|
《佛系虐恋》 正文 第一章 日常 景夜，从小自力更生，还要照顾他的混蛋老爸，为什么说他老爸混蛋呢？还是年纪轻的时候不学好，找小三，把他的妈妈气走了。他的妈妈什么时候走的呢？好像景夜三岁的时候，她就离开了他。他对妈妈唯一的印象就是，总是温柔优雅，微笑着跟他玩耍，有点小迷糊，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努力照顾他的完美妈妈。他从没想过那个完美的妈妈会不辞而别，离他而去。她的老爸自从妈妈离开后，就一直一蹶不振，一直靠着之前工作赚的钱过日子，每天就知道喝得烂醉。还好景夜懂事，书读得好，数学得过省级竞赛一等奖，对电子程序方面也很感兴趣，得过省级程序设计一等奖。但是对于这些他老爸根本就不闻不问，对于儿子的事情一点也不关心。景夜对他老爸也就没什么要求了，只要一直平平安安地陪着他就好，需要什么，他能够自己办到的，尽量自己努力争取，自力更生就好。 今天是高三开学第一天，景夜像往常一样做好早饭，很简单的煎蛋加面包，再倒好牛奶。他其他菜式不怎么样，就一般的味道，但是鱼汤是他的拿手好菜。怎么学会的呢？其实他也不是很清楚，记忆中她的妈妈做过鲜美的鱼汤给他喝，那美味的感觉好像就留在了他的记忆中，挥之不去，也就成就了他鱼汤大师的地位。 景夜喊道：“爸，早餐在桌上，记得吃。”没有人回答他，他也习惯了这样的沉默，背上书包，去赶去学校的公交。但是，他不知道，当他关上门的一刹那，里屋发出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轻羽，再等我一些时间，快了，马上就能见面了。” 景夜的竹马兼死党沈肖老远就看到景夜走了过来，他立马高声地叫道：“小夜，这里这里。”景夜抬头，向他挥挥手，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沈肖心中暗自嘀咕：小夜总是这么冷淡，要不是我是他的死党，了解他，面冷心善的冰山美人，不然还以为他装高冷，不搭理人呢。不过，小夜这是越长越美了，虽说，用美形容一个男人不好，但是小夜怎么看怎么精致啊。“都说了不要叫我小夜，看什么呢！”沈肖被景夜的一句话打断了想象。“呵呵，没什么，没什么，随便看看。”沈肖想，可不能让景夜知道我在想什么，不然我可不得被揍得死去活来。“公交来了，我们上去吧！小夜。”趁着公交来了，沈肖转移话题，推着景夜的肩上车了。景夜的冰山脸松动了一下，对沈肖的称呼无可奈何。 “小夜。” “恩？”真是无可救药，总是记不住，小时候的称呼用到现在，算了，他喜欢就好。 “这学期打算交女朋友吗？” 景夜转过望着窗外的脑袋，看了沈肖一眼“没兴趣。” “唉，小夜总是那么冷漠，学校的女生不得哭得死去活来。” 景夜望着窗户发呆，将沈肖的话当成了背景音乐。 “小夜，你又不理我，我又没骗你，三班的那个班花不是总是来班里，那不都是为了你……” 景夜想，其实一直这样也不错，沈肖可以一直陪着我，这样我就应该满足了。 到了校门口，沈肖搭着景夜的肩膀在路上走着，“怎么样，真不考虑一下那个班花。” 景夜皱了皱眉头“烦。”快步地走了。 “哎哎哎，你别生气啊，要不是为了我女神的照片，我也不会这样的。”沈肖追了上去。 说曹操曹操到了，三班班花李怡婷正坐在他们班一个女生旁边，见景夜进来了，抬头瞄了一眼，就一眼就让她的心小鹿乱撞了。早晨的阳光洒在他绸缎般的头发上闪闪发光，他的睫毛上非常长，像一把刷子，直刷进你的心房。因为阳光的润色，让平时锐利的眼神都变得柔和了。平时的他会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但是，今天他走了过来，天哪，他今天走过来了。 第二章 婉拒 “你好，你是三班的班花吗？”景夜直接问道。 “你是问我吗？是，是的，应，应该是。”李怡婷有点紧张，第一次跟自己的男神兼暗恋对象说话，，一下子就红了脸，结巴地答到。我跟他说到话了，这是真的吗？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暗中掐了自己一把，好疼！是真的！ “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李怡婷感觉全身周围都开始冒泡泡了，她故作镇定地回答：“好的。” 景夜带她来到天台，这里比较安静，适合讲这件事，而且那些看热闹的人也不可能进来，最多在门外偷听。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景夜依旧用他带有磁性的声音，带有适当距离地说道。 “当然。”李怡婷的心跳得更快了，脸也红得没边了，手指紧张得相互转着圈。 过了好一会，“我……听说，你喜欢我……”他慢慢地说道。 李怡婷愣了愣，抬起头，看着景夜，没反应过来。 景夜也同样看着她，说道： “如果是真的，对不起，我恐怕无法喜欢你。 如果是假的，那也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就是这样，我想说的，就这些，对不起。”景夜转过身，走去。 “为什么？”李怡婷控制不住大颗大颗掉落的眼泪，带着哭腔说道，“我就那么差吗？” 景夜停下远去的脚步，顿了好一会，李怡婷没听到脚步声，也没听到说话声，不解地看过去，他好像在思考，在认真地考虑。 “你很漂亮，但我们……不合适。”景夜背对着她，认认真真地回答着。 “你这是安慰我吗？”李怡婷越想越委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怨恨景夜的薄情绝情，怨恨自己的没用，景夜的一句话就能是她伤心痛苦。 景夜停了下来，没有走，远远的陪着李怡婷，没有回答。 “你怎么不走了，是看我笑话吗？”她没好气地说道，越想越生气。 “等你不哭了，我再走。”冷淡的声音中透着丝丝的温柔。 既然不喜欢我，干嘛对我温柔，干嘛还要管我如何，难道是有喜欢的人了吗？不可能，从没听说他喜欢哪个女生。本小姐才没有这么容易被打败呢，本小姐要越战越勇。 她抹了抹眼泪，停止哭泣，抬头看了看景夜，说道：“我不哭了，你，回去吧。” 景夜看了看她，眼睛虽然因为哭过泛着红，但眼角是没有眼泪了，确定她不再哭了。“对不起。”他离开之前，说了最后一句话。转身打开了天台的门。 不出所料，门口聚集着一大堆的人在听墙角，在意料之中，又不想预料到的是，他的竹马沈肖首当其冲。门一开，他连站起来都来不及，显而易见地摔在了地上。 “嗨，小夜，好巧啊，呵呵……”沈肖尴尬地掩饰着。 景夜看着他，眼神中透着无奈，细看还有欢喜，等了一小会，他无奈地伸出手。 “谢了。”沈肖握住眼前白得发亮的手掌，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以后都不用跟我说谢字，不要再让我重复了。。”景夜握了握手中那只健康的小麦色修长的手，松开，转身走了。 “知道了，小夜，都听你的。”沈肖讨好了景夜之后，开启了他的八卦模式。 “你跟班花说了什么，那门的隔音效果也太好了，什么都听不到，老子早知道去楼下的走廊了……” 景夜依旧当着日常的收声桶，只要听着他的声音就好。 “喂，小夜，你又不理我，我生气了，景夜……” 天台上，“景夜，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李怡婷想。她不禁大声喊道：“我会让你看上我的。” 喊一喊舒服多了，而且今天跟男神单独说上话了，这不是一大进步吗？李怡婷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用手指将嘴角上扬，保持这个弧度，步入了教室。 真的是单独相处吗？当然不是，天台的另一边早就有人占据了良好的地理位置。 “有趣！”某个默默看完整场戏的人，发出了自己的评价。 第三章 猝不及防的表白 景夜这几天有点烦躁，特别是在学校里，自从拒绝了班花之后，她不仅没有从此怨恨她，还开启了跟屁虫模式。这不，一下课，她又过来了。 “男神在吗？”李怡婷问一班的一位同学。 “在，就在那里。”那位性取向正常的男同学看到李怡婷的脸，立马殷勤地回答。 “班花，你又来了！”沈肖为了李怡婷的好姐妹，学校的最美鲜花，一直巴结着她“来来来，坐我这。” 同桌的景夜冷着脸，站了起来，就想走出去。 “男神，等一下。”李怡婷立马叫住了景夜，“这是我做的饼干，你饿了可以吃，还有别叫我班花了，我叫李怡婷，别忘记了。”她把饼干塞给了景夜，立马走出了教室。 景夜看着手里的饼干，凝望了许久，感到异常沉重，你是个好女孩，只是为何你要喜欢我呢。 “看什么啊，你不吃啊，给我吃啊。”沈肖高兴地抢走了饼干，打开精致的饼干盒子，一个一个可爱的动物饼干放在一个个小格子里，可以看出制作它的用尽了心思，花费了心血。 景夜见他马上要将饼干塞进嘴里了，立马夺回来，完整地放好，小心地塞进了抽屉，下次见到她，一定要还回去。 “哎，别那么小气啊。”沈肖可惜道，“一口都没尝呢。小夜，就让我吃一块。”沈肖开始了他的蹭吃模式。 “我做鱼给你吃，周末。”景夜说道，他完全不想让沈肖吃李怡婷的饼干，以鱼汤来诱惑沈肖，转移他的注意力。 “真的？你可别反悔。”想到景夜的拿手鱼汤，沈肖都要开始流口水了，“真是有口福。小夜，你可不能反悔。”沈肖再次强调。 “真的，不后悔。”沈肖果然不惦记着李怡婷的饼干了。景夜的冰山脸开始融化了，嘴边露出淡淡地微笑，漂亮的丹凤眼，眼角也微微向上扬起。 叮铃铃，叮铃铃，放学铃响了。 “今天班花怎么没跟过来，真奇怪。”沈肖对每天下午都会跟着他们到车站的李怡婷的不出现表示疑惑。 “不知道。”景夜冷淡地说。 “你别再跟着我了。”远处，路上一个女生在对一个男生叫道。女生正是班花李怡婷，她甜美的脸蛋因为恼怒而涨红，泛上红晕的脸，变得更加迷人。 男生留着中长的头发，刘海垂到了眼前，眼睛在头发里，无法看到他的眼神，“不……行。”发出了轻佻而有磁性的两个字。修长的食指伸了出来，在空中缓慢地摆了两下。 “我又不喜欢你，也不可能喜欢你。”李怡婷烦躁地说，“而且我也不相信你的表白，怎么想都不是真的。” 想起几分钟前的表白，李怡婷一脸不敢相信。眼前的男生，校里神龙见首不见尾，最神秘，邪魅的美男——陈闫，在几分钟前，向自己表白了。 “不行不行，赶不及跟男神一起回家了，都怪地中海讲课太慢了，又喜欢拖堂。”李怡婷责怪着中年脱顶的数学老师，加快脚步飞奔。突然，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拽住，她不禁向后跌去，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你是李怡婷？”身后发出性感有魅力的声音。 但这时李怡婷已经无法在意声音的好坏，内心焦急得很，连看都不看身后的人一眼，自认倒霉说了声对不起，就又想往前跑，可是，还没起步就又被身后的那个人拽住了。 没有办法，她只能朝向他“同学，我想，我没得罪你吧。” 陈闫，知道他名号的人不少，认识他的人却不多。作为学校的风云人物，不怎么在学校露面，连一些颁奖典礼也不来现场，经常由他们班班主任代领奖品、奖状。有时出现在学校里，总会让一些女生，因为他的颜值而为他着迷。有时出现在成绩排行榜的前五，有时又出现在倒数的位置，但是重要的考试他从来也没出过前五，所以说，他的差成绩都是考得玩玩的。学校的领导也拿他没办法，除了成绩的原因，主要是他的父亲是学校的重要投资人。 “你是李怡婷？”那个人又问了一遍。 “对的。你有事吗？”李怡婷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对面这位帅气得有些邪气的男生，看在他长得还行的份上，静下心来问他。 “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吧！”有点带玩笑意味的话，细听又带着某种坚定，陈闫将心中所想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李怡婷怎么说，也是一个被人表白得数不过来的班花，即使对面的男生长得不错，但也改变不了她拒绝他的结果。 “谢谢你，同学。我有事得走了。再见。”李怡婷委婉地拒绝，疾步走出学校。 “可以。”男生将刘海甩开，唇角上扬，招人的桃花眼眼角上挑，邪魅一笑“记住，我叫陈闫。” 李怡婷从他的笑中回过神来，听到他的名字，震惊地想，竟然是他，全校公认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美男子。 李怡婷回头看了一眼，陈闫竟然不急不缓地跟着他。 便有了以上这一幕。 陈闫走近李怡婷，用修长的手指，指尖抬起她的小脸，看着她的美丽的杏眼。 第四章 混乱的关系 陈闫走近李怡婷，用修长的手指，指尖抬起她的小小的脸，看着她的美丽的杏眼。“怡儿，这是我回家的路。”他的声音依旧摄人心魄，像海上的水妖，为了猎物，展现自己的歌喉。 李怡婷的脸一红，在落日照耀下显得更加可爱迷人了。 陈闫不禁笑出了声，今天可以说是他记忆以来，最有趣、最愉悦的一天。 她挥过他的手，跑远了。 李怡婷跑着跑着，就看到了景夜他们。 “男神，这里这里。”她高兴地喊。 “果然她是不会放弃的，小夜，真的不考虑一下。”沈肖看向景夜。 沈肖比景夜稍高，有183，比不上不下的179的景夜，好多了。景夜低着头，他看不见景夜的眼睛，他不知道景夜的眼神暗了暗，脸色暗沉了一些。 “男神，你就不能理理我，总是这么冷。”追上来的李怡婷抱怨道，撒着娇，她已经清楚了景夜的心其实很容易软。 “他的性格就这样，班花，别介意。”沈肖为景夜打圆场。 “李怡婷。”景夜叫住李怡婷。 “嗯？你叫我吗？”男神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她一脸高兴样，扫去了之前的种种不愉快。 “你，真的，不会放弃吗？”景夜认真地问道。 “不会，就这样说放弃，我就，不是我了。”她坚持道，心中也暗暗下了决心。 景夜看着她，透过她的眼睛他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那个一直追求的不可能的梦的自己，却怎么也不相信那只是梦的自己。 景夜抬起手，想要触摸她眼睛中的自己，抬到半空，摇了摇头，放下了。转过身，向前走去，他的声音传来：“我不会阻止你。”就像我不会阻止自己。 “哦！你这是，接受班花了。”沈肖走过去，又开始打探竹马的情感问题，也为了自己以后追校花——白月，打下基础。 “怡儿，你也不能阻止我哦。”又在后面免费看完戏的陈闫，默默地走上前来，在李怡婷的耳边说道。 本来正琢磨着景夜话的意思，也正为更加靠近了景夜而高兴的李怡婷，被陈闫这么一打搅恼羞成怒，不禁喊道：“你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呢。”李怡婷远远地离开陈闫，漂亮的杏眼瞪向陈闫。 陈闫也不生气，脸上噙着笑，说道：“我缠的就是你。” 李怡婷发现跟他说话只是白费口舌，再次瞪了他一眼，与景夜他们走在了一起。 陈闫仍是带着一张笑脸，也与他们走在了一起。 景夜看了陈闫一眼，思索了一会，没说话。沈肖则不同了，盯着陈闫像看情敌一样，上下打量了很久，心想，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好像见过。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但跟我家景夜肯定是没法比的，李怡婷肯定是我们家的。嘿嘿，这样我追白月女神就简单好多了。“小夜，你要看紧班花。你不加紧点，班花可被别人抢走了，小夜，你可不能输啊。”沈肖又开始了他的啰嗦模式。 陈闫看着景夜，心想，那张脸还是这么冷淡，你还是没变呢！景夜。真期待后面的发展呢，近距离看戏的感觉果真不一样。 四人一起并排走着，俊男美女，看着那么和谐，不经意间吸引了一大堆眼球。 “那个女生好幸福啊。如果我是她......想想就幸福呢......”甲女生在一旁羡慕道，开始了自己的想象。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是幸运的成长，是不幸的初恋。注定悲剧的结果，他们都不愿放手，抓住那缥缈的希望，渴望有一天能梦想成真，可那一天又会在哪里呢？ 第五章 让我去 谁没有青春期呢，谁没英雄梦呢，初中的时候沈肖就想当一次电视里呼风唤雨、威风凛凛的大哥。现实中没有什么大哥给他当，但是学校里却有学校的老大有点希望，成为了第六中学的老大，底下就有一帮小弟，然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有人帮你去做，想想就威风。要想成为老大，要么打败前任老大，要么老大毕业之后交付给下一任。 沈肖自认为没有能力去对抗现任老大初三的大块头任毅，人称肌肉王。那一身的肌肉，不练个三五年是练不出来的，他走的时候，就好像一堵墙在移动。为了他的老大升级之路，沈肖开启了他的小弟模式，整天跟着任毅忙前忙后，课余时间总见不到人影，放学后亦是如此。 景夜看不到沈肖心中不安，为他最近总是劳累而皱眉，但他又不想打击沈肖，为了保护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沈肖，景夜只能跟在沈肖左右，一同加入了任毅的阵营，一是为了保护他，二是为了能经常看见他。 沈肖的升级之路比景夜慢多了，明明他加入得早，可比起他，任毅更看好景夜。景夜的地位是打出来，虽然景夜全身没几两肉，但该有肌肉的地方都是有的，八块腹肌不是假的，那手臂看起来，白皙瘦长，没什么力气，但他手臂用力，爆发出来的力量可不是吃素的。有事端需要平息时，他会立马上前，一拳一拳地将他们都打趴下，先将混乱的场面控制住，不让沈肖有以身犯险的机会。 那么一段日子，第五中学的混混总是在学校门口蹲点，原因呢，很简单，他们的混混圈的头头看上六中的一个妹子，但妹子看不上他，结果他们就闹到了学校门口。这闲事，本来管不管是没多大关系的，虽说牵扯了两个学校，怎么说，男欢女爱是他们自己的私事。但是呢，当听到这个妹子的名字后，平时不动如山的任毅就待不住了。那个不太幸运的漂亮妹子正是他的妹妹——任雨。 “这混小子，敢打我宝贝妹妹的主意，真是活腻了。”任毅骂骂咧咧，脸色也难看了起来，那坚硬的胸膛气得上下起伏，“这小祖宗，怎么也不告诉我......”任毅越想越气，“砰”地一声，一拳砸在墙上，那墙好像凹陷了一些。 没一会，七八个人开着摩托车、小电驴，又蹲在了校门口，就为了堵任雨。一听说这事，任毅赶紧带着一帮兄弟火急火燎地赶往校门口，为了妹妹的安全不受威胁，这速度是不用说了的。他的一帮弟兄一听是为了大哥的妹妹，当然是义不容辞，义愤填膺，士气大涨，定要给那个混混头——李凡一个教训，让他们不敢到六中来撒野。沈肖当然也在其中，想要好好表现自己，争取地位，景夜必定不露痕迹的在他身旁，不远不近地保护他。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校门口。 “李凡，你来这干嘛？”任毅不客气的明知顾问道，眼睛狠狠的瞪向李凡，“难道你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李凡看六中出来二十几的人，面色不禁有点慌张，但强打着镇静说道：“是毅哥啊，我当然知道这是谁的地盘，还不是您老的。这不小弟在您这办点事吗？办完就走。”面上哥叫着，下面赶紧叫底下的小弟赶紧搬救兵。 任毅对他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嗤之以鼻，想要赶紧教训他一顿：“李凡，怎么了？是要打架吗？” “不不不，小弟哪敢啊。”李凡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下风，不敢得罪任毅，只能先服软。 “见风使舵的小子，实话告诉你吧。你要堵的人是我的妹妹。” 听到这话，李凡的脸色顿时不好了，我不就喜欢上一个小女生吗？怎么又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小子，我不占你便宜，我们一对一，打赢我，你有还有希望，怎么样？” 李凡一看任毅那魁梧的身材，脸都开始冒汗了“毅哥，你不是说，说笑吗？我怎么能跟你比。您找个您的兄弟跟我比，成不？”李凡见躲不过了，就想输得不要太惨。 任毅一听，心想这龟孙子，还敢肖想我的妹妹，简直是想找揍，我连揍他都嫌脏了手“可以啊，你这个龟孙子。” “老大，我来。我可以的。”沈肖想，露脸的机会来了，我一定要好好表现。 任毅打量了一下沈肖，高是挺高，身上的肌肉也够看，灵活点，教训李凡，应该没问题“沈肖，就你吧，替我好好教训他。” “没问题，老大。”沈肖拍着胸脯，得意地回答着。 “让我去。”一道清亮的声音打断了沈肖的步伐。一个人从人群中走出，身材偏清瘦，白的发亮，脸庞精致得让你以为是个女生，但一看他的眼神，狠厉刺人，就知道那肯定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第六章 我与他的初相见 景夜走出来看了看沈肖，那是生气的眼神，眼睛中仿佛云在翻涌，变得深邃黑暗，那是暴风雨的前兆。 任毅一看是景夜站了出来，笑意充满脸庞。景夜的手段有够李凡受的，那叫一个快准狠，我欣赏：“既然这样，那就景夜去吧。沈肖你先休息。” “可是......”沈肖还想挽回，看着景夜，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景夜低着头，任眼中风起云涌，不再压抑，不再克制。沈肖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到队伍里去。 任毅拍了拍景夜的肩，在他耳边说道：“别留手，让这龟孙知道什么人不能惹。” 李凡一看，景夜这样的，身高一般，皮肤白得像没晒过太阳一样，全身好像没有肉一样，不禁有点得意。 “毅哥，这可是你选的人，你可别反悔啊。”李凡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样。 “当然不会。”李毅腹黑地笑着。 “看你没什么力气的样子，我让你先。”李凡得意洋洋地说道。 景夜听到这，心中冷笑连连，今天是你运气不好，刚好我的心情很差，作为出气筒，你就好好受着吧。 景夜抬起头，嘴角上扬，眼中的汹涌好像要漫出来了一下，看得李凡瘆得慌“我，开，始，了。”景夜一字一字地好像在宣布死亡的到来。 李凡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下一秒，笑容就凝固，扭曲。看向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景夜，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还不忘记向里旋转，将伤害、疼痛增加到最大。 “你......”这是李凡唯一能吐出的字。 “这才刚开始。”景夜的丹凤眼满是笑意，整张脸透出迷人的笑，整个人好像陷入了疯狂的快意之中。这是发泄的快乐，这是压抑已久的感情由另一种方式宣泄的满足。 右拳毫不留情地挥在了李凡的左脸，他的脸马上就肿胀起来，红里透黑。这当然还没有结束，景夜一拳锤在他的背上，将他打趴在地上，李凡疼得站都站不起来。 “你还想站起来吗？”景夜在李凡的耳边，冷冷地说道。 一脚一脚，重重的踢在他大腿的同一个位置，景夜的脸面无表情，给人从地狱出来的感觉，说道：“这腿还是别要了。”说着，他的右脚就径直踢下，还带着丝丝的风声。 突然，一条腿横踢过来，挡住了景夜向下的腿。景夜朝向腿的主人，冷漠地看着他，他的眼神明显有着冰冷。 来人有着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脸上也总是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邪魅的脸，因为景夜的眼睛渗出的寒光，变得有些僵硬。“这位冷公子，能否看在我的面上，饶了他。”他为着李凡求着情，一举一动透着尊贵，明明是求人，语气却一点也不软弱，有着命令的意味。 景夜踢开他的腿，就想袭向他的后背，来人的反应也不忙慢，忙用手臂挡住了他的袭击。 景夜想要再次上前，任毅的声音传来:“够了，回来吧，景夜。”景夜顿住，将躺在地上的李凡打量了一下，收回伸出去的手，走到任毅的身后。 沈肖还在暗暗生气，不想理景夜，但对于景夜的情况又想要知道，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眉头微微地皱着，不停地用眼角瞟着景夜。 景夜发现了沈肖的小动作，阴沉的脸，就像放晴了一样，连头发都好像在跳跃。 “陈闫，你是要管这闲事吗？”任毅问着对面一直似笑非笑的男人。 “闲事算不上，也算是我的分内事。李凡是我五中的人，既然我来了，定是要保他的。现在你们都教训完了，也算是给你们一个交代了。那么，可以让我带他走了吧。”陈闫面带笑意，理所当然地说到，还不忘瞥一眼景夜。 景夜感受到他的眼神，冰冷的眼神直直地刺了过去，好像要把陈闫冻住。 陈闫看着景夜，静静地将笑意扩大了。真是一只凶猛的小狼犬，真想把他驯服，将他眼神中的倔强都给抹掉，会是什么样的感觉。还是说，将他的温柔都给扼杀掉，只剩冰冷更好呢！ 任毅见李凡刚刚被打得那么惨，他肯定不会再肖想他的妹妹了，使他非常满意，既然陈闫想要李凡，那他就卖个人请给他。 “放过他，也可以。不过，他得保证，不再骚扰六中的女生。”任毅说道，“这个条件不算过分吧！” “当然可以。”陈闫痛快地答应。 “李凡，知道怎么做吗？”陈闫的桃花眼斜斜地看向李凡。 “知道，知道。”李凡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站起来，忙答应道，“我保证今后，不再骚扰六中的女生，不然，不然我就去变性。” 哈哈，呵呵，嘻嘻......人群中发出了各种笑声。 李凡低下头，遮住充满怨气的脸，对人群中发出的嘲笑，尽量充耳不闻，可那笑声依旧不管不顾地进入他的脑子。景夜，我记住你了，今天受的屈辱，我定要讨回来。 “口说无凭，写下来，他就可以走了。”任毅越想越开心，心里也喜欢上景夜了，心想这小子挺不错的，有手段有身手。 李凡写下字据后，陈闫说道:“那么告辞了。”临走时，不忘再看一眼景夜，好像想要把他深深的刻在脑海了。 第七章 周末 ，买鱼 “小夜，这次我们是要买什么鱼？”沈肖在去市场的路上问道，“我已经吃过了你煮的太湖鲢鱼头汤、河鲫鱼汤、刀鱼笋尖汤......那这次我们煮什么？” “你都记得，我给你煮了什么？”景夜好像不经意地问道，眼睛也不经意地转向他处。 “我当然记得，你煮的鱼汤这么好吃，我能忘就怪了。”沈肖的吃货本质展露无遗。 景夜有些丧气的低下头，你记得我煮给你鱼汤，只是因为它好喝而已吗？ “怎么那么丧气啊，快点，不然鱼就没了。”沈肖紧紧地拉住的景夜的手，向市场奔去。 景夜看着手里那麦色的手掌，心里不免有些复杂，悲喜交加。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呢？你不知道，一直被痛苦折磨着，一直一个人痛苦。倒不如被你知道，那我就能一痛到底，那便不会再痛了吧。 “回神，回神，小夜，你怎么了？”沈肖看着一直发呆的景夜不免有些担心。 景夜抬头看着沈肖，看他为自己担心，为自己皱眉。心跳不禁加快了一些，这是高兴吗？我的心还是那么容易软，算了算了，这是我的命，在他身边快乐也好，伤心也罢，都是好的。 “没事，我们挑鱼吧！”景夜转换着话题。 “好吧，你没事就好，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沈肖担心道。 “嗯。”景夜想，你还在我身边，在我身边就好。 “我们今天买鲫鱼，做奶汤鲫鱼。”景夜说道。 “好啊，你做得我都爱吃。奶汤鲫鱼，听到就想流口水了。”沈肖果然是个吃货，为了鲜美的鱼汤，赶紧走到鱼摊，挑一条最大的鱼，“快过来，小夜。” 景夜看着沈肖兴奋的样子，锐利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好像他的温柔只为他一人所有。“好，我现在过去。”他的话语都变得轻快起来。 “就这条，最大的。”沈肖霸气地说道。 卖鱼的大娘喜笑脸开：“好，小伙子是煮汤吗？这条鱼肯定新鲜好吃。” “谢谢阿姨，阿姨真是好，年轻又漂亮，心肠还好。”沈肖甜甜地称赞着大娘。 景夜的冰山脸差点就绷不住了，默默地忍住笑，笑沈肖的睁眼说白话。但是，他却能带给他人快乐，使他人忘记烦恼，这就是他的力量，他的魅力所在吧。 “小伙子，嘴像抹了蜜似的，真甜。好，大娘给你个优惠价。”大娘笑得皱纹都贴在了一起，嘴也合不拢了。 “那就谢谢阿姨，阿姨心肠就是好。”沈肖再次夸着大娘，将大娘夸得笑意连连。 沈肖看了看景夜，笑容更大了。仿佛像是在说，我厉害吧，快夸夸我，一脸的傲娇样。 景夜带着笑意，提起了那条大鱼，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总是那么可爱。 “走吧，回家去。”景夜叫上沈肖，沈肖赶紧与大娘道别，站在景夜的身边。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长，影子有时分开，有时合并，分分合合，注定不会顺顺利利、平平稳稳。 他们一起向家中走去，在路上，一个琢磨怎么烧菜，一个琢磨该吃多少饭，一唱一和，也是很配的。 “小夜，你说，我今天能吃三碗饭够吗？” 景夜看了看沈肖，摇了摇头：“不怎么够。” “我想也是，那小夜你多烧点饭，多烧点没事，我吃得下。”沈肖自作聪明地说道。 “好，我会的，我煮十碗饭的量，总够了吧！”景夜宠溺地看着他，口中满足他的要求。 “小夜，你今天怎么说那么多的话，还这么顺我的要求，平时你都不让我多吃的。”说着说着，沈肖转过了头与景夜对视。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景夜眼中的宠溺显露无疑。沈肖愣愣地看着他，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景夜。眼中只有柔光，没有了平时了锐利，微皱的眉，今天松开了，眉头好像还微微翘着，紧抿的嘴角也上翘着，整个人充满了笑意，加上他精致的脸庞，好像一个从画里走出来的含笑美人。 第八章 周末，煮鱼 沈肖呆呆地看着景夜好久，好久才反应过来，脸上爬起了红润。心里懊恼着，沈肖啊，沈肖，今天是怎么了，竟然看小夜看呆了。就算小夜长得好，你也不能臆想你的兄弟啊？真想给你一巴掌。 想着想着，沈肖还真上手了，抬起右手就想打醒自己。 “你在干什么？”一个强劲的力量制止了他的动作，一声焦急的声音传来。手臂上的手握得很紧，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稍微松开，就粉身碎骨了。声音焦急中带着无措、带着懊恼，却不知道该恨谁。 “我就是想让自己清醒一下，小夜，你别紧张。”看到景夜阴沉的脸庞，担忧的神情，沈肖赶紧说道。他又不敢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来，只能敷衍的带过。 “呵，我懂了。”冷笑出声，为自己的愚蠢而笑，他是怎么都不会接受你的，别在幻想了。“以后，无论如何，都别再伤害自己了。”说出关心的话，将内心的带血的伤口默默地掩盖好。放下紧握的手臂，那手臂因为太过用力都泛着青光，景夜心疼的皱眉，转过身，走进屋子。 “哦，好。”沈肖疑惑不解，心想小夜今天怎么这么怪啊。呲，好疼，看了眼自己青紫的手臂。怎么都黑了，我不伤害自己，你来伤害我，沈肖苦笑不得。 景夜从房间走出来，看着沈肖在沙发上哭笑不得的表情，迷恋又心疼。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就算你自己也不行，我会守着你，让你快乐幸福地活着，但别让我离开你，这样就好。 拿出医药箱的碘酒，“手伸出来。”景夜又恢复了他面无表情的脸。 “这很简单的，我自己来好了。小夜，你快去煮鱼。”沈肖一直惦记着他的鱼，想要景夜赶紧去做。 景夜静静地看着沈肖，没有一点要走的打算。沈肖将手伸向景夜，景夜小心的将碘酒涂在沈肖的手臂上，看着沈肖手臂的眼中，泛着的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放下碘酒，抓住沈肖的手臂温柔的揉搓，揉了好一会，希望将瘀血揉出。没心没肺的沈肖正享受着景夜的伺候，在静谧的气氛下，悄悄地睡着了。 景夜抬起头，看着睡得正熟的沈肖。睡着的沈肖，变得安静多了，完全没了平时吵闹的样子。平稳的呼吸下，胸膛缓缓地上下起伏。麦色的肌肤在亮白的日光灯的照耀下，显得白了一些，一张阳光帅气的脸显露无疑。 景夜伸出手，抚摸沈肖的脸，他日思夜想的脸，平时的锋芒锐利在此刻完全消失了，眷恋、痛苦的光在眼底闪烁，勾画着他的眉眼，他早就记忆深刻的脸。 然后终是放下了，走向厨房。准备起煮鱼的材料。 除了鱼，切好姜丝、火腿、笋丝、葱、苗豆、香菇等材料。景夜的刀工非常熟练，其他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经常做饭的人。不然，不可能将材料切得又快又好。 他将鱼放入滚水中烫煮4-5分钟，打开锅，再放入之前切好的材料和调味用的盐、醋等调料按顺序放入再煮。 当景夜将碗筷摆上桌的时候，鱼汤已经翻滚了，出现了淡淡的奶白色，下面才是关键时刻。将事先准备好的牛奶，从边缘到中心慢慢地倒下，他的神情是那样认真，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物品。当鱼汤中的腥味完全被牛奶盖去，还散发着幽幽的奶香时，景夜知道鱼汤好了。想到，沈肖边猛吃，边赞叹鱼汤的样子，心情不禁愉悦起来。 这边沈肖鼻子耸动，闻到了鱼汤，被香味吸引赶忙睁开了眼，看见身上的小被子。想到，我怎么睡着了，小夜也不叫我。哇，好香！一定是做好鱼了。 “小夜，是做好了吗？我可以尝一下吗？就先尝一下。”沈肖走到厨房，渴望地看着景夜。景夜将嘴边尝味道的鱼汤，仔细地吹了吹，递给了沈肖。 “哇，就知道小夜对我最好。”沈肖兴奋地不得了，借机好好讨好沈肖，“嗯嗯，好喝。” 景夜又炒了几个菜，沈肖将菜摆上桌。景夜脱下围裙，走到位置上，看着垂涎已久的沈肖，一见他坐到了位置上就立马开吃。 “慢点，我不跟你抢。”景夜叮嘱道。 “好，好。”嘴上说着好，手上的动作可没减过。 “对了，景叔叔呢？他怎么不来吃。” “他不吃。”景夜听到沈肖提起了他的父亲，想到总是见不到几眼，又不管他、不理他的父亲，眼中不禁有些失落。 “景叔叔，不吃，没事，我吃。我一定吃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说着，立马扒起了饭，喝着鱼汤，“我再去乘一碗。”沈肖哼着小歌，走向厨房。 他垂头丧气地走回来“小夜，饭怎么没了？”委屈地说道。 “嗯，被你吃完了。” “你不是说煮十碗饭给我吃吗？我现在才吃了四碗。还没吃饱呢？” “我反悔了，你这样吃会吃穷我的。”景夜想，你的胃本就不太好，吃多了，你消化不了，还要吃药，晚上会疼得睡不着，四碗是极限了。 “小夜，这个恶魔。”沈肖不禁小声嘀咕。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想说，你什么时候再煮给我吃。” “我心情好的时候。” “那你现在心情好不好？” ...... 一起吃饭，一起商量下次吃什么，像一个普通家庭做的，再理所当然的事。 简单又幸福。 第九章 沈肖的小动作 “沈姨，我找沈肖去学校。”景夜来到沈肖家中等他。 “咦，小夜啊，沈肖一早就走了，他没跟你一起吗？臭小子，一大早就走了，说有事。”沈肖的妈妈抱怨道，“小夜，我回来说他。” “沈姨，那这样，我就先走了。您不用说他，他之前跟我说过了，我只是忘记了而已，不怪他。”景夜为沈肖开脱道。 “小夜，真是懂事，就知道维护那个臭小子了，他什么个性我还不清楚吗？”沈妈妈夸赞着景夜，对沈肖的性格了如指掌，那个臭小子肯定又在搞什么鬼主意，“那小夜，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沈姨。再见。”景夜与沈妈妈告别，走向车站，心中对于沈肖不告而别的事左右思索。心想：沈，肖，你又想干什么? 没过多久，在离校门不远的角落里，就看到沈肖在和李怡婷说着什么。沈肖看起来很高兴，眉眼都带着笑，有时还手舞足蹈起来。景夜忍不住，想要走进看清楚、听明白。于是他走向另一个角落，刚站下没多久，身后又出现了一个人，他的影子被夕阳拉长，刚好遮住了景夜。 来人正是陈闫，他依旧带着那邪魅的笑容，让人觉得很近，可又不可能很近的感觉。他将食指放在嘴唇前，阻止了景夜刚要吐露的字。 景夜盯着他看了一会，依旧是他那充满疏离气息的眼神，转过头，认真听，沈肖到底想要干什么？ 陈闫完全不在意景夜的眼神，相反，他的嘴唇好像拉得更开了一些。他站在景夜的身后，一同偷听。 察觉到陈闫的动作，景夜没有反应，但是从他紧抿的嘴唇中，可以发现他的疑惑。 “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沈肖要央求地语气说道。 景夜的呼吸加快了些，有什么，你不能跟我说，要去求她。 “不行，我为什么带你去?”李怡婷一口拒绝了他，想到大清早被他拦在这里，更加烦躁了。 “我，我想把我的礼物送给白月，就是这样。”沈肖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就是想去女神的生日宴会，祝福我的女神，但是她没邀请我，我只能求李怡婷，她一定要帮我啊！ “自己想追月儿，自己想办法，堵着我有什么意思啊。”李怡婷一下就听出了沈肖的想法。你这么笨，月儿是不可能答应你的，傻大个，“我是不会帮你的，你自己想办法吧！”说着，李怡婷绕过沈肖向校门走去。 “别，你别走。”沈肖绕到李怡婷的前面，“这样，我想办法让景夜也去，怎么样？”沈肖拿出他最后的撒手锏。 一听这话，李怡婷便停了下来。如果景夜也去，思考着，我就有更多的时间跟他相处了，对我拿下他的胜算更大了。 “没问题，只要你让男神答应，我就带你去。”李怡婷爽快地答应道。 “好，一言为定。”沈肖听到李怡婷答应了，喜不自禁。 说完之后，他们都往校门走去，两人各怀心事。 李怡婷：男神也去，我一定要穿上我最漂亮的礼服，让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我就不相信他会一直对我无动于衷，本小姐都这么...... 沈肖：怎么办？该怎么跟小夜讲呢，如果跟他说实话，要他牺牲色相，他肯定不会同意的。啊，啊，啊，该怎么办呢？ 怀有心事的可不只有他们两个，躲在另一个角落的两人，看到他们走远了，也就走了出来。 景夜看着他们两个远去的身影，眼中的怒意展露无遗，看着沈肖的背影更是充满了怒意，那是爱极又气极的神情。 陈闫在一旁观察了良久，看了看前面两人的背影，再看了看景夜，视线又落在了沈肖身上，最后落回景夜这里。似笑非笑的眼神更明显了，看来我果然没猜错！！ 景夜收回目光，转过身，与陈闫的眼神交汇。 一个是充满了果然如此，我什么都知道了的眼神。 一个是充满了疑惑不解，我一定要弄明白的表情。 “你要什么？”景夜直入主题，奔向结局。 第十一章 赌约 “赌约的内容便是，白月的生日宴。 你去了，就是我赢；你不去，便是你赢。你道如何？”陈闫自信满满地说着已有了答案的赌约。 听到这句话，景夜感到心中一阵剧痛，就好像心脏要碎裂了一样。再赌最后一次，这一次，就当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他真的有了心爱的人，那我是时候离开了。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呢，有什么舍不得的呢？结局你早就想过了，不是吗？这不是你早就想到的事吗？ “好。”这是景夜唯一能吐出的字，喉咙像被谁扼制住，无法再吐出一个字。 景夜笔直地向校门口走去，步伐看起来是那么毅然、坚定，一步一步都是一脚一脚地迈过去，像是要走过一个一个水坑，走进早就想好的悲伤之门。 陈闫在后面一直关注着景夜，看到景夜从愤怒到悲伤，由悲伤转为痛苦，从痛苦变为冰冷，最后毅然决然地离开。心想：真是太有趣了！果然，果然，我终是没看错你，你是最让我满意的，可别让我失望啊！你那陷入绝望的表情，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呢？ “你难道不问我的条件是什么吗？”陈闫在原地问道。 景夜听到这话，脚步没有一丝停留，依旧用着原步伐走向学校，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能将他拦下。 “就是这样，我就是想看到这样的你。”陈闫在后面自己对自己说道，带着他不变的笑，像是对自己刚得到的玩具的喜爱，像是占有，又像是毁掉。 景夜一进教室，就看到沈肖在座位上左右纠结，要是平时，景夜一定会第一时间去询问，还要装作不经意。但是今天，景夜沉着脸，沉默地做到自己的位子上。 沈肖一看景夜进来，立马高兴地喊道：“小夜，早啊。” 平时的景夜都会回应的，虽然是淡淡的，沈肖见景夜今天竟然一语不发，不免有些疑惑。是我哪里做错了吗？小夜怎么好像生气了。啊，糟糕！早上走得太急，没有跟小夜说一声。 “小夜，对不起！”沈肖郑重其事地道着歉，“早上是真的有事，才抛下你的，我错啦，小夜。”沈肖站起来，还向景夜鞠躬，做得有模有样，希望先讨好景夜。 但是，景夜仍旧无动于衷，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他关心的根本不是这件事。 沈肖直起腰，看向景夜。小夜今天怎么得理不饶人了，都不理我。算了，他应该原谅我了吧，只是比较冷淡而已，我已经习惯了。中午放学的时候，我再跟他说去白月生日宴的事，那时他的心情应该会了好一点吧。沈肖自我安慰地想道。 沈肖没有看到，景夜的神情比平时更加冷漠，那目光可以把跟他对视的人刺伤。 第三节课下课，沈肖以为景夜应该把早上的事忘得差不多了，忙跟景夜说道：“小夜，等会放学先别走，我有点事，想跟你讲。” 一早上都沉默的景夜神色暗沉了下来，果然还是来了吗？ “好。”景夜说出了今天在学校的第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其他了。 “嗯嗯，小夜，这是很重要，你一定要记住啊！”沈肖再次强调着。 内心正做着准备，想着怎么说,才能让景夜答应。 “小夜，能求你个事吗？我想去白月的生日宴，你能陪我去吗？”这样说，景夜肯定会一问到底，最后我将他出卖给班花的事，肯定会暴露的。 “小夜，白月要办生日宴，邀请你去，你去吗？”白月又不认识小夜，怎么会邀请小夜呢？再说，小夜对于这种事情总是拒绝的。 ...... 怎么办呢？我到底该怎么讲啊？沈肖挠着头，头发都掉了好几根，就是没想出办法。算了，大不了我直接坦白好了。小夜，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沈肖已经无计可施了，打算直接坦白，直接告诉景夜实情。但沈肖不知道，真相往往能让一个人一痛到底，被打击得再也站不起，连仅有的渺茫希望都被捏碎了。 景夜一直偷偷观察着沈肖，看到沈肖为了白月的事，费尽心思，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 叮铃铃，叮铃铃...... 审判的时候终是来临了。 第十章 较量 陈闫慢慢地走近景夜，眼睛一直落在景夜身上，带有魔力的声音，在今天变得更加魅惑人心：“你猜，我要什么？” 景夜不认输，紧盯着陈闫，露出了小孩子心爱的宝贝将被夺走的凶狠眼神，锐利的眼神好像要将陈闫撕裂。但是，当他看到了陈闫无声地动着嘴唇，那仔细阅读后，组成的话，无声无息中就将他打败的一塌涂地。 景夜眼中闪现着惊讶、出现着不可能。景夜内心激烈地挣扎着，不，不可能，不会的。 陈闫见到景夜呆愣的样子，像是陷在了自己的脑子中，更加认定了心中的想法是正确的，感觉事情更有趣了。 他走到景夜身边，将嘴靠近景夜的耳朵，在他耳朵旁重复着刚才的话：“他，爱，的，是，白，月。”陈闫特意加重了白月两字，让景夜更好地认清现实。 景夜不顾三七二十一，一拳打向陈闫的脸，陈闫早有准备，紧紧地握住景夜的拳头，嘴角依然是他那邪邪的笑，充满了吸引力。但今天的笑，在景夜看来，只有很浓的嘲笑意味。 景夜右臂用力想要挣脱陈闫的桎梏，可惜，陈闫是不会让景夜如愿的，死死的握住景夜的拳头，毫不放松。他说道：“怎么？生气了。” 景夜眼神更加暗沉，一个左转，借力打力，右手逃脱陈闫的束缚，右脚一个横扫，踢向陈闫的左小腿。陈闫一时不察，被踢得向右晃了几步。 没想到，轻敌了。景夜，我对你真是越来越顺眼了。陈闫的眼中没有怒意，只有越来越浓的笑意，那是看到心仪已久的猎物落网的满足。 陈闫收起他脸上的笑，带上认真的表情，认真的他，能让你感受到无限的压力。摆出迎战的姿势，用眼神示意景夜出招。 景夜也毫不客气，展示自己最快的速度，以最集中的精神来与陈闫较量。景夜左右手一起攻向陈闫，陈闫靠左、靠右闪躲，都惊险地躲过景夜的攻击。景夜见打不到，心中不免焦急，招式开始乱了起来。陈闫见景夜一个破绽，立马抓住机会，打向景夜的左肩，景夜被打得退后好几步。“这样的你，可不是我的对手。”无论怎么听，景夜都感受到了浓浓的嘲笑。 景夜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其吐出，睁开他那锐利得刺人而又在不经意间将人卷入其中的眼睛。他左手出了一个虚招，攻向陈闫，在陈闫防御的时候，右手立马出拳，击上陈闫肚子最柔软的地方。陈闫赶紧后退几步，以躲过景夜的攻击。但是景夜的攻击还没有结束，连续出招，右脚一齐踢向陈闫的腿窝。陈闫想要提脚防御，但这时已经来不及了，景夜的右脚狠狠地击上陈闫的左腿窝，陈闫因为左腿的剧痛，不禁单膝跪地。 景夜一步一步地走近，站在陈闫的面前，冰冷地说道：“你，输了。”他用手扭住陈闫的下巴，力气大得好像要把他的下巴捏碎似的：“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呵，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你。”陈闫自嘲地说道，但是脸上的笑还是牢牢地挂在上面，没有消失。 “不准笑。说。”景夜加大了手上的力气，想要制止这烦厌的笑容。 “呵，呵。”陈闫没有停止笑，反而笑得更厉害了，“我想跟你打一个赌。你赢了，我定守口如瓶。要是我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景夜锁眉，思考良久：“赌什么？” “那就看你，答不答应了？”陈闫抚开景夜的手，慢慢地站起来，慢慢地说道。 景夜看着陈闫，深锁眉头，疑惑、冰冷写满了脸庞：“好，我答应你。” 陈闫缓缓走向景夜，看着他：“果然这便是你的死穴。” 景夜冷漠地看着他，瞳孔无法控制地收缩，开口道：“说！” “赌约的内容便是......” 第十二章 痛 班级里只剩他们两人，沈肖还是在纠结，刚鼓足勇气想说。景夜突然站了起来，就想走出去。 “小夜？”沈肖疑惑地道。 听到沈肖的声音，景夜还是停了下来。“肖，等我一会，我去一下厕所。”景夜还是逃避着，不想知道沈肖的答案。 “哦，好，小夜，我知道，人有三急嘛，那你要赶紧回来。”沈肖虽然有些疑惑，但他不可能去深想，就当是景夜突然想上厕所。 厕所里，景夜在洗手台前，将水龙头打开，水一捧一捧地浇上自己的脸，他的脸被打湿，他的刘海也湿得黏在了一起。水从头发上滴下来，溅在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小水花。水从他白皙的脸上流下来，流过他白得看得到血管的脖颈，流进他的衣服里。 景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软弱无助的自己，看着满是悲伤的自己。 “啊”景夜将水打向镜子里的自己，看到镜子的自己被水淹没，再也看不清楚了，心中终是渐渐平静下来。 他将水渍擦干，只剩下刘海的湿意和衣服的水印，因为黑色的衣服，不细看是无法发现的。最后他看了一眼自己，那是淡漠的神情，走向教室。 “小夜，怎么这么晚，是有什么事吗？”等得有点久的沈肖问道，他看着景夜，发现他的头发大半是湿的。“小夜，怎么这么不小心？头发都是湿的。” 景夜一直观察着沈肖，见到他焦急的神情，问道“你，关心我？” “当然了，你可是我最好的兄弟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沈肖自得地说道。 只是兄弟吗？理所当然关心兄弟吗？我在你眼里，永远都只能是兄弟是吗？ “你找我什么事？”景夜终于是用尽所有的力气，问了出来。 “我，我......”沈肖还是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不说，我就走了。” “别别别。”沈肖焦急道，“白月的生日不是要到了，她在家里办了场生日宴......”他赶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景夜。 “你知道的，我喜欢白月女神，我想去。所以说，小夜，你就帮帮我。”沈肖向景夜哀求道。 “喜欢、喜欢、喜欢”这两个字一直在景夜的脑中盘旋，他已经听不进任何一个字了。 “小夜，可以吗？”沈肖见景夜没反应，就又问了一遍。 “你真的就这么喜欢她吗？”景夜还是要再问一遍，再让自己清醒一遍、痛一遍。 沈肖收起请求的神情，整个人，变得严肃起来，神情跟平时完全不一样，坚定地说：“是，我喜欢她。” 景夜看着沈肖，知道他是认真的，只有认真的他，才会呈现这样的表情。景夜的眼底满是痛苦，心中更是悲伤。我以为我早就痛够了，不会再痛了，无论怎样，听到他亲口承认，碎裂的心还是会再裂开。 “肖。”景夜叫着沈肖。 “是。”沈肖掷地有声地回应着。 “我去。”景夜说出了最不想说的两个字。 “啊？”做好被拒绝准备的沈肖没有反应过来，“是真的吗？小夜，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哥们的未来就靠你了......”沈肖眉飞色舞地说着，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完全没注意到景夜的表情。 好兄弟，好兄弟，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我要的永远都不是兄弟。你怎么可能知道呢？景夜想听清沈肖的话，却怎么也听不进去，脑子里仿佛有一只苍蝇在盘旋，“嗡嗡嗡”，阻挠了他的听觉，他的头快要炸开了。 “肖，我先走了。”留下一句话，景夜冲出教室，一刻也不停留，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离开这个另他越来越绝望的地方。 天台上，一双邪魅的桃花眼带着笑意地看着楼下，看着一个落荒而逃的身影从教学楼中奔出。 “景夜，你，输，了。”一个胜利者缓缓地说出了他的胜利宣言。 “那么我该怎么罚你呢？”带着魅惑人心的声音，陈闫带着越来越浓的兴趣说道。 第十三章 逛街 “どうして私 今ここにいるのがな？ なんのために生まれてきたの？ 答えは远い空の向こう 落ちていく あなたのもとへと 透明な槛をすりぬけて .......” 一大清早，景夜的手机便吵个不停,他闭着眼睛找到手机，眼睛都睁不开，接起手机。早晨的景夜带着被吵醒的不耐烦和刚起床的慵懒，他的声音没有了平时的冷漠，还有着可爱的尾音：“谁？” “小夜，是我了。小夜，能再帮我一件事吗?”沈肖明朗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景夜的脑子清醒了一点，早上能听到肖的声音真好，就好像他就在身边。他睁开眼看了下时间，是6:30没错，是周日没错。 平常的沈肖，都是不到太阳晒屁股，不起床的，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景夜反应过来，意识到沈肖说了什么，立马拒绝道：＂不可以。＂ ＂小夜，别这么无情，就当我求你，下次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保证都听你的，绝不反悔。＂沈肖为了让景夜答应他，什么条件都开出来了。 无情，如果我是无情，那你又是什么呢？ ＂肖。＂ ＂恩？＂ ＂什么要求都答应？＂ ＂对，只要小夜你一声令下，上刀山下火海，我肯定都去。＂沈肖继续夸大着事实，反正小夜肯定是不会让我去上刀山下火海的。 ＂好，我答应你。＂景夜被沈肖开出的条件诱惑，不经意间答应了他。 ＂那么小夜，现在起床，陪我去买衣服吧！＂沈肖的嘴里说出了让景夜极不愿意做的事。景夜陪沈肖去买衣服，就像是把自己心爱的人打扮好，亲手送给自己的情敌一样，这让景夜觉得比苍蝇飞进嘴里更难受。 ＂小夜，好了没？＂沈肖在景夜家的客厅催促道，＂你可是答应我了，不准后悔的。＂ 景夜只能慢慢吞吞地准备出门，心里后悔极了，连面瘫的冰山脸都维持不住，怨念写满了整张脸。 ＂终于是到了。小夜，之前我怎么没发现，你动作这么慢。＂在景夜特意的拖延时间下，他们还是在9点抵达了商业街。 景夜一言不发，慢慢悠悠地走在后面。 ＂小夜，我发现你今天更加高冷了。快点了。＂沈肖着急地拉着景夜的手，想要赶紧进去选衣服。 景夜低下头，看着两只相握的手，内心更加复杂了。紧紧地握了一下，再紧紧地握一下，最后用力地甩开了手中珍惜已久的手掌。 走在前面的沈肖察觉景夜的不正常，疑惑不解地回过头。 ＂我自己能走。＂景夜淡淡地说道，然后快步向前走去。既然都是要面对的，那就别再犹豫了。 ＂哦，好。＂沈肖虽然不解，但看到景夜变得积极了，便高兴起来，加快脚步跟上景夜。 他们走进一家西装店，沈肖看起来很兴奋，想着我一定要挑一件最帅的，到时候让女神对我另眼相看。到时候女神会称赞我帅，想想就高兴呢。 ＂小夜，这件怎么样？＂沈肖拿着一件黑色的双排扣欧式简约西装。 ＂太简单。＂ ＂那这件呢？＂沈肖拿了一件比较明亮的蓝色单排扣西装。 ＂太成熟。＂ ＂那就这件。＂ ＂太花哨。＂ ＂这件总行了吧！＂ ＂太丑。＂ ...... 店里的员工根本插不上嘴，一句话也说不了，看着他们两个一个阳光，一个冰山，一个挑一个嫌弃，越嫌弃越挑，越调越嫌弃。 最后，景夜走向里面，将右边的墙上的那套西装拿了下来。 店里的售货员见景夜将那件西装拿了下来，更是不知道怎么推荐了。 这是一套怎样的西装呢？ 第十四章 偶遇，搅局 这是一件怎样的西装呢？ 酒红色的双排扣欧式西装，一条纯黑色的直筒西裤，内衬黑色衬衫，加上黑色的有暗纹的领结。 景夜将这件衣服递给沈肖。 “这件？会不会太特别了。”沈肖见这件酒红色的上衣，没有信心将它穿上身，拒绝道。 “就这件，进去换。”景夜语气强硬，容不得沈肖拒绝。 “那好吧。”沈肖无奈，只能进去将这件衣服换上。 过了一会，沈肖走了出来，问着景夜：“怎么样？” 沈肖的高大的身材将欧式的西装撑了起来，宽肩窄腰，让沈肖看起来更加精神，无意中散发着男性荷尔蒙。酒红色的西装不仅没有让沈肖看起来黑，还使他的麦色皮肤显得白了起来。加上做工精良的领结点缀，使沈肖看起来就像是时尚杂志的男模特一样。 “先生，这件衣服真不错！跟你真的很搭，就像量身定制的一样。”销售员情不自禁地夸赞着沈肖。 景夜看着沈肖，想到：这件衣服果然很适合你，显得更加帅气了，我看上的男人，怎么会差呢？可我要让他穿这件衣服去吗？不行，绝对不行，我不能让肖穿这件衣服去宴会，只有我能看肖这么穿。 “不怎样，去换了吧，还是那件蓝色的适合你，去换那件！”景夜一口否定了这件衣服，想要让沈肖赶紧换下。 沈肖在镜子面前照了照，露出招牌的微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挺拔、帅气、有魅力。 “我觉得还不错啊！我看起来挺帅的。真的不好吗？”沈肖没有着急去换，再次问着景夜。 “真丑，去换掉。”景夜毫不留情地打击着沈肖，想要沈肖赶紧把衣服换了，以免夜长梦多。 “好吧，我去换。”沈肖恋恋不舍地再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拿起一套深蓝色的套装向换衣间走去。 “男神，好巧啊！”远远地，李怡婷便看到景夜坐在这家西装店里，与穿着酒红色西装的沈肖说着什么，赶紧走进来，与景夜打招呼。 “嗯。”景夜回应道，看着李怡婷，心里不禁有不好的预感响起。 果然，下一秒，它出现了。“沈肖，不错，今天看起来很帅！”李怡婷朝向沈肖，称赞着他。 “真的？”沈肖由失落转为高兴，“这样穿真的帅？” “当然啦，你在怀疑本小姐的眼光吗？”李怡婷不禁有些气恼。 “可是，小夜说丑。小夜，真的很丑吗？”沈肖再一次向景夜确认。 景夜皱着眉，紧抿嘴巴，过了一小会，说道：“你要喜欢，就随你。” “太好了，那我就决定买这件了。”然后沈肖又继续在镜子面前自恋一会。 李怡婷看看他的男神，又看看沈肖，想到：怎么了？男神是今天眼神不太好吗？应该不会，真是奇怪。 沈肖付好钱，他们一起走了出来。 李怡婷趁机跟景夜说话：“男神，白月的生日宴你决定去了吗？” “他去。他跟我说过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沈肖怕景夜想到这件事生气，赶紧替他回答。“呵呵。”他挠挠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哦哦，那就好。到时，你们一起过来，我已经跟白月打过招呼了。对了，她家的地址是汉中路望阳小区300号。”李怡婷叮嘱着沈肖，眼角偷偷地看向景夜。 “沈肖，你是穿今天买的西装吗？”李怡婷见景夜不说话，只能与沈肖搭话，趁机多跟景夜走在一起。 “是啊！”沈肖得意地说道。 “那男神，你穿什么？”李怡婷将话题转到景夜身上. 景夜没有说话，他不想说话，自从被李怡婷搅局、沈肖买了那件西装之后，他身上的冷气比平时更足了。 “秘密，这是秘密了。到时你就知道了。”沈肖一如既往地打破僵硬的气氛。 “嗯，好吧。”走到路口，李怡婷停下来，说道：“接下来，我要去那边了，那我们就分开吧！再见，沈肖。”“再见，男神。”目光一直追随着景夜的李怡婷，看到景夜如此冷淡，不免有些失落。但还是跟景夜郑重地道别。 “拜拜，班花，到时候见了。”沈肖开朗的声线一直如故。 景夜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仅仅的只是点点头，就让李怡婷唇边带笑，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第十五章 齐聚的生日宴 “小夜，你看我这样穿可以吗？”沈肖来到景夜家中，穿着之前买的酒红色西装，又配上一双翼纹、绑带的的黑色牛津鞋，整个人看起来，既高级又帅气。 “一般。”景夜根本不想夸奖沈肖，一想到是自己选的衣服，自己陪他去生日宴，自己亲手将他装扮好再送给别人，怎么也说不出好听的话。 “我去换一下衣服。”景夜向里屋走去。 “小夜，穿好了吗？” “好了。” 景夜走了出来，他穿着一套全黑的西装，黑色上衣加上黑色直筒西裤，看起来好像很简单，但你只要多看几眼，就能发现衣服上有一些精致的暗纹点缀，使本来普通的样式变得复杂、精细。再配上干净利落的白色衬衫，打上一条简单干净的黑色丝绸领带，整个人像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 沈肖看了一眼便震惊了，兴奋地说道：“小夜，真是帅呆了。到时候，我们定能震慑全场。” “走吧。” “好。”沈肖立马答道，“小夜，你这衣服是哪里来的？我之前怎么都不知道。” “是我爸的。” “哦哦，原来如此。难怪我不知道。说真的，景叔叔真有眼光......” 景夜见沈肖提起他父亲，不禁想到，我有多久没见到爸爸了，一个星期、两个星期、还是一个月。爸爸最近总是早出晚归，我永远不知道他在忙什么，除了能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就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了。 景夜和沈肖走进白月家的别墅，那是一栋欧式风格的别墅，以浪漫主义为基础，主体采用黄色调的大理石，搭配精致多彩的织物地毯和必不可少的法国壁画，整体呈现出豪华、富丽的格调。 “小夜，白月女神家真大啊！”沈肖边走边说道。 “嗯。” 另一边，早就等候景夜多时的李怡婷，一看到景夜出现在她的视野里，迫不及待地喊着他：“男神，快过来这边。” “婷，你要矜持，女孩子要学会矜持，不然就不娇贵了。”一旁的白月看到李怡婷如此不知道矜持，赶紧提醒她，让她好好收敛。 李怡婷在一旁哭丧着脸：“要是我矜持的话，男神是绝对不会主动理我的，我只能主动出击。”说着说着，便有了动力。 “别说我了，你看我男神旁边的那个男生，他就是沈肖，托我帮忙的那个。记得吗？” “记得，怎么了？” “别装傻，不考虑一下。今天真的挺帅的，但是没我男神帅。”李怡婷看着他们两个，自我评价道。 白月顺着李怡婷的目光看过去，来人穿着在生日宴中比较显眼的酒红色的双排扣欧式西装，一条纯黑色的直筒西裤让他的腿看起来很修长，内衬黑色衬衫，加上黑色的有暗纹的领结，让他在不经意间散发着男性荷尔蒙，就是这种不经意才显得更加自然、吸引人。 确实挺养眼的，白月暗自评价着沈肖，但是，跟我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白月见他们两个走了过来，看向李怡婷，说道：“婷，还不介绍一下。” 李怡婷收回一直看着景夜的目光，回过神，介绍道：“他叫景夜，是我男神，是我见过最帅的人，今天更是如此。”李怡婷毫不保留地赞叹景夜，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喜欢景夜。 “你好！婷总是说起你，今天一见果然不一般。”白月说着的同时打量着景夜，为自己的好姐妹做好参谋。 “你好。”景夜依旧用着他特有的疏离语气说道。他实在说不出其他客套话，一看到白月看着沈肖的眼神，沈肖的神情，他就感到浑身难受，心脏的位置又开始痛了。 “你好，我叫沈肖，女神，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还不等李怡婷介绍，沈肖便忍不住开口说道。 “可以。”白月觉得沈肖的帅气中，带着那么一点可爱。 太好了！我跟女神说上话了。“女神，生日快乐！这是我特意准备的礼物，送给你。”沈肖脸上带着淡淡的紧张的红晕，手心微微冒汗，他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小心地拿出准备已久的礼物递给白月。 “谢谢。我很喜欢。”白月说着官方的感谢语。你很好、阳光帅气，但是我们是不可能了的。 “怡儿，原来你在这里。”陈闫的磁性音调从不远处传来。 第十六章 遭拒 听到陈闫的声音，李怡婷的脸僵硬了起来，这个阴魂不散的人怎么又来了，真是的！跟他说过多少遍了，别再跟着我。 “你怎么在这里，这里不欢迎你，赶紧出去。”李怡婷毫不客气地下着逐客令。 “婷，别这么无礼，这是我的客人。”白月对李怡婷责怪又带着宠溺的口吻说道。 “陈闫，真是对不起，我替婷向你道歉。”白月对陈闫说着标准的道歉语，她永远给人一种教养良好，不出差错，端庄严谨的富家大小姐的样子。 “没关系，怡儿怎么对我，都没问题。”陈闫看向李怡婷，面带温柔的面具，好像他真的迷上了李怡婷的样子。 当陈闫说出这些话时，一直端庄大方，面带微笑的白月，竟有些维持不住标准的笑容，不自察地皱了一下眉，微张的嘴唇好像想要问什么，但终究是没说出来。她的庄重、有气度的大家闺秀的教养不允许她就这样问出口。 “大家，晚宴要开始了，我们进去吧。”白月打破暧昧的气氛，礼貌地告诉其他人接下来的事情，又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说着。 一行人听从白月的话，各怀心事地来到了晚宴大厅。 沈肖走到里面，才真正感受到白月此次生日宴的盛大。 他一眼望去，一张张长桌，整齐地摆在大厅的四周，中间是一个巨大的舞池，桌上摆满了各种食物。有各种精致的甜品，如小巧精致的蛋糕、晶莹剔透的布丁、奶油芒果冰淇淋......各种酒是少不了的，对酒不感冒的沈肖只知道酒的种类。再里面那桌是经典的中式菜肴， 一品海参 、芙蓉鱼卷 、七星转盘 、楷杷虾 、翠绿八卦筒......沈肖连看都看不过来。最显眼的便是那精致的十层蛋糕，夸张地摆在舞池的前方。 “那么大家，请你们自便，自己吃好、喝好、玩好，我还有其他的事，就先离开了。”白月将他们带到大厅，便向他们礼貌地告辞。 沈肖见白月要离开，立马叫住她：“女神，请等一下。”对于白月，沈肖一直非常有礼貌，就怕哪里做得不好，惹白月嫌弃。 “有事吗？”白月停下脚步，与沈肖面对面站着，显示出她尊重他人的教养。 “女神，你什么时候有空吗？我想跟你单独说些话。可以吗？”沈肖鼓足勇气问出了憋了很久的话。 “对不起，沈肖，我想我没有空。”对于已经身经百战的白月来说，她已经明白了沈肖的意思，她委婉地拒绝了沈肖。她总是那么端庄、一丝不苟、滴水不漏，就连拒绝别人也一样。 “那，好吧。”沈肖失望极了，整个头都垂了下来，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 “那么，再见，沈肖。”白月转过身，毫不眷恋地离开了。对不起，沈肖，我们是不可能的，给你希望，便是推你进入深渊。 沈肖抬起头，看着白月慢慢远去，仿佛自己的心也跟着白月去了，空落落的，什么也不剩。 景夜一直在旁边关注着他们，他看到沈肖与白月说活，心都提了起来，发现白月拒绝了沈肖，心中一阵放松，石头终于是落下了。他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惊险万分。但是，当他看到沈肖的表情的时候，他知道他做不到任由沈肖如此伤心，沈肖伤心，他便更痛苦。 “肖，喝吧！”景夜将手中的低度数的鸡尾酒递给了沈肖，喝完就不会太痛了。 沈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他的眼睛可能是因为酒的刺激，可能是因为悲伤的心情，泛起了一层水雾，好像随时要哭出来一样。 “为什么？”沈肖呆呆地说出三个字，又拿起一杯酒继续喝。一杯接一杯，好像只有酒精才能麻痹他受伤的心。 “肖，我们回去吧！”说着，景夜拿开沈肖手中的酒，抓起他的手臂，就要往外走。但是身后的拉力是那么大，那位主人没有一点要走的打算。 景夜带着疑惑的表情望向沈肖。 “今天是女神的生日，等她切完蛋糕，我们再走。”景夜带着微微的醉态，压抑住要涌上的哭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好。”景夜陪着沈肖，陪在他的身边，让他有一个依靠，让他知道，他永远不会是一个人，一个名叫景夜的人会一直陪着他，直到地老天荒。 但是他们不知道，还有一个更大的打击正向沈肖袭来，能将他已经有裂痕的心再狠狠地撕开，但他已避无可避。 第十七章 订婚 宴会举行到一半，今天的重头戏要到了。 在一旁默不作声喝酒的沈肖不知道，他的心有要再碎一次。 看着沈肖喝酒的景夜不知道，他会为沈肖再心痛一次。 “各位请静一静！”白月的父亲白石主持着大局，向宾客们说道。 “各位都知道，今天是小女18岁生日，是成人的日子，过了今天她就长大了。”说着，白先生看向白月，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慈爱，“就是大人了。”除了慈爱之外，白先生还流露出浓浓的不舍，就好像她的女儿马上就要离开父母的羽翼独自飞翔了。 “爸，我不会现在就离开您的，还能陪您和妈妈很久呢。”白月收起她的端庄面孔，罕见地露出了小女儿姿态，向他父亲撒着娇，一边又安慰了她的父亲和母亲。 “好，好。”白先生高兴地摸了摸白月的头，“你是我的宝贝乖女儿。” 白月的母亲也是欣慰而又高兴地笑了，但细看下，眼中好像还泛着点点泪花。 “各位，在切蛋糕之前，我先宣布一件喜事。小女白月在今天将与陈氏集团的二少爷陈闫订婚。以后我们两家就是亲家了。”白先生说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陈闫和他的父母从楼梯下走上去，陈闫来到白先生的身边，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的父亲看着白先生，脸上挂着标准而礼貌的笑，有礼而又显得疏离，然后朝宾客说道：“以后白家和我们陈家就是一家人了！” 白老拉起白月的手，放在陈闫的手里。“我的女儿以后就交给你了。”白先生郑重地说道，“要是我知道你对她不好，你小子知道后果。”爱女心切的他还不忘警告一下陈闫。 陈闫的父亲给了他使了一个眼色，他收起他不正经的笑容，没了笑的他，看起来是那么真诚，只要他说的，你好像都会相信。“请您放心，我会让月儿幸福。”陈闫郑重其事地说道。 “好，好，好。”白先生看着陈闫的眼睛，它是平静明亮的，里面只有安宁，没有算计。便连说了三个好字。 陈闫的父亲见陈闫如此说道，脸上的笑意也没有消失，仍旧礼貌而有距离。 在白先生和陈闫的父亲公布完事情之后，宾客们都赶忙上前道喜。 “恭喜恭喜！” “恭喜喜得贤婿” “祝贺双喜临门。” “恭贺喜得乘龙快婿，蒂结同心。” ...... “同喜同喜......”白先生和白夫人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嘴中一一答谢着前来道喜的宾客。 有喜便有忧，沈肖以为今天女神拒绝他，已经是让他最伤心的事了，可是没想到，原来还有一个炸弹在等着他，他就站在那，那颗炸弹毫不留情地狠狠地砸向他的脑袋，今天是他的地球第一倒霉日吗？ 沈肖再也呆不下去了，连景夜也不叫了，就跑了出去。一直关注着沈肖的景夜立马跟在他的后面追了出去。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出去的瞬间，有不少人将目光汇集到了门口，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 李怡婷、陈闫、连白月也看了一眼...... 景夜在沈肖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他，这样，既能立马知道沈肖的状况，去安慰他、开导他，又不会打扰到他。 沈肖在前面不停地跑着，脑子已经思考不了任何东西了，他只知道心在一阵一阵地痛着，痛得快要没有知觉了，只有一直跑、一直跑，才能让他缓解一下他内心的痛楚。 “呵哈，呵哈......”沈肖渐渐停下脚步，发出粗重的呼吸声，就连呼吸都让沈肖狠狠地痛了起来。景夜就在离他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冰山脸还是那张冰山脸，只是眼底的心疼完全掩藏不了。 沈肖看着路边的花丛，那是漂亮的蔷薇，在九月里，最后的花季中，仍旧努力绽放自己，那顽强的花长得娇艳欲滴，一点也不像要快要败落的样子。 沈肖看着花，感到一阵烦躁，为什么连花都活得比我好，为什么我比花都惨，这花是在嘲笑我吗？他伸出手就想摘掉那看着刺眼的蔷薇，一只白皙的、指节分明的手制止了他的行为。沈肖顺着手的方向，看向手的主人，那是一直跟着他的景夜。 “有刺，别伤了自己。”景夜缓缓地说出关心的话，语句里满是对他的温柔。 “受伤又怎么样呢？我已经很痛了，不会再痛了。”沈肖借着酒劲，自暴自弃地说着，用力地将景夜的手挥开，想要再次摘那娇艳欲滴的蔷薇。 景夜见阻止不了他，快速伸手，抢先将蔷薇摘下。由于景夜的心急，根本没有注意花茎上的刺。“呲”，景夜发出细不可闻的声音。好几根手指被茎上的刺划破，流出充满活力、鲜艳的红色，他暗自将血色抹开，看不出任何痕迹。 景夜将茎上的刺一个一个拔除，再将花递给沈肖，用他此生最轻柔的声音说道：“肖，别让自己受伤。” 第十八章 同房入眠 沈肖听着景夜温和的声音，关心的话语，看着他的脸上充满担忧的神情。即使景夜只是用最简短的句子，依旧让他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往外流出。此时的他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只看到关怀，却看不到那明显超出关怀的爱意。 “小夜，呜，呜，呜......”沈肖将忍了很久的泪水，一股脑都流了出来。 在夜晚明亮的灯光的照耀下，沈肖看起来瘦小了很多，他的弱小更是出现在他的脸上。嘴唇紧闭着，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嘴唇，豆大的泪水不停地从他的眼中涌现，一滴、两滴、三滴，景夜感受得到沈肖是多么得悲伤、无助。 景夜与沈肖面对面站着，将沈肖的眼泪轻轻地拭去，把他的头温柔地低下来，靠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的耳边，用只给他一个人温柔声音说道：“肖，我带你回家。” 沈肖轻轻地摇了摇头，还在景夜的肩膀上蹭了一下，好像在揩拭着什么东西。他嘴里浓浓的酒味吐出，又带着哭腔说道：“我要去你家，我不想回家。” 景夜毫不介意沈肖的小动作，拉起沈肖的手，领着他，踩着夜色赶回家中。 在平时好动唠叨的沈肖在此时就像一个乖巧的洋娃娃，安静听话。他紧紧地拉住景夜的手，仿佛那是他在沙漠中剩下的最后一口水。 景夜将沈肖，领到沙发上坐下，带着醉态的沈肖很听话地坐在上面。他安安静静地坐着，一语不发，就像一个无悲无喜的木偶人。但是他通红的双眼、微抿的嘴唇还是将他的心情暴露。 “肖，你先坐一会，我去打个电话，告诉沈姨你留在这。”景夜对沈肖柔声地嘱咐着，还摸了摸沈肖的脑袋。 沈肖赶紧拉住景夜的衣角，可怜兮兮地说道：“别走。” “乖！”景夜摸了摸沈肖的头，让他安心，“在这等我一下。” 沈肖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景夜，乖巧地点了点头，喝醉酒的沈肖真是可爱极了。 景夜在心中想道：真是犯规，为什么他的一个神情就能让我如此心动。 景夜走到厨房，边打电话，边倒牛奶：“喂，沈姨。” “是小夜啊，沈肖和你在一起吗？”沈妈妈问道。 “肖在我家，他说今晚在我家睡。可以吗？” “可以啊”沈妈妈痛快地答应了，“你们两兄弟也很久没有一起睡了，加深一下感情挺好的。” “嗯，好的，谢谢沈姨。”景夜虽说高兴，但内心复杂，沈姨，如果你知道了我真正的心思，你还会这样说吗？ “小夜，你知道沈肖最近都在忙什么吗？总是神神秘秘的，我这个做妈妈的，他都不让我知道。是不是交女朋友了，你帮我问问。”沈妈妈有些委屈，儿子大了，不听自己的了，只能向景夜求助。 “好，沈姨，我帮你问问。” “太好了，小夜，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那我挂了，你们好好聊。”沈妈妈速度地挂掉电话，等景夜的最新消息。 “拜......”景夜的告别还没说完，沈妈妈就将电话挂断了。他无奈地笑着，收起了手机。 景夜拿着牛奶来到客厅，对沈肖柔声说道：“肖，来喝牛奶。” 这时的沈肖已经带着眼角的泪珠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沈肖183的身子缩成一团，这是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显得很无助。他在沙发上睡得很不踏实，眉头都皱成球。 景夜将牛奶放在桌子上，他不忍心叫醒沈肖，静静地在沈肖睡的沙发旁蹲下，小心翼翼地将他的眉头轻轻地揉开，他将他一生的温柔都用在了这个人身上。 看了一会，景夜的一只手绕过沈肖的腰，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腿窝下，腰部一用力，他轻松地就将高大的沈肖抱了起来。嘴里还轻轻念叨着：“怎么好像轻了？” 景夜慢慢地将沈肖放在床上，动作轻柔像对待一件易碎的宝物，他确实也就是他的宝物。景夜将沈肖的黑色牛津鞋、酒红色西装脱去，又将黑色的衬衫的前三颗扣子解开，就没有了下一步动作。他怕接下去，他会做一些无法挽回的事。 一会，景夜走到浴室，取了一面湿毛巾，细心地为沈肖擦脸。先是擦去沈肖额前的汗珠，接着是红润的脸庞，微湿的鬓角，有着晶莹汗珠的脖子......一寸一寸，仔细得不能再仔细。完成以后，景夜伸出手，一点一点地描绘着沈肖的脸，最后停留在他的唇边，厚薄适中的嘴唇，因为喝了酒变得红润饱满，像是石榴一般的亮粉色。终是抵不住诱惑，景夜低下头，用嘴唇轻触那日思夜想的红唇，而后又触电般站了起来。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清醒一点，景夜。”景夜在心里对自己下着暗示。将挂着的戒指的项链从衣服里小心地抽出，眷恋地看着，想着：“别奢望其他，只要在身边就好。” 景夜看着沈肖的睡颜，想到他就在自己身边，露出了他最灿烂的笑容，惊艳是最适合景夜此刻的词语，满足、幸福已经不够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晚安，肖。”将头枕在床沿，坐在床旁的椅子上，景夜带着笑进入睡眠。 第十九章 受伤 清晨明亮的阳光透过窗帘缝溜进房间，洒在沈肖安睡的脸上，他的脸上没有了昨晚紧皱的眉头，难受的表情，看起来安详平静。他紧闭的眼睛缓缓地睁开，眼神中充满着迷茫，打量着房间的布置与构造。 沈肖：这不是小夜的房间吗？我怎么在这里，“呲”，头好痛，是酒喝多了，断片了吗？听到女神订婚，我跑出来后发生的事情，怎么都记不清了？为什么其他事都记不清，最伤心的事却记得这么清楚呢？ 景夜走进房间看见沈肖坐在床上静静地发呆，阳光洒下来，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金光，灿烂又迷人：“肖，起床，吃早饭。”依旧是他那惜字如金的话。 “哦，好。”沈肖条件反射地回答着景夜，眼睛忽闪忽闪，神情依旧呆呆的，好像会没有清醒过来。 “干净的衣服我放在床头了。”景夜提醒道，就走向了厨房。转过身的景夜，忍不住自己内心的快乐，嘴角上扬。肖，总是那么帅气、可爱。 沈肖反应过来，耸动着鼻子，怎么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他抬起袖子闻了闻，一股刺鼻的酸臭味袭来，难受得他的眉头都拧成一团。 他赶紧将景夜准备的衣服换上，心想：真是奇怪了，小夜竟然将这么脏的我放在他的床上，他竟然受得了我？对我怎么如此优待。真是，我都受不了我自己了。 沈肖从房里走了出来，景夜特意挑的他自己宽大的衣服穿在沈肖身上刚刚好，简单合身。 “吃饭吧。”景夜将一如既往的面包片、煎蛋、牛奶摆上桌。 “嗯，好。”沈肖还没有从昨天的打击中回过神，少了平时的活泼好动，变得安静乖顺。 两人静静地坐在饭桌前，面对面吃着手里的食物，就像一个普通家庭安宁的早餐时光。不同的是，其中一人会偷偷地用眼角看另一个人愁苦的神情，心中既心疼又是欢喜。 “肖，吃完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景夜淡淡地宣布着一件事。 “嗯，好。”依旧心不在此处的沈肖，机械的回答着。“啊，我们是要出去吗？”沈肖回想了刚刚景夜的话，又问了一遍。 “嗯，我带你出去。”景夜耐心地又说了一遍。 “我们去哪啊？”沈肖疑惑地问道。 “秘，密。”景夜神秘地一字一句地回答着。 …… 一座离市区80公里远的巍峨的高山上。 “小夜，等等我，别爬这么快啊。”沈肖在离景夜半山腰上，气喘吁吁地喊道，靠着一旁的大树稍作休憩。 快要爬到山顶的景夜回过头，看了看后面的沈肖，再看了看前面的山路，想到：看来是快不了了。 景夜摇了摇头，朝沈肖走去，将背包中水的拿出来递给沈肖。沈肖立马接过，“咕隆咕隆”发出重重的喝水声，可见喝水的人是多么得着急。 “慢点。”景夜忍不住提醒道，就怕沈肖呛到。 “咕隆咕隆”喝水的速度还是不减，终于当水瓶里的水只剩一个底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说道：“没事。” 沈肖晃了晃水瓶，看到水剩的不多了，有些尴尬地问着景夜：“小夜，你喝吗？” 景夜看了看沈肖在瓶口留下的水渍，喉咙有些发紧，撇过脑袋，遮住眼中的暗色，说道：“不用了。”肖，为什么总是不经意地诱惑我？ 沈肖默默地收回手中的水瓶，默默地把水喝掉。干嘛老嫌弃我，心中默默地嘀咕着。 景夜见沈肖休息得差不多了，说道：“走吧，肖。” 沈肖本觉得现在这个位置刚刚好，风景好、空气好、微风好。一听景夜说要走，心中一阵激灵，还要爬啊！他低着头，不敢看景夜的表情，讨价还价着：“小夜，我觉得这里挺好的，能不能别走了？”然后又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景夜。 景夜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硬下心肠，别过脑袋，强硬地说道：“不能。” “不行了，小夜，我真的没力气，走不动了……”沈肖继续对景夜撒着娇，希望能不爬了。这时的他还没有发觉，只有在景夜面前，他才会如此任性、不讲理、提要求。 景夜刚回过头，想拉上沈肖继续往前走。没想到，一条翠绿的小青蛇掩藏在沈肖靠着的大树上，由于树叶的遮挡之前没有发现，此时正蜿蜒着爬了下来，嘴中呲呲的伸缩着它细长的舌头，泛着青光的眼睛看起来是那么狠毒。 景夜脸上罕见地出现了惊恐的表情，连小心都来不及说，一把抱住沈肖，护住他的脑袋，用他自己的身体保护着沈肖。 那条蛇毫不客气地一口咬在景夜的手上，“呃。”他发出轻微的闷哼声，手上的动作没有一丝放松，紧紧将沈肖护住，不容他受一点伤害。 在景夜怀里的沈肖正觉得奇怪，想要抬起脑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脑后的手不允许他有这样的想法，重重地按在他的脑袋上。 “怎么了？小夜。”沈肖不禁疑惑地问道。 景夜见那条青蛇，在得手之后，快速扬长而去，才慢慢地松开了沈肖。也来不及勘察自己的情况，立马将沈肖上下打量个遍，着急又担忧地问道：“有没有受伤？” 沈肖疑惑地说道：“我怎么会受伤呢？我好得很。”见景夜还是面带担心，他还上上下下蹿了一下：“看吧，我真没事。倒是你，到底怎么了？”沈肖这时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事。”景夜将右手往身后一遮，平淡地说。 神经大条的沈肖还是发现了景夜的不自然：“小夜，你藏什么呢？”想要拉出景夜藏在身后的手，竟有些吃力。 “小夜。”一向笑嘻嘻的沈肖沉下脸来。 景夜见藏不住了，慢慢地将受伤的右手伸到前方。沈肖一眼就看出来，在手腕上的是被蛇咬伤后，留下的两个刺眼的深孔，孔中还止不住的冒出鲜血。他拿起景夜的手，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办？小夜，这是被蛇咬的吗？有没有毒啊？”沈肖慌乱地抛出好几个问题，着急得紧。景夜的心里没有一丝着急，反而像喝了蜜一样甜。肖，在为我担心。还一时间忘了回答。 刚想回答，突然感受到，手腕上一阵暖意靠近，紧接着一件东西，轻棉柔软地覆在手腕上，它突然使力，将伤口两旁的肉向中间挤压，血跟着流了出来。 景夜看向自己的手腕，沈肖正低着头，用力地将伤口里的血吸出，然后吐在旁边的草地上，一次又一次。 小傻瓜，又不是在电视剧里，那条蛇根本就没有毒。此时沈肖的行为让景夜说不出实话，他带着笑意，看着沈肖为他吸着手腕上伤口的血。 沈肖见血被止住了，细心的将景夜的手上的血迹拭去，赶忙说道：“小夜，快，我们去医院。”着急的沈肖忘记了，他们正在高山上，而且山体离市区还不远。 景夜摇着头，冷静地说道：“肖，我们上山。” “你怎么还想着上山啊？”沈肖急得不行，听到景夜还说要上山，不禁气恼，更加担心，以为蛇毒入侵了。 “山上有寺庙，师父会有办法的。”景夜平淡的语气里没有一丝着急。 “好，小夜，听你的。”沈肖见景夜如此镇定，认为他有办法，听从着他的建议，“小夜，快上来，我背你上去。”之前，还一直喊累的沈肖，完全没有的之前懒洋洋的样子，害怕景夜蛇毒蔓延，竟做起了苦力。 景夜舍不得让沈肖辛苦，刚想要拒绝，沈肖又催促道＂小夜，快点啊！＂ 景夜的笑意更浓了，沈肖见了：＂小夜，你还笑呢？快点。＂他带着难过，再次催促，仿佛再不出发，景夜就有危险了。 景夜不想打破此时沈肖关心他的气氛，只能听从沈肖的话，来到了他的背上，双手挽在他的肩膀上，怎么也不敢靠近那想了很久的麦色的脖子。 ＂小夜，别担心，你会没事的。＂沈肖一步一步上山的同时，还不忘安慰景夜。但是，这话不知道是安慰景夜，还是安慰他自己。 景夜的心中不断涌现了暖流，就这样待在肖的身边，听着他关心的话语，他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真希望这条路长一点、再长一点，没有尽头，就这样一直和肖在一起。景夜缓缓地将头低下来，靠在沈肖的背上，闻着他特有的味道，感到一阵舒心，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沈肖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将景夜背上了山里的青风寺。 他一到寺门口就立马喊着庙里的人：＂师傅，师傅，赶紧救救我的朋友。＂ 庙里的和尚听到了沈肖的喊声，赶紧走了出来。 ＂小夜，你有救了。＂没有听到景夜理他，沈肖心中一个咯噔，＂小夜，你怎么了？怎么不回我啊。＂ 背上的景夜听到沈肖的呼喊，转醒过来，为了不让沈肖担心，立马回复着：＂我没事，肖。＂ 听到景夜的回答，沈肖的一颗心放下了：＂你没事就好。＂ 沈肖将景夜放下来，庙里的和尚们也刚好都出来了，一位穿着袈裟，高大挺拔，坚毅俊朗，看起来像是得道高僧的和尚冷静地问道：＂发生了什么？景夜。＂ 第二十章 疗伤 沈肖将景夜放下来，庙里的和尚们也刚好都出来了，一位穿着袈裟，高大挺拔，坚毅俊朗，看起来像是得道高僧的和尚冷静地问道：＂发生了什么？景夜。＂ 景夜还没回答，沈肖赶紧抢着说道：＂他被蛇咬伤了，伤口在手腕上，求您赶紧救救他。＂沈肖将景夜的手拿出来，给和尚看。 ＂我没事，师父。只是被一条小青蛇咬了，不碍事。＂景夜放下手，恭敬地对和尚说着。 ＂怎么会不碍事呢，快让师傅帮你看看。＂沈肖依旧担心景夜的伤，连他的话都没仔细地听，以为他在逞强，又拿起他的手。他没发现他对景夜的关心开始超越了兄弟之间的情谊。 ＂这位小施主，贫僧向你担保，景夜没有大碍，既然这位小施主如此担心，那景夜你就先去上药吧。＂和尚见沈肖如此着急，嘴里说出保证的话，让他安心。 ＂师父，那我一会去找你。＂景夜向和尚恭敬地鞠了一躬，再和沈肖一起去上药。 沈肖听到和尚和景夜的对话之后，就知道他们早就认识，心中虽然疑惑不解，但也不多问，担心景夜的伤势，赶紧陪着他去上药。 双人客房里，沈肖依旧担心地问道：＂只要这些就够了吗？＂他看着桌上的消毒酒精、绷带和一些刚刚他捣好的草药。 ＂恩，过来帮我包扎一下。＂景夜涂好酒精，敷好草药，叫着沈肖，沈肖赶紧过去为景夜绑了起来。 ＂咬我的只是一条小青蛇，没有毒，所以没什么事情。＂景夜看着沈肖认真地帮自己绑绷带，细心地解释给沈肖听。 ＂嗯嗯，你没事就好。＂沈肖一扫之前的担忧，高兴地说着，也不计较景夜现在才告诉他，让他白担心这么久。 ＂刚刚那个穿袈裟的和尚是什么人？你们认识吗？＂沈肖继续与手上的绷带作斗争，好奇地问，不会打结的他，系了好几个死结，最后满意地点点头。 ＂他是这里的住持，我的师父。＂景夜抬起手上有着长长结头的绷带看了看，放下了。 ＂师父？你什么时候有师父了？＂沈肖刨根问底地问道。 ＂恩，小时候拜的，你先休息。等我回来，再详细告诉你。＂景夜说着，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哦，那你早点回来。”沈肖见他刚上好药，希望他早点回来休息。 “好的。”景夜保证的声音传来，沈肖的要求他从来不知道怎么拒绝。 住持房中， “景夜，你来了！”住持坐在石板床上，敲着木鱼。 “是的，师父。”景夜恭敬地向住持鞠了一躬。 ＂伤势如何了？＂。 “已经没事了。” 景夜关心地问道：＂您的身体可还硬朗？＂ “景夜，懂得关心师父了，师父的身体硬不硬朗，你试试不就知道了？顺便让我看看，你在山下有没有偷懒？”住持放下手中的木鱼鼓，伸出右手手掌向上，意味着让景夜出招。 “得罪了，师父。”景夜刚说完，就立马快速上前，一个手刀攻向住持。住持岿然不动，只是将左手向侧，稳稳地挡住了景夜的攻击。 住持用着激将法刺激着：“好像没多大长进。” 景夜加重了力道，左右开弓，一起向住持攻去，一点也不留情。 住持挡下景夜的手，带着上扬的语气说道：“这才像样。” 景夜一个转身，右脚一个飞踢攻向住持的脑袋，快准狠，就可以形容景夜这一脚。 住持用腰撑住，倒下上身，一个旋转，躲过了景夜的攻击。还快速地伸出手，用力地按住景夜的肩膀说道：“够了，点到为止。”然后，拿起木鱼锤继续敲着木鱼。 “是。”景夜再次向住持鞠了一躬。 “你长大了！”住持欣慰地说道。 ＂是的，师父。＂景夜尊敬地回答。 “离你上次离开有多久了？”住持用悠远的音调说着。 “回师父的话，已经9年了。” “已经九年了，如此之久了。此次回来所谓何事？”住持问道。 “疗伤。”景夜尽量用平淡的语气回答。 第二十一章 师父的由来 “疗伤。”景夜淡淡地回答。 “哦，疗伤，是外伤、内伤，还是情伤？”住持平静地说道，可语气里已经带着浓浓的笃定，但是他好像弄错对象了，“我也不便多问了，你们就先好好住下吧。厨房和浴室在哪可还记得？” “嗯，知道，师父，那我先告退了。”景夜为他师父的善解人意舒了一口气起，恭敬地向他师父告辞。 “去吧。”住持沉稳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 等到景夜离开以后，住持的房中又传出了说话声：“沈峰，我将景夜交给你，让你照顾，你就是这样照顾他的！”声音中流露出对名叫沈峰的这个人相当的不满，还有对景夜格外的疼惜。 “小夜，你回来了！”一听见开门的声音，沈肖立马欣喜地说道，“手怎么样？不疼了吧！”他对景夜真的越来越在意了。他不在的时候，想他的伤势好点了没，他在的时候，想知道他现在的具体情况。 “嗯，不疼了。”景夜答道。 “我的手艺就是好，你果然没事了。”沈肖毫不客气地夸赞自己，说着不属于自己的功劳。小夜的伤好多了，我终于可以安心了今天总是悬着的心好像终于安稳下来了。 “嗯，都是你的功劳。”景夜顺着沈肖的心意说着。 “对了，小夜，你说要跟我讲你师父的事的。”小夜再次好奇地问。 “嗯，会告诉你的。”景夜说道，“我们先吃饭、洗澡，然后再说。” “嗳……我想早点知道。”沈肖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了。 “如果你受得了你身上现在的味道，我很乐意现在告诉你。” “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啊？”沈肖说着，闻了闻自己，走了一天山路的沈肖，而且后半段路还背着景夜爬，他身上的汗臭说有多重就有多重，“啊，我怎么这么臭啊！”为了照顾景夜完全顾不上自己的沈肖突然发现了自己是多么得狼狈。 “我要洗澡！”沈肖大声地叫着。 吃饱喝足，收拾完自己的两人疲累地躺在各自的床上。 “啊，舒服。”疲累了一天的沈肖不禁感到一阵满足，眼皮快要撑不住了，渐渐地盖住眼睛。不行不行，不能睡，小夜还没告诉我呢？沈肖坐起来，将闭成一条缝的眼睛重新撑开，又双手分别拉着上下眼皮，然后又问景夜：“小夜，这下可以说了吧！” 看到这个样子的沈肖，景夜又好笑又心疼。明明困得不了的他，一定要撑着自己的眼睛，头还不时的一垂一垂。为什么总是那么可爱？糟糕，心又忍不住跳了起来。 景夜将沈肖的手放下来，把他的身体躺下，拉起沈肖的被子，说道：“好，我告诉你，你躺下听。” “我要坐起来听，不然我会睡着的。”沈肖说着，就想坐起来。 “不行。”景夜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着。 “好，好吧。”看景夜的语气如此强硬，沈肖也就妥协了，本就很累的他，舒服地躺着。 “小时候，我在这个寺庙住过。”景夜用说故事的平淡语气说着。 “为什么要住在这里？”还没开始听故事的沈肖提出了他的问题。 “那是我3岁的时候，妈妈那时刚离开了，爸爸此后一蹶不振，就知道喝酒消愁，不久，他就将我送来了这里住。”不会讲故事的景夜，用平平淡淡的音调，一笔带过了他悲伤不幸的童年。 沈肖察觉景夜的童年并不幸福，不想景夜想起他的伤心往事，立马转换话题：“那师父是怎么回事？” “那时我很小，一直想要找父亲，哭个不停。师父见我可怜，告诉我，只要你拜我为师……”景夜说着看向了沈肖，这时的沈肖已经忍受不住困意的袭来，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景夜走下床，慢慢地走进沈肖，仔细地抚摸他麦色的脸，笑意从他的脸上蔓延开，他继续说道：“我就教你功夫，等你变强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去找你父亲了。我听从了师父的话，拜他为师，直到我8岁的时候学有所成，才下了山。” 顿了一会，也看了沈肖一会，景夜低下头，轻吻沈肖红润的脸，恋恋不舍地回到自己的床上，对着沈肖说道：“晚安，肖。”然后，带着幸福的表情进入了梦乡。 第二十二章 暴风雨前的幸福 景夜的视角 在我两岁半的时候，妈妈离开的前一天晚上，那时我还不知道她要走，她同往常一样，将我放在大大的婴儿床上，陪我玩耍，而爸爸正在精心为我们准备可口的饭菜。 风轻羽优雅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举手投足间显示出良好的教养。柔顺的黑发静静地洒到她的背上，修长的柳叶眉，流光溢彩的丹凤眼再加上精致的嘴，怎么看都不像一个真人，而像画像里优雅的贵族公主。 妈妈拿起我心爱的积木放在我面前，我高兴地拿起它玩耍，对着妈妈高兴地说：＂积木，积木。＂ 妈妈温柔地摸摸我柔软的头发，柔声说道：＂对，小夜真乖！妈妈陪你一起搭积木，好吗？＂ ＂好的，漂亮妈妈。＂我快乐地答应了妈妈，毫不吝啬地夸赞我的漂亮妈妈。 妈妈放下手中的积木，再次摸了摸我白嫩的脸蛋，柔和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眉眼间都是笑意，但是细看下，她的眼里却有晶莹的泪花，与幽幽的愁绪。 ＂漂亮妈妈，你怎么哭了？＂我放下积木，抬起头看着妈妈，用稚嫩的童音着急地问道，＂是小夜做错事了吗？＂ 妈妈慌忙将眼里的泪水擦去，带着笑解释道：＂不是的，小夜很好，是妈妈的乖宝宝，妈妈是太高兴了！。＂ ＂原来太高兴也会哭啊！＂我恍然大悟。＂那我以后都不会让漂亮妈妈太高兴，我让漂亮妈妈刚刚好高兴，这样就只笑不哭了。＂我自以为聪明地说道。 妈妈听了，轻轻地捏捏我的小脸蛋，说道：＂我的小夜最聪明了！＂ 我很高兴，妈妈今天不仅说我乖，而且还夸我聪明。我幸福地笑着，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小夜今天这么乖，妈妈给你一个奖励好不好？＂ ＂什么奖励？＂我立刻问道，就知道漂亮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风轻羽拿出一条银色的项链，项链的低端挂着一只戒指，那是一只精致的戒指，古朴晦涩的花纹绕着戒身，显得久远古老，在戒指的内侧好像还刻画着一个字，因为字体的复杂，而无法认出。 妈妈温柔的脸变得庄重起来，她郑重地说道：＂小夜，妈妈将这个礼物交给你，它很重要，你要好好保管它，知道吗？＂说着，将手中的项链戒指挂在了景夜的白皙的脖子上。 我摸了摸垂到胸前的戒指认真地保证：＂恩，小夜会保管好它的。＂是漂亮妈妈交给我的，我一定会好好把它管好。 ＂小夜真乖！＂妈妈再次温柔地夸赞我，＂我们一起搭一个房子，好吗？＂ ＂好！＂有漂亮妈妈陪着我，怎么样都好！ 我和妈妈一起将积木搭起来，一起搭上底座，一起选好墙壁，可是没等我们将屋顶搭好，爸爸的声音就传来了。 ＂轻羽，带小夜来吃饭了！＂爸爸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叫着我们，既不会听不见又不会太大声。 ＂好的，峰。＂妈妈用她柔柔的声音回应着。 妈妈放下积木，将我从婴儿车上放下来，说道：＂一起去吃饭吧！小夜。＂ ＂恩，好的。＂我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刚刚搭好积木，不舍地说：＂可是积木还没搭好。＂ 一直看着积木的我没有发觉，妈妈也盯着积木，看着搭到一半的积木，她的眼神中也充满着不舍，流露出浓浓的哀伤。她收起眼中的情绪，低下身子，与我平视，温柔地对我说：＂小夜，我们吃完饭再一起搭，好吗？＂ 我高兴地跑去吃饭，嘴里念叨着：＂哦～～漂亮妈妈最好了。我要赶紧吃完饭，好跟妈妈一起搭房子。＂ 风轻羽笑着看着景夜远去的身影，再也忍不住眼底的悲伤，轻轻地啜泣起来。 一会，景夜的父亲景峰走了进来，他年轻帅气的脸上也是遮不住的悲伤。他抱住年轻的妻子，将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慰她。 发现自己心爱的丈夫来到身边，风轻羽再也忍不住涌上的哭意，放出声音哭了起来。 景峰见风轻羽哭得如此伤心却没有一点办法，紧皱着眉头，紧抿着嘴唇，望着不知名的远方，眼里是愤怒与恨意。 ＂妈妈，爸爸，你们怎么还不出来啊？＂我见妈妈爸爸迟迟不出来吃饭，不禁开口催促。 ＂小夜，马上来。＂风轻羽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收起哭意答到。 ＂好的，漂亮妈妈。＂我乖巧地回答。 景峰见风轻羽漂亮的丹凤眼通红着，眼里雾蒙蒙的，脸上还有泪花，就想出去找景夜，忙把她拉住，用他最轻的手劲小心地擦拭她脸上的破碎的泪花，用他此生最温柔的声音说道：“别哭了！”再哭，我的心都要碎了。“我会照顾好小夜的，别担心。”他安慰着。 “嗯。”风轻羽用她的哭腔说道。景峰心疼极了，小心地捧起风轻羽的脸，落下一个安慰的吻，在离开风轻羽红润的嘴唇的时候，又不舍地轻咬一下。 “我们出去吧。”景峰在风轻羽的耳边说道。 “嗯。”是一个孩子妈妈的风轻羽依旧非常容易害羞，她的脸爬上了红晕，她的耳垂红得滴血。 景峰拉着风轻羽的手走向餐桌。 餐桌边，我早就端端正正地坐在我专用的座位上，见爸爸妈妈恩爱地过来了，我高兴地看着他们，用清脆的声音说：“爸爸妈妈，羞羞羞。”说着，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在指缝间偷看。 “小鬼头。”爸爸说着，过来将我整齐的头发揉乱。 “漂亮妈妈，爸爸欺负我。”我向我的漂亮妈妈告着爸爸的状。 妈妈带着笑意走了过来，将我的头发整理好，问道：“那我们不理爸爸了，让爸爸走，好吗？” 我抬头看着爸爸微带哀怨的眼神，不禁原谅了爸爸，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行，我们一家人都要在一起。”爸爸妈妈听见我这样说，互相看着一眼，眼里有我不懂的浓浓的留恋与爱意。 然后，我又看了看爸爸帅气却不太喜欢的脸庞，妥协地说道：“那还是让爸爸欺负我吧！” 他们又看着对方，会心一笑，他们的动作写着浓浓的默契，就像天生一对的夫妻。 “小夜，爸爸不欺负你了，我们吃饭，好吗？”爸爸难得轻声跟我说话，平时的他，好像总是怕我抢走漂亮妈妈，总是凶凶地看着我。这时的我不知道，那是心爱的人理所应当地被抢走，却无法阻止的、哀怨的眼神。 “好。”我脆脆的声音发了出来。 “哇，好多好吃的！”我兴奋地看着桌子上都是我和漂亮妈妈喜欢的菜，情不自禁地叫着，“红烧排骨，洋葱炒肉片，煮玉米……”我一样一样地说着桌上的菜。 “还有这一道，我和漂亮妈妈都最爱的胖头鱼炖豆腐。爸爸，你太棒了！”我称赞着我帅气的、厨艺高超的爸爸。 我幸福地吃着碗里爸爸妈妈给我夹的菜，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幸福，可是只顾吃饭的我没发现，爸爸妈妈几乎没怎么碰桌上的食物，这一顿最后的晚餐。 肚子吃得圆滚滚的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一阵困意向我袭来，撑不住眼皮的我，趴在桌子上进入了梦乡。在睡着之前，我隐隐约约中，听见这样的对话。 “小夜，没事吧？”妈妈担忧的语调传到我耳中。 “没事的，别担心，只是微量的安眠药。”爸爸安慰着妈妈，走过来抱起我轻轻地将我放到自己房间的小床上。 “晚安。小夜。”爸爸妈妈的声音传来，两庞都落下轻柔的触感，那是他们轻柔的吻，无限的爱。 第二天，太阳公公都已经高高挂在天上了，我才醒过来。心想：漂亮妈妈，怎么没叫我啊？难道也起晚了？ 我揉着我困顿的眼睛，走出房间，看到以往早就去上班的爸爸正在煮饭：“爸爸，中午好！”我机灵地跟爸爸问好。 平时严厉的爸爸见我睡到这么晚，竟然没有教育我，还平静地对我说：“小夜，来吃午饭。” “好，爸爸。”我坐在我的专座上，疑惑地问：“漂亮妈妈呢？” 我没有看到爸爸的眼神变得暗沉了，他依旧平稳地说道：“妈妈去出差了，过几天才回来。” 我很困惑，漂亮妈妈不是都不出差的吗？怎么说出差就出差呢？ 但是我没有多问：“好的，爸爸，漂亮妈妈第一次出差，我不打扰她。” “虽然她不能陪我玩了。”我有些沮丧地说。 “吃饭吧。”爸爸说话依旧如此简短，直入主题，容不得半点拖沓。他的温柔与耐心大概全都给一个人了。 晚上， 我来到爸爸房间，问着爸爸：“爸爸，我可以和漂亮妈妈打电话吗？” 爸爸看着，推脱着：“妈妈很忙，小夜乖，去睡觉，好吗？”爸爸好像把给妈妈的温柔用到了我身上。 “妈妈很忙吗？”我又问了一遍。 “对。”爸爸用一个字表达了他的强硬。 “那我明天再打，好吗？”我扑闪着我的丹凤眼，问着爸爸。 爸爸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一会，眼神空洞没有焦距，好像在透过我的眼睛看别人。 “爸爸？”我又叫了一声。 “好，明天。”景峰回过神，答应着实现不了的承诺。 “明天就能和漂亮妈妈通电话喽！”我高兴地手舞足蹈，“爸爸，晚安。”我听话的跑去睡觉，想着明天就能听到妈妈的声音了，与妈妈对话了。 我不知道，此时的爸爸正在房间中，透过窗户，痛苦地看向不知名的远方，用压抑的语气说着：“轻羽，我该怎么办？” 第二十三章 小三与酒精 依旧是景夜视角 “爸爸，爸爸。”我穿着妈妈挑的可爱的熊猫睡衣来到爸爸的卧室，“我能给妈妈打电话了吗？” 爸爸看着我，严肃的表情从没变过，严肃地说道：“小夜，刚刚打电话来妈妈说忙，让我们不要打电话过去。” 我看着爸爸的表情、听到爸爸的话，低下头，很失落：“爸爸，为什么妈妈刚刚打电话来你不叫我？”我委屈地问着爸爸。 “小夜，对不起。”景峰看到委屈难过想要哭泣的景夜，软下心肠，抚摸景夜的脑袋。 “爸爸，我能不能现在打一个电话给妈妈，我就跟妈妈问个好。”我再次请求爸爸，只想听到妈妈的声音。 “好，爸爸帮你拨。”景峰经不住景夜用他大大的丹凤眼请求，只好答应。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嘟嘟嘟……”景峰将电话递给景夜，电话里传出意料之中的忙音，“看，妈妈忙，我们下次再打。” 我失望地低下头，突然看到电话里拨的电话不是妈妈的，惊喜地说：“爸爸，爸爸，你拨错了，这不是妈妈的电话。我自己来拨。”说着，我将妈妈的电话号码一下一下地打进了手机。 景峰刚想阻止景夜，不让他破坏他最后一个幻想，电话里就传出来机械温柔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果然，是不可能让轻羽留着电话的，所有的痕迹都会被消除掉。 “爸爸，还是没人接。”希望、再次希望之后，是巨大的失望。 “嗯，没人接。”爸爸呆呆地看着什么，然后心不在焉地说着。 爸爸突然低下头，看着我，说道：“小夜，明天再打好吗？”爸爸温柔的语气让我都以为他不是他了。 “好的，爸爸。”我点点头答应了，忍不住再次提醒道：“明天一定要在妈妈不忙的时候打。” “好。”爸爸对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回去睡吧。” “好，晚安，爸爸。”我再次回头，“明天别忘了，爸爸。” “早上好，爸爸。”清早我坐在我的位置上，等待着爸爸的早饭。 爸爸依旧将连吃好几天的面包片、煎蛋、牛奶，摆上了桌子。我看着桌上的食物，不禁嘟起嘴来，说道：“爸爸，明天能不能不吃这些了。” 爸爸看了看桌上的食物，问道：“怎么了？小夜。” “爸爸，我们已经这样吃好几天了，能不能换一样？”我抱怨着爸爸早餐的简单。“要是妈妈在就好了。”我小声地嘀咕着。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安静的气氛。 爸爸快速走到门口，打开了门，让门口的人进来。 “你来了，小许。”爸爸跟在门口的一位阿姨说话。 “是的，景总。”阿姨恭敬地说道。 “小夜，过来。”听到爸爸叫我，我立马就跑了过去。 “今天这个阿姨会在家里照顾你，爸爸有事出去一趟，你乖乖听话。”爸爸对我用不容拒绝的口气说着。 “我乖乖听话，就让我跟妈妈打电话吗？”我看着爸爸，问着他。 爸爸的眼里闪过悲伤，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对我说：“是，只要你乖乖听话。” “好，我会乖乖的。”我爽快地答应了爸爸，“爸爸，答应了我就不能反悔。” “好，爸爸答应你。”景峰嘴里答应着不可能的事情，“小许，小夜就拜托你了。” “好。”阿姨充满敬意地答应着。 “爸爸，再见！”看到爸爸走到了门口，我赶紧说道，“别忘了早点回来。”我可以和妈妈多聊一会，我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小阿姨，你是谁？”我问着眼前的阿姨，阿姨应该比较小，只有20几岁，穿着不太合身的职业套装，所以我叫她小阿姨。 “小夜的嘴真甜，我是你爸爸的秘书，你可以叫我许阿姨。”眼前的小阿姨蹲下来，对我轻轻地说。 “好的，许阿姨。”我答道。 “你想玩什么啊？小夜。”许阿姨问道。 “我不想玩什么？我想等我爸爸回来，我就可以跟我妈妈打电话了。”我期待地说着之后的打算。 “那好的，小夜，我们先玩会玩具好吗？”许阿姨耐心地问我。 “嗯，好。”我拿出我最宝贝的积木放在大厅里，拿出之前和妈妈拼到一半的屋子，准备接着把它拼好，虽然妈妈不能陪我拼，但我也能自己把它拼好。 “小夜，是在拼房子吗？阿姨帮你一起拼。”许阿姨说着就想拿起积木。 我赶忙把积木放到另一边，拒绝道：“不用了，许阿姨，我自己可以。”这是我和妈妈一起完成的，不然让别人插手。 “哦，好。”阿姨有些尴尬地说着。 过了一会，在我的努力下，我的积木终于快完成了。“阿姨，我的积木快拼好了，你有电话吗？我想告诉我妈妈。”我问许阿姨。 许阿姨脸上的笑有一丝僵硬，她迟疑地说：“小夜，等许阿姨一会可以吗？阿姨一会回来再让你打。” “好。”我清脆的声音响起。 终于拼好了，我高兴地跑向刚刚许阿姨去的浴室，想早点跟妈妈说上话。 浴室里传出了说话声：“景总，小夜要打电话给夫人该怎么办啊？夫人不是走了吗？电话肯定打不通……” 走了，电话打不通，怎么会这样？漂亮妈妈怎么会不要我呢？手里的积木再也拿不动，将它摔在了地上。破碎的房子可怜地躺在地上，四分五裂。 许阿姨听见了响声，走了出来。她看见景夜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地上分散的积木房子，眼睛里流出豆大的泪珠。 “小夜，你都听到了？”许阿姨焦急地问。 “许阿姨，你告诉我，我妈妈没有走。”我带着浓重的哭腔说道。 “小夜，别哭了。”许阿姨着急得不知所措，只是擦着我的眼泪。 电话另一头的景峰听到了他们的全部对话，急忙放下手中的工作往家里赶去，想着：小夜，你可一定不要有事啊，爸爸只剩下你了，小夜。 赶到家中的景峰看见景夜还在哭泣，小许在一旁不停地安慰他。 我一抬头看见了爸爸，忙走到爸爸身边问，道：“爸爸，妈妈没有走，对不对？” 景峰见瞒不住了，只能开口承认：“对不起，小夜。” “不要，我要妈妈，我要妈妈，爸爸你把妈妈找回来。”我放大声音，高声对爸爸喊着。 “对不起，小夜。”爸爸依旧这样回答着。 “是不是许阿姨在这里，妈妈才会离开的，我不要许阿姨，我要妈妈。”无处发泄情绪的我，将罪责怪在了不小心把真相告诉了我的许阿姨。 “小夜。”爸爸生气地叫着我的名字，又对许阿姨控制着情绪说道：“小许，你先回去吧。” “可是……”许阿姨看到我们如此相处有些不放心。 “你先回去。”爸爸用平淡的语气又说了一遍。 许阿姨才打开门，离开了这栋房子。 “爸爸对许阿姨都比对我好，肯定是因为你对许阿姨好，妈妈生气了，才离开的。”我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大声地哭闹着。 “景夜！”爸爸生气极了，将我关在房间里，在门外说道，“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出来！” 妈妈，妈妈，爸爸对我不好，我想你了，你在哪里？我将许阿姨赶走了，你快点回来啊？我蹲在床边，胡思乱想着，带着深深的难过和想念，睡着了。 过了没多久，景峰打开门，看着床边睡着的景夜，脸上还有眼泪流过的痕迹。景峰将他的眼泪仔细地擦干净，再将他抱到床上。一直严肃面对景夜的景峰，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珍惜与后悔。 “对不起，小夜，是爸爸的错，没有保护好妈妈。”带着压抑的哭意的低沉的男声慢慢在空气中散开。 …… 早晨，睡醒了的我坐了起来，我感到口渴，刚想要叫妈妈给我倒一杯水，突然想到妈妈已经不在了，我沮丧着脸，走向厨房。 脚上踢到了一个圆圆的瓶子，“咕隆咕隆”，它撞到一个东西停了下来。我感到奇怪，走近一看，是爸爸躺在地上：“爸爸，你怎么在地上啊？”我赶紧把爸爸从地上扶了起来放在沙发上。 爸爸的身上有浓浓的酒味，吐出的话都带有很重的酒气：“小夜啊，爸爸没事。”他感觉还有点神志不清。 我把爸爸扶到一旁的沙发上，从饮水机上倒了一杯水，赶紧递给他：“爸爸，喝水。” “我不喝水。”爸爸一把水杯挥开，水带着惯性洒了出来，水杯“砰”地掉在地上，碎了一地，地上湿淋淋的，还有碎玻璃。 “轻羽，你在哪里？”爸爸呢喃道，躺在沙发上昏睡了过去。 我看着发生的一切，心里难受极了。爸爸，你是怎么了？难道妈妈真的回不来了？ 我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和正在昏睡的爸爸，噙着眼里的泪，默默地去收拾地面。 “呲。”破碎的玻璃划破我的手，鲜红的血液从我的手中流出。奇怪，竟没有想象中的疼，这是为什么呢？ 第二十四章 煮鱼，离别，拜师 还是景夜的视角 下午，景峰抚着疼痛的脑袋，睁开微红的眼睛，环顾了一遍整洁干净的客厅，又闻了闻身上浓重的酒味。心中非常疑惑，明明喝了酒，酒瓶怎么都没了，还这么干净？头真疼！摇了摇头，脑子里闪现早上发生的事情，糟糕，小夜！ 他赶紧爬起来，三步并两步走向我的房间。此时的我并不在房间，爸爸没见到我，心中一个咯噔，翻遍我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也没有发现我。爸爸的脸上出现了着急的神色，他大声地呼叫着我的名字：“小夜。” 正在厨房的我赶紧跑了出来，边跑边回着：“爸爸，我在这里。” 爸爸一看见我跑进房间，脸上闪过释然和欣喜，他赶紧抓住我两边的手臂，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我一遍，我从没见过爸爸如此紧张的神色。他看到我贴着OK绷的右手食指，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没事吧？小夜。” “没事，爸爸。我很好。”看到爸爸好好地醒了，还第一次为我如此担心，心中美滋滋的，嘴中说着让爸爸放心的话。 爸爸静静地看着，然后又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好像要把我身上的骨肉都揉进他的肉里。 “爸，爸，难受。”我感到我快要窒息了，努力说话提醒爸爸。 突然感到一阵轻松，赶紧大口大口地呼吸，背上感到一阵温柔地拍打，爸爸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小夜，怎么样？” “咳咳咳……”我还是难受地闭着眼睛，也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此时，爸爸的眼睛闪烁着我从没见过的泪花，由懊恼变成不舍，由不舍变为坚定。 我终于喘上气、能说话了：“爸爸，小夜很好，我们去吃饭吧！我做了煎蛋。”妈妈不在了，爸爸也很难过，我不想让爸爸伤心难过，小夜要乖乖的。 我拉起父亲走向厨房，那里有我做的6个煎蛋，两个焦黑、两个生的、剩下的两个刚刚好。 “爸爸，你看，我做的。”我拿起那两个最好的煎蛋给爸爸看。 沈峰走到厨房，看了看面前的狼藉，再看了看景夜手里还算顺眼的煎蛋，摸了摸景夜的头：“小夜，你长大了！” 听到爸爸难得夸了我，我羞涩地笑弯了我大大的丹凤眼。 “小夜，爸爸再和你煮一碗鱼，好吗？”对不起，小夜，爸爸没办法好好照顾好你。 “好的，爸爸。”爸爸有振作起来了，还要跟我一起煮鱼，好高兴！ 景峰处理完景夜留下的烂摊子后，从冰箱里拿出新鲜的胖头鱼，一块鲜嫩的豆腐，还有去味用的葱和姜块。 “小夜，你来处理葱和姜块。”爸爸对我说。 “好的，爸爸。葱切成一颗一颗，姜切成丝对吗？”我向爸爸求教。 爸爸递给我一把小小的刀，刀身很厚，好像没有刀刃，说道：“对，小心些。” “嗯。”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爸爸在一旁开始处理胖头鱼，他熟练地用刀将鱼鳞刮去，一气呵成，切掉剁掉鱼鳍、去掉鱼鳃，快速地找到鱼的内脏将其全部取出。 这时，我也用这把不太锋利的刀做好了我的工作：“爸爸，好了。”我向爸爸邀着功。 “那我们下锅。”爸爸用欣慰的、适中的声音说着。 爸爸在锅里倒上油，加上葱姜、倒上水以及一些调味用的老酒、盐、醋……之后开大火力盖上锅盖，当火煮开的时候，爸爸捞起一些浮沫，然后把火转为小火，炖了起来。终于，鱼汤煲得和牛奶一样白了。 “爸爸，这个鱼汤的颜色真好看，像牛奶一样。”我看着鱼汤，对爸爸说。 “小夜，当鱼汤是奶白色时，放上豆腐才是最好的。” 我看着爸爸手里淡黄色的豆腐，问：“那怎样的豆腐才是最好的？” “偏黄色、密实、干爽，还有诱人的豆香味。”爸爸看着手里的豆腐评价着。小夜，再最后一次尝一尝爸爸给你做的鱼汤。 我也顺着爸爸的目光看着豆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最后，我们的胖头鱼炖豆腐做好了。看着桌子上，我和爸爸一起完成的鱼汤，我心里感到满满的。 “爸爸，快来。”我兴奋地叫着爸爸，想要立刻就喝鱼汤。 “好。”景峰端着饭，从厨房走了出来。 “嗯，真好吃。”我吃着爸爸夹给我的肉，高兴地吃着。 景峰一边帮景夜夹菜，一边看着他，脸上早已没有了平时严肃的神色，眼底涌现的是关怀、不舍与下定决心。 吃饱了的我，躺在我的专用椅子上，一阵满足袭上心头。 “吃饱了吗？”爸爸关心地问我。 “我吃饱了。”我看看圆滚滚的肚皮，会不会撑破啊？ 爸爸一会给你洗澡，你先去房间玩一会。 “好。”我跳下桌，走向自己的房间。 身后，景峰看着景夜远去的身影，痛苦的神情一览无余。小夜，对不起，都是爸爸没用。景峰一阵懊恼，狠狠地捶了一下墙。 浴室里，平时手劲很大总是把我搓得通红的爸爸，今天一改常态，变得温柔耐心，仔仔细细地将我擦洗着，温柔得就好像妈妈还在身边，帮我洗澡。妈妈，你在哪啊？想着想着，我闭上了眼，进入了梦乡。 景峰将景夜擦干，穿上他精致的小衣服，而不是睡衣，将他抱进了房间，深深地看着他，好像此后再也看不到了。 收拾好东西，景峰抱起景夜，将他放在车里的安全座椅上，小心地帮他调整好姿势，让他睡得更舒服一点。然后，踩着夜色，坚定地驶向郊外。 在一座离A市80公里远的巍峨的高山上，在一座中等规模的庙宇前，看到一个身穿袈裟，高大挺拔，坚毅俊朗，看起来像得道高僧的和尚，景峰停下了他的车。 “你真的想好了？”和尚，也是庙里的住持，肃穆地问景峰。 景峰透过车窗想要再看一眼车里的景夜，可是黑色玻璃窗挡住了他的视线，艰难地说着：“我无法好好照顾他，他跟着我，不会快乐的。” “风清言，小夜，交给你，替我好好照顾他。”景峰看着住持的眼睛也就是风清言，郑重地说道。 “你就不怕，我也照顾不好他？”风清言反问景峰。 景峰看了风清言良久，笃定地说：“你会好好照顾他的。他是轻羽的孩子。” “轻羽，你还好意思提轻羽，要不是你，轻羽现在也不会这样。”风清言眼里的厉光，射向景峰。 景峰眼里闪着痛苦，风清言的话就好像一把尖刀刺着他的心，提醒着他是多么软弱、无用。他将痛忍住藏在内心深处，转为毅然决然的神色，笃定地说道：“我一定会让轻羽重新回到我身边。” 风清言皱着眉头看着景峰，然后又舒展开眉头，高兴地笑了起来。“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这才是我认识的景峰。” “我会照顾好景夜的。”风清言换上严正的神色对景峰说，“如果需要我帮忙，请告诉我。” “好。”景峰用一个字说出了对风清言的信任。 “爸爸，我们怎么在这里？”我走出车子，看着阴沉的天空，周围的树木和眼前的寺庙，眼中满是迷茫。 “小夜，以后你就住在这里。”爸爸蹲下来与我平视，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着让我不解的话。 “为什么？爸爸。”我疑惑地问道。 “小夜，照顾好自己。”爸爸说完，站起来，坚定地离开，头也不回。 “爸爸，你去哪里？”我赶紧追上爸爸，不想要他丢下我。“小夜保证，以后一定很乖，爸爸，别丢下我。”我向爸爸保证，眼里溢满泪水。 爸爸顿了一下，但是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上了车。 我伸长我的小手，拍打着车窗，慌忙地叫道：“爸爸，别丢下小夜。妈妈不要我了，连你也不要我了。小夜错了，小夜以后一定听话。爸爸，别离开我。” 景峰红了眼眶，硬下心肠，嘴里无声地说道，对不起，小夜。他调转车身，驶离了这个让他忍不住心软的地方。 风清言抱起坐在地上哭得厉害的景夜，想要把他带回寺庙。 “放开我，你这个坏人。”我敲打着抱着我的人，他的身体却硬得很，我怎么也敲不动。 “坏人？”风清言不禁自嘲地说。他将景夜放下来，问道：“你想找你爸爸，对吗？” 我哭着说道：“嗯，我要我爸爸。”眼里的泪像下了雷阵雨一样，一下子全都倾泻下来。 “可是现在的你只会拖累你爸爸，你觉得好吗？” 我难过极了，抽噎地说：“不好。” “你想不想变强？”那个沉稳的声音引导着我。 “想。我要变强。”我用力地抹掉眼泪，高声说着，重重地点着头。 “好，很好。”声音的主人显得很高兴，“只要你拜我为师，我就教你功夫，让你变强，你就能帮助你爸爸，就可以去找他。” “真的？”我高兴地问。我可以去找爸爸，还不会拖他后腿。 “真的。”确信的声音传来。 我跪了下来，面对着，对面的人，磕了三个响头，用尽量不奶气的音调庄重地叫着：“师父。” “好。”风清言高兴地笑了起来，他带着笑说道：“以后你就是我风清言的徒弟了。” 第二十五章 我喜欢他 “肖，起床了。”早上四点景夜叫着还在梦乡中的沈肖。 “妈妈，再让我睡一会。”闭着眼睛的沈肖以为他还在家里，以为他的妈妈在叫他起床。 “肖，起床。”景夜推着沈肖大开的身体，再次叫道。 “再让我睡会。”沈肖呢喃着，翻了个身，用被子将头蒙住。 景夜见真的叫不起他，拉开他的被子，将沈肖暴露在空气中。 沈肖突然感到一阵凉意，脑子不禁清醒了起来，睡意走了大半，他坐了起来，慌乱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起床，跟我走。”沈肖再次重复着他的话。 沈肖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数字，头脑一阵晕眩袭来，他又要睡了过去。 …… “小夜，你要带我去哪？”沈肖看着在前面走得飞快的景夜问道，他不停地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好像随时都能睡过去。 “一个好地方。”景夜嘴角上扬，略带神秘地说。 “嗳，小夜，你又不告诉我。”沈肖不满地道。那么早叫醒我竟然不告诉我干嘛，啊，好困呢！奇怪，怎么隐约有什么响声传来？ 沈肖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狭小荒凉的道路，带着露水的草木，不禁胡思乱想着：小夜，我是不是惹到你了，你这是要把我带到山里面活埋了吗？ “肖，到了！”景夜回过头对身后闭着眼睛都能走路的沈肖略带高兴地说道。 “终于到了吗？”沈肖睁开沉重的双眼皮，加快脚步，来到离了一段距离的景夜身边。 “肖，你看！”景夜指着前方对着沈肖说着。 沈肖看向景夜手指的方向，睁大眼睛，睡意一扫而空，呆呆地看着前方。 只见不远处一条瀑布像壮观的高高在上的银河掉落下来，一发不可收拾地冲击而下，在山脚激起千波万浪，带起了层层水雾。每个水柱，每幅水帘，激冲下来，撞到山根圆润的大石头，碰得零碎，打起一个一个巨大的水花，发出了汹涌澎湃如万马奔腾而过的声响，这声音也清晰地传进沈肖的耳中。 “小夜，这可真厉害！”沈肖回过神，对着景夜兴奋地说道。 “肖，再仔细看！”景夜难得的带着上扬的语调说话。 沈肖再次抬头看向那另他精神为之一振的瀑布，看见天边本在山下的太阳，慢慢地露出脑袋，将那灰暗的天空布上了一层绚丽的橘色，灰橘交加，显得神秘而又美丽。当他眨眼的一瞬间，太阳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将整个天空都洒上它的色彩，天空一下子变得祥和温暖。再次，看向那冲天的瀑布，它又换上了另一种面孔。在阳光的照耀下，它镀上了一层金光，变得熠熠生辉，像金色的缎带从天上滑了下来，每一滴不小心洒到一旁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像神仙们故意掉落的金珠。 沈肖看得入迷，心中暗暗赞叹：真是盛大又磅礴，想不到这山上还有这样一个好地方。神清气爽，心情一下子变得好多了！小夜，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就是懂我。 沈肖面向景夜想要夸奖一下他，当他回过头，他看到了更让他晃神的景色。景夜一改平时冰冷的神色，眉眼舒展，丹凤眼眼角带笑，唇角微上扬，本就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润色下白得闪闪发光，一双大大的丹凤眼在阳光悄悄地进入后，不是平时带着刺人的冰冷和距离，而是明亮透彻充满生机，他的眼里印着前方的盛景，好像只要你看到他的眼睛你就会牢牢地深陷其中。 他看得痴迷，嘴不受控制地喃喃道：“真美！” “嗯，很美！”听到沈肖的赞叹，景夜不禁也赞美道，转过头面对沈肖，看着他，一个夺人心魄的笑容出现了在景夜精致的面庞上。 沈肖看着景夜，心不受控制地“砰、砰、砰”地跳了起来，好像立马要跳出他坚硬的胸膛。 “肖，你怎么了？”景夜见沈肖眼神空洞，一动不动地站着，感到很奇怪。 沈肖摇了摇脑袋，将他掉了的三魂七魄给找了回来，不敢再看景夜一看，转过身，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道：“没，没事。”沈肖，你在想什么呢？你是男人，小夜也是男人，把你当最好的兄弟，你在臆想什么？ “真的没事？”景夜看着沈肖由兴高采烈变成低着头，好像在沮丧的样子，再次担心地问出口，“肖，过去的都会过去的。”肖，心情还是没有好一些吗？不是你的错，是白月她不懂。别再伤心了，我会陪着你的，直到——你不要我了。 回寺庙的路上，两人各带心事，还是一前一后，各自沉默地走着。 沈肖：怎么办？还是不敢看小夜，一看到他，我的心脏就不受控制了。沈肖一拍额头，还是忍不住看了看前面带路的景夜，脸情不自禁，慢慢地烫了起来，出现了麦色的肌肤难以掩盖的红晕。 景夜用余光瞟向沈肖：肖，好像还是不太开心的样子，一脸懊恼地低着头紧皱着眉头，在想着什么事，应该是白月吧！肖，还是忘不了她吗？ 景夜将手伸到胸前，捏紧胸前的衣服，好像这样就能缓解他渐渐加深的心痛。 …… 青风寺门前，一个身穿袈裟的僧人，两个帅气的青年人，一个面带不舍，一个面带不安。 “要走了吗？景夜。”住持问着他自豪的徒弟。 “是的，师父。”景夜的声音中带着微微的不舍。 ＂伤疗好了吗？＂住持关心地问。 景夜没有回答，他看着住持，再是坚定地对他说：＂是的！＂ 住持沉稳的语气中带着高兴：＂这很好！＂ ＂师父，景夜就此拜别。＂景夜带着敬意说着，深深地给住持鞠了一躬。 平时有礼貌、聪明机智、说话比吃的饭都多的沈肖竟然没有向住持告别，他依然沉浸在自己内心纠结的选项中。景夜轻轻地捅了一下他，他才回过神来。＂主持，谢谢你的照顾，再见！＂沈肖赶紧表示对住持的谢意，再与他告别。 ＂去吧。＂住持的沉稳声音有了变化，加上了疼惜与喜爱，思念与无奈。 景夜与沈肖踏上了回家的山路，住持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用悠远绵长的声音说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他们回家的路上，说有多安静就有多安静。景夜本就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他只会默默地在意沈肖。平时爱说话的沈肖比来的路上更加心事重重，根本没有心思说话。景夜看着沈肖纠结不安的表情，心想：果然你还是放不下她吗？ 一到小区门口，沈肖还是低着头，不敢看景夜，匆忙地说道：“小夜，我先回家了。”说完，他就转身走向了通向自己家的那条路。 “肖……”景夜刚想再安慰安慰沈肖，就看到他飞快地走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怎么这么着急？我都没和你告别，还是很伤心吧！景夜咬住精致的下唇，低沉着脸，慢慢地走回充满冷意的家。 沈肖一走到家，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连和他妈妈的招呼都忘记了打。 “沈肖，你这孩子，怎么看见妈妈都不叫啊？”沈妈妈在外面拍打着沈肖房间的门，见里面没有反应，心中越发奇怪。这孩子，难道是受什么打击了？失恋了？也不开门，跟我讲讲。我还是打电话给小夜问问。 景夜刚在沙发上坐下，手机就响了起来：“喂，沈姨！怎么了？” “小夜，沈肖一到家就把自己关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沈姨担心啊！”沈妈妈充满疑问与担心的声音从声筒中传来。 景夜的心交通了起来，他带着哀伤的音调问着沈妈妈：“沈姨，小夜还好吗？” 沈妈妈焦急地说：“沈姨就是不清楚，才打电话给你。你快跟沈姨讲讲。” 景夜纠结了一会，觉得沈姨有知道事情经过的权利，还是决定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沈姨：“沈姨，是这样的，肖他喜欢上……” “小夜，沈姨知道了，谢谢你啊，不然沈姨还蒙在鼓里。沈姨会好好开导我家的臭小子的，谢谢你一直陪着他、帮忙开导他。”沈妈妈感激地对景夜说着，心想：我家的臭小子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啊，遇上了这么好的朋友。 “沈姨，别客气。” “小夜，沈姨挂了，沈姨去帮帮我家的沈肖。”沈妈妈想要赶紧去帮助沈肖。 “好的，沈姨，再见。” 此时，房间里的沈肖。 躺在床上的沈肖想着：沈肖啊，沈肖，你是怎么了？怎么连小夜的脸都不敢看了。 他的脑子闪过早上瀑布边景夜的脸，精致的脸庞，迷人的色彩，夺人心魄的眼神，见过一次就难以忘怀了。他狠狠地将手拍上他的额头，麦色的皮肤都变得通红了。闭上眼睛，想：沈肖，难道你是喜欢上小夜了吗？他可是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这你比谁都清楚不是吗？他走进自己的心审问自己。心脏又开始快速地跳动起来，“咚咚咚”，比之前见到他的白月女神更加激烈，更加的不受控制。他将手放在自己的胸膛，认真地听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咚，咚，咚……一下比一下激烈，一下比一下深入骨髓，一下比一下更可以看清自己的心。 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我喜欢他。心脏好像一直重复着这样的跳动。 对，我喜欢他。沈肖睁开眼，眼里散发着坚定的光芒，他确定了自己的心思。 门外，沈妈妈还想着，晚上多煮点好吃的，再好好和沈肖谈谈，让他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可惜，她不知道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昏暗的夜晚，同样暗沉的景夜家，“どうして私、今ここにいるのがな，なんのために生まれてきたの……”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景夜看了一眼，想都没想，直接挂断。 马上，手机铃又响了起来，他无奈地接了起来。 “冷公子，与你通话可真是费尽啊！”电话里传出来磁性中带着轻佻而又魅惑人心的声音。 第二十六章 约会 “冷公子，与你通话可真是费尽啊！”电话里传出来磁性中带着轻佻而又魅惑人心的声音。 “有事吗？陈闫。”景夜用平淡得发冷的声音说道。 “没想到，冷公子还记得我的声音，真是三生有幸呢！”陈闫用他特有的声音轻笑着说道。 “有事直说。”景夜的声音又冷了一度。 “别着急啊，冷公子。”陈闫继续挑战着景夜的底线。 “我叫景夜。”说完，景夜就挂了电话。 景夜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他深锁着眉头，看了良久，还是接听了电话。 “冷公子，怎么生气了？”依旧是那样的语气。 “再说一遍我叫景夜。有事快说。”景夜再次提醒陈闫，他紧握着手机的左手，表现出现在的他有多么得不耐烦，连受伤的右手也无法放松地张开。 “景夜，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陈闫一改之前的轻佻，变得一本正经、严肃起来。 “说吧，你要什么？”景夜没有停顿，快速回道，心想，该来的还是要来的，逃避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这周六10点，极限乐园，去约会吧！”话筒里传出了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句子。 景夜愣住了，再次确认：“你说什么？” “我说，这周六10点，极限乐园，去约会。没问题吧！”陈闫带着笑意的声音再次传到景夜的耳朵里，“就这样，可别失约，到时候见。” “嘟嘟嘟……”景夜呆呆地拿着手机听着里面的忙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想做什么？陈闫。 另一边，陈闫看着手机，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景夜，你是不是很惊讶啊？真想看看你此时的表情呢？一定充满了疑惑与愤怒吧，别担心景夜，我会给你一份大礼的。 他再次拨号，打向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喂，你是？”手机里传出礼貌、清澈动听的女声。 “怡儿，是我。想我了吗？”陈闫用轻浮的语调说着。 李怡婷听到这么轻浮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了是谁，立刻挂断了电话。如她所料，电话立马又响了起来。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李怡婷生气地问道。 “你猜啊。”李怡婷越是生气，陈闫越是要逗她。拿到景夜和李怡婷的电话其实并不难，陈家是学校的重要投资人之一，查找一下学生的个人资料，学校只会睁一样闭一只眼。 “我不想知道了，你说，什么事？”李怡婷转眼一想便清楚了陈闫拿到号码的来源，也就不跟陈闫多啰嗦。 “怡儿，总是对我这么绝情，我会伤心的。”陈闫假装受伤地说，“真的不打算跟我多聊一会吗？怎么说我长得也比你的小男神丑。” “你不说就算了，还有就是别把你跟我男神放在一起，真是侮辱了我的男神！”李怡婷听到陈闫如此讲，越听越生气。 “好了，怡儿，跟你说正事。你要听仔细了，这周六10点，极限乐园，去见你的小男神。”明明用的是正常的语气，可听起来总觉得有些轻率。 “你说什么？周六10点和男神在极限乐园见面！”李怡婷听到陈闫的话，吃惊得不敢相信，“但是，男神为什么要你告诉我？你又为什么要帮我？” “怡儿，我就帮你这么多了，剩下的你只能自己努力了。拜拜，小怡儿。”陈闫说着就挂断了电话，将李怡婷剩下的问题都遗留在她心里，让她自己去找寻答案，那埋在她记忆深处的答案。 “奇怪。”李怡婷看着早就结束通话的手机说着。“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要去一趟。”李怡婷决定相信陈闫，去极限乐园一趟。也许男神突然发现了我的好，喜欢上了我，也说不定呢？她在心里不切实际地想着。 此时的陈闫，看着灰暗的天空，窗外的灯红酒绿，脸上邪魅的笑怎么收不住。啊，真是太高兴了！好久没有感到如此愉悦了，在那天，我到底能看到怎样的一出好戏呢？景夜，可千万别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怡儿，可别太伤心，长痛不如短痛，他真的不是你能得到的。我再想想，沈肖，作为另一个主角的你，该在什么时候出现呢？可不能错过了最佳观影时间！ 一天又一天，周六这个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同寻常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天公也作美，今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太阳高高地挂在清澈的天空上，金色的阳光随之洒下，任何东西都变得生机勃勃/起来。 早上6点30分，李怡婷就起了床，为了以最好的样子去见她的男神，正在房间里，纠结着该穿哪件衣服。 活泼亮丽的黄色连衣裙，不好，显得我皮肤变得黄了。 温婉端庄的粉色裙子，不好，不是我的风格。 经典的苏格兰格子套装，不好，没有显示出我的特色。 …… 为什么都没有我想要的？我该穿哪件啊？对了，打电话给月儿，让她帮我看看。 “怎么了？婷。”虽然白月被李怡婷早早地吵醒了，但是她的端庄贤淑依旧让她保持着良好的态度，何况是她的好姐妹打来的电话。 “月儿，我不知道该穿哪件衣服去见男神？”李怡婷马上向白月诉说着自己的难题。 “去见你男神？”白月有些不明白，婷这个样子好像是要去约会，难道景夜突然回心转意喜欢上婷了？ “对，就是你的那个未婚夫陈闫告诉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管这些了，你先帮帮我吧！”李怡婷马上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白月。 “好，我的婷，我先帮你选衣服，你先将视频通话打开，我帮你看看。”白月压下心里的疑惑，对李怡婷宠爱地说道。 “好，就知道你最好了，月儿。”李怡婷高兴得打开视频通话，将床上的衣服给白月看。 看了一遍，白月就知道了，床头的那件蓝色连衣裙一定适合李怡婷。 “婷，床头的那件蓝色裙子穿上试试。” 李怡婷拿起那条裙子毫不犹豫地走进了试衣间。不久，她走了出来。果然，白月的眼光是对的。圆领加上荷叶边的袖子衬得李怡婷甜美又可爱，水洗牛仔的颜色连衣裙配上刺绣显得她有着特别的味道，高腰抽褶松紧尽显她细小的腰身，更拉长了她的腿。 “这样可以吗？”李怡婷不太自信地问白月。 “你很美，婷，自信点。”白月婉转的声音鼓励着李怡婷，她的声音好像有一股魔力，让李怡婷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嗯。”李怡婷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她突然瞟到闹钟。上面已经显示7点30分了，怎么这么快？我得快点了。我还没化妆呢。“月儿，我还得准备准备，我先挂了。” “好，再见，婷。”白月在挂断电话之后，脸上一直端庄着微笑的神色不再存在，她微微皱着眉头，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甚，脑子里好像有一个洞，里面缺少的是关于陈闫的事情。你到底想做什么？陈闫。 快点，快点，不能让男神等我。李怡婷在充分准备之后，在9点30分的时候跑到了极限乐园门口。 9点50分，李怡婷拿出了她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好好地整理了她丝毫没有差错的仪容。我要拿出我最好的状态，好将男神的心稳稳地抓住。 10整，穿着白体恤，休闲牛仔裤，戴着鸭舌帽的景夜出现在李怡婷的视线中。 本来还在担心的李怡婷瞬间绽放了笑容，她抬起手摇晃着，喊道：“男神，我在这里！” 本来还在想应该是陈闫的恶作剧的景夜，突然听到了李怡婷在喊他，就明白陈闫是要他和李怡婷约会。他看向李怡婷，用不紧不慢的步伐走了过去。陈闫，这么做的你是为了什么？ 李怡婷对着景夜说道：“男神，你真的来了！”陈闫还好你没骗我，算你做了一件好事，本小姐原谅你之前的错误。 “嗯。”景夜用着平淡的语气应道。 将景夜打量了一遍的李怡婷突然看到他绑着绑带的右手，慌乱地问道：“男神，你的手怎么了？” 景夜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那长长的结头依旧还连在上边，他不自觉地笑了一下，说道：“小伤，没事。” “真的吗？”李怡婷抬头看着景夜，关心地问道，“那绑带绑得真丑，这医生真不敬业，男神，我再帮你绑一下吧。” 李怡婷说着伸出手，就想拆掉那难看的结头。 景夜躲过李怡婷的手，转过身向前走去：“不用了，我们进去吧！” “嗯，好。”李怡婷觉得奇怪，但是没太在意，她想，男神的品味可真独特。 景夜心想：陈闫，既然答应了做一件事，我一定会做到。但是李怡婷，对不起，看来这次要与你彻底讲清楚。他看向李怡婷，此时的李怡婷脸上有着灿烂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幸福。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然后是下定决心之后，没有一丝笑容的冷漠脸。 “我们要玩什么呢？”李怡婷兴奋地问景夜。 景夜一语不发地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我们去玩过山车吧！”李怡婷见景夜没有回答她的话也不生气，自己提着建议。 “好。”景夜的脸出现了一丝僵硬，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李怡婷当然没有察觉，因为在她印象里的男神一直都是如此沉默寡言，冷淡有距离，而今天的他能够陪她出来，已经是非常幸运了。 “嗯嗯。那我们走吧！”李怡婷赶紧拉起景夜的手臂就往过山车的方向走去。 景夜看着拉住他手臂娇嫩柔软的小手，小心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快步地走在前面，向目的地走去。 李怡婷看着空落落的手，心中一阵失落，但立马转换表情，追上景夜。不着急，慢慢的、慢慢的，我一定让男神眼里有我。 一只可爱的泰迪玩偶举着气球，迎面走了过来，挡住他们的去路，在他们面前左右摇摆，一晃一晃地扮着可爱。 “哇，好可爱。”李怡婷一眼便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泰迪”用左手拿出一个气球，将手中的气球往前递着，好像在是要给李怡婷。 “你是要我买吗？”李怡婷笑着问道，“好的，看你这么可爱，我就买一个好了。” “泰迪”摇了摇它大大的脑袋，继续将手中的气球往前递着。 “不是吗？你是要送给我吗？”李怡婷疑惑地问道。 “泰迪”高兴地直点着头。 李怡婷脸上展现欣喜的表情，她拿过气球，笑着说道：“谢谢你了，小可爱。再见。” “男神，我们走吧！”李怡婷对一旁的景夜说道。 景夜用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泰迪”，听到李怡婷叫他，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当他们走了没多远，他们身后的“泰迪”用磁性、有魔力的声音说道：“怡儿，我可是尽力帮你了，就算结局不会变，也别太难过。”他深深地看着眼前的一对人继续说道：“那么下面，另一个男主角是不是该出场了。”带着疑惑语气说着已经认定的事实。 第二十七章 永远喜欢他 此时的沈肖又在哪里呢？ 看清楚自己心意的沈肖不敢跟景夜明言，就像景夜不敢把他的想法告诉沈肖。他躲在房间里不敢见景夜，心里又一直闪过景夜的脸。 最近几天都不敢跟小夜多说话？一说话我的眼睛就不知道该往哪放？怎么办？如果小夜知道了，会不会觉得我很恶心？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了？ 啊……啊…… 沈肖纠结不止，心里又想见景夜，拿出手机，看着手机里景夜的电话号码。 就打一个电话，就听听他的声音，看看他的手是不是好了。沈肖正想按下拨号键，他的手机就在这时响了起来。 “你还好吗？沈肖。”电话里传出轻佻的问候声。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电话。”沈肖疑惑地问着电话对面的人。 “看来三个人之中，还是你最健忘。”对面的人评价着沈肖的记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沈肖，你想知道景夜在哪吗？” “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沈肖心中出现了不好的预感。 “去极限乐园吧！找到一只可爱的泰迪玩偶，你会见到你想见的人。”那人依旧用着调笑的音调说着。 “你怎么……”沈肖还想要问清楚，电话里就传出了忙音。小夜，你为什么会在极限乐园？是在约会吗？沈肖沮丧地想着。我要马上过去才行，我要自己看清楚才行。 沈肖赶紧下床，拿上手机和钱包，就赶往极限乐园。 极限乐园里，一只可爱的泰迪玩偶正在过山车的项目旁边卖着气球，时不时地看向过山车的售票处。而售票处这边，李怡婷和景夜正在排队买票。 “好开心啊！我听说，极限乐园的过山车是我们省最刺激的。”李怡婷对景夜兴奋地说着让景夜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话。 “嗯。”景夜心不在焉地应着。眼中看着不远处的轨道，波浪形、横状圆形、竖状圆形、椭圆形的轨道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脸上的表情更僵硬了。 “我们上去吧！”买到票的李怡婷催促着比平时更安静的景夜就往过山车的位子上走去。 “啊……”坐在位子上的李怡婷兴奋地叫了起来。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不仅能玩到这么刺激的过山车，还能和男神一起玩。不过男神那边怎么这么安静，他一点都不激动吗？男神不愧是男神啊！这么淡定，一点也不激动、不害怕。 “真是太棒了！男神，我们接下来玩什么？”一下过山车的李怡婷就想接着玩其他刺激的项目。 站在她旁边的景夜，一张脸冷得像冰块，他缓慢地吐出了两个字：“随你。” “那我们去玩跳楼机吧！”李怡婷看着不远处的100米的跳楼机兴高采烈地说道。 “好。”景夜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李怡婷拉着景夜，就往前走去。此时的景夜没有甩开李怡婷的手，他的全身开始一点一点地僵硬起来，好像开始不是他的身体了，自然没有那个能力拿开李怡婷的手。 在他们的后面一直在偷偷观察的“泰迪”里传出了带着嘲笑的声音：“景夜，真是没想到，这样的你竟然怕坐过山车！” 此时的沈肖呢？正在寻找这只“泰迪”。快点，再快点，我要赶紧见到小夜。你到底在哪啊？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见到了拿着气球的可爱泰迪玩偶，他接着四处观望，寻找景夜熟悉的身影。就在“泰迪”的前方，他找到了坐上跳楼机的景夜。他的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可脸上的笑在下一秒凝固了，他看到了景夜旁边坐着的李怡婷。 沈肖：小夜，为什么和李怡婷一起坐跳楼机？难道小夜真的答应她了？不，不会的，小夜，已经拒绝李怡婷了，怎么会突然接受她？我要去问清楚才行。 没一会，李怡婷和景夜便从跳楼机上下来了。 “真好玩！你说是吧，男神。”李怡婷一边赞叹着跳楼机给她的刺激，一边看向景夜，“男神，你怎么了？” 此时的景夜，脸冰得发白，嘴唇没有了血色，手扶着额头，走路摇摇晃晃的。 李怡婷赶紧伸手抓住景夜的胳膊，扶着他走向旁边休息的座椅。心想：男神，既然你不能玩这些刺激的项目怎么不告诉我呢？不管自己的状况陪着我玩，你为什么总是那么温柔呢。 “男神，赶紧喝一口。”李怡婷拿着刚刚去自动售卖机买的水递给景夜。 景夜没有力气说话，只是拿过李怡婷手中的水，但也没有力气开水瓶。他静静地看着瓶子发呆。 李怡婷见景夜拿过瓶子不喝却只是在看着，只觉得奇怪。当一看到瓶口没开，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默默地拿过瓶子，拧开瓶口，再将它放在景夜面前。 “谢谢。”恢复一点血色的景夜，对李怡婷说道，拿起水喝了起来。 李怡婷听到景夜的话，脸上即刻绽放灿烂的笑容，笑弯了的杏眼看向景夜。好幸福，今天是第一次，男神主动跟我说话。 喝了水的景夜脸色看起来好多了，他想，是时候让她知道真相了。 “李怡婷。” “嗯？还是不舒服吗？要不，我们今天回去吧！”李怡婷善解人意地说道。 “我们去那里。” “那里？”李怡婷顺着景夜白皙的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缓缓旋转的巨大摩天轮。 “走吧。”景夜带着坚定的神色走在了前面。 “哦，好。”反应过来的李怡婷立刻走到了景夜的身旁。男神，要和我单独坐摩天轮，原来男神喜欢浪漫的项目。她偷偷的用眼角看景夜精致的侧脸，内心欢喜不断，好像要溢了出来，脸庞不禁红起来了。 站在“泰迪”旁边的沈肖一见景夜走了出来，就想走上前去。却见李怡婷亲密地抓着景夜的手臂，而景夜没有一丝的拒绝，又见李怡婷去自动贩卖机买了水，亲手把瓶口拧开再递给景夜，景夜快速地接过喝下，没有一丝犹豫，最后看着他们两个人肩并肩走向摩天轮的方向，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又毫无缝隙的并在一起，连他们的影子都这么般配。 沈肖悲伤的视线一直追随他们的身影，直到他们一同走进摩天轮的小房间中，再也见不到了。 小夜，你找到了你喜欢的人了吗？我难道要破坏你的幸福的吗？沈肖的心狠狠地痛了起来，心如刀绞，他的心好像被一刀一刀地割成一片一片。他再也看不不下，转身逃离了这个令他伤心欲绝的“乐园”。 摩天轮上， “李怡婷，我将告诉你三件很重要的事。”景夜郑重地对李怡婷说。 “嗯，好。”李怡婷嘴角上扬得更明显了，她的脸变得更红了，好像涂上了过重的腮红，看起来可爱极了。 但是对面的景夜完全不为所动，他依旧说着他想好的话：“第一，这次的约会是我答应陈闫的一个条件。”李怡婷的笑容僵住了，这果然不是男神自己想约我。 “第二，我不喜欢你。”李怡婷受伤的表情浮在她的脸上，你不喜欢我。 “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我喜欢的是沈肖。”景夜的眼睛毫不躲闪地与李怡婷抬起的眼睛对视，显得如此确定。李怡婷诧异的表情浮现在她的脸上，显得如此不可置信，都快盖住了她眼底的哀伤。可沈肖是男的。为什么？ 此时，摩天轮刚好升到了最高点，下午的太阳从景夜的背面斜斜地照了过来，使他变得更加明亮耀眼，像掉落凡尘的堕天使。精致的嘴说着让人怎么也不会相信的话，但是看到他平时冰冷的眼神在提到沈肖的时候变得稍显柔和，看到他黑亮澄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你，你就知道他说得是真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李怡婷压抑涌上的眼泪，做着最后的挣扎。 “是。”坚定的话语不留余地地说着刺伤人的话。 “可沈肖是男的，就算永远也没有结果，你也会一直爱下去吗？” “永远，我永远都不会变。”景夜自始至终一直保持着坚定的神色。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李怡婷崩溃了，她再也说不出什么好脾气的话。 “对不起。你没有错，你真的很好。希望你能找到你真正的爱人。”说出想说的话之后，景夜走出摩天轮，毫不停留地离开了。 李怡婷：为什么在拒绝别人之后，总是那么善良，你难道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的善良，让别人舍不得放弃吗？ “啊……呜呜呜……”李怡婷难过地大喊之后又抱头痛哭了起来。 “这位小姐姐，你应该下来了。”年轻的工作人员尴尬地提醒着还在摩天轮上的李怡婷。 李怡婷还是止不住地哭，没有一点要下来的样子。 “你真的该下来了，这位漂亮的小姐姐。虽然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这样让我很为难。”这位年轻的工作人员再次催促着哭泣的李怡婷。 李怡婷抹了抹眼泪，通红的眼睛，带着脸上的泪痕，跳下摩天轮，朝着出口的方向跑去。 男神，就算你喜欢别人，就算你喜欢的是一个男人，就算你喜欢他永远不变，可那又怎么样呢？我对你的喜欢也是不会变的，不只是因为你帅气的外表，更是因为你的温柔与善良。 终于，她在出口处，看见了景夜的背影：“男神！”李怡婷使劲全力叫着。 前方的人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向前走去。对不起，李怡婷，我不能为你停留，给你希望就是把你推入深渊。 “男神，就算你不理我，也没有关系。”李怡婷继续对着前面，步伐没有任何变化的人喊着，“我还是会默默支持你的。”你的爱太痛苦，你需要一个人为你加油。 视线里的人终于是停了下来，站了一会，又继续向前走去，这次的步伐没有了之前的匆忙，显得轻松畅快。她带着泪花笑着，看着眼中人的微小变化，然后离开了这个“乐园”。 最后，那个忙碌了一整天的“泰迪”终于将他的头套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邪魅、吸引眼球的脸，那人正是陈闫。 “怡儿，没想到你能这么快的放下，漂亮姐姐真是欣慰呢！”陈闫看着李怡婷远去的背影说着。 第二十八章 约定 陈闫的视角 10周岁的我跟着父亲一起去拜访父亲的老朋友。父亲的朋友住在一幢别墅里。别墅的外面是黄白相间的墙砖镶嵌，有着许多的大窗户，将阳光很好地迎接进去。客厅里的布置非常温馨，地上铺着柔和的地板，雪白的带有隐隐的花纹的墙壁散发着柔和的光，米白色的沙发放在客厅正中央，让我感到非常舒心放松。父亲让我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等他，他要去找他的朋友谈事情。父亲对我一向很严厉，我一直很听父亲的话，生怕惹他不高兴。可是我坐在沙发上等了很久，父亲还是没有出来。我站了起来，透过大大的又干净的落地窗看向底下漂亮的花园。花园里盘绕着好几条小路，路上铺满五彩的鹅卵石，路旁是各种各样的鲜花，争奇斗艳，吸引着勤劳的小蜜蜂，就像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一样。 一向以父亲的话为天、以不违背父亲为宗旨的我没有遵从父亲的吩咐，而走出了客厅，走到那个令我心生喜爱的花园里。 我在花园闲逛着，只是简简单单地在花园散步，就让我感到心情愉悦不少，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在陈闫的不远处，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可爱小女孩面带黯然地走着，左顾右盼，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毛毛，你在哪？”小小的李怡婷一边环视着四周，一边寻找着她的宠物——一只雪白的蓝眼金吉拉。 她眼睛突然看到前面漂亮的小姐姐，漂亮姐姐的笔直而又柔顺的长发垂到了肩上，一双精巧的桃花眼正带着迷人的笑，看着路边的花，眼睛看起来亮晶晶的，吸引着她的目光。 “漂亮姐姐，你在做什么？”一个清脆中带着奶气的声音传来。 我侧过头，看向声音的方向，那是一个扎着双马尾，有着可爱的杏眼，脸蛋红扑扑的小女孩。“漂亮姐姐？”我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我长得像女生吗？虽说这个长头发，确实很显眼，但是我今天穿的可是正式的男款小西装，怎么会把我当成女生呢？ “对啊，姐姐长得这么好看，当然要叫漂亮姐姐了！”女孩天真纯洁的童声传入我的耳朵，大大的杏眼一眨一眨地看着我。 “我在看花。花园的花很美！”我不知怎么的，不想更正她的称呼，转过头看向正前方的月季。眼前，橙中带白的花正努力地打开着，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一只只辛勤的蜜蜂立马被吸引过来，开心地在花朵的附近盘旋，再靠近花朵采蜜。 “是啊，花园的花是最美的了，我妈妈亲手种的。”女孩欣喜地说着她妈妈种的花。“妈妈还和我一起养了毛毛……”女孩眉飞色舞的神情一下子低落了下来，她的眉眼都低垂着。 “你怎么了？”来到这个温馨的家，还有这个可爱的小女孩陪着我，我一直平平淡淡的心情变得明朗了不少，对于身旁的她，我也忍不住地关心了起来。 “漂亮姐姐，我的毛毛丢了，我一直找不到它。”说着，小女孩吸了吸鼻子，好像在忍住要掉下来的眼泪。 “可爱的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我蹲了下来，与小女孩平视着对话，好让她感受到我在意她。 “我叫李怡婷。”她带着哭腔说着。 “那我叫你小怡儿好吗？” “好。”她依旧抽抽搭搭的。 “小怡儿不伤心，我陪你找毛毛。那你可以告诉我，毛毛长什么样吗？”我安慰着小小的怡儿，轻声细语地对她说话。 “毛毛全身雪白雪白的，像雪一样，还有一双蓝色的大眼睛，很可爱，我最喜欢摸它的毛，软绵绵的。”怡儿说到了她的毛毛变得高兴起来。 “毛毛是一只猫吗？”我根据她的表述推测起来。 “嗯，毛毛是一只雪白的小猫。”怡儿用力地点了点头。 “走吧，小怡儿，我们一起找。”我露出我善意的笑容对着小怡儿说道，还把我的左手伸到了她面前。 “好。”小怡儿这时已经没有的哭泣的冲动，弯起她的眼睛，抓住我的手，“漂亮姐姐真好，我以后也要找一个又好看又善良的新郎。” 她的意思是我既好看又善良吗？我善良吗？从小在父亲身边，看着他、学习他管理公司的铁血手腕的我会善良吗？父亲遇到强劲的竞争对手时，总是要把他们打得一败涂地才肯罢休，这时的对手不是欠债累累，卖车卖房；就是苦苦哀求，求父亲放他们一马。父亲总是不会心软，而在一旁看着的我，在经过几次向父亲求情，而被他狠狠地责骂与惩罚后，看到这些场景再也没有太大的反应。这样的我，居然有人会说我善良。 “喵喵喵……”一声声猫叫断断续续地传进我的耳朵里。“我们走这边。”我对着还在幻想中的小女孩说着。 她跟着我走向花园左侧的墙角，慢慢走过来，我发现这边的泥土比其他地方更加的松软，可能是因为这边的地势比其他地方低，雨水都汇聚到了这里。 “喵喵喵……”猫叫声变得越来越清晰。 不出所料，一只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不过它不是一雪白的猫，因为淋过雨而软软的泥巴，它变为了一只黑黄的猫。看得出它还很小，陷在了墙角一个不深不浅的坑洞里，努力地向上攀爬着，因为力量的狭小，湿润的洞壁的光滑，怎么也爬不上来。 “是它吗？小怡儿。”我指着坑里的小丑猫问旁边呆呆的女孩。 “漂亮姐姐，我的毛毛的样子怎么变了？它变丑了。”怡儿耷拉着脑袋，看着坑里的猫。 “小怡儿，别担心，一会我给你变一个魔术，你的漂亮毛毛就回来了。相信我，在这里等我，好吗？”我用着我从没用过的真正关心的温柔语调对着小怡儿说话。 “好。漂亮姐姐，你一定要把我的毛毛找回来啊！”李怡婷带着忧伤，再次向陈闫强调了一遍。 “好。”陈闫用坚定的声音答应着李怡婷。 我走上前，好更清楚地看清坑里的猫。它看起来很害怕，哆哆嗦嗦地缩成一团，漂亮的蓝色眼睛畏生生地看着我。我跪在坑边的泥地上，用声音抚慰它：“乖，别怕！”但是，事不如人愿，可能是看到陌生的人，它看起来更害怕了，蓝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喵呜，喵呜……”它发出了凄厉地叫声。 我想要进一步安慰它，让它放下戒心。我伸出手探下坑底，想要抚摸它脏乱却依旧绒软的毛。 但是，此时的它变得暴躁起来，它突然张开它的嘴，露出尖锐的牙齿，就朝我的手指袭来。 “不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的小怡儿，看到我即将被猫咬伤，竟然想都没想就向小猫扑去，阻止它伤害我。 “小怡儿，你受伤了吗？”被这个突发事件惊住了的我，即刻回过神来，立马问着小怡儿的情况。 “我没事，漂亮姐姐。”背对着我的小怡儿转过身来，怀中抱着的是刚刚发狂的小猫，此时正安安静静地呆在她的怀里，它的眼神不再是刚刚的不安。 “我拉你上来。”我将我的右手伸了下去。 “好。”小怡儿将她的右手空出来。 我一用力就将轻巧的小怡儿拉出了本就不深的坑。 “你让我看看。”我将小怡儿从头到尾好好地打量了一遍，除了她的衣服上有一个浅浅的牙印外，倒是没有了任何伤口。还好小猫还小，牙齿还没长好。 “你以后可不要这样鲁莽行事了。”我板着脸，严肃地对小怡儿说道。 “我是做错了吗？我是看到漂亮姐姐有危险，才跳下去的。”小怡儿委屈地说着，难过写在了她的脸上，眼中好像随时都能掉下眼泪。 “你没有错。”我蹲下来与小怡儿平视，“但是，你自己的安全也很重要，你不能为了别人，不顾你自己。你记住了吗？”我真没想到，我有一天要教别人的是不能为了保护他人而牺牲自己，而不是为了自己去抢夺别人的东西。 “我记住了，保护自己也很重要。”小怡儿破涕为笑，高兴地对我说，“漂亮姐姐，好像就是上帝爷爷派下来保护我的天使，既美丽又善良。” 听了小怡儿的话，让我头一次感受到了温暖的感觉，心中好像有源源不断的暖流汹涌而出。 我决定答应这个可爱的小女孩一件事：“小怡儿，是不是想找一个又帅气又善良的天使，做你的新郎啊？” “嗯，我要找一个又帅气又善良的新郎。”李怡婷抱着猫，丝毫不害羞地说着。 “那好，我答应你，当你找到他的时候，我会帮助你的。”我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她说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让她知道我的真心实意。 “嗯嗯，漂亮姐姐最好了。”她轻快地说着，还不忘夸奖我一番。 “我们去给你的小猫变个魔术，让它变得又白又亮，好吗？”我看着她怀里又脏又丑的小猫说道。 “好。”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走吧。”我做起了一个称职的“漂亮姐姐”，伸出手递给她，她握紧我的手，脸上有着明媚的笑容，我们一起向温馨的房子走去。 第二十九章 发现 沈肖没有一刻停留地跑回了家，一到家他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沈肖，你又怎么了？”沈妈妈本来想着，沈肖这几天好多了，虽然看起来有那么一些沮丧，但是不会一直把自己闷着。可今天他一回来又回到了解放前。 沈妈妈见叫不应沈肖，也不叫到底，就先放弃了，想着一会吃饭的时候，好好跟沈肖谈一谈。沈肖这孩子，真让人不省心。沈妈妈摇着头想着。 沈肖的房间里，他仰面躺在床上，他的脑子里一直想着的是下午极限乐园里景夜和李怡婷的恩爱美好的画面。他透过明净的窗户看着窗外澄澈明亮的蓝天，感到一阵刺眼，刺得他的眼睛生疼，眼中的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流出。他把手拿到眼边，轻轻地在上面擦拭，再将手放到眼前。他看着手上的泪水，带着压抑的声音说道：“我怎么哭了？小夜交了女朋友，我应该高兴才是。他一直对女生这么冷淡，还以为他以后要出家做和尚呢。我怎么会哭呢？”说着说着，他再也无法压下已经溢满眼睛的泪水，他咬住他的手臂，无声地哭着，眼泪不停地流下来。 小夜，你不是要陪着我的吗？你要丢下我了吗？ “吱……”的开门声响了起来，沈妈妈知道是沈肖的爸爸回来了。 此时正在烧菜的沈妈妈也快将菜都烧齐了，她对着沈肖的房门叫道：“沈肖，快出来吃饭，妈妈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 沈爸爸放下手中的公文包，走到餐桌前，看着桌上满满的十盆菜，不禁张大嘴巴，对着沈妈妈说道：“阿云啊，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烧这么多菜。” “没什么日子。”对于反应迟钝，对自己儿子的近况一点也不了解的沈爸爸，沈妈妈——冯云一点也不想告诉他关于沈肖的事。 “没什么日子，你烧这么多菜，不应该啊。”沈爸爸又看了一眼饭桌，对于沈妈妈的变化他总是比较敏感。 “自己想。”沈妈妈忧愁映在她的眼里。“沈肖，快出来。”沈妈妈继续叫着沈肖。 沈爸爸见沈妈妈叫了这么久，沈肖的房门紧闭，一点回应也没有，也不出来，他感到了一丝奇怪，也放大声音叫着沈肖：“沈肖，妈妈都叫你那么多遍了，怎么还不出来吃饭。” 沈肖在房里听到他的爸爸妈妈都在喊他，一直苦痛的心好像有一股清泉流过，渐渐地不痛了一点。心想：我不能再这样呆在房间里，爸爸妈妈肯定会担心我的，我不是小孩子了。 他用力地擦干脸上的泪，将脑子放空，将一直想着的那个人隐藏，隐藏在内心深处。 “妈，我出来了。”他先将声音喊出来，让他妈妈放心一些。他缓缓地从房间里走出来，一步一步的，生怕下一步就走不下去了。 “来，沈肖，坐这里，多吃点。”沈妈妈看沈肖出来了，立刻勤快地拉椅子让他坐下，给他盛好饭，帮他夹菜。 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爸妈的沈肖，看着碗里的饭，感动从心底涌出。他拿起碗，马上扒起饭来，无论他妈妈给他夹的什么菜，他都吃了进去。 “慢点，慢点。”沈妈妈见沈肖吃得这么着急，不禁出口提醒着。 沈爸爸坐在一边，见到他们母子温馨的画面，严肃的脸放了下来，微微扬起了嘴角。 “嗯。”说不出话的沈肖用一个鼻音回答着他的妈妈。 沈妈妈见沈肖能出来吃饭，还能吃得这么香，觉得他的心情好了不少，她想继续安慰他一下：“沈肖，没事就好。好姑娘到处都是，今儿这个走了，明儿，妈妈给你找一个更好的。” 沈肖停下了吃饭的动作，抬头看了看他的妈妈。沈妈妈正面带笑意，为着沈肖布着菜，心里好像还想着给沈肖介绍介绍别家的好姑娘，好让他忘了这场伤心事。 沈肖：妈妈好像知道了我喜欢白月，而白月拒绝了我的事。可是，妈妈你知道的太晚了，我不是为了白月而伤心，而是你最想不到的小夜。对不起，妈妈，我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你。 “阿云，你在做什么？孩子才多大。”沈爸爸放下手中的酒杯，理性地对沈妈妈说道，“现在就给他找对象。” “对对对，你看我一着急，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沈妈妈突然反应过来沈肖还是一个在高中读书的高中生。“沈肖啊，妈妈以后给你找，等你长大了。”沈妈妈赶紧采取补救措施，为她刚刚的话圆场。 “妈妈，我知道了。”沈肖平平稳稳地说道。 “爸，妈，你们不用替我担心的。不就是被拒绝吗？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已经没事了。”沈肖注视着他爸妈的眼睛，坚定地说着。爸，妈，原谅我，原谅我无法对你们说实话。要是告诉你们，你们一定不会理解的。 “好。我的好儿子就是坚强。”沈妈妈见沈肖如此淡定，高兴地称赞他。 沈爸爸看着沈肖，欣慰地点了点头。 “爸，妈，我先回房了。”赶紧把饭吃完的沈肖想赶紧逃离这个不一会就会让他原形毕露的地方。 “去吧。”沈妈妈笑着满足沈肖的要求。 沈肖立刻转身走进房间，脚步显得有些匆忙，关上门，锁上锁，好像就是这样几步就花光了他全部的力气，再也没有力气走到床边。他顺着门坐在了地上，靠着门，看着房间里整齐的陈设，看着外面暗沉的天空，心中惆怅不已。我到底该怎么办？ 半夜，在门边睡着的沈肖醒了过来。他感到嘴里干涩发苦，想要喝水。 坐了一晚上的腿僵硬了起来，他艰难地站起来，然后两只脚开始发麻，麻得发痛。这样也好，我的心就能平静一会了。他站了一会，等脚不麻了，再迈开步伐，往厨房走去。打开冰箱，想倒一些矿泉水来喝。但是，冰箱旁的另一件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他爸爸的一箱啤酒，刚买没多久，才喝了两瓶。他鬼使神差地拿起了冰箱里的冰块和旁边的啤酒。 他坐在餐桌边，打开啤酒倒进放有冰块的杯子里，摇晃着杯子，冰块与冰块撞击，冰块与杯壁撞击，发出了悦耳的叮铃声。他看着杯子里的冰慢慢融化，然后想都没想，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酒。他马上又倒了一杯，又即刻喝完了它。就这样一杯又一杯，好像有人不停地催促他一般。 另一边，沈爸爸听见了厨房的声响，便过去察看一下情况。他走了过去，远远地就看见了沈肖背对着他，坐在餐桌边，不知在做什么。 “沈肖，怎么了？”沈爸爸还没走到，便先问沈肖的状况。沈肖没有回答他，依旧背对着他坐着。他走到沈肖对面的位子上坐下，看着沈肖。 此时的沈肖因为喝了太多的酒，整个人都红润了起来，脸上更是红扑扑的，像是猴子的屁股一样。平日里开朗阳光的神情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浸满痛苦的神色，眉毛、眼睛都没有了平时的上扬，嘴唇变得通红，像染了血似的。 沈爸爸心里一阵心疼，到底是哪个女孩，让我的儿子如此受折磨。“沈肖，跟爸爸说说。”沈爸爸一边拿过沈肖的酒，一边对着沈肖说着。 沈肖见手中的酒突然脱离了他的手，他一下子着急起来，伸手想要把酒拿回来，他的眼里只有酒，根本没有听沈爸爸在说什么。 沈爸爸当然不会令他如意，把酒拿得远远的，让沈肖根本拿不到。 沈肖见拿不到酒，气恼在他脸上浮现，他站起来就想与对面的人动手。但是隐约间，他看见对面坐着他日思夜想的人——景夜。 “我好想你。”沈肖对着沈爸爸说着思念的话，说着想说很久的话。 沈爸爸想：你老爸我不是一直在吗？为什么会对你老爸说这些呢？喝酒脑子喝糊涂了吗？ “你有了喜欢的人了，你不要我了。”沈肖继续说着，虽是抱怨的话却是委屈的语气。 沈爸爸：我的儿子啊，你对哪个女孩还是念念不忘啊？之前还骗你妈和我，说已经都好了。儿子，果然是大了，心思都猜不透了。为了她，你才借酒消愁的吧。 “唉……”一声叹息从沈爸爸的嘴里发出来。 “小夜，我喜欢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沈肖走到沈爸爸身边，紧紧地拉着沈爸爸的手臂，低着头深情地看着他，说着让他震惊不已的话。 “小夜？我喜欢你？”沈爸爸睁大眼睛，重复着沈肖刚刚话里的重点。 “小夜，你有了别人了，就不理我了，是吗？”沈肖见他眼前的景夜不回答他，他委屈得脸都皱在了一起。大颗大颗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他眼里流了出来。 沈爸爸见沈肖这个行为、这个表情，吃惊得表情竟收也收不回来。我的儿子，他竟然喜欢男人，还是他最好的朋友。“沈肖，你……”沈爸爸想骂醒沈肖，但一见沈肖现在这个烂醉、哭泣、神志不清的样子，他在心里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沈肖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了，枕着他爸爸的手，坐在地上，就这样带着笑睡过去了。 “沈肖，你该换换环境了。”沈爸爸把沈肖抚回房间，看着他满足的神情，坚决地在他的床边说道。“糊涂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踏着缓慢的步伐离开了沈肖的房间。 第三十章 再也不见面 学校里，A班的教室里，手上的伤已经好了的景夜一眨不眨地看着旁边的空座位，脸上的冷气又重了几分。肖，已经好几天没来学校了，我也好几天没见到他了，好想他。 打不通沈肖的电话，连QQ也联系不到，去沈家找沈肖，总是被沈妈妈搪塞，不让他见沈肖的景夜，这样想着。沈姨到底怎么了？看着我的表情总是怪怪的，让我的鸡皮疙瘩都泛了起来。难道是发现了什么？算了，不想了，今天不管怎样，我一定要见到肖。 “铃铃铃……”放学铃响了起来，景夜一听到这铃声，没有做半分停留，拿起早已整理好的书包，走出了教室。 教学楼的天台上，一个人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从教学楼走出来的笔直身影，脸上的笑更加明显了。 “白月，你来了。”陈闫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背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嗯。”端庄秀气的白月回应着，“陈闫，有什么事吗？” 在学校，白月总是与陈闫保持适当距离，陈闫好像也认同了这个做法，总是不会主动去招惹她。今天，陈闫却打破了这个平衡，找她过来。她不禁疑惑起来。 “没有事就不能找你吗？我的未婚妻大人。你让为夫好伤心。”陈闫用他一惯用的表情转过去看白月。 一直庄重沉稳的白月，脸上抖动了一下，但她还是保持着她千金大小姐的风度，说着：“陈闫，你有事就告诉我吧，能帮忙的，我都会帮你的。” “既然我的未婚妻大人都这么说了，为夫怎么好不告诉你呢。”陈闫的语气还是没有变，保持着他的轻佻。 白月忍住她内心的不耐烦，继续保持住她的端庄。 “白月，周六帮我把沈肖约出来。”陈闫的神情在这一秒转变了，变得严肃认真。 白月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看着陈闫：“理由是什么？你找沈肖有什么事吗？” 陈闫先用认真的表情看着白月，然后他转过头，看着楼下远处的身影，笑着说：“当然是有意思！” 白月更加疑惑了。陈闫，你这个人，我真是看不清。 “对不起，你不跟我说明白，这个忙，我没法帮你。”白月说完，优雅地转身，迈着标准的行走步伐走向门口。 “呵，我的未婚妻大人，难道你忘了，你们白家现在需要支持。”陈闫笑了一下，看着白月离开的背影说道。 “你是在威胁我？”白月停下脚步，带着微微的颤声说着。 “为夫不敢，为夫只是想找我的未婚妻大人，帮一个小忙而已，那么未婚妻大人意下如何啊。”明明是个问句却被陈闫说成了陈述句。 “好，陈闫，你真是好样的。这次我帮你，但是不会有下一次了。”白月咬着牙，答应了陈闫的要求，踩着有些凌乱的脚步离开了天台。 陈闫看着她的影子在夕阳的照耀下拉长，直至消失。再看看那天边美好的落日，带着嘴边的笑说道：“我的未婚妻，你会再帮我的，别忘了，你和我可是同一种人呐。” 此时，沈肖的家中，发出一声比一声更重的询问声：“妈，为什么我的手机找不到了？我的电脑怎么也不见了？”沈肖在自己的房间里翻找着，可翻遍了所有东西都没找到。 “沈肖，别找了。在妈妈这里。”沈妈妈见沈肖还在不停地找，不禁告诉他真相。 沈肖停止寻找，皱着眉，不解地问沈妈妈：“为什么？妈。那我的手机、电脑做什么？你不是有吗？” “沈肖，你别问了。好好待在家了，好好学英语，等几个星期后，签证办好了，就可以出国留学。”沈妈妈痛苦的表情掩饰都掩饰不了，眼里有着深深忧伤。 “妈妈，为什么又突然送我出国？这几天还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门。”沈肖的眉头锁得更深了。 “沈肖，你别再问了。你就听妈妈的。”沈妈妈再也忍不住已经到了眼眶里的泪了。“呜呜呜……”发出了压抑的哭声。 “妈，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好了，妈。我不问了，我都听你的。你别再哭了。”沈肖见沈妈妈突然哭了起来，完全不知所措，只得什么都答应下来再说。 沈妈妈一时止不住哭泣，带着哭腔说着：“那你现在，现在就进房间去。” “好好好，都听你的，我现在就进去。”沈肖说着就进去房间走去，还不忘回头看一看沈妈妈，看到她不哭了，才关上房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不容易从景夜的打击中回过神来的沈肖，坐在桌子前，趴在桌子上，无奈地说。算了，这几天就先这样吧，好让妈妈心情平静下来，过几天再出去也不迟。可是，小夜，我好想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不是有了女朋友之后，就忘了我这个好兄弟了。 沈肖家门口，响起了“叮咚叮咚……”的门铃声。 “谁啊？”沈妈妈见门铃响个不停，立马走了过去。沈妈妈从猫眼往外看，正好看到笔直地站在她们家门口的景夜。 “沈姨，是我。”景夜平淡有力地回答沈妈妈。 沈妈妈见到景夜的脸，表情有了微微的不自然，她还是笑着将门打开，对景夜说话：“是小夜啊，是来找沈肖吗？” “是。”短小精悍的回答。 “沈肖他不在，他去他外婆家感受生活去了。你不用来找他了，他这几天都不会回来。”沈妈妈胡编乱造着理由，就是不想让景夜见沈肖。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下星期一？下星期二？还是下星期三？”景夜一定要问出具体的时间。 “这，沈姨也不清楚，看沈肖自己什么时候想回来？”沈妈妈继续编造着谎言。 “那肖，学也不上了吗？”景夜见沈妈妈越说越离谱，怀疑度又加深了。 “这……”沈妈妈的谎再也编不下去了，说不出话来。 “沈姨，沈肖的外婆家在哪？我想亲自去找肖。”景夜死磕到底，他今天不见到沈肖是不会罢休的。 “小夜，沈姨想跟你坐下来好好地聊一聊。你去小区外的休闲咖啡厅等我一会儿，好吗？。”沈妈妈决定跟景夜讲清楚，让他和沈肖再也不要见面。 景夜点了点头，离开了沈家。沈姨，你确实应该和我好好讲一讲。 休闲咖啡厅里，景夜坐在靠窗的桌子旁，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正在下落的太阳，太阳给他的感觉就像沈肖给他的感觉一样，温暖舒服。他点了两杯摩卡咖啡，还要了很多的糖，将大半的糖都放了进去。他不喜欢吃苦的，他喜欢喝甜的。只有甜味，才让他单相思的苦味消失那么一会。 沈妈妈整理好思绪进入了休闲咖啡厅，景夜一见沈妈妈进来，立马与沈妈妈对视，挥手示意她在这里。 沈妈妈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慢慢地坐了下来，眼睛不敢看景夜，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景夜，该怎么对他说。因为接下来她想说的话，对景夜实在是不公平，他与沈肖是一起玩到大的，而突然要他…… 景夜拿起糖勺向沈妈妈询问：“沈姨，你要加几块糖？” 沈妈妈有些慌乱地回答：“两块，沈姨要两块就好。” “好的，沈姨。”景夜放好糖，将咖啡往沈妈妈那边推了推。 “谢谢小夜。”沈妈妈拿起咖啡看也没看，就往嘴里喝。 “沈姨……”景夜见沈妈妈心不在焉地就大口大口地喝下咖啡，他赶紧提醒她。 “呲”，沈妈妈还是被烫了一下，她赶紧放下咖啡。 他们就这么沉默地坐着，等了一会，再是一会，景夜终于是忍不住了。 “沈姨，你要跟我说的事可以告诉我了吗？”景夜紧紧地看着沈妈妈，对于沈肖的异常、她的异常，他想要知道答案。 “小夜，你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沈肖了。”沈妈妈直接了当地说出了她的要求。 景夜睁大了眼睛，看着沈妈妈，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难道，沈姨是知道了些什么？ 沈妈妈见景夜不说话，继续说：“沈肖，过几天会出国去留学。你找他，会打扰他学习。” “肖，为什么突然要去留学？”景夜听到留学两个字，心中再次咯噔了一下。 “小夜，沈肖成绩不是特别好，以后工作不是很好找。”景夜想，肖的成绩说不上最好，可也是排在前面的。 “去国外回来之后可以更好地找工作。你听沈姨的，不要找沈肖了，让他好好学习。”沈妈妈带着央求的语气对景夜说着。 “沈姨，我不会打扰他的，我可以帮他学习的。你就不能让我和他见一面吗？”景夜微闭着眼睛，微微颤动的睫毛，可以看出他的着急与掩饰的忧伤。 “小夜，你不能跟沈肖见面。算沈姨对不起你，你也不要问了，沈姨请求你不要和沈肖见面。可以吗？小夜。”沈妈妈说着恳求起了景夜，只希望他们两个能够不见面。 “是都知道了，是吗？”无论是肖还是你，都知道了我对他的不正常的心思。 沈妈妈惊愕了一下，小夜他是知道吗？他竟然是知道的。“对，都知道了。所以你不见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见肖吗？”景夜闭上眼睛，遮住眼里的哀痛，缓缓地说出了他心中已有了答案的问题。 “是，小夜，沈姨不想再说什么了，只求你这件事。”沈妈妈带着更显然的肯求意味，还有着斩钉截铁的、不容商量的语气，对景夜说着。 “我知道了，沈姨，我先走了。”景夜睁开眼睛，低下头，不让别人看到他的眼睛里的情绪，拖着沉重的身子，离开了咖啡厅。 沈妈妈看着景夜离开的背影，眼中闪着复杂的光芒。小夜，他知道了沈肖对他的想法，他不仅没有逃避，还一定要见沈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能接受沈肖？他想跟沈肖在一起？不，我不允许，我的沈肖是正常的，我决不允许我的儿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无论那个男人是谁。 第三十一章 闹事 景夜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越走越远，从太阳西下到明月高挂，他没有一点感觉，他已经忘了时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沈姨知道了我对肖的感情，不再让我见肖。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哪个母亲会愿意他的儿子和男人在一起？这不是我早就想到了的吗？ “哈，哈，呵……”景夜本来面无表情的在路上走着，他突然笑了起来，那是痛苦压抑的笑，听得路人一阵害怕，就像到了痛苦的万丈深渊旁，再走一步，就能掉下去。 肖，你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儿子，无论沈姨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她不让你联系我，你就不联系我；她不让你与我见面，你就不与我见面。 “哈，哈，呵……”景夜又一次笑了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让人退避三舍。他身旁三步以内没有人靠近。 他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小摊。那是一个大排档，一个大棚子，几张木桌子，桌子旁围着好几把塑料凳子，就成为了一家店。 景夜想都没想就走了过去，坐在不太结实的塑料凳子上，将手放在油腻的桌子上，将沉重的头微微低下。 “小哥，吃什么？”热情的老板娘赶忙走过来问。 “十瓶啤酒。”景夜用压抑、冰冷的声音说着。 “还有吗？小哥，不尝尝我们这有名的烤肉串，是新鲜的牛肉做的，配啤酒最好吃了。”老板娘不被景夜冰冷的声音所震慑，继续满怀热情地推销着她们家的食物。 “十串牛肉串。”景夜说出了老板娘希望说出的话。 “好嘞，小哥，这是啤酒，牛肉串一会就到。”老板娘将啤酒放下，就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琴琴，今天想吃些什么？” “老样子，老板娘。”一位穿着略显暴露的姑娘开心地跟老板娘说着，然后又和她的伙伴说着什么。 “好的，就知道你识货。”老板娘笑着去准备食物。 …… 跟旁边的热闹相对的是冷清的景夜这一边。景夜一个人坐在最靠里面的角落里，灯光照下来，若隐若现，只能看到他隐约的轮廓，让人觉得不太真实。他拿起酒瓶，倒了一杯在透明的玻璃杯里，看着气泡慢慢地升上来，然后在瓶口破碎消失。他拿起杯子，一口喝完了手中的酒。 肖，你为什么不见我？还要出国留学，可能永远都不能再见到我？只是因为沈姨的阻拦，你就真的不再看我一眼了吗？是不是，是不是你自己不想…… 景夜不敢再想下去，他继续倒酒，接着喝酒，一杯接着一杯，杯子都没有空闲的时间。 “哟，小哥，挺能喝的啊！”老板娘放下刚烤好的肉串，瞅见景夜喝得这么凶，不禁开口提醒，“来，小哥，别一直喝酒，吃一口肉串，保证让你唇齿留香，怎么也忘不了这味道。”老板娘拿起肉串，递给景夜。 景夜抬起头，看见老板娘脸上善意的笑容，放下手中紧握的酒杯，拿过老板娘手中的肉串，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他对别人的好意总是拒绝不了，总是会被那一点点的关心打动。 “味道怎么样？”老板娘期待的问着景夜。 “很好。”景夜说出了两个字，又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咬着手上的肉串。 肖，为什么一个小摊的老板娘都会比你在意我？你是不是害怕与我见面，害怕面对这样让你恶心的我？害怕对你有不正常心思的我？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拒绝我才不见我？景夜想着想着，便觉得心痛得无以复加，痛得眼中都出现了红血丝。 “我就说嘛，那小哥，你慢慢吃，还有需要叫我。”老板娘笑容满面地离开了。 好几个看起来无所事事、没事找事的小混混走了进来，一来就占了两张桌子，总共八个人。 老板娘赶紧去招呼，对他们稍显客气地说道：“这几位帅哥，想吃什么啊？老板娘的小摊的味道可是一绝。” “哦，是吗？那老板娘你把这最好吃的都上来，哥几个只要最好的。吃得哥几个高兴，什么都不用说，重重有赏。要是让我们不满意，你知道后果。”一个看起来像是狗腿子的混混说道，“你说，是吧？老大。”说完，他看着对面默不作声的人。 “狗腿子”对面的人留着非常非主流的飞机头，还染成了暗红色。他懒懒地坐在那里，大声地吩咐着：“话不多说，快上菜！” “好好好，菜马上就来。”老板娘不敢得罪他们，她先把啤酒拿上桌，然后赶紧去拿烤串。 “狗腿子”见旁边的桌子上坐着一个穿着吊带，露着肚脐，穿着略显暴露，长得还挺养眼的一个女生。他就忍不住去调戏那个女生：“哟，小妞，长得挺对哥胃口的啊！” “狗腿子”想搭话的养眼女生没有理他，继续与自己同桌的女生聊天。 “小妞，脾气挺大啊，不理人。”“狗腿子”见“养眼女生”不理他，就越想跟她说话，他拿着一瓶啤酒和一个玻璃杯，坐在了她旁边的凳子上。 他倒了一杯酒，放在桌子上，说道：“小妞，你今天要是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养眼女生”见这个人纠缠不休，顿觉郁闷，跟她旁边的女生示意了一下。然后撑着可有可无的笑对“狗腿子”说着：“帅哥，今天日子不对，我不舒服，没法喝酒，真是对不起了。” 她又继续喊道：“老板娘，钱放桌子上了，我们先走了。”她和她一起的女生站起来就想走。 “狗腿子”想了一会，在离大排档几步处，他拦住她们的去路，有点生气意味地说：“你当老子是傻子啊，日子不对还吃烧烤，桌上的串难道是假的？今天你要不把这杯酒喝了，你就别想走！”“狗腿子”开始不依不饶了，他觉得“养眼女生”扫了他的面子，他一定要把这口气给挣回来。 “唉唉唉，这是干什么？”看到情况不对的老板娘赶紧小跑过来，站在“养眼女生”前面，她希望调解一下，保护她的这位小熟客，让她别受伤。 一起的女生在老板娘耳边小声地说：“他要让琴琴喝酒，琴琴不想喝，他一定要琴琴喝，然后他就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走。” “这位帅哥，她不能喝酒，要不你给老板娘一个薄面，老板娘替她喝了。”老板娘笑着说着折中的办法，将手伸了过去，就想拿过“狗腿子”手中的酒杯。 “狗腿子”将手抬高了一些，毫不客气地说：“这可不行，今天这杯酒，就非她喝不可了。” “这……”老板娘朝后看了一眼“养眼女生”，她依然保持之前的态度，一点也没有要喝酒的样子。 老板娘见她这个样子，她不想勉强她，站在他们的中间，还想帮帮“养眼女生”。她见“狗腿子”不注意，立马拿走了酒杯，快速地喝完酒，然后对着“狗腿子”讨好地说道：“好了，这位帅哥，酒呢？老板娘代替她喝了，你今天的酒钱，也算老板娘我的，你看这样，行吗？” “行，行什么行。”“狗腿子”气到说不出话，这老板娘出来搅什么局，说着就伸出手推了老板娘一下。老板娘一下子没注意，摔在身后的“养眼女生”身上。 “没事吧，老板娘。”“养眼女生”眼疾手快地抚住老板娘，紧张地问道。 “没事没事，我没事。”老板娘立马站了起来，说着自己没事。 “狗腿子”还想要再教训一下老板娘，让她以后懂点事，知道哪些人不能惹。他站在老板娘面前，抬起手，用力地挥下。手在空中被强大的外力固定住，无法动弹。他转过头，想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管他的闲事。碍事的男人留着短发，微微有些刘海，皮肤白得在灯光下发亮，眼神非常冰冷，紧紧地盯着他，好像随时要把我他冻死。 “小，小子，看什么看，赶紧把我放开，不然有你好看。”“狗腿子”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说道。 抓住“狗腿子”手的人正是景夜，他本来坐在一边，独自承受着心脏破碎无法补救的巨大伤痛。他还用酒精来自我麻痹，希望能够有所缓解，可是用处好像并不大，痛还是这么明显。他的不远处，突然传出一阵骚乱，他看着好心的老板娘赶紧跑了过去，与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说着话，说着说着，那个男人竟动起了手。虽然只是小小的关心，但他也不想欠别人的，今天这个忙，他帮定了。他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用力地抓住男人正要放错地方的手。他将男人的手使劲往旁边一拉，男人也跟着他的手往旁边踉跄而去，他再握住男人的手往自己身后一扔，男人随着手的惯性摔了个狗吃屎。 “狗腿子”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不甘心地喊道：“你小子好，你也不看看你打的是什么人，一会我老大过来了，要你好看。” 他说着的同时，他的老大看到“狗腿子”吃了亏，带着他的兄弟，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狗腿子”一见他老大来了，立马诉起了苦：“老大，你可要罩着小弟我啊，这可是在你眼皮底下，你小弟我被狠狠地揍了。” 他的老大看着“狗腿子”一身狼狈，生气地转过身，说道：“是谁啊？敢在我的地盘上打我小弟。”转过身看到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那一如既往的尖锐眼神，他就知道了这是他的老熟人——景夜。他扫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几个人，带着有些得意的语气说道：“我倒是谁这么嚣张，原来是老熟人啊，景夜，你还记得我吗？” 景夜用冷冷的目光看了看对面的人，没想出来他是谁。他静静地站着，一直看着对方，不说一个字。 “呵，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哪！我是李凡，跟你打过一架，你记起来了没？”李凡有些气急反笑地说着。 景夜点了点头。他记起来了，是在初中的时候，帮任毅教训过的小混混。 “记起来了就好，不然不好跟你算账。”李凡咬着牙说着，“上次你趁我不注意偷袭了我，这次我可一定要好好教训你。”景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这是你自找的，你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第三十二章 以一敌八 “哦，你是想要让他们一起上吗？”景夜眼中闪烁着光芒，那不是害怕的神色，那是兴奋的光芒。 “兄弟们，一起上，今天打完这架，老大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再去好好享受享受。”李凡呼喊着他的手下，给他们增长动力。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治不了你这个辣那么一点的“小姑娘”。景夜，你放心，今晚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冲，弟兄们。”李凡的手下们听到李凡的承诺，个个都信心十足、跃跃越试，全都一股脑地冲上前去。 而另一边，景夜听到李凡的回答，眼中的光芒更甚了。好久都没好好活动活动筋骨了，来得正是时候，既然你们想闹事，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奇怪，心脏从刚刚开始不那么痛了。 “小哥，你赶紧跑吧，老板娘没事。”景夜身后的老板娘忧心忡忡地说道。她怕景夜遭遇危险，而且还是为了她，她的良心会不安的。 “放心。老板娘。”景夜回过头，看了看老板娘，眼中有坚定自信的光彩。 小弟一号握紧拳头，就想往景夜的脑袋砸去，景夜头一低，躲过了他的攻击，立刻出拳重击小弟一号的肚子，小弟一号抱起肚子，站都站不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小弟二号见机想要踢景夜的后背，景夜余光发现，往左侧一躲，小弟二号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倾去，景夜再在他的背后轻轻一踢，小弟二号就立马趴在了地上。其他人就景夜连翻干倒了两个人，不禁有些害怕，围着景夜一圈，不敢上前。 “你们在做什么？是吃饭长大的吗？这么多人还打不倒他一个，赶紧给我上。”李凡在外圈恨铁不成钢地喊着。 小弟们听到他们老大在催促他们，他们也不敢拖延，各自交换了一下眼神，一起出手，向景夜袭去。 景夜脸上有了明显的笑容，眼中的厉色更甚了。赶紧都一起上吧！让我再痛一点吧！心渐渐平稳了下来，不痛了。 景夜挡住前面两小弟的拳头，却没有防住身后两个人的打击，那两人的拳头狠狠地打在景夜的背上。景夜发出一声闷哼，眼角向上挑起。舒服，真是舒服。 景夜一个扫堂腿，使前面的两人一下子重心不稳，仰面倒在了地上。他身后的两人趁景夜对付前面两人时，攻击着他的后背。景夜向前一步，躲过剩下的攻击，转过身面向身后的两人，抬起手臂，用力地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在嘴边留下一道血痕，看起来既有别样的帅气狠厉，又有些使人心疼。 “下面轮到我了。”景夜将手放下，凶狠的眼神一直盯着眼前的两人，对他们说出了令他们毛骨悚然的话。 “大哥，对不起，我错了，我该死。求你，求你，别打我。”左边的小弟被景夜的眼神完全吓到了，趁景夜在教训另一个人的时候，赶紧求饶。 景夜在那边完事后，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前面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弟，他面无表情地对他说道：“现在求饶，晚了。”我还没玩够呢，真没意思。啊，心脏又开始痛起来了。 景夜抓住小弟的头发，把他低到膝盖上的头抬起来。小弟的脸上全是泪，好像还有几痕清涕，他颤颤抖抖地睁开紧闭的眼睛，刚睁开，他又马上闭上了。他看见了一双怎样的眼睛？那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除了无边的黑暗，能深深地把你淹没，没有了任何东西。“为什么不能让我好好地享受呢？”小弟听见身边的人用毫无声调变化的冰冷刺骨的声音呢喃着。他被景夜提起领子重重地摔在一边的地上，许久也无法动弹，不是因为身上的痛，而是被景夜的眼神吓到全身僵硬。 “你，你……”李凡见他的手下都被景夜一个人打倒了，气得说不出话了。 “怎么？你也要来试一试。”景夜看着李凡，摆出邀请的动作。我还没玩够呢！别让我这么失望啊！ 李凡自从上次被景夜教训过后，知道了自己肯定打不过他，当然不会去自讨苦吃，他心里正想着该怎么全身而退。 李凡身旁的“狗腿子”见今晚不可能让他老大帮忙教训景夜，他看了看地上几步远的啤酒瓶，又看了看他站在他不远处的“养眼女生”，想着：这小子我制不了，那暴脾气的小妞我还吓不到她了。 他偷偷摸摸地拿起啤酒瓶，快步向前，就想好好地教训一下那个“养眼女生”。 老板娘在“养眼女生”旁边，见“狗腿子”拿着啤酒杯冲了过来，吓得叫了起来：“不要！”“养眼女生”在此时根本没反应过来，看着到了眼前的啤酒瓶，吓得赶紧闭上了双眼。 景夜听见叫声，立即看了过去，见到这个危急的情况，脚也不停留，冲了过去，但是拦住“狗腿子”已经来不及了。他用自己的手臂来制住那呼啸而下的酒瓶，酒瓶砸在他的手臂上，发出“砰”地一声，碎掉了，一些玻璃碎片散落了出来，在景夜的手臂上留下了点点红痕，最严重的一条正汩汩地流着血。他抬起脚，一脚踹在“狗腿子”的肚子上，毫不留情，之后踩住他的手在地上重重地研磨。“狗腿子”疼得嗷嗷直叫，嘴里还直讨饶着：“大哥，饶命，饶命。” “呵，饶命？”景夜里的凶光更亮了，更加用力地踩着“狗腿子”的手。 老板娘见年轻的“狗腿子”如此痛苦，她也是当母亲的人，心头不禁一软，为他向景夜求情：“小哥，差不多就行了，我们也没事，就放过他吧。” 景夜用眼角撇了一眼老板娘，见她真心实意为脚底的人求情，而不是被迫的，放松脚上的力道，抬起了他的脚。 景夜一抬起脚，“狗腿子”立马爬了起来，站到了李凡身边，拿着自己受伤的手，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景夜，眼里带着深深的惧意。 李凡见“狗腿子”让景夜受了伤，手还在那里滴血，心中顿时一阵畅快。又见“狗腿子”狼狈地滚了回来，脸色又马上黑了一度。他扫视了一遍四周，他的几个弟兄，倒地的倒地，受伤的受伤，全都禁不住打了。他强作镇定，向景夜放着狠话：“景夜，今天就先放过你，下次可就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算了。我们走！”李凡带着他的几个小弟慌乱而又快速地离开了现场。 老板娘见这几个混混终于走了，赶紧交代琴琴赶快走：“琴琴，你们赶紧回家去吧！路上小心点，别遇上他们了。”老板娘推着琴琴和她一起的女生赶紧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那，那个帮忙的帅哥怎么办？”琴琴看向景夜的方向，从她的方向看过去，景夜的脸上除了一道红痕外，其他地方没有伤痕。他此时正侧着脸，看向没有灯光的远处的黑暗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事，老板娘会照顾好他的，你们赶紧走。”老板娘着急地催促着。 “好，老板娘，那我先走了。你也要小心啊。”琴琴见景夜没受什么伤，放下了心，她又看了一眼景夜，好像是想把他印在脑子里。最后她向老板娘告别，挽着她旁边女生的手走向前方。 “小哥，你怎么样？”老板娘把琴琴叫走后，立马来查看景夜的情况。 景夜没有回答，他低下头，用没有神采的眼睛呆呆地看着老板娘。 老板娘没有看景夜的脸，她走过去，一下子就看到了景夜另一只鲜血淋淋的手臂。老板娘惊讶了一下，又心疼了起来，伤得这么重，都不知道喊疼：“小哥，赶紧过来，老板娘我帮你处理一下。”景夜任由老板娘拉着走，还是一直看着她。她是在关心我吗？ “来，你坐这，我一会过来，可别走了。”老板娘让景夜坐在凳子上等她，她赶紧去拿携带的创口贴、红花油，来给景夜疗伤。 坐在凳子上的景夜捂着胸口，额头上出现了豆大的汗珠，他的心脏又开始绞痛了起来。为什么又开始了？景夜有些微微颤抖地站了起来。我要离开这。 老板娘赶了过来，见景夜已经走了好几步，急忙把他拉回来，坐在凳子上。“小哥，你这是干什么？老板娘我帮你疗伤还不愿意了。”老板娘有些气恼地说着。 景夜还是没有回答，冷淡的眉眼没有表情地坐着，像一个精致的牵线木偶任由老板娘摆布。心好像不那么痛了，是老板娘吗？ 老板娘一边细心地为景夜处理伤口，一边跟他搭着话：“小哥，我发现不太爱说话，我说了那么久，也不见你回几句。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景夜。”景夜轻轻地说出两个字。 “你刚刚说了什么？”老板娘一时没听清。 “景夜，我叫景夜。”景夜放大声音说道。 “原来你叫景夜啊，那我就叫你小夜好了。”老板娘亲切地说，“小夜啊，你就叫我老板娘就好，我就是这家大排档的老板娘。” 老板娘仔细地把景夜受伤的手臂贴上OK绷，最后把他嘴角的血迹小心地擦去，将景夜打量了一遍，满意地看着。景夜看了看贴满了OK绷的手臂。他的唇角扬起了一丝笑容。手艺真好！像某人一样。 第三十三章 名片 老板娘见景夜笑了，笑得还这么好看，不禁对他说道：“小夜啊，以后得多笑笑，笑起来多好看啊！” 景夜抬起头，最后看了一眼老板娘，站起来，感谢着：“谢谢你。” “谢什么？真正要有谢的是我才对，要不是你，今天老板娘的小摊可就遭殃了。”老板娘见着景夜这么有礼貌的孩子，心中交织着高兴与惭愧还有内疚。 “再见，老板娘。”景夜道完谢后，继续道别，将他的饭钱不留痕迹地放在了桌子上，就走向前方昏暗的道路。 “那小夜，你回家小心点。”老板娘也跟景夜道别，她突然看到了桌子上的钱，立马拿起追出去，可是这时景夜已经走远了。“这孩子……”老板娘摇摇头，笑着说道。 …… 被老板狠狠地骂了一顿、还狠狠地揍了一顿的鲁力，不敢在老板还在气头上的时候出现，从北方逃到了这个南方的A市。他穿得非常邋遢，一件休闲T恤，一条到膝盖的短裤，一双哪里都能买到的拖鞋。他看起来也很邋遢，头发乱糟糟的，脸色泛黄，好像营养不良，鼻子下、下巴的胡子非常长，都看不见他的嘴了，整个人就像一个乞丐。他不知道该去哪？他在街上漫无目地走着，嘴里叼着一根烟，脑子里想着之前的糟心事。 该死，乔治这个混蛋，不知道怎么办事的？这点事都做不好？他越想越生气，狠狠地吸了一口口中的烟。这时，烟已经抽到头了，火光已经到了他的嘴边，他一不小心被烫了一下。他赶紧吐掉烟头，摸着有些红肿的嘴巴。真是倒霉，抽烟都能烫到。他看着路旁郁郁葱葱的树，顿觉不爽，拿脚用力地踢着树。 乔治这个傻X，让他少吸点、少吸点，他脑子怎么好像进水了，完全听不进去。吸得连人都认不清，肌肉都松得不像样了，还打什么鬼啊。到最后连累的还是老子我，害老子逃到这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这个混小子。 他继续踢着路边的树，好像这能缓解一下他心中的郁闷。他又踢开了他眼前碍眼的石头，顺着石头的方向，他看到了一群人在打架。那是一群人在围攻一个人，那个人灵活得很，一下子就躲过了两人的攻击，还将他们打趴下了。剩下的人一起攻击他，也没有占到半分好处，还被那个人一个一个打倒在地。 鲁力被那个围攻的人吸引住，眼睛一直跟着他，嘴里评价着：“是个好苗子！可惜还缺了那么一点。”鲁力决定走进去看清楚些。 走到大排档摊位旁边的鲁力，看见了景夜的眼睛，那是一双负有攻击力、凶狠刺人、能把人吞噬的眼睛。我要的就是这样的眼神！ 鲁力又仔细地看了看景夜的长相，白皙的皮肤就算在这么黑暗的环境还是白得亮了起来，精致的嘴唇，精致得看不见毛孔的脸看起来不像一个男人，反而更像一个穿着男装的女人。这样的长相在我们那可是不可能有的。不知道老板能不能答应？但是这样的脸也最容易迷惑对手，观众也会为他疯狂、情绪高涨，到时候肯定会乖乖掏钱，这肯定一个包赚钱的好买卖。 鲁力见景夜从大排档走了出来，他马上跟了过去，站在他旁边走着，套着近乎：“小伙子，身手不错。我很佩服你。” 鲁力见景夜不理他，他也不生气，继续着他的话题：“我叫鲁力，认识一下吧，多个朋友多条活路。”他伸出手，想要与景夜握手。 景夜还是没有理他，自顾自走着。我要赶紧回家，要在爸爸回来之前到家，他见我没在家会为我担心的，不能让他为我着急。 鲁力见景夜还是没给他一眼，挡住了景夜的去路，拿出名片，对他说：“小伙子，你看一下，你会需要的。”当我看到了你的眼神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会接受它的。 景夜没有接过名片，也没有给鲁力一个眼神，绕过鲁力继续向前走去。我要再快点，再快点才行。景夜的脑子里没有了其他想法，他就想着赶快到家。 鲁力有些气馁，这小子，怎么油盐不进哪！他深吸一口气，拉住景夜，将他的手摊开，把名片塞在他的手里，再把他的手握紧，说道：“小伙子，做事别这么绝，回去看一下。” 景夜看了一眼紧握着他的手臂的人，没有跟他说一句话。这人是谁？找错人了吗？他用另一只手将鲁力的手褪下，不自知地拿着手中的名片，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鲁力看着景夜远去的背影，眸孔变得幽深起来，笃定地说着：“小伙子，你一定会找我的！” 景夜终于在10点半，在他爸爸到家之前赶到了家里。其实他根本没必要担心，他爸爸不到12点是不会回家的。 终于到家了，又回到了这个冰冷的、没有人烟的家，这个家好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个家又是什么时候温暖过呢？爸爸应该还没回来，真好！景夜随意地乱想着，一想他的心又开始突突地痛了起来。 景夜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东西，然后把它扔进抽屉的角落里。他走进浴室，脱掉衣服，白皙的肌肤在灯光的照射下白得直晃人眼，薄而精致的嘴唇微微地抿着，平时有距离、冰冷的眼睛在这时带着浓浓的忧伤。如果此时有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定会感到心疼不已。他站在花洒下面，把冷水的开关开到最大，大股大股冰冷的水从花洒上、里喷涌而出，从他的头上浇下，一直流到他的脚下。他闭着眼睛，感不到丝毫的冷，水从他的鼻头上一滴一滴地滴下来。水珠挂在他长长的睫毛上，白色的珠子顺着他的眼角悄悄滑落，不知道是水还是泪。 冲完澡，他走了出来，手臂上的创口贴早就被水浸湿了。他看着手上的创口贴，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然后用力地撕开它，没有半分温柔。他找出家里的药箱，拿出绷带，熟练地缠好手臂，用嘴和手打一个标准的结头。他感到身后有些痛，走到浴室，看着自己的背后，果然那里红肿一片。他反手去摸自己身后的红块，嘴角带着笑。“真好！”那高兴的声音让人无法相信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身上越痛，我的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他拿起红花油，倒在手上，用力的在背后揉搓，脸上不是痛苦的表情，而是带着浅浅的、令人害怕的笑。再痛一点，再痛一点！他的内心在呐喊着。 涂完了药的景夜，躺在了床上，他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他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然后缓缓地闭上眼睛，不久就进入了可以让他逃避现实的梦乡。 半夜1点，景夜的房门被打开了，一个修长的人影站在景夜的床前，看着他不太舒适的睡颜，眼里有着心疼，这个人正是景夜的父亲——景峰。他抬起手，轻揉景夜紧皱的眉头，在景峰的按揉下，景夜渐渐舒展开眉头。景峰本来还想给景夜盖好被子的，但是看到有时会热得把被子踢开的景夜今天整整齐齐地盖着被子，景峰露出欣慰的笑。他在心里有些难过地想着：小夜，你要快点长大，能够独当一面，爸爸能在你身边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景峰看着景夜白皙的脸，紧闭的丹凤眼，思绪飘远，又想起了另一个他更在乎的人，他不惜一切代价都想在一起的人，可是就算他倾尽所有都不能如愿。景峰伸出手，轻柔地抚摸景夜光滑的脸，带着无限眷恋的语气说道：“轻羽，我一定会去接你的，请再等等我。” 景峰放下手，又深深地看了景夜一会，不知是看景夜还是看其他人，然后静悄悄地离开了他的房间。 此时，仍在睡梦中的景夜，当然不知道他的爸爸默默地来关心过他。他正陷在无边的梦魇中无法逃离，本来舒展的眉头又紧紧地贴在了一起，额头上全是巨大的汗珠，脑袋不受控制地晃着。他好像还在呢喃着：“别走，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他又梦到了小时候他爸爸离他而去的场景，那时的他是多么得无助、难过、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在不久之后，他将面临两次别离，而正是这两次离别，狠狠地将他打倒，让他遍体鳞伤，再也站不起来，也再也不想站起来，那时的他只想陷入无边的黑暗中，永远、永远都呆在那里。 …… 周六下午3点半，正在房间里打扫的沈妈妈突然听到了一阵音乐声。沈妈妈拿出了手机看了看，奇怪，这不是我的手机在响啊？她寻着音乐的响声，找到了发声的源头，那是沈肖的手机。沈妈妈拿起手机，看了看，是一串数字、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接了起来。 “请问是沈肖吗？”电话那头传出了甜美婉转的女孩子的声音。 第三十四章 聚会 沈妈妈愣了一下，是女生的声音。她反应过来赶紧回答：“是，这是沈肖的电话，我是他的妈妈。你找他有什么事，跟我讲就行了。”有女孩子找沈肖，是女孩子。沈妈妈在心里激动地想着。 “是这样的，阿姨。我叫白月，是沈肖的同年级同学。今天晚上有一个聚会，我需要一个男伴，所以想邀请一下沈肖陪我去，不知道沈肖方不方便出席？”白月慢慢地娓娓道来，显得有礼貌又端庄。 沈妈妈一听是一个女同学要邀请沈肖去聚会，高兴得不能再高兴了。有女生要邀请沈肖，他一定得去。让沈肖多跟女生走动走动，说不定，他就会忘了他心里的那个人，喜欢上哪个女生了也说不定。 “是叫白月是吗？”沈妈妈高兴地笑着说。 “是的，阿姨。”一句阿姨说得沈妈妈心里美滋滋的。 “白月啊，你放心，沈肖会陪你去的。把地方告诉阿姨就好，我让沈肖一会就过去。”沈妈妈热情地向白月保证着。 “好的，阿姨。地点是兆丰路342号娱乐KTV。谢谢阿姨，阿姨再见。”白月有礼貌的向沈妈妈感谢和道别。 沈妈妈一听白月这么有礼貌，心想肯定是一个好孩子，也高兴地向白月道别：“不客气，白月再见。” 挂了电话，沈妈妈立刻火急火燎地来到沈肖的房间，对开心地沈肖说道：“沈肖，妈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你要把手机还给我。”一直闷在桌子上学英语的沈肖回过头，惊喜地说。 沈妈妈一听沈肖要拿回手机，脸色变了变。想着：手机该怎么办？要不要给沈肖？不行，还是不能给他，我把他送过去，让他借一下别人的手机打给我，我再把他接回来。好，就这样。 沈妈妈笑着说：“沈肖啊，不是这个，是另一个好消息。刚刚一个叫白月的姑娘打电话给我，你认识吗？” 沈肖露出疑惑的表情，说：“白月？认识，她是我们学校的校花。”白月为什么打电话给我？奇怪，她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还是校花呢！”沈妈妈更加喜笑颜开了，“沈肖赶紧收拾收拾吧！”沈妈妈拉起还坐着的沈肖，让他马上准备准备出发。 “妈，什么事还没说呢。”沈肖看着他妈妈拉着他忙来忙去的，抱怨道。 “你看妈这记性。”沈妈妈反应过来，她还没说正事，“白月邀请你去兆丰路342号娱乐KTV当她的男伴。快点出发吧！” 沈肖还没反应过来，他确认了一遍：“白月？”白月她不是已经拒绝我了吗？而且她还是陈闫的未婚妻，为什么会邀请我做她的男伴？沈肖心里出现了一连串问号。 “对啊，快点吧！你还想不想出门？”沈妈妈问道。 沈肖：出门？答应了，我就能出门了。我就可以在楼下偷偷地看一眼小夜了，好久没见小夜了。 “想。”沈肖朗声应道。 “快快快，快换件衣服。”沈妈妈不满沈肖身上的睡衣。 “知道了，妈。”沈肖看了看身上的卡通睡衣。还不是你给我买的？现在倒嫌弃起来了。 沈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件休闲衬衫，一条休闲牛仔裤，看起来既休闲又阳光帅气。 “妈，我走了。”说完后，沈肖就想走出去。马上能看到小夜了。 “等会等会，妈妈送你过去。”沈妈妈穿上鞋，赶忙跑了出来。 “不用了，妈。”沈肖一听她妈妈要送他，他就不能绕路去景夜那里了，不免拒绝道。 “什么不用？妈妈送你还不好啊？快点，沈肖，别总是拖拖拉拉的。”沈妈妈拉着沈肖的手臂，就往停车场走去。沈肖一脸沮丧让他的妈妈拉着走。 一路上，平时话痨的沈肖一言不发，沉默着，他正在想怎么能见到景夜。沈妈妈看在眼里，也不点破。沈妈妈开车非常平稳，他们在4点多的时候到达了目的地。 “沈肖，到了，下去吧！”沈妈妈叫醒正发呆的沈肖，“玩得开心点，结束的时候问别人借个电话，打给我，我来接你。” “好。”沈肖呆呆地走下车，呆呆地答应。 “妈妈走了。”沈妈妈在车里向沈肖道别。 “再见。”沈肖在路边挥手时，才想起他妈妈刚刚说了什么，结束了打她电话。这可不行，回去的时候，我还要路过一下小夜的家。哪里有电话亭，我现在想给小夜打个电话。 沈肖正在左顾右盼找电话亭的时候，一个甜美优雅的女声发出了他的名字。 “沈肖，你来了。”白月从娱乐KTV优雅大方地走了出来。 “嗯，女神，你怎么出来了？”沈肖见到白月还是比较拘束，小声地问着她。 “我来接你，我怕你找不到包间。跟我走吧！”白月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对沈肖说道。 “好。”沈肖见白月走到了前面，他赶紧跟了上去。他站在白月旁边，离着两臂的安全距离。面对白月，沈肖还是既礼貌又听从。 女神应该有带手机吧。沈肖在路上这样想着。 沈肖鼓起勇气，对白月提出要求：“女神，你的手机能借我一下吗？” 沈肖看着白月停下脚步，面露疑惑的神情，他继续说：“我妈妈把我手机给拿走了，我想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可以吗？” 白月思考了一会，露出一个微笑，说道：“当然可以，给你。”白月从精致的手提包里取出手机递给沈肖。 “谢谢女神。”沈肖见白月大方地把手机借给他，高兴得不要不要的。终于可以跟小夜说话了。可是，他不知道他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白月把手伸到包里的时候，长按了开关键。 沈肖按了按白月的手机，黑屏，一直是黑屏。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愁眉苦脸地问白月：“女神，怎么是黑屏？” “沈肖，不好意思，好像是没电了。”白月拿过手机，用最标准的道歉表情道歉。沈肖，对不起，我答应了陈闫要留住你，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们进去吧！”到了楼梯旁的131号包间门口，白月邀请着沈肖，脸上依旧是标准的微笑。 “嗯，好。”沈肖心不在焉地回答着。 …… 娱乐KTV门口，陈闫拿着手机，似笑非笑地看着前方不远处慢慢走进娱乐KTV的一男一女，女生漂亮、男生帅气。“那么人都到了，就差一个主角了。”陈闫用他磁性的声音悠悠地说着。 “景夜，最近还好吗？”陈闫拿着手机问着手机另一头的人。 景夜的家里静悄悄、冷清清，一个房间传出玻璃破碎的声音。房间的地上有碎杯子和水，床头柜上有水渍。一米八的大床上，景夜正蜷缩成一团，承受着钻心的痛，一点、一点，心在被慢慢地撕开。一个人的时候，他就开始了胡思乱想：肖，你真的不想再见我了吗？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吗？为什么都要离开我？ 景夜听到电话响了，立马接了电话，拿不动手机的他，开起了免提，听到他不想要的声音，他没有回答。不是肖？又有什么用呢。 陈闫没有听见声音，看了看手机屏幕，显示着“通话中”，他继续他的话题：“景夜，你想见一见沈肖吗？” 沈肖，他刚刚说了沈肖。“他在哪。”景夜沉着声音，用命令的语气问陈闫。 “景夜，一说到沈肖，你就沉不住气了吗？”陈闫缓慢地轻佻地说出了景夜的弱点。 “他在哪。”景夜再一次问了出来。 “别着急，听我的话，我就告诉你。”陈闫循循善诱地要将景夜收入网中。 “说，你要什么？”景夜咬着牙，用手压住疼痛渐渐缓解的心脏说着。 “现在到兆丰路342号娱乐KTV，139号包间。我等着你。”陈闫说着正确的地点，错误的包间。能不能见到沈肖，就要看你自己的了，景夜。 景夜坐在床沿，听着心跳慢慢地缓下来，心脏慢慢地平静下来。他放下手，睁开充满锐利的眼睛，出发前往目的地。 娱乐KTV门口，一个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装，戴着黑色的帽子，隐约间能看到一丝银光，那是放在衣服里的项链，那人正是景夜。他停下来，抬头凝望KTV门口的牌子：“娱乐KTV。” 景夜再也不停留，一口气就跑到了三楼，不理会正在匀速下降的电梯。从楼层的一边跑到了楼层的另一边，没有看到楼梯旁包间里的熟悉身影。他站在139包间门口，轻声地吐气吸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能让肖看到我这个着急样子，他会担心的。 肖，终于，终于能见到你了。景夜怀着这样的心情打开了门。 景夜环顾了一圈包厢，里面只有陈闫，两个穿着暴露、浓妆艳抹、妖娆的女人，没有沈肖。景夜眼里锐利的光远远地刺向陈闫：“陈闫，肖在哪？” 陈闫看起来更高兴了：“景夜，为何如此着急？酒酿得越久，才越香。过来坐。”陈闫用眼神示意他旁边的浓妆女人。 “帅哥，别老站着，快过来。”浓妆女人“身经百战”，一眼就明白了陈闫的意思。她站了起来，走到景夜的身边，拉住景夜的手，想把景夜往座位上带。 景夜毫不温柔地甩开了妖艳女人的手，转过身，轻松地拉开沉重的门。但是，他还没走出去，就停了下来。 “沈肖，你来了。 嗯，女神，你怎么出来了？ 我来接你，我怕你找不到包间。跟我走吧！ 好。” 景夜听到了这样的对话，正是包厢里陈闫的手机发出来的声音。就是这样短短的对话，就是那熟悉的声音，让他本来坚定离开的步伐停了下来。是肖的声音，他真的在这里，还和白月在一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三十五章 见面 “过来吧！景夜。”陈闫用具有诱惑力的声音叫着景夜。 景夜转过身，一步一步走了过去，陈闫旁边的妖娆女人娇笑着给他让了一个位置，让他坐在陈闫旁边的位子。 “说。”景夜微微低着头，闭上眼睛，遮住眼里的情绪，沉着声音发出一个字。 “景夜，你想让我说什么呢？”陈闫总喜欢明知故问，捉弄一番景夜。 “你的目的。”景夜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讲。 “看来还是景夜你，最懂我。”陈闫说着，抬起手，拿起景夜鬓角的短发细细地揉搓起来。景夜没有反抗，他想要快点知道答案。 “你知道，我喜欢我的小怡儿。”陈闫边说边玩弄景夜的头发。 “李怡婷？”景夜压抑地问。 “而她不喜欢我，她喜欢你。”陈闫竟带着委屈的音调说着。 “我拒绝了她。”我不喜欢她，她跟我完全没有关系，这不妨碍你去追求她。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就是问题所在，你让她伤心了。她哭得可难过了。”陈闫说着，抹了抹不存在的泪水，“所以，我也要让你付出点代价。”陈闫说完用邪魅的桃花眼看着景夜。 景夜抬起头，睁开眼睛，也用锋利的丹凤眼看着陈闫。 陈闫优雅地拿起一杯满满的红酒，对景夜说：“景夜，先把它喝了。” 景夜握紧酒杯，一口气，他喝完了整杯红酒，因为喝得有些快，酒顺着他的嘴角溢了出来，流到他黑色的衣服上，消失不见。 “是个性情中人。”陈闫看着景夜嘴边的红酒，继续说，“既然如此……” “景夜，亲一口你旁边的女人。”陈闫再进一步刺激着他，“长到现在，不会还没见识过女人的软香吧！” 景夜不再看陈闫，转向旁边的女人，女人穿着凉快的吊带，化着浓艳的妆，根本看不清她原本的模样，眼睛里闪着光，正跃跃欲试地想着投怀送抱。 景夜深锁眉头，抓住女人的后脑勺，闭上眼睛，正想要亲下去。肖，今天，我一定要见到你。 一股更大的力量阻止了他的行为，那是陈闫。陈闫的手死死地锁住景夜的肩，不让他往前进一步动作。景夜感到疑惑，睁开紧闭的眼睛，看着肩上修长的手。他又怎么了？ “够了。”景夜第一次听到陈闫用较大声的音调对他说话。一直轻佻浮薄、处变不惊的陈闫，竟能说出带了严峻的话。 景夜没有管陈闫在他肩上的手，继续向前，要去亲那个已经准备了很久的妖娆女人。但是，肩上手的主人好像不打算就这样放开他，见他还想要进行下一步动作，陈闫的眼中闪着一丝不满，他将另一只手也用上了，将景夜的身体掉转过来。 景夜白皙的肌肤还是那样耀眼，锐利的丹凤眼中有着迷茫，精致红润的嘴唇紧抿着。陈闫看着景夜的凉薄的红唇，上面好像还闪着点点润色，那是景夜之前喝过红酒而造成的，饱满红润的嘴唇吸引了陈闫的目光，迷人的色彩似乎在呼唤着他去品尝一下。陈闫也这样做了，他将指尖放在景夜的下巴上，微微抬起他的下巴，低下他的头。 景夜没有预料到陈闫这样的动作，他有些呆呆地坐着，任由陈闫摆布。就在他们的嘴唇要触碰在一起的一刹那，景夜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他将头偏向一侧，他的嘴划过陈闫的嘴角，落在陈闫的脸上。 静默一秒，景夜的手掌一下子拍在陈闫的肩膀处，把他推开，他眼中有着浓浓的迷惑与深深的厌恶，抬起手用力地搓了搓他的嘴，好像那不是他的嘴，而是他身上的脏东西。 “味道真好。”陈闫微咬他的嘴角，桃花眼上挑着，看起来就像一只魅惑人心的狐妖。 景夜盯着陈闫，似乎想要用眼神将他刺穿，紧握的拳头可以看出他是多么得压抑。 “带，我，去，见，他。”景夜压下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字地说着。 “既然答应你，我定会带你去。”陈闫恢复了他不可捉摸的表情，走出了包间，“跟着我。” 景夜见他走了出去，立刻跟了上去。 “你猜他在哪间？”陈闫一步一步地、慢慢地引导景夜去见他最想见的人，他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景夜没等陈闫说完，打开着一间一间包间的门，是那么得迫切。 137包间，一个女生站在前面深情地唱歌，两个女生坐在沙发上打着拍子很投入。 135包间，一男一女正在忘我的亲热，女人的衣服滑到了肩上，男人手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女人面向门口，见一个神色阴沉的人打开了门。“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男人一见有人竟打扰他的好事，二话不说，一个酒瓶子飞了出来。景夜迅速地关了门，酒瓶砸在门框上，溅得他的手湿漉漉的，他身上的污渍因为黑色的衣服而看不出。“哪个不长眼的！”包间里传出这样的咆哮。 …… 陈闫在一旁，看着景夜不顾后果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微挑着的桃花眼，看不出他的心思。 131包间门口，景夜用力地打开门，他终于见到了那个人，他的眼里只有那一个人，房间里的其他人，唱歌的唱歌，呼喊的呼喊，都被他当成了背景。 他看起来还是那样的阳光帅气，脸上带着治愈人心的笑容，他好像就是景夜的一个小太阳，让景夜忍不住靠近汲取温暖。 但是，那个笑容不是给景夜的，他也不是景夜一个人的小太阳。沈肖正面对着白月，拿起桌子上的饮料递给白月，拿走了她手上的酒杯，然后拿着饮料与她碰杯。“肖。”景夜虽看着这一幕，心里不好受，但他还是要待下去，他想要听一听沈肖的声音。 沈肖隐约听到有人叫他，他抬眼望去，看见了站在门口眼里只有他的景夜。景夜一身的黑色，看起来有些阴沉，手臂看起来有些亮，眼睛里闪着光，是欣喜，好像还有其他颜色，他没看出来。 “小夜。”沈肖挥着手，高兴地跟景夜打招呼，“你也来了！”沈肖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到门口，忍住想要抱住景夜的冲动，与景夜紧紧地握了握手，景夜在沈肖伸手的前一秒，把手背到后面，暗自在衣服上擦了擦。 沈肖兴奋地说：：“小夜，好久没见你了，真是太高兴了，今天能见到你。”就算你有喜欢的人了，我也还是希望能看见你，看见你，让我这几天的郁闷一扫而空。 “好久不见。”景夜终于绽开了笑容，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麦色的手。 “景夜，陈闫，你们也来参加聚会，快进来吧！”白月走了出来，礼貌地招呼着景夜和沈肖。 “我们进去吧！”沈肖想立即坐下来，与景夜好好地说一说，就算景夜不说话，看着他就好。 景夜见沈肖和白月如此默契地一前一后邀请，转过头，没有回答，走了进去。陈闫见景夜走了进去，对白月邪邪的一笑，说着无声地话，看口型好像是“做的不错！”他也走进131，今天这个不太平凡、不太宁静的131。 陈闫坐在沙发的一头，接着是白月、景夜，最后是沈肖。沈肖正兴高采烈地和景夜说着话，说着说着还手脚并用起来。景夜难得的舒展眉眼，冰山的脸不再，是让人着迷欢喜的笑一直在他的脸上。 沈肖突然看到了景夜手臂内侧的伤，他心疼地说：“小夜，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没事，小伤。”景夜将手上的伤掩盖了一下。 “真的没事吗？”沈肖还是想拿过景夜的手臂看看。 景夜见沈肖不放弃，也就递给了他，说道：“真没事，已经结痂了。” 他们看起来友好、和谐、更进一步能说成幸福，可是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白月，你怎么和沈肖一起？”陈闫看起来无所谓地问白月。 “沈肖是我的男伴。”白月一个重磅扔在了景夜身上，“不过别误会，因为你这个大忙人总是推脱，我又需要一个男伴，就找了沈肖来帮我这个忙。早知道你要来，我就不会麻烦沈肖了。” “我只是路过，不是特意来参加，要是知道了我的未婚妻大人找我当男伴，我怎么会不来呢？”陈闫又开始了对白月说起了肉麻虚假、言不由衷的话。他最终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一旁的景夜完完整整地听完了他们的对话，本来如沐春风的脸，开始一点一点冷冻，他张开紧闭的嘴，问沈肖：“肖，你怎么会来这？”他要亲自确认。 沈肖见景夜跟他搭话了，开心极了，立马回答景夜的问题：“哦，是这样的，女神缺一个男伴，找我帮忙，我就来了。”沈肖将经过一笔带过，他不想跟景夜总聊别人。 “是，吗？”景夜面向桌子，不让沈肖看见他眼里翻滚的黑暗，“你觉得白月好吗？” “小夜，你今天怎么一直提女神啊？”沈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女神一直很好啊！优雅大方、亭亭玉立。虽然她拒绝了我，但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她的不好。”沈肖的神色有些暗淡了。 景夜用余光一直注视着沈肖，看沈肖从欣喜快乐变成黯然神伤，只是因为提到了一个白月。肖，你的心里还是她，是吗？你总归是对她念念不忘。难道你出国也是因为她吗？我应该让你们独处的，可我不想现在就离开，我好不容易见到你，现在走了，还能再见到你吗？再让我看你一眼，可好？ 景夜在内心纠结着，缠绕着，争吵着。抬起头深深地看着沈肖，像是在细细研磨，一笔一划地在描绘他。 景夜的眼神让沈肖呆住了，让他把接下来要说的关键的话永远地烂在了肚子里。他从没见过景夜用这样的目光看他，像是看一件极其珍贵，从不让人窥视的珍品。小夜，这是怎么了？眼睛看得我开始发麻。 第三十六章 暴雨 “我还有事，先走了。”看完这一眼，景夜没有多做停留，快速地逃离了这个另他欣喜又心碎的地方。 沈肖见景夜低垂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他毫无情绪的声音可以听出他的不快乐。他又看景夜站了起来要走，想要拉住景夜，却只碰到景夜的衣角，衣角还在他手里滑过。他想要追上去，有人却拉住了他的衣角，紧紧的。 “沈肖，聚会还没结束，你能再等一会吗？”白月带着小小的央求语气对沈肖温柔地说。 沈肖见景夜越走越远，马上就要追不上了，他变得焦灼起来，有些粗鲁地拉过自己的衣服，说：“对不起，女神，我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只能先离开，以后再跟你赔罪。”话还没说完，沈肖就跑了出去。 白月还想进一步挽留，陈闫制止了她。白月看着陈闫似笑非笑的表情，皱着眉说：“这是最后一次。”白月也离开了这个令她压抑的狭小包间。 沈肖在KTV门口着急地寻找景夜的身影，他找到了，景夜正站在一辆出租车的旁边。他赶紧跑了过去，嘴里叫着：“小夜，等等我。”但是已经晚了，景夜没有等他，当他到的时候，景夜已经上了车，车开远了。 “小夜。”沈肖在路边喃喃自语。 “沈肖，快上来。”沈妈妈的喊声唤回了魂不附体的沈肖。 不久前，沈妈妈见沈肖迟迟不给她打电话，她的心有些乱，在家里呆得有些烦躁，她决定出发去娱乐KTV，就算在那里等也可以。到了没一会，她见景夜从里面跑出来，她的心提了起来。小夜，在这里。她见沈肖紧随其后，跑了出来，她立马开过去，叫住沈肖。 “妈，你怎么来了？”沈肖用呆呆的语调问沈妈妈。 沈妈妈见沈肖魂不守舍的样子，一阵心疼，她又说了一遍：“妈来接你，快上来。” “好。”沈肖低落地走过去，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回家的路上， “沈肖，你见到小夜了？”沈妈妈用疑问的语气问，她已经知道的事实。 “嗯。” “那你们有没有说什么？”沈妈妈小心地问。 “没什么。” 这个回答沈妈妈一点也不满意，她继续问：“没什么是什么，你说给妈妈听听。” “真没什么。就说了我为什么去聚会。”沈肖有些不耐烦地说。妈妈最近怎么总是怪怪的？现在还关心起我和小夜说了什么，头好疼啊！ “妈妈不是关心你嘛。”沈妈妈有些心虚的说。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他们可一定不能把那件事说出口。 沈肖又一次回到了一直关着他的家，并且还要再关他两个星期的家。看着温馨静谧的家，看着寂寞无聊的家，再看看满脸笑容的妈妈，他想，是时候该问清楚了。 …… 周一下午，天色暗得比平时都早，天空一直阴沉沉的，乌云慢慢地聚集起来，把太阳遮得严严实实的。渐渐的，起风了，吹得地上的沙石胡乱飞扬，吹得人的眼睛无法睁开。天边出现了一道闪电，照亮了本来漆黑的天空，紧随着的是一声轰隆隆的雷声，这是雷阵雨的前兆。 最近一直在家里的沈妈妈，见天色不对，立刻跑到阳台收衣服，一件件衣服被吹到一边，簌簌作响，沈妈妈赶紧把它们都拿了下来。她突然看到楼下的树的后面站着一个人，看侧面是一个清瘦的男人，戴着一个黑色的鸭舌帽，他将自己隐藏在大树后，不想让人发现，却还是留下了痕迹。沈妈妈看了几眼，没有深想，走进房间，把窗帘拉得密不透风。 树后的人走了出来，正是景夜。就让我远远地看看他也不行吗？景夜抬起头，看着风雨欲满楼的天空。连老天都要阻止我吗？景夜靠在树上，仰视沈肖家的阳台。 沈肖家里，今天沈肖没有将自己闷在房间里学英语、发呆、睡觉，他在帮他妈妈准备晚饭。这个家看起来温暖又幸福，完全不受外面将要开始的风雨的影响。 沈妈妈笑得合不拢嘴，说：“沈肖，今天怎么想到帮妈妈？” 沈肖看起来在认真的洗菜，心却好像不在，他没有回答他妈妈的话。 “沈肖。”沈妈妈又叫了一遍。 “妈妈说，今天怎么想到给妈妈洗菜？”沈妈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心里想：这孩子不知道整天在想些什么？ “妈妈太辛苦了，做儿子的想孝敬孝敬您，不是应该的嘛。”沈肖说得理所当然，说得沈妈妈心花怒放，他好像又变成了沈妈妈的甜嘴乖儿子。 “就你小嘴最甜。”沈妈妈非常吃这一套，炒菜的心情都变好了。 “妈，你高兴吗？”沈肖说着放好洗好的菜，拿过他妈妈手里的锅铲，笨拙地炒着菜。 “儿子这么好，当妈妈的，当然高兴了。”沈妈妈看着比她高许多的儿子，在她旁边帮着她做他不擅长的事，一脸的认真。沈妈妈夺回锅铲，说道：“好了，你的心意妈妈知道了，还是让妈妈来吧！” 沈肖知道自己真的做不好，就是识相地站到一边，继续的帮他妈妈洗菜。心里想着接下来的一件大事情该怎么问出口。 “沈书，快来吃饭了。”沈妈妈在沈肖的帮忙下，将菜都端上桌，然后叫着沈爸爸。 “来了。”沈爸爸在书房应着。 等一家三人都坐上了桌，沈妈妈开心地跟沈爸爸说：“沈书，今天的菜，沈肖也有功劳，既帮我洗菜，还帮我炒菜、端碗。” “哦，是吗？沈肖，有进步，不会只顾自己的事，知道帮妈妈了。”沈爸爸夸着最近总是无精打采、愁眉不展的沈肖。看来沈肖开始看开了。 “当然了，我可是妈妈的得力助手，爸爸你也比不上。”沈肖说着，自豪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菜。 “好好好，要是你总让我们这么放心就好了。”沈爸爸欣慰地说。 “我有什么不让你们放心的？”沈肖将话题引了出来。他就想知道这个答案。 “还不是……”沈爸爸刚想说出口，沈妈妈一个刀眼扔了过去，让沈爸爸的话戛然而止。 “不说那些了，我们吃饭吧！”沈妈妈转移话题，不让沈爸爸说下去。 “吃饭吧。”沈爸爸顺着沈妈妈的话淡淡地说。叹息都压在他的喉咙里。 沈肖：果然很奇怪，你们就算现在不想说，一会，我也一定要听个明白。这时，窗外又闪过一道闪电，轰隆隆的雷声紧接着，这时大雨的前奏，今天晚上注定不是个平静的夜晚。 吃完饭的沈肖，没有回到房间，他在客厅看无聊的天气播报。依旧是那个男主持，头上顶着露着额头的短发，一身笔挺的蓝色西装，用标准的普通话，讲着今天晚上的天气：“随着云量的增加，今晚将有一场极大的暴雨。全市平均面雨量将达到25MM，局部地区将出现36MM……”沈肖想，今晚真的不是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 当沈肖的父母都吃完了饭，沈肖赶紧起来帮沈妈妈收拾碗筷。沈妈妈看着沈肖认真的背影，会心地笑了。 沈爸爸吃完饭，在客厅坐了一会，刚要起身去书房完成剩下的工作。一直关注着沈爸爸的沈肖从厨房走了出来，叫住了他：“爸，你等会再走，我一会有话要说。” 沈爸爸听见沈肖叫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看着窗帘上闪过的一道闪电的亮光，想着该来的还是要来，躲总不是办法。 “好。”沈爸爸又重新坐了回去。 而在厨房整理的沈妈妈，正笑逐颜开，对一会将要发生的打击她的事情没有任何防备。 楼下的景夜，抬着头，看着沈肖家里忽明忽暗的几个影子，就是看不真切，他隔空伸出手想要抓住他思念的人的影子，可是就是无法抓住。雷声越来越响，暴雨将至。一滴豆大的雨滴在了景夜的脸上，他没有动，还是靠在树上，看起来像一个精美的雕塑。一滴又一滴的雨，接踵而至。将他的脸打湿，他的脸上蒙着一层雾气，看不清真实的样子。他终于动了，最后眷恋地望了一眼，顺着地上蜿蜒的小路，冒着稀疏却大颗的雨，踱步回家，慢悠悠的，不像一个要回家躲避大雨的人。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沈肖在关紧窗户的家里，都能听到雨滴滴落的声音，“哗哗哗……”，不像是雨声，像是倒水的声音。沈肖稍微拉开窗帘，想要看看雨到底有多大。比起雨，在雨中一个落寞的、瘦长的背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个人即使在雨中淋着，他也不急着赶路，一步一步，踩得很缓慢。“真是奇怪。”沈肖小声地说着。 “雨有什么好看的。”沈妈妈拉起窗帘，阻挡了沈肖的视线。 沈肖见他妈妈过来了，他略带严肃地说“妈，你的事情都做完了吗？” 沈妈妈看出沈肖找她有事，她想：既然乖儿子找她有事，那我就先听听吧！ “妈妈没事了，妈妈能有什么事，有事你就说吧！”沈妈妈笑着对沈肖说。 “好的，妈妈。你能到客厅来一下吗？我们坐着说。”沈肖拉着他的妈妈的手臂就往客厅走。今天，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揭开这个谜题。 第三十七章 坦白，忘记他 “这孩子，什么事不能说，搞得神神秘秘。”沈妈妈像是在抱怨沈肖的麻烦，但是嘴角却有着笑。 沈爸爸见沈肖和沈妈妈一起走了过来，放在手中的遥控器，不再换台，注视着他们两个人。沈妈妈坐在了和沈爸爸一张的大沙发上，沈肖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他的表情严峻，像是要宣布一件大坏事。 “有事就说吧！干嘛做这个表情，这可不像你。”沈妈妈有些不满地对沈肖说。 “爸爸，妈妈，下面这个问题，我必须要问，我也希望你们能认真地回答我，你们能答应我吗？”沈肖依旧板着严肃的脸对他的爸妈说。 沈妈妈的心一下子沉下去了，心跳变得很奇怪。难道沈肖今天的乖巧都是为了这一刻。都是为了知道……不行，我不能回答，他不能知道答案，永远不能知道真相。 “不能。”沈妈妈一口回绝了沈肖，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是为什么？我都还没说什么事情，妈妈你就拒绝了我。”沈肖站了起来，表达他深深的疑惑。 “不能就是不能，没有为什么。你就乖乖地在家里呆完这两个星期，再顺顺利利地出国，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别问为什么。让妈妈我省省心不行嘛！”沈妈妈态度坚决，她不想欺骗沈肖，但更不想告诉他事实。 “妈妈，难道你要我不明不白地出国，4年都见不到你吗？你都不想我吗？”沈肖开始打感情牌，“难道你就舍得吗？”说着，沈肖的眼眶开始红了起来。 静默，还是静默。沈妈妈已经纠结得说不出话，她的脸上是走到死胡同的表情，前方已经无路可走，退路却都不是她想要的。一直沉默的沈爸爸的手里是一只没有点燃的烟，他把烟放在食指与无名指之间，就这样看着，脑子在快速地飞转着思路。 突然，房间里的灯全都熄灭了，几条巨大的闪电接连照亮了漆黑的房间，一阵巨大的雷声响了起来，加快了缓慢流动的空气，“轰隆隆，轰隆隆……”像是在控诉着什么不公。在这样寂静的环境里，在这样微妙的氛围下，显得诡异、可怕。他们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沈爸爸最初说话：“我去开回电闸。”沈爸爸把烟放回自己的口袋，走去开被雷声吓到了的电闸。 “爸，回来时，请您一定要给我答案。”沈肖在沈爸爸后面坚定地说着，请求着。 沈妈妈立刻开口阻止：“不行，不能告诉他。” 但是沈爸爸没有如她所愿，他说道：“好。爸爸问你，你能接受得了吗？” “能。” “好，等爸爸回来就告诉你。”沈爸爸答应了沈肖的请求。 沈妈妈听到沈爸爸答应了，脸色不只变了一变，她再次拒绝：“不可以，沈书，你怎么能告诉他。”沈妈妈跟在沈爸爸的后面一起走出了客厅。 在另一个杂货间里，有着他们的争吵声，沈妈妈的哭泣声，沈爸爸的安慰声。 沈妈妈气急败坏地说：“不行，你不能告诉他，你要怎么说。” 沈爸爸一边开着手机的灯，一边寻找着电闸，一边还回答沈妈妈的问题：“阿云啊，这件事是瞒不住的，儿子迟早会知道的。” “能瞒一天是一天，无论如何，你不能跟他讲。”沈妈妈态度坚决，不容置疑。 沈爸爸停止寻找电闸，认真严肃地看着沈妈妈，说：“阿云，你以为沈肖出国就万事大吉了吗？你不要想得太简单，他出国之后还是可以联系景夜，难道他不可以偷偷地回来？难道你就没想过？” 沈爸爸的话让沈妈妈哑口无言，她忍不住哭泣起来，带着浓浓的哭腔说：“那该怎么办？我的儿子。这究竟哪里错了？”沈妈妈越说越委屈。 沈爸爸见沈妈妈如此伤心，也直皱眉头，伸出手指轻轻擦拭沈妈妈脸上的泪水：“好了，别哭了。相信我，交给你老公我，我会好好解决的。” “呜呜呜……”沈妈妈一时还是止不住哭泣，继续抽噎着。 客厅的灯亮了起来，杂货间也不再传出声响，坐在沙发上想了多种可能的沈肖，已经做好准备的沈肖，他知道，他就要触碰到他爸爸妈妈隐瞒的真相，他被关在家里真正的原因，他出国留学的真正目的。 “终于可以知道了吗？”沈肖有些期待着真实，又有些害怕着真实。 沈爸爸和沈妈妈都走了过来，沈妈妈坐在沙发上，别过脸，不说话。沈爸爸面对着沈肖，一脸郑重地看着他。 “你想好了吗？”沈爸爸郑重地问沈肖。 “是。”沈肖用掷地有声的一个字表示了他的决心。 “好，是我沈家的儿子。”沈爸爸见沈肖如此坚定，赞赏地说。 沈爸爸又变了变脸色，他严肃地问了一个让沈肖震惊的问题：“沈肖，你对景夜的感情是兄弟情吗？” 即使沈肖已经有所准备，但沈爸爸的问题还是让他措手不及。沈爸爸的话让沈肖僵了一下。爸爸，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沈爸爸继续单刀直入：“你喜欢景夜。”这不是一个疑问句，这是一个陈述句。 沈肖一下子僵成了一座山，无法动弹半点，幸好他坐在沙发上，如果他是站着的，恐怕会摔倒在地。 “沈肖，你以为爸爸妈妈会舍得你吗？舍得你离家这么久，舍得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受苦，我们不舍得啊。可是……”沈爸爸停顿了一下，懊恼地转过身。如果我没发现这个秘密会不会更好？就让它就这样埋着。不对，这样只会让他们都越陷越深，再也拔不出来。 沈爸爸转回来，再次说：“为了操劳了大半辈子的爸妈，也为了你最好的兄弟景夜，你都需要离开这，去忘记他、不打扰他的正常生活。”沈爸爸看着沈肖的眼睛继续说，“你能做到吗？” 沈肖摆动着僵硬的嘴：“可……”可是我忘不了他，我想看着他，可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他不会喜欢我了。沈肖看起来低迷、沮丧、受挫。 “爸爸知道这很难，喜欢一个人的感情是没有这么容易就消失的。那么，沈肖，爸爸接着问你，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要考虑清楚，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我……” “沈肖，认真地想清楚再回答，别着急。” “我喜欢女人，但我喜欢景夜。”是真的喜欢，比我喜欢过的任何一个女生都还喜欢。 沈爸爸听到沈肖的回答，松了一口气：“所以沈肖你必须出国，看清你自己再回来。当然这期间，你不能跟景夜联系，一个电话也不行。”沈肖，希望你在国外这4年，把景夜给忘了。 “那……那如果我看不清，是不是就不能回来？就算回来了，也不能跟景夜联系吗？”沈肖有些着急，语速很快，他的眼睛开始越来越疼。 “不能。不可以。”沈妈妈急声叫着，一口回绝了沈肖。沈爸爸赶紧抱住沈妈妈，让她靠在他的肩上，在她耳边小声地说着话，安慰着她。 “唉～”沈爸爸发出一声叹息，“沈肖，你要成熟起来。别让你妈妈太担心。” 沈肖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觉得眼睛更加难受了。 “爸爸答应你，只要你找到一个你真心喜欢的女朋友，爸爸就允许你跟景夜联系。”沈爸爸退了一步，给自己、也给沈肖一个退路，“你能答应吗？” 沈肖在犹豫，他当然非常犹豫。找到女朋友，才能跟小夜联系。他想着沈爸爸的话。 “要是你能早点把景夜放下，你就早点回来。”沈爸爸继续抛出橄榄枝，“妈妈是最舍不得你的，你不能为了我们考虑一下。”沈爸爸打出亲情牌，也是最重要的一张牌。 沈肖看着一直在闷声哭泣的沈妈妈，看着沈爸爸心疼痛苦的表情。他还是妥协了。 “好，我答应你，爸爸。我会去留学，我会去把小夜忘掉，我都会做到。”沈肖哽咽着，他控制不住自己眼里的泪，左眼的眼泪顺着低沉的眼角流下，像是祭奠这个还没开始的恋情。他不再看他的爸妈，回到他自己的房间。这就是真相吗？为什么那么伤人？为什么如此残酷？他在想，如果他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出国留学，是不是会更好一点？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下来，风雨终于是过去了，雨过天晴，即使是晚上，也能看出天变得更蓝更亮，一轮弯月，高高地挂在天上，照亮了夜行人的路，星星也接连地露出脑袋，在天上一闪一闪地眨着，在诉说它们出现的兴奋。可惜这些美好，都无法进入沈肖的眼中，他瘫倒在床沿边，再也没有力气爬到床上，他的眼里只有不断涌现的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模糊了他眼里的痛苦。小夜，我会努力把你忘掉的。 在不久前，淋成落汤鸡、全身湿透回到家的景夜没有去管自己，没有去换衣服，也没有把自己擦干，他把帽子褪下，扔在一边，露出干燥洁净的头发，跟他的身体形成强烈的对比反差。他坐在客厅的地板上，一条腿盘起放下，一条腿弯折着竖起来，将手靠在腿上，将窗上的雾气大片大片地擦去，透过外面流水般滑下的水帘，仰望着外面风起云涌的天，思绪被拉远飘散开去，找出深藏在心底的久远的记忆。他不是在看外面的雨，而是在想以前的雨。那场把他的心给勾走的雨，从此以后让他患得患失、悲喜交加、心口止不住疼的倾盆大雨。 第三十八章 开始上学 来到10年前的懵懂岁月， 景夜从公交车上下来，背着一个干瘪瘪的书包，走在瑞雪小学附近的那条路上，一路上有很多小朋友也在走路，他们有的是妈妈牵着手，有的是爸爸走在旁边。景夜穿着整齐的校服，神情看起来有些羡慕、有些精神不佳。为什么爸爸不送我？这次回来，爸爸看起来跟以前不一样了。 景夜已经学会将自己的情绪藏在心里，走进郁郁葱葱、热热闹闹、设施齐备的学校，今天是他上小学的第一天，不过他不是上一年级，7周岁的他直接跳级去三年级学习，他现在要先去找他的班主任。 “同学们，请安静一下。”2班的班主任冯老师在早读开始之前在讲台上喊着。 这时，沈肖正和邻座的同学正玩得开心，听到老师的话，他没有贪玩，端端正正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心里想着：来了新同学，那就是有新朋友陪我玩，真高兴，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等到吵闹的学生们都静静地坐在了座位上，冯老师接着说：“同学们，今天我们班来了一个新同学，大家先掌声欢迎一下吧！”班级里立马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一个剃着小平头，只留了短短的头发，有着大大的丹凤眼，薄而红润的嘴唇，精致的长相的“小女生”，穿着整齐干净的校服，笔直地走了进来。 冯老师温柔地对“她”说：“景夜，介绍一下自己。” “你们好，我叫景夜，请多指教。”发出的声音虽然是脆脆的很好听，但能明显听出那是男生的声音。一番介绍，有力简短，完全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沈肖在座位上想：看样子还以为是女生呢，没想到是一个男生，感觉这位新同学有点酷啊！ 景夜介绍完后，班里又响起了比之前更热烈的掌声。 “好，景夜，你就坐在第三列第四排的空位上吧！”冯老师给景夜安排着座位。 “好。”景夜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你叫景夜吗？你好，我叫沈肖。”坐在景夜后座的沈肖立马跟景夜打招呼。 “你好。”景夜淡淡地说。 “我发现……”沈肖还想继续跟景夜搭话，“铃铃铃……”早读的铃声打断了他的话。 “好了，同学们，开始早读了，一会，会抽背昨天学的古诗。大家准备好。”冯老师对班级里的每一个人说着。 景夜拿出他干瘪的书包看了看。我好像还没有书吧！有点麻烦。 同桌的小女生将书往他这边推了推，害羞地、小声地说：“我们，我们一起看吧！” 景夜将目光放到课桌中间，看了看，那是他已经背过的古诗，他将书又推回了小女生的课桌，说道：“不用了，谢谢。”礼貌却充满着距离感。 小女生有些伤心，稍微地嘟着嘴，说“那好吧。” 沈肖微微地站起了身子，他伸着头，看了看景夜的桌子，上面空无一物。他的机会来了。他抽出他的书，拍了拍景夜的后背，有点自豪地说：“景夜，你还没有书吗？我的借你，我昨晚就把古诗给背了。” 景夜心想：这个人怎么会这么纠缠。他连头也没有回，说道：“不用了，谢谢。”还是那句感谢语。 “别客气，照顾新同学是应该的，并且作为你的后桌，更是我应该做的，你收着吧！”沈肖以为景夜不好意思，再次提出借他书。 “不用。”景夜再次冷漠地拒绝，不带一点犹豫。 “给你给你。”沈肖直接把书扔在景夜的桌子上，一脸自得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景夜看着桌子上包着卡通人物的语文书，有些无奈地想：这个人，真的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然后他将这本书推到一边，拿出一本半新的书，上面标着《小学奥数总复习课程》，他把书翻开，全神贯注地做了起来。他没有察觉，一个人用书遮着脸，正用不满的、嫉妒的目光盯着他。 “铃铃铃……”下课了。 一下课，沈肖就走到景夜的座位旁，抬着头，得意满满地说：“景夜，怎么样？我这个后桌好吧，保证你等会语文课上不出糗。”然后，他低下头看正埋着头的景夜，定睛一看他手里的书，又看了看在桌角被冷落的语文书，他脸上的笑容凝固在上面。 景夜见桌子旁边的人一动不动地站着，感到奇怪，他放下手中的习题，淡淡地问：“你有什么事吗？”景夜顺着那人的眼睛看到桌子上的书。“是你的吗？给你。谢谢。”景夜以为他要拿回他的书就将书递给他。 景夜见那人还是一动不动的，心想：这个后桌在做什么？ 沈肖反应过来，一把抽过景夜手中的书，一句话也不说，就气冲冲地坐回自己的位置生闷气。景夜，我记住你了，你这个新同学一点也不友好，我不理你了。 景夜见沈肖一下子变了脸色，用力地拽过他手上的书，扭头坐回了自己的位子。这个后桌真是奇怪得很。他继续写他的奥数烧脑题。 他同桌的小女生，偷偷地用眼睛瞟着景夜，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他可真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 而一直偷偷看小女生的一个胖男生，脸上除了对小女生朦胧的爱意外，还有着比这个感情更深的嫉妒。 沈肖不再打扰景夜了，但是景夜的下课时间并不安宁，总有各种各样的学生来跟他打招呼。 “景夜，你好，我叫XX，是这个班的班长，有什么事，你都可以问我。”一个自称班长的小男生走到景夜的桌旁，骄傲地说。听起来像是一个那么回事的小大人，可怎么看还是怎么幼稚。 “好。谢谢你。”景夜给了他礼貌地回答，平平静静地说，没有下一步表示。 小班长点了点头，走了，但看他的神情好像不够满意。 一个带着眼镜的小男生走了过来，眼里一直盯着景夜手里的奥数书，说：“欢迎你，景夜，我是XX，我也在做奥数，你在做的这道题我一直没解出来，你做出来，能让我看一下吗？”眼镜男生指了指景夜手上的书，透着羡慕、渴望、央求的语气说着。 景夜看了看他的脸，说：“可以。” 眼睛男生眼睛闪了一下，惊喜地说：“真的！真是太谢谢你了！”他高兴地走了。回家终于不用再被他妈妈骂了。 邻桌的小女生害羞着低着头，拿着一个本子，对景夜说：“我这道题不会，你，你可以教我一下吗？” 景夜看了看本子，上面是一道简单的数学题，他拿过本子放在桌子上，说：“这里加起来……” 女孩用余光偷偷地看景夜的侧脸，高兴得耳朵都红了起来。他又好看，又聪明，还会耐心地教我。就像一个全能的小哥哥一样。 …… 学校里的生活过得很快，几天的光阴一下子就过去了。作为景夜后桌的沈肖没有再搭理景夜，他还在默默地生景夜的气。景夜的座位前的人也越来越少了，连天天都来问题目的眼镜男生也不来了。景夜觉得奇怪，但是他也没有多在意。也许是他们觉得腻了吧！这也挺好的，一直不都是这样的，不也过得很好。 一个胖胖的小男生见景夜一个人坐在座位上，他大摇大摆地走到景夜面前，嚣张地说：“景夜，你挺厉害的，还做奥数。学习成绩很好吗？学习好了不起吗？你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景夜没有理他，继续看窗外慢慢地飘动的深灰色云朵，慢慢地从一头飘到另一头，它们都在一个地方开始聚集起来。云朵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 “景夜，你是哑巴吗？”胖男生见景夜不回答，拍着景夜的桌子叫道。 “我不跟胖子讲话。”景夜一出口，就将胖男生呛得无话可说。 “你……”胖男生说不出话了，“你给我等着，放学给我到后操场来。”胖男生留下一句狠话，就离开了，走的时候不忘用眼神狠狠地瞪景夜。景夜，你跟我走着瞧。敢对我喜欢的人……还对我不敬，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坐在位置上的沈肖看了这场戏的全过程。他纠结地想：竟然是金度这个小霸王找景夜的茬，看金度刚刚的样子，肯定不会放过景夜的，我该怎么办？要不要帮他？但他对我的好意完全不在意，我干嘛去自找没趣。景夜的脸纠结得都快变形了。不行，虽然他这样对我，但作为有情有义的后桌，我应该去帮他。看着景夜的背影，沈肖坚定地想。 “铃铃铃……”放学铃准时地响了起来。 总是第一个跑出教室的沈肖没有离开座位，他的眼睛一直紧随着景夜。 景夜还在解他的奥数题。今天这道题有些难，景夜在心里想着。 过了一会，景夜顺利地解了出来。他不经意露出了一个笑容，想着：还是难不倒我。 一直关注着景夜的沈肖看到了这个笑容，眼睛睁大了一点，心想：原来景夜笑起来这么好看。 这时候，教室里只剩下景夜和沈肖。景夜慢慢地收拾东西，然后站了起来，准备回家。他刚走到门口，一个巨型的身影挡在门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不是让你去后操场吗？”那个巨大的身影气急败坏地发出了这样的话语。 第三十九章 找茬，危机 “让开，你挡着我的路了。”对于不客气的陌生人，景夜也不会太客气，他是做不出以德报怨的傻瓜事。景夜抬起头，看身影的脸，原来是胖男生。 “你，现在跟我去后操场。”胖男生厉声说。 景夜看胖男生一脸不罢休的样子，他的眼里闪过一道光。“好，我跟你过去。”既然你要找打，我哪有不打的道理。 跟在景夜后头的沈肖，心里着急得不得了。怎么办？要不要去找老师？现在去还来得急吗？还是先跟过去吧。 虽然他心里害怕，但他更担心景夜的安危，偷偷地跟在他们后面，看到他们走到了操场的一个废弃角落里。 那个角落已经被荒废很久了，杂草丛生，草长得有人的腿高，四周丢弃着一些没有的木材，都快发霉掉了，一股破败的味道。沈肖躲在一栋楼后的墙角，紧张地观察着他们。 胖男生走在前面，景夜不远不近地跟着他，来到一个越来越荒废的地方，前面的胖男生停了下来，景夜也随着他停下脚步。 “就在这里。”胖男生说道，“景夜，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景夜没有回答，抬着头，看着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多，正酝酿着下一场大雨。不快点回家的话，会被淋湿的。 胖男生自顾自地说：“景夜，看你这娘娘腔的样子，一下子就被我揍趴下了，我怕你等会听不清，我就先跟你讲清楚。”胖男生看了看景夜小胳膊小腿的个头。 “你给我听着，我叫金度，以后离XX远一点，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金度提到XX的时候，脸上出现一抹红色。 “她是谁？”景夜认真地问。 金度震惊地睁大眼睛，大声地说：“景夜你别装不知道，XX是你的同桌。你是在忽悠我吗？”说着，金度挥出他胖胖的手臂，向景夜打去。 这个招数在景夜眼里根本不够看，这跟他师父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景夜站着没有动，想要擒住金度的手臂，再给他一个反身，保证他疼得直叫唤。 在墙角高度紧张的沈肖见金度说着说着，就动起了手，景夜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由金度打，心一下子猛跳起来。脚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他猛冲过去，从小摸爬打滚，喜欢玩闹的沈肖也不是吃素的，借着冲劲，他将体型庞大的金度一下子撞倒在地，可他自己也有些不稳，差点也扑在金度身上。 景夜刚想抓住金度的手臂，就见一个人影冲了过来，将金度撞倒，他自己也要跟着倒了下去。他伸出手，稳稳地抓住那个人的手臂，不让他摔倒。那人转过来，景夜看见了他的脸。怎么又是他？ 躺在地上的金度站立起来，就想给眼前这个坏事的小子一拳，景夜在旁看到了金度的行为，拽着沈肖的手，把他拉到一边。金度打了个空，继续向前，景夜看准时机，一脚踢在他的后背上，金度又摔了个狗吃屎。 沈肖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心想：景夜这前桌挺厉害的啊！不愧是我的前桌。 金度再次站了起来，脸上是被气坏了之后的扭曲。“你们竟然搞偷袭，景夜，有本事你就跟我单挑。”金度大声地喊着。 “好。”快点结束，就能快点回家。 “别去，景夜，你打不过他的。”沈肖一看景夜和金度有明显差距的体形，赶紧着急地叫住景夜，脸上有着一眼就看出的关心。 他是在担心我吗？景夜想。“放心。”简单的两个字从景夜嘴里发出来，即使声音不大，却好像有安定人心的作用，让沈肖有些放心下来。 刚刚吃了一个大亏的金度不敢大意，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啊……”他大声地叫着给自己增长气势，然后向景夜冲过去。 景夜的表情连变都没变过，他见金度冲过来，不慌不忙地转了个身躲过攻击，同时抬起右脚，放在金度的路线前面，金度的惯性太大，根本停不下来，结果就是他今天完成了第三次摔倒。见金度摔在地上，景夜没觉得过瘾，又在他的小腿上给他补了一下不轻的一脚。对于喜欢找事的人，景夜已经学会了也不对他客气。 “走吧！”景夜见金度趴在地上无法动弹，叫上沈肖离开这个废弃的地方。 沈肖对景夜的能力有些惊讶，听见景夜叫他，马上跟了过去，挽在他的肩上，兴奋地说：“景夜，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连金度这个小霸王都被你打倒了。” “他很厉害吗？”景夜疑惑地问。 沈肖尴尬地笑笑。厉害？当然厉害了。但是他不想说出来。“其实也没有了，主要他有一些高年级生罩着，体格还不小。” 金度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坐在地上看着灰暗的天空下前方两个人高兴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着：“你们等着，一会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 学校旁的一条路上， “景夜，你刚刚那一下真是让我长见识了！”沈肖在景夜旁边高兴地说，“对了，景夜，你住哪啊？” “景夜，你说话啊，怎么都不回答我？你是累了吗？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沈肖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着。 “爱媛小区。”景夜淡淡地说。 沈肖表情亮了起来：“好巧，我也住爱媛小区，以后我们就能一起来上学了。爸爸送我来总是要起很早，今天回家又让我自己回去，这个烦人的爸爸我终于可以摆脱了。景夜，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了，一起上下学。” 景夜想，一起上下学？他会陪着我，不会让我一个人吗？沈肖，你就这样黏着我，好像也不错。 “景夜，既然是兄弟了，那我们要排个大小吧！我8周岁了，你几岁啊？”说着，沈肖小紧张地盯着景夜。可一定要比我小，我要当哥哥。 “7周岁。” “太好了！那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弟了，既然是弟弟，那我就叫你小夜，你就叫我哥吧！小夜，叫声哥来听听。”沈肖在一旁兴致勃勃地说。 等了一会，沈肖也没听见景夜叫他，有点不开心，继续催促着景夜：“小夜，你就叫一声，行不行？你就叫我一声哥。” 景夜看着越来越阴沉的天空想着，要是再不回家，就要成落汤鸡了。 可是，今天他们是注定不能太早回去了。 “你就是景夜吧！”一个痞痞的声音传来。 景夜没有理会身后的那个声音的主人，带着沈肖继续往公交站走去。沈肖往前走的同时，向后看了一眼，那是5年级的田力六，还带着4个人，其中有一个就是金度。 糟糕，我们得快跑。沈肖抓起景夜的手，就往车站跑去。 “别跑！”田力六在后面边跑边喊。 他们很快就追上来了，挡在景夜和沈肖前面，不容拒绝地说：“你跟我们去那边好好聊聊吧！”田力六指着不远处圆拱桥下的绿草地。 景夜看着他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淡淡地答应着：“好。”又对沈肖说：“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就来。” “那怎么可以，我是你兄弟，兄弟有难，我一定跟你一起应对。”说着，有点怯生生地看了看周围的人。这么多人，还都是高年级的。 “等一会别离我太远。”景夜小声地嘱咐着沈肖。 “走吧！”田力六霸道地说。 他们只看到圆拱桥下那条干净清澈的小河的时候，雨就稀稀拉拉地下了下来，伴随着轰鸣的打雷声与随之而来的风，景夜看着天边正在发光的闪电，想：看来今天运气不太好，还是躲不了这场雨，不开心。 到了地方，“开始吧！”景夜平淡、冷静地说着，但是当看他的带着锐气眼睛的时候，你可以发现他不高兴与不耐烦。 金度在田力六旁小声地说着话。田力六点了点头，对着身旁的人说：“你们，都给我上，全都去对付那个长得白白嫩嫩的像个姑娘似的那个。” “大哥，你确定吗？你确定要我们都去对付他？”一个小弟看着景夜瘦小的身板，笑着问田力六。 “叫你们上就上，哪那么多废话。都给我留点神，这小子邪着呢。”田力六提醒着他的小弟。 除了田力六外的四个人都围着景夜，想好好教训他一顿。雨开始变大，伴着哗啦啦的大雨，四个人你一拳我一脚攻击景夜，就算是景夜灵活、身手好，但一时对付四个跟他身高相差许多的人，也有点困难，脱不开身，他也被打中，身上有了一些伤。 沈肖见景夜被四个人围攻，心里着急，赶紧去帮忙，他攻击着离他最近的一个小弟，一拳打在他的后背。那个小弟后背受伤，转过身看到比他矮一截的沈肖，心里不屑划过。他走到沈肖面前说：“本来还想放过你，看来没这个必要了。”他毫不客气地去抓沈肖，准备抓到后，好好地打一顿。沈肖还算激灵，险些被小弟抓住。他见小弟追了上来，跑出了桥洞，跑到附近的草地上，一跑出去他就被雨毫不留情地打湿了。 景夜看到沈肖有危险，加重力道，加快速度，想赶快把他身边的人打倒，摆脱这些人，好去救沈肖。一个、两个、还剩下最后一个就可以去救沈肖了。这最后一个正是金度，金度见他的帮手一个一个被打倒，他心里开始慌了，他发现景夜正在河道旁，他趁景夜看着沈肖的方向，一个使劲，将景夜往河中央的方向大力地推了一把。 第四十章 丢心 下着雨的河边，非常湿滑，再加上金度肉眼可见的体重，景夜毫无疑问地掉了下去。 糟糕，沈肖会不会被揍得鼻青脸肿？景夜在掉下前，这样想着。 见景夜掉下去了，金度开始慌乱起来，他跟他的帮手们相互看了看，在田力六的示意下，他们不约而同地顶着雨一起跑了出去。 “小夜。”沈肖慌忙地边跑边叫，完全管不了其他人。小夜，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小夜，小夜。”景夜在河边着急地叫，眼眶里开始蓄起泪水，雨水在他脸上打着生疼。没有看到一点景夜的影子，他的心一直悬挂着。 河中间突然浮上来了什么，是景夜，惨白色的脸和纯黑色的头发形成鲜明的反差，白得可怕的脸，在漆黑的环境中看得清清楚楚。“小夜。”沈肖看到景夜的脸，他稍微放下了心，惊喜地叫起来。 但是，下一秒，让他的心更高高地挂起。景夜又沉了下去，没有浮上来的迹象。 沈肖也随之跳了下去。小夜，你在哪？沈肖在漆黑的水里找不到景夜的身影，分外的着急。 天上一道巨大的闪电闪过，紧接着是一声巨大的雷声“轰隆隆”，雷声没有对沈肖产生一点影响，他只看到了闪电亮光下，不远处闪着的吸引人的光芒（那是景夜的项链在闪），他知道那只有可能是景夜。 沈肖游了过去，他将景夜用一只手抱着，另一只手用力地向上滑。昏迷的景夜隐隐感到自己在上升，恢复了意识。看到沈肖正拼尽他的全力救他，脸上是着急、担忧的表情。原来我还会被一个人这么担心，这个感觉真好。 景夜伸开手，也一起用力地划了起来，沈肖见景夜醒了，眼角都带起了笑。还好你没事。 回到河边，他们都瘫倒在草地上，累得说不出话了。雨打在他们身上，他们没有觉得疼，觉得心里暖暖的，一阵幸福感涌上来。那是死里逃生的幸福，那是互相陪伴的幸福，那是情愫萌发的幸福。 雨开始变小了，渐渐地不下了。他们躺在碧绿的草地上，一起欣赏通透湛蓝的天空，明亮耀眼的星星，美丽流淌的银河。 “小夜，你没事真好！”沈肖感叹地说。 “嗯，真好！”景夜难得说了一个感叹句。 沈肖看着美丽的天空，又感叹道：“真美！” “嗯，很美！”景夜又说了一个感叹句。 也许就是这时景夜把他本就脆弱的心给丢了，丢给了一个叫沈肖的人。 “回家吧，你爸妈会担心的。”景夜平淡地说。心里却想着如果能再呆一会，再多呆一小会，就好了。 “啊，这么晚了，我们赶紧回去。”沈肖拉起景夜奔向前方明亮的灯光照耀下的道路。 再次回到高三的时光…… 两个星期过得很快，转眼间就过去，一下子就到了沈肖上机的那一天。这两个星期来，景夜的伤已经全好了，手上只有淡淡的粉色痕迹，相信不久后就会消失。他变得越来越沉默了，身上的冷气也越来越重了，能把靠近他三尺的人都给冻伤。早上，景夜早早地就来了，想要看见座位旁那个已经能画出来的人，但是他又一次失望了。他看着身边的座位默默地发呆，他已经保持这种状态很久了。肖，你是不是已经走了？走之前都不看看我吗？怕白月生气吗？肖，还是很想你。 沈肖家中， “沈肖，昨晚妈妈跟你说的记住了吗？这些天先住你小姨家，等你要上的大学开学了，再住学校里。” “知道了。” “快，再检查一遍东西，然后我们就先去机场等。”沈妈妈催促着慢吞吞的沈肖。 沈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随意地拿着一些东西。今天就要走了，我答应了爸妈不再跟小夜联系，但是我还没有出国，应该不算违反约定吧，我还是很想见他，再去见他一眼，就看一眼。可是，妈妈一直看着我，我该怎么逃出去？ 沈妈妈看着沈肖的样子，摇了摇头，走进自己的屋子里去拿沈肖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 一直偷偷观察他妈妈的沈肖，见他妈妈走出他的房间，他走到房间门口又看到沈妈妈走进了她自己的房间。机会来了，且只有一次。 沈肖轻手轻脚地慢慢移到门口，在他开门的一瞬间，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吓了沈肖一跳，却也掩盖了沈肖开门的声音，沈肖趁机逃离这个家，去见他最想见的人最后一面，说出他最想说的话。小夜，等着我。 沈妈妈的房间里，沈肖的手机响了。沈妈妈看了看屏幕。这电话有点眼熟。 “喂，你找谁？”沈妈妈问。 “您好，阿姨，我是白月，您还记得我吗？”白月礼貌又温婉地说。 “是白月，阿姨记得。” “是这样的，阿姨，我想感谢沈肖那天的帮忙，想请他吃顿饭。”想了很久的白月，还是决定跟沈肖吃顿饭，这不仅是感谢，还是道歉。 “是这件事啊，不用了，白月，沈肖今天就出国了，恐怕没法接受你的邀请。谢谢你啊。”沈妈妈听到白月要请沈肖吃饭一阵高兴，但考虑到现实，她拒绝了。 “出国？”白月有些惊讶。 “是啊，他要去美国留学。”沈妈妈不舍又高兴地说。 “是这样，那就没办法了，以后再请他吃饭吧。祝他旅途顺利，那我不打扰了。再见，阿姨。”白月说着标准的祝福语。 “真是个好姑娘，要是谁能娶到你，谁的服气可就大了。白月，再见啊。”沈妈妈在心里惋惜地想，是个好孩子，唉…… 爱媛小区的一条的小路上，一个瘦长的人影，在疯狂地狂奔，在猛烈的阳光照耀下，大汗淋漓。小夜，一定要等着我。 “小夜，小夜。”沈肖来不及让自己冷静下来，就气喘吁吁地按景夜家的门铃，拼命地喊着。可是，他忘了今天是工作日，景夜不在家的日子。 第六中学教学楼的走廊上，白月即使心里在想事情，她也能优雅端庄地走向自己的教室。沈肖，要出国了，真是没想到。会是什么原因能让他如此匆忙的出国呢？ 她忽然瞥见正在位置上发呆的景夜，他的眼睛一直看着一个地方，透着生人勿进的冷气和忽有忽无的忧伤。景夜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他不是沈肖最好的朋友吗？那天在KTV沈肖对景夜那么关心，景夜一跑出去，沈肖就追。今天不应该不去送送。难道他不知道？ 白月来到景夜的教室，走进人数不多的一班教室，走进景夜的低气压中心。她轻轻地敲了敲景夜的桌子，对他说：“景夜，你能跟我来一下吗？” 景夜转过头看白月，心想：她刚刚是在叫我吗？她好像是白月，为什么会叫我？我跟她应该没有联系，难道是跟李怡婷有关？ 教学楼楼梯的台阶上， “你有事吗？”景夜问着。 “景夜，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我觉得都该把这件事告诉你。沈肖他，今天出国。”白月郑重地讲。 “是今天吗？”景夜心里虽然有预感，但是他还是自欺欺人地希望沈肖一直在那个房子里，没有离开，“谢谢。”说完，景夜转身走了。 白月看着景夜不太自然的背影，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是，她能做的就是回到自己的教室。 景夜走着走着，他没有原路返回到一班，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走过清晨有着温暖阳光的楼梯，走过绿荫遍地的道路，走过刻着第六中学的石碑，他来到了校门口。 他看着一个接一个学生有点慌忙地跑进学校，眼睛只是看着校门外面。我应该出去才对。在人流中，他成为了最显眼的逆流者，闪躲着，快速地向校外走去。 “那个同学，你要去哪里？”一位门卫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在快上课的时候，匆忙地往外面跑，不禁问道。 景夜没有应他，自顾自地挤过人流，往外跑。 “同学，同学，那个往外走的男同学，在叫你呢。”门卫喊的同时，还向景夜走去。 景夜旁边的同学听到门卫喊景夜，都往旁边让了让，好不惹上麻烦，景夜趁机跑出了校门，跑到不远处的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赶往爱媛小区，心里想着：肖，让我再见你一面。 爱媛小区景夜家门口， “小夜，你怎么不回应我？”沈肖还在一直叫着景夜，“小夜，你是不想看见我吗？” 沈肖将眼眶的眼泪憋回去，有些委屈地说：“小夜，既然你不想见我，那我就在门口讲。” “小夜，我要去美国留学了，以后就不能见面了，我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 沈肖看了看纹丝不动的沉重木板门，接着说：“小夜，你要照顾好自己，没有了我，你也要学会跟别人交流，不要总是一言不发的，顶着一个冰山脸，女孩子会被你吓跑的。” 沈肖又停了一会，想了想：“也对，你现在有李怡婷了，也不用怕女孩子被你吓跑了。你要对……”沈肖说不下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想着：既然是最后的话，我就应该把我最想说的说了。他吐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最想说的是，我……” 第四十一章 终于见到你了 “沈肖，你在这做什么？”沈妈妈大喘气地大声对沈肖说，阻止了沈肖接下来的话。沈肖，你不能，你不能在这说出来，我不允许。 “妈，我……”沈肖转过头，惊讶地看着他的妈妈。 沈妈妈不再跟沈肖多话，拉起沈肖的手臂，往外走去。“沈肖，你跟我回家，赶飞机不能迟到。”沈妈妈有着说不出的强硬。 沈肖看着沈妈妈拉着他的手，强硬地拉着他走。他只能跟上脚步，不再说一些刺激沈妈妈的话。他能做的只有回过头，再看一眼景夜的家门，想着：小夜，再见了。 沈肖垂头丧气的和他妈妈将行李搬上车。沈妈妈对景夜说：“沈肖，你爸爸今天公司有急事走不开，就妈妈陪你去机场。东西想一想，都准备好了吗？”沈妈妈看着沈肖，眼里有些不舍。 “嗯，好了。”沈肖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什么精神。 “那上车吧，我们现在就出发。”沈妈妈坐到驾驶座，催促着沈肖。 “好。”沈肖抬头看了看自家的公寓。再恋恋不舍地看了看不远处的公寓。 “快点，沈肖。”沈妈妈见沈肖再看景夜家的方向，不由得再次催促。 沈肖低下头，抬脚坐到了副驾驶上，心里想着：再见了，爱媛小区。 沈妈妈见沈肖系好了安全带，毫不留恋地朝门口驶去。今天一定要顺顺利利的，顺利地开到机场。 也许今天能顺利地到机场，但是在机场，就不一定能保证顺利。 门口，一辆出租车挡在那里跟保安在说着什么，沈妈妈也就没法开出去。沈妈妈想：怎么刚出门就不顺？沈肖见门卫朝出租车的副驾驶看了看，好像确认了是小区的人，打开了横杆，要让这辆车进来。沈妈妈开车往右边让了让，沈肖抬起头，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可是因为出租车玻璃，根本看不清后座的人。沈妈妈见道路空了，立刻开了出去。 刚刚进入爱媛小区的出租车上， 景夜催促着司机：“叔叔，再快点！” “好，小伙子，别着急。”出租车司机叔叔稳稳地开着，没有一点要加速的意思。 终于到了沈肖的公寓楼下，景夜将钱递给司机叔叔就跑上了楼，零钱也来不及拿。 司机叔叔将头伸出窗外，赶忙叫住景夜：“小伙子，钱还没找给你。” 景夜连回司机叔叔的话的时间都没有，就跑了上去。 “这小伙子是有多急啊！”司机叔叔摇了摇头，在楼下等着景夜。 景夜来到沈肖的家门前，不间断地按着门铃，也不叫。景夜怕沈妈妈听到了他的叫声，就不会开门了。 景夜见按了很久，房间里没有一丝响动，他忍不住叫了起来：“沈肖，你在吗？” “沈肖，沈肖，沈肖……”一声比一声急切。为什么不回答我？ 难道，难道已经走了？ 景夜敲开沈肖隔壁家的门，出来一位看起来40几岁的友善的阿姨，他问道：“阿姨，你知道沈肖和他爸爸、妈妈在家吗？” “你是那个总是来找沈肖的同学吧。”阿姨见景夜非常眼熟，好心地告诉他，“沈肖，他今天不是出国吗？已经走了，同学啊，你来晚了。” “已经走了吗？”景夜灰心地低下头。还是来晚了吗？ 阿姨又说道：“不过他跟他妈妈刚走不久，如果你现在去追应该来得及。” 来得及？听到阿姨的话，景夜带着忧愁的眼睛亮了一下，他撒腿跑向电梯：“谢谢阿姨。”跑的时候，还不忘向阿姨道谢。 阿姨笑着说：“这孩子，跟沈肖感情真好！”关上门，进屋去。 景夜看着电梯里的显示板缓慢下降的数字，心中很着急，脸上却看不出太大的变化，只有微微皱起的眉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电梯终于降到了一楼，他赶紧跑出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了载他来的那辆出租车，心中喜悦，冲了过去。 司机叔叔见景夜向他走来，脸上露出笑容，说：“小伙子，你再不下来，零钱我就不给你了，我可就走了。” “叔叔，你别走，再送我去最近的国际机场。”景夜跨进出租车后座，用快速的语调对司机叔叔说。 “小伙子，你又要走啊！是个大忙人啊，国际机场，本市只有一个地方有，应该就是那里了，你确定要去吗？”司机叔叔向景夜确认。 “是。”景夜看着车上前面的镜子，透过镜子看着司机叔叔，坚定地说。 “好，那我就再跑一趟。”司机叔叔打开引擎，再次开始了他今天的工作。 肖，就再等我一小会。景夜怀着渺小的期望想着。 A市国际机场， “沈肖，快点，别老慢吞吞的，妈妈已经把你的行李托运好了，你快跟我去过安检。”沈妈妈叫着坐在椅子上的沈肖，看着沈肖没精打采的样子，沈妈妈有些担心，心里也不好受。 “好，妈妈。”沈肖从座位上站起来，跟着沈妈妈走向安检的地方。 沈妈妈在沈肖的身边不舍地叮嘱着：“沈肖啊，到了美国，一切都要靠自己了，千万别亏待了自己，一定要吃好穿好。”沈妈妈说着哽咽了一下，擦了擦在眼角的泪水，接着说：“钱不够了，跟家里说。受了委屈不要在心里憋着，给家里打电话，爸爸妈妈给你出主意，知道了吗？” 沈肖在安检口停下来，他的眼眶也红了起来，对沈妈妈也有着无法言说的不舍，他将沈妈妈脸上的泪痕擦干净，轻声说：“别哭了，妈妈，眼角会长鱼尾纹的，到时候就不漂亮了。” “你这个孩子。”沈妈妈笑着说沈肖。 “妈妈，我也舍不得你，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别总为我担心，我已经17周岁了，已经长大了。”沈肖抱住他的妈妈，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尽力安慰着她。 “儿子大了，知道关心妈妈了。”沈妈妈很欣慰，她拍了拍沈肖的背，松开他，“去吧，别误了航班。”眼里是对即将远去的儿子的留恋。 沈肖点了点头，转过身，走进安检口。 A市国际机场门口，景夜早早地把钱给司机叔叔，早早地感谢了司机叔叔，一到地方就早早地跳下车。 司机叔叔看着景夜狂奔的身影，想着：“年轻真好啊！” 肖，你在哪？景夜站在机场大厅，看着机场里一个个人，就是没有他最熟悉的人。 他忽然看到一个高大修长的背影，匆忙地跑了过去，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他转了过来。 这个30岁上下的叔叔穿着职业的西装问穿着校服的景夜：“有事吗？这位同学。” “没事。”景夜失望地走了。我这是怎么了？明明相差那么多，我都会认错。肖，你究竟在哪？ 30岁叔叔看前方那个失落的人影，说道：“看来相像的人有点多。”又对景夜友善地说：“同学，如果你找人的话，可以去候机厅看看。” 对，候机厅。景夜想着，脚也跟着动了起来。连句感谢都来不及说。 “这位同学，可真赶。”30岁叔叔在景夜身后评论着。 “肖，别进去。”景夜远远地就看见沈肖通过了安检，就要走进候机厅，用他最大声的声音喊着。 “小夜。”背对着景夜的沈肖回过头，欣喜地说着。 终于见到你了。 终于见到你了。 两个心有灵犀的人同时想着。 他们一同看着彼此，没有说话，话语表达不了他们现在的感情。 “沈肖，快进去，别误机了。”沈妈妈剪断了他们那条连接的线。 沈肖站在玻璃门口，旁边的乘客也开始不耐烦了，一个大姐对沈肖委婉地说：“小伙子，赶紧进去吧，后面的人都等着你呢。” 沈肖望了望他妈妈不安的神色，又看了看被他阻挡在门口的人。用最后的一点时间对景夜用唇语说：“小夜，我喜欢你。”然后，忍住因为离别而上涌的眼泪，转过身，走进候机厅。 可是，景夜没有看到，沈妈妈拉过景夜，有点拖着他的感觉，想把他带离这个他不应该来的地方。 在他回过头的一瞬间，沈肖已经混入人流中，成为进入候机厅的一员，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肖，终究是走了吗？ 沈妈妈将景夜带出来，看着同样心神不宁的景夜，虽然想说的话很多，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唉……”她叹了口气，带着景夜往停车场走去，坐上驾驶座，看着没有带着就一动不动的景夜，“小夜，走吧！”对于从小看到大的景夜，她还是忍不住心软。希望沈肖走了之后，他们俩都能把彼此给忘掉。沈妈妈在心里默默期望着。 “谢谢，沈姨。”景夜最后抬头环顾了一遍大得让人迷路的机场，坐上沈妈妈的车。一直沉默地坐着，头靠在窗户上，一言不发地、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长势良好的树，蔚蓝清澈的天空。真是美好的一天。 沈妈妈看着景夜的侧脸，无奈地想着，小夜这孩子，真是让人心疼。可是……唉，沈姨是真的没有办法啊。 第四十二章 回忆 景夜逃了一天的学，学校没有处罚他，因为景夜随便编了一个的理由，即便理由不充足，还有一些人证，但是作为对学校重点升学率将有着巨大贡献的景夜来讲，学校总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景夜最近都很晚回家，放学了，就到教学楼天台上去，看着焰火般燃烧的晚霞，他身上的冰冷好像被慢慢融化了，眼里好像流动着暖意，他想起了沈肖和他一起去青风寺的那天早晨。他早早地把沈肖从床上拖下来，拉着他走了很长的山路，终于来到了他找到的秘密瀑布…… “景夜，你总是来这占我的位置，这让我很为难啊！”已经偷偷在一边观察了好几天的陈闫却在今天打破了天台的寂静，也打断了景夜的回忆。 景夜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继续看天边的火红。他早就知道陈闫在这里，不想说破，不想理睬，只想享受自己片刻的安宁。 “景夜，你知道天台的温度越来越低了吗？”陈闫走到景夜的旁边，背靠着栏杆说道。他不动声色地抬眼看景夜。景夜自从沈肖走了之后他就越来越冷了，无论是谁，只要是靠近他的，悉数逃不出景夜的低气压的攻击。但是今天，天台上的景夜眼睛里没有的锐利，有着说不出的温柔，有着道不明的思念。 “今天天台上的你却是很不一样。”陈闫看着天空中的微红的云微微上扬着嘴角说。 景夜依旧没有理陈闫，只对自己眼里的东西感兴趣。 陈闫忽然转变了态度认真地问景夜：“景夜，我想认真的问一问你，你真的爱沈肖吗？” 景夜的身体没有动，表情也没有变，只是眼珠动了一下。 陈闫等了一会，他预想中的没有回答，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景夜的侧脸：“就算你不回答我也没有关系。” “对，我爱他，我非常爱他，爱他胜过我自己。”景夜却在下一秒说了出来。这些话，他已经埋在心里太久了，久得都快让他发疯了，久得让他都看不清事实了，他现在只想找一个人倾诉，把他心里的话都吐出来。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逃走呢？”就算不接受我，就不能让我远远地看一眼吗？景夜无助地不知道问着谁。 陈闫有些诧异地看着沈肖的诉说，他的声音沙哑着，他的眼里有亮亮的光芒，嘴唇咬得陈闫生疼，他将手紧紧地捂在他的胸口上，好像那里正疼得厉害。 陈闫的心一下一下跳了起来，他好像听见了他的心跳，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跳着，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感受过。他伸出手想要抚摸景夜的脸，想要安慰他。但是他在途中放下了，他知道现在的他不能够这么做。 “景夜，我下了一个决定。”陈闫用他平生最郑重的表情说，“不过，我现在不会告诉你，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好好说给你听。景夜，等着我。”别再把你的心丢了，等我找到你的时候，我希望你有一颗完整的心。 等着我？是什么意思？景夜从自己的情绪中出来，听到陈闫莫名其妙的话。 陈闫不再看那令他有些失控的人，他走向天台的门毫不迟疑地离开了，为了他的目标，他的自由，他的决定。 景夜始终没有给陈闫一个表情，但是经过刚才的发泄，几天前的一次美好又痛苦的经历，他也下了一个决定。最后再看了看，红的像血的火烧云，景夜也离开了天台。 …… 几天前的周六早上，景夜正陷在自己无边的噩梦里的时候，有一个声音，穿透进来：“小夜，小夜。” 是谁在叫我？景夜正在梦里的一间漆黑的小屋里的一个角落蜷缩着。我不是已经被抛弃了吗？ “小夜。”那个声音还是在继续，“快起床。” 起床？对，我该起床了，我还在梦里呢？可又会是谁在叫起床？景夜想着想着，身体在上升飘向那仅存的亮光。 景夜睁开眼睛，他看到了一个整洁帅气，穿着笔挺的蓝色西装的男人正笔直地站在他床边叫他起床，那是，那是他的爸爸。 “爸，爸。”许久没叫过的称呼，叫出来总觉得不习惯的。 “起来，我们一会出去。”景峰没在意景夜的称呼，见叫醒了景夜，就出去了。 “我们？出去？”景夜感觉自己还在梦里。 …… 一个商场的早餐店里，一桌靠窗的桌子，上面有小笼包、蒸饺、豆浆、油条……各种中式早餐摆满了桌子。左边坐着穿着西装的男人，右边坐着穿着有简单纹样的白T恤男子。他们看起来像父子，又像是兄弟。他们静静地坐着吃饭，谁都没有打破这难得的相处时光。 吃了好一会，景夜看了看桌子上的一大桌东西，又感受了一下自己胃的大小，开口道：“爸爸，太多了。” “没关系，小夜，一会吃不完，爸爸给你带回去。”景峰察觉到他桌子上的东西不是他们能吃完的。 “爸爸，你……”明明有很多话要问，但是景夜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 “小夜，爸爸等会和你逛一逛商场。”景峰好像知道了景夜要说什么，不想让景夜的话题进行下去。 “好。”景夜不再问，努力地解决面前的食物，心里涌现了满满的幸福。 景峰见景夜吃得越来越慢，已经吃不下去了，说：“小夜，我们走吧！” 景夜将碗里的豆浆都喝了下去，说：“嗯。” 商场的购物街，景峰走在前面，景夜在后面跟着。景夜一直想找机会跟他爸爸谈一谈，可是他的爸爸不给他这个机会。 “小夜，到这里来。”景峰先走进了一家男式服装店。 景夜乖乖地跟在景峰的后面，走了进去，对正在挑衣服的景峰说：“爸爸，我想问，你的事……” “小夜，都拿进去试试。”景峰打断景夜的话，拿着好几件衣服递给景夜。 景夜看着景峰手上的不同样式的衣服，伸手接过，顺从地去换衣服。他的脸上有着笑容，那是被亲人陪伴、照顾、在意才会露出的神色。 景峰一直关注着景夜，也一直不想让景夜问出口。他看着儿子修长高大的个子，想着：小夜，你长大了。让爸爸在最后的时间里陪陪你。景峰想着想着，紧皱着眉头，眼里有着浓浓的忧伤。 不一会，景夜穿了一件精致浅黄色的短袖衬衫，一条浅蓝色及脚踝的布制长裤走了出来。 女店员一看景夜走了出来，都移不开眼，立马夸赞道：“先生，你的弟弟穿起来完全是一个花样美男啊，简直比明星还好看。” “他是我儿子。”景峰骄傲地纠正。 “原来是你儿子，先生你看起来真年轻。”女店员转向夸着景峰。 景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精致的变得女性化的脸，配上这样浅色系的衣服，加上眼睛没有了平时的冰冷，完全是一个小白脸的样板。 “太弱了。”景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小声地、不满地评价着。所以才会丢下我，离开我。 “小夜，怎么样？”景峰见景夜看了镜子很久，以为景夜很喜欢。 “嗯，不错。”因为是你挑的。 “再去试试其他的。”在景峰眼里，景夜自始至终就是他乖巧、聪明、白嫩的孩子。 景夜又走进了试衣间。这次的他穿的是一套有着民俗风的牛仔，牛仔上衣被景夜随意地卷到了手臂上，牛仔短裤被一条棕色的腰带扎着，服帖穿在景夜身上，看起来又自在又随意又吸睛。 期待了已久的女店员们，早就偷偷地躲在了一旁的衣服边，假装整理衣服，其实一直关注着试衣间，一见景夜出来，眼睛都看直了。 “好帅啊，这次又是禁欲美男的感觉。”女店员们感觉她们的小心脏快跳出来了。 “再去试试吧！”景峰看到女店员们的反应，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注视着景夜心里想着：不愧是我景峰的儿子。 “好。”景夜正想走近试衣间。女店员赶紧拦住他，将刚刚挑的衣服全都给景夜，七嘴八舌地推荐了起来。 “帅哥，这套保证很帅。” “这件肯定适合你。” “小帅哥，拿这件试一试。” …… 景夜的手上立马堆了起来，很快有了一座山，景夜尽量稳当地顺着之前的路移进试衣间。 景峰看着景夜受欢迎的样子，没有去帮忙，只是静静地坐着看，他相信他的儿子能处理得当。 走出服装店的父子俩都拎着大包小包，景峰的脸上是心满意足，景夜的脸上无奈的笑。 景峰看衣服买得差不多了，他提议道：“小夜，我们再去一下超市，爸爸晚上给你做饭。” 景夜神色淡然，点点头，同意了景峰的请求。但是心里想着：又是吃饭？又是爸爸做给我吃？他的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虽然很久没有给景夜做饭了，但是景峰仍然记得怎么选菜，知道景夜喜欢吃什么，看到景夜喜欢吃的东西全都放进了购物车。 “小夜，以后挑玉米，你要选这种花色的糯玉米，那种黄色的不会合你的口味的。”景峰拿着手上的花色玉米对景夜说。 “好。”景夜干脆地回答。但是心开始沉了下去。 第四十三章 对影成三人 景峰继续传授着他的经验：“选排骨时，颜色要鲜红的，最好是粉红色，气味是比较新鲜的猪肉的味道，而且略带点腥味。” “鲜猪肉……洋葱……” 景峰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虽说说到烧菜，平时话不多的景峰，话总会多一些，但是也不会说个不停，今天的他好像要把他选菜的所有秘诀都交给景夜。 而景夜看到的只有他选的菜，玉米、排骨、猪肉、洋葱……跟那一晚一样的菜，果然是这样吗？他这样想着，确定了他的想法，他的心沉快速地沉下来，沉到了湖底，一点一点被掩埋。 景夜猜得没错，景峰这样想着：小夜，爸爸教你的，你要记住了，以后不在你身边，你要靠自己。 他们走到了海鲜区，景峰眼里出现了一条肥大鲜美的胖头鱼，赶紧走了过去，指着它，问景夜：“买条鱼怎么样？” 景夜抬眼看去那是一条在胖头鱼中算是巨头的一条鱼，红烧起来肯定好吃，但是它却是景夜无法忘记的噩梦。 “不要。”景夜一口拒绝了，“我现在不喜欢吃了。”只要是吃了它，总有人会离开我。景夜黯然地想。 “既然不喜欢，那就不买了。”景峰没有察觉景夜的异常，他看了看购物车，说：“小夜，够了吗？够了，我们就回家。” “嗯。”最后一次，两个人的家。 景峰在厨房忙碌着，不让景夜沾一点手，景夜坐在桌子上，看景峰在厨房大显身手。他当然也看到了景峰往玉米汤里加了点东西。 “好了，小夜。快吃吧。”景峰将菜都搬上桌，坐了下来，他夹了肉片、洋葱片、玉米……放在景夜碗里看着他。 景夜捧起自己的碗，把除了玉米之外的东西都吃了，看着碗里的玉米呆呆的。 “玉米不好吃吗？”景峰问。 “不是。”景夜说完，啃了一口玉米，“只是吃完了玉米，我就要一个人了。” “你都知道了？”景峰叹息着问。 景夜还在吃着玉米：“我只是猜测，我不想让它成为现实。”说着、吃着，景夜的桌子前上开始滴起来了透明的水珠。 “对不起，小夜，爸爸必须要走了，本来想等你高考完再走，但是……”你妈妈等不了了，原谅爸爸无法告诉你妈妈的事，这只会让你陷入危险。 景峰站起来，走到景夜身边，擦着景夜脸上的泪，“小夜，坚强点。拿好这两张卡，一张日常用，一张紧急时用，你要记好。”景峰将手中的卡递给景夜，见景夜不拿，他就把卡放在桌子上。 “爸爸，别让我一个人……”刚说完，景夜就抵抗不了安眠药的作用，倒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对不起，小夜。”景峰的眼里除了无奈就是心疼，他将景夜扶起来，让景夜靠在他的肩上，将景夜带回他的房间。他看着景夜的不安的睡眠，又将景夜脖子上银色的项链取出，拿着挂在项链顶端的戒指，他皱起了深深的眉头，他帅气的脸都快扭成一团了。他不再看下去，将戒指放好，静静地关上门出去，他怕下一秒会改变主意。 客厅里，一个穿着袈裟的僧人，拿着佛珠笔直地坐着，他用悠远的声音说道：“你都想好了吗？” “走吧，风清言。”景峰不再面露哀伤，用坚定中的语气说着，不回头地走出了屋子。 风清言转着手上的佛珠，跟在景峰身后，看着缓步前行，但速度并不慢，他沉稳遥远的声音传了出来：“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万法缘生，皆系缘分。 ” …… 即使一个人的日子对景夜来说很漫长，但是再漫长的时间还是会过去，周六到来了。 景夜今天早早地起了床，穿好他的便装，戴好的他黑色的帽子，出门，开始了他一天的行程。 因为太早了，公交车还没来，景夜在微弱的晨光中，晶莹的晨露中，等待公交车的到来。 没多久，317公交来了。 司机大叔见景夜走了上来，友好地问景夜：“小伙子，起这么早啊，你还是我第一个乘客，要去哪儿啊？” “瑞雪小学。”景夜看着窗外说道。 “要去那啊，我的孩子也是那里毕业的，你是去怀念母校吧。”司机大叔在空旷的车上，与景夜谈着话。 “是。”景夜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的简短。 “小伙子不错啊，有心了。”司机叔叔显得很高兴。 瑞雪小学并不远，早晨畅通的道路，没一会就到了。“小伙子，小学到了。”司机叔叔善意地提醒着。 “谢谢。”景夜在下车前没有忘记道谢。 景夜走着走了将近3年的道路，看着路上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路旁的树还是有着香味的香樟，扫地婆婆、公公早早地就开始了一天的打扫，道路两旁的店铺倒是变了很多，许多都不认识了。 他走到小学的门口，大门紧闭着，锁挂在上面，纹丝不动。抬头看了看头上“瑞雪小学”这几个烫金大字，想着：看来不能从这进去了。 他绕着小学的围墙走着，很快找到了一个堆着一些木头的角落，不过那些木头真是腐坏得可以。看来这个地方也没变。 他想起了，一次迟到的早晨。 “小夜，你等等我。”11岁沈肖在10岁景夜后面气喘吁吁地喊着。 景夜回头看了看正在垂死挣扎的沈肖，又瞄了瞄手上的表，对沈肖说：“跟我来。” “小夜，你怎么跑远了，校门不是在这边吗？”虽不明白景夜的做法，沈肖还是跟在景夜的后面跑。 “小夜，你带我来这做什么？”沈肖看着前面高大的墙壁，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样子。 景夜将自己的包扔进去，又拿过沈肖的包也扔了进去。 “肖，上来。”景夜蹲下去，叫着站在一边的沈肖。 “你是让我爬墙吗？”沈肖感到有点刺激，有点害怕。这是他第一次逃避检查，这是他第一次翻墙进学校。 “别怕，肖，我会扶稳你的。”景夜安慰沈肖。 “谁说我怕了，爬就爬。”沈肖的好胜心被激了出来。他走上前，抚住墙壁，踏在景夜的肩上，，一点一点地往上移。 “肖，看到那堆木材了吗？翻过去，跳在木材上面。”景夜撑住沈肖，指导着他。 “好。”沈肖咽了咽口水，一鼓作气，爬上墙顶，跳在那堆不少的木材上。 “肖，怎么样？”景夜在外面问着情况。 “进来了，小夜，你可真聪明！我怎么就想不到。”沈肖看了看荒芜的四周，心里无比的欣喜，不吝啬地夸着景夜。 “肖，扔几块木头出来。” “好，这就扔出去，小夜，你离远一点。”沈肖快速地搬起木头，往外扔去。 “够了。”景夜的声音传来。 没过一分钟，景夜的手从墙头出现，一个潇洒帅气地跳起、180度旋转，景夜漂亮地落在墙里面的木材上。景夜眼疾手快地捡起手边的书包，一个背在身上，一个递给沈肖，跑向教学楼，边跑边对后面感慨的沈肖说：“在干什么呢？还不快跑。” 沈肖反应过来时间不等人，立马追了上去。 回忆结束，沈肖看着以前高大的围墙，现在抬手就能触碰到墙头。他把手撑在墙头，一使劲，就跳进了里面。 “这里也没什么变化。”景夜看着比以前更高的杂草自由自在地生长着，不时还有几朵冒出的小花，那堆帮过他的木材还是在原地。感受了一会变得灼热的光线，变得热起来的风，他走向跑道那边的教学楼。 他要找的教室在三楼，那是景夜与沈肖初次见面的教室——三年二班。他走过走了很多遍的楼梯，手扶着扶手上的红木，一步一步地踏上去。走过视野良好、风景良好的走廊，看得到郁郁葱葱的树木，看得到花坛里长势良好的花，看得到地上吸引目光的篮球场。他顺着干净的廊边，走到三年二班的后门，仿佛看到了他刚进来时候的场景。 刚做完自我介绍的他，就发现一双看着他的目光闪着不一般的热情。坐到老师说的座位，目光的主人也就是他的后桌不出所料地向他打招呼。后桌客气非常地借给他一本没有用的语文书。看到他冷落了语文书的后桌自己一个人生起了闷气。 那时的肖就那么可爱了！景夜弯起嘴角，在心里想着。可，现在的肖……景夜脑子闪过沈肖走过安检的情景。 景夜将脑子里的想法甩走，走到门边，开了开门。果然是锁着的。他又盯着第三列第五排的位置，同样的桌子，一样的椅子，他还是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又继续向前走去。 他来到楼下，晒着猛烈的阳光，站在篮球架下。他的手里没有篮球，旁边也没有，心里却非常想洒一洒汗。为什么呢？因为沈肖，和所有的男生一样他非常喜欢打篮球，可以说有点痴迷。他有好几件球服，好几双他打工一个月赚的球鞋，房间里有着科比、乔丹的海报，睡觉之前，总不会忘记膜拜一下。 景夜空着手运着球，想象着跟沈肖打球的画面。平时做什么事都不太认真的沈肖到了打篮球的时候总是格外的聚精会神。景夜运着球向篮框靠近，运到篮球场中心，景夜做了一个虚招，沈肖没有上当，他还趁机抢过景夜手里的球，迅速地运到自己的三分线处，一个漂亮的投篮，球进了，打篮球的沈肖就是那么得耀眼，散发着光芒。 奔跑的景夜停下脚步，用脚撑着自己的手，用手撑着自己的上半身，看着空荡荡的、冒着热气的篮球场，高兴地笑了。 第四十四章 新生 此时，已经是午后了，早晨只喝了牛奶，吃了面包片和煎蛋的景夜早就饿了。但是，直到从与沈肖在一起打球的回忆中出来，他才感觉到自己是真的饿了。 “该去吃饭了。”景夜自言自语着，走向后操场，从原路离开。他没有发现，其实门口的门卫已经回来了，正在他的小屋里休息。 景夜在小学外的那条大街上走着，看着街道两旁的店铺，寻找着他熟悉的那家店。每次打完球，沈肖和景夜都会来的那家店——捞饭店。 那家店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巷里，明明是午后了，却还有客人。景夜走进这家整洁干净舒适的小店，一如既往地点了一碗肥牛捞饭。为什么一定要到这家店吃？为什么点肥牛捞饭呢？不是这家店的饭有多好吃，而是这家店的量特别足，总能使大量运动后的他们吃饱喝足，而且这家的牛肉特别的新鲜。 “肥牛捞饭来喽。”店主兼服务员的一个40多岁的男人，热情地上菜，“慢用。” “谢谢。”景夜看着冒着热气的大碗说着。 他拿过桌上的勺子和筷子，用勺子勺起汤，轻轻地吹了一下，递进嘴里。还是以前的味道，鲜美可口，有着微微的辣，刚好能使人胃口大开。 饿极了的景夜顾不得正热的菜，一大口一大口地吃了起来，恨不得马上就把饭菜都吞进去。吃了整整三碗饭、一大碗肥牛汤的景夜停下了他的饕餮行为，放下筷子，感受到鼓起来的肚子，坐着消了一会儿食，付账离开了捞饭店。“下次再来啊。”店主总不会忘记拉客。“这个客人有点眼熟啊。”店主看着景夜远去的背影说。 景夜顺着熟悉的小路、大路走着，来到他今天旅途的最后一站，也是他最在意的一站。一条不知名道路的小河边。 景夜站在路边，看着两点钟的河流，此时太阳挂在头顶上，散发出灼人的温度，正好映在清澈的河里，刺眼得让人无法直视。景夜走下道路，走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夏天的草坪长势特别好，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晃着身子。他通过草地，来到河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水，晃得他的眼睛直生疼，但他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沿着河边，走到记忆中的桥洞下，一阵凉意袭来，与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手顺着底部有青苔的石壁而过，来到他曾经跌落的地方，此时的土地没有之前的湿滑，反而有些干硬，能稳稳地踩在上面。是个好地方，景夜想着。 景夜屈腿坐了下来，看了看在光线稀少的时候，有些幽深的河水。他将腿伸开，上身躺下，枕在硌得发慌的草地上，能感受到草像尖刀刺进身体的感觉，开始了他的午觉时间，一切声音都被景夜隔绝，一切是那么安宁祥和。 这是景夜近年来最好的一次睡眠，他许久没体验过的无梦的一觉，什么都没有，显得安稳舒适。下午5点，景夜悠悠地醒来，睁开紧闭的双眼，眼中有着恍惚。他站起来走出桥洞，坐在下午昏黄的太阳照耀下的草地上。下午的太阳没有了中午太阳的猛烈，有的是柔和温暖，将地球的一半洒上它的金黄，周围的草地显得熠熠生辉，淡绿透亮的河水变成了一条金色的河流，流进石拱桥，流向远方。 是时候了，是时候将这段感情来个结尾。景夜下了这个决定。 景夜看着闪着金光的河水，从岸边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河中央，没有犹豫，没有迟疑，眼里没有波澜，没有起伏，只有平静，还有着柔和的暖色。河水没过景夜的膝盖、没过他的大腿、没到他的肩膀、终于浸湿了他的眼睛…… 既然都走了，就这样结束吧。景夜在最后这样想着。 “小夜。”一声急切的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小夜，你在这做什么？”一个人从景夜的身后抓住了河水快没过头顶的他，这时的他已经喝了好几口河水，在水里好一会时间了，但是他却没有昏迷，身后的人用力拽着他的手臂，用尽力气，想把他拽到河上去。 小夜？是谁在叫我小夜，还有人叫我小夜吗？景夜这样想着，像一个任人摆布、没有想法的木偶。 这个人是谁呢？她是大排档的老板娘，因为自己的小儿子忘带了作业，她特意从家里赶来学校拿作业本。刚刚在门卫的帮忙下拿到作业的老板娘，骑着自己的小电瓶，正赶回去摆摊。在路过河边时，想欣赏一下美丽的河水，在转头时，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背影，发现他正在慢慢地下降，缓慢却坚持，那是那天帮她对付混混的景夜。她赶紧从电瓶车上下来，还不忘先呼喊他的名字。 老板娘用尽她的力气将景夜从河里拽出来，跌坐在干燥的草地上。老板娘喘了一会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再抬头看一旁坐着的景夜。她看到了什么？那是不会出现在一般人身上的表情，只有超然世外、看破红尘的得道高僧才会有这样的表情，安然淡泊，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使他有一丝变化。 “小夜，你这是在做什么？”老板娘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问出口，捂住自己的嘴，微低着头，好像不这样就能哭出来。 又是谁在叫我小夜，小夜这个名字到底被谁叫过？景夜的眼中有了焦距，有了清明。他看着眼前的人，在河水浸泡过的她连头发都湿了，衣服黏在身上，紧紧地贴着，脚上还粘着一大块泥巴。 “老板娘？”景夜带着疑问的语气说出话。 老板娘立刻抬起了头，景夜看到了她带着露珠的睫毛不自主地眨着，还看得到她眼里的忧愁与悲伤。 “对，我是老板娘，小夜，你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吗？”老板娘见景夜的神色有了变化，才问景夜事情的经过。 “发生了，什么事。”景夜抬起头，好像在想事情。 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道：“我忘记了。”这好像是一件及其重要的事，我到底忘记了什么？景夜继续在脑中搜索，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老板娘见景夜好像想得很辛苦，她开口阻止道：“小夜，想不出来就别想了，老板娘带你去换一下衣服吧。” 景夜这时才感受到，他的全身都湿哒哒的，无论是衣服还是鞋子，甚至是头发。原来我也这么狼狈。 “好。”景夜没有拒绝老板娘的好意，开口答应着。 “走吧，老板娘载你。”老板娘走向自己的小电瓶，招呼着景夜。 景夜再次回头看了看，亮闪闪的河面，转过身，向老板娘走去，心里想着：我到底忘了什么？ …… 老板娘家中， 洗过澡，换好老板娘丈夫的衣服的景夜从里屋走了出来。 老板娘看着穿着他丈夫宽大的衣服刚好合身的景夜，帅气地从房间了走出来，赞叹道：“果然皮相最重要，长得好，无论什么衣服都好看。不错，不错。” 景夜听到老板娘的赞美，脸上也没有什么变化，他问老板娘：“老板娘，你知道我在那条河做什么吗？” 老板娘迟疑了一下，想到景夜在河边的神情，但她还是认认真真地对景夜说：“我只是偶然经过那里，然后发现你在水里，就把你救了上来，其他的事我也不知道。” “是这样。”景夜小声地、慢慢地说出这三个字。 老板娘见景夜这个样子，她有点不放心，就想今晚不让他一个人待着，但是她有她的生意，于是她决定试一试。 “小夜，能帮老板娘一个忙吗？帮我照顾一下大排档的生意。”老板娘小心地问。 景夜看着老板娘期待的神情，答道：“可以。” “那走吧，小夜。”老板娘走向外面，骑上她的小电瓶。 景夜跟在兴致满满的老板娘后面，一起出去了。 老板娘的大排档， “老板娘，那个人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一个年轻大胆的小姑娘好奇地问老板娘。 老板娘顺着小姑娘的目光看去，正是景夜，老板娘笑着说：“你说他啊，我的一个远方亲戚，今天来帮帮忙。”她不打算告诉姑娘实话。 “他好帅啊！”小姑娘看着景夜眼里闪着光。 老板娘看着景夜忙碌的身影，高兴极了，她打趣着说：“小姑娘，要不要我帮你把他叫过来给你点菜？” 小姑娘高兴地直点头，眼里的星光更多了。 “小夜，到这里来一下，这位客人要点菜。”老板娘喊着景夜。 景夜将手上的菜端到客人的桌子上，就去了老板娘说的那一桌，那一桌的三个女生，正看着他谈论着什么，他走到旁边，问：“想吃什么？” “那你们这有什么？”小姑娘想跟景夜多聊一会。 景夜拿出老板娘给他的一张菜谱，看了看，递给小姑娘。 “你不能帮我念一下吗？”小姑娘嘟起嘴，小声地自言自语。但她还是接过菜谱，细细地看了一下，跟她的同伴说了一下，再还给景夜，说道：“烤牛肉串10串，烤面筋10串，再来一瓶雪碧。就先这样。” 景夜将她说的记在脑子里，说：“好。”就走去其他桌了。 他刚走，那桌的三个女生就热烈地讨论起来， “他真的好酷啊！”一个女生赞叹着。 “有点高冷啊！”一个女生可望不可即地说。 “他声音这么好听，话却那么少。”一个女生惋惜地说。 最后，她们一同大声说：“我忘记拍照了。”互相对望了一眼，眼里都是大写的可惜。 第四十五章 解开谜题 很快就到了高考的前一月，景夜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可是他不知道空了什么。但是幸运的是，他的心再也没有无缘无故地痛过，一直平静地跳动着，不徐不缓。 从天台上那次对话以后，总是会阶段性找景夜的陈闫一次也没出现过，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这让景夜之前有些怀疑他将有什么动作的态度放下了，不再想着怎么应付陈闫。 而自从拒绝了李怡婷之后，两个星期多没来1班教室的李怡婷，在这半年中经常来1班的教室，她不再假装跟别的女生聊天，然后偷偷看景夜。她直接坐在了离景夜近的位置上，大大方方地跟景夜说话。 “男神，你在看什么呢？”李怡婷又看到景夜看着他旁边的位置发呆，明知故问着，眼里有着心疼，但她坐到那个位置上时又转成了调皮的语调。 “你起来。”景夜对李怡婷坐哪从没怎么在意过，但是景夜看到了李怡婷今天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他却在意了起来。即使他不知道这个位置有没有前主人，它的前主人又是谁，他也不允许别人坐在那里。 “不坐就不坐，有什么了不起的。”李怡婷见景夜对沈肖还是念念不忘，他痴情的样子让她有些难受。人都走了你还在意位置做什么，亏我还担心你，总是来陪你。李怡婷越想越生气，平时总是讲学校里各种趣事、校园的花边新闻、四处收集的笑话……各种能让景夜不再想着沈肖的事，能让景夜展颜一笑的事。今天的她不想再说这些事，她就想说沈肖，就想在景夜面前讥讽一下沈肖。 为什么这么久了你就是忘不了他，我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我不是想让你喜欢上我，我就是不想你总是冷着脸，脸上不经意显露自己的哀伤而已。李怡婷越想越委屈。 她重重地坐到了景夜前面的位置，不屑又嫉妒地说：“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他的破位置吗？” “他的？”景夜感觉他许久未解的谜题就要破壳而出了，这个他既想解又不想解的谜。 “他都丢下你，已经走了这么久了，你有什么恋恋不舍的。”李怡婷抑制不住已经到了眼眶的泪，任由它流了出来。说着，李怡婷不想景夜看到她流泪的样子，愤然转身，离开了一班的教室。 “你等 ……”景夜话还没说完，李怡婷一溜烟就跑远了，“一下。”景夜小声地说着：“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看来我得找一次李怡婷，这么久了，谜题总该知晓了。 “铃铃铃……”又是熟悉的放学铃。 景夜拿起书包，用着自己的大长腿，大跨步走着，第一个走出教室。来到李怡婷的教室的走廊上，看到李怡婷好像还在生着闷气。他走了进去，在她的桌子上，轻声地敲了敲。 “谁啊？烦死了。”即使是很小声的击打声，传到心情不好的李怡婷耳朵里，依然烦躁得不得了。 李怡婷仰起头，敲打的主人也在此时回答：“是我，景夜。” “男神？”李怡婷有些意外，睁大了眼睛，不让自己认错人。男神是在担心我吗？她在心里想着，委屈也少了一大半。 “我可以跟你说一些话吗？”景夜问。 “可以。”对于景夜的请求，李怡婷向来没有招架能力。 “那跟我到天……”话没说完，景夜又想了想，天台上有陈闫，继续说，“还是跟我去教学楼背面的空地上吧！” “好，这就来。”李怡婷见景夜率先去了，她立马塞着东西，把桌子上的东西塞满书包，提着书包就跟了上去。 学校教学楼后面， 李怡婷低着头想，小声地问：“男神，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在景夜面前，李怡婷从来就比较紧张，何况是独处的时候。 “我……”景夜停顿了一会。 李怡婷听不到景夜的声音，就抬起头来看看。 景夜也就在这时想好了怎么问：“我想知道我的同桌之前是谁？还是说，本就没有人？” 李怡婷听到景夜的话，看着景夜完全不像开玩笑的表情，瞳孔收缩，睁大了眼睛。 “男神，你……”李怡婷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将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掩饰自己就要留下来的眼泪。但是她不知道她这样，完全是掩耳盗铃。 景夜见李怡婷竟无缘无故就要哭了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安慰她。难道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景夜站在原地，用了最简单的安慰的话：“别哭了。” 别哭了？我不是因为自己哭，我是因为……想着想着，李怡婷更大声地啜泣起来。 终于，李怡婷慢慢地停止她流不尽的眼泪。她想：既然男神选择了忘记，我不该将现在这个微妙的平衡打碎，男神现在这个样子也好，至少不会像之前一样永远痛苦下去。 她暗自决定，不将真实告诉景夜。 “我没事了。”李怡婷微微抽噎着说，“我只是感到奇怪，男神一直没有同桌，今天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好像你以为你之前有同桌一样。” “真的没有吗？”景夜又问了一遍李怡婷，眼中有着疑惑，好像这件事困惑了他很久。 “真的没有。”李怡婷不容易地、坚定地说着谎，“男神，我怎么会拿这件小事骗你呢！” “那你之前说的‘他’又是谁？” 李怡婷突然想到自己之前说漏嘴了，她又用另一谎圆起了这个谎：“我刚刚是骗你的，谁让你总是不理我。” “嗯，我知道了，谢谢。”景夜又想了一下，跟李怡婷道完谢以后，朝着西边的太阳走去。既然谜题已经解了，我也该离开了。景夜这样想着。 李怡婷看着景夜离开的背影，用嘴咬住自己的手，压抑地哭了起来。男神，为什么你的爱这么苦呢？我相信不告诉你真相，是正确的选择，让你不记起沈肖，你能更好地活着。 晚上，景夜没有去上夜自修，第六中学的夜自修并不强制，景夜可以选择不去。他来到了路边的一家大排档。 “小夜来了。”老板娘热情地叫着景夜。 “嗯。” “都快高考了吧，小夜，你以后就别来了。”老板娘心疼地说，“不要为了老板娘的生意，而耽误了你的学习。” “不会的。”但是老板娘，以后真的可能不会再来了。 “小夜，就是懂事啊，我要是有一个你这样的儿子就好了。”老板娘笑盈盈地说。 景夜却暗淡了神色，一言不发，只顾着手里的事情。 “老板娘，我去招呼客人了。”景夜现在只想用忙碌了麻痹自己的脑子，不让它胡乱思考。 “好，你去吧！”老板娘忙着自己的事，回答着景夜。 “小哥，两瓶啤酒，20串烤羊肉。”一个顶着啤酒肚的中年人对景夜说。 “好。”景夜快速地记下了他的菜单。 “帅哥，这里。”一旁的几个姑娘喊着，“我们要一瓶可乐，10串烤牛肉……”几个姑娘点个不停，目的只是想多偷偷看景夜一会。 …… 有景夜在的大排档生意总是出奇的好，无论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个帅气的人为你服务，心情总不会太差。这时，景夜总是非常得忙碌，但是他不讨厌这种忙碌的感觉，反而是喜欢这种感觉，在这个大排档里，他不会有在其他地方的缺失感，在这里，热闹让他内心放松，有松一口气的感觉，他能感到满足与小小的幸福。 可是，今晚之后，景夜以后就再也看不到这样的景象了。 一晚的忙碌接近尾声，客人渐渐少了下来。老板娘坐在塑料板凳上正休息着，她也招呼着景夜：“小夜，快过来坐会。” 景夜走了过去，想着：该告诉老板娘了。 景夜坐在同样的塑料凳上，却比老板娘高上许多，他略微弯下腰，与老板娘同高，说：“老板娘，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说吧，老板娘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老板娘见景夜如此郑重，放下手中的扇子，嘴里爽快地应着景夜。 “我以后都不会来了。”景夜的语气里有着点点的忧伤。 “这件事啊，老板娘也跟你说了，你学习最重要，应该的，回去一定要好好准备，考一个好大学。”老板娘高兴地对景夜说。 “我以后都不会再来了。”景夜再一次重复着，“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了，我会去北方，所以以后都不会来了。” 老板娘放下扬起的嘴角，说道：“这是应该的，小夜有出息了，老板娘高兴。小夜，去那么远的地方照顾好自己，有事情给老板娘打电话，对了，老板娘还没有你的电话呢。” 老板娘赶忙掏出手机，对景夜说：“小夜，电话输一下。”把手机递给景夜。 景夜拿过手机输入自己的号码，心里一直暖暖的。 “小夜，这是你在这里工作的钱，你不要，老板娘一直帮你藏着，今天无论怎样，你一定要拿着，这是老板娘的一点心意，你不能辜负老板娘。”老板娘拿出钱，强硬地要景夜收下。 景夜本想拒绝，但是听到老板娘如此坚持，也就不推拒了。 “老板娘，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带我来大排档帮忙，谢谢你在我身边。 “谢什么啊，傻孩子。”老板娘欣慰地说。 “这么晚了，快回去吧！”老板娘见时间不早了，催促着景夜。 “嗯，老板娘，我走了。”景夜有些留恋地说。 “去北方一定要穿暖一点，别让自己冻着。”老板娘说着最后的叮嘱，“去吧。” 景夜最后看了看老板娘，走进了前方有着一整排路灯的光明的道路。 这孩子，真是让人心疼。老板娘看着景夜远去背影想着。 第四十六章 开学 东北的一座中等城市——C市，在九月的日子里，即使在北方，也有着北方最后的炎热，水泥的道路道路被考得直冒热气，鸟儿被晒得飞得低低的，水塘里不停地出现了水纹，这是鱼儿总是到水面冒气造成的。 今天是景夜大学开学的第一天，景夜来到他上学的东北第一大学门口，此时的他已经热得汗流浃背了，但是他穿着一套夏季牛仔套装，这套衣服看起来像新的一样，看来主人对它保护得很好。因为是牛仔材质，所以就算他流出很多汗，还是没法从外表看出来。可是，他的脸却出卖了他，黏、腻腻的汗从他的额头上、鼻子上、脸上流出，最后从他的下巴滴下来。 景夜拉着一个24寸的行李箱，从学校的正门走了进去。学校的正门看起来很雄伟，三人抱不住的四根石壁支撑着100人宽的石头，上面刻着“东北第一大学”。 景夜没走一会就看到了学校新生报到处的牌子，牌子指向的不远处的一个个摆在地上的简易的棚子，里面坐着几个人，有的大力地扇着风，有的拿着小电风吹着。棚子前围着几个人正在询问着什么。景夜看了一眼，也就走了过去。 “请问这里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吗？”一声礼貌而清澈的声音传到了一个摊位的大二学姐耳中，使她抬起了头。 看人先看脸，这位学姐首先就看到了景夜的脸。那是一张精致的脸，在一个男生身上，反而显得女气了。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情绪，只有平淡和安宁，看着他的眼睛你会感到平静，会想要深陷其中，但是再细看，你会发现他的安然是可望不可即的，带着强烈的疏离感，无法让人靠近。 “请问这里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吗？”眼前那个因为缺水而有些干燥的嘴又张开说了一遍。 这位学姐从犯花痴中出来：“奥，这里不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这是数学专业。”她也不忘记告诉景夜她所在的专业，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棚子，说：“就在那边，如果你怕找不到，学姐可以带你去。”这位学姐还不忘制造一下单独相处的机会。 景夜向这位学姐手指指的方向看去，棚子上挂着“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的纸非常显眼：“不用，谢谢。”景夜一个人向他所在的专业走去。 “不用谢，再见。”这位学姐满脸笑容的告别。在景夜转身之后，错失了与景夜一同前行的机会的学姐抱怨着：“好可惜，牌子干嘛做得那么明显。” “我来报名。”景夜站在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的桌子前。 忙碌的大二直系学长没有抬头，他的声音很轻柔，让人感觉很舒服：“好，请在这里填一下名字，将录取通知书给我看一下，这里面是新生必知的说明……”直系学长毫不厌烦地告诉景夜开学的程序步骤，将一个标有东北第一大学的红色袋子递给景夜。 “好了。”景夜在桌子上签好名，将纸还给直系学长。 直系学长拿过纸看上面的签名，那是用正楷写的整整齐齐的两个字“景夜”。原来是那个专业第一进来的景夜，直系学长这样想着。他打算好好看看这个第一学弟。第一眼，他就被景夜那双平淡疏离的丹凤眼吸引了。这个学弟的眼睛长得真好。他这样想着。 “原来你叫景夜，我叫木子玉，我是你的大二直系学长，你的宿舍在宿舍楼11栋409，知道怎么走吗？” 景夜摇了摇头。 “就从这条道走到底，左转，沿那条路走，看到一个荷花池，宿舍楼就在池塘的另一边。清楚了吗？”木子玉的声音总是能让人如沐春风。 “知道，谢谢。”景夜静静地听完了木子玉的话，道完谢就走向去宿舍楼的道路。 “学弟，如果有事，都可以来找学长。”木子玉在景夜转身的时候说道。他看景夜很顺眼，一眼就在意了，对他就特别得照顾一点。 景夜听到木子玉的话没有停顿，步伐不改地走向三辆车宽的道路。 “还真有个性。”李子玉摇着头笑了笑。 “学长，我，我来报名。”一个小小的女生害羞、小声地说着。 “嗯，好。请填……”李子玉带着温柔的笑，看得小小女生暖暖的，感觉没有之前那么不安了。 景夜在树荫下，走过长长的道路，走到底，左转，走了没一会，果然看见了一池开得正好的荷花。北方的花季晚又短，荷花在短短的花季里，绽放着它们的光彩。这个池塘大得很，粉色、白色、黄色……各色的荷花在这个池塘都有，可以满足大多数人的眼睛。有的单独在池边盛开着，有的躲在密密麻麻的荷叶中，有的不愿醒来，仍是一个花骨朵…… 景夜的眼睛淡淡地扫过一池摇摆着的荷花，停眼看了一小会，在炎热的中午继续向宿舍楼走去。 景夜提着行李箱，走到4楼，拿着宿管阿姨给的钥匙，打开了门，那是一个两人间，一共两个床位，现在两个床位都是空的，蒙着淡淡的一层灰，景夜走向自己的右边床位。 将床位打扫好、东西整理好，景夜的肚子也饿了。他看了看左边的空床位出去了。 食堂就在宿舍楼的旁边，没一会，景夜就走到了。食堂门口，有着好几个人正在发着传单，景夜走进去时，接到了好几份传单，他也不看塞到自己的口袋里。 吃完饭，走在路上的景夜，眼里出现了一个垃圾桶，他想到了口袋里的传单，走到垃圾桶旁边，拿了出来，本想就这么扔掉，但是他又把手放下了，一张一张地看了起来。传单上的内容无非是：广为教育家教补习、兴业教育周六日补习……果然还是这些，他想着。但是，其中有一张是不同的，家人福利院，上面的宣传语是：期待你给孩子们家人般的温暖。传单上还有着地址和电话。 “家人福利院。”景夜看着传单上的字，念了出来。 他将其他的传单都扔了，只留下福利院这张，塞进了口袋。 景夜没有去宿舍，他走向了门口的超市，想到一些生活必备品还没有购置。 东北第一大学门口的超市，木子玉正和他的朋友们在买东西。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双熟悉的眼睛。 他对他的朋友们说道：“你们等会先走，我一会就好。” 他的其中一个最要好的朋友——李胜开玩笑道：“子玉，是看到哪个漂亮的小姑娘了吧，才会丢下哥几个。” “没有的事。”木子玉边说、边挥手、边向另一个货架走去。 李胜看着木子玉说道：“子玉，怎么今天神神秘秘的，难道我的猜测是真的？” 一个堆满方便面的货架前，木子玉问着前面挑方便面的人：“学弟，你怎么吃起方便面来了？” 景夜将两桶老坛酸菜、两桶藤椒牛肉、两桶小鸡炖蘑菇放进了他本就满满的购物车，他看了看满是生活用品、食物的购物车，觉得买得差不多了，就向收银台走去。 木子玉见景夜没理睬他，他也不生气，好脾气地说：“学弟，你还认识我吗？” 景夜听见了木子玉的声音，但是他不认为木子玉在叫他，继续走自己的路。 “景夜，等一下。”木子玉见景夜要走远了，叫着景夜的名字，“我是你的学长——李子玉，还记得吗？” 景夜这才知道是在叫他，他回过头，看着木子玉，淡淡地点点头。 “既然知道我是你的学长，就先叫一声听听吧。”不知为什么，木子玉就想逗弄一下景夜。 “有事吗？木子玉。”景夜语气平淡地说，就像对待一个认识的平辈人。对于爱套近乎的人，景夜通常会冷漠对待。 “其实也没什么事……”木子玉有些尴尬地说，但是没等木子玉说完，景夜就走了，他想：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走了。 “我就是想帮帮你。”木子玉跟着景夜来到收银台边。 “不用。”景夜说着的同时轻松地拿起收银台上四大袋东西，向外面走去。 木子玉见景夜不是客气，是真的很轻松的样子，他就不再坚持帮忙了，又看景夜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说：“既然你不需要帮忙，那我就先走了。有事记得找我。”木子玉再次提醒景夜找他。 景夜没有回答，继续走自己的路，木子玉见自己的好心没有接受，他也不生气，带着温柔的笑，不徐不缓地去追他的朋友们。他心想：这个第一学弟还真是有个性。 下午，景夜在宿舍吃完泡面，他的舍友还是没有来，他虽然感到奇怪，也没有太在意。只觉得一个人的房间太过烦躁，他走出409，决定下楼消消食。 景夜来到宿舍楼下，就看见了那一池引人注目的荷花。他走了过去，看着满池摇摆着的荷花和波澜微起的水面，坐在了有着熟悉感的夏日草地上。在水边的他，会感到他空落落的心会被慢慢地填起来，这时，他会觉得自己是完整的。他缓缓地躺了下来，将手枕在头后面，还是熟悉的感觉，虽然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熟悉。 景夜在黄昏的阳光沐浴下，闭上了眼睛，在下午的虫鸣声中，恍恍惚惚、昏昏沉沉，他安详地睡着了。 而远在美国的沈肖，却没有景夜这么安宁自在。 第四十七章 也是开学 在景夜安然躺下的时候，因为时差的不同，在美国的沈肖正面临入学的忙碌。沈肖不让他小姨帮忙，选择独自去完成繁琐的入学程序。 身为中国人的沈肖，虽然已经通过了英语六级，但是因为一直待在他小姨家没怎么出门，他的小姨很久没说中文了，又用中文跟他交流，所以沈肖的英语可以说是哑巴英语，几乎没怎么开过口。 中午时分，沈肖顺利地乘坐出租车来到美国中等大学，这是一个广招留学生的学校，所以中国留学生不少，但美国本地人也是不少的。学校的楼房是棕色的墙，青色的瓦，中间有着高高的尖顶灯塔，巨大的时钟看得很清楚，到处有着茂密的树木、灌木丛、花丛。沈肖拖着行李箱，却怎么也找不到新生报到处，好不容易看到了用英文写的新生报到处的牌子，跟着箭头走的他，却越走越偏僻，渐渐地到了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我走错了？沈肖看着陌生的环境，脚下是鹅卵石的小路，一颗一颗有着不一样的颜色，旁边是绿色的草丛和树木，就什么也没有了，他才开始意识到他走错了。 “砰，砰，砰……”击打的声音越来越响了，这是沈肖熟悉的声音，他听着人高的草丛另一边传出来的声音，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将行李箱从草丛顶上扔过去，自己则从草丛中间钻过去。果然柳暗花明又一村，他看到了他预料当中的大型篮球场，一个个男男女女散发着自己青春的热情，在篮球框下努力挥洒自己的汗水。而所谓的新生报到处，就在篮球场旁边的空地上，一个个简易的桌子和椅子组成的专业报到处正排在那里，原来他是走到了指向标旁边的那条路。 沈肖心情大好地走向自己所在的专业，沈肖看着桌子上挂着的专业的英文名，说道：“Ideological instruction、no，teacher-training 、no，jurisprudence、no，next…”不对，沈肖想了想，他又看了看前一个专业，jurisprudence，法学，是这个。 “你们好，我是法学专业的新生，我来报名。”沈肖的英语不是很流利，但是也能让人能听得懂。 “欢迎你。”法学专业的学长学姐热情地欢迎着他。 “请让我们看一下录取通知书。”学姐礼貌地说，她看过沈肖的录取通知书，“可以了，向前走，再……”学姐交代起沈肖该去的宿舍楼。 认真听完的沈肖，带着爽朗的笑说：“我知道了，学姐真好，谢谢学姐。”沈肖向学姐道谢的同时，还不忘夸夸学姐。从悲伤中出来，暂时忘记景，恢复了精气神的沈肖，又变得开朗起来。 看过录取通知书的学姐知道沈肖的名字，她笑着对沈肖说：“沈肖，你真会说话。” “学姐，我先去宿舍了。”沈肖挥着手跟学姐道别。 学姐也高兴地挥着手告别。 沈肖走进自己的宿舍，那是一间两人宿舍，两张宽大的床其中一张已经有主人了，他已经把床都铺好了，坐在窗边，聚精会神地看着窗外的景色，面前摆着一副空白的画，手里拿着一只油画笔，而摆放着各种颜色的颜料盘正放在他的另一只手上。 沈肖看到了他，立刻友好地跟他打招呼：“Hello，我叫沈肖，来自中国，很高兴认识你。”沈肖的英语开始说溜起来了。 他的室友没有理他，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看着窗外。 “Hi。”沈肖又站在他的旁边说了一遍。可是，那个人依旧没有理他。 真是个奇怪的人。沈肖在心里想着，不再跟他的室友讲话，去整理自己的东西。 沈肖在辛苦地整理东西的时候，中午没吃饭的肚子开始闹情绪了，“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沈肖微皱着眉，看着自己不争气的肚子，想了想，还是决定顺从自己的生理需求。他抬起头，看了看还在窗边一直保持着一个状态的室友，友好地向他询问：“室友，饿了没？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饭？” 室友还是没有回答他，沈肖的笑就一直挂在脸上。最后，他无奈地将脸上的笑放下，想着：这个室友怎么这么难相处，比跟小夜相处难十倍。他在抱怨的时候，没有发现他不经意间想起了景夜。 “既然你不回答，我就当你不去，那我先去吃饭了。”沈肖垂头丧气地说，然后向门口走去。 就在他出门的一瞬间，身后传出响亮的喊声：“吃饭？别走，跟我一起。” 沈肖转过身，看到窗边那个木头人不见了，笔是原来干净的颜色、颜料盘也是干净的白色整齐地摆在桌子上，而画板蒙上了一块白布，看不见里面的画。 一个穿着清爽的白T恤，黑色的及膝短裤的爽朗男生面带笑容，从厕所走了出来，他说道：“走吧，室友。”就从门口走了出去。 沈肖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一个刚刚还在窗边画画的安静少年，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热情地招呼他去吃饭的友好室友。他机械地点点头，但是站在那里没有动。 沈肖室友又在门口露出半个身子，说：“室友，还不走吗？” 沈肖这才跟了上去，心想：这还是我的那个室友吗？我是不是幻听了？ 沈肖室友一改之前的冷漠，在去食堂的路上，高兴地中文与沈肖交谈：“我叫安桦，是中国人，室友，看你也是中国人，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沈肖诧异地想：我一早不就介绍过我自己了吗？难道我的这个安桦室友记性不太好。 沈肖不动声色，礼貌地回答他：“我叫沈肖，确实是中国人。” “我就说，我的直觉果然没错。”安桦高兴地夸着自己。 沈肖想到安桦刚刚画画的样子，问道：“你是艺术系，学画画的吗？” “你猜得没错耶，你怎么知道？难道我天生就有艺术家的气质？”安桦看了看自己，有点不敢相信，却还是这么说着。 沈肖有点无奈，他照实说着：“安桦，我下午2点到的，一到就看见你坐着窗边，拿着画笔。我自我介绍过，但是……”沈肖说完，静静地看着安桦。 安桦表情有点尴尬：“原来是这样啊，这样说我肯定没有搭理你。”他又继续解释着：“对不起啊，沈肖，我只要一画画，眼里就只会是画，无论是谁叫我，我都不会意识到。”安桦带着歉意偷偷用眼角看沈肖。 安桦一讲完，沈肖就明白了。原来是这样，这就解释得通了。他大度地拍拍安桦的肩：“唉，是这样，我还以为没开学，就把室友给得罪了呢。没事，我去吃饭吧！” “走走走，吃饭去，坐了一天了，我早就饿了。”安桦无比赞同沈肖的提议。 两个饿了很久的人，吃饭的时候也顾不上说话，就一刻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吃饱了的两个不约而同地摊在座位上，两人不经意地对视了一眼，呆了一秒，然后都笑了起来，那是发现同类、意气相投的笑。 “走吧。”沈肖坐直身子，说着。 “好。”安桦朗声应着。 美国中等大学的小道上，两个男生，两个都不矮，一个稍高，一个略矮；一个小麦色的皮肤，一个白皙的肤色；一个不停地说着话，一个开心地笑个不停。这两个人就是吃得太饱的沈肖和安桦。 沈肖的眼中看到了中午见过的篮球场，他的手痒了起来。自从上了高中以后，他的妈妈就让他以学业为重，不让他多打篮球，他只有周末的时候能打一打，而在他小姨家时，因为学英语、补学业，有各种事情要忙，也没顾得上打球。他赶紧问安桦：“安桦，走吗？饭后运动一下。”沈肖的眼神示意着篮球场的方向，眼里还闪着兴奋。 安桦顺着沈肖的眼睛看过去，一下子就知道了他的意思：“也行，我们切磋一下吧！”安桦其实不怎么喜欢打篮球，他的球技当然也不是很好，但是一般的水平还是有的。他看到沈肖如此跃跃欲试，当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正合我意，快走吧。”沈肖冲在了前面。 面对很久没有碰篮球的沈肖来说，打篮球还是有点生疏，所以刚开始，他和安桦可以说是平手，进球的个数差不多。 “安桦，我要认真起来了。”沈肖在篮球场的中心线上，弓着腰，左右手运着球，大声地向安桦宣战。 安桦也不甘示弱地应着：“来吧！” 沈肖运球直线向前进，安桦稳稳地拦住了沈肖，不让他前进一步。沈肖表情认真地向左跳了一步，安桦马上去拦截，沈肖立刻往有一个旋转，逃出安桦的拦截圈，快速运球到篮框下，用力起跳，漂亮地出手，手起刀落，球进了。 “Yes。”沈肖双手弯曲，向下摆动，为自己自豪着。 “不错啊，沈肖。”安桦在沈肖身后真心地说。 沈肖转过身，大声说：“再来。” “好，我今天就陪你打到底。”安桦的好胜心被激了起来。 他们激烈的、富有活力的比赛也吸引了一些人起来观看。一个可爱的扎着双马尾的苹果脸女生，正在场地边双眼冒着星星看着。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是在奔跑中的沈肖。“哇，好帅啊，完全是我的菜。”苹果脸女生眼睛一直尾随着沈肖，痴迷地说：“健康的小麦色、运动、阳光、帅气，啊，我要沦陷了。” 沈肖除了多一个小迷妹关注外，好像还多了一个大三的学长的注视。那个大三的学长有着深麦色的皮肤，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表情凝重地看着沈肖打球，眼睛一直跟着沈肖的步伐。 直到沈肖和安桦打完了离开，这个大三的学长才迈着沉稳的脚步离开，他低沉的声音发了出来：“就是你小子了。” 第四十八章 社团招新 在新大学的一个星期，景夜弄明白了两件事。第一件事，他的409宿舍就他一个人，他的室友本来是有的，不知怎么的，搬去了其他宿舍，所以空荡荡的409就他一个人住，这对他来说能更轻松了一点。第二件事，他被告知，对于大学生来说，社团生活可以说是大学生活的一大重点，一个大学生务必要加入一个感兴趣的社团。 社团招新的场地，热闹非凡，一个个社团的成员们为了更好地招到新生，努力地展示着他们的特色与优势。 乐器社为了展示他们的实力与能力，特意准备了一个露天的音乐会，鼓、吉他、键盘、贝斯、一个富有感染力的主唱，该有的都有，全都不少。在简单的地方表演的成员们，他们的表演并不简单，他们激情澎湃，活力四射，使整个场地里都飘荡着他们的旋律，震慑着每一个在场地上的人，感染着他们每一个人，让他们都忘记烦恼，走进他们的摇滚之中。 当然不只是乐器社的阵仗这么大，COS社的声势也不小。COS社的社员们穿着他们特制的衣服在场地四周招揽新生。一个可爱的圆脸女生，戴着红色的缎带，穿着可爱的粉白色的有着蝴蝶结的连衣裙，白色的及膝袜子配上一双红色的小皮鞋，她还敬业的戴上了粉红色美瞳，整个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小圆，每一个动作都可爱极了。 景夜在活动举办到高潮时，到了社团招新的场地。正在帮自己社团招新的木子玉看见了在人群中扎眼的景夜，眉眼平淡、没有表情与周围好奇、热情的人完全不同。 木子玉与自己同社的人说道：“我去那边看看，这里就先拜托给你了。” “好，你去吧。”被好几个女生围着的COS社的男生立马回应着。去吧，去吧，这几个妹子就交给我了。他这样想着。 木子玉缓步走向景夜，但是他发现他这样追不上看起来走得很慢的景夜，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学弟，真巧。”木子玉在景夜的身后说着。 景夜脚步不变，眼睛看过各个社团的牌子，从他们的摊位前毫不停留地经过，他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景夜。”木子玉站在景夜的面前说，景夜也在这时停下脚步，“看来学弟你必须要叫景夜才行，不然你是不会应我的。”木子玉自我调侃着，不知是对他自己说还是对景夜说。 “有事吗？木子玉。”景夜依旧是那句话。 “景夜，我发现你很有意思。”木子玉笑着说，“怎么样，想不想加入COS社。”说着，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他的左手慢慢地往后背，右手缓慢伸出，腰弯了下来，当手背贴在腰后的时候，右手刚好停下来，上身也正好弯了一个30度。 景夜这才仔细地看了看木子玉，他今天穿着一套黑色的燕尾服，前身设双排六粒装饰扣，搭配颜色对比强烈的红色丝质领结，体现出一种奢华的气质，胸前装饰巾也可以选择了红色，整齐地叠着，只露出小小的一角，与白色衬衫搭配，显得非常具有亲和力，他就像一个英国的优雅绅士一般。 “没兴趣。”景夜淡淡地看了一眼，继续寻找他的目标。 木子玉有些愕然，他都如此有礼貌、如此重视地去邀请景夜，景夜竟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的人生中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 木子玉看着景夜不变的步调跟了过去，他要看看景夜到底会选怎样的社团，景夜会为了怎样的社团而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不一会，他景夜在一个没有招揽人员、没有欢迎招牌、没有人员询问的社团前停下了脚步。木子玉皱着眉头，看向社团的名字“志愿者协会”。他的眉头舒展开了，想着：原来是这样，既然你想加这个社团，那我就不抢人了。不过，景夜，我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到时一定要让你这让我都无奈的态度改一改，叫我一声学长不可。 景夜走到志愿者协会的摊位前问：“请问加入志愿者协会，该怎么做？” 一个坐在座位上没事做发呆的女生立刻清醒过来，高兴地说：“是要参加志协吗？欢迎欢迎，请把这张表填好就行了。” “好。”景夜拿过表，立刻填了起来。 女生也无聊，就跟景夜聊着天：“没想到，今年进志协的人还挺多的。” “多吗？”景夜看着表格上短短15行字，不解地说。 “当然多了。”一说起社员，女生就一扫之前的无聊，兴致勃勃地讲了起来，“往届可是两只手都数得过来的，而今年竟然超过了。” 她的语气又低了下去：“要不是我们学校只能参加一个社团，我们社肯定不止这些人，社里的人不够，只能每次活动的时候，找一些不是社团的人一起参加。唉，谁想到是恶性循环，越招人越少……”女生喋喋不休地抱怨起来。 “填好了。”景夜将纸还给女生。 “填好了？景夜。”女生读着纸上的名字，“好，这样就完成了，除了一个新社团见面会外，就是下个星期六一个去福利院的活动，到时候参加就好。” “是家人福利院吗？”景夜难得的略带期待地问。 “是啊，你怎么知道？真是厉害。”学姐高兴地说。 “猜的，我走了，再见。”景夜说完，不再留恋场地的热闹，走向自己的宿舍。 “哦，再见。”女生也礼貌地回答，心想：真是个聪明帅气的小学弟，可惜了，是个天边的月亮。 …… 远在美国的沈肖正处于美丽的夜晚之中，他悠闲地躺在床上问安桦：“安桦，明天的社团招新你去吗？” 安桦想都没想就回答了他：“我不去了，我不加社团，画画就是我的全部。” “你不想加一个绘画社吗？”沈肖疑惑地问。 安桦摇了摇头：“我只想按自己的方式画画。明天我还要加工我的作品，就不和你一起了，你好好选选。”安桦略带歉意地说。 “哦，好，没事，其实我已经想好了。”沈肖轻快地说。 “哦？你想参加什么社团？”安桦好奇地问。 沈肖故意卖着关子：“明天你就知道了。”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安桦说完，不再关注沈肖，转向窗外，认真地看着窗外的夜景。 沈肖见安桦看向窗外，识趣的不说话，拿出自己的手机，戴上耳机，观看精彩的篮球比赛。 第二天中午，沈肖刚吃完午饭，就走去了社团招新的地方。 “这里真是好玩啊！”沈肖看着人群熙熙攘攘的体育馆，高兴地走了进去。 沈肖边走边逛，看看这边挂着的精致的刺绣，有可爱的小老虎，有招摇的小孔雀，还有优雅的仕女图……瞧瞧那边酷酷的滑板表演，四五个人就在地上搭的简易的障碍上，快速地从一边滑到另一边，旋转、跳跃，各个动作的用上了。 这也精致，那也帅酷。不错不错！沈肖边走向自己的目的地边在心里赞叹。他没有发现，他刚走进来，就有一个人，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他的后面。 沈肖身后的那个人，突然加快了脚步，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直直地撞在沈肖身上。 沈肖感到背后一下重击，立马转过身，他看到了一个可爱的长发苹果脸女生，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揉着自己的额头，泪汪汪地看着他。 “你没事吧？”沈肖走到她面前，轻声问。 “嗯哼，嗯哼……”可爱女生突然小声地哭了起来。 “你怎么了？”看到女生哭了，沈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我只是，不小心撞太大力了。”可爱女生边说边哭，用手擦着自己的眼泪。其实，她是想轻轻地碰一下沈肖，让他看到她。 “很疼吗？我要不要带你去医务室？”沈肖见女生哭得停不下来，提着建议。 “对不起，对不起，我保证好好听话，不再犯错，你不要生气，不要把我带到医务室。”可爱女生一听沈肖要带她去医务室，立刻道歉起来。她不想现在离开。 “我怎么听不懂啊！我没有生气啊，你别再哭了。”沈肖越听越迷糊，赶紧安慰着可爱女生，就怕她再哭。 “你真的没生气？”可爱女生停止哭泣，眼泪还挂在脸上，小声地问。 “真的。”沈肖认真无比地说。他对这个可爱女生真的没什么办法。 “那我可以跟着你吗？你是不是要去学校的篮球社？”可爱女孩又抹了抹脸，小心地说。 “哦，可以，只要你不再哭了就好。”沈肖现在只求不再听见哭声。 “嗯，太好了，那我们走吧！”可爱女孩高兴地说，女孩挤过已经围起的一群看热闹的人，在人群外面的地方挥手招呼着沈肖。 沈肖摇了摇头，难办的神情不再，他笑了起来。想着：从没见过这样多变的女生。他同时也走向了可爱女生。 可爱女生对沈肖说：“偶像，我其实不是……” “偶像？我可不是什么偶像。”沈肖一副受不起的样子。 “你就是我偶像，自从看见你上次打篮球，我就认定了你是我的偶像。”可爱女孩一副坚定的样子，“我叫艾可，刚刚不是故意撞你的，我只是想认识你。”艾可的神情看起来有些黯然。 “没事的，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沈肖就怕艾可再哭，立马说着原谅的话。 “你真的不怪我吗？”艾可眨着大眼睛，用可爱的苹果脸对着沈肖。 “真的。”沈肖一本正经地说。 “哇，真是太好了！”艾可兴高采烈地说，“我就知道我的偶像最好了，自从上次看见你打球，我就知道了……”艾可一改之前爱哭的样子，一路上对沈肖甜甜地笑着，竟让话痨的沈肖说不了话。 他们很快到了篮球社的场地上，前面还挂着横幅，上面写着“风雨篮球社”。“就是这里了，偶像。”艾可兴奋地指着篮球社的大桌子。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沈肖挠挠头，有点害羞地说。对于如此热情的女孩子，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不客气，偶像。”艾可低下头，好像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出来看了看，是她妈妈的短信。她一看短信的内容：小可，买包盐怎么这么慢，家里的锅的烧起来了。艾可突然意识到她是出来买盐的：坏了坏了，怎么办？我得走了。 艾可恋恋不舍地看了看沈肖：“偶像，我要走了，走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可以可以，我叫沈肖，很高兴认识你。”沈肖有些受宠若惊。 “沈，肖。”艾可一字一字地小声念着，“谢谢你，偶像，我下次再去找你。”说着，艾可挥着手，边走边回头看看沈肖。 “再见。”面对艾可如此不受控的女生，沈肖有些无所适从。他看着艾可走了，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沈肖走到拥挤的篮球社招新的桌子前，问：“这里是风雨篮球社报名的地方吗？”没有人回答他。 篮球社忙得很，报名的人都把桌子围起来了，一个男生大声喊道：“要报名的，填一下表格，下个星期听通知，会有选拔比赛，一定要参加。” 沈肖默默地拿过表格填了起来，然后也说不上什么，就被人群挤了出去，他只好离开，兴奋又忐忑地等着下星期的选拔比赛。 第四十九章 福利院 第二周周六，景夜和他的志愿者协会的社员门前，早早地到了家人福利院的门口，他们都站在福利院的大门前集中。 他们的社长——林琳站在他们的前面，带着微笑大声说：“我是你们的社长——林琳，想必你们之前都见过我了，但是一些客套的话还是要讲的，首先感谢我们有爱心的社员们，也要感谢一些学校里来帮忙的同学们，我们先为我们自己的善意鼓掌。”社长林琳本人用力地鼓起掌来。 下面一群的掌声跟了起来，此起彼伏，大家对于初次的志愿活动情绪都比较高涨。景夜也给面子地用力鼓掌，脸上还是淡淡的。 “好好好，看来各位都很有动力，那么时间我也不浪费了，好让大家更好地为社会贡献。”林琳高兴地说，“下面重点来了，我们今天要做的事，就是每个人照顾一个小朋友，参与他们的起床、吃饭、玩耍、午睡，在下午3点的时候结束，好了，进去的时候别忘了来抽签，祝愿大家一切顺利。”林琳招呼着社员们都进去，心理想着：顺利是不可能的，想老娘当年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降伏一个。 家人福利院没有分男女宿舍，他们只分大小宿舍，当长到10岁有自理能力了，就会搬去大宿舍，在10岁之前都要住在小宿舍。来做志愿者的他们全都来到了小宿舍。 景夜走到小宿舍门口，拿出手上的纸片，看了一会上面的图片和名字，好像是想把他们牢牢地刻在心里，他念了出来：“元一笑。” 然后，他走了进去，寻找元一笑的身影。景夜看着一个个鼓鼓的小床上，只露出一个个小小的脑袋，但是没有一个脑袋是他想要的。有些床上的被子已经整整齐齐地叠好了，床上的人也已经穿好了衣服准备出去。许久，景夜还是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人，他拿出纸片，又看了起来。那是一个小小的男孩，应该在三岁左右，全身上下没多少肉，看起来很瘦，好像有些营养不良，头发泛着黄色，他的眼睛看起来有些闪躲，不看镜头。 你在哪啊？景夜疑惑地想着。他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平铺着被子的小小的床，他走向前面的角落。 景夜伸出手碰了碰面前平坦的被子，果然他碰到了一个不似柔软的棉被的物体。 “元一笑，该起床了。”景夜拍了拍那个尽量掩藏自己的物体。 床上的人既没有动，也没有出声仍旧躺着。 景夜平淡的神色没有变化，站在床边看着，一会，他似乎是想好了，伸出手要把被子轻轻地掀开，可是他发现被子被紧紧地拉着，他没有办法掀开，他一使劲，被子被整个掀了起来，露出了一直要躲藏的小人。 景夜将被子拿开一看，床上的那个人双手抱膝，将自己缩成一团，将他的头埋在大腿里，又躲在了一个角落里。 “你是元一笑吗？”景夜淡淡地说。 元一笑微微抬起头，偷偷地看了景夜一眼，又立马把头低下，口齿不清地快速说：“我不是元一笑，我不是。”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景夜见元一笑这个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不再说话，静悄悄地坐了下来，坐到了元一笑身边，他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另一人的眼里。 参加了这次家人福利院活动的木子玉早早就看见了一直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景夜。木子玉看到景夜如他所料的上车了，他胸有成竹地笑了笑；他看到景夜看似不在意内容眼睛却不离社长的身影，他出乎预料地笑了笑；他看到景夜认真地寻找孩子却一直找不到也不着急的样子，他称赞地笑了笑；他看到景夜淡然地坐在缩成一团的孩子身边，他不知所云地笑了笑。 元一笑见今天自己要照顾的听话的小女孩，已经准备就绪了，将小女孩交给自己的好兄弟——李胜带去吃早饭。 李胜有些不愿意了，皱着眉说：“子玉，来是你要来，走又是你要走，说，你有什么企图？” 木子玉想：企图？也许真的有一点。“李胜，我的好兄弟，你会帮我的对吧？”木子玉手里牵着小女孩，请求地看着李胜。他知道李胜容易心软。 “怕了你了，怎么对我就没有对别人这么好。”李胜牵过小女孩，不禁怀疑道。 “我怎么会亏待兄弟你呢？下次请你吃高级大餐。”木子玉带着温柔的笑说着。 “不必了不必了。”李胜想了想，牵起两个孩子，赶紧走了出去。他想到了上次木子玉请他吃的法式大餐，第一盘菜就是一盘沙拉，他耷拉着脑袋没说话；第二盘是一个大蜗牛，他脸色变了变，借尿遁逃了。他已经吃怕了木子玉所谓的大餐。 见李胜走了，木子玉转过身，从容缓慢地走向角落的小床。 “小朋友，怎么不起床呢？”木子玉走到元一笑的床前轻声问。他的声音像微风一样轻柔。 元一笑又偷偷地抬起头，只留出一条缝给眼睛，小心地看了木子玉一眼，就又头缩了回去。景夜听见有人在叫元一笑，他也抬眼看去，只见木子玉带着温柔的笑，眼睛定定地看着元一笑。景夜想：怎么到处都能遇见他？ 木子玉又说道：“小朋友，如果不去吃早饭的话，早饭就会被其他小朋友吃完了。赶紧起床，跟大哥哥一起去吃早饭，好吗？”木子玉用食物诱惑着。 元一笑还是紧紧地抱着自己，完全没有一丝要动的样子。 木子玉拿出了他的杀手锏，糖果，他可惜地说：“小朋友，如果你去早饭的话，我本想奖励你糖果的，可是……” 元一笑一听到糖果，眼睛立马露了出来，眼睛一直看着糖果。对于资金缺乏的福利院来说，糖果是很稀少的。 “既然你不要，我只能给其他吃饭的小朋友了。”木子玉说着，转过身，慢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元一笑见眼前的糖果就这么走了，开始着急起来，他看到了身边的景夜，抓起他的衣角，服软地说：“哥哥，我想要去吃早饭。” 景夜一直关注着元一笑，见他用泪汪汪的委屈的眼睛看着他，景夜答应道：“好。” 景夜帮元一笑穿好衣服，带他完成洗漱工作，再将他带进餐厅。元一笑整个过程中，总是偷偷地观察着景夜，好像生怕自己做错事惹景夜生气似的，但看到景夜非但没有任何要生气的样子，还一直陪在他身边帮他，他的戒心开始慢慢地放下来，他开始主动伸出手，牵起景夜的白皙的大手。景夜感受到元一笑的小手，他平平的嘴角弯了弯。 饭桌上的元一笑非常听话懂事，景夜给他拿了一个包子，一碗绿豆粥，他坐在小位置上，静静地将食物一点不剩地慢慢地吃完了，完全没有了早上不起床的难伺候样。 “我吃完了。”元一笑小声地对景夜说，眼角还偷偷地看在一旁的木子玉。 景夜看着元一笑说：“好。”还顺着元一笑的眼角看过去，看向木子玉。 木子玉看见元一笑和景夜的小动作，脸上不禁露出了八颗牙的标准笑容，他说：“小朋友们，大哥哥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们，因为你们都很乖地吃完了饭，所以大哥哥奖励你们每人一颗糖果。小朋友们过来拿吧！”木子玉拿出一整罐的糖果招呼着小朋友。看来木子玉为了这次的活动做足了准备。 元一笑直直地看着景夜，就是不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但景夜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想法：“要我帮你去拿吗？” 元一笑好不容易笑了起来，快速地点着头。 景夜摸了摸元一笑柔软的淡黄色头发，轻声说：“你在这等我。”对元一笑景夜展示出了无边的耐心。 景夜见其他小朋友都拿完了糖果，他才走到木子玉面前，真诚而疏远的语气：“木子玉，谢谢你。” 木子玉将两颗糖果递给了景夜，说：“听你一声谢谢可真不容易啊！” 景夜看了看其他小朋友手中的糖果，将一颗糖递回给木子玉，没有说话。 木子玉没有接，说：“是两颗，还有一颗是我答应他的。” 景夜淡淡地点了点头，想要转身回到元一笑的身边。 这时，木子玉刚想开口说话，但他微微张开的嘴又闭回去了，想着：再等等，还不是时候。 景夜将两颗糖给元一笑，期待已久的元一笑一看到糖果，立刻眉开眼笑起来。景夜蹲下来，认真地对元一笑说：“元一笑，你说你该不该向那边的那个大哥哥说谢谢？” 元一笑的笑容下去了，他看了一眼木子玉，又立马转回头来，小声说：“应该。”又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木子玉。 “元一笑，过去吧，这次我在这等你。”景夜眼神坚定地看着元一笑。 元一笑看着景夜的眼睛，终于鼓起勇气，迈出了第一步，又转过头看了看景夜，景夜依旧蹲着坚定地看着元一笑，元一笑勇敢的小跑着跑向木子玉。 元一笑站在木子玉的面前声若蚊蝇地说着：“大哥哥，谢，谢谢你。” 木子玉根本没听清元一笑在说些什么，他温柔地笑着问：“小朋友，你想跟我说什么？” 元一笑在这时又看了一眼景夜，景夜紧盯着元一笑的眼神从没变过，元一笑再次张开嘴，这次他的声音整个餐厅都能听到：“大哥哥，谢谢你。”一说完，他就跑奋力跑向了景夜、扑向了景夜。景夜张开手臂，把他牢牢地固定在怀里。 福利院的老师听到了元一笑的话，高兴地夸着元一笑：“今天的一笑真是懂事，是今天最懂事的小朋友。” 元一笑听到老师的夸赞，将头埋在景夜怀里，埋得更深了。景夜轻轻地拍了拍元一笑的背，像是在夸奖他、又像是在安慰他。 木子玉看着景夜温柔的动作，心想：想不到你也有温柔的一面。景夜，这次你可是欠了我一次。 景夜和元一笑来到教室，元一笑坐在座位上拿出积木玩，说：“哥哥，能和我一起拼积木吗？” 景夜看着积木，正出神，元一笑的声音将他带了回来：“可以。” “那我们可以拼一个房子吗？”元一笑小声地问。 景夜摸了摸元一笑的头，微笑着说：“可以。”景夜觉得元一笑能给他熟悉的感觉，许久没有拥有的温暖的味道。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西斜，下午三点到了，短短的相处时间，元一笑彻底跟景夜熟悉了起来，就像家人一样，他不舍地对景夜说：“景哥哥，你能不能不走？” “不能。”景夜立刻回答，没有停留，元一笑的脸马上耷拉下来，景夜再次说道，“我答应你，我下星期一定来看你。” “太好了，景哥哥，我们拉钩一言为定。”元一笑笑了起来，伸出了他的小指头。 景夜也认真地伸出了他的小指头，跟元一笑的小指头拉在了一起，最后在他们大拇指上盖了一个章，阳光照射在他们的手上，变成了透亮的橙红色，落在了木子玉的眼里。 第五十章 曲折的比赛 到了篮球社成员选拔的日子，沈肖早早地起了床，兴致高涨地来到了篮球场，想要先热热身。他没想到的是有一个可爱的女生比他更早来到了篮球场。 艾可站在整个篮球场的中心，环视着整个篮球场，生怕错过她熟悉的人。所以，远远的，艾可就看见沈肖指尖撑着一个旋转的篮球，脸上带着自信阳光的笑，踩着早晨的阳光走了进来。 “偶像，偶像。”艾可边跑边叫，双手挥舞着。 沈肖听到艾可的声音，差点没转稳篮球，将它摔下来，他将球拿下来，用单手抱着。 “艾可，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沈肖有些尴尬地问。 艾可毫不介意沈肖的语气，她兴奋地说：“我就知道偶像会早点过来，我是特意来陪你练习的。” “是这样啊，艾可，谢谢你。”沈肖听到艾可的话有些感动，认真地向艾可道谢。 “偶像跟我说谢谢，偶像向我道谢了。”艾可好像陷入了花痴状态，一个人自言自语着。 “艾可，艾可。”沈肖见叫不想已经陷在自己脑中的艾可，说道，“那我先去热热身了。”沈肖说着走向了最近的篮球框。一到篮球场的沈肖就开启了认真庄重模式。他准备先完成一个基本的三步上篮。他手里拿着球，眼睛凝视着篮球框。 此时，艾可才从自我幻想中出来，她立马寻找起沈肖来，她转头的一瞬间，看到了一个万分帅气的沈肖。 沈肖运球后，轻盈地跳起接球，右脚落地，紧接着跳起右脚、左脚落地，再跳起左脚后，球立马出手，完美地进入篮框。 “好帅好帅。”艾可在场边欢呼。只是一个简单的三步上篮都这么有魅力，艾可在心里痴痴地想。 沈肖没有从自己的状态中出来，立马去投一个三分球。将球运到三分线的沈肖，没有停留，好像已经知道了球框的方位，到线，起跳，投篮，球进了。就是这么轻松自在。在篮球场上的沈肖是自信的，是魅力非凡的。 “偶像，你太棒了。”艾可毫不保留地喊着。 沈肖的热身结束了，他恢复成了平时的沈肖，他听到艾可的欢呼，感到不好意思，从没有人为他如此尖叫。他拿着球走向艾可。 艾可立马从包里拿出她早早就准备好了水，递给沈肖：“偶像，喝水。” 沈肖看了看水，又看了看艾可眨巴的大眼睛，接过水，说：“谢谢你的水，艾可。” 艾可竟也不好意思起来，转过头，说：“快喝吧！偶像。”艾可的脸好像红了，应该不是早上温暖的太阳。 不一会，风雨篮球社的人来了。比赛的成员们也陆陆续续地来了。一个坐在凳子上，看起来地位比较高的人说起了话：“大家好，我是风雨篮球社的副社长，我叫史密斯，天气这么好，那我就多说一会，先介绍一下我们社的地位，像我们篮球社可是学校篮球队……”当副社长喋喋不休说着的时候，太阳也悄悄升了起来，只是站着就能出很多汗。 艾可虽然站在阴凉处，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吐槽。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把我偶像麦色的皮肤晒坏了怎么办？ “够了，开始吧。”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阻止了副社长的发言，顺着发声源看去，是一个站在篮球场旁边，有着深麦色皮肤的高大健硕的男人。他的手里拿着各个成员报名的资料，向副社长所在的位置走去，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对副社长说：“就按这个顺序来。” 副社长小心翼翼地小声说：“社长，这恐怕，不太公平吧！” “就按这个来。”社长再一次确认地说。 “好。夏侯社长你做主。”副社长只能点头答应，一改之前的长篇大论，开始切入主题，“那么我们下面直接开始。大家都来拿一下自己的分组，比赛规则很简单，四个人一起比赛，两两组队，胜者加入，败者退出。那么第一组的成员上场吧。” 沈肖就是这第一组的成员，跟他组队的人看起来瘦弱矮小，唯唯诺诺的，完全不像是来篮球比赛的，而他的对手看起来高大健壮，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应该是认识的人，默契地站好位置，两边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同一级别的人。 沈肖没有气馁也没有放弃，他立刻调整状态，与自己的瘦小队员站好位置。 艾可看到沈肖上场了，拿出加油棒，为他加油：“偶像，加油！”看得场边的人一阵羡慕，看得场上的对手一阵不爽。 除了艾可一直关注着沈肖外，顺着篮球社社长的眼睛看过去，你会发现他虽然看着场上，但焦点在沈肖那里。他想着：你小子可别让我失望。 “比赛开始。”场上的裁判说完将篮球往上一抛。 沈肖人高手长，眼疾手快，将球拍在了手里，他在对手没反应过来之前冲破他们的防御，向球框进发，在投球区一个漂亮的三步上篮，球进了。 “哦～偶像好厉害。”艾可激动极了。 社长也抬了抬嘴角，想道：这小子还不错，我的眼光果然没错。 对方的两个人不爽极了，一时大意竟让沈肖拿了一个首投，他们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一下头，这是认真起来的表现。而沈肖还在与自己的队友拍掌，完全没发现。 对方一号熟练地运着球，来到场地中心，沈肖迅速地跑去拦截，但是对方二号不给沈肖这个机会，死死地拦住他，不让他前进，沈肖找着队员，给他使眼色去拦截，但是身高和体重的差距，他的小队员根本没能力拦下来，没有悬念，球进了。 艾可在场外看到这个场景，心中愤愤不平：真是不公平，完全是欺负我家偶像。 社长看着沈肖，他知道沈肖能找到办法走出困境，他相信他没看错人。 沈肖难受地摇摇头，拉起他的队员，商量着策略。沈肖很认真简短地告诉他的队员，让他怎么才能截拦住对方二号：“你要运用你的灵活，将二号死死绊住，我会甩开一号趁机投球，加油！”最后还不忘鼓一鼓劲。 “加油！”沈肖的瘦小队员好像也被他的气势所影响，变得有动力起来。 一开始，瘦小队员就去阻拦看起来比他高很多的二号，努力地将二号限制住，但是无人阻挡的一号，很快就拦在了沈肖前面，沈肖神情没有变化，仿佛预料之中，他假装右转身，转到一半时，突然停止变成左转身，一个完美的假动作，一号一下子就上钩了。沈肖趁机走到三分线上，一个奋力地起跳、手肘弯成90度、眼睛看准篮框、球从手中轻柔地飞出、顺着完美的抛物线，球进了。 “哦哦哦，偶像太棒了！”艾可欢呼雀跃。使沈肖引来了一些男生嫉妒的目光。 一直看着沈肖的社长也勾起了嘴角，眼里有着笑意。 沈肖和虽然瘦小男生的配合越来越默契，但是还是敌不过本就厉害熟悉的对手，何况，瘦小男生的技术可以说和其他三人还差很多。 在最后一分钟时，他们的比分是3:4。沈肖是3，对手是4，而且球在对方手上。沈肖没有着急也没有气馁，他示意着瘦小队员拦住二号，瘦小队员没有辜负沈肖的期望，他稳稳地拦住了二号。沈肖迅速来到一号面前，一号做着一些假动作想要骗过沈肖，作为对假动作多有研究的沈肖来说，他一眼就看穿了，就在二号抬手的一刹那，沈肖落下手，拍过篮球，运到三分线上。沈肖不浪费一丁点时间，起跳、跃起、用力、脱手，球稳稳地向篮框飞去。但是，在快落框的时候，球被一只手拍飞了，那是一号。 “离比赛结束还剩20秒。”裁判公正地宣布着时间。艾可的心提了起来。社长也有些为沈肖担心。 沈肖没有就此放弃，他将球接住，跑到篮框下，用力跳起，双手伸过篮框，球入框，双手抓住球框，再稳稳地落到地面上。 “比赛结束，平局。”裁判宣布着比赛结果。 “偶像，你太厉害了。”艾可说着，向沈肖跑去，手里拿着沈肖急需的水。引来了更多人嫉恨的目光。还有一个人却将赞赏的目光投给沈肖。 沈肖喘着粗气，接过艾可的水，“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偶像，你怎么样了？”艾可担心地问。 “没事。”大量运动有些脱水的沈肖，尽量大声地说。 “平局该怎么办？”“难道两边都能进吗？”一些参加比赛的成员议论纷纷。 “很简单，就比这个。”之前打断副社长话的深麦色皮肤的人说道，他的指尖稳稳的转着篮球。 “你是谁？为什么能决定那么多事？”一个人好奇疑惑地问。 “难道你们不知道吗？”深麦色皮肤的人放下篮球说，“好吧，是我的疏忽，我是风雨篮球社的社长，我叫夏侯玄，你们还有问题吗？” 充满力量的声音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让每一个人精神为之一震，所有人大声应道：“没有。” “很好，开始吧。”夏侯玄简单地宣布着。 沈肖、瘦弱男生、一号、二号他们四人站成一排，指尖上都有一个在旋转的篮球。瘦弱男生的球转得很慢，指尖有些弯曲，看起来很快就转不动了，果然球停了下来。一号和二号的球速差不多，平稳旋转，后劲还有。沈肖的球不仅转得稳，球速也明显比他们两人的快。这让旁人都非常羡慕。 “够了，停下来吧。”夏侯玄看着一号、二号和沈肖，“你们三人都过关了，欢迎加入风雨篮球社。”他轻轻地鼓起掌，下面也跟起来了一阵掌声。 本就挤在了最前面的艾可，听到沈肖成功地加入了篮球社，兴奋地冲到沈肖前面用力地抱住了他。沈肖在成功加入篮球社和被艾可强行拥抱的双重打击下，僵硬地完全动不了。 周围的人群发出了一阵嘘声，艾可才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她立刻放了沈肖，此时，艾可的脸红极了，脸就像两个正成熟的苹果，看起来真想让人咬上一口。她不敢看沈肖，转过身，跑走了，内心争吵着：我怎么会抱住偶像呢？啊！我对偶像做了什么？ 沈肖在艾可跑远了才反应过来，他看着艾可匆忙的背影不知道该如何做？他摇了摇头，不再想下去。而是转头去寻找另一个人。 沈肖在一个树荫下，看到了一个暗自神伤的瘦小身影。他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说：“其实你已经很厉害了，你帮我很好地拦住了二号，只是你的转球不太好。” “嗯，我知道，所以今天来，我只是想试试我的实力，本就不打算参加。”瘦小男生听到沈肖毫不夸张的夸奖和可惜，他觉得今天没有白来，至少有一个人看到了他的努力，“谢谢你，我该走了。”瘦小男生站了起来，带着微笑，离开了篮球场。 “再见。”沈肖见瘦小男生不再阴沉沉的，也笑了起来，跟他道别。他突然想起没有问瘦小男生的名字，看着树上阳光透过留下的斑影，郁闷了一下。 夏侯玄看着沈肖的行为，心里、眼里、脸上都写着满意的意味。 第五十一章 COS展 景夜在周末有空的时候，总是会来家人福利院，在这里，他能感觉到他空落落的心会被慢慢地填起来，他冰冷的心脏会暖暖的，他能意识到他的心脏充满生气地有力地跳动着。因为景夜高频率的出现率和长得好看、不会生气的脸蛋，所以福利院的小朋友们很快和景夜熟悉了起来，他们都景哥哥长景哥哥短，叫着景夜。 周六一早，元一笑就乖乖地起床了，乖乖地吃完早饭，静静地在福利院门口等着景夜。他和景夜约定好，只要他乖乖的，景夜就给他带甜甜的糖果。 不久，元一笑就看到了一个修长的人，穿着黑色的衣服，踩着早晨的金光走了过来，那是他的景哥哥。“景哥哥，景哥哥。”元一笑大声地叫着，自从元一笑和景夜熟悉了，元一笑一见景夜来就粘着景夜，恨不得24小时都和景夜在一起。 元一笑迈着他的小短腿，努力地跑向景夜。景夜快步走过去，蹲下来，摸着他的头，对他说：“一笑，下次慢点跑。” 元一笑乖乖地点点头。景夜牵起他的手向福利院走去。元一笑慢慢地数着他早上做的事：“景哥哥，我早上自己起了床，叠好了被子，自己洗漱，把早饭一点不剩得都吃完了。” “嗯。”景夜淡淡地应着。 元一笑停下脚步，头低了下来，一只手的手指随意地搅着，小声问：“那我乖吗？” 景夜又蹲了下来，将背包里的早就准备好的大大的棒棒糖，递给元一笑，轻声说：“嗯，你很乖。” 元一笑拿着棒棒糖，开心地笑了起来，这是天真的、无忧无虑的笑。“谢谢景哥哥。”元一笑甜甜地说，拿着棒棒糖开心得不得了。 “走吧。”景夜再次拉起元一笑的手走进福利院。 在教室里认真教小朋友们数字的景夜，没有发现窗外站着一个温润如玉的人，静静地看着他。 下课了，站在窗边的木子玉走了进来，坐在了一个扎着可爱的麻花辫的小女孩身边，小女孩发现木子玉坐在她的身边，眼睛高兴地闪了闪，木子玉在她耳边小声地说着话，手指指了指在元一笑旁边的景夜。小女孩重重地点了点头，走向景夜。 小女孩抓起景夜的衣角，脆声声对景夜说：“景哥哥，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景夜看了看之前小女孩坐的位置旁坐的木子玉，他正对景夜温润地笑着。景夜又想起了第一天来福利院时木子玉帮他的忙。景夜轻轻地点了点头。景夜的行为完全在木子玉的预料之中，他已经发现了景夜的面淡心善，无法拒绝对他善意的人。 “太好了，景哥哥真好。”小女孩笑着欢呼，“大哥哥说，周日跟他一起去COS展。”小女孩又弯着脑袋，疑惑地说：“景哥哥，什么是COS？”元一笑也问了起来：“我也想知道，我也想知道。” 景夜抱住元一笑，抚摸着小女孩的小辫子，将她有些乱糟糟的辫子拆开重新梳了起来，平淡地说：“就是要扮演你们喜欢的动画片里的人。” “那你会扮成花仙子吗？”小女孩期待地问。 “你会扮成奥特曼吗？”元一笑也问了起来，眼里闪着兴奋。 “会。”景夜不想破坏他们的幻想，肯定地说。 “呵呵呵……”木子玉在座位上听到了景夜和小朋友们的对话，想到景夜版本的花仙子、景夜版本的奥特曼，木子玉不禁小声地笑了起来。 景夜听到了木子玉的笑声，淡淡地看了木子玉一眼，淡淡地转过头。心里却想着：这有什么好笑的。他的耳根好像比之前红了一些。落在木子玉眼里，心想：景夜，越靠近你，越发现你的冰冷都只是装饰而已，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 周日中午时分，商场外的一条路上，一个身高179的男生，头上留着深蓝色的短发，穿着蓝色的改装风衣，里面是黑色小西装，再里面是白色贴身衬衫，脖子上系着一个大大的黑色缎带蝴蝶结，下半身是一条蓝色短裤，黑色长筒袜外还有一双黑色的高跟英式皮鞋。这样穿，在这个炎热的大夏天还是中午是很热的，他走得有点快，将他后面的人远远地抛在后面。 他后面的稍高的人有着黑色飘逸的较长的短发，穿着后摆很长的黑色燕尾服，里面穿着白色衬衫，脖子上系着黑色的缎制领带，手上是戴着丝滑的白色手套，还拿着一个精致的骷髅拐杖，一条黑色的笔直长裤在他修长的腿上，脚上是一双亮晶晶的黑色皮鞋。他看着前面的人，加快脚步跟了上去，站在景夜的旁边，对他温润地说：“景夜，你不跟我一起走，知道地点吗？”他看着景夜的眼睛闪着黄棕色的光芒，虽然声音温柔，但是从他的眼底好像能看到旋转的黑色漩涡。 景夜抬起看着地面的头，他的蓝色头发略微盖住了眼睛，一只眼睛上有一个黑色的眼罩，另一只眼是深邃的蓝色，他平平淡淡地看着木子玉，没有说话，放慢脚步，跟木子玉走在了一起。木子玉发觉景夜明显放慢的脚步，他本就弯曲的嘴角更弯了一些。 他们径直走向COS展，不远处的草丛里，一个摄像头对准了他们两，并且聚焦了他们按着快门。 “不午睡的鸟儿有虫吃，会找食物的鸟儿吃大虫啊！”摄像头后面的人戴着黑色的大鸭舌帽，咧着大大的笑。 “哎哎哎，别走啊。”天小纪看着自己的目标拐过弯，走到了另一条街上，着急地开口叫道。他看了看已经拍好的好几张不错的照片，点了点头，看着前方的拐角有些舍不得，转头看前方笔直的路有些纠结。 “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天小纪抱起自己的照相机向另一条街急忙跑去。 “你们等等我。”天小纪叫着前面走路的两个人。 木子玉听到后面着急的叫声，转过头看去，一个拿着长长的摄像头的照相机，戴着黑色鸭舌帽，背着一个大大的黑色背包，穿着简约衣服的女生正追着他们。他绅士的停下脚步，景夜见木子玉停了下来，他也就停了下来。 木子玉对天小纪绅士地说：“这位女士，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天小纪弯着腰站着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喘上了气，请求地说：“你好，我是天小纪，是一个COS爱好者，完美的恶魔执事，可以让我拍一张照吗？” “尊贵的女士，这还要问问我的少爷。”木子玉把目光投向景夜。 景夜用蓝色眼睛淡淡地扫视了一下天小纪，特别地看了看她的摄像头，一口拒绝了：“不行。”说着，景夜就向已经能看到招牌和宣传海报的COS展门口走去。 “那么对不起，尊敬的女士。”木子玉对天小纪行了一个标准的英式告别礼。虽然他心里奇怪为什么景夜会如此坚决的拒绝了，但是他还是没有停留跟上景夜。因为此时的他是一个完美的凡多姆海恩家的执事。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我拍张照？”天小纪不服气，她跑到景夜的前面问。 景夜停下来，看着她手里的摄像机，笃定地说：“这里面应该有不少。” 天小纪也低头看向自己的照相机，赶紧把它藏到身后，红了脸，这是做错事被当场抓住的表现，说：“就算我已经拍了，就不能让我再拍一张吗？”天小纪还是不放弃拍一张正面照的机会。 “对不起，这位女士，既然我的少爷说了，那么只能请你不要纠缠。”木子玉听了景夜和天小纪的对话明白了经过，走上前来，礼貌而微笑着拒绝了天小纪，虽然是微笑，但看着他的眼睛，你能感受到里面的不容置疑。 天小纪僵硬地向旁边站了站，当两个气场强大的人走远了，她都站着没有动，好不容易反应了过来，她懊恼地跺着脚，好像要把地面跺出一个洞来。作为一个专业的拍摄者，怎么能这么容易被吓到，我真是太没用了。天小纪看着他们两的照片心中懊悔得很。 没走一会，景夜问木子玉：“你为什么要叫我少爷？” 木子玉笑了笑，想着：原来你还是一个好问的好学生，你究竟还有多少被你掩盖的面孔呢。木子玉看着景夜精致的侧脸说：“因为今天这一天我都会是你的恶魔执事。”只属于你一个人。木子玉在心里加上了这么一句。 景夜转头打量了一下木子玉今天的衣服，没再说话。心里想：就陪他玩一天的角色扮演吧。 他们走进COS展的场地，场地里打着冷气，没有了外面的燥热，里面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时间还早，其他人都没没来，木子玉指着前面的一米高、10米长的T台：“少爷，到了。” “嗯。”景夜看了看前面长长的台子点了点头。 “我们先去后台准备熟悉一下，两个个小时后，走秀才开始。” 景夜再次点了点头，说道：“好。”景夜的脸没有变化，但是仔细看你能发现，他僵硬的脸放松了一些。 第五十二章 COS走秀 当化妆师在给景夜化妆的时候，木子玉在给景夜讲解走秀的细节与关键点：“拿着拐杖走路的时候，身子要挺直，拐杖只是装饰品不是真正用来走路的。” 木子玉停了下来，看了看景夜，他听得很认真，嘴里好像还在重复着，景夜见木子玉看着他，他不自觉地点着头。 我的少爷真是越来越让人移不开目光了。木子玉想着。他接着说：“在走秀的时候，要在T台的最前面摆一个POSE停留几秒……你记住了吗？” “我知道。”景夜在脑子里想了一遍，平淡地说。 “那你再想想，我也去化妆了。”木子玉坐在景夜旁边，化起了妆。 “好。” 不久，化妆师也完成了景夜脸上的工作，看着景夜本就精致的脸上化上的淡淡的妆，将他脸上的棱角都化淡了，显得脸更女性化，神色淡然，眼神平淡，不知是不顾世间世俗，还是看淡了人间疾苦，其实细看下却有丝丝的愁绪闪过，像极了一个长大了的夏尔。 “好极了，好极了。”化妆师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他突然看了到景夜的脖子上有一条亮晶晶的项链，感觉这根项链影响了整个造型，他说，“精致的夏尔，你先把项链取下来吧！”说着，化妆师就伸手想把项链拿下来。 一只充满力量的手死死地制止了他的行为，冰冷的声音传到化妆师的耳朵里，让他快要冻起来了：“不用。”他看到了景夜的目光，那是寒冷刺骨，锐利非常的眼神。 在一旁的木子玉看到了，走上前来打破僵局：“既然少爷不想拿下来，你就不用多此一举了，你先去帮别人吧。” 化妆师此时恨不得立刻跑得远远的，有木子玉给化妆师台阶下，他立马应道：“好好好。”化妆师没说完，就跑远了。 木子玉走到景夜身边，想将景夜的项链放到衣服里面一点，但是景夜制止了他。木子玉解释道：“我只是想帮你把项链放好。” “不用。”景夜想都没想，冷冷地拒绝了。他不想任何人碰他的项链，自己将项链往里放了放。 “好。”木子玉想：景夜，你对我的戒心还是这么重。他又看了看景夜的项链，想着：这个项链肯定对他不一般吧。 木子玉不再想项链的事，他拿出自己精致的怀表看了时间，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开始为景夜做最后的准备，从衣服里袋中拿出蓝色宝石镶嵌有复杂花纹的戒指，单膝跪在景夜的面前，双手将戒指递上，庄严地说：“少爷，请戴上你的戒指。” 景夜看向木子玉的指尖，那里有一只复杂纹饰的戒指，与他母亲给他的戒指有些相像，他不自知地将右手伸向戒指，想要触摸那复杂的花纹。 木子玉见景夜没有拒绝，还慢慢地伸出了手，他很高兴，趁机将戒指稳稳地戴到了他的大拇指上。 景夜抬起手，凝视了一会手上的戒指，不知在想什么，也没有说什么。 木子玉将一旁的拐杖递给景夜，景夜用右手接过，简短地说：“走吧。” 木子玉露出柔和的笑，说：“Yes，my lord。” T台的第一排，天小纪翻看着今早照的照片，越看越不满意：“怎么就是没有我想要的，烦死了。”她好不容易看到了自己满意的几张照。“一个温柔不失黑暗的执事，一个精致淡然不失忧愁神秘的少爷，不错不错。”她高兴地赞美着。 天小纪再仔细地看看照片上的人，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原来是他们，这两小气鬼。她的心情一下子不好了，想要立刻删了他们的照片，却又非常舍不得。 这时，住持人出来了，天小纪不再纠结，调整镜头，决定好好拍台上的模特，好不虚此行。 “各位来宾，大家好，欢迎大家来观看本次的COS走秀，我是……”啰嗦的男主持人终于要说完了，“那么请大家开始欣赏精彩的COS走秀。”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源源不断，直到烦人的住持人走下台去，好像就是想把主持人赶下去似的。 “终于开始了。”天小纪看着主持人轻快的脚步，高兴地说。 走秀的音乐响了起来，是一首纯音乐，不欢快还带着点忧伤，却能引起人们的共鸣。这首音乐让天小纪想起了早上的两个人，她甩了甩脑袋，想把阴魂不散的两个人甩出自己的脑子。 第一个模特出来了，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一个可爱的现实版的小圆。圆脸粉红色眼瞳，红色的缎带，可爱的粉白色的有着蝴蝶结的连衣裙都是小圆的标志。“小圆”非常可爱，微笑着弯头跟台下的人打招呼，引得台下的人一阵欢呼。 模特一个接一个出来，人越多，天小纪却越拍越不满意了，她总觉得没拍到能让人眼前一亮的照片。 天小纪拍着拍着就放下了照相机，但是，这时，却出现了令她精神为之一振的模特。一个身高颇高的夏尔拿着拐杖，大拇指带着耀眼的戒指，笔直地走了出来，精致的脸平淡而疏离的神情，眼底不时划过的忧愁，确实是那个身份尊贵、生人勿进、惹人疼惜的伯爵大人。 天小纪赶紧架起照相机，“咔咔咔”兴奋地按着快门。真是太好了！天小纪高兴地想，果然来对了。不过，这人怎么好像有些眼熟呢！天小纪没再想，她继续按着快门，还站起来往前凑了凑。 景夜笔直着腰，一步一步地走在台上，他其实有些紧张，走得有些僵硬，但是他的服装、配饰和妆容掩盖了他的不足。景夜站在T台的最前面，将拐杖放在T台上，面不改色地看着周围的人，他换了一个方向对面观众，突然感受到刺眼的亮光一直闪着他的眼睛，景夜蹙着眉头，感到一阵烦躁。他踩着高跟的英式皮鞋想要立马离开，但是从没穿过高跟鞋的他，猛然地转弯，免不得走得不稳，他踉跄了一下，就要重重地摔到大理石的T台上。 一只手就在这时紧紧地揽住景夜的腰，将他抱在自己安全的胸膛里。木子玉低下头在景夜的耳边轻声问：“景夜，你有受伤吗？” 景夜的脑子一阵眩晕，摇了摇头，将自己的眩晕感赶走。 木子玉看到景夜摇头以为景夜没事，但是景夜还是闭着眼睛。他微眯起眼，眼里射出刺人的暗光，直直射向天小纪。天小纪这时也很着急，她看到景夜差点摔倒，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闯祸了，也在为景夜担心。她忽地感到一阵恶寒，看到了木子玉的目光，她心里闷闷的，难受得紧，低下头，不敢抬起来。 木子玉搂着景夜的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心想：人看起来不小，肉却没几两，肯定是都吃泡面的缘故，得好好养养才是。 景夜还闭着眼，沉没在自己的晕眩里，模模糊糊中，他感觉身边是一个温暖舒服的小火炉，将脑袋往前又凑了凑。想着：是温暖的感觉。 木子玉察觉景夜不安分的小脑袋，嘴边带笑看了看他半边侧脸，笔直快步地走向后台。 台下的观众们看到了塞巴斯蒂安帅气地抱起了夏尔，全都激动了起来，“咔咔咔”响起的拍照声不断，“太帅了！”“好帅啊！”欢呼声也停不下来。 到了后台，木子玉舍不得把景夜放下，他想再仔细看看景夜，没想到一低头，一股冰冷疏离的视线向他袭来，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 “还不放我下来。”景夜僵硬地说着。 “哦，好好，这就把你放下来。”木子玉这才回过神，把景夜放在了凳子上。 木子玉观察到景夜的脚落地的一瞬间，景夜眉头皱了皱。木子玉说：“少爷，让我看一下你的脚。”说着，就想脱掉景夜的鞋和袜子。 “不用。”景夜冷着脸拒绝了。 “少爷，作为你的执事，怎么能对你的伤视而不见呢？”木子玉坚定地看着景夜。 景夜看着木子玉坚定的样子，他的脑子闪现了另一个人，一个模糊的看不清脸的人，在他受伤的时候也为他急切，为他疗伤的人。可是，他的心突然痛了起来，无法忍受的痛，他按住胸口，不再想已经忘记了的人。 景夜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就看到木子玉已经把他的右脚的鞋袜都脱了下来，他看着木子玉耐心且关切的样子，没有再拒绝。 “已经肿起来了。”木子玉看着景夜的红肿的右脚踝，心疼地说。“少爷，你等我一会，我去拿药。”作为举办COS展很久的专用地，什么设备都是准备齐全的，作为这个地方的常客，木子玉当然知道在哪里。 一个溜进后台的外部人员用帽子将自己的脸盖住，在帘子后面偷偷摸摸地观察景夜和木子玉，看到恶狠狠地看她的木子玉离开了，天小纪这才走到景夜面前难受地低下头，正好看到景夜受伤的脚，她带着万分的歉意说：“对不起，我是无心的，我没想到你会受伤。” 景夜抬起眼，看到天小纪紧紧地抓着自己的照相机，低着头，不过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天小纪的脸。他似乎是早有预料，淡淡地说：“原来是你。” 第五十三章 不太寻常 天小纪听到景夜的声音，这才去细看景夜的脸，惊讶地说：“怎么又是你？” “你走吧！”景夜淡淡地说。还是不跟你计较了，要是跟你较真，不知还会有什么事等着我。 “你这是不原谅我的意思吗？看你让长得那么好看，性格却这么差。”天小纪委屈巴巴地说。 木子玉拿着药，走了回来，刚好听到天小纪的话，他蹲下来，为景夜的脚踝涂起了药，轻轻地按摩，嘴里说：“道歉还这么没有没礼貌，少爷怎么可能原谅你？” 天小纪看向木子玉，说道：“你是那个塞巴斯蒂安？” “对，我是木子玉，我的少爷叫景夜，既然你要道歉，就要拿出诚意来。”虽然你是女人，但是伤了景夜，也要付出代价。 “那我，那我请你们去吃饭，我知道一家很正宗的日料店。”说起吃的来，天小纪不再那么愁眉苦脸。 “少爷，我们要不要赏脸呢！”木子玉温润地笑着，问景夜。 景夜转过脸，看到天小纪期待的表情，轻轻地点了点头。 大街上，一个穿着休闲服的女生背着包拿着照相机在前面带着路。一个穿着英式风格的蓝色风衣的男生走在她后面，奇怪的是，他穿着一双可爱的小猫拖鞋，走路的姿势好像还不太对。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男生在后面紧紧地跟着，眼睛一直没离开前面一瘸一拐的男生。 吃个饭肯定是不够的。木子玉看着景夜的样子想着。虽然他很想去帮忙，不过想起景夜之前拒绝的样子，他还是放弃了。 走着走着，前面的景夜停了下来，他抬着头，不知在看什么。木子玉看过去，原来是一家捞饭店，招牌也是简单的捞饭店三个字，看向店铺里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少爷，你是想吃捞饭吗？”木子玉问静静地站着的景夜。 景夜看着捞饭店，感到扑面而来的熟悉感，他记起他好像经常来吃捞饭，总是点一碗肥牛捞饭没有变过。不过，坐在他旁边的人是谁呢？他很想看清他的脸，可是无论如何总是看不明白，心又开始了隐隐的痛。 天小纪也走了回来，看着不远处的捞饭店，说：“捞饭有什么好吃的？我说的日料店肯定好吃，快跟我走吧！”她就想伸出手拉走景夜。但是，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因为她看到了木子玉看着她的黑暗的棕色眼瞳。她默默地把手收了回来。 木子玉转过头看到景夜摇了摇头，离开捞饭店的门口，向前走去，他的背影有些漠落，看得人有些心疼。 “就是这里了。”天小纪兴奋地指着身前日式风格的店铺，“我们进去吧！” 这家日料店装潢得很好，地上是橙黄色的木质地板，米白色的墙壁，挂着油纸外罩的灯发出柔和的光芒，一个个榻榻米看起来没有规律又非常有格调的摆放着，榻榻米旁是一个个米白色的圆形坐垫，可以让客人坐得舒服很多。 “怎么样，不错吧！”天小纪率先脱掉鞋子在门口问。 木子玉没有回答，向来彬彬有礼、翩翩公子的他，对天小纪就是没有了好脾气。 景夜说道：“还好。” 天小纪见景夜回答了她，不禁更高兴了。他跟我说话了，他也没想象中的小鸡肚肠嘛。 景夜脱下鞋，木子玉熟练地拿起景夜的鞋放到鞋架上，自己也脱下鞋。景夜看到木子玉如此殷勤，心里觉得怪怪的。 “你们快过来啊！”天小纪坐在了餐厅中间的位置叫道。她将自己的照相机小心地放进背包里，放到一边。 木子玉和景夜走了过去，木子玉将景夜的位置摆好，说道：“少爷，请坐这里。” 景夜淡淡地看了看木子玉，坐了下来。木子玉见景夜坐下了，他也坐了下来。 这一幕落在天小纪的眼里，这时，她才发现他们两个人的气氛不太一般。她是一个藏不住事的人，好奇地问：“我怎么看你们的关系怎么这么好呢？” 木子玉嘴角带着温柔的笑，看着景夜，说：“我可是少爷的恶魔执事。”他心想：我对他的感情好像真的不太寻常。 “一般。”景夜淡淡地回答天小纪。 “哦……”一声意味深长的“哦”，从天小纪嘴里发了出来。她的肚子开始闹起了情绪，她也就不再多想，拿着菜单，问道：“你们要吃什么？”手上的笔已经开始自己打起了勾。 “日本清酒。”景夜看到桌子上的宣传：日本清酒纯米大吟酿，口感平滑，顶级清酒。他总觉得今天的心闷闷的，想要喝酒，缓解内心的烦闷。 “景夜，你还真懂行啊！这里的清酒很好喝的。”天小纪满意地夸景夜，想到景夜每次都搭理了她，她就非常高兴。 “不行。”木子玉看着天小纪就要下笔的手，制止道。 “这……”天小纪停下了手，她不知为什么，就是特别害怕木子玉，可能是因为他的眼睛。 “点。”景夜不容拒绝地说。 天小纪一闭眼，点了日本清酒，心想：你有什么好怕的，我干嘛要怕你，再说，我是向景夜道歉的。 “菜齐了，我们可以吃了。”天小纪看着桌子上的菜，眼睛发着光，但是她却放下筷子没有吃，拿起酒瓶，给每个人的杯子里，都倒了一杯酒。她也不忘用余光瞅瞅木子玉看着她的不善的目光。 天小纪拿起酒杯，却看到景夜就要喝了下去，制止了他：“哎哎，景夜等等，让我先说完。” 景夜看下酒杯，疑惑地看着她，木子玉脸上也是同样的疑惑。 “今天是我不对，要不是我，景夜也不会受伤，我真心地向你们道歉，希望喝了这杯酒之后，你们能原谅我。”天小纪真诚地说，将酒杯往桌子中间放。 景夜听了天小纪的话，跟着她，与她的杯子相碰。木子玉见景夜做出了决定，也伸出了手。 天小纪笑得大大的，说：“一杯泯恩仇。”将自己的酒喝了下去。 景夜、木子玉跟着喝了杯中的酒。 “快吃吧，快吃吧！”天小纪早就垂涎桌上的菜很久了。一喝完，就拿起筷子，夹起了她面前的蟹子寿司，嘴里满满的蟹子，还有蟹子爆破的感觉，她觉得世界都亮了起来。 景夜没有吃菜，拿起酒杯，往自己的酒杯里，一次又一次倒着酒，一杯又一杯喝了下去。 木子玉见着了，心里是难受的感觉。他有些后悔，看来，来日料店是错误的。他夹起金枪鱼寿司放在景夜的盘子里，拿走景夜的酒杯，说：“少爷，尝尝寿司。” 景夜拿起筷子，夹起盘子里的金枪鱼寿司，想：金枪鱼，鱼，我也总是做鱼汤，不过我是做给谁吃的呢？ “快吃吧！”木子玉见景夜看着鱼发呆而不吃，不禁提醒道。 景夜将寿司吃了下去，熟悉的鱼的新鲜感在他的口腔蔓延，他既感到好吃，又感到心又一阵一阵地痛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又来了，这种熟悉感到底是什么？ 天小纪看着他们两的互动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她看到景夜好不容易吃了寿司，她邀功地问：“怎么样？好吃吗？” 景夜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又去拿酒瓶。 天小纪高兴地又笑着吃了几个寿司，还不忘吃咬上一口脆脆的天妇罗虾，又夹了一块柠檬烤三文鱼放进嘴里。 木子玉制止了景夜的拿酒行为，严肃地说：“少爷，你已经喝得够多了。” “放手。”景夜夺过酒瓶，想倒在酒杯里，可木子玉在景夜的前一步拿走了酒杯。景夜皱着眉，盯着木子玉。木子玉毫不畏惧地也同样看着景夜。 天小纪察觉气氛不对，她调解道：“既然今天高兴，木子玉你就让景夜……”天小纪还没说完，就察觉到了一道不妙的视线。她尴尬地笑着，说：“你们先吃，我去趟厕所。”看到情况不妙，天小纪找着借口，离开两个人的攻击范围，没有拿自己宝贵的背包就逃向了厕所。 景夜见木子玉真的不打算将手里的酒杯给他，他露出了淡淡地笑，魅惑迷人，完全抓住了木子玉的眼球。木子玉目不转睛地看着景夜。 景夜接着将瓶口放到嘴边，仰头，“咕噜咕噜”，整瓶喝了起来。 木子玉就算想阻止，也来不及了，何况他还想着景夜刚刚的魅惑一笑。 当木子玉回过神的时候，景夜已经醉倒在桌子上。木子玉无奈地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他突然看到了天小纪的背包，温润如玉的他竟露出了一抹坏笑。他将天小纪背包里的相机拿了出来，看到相机里的照片全都没了，他又满意地笑了笑。他看着桌子上的菜，喊道：“服务员，打包，买单。”结束后，扶起景夜，一起走出了日料店。 过了一会，天小纪从里面的一道墙探出头来张望，没想到看到她之前坐的桌子，没有了一个人，连一道菜也没有了，空空的，好像根本没有人吃过饭。她赶紧走过去查看她的背包：“没有，竟然没有。” 天小纪立刻跑向柜台，她指着桌子，着急地问：“服务员，刚刚那桌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大大的黑色背包？这对我很重要。” 第五十四章 篮球训练 服务员见天小纪这么着急，立刻把背包拿了出来，说：“是这个吗？一位穿燕尾服帅哥让我给你，说一个急急忙忙来问的女生，肯定就是背包的主人了。” 天小纪见背包还在她松了一口气，见背包里的照相机还在她又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她安慰着自己。 天小纪到柜台问服务员：“那刚刚那桌的两个帅哥去哪了？” 服务员对景夜和木子玉的印象很深刻，说：“你说他们两个啊，我记得，那个燕尾服帅哥扶起喝醉的另一个可爱男生打包之后，结账走了。你不知道，画面真是太有爱了。” “呵呵……”天小纪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皮笑肉不笑地面对服务员。 晚上7点左右，天小纪走在路上，想着今晚的事。本来是我请客的，虽说木子玉很男人的把账给结了，但是他竟然把东西都打包走了，我都没吃饱。还好还好，今天的收获还是很大的。她拿出背包的照相机想再看看今天拍的照片。没想到，一个巨大的惊吓向她袭来。 “啊，我的照片呢！”天小纪看着右下角显示着0张照片的数量，屏幕上显示着没有照片，她无法控制她的分贝叫了起来。 天小纪再次将照相机开机确认，但是还是同样的结果，她朝天空大声地叫了起来：“啊……木子玉，我恨死你了。” 旁边的路人被吓了一跳，想着：叫得这么撕心裂肺，看来这个木子玉一定是找了个小三，真是个渣男，这个小女生真是可怜。 东北第一大学学校门口，木子玉将景夜从出租车上扶下来，看着景夜熟睡的柔和的带着红晕的侧脸，他觉得他的心好像跳快了一拍。 木子玉小声地叫景夜：“少爷，到学校了，该起床了。” 景夜继续他的睡眠时间没有要醒的意思。 木子玉温润地笑着，他把景夜扶到背后，背到了自己的背上，将他的头小心地靠在自己宽阔的肩膀上。他沿着路灯照射下的昏黄道路，稳稳当当地走向宿舍楼。 在木子玉背上的景夜半开着眼睛，他发现自己正被一个人背着，思绪又飘远，不由得有了深深的眷恋感，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涌上心头，心脏的位置又甜又痛，想摆脱又舍不得。他最后把眼睛又闭了回去，没有从木子玉背上下来，他想再把这个奇妙的感觉再保留一会。 木子玉把景夜背到了荷花池，晚上的荷花池别有一番风味，月光和灯光照耀下的荷花池朦朦胧胧，有无法看清的美感，清风徐来，荷花们随风摇摆，荷叶为之伴舞，一只既美丽又神秘的黑蝴蝶被吸引过来，在池塘上方开始了它个人的蝴蝶演出。 “放我下来吧。”景夜在这时说道。 木子玉收回看池塘的眼睛，把景夜轻轻地放了下来，问道：“酒醒了吗？头疼不疼？” “我很好。”景夜清澈的声音敲击着木子玉的心。 景夜将目光投向荷花池，看着波澜微起的水面，那只不知是自娱自乐还是寂寞独舞的黑蝴蝶，他脸上的红晕褪了下去。 木子玉的视线则一直在景夜身上，看着景夜平静的脸庞，他想着：就像那只黑蝴蝶，迷人、神秘，明明眼底有忧伤却从不表现出来，明明是个内心柔软的人却装作拒人千里冰冷异常。my lord，我的心好像被你偷走了。 “谢谢，我该走了。”景夜完全没有了醉意，这时他还是平时那个冷淡的景夜。说完，他就向宿舍楼走去。 木子玉想伸出手拉住景夜，可是他慢了一步，手只碰到景夜的衣角擦过了，他无奈地笑笑。想：木子玉别着急，来日方长，吓到了我的少爷就得不偿失了。 木子玉看到景夜走进了宿舍楼，完全看不到身影了，这才离开。木子玉刚转头，一个颇高的人就从墙角走了出来，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看着木子玉碍眼的背影，压抑着磁性的声音说：“我的冷公子，才多久没见，你就又招惹了一朵烂桃花。你的心可还在？”他看着楼上的灯光，静静地站了一会，肯定地说：“这朵烂桃花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 美国， 又到了下午，沈肖又开始了辛苦的篮球训练。 夏侯玄穿着宽松的篮球服，大力低沉的声音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小子们，都到齐了吧！” “是。”社团社员们齐声地喊了出来，在夏侯玄的训练下，他们不再是刚进社团时候的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 “既然如此，那就老规矩。”夏侯玄吩咐着社员们。 篮球社员们绕着巨大的篮球场一个接一个跑了起来，夏侯玄就跟在他们队伍的最后面，监督着他们跑步。 上完课赶到篮球场的穿着淡蓝色裙子的可爱的艾可又看到夏侯玄在折磨她的偶像，心里咒骂着夏侯玄：这个夏侯玄真是烦人，我可怜的偶像可真是被他折磨坏了。艾可看到沈肖过来了，高兴地喊着：“偶像，加油，你是最棒的。” 沈肖不好意思地朝艾可笑着，用手挠挠头，跑了过去，他对艾可真的是毫无应对办法。 艾可见沈肖过去了，立刻从包里拿出水，追上沈肖，叫着：“偶像，等一下。” 沈肖听到艾可的声音放慢了步伐，艾可趁机跑到沈肖身边，把水递过去：“偶像，你的水。” 沈肖不想接过矿泉水，又不知道怎么拒绝，就慢步跑着，一会，他说道：“艾可，不用了，真的不用。” 艾可难过地低下头，将手伸了回来。 沈肖见状，将水瓶拿过，无奈地说道：“还是给我吧。”然后就继续快跑起来。 这期间总是会有很多双眼睛不时地看向他，或羡慕、或嫉妒、或是恨铁不成钢。 沈肖终于跑完了步，站在边上喘着粗气，夏侯玄的目光锁定了他，严厉地说：“沈肖，你再去跑3圈。” 沈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起头，又问了夏侯玄一遍：“夏侯社长，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不然呢。”夏侯玄反问道。 3圈，一圈一千米，那就是3千米。沈肖不服气地问：“为什么我就要再跑3圈？这不公平。” “公平？我的话，就是公平，快去跑。”夏侯玄不容置疑地说。 沈肖无奈，只能乖乖地去跑，但心里还是腹谤着夏侯玄。 刚走过来的艾可就看到了夏侯玄在欺负她偶像一个人，她不满夏侯玄对沈肖的压榨，壮起胆子，问夏侯玄：“夏侯社长，你到底是为什么罚沈肖啊？能不能告诉我啊？”艾可弱弱地问，面对强势霸道的夏侯玄，艾可还是害怕的。 夏侯玄淡淡地瞥了一眼艾可，没有回答她。 艾可见夏侯玄不说话，继续撒娇地问：“夏侯社长，你就跟我说呗！”她认为对待这个强势的男人，肯定不能用硬的，要以柔克刚。 夏侯玄无法忍受艾可的骚扰，他对沈肖喊道：“沈肖，再跑两圈。”远处的沈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了一跤。然后他看着艾可，说：“这下你明白了吗？” 艾可震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敢相信，她睁大眼睛，看着夏侯玄，生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这个单身狗。想到了词，她也不敢骂出来。她怕给沈肖再添麻烦。 “哼，你别欺负我的偶像了，我走还不行吗？”艾可委屈地看了一眼沈肖，难受地逃离了篮球场。心里想着：我不能给偶像添麻烦。 夏侯玄看着沈肖的身影想着：沈肖，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在附近的篮球社的社员们看完了整场戏，心里为他们的社长鼓起了掌，叫起了好：夏侯社长好样的，真不愧是我们的黑面社长，佩服佩服。但是他们表面上不敢说出来，生怕撞枪口上。 夏侯玄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人群，低沉着声音说道：“训练都完成了吗。” 三三两两围着的人，马上全都散开了，继续今天的训练。 沈肖还在跑步当中，没有发现这边的异常情况。他跑回来之后，发现总是陪着他训练的艾可不见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艾可终于走了，我总算可以好好训练了，不用遭受社员们怨毒的目光了。他开心地摇了摇头，向篮球框下面训练的社员们跑去。 一过去，沈肖就遭到了社员们的调侃。 一号说：“哟，来了，你的小迷妹跑了，还不去追。” 沈肖立马纠正：“艾可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小迷妹，她可能有事今天就不待在这里了。”不过艾可真的是太缠我了，得找个时间跟她说说。 二号小声地接着说：“你的小迷妹怎么可能自己走的。”接收到沈肖的眼神，他换了一个词：“好好好，你的朋友，她是被夏侯社长给气走的。” “你们可真闲呢！”夏侯恶魔般的声音传到了每一个社员的耳朵里。他们立刻加快自己的训练进度，其中也包括了沈肖，不过他的心里却想着艾可，为艾可担心着，担心艾可会不会哭着回家。 夏侯玄看着沈肖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中火气上涌，大声吩咐着：“今天每个人加投100个。” “是。”每个人都应得很响亮。虽然心里不满，但都不敢说出来，只能默默地投着球。对于夏侯玄，他们每个人既敬佩又害怕。 夏侯玄指导完社员的训练，又看了一眼沈肖，沈肖还是那个样子，完全没有打篮球的激情，他吹响胸前的哨子，宣布道：“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小子们，都回去吧！除了沈肖。” 第五十五章 花坛上的一团 听到夏侯玄说可以回去了的沈肖，刚想抬脚走，就听到夏侯玄叫他的名字，他迈到半空中的脚，又缩了回来。 “唉，沈肖，自己保重啊。”一号拍拍沈肖的肩，笑着摇摇头走了。 沈肖本以为一号要安慰安慰自己，哪知看到他一脸的笑容，沈肖的表情收了回来，张开的嘴也闭了回去，无奈地拿起篮球，继续今天的训练。 夏侯玄走到沈肖身边，跟他一左一右在同一个篮框里投篮，他看着沈肖愁眉苦脸的样子，难得耐心地想要给沈肖解释：“沈肖，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罚你吗？” 沈肖偷偷看了夏侯玄的脸色，见他没有要生气的样子，大着胆子说：“因为艾可总是来打扰我们的训练。夏侯社长你放心，我会跟艾可说清楚，让她别来了。” 夏侯玄摇了一下头，说：“你以为我真的如此看不惯你的小女朋友吗？” “夏侯社长，你误会了，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沈肖立即解释清楚。 “原来不是，不过这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这可关系着别人的清白。沈肖暗自想着。 夏侯玄接着说：“你要知道我对你的期望很高，从开学那次看到你打球，我就知道你会肯定会成为一个厉害的篮球手。” 完完整整听完夏侯玄说的话的沈肖，内心风起云涌。原来夏侯社长是这么看我的，还看了我开学时和安桦的比赛，真是没想到啊。我一直以为他很讨厌我、看不上我、觉得我很烂。 “但是，你让我失望了。在篮球训练中，你没有发挥出你真正的实力，再加上你训练时无所谓的态度，这些都让我很不满意。”说完，夏侯玄的眼睛射向了沈肖。 沈肖被说得抬不起头，他也知道这几天的训练真的不认真。 “沈肖，今天下午你要一口气投满30个球，有意见吗？”夏侯玄说出了沈肖的加训内容。 “没有。”沈肖抬起头，高声应道。 “很好。”夏侯玄好不容易笑了起来。 “21，22，23……”沈肖好不容易投到了23个，还是投歪了。 “再来。”夏侯玄用力地说着两个字，没有一句鼓励。 “是。”沈肖再次燃起动力，投了起来。 晚上9点，“27，28，29，30。哦，我终于成功了。”沈肖激动地跑向了夏侯玄，伸出手，想要和他击掌。 夏侯玄也很给面子地伸出了手，与沈肖的手碰在了一起：“沈肖，做得不错。”夏侯玄终于夸奖了沈肖一次。 他们一起将东西收拾了之后，夏侯玄邀请沈肖：“沈肖，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夜宵？”夏侯玄看沈肖真是越来越合眼了，心里想着：孺子可教也。 累极了的沈肖只想立刻躺在柔软的床上睡上一觉，拒绝了夏侯玄的好意：“我不去了，夏侯社长，我现在就想睡一觉。” 夏侯玄见沈肖疲累的样子，说：“那你去吧，好好休息。” “好，夏侯社长，我先走了。” “去吧。”夏侯玄一说完，沈肖就走了，夏侯玄看着沈肖的灯光照射下的影影绰绰的影子，想道：沈肖，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沈肖拖着疲惫的身子好不容易走到了寝室楼下，想着终于可以上楼休息了。但是，花坛上一团淡蓝色的盘起来的东西阻止了他上去的步伐。他走到那团东西旁边，带着怀疑地说：“艾，可？” 那个人猛地将自己的头抬了起来，将抱着自己腿的手放开，将自己盘在花坛上的脚放了下来，揉揉自己模糊的睡眼，看清了沈肖，带着困意说：“偶像，你来了。” “你怎么睡在这里？”沈肖问道。 “我在等你啊，我在这里都快被蚊子咬死了，咬着咬着，就困了，然后就睡着了。”说着，艾可挠了挠自己被咬得红肿的手臂。 沈肖被艾可感动到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艾可的手臂，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艾可兴奋地从包里拿出了什么，小心翼翼地说：“偶像，我在这等你是因为我想把这个给你。” 沈肖拿过看了看，游乐园的门票，而且是两张：“这是？” “这门票是别人送的，我就想和你一起去，不要浪费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艾可害羞地说。 沈肖看着两张门票说：“是我们两个单独去吗？” “啊，不是，不是，我一共又四张门票，给你两张，你可以叫上你的朋友一起。”艾可慌张地解释。真是，一紧张，就忘记怎么说了。“可以吗？偶像。” 沈肖看着艾可的大眼睛，红扑扑的脸蛋，还有满是红包的手臂，说道：“可以。” “哦，太好了，那我们周六早上一起去，就这么说好了。”艾可扬起声音说着，说完就立刻走了，生怕沈肖反悔。 “好，说定了。”沈肖回答到，看着艾可的轻快的背影消失在道路尽头。 沈肖终于上楼了，一打开门，就爬到自己的床上趴了下去，让在用电脑的安桦吓了一跳，他疑惑地问：“沈肖，你这是怎么了？刚打仗回来吗？” 沈肖躺在床上，舒服得说不出话，用小声得不能再小声的声音说：“别说了，让我躺一会。” 但是，就是这个小声得不能再小声的音量还是被安桦听到了，他说：“看来真是累到了，篮球训练真不简单哪！”他看着沈肖，感慨地说。 眼睛突然瞄到了沈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他轻轻地走了过去，将东西抽了出来，放在眼前一看，原来是两张游乐园的票。他想：游乐园？还是两张，看来他是要出去约会了，不知道哪个女孩子会被我家沈肖给拱了，不会是那个可爱的苹果脸女孩吧！安桦拿着票，一脸我都知道了的表情看着沈肖。 晚上十一点，沈肖从香甜的睡梦中醒来，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汗臭味。他嫌弃地说：“什么味道？” “还能有什么味道，当然是你身上的味道，亏你能忍受你的汗臭睡过去。”安桦一脸嫌弃地说。 沈肖拿起衣服，皱着眉闻了闻，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真的是我的汗臭。他叫了起来：“NO。”沈肖赶紧拿起干净的衣服冲进了浴室。洗澡的时候心里想着：刚刚的对话好熟悉，对了，之前在寺庙里和小夜也有相似的对话。我有多久没听到小夜的声音了。沈肖变得一脸黯然，任由花洒里的水从头顶淋下来，打湿他的头发，打湿了他的全身。 洗完澡一身轻松的沈肖，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说道：“舒服多了。”他坐在了床上，在床上到处按着，想找出艾可给他的门票，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他只能从床上下来，翻看着被子，可还是找不到。“奇怪，怎么没有呢？”沈肖自言自语着。 “你是在找这个吗？”安桦在这个时候转过来，拿着门票，对沈肖说。 沈肖抬起头去看，刚好看见 了安桦手里的票。 “就是这个，怎么在你手里。”沈肖走过去拿，安桦却把手拿开了。 沈肖奇怪地看着安桦，安桦一脸好奇，问道：“沈肖，两张门票，快说，你是不是要和你的小迷妹单独去约会啊？” “什么约会？这两张门票是我们两个的。”沈肖夺过票，说道。也不去纠正安桦的称呼了，他已经放弃了。 “我们两个的，你不会是？”安桦说着抱住了自己。 沈肖看着安桦的样子，知道他想歪了，马上解释道：“你在想什么呢？我、你、艾可还有她的朋友，我们四个一起去，这票是别人送给艾可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安桦了然地说道，然后放开了自已，“沈肖，以后话要说完，别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 “知道了，那你去不去？”沈肖有些无语地说。 “去啊，干嘛不去。”安桦爽快地答应了，想着：沈肖这个人情商真低，小迷妹说别人送的就是别人送的嘛，追得真辛苦啊，我就好心地去帮帮忙，让这对鸳鸯顺利一点。 “那我们周六上午一起去，别画画画忘了时间。”沈肖提醒着安桦。 “放心，不会忘的，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忘呢。”安桦自信满满地说。这可是兄弟你的终身大事，我怎么会忘呢。现在上网搜一搜约会秘籍好了。一想好，安桦转过身，在网上搜了起来。 沈肖看着安桦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样子，想着：不就是去游乐园，什么重要的事，真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肖没再搭理安桦，躺在了舒舒服服的床上，继续他香甜的美梦。 沈肖安静地睡着，电脑桌前的安桦，心理活动可丰富了。看向他的电脑屏幕，标题上显示着游乐园约会秘籍，他想着：这个好，他们两肯定喜欢。 那是缓缓旋转的摩天轮，唯美、安宁、舒缓，是个欣赏美景、惊喜告白的好去处。他转过转椅看着带着笑意沉沉地睡了过去的沈肖不自知地笑了起来。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对摩天轮没有好感而有阴影的沈肖来说，在摩天轮制造的惊喜对他来说只能是惊吓，他也绝不会在摩天轮上给别人制造惊喜。 第五十六章 四人行 周六7点30分艾可和她的朋友candy就到了校门口等着沈肖他们。 Candy看了看时间，抱怨道：“艾可，你为什么要带我这么早来，我们不是约定好8点到吗？” “呵呵……”我这不是怕偶像来太早，会让他等嘛。这话艾可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她抱住candy的手臂，撒着娇：“candy，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我们就等一会。” Candy一眼就看出了艾可的小心思，她无奈地说：“好吧，艾可，谁让你这么可爱呢！”说着，揉了揉艾可的小脸蛋。 艾可看时间还早，看了看自己的着装，又对candy说：“candy，你看我今天这样可以吗？”说着，她转了一圈。 Candy看着艾可精致的淡妆，休闲可爱的短袖再加上方便凉快的短裤，说：“我的小可爱，你肯定是最好的。” 这时，爽朗的男声打断了艾可和candy的互动：“艾可，你们来得这么早啊！”7点50分沈肖和安桦出现在艾可和candy的视野里。 “嗯。”艾可羞涩地点点头。 沈肖的手搭在安桦的肩上，说：“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室友安桦，是学画画的。”然后他又指着艾可对安桦说：“这是艾可，很喜欢篮球。”安桦了然地点点头。但是沈肖看向candy的时候不知说什么，他看着艾可说：“这是？” Candy碰了碰还在发呆的艾可说：“艾可，还不介绍介绍。” “啊，哦。”艾可站在candy旁边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candy。”然后她偷偷地看了一眼沈肖对candy，说：“这是我的偶像沈肖。” candy看着艾可的小动作，只能看惯了地笑笑，正巧，她看到了对面的安桦也是一脸的笑意，他们两似乎是看到了同类了一样，互相对视了一眼。 公交车在准时开过来了，candy率先上了车，刚巧看到后面两排空座位，他坐在了后面那排靠窗的位置。艾可紧接着上来了，刚想坐在candy的旁边，candy就叫起了安桦：“安桦，你快过来坐，我最近也迷上了画画，你能不能指点指点我？” “好啊，这就过去。”在艾可后面的安桦爽快地应道。 Candy给艾可使眼色，让她坐在前面的位置。艾可收回自己的脚，走到前面坐了下来。偷偷了看了一眼后面，看到两个刚见面的人关系如此好，有些不敢相信。 安桦见沈肖一脸犹豫，在想要不要坐下，他立马给他了一个动力：“沈肖，快过来，坐下。”安桦指着他前面的位置。 沈肖看着安桦欢快的脸，走过去坐下来。 艾可今天真的很娇羞，可能是第一次和她的偶像出去玩，她只用眼角见沈肖坐了下来，不敢用正脸面对沈肖，也不敢看沈肖的正脸，她侧过头看向窗外的树，可是眼角一直留心着沈肖。 沈肖本想跟艾可说话，见艾可看向窗外的沉静的侧脸，他脑子里闪过另一个人的精致侧脸。也是在公交车上，那个人也喜欢看着窗外的风景，不怎么说话，喜欢静静地听他讲话，他也总会讲个不停。 太久没见小夜，怎么都出现幻觉了。沈肖想着，转过头，将深刻在脑子里的人影给擦掉。 艾可看沈肖一直看着她出神，心里有甜蜜蜜、喜滋滋的感觉，她想：偶像一直看着我，难道偶像是对我也有感觉吗？想着想着，她笑了起来，她的笑很甜，苹果脸红扑扑的，很可爱，让看见的人只会觉得很舒服。 “我们到了哦。”艾可一下车就变得很兴奋，她一想到能和沈肖相处一天，就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即使不是节假日，游乐园里的人还是很多，各个游乐设施都是排队的人。一走进游乐园，他们就看到了与人同高的米老鼠玩偶。 “米老鼠”见到可爱的艾可非常识相地走了过来，走到艾可面前。 “哇，好可爱。”艾可看到可爱的“米老鼠”走了过来，立刻就喜欢上了。在“米老鼠”旁边走来走去，看来看去。 艾可低下头，拉过candy，小声对沈肖说：“偶像，能帮我们拍一张照吗？” 沈肖也一眼就看到了“米老鼠”，心里却想着：原来是米老鼠，还好不是泰迪，我不想看见泰迪。想到“泰迪”，他就感觉脑子昏昏的。 “偶像，可以吗？”艾可见沈肖没有回答她，她抬起头，眨巴着她的大眼睛，又问了一遍。 沈肖低头看着艾可，点点头说：“可以。” 安桦看到了沈肖和艾可的互动，走过去，说道：“沈肖还拍什么照啊，快过去站好，我来拍。” Candy听了，很明白地说：“艾可，我肚子好像不太舒服，我去一下厕所。” 艾可来不及细问candy，candy很快就跑走了。 沈肖回过神，看见艾可一脸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样子，走了过去，站在了“米老鼠”的另一边。 “来来来，大家笑一笑啊！”安桦拿着手机看着他们，却见爱笑的沈肖，一脸平淡。 沈肖扯起嘴角，给了安桦一个勉强的笑。 安桦说道：“很好很好，大家保持，三二一，拍。” “candy，怎么还没来？”他们拍完照走到了里面，candy还没出现，艾可担心地说。 “来了，来了。”一直偷偷地跟着他们的candy跑上前来。 “candy，怎么样？肚子好点了吗？”艾可抓着candy问。 Candy拍了拍肚子，说：“没事没事，我的身体好着呢！我们去玩那个吧！”candy看着不远处排了长长的队伍的海盗船。 “嗯，好啊。”艾可看着充满活力的candy，放下心来，跟着candy走过去排队。 Candy大声地朝后面慢慢悠悠走着的沈肖和安桦叫着：“你们快点啊！” “好，就来。”安桦抓起沈肖就往前跑去。想着：兄弟，不用太感激我。 Candy、艾可、沈肖、安桦，他们这样坐在了海盗船上。 Candy小声对艾可说：“等会害怕就抱住沈肖哦。” 艾可的大眼睛又睁大了一点，轻轻拍了candy一下。心想：我才不会害怕呢！ 海盗船启动了，“啊，好玩。”candy大声地叫了起来。“哇！”“好！”这两声是沈肖和安桦发出来的。而艾可一直一言不发地坐着。 游戏结束了，他们全都从海盗船上走了下来。Candy意犹未尽地对艾可说：“艾可，我觉得这个太小case了，完全体现不出我的厉害。” 艾可的苹果脸像是瘪掉了，一直耷拉着，不说一句话，听到candy的话，勉强笑了笑。 “艾可，我们再去玩玩那个吧！”candy激动地拉着艾可向不远处的跳楼机跑去。 沈肖和安桦也跟在她们后面走了过去，走到跳楼机跟前，沈肖看到眼前的跳楼机，想到了两个郎才女貌的人坐在跳楼机上，一副很相配的样子，就连走出来还挽在一起，他就觉得这个跳楼机一阵晃眼。 突然candy的叫声，打断了他的回忆：“艾可，你怎么了？” 艾可站在candy旁边，脸色苍白，红苹果都变成了白苹果，手按在额头上，一副要晕倒的样子，艾可有气无力地说：“我，没事。” “你怎么会没事呢，我扶你过去坐会。”candy担心地看着艾可。 安桦在一旁推着沈肖，小声地说：“还不快去。” 沈肖踉跄两步，走到了她们身边，说：“还是让我来吧，我的力气大。” “嗯，好。”candy见沈肖走了过来，就将艾可交给了沈肖。 沈肖低下上半身，用双手的手掌扶住艾可的肩，将她带到一旁的躺椅上。沈肖见平时活泼烂漫的艾可难得安静脆弱无力地坐在躺椅上，他的脑子里将艾可的脸与另一张精致的脸重合。他想着：小夜，也是会这样逞能的人。 沈肖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然后睁开，他对他们三个说道：“你们先坐一会，我去买水。”说完，他就离开了，他怕他的脑子再次不受控制地乱想。 没一会，沈肖就看见了一台自动贩卖机，他拿眼角看了一眼没有过去，而是跑向了稍远一点的装饰精美的小店铺。 “老板，四瓶水。”沈肖对老板说。 老板立马把水递给沈肖，高兴地跟沈肖讲话：“给你，小伙，不过，那不是有自动贩卖机嘛，干嘛特意跑过来，不过也多亏了你，水能多卖几瓶。” “嗯。”沈肖不知道说什么，随意地应着。 沈肖买完水，走了回来将水分给了candy和安桦，看着艾可虚弱的样子，贴心地把瓶口拧开递给艾可。 艾可看着眼前的麦色的大手上开好的水，苍白的脸出现了一抹血色，她小声地说：“谢谢。”她接过水喝了一小口。 Candy见艾可好多了，她拍了拍安桦，朝他点点头。虽然刚见面，安桦一下就懂了candy的意思。安桦说道：“沈肖，艾可看起来好多了，就交给你了，我和candy先去玩其他项目了。”安桦说完，就和candy走了。 “哎……”沈肖看着他们统一的动作，叫都来不及。心想：这两个刚见面没多久的家伙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突然，安桦跑了回来，沈肖以为安桦突然良心发现要和他一起，高兴得笑了起来。 谁知，安桦快速地说：“我回来就想告诉你们，晚上一定要去坐摩天轮，会有惊喜哟。”说着，向艾可眨了眨眼，然后马上就跑了。 沈肖的嘴角又塌下去，心想：安桦果然没这么好心，不过，他刚刚讲这么快，说了什么？ 而艾可想的是：摩天轮，是适合我的项目，会有惊喜，是怎样的惊喜呢！有些期待。 第五十七章 两人行 “偶像，我们能不能去坐旋转木马啊？”艾可看着前方有着欢声笑语的旋转木马问道。 沈肖看向前面，那是一座美轮美奂的欧式旋转木马，以金色为主的顶座，镶嵌着各种颜色的花纹，却不会感觉混乱，只会感到色彩的美感。一个个木马都是以白色为主，再配上各种图案和颜色，显得非常可爱。 沈肖看着都是情侣和小孩坐木马上面开心地笑着的，脸僵了一下，又看着艾可期待的表情，答应道：“好，我们过去吧。” “嗯嗯。”艾可笑得很灿烂，直点头。恢复精神的她，蹦蹦跳跳地走了过去。 旋转木马上的艾可显得特别高兴，她将双手都张开，感受着旋转木马的匀速转动，说：“好开心啊！如果一直都这么开心下去就好了。” “艾可，抓住扶手。”坐在艾可旁边的沈肖看到艾可张开手，抬起头，做着这个危险动作，赶紧提醒着艾可。 “我没事。”艾可不听沈肖的劝告，依旧保持原样。 忽然，猛烈的一阵风吹了过来，艾可没反应过来，背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艾可吓得脸都白了。不过，她没有倒到地上，她的身后一只强壮有力的手稳稳地把她的上半身支撑住。 沈肖提醒完，见艾可不听他的话，便一直关注着艾可。没想到，艾可真的倒了下去。他立刻扶稳艾可，将艾可的上半身撑了起来，急忙地说：“艾可，扶稳扶手。” 沈肖见艾可抓住了的扶手，他这才把手放开，问道：“艾可，没事吧。” 艾可惊魂未定，以为自己今天肯定会摔一跤，当手感受到了扶手的冰凉，她才魂魄入体，但她没听清沈肖的话，她有些无神地问：“嗯？偶像，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你没事吗？”沈肖看着艾可的样子担心地说。 “我没事，我没事。”艾可急忙说道，生怕沈肖太担心。 “嗯，那就好。”沈肖见艾可匆匆忙忙地回答的样子，心还是没放下，一直紧紧地看着艾可。 艾可被沈肖看得不好意思，或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或转向外面看其他地方，就是不看沈肖。她的脸慢慢地红了起来，红得快滴血了。她心里想着：真是的，大笨蛋，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但是，偶像为什么从刚刚开始一直看着我呢？看得我都抬不起头了。艾可又小心地偷偷瞄了一眼沈肖，立马低下头。 沈肖和艾可找不到安桦和candy，他们本来的四人行就变成了两人行，他们两玩着玩着，天黑了下来，他们也玩累了，坐在长椅上休息，他们就在一张长椅上坐着，也不说话，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 沈肖看见前面有一辆大型的粉色的冰淇淋车，上面画着许多种美味可爱的冰淇淋，一个小哥正在里面为来买冰淇淋的人愉快而麻利地做着冰淇淋。 “艾可……” “呐，偶像……” 他们一同和对方说话。 艾可低下头，说：“偶像，你先说。”在沈肖面前的艾可变得很娇羞。 “艾可，我去买冰淇淋，你先坐一会。”沈肖说道。 艾可平静而小声地说：“好。”可她的内心激动极了：偶像，要给我买冰淇淋，虽然吃冰淇淋会长胖，但是是偶像亲自给我买的，我一定要好好吃完。其实，她是非常想吃冰淇淋的。 沈肖拿着冰淇淋回来了，他把草莓味的递给艾可，其实艾可是想吃沈肖手上的香草味，但是她还是开心地接过了草莓味的。 艾可看着夜晚里满是灯光，五彩斑斓的游乐园，眼睛更是闪着光地看着远处缓慢旋转的绚烂多彩的摩天轮，小口地咬着冰淇淋。 沈肖突然开口问她：“艾可，你刚刚想说什么？” “哦。”艾可想了一下，说，“那个，偶像，我们等会能去坐摩天轮吗？” “摩天轮吗？”沈肖看着浪漫美好的摩天轮，眼前出现了一对男女，恩爱地先后走进了摩天轮的小房子。刺眼又难受。 “偶像，你怎么了？”艾可看着沈肖一直发呆，不禁问道。 “我没事。”沈肖回答道，“你一定要去吗？”沈肖严肃地问艾可。他很不想去所谓的摩天轮，他现在看到这个游乐园都有点不太舒服。 艾可见到沈肖严肃的神情，小声而失望地说：“如果偶像不想去，那我们就不去了吧。” “嗯。”沈肖是真的不想去，“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好。”能和偶像单独在一起已经很好了。艾可这样想着。 路上，一只可爱卖萌的“米老鼠”在发着传单，艾可接过了一张，上面写着：游行表演，晚上7点30分开始，是本年度游乐园最大的游行仪式…… “呐，偶像，我们要去看吗？”艾可将传单放在沈肖眼前兴奋地问。 “好，我们走吧！”已经拒绝过艾可的沈肖说不出拒绝的话。 游行队伍场地的四周，已经聚满了人，沈肖和艾可想要挤进去看，变得比较困难。 沈肖看着前面不知有多少的人海，下定决心，他把衣角给艾可，认真而帅气地说：“艾可，抓紧我的衣服。”既然答应了艾可，就要做到才是。 艾可感受着手里的柔软的触感，心跳加快了好几拍，她语无伦次地说：“哦，奥，好。”嘴角上扬得可厉害了。 沈肖走了前面，一点一点地挤过去，他感受到身后有拉力才放下心。而艾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一直看着自己的手傻笑，而没有显得没有那么用力。 突然人群骚动了起来，应该是游行开始了，声响很大的欢快的音乐声也演奏了起来，灯光变得更多、更亮了。 每个人都开始往前面挤，沈肖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压力和拉力，他大声而担心地问道：“艾可，你还好吗？”沈肖没有听见身后的回答，他转过头去看，他身后早就没有了艾可的影子。沈肖再次大声地叫起来：“艾可！” 被挤在中间难受得很的艾可听见了沈肖的叫声，却没法大声地回答她，她难受而小声地喊着：“偶像，我在这。”她现在非常后悔，为什么不拉得牢一点。 “艾可，你在哪啊？”沈肖被挤得越来越里面，完全走不出去。他被挤到红色绳子围栏的旁边，而周围的人好不容易安分了一点，可在最里面的沈肖完全没办法出去，他低下身子沿着围栏走，想要从侧边出去。 “哇……”人群又一阵骚动，原来是各种逼真的大型玩偶走过来了，每个玩偶都可爱地和观众打招呼，还走到围栏旁边和围观群众们握手，他们又激情高涨起来，每一个人都往前迈了一步。 而正在围栏边的沈肖非常无奈地向游行队伍里面退了几步，重心不稳地倒了下去，而刚刚走到这边的巨大“泰迪”正和观众们进行热情的互动，完全没注意到沈肖，眼看“泰迪”庞大的身躯就要压在了沈肖身上。沈肖这时想的是：我果然和“泰迪”八字不合。 但是，沈肖没有就此受伤，一双白皙透亮柔软的手紧紧地拉住了他麦色的手，将他不轻的身体拉了回来，那人正是可爱焦急的艾可。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挣扎出来，到了围栏旁松了一口气的艾可，竟看到他的偶像被疯狂地挤着，她立马赶过去，在沈肖倒地的千钧一发的那一刻，她拼尽力气将沈肖拉了回来。 沈肖和艾可隔着围栏面对面地站着，手还紧紧地拉在一起，互相看着对方。艾可的脸红红的，是紧张得缺氧，还是害羞的身体表现。沈肖看着艾可的脸陷入自己的脑海中，他想起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在他身边陪着他，在危急的时刻总会出现帮助他，他的手也是那么白得透亮。他脑子里淡然精致而只对他温柔的脸变成了眼前紧张可爱红扑扑的苹果脸。 “偶像，你没事吧？”艾可松开沈肖的手，打量着他，担心地问还在出神的沈肖。 沈肖刚想回答，粗犷而不耐烦的东北腔阻止了他：“你们这对小情侣在这干什么呢？谈情说爱快去别处去，别在这捣乱。” 沈肖顺着粗犷的东北腔看过去，是一个穿着保安服，拿着警棍，一脸烦躁地看着他们的黑面大叔。 沈肖刚想说话，黑面保安又打断了他：“还看什么呢？还不快点出去呐。” 沈肖看了看自己现在呆的位置，点点头，走回围栏外面。 黑面保安见沈肖非常配合地回去了，高兴地说：“不错不错，这小伙挺有眼力见的。”黑面保安走去了其他地方，嘴里还念叨着：“现在的年轻人啊，不教不行啊！” “偶像，我们回去吧！”艾可对沈肖说道。 沈肖点点头，说：“好。” 晚上8点30分，美国中等大学门外的大路上，沈肖和艾可下了公交车。两个爱说话的人在公交车上没有说一句话，安静而和谐地各自想着什么。下了车的两个人也没有说话，直到走到了艾可住的学校旁的小区外，艾可才小声地叫住还在往前走的沈肖：“偶，偶像，我家到了。”艾可好像变得完全不会说话了。 “嗯？到了吗？”沈肖停下脚步，抬头应道。 “偶像，那我上去了。” “哦，好，去吧。”沈肖也只会接着艾可说。 “晚安，偶像。”说完，艾可不回头地跑进了小区里。 “晚安。”沈肖看着艾可的背影，不知道是跟艾可说，还是跟自己说。 美国中等大学里的鹅卵石的小路上，灯光照耀下，每一颗鹅卵石都散发着它们各自的特色。这是篮球场旁的隐蔽小路，沈肖一个人走在上面，内心在纠结，在斗争，在打架。 刚刚加训完篮球的夏侯玄看到了沈肖的背影，他没有走上前去打招呼，而是不远不近地跟着他。夏侯玄见沈肖有时用力地挠着头，有时摘着路旁的树叶，有时又看着黑色的天空发呆，好不容易到了宿舍楼下，他又看宿舍楼前的花坛看了许久，才慢慢地走上楼。 夏侯玄在门口站着在想着什么，一会，他说道：“看来还是多加点训练吧！” 第五十八章 告白 周四晚上，景夜穿着白色的T恤，黑色的短裤，正在进行晚间训练，他在做引体向上，黄色的灯光照下来，刚好看见握住最高的那个杆子的白皙有力的手臂。他抓住杆子，上臂、胸部、背部配合用力轻松地将自己的身体撑了起来，头过了杆子，下巴过了杆子，又匀速地降了下去，然后再次将自己的撑了上去。他做了将近400个引体向上，头上开始冒出了汗珠，慢慢地变大，从他的额头上沿着他的鬓角流了下来，滴在脚下的草地上消失不见了。 “景夜，好久不见。”一声温润如玉的声音打破了景夜安静的晚间训练。 景夜没有理会那个声音的主人，继续做着自己的引体向上。 “景夜，是累得说不出话了吗？”木子玉从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在灯光下出现了他文质彬彬的外表。 景夜觉得木子玉烦得紧，都影响了他的训练进度，他又做了几个引体向上，就从杆子上下来了。 景夜走到一旁舒络着有些绷直的手臂，说道：“你有事吗？”景夜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自从COS展回来之后，他觉得木子玉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景夜，你终于跟我讲话了。”木子玉显得特别得高兴。 景夜看着木子玉的样子，脸上还是淡淡的表情，他不再理会木子玉，开始自己的长跑训练。 木子玉拿出衣服袋子里的小盒子，看着精美纹样装饰的盒子，木子玉笑着看了看，放了回去，也跑了起来，追上景夜，与景夜在同一位置跑步，认真地问：“景夜，能给我几分钟吗？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不能。”景夜一口拒绝了，心里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 木子玉再次问道：“真的就不能给我几分钟时间吗？”难道这么多天来，你就一点也没看出我对你的不一般吗？我的感情我不相信你一点也感受不到。 景夜停下脚步，看着木子玉带着有些乞求的伤心表情，坚决地说道：“不行。”绝对不行，这个表情，越发得怪异了，不要再找我了，不要与我讲话了。景夜再次冷淡地说：“木子玉，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景夜再次跑向前方的红色塑胶跑道，只有一个大灯，景夜的背影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木子玉着急地抓住景夜的手臂，将他紧紧地拽住，死死地，好像这次不抓住，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景夜，你别走。让我说完好吗？”木子玉慌张的样子，完全不像平时有条有理、温润如玉的公子。 景夜大力地甩开木子玉的手，背对着他，淡漠地说：“既然你要说就说个清楚吧。” 木子玉走到景夜前面，拿出口袋里的小盒子，笑着说：“景夜，今天我来就想送你这个。” 景夜看了一眼木子玉手中刺眼的精美盒子，转过头，说：“你说完了，我就走了。”礼物吗？为什么送我东西？越来越烦躁了，胸口好难受，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景夜，你能打开看一下吗？”木子玉期待地看着景夜问道。 “不能。”景夜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木子玉见景夜真的没有打开盒子的想法，他就自己把盒子打开了，盒子里是一个小巧的银色耳钉。“景夜，你可以戴上它吗？”木子玉把耳钉递到了景夜面前小声地、期待地说。在景夜面前，木子玉完全没有了一个学长该有的尊严，像是刚刚见到自己喜欢的姑娘的羞涩的小伙子。 景夜没有看耳钉，他只想等木子玉把话说完，见木子玉迟迟不再说话，他也不说话，继续跑他的步。 见景夜又开始跑了，木子玉再次伸手，想要拉住景夜，景夜感受到他的左肩上有一个阻力制止他，他用右手抓住那个手，往后退了一步，腰部、背部稍微一使力，将身后的那个人翻了过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景夜本想就这么离开，却见摔在地上的木子玉除了掉地的“砰”的一声，就没有了一点响声，就这样仰面躺在地上。 景夜走过去，挡住照在木子玉身上的灯光，问：“没事吧。” 木子玉睁开眼，看见灯光下泛着黄色光晕的景夜，曲起腿，慢慢地站了起来：“恩，我没事。”你还是担心我的，我想你对我的心是软的。 木子玉趁着景夜还面对着他，趁着这时的气氛还好，他壮起胆子，温润的声音非常坚定：“我喜欢你，景夜。很喜欢，是揉进心底的喜欢。”木子玉带着柔意与爱意的眼睛深情款款地看着景夜。 景夜的身体僵了一下，他想道：原来是这样吗？原来是这个烦躁的感觉。 木子玉又把耳钉拿了出来，说：“景夜，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景夜看着木子玉手中的耳钉，将它拿在了手上看着把玩，脸上还是淡然和漠然，他把耳钉从指缝间滑落，冷漠地说：“永远不可能。”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木子玉看着地上的戒指说。在爱情前面，任何人都能变得卑微。就是离开，也想要知道理由。 景夜的眼中闪着不忍的光，但他还是狠下心，转过身，一字一字地说：“你不过是一个恶心的同性恋而已。”对不起，要恨就恨吧，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心中的空洞你是填不满的。 景夜再也不做停留，跑进红色的跑道里，跑进前方的暗色里。 木子玉看着景夜远去的背影，说：“景夜，是我看错了吗？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他抬起头，看着黑色的天空，没有一丝星光，连月亮也被云挡住了，他的眼里是爱恋、是漠落、是痛苦。木子玉低头，皱着眉看着手里在灯光下亮得刺眼的银色耳钉，重重地把它握在手里，手被握一个大坑，他也不放手。远处，他看起来是那么孤单，影子也在阴影里，被融在里面看也看不见。 …… 美国的下午，沈肖又在进行着社团的篮球训练。他拿着一个篮球正站在三分线的位置，定眼看着球框，起跳、投球，球理所当然地进了，就是这么简单。 “偶像！”好几天没来的艾可又来了，看到沈肖的球进了，兴奋地跟沈肖打招呼。 沈肖听到艾可的声音，开朗地对艾可笑着，就想走过去。 夏侯玄听到了艾可的声音，看都没看，心中是不满：“沈肖。”眼神中带着严厉看着沈肖。 沈肖转头正好看见了夏侯玄这样的眼神，心中咯噔了一下，想到：夏侯社长生气了，忘记对艾可说了。 “夏侯社长，我去去就来，这次保证完成任务。”沈肖严肃地站了一个军姿，还敬了一个军礼。 夏侯玄看到沈肖这个样子也生气不起来了，他难得地笑了起来：“去吧，快点回来，不要耽误训练。” “是。”沈肖在转身的一刹那绷不住了，小声地笑了起来，不过他还是军训小跑一样跑向艾可。 艾可一见沈肖跑了过来，立刻展开了大大的笑容，她把水拿了出来，递给沈肖。 “谢谢你，艾可。”沈肖熟练地接过艾可的水。 艾可看着沈肖把水喝下，低下头，说：“偶像，你现在有时间吗？” 沈肖刚喝完水，也正和艾可说话：“艾可，我能跟你说件事吗？” 他们各自看着对方，静默了三秒，艾可红着脸，不好意思了，说道：“偶像，你说吧，我有时间。”偶像这个认真的表情，是要说什么呢？ 沈肖想了一下，吐了一口气，说：“艾可，你以后不要到篮球场找我了。” 艾可听到沈肖的话，心中变得失落起来，脸上的红色都褪去了，张开嘴，却说不出话了。 “以后我去找你。”突然这样一句话从艾可的头顶传来。 艾可的心不受控制地猛跳起来，她抬起她低垂的头，欣喜地问：“真的吗？” 沈肖看着艾可惊喜的表情，麦色的脸都不禁红了起来，说道：“真的。”为什么这么高兴呢？不就是去找你吗？ 沈肖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艾可，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哦，好。”艾可有些呆呆地说。 沈肖转身跑了几步，艾可的声音就传来了：“偶像，下午能和你一起吃饭吗？” “可以。”沈肖边倒着跑边说。 “以后都能一起吃饭吗？” “可以。” “你能做我男朋友吗？”艾可鼓足勇气喊着。 “可以。”沈肖不知是听清了了艾可的问题还是没听清就答应了下来。 艾可听到了沈肖的回答，激动得无以复加，她兴奋地跳了起来，一想到作为女生要矜持，又冷静了下来，小步地走向寝室，又突然高兴起来，蹦蹦跳跳地走着路。 沈肖看到艾可走了，松了一口气，终于不会被夏侯社长盯着了。他刚走到篮球场，篮球场就骚动了起来。 一号也不练习了，他挽住沈肖的肩膀说：“沈肖，真是没想到啊，手段如此高超，教哥几招呗。” 沈肖一脸不明所以：“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 二号也走了过来，说：“沈肖，装什么呢？刚刚你的小迷妹向你表白，我刚刚走过来时，可都听见了。”他说着，一脸八卦地看着沈肖。 表白？沈肖的头上打了好几个问号。表白？沈肖一脸不可思议。不是吃饭吗？怎么变表白了？等等，等等，艾可最后一句话问的是什么？是……想起是什么的沈肖，突然语无伦次起来：“是，是表白？” “对啊。你怎么了？高兴傻了？”一号看着沈肖惊讶的表情和语气，笑着问他。 “你们是不想训练了吗？在聊些什么。”今天负责监督的篮球社副社长史密斯催促着说话的他们。他的语气里有着隐隐的嫉妒。 围在一起说话的他们，见史密斯生气的表情，立刻散开了，不再打趣沈肖，各自练习起来。 夏侯玄看着沈肖再一次心不在焉的表情，有些无奈地想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能还得谈一谈。 我这算是有女朋友了吗？沈肖还在想刚刚稀里糊涂的对话。 第五十九章 不速之客 吃完晚饭，景夜直接走向了寝室，平时他可能会在荷花池坐一会，可是这几天一直没有去，有时会在走廊上张望一会。 还没走到409寝室门口，景夜就发现里面的灯是亮着的。 景夜站在门口想：难道是忘记关灯了吗？不会，我记得关了。是谁进了我的房间。 景夜拿出钥匙，很快就把门打开了，走过小过道，就看到了房间里多了很多不是自己的东西，铺好的床上面还背对着他躺着一个人，身高很高，体格不小，应该是一个男人。 “你是谁？”景夜充满戒备地问。 “你回来了，景夜，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呢！”听到那特有的邪魅的声音，景夜的手握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景夜看着陈闫转过来的笑脸说。 “景夜，脸色怎么难看，只是想你了，想来看看你而已，这都不可以吗？”陈闫像是有些委屈。 “出去。”景夜也不跟陈闫废话，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冷公子，果然还是这么不近人情。”陈闫躺在床上没有要走的意思，“不过这是我的房间，就是冷公子你再不愿意，也是不能赶我走的。” “你的房间？”景夜看向陈闫的床铺，在脑中一思考，有些明白了事情的经过。难怪我会没有室友，原来是你搞得鬼！景夜这样想着。 “当然，作为室友请多多关照。”陈闫笑得让景夜难受得很。为了和景夜共处一室，陈闫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景夜不再搭理陈闫，他坐在自己的桌子前的旋转椅上，开始研究他的计算机程序。 “景夜，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那个小白脸学长有我好吗？”陈闫开始试探起景夜。 景夜听到陈闫的话，手上的动作没有一点变化，继续自己的设计。 陈闫见景夜没有搭理他，他从床上站起来，走到景夜身边，在他耳边微吐着气息，说：“景夜，为何不理我呢？” 景夜打字的手一顿，眼神有了变化，瞳孔睁大，右手快速握拳击自己的耳侧。陈闫似乎是意识到了景夜有这样的动作，他也快速伸手阻挡了景夜的攻击。 “你的手还是如此白皙修长。”陈闫在景夜的耳边继续说道。 景夜的右手用力旋转，挣脱了陈闫的手，他的右脚在桌角上使劲踢了一脚，旋转椅快速地后退，景夜的脚及时地刹住，旋转椅在远离陈闫的墙角停了下来。 “陈闫，发完疯，就滚回去！”景夜冰冷地对陈闫说，好像陈闫说一个不字，下一秒景夜就要把他冻僵。 “景夜，别生气啊，只要你告诉我你对那个木子玉怎么想，说完我就离开。怎么样，我想这个买卖不亏吧！”陈闫的时间也不多，就只想问出景夜的心思。 “你真的不走吗？”景夜又问了一遍。 “只要你告诉我。”陈闫收起脸上的笑容，也是一脸坚定地看着景夜。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景夜站了起来，摆出打架的姿势。 “景夜，何必那么冲动呢！”陈闫看起来不想和景夜有这番较量。原因还是为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情敌。 景夜也不给陈闫废话的时间，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狠狠地给了陈闫一个右勾拳，毫不留情。 陈闫早有准备，精准地抓住了景夜的右手，可是他抓得不太稳，手跟着晃了几下。 陈闫带着笑，说：“景夜，你对我为何如此不留情面呢？” 景夜不与陈闫废话，左手握拳打向陈闫的柔软的肚子，陈闫用手掌再次挡住了景夜，景夜的力道不减，还有加大力度的趋势，直直将陈闫的手掌也一并靠近了陈闫的肚子。陈闫见状将自己的手掌滑向一侧，松开了景夜的右手，退后几步，与景夜拉开了距离。 陈闫赞赏地说：“景夜，没想到，一年不到，成长了这么多，我的两只手都震得疼。”竟然接不下他的一拳，一年不到，到底又学了多少。 景夜不再气势汹汹，他平静地说：“陈闫，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 “景夜，我想你是知道的。”陈闫看着景夜黑亮的眼睛，认真地说，“告诉我，你喜欢那个木子玉吗？” 景夜听到陈闫这样的问话，心中的疑惑更甚了。我喜不喜欢木子玉关你什么事？难道只是来找茬？陈闫，你又在谋划什么？ 景夜看着陈闫，皱着眉，说：“告诉你，你就走吗？” “只要你告诉我，我就听你的。”陈闫笑着，磁性的声音从他的嘴里传了出来。 “你真的只想问这件事？”景夜更加糊涂了。 “是，我就只想知道这个答案，景夜，想好了再告诉我。” 景夜看着陈闫没有说话，就是一直看着他，仿佛要把陈闫看穿。陈闫也看着景夜，他的眼睛里有着笑意，仿佛只要看到景夜，就让他很高兴了。 景夜终于把眼睛从陈闫的身上拿开，他悄悄地呼了一口气，快速地走到门边，打开门走了出去。心想：既然你不走，那只好我走。 陈闫没想到景夜有这样的举动，一时不察，就让景夜从他的眼皮底下溜了出去。 陈闫立马追了出去，却只看到景夜黑色的身影，慢慢地融进了夜色当中。陈闫也没有放弃，努力地向前跑，想要追上景夜。突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没有立马去接电话，而是停下来，看着前方的黑暗，眼里有不放弃的执着。 手机还是响个不停，一会，陈闫还是接了电话。电话里传出他的首席秘书焦急的声音：“总经理，您在哪？快点回来吧！董事长突然要来了，我会瞒不住的。” “等董事长来了，你再拖一会，我会赶过去的。”陈闫严肃地下达着命令。 “是，总经理，您可要快点啊！”他的首席秘书害怕得不行。 陈闫没再回答，直接挂掉了电话。 陈闫手里拿着手机，转身走向停车场，嘴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眼里闪着光，心里想着：景夜，这次就先算了，下次可一定要让你亲口回答我。 景夜在街上漫无目的的乱逛着，一不小心就走到了大型的商场里，商场里灯光很亮，人也是不少。景夜看着四周明亮的灯火，他觉得有些刺眼，适应夜晚昏黄的亮光的他，来说，这里的灯光太强烈了，晃得人眼生疼，特别是他一个人的时候。街上都是三三两两一起的人，他们有说有笑，脸上洋溢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见到这个场面的景夜，只想立刻逃离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 景夜继续向前走，直到旁边的灯光不再耀眼，人不再遍地都是，他才慢下脚步，缓步前行。 景夜走到了一个没有名字的一条街，老旧的路灯，灯光下飞蛾再永不停歇地飞着，追逐着它们心目中的太阳，但是它们不知道它们靠近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路灯而已。这个灯还不是损坏掉了，不时地一闪一闪，照得路边的树的影子似有似无，在没有星光和月光的夜晚格外得阴森。 可是来到这个街道，景夜却稳下了脚步，不似刚才的匆忙，他的眼睛还变得更加得透亮，在这样的道路中毫无阻碍地走着。他早就适应了这样黑色的一个人的夜晚，黑色才是他该有的颜色。 景夜走着走着，看了一下天色，又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9点了，他想：都快3个小时，陈闫应该走了，我也该回去了。景夜转过身，走向身后的路返回学校。 可是，景夜好像走错路了，怎么也走不回热闹的街道乘车，一直在小巷子里绕来绕去，突然他听到了一个男人凶狠的威胁声。 “鲁力，你小子还敢回来，胆子不小啊！肯定是吃了什么大补药吧！”接下来传来一阵嘲笑声。有多种不同的声音，景夜心想：听声音至少有5个人吧。既然有人，那边应该有车了吧，过去看看。 “二爷，这事也不能全怪我吧，我也没想到乔治是个十足的大傻X啊。而且，我把他带进来的时候，你们不也同意了吗？”鲁力向二爷求饶着。 “鲁力，这事不怪你，还怪大哥吗？不是你再那保证让他打这么大的比赛，大哥能输得这么惨，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二爷说着斜眼瞪了一眼鲁力，心想：好不容易抓到了你，这下一定要好好管教管教。 “二爷，我错了，这件事是我的错，您看都这么久了，我在外面也不容易啊，你看我全身上下还剩下什么，二爷，您只要让我回来，我保证我一定再带一个好苗子回来。”鲁力见推卸责任不行，立马表忠心、装软弱。 二爷将鲁力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他蓬头垢面，胡子长得老长，衣服破旧的样子，露出嘲讽的讥笑：“鲁力啊鲁力，现在求饶是你以为还有用吗？这顿教训是少不了的。不过，你要是找到人，再进圈子也不是不可以。”看来这个二爷还是挺相信鲁力的眼光的。 景夜走了出去，就看见前边巷子左边的死胡同里，有着5个人，其中一个被死死地逼到角落里，戒备地看着眼前的4个人。 景夜四处张望了一下，想：看来不是这里。他也没有管闲事的想法，走向巷子的右边。 鲁力心想：这下可是完了，我怎么就这么背啊，这一年竟然没找到一个人，刚回来就又碰到了煞星。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一个黑色的眼熟的背影，只要被他相中的人，无论过多久，他都能一眼认出来。他想：是那个锐利的小伙子，太好了，有救了。 二爷身后的一个人说：“二爷，还跟他费什么话，你让我们上，我们马上就开打！”见风使舵的人，对于落水狗，只有痛打的份。 二爷撇了一眼那个人，那是凶狠的眼神，好像在说：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我指手画脚。然后，他看着穿得破破烂烂的鲁力，食指往前一指，说：“给我打。” 他身后的小弟早就跃跃欲试，一听到二爷的话，立刻都往前冲，都想在狭小的角落，抓住鲁力，给他一顿暴打。 可是，早就在圈子里混久了的鲁力，也是有一点身手的，不然也不可能逃这么久。前面三个人你一拳我一拳地攻击他，他身上挨了几拳，但也在灵活地闪避，一会，他从包围圈中逃了出来，快速地向前跑。 在一旁抽着烟的二爷一支烟都没见底，就见鲁力竟然逃走了，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你们这些废物，赶紧给我追。”他气愤地将烟扔在地上碾碎。 他的小弟们，立马追了上去，就算追不到，逃离现在这个正在气头上的二爷也是好的。 鲁力奋力地逃了出来，跑到巷子的出口，赶紧寻找景夜，一会就看见了向左边的大路匀步走去的景夜。他立刻叫道：“前面黑衣服的小伙子，等等。” 可是前面那个黑色的背影没有一点要为他停留的打算。 鲁力想：果然是他，还是老样子。鲁力只能加快速度，追上前面的人。 终于，他气喘吁吁地挡在了景夜的面前，他大口地呼气，大口地吸气，发出沉重的呼吸声。被他挡住的景夜静静地看着前面连邋遢都算不上的人，竟开口问道：“找我有事吗？” “有有有。”鲁力立马欣喜地说。他终于平静下来，说：“小伙子，你还记得我吗？一年前的那天晚上在大排档的不远处递给你名片的人，鲁力。” 景夜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不认识。” 鲁力心想：不认识就不认识吧，也没抱多大的希望。他看向景夜，刚想问一下景夜的名字，却见景夜的眼神不太对劲，没有了之前的锐利，只有一望到底的平静。那不是他要的眼睛。 鲁力抓住景夜的肩膀，着急地说：“小伙子，你眼睛里的戾气怎么不见了？怎么能不见呢？完了，一切都完了。”鲁力说着，手越抓越紧。 景夜见鲁力精神不正常的样子，困惑地看着鲁力，右手抬起将鲁力的手，分别从他的肩上拿了下来，不再跟鲁力言语，绕过他，向前面的人群走去。 鲁力低下头看着两只手臂上明显的红痕，还有火辣辣的感觉，又燃起了希望，下定决心，要把景夜拉近圈子里。但是，天时，地利，人却不和，身后的人追了上来，叫道：“鲁力，你跑不了了。” 鲁力立马撒开腿，跑到景夜面前，匆匆地留给景夜一句话：“小伙子，我相信你还是有血性的，要是想要打拳，打我电话，138xxxxxxxx。”他边跑边喊：“一定要打给我。” 一会功夫，鲁力就逃远了，跑进人群中，看不到他的身影，看来鲁力已经练就了一身的逃跑本事，那三个追他的小弟，还在景夜前面跑，累得都喊不出来。 景夜边走边想：打拳？我为什么会去打拳呢？ 第六十章 电话 下午，美国中等大学，沈肖的宿舍里，正好安桦和沈肖都没有课，安桦见沈肖拿着手机就这样看着，多次想按下拨号键，就怎么也没按下去。 安桦好奇地问：“沈肖，在做什么呢？” 安桦突然的发声，把沈肖吓了一跳，手机掉在了床上。沈肖立即伸手想把手机拿起来，但有一只手更快地把手机拿过。安桦低头一看，屏幕上显示着“爸爸”。安桦嫌弃地把手机扔给沈肖，说：“沈肖，你在做什么？不就是给你爸打个电话吗？” 沈肖一脸尴尬地看着手机，说：“呵呵，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艾可的事。” “艾可？你的小女朋友，你要把你交女朋友的事告诉你爸！”安桦吃惊地说，吃惊地看着沈肖。 “嗯，对啊，怎么了吗？”沈肖奇怪地看着安桦，心想：要是爸妈知道了我交了女朋友，肯定会高兴，我不担心这个，只是我想要打电话给小夜，所以才想打给爸爸，而不是妈妈。 安桦问：“你父母会同意吗？” 沈肖说：“会啊，他们会高兴的。” “嘛嘛，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父母挺通情达理的，不像我的爸妈。唉，一言难尽啊！”安桦不再跟沈肖打闹，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沈肖心想：通情达理？只是你不知道，我是用什么代价换来的。 沈肖看着手机屏幕，用力地按下拨号键，在一会的等待的“嘟嘟”的声音中，电话通了，电话那头沈爸爸关心的声音传来：“沈肖啊，饭吃了吗？过得还好吗？” “爸爸，是我。我过得很好，不用担心。”沈肖说。 “那就好。沈肖，这个月怎么这么早就打电话来了，是有事吗？还打得是我的电话。”沈爸爸问。 “没事，就是想你们了而已，妈妈还好吗？”沈肖把要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妈妈很好，去洗澡了，一会就进来了。”沈爸爸说。 沈肖想：妈妈不在，既然不在，那我还是说了吧！这件事，相对于妈妈，还是爸爸好说话。 “爸爸，还真是有件事要告诉你。”沈肖严肃下来说，“我交女朋友了。” 沈爸爸在另一边，听到沈肖的语气，心都提了起来，以为沈肖还要给他一次打击，听到沈肖的话，有些不敢相信，又问了一次：“沈肖，你再说一遍。” 沈肖说：“我有女朋友了，她叫艾可，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沈爸爸的嘴角不住地上扬，高兴地说：“那就好，那就好，沈肖，你可要好好地待人家，不能委屈了她。” “好好，我知道，我会好好对她的。”沈肖说，“爸爸，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都一起说了吧。”听沈爸爸的语气，心情应该很好。 沈肖趁机说：“爸，就是我能给小夜打个电话吗？” 沈爸爸迟疑了，但他也听到了沈肖在电话里哀求的语气，说道：“沈肖啊，这个电话啊，说到底，你比我清楚该不该打，你觉得该打吗？” 沈肖垂下眼，说：“爸，小夜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交了女朋友都不能跟他讲吗？” 沈爸爸听了，说：“沈肖，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就打吧，但你一定要告诉景夜你有女朋友了。”他想：让景夜知道沈肖有了女朋友，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知道了，爸，我会的。”沈肖显得有点开心。 这时沈妈妈走了进来，见沈爸爸在打电话，问道：“在给谁打电话呢？” “阿云啊，你来了，来来来，让沈肖跟你讲。”沈爸爸将手机递给沈妈妈。 “沈肖啊，怎么了？”沈妈妈问。 “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有女朋友了。”沈肖说。 沈妈妈高兴极了：“真的啊！好事，好事，确实是件好事啊。”心想：沈肖，你这孩子，终于是走出来了。沈妈妈又说道：“沈肖，快说说，那个女孩是个怎么样的人？” “好，她叫艾可，是和我同个学校同个年级的学生……”沈肖娓娓道来，很识趣的没有提景夜。沈爸爸也在一旁听着，很默契的没有对沈妈妈说关于给景夜打电话的事。 沈肖终于和他的爸妈结束了将近一小时的谈话，什么都说，唯独没有提到在沈妈妈面前禁忌的两个字。 沈肖回过头，正想跟安桦说，他能跟他最好的兄弟通电话这件事，只见安桦挺直腰杆站在窗边，看向窗外的景色，身前放着画板，他的大半个身子都挡住了画板，沈肖看不见安桦在画什么，只能看见左上角的墨蓝色。 沈肖发觉安桦正在画画，便不再开口，对于画画中的安桦，沈肖早就明白了不能打扰，再转念一想，这件事解释起来也有点麻烦。 沈肖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不打扰安桦画画，也不想安桦听到他与景夜的对话。 沈肖走在一条没有人的小路上，找出那个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手微微有些颤抖地拨打了那个号码，这是激动的表现。 沈肖将电话放在耳边，这是时隔一年的第一个电话，他期待着听到那清亮透彻的声音。 晚上，独自一人在寝室里投入进计算机程序设计的景夜，突然听到了一段熟悉而又陌生的音乐。 “どうして私 今ここにいるのがな？ なんのために生まれてきたの？ 答えは远い空の向こう 落ちていく あなたのもとへと……” 景夜在电脑前站起来，寻找音乐的来源，从这个柜子翻到另一个柜子，就是找不到就近在耳边的源头。在哪里？在哪里？究竟在哪里？景夜有些着急，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着急，只是莫名地感到焦躁。 终于，景夜在最底下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只亮着光的手机，那个音乐正是手机的铃声。这是景夜以前的手机，自从上了大学以后景夜就没有用过的手机，对于这只手机，景夜有着复杂的感情，既想扔得远远的，又对它非常不舍，所以就把它藏了起来，想起来，充一会电，拿着手机看几眼。手机里没有一个联系人也没有一张照片，在一次落水事故中，手机的系统完全损坏，所有的数据全都没有了，在手机修的时候系统重新安装，只有一些原始的软件。 景夜拿起看了看，那是一个奇怪的号码，号码前面加了好几个0和1。应该不是国内的电话。景夜想。 景夜没有挂掉电话，他有预感，他应该接这个电话。他的食指正要点开，接起电话。铃声在这时戛然而止，电话断掉了。 景夜静静地看着手机，不知道要做什么，他还保持着那个接电话的动作，蹲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沈肖则在路上继续走着，听着电话里机械的电子女声毫无感情地说着话，说道：“无人接听。” 沈肖看着手机里的号码，难过地说：“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小夜不接我的电话？难道是不想接我的电话？沈肖想着。他停下脚步，看向天空，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天快黑了，乳白色的月亮，散发着它微不可见的光芒。他想着：也许是小夜有事没有接？再打一次这次一定能成功。 沈肖再一次拨打了这个号码，景夜也在第一时间按下了接听键。 沈肖笑逐颜开，欣喜地说：“小夜。” 景夜听见了沈肖开朗的声音，没有欣喜，只有疑惑。因为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他的心脏抽痛了一下。为什么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心就不寻常地重重地跳了一下？景夜想。 景夜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叫我小夜？” 沈肖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想到自己的手机换掉了，现在打的是新号码。已经一年没联系了，小夜没听出我的声音也很正常。虽然沈肖觉得理所当然，但还是有些失落。 “小夜，一年没见，你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我是沈肖啊。亏你还是我的最好兄弟呢。”沈肖半开玩笑地说。 “沈，肖。”景夜一字一字地把这个名字念了出来，想着：沈肖是谁？为什么没有这个人一丝的记忆。 “小夜，听到我的声音，你怎么听起来一点都不高兴啊，是不是把我给忘了。”沈肖说。 “忘，记？”景夜再次小声地念着。他想：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叫我小夜，听起来熟悉的语调和声音。他叫沈肖，为什么我会想不起这个人？ “小夜，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沈肖没有听到景夜的声音说道。 景夜背靠在床边，瘫坐在地上，手机无力地放在床上，他的心脏快速地跳动了起来，他的脑子也在突突地颤动，好像有什么要涌了上来。但是他一手撑住自己的脑袋，一手将手机的免提打开，尽量正常地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而已。”虽然不知道对面的人是谁，但听到那人担心的语气，他还是潜意识地让那人安心，保护着名叫沈肖的这个人。 听见景夜的声音，沈肖放下心来，对着景夜有着说不完的话：“那就好。小夜，你知道吗？我在美国，之前都是一个人，都是我一个人独自学习，除了学习我也不知道做什么？去外面玩，也听不太懂别人在说什么？也就不出去了。”对景夜，沈肖能把不敢跟别人说的话，全都说出来，好像在景夜这里，他就是绝对安全的。 听着听着，景夜也渐渐平静下来，心脏和脑袋都安稳了下来，好像也在安静地听着沈肖的话。景夜恢复了力气，将手机拿了起来，应了一下：“嗯。” 沈肖说着说着，停了一会，这次他带着思念、眷恋说：“小夜，我想你了。时不时总会想起你，想念我们之前在一起的日子。” “想我？”景夜想着，心跳加快了，耳朵开始从耳根红了起来。 景夜问道：“沈肖，你为什么会想我？” 沈肖疑惑地说：“小夜，你怎么叫我沈肖，你之前不都是叫我肖的吗？” “肖。”景夜试着叫了一遍。 “对，是这个叫法。”沈肖很高兴，“想你就是想你，作为你最好的兄弟，一年没见，想你，不是应该的嘛。” “最好的兄弟？”景夜说。 “对啊，你是我最最好的兄弟。一辈子的。”沈肖应道。 第六十一章 发泄 “我知道了。”景夜认真地说道。他不打算说出他已经不记得沈肖这件事，就默默地答应着。 “小夜，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沈肖知道景夜的话少，但是他还是想要问问。 想说的话，该说什么？我要对肖说什么才对呢？之前的我是怎么对肖的呢？景夜的脑子在快速地转着。他还下意识地将沈肖称作肖，不过一会功夫，这个称呼就这么自然了。 最后，景夜在沈肖期待的等待中说道：“我想，没有。”因为景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对，说多了，他怕露馅，干脆就不说了。 “没有啊。”沈肖失落了。这么久没见，小夜怎么还是这么冷淡，算了，这也是小夜的风格嘛。沈肖想。 “小夜，你那几点了？”沈肖问。 景夜看了一下手机，说：“11点半。” “这么晚了，看来我该挂了，熬夜对你不好，不能让你熬夜才行。”沈肖说。 景夜在这时却挽留着：“别，再等一等。”让我再听一听你的声音，就一会。 “怎么了？是有事吗？”沈肖问道。 景夜沉默了一会，说：“没有。”只是不想让你挂电话而已，即使不知道你是谁，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听到你的声音，我的心好像就没有这么空洞了。 “哦，那我……”沈肖刚想挂掉电话，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他答应了他爸爸跟景夜讲关于艾可的事。 “小夜，在最后跟你说件事。”沈肖讲。 “说吧。”景夜显得很有耐心。 “嗯，其实这件事也不大重要，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就是，我有女朋友了。就是作为你的好兄弟告诉你一下，没有别的想法，你别太在意。”沈肖怕景夜想太多，以为他有炫耀的意思，多次让景夜别在意。 “你就想和说这件事？”景夜的语气有些冷了。 “对，就这件事，没别的了。”沈肖却没有听出来。 景夜说：“好，我知道了。” “嗯，小夜，再……”沈肖的“见”字还没说出来，景夜就把电话挂断了。即使景夜最后的明显不满地挂掉了电话，也没有影响沈肖的好心情。沈肖拿着手机，在路上轻快地走着，他虽然觉得今晚的景夜有些怪怪的，但是被幸福感冲昏头脑的他，没有太多地去想。 沈肖想：跟小夜就是什么话都能讲出来，打完了电话，心情都好多了，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景夜啊，以后要多多聊聊才是。 不同于沈肖的喜悦，在东北的景夜，迅速地挂完电话，把无辜的手机随意地扔在床上。但是这样好像也不能缓解他内心的烦闷，他打开门，重重地将门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大的声响，在安静的深夜，特别得突兀，吓到了一些还没睡着的人，也吓醒了一些睡眠浅的人。 “大晚上，不知道安静一点啊，还让不让人。”有的寝室传出愤怒的吼声。 因为已经是深夜了，寝室楼下已经关闭了，景夜走到3楼的大窗台上，吹着9月下旬有些冷意的风，从暗沉的天空看到远处的灯光再看到近处的昏暗，他还是感到非常的烦躁，但是讽刺的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焦躁。 景夜想：只是听到肖交了一个女朋友，还是一个记不起是谁的人？我为什么会那么难受？景夜将手放在心脏处，他的心跳跳得特别奇怪，又快又响，像是强烈地说着什么不满。“我这是怎么了？”景夜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拳击在了栏杆上。铁做的栏杆在景夜的击打下，晃了几晃。景夜还是闲不够，向前几步，重重地打在旁边雪白的墙壁上。打着打着，他的手关节红了起来，内心却舒畅起来，心跳也慢了下来。景夜的嘴角露出了笑容，那是舒畅的笑容。发泄了一顿的他，回来了自己空荡荡的寝室，开始了他迟来的睡眠。 九月的最后一个多星期，大家都在忙碌中度过，而清闲的景夜没人打扰，便从中获取了最后的几天安生的日子。他的时间不是用来设计程序、学习、问问老师一些关于程序设计上的问题，就是去锻炼身体，修习他师父教他的功夫，还有就是去福利院帮忙照顾那里的孩子。简单的生活，却让景夜感到无比的惬意，是安宁的感觉，没有人去搅动他脆弱的心。 沈肖迎来了他大学的第一个学校间的篮球比赛，是周围的大学一起进行的一个比赛。学校里重视，副社长重视，社长夏侯玄更是重视。篮球社的人天天加训，强度又大。且只有一部人才能参加这个比赛。喜爱篮球的沈肖知道了，更是没命地训练，只为获得一个名额。 “沈肖，去休息一下吧！”一向严苛的夏侯玄见了沈肖的拼命劲，也忍不住出声让沈肖去休息。 沈肖好像没有听见似的，还在努力投着球，事实上他还真的没有听见。 “沈肖。”夏侯玄再次大声叫着沈肖。 沈肖拿着刚想投出去，这声呼叫打乱了他的步调，他将刚想投出去的球收了回来，拿在手上，有些迷茫地看着夏侯玄，说：“怎么了？夏侯社长。” “去休息吧！”夏侯玄说。 沈肖看了看手上的球，说道：“不用了，夏侯社长，我还能继续训练。” 夏侯玄见沈肖不自知地舔了舔，因为缺水而有些干涩的嘴唇，说：“我的命令也不听了吗？还不快去。” 沈肖见夏侯玄不容拒绝的神色和语气，有些不舍但还是乖乖地放下了球，走到一边阴凉的休息处坐下喝水。 夏侯玄见沈肖乖乖照做，沉着的脸放了下来，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微小的弧度。 沈肖刚拿出手机，想给景夜打一个简短的电话，因为时差的原因，他总找不到时间给景夜打电话。突然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那是艾可，慌忙中他把手机接了起来。 “喂，艾可，怎么了？”沈肖快速地问。 “没事，我就想听听你的声音。”艾可也有几天没见到沈肖了。 “嗯。”沈肖不知该说什么了，他还没有适应艾可男朋友这个身份。 “偶像，今晚能一起吃饭吗？”艾可鼓起勇气问。 “可以，那晚上一起去吃饭，我尽量早点训练完，打电话给你。”沈肖想要快点结束这个电话。 “好，我等着你。”艾可高兴地说。 “嗯，再见。”沈肖说。 “等等。”艾可说。 “怎么了？”沈肖问。 “偶像，你没有什么话作为最后要对我说的吗？”艾可娇羞地问。 “应该没有什么事了吧，没事，那我就挂掉了。”沈肖想了一下应该没事情了。 艾可只能应道：“好。”艾可想：为什么偶像一点都不主动呢？什么事都是我主动的，难道偶像一直都是这么一个被动的人吗？到现在也没有说过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平时最多也就牵牵手。啊，我到底是不是他的女朋友啊？艾可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受。 沈肖刚挂掉电话，夏侯玄就走了过来，沈肖只能把手机放就包里。 夏侯玄问：“沈肖，怎么样？这次的比赛有信心吗？” “夏侯社长，你是问我吗？”沈肖有些受宠若惊。这是让我去比赛的意思吗？ “对，就是问你，说说看。”夏侯玄看着前方打球的社员说。 “我想我可以，我们可以，我们能站到最后。”沈肖对这次的比赛很有信心。篮球给了他莫大的自信。 夏侯玄听了沈肖坚定的回答，拍了拍沈肖的肩膀，说“你小子我很喜欢，继续加油，不要光顾着谈恋爱。”说完，夏侯玄就走了，留沈肖一个人呆呆地在原地。 很喜欢？应该不是我想的那个喜欢，别想太多才是。光顾着谈恋爱？我可没有，应该是看手机看太多次了。沈肖想着夏侯玄的话。 陈氏集团的大厦里，陈闫坐在办公桌前，目不转睛、快速地处理着国庆前的各种事项，在这种大节日前的事情总是格外得多，他现在处理业务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再过两年就不再需要他父亲的帮助，他能够一个人掌握大权，那时他就不再受他父亲的约束，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夜幕降临，终于将今天的事情处理了大半的陈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胳膊和脖子，然后站到了巨大的落地窗边，拿着首席秘书给他泡的咖啡，一双桃花眼带着笑看向北方的昏黄色，说：“景夜，别乱跑等着我，很快就会去找你。”到那时一定要让你告诉我你的心思。 “铃铃铃……”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陈闫拿起了话筒。 他的首席秘书的声音传来：“总经理，您要看的国际金融管理课要在网上开课了，请您打开电脑。” “我知道了。”陈闫说。他的一天要做的事情非常满，又要开始他的另一样事——金融管理学的学习。 陈闫不仅要处理家里企业的业务还要兼顾大学的课程，学习新的内容，与时俱进的他，迟早能超越他顽固且不择手段的父亲。 被景夜毫不留情地拒绝了的木子玉没有时间去伤感，就开始准备起着计算机系重要的程序设计比赛，学院的老师非常关心这次的比赛，特意抽取了学院里最优秀的三个学生去比赛。而木子玉在这时正是需要投入到这种忙碌而又充实的生活当中去，去忘记一停下来就用出现的痛苦。 “子玉，这几天表现真心不错啊，又努力又认真，你的提议对这次的程序完善很有帮助，还陪老师这么晚回去。”指导老师在晚上回去的时候夸奖着木子玉。 木子玉有些出神，但他还是听见了指导老师后面的一些话，说：“谢谢老师，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这么夸奖我。”如果不那么做的话，我又会开始去想不应该再想的人了。 “子玉，不用谦虚，老师夸奖你也是应该的。”老师满意地笑着看着木子玉。 “那就谢谢老师。”木子玉的好教养和温润的处事风格一直保持着。 “但是子玉啊，我总感觉我们的程序缺了什么，却说不上来缺什么，还要继续努力啊。”指导老师可惜地说。 “嗯，我会的，我一定会找出这个漏洞的。”木子玉说着，他的声音给人心一种安定的作用。 “子玉，老师相信你，快去休息吧！”指导老师和善地说着。 “好，老师，路上小心。”木子玉礼貌地道别。 指导老师点点头，转身走了。 木子玉看着不远处的寝室楼，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那里。他低着头，不敢看4楼亮着灯光的房间，好像只是看一眼就让他难受了起来。但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想：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绝情？景夜。 第六十二章 晚宴，聚会 很快十月一的长假到来了。计算机系的程序设计大赛圆满结束了，他们学校取得了一等奖，每个为此付出的人都为这件事高兴着，学校特意组织了一次晚宴，为这次取得的好成绩庆祝。 被邀请的人一个一个进场了，木子玉本是不想来参加这种沉闷的晚餐的。但是由于老师的热情邀请，还有自己一个人时脑子的混乱，他不想一个人呆着，还是来参加这个晚宴了。 木子玉坐在位置上正和旁边的人友好地笑着聊着天，不说话只是呆坐着的话，木子玉就是会觉得不舒服，开始去胡思乱想。没聊一会，他就看见了指导老师带着他日思夜想、痛苦万分的人走了进来。木子玉完全没想到，一时呆住了，连他旁边的人对他说的话也听不见。 “木子玉，你怎么了？”跟木子玉一起完成比赛还是木子玉的好朋友的李胜看木子玉一言不发地直直看向门口，不禁问道。 李胜一问，木子玉就将头转了回来，说：“没事，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李胜听木子玉这么说，就不再多问，但他还是朝门口看了一眼，就看见指导老师带了一个他不认识，好像还和这个项目没有关系的年轻人走向了他这桌。“这是谁？”李胜嘀咕着。 景夜本想坐得离木子玉远一点，但是指导老师和蔼地笑着让景夜坐在他的旁边，而那个位置正是木子玉旁边的位置。 指导老师说道：“还是让你们年轻人坐在一起的好，有话题可以聊。” 景夜站着没有动，想着怎么推辞。 这时，木子玉却说道：“坐吧，景夜。”他站起来，绅士地将景夜要坐的椅子往外拉了出来。 “你们认识啊！那就太好了。快坐吧，景夜。”指导老师催促着。 景夜只能顺势坐下，再拒绝也不知道找什么借口。 李胜一见他们坐下，就问了起来：“老师，这是谁？怎么和你一起进来了？” 指导老师笑得很高兴，说：“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啊，这是对我们这次比赛有重要贡献的景夜同学，不是景夜的帮忙，我们的那个程序的漏洞还真是找不到。”指导老师在一次课堂上讲到了他们的比赛程序，恰巧被景夜找到了他们程序的漏洞。 “是吗？是那个我们都找不出来的漏洞吗？挺厉害的啊，是我们年级的吗？我怎么没见过。”李胜赞叹中带着疑惑。 “他是我们系大一的学生，你不认识也不奇怪。”木子玉解释道。 “哦哦，原来如此啊，这就对了。真是年少有为啊，向我这种老骨头已经没有用了。”李胜开玩笑地说。 而景夜坐在他们中间，不发一言，只是看着一盘又一盘的菜端上来，渐渐地将整个桌子都填满。 李胜又说：“景夜，你这个小学弟怎么都不讲话？是不是不舒服？” 木子玉听李胜这么说，之前一直不敢仔细看景夜的眼睛，此时正面看了过去，只发现景夜脸色很好，一如既往的白皙干净的脸庞，就知道李胜在又开玩笑了。 而景夜在这时还是没说话，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李胜，场面顿时尴尬了起来。 “老师，我们先吃菜吧，再不吃菜就要凉了。”木子玉化解着这满屏的尴尬。 “对对对，人都来齐了，大家快动筷子吧，大家肯定都饿了吧。”指导老师也知道沈肖不爱说话，也一起来解围。 就这样，刚才的安静一扫而空，晚宴又热热闹闹地开始了，大家都拿起筷子吃起了饭，还互相寒暄着、吵闹着、敬酒着，好像刚才的平静并不存在。 …… 美国，沈肖的篮球赛也圆满结束了，不负众望，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他们队伍在这次比赛中赢得了第一名。他们社团也一起聚了一个餐，其中还包括给他们应援的拉拉队成员。 下午，XX饭店里，沈肖早早就坐在了饭桌旁，辛苦了一个月的沈肖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好好吃一顿。 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就差几个人了，沈肖的左边的空位一直没人坐下。沈肖想：怎么都没人坐在我旁边？ 突然，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坐在了沈肖的左边。沈肖奇怪地想：怎么还会有女生来？ 沈肖抬眼看去，一个苹果脸的女生，有着大大的眼睛，本来应该是个可爱的女生，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看起来却显得优雅了。这不是艾可吗？沈肖有些糊涂了。 “艾可，你怎么来了？”沈肖问。 “偶像，我是……”艾可还没说完。 另一个洪亮有力的声音，帮着艾可解释清楚了：“是我邀请她来的，作为我们重要的拉拉队成员，当然在这里。”这个声音正是坐在沈肖右边的夏侯玄发出来的。 沈肖想：原来是这样。只知道要来吃饭，不知道邀请了哪些人的沈肖，顿时明白了。 “就是这样。偶像，惊喜吧。”艾可说道。为了这次聚餐，特意打扮了许久的艾可，想给沈肖一个惊喜，所以就没告诉沈肖她要来，她期待地等着沈肖，想要听到沈肖的一句表扬。 “既然人都来齐了，我们就先吃饭吧，有什么话，吃饱了再一起讲。”夏侯玄大声说道，让每一个人都能听到。 沈肖拿起了筷子，没有发现艾可的心思，他对艾可说：“艾可，快吃吧！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他的眼睛转向桌上的菜，眼里只有桌上的食物，没有看到艾可眼里的小情绪。 “嗯，好。”艾可还是不想就这样死心，她更加明显地问：“偶像，你有没有发现我今天不一样了。” 沈肖看向艾可，打量了一遍，想：有什么不一样？没什么不一样啊，还是那个艾可啊。 沈肖转换着话题，说：“艾可，别说这些了，你快吃吧，再不吃就被那些饿死鬼给吃光了。”沈肖说着，给艾可夹了一块红烧鱼。 艾可看着碗里的鱼，多云转晴，嘴角露出了笑容，说：“好。”沈肖的一点对她好的举动，就能让她忘记之前的不愉快，她对沈肖的喜欢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深，渐渐无法割舍了。 夏侯玄听到沈肖的话，看着沈肖快速地吃着东西，手中的筷子就没停过，想：饿死鬼？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饿死鬼。胃口真是好。夏侯玄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 饭桌上，每个男生的面前都倒了一大杯啤酒，沈肖没有动那杯酒，喝酒误事的道理他已经很明白了，而且他的酒量实在不怎么好。但是事与愿违，总有人想要让沈肖喝酒。 一号拿起酒杯，他的脸红红的，有了一点醉意，他大声说：“今天是我们庆祝胜利的日子，不一起喝一杯怎么能够行呢，大家快把酒杯拿起来，一起碰个杯。” 旁边的人也都开始起哄了，“快快快，这样的好日子就应该来一杯。”“大家快举杯啊。” 听到周围的人的催促，沈肖只能无奈地拿起了酒杯。 夏侯玄主持着局面，略带威严地说：“够了，都静下来。” 夏侯玄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闭了嘴，所有人好像都静止了一秒钟。下面，夏侯玄又说道：“既然大家高兴，那喝一杯其实也无妨，大家举杯。” 众人都恢复了笑脸，举起了杯子，女生们拿起了面前的饮料，一同碰杯，一起庆祝，一起喝了下去。 一号看见艾可只喝了饮料，脸上出现一抹坏笑，他想：沈肖，你都把你女朋友带过来了，还不在她面前好好表现表现。 一号走到了沈肖的后面，拍了拍沈肖，沈肖转了过去，说：“沈肖，别的女生喝饮料就算了，但是艾可不应该喝饮料吧，作为男朋友的你都在，不应该喝了一杯吗？” 沈肖还没说话，艾可听到一号的话，就转了过去，说道：“我不会喝酒，我再喝一杯饮料来代替吧！” 一号想：就等你这句话了，这鱼还真容易上钩啊！ “既然艾可不能喝，那沈肖你有什么要说的？”一号看着沈肖说。 沈肖拿过一号手中的杯子，一口闷喝了下去，因为喝得太急，酒液还从嘴旁流了出来，沈肖一喝完，那袖子一擦嘴角，将杯子往下一倒，说道：“这样可以吧！” “不错不错。”一号讲，又拿过酒瓶，将杯子装满，说，“不过刚才那杯呢！是你替艾可喝的，这杯酒是我敬你的，祝贺你在这次比赛中大放异彩。”一号的眼里是满满溢出的嫉妒，他想：沈肖，今天如果不灌醉你，我就不站着走出去。 沈肖也不好推辞，将自己的酒杯倒满，与他碰杯喝了下去。 二号见有热闹可看也走了过来，见一号在喝沈肖喝酒，也来凑这一份热闹，举着酒杯，说：“沈肖，也和我喝一杯吧！庆祝这次比赛的胜利。” 沈肖面露难色，不知该怎么拒绝，迟疑地看着二号。 艾可看着沈肖皱着眉将酒喝下，还一直喝酒，心中顿觉得心疼，她说：“偶像，不怎么会喝酒，你们不要一直给他敬酒。” “他不会喝，难道作为女朋友的你，要为他喝吗？”二号刚刚没看见沈肖为艾可挡酒的事，不知道艾可不会喝酒。二号有些挑衅地看着艾可。 “我喝就我喝。”艾可心疼沈肖，还有些赌气地去拿沈肖面前的酒杯。 有一只麦色的手更快地拿起酒杯，将大杯的啤酒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艾可抬头看去，正是沈肖帮她喝了这杯酒。艾可的眼中是深深的感动。 沈肖想：虽然我酒量不好，但也不能让艾可喝酒，没事，再喝一杯而已。 “这下满意了吧？”沈肖喝完对二号说。 “可以啊，沈肖，喝起酒来跟喝水似的，是个男人。”说完，他和一号勾肩搭背走了，还有说有笑地说着什么。 这时，沈肖的座位旁已经聚集了不少凑热闹的人，大家见沈肖喝酒这么厉害，也都纷纷递上杯子，要与沈肖喝一杯。沈肖来者不拒，全都喝了下去。沈肖麦色的脸浮上了淡淡的红晕，双眼微眯，神色有些迷茫，他醉了，任由一杯一杯的酒灌了下去。 第六十三章 我在，我不在 艾可更加心疼了，着急而又无助地看着沈肖灌着酒，而又毫无办法，她想拿过沈肖手里的酒杯，但是沈肖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她急得轻轻地跺起了脚。 终于，坐在沈肖右边的夏侯玄看不下去了，他沉着声音说：“小子们，敬酒敬上瘾了？还不都给我回去。” 篮球社的成员听到夏侯玄的声音，每个人都微微地抖了一下。大家一哄而散，全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生怕夏侯玄拿他们中的一个人开刀，而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别人都走了，沈肖还在说道：“怎么都走了？我还能喝，再来一杯。”沈肖已经完全醉了，醉了的他就喜欢说话，一刻也停不下来。 艾可将沈肖手中的杯子夺过，对夏侯玄说：“夏侯学长，沈肖喝醉了，我把沈肖给带回去，不打扰你们的兴致。”艾可眼里一直是醉态满满的沈肖，她难受极了，想要尽快带沈肖离开这里。 夏侯玄见沈肖真的不适合再吃这顿饭了，看着艾可娇小的身子，说：“艾可，你一个人行吗？我没法走，我要不要找个人陪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现在的艾可不想借助这里任何一个人的帮助。艾可说完，将沈肖小心地扶在自己的肩膀上，缓慢却很稳当的将沈肖带了出去。 夏侯玄看着两个离去的背影，心想：这帮小子，做的真是有点过分了。他带着怒气的眼睛扫着场上的每一个人，与夏侯玄眼睛对视的人，全都缩了缩身体，心想：这下是真的惨了！ 马路上，艾可在路边打到了出租车，和沈肖一起坐在出租车的后座，就听沈肖还在喊着：“怎么都不喝了？你们这些人啊，都只是说说而已。” 艾可擦了擦沈肖额头上的汗，小声地说：“偶像，我们不喝了，我们回家了。” 司机在后视镜上看着艾可照顾沈肖，叹了口气，提醒着艾可：“姑娘啊，多劝劝你的男朋友，以后别让你男朋友喝这么多了，你辛苦、他也辛苦哟。” “嗯，叔叔，你说得对。”艾可也在心里埋怨着自己的没用：不能帮偶像挡挡酒就算了，还害偶像喝了这么多酒。 “不喝了，终于不用喝了。”沈肖说着，倒头睡了过去。 艾可见沈肖终于不说话了，安稳地睡了下去，艾可的眉头总算是不皱着了，他将沈肖的脑袋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肩上，把自己的头也往沈肖柔软的头发靠了靠，使两个人挨得更近了，想着：偶像，安安稳稳地睡一觉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用担心了。 …… 中国北方，景夜所在的宴会也到了高潮时期，也是又一轮喝酒的好时期。 李胜今晚特别高兴，喝得醉醺醺的，他对坐在他旁边的木子玉，说：“子玉，怎么最近总是沉默地坐着，是不是有心事，有心事你就跟我说。来来来，现在别想那些了，快陪我喝一杯。” 木子玉看着杯中的红酒，想着：一醉解千愁，我不妨醉上一醉。 木子玉拿起李胜给他的红酒杯，碰上李胜手中的另一个杯子，仰头喝了下去。 “这才像样嘛。”李胜说完，也喝起了自己手中的酒。 李胜又看到木子玉旁边的景夜一言不发地，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菜，李胜看着景夜觉得挺投缘的，见他有些无聊，就想招呼招呼他。 李胜热情地叫道：“小学弟啊，不要一直一个人吃菜，来，跟学长喝杯酒，感谢你的巨大贡献。”李胜拿起一小杯红酒递给景夜。 景夜伸回去夹菜的筷子，抬头看着李胜。“你的感谢我心领了，我不会喝酒。”景夜拒绝道。景夜见李胜对他客气，他也不会太过冷漠。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不会喝酒呢？不用客气，喝一杯。”李胜再次说道。 这次，景夜没有说话，只是冷淡地看着李胜，没有拿起酒杯的意思。 木子玉见了，又忍不住帮起了景夜。他说道：“景夜不会喝酒，那我们兄弟两个再喝一杯吧！” 说完，木子玉就想拿起李胜手上的杯子，这时有一只白皙发亮的修长的手更快地拿走了杯子。这个手是景夜的，他拿起红酒杯，向李胜一示意，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红酒。 李胜见景夜喝了，就不再劝了，他发现景夜是真的不想跟大家一起热闹，刚刚只是他拉不开面子，所以，只想让景夜喝一口，给他一个面子。 李胜又对木子玉说：“子玉，既然你这么想喝，那兄弟陪你又如何。” 在场的大都是人都喝开了，无论关系怎么样都愉快地喝了起来，宴会里到处都是碰杯的声音。 …… 美国中等大学不远处，一个大叔将一个烂醉的男生扶下了出租车，然后将他交给站在旁边的穿着白裙子的女生，对女生说：“小姑娘，你可以吗？” “我可以的，谢谢叔叔。”艾可有些艰难地扶着不安分的沈肖，对司机大叔说道。 司机大叔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艾可，最后点点头，坐上车走了。要养家糊口的他，也不能耽搁太长时间，只能离开了。 沈肖嘴里口齿不清地念叨着：“我想回家，我要现在就回家。”喝醉了的沈肖就像一个任性的孩子一样。 “偶像，再等一等，马上就到了。”艾可顺着沈肖说道。 沈肖突然挣开了艾可的搀扶向前踉踉跄跄地走去，艾可立刻叫起了沈肖：“偶像，别乱走，等等我。”艾可小跑着追上沈肖。 艾可抓起沈肖的手臂，想把沈肖带回原来的路上去，沈肖把艾可的手甩开，有些埋怨地说道：“你放开我，我不用你扶，我能走。” “好好好，我不扶你，你先坐下。”艾可将沈肖拉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下，沈肖难得的乖乖地坐了下去。艾可也一起坐下，照顾了沈肖良久的艾可也精疲力尽了。 沈肖坐着没一会，他拿出了手机，翻出通讯录，找出景夜的号码，毫不犹豫地拨打电话。 艾可见沈肖拿着手机，问道：“偶像，你在做什么？” 沈肖给将食指放在嘴的中间，对艾可说：“嘘～” 艾可觉得奇怪，却也不多问，说：“好，我不打扰你，我去那边买杯茶，你坐在这里，不要乱走。” 沈肖非常配合地猛点头。 艾可微笑地看着沈肖，向着远处的自动贩卖机。 …… 中国北方的一家饭店里，一阵忧伤的音乐响了起来，连晚宴上的吵闹声都掩盖不了这个音乐。 “どうして私 今ここにいるのがな なんのために生まれてきたの 答えは远い空の向こう ……” 景夜听到了这个音乐，立马把手机从衣服口袋里拿了出来，自从上次和沈肖通过电话后，他就把这个手机一直都带在身上，想打电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有时会拿着电话发呆。 其实景夜有很多话要问，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认识我的？我们是怎么相处的？为什么你的声音既然让我欣喜又让我心痛呢？……可是他不会问的，他的潜意识里，是不会让沈肖知道他失忆这件事，他不会让沈肖担心的。 景夜没有打一个招呼，无视满堂突如其来的寂静就走了出去，他不想这里的吵闹打扰他的这通电话。 木子玉继续为沈肖收拾残局：“我敬在场的所有人一杯酒，感谢本次大家的辛勤付出。希望大家不要拒绝。” 场面再次热闹起来，每个人都举起了酒杯，一起喝了一杯酒。 木子玉在心里想着：景夜，是什么人，让你如此在意呢？我好像又生出不该有的想法，开始妒忌了。 在走廊上的景夜，接起了来电，还没开口，电话那边就响起了沈肖的声音。 “小夜，是你吗？”沈肖有些试探地问。 “是我，肖。”景夜应道。 “再叫一遍我的名字可以吗？”沈肖带着些些请求地说。 “肖。”景夜说。 “再叫一遍。”沈肖继续要求。 “肖，肖，肖。”景夜越叫越大声，越叫越倾入自己不知道的感情，却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小夜，小夜，小夜。”沈肖也叫了起来，趁着酒劲，把自己对景夜满满的思念都灌注了进去。 “我在，肖。”景夜回道。 “小夜，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呢？”沈肖带着哭腔问。 “肖，你怎么了？不要哭，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景夜自然地说着安慰的话。他都忘了，相隔一个大海的他不可能在沈肖身边。 “可是你怎么到我身边来呢？你离我那么远。”就算是喝醉了，沈肖也清楚地知道景夜不在他的身边的事实。 “肖，对不起。”景夜愣了一会，只能带着哀伤地承认这个事实。 “小夜，对不起，我不该离开你的。”沈肖说着，泪珠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了，“小夜，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景夜听到沈肖的话，心开始痛、更痛了起来，他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突然一拳打在一旁的墙上，分散着心里的痛，也在发泄着自己的无能。 这时，艾可拿着一罐从自动贩卖机买的茶，慢慢地走向了沈肖，就看见沈肖拿着手机打电话，眼里还带着泪花，艾可紧张起来，这比沈肖为她逞强喝酒更让她难受。 艾可将易拉罐拉开，再将手里的茶递给沈肖。“偶像，先喝口茶吧！”她温柔而小声地说着。艾可决定先不问出了什么事，先让沈肖冷静下来再说。 沈肖正伤心着，看着手里的茶，皱着眉，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偶像，怎么样？好点了吗？要不要再喝一口？”担心沈肖的艾可问了一大串问题，又生怕沈肖再次激动起来，她问得很小心。 电话另一边的景夜听到了艾可可爱又温柔的关心声，左手的拳头使劲地握了起来，好像要把什么捏碎似的。他只是在无声地说着自己的没用，为什么这个时候不再沈肖的身边？为什么有另一个他不知道的人在沈肖的身边关心着他？ 但是，景夜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想。就算失忆了的景夜，还是用着自己的本能爱着沈肖，却不知道这就是爱。 第六十四章 爆发 景夜又像想开了似的，慢慢地手松开，然后对沈肖轻声说道：“肖，快回去睡一觉吧！” “好，小夜，我都听你的，我立刻就回去，你不要讨厌我，好吗？”沈肖说道，语气里有着乞求。 “我不讨厌你，你快去吧！”景夜柔声说。 “小夜，再见，一定要接我的电话。”沈肖说，还带着一点撒娇的感觉。 “好，再见，肖。”景夜说道。 沈肖挂了电话，没有对坐在旁边呆住了的艾可说一句话，自己笔直地向寝室走去，他走得很稳，完全不像一个喝醉了的人。 艾可听到沈肖对景夜说得话，完全没反应过来，她僵直地坐着，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脑子里转着沈肖刚刚说过的话，她想着：刚刚偶像说了什么？为什么会用这种语气说话呢？他都没有用这个语气跟我说过话。电话那边的人到底是谁？艾可越想越疑惑，越想脑子越乱。不久前沈肖给她的感动完全被沈肖刚刚的几句话打散了。 艾可回过神时，发现沈肖已经走了，更担心沈肖的情况的艾可急忙跟了上去，直到看着沈肖走进寝室楼里。艾可才失魂落魄地走回家，耷拉着头，双手无力地垂着，走得非常不稳。怀疑像种子在她心里发芽，忧伤像天上的乌云一样密集，不知不觉飘进了她的眼睛。 …… 中国北方， 景夜将手里的电话放下，他觉得难受极了，头缓缓地低了下来，心痛得忍不了，还开始在全身蔓延，他有些站不住地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他的右手捏在左胸上，好像这样就能阻止痛苦的加深。他的头缓缓地低了下来，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用看也知道是多么痛苦的神色。 “景夜，原来你在这里，这顿饭就结束了，你再回去坐一会吧！”原来是指导老师来找景夜了。作为将景夜带过来的人，他觉得有责任看照一下景夜。 景夜听了指导老师的话，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房间里。 景夜刚坐到座位上，就看见了桌子上的酒杯，他想都没想，拿起杯子，将杯子里小半杯红酒一饮而尽。刚喝完，没有停顿，又拿起一旁的红酒，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了起来，直到倒了满满一杯。景夜又拿起杯子喝了起来，他喝得很凶，不像在喝酒，就像一个在沙漠里渴了很久在绿洲喝水的人。 “景夜，别喝那么多酒，你会醉的。”木子玉看见景夜喝酒的模样，忍不住劝道。 景夜放下杯子，淡淡地撇了一眼木子玉，继续喝他的酒。此时的他已经有了醉意，脸上是淡淡的红晕，眼睛旁是一抹红色，眼睛里还有一些水润。 这样的景夜让木子玉看得心跳加快了两拍，竟看得心动起来，也忘了说别再喝酒的话。 晚宴接近了尾声，作为组织了这个晚宴的主任说了一些结束语之后，宣布了这个晚宴的结束。客人们都一个接一个离开了这个房间。 而之前滴酒不沾的景夜却拿着酒杯一直喝酒，别人怎么劝也劝不住。这时，景夜半眯着眼睛，眼睛看起来有些朦胧，他用左手半撑着自己的上半身，然后伸手去够桌上的酒杯，可是他的手却在酒杯的前面停住，离拿到酒杯还差一段距离，景夜已经醉得看不清楚了。下一秒，景夜终于支撑不住了，慢慢地倒了下去。 木子玉看着喝醉酒躺在桌子上的景夜，对指导老师说：“老师，景夜喝醉了，我带他回去吧，我和他是同一个寝室楼的。” 指导老师笑着看着木子玉说：“子玉，那就拜托你了，路上小心。” 李胜也听到木子玉的话，说道：“我也一起帮忙吧！我也是同路的。”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李胜，你再坐一会吧！”说完，木子玉扶起景夜向楼下走去。 李胜坐在座位上，看着木子玉，想着：子玉，又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又奇奇怪怪的了。 东北第一大学里的小路上，木子玉小心地将景夜背在背上，他感觉景夜又轻了几斤，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完全没有什么重量。 木子玉想：景夜，最近又经历了什么，怎么又瘦了，你知道吗？有人会心疼的。 木子玉将景夜又往上背了背，将景夜的头靠在他的肩上，让他睡得安稳、舒服些。 “肖，对不起，对不起。”本在熟睡的景夜，突然忧伤、小声地说着。 木子玉的耳朵就在景夜的嘴边，他听得一清二楚，听得难受了起来，想着：肖，那个肖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吗？就是你晚上酗酒的原因吗？ 虽然木子玉心里难受，但仍是脚步不变地向前走去，顺利将景夜送回去的想法还是没有变。 “放我下来。”在木子玉背上的景夜突然朗声地说道。 木子玉温柔地说：“景夜，你醒了。”但他没有听从景夜的话，把他放下来，仍然这样走着。 景夜见木子玉没有按他的话做，自己用力一挣扎，从木子玉的背上下来。一下来的景夜，就跑向旁边的荷花池，木子玉在后面追都追不上。 木子玉一到池边，就看见景夜静静地坐在池塘边，双腿盘起，双手抱膝，将头枕在膝盖上，柔软乌黑的头发随着十月的凉风轻轻地摇摆着。 木子玉也在旁边坐下，看着没有一朵荷花的荷花池，荷花池里仅剩的残败的荷叶，胡乱地倒塌着，池水是碧绿色的，不是纯净的绿色，而是像是有浓汁般浑浊的绿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恶心。 “景夜，为什么坐在这里？”木子玉疑惑地问。 没有人回答他，木子玉侧头看向旁边，此时的景夜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眉头还紧紧地皱着。 木子玉靠上前去，用大拇指轻柔地将景夜的眉头给揉开，脸上是认真得不能再认真的表情。 “景夜，我带你回去睡。”木子玉说着，将景夜慎重地抱了起来，这是一个温柔的公主抱，他生怕将景夜给吵醒了。他又将景夜的头靠在他的胸口，仿佛这样他才能感受到这是真实的，他的心跳在真实地跳动，景夜确实安静的在他身边。 木子玉轻轻地把景夜放在床上，小心地脱了他的鞋。木子玉将桌子前的椅子搬到了床边，非常谨慎，生怕景夜睡不好。木子玉刚坐下，就发现本来平躺着的景夜面相墙壁侧躺着，双腿还蜷缩起来双手放在头的旁边，双眼紧闭，嘴唇紧抿。 木子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景夜，你到底在为谁伤心？他有什么好？明明是我一直陪着你。”木子玉也喝了一些酒，有那么一点醉意，但他的脑子是清晰的。 木子玉又一次将景夜平躺过来，拉过一边被子盖在景夜身上，将被子抚平。然后，他就这样看着月光下景夜的睡颜，没有开灯，因为灯光下太过亮眼清晰，景夜会显得不真实。 木子玉伸手顺着景夜脸上的轮廓描绘起来，那是他心心念念的脸，他抚平景夜头上随意分开的柔软的头发，把景夜打理好。 “肖，肖……”景夜又开始小声地念了起来，嘴唇微微开合着，嘴里有着浓重的酒气。 木子玉听不清景夜在说什么，他将头靠过去，听景夜到底在说什么，但是他又听到了让他痛苦的话。木子玉突然变了神色，他温润如玉的神情变得狰狞、可怕了起来，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温柔与善良，积累了许久的痛苦终于要爆发了起来，像积压了很久的熔岩在那一秒钟承受不了了，突然喷发了。 木子玉站了起来，借着酒劲，就当他自己醉了，猛地掀开盖在景夜身上的被子，木子玉弯下上身，一只手环起景夜的腰，一只手放在景夜的后脑勺，将景夜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说：“既然你不爱我，你觉得我恶心，我不就介意让你更恶心。”他要自己疯狂起来。 木子玉的右手拉起景夜的白T恤向上移去，露出他平坦略带肌肉的腹部，露出他雪白结实的胸膛，还有景夜项链末端的戒指静静地躺在他的身上，发出它古朴的质地。因为景夜的背部将衣服压住，衣服根本不能在这个位置固定不住。木子玉又用左手将景夜的背部微微抬起，拉起他背后的衣服，把景夜的衣服整个脱了出来，景夜脖子上的项链也整个掉了出来，项链闪得夺目，却也不会掩盖景夜白皙的肤色。木子玉的眼里是浓浓的欲望，即使在昏暗的房间里依然能看得一清二楚。 木子玉刚想抚摸上景夜雪白壮实的腰身，这时景夜的双手不自知地挥开了木子玉的手，让木子玉手呆放在空中，木子玉就这样看着他的手。 停顿五秒，木子玉眼里的欲望不减反增，他像是被打断了进食的狮子，变得粗暴起来。他用左手抓起景夜无力地放在两侧的两只手，举过景夜的头顶靠在床头，景夜没有意识，完全没有反抗，任由木子玉为所欲为。右手从上往下，从腰到肋骨再到胸膛，一寸一寸，最后停留在景夜的左胸上。 “为什么你的心已经被人给偷走了呢？”木子玉这样说着，“景夜，我真的喜欢你。我把我的心给你，你可以把你的心找回来吗？不要厌恶我，可以吗？”然后木子玉的手扶上景夜红得发烫的脸庞，慢慢地低下头，月光下可以看见木子玉的表情，不是快乐、不是幸福，是微皱着眉，低垂着眉眼，嘴唇微小地颤抖着，带着虔诚，带着痛苦，慢慢地就要吻上了景夜红润得带着血色、薄而精致的嘴唇。 景夜当然没有回答他，也没有拒绝他，景夜喝得太多了，醉得很厉害。 但是，突然一个磁性中带着邪魅的声音坚决冷漠地回答了他：“不可以。”也打断了木子玉的行为。 第六十五章 突然出现 木子玉有些慌张，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刚被抓了个正着，他打了一个激灵，看着床上的景夜，眼中的瞳孔一下子伸缩了起来，猛地直起上身，站都站不稳，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还将椅子往后移了一些距离。 木子玉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想着：木子玉，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做了什么？这还是你吗？ “啪”的一声，房间里的灯打开了，木子玉转过身抬头向声音的来源，适应了黑暗的木子玉突然看向亮光觉得很刺眼，眼睛有些睁不开，但还是看清了站在门口的人。 来人留着中长的头发，随意地绑在脑后，刘海随意地散落在脸的两侧，显得慵懒起来，又露出一双惹眼的桃花眼，显得招摇、邪魅，此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但是邪魅的脸上好像还有着若有若无的怒意。明明看起来是和木子玉自己一般的年纪，他却穿着一套笔挺合身的蓝色商务西装，一双干净发亮的黑色皮鞋，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在校读书的大学生 “你，是谁？”木子玉有些结巴地问道。他想：景夜不是一个人住的吗？怎么还会有人进来？还是一个奇怪的职场中的人。 陈闫踩着白色的地砖，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木子玉，当然也没有回答木子玉的话，走到景夜的床边，看到床上的情况，眼睛变得凌厉起来。但是他先是不动声色地帮景夜盖好被子，掖好他的被角，将手放在景夜的额头上，察看景夜的状况，知道景夜没什么事，只是喝多了，才找木子玉算账。 陈闫再缓缓地用带着冷意的声音说道：“你有资格知道吗？木子玉。”陈闫早已将木子玉的身份、背景、最近的动向调查得一清二楚。 “你难道就是那个人？”木子玉想到了景夜嘴里叫着的那个人，那个被景夜称为肖的人。不然站在门口的人怎么会有钥匙呢？只能是景夜给他的。 “那个人？”陈闫疑惑地说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竟敢动我的人。陈闫想。 突然陈闫一个180度的转身，一拳砸在木子玉的脸上，沉声说：“你确实惹到我了。” 木子玉被突然的袭击打得弯向一边，木子玉转回过头，他的脸上已经肿起了红红的一大块印子。陈闫措不及防的打击使木子玉的脸上出现震惊，恼怒，惧意。 陈闫又突然走上前去，抓住木子玉的衣领往上提起来，正对着木子玉，嘲讽地说：“就你这样的弱鸡，还敢肖想景夜，你配嘛。” 木子玉将陈闫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突然神情变了，变得凶狠、憎恶起来，他双手抓起陈闫抓着他衣领的手，朝陈闫咬牙切齿地说：“是，我是不配，我是混蛋。但你就配吗？你让景夜很痛苦，你知道吗？” 陈闫一愣，压抑地说：“他很痛苦？” 木子玉趁着陈闫不注意，用力地拉开陈闫的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与陈闫对视，说：“你这都不知道吗？” 他们两对视了很久，像两只正在打架的豹子，正观察着各自的弱点，发出致命一击。 但是，陈闫没有木子玉预料的那般难过伤心，露出破绽。 陈闫突然笑了起来，露出了一贯以来挂在嘴边的笑，又小声的笑了起来，那笑声让木子玉有些毛骨悚然起来。木子玉不解地看着陈闫。 陈闫突然走进木子玉，在他耳边用他磁性的声音说道：“那又怎么样！” 在这时，陈闫突然拉起木子玉的后衣领，拖起还呆愣着的木子玉，就往外走去，脚步缓慢而又轻声，手上的动作却毫不留情。只是一个理工男的木子玉根本敌不过从小学习跆拳道，而且是跆拳道黑带的陈闫。 陈闫将木子玉拖到了外面的大阳台，往前一拉，再一个放手，木子玉本就被陈闫控制着，不知道怎么挣脱，在被陈闫这么一摔，踉跄着退后几步，想要稳住自己，但是还是没有如愿，向后倾去，重重地仰面摔在地上。 陈闫看着地上木子玉说：“痛苦？正正好，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已经多久没看过他变过脸色了，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我已经不想再看了。”心里却想着：景夜，为何我一不在，你就开始不安分了，这又是谁在给我捣乱。什么时候才能让你不脱离我的视线？ 陈闫接着说：“倒是你，赶紧给我滚出景夜的视线范围内。” “你，你根本就不爱他，你凭什么？”木子玉对陈闫的态度非常不满。 “凭什么？”陈闫抬起脚，踩在木子玉的脚上，细细碾压，就像在踩一只烂番茄一样。 疼得木子玉受不了，“啊……”地痛叫出声，听起来十分凄厉。木子玉用手去抬陈闫的脚，陈闫露出笑容，用更大的力气去碾压木子玉的脚，温柔中带着嘲讽，说：“疼吗？”陈闫想：竟敢动我的人，这手还是别要了吧！ “痛，痛，痛死了。”在书香门第长大，从小被爸妈宠着没受多少苦的木子玉忍受不了这样的痛苦，大声地叫了起来。 “那你知道，你哪里错了吗？”陈闫转一圈脚，连着脚下的肉，又问道。 木子玉刚想把自己的脚抽回来，却又受到了重击，再次闷哼出声。 “我没错，我绝对不会把景夜交给你的。”木子玉疼得呲起了牙，却还是不松口，坚持着自己的信念，刺激着陈闫。听了陈闫刚刚的话，意识到陈闫完全是把景夜当一个有趣的玩具而已。 “交给我？你对自己的定位是不是有问题？”陈闫刚松开木子玉的脚，一拳就把木子玉放倒，踩在了木子玉的肚子。 木子玉这时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但他还是坚强地用凶狠的眼神看着陈闫。 陈闫看着脚下的木子玉，带着笑说：“不久，我就会让你成为一只听话的狗，再也不敢反抗我。”说完，陈闫不再管木子玉，转身走回景夜的房间。 但是，有一只伤痕累累、乌青得不能看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脚踝，不让陈闫前行。好不容易爬到陈闫脚边的木子玉带着哀求的语气，对陈闫说道：“我都听你的，只求你别伤害他，别伤害他……”木子玉只是重复着“别伤害他”这四个字，有气无力，好像下一秒就能晕过去。 陈闫都没有转头看木子玉的神情，不再笑着，微沉着脸，重重地踢开了木子玉，毫不在意木子玉的伤势。陈闫挣开了木子玉的手，笔直地走向景夜所在的409寝室。 木子玉已经说不出阻止的话了，陈闫的那一脚正好踢在他的头上，木子玉就这样看着陈闫走进景夜的房间，然后面带痛苦地晕了过去，晕在走廊上。 …… 11幢409房间里， 景夜幽幽地醒来，皱起眉头，头疼得快炸开了，脑子里是一团浆糊，他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他坐了起来，被子随之滑下，他没有察觉自己没穿衣服的上身，闭着眼睛，用手撑起自己沉重的脑袋，但觉得还不够，又开始用力地砸起了自己的太阳穴，想要砸掉自己脑子里所有的不正常。 景夜终于清醒了一些，又感到喉咙火辣辣的疼。他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只知道刺眼的光射进眼睛，白茫茫一片，却什么也看不清，又马上闭上了眼睛。景夜小心地睁开眼，慢慢适应突然的光明。终于，适应了灯光的景夜，把眼睛睁开，走下床去找水喝。 一起床，一站起来，却感到上身一凉，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没有穿上衣，带着迷茫，转头看了一下床上，发现自己的白T恤正反着面扔在床的最后面。 还在。景夜这样想着，继续去找水解渴，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脑子里依旧是酒精的景夜，不知道该怎么思考，脑子无法转弯，只能完成一些很简单的行为。 景夜走到桌边，拿起热水瓶在杯子里倒上水，热气腾腾的水还冒着烟，景夜没有拿起水杯就喝，而是拿着水杯，打开旁边的门，走到了自己房间的阳台里。 10月份，北方已经进入了秋天。秋风是有着冷意的，吹起了景夜手中的热水，水蒸气随着冷风显形，在空中形成袅袅的淡烟，景夜就看着烟的出现和消失，是那么得快速。 10月的风，吹得景夜白皙透亮的上身，阵阵凉意袭来；也吹得景夜乌黑如墨的头发摆动着，露出景夜洁白无瑕的额头；也吹得景夜混乱的脑袋变得清晰起来，发生的事情开始一桩桩、一件件的，在脑子里浮现。喝了一口热腾腾的水，景夜的眼睛不再是无神的迷茫，变得有神的忧伤起来，忧郁掩盖了之前的平静，完全占领了景夜的眼睛，以至于他没有时间去想他为什么光着上半身，他在什么时候把衣服脱掉了。 …… 陈闫推开门，走进房间里，第一眼便看向景夜躺的那张床上，却只看到一张有着凌乱的被褥的床，床上的人不翼而飞了。陈闫三步并两步走向那张床，将手放在床上，他可以感觉到温暖的体温。 陈闫想着：人没走远。 陈闫刚想转身走向门口，去追景夜。阳台外一阵风吹来，吹得因为没有关门的窗帘“哗哗哗”地响了起来，吹得窗帘开始飞舞起来。以至于陈闫只能看见阳台上站着一个人，窗帘一会飞上一会飞下，陈闫一会看见窗外那人的后脑勺，一会又只能看到阳台上那个人白得发光的光滑的裸背。 陈闫调转方向，脚步轻盈而放松地走向阳台。还是那个不慌不忙，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有着慵懒的贵公子气质的陈闫。 第六十六章 一点一点 陈闫看着景夜的背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露出了恰到好处的笑，走到了景夜的身边。陈闫感受到晚上秋天的凉风吹拂在脸上的冷意，默默地脱下自己的蓝色西装外套披在静静站在一边的景夜身上。而景夜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似的，看着前方，看向前方黑暗的破败池塘，就这样陷入其中。 陈闫就这样陪着景夜站了一会，也看着景夜眼里所看的景色，然后问道：“景夜，你说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景夜听到陈闫的声音，转头看过去，眼中从模糊的影子，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看清了只有一个侧脸的陈闫。 景夜看到了陈闫，没有了之前见到陈闫时的激动与不耐烦，他看着陈闫，也问道：“陈闫，你说我到底是怎么了？” 陈闫转过头，与景夜对视，一转头，却看到了景夜眼里浓得可以溢出来的忧郁。 陈闫脸上的笑还是在他脸上恰到好处地挂着，但是他的眼睛的黑色却在一瞬间多了很多。陈闫抬起手，在景夜的眼前停下，差点就能触碰到景夜长长的睫毛，说道：“景夜，闭起你的眼睛，收起你眼里的东西，我不希望你再为其他人再露出这个表情。” 陈闫想：除了那个逃跑了的沈肖，在我没遇见你之前夺走了你的心。不过他已经不重要了，沈肖这个胆小鬼已经不再是威胁了。以后我要你的眼里只有我。 可是，陈闫不知道，就是这个他早早就排除掉的障碍，一直在无形中妨碍着他，让他怎么也得不到他想要的。 “我也不想，我明明就不想，但我的心总是一直痛，一直不停地痛，连呼吸都会痛得受不了。只有喝醉了，只有身体痛起来，我才不会感到这么痛，我才有那么一点时间喘息。陈闫，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景夜把此时的痛苦向陈闫吐了出来，他觉得陈闫能够明白他现在的感受，能懂他为什么会这样。 景夜将杯子放在廊沿上，抬起右手，开始一拳一拳击打自己结实的左胸，那是他心脏的位置。 陈闫微皱了一下眉头，抓起景夜的右手手腕，说：“够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是一个陈述句。然后陈闫只是看着他，只是用暗沉的桃花眼看着景夜。心里怒意蔓延：到底是谁？到底会是谁？ 景夜回过神来，冷静下来，恢复了自己平时的平淡脸庞。景夜看见陈闫用力地抓着他手腕的手，猛地甩开陈闫的手，甩落了陈闫披在他身上的衣服，一阵凉意袭来，才真正地清醒过来，才记得自己到底在哪里，才记得自己无需如此失控，不过是一个不知道脸的不熟悉的人罢了。 景夜淡淡地问道：“陈闫，为什么我不记得我有脱过衣服？”是平淡中带着怀疑的语气。 陈闫经景夜这么一问，一挑他细长的桃花眼，说：“是吗？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睡得太热自己睡着的时候脱掉了吧！”一改刚刚的愤怒和急切，是随意慵懒的语调，摆明了事不关己。 “我是怎么回来的？”景夜又问道。说完，景夜看着陈闫的眼睛，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什么事情，只要在眼睛里都可以显形。 那是景夜低估了他的对手，陈闫可是一个从小就混迹商场的喜怒哀乐不形于色的高手。 陈闫带着伪装的笑容，还是那个似笑非笑的笑容，说：“谁知道呢？我一回来，就看你光着上身站在阳台。我还以为你在等我呢？你说，是还是不是？”陈闫将问题抛给景夜，还不忘调侃景夜。 景夜紧紧地盯着陈闫的眼睛，没有看到一点破绽，与平时没有一点差别，还是那个表情，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说谎。 景夜抬头，看着黑色的天空，没有一丝星光的天空，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已经找到办法了。景夜想着。 景夜接着说：“陈闫，你今晚为什么会来？”为什么这么巧在今晚出现？ 不久前，陈闫才安排好国庆事宜，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靠公司各个人员的随机应变能力了，该做的事情已经全都布置好了，陈闫好不容易有了一点休息的时间。忙完了的陈闫，没有休息一晚，就在今晚赶到了景夜身边。 从回忆中出来的陈闫说道：“景夜，我来到你的身边，你高兴吗？” 景夜淡淡地瞟了一眼陈闫，想着：他又在发什么疯？是脑子出问题了吗？ 景夜觉得晚上的陈闫很有问题，不再理会陈闫，这时候陈闫的回答，他也不太敢相信。景夜拿起杯子，转身走进房间，决定做他该做的事。 陈闫马上抓住景夜的左手，阻止景夜的离开。景夜用力地甩手臂上不该存在的东西，却怎么也甩不掉。 景夜冷淡地说：“放手。” 陈闫非但没有放手，还一把抓过景夜的左手，按在玻璃上，将没有防备的景夜转了个圈。景夜右手上的水在这样大幅度的动作下，很理所当然地洒了出来，因为热水已经被冷风吹了很久，已经温凉了，景夜只感到手里黏黏的湿意。陈闫面对景夜，上前几步，将他固定在窗户和自己的身体之间。 景夜有些惊讶，睁大眼睛，看着陈闫。 “景夜，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喜欢我吗？”陈闫的眼里闪着期待，脸上是认真的表情，完全不是平时看不出心思的陈闫。 景夜看着陈闫的眼睛，疑惑地问道：“陈闫，难道你？” “景夜，回答我。”陈闫再次认真地问，他的声音磁性而有魅惑力。 但是这一套对景夜完全没有作用，景夜沉下声音，认真得不能再认真地说道：“一点也没有。” 陈闫想着：一点也没有，真是伤人呢！不过陈闫，你早就明白的。没关系，接下来的日子，你会一点一点占据他的心，不留一点空隙。 陈闫再次问道：“景夜，你喜欢木子玉吗？” 景夜再也没有耐心回答，这种私事，他也没有必要回答。 景夜抬起另一只拿着水杯的手，想要挣开陈闫的束缚，想要让陈闫清醒一下，可陈闫的手更快，马上抓起了景夜的另一只手的手腕，也按在玻璃上。由于手腕被控制，景夜右手突然脱力，杯子就这样从景夜的手上脱落，“砰”，“啪”，杯子在地上碎成了四片，再也修复不了了。 景夜的手上有水，陈闫觉得景夜的手有些抓不住，但是他还是用尽他所有的力气，死死地抓着，一刻也不放松。 被陈闫如此束缚着，景夜心中隐隐有了怒意，不再对陈闫留手。景夜抬起他的脚，刚想要攻击陈闫，陈闫在这时再次说道：“最后一个问题。告诉我，我就离开。我保证。”陈闫非常认真地对景夜说着，眼里好像还有着恳求的样子。 “也是一样。”景夜放下脚，不知为什么终是心软了。隐隐约约间，他能感受到陈闫现在的想法。 听到景夜的回答，陈闫很守约地松开了景夜。 景夜转身走进房间，这次是真的走进了房间，说道：“知道了，就走吧。”景夜下着逐客令。 “好，我听你的。”陈闫的脸上是顺从的笑容。 陈闫一步一步走向门口，走过景夜所在的位置。景夜也听着背后的脚步声，时刻观察着陈闫，听见陈闫走到了过道，景夜平淡的神情闪过了一丝不忍，那是对一个怎么得不到爱的人的同情。 但是，身后的脚步突然凌乱了起来，而且越来越近，景夜正想转身，他的身体就这样被固定住。原来是陈闫从身后抱住了他。 “松手。”景夜的那一丝同情也没有了，声音里透着冷意。 陈闫非常懂景夜，只是抱着景夜，那么短短的两秒就松开了。陈闫了解景夜忍受的极限。 “我会让你属于我。”陈闫像是在宣誓，是给景夜一个人的宣誓。 说完后，陈闫头也不回，明明踏着一步一步的路，却快速的消失在景夜的视线里。陈闫想着：障碍要一个一个扫除，即使那个木子玉没什么用，也不能让他再出现在景夜的视线里。至于所谓的“那个人”，我一定要搞清楚。 景夜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打开着门的门口，想着：看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的结束。陈闫，果然没这么好对付。 景夜走到门口把门紧紧地关上，想着什么时候该换一把门锁了。 景夜走到洗浴室，洗了一把脸，将水泼在脸上，泼到白皙的上身，看着水打湿了头发，看着水从脸上慢慢地流下来，看着身体被水打湿，再一把擦干脸上、身上的水渍，从洗浴室走了出来。他只想洗干净，刚刚被陈闫触碰过的地方，不留一点痕迹。 景夜拖出放在角落里的行李箱，打开它，开始翻找起来。把衣服一件一件地扔在床上，把箱子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就是没有找到那一小张纸。 为什么找不到？到底在哪？景夜又开始在抽屉里找。 抽屉里放着一些书和本子，还有几支笔，一眼就看到了全部的东西，根本没有纸。景夜还是把所有的东西拿了出来，抽屉里就空掉了，根本没有所谓的一小张纸。 “难道扔掉了吗？”景夜有些失神地说。他一不小心碰倒了刚刚放在桌子上的一撮书。书一本一本地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发出“哗哗哗”的响声，应着景夜失望的神色。 景夜弯下腰捡起一本本保存良好的书，突然在一本打开的书中间看到了一小张薄薄的纸，那就是景夜要找的东西，那一小张名片。 景夜立刻把手上的书放在桌上，捡起地上的那本书，拿起那张找了很久的名片，看着上面的名字，说着：“鲁力，找到你了。” 第六十七章 混乱的一天 景夜将名片翻到反面，找到了鲁力的电话，拿出手机拨打过去。 可是手机没有打通，在嘟声之后转到了语音信箱。景夜挂掉了电话，又打了一遍，景夜不想等待，只想立马知道结果，想要立刻去做这件事。可是，还是没有接，景夜在优美的机械女声说完留言后，他停顿一会，淡淡地说道：“鲁力，是我，我决定了，我要去，听到立刻回复。” 景夜刚挂手完机，拿着手机在手里打转，一圈又一圈，像是在转一小块纸板一样轻松，这时景夜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是那个小伙子吗？你真的想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太好了。”鲁力不给景夜一点说话的机会，嘴里不停地说着话，庆幸着。 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终于不用像老鼠一样活着了。鲁力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我叫景夜。”景夜说道。 “哦，你叫景夜啊，这么久了，终于知道你的名字了。哪个景，哪个夜啊？”鲁力问道。 景夜想了一下，说道：“景物的景，黑夜的夜。” “原来是这个景夜啊，好名字啊，景夜，夜景，夜晚的景色，不错不错。”鲁力夸赞道。 景夜不想再听鲁力这些废话了，他问道：“什么时候能去？” 鲁力本来还想夸夸景夜，却没想到景夜这么着急，他说：“景夜，怎么比我还着急，难道你有我惨吗？别急，我会告诉你的。” 景夜再次问道：“什么时候？” 鲁力听到景夜越来越冷的语气，愣了一下，又马上回答景夜：“好，你先等一等，我需要时间把事情安排好，明天，明天，一定告诉你，带你去。” 景夜还是没有结束他的问话：“明天什么时候？” 鲁力努力地想了一下，安排了一下事情，说：“明天晚上一定带你去。” “好，我等你消息，尽快。”景夜说道。 鲁力讨好地回答着：“好，我会的，我会尽量早点安排好。” “再见。”景夜用两个字挂掉了电话。 鲁力本还想再说点什么，这时就听见“再见”两个字，然后是嘟声传来。鲁力拿着手机反应过来，懊恼地想着：明明我才是大哥才对，怎么觉得我比他矮一截啊。鲁力，气势啊气势，你的男子气概呢？ …… 美国中等大学， 着急的叫喊声传入沈肖的耳朵里：“沈肖，快起床，沈肖，你还去不去上课？” “妈，让我再睡一会，小夜会等我的。”沈肖闭着眼睛，口齿清楚地说着。 安桦有些无语了，想着：沈肖怎么还不起床，上课马上就要迟到了。还有小夜是谁啊？是不是睡糊涂了。 安桦再也忍受不了了，冲着沈肖的耳朵，叫了起来：“沈肖，快起床。” “起来了，我起来了。”沈肖被突然的大叫声惊醒，猛地坐了起来。 安桦来不及躲开，“砰”地一声，两个人的脑袋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安桦撞得脑袋生疼。而沈肖却是完全清醒过来。 安桦揉着脑袋，对睁大眼睛坐在床上的沈肖再次提醒着：“沈肖，我上午有课，我走了，你加油。” 沈肖看着安桦离开的背影，赶忙从床上站起来，穿着已经在身上的衣服，冲到厕所随意地洗漱一下，赶紧往教学楼跑去，新的一天是从忙乱开始的。 教室里，沈肖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就算他的旁边空着不少位置，就算其他地方坐得满满的，非常得拥挤，也没有人坐在他的旁边。沈肖身上的酒馊味实在是太重了，因为慌乱，沈肖出门时根本没发现自己身上这件衣服是昨天穿的那件。 “叮铃铃……”在沈肖焦急地等待中放学铃响了起来。沈肖从没有这么感谢过下课铃声。 沈肖马上跑了出去，跑着跑着，突然跟一个同样的走廊上奔跑的人撞在了一起。 前面的人撞在了沈肖的胸膛上，沈肖的胸膛痛得厉害。但他还是先将前面的摔在地上的人拉了起来，他仔细一看，原来是艾可。 “艾可，原来是你啊，你怎么跑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沈肖问着，揉了揉自己被撞疼了的胸膛。沈肖突然想到自己的紧急事情，急忙边说边往前跑：“艾可，走路小心点，我先回去了。” “偶像，等等，等等。”艾可可不能就这么让沈肖就这么跑掉了，她还有好多话憋在心里没问出来，是她想了一晚上的事情。 艾可以她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沈肖的前面，拦住了沈肖，焦急地说道：“偶像，我有话问你，很重要，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吗？”在沈肖面前，艾可不像一个女朋友，而是一个正在寻找帮助的求助者。 “艾可，不是……”沈肖为难地看着艾可，他举起他的手，小心地凑近艾可，说，“你别着急，你先稍微闻一下，别闻太厉害。” 内心在激烈挣扎的艾可，完全没注意到沈肖此刻的狼狈，她闻了闻沈肖的袖子，一股刺鼻的酸臭味顿时向她袭来。 艾可用手掩着鼻子，说道：“偶像，你……” “就是这样，艾可，能让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吗？”沈肖尴尬地说着。 “恩，那你快去吧！”知道了沈肖身上的味道的艾可不再阻拦，但是看着沈肖奔跑的背影，艾可再次喊道，“偶像，我在你楼下等你。”一分钟不知道真相，艾可就一分钟心里难受，就这样短短的时间也不想再忍受下去了。 “好。”沈肖边向前跑边回答艾可。根本没有想过，艾可到底会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艾可皱着眉头，难受地想着：偶像，那个小夜到底是谁？我想得都快疯掉了。可是，我又好怕知道真相。 沈肖匆匆回到寝室，赶紧跑到浴室洗澡，从浴室一走出来，就看见安桦站在窗前，不像之前看到的那样在认真地画画，而只是站着他面前的画板。 沈肖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走向窗边，问：“安桦，你怎么不画了？” 沈肖一走过去，就看到了安桦前面的那幅画，他一直没看到正面的那幅画。 那是一张风景图，画的是他们寝室窗外的风景，很简单也很常见的景物，依旧是那些熟悉的尖顶楼房、树木、花丛、鹅卵石小道，但是不同的是，这副画沿着对角线将白天和黑夜融为了一体，中间是很自然的过度，从亮白色到昏黄色、再到深黑色。一边是晴朗明亮的蓝天，另一边是乌云密布的黑夜，同一个地方、同一条道路上有两个人在完全不同的环境下行走，明明在向对方走去，却终究不可能相遇。 安桦看着画许久，终于发现了站在他身边也欣赏他的作品的沈肖。安桦问道：“沈肖，你回来了，你觉得怎么样？” 沈肖没有擦头发，就将毛巾随意地盖在头上，一直看着安桦的那副画，他突然觉得悲伤起来，是被自己下狠心藏起来的东西将要呼之欲出的感觉，明明已经想好不在碰触它，但是却怎么也压不住的感觉。 “沈肖，你别只是看着，评价评价。”安桦再次问道。 “看着它，我只是觉得难过，难过得无法形容。”沈肖小声而压抑地说道。 “难过啊？难过就对了。”看不到沈肖正面的安桦高兴地将沈肖转向他。 在沈肖转过来的一瞬间，安桦看见了沈肖眼里的还没掉下来的眼泪。 安桦脸上的笑容褪了下去，皱着眉，关心地问道：“沈肖，你怎么了？” “怎么了？”沈肖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你哭什么？”安桦开门见山地问道。 沈肖将手伸到自己的眼角，说道：“我哭了……”话还没说完，沈肖的手指就察觉到了一阵湿意。 “我没事，就是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沈肖说着，走向了厕所。 安桦看看沈肖，再看看他的画，疑惑又带着兴奋说：“我画得有这么好吗？” 一会，沈肖从厕所出来了，他的眼睛有点红，但不是很明显，但头发还是湿的。此刻的沈肖就只想做一件事，只想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但是，沈肖怎么也找不到他的手机了，昨晚回到寝室他就不知道把手机扔哪里了，今天他都没见过手机。 “安桦，你看到我的手机了吗？”沈肖边找边问。 “手机吗？我没看见，不过我刚刚看见艾可在楼下，应该是在等你。”安桦把他的画小心地收了起来。这是他参加比赛的画作，打算过段时间装上画框。 沈肖终于在床头的缝隙里找到了他的手机，拿起手机就拨打起景夜的号码，完全没听进安桦的话。 手机那头，一只孤零零手机在柜子里的角落闪着微弱的光，手机里传出熟悉的手机铃声，但是昏暗无光的房间里没有一个人。 在沈肖的等待中，手机里传来的却是无人接听。沈肖原本迫不及待的想念变成了无法说出的失望。 沈肖不知道他要联系的景夜将那只只有一个联系人的手机放在了他柜子的最深处，而景夜正在走进他不知道的黑暗里，以另一种痛去逃避他无法承担的痛苦。 沈肖拿着手机，挂掉电话，才想起来刚刚安桦对他说了什么，沈肖问道：“安桦，刚刚你说了什么？” 安桦将他费尽心思的画收好了，转过头看着沈肖说：“我刚刚说，我看见艾可在楼下。” “糟了！安桦，我下去一下。”沈肖这才想起来与艾可有一个约定。 “哦。”安桦淡淡地应道，他已经对这样的沈肖习以为常了，“真不知道，谁才是男朋友，总让女生等。”安桦忍不住吐槽着沈肖。 在楼下等了很久的艾可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沈肖，艾可高兴地笑了起来，但是一看到沈肖盯着手机看的样子，她脸上的笑就褪去了，只感到难受，难受得不能再难受。 “偶像，你在给谁打电话？”艾可用侧脸对着沈肖，用头发遮住自己的脸。 “哦，一个我最好的朋友。”沈肖将手机放进裤子口袋里。 “是……”艾可有些问不出来，她害怕起来。 “是……”沈肖的脑子里出现好几个问号。 艾可突然一改刚刚阴沉、奇怪、让沈肖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又变得和平常一样的可爱，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着，对着沈肖说：“偶像，我们一起去喝咖啡吧！” 沈肖不知道艾可为什么一会一个样，但他没多问，只是答应道：“好。”喝醉的沈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他将面对的是什么。 艾可和沈肖就像一般的情侣一样，没有任何差别，并排走在一起，靠得很近、很近，两人的手挽在一起，很甜蜜的样子。 第六十八章 戳穿 艾可挽着沈肖的手，想着：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偶像就永远都只是我的偶像，那该多好呢！可是，我不能这么做。这样的我，太悲哀了。 学校不远处的咖啡厅里，沈肖和艾可在一个靠窗的角落里面对面坐着，两人的面前都有一杯咖啡杯。 艾可拿起杯子，小心地吹着热腾腾的咖啡，用眼睛的余角关注着沈肖，却见沈肖又拿出了手机，虽然他只是这样看着，并没有打电话。 艾可大口地喝了一口手里的卡布奇诺，这样的后果当然是被狠狠地烫到了。 “咳咳，咳咳……”艾可连续地咳了起来。 沈肖立马将纸巾递给艾可，走到艾可的旁边拍着艾可的背，说：“好点了吗？” 艾可虽然被感动着，但是同时也在难过着、嫉妒着，但是这时她却平静下来，平静地问道：“偶像，你说小夜是谁？” 沈肖一愣，想着：艾可怎么会知道小夜呢？我应该没在艾可面前提到过小夜。可能是说过了，忘记了吗？ 沈肖诚实地回答道：“小夜就是刚刚我跟你说过的我最好的朋友。” “那你觉得她怎么样？”艾可以为所谓的“小夜”是女生。她还装作不关心地问道。其实，她装得也太明显了些，一眼就看穿了。艾可本就是一个没什么心机、单纯的女生。 “你说，小夜啊，他很好啊，他对我一直很好。”即使，我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他，他还是关心着我、在意着我。沈肖想。 艾可越听，心沉得越快，再也不想跟沈肖打马虎眼了，问出她最后要问的话：“那你喜欢她吗？” “喜欢？”沈肖有些震惊，艾可为什么会想到喜欢两个字，这是他对景夜永远埋藏的两个字。 “我不喜欢他。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沈肖两次重复着，想要让自己的心明白，你是不能喜欢景夜的，你不喜欢他。 “你骗人，你是个大骗子。”艾可一下子激动起来，站了起来。她想到了沈肖昨天晚上对着电话那头苦苦哀求的话。 艾可抬起头，看着沈肖，她漂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可爱的苹果脸通红着，就像一只委屈极了的小泰迪。 “我，我没有……”沈肖极力辩解着，他怎么也不能承认，只要承认了，他的快乐就再也装不出来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便全都成了泡影，他就再也实现不了他对他父母的承诺。 艾可眼睛里的眼泪流了出来，她也顾不得去擦，继续说：“你昨天晚上喝醉了，全都说出来了，你说你错了，你说对不起，你说我想你。这都是你对那个小夜说的。”艾可说着说着，眼泪越流越多，怎么也止不住。 “这都是我，说的吗？”沈肖站在艾可身边低着头小声而不确信地说。 艾可把脸上的眼泪用手草草地抹掉了，说：“沈肖，你到底喜欢谁？你是不是喜欢小夜？你一次也没有说过你喜欢我。”这是艾可第一次叫沈肖的名字，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叫出来。 “艾可，我……我……”沈肖说着，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他已经认不清他的心了，被他用其他东西紧紧包裹的心，早就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了。 艾可见沈肖不回答，她更加难过了，她仿佛知道了让她受伤的答案般，她想要立刻逃离这里，她一把推开挡在她前面的沈肖，飞快地跑了出去，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也不管她身后的沈肖到底怎么样了。 被艾可激起，正在自己的脑子里挣扎的沈肖，突然被艾可推了一把，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沈肖也没有站起来，就这样低垂着头坐在地上，连冰冷的瓷砖也感受不到了。短短的头发遮不住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无神而阴沉的，微微地闭着，看起来是忧郁的。沈肖还将手按在头顶，好像在阻止他脑子混乱的思绪。 没一会，一双熟悉的篮球鞋出现在沈肖的面前，充满力量的、威严的声音出现在沈肖的耳朵里：“沈肖，别坐在地上，站起来！” 沈肖睁开眼，抬头看去，原来是他篮球社的社长夏侯玄。 过来买咖啡的夏侯玄无意间看见艾可跑了出去，而沈肖则跌坐在了地上，就走了过来。 “沈肖，坐起来说。”夏侯玄拿着咖啡坐在了刚刚沈肖坐的位置上，那里还有沈肖一口都没喝过的咖啡。夏侯玄将那杯咖啡推到了艾可喝过的卡布奇诺旁边。自己则拿着自己那杯咖啡喝了起来。 沈肖用手撑着地上，慢慢地站了起来，又心不在焉地坐在他自己旁边的位置上。 “夏侯社长，我没事。”沈肖有气无力地说道。他的手无力地垂在他的身边，整个人看起来一点精神也没有，像是一个完全没有希望的流浪汉。 “恩？”夏侯玄问，“跟艾可吵架了？”夏侯玄看到沈肖这个样子，关心起来，对于沈肖，夏侯玄还是很在意的。他认为沈肖不好意思跟他说，就想着刚刚的情景，明确地说出来。 “没，只是有点小矛盾而已。”沈肖辩解着。 夏侯玄拿起咖啡杯，对沈肖说：“先喝一口咖啡，清醒一下。” 沈肖听从地拿起了自己的咖啡杯喝了起来，但是沈肖喝了咖啡后还是那样浑浑噩噩的。 夏侯玄一口喝完了自己杯子里的咖啡，也不管咖啡还是那么得烫，再对沈肖说道：“走吧，沈肖，下午没课吧！陪我去打一会球。” 沈肖正不知道该做什么，听到夏侯玄的邀请，想了一下，没有说话，点点头答应着。这时的沈肖的反射弧总是很长。 沈肖跟在夏侯玄不远处走着，不远不近，不缓不快，沈肖的眼里只有夏侯玄这个目标，他脑子里的想法就只有跟着前面的这个人。 夏侯玄用眼角时不时看着沈肖，想着：从没见过这么安静的沈肖，还真有点不习惯。这么想想，我这个做社长的，管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我有点不太对劲，这点小事也管。算了，不想了，快点把这件事解决了吧！马上又能见到那个活泼的沈肖了，还是那个顺眼一些。 夏侯玄此时还不是很懂自己对沈肖的感情，但是当他明白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抓住他喜欢的那个人，对于夏侯玄来说，喜欢一个人就要把那个人绑在自己的身边。 他们两个人一起到了篮球场，随着本能走到篮球场的沈肖看到夏侯玄拿着篮球站在篮球架下就变得不一样了。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神起来，他的眼里有了神采，他看起来是一个有灵魂的人了。在球场上的沈肖果然就不一样了。 夏侯玄运着球，对沈肖喊道：“沈肖，让我活动活动筋骨，别太快结束。” “好，我一定尽全力打。”沈肖干劲十足地应着。沈肖跑过去，阻拦着夏侯玄的路线。 球场上，两个高大的身影在尽情地奔跑，一个阻拦，一个进攻，两个人都发挥全力地尽情较量着，谁也不想在球场上输给对方，谁也不想给对方可趁之机。 夏侯玄运着球在和沈肖缠斗，沈肖死死地防守住夏侯玄，并想着把夏侯玄手中的球抢到手，夏侯玄一个转身，向侧面带球，沈肖再次防住，但是没有抢到球。夏侯玄做了一个假动作，沈肖上当了，再次去拦截，夏侯玄趁机投进了一个球。 于是，便到了沈肖的主场，沈肖没有错失这次机会，他主动发动猛攻，直接快速地运球来到三分线的位置，一气呵成，将球投进了篮筐。沈肖的投球一向很准，十次有九次进。一来一往，太阳慢慢地从头顶落了下来，本来说好的玩一会，两人却不知打了多久。 天色非常得昏黄了，两人还在不知疲倦地打着球，他们像是遇到了百年难遇的对手似的，不放过对方，也不放过自己，一直打着，比着这场没有裁判的比赛。最后，还是夏侯玄察觉到天色的变化，叫停了他们无止境的比赛。 “沈肖，去休息一下吧！”夏侯玄将球抱在手里说道。 “不用，我还能打。”沈肖盯着夏侯玄手里的球，立刻说道。 夏侯玄看了看全身湿透，嘴唇有些干裂得起皮的沈肖，摇摇头，说道：“沈肖，先去洗个澡，我们去吃饭，再好好聊一聊。” 沈肖坚持道：“我只想打球。”其实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脱水了，早就疲惫不堪了，但是他的脑子却清楚地告诉他自己，我要打球。 夏侯玄把自己的手里的球扔给沈肖，说：“行，只要你能投进这个球，就听你的。不然，就要听我的。” “好。”沈肖朗声应着，声音却不知道那么得响。 姜还是老的辣，夏侯玄凭着丰富的技术和实战经验，赢得了最后这一球，沈肖输掉了。 沈肖眼见着夏侯玄投进了那个球，自己却无力阻拦，心里却不是着急，突然平静下来，他淡淡地说：“走吧，夏侯社长。” 两人洗完澡，来到了一家学校附近的小餐馆，虽说这家餐馆小，但还是有着几间小包间隔离了外面的喧闹，他们运气很好，刚一进来，一间包间刚好有人吃完饭，他们也就走了进去吃饭。 夏侯玄轻车熟路地点了几道菜，还加了两瓶啤酒。在他看来，让沈肖喝点酒，将事情说开，别闷在心里，再帮他出出主意，也就什么都不是问题了。 “沈肖，这我经常来，老板是中国人，也就他这里的菜吃起来比较合胃口。”夏侯玄对沈肖说道。 “恩，我也很久没吃中国菜了，有点想念了，正好可以解解馋。看着这家店的装潢还有有些怀念起了自己的家乡。”沈肖打完球后，心情好了些，话也多了一些。 不一会，菜就都上来了，夏侯玄将啤酒把杯子装满，放在沈肖面前，自己也倒了一杯放在面前。 第六十九章 守护他 沈肖看着面前的酒杯，脑子里闪现了艾可的话，“你昨晚喝醉了，全都说出来了，你说……”沈肖不敢再想下去，他看着眼前冒着泡的啤酒，总觉得心有余悸。 夏侯玄对沈肖爽朗地说道：“沈肖，别光看着，快点喝吧！” 沈肖看着杯子，迟迟不拿起酒杯，夏侯玄见着沈肖这个样子，想起来昨晚沈肖喝醉了被艾可带回去的。但是，夏侯玄伸出的手没收回来，说：“沈肖，昨晚那帮小子确实做得过分了，我已经好好地教育过了，他们再也不敢了。这杯酒，就当我这个社长管理不当，来赔罪吧！”夏侯玄仰头喝下手里的酒，“咕噜咕噜……”，喝酒的声音听得非常清晰。 耳根子软的沈肖听夏侯玄这么说，拿起面前的酒杯就要喝起来，但是酒杯刚到沈肖的嘴边，还没碰到，酒杯就被夏侯玄拦截了下来。沈肖没反应过来，他的手松了松，夏侯玄一把拿过了杯子，没有说话，就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完了。 夏侯玄喝得又猛又快，爽快地说道：“爽！真是太爽了！” 夏侯玄将酒杯砸在桌子上，对沈肖说：“这杯酒也让我喝，你就别喝了，我都不够喝，你快吃饭吧。” “好。”沈肖听得有些感动，他知道夏侯玄这样做，都是给他台阶下。沈肖拿起筷子吃起了桌上的菜。刚吃下一口糖醋排骨，沈肖就被震惊到了，这确实是地地道道的中国菜，而且是南方菜，偏甜的味道，甜中带着酸，小夜也经常做给他吃，虽然做得很一般，但是他总能吃很多。 沈肖拿着碗，快速地扒着饭，夹着桌上熟悉的家乡菜，一口一口，仔细地咀嚼着，快速地咽了下去，再继续吃下一个菜。 “慢点吃，好吗？好像没吃过饭似的。”夏侯玄边喝酒边看着沈肖吃饭的样子，浅笑着说。 “嗯，嗯。”沈肖嘴里塞满饭菜，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一些模糊的声音。 夏侯玄还看着沈肖，却见他没有一点要放慢速度的样子。夏侯玄继续喝自己的酒，酒喝了不少，筷子却没动几下。 桌上的菜吃了不少了，只剩下一些残羹冷炙，沈肖也吃得够饱了，饭都吃了满满的三碗。他放下筷子，躺坐在椅子的靠背上，表情看起来有些满足。 “吃饱了？”夏侯玄放下杯子问道。 “嗯，吃饱了，这一年来吃得最饱的一次，也是吃得最爽的一次。”沈肖还是悠闲地躺在椅子上，有些懒洋洋地说道。 “那就好，既然吃饱了，那我们就谈正事吧！”夏侯玄的表情严肃起来，对着沈肖说，“沈肖，中午发生了什么事？” 沈肖抬起了头，刚刚的欣喜一扫而空，表情看起来有些郁闷，他还是不想说出来：“真没什么事，只是一点小矛盾，我会解决的。”沈肖想着：我跟艾可好好解释解释，会告诉艾可，我没有喜欢别人，我会一心一意对她好，让她原谅我酒后的胡言乱语。要是她还是不原谅我，那我只能…… “可你中午的样子告诉我，那不是一件小事。”夏侯玄想着沈肖中午没有灵魂的样子，打断了沈肖的内心想象，“虽说我这个社长不该多事的才对，不过既然我都遇见了，却是不能不管了。说吧，沈肖，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想要怎么解决。” 面对夏侯玄的步步紧逼，沈肖终于是松了口。将中午的情景还原了一遍，将艾可说的话差不多地重复了一遍。 听着沈肖一五一十地叙述的夏侯玄的心不禁沉了下来，心想：这不是你自己作死吗？脚踏两只船，还被当场抓住了。 但是明面上，夏侯玄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么沈肖，你到底是喜欢那个小夜呢？还是艾可？” 沈肖从有气无力的样子变得激动起来，马上回道：“小夜他是男人，我怎么会喜欢他，他就是我最好的兄弟。” 夏侯玄突然被沈肖的表现吓了一下，沈肖看起来太过激动了。夏侯玄给自己倒着酒，再次问道：“那就是艾可误会了……” 夏侯玄还想接着说，就被沈肖给打断了：“对，就是艾可误会了，一定是这样。”沈肖想要就这样自欺欺人着，想要就这样草率下着结论，怎么也不肯多想，就怕自己的心再被摊出来，不再受控制。 夏侯玄拿起酒杯，说：“是吗？”也不知道是在问谁，他喝了一口酒，继续说：“沈肖，为什么你的那句喜欢一直不对艾可说呢？你真的喜欢艾可吗？”听完沈肖说的话，看完了沈肖的反应，夏侯玄就已经明白了沈肖的心里是没有艾可的，而那个沈肖嘴里是男人的小夜，却像是占了不小的地方。 看来，艾可只是你逃避的一个借口而已。夏侯玄在心中为艾可可惜着。 “我，我想，我喜，我喜欢……”沈肖拼劲自己的全身力气，就只想说出那一句“我喜欢艾可”。 夏侯玄却听不下去了，说道：“你不喜欢她，沈肖。你的心我都比你明白。自欺欺人是没有用的，这对谁都没有好处。走吧，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夏侯玄摇了摇手中的空酒瓶，放在了桌子上，再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沈肖站了起来，不再多说，走了出去。一个小小的包间里，只留下沈肖一个人，竟显得有些空旷。 沈肖没坐一会，他抬起头来，眼里闪着亮光，不是死鱼眼般的没有生机，他捋了一把自己短短的头发，变得坚定起来，自言自语地说着：“既然看清楚了，既然放不下，我就默默地守护他。无论是谁的阻拦，我都不想就这么永远失去他。爸妈，就让我这么任性一回。艾可，对不起，我能对你说的只有对不起了。” 沈肖把自己的心掏了出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终于还是明白自己是怎么也忘不了景夜的，自己喜欢的也只有景夜。他现在想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守护好景夜，让他快乐，就算是身处远方。 …… 中国北方， 太阳升上来又掉了下去，月亮挂在了天上，夜晚很快就到来了。 东北第一大学，学校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戴着黑帽、穿着黑衣黑裤黑鞋与黑夜融为一体的人，可是他抬起来的脸，却白得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神色看起来非常平淡，好像只是要去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丁丁铃，丁丁铃……”一阵最简单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你在哪？”景夜接起电话问道。 鲁力快速地回答着：“景夜啊，别急，我这里堵车了，你再等一会，我一会就到。” “给你五分钟。”景夜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景夜……”鲁力想要再争取点时间，“臭小子，怎么又把电话挂掉了？”鲁力说完，扔掉手机，开足马力向前冲去。明明只有短短的两天的时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鲁力就非常听景夜的话，就像一个听话的管家一样。 终于，一辆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泥水满布、脏得不能再脏的面包车停在了东北第一大学的门口。 一个穿着不合身的却很干净整洁的休闲服，脸上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头发也剪得整整齐齐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地从驾驶座下来，他的额头上有一层汗珠。一下来就对站在路边黑衣男子说道：“景夜，哈，哈……”中年男子看起来累得可以，其实是紧张的缘故。“我，我到了。” 景夜没有回答径直坐到了副驾驶座上，对还站在外面的鲁力说道：“鲁力，还不走吗？” 鲁力转过头去，马上坐上他的烂车，启动面包车，说道：“好，这就走。” 车上，鲁力驾驶着他的破车，有些尴尬地说着：“景夜，别看我这辆车破，但它开起来可顺利了，它可陪了我很久了，虽然遗弃了它一段时间，但是就算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它也不会离开我。”说着，鲁力开始想起了过去，失意的时候，得志的时候。 景夜不想听鲁力的过往，无论怎样的过往，都激不起景夜多大的感触，他离这样的生活太遥远了。景夜问道：“什么时候能到？” “半小时就到了，现在的路很通畅。”鲁力高兴地回答。 景夜一句话没说，鲁力又开始了他的滔滔不绝的嘱咐：“景夜，你等会到了那，不用说话，就听我来安排就好了。”鲁力说着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的景夜，又接着说：“不过，我想不用跟你讲这些也没事，你的话本来就很少。” “到了就能打了吗？”景夜继续问道他关心的事情。 “嗯？”鲁力疑惑了一下。 景夜听到他这个回答不太满意，转头看着他。 接收到景夜的眼神的鲁力，不敢看景夜，他面向前方说道：“哦哦，打拳啊！当然可以了，到了就能打了。”鲁力其实心中非常不确定，但他只能先这样应付着景夜，生怕景夜不满意，临时改变主意，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已经输不起了。 景夜不再说话，抬眼看向前方的车流，一辆辆车在短暂的相聚之后，谁也不知道是谁，就这样分开了。 鲁力怕说多了话说漏嘴，也就不再多话。就这样安安静静的，他们俩乘在破旧的面包车里驶向两人都不清楚的终点。 “景夜，到了，下来吧！”在一个破旧的弄堂里，鲁力停下了他的面包车。 景夜走下面包车，看着与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差别的小弄堂，只是破旧了一些，人也是三三两两的，没有几个，景夜疑惑地看着鲁力。 第七十章 地下角斗场 “嘛，别这样看着我，特殊的地方当然有不同的措施了，跟着我就对了。”鲁力看着景夜不相信的表情说道。 鲁力率先走在了前面，景夜就跟在他一步远的地方走着。景夜倒是不怕鲁力骗他，只是有点奇怪，一个打拳的地点会安在这个地方。 鲁力带着景夜左拐、直走、右拐……在这个像是迷宫的地方到处转着，本来就人少的地方更是没有人了。 但是又一个左拐之后，景象又变得不一样了。道路边有很多的店面，各种各样的店，酒吧、棋、牌室、休闲厅，休闲娱乐的场所应有尽有，道路的中间有一个很显眼的酒吧，它的招牌就大喇喇地竖在路边，比别的招牌都要大，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芒，旋转跳跃，上面有着四个字，写着“地下酒吧”的字样。街道上的人也不少，一个接着一个，走进他们想要去的店里，脸上都是笑容，但那些笑容看起来却那么得不真实，明明是笑着的，他们却好像在告诉别人他们的灵魂在挣扎着、呐喊着、嘶吼着，而这里的一切能掩盖他们的痛苦，给他们表面的快乐。 明明在地上，却是个地下酒吧。景夜看着招牌想着。 鲁力径直带景夜走进了酒吧里面，景夜叫住了鲁力，说：“鲁力，我不是跟你来喝酒的。”是很冷淡的语气。 鲁力停住脚步，转过身，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总算看起来有个大哥的样子，或者是说不再是个小弟样了。“景夜，说好了，听我的。”鲁力带着严肃的表情，用低沉的中年男人的噪音对景夜说道。 景夜盯着鲁力看了一会，没有说话，点了点头，示意鲁力，听他安排。 鲁力走进酒吧，很自然地坐在了吧台上，并且示意景夜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景夜也非常听话地坐在了上面。 酒吧里的人非常多，人挤人，空隙少得可怜。音乐是吵闹的电子摇滚音，许多人跑了舞池中央，随着音乐随意、自由地摇摆起来。酒吧里很昏暗只有五彩的霓虹灯光，到处旋转着，照着一个个尽情地发泄自己的或年轻或妖艳或沉迷的面孔，而没有照到的地方是看不清的黑暗，只有走进了才能看清有什么。 吧台的年轻调酒师笑着走了过来，很自然地跟鲁力打招呼：“鲁哥，好久没看到你了，还以为你不做这行了。” “有些事，一言难尽。”鲁力为难地说着，眼神里透着无可奈何。 “懂，都不容易。鲁哥，喝些什么？还是老样子吗？”年轻调酒师问道。 鲁力想了一下说：“不了，来两杯无酒精的鸡尾酒吧。” 年轻调酒师有些惊讶，说道：“鲁哥，才多久不见开始吃素了。”但是，他的手上的动作不减，调配着鸡尾酒。 年轻调酒师将一杯酒递给鲁力，问道：“这杯给谁？” 鲁力指了指坐在旁边的景夜，没有说话，开始喝他手里的酒。 年轻调酒师将酒放在景夜的面前。其实年轻调酒师很早就关注到静静地坐在一边的景夜了，只是他没有想到景夜是和鲁力一起来的，景夜冷淡的气质完全不像是和鲁力一伙的。 “鲁哥，这位是谁？不给我介绍一下。”年轻调酒师有些好奇地问。 鲁力喝完了手里的鸡尾酒，抬眼看了一下景夜，说道：“这位啊，还是以后告诉你吧，下面的门开了吗？” 年轻调酒师还在期待，听到鲁力这么讲，有些失望，但还是认真地回答鲁力：“开了，现在应该快开始了，不过，鲁哥，你确定还要过去吗？那个谁，不是已经不能打了吗？”年轻调酒师没有提及乔治的名字，不想鲁力想起伤心往事，但还是忍不住提醒着鲁力。 “嗯，我们走吧，景夜。”鲁力平静地回答，放下鸡尾酒的钱，叫着看着桌上的鸡尾酒发呆的景夜。 景夜没有喝一口鸡尾酒，他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听到鲁力的叫声，景夜收回目光，跟着鲁力往前走去。 年轻调酒师的脸上是诧异，他叫住鲁力，问着他心里的疑惑：“鲁哥，你不会想要带他去吧？”这样一个瘦小的人可以吗？年轻调酒师想着。 鲁力没有回答年轻调酒师的问题，背对着年轻调酒师向他摆摆高举着的手。可是鲁力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年轻调酒师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唉，可惜了，这么一个有着特别感觉的人，我还挺在意的，好像是叫景夜吧！希望他能活得久一点吧！” 年轻调酒师收回他放在景夜身上的目光，继续他的吧台工作，除了感慨一下，他这样的小人物也做不了什么。 景夜跟着鲁力走着，穿过沉迷于音乐在舞池里晃动的人群。突然，景夜的左手腕被一个浓妆艳抹、穿着稀奇古怪的小女生给抓住了。为什么说她一定是小女生呢？很简单，一个浓重的烟熏妆还不够，还将嘴唇涂得血红，穿着破洞的牛仔衣服，还挂着一些可爱的小配饰，想装成熟，还是藏不了她稚嫩的心。 小女生笑着说道：“帅哥，你这么帅，我很喜欢，陪我一起跳呗！” 景夜看了小女生一眼，伸出右手，将小女生涂着五颜六色指甲的手给拉开，说：“快回家吧！”在景夜眼里，这个小女生就是一个叛逆期中，喜欢特立独行，喜欢违逆父母的孩子罢了。景夜也曾一度想过变成这个样子，不过最终还是活成了一个好好学生，他忘记了他为什么那时能够坚持下来。 小女生愣住了，她没想过景夜会这样回答。她想过前面的那个男人会答应她，他会头也不回的拒绝她，却没想过让她回家。 “喂，不过是长得帅那么一点，你凭什么命令我？”小女生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恶劣。 景夜想了想，自己确实没那个资格，他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小女生所在的地方所不能比的。 景夜说：“是我多事了。”说完，景夜寻找起已经走远的鲁力的身影。 小女生见景夜这么快就认输，顿时觉得没有意思起来，说：“都怪你，我都没有兴致了，算了，我要回家了。”小女生说完，离开了吵闹欢乐的舞池，向外走去。 景夜看着小女生的身影消失在这个混乱而嘈杂的酒吧的黑暗处，然后继续寻找鲁力。 “景夜，我在这里，你在做什么？”把景夜弄丢了的鲁力生气地说道。 景夜看到了在墙边的鲁力，没有回答，向他走去。 鲁力再次嘱咐，语气更加严肃：“景夜，下次不要多管闲事，跟紧我，别走丢了。” 景夜这次终于回答鲁力了，说：“我会的。” 鲁力再次走向前去，景夜这次真的紧紧地跟在鲁力后面。 他们走进酒吧的一个包间，包间里有好几个人在喝酒，在玩牌，看到鲁力和景夜进来了，一点也不惊讶，仍旧喝着自己的酒，自己玩自己的。 鲁力向他们点了点头，走到包间侧面的一面墙前面，是木制的墙壁，与周围的墙壁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鲁力轻轻一推这小面墙，它便自动凹陷进去，打开了，原来是一小扇门。 “走吧。”鲁力对景夜说道。自己率先走了进去。景夜也跟着走进去。 这扇门里面是一个通道，通道里的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容纳三个人并排走。但是景夜还是习惯性地走在鲁力的身后。 通道很短，一眼就能看到头，周围都是雪白的墙壁，连天花板都是白色的，只有地面不是白色的，而是灰黑色的地砖，看不出地上有什么东西。 鲁力走到最前面的墙壁前，从怀里拿出什么东西，像是一个卡片，面朝左边角落的地面放了一下。然后，鲁力前面雪白的墙就缓缓地向两边自动打开了，但是这还是没有到，出现在景夜面前的是两个彪形大汉，穿着黑色的西装，黑色的皮鞋，带着黑色的墨镜，看不出表情。他们的身后看起来应该是一个电梯。 其中一个人看到鲁力和景夜走过去，将墨镜拿了下来，露出了一双猥琐的小眼睛，细细地将鲁力打量了一遍，等鲁力走近了，说道：“这不是鲁哥吗？我还以为我老眼昏花看错了，原来是真的。鲁哥，这是要下去吗？”说着，他还看向了站在后面的景夜，只是景夜一直低垂着头，帽子挡住了脸，看不清样子，他也不再去看了。 而另一个黑衣男只是向鲁力点点头，没有说话。 “对。两位辛苦了。”鲁力应着，按下电梯的按键，还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中华香烟递给他们。 “辛苦倒是算不上，论辛苦哪里比得上你鲁哥啊。”小眼睛的语气里完全是嘲讽的。小眼睛拿过烟就想点上，而跟他一起值岗的另一个黑衣男阻止了他，自己也没接过烟。小眼睛想了想也放下了烟。 鲁力也知道他们两个职责所在，就将烟放回了口袋里。 “还好还好。”鲁力轻描淡写地回答，不被小眼睛的话所动摇。 电梯到了，鲁力和景夜走进电梯。鲁力说道：“再会。”不再与小眼睛多话。 小眼睛猥琐地笑着，对鲁力摆摆手，见鲁力下去了。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备注为“二爷”的人，想着：鲁力啊鲁力，你可别怪我，是你自己惹上一尊大佛了。 手机打通了，小眼睛赶紧殷勤地说道：“二爷，鲁力那小子来了，现在去地下二楼了，我一见到他就马上打给您了。” “好，很好。这次一定让他知道谁才是主人，谁才是狗，做狗就要有狗样。”电话里传来愤怒的声音，然后是一阵势在必得的笑声。 “是是是，您说得都对。”小眼睛虽然听得头皮发麻，还是不忘奉承这个“二爷”。做久了狗，就真的成了狗，都直不起腰了。 “叮。”地下二楼到了。电梯门一打开，就听见了四周各处音响里传出来的激起人心的男声：“各位，准备好了吗？那么，我们激烈的地下决斗赛开始了。有请选手出场。” 第七十一章 开始比赛 “哦……好。” “打起来啊。” “艾森，不准输啊，我可全押你了。” …… 主持人的话音还未落下，四周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观众们看起来都很亢奋。 鲁力和景夜走了出来，景夜发现周围昏暗得不清楚，但还是可以知道这个地下二层是一个巨大的空地，四周都设有音响。本来照向主持人的聚光灯来到了场地中央，还增加了好几个聚光灯，将场地中央巨大的空顶钢铁围笼照得清清楚楚。 鲁力带着景夜在最后面站着，前面的座位全都坐满了，已经没有位置了，说道：“景夜，我们先把这场看了，再带你去见老板。” 景夜将眼睛投射向围笼里，开始观看这场血的对决，也许不久的未来，景夜也要进行这样的对决，也许这样的未来并不久远。 景夜想着：快开始吧，这样我也能早点轻松下来。我的心脏，再等一等吧。 主持人简单地介绍着双方两人：“今天进行决斗的是我们地下角斗场的常胜将军——艾森，和从地下一层前来挑战的胜者——金进。” “好，快开始吧！”观众席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那么请双方选手准备，我们的比赛现在开始。”主持人也适时地宣布着比赛开始。 场上两人的服装很随意、也很不同，一个沉稳的男子穿着宽松的跆拳道服，有利于他进行大幅度的动作，是艾森。另一个年轻一些的，穿着跑步用的运动服，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是金进。 比赛开始了，但台上的两人没有马上出拳，而是各自观察着对方。观众席中也没有人催促，反而屏住了呼吸，在巨大的空间中，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当中。 年轻的金进首先沉不住气了，率先朝艾森冲了过去，是笔直地向前冲去，速度越来越快，简单的招式，却很难防御，金进是真的快。 艾森见金进这个架势，也没有想着要逃，正面迎接金进的攻击。金进冲到艾森的身边，借着身体的惯性和冲劲迅速地给了艾森大力的一拳。艾森伸出两只手，用两只手的手掌接住了金进的这一拳，还借着金进身体的惯性，将金进整个人拉了起来，借势将金进甩了出去。 观众看到的场面便是金进突然冲了过去打出一拳，艾森不仅接住了，还将金进甩了出去。而金进没有倒在地上，他的脚在场地边的铁栏杆一蹬，调转身形，扶着栏杆站在地面上。 “哦，哦，哦……”“好，好，好……”观众席突然沸腾起来，每个人都热血沸腾起来。 艾森气定神闲地站在金进不远处，向金进示意让他攻过来。观众们也叫着：“金进，快上啊！” 金进放开扶在栏杆上的手，将嘴里的血咽了下去，一滴也没流出来。他说道：“艾森，你别得意，别以为你自己有多牛，我一定让你知道你有多烂。” 金进深吸一口气，眼睛狠狠地看着艾森，再次向艾森发动攻击。这次金进不再横冲直撞，正面跑近了艾森，他一个侧转，攻击向艾森的左侧，不过艾森还是把他防御住了。金进的身形加快，攻击向艾森各个地方，金进能走到今天，完全是依靠他的速度取胜的，速度就是他致胜的一切。不过，无论金进攻击哪里，艾森就像是预料到似的的全都防御住了。而金进好不容易伤到艾森的地方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金进的速度加快了，但是他的耐心被消磨得越来越少了，他越来越着急了。金进嘲笑地说：“艾森，你这个胆小鬼，就知道躲。” 在场外的观众的热血完全被激起来了，每个人都在喊叫着，混杂在一起的声音，只有吵闹的一片响声，完全不知道在叫着什么。 站在观众席边缘的景夜一直看着他们两的比赛，他这样评价道：“就要结束了。” 可是，比赛还没有结束，就出现了来找茬的人。“鲁力啊，你还是回来了。”景夜转过头去，看见了一个染着棕色头发，穿着花哨的衬衫，配着紧身的牛仔裤的男人这样邪笑着说，他就好像看一只任人宰割的肥羊一样看着鲁力。他的身后还跟着六个人，他一走过来，他身后的人就将鲁力和景夜围了起来。 鲁力听到这个声音，心中顿时觉不好，但是他还是努力撑着笑，看向这个人：“二爷，好巧啊，又看见你了。”鲁力在抬头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是本来在看门的小眼睛。 原来不是巧合，是我大意了。竟然在节骨眼放松了，看来我还是太嫩了。鲁力懊恼地想着。 二爷有些心不在焉地说着：“鲁力，听说你带了一个人来。”二爷看了一眼站在鲁力旁边的景夜，嘲笑地说：“不会就是这个小子吧，大腿还没我手臂粗吧！”其实这个二爷也看不出有多壮实，只不过他想要嘲讽鲁力而已。 “就是他，你别看他这样，打起来说有多狠就有多狠。还是很厉害的。”鲁力听到二爷这么讲，多少有点不舒服起来。而站在一旁的景夜倒是没多大感觉，他已经见过很多敢这样以貌取笑他的人了，也不再乎多这一个。 “这样吧，我就给他一个机会，只要他能打赢我们艾森，就让他留下来。”二爷指着场上刚刚胜利的艾森说着。 所有的灯光都亮了起来，将整个地下二层每一处都照得无所遁形，整个空旷的场地到处都是声音，欢呼声、叹气声、懊恼声，在整个场地上响了起来，与这个角落的寂静有着明显的不同。 鲁力早就想到二爷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没想到这个二爷竟然要把他逼到死路上去，要景夜与艾森打，他可是真的没有什么信心。 “二爷，你看景夜才刚来，怎么能挑战艾森呢！他的资格还不够。”鲁力先贬低着景夜，想让景夜逃过这一劫。 “哦？你刚刚不是还说这个小子很能打吗？怎么马上就不行了。”二爷的语气一变，眼神凌厉起来，死死地盯着鲁力。 “这……他才刚来，还不熟悉，先让他熟悉熟悉吧！”鲁力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二爷，眼睛在寻找着突破口，好跑出去。 “就和他打。”一直低着头的景夜向前一步，抬起头看着二爷，这样认真地说道。景夜心想：那才是我的对手，只有这样的对手，才能让绞痛的心彻底安静下来，我快等不及了。 鲁力立马拉住站在他前面的景夜，打着哈哈：“二爷，你别听他乱讲，他刚刚喝多了。” 二爷没有管鲁力的话，走到景夜的面前，勾起笑容，看着景夜，说：“好小子，有骨气，我喜欢。” 二爷想着：如果你不是鲁力带来的，也许我还会罩着你，可惜了…… “虽然艾森刚打过，但是那就让你小子占点便宜，现在就来一场吧！”二爷说着看向了鲁力，继续说：“要是输了，你知道会怎么样？”二爷的眼神在告诉鲁力，输了，他不可能站着走出去。 “可以。就现在。”景夜不示弱地答应道。 鲁力的手握起了拳，他沉下声音，叫住了景夜：“景夜，想好了？” “是。”景夜毫不犹豫地应道。 “那好，你过来一下。”鲁力说道。 景夜走了过去，鲁力在景夜的耳边小声地说着话，景夜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一些。 “记住了吗？”鲁力小声而又郑重地问。 “知道，我不会输的。放心。”景夜说完，跟在二爷的后面，向那个巨大的铁笼子走去。 “臭小子，你可一定要赢啊！”鲁力看着景夜说着。鲁力也不能自由行动了，二爷找了俩个人特意把他看着，还把他带到了第一排，让他看得明白，自己也看得住。 二爷走到主持人的旁边，小声地说着什么，主持人了然地点点头。二爷看着坐在第一排神色有些紧张的鲁力，高兴地笑了起来。 等着，一会一定让你好好享受享受。二爷在心里想着。 一会，灯光再次暗淡下去，一只聚光灯来到主持人所在的台子上，主持人压下观众的声音，大声说道：“各位，刚刚的比赛精彩吗？我想还有很多人觉得不够带劲吧，没关系，我们再来一场临时比赛，参赛选手是……”聚光灯再次照向中央的钢铁围笼，“我们刚刚胜利的王牌——艾森。而他的对手是今天的新人。”另一束聚光灯来到站在铁笼里另一边的景夜，景夜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戴着黑色的帽子，遮住他的大半张脸，只能隐隐看见一双漆黑平静的眼睛，还有他坚毅白皙的下巴。 主持人继续炒热着气氛，让场上的观众更加活跃起来。 而场中的两个人都是沉默寡言的人，他们互相打量着对方，没有一句话。景夜理所当然地没有放松警戒，而一直在地下角斗场，算是元老级别的艾森也没有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他在景夜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说不明白的威胁，有着敏锐直觉的艾森无法就这样放松下来，他的神经开始慢慢地绷起来。 第七十二章 比赛胜利 “这是谁？” “没见过啊。” “看起来这么瘦弱，能行吗？” 观众席到处都是窃窃私语，每个人都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新人好奇起来。 趁着观众的声音小了点，主持人再次说道：“因为比赛是临时的，这场比赛的押注从现在开始，请大家尽情下注吧！然后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今天这个新人，押一赔百，这可是从没有过的赔率，大家要抓住机会。那么我们精彩的比赛一会开始。” “押，快押艾森。” “快买，快点，一会就卖光了。” “艾森肯定把这小子打得连爸妈都不认识。” …… “好了，押注结束，各位应该都应该迫不及待了吧！那么我们的比赛现在继续。”聚光灯全都聚集到场地中央的巨大铁笼子，而周围的看台上一片黑暗，一双双眼睛紧盯着铁笼里的两个人，转也不转，都想看看凶猛的老虎是怎么撕咬这只弱小的黑兔子。 景夜紧盯着艾森，不放过艾森的一个动作，他意识到艾森会是他师父以外的另一个强敌。艾森见景夜只是盯着他，像是一只山猫在等强大的猎物露出破绽。艾森也就不再像对付金进一样的等待，而是主动攻击，艾森近身景夜，朝景夜的头、肚子、脚都试探地攻击一遍，寻找景夜的弱点。而景夜一直被动的防御着，拿手挡着艾森的每一个攻击，尽量让他在无关紧要的地方打下。 在艾森和景夜打斗的时候，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出现：“因为今天比赛的是新人，所以我还要讲一下游戏规则。大家都知道，游戏规则很简单，只有三点，对方认输，对方倒地10秒不起，最后是对方死亡，比赛结束，己方胜利。”主持人欢快的语气中传出令人震惊的话，可是场上没有一个人震惊，所有人都习以为常。只是有些人太久没有听到这个规则，还有点兴奋了起来。 第一轮打斗结束了，两人分开了一些距离，各自修整着。 “艾森，好样的。” “艾森，快把那小子打趴下啊！” “艾森，艾森……” 四面八方出现的都是对艾森的欢呼、叫唤、鼓励，没有一个人对景夜抱有期望，他们好像不过是在看一场饭后的小闹剧，作为娱乐而已。 只有观众席第一排的位置上，坐在两个大汉中间的一个中年男人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景夜，小声地说着什么，看他的口形，好像是在说：“沉住气，沉住气，千万沉住气。” 而景夜的内心却这样想着：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向我攻击，让我痛起来，畅快淋漓，舒服极了。 艾森又发动了攻击，本来攻击向景夜的右肩，景夜一个闪避，艾森的拳头突然一个旋转攻击景夜的左肩，景夜的帽子被艾森的拳风刮到掉了下来，露出了他整张脸，还是那张精致到模糊性别的脸，在聚光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吸人眼球。一直关注着场上的观众看到了景夜的脸，一起发出倒抽气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尖叫声。场上的艾森近距离看到景夜的脸，他那张上天精雕细琢的脸，就算凑近也看不到毛孔的脸，艾森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 只是一瞬间的走神，景夜就趁机抓住机会进行反攻。他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他只知道眼前这个人露出了破绽，他要毫不留情地打倒他。景夜顺着艾森出拳的右手臂，向艾森的右肩砸去，虽然艾森回过神向后退去，但是他的肩膀还是被景夜的拳头伤到了。景夜没有就此罢休，他继续攻击，一个扫堂腿攻向艾森的脚、一个直拳攻击艾森的肚子、一个右勾拳攻向艾森的侧面，但是全都被艾森给一一躲开了，打到的也只是艾森来阻止的手心，还有与艾森的拳头相撞。 这一回合又结束了，两人站着一段距离对峙着，两个人身上都有着不大不小的伤，他们各自喘着气，恢复体力，刚刚的一次较量各自都消耗了一定的体力，他们也在这短暂的休息中想着对策。 “小子有两下子啊！” “不错啊，小子，打倒艾森。” 观众们被景夜的脸惊到、被景夜的身手惊到，已经忘记了自己原先的想法，忘记了艾森输了他们会输多少，只想着比赛更加精彩一些，来这里的人，追求的无非是一个刺激。 平静下来的景夜耳中有了声音，他听到了观众的叫声，就像之前贬低他的声音一样，他完全不为所动。 景夜黑色的眼睛闪着微光，注意着艾森的一举一动，景夜突然向艾森的右边冲去，抬腿攻击艾森的腹部，艾森左手拦下了景夜的腿，还趁机用右手攻击景夜的头部，景夜向后仰去，躲开艾森的拳头。景夜顺着艾森的手跳起，一个后空翻拿脚攻击艾森的下巴，艾森没有反应过来，下巴被狠狠地踢了一脚，牙齿磕出了血，艾森往后退去，一口将血吐了出来。景夜转身站在艾森面前，他的外衣领闪着的银色光芒，那是他不小心掉出来的项链。 艾森没有迟疑，马上开始反击，他的右手攻击向景夜的脖子，景夜转头闪避，艾森突然看到了景夜的项链，艾森立刻出手抓住了它，想让景夜躲避不了，景夜还在向后闪避。项链在这样大力地拉扯下，“砰”，断掉了。 艾森连着项链上的古朴戒指拿在手里，景夜看着艾森手里的项链，眼神忽然变了，原本只是有些凌人的眼睛变得冷厉、刺人、黑暗起来，恨不得撕裂眼前的人。 景夜突然疯狂地冲向艾森，眼睛一直看着他手里的戒指，艾森看着景夜的眼睛，顿时觉得一阵冷意袭来。景夜攻击着艾森，速度越来越快，他就像一只突然发狂的山猫一样，灵活、凶狠、遵从本能，但是他的愿望其实很简单，他只想拿回项链，但是艾森不知道，他拿着项链一直闪避。景夜突然抓住了艾森的左肩，越抓越紧，无论艾森怎么甩，都甩不开景夜的手。景夜的手像是固定在艾森的肩膀上，都快要嵌进去了。 景夜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项链还给我。 终于，艾森忍受不了这样入骨的疼痛，大声地叫了起来：“啊……放手。” 艾森也抓起了景夜的手，想要把景夜的手抓下来，但是艾森怎么使劲，景夜就是不松手。艾森的左肩就是之前鲁力告诉景夜的致胜点，鲁力告诉景夜，艾森的左肩是艾森的盲区。景夜要牢牢地抓住这个弱点。但是，景夜不知道的是艾森的左肩是他的旧伤，只要受到重创，他的左手会完全没有力气。 艾森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慢慢地跪了下来，景夜再次抓住机会，双脚跳起，牢牢绞住艾森的脖子，将他扑倒在地上。艾森的脖子被绞住，喘不上气，脖子以上都变得通红了起来。 艾森伸出右手，用右手掰开景夜的腿，好不容易掰开了一点，最终还是没有力气了。 主持人很久没有出现的声音，再次出现了：“那么，观众朋友们，到了最后的激动时刻了，我们开始数数吧。” “10，9，8……3，2，1。”主持人拿着表，一秒一秒地数着，不缓不慢，遵从着规则，“比赛结束，胜者是我们的新人小子。” 景夜放开艾森，拿过艾森打开的手上的项链，小心地擦去项链上的灰尘，珍视地将项链放进裤子口袋里。 艾森终于能喘上气了，大口地呼吸起来。他睁开眼，只看到景夜拿起掉在一边的帽子戴起来，将他的脸再次遮了起来，走了出去。 住持人走到景夜身边，问道：“打了这么久，大家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景夜抬起头，看着周围的黑暗，说道：“黑夜。”永远只能在黑暗中的我，看不到所谓的光明。 “那么我们再次为我们本场的胜者——黑夜欢呼起来。”主持人大声地炒热起气氛来。 场上的人也在主持人说完后，更加热烈地欢呼雀跃起来，此时陷入精彩绝伦的比赛的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今天到底赔了多少。 坐在第一排的鲁力清楚地听到了主持人最后宣布的胜者，激动得不行，突然站了起来，眼里都泛起了泪花。 臭水沟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终于，我终于不需要东躲西藏了。鲁力激动地想着。 鲁力马上挤到被团团围住的景夜身边，他身边的两个人也没有拦着他，他高兴地说道：“我果然没看错你。” 景夜却是平淡得不能再平淡地问着：“下一场在什么时候？” 他想着：我的心不再痛了，终于不痛了，就是这个轻松的感觉。 景夜几天以来不知名的痛苦好像在刚刚的打斗中完全被发泄殆尽。 鲁力又被景夜说愣住了，他反应了一会，说：“别着急，景……都忘了，应该叫黑夜，别总是那么着急得想打，一定给你安排，安排一个好对手。” “恩。”景夜点点头，向出口走去，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鲁力赶紧跟上景夜，剩下的事说有多简单就有多简单了。 二爷看着他们两个远去的身影，想着：鲁力，没想到，竟真让你逮到了一只凶狠的小黑猫。也多亏了你，今天又赚了一番，我心情好，所以，今天就先放过你吧。 第七十三章 分手 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美国中等大学的篮球场上，已经有两个人在打球了，球打在地上发出“砰砰砰”的响声，在空旷的球场听得格外清楚。 “沈肖，这么早就把我叫出来打球，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夏侯玄在拦截沈肖的时候说道。 “嗯，夏侯社长，我想告诉你，我都想明白了。”沈肖一个假动作躲过夏侯玄的拦截，“我决定跟艾可分手。如果我违背我的心跟艾可在一起，谁都不会幸福。”沈肖一个跳跃将球投进了篮框，转过身，坚定的眼神看着夏侯玄。 夏侯玄面对着沈肖笑了笑，没有丝毫诧异，高声说：“沈肖，这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他走上前，将篮球捡起，运球向另一个球框跑去。 夏侯玄边跑边说：“不过，沈肖，我不希望这种事再发生一次，感情这种事虽然是不受控制的，但是你答应人家姑娘前一定得给我想好，不然下一次，我一定要好好揍你一顿。”但是这都是前话。 沈肖看着夏侯玄手里的球精准地进入了篮框，答应道：“不会再有第二次了。”这次，我已经将我的心看得明明白白，我只在乎那一个人。 天亮了起来，他们的晨间的篮球运动也结束了。 夏侯玄邀请着沈肖，说道：“沈肖，走吧！去吃早饭。” “不了，夏侯社长，你去吧！我跟艾可还有个约定，艾可一会就来了。”沈肖摇摇头，没有要走的意思。 听了沈肖的话，夏侯玄顿时就明白了，他觉得沈肖做事有点迅速，说：“沈肖，现在立刻就摊牌吗？” “嗯，既然都决定了，那就早点解决吧！就这样拖着，对谁都不好。”沈肖很坚定。他已经想过了，分手是一定的，无论艾可怎么对他，他都没有怨言。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剩下的事，我也帮不上忙。”夏侯玄说着，走进器材室，把篮球给放回去。 阳光从东边洒过来，一个穿着牛仔裤，动画图案长袖的女孩也从东边走了出来，太阳就在她的身后，给她渡上一层金光。 沈肖像是有预感似的转头看了过去，阳光正好射进他的眼睛里，他眯起眼睛，什么看不清，只是看到一个金色的人影，但是他知道那就是艾可。 沈肖对着那个人影，半开着眼睛说道：“艾可，你来了。” 艾可看过去，只见沈肖半闭着眼睛对着她，站得笔直，看起来有些忧郁，不似平时的阳光，看起来有些认真，不像平时会开玩笑的样子。艾可的心开始七上八下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开始在她心里蔓延开来。 “嗯，我来了。”艾可平淡地回答着。 艾可慢慢地走过去，他们就这样的对视着，一眨不眨，都想从各自的眼睛中看到什么。 等艾可走近了，沈肖收回目光，开门见山地说道：“艾可，我有一件事要跟你澄清。” 艾可一听，更加盯着沈肖看，见沈肖这个闪躲的样子，她的眼睛黯淡了起来：“偶像，还没有吃早饭吧！能先陪我去吃早饭吗？” 沈肖抬起头，眼睛里是不忍，眼里是抱歉，除了抱歉他什么也做不到。既然艾可提了这个小小的要求，他便应下了：“好。” “嗯。”艾可牵强地扯出笑容，面对着沈肖。她已经明白了沈肖的选择，但是她还想贪恋一下最后的温暖。 沈肖走在了前面，他已经走到其他篮球架下，艾可才反应过来跟了上去，看着沈肖的背影，看着沈肖健康的麦色手臂，艾可慢慢地伸出手挽住了沈肖的胳膊。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沈肖想都没想，把自己的手一把抽了出来。艾可没想到沈肖的反应这么激烈，被吓了一跳，退后了几步，然后面带痛苦，呆呆地站在了那里。 沈肖这才知道自己甩开了艾可的手，他转过头走到艾可的面前，对艾可说道：“艾可，怎么样？你没事吧，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用力。” “我，我没事。”艾可低着头，把所有的问号都吞回了肚子，因为她知道只要问出来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们接着走吧！”艾可微低着头，不让沈肖看自己的脸，向前走去。但是她有些沙哑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沈肖看着艾可有些佝偻的背影，是那么得悲伤，又是那么得坚强。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再等，只会更抽不出来。 “艾可，我们分手吧。”沈肖低沉的声音虽然小，但还是清楚地进入了艾可的耳朵里。艾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偶像，你还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走。”艾可转过头，笑着对沈肖说道。那个笑容是开朗的，是暖人的，却看起来那么得不真实，假得让人心疼。艾可还是舍不得了，她不想沈肖就这样在她的生活中消失，她不想从此和沈肖成为陌路人。一想到会这样，就让她觉得好痛苦。 “艾可，我们分手吧。”沈肖硬下心肠，他的声音更大了，大得让艾可把每一个字听得清清楚楚，就算听不见，艾可从沈肖翕动的嘴角也看出了沈肖说的每一个字。 “为什么，为什么？不过是一次醉酒、一个电话而已，为什么我就要和你分手呢？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去做？如果我那时阻止你替我喝酒，是不是我们就不会分手了。”艾可再也抑制不住酸涩的眼睛，眼泪从她的眼角一大颗一大颗地跑了出来，她也顾不得擦，就这样布满她化着妆的脸，将她今天有些厚重的妆容给弄花了，露出她本来憔悴的脸色。 “艾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在我困惑的时刻，在我把心藏起来的时候，就稀里糊涂地当了你的男朋友。现在你的痛苦都是因为我，无论你想要怎么惩罚我，我都答应你，我都由着你。绝没有怨言。”沈肖对着艾可非常认真地说道。 “我什么都不要。既然你把心藏起来，你为什么要招惹我，既然你招惹我了，那你就继续藏着。你把这几天的事全都忘了，我只要你当我的男朋友，你是我的，我不要你离开我。”艾可有些语无伦次，但是无论说什么，她的想法只有一个，留在我身边。 “对不起，艾可，我做不到，我没法再回去了。我已经装得足够久了，如果我再继续装下去，我想我会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坏掉。”沈肖忧伤的声音一点一点传入艾可的耳中。 “真的回不去了吗？”艾可停止哭泣，让自己平静下来，一字一字地问沈肖。艾可有些明白了沈肖此时无可奈何、无比忧伤的感受。 “回不去了，艾可。”沈肖看着艾可充满眼泪的眼睛，带着无奈与同情说道。 艾可再也说不出什么任性的话了，她只会哭了，她的眼泪怎么也收不回去，就像突然下起的暴雨一样，雨点又大又多，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 艾可哭着哭着，往前几步，像是一个无处发泄的小女孩一样，只会捶打沈肖的胸膛，沈肖就笔直地站在原地，任由艾可并不大力的拳头打在他的胸口，一声不发。 艾可打着打着，再也打不下去了，将自己的头靠在沈肖的胸膛，将脸埋在里面，将脸上的眼泪、鼻涕全都擦在沈肖的身上。 沈肖慢慢地抬起手，小心地、心疼地抚摸着艾可的头发，安慰着艾可。沈肖对艾可虽然没有爱意，但是还是有对艾可的同情与不忍。 这段感情里，艾可什么也没有做错，错的只有沈肖纠结的心，他们之间有的也只是阴差阳错。艾可是个好女孩，沈肖在心里其实是把艾可当做朋友的，但是他想，朋友以后应该是做不成了，也别再做了。 艾可哭够了，也闹够了，她使劲地用沈肖的衣服擦了自己的脸一把，总算是退后一步，从沈肖的怀里出来了。 “分手就分手，本姑娘可是很抢手的，不过偶像你记住，不是你甩的我，是本姑娘不要你了。”就算是最后，艾可也叫着沈肖偶像。她轻快的语气说明了，她放手了，她也不想要一个难看的分手。 “是你甩的我，我配不上你。”沈肖顺着艾可的话说道。见着艾可的心情好了些，沈肖的负罪感也少了点。 “你快走吧，本姑娘看到你就心烦，别在我面前碍眼了。”艾可最后深深地看了看沈肖，再对沈肖说道。 “好。”沈肖看了看艾可哭花掉的，有些滑稽的脸，没有笑出来，只是提醒道，“好好擦擦脸，再见了，艾可。”再也不见了。 “偶像。”艾可看着转身的沈肖，焦急地叫了出来，提出了最后她小小的要求：“最后，在最后，能吻我一下吗？”你还从来没有吻过我，从来没有。艾可哀伤地想。 沈肖半转着身子，闭起眼睛，想了一会，像是想明白似的，睁开自己的眼睛，转回自己的身体面对艾可。 沈肖向前几步，将右手放在艾可的后脑勺上，微抬起艾可的头，低下自己的头，将自己的嘴轻轻地落在艾可的额头上，真的只是轻轻地一下，就像羽毛落下的感觉，明明落下了，却好像没有落下，似有似无。 这次沈肖不再停留，坚定地转身走了，一步一步，不快不慢，却很快地消失在艾可的眼里。 艾可用手触碰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看着沈肖渐渐远去的背影想着：最后这个吻，是我之前的遗憾，是你给我最好的补偿，也是最后的分别。再见了，偶像，真的再见了，我们再也不见了。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去打扰你了。 艾可再也看不见沈肖的背影，也坚定的转身远去，眼里没有一滴泪，只有远离这里的坚定，她的泪已经全都在刚刚流完了，她不再是一个爱哭的小女孩了，她要学会坚强起来，这是这段感情教给她的。 两人都走远了，一个高大壮实、深麦色的身影从树后面走了出来，这人正是夏侯玄。从器材室出来，要去食堂的夏侯玄正好遇见沈肖和艾可。知道他们两目前情况的夏侯玄不好走出来，只好站在树后面，偷偷观察他们，只想着他们走远了，再走出来。 夏侯玄目睹了沈肖和艾可的全过程，他走出来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轻松的样子，而是有些阴沉。 夏侯玄浑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气压：“看着他们两个亲密的样子，我竟然觉得不舒服，特别是最后的那个吻，为什么怎么想，怎么刺眼呢？刺眼得想要立刻把他们从中间撕碎开。我为什么会……”夏侯玄没有说完，呆愣了一下，回过神，眼睛看向食堂的方向，眼睛在慢慢扫视，像是在寻找一个人的身影。 第七十四章 窥视 中国北方， 景夜被鲁力送了回来，景夜一回到寝室，头一沾床，就马上睡着了，这是景夜许久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没有做噩梦，没有睡不着，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早晨，阳光洒进景夜的房间，景夜的生物钟响了起来，他悠悠转醒。景夜睁开他大大的丹凤眼，打开被长睫毛盖住的黑墨色眼睛，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从床上下来，走进浴室去洗澡。 景夜带着水珠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也没有擦头发，换上晨跑的衣服，先在阳台上感受了一下晨间凉爽的微风。 景夜从阳台上走了进来，走到桌子旁边，眼里闪过他桌子里的柜子，他走了过去，在桌子前坐了下来，眼睛看着柜子，一眨不眨，像是想好了似的，他将柜子拉开，可是还没有拉到最里面，景夜就停了下来，顿了一下，他又将柜子推了回去。景夜拿起桌子上黑帽子戴了起来，然后走了出去。他想着：还是别看了，每次看完，我的心总是跳得有些奇怪。 景夜没有发现，不远处的墙角望远镜下一只窥探的眼睛正对着他，没有半点转移视线。 景夜来得有些晚了，操场的跑道上有不少人已经在跑步了，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健身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人们的生活，不知什么时候，健康成了大多数品牌必提的重点。 景夜也平常地融入了晨跑的队伍当中，绕着跑道跑，用他自己的频率跑了起来。而跑道的内圈，一个人，穿着简单的休闲装，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晨跑的人，他也像景夜一般的频率跑着，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正悄悄地跟着景夜。 “滋滋滋……”那个人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但是，他没有停止他的步伐，边拿着手机边跑着，他不能把景夜给跟丢了。 “喂，闫哥，一切正常，没什么情况。”他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恩，小六，你给我看紧了。要是看到有什么人接近景夜，立刻跟我报告。”手机里一种具有磁性，拥有特殊味道的声音，严肃地说着命令的话。 “是，闫哥，我做事，你放心。”小五眼睛时不时的地瞟一眼景夜，让景夜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既不刻意，也不显眼。 “小六，好好做。”说完，陈闫就挂掉了电话，他要做的事情很多，马上就有一个会要开，实在抽不出太多时间来看着景夜。 小六看着景夜，两眼发光，就像看一棵摇钱树一样。但是，他没有刻意地表现出来，而是变得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跟着景夜的一路上，小六都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情况，只是他在心里吐槽着这个景夜早间运动的时间也太长了，他要进行的运动也太多了，多得他都叫不上名字，多得他都不知道景夜是不是只是在锻炼身体。 难怪肌肉这么好！小六看着正在做引体向上的景夜露出的腹肌嫉妒地说着。 但是，正当景夜要回去的时候，机灵的小六看见一个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的男人，顶着有些乱糟糟的头发，笔直地跑向了景夜，他走近了，小六还看见他身上各处还贴着OK绷，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子药味，他赶紧拿出手机来通知陈闫。 南方都市的一栋大楼里，正在开会的陈闫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跟随着手机铃声看向陈闫。 陈闫站了起来，平静而有礼地说道：“各位，给我五分钟，容我去趟洗手间。”他说完，没等别人回答就走了出去。 陈闫一走出会议室，看也不看，就拿出手机来接听。“小六，说吧！”陈闫对手机那边的人说道。 “闫哥，一个贴着很多OK绷的男人向景夜跑过去了。我该怎么做？”小六快速而清晰地说道。 陈闫一听，他就知道了，那个人是木子玉，他眸色微暗，脑子在快速地转动着，想着怎么把木子玉解决掉，让他再也不能给他捣乱，陈闫说道：“你先别管他，盯着就好。你就听我接下来说的做。等他们两个分开了，你不用看景夜了，去一趟学校的科教处，然后……”陈闫很快就把他让小六要做的事情说完了，没超过三分钟。 “这就是全部。记清楚了。小六，别让我失望。”陈闫用他磁性的声音说道。 “闫哥，放心，你不是不知道，我小六没有什么优点，就是记忆力特别好。”小六轻快的声音传来保证的话。 “去吧！”陈闫说完，挂掉电话，看了一下时间，四分四十秒，他迈步走向会议室，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刚好五分钟，气定神闲，用不变的语气说道：“各位，不好意思，大家久等了，我们继续。” 虽然会议上一些被不明不白晾了五分钟的董事有些不满，但是听到陈闫没有差错的道歉和想到陈闫这一年来的功劳，也就吞下了这口不知名的气，大家像约定好了一样没有一个人抗议。 晨间锻炼结束了的景夜正大步地走向自己的寝室。 突然，一只手猛地抓住了景夜的手臂，让他停了下来。景夜皱了一下眉，马上就甩开了那只手。他想继续往前走，可是他的前面挡着一个修长的男人。 木子玉没有因为景夜的动作有任何的生气，反而诚心地道歉、关心地问着景夜：“景夜，对不起，抓疼你了。对不起，我前天晚上没有照顾好你。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前天晚上那个人有没有对你动手？”但是，他的样子却和他的声音不太配。 景夜看着木子玉有些狼狈的样子，听着木子玉的话，想到了前天晚上从床上醒来，而没有记忆的事。 “前天晚上是你送我回寝室的？”景夜问道。 木子玉快速地回答：“对，是我送你回来的。你喝醉了，我把你背回来的。” “为什么我醒来的时候没有穿衣服？”景夜紧接着问道，听起来有些咄咄逼人。 “那是我……”木子玉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定不能说实话。木子玉想着。 “那是你什么？”景夜继续逼问着。 木子玉为了不让景夜和他闹僵，撒着谎：“那是我看你，看起来太热了，全身都是汗，就帮你脱掉了。” “只是这样？”景夜还想给木子玉一个机会。 “只是这样。”木子玉紧咬着嘴巴，不松口。真相是不能让景夜知道的。 “你走吧，别再让我看见你。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没有理由。”景夜的话表明了他对木子玉的完全不信任。景夜说完不管站在前面的木子玉向前走去。 “景夜，景夜，我错了。你先别走，等我把话说完，只要我说完，我就不再打扰你。”木子玉知道景夜已经发现了他的龌龊的做法，他知道他已经没有脸再站在景夜的面前，但是他还想把最后这几句话说完。 景夜还是没有半点停留，沿着原先的步伐向前走去。景夜想着：看在你之前对我照顾的份上，我现在就先饶过你。再见面，我能给你的只有一顿揍。 木子玉追了上去，他怎么样也要把话说完，他跟在景夜的身后说道：“景夜，那个肖他不是个好人，你别相信他，你只是把你当一个好玩、有趣的玩偶而已，你千万别喜欢上他。” 景夜听了木子玉有头有尾，却没有任何逻辑的话，扯开嘴角，不明所以地笑了笑，想着：木子玉，你到底在说什么？肖，怎么会把我当玩偶呢？ “你千万要相信我。”木子玉认真而着急地说完，停下了脚步，不再跟着景夜。 木子玉不知道，他从头到尾都认错了人。而他的忠告，自然没有什么作用。 “子玉，原来你在这里啊！让我一顿好找，你不知道你还要好好休息一天吗？竟然就这样跑出来了，小心得脑震荡。”木子玉的好朋友李胜找了木子玉好久，终于在这条去寝室必经的道上找到了从医院里跑出来的木子玉。前天晚上，李胜看到木子玉晕倒在走廊上，他被吓到了，赶紧把木子玉送到最近的医院。 “你既然不想回医院就算了，快跟我回寝室吧！”李胜催促着，生怕木子玉出事。 “好，我不会再跑了。”木子玉看着李胜保证着。因为跑也没有用了，景夜没事，我也已经把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听话？怎么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都不像你了。”李胜狐疑地打量着木子玉，想着医院里不安分的木子玉，心中总觉得不对劲。 “李胜，我的好哥们，我以后都不会再变了。”木子玉说着，搭起李胜的肩膀，向前走去。他依旧是那个温润如玉、彬彬有礼、声音温柔、面面俱到的木子玉。 “哦，那就最好了。”李胜想着这两天对木子玉的照顾，就觉得一阵心酸，“子玉，你可给得好好补偿我，都是为了照顾你，我都瘦了。”李胜向木子玉说着自己的委屈。 “好，都是因为我的错，你才受苦了，你说什么都好，都听你的。”木子玉温柔地说道。 木子玉心想着：景夜，以后，以后我都不会再纠缠你了，我只会在远处默默地看着你，你喜欢谁都行，但请你千万，千万别喜欢上那个肖，你只会受伤的。 第七十五章 落入陷阱 10月6号，美国中等大学的鹅卵石小道上，沈肖迎着隐隐约约的小太阳向篮球场走去，阳光下他的每一根头发都看得清清楚楚，看起来有些金黄，是那么得阳光，好像生来就是生活在光明中的人。 “沈肖，你来了。”夏侯玄停下打球的动作，看着沈肖说道。 “恩，我来了。”本来球场上的沈肖应该是阳光，充满活力的，但今天的他看起来却有些闷闷不乐。 “又怎么了？艾可的事情解决了吧！沈肖，你叫你来是打球的，不是看你的臭脸的。”这次是夏侯玄邀请沈肖来打球。他们篮球社是没有晨练的，但是最近夏侯玄总是单独邀请沈肖来打球。 沈肖扯开嘴角，勉强地笑了一下，说道：“艾可的事是已经说清楚了。但是，接下来的事才是难题。”自从上次和夏侯玄谈心之后，沈肖对夏侯玄无比的信任，渐渐地将心事跟他商量。 “恩，要跟我商量商量吗？”夏侯玄问道。 “可以吗？”沈肖以为夏侯玄会烦的。 “算了，今天就不打了，没有心情。今天就散散步吧！”夏侯玄将球抱回器材室，反向回答了沈肖的话。 沈肖笑了笑，跟在夏侯玄后面走了过去。他不敢将他与小夜的事跟任何人商量，包括他的室友——安桦，但是夏侯玄在他心里有不一样的地位，就像神父一样的存在，可以在谈心中，轻松地解决他的心事。 篮球场草丛的另一边的鹅卵石路上，只有两人在背着朝阳并排漫步。 沈肖没有开口说话，他还在组织着自己的语言，他想把事情跟夏侯玄好好讲清晰。 夏侯玄也没有催促，就一起享受着这个难得的悠闲时刻。夏侯玄想：就这样一起散步，好像也不错。他想着看了看沈肖正在思考的安静侧脸，静下来的沈肖看起来有些斯斯文文的，显得有些儒雅起来。夏侯玄看着看着拉开了他紧闭的嘴角。 “夏侯社长，我应该还没告诉过你小夜的事吧。”沈肖突然打破了这个寂静。 夏侯玄恢复了他严肃的脸，说：“嗯，你没说过。” 沈肖稍微走在了夏侯玄的前面，脑中慢慢地回忆起景夜的事，慢慢地把他和景夜的事说了出来：“小夜，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也是我的竹马，我们一起长大。” 夏侯玄听到这里，就想马上打断沈肖，他突然意识到沈肖口中的景夜是个男人。但是他还是忍住了，静静地听沈肖说完。 “小夜，总是很厉害，打架厉害，学习厉害，也总是很照顾我，有一次……”景夜好像不是再对夏侯玄说自己的烦心事，而是陷在了自己与景夜的过往中，那时的日子，他现在想起来是那么得幸福。 “所以说，那个小夜是个男人？”夏侯玄还是打断了沈肖，问出了他明知道答案的问题。 “嗯，对，他是男人。”沈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坚定地答道。 “那他全名叫什么？我总不能也用小夜称呼他吧。”夏侯玄说。 沈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疏漏，答道：“他叫景夜，风景的景，夜晚的夜。”就算在夜晚也是一道风景。 从沈肖口中知道了答案的夏侯玄，脸看起来更加严肃了，就像一块坚硬的石头一样，他继续沉声问：“所以说，你们为什么分开了？” “为什么？”沈肖开始想起了他从机场上机的场景，与景夜见的最后一面，景夜那个痛苦不舍的神情与撕心裂肺的叫声，“因为我的事情被我的爸妈无意间发现了。他们知道了后，非常反对，立刻就把我送出国。而我那时候也没有坚持不走。”沈肖说着，眼眶有些红了起来，但是还是在夏侯玄的前面走着，夏侯玄看不见沈肖的表情。 “你的事情？就是说，你喜欢景夜，那景夜呢？他喜欢你吗？”夏侯玄只听到这个重点。 沈肖没有立刻回答，他也不知道景夜到底喜不喜欢他，他还没有与景夜面对面确认过，他也没有那个胆子去确认，沈肖突然想起了李怡婷和景夜在一起的场景。 “也许他不喜欢我。”沈肖哀伤地说，但又突然大声地说道：“但是，也许他是喜欢我的。”沈肖想着跟景夜一起的那些日子，景夜对他的种种与种种。 沈肖想：景夜只是和李怡婷在一起，也许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我的猜想而已。 “这些都是以后要说的事。”沈肖突然激动起来，“现在，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小夜的手机已经打不通好几天了，我有些担心。他是不会不接我电话的，我怕他出事了。他总是独自一人承担所有的事情。”沈肖停下脚步，转过身，紧紧地盯着夏侯玄，眼里是满满的担忧。 “也许因为时差的缘故，他没有接到电话。”夏侯玄说着明知道不可能的理由。 “不可能的，我都是算好了时间打过去的，可是，一直是无人接听。”沈肖马上辩驳道。 “那就是他已经厌烦你了，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你想再知道你的事情。”夏侯玄一改之前的安慰与关心，好好社长的样子，说着让沈肖无比痛苦的话。 “他厌烦我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不会的。”沈肖低着头，快速地说着，否认着夏侯玄的猜想。 夏侯玄看着沈肖混乱的样子，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不忍，再次平静地说道：“大学不是有很多课题要研究嘛，他应该是在忙事情，也许正好错过了。”夏侯玄又给了沈肖一个没多大可能的可能性，大一哪有什么课题呢。 “嗯，也许就是这样吧。”沈肖宽慰下来，平静下来。 但是，沈肖却很受用，给沈肖一个想念，让他自欺欺人一会吧。“过几天吧！过几天他应该就有时间了。”夏侯玄说道。 夏侯玄再次严肃地问着他关心的问题：“沈肖，就算你的父母还是反对，你还是会喜欢着景夜吗？” 沈肖没有给自己思考的时间，无比认真地说道：“是，我会，我爱他，用不改变。”无论是谁，都不能让我放弃小夜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你爱他？”夏侯玄又问了一遍。 “是。”沈肖也立马答道。 沈肖开心地笑起来，是开朗而阳光的笑容，让夏侯玄一直阴沉的心情不再这么阴沉。他说道：“好。夏侯社长，跟你聊了一会，我的心情好多了。谢谢你，真的很感谢。” “其实，你不用跟我客气。”夏侯玄小声地说着，小声得不能再小声，只有嘴巴的翕动，沈肖根本听不见。 也许，不久后，你就开始恨我了。夏侯玄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走吧，夏侯社长，我请你去吃早饭。”沈肖看着不远处的食堂，对夏侯玄说道。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升上来了，在沈肖身上渡上一层金光，和他阳光的气质非常相配。 “好，走吧。”夏侯玄笑着说道。 沈肖，我也不会放手的。我会慢慢地让你看着我，慢慢地让喜欢上我，要是最后你的心里还是没有我，那么就算你恨我，我也要占有你。夏侯玄在心里下着这样的决定，他的脸上难得地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怎么不走了？沈肖。”夏侯玄见沈肖站在食堂外的公布栏上，没有动，问道。 沈肖看着公布栏上的招聘信息，寻找着适合他的职位，说道：“夏侯社长，其实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可能以后的篮球训练我去不了了。” “为什么？”夏侯玄听到这个消息，他有些沉不住气了。沈肖不去篮球训练意味着他跟沈肖见面的机会将大大减少。 “我需要钱，需要大量的钱，我要去做兼职，我应该没有时间训练了。”沈肖没有停止寻找他的兼职，一边找一边说着，看到合适的，就用手机把那张海报拍了下来。 夏侯玄想了想，说道：“别拍了，沈肖。能告诉我为什么去兼职吗？要是你给我一个好的理由。你做兼职的事，我来想办法，保证给你找一个好工作。” “对不起，夏侯社长，我不能答应你，我已经够麻烦你了。”沈肖没有继续寻找。 夏侯玄说道：“沈肖，工作不是给你白找的，我是有条件的，篮球训练你还是要参加的。” “真的有这样的工作吗？”沈肖有些心动。对于他喜欢的篮球，如果能不放弃，沈肖还是非常不想放弃的。 “当然有。说吧，你的理由。”夏侯玄保证着。就算没有，我也会给你创一个。夏侯玄想着。沈肖，你是逃不掉的。 “我想要去找小夜，我想去见见他。但是我的钱根本不够。”沈肖黯然地说。 “是这样啊。”那我就更不能让你在我视野以外工作了。夏侯玄想。 “真的可以吗？”沈肖不相信地又问了一遍。 “当然行，只要你把我对你的好记在心里就行。”夏侯玄说道。 “那太好了，夏侯社长，你太牛了，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好像什么事情到了你这里都能解决了。”沈肖立刻拍起了夏侯玄的马屁，脑子清晰的沈肖，嘴还是很好用的。 但是，沈肖不知道，他正落入夏侯玄一步一步编织的陷阱里，最后让他伤得体无完肤。 夏侯玄笑得很高兴，是遵从本心爽朗的笑，夏侯玄已经很久都没这么笑过了。沈肖马屁在夏侯玄这里还是很受用的。 “走吧，别看了，去吃饭。”夏侯玄把笑给收了回去，板正脸说道。 “嗯，走。夏侯社长，无论你吃什么，我都给你埋单。”沈肖认真地说道。 夏侯玄也不客气，说道：“那我一定吃最贵的。”就当给你的一个小小的惩罚。夏侯玄想到沈肖刚刚说的话。 “好，都行。”沈肖想想自己干瘪的钱包，尽量面不改色地答应着。 第七十六章 平静只有片刻 10月4日，晚上，中国南方的大厦里， “怎么样？事情办好了吗？”陈闫问着电话那头的小六，让他关注着景夜每天的动向。陈闫已经不放心景夜不在他身边的每一分钟了，好像景夜不在他身边一分钟，景夜就能找一个男人来气他。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有了这样的嫉妒心。 “办好了，放心，闫哥，那个木子玉肯定不会再出现在景夜面前了。”小六笑着说着自己完成工作的成果。 “下次叫景哥。”陈闫听见小六叫景夜的名字，顿时觉得不舒服。 “哦，好好好。我知道了。”小六快速回应着，机灵得很。 “还有其他要报告的吗？”陈闫问道。 小六赶紧一一道来：“闫哥，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一切都很正常。景，景哥，他这几天不是呆在寝室里，就是去锻炼身体，哦，还有他还去了福利院。” “福利院？”陈闫问着。 “对，就是福利院，好像叫什么家人福利院。还在那里面呆了很久，因为不好进去，我就在外面呆着。”小六回忆着福利院的名字说道。 陈闫想了想，说道：“你先继续盯着，有事情再联系我。特别是什么不识趣的男人。” “好的，闫哥，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小六觉得这个工作真的不是人做的，既无聊又很累，一刻也不能休息。 陈闫想着这几天景夜的行为，说道：“再看一个星期吧，要是没什么情况，你就回来吧。” “好的，闫哥，好的。”小六立刻高兴地答应着，“再见，闫哥。”电话里传出了电话断掉之后的嘟嘟声，小六勾起嘴角，看了看景夜寝室所对的那个亮着灯的窗户。 但是，本来一直拉开窗帘的窗户，突然一下子全都拉上了，厚重的窗户挡住了所有，封地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亮光透了出来。 景夜的这个假期除了那一天去了地下决斗场外，剩下的时间都没有去。不是他不想去，而是鲁力正在商议着，而且他的对手也不好找。 但对景夜来说，也没多大关系，他的心已经在那次比赛之后就没在乱跳动了，一直很平静地呆在他的心里。不去地下决斗场的日子，景夜继续他平静而单调的生活。 但是，景夜不知道有一个人在他呆在这里的最后的日子里，一直思念着景夜，想着偷偷地看景夜几眼，却总是感到有些害怕，害怕不知道怎么面对景夜。 …… 10月5日，11栋宿舍楼，有一间宿舍里一个穿着白衬衫，身形修长的人正在整理着东西，旁边放着一个行李箱。 “子玉，你就算是去也不用这么着急吧，等下学期去也不迟啊。这国庆还没放完假，你就要走了。”李胜在整理行李的木子玉旁边劝说道。 “国庆放完假，我就要走了。其实，不是我着急走，是这个交换生计划着急，学校也一直催着我，要我国庆放完假就走。”木子玉边整理东西，边说道。其实我也是我想走了，能让我逃离这个地方好像也不错。木子玉苦笑地想着。 “子玉，你能去XX大学学习也是挺好的，而且南方的气候不像这里这么冷，可是，以后这一年啊，就见不到你了。”李胜感慨着，“算了，不说这些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不多说了。今晚给你办了个送别会，你不能缺席啊。” “好。一定去。”木子玉笑着答应着。但是这个笑有点牵强。 晚上，正是晚餐时间， “走吧，子玉，好在想什么呢！他们都等着呢，咱们哥几个好好聚一聚。”李胜催促着木子玉。 “好，我们走吧！该收拾的，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木子玉看着自己的行李说道。 李胜勾在木子玉的肩上笑着一起走了出去，突然，木子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过道上，又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李胜问道。 木子玉将头转了回来，摇摇头，说道：“没事。” “哦。”李胜一脸疑惑的样子。 11栋寝室楼下破败的荷花池，没有荷叶，更没有荷花，只有恶心的一团绿水，它旁边的小道上，有着很多人在上面走着，有匆匆赶回寝室的人，有悠闲漫步的小情侣，也有两个男人——李胜和木子玉一起走着，李胜在对木子玉不时地说着话，而木子玉时不时对李胜笑一笑，而没有说话时，总是自己出神地想着什么。他们眼看着就要走出寝室楼区，走到外面的大道上。 木子玉突然顿住了脚步，站在了小道和大道的交界处。李胜没有立刻发现，走远了几步才发觉，他回过头看着木子玉。 木子玉温润地李胜笑着，笑得让人看得很温暖：“李胜，你先去吧，我还有件事情一定要解决。” 李胜也笑着，高兴地笑着，对木子玉说道：“去吧，快去快回。”他什么也没有问，这是李胜对木子玉的信任与无言的关心。 “好。”木子玉说完，带着那个笑回过头，回头的那一瞬间，他的笑容不见了。他奔跑起来，跑得越来越快，他要去见景夜最后一面。 “景夜，你在吗？”木子玉站在409寝室外面的门，大声地叫着。但是，寝室里一点回应都没有。 木子玉有些失落，但是他还是没有失望，再次叫道：“景夜，景夜……”可是，门还是纹丝不动，没有一点要开的意思。 木子玉往外走了一点，走到了过道中间，从门上的天窗上往里看去，里面的一片黑暗，没有一丝亮光，完全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景夜，你不在吗？”木子玉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我是注定不能跟你再见一面了。 木子玉的运气也是真的不好，也许是上天真的不想让他们见面吧，其实景夜大多时间都是在的，而今天晚上的景夜却在离学校几公里远的家人福利院。 家人福利院里， “景夜，今天晚上就别走了，留下一起吃饭吧！难得国庆节，今晚有一顿好吃的，大家一起热闹热闹。”福利院的照顾孩子的李阿姨对景夜说道。 景夜平静的脸上，是淡然，看不出表情。他的内心正在纠结着，其实他是想留下来的，一个人的夜晚对他来说，是漫长的，但是他怕鲁力会临时找他。 “景哥哥，景哥哥，你别走了，留下跟我一起吃饭。”总是缠着景夜的元一笑也软软地说道。在景夜的照顾下，元一笑变得越来越来开朗，脸上也变得肉肉的，软软萌萌的，很可爱。 “景哥哥，景哥哥……”其他几个小朋友看到了也全都凑了过来，在景夜旁边围了起来，“留下来嘛，留下来嘛……”甜甜的童音能软化一个人冰冷的心。 “对啊，景夜，今晚我亲自下厨，要是你不留下来，就是不给李阿姨面子。”李阿姨再次邀请着，她今晚一定要让景夜留下来。 李阿姨想着：景夜这孩子总是来帮忙，也总是忙完了就走，多么实在的一个孩子啊。我们这也没有什么能感谢他的，今晚一定要请他留下吃顿饭。 “好，我留下来。”景夜说完，不自知地勾起了嘴角。他的笑容是精致的，好像一碰就能碎掉。 “哦！景哥哥要和我一起吃饭了。”元一笑高兴地跳了起来，其他小朋友看元一笑跳得高兴，也都跳了起来。小孩子的快乐都是那么简单，一个快乐，能传染另一个人，一片人都快乐起来，天真无邪的快乐，不知所云的快乐。 景夜看着他们，只是看着他们，就能感受到一阵平静的快乐。“李阿姨，你要做什么？我也会做饭，我来帮忙。”景夜对李阿姨说道。 李阿姨欣慰地笑了起来，连鱼尾纹都笑了出来，说：“景夜，你就别忙活了，今天晚上，你只要好好尝尝李阿姨的手艺就行了。你再和孩子们呆一会，饭一会就可以吃了。” “好，李阿姨。”景夜没有拒绝李阿姨的好意，答应着。 “这就对了，景夜，一定不能走。你在这等着就好。”李阿姨边说边走到外面去，走向厨房。 可是，这顿饭景夜好像不能和家人福利院的孩子们好好享用了，总是有人，有事，去破坏景夜今晚的安宁时刻。 “景夜，在这里你很开心吗？”具有磁性的、魅惑的男声明明声音不大却传进福利院的小教室里每一人的耳朵里。 每一个人都好奇地抬起头，看向门口，看看到底是谁在叫景夜。 景夜坐在位置上与孩子们玩耍也抬起头，其实他不抬头也知道是谁来了，这样的声音只有一个人有。“陈闫。”景夜皱着眉叫着。 陈闫带着他慵懒的笑，走了进来，不急不缓地说道：“是我。景夜，你不欢迎一下我吗？” 元一笑见到一个陌生的人进来，有些害怕，他偷偷地躲到了景夜的背后，小声地问景夜：“景哥哥，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啊？我从来没见过。” 第七十七章福利院的晚餐 今晚的陈闫没有穿着他标配的西装，而是穿着一套干净整洁的休闲服，整个人是修长简单的，加上他的那双桃花眼，看起来有些中性化，而陈闫又留着中长的头发，对于性别分不太明白的元一笑来说，长头发的是姐姐，短头发的是哥哥。 “我可不是什么姐姐。”陈闫勾着嘴角说道。 虽然元一笑的声音很小，但陈闫还是听见了，他对元一笑笑着说，“叫我闫哥哥。”虽然陈闫笑得没什么不对，是很有礼貌的浅笑，但是他魅惑的声音里，有一种强制的意味混杂在里面。 “哥，哥。”元一笑变得更害怕了，将头藏在景夜的背后藏得更深了。在陈闫说完之后，嘴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小声地叫了起来。 “一笑，到前面过来。”景夜摸摸元一笑软软的泛着黄色的头发，说道，“不用听他的。” 元一笑有些放松下来，不再那么紧张，眨着自己可爱的眼睛，说道：“好。”元一笑偷偷地瞄了一眼陈闫，对景夜说道：“景哥哥，这个姐姐很漂亮，但我有些害怕。” 景夜看了一眼陈闫，继续揉揉元一笑的头发，说：“不怕怕，有哥哥在。哥哥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你帮我看着小朋友们，好吗？” “好的。我会做个乖孩子的。景哥哥，那要说话算数，快点回来哦。一会，就可以吃饭了。”元一笑很懂事地说道，没有纠缠着景夜，很听他的话。 景夜点点头，站了起来，暗沉的眼睛看着陈闫，盯着他看了一会，像是说，跟我走。然后，他就大步地走了出去。 站在一旁的陈闫，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就连景夜盯着他的时候也是一样的。陈闫见景夜走了出去，淡笑着，跟在景夜的身后走了出去。 教室外面的花坛的旁边，景夜在等着陈闫，景夜见陈闫走了过来，也不等他停下来，说道：“陈闫，离开这里，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平淡的语气没有一丝感情，透出着漠然。 陈闫没有回答，向不远处的长椅走去，坐在了上面，然后说道：“景夜，过来坐。” 景夜淡然的脸有了表情，他皱起了眉头，自始至终，他都无法才清楚陈闫内心的真实想法。景夜等了一会，还是听从陈闫的，走了过去，但是他没有坐下，就在旁边站着。 “景夜，你在这里开心吗？”陈闫继续问着他的第一个问题。 景夜抬眼从窗户往里看，那些正在玩耍的孩子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景夜也放松自己的脸部肌肉，微微勾起了唇角，说：“这个地方不是你该来的。”景夜用他漆黑的眼睛刺穿着陈闫。 “看来，你在这里很快乐。”一直关注着景夜微表情的陈闫，靠在长椅上慵懒地说道。 突然陈闫的语气一转，不像之前的漫不经心，而是像是警告似的低沉着自己的声音：“那么，要是你不想我破坏这里的天真无邪，就跟我好好地说一会话。” “你想说什么？”景夜看着玩耍地孩子们说道。 陈闫问道：“景夜，你跟我说说，最近是怎么过的？” “你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景夜说道，语气里带着一点轻蔑。昨晚他发现了一直跟着他的小六。 明知故问，倒是像你的作风。景夜在内心嘲笑着。 陈闫被呛住了，他觉得他还是小看景夜了，他没想到景夜这么快就发现了。 看来再跟下去也没有意思了，该让小六回来了。陈闫想着。 “景夜，看来也没有必要跟你绕圈子了，我真正想知道的是，你的心现在是为谁在跳动着？”陈闫开门见山地问道。 景夜的脑子里突然响起了沈肖的声音，出现了他的名字，却怎么也浮现不出他的脸。“没有。”景夜没有停顿，回答道。他也不打算跟陈闫拐弯抹角。 “一下也没有吗？”陈闫突然又变得漫不经心起来，摘了旁边的树丛的一片红黑色的叶子，拿在手心里把玩着。 “没有。”景夜再次回答着同样的答案。 陈闫将手里的红叶子甩了出去，叶子在风的带动下，飘远了。然后他慢慢地站了起来，向餐厅走去，对着后面有些不知所云的景夜说道：“景夜，回去吧，一会我去叫你吃饭。”早就知道你不会告诉我，但我还是去问了。这不是犯贱吗？陈闫，什么时候你这么卑微了。你想知道的事，想得到手的东西，哪次求过别人。‘那个人’，无论是哪个人，我都要自己找出来。今晚，我有的是时间跟你玩。陈闫自嘲地想着。 前面的那个人是陈闫没错，但是却说着不可能从陈闫嘴里出来的话。景夜听到陈闫的话，眼睛一直追着陈闫的身影，直到陈闫走远了，走进了餐厅旁边的厨房，这才收回目光。 陈闫，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只想你在我的生活中消失而已。可是，现在看来，这个目标很难达到。景夜边走向教室边想着。 餐厅里，摆着长型的大餐桌，这个餐桌是有一个一个小方桌组成的，福利院的每个人都有着一个位置，虽然位置不大，可以说是比较拥挤了，但是所有人都洋溢着笑容，没有一个人嫌弃这个简陋的位置。 景夜坐在靠门的左侧的位置上，元一笑坐在他的旁边，另一边坐着福利院的老师，而陈闫坐在景夜的对面，一直微笑地看着景夜。 李阿姨坐在靠门的最前面的位置，在吃饭之前，高兴地说道：“大家，在吃饭之前让我说几句话。前几天是举国欢庆的日子，而今天是我们福利院的好日子，就在昨天就是坐在这里的陈闫，陈先生，决定要对我们福利院捐赠，而且他捐赠的款项已经……”李阿姨的手掌指向了陈闫，介绍着他。 景夜看着陈闫，没有什么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只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但是，还是被陈闫捕捉到了，陈闫弯起他的桃花眼对着景夜。 “我们大家没有什么答谢他的，就将我们最热烈的掌声送给他。”李阿姨说着最后的结束语。 掌声非常响亮，老师的掌声是真诚的感谢，孩子们的掌声是热烈的天真，而景夜却没有拍他的手。 “还有一件事是，我们一直来帮忙的景夜，今天也出席了，我们也为他的无私奉献鼓起掌吧。”李阿姨看着景夜笑着说道。 这次的掌声更加热烈了，对于看不见的捐赠，大家还是对于看得到的帮助印象更加深刻些，而陈闫也抬起他的手，拍了起来，发出响亮的掌声。 “那么话说完了，大家都开动吧！都多吃点。”李阿姨笑着看孩子们快速伸出的筷子，每个人将自己的嘴塞得满满的，嘴角沾着酱料，笑得很幸福、很纯真。 今天的菜真的很丰富，尤其是肉食，每样菜隔着不远处都有，足够让每个孩子都吃得很饱。李阿姨也就不再限制孩子们的饭量，让他们今晚吃个够。 景夜的碗里突然多了一块鱼肉，那是一块胖头鱼肉。景夜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陈闫，陈闫对着景夜浅笑着。景夜看了看碗里的鱼肉，顿时觉得一阵难受袭来，但是他完全没有表现出来。景夜小心地将鱼肉上的刺给挑掉，然后将鱼肉夹到了正埋头吃饭的元一笑的碗里。元一笑嘴角沾着饭粒笑得很高兴地看着景夜，用清澈的童音说道：“谢谢景哥哥。” “吃吧。”景夜对元一笑淡淡地笑着。 元一笑继续他的大餐，之前胃口一直不怎么好的元一笑，自从景夜来了之后，胃口一下子变得很好了，吃得比其他小朋友都多。 陈闫看到了景夜的行为也不生气，继续跟景夜夹菜，陈闫给景夜夹什么，景夜就都夹给了元一笑。 但是当陈闫将花生夹到景夜碗里的时候，景夜没有夹给元一笑，而是看了看，自己吃了下去。不是因为景夜喜欢吃花生，而是元一笑对花生过敏，不能吃花生。 而陈闫看着景夜将花生吃了下去，嘴角的笑容扩大了，偷偷地把景夜喜欢吃的花生记在心里。陈闫想着：原来他喜欢吃花生，终于是吃了。 饭桌上，有孩子们吃饭的声音，有老师们小声聊天的声音，也有孩子们吵闹的声音，还有的就是一阵让人感到悲伤的手机铃声。 “どうして私 今ここにいるのがな？ なんのために生まれてきたの？” 景夜立马反应过来，将手机挂断了，所以没有几个人听到这个铃声。但是他没有继续吃饭，而是站了起来，在大家都没有关注他的时候，从门边走了出去。但是，这个大家不包括陈闫。陈闫见景夜走了出去，他也跟在景夜的后面出去了。 福利院餐厅外的空地上，景夜在拨打电话，他说道：“怎么了？” 电话那边的人说道：“景夜啊，给你安排好了，今晚有一场比赛，你在哪？我去接你。” 景夜说道：“我在……”他想了想，没说出口，他不想让鲁力到福利院来，“你到我们学校门口来接我。我一会就到。” “好咧。”鲁力爽快地答应道。 景夜说完，抬眼看了看亮着柔和的灯光的热闹的餐厅，没有告别，只有不回头地向外走去。 第七十八章 甩掉？ 景夜还没走出福利院，陈闫就从景夜刚刚站的地方的树后面走了出来，他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一直跟着景夜的身影，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像是要给什么人打电话。 东北第一大学门口，一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停在了门口，没一会，一个带着帽子，穿着白T恤的男人乘坐计程车到了门口。一下车，就笔直地向那辆显眼的面包车走去。 “走吧。”男人坐到副驾驶座说道。 “好。”驾驶座那个看起来很成熟的中年男人爽朗地说道。 鲁力一说完，就启动发动机，出发了。可是，他没开一会，他就发现了不对劲。他的车后面总是跟着一辆黑色的车，虽然那辆车跟得挺高明的，总是隔着一辆车跟着，总是不会直接跟在他后面，但是鲁力还是发现了这个隐秘的跟踪者。长年在危险的阴暗地方混的人，总是有那么一种能力，而鲁力的能力就是对于跟踪者的感知，也是这种能力让他逃脱了很多危险。 鲁力沉下脸，对景夜严肃地说道：“黑夜，抓紧了，我要加速了，甩掉后面的那辆车。”黑夜是景夜给自己取的名字，自从景夜告诉鲁力这个名字，鲁力便用黑夜称呼景夜。 景夜听完，从后视镜往外看去，后面是有一辆他熟悉的车，那辆这几天跟踪他的黑色的车。“好。”景夜说完，抓紧了车顶上的把手。而眼睛看向后视镜的那辆车，眼里都是阴沉。 后面的那辆黑色的车里，小六见前面的那辆车突然加速了，他戴着蓝牙耳机，着急地说道：“闫哥，不好了，他们好像发现了，车一下子加速了。” “继续跟着。”陈闫只下了一个命令，便没有再说话，眼里没有着急和急切，只有输不了的笑意。 “好，好。”小六听见陈闫游刃有余的语调也静下心来，尽力跟着前面那辆车。 小六跟在面包车后面在车群中穿梭，超过一辆又一辆的车，来追逐那辆看起来没有什么马力的面包车，却时不时得被帅得远远的。他看着前面那辆车突然调转车头，从前方的小路往里开去，而没有一辆车跟在他后面。小六也不怕暴露自己，也从前面的小路转弯进去。这条小路上特别荒凉，也特别幽静，感觉不是在市区的味道。现在，这条路上有两辆车在追逐，两辆车都像是放飞自我了，都像是脱缰不能再脱缰的野马，在小路上飞快疾驰，发出非常响的马达声，在空旷的地方听得格外得刺耳。 小六很久没有这种刺激的感觉，他变得兴奋起来，不再像是为了完成陈闫给他的任务，而是为了寻求赛车的刺激，马力全开，车速开得越来越快，就要追上了前面那辆车，就在那一刻，小六开得那辆黑车超过了那辆破烂的面包车。 当超越的那一刻，小六眼里都闪着光芒，他捶了一下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响了起来，他的语气里完全是兴奋：“哇哦，终于追上了。” 但是小六的高兴没有持续很久，可以说只让他高兴了没几秒，他就突然反应过来，他是来要做什么，他从后视镜往后看去，后面早就没有了面包车的影子。 小六马上把车给停了下来，一阵懊恼袭来，但是他还是要面对现实，拿出手机给陈闫打电话。 “闫哥，对不起，我跟丢了。”小六立马向陈闫承认错误，因为他知道撒谎的后果有多严重。 陈闫没有向小六发火，也没有对小六说狠话，他只是淡淡地对小六说道：“你回去吧。” 小六愣住了，他没想到陈闫这么简单地就让他回去。 “回A市去。”陈闫又接了一句。 “好，闫哥。”小六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他也不多问，惴惴不安地开车回去，在惴惴不安中回到他之前一直想回去的A市。 陈闫将耳朵上的蓝牙耳机给拿了下来，他的眼睛看着前面那辆面包车在古色古香的弄堂里停了下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鲁力和景夜从面包车上下来。鲁力一下来，就哈哈大笑着：“黑夜，你看吧！我这辆破车还是很厉害的吧，那小子现在肯定气疯了。”“哈哈哈……”鲁力继续大笑着。他非常高兴，他也很久没有这么好好地放纵自己一回了。而正是这次的飙车给了他发泄的机会。他感到非常高兴，警戒心也没有之前那么强了。 “走吧。”景夜的脸依旧是淡然的，没有理在自夸的鲁力，自己向前走，走得却不怎么快，其实他还记不清去酒吧的路。 景夜却突然不走了，顿住了脚步，他看到了身后角落里，好像有一辆车的车头露在外面，他转过身看去，那个角落却什么东西也没有了。 “怎么了，黑夜，怎么不走了？”鲁力跟上景夜却发现景夜不走了。 景夜摇摇头，说道：“没事。”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去。景夜想着：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向前走去，离得距离却离得不远。 刚刚那个角落里，坐在驾驶座的陈闫将手刹给提了起来，看着窗户里那两个人的背影，打开手机打了一个简短的电话，然后他从车上走了下来，步行跟了上去。 …… 下午，美国中等大学不远处的篮球馆里，沈肖正站在一个高大的、带着哨子的男人旁边，而他的前面是一群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青少年，应该是初中生的样子。 教练说道：“同学们，站在这里的沈肖，以后就是我的助教，也是你们的沈教练了，大家跟着他好好学习。” “好的，王教练。”每一个来这里学习的人都很大声地回答。 沈肖从没这样面对过一群初中生，他有些紧张，但还是装着沉着，友好地说道：“大家好，我叫沈肖，你们叫我沈教练吧，有什么不懂的问题，请大家不要客气，尽管问我。” “好的，沈教练。”学员们都很给面子地大声回答着。 王教练又宣布道：“好，就说这些吧，大家先去热一下身，一会再总体训练。解散。” “是。”学员们被王教练训练得很好，每一个人都很守规矩，都对王教练的话很听从，听从他说的每一句话。王教练一说完，就各自去练球、去跑步了。 “沈肖啊，我看你球打得不错，这群小子就拜托你了。你别看他们现在挺乖的，之前不知道多么不可一世，你要拿出本事来给他们看，不然这群小子可不会听你的。”王教练嘱咐着沈肖。 “哦，好。”沈肖答应着，想着什么时候露一手。 “行，沈肖，看你的了。那你等会教一下他们基础吧，让他们把基础学扎实了。我先去拿一下东西。”王教练对沈肖说完了，然后向器材室走去。 “嗯，好。”沈肖坚定地看向学员们，然后向他们走去。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篮球馆门口站着一个深麦色皮肤，看起来健壮的人，站在了篮球馆门口，他看着正在给学员们示范的沈肖，一直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沈肖。”夏侯玄走了过去，对沈肖说道，脸上没有笑容。 “夏侯社长，你来了，等一会，我先给他们示范一下怎么投三分。”沈肖看见夏侯玄，招呼了一下，又继续教着他的学员们。而他的学员们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有若隐若现的不屑，像是不承认沈肖的能力，只有一小部分的人是认真学习的表情。 沈肖很认真地示范着每一个动作，手的动作，脚的动作，然后在三分线的位置，一个起跳，球从沈肖的手里以一个完美的弧度飞出，很稳地落在篮球框里。 当球进入球框的那一刹那，全场都没有一点声音，然后响起了“啪，啪，啪……”的掌声，那是站在一边的夏侯玄发出的掌声，紧接着响起了激烈的掌声，这是每一个学员用双手发出的声音。 “怎么样？看懂了吗？”沈肖问道。 “能再来一遍吗？”一个学员问道。其实是因为他根本没怎么听，所以只能这样问道。 “可以，但是这次你们每一人都要听清楚，看清楚了。”沈肖好脾气地决定再示范一遍。 “好，好。”围在沈肖旁边的学员们都赶紧答应着。 沈肖又将每个细节都讲了一遍，这次他周围的人都听得很认真，又是一个起跳，看起来是那么轻松，却跳得很高，球也是沿着原轨迹，向篮框飞去。 “好了，你们先练练吧！不会的跟我说。”沈肖将球教给离他最近的一个人。 “好的，沈教练。”这次是学员们真心实意地称沈肖为教练。 沈肖将学员们教给球场，实践才能真正的让他们进步，然后自己向夏侯玄走去。 “你觉得怎么样？”夏侯玄见沈肖走了过去，问道，然后拿过矿泉水递给沈肖。 “还可以。我觉得很有意思。”沈肖将水放在一边，说道，“而且这里的工作只要一个星期来四天，工资也还不低，夏侯社长，真的非常感谢，帮我找了这个工作。”神情中充满感激。 “那就好。”夏侯玄说着，看向沈肖，眼睛对着沈肖的棕色的眼睛，“如果真要感谢我，那晚上把时间留给我，让我安排。” 沈肖想了想，说道：“可以。晚上也没有什么事。” 第七十九章 情侣餐厅 晚饭时间到了，沈肖的工作时间也结束了，接下来的时间，他将都跟夏侯玄在一起。 “走吧，沈肖，去吃饭吧。”夏侯玄招呼着沈肖。 “好，去哪吃？”沈肖将东西收拾好，跑到夏侯玄旁边问道。 “都说了听我的，你就不用问了，跟我走就好了。”夏侯玄走在了前面说道。 “哦，好。”沈肖有些不解。不就是一顿饭吗？干嘛搞得那么神秘。他在心里想着。 一家高级餐厅里，主色调是唯美的黑红色，朦胧、暧昧，是常见的情侣会去吃的浪漫餐厅里，两个大男人在最里面帘子后面的一张两人餐桌上面对面坐着，他们面前各自放着一盘牛排，桌边上还有一瓶红酒。 餐厅里还播放着轻柔的音乐，沈肖看看餐厅里的氛围，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他的脸开始发烫，连他小麦色的皮肤都遮不住，却在昏黄的灯光看不真切，但是还是让坐在他对面的夏侯玄看清楚了。 沈肖小声地对夏侯玄说道：“夏侯社长，我们在这里吃不太好吧，这里一看就是那种情侣餐厅啊。” 夏侯玄心里想着：就是要来情侣餐厅就对了。他嘴上却是这么说的：“沈肖，吃吧，这里的牛排是这里的特色，很美味。情侣不情侣就别管了，好吃就行。” 沈肖看着桌上的牛排，确实很好吃的样子，既然夏侯玄都这么说了，沈肖再不好意思也没有意思了，拿起刀叉开始吃牛排，想快点吃完快点走，这里的氛围让他有些受不了。 沈肖切下一块牛排，外面是烤熟了的黑棕色，里面带着一点红色，沈肖一口咬了下去，是外酥里嫩的口感，配上了这家店特质的酱料，确实很美味，沈肖继续一口一口快速地吃了起来。 夏侯玄看着沈肖埋头苦吃的样子，笑了笑，拿起酒瓶，在他们两人的酒杯里都倒上酒。他说道：“沈肖，品一品这红酒。” “好。”沈肖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他有些慌张、有些急切，拿红酒的动作都不太稳，于是不小心喝了一大口。 “慢点，好嘛。”夏侯玄对沈肖有些无奈地说道，为他间连不断的咳嗽皱着眉。 沈肖在咳嗽的间断说着：“只是，咳，突然喝多了。” 夏侯玄说：“先别说了，喝口水吧。”夏侯玄向侍者要了一杯水递给沈肖。 沈肖也不讲话了，其实他也说不太出来，接过水杯喝了起来，这杯水喝下去之后，他的气终于顺了起来。 “我没事了。”沈肖正常地说道，不再咳嗽，但是因为剧烈的咳嗽眼睛有些红。 夏侯玄听了点点头，不再说话。他们就这样一起安静地享受着这个不一般的晚餐时间，但是他们各自心中都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沈肖，你觉得我怎么样？”夏侯玄突然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沈肖也没觉得奇怪，回答道：“挺好的，很帅气啊。” “哦，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夏侯玄的心情有点不错。 “恩，女孩肯定都会喜欢你的，夏侯社长，你有女朋友了吗？”沈肖以为夏侯玄有喜欢的人了，想跟他商量商量。 “恩，快了。”夏侯玄平淡地说道，在吃饭的间隙看了沈肖一眼。 “是吗？那夏侯社长，你喜欢的女孩长什么样？叫什么？跟我说说吧。”沈肖的八卦心一下子上来了。他心想：我猜得真准，果然是找我商量感情的事的。 “沈肖，以后就叫我夏侯，夏侯社长太生分了。”夏侯玄突然觉得沈肖叫他夏侯社长有些烦躁。 “那可不行，你是社长，也是我的学长，怎么能直接叫你的姓。”沈肖想了想觉得不合适。 “那你叫我夏侯玄，这样行了吧，叫我社长社长的，太生分了，我可是把你当朋友。”夏侯玄退了一步。他想着，也不能操之过急才行。 “哦，好，我知道了。”沈肖也退了一步，“那你还没告诉我那女生的事呢。”沈肖可不是这么容易忘事的人。 “哦，那个女生啊。”夏侯玄想了想，说，“他喜欢打篮球。” “志同道合啊。”沈肖说道。 夏侯玄说：“他比我矮。” “这不是应该的嘛。”沈肖说。 “他觉得我挺不错的。”夏侯玄说道，嘴角有了笑意。 沈肖说：“有戏，有戏。”他显得很高兴 “嗯，有戏。”夏侯玄说着，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睛看着沈肖，只是看着他。 沈肖还是一点都不知道还在跟他面前的牛排作斗争，但是一会，他发现夏侯玄不说话了，也停下手，向夏侯玄看去，他一抬头，就看见了夏侯玄看着他的黑色眼睛。沈肖看着夏侯玄，不过是愣愣的表情，不解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呆萌。 夏侯玄收回目光，继续吃自己的饭，想到沈肖的表情，自己暗自地笑了一下。 而对夏侯玄的目光不解的沈肖一直看着夏侯玄，当然也看到了夏侯玄不禁弯起的嘴角，沈肖有些生气了，他问道：“你笑什么？我有什么好笑的，你说说，你快跟我说。” “我笑你……”夏侯玄抬起头看着沈肖。 沈肖一脸等待地看着夏侯玄。 “太可爱。”夏侯玄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的沈肖的耳中。 沈肖没有想到夏侯玄会这么说，他的脸慢慢地、慢慢地红了起来，都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夏侯玄，你说什么呢？怎么用这个词形容我，我是男人。”沈肖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我是男人。”他再次强调道。 “嗯，你是男人。”你是我的男人。夏侯玄说道，“我承认。” “那你以后可不能用可爱形容我了，可爱这个词可不是我的。这应该是你以后的女朋友的，她肯定喜欢。”沈肖边吃边说道。他的气消得也快。 “好，听你的。”夏侯玄说道。 又过了一会，沈肖终于把他面前那块巨大的牛排给解决了，他将刀叉整齐地放在盘子中间。他的牛排刚吃完，一盘满满的意面，还有小吃端了上来，沈肖继续埋头吃了起来。终于，把所有的食物都解决了，沈肖呼了一口气，感受着自己饱满的肚子，是一阵满足。 “吃饱了吧？”夏侯玄也将刀叉放下，问道。 “嗯，饱了。”沈肖回答着。 “还想吃甜点吗？这里的甜点很不错。”夏侯玄见服务员走了过来收拾桌面，问道沈肖。 “甜点吗？”沈肖有点心动，但是又想了想，自己吃不下那么多，拒绝道：“不用了，我吃得足够多了。” “真的不要吗？这里的黑森林蛋糕真的很好吃。”夏侯玄明明看到了沈肖脸上的心动。 “可是我吃不一个，还是算了吧，不然就浪费了。”沈肖说出了他的理由。 夏侯玄说道：“没关系，点一个，一人一半。”这才是完整的。 “可以吗？”沈肖完全没有发现夏侯玄的心思，他的情商一直就没在线过。 “当然。”夏侯玄的尾音是扬起的，明显是高兴的。他马上对服务员吩咐着他的要求。 一会，服务员就回来了，将黑森林放在中间，在他们的桌子上都放上空盘子。 “你来分吧！”夏侯玄将刀递给沈肖。 沈肖也没客气，接过刀，在中间切了下去，一人一半，刚刚好。沈肖将自己那一半拿走了，然后将盘子往夏侯玄那边推，也不管夏侯玄吃没吃，自己就吃了起来。 果然很美味。沈肖刚把一口蛋糕吃下去，就被蛋糕浓郁的甜美的味道迷住了。就像景夜给我的感觉一样，欲罢不能，明明肚子很饱，却挺不下他的手。 夏侯玄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妥，自己没有立刻吃，只是看着沈肖吃蛋糕的表情，就觉得很甜了，比吃了蛋糕更加得甜。 晚餐时间终于是结束了，他们在路边慢悠悠地走着，正在消化今晚有些过量的晚餐。 “沈肖……”夏侯玄刚想说点话。沈肖身上就传出了一阵手机铃声。 沈肖拿出手机看了看，犹豫了一下，把手机给挂掉了。但是，手机那边的人却没有这么容易放弃，继续闹着沈肖的手机。 “接吧。”夏侯玄看着沈肖纠结的神情说道。 沈肖想了想，还是接起了电话。一直不接爸妈的电话，肯定是不行的。沈肖想着。他对夏侯玄小声地说了声抱歉，向旁边走了一点，走得远了一点。 “沈肖，怎么不接电话？你不知道这样妈妈会担心的吗？”手机那头传出了沈妈妈的质问声。 “对不起，妈，最近有些忙，所以顾不得接你的电话。”沈肖找着撇脚的借口。 “忙？你在忙什么？需要妈妈帮忙的，跟妈妈说。是不是钱不够了？不够了，妈妈给你打过去。家里没事，家里有钱。”沈妈妈不间断地问着。 “妈，我没事，我钱够了，就只是忙而已，前几天参加篮球赛，训练有些忙。”沈肖说道。虽然他缺钱，但是这个钱他不能问他爸妈拿。 “篮球赛啊，那挺好的，你一直喜欢打篮球来着，那现在结束了吧？”沈妈妈问道。 “恩，结束了，我们学校还得了一等奖。”沈肖说。他现在就希望沈妈妈跟他多聊点这些，千万别想别的。 但是呢，沈妈妈还是问了她最感兴趣的问题：“沈肖啊，你跟你的女朋友最近相处得怎么样？还融洽吗？” 第八十章 两个唯一 “挺好的，一切都好。”沈肖敷衍地说道。 “什么叫挺好的，你现在肯定跟她在一起吧？把电话给她，我跟小姑娘聊聊。”沈妈妈心急道。 “妈，你这是做什么？也太着急了吧。”沈肖脑子里飞快得找着借口，但是一着急，却什么也找不出来。 “什么做什么，沈肖，妈的话你听着就好，快点。”沈妈妈催促着。 沈肖拿着手机不知所措地走来走去，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他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了前方有一团阴影，将他笼罩住。 沈肖看去，原来是夏侯玄。夏侯玄用嘴型问道：“需要帮忙吗？” 沈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干脆死马当活马医，将手机递给了夏侯玄。 夏侯玄扯出笑容，将手机接了过去。跟沈肖在一起的夏侯玄，笑容真的变得多了很多。 “您好，是沈肖的妈妈吗？”夏侯玄略带敬意地说道。 “哦，恩，是的。”听到这个低沉粗犷的男人的声音，沈妈妈明显有点没反应过来，“你是……” “我是沈肖篮球社的社长，我叫夏侯玄，阿姨你叫我的名字就好。”夏侯玄说道。 “是这样啊，那夏侯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沈妈妈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跟您说一下，沈肖在这次篮球比赛中……” 夏侯玄看了一眼沈肖，发现沈肖正紧张地看着他。 夏侯玄特意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沈肖，然后说道：“表现得很好，都是因为他的超常发挥，让我学校赢得了这次的篮球赛，所以说，我要在这里感谢您。”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沈肖做了什么错事，你特意要找我说。那就好，沈肖这孩子啊，心思真的越来越多了，现在又不在我的身边，我就怕他出点事。没事就好，谢谢你啊，同学。把手机还给沈肖吧，我还得问问他，他女朋友的事。” 夏侯玄没有把手机还给沈肖的意思继续说道：“阿姨，您说得是艾可吗？” “对，就是这个女孩子，怎么了？你也知道啊？”沈妈妈一下子高兴起来。她想着：看来沈肖没有骗她，是真的交了一个女朋友。 “嗯，我认识，但是艾可现在不在这里，沈肖最近因为篮球赛的事情有些忙，艾可也很理解的，没有来打扰他。而且沈肖现在真的很累。”夏侯玄语气没有一丝变化地撒着谎。 沈妈妈还真的相信了：“是这样啊，那好，那我也不多话了，我也不打他了，你让沈肖好好休息，不要太辛苦，阿姨就先挂掉了。” “好，阿姨再见。”夏侯玄说完，把手机还给了沈肖，站在旁边的沈肖听得清清楚楚，也不问夏侯玄说了什么。 沈肖高兴地说道：“夏侯玄，谢谢了。要不然我今晚就露馅了。”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你妈迟早会再问的。”夏侯玄说道。听到沈肖叫他的名字，夏侯玄一下子感觉跟沈肖的距离近了很多。 沈肖神情有些暗淡了，说：“能拖一天是一天吧，我不想我爸妈这么早知道。” “你就没想过再找一个？”夏侯玄认真地问。 沈肖疑惑地看着夏侯玄，说：“我已经有了要守护的人了，怎么会再去找其他人呢？”你不是知道的吗？沈肖以这个表情看着夏侯玄。 夏侯玄继续问：“景夜真的有这么好吗？值得你为他放弃所有吗？”真的，真的不可能比过他吗？ “小夜啊，其实真的说起来，也算不得多好，会骂我，也会跟我打架，只是在我眼中，他好像哪里都好，他的笑，他的认真表情，他的担忧的神情，我怎么也忘不了他。”沈肖一说到景夜，话又变多了很多。但是，他现在开心地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刺着夏侯玄的心。 夏侯玄不甘心地继续问着：“那你觉得我跟他比怎么样，能比得上吗？”夏侯玄也不拐弯抹角了，直白地问道。 “你跟他比吗？”沈肖还真的认真地思考着，“他将是我这一生的唯一，他是我爱的人，而夏侯玄你，聪明，帅气，有才华，还是我难得的能谈心的人，是唯一理解我的人，是我唯一相信的人，两个唯一我想是比不了的。”沈肖说完认真地看着远处被灯光照亮的道路。看来沈肖还是理解错了。 夏侯玄的心中悲喜交加，心情有些复杂，快乐、忧伤，在他心里碰撞着，最终还是快乐战胜了忧伤。他说：“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直到我在你心中超过他，直到我是你心中仅剩的唯一。 “夏侯玄，我今天有些累，我今天要回去睡了。”沈肖疲倦的神情，说明了他今天真的很累了。 “好，我们走吧，回寝室吧！”夏侯玄善解人意地说道。 夏侯玄看着沈肖慢慢地走进了他的宿舍楼，自己心中下的决心更浓烈了些。 …… 中国南方A市，陈闫站在高楼的最高层的落地窗旁，眼神是黑暗的，看着眼前满眼的灯光闪烁，将本来黑暗的世界变得光亮，但是却让黑暗的东西变得更加黑暗。他连平时似笑非笑的表情都消失不见了，而是一脸阴沉的表情。他拿出手机，打通电话。 “闫哥，怎么了？有事您吩咐吧。”电话那头的小六说道。 “小六，吩咐下去，给我好好查查一家叫做地下酒吧的店，在景夜所在的那个城市，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我查出来。”陈闫平静而又冰冷地说道。 但是小六知道陈闫是真的动怒了，他很久没有这样说过话了。“是，闫哥，我马上去办。”小六立刻应道，没有半点犹豫。生怕再激怒了陈闫。 “快去吧。”陈闫只是吩咐了三个字就挂掉了电话。他想着前不久的事情，心中是懊恼，是烦闷，他对这种感觉感到极度地厌恶。 “景夜，你到底在做什么？”陈闫的眼睛看向北方更远的黑暗处。 几小时前，陈闫势在必得地从车上走了出来，小心地跟在景夜和鲁力的后面，在小巷子里穿梭，每当他们拐进一弯里，陈闫才跟上去，谨慎异常。 不一会，一改刚刚寂静而没有人气的各种小巷子，陈闫看到了不一样的光景，看着眼前的热闹、迷醉、糜烂，皱了皱眉，穿过人群跟得更近了一点。 陈闫的皱眉不是因为眼前的混乱，而是因为景夜来到了这里，还跟一个不知名的中年男人。 陈闫看着他们笔直地走进了一家特别显眼的酒吧，不仅是那家的招牌显眼，还有那家的人流数显眼。陈闫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陈闫为了不跟丢他们离得更近了，他看着跟景夜在一起的那个中年男人带着景夜在吧台喝酒，那个猥琐的男人一直笑着，还跟景夜说着话，陈闫看着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陈闫很久没有把自己的心思外露了。 “帅哥，站在这里做什么？要不要跟我喝一杯啊。”一个性感，碧眼金发的外国美女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站在角落里的陈闫，用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道。她想着：今天这个帅哥可不能让他溜了。 陈闫收回看着景夜的目光，对那个美女露出邪魅的一笑，直迷得碧眼美女魂不守舍，整个人都飘飘然，陈闫很自然地拿过碧眼美女手上的酒杯，轻轻地晃荡着杯子里的鸡尾酒，然后又带着唇边的笑，很优雅地喝下了杯子里的酒。看得那个碧眼美女更加迷醉了，被陈闫夺走了全部的思考能力。 可是，突然碧眼美女眼前要拿下的男人不见了，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只是她眨眼的瞬间而已，就完全找不到那个人了，要不是杯子上留下的那人的温度，她还以为都只是她的幻觉而已。 “唉。”除了叹气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陈闫见景夜和那个男人突然动了，他立刻把杯子还给那个像磕了药一样的女人，然后三步并两步跟了上去。 陈闫就见他们非常轻车熟路地走进了一间包间，一间很不起眼的包间，他在外面站了将近一分钟，最后还是决定冒着暴露的危险走了进去，但是里面的景象却不是他想看到的。里面是三三两两的盘踞，一共就不到十个人，却是烟雾缭绕，看不太清样子，在这样若有若无的环境下，更能激起人们的兴奋感。虽说很混乱，但是却很安静，陈闫都能听到小声的交谈声，他感到一阵奇怪。 陈闫的眼神很好，一下子就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了一遍，但是却是没有他要找的那个人。你到底在哪？ 一个人总不可能凭空消失，陈闫是个不会轻易放弃的人，他刚想要走进去，将这个房间的构造继续看清楚，但是烦躁的手机铃声阻止了他。他还迎来了在场所有人戒备的眼神。陈闫知道今晚已经不再适合查下去了，是看不到结局了。他将手机挂掉，再次看了看在场的人，转身走了出去。 “什么事？”陈闫站在酒吧对面右边的无人小道上，眼睛紧紧地看着地下酒吧。 “总经理，请快回来吧，公司的财务出了点问题。”他们首席秘书有些着急地说道。 “知道了。”陈闫冰冷地应道，马上将电话挂掉了。 第八十一章 未接电话 陈闫看着人流来来往往地酒吧门口，什么人都有，就是没有一个高瘦修长而又冷淡的人。陈闫没有犹豫，从小巷子里走了出去，走向安静和谐的平静地带，跟这里不同的另一个没有硝烟的战争的世界。 陈闫从回忆中出来，说道：“景夜，我一定会把你握在手心，当我抓到你的时候，就再也不会让你逃走了，在此之前，我要变得足够强，强大到让你无法逃离。”他再次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办理公司的事项，各种数据表在他眼里闪过，他的桃花眼亮得有些吓人，眼神认真得可怕。 陈闫的手机在他办公桌的右上角，每隔一段时间，总是会闪一下光，而陈闫仍是无动于衷地继续他的工作。 …… 美国的一个城市， 10月8日，沈肖在篮球馆里工作，夏侯玄很自然地靠近。晚上一起去学校。 10月14日，沈肖在篮球场上和夏侯玄一起打球，虽然不同路，还是会一起回寝室。 10月21日，沈肖和夏侯玄很自然地聊天，两个人靠得很近，却好像没有那么近。 总之，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沈肖的休息时间大部分和夏侯玄在一起，而夏侯玄好像没有其他的事了一样，眼睛里只出现沈肖。 很快，冬风来了，冬天也不远了，12月悄悄地到了他们的身边，毛衣已经成了他们出门的必备物品。 “沈肖，怎么了？今天这么高兴。”夏侯玄看着一直傻笑的沈肖问道。今天，沈肖穿着一件灰色的高领毛衣，衬得沈肖麦色得皮肤看起来更加阳光健康，整个人散发着我是阳光少年的感觉，沈肖的头发好像一直没有剪了，显得有些长了，快要遮住眉毛了，跟他之前那头超短的头发，相差得不是一点半点，但是那个头发还是没有办法让他显得稳重一些，他的性格行为完全掩盖了他的外表。 沈肖又是对夏侯玄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叠的钱说：“我发工资了，我终于攒够钱了。”沈肖笑得很开心，像是一个许久没吃糖的孩子刚刚得到了一颗糖。 “哦，不错，走吧，我们去吃顿好的吧！”夏侯玄看着沈肖脸上的笑，也弯起了嘴角，又看看他手中那小叠钱，应该有3000美元。 沈肖刚想答应，又想了想，拒绝道：“不行，这钱我现在还不能用。” 夏侯玄想到沈肖说他缺钱来着，他也不勉强，直接大气地说道：“没事，走吧，沈肖，我请客。” “好，你可不能反悔。”沈肖也不跟夏侯玄客气，因为他知道夏侯玄也不允许他跟他客气。 学校附近的小餐馆外， “夏侯玄，就这家吧，我就爱吃这家。”沈肖对夏侯玄说道。 “好，那就这家，我也喜欢这家。”夏侯玄应道。夏侯玄知道沈肖还是在跟他客气。不过，他还是不拆穿他。 他们在等菜的时候，沈肖没有像平时一样跟夏侯玄聊着天，而是落寞地盯着手机看，一看就是看很久，连菜上来了也不知道。 夏侯玄这才忍不住地问道：“沈肖，怎么了？还是打不通吗？”他的心里却想着：要是永远地消失就好了。 “嗯，打不通，自从那天以后就怎么也打不通了，就好像消失了一样。”沈肖低沉着声音说道。 “再等等吧，先吃饭吧。”夏侯玄将筷子递给沈肖说道。 “好。”沈肖苦涩地笑笑，将筷子接了过来，问，“夏侯玄，你快别说我了，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女生怎么样了？怎么那之后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了。”沈肖边将菜塞进嘴里，边转换着话题。我要坚强起来才行，无论怎么样，我都是要回去试试。沈肖坚定地想着。 “你说那个女生啊，其实我一直在追着，可是我觉得他总是离我忽远忽近的，让我抓不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夏侯玄的兴致也来了，想听听沈肖会怎么回答。 “那就还有机会啊，说明那个女生是喜欢你的，想再考验考验你而已，你再加把劲，就一定能成功的。”沈肖一听，高兴地出着主意，其实，他也没什么恋爱经验，就是说着自己脑子里想的话而已。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呢？”夏侯玄疑惑地问道。 沈肖也是认真地想着，然后高兴地说道：“我知道了，圣诞节不是快到了吗？我们的长假也来了，你带她去旅游啊，女生都是喜欢出去旅游的。” “嗯，是这样啊。”夏侯玄又像是不经意地问道，“那你呢？你喜欢旅游吗？” “我当然也喜欢了，特别是跟我喜欢的人一起。”沈肖想起了以前跟景夜一起出去两天一夜旅行的事，为了争得他妈妈的同意，他不知道费了多少口舌，最后还是他爸爸说服了他的妈妈。 “夏侯玄，我相信这招一定可以。”沈肖认真地说道。 夏侯玄看着沈肖嘴角的油渍和他认真的表情，他看着就想要笑：“我知道了，沈肖，吃饭吧。” “好。”真是，为了给你出招，我还没吃多少呢。沈肖想着。赶紧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的沈肖顶着一个大肚子回到了寝室，而他的室友安桦却是没有在画画，而是坐在床上拿着手机，眼睛紧盯着屏幕，手指在屏幕上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安桦，在做什么呢？紧张兮兮的。”沈肖看安桦这个样子，好奇又好笑地问。 正聚精会神的安桦被沈肖突然的出声吓了一小跳，连手机都掉在了床上，又立马捡起来，说：“去去去，在抢票呢，别打扰我，不然明天还得等。” “抢票？抢飞机票吗？”沈肖突然想了起来，有些难受。 “对啊，不然抢什么票啊。对了，沈肖你不回去吗？”安桦随口问道。 “我当然是要回去的。”沈肖拿出手机，走到了阳台，看了看手机上那个打了无数遍的电话，想着：但我不知道我该去哪里？傻瓜，为什么之前不问呢？沈肖的眼里写着哀愁。他再次按下了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他想：小夜，你是再也不打算理我了吗？小夜，我真的好想你，想听听你的声音，求你接个电话好吗？结局当然是一样的无人接听。 沈肖吹着冷风，脑子却怎么也感觉不到清醒，一直模模糊糊，还是模模糊糊。 …… 清晨，中国东北第一大学， 本来作息很正常的景夜，应该是在6点起床的，可是今早的他，却是鬼使神差地在差不多4点的时候醒了，而且是那种很清醒地醒了，完全睡不着的那种。 景夜翻了个身子，看了看窗户前的书桌里的柜子，收回目光，便不再睡了，从床上起来，换上衣服，走到阳台上，冬天的早晨天色还是黑色的，到处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到一个人的人影，连打扫的阿姨也不在，而且冷意十足，让景夜本来清醒的脑子更加清醒了。 景夜吹了一会风，又走了进去，他在书桌前停了下来，还是忍不住打开了他尘封了两个多月的柜子，拿出已经关机了的手机，很珍视地擦了擦它干净的屏幕，试着开了一下机，果然没有一点响应。 景夜拿出充电器，将手机充上电，又急忙地试着开机，这次还是同样的效果。 没过五分钟，景夜又试着开机，这次手机没有让他失望，终于是开机了，景夜的眼睛亮了一下，但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又是暗淡了下来。 景夜先是紧紧地盯着屏幕，看着手机开机的每一个过程，但是在最后开机的一刹那他却是闭上了眼睛。然后，还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终是看到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99+的未接电话”。景夜的嘴角上翘了一些，小心而又准确地打开了那个页面，但是先弹出来却是一个不知名的广告，景夜烦躁地把它删掉了，然后再是他期望的沈肖的未解电话，景夜终于是笑开了，心里暖暖的，还是暖暖的，却是不知道为什么感到这么温暖。 “どうして私 今ここにいるのがな？ なんのために生まれてきたの？ 答えは远い空の向こう……” 一阵音乐适时地响了起来，虽是悲伤的音乐却让景夜感到无比的暖意，直到歌快唱完了，景夜才从他温暖的心中出来，才发现真的是有这个声音，才慌忙地想要接起备注为“肖”的电话，但是音乐却在这时停了下来。 景夜睁大眼睛，看着手机屏幕，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他反应了一下，按下那个未接电话，自己毅然决然地打了过去，这是他记忆中第一次给那个不知道样子的人打电话。 “喂。”景夜看着手机开始读数了，说道。 “小夜。”手机那头那个惊喜的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我，肖，好久没有联系了。”你的声音却是很深刻地刻在了我的脑子里，明明是只听过两次的声音。景夜想着。明明想过再也不想这个声音扰乱我的心了，却怎么也挂不断手中的手机。 “小夜，为什么这么久了才接我的电话。”听到景夜的声音，沈肖忍不住诉苦起来，“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见不到你，真的真的很……”沈肖却是害怕景夜知道什么，又不敢说出来。 第八十二章 说定了 “你真的什么。”景夜像是在期待什么地问道，却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最想知道的是什么，但是当沈肖把那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他好像就什么都会明白了一样。 “我真的很担心你，怕你出事了，你这两个月怎么样了？”沈肖担心地问道，把那句想你、喜欢你，憋回了肚子里。 “我很好，一切都好，只是这个手机突然坏掉了而已，而我又记不住你的电话号码。”景夜很自然地撒着谎。 “那就最好了，你没事就好，我真的很担心你。”沈肖又重复了一遍，说出了他的思念。 “我知道，我真的很好。”景夜说道。他只知道，他只需要报平安就好。 “小夜，我想……”沈肖想了想，又转变想法，问道，“知道你在哪读大学？这么久了，我都还不知道你再哪上学？” “东北第一大学。”沈肖的问题景夜总是会回答的。 “你怎么去这么远，现在东北冷吗？你衣服穿暖和了吗？你吃得习惯吗？”沈肖连贯地问出很多问题。 再远，也没有你远啊。景夜想着沈肖的第一个问题。“我很好，我适应得很快。”景夜对于他自己的情况总是一笔带过。 “嗯，小夜，你那快放寒假了吗？”沈肖有些期待地问道。 “寒假吗？”沈肖不问，景夜是想不到这个问题的，“还早，应该还有一个多月。” “哦，那确实还早啊。”沈肖有些失落了，“没事，我会等你的。” 景夜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哦，好。”但他还是答应着。 “小夜，你那里天冷了吗？”沈肖不知不觉中，开始只问景夜的近况，而不是只是说自己了。 “嗯，开始冷了，北方的冬天还是挺冷的，跟南方不一样。”这时还没有开始用暖气，景夜不知道北方冬天的暖意在哪里。 “那你可要多穿点，不要把自己冻着了。”沈肖想着，我要心疼的。 “好，听你的。”听了沈肖那么多关心的话，景夜也不知不觉地舒展开了眉眼，眼角、嘴角都是笑意。 “小夜，你说，我这里的星空跟你那里一样吗？”沈肖抬头看他头上的天空，那是黑色的夜空，灰蒙蒙，黑蒙蒙的一片，看不到什么星光，发达城市里的夜空总不见得有多么好看。 景夜透过窗户看窗外的天色，还是阴沉的天色，雾蒙蒙、冷阴阴，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纱，北方早晨的天色也见不得有多么得怡人。 “一样。”景夜缓缓地回答道。 “小夜，星空美吗？”沈肖问道。 “很美。”景夜回答道。他看着阳光开始穿透薄雾普照这个灰暗的世界。 “嗯，真的很美。”沈肖想着，只要听到你的声音就足够美了。“小夜，我想起了小学那晚见过的星空，那晚满天的星空，一直在我的记忆里。” 沈肖开始想像多年前雨后的那场灿烂的星空，那是他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星光，灿烂、繁多、美好又是那么安宁静谧没有烦恼。 “能跟我说说吗？”景夜的脑子里完全没有关于那场星空的记忆。 “不会吧，小夜，你这都能忘记的吗？那是我们第一次勇斗恶势力耶。”沈肖对于景夜的差记忆感到非常不满。 “我有点记不住了，你跟我说一点，也许我就能记起来了。”景夜说道。 沈肖傲娇地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你一定得记起来才行。” “好，我一定。”把你说的给记住。景夜回答。 “那天，可以说是一波三折了，你先把金度，就是那个讨厌的大胖子教训了一顿，然后……”沈肖添点油，加点醋地说道，“下完雨之后，我们躺在草地上，你不知道那晚的星空有多美，美得可以把人给吸进去。” “想起来了吗？”沈肖期待地问道。 “嗯，想起来了。”景夜回答。是你说的，我都会记住。 沈肖开怀地笑着，笑得甜蜜得像一个孩子刚被奖赏了一样。 “小夜，你有没有什么奖励给我？”沈肖问道。 景夜想了想，完全不知道沈肖喜欢什么，问：“你想要什么？” 沈肖早就知道了景夜想不出什么好礼物，说：“那你先欠着，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好。”景夜不假思索地回答。 “小夜。”沈肖说。沈肖只想多叫叫景夜的名字。 “嗯。”景夜回答。 良久，沈肖的声音还是没有传来。正当景夜想问的时候，沈肖在这时说话了：“你会等我的，对吗？”他问了一个无厘头的问题。 景夜想了想，还是回答道：“我会等你的。”无论你让我等什么，我都想等下去。我本就在等待中生活罢了。 “说定了！”沈肖欣喜地说道。 “说定了。”景夜说。 “阿嚏，阿嚏……”景夜突然听到了几声越来越响的喷嚏声，他担心地问了出来：“肖，怎么了？” “我没……”沈肖还没说完，又是一声喷嚏声传来。 景夜冷下声音，有些命令似的说道：“肖，该挂电话了，你该回屋里了。” “我没事，我还想再聊一会。”沈肖倔强地说道。好不容易打通的，我不想这么快就结束了。 “听话，回去吧，明天我打给你。”景夜安慰地说道。 “真的吗？说好了，不许反悔。”沈肖这才有点心动。 “说话算数。”景夜清澈的声音温柔地说道。 “好，明天一定聊。”沈肖说。 “明天聊。”景夜说完，马上把手机挂断了，不给沈肖反悔的机会。 沈肖听着手机里发出的嘟嘟声，嘴角露出了笑容，但是又一个喷嚏打断了他的笑，沈肖摇摇头，缓步地走进了房间里，脚步看起来有些轻快。 景夜将手机放回抽屉里，将抽屉拉上，只是看着那个抽屉，他就很开心地笑了。 景夜轻巧地起身，准备去晨练。本来一直是开心的一天，但是景夜在晨练回来的时候，碰见了最不想碰见的人，一个难缠的人，而那个人却理所当然地躺在他床对面的那张柔软的床上。 我为什么不把那张碍眼的床扔掉呢？景夜打开没有锁的门，走进去看着悠闲地坐在床上看书的人这么想着。 而那个人将他的桃花眼对准了景夜说道：“景夜，门锁我换回来了，钥匙放在你桌上了。” 景夜看着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钥匙，走了过去，面无表情地拿了起来，放进包里，也不看一眼坐在床上，将目光直直地对着他的人，拿起干净的衣服，走到浴室，将身上那件沾满汗水的运动装换了下来，他很快走了出来，拿起书包，就向外走去，把门很大力地关上。 景夜走向教学楼，他走了一会，向后面看了一眼，竟发现陈闫没有跟上来。他抱着奇怪的感觉还是继续向计算机房走去。 但是，一到计算机房，景夜就察觉到了空气的不正常，班里的大多数人都在窃窃私语着，眼睛都对着一个方向。 景夜也不过去，就在门旁边的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他刚想坐下，就有一个不想听到的声音打断了他：“景夜，坐我旁边吧！我那离老师近一点。”陈闫知道景夜是喜欢向老师请教的。 景夜也不搭理，想着，什么时候能摆脱掉陈闫。 陈闫见景夜坐了下来，也便走了过去，坐在了景夜旁边的位置上，打开电脑。“景夜，你说，你最近过得悠闲吗？”陈闫看着景夜冷淡的侧脸问道。 景夜仍是不回答，自己做自己的事情，陈闫便自问自答道：“我猜，你最近应该过得很自在吧，去锻炼、做程序、再去去福利院。很充实快乐的日子呢。” 景夜仍是面不改色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敲动着，没有管陈闫说了什么。 “对了，还有一件事才对。”陈闫故作惊讶地说道，“景夜，你猜，是什么事？” “我来说好了，就是那个酒吧啊，好像是叫地下酒吧，是吗？你去得高兴吗？在那里是不是玩得很开心啊？很享受那个感觉吧！”陈闫继续说。 景夜打字的手指顿住了，但只是一秒，就继续他的手上的东西。 “你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反正以后都去不了了。”陈闫一转刚刚轻佻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景夜，你要知道，你的自由不是说有就有的，我只准你在我的手心起舞。” 景夜听了陈闫极具有占有欲的话，终是停下了自己飞舞的手指，慢慢地握起了拳，眼睛暗沉下来，眉头皱得极深。陈闫好像总能轻易激起景夜内心深处的怒意。 景夜没有忍住自己的怒气，一拳挥向了陈闫，用了他十成十的力道，没有半点留情。但是陈闫也不弱，一个闪身躲过了景夜的攻击。景夜不死心，一脚踢向了陈闫的膝盖骨，陈闫这次没有躲开，而是用双手擒住了景夜的脚，陈闫紧紧地固定住，但是在景夜再次用力地转身下，还是放开了手。 这边的打斗声，越来越响，在只有老师的说话声和敲键盘的声音的教室里显得很突出。老师、同学们都停下自己的行为，看向了景夜和陈闫这边。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呢？”老师看着那两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有些生气地问道。 第八十三章 下一个去处 “老师，我今天状态不好，想请假，先回去了。”景夜站直身体，收回盯着陈闫的黑色眼睛，对老师说道。 老师本来想马上拒绝的，但是发现这个请假的学生是他最喜欢的学生，还是软下心肠，答应道：“景夜，既然你不舒服就先回去吧，好好休息。”老师还不忘关心一下景夜。好学生总是有那么一点特权。 景夜点点头，答应着，背起书包，就向教室外走去。他现在只想离陈闫远一些，他厌烦地想着：这个疯子，为什么总是对我发疯？为什么不能在我面前消失？如果能够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就更好了。 口袋里震动的手机打断了他的思考，景夜看了看来电显示，接起了手机：“喂，鲁力，什么事？”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鲁力为难地说道：“黑夜，之前我不是招了一个新人嘛，那个新人不是还可以嘛，然后就把他留了下来。” “嗯，然后呢？怎么了？”景夜是知道这件事的。 鲁力继续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吧，上面对这个新人非常重视，想要重点培养这个新人，还说要进行整改，要减掉一些成员，然后他们跟我说，要我把你……” “那我以后是去不了了，是吗？”景夜想到了这个结果。 “上面的意思是这样的。但是，黑夜，我对你是非常看好的，我跟他们说了，先把你留下来，再打一场，先看看再说。我想，要是他们看到了你的能力，一定不会让你滚蛋的，相信我。”鲁力想要尝试安慰景夜，想要再挽留一下景夜。但是他也知道这个可能性不大。 “不用了。”景夜听到这里已经知道了谁在他的背后搞鬼了，再挣扎已经没用了，“谢谢你，鲁哥。” “黑夜，你……”这是景夜第一次称呼鲁力为鲁哥，鲁力很不适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鲁哥，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要不是有你帮我，我也许会想尽办法找更危险的事情。”景夜认真地感谢着，“好好地活下去，不用再为我的事担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鲁力知道以他的能力是没有办法违抗上面的意思的，他也不再多勉强，勉强景夜，勉强自己，勉强别人：“景夜，照顾好自己，没事多笑笑，能开心一点。”鲁力称呼着景夜的本名，有着将近40年人生经历的他也看出来淡漠的景夜心中一直有一道疤。 “好，我知道了。”景夜答应着，“再见。” “再见。”鲁力有些不舍，有些难过，要不是景夜，他可能真的再也不能从臭水沟里出来，一直像一只地下老鼠一样活着。在将要挂电话的那一刻，鲁力又出声了：“景夜，有难处了来找鲁哥，鲁哥虽然没什么能力，但是能帮的一定会帮。” 鲁力给了景夜一个承诺，听到这话的景夜弯起了嘴角，没有回答，把电话给挂掉了。 鲁力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有些愕然，然后突然笑了起来，说：“这臭小子，好不容易客气了一次，果然还是没变呢。” 景夜好不容易弯起的嘴角，在那带有磁性的声音中，又恢复了平淡：“怎么样？景夜，我给你的这份礼物还喜欢吗？”陈闫站在林荫道上，看着前面的景夜。 景夜这次搭理陈闫了，他回过头，说：“当然喜欢。”他的嘴角带着轻蔑不能再轻蔑的笑。 那个笑容让陈闫脸上的自得的笑容僵住了，陈闫看着那个笑容，感到非常得刺眼：“景夜，不准你这么笑，我要你高兴地笑起来。”我要你笑得真实，不是这个让我难受的笑。 “可以。”景夜一改之前只动手，不动嘴的想法，跟陈闫对峙起来，“你先笑一个看看，教教我。” “景夜，你现在是在用这个办法报复我吗？”陈闫问道。 “报复你？”景夜脸上的轻蔑更加明显了，“陈闫，你毁了我的生活，你是不是感到很高兴，随时随地都能笑出来。” “我不是，我只想要……”陈闫急于想要解释。以前的他是一个不会解释的人，但是看到景夜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解释。 可是景夜不给他这个机会：“无论是什么人，只要想要接近我，你都要来插一脚，你是不是觉得我的生活很有意思，让你怎么都无法停下脚步。” “陈闫，我就不懂了，你为什么要纠缠我？我这破碎的心还有什么可玩弄的？”景夜继续控诉着陈闫，他今天说的话，真的出奇得多，比之前的所有日子加起来跟陈闫说的话都还要多。 “景夜，你是这么想我的吗。”陈闫听了景夜的话，他平静跳动的心慌乱地跳了起来，“我只是，我只是想要你……”平安而已，你的身边有我陪着而已。 “无论你想要什么？我只想要你从我的身边消失，永远地消失。”景夜无情地说着。 “景夜，你真的想要我消失吗？”陈闫的声音不大，有些哀愁缠绕在里面。 景夜没有回答，而是撇过了头，不过这就是给陈闫最好的回答，最高的拒绝。 陈闫突然笑了起来，一声，两声，三声，越笑越大声，好像完全止不住的感觉，一会，陈闫说道：“景夜，我想我是不能让你如愿了，我是不会在你的身边消失的，相对的，我会无时无刻在你的身边出现，直到你对我的存在完全适应为止。”陈闫还是那个冷静自持，弯着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的陈闫。 景夜用余光给了陈闫一个无可奈何的眼刀。他烦躁地想：果然还是这样吗？ “景夜，放心，现在的我还有耐心，会慢慢陪你玩下去，一点一点把你的心给夺过来。”陈闫像一只耐心的豹子，静静地陪着自己美味的食物玩耍、觅食，等到猎物放松警惕、足够美味的那一刻，再发动它迅猛的攻击，将食物吞入腹中，细细咀嚼，一点残渣也不剩。 “好，我等着。”景夜没有转身就走，而是留下了这句话，才继续走他的路。 “好，我会的。”陈闫没有马上追上去，而是留下了他的誓言，才转过身，向与景夜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急，不急，循序渐进。陈闫这样想着，他决定先去分公司把事情处理一下，再安排一下中午该怎么与景夜增进感情。总是在猜测景夜身边有什么人的陈闫，还没有好好地跟景夜相处过。 快点，快点，快点把他甩得远远的。景夜越走越快，心中却越来越焦躁，刚刚的那段对话，景夜感到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没有一丝的波澜。景夜只是感到无尽的焦躁。 景夜背着包，随意地走着，确定身后确实没有人了，才慢下了脚步，不知不觉中，他走到了一条小溪前面，看到水面的他心里感到了一丝清凉，踱步走了过去，很自然地坐在了水边，水面已经非常得浅了，水边的草已经完全枯萎了，但是它的黄色还是坚强地留在那里。景夜就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平静的水面，好像这样一坐就能坐一天似的。 但是，北方的12月初不允许他这么做，一阵带着北方特有的冷意的风吹来，有着冰冷的触感，让只穿着毛衣、风衣和牛仔裤的景夜忍不住轻微地颤抖起来。景夜有些茫然地感受着这股冷入心髓里的风，一会才明白过来，他已经不是在南方的小城市了，而是他不熟悉的北方的城市里。但是对他来说，其实哪里都一样，哪里都没有他的家，都是空旷旷的。 景夜慢慢地站了起来，准备走去上他的下一节课。景夜绕过前方巨大的花坛，穿过左边的小路，路过学校的操场，眼睛被一大群整齐而又训练有素的绿色迷彩服的人给吸引了过去。 那是国家的解放军队，可能是借用学校的场地来进行临时训练的。他们每个人隔着相同的距离，站着笔直标准的军姿，有着跟常人不一样的姿态。东北冷冽的冬风吹在他们身上，他们没有一个人改变神色，依旧执着坚定。他们突然躺了下去，快速整齐，双手撑着地面，看起来明明是缓慢的移动，前进的距离却非常得多。景夜看了一会，发现这跟他之前进行的军训有着天壤之别。 景夜没有多做停留，继续向前走去，心里却一直想着操场上穿着绿色迷彩服的挺拔的身影。 “要是我能去的话。”景夜这样喃喃自语道。 景夜的想法没有就这样容易的结束，他的眼角突然闪过了学校的宣传栏，被公告栏上的红绿色吸引了过去。 公告栏上贴着好几张一模一样的海报，同样的红色背景，最上方是两个穿着笔挺的军装，戴着庄重的帽子，敬着标准的军礼的军人，他们的眼睛都看向一个方向，那是鲜艳的五星红旗，不容亵渎的血色。 “招兵通知。”景夜读着最前面的四个大字。 景夜接着往下看去：此次招兵从12月4日开始，直到明年的6月才结束，大好青年们为了美丽的祖国，为了…… 景夜看着看着脸上的肌肉放松开来，勾起了嘴角，他拿出手机，认真地拍了好几张照，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想着：是个好去处。 景夜边想着边走向了他要上课的教学楼。 第八十四章 今天把你拿下 “夏侯玄，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跟你喜欢的女生去短途旅游一场吗？让我陪你去玩，是什么意思？还有我就要考试了，还要复习呢。”沈肖推着不大的旅行箱对夏侯玄问道。 “沈肖，就当作是期末考前的放松，放假前的实验旅行，费用我全包了，跟你先试一试哪里好玩，我就知道该带他去哪了。”同样拿着行李箱的夏侯玄早就想好了理由。 “原来是找我来实验的。”沈肖装作难受地说道，但又立刻恢复了阳光的神情，“算了，既然是你让我来帮你做实验，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吧，谁让你是我的好兄弟呢。” 听了沈肖傲娇的话，夏侯玄笑了笑，认真地说：“万分感谢，我的女友。” 沈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回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夏侯玄。 “冒牌的。”夏侯玄又缓缓地说出三个字。 沈肖这才反应过来，说：“夏侯玄，你吓到我了，我还为你说真的呢。以后千万别开这种玩笑了。”沈肖拍了拍夏侯玄的肩膀。 “好。”夏侯玄势在必得地想着：玩笑不会开了，因为马上就能成真的了。沈肖，放心，你逃不了的。 “到了，上车吧。”不一会，他们就走到了夏侯玄所在的车旁边。 “夏侯玄，这是你的车吗？”沈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的眼前是一辆显眼的火焰色的敞篷保时捷，是今年最新款的保时捷跑车。前面的大灯通过磨砂处理呈现X造型，其他地方无太多变化，仍是传统的保时捷跑车的造型。最让沈肖心动的是，这辆车的最高时速可达288KM/H，且从0加速到100KM/H只需4.9秒。虽然不是最豪华的，但是对于学生党来说足够撑场面了。 “你说呢？”夏侯玄反问道。 “哇，夏侯玄，看不出来啊，可以啊。”沈肖东摸摸，西碰碰，看起来兴奋得像个孩子。 “上车吧！”夏侯玄看着沈肖，自己也高兴起来。 “好。”沈肖早就想上车试试这辆车了。 高速公路上，夏侯玄在最左侧的车道上将车速飙到最接近限速线。 “哇，好爽啊！”沈肖吹着不断刮过来的大风叫道。急速前进的感觉对一个男生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夏侯玄却在这时放慢了速度，沈肖不解地看过去，问：“怎么了？” 夏侯玄说道：“还不知道该去哪？你想去哪？” 沈肖想了想，再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该去哪。” “那你想做什么？”夏侯玄问。 “我想……”沈肖还没说，他的肚子就不和时宜地叫了起来。 夏侯玄大笑起来，说：“原来如此，坐好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你满意。” “笑什么，要不是你这么早把我拉出来，我也不会不吃早饭。”沈肖对夏侯玄不满地说道。 沈肖的肚子非常不给面子，又是一声“咕噜”，就算沈肖的脸皮不薄，但是也忍不住脸红起来。沈肖转过脸，不再看夏侯玄，想着：啊，啊，该死的肚子，烦。 夏侯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说道：“好，都是我的错，我马上带你去吃好的。” “这还差不多。”沈肖傲娇地说道。他心想着：真丢人，太丢人了。 夏侯玄从前面的出口开了出去，不久，就在一个地下停车场停了下来。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沈肖看着空空旷旷的停车场说道，“在停车场吃饭吗？”沈肖以为夏侯玄会带他去餐厅。 “别问了，跟我走就对了，放心，我又不会把你卖掉。”夏侯玄开玩笑地说道。以前的他可是从不会开玩笑的。 夏侯玄这么说，更是勾起了沈肖的好奇心，再次问道：“喂，夏侯玄，别总神神秘秘的，快告诉我，不然我就不去了。” “你确定你不去了。”夏侯玄说着，看向周围。 沈肖也向四周张望开去，神经大条的他忽然发现周围早就已经不是他熟悉的高楼大厦，繁华都市，车水马龙在这里根本不存在。到处是低矮的平房，只有三五层楼高，房子看起来挺老旧了，灰黄色的墙壁，还有黑色的污迹，小广告也贴在上面，贴了一层，又是一层，就像牛皮膏药一样。 “这是，哪啊？”沈肖疑惑地问道。他有点不敢相信他是在他呆了一年的繁华的美国。 “跟我来吧，要是走丢了，回不去，我可不管你。”夏侯玄恶劣地说道。 “喂，走慢点。这就是你找我帮忙的态度吗。”沈肖赶紧追上夏侯玄，生怕他把他给丢下了。 夏侯玄也不回答沈肖自顾自地走着，但是脚步还是可以发现地一点一点地放慢了一些，跟沈肖走在了同一平行线上。 “这里怎么样？够你吃吗？”夏侯玄转过身看着沈肖问道。 沈肖惊奇地看着眼前的热闹和喧嚣，就好像自己又回到了中国的小吃街一样。街道两边有着各种摊点，而且都是熟悉的小吃，有烫串、有烧烤、有杂粮煎饼……有他怀念的各种小吃，吸引着沈肖的味蕾、吸引着他的脚，向着前面走去。 “哇塞，夏侯玄，你真是给我各种惊喜啊！我要赶紧把这里给尝个遍，你不知道我有多怀念这些美味。”沈肖说着赶紧在一家烧烤摊的前面停下来点了起来。 夏侯玄看着沈肖兴奋的样子，也暗自高兴着，微微地勾了勾唇角，也跟着沈肖走了过去。 “给我来两串牛肉……”夏侯玄还想再点，沈肖却阻止了他：“别点了，我都点过了，等会还要吃其他的，肚子要留着一点。”沈肖认真地说道。 夏侯玄听话地没有继续点，说：“好，听你的。” “给你。”沈肖将手中的一串牛肉串递给了夏侯玄。自己津津有味地吃起了手中的另一个肉串，露出了陶醉的表情，沈肖吃得很幸福，他的吃相很好看，让看的人也觉得幸福起来，就像在吃山珍海味一样。 夏侯玄尝起了牛肉串，看着沈肖，他也觉得手里的东西很美味。他心里想着：果然他会喜欢这里，没有来错。 “夏侯玄，你这样的贵公子，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的。”沈肖知道了夏侯玄的有钱程度不禁问道。 “贵公子？我可不是，不过是一个没有名分的野种罢了。”夏侯玄越说越小声，脸色也变了变，是沈肖没见过的阴暗的表情。 沉浸在美食里的沈肖根本没听清，问道：“恩？你说什么？” 夏侯玄那个表情只持续了一秒，笑着说：“为了你。” 沈肖奇怪地看着夏侯玄。 “帮我更好地进行下次的重要约会。”夏侯玄说道。 沈肖奇怪地想：他怎么今天怪怪的，算了，不想了。 “夏侯玄，快点吃，别总看着，我还想去吃瘦肉丸呢！”沈肖嘴里吃着烤串，眼睛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瘦肉丸摊点，生怕那个卖瘦肉丸的阿姨逃走似的。 “你去吧，等会烤好了，我给你拿过去。”夏侯玄见沈肖两眼放光的样子，说着解决办法。 “真的吗？那我就先过去了。等会过来，我等你，夏侯玄。”沈肖高兴地走了过去。 “好。”夏侯玄答应道。 在简陋的塑料桌椅上，沈肖的面前有着许多的空盘子，手上还拿着一个加了两个鸡蛋的杂粮煎饼吃着。终于，他将最后这个煎饼给吃完了。 “吃饱了吗？不够，我再去买点。”夏侯玄宠溺地说道。 “够了，够了，完全够了。”沈肖见夏侯玄又要起身立马阻止道，“这是我吃得最爽的一次。” “哦哦，我很高兴。”夏侯玄说道。 “我吃得爽，你这么高兴做什么？”沈肖自言自语地说，“哦，我知道了，你以为那个女生也会高兴的，是吗？啧啧啧，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可不能这么想，女生可不是我，不会对这些感兴趣的，你要找浪漫点、唯美点、有趣点的地方，这些地方才会对她们有吸引力。”沈肖越说越高兴，话说得越来越多，停都停不下来。 “那你觉得什么地方才合适？”夏侯玄问道。他一直关注着沈肖的神情。 “那当然是……”良久，沈肖才憋出几个字，“有艺术气息的地方。” “艺术气息。”夏侯玄重复道，“那你更喜欢哪些？是摄影展、是手工艺术展、还是画展呢？” “到底是哪个呢？”虽然沈肖在想女生会更喜欢哪个，但是他的脑子里闪现的却是那张在宿舍里见到的忧郁的画。 “我想到了一个地方，你开车，我来带路，你跟我走吧！”沈肖突然站了起来说道。沈肖还没有学会开车，要不然他早就坐在了驾驶座上。 “好，你来指路。”夏侯玄也站了起来。 “这边右拐，然后前面路口左拐。”沈肖看着前面的道路说道。 夏侯玄听着沈肖的指示准确地开着车。 “你开慢点，我有点看不清路了。”沈肖抱怨道。 夏侯玄也不反驳，他的速度根本就不快，听从沈肖放慢了速度。 “好了，我们到了。”沈肖看着前面路边占据了巨大面积的、有着浓厚的艺术气息的美国大博物馆说道。 “早就想来一次了，一直没有时间，今天刚刚好。我们进去吧！”沈肖快速地从车上下来说道。 夏侯玄跟着沈肖下了车，看着沈肖兴奋的样子，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沈肖，今天，我一定会把你拿下！” 第八十五章 下午的时间给你 中国东北第一大学，中午，学校的食堂里， 景夜打好饭，一个人坐在了一个明亮的、空旷的角落里，他刚拿起筷子，夹起一口饭，还没吃下第一口饭，让他一天都在躲避的声音又出现在他的耳朵里。 “景夜，为什么总是拒绝我呢？”景夜坚决地拒绝了陈闫中午的邀约，让陈闫有些哀怨。 “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景夜不说话，陈闫继续说着。他将自己的餐盘放在了景夜的对面，美丽的桃花眼哀怨地看着景夜：“我做这么多，只是为了在你身边而已。” 但是陈闫做的这些只是让景夜眼睛暗沉了一些，但是没有给陈闫一点看得出来的反应，继续吃自己的饭，看着陈闫在他前面做戏。因为他知道，如果搭理了陈闫，他会更加得没完没了。 陈闫见景夜不理他，他也不生气，他已经习惯了景夜对他的这个态度。 陈闫想着：没关系，没关系，这都是小事。脸上仍然是笑容。 陈闫将花生夹起来放在景夜碗里：“景夜，尝一口这个。”之前在福利院陈闫以为自己知道了景夜喜欢吃花生。 景夜看了看碗里的花生，对陈闫冷漠地说：“我不喜欢花生。” “景夜，别骗我了，你在福利院不是就吃了这个。”陈闫说道，完全不相信景夜的话。 “我讨厌花生。”其实，景夜对花生也说不上讨厌，“上次只是因为一笑对花生过敏而已。” “是，这样嘛。”陈闫好不容易被人噎住了。 “别总自作多情。行吗？”景夜继续刺激着陈闫。他的黑色眼珠一直紧盯着陈闫。 听景夜这么讲，陈闫还是没有生气，一直脾气不算好的他，在景夜面前却好得不得了。“景夜，放心，以后我会慢慢发掘的。”陈闫又加了一句，“会正确的知道。” “既然你不喜欢吃，那就都由我来吃吧，以后你不喜欢吃的东西，我都会解决。”说着，陈闫将花生从景夜的碗里夹回来，自己吃了下去。他的桃花眼依旧带着笑看着景夜。 景夜见着与早上的样子完全不同的陈闫，阴晴不定的陈闫，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陈闫，为何你总是如此让我不喜欢呢？”景夜一字一字阴沉地说道。 “只是不喜欢吗？还没有厌恶啊，没关系，你会慢慢对我改观的。”陈闫停下吃东西的动作说道。 “呵，真的会变。”景夜继续吃他的午饭。他心里重复着：没关系，没关系，再等等，再等等。 “景夜，下午有课吗？要我陪你吗？”陈闫明知故问道。 陈闫看着景夜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自己继续说：“我看过了，你下午没有课。走吧，出去逛逛，我见你来了这么久了，都还没有了解一下周围的环境，冬天的北方还是很有意思的。” 景夜总算把这顿漫长的午饭给吃完了，他看着陈闫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样子，说：“可以。” 听到景夜回答的两个字，眼睛亮了一点，等着景夜继续说，他知道景夜的答应肯定不可能这么简单。 “下午，我陪你出去。”景夜淡漠地继续说，“这个星期你都不准在我眼前出现。”景夜本想说这个月，但是想了想，不太现实。 “可以。”陈闫也痛快地给了景夜两个字。就算只是一下午的友好相处也没关系。 陈闫对景夜的忍耐度在他不知不觉中变得越来越高。 …… 东北地势较高处的一家滑雪场门口，陈闫问站在旁边的景夜：“你会吗？” 景夜看着周围都是欢喜地走进去滑雪场的人，淡淡地而又明确地说：“不会。” 陈闫想着：那就最好了。 陈闫走到穿好了护具与衣服的景夜身边，说：“我来教你，我的滑雪技术可是很高超的。” 景夜默默地看了看陈闫一眼，眼睛转向其他的地方，看向其他正在滑雪的人，静静地看着，说：“不用。” “景夜，滑雪之前最好先活动活动。”即使景夜不理陈闫，陈闫还是认真地教着景夜，因为他知道景夜还是会听进去的，他的笑了笑，“滑雪最重要的保持好重心，身体重心向下，稍向前倾；脚掌在靴中全面着底、踩实；挺胸抬头，向前方十米处看；双手自然持杖于前……” 陈闫将滑雪的预备动作给景夜示范了一遍，然后转头看向景夜，发现景夜的还是在看别人，但是他的眼角淡淡地瞟了他这边，然后又迅速地转过眼去。 陈闫看着景夜灵活的黑色眼珠子，眼角带的笑上扬了起来，他走到景夜身边，将看得出神的景夜转向了他这边，认真地说：“景夜，我肯定是这里面滑得最好的，就看一遍，好吗？”陈闫的眼睛里不是要求，不是命令，是带着不想让人拒绝的请求。 景夜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定定地看了陈闫一眼，然后垂下眼睛。陈闫笑了，因为他知道景夜这是默认了。 陈闫拿起滑雪用具，没有立刻开始滑，而是对着景夜邪魅一笑，景夜没有任何反应，倒是让站在景夜身后的女生们的目光都转到了他这里，脸蛋通红，捂着嘴巴，偷偷地说着悄悄话，眼睛的焦距集中在陈闫身上，完全是一副见到了偶像的样子。 陈闫特意放慢动作摆了一个标准的姿势，好让景夜看清楚，景夜也如他所愿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陈闫摆开双手滑了起来，他像一只许久没有在雪地里玩耍的狐狸一般，在雪地里尽情地跳跃起来。快速向前滑去，不减速快速转弯，突然转身跳起，曲线滑行飞舞起来……每个动作都吸引了一大群人的眼球，场上很多人都很识相的停下他们的滑行，将位置让出来，观赏这段赏心悦目的滑雪表演，虽说是表演，但是从陈闫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场表演，他只想给一个人看，只想看到一个人眼中的赞赏。最后，陈闫用一个原地旋转结束了这场表演，抬起头，眼神还是柔柔地看着景夜。 从这场表演中回过神的观众们，也都不吝啬地鼓起了掌。陈闫礼貌地鞠了一躬，向着现场自主聚集的观众们，也对着景夜。 陈闫滑到景夜的身边，人群也快速地散开了，对他们来说，这个好像是滑雪场赠送给他们的一场表演，陈闫问：“景夜，我滑得怎么样？” “很好。”景夜回答道。景夜开始自己试着滑起来，但是从没有滑过雪的他，好像怎么掌握好平衡感，一直在原地打转，没有滑出一点距离。 “谢谢。景夜，重心再低一点，身子伏得低一点。”陈闫在一旁提醒道。听到景夜的夸奖，虽然是敷衍的夸奖，他也觉得很甜蜜。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吗？陈闫美好地想着，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好，我知道了。”今天的景夜很给陈闫面子，不像平时一般不搭理人的他。就是这简短的回答，对陈闫来说也是很受用的。他嘴角的弧度比平时高了那么一点。 景夜终于对滑雪开始有点感觉了，双手用力，向远处滑去，滑起来还有点像模像样的。陈闫就在景夜的不远处跟着，不远不近，正好能不放过景夜的每一个动作，正有能有在他身边的感觉。 但是，这次滑雪不会这么平静的结束的，景夜本来平稳地滑着雪，但是由于前方一个雪地里玩雪的小孩子占据了他的滑行道路，他突然失控了，他的滑行轨迹突然变得奇怪起来，左拐右斜，这对一个滑雪高手来说，可能是在炫技，但是对于一个刚开始滑雪的新手来说，肯定不是这样的。 陈闫赶紧挥动用力地双手，追上景夜，叫道：“停下来，景夜。” “快停下来。”陈闫再次说道。他滑到了景夜旁边。 “停不下来，我还不会。”明明手上的动作完全不协调，但是景夜的语气还是那么得平静，平静得让人觉得害怕，好像他根本不在意，他会不会受伤。 “别怕。”陈闫说着，总觉得他的这个不怕很奇怪，明明是对景夜，但总觉得不知道他在对谁说，“听我说的做。压低身体、膝盖，脚掌前端……” 景夜照着陈闫说的，一步一步地照着做了起来，就在景夜快要停下来的时候，他的腰上缠上一双手，帮他更快地停下了他无法控制地滑雪。但是，就在那双手放在景夜的腰部的一瞬间，景夜突然全身僵硬起来，身体的力量也完全放松开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使劲，幸好的是，景夜依靠那双手的力量足够停下来。一停下来，景夜手里的滑雪杖都来不及扔就挣开了腰上那双修长干净的手。 景夜不抬头也知道站在他对面的是陈闫，但是这时说什么也来不及了，他低下头，才发现手上拿着滑雪杖，然后懊恼地扔掉了手里的滑雪杖。景夜抬起头，看着陈闫，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第八十六章 当兵报名 陈闫将自己的手放下，从手套中透过的温暖在慢慢地消散，他还是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问道：“景夜，你没事吗？” 为什么不能再忍一忍，只是忍一下午而已。景夜想着。他说道：“谢谢，我没事，陈闫。” “恩，你没事就好。”陈闫还能感受到手上一闪而过的温暖，脸上带着笑，关心地景夜说道。果然还是对我戒心满满啊。 “我想去休息一会儿。”景夜缓解着这个尴尬的局面。 “好，我跟你一起。”陈闫也不对刚刚的尴尬在意起来，顺着景夜的话答应着。 滑雪场打着暖气的休息区的座椅前，陈闫将冰棍拿在手里，犹豫地说道：“景夜，一定要吃吗？”在小时候的日子里，每天都是被固定安排好的人生的陈闫，从没有做过任何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谢谢，给我吧。”景夜见陈闫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感到好玩。 听景夜坚持，陈闫只能把手中的冰棍递给了景夜，但脸上还是犹豫的样子。他手里拿着的另一个同款冰棍，慢慢地坐在了景夜的旁边，景夜也没拒绝，只是不经意地将身子往另一边靠了靠。 陈闫见景夜将包装纸拆开，就要将冰棍放进嘴里的时候，突然说道：“别。景夜，还是别吃了。如果你感冒了，我会心疼的。”大冬天，为什么还会有冰棍卖呢？陈闫疑惑不解地想着。 只是犹豫了一秒，景夜就将冰棍塞进了嘴里，咬下了一大块冰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道：“没，事，吃吧……”吃进去就别拿出来了，嘴巴冻住更好。 既然如此……陈闫想着，微皱着眉头，将手中的冰棍放进了嘴里。没有预想的冰冷感和难受的感觉，反而却感到冰爽得很舒服的感觉。 “很好吃！”陈闫笑着说道。很甜蜜的感觉，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景夜在心里嘲笑着，你陈少爷，也有这个反应啊，到底是有多缺爱，缺爱……景夜没有再想下去。“恩。”景夜说道。 三两下，景夜将手里的冰棍吃完了，即使脑壳不舒服得疼了起来，他却感到心中一阵舒爽。“还滑雪吗？不滑了，我们就回去吧。”景夜的语气中明明透露着不想再滑雪，却还是问着陈闫。 陈闫也急忙将冰棍吃完了，虽然有些余味未尽，但是他还是说道：“恩，我们走吧！” 409寝室门口，景夜站在门里面，而陈闫站在寝室的门口。 陈闫带着笑说道：“景夜，真的不能让我进去吗？” “不行。”景夜不容拒绝地说道，“之前已经说好了，一个星期都不准再来。” “但是……”陈闫的神情中透露着犹豫，这次的不坚持意味着他要一个星期见不到景夜。 “没有但是。”景夜的语气中透露着疏远。 “既然如此。”陈闫想了想下午与景夜在一起的场景，景夜对他态度的改变，“那就听你的，下星期再来看你。”操之过急总是不好的。 “恩。”景夜转过头，似有似无地应着。他放在门把上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啊，啊……到底还想说什么…… 陈闫对景夜邪魅一笑，转身向楼梯走去。就在陈闫一离开的一瞬间，景夜突然放松下来，手上拳头放松了，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就在他想要吐出的一瞬间，背上、后脑勺突然缠上了一双手毫不犹豫地将他拉过去，他的冰冷的薄唇突然被柔软而又温暖的嘴唇贴上，轻柔而又不舍，细细研磨着。它还试想着进入那肖想了很久温暖的口腔，但是，最终它还是无法突破那紧闭的雪白牙齿。 陈闫在景夜的耳边用他魅惑人心的声音说道：“别让我等太久。”只是这个吻，我就等得很辛苦。下次，能把你的心空出来吗？ 但是，景夜只感到一股恶寒从额头传来，一直蔓延到全身，连脚底都冒出冷汗，久久无法散去，他用力地将陈闫推开，用力地把门关上，发出沉重的“哐当”声，景夜用力地擦拭着自己嘴上的不属于他的口水，像是擦恶心得不能再恶心的东西。啊，忍不下去，一秒也忍不下去了。为什么我这个下午要忍他呢？ 厕所里，景夜在不停地刷着牙，他已经刷了不止5次牙了。他把牙刷用力地挤进牙齿缝里，泡沫充满了整个口腔，他用力地把泡沫吐了出来，白色的泡沫里明显地有着红色的血丝。景夜将口腔清理干净，嘴上传来隐隐地阵痛，他看着镜子里红肿的嘴唇，破碎的嘴角的自己，狼狈得不能再狼狈的自己，突然大声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这个笑声在空旷的寝室里，显得格外得瘆人，但是仔细听起来又是那么得让人悲伤。 还在东北第一大学里走着的陈闫，像是听见了这个声音，心脏抽痛了一下，他回过头，看向远处的11栋寝室楼。陈闫将手指放在嘴角，感受着刚刚那个美妙而又复杂的吻，与他之前经历过全都不一样的吻，让他的心跳不一样的吻，想着：景夜，我一定不会放手的。 明亮的409寝室里，亮着光的电脑机前，景夜浏览着服兵役网站，看着网站上醒目的报名时间——20*0年12月4日6时到20*1年6月25日24时。 “4日6点，明早6点。”只要过了明天我就能摆脱他。景夜黑色透亮的眼睛紧盯着屏幕。 12月3日23时50分，409寝室的灯光全都打开着，就连厕所中的灯也是，好像不这样，景夜就会陷入黑暗中。 景夜坐在电脑桌前，他的面前是一个程序编辑面板，除了这个界面，在电脑的最后一行，还有一个网页可供选择。电脑的显示屏上面已经有着许多符号和数字，但是景夜还在继续敲打着更多的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的符号。寝室里很安静，安静得只剩下他敲击键盘的声音。 12月4日3点25分，大亮着的寝室里，电脑桌上摆着三罐黑咖啡，三听咖啡罐里都是空的，只剩下杯口的一层黑渍。但是，景夜像是没有察觉一般，第三次拿起那听已经喝完的咖啡罐，但是只喝到一顿烦躁而已。景夜烦躁地把咖啡罐扔进垃圾桶里，继续敲击键盘，已经没有咖啡了。 12月4日5点整，409寝室的灯关掉了，陷入黑暗当中，床上景夜安静地睡着了，他平躺着，盖着不太厚的被子，黑暗中、模糊中，他突然感觉又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床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说一句话，景夜感到了熟悉的气息，他的眼睛依旧闭着，但他伸手去抓，努力地想着抓到什么，如他所愿抓到了一只手，但是，在他期待地睁开眼睛时，他却发现他什么没有东西也没有抓到，就在他感到沮丧的时候，他的手中突然显现了一只手，一只麦色肌肤的手，但是定睛一看，他却看到了一只修长的雪白的手，在月光下看得更加白了，白得有些瘆人。景夜突然感到一阵恶寒，他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原来他还在梦里。景夜松了一口气，但是他却突然发现自己无法从床上坐起来，自己的身上好像还压着什么，整个身体好像被钉在了床上了一样，就在景夜眨眼的那一刻，突然发现他的身上压着一个人，将他的四肢固定在床上，不得动弹，他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紧紧地盯着他，一刻也不放松，像是盯住猎物的豹子一般，像是在逗弄猎物一般，他红润的嘴唇翕张着：“你逃不了。” 所有的灯都开着的409寝室里，在桌子上睡着了的景夜突然在电脑桌上惊醒，整个人突然站了起来，他坐的那个椅子，被他推得远远的，还在地面上转了一圈，发出了让景夜感到真实的响声。景夜抬起自己有些麻木的双手，手上的麻木感，让他感到了更加真实的真实。 “出来了吗？”景夜不敢置信地自言自语着。 景夜低下头看去，电脑屏幕已经暗掉了，他拿起鼠标，将屏幕点亮，上面显示着，6点10分。 “已经开始了。” 景夜也来不及，把椅子拉过来坐下，他半蹲下，将网址打开，很快地找到自已要去的地方，输入自己的个人信息、照片、理由，第二次看了一遍，自己填写的内容，在网页的最后点下了他摆脱了无形的囚牢的确定键。 看着显示屏上的成功界面的显示，“终于，终于，结束了。”景夜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他紧绷的神经这才真正的松了下来。他向后坐去，但是他忘了刚才椅子已经被他推得远远的，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景夜只是愣一下，还是嘴角上扬地笑着，他从地上爬起来，爬到床上，就这样趴着，也不把被子展开，也不把灯给关掉，就在光明中，就这样幸福地睡了过去，只是这样安稳地睡着，对景夜来说就真的非常幸福了。 八十七章 博物物馆 美国大博物馆里，沈肖兴奋地走在了前面，夏侯玄好笑又无奈地跟了上去。 “沈肖，要去哪儿？前面还有很多地方还没有看。”夏侯玄跟上沈肖急匆匆的脚步问道。 “画展，我想先去看画展。”沈肖说道。 “画展？”你什么时候对画展这么感兴趣。“那我们就去那里吧。”夏侯玄配合着沈肖。 “嗯，好，快走吧。”沈肖再次加快了脚步。夏侯玄再次跟上沈肖的步伐。 画展区，沈肖看着一张张让人觉得活泼、欢快、色彩明艳的，充满了阳光的油画作品，他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夏侯玄，快看这张。”沈肖兴奋地对夏侯玄说着。 夏侯玄抬眼看去，那是一张夕阳下的篮球场，只有两个篮球架，看起来还有些破旧，一群孩子在快乐地玩耍着。 “篮球吗？”夏侯玄说道。 沈肖看着画，说道：“我小时候也是这样在篮球架下面玩，即使很晚了也不会离开，小夜就一直陪着我玩，即便别的小朋友都回去，只剩我们两个人也能玩得很开心。” “是吗？”夏侯玄平淡地说道，其实听着前半段他是很高兴的，“那确实很开心。”语气中却听不到一点开心的感觉。真是快乐，但是这种快乐，我怎么也不会拥有的。我的童年，呵…… “还有这张，你看，是小学的校门，看到校门，我就想起了……”沈肖继续为夏侯玄解说着自己童年的小事情。 “沈肖，我觉得那副画不错，我过去看看，你在这慢慢看。”夏侯玄听到那些欢乐的事情，内心只有刺痛，他无奈又难过地打断了沈肖。 “嗯，好。”沈肖停下他的喋喋不休，应道。 沈肖没有对那些青春的，充满活力的画停留太久，前面的黑色背景的画，更加吸引了他的眼球。他的双腿牵引着他走了过去。 这幅画，远远地看去，只有黑色的一团影子，看不出任何的形状，但是当沈肖走近，再走近的时候，他好像看到了模糊的人的轮廓，就在他看得越来越清晰的时候，就在他要看清那副画中的人的面部轮廓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他什么人影也看不到了。他又眨巴眨巴了一下眼睛，在看过去，原来那只是一条黑色的河流，河流周围是灰黑色的河岸，岸上有一家青砖房，发着淡淡的黑光。 “原来没有吗？”沈肖疑惑地想着。 沈肖站在这幅画的前面，又看了一会，将这幅画的每一个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还是没有找到他刚刚看到的东西。他看向这幅画的介绍，这幅画的标题是“自我”。 沈肖看看标题，再看看头上的那副画，喃喃自语着：“自我，真的是自我吗？难道那个是……” 口袋里震动的手机打断了他的继续想象。沈肖想到了与景夜的约定，立刻回到了现实当中，虽然惊喜与激动，但是没有立刻接起电话，他知道在博物馆里接电话，是遭人厌恶的。 祈祷着手机多震动一会，他从画展厅大步地往外走去，尽量在不影响别人的情况下，快速地接起电话，终于到了外面的临时休息的走廊上，在电话的震动越来越弱的时候，他终于接起了电话。 “喂，小夜，我接到了。”沈肖高兴地对景夜宣布着。 “恩，肖，你接通了。”从睡梦中醒来的景夜，第一时间打给了沈肖，语气中还有些慵懒。这通电话是景夜之前与沈肖约定好的。 “小夜，是刚睡醒吗？”沈肖看了看时间，问道。 “恩，睡了一个很久的觉，超出了我的预计。”景夜答道。景夜看着闹钟上显示的10点钟。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到这么晚了。即使他想睡，也怎么也睡不着。 “恩，多睡会也好，让自己好好休息，别太累了。”沈肖关心着，“小夜，我今天来看博物馆了，里面的画展还有像我们小时候玩的篮球场一样的画呢！” “哦，是吗？跟我说说，是很小的篮球架吗？”景夜猜测地说道。 “什么很小的篮球架，这也把我们说得太弱了吧，就是一样的篮球架了，只是有些旧了而已，就在小学里啊。小夜，这怎么能忘记呢？”沈肖不满地反驳道。他突然感到跟他通话的景夜真的很健忘，要不是声音一模一样，他都要怀疑了。 景夜立马承认错误：“我知道错了，肖，你打球很厉害。” “恩，这还差不多。”沈肖对景夜的夸奖总是没有免疫力，一下子就飘飘然了，脑子也不会转了，“小夜，我这快放假了，圣诞节，能放很久。”沈肖暗示着景夜，又不想说得太明显，他想要给景夜惊喜。 景夜回答道：“恭喜你，可以休息了。” “难道你就没有其他的想法吗？”沈肖问道，带着点小期待。 其他想法。景夜想着。 “沈肖，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景夜认真地说道。 “你说。”沈肖说。 “我决定了去当兵。”景夜给了沈肖一个意想不到的打击。 “什么，什么时候？”沈肖的舌头都开始打结了，“为什么去当兵？你要什么时候去？你要一定要去吗？”为什么，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商量。 “我已经报好名了，今年过完年去，大约是2月中旬。”景夜平静地回答，好像只是做一个报告而已，毫无波澜。其实对于要告诉沈肖这个消息的行为，他对自己也是不太理解，只是他的心里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促使他这么做。 “是吗？都安排好了啊。”沈肖的声音，缓慢的语速听得出明显得忧伤。但是，他突然激动地、快速地说道：“小夜，这几天哪都不要去，就在学校里等我，一定要等我。”什么惊喜不惊喜，我这就去找你，我一定要见到你，把你紧紧地拥入怀里，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要狠狠地把你揉进我的身体里。 “你是要回国了是吗？”景夜问道，语气里有一丝不敢相信，他好像从没有是想过会跟沈肖见面。见了面，他能不能认出沈肖，能不能不露出破绽？他不知道该怎么与真实的沈肖相处。 “是，我要去见你，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你。”沈肖坚毅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见我？”景夜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肖。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模糊。 “因为，因为我……”沈肖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却还是没有说出口。“沈肖，你在外面做什么？”夏侯玄看着沈肖手里紧握的手机，立马问道。 沈肖抬头看了看夏侯玄，向他点点头，向景夜告别道：“小夜，剩下的话，我决定我还是当面对你讲，请你一定要听我说。” 听着沈肖郑重其事的请求，景夜的心肠不禁软了下来，说：“好，我一定听你讲。” “嗯，我一定会好好对你讲明白，倾注我所有的感情。再见。”沈肖说道。 “再见。”景夜挂掉了电话。他的嘴角不禁意间弯了起来，就连他的眼睛也亮了许多。 沈肖将手机收了起来，对夏侯玄说道：“没什么，只是打一个电话而已，我们继续看吧！”沈肖向画展厅走去。 “刚刚是在跟景夜通话吗？”夏侯玄有些不依不饶地问道。 沈肖虽然有些不满，还是转过身，答道：“对啊，我们最近都有联系，刚刚他打电话过来。” 夏侯玄看着沈肖脸上的笑容，突然觉得特别得刺眼：“那你们聊了什么？” 夏侯玄问得有点多了，沈肖继续回答着：“也没有什么，就是说了一些放假的事。” “你放假决定回去吗？去景夜他们学校？”夏侯玄步步紧逼。 沈肖终于忍不住蹙起了眉头，语气中透露着疏远，说道：“夏侯玄，这跟你好像没什么关系，你问得是不是太多了点，你今天奇奇怪怪的，一直不太正常。” “你父母知道了，绝对不会给你钱的，你赚钱也是为了去见景夜是吗？他在你心中真的就这么重要吗？”夏侯玄说得有些大声了，将旁边路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沈肖顿时觉得夏侯玄变得不可理喻起来。 “我没病。”夏侯玄马上反驳道。安静了一会，再一会的安静，夏侯玄冷静下来，他平静地对沈肖说道：“走吧！我们进去吧！” 沈肖看着反差极大的夏侯玄，心中隐隐不安起来，他问道：“夏侯玄，你真的没事吗？” “能有什么事？没事，那里面的一个展厅还有很多好作品呢！我刚刚在里面看到了，你难道不想去看吗？快走吧！”夏侯玄说道。 “好吧。”沈肖将疑云压下，走在夏侯玄的身边，没有多问。 夏侯玄沉稳地笑着，嘴角的弧度是他平时一样的弧度，但是却让人看起来那么不真实。 夏侯玄将手伸进口袋，感受着口袋里的精致的小巧的盒子，感到了别样的柔软，他想着：沈肖，无论你的回答是什么，今晚，我都要把你吃到嘴里。 |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