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引修仙传 - xp1024.com
《佛引修仙传》


第一章 惨祸


class="width">丁修站在村口望向南边黑压压的南壁山,心里充满了担忧。~~~~七岁的他看着每天上山打架父亲日渐疲累,一个劲恨自己不争气。要是自己也可以帮父亲砍柴,那该多好。

此时,天色将晚,因为父亲中午没有下山回来,他的母亲也在几个大人的陪同下上山去寻找,直到此刻,仍不见有人下山回来报信。

“丁修,丁修!”进村路上奔跑来一个与丁修年龄相仿的孩童,他一边跑一边喊叫着。

丁修认出那是他大伯家的本家哥哥丁壮,两人同岁,但丁壮早了数月。

“我老爹怕你出事,有些担心,让我来喊你过去吃饭。”丁壮跑得气喘吁吁,好半天才将话说明白。

摇了摇头,丁修目光继续锁定下山的那条山路。虽然他感觉自己是有点饿了,但对父母的担心盖了一切,丁修只想早一些见到父亲妈妈熟悉的身影。

丁壮白费了半天唇舌却并没有生气。眼前的老弟,是丁家村有名的小犟种,一旦认准了什么事,连他爹妈都很难让他改变主意,他更不行。

转身欲走,丁壮突然听到丁修咦了一声,他不禁回头朝那条山路望去,竟见山路上依稀下来一行人来。

见到极有可能是自己父母的下山人,丁修早按捺不住,欢叫一声朝下山的数人冲去。一旁的丁壮无奈下,唯有跟了过去。

丁修还没有走到几个人的跟前,不由下意识的刹住了脚步。下山的几个人在夜色下渐渐可以辨清身形,从他这里望去,却是三数人抬着一个担架,几个人快步如飞,转眼便到了丁修的面前。

心里咯噔一下,丁修看到他的妈妈满脸血泪,浑身泥泞地走在担架一侧,她不停地在呼喊着什么,这个情形让丁修意识到不妙。

担架在眼前滑过,看到妈妈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丁修心里一颤朝担架上望去,却见正是父亲血肉模糊的躺在那里。

嗓子迸发出嘶嚎,丁修也跌跌撞撞的跟在大人后面冲回了村子。

详细情况,丁修是在几个同父亲一起上山的本宗村民,在村子里的宗祠里听到的。听那几个人讲,他们上山时本是十分顺利,还越过了山顶到达了南壁山最有名的一线天的上方。但中午时分,在南壁山一线天的位置突然风云变幻,云彩漆黑如墨,似有什么东西吸引,全朝一线天的方向压了过来。

天气大变的同时,狂风大作,人根本站立不稳,他们几个人手拉手,并一同抱着一颗一人多粗的大树,还被吹得身体飘起来。当时,一道道闪电让人睁目如盲,什么都看不见,丁修的父亲便是在那时,不知怎的,一把没有抓牢,被风吹走。这一切持续有一刻钟左右,便缓慢消散,一切仿佛像做了个梦似的。等他们再找到丁修的父亲时,他已经这个样子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一句话,对丁修尤其合适。丁修的父亲因腿自小有残疾,在三十多岁的时候,才从外村娶了丁修的妈妈过来。次年,两人有了丁修的时候,家境愈发贫寒,所以丁修的父亲唯有忍伤同本族的宗兄弟们上山砍柴。

南壁山山高千仞,山里的树木经烧耐烤。一颗手臂粗的松木,如果使用得当,可以燃烧一整夜,所以二三十里外的村子都上丁家村来收购松木干柴,使得丁家宗祠的壮丁们有了营生。

丁修的父亲这一挺就是五六年,日子好不容易好过了点,谁知又落得这么个下场,试问,这个家以后可怎么过?

愁云惨雾刚刚把丁修同他的妈妈的内心笼罩,在下得山来的第七天的夜里,丁修的父亲终于撒手而去,把这对母子留在了人世。丁修看着父亲火化时飞腾的火焰,当时甚至有了跳进去的想法。

“丁修这孩子,以后就咱们村子里的叔叔大伯照看着了,丁修妈,你就放心吧!”

丁家村的族长帮着办完丧事,对丁修的妈妈不停的劝慰。怎奈,寄人篱下的感受,唯有身受着自知。

一晃三个月过去,丁修好象长大了不少,为人变得懂事了许多。这一阵子,他一直在大伯家吃住,虽然他努力勤快地帮着大伯做事,但大伯家主事的大娘却早看着他不顺眼了。

丁修,在厨房看着炉火,怔怔地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只听啪地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将他从深思中惊醒。堂弄里,他的妈妈手捂着脸,后退着从里屋冲了出来。

“妈!”丁修立时窜起冲到妈妈身边,他的眼睛盯着里屋跟出来的身影,冒出难以抑制的怒火。

“臭婆娘!让你白吃,让你白住,居然偷东西偷到我们家来了。我们还养出孽来了,啊?”

丁修大娘冷着大板脸毫不留情的咒骂不已。

“大嫂!我没有偷,我什么都没有偷啊!”丁修妈惊恐交集,一手搂着丁修,一手捂着脸不停的解释。

在丁修的记忆中,这一幕之后的事情乱了起来,他记得他的身边都是人,哭声、骂声响成一片。大脑在最后的麻木中变得空白时,丁修搂着妈妈伴着星光入眠。那一夜,他们被大娘从家中赶出来,而原来居住的草屋早已经换了主人。

清晨,丁修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他的身上盖着妈妈的那件破烂了一些的粗布衣裳,只是却不见妈妈的身影。肚子的饥饿感很浓,猜想妈妈定是去弄早饭,丁修起身来到一块石头边小解,不经意的回头,他吓得把尿了一半的尿缩了回去。

乱石旁的一颗松树的粗壮枝干上,妈妈孤零地悬在半空中,不知何时上吊了。醒地这腔来的丁修啊啊地叫着,冲上前想把妈妈抱下来,但他的个子太小了,只能够到妈妈的膝盖,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哭着,喊着;丁修撒丫子朝村子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叫救人。一刻钟的功夫,全村的人都到了,但妈妈已经咽气多时,她用死验证了自己的清白,却把丁修自己留在了这个世界。

八岁的丁修眼瞪得溜圆,一直盯着大娘在看。他的大娘脸色刷白,这会更是面无人色。所有的宗族长辈准备开解这个孤苦伶丁的后辈时,丁修猛地疯狂嘶喊冲出了人群,孤身闯进了南壁山。之后的数天里,全村人将南壁山几乎搜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丁修,在家族的宗亲中,大家无一例外地认为,这个八岁的男孩定是被狮狼果腹充饥了。

春暖花开,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南壁山一线天的山崖上,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跟着,无法被阳光照耀的北边峭壁,一块数人高的巨石凭空滚落山崖,现出一个巨大的洞穴。人影一闪,一个身着道袍面容古板的道人凭空出现在洞口,看情形,这个巨石好像是他给弄下悬崖的。

深吸了口气,道人观察周围片刻,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轻松的一挥手,一道黄光嗖地没入地面不见,但此洞口却突然划过一道似水的波纹,跟着消失掉,一切仿佛再没有变化。

“修儿,从今天开始,你在这个洞口练习吐纳,直至身体感应到神兆出现,明白了吗?”道人径自朝洞穴深处走去,忽然似自言自语地说起话来。

令人惊异的是,洞穴里马上又有回应,一个仍有些童稚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师父,徒儿明白。”

话音刚落,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孩童自洞穴的黑暗处走了出来。他的面部几乎没有什么表情,一双本来应属于天真烂漫的双眸,也带着此许难明的忧郁,正是不久前失踪在南壁山的丁修。却不知他上得山来,得遇什么机缘竟拜得道人为师,反在这南壁山一线天的洞穴里,练起什么吐纳功来。

丁修望着对面的山崖,目光里总带有几丝惨痛。也许他算是幸运的吧,当时在被一条蟒蛇缠住,险些窒息而死时,被现在的这个师父所救,捡回一条小命。但,接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惨痛,总是在折磨着他的心神,让他很难静下心来,去做师父交给的事情。

事实上,道人并未收丁修做徒弟,但见过道人只是手一挥,便有一道黄光将那条在丁修眼中的巨蟒斩为两段后,他便给道人磕了无数头,师父师父叫个不停。最后,道人无奈下收他做个伴童,但七岁的丁修却直言其为师,跑前跑后准备各种东西。

有一点丁修年龄虽小却很明白,那就是道人绝对是个隐士,是个能人,又或许是爸妈生前所说的,山里面居住的神仙。自己已经无家可归了,他必须跟在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神仙在一起。更何况,这个神仙兴许会传授他斩蟒蛇的功夫,那样,他就可以找自己的大娘为妈妈报仇了。

这不,短短几天,两人相处得十分融洽,懂事的丁修总是知趣的做自己的事,一点不做让道人皱眉头的举动。最后,道人终于沉不住气,又见一个七岁的男孩子,跟自己一起挨冻受饿,开始教授丁修一些增强体质的粗浅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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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炼体


class="width">丁修在这暗无天日的洞穴里,多数的时候都无所事事,孩童心性虽然多动但却胜在心无杂念。道人教授他一些吐纳功夫,不过任凭丁修苦练多时却毫无进展。道人苦思下终找出关键,这洞穴里的阴寒之气极重,对他这种修真者来说,是闭关静修的好地方,但丁修却是孩童,如何能承受得了,故道人打开一条通道,让外面的新鲜空气进来,让丁修在此修炼。为防止意外,道人步下禁制,怕有同道中人相中此地。

这一日,道人在单独开辟的小洞穴里闭关多时,终静极思动。他从洞穴出来率先来到洞口处,恰见丁修在此一动不动的打坐。神识略探,道人一皱却没有打扰丁修,直接来到洞穴的另一侧。

道人本是修仙者里不世出的高人,无数年月独自的苦修忽然间却碰上了丁修这个小娃,倒让他平静枯燥的生活里泛起了一阵波澜。只是,他并没有教导徒弟的经验,修仙路途从头开始都需要从那做起,倒让道人煞费心思苦想,毕竟自己初涉门道的经历太久远了。

道人本来并不想收丁修为徒,他的身份本来很高,所在的门派禁忌也是非常多,所以在收徒弟方面,按理是绝不会轻易而定的。只是,当丁修谈起他父亲所受的意外之祸时,才牵起道人的心思。

从丁修口中,道人得知他的父亲正是因当日他的个人修为冲击瓶颈未果,所引发的天感地兆才意外身亡。而冥冥中好像自有主宰,丁修身受惨祸又鬼使神差地为他所救。因缘而动,道人这才心活,终下决心引领丁修步上修仙一途,看看他是否有此机缘。如果丁修当真炼体成功,成就因果,便收丁修为徒,否则,凭此心障,他为心魔所乘倒是得不偿失了。~~~~

步入一个较为干爽的洞穴,道人在这里的一块面积非常大的岩石上找到一个箱子。打开,里面的各种各样的瓷瓶密布其中,从中捡寻了几种,道人返身来到洞口,站到丁修的身边。

见到丁修似有所觉,道人微微一笑,轻声道:“修儿,你不要动。我这有几颗药,可助你炼体成功,服下后,屏除杂念,全神化掉药力。”

说毕,道人也不去管丁修的反应,立即从瓷瓶倒出三粒药丸放入丁修口中,而他则仍是站在丁修面前,右手做剑指,指向丁修的眉心处。片刻,一道黄光自道人指尖逼射而入,直入丁修眉心。

丁修费了好半天才将自己的心绪清空,进入了一种浑浑噩噩的守静意境。周身仿佛置身无限的广阔空间,汲取周围空气中的精华,伴着内外的天地同呼吸共命运。

然而,全身的经脉始终微有热感,丁修甚至觉得,这种感觉只是他的凭空想像,根本不是真的存在。与道人相处的数月光景,他只听道人讲过炼体成功的征兆,却没有谈及其它任何一点,至于自己的感受对与不对,丁修更是完全不知。

仙途一说,丁修还是在道人略有谈及时才听此说法。至于细节,道人没有讲过,丁修也无从了解。他只知,如果自己不能神兆动,进而炼体成功,此生便再无踏上仙途的可能。不过,道人曾讲,即使不成功,对丁修的身体也起到了易经洗髓的作用,对其身体机能的提升,绝不是一点半点。

丁修倒是对自己炼体的成功与否不放在心上。仙途太过遥远,不是他所能顾及的,现在,只要他习得道人哪怕一分本领,也可让他报却心中愤恨就行。但在静坐的过程中,坐禅的本身就是在炼心,抛开身外杂物,所以,时间久了一点,那股难以抑制的怨恨终归是淡了许多。

自无限的遐想中,丁修忽有所觉,立时醉人的空间感破碎。正欲意念入体,却被道人制止,并提出了新的要求。心中无惊无惧中陡然放开,丁修心灵忽地空空一片。

迷茫间,忽感异物入口,一遇唾液马上芳香四溢化作一股热流顺喉滚滚而下。双眼紧闭,丁修又觉得一道黄光自眉心入体,瞬间遍及全身。与此同时,小腹丹田处,那热流齐涌而至,逐渐越来越盛,很快,在黄光的引领下迅速流遍全身,并与黄光融在一处。恍然间,丁修只觉内在的天地白光大盛,跟着,失去重心的感觉蓦地强烈,好似突然间整个人颠倒过来。

重心逐渐归位,全身又似满布蚂蚁,从头顶至脚心无一处不奇痒无比。心知此种状况正是道人所述的神兆到,丁修竭力保持灵台的清明,尽量不去想身体的诸般感觉。

一切好象再不如刚才那般痛苦,还没等放松身心,突然一声来自妈妈的呼唤,让丁修浑身猛地一震,灵智险些就此迷失。

“修儿,到妈妈怀里来,这儿暖和。”妈妈的召唤,声声入耳,眼前依稀是被大娘赶出家门的村外景象。

“修儿,来,爹抱抱!”父亲像是砍柴回家了,一入家门立刻高喊着丁修。

最后的一抹神智颤抖起来,丁修几乎难辩现实与虚幻,他幼小的心灵处,未愈的伤疤无情地被掀揭开来。

坠入迷幻的丁修茫然不知一旁的道人此刻也是惊骇不已,但却欲罢不能,丁修此刻的惊险是他事先绝没有预料得到的。心知自己低估了丁修的心境,可此刻他已经被丁修牵扯进去,根本无法脱身而出,如果丁修炼体功亏一篑,他也会为其所累,损失一定的修为。

意识后果的严重,道人把心一横凝心静气把自己全然放松。他双目微闭,几个呼吸之间猛然睁开,口吐法决,跟着未掐剑诀的左手往天灵盖一拍,却见黄光闪烁,一个压缩了的小小道人凭空浮现。道人竟然已经是元婴级别的修士。

道人面容古井无波,头上的元婴其装扮与其如出一辙。元婴本体此刻却是跌坐,双手不断更换手印,万千变化后,最后竟置放在双膝位置,豁然是佛宗的施无畏印。

如果这诡异的情形被有见识的人看到,定会大吃一惊。毕竟,以一个道派传人却施此佛宗密法,实在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似有佛光闪现,面容痛苦不堪,身体开始剧烈摇晃的丁修忽地放慢动作。他的全身被一团金光包容,在灿烂的金光中,丁修终坐稳了身姿。

丁修终被父母的声音迷惑,全然放开了自己。频临崩溃的关键时刻,忽有佛语禅音入耳,种种颂经论佛的古怪声音将眼前的幻像一一击碎。逐渐从迷茫中收回意识,丁修终意识到刚才的种种皆是幻像,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丁修从来没有听过颂佛念经,居住的村子只有在死人的时候才会请和尚和道士超度,但他因年纪小从来没有参加过。在村子里,有白事的时候,低于十二岁的小孩子是不允许参加这种场合的。这一次,他还是首次听此悦耳的颂佛念经,给心里一种洁净安详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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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归尘子


class="width">丁修醒了。<<>>事实上他从来没有睡着,但醒了的感受是那么实在,那么清晰。

缓缓的睁开双眼,眼前的一景一物是那么清晰,甚至可以用肉眼寻查它的纹络。一身道装的师父笔直的站在身侧,丁修不待站起身便扑通跪倒接连叩头,嘴上不停地嚷着谢谢师父,谢谢师父。

苦笑。道长低头安然受了丁修的参拜后,将他扶了起来。沉吟良久,他轻轻地拍了拍丁修的肩膀道:“修儿,我一直并未真的想收你为徒,一来是不想有太多牵挂,二来是孤身一人,来去自如。如今,你我因缘际会,总算确定了师徒的名份,这恐怕也是天意。你先去山涧的溪流洗上一洗,把炼体后身体的污浊杂质洗干净后,回来师父再详细说与你听。”

丁修识趣没有言语,一声不响的回身寻路直奔山涧而去。不到一个时辰,再回到洞穴,整个人与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无论皮肤,气色,眼神与神采均提升了一个层次。

丁修来到道长师父容身的洞穴处悄然站好时,却听道长声音传了过来。

“修儿,你过来吧!”

丁修答应后来到道长身侧,看到道长盘腿而坐在一块青石上,身边放着几张黄符纸。一旁的岩石上同样摆放着不少东西,大多数丁修都没有见过。

吸引丁修注意的是岩石上那些小钟啊,小剑又或是小刀和铃铛之类的东西。这些他倒也见过,不过那时丁修以为是些玩具,是师父来哄他玩的,虽然从来没有让他动过。但现在不同了,炼体成功,真的步入修仙之路,即使还没有尝试学些什么东西,丁修也完全可以凭着自己的意念感受到这些小东西上所附带着巨大灵力。炼体成功,让他对眼中的世界有了全新的认识。

“修儿,坐吧!”

道长示意丁修找地方坐下后,脸上现出难得的笑容。他沉吟片刻,才缓缓道:“修儿,你既入我门来,首先得知道自己门派衣钵的来历。”

脸上显露出思忆的神情,道长良久后才接着道:“这南壁山一带,再加上方圆数千里都属于天兰国度。在天兰国度里,有两大仙迹,四大门派,他们统属天兰国度的修仙界。即使在遥远千万里的其它国度,这两大仙迹,名声也久盛不衰。”

不知为何,道长轻叹了口气接着道:“这些门派,要想加入是难之又难,不但需要有修为的长辈测试想加入的人的根基,即是否具有所谓的灵根,还需要从体能、智力等方面考查种种才能,当真可以说是千里挑一或是万里选一。

修儿,以你的资质,要想加入这六派中的任何一个都是不可能的。这是因为你的体质,具有的是四属性的伪灵根,在资质是实差人一筹。所说的伪灵根是指身体里五行属性同时具备多个,故不能专一。原则上讲,在修仙路上,具备单属性灵根为大家共同认知的。

一般来说,“灵根”分为金、木、水、火、土等五行属性,大部分人的灵根,都是这五种或四种多重属性混杂,这些人虽然也可以感应到天地灵气,但是修炼的效果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基本上只能把炼气阶段的五行基本功法,练至三、四层,就寸步不前了,一般一生都无望跨过筑基期。

所以具有五种、甚至四种属性的灵根,也被修仙界称为“伪灵根”,以示和只有两、三种属性修炼起来较为快速的“真灵根”相区别。至于只有一种属性的单一灵根,则被修仙界称为“天灵根”,意思是有着上天眷顾的宠儿。

拥有这种灵根、不论是何属性的人,他修炼的速度都是普通灵根人的二至三倍。而且修炼到筑基期顶峰时,不需面对跨入结丹期时所应面对的瓶颈,可轻易的开始结丹。

顿了顿,道长缓缓接着续道:“你炼体之时,我用本源的力量助你一臂之力。谁知,在最后收关时刻,我的灵力突然失控,被你大幅吸去。刚才我深思其中的原因,虽然悟出点门道,却不知对是不对。更何况,在最后的关头,灵力在你的体内打了个转,居然又回输给我,使我在没有损失多少的基础上,反而获益良多。

据我猜,这种情况应是你体内的多重属性环环相克造成的,而回输给我,则应是你同样具备我着重修炼的土属性。其实,是不是真的这样,我也没有把握,也许你的体质奇特也说不定,这种情况当真罕见。或许,这跟我施展的无上佛宗秘法也有关联,以我修炼的佛光普照第五层的境界,对你在炼体成功前克服心魔,应该有着非常大的帮助。也正是如此,当时我们两人属于拴在一根线上的蚂蚱,好在,你在最后关头灵识恢复,否则,我即使不伤,也要损耗掉不少寿元。”

不知想到些什么,道长忽地一拍脑门叹道:“看,老了吧,连最重要的都忘记说与你听了。”

道长这时站起身,探手在岩石面上的众多物品中捡出一物,豁然是一卷画幅。呆呆地持在手里看了良久,道长才又悠然叹了口气,将他交给了面前的丁修。

丁修现在的感受完全是震撼。师父所说的每句话都予与他无比的冲击,外面的世界之大完全超乎他的想像。

慎重地将师父交给他的画轴打开,丁修发现这竟然是一幅画像。画中的是位青衣的年轻男子,俊美雅秀,气度非凡,一看便知非是普通人物。

这时,道长的声音再度响起:“画中的男子,便是本门的师祖。这幅画像要是在本门中见了,需要跪地叩拜,你记清楚了。如果有天当真回去,千万不要忘记。现在在这里,一切虚礼就免了。”

赶忙答应,丁修不禁多望了画中人几眼,将此人的画像牢牢记住。这时,但听道长继续说道:“师父离开师门久矣,事实上现在也不知道师门现状如何?说起来,一晃已经过了不短的一段时日了。”

听到此处,丁修再忍不住内心疑问,不由打岔问道:“师父,你还没有告诉修儿,咱们的这个门派,到底……叫什么?”

道长乍听一愣,旋即作恍然大悟状。他不由得呵呵笑道:“瞧我这记性。修儿,我们的门派便是两大仙迹之一的……天门。”

“天门?两大仙迹?”

即使是早有所感,觉得自己所在的门派必错不了,但隶属于两大仙迹还是让丁修幸福的晕了好一会儿。

道长见丁修如此,不禁哑然失笑。他一拍身旁岩石叹了口气再道:“师父的道号,人都称之为归尘子。名字虽然不好听,但在天门一脉,也算是四大长老之一。为师已达元婴后期境界,在近一百年来,一直无法突破瓶颈,但今天的意外收获也许是个契机,那样,为师如果真的有所突破,还是要拜徒儿所赐了。”

丁修先开始还是似懂非懂的,到师父说到后面更是云山雾绕一头雾水了。但此刻吸引他的是另一个问题,见师父不言语了,他马上提出自己的疑惑。

“师父!刚才您说您在这个境界已经一百年了,那……那你现在多大岁数了?”

道长闻此问题,脸上再现思忆。他仰着头,但丁修明确知道师父根本没有看洞顶,而是在回忆往昔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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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云断山


class="width">“你不问,我倒真的可能忘记了。

现在算来,我应该在七百岁左右,具体的数字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归尘子说完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忽然抬头看向丁修,他目光清明,不含一丝杂质。只听他淡淡说道:“修儿,有件事师父须和你郑重讲明。在天门里,为师因曾深研佛宗禅学,故从不与人争斗,在精练法器方面也从不修炼杀伐之气过重的利器,所以身边只有一刀一剑的极品灵器。而在修习的法术方面,为师同样以精进境界为主,极少修习杀伤力大的法术,所习也均是辅助性的,不能给你太多帮助。有关佛宗禅学,师父在今后会教授与你,至于领悟多少,则要看你的本事了。在这方面,师父能帮助你的并不多,所以过个几年,你要想有所成就,还是回天门去,到时我会给你写封信,让你能有所求。”

丁修目瞪口呆的看着归尘子,好半晌才缩回舌头。闹了半天,自己的师父已经七百多岁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跟着,师父的一席话又让他似懂非懂了,什么法术啊,法器的,他还是不太明白。

归尘子见到丁修看他的眼光都变了,不禁有些好笑。他淡淡道:“是不是觉得师父像个老怪物,活了好几百岁,像个妖怪?”

没等丁修回答,他马上又道:“其实师父如果不能突破瓶颈进入化神期,寿元也就只剩一二百年了,如果不是早些年得到一些增加寿元的丹药,恐怕现在就没有我师徒的这段机缘了。等到你以后真的修炼到某个境界,就会知道,其实这一二百年转瞬即过,实在没有多少时间,所以说啊,你这个小娃,真的兴许是为师的福星呢!”

索性将全部家当全搬出来,归尘子,把一个普通的储物袋递给丁修,又将自己已经用不着的家当,一股脑的全给了他,毕竟,丁修是他唯一的徒弟。

对归尘子来讲,自己在冲击化神境界之前,必须将自己的这个徒儿所有的事情交待清楚,冲击化神时,太多的人在过心魔一关功亏一篑,他必须预备好后事。

把本门的应习的典籍,加之自己精通的佛宗禅学尽付一方玉简,再将想及之事皆都交嘱清楚,归尘子利用最后的机会,去寻觅冲击化神境界的所需的药材丹方了。

他走后的几年里,丁修就这样一个人,在这南壁山一线天的山崖天天打坐练功。由于年幼,心无杂念,偶尔升腾起报仇的念头,也在日益所习的佛宗禅学的影响下淡泊起来,他的练习效果竟然出奇地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七年的光景悄然度过,丁修居然独自在这里呆了七年。

南壁山一线天的山涧溪流处,一青衣少年站在岸边目瞪口呆地看着河里映着的倒影。

“这是我吗?”丁修抬手摸了措自己的脸,河里的人正做着同样的动作。

七年间,从未离开过洞穴的丁修,对自己的容颜发生了如此大的改变大感惊异。其实这七年间,正是丁修长身体的时段,虽然终日不见阳光,让他皮肤有些苍白,但吃过不少上佳的丹药,再加上苦修天门正宗秘法,让他身体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他自己不清楚不了解罢了。

或可说是静极思动,如今已经突破炼气期六层功法的丁修在专心苦修下,已经学会四五种法术,其中合气诀、驱引术、及火龙弹让他可是没少下了功夫。至于突破六层后,进修第七层领悟的风灵引让他最感兴趣,这门法术的能力是以灵力驱动身体,似风一样变化莫测,是扰敌困敌的奇妙身法。

最近一段时日,静坐期间经常会出现心浮气燥,杂念众生的感觉,丁修猛然想起师父归尘子曾经讲过,如果他真的想学有所成,还是需要回到天门去。看来,他真的要有一次远行。

神识在储物袋中一扫,从中取出不少灵石,将它们分类,丁修双手各持一块仔细查看。他手持的是中阶灵石,一块是红光闪闪的火属性灵石,另一块则是深黄色的土属性灵石的,都是最常见到的中阶灵石。

这些中阶灵石看起来果然和那些只有淡淡属性色彩的低阶灵石不同,不要说它们的光泽,就是它本身的强大灵波,也决不会发生让人混淆的乌龙事件。岩石上剩余的则全是低阶灵石,数量上虽然占着绝对优势,但它们全部叠加在一起,散发的灵波依然比中阶灵石弱了许多。

端详良久,丁修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三件法器,逐一摆放在溪流边的岩石上。一件是枚看似精钢制成的指环,施法驱动后便可自动飞出锁敌,还可在一定范围内大小自如变化。丁修曾一时兴起,将全身法力注入其内,结果那指环竟散发着淡淡黄光,足足扩大到了可将他居住的洞穴全部填满的恐怖幅度,让丁修不禁咋舌半天。

另一件则是一杆漆黑的三角小旗,这件法器的使用就更简单了。只要在旗内注入灵力,然后那么一挥,便会立即在旗主的附近,幻化出团团的黑雾,让攻击身前的敌人双目失灵,并能掩盖自身踪迹,是件很好的防御性法器。

最后一件则是师父凝聚心血的极品灵器飞剑。这柄小剑剑体青光莹莹,似有寒光流动不停,偏偏仔细端详,却又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丁修曾经尝试使用过一次,可惜飞剑才刚刚祭出便将全部灵力耗光。

师父归尘子曾经对丁修讲过,他的全部家当中只有两件攻击性法器,这柄小剑便是其中之一,是他亲自炼制的。以一个元婴后期修为的高手,使用的极品灵器,其威力自不待言,不过丁修要想控制自如的施展,恐怕还需要相当的修为才可。

储物袋里还有许多瓶瓶罐罐,这些盛装灵药的瓷瓶有大部分丁修还不能服用,而有助于他修为的,虽然足够他冲击炼气期第八层,但这些药迟早有用完的时候,看来,还需要通过什么途径来获取更好的丹药。

丁修将所有物品一扫重新装回储物袋,仰头望天。此时,天至正午,阳光洒下无数金光,照得溪流上游,金波闪闪;加之山崖两侧绿树如荫,葱葱郁郁,丁修只觉心怀蓦地放大,神识缓缓向四周释放开来。

感受着七年来首次的舒展,丁修猛地俯身捧起一鞠溪水痛快地洗起脸来。感觉神识无限扩展,他猛地仰天长啸。整个南壁山在他的啸声中似颤抖起来,隔了许久仍有不断传来的回响。

肆意的一番痛快过后,丁修将全身上下收拾利索,终于告别七年来不分黑白昼夜苦修的洞穴,踏上修真路的新一段路途。他一路北行,按师父归尘子的指引翻山越岭,却没有按最初的设想回丁家村复仇。七年来,总有淡淡的仇怨困扰着他,虽说母亲是被大娘逼迫而死,但大伯一家确实对他有着援手之恩,如何了断,也着实让他为难。丁修索性给自己找个借口远离此地,把心中的那一抹愤恨深埋,他确定想看看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初踏尘世,对身边的一切都充满着好奇心。初出茅庐的丁修跃跃欲试,想像着自己遭遇上什么事情,然后毅然出手,大展身手除魔卫道。可惜,这一路北行近一个月,到处都风平浪静,丁修所遇上的人和事,皆亲善友好,更无恃强凌弱之事发生,让他有心施展,却空无用力之处。

这一日,越过一道山梁,远远的一座高山在望。其山之高应以千仞计,半山腰云雾环绕,气象万千,再往其上,却是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到山的上半部分。

“看来,这就是师父所说的云断山了。”丁修脚不停步,一边走一边打量着云断山。

按丁修事先猜想,天门座落在云断山上,这附近怎么也应该有不少的修真者。到时,有心结交下,彼此交换修真的心得,怎么也比自己孤身一人闭门造车强。可惜,这一路来,丁修所遇的人们经他神识确认,没有一个是修真者,这种怪异现象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终于来到云断山脚下,丁修仔细确认,并未发现任何禁制之类的阵法。百般纳闷下,他只有继续向上攀爬,看看云断山的云断处究竟有何玄虚。

驾御起新练的风灵引轻身术,丁修只觉身体似变化成羽毛般,朝上轻盈飞腾,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云山相间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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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三眼怪人


class="width">云断山云雾交界处与山下不同,四处山石林立,奇形怪状各不相同。

偏偏,云雾浓密,将这山从这里横向间隔开来。

丁修沉吟片刻,用手轻抓这云雾之气,便见手掌轻拍,云雾涌动,却根本不向无云雾之处飞散。

“莫非这便是一种禁制?”丁修猛地将手伸进浓密的云雾当中,却见云雾升腾,但伸进去的手却是看不见了。

缩手回来,丁修许久才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物,正是当年师父归尘子留下的那封书信。口吟法诀,他猛地伸手一指,书信立时化作一道黄光飞进浓雾,再不见踪影。丁修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心里却是七上八下。自己的作法对是不对他根本不知道,更不知何时,才会有音信回来。

正思忖间,丁修忽觉有异。抬眼望去,却见那浓密的白雾不知怎么的开始朝两侧翻卷,不片刻便显露出一条山路,而此时,一名身着粉身的妙龄少女正站在山路上盯着他在瞧。

丁修不禁喜出望外,急忙上前施礼。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听那少女嘟着嘴气哼哼地说道:“你便是那个叫丁什么的小子吧?弄了半天,你这么年轻。哼,人不大,辈份倒不小,还得让人家叫你……哼!”

粉身少女年龄与丁修相仿,听她的口气,好像论辈分要小上许多,所以有些气不忿。丁修乍听下,也不知此女是何人,满肚子的疑问都吓了回去。粉衣少女看样子也懒得和他说些什么,头也不回地在前面领路,丁修唯有亦趋亦步地跟在后面。

走不没有多远,丁修回首下望,却见云雾弥漫,身下的路渐渐又隐在浓雾当中,而再往上看,却不由一惊。

只见浓雾越往上越淡淡,而越往上去,山崖处处,峭壁林立,在偌大的空间里形成无数的空中楼阁,好一处险奇所在!

无声行进间,粉衣少女突然低声问道:“你和……归尘子长老是如何认识的?他……他为何会收你为弟子?”

丁修一直左顾右盼,乍听下反倒一愣,半晌才省过神来。-====-

“师父是在南壁山将年幼的我从一蟒蛇的口中解救出来,之后见我举世无亲,又说我与他因缘际会,才不吝在下庸材一个,破例收为徒的。”

丁修想了一想才回答少女的问话,这本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他干脆实话实说。

粉身少女作醒悟状点了点头,才道:“我说嘛,刚才我瞧你半天了,见你虽说是身具灵根,但却是伪灵根,以师叔祖的眼光,怎会将你这样的人收为徒弟,原来这其中还有这等事。”

丁修一怔,脚步不由顿住。

“什么?你叫师父什么?师叔祖?”

“啊?”少女慌了手脚,知道自己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辈分。她娇躯一顿,反过身来,一双秀目圆睁。

“什么,什么什么啊?哼!别以为自己了不起,辈分高怎么了?还不是窝囊废一个?要不怎么样,比试下啊,三个回合不把你打成肉泥,姑奶奶就不姓苏!”

丁修被这粉衣刁蛮女子弄得手足无措,不由慌了神。他双手猛摇连道:“在下不敢,在下不敢。苏姐姐定是厉害,非常厉害!”

“什么?谁告诉你我姓苏的?说,你怎么知道的?”

粉身女又是一阵发飙,丁修当真是哭笑不得。

“呃,这是刚才你亲口说的。”丁修怕这丫头真的要和他比试,不由得赶快指出关键。

“啊?”少女想了半晌,脸颊忽地浮起两朵红云。理屈词穷的她睁着丁修好半晌,却说不出话来。狠狠地瞪了丁修一眼,少女突然破涕而笑,看着那灿烂的笑容,让你很难想像刚才她凶巴巴的样子。

丁修亦被少女的极端变化弄得发呆,怔怔间却见少女扭头拾阶而上,他连忙跟了上去。又走了很远,少女忽然又打破沉寂。

“你叫丁什么来着?”

“丁修。”丁修马上应答道。

“我刚才感觉你应该已经达到炼气期六七层的境界了,到这个境地,你练了多长时间?看你的年龄不应该很大啊?”

“我练了有六七年了,不久前才突破六层。我是有些笨,苏姐姐不要见笑。”丁修心无半点心机,漫不经心的回答。

“什么?”少女一震停住,仔细打量着丁修。

“你只用六七年,就达到了炼气期七层的境界?这怎么可能?”

“这……这有什么问题吗?哎,你这是干什么?”

丁修有些疑惑,不明白少女为何这般震惊。正疑惑间,却见少女抬手摸他的脑袋,而他因与少妇差了几级台阶,正好被她摸个正着。

“不可能!云宵阁的霍师兄,身具金属性的天灵根,也用了九年才到第七层,而你,居然用了七年?这……这不应该啊,你确是伪灵根啊!”

少女一脸的糊涂,呆呆地打量了丁修半晌才继续朝山上走去。

丁修则完全被少女的话震憾了。自己长居深山,苦练了七年,原来当真不白练。看这少女的行止,自己进境突破之快完全出乎她的想像。虽说不招人嫉是庸材,但成为大家注目的焦点可好不哪去,更何况,自己初来乍到,恐怕会被大家孤立啊。

丁修心里想着,继续跟在少女身后而行。之后的一路两人再不多言,都好像有了心事似的。又走了片晌,眼前豁然开朗,一条青石铺就的长路现在眼前,而这条青石的尽头,则是一座偌大的宫殿,其恢弘气象,法度庄严,显露在这万仞高山上的极顶之上,当真让丁修为之折服。

未至近前,正门处巨大额匾横卧上方,金光亮铂似的两个大字置于其上,正是“天门”二字。两个字挺拔有力,刚劲无匹,力透笔锋,让人一见之下不觉战战兢兢,更觉其力扑面而来,好一个天门!

丁修完全被这两个字震憾住,正注目打量间,忽听一阵爽朗的大笑从身后由远而近,回首却见一披头散发,身着道袍,其双眼眉目之间,居然画有一只眼睛的怪人朝他走来。

“这位就是丁贤侄吧?”

怪人声若铜钟,听起来甚至有些耳鸣的感觉,丁修闻听他的询问,急忙作答。

“见过前辈,晚辈丁修遵师命回归师门,受师门训诫,并请各位前辈指点下晚辈,只是,晚辈资质有限,怕辱没师父的教诲。”

说话间,丁修只觉一股巨大的灵压袭身,跟着倏忽消去,仿佛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样,却听怪人突打了个哈哈,道:“丁贤侄,归尘子师兄收你入门多久了?”

丁修心中一凛,刚才那粉衣少女的话立时涌上心头,正迟疑是否多说几年,却听那少女代答道:“师叔祖,不知是不是他吹牛,他竟然说只用了七年便达到了现在的境界。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哼!”

怪人果然一惊,不由得重新打量丁修,很明显,他有着和少女同样的疑惑和不解。这种境界只用如此短的时间,除非有某种际遇,否则,只凭自身修炼达此境界,那就是绝对罕有的天才。



第六章 竹林轩


class="width">怪人横看竖看也觉得丁修绝不可能是什么隐匿的天才。如果丁修所言是真的,那么他必是有什么奇遇,或是有可供修炼的超级灵药。只不过,这种事情,无论谁都不好张口询问,怪人又是身为长辈,更是不好一探到底。

想了想,怪人忽的手中一探,手里凭空多出一方玉简。将它交给丁修,怪人淡淡道:“师兄信上只简单说明了你的身份。对你的身世及遭遇虽然略有提及,却没有交待该如何来安置你。这样吧,师兄七百余岁才收下你这个弟子,又是本门的护法长老,我们自不能让你与其它本门弟子住在一起。在宫殿后方的竹林旁,便是师兄平日里的居处,你干脆就住在那里,也好方便静心修炼。”

怪人此时再微微一笑,指着玉简解释道:“这方玉简里面,是师兄点名要让你观看的天门九转法诀,如果习得大成,会有数之不尽的好处,闲时可以看看。”

说到这里,怪人看了看一旁的粉衣少女,吩咐道:“紫依,你可以带你这位年轻的师叔去竹林轩,顺便拓一份师门的地图给他,也好让他对师门有所了解。不过,你可别为难你的这位小师叔,他有什么不懂的,也要事无钜细的解释下才好。”

见少女嘟着嘴勉强答应,怪人这才冲丁修淡淡一笑,转瞬消失在青石路上。这份功力及怪人刚刚试探他所施展的灵压,真的让丁修开了眼界。正这时,那个苏姓叫紫依的粉衣少女极不情愿地给他带路,前往竹林轩,好像这是份苦差事似的。

眼见穿过宫殿,绕过一座巨大无比的巨峰,前方终于显露出一片竹林。四周的空气较为潮湿,灵气却份外浓郁,让人不由精神一振。

本是郁闷不乐的少女这时用手一指淡淡地道:“前面就是竹林轩了。-====-这里本是禁地,原因想来你也应该明白,因为这是你师父,就是归尘子师叔祖的居所,等闲弟子是绝不允许进来的。竹林位置有师叔祖步的禁制,冒然闯入,会陷在迷宫里走不出来的。至少你怎么进去,我就不知道了。”

好像突然间想起什么,苏紫依忽然喂了一声,看着丁修似撒娇地说道:“对了,小师叔;刚才……刚才师叔祖给你的那方玉简,能不能让我拓一份?算是人家欠你一个人情了,以后如果有同门欺负你,或是需要帮助,我可以帮你的。”

丁修苦笑地看了看手中的玉简,却感觉自己对少女的软语相求不好拒绝。他索性直接把玉简抛给对方,而自己却定神去打量竹林周围的环境。他的爽快让紫依不由愣住。

“这个人不知是笨蛋呢,还是真的不在乎?不会是扮猪吃老虎的那种衰人吧?

苏紫依暗自思量,但神识和手却没闲着,将那天门九转的心法口诀,用最快的速度拓了一份。想到怪人曾吩咐还要给丁修拓份师门全貌的地图,她立时动手忙碌起来。盏茶的功夫,苏紫依便完成所有的工作,这才嫣然一笑,谢过丁修,美滋滋地离开。

丁修目送苏紫依离去,立刻将师父所留玉简拿出来重温一遍。这里面记载着归尘子在自己居住地所布下禁制的出入方法,看来,他对丁修会居住在此早就心中有数。

接下来的三天,丁修一直在竹林轩内忙碌着。归尘子的居所里简单实际,没有什么奢华的东西,但这里居然有一座药园,里面种植着不少奇花异草,倒让丁修吃惊不小。这些草药,他大都不认识,关于这方面,师父也没有同他讲过什么。

药园并非无人打理,一个傀儡稻草人居然每天都给草药施肥浇水。丁修每天都跟稻草人说说话,但稻草人只知伺弄草药,或是守在药园盯着这些奇花异草,从来没有停歇过。丁修也不在意,仍是天天同稻草人打招呼。毕竟,有个像人的伴儿在这里也比天天面对的空荡荡的房子强。

“真不知这玩意是怎么弄的?居然在这里守了好几百年。”

丁修越接触师门,越觉得修真深奥无比,自己坚持下去的心思便越坚定。比起修成正果来说,个人的那点恩怨情仇,实在算不了什么。

忙伙完居住地,丁修又开始尝试了解师门的奥秘。苏紫依给他的玉简地图太大了,让他真的意料不到。也是通过地图,丁修才了解,他所居住的位置称之为剑峰,是天门圣地,只有长老级别和对本门做出重大贡献的门人才可能居住在此。

剑峰,位于这云断山的顶部,也是云断山灵气最密集的地方。这里共有两条路通向天门正殿,皆是青石铺就,也是剑峰出入的门户。

出正殿,一眼便可以看到丁修来时那条长长的台阶通道。这条通道,在地图称之为天门线桥,它是连接起天门所属的所有的山峰的一根线,把整个天门串在一起,连成一处。

不算剑峰在内,天门内有一百余座直插云端的山峰,数千名天门子弟遍布其上,按修炼的级别和属性分捡所需的要地。从地图上看,有几个险要之地特别标注,分别是炼心堂,丹房、地火炉及定心桩。这几个地方,丁修也不知都是做什么的,所以根本起不了什么兴趣,神识一扫下,马上便不再理会。

可能是那个苏紫依姑娘因丁修肯将天门九转的口诀与修行方法告之,在给丁修所拓的地图上有着很多细微的标注,其中不乏弟子们常聚会的场所,彼此间互相交易的位置等等。这些标注,让人一看便懂,简捷明了,可见这紫依姑娘虽然刁蛮却是非常心细。

丁修在天门所属的各座山峰都看了个够,虽然认识了不少天门的弟子,但是,因辈份上的原因,这些同龄人对他都是敬而远之,让他着实郁闷够呛。

来到天门的几天里,丁修见过的所有弟子,不算怪人,都是炼气期的水平,都在九层十层左右,只有几个较资深的,达到了十二层,马上面临突破筑基期的样子。虽然这些人的能力都要较丁修高明,但号称两大仙迹的天门,都是这些水平,说出去恐怕没有人相信。

丁修对这个问题同样很纳闷,但初来乍到,他却连个询问的人都没有,只有将问题闷在肚子里。将天门的各个地理位置弄明白后,丁修终静下心来开始研究怪人给他的玉简。

丁修几乎没有用多长时间,便将玉简全部看完。玉简里记述的心法口诀当真非常重要,比师父归尘子所教授他的心法高明许多。或者说,这天门九转法诀是比丁修所习的心法高上很高的一个层次,如果真的练有所成,绝对可以实现境界的突破,对自身的法力修习有着莫大的好处。

丁修细心想来,那粉衣少女苏紫依,当日以他的神识辩别,最少也在炼气期九层以上,而她尚且没有修习此功法,可见这法诀绝对是非常隐秘的了。

反正每天也是无所事事,丁修在悠闲了几天后,开始放松心怀继续自身的修炼。以他少年心性,每日里枯坐大半时间练功,其余时间实在无聊之极,便在居所周围的竹林玩耍,并借竹林的竹节修习风灵引的身法来。



第七章 乐在其中


class="width">因常年来一直自已独居,再加上这竹林轩本身就是天门禁地,丁修在这里每天倒是以修真为乐趣,以修炼为玩乐,日复一日的在这里苦练不缀。-====-这剑峰不比南壁山的洞穴,以两大仙迹的天门来说,其选址自是选在云断山灵气最集结的地方,而这剑峰又是灵气最浓密的精华所在,所以,以丁修一个炼气期的水平,在这里修炼当真是事半功倍。

有道是欲速则不达。不少修真者,都希望自己选在灵气最佳的位置,这样以灵气的辅助可使自己境界不断提升。特别是在冲击瓶颈的时候,灵气的浓密对修炼更加的重要。有常识的修真者,一旦获得这种机会,必定会抓紧一切时间苦修,利用灵气充分提升自己的境界。可是,丁修却不是这个样子。

丁修每天都在练,但却从来没有玩命苦练。他之所以对修真有着无比的兴趣,是因为他把这些修炼当成“玩”!

丁修从来没有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耍过,即使生活在村子里的时候也是一样。那个时候他们家太穷,穷得连其它孩子都不愿意与他一起玩耍,再加上丁修小时候的个性非常倔犟,所以无论做什么都被大家排斥在外。那个时候,丁修便一个人自己跟自己玩,玩得不亦乐乎,玩得忘记了游戏者只有他自己。现在,只不过换了一种玩法,但他还是自己跟自己玩。

站在竹林里,丁修喜枚枚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双手轻轻交叉下,一道红纹显现。左手一牵,右手朝前方一根竹子一指,只见一条火龙蓦地直扑过去,直接将竹子打倒一片。

“这火龙弹又厉害了许多,左手一方得八分。”丁修笑着自言自语。

这时,他的右手回旋,然后往左手上一拍,一道力纹蓦地满布手掌。丁修双手前探,双手同时喷出青光,将断裂的竹节笼罩其内。双手用力挥舞下,所有竹节在青光中浮起直接朝一块突兀的岩石飞去。

碎石飞溅,竹子在青光的笼罩下,竟然奇迹般地将坚硬的石头粉碎,可见青光的威力。这时,丁修亦是笑言道:“这合气决同驱引术连起来施展居然还有如此妙用,右手十分,两相比较,右手获胜。”

沉浸在自己的乐趣中,丁修将自己所精通的所有法术均施展一遍,却不知竹林深处,当日里那个披头散发的三眼怪人观察他好久了,而他的一旁,一个身着道袍的老者亦是对丁修定睛细瞧,丝毫不放过丁修的每个动作。

“师兄,你看归尘子这个弟子可是异材?”怪人观察丁修良久突然说道。

被怪人称为师兄的道人,缓缓摇了摇头,却不知是否定了怪人的判断,还是他也说不清楚。怪人没有答话,却皱起了眉头,这时道人反倒说话了。

“常师弟,我虽为四大长老之首,但论境界水平,还是归尘子最高,我们四大长老亦只有他才达到元婴后期的境界。只是,归尘子师弟长年不回师门,这次突然派个弟子回来,不知是何用意?现在看,这个丁修虽然只是炼气期的浅薄水平,但我看他心性随和,似对修炼以乐入性,以心养性,再加上居住在这师门中最佳的修炼之地,恐怕会进境神速。不过,我个人倒觉得这人对我们没有什么威胁,你说呢?”

道人沉吟良久说出的这番话,让怪人无语了半天,最后才缓缓接道:“既然师兄如此认定,我自没话说,但再有三年,便是本门的筑基大典,如果此人真是奇才,三年后真要达到可冲击筑基境界,我们该怎么来对待他?”

“哎!”道人一叹道:“我也正在愁此事。按理说,三年后筑基大典,本门会给符合筑基条件的所有弟子一人一枚合灵丹。只是,今年不少药材紧缺,到如今才炼出区区十三粒,而据我估算,三年后能够达到冲击筑基期的最少有二十七人以上,还不算不少单独修炼的散修,更没有把这个丁修算在内。在这二十七人中,有两人是天灵根,七人是异灵根,是必须分发合灵丹的,还有十二人分别是你我门下的精英,其余的弟子则都是北峰那老婆子的心肝宝贝,不给谁都难受啊!”

顿了顿道人再言道:“如果再给这丁修分去一枚,还剩下两枚,这笔糊涂账可怎么算?给谁才是?到时,非得和老婆子打起来不可。”

怪人显然同意道人的看法,长叹一声沉默不语。许久,他似想起什么来,突然说道:“师兄,要不这样;我们在一年后召开一次炼气期弟子间的比武大会,大会前十名的优先获得合灵丹,而二年以后到筑基大典时,看看我们还能炼出多少合灵丹,凡达到冲击筑基期境界的弟子,继续通过比试来决出丹药的归属,你看如何?”

听了怪人的一席话,道人的双眼闪露出一丝阴寒。他盯着怪人半晌,才缓缓道:“师弟,你我都知道,你的四大弟子身具剑符在众多弟子中罕见对手,这个方法,倒是对你相当有利啊!”

怪人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应道:“师兄此言差矣。所谓物本无主,能者居之。但凡天地万物,有哪个是有主的?又有哪个天生是某人的?我们修真者,自古便是强者为王,以实力来说话,师兄不会不知道修真界的规则吧?”

道人无语,许久长叹一声道:“其实,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同门间因一枚灵药大打出手,实在说不过去。比试时,即使我们要求不得伤害同门性命,恐怕也会引起本门内讧争斗啊!”

怪人忽地哈哈大笑起来,他笑言道:“师兄,你真的老了,怎么瞻前顾后起来,以我们天门长老的身份和能力,在弟子们的比试中,如果真的让他们互相伤害对方,那还称什么两大仙迹之一的长老,干脆引退算了。”

怪人脸上闪现一丝不屑,他的话更让道人脸色一沉。沉寂半晌,道人终下定决心道:“师弟,就按你说的办吧。想来北峰那老婆子听了这个办法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拥有天灵根和异灵根的人该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也参加比试?师门宗法,可是指明必须让他们优先的。”

怪人略沉吟一下道:“这九人必须给的,这样就剩下四枚。那比试就取前四名,只有这四名有获得合灵丹的资格。”

道人点了点头再不说话,两人的事情商定完毕,再没有看丁修一眼的兴致,均一闪消失不见,而竹林内,丁修兀自在竹子上来回腾跃,体验着风灵引身法的妙用。



第八章 青灵竹光剑


class="width">丁修练习了很久,终额头见汗。<<>>只是,他并不觉得疲累,反而有种越练越有精神的感觉。自打搬进这竹林轩后,他一直都有这种感觉,像是永不知疲倦似的。

“果然是修炼圣地,灵力的充足简直和吃了灵药差不多。”丁修暗想。

想了想,丁修右手一拍储物袋,一道青光乍起,一柄小剑浮在半空,豁然是归尘子送予丁修的极品灵器。

口中念念有词,丁修手足并用,竭尽全力打出几道法诀,却见青光一闪,前方竹林处忽地青光大盛,跟着十几排的竹子整齐倒下,齐腰位置均有一边高的刀口,整齐划一,毫厘不差。

如果怪人和道人再晚走一会,必会将这一幕瞧在眼里,但天意弄人,两人居然未在此地逗留。如果被两人知道,丁修居然会有归尘子的青灵竹光剑,便绝对不会坚持比试的方法,绝对会改变初衷。

几个月一晃而过,丁修将自己所精通的法术练的得心应手,终耐不住寂寞出门转转。他穿过天门线桥,来到一座雪白的山峰,这里唯有这山峰积雪常年不化,不少水属性的弟子都在这里修炼,这里的冰寒之气让他们修行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

信步上峰,丁修看到一座大殿屹立在峰顶。他知道大殿的名字称为祈阳殿,乍听起来,好像是要祈求阳光来把冰雪融化的意思。丁修之所以上这里来,是因为苏紫依曾经在地图标识过,祈阳殿每隔七天便会举行一次炼气期弟子的聚会。大家把平日不常用的符纸法器及丹药等等,拿到这里交换,或直接用灵石来购买。这种机会,通常是交换物品时候居多,灵石购买较少,对这些初级的弟子来讲,拥有灵石的数量实在是少得可怜。

丁修还是首次来参加这种集会。他信步进入大殿,立时被大殿内的情景吸引住。这里的人众要比丁修想像的人多太多了,偌大的殿堂居然没有多少空位。大殿摆摊售货的摊位呈回字状,几乎每个摊前都有数人驻足观看,人头涌涌的样子居然能有五六百人之多。

神识探查,丁修心头一紧。离他最近的几个人,每个人都在炼气期九层以上,其中一个黑衣少年,居然已经十一层。丁修向四周望去,神识仔细一辩,结果竟然与先前相同。这不能不让丁修吃惊,原来,自己的水平在这里实在算不了什么,随便站出一个人来,境界都比他只高不低。

内心有些泄气,之前,一直有些得意的丁修才知自己实是井底之蛙。可恨那个叫苏紫依的少女,初见自己时,还一副惊讶的样子。可现在,不怕不知道,就怕一比较,相比起来,自己的水平差的何止一点半点。

本来觉得自己有着高人一等的优势,现在倏地失去,兴趣缺缺的丁修抱着即来之则安之的想法,从殿门右侧顺着人流而行。他也算开了眼界,很多没有见过的东西,他都仔细欣赏,一时间,倒也自在。

随着摆摊的人越来越密集,所摆的东西也五花八门。符纸、符笔、原料、符箓,以及各种各样的法器,也有专门出售五行初级法决的。丁修很多东西都不知用途,这些年一直闭门造车的他实在是太孤陋寡闻了。

既然不明白,丁修索性厚着脸皮,不耻下问。虽然这个打法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但此时,仍可以说是人生地不熟的丁修只有出此下策了。强忍着心虚,丁修在每个摊前都询问所摆物品的用途及使用方法。面对着他完全外行的提问,有的摊主忍着笑一一解释,有的根本就懒得理他。更有甚者,一听之下,干脆挥挥手把他撵走,连个笑模样都欠奉。

丁修倒是没有灰心,因为这么一路走来,真的有不少人耐心地解答,让他无形中明白了很多修真的常识。对修真之道每多了解一分,便是多一份力量,丁修一路走下来,连弯还没有拐,便已经感觉今天的收获不小了。

站在一摊位前,丁修仔细观看摊上所摆设的精品盒里的小剑。这柄小剑与师父传给他的小剑,在外形上一般模样,连剑体上流动的青光也别无二致,但是,丁修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剑差上许多,用神识略扫,他终于查出小剑所显出的灵气简直与自己的相差太过悬殊。

正思量用神识查探灵气的多少,是否就是断定灵器的级别与优劣时,一声清朗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兄台为何一人站在这里,是在等朋友吗?”

缓缓转过身来,丁修发现在身后不远处站着六、七人,说话的是个二十岁左右、一身道士打扮的天门弟子,此人白面无须,五官端正,胳膊上搭着个拂尘,正微笑着望着他。

“找在下有事吗?”

丁修没有理会对方的提问,反而面无表情的回问了一句。

“呵呵!不要误会,我等找兄台可没什么恶意。只是见兄台单独站在这里,对这里一切都很好奇的样子,所以猜测阁下是散修的天门子弟,想上来结交一下而已,我等数人也全是散修,平时都在自身的居所修行,极少外出,和阁下一样。”道士一脸善意的解释道。

“你们全是散修的天门子弟?”丁修微微一愣。

“不错,阁下若也是散修的天门子弟,最好还是和我等结伴而行,这样,大家在半年内可以互相照应一下,对各自的修行都极有好处的。”

这次说话的是个面目清秀的少妇,身旁则是个高她一头之多的大汉,似乎是夫妇二人的样子。

“我们的目的就是这么简单,因为势单力孤,大家经常被南峰和北峰的弟子们欺辱!只有我们这些在天门内各自散修的弟子们齐心协力抱成团,才能获得别人的尊重。”道士神情肃然的盯着丁修说道。

一听二人此话,丁修略有些明白对方的意思了。敢情这些散修的天门弟子,害怕被南峰和北峰的嫡系的天门子弟们欺负,因此便自动聚集在一起,组成个小团伙,试图形成一定的自保能力,所以才到处找像他这样的落单散修弟子。

既然已明白对方的用意了,丁修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好事,毕竟,他非常需要朋友来学习种种修真知识。更何况,有了这种遮风挡雨的小团体作掩护,也蛮好玩。这些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把他当成一介散修的天门弟子,是何乐而不为的事情。

不过在确定此事之前,丁修还要仔细问对方几个问题,才能放心的加入对方。

“既然几位已看出来了,那在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在下……呃……的确是本门的散修弟子。不过几位想让我加入你们这个团体,能否先介绍一下自己?再说说成为你们一员后,需要做些什么?”

丁修坦然承认了散修的身份,让面前几人露出喜色,不过听到丁修提出问题却是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兄台还有些顾虑!哈哈!这没什么!其实我们这个小团体只是给大家创造一个相互交流心得的机会,这样,如果哪位道友在半年后的比试大会上脱颖而出,成功取得冲击筑基期的机会,也不枉几位道友相识一场了。”

“比试大会?”丁修满脸的疑惑。

“呵呵,天呐!道友居然还不知道半年后的比试大会,还真的让我等意外。”

道士看了一眼其它人,笑着对丁修道:“六个月前,现居本门的长老联合发表声明称,因本门每年为处于炼气期的基础弟子所炼的,冲击筑基期至关重要的合灵丹,只炼制成功十三枚,为避免本门宗老操控合灵丹的分发,经长老会决定,只给必须分发的有天赋的弟子一人一枚,这样刨出九人后,合灵丹便只剩下四枚。为给所有的炼气期子弟一个公平的机会,长老会决定以采取比试大会的形式,取实力及成绩最好的前四名,赐与合灵丹,故有半年后的比试大会之说。”

给丁修介绍完比试大会的背景,道士见他似有所悟的样子微微一笑,用手一指身后的几人道:“我来给阁下介绍一下这几位朋友。”



第九章 失言


class="width">“这两位是同胞兄弟,住在北峰后,蜈蚣岭的佟金、佟银兄弟俩。

”道士把丁修引到一对面容相似的青年跟前,大大方方的介绍道。

这二人冲着韩立一抱拳,丁修也神情自若的回了一礼。

“这是西峰飞莲洞的红莲散人和西峰菩提岭的苦桑前辈。”

这回被引见的是一个相貌秀丽的少女和一个苦着脸的老道。

“至于这对……”

“我夫妇住在北峰天水寨,任丽萍、周若海。”道士指向刚才那对夫妻,还未曾把话说完,便被那少妇咯咯一笑,抢过了话头。

道士毫不在意的淡然一笑,接着道:“贫道住在南峰紫阳观,区区法号灵虚,也是这个小团体的发起人,却非是什么头领,有什么事情,都要大家商量后共同决定,贫道只是牵头说话罢了!”道士最后介绍了一下自己,并把这小团伙的性质也大概说了下。

丁修听了不觉点了点头,心中对这个小团伙总算有了点谱。合计了一下,觉得和这些人在一起,应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便说道:“在下丁修,既然大家都是散修弟子,在一起的确会很有帮助,那么平时,我们应该怎么联络,有消息又怎么来通知呢?”

这灵虚道士还未来得及说话,却见那居住西峰的少女红莲散人冲着丁修秀手轻扬,三道金光瞬息而至,却堪堪将及丁修身体时,浮在半空不动。

“这是千里传音灵符,只要说出位置和名字便可以遁光的速度,通知要找的人。这灵符很贵重,是我在闯灵叶涧时,从一修仙者的尸体上找到的,我等几人均各自拥有三张,丁兄弟千万要小心保存。”

红莲散人淡淡地解释了一下三道灵符的作用,便再住口不言。

不过,其它几人听到红莲散人所提的灵叶涧时,面色都有些诧异,目光齐聚在她身上。

灵虚道士见丁修兴趣盎然地拿着千里传音灵符观看,微微一笑道:“大家趁时间还早先四处逛逛,各取所需,一会大家再齐聚吧。对了,丁兄弟;还不知你的居所在哪,如果不妨事,说出来,真有事情时,也方便联络。”

丁修倒没有多想,点了点头立时应道:“我住在剑峰上的竹林轩,有事大家可以来找我。”

一番话说完,丁修忽见这些人包括那极有涵养的灵虚道士,脸齐刷刷变得苍白,所有的目光望着他时均变得惊惧。

“怎么了?你们……?”丁修一时没有醒过腔来。

这时,灵虚道士小心翼翼地问道:“丁……丁兄弟,是我们听错了,还是丁兄弟你讲错了,你当真居住在剑峰的……竹林轩?”

丁修见众人皆有些战战兢兢,蓦地想起一事,心里不由暗骂自己少不更事。

“哦?各位道友没有听错,在下确实住在竹林轩。不过,大家不要误会,兄弟在这里只是暂住,因与原主人有一定的渊源,所以本门的长老破例让我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其它的倒没有什么,兄弟我也确实是一介散修,这么多年来一直孤身一人。”

见到几个人的面色缓和下来,虽说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总算不像刚才乍听他的言语,一副如临大敌小心慎防的样子,丁修总算松了口气。内心不断自责不谙世事,居然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剑峰乃是天门禁地,连长老的亲传弟子没有允许都不能踏上剑峰半步,这些人难怪听了惊恐莫名。眼见多说无益,丁修抱拳暂别,继续观看摊位上的物品,留下几人在原地疑神疑鬼。

盯着丁修的背影,灵虚道士许久才道:“几位,这位丁兄弟恐怕身份非常不一般。此人是散修应该不假,加入我们却是福祸难料,应该各占五五之数,不知大家对此人有何看法?”

看起来年纪不足二十的红莲散人秀眉微皱叹道:“我倒支持道长的看法,只凭他的粗浅见识,应该是散修无疑;却不知他何等身份,竟可让长老批准住在剑峰,那里的一草一木可非我等居所可比,一年之功可抵我们十年苦修啊!”

其它人等均默默点头却再无一人言语,灵虚道士见此缓缓言道:“此人看起来非是奸诈之徒,贫道倒支持此人加入我们,有复杂背景的人如果相处得宜,对我们大家兴许好处多多。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听灵虚道士如此说,几个人的反应不尽相同,倒是蜈蚣岭的佟氏兄弟率先答道:“我兄弟同意道长看法。此人对我们来讲,照我兄弟看,福比祸大,可以一试!”

见红莲散人,苦桑道长及那对夫妇均先后同意,灵虚道士点了点头再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么我们也各自散去,一会按约定地点聚会,希望大家各取所需,心想事成了。”

几个人各奔东西,暂且不提。却说那边丁修一边不慌不忙地观看每个摊位,一边内心深深自责。自己的少不更事,对与人相处毫无机心可言。

师父归尘子曾对他讲过,修仙者,大多数弱肉强食,以实力强横说话。你本领大,就可以主话,你实力强,别人就得看你脸色。更曾郑重告诉他,面对奇花异草,或是某种灵物现世时,凑上去看热闹,或是动了得宝的心思,通常都是把脑袋往裤带上一捌,面对的就是九死一生的境地,所以处世时必须小心谨慎,不能逢人便抛一片心。现在想来,师父所说的不知多么正确。

叹了口气,丁修索性抛开一切,全神观看每个摊位的物品。这一路观来,各式各样的物品俱都心里有了个谱,总算没有白来一趟。刚才厚着脸皮的一番打听,加上好心的摊主卖弄自己了解的修真知识,丁修还是对这种摆摊式的交易方法有了大致的了解。

“灵石”顾名思义,是一种充满了天地灵气的石头,它所蕴含的灵气对修仙者们来说,是极为大补的东西。平时打坐练功时如果吸纳灵石中的灵气,会使修仙者修炼的速度变得惊人,毕竟修仙者自己吸纳炼化散乱的灵气,和精纯灵气就在你身边,让你随意吸纳提取,这可是两码事。

灵石最大的功效,还不在此处。它最主要的用途,还是在布设法阵和施展法术的消耗上。一个高级法阵成功与否?效力如何?往往都看它采用的灵石效力而定,好的灵石不但可确保法阵的成功,而且威力也会有大幅的增加。

丁修对法阵的了解还相当的浅薄,所了解的支言片语还是从师父所留的玉简记载中获知。但曾有一位摊主不客气地讲,施展法术所消耗的灵石数量,要远在法阵的应用之上。因为每个修仙者能施展法术的等级和效力,一般都是根据他自身的法力修为而定,不大可能仅凭自身就能使出超等级的法术,于是灵石就成了最好的法力增幅物。

丁修当时听了这位摊主的话就在想,如果他手持师父所留的中阶灵石,那么在使用极品灵器,那把青光小剑时,岂不是可以随意施展。自己一直无法驱动小剑,每次只是将其驱起,灵力便立时消耗大半,看来,他得找个时间用中阶灵石试一下此剑的威力。



第十章 五行咒法与咒诀详解


class="width">想到使用灵石,丁修猛然想起还没有哪位讲过这些灵石该怎么使用,才可补充施法时消耗的法力。<<>>这个问题应该是人人皆知,但偏偏自己不懂。自己在练习时,从来也没有过灵力耗尽的情况,当真出现不继时,他也是立即休息,不再去尝试。来到天门后,所居然的剑峰灵气密布,根本就不会有这种情况。细细寻思,丁修还真想不起来自己何时有过灵力耗光的现象,连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都不知道。

将师父所留玉简从头到尾再温习一遍,丁修终于确认这一问题,师父归尘子真的从来没有谈及过。细想下,以师父元婴后期的修为,对这类最最基本的知识,可能想当然的认为他会了解,所以只着重叙述一些方法和过程,至于怎么做,如何做,当真少有谈及。

别的不说,归尘子在灵石的规格和等级的划分上,还是着重讲了一下的。灵石按蕴含灵力的多少,被分为了四等,包括低阶灵石、中阶灵石、高阶灵石、超阶灵石等四级,并且按照灵石所蕴含的灵力属性不同,灵石也可分为金灵石、木灵石、水灵石、土灵石、火灵石等五行灵石,另外还有一些很少见的风灵石、雷灵石等稀有属性灵石,当然这些灵石就更少了。

丁修自然不知,如果修仙者在施展较厉害法术时,只要手里握有一块灵石,则灵石内的灵气,就会透过手心的穴位,源源不断的补充修仙者施法时损耗的法力。

灵石的级别越高,就越能支撑施法者将原本无法用出的法术,强行施展出来。这就是灵石为什么成了修仙者们争强斗狠、以弱胜强的绝佳选择。

灵石有着这么多实用和不可思议的功效,自然让它的身价一路高涨。但随着灵石的巨量损耗、灵石的过度开采和灵石矿脉的日益稀少,在今日的修仙界,灵石渐渐成了珍贵的奢侈品,成为了修仙者交易的最佳保障,成为了修仙者独有的流通货币。

自认身上也没什么可交换的物品,拥有的两块中阶灵石也是绝不可能随便交换的,丁修信步而逛,表面上一副淡然、从容不迫的样子,可摊点上的东西,还真有许多让他极为心动。

比方说吧,前面逛过的摊位摆放的“飞灵符”,便让丁修非常动心。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风属性初级上阶灵符,价值二十块低阶灵石。二十块低阶灵石,丁修倒也拿得起,但他仅有这点家当,为这个不知怎么使用的灵符,还舍不得将它们掏出来。还有什么“金刚符”、“隐身符”化身符等等,无一不让丁修心痒痒的要命。

逛着逛着,丁修来到一个摊位前,摆摊的黑衣男子却是刚来时碰见过的。这人修为已经达至炼气期十一层,不过在这里却甚为低调,摊前不少人查看其所摆的物品,也是极少言语一声。

丁修细看黑衣男子的摊位,并没有太珍贵的东西,唯有几打空白的符纸算是对他有用。想了下,丁修上前询问道:“道兄,这空白符纸……?”

黑衣男子不待丁修说完,便淡淡将他的话截断道:“空白符纸全部要十五块低阶灵石,或用黄精丹五甁来换。”

之前的一通神逛,丁修总算对这些东西的价钱有所了解,听黑衣男子的价位较之其它人还要略便宜一些,立时便动了心思。

“黄精丹倒是不少,只是我自己冲击八层时还要使用。干脆用灵石来买吧。”丁修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二话不说直接掏了十五块低阶灵石。他的爽快举动倒是让黑衣男子一愣。

“朋友还需要些什么吗?”黑衣男子淡淡地问道,语气较之刚才好了许多。

“在下只是想找找哪有本门的基本咒诀,或是解释一些……嗯……一些东西……或是……物品,反正是这一类的吧,有关的详细解释,或是心得……的书籍。”

丁修脸涨得通红,好半天才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明白。见他如此,黑衣男子反倒是一反常态嘿嘿一笑道:“小兄弟,你是本门里的散修吧?”

见丁修站在那红着脸直搓手,黑衣男子脸上变得和善了许多。他站起身来从储物袋里取出两方玉简,略为迟疑了一下道:“看到你样子,便想起自己的从前;这样吧,也算我们有缘,如果你能再拿二十块低阶灵石,我便把这本《基础咒法详解》和这本《天门五行咒诀》送给你。”

黑衣男子见丁修盯着他有些发怔,他笑着解释道:“这两本书伴我多年,是师门长辈的心得。只是,白送给你,我也心有不甘,所以多少要点灵石,求个心里舒坦。”

丁修看着黑衣男子手捧着的那两本书,简直太激动了,这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可以弥补自身对基础功法认识上的不足。黑衣男子的话更是说到他的心窝里。如果换作是他,易地而处,让他把师父所传的玉简轻易送人,也会肉痛不已。

神识在储物袋里一扫,丁修本来红彤彤的脸有些发黑,他迟疑半晌才喏喏说道:“道兄,我……我只剩下……十八块了。”

黑衣男子听了不禁哈哈一笑,摇了摇头叹道:“好了!十八块就十八块,今天就我满足兄弟你的心思吧!”

见黑衣男子摇头,丁修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不曾想这人的后半句话却全然不是那个意思,让他不禁喜出望外。

“真的?太谢谢道兄了!太谢谢道兄了!”

黑衣男子接过丁修的灵石,想了想嘱咐道:“兄弟,你我也算有缘,看你并非藏有心机之徒,这玉简送予你我还是放心的,希望你妥善保管它。”

连连称是,丁修也顾不上其它了,连忙用神识细察,见其中内容果然与黑衣男子所述相符,不禁再三称谢。心满意足的转身欲走,丁修忽然想起这黑衣男子帮了他如此大忙,而自己还没问人家的姓名。



第十一章 聚会与收获


class="width">丁修冲黑衣男子一抱拳感激地说道:“在下丁修,道兄对兄弟帮助菲浅,可否告诉在下名号,以后如有机会,也好尽在下微薄之力?”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道:“丁兄弟客气了,区区姓谢,谢空明。<<>>看起来,我怎么也应该年长几岁,你不妨就叫我谢兄或是谢大哥吧。大家都是天门弟子,也用不着太见外,以后有什么事情就上西峰太白顶找我,遇见人就提我的名字,自会有人引路带你来见我。”

丁修点了点头,真是从心眼感激这姓谢男子。眼见与其它人约定时间将到,随即与谢空明拱手道别。将玉简同空白符纸郑重收起,丁修再不耽搁,真接来到约定地点。这里距祈阳殿有一段距离,是山峰的凸凹处,冰雪亦不是很多,虽然有点冰寒但以丁修现在的体质根本没有大碍。

出乎丁修意料之外的是,那位也居住在西峰的红莲散人竟最先至此,此刻她正坐在一山石上打坐,见丁修到来,才缓缓睁开眼睛。

丁修主动点头打了个招呼,也找个平整之地坐下,将《基础咒法详解》的玉简自储物袋中掏出,将神识潜进去,全神细研里面的内容。只是查看少许,丁修立刻脸现讶色。

另丁修没有想到的是,这玉简里面对基础咒法的讲解不但简单生动,易于理解,并且在施展的关键点上,有着独到的见解。更令他的吃惊的是,在不少常见的咒法施展上,还有不少高人的体会和心得,使这些基础咒法的施放大大缩短了时间。只是这些,便已经让丁修大感此物的不简单,由此可以验证,那谢空明所讲非虚,这玉简里当真有本门前辈的心得体会。

忽有所觉,丁修抬眼望去,却是那红莲散人被他异动惊觉,一双美目流转正端详着他。丁修一摊手笑了笑,却没有说话。红莲散人却大有深意凝视丁修片刻,才继续闭目打坐。

盏茶的功夫,佟氏兄弟、苦桑道人,灵虚道士加上那对夫妇先后到齐。这几个人有眉开眼笑的,也有不动声色的,更有垂头丧气,表情不一而同。

这时,却听灵虚道士轻咳一声吸引大家的注意后,轻轻道:“几位道友,这周的集会,该有所得的应该收获不小,没有交易成功的,也可以下周再来。大家聚在一起,可以利用这难得的一段时间交流下心得,或是将心中的疑问提出来,看看其它的道友能否解答。”

这边灵虚道士的话音才落,那边静坐的红莲散人立时接道:“时间紧迫,小妹就先抛砖引玉吧。”

红莲散人说毕缓缓从山石上站起,苗条的身材配以身着的红艳长裙,当真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这时却听她缓缓道:“小妹前年突破九层境界至今,不知为何总觉没有丝毫进展。最近一段时间反倒有功力倒退之感,即使勤练苦修仍然毫无办法,却不知几位道兄谁可解小妹之惑?”

她的一席话另其它几人皆是一愣,反倒是灵虚道士疑惑问道:“红莲道友,你所讲的功力倒退可是真的?按理说这不应该啊?一般情况,即使毫无精进,也应停滞不前,除非放弃,怎能会有倒退之感?”

红莲散人颓然一叹,秀目有些黯然道:“小妹先前也是道兄这般想法,只是十数日前,小妹在施展功法冰寒针时,尚能直达二三十丈远,并能摧毁腰粗般的大树,可是这几天,不但不及一半的远度,连手臂粗细的小树都无法斩断,你让小妹还能怎么理解?”

在场均是一惊。如果红莲散人所言是实,那不但是功力倒退,连一身法力也不及先前的一半,如此这般下去,那一身功力岂不废了。

在场众人静默之时,丁修反倒轻咳一声道:“在下对此倒是有一些看法,却不知是不是正确。斗胆说上两句。”

众人见是境界最低的丁修站出来说话,齐齐一愣。反倒是红莲散人目光里有些急切的道:“丁兄弟有话但讲无妨,即使不对,也可大家相互参考一下。”

丁修有些拘谨的一笑道:“说实话,这种情况小弟也曾遇上过一次,只是当时年幼并没有多想。现在想来,应该与红莲姐姐的情况类似。”

其余人听丁修此话倒并未觉得怎样,而红莲散人一听丁修直接称呼她为姐姐,秀脸不由泛起红霞。只听丁修朗声继续言道:“当时小弟同样功力倒退,却并未在意,每日仍是按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没往心去,结果不到一个月,小弟反倒突破六层境界。所以,以小弟拙见,红莲姐姐应该是境界突破的前兆,所以不必要惊慌。”

丁修一席话当真令在场人震惊不小。几个人彼此间讨论来讨论去,反倒觉得丁修所言极为道理。红莲散人见大家都赞同丁修的解释满心欢喜,对丁修称谢不已。

这回大家彼此间熟络起来,再无拘束之感,相互间都将平时修炼时的疑难问题主动提出,每个人也都是竭尽所能提出自己的见解。

这场聚会效果出奇地好,每个人都感觉自己收获颇丰。特别是丁修,对自己修炼的方法优劣有了全新的认识,更对咒决的施展和法决的使用有了更深的了解。

聚会在非常友好的气氛中结束,临别前,红莲散人突然叫住丁修,美目流转间,望着丁修亲切说道:“丁小弟,姐姐真的谢谢你的帮助,如果当真突破十层境界,小弟可是居功至伟,否则,姐姐修炼起来,受心境的困扰兴许真的会境界后退的。”

不等丁修说话,红莲散人秀手一翻从身上取出一道符纸,递给丁修盈盈一笑道:“这道银莲符,妙处在于可短时间提升自己数倍的灵力,是姐姐的一点心意,小弟务必收下,算是我们姐弟的见面礼吧!”

说完,红莲散人嫣然一笑,挥人道别就此离去,丁修却看着她的背影手拿符纸呆立了好半晌。定睛细看,红莲散人赠予他的符纸呈银白色,即使不用神识查探,丁修也能感应到符纸显露出来的强大灵气。符纸上书“银莲符”三个字,字里行间灵气弥漫,充沛满盈,竟然是中阶的灵符。

带着巨大的收获,丁修再回到剑峰竹林轩,心境再不像前段时间那般轻松。通过这场交易会及小团队的聚会,丁修对修真的常识有了跨层次的飞跃,再非以前的盲人骑瞎马,完全凭自己的摸索。

比如说,以前在驱动自己的三件宝贝法器之一的指环时,他只是默念咒诀将其抛出,或大或小用以攻击假想敌。现在则不同了,通过与其他人的交流,他可以将指环以旋转的方式,,或高,或低,更甚至直接让其土遁,来从各个角度攻击对手,威力比以前大了何止几十倍。

那个三角旗幡也是一样,将它注入灵力可以释放浓浓的黑雾,困敌扰敌,并且自己也可以借其抽身而退,是个不错的防御性法器。一直以来,丁修只是将它一挥,在原地用黑雾将自己隐身,或是扩大范围,将对方的视线遮挡住。

现在,这旗幡在丁修眼里则不同了。他可以催灵力将小幡当飞剑攻敌,并随时释放浓雾,再利用合气诀将浓雾凝集,自己可利用风灵引的身法,从各个方面扰敌攻敌,攻守兼备,威力自是大大提升。

那把小剑则更不一般,以丁修对咒诀及基础咒法的全新认识,在祭起小剑,对小剑的控制上,无论施展的速度和方法均有了相当大的提高,远度的控制也以倍数在增长,非是以前只有十丈左右的距离。或许是剑峰灵气聚集的缘故,丁修在修炼时,也非以前那样动不动就灵力耗尽。

“哈哈,原来使用灵石的方法这么简单,难怪师父不需要说明。如果我要是连这个都不会,师父怕是会一头栽倒,被气晕过去了。”

丁修在竹林里首次尝试用低价灵石补充灵力,马上掌握了使用灵石的方法。不过,他为人固执较真,又先后用右手和左右脚心来试验,发现脚心也完全可以吸纳灵气,比之,用手握所差无几。

“如果把扁平的灵石垫在脚心处,不也一样补充灵力?但扁平的灵石恐不好遇啊!”丁修一番琢磨异想天开的想道。



第十二章 回灵经络


class="width">由于前一阵子所获的知识太过庞大,这一阵子丁修沉迷其中,当真有了废寝忘食的作风。对青灵竹光剑越加深入的掌握,丁修越觉得这灵器的威力大得惊人,以自己现在的境界实难发挥其庞大的威力。

苦思几个控制灵器的疑难问题时,丁修忽觉全身热流涌动,经脉跃跃而跳,竟然是突破八层的先兆。这一下可把丁修吓了一跳,不明白短短不到半年光景,如何修为会更进一层。

即来之,则安之。丁修干脆把心一横,就在竹林内原地打坐。丁修只觉四周灵气充盈,在静心呼吸之间,开始齐往他的身体汇合。这种异感,源于他的身体小腹丹田处,不知是何原因,全身涌动的热流自然而然地形成一个旋涡。

这旋涡,产生强大的吸引力,引导竹林内充盈的灵气聚集,而当灵气聚集到一定的密度时,又在旋涡边沿释放开去,始终达到一个灵气密度的平衡,即不多也不少,在他的体内就这样周而复始的循环着,奔流不息。

丁修自然不知,竹林内因他的冲击炼气期八层的修炼,形成了一个怪异的景象。竹林四周,在他修炼伊始便雾气满布。雾气凝而不散,却非是原处涌动。如果有人细观察,便可发现,雾气缓慢地自上而下地朝竹林内的某一点涌动,同时,地下却有雾气涌出,扩散至竹林边时,开始向上弥散,形成一个奇异的雾气气场。

这凝聚着灵气的怪异气场,正是因丁修修炼而成。其雾状灵气的密布,较之竹林内平时的灵气却又不知高了几倍。

此刻的丁修只觉浑身通透,似是在缓慢的呼吸之间,全身的皮肤变得透明起来,并跟着日月的轮回而呼吸。身处茫然无度的虚空,感受着天地的脉搏,丁修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游离于虚空的神知才重新纳入本体,回归肉身的躯壳。

在此同一时间,丁修感受到来自外界的召唤,意识渐渐清明,缓缓睁开了眼睛。竹林依然,景色依然。

竹林间,一道金色的千里传音符正围绕着丁修旋转,他一把抓在手里,神识迅速了解到其中的内容。

“三日后?莫非……我这一坐,已经近三个月了不成?”丁修一脸讶异地打量着竹林四周,有点不敢置信。

沉吟许久,丁修自竹林内直奔自己的住所。小屋内一切还是离开时的摆设,只是桌上微见的尘土显示出他确实有段日子没有回来。剑峰灵气满布,十天半月根本不会有微尘出现,看来自己确实打坐近三个月了。

确定了自己的怀疑,丁修将脑海里新领悟的敛息术和紫瞳睛光重温了一遍。突破八层后,如何会领悟两种心法,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所习的多一样,丁修却绝不会嫌多的。不知为何,这次突破总让丁修感觉怪怪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传音符正是灵虚道士及红莲散人等七人所发,目的是通知他三日后在祈阳殿门口处聚集,八人一同参加争夺合灵丹的比试大会。从来未与人交过手的丁修实在不知自己的水平到底怎样,对去比试大会开开眼界倒是不吝一行,至于获得合灵丹他可没有什么妄想。

想到自己突破境界时日尚短,而且师父归尘子还留给他不少灵药,丁修最后决定还是利用这三天巩固自己的境界,然后才动身前往祈阳殿。

之后的三日,丁修不是打坐便是兴趣盎然地试练自己的几样宝贝。三天的光景便在轻松愉悦的练习中悄悄度过。

雪峰,祈阳殿。

一袭灰衣的丁修来到祈阳殿前时,小团伙的其它七人俱已经到齐。见到丁修如约而来,为首的灵虚道士拂尘一挥,哈哈一笑道:“丁小弟果是信人,应约而来。”

待得丁修走前,灵虚道士脸上忽现讶异,不由咦了一声。他的举动使得其它人都望向丁修,片刻光景,几个人的脸上皆现骇然之色。

丁修有点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七人的举动,满脸疑惑。却是红莲散人望着丁修一番言辞解了他的心疑。

“天呐!短短三个月未见,丁小弟……你……你居然……突破两层境界?”

心中翻起滔天巨浪,丁修心底一震猛然想起自己突破八层时,同时领悟的两个心法。这本是绝不可能之事,但听这红莲散人一说,自己莫非真的是,在这三个月,类似的闭关当中,一气突破两层境界?这也太骇人听闻点了吧?难怪这些人一脸的怪异。

不过,丁修对此事更显糊涂。他曾听师父归尘子言道,修仙一途,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每个人的境界提升,都是水到渠成,却无半分侥幸可言。可自己这是怎么一回事?连破两层境界,那岂不是产生了跳跃?这实是不应出现的事情啊!

自己纳闷不解是一个问题,但有过上次前车之鉴,丁修表面上却是淡然一笑,掩饰着内心的疑惑。他随后轻松言道:“让各位同门久等了,小弟闭关刚刚结束,总算是有点收获。也算是给各位一个惊喜吧!”

其实,丁修不知,云断山的主峰,剑峰,自古以来就是修仙者的梦想之地,其灵气的密集程度不知让多少修仙者眼红,就是这云断山的其它侧峰,灵气依然是浓郁无比。天门一脉,占据此地已经千年之久,门下高手群集,就是据此地利,修炼有成,这也是天门成为两大仙迹之一的主因。

丁修因缘获准在剑峰修炼,诚如红莲散人曾经所言,一年之功抵得其它人十年苦修,但丁修水到渠成的境界提升,却更归功于他无欲无求的心态。故而,不知不觉间,丁修的境界提升相当快捷。只是这些,丁修也不可能会在一次闭关中,提升两层境界,这缘因起源于丁修炼体之时产生的回灵现象。

所谓的回灵现象,是指在修炼之中,灵气的吸纳达至一定的密度后维持不变,固定在某一个程度上,形成一个回路,回输给灵气的源体,达到一个密闭的灵气空间。

丁修炼体的当日,其师归尘子曾援手助他一臂之力,当时,便曾产生这回灵现象。正是通过这次发现,归尘子才首次对冲击化神境界有了新的领悟,增强了自己突破境界的信心。可是,就是归尘子都不了解,他这援手之功给丁修带来的莫大好处。

以归尘子元婴后期修为,在帮助丁修炼体时,是绝不敢全力以赴的。因为丁修初涉仙途,如同一婴幼儿,体质相对来讲,绝容纳不了归尘子的精沛灵力,故而,他只能稍作引导,以助丁修炼体成功。

然而,丁修被心魔所乘,心性为幻觉所迷,归尘子在身陷其中之时,别无选择,唯有施展自己曾习研的佛宗密法,帮助丁修破除幻相。丁修重新意识清明之时,正是精神涣散回聚的一刻,炼体的精气神及**在此关键时刻,反倒形成奇妙的回灵现象。

而此时的归尘子正用自身灵力协助丁修克服迷障,反倒被回灵现象吸引,使得灵力不断地为丁修所吸纳,又反输给他自身。

正是得此益处,又看破此点,归尘子大胆将全部灵力尽数输给丁修,再反输给自己,使得他不但灵力没有多少损失,反助丁修最终炼体成功。

也正是如此,丁修初涉仙途,便形成一个固定的吸纳灵气的经络,可是南壁山一带的灵气并不充沛,如何能使回灵现象施展,所以丁修一直没有尽情施展回灵经络的机会。

入得天门后,在云断山灵气最密集的剑峰居住后,丁修境界的提升明显比以前快上许多,但一来,他自己并不知道这般好处,二来,随遇而安的性格也造就了他无欲无求的心态,所以境界的累积一直含蓄未发。

因缘巧合,祈阳殿天门弟子交易会一游,再加上加入小团伙内,对修真知识的全新领悟,让丁修全情投入到修炼当中,故而,第八层境界立时频临突破。静心在竹林内打坐之时,丁修忘我投入到天人合一的境地,回灵经络终再次显现,竹林内的灵气,尽数被丁修贪婪吸纳,再释放开来,形成雾状的灵气将他团团包围。

试想,被密集的灵气围裹是怎样一种怪异,又有谁可以在呼吸间吸纳最精纯的灵气。这可无异于用数不清的上阶灵石供给丁修弥补自身的灵气。所以,丁修自然而然地再有突破,直至炼气期的第九层境界。



第十三章 比试大会


class="width">包括丁修在内的所有人,自是不知他有此异遇。~~~~可是小团伙内的其它人,在三个月前可是清楚地知道,丁修是炼气期七层的修真者,短短三个月,却已经是炼气期九层,实在让这几个人惊骇不已,每个人盯着丁修的眼光,完全是惊惧与羡慕。

灵虚道士许久才缓过神来,掩饰着自己的失态,他缓慢言道:“我们这个小团体的成员俱已经到齐。本来,贫道又曾力邀几人加入我们,但近日来,因见我们人单力孤,都改入其它团队,也算是一大缺憾。”

顿了一顿,灵虚道士见所有人,包括丁修都在认真听他讲话,精神一振再道:“明日,比试大会便会在我派的天门正殿,天阳宫举行。我们八人除丁兄弟,及蜈蚣岭的两位佟兄弟是炼气期九层境界外,包括贫道在内的其它人,均已经是十层境界,苦桑道友更是突破十一层在即,所以,二年后,大家如真有奇遇,都极有可能进而筑基成功,成为跨入筑基期的高手。这么说来,如果有哪位道友获得合气丹便可大大增加,突破炼气期的可能性。”

灵虚道士说到这里,丁修不禁有些讶异地望向不久前曾言功力倒退的红莲散人,灵虚如果所言非虚,那么红莲散人应该已经突破第九层了。神识一展,丁修果然发现红莲散人当真是十层的修为,看来她真的听信自己所言,把退功现象当作境界突破的先兆,从而迈入了第十层的境界。

这时,红莲散人有所觉地望了望丁修,立时明白了他的想法,无比娇媚冲着他嫣然一笑,,让丁修脸不由一红,心跳加快。

这时,灵虚道士继续言道:“三个月前的聚会,让我等均收获菲浅,由丁兄弟这里可见一斑。今日召集大家,一来是交流下心得,二来则是商定个参加比试大会的办法,怎样才能让我等几人在比试大会上走得更远?大家如果有什么好方法,好建议,不妨说出来,让我等参考一下。”

几个人郑重的商量比试大会事宜,丁修却是静心思索自己境界突破至九层的问题,这其中存在的疑惑,他无力解答,恐怕要等师父归尘子重现人世才能说个明白。继而与几位道友细心探讨修真之道,丁修旋即把这疑问忘掉。现在,他更关心的是比试大会,那绝对是个可以让他大开眼界的盛会。

一天悠然而过,丁修依依与道友惜别,回竹林轩消化今天的所得。有五六位炼气期十层的道友指点,丁修对十层的境界有了更深的认知。现在,他只待好好休息一晚,好参加明日的比试大会。至于能走上多远,丁修倒不担心,他只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

阳光晃上丁修双眼,将他从睡梦中唤醒,伸个长长的懒腰,丁修觉得自己精力充沛,状态好得没话说。

将周身收拾停当,悠然步下剑峰,丁修自打来到天门首次看到这么多的同门弟子。几乎每座山峰都有弟子鱼贯而下,然后汇聚到天门线桥,再直奔天门下殿的天阳宫走去,熙熙攘攘的竟有千人之多。

丁修混在人流当中,神识四探,发现这些弟子皆在炼气期**层左右,与他功力修为相仿。就这么一路走到天阳宫,丁修惊异地发现,所有的这些弟子里,竟然没有一个筑基期的弟子,这不能不说是特别怪异。

来到天阳宫,这里的人更多。大多数人穿着的都是青色的道袍,也有不少着装特异的人众,却都是天门里的散修。通常,这些人都数人聚集,形成极小的个体,与那些天门正宗弟子区分开来。

在天门,正宗弟子和门里的散修有着不可愈越的界线。所谓正宗弟子,是指天门三百年一次,正式开宗门,收纳的弟子。这样的弟子大都是通过了种种测试才能入门,拜师,在天门内可以精选灵气充盈的地方练功,有着优先权和无比的优越性。

而门内的散修弟子则不同,这些人通常都有一定的悟性和基础,却在开宗门,收弟子时,过不了测试关,或是过不了全部的测试关的弟子。散修弟子与正宗弟子不同,在天门内的诸峰当中,只能挑选一些正宗弟子不屑于去的地方做洞府,或是选一些人迹罕至的峰顶苦修,与正宗弟子比起来,自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然而,即使条件各异,在散修弟子中还是经常出现一些让人不可小瞧的高手。在十几年前的一次比武竞技大会上,名列三甲的居然同时出现两名散修,以不可低估的实力将数十名的正宗弟子一一斩落马下,所以,这些平日里散落各处的散修们,任谁都不敢轻晦。

眼见午时将至,丁修再看这天阳宫前已经是人山人海,足足有二千多人。谁要是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脱颖而出,一举获得前四名,将那四枚合灵丹收入囊中,可真不是易事。

这时,忽闻号角声响,天阳宫大门徐徐打开。这天门正殿不比丁修见过祈阳殿,没有那般广阔,但其殿堂厅角处,却无一不是精雕细琢,品正典雅,尽显巧夺天工,匠心独据的精彩设计。

天阳宫内,在正门与殿堂间是白玉砌成的广场。四周白玉围栏,八个方位各有一异兽守护,形成一道屏障,将这广场围拢其中。如今,这广场搭起一偌大的,并不算是太高的圆形擂台,看来是用来比试的战场。这擂台上,现在却已经有不少人在上面,远远望去,擂台上的北侧有三十余人已经分列三处,却只有三人坐着,看样子是裁判或是本门资深的长老。

台下的丁修运睛光细看,总算勉力看清,三伙人右侧的这方,领头的竟然是入门时,迎接他的三目怪人。中间端坐的是一名看起来甚是苍老的老道,看来应是天门内的权威人物。左方的则是一个老态龙钟,身着紫格花纹的长袍,手拄一把紫光闪闪拐仗的老太婆,看其年龄较中间这位道人还要大上数岁的样子。

号角再响,却是从中间这堆人里走出一人。丁修神识一探,心里总归是一宽。这人绝对是筑基期的高手,并且十有**已经达到中期的境界。总算见到了跨越一个层次的同门,多少还是让丁修心里找到一丝安慰。

只听这人轻咳一声言道:“各位同门,今年的比试大会,其旨志在切磋,规矩则仍同往届一样,不得伤人性命。违者,轻则按门规处置,重则逐出师门。本届比试大会,将决出前四名炼气期弟子,分赠合气丹一枚,以助其冲击筑基期。所以,有能力,有本事的同门弟子,务要竭尽全力,四枚合气丹兴许就是你的囊中之物。”

丁修被这人一席话说得热血沸腾,跃跃欲试之时,却听身旁一名身着道袍的弟子和一同来的道友讲道:“看,道友;这位就是本门四大长老之首的吴法恩长老的最不争气的一名弟子黎百祥。现在都已经筑基中期的前辈了。知道吗?凡是吴长老的弟子,如果筑丹不成,都会被他赶走,沦为散修。这黎百祥,也是他最后一名弟子,听说,也是唯一还在筑基期的弟子。”

丁修闻听此人所讲,立时,疑云更上一层楼。他不禁扭身对这年龄看起来更小的道士言道:“道友,不知师门里筑基期以上的同门都在何处?为什么师门见不着他们的身影?”

见小道士没好气地打量了他半晌,丁修心正没着落时,小道士才淡淡解释道:“连本门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在本门一旦结丹筑基成功,必须离开本门,入世修行十年。十年间不许踏入本门半步。这些你入门时的师长没有跟你讲过吗?”

丁修闻听忙打哈哈,一边示意自己有些忘记了,一边再听台上那黎百祥讲解规则。这时却听黎百祥刚好讲到比赛的要点。



第十四章 初试身手


class="width">就丁修理解,比赛采取两胜晋级制,即连胜两场便可晋级下一轮的比赛。参加比赛的本门弟子须在天阳宫正门外领取腰牌,所有的参赛弟子再打乱次序,放入天阳宫正殿内的巨鼎里,由本门的师长,随机抽取两腰牌,进行比试,胜者再由师长抽取对决的弟子,再胜则晋级。

即然规则明确,简单明了,当黎百祥一句比赛开始,所有弟子立时朝正门位置涌去。所有人都抱同一个心思,就是先上场赢的机率越大。这里不少是新晋修为的炼气期九层弟子,大多都抱着来学习和历练的想法参加比试的,毕竟这种实战技巧上的比试机会在天门内非常少。

首轮对决的弟子很快便选出来,竟然是两名炼气期九层修为的散修。两人一上场便开始用法器对攻,竟然是一刀一剑。首场比赛可能是有太多的人观看,两人都是特别紧张,平白错失不少良机,看得台下台上都兴叹不已。不少人都恨不得自己上台,三两下便可将这水平稀松平常的二人打下去。

丁修不比别人,他是最后才获得腰牌的,也是最后才将腰牌投入到巨鼎中的。按他猜想,让自己处在最后位置,很可能也是最后上场,这样可以有更多的机会观看别人的比试。首轮的这两人,在丁修眼里却是打得很正规,出手也是与他平时练习一致。但丁修一听周围人的评说,却不禁汗流浃背,才知自己在实战的水平上差得太多了。

越听越怕,越怕越心惊的丁修,几乎不再关心台上的战况,把注意力开始放在身边的这些人身上。这些人中不乏有实战经验者,为显弄自己的见识,不断批评台上的弟子的缺陷和不足,这些见解让丁修真的大长见识,对实战的技巧有了一定的了解。

“出手分先后!所以一定要快!几位道友,你们看:这位使剑的道友出手明显要比使刀的这位快上一线,所以他一直略占上风。~~~~但是,他技巧单一,不能化优势为胜势,便是自身修行不足。这位使刀的道友则胜在技巧上,故而一直能抵挡到现在而不落败。所以说,两人是势均力敌,一时半会难分胜负。”

一个略显年长的道士给几位同来的道友一番讲解,让侧耳偷听的丁修截个正着。仔细品味道士的讲解良久,再与台上两人的争斗对比,丁修终发现其中的奥秘正如道士所讲。

一场让人看了乏困的争斗,终于以使飞剑的散修获胜而告终。随后上来一人,看一身青白道装,腰系淡黄束带的打扮却是天门的正宗弟子。这人一上来,打过招呼后立即祭起一个小钟,钟声一响,来不及有所反应的那名飞剑散修便翻身栽倒,昏迷不醒。还没有容个喘气的功夫,这个竟然把对手直接放倒了。

台下立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毕竟刚才的比试太漫长了,有人把这两个打下去,赢得了不少的快意。

“编号2017,丁修上场。”黎百祥宣读了这人的下一个对手,豁然是最后一个领到腰牌的丁修。

“啊?”丁修愣了好半晌,才意识到黎百祥喊到的是自己,急忙跑上擂台。他的脸色因过于仓促而变得通红,一双手更不知该往哪放才好,刚刚两人比赛收获的心得也同时忘得一干二净。

“道友请了。”这人一稽首,一振道袍,不待丁修有所反应,便如先前一样仍是祭起那个小小的铜钟。便听铜声一响,满拟可以再胜一局,这人却见对面的丁修,身体一晃,再摇摆了几下,却又勉强站住,不由一惊。他实在没有想到第二个对手这般强劲,竟然可以抵受着摄魂钟的威力。

心似电闪,这人一咬牙,又掏出个玉环,正准备祭起,却觉眼前一花,跟着整个人被牢牢缚住,低头细看,却是一指环将他整个困住。

祭出指环将对手困住的正是丁修。因经验欠缺,当对手的摄魂钟响起,丁修心神受制,眼前一黑翻身欲栽倒之时,神识却忽然清醒,及时顶住了这声打击,即使如此,丁修仍是身体晃了几晃,才恢复原状。

知事不宜迟,丁修马上祭出指环,仓促间却没有加上旋力,闪念间对手却已经翻身栽倒,这一局竟然侥幸获胜。

丁修呆立了半晌,解去指环上的禁制,看着那名满面通红的同门低着头下场,心头一阵茫然,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何以会抵住这小钟的法力。

“编号183号,玄华,上场。”黎百祥的声音再响,不片刻又是一名天门正宗弟子打扮的小道士登上擂台。

小道士上得台来,看起来却没有半分慌张。他淡然一笑冲丁修略一稽首,轻松道:“道兄果然厉害,小道玄华有礼了,还请道兄手下留情。”

丁修这时已经缓过神来,站在台上也非之前那样慌乱。朝小道士还了一礼,见道士闪电般出手朝储物袋一拍,他再想去取指环已然不及。

只见那小道士手中银芒一闪,一道匹练的银光转眼便到眼前,丁修措手不及下,急忙施展风灵引的身法,整个人朝斜前方一闪,跟着打了个转,转眼又出现在原地。

那银芒一击下失去了目标,立即被这玄华道士收回,待定睛细看,却见丁修竟仍然站在原地,不禁让玄华道士大吃一惊。还待再施展银芒时,却见丁修祭出一枚旋转着的指环。这指环越来越大,竟似要将他整个人圈在里面。

玄华道士大惊,左手急忙取出一物,却是一只小幡。急急念出咒决,小幡立刻释放出大量白雾将其包裹其中。指环急速收拢,却也是空无一物,再变回原来大小,被丁修收回。

丁修攻敌无果,生怕对手再有什么手段,急忙施展风灵引闪身一旁,以便观敌。却见那白雾四处弥散,渐渐将整个擂台笼罩,但白雾的中心却仍是什么都看不真切。

丁修顾不得许多,急忙也将自己的小幡祭出。不片刻大量黑雾弥散,使整个擂台什么都看不到。台下观看的天门弟子观此现象不禁大乐,这浓雾一时半会恐怕散不了,两个人如果都是这般隐藏,要想分出胜负,可真是不容易。

异变便在此时出现。台下观战的所有人都以为这二人也和之前的两人准备打持久战时,白雾中人影突现,却是那小道士接连倒退。小道士退至台边时,虽然竭力遏止自己的去势,但仍没能控制住,翻身栽下擂台。这一异变让所有人吃了一惊。抬头间,正好看到白雾轻盈飞散,逐渐现出丁修修长的身影。

“丁修获胜,晋级下一轮!”黎百祥处变不惊的话语适时响起,台下顿时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自然有人引导丁修到后台休息,可是这让别人甚为羡慕的举动却让丁修不由暗暗叫苦。他现在最想的莫过于多观看几场实战比拼,偏偏晋级后的弟子看不到接下来的比试。

懊恼地跟在引领他去休息房间的弟子身后,丁修来到一处较大的屋子里面。这屋子里十分宽敞,却空无一物,找个地方坐下,静下心来丁修回味刚才的比试心里不禁暗叫侥幸。

刚才在迷雾中时,丁修运起新领悟的紫瞳睛光,在白雾中找寻到了对手模糊的身影。丁修运用合气诀,一番拳脚相加,对方不辩方向竟然一下子栽下擂台,也算是该他倒霉。

丁修仔细回想刚才的比试,竭力从中找寻自己的破绽,总结出自己缺点和优势,这恐怕是他现在唯一能提高自己实战经验的办法。



第十五章 剑符


class="width">第二更!!!

陆续有获胜的道友进入大屋之内,这些人进了屋都是彼此打量一下,然后默不作声地找寻个空地,抓紧时间闭目打坐恢复自身的元气。

即使有彼此间相识者,也都是打个招呼,然后聚在一处,低声交谈,故而大屋内一直静悄悄的。

随着大屋内的人增多,人声渐开始嘈杂起来。由于不少人进入大屋时带着伤,一些疗伤的珍贵药品,开始在大屋内变得倍受欢迎,价钱也在不断的飙升。最后,一瓶平日里只卖三个低阶灵石,可治内伤的黄精丹,竟然售价高达十五个低阶灵石的价钱,让心性一向淡泊的丁修几次都想将储物袋拿出,将这些黄精丹抛售出去。

在大屋内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是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当一脸严肃的黎百祥来到大屋内时,所有人的眼光都变得热切起来。黎百祥的到来,只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下一轮的比赛即将开始,这怎能不让大屋内的所有人期待。

丁修一边冷眼打量着大屋内的这些人,一边与成功过得此关的灵虚道士,苦桑道人聊着天。据他们二人讲,小团伙的佟氏兄弟双双负伤下场,而周若海、任丽萍夫妇则知趣地没有参加比试。至于那红莲散人则是不幸得很,在第二场与一位炼气期十二层的对手遭遇,干脆直接认输,连尝试下的机会都省了。

苦笑,丁修再看看大屋内的人众,不禁心庆自己侥幸过得此关。他曾在人群看到那个卖他物品的黑衣青年,那个自称是西峰太白顶的谢空明。这人至少是炼气期十一层的水准,绝对可以说,是夺丹的热门人选。

据苦桑道人所言,这谢空明是首席长老吴法恩的一名记名弟子,对这次夺丹大会的前四名是志在必得。如果真要不小心被其它弟子比下去,恐怕会被长老从弟子名册除名,从而沦为散修中的一员。

由这谢空明想到自己的师父同样是四大长老之一,丁修悠然一叹首次想到,如果自己表现不佳同样是给师父归尘子丢脸的问题。~~~~一旁的灵虚和苦桑道人见丁修心事重重的样子,以为他为接下来的比试发愁,连忙软语劝慰。不料,这反倒让丁修心里更闹腾了。

这大屋虽然很大,但数百人在里面却有些拥挤。丁修不时被身后的挤靠,左右看看,他的心神转瞬又想到了其它问题。

“两位道兄,过得这关的是不是就这些人?难道两千多人只有这几百人过关?”丁修有些好奇地问道。

“当然不止。这大屋共有三个,每个屋里可容纳近三百人。通常比赛过得此关的都会分屋休息,今年参加比试的弟子,相较往年少得很多,依我看,更多的人都把目标放在两年后的较技大会,毕竟,四枚丹药太少了。”

丁修想不到还有不少人在其它屋内,照现在的情形,三个屋内的人加起来至少有七八百人。想到这些人中,只有四个人可以拿到那合灵丹,丁修不禁心中感慨。

此时,有一名弟子来到大屋内,通知所有人在广场前集合。顺着人流,丁修看到巨鼎已经被移至广场中央的擂台前。号角鸣起,那修为已经至筑基中期的黎百祥,再次站在擂台前,双手高高举起,示意全场安静下来。

“各位道友,下一轮的比试是抽签对决,胜者即晋级。所有通过第一轮比试的弟子,已经将之前的腰牌投入巨鼎,从中随意抽取两名弟子对决。比试马上开始,第一场,第1883号的陈玉祥与……。”

丁修倒没太担心自己又会被抽在前面比试。他太想观看真正的高手比试,可惜还无缘观瞧。现在,机会来了,他比其他人还期盼即将开始的决斗。

丁修不经意间发现,之前被淘汰掉的其它弟子都挤在天阳宫正门外观看晋级后的比试。正门处,不知何时被人布下一道禁制,却是金光四射的一道光幕。光幕有何威力,丁修无从知道,但只看大多数人都离这禁制远远的,便可知这禁制的威力定是不同寻常。

看到那么多的弟子与自己相隔甚远,丁修一边为自己庆幸,一边对胜负的差别感叹,看来,用不了太久自己也会步他们后尘,只能遥观之后的比赛了。

台上接连几场比赛都打得惊心动魄。丁修从中当真学到不少实战知识。第十余组的一对选手上台后,丁修看到其中一人正是小团伙中的苦桑道人。令丁修吃惊的是,苦桑道人手底下当真硬朗得很,接连祭出的三条火龙,把对手弄得手忙脚乱,立呈不支。裁判当机立断,判苦桑道人获胜,丁修立刻为之兴奋得大喊大叫。

猛获周围数以几十记的白眼,丁修还没有来得及再表示些什么,台上黎百祥的声音立时传来。

“第2017号,丁修;第931号,玄光;两位上场。”

怔立了半晌的丁修苦笑着上场后才发现,站在他对面的竟然又是一身青白衣衫,腰系淡黄系带的正宗弟子,他不禁揉了揉鼻子,对自己今天的运气感到无可奈何。

“道兄请了!”

与对手行过礼,学乖了的丁修立时一拍储物袋,取出指环。右手掐法诀,左手拇指一搓一弹,将高速旋转的指环祭起。

可惜,还没等他指挥指环攻敌,却见一道匹练的青光直奔面门,急急施展风灵引闪避开来,却听身边传来异响,身上的衣裳竟然被青光划破。

满拟对方会将这青光收回,丁修还待继续施展指环时,眼前青光再现,竟是这青光一击无果后回旋继续直奔他而来。一时半会,擂台上人影闪躲,青光霍霍,眼见这正宗弟子处于绝对的上风。

丁修被青光追击得十分狼狈。台下不时有人“剑符”“剑符”地叫个不停,让他知道这青光定是极为厉害的法宝。仓促间,丁修再将三角小幡抄出,在自己的身后施放出大量的黑雾,准备借机隐匿身形。

只可异天不遂人愿。这青光像是极有灵性,认定丁修的身形,便苦缠不放,即使他身处无法视物的浓浓黑雾,也同样可以不停追击。眼见自己的灵力被这道青光消耗得七七八八,丁修突然发起狠来。他回首稳住身形,运起全部灵力,运起驱引术凌空朝这青光一抓。出乎意料之外,他竟然将青光一把抓在手里。擂台下的观者立时哗然。

丁修定睛细看手中的一道青灰色符纸,心下骇然。这符纸一触下便可感受到充沛的灵力,应该刚刚使用不久。青灰色的符纸表面,画有一柄小剑,即使是握着它的丁修都可以感受到这小剑蠢蠢欲动,大有脱手而飞的迹象。

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将这剑符抓在手里,丁修朝对面的对手一望,看到对方一脸肉痛的惊骇面孔。显然,这看样子年龄与他相仿的玄光小道士,被他这一手震慑住了。

“道兄……呃……这剑符……乃是小弟最厉害的法宝,如今被道兄举手破去,小弟就此认输……呃……道兄能否将这剑符还与小弟?”

玄光小道士纳首一拜,丁修倒真的不好意思了。他想了想举手一挥,将剑符原封不动地送还给小道士。却见这玄光满脸喜色,俯身再拜,转身走下擂台。

一旁的黎百祥声音再度响起:“丁修获胜,晋级下一轮!”

丁修再次步入大屋,立刻找个屋角位置静心打坐恢复元气。刚才接连使用风灵引身法,使他疲于奔命中,首次品尝到灵力即将耗尽的感受。那是一种极其虚弱的感觉,仿佛全身的力气凭空失去,连腿脚都伸不直,站不稳似的。

接连使用两块低阶灵石,丁修仍觉灵力的恢复缓慢。将两块灵石重新放入储物袋,丁修干脆直接将那深黄色的土属性中阶灵石取出握在手心,来补充自己损耗的大量灵力。这一招果然奏效,也就是半柱香的功夫,丁修便觉灵力补充得七七八八,整个精神也从刚才的昏沉沉中振作起来。



第十六章 夺宝


class="width">想到自己刚才使用合气诀加上驱引术,竟把对方的剑符一举夺了过来,丁修首次体会到这两个法决竟然还可以这样联合使用。

一直以来,丁修都认为驱引术是用法术将某个东西,或物体引导攻击目标。这次,误打误撞地夺下对手的剑符,他才明白驱引术还可以反过来用,可将对方威力不大的法器直接夺下。

大屋现在的人不多,丁修兴奋地低吼一声,喜不自胜地苦研刚刚学晓的心得,感觉自己的眼界一下子变宽了。将自己新悟得的敛息术和紫瞳睛光的法力效果重温一遍,丁修对敛息术隐藏自身修为的效果却持有一定疑虑。

别的不说,单说这紫瞳睛光,便有看穿一些迷障的效果,上一场与人争夺时,丁修便曾利用它的功效从白雾中找到对方,乘隙一鼓作气将对手击败。所以,丁修理所当然地认为,如果对手使用这敛息术,对他而言便毫无作用,除非两人的修为相差太过悬殊。

以目前比试中的所有弟子来看,丁修有信心可以看穿大部人的隐藏秘法,虽然不知道这正不正确,丁修还是觉得努力修习这功法,相当重要。

“至少比自己低阶的人看不出真实的境界。”这是丁修最后自我安慰的一句话。

精力尽复,丁修睁开眼睛发觉大屋内此时人又多了许多。以刚才比试的规则,至少应该留下一半的人选,看来比试尚需要一段时间。

正思忖间,号角长鸣,之前引导参赛的弟子再次出现。

“下一轮的比试即将开始,各位道友请随我来!”这人淡淡地说出一句话后,转身便走,瞬间步出了屋门。一怔之下,所有人急忙冲出,紧随这名弟子的身后。

三次来到擂台,丁修又是全然不一样的心情。~~~~宫门外观战的人更多了,丁修却不知自己能走多远。身上忽然间显得异样,某种奇异的灵压倏忽闪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丁修一惊,四处观望间,却不知何人在偷窥自己。

这一轮的比试制度与先前一般无二。比试较技的每名弟子均再非刚才般漏洞百出,总有可供攻击的破绽。虽然总是讲,不得伤人性命,但此时所遇的对手,那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否则也不可能走到现在。所以头几对弟子比拼起来,给每名观者的感受都是在性命相搏。

最惨烈的便是第四对的两名选手。其中之一便是那叫谢空明的黑衣青年,以他炼气期十一层的修为,本拟可以一击建功,轻易可将对手击败,岂料,被选中的对手竟然是与他同样是十一层修为的高手。

两人的比拼,真正让观战的丁修开了眼界,漫天飞舞的符菉简直可以用烧钱来形容,层出不穷的法宝更让所有观者咋舌不已。两人旗鼓相当的比拼,厮杀得天昏地暗。最后,那谢空明居然凭借着比对手多了两块中阶灵石,及时补充了法力,获取了最终的胜利。

看到胜者尤败,败者无奈的结局,丁修首次体会到胜负之间的差别,心里对修真者面对的最残酷的一面有了一定的惊悸。这时,台上的黎百祥再次喊响了他的名字。

这一次丁修面对的对手却是名已经达至炼气期十一层的散修。只看对方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便知对方非是等闲之辈。尤为甚者,比试开始后,对方根本没有任何的动作,竟然静待他出手。这奇异的举动越发让丁修小心翼翼起来。

将指环祭起,双目随即爆起异芒的丁修,运起合气诀功遍全身。情知此役晋级的希望几近为零,他干脆双手一挥,各打出一道法诀,击打在擂台地面上,不知是谁丢弃的两块灵力尽失的废弃灵石上。驱引术的作用下,两块废石立即朝那名散修飞去。

右手手指再抖,两条火龙在手指尖上浮现,略一顿首直接朝对手扑去。与此同时,左手食指拇指相搓,那枚碧绿的指环,旋转飞升,直奔那名散修的上方。

眨眼间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丁修猛地再抛出一物,却是那三角小幡。黑雾滚滚,在他不断前行的路线上布下一道道黑雾。身形便在浓雾中时隐时现,丁修竟周身法宝同出,准备与对手在短时间内一决高下。

丁修的对手本是已经达至炼气期十一层的散修高手。站在对面九层修为的对手,多少还是让他有所轻视的。两层之间的差异,可非是一丁半点,实力比拼绝对可以用相差悬殊来形容。

丁修初时出手,并未引起这位散修的重视。拥有绝对自信的他,有把握在三个回合内击倒对手。然而,这位对手一上来便忙碌不停,间是不顾一切的铺天盖地全力攻击,让他大失预料,急忙一拍储物袋迎敌。这片刻的托大,立时让这位散修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大惊之下,这位散修一咬牙双手同时一振,两道丝线蓦地直奔上方的指环。一个旋身,他顺手再祭出一如意花蓝。

只见空中两条丝线直射而上,其中一条正中旋转着不断变大的指环,两者相撞后,丝线立即泛起波浪,而另一条则直接穿过指环。两条丝线忽然交叉相缠,转瞬间将指环缠个结实。

而这边,这散修祭出的花蓝则突然迸发万条霞光,这光芒蓦地四射,将丁修那三角小幡竟然直接收入其中,不见了踪影。花蓝的霞光伸缩不停,吞吐间,朝着那两块废石吸去。

可就在此时,却是那散修接连不住后退,神知竟无法取得与两样法宝的联系,仓促间连两样法宝都来不及收回。

原来,两道逼射而至的废石,在丁修驱引术的指挥下左右攻至,更有丁修其人,以风灵引的精妙身法已经逼至散修身前,合气诀的青光闪闪,让散修再无法兼顾法宝的相斗,实难有喘息之机。

起落间,这名散修使尽浑身解数,接连承受丁修的两记重击,总算是将丁修的一连串的攻击化解于无形。待得重整阵脚,却见丁修袖手一挥,居然将他的花蓝同两条丝线一同收走,不禁又急又气。

“你……!”袖手一指,这散修却不知该怎么将内心的愤怒宣之于口。怒火上涌,双睛渐红的他再拍储物袋,拿出一方锦盒,跟着用手一指丁修道:“小子,如不乖乖将法宝交出来,别怪我手下再不留情!”

丁修此时倒是微微一笑,反是气定神闲地看着对手道:“这是比试较技,你输了自然会还给你,用不着这么大的动静吧?”

见对方如此,这名散修反观四周观者,见大家均对他的作法议论纷纷,急切下知道自己过于托大之下,再失气势。强压下心头怒气,这散修缓慢地似使尽全身的力量,沉声道:“小子,你能把我的压箱底逼得使出来,也算是厉害。好!就让你见见什么是真正的法宝!”

这散修猛地将锦盒竖起面对丁修,一揭盒盖下,却见种种金光闪烁,显露出一道符箓。此符箓刚一现身,炎热之气就一圈圈的散发了出来,让擂台上的温度骤然上升,顿时有口干舌燥之感!金光乍现之时,那符箓化作半边金云,携巨大的灵压直扑对面的丁修。



第十七章 一剑逞威


class="width">看台上,不知是谁率先惊呼道:“天!是符宝!”

这时不止是台上,围绕在场外的观战的天门弟子们中同样不乏有见识者。~~~~识得此宝之人几乎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的丁修同样感受到对面炎热之极的热力。只是这符箓现身便显露如此大的威力,如果真的让这人施展开来,自己落败还在其次,最怕小命都会不保。丁修根本不认识对方取出的是什么东西,但四周及台上不断有人的惊呼,提醒着他,这符箓的威力绝对非同小可。

只觉眼前一处金光闪动,丁修急切间钢牙一咬,风灵引的身法全力后退。右手一拍之下,丁修急将咒诀吟出,立时将自己最后的法宝抛出,全力迎向那片金光。

另人不敢相信的一幕蓦地出现。

只见一道青色剑光,与那金云怦然相撞,白光狂闪,却是一阵轰鸣响彻擂台。那青光蓦地现出十余道绿芒将金光完全压制。跟着,青光大盛,竟将金光一剖为二,朝两边散去。青光此刻依然余力未消,停滞在半空,抖颤不停鸣响不已,剑尖指处,却是那正目瞪口呆盯着它的,满脸有如死灰的散修。

丁修面色苍白自擂台边站起,勉力用手一挥将青色小剑收回。此刻的他即使手握中阶灵石,仍难以弥补几乎消耗贻尽的灵力。两人之间,一分而二的金色符箓此刻已经飘落地上,只是那不久前掩饰不住的强大灵光再不复在。

散修砰地跪倒,不可置信地盯着地上的符宝,眼神已经几近痴呆。他的目光有些涣散,猛地双手爬前,将那两半的符纸抓在手里,眼泪却早已收止不住。两名弟子走上台来,将他抬得下去,临走前扫向丁修的眼神却满是敬畏。

“丁修……获胜,晋级下一轮!”

黎百祥的语调都有了异样的变化。

即使以他筑基中期的修为和见识,对这青色小剑的威力都满是惊惧,盯着丁修的眼神,都显得异常凌厉。

这一刻,没有掌声,整个天阳宫前居然静悄悄的,连掉根针都听得见,可见丁修这一剑的威力给予他们的震憾。

丁修略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才朝着台下走去,步伐显得有些沉重。可这一刻他的心里却百般滋味,那名散修落败后的惨状一直在心头萦绕不去。被自己毁去的法宝,既然能让观看的弟子如此吃惊,可见这散修得来不易。举手间被自己毁去的打击,恐怕让这人短期内难以恢复。

下得台来,一名天门正宗弟子恭敬的施礼后,指引他再次来到大屋。进得屋里,丁修颓然一坐,连恢复元气的念头都没有兴起一星半点,师父赐与他的这青灵竹光剑的威力实在是把他自己也吓坏了。

丁修在大屋内呆坐的同时,擂台上三分而坐,观擂压阵的天门重要人物,却群情汹涌。那位于右侧就坐的三眼怪人,一脸凝重的来到首席长老吴法恩的座前,劈头问道:“师兄,这可如何是好?你说,你说怎么办?”

三眼怪人话音未落,便听旁边传来苍老的喋喋怪笑,一个老妇人拄拐扙转瞬来到两人身边。

“怎么?有什么事情是老身不知道的吗?这丁修是从哪蹦出来的?你们两位老家伙,可千万不要说自己不知道啊?”

这老妇人,正是位于左侧的另一名长老,以三人在天门的身份,根本不屑于这些炼气期弟子的比试。但天门一脉,渊源久远,三人均已近千岁,门下弟子是否有根基优秀,可传承衣钵的奇才更让三人大动心思。可是,才刚刚结束的这场对决,实在太让人震憾,连三人都不免为丁修祭出的此剑威力牵动心神。

“哼!”

老妇人见两人疑虑之色渐浓,却均没有言语,一顿拐扙,沉声道:“既然你们两个老东西不吭声,可别怪我老太婆撒泼。这姓丁的小子虽然老身不知从何而来,可这青灵竹光剑却是二师兄的心肝宝贝,两人总归是大有渊源。我这就去问丁小子去。”

老妇人再顿拐扙,转身欲走,一旁的三眼怪人,万般无奈下唯有叹道:“老太婆,七八百岁的年龄了,怎么火气还这么大?如果你想知道,便请师兄详细道来,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那首席长老吴法恩闻听之下,却是狠狠地瞪了三眼怪人一眼,目光随即望向老妇缓缓柔声道:“老四,这丁修乃是二师弟归尘子在外游历时收下的关门弟子。约半年前投奔师门,我与三师弟见他携书信而来,虽只是炼气期七层的低阶修为,却让他居住在师弟在剑峰上的旧居。不曾想,短短半年,这小子不单接连突破两层,达至九层境界,居然还拥有师弟的极品灵器青灵竹光剑。”

说到此处,那吴法恩一叹再道:“即使这小子只能将这青灵竹光剑发挥出不到十分之一威力,但恐怕今天在场的所有炼气期弟子,没有几个人能凭本事接下这一剑,还能保不死。这不,师弟也来找我商量,该如何处置此事,是否还让这丁小子接着比下去。”

不知为何,老妇听了这一席话,反倒沉声不语,良久才沉声一叹道:“你两个老东西!这小子来了半年,却仍瞒着老身,这会出事了,才想着解释。这的事,老身不管了,随你二人怎么办吧。”老妇说完这番话转眼消失不见,再看已经坐回原位,只留下两人在原地苦笑不已。

丁修自是不知擂台上的变故。他不知在大屋呆了多少时候,才缓回神开始取出灵石静坐恢复元气。可受心神的影响,元气恢复的速度较之平时慢上许多。陆续有人来到大屋,一见丁修都远远避开,之前在此休息的数人,初时尚不知道外面的变故,待得有相识的道友讲述出来,再望向丁修的眼神都变得畏惧起来。

待得丁修终于静下心神,大屋内已经有了数十人。他的身旁空无一人,而大屋另一侧却是人满为患。无意立威的丁修想不到这一战会让自己变得人人畏惧,不禁苦笑,连恢复灵力的进度都不由一滞。

当有弟子前来通知下一轮的比赛时,丁修木然地来到擂台时,居然看到那苦桑道长也在这里。苦桑道长发现丁修喜悦遍布眉梢,急忙赶到丁修身侧。

“想不到丁老弟居然这般厉害,看来夺丹有望。贫道先在此向老弟祝贺了。”

丁修闻言更是苦笑摇了摇头,应道:“这里还有一百多人,怎么能这么早下定论。再者说了,这里恐怕就我一个九层境界的弟子,初时或可误打误撞晋级,一旦对手稳扎稳打,何来机会获胜?”

苦桑道人闻听此言却是诡异一笑,他俯首低声道:“刚才在另一栋大屋内,几乎所有人都在对你的法器议论纷纷。其中,观看过你与那散修一战的两个炼气期十二层的弟子,便曾郑重言道,以他们二人的实力也决接不下你那一剑之威。当时,可是人人亲眼目睹,你的青光小剑,将那威力无比的符宝一斩为二后,仍是余威未尽。据那两名十二层的弟子判断,即使是那主持大会的黎百祥,恐怕都接不下你这一剑,其它人又怎可能是你的对手。”

丁修惊愕地站住脚步,不可置信地看着苦桑道人。如果苦桑道人所言是实,难不成自己真的能获得一枚合灵丹?这可是身处十二层境界的弟子亲口所言,其见识定是比自己只多不少,这一切,当真是真的吗?



第十八章 获丹


class="width">见丁修的举止太过引人注目,苦桑道人一边拉扯着丁修随着人流走动,一边低声道:“灵虚道友,已经不幸败给一位同门,无缘这一轮。-====-我们这个小团伙,现在只余我们二人。这比试毫无取巧可言,唯有希望吉人天相,被选中的对手,是个比自己弱上许多的同门。贫道曾参加三届比试大会,这一次是走得最远的一次。”

见丁修仍是一副发怔的样子,苦桑道人苦笑叹道:“丁小弟你先前定是见过那几个十一层道友的比试,心里认定只要是十一层修为的道友皆是这般厉害。可实际上,同为炼气期的弟子们又会有几人能够使出符宝来。像丁小弟今次所见,皆是夺丹的热门人选,刚才这名散修亦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如果不是碰上小弟,当真可能会获得一枚合灵丹的。

这时,擂台上黎百祥声若铜钟的郑重话语响起:“各位同门,在晋级下一轮前,贫道向大家公布一项本门长老的决议。决议经过本门现驻三名长老共同批准决定,经过四轮晋级比试的,本门长老之一归尘子前辈的关门弟子丁修,直接通过剩下的所有晋级比试,并获得合灵丹一枚。不知可有同门持有异议?如有异议,请尽快提出,否则此决议即刻生效!”

天阳宫,在黎百祥这番话说完,立时引起阵阵惊呼,但却没有任何人发表言语。任谁都知道这是三大长老的决议,有谁敢捋虎须。<<>>再者说,在场这些都是炼气期的弟子,连仅有的几个十二层修为的高手,都绝无把握接住丁修那青色小剑的一击,何人还敢异议。

更何况,那黎百祥的话言话语里可是说得清楚明白,这姓丁的小子,竟然是四大长老之一,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归尘子前辈的得意弟子。论起资历,在场的众人无不得恭敬地道一声丁前辈。

场下众人复杂心情不表,却说丁修可是真被黎百祥的这番话吓得怔住了。如此出乎意外的喜事临头,让他实在不知所措。

早有弟子指引他下场,丁修紧随其后来到天阳宫的殿堂门前,却见那站着一人,正仔细打量着他,正是入门时接见他的三眼怪人。

怪人盯着丁修一笑道:“丁贤侄的出众表现,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看来,师兄的眼光当真厉害,居然选中贤侄这样的奇才。”

怪人袖口一闪,多出一方锦盒。将锦盒打开,怪人从中取出一碧绿的瓷瓶交给丁修道:“贤侄,这便是合灵丹了。此丹功效神奇,对炼气期的弟子冲击筑基期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师叔这里还有几枚紫晶果,虽然谈不上珍贵,但对贤侄来讲,多少还有一定的功效,一并送给你,希望贤侄真的能筑基成功,成为年少修仙者的典范。”

怪人再将数枚紫光圆润的小果一同交给丁修,淡然一笑扬长而去,只留下丁修站在原地手拿瓷瓶恍若如梦。

丁修再回到竹林轩,立刻修心养性闭门苦修。这次比试大会对他完全有着易经洗髓的作用,并让他以全新眼光审度修真者的世界。实战中的种种技巧让丁修总算了解到天下之大,能人无处不在的道理,将所有这些知识一股脑的吸纳,他还真得需要好长一段时间。

这期间,他只出门过一次,还是与小团伙中的诸人聚会。众人皆知丁修乃是本门长老的得意弟子,俱都礼敬有加,不敢有丝毫的轻视怠慢。不过,在丁修一再的要求下,大家平辈论交,相处的十分融洽。

这些人对丁修参加此次比试大会的帮助非常之大,热血上涌之时,丁修干脆将怪人送他的数枚紫果,分赠一人一枚。到最有见识的苦桑道人一口叫破此紫果的来历后,丁修才知这紫果的珍贵,内心不由得一阵肉痛。

据苦桑道人所讲,这紫果来自灵叶涧,至少要深入到涧底左右才有可能摘到此果。这果实喜阴寒之气,所以只有灵叶涧底终日不见阳光的寒涧,才适于生长,故极难采摘得到。

曾闯入过灵叶涧的红莲散人告诉大家,这灵叶涧至少分三层,以她的修为,连第一层的中段都无法通过,只能知难而退。所以这紫果,绝非一般的人可以采摘。

送都送了,总不能再收回来。丁修内心不断责备自己的过度大方之时,团伙中的这几人实在不好意思白拿丁修如此贵重的礼物,纷纷回赠丁修一些物品。

佟氏兄弟两人各得一枚紫果早乐得合不拢嘴,两人各取两枚“金刚符”送与丁修。灵虚道士则不同,他送给丁修的则是一枚中阶的“剑符”。虽然这中阶剑符只得一张,但其价值却又是那四枚金刚符之上。

苦桑道人赠与丁修的则是一块灵玉,据苦桑道人讲,这灵玉,补充灵力的速度较之灵石要快上数倍。另外,这灵玉还有另一益处,即灵玉内的灵力如果损耗过大,只要把它与灵石放在一起,只消数日,便可恢复原来蕴藏的灵力效果,神奇之极。论起来,却又比那剑符珍贵多了。

红莲散人这回送给丁修的竟是另一枚金莲符,这符箓效用强大,可直接提升使用者数倍的火属性,并能释放出三条火龙攻敌,攻守兼倍,虽然时间较短,但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那周若海、任丽萍夫妇虽然得到两枚紫果,却拿不出更好的宝贝,只能红着脸,送给丁修不少常用的丹药和不少随身常带的灵符,还有一把小刀。

丁修坦然收下大家的馈赠,与众人拱手道别再回竹林轩,就此闭门不出。二年后,当不少人对丁修还有着深刻印象,以为会在正式举行的天门弟子较技大会再见到他的身影时,丁修却仿佛消失了一般,毫无影踪。连当年小团队的几个人发出的千里传音符都没有回音。剑峰又是天门禁地,这些人有心去查看的心思都省了。



第十九章 筑基


class="width">第二更!~~~~~~~

如此这般又过了三年,当天门弟子渐渐忘却丁修此人时,而此刻的丁修浑然不知身外的年月,面临着突破筑基期的他,哪还有闲心管竹林轩外的事情。<<>>

盘腿端坐与竹林内,丁修的身前摆放着各式各样大小瓷瓶,那枚盛装着合灵丹瓷瓶亦在其中。丁修面色凝重,将师父所传玉简再次重新查阅,把筑基期的功法最后一次默想一遍。

五年间,丁修利用剑峰浓聚的灵气,每日苦修不缀,并且每隔数日,他便将师父归尘子当日所留的,供他突破瓶颈所需的灵药服上一颗。如此这般坚持了许久,丁修总算在不久前的一段光景,成功达到炼气期的圆满境界,剩下的便是冲击筑基期了。

眼前师父所留的这堆瓷瓶内的灵药,大多只剩下一个半个,一直未对炼药炼丹有过太深接触的丁修,对炼丹一说几乎就是个白丁,这些所余丹药,加上那合灵丹是否能让他顺利筑基成功,丁修实没有太多把握。但依他猜想,剑峰独特地理环境,加上他一直勤练不缀,更有一枚合灵丹作为辅助,怎么也应有个六七分把握的。

缓缓将神识内敛,丁修守一于终,进入守静状态。将体内真元在全身流动不停,沿固定的经络周而复始循环不休。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当体内真元流经之处逐渐涌起热流,并且大有蠢蠢欲动之势。他开始吞服丹药以助热流变强。

一连数天,热流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当丁修的瓷瓶逐渐变少,热流终有起色,开始沿经脉不断变大变强,所流经的经脉酸麻痒痛,百般滋味齐上心头。

随着热流的涌动,丁修内敛的神识查觉到身体表面不注地散发出灰气,皮肤处亦开始分泌出黏黏的杂质。心知这是筑基前改善体质的过程,丁修内心无惊无惧,依然保持着魂不内荡,神不外游的守静状态。

如此又是数日,丁修感觉到身体内散发的灰气逐渐变少,渐渐地几乎不易查觉。可能是所处的竹林轩灵气密集的缘故,他在吐纳的一呼一吸中甚至有了吸气时,四周的灵气随之往身体聚集,呼气时,又开始由四肢散去的奇妙感觉。

其它丹药此时早已经瓶瓶见底,唯一所留的合灵丹,还得留着在最后冲击时才能使用。万般无奈下,丁修唯有全情维持吐纳间的呼吸当中,以吸纳灵气来维持热流的稳定。

就这样浑浑噩噩在打坐中感受着日月的交替,在呼吸中品味着灵气的洗涤。不知何故,这些许时日,丁修不眠不休却从未有过困倦之意,即使疲累,也是闭目养神一段时间,立刻精神饱满。

丁修豁然发现每当夜晚来临时,灵气的吸纳竟然较之白昼大上许多,而灵气聚集在体内越多,他体内的法力真元,也在发生着奇异的变化。那原本气状的真元,经过灵气的累积渐渐稠密黏稠起来,并大有向液态转化的趋势。

这一日皓月当空,吐纳间感受灵力的累积达到饱和状态,丁修察觉到体内法力真元俱都变化成液态。便在这时,体内真元与涌动的热流蓦地合为一处,有如滚烫的火龙在丁修体内游走不休。情知筑基成功在此一举,丁修将那最后一枚丹药合灵丹纳入口中,全神催化丹丸的药力。

药力随火龙游走于身体每一条经脉,最后缓缓流入丁修的丹田。丹田处初时变得冰冷,随后变得火烫,冷热间,小腹处似有无数钢刀搅动。虽然早有所准备,剧烈的痛楚仍使丁修面容大变,脸色变得苍白无比,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随着痛楚逐渐的减轻,丁修渐渐缓过神来,全神化去那合灵丹残留的药力。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丁修只觉丹田处不断膨涨,道道似暖还凉的清流涌遍全身,周身变得无比轻爽,内敛的神识亦是透体而出。

知道自己彻底筑基成功,丁修站起身来忍不住仰天一声长啸久久难收。这啸声充沛有力,即使相隔甚远的南峰、北峰都可以闻听,可见啸声当真是嘹亮无比,使得不少修行的天门弟子从各自修行的洞府中走出来,辨认啸音的来源。

剑峰的竹林轩外,三眼怪人在一竹枝上驻足已经很久,迎风而立的他整个人随竹枝起伏上下,好像早已经与竹枝合为一体。

“这怎么可能?这小子竟然真的筑基成功了?”三眼怪人不可置信地盯着竹林内丁修的身影,喃喃地自语道。

闻听啸声,三眼怪人便悄悄潜到竹林观看丁修的动静。以他的身份,像这种事根本无需亲来查验,但这啸音位置不同,竟然出现在天门的禁地剑峰,这里面包含的意义可就大了。

三眼怪人追寻啸声来源,心里便有种种不祥的预感,隐隐地觉得这啸声极有可能同丁修有关联。现在,亲眼所见丁修筑基成功,三眼怪人不由头疼,心中又现出难解的棘手问题。

按天门宗法所规,凡筑基期的弟子需要远离师门在外入世十年。可是,这丁修有所不同,其因在于四大长老在天门唯我独尊的地位。天门的四大长老固有长幼之别,却是来源于几人在天门能力修为的分别。这首席长老吴法恩,之所以坐在首位,却是因他乃是几人第一个达至元婴期修为境界的人。

可是,元婴期修为在四个人中来讲,是一段漫长的岁月。在这段时间里,却是排在第二的归尘子率先突破元婴后期境界。千年,对几个人来讲都是寿元将近的终点,这四大长老能否存有突破化神期的人却是以归尘子成数最高,四大长老在天门中的地位是否还具有什么实际意义,却又有谁能说得清,道得明。

既使以天门四大长老尊崇的地位,在面对宗门延续下去的希望和自己突破境界之间,都有着难以言喧的矛盾。所以,天门历届长老等闲轻易不收关门弟子或是亲传弟子,除非,其人具有极为稀缺的天灵根才能让他们动此心思。

可是,现在不同了,四大长老之一的归尘子,不但收了亲传弟子,这弟子还突破了筑基期,这代表着这个人是本门中非常大的一个潜在的希望。再者说,如果归尘子,真的在原有基础上再有突破,那么他的亲传弟子便有在本门中有着独特的地位,如何处理,当真是让三眼怪人煞费心思。

按修仙界的规矩,本无亲宗辈份可言,但这却不能一概而论。一般来说,长辈之分都以境界来划分。那即是说,一个炼气期十二层修为的弟子,在面对筑基期初期的弟子里,是完全存在长尊之别的,叫声前辈或是师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同样,一个筑基期的后期修为弟子在面对结丹初期的弟子亦是如此,往下亦然。这其中,根本不存在着年龄和资历的差别,完全是以境界来划分长尊之卑。

但这种现象只存在宗门外,不同的修仙者之中,特别是在一些渊源流长的宗派之中,仍是存有辈份亲疏之别,这天门一脉就是如此。天门一脉,在修仙界身为两大仙迹之一,自有着其延续门风派系的独特作法,在收弟子中便可见一斑。

通常,天门一脉地位尊崇的前辈们在三百年一次的开关收徒中,只收资质极佳的弟子为亲传弟子。像突然出现的天灵根或是异灵根这样的稀罕人材,那是上层人物打破脑袋也要争取的。一个好的传承,代表着一支人脉的兴衰,所以每个人都想收最优秀的弟子为徒,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现在问题便出在此处。丁修是天门四大长老之一归尘子的亲传弟子,那么,在筑基期弟子需要入世十年,这个最基本的问题上,三眼怪人是否坚持让他入世修行呢?这个答案是三眼怪人自己也无法马上回答得了的。

让其修行吧,如果丁修在外世的沉浮中,真要有个闪失,那三眼怪人实难向归尘子交代。不让其修行吧,却是直接破除天门历世的宗法,让一切的条例成为一纸空谈。位处两难,三眼怪人不由为此头痛不已,这一刻,他特别不想自己再干这个监管天门一切规则的执法长老。



第二十章 准备


class="width">丁修步上筑基期初期修为并没有马上破关而出,将现有境界巩固住,才是他当前第一大要务。-====-

丁修并非没有去想天门的宗法规则,所有筑基期的弟子必须入世修行十年的要求,只是一想及此,他总觉得自己在近几年境界突破过于快速,没有将基础打得更加扎实。以现有的状态,去闯荡茫然未知的外面世界,对丁修来讲,未知的东西太多,未知的凶险也越多,他实在没有半分把握。

左右没有人来通知自己该怎么做,丁修索性把自己手中现在的所有功法从头理顺一遍。天门九转法诀,已经修炼至第二层境界,至于这法诀的效果,丁修并未觉得有何神奇,所以在无心中随意修炼,倒也快到面临突然三层的境地。

自己最拿手的合气诀,还有驱引术,应该说两者结合起来的效果,是最令丁修满意的。风灵引身法,紫瞳睛光,丁修在潜修中对这两个不可或缺的功法着重下了苦功,现在更是筑基初期的修为,其功能效果比之炼气期的简直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如今丁修运起紫瞳睛光,双眼瞳光会爆起道道紫芒,并且随着灵力的加强,紫芒也会越发的耀眼。风灵引身法在成功达到筑基初期修为后,他一旦全情施展,身体便会真的如风一般,像缕缕轻烟一样,只留下淡淡的虚影。

最为特别的是,丁修在施展风灵引时,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那似是一种即将突破的先兆,好像这身法在进入筑基期后又有了别的功效。

最初的三样法宝,丁修自是运用的更加纯熟。另外,他还多了几样宝贝,分别是一个如意花蓝和两根红色的非金非银的丝线,更有不少各式各样的珍贵灵符。如意花蓝和丝线,本是在比试大会时,那个丁修最后比试对手,一名散修的法宝,最后却被他得来。

丁修一直有着将这两样法宝归还的意愿,不过,当他将这个想法与当时小团体中的几位道友谈及时,却被大家异口同声的否定。

按大家的意思,这是在众目睽睽中比试所得,丁修收起来本就无可菲议;再者说,丁修在比试大会上将人击败,如果再将几样法宝归还,恐让人误以为欺凌于人的迹象,于人于已皆不利。

听得大家这么说,丁修干脆也就听之信之,将这两样宝贝收了起来。但,这两样东西,丁修一直无意用之,所以从来也没有用心研究过。不过,他倒是觉得,当时那名散修那么在乎这两样东西,恐怕这件宝贝还是有一定的效用的。

在进入筑基初期后,丁修却认为自己最大的收获是在敛息术及火龙弹上的修炼。敛息术,顾名思义,就是收敛自身的灵气与气息,达到隐匿的目的的中阶辅助性法术。

而火龙弹,却是以瞬发能力实施攻击的初阶法术,是以法诀驱使火属性的灵力,施放出一条火龙攻击对方。由于其瞬发的能力较强,可以一个接连一个的施放,故称之为火龙弹。

丁修之所以对火龙弹法诀情有独钟,是因为在比试大会中,仅有的那几次与其他同门弟子的实战厮杀中发现,作为修仙者的战斗,能正式念诀施咒,施展中阶法术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更多的都是依靠施法时间最短的下阶法术,以及法器、符箓等手段来迅速展开攻势或防御。如果真的所想要在争斗中使用中阶以上的法术,还是用符箓配合比较实际一些。

这些收获是丁修首次与人实战中悟得。记得在比试大会,当时自己在万般危急时,被迫祭出压箱底的青灵竹光剑时,虽然有念诀施咒的空隙,却因心神被对方的法器吸引,连咒诀都没能念完,唯能凭着小剑与自己的神识联系,用灵力全力祭出,凭其自主的灵性引发攻击和防御,哪来半点空闲的功夫。

这一幕回想起来,太让丁修震憾了,所以他专心修炼这个凭意念瞬发的火龙弹法诀,为的就是一旦遭遇到危急情况,可以通过连续不断的施加打击,来瓦解对方的攻势,争取一丝救命或是逃命的先机。

虽然火龙弹在威力上并不是很有杀伤力,但按丁修猜想,只是对手是个和自己境界相仿佛的水平,在面对一连串的火龙攻击下,难免会手忙脚乱而出现差错,只是达到这个目的,丁修的愿望便实现了。

由此及彼,为了避免与人直接的冲突,收敛气息是极为重要的,所以敛息术便是丁修着重苦修的法术。这个法术虽然是辅助型的,可以迷惑同阶的修真者,只要不被对方用肉眼见到,便可实现隐匿自身的目的,但是,这个法术一旦施展,却是不可以移动,算是个不小的鸡肋。即使如此,丁修把敛息术还是修炼得很精纯,以备危急之时而用。

更加刻苦的修炼,让丁修在剑峰上聚集的惊人灵气中,如鱼得水的不断充实着自身的实力。但此刻,丁修却不知,天门内所驻的三大长老却险此因他而反目。

对于让丁修突破炼气期,成功筑基后,三大长老对是否让丁修入世修行分持不同的意见。这其中,反是三眼怪人不支持丁修离开。

按三眼怪人的意思,丁修境界的迅速提升,对本门的炼气期弟子是个不小的激励,可以让所有的炼气期弟子更加明确努力的方向。再加上,丁修是本门二长老的嫡传弟子,有着较高的地位,如果其它几位长老批准,应该可以留在剑峰继续修炼,直到必要时,在让其入世修行。

三眼怪人的这个意见却让首席长老吴法恩大为恼火。他指出,如果在丁修身上开先例违反天门宗法,会让所有天门正宗弟子以为,与长老结成嫡亲的关系便可不用入世修行,开此先河,会让长老的威严大损,并且乱了天门一脉持续几千年的宗法规矩,这是决不可行的。

那四长老,虽然采取折中的建议,却明显支持吴长老的想法,三大长老经过一整天的磋商,最终还是首席长老一方占了上风,确定在半年后,正式让丁修入世修行十年,历练一番。

当这个消息由三眼怪人正式通知给丁修时,丁修倒没有太多的言语,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只是施礼说了一声师侄明白,谢谢师叔之类的客气话,便继续在竹林轩深入简出,只是他每日里的刻苦修炼却更勤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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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回故里


class="width">三月的春风吹化了残雪,南壁山的枯树泛青之时,一个少年站在南壁山一线天的山崖边迎风而立。

他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忧郁,不时望望山涧的北边脸上写满了犹豫。

少年正是丁修。当半年时限还剩几天的时个,丁修主动找到四大长老之一的三眼怪人,提出自己要出山入世闯荡的意愿时,这个丁修应该称之为常师叔的三眼怪人,倒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按照天门弟子入世修行的规矩,给丁修一些必须携带的物品。

这其中包括,一方玉简,三枝召唤同门用的响箭符,一个比之丁修使用的大上一倍储量的储物袋,和九枚号称天门秘宝的灵药,肉芝丹。

这几样东西都有着相当大的用途,其它的不用多说,这里最值得一提的就是,玉简和天门秘宝肉芝丹。

玉简实则是天门所在的天兰国度的地图。里面详细标明了山川河流的地理走向,更有其它派别的所在。上面还详细注明了天兰国度内,修仙界的交易坊市,炼丹处所,及一些便于修行,猎取稀缺药材的危险山谷位置。对丁修这种入世修行,独身闯荡的修真者来讲,是必不可少的必需品。

那肉芝丹,其主要原料,则是云断山独有的一种珍贵草芝。这草芝只在最陡峭的山崖上才会生长,并且靠云断山上半峰,天门独有的禁制,那浓浓的雾气才能滋长。

千年来,当天门一位炼丹的奇才,无意利用这草芝炼成肉芝丹,惊奇地发现这肉芝丹对肢体伤患的愈合有着神奇的效果。只要是皮肉之伤,无论多少严重,只要受伤之后立刻服下这丹丸,最多三天,旧患处就会光滑如初,和未伤之前没有任何不同,神奇之极。

后来,这丸药在天门内广为流传,最后就形成了奇特的传统。每当进入到筑基期修为的弟子,需要入世修行时,便会每人赠与三枚,以备不时之需。

丁修之所以拥有九枚肉芝丹,却是这个常师叔私下底破例的给予。这个原因自是因丁修的师父亦是天门四大长老之一的缘故。三眼怪人对丁修的另眼相看,着实让丁修感动,所以他在离开天门前,首次对着这个常常照顾他,给他些许好处的师叔,深深鞠了一躬。这个礼,也许在三眼怪人眼里,很是普通,但在丁修心中,这却是他除了师父,唯一行过此礼的长辈。

就这样,又在当初入门的那个小丫头的护送下,丁修沿天门线桥,离开天门,再次回到云断山的山门禁制处。不过,那个叫苏紫依的小丫头这次却是毕恭毕敬送丁修来此,一路上,前辈前辈叫个不停。

也难怪,几年前,丁修才来时,论修为还是在这苏紫依之下,当时,苏紫依清楚记得,自己要比这个小师叔高上两层的境界。再看看人家现在,还是那般年轻,却已经筑基成功,有了入世修行的资格,而她,却还在十层,十一层左右徘徊。心底感叹羡慕的同时,小丫头发现丁修举手投足间,沉着淡定,这份涵养,是她远远不及的。

不说小丫头内心的感慨,却说丁修自打离开云断山后,忽然有了一种离开家的感受。游子的心态也就是如此吧,丁修心里浮起的一种天下之大却不知何处可以驻足的感受,这种感受一直陪伴了他好几天。

所谓的入世修行,其实是天门给予筑基期弟子一个切身修炼的机会。不过,这种机会有着相当大的风险,有很多入世修行的弟子从打离开天门后便杳无音讯,仿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其因虽然不明,但想来,多半是在某些修仙的路途中悄然陨落,连个讯息都没有留下。

丁修一路随意而行,隐匿了修为,与常人无异的他,在路过一处村庄时,一对农家父子的依偎情形触动了他久违的情怀。心中一动,丁修急忙辨别方向,改朝南壁山而来。

虽然心中是想着回到自己初始修炼之地来看看,但丁修真的在这里转上几圈,确认师父归尘子并未有回到这里的迹象,他内心还是隐有一丝波澜。

从一线天这里望过去,便是一望无迹的南壁山北峰。只要越过北峰来到山下,便是当初自己的家园丁家村。丁修斟酌良久,终决定回去一看,毕竟那里是自己最初的生养之地。南壁山少有人迹,丁修再不隐藏,干脆架起了进入筑基期后才自然领悟的遁光朝丁家村而去。

丁修自然而悟的遁光是为青色,据他理解应该是风遁术的一种,是筑基后风灵引身法的一种延伸。这遁光速度比之未筑基之前,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真要比较,那便是一个只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同一个练过短跑的运动员赛跑一样,相差的太悬殊了。

盏茶的功夫,丁修借遁光越北峰来到去往丁家村唯一的小路上。这里是丁家村的入口,丁修还清楚记得,当初他就在这里守候着上山的父母亲,结果却是等来父亲重伤的消息。

沿小路而行,胸口隐隐酸痛的丁修看到丁家村一如昨昔那般模样,心里更是五味杂陈。那破败的草屋后面,不就是小时候常常自己独自玩耍的石井吗?石井还是那般模样,那打水的轱轳井挂,却已经换成新的,这是否昭示着物是人非了呢?

脚步声音传来,丁修却不闻不动,他的心神完全寄与这片记忆中最熟悉,也是最不愿意想起的景色。特别是这石井北侧的不远处,那应该有数棵松树,却是丁修即想看又怕看的。那是母亲当初永远离开他的地方,是母亲不堪屈辱以示自身清白的地方。

“请……请问,兄台到这里……是找人吗?还是……?”

身后是两个村民打扮的青年,看年龄与丁修相仿。村子里等闲不来外人,两人见有外人进村本有意问个明白,却被丁修寒光四射的眼光吓得把后面的疑问吞下了肚。

提问的是两人中一个较为黑壮的青年,即使相隔多年,丁修还是一眼认出对方便是自己的族兄丁壮。他是丁修的本家哥哥,是丁修大伯的独子。

“兄……兄台……呃,看起来十分面熟,以……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是……是来找人的吗?”丁壮看着丁修寒光四身的双眸有点打怵,强壮着胆子问道。

“找人?哦,对,我是来找人的。”

丁修复杂的目光盯着丁壮好久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心底里曾浮起报仇的愿望,而报仇最肆意痛快的,莫过于直接杀掉对方最亲近,最疼爱的人,这丁壮便是最好的目标。

随在丁壮的身后,悠然地往丁家宗祠方向走去,丁修叹了口气终打消了刚才的念头。孩童时,丁壮可以说是在所有的孩子中,与丁修处的关系最好的一个,是唯一没有欺负过丁修的人,他如何下得了手。

再说,过去的恩怨,虽然烙在丁修的心底,但大伯一家,只是那个他称之为大娘的恶女人,才害得他家破人亡,与其它人何干。说到底,这些年在天门为仙道一途努力,这俗世的恩怨多少有些淡泊。

丁家宗祠附近,丁修大伯家豁然在望。这些年,丁家宗祠平添了不少事物,但大致的风景依然没变。丁壮引领着丁修来到他的家门前,客气地让丁修稍等片刻。虽然他不明白眼前这个十分眼熟的人找他的父亲有何贵干,但还是领到家门前。与他一起的小伙子随同丁壮一起进了屋内。看两人亲近的样子,关系应该是相处得非常亲近。

没有到母亲自缢的松树乱石堆看一看,丁修反倒是松了口气。他真的害怕那里,害怕见到那里的一草一木。胡思乱想间,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第二十二章 斩俗缘


class="width">第二更!!!

“哦?壮儿,你没有听错?我已经七八年没出村了,怎么会有年轻人来找我?”

这是大伯的声音,丁修虽然十多年没有见到他,但还是听出他的声音来。<<>>这慈祥的声音在父亲离去的那几天,一直在安慰着他们母子。

酸楚再上心头,丁修不禁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来得如此冒失。如果,一会要是真的见到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大娘,他是否可以当着大伯的面为母亲报仇呢?想及此处,他的手倒有些颤抖起来。

“这位…少侠……呃……?”

背转身丁修的打扮,明显让他的大伯一怔,见识多广的他一眼看出来了对方的衣饰非同常人。思忖间,却见那少年转过身来,看着他时,竟然泪流满面。

“大伯!我是修儿,我是修儿呵!”

丁修乍一见到曾对他母子关怀倍切的大伯,竟然苍老的如同行将就木的老朽,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

“啊!”丁修大伯拄着拐全身剧震,脸色陡地变得惨白,一旁扶着他的丁壮及另一少年,亦是面无人色。

“修儿!修儿!”

丁大伯喃喃的念叨着,不禁老泪纵横。他仔细盯着丁修的模样,瞅了好半天,双手哆嗦着想要上前,却又驻足在原地,喜怒哀乐的表情,不断在其身上呈现。丁大伯站在原地又晃了晃,突然一顿拐仗,他大声吼叫道:“天意!天意!修儿啊,大伯对不起你啊,大伯现在就把这条老命还给你吧!”

丁修被大伯的举动弄得糊涂起来,阻止着大伯的举动,他疑惑地望向一旁的丁壮。

丁壮见此,却闷头默不作声,与他一起将丁大伯强行扶至屋内。这老汉躺在炕上,仍是一副寻死不活的架式,直到老人稳定下来,丁壮才沉声讲出缘由。

原来,自打丁修母亲自缢身亡,用死来验证自己的清白,而丁修亦是孤身闯入南壁山后,丁大伯便被丁大娘气得一病不起,一直重病在身,连族长的职位都改由其它人担任。

说来也怪,丁修他娘死后,当丁大娘随后在家中将遗失的物品在不起眼的角落找到后,便开始得些怪病。这些病之所以称之为怪病,是指丁大娘隔三叉五便会口吐白沫,胡言乱语,然后自己一人疯跑到丁修他娘自缢的地方,磕头不止。

这种怪现象持续了将近一年,最后这丁大娘实不堪折磨,在某一天的夜里,也与丁修他娘在同一个地方自缢身亡。而更让其家人感到可怕的是,丁大娘死的这一天,正是丁修娘的生辰忌日。十多年来,丁大伯常为此兴叹,一身病亦是变得越来越重。不曾想,丁修不但没有死,反而在十多年后的今天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试问,丁大伯怎么能不为之发狂?

丁壮谈起往事,表面上虽然淡泊,但丁修却从其颤抖的手上看出他的心倍受煎熬。不管怎样,丁大娘毕竟是他的母亲,她的死法也实在凄惨了点。

人死如灯灭,丁修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却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人生只是数十寒暑,如果没有这些意外,他可能只是像丁壮一样生活在这日渐没落的丁家村,根本没有去外面世界转转看看的机会。也许这就是人生,这就是机缘吧,随缘而动的他注定要迈上另外一条路,一条踏上漫长遥远的修仙路。

沉默许久,丁修看着渐渐安稳下来的丁大伯眼里现出柔情,他从身上掏出三枚丸药递给一旁的丁壮,然后缓缓道:“我侥幸得而不死,也许是上天赐与我的机缘,也因此得遇高人,从此专心修真,期待在将来的某一日会修道成仙。俗世的这些恩怨,也许是一种了断,可以让我再也没有仇怨纠缠,可以专心过我自己的生活。”

说到这里,丁修抬头看了看丁壮及他身旁的那人再道:“这丸药,一枚送与大伯,应可治愈旧疾,并可延长寿元。另外两颗送与你二人,可保你二人身体康健,得享百年,但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二人要好生照顾大伯,替我全其孝心,也算是报答他老人家当年对我全家的恩德。”

见丁壮两人皆是惊喜交集的样子,丁修淡然一笑再道:“此间事了,我会去母亲坟前拜上一拜;既然你说,大娘她的坟亦在此处,不如你我一同前去,各尽孝心了事。人死一了百了,俗尘的恩怨就让它们过去吧,你们要好生保重,更要好好照看大伯,这也算是我们最后的缘分了。”

丁壮没个劲的在一旁直点头,看着丁修的眼光充满着敬畏。虽然两人同龄,但在他眼里,丁修不亚于现世的活神仙,来赐他寿元,让他成其孝德。

几人依次上路行事,丁修来到这片松林,手扶着母亲自缢的那棵松树,终抑制不住内心的酸痛,再次泪满衣襟。看到不远处写着母亲名讳的石坟,他走到跟前頹然跪地,任凭泪水滚滚而下却奇异地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另一侧,果然还有同样的一座石坟,应该是丁壮所说的丁大娘的墓葬,丁修冷眼看着丁壮面容惨淡的忙伙着祭奠着自己的母亲,首次感觉到,内心中的仇怨并不像自己认为的那么强烈。

也许是十余年来一直静心修行,无暇分心别处;或是曾经对师父归尘子所传的佛宗秘法下过一番苦功,仇恨在心中慢慢淡泊了吧;要不就是丁大娘的惨死也算是遭到报应,自己内心的憎怨得到了渲泄。

丁修给自己找寻着合适的理由,为自己内心的平淡与冷漠找了好几个借口。

重重地冲着母亲的石坟叩了九个响头,感觉到内心逐渐变得无忧无惧,无惊无扰,变得面无表情的丁修缓缓站起,感觉自己的心轻盈而上,渐渐超越了这里的一景一物。这一切,以这种方式做个了结,也算是丁修与过去的俗缘做个了断。

数日后,再次来到南壁山一线天的丁修,站在昔时苦修的洞穴外,仰天一声长啸,把与过去的往事恩怨尽诉于一啸之中。然后,他随手一挥,将洞穴外的禁制重新布上,自此踏上完全属于自己的生命旅途。这一刻起,他将自己与过去一刀斩断,再无瓜葛。



第二十三章 灵叶涧


class="width">天兰国度在着名的赤炙大陆中,只是属于一个中小型的国家。但有一点值得一提的是,这天兰国度修仙界却在赤炙大陆中赫赫有名,这归功于当地修仙界的两大仙迹,天门和紫府。

紫府是一个和天门同样具有着悠久历史的门派,座落在距云断山有半月路程的紫月山。因每年的八月时节,紫月山山体总会弥漫着淡淡的紫气,连天上的月亮看起来都是紫色的,故此得名。

据传,当初天门和紫府两大仙迹的创始人本是一对情侣,两人因对修仙境界的领悟中产生分歧,讨论未果进而因此分道扬飙,并各自创立门派。两派在很多方面有着惊人的相似,对入世的弟子亦是有着相同的要求。在门派的日常管理上,同样是四名长老分管不同的事物。这些原因更使两派的传闻变得扑朔迷离,耐人寻味。

不过,这两派自创立伊始便有着尖锐的对立情绪,近万年的积累,使两派一直处在水火不容的状态。可仇归仇,恨归恨,在最近的千年左右,两派却是罢手争斗,握手言和,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式,让其它国度和不少对这两大仙迹虎视耽耽的门派琢磨不透。

由于两派均要求达到筑基期修为的弟子需入世十年磨炼,天兰国度内两派的弟子碰到一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每逢如此情况,大家通常都会各做各的事情,互不相扰,即使真的需要同时来做,也绝对会有谦有让。这种怪异现象更让其它派别不解,但谁也无法了解真正的缘由。

丁修入世修行之前,三眼怪人便曾郑重同他讲过此事,提醒他绝对不可和紫府的门人发生争斗。他还特别提出,如果真的有必要动手自保,则需在事件发生后,第一时间回门通知此事。这么做究竟为什么,三眼怪人没有谈及,但只看三眼怪人身为天门的长老之一,却如此小心嘱咐,丁修便知兹事体大,这种事情还是尽量不要发生才好。

自打南壁山斩断俗世尘缘,丁修便一路朝东南而行,直奔这紫月山一带而来。紫月山地处赤炙大陆的丘陵地带,这里山丘纵横,延连一片,时有孤峰兀立,青山绿水,葱翠明丽。

这一日清晨,丁修站在一山丘的顶端朝东而望,见一青绿色的山峰漂浮在乳白色的晓雾上,像是大海中浮动着几点岛屿。山峰斜上方,一轮红日喷薄而出,在一座座屏风般的悬崖峭壁上,涂抹着胭脂红样的霞彩,不多时,雾散云净,青山秀丽,好一处明清艳丽所在。

丁修眼观此景,却没有半分欣赏的兴致,注意力集中在相隔两个低洼小丘的远处。那里两个紫衣绿带的女子正在观察附近的地势,看打扮,可不正是紫府的门人。

丁修此来紫月山,却不是为紫府而来,他志在离紫府不远的灵叶涧。这灵叶涧一直以来就是修真者前来采集珍稀药材的绝佳之地,虽然涧里危机四伏,但由于总有人从中采集一些极稀少的珍贵味药,所以,大多数修真者还是冒风险闯进涧里碰碰运气。

丁修的想法便是如此,离开天门已经数月之久,每当他静坐修炼之时,都会心情沉闷,渐而烦燥。初时,他尚不明这是何故,后来时间一长,修炼再毫无进展,丁修终于明白,这外面环境所蕴含的灵气实与天门剑峰上的灵气差别过大,对于久居剑峰上的他来讲,实在是杯水车薪。

丁修内心清楚明白,修真境界的提升无非是两种途径,一种是灵气密集的易于修炼之地,另一种便是靠药力和悟性直接提升修为。可现在,剑峰是无法再回去了,丹药也在最初筑基时,使用的一干二净,他何来可供提升境界的丹丸。

即然,自己一穷二白,丁修经过一番思考,决定还是冒险去那灵叶涧试试自己的运气如何,或许真的上天垂青,让他得到些许奇珍异果呢,也算是一种收获,更可在一个月后,往每月举行一次的大型坊市一游,换取一些必需品。

打定主意,丁修便借遁光直奔灵叶涧而来,不料大清早却在这里碰到两名紫府的弟子,对方恰好挡在他的前行之路,不大想与对方接触的他,索性站在这里等着两人离开。

见到对方二人在一起指指点点,最后却同样走向那灵叶涧的方向,丁修在山丘上皱眉深思片刻,终还是尾随而去。这里虽然离紫府相当近便,但灵叶涧的吸引力还是让丁修决定冒险一行。

前面的紫府门人不知何故行程非常缓慢,即使丁修心切早一点进入灵叶涧,却也不得不远远跟在两人的后面。对方既然敢出山门,必是进入筑基期修为的弟子,更何况还是双人同行,丁修只有小心收敛行迹,不能让对方发现。

就这样又行了很长一段路,在丁修渐渐隐忍不住时,那二人的行动却突然变快,转瞬间折了几折,拐了几下竟不见了踪迹,这下可让丁修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来到两人消失的位置查看。

走到近前,丁修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在两人消失的位置,豁然现出一条延绵十几里长的一条大沟。这大沟状如一枚树叶,两端较细尖,中间却十分宽阔,有七八里的样子。看来这名字的由来,定是和这大沟的形状有关。

不过站在丁修这个角度望去,大沟内黑黝黝的,即使运足紫瞳睛光也看不大真切。沉吟片刻,丁修还是毅然沿大沟边缘进入这灵叶涧,在他的内心处,猎奇的心态最后占了上风。说到底,茫然未知的世界总是有着无尽的吸引力,不亲身尝试如何能够知道,里面的情形到底如何。

沿腐臭味极浓的地面前行了好长一段路,丁修发现前面不远处现出点点光亮,心中一喜,他急忙直奔光亮的所在。

来到近前,丁修心里不由一震,这里脚踏的土质变得异常干爽,形似山洞模样,眼前豁然出现的竟然是一个椭圆形的传送阵,那点点光亮竟然是在传送阵旁,被人遗弃的灵气耗光的废石所发出的。

仔细观察传送阵片刻,再在周围的环境中打量一番,丁修终于确定这传送阵才是进入灵叶涧的真实入口。围着传送阵转了一圈,再仔细看看地下废弃的灵石,丁修沉思片刻从储物袋中取了一块低阶灵石,放在传送阵镶嵌灵石的位置。

才刚刚放好,这椭圆形的传送阵边缘,突然散发出乳白色的光晕,丁修急忙站到传送阵的中间。这时却见白色的光晕越来越盛,渐渐地在它的上空形成一个直桶状的光幕。

一阵似是机关响动的轰鸣,吓得不由闭上眼的丁修只觉身体似是突然悬空,下一刻却又落于实处,睁开眼里,眼前却又是一片奇异的景色。



第二十四章 雾冰花


class="width">令丁修惊异的是眼前的明亮。

传送而来的位置应该是灵叶涧的内部,但仰观头顶,却只能看见一道淡蓝色的波纹流淌,根本没有刚才那腐黑的土地模样。这里的光线充足,可以如白昼般视物,这也让甚是惊奇的丁修放下一件心事。

小心地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丁修缓慢前行。自己所处的位置他一无所知,不过这涧里的灵气相当充足,虽比不了剑峰上那么浓郁,却远非涧外可比。对灵气的感应十分敏感的丁修,不大明了这灵叶涧究竟存在着什么样的危险,看来只好步步为营,走一步算一步了。

四周尽是五彩斑斓的怪异岩石,石头的表面却是光秃秃的,没有一丝闲杂的东西。灰黑色的腐黑色地面,不断出现不停冒着气泡的浑浊水坑,奇形怪状的墨绿色树木散发着古怪的香味。

丁修小心谨慎地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忽觉寒气逼人,分开了几条挡在前面的弯曲树枝,一个碧绿色的水潭出现在眼前。他人还尚未靠近,越发森然的冷冽寒意已让丁修打了数个寒颤。

水潭面积不算大,处在大片怪状树木的包围之中,水面上冒着丝丝的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甚至在潭边,还结上了一层晶莹的冰霜。可能是寒潭太过冰冷的缘故,潭边七八丈左右的距离倒是没有杂物。

丁修倒没有对这寒潭太在意,令他上心的是,在寒潭的对面,两堆怪石之间的低洼处所,长了十几朵毛茸茸的墨绿色小草。此草一茎多叶,茎尖位置顶着数朵白茸茸的小花,散发着淡淡的白气,似乎被烟雾笼罩着一般。

“真的有寒烟草所结的雾冰花,果然是与红莲散人描述的一丝不差,看来,这次来灵叶涧的运气真的不坏!”

喜不自胜的丁修急忙绕过寒潭,来到那几株小草旁边仔细打量,确认了心中所想。他小心翼翼地将几株寒烟草上的白色小花尽数摘下,放到事先准备好的一匣锦盒当中。却见那锦盒在白花释放出来的白气当中,迅速地结了一层透明的冰层。

将锦盒放入购物袋,丁修还未来得及继续观察周围的环境,忽感身后有异。怪笑传来,急速回身的丁修见寒潭边上站着两个黑衣打扮的中年男子,相似的面容,狰狞的狂笑,如出一辙,看来应该是两兄弟。

“小兄弟,你未经我二人允许,便私下采摘了我兄弟的寒烟草所结的雾冰花,怎么也应该给我们个交代吧?”

左边略显年长的嘴角带着几分讥讽,一边观察着丁修的反应,一边说道。

站起身,打量着周围,见两人并无其它的同伙,丁修这才将攥出汗的双拳松开。首次与陌生人站在对立面,并有可能发生争斗让他相当紧张。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灵叶涧恐怕不是两位兄台的吧?两位怎可说,生长在这里的寒烟草是两位的?”丁修见两人与自己有着一定的距离,略定心神盯着二人缓慢应对。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小子!怎么,还想让我兄弟亲手将寒烟草取回吗?”右边的黑衣人双眸渐现凶光。

丁修此刻已经稳下心神,刚才他用神识探察过,这两人与他一样同处于筑基初期的水平。虽然一对二没有把握,但丁修好不容易才将那雾冰花摘到手,怎可轻易拱手让人,不禁动了拼争的心思。

一只手背在身后,悄悄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二张符箓,合气诀功遍全身,丁修这时反到气定神闲的紧盯着对方。

黑衣兄弟二人对丁修的反应齐齐一愣,旋即似有所悟地狂笑着分列开来。左边这人从身上掏出一把笛子,作势欲吹的架式,右边这人却是拿出一条长鞭握在手里。

“小子,你自寻死路怪不得我兄弟二人,那你就准备受死吧!”两兄弟竟然齐声呼喝起来。

一串古怪的笛音率先响起,丁修刚欲抢先出手却听身后异响传来,那一直水面如镜的寒潭突然泛起波纹,跟着一物自水潭中破水面而出,径直冲向背对着它的丁修。

同一时刻,持鞭的那人扬甩起响鞭,鞭梢处,随着响鞭的声音响起,迸发出三道火星,瞬间化为火龙,朝丁修扑了过去。

大惊失色的丁修此时却是猛地抛出一道符箓,只见金光狂闪,那些攻向他的火龙还有水潭中的异物尽皆击打在一个金光闪闪的光罩之上。

响鞭不止,那人接连甩出火龙攻打光罩,嘴上却狂笑道:“小子,反应挺快;不过这种低阶金刚符,可保不了你多长时间,还是快点露出你的乌龟脑袋来吧!”

丁修此时真是又惊又怒。身后攻来的异物重重地砸在金光所化的金刚罩时,险些把光罩一举击破。所幸这异物只攻击这一下,便滚落在一旁,竟是一条巨大的怪鱼,却不知这两人是如何驱使这怪鱼攻击它。

眼前金光所化的护罩波光荡漾,马上就要被二人破去,丁修急忙取出三角小幡,在光罩内释放出大量浓密的黑雾。

呯地声响,金光支离破碎一闪不见,但随后浓密的黑雾却四散开来。那使鞭的男子急忙响鞭催使火龙横扫黑雾,可是黑雾弥漫,竟然不见了丁修的影子。

两名黑衣人惊异不小,彼此互望一眼同时小心翼翼起来,就在这时,使笛的黑衣人突然面现惊恐,刚刚用手指向自己的兄弟,还来不及呼喊,就见使鞭的男子两眼一翻缓缓瘫倒,身后渐渐现出丁修修长的身形。

“还我哥哥命来!”

使笛的黑衣男子双眼腥红狂喝着直冲丁修而来,没有持笛的手中接连飞扬,数道银符化作银光直奔对面的丁修。

丁修惊惧之心早去,这刻面对着只剩一个的对手更是不慌不忙。那银符丁修在对方抛出之时,便一眼认出只是初级低阶银光符,对他根本不会有太大的威胁。所以,他只是手指轻挥,接连释放出火龙弹,迎向银光。

果然,银光乍一碰到火龙弹所化的火龙,立时银光碎散,转瞬消失一点不剩。面现讥笑的丁修正欲出手制服对手,却见对方忽地原地不动,笛子早已经放在嘴边。

“难道刚才那些银符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

丁修还没来得及多想,便听怪异的笛音忽起,随见寒潭水花翻卷,一物自水潭中仰立而起,豁然是一条粗如水桶的庞大花蛇。而它,一双三角般的杏黄眼珠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丁修。

倒吸了一口凉气,丁修此时哪还敢有片刻犹豫,左手一弹,指环翻滚旋动早奔那使笛的男子飞去。这蛇既然是他召唤出来的,只要消灭此人,应该能够解此危难。



第二十五章 寒潭巨蛇


class="width">丁修的右手也没有闲着,接连两个金刚符抛出,给自己的四周布下光罩,他再次手持三角小幡以备不时之需。-====-虽然这怪蛇如此巨大,但他尚未有动用青灵竹光剑的念头,这是他的杀手锏,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使用的。

使笛的这人见指环不断旋转变大,神情凝重下却是双目圆睁,跟着一张脸色变得紫红起来。接连咒诀诵出,双手一番挥舞下,却见一道腥红色的丝索自空中迅急而下,直接将指环锁住,转瞬却又缩回半空。

丁修见此异状却是惊骇得无以复加。这腥红色的丝索非是旁物,竟是那怪蛇的蛇信。眼前蛇信吞吐下,指环竟然与自己的神识失去联系再无回应,丁修首次意识到自己如果找不到对付巨蛇的办法,今天定是凶多吉少。

一阵诵读咒诀的声音继续传来,丁修发现那使笛的男子此刻却是面目狰狞,面色变得越发的紫黑。面孔中的黑色愈来愈浓之时,这人猛地张口,竟然将一口似是黑色的血箭朝半空喷去。

这时,那一直紧盯着丁修的巨蛇反倒有了动静。腰身扭转之际,巨蛇的血盆大口将那人的一口血箭尽数接去,杏黄的三角眼珠随即黄光大盛,越发耀眼。

仰天吞吐蛇信,再摆首间,巨蛇摇头晃脑却是俯首用头朝丁修所在的位置撞来。巨力下,丁修布下的两层金刚符光如同朽物,立时波光四散。

借风灵引从生死一线中逃脱出来,丁修仍有着不寒而栗的惊险感受。那巨蛇的皮肤坚韧无比,连丁修刚刚使用的一道初级剑符竟然不能伤其分毫。

转眼间,如山的黑影再现,那怪蛇见一击无果,蛇首扭转间却又是如泰山压顶般朝丁修撞击过来。

寒潭中的水流四溢,飞溅的水珠乱舞,无论什么东西被水珠溅射到,都会薄薄的附上一层寒冰。而此时,这怪蛇仍有部躯藏在潭水中,激得潭水满溢波动。

生死攸关之际,丁修再施风灵引化出数道虚影迷惑怪蛇,接连躲过怪怪蛇夹带起的无数寒潭水珠后,再闪避开蛇信的攻击,无奈之间,他终于动用自己的一些家底。

手轻扬,一道灵光四射的火红灵符随着丁修的动作,迅猛朝那驱蛇使笛的男子飞去。灵符行至半途灵光波动,旋即化作一柄通体火红的小剑,直奔目标而来,而那男子乍见此景,本来由紫黑渐转苍白的面孔立现绝望,不由惊呼道:“天!是中阶剑符!”

驱蛇男子惊恐间双手狂挥,接连抛出符箓在身边布下几道防护光罩。可惜,这些光罩在火红剑光的面前根本不堪一击,波光碎裂间,驱蛇男子胸前红光显现,透体而出后却回转,再自他的后心处穿体而入。

那剑符泛起的红光在男子颓然倒地后,仍是持续片刻才淡淡消去,最后化为无迹,不过男子此时却是气息皆无早已经魂归地府了。

驱蛇男子一命呜呼,却不知为何那巨蛇仍是紧逼丁修不放。巨大的蛇首几个来去之间,已经将丁修逼至那寒烟草所在的位置。两边皆是怪石,丁修此刻竟然无退路可寻。

巨大的怪蛇昂首而立,三角蛇中的黄光仍是聚集不散,死死地盯着丁修,一条腥红血的蛇信来回伸缩不定,渐渐朝着他逼近。

惊魂不定的丁修早将青灵竹光剑抄在手里,只待拼死一击看看自己与怪蛇究竟鹿死谁手。他实不知这寒潭巨蛇属于何等妖物,竟有这般厉害。

此时,怪蛇吐信不止,眼中的黄光不知何故却倏地消去,蛇眼中原本的杏黄光芒再现,却略显迷茫。

眼见绝佳时机乍现,丁修哪还管得了其它,咒诀急诵之间,他拼尽全力祭起青灵竹光剑,朝怪蛇的七寸一指,但见青光陡盛,青色小剑立即鸣叫一声,化为青光朝怪蛇飞去。

怪蛇摇头晃脑原本朝驱蛇男子的位置似是探寻什么,巨大的裸露在寒潭之上的蛇躯突然一僵,似乎意识到了危险,蓦然回首间,青灵竹光剑已经飞至眼前。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怪蛇在青灵竹光剑临体前,倏忽变得异常粗大,蛇首猛地扭转之时,怪蛇的三角眼中杏黄光芒大盛,周身竟然浮现成块成块的黑色鳞片,七寸位置的鳞片更是又大又厚。

不过怪蛇措手不及间,却还是被剑光刺中。青灵竹光剑与蛇身鳞片相触后立时爆起剧烈的白芒。白芒狂闪间,青光中竟有绿意乍现,青绿之色交相辉映与那鳞光只僵持了少许时间,便透怪蛇七寸而入。

蛇信狂摆,蛇首乱舞,那怪蛇七寸处蓦地再爆起满布寒潭上空的白芒,整个躯体竟然腾空而起,打着卷,扭动不休,许久才蜷卧在潭边一动不动,而潭边一角,丁修却早已经躲在寒烟草旁的怪石旁吓得呆了。

手握苦桑道人所赠灵玉,丁修面色苍白望着巨大的蛇躯,感受着灵力的补充。苦桑道人果然没有虚言,这灵玉补充灵力的速度较之中阶灵石快上数倍。但驱使这青灵竹光剑所耗的灵力实在太大,再加这一次丁修施展咒诀有备而发,一击之下,再一次将所有灵力消耗得点滴不剩,即使有灵玉如此快速的补充,仍恢复不到一成的灵力。

心神渐稳,丁修先是来到那两个黑衣男子的身旁查探,见两人均是死去多时,总算松了一口气。自己首次与人在生死之间对决,能够侥幸灭杀此二人,他多少还是有些得意的。

不管三七二十一,丁修将两人的储物袋直接收起,对方的笛与鞭自然也没有放过。他可是亲眼看见,使笛的一吹笛便驱使一条巨鱼攻击自己,后来还驱引出这条巨大的怪蛇来。

那条鞭子亦是能力不小,一挥之下,便能在鞭梢响鞭处召唤出三点火星化作三条火龙,法力同样不俗。

收拾停当,丁修注意力终放到眼前的大蛇身上。现在左右无人,自己可须尽快把它处理掉,否则这不知等级的妖物,恐怕不知招惹多少人眼红,那时贪心一起,恐怕自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取出那枚蛇腹中的指环,丁修不停打量着怪蛇身上的鳞片,沉思良久仍无法决定这个东西的取舍。这怪蛇的蛇胆及一颗泛着黑蒙蒙光亮的圆珠已经被他取出,但这蛇体上的鳞片,却是在青灵竹光剑最后毙敌时才浮现而出的,之前可是半片都没有。

沉吟良久,丁修干脆一不作二不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怪蛇身上的所有成形的黑色鳞片俱都取下。这些鳞片数量之多,让丁修大为振奋,只是不知这些鳞片的用途究竟怎样,如果毫无用途,那就是他的失策了。

怪蛇口中的两棵硕大的毒牙也已经被丁修取下,将之小心放入储物袋中,正思量这怪蛇身上,是否还有自己不了解的宝贝时,远处隐隐传来异响,丁修面色一变,急忙隐至一旁。



第二十六章 蜈蚣剪


class="width">“咦?师姐快来看,好怪!”

两个急速的脚步声音先后响起,一个很好听的女声惊呼不已。从她的反应和语调来看,来的人应该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女性。

偷眼观瞧,见是两个紫衣绿带装扮的少女正围着怪蛇躯体惊异打量不休,丁修心里略为踏实一些。从身形上看,正是之前自己所跟着的两个紫府门人,却不知是何原因,这二女才来到此处。

“师姐,这寒潭巨蛇蛇体尚温,应该是才灭杀不久;不过,寒潭巨蛇可是上品妖物,是寒潭的守护者,等闲人是近不了身的,通常也没有人敢惊动它们,何人会有这般威力呢?看来,恐怕是结丹期以上修为的修真者了。”

“也不尽然,师妹;你我入世时间尚短,这一趟到灵叶涧虽然收获不大,但还是逛了不少地方,也算长了不少见识。这入世的修真者能人无数,今趟还没有碰上厉害人物,这寒潭巨蛇如果是数个筑基期修为的修士所灭杀的话,呆在此地还是有不小的凶险的。你我二人在四周简单查看一下,如果暂时安全,便看看对方是否有所遗漏,我们姐妹能什么收获。”

丁修也分不清这二女谁是师姐谁是师妹,见两人分头行事,检查巨蛇的四周,他无奈下唯有施出隐身符,同时使用敛息术将自己隐藏起来。这个时候,他的灵力只恢复不到三成,是绝不能轻易涉险的。

二女在不同位置接连惊呼,想是发现了那穿黑衣的兄弟二人尸首,不片刻,这二女在聚一处商谈起来。

“师姐,你看那死去的二人是不是万兽山庄的韩氏兄弟?要真是他们,那这寒潭巨蛇现身倒也不足为怪了,以他们万兽山庄的驱兽秘术,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你所料应该不错;我曾有机会远远见过这兄弟二人一次,长相和打扮应该就是这样。看情形,应该是他兄弟二人一同面对强敌,使用秘术召唤出寒潭巨蛇应敌,却被对手连巨蛇一同斩杀。”

“如此说来,那这人岂不是相当厉害?如果我二人遇上恐也讨不得好,不如赶快查看一下,还是早走为妙。~~~~”

两女打定主意手脚麻利的在巨蛇身上探察,丁修在一旁却是禁不住好笑。这巨蛇身上的重要东西被自己一扫而空,却不知这两姐妹能从中找出什么东西。

这个想法刚刚浮现,那边却传来一声欢呼。那应是师妹的声音欢叫道:“看,师姐;不知为何这人居然没有把寒潭巨蛇的毒腺带走,这可是带有霜冻冰属性的附加效果,能麻痹肢体神经,让人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神智却异常清醒的寒毒啊!”

“嘘……!小点声音,别太过兴奋了!”那个师姐明显谨慎得多,连忙制止师妹的兴奋举动。

一旁的丁修闻听此言立时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拿命搏来的宝贝却被这二女摘了果实去,让他实在心有不甘。虽然更为重要的东西已经被自己取获,可怪蛇身上的有用之物都应该属于自己啊。现在,他的灵力经过灵玉的快速补充,仍只能恢复到五成左右,即使从二女手上将毒腺夺回也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宝贝旁落人手。

“咦?师姐,这寒潭巨蛇的蛇皮好像被切下过什么东西,全体上下有不少割破的口子,看来这珍贵的蛇皮是不能要了。这人也真是的,好像什么都不懂,寒潭巨蛇的蛇皮可是炼药和炼制中阶法器的上好材料,现在恐怕已没什么大用了。”即使是怨气十足,那师妹仍是压低声音说话,行止小心了许多。

一旁的丁修如果不是隐匿于先,必是擂胸顿足。这寒潭巨蛇竟然周身是宝,可是他事先绝意想不到的。要是早知此事,割那些鳞片时,要是小心点也不至于弄得整张蛇皮报废掉。

眼见二女忙得香汗津津,将怪蛇身上所剩下的有价值东西一扫而光,站在旁边观看的丁修感觉怪怪的,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二女一番忙碌收拾停当,准备离开寒潭,却听怪笑传来,风声大起,随即传来二女的惨哼,好像吃了大亏。刚刚看着二女消失在视线之外的丁修心中一懔,悄然探头观瞧。

寒潭边,一绿袍中年男子昂首站在那里,而两名紫府少女却是跌坐在一旁,面容苍白。却听那中年男子狂笑一声道:“两位小妞,本人在此恭候多时;你二人身上的寒潭巨蛇的毒腺,正是庄某苦苦寻觅之物,本来以为要多费一番周折,不曾料想,竟然得来全不费功夫。”

得意的一阵狂笑,中年男子双眸射出冷煞的凶光再道:“紫府的门人,虽然庄某不想招惹,但为了这寒毒却不得不动番心思。你二人是乖乖交出来呢,还是让庄某亲自动手,做那辣手摧花的勾当?”

眼见二女受了伤,这庄姓男子虽然处于优势却仍是非常小心。这时,便听那师妹的声音颤抖着声音道:“姓庄的,紫府门人定不会放过你!识相的,马上远离此地,否则,你即使走遍天下,也难逃一死。”

面露讥笑,庄姓男子取出一物缓缓说道:“小妞,看到这个宝贝,你总该知道我是谁了吧?你还会以为,有紫府的同门能够知道你们死在谁的手里吗?”

“百毒蜈蚣剪?你是万毒门的人?”那师姐的声音带着说不出来的恐惧,连失声说出来的话都抖颤不停。

再次仰天狂笑,庄姓男子讥笑道:“你能认出此物,自然知道它其中一项本领就是化尸覆水。当你们成为一滩血水后,我倒看看谁会认出你们的真面目。”

庄姓男子将那百毒蜈蚣剪往空中一丢,嘴中诵诀不止。却见那似剪刀状的蜈蚣剪张张合合,自刃口处分别释放出两道黄光朝跌坐的二女飞射而去。

紫虹忽现,地上的二女几乎同时出手,交叉架起两道紫虹光罩,不曾想却被那剪刀射出的黄光击中,分别化作紫光点点,随即消失不见。而黄光速度依然不减,朝二女继续飞去。

危急时刻,却是二女中的一人抛出一道灵符,在身前施放出一个圆形护盾挡住了黄光,算是暂时化险为夷。只是那护盾波光焕散,却再不能维持多久。

二女大惊之色下,却听那庄姓男子又是狂笑,随后才得意说道:“你二人被我雪蟾丝缚住,所能施展的灵力不足平时的一半,如何能够抵得住我的蜈蚣剪,还是纳命来吧!”

庄姓男子正待继续驱使蜈蚣剪灭杀二女,忽然脸色大变,急忙收回蜈蚣剪至头上,随即又掏出两张灵符在手,架起防御,整个人也快速移至一旁以便拒敌。这番反应当真迅速,让有心出手的丁修真是叹为观止。

丁修其实本无意出手,虽然自己的灵力在这三人的对抗之时恢复得七七八八,但只为了那寒潭巨蛇的毒腺,平白树立强敌的事情,他还是不情愿去做的。

可是,当那庄姓男子谈及他偷袭二女所用的雪蟾丝时,丁修心神立时被吸引住,因为他对这雪蟾丝可是早闻其名,未见其容。

当初在天门内,加入散修弟子自行组织的小团伙时,丁修便曾听散修之一的红莲散人谈及过这个雪蟾丝。红莲散人因个人的体质是冰属性的异灵根,故修习的皆是水属性功法。正因如此,她才用数以千计的大批灵石,购得三尺来长的一小卷雪蟾丝,视作自己压箱底的异宝。

据红莲散人讲,这雪蟾丝来自万年以上冰川深谷中的雪蟾蜍,故极为难得。雪蟾蜍通体白色,处于冰川的积雪中极难被发现不说,这异物还嗅觉灵敏,机警非常,通常以冰川上的雪莲花瓣为食,故灵性十足,还可口吐霜冻寒气攻敌。这雪蟾蜍只有在孵卵期时,才会吐丝成网,用来保护幼蟾的安全,所以极为罕遇,更难采集。

当时,丁修便曾亲眼见到红莲散人摆弄此物一脸得色,还大为羡慕不已。刚才,丁修隐身于侧,曾用紫瞳睛光观察过庄姓男子偷袭紫府门人的丝线。

那是一根肉眼几乎难以查觉的雪白丝状物,足有十几丈长,非常不易发现。当时,丁修便觉得对此物特性有些熟悉,却又有些难以确定,现在听庄姓男子亲口证实,此物是雪蟾丝不假,故再没有半分犹豫,准备挺身而出杀敌夺宝。反正这人要杀的紫府门人也与天门弟子有着协作的约定,自己更可名正言顺的出手,如若顺利,还可取回自己的应得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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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雪蟾丝


class="width">第二更!!!

或许是自己的青灵竹光剑能将紫府二女所说的,等级达至上品妖物的寒潭巨蛇灭杀,又曾将同门弟子的符宝一剖为二,丁修对自己的青灵竹光剑产生了没来由的信心。

厘定下策略,丁修本欲先下手为强偷袭庄姓男子,不料对方被有所察觉,竟然能瞬间摆出拒敌的阵式,让他的如意算盘立时落空。他唯有轻轻一叹,从隐身位置走了出来。

刚才他曾用神识悄悄探察,这庄姓男子的修为虽然较他为高,却也只是筑基中期修为的境界,如果自己一上手便施展出青灵竹光剑的话,一击毙敌应该是不会出现差错的。

心中有底,丁修看起来自是气定神闲,他在离庄姓男子十余丈左右的位置站定,冷冷说道:“道友的如意算盘恐怕打错了,现在道友如果还想不被紫府门人追杀,恐怕还得过小弟这一关。却不知这个险,道兄敢不敢冒呢?”

两名紫府的少女见来了救星不禁喜出望外,两人利用丁修出现的时机艰难靠在一处,各自掏出符箓在手以求自保。却是那庄姓男子听得丁修之言脸上阴晴难定,面色极为难看。

“这位小兄弟,不知是何方门派的高人,可否能将尊姓大名告之?”

庄姓男子眼珠乱转,说话之时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这个举动让丁修的嘴角牵出一丝讥笑道:“怎么道友不准备将小弟杀死,以求今后的安乐吗?”

庄姓男子闻听丁修之言却是满面笑颜,拱手应道:“只看小哥俊秀挺拔,内外通达,气度不凡,为兄怎敢做此下作的勾当。

此间之事,小哥有何需要,何不提出来,你我兄弟商谈一下。此二女的生死大权操在你我兄弟之手,何事不可商量,对不对?”

见庄姓男子的一席话使得紫府二名女弟子变得愈加恐慌,丁修微微一笑道:“小弟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却决不会和道友这类人同流合污。不过,如果道友愿意将那雪蟾丝相赠,我倒会考虑放道友一条生路,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庄姓男子脸色刷的变得苍白,一双眼睛立时狠辣的凶光四射,一身绿袍更是轻轻抖动起来,显示出他内心愤怒异常。

打了个哈哈,庄姓男子一扫刚才的虚伪笑容,脸现狰狞笑道:“原来小兄弟看上了我的这件宝贝,哈哈,好说;不过,那也得看看小兄弟有没有命享受这宝物。以你区区一个筑基初期修为,刚刚入世历练,乳臭未干的小子,有何德何能敢跟大爷说这番话,真是嫌自己死的太慢;受死吧,小子!”

庄姓男子双眸杀机一闪即逝,随后轻诵咒诀,发动头上那盘旋不止作势欲击的百毒蜈蚣剪朝丁修激射而来。

心中不敢托大,庄姓男子同时再抛出两道灵符,分左右攻向那个对他雪蟾丝虎视耽耽的年青小子。为防止意外,他特地在手中又预备出一道灵气十足的银象符,这中阶防御灵符价值不菲,可以在瞬间布出一个银象护盾,一般的中阶灵器根本难以伤害其分毫,是庄姓男子的压箱底的宝贝。如果不是丁修一副信心十足,傲然自得的样子,他根本不会动用这宝贝,这次为防患于未然,他已经使出周身的法宝。

就在庄姓男子自以为万无一失时,眼前青光显现。浓郁的青光之间,又扩展出数十道绿意蒙蒙的光影,他赖以成名的蜈蚣剪竟然还未与那青光接触严实,就与神识失去联系,连那两道灵符一样,在未及释放出蕴含的灵力时,便在青光绿影中化为乌有,连个痕迹都没有留下。

冰冷自头而下直至脚底,庄姓男子面无土色之际,立即施展出那枚救命的银象符。可惜,一头银色的小象刚刚成型同样被青光覆灭,竟然连阻上一阻的功夫都没有做到。

当极品上阶灵器的念头在脑海中闪现时,庄姓男子同时看到自己的身体泛起青光。眼角的余光中,那最为熟悉的躯体一点点在青光中化为乌有,天地随即化为一片苍白。

地上坐着的两名紫府弟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揉了揉眼睛。同样的景象确定了这一切不是幻觉,不过那青光实在太可怕了,竟然能将那绿袍中年男子连法器一同化骨扬灰,只留下一些破衣碎片。寒至骨髓的冰冷让她二人盯着面前的青年男子竟没有敢吭声道谢。

首次施展青灵竹光剑灭杀修真者的丁修,其实同样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看着庄姓男子祭起的法器,护罩,再加上那男子本人一同魂飞魄散,他心里漾起些许不忍。

愣了半天神,看到半空中缓缓飘落下一团雪白的丝线,少许的异样情感立时烟消云散,丁修急忙上前抄在手里仔细查看。

果然是那雪蟾丝不假,丁修喜不自胜地在手里把玩,稍加了少许灵力进去,竟见那丝线逐渐崩直起来。

收卷起来,猛地再加大灵力的施展,丁修看见丝线瞬间直射出去,直接命中十余丈外的怪异岩石。出乎丁修意料之外的是,那岩石与丝线接触的刹那,猛地碎裂开来,看样子竟是抵不住丝线的一击。

惊喜上冲,丁修信手一挥,雪蟾丝横里一扫,再次将一棵墨绿色的怪树轻易伐倒,切割起来竟然如同无物一般。更为奇特的是,怪树被雪蟾丝切割开来的切口处,都浮起一层淡淡的冰霜,凝而不化,不知是怪树本身所为,还是寒潭的作用,又或是雪蟾丝特有的功效。

狂喜填满丁修的心海,他竟然忘记了还有两人在一旁注视,不断施展灵力操控起雪蟾丝,任意变形随意施为,以种种方式攻击假想的对手来。一时间这寒潭处灵气纵横,劲气贯空,激得本已安稳下来的潭水再次波动起来。

旁边紫府的二女见到这位救了二人性命的青年,居然完全把她们忽视掉,不禁苦笑。她们实在不知这人是根本不在乎她二人的身手,还是真的高兴得忘乎所以,忽略了还有人在一旁窥视。

眼见那雪蟾丝在丁修手中变化万千,说不眼红那绝对是违心的。不过,这人虽然也是筑基初期的修为,但他使用的法器实力已经不能用强大来形容,她们还真不敢动半分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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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秋枫谷


class="width">“哦?啊!”

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丁修兴致才减,看到身旁竟然还有二女在呆呆地盯着自己,才醒过腔来。-====-啪地一拍脑门,他上前一步拾起庄姓男子遗留下的储物袋,妥贴装好后来到二女的身侧。

“两位师姐是紫府门下弟子吧?小弟丁修,乃天门弟子;刚才仓促出手未来得及同两位师姐打个招呼,还请见谅!二位身体怎样?有无大碍,需要小弟帮忙吗?”

苦笑,两位紫府的门人只能苦笑。敢情这位竟是天门的入世弟子,看样子与二人同样入世不久。可是看看人家不但法器凌厉无比,办起事情来也是滴水不漏。那绿袍庄姓男子看样子中阶的厉害法器不少,且对敌经验圆滑老道,不料想竟会栽在这个年青小子手里,看来自己姐妹当真是技不如人啊!

拜谢过丁修的救命之恩,二女中那身为师姐,身材略高上少许的少女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问道:“丁小弟是恰好路过此地,还是呆了有段时间,适逢其会呢?”

见到丁修眼中闪过一丝狡狯,那少女立时觉得不妙,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不利的境地,坠入了丁修准备已久的圈套。

这时,却见丁修略一拱手,微微一笑道:“小弟来了有段时候了,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事,却不料被人中途打断,所以唯有在一旁旁观。不料想,发展的情势对二位师姐十分不利,所以,顾及天门紫府两派的协作之谊,特此出面助拳。”

丁修的一番言语当时让二女面面相阕,敢情自己二人所做之事俱都被这人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什么忙着自己的事,被人中途打断;那还不是说,寒潭怪蛇是他杀的,因她们二人恰逢其会,所以没有将怪蛇剩下的宝物及时收走?

二女气嘟嘟地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丁修,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最后还是那师姐打破沉寂,掏出一个绿色瓷瓶甜甜一笑道:“原来这怪蛇是丁小弟所杀,那我姐妹二人怎么能夺人所爱,这怪蛇的毒腺就还与了丁小弟吧。



道谢一声,丁修倒没客气,直接将瓷瓶收起。略一拱手,他笑言道:“非是小弟舍不得其物,而是取之另有他用。这样吧,小弟在怪蛇身上还取出一些怪异的鳞片,就送与两位数枚,否则,恐怕两位师姐会以为,小弟是个招摇撞骗之徒。”

丁修要是不言语一声,二女还真的怀疑丁修是否真的是杀蛇之人。虽说,那青光小剑力足以杀掉寒潭巨蛇,但未亲眼所见,怎能验证蛇就是他杀的。

丁修如此一说,倒让二女有些不好意思。见丁修取出数枚墨黑的鳞片,二女迟疑半晌接过,却不能辨别这是何物,更有何用途,唯有拜谢一声,与丁修就此话别。

丁修本意送二女数枚鳞片,一来释去二人的疑虑,二来看看二女是否识得此物,能不能了解此物的用途。可是看二女狐疑的脸色,显然与他同样不知此物的用途,唯有拱手道别,再期打听。

这一趟灵叶涧收获颇丰,让丁修非常知足。抽闲询问二女离开灵叶涧的办法,丁修孤身离开后没有继续留在灵叶涧,而是直接出涧返回紫月山一带。再有数日光景,离紫月山三日路程的秋枫谷,便会召开三月一次的大型交易坊市,丁修太需要到那里补充一些必需品。更何况,身上所有的储物袋,俱都装满寒潭巨蛇身上所取下的鳞片,这个东西究竟有何用途,他还一无所知。

一路东行,倒也平安无事。不过第三日的中午,借遁光走了半天路程的丁修,皱着眉头在一个村落里休息,虽然面前摆着一些餐点,但太久没有尝过世俗食物的他,犹豫半晌还是打消了吃下去的念头。

应该说,十余年来,丁修首次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饿!这饿的感觉,丁修真的是有些忘记了,以至于当肚子传来一阵阵的难过,他还以为是不是自己练功出了什么岔子。

自打拜归尘子为师隐居在南壁山以后,丁修应该说一直以师父归尘子所赠的足够的丹药为食,这种以药力辟谷的情况,一直维持到了他突破炼气期修为,成功筑基的那一时刻。

然而,随着筑基的前期准备工作并不十分充分,丁修在筑基的过程中将大部分的灵药俱都吃了个一干二净。筑基成功后,随着每日里的苦修,辟谷多年的丁修只饮少量的水,仍可凭借着剑峰的密集灵气以供身体所需。

然而,这一切在丁修入世之后便开始产生了变化,俗世里本来就没有更多的灵气供丁修采集,而即使再刻苦修炼,仍只能将身体维持着一定的状态。然而,身体所需却随着俗世中浑浊的气息开始了新的需要,筑基的身体一旦没有更多的灵药来补充,终开始走起下坡路来。

本来,这种饥饿感来的并不会这么突然,更不会对丁修有着太大的影响,但是,灵叶涧内,丁修一连两次与人生死拼斗,在施展青灵竹光剑时,两次将身体的灵力透支干净,即使凭借灵玉重新补充,仍对身体的根基造成了很大的冲击,终使体内的元气不稳,发出对灵气渴求的信号。

饥饿感的不断加重,并没有让丁修灵力有所衰退,但无力的感觉充斥着身心却是让他暗暗叫苦。自己身上虽然宝物不少,却无半丸利于修行的灵药,难不成自己真的需要再尝人间的烟火不成。

找个辟静之地,丁修将天门九转法诀运足十二周天,虽然饥饿感稍减,灵力上更加的通透,但无力感却仍萦绕心头。好在自己离坊市还有半日路程,如果咬咬牙应该可以到达。

一路的急行军,丁修在沿途上真的发现不少修真者。这些人并不与他一样着急赶路,而悠悠闲逛般朝秋枫谷方向前行。通过神识加以探查,丁修发现这些人大多数都是筑基期的入世修士,处于中期后期修为的居多。

一路上,丁修还是首次遇见一位结丹期的修士。那人的行踪迅速,他只来得及用神识查探了一下,便不见了踪影,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修真者的修为划分,每个等级均有着各自的不同,大都以神识的能力,对境界的领悟,及修为的大幅提升来确定。通常,同处于某种级别的修士,分初期、中期和后期三个境界。每个境界之间的差别,相差的可非是一点半点,其神识的强大及灵力的强弱相比,更是难以相提并论。所以只要用神知一探,便可通过对方自然释放的灵压,及处于某种境界自然发出的气息,来判断目标的修为。

丁修刚才对那结丹期修士一番查探,存留在神识内的感觉仍是清晰无比难以抹去,可见对方自然释放的灵压与气息是何等的强大。虽然他的师父已达元婴后期修为,但丁修那时还是孩童,根本不知那是怎样的一种境界,连猜想一下都无从猜起。

心中带着这份感慨,丁修忍耐着对饮食的**架遁光又是一番奔波,终于在第四日的清晨赶到秋枫谷的所在。

丁修站在一座山峰之上,朝秋枫谷的所在之处望去。只见远处一座迷蒙的巨峰突起,周围还有几十座小石峰。微白的天空下,群山苍黑似铁,庄严、肃穆。红日初升,一座座山峰渐呈墨蓝色,雾霭泛起间,似乳白的纱把重山间隔起来,只剩下青色的峰尖。

或许是兴奋所致,此刻的丁修感觉那一直甚为难熬的饥饿感,已经不如先前那般强烈,他长啸一声朝着那巨峰的所在奔去。

秋枫谷,地如其名。可能是因地理环境的原因,秋枫谷在群山环绕之中,四季如秋,无论一年四季俱都萧瑟凄冷。秋枫谷所在的巨峰之下,种植的大都是一种怪异枫树。

这枫树枝叶茂盛,无论新枝旧干,所有的枫叶不论老嫩大小,一律常年泛红,将这秋枫谷打扮得火红一片。

丁修来到谷口时,正值云开雾散,那裸露的岩壁,峭石,被晨霞染得赤红,与四周群山的绿,巨峰的墨黑,形成鲜明的对比,互为映衬,显得分外壮美秀丽。



第二十九章 坊市 (第二更!)


class="width">秋枫谷的谷口布有粗浅的禁制,凡人若是到此,转瞬间便会迷了方向。-====-这等粗浅的阵式对丁修等筑基期修为的修真者来讲,自不在话下,轻松便入得谷来。再定睛细看谷内的设置,却是又一番味道。

秋枫谷内的坊市在丁修看来,怎么看怎么像是个规模不小的小镇。整个坊市只有一条通贯的街道,街道呈南北方向,两侧建有大大小小数十栋房屋,这些建筑或高或低,有的是楼房,有的则只是小屋而已,甚是参差不齐。

据丁修怀揣的玉简上简单的介绍讲,秋枫谷的产业,只有一小半是由秋枫谷弟子亲自看管,另一大半则租给了常年在此做生意的修仙界的门派和家族及各种专做某种固定生意的修士。

其中大部分都是买卖原料、符箓,以及法器的店铺,也有一间专门出售初级及中级法决的五行书店,和两间方便人们饮食起居的酒楼和客栈。

另外整个坊市除了那些低阶执事弟子外,还有数个结丹期高手常年驻守此地,这些高手,由秋枫谷提供一定的具有价值的宝贝做为薪筹,以维持此坊市的秩序,防止有人捣乱。

街道北部的一大截空空荡荡的,只有孤零零数个临时摊位。这块地界是给临时起意摆摊的修仙者专门留下的,只要上交给管理此处的秋枫谷弟子二块低阶灵石,外来之人就可在北侧空地处,摆摊一整天而不受任何干扰。在摆摊期间,还会受到结丹期高手的保护,不用害怕有仇家趁此机会对你报复。

有了这些鼓励外来修仙者来此做生意的措施,再加上坊市特殊的地理环境,使得三个月举行一次的秋枫谷坊市逐年兴隆起来,更有一些珍稀之物从坊市中不时流出,吸引了更多的修仙者来此淘宝。-====-

不管其它,丁修进得谷内直奔那刚刚开张营业的酒楼,来解决自己的饥饱问题。修仙界的酒馆不比凡间,这里供应的酒水俱都是珍稀灵药酿制的美酒,品尝起来,会让那些囊中羞涩的修仙者相当肉疼的。

这间称之为枫红酒家的酒馆伙计,对一大清早便来了客人很是兴奋,急忙为丁修找了个雅座。初来乍到的丁修翻开菜谱,细阅下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菜谱上详细地标明着菜肴的价格,样式及作用跟凡间寻常的酒楼饭馆一般无异。只是如果细观那些菜肴的名称便再不一般,像什么香叶灵酒、百花佳酿,更有灵犀肉干、火灵狐腱肉条等古怪菜名让丁修如坠雾中。

而最让丁修心惊肉跳的是,这些怪菜随便一样便是数百灵石,实在让他坐立不安。经过几次的挑拣,丁修选了两坛最为便宜的百花佳酿,作为自己的早餐,即使如此简单,他还是需要为这两坛美酒付出二十块低阶灵石的价钱。

打开尘封的坛口,带着浓郁香味的灵气扑面而来,丁修精神一振,迫不及待地举坛痛饮。灵气甘厚香浓的美酒顺喉而下,丁修一扫几日来的颓唐,感觉整个人由里往外都焕发出光彩。

感受着这美酒散发出来的灵气沿周身经络游走,丁修终于感觉这二十块灵石花的还是物有所值的。

将剩余的美酒一干而净,丁修出得门来,直接来到坊市的入口位置。这刻既然再不心慌,他打算学当初在天门坊市的做法,逐一参观,最后才确定需要采购些什么东西。

七巧阁……八宝珍……灵品堂……。

丁修一路逛了下来,虽然兴致盎然,但对观看过的五花八门的物品,并没有太看中的。这些店铺中的物品,从式样上看应该都是一些修仙者能用得上的东西,从最低级的各种原料到最常用的符箓法器应有尽有,却偏偏没有他最为需要的各种灵药,这个发现,让丁修不禁怅然若失。

“咦?灵药百宝堂?”

丁修逛到街道中段看到一家两层的楼阁,对门脸上的招牌很是意动。沉吟片晌,他迈步而入,穿过一条不长的走廊,来到了一个十分宽敞的大厅之中。

这灵器百宝堂大厅的布局让丁修眼前一亮。怪异的红色木质所制的超长柜台遍布大厅的四周,四五个淡绿色衣衫打扮的侍从正给七八个修真者讲解着什么。柜台上,各种各样的符箓应有尽有,其中不乏丁修珍藏的金莲符和银莲符,更有不少灵气四射的,连他也没有见过的灵符。只是这份排场,就已经让丁修喜不自胜,欲探究竟了。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淡绿衣衫侍从模样的人迎上前来,冲着丁修满脸堆笑的说道:“这客官想要看些什么,要不要小的帮忙介绍一下!本店的东西绝对会让所有客人满意而归!”

丁修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我需要的东西很多,也有样东西需要鉴定下,还要看些法器和符箓,不过我只要最好的东西,那些次品就不要拿出来给我看了!”

青衣侍从听闻此言微微一怔,但仔细打量了丁修的气势,确定对方不是在说笑之后,脸上笑容就越发的真切了。知道碰到了大主顾,他连忙把丁修引入到内堂的客厅内,待其安坐在椅上之后,亲自泡了一杯香茗奉上,然后才退了出去。

内堂的客厅比之大厅的布置则更精致了许多。一些古香古色的家俱,恰如其份的装扮在不是很宽敞的空间,屋子的角落里装有一名贵香炉,炉内正有一束熏香徐徐燃烧,让屋内充满了淡淡的檀香味。整个客厅布置的典雅大方,舒适安逸,让来客很享受呆在其中的感觉。

“这位仁兄……哦,这位应该是位小兄弟了,呵呵!”

一个衣着装扮均十分讲究的中年人步入客厅,一见丁修明显一怔。这么年青的修真者来百宝堂的非常少见,一愕之下,那人马上掩去意外之色换一副热情的面容招呼丁修。

“小兄弟,请坐;刚才本店的伙计说,小兄弟有宝物需要鉴别,另外还需要部分法器和符箓,在下闻听此言,已经亲手将本店的部分珍品准备好,希望能让小兄弟满意。”

中年人望着丁修不急不燥地缓慢说完,已经有两个侍从捧进来七八个玉盒,放置在客厅内的一个半人高的平台之上。这个平台高度非常适宜坐着的人查看物品,看来,这里时常会有人私下前来交易,故一切均准备充足。



第三十章 丹青


class="width">丁修站起冲对方略一拱手算是施礼,对方竟然是筑基后期修为的高手,让他略显紧张。

“在下是百宝堂的掌柜孙不二,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见丁修没有言语,中年人一笑,举止从容牵起话头。

“小弟丁修,还请道兄指点!”丁修没有了刚才的傲气,对方又是修为高于他的前辈,立马变得客气起来。

“丁兄弟啊,一切好说,来,先请坐!小兄弟是第一次来秋枫谷吧?”孙掌柜待丁修坐稳之后,客气的问道。

见丁修点了点头再不言语,孙掌柜淡然一笑接着道:“是不是第一次来,这都无所谓!只要丁兄弟肯来这灵器百宝堂,就是对在下的抬爱。至于百宝堂的信誉,在这条街上,乃至全秋枫谷都是首屈一指,绝对不会在任何方面让丁兄弟多花上半块灵石的。”

默然片晌,丁修见对方略显期待的望着他,面色的犹疑略显其上。那寒潭巨蛇身上的鳞片,如果经过鉴别真无所用,他可算是栽了。怀揣着几分希望,丁修从储物袋中翻出数枚鳞片,递给对方,脸上的期盼不言而喻。

“噢?这是?”孙掌柜见到丁修的表情却是淡然一笑。他接过丁修手中的鳞片,仔细打量起来。

嘴角先是牵出几分讥讽,旋即一缕讶色现于其上,孙掌柜目光中竟然现出几丝迟疑。再端详片刻,他带有几分凝重,举着鳞片向坐在一旁坐立不安,却又极力掩饰的丁修言道:“小兄弟稍安勿躁,这鳞片却不知是否来自于灵叶涧的寒潭巨蛇呢?”

面色一红,丁修见孙掌柜一语道破他的窘况,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见对方问起鳞片的来历,他倒没有意隐瞒。-====-

“道兄所言极是,这鳞片确是来自寒潭巨蛇。”

见肯定了心中所想,目光游离不定打量丁修良久,孙掌柜又沉吟片刻才缓慢叹道:“小兄弟,你这次应该算是得宝了。这鳞片相当有价值,且极为罕有,在我做出估值之前,小兄弟能否将得到鳞片的过程讲述一下;当然我决不会让小兄弟白白讲述的,绝对会对小兄弟赠与同等价值的补偿。”

丁修倒真的犹豫不定,不过此鳞片究竟有多重要,为何这孙掌柜竟如此珍视还是让他充满了好奇心。思虑片刻,他将当日闯灵叶涧的事情大致解说一遍,只不过在与万兽山庄两兄弟的争斗环节,改为了寒潭巨蛇不知何故攻击自己,但灭杀巨蛇的一刻,却是照实讲述,没有删改。

凝神细听丁修的讲述,目光里涌出狂喜的孙掌柜缓缓点了点头,才状极欢欣笑言道:“虽然丁兄弟有些地方不尽不实,但大体上还是真实的。”

见丁修脸色又是一红,孙掌柜望着手中的鳞片眸光中现出一片炽热。

只听他言道:“这鳞片是为寒潭巨蛇的蛇皮所化而成,其价值绝对非同小可。这种鳞片,在修仙界称之为丹青,获得的途径因实在过于艰难,所以少现于世。在下可以断言,这种鳞片其一片的价值都可以用价值连城来形容。”

丁修被孙掌柜的一席话惊得无以复加,他怎么也想不到这鳞片的价值如此之大。当初击杀寒潭巨蛇时,并未见到有何困难,为何竟会有如此巨大的价值。

见丁修一脸疑惑,孙掌柜一笑解释道:“丁兄弟不知此鳞片的由来也是正常。丹青,顾名思义,乃精血凝聚而成的精华所在。这鳞片实际就是那寒潭巨蛇的精血凝化而成的。”

摇了摇头,孙掌柜炽热的眼神望向丁修,继续说道:“本来,我以为这鳞片乃是一般的鱼鳞所化,岂料,刚才以神识辨之,竟不能侵入分毫。也正是这个原因,才想到这鳞片莫非是古谱所载的丹青。按古谱的方法,以灵力按秘法试探,果然与记载一致,这才肯定心中所想。”

探手向前一把抓住丁修的小臂,孙掌柜热切的语气都紧张得变了声调道:“丁兄弟,不知这种鳞片还有多少,在下愿用几样秘宝来换,如若不成,也可用大批的灵石兑换,只要丁兄弟提出条件,百宝堂绝对会尽量达到你的满意。”

丁修被孙掌柜忽失冷静的行止吓了一跳,脑海立时闪现出,其人无罪,怀壁其罪这句话来。鳞片的珍贵,远超他的所想。一时间反倒不知该如何办了。

在孙掌柜的注视下,丁修沉吟了好一会儿,才为难的说道:“道兄所言实出乎小弟的心中所想,这个意外更让小弟失去了方寸。这样吧,道兄干脆把愿意与小弟兑换的宝贝拿出来,让小弟挑拣一下,到时再作决定吧。”

“丁兄弟所言极是,在下是有些唐突了;丁兄弟可先看下这几件法器,看看有否适合心意,我再使人将本店的镇堂之宝取出,一并让丁兄弟养养眼。”

孙掌柜施礼而出,丁修看着眼前的几个盒子怔了半晌,心头处涌起难以抑制的狂喜。万幸自己将全部的鳞片采摘回来,否则那岂不会让自己的肠子都悔青。

厅堂现在只有自己一人,丁修倒没有多想,伸手翻开了面前的一青绿色的锦盒,却立时被扑面而来的强大灵压震慑住。锦盒中一枚淡绿的符箓静静地躺在那里,但符箓上的强大的灵力波动,还是牵动了丁修的敏感神经。

“难不成这便是符宝不成?”有些发怔的丁修仔细端详这符箓自言自语道。

丁修对符宝一物还真是有一定的了解,这是因为他当年曾与同门比试之时,用青灵竹光剑,毁灭过一次这种宝物。还未及多想,身前忽传来爽朗的笑声。

“丁兄弟果然见识过人,你面前的这件宝物,确是符宝不错。”

丁修心头一懔,抬头望去果是那孙掌柜适时回来。对方竟能在丁修没有丝毫查觉时突然出现,这份修为不能不让他心生警惕。

这时却听那孙掌柜红光满面的继续解释道:“符宝此物确是大有来历,是结丹期以上修士才可制作的一种奇特物品。它是炼出法宝的高阶修士,把法宝的部分威力封入到特制符纸中,让其他修仙者也可暂时使出法宝威能的一种特制符箓,使其同时具有符箓和法宝的双重特性,深受低阶层修仙者追捧。”

见丁修神情贯注听他讲述符宝的来历,孙掌柜淡然一笑,又从身上取出数个瓷瓶放在平台之上。他将那盛装符宝的锦盒拿起,一指那淡绿色的符箓继续言道:“丁兄弟可知,制作符宝,需要结丹期以上修士才行,使用起来,却是任何阶层的修仙者都可以。只不过,筑基期之前的修仙者不会凝炼之术,使用符宝只能发挥出符宝十分之一二的威力。而筑基之后的修仙者就不一样,完全可以运用心神的凝炼之法,把符宝威力丝毫不剩的发挥出来,那威力足以蔑视一般的上阶法器,同样具有山崩海裂的惊人威力。因此筑基期以后的修士,人人都希望拥有一件符宝,以使在与人生死的拼争中,争取一分秒杀对手的先机。”

丁修此刻总算对眼前的符箓有了更加详细的了解。与孙掌柜一比,自己对符宝的了解却只能用什么都不懂来形容了。



第三十一章 月光斩 (第二更!)


class="width">这时,却听那孙掌柜为使丁修对眼前的符宝动心,更加详细的讲解道:“丁兄弟,这符宝的威力虽然惊人,但使用起来会不停的消耗存在其内的灵能。~~~~如果灵能消耗殆尽,那符宝也就彻底作废了。因此如何控制法宝的灵能使用,却是包涵着很多技巧在里面。如果丁兄弟真的感兴趣的话,在下可以传授你几种操控的手法,足使符宝延长其使用次数。”

丁修被孙掌柜说得大为心动,不禁点了点头。不管这人对符宝之说讲的是真是假,但在操控符宝的手法,却是任何人掺不得虚假的。以这符宝释放的灵压来看,手法上若存有失误,引起灵力反噬,恐怕任谁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丁修倒不担心孙掌柜做什么手脚。

见丁修意动,孙掌柜喜形于色。他急忙将平台上最大的一方锦盒打开,里面摆放的竟然是十数把月牙状的弯刀。

这些弯刀如同弯月,没有刀柄,内弯外圆竟然俱都刃光闪闪,寒光四射,且灵光耀眼,灵力充沛,让丁修不禁大开眼界。一旁的孙掌柜见丁修又是惊喜连连,及时出声讲解。

“这一盒所盛之刀,一共十二把,名为月光斩。这些月儿刀刀质上乘,极为罕有,其妙处在于灵性十足,只需滴血认主,便可以神识操控,应付自如。一旦遇有攻击之物,还可自行攻敌,是上阶的中品灵器。”

旋即想起什么,孙掌柜笑着再解释道:“这月光斩的使用倒是有一样限制,即是修为的能力。

以丁兄弟的境界,现在祭起六柄月儿刀应是不难。在下在这宝物到手后,曾全力试过但只能控制九柄月儿刀。由此可见,这月儿刀实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接连几个锦盒一一打开,孙掌柜此次看样子真的是使尽了周身的解数,镇堂之宝尽出。锦盒中,数十道丁修只闻其名,却从未见过的上阶灵符一一现身,把他看得目瞪口呆。这些符箓,均为上阶灵符,多为上品,小半部分为中阶灵符,但无一不是精品,更有着无尽的妙用,把丁修看得眼都花了,一时间又哪记得住这许多。

平台上最后的数个瓷瓶,又是让丁修险些把眼珠瞪爆。筑基初期极需要的紫金丹,进入筑基中后期服用的聚灵丹,突破筑基期进而结丹的凝神丹一应俱全,数量繁多,丁修恨不得全都揽在怀里,一股脑的服下去,让自己修为一下子跳个数层。

想归想,这些东西自不能白得。丁修见孙掌柜将所有的宝贝一一介绍完毕,却坐一旁细察他的反应,总算识得自己过于情绪化了。这样喜形于色,显示出自己处世经验过于浅薄,恐怕会给有心之人以可乘之机。

收敛自己的心神,丁修与孙掌柜一番讨价还价,终以九枚鳞片,换取了大量自己所需。那符宝自是收入囊中,月光斩同样被丁修滴血认主,成堆的灵药被丁修一扫而空,按他计算恐怕突破筑基后期,进而结丹的丹药都备齐了。

近百道上阶符箓也成为了丁修的家当,储物袋里同时还多了近千块低阶灵石和两块土属性的中阶灵石及一块水属性的中阶灵石。九枚鳞片竟换来如此多的奇珍异宝,实在让丁修快要美上了天。

将自己很多再也用不上的物件,加上不少取自灵叶涧所得的三个购物袋中,自己无法使用的一堆东西尽数换了灵石,丁修与孙掌柜终依依惜别。

在他千叮咛万嘱咐,如果还有这种鳞片,一定要再来百宝阁交易声中,丁修告辞离开在秋枫谷内的客栈找了间上房,美美的休息了一天。这一夜,丁修彻夜未眠,始终有种身处梦境之中的感觉,连每日必修的打坐都难以静下心来,不时把玩着的每样精品,都让他爱不释手,难以放开。

次日,丁修几乎足不出户一直在房中,清点着自己的意外所得。虽说这秋枫谷的客栈,每一间房都有着禁制,但丁修却知自己在百宝堂的意外之得,极为可能会被有心之人盯上。小心无大错,他必须选择个适当时机尽快离开这里,毕竟怀揣着这种丹青异宝,所冒的风险实在太大。

子夜,正是所有修真者最为珍惜,刻苦修炼的绝佳时机。丁修悄然打开房中的禁制,潜出客栈来到街道上。夜深人静之际,街道上空无一人,丁修迅速奔谷口而去。

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阻隔,丁修出得秋枫谷立时架起遁光,直奔这群山之中最高的巨峰。一到达峰顶,他立时隐身起来,运足紫瞳睛光观察四周,待得确认周围安全,才运足目力朝巨峰外的方向查探。

一番察看,看似安全得很,但丁修不知为什么却总觉得心神不定。夜光下,墨黑色的群山好似张着大嘴的怪兽口中的獠牙,看起来甚是狰狞,他反倒不知该从哪个方向走出这群山之外。

一缕冰冷的感觉游走在神识之内,脸色刷地变得惨白的丁修一边急速切断了这缕神识的查探,一边运起敛息术将自己的气息敛藏起来。再抛出一张隐身符贴在身上,将自己的踪迹完全消掉,丁修越发地小心观察四周的一草一木。

从刚才那缕对他神识的察看中,丁修知道这是一个至少结丹期的修士盯上了他,试问他怎么能不心惊肉跳。

清冷的寒风中,丁修看到一道剑光在秋枫谷盘旋一周,随即朝自己位置激射而来。此刻,天已经微微发亮,不敢使用紫瞳睛光探看对方的他,借着少许的亮光紧盯着那一袭黑影。

初时,丁修以为此人会是那孙掌柜,因为此人对他身上的宝物如数家珍,根本就是了如指掌,所以绝对是他最大的威胁。然而,这一刻丁修发现,黑影身材上要比孙掌柜略为高些,体形上也相对较粗胖,绝不应是同一人。

虽说如此,但难保这人不是孙掌柜派来的,丁修还是收敛气息,把神识内敛丝毫不敢外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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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生死一线


class="width">眼见对方在巨峰上逗留片刻,最后朝东南方向遁去,丁修再沉不住气,急忙选择相反方向快速逃窜。-====-即使没有用神识扫视,他也清楚知道,这人最少是结丹期高手,至于与那最初察看他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就不得而知了。

遁光飞走,丁神使尽平生之力全速而行,天大亮时离开巨峰已经有了相当一段距离。这也没有让他有种松口气的感觉。眼见前方不远山丘低洼处,是一片黝黑的矮树林,疲累不堪的他沉下遁光准备在此地休息片刻。

还未走近,一股强大的灵压在矮树林中冲天而起,那熟悉的冰冷感受,再一次侵袭丁修的身心,将一颗心瞬间冰封至谷底。

生死之间,丁修索性把心一横准备拼个鱼死网破。将青灵竹光剑暗藏手心,背于身后,再将几样新得法器连同灵药,在接近树林前齐备无患,丁修咬着牙运足紫瞳睛光查看这一直未露踪迹的对手位置。

许久,丁修不禁轻咦一下,惊异的发现对方的灵息居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紫瞳睛光也没有在树林中发现对方的踪迹,这种怪异现象越发让他小心翼翼,全神戒备朝着树林边一点点走去。

奇怪的感受忽然自身后传来,想到对方极有可能虚而实之突袭自己的身后,丁修诵咒间急速抛出一碧绿色的灵符。

只见绿光闪烁,一条巨龙伴着灵光缠绕在他的周身建起一个碧绿色的筒状的光罩,竟然是一道上阶的土属性防护灵符,将丁修护在里面。

一道银光在此时瞬息而至,与碧绿的光罩稍一接触便消失不见。丁修略松口气,才傻呆呆地发现这银光只是一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低阶符箓,对方这一举动明显是试探他的反应。

在护罩中左右来回观察,丁修豁然发现四周仍没有对方的影迹,想及对方极有可能精通奇妙的遁术,他再抛出一道银莲符,在护罩施放出道道银莲。当银莲围绕着丁修团团而转,转瞬没入身体消失不见后,他的双瞳蓦地爆起远超平时的紫芒。<<>>

银莲符短瞬间提升数倍灵力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丁修凭借数倍灵力的提升,运起紫瞳睛光,立即发现树林一角有个淡淡的虚影。一振手臂,一枚指环旋转飞出,直奔树林的虚影而去,指环不断的飞旋变大之时,一道雪白的亮光自这个位置飞出,将指环一击而落,断为了两截。

冷哼响起,一个人影初时淡淡,随即逐渐清晰。此时已经是上午时分,阳光虽然并不热烈,但洒下的万缕金辉却将这人的身影照个分明。豁然是一个身材略显肥胖的老者。

“小娃,竟能破掉我的隐身术,识得我的所在,算你是个人物。可惜,你年轻有为却要尸骨无存,也算是天意难测。”

老者面无表情,一双目光却是森冷。丁修神识扩展,见对方果是结丹初期的高手,急怒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哈哈狂笑,老者面容张狂说道:“小娃,这其中因果自是在于你身上的宝贝了。丹青一物,你可知如何稀有,孙不二那个傻瓜还讲什么仁义信誉,我可没那么呆傻。修仙者,强者为王,此去阴曹地府,要怪就怪自己修为太低吧!”

话一说完,老者双手一振,竟同时抛出一刀一钟,祭于半空。丁修还未有何反应,却听钟鸣脆响,他双耳一震,眼前幻象重生,竟似又回到了南壁山那炼体初成时的洞穴。

情感翻腾,眼前又是一变,豁然是天门剑峰上的竹林轩。丁修即使灵识深知这一切全是幻像,但太过真实的画面,还是让他分神于它。

砰地一声,白芒乱闪,绿波横空掩去一切,眼光所见分明仍是山丘和那片矮树林。可是立于丁修身后的碧绿护罩却已经波光荡漾,即将被老者的一刀之威破去了。

此刻再顾不得其它,丁修咬牙掏出盛装符宝的锦盒,直接在护罩内将其打开。按孙掌柜所授的手法,诵出咒诀,他只觉手中灵光一震,一股冲天的灵动气息,脱手而出,携满天淡淡的绿波透护罩而出,竟如同无物般直奔老者而去。

老者见此,双目间掠过几丝凝重,他闪电般在身后施放出两道护罩,随后又抛出一支橙黄色的小旗。只见那小旗迎风而涨,转瞬变得巨大,与丁修的符宝与半空中怦然相撞在一起。

丁修眼盯着符宝的去向份外紧张。虽然符宝首次使用,但这宝物的价值怎么说也应是超级的宝贝。符宝脱手而出的感觉,仍存留在手心,那灵动的气息是怎样的一种清晰感受。

符宝与小旗相遇,丁修眼睁睁地看着两者撞在一起,却没有发生应有的光瀑丛生的艳丽画面。令他目瞪口呆的是,那似是黄色的小旗随风飘展,与符宝相接竟将它卷裹在里面,好似一口吞掉了似的。

不过,符宝明显不是被小旗收掉,旗面上的不断鼓动,显示着符宝灵性十足,欲要破旗而出的架式,至于究竟何者会占上风,此时还不能定论。

老者却根本没有查看自己的小旗究竟如何,一旁抖颤鸣叫的通灵小刀在他神识的指挥之下,再一次朝碧龙所化的光罩飞去。白芒再次闪烁之间,绿波点点,那护罩在小刀的二次飞斩之下,立时化为乌有。

护罩破灭的瞬间,一道道丁修身体的虚影往矮树林滑去,居然有七八个之多。老者见此冷哼一声,却是摇手一晃,那刚刚收起的小钟伴着一声清鸣响破半空,众多虚影一震破碎,只余丁修的真身站在树林边沿,只是他此时的嘴唇缓缓流出鲜血,看样子竟似受了重伤。

老者见到丁修这般模样眉头一皱,看来他也不甚明了丁修为何受伤。对小钟的威力知之甚深的他,身形前探,离丁修还有三五丈时,掏出一道灵符,并信手招来威力不小的小刀,准备将丁修一举灭杀掉。

岂料,就在此刻,青芒耀眼,一股充沛已极的灵压充天塞地,那沛不可挡的灵光煞气,让老者满脸的血色瞬时褪得一干二净。

丁修此刻虽然举止呆滞,却在迷蒙间微眯双眼紧盯着老者不放。刚才小钟鸣叫的同时,眼前幻境重现,面前豁然出现的是爸爸妈妈慈祥的笑脸。凭借着灵识的最后一点清明,丁修痛咬舌尖,从幻境中挣扎而出,嘴角的鲜血却是舌尖所流的精血。

见老者似是胸有成竹的再取灵符,丁修终在生机乍现的时刻,成功祭出了青灵竹光剑,这一击,较之头两次的威力再有提升,却也是损耗更为巨大,灵力全失的他,肢体酸软,昏眩周旋,脸色更是苍白的吓人。摇了两晃后,丁修翻身栽倒,跌坐于地,不停地喘着粗气。

青灵竹光剑一直以来都是一击必杀,这一次丁修却没有半分把握。那老者法宝层出不穷,让他信心渐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青灵竹光剑追击对手。这一击完全是不成功便成仁的打法,生死一线,只看老者是不是能成功挡住这一剑之威。

在丁修紧盯着的目光中,老者面容发赤,口中吟诵不休。他的双手不断乱舞,指间不是闪出灵光,在身前布出一道道的光幕。

诵咒的刹那间,矮树林四周却是尘土飞扬,在丁修惊骇的目光中,小丘的地面上不断伸出粗壮的树枝。这些树枝转眼间纠结在一起,组成一个厚厚的树盾,阻挡在老者的身前。

“土系法阵!”丁修不禁失口惊呼,对老者层出不穷的法器生出惧意。不过,即使是如此多的防护手段,老者似仍不嫌多的再祭出两件防护法器,以备万一,足见他对青灵竹光剑的重视。

目光中,青灵剑光剑泛起的青光越发旺盛,灵力环空的剑光把各种符箓所化的护罩如同雾气般化作飞烟。青光甫一接触树盾却立时一滞,随后青光中耀出茫茫绿影,青波竹光把小丘上的一切淹没在波光粼粼的光影之中。

眼前的一切,丁修再看不真切。使用这师父亲授的极品灵器以来,青灵竹光剑还是首次显示如此大的威能,不知是丁修对这灵器使用的越加纯熟,还是这灵器随着他不断努力修行,所释放出来的威力越来越大。

当青灵竹光剑的灵光煞气渐渐消去,丁修刚好看到山边天际,隐隐有一遁速奇快的小点,转瞬不见踪迹。



第三十三章 经验 (第二更!)


class="width">颓然一叹,无力坐倒的丁修实想不到,这老者居然能在青灵竹光剑如此威力中全身而退,看来,筑基期与结丹基的实力相差的还真是天上地下。

艰难坐起,丁修蓦地觉得胸口一甜,一口艳红的鲜血喷口而出,他竟在最后施展青灵竹光剑中,过于透支灵力,被灵力反噬受了极重的内伤。

暗暗叫苦,丁修急忙勉力坐起,简单收拾一下,遁入矮树林。此时,哪怕来此一个凡人都能将他轻易杀死,灵力半点皆无的他只有隐匿在此,连遁走的希望都只能妄想了。

庆幸的是,盏茶的功夫,七八个各种着装的修士先后来到了矮树林的边缘。藏身于矮树林中的丁修豁然发现,为首的竟是那灵器百宝堂的孙掌柜。

“孙老弟,陈兄一早出门,为何你敢断定他是遁离秋枫谷?又何以判定刚才那惊天盖地的青绿光幕与他有关?能否请孙老弟一释我等心中疑虑?”

几人中,一个一身皂白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仔细观察四周良久后,略一拱手朝着那孙不二提出了心中的疑惑,显然,这孙掌柜曾经对青灵竹光剑释放的漫天灵光下过判断,故有此一问。

那孙掌柜面露两难之色,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实不能再推托,只好轻咳一声才道:“几位前辈有所不知,昨日,正是秋枫谷三月一次的坊市开张的第一天;清晨,有一刚刚入世修行的丁姓少年手持一鳞片,前来百宝堂请求在下做此鉴定,当时我在内堂接见他,值守的正是陈伯达陈前辈。”

丁修隐在一旁听得清切,才知昨日百宝堂的内厅里原来还有一人。眼前这七八个看起来个个都非同一般,连孙掌柜这样的筑基后期修为的高手,竟然一口一个前辈叫个不停,难不成这几个人俱都是结丹期高手?

冷汗迭出,丁修这回可真是怕了,敛息术自是运足了十分。

不过,他在惊怕的同时,却又有着相当的庆幸。刚才,见有外人到此,丁修想都没想直接选了个中阶上品的隐身符。也幸亏如此,否则即使丁修敛息术再深上几层,恐怕也会被在场的结丹期修为的高手识破,捉个现形。

这时,只听那孙掌柜苦笑再道:“在下对那鳞片反复察看,发现这鳞片实是异宝,有价难寻,可遇而不可求,便请陈前辈据守内堂,在下则将百宝堂内的所胡珍品俱都取出,与那少年兑换了数枚。如果在下没有记错,当时陈前辈在内堂一直面色凝重地打量那少年,所以今一早,当陈前辈不言一语便离开秋枫谷,所以在下才据此判定,陈前辈极有可能离开此地,追击那少年去了。”

将来由讲清,见眼前诸人俱都皱着眉头听他讲解,孙掌柜略松了口气。打量了一下四周,他才缓缓对众人继续解释道:“那丁姓少年,年纪虽然不大,涉世经验也相当稚嫩,但凭借着那鳞片的由来,在下可下断言,其必有威力极大的法器,否则,他也不会凑巧促成那鳞片的产生。所以当青光闪耀之际,晚辈又胡乱作一猜测,不过,看来晚辈又不幸言中了。”

中年书生略点了点头,却出奇没有再言语。丁修在一旁自是看得出来,这书生定是众人中的主事之人,故一直由他来发话。他的神识内敛,根本不敢刺探对方的修为境界,不过,这里有七八人之多,如果除去孙掌柜,都是结丹期高手的话,恐怕这人至少也应是结丹后期的修为。

众人中传来一声轻咳,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终沉不住气问道:“孙兄弟能否道明这鳞片究竟何物,又为何据此判断,这少年持有类似极品的法器呢?”

一旁的丁修内心不由得大骂此人,什么判断之说纯属扯淡,这番话最终的目的还不是为了弄清那鳞片究竟为何物,值得那应是陈姓的老者为此意欲杀人越货。

果然,孙掌柜闻听此言,凝视那大汉半晌,才缓慢沉声道:“那少年手持的鳞片,经晚辈鉴定,应是……寒潭巨蛇的丹青不假。”

“什么,寒潭巨蛇的丹青?”

“丹青?寒潭巨蛇?这怎么可能?

即使以这些人结丹期的修为,仍被孙掌柜的一席话弄得勃然变色,不约而同的围拢在他的身旁。

大汉迫不及待地抢先说道:“孙兄,你确认那少年所持的鳞片当真是丹青吗?”

见到孙掌柜面现不愉之色,这位连称呼都改了的仁兄立马歉然道:“孙兄不必恼怒,只是这丹青出世的机率实在太小,如何会让这才刚刚入世的小子遇到,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却不知孙兄在少年手中,收得几枚丹青鳞片,可否出让在下一枚,价钱好商量。”

一见大汉如此表现,其它人也纷纷拥上前把孙掌柜遇个水泄不通,七八只手臂在面前挥来晃去,弄得这孙掌柜口中叫苦心中却乐开了花。众人的心思再不管其它,连那一直从容沉稳的中年书生都唯恐落于人下,挤进了人堆之中。

丁修冷眼旁观这些结丹期高手的表现,心里不惊反喜。只看这些人对丹青的看重,今后自己若对什么奇珍异宝看上了眼,只需拿上一片寒潭巨蛇的鳞片便可搞定。

也不怪丁修有此想法,三个储物袋中,除了一些常用的宝物,有两个半都装满着这些或大或小的鳞片,拭问,丁修怎么能压制住自己的狂喜。

“看来,自己得觅个时机,找个明白人问问,这丹青究竟有何用途,为何这些人会如此着紧?呵呵,我可不能卖得太亏了啊?”丁修拍了拍随身的购物袋美滋滋地想道。

待得众人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丁修都没有敢暴露自己的行迹。当傍晚悄悄来临,他才沿秋枫谷的险路随意而行。漫无目的越过群山,又穿过一片平原,费了三日光景的丁修对自己居然还没有恢复灵力感到后怕。与结丹期的高手一战,让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实在是相当低微。如果不是凭借师父所传的极品灵器,恐怕现在他早就魂归西方了。

不过,并不是丁修在无目的的瞎逛。当日与那陈姓老者一战之后,在秋枫谷一带延绵百里出现数以百计的修仙者,大多数人一见年少的初入世的青年男子均上前询问是否姓丁。如果他真的回归天门一带,必免不了与人相遇,这一路崇山峻岭的乱走一通,反倒是获得了生机。

经此一役,丁修总算长了经验,在不断的与人接触之中,也学会了逢人只说三分话,更学懂了如何低调作人。修仙界的弱肉强食,怀壁其罪,实在让他逐渐看清了修仙者比世俗凡人更为残酷的一面。

即然自己本没有什么目标,丁修数日之后也就任意而行。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往何处去,那些想要找到他的人当然更无从猜测。现在,他对天门和紫府要求筑基初成的修真弟子入世十年修行的做法,充满着怀疑,更不明白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第三十四章 漏斗灵云与七彩禅光


class="width">按丁修的理解,如果天门弟子筑基初成,在天门内继续刻苦修行,实在是很理想的事情。<<>>每天有充足的灵气可供修炼,还有同门相互交流心得,有助修为的提升,这是何乐而不为的事情,为什么天门反倒制定出如此古怪的规则,实在令丁修搞不懂。

丁修不知,他此次躲避那些修仙者的纠缠,不知使得自己少了多少烦恼。就在他孤身上路,所有人都遍寻不见时,天兰国度的修仙界,再爆奇闻。

天兰国度的两大仙迹,天门与紫府竟然同时传令,通传门下弟子,寻找入世不久的年青弟子丁修。可是无论两大仙迹的众多弟子如何寻觅,丁修却仿佛在这世间消失了一般,一直没有显露过行迹,使得无数修行弟子均以为丁修不为人知的惨遭不幸,故再无音讯。

当无数人为丁修着急忙碌之时,丁修却望着眼前的莽莽平原,再次生出有家难回的古怪感觉,一种孤独凄冷,无依无靠的消极感受油然而生。四方极远之地,一眼望去俱都是黄土山岗,低矮青草,虽是满目苍翠,却是一片荒凉。

在平原上风餐露宿数日,连架遁光的心思都没有了的丁修,面对着入修行以来最大的心性考验。

如此这般向西再行两日,一脸风尘的丁修忽觉空气中灵气渐渐浓郁,水分亦是充足起来。放眼望去,却见天际淡淡现出巍峨群山的影迹。

没来由的来了精神,丁修勉力架起遁光,急行半日光景,来到这山的脚下,竟见大山飞岩陡壁,怪石林立,险峻无比。两座大山交错相隔,却又被一条淡蓝色的大江一分为二。

两山夹空之处,微风轻拂,宽阔江面泛起波光粼粼的水波,温柔而恬静。~~~~江面上漂浮着一叶叶小舟,不少渔民在撒网打鱼,好一副优美的渔家风光。

丁修被眼前美景吸引呆立良久,不禁动了在此地修行的念头。这半个多月来,风尘烟行,徒步攀山越岭的日子,让他对这如诗如画的山水份外动情。

仰望眼前大山,神识似网张开,向此山探寻,丁修总觉得在此地寻个灵气充足的洞府应该不成问题。遁光而行,直冲向上,片刻光景后,丁修便来到这大山的峰顶。不过,这里的祥和气息和那让人以为是幻境的奇景却让丁修着实一怔。

峰顶之上被苍松劲柏掩映得青翠浓郁,灵气浓密满盈,虽比不得天门诸峰,却也是极佳的修行之所。但是,从丁修这个角度一眼望去,却见山峰略显的凹处,雕廊水榭,亭楼阁台,一应俱全,均依山势而建,古香古色,精美壮观。

地处云雾环绕的高空,山顶却又建有八角亭,亭子的四根圆梁之上,或是画有怒放的腊梅,或是青翠欲滴的竹林,又有金黄耀眼的菊花,和活灵活现的对虾,真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亭外四角则立有四面屏风,上面却是神佛雕像,或立或卧,各不具同。峰顶处,隐见庄严肃穆的半边殿堂,画栋雕梁,裸露的墙壁之上,一尊尊罗汉画像千姿百态,神情各异。

最为奇特的是,这个山风凛冽的峰顶,豁然还建一方水池,绿水盈盈碧波荡漾,池中心那蜿蜒曲折的九曲桥,竟隐隐有人穿行于上。

丁修被眼前奇景弄得是目瞪口呆。这种美景若是处于某个宅院,倒也不会让人半分意外,但在这高耸入云的山峰之顶,倒真的是难以想象。等闲凡人到此,恐怕真的会以为来到天上的仙境,在此可以过上神仙一样的优哉日子。

然而,就在丁修专心观赏美景之时,忽觉这孤峰巅顶的天地灵气变得沉重压抑起来,转瞬之间,原本朗清无云的天空浓云密布,如墨般的黑云朝着这峰巅之处聚拢而来,围绕着峰顶形成一个怪异之极的不规则的圆环。

丁修大讶观察着奇异的天象,对峰凹处的神秘所在兴致更浓了几分。这怪异天象分明是有修仙者在此冲击修为瓶颈,或是面临着境界上的突破,而引发的天感地兆,莫非这神奇的所在当真有修真者在其中修炼不成?

这时,天空中由黑云组成的圆环越发的低沉起来,连站在离峰巅甚远的丁修都觉得呼吸受阻,有些困难。四周浓密的黑云越发的聚集浓郁,山巅的灵气被圆环形容的怪异旋涡吸聚而去,形成一个状似漏斗状的云团,而漏斗的斗尖部分指的却是那显露半边的殿堂。

丁修一时间辨别不了这种天感地兆,突破的是何种境界,在一旁观看的心思更浓了。可正值此刻,却闻那现出一角的伟岸壮丽的殿堂处,传来阵阵佛家梵唱。初时,那梵唱浅浅低吟,须仔细倾听才可勉强辨别,可随着漏斗状的灵云越发的低沉压抑,那佛语禅音也渐渐高亢起来。

黑云处,噼啪不断的浓密闪电在其中流窜,闪躲一旁的丁修正对闪电蓄势的威力越发的震惊之时,一道白光贯彻天地,由云朵中直奔殿堂的位置劈来,惊骇间,却见殿堂上空突现七色禅光,竟将那携天地之威的闪电挡在半空之中。

丁修见此终确定心中所想,见那七色禅光越发的茂盛,他心中一动,竟现身于空,朝那殿堂位置潜了过去。

天空中,闪电一波又一波的接连而下,可那七色禅光反似越来越盛,逐渐散发出直通天际的光芒。丁修急借遁光掩至殿堂一侧,却见眼前豁然开朗。

不过,令他截然没有想到的是,这殿堂威武庄严,转过来之后,第一眼所见竟是大殿正门上方悬立的偌大牌匾,上书四个金光大字,竟然是大雄宝殿四字。

在这峰巅见此异处,还不足为奇。丁修心神由最初的震撼,再转至殿门前的一片洁白玉石铺就的地面之上时,却见这甚为宽大的殿前广场,并排跌坐数十一袭白衣杏黄束腰打扮的僧侣,而最为引人注目的,却是那被数十人围在中间的身披红棉袈裟的中年僧人,此刻正法相端严结珈跌坐,结不动根本印于胸前,而他的头上,一颗鲜红的球状之物正滴溜乱转,那七彩禅光正是它释放出来。

丁修的现身却并未引起这些僧侣的异动,只是面向他这一方向的四人徐徐睁开了眼睛,目光清澈透明,不含半分杂质。

丁修身躯再震,与那四人眼睛想接的一刹,他刚才被天地之威所摄的几分惊慌居然被四人眼光中施展出来的清凉消去,整个人立时心宁神静,一直潜伏不动的灵力竟渐有复苏之意。

随着那球状之物的光芒愈盛,被众人围在中间的中年僧人身体突然迸发出柔和的金光。这金光初时淡淡几缕,随后越来越盛,最后却是连中年僧人的面容都遮拦起来,再看不真切。

与此同时,身旁众僧齐诵经文,在数十人的念诵之下,众人之间蓦地金芒流转,佛气庄严,众僧人所散发金光越发炽烈耀眼,片刻之后,但听得震耳轰鸣之声大作,一个金光灿烂辉煌的‘佛’字,惊现于众人结成的法阵之上,缓缓升起。



第三十五章 灵剑认主


class="width">丁修仰望着那巨大的佛字,心神早聚于其上。

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这巨大的佛字真言,将他周身的灵力俱都吸引,缓缓聚于其中。

精神再不受**的约束,透体而出,神识奇迹般地与场中众人神识凝聚的佛字真言相融在一起,初时尚有所抵触,不多时,便再难分彼此。

随着金光的闪耀,天空所结的漏斗灵云再发出几记不着边的闪电,其威力远不如刚才那般威猛,随着佛字真言的显现,那漏斗灵云,迅速向四周散去,不片刻竟然消逝得无影无踪。

就在此时,金光闪烁之间,那众人中的中年僧人双睛猛地睁开,口宣佛号,须眉皆扬,竟盘坐着凌空而起,仿佛被那炽烈耀眼的金光托了起来。而众人神识凝集的佛字真言,奇迹般的再展金芒,俱都没入中年僧人的身体之内。

此时的丁修面容肃穆,其它众人一样,双睛紧紧盯着那中年僧人的一举一动。虽然不知自己如何会融入众僧侣之中,但这真言佛光对他却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

只见此刻,中年僧人周身金光灿烂,熠熠生辉,伴随着梵音阵阵。突然,伴着他双手蓦地变化出来万千真言手印,他的头顶丝丝透出了一缕缕淡金佛光,缓缓射出,笼罩在周围安坐的众僧及丁修的身上。

此缕佛光一入身体,丁修立时觉得即将用竭的灵力,似复活过来般涌遍全身,转瞬间竟周身满盈,比之自己灵力最盛之时,旺盛了不知多少倍。

不仅如此,丁修此际神识中金光闪耀,却是万般真言入耳,梵音阵阵,更是禅法定心,比之往日的闭关修行,神识空灵无物,境界提升何止一筹。

当丁修消化掉这突如其来的福份,缓缓睁开双眼时,这大雄宝殿前的广场已经空无一人。缓缓站起身,一股由神识涌出的喜悦牵起他的嘴角,旋即荡漾开来。-====-

这是何等的机缘,会被自己赶上,丁修实在不敢相信,这短短的片刻光景,自己筑基初期的修为,竟然面临着突破。刚才起身的一刻,他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筑基初期的境界已经水到渠成,只需按多年来保持的习惯静坐修行,恐怕只需数日光景,便可进入筑基中期境界。

福至心灵,丁修感觉着原本在体内经络之中,一直以液态流淌的灵力,已经大部份融入周身血脉。估计突破筑基中期之日,便是这灵力尽皆融没之时。

有心长啸一声舒解心头的喜悦,却又怕惊扰这应是寺院的,众僧们的清修。丁修悠然感叹似有所悟,略一沉吟间,直接朝那大雄宝殿的北侧,上书天王殿的殿门口走去。不知为何,他的神识忽有所感,仿佛那里有什么事情在等着他。

与大雄宝殿遥相侧立的天王殿旁,与丁修在峰顶巅尖遥遥观望又不一样。这处佛塔高耸,殿宇重重,左方似为僧侣寝居的处所,右边则为斋堂、客室等建筑物,规模宏大。

入得天王殿来,丁修见到殿内中供大肚弥勒,背塑韦驮,左右分列四大天王,东西南北各护一天。塑工精绝,形神兼备,生动逼真。只是,这些并不能牵扯住他的心神,早在进殿之时,丁修便被那大肚弥勒下的,改换了白衣僧袍,黄带束腰的中年僧者所吸引。

一炷清香,点燃着插在供奉的鼎炉正中处,送出香气,弥漫佛殿。那中年僧者默然结迦跌坐于旁,就像多出来的一尊菩萨塑像,令人在视觉上丝毫不感突兀,有如融浑进广阔的庙堂空间,反倒是丁修站在门口,感觉上与庙堂的氛围格格不入。

好在丁修早去了初入世时的浅薄,深知这中年僧者绝非寻常人,所以恭敬的在一袭白衣的中年僧者三四丈左右的距离,悄然站定,束手而立,不言一语。

当清香袅袅燃尽,却听那中年僧者低喧佛号,失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朝丁修缓步走近,直至身前站定。

双手合十施了一礼,那白衣中年僧者往丁修瞧来,眼神变得深邃莫测,圣光灿然,微笑道:“小施主身承道门衣钵,却与佛有缘,更助贫僧突破五眼六神通的大乘金刚境界,贫僧这里率先谢过了。”

“大师谦让了,其实应该说是晚辈适逢其会,得益菲浅才对。”

丁修见中年僧者如此,急忙还礼,不敢少了半分礼数。见那中年僧者微微一笑,他反倒尽去紧张情绪,笑应道:“不知大师如此称呼,这寺院又是何处?说实话,应该是晚辈丁修谢谢大师才对。”

淡然一笑,那僧者缓缓言道:“贫僧普照,负责本寺僧众的饮食起居,倒让施主挂心了。施主所在的寺院,被外界称之为须弥梵音寺,在天兰国度不隶属于任何门派,所以少有人知。由于与世隔绝太久,恐怕修仙界不少人都将这一脉遗忘了吧。”

低喧佛号,那普照大师脸上不见半分伤感,有如古井无波。只见他淡然一笑,用手一指丁修继续言道:“丁施主应是天门中人吧,贫僧观施主身上灵气波动,隐现剑气,应是有自主灵性的法器,急需认主之兆,丁施主可知此事?”

“哦?”丁修被普照大师的一席话吓了一跳,疑惑着从储物袋中将那柄青光闪烁的青灵竹光剑取出,持在手里观瞧。既然这普照大师指出自己剑气显露,那定是这青灵竹光剑所发。这青色小剑丁修近日来一直没有动用,如果不是普照大师提醒恐怕丁修仍不会取出查看。

青灵竹光剑一如往日的青光流动,剑体灵气弥漫,但比之往日不同的是,剑身中多了一些奇妙的金光。丁修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却听普照大师咦了一声凑上前来,望向青灵竹光剑的眸光中满是异色。

“丁施主?”

普照望向丁修目光竟然现出了少许犹疑,许久才接着道:“丁施主,不知这剑可是道门元婴级别的高手炼制的极品灵器?”

见到丁修点了点头,普照细观青灵竹光剑亦是点头道:“佛道本源如一,却都是另辟异径寻灵证道。贫僧观此剑灵气逼人,具有莫大神通,却偏偏无杀伐之戾气,实令人费解。要知剑之一道,灵性初识,便天生杀伐之意,可此剑则有不同,剑灵清明通透,难怪能与佛印真如相通,使得灵性具足,竟能鸣音显露认主之兆。”

丁修早被普照大师说得糊涂,见普照有所领悟,急忙再问究竟。

普照见丁修一脸求知之相,反倒是目露赞赏,他单掌问讯冲着丁修施了一礼才笑答道:“如果贫僧猜的不错,炼制这柄灵剑之人,应是精通佛宗秘法,故能在炼制灵器之时,以梵音秘法,佛家真言为引,自身精血为灵,纳天地精纯灵气才能铸成此剑。贫僧观施主修为,应达至道家筑基之境,虽说不能施展出此剑夺天灭地的威能,倒也可尽展其剑灵的不少威力。”

说到此处,那普照望了丁修一眼,沉吟片刻再道:“单凭如此,恐怕丁施主仍不能驱使灵剑认主,成为自己的本命法宝。这其中恐怕还有其它因缘,使得灵剑灵性大增,对施主有了认主的渴望。至于为何,便非是贫僧能够解答,唯有施主自知了吧。”

丁修此刻内心的震憾,绝对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普照大师的一番指点,令他对青灵竹光剑的来历有了全新的认知,此刻才知自己能力实则浅薄,根本不能将这灵剑的全部威能发挥出来。

灵剑通灵,居然有了认主的意愿,实在让丁修不敢想象。不过,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像这种美事既然落在自己头上,哪还有绕开的道理,当下,丁修再同普照大师问个清楚,转身来到天王殿外。



第三十六章 须弥梵音


class="width">按普照大师的指引,丁修寻得僧众休息之所,简单沐浴更衣,临时换了一身白衣僧袍。~~~~

再来到这殿前,丁修盘腿端坐将青灵竹光剑放至地面青石,取白布轻拭剑体,随即诵读咒诀驱灵力相附,然后按普照大师所授的真言手印,打出数道法诀直奔面前的青灵竹光剑。

当法诀没入剑体,在灵剑通体流传的青光之上泛起金光之时,丁修待得咒诀吟诵完毕,猛地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至青光流转的剑体。却见那青灵竹光剑蓦地青光大盛,绿意波荡与青光交相辉映的同时,点点金芒附于其中,光芒掩映。接着,那青灵竹光剑,在丁修神识一探之下,鸣叫抖颤竖立竟似欢叫好一阵子,才光芒渐收,立地青石地上。

丁修此刻早上前将剑抄起,神识轻轻与剑灵相拥,手心处一股熟悉之极的灵气潮涌而来,竟与那剑峰灵气极为相似。

“恭喜丁施主灵剑识主!”

齐刷刷的一阵呼喊,把喜不自胜的丁修吓了一跳,回转头时,却见那些僧众不知何时,俱都来到身前,齐声为他喝彩。

丁修急忙还礼,对众僧不敢缺了礼数。说来,这些人在不久前助普照大师突破境界时,还曾帮了他的大忙。

“丁施主,贫僧在突破境界之前,曾注意到施主遁光玄妙,但如今有了灵剑这本命法宝,以后可以以剑光远遁,功效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一旁的普照,见丁修对灵剑把玩不止,忍不住作出提醒。

再一次谢过大师,丁修感觉来到须弥梵音寺之后,一切都像是在作梦般,美事连连。-====-

众僧施礼而行,目光中虽然不无羡慕之色,但众僧的眸光清澈直透心扉,却无一人有贪婪之色。丁修便觉心性宁静无波,身居这须弥梵音寺间,丝毫没有入世之时的防范之心,不由生出暂居此地的心思。

此时,往那一旁的普照大师望去,正遇大师充盈超越世情,智能深广的眼神,似是能瞧透丁修心内每一个意图,无有疏忽,无有遗漏。

心神一动,丁修恭敬朝普照大师施礼,心中话还未及说出口,便见那普照大师欢颜跃动,笑道:“施主有心驻留,应是本寺的幸事;不瞒小施主说,本寺有外人来此居住,已经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

丁修被普照大师似未卜先知的举动弄得目瞪口呆,怔怔间,见大师微笑在前面引路,急忙跟了过去。

自打在寺院住下,丁修通过寺内众僧总算是对这须弥梵音寺有所了解。原来,丁修所处的这座山峰已经处于天兰国度的边缘,与宝象国度仅一江之隔,而两山之间的碧蓝江水便是两个国度之间的界线。

这山峰因奇峰罗列险奇危峻,故罕有人迹,所以寺中众人偶现身迹,便被当地人视作山内有神仙居住,故山下多有寺庙供奉诸佛,且香火极旺。

据众僧所讲,这寺院的山水、殿堂,乃是当年创建此寺诸位长老之一的智通神僧,百年间逐一而建。据传这智通神僧,一身神通无可比拟,兴建完此寺的数年之后,在某天夜里,忽有所悟,竟达到佛宗秘法,破灭金刚的境界,就此得证大道,立身成佛。智通神僧寂灭成佛之后,其肉身坚逾钢铁,其颜不变,后被寺内僧众渡以金身塑像,成为须弥梵音寺的一个传奇,是为佛宗第一人。

不过,须弥梵音寺在修仙界却称之为合光寺,这缘于众僧面临境界的突破时,均采取齐众而出,凭借众僧的佛门金刚法阵,及佛家的真言咒法,共同达到修为提升的目的而得来的。关于这点,丁修身受莫大异处,故深有体会。

须弥梵音寺少有人知,人数也相当稀少。全寺现在只有僧众二十余人,尚有数人在外世修行,全部加在一起也不足四十人。据普照大师讲,本寺的主持及数位长老均闭关修行,所以,在孤峰巅顶,极少能见到更多僧众的身影。

丁修安心在此居住不过半月有余,日夜专心修炼。这一日,忽感周身经脉跃动,竟然是要突破筑基中期境界。心中狂喜之下,正寻思此事应不应该告知寺内的众僧一声,佛号传来却是一僧,邀丁修外出一行。

天王殿前,早已经众僧齐聚,为首的正是普照大师。其它僧众,杂七杂八各自跌坐,却于散乱中隐见章法可循。

这时,便听普照大师笑言道:“贫僧等在此为丁施主护法,施主可自行修炼突破境界。施主的道家修为,却可与佛宗秘法相融,使贫僧等对道家的白日飞升,还有佛门的顿悟成佛,殊途同归更有所悟。由此可见,贫僧诸人通过施主的修炼,对佛家真义有更深的理解,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丁修默然点了点头,如当日普照大师一样,盘坐于众僧之间。此时,这孤峰巅顶天空一如往日般朗清,没有任何变化。随着丁修吐纳调息,于神识万空灵透之时,他的周身血脉,及尚余少许的液态真元开始沿经络自行流淌。

此际,天空中不知何时,现出朵朵棉絮状的雪白云团,与当日里普照大师冲突瓶颈之时的云彩颜色正好颠倒过来。

云团漫空飞聚,不多时却也形成一个漏斗状的云朵,只是这漏斗却与当日普照大师冲突瓶颈时的漏斗,在比例上小了数倍,漏斗尖亦是直指殿前盘坐的丁修。

云团不断的变小,却越发的浓密,巅顶此时的灵力被云团吸引,纷纷化作缕缕白丝朝漏斗凝聚。漏斗状的灵云,越发低沉,乍一看去,好像一朵怪异白云徐徐落至丁修头顶之上。

怪异一幕就在此时发生。

只见丁修一直掐着法诀的双手,漫天飞舞,种种以灵力书就的符箓,瞬间没入灵云不见。紧接着灵云中似泛起耀眼的白芒,漏斗尖位置徐徐引下一丝灵气,没入至丁修头顶的天灵穴。这丝灵气连绵不绝,似不断注入他的体内,而随着注入的越多,那灵云也同时变小。

这异状着实让丁修四周的众僧迷惑不解,还是那普照大师犹疑片晌,率先诵读真言经文,引领众僧在丁修的四周形成一个金光环绕的罩壁。

奇异的一幕再现。就在灵云最后几丝注入丁修的体内后不久,身旁诸僧皆以为他就此功成之际,盘膝而坐的丁修双手突然变幻莫测,接连结出数种不知名的手印。这一怪异现象不禁让身旁的普照大师脸现异色,但诵经吟咒之声却更急了。



第三十七章 真言咒法(第二更!)


class="width">此刻的丁修处在一种奇妙的状态下,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只知道,当冲击筑基中期的瓶颈即将水到渠成之时,自己似突然化身于物,融入整个孤峰巅顶之中。

奇异的幻境之中,自己仿佛就是那巅顶的一方巨石,与天地同其寿量,与日月同生共灭。这种玄妙感觉由内而外,将他神识化为其中。耳边忽然传来佛语真经,字字清晰莫名。

“三界唯心,万法唯识,不着他求,全由心造;心外无法,满目玄黄,一切具足。”细听之下,却是普照大师真切的声音。

只听普照大师继续诵道:“诸法如梦,本来无事,梦境本寂,非今始空,梦作梦受,何损何益,痴迷之为,情忘即绝。”

丁修于似茫然实清明的心境重拾神识,奇异的幻境立时缓缓自感官中消去,不过那化身为石的玄妙感应却是再清晰不过,逗留心境之中,化为印迹。

吟诵再响,却是众僧齐喧佛号,丁修蓦然回道间,竟见众僧皆面露得色,喜不自禁的一般模样。

旁边,普照大师亦是红光满面低喧佛号,从容言道:“恭喜丁施主突破修为瓶颈。”

见丁修略显茫然,普照大师笑而言道:“老衲等人由打施主修行之际,对佛法参悟之多实非初时所想,恐怕在场众人均需一段时日消化所得。此次得益之大,实是良多,贫僧代众人向施主致谢了。”

周围众僧皆合什施礼,倒把连忙回礼的丁修弄得手忙脚乱。随着众僧逐一告辞而去,丁修蓦地想起一事,急忙朝普照大师施了一礼道:“大师,晚辈还有一事,能否请大师指点迷津。”

丁修自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鳞片,交付大师手中,还未及说出问题,却见普照大师又双目圆睁惊喧佛号,失言而呼。

“竟是丹青?”

见普照大师识得此物,丁修急忙将当日得此的缘故大致讲了一遍。对着普照大师,丁修却是对当日之事没有半点隐瞒,不知为何,他对大师有着绝对的信任。

普照闻听丁修之言后容色渐缓,却是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此刻,仅二人在这天王殿前,丁修索性直接问道:“大师见多识广,能否告之晚辈,这丹青缘何贵重无比,又如何而来?”

失笑摇头,仿佛是责怪为自己为外物所迷,普照大师轻诵了一段经文,才一整面容,对丁修道:“丁施主若在俗世之中,又或修仙界当真要小心谨行,不要轻易显露此物,否则恐怕会招来不测的大祸。”

见丁修点点头,普照大师思量片刻才道:“丹青一物,在修仙界可谓奇货可居,实在罕有。因此物需集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制造良机,更需有五行配合,及怨气相附,才能夺天地之气而生,故万般尝试都恐无一而成。”

轻抚鳞片,普照大师一叹再道:“刚才小施主所讲经过,却因缘而成,恰好符合这此许条件,当真是异数。”

丁修抓了抓头,感觉自己仍是一头雾水。还待再问,普照大师见他如此,却率先解释道:“按老衲猜想,施主凭灵剑攻敌之时,正值巨蛇灵性渐复之际,才大功告成。施主不知,灵叶涧的寒潭巨蛇本是上品妖物,灵性十足。这巨蛇喜寒畏热,多时都在寒潭底结眠而修,如不触怒于它,轻易不会攻敌。这也是灵叶涧一层多有低阶修真者前去,却少见被袭的原因。

据丁施主所讲,那使笛之人应是凭借秘法,强行将巨蛇召唤而出,并以精血饲喂,该是独门驱使之术。可是,此人为你所灭杀之时,巨蛇灵性未复,迷茫间,见灵剑袭来,唯能使其强大的本命灵识驱精血化为鳞盾,以挡这致命一击,却不料因缘巧合成就丹青此物。”

“大师,这丹青究竟有何用途,会这么贵重?”丁修总算解去心中迷团,适时再提一问。

普照大师淡然一笑接道:“丹青乃是身具灵识之物的精血所化,故一旦形成,本身便具有其主原有的五行属性。像这寒潭巨蛇的丹青,便会拥有巨蛇的种种属性功效,只需在修真者的本命法宝淬炼时加上少许,便可多了数种强大的威力,这是何等的容易。

另外,丹青一物,还能用于炼化修真者体内因修行而产生的煞气;施用于炼丹之中,更是催化药力的绝佳药引,有着事半功倍的神奇效果。这回施主知道这丹青的重要了吧?!”

与普照大师再探讨一些修真的常识,丁修回到自己居住的禅房心中却是庆幸不已。回想起当日斩杀寒潭巨蛇的一幕幕情形,他不禁长嘘口气,为自己的好运兴奋不已。

对普照大师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虽然大师百般婉拒,丁修还是坚持将三枚丹青鳞片赠与大师,以谢对自己的百般照顾和诸般指点。

数年一晃而过,每日里静心潜修的丁修与须弥梵音寺的众僧谈经论道,对佛道两家的渊源及修炼的途径都有了相当的了解。在普照大师的细心教导之下,丁修苦修天门九传真传的闲暇之余,修习了佛家密宗的真言咒法,竟然有着神速的进步。

真言咒法与道家诵咒借符施力有着同样的玄妙功能。真言咒法主要通过双手配合,结出九字真言手印,通过人体而与宇宙沟通,达致天人合一之境,明心见性,即身成佛。所谓密言入耳,意有所感,指的便是真言咒法与神识之间的紧密联系。

一念不起为坐,见本性不乱为禅;外不著相为禅,内不乱为定。外禅内定,故名禅定,即时豁然,还得本心。

当普照大师讲解至此处时,丁修便对真言咒法有了领悟,从而对自己拥有的玉简中,那《五行咒法》及《咒诀详解》有了更深的理解。这不仅大幅提升了丁修驱使法器的速度,还对他的神识有着翻天覆地的影响。

如今,丁修地祭出法器之时,不再特意吟诵,而是直接以神识借真言咒法施展,凭借真言咒诀的九字真言,替代冗长的咒语,其意到器至的快捷迅速,连他自己都触目惊心。

神识的愈加强大可以说是丁修意外之得。不知是否与众僧共同修炼的原因,初来时,神识只能察探这峰顶的一小部分的丁修,如今完全在喘息之间遍扫山峰巅顶,无有遗漏,比之初来,不知强大了多少。

最让丁修得意的,却是驱使自己的本命法宝青灵竹光剑。如今,他已经不必再将这认主的灵剑放入储物袋里,而凭借着小剑的自主灵性隐匿于右手的手臂之中。青灵竹光剑与他血脉相通,灵性相知,丁修右手只需做剑指一挥,便可驱使出来。再加之受普照大师指点,对灵剑的认知,丁修再施展此剑,比之以前威力何止大了几倍。

由于身受丁修三枚丹青鳞片的恩惠,普照大师盛情难却,自身除一枚本命佛珠之外,无物可送,竟私下传授丁修须弥梵音咒,以作补偿。这须弥梵音咒,只得三音,又称三言咒,是真言咒法中最为高阶的佛宗秘诀。施用时,以音取意,以意取神,以神入谛,形而上第一义谛,是佛宗珍藏密传的秘技,达至最高境界,可得天大神通。

不过,这梵音咒的超难理解,给丁修带来诸多难处,修习起来,也只能是强记下来,以待日后,再融会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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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显威


class="width">这一日,丁修修行之时心中一动。<<>>掐指算来,自己入世之行,竟然已临十年之期。这些年来,在这寺院静心苦修,与众僧结下了深厚情谊,如今起了远行之念,内心竟现留连之意。

心念才现,丁修神识却是一动,旋即苦笑。普照大师的神念竟然已经得知他的心意,这般佛门神通当真是上天入地,无所不在。

与众僧依依相别,普照大师轻喧的佛号之中,丁修怀揣诸位大师所赠的一枚极品灵石,沿巅顶盘旋一周直落而下。

如今,凭借灵剑遁光,丁修的遁速只余一道淡淡的青光,比之以前快了何止数倍。感觉着自己的进步,他心神尚在那须弥梵音寺余音环绕的钟鸣之声中,体会着超脱于世的那份惬意。

依稀的两山夹一江,还是那般模样,但丁修回首凝望,却见峰顶云朵悠悠,绿树苍苍,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与众僧相聚。

一路遁光,丁修再返秋枫谷却是感慨万千。昔日十余日走完的路程,如今自己只需二天功夫就已经到达,任谁也会浮起几分得意感受。

秋枫谷一如昨昔,满山枫红,只是巨峰孤立,倒是显得孤零。丁修远望当日自己险被结丹期高手击杀的山丘万般感触。只是心里,依然那般恬淡,仿佛这些往事跟自己毫无关系。

越过谷口的禁制,一以贯之的街道两旁与丁修记忆中一般无二。只是,这里现在离坊市之期尚有两日,大多数的经营者尚未来到这里。

丁修轻摇了摇头不禁苦笑。一路行来,丁修计算时日以为自己会恰好在坊市之期赶到,不料想,还是算错了日期。看来,自己还要在秋枫谷呆了几日。

不远处,那灵器百宝堂豁然在望,丁修想起当日与孙掌柜的一番交易,居然阴差阳错的引自己胡乱而行,反而在须弥梵音寺渡过了数年光景,嘴角不由牵起淡淡的思忆微笑。

穿门过厅,丁修在惨淡的大厅中没有驻留,直接来到内堂找个位置就坐,静静地守候着店主的到来。~~~~

四周呈现出不同的灵压,即使是以丁修现在的修为,仍能感受到对方的修为境界较自己要高上不少。不过,他并没有动,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自己本身就是厅堂中的一件物品。

厅堂中仍是没有第二个人出现,但四壁相连的位置不约而同的显示出惊异的语音。显然丁修的这份守静功夫大出暗中之人的意外,不知不觉中显露了身迹。

“咦?这位是……,啊?是……是丁兄弟!”孙掌柜熟悉的语音响起,惊诧的语调传达内心中,对丁修的出现是何等的惊喜。

两人一番寒喧,反倒是丁修对孙掌柜过于激动的表情感到疑惑,不禁提出了疑问。

孙掌柜不禁苦笑,待刚刚沏上两杯香茗的侍从,从内堂退出后,他才感叹道:“丁兄弟你有所不知,当日你离开秋枫谷,因本店的一位结丹期高手获悉了丹青出世的消息,对你展开追杀,你二人打斗之后,此人便从此消声匿迹再无消息。可是本店由丁兄弟手中获得丹青之事,却流传开来,引起了修仙界的轰动,惊动了不少高阶的前辈。更为奇怪的是,从那时起,两大仙迹均纷纷指派门人对兄弟你四处寻找,引得修仙界大乱,两大仙迹与四大门派就此产生纠纷,就此争战不休,使得天兰国度修真者死伤无数,弄得各派均元气大伤。”

一拍身前的平台,孙掌柜对听得瞠目结舌的丁修再叹道:“在下的这个店铺,因这几枚丹青虽然收益颇厚,但因数量有限,被不少元婴级别的高手威胁,也着实吃了一些苦头。丁兄弟音讯皆无这几年,两大仙迹因强硬态度拒与四大门派和谈,被四大门派携邻国的修真门派各自围攻,不能联同作战,故一直处于下风。所幸两派万载基业,也非这几派在数年内轻易吞得下去,故一直僵持着。现在,天门和紫府的门下弟子均各自据守门户,等闲是见不着的了。也就是在那时,在下才听说丁兄弟竟是天门弟子,真是失敬失敬啊!”

闻听孙掌柜的一番解说,丁修再难保持心境平和,起身而立。将自己不在这数年发生的事情俱都打听清楚,丁修才知秋枫谷近年来,虽然坊市照开,却越来越惨淡,反倒是不少常用的低阶物品,在此地大受欢迎。

询问之下,丁修发觉孙掌柜手里居然仍有不少高阶的符箓,和一套中阶上品的法阵时,他再也坐不住了,直接用三块丹青鳞片俱都换来,还捎带着不少进修而用的灵药。

在秋枫谷逗留半日,做了一番准备的丁修决然上路。不过,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他可是学了乖。在私下底购得不少派别的服饰,他不料更换服饰,潜踪匿踪离开秋枫谷很远后,才借遁光直奔天门所在的云断山。

离云断山尚有半日路程之时,丁修路过一片树林上空之时,却见树林内灵光纵横,剑气环空,看样子正有一番大的争斗。

悄然隐于一旁,丁修运足紫瞳睛光朝林中查看。从他这个角度看来,应是四五个人正围攻三个人,不过,由于被围攻者均能凭借着相互间的默契,谨守着一个窄小的圈子,释放出重重光幕,所以一直挺到现在。

神识早已经仔细查探过,场中争斗的诸人,竟然都是筑基期的修为,反倒是人数多的一方,有一老者,一身修为竟然达至筑基后期境界。

丁修仔细观看,发现外圈子攻击的这几人衣饰各不相同,彼此间也极少搭话,不禁心中一动。

“莫非这几人便是四大门派与其它国度的修真者?”丁修心中疑虑众生,又见那苦守的三人防守渐趋焕散,唯有静待三人施展的光幕黯淡,看看里面究竟是何方人士。

叮!一声响动,一道银针突然插入光幕之中,外围五人中的修为最高的老者,冷眼观察良久终于出手,一击果然奏效,直接将三人结成的光幕阻上一阻,只是这片刻光景,便光芒大盛,两把飞速的小刀,及一把泛着红光的小剑,齐奔这扯开的缺口而来。

光幕在这些法器的齐力一击之下,轰然破碎,现出两个道装打扮,一个红衣裙装的天门弟子身形。不过,便在此时,一声惊呼,自林边一角传来,一惊之下争斗双方均住手观瞧。

这声惊呼正是丁修所为。光幕散去之时,丁修惊见三人皆都是昔日故人,正是当年散修所组成的小团伙中,那灵虚道士,苦桑道长及那与丁修关系处得十分融洽的红莲散人。

不料在此等危急时候会故人相见,丁修一扫原本伺机出手的打算,直接起身迎敌。对方五人虽然人数众多,但丁修亦是马上面临后期境界的突破,除了那已达后期修为的老者之外,其余人还真没放在眼里。

不过丁修此时的心里倒还是有些自责的。见到故人失声而喊叫出来,绝对是自己面对一些境况之时,仍未能做到不惊不乱,所以总是浮躁地做出一些幼稚的举动,把自己推向险境。

惊喜的喊叫传来,却是红莲散人的声音。很明显,苦战多时的他们见来了救星,而且还是熟识,自是雀跃不已。

见老者还在沉着脸打量自己,丁修排去杂念却没有丝毫犹豫。双手一挥,一道中阶的剑符破空而去直奔老者的同时,他的头顶之处,悄然浮现出六道清冷的白光。

见凭空出现的青年男子,甫一露面,竟然丝毫不顾自己这方人手众多,率先出手,五人中一名讥笑着的大汉,还未来得及出言讥讽,豁然见到眼前白芒滚动,感觉自己凭空飞出很远。

但当他发现,不断向后滑移的时候,还一具没有首级,却相当眼熟的身体站在那里,惊恐带着漫天血光已经将他淹没。

与此同时,各具不同位置的其它三人同样面对着大汉的处境,唯有不同的是,只有一个身着黄衣,驱使一对玉环的青年,在双环联结的威力之下,堪堪挡住了那道飞旋的冷芒,其它二人则被那道清冷的辉光,一击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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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回门与任务(第二更!)


class="width">人数瞬间的逆差,让老者同黄衣青年均面色惨白。~~~~两人微挪数步,靠在一起,内心处同样冰至谷底。

对手就站在那里,两人均早以神识探查,了解到这是个修为达到筑基中期境界的天门弟子。可是,不知何故,看着对方的森冷目光,连那达至后期境界的老者都心惊胆颤。

六道冷辉,徐徐自那人的背后升起,晴空仿佛多了六枚冷月。只是,这冷月的光芒是那般冰冷,冷得老者和黄衣人内心处都感到了冰寒。

老者面无血色地站在那里,手里已经满是冷汗。刚才,对手随便挥出的居然是中阶剑符,便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当时,他接连抛出两件法器,才堪将那剑符顶住,两件法器却俱都破损,灵力全失,已然废掉了。

当那月儿形状,散发着冷辉的冷月弯刀,飞施而去,自己的伙伴连抵抗一下的能力都没有时,老者清楚看到,那少年连手都没有动作一下,更勿论吟诵咒诀了。这是何等的功力啊,老者几乎以为自己面对着的,是结丹期的存在,怎奈,反复确认之下,这人透露的气息竟真的是筑基中期修为。

即使如此,老者心中的恐惧丝毫没有减弱,他将自己的本命法宝,一把三尖小叉拿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

六枚冷月在半空鸣叫不已,见到那取走伙伴性命的法器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黄衣人再难承受恐惧,将周身的符箓不分好坏俱都一扬夺路而逃,尤令丁修好笑的是,有数道灵符,居然连灵力都未及释放出来。

那老者同时驱使本命法宝,一顶尖刃八骨的青伞冲向丁修,灵动而旋,煞气逼人,他总算显示出与同伴高上一筹的修为,让丁修眼中浮上几丝凝重。

可惜,青伞在两柄冷月弯刀的迎面一击之下,四分而裂,直接将老者所存的一丝侥幸打入谷底,绝望挂满脸上。

不加思索的架起遁光,朝反方向狂奔,老者忽见自己的胸膛处,冒出半边月牙,恐惧之极的他狂嚎着从半空之中栽倒在地,至死也不知对方出手为何这般迅速。眼前变得越发的迷蒙,同一时刻,老者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另一伙伴,绝对有着和他相同的遭遇。

丁修初次运用这冷月弯刀便有如此效果,心中着实得意,与人交手的信心也不断地滋长。打扫战场,与故人亲热叙旧,四人围到一处,均感受到彼此间浓厚的同门情谊。

只是,三人不时望向丁修的目光里却满是敬畏,刚刚结束的恶斗,丁修的几次出手,在他们的心目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实在是又羡又妒。-====-

不过对丁修的感激绝对是发自内心的,死去五人的储物袋,丁修看也没看便直接扔给了三人,只是这份洒脱,便让三人有种仰视前辈的感受。

从苦桑和灵虚道人的口中,丁修得知,天门在近日来已经化解掉被四派围攻的劣势,成功将四派加上其它国度的修真者赶出了云断山,但这些人大都埋伏在山下,潜伏四周不断偷袭的下山弟子。

据苦桑道人讲,这次三人下山,便是长老所派与紫府门人互通消息,据说,凡是高阶的,结丹期以上修为的同门俱都参加与四派联盟的大会战去了,山上,现在多是筑基期的弟子,及处于炼气期的初级弟子,只有本门的四长老在坐镇。

三人将本门近来发生的大小事情讲了一番,彼此相望却同时欲语还休,丁修见此不禁一笑道:“我们这个小团伙并未宣布散伙吧,怎么还有些生分了?大家都是旧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见丁修如此表态,三人笑笑略显尴尬,目光相接之间,最后还是红莲散人站出来说话。

“丁小弟,是这样的;数年前,天门曾颁下一条同门令,凡是入世的筑基以上修为的本门弟子,一旦发现你的踪迹,须立即通知本门的长老。这几年来,你一直无有音讯,这条同门令也没有取消,但眼下这种形势,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通知诸位长老,又不知该怎样来做?又或者说,这么做,对丁小弟会否不利?”

红莲散人开门见山的一句话,让丁修恍然大悟,他随即笑道:“这件事情,我也略有耳闻,不如这样,我随三位先回本门,见过四长老后再做定夺;或许,长老也会让我与三位一起去趟紫月山呢,到时,大家还有个伴,一路上还可互相交流下修行心得。”

三人一听之下,立时点头同意,有丁修这个强援作伴,三人还何惧被对手围攻。当下,四人一同返回云断山,一路上讲述各自的经历,倒也其乐融融。

云断山仍是丁修记忆中的模样,没有什么改变。半山腰处的云雾禁制,却不知何时被破坏,可以清楚看清山上诸峰的各般模样。沿途之中,不时可见种种法器相斗产生的烧灼痕迹,可见这一场攻防之战,有多么的激烈。

不过,山上诸峰之上,明显有灵气波动,更可见不少炼气期的弟子在诸峰的入口之忙碌着什么,应该是重新布置种种厉害的禁制,当丁修等人路过之时,这些炼气期弟子俱都恭敬施礼,眼神里都是敬佩之色。想起当年,自己也是这般模样,丁修内心处多少有些感慨。

穿过天门线桥,来到天门正殿天阳宫时,早有人通知了四长老,那丁修称之为师叔的三眼怪人。两人相见之下,却见那三眼怪人迎上前来,哈哈笑道:“老道羡慕死归尘子师兄了,居然收下丁贤侄这样百年罕遇,天才纵横,年轻有为的亲传弟子,真是让人嫉妒啊!”

丁修一番谦虚,再与三眼怪人叙旧,才明白这机心深沉的师叔,对他的丹青鳞片垂涎三尺,百般吹捧无非是想从他这里弄出一枚来。如今的丁修非比当初入世的浅薄,但这三眼怪人在入世之时,对他毕竟有过照应,也算是有所恩惠,总不能不有所表示。

即是如此,丁修干脆直接赠送三眼怪人一枚鳞片,以示自己的心意,把这三眼怪人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通过这位师叔的讲述,丁修才知,天门内的高阶弟子均分组反攻四大门派去了,这个消息较之灵虚等人所传的讯息,更令他惊异。

再谈起与紫府的联系时,他才知道,似灵虚三人这种由筑基期弟子组合成的小队,天门共派出二十余组去,其真实的目的是替紫府解决眼前被四派轮番围攻的危机。

另据三眼怪人讲,当年紫府的两名弟子,从丁修手中受赠了数枚丹青鳞片。回到师门之后,向师门长辈询问用途时,立即引起了紫府内部高阶弟子对此物的激烈争夺,同门之间拼得元气大伤,所以被四大门派围攻时,险些将万载基业拱手让人,不得不说是个劫数。

正是这个原因,紫府平息门内争端之后,误以为丁修此举是天门针对紫府的一个阴谋,险些为此翻脸,从而引起两派之间的剧斗。如果不是四大门派携同其它国度的修真者,伺机抢夺两大仙迹的灵山福地,两派为大局共同拒敌,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两派就会拼得两败俱伤。这些事情说起来,真让三眼怪人为此庆幸不已。

与三眼怪人一番商量,丁修终被获准随灵虚三人一同进往紫月山,参与援助紫府被围攻的任务。一番欣喜之余,丁修却是首次以神识去感受元婴级别修士释放出来的气息。

三眼怪人现在是元婴初期的修为,在本门弟子面前,他一直掩饰着自己释放出来的强大气息。不过,即使是如此,丁修还是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种自己不能想像的冲天灵压,似海洋般深不可测,无有终极,只是这份灵力,就已经让他对修仙一途更加的向往。

不过,三眼怪人看向丁修的眼光中同样惊异。丁修入世十年便突破筑基中期境界,本身就是个不小的奇迹。以三眼怪人的修为更是可以看得出,丁修的修为离进入筑基后期的瓶颈并不太远,这如何不让他心惊。

筑基期修为不比炼气期那般容易,只需寻个灵气充足的修炼之地,苦修一年半载便可跨越一层。资质如果特别优秀的话,更可缩短修炼的时间长短,在七八年左右的光景,便可冲击筑基。

修真者一旦筑基成功,刻苦修炼便再不是进阶的唯一要求。无论是筑基期,结丹期,或是再往上的元婴及化神级别,要想再继续进阶,则需要外界的更为精纯灵气和药力补充,才能一步步巩固修为,更上一层楼。

像三眼怪人本身,筑基初成时,便已经四十多岁;到结丹成功之时,更用了一百余年的光景。结成金丹之后,他渡过的是一段漫长的岁月,如果三眼怪人没有记错的话,那五六百年,他几乎用尽了一切办法来提升自己的修为,也正是如此,他才在二百年前,寿元将近的前夕,炼得元婴初成,成功增长近五百余年寿元,否则自己早已经是一捧黄土了。

三眼怪人眼中的丁修,才二十余岁便即将达到筑基后期的境界,已经是一个修真界的奇迹。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年轻人究竟有何本领,短期内竟然可以接二连三的突破修为境界。如果这人能够一直以此种修炼速度进阶,恐怕又是天兰国度近千年以来,最有可能突破化神期,破空而去的希望。

看着丁修,一种似喜实悲的古怪滋味在心底浮起,但修仙之途,却是各有机缘众所不同,万人中又有几人修得福缘呢?三眼怪人虽知自己达至元婴级别的机缘,已经是人羡人妒,但漫漫的元婴级别,等闲数百年一无所成的修真者大有人在,至今也不过区区数人成功进入化神期,比较起来,自己所余的不足三百年的寿元究竟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呢?

呆呆地丁修远去的背影,三眼怪人触动心底最深处的一点私情,竟一时想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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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傀儡水幕


class="width">再踏山路,丁修的心情却是另一番不同。

与苦桑道人、灵虚道士、红莲散人三人执行援助紫府一派的任务,对他来讲是一件有目标可达的事情。十年光景,自己要么处于生死关头,要么异地苦修,实没有什么可供自己引以为傲的资本。所幸自己在灵叶涧,侥幸得到丹青至宝,总算是在入世之途有了一件让自己在没人之时,可供偷笑的往事。

苦桑、灵虚及红莲散人三人在丁修入世的三年后,凭借丁修所赠的紫浆果,先后筑基而成。不过,恰逢两派误会众生,紧接着又发生了四派携外界修真者围攻云断山之役,所以,三人均没有入世历练的机会。

在与其它四派及外界修真者实打实的动手交锋中,据三人讲,大批的筑基期及炼气期弟子殒落,更有不少结丹期的前辈亡命于交火之际,那种数以千计以上的修仙者使用法器交锋的场景,让丁修听起来都心惊肉跳,勿论三人亲历大战的内心感受了。

三人目前仍是筑基初期的修为,所以丁修筑基中期境界的经验及心得是他们迫不及待所要了解的,一番交流修行心得,倒多是丁修给三人讲解居多。

不过,丁修在很多问题上对三人的帮助并不是很大。相比之下,神识的施展能力便是诸般问题之一。不知是何原因,丁修神识在辨敌查敌方面,均较三人远为强大,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另外,在施放咒诀,快速祭出法器上,丁修的手法更是令三人无处着手。真言咒法的施展,完全是以念力真言,凭借手印与外界的气息交流产生的瞬息快捷手法,与三人所学大相径庭,牵扯不着一块,故无从学起。

一路之上,丁修与红莲散人年纪相仿,倒多是两人一起说说笑笑,而灵虚及苦桑道人,因性格年龄差异,多在二人身后一起默默赶路。如此这般,走了一个多月路程,四人朝夕相处,感情方面却是又进一层。

这一日,已经来到紫月山附近的土丘之地,正是当日丁修欲去灵叶涧,撞见两名紫府少女的地方。紫月山已经远远在望,不过四人一路行来,却半个修士都没有见到,更不用提什么同门和四派的对手之流了。

四人在此小休片刻继续上路,均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丁修走在众人的前头,不断用神识辨察四周的安全,而其它三人则是在他身后严防有人偷袭。四人谁也不敢再使用遁光赶路,那样做无异给对手一个攻打活靶子的机会。

穿过一片低洼的草丛,四人先后来到一片空地所在。不过,说这里是空地倒是有些牵强,这里其实多是坑洼不平的土包,让人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很是难受。四周,三面都是散乱的低矮树丛,另一面则是一片枝干茂盛,树叶圆阔的高大树林。不过,较之其它前往紫月山方向的道路,这里算是平坦的了。

四人不敢直接走通往紫府的大道,只能从旁侧的山崖而上。不过,仔细打量这里,丁修倒一时疑虑,不知该从哪里穿过此地。这里是攀过此峰的必经之路,无论是空地还是两边的树丛枝林,如有埋伏均是不利于自己,看来还得和三人共同商量下。

丁修这个念头才起,却见前方隐现红色的波纹,一惊之下,连忙与苦桑,灵虚及红莲散人结成四方阵式,准备拒敌。

红纹先是泛起似水波的痕迹,接着竟缓缓震荡,不片刻,在红色的水波中,竟先后钻出三个似人体形状,同样具有四肢和头颅的肢体,侧方的灵虚道人一见之下不禁失声道:“傀儡水幕,丁兄弟,这……这竟是傀儡水幕!”

见丁修兀自处于迷茫之中,识得红纹水波的灵虚道人急忙手掐法诀释放三道火龙攻向三具傀儡,可惜火龙腾跃之间,火舌乱舞之后,三具傀儡仍安然站在那里。

丁修虽然不知这三具傀儡的来历,也不及向灵虚询问,干脆直接拿出一道灵府抛掷而出,却见绿意蔓延,一道碧绿的灵光闪过,一只斑斓的绿虎,怒吼一声,化作一道绿影直奔三具傀儡而去。

轰的一声,白芒闪现,三具傀儡被绿虎一扑之下,双爪挥舞之中竟然断为数截,不过,丁修还未来得及高兴,却见红纹水波荡漾,随后又钻出了三具傀儡。

不过那灵符所化的绿虎仍是灵光不散在原地咆哮不已,一见又是出来三具与自己刚刚毁掉的异物一样,直接再次扑上。就这样接连扑灭了四波傀儡之后,绿虎终是灵光耗尽,在灵符的自燃之中,化为乌有。

一旁的灵虚苦桑及红莲散人却是被眼前的异状看得呆了。那化身绿虎的灵符怎么看怎么像是上阶的中品以上级别的灵符。这种高阶灵符的效力,对他们这种初级筑基期的天门弟子来讲,简直是一种神迹,连最见多识广的灵虚道人都从未亲眼见过这种灵符的施展。

不过,眼前的危机却是越来越大,红纹水波之中,接二连三的再现数只傀儡,还没等三人有所反应,眼前红光一闪,又现一条身躯庞大的巨蛇,那蛇首摇摆之间,所有傀儡早不知飞往何方。

目瞪口呆的三人再看向丁修的眼光,敬畏之中再多了几分痴迷,所幸见到丁修头顶飞旋而出六枚冷月弯刀,才知这里的战斗还未结束。几人的法器先后祭起,却见丁修那六枚冷月弯刀已经同时击中红纹水波,波光乱闪之下,那水波终消失不见,可怜三人连咒诀都未及诵完,法器都更无法施展出来。

得意一笑,丁修将六枚弯刀收起,还没来得及接受三人的庆贺,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冷哼,他只觉得神识猛然剧痛,两耳传来异样的轰鸣,面色同时变得刹白,惨无血色。

急掩双耳,丁修眼角余光之中,看见一道丈许粗壮光柱,在树林中喷射而出,直接击中他身旁的灵虚道士,灵虚竟然连哼的一声都未及发出,直接飞出数丈之外,眼见他面目焦黑溃烂,道袍下的躯体凹下一大块直接跌落尘埃,竟然直接毙命。

与苦桑和红莲散人同样惊恐万分的丁修,还茫然不知对方究竟是谁之际,却见树林中雷鸣电闪,白光骤起,紧接着一道银光,从那里飞驰而来,竟眨眼间就到了几人地身前



第四十一章 七巧花蓝(第二更!)


class="width">银光一消,现出一人,却把丁修三人吓得更是面如土色。-====-眼前此人奇胖无比,两眼被挤得只剩下了两条细缝,下巴垂挂的皮肉更是一层叠一层,也不知到底有多厚,巨粗的脖颈上挂着一串骷髅穿成的项链,超肥大的米黄色衣衫下摆倒像是两道门帘,将他前后遮挡起来。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竟会是一名结丹期的修士,看其刚才击杀灵虚所用的功法,却是异灵根的雷属性功法,这个发现让丁修三人心中同时显露绝望。

又是一道巨大的光柱在来人手中喷闪而出,丁修急忙再抛灵符,化为碧龙挡在身前,虽说那碧龙被光柱一击而散,但也成功拦下这致命一击。

“分路而逃,你二人先走。”

极度的恐惧之中,丁修见那奇胖之人反倒在三人身前略为惊异打量自己,决然向苦桑和红莲散人传音,让其二人速速逃命。自己虽然绝不可能给对方造成什么伤害,但曾经有过的一次交战经历,还是让他迅速地冷静下来。

“丁兄弟……珍重!”

“丁小弟……你……多保重,一定要来找我们!”

苦桑道人深知三人皆是九死一生,但丁修此举无异于给他们二人多制造几分生机,感动之下,决然转身。面对着结丹期的存在,即使二人都留下拼命,未必会比丁修单独一人强上少许。

红莲散人却是泪光晶莹,美目里满是雾水。一个多月来的朝夕相处,让她对丁修有着相当大的好感,此刻生死关头,让她一颗心破碎不堪。

眼见苦桑扯着红莲散人远离视线之外,那胖人也未有追赶的意思,却只是朝着他打量个不停,丁修心神渐定,整个神识凝聚,眼前的景物渐趋清晰,树林间的重叠景物,也越发变得层次分明起来。

轻咦一声,那胖人倒缓缓打破沉寂道:“小娃,你是否姓丁?是否就是那获得丹青的丁小子?”

胖人的话倒让丁修一怔,见对方面呈喜色,不时盯着自己的储物袋在瞧,立时明了对方的心思,淡淡应道:“前辈怕是搞错了,晚辈并不姓丁,也从没获得过什么丹青。”

见胖人脸上涌现失望神色,双目也渐现凌厉,丁修不禁暗暗叫苦,先前的如意算盘立时落空。按丁修猜想,自己断了对方的念头,这个胖人怎么也得一番失落,有失神的片刻光景。如果自己能抓住这个宝贵时机,便可重现当时秋枫谷与那老者之战的一幕,再创生机。可惜,这胖人根本没有半分破绽,让他如何能以硬碰硬,以卵击石。

巨大的灵压奔袭而来,周身仿佛被禁锢在一个灵压的气场之中,连双臂抬起这个简单动作,丁修都感觉特别困难。

那胖人此刻才缓缓道:“你毁我傀儡法阵,还接连使用了四张上阶灵符,更是如此年轻,便能达到筑基中期,接近后期的境界,至少该是天门的嫡系子弟吧;可惜遇上本王,也算你命苦;至于那丹青,有还是没有,本王一会便可查个究竟,小子还是纳命来吧!”

一缕冷煞的讥笑,面满肥脸之上,那人再举肥手,一道白芒在手心处豁然成形。

“临!”

一声真言咒诀在丁修口中响起,这意外之变让那称王的胖人激灵灵打个冷颤,手心中的白芒竟也弱了三分,一丝讶色在他的一线眸光中显现。

生死之间,强大的求生本能激发出丁修强烈的战意。神识虽然在探听操控之下没有向外扩展,但凝集的灵力却变得浓郁。

当初在须弥梵音寺,亦师亦友的普照大师所传的真言咒法有会于心,即使是面对结丹期的存在,在出奇不意的施展之中,也是一击奏效。

意念才动,六道白光激射而去,比之当日在云断山脚下施展不知快了多少倍,盘旋不止的白芒流光闪烁,分不同位置奇袭尚不及反应的胖人。

金光流转,白芒与凭空显现的金光怦然相撞,爆起漫天的灵光。胖人施展护罩的神速让丁修惊异不已,不过白芒随即在他的真言咒诀驱使之下,盘旋一周,再一次极速飞舞,冲向那金光波动的护罩。金光蓦地大盛,竟然被那白芒破开一个缺口,整个护罩立时泛起金光点点,化为无形。

胖人眼眸怒意狂闪,却又见一股冲天的巨大灵压携漫天红光自对方的手中迎面而来,心神电闪之间,知对方使用的是灵性十足的符宝,他眼中的怒意倏忽消去,转而换上一丝凝重。

伸手一展,一个精致的七巧花蓝升于半空,在胖人咒诀吟诵之时,释放出大片的灵光。灵光呈七色霞彩,居然像是有灵性一般朝着符宝飞去,两宝相砰地相遇,艳丽霞光纷飞,那霞光陡盛,竟然直接将符宝散发的灵光压制下去,转而灵光消散,再无声息。

胖人见成功劫获符宝,略显得意一笑,再凝眸时,却是一怔。树林处,风声依旧,却哪里还有丁修的影子。

冷哼一声,胖人目光遥望远处泛起一丝狠辣:“算你小子识趣,逃得快,否则,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将你挫骨扬灰!”

侥幸脱逃的丁修慌不择路的遁光飞奔之中,哪还顾得上辨别方向。身上的衣衫早被树林逃生之时,被撕裂开来,变成一条条的。所幸自己借灵剑飞遁的速度相当快捷,否则能不能逃脱得掉还真的难说。

即使以丁修的灵剑神威,仍没有击退胖人的把握,这个险也没有尝试的必要,所以他干脆选择了逃。灵力消耗得非常厉害,丁修遁下剑光,找了个隐敝的所在准备好好休息一番。

心中惦记着苦桑道人和红莲散人的安危,丁修一边用灵玉恢复灵力,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不知怎的,他感觉这里有些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受。

悄然站起在周围仔细观察半晌,丁修不禁失笑。这里的地段豁然是距离灵叶涧不远的一个陡坡,只需步行一段时间便可直达灵叶涧。

树林之上,一只模样及色彩均十分可爱的小鸟,叽叽的叫着在眼前掠过,丁修不禁苦笑着看着小鸟消灭在天际。自己现在根本不知道什么地方会是安全之处,与苦桑和红莲散人也失散了,除非自己化身为鸟飞出紫月山的一带,才有可能安全的回归天门。

这趟援助紫府的任务,比之丁修之前的想像难了何止一点半点,没有精细的打算之下,还险些将命丢掉。对自己生存经验的浅薄,他有些难过,但在战斗中积累经验,或许是成长的最快速捷径,相较之下,他的心智的成长,处世的经验,防患未然的种种心计,也在飞快的成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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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陷阱


class="width">端详着手中的召唤同门的响箭,丁修寻思半晌终还是放回储物袋。~~~~这里离紫月山太近,招来敌人极为不妙,更何况对方居然有结丹期修为的高手,即使来个十个八个同门,恐怕反而会害了他们。

踌躇着的丁修实不知怎么离开此地,远望四方的景观之时,却见北侧不远处蓦地冲上天际一道响箭,豁然是召唤天门弟子援助的同门令箭。

这下丁修更为难了,寻思半晌总觉得这响箭有所不妥,不过急切间却不能慎重思考。左右自己也不知从哪里逃离,他身形一动干脆潜过去探个究竟。

潜至响箭升空的位置,可清楚看到一小片的空地之上,躺着三数个天门弟子生死不明,尚有一人躺在地上呻吟不止。周围更有数人一看便不是天兰国度的服饰之人散布周围,看样子也是死去多时。不过,这情景让丁修内心处升腾起强烈的不安,危险之极的感觉让他的神知愈加清明。

这太奇怪了。天门弟子受难于空地中心位置,而这些陌生人却散布四周。且不说同门弟子的死活,只说这些陌生人如果活转过来,岂不是使自己立陷包围之中。

看着天门弟子服饰的同门辗转呻吟,丁修虽有不忍却只能静观其变。冒然而出的结果,只是把自己置于死地。便在此时,空地边缘人影忽现,他一见之下脸色大变,看那身打扮,来的人竟然是同门,苦桑道人。

不过,苦桑道人此时的模样十分狼狈,走起路来也是深一脚浅一脚,惊恐的不断左观右瞧,看样子经过一场大战,神经已经崩的过于紧张。但不知为何,他却是孤身一人,周围亦不见红莲散人的影踪。<<>>

丁修不由暗骂苦桑道人空活这一把年纪,竟看不出这是一个圈套,现在,他更不能冒然而出,只能期望,眼前一切都是真实的,否则,苦桑道人便难逃一劫。

场中形势让丁修心瞬间坠入谷底。当苦桑道人意欲察看那重伤的同门之时,却见对方突然翻身,两道符箓直奔苦桑而来。

与此同时,四周即使用神识探察也是没有半点气息的尸体,忽然复活,漫天飞舞的符箓和法器,立时将苦桑道人致于绝地。

不忍再看,丁修准备逃离此地之时,却听一阵阵怪异的笑声,四周忽现数十修真者的踪迹。只见漫山遍野,俱都是服饰各异的修真者,他们彼此之间,也不说话,只是朝着苦桑道人绝命之地围拢而来。

丁修心知对方意欲将坠入圈套的天门弟子逼得现身,却实在苦无良策。苦思之时,自己身边数丈之远,已经有十数人围拢过来。

危急时刻,另一侧突现漫天剑光,竟然有与丁修同样心思,隐藏一旁的天门弟子被对手发现交起手来。不过即使再有能力反抗,也无法面对着几十个同阶修为的对手,几乎就在喘息之间,剑光就变得黯淡,再无声息。

条条绝路,丁修见这些围拢而来的修真者不断抛出符箓,在身前左右形成一个个透明的水罩,看样子是寻觅隐身的的一个法门,按如此方法,恐怕只要被围困在此,便难逃此劫。

急切间准备出手之时,其它几处同时风声火起,又有人交战起来。紫瞳睛光运起,丁修辨识方向,认准灵叶涧的方向猛地窜身而起。面前是十数个怪异打扮的,同是筑基期的修士,这些人见到他的出现,并没有半分意外,都是各祭法宝,齐齐向丁修攻来。

半空里碧光乍现,十余种法器,或刀或剑,或叉或枪,尽数击中一个碧绿色的光罩之上。碧波荡漾,绿意流转,这些威力十足的法器竟没能将这护罩击破。

“咦?竟是上阶的符箓。”这些人吃了一惊,却并未慌乱,纷纷各据位置防止对手逃窜。

丁修见抵住了这些人的攻击,心里一宽,头顶悄然浮现的六枚冷月弯刀,早已经透罩而出,朝着拦住自己的六个修士飞斩而去。

血光翻卷,六个人中,四人连护罩都没来得及布置直接一命呜呼,其余两人虽然用法器拦下弯刀,却也是面色苍白,法器尽毁。

一见形势不妙,其它人急欲补上遗漏的缺口之时,丁修却已经剑遁而出,闯出圈外。

身形忽住,丁修面色煞白的盯着前方,血色尽退。一身材肥臃的胖子豁然在站在前方,正是不久前击杀灵虚道士,收走丁修符宝的结丹期修为的胖人高手。

粲粲怪笑,胖人仰天打了个哈哈,狂笑道:“小娃,上次让你跑掉,算你运气好;这次本王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宝贝,能让你再逃出生天。”

虽然话说的张狂,那胖人却一改先前的轻视,加了几分小心。只是,他并不认为丁修还能再有什么作为,毕竟,以丁修先前使用的四五张上阶灵符,再动用符宝,及那月儿形状的弯刀,都非等闲宝贝。这种上佳法宝的储备,对一个筑基期修为的修真者来讲,已经是一个极端豪华的配置,即使是修仙界的豪门也不过如此,怎么还有可能拥有更为厉害的法器。

胖人手心中再现白色的弧光,他的神识凝而不散,倒是非常小心丁修曾施展的真言咒诀。眼前的这个小子,一身法宝层出不穷,还是让他有三分忌惮。

白弧蕴酿成光柱,全力一击之下,胖人看到丁修身前再现碧龙护罩,被他一击而碎,整个人也跌倒在地,嘴角现出道道血丝。

丁修还能施展上阶的防护灵符,让胖人不禁啧啧称奇。即使是他,身上也没有这许多的灵符护身,看来这小子的来历非同一般。

心虽如此想,胖人终决定速战速决,他翻手再掏出一灵符,上面居然画上一条诡异的三首小蛇,只见他口中吟诵不休,灵光一闪之下,一条三首斑斓巨蛇凭空浮现,摇头晃首之间朝丁修扑去。

忽见丁修手臂一扬,似欲掏出什么法器攻向巨蛇,胖人冷然一笑,将手中的闪烁成形的白弧凝成光柱,准备将丁修性命了结。

就在此时,他看到对手的小臂突然泛起青光,一股不可比拟的惊天灵压,顺势而出,较之他不久前施用的符宝又厉害不止一筹。

那青光漫漫,绿意森森,偏偏青绿之中,又隐有金芒闪现。三首巨蛇甫一接触,便悄然隐没,让胖人心底一寒,急忙化攻为守。

咒诀诵出,胖人周身先后金光闪闪,黑影重重,数十个人形傀儡在他结成的护罩之中,排列迎向那青光所来的方向。七巧花蓝在护罩之中,亦是升空,七色霞彩吞吐不定朝那三色青芒迎去。



第四十三章 赤焰熔岩(第二更!)


class="width">胖人凝眸定神,看着金光破碎,青光绿意金芒毁掉护罩之后,没有遮挡之下直接贯入他的人形傀儡。~~~~人形傀儡一个接一个的化为乌有,那青光绿意金芒仍余势未消,与七巧花蓝的霞彩相撞,自己视为至宝的七巧花蓝竟然霞彩大放,爆起强光,转瞬灵意淡淡散去,化为凡物。

大惊失色的胖人,急用蓄势已久的白色光柱朝不知名的三芒小剑迎去。强光闪现,胖人口中接连吐出数口精血,满身肥肉奇迹般的波涌不止,在光柱被三芒小剑毁去后,他竟以身前的肉浪将小剑抵住。

不过,胖人此际脸色惨白,眼睁睁地看着丁修踉跄着收回小剑,在自己的其它手下围堵中,窜向距离不远的灵叶涧。

从身上掏出一个瓷瓶,取出三枚丸药倒入口中后,他喘着气对悻悻而返的手下,吩咐道:“本王略受内伤,调息过后,这个小子由本王亲自去追杀,你们继续在此布下圈套,消灭掉前来援手的天门弟子。如果枯竹那老东西来了,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他自会有办法找到本王。”

胖人说完,也不管地面上有何不妥,直接盘坐于地静心调息。三柱香的功夫一过,胖人脸上泛起红光,居然在这些许功夫之间,将所受的内伤恢复如初。

见手下俱都散去,凝望着灵叶涧的方向,胖人面露狠色自语道:“本王结成金丹步入中期境界,居然被个筑基修为乳臭未干的小子伤了,说来真是难以置信。这灵叶涧你进得去,出不出得来,可就不是你说的算了。我要再让你从我手中逃脱,这几百年岂不白活了?哼!等着受死吧!”

说完,胖人身形晃动,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朝灵叶涧的方向飞去,半空之中,只余下其留下的淡淡虚影。<<>>

丁修勉力坚持到进入灵叶涧的传送阵时,整个人几近虚脱。灵剑的拼命一击,较之当年击退同是结丹期,来抢夺丹青的老者,威力大了何止几倍,却不料仍不能灭杀那个浑身满是肥油的胖人。

自打将灵剑收回,神识与灵剑的感应便若有若无,灵力大幅消耗的他,竟然险些失去与灵剑的精神联系。

虽然不像以前一下子将灵力透支得一丝不剩,丁修坚持到这里时,也几近干涸。灵玉的快速补充,根本提供不了他的急需,心急如焚之中,丁修竟将当初普照大师所赠的极品灵石取了出来。

到底是极品灵石,其充沛的灵气与中阶灵石相比,简直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短瞬的补充之下,体内的灵气竟立时有了起色。选了块低阶灵石放置到传送阵上,白光罩壁之中,丁修再次来到了灵叶涧。

落于实地,一阵阵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有些发愣的丁修才知自己的浅薄。原本以为自己还会来到上次进入的所在,可惜眼前的一景一物,没有一样与上次相同。

赤红地山石,焦黄龟裂的土地;散发着红光,不时轻轻摇摆着的树木;深红而模糊的天空;火一样的颜色遍布整个空间,炽热的高温让人有一种被烧烤着的感觉。

眼前的景象没有半点熟悉,丁修即使恢复灵力心切也无可奈何,唯有小心翼翼地前行,以防有什么不测。看样子,灵叶涧的传送阵应是随机传送,每次进入传送的地点也不一样,这就难怪当初那两个紫府门人,为什么会在他的后面赶到寒潭处了。

越往里走,气温越高涨,渐渐忍受不住的丁修急忙施出灵符,在自己的身外四周加上一个水蓝色的护罩。这个水属性护罩随身而动,虽然是中阶的灵符所化,但应用在此地却是最恰当不过了,里面的丁修刹时感到暑气全无,再没有灼热之感。

天空中的颜色呈深红色,云彩亦是火焰狂舞的红芒,丁修几次尝试,发现此地根本无法遁光飞行,应该是拥有某种禁空禁制。既然遁术逃走的机率较低,丁修干脆一手拿着隐身符,一边持着灵符,头顶上盘旋起六枚冷月弯刀,朝前摸索。

穿过这种被晒得龟裂的土地,眼前豁然现出一条仅能容一人通过,类似独木桥的通道,两边是不断向上飞溅的赤焰熔岩,炙热熏天的熔岩流动,把这条通道烤得通红,却偏偏没有半点要倾斜颓塌的意思。双眉紧皱,丁修踌躇了一会儿后,还是小心翼翼的踏上了火红的通道上面。

一踏上此柱,丁修四周的水蓝色护罩颜色立时变得浓郁,波纹震荡之下,竟是险被通道上的温度毁去,这可让他着实吃了一惊。此刻站在通道之外,离得如此之近,护罩也是渐渐化为深蓝,马上就要失去灵气化为乌有,显然通道的热度非比寻常。

丁修咬牙再取出一个上阶的水系灵符,只见灵光闪现,却是浮现一只灵龟,龟背之上如海水般的结域,立时让他心里一松。

小心翼翼再踏上通道的一端,见没有什么异样,他嘘了口气,才放心穿行。身后突然传来异响,不禁回首望去,入目的情景立时让丁修脸色煞白无比,骤然惊惶了起来!

那是一股强烈之极的艳红飓风,正沿着丁修刚才走过的地方狂涌而来,沿途中大小不一的龟裂土块,被飓风狂扫之下,漫天飞舞,随即又被飓风吸了回去。那飓风张牙舞爪的转眼间吹刮到了通道的跟前,挟带起滔滔热浪,向着丁修扑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性命攸关,丁修再不管其它,一路施展风灵引身法向前狂奔。身后那艳红色的飓风紧紧跟随,仿佛张开了巨口的妖魔,意欲将他一口吞了下去。慌不择路的他见路就跑,见缝就钻,在呼吸几乎窒息之下,身后总算再不见飓风的踪迹,再看身上,哪还有护罩的半点灵光。

才松了口气,丁修忽然发现前面现出一个黯红色的甬道,看样子是通往二层的路径,这个发现让他立时犹豫起来。

灵叶涧的一层已经如此危险,进入二层又是怎样一番模样,丁修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即使是自己拥有近百枚的上阶灵符,面对着如刚才的那种自然之威,恐怕也会消耗一空。再加上自己灵力现在消耗得七七八八,,即使到达二层,虽有可能会有大的斩获,但是纯玩命的事情,丁修还是不愿为之的。

踌躇之间,炙风再起,热浪一波胜似一波朝这边而来。眼前无后路可退,丁修无奈之下,只有一头钻进甬道察看上天的心意。



第四十四章 回灵再现、飞潮


class="width">迎面而来的是凉爽的风,紧闭着眼的丁修刹时从地狱来到天堂,急忙睁开眼睛查看。~~~~天空是碧兰的,虽然也是波光流动,实是某种禁制显示出来的颜色,但看起来还是十分养眼。

自己处身的地面实际是钻出水面的小岛,放眼望去,河流纵横,碧水清清让他几疑回到了灵叶涧外某个海湾的岛屿之上。四周这样的岛很多,相距也不是很远,最让他感到开心的是,空气中灵气充盈,让人精神爽清,浑身仿佛充满了力量。

长啸一声,丁修突然有了一种想要放纵的快意,身随意动,风灵引的身法施展开来,他一路腾跃,竟然接连跳过数个小岛,来到河流的中间较大的岛屿之上。

入得岛来,丁修被眼前美不胜收的景色立时吸引住。从未见过的鸟儿在葱绿的不敢置信的树枝上,跳来跃去,鸣叫灵翠;树丛间,绿草上,种种动物温吞吞懒洋洋的或立或卧,陶醉在这似是碧海兰天之上。

丁修心情愉悦,一路奔行左观右望,很快在丛林间寻了个灵气异常充沛之地.这里的草丛之中,不时显露块头不小的巨石,正好适宜他打坐,恢复几乎耗尽的灵力。

不知为何,静坐良久后丁修却很难守静于空,仿佛心境总被什么扰乱一样,灵力恢复也是好一阵坏一阵,进境缓慢之极。心烦意乱之中,丁修猛地想起普照大师所授的真言咒法,意随念动,他双手结出连串印契,始於不动根本印、接著是大金刚轮印、内外狮子印、外缚内缚印、智拳、日轮、宝瓶。

每结一印,心中暗念真言,精神集中其上,心息相依,意与神会,体内精气与外界较为浓郁的灵气,随著印契作不同方式集结,形成朵朵像盛开鲜花般的灵气,在周身的血脉之中,静极而动,动极而静。<<>>当双手最后以不动金刚印作结,那亦是真言咒法精华凝固所得的总印契。

万念俱空,体内空灵,丁修于俱无之中,所得一丝灵识似在沉睡中苏醒过来,随着周身涌动的灵气一点点壮大,在体内形成一个向外流溢的漩涡,把汹涌的灵力沿漩涡边缘释放开来。一时间,这岛上丁修所在的数十丈区域,雾气涌动,灵气流溢,引得无数灵禽珍兽沿雾气边沿徘徊不去,豁然又是极为难得的回灵现象。

许久,灵气弥雾缓缓消散,渐渐现出丁修轻盈漫步的身形。不过,此时的他神识内敛,遍布喜色。

“想不到非但没有碰上什么凶险,反倒在这小岛处突破了后期的境界,虽然稍有勉强,尚需巩固,倒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了。只不过,如此神速接二连三突破境界,会否在结丹时难以固基,对结丹造成什么影响啊?”

一番内视,对自己突破筑基后期境界甚为满意的丁修,正不断测试体内灵力,感觉融入血脉的周身灵气随精血隐隐跃动,再非以前的若有若无,在经络中流动的情景时,又引发了对以后修行的担忧。

回想起刚才以真言咒法守静,再以天门九转心法修持的奇妙感受,丁修心里还是感觉相当兴奋的。只是,他却不知,这种极少出现的状态,竟是回灵现象的显现。

一只色彩甚为艳丽的小鸟轻盈在他的头上盘旋一周,渐渐飞远。丁修心中一动,凝视着小鸟消逝在不远的小岛之后,泛起了心思。

他并非第一次见到这小鸟,不久前,在灵叶涧外,误入邻国修仙者布下的圈套之时,他也曾见过这只小鸟,难不成这只小东西竟是某个修真者的灵禽不成?

脑海再闪过当初正是看见小鸟之后,自己突破对方的包围圈时,被那自称为王的胖人截个正着,丁修再也呆不住了,知道自己即使判断的稍有差异,也绝对与事实没有太多出入。一振身形,丁修急忙腾空跃起,施展风灵引的身法朝其它小岛掠去。

丁修离开也就是盏茶的功夫,那奇肥的胖人果然奇快无比的掠往此处。凝住眼光把此地的环境俱都观察一遍,再探鼻嗅嗅周围的空气,胖人神情略为凝重,自语道:“想不到这小子居然在此地恢复了元气,似乎还有精进的样子,看来捉到他尚需费一番手脚啊!”

一叹之下,胖人凝视着远方的天际自语再道:“不知这小子真是不了解这灵叶涧,还是为了逃避本王,居然在水火冰晶道上走下去,连结丹初期的都不敢行走的地方,这小子还能活得性命吗?”

犹疑半晌,胖人一伸手,从半空中将那盘旋飞舞的黄鸟召回,以神识加以交流,旋即又将之放飞。那黄鸟一声脆鸣,掠上半空,转而朝某个方向去了。

盯着黄鸟在似是兰天的禁制之下飞行并未受到太大影响,胖人微微一笑,在丁修打坐的位置又是一番仔细的查询,才似有所悟点了点头。

他轻抚了抚下巴上的赘肉,自语道:“算来,也快到潮汐之时了,这小子如果能够避开飞潮,活得性命的话,必然要被迫进入玄冰窑,看来,只能到那里看看这小子是不是命大了,顺便再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胖人思忖良久,总算决定下策略,身形一动朝着西南方向急速奔去。

一路飞奔,丁修不但没有被人追赶得亡命感受,反倒有一种似鸟儿飞翔的玄妙体会。在灵叶涧内,无法使用遁光,虽然使得他的遁离速度受到限制,但自打筑基以来,极少使用风灵引身法行走的丁修,却甚为享受身体自由自在,不受种种约束的自由乐趣。

碧波之上,不时隐见怪鱼,成群结队的向西而游,一直追随并伴着丁修而游动,速度极快。丁修不免有几分好奇,不明白这些鱼儿游耍的目的何在,思忖间,碧波之上忽然有了几丝风刮过,几乎在呼吸之间便变得强劲起来。

正向四周远处扫视,观察这风向的来源,丁修猛然发现碧波突然变得浑浊起来,浪花击打着岛屿也是愈发的劲荡。几乎在转眼间,自己身后的海天一线掀起一道巨大的水幕,涌动着朝这边而来,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水幕也越来越大。

不时的,碧浪中现出游动极速的鱼群,此刻才明白这些鱼群竟是为了朝某处聚集,以逃避这巨大的海潮之时,恨不能架起遁光的丁修再不敢犹豫,急忙运足紫瞳睛光,在碧波之上寻找借力的落足点,迅速随同鱼群方向而行。

碧波不断涌动,原本在这海面上露出面容的小岛,此刻俱都只余岛尖上的某个最高的点,丁修勉力运起神识寻找着这些尚可辨别的岛尖,一路狂奔之下,总算见到一处奇异的山崖。

向前狂奔之中,巨大的海浪张开惊天水幕已经来到身后。水压是如此沉重,让丁修几乎透不过气来,唯有强运灵力全力驱使身法,朝那山崖赶去。

滔天巨浪终于赶上已经无法找到落足之处的丁修,水幕张开庞大的怀抱将他化作一个极为不起眼的小点,淹没在碧蓝的水幕之下,再不见踪影。水下,丁修却面色苍白,佝偻于一个不大的水幕结界之中,百枚上阶灵符之中,唯一的上阶极品水属性辟水游龙灵符,竟然被他驱使出来。

已经顾不得肉痛的丁修举手抹去额头上,不知是水珠还是汗珠的水渍。刚才,只要稍慢上半分,自己就会被强大至极的水压挤扁,连一缕元神都会魂飞魄散。



第四十五章 小兽


class="width">像丁修这种进入筑基期的弟子,如果**被毁,元神幸存的话,都可以寻找一个躯体,施以元神附体之术,获得第二次生存的机会。

就丁修所知,这种元神附体之术,应该是道家独有的,一种延续寿元的秘术,一旦施展,元神的整个境界是要下滑一个层次的。

有关元神附体的秘法,丁修竟是同须弥梵音寺的普照大师处听闻的。这个佛门高僧曾入世近百载,对道家的不少修行法门和进阶的境界,有着深入的了解。不过,丁修曾听普照大师言道,这种秘法无论施者的修为如何之高,一生之中,也只能施展一次,且是唯一的一次。

这种秘术,佛宗便不会存在,修佛道之人,更无法修炼这种秘术,这也算是上天给道家的传人一次死里逃生的机会。据普照大师所言,道家讲究的是白日飞升,故**便是其渡世的宝笺,不能轻易毁坏,否则便会失去机缘,被困于眼前的人界。像刚才丁修的这种情况,险些让他在最后的关头,尝试一下元神出逃的滋味,总算是及时发现,反应迅速,才堪堪逃脱死亡的阴影。

不过,即使是这种极品水属性的辟水游龙灵符,在这海潮之中,承受的压力也实在过大。游龙所化的辟水结界,不时爆起水雾,显示着其灵力正以极其快速的速度消耗掉。

好不容易坚持到崖石后面,再承受不住压力的辟水游龙,终化为水汽淹没在无边的碧波之中。~~~~即使已经逃离开海潮的影响范围,且已经躲身到这孤立的崖石之后,仍是澎湃的水压挟带着海浪让丁修窒息得透不过气来。

这山崖十分奇特,在如此猛烈的浪潮冲击之下丝毫无损,并且,其如同勺子窝状的内崖之处,犹如一个山洞,给不少来此躲避的生物一个喘息之机。

丁修现就处在这么一个位置,浸泡在海水之中的他身边到处可见奇形怪状的成群鱼类。这些鱼儿通体发光,使得这被海水没了一半的山洞里发出莹莹淡淡的亮光,里面的景物大都可以凭借肉眼看得清楚。

感觉浪潮在一点点的变弱,虽然余威尚在,威势却比之刚才小了许多,丁修终长嘘口气,崩紧的神经有所放松。这次来到灵叶涧,可谓险象环生,水火的自然之危,让他吃尽了苦头。

腋下突然奇痒,仿佛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衣服,丁修一惊之下,不由沉入水中接连喝了两口海水。这海水极咸,入口简直难以忍受,弄得丁修一边紧抓着钻入腋下的小东西不放,一边探头从水面上钻出来,急忙大口喘着仍算新鲜的灵气。

腾出的手抓着一块突兀的尖状崖石,他手中略松,现出一个毛茸茸的小兽。这小兽怎么看都像是一只幼小的狗崽,唯独头上的两个极不起眼的尖角,显示出它的与众不同。

这小兽水淋淋的望着丁修,灵动的双眼现在却满是恐惧,刚才的海潮实在威猛,看样子把这小东西吓得不轻。心中涌起少许不忍,丁修把它直接趴放在自己的肩头,让它离开水面。这里水位仍在不断上涨,也没有个落脚的地方,他实在不忍看这小家伙被淹死在此地。

漫长的一天过去,一直在此处浸泡的丁修实在有些吃不消,在海潮余威肆虐渐轻之时,让小兽趴在肩上,探出头来寻找出路。灵力被海潮再次消耗得七七八八,现在仅能施展灵力消耗不大的紫瞳睛光探看周围的情况,他总算在西边的远处发现青淡淡的虚影。

这个发现,让丁修打定主意朝西边潜行,以神识安抚下小兽,丁修实想不到那小兽立即紧闭双眼,两只前爪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颈。失笑不已,丁修运起尚余少许的灵力全力下潜,避开风浪朝着西边的方向游了过去。

探出水面,呼吸着久违了的灵气,丁修总算来到那青影的所在。这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岭,更是让丁修喜出望外的陆地。一声欢叫,丁修奔上山水相连的沙滩,一个前冲躺卧于上,四肢伸展摆了个大字,感觉着踏于实地的奇妙快感。那小兽早由他的身上跳了开去,有样学样地在旁边摆了个同样的姿势,把无意中扭头看到此景的丁修,乐得肚子酸疼不已。

在山岭之中,丁修四处寻觅找了个避风的所在,盘腿在此坐下,取出数个瓷甁,一连吞了数丸灵药下去,就这么在此地静心恢复元气。

将灵药的药力俱都化去,再以佛门真言咒法入静,丁修运转数遍天门九转心法,神识缓缓自万念皆无的空静之境,回归识体,只觉体内精气充沛,灵力激荡,较之全盛之时又有精进。

虽然成功进入了筑基后期境界,但基础并不牢固的他,还尚需一段时日才能巩固本体,这里的环境毕竟不十分熟悉,即使手上的冲击后期的灵药俱全,丁修也不敢在此放心修炼。

睁开双眸,丁修倒是一怔。引他注意的是身旁的小兽此时正在呼呼大睡,但刚才它在睡梦之中伸展腰躯时,头上的两只初露尖尖的小角好像长了一截似的,但细看之下,却还是先前模样。另有不同的是,翻转身体时,小兽的躯体同样变得伸长,只是转至另一侧时,又恢复了原样。丁修轻揉双眼,定睛仔细端详,小兽再无异状,与先前一般无二。

嘴角泛起苦笑,丁修摇了摇头感到自己被这灵叶涧的又一般景象弄得精神恍惚,连眼神都有了诸般虚像。回想起那奔腾不休的火海,还有不久刚刚经历的惊天海潮,他不禁为自己仍能站在这里庆幸不已。

灵力尽复,元气灵动充盈,丁修品味着进入筑基后期修为的体内异样,寻遍山岭总算在翻过两道梁后,找到了一个出口。不过,有了上次的遭遇,他也学了乖,深吸一口气,查看周身俱已经收拾停当,再将小兽揽在怀里丁修一头钻进了那似是山洞的出口。



第四十六章 鹬蚌相争


class="width">空气好像突然间变得清新,精神猛然一振,丁修眼前刹时变得更加明亮。~~~~入眼的是一片白芒芒的世界,豁然显现的竟是冰天雪地。即使是有了心理准备,但瞬息的温差,还是让丁修激灵灵的打个冷颤。

怀里的小兽很明显不适应这里的温度,不仅蜷缩成一团,直往丁修的怀内拱,身体还颤抖起来。丁修没有办法,自己又没有那种可供灵兽栖息的灵兽袋,唯有打开衣襟,让小兽钻了进去。

踏雪而行,四处随处可见各种结成冰晶的奇石怪树。一个与一层寒潭大小的冰湖在丁修行了半个多时辰后显现出来,不过那湖面上的丝丝寒气较之寒潭又强上许多,只从冰湖上结成的厚厚冰面清晰透明,便可见一斑。

感觉到怀中的小兽颤抖得十分剧烈,丁修无奈之下再使用出一个灵符。这次使用的是个火属性的焱龙符箓,一种通体赤红的焱龙盘旋丁修体周,将他所在的周围化成一个如同盛夏炎炎的所在。

温差的显现,让小兽安稳之后,好奇地伸出了脑袋。那两个幼角顶得丁修胸口生痛,不过却也不好怪责于它。刚才冰湖附近的寒气让他也忍得很辛苦,更不用说这小兽了,现在缓过神来,总算是松了口气。

灵叶涧二层的自然之威实在令丁修有了深深的惧怕。如果自己不是家底丰厚,现在恐怕也已经尸骨无存了,难怪当初天门的同门弟子红莲散人,有缘来此,连进二层的心思都不敢有,只是不知,这冰天雪地之中,是否也有着同样的危难在等着他。~~~~

准备绕过冰湖,查探下其它的方位,丁修忽觉前面传来异响,同时伴有剧烈的喘息声音。急忙找个隐匿处所躲起来,他才敢悄悄朝声音的来源查看。

冰湖的一小段湖边之上,豁然出现一只巨大的雪白冰熊,冰熊周围有着数条通体雪白,几近透明的晶蛇,在它的四周游走,围着巨蛇转来转去。这冰熊动作十分敏捷,两只巨大的熊掌不断挥来挥去,将那些晶蛇击打出去。

不过,那雪白晶蛇飞落到远处,却没有大的损伤,一番扭转翻腾之后,马上再游走回来,继续参与攻击冰熊的行列当中。晶蛇游走之中,吞吐的蛇信竟不时吐出一团风刃,划向出冰熊。只是这些微的攻击击中冰熊,根本造成不了什么较为严重的伤害,反而使冰熊的动作更加小心了。

仔细观察,丁修终于发现那冰熊只护着三面,好像是在保护着身后的什么东西。只是这个角度,正好被数棵冰挂的怪树挡着视线,看不清楚。

正欲寻个角度再探看,一声怪异的长啸自不远处传来,丁修脸色瞬息巨变,仓惶之中,急忙掏出一枚上阶的隐身灵符贴在身上,同时运起敛息术将自己悄然隐匿起来。

这啸音连绵不绝历久不衰,引得冰熊及晶蛇立即罢手争斗,俱都面向啸音之所蓄势以待,看样子对啸音的出处极为恐惧。那数条晶蛇几乎条条紧捱,倚在冰熊身侧,与两者之间刚才不死不休的架式完全改变。

啸音一止,却见一道暗黄色的身影由远至近,一个满身赘肉的奇胖之人豁然显现,正是那一直追杀丁修的结丹期修为的胖人。

丁修这时大气都不敢喘,不敢有半分异动。他不断动作极其轻微的安抚着怀内的小兽,生怕它做出异常举动,引起胖人的注意。

胖人丝毫没有注意到丁修的存在,他双眼盯着面前的冰熊和数条晶蛇,眼角的余光却不时打量着两者身后的位置,眸光不由现出喜色。

“哈哈,果然是冰莲,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这趟本王追杀那小子,总算有点收获,没有白来一趟。”

胖人得意的自语,却让隐于一旁的丁修对冰熊及晶蛇所守护的,这个胖人称之为冰莲的东西更为好奇。连这胖人都对这冰莲甚为重视,可见这东西应是相当贵重的宝贝。

眸光重新面对冰熊与晶蛇,胖人自身上取出一只短笛。放置嘴边只是一个轻轻短促的音阶,便让两者俱都躯体乱颤,那冰熊更是不由得咆哮起来。

笛音渐起,盖过了冰熊的怒吼,却见那冰熊及晶蛇摇头摆尾,仿佛心情愉快跳起欢乐的舞蹈。冰熊笨拙的摇摆动作,及晶蛇扭动盘卷着的躯体,实在让人有种捧腹大笑的**,至少丁修现在就是这般感觉。

虽然想笑,但他真的不敢笑。胖人虽然没有注意到他,但连青灵竹光剑都不能将胖人置于死地,丁修还怎敢造次。

笛声悠扬,已经扭动得疲惫不堪的冰熊和几乎节节溃散的晶蛇,如同一滩乱泥般各自瘫在冰面之上,但胖人仍没有罢手停下的意思。

便在此时,诡异的出现一声琴音,刹时,冰熊似是激发了潜力和凶性,竟然朝着胖人猛地扑了过去,一旁软瘫于冰面的晶蛇亦是盘旋吐信,四周游走不定。

胖人这刻是又惊又怒,可恨自己竟然被冰熊缠住,还得时刻提防脚下,根本无法去找出那个算计他的阴人。情急之下,他手中再现丁修最为熟悉不过的白弧,接连朝着地面上的晶蛇击去。

蛇体翻腾,数条晶蛇一一被胖人击中七寸,透明的晶体僵直后散了开来,没有片刻,便被冰湖的丝线冷气凝成一根根冰条,而这时,胖人已经和冰熊缠斗一起。

令丁修大为惊异的是,胖人居然落于下风。细心观察他才发现,每当胖人意欲施放某种法宝之时,在冰湖的另一侧便会闪现着一缕冰针协助冰熊的攻击,使得他吟诵的咒诀功亏一匮,把胖人气得七窍生烟,但一时半会却无计可施。

“阁下何人?为何藏头露尾,不敢见人?可否出来见个真章,也让本王见识下阁下的本领。”胖人接连闪躲开冰熊的尖爪,再躲开冰熊口中的一记冰锤,身法显得略有些忙乱。

两道灵符自刚刚化险为夷的胖人手中飞出,化作两只雪狼扑向冰湖的一个角落。可是这里空荡荡的,雪狼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值得攻击的目标,身躯一缓一顿之时,却见半空中灵光乍现,一道七彩火焰自半空之中飞出,直接将两只雪狼化为乌有。

莹光淡淡现出一个身材极其枯瘦的中年人,连脸颊都似失去了血肉,干瘪而枯黄。他的手中所拿的,可不正是激发冰熊野蛮之性的竖琴?



第四十七章 隐符必杀技


class="width">“果然是你,枯竹!怎么,是不是看到冰莲,得宝的同时想把本王一起除去?”怒极反笑的胖人,双目中射出滔天的恨意,双手的掌心之间均现闪烁的白弧。~~~~

那被胖人称为枯竹的人年龄与胖人相仿,闻听只是淡淡一笑道:“肥王,你在宝象国修仙界呼风唤雨的日子已经结束了,这次与天兰国度的四大门派联盟,围攻两大仙迹,本座根本就没打算你这头肥猪活着回去。你我虽然同为修罗门下的四使之一,但我二人之间数百年的恩怨,怎可能被门主的一句话给抹杀掉。哼,你还是纳命来吧!”

枯竹冷哼一声并没有被仇恨激得失去冷静。他轻拨竖琴,那冰熊狂吼一声,人立而起,再次口吐冰锤朝胖人袭去。那冰熊体格硕大,已经趋于三级妖兽的级别,已经拥有一定的灵识,只是被竖琴牵引之下,却潜能激发,不断地朝着胖人攻击。

胖人双手白弧激荡,左手一扬朝冰熊沛然而发,但右手却蓄势以待,以防枯竹偷袭。冰熊也识得白弧的厉害,口中冰锤迎上之时,双爪同时立劈而下,直奔胖人而去。

冰屑四飞,冰锤被白弧化为碎屑之时,胖人面对着白熊的双爪无奈之中,唯有以右手冰弧迎上,将冰熊一击而中,硕大的熊体竟远远飞出,又在冰面上滑行了很远,直接撞到了一块冰岩之上。

这个时候,枯竹立时乘机出手,抢得先机与胖人战在一起,符箓与法器齐出再不藏私。两人都对对手十分了解,出手之中尽皆全力以赴,只是胖人击毙冰熊分去心神,被枯竹率先灵符出手乘隙而入,一时间落于下风,只能苦苦维持。-====-

两人全神贯注于生死相拼,竟都没有注意到冰熊余势未衰撞击冰岩之后,那冰岩立时现出波光激荡,现出一人一兽的形迹。

显露形迹的正是丁修和那小兽。可谓是无巧不成书,那冰熊被击毙之后,巨大的熊体滑行而来,所冲的方向正是丁修隐匿的位置。那隐身符即使灵气再强,如何能够抵住冰熊熊体如此巨大的力量,砰然碰撞之下,立时灵气四溢,化为无形。

丁修面色立时变得惨白,不过场中的形势突变,这二人同属一个国度不说,居然又同属于那个叫什么修罗门的帮派,竟也互相算计生死相拼,倒让他急忙隐至一旁偷观这龙争虎斗。

这时,他手做剑指,引得青灵竹光剑蓄势待发,头上,六枚冷月弯刀悄然现踪,左手更是晶丝隐现,全身得力的法宝俱都操在了手中,以备不时之需。不过,由于使用隐身符便不能同时使用焱龙符箓,冷入骨髓的寒冷让丁修蜷缩成一团悄然隐于冰岩之后。

那边胖人与枯竹做生死拼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胖人手中猛地爆出灵光,施展出的是一个极其瘦长的人形傀儡,与胖人本体形成一个夹角,组织夹击之势。那傀儡不断抛出灵符,协助胖人的攻击,立时使得枯竹立时手忙脚乱。

枯竹亦是抛出压箱底的功夫,百忙之中,手中也是灵光闪现,一个与其身材样貌一模一样的傀儡同样现于身侧,分化胖人组合的进攻同时,立时展开还击。

这两人的傀儡让丁修看得触目惊心,才知道自己对很多修仙界的知识都极为浅薄。两具傀儡丁修以神识悄悄探查,居然有着淡淡的灵识不说,还有着筑基期的修为,并且完全自主攻击,不时抛出中阶灵符护住本体。只凭这点,丁修便知自己如果与两个之中任意一具傀儡对上,都绝不敢轻易言胜。

有关傀儡的炼制,丁修无从得知,天门之中,也极少有人修炼这种偏门之术。但是,丁修在天门的居所竹林轩内,便有一具其师父归尘子所制的稻草人傀儡,长年替他打典药园,从不歇息。这说明,至少师父归尘子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傀儡的炼制方法的。

结丹期高手的比拼,让丁修同样大开眼界。两人左右兼顾,从方方面面的各个角度来争取优势,再以种种诡计,诱敌之策,来获取胜势的伎俩,简直让他从前连想都没有想过,相比之下,自己以前的方法只能说是幼稚园的水平。

观摩这一战,使丁修见识到了以技胜艺,以力克技的手法,更学懂了不为对手种种表情所迷惑的经验。胖人与枯竹均为宝象国度修罗门的四使之一,平生与人交战无数,经验何等老练,所以对手所施的种种伎俩根本不会上当,反而通常利用对手的漏洞再行诱骗,表情逼真七情上脸,当真让丁修触目惊心,一颗心起伏跌宕久久难平。

双手施用符箓的手法亦是花样百出,如同杂耍般让丁修目瞪口呆。什么双符并行,双符夹隐符的三符同出秘术,更有水火相克的灵符齐出,以相克之时的灵气迸裂之时的灵气波动,驱引其它符箓的施展。这些复杂多样的符箓攻击手法,可以说引领丁修看向了一个更为广阔的天地,全新看待那些低阶及中阶不同级别的灵符,其妙用的组合之下,显示出的威力比之上阶灵符并不稍逊多少。

便在这时,胖人与枯竹经过耗战,终临生死一线的比拼,两人同时抛出自己的必杀符箓,全力朝对方攻去。

胖人抛出的符箓释放的灵光让丁修十分眼熟,旋即他就认出那正是当日里被能对方七巧花蓝掳去的符宝。不过,这符宝如今在胖人手里施展出来,其威力与丁修当日施放的威力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红光将雪白的天地映得通红,被冰雪映照更扩展开来,形成一条彩虹搭起天地之桥。红光灵气波动,伸展吞吐之间蓦地前冲,直奔枯竹而去。

与胖人相反,枯竹同样一番手脚,却任何东西都没有看到,他此际脸色反倒苍白起来,与这里的环境变成一个颜色。勉力祭起数个防护罩,又将身上全部的傀儡俱都立于身前,枯竹的眼光充满着对符宝的惧骇。

在符宝惊天动地的威能之中,防护罩一一灵光破碎,不见影踪。再将枯竹所有的傀儡逐一在红霞中化为乌有,符宝仍是余势不衰,一击而中,把枯竹整个击得飞了出去。

枯竹在半空中飞行很远,再重重跌下,不知是生是死。胖人见此不禁哈哈大笑,得意间忽然眼前爆起灵光,银波激荡之中,数把剑符凭空出现,将胖人的肥头大耳偌大头颅一斩而下,那头颅兀自展现着狂笑的模样。他身旁的人形傀儡仿佛凭空失去什么,立时停手站住,被枯竹施放出来的傀儡一举毁掉。

扑通一声胖人的肥躯一倾而倒,一缕元神自头颅中仓惶而出正被一直鸣叫着的剑符截个正着。几丝青烟袅袅,胖人竟连元神都没有逃得出来,把一旁的丁修看得是瞠目结舌,完全不知道枯竹是怎么做到的。



第四十八章 隐符再现与意外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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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修此时更不敢有所异动,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枯竹一动不动的身躯。<<>>良久,枯竹手指弹动,整个身躯缓缓有了生气,人也慢慢地站了起来。不过,当他转过身来,丁修却看到枯竹那张瘦脸苍白得吓人,嘴角满是鲜血。

他站在原地晃了两晃,才踉跄着来到胖人的肥硕头颅旁,用脚狠狠地连踢数脚,恨声道:“臭猪头,怎么样,到底还是死在本座的手里吧。”

枯竹喘了几口气,又掏出数枚药丸吞下,才望向那冰熊和晶蛇先前抢夺的冰莲,面露喜色。

“有了这几朵冰莲,本座中期境界虽然下降到初期,也算得大于失,只需数载之功,突破后期境界便指日可待,也是老天长眼,还让我大仇得报,真是痛快,痛快啊!”

枯竹旁若无人的肆意狂笑数声,终醒觉过来,打量四周见无异常迹象,急忙掏出数个锦盒,将冰莲一一采摘。不过,他的采摘过程十分复杂,每摘一朵,便祭出灵符在手掌之上附上一层薄冰,然后才下手摘取,这个举动让一旁的丁修似有所悟。

枯竹将冰莲收拾停当,举手之间要将胖人的躯体化于无形之时,脸色大变。地面之上,胖人的躯体依然躺在原处,但刚才轻微的声响地实实在在是在这里发出来的。

“何人在此,还不给本座出来!”

枯竹色厉内荏疾喝一声,但恐惧却紧摄其心神。无论怎么想,这个人既然在此旁观多时,总应该对他现在的状态有所了解,深知他外强中干的实际情况。

一只小兽怯怯地打着哆嗦,在胖人的一身肥肉中钻了出来,旋即再次钻入可将他包裹的肥肉之中,看样子像是抵不住寒冷,借胖人尚余的体温取暖。

它的出现让枯竹脸色再变,眼神也变得犹疑起来。仔细打量小兽良久,枯竹再以神识搜了一遍周围,见确无发现才靠近小兽观察起来。

“这难道是……?”

枯竹喜色刚露似有所悟,张而不驰的神识,猛地察觉出身后传来灵力波动。于危急之中,他猛地反手抛出三张符箓,竟然全是防护罩。这一手迅急之极,立时将一道速度奇快的剑符及挡在外面。不过,三层护罩竟然有二层化为波光不见,让他心中一寒。

身后居然是一个极为年轻的小伙子,让枯竹大感意外。旋即想起一事,让他心中一懔,右手悄然垂于身侧。

“小娃,你在这里好久了吧?一个筑基期的弟子居然想偷袭本座,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枯竹面露阴狠凶相毕露。

偷袭不成的正是丁修。当枯竹采摘冰莲之时,他本不敢有所动作,但不料想,那小兽却因耐受不住冰寒,忽地自怀中窜出,钻进了胖人的无头躯体之中。这一下可把他吓得够呛,一颗心不由得揪紧。

眼觅枯竹沉浸在对小兽的研究之中,丁修不敢大意,及时掏出一张中阶剑符,再施展雪蟾丝偷袭于他,果见对手反应灵敏迅速,化险为夷,不愧为结丹期的高手。

见对方根本没有察觉到雪蟾丝的存在,他急忙将其收回。见过对方的出手,心中多少对枯竹有所了解,对方又已经重伤,丁修故不太放在心上。真正让他关心的是枯竹怀中的几株冰莲,这个宝贝,实在让他动心。

“你便是那个遁入灵叶涧的小子?居然敢走这水火冰晶道也应是有几分本事,本座念你无知,再加上与这猪头比拼略伤元气,姑且放你一马;识趣的,赶快给本座滚得远远的,否则,本座即使降一级修为也要将你灭杀掉。”

枯竹目光之中杀机闪现,但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丁修见此倒并没有被他的一番话吓倒,反而一笑接道:“阁下与同门生死相拼,如果仅仅是略伤元气,恐怕早出手取去在下的性命了,何必危言恐吓?不如这样,阁下把那几株冰莲让出来,大家各走各路,即使再碰面,也大可不必手下容情,如何?”

“呸!贪心的小子!即使你要找死也怪不得本座心狠手辣,去死吧!”

那枯竹右手一探,手中空无一物,面上忽现一种惊骇的目光,望向胖人的躯体。但丁修却知这一探及他的表情绝对是非同寻常,不为所动的抛出上阶灵符碧龙罩挡在身前。

与此同时,他的头顶旋出六道冷月,迅猛而去,清冷的月牙光辉与冰天雪地的光芒掩映,绘制出六道淡淡波动的丝线,闪电般击向枯竹。

碧龙罩光芒四射,转瞬化为碧星点点。丁修一惊之下,再抛一灵符化作金龙缠绕的小塔,总算将自己周围护住,只是那凭空出现的剑符却再没有显现。

枯竹与胖人生死相斗,可以说是拼尽全力,如今仅余此许气力。现在的他如何能够是丁修的对手,被六枚冷月弯刀先后击中,飞出丈远后连吐两口鲜血,面如金纸,奄奄一息。

想不到丁修会破去他的秘法,生死关头,枯竹目现决然之色。张嘴一口精血喷出,他的双目立变赤红,手颈之上青筋暴起,身侧豁然现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傀儡来。两个枯竹同时吟诵咒诀,一番挥舞,各自迅疾抛出一道灵气激荡的灵符,齐齐朝丁修而来。

丁修此时不敢大意,终全力抛出青灵竹光剑。他实在不敢想象,这枯竹与胖人险此两人俱亡,竟还能召唤出如此威力的傀儡来。青灵竹光剑与对方的一双剑符怦然碰撞,立时将剑符的灵光消去,余势不减破来枯竹的傀儡,直接插入枯竹的身体。

面上刚绽起喜色,丁修只觉身外的金龙护罩蓦地爆起灵光,金龙护罩竟然刹时破碎。他来不及有所反应,眼前忽地凭空现出两枚灵符化为银色小剑,直接从两肋处切入他的身体。

一口鲜血喷出,丁修被意外之变惊得面无血色,急急顺银色小剑的剑势朝后退却。当身体靠到冰岩之上,退无可退时,才收缩身体将两柄小剑紧紧压住。

“兵!”

真言咒法脱口而去,丁修双手结成手印,以意导力直接命中两枚剑符所化的银色小剑之上,小剑立时灵光消失,自燃消无。

然而,小剑灵光消失的同时,碎裂的灵光之中再现黄芒,直接遁入丁修的身体,只觉气息瞬时一滞,他险些就此背过气去。

急急取出瓷瓶,丁修立即将天门入世时所赠的肉芝丹吞服,并将青灵竹光剑以神识召回,再看那枯竹已经气绝多时,整个人渐渐被一层晶冰包裹在内。

本来以为可享渔翁之利,却不料局势失控,到底还是低估了结丹期高手的频死一击的威力,弄得自己反倒受伤不轻,丁修着实有点郁闷。不过,让他最为奇怪的是,青灵竹光剑在与枯竹交手时,却没有爆起以往应有的光芒,好像一付威力大减的样子,实不知何故。

天门九转心法运起化去肉芝丹的药力,一股清香带着一丝清凉直透肺腑,立时感受到伤势有所控制。

这心法他丁修练至三层后便再难寸进,虽然平时无甚起色,但运起疗伤,倒也效果不错。不过伤口虽然大有改善,一身灵气滞留在胸口,难以施展,他不禁为此吓了一跳,忧心忡忡好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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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控箓八诀与金刚炼体术


class="width">(第二更!)

伤归伤,但好处却不能久拖不取。~~~~丁修忍着伤痛,将胖人与枯竹的储物袋收起,连同地上的晶蛇冰条一并取走。冰熊也不例外,以药物化之,待得只剩熊皮时,才将它收入囊中。

一番大幅的动作,让丁修对所受之伤忍得十分辛苦。如果再有人在,恐怕这些宝贝均入了别人的口袋,或许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越是想及此点,丁修手脚越是麻利,见小兽仍在一旁傻呆呆地看着他忙来忙去,干脆将它一把抄起,急忙去寻找回到一层的出路。

丁修跌跌撞撞的来到当日绞杀寒潭巨蛇的寒潭时,整个人几近虚脱,再也坚持不住,唯有依靠在怪石旁再吞灵药扼制伤势。小兽时时紧跟着他,好像知道这个对他甚为照顾的伙伴现在非常痛苦,所以一直乖乖地跑在丁修的视线之内。

小兽的乖巧,让丁修很是开心,不过仍不能将他从意外的打击中恢复过来。闯回一层之时,他曾觅个隐秘之地,察看一下伤势,却发现自己本来只需花上一段时日巩固的后期修为,因伤而退,重新又回到了筑基中期的境界。再加上灵力无法尽情施展,这双重打击让丁修颓唐了好一阵子,连继续赶路的心思都没有了。

不过,既然自己刚刚晋入后期,便衰退回到中期境界,说明自己在固基方面还欠火候,重新将基础打好,再行突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一路上,丁修就这么安慰自己总算挺到了寒潭。

其实在回到一层的路上叉路纵横,曾让他多走了不少冤枉路,最后阴差阳错的,再回到自己多少熟悉一些的地方,丁修还是很满意的。至少现在他已经明确知道离开灵叶涧的办法,但以现在这个状态离开灵叶涧,还没有那个胆量。

忍着伤痛在寒潭周围转了数圈,丁修也没能找出个适于静坐修炼的位置。

但这里已经别无出处,总不能再回寒潭之前的那片沼泽之中。

那个沼泽现在让他回想起来都触目惊心,五枚上阶灵符都在沼泽地中化为乌有,他还曾几度陷落于沼泽湿地之中,如果不是自己拥有随意伸展的冰蟾丝,恐怕一身道法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便会受到灭顶之灾。

一趟灵叶涧误闯下来,身上的上阶灵符仅剩不足一半,这是丁修在事前实实在在不敢想象的。但事实就是这样,他实在无可奈何,唯有不时自我安慰,什么性命比灵符贵重,灵符还可再拿鳞片换取之类的话语,来取得心境上的平衡。

即使寻不到隐蔽之地,丁修把心一横,干脆寻个较为舒适,便于打坐的地点,安然疗伤。这个地方竟在一座怪石的顶端,有较为平坦的丈许之地,坐下来感觉还不错,蛮适合静修打坐的。

丁修在怪石之上一呆便是数日,一直没有出涧的打算。原本以为只需数天便可恢复元气的他,此时才知那枯竹临死前所施展的灵符厉害之处。

那两柄银光小剑的剑光好像含有什么属性,一直影响着丁修的伤势恢复,使之灵力始终达不到昔日的境界,更难能将伤势痊愈。这数日下来,他顶多恢复一半的实力,对出涧后的安危实不能多提供一些保证。

不过,丁修数日来的收获却是相当可观。因青灵竹光剑的威力受枯竹克制的原因,他第一个便是清查枯竹的储物袋,看看里面会否有什么大的收获。心想事成,里面的两方玉简,清楚释去了他的疑惑。

这两方玉简对丁修来讲绝对是爱不释手。其中一方玉简里面竟然讲述的全是符箓操控的秘法,称之为控箓八诀。其中详细记载的内容,较之胖人与枯竹两人的对战之时使用的种种技巧,又多出来更为隐秘的数种方法,当日枯竹斩杀胖人,重伤丁修的秘法便是其中之一。

这些符箓的操控之法,让丁修尤如爬出井里的青蛙,眼界一下子拓宽至无限。像当日枯竹所施的这种秘法,便是用隐形符箓,施于威力其大的灵符之上,将其隐于无形,再使另一隐形护罩抑制符箓上的灵力波动。这些准备工作做完,便以施放灵符,在外界看来空无一物之中,以显符箓威力。

这个秘法在诸多的符箓操控之中,相比较而言算是较为简单的一种,其余的种种秘术更是复杂多样,花样百出。枯竹应是只能凭借熟练掌握这一种秘术,倚为必杀之技,其它种种秘术操作太过复杂,无法在实战应用。

这方玉简详细介绍了发明符箓操控方法的出处,竟是宝象国度的一个炼制符箓的世家,而枯竹则是这个世家的嫡传子弟。这个世家先后涌现天资卓越之辈,通过种种秘法,完善符箓施放的技巧,创出这控箓八诀,作为传家之秘。

后来,因某种原因,这秘密被外人得知,这个炼符世家被以胖人为首的修罗门连根拔起,其目的好像就是为这玉简之中的操控方法而来。

至于更为详细的内容,玉简没有介绍太多,枯竹如何成为修罗门中的四使之一也无从猜测,丁修倒没去用心琢磨,他的心思完全被操控符箓的种种技巧吸引,再难去思考别的事情。

符箓的施展与咒诀的驱使是密不可分的,所以每当多出一种操作的手法,便需再多吟诵出与之相应的咒诀。这些繁琐的过程,对领悟真言咒法的丁修来讲,则根本不成问题,可以完全简化掉,他怎么能不欣喜若狂。

只需以意存神,通过真言咒法的九字真言咒诀,丁修便可做到咒诀的驱使,唯一需要掌握的仅仅是那些复杂的操作手法而已。这个意外发现使得他驱使符箓的能力一下子提升何止百倍,对符箓的效能和认知方面也一下子跃升数个层次。

另一方玉简则是丁修急欲解开心中谜团的钥匙,以神识浸入其中,他立即明了其中的缘由。

青灵竹光剑当日命中枯竹之时,虽然威能大减,灵光也黯淡不少,原因在于枯竹修炼了玉简之上记载的金刚炼体术。这金刚炼体术本是佛门的诸般神通之一,起缘于佛宗大乘金刚之境的金刚不坏体神功秘术,是学习这神功秘术的入阶门径。

金刚炼体术流传甚广,在民间也有不少人修习,坚持下来强身健体延长寿命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不过,修真者修习这炼体术与凡人修习自不可同日而语,凭借着对灵气吸纳及超人一等的领悟,如果修习到顶层,其作用同样可以做到躯体强横不败不破。

不过,此术修炼起来初易后难,如果侥幸修得个五六层,等闲的中阶剑符根本不能伤害分毫,上阶灵符也只能造成皮肉之伤,这已经是一般修真者的梦想了。在天门之内,也有不少弟子修炼此术,修炼至三层境界,寻常刀剑根本伤害不了对方,但却从来没有见人到达过四层,可见这炼体术越往上修习瓶颈也特别难以通过。

当日青灵竹光剑的灵光被枯竹压制,固有他修炼至五层的境界金刚炼体术的原因,更有青灵竹光剑成为丁修本命法器之时,曾施用佛门真言咒诀打入剑体,成就三色芒光中的金芒。而这金芒与佛宗神通渊源如一,故受金刚炼体术的压制,不能施展出全部威力。

再往深想,当日枯竹与胖人最后生死之战时,枯竹孤注一掷的行为无非是凭借自己**的强横,在灭杀对方的同时,以伤破敌。



第五十章 修罗双使


class="width">刚才匆忙上传,漏了两个字,补上。~~~~今天依旧两更,如时间宽松,会再加一更,希望大家支持哟!~~~~~~~~~~~~~~~~~~~~~~~~~~~~~~~~~~~~~~~~~~~感慨万千之中,在寒潭边度过了数日光景,丁修一直钻研这两方玉简,可谓除了疗伤之外,为之投入了全部心力。他只略察看了下胖人的储物袋,在其中同样发现两方玉简。

其中一方玉简里面记录的,是驱兽控兽的秘诀,另一方玉简记载的则是傀儡术的使用和炼制方法,让丁修同样大感兴趣。不过,这些旁门,他没有太多时间浏览,只是粗略的扫上一眼,了解个大概便存放起来,留得日后细看。

胖人的储物袋中有不少结丹期修行的灵药,数量较之枯竹的要多上少许。但这些灵药,均不是什么珍稀之物,不少灵药丁修也有珍藏,可供他日后结丹时所用。可惜的是,结丹的机率之低是让所有修仙者都惧怕的,这些灵药只是起着固本培元的作用,对丁修的帮助并不是太大。

在任何门派,一旦有弟子结丹成功,都会大肆庆祝一番,以示门中又涌现出有实力及潜力的支柱。像胖人、枯竹这等修为的修士,不论在哪个国度绝对是各个门派拉拢的对象,在宝象国度的修罗门中,亦是四使之一,担负派内的重职。

不过,这修罗门在此一役中,四使去其二,应是对此派的一个严重打击,极有可能会动摇门派的根基,使得有心之徒有机可乘。

丁修对二人自是漠不关心,令他更为感兴趣的是,胖人储物袋中的数个灵兽袋。一一检验,他却只在其中一只灵兽袋中,发现那只有过两面之缘的艳丽小鸟,其余的皆是空无一物。<<>>可惜的是小鸟与胖人神识相通,自胖人毙命之后,与其解脱了心灵感应,再不受约束,丁修查看之时,也无法与之沟通,随手就将其放飞掉了。至于小鸟能不能在此生存下去,则跟他无半点关系了。

其余的东西,他并没有细察,注意力马上又转移到那冰莲身上。盛装冰莲的锦盒现在完全被薄冰掩盖,但薄冰却掩盖不住冰莲散发出的清新莲香。即使没有打开盒盖,丁修也能嗅到这淡淡莲香,感受到一股内敛的灵香气息,连久不见起色的伤势都隐隐发痒,仿佛渴求着香气的滋补。

一番把玩,丁修长叹口气,将冰莲收起,心神再次回到体内的伤势。肉芝丹不愧是天门秘宝,有着恢复伤口愈合的强大功效。这几日来,两肋处的伤口早不见踪迹,连个疤痕都没有留下,但胸腹间总有几丝烦闷滞留不去,阻碍着内伤的复原,让他束手无策。

近日来,最为奇怪的便是没有修仙者来到寒潭所在,丁修一直猜测因胖人的手下,或是那些四大门派的弟子围攻紫月山,使得没人敢来此地,但是不是真的如此,却只能出去才能见分晓。最妙的是,在灵叶涧中,没有昼夜之说,在这里面呆得数日,丁修连外面是黑天还是白天都无法断定,偏偏他有伤在身,不敢轻易涉险,故几次有心冲出去,最终还是颓然放弃。

在这灵叶涧唯一的乐趣便是闲时与小兽玩耍,这小兽不知是何灵种,这般幼小却极具灵智,每天与丁修厮磨纠缠玩闹时欢蹦乱跳,而一旦丁修静心疗伤,它却闷声不语或是独自闲逛,或是在离寒潭较远的地方寻个僻静之地呼呼大睡。

再忍得数日,丁修终按捺不住出去的**,再次来到出口的传送阵前。这个所在,离寒潭较近,但却十分隐蔽,是离开灵叶涧的四个通道之一。

将小兽安放于灵兽袋内,取一块灵石在手,做好诸般准备,丁修一咬牙将之塞到镶嵌灵石的窝坑处,白芒立时沿传送阵的四周释放开来,急忙站入其中,他崩紧神经闭上眼睛,默默等候着灵叶涧外未知处境的到来。

紫月山,灵叶涧外。两道银光划过漆黑的夜空,仿佛流星般划出个优美的弧线飘落下山头。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又是相同打扮的黑衣老者并肩站在那里,仿佛融入夜空之中,散发出极为诡异的气度。

数十个奇装异服装扮,在离此不远曾设下埋伏的异国筑基期修真者,齐拢而来排成阵式,人人双手高举低沉喝吼:“修罗!修罗!修罗!”

三呼才毕,众人才人人鞠躬齐呼参见特使大人,朝着二人行礼。

两名黑衣老者冷哼一声,其中一人冷冷说道:“门主遣人以千里传音符通知本座,告知肥王与枯竹两特使,立于门内的本命灵牌先后失去颜色,说明两特使俱已殒命,特派遣我二人来一查究竟。你们这些弟子中,有谁知道详细情况?”

数十个筑基期弟子俱都被这个消息震惊,彼此间面面相阕,一时都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有一名略为年长,达到筑基后期修为的弟子,在两名特使愈加阴冷的目光中站出来回话。

“特使大人;肥王与枯竹两位特使,为追捕一名前来援助紫府的天门弟子而进入灵叶涧,至今已经有十三日。两位特使均命令在下诸人,把守这灵叶涧出口处的传送阵,如见此人逃出格杀勿论。所以,在场的众人实不知两位特使已经……。”

“喔?那名天门弟子是何等修为,值得两名特使如此大动肝火,还把性命丢掉?”两名黑衣老者脸上同现惊容,一脸慎重的问道。

也难怪两人如此,肥王、枯竹与他们两人同为修罗门的四使,如果两人殒命与被追杀的天门弟子有关,他们兄弟极为可能也有着同样的危险,故不得不谨慎小心。

“启禀特使,那……那天门弟子修为达至筑基中期境界,与弟子等相去不远。只是……”

那回话略一迟疑的时候,左面的黑衣老者怒气上脸断喝道:“吞吞吐吐的,只是什么?快说!”

那被训斥之人,不敢再犹豫,急忙回道:“只是那天门弟子,曾经在我等众人及肥王的围捕之中,以一威力极大的灵器,伤了肥王特使,并突围而出后,才遁人灵叶涧的。正是得知这一情况,枯竹特使才尾随而去,一察究竟,没有想到也没有再出来过。”

门下弟子的一番话,让两位黑衣老者同时心中一懔,不禁对肥王与枯竹的行为产生疑虑。两人间的仇怨,他们自是一清二楚,如果两人在灵叶涧内为了恩仇互拼生死,他二人绝对会相信八成。

两位黑衣老者犹疑间,正筹措查明此事的办法,却见距离众人只有十余丈的传送阵突然传来异响,接着在阵阵的轰鸣声中白光大盛,蓦地现出一人的踪迹。数十位修罗门的弟子一见之下,立刻呈扇形围捕过去,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一旁的两名黑衣老者立时知道此人的来历,急忙朝逐渐黯淡的光幕中打量此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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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禁制标识与游龙法阵


class="width">(第二更!)

才落于实地,丁修刹时心如冰冻。

只看四周晃动的身影,守在这里的修士至少三四十人。这里随便挑出一个都是筑基期的修士,面对着如许多的对手,他哪时还有生路。所站立的传送阵,只能单方面传送,选择这么个时段出来,丁修等于把自己送到虎口绝路当中。

即使被如此多的修士围困,丁修的心神还是被这些人身后的巨大灵压吸引,神识早探过去,得回来的消息,更让他频临绝望。两个结丹中期的前辈高手是什么概念,丁修当然非常清楚,现在的他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必无幸免。

心念一动,丁修猛地想起一种可能,急忙高声喝道:“那边两位前辈是何方高人,晚辈天门弟子丁修在此,不知可有何见教?”

咦的一声,两位黑衣老者立时身形晃动,破开人众来到丁修近前。左边的老者表情淡淡问道:“小娃,你便是拥有丹青的丁修小子?”

见丁修默然点了点头,右边的老者面色波澜不惊,沉声道:“小娃你在灵叶涧多时,不知可否见到我门下双使的肥王和枯竹二人?”

丁修倒也坦然,当下将自己当日看到两人生死相拼的事情一丝不漏的讲了出来,只是把自己劫杀枯竹的事情隐去,改为两人同归于尽。

这番说辞如果在当日让他撒谎,必会被两位老者识破,但在了解过两人的底细之后,丁修以自己的理解编出两人力拼而亡的惨相,可以称得上是滴水不漏,尤如目睹一般。

两位老者此时已经信了八成,以他二人对胖人和枯竹的了解,这个结局绝对是最为可信的。不过,两人表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才冷冷道:“既然你是天门弟子,也算你生不逢时,偏要在此地出现,就让我的这些门下送你上路吧!”

丁修此际倒不慌张,他举手一扬,沉声道:“两位前辈,不怕在下身上并没有那丹青吗?如果两位抱着在下元神破灭之后,可从在下的身上搜取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在灵叶涧,因躲逃那个胖人和枯竹两位前辈,在下已经将丹青及两位前辈的部分东西俱都藏起。当然,如果两位前辈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那么在下也只能全力一拼,看能否拉上几人做个垫背的。”

此时的丁修头上悄然浮现六枚冷月弯刀,昔日曾见过这法器的数个修士,一见之下,不由色变向后退得几分,严阵以待。

两位老者此时反倒目光深邃,沉吟未决,站在最前列的一名修士见两人没有答话,又有邀功心思,断喝一声,祭起一道符箓化为火龙试探着朝丁修扑了过来。

清辉一闪,这人就见眼前白芒一片,立时天地一片空白。随着他尤在喷出血浆的躯体缓缓倒地,祭出的灵符在半空与一道冷辉相撞,立时被一斩为二,化作灵光消逝。丁修这一手,立时将其它修士镇住,一时间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冷哼一声,左侧的老者见丁修在他眼前灭杀自己门下弟子,立即释放出冲天灵压,神识将丁修牢牢锁住。

心中一动,他才冷笑着沉声道:“原来你中了枯竹的隐血符,旧伤难愈。不过,以你的六柄弯刀,老夫的门下弟子大都不是你的对手,自不会再给你杀伤他们的机会。如果你交出丹青,及那两人的囊中玉简,老夫便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丁修见拖得一线生机,内心狂喜却不形于色。他淡然与两位老者讨价还价,表示自己无法相信两人的诚意,要求老者将他的内伤治愈后,才会带老者去取出丹青与玉简。

左侧的老者先开始强烈反对,与右侧的老者产生了分歧,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丁修的要求。最后,两人终以一枚药丸,将丁修的内伤治好后,才架起他准备再回灵叶涧。

灵叶涧的入口处,两名老者挥手把一众门下叫退,其中一人才淡淡对丁修道:“小娃,不要心存脱逃之念。你不妨施展神识试试,看看是否有什么异常?”

丁修一听之下又惊又怒,神识一展之下,只觉并没有半点束缚,但却在全力施展中,有一点烦闷于心,仿佛有道黑影坠在心头,滞留不去。

“晚辈虽然道法低浅,不入两位前辈的法眼,但却不会受人以挟。如果以两位如此高的身份,竟做这种卑劣之事,在下宁死也不会告知丹青及玉简的所在!”

丁修愤然吐出心中所想,旋即警醒自己不应喜怒形于颜色。随着心态的调解整个人也慢慢冷静下来,面上再无表情。

他的前后表现,让二位老者不由多加打量,心里多了一丝慎重。由于两人无论长相打扮均一模一样,丁修无法将二人区分开来,所以有时他会有面对着一个人的感受,而另一个人则像是这个人的影子。

这时其中一名老者讥笑一声冷哼道:“小娃,凭你的这点修为也敢跟我们耍弄心计。这灵叶涧的传送阵随机传送至一层空间,地点任谁都无法预料,如不在你身上种下禁制,我二人可无法确保你不会逃走。不过,你放心,这禁制只是在你身上种下个标识,即使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二人也可凭借这标识将你找到,灵力及神识的施展倒没有什么影响,所以你也用不着打什么其它鬼心思。”

听老者的解释丁修仍是面无表情,不过心里多少还是松了口气。与二位老者商量在冰晶窑的见面地点,和交换玉简后的诸般条件后,他才随着二人站在传送阵中。

二位老者见丁修一点掏灵石想法都没有,瞪了他一眼,由左面的老者掏出灵石放好位置,白光闪烁之中,丁修再次回到这个他不大情愿回来的地方。

说来也怪,丁修第三次进入灵叶涧,却又是别样一番景色。四周绿意盎然,遮天蔽日,到处藤蔓纠结,种种奇花异草喷香吐艳,倒让他大饱眼福。

只不过,此时的丁修如何有心情关切这些,那二位黑衣老者没有同自己传送到同一位置,是最让他庆幸不已的事情。四周打量确认一切安然,他急忙将所有的物品清点,再将各种灵药分门归类,又把自己目前拥有的玉简整理好,丁修这才上路。

新的环境,让丁修心情还算轻松,有几次险情都是那些奇花异草遇有外物,有心吞噬或是纠缠,皆被他的冷月弯刀斩断。就这么有惊无险的来到一处似殿非殿,以屋非屋的地方,丁修见此地四周俱是参天树林齐列而成,将一整块碎岩乱石遍布其中的空地围拢其中,形成的一个天然大殿堂,不禁喜形于色。一路行来,他就是想找这么个所在,以求布置。

在此地遍寻一周,确认安全之后,丁修从储物袋中取出八杆红色小旗和一块白玉圆盘。这本是当日从须弥梵音寺归来,路过秋枫谷时,从孙不二孙掌柜那里以鳞片换来的中品上阶法阵的阵旗和阵盘,当时孙掌柜把这法阵夸得天花乱坠,并向丁修详细讲解了使用的方法,想不到这回竟然施用于此地。

这法阵究竟有没有孙掌柜说的那般威力,丁修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毕竟他从未使用过。如此这般时候,这称之为游龙法阵已经是他的全部希望,一旦失败,就是鱼死网破之局。

施展风灵引迅速将八杆小旗分八个方位抛出,红色小旗灵光闪动之中没入地面立时不见踪迹。

在八个方位的中心,即这个天然大殿堂的中心位置,丁修祭起一枚剑符,全力向地面挥去,灵光爆起之下,地面之上立时现出一个并不是太深的大坑。将白玉圆盘深深埋入其中,一番忙碌之后,丁修袖手不断挥舞,将此处的翻开过的痕迹一一抹去,直到再无法辨认此地的异样。

一切按计划布置妥当,丁修终松了口气。从灵兽袋将小兽放了出来,让它透透气,他立即全心静修打坐,将自己修为境界调整到最佳状态。



第五十二章 修罗!修罗!(第三更!)


class="width">如此这般过了数个时辰,丁修只觉精气充沛,灵力满盈之时,身边传来异动,却是那小兽在不停拱动他的身体。

正想将它抱起来玩耍一番,丁修却惊见小兽神色不安,双目之中流露出惧怕之色。

蓦地站起,将小兽放回灵兽袋,丁修神识由阵心向外探看,却不见任何人的影踪。心中一动,他猛地高声喝道:“两位前辈既然已经来了,何必藏头露尾;干脆现出身形,让晚辈领教一下两位前辈的秘技吧!”

灵光波动,阵外处现出两条身影,正是修罗门仅余的双使。只不过,两人现在满面怒气,目光寒冰如水,煞气充盈。

“小娃,想不到你还有这份机心,居然在此布下阵式,以求保身。更想不到竟能识破我二人的隐身。可惜,即使你较之同期水准的对手要高上一筹,以你个区区筑基期修为的小子,竟同我二人玩这套把戏,不嫌太自不量力了吗?”

左边的老者话虽然说得煞气逼人,讥讽不断,但却并未马上动手,有过其它二使丧命灵叶涧的经历,他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小心。

表面看来,这地方空无一物,丁修施施然在空地中心打坐,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让二人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两人结丹中期的修为怎么会被这难倒,左侧老者挥手轻抛之中,咒诀轻诵之间,一杆黑色小旗立在了两人的面前。

随着小旗的飘展,一团团黑雾齐拥而出,竟接连不断地扩大,很快将这个天然大殿尽皆笼罩起来。

丁修盯着两位老者的位置不曾想会是这般模样。这团团的浓雾,如有实质,将自己的法阵整个包裹起来,连头顶上方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自己的神识穿透黑雾也探寻不到二人的位置,竟只能苦待两人破阵的一刻。

思忖至此,丁修把心一宽,静心坐下,守心于空。如此这般过了不知多少时候,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厉叫,一种似是鬼哭狼嚎的颤音划过阵法,将丁修从守静之中唤回,接着如哭如泣的衰鸣,不绝于耳,弄得他心烦意乱。

一颗心没着落时,一道红光破黑雾而出直奔丁修而来。不过,他的身旁空间之处忽现斑斑白光,一条摇首摆尾的游龙现身,直接喷出一团火焰将红光拦下,化为无形。

便在此时,法阵的空间之中幻境重重,不多时竟闪现出丁修父亲母亲临死之前的一幕,那哭泣与喊叫,竟然让丁修斩断的尘心隐隐悸动,不由重历孩提之时的诸般心况。

“临!”

双手变化万千,接连变幻出三种不同的手印,最后结成不动根本印的丁修,口吐真言咒诀立时破去种种心魔幻像,眼前恢复清明。却听黑雾之中传来啪的一声脆响,跟着是其中一名老者的惊呼。

颤音浓浓,黑雾之中,老者声音略为嘶哑着说道:“好小子,竟然还懂佛宗秘法,毁去我的幻灵旗,还让老夫的灵力受了震荡。今日如果放了你出去,还真的极有可能成为他日的心腹之患呢。”

嘶哑声音淡淡消去,丁修见对方杳无声息,仍闭目静坐,一副在此长期苦修的架式,这个状况持续了约二日后,两位老者再沉不住气,多番试探,均被丁修周围显现的游龙化解,二人一番商量终于撤去黑雾,准备强行破阵。

这倒不是这二人的心性及耐性比拼不过丁修,而是此刻灵叶涧外,正是修罗门等宝象国度的修仙界门派,与天兰国度四大门派联手攻打紫府的关键时刻,他们二人在修罗门的地位举足轻重,其余二使,胖人与枯竹又先后殒命,能够指挥门下弟子的只余他们两人,如何能够在这里与丁修长耗下去,故而决心求变。

两人同时站在天然大殿的进口位置,左边老者祭出一把黑漆漆的大刀,右边老者祭出的则是一根黑气沉沉的长枪,各携漫天灵气直奔丁修而来。

丁修此时亦是严阵以待,他的神情略显紧张,只是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眼见大刀长枪破空而来,手中灵符都攥出汗来的他刚欲祭起,却见身周及头顶白光狂闪,分现两道白盾,将刀枪拦下。灵光激荡之时,丁修却惊见两老者身前身后浮现金光闪闪的护罩,先后遁入阵中。

入得阵来,却没有想象中的白光闪耀,两位老者断喝一声,齐齐唱吟:“修罗!修罗!”

便在吟唱声止的一刻,两人头顶竟然冒起滚滚黑烟,凝聚一团,不片刻竟化为人形。

黑烟如有实质,竟然连丁修的神知都无法渗透,在他目瞪口呆的观看之下,那人形黑烟竟仿佛拥有了灵智一般,双目位置诡异黄芒大盛,轻灵飘闪着朝丁修冲了过来。

四周突现万千白芒,把整个天然大殿映得雪白颜色,丁修脚下脆声阵阵,数种不知名的法诀及种种白芒幻成的符文,自他的脚下喷发而出,朝着人形黑烟而去。

眼前白芒狂闪不可视物,黑烟与白芒交激之中,白芒愈来愈淡,渐渐弱小,丁修一见之下,哪还不知道法阵毁灭在即,立时狂喝一声,手作剑指,竟是指向那两位黑衣老者。

漫天灵光,青灵竹光剑清清鸣响,与丁修心意相通,爆起三色光芒朝着修罗门的二使而去。耀起的三色光辉,将渐渐壮大的人形黑烟笼罩的殿堂照映得五彩缤纷,艳光中黑烟丝丝分割,缕缕破碎。

两位黑衣老者几乎同时咬破舌尖,朝着对方喷出一口精血。诡异的一幕在丁修眼前闪现而出。

精血点点滴滴喷身而出,两名老者瞬间奇迹般聚在一处,竟然化为一个人。这人在青灵竹光剑飞来之前,身躯暴涨,自脖颈处竟然又探出一只头颅。然后肩膀处异样抖动,转瞬间又伸出两只手臂,手中各拿一只玉牌和一只小鼎。

这两头四臂之人,四目耀起诡异黄芒,颜色与先前的人形黑烟一般模样,只听得他张口疾喝道:“修罗!修罗!修罗!”

连续三声的呼喝中,两头四臂之人身体再现黑烟,将他的周身上下尽皆以黑烟笼罩,只余手臂和头部露在外面,先前手中无物的两只手臂,各持符箓朝三色芒彩迎头而上。

似有闪电自眼前立劈而下,丁修只觉天地变得苍白,与灵剑感应的神识被大力强击,仿佛被人用力接连几拳击打在脸上一样,头痛如裂。

眼角、口、鼻溢出血丝,浑身灵力潮涌般离体而去,丁修扑通跪倒,眼前苍白渐渐淡去,神识仿佛碎裂开来,转瞬换来无边的黑暗,此时他的身躯才缓缓仆卧于地。www.



第五十三章 重生与惊变


class="width">身体仿佛有万千针刺,丁修在黑暗的深渊之中,感受着无比的重压。胸口似压着巨石,呼吸起来是那样困难。身躯更是沉沉,根本无法挪动分毫。脑海之中,此刻却充满着种种奇怪的想法,眼前漂浮的则是散发淡淡金光的符文。

非空不空之时,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字真言入耳,丁修仅余的一缕灵识开始一点点的壮大。神识的逐渐恢复,使得他来自**的万般痛楚齐施而来,不由得呻吟出声。

翻身抬头,丁修艰难望向四周却见身下焦黑一片,隐见破碎的白玉阵盘残片。不远处,两名老者站立的位置空无一人,看样子,在比拼之中,两人就算受伤也没有伤得性命。

察看一下身边,丁修无力一叹颓然倾倒,储物袋个个不见,他的身上竟然被二人掠劫一空。

身旁传来无力的衰鸣,勉力挪身望去,却是那柄青灵竹光剑。只是,丁修的这把本命灵剑,灵光黯淡,衰鸣阵阵,灵性大损。

所幸身上尚余几瓶普通的丹药。这些丹药,本是炼气期弟子用来辅助筑基之用,但对此时重伤在身的丁修来讲,已经是保命的灵丹。

一口气尽皆服下,丁修强打精神静坐片刻化去药力,感觉神识恢复了许多,身上也有了少许气力。回味起刚才的比拼,他不由得灰心丧气。虽然心里清楚明白对方是两个比自己高上一个层次的结丹期高手,但有过击退结丹期修士的经历,怎么也能让他释怀。

这一次,本命灵剑可谓是尽情施展,其威力较之以往又强大了倍许,但即使这样,仍不能使得那修罗门二使重伤,让他内心处涌起诸多凄凉。~~~~

静坐养伤半日光景,丁修跌跌撞撞寻到离开这处空间的所在,直接一头钻了过去。未知的风险不论如何可怕,对他也没有太多意义。如果另一空间如同他之前遇上的水火无情之地,他就是有九条命也都消耗得一条不剩。

有些麻木的丁修站在一个奇异之地,好半晌都不能回过神来。眼前的一切简直不敢去想去猜,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这是一片荒漠之地,漫天的黄沙一望无边,在金黄的天际之中呈现一片片起伏有致的金色山丘。可是眼前,却是数棵不长枝叶的奇异怪树,横七竖八的插在荒漠之上,距离丁修也就是几步之遥。

而最让他惊异的就是,两棵距离较近,粗壮的树枝交叉相缠的怪树旁,那两个险些把丁修置于死地的修罗门双使,双双倚于探出的枝衩旁,目现悲凉之色,竟然早已气绝之时。

离丁修较近,且背对着他的老者,胸腹之处插着一把银光匕首,而另外一个面对着丁修的老者,一只手靠在背后,眼神中流露出的悲苦,惊讶,伤感,尤在眼中凝聚不散。两人身侧都堆有不少东西,可不正是丁修身上的那些物事。

满头雾水的丁修足足怔了有半刻钟,才缓缓来到两人身旁,看到面对着自己的老者,后背上插着同样一把银光匕首,连上面的灵气尚有余光波动。

不知为什么,再看到属于自己的东西,丁修反倒有些陌生。轻抚这些曾珍若生命的东西,他感受到一种悲哀,一种身为修仙者,为了一个遥远目标,拼命去抢夺,去杀戮,只为获得一种对自己有些益处,有些好处,却视人命如草芥,视万物如蝼蚁,为某种宝物,却可抛开亲情友情和所有的一切的悲哀,眼前的两位老者便是活生生的写照。

然而,他走的也是这条路,与这些人一样,目的也是为达到目标,需要将挡在面前的一切扫开。这么做的目的,却只为有那么一天,可以破开人界的天地,白日飞升,成就一段属于自己的生命传奇。

可是,这么做究竟值不值得呢?丁修没有答案,他只是默默地看着这曾有如一人,连长相和穿着都完全一样,共同度过一段不短年月的挛生兄弟,在这里将要慢慢变作枯骨,化为流沙。

动作僵硬的将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样的拣回,丁修忽然发现少了点什么。清点之下,他才发觉盛装小兽的灵兽袋不见了。本不大想再碰两位老者躯体的丁修,无奈之下来到二人身侧,豁然发现灵兽袋竟然在背插尖刀的这位老者怀里。看样子,正是这个灵兽袋引起这兄弟二人反目,最后反倒弄得个俱亡之局。

沉沉一叹,丁修将灵兽袋取出,神识一探,发现这个小东西竟然仍在呼呼大睡,不禁感叹小家伙的福气。想来,小东西无法闯出灵兽袋的禁制,对外界的异变也完全摸不着头脑,睡觉恐怕是它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由生到死,再由死回生,走了一遭的丁修无论在修行,还是在对修仙界所有修真者的认知上都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即来之,则安之,他将两位老者身上的诸般东西,像当初二人对待自己一样来个大扫荡,然后将二人的遗体掩埋掉才踉跄着离开这里,踏上漫漫黄沙。

丁修一步步走的是那般艰难,金黄色的天地远远,金黄色的黄沙漫漫,却有这么一个孤零的身影,一步步朝前走着,一直没有停歇。

当丁修在灵叶涧孤零漫步之时,涧外地修仙界形势却是风云突变。两大仙迹之一的紫府被天兰国度修仙界四大门派,和宝象国度的外界修真门派狂攻不休之际,另一仙迹,即丁修师承的天门一脉,分四路奇袭四大门派,只消数日,便将四大门派扫平一空。

天门派遣而出去诸般弟子,均为结丹期以上修为的,人人所持法器威力强大,更由两大元婴级别的长老带队,所到之处,当真是所向披靡。待得四大门派得知这一消息时,各派的数千年基业均已经烟消云散,连各师门长辈的一些灵地都被毁坏一空。

四大门派乱了阵营,犹如无头的苍蝇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天门弟子又从天而降,突袭紫月山外各派的暗哨,在一夜之间将紫府的危机化解。这连番动作,立即将宝象国度的修真者们吓得狼狈而窜,唯恐逃之不及,一场涉及整个天兰国度的修仙界大战就此落下帷幕。

这一战,天兰国度便只余两大仙迹之说,再无四派之名,天门紫府在整个赤炙大陆之中,再创神迹,铸就不朽传奇。而天门一脉则因在此役中力挽狂澜于即倒,其威名又隐隐排在紫府一脉之上。



第五十四章 真灵血脉(第二更!)


class="width">灵叶涧外一系列的修仙界风云变幻,丝毫没有波及到仍滞留在灵叶涧的丁修,自打得回宝物之后,他便浪荡在灵叶涧内,一直未动过离开此地的念头。

丁修自是不知道涧外的人物变迁,当日险死还生之后,他所受的内伤久久难愈,修为大幅倒退,又跌回筑基初期的境界,这双重打击令他曾一度险些放弃修行。如果这身修为再倒退回到炼气期,他自己都怀疑会不会就此崩溃掉,干脆自尽了事。

在三天起起伏伏的心境之中,丁修明确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要么重拾信心,继续苦修,巩固基础重新来过;要么就是颓然放弃,干脆就此浪荡一生,在凡间混出个名堂。

几番的思想波动,,再加之伤势难愈,丁修颓唐难振,索性便在灵叶涧中游荡起来。他身上的灵药充足,又不虞衣食之忧,身上的储物袋七八个之多,所以一有什么收获便俱都收起,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日一路行来,再临当日水瀑之地,却正值海潮退却之时。既然不虞有性命之忧,丁修疗伤之余尽情与小兽在各个小岛之上欢闹玩耍。

忽见小兽眸光现出热切,盯向某个较大一些的小岛时,他心中一动,猛然想起当初正是在这个二层空间,恰逢海潮之时遇见的小兽,难不成这里竟然有小兽的家吗?

心有所想,丁修直奔小岛而来。踏足小岛之上,沿途极为湿滑,更有不少地方尚有水波流溢。遍寻四周再盯向小兽时,却见它扭身猛跳,接着一路狂奔朝岛上跑去。

尾随小兽而来,丁修一路穿山越岭,翻沟越脊,不片刻来到一个极为隐蔽的山洞前。

不过此时的山洞被海潮之威弄得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倾塌垮掉的危险,洞门口更有数块大石横之于前,无数海潮携带过来的水草将之添堵得死死的,根本无口可钻。

见小兽围着洞口团团转,丁修急忙挥出灵符,将水草一扫而光,打出一道通道。转眼之间,小兽便狂奔而入,转瞬消失了影踪,这下让丁修不由眉头一皱,抬头再看看洞口处的山石,虽然危险,但尚能坚持,他再不迟疑闪身而入。

洞内前段泥泞不堪,但再往里走便踏入实地,也再无水渍。丁修运起紫瞳睛光,很快在黑暗中视物,却发现洞穴中越往里走,灵气越是充盈,并且不时传来异样的灵力波动。

走到中段之时,洞穴的通道越来越深,直往地下而去。丁修的心不由悬了起来,走到这里,洞中的灵气密度之大已经几近天门的剑峰,这绝对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思忖之间,一道至强至大的充沛灵力在丁修神识中一闪而瞬,把他吓得立时身体僵直。这份灵识较之当初见过的天门元婴期前辈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相比之下,元婴级别的修真者,几如一个婴孩。

踌躇之中,丁修冷静下来,把心一横继续向下走去。那至强至大的灵识不管归属何人,如果有心伤他,根本连元神都不会剩下。再加上,这人至少和小兽有些渊源,怎么说来,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将自己除掉就是。

再往前走,视线渐渐明亮,只不过灵气却越发浓郁,丁修呼吸起来,甚至有种自己在吞吐真元的神奇感受。神识在这浓密的灵气当中,越发壮大,心随意动之间,朝前方探去。

神识马上探得了小兽的存在,它就在前方不远处,滞留不动。不过,他同时也清楚的感受到,有一个无比强大的存在同小兽在一起。

喘息之间,心跳加快,唇舌发干,丁修一步步小心来到小兽所在的位置,入目情景任他百般猜想,也绝没有想到会是这般模样。

这是一个宽阔的巨大洞穴,较之天门的正殿天阳宫还要大上几分,在如此大的洞穴之中,竟有一泥土所制的巨大床榻,床塌之上,灵光闪现,不时的出现一个年轻的黄裳女子与一个数倍于她的巨兽影像来回切换。

此时的小兽正偎依在女子身旁,只看其亲呢的模样,也知两者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只是,却不知那闪现的巨兽是何种灵兽。

“小友,谢谢你救了老身的孩子,并让老身在最后时刻见到它;否则,老身在归去之时便因心有所碍,恐怕会失去机缘,坠入万劫不复境地。”

丁修早被眼前的事情弄得糊涂,更见小兽亲切的朝他眨眼,完全不知就里。神识之中突然传来那年轻女子的言语,意识到对方以神识同他交流,丁修急忙回答道:“在下,不知前辈如此修为,实是班门弄斧,与……它……相识,全是投缘之故,谈不是什么救命之恩。”

丁修此时谈起小兽来,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给小家伙起个名字。闪过与小兽相处的这段时光,应该说,丁修从来没有过召唤它的机会。每当他想及它时,这小东西总会适时出现,所以根本就没有想过给小东西起个称呼。

“小友错了,当日潮汐之时,这小东西偷跑出去,老身因要事在身实无力护它。如果不是小友相救,它哪还留得命在,所以这机缘实是拜小友所赐。”

黄裳女子身上此时灵力波动更加频繁,她喘了几口气急切说道:“小友,时间紧迫,有关一些因缘,趁此机会,也赶快让你有所了解。老身本在灵界生存,因无意间坠入灵界的空间裂鏠来到人界,在此生活已近七千余年。不久前,老身悟出孕子养灵之道,通过寿元的消耗,以通灵之力,利用此地的空间禁制,可以将自己的元神破界而去,回归灵界。”

见丁修听得目瞪口呆,黄裳女子苦笑道:“老身知这些事情,在小友听来太过骇人,但时间紧迫,一些来历老身也就不一一说明了。”

此时,黄裳女子身上的灵力与影像的转换渐渐变慢,但女子影像出现的机率则越来越少。

但听那女子声音剧烈喘息数声才接着道:“这孩子,便是老身集天地灵气孕育而成,拥有老身的真灵血脉,人界中极为罕有,也是麒麟真血的传人。本来它也应该随老身回归灵界,怎奈太过年幼,无法在破界之后的空间裂缝中生存下去。如今,它与小友结缘,也是天意,不如让它追随于你,待其成长之后,也可成为小友你的一大臂助。如果小友得缘晋入化神境界,有朝一日破界飞升,我们再有机缘相见也说不定。”

丁修此时完全被女子所讲之话吓得呆了。什么破界,什么真灵血脉,麒麟真血,更有灵界的什么空间裂缝,种种的这些完全无法理解的言辞,早把他的脑袋撑得要爆了,哪里还记得这许多。

便在此时,那黄裳女子轻手一招,转瞬又化为几近实体的巨兽。那异兽亦是与女子相同的动作,自口中缓缓吐出一乌光的圆球。那圆球笔直飞向丁修,在他的面前缓缓停住。



第五十五章 辟邪珠、破界、机缘


class="width">圆球遍体乌光,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丁修神识随女子的举动自然一探,却是丝毫灵气没有。

此刻,那黄裳女子的踪迹不在,头顶双角,遍体通黄的鳞体兽躯却终化为实物,立于丁修面前。一旁的小兽此时却少见亲呢之色,不时衰鸣,更不断用脑袋拱动异兽的巨足,恋恋不舍。

这时,异兽口吐人言,在丁修的神识之中说道:“这辟邪珠,乃是老身孕育此子之时,随之而成的真元灵珠。他日这孩子一旦现出真身,只有此珠才能与他交流沟通,否则会淡忘前尘往事。小友可好生收起,有朝一日境界提升之后,好生炼化于它,兴许日后还需小友将这孩子领回老身的身边。”

随着异兽所言渐渐难懂,洞穴殿堂四周开始轻微抖动。那异兽目现黄芒低首抬爪将小兽拨来拨去,满是浓浓眷恋。蓦地一声咆哮,异兽身周灵气激荡,竟渐渐如有实质,似海浪般起伏不定,一波比一波剧烈。再是一声低鸣,异兽抬巨足将小兽一脚踢到丁修面前,口中言语更是繁涩咬口,无法理解。

殿堂洞壁上的泥土开始刷刷齐落,便听此时,异兽最后一次口吐丁修勉力辨清的人言道:“机缘已到,马上离开!”

从惊骇中醒过神来,将辟邪珠抄在手里纳入口中,丁修见小兽兀自纠缠异兽不休,急忙一把抄起。眼前洞穴不少地方已经开始坍塌,他拼尽全力借风灵引身法急速朝洞穴通道遁去。

身后巨响连连,不时传来异兽的巨吼,有如一道轻烟的丁修临近洞口之时,那本已经脆弱不堪的洞穴终承受不住坍塌下来。

一见之下,他竟直接祭起灵性尚未复原的青灵竹光剑,全力奔洞口而去。灵力激射之中,整个洞口处不翼而飞。

身后同时爆起惊天的巨响,丁修在洞穴全面塌陷之时,破土而出,总算逃离被活埋的危险。

便在这时,低鸣之声引起这岛抖颤不已,一个较之刚才异兽躯体数百倍之余的庞大巨兽,破山而出,仰天长啸。

拥抱着小兽竭力奔向此岛的最远的边缘,两耳兀自轰鸣不已的丁修才来得及缓口气来,观看此异兽所谓的机缘。

灵叶涧的这一层空间之内,此时海波荡漾,灵气弥聚,齐齐朝着巨兽而来。巨兽长啸一声抬爪之间通体爆起黄光,两眼更上闪烁出耀眼的黄芒,令人不可逼视。

只见那海天之上的天兰色禁制,灵波纵横,如海浪般急涌不止。巨兽此时猛地再次长啸,竟挟带着通体的黄芒直奔天兰色的禁制而去。

劈啦啦的白芒狂闪,天兰色的禁制之中,灵波愈加急骤,黄芒巨兽与之相接之时,蓦地劈下一道道兰色闪电,与黄芒交织在一起。这天兰色的天幕之中,立时因剧烈的交击撕开一个数丈宽的的裂缝,眨眼间的功夫,一道黄芒一闪而过,裂缝转瞬又再融合到一起,一如当初,只是那灵波仍是激荡不休,不时划过兰色闪电,直接传到天幕的无限远处。

那巨兽身体黄芒尽失,被兰色闪电一击之下,于半空中重重跌落,丁修一见立时面如土色,急忙朝岛内疾驰。寻个躲避之所,手中符箓飞扬,几乎将身上剩余的水属性灵符俱都使出,不断刷到自己身上,慌乱之中还刷了数道其它属性的护罩。

巨兽庞大的身躯跌落,正落于无边的海面,它的身下本来还有一小岛,此际被巨兽的硕体砸得粉碎,直接沉入海底。

巨兽落水的一刻,巨大的冲击力立时拍起惊天骇浪,朝四周狂啸而去。丁修所在的小岛因距离最近,所受的冲击之力也最为强劲。眼前的灵符,在海啸之威中一个接一个的爆裂,连灵光都破灭不见。到丁修最后两个水属性灵符抛出,海潮才威势略减,灵符护罩承受的压力也逐渐变小起来,但仍是在余威之中相继爆裂。所幸身处的正是一片凹地,与海啸方向有数座山峰遮挡,否则还真难说会否从容站在这里。

当海面上再次恢复平静之时,丁修面色苍白自水中徐徐浮起,却见天空天兰色的禁制变得深邃幽蓝,较之以前浓郁了许多。这个变化,却不知会给灵叶涧带来什么样的变化,不知又会有多少修真者,因它的变化在此丢掉性命。

不知何故,这二层空间,海天一线之上,再不见小岛踪迹,看来巨兽引起的骇浪同样改变了这里的一些东西。

凭着记忆,丁修来到通向其它空间的出处,却见这里俱都被海水淹没。长叹一声,他运起敛息之术,全力下潜,寻路径而去。

所谓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灵叶涧因当日异兽的破界而去,整个涧内竟然都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个空间之中,无论动植物,还是其它诸般生灵,俱都较之以前凶悍数倍,像原来的水火冰晶道更是变得异常凶险。

这一番变化,是在无数进入灵叶涧来淘宝的修真者,不断殒落其中之后才发现的。这么一来,几乎所有筑基期修为的修真者,都不大敢再深入其内,充其量在一层附近逛逛。而一些高阶的修真者,甚至包括数位结丹后期的修士,也只能在二层空间一带寻找灵药异草,至于三层空间变得怎样一番模样,却是无人得知。

当距离灵叶涧最近的紫府一脉,一位元婴级别的执法长老某日闯进三层空间,其立于紫府门内的本命灵牌的灵光在数日后悄然淡去,这一消息立时轰动了天兰国度的所有修仙者,一时间,灵叶涧三层便成死亡之谷,再无人敢踏入一步。

外界哄哄扬扬之时,一直在灵叶涧内游荡的丁修却已经将一二层所有的空间俱都摸索得差不多了,各个空间的诸般凶险,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里本无昼夜之分,每天里他除却寻觅灵地修炼之外,便是与小兽一起,游览观赏一二层之中,各个空间的奇景。

之所以再没有动离开灵叶涧的念头,取决于当日异兽破界而出的那般异象。那般灵力环空,破开灵叶涧的禁制,跨界而去的一幕,使得丁修眼前展现出一条光明大道,在他的心中种下一个坚定、决然、永不止步的信念。

异兽所化的女子,在破界之前的那番话言尤在耳。

“如果小友得缘晋入化神境界,有朝一日破界飞升,我们再有机缘相见也说不定。”

机缘,机缘。丁修现在神识中总不停地浮现出这两个字。

从打自己初踏修仙路,可以说,机缘一直陪伴于他。两大仙迹之一的天门一脉,是无数修仙者梦想的地方;天门四大长老之一归尘子,更是天门修为境界最高深的元婴级别的前辈,他便因机缘拜归尘子为师,不但加入天门一脉,更获赠元婴级别精炼的极品灵器。

当日初闯灵叶涧,他岂不是又因机缘击毙寒潭巨蛇,获得万中无一,举世难寻的丹青鳞片。更有,当日慌不择路一路奔逃,却侥幸入得须弥梵音寺,得普照大师为首的众僧之缘,习练佛宗秘法,得真言咒诀之秘。

这一切的一切,哪一样不是机缘造就,哪一样不是随缘而动。机缘,不错,就是机缘。

正是此念,丁修再立修仙之心,决然再踏修仙之道。那一刻,他心中只有破界而出的奇景,那一幕,将成他永远追求的天道。

定下此念,丁修再无出涧的打算。灵叶涧内,因缘而动,处处危机均非比从前。眼前此地,便是最佳的修炼之所,何必再入世探求什么。丁修正是此般打算,便在灵叶涧中与小兽终日游荡,历经百般凶险,斩杀无数妖兽,积累着种种杀敌破敌的经验。异兽的破空而去,使他在无边的黑暗之中,看到无限远处的一点亮光,终于找到了努力的方向。



第五十六章 涧外遭遇(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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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追求无上天道之念,丁修终日游荡在灵叶涧内,不断磨炼自己的意志。

在这期间,他时常在涧内遇上天门或是紫府,又或是排除两大仙迹之外的修士,还有不少其它国度的修真者,大都交错而过,彼此之间互不相扰。

虽然对涧内涌现越来越多的修真者有些意外,丁修却并未问询过任何人涧外的形势。即使偶尔碰见天门的同门弟子,也大都无话,如有顺手之劳,便帮上一把,对方诚挚以谢之时,他也只是淡淡一笑,扬长而去。如今,一心向道的他对外世的变化实兴不起半点兴趣。

苦修不辍的磨练,再加上心态的平和与坚定,让丁修不但旧伤痊愈,境界重新大获突破,再次晋级筑基后期的修为。当把修为境界巩固住之后,已是满面胡须,一脸苍桑的他首次动了进入三层空间的打算。

可惜,这个打算在某日遇见的一个紫府门下的极强高手,孤身闯入三层再没有出来后,便一点点黯淡。在进入三层空间的甬道守得数日,丁修见此人真的不再出现,终认定自己的修为不足以闯荡此层,遂打消此想法,生出离开灵叶涧的念头。

随着传送阵的耀眼白光,脚踏实地的丁修闭着双眼,再次呼吸到久违的清新空气,及那甚为熟悉的淡淡灵气时,缓缓睁开眼睛,重新打量眼前的世界。<<>>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亲切,一种重获新生的奇异感受由然而生。

天灰蒙蒙的,正值清晨。重新回到赖以生存的世界,再投入到日月星辰交替,昼夜清楚分明的人世之中,丁修有了几分不适应。天地茫茫,一时间他有些不知所措,更不知自己是应该选择回天门剑峰,还是再去秋枫谷补充一些必需品。

拍了拍身上的数个储物袋,丁修稳定下心神,最终决定还是去秋枫谷。这些储物袋中,个个盛装得满满的,都是在灵叶涧游荡其间的战利品,很多东西都极为稀少罕见,倒不如找老相识孙掌柜鉴定一下,顺便也换出一些东西。

想及当日被宝象国度修罗门的二个使者摧毁的法阵,丁修在心底里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换取个更好的。当初如果不是拥有这个法阵,再加上些许侥幸成份,恐怕丁修早被二老灭杀,根本就不可能再站在这里,呼吸着难得的灵气。

感受到小兽在灵兽袋内蠢蠢欲动,丁修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它放了出来。在这个广阔的天地之中,他们两个将会度过无数个日日夜夜,自应是让它也适应一下新环境。

左右也不知道据秋枫谷坊市还有多少时日,丁修干脆与小兽游山玩水,步行上路。小兽对新奇世界有着极大的兴趣,东嗅嗅,西望望,四处乱逛乱跑,把丁修弄得是苦笑不得。

轻车熟路一路北行,丁修总算在三日之后碰见个紫府门人,当即上门打个招呼,并询问起秋枫谷的坊市日期。待听得还有月余才到下一期的坊市时,丁修不由脸现苦笑。不过再询问起如今的年月来,丁修却在对方极为诧异的目光之中瞪大了眼睛。他实想不到,自己竟在灵叶涧内呆了七个年头。

与紫府门人一番交流,再了解一下当今的形势,丁修这才恍然,实想不到灵叶涧内的这段光阴,外界与师门竟然发生了如此重大的变故。他的记忆当中,还保持着当初进入灵叶涧时,发生的种种事情,现在看来已经严重与现实脱轨。

施礼告辞,丁修回想起自己出得涧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再思及坊市之期时,犹豫半晌,猛然心中一动,探手将入世时师门所授的玉简地图取出。

一番探查,他发觉玉简上记载,往东数千里多外,竟还有一坊市,玉简上标注为月华山蟠龙园,据记载为三年举办一次的天兰国度中最大的交易坊市。按刚才紫府门人所告知的时期,据坊市举办之时也是月余时光。

两相比较,丁修终打定主意,两头都要去看看。自己又如当初在天门之时,脱离人世相当一段时日,对修仙界的种种物事根本不太了解,先去秋枫谷了解一下行情,采购和交换下必需品,再去蟠龙园长长见识,应该是最为理想的决定。

打定主意,加上又有月余的充足时光,丁修携小兽一路北行游荡玩耍,当真是轻松写意,畅舒心性。小兽在这些年里与丁修朝夕相伴,每日亦是天天游玩闯荡,如今,在涧外根本毫无风险,更是肆意狂欢,尽情撒野,让丁修越发的爱怜与呵护。

这一日临近傍晚,穿越过一片山野,依稀不远处是一处村庄。小兽又见人迹,立时欢踹前窜,沿山路狂奔而去。丁修失笑摇头不已,对小家伙的精力充沛无可奈何。

这一路来,小兽尽食人间烟火,与沿途的百姓打得火热,当真是人见人爱。丁修每天夜里尚需静坐潜修,而这小东西则极少有安稳之时,通常夜半三更,还出去奔跑数个时辰,清晨回归也不见半分疲惫。

小兽奔进村庄,却半晌毫无回应,许久,村内竟传来其一声嘶嚎长啸,啸音中蕴含异常恼怒之意,这让才行至村口的丁修心中一沉,急忙闪遁其内。

村庄内完全不是应有的一番景象,入目到处血迹斑斑。村路,院落,夹墙,到处伏尸处处,尽皆是朴实的村民,连不少年幼的孩童都惨遭毒手,倒在血泊之中。不少村居之内豢养的牲畜同样惨遭不幸,偌大的村庄里竟然没有一个活口。

冷观眼前一切,倍加小心漫步而行,丁修绕过一座天井和一片围墙,终于看到小兽的身影。此时的它目现悲凉与愤怒,呲着幼小的牙齿,站在村庄较为宽敞之处,面对着村庄西北一角的位置作势欲击。那里,一只通体灰黑的巨大螳螂,浑身散发着诡异地灰气,有如小灯笼的青绿眼珠正紧盯着小兽不放。

丁修的到来,让那巨大螳螂不时向后退却,两支巨大的剪刀状的前肢,上下缓慢舞动之中,不时闪现着隐隐的白光。

丁修紧盯着螳螂的一举一动,心中却是疑云大起。眼前的巨大螳螂只看对丁修的到来份外紧张,便知已经灵识大开。再加上剪刀状的前肢已现灵光,最少也是三级或是更高级别的妖兽,此地的村民怎么会招惹如此危险的凶兽,而此处周边环境更不应该有此种妖物存在才对。

神识紧紧将巨大螳螂锁住,丁修正欲施放剑符解决这个妖兽,奇异的一幕忽然显现。



第五十七章 兽威(第三更!)


class="width">一声嘶嚎,与巨螳螂对峙的小兽面对着比自己大上数倍的妖兽,竟毫无惧色,如同闪电般向上一扑。<<>>那螳螂不知为何却不住后退,身前双剪狂舞之下,数道白色闪电,齐齐朝小兽劈下。

就在丁修蓦然色变之时,小兽竟人立而起,一双平日里灵动的双目黄芒大盛,跟着一声怒嚎,从嘴里喷出一片红霞,直接破入白色闪电之中,正中螳螂的双目。

在丁修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小兽身躯散发出淡淡的三色光彩,配以红霞黄芒,一派威风霸气,显现出其灵兽血脉的真实面目。

随着小兽的再次前扑,那双目受损的螳螂两肢快似闪电般的连续挥舞,以防小兽的出击。不过,眼睛受伤使得巨大螳螂睁目如盲,两片羽翅疯狂乱扇,带着它像无头的苍蝇般乱冲乱撞。

几番挣扎,其狂舞的气势稍一松懈,小兽立即喷出红霞再击中巨大螳螂,竟直接将其头部以霞光化去,只余那硕大的身躯仍在直立抖动不休。

螳螂无头躯体再挣扎片刻,四肢乱蹬乱踹一阵无力倾倒,小兽这才怒啸一声冲至其身边,狂吠数声,最后垂头带有哀伤之意回到丁修身边。此时,它身上的华彩尽去,一如先前那般模样,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皆是诸般幻像。

惊喜交集的丁修轻抚小兽的两只小角,将其拥在怀里好一番抚摸。凭他千猜万想,也绝想不到小兽这般幼小却能施展如此威力的红霞。虽然这螳螂的来历极为可疑,但小兽带来的意外之喜瞬间盖过了丁修心中的好奇,立时抛在了脑后。

善后的事情则非常繁琐。

丁修逐一将村民的每一具尸体都堆于一处,以灵符化为火龙,俱都焚之。小兽不断绕着火堆打转,不时发出阵阵的哀鸣,使得丁修同样难过的心情更加沉重。细细寻思,再次浮想起小兽宰杀巨大螳螂时产生的疑惑,他起身来到巨大螳螂的毙命之处。

死气沉沉的村庄空敞地带,在夜晚的来临中显得份外凄冷,丁修来到此处,竟发现那巨大螳螂的尸身俱都不见。在其毙命之处仔细探察,也无半点痕迹,显示出村庄内正有着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极有可能有修真者存在。

丁修面色清冷,没有半点惊异之色。在灵叶涧内数年的历险,使得他面对异变没有丝毫的慌乱。心随意动之中,神识如海潮般四处散开,搜查村庄的每个角落。

忽然,丁修的眼眸蓦地收缩,眼神之中显露出几丝凝重,略一沉吟,才身形飘动,借遁光朝着村庄偏临村路的一所村居潜去。

村路一旁的一所孤零零的村居外,两只猫头鹰立于这民房的屋顶一角,瞪着溜圆的双眼,不时扫视着茫茫夜色中的一景一物。丁修在此已经打量村居多时,深知村落里的种种怪事,必和此间民居内的主人有关。

民居内有灯光燃起,窗棂之上,显现的却非是某个修士的身影,而是一具螳螂外形的影像。

诡异的影像并未让丁修有半分异动,他的神识已经感知到屋内有异样的灵力波动,在其中的,至少是个筑基后期,与自己同等修为的驱兽高手。

窗棂之上,那螳螂外形的影子忽地晃动起来,不时舞动着有力的双肢,飞快的绞剪着。丁修目现冰冷,从村子里的角落中一闪而出,迈着有力的步伐一步步朝着民居走去。

两只猫头鹰突然发出极为刺耳难听的鸣叫,丁修眼不都望直接抛出两枚灵符,却见两条火龙分别朝那两只猫头鹰扑去,在它们才堪堪展翅之时,便一只将其吞下,化为灰烬,没有留下只毛片羽。

民居内的灯光忽灭,不片刻,木门缓缓张开,豁然是不久前被小兽以霞光化去脑袋的巨大螳螂,慢慢探出身躯。

“阁下不用装神弄鬼,还是出来与在下一见,说清屠村的缘由,否则别怪在下出手无情,连招呼都不打。”

丁修面对表情,头顶之上却现出九道冷辉。这月光斩自丁修突破中期晋级后期之后,便可随意驱使其中九枚冷月弯刀,其展现的威力较之当初只能施展六枚却又大上许多。

月光斩现出的九道冷辉与夜空中的半边弯月交相辉映,现出清冷的煞气,直朝民居内的窗棂逼去,木制的窗棂被煞气灵波一击之下立时碎裂,片刻之后,现出一个面目阴森冷酷的黄衣中年男子。

此人一现身,便冷冷喝道:“道友不觉得自己太咄咄逼人了吗?在下此间作法,关卿何事,何不一走了之,落得眼不见为净,胜过平白惹来杀身之祸。”

丁修嘴角现出几分讥笑,但双目中却显出几分杀机。他盯着黄衣人淡淡应道:“此间无辜村民,何罪之有,竟平白遭受无妄之灾。天地清明,阁下就不怕遭受天谴吗?”

冷笑数声,那黄衣人缓缓道:“道友何方人士,敢来管在下的闲事。难道不知在下驱使的灵物,正是万兽山庄的招牌门面吗?”

“万兽山庄?”丁修一听之下心中一动,不由想起昔日首次进入灵叶涧,所遇到的两名劫夺雾冰花的男子。据紫府的两个门人讲,此二人可不就是万兽山庄的弟子。

心有所想,丁修表面却不动声色。见丁修毫无分惊异,面上也无半点异样,那黄衣人反倒心惴惴的,暗自嘀咕起来。

暗思片刻,心似电闪,黄衣人略一拱手道:“在下乃是万兽山庄门下黄永发;不瞒道友,本人在此意欲炼制拘魂幡,却不料所拘的妖兽,偷跑出去,造成了屠村的举动。刚才见到妖兽被毁,心疼则个,故把其尸骨俱都拣回,加以淬练,不想有此误会,还请道友原谅则个。”

黄永发一番话说完,觉得自己的礼数尽到,对方怎么也应该有个反应,岂料,对面这个青年只是静静站在那里,既不答话,也不言语,只是一双冰冷的眸光紧紧盯着他在瞧。

初时,黄永发还嘿嘿冷笑,觉得对方相当不识抬举,居然敢不回应自己的解释。但时间一久,那青年的目光便有如芒刺在背,让他份外不自在。对方的修为与自己相仿,如果真的动起手来,殊死难料,他虽然颇为自信,但却不得不加上数倍小心。

接连试探着询问丁修的来历,可惜这个凭空惹来的对手,根本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只是冷冷的望着他,黄永发越站在这里越不是滋味,越呆在这里越发毛,一缕灵知突然显现,他猛然间发觉自己已然败了,只是这份守静的功夫,就绝对不是这位青年的对手。



第五十八章 受挫、灭敌


class="width">(今天依旧三更,咱们一起努力吧!)

丁修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有一瞬间的功夫,黄永发几乎以为面前空无一物。-====-在他的眼中,丁修仿佛化为村庄内的一棵树,一块石,就应该摆在这里,与周围的景物融为一体。偏偏,他的目光却有如无数针刺,无形之中刺在他的心里,使他的心神始终难以安宁。

黄永发面现凝重,嘴角抖颤着现出一丝狰狞。他清楚知道,自己再不出手,恐怕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对方明明是同他一样修为的对手,为何会施给自己如此大的压力,黄永发实在不明白。

无可选择之下,他猛地打了呼哨,那巨大螳螂刷刷走动起来,猛地双翅一振,凭空朝青年飞去。

诡异的一幕在黄永发面前显现。那青年头上现出数个弯月,挟带着清冷的光辉飘斩之间,自己刚刚修补完的巨大螳螂,瞬间被肢解散架,连个模样都看不出来。对手强大如斯,如果再不祭出自己的本命灵兽,今天恐怕连全身而退都难。

心思电闪之中,黄永发再不犹豫,一拍灵兽袋口中念念有词,夜空之下,蓦地现出一物,竟然是一只比之刚才又巨大三分,更为粗壮的巨型螳螂。此时,那黄永发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出,被那螳螂一口接去,随即如灯笼般的双眼现出异样的红光。

丁修静静地站在原地,盯着黄衣人又召唤出来一只螳螂,初时险些失声而笑。然而,转瞬之间,他便为这轻敌之念付出了代价。

那巨型螳螂外型与先前那只一般无异,但整个躯体结构却更为粗壮,个头也高上了一半有余。

六足迅速移动,螳螂闪电般朝前一扑,两只巨剪有如两柄长刀,交错而来。丁修不慌不张祭起一枚上阶的碧龙罩,却见螳螂一击之下,夜空之中立时爆起碧波灵光,这上阶护罩竟然没有抵住螳螂一击。

虽然没有太过慌乱,丁修也被这只螳螂施展出来的威力吓了一跳。他迅速以神识驱使九枚月光斩攻敌,却不料那螳螂双剪如同切菜般迅猛,九枚冷月弯刀竟然先后被其击中,虽然没有破为两截,但个个灵性大损哀鸣不已,显示出这法宝已经受了重创,再看那螳螂双剪,竟然丝毫无损。

这下丁修可是勃然色变。月光斩乃是中阶上品的灵物,自打入得丁修手中,一直是克敌制胜的法宝,却不料今日被这么一只螳螂险些毁坏。自己的本命灵剑,也因在灵叶涧内灵性受损,须得结丹期以上修为的修士,以结成金丹后的真元凝炼而成的三昧真火,将其重新淬炼才能复原,所以一直无法恢复当初的威力。现在,这月光斩又受重创,他的手边就只剩下雪蟾丝这个异宝了。

借遁光接连避开螳螂的闪劈,丁修豁然发现这巨形螳螂速度奇快,以他的遁光躲闪起来甚是吃力。眼前堪堪被螳螂追及,却是一旁的小兽怒吼一声,再次口现红霞,帮着他解去腰斩危机。

巨型螳螂回过头去,红光双睛盯向小兽,丁修趁此良机取出为数不多的几张剑符齐齐攻向螳螂。灵力波动之中,螳螂被剑符的灵光击中,打了几个滚栽到一旁,却抖了抖身体又站了起来。不过,它明显被丁修的举动激怒。粗壮的肢腿,微一曲,刹时振翅扑了过来。

红霞满天,却是小兽吼啸再给螳螂当头一击。自半空中栽下,那螳螂却在丁修的面前再度站起,只是双目中的红光却渐渐黯淡下来。一旁万兽山庄的黄衣人,见此景急忙催动真元再吐精血,朝螳螂喷去。

这万兽山庄的门人,此际比丁修犹自心惊难抑。灵物的驱使是与施术者的本身气血相连,才能如臂使指,让灵兽尽显其威。可是,刚才自己灵力所催化的八成精血竟仍不能除掉眼前这人,实在让他有些惧怕。一旦自己透支灵力,精血供应不足,一个不好,极容易引起灵兽的反噬,倒是殒命的可就是自己了。

心神闪念之间,黄衣人稍留余力,眼睁睁看着这不足二成的精血再被螳螂吞去。自己所控的灵兽双目之中红光再盛,却远不如当初那么耀眼。

心里没上没下之时,黄衣人却见丁修驱遁光朝他扑了过来,袖手朝他一挥,却什么东西也没有。被丁修的举动吓了一跳,黄衣人正要出言讥讽,眼前砰地现出灵波,与黄衣人护体灵光相撞,凭空之中,两枚灵光灿烂的剑符分上下而至,将他身躯斩为三截。

黄衣人的丧命只是眨眼之间,而那螳螂展翅急速追击丁修的攻势却猛地一滞,缓缓振翅落回地面。

它眼中的红光淡淡消去,旋即显露出灰黝黝的眼光,在夜色下虽少了几分诡异,但又显现几分冷寒。

丁修距离螳螂七八丈远,冷眼打量这巨型螳螂,内心却是起伏不定。黄衣人被击杀掉,这已经极具灵智,灵性大开的螳螂恢复自由之身,会否与自己拼个你死我活不得而已,只能静观其变。

小兽此时绕过来,站在丁修身旁亦是蓄势以待,紧盯着螳螂的一举一动,不时刨动的双爪,略显紧张与慌乱。

那螳螂与丁修和小兽对峙片刻,双翅忽地抖动起来,发出嗡嗡地响声,六足缓缓移动之中,竟是朝后慢慢退却。见丁修与小兽仍是无半点动作,它才猛地振翅破空而上,转瞬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之中。

心头骤然松懈,丁修只觉双腿一软竟险些跪在地上,冰蟾丝缠绕在手中,竟被他攥出些冰晶来,可见刚才是如何的紧张。灵叶涧出来之时,他的身上只余最后几张灵符,而且尽皆施用斩杀黄衣人了。如今身上,当真是符箓空空,只余枯竹身上所留的数十个低阶隐符。

这些隐符,效用极低,属于最为低阶的隐形符箓,连将施用者的身体全部隐藏都做不到,只能隐藏起极小的物品。这些隐符即使丢在地上,寻常修真者倘若拣到,极有可能不屑一顾,但这个东西如今在丁修看来,却是异宝,多多益善,绝不嫌多。他最近努力钻研的控箓八诀的每一种手法,均需要大量的这种低阶隐符,它是其操控手法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再收拾行装上路,丁修可没有了之前的轻松心情。一个与他同级别的驱兽修士,竟能以秘术召唤这种至少是四五级以上的妖兽,凭借妖兽本体的强大,杀敌破敌,甚至可以消灭比自己更为高阶的对手,本身就充满着强大的诱惑力。



第五十九章 精炼堂(第二更!)


class="width">打定主意自己如果有机会,也一定要饲养一些虫兽,以增强实力,丁修无意碰到肩膀上的小兽,不禁失声而笑。这小兽本来就属于灵兽的一种,有着超乎想象的强大,且有着灵界异兽的血脉,可自己却很难把它看成兽宠,一直把它当成自己的伙伴。看来自己尚需对它进行更深一步的了解,以后遇到险情,可以更好的协作配合。

想起异兽所化的女子赠与的辟邪珠,丁修神识内敛,在腹中轻易找到了它。这辟邪珠仍是原般大小,没有丝毫变化,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炼化,曾用几种办法尝试过,最终还是丝毫作用不起,只能期待以后有更深的了解再说了。

由辟邪珠想到小兽,再想起小兽还没有个正式的名字,有心喊叫都不知称呼什么。丁修心中一动,扭头看着小兽淡淡笑道:“干脆,我就叫你辟邪吧,也取个好兆头,如何?”

小兽郁郁寡欢地用角顶了顶丁修,看样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他弄得无可奈何,唯有不再言语,闷头趁月夜明亮朝前赶路。

之后的几天,丁修与小兽都失去游玩的兴趣,索性架起遁光一路烟行,直接来到秋枫谷所在的群山之中。直上云霄,丁修站在那屹立的孤峰之上,俯瞰秋枫谷依然如昔遍山艳红,仿佛历经无数年月,那秋枫总是那般红彤彤,给你无限的视觉享受。

丁修早到数日,坊市的准备工作才刚刚开始。他入得谷中,曾经去过灵器百宝堂,孙掌柜及其伙计还没有开张做生意,他也不好意思单独打扰,所以干脆在谷的内客栈中订了一间上房,每日里与小兽在房中玩耍,更多的时间则在努力掌握控箓八诀和金刚炼体术。

准确的说,控箓八诀丁修掌握得大都精熟,唯有最后两个要诀过于繁琐,实在不好操控,即使以他的默发咒诀,仍需要较长的时间才能做好准备。至于其它的六种方法,加上由此演变而成的组合控箓手法,丁修已经熟能生巧,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准备。

金刚炼体术,可以说对丁修有着很强的吸引力。当日他有一搭无一搭修习时,只用了数天功夫突破了一层,连一个月都没有用到便再破二层境界。可是,到第三层境界时,至如今已经四五年有余,还是在不久前才隐隐出现即将突破三层的征兆。

所以,在坊市没有召开的几天里,丁修深居浅出,便在这客栈之中,精心潜修,以待坊市结束以后,能以一个好的精神状态,赶去蟠龙园看看能有什么收获。想到自己两次参与坊市,均是收购大量的材料,却是以耗费净光,到最后用无可用为结局,他不禁好笑。

屋内,小兽在一旁不时轻轻用前爪触碰客栈密封的禁制,每当灵光波动之时,它又急急向后退却跑开,把丁修笑得是前仰后合。这小东西怎么看怎么像是个普通的小狗,偏偏头上两只角显示着它的与众不同。丁修曾多次以辟邪称呼于它,可惜它对这个名字根本不感冒,任凭丁修呼喊丝毫不予理解,弄得他双手一摊无可奈何。

那天夜里,与巨大的螳螂一战,小兽的表现让丁修记忆犹新,只是他不明白,这小兽需要通过怎么的磨炼才能达到晋级的效果,更需要怎么样的努力才可让他的威能更具实力。好赖这些事情都不是迫在眉睫,需要马上解决的问题,丁修干脆不与理会,只是静心修炼,竭力增加自己后期修为的基础。

数日光景一闪而过,掐指算来,今天应该是坊市开张的头一天,丁修这才起身离开客栈。小兽早已经放入灵兽袋中,丁修对单独把小兽放置在客栈之中有些不大放心,左思右想下,还是随身带好。自己虽然见识浅薄,对小兽的来历一知半解,但修仙界中对小东西有所了解的人不在少数,像当日里的枯竹,修罗门长相一样的两位老者,均有办法识得小兽非是普通灵物,所以丁修也不愿冒太大的风险,带着它在外面四处闲逛。

出得门来,秋枫谷内已经是人头涌涌,再非头几天那么冷冷清清。一以贯之的街道两旁,从头至尾已经被销售各种各样物品的修真者占得满满的。而更多的则是前来交换物品,或是专门来买卖某种物品的修真者。

丁修小逛片刻,心中对各种各样等阶的符箓价钱有了底,便开始逛起各种法阵的商店。街道上,大部分的店铺所要售出的法阵都是低阶法阵,偶尔有个中阶法阵也都是下品,更有的连阵盘都没有。

心头一阵郁闷,丁修不禁对孙掌柜在这里的名声有了新的理解。也难怪孙掌柜每次丁修一来,便向他大吹法螺,事实上孙掌柜也确能掏出一些,其它店铺都没有的,真正不错的宝贝,比较起来,也难怪人家吹得山响。

随意而游,与数以百计不知姓名,亦不是两大仙迹的修仙者擦肩而过,丁修对秋枫谷越来越兴旺,越多的人赶到这里交易有些纳闷。四大门派的消逝,怎么说也是一种对无门无派散修的打击,大家都应另选门路,以求生存才对,何来这许多非是两大仙迹的修士呢?

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丁修向来是不去深研,正把心思关注到一家店铺前摆放的法阵介绍时,旁边的店铺招牌,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精炼堂?莫不是炼制法器的店铺?”心神一动,丁修跨门而入。

店面不算大,似乎只有三间屋子和一个后院而已!丁修走到最前面的厅堂时,里面已经有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人,正和某位白发苍苍却满面红光的老者说些什么,旁边还站着一位皮肤黝黑却神情恭敬的壮汉。

旁边还有一个屋子,三个伙计分别接待着几名客人,不断地介绍着什么。中年人和老者正谈在兴头上,虽然见到丁修进来,仍继续他们的长谈,反倒是那壮汉非常尽责的走上前几步,客气的问道:“这位客人是买法器呢,还是想订做一件?”

“先看看你店里有什么好东西,然后再介绍下你们都能做些什么!”丁修虽然对这里很是新奇,但仍是面无表情平静的说道。

“好的,那客人想看看中阶的法器,还是上阶的法器?”壮汉见真是生意上门了,不由得面带喜色急忙推销店中的数件产品。

“顶阶法器,而且要顶阶法器中的极品!我只要最好的。当然,如果贵铺能够炼制极品法器或是灵器的话,大家还可以继续商谈。”

丁修的声音不大,语气淡淡,但这一句话,立刻将眼前的壮汉说愣了,本来说得热火朝天的老者与儒生,也止住言谈,改而用惊愕地眼神打量起丁修!



第六十章 冰魄晶刀与碧焰之火


class="width">(第三更!)

“客官想看顶阶法器,而且还要精品中的极品?”

壮汉回过神来后。-====-不禁重新确认自己是否没听错,双眼不停上下打量丁修。不过无论他怎么看丁修也不像是挥金如土的大富豪。

顶阶法器可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动辍就要数百上千的低阶灵石,一般修仙者即使攒了一辈子灵石,也不见地能买下一件来。丁修来到这里张口就要看顶阶中的极品,难怪壮汉如此的失态。

壮汉筑基初成的修为察觉到丁修亦不过是后期的境界,不明白这小子如何会这般张狂,怀疑的态度明显挂在了脸上。

“阿壮,不得无礼!”那白发苍苍的老者终于看出了韩立的筑基后期身份,走过来喝退了壮汉。

“小老儿就是本店的主人。前辈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这位老者竟然还是炼气期地修仙者,较之壮汉修为还低了少许,一见之下,急忙以修仙界的等级称呼,只是突然见到丁修以这般气势驾临他的店铺,不由的惴惴不安起来。

“没什么,看你这里有什么上好的法器没有?若是有合心意的,就买一两件!”丁修表情淡淡,语气仍没有什么变化。

老者听了丁修此言,略显尴尬的说道:“恐怕要让前辈失望了,本店虽然有那么两三件顶阶法器,但大都不会入前辈的法眼,唯一的一件,也已经被这位前辈订走了。”

一听此话,丁修略显失望,朝儒生望了过去,却见对方仍是气度沉稳,不见半丝慌乱,只是淡淡微笑的打量着他。

心中一懔,丁修发觉此人竟是炼气期修为,反倒没来由的一阵心悸。丁修的眼光早非当年的懵懂,近来的一系列遭遇使他的见识非比寻常,这儒生深稳的气度绝不是一个炼气期修为的修士所具备的。

凝神打量儒生片刻,丁修反倒展颜一笑,略一拱手道:“前辈修为深不可测,这种极品法器对于前辈来讲,恐怕入不了法眼吧?晚辈因急需法器防身,却不知前辈能否割爱呢?”

儒生目光一紧,随即释放开来,他目光里满是好奇,淡淡笑道:“小兄弟缘何称在下为前辈呢?莫非认为在下通过秘法隐藏了修为?”

丁修淡然一笑,盯着对方应道:“难道不是吗?”

两人眸光相对,片刻却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把一旁的老者和壮汉看得满头雾水,却完全不知两人打的什么机锋。

儒生状似欢欣,再笑道:“看来还真的小瞧小兄弟了。不错,在下的确使不上这极品法器,却是为女儿筹备此物,虽然并不急用,但这种极品的法器,炼制起来却很煞费心血,更不易碰到称手之物。”

儒生此话说完,自袖中取出一方锦盒,打开之时,厅堂处立时映出斑彩的光芒,更充溢着浓郁的灵气,定睛观瞧,却是一套袖珍的飞刀。这袖珍飞刀共有三把,其精致工艺自不必细说,值得把玩的是袖珍飞刀的薄、小、细。

丁修细观那飞刀薄如蝉翼,更只有一指多宽,亦有普通人的一指多长。最为奇妙的是飞刀通体透明,近似隐形,如果不是释放出充沛的灵力,根本不易发现它的存在。几乎一照面之下,丁修立即看中,决心从儒生的手里将它买下。

此时,因极品法器的亮相,其它屋内的顾客俱都聚拢过来,一见之下啧啧称奇,目光中的羡慕与惊异尽皆流露出来。不过,大家深知这种非凡之物,价值绝非他们能够承担得起的,所以一番感慨大都在一旁观看,这极品法器最终**。

儒生此时淡淡一笑道:“小兄弟的眼光不俗,自可看出此物如果为女子拥有,可以作为临敌保命的护身法宝,临阵破敌更收奇效。在下倒是看得出来小兄弟家底雄厚,如果真的有心从在下手中索取,虽然为难,倒无不可,却不知小兄弟会拿什么东西来换取呢?”

见丁修盯着他沉吟未决,儒生再道:“在下与店主秋老关系菲浅,故以一千八百灵石购得此宝,小兄弟总得拿出点像样点的东西让我改变主意吧。这样吧,就让秋老给小兄弟讲下此宝的异处,也可让小兄弟坚定下信心。”

那老者急忙摆手一番客气,面庞上的容光更加红润起来,只是这红润怕是紧张更加居多。从丁修与儒生的对话中,秋姓老者听丁修所述的言外之音,儒生的修为绝非同一般,连丁修尚且称呼一声前辈,那儒生也未反驳,结局只能是一个,那就是儒生至少是结丹期修为的前辈高人。这结论使老者紧张得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前辈……嗯,这套袖珍飞刀,应称之为冰魄晶刀,又或是拇指冰刀。乃是万载冰川上所生长的冰魄寒蛛,因长年喷噬冰晶,积聚在体内的冰魄炼制而成,故极为珍稀。小老儿有幸,以家传的地精火窑中的碧焰之火,用六六三十六日的功夫加以锤炼,终有所成。这袖珍飞刀的隐形之能,不必细说,操控的方法也特别简便,只需以精血认主,便可用神识随意控制,与人对战之中,每每可收奇效。”

“碧焰之火?”丁修不禁望向秋姓老者,想不到这袖珍飞刀竟是他炼制出来的。

“不错,正是碧焰之火!”

秋姓老者傲然点了点头,面有得色接着道:“小老儿世代炼器,一直在天兰国度享有盛誉,全凭着这地精火窑内的三窑精火。这三窑精火的焰气,可炼制五行任何属性的法器,较之结丹期前辈的以真元修炼的三昧真火,还要精纯,故可炼万般法器,是小老儿一族的传宗之宝。”

儒生见丁修的心思竟转移到碧焰之火上,不由好笑,悠然笑道:“秋老的诸般解释,小兄弟可曾听清楚了?这极品法器要与不要全在小兄弟一念之间。”

丁修望向儒生轻松笑道:“前辈见笑了,对秋老的介绍也听得一清二楚,故有心购得此物,却不知前辈可有底价?”

儒生表情不变,像是早知如此一般,轻松伸出五指淡淡说道:“三千灵石,多一块不要,少一块不行!”

旁观的众人俱都一声惊呼,对儒生如此狮子大开口,大为惊异,目光齐齐聚拢在丁修身上,看他如何还价,连那秋姓老者及他身旁的壮汉都面现惊异,紧盯着丁修观看下文。

众人的紧盯之下,丁修仍是容色不改,他毫无半分异样的淡淡应道:“就依前辈所言,三千灵石就三千灵石。”

厅堂内一片哗然,立时哄乱起来,众口议论纷纷,连见惯场面的秋姓老者都有点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不时掏掏揉揉,看看自己是不是在作梦或是听错了,看错了。

丁修拱手再拜,对那儒生道:“晚辈身上并未有足够的灵石,却不知可否用其它物品替代?物品的价值多少,以前辈的眼力必是法眼无差,却不知前辈可否同意?”

儒生紧盯着丁修,目光里满是欣赏之色。丁修看起来年纪应该不是很大,充其量也就三十余岁的样子,却能够在这种场合举止大度,从容淡定,绝非一般的修真者。他默然片刻,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就让在下见识一下小兄弟的宝物,一开眼界吧!”

丁修一笑,自身上取出一方锦盒,双手递上前去,再回原地站好,一旁的众人目光再齐聚儒生手捧锦盒之中,不明白何物的价值会抵得这极品法器。



第六十一章 归元丹


class="width">儒生并未直接将锦盒翻开,神识一动之下,早浸入锦盒之内探个究竟。-====-良久,儒生脸色大变,失去从沉稳的风度,双目现出几丝凝重,手持锦盒一站而起。他目现庄重,探手将锦盒轻轻掀开,又缓缓将其合上,盯着丁修片晌才再重新坐于椅上。

“小兄弟所言非虚,此物果然是异宝。只是,在下拿得此物,倒似占了小兄弟很大的便宜;这样吧,这里有三颗丸药,与此宝一并交换,其价值也大致相等,也不枉小兄弟的豪爽出手吧!”

“归元丹?”

丁修接过儒生递过来的瓷瓶,神识一查之下心内猛然一跳,不由脱口叫出丸药的名字。归元丹可是提高结丹机率的上品灵药,不少修士宁愿终其所有,就为换得一颗归元丹提升结丹的机率,为能结成金丹顺利晋阶结丹期做好准备。这丹药的珍贵对筑基期的修真者无异于极品重宝。

儒生在鉴定出丁修锦盒内存放的竟然是一枚丹青之后,内心更是惊异。他隐隐觉得眼前此人,便是引起天兰国度修仙界大战的导火索,那天门一脉的入世弟子丁修,否则,寻常人等也不可能随手就拿出这等重宝。不过,以儒生的沉稳,自不能与厅堂内其它人相比,他只是静观其变,目光一直未离开面现欢颜的丁修片刻。

丁修实在无法抑制内心涌现的狂喜。归元丹对他来讲,此时得到无异雪中送炭。不过,刚才一时的失态也让他意识到失口喊出丸药来历的愚蠢,这岂不是明摆着自己身有重宝,生怕别人不知道吗。这等蠢得不能再蠢的行径恐怕会被有心人士盯上。

心中一动,他不由想到儒生此刻选择这么个礼物送予他,以求与丹青的价值均等,会不会是别有用意呢?思及至此,喜形于色的他,终恢复先前的镇定模样。

与儒生一起,两人各将所得的物品收起,丁修朝儒生施礼告辞转身离开。走到门厅之时,却听那儒生叫了声且慢,在他的身后缓缓问道:“小友可是姓丁名修?能否见告吗?”

儒生的一席话,让在场的诸人俱都色变,十余年前修仙界大战之前,天门弟子丁修拥有丹青一事,在修仙国度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正是因为此人拥有丹青一事,才引发千丝万缕的关系,使得四大门派蠢蠢欲动,最终落得个曲散人终的下场。眼前此人论年纪确是与传言中的丁修相仿,难不成他所拿出的锦盒里面,装的就是那万中无一的丹青鳞片不成?

丁修心中一沉,但却没有回头;一段让人期待的沉闷之中,丁修拱手在侧方一举才道:“前辈请了,不才,正是丁修。”

言罢,丁修仍没有回头,径直穿过门厅步上大街。而此时的他却心头沉沉,不明白那儒生何许人也,缘何如此,要将他的身份来历张扬出去。

想到自己身份显露出来,一旦离开秋枫谷极有可能会遇到凶险,丁修在街道之上蠕动的人流中,认定灵器百宝堂的位置,急步走去。现在他必须备齐所须的种种材料,以确保离谷之时的安全。那儒生的修为,以他的神识都无法辩清,如当真是敌非友,情况绝对不妙。

本来有心将自己收藏的诸般材料,让秋姓老者鉴定一下,如有可能用来炼制一些法器,或是其它别的什么,却不料被儒生的举动,弄得丁修忧心忡忡。眼见再次步入百宝堂的厅堂,他急忙收摄心神,穿过厅堂内数十个前来采购换物的修士,来到内堂就坐。

出乎丁修的意料,前来迎接的并不是孙掌柜孙不二。此次待客的是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青年男子,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不过,看起来却极为稳重,眉目之间与孙掌柜有些相似之处。

“这位客官看来常来百宝堂来,一定是本店的老客,小弟孙剑,这厢有礼了。”椅上就坐,青年抱拳探问,举止文雅,连气度也与孙掌柜一般无二。

丁修接过前来伙计送来的沏好的名茶,淡然一笑回道:“在下姓丁,此来……。”

“什么?可是丁修丁大哥吗?”孙剑脸上惊喜涟涟,没等他把话说完,便迫不及待地截断了话语。

见丁修无奈地点了点头,孙剑一把扯住丁修,狂喜道:“家父因身体染恙,故一直由小弟主持这里的事务。不过,家父曾特别嘱咐小弟,如果是丁修丁大哥前来,则必须通知于他。这样,丁大哥小坐片刻,小弟马上去喊家父过来,你二人再好好叙旧。”

丁修不免苦笑,唯有答应。在内堂处并未坐了多少时候,一阵爽朗的笑声伴着略显憔悴孙掌柜的身形同时出现,丁修一见之下,急忙迎上前去。两人本有数面之缘,熟络之极,一番客套之后,终转入正题。

不知何故,丁修对这孙掌柜极为信任,这份信任可能来源于两人初时相见,孙掌柜对他的百般照应,更有两人一见如故的成份存在。

把在灵叶涧内七八年的所得,除了数样奇珍之外一股脑的搬了出来,孙掌柜与其子孙剑两人齐齐惊讶得合不拢嘴。这些物品大都是极为珍稀之物,其价值均非比寻常。

孙氏父子二人一同忙碌,又叫来两名伙计前来帮忙。四人竟整整忙伙了一上午,才将丁修乱七杂八的所得物品登记在册理顺清楚。据孙掌柜讲,这里有三成左右俱都是炼制材料,非常少有,而他的店铺无法估值,需要去炼制堂铺之类的鉴定。

里面有不少妖兽的材料,连孙掌柜也不知如何鉴定,自打灵叶涧内空间的变幻之后,不少植物及妖兽的皮毛质地及属性都发生了较大的变化,非常难以辨别。

将这些材料交回给丁修,身体久恙有些吃不消的孙掌柜把其余的物品分门别类,逐一销号,把价值累积叠加在一起竟有二万灵石之多。忙得满头大汗的孙剑在其父的授意之下,将店内各种珍奇法宝俱都拿出,摆在丁修面前,供其挑选。这些法宝符箓逐一拿出,倒真的把丁修挑花了眼。

碧龙罩,金龙护塔等符箓,丁修使用的特别顺手,故多留了不少。其它的各种上阶剑符,各式各样的隐形符箓,丁修自是齐备。不过这次他学了乖,中阶及低阶的灵符特意多备了一些,为了控箓八诀而用。

百宝堂上阶灵符种类繁多,丁修每次来几乎都是一扫而空,所以孙掌柜特意多备不少,以供买卖需要。在孙掌柜的店铺内,应该说丁修备齐了大部分必需之物,但内心最想筹备的法阵,可惜却一直没有中意的货色。

百宝堂的法阵多为中阶,却均为下品,难入丁修法眼,所以思来想去,他还是备上一套中阶下品的灵光宝钟法阵,以备不时之需。

三天的坊市,丁修可谓大有所获,囊满兜圆。不过,这次秋枫谷之行,他并未收得心中所想之物,更有自己的数件宝贝灵性受损,也没有得以解决。像青灵竹光剑的灵性损伤非常大,这灵剑可是丁修的本命法宝,与他的气血息息相关,灵剑灵性损伤,使得丁修的修为一直隐隐受制,境界难以精进,一直是梗在心中的一根刺。



第六十二章 制符(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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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坊市结束之期将至,丁修利用最后一段时间,扫荡了一下整个秋枫谷。~~~~这个时候因坊市关闭在即,不少店铺和零散的散修们均开始低阶抛售物品,只为能将手中压箱底的东西贱卖出去。

在街头一角,游逛坊市的人已经稀稀落落,丁修看到一散摊前有一老者,孤立独坐,摊上摆放着的却是大量的空白符纸,旁边还摆放一方玉盒,里面摆放着一支符笔。这摊前垂有一细长条幅,甚为窄小,勉强可辨认出上面书写的制符二字,只不过字迹颜色斑驳,有些笔划已经掉落。

丁修不免好奇,上前探询才知老者摆摊的目的是现场制符,不过所制均为低阶符箓。这种低阶符箓制符方法简单快捷,只需以上乘的符笔,蘸上符水所化的丹砂砚墨,在空白符纸上书写符文即可,非常方便。

一经了解,丁修兴致大增,立时向老者交纳数十块灵石讨教低阶符箓的制法,并再花费灵石购买大批空白符纸,连老者玉盒中的符笔一并购来。

老者三天来的生意清淡之极,眼见坊市结束之时却遇大这豪客,实在是喜上眉梢,干脆亲手指点丁修其它低阶符箓的制法,使得他获益菲浅。

回到客栈,打定主意第二天才上路的丁修,迫不及待地将小兽放出,手脚麻利地备好所需的东西。按照老者所说的制符方法,把灵力通过持笔的右手,缓缓注入到符笔的笔杆之中,再用笔尖处点沾上些许丹砂,在早已经铺好的空白符纸上,书写隐形符咒的符文。~~~~

片刻之后,丁修面带喜色的直身放下符笔,捏了捏有些酸酸的右手臂,看着桌上银光闪闪的灵符,不禁心花怒放。取出一张隐形符与自己制出来的符箓摆放在一起,丁修仔细寻找两者间的差别。

从外观上来看,这张灵符和自己购得的那张一模一样,上面蕴含的灵气虽然淡了点,但不管怎么说,首次制作便能有所成,丁修还是相当有成就感的。

拿着新出炉的灵符,反复对照,确认一般无二,丁修立即施法念决,将之朝着符笔一贴,看看是否能够将其隐形。岂料,那符纸的灵力突然暴起,灵力四处弥散,竟啪地一声音将符笔整个炸碎,不少残渣溅射得丁修满头满脸。

心惊肉跳的丁修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他急忙窜起离开客栈急寻老者的摊位,恰逢老者收摊准备离开。

真心求教的丁修在老者诧异的目光之中,施礼将刚才的遭遇讲述了一遍,却不料老者一听之下哈哈大笑,一拍丁修的肩膀喘了几口气才道:“小伙子,你太急于求成了。符笔因为特性,由本身制作出来的符箓,相互之间有着灵力上的制约,所以你想把符笔隐形,是绝对不可取的,故会有你所说的现象发生。”

老者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丁修笑言道:“一开始想学制符的新手,在制符上接连失败个上百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资质差点的人,就是持续失败数百次,也不稀奇!听你刚才的讲述,像小哥这样头一次制符,有如此的成绩已经是相当了不起了。一般人只有在制符上千次以后,成功率才可能逐渐增加,这还只是指同一种灵符的绘制上。”

将自己的物品收拾停当,老者见丁修似懂非懂依旧逗留不去,一笑讲道:“做一个合格的制符师,要没有数万次的制符练习,根本不可能培养出来。可小哥想一想,这样的材料损耗又有几人能受的了?不要说修仙家族,就是修仙大派培养出来的制符师,也只能在初级制符上达到一定的境界,要让他们去练习中级符箓的制作,恐怕那些大派也要倾家荡产,无法负担的起。毕竟越是等级高阶的符箓,所用的制符材料越是昂贵的出奇。”

丁修聆听受教,此刻才回应问道:“那……那些我们常使用的符箓从何而来,又如何制作出来?”

老者再次畅笑,良久才答道:“修真者中,并非只有我等这些人存在,因为对某一方面的大量需求,在修仙路上一无所成的人又大有人在,因此呢,就诞生了种种以其它行业谋生,或是专精某一方面的修真者。像炼丹,炼器都是人人皆知的行业,但炼符师,符火师等,以制符炼符为生的符术专精修士,也同样大有人在。这些人以家族的性质世代相传,在某一行业达到了事业的巅峰,使得现在大家使用的符箓有了长足的进步。小老儿当年就是其中的一员,只是如今年岁大了,体力与眼神大不如前,数次筑基未果,所以只能制作一些低阶的符箓在修仙界里谋生。”

在老者善意的讲解下,丁修总算明白了有关符箓制作的来龙去脉。从老者手中再购买了数支符笔,他才目送老者兴高采烈的离开。

回到客栈,丁修再次做好准备工作,按先前的手法小心谨慎一一尝试。空白符纸在他的画制之中,逐渐减少,却仍是没有一次成功。制符失败的现象不一而同,有的是才一施展便自燃而烬,有的是根本不起隐形的作用,更有的施展起来,会爆起异样的强光一闪而逝。

时光在丁修不知不觉中消逝,当手中的材料耗费一半,他总算成功了两次,但符纸上的灵力还是尚有欠缺。掌握了正确的制作隐符的方法,丁修心神完全投入其中,在时光悄然流失之中,终有所成,制符成功的概率高达近八成。不过这一成就的代价,是手上的空白符纸消耗一空,也损坏了两支符笔,虽然这些材料对他来讲并不是特别昂贵,但百多灵石的消费却只制作出七八张小型的隐符,心中还是不免肉痛。

一想到这些灵石完全可以购得近千枚小型隐符,丁修在郁闷之中,以这些灵石权当交了学费为由,自我安慰了一番。此番一通折腾,他实没有想到竟在秋枫谷多逗留了一天半的时间,算来距月华山蟠龙园坊市开市之期只有不到七天,看来必须紧往前赶,才能适时到达月华山一带。



第六十三章 羽扇、香巾、七彩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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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修可不知他的这一番折腾,使他平白逃脱了一难。<<>>当日购买冰魄晶刀之时,被那看不穿修为的儒生点破来历,使得秋枫谷内不少散修修士动了贪念,都选择在当日留心观察他的去向。

结果,坊市之后,极众的一批修真者埋伏在秋枫谷的各条要道之上,以待丁修出来,劫杀其所拥有的异宝奇珍。可是,一天一夜过去,就是不见丁修身影,众人皆以为被丁修识破伎俩,另以其它方法遁离了大家的视线,不久之后纷纷散去,反倒错过了时机,使得丁修逃过一劫。

丁修虽然不知此事的发生,但当日儒生的举动还是让他倍加小心。被一个自己都无法察探修为的高阶修士盯上,结局怎样丁修自是心中有数。所以,他没敢让小兽露面,直接轻装上阵,隐踪匿迹,一连向东走了两日,才长舒一口气,崩紧的神经也释放开来。

这一日行至一片茫茫草原天色将晚,算来以这种速度行进,到达蟠龙园时间刚刚好,丁修不禁起了休息一下的念头。遁光而下站立草原之上远眺四方,丁修只觉这天然翠绿色彩缎仿佛由自己为中心铺向天边。将小兽放出,一人一兽在草原上漫步东行,耳畔不时传来风劲草动的刷刷声,胸怀蓦地放大,他不禁情动于心,引亢高歌。

天色渐深,暮色下,风渐轻轻,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像是一条沉睡的巨龙,蜿蜒辗转直至草原的尽头。草原之上显得宁静秀美,歌声远远回荡,余音颤颤,一片清明。-====-一盘圆月从鱼鳞般的云隙中钻了出来,四处弥漫起朦胧的月光,像是升腾起来的一片淡淡银雾。

心境俱佳的丁修神识扩展至无限天边,醉心于眼前美景之色,心境却是忽有所动,神识闪电般回缩,整个人严阵以待。

远处,连绵起伏的墨黑山影处,先是亮起点点莹光。随着莹光的慢慢变大,一道暗红色的遁光,朝丁修而来,距丁修数十丈远时,遁光下落,现出一红衣少女。

丁修凝起紫瞳睛光细察,见红衣少女十六七岁的样子,正值青春年华,如玉的脸颊宛如出水的芙蓉,清丽出尘。

弯细的黛眉之下,一双凤睛般的美目甚是灵动、清澈,长长地睫毛亲和自然,两颗黑宝石般的眼眸,闪烁着古灵精怪的光芒。挺直的秀鼻恰如其分装衬在脸上,红润的嘴唇鲜红欲滴,引人无限遐思。

细观之间,那红衣少女缓步轻摆,如蛇般柔软娇躯,巍然耸立着两团圆润饱满的胸脯,随着娇体的扭动,似要跳脱出来。丁修没来由脸上一种热烫,小腹之处燃起滚滚热力,一时竟有些慌乱。

“哼,死小子果然奸滑,竟害得本小姐追错了方向,就让本小姐见识一下你有何本领,居然敢夺人所爱!”

少女也不等丁修回答,娇容浅笑,玉手微摆,羽扇香巾撩起一抹青丝,一副嬉笑玩闹的模样,挥出两条七彩丝线。两条丝线在空中崩得笔直,在少女双手交错之下,泛起七彩灵光,宛如波浪般一波一波朝丁修缠卷过来。

丁修被少女不由分说,上前就打的野蛮作风弄得哭笑不得,急忙祭起碧龙罩护起全身。正欲出口询问,却见七彩丝线交错而来,与灵光所化的碧龙相击之下,那七彩灵光竟将碧龙身姿轻松化去,护罩立时化为无形,连破碎的灵光都没有出现。

急借遁光闪出一旁,丁修脸上惊骇之色未去,竟见丝线弯曲流长,丝丝缕缕在半空之中化为大大小小圆圆圈圈,朝着他套了过来。丁修急忙祭出金龙护塔,试试金属性的护罩,是否能抵住丝线的七彩灵光。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七彩灵光抖颤缠绕过来,竟将金龙缠个结实,七彩灵光之中某一颜色突然大盛,随即又将金龙化去,再破丁修一枚上阶护罩灵符。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两枚上阶灵符化为乌有,丁修居然不知自己与少女为何原因争斗,不禁气上心头。不过,他面上并无显露,只是冷哼一声,再闪至一旁,手中飞出一道匹练般的白芒,在半空之中与丝线缠个结实。

白芒在丁修灵力的驱使之下蓦地大盛,与七彩灵光纠缠相撞。异力传来,神识忽然一痛,丁修暗叫不妙之时,却见七彩灵光颜色再有变化,不时耀起两三种灵光,竟将白芒缓缓压制。

不仅如此,他还感觉到雪蟾丝所化的白芒,仿佛被那几种灵光克制,还产生了与灵识渐渐脱离之兆。这一下异变,让丁修立即大动肝火,双睛紫芒大盛之间,出手再不容情。

双手轻挥,丁修每只手中各现四道灵光,口中真言咒诀默诵而发,共计八道中阶剑符同时脱手而出,化为八条银光闪闪的小剑,分左右攻向少女,出手之快,只在喘息之间。

少女脸色大变,不过倒并不慌张。轻盈旋体之间,那手持的粉色羽扇,随着娇体轻轻扇动。粉颈之上缠绕的淡绿香巾亦是腾空而起,在半空之中竟化成一只翩翩起舞的彩凤,身边散发着淡绿色的灵光。

左侧剑符所化的小剑被羽扇挥出的粉彩灵光所扰,剑光产生了扭曲波动,数均偏离了方向。而右侧的剑光则被那半空中眩丽的彩凤,口中喷出的火焰拦截化为乌有。

“小丫头,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与你无怨……。”

丁修气恼交集张口询问,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便听少女冷哼一声将他的话语截断。

“少说废话!你逼得我护身法宝尽出,也算是有几分本领。还有什么厉害招数,赶快使出来,否则化骨扬灰之时,可别怪本小姐没有说在前头。”

那少女不容分说,两条七彩丝线波浪翻卷,凭空飞起。玉手挥舞之间,那彩凤亦是携眩目的光彩朝丁修扑了过来。这些彩光将草原上的夜空映得五彩斑澜,煞是好看。

丁修此时可是被少女气得七窍生烟,双眸之中寒光大盛,紫焰横生。双手变化万千,数十种佛宗手印随着彩光的临近一一呈现。每一种手印的施展都使得彩光来势一阻,变得缓慢之极,到最后丁修双手捧起,五指俱都外放,做莲花印契之时,他猛地一喝,须眉皆扬。

“临!”

真言咒印破口而出,少女玉容一变,娇体猛振。本来变异常沉重的七彩丝线与腾跃翻飞的彩凤皆都一滞,便在此时,三道几乎难以辨查的莹光,破空而至,直奔少女面门而来。

少女花容失色,脸现惊惶之时,异变突起。一股充沛的惊天灵压,在不远处携白芒芒的遁光瞬息闪至少女面前,白芒中凭空现出一只巨大的手掌,将三道莹光俱都抄去握在手里,引起灵光爆裂,发出耀眼的强光。

右手隐于身后,丁修凝神望着白芒之处,嘴角现出淡淡的冷笑。此时,白芒遁光缓缓消散,那坊市之中,与丁修曾有一面之缘的儒生现出身形,显得是那般的从容潇洒。



第六十四章 七虹捆仙索


class="width">“呵呵,小友别来无恙啊!”儒生一手背后,淡然一笑望向丁修,语气仿佛碰见了多年毫无音讯的故交,显得亲切之极。

“想不到前辈竟是马上面临结婴的修为,难怪当日能隐去修为,令晚辈如坠迷雾。”

丁修语气淡淡,气势丝毫不落下风,但心中的惊骇却是无以复加。刚才儒生因施法解去红衣女子的性命之忧,无法再隐匿修为,被丁修探查个清楚分明。只看对方结丹后期的灵压,蠢蠢欲动,便可说明,此人结丹后期修为已经臻极境,马上便面临境界突破,以结元婴了。

“小友说笑了,这其中也存在一些误会。”儒生一笑,将手摊开,手掌中豁然现出刚才那三道莹光还原成的,三柄薄如蝉翼的袖珍晶刀。

将冰魄晶刀抛还给丁修,儒生袖手一拢笑道:“当日里,这极品法器本是为小女准备的礼物,不料,因小友竟愿意用丹青来与在下相换,使得在下真是两厢为难。”

见一旁的红衣少女面显顽皮,故作嗔怪的不依之色,儒生再展笑颜,极为欢欣说道:“小友也自是看得出来,在下即将突破修为,晋入元婴级别。这样一来,如果在下拥有丹青,炼化之后实在是大大增加了结婴的机率,份外难得。只是,在下一生之中从不乱打诳语,答应之事向来竭尽全力,所以这一次食言而肥,被小女抓住把柄,并以此作胁,说什么也要见识下抢夺她心爱之物的小友本领。”

见到丁修似有所悟,儒生笑着再道:“当日,小女就在秋枫谷中,眼睁睁看着心爱之物为小友所夺,再加上在下直言小友的本领非比寻常,故极为气忿,一直想找小友的麻烦。~~~~可是小友深居简出,无从寻起,便一路跟来,讨个说法。”

丁修此时才弄清来龙去脉,不禁哭笑不得。这父女两个掷气,怎么会把他捎在里面,弄得白白浪费掉不少上阶灵符。以儒生结丹后期的修为是敌非友的话,结局怎样他自己清楚明白。刚才,儒生现身之际,丁修连灵性大损的青灵竹光剑都持在手里,以防不测,左手里面更是一把灵符在手,以备使用隐符拼命。

儒生见丁修警惕之心渐松,才缓缓再笑道:“误会解释清楚,大家冰释前嫌最好。小友是否也是东行去月华山吗?不如大家同行如何?”

见儒生一语道破他的行踪,丁修唯有苦笑。看来自己的行迹还是太着痕迹,碰上修为高上自己的高阶修士,便处处显露破绽。无奈之中点了点头,三人一番收拾,再次上路。

通过儒生的讲述丁修才知,儒生父女竟非本地人士,而是位于赤炙大陆西北位置的赤幽国度中,四大世家中的剑宗传人。儒生本名梁崇文,是剑宗的剑堂执法长老,地位尊崇。少女是其独女,名字叫梁羽灵,在剑宗里同样有着不小的威名。

据少女插言讲,剑宗在地位上排在四大世家第二位,在赤幽国度修仙界中有着相当份量的话语权,仅次于排名首位的阴罗庭。让丁修灵符化为无形的七彩丝线,便是剑宗的至宝之一的七虹捆仙索。这七虹捆仙索可发出七色光芒,以五行为色,自主灵性相配,一般的法器灵器,都会被七色光芒的芒彩化去印记,成为无主的法器灵器。

对这七虹捆仙索的艳羡之时,梁羽灵谈及这四大世家之首的阴罗庭,语气中的颤栗惧怕让丁修印象极为深刻。据梁崇文后来面色凝重的解释讲,阴罗庭门下的修士俱以阴魂养魄之法修炼,每个境界的提升都需要大量的阴魂来祭奠,害人无数,弄得赤幽大陆的修仙界怨声载道。

但这阴罗庭实力在赤幽国度中太过强大,光元婴级别的修士就有十一人,其它世家联合起来也没有阴罗庭的实力强横,所以一直以其为首,统领修仙界。这次父女东来,便是应其余二大世家秘密相约,来寻求赤灸大陆中赫赫威名,两大仙迹之一,素有交情往来的紫府援助,看看能否除去阴罗庭,将这邪门歪道连根拔除。

至于父女此行的收获,丁修看得出来,儒生虽然隐匿得极好,但其女儿眉目间的忧虑却暴露出此次商谈的结果,一定没有谈得拢。类似这种门派间的援助,通常被援助一方需要以巨大的利益为条件,才能说服对方施援,看来,要么是三大世家的利益不足以打动紫府一脉,要么就是紫府根本不想趟这趟浑水,狮子大开口,干脆让三大世家死了这条心。

这些烦人的事情,根本与自己无关,丁修一路之上,与梁氏父女闲聊倒也听到不少人文趣事。儒生为人风度极佳,极重信用,一言九鼎,这种作风让丁修极为佩服。在修仙界,这样讲究原则的人实在没有几个。

数天光景一闪而逝,丁修与梁氏父女同行的最大收获,莫过于灵剑及九枚冷月弯刀俱被儒生梁崇文以深厚的修为修复如初。那梁崇文对青灵竹光剑赞不绝口,修复中爱不释手把玩不已,对丁修拥有如此宝物大为艳羡。这种极品灵器万中无一,是可遇不可求的灵宝,对结丹期及元婴级别的修士尤为重要。

不过,最令丁修头痛的是,那梁羽灵精灵刁钻,想法更古怪透顶,让他难以捉摸。偏偏这个小丫头对丁修扬手便可同时祭起八张剑符一事念念不忘,一路上总缠他询问诀窍。这种真言咒诀乃佛宗真言秘法,何等精深,连丁修也是一知半解,对佛理一窍不通的梁羽灵更是不明所以满头雾水,一番讲述反而让她更是糊涂起来。

所幸儒生梁崇文见识非比寻常,他一番钻研,见连自己都不得其法,转而令女儿不得继续纠缠,总算让丁修松了口气。不过通过此事,丁修却也明白,佛家真言咒法的高深,绝非一般人施展得了,自己还真是有缘才能精修此法。

一路飞遁,三人结伴而行,脚程极快,终于在坊市之期赶到月华山。三人赶到之时,正值正午,只见这月华山四面环水,孤峰兀立,青山绿水好一派春光景象。山上树木繁茂,翠竹成阴,山壁陡峭,江流澎湃。仰头看那峰峦如同刀削,雕翎利箭般直刺碧空。

遁光直穿而上,却见半空中不时隐现灵气波动,在月华山的半山腰位置竟设有禁制,只能循山路而行。落下遁光来到半山腰的山路之上,环望之间,却是人头涌涌,到处都是奔月华山峰顶而去的人流。丁修三人顺人流同行,穿过禁制门户,眼前豁然开朗。



第六十五章 蟠龙园(第二更!)


class="width">映入丁修眼帘的是一个奇异的宫殿。-====-从禁制门户到宫殿之间,是十余丈宽的白玉石铺就的一个平台,数百人并行其上丝毫不会觉得拥挤。平台的尽头,便是巍峨殿堂的入口处,门**方的巨大牌匾之上,蟠龙园三个金光大字尤如画龙点晴,使得殿堂气象万千,显示出不同一般的雄伟气势。

殿堂由下至上雕梁画栋,绚丽夺目,数以千计的彩绘壁画,花虫鸟兽栩栩如生,宛如活过来一般。穿过正门进入殿内,却是殿堂四壁各立泥塑金身的龙马坐像,其形百态,各不相同。

不过,现在殿堂内却是人声鼎沸,数以千计的修真者在坊市开市的第一天都来采探行情,看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物品。丁修夹杂其中,完全被眼前的繁荣景象震憾住了。

很快,收拾心情他发现殿堂门口处有不少低阶的修真者,在售买蟠龙园的玉简地图。一打听,一方地图只需一块低阶灵石,丁修干脆买下三个,与梁氏父女各持其一,均以神识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丁修神识侵入玉简后才知,眼前的这般景象只是蟠龙园的一小部分。由于坊市来往交易的修真者太多,为便于交易者区分自己买卖物品的位置,蟠龙园竟被划分为四个区,分别为符箓区,炼器区,丹药区及异宝区。这四个区均是街道纵横,商铺林立,分别由蟠龙园的主办者派遣顶级高手驻扎,负责种种突发事情的处理,以及解决纠纷,协调买卖双方的利益等等,更严防有人前来捣乱。-====-

那儒生梁崇文仿佛见过这种大场面,与丁修和女儿梁羽灵一番商量,带着二人找家客栈安顿下来后才准备施施然去闲逛。蟠龙园的客栈不是很多,却都非常宽大。通常一家客栈安住下千许人,根本不成问题。数百个伙计有条不紊的安排客人入住,使得每个住店的客人丝毫没有被冷落的感觉。

丁修选好自己的房间,一番探查,发现这家客栈的每间房都布有十分厉害的禁制,神识根本不能查看其它房间发生的事情,他这才一颗心落稳,亦是有样学样,在客栈中把小兽安顿好,才轻松而出,寻摊而去。

有关小兽的种种,丁修却没有敢同梁氏父女提起过。一来是小兽的血脉太容易招惹人眼,二来自己与小兽也没有主人与兽宠之间的约束关系,所以他即使有太多疑问也尽量低调,不希望太多人了解小兽的底细。

与梁氏父女就此告别,丁修再次来到自己最先到达的,这个称之为符箓区的殿堂处。仔细观来,各个摊位上摆设的种种物品,果然多为各种符箓,五花八门,种类繁多。偶尔撞见数个修士摆设一些炼制法器的用品,很快便有负责监督的蟠龙园弟子前来警告。接到警告的摆摊者的反应都是马上收起,不再拿出,以候有机会再去其它区里摆设。

一路逛来,除了在一个中年道士的摊位上,遇见的一枚标明上阶上品的,名为暴走龙腾的土系灵符之外,丁修再没有相中其它符品。不过,这土系灵符,虽然说是上阶上品,但那道士要价竟高达一千八百灵石,摊前多数人一听价钱便立马走人,连丁修这种怀揣巨额灵石的都望而怯步。

蟠龙园每一个区都太过浩大,一下午的光景,走马观花的丁修才把符箓区逛得七七八八,眼见天色已晚,他干脆回得客栈休息,养足精力明日再去游逛。

第二天一早,潜修整夜的丁修待得日上三竿之后,才悠闲自在的直接来到炼器区。自己身上有很多的炼器材料,将它们如何打发,换取一些必需品是当务之急。不过,在炼器区的一片地摊之前丁修接连遇上难题,对妖兽级别及材料的属性并不十分了解的他,在数个摊位前,一拿出来,便被人问得哑口无言,其中几种材料更是被人贬得一无不值。

面上无光,更被一位摊主说得心头火起,颜面上有些挂不住时,不远处的一个店铺招牌反倒吸引了丁修的目光。心中一动,他索性不去理会那摊主欲以一个比自己预想低上数倍的价钱收购的言语,径直奔了过去。

店铺与其它的铺子相比并未有什么两样,只是店铺外面飘展的旗帜上面,精炼堂三个字让丁修大动心思。穿门直入,入得厅堂,一见正招待客人的老者,丁修不禁心中一宽,这老者可不正是秋枫谷那家精炼堂的秋姓老者。

秋姓老者一见丁修同样是大感意外,急忙喊出那个叫阿壮的壮汉招呼客人,自己则把丁修迎至客厅。秋枫谷坊市丁修大豪客的举止给老者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此时更是盛情款待。

一番寒喧,丁修转入正题,把自己刚才在外面摊位上的遭遇一一道来,向老者询问起缘由。老者一听之下哈哈大笑,仍以秋枫谷内的称呼解释道:“前辈有所不知,此地所摆的摊位多为散摊,即是以倒卖为生的修士,收购一些炼器材料,再转手去卖的,专门籍此来挣取灵石的商人修士。这些人多数并没有专业的眼光,辨不清材料的成份,所以与他们交易,往往被这些人以好充次,卖不上好价钱。”

老者一番解说,总算让丁修茅塞顿开,心里略舒服了一些。略一沉吟,他将自己收集的炼器材料拿出数种交与老者观看。

“噢,这是灵叶涧冰晶蛇的蛇皮,还有冰熊的熊皮!呵,这是炙火鸭的鸭嘴,食肉草的根茎!天,前辈这些可全是灵叶涧二层空间里的宝贝,不少是三级妖兽的尸骨,都是一些炼制法器的极品材料啊!”

丁修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老者立马如数家珍地叫出一些材料的名字,瞧他那副喜不自胜,惊喜涟涟的样子,丁修一身热血同样沸腾起来,干脆将全部的材料俱都掏了出来。

“秋老果是高人,竟能一一认出这些东西,却不知这些材料能用来打造什么呢?”

丁修此刻对老者绝对另眼相看,甚至有了一种遇见知己的感受。囊中宝贝碰上识货之人,让他立时振奋起来,盯着老者虚心求教。



第六十六章 碧灵草(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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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姓老者兴奋得脸上愈加的红润,不好意思道:“不瞒前辈,这些材料都可以用来炼制极品法器,但却炼制不了普通的灵器。~~~~前辈的材料之多实在让小老儿大开眼界,平时能够遇见一件半件已经不错了,还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的上佳材料,故有些失态,还请谅解!”

秋姓老者一番客气,倒让丁修有些不好意思。思来想去,他按老者对材料的划分,要求制作两件攻击性的法器,和两件防御性的法器。虽然秋姓老者一再强调这些材料即使炼制失败,也仍有剩余,丁修还是大方一挥手,把其它剩余的材料算作付给秋姓老者的报酬,把那秋老激动得手都不知往哪放好了。

与老者约定好一年之后取货日期,丁修自炼器堂出来之时,反倒有松了口气的感受。他并不后悔把剩余材料赠与秋老,相反,对秋老有问必答毫不隐瞒的作风是非常感激的。自己如同盲人摸象般胡乱打听,所受的歧视让丁修记忆犹新,而秋老的帮助对少与人交往的他来讲,犹如雪中送炭,极为珍贵。

此刻出来再望向那摆摊的几名修士,丁修目光里无形中充满了狠厉。恰于此时,一个摊主因摆放了些与此区不相应的材料,被监督的蟠龙园巡查弟子发现,丁修刚刚涌起的无名之火,因此得以消散。见几人兀自与巡查之人纠缠,他冷哼一声转而离开此地。

蟠龙园坊市按传统共有七天之期,丁修在接下来的数日把其它三个区逛个通透,又有不少收获。那曾叫卖高价的暴走龙腾灵符,因摊主在后几日急于出手,价格最后降到八百灵石,被丁修一举购得。虽然在外人看来这个价格仍是偏高,但对囊中并不缺欠灵石的丁修来讲,感觉这个价钱还是可以接受的。

在炼器区,丁修还购得了一个较为中意的潜龙土系法阵,级别与当初被毁的游龙法阵相差无几。据摊主介绍,这土系法阵须埋设于土质地面,可拘起土龙阻敌抗敌,威力无穷。

丁修虽觉摊主之言掺杂水分,但一想到自己新购得的土系上阶灵符与法阵可以相互配合,这才动了心思,花费一千二百灵石一举购下。

至于法器灵器,丁修虽然在炼器区相中不少,但却没有对这些大动心思。一直以来,丁修受师父归尘子的影响,尽量保持着攻击型法器贵精不贵多的作风。

像当初得渔翁之利,从修罗门的四使身上,丁修得到了十余样法器,和两样灵器,但因出身于两大仙迹之一天门正宗一脉,对四人身上的一些怪异法器,和两样类似于蛇杖的灵器,丁修实提不起什么兴趣,俱都在秋枫谷一股脑的作价卖与孙掌柜,反而对这些东西并没有太深的印象。

自己现有的本命灵剑,月光斩,雪蟾丝,加上秋枫谷新购得的冰魄晶刀,无一不是极品,都是修真者即使有心求购,也无处可求的至宝。能把这几样至宝掌控得随心所欲,,再配以控箓八诀,真言咒法,如何能够把这几样融合在一起,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已经是丁修努力修炼的终极目标了。

除此之外,丁修在丹药区意外的购得了大量的碧灵草。事实上他并不识得此物,而上在闲逛丹药区时,灵兽袋中的辟邪小兽蠢蠢欲动,显示出对碧灵草的感应。

丁修细察那碧灵草,却是与普通的青草分别不大,只是叶尖之处分叉,又分出两片草叶,如果说再有不同,便是分叉的草叶略显淡淡灵光,即使被采摘下,也不见半分衰弱。

摊主给丁修介绍说,这碧灵叶采摘时,不能连根拔起,只能将草叶直接掐断。这样来年还可重新抽芽。但重新再长成,却还需十年光景,所以说这一批成熟的碧灵草采摘之后,是需要一段较长的时间等待的。

因不便将小兽放出,丁修干脆买下数株放下灵兽袋内,观察辟邪小兽的反应。神识一扫之下,果见其食欲大开,这才将那摊上的碧灵草一举拿下。

所幸那碧灵草并不过于昂贵,但丁修的大手笔还是将摊主惊得目瞪口呆。这碧灵草虽然得来不易,但大多炼制某种丹药时才用上数株,极少有人会需要如此多的数量。而丁修则在摊主的诧异目光之中遍逛其它的散摊,将所有的碧灵草俱都一扫而空,才施施然奔向下一个目标。

算来丁修在丹药区逛的时间最少,有关冲击结丹期,及提升结丹机率的灵药,他早在秋枫谷便备得七七八八,在这里反倒没有太多中意的灵药。再者说,提升结丹概率的灵药,等闲也不会有人出卖,如果丁修不是以丹青鳞片换取那套冰魄晶刀,恐怕那梁氏儒生也未必会送与他,那三枚筑基期修士视为结丹至宝的归元丹。

眼见坊市还有最后一天,丁修在最后这段光景才来到那等闲人不愿去的异宝区。异宝区,故名思议,这里出售的皆不寻常的宝物。这里的殿堂是三个区中最小的,布置也最为简单明了。但偏偏正是这个地方,也是交易最为频繁,灵石出手最为惊人的一个区。

殿堂处正面是半圆形的桌台,底下数百个相隔较大空隙的座位遍布厅堂,可供修真者观赏桌台上的异宝。这个区里没有单独观赏异宝的机会,一般都是由负责主持的竞拍之人,取出某件异宝,由在座的修真者拍卖竞价,来决定异宝的归属。

为了确保得宝者的安全,每个座位都布下禁制。有心竞买异宝的修真者都须经过一个传送阵,随机传送到某个座位之中,一旦买主相中某个宝物,经拍卖获得归属,座位的传送阵可以再将买主传送隐秘的交易馆中,进行私下底一对一的交易。

这些能够双向传送的座位,在外界看来,如同一个护罩般,灰蒙蒙的,神识根本无法渗透,但坐在里面的修士却可以由里往外观察厅内的每个角落,故极为安全。这样,外界即使有心观察,也无从得知谁是异宝得主,无论得宝之人是谁都可以轻松的安然离开。

丁修传送到座位之时,恰好在离桌台较近的位置,非常便于观察异宝的形态。此时桌台上摆放着一只紫色的炉鼎,看起来古香古色的样子。据拍卖师讲,这是一只紫焰天炉,此炉曾在许多炼器大师地手中流传过,炼制出许多顶阶法器中的精品,比如说,幻音灵剑、青龙旗、黑炎珠,火龙罩等等。

按拍卖师的描述,这炉鼎对法器地炼制还有一定的加成作用,可增加法器炼制成功的机率,只不过到底是真是假,丁修可不晓得,对之也没有好感。

炉鼎在一轮竞买之中,以一千二百灵石的基价开始,竟被数人一路拍到四千三百灵石的高价,最终被人获取,一旁观看的丁修看得是心惊肉跳。不过,这种刺激同时也让他血脉贲张,期待着下一样异宝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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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五行迷幻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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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样异宝,受人委卖。-====-五行迷幻阵,器具一套,五千灵石起价。”随着拍卖师波澜不惊的话语,各个座位之中传来阵阵惊呼,紧接着接连爆价。

“五千五!”

“六千!”

“六千五!”

……。

丁修虽然听说过这个大型阵法,但却没有想到这法阵竟能以器具的形式出现,瞠目结舌之时,这套阵法的价格转瞬已经炒到了八千八百灵石。这个价位,总算喊价之声渐缓,不少人财力不足纷纷退出了竞价。这个时候,拍卖师才来得及介绍这个五行迷幻阵的器具来历。

据拍卖师讲,这五行迷幻阵乃是禁断阵法中较难布置的大型阵法之一,通常施用于某个派系的山门,用来迷惑外人之用。将这种禁制阵法炼制成器具,以阵旗阵盘的形式存在,除了覆盖的面积小点,没有主动杀敌的功效外,其幻化掩饰山门、迷惑困敌的功效,可一点都不比那些大门派的护派大阵差到哪里!

不过按理说,这样厉害的禁法不是精通此阵的阵法大师,在某地辛苦个一年半载,并且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是不可能布置出来的。更别说要将这奇妙法阵器化了!

拍卖师一番话语再掀竞买狂潮,丁修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之下,这五行迷幻阵的器具已经升至九千五百灵石。

“一万!”丁修见出价的人不是很多,率先破万。

座位之中沉默片刻,又有人给出一万一千的价格,丁修不待对方话音落下,直接再加上一千灵石,以志在必得之威势动摇竞价之人信心。-====-果然,座位沉寂下来,在拍卖师的再三询问之中,无人再出价,丁修终如愿以偿获得了五行迷幻阵布阵的器具。

座位下方白光闪烁,丁修在讶然之中被传送到一个别样的大厅之内,通过灵石结算的形式获得五行迷幻阵的布阵器具。虽然一下子囊中空了近一半,但获得这个法阵宝贝,让丁修还是非常自得的。

再次通过传送阵来到异宝区的殿门位置,感受着来来往往人流的涌动,丁修神识一扫,见确无旁人观注自己,才心满意足回到客栈之中。

此次蟠龙园坊市之行,得益之大让丁修绝对满意,为辟邪找到了可食用的灵草则是他的意外之得。这些碧灵草,辟邪服用之后会有怎么的改变他并不知道,不过,碧灵草的数量之多,怎么也够辟邪服用个把月的。

将周身打点整齐,丁修寻梁氏父女所在的房间,与之告辞,却不曾想被伙计告之,两父女在第五日便匆匆结帐离开,非常急切的样子。

谢过伙计,丁修同样结帐,乘夜色借遁光按原路回返。不料,才行得天光未亮,路过一片连绵起伏的群山之时,前方却现出数道灵光,跟着半空中升腾起数团十余丈见方的黑云,拦住去路。

丁修眉头一皱,运起紫瞳睛光的同时,神识早扩展开来,朝黑云探查过去。不料这一查探,他的脸色大变,首次生出全力而逃的想法,否则极有可能是九死一生之局。

黑云弥漫,通过紫瞳睛光,丁修看到每一朵黑云皆有一名筑基后期的修真者在其中。最为可怕的是,眼前的黑云内,那些与自己同样修为的修士施展出来的黑云,与当然灵叶涧内的两名黑衣老者一般无二,只是没有老者的那般浓郁。

不仅如此,这数朵黑云的下面,有两处显示出强大的灵力波动,以丁修的经验看来,那至少是两名结丹期存在散发出来的灵压。难不成自己的行踪被修罗门的弟子缀上,在此准备劫杀自己吗?丁修心里惶疑起来。

落下遁光,丁修站于实地面无表情,仿佛眼前异象同他没有半点关系一般。驾起黑云的数人,隔了良久见丁修不言不语一动不动,终于有人沉不住气,沉声打破沉寂。

“道友可是姓丁?”说话的声音甚为难听,嘶哑的嗓音听起来尤如破锣,让人很不舒服。

“在下等俱是宝象国度修罗门的门下第子。阁下与本门有些渊源,能否屈尊至本门一坐?”说话之人见丁修不理不睬,唯有道出来历与来意。

岂料,丁修站在对面仍是无动于衷,双眼的眸光内视仿若不见。话语之人一见之下怒意上涌,几乎隐忍不住,挥法器攻过去。

此时,一阵爽朗大笑传来,丁修神识感应到的那两处巨大的灵压忽有一处现出波动,朝丁修移了过来,却是一个甚是俊美,与丁修年龄相仿佛的青年。

此人一现身,丁修不禁有些讶异。这人年龄与他相当,却是结丹中期的修为,从其身上的灵力波动来看,一身修为竟深不可测,以他现有的能力根本无法看透。

“丁兄弟,好一手守静功夫,真的很了得!”这青年看起来有种很诡异的气质,一出场立即让人没法不注意到他。

“在下应该与几位并不相识才对。”丁修表情淡淡,不见半分慌张。

“这位丁大哥的话,奴家可是不赞同,大家应早该相识才对!”

另一处的强大灵压一闪便与那俊美青年并在一处,同时传过来一句娇滴滴的柔媚之声。随着话音的结束,遁光消散之间现出一位年华双十左右的女子,一双勾魂夺魄的如水双眸正朝着丁修望了过来。

心神没来由的一荡,丁修心中一懔急忙避开对方的媚眼,改而望向那青年。此女的修为虽然较青年稍低,处于结丹初期的境界,但一身媚功非比寻常,以他的定力恐怕难有抵挡,故闪避开来。

那俊美青年一笑抱拳道:“丁兄弟,可能会怪我等来的唐突,但只要丁兄弟能够随我等回门一趟,向门主把本门的修罗四使,俱都因丁兄弟殒命于灵叶涧一事解释清楚,在下等会亲自恭送丁兄弟回府,绝不食言;如何?”

听得那青年的一番话,心似电闪之间,丁修首次想到当初与两名黑衣老者重返灵叶涧时,那老者给自己施的禁制。如果这些修罗门人能够如此分毫不错的寻找到自己,定是有某种凭借,而这凭借应该便与那禁制大有关联。

当日两位老者死后,他曾多次尝试那禁制是否依然存在,屡次以神识内查均没有发展当初两人种下禁制之时的感应,故以为万事大吉。看来,这种禁制并没有因老者的死去而消除,否则这些人也不可能这么精准的找到他。

虽然青年说的客气,但丁修怎么敢相信对方的话语。对方如此的人多势众,恐怕即使自己不答应,也不会让自己逃之夭夭。

闪念之间,丁修还是抱拳回应道:“小弟因有要事在身,不便与兄台同往,但可以将当日所发生之事,俱都讲述一遍。”

“哦?”俊美青年眼神里流露出意外,反倒是那女子如水双瞳闪出几丝讥色。

俊美青年脸上一笑,才缓缓应道:“即然如此,那我等先洗耳恭听,看丁兄弟怎么说。”

神色不变,丁修当下把当初在灵叶涧,胖人与枯竹二人因仇隙苦拼两败皆伤,改为两败皆亡的版本讲述出来。见在修罗门门下的弟子俱都听得聚精会神,他接着再将两名老者兄弟相残之事娓娓道来。这次讲述的却全是实情,连自己伤而未死之后,见到二人的尸首时,两人的死态都事无钜细一一道出。



第六十八章 妙法隐踪(第二更!)


class="width">丁修讲完全部事情的经过后便住口不言,反倒是那青年身上与双睛异彩流动,面色显现出异样的凝重。<<>>青年与女子商谈片刻,才冲着丁修抱拳说道:“在下精擅某种异法,可施功一探丁兄弟讲述之事的真假,故深信丁兄弟所言非虚。但此事太过曲折复杂,还是坚持丁兄弟与我等走一趟,与门主见上一面,还望丁兄弟原谅则个。”

丁修没有答话,只是身上的灵压突然释放开来,淡淡应道:“在下有要事在身,力虽不足以与几位相抗,但却绝不会为人所胁迫,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如果几位坚持如此,那么丁某只有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从几位手里逃脱掉了。”

俊美青年面现为难之色,拱手再道:“丁兄弟,兹事体大,也希望丁兄弟能为我等的处境考虑一下,说实在的,在下对丁兄弟绝对抱有结交之心,不会做出伤害丁兄弟的事情。”

俊美青年的言谈举止却带有一分修真者身上少见的真诚,另外论修为来讲,以俊美青年结丹中期的强大实力,如果想把丁修留下,又拥有如此之多的强横手下,完全可以做到,如今苦苦相劝,丁修其实也承几分情义的。

躇踷之间,一旁的妖艳女子早已经不耐烦,见俊美青年礼让三分,丁修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姿态,再按捺不住,双手微扬之下,一方锦帕滴溜溜打着转飘上半空,随即放出红青黄三种艳彩。那三色艳彩打着旋蓦地放大,流光彩溢之间,朝丁修罩了过来。<<>>

结丹期修士的出手与丁修见过的等闲筑基期修为大不一样。眼前女子以丁修的神识感应应是结成金丹不久,刚刚步入结丹初期境界,但其出手时要抛就抛,咒诀的吟诵与灵器的驱使,较之筑基修士要快捷得许多。

丁修一见此异状面色并无惊惶,反而双手左右由外向内一挥,整个人的影迹缓缓消散,所站之处竟变得空无一人。

这一异变,使得在场的修罗门众人齐齐愕然心惊。那女子收回锦帕,修罗门众人来到丁修消失的位置一番搜索查探,但丁修却真的在此凭空消失掉了。

那女子面色苍白望向俊美男子喃喃道:“这不可能!这里并无传送阵,也不可能有如此方式传送的秘法。一个筑基后期修为的小子怎么会凭空消失掉?”

“这丁修具有相当的实力,想不到竟可面对你我二人还能遁离,另外,丁修此人曾与四使罩过面,没有非常本事,恐怕早已经化身尸骨,所以我们不得轻敌。不过,我刚才确曾施用问心术查证过,丁修解释四使死因的讲述,除了在肥王与枯竹两人的最后的死因中略显波动,其余均是言语由心,作不得假来。”青年目现忧郁,环目四周皱起眉头,显然他对丁修凭空消失掉同样存在迷惑。

“那又怎样?让这小子从我们修罗双煞眼前大模似样的溜掉,让我实难咽下这口气,怎么也要把他抓回来!哼,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那女子不死心在附近继续探查,一边发着脾气嚷道。

“如烟,大局为重;如果不能让丁修活着去见门主,你让我在门主面前如何解释此事?难道要说丁修以筑期后期修为,在我们双煞及六面修罗的面前凭空消失掉?还是说他在我们重重围困中遁逃无踪?恐怕你也不敢直呈门主他老人家吧!”

那叫如烟的妖艳女子被俊美青年一番言辞驳得无言以对,不知何时手中出现一条长鞭把忿气尽情撒在山脚下的树木之上,一路走来抽得身前树木枝叶纷落,枝干断裂。

“好了,如烟!”

俊美青年面现嗔怪,一声断喝,总算让女子停止撒泼,见那如烟确已住手,他的颜面忿怒渐缓,沉声道:“双使王氏兄弟留在丁修身上的禁制,恐怕会被此人发现,但这种本门修罗禁引,恐怕就是他步入结丹期也难以驱除掉。事关重大,我这就寻僻静之地,以秘术探察他的去向,然后大家齐心合力将其擒回,交纳门主令任务,不许任何人再有不从号令的举动,明白吗?”

俊美青年临了一声断喝,在众人齐声的应答之后,却传来一声娇嗔,正是那叫如烟的女子。很明显,她对青年语气中隐含的责怪有些不满。

修罗门在俊美青年及如烟女子的率领之下远去后不久,树林旁灵力波动却现出丁修面青唇白的身形。刚才险之又险,如果不是俊美青年的一声忿喝,那叫如烟女子的皮鞭便会正好抽到隐身于此的丁修。

丁修在众位高手面前凭空消失掉,完全是临场突发奇想的一个举动,这缘于对控箓八诀其中一种手法的领悟。此种手法本是对符箓的一种奇妙控制,共需施展六枚小型隐符,掩盖真正负责杀敌灭敌的攻击符箓,以收奇兵之效。

或许是这种手法,丁修最近时常苦心钻研的缘故,面对如此多的强敌时,他忽对这种控箓方法有所感悟,突发奇想的想到,如果把自己看作那枚攻击符箓,以六道中阶的隐符作引,是否可以同样收到隐藏自己的效果呢?

由于时间紧迫,那名叫如烟的女子祭起的锦帕威力又非同小可,神识如电,心头闪念之间,丁修随手抛出六道隐符把自己想像成符箓,成功消去身形,借隐符的隐匿功能来到树林边缘。而此时,六道隐符恰好还有最后一道将他行踪掩藏。

耐不住内心的狂喜,眼界再次释放开来,想到控箓八诀的种种手法,均可以化身寻求更多的变化,丁修喜不自胜之时冷眼旁观这些修罗门人研究对策不禁好笑,反倒是那女子一番撒泼险些把他逼得露出身形,所幸被青年叫停,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略收兴奋之态,丁修想起俊美青年称,可以通过秘术找到当初二使种在体内的禁制,不禁现出凝重之色。思虑良久,他猛地架起遁光,朝着反方向全速而去。



第六十九章 修罗双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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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修喜欢海。

不管湛蓝或是光灿的,不管平静或是波涛汹涌的,他都喜欢欣赏那起伏荡漾,丝丝的波动。

如今,丁修便一脸苍桑的在看海。只是眼前的海,浪涛翻滚澎湃激亢对于此刻的他来讲,显现的是一种绝望的气派。

八天了,被修罗门的众人缀上以后,丁修马不停蹄一路逃窜,数次被俊美青年及那叫如烟的女子堵截,均一次次先行识破,辗转逃窜到这沿海一带,使得之前图谋的回天门避祸的大计胎死腹中。

在这**拉松式的追逃之战里,丁修可以说是施尽浑身解数,不料仍被那俊美青年的寻查禁制之法破解,始终没有办法将他们二人甩脱。应该说,在第三天的正午,那被俊美青年称之为六面修罗的,六个与丁修同阶的修士,便不再显迹,再没有在丁修的神识之内出现过。至于是何原因如此,丁修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追捕自己的强敌中少了六人,对他来讲绝对是好消息。

虽然喜欢海,喜欢听海的声音,但丁修此刻听着海涛阵阵,却不知自己应该去向哪里。海是漫无边际的,朝哪里去,去的又是哪里,全是未知数,丁修在海边面对抉择首次犹豫不断。

远处,海天一线,数叶长帆在水天一色金光闪闪的海面上,就像几片羽毛似的轻悠悠地漂动着,漂浮着。美景之前,丁修神识之中再现警兆,一团熟悉之极的灵光再次充斥心田。

决然朝天一指,架起剑光,丁修朝着茫茫大海的深处挺起,至于前路漫漫会有何遭遇,则不是现在能去想,去思考的了。

丁修在天际化为一点之时,俊美青年与那如烟女子先后到达海边。不过两人此刻也满面风尘,多少有些狼狈,那名为如烟的女子盯着远逝的丁修更是目光怨怒,恨不得这就把他抓来千刀万剐。

青年喘息片刻,盯着丁修远去的小点才失笑道:“好小子,果是机智得很,竟然朝海里逃去,真的是让我们左右为难了。如烟,你来说,我们追是不追?”

如烟此刻再无娇美的风度,盯着已经看不见丁修的天际,恨声道:“追,怎么不追?堂堂两个结丹修士居然让一个筑基期的无名小子戏耍得团团转,如果就这样让他跑掉,以后,修罗门的双煞还有得混吗?”

俊美青年略一沉吟之时,那如烟女子却已经腾空而起,先行朝着丁修去向遁去,引得青年眉头大皱,许久才无奈地尾随而去。

丁修一路逃亡,不知借遁光行了多少时日。反正在这大海碧波之上,也无法辨别方向,他便选择直线遁行,尽量与随身追来的两人保持距离。这还得说他的本命灵剑非是一般凡品,如果换作其它,此时早把灵力消耗一空,只余束手就擒一途了。

那修罗双煞竟不顾一切真的追上来,实在让丁修大为惊异。因为入得海里,一旦失去方向,极有可能逃离不了无疆的海域,最终落得个灵力耗光,坠入海中的无奈之举,即使淹死在海中,也没有什么稀奇。

现在闹得这么个无法了结的形势,丁修时常在想,虽然自己与修罗四使之死沾点瓜葛,但真的随修罗双煞去趟修罗门,兴许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如今走到这一步,他唯有硬着头皮坚持走下去。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灵叶涧内的时光,四面碧水,天亦蓝蓝,海面上时而惊涛骇浪,时而波光轻漾,唯一变化的就是黑夜白昼的晦暗与光明,失去了方向感的丁修仅凭着神识来查探那紧缀不放的两点灵光。

此时,修罗双煞亦是苦不堪言。两人怎么也想不到丁修竟能熬得这般时候,连两人的本命灵器都开始显示出灵力不足的现象。两人亦与丁修一般模样,欲罢不能,即使现在丁修束手就擒,两人都没有原路返回的信心。

无边的海疆,让两人一样经历着此生最大的考验,此时的丁修便如无边黑暗中的一点光明,是支撑两人走下去的明灯,他们同样不能放弃,也无法放弃。

当眼前再次显现迷蒙,神识都变得麻木的丁修看着身下黯蓝色的缎带,发出幽幽的亮光,吞下又一丸灵药强打起精神。与修罗双煞相比,丁修筑基期的灵力与结丹期的灵力比较,差的非是一点半点,只能信赖灵药的补充。

数日之间,丁修也见过数个极小的岛屿,但双煞的紧追不舍,逼得他唯有继续逃窜。如今,灵剑的灵力终于达到极限,如果再不及时休息,丁修怀疑自己随时会一头栽进无边的海水。

永远到达不了尽头的海天一线,不多时泛起红艳艳的云彩,把天际的阴暗驱逐开来,一轮红日竟探出头来,刹时使得海面上红波荡漾,波光粼粼。

虽然再次辨明方向,但丁修也不知道朝东而行对是不对。神识中,两点灵压在西北方向依然保持着一段距离,他只能竭力调整,朝着东南全速飞施。

一缕清凉的芳香飘过,丁修猛然一震。即使多日里失去时间概念的拼命奔逃,他还是辨出这是一种果实的香味。这代表着附近一带极有可能存在着一片陆地。小停片刻,辨别出风向,绝望中见到曙光的丁修朝着南面的海域迎风遁去。

先是一片青蒙蒙的灰影,随着丁修剑光的极速,灰影渐渐变得庞大。海天一线间,影影绰绰地出现一片极为广阔的陆地。丁修只觉神识仿佛突然自睡梦中苏醒,心神猛地攀升到一定的高度,周身整个兴奋起来。

狂啸一声,他再不顾修罗双煞是否还在身后,用尽最后振起的力量朝着陆地挺进。

扑通跪倒在地,丁修热泪盈眶捧起一捧细沙,贴在脸颊,随后整个人扑倒在沙滩之上。脚踏实地的感受是那么的真实,他首次体验到生死一线间,生存下来的希望包涵着一种怎样的情感。

大口的喘着粗气,丁修醒过神来返身望向视线中现出的两个小点。这修罗双煞同样坚持到这般时候,恐怕并不比自己轻松少许。

果然,两人临近之时,根本不管丁修的势态,直接扑倒在沙滩之上。两人此刻并不比丁松好上少许,叫如烟的女子更是蓬头圬面,与要饭的乞婆相去不远。

一阵失声泣咽,如烟盯着丁修的眼神除了少许戒备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怨毒,生存的渴望比之憎恨更让她向往。

与之相反,那俊美青年此刻虽然没有了俊美姿态,但仍是勉力冲着丁修一拱手,喘着粗气道:“好样的,丁兄弟;如果你再找不到陆地,我们三人恐怕便要葬身于海域。生死存亡之间,那点恩怨,现在看来是多么的可笑,可怜我们这些修士,不明目的地打打杀杀,真是可怜。”

青年说话声音起来越小,最后竟不管不顾得仰面躺在沙滩之上,竟就那么直接沉沉睡去。半月多的光景,三人较着劲竟一路跨海而行,丁修想来也觉不可思议,疲累袭上心头,四肢酸软酥麻,在神识的慢慢模糊之中,他终坠入梦乡。

奇异的冰冷侵袭,使丁修的神识缓缓自无限的沉睡中被唤醒。手中仿佛有水花绽放,双脚亦是被起伏不定的力量托起,神识在警觉之中透出体外,丁修一震而醒。

身边是冰凉的海水,四周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真切,不时传来的浪涛声音,让丁修意识到自己还躺在那边沙滩之上。天空中,不断闪耀着数不胜数的繁星,这里的夜空清晰明亮,比起天兰国度好像更高更远一些。



第七十章 碧螺岛(第二更!)


class="width">这海不知从何时开始涨潮,海水已经漫到丁修的肩膀。~~~~他勉力在海水中爬行一段距离,离开水面后才站起身来,四肢的酸痛遍袭全身,神识也是晕沉沉的。

紫芒在双睛中淡淡闪现,破开黑幕,丁修看到修罗双煞俱都躺在较自己位置靠上一截的沙滩,海水刚刚没到他们的脚边,而二人依旧犹如死去一般睡得沉沉的。

神识变得清晰起来,心底处没来由的浮起杀机,但此念才升,丁修旋即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驱走。虽然这两人是敌非友,但此际人生地不熟的,有个伴总比自己一人独闯要强。再者说,两人皆是结丹期的修为,如果一击不中,不能将两人同时杀死,恐怕自己还要再继续逃亡下去。

本来并不想管二人,但丁修走出数步之后,想了想还是回来各踢了二人一脚,两人先后敏捷跪起,一付防御的架式让他失声而笑。

“虽然大家曾生死相拼过,但算来这点恩怨,还不足以让在下看着你二人被海潮淹死。不过,如果你们执意要在这里待着,可以继续你们的香甜美梦,就当在下什么都没有做过。”

不知为何,丁修兴起了调侃的念头,崩着脸一番话随着那俊美青年的苦笑化为无形,他不禁与青年同时哈哈大笑起来。不知为何,丁修对青年极有好感,可能是此人做起事情来,给他一种光明磊落的感觉吧,相处起来甚是相得。

那个如烟,先是杏目圆瞪,身体崩得紧紧的,见两人如此,颓然放松下来,嘴角牵动泛起发自内心的甜美笑容,竟现出百媚横生,牵魂摄魄的慵懒娇态,把丁修看得是呆立了好半晌。

如烟没好气白了丁修一眼站起身来,仿佛两人再无怨隙一般直接从他身边穿过,率先朝着不远处的树林堤岸而行。~~~~与青年对望一眼,两人眼光里现出笑意,同时耸了肩膀,旋即欣然一笑,尾随而去。

三人在夜色之下,循路而行,来到一片耸立的山峰之上。环目四望,才发现离这里并不太远,居然有一处村庄,灯火点点,遍布很广,看样子规模不小,应有很多人在此居住。喜庆之余,三人俱都加快脚程,直奔而去。

朝村庄而行,丁修才从青年的口中得知,青年的名字叫做罗然,如烟则是他的妹妹,全名应称作罗如烟,两人因祖上与修罗门的门主素有渊源,所以晋级结丹期后,先后在修罗门担起重任,并称修罗双煞。不过,两人兄妹的关系,外人却是不知,门内多嘴多舌之人把两人的关系说得极为暧昧,两人却从来不作一辞,不加解释。

按罗然的道理来讲,虽然这些暧昧说法对妹妹的清誉有所影响,但往深里来说,在修罗门内却给妹妹省却很多的麻烦。宝象国度的修仙界,极为提倡男女修炼的双修功法,往往由各门派的长辈相互指定门下较有资质的弟子双修。正因有如此说法,他的妹妹才逃脱这些许麻烦,避免与素不相识的男修士发生**上的关系。

至于双修对增进修为的影响,罗然出乎丁修意外的竟是同样大加夸赞。据罗然讲,他自己曾在筑基中期境界时,与某个门派的一位女修发生过一段渊源,在短短半年时间里,通过双修的功法,竟使得境界水到渠成达到了后期的修为,并为日后的结丹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不过,两人后来在闯荡宝象国度最为著名的黑风谷时,那女修不幸殒落其中,使得罗然与之的双修功亏一篑。据罗然讲,那名女修当时为了救他而死,所以很难再接受其它女修,故再不尝试双修功法。

虽然双修功法有着很多的妙用,但罗然却向丁修讲明,在宝象国度,因地理位置的原因,各派灵气充盈之地越来越少,故不少派别的修士因机缘不多,都抱着混日子的想法,终日以双修为名,借此机会,玩弄一些女修。他妹妹便有一位好友,以双修之名与别派男子合体之后,被人肆意玩弄,最后落得了自尽之局,故此,罗如烟再不相信双修之事,也从不心动此念。

听得罗然话里话外有心为他搭桥,丁修急忙把话题岔到别处,男女之事对他来讲完全陌生,对这里面的诸多种种,他虽然怦然心动,却有着一丝惧怕的心理。

见丁修如此,罗然也不勉强,只是微微一笑,继续赶路。想不到这村庄看起来并不遥远,但三人走起来却足足用了近两个时辰。三人因纠缠叫劲来到这陌生地界,俱都疲不能兴,实在无力驾起遁光,唯有亲自动身品尝这难得的步行经验。

来到村庄外,三人眼中同现异样。让人实在意外的是,村落之外竟然设有禁制,不时浮起淡淡的红光。三人中以罗然修为最高,在处事方面也最有主见,故看了一眼二人,袖手一抖,取出一枚传音符,思忖片刻,道明来意,才朝着禁制一挥。那传音符,发出一声鸣响,化作红光直接没入禁制一闪不见。

等待的时间最为漫长,丁修寻个高处,打量四周的情况,发现这村庄四面环山,位于一块盆地之间,虽然并不很大,但却胜在无风雨侵袭。村庄一带的上空灵气密集,较自己所处的周围浓郁上许多,却不知被禁制隐藏其中的村内是怎样一番模样。

传音符发送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音,眼见天光见亮,苦笑不已的三人唯有寻干燥之地打坐静修,恢复元气,以待天明。偏偏就在这时,红光禁制爆起强光,跟着村口位置的红光消失不见,一个背略微有些驼,两鬓斑白,双眼略显浑浊的老者现出身形。

驼背老者浑浊双眼闪过一丝清明,旋即消去,满布褶皱的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人老不中用了,才收到传音。几位便是借宿之人?跟老汉来吧!”

老者浑身上下查探不出一点修仙者的气息,让丁修三人俱都惊诧不已。可是,刚才老者望他们的那一眼,三人俱都有被某种奇异的灵力扫过一遍的感觉。彼此相望,丁修反倒是把心一横,率先跟在老者的身后步入村内。

“这岛内好久不见外人了。你们三人看来是漂洋过海而来的吧,那定是受了不少罪,还是好生休息下吧。”

老者看也不看三人,竟一语道破三人的来历,实在让人惊异。一旁的罗如烟却早已经失声问道:“岛?老人家,你说这……这也是座岛屿吗?”

老者回头望了罗如烟一眼,满面苍桑的脸上竟显现一缕罕见的笑容,他语气淡淡的说道:“当然是岛。几位所在的岛叫碧螺岛,因形如一只狭长的海螺得名。类似这种海岛,在这片海域之上还有数十座,统统归属于摩尼国度。不过,这里因地处海外,故少有外人来此,即使是地处西南的大陆之上的商人,都是按月固定往返,少有在此久住的。”

“摩尼国度?”

三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这个国度三人听都没有听过,更甭提如何寻找回返天兰国度的路径了。



第七十一章 碧鳞鱼


class="width">老者引领三人来到一所民居,安排三人各居一室休息,老者才又告诉三人,这个岛唯有这个村镇,村子里因有数处被村内的各个势力开辟成秘地,故不允许外人闯入。-====-这秘地都有显著的标注,非常好辨认,并规劝三人村镇之内可随意闲逛,但那秘地千万不要乱闯,否则会有性命之厄。

此时天光大亮,三人疲累之极,俱是各寻其室,就此睡去。丁修这一睡足足将近两日,当从最深沉的梦境中醒来,却正是清晨时分。伸个懒腰,感受着周身灵力恢复得七七八八,他整理下衣物,抱着即来之则安之的态度,施施然步上村路,看看这个新奇之地。

沿青石拼成的村路而行,走没几步眼前竟现出一条白石板街道。街道两旁屹立不少古香古色的木制楼阁,五颜六色悬挂着的挂饰,及风格迥异不同的招牌显示者与天兰国度截然不同的文化底蕴。

看起来,这条街道应是村子里日常生活起居,买卖交易的场所,这么大的村镇之中,竟是商贸摊贩齐全,让丁修感叹不已。

打量奇异风俗的建筑,感觉身心轻松愉悦之时,却不料村落的西北角上,忽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正诧异间,蓦地在那边的天际现出万丈霞光,直透天际。这下异变,引得街道及巷口之上现出无数的村民,俱都朝西北方向查看,一时间竟是人头涌涌,其中不乏身形敏捷快速的高手。<<>>

好奇之心大起,丁修驱起遁光意欲过去一探究竟,才一怔苦笑。难怪这些村民都是一路奔行,刚才一试之间,他体内的灵力欲势待发,却无法透出体外,原来这村内的禁制竟然有着禁空的作用。无奈之间,丁修唯有施展风灵引,随着村民的浩荡人流朝着西北角赶去。

出乎丁修的意料,罗然与罗如烟兄妹竟然比他早到。丁修赶到西北角一带时,却见数百村民齐聚一起,他在人群之中一眼便看到两兄妹较为引人注目的服饰。那罗然对丁修的赶来却没有意外之色,反而老远冲他挥了挥手。

此时,丁修才发现,所有的人都站立在村子的禁制之中,没有一人到禁制的外面。从这个角度向外望去,竟见不远处的一处山坡之上,彩光涟涟,不时现出霞光,仍偶尔现出轰鸣的巨响,但声音却是较之刚才小得多了。

村民们纷纷议论着什么,但语调较为绕舌,让丁修很难听得明白。便在此时,却是村落里的禁制,忽然爆起强光,竟消失不见,丁修只觉身边忽地黑影重重,冷风呼啸,目瞪口呆之中,却见所有的村民竟全都驾起遁光,朝着霞光的所在飞去。

神识一片冰冷,丁修看到同样面青唇白的罗然兄妹正惊愕朝他望了过来。很明显两人同样被如此多的村民,竟俱都是修仙者的这一事实震撼住了。不过,更为让三人惊骇的事实就是,以三人的修为竟都看不出,村民们体内灵力的波动,及修为境界的层次,这一手瞒查的功法,实在太过高明。

驾起遁光,三人尾随而来,直到霞光映照的地段才寻个人众之处,仔细观察。丁修钻进村众,看到这山坡位置竟然有着一个数十丈宽的巨坑,不少村民躇踷良久俱都遁光而入。以丁修所知,刚才的诸般异象,应是某种举世难寻的灵宝现世,故引得全部村民齐奔而来。

入巨坑里去的村民越来越多,丁修在坑口处看得是心惊肉跳。他的骇然倒不是为巨坑的险奇,而是那些看起来与常人百姓无异的村民们。眼前,七八十岁的老妪,十几岁的孩童,更有农家打扮的村妇,不一而足,先后遁入巨坑之中。最让丁修吃惊的是,一个七八岁模样的男孩竟也驾着剑光,一手擦着鼻涕,一手兀自拿着个大饼子啃个不停,沿坑壁直落而入。

眼前的一切太过诡异,反倒让丁修不敢轻易涉险。虽然异宝现世的映兆有着无边的吸引力,他还是克制着入坑的**,在一旁观察。这里反倒是罗如烟先罗然一步入进坑洞消失不见,罗然在其身后唯有苦笑,紧随而去。

如此之多的不世出的修真界高手,让丁修不免有些胆寒。他沉吟片刻,克制着内心处强大的**,回返自己临时的居所。此时禁制已被解除,丁修直接飞落至屋前,恰逢当初引领三人前来的老者自房中出来,老者一见丁修居然没有前去探宝,脸上现出一丝惊愕。

“小娃,缘何没有前去查探异兆?”老者盯着丁修浑浊的眼光有些异样。

“前辈,在下实想不到这村镇里藏龙卧虎,皆是高人,所以不敢求此奇缘,故回来歇息。”丁修再不敢小瞧眼前老者,算来村民俱都是隐匿的高人,恐怕老者也非比寻常。

“呵,难得!难得!少年人能够有如此心性,当真难得!”老者摇头一叹,转身欲走,反倒是丁修及时把他叫住。

“前辈,在下孤陋寡闻,在此观察诸位乡亲,竟皆是不世出的高人,实在是吃惊,却不知这是何种功法,可以将修为俱都掩饰起来?”

“喔?”

老者就此站住,转过身形,打量丁修良久才道:“小娃,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碧螺岛此地有三宝,三怪,三灾。三宝之一的碧鳞鱼,便和隐藏修为有关。这种鱼通体碧绿,其鳞透明,可清楚看到鱼腹中的器脏。这异处便在这鳞片之上,只要吃几条这碧鳞鱼,连鳞片一起吞下,便可将体内的灵力波动,化为无形,可惜,如果数月不吃之后,又会恢复原状。这些村民实际都是修仙者,只不过在此生活的久了,不断品尝此鱼的鲜美,所以才会有此异象,倒让小娃你多想了。”

丁修这才恍然,明白了此异象的缘由。见老者转身欲走,他急忙再上前讨教村镇禁制及此岛的怪异之处,及三宝三怪三灾的来历。



第七十二章 三怪与三灾(第二更!)


class="width">(每天两更,敬请期待!)

老者不知为何谈兴大起,脸上难得现出几丝笑容,给丁修讲起这碧螺岛的风土人情。~~~~据老者讲,此岛三宝另有尖嘴鹅和碧玉果,都是难得一觅的宝贝,对修真者境界的提升都是有相当大的作用。

而此地的三怪,则是海域里幻境,秘雾与斑澜彩光。据老者讲,在碧螺岛时常现出种种虚幻的境象。这幻象却不是人们常说的海市蜃楼,而是当幻境出现时,每个看到幻境的人所看到的景象都不一样。

这幻象与所看之人的遭遇息息相关,与真实的环境相衬,极难分辨虚幻与真实之间的差别。如果坠入其中,往往使人迷失自己,最终落得个发疯自残自伤的下场,为岛上诸人最为害怕的怪象。

秘雾则是海上时常涌现的迷茫白雾,所到之处,对一草一木没有伤害,但修真者一旦陷入其中,却会被如有实质的雾气吸尽灵力,轻者灵力大损,跌下数层境界,重者灵力耗光,散去一身修为,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所以,与幻境同样让岛上诸人见之色变,逃之唯恐不及。

最后一怪却是奇景,是指碧螺岛每逢春秋两季来临之时,时逢天高风清云淡之机,离碧螺岛不远的一处海域,便会由海里显现斑澜色彩的霞光。

初时很多修真者都认为这霞光是异宝的出世,但时间久了,每逢季节,总会现出这异彩,便都习以为常,特别是,此霞光出现之时,幻境及秘雾便不会出现。所以更多的人都希望看到这霞光,来获取这一份安然自在。

老者最后告诉丁修,此岛的三灾指的是天气恶劣之时的海啸,黑雨与冰棱雹。海啸自不用提,丁修对它的威力有过体验,但黑雨和冰棱雹却从未听说。当老者一番解释,他这才恍然,明白这又是造成的巨大危害一种异样天灾。

照老者的话,黑雨袭来之时,所浇淋的事物俱都是漆黑如墨,难以擦拭,极让岛上诸人厌烦。~~~~而冰棱雹则是此海域在冬季之时,特有的一种冰雹,拳头大小,状如棱形,两头尖尖,等闲人被击中头破血流还是轻的。

老者与丁修大有一见如故的姿态,这一闲聊起来滔滔不绝,竟一直聊到天黑。丁修诚挚地问起老者的修为境界,被告知的结丹后期修为还是让他吃了一惊。不过据老者讲,岛上诸人境界层次不一,但由于相互之间谁都无法探查对方,所以其中就是出现元婴级别的修士也很正常。

聊了将近一天,丁修才猛然想起还未询问过老者的姓名。此时问起才知老者姓武,全名武文越,原本生活在赤幽国度。因被仇家追杀,不得不远渡重洋,一路逃亡,不料想竟来到这个地方。

听到武老谈及来自于赤幽国度,丁修不禁心中一动,想起那儒生梁崇文父女。提及之下,竟见武老面现惊异,细细追问之间,丁修才知老者正是剑宗的执剑长老之一,而他当初逃亡之时,那儒生梁崇文尚是一名刚刚筑基的剑宗弟子,逼得他背景离乡的仇家,可不正是儒生所言的四大世家之首的阴罗庭。

有了共同的语言,与这武老更是相投,丁修聊得热火朝天之时,才知此岛的禁制乃是岛上的四大势力共同布置,将全村完全罩起,所为皆是村内的四处秘地,又可防止那黑雨和冰棱雹的突袭。

至于秘地是什么,或是有什么,武老也不清楚,更极少打听,不想惹祸上身。不过,丁修最后才知,这武老是村内较有资格,单独开启禁制的人选,全村之中,总共只有十个人有这个权力。想到不久前正是武老将自己和罗氏兄妹安顿下来,可见这武老在村内应该有着不一般的威信。

此时,天光渐暗,无数外出的村民和罗氏兄妹俱都回归。虽然这些人面色并未有何变化,但丁修从各人眼神之中还是观看到少许的落寞,看来村民们入得那巨坑之内最终都是空手而归。

告别武老与罗然和其妹罗如烟打过招呼,三人各自谈及今天发生的事情。透过罗然简捷明了的讲述,丁修获知,清晨两兄妹随村民闯入其中,竟见这巨坑由那山坡直透海底。两人根本没有到达洞坑的底部,见到的竟是疯狂涌入的海水。不过,看那洞壁光滑整齐,且呈圆筒状,直上直下,应该是某种释放出来的奇异巨力,自海底破岛而出。只看当时映起的霞彩,可见那异力之强,非同小可。

丁修亦把与武老的一番谈话,涉及到村镇的一些详细情况说与两人知道,两兄妹听得那三怪,三灾也是惊异非常,反倒是对那三宝兴趣多多,不由的详细打听。

聊在兴头上,那武老却走了进来。见三人俱都在场,又听丁修所讲在短期内需要在此居住,面色一崩,和三人讲起在村庄内居住的规矩。

听武老的一番讲述三人才知,任何人在村内居住都需按月交纳一定数量的灵石。像丁修三人虽然灵石都不欠缺,但要想在此地呆上一段时日,坐吃山空只定是不行的,这便需要到街道上的镖行去领取一些出海的任务。

这些任务大致包括,在海中猎取一些海中妖兽的尸骨,或是取得某种难以采摘的果实等等,完成之后,便可回来交纳任务,获取一定灵石的奖励。

不过,这种任务所得的灵石较少,每个月需要多次出海,才能达成交纳村内居住的租金。据武老讲,还有数种任务艰巨的任务,但所冒的风险极大,面对的妖兽俱都通灵,没有极高的修为实难全身而退,所以不是结丹期以上的修为是不会交付这种任务的。

现在,村子里因碧鳞鱼的出现,长期服用的修士根本无法察看修为境界,不少修为不足的修士冒险去执行这种任务,使得不少人在任务中夭折,令人惋惜扼叹。

即有此规则,丁修三人自是不能免俗,当下向武老交付了当月的租金。丁修见罗氏兄妹不露声色的向武老探听任务的做法,不由也认真细听。虽说自己的修为要较二人纸些,但他反倒对出海的任务有些期待。

当初在灵叶涧二层空间生活之时,丁修便灭杀过不少海中的妖兽。但那些妖兽,因被禁制在空间里面,其威力被禁制之力压得死死的。而在这里,丁修却是首次面对真正的大海,真正的海内妖兽,不知两者有何不同之处。

一夜无眠,静心打坐的丁修只觉精气旺盛,灵力涌动,功力渐趋顶峰,竟现出筑基后期巅峰之象。不仅如此,一直在三层功法滞留难升的天门九转心法,竟也开始蠢蠢欲动,显露出即将步入四层的先兆。

这一巨大的变化丁修自是惊喜交集,夜里守静于一之时,尽量保持不惊不惧,不乱不动,完全任其自然,即不心急,也不无视。

清晨,神识附体,丁修只觉精气充足,灵力似淡还盈,以这种状态,看样子,水到渠成突破天门九转三层境界,晋入四层只在朝夕之间。这心法习得多年勤练不缀,总觉得没有太大功效,却不知晋入四层之后会是怎样一种感受。

面对突破后期境界,进而结丹,丁修反倒是带有几分惊惶。这结丹的机率太低,自己虽然拥有三枚归元丹,但能否顺利结丹,还是没有太大的把握。估计结丹之日的到来,也用不了太久,看来应该找个时间寻那武老问问,此地是否拥有某种提升结丹机率的灵药灵物,看看有没有办法获取。

带着亢奋与惶惶的心情,丁修早早出门来到街道,找到了武老所说的那家镖行。进得大门,恰逢那伙计刚刚开张启门,准备营业。一番交谈,在伙计的指点之下,丁修到正堂找到了镖行的张镖头。



第七十三章 灵波草


class="width">听丁修道明来意,那张镖头不免一笑道:“小友不曾服用那碧鳞鱼,一身修为在下倒是看得分明。~~~~看来小友离结丹之期不远,实力上应该也错不哪去。这样吧,在下便指派小友去完成,采摘三株灵波草的任务,一旦任务完成,这灵波草便赠与小友,以作结丹之用。当然,灵石也会如数付与小友,但小友二次再执行此任务却不能再行获赠了。”

谢过张镖头,丁修持着记载任务的玉简,等到日上三竿之时,才守候到撤去村子禁制的时机。眼见所有村民俱都不慌不忙去镖行领取任务,丁修不免苦笑。看来自己心性还是不够成熟,欠缺沉稳,比不得此地村民的从容不迫。

出得海来,驾起遁光,丁修有了一种解脱束缚的奇妙感受。飞翔在蓝天碧海之上,再没有当初在海上被迫逃亡的压迫感,心境完全是畅快与欢欣。

按任务玉简上所言,这灵波草需在西北一带的海域之中获取。玉简上介绍,这灵波草乃是处于浅海一带的一种异草,属于海草中的一种,通常直上直下漂浮在海里,是此地浅海生长的磷光蛇最喜爱的游耍之地,所以摘取此草时,多半会受到此蛇的骚扰。

丁修又拿出一块玉简,却是这摩罗大陆的地图。这块从武老身上花十块灵石购得之物,是丁修为日后离开此地所做的前期准备之一,也是为熟悉一下此处海域的地理环境,不至于什么都一无所知摸不着头脑。

将神识自玉简上抽离出来,丁修按下遁光,朝西北的浅海降落。却见此处竟有一处礁石,约有十余丈大小,坑洼不平,裸露在海面。

站立其上,迎风环望,丁修很快确认此处正是所要找寻之地。不过,看海面上清波荡漾,哪有半片灵波草的影子,看来自己尚需下海一游。

辟水诀,其实是类似分水法诀的一种咒诀。这咒诀有着分水而入,水不湿身的妙用。

这咒诀丁修虽有涉及,但却并未下过苦功研习,思来想去,他还是抛出碧龙符施于自身,结成一个不大的结界护罩,钻入海里。

入得海中,丁修浮沉之际运起紫瞳睛光,四下探看,果见自己所处的位置的下面不远处,隐隐飘浮着一片绿意盎然的水草,急忙朝那里潜游过去。

到得近前,丁修却是一惊。眼前大量的水草直上直下漂浮,果是灵波草不假。可是,如今这如此之多的灵波草中,却是磷光闪闪,不断蠕动着,使得灵波草波荡不已。无数条玉简上所讲的磷火蛇竟掺杂其中,仿佛在此聚会一般。

思忖间,丁修一咬牙正准备施以攻击,动手摘取灵波草之时,却忽感身边海波荡漾,海水在刹时变得浑浊起来。

仔细查探,丁修几乎周身灵力险被冰冻住。眼前一道无比巨大的墨黑影迹,竟缓缓朝着他的方向游移过来,豁然是一条身躯异常庞大的巨鲸。此时没时间叹怨自己运气欠佳的丁修,生怕成为巨鲸的目标,缓慢的在海水中顺流向后退却。

巨鲸游速并不快,但其方向却直奔那片灵波草而来。便在此时,灵草蠕动得更加厉害,无数磷光斑斑点点竟鼓涨起来,变化成一个圆球状,连那灵波草都弯弯曲曲融入圆球之中。

此时,巨鲸缓慢游到圆球之前,居然游速一缓,丁修一见此景哪还不知巨鲸就要吞噬圆球,急忙返身全速逃离。果然,一股强大的水流吸力阻滞着他的遁速。即使以他全力的外冲,仍被水流强劲的吸力撕扯着向鲸口而去。

在海水涌动的旋流回扯之下,丁修看到圆球忽地迸裂开来,无数磷光四散而逃。怎奈,鲸口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一口将那无数磷光纳入口中,转瞬不见了影踪。

不过,所幸巨鲸的举动却成就了丁修的逃亡之举,水流吸力仿佛倏忽消去,在余势渐衰的旋流之中,他拼命逆流而游,总算遁离了巨鲸周边的水域。拼了命的游到礁石旁,浑身俱已湿透,且疲惫不堪的丁修,剧烈喘息着不时打量着波动不已的海面。

海面上,忽地现出一庞大的巨影,跟着一道惊天水柱,直喷而起,把这边的丁修再淋个通透。随着巨影的潜伏而下,许久海面上才恢复了平静。

惊魂不定的丁修尚在胆颤心惊之时,半空却是灵光波动,现出两道人影,竟是罗然和罗如烟兄妹。不用问,两人也是奔那灵波草而来,却适时避过刚才丁修的惊魂之举。

罗氏兄妹听得丁修的讲述,却是甚为诧异。似这种浅海一带,一般巨鲸极少现身,以它庞大的身躯一个不小心便会搁浅在此,似这种险事,这种海里巨兽应极少避免才对,何来会在此吞噬磷光鱼?

看到两兄妹半信半疑的面色,丁修没好气地白了两人一眼,气道:“信不信由得二位,我在灵力恢复之前,绝不会再下去。二位看着办吧!”

罗氏兄妹互望一眼,不由一笑,还是那罗如烟娇笑软语道:“丁兄不会就这点胆量吧?要不这样,奴家下去探探究竟,一并帮丁兄把灵波草采摘下来,帮丁兄一把?”

“什么?你……!你……你……。”

丁修被罗如烟一席话气得七窍生烟,怒目圆睁之时,竟见那罗如烟款款风姿正娇柔浅笑,一双媚眼盯着他如水波荡漾,竟是一时说不下去。此时心跳如兔蹦,呐呐地竟无以为继。

这时反倒是罗然为他解围,在一旁轻轻训斥其妹两句,在罗如烟一旁掩嘴偷笑之间,丁修无奈起身紧随二人身后再次潜入海中。

此次再潜却又是一番情象。碧波之中,无数怪鱼游荡其中,密密麻麻,与丁修之前所前的景象全然不同。丁修不免感叹,对自己的浅簿无知有些无地自容。

刚才来时,此海域几乎难见鱼类,想是这些海内生物知有奇险,俱都躲避起来,反倒是自己丝毫没有发现异状,如果不是知机得早,恐怕这刻已入鲸腹之中。

不过,巨鲸的扰乱,却使得此处一带的灵波草难见踪影。三人一番潜游足足寻觅了一个多时辰,也未见一株灵波草的影子。无奈之下,三人俱都重新回到礁石之上,商量对策。

接连几次的寻探仍是无果,丁修三人在天色渐晚之时悻悻回归村里,却见一众村民俱是大有斩获回归,不禁更是郁闷。不过,这一夜丁修整夜打坐静修,竟成功突破天门九转的第四层功法,总算是有了一点慰心的收获。

晋入第四层心法之后,丁修明显感受到自己的灵力波动渐渐低缓,已经融入血脉的液态真元亦是难寻踪迹,举手投足之间,灵力收发如心,意至劲发,灵动之极。

如果不是已臻筑基后期修为,境界的提升唯有结成金丹,恐怕丁修会认为自己修为再提升一层,上升到又一个层次。看来,天门九转心法不愧为道家正宗的修行秘法,有着脱胎换骨,易经洗髓的神奇效用。

次日清晨,丁修依旧早起,寻镖行的张镖头打听一下,何处海域还有那灵波草的存在。经过张镖头的一番指点,丁修单独上路直奔另一片海域。

另他想不到的是,这里竟也有一处露出海面上的孤岛,虽然不大,但也有数十颗怪树葱郁,茂密非常,不时阵阵海鸟鸣叫,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之上,显露出一派绚丽风光。

受昨天的影响,丁修小心翼翼潜下水去,一番查探,果见数十株灵波草。这一次,他的运气甚佳,灵波草四周竟无磷光蛇的存在,使得他如愿以偿,取回数株。

丁修回镖局交还了任务得获灵石之后,那张镖头果然没有收取三株灵波草,还指点了一下丁修,将那灵波草以温火焙干,研成末状,以灵酒为引服用,可提升结丹机率的妙用,使得丁修喜出望外,连忙称谢不已。



第七十三章 结丹(第二更!)


class="width">接下来的数天,掌握到诀窍的丁修每天努力完成灵波草任务,很快完成月租的灵石数量,更对孤岛一带的环境了若指掌。~~~~本来有心换换任务提高一下任务的难度,却不料这一日周身经脉跃跃欲动,体内的灵力盈满自溢,竟现出筑基后期巅峰的吉兆。

心念一动,丁修做了些准备,驾起遁光来到孤岛之上,以神识盘查一圈确认一切皆遂心意,他生出在此处结丹的想法。村镇之中,因禁制的存在,使得他反倒担心自己结丹时会受其影响,眼前这孤岛之上,因村民大多对灵波草任务的简单不屑一往,故少见人迹,自己孤身结丹,静心修行,反而可以放开怀抱。

待得海天交际之处,晚霞艳丽多彩诸般变幻之时,估计村镇禁制已经布下,丁修把心一横,把那灵波草焙干的粉末和灵酒服下,再吞服一颗归元丹就此运功结丹。灵力自周身缓缓弥漫之时,丁修在吟诵真言入静之时,进入守一于终的至境之中。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当月光如水与深碧色的海水互映,海面之上泛起波动不已的白鳞鳞的光芒之时,怪树林中久坐的丁修身周的灵气忽聚而淡,他双瞳紫芒浮现,周身灵气白雾再一次化为云气弥散,竟是又一次结丹失败。

丁修双睛紫芒闪现,手持最后一枚归元丹苦笑无语。两次结丹,均已经显现金丹模样,偏偏最后一刻总会功亏一篑。现在他仅余这最后一枚归元丹,如果再不成功,恐怕又需苦觅灵药,再寻良方了。

耳听波涛阵阵,四周环境却仍是晦暗,远方海天一线已是微微发亮,丁修沉吟片刻,再次闭目潜坐,缓缓将灵力漫布周身,尝试最后一次结丹。

万般于空之时,再一次凝聚而成的金丹模样,渐欲成形,丁修耳畔竟忽现奇异的怪响。

此时的丁修哪还顾得了这许多,之前两次的败因皆在此处,此时的他更是无暇旁处。天门九转心法全力施展,周身灵气弥散,凝集成雾将他再次团团包裹。

浓浓的灵雾之间,丁修的面色忽晴忽暗,变化莫测,不多时,一丝淡淡的金光自他的眉心之处绽起,迅速布满整个面庞,而此时天光渐亮,原本万里无云的碧蓝天空,忽然风云突变!

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不知从何时笼罩到了孤岛上空。银白色闪电,震耳欲聋的惊雷,如狂蛇般乱舞。与此同时,海面之上漂浮着的灵气以荒山为中心,开始旋转长鸣,引得海水竟围绕孤岛旋转澎湃。

小岛之上,蓦地现出金光,随即,在黑云之下,半空之中,一个高达数里的灵气漩涡,将海天之上的灵气吸纳的一干二净,不断沿漩涡的中心,向下灌注到孤岛的金光闪现的位置。许久,灵气漩涡似乎吸够了足够多的灵气,在一声清亮的凤鸣般清啸声中,彻底崩散了开来。

漫天的灵气纷散激荡之中,孤岛上空竟隐隐映出了五色的艳彩,使得孤岛海边显现出一道七彩斑澜的彩虹。随着云开雾散,黑云,雷电,此刻缓缓无迹,一切渐渐恢复原样,天际再现碧空万里,现出一派风和日丽的大好天气。

丁修睁开双眸,眼前一片明亮。感受着所视之物的份外清晰,内心处却是百感交集。最后一轮的尝试,幸而结丹的他,险些再一次功亏一篑。

当时金丹渐已成形,却不料耳畔传来幻听之音,种种幻象接锺而至。如果当时不是灵光一闪,以佛宗秘法,须弥梵音的三言咒稳定心神,恐怕此刻早已经是功败垂成心灰意冷了。

庆幸间,远处半空之中忽现数百计的黑影,遁光极速,看方向可不正是碧螺岛一带。想来应是村民们见海上再显异兆,前来查看实状。

虽说不愿让太多的人知道自己结丹而成,但此刻就算丁修隐匿也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一众村民先后降临孤岛,丁修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中,反倒有些拘束。

“刚才的异兆竟是道友结丹初成的显现吗?”最先到达的一名壮汉目光里煞气满布,惊异地上下打量丁修良久,才缓慢言道。

丁修双手抱拳略拱了拱手,却没有搭话,被如此多的村民关注,还真的让他很不适应。

此时,罗然兄妹也先后赶到,看到丁修之后,那罗然目光之中异彩大盛,满是异样。反倒是其妹罗如烟盯着丁修目光里多了些难以名状的东西,使得她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层雾气。

“想不到小友如此年轻,结成金丹之时竟能闪耀五彩霞光,这种修为与我等俱不相同,看来道友在功法的修行上别具风格啊!”

壮汉一番感叹,施礼抱拳转身离开,村民们仿佛以其为首亦是紧随其后,但众人离开时的异样眼光,却让丁修内心满是自得。先后接受罗氏兄妹的祝贺,在二人的询问之中,把自己的遭遇略为讲述,与二人一起驾遁光回返。

一路上,罗然连连夸赞丁修的修为奇特,并教给丁修不少巩固金丹的法门,使得他内心很是感动,而其妹罗如然却出奇的一言不发,自始至终不作一词。

回到村子里,罗然兄妹与丁修告别各去完成自己领取的任务。丁修回到自己的居所,孤身独处之时,内心里却接连涌现压抑不住的狂喜。事实上他并不知道自己功成之时的异状,但连罗然兄妹都如此说法,想来那大汉所言不虚。

“叮!”

一声异响传来,丁修不禁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臂,不明白自己的本命灵剑因何竟会鸣叫。惊异间,却忽有所觉,竟是那武老不知何时出现在丁修门前,正面现惊容望着丁修。

“小娃,难不成你的本命灵器竟已经通灵识主了吗?”武老满面疑云却仿佛满怀期待地望着丁修,等候着他的回答。

丁修不禁点了点头,应道:“前辈所言不错,在下的灵剑确已识主了。”

那武老一扫往日的冷漠,迫切地望着丁修,急切道:“灵剑?可否让老夫见一见小娃的本命灵剑?”

丁修没有答话,却引剑指一挥,一柄青幽幽的小剑自他的手臂透体而出,正那柄青灵竹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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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剑灵、黑石雨


class="width">手抚灵剑,武老目现异彩,连连点头,不片刻,一扫浑浊之态的双眼竟然涌出数滴眼泪,把一旁的丁修吓得连忙扶武老坐于椅上。

那武老慨然一声长叹,泪流满面缓缓言道:“小娃可知,老夫一生遍寻天下,就为求得一柄极品的灵器,以配自己本宗冠绝天下的驭剑之术。可惜,这种灵物可遇不可求,实乃凭机缘才能求得。不过,老夫今生能亲眼一观此剑,也算是不枉此生,这一切还要拜小娃所赐了。”

丁修此刻心中的讶异被武老说得愈盛,不由疑惑问道:“前辈所言可是指,在下的这柄灵剑,竟是难得一见的异宝吗?”

“当然!”

那武老此刻一派宗师气度显现,浑身上下澎湃着让丁修难以言喧的气势。他的目光紧盯剑体,以剑指轻拭其锋,凝重无比的说道:“老夫归属剑宗门下,终生侍剑,如何能不识得此剑的来历。”

目现痴迷之色,武老阂上双目慨然长叹一声,再道:“这柄灵剑,乃万载的成形寒精所铸,至少是元婴级别的炼器修士以本元真火淬炼,夺天地精华,以精血催生而成。不过,剑之一物,乃万兵之祖,每现于世,必生暴戾之气,越是通灵,这暴戾之气愈是强横,等闲之人无法驾驭。可是这柄灵剑,应是被此高人以佛宗秘法去其戾气,取之祥和,中和其性,所以才能追随小友沉寂难查,丝毫不露剑灵的灵力。”

闻听武老的一番言语,丁修目现异彩,内心里涌起无限的深情。再观灵剑,心中浮现出恩师归尘子的慈祥面容。只是,这许多年间,一直杳无音讯的恩师游行于世,最终是否真的冲击化神期修为功成,夺得天地造化,破空飞升了呢?

心头思绪万千之时,那武老却忽地望向丁修目现异彩,许久才郑重说道:“小娃,老夫多次冲击元婴未果,如今寿元不多,一直扼腕叹息老天何其不公。想来,青天有眼,让老夫在有生之年,遇见身具灵剑的年轻晚辈,赐给老夫一脉相传的契机。即是天意使然,那么干脆老夫收你为徒,跟随老夫修习剑宗的秘宗剑法如何,想来小娃不会让老夫失望吧?”

丁修一听之下,不禁惶恐应道:“前辈怜爱,晚辈当然求之不得。只是,晚辈隶属于天兰国度的天门一脉,已有师承,实不好再加入剑宗。”

武老一听之下,眸光一黯,才道:“原来小娃是二大仙迹之一的天门门下,难怪能拥有这等奇剑。只是,小老儿的寿元将近,不可能再遇见像这娃这样条件,还特别投缘的人选。<<>>想来前日,老夫感觉与小娃处的甚为相得,极有可能便是小娃身携剑灵,引得老夫情感波动。即是如此,老夫也不指望收小娃为徒之后,非得为剑宗的兴衰做些什么,只求小娃日后剑术大成之时,替老夫灭去阴罗宗,解决剑宗的心腹之患便可,如何?”

丁修此时怎还不识趣,连忙答应之下,与武老端茶跪拜,行了拜师之礼。两厢欣喜的二人在接下来的数天,在武老的要求之下,丁修再不去接任务,每日里只是跟随这第二个师父修习剑宗的诸般剑技,产生的一切费用,竟都由武老接了过去。

既然,心里再无牵挂,结丹初成的丁修每日里刻苦修炼,日复一日在罗然兄妹艳羡的目光之中苦修剑法。供结丹之期服用的灵药丁修早有准备,此时虽然坐吃山空但较丰厚的储量,足够让他挺得一时。

现在唯一让他担心的,竟是灵兽袋中的辟邪,这小东西自打大量服用碧灵草之后,一直在沉睡的状态,丁修数次探查,小家伙竟从来没有苏醒过来,以至于丁修曾怀疑辟邪是否被碧灵草给吃坏了。不过看着小东西睡得香甜的美样,丁修悬起的一颗心倒是落于实处。

跟从武老武文越学习剑艺,对丁修来讲应该是再一次拓宽了眼界。他从来没有想到持灵剑在手,竟还能有如此之多的变化。据武老的讲述,剑宗驭剑之术,共分三个阶段,其威力以修为的境界为基础,显示相应的巨大威力。这三个阶段分别为灵剑识主,剑灵引剑,以剑驭剑。

丁修一直以来,修习灵剑来来去去只是那几下子。这二师父武文越的点拨,再次让丁修看到了万兵之祖----剑的无上威力。由于丁修已经达到了灵剑识主的境界,突破了第一阶段,武文越直接教给丁修控制剑灵的秘法。

剑灵,顾名思义,指的是剑体本身通灵的剑魂灵魄。剑宗秘法对剑灵的控制又分多种,根据控制的不同方法,各具神威。按丁修二师父的讲述,剑灵引剑,练到至深之处,可化剑万千,漫布剑气,结成剑气纵横的剑阵,达到克敌攻敌的目的。

丁修苦修剑法数月下来,却不知为何一直未能达到二师父所讲的,与剑灵相融的境地,达到灵动剑心的要求,只是在控制灵剑的手法上,学得了剑宗运剑使剑的诸般窍门。

这一日清晨,丁修出得门来准备寻二师父练剑,抬头间竟见天空晦黯低沉,遍布黑云。惊异间,自浓密的黑云之处,突然迸裂出一道强大的亮光,跟着声震全岛的一记霹雳闪电,划破海空的天际。

感受到连村居都发出异样的抖震,惊惶间,岛上村民齐拥而出,望向天际,感受着这异样的天地之威。

虽说在此居住了一段时日,丁修已经对碧螺岛周边时常爆起的天地之威,天感地兆,习以为常,但此次的闪电强光还是将他震憾。

惶惶间,那闪电接连不断,引起全岛持续不休的震动,岛边的海水仿佛也被天威震摄,不断涌起海潮,释放着惊惧的心绪。

岛上村民此刻全都钻出屋外,无人敢在房中久呆,俱都来到街道之上观看着这惶惶天威。在又一番的剧震之中,天空之上忽然下落无数的墨点,天地之间,仿佛被涂抹上漆黑的颜色。

“黑雨?”有人失声而呼。

“不对!黑雨不会这个样子,也没有这么大的威力。”有人立即提出反对的意见。

砰砰的声响接连不断,无数密集的黑点如有实物,齐齐砸在村子上空的禁制之上。那禁制立时爆起强光,竟仿佛承受不住了一般。

街道之上的行人立时少了大半,绝大多数的村民竟都各寻居所,以防禁制被毁,平白被这降落之物重击遭受厄运。反倒是丁修的二师父,闪电般扑向街道一角,没有片刻又招呼出几个人竟在街道之上,吟诵咒诀,将禁制的护罩能力不断加重。

可是护罩的灵光在被无数黑点浇击一个多时辰之后,终于支撑不住,不时闪耀异样的白芒。见二师父武文越,依旧勉力支撑,丁修不由抢上身前,准备将他扯走。

异响传来,漫空中随着灵波荡漾,涌现无尽的灵光,伴着无数漆黑如墨的黑点齐拥而下,丁修拥着师父只行了数步,身上仓促之时祭起的护罩便接连碎裂。被黑点击中的丁修师徒弟,全力以修为灵光顶起黑点,再行得数十米齐齐喷血而出。所幸此时二人终临丁修所在的居所,挺在前面的丁修忙将师父拖进屋内。

丁修回头再望向街道,却见黑点扑天盖地,那街道两旁的木制阁楼转瞬倾塌化为无形,而自己所在的这所村居却因是岛上的青石所砌,尚可抵挡一段时间。不过,即使如此,整间村居亦是抖颤不已,尘土碎石不断掉落。

“修……修儿!”

二师父的惨呼传来,把门望风的丁修心惊回望,却见二师父面色苍白,口吐鲜血,两眼茫然无神倒在地上,急忙跪至身旁。

此时,那武文越两眼忽现神采,一把攥住丁修的手臂,使劲全身的气力道:“修儿,你一定要突破元婴境界,练成剑宗秘法,才能荡平阴罗庭。这最后阶段的以剑驭剑,非大智慧……大神通才能炼成,师父身上没有关于此功法的修炼之法,可恨现在时间无多,已不能口授于你,你可寻那梁……梁什么的,修得此术,切记,切记!”

此时,丁修二师父面如金纸,身上现出丝丝白气,竟是灵力消散之象。丁修此刻眦目欲裂,接连从身上取出灵药,却被师父一把阻住。

“不用再浪废灵药,师父死前收得徒儿,已经是大幸之至。为师身上还有数件宝贝,在居所之中还有一些较为可观的灵石,和为师的一把较为不错的灵剑,这些东西对你来讲,未见有用,就随身携带,以供不时之需吧。”

再喘得数口气,那武文越面上红光大盛,身上的白气却变得淡了。他脸上无数褶皱仿佛被铺平开来,望着丁修缓缓笑道:“剑之一物,以灵为引。灵之一物,以心为引,心中……无物,剑在何……处!”

武文越此话堪堪讲完,双眼微闭就此逝去,丁修双目现出无以名状的惨痛之色,不由再吐一口鲜血。

木然望向窗外,此时黑点却已经淡了,只余稀疏的点点不时击打在屋顶之上,可是这村屋内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丁修袖手轻挥将自己屋内的物品收起,缓缓将师父尸身置于地面,也没有搜取师父临终所言的宝贝,直接站起身来到门外。

仰天悲啸一声,丁修头上先后浮现数枚冷月齐齐直奔村居屋墙而去,在一片巨响轰鸣声中,村居颓然倾倒化为一片废墟,就此将他的师父掩埋在里面。

此时黑点已经停了,天空之上显露出斑驳的苍白云朵,一场危机显然已经过去。街道之上不时涌现不少村民,有哭嚎的,也有叹息的,更有无暇旁顾忙忙碌碌的身影。

罗然兄妹所幸俱都安然无恙,此刻寻丁修过来,见此异状不由惊愕。两人无法施以安慰,唯能嗟叹不已,帮助丁修搬到武老的居所安顿下来。

这场类似黑雨的天灾把村镇的设施毁得一塌糊涂。经不少人辨认,那黑点应是某种海里的奇异石头,却不知为何竟降临到村子里众人的头上。

丁修积极加入到帮助村子恢复原状的工作当中,虽然仍是每日修行,但他自知因二师父的去世打击,心绪难宁,效果甚微。

重建的工作在数日之内便纳入正轨,不到半月光景,一切变得与灾难来临之前无甚变化,村子的四周重新设立了新的禁制,只是,这一切在内伤初愈的丁修眼里却是毫无意义。他首次动了离开此地,重回天兰国度的想法。



第七十五章 秘雾、异变、海啸


class="width">这一天的傍晚,丁修来到罗然的村居恰见两兄妹都在,不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两兄妹竟然都没有立刻离开此地的想法。

罗然一脸歉然的盯着丁修半晌才道:“丁兄弟,这碧螺湾岛屿应该是个理想的修行之地,对结丹期的修士更是如此。难道丁兄弟没有发现,这里妖兽纵横,天感地兆随时随地可能出现?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值得长待下去呢?”

丁修默然片刻,再看看罗如烟,见她保持沉默不语,但目光中哀怨留连竟有挽留之意。他不禁苦笑回应道:“你们所说的,我也清楚,但我根本在此无法静修下去,只要一看师父他老人家所埋住的那片废墟,便怎么也难静下心来。明天一早,我会离开这里,希望能够早日回到天兰国度吧。”

没精打彩的离开,丁修不顾两人的挽留,情绪有些低落的回到居所。师父所留下的灵石及一些丹药,丁修已经收起,令他非常吃惊的是,这些灵石之中,竟有两块极品灵石,其中一块是淡金色的金属性灵石,另一块则是海兰色的水属性灵石。两块极品灵石的灵气波动,充沛之极,比之当初须弥梵音寺众僧所赠的土属性灵石还要旺盛少许。

拥有三块极品灵石,在修真者中,已经是少有的大豪客,但丁修却并未引为以傲,反是看着那两块灵石,心里总是涌起强烈的酸楚。

自储物袋中再取出一柄黑漆漆的小剑,丁修不禁泪如雨下。这是师父留下的本命灵剑,因主人生命的消逝,这灵剑形同死物,再不显示一丝的灵光。虽然此剑对丁修无甚价值,但这是自己二师父唯一留下的东西,他实在舍不得抛掉。

在此岛的数月光景,与武文越师徒的这份缘分让丁修再次看见生死之间的那份残酷,对修仙之途的信心不免又是坚定了几分。

漫长的一夜悄然过去,次日清晨,丁修孤身上路,才堪堪驾起遁光,身后却闪出罗然、罗如烟的身形。

三人虽然曾敌对相待,但在这孤岛之上的患难相处,却有着不一般的情谊。面面相呈,俱都无话,反是罗然率先打破僵局,领先前行,送丁修一程。

凭空遁行,丁修掠过当日结丹的孤岛上空,竟是感慨万千。止住遁光,正欲与两兄妹告别,却见孤岛内群鸟惊飞,却不知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两兄妹同样发现异状,细寻间,却见海面之上,白雾迷蒙,一片笼罩极广的雾气,扑天盖地朝着孤岛而来,竟将半边海域完全遮挡。

“秘雾!”罗然一声惊呼,三人同时色变,实想不到竟会于此时,赶上修真者谈之色变的秘雾。

三人按原路急速返回,却见那浓密白雾,随海风波涌,眼见将碧螺湾的回返之路封锁住了。

急切之间,罗然率先降落海面,直线下潜。丁修二人紧随其后,直接钻进这冰冷的海水之中。而此时,海水暗流涌动,远远的一条巨影正随波而来。

那是一只奇异的妖兽,两只巨大的眼珠仿佛两盏黄色的灯笼,即使在水中也是黄波荡漾,甚是分明。整个身躯仿若一只巨大的蜥蜴,四只巨掌在水中迅速的摇摆,那至少十余米长的巨尾此刻摇摆着,正迅速朝三人游了过来。

三人在水中即使拼尽全力,也难及那妖兽的速度,几乎在呼吸之间,此兽便追及三人的十余丈远,见三人俱都停下返身迎向它,四只巨爪轻拨之间,竟立时稳住身形,不见一丝勉强。

丁修迎着妖兽在水中竭力稳住身形,三人以罗然居前,罗如烟同他稍后一点,保持品字三角形状。随后丁修便意识到罗然此法排列的妙处,在水中,妖兽迅速绕着三人无论如何旋转,三人里却始终有一个与它正面相对。

三人的神识同时一震,一种冰冷的意念竟然以奇异的交流方式,在三人的意识里浮现。

“人类修士,我感应到你们身上有灵兽的气息,只要把它交出来,我会放你们一条生路,不要和我讨价还价,似你们这种低阶修为,生死只在我的一念之间。”

此妖兽在海水里绕三人而游,如同鳄嘴的巨口不时喷出无数的气泡,朝海面上涌去。丁修运起紫瞳睛光,不由身躯再震,惊骇之色再难掩饰。

实在让他不可想象的是,那修真者闻之色变的秘雾竟是此妖兽口中的气泡所化,而此刻,妖兽口中的气泡已经将整个海面之上笼罩,三人已经完全没有退路可寻。

这时,丁修却听罗然以神识传音道:“丁修,我出手之际,便是你携如烟逃命之时。记得好生照顾她,不要让她受一点委屈,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即使是罗然此时正背对着他,丁修仍能感受到罗然语气的坚决和眼神的凌厉。那是一种奇异的感受,仿佛罗然已经转过身躯,执着他的肩膀,郑重嘱托,好生托付。

“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丁修同样神识传音回应,他实在无法把罗然单独留在这里。

“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帮助,你留下只会成为我的累赘。我有秘法可以遁去,只有你们离开,才能让我尽情施展。放心吧,我会活着去找你们!”

虽然丁修仿若亲眼见到罗然轻松笑谈的俊美姿态,但仍是难以释怀,正想坚持之间,却见那妖兽好像有所察觉,摇头摆尾之间,闪电一窜,其口中立现一道白芒,破水袭来。

“走!”

罗然大喝一声,他的身躯竟然在海水里突然澎涨开来,周身上下立时涌起无数的黑气。黑气仿佛墨汁般在海水的波涌中挥散开来,四周立时漆黑一般,再难视物。

丁修两难之间,出乎意料之外,他的手竟然被罗如烟一把扯住,急速朝后退去。心中绞痛传来,丁修看到如烟咬着嘴唇,灵力尽展全速离开,想来此刻的她比自己更为难过。身周海水翻卷,他决然跟上如烟的速度,再不回头,同时双睛里紫芒大盛,辨别着秘雾的范围。

海水愈加激荡,丁修只觉身后的海域里仿佛有两条蛟龙在比拼生死,掀起无数的海潮,一**在身后袭来。眼前忽现礁石,与如烟急速上潜,露出海面,竟再次回到了碧螺湾的岸边。

回转头去,丁修看到那片海域白茫茫一片,但白雾弥散之间,却有无数的黑气包裹其中,便得景象极为怪异。然而,激荡的海水突然直达百丈,形成一张无比巨大的水幕,朝着碧螺岛滚滚而来。

与如烟携手御遁光飞行,直扑村落,丁修竟见数百村民正仰首观望这里的奇景。水幕的出现,让这些修真者所扮的村民们面现惊骇,齐齐朝村内散去。

丁修与如烟眼见进入村落,岂料,一道红波闪现,那村镇平时所设的禁制竟于此时布下,转瞬之间,就将两人挡在村外。身似冰冻的丁修二人转身望去,却见那铺天盖地的水幕正呼啸而来。

钢牙一挫,丁修显示出超人一等的急智。他猛地一扯如烟的臂膀,剑指一挥,手臂之上立时现出青、绿、金三色异彩,那丁修的本命灵剑,青灵竹光剑蓦地爆起一声高亢的鸣叫,也分不清究竟是剑随人走,还是人随剑去,在强盛的彩光之中,丁罗二人转瞬遁出碧螺岛的上空。

丁修于生死之间,首次接触到剑灵之魂魄,神识无限扩展,与剑灵奇妙的融合在一起,剑光之中,他竟有了一种化身为剑的神奇感受。

遁光消去,丁修迎上的居然是罗如烟惊喜交集的泪光,患难之间,两人同时涌起相依为命,孤苦相拥的感觉,这一切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真实。

再望碧螺岛上的村镇,却见那一点红波,在海潮水幕之中,只挺得片刻,便灵波消散,腾空出来的数十道身影,转瞬便淹没在无边的水幕之中。

当海潮慢慢撤去,丁修与罗如烟重回岛上,却见到处一片狼籍。海啸的无比威力将村镇的所有一切设施俱都席卷而去。街道之上平整的地方不多,而两旁的村居如今也是光溜溜的,几乎没有剩下什么。

村镇的范围之内,一个人影不见,拉着如烟的手随意乱逛,却也找不到幸存之人。丁修不知道这场劫难究竟是不是他给带来的,还是村镇注定就要遭受此天灾。这一切,如果不是他执意要离开,眼前的一幕会发生吗?他满头雾水,心头涌起无数的疑问,却没有任何人能够回答。

丁修拉着罗如烟站在碧螺岛的峰顶之上,却见天地茫茫,海域无疆,两人一时竟无处可去。回村镇的旧址,寻个避风之所,丁修祭起一道火灵符,将两人的衣物烘干,彼此相望却是无话。

夜寂来临,海涛轻轻,白天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般,似曾有过,却又是过往云烟,可是,罗然那俊美容颜及自信的微笑,时常在丁修的眼前出现,使他彻夜难眠。

眼前的罗如烟身心疲累早已经沉沉睡去,此刻的她一扫昔日的娇媚,看起来是那样的楚楚可怜。

丁修悠然一叹,起身而立。不料这一举动立时惊动沉睡的罗如烟,她警惕坐起打量四周之后,才望向丁修。四目相接,奇异的感觉立时遍扫丁修的全身,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仿佛罗如烟的双睛之中饱含着磁力一般,使他的目光再无法离开。



第七十六章 欲焰情天


class="width">(今天两更,召唤收藏!)

暖流涌遍全身,内心却灼热如火,丁修不知不觉的来到罗如烟的身侧,情火激燃之时,一切都化为了空白。~~~~罗如烟之前本就对丁修大有情意,此时两人相依为命的感觉愈浓,相互牵起的手儿相握,轻轻的将对方拥在怀里。

四目相望,丁修看到眼前一对剪水清瞳似幽似怨、如泣如诉。爱怜之意愈浓。想及罗然让二人逃生之时的郑重嘱托,丁修神识一片空白之际,他竟眼睁睁盯着那微微蠕动的双唇轻轻吻了上去。

四唇相接一瞬,灵识忽然变得浓烈,自顶而下的澎湃热力如岩浆般遍袭全身。丁修双手立时感到罗如烟丰满**的诱惑力,生出男性对女性不需任何其它理由的原始冲动。

这种亲热的接触,罗如烟那会感觉不到来自丁修的身体变化,她的娇躯剧烈地颤抖着,急促地喘气呼吸,发出阵阵**蚀骨的呻吟声。

与丁修同样初试男女情事,无可言喧的妙感使得罗如烟口中微微呻吟,玉脸红若火炭,但水汪汪的眼光却毫不躲避地望着丁修,至浓的深情不加隐藏的显露着心中的秘密。

衣衫不知何时褪去,柔软的纤手,在丁修**的皮肤爱怜地抚摸游动,由胸口直落至大腿,那种使人血脉奔腾的感觉,比之刚才热吻,又更强烈百倍。

“啊!”

丁修终忍不住叫了起来,双瞳之中燃起炽热的情焰,神识终于道心失守,眼前的罗如烟眉若春山,眼似秋水,正脉脉含情地看着他,外袍已滑落地上,露出一只遮掩着重要部位,手工精致的红绫兜肚。修长白皙的美腿。圆滑丰满的粉臀,足可使任何男人激起最原始的**。

空气忽地炙热起来,温度直线上升,罗如烟轻轻解下最后的屏障,毫无保留地将美丽的身体完全呈现在这个,自己认识时日并不长,却无法不深爱的男子面前。

丁修喉干舌躁,神识已然无力再容下其它的杂念,俯身其上,这避风之所立时春色无边。婉转呻吟的喘息之中,两人翻云覆雨,共赴巫山,一次又一次攀上快乐的极巅。

千百倍的灵力不断冲击和加强丁修的身心感受,使他整个人便像个燃着了的洪炉,强大的灵能一波又一波掠过,潮水般在两人的身体来回激荡着。

身体虽在极度亢奋的状态,但丁修的神识却一反常态,在数次**的高峰之后,出奇地愈加清明。

而更奇怪的是,每一次在他要进入难以遏制的**境界时,立刻便有一股舒缓的力道在他体内奔腾舒展,即让他灵力变得更加充沛,更提增了永远发挥不完的精力。每当这样的情况发生一次后,丁修的心灵便升高了一个层次,思虑更清晰宁远。

在这行云布雨的时间,丁修觉得自己的心神不住在延伸,终于迎上了自己本命灵剑所具有的剑灵,领会了剑灵引剑,剑宗秘术中最诡异莫测的精华部分,完成了与剑灵初步融合的过程。

和他纠缠得难舍难分的罗如烟,此刻当然不会知道丁修的神识内竟进行着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出身于修罗门,精擅修罗门的门中奇术。这奇术中本来就专讲男女修士双修之道,再加上她的心中一直抵触修罗门中,任选双修伴侣的修行方法,独自精修,如今已入结丹期的境界。

像她这样达到结丹期修为,已经是修罗门内出类拔萃的高手,否则也不能与其兄罗然一同并称为修罗双煞,统领门内的精英,六面修罗。

这双修道法本来有着对男女修士不同的要求,其渊源乃出于上古修士所流传下来的采补之道。天阳地阴,男虽属阳,女虽属阴,但阳中自有阴流转,阴中亦有阳周旋。就像太极里的阳中阴、阴中阳,说来玄之又玄,却是自然的物性,是万物滋长的根本。

无论男女,若是阳气或阴气被盗,体健者只是精气虚脱,若非太过,经过一段时间休养之后,大都能够恢复过来,唯有这点真阴或真阳被盗,无论多么强壮的人,也会立即虚脱而亡。盗得对方真阴真阳者,功力自是大有裨益,远胜一般阴气。

平时,这点男人阳气中的真阴,女人阴气中的真阳,都包藏得严密之极,全无进出之机,只有在走火入魔,又或男女交欢,精气开放时,才拥有这样的机会,整个采补之术,欢喜之道,便建立在这理论上。

作为修仙为最终梦想的道家修士,通过双修,或是合欢采阴补阳,采阳补阴,说白了,其实修炼的就是这点真阳与真阴。所谓,独阳不生、枯阴不长,正是这个道理。

这双修道法,本来只是男女修士通过,互炼对方的真阳真阴,以这点真阳真阴的不断壮大,来提固本身的修为。罗如烟对双修道法的修习之法原本有所掌握,可是,因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丝毫没有准备,在炽**焰之中,她完全将双修的修炼之法抛在了脑后,反而全然抛弃了束缚,毫无保留地将心灵和**都开放,将自己的全部身心俱都奉献出来。

于之中,她结成的阴盛之极的真阴金丹,与丁修的阳盛之极的真阳金丹,凭借阴阳相吸的天性,再加之两人的金丹皆都是初结不久,很自然的水乳相融,难以彼此。

随着两人不断攀升的**蓄至巅峰,融为一处的金丹,渐渐发出耀眼的光芒,如同威猛无匹的强大电流,在两人之间激烈迸射,绽放出起难以言喧的快感。

沉寂,沉寂,于最深沉的梦里,罗如烟梦到了自己化身为鸟,在广袤的绿野上自由翱翔。下面的丛林浓绿湿润,天空中碧空万里,在无尽的广阔空里,她涌起一股冲动,全力朝上飞去,下方的树林越来越小,翅翼拨着空气,她感觉到高高地悬在空中,肆意滑翔。

然后她醒了过来,发觉自己赤身**,身上披盖着衣衫,正枕在盘膝冥坐的丁修的大腿之上。周身说不出的轻松和写意,罗如烟感觉不但思虑清明,体内的修罗功法更加澎湃不休,充满了力量。

此时的丁修出乎她的意料,竟是闭眸盘膝端坐,手作莲花法印,宝相庄严,俊脸生辉。似有所感,丁修此时睁开眼来,目光清澈有如实质,寒光迸发之时,教人不敢迫视。可是,当他低下头望向罗如烟时,眼光却是忽变,百炼金刚化绕指柔,眸光闪烁之间蕴含着海洋般的无限深情。

两人突然有了亲密关系,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罗如烟在丁修的注视之下,一样样穿好衣衫,俏脸早已经红透,少女转而变成少妇的的彩韵,引得她每一举手投足都带有柔媚风情。

两人收拾停当,只觉得神清气爽。初尝**爱果的二人更是痴缠,携手驾起遁光,却是直奔昨日的那个孤岛。不过此刻的孤岛哪里还有存在,仍是那片海域,却早已经不见了孤岛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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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四煞之地(第二更!)


class="width">两人巡查了一天,却仍是不见罗然的半点踪迹。

心情虽然绞痛,但丁修二人情知罗然必然是九死一生,却都隐忍,竭力不表露出来,相互之间也是软语安慰。再回村镇,寻找是否有人幸免于难,仍是一无所获,但寻至村口之时,罗如烟突然咦了一声,指着一处标记,将丁修喊了过来。

这是一个奇异的红十字禁制标记,上面所余不多的灵气波动,不时荡漾着少许的灵波震荡。看来,这场奇异海啸的水幕,将这禁制摧毁得七七八八,没有了当初的威力。

丁修与如烟一先一后,沿禁制封闭的路线前行,却见前面残壁断垣之中,竟埋有一具村民的尸体,他的姿式极为古怪,似欲搬开什么。

心念一动,丁修忽地望向身后的罗如烟,却见她的面色突变,刹时变得雪白,被他握住的玉手,也变得冰冷起来。

此时的罗如烟,面色涌现恐惧,颤声对丁修说道:“阿修,我的神识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可怕的煞气,血腥味十足,与修炼的修罗功法竟遥相呼应起来,连金丹仿佛都有惧怕的感应。这种怪异现象,只能说明此处煞气极浓,充满着血腥,我们……我们还是……。”

丁修凝眉思忖之间缓缓摇了摇头,他的眉头再皱,竟现出似喜还忧的神色。沉吟片刻,他祭起一枚月儿斩,凭空一扫,将此处的残壁杂物一扫而光,却见一道如同海波的兰色禁制,将一个黑幽幽的洞口封起。不过,看那禁制波光起伏,竟好象再挺不了多少时候,所以有丝丝淡淡的煞气透露出来。<<>>

凝神片刻,丁修挥手破去禁制,感受到那洞口立现一股极为森冷的气息。望着洞口处整齐排列的台阶,他冷笑一声,继续持着罗如烟的玉手,钻入洞去,入目之间,洞里竟是别有一番天地。

这是一个黑幽幽的宽阔洞穴,里面非常的空旷。台阶下得一半,里面越发的黑暗,渐渐可闻浓浓的血腥之气。丁修心中一动,以神识传音,让罗如烟在地面上守住洞口,自己则继续下探。紫瞳睛光运到极处,眼前立时现出一幕奇异的景色。

幽黑之中,前方十余丈远是一方血池。里面不断翻滚起浓浓的血浆,冒着腾腾的热气,仿佛被烧开了一般。血池之内,数十个白森森的骷髅头骨,口吐血气分四排并列其中,围成一个方阵,而方阵的中心,亦是血池的正中上方,一个血红色的圆球,被骷髅头骨的血气吹起,在半空滴溜溜的旋转。

血池之外,一个红森森的玉盘,镀嵌在洞穴的正东的洞壁之上,此时正发着幽幽的黯淡红光。玉盘的下方两个古体纂字,龙飞凤舞,豁然是‘风煞’二字。

丁修在洞穴内探察一番,并未发现有任何人迹。不过,神识之中,他感受到在洞口之时便苏醒过来的灵兽辟邪,竟蠢蠢欲动,与其沟通的灵识也与以往有些不同,充满少许的急切。

一拍灵兽袋,丁修一番思量还是将辟邪释放出来。灵光一闪,洞穴之内忽地现出多彩的五色光华,地面之上,忽现一个较大的异兽。让丁修大吃一惊的是,这异兽虽然正是辟邪,但其现身之时,灵识冰冷,与当初的熟悉完全两样。不止如此,此刻,即使是以神识沟通,辟邪的灵识也将他的神识拒之门外,根本无法侵入分毫。

惊骇之间,却见灵兽辟邪一双黄芒略现,尤如一对圆球的双眼现出迷茫之眼,好半晌才恢复清明,再望向丁修时,缓缓现出丁修熟悉的灵光,过得半刻,灵目中现出欢欣的光彩,迅速跑到他的身边,张嘴用舌不断舔拭手指,显示出久别的亲热。

有些惊惶的心渐渐落稳,长舒口气的丁修轻抚辟邪的头上双角,一边感受着它已可盈握的长度,一边打量那血池的异样。就在此时,辟邪目光望向血池,却是出乎丁修意外的一声嚎叫,跟着竟抛开他直冲到血池边缘。

自打辟邪一现身,血池内的圆球便开始缓缓旋转,仿佛具有灵性一般,速度也渐渐越来越快。随意辟邪的靠近,圆球忽地现出森森煞气,同时映出血色红芒,比之刚才丁修所见不知强烈了多少倍。

辟邪则在丁修诧异的目光之中,猛地人立而起,仰身长啸一声,两眼黄芒大盛,口中忽现丁修曾见过的霞彩,朝着血池上方的圆球卷去。只是那霞彩灵气浓郁,如有实质,较之当初所见又是艳丽夺目了少许。

辟邪口中的霞彩与圆球甫一接触,血池内,本来面向圆球的数十个骷髅,忽地齐齐张口喷出道道雾状般凝炼的血气,使得圆球红光大盛,释放出满天的红芒,与霞彩交击在一起。

红芒与霞彩的短兵相接,爆起异样的耀眼白芒,使得丁修双眼无法视物,急忙闭上眼睛。待得准备施用紫瞳睛光查看分明之时,光线却蓦地黯淡下来,急睁双目之时,他看到辟邪口中的霞彩竟然在抖动之间,将圆球一卷,随着霞彩的回收直接吞下腹中。

虽然满头雾水,但丁修还是知道这通灵的辟邪,应是灵识感受到这血腥异珠的煞气,苏醒过来,以灵兽的异能收伏此珠。看来,辟邪对这种血煞之气有着天生的克制本能。

见到那些骷髅头骨俱都像是失去凭借,一个接一个的沉入血池,丁修沉默片晌,钻出洞穴。打量下四周的环境,他祭起月光斩一番施为,将此洞穴立时掩埋填平。这等血煞之物,不管如何,还是灭掉为好,省得日后有人受得此害。丁修正是心有此想,才一番举动,将洞穴毁去。

地面之上,罗如烟望着丁修携辟邪出来却是吓得面色苍白,丁修急忙软语安慰玉人,把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听得辟邪竟能将圆球吞入腹中,罗如烟诧异之色涟涟,总是凝神打量辟邪,一付似有所悟的样子。

许久,她才面露凝重一扯丁修的衣袖说道:“阿修,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在下面所见的奇景,应是有人利用此地的煞气,建四煞之地,籍此修炼四煞天魔**。”

“四煞天魔**?”丁修心中一懔,急忙询问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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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四煞天魔大法


class="width">罗如烟面现忧色,缓缓对丁修讲述道:“这四煞天魔**,乃是修罗门数千年前的一位奇才所创,不过此人性情暴戾,手段狠辣,为修炼此法引得宝象国度修仙界血流成河,所以到后来,被各门各派齐而围攻,最终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顿了一顿,见丁修在仔细听她讲解,罗如烟勉强一笑接着道:“据我见过的门内秘籍中讲述,此法修炼需寻煞气聚集之地,分四个方位,建起四煞之地,分别为风煞,火煞,雷煞和电煞。此四煞精元修成之时,会火煞借风煞精华融为一处,雷煞孕电煞精华育为一体,集成火雷灵煞,以成天魔之威,故为四煞天魔**。”

叹了口气,罗如烟袖手拢肩,望了丁修一眼,轻声道:“此**,门内的修习秘籍早已经失传,实想不到居然会在此时遇见,说来真是怪异。”

丁修凝眉半晌,沉吟许久才道:“如烟,照你所讲,此处应该还有三煞之地,按理应该就是村子里的的禁地秘处。即使辟邪可吞服此物,干脆咱们一一寻到,让辟邪服下,免得此物来日害人。”

罗如烟此时心有所依,对丁修言听计从立刻点头同意。两人携灵兽辟邪,先后凭着记忆先后寻得三处秘地,将禁制打开,果如罗如烟所讲,分别是火煞、雷煞与电煞的洞穴。这四处洞穴布置的大体一样,只是火煞洞穴,血池之内的骷髅口吐烈焰滚滚,雷煞与电煞洞穴却是浮云淡淡,血池内的骷髅喷射的却是霹雳闪电。

令丁修和罗如烟惊异的是,那辟邪每入洞穴,一见圆球都是以霞彩收入腹中,丝毫不见勉强,待得四煞之珠俱都吞下,也不见半分异样。<<>>不过,由于与丁修久日未见,辟邪对丁修却是百般依赖,缠着不放,虽然体格庞大了少许,但丁修总是把他扛在肩膀,说笑欢跳,有时把罗如烟冷落一旁,引得罗如烟都心存嫉意。

有了辟邪作伴,丁修可是开心之极。携罗如烟领着辟邪,终日在碧螺岛游逛,虽然再无发现,但这岛屿之上,树木茂盛,奇花香溢,倒让二人一兽玩得开心之极。

这天,碧海晴天,浮云点点,罗如烟悠然玩耍竟在岛内的一盈水潭之中,无意发现碧螺岛三宝之一的碧鳞鱼,其形果如丁修二师父所讲,通体透明,可见腹内脏器。两人来了兴致,尽情在水潭之中玩耍个通透,几乎把潭内的碧鳞鱼一网打尽,才肯罢休。

天色渐晚,两人情意绵绵,恋炽欲浓,寻个僻静之所,男欢女爱,共享爱果,真是倚娇腻缠,浑不知身外何世。一夜无眠,次日清晨,两人在岛上却遍寻不见辟邪,连声呼唤之间,丁修听得辟邪不时低吼,却见其在某座山峰之上守着数侏怪树奇果,不时打量,喜不自胜,却又显万般无奈。

丁修细察之时,却见那果实,通体碧色,其形似枣,看起来,好像师父武文越所讲的碧玉果。不过,此果树树枝纵横,尖硬如铁,竟将果实整个包裹其中,难怪辟邪看得眼馋却一直无福消受。

丁修与如烟取灵剑分枝取物,将碧玉果尽数摘下,收入囊中,不时喂上辟邪一颗,倒是嘻笑涟涟,言笑尽欢。就这样,每日里,二人一兽,每天一路欢行,在附近海岛留下写不清道不尽的无限风情。

不知不觉在海岛呆得数月,丁修虽时常动起寻找摩尼大陆的念头,但眼前的甜蜜日子实在诱人,总有几分不舍,便总将这些念头抛在脑后。虽说,修仙仍是他念念不忘的志铭,但在这里的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好生活,丁修时常涌起在此终老养儿育女传福万家的美事,与罗如烟的情感爱恋也越来越割舍不得。如果不是总能看到辟邪的身影,脑海中不时浮现异兽以无上威能破禁飞升,跨界而去,丁修兴许早就放弃修炼,专心于建筑爱巢的美事。

碧螺岛的村镇之中,丁修利用地理以灵器的威力,用得数日光景开辟出一个洞府。每日里便与罗如烟和辟邪在这里吃住。如今,洞府之内一应俱全,两人一兽的小日子倒是过得逍遥自在。

洞府之外,那得自于蟠龙园的五行迷幻阵的器具,早已施下,外人只见这里灵气淡淡,一片青山,云雾漫漫,树木苍桑,哪里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而丁修便在这里携娇妻罗如烟终日双修,真是胜似人间仙境。

摩尼国度沿海的落帆岛近来一直死气沉沉,连日来的暴雨,加上海上呼啸而来巨浪,使得无数的海船俱都泊在岸边。昨天夜里,风力减弱,连雨也渐渐停了,以千计在此土生土长的渔民,大清早便冲出家门,观看海天一线的天气,以辨近日来的海上气象。海运一直是整个落帆岛的经济命脉,最近这极为恶劣的天气如果再坚持数天,不少人家便会断了炊烟。

“老爷……老爷!”

一个正值壮年的小伙子,一路气喘吁吁奔向海岸边的里外四间草屋,一边扯着嗓子拼命的喊。

“行了,行了,整个岛上的人都快被你喊醒了。”

一位身着华丽衣裳的老者皱着眉头,边说边从草屋里钻了出来,他抬双手搭起凉蓬看了看天色,才望了望跑到跟前的小伙子催促道:“喘口气,快说,祁老大怎么说?”

小伙子因剧烈的奔跑满面通红,急喘了几口气后,他才快速应道:“老爷,祁老大说,今天海上气象是近来最好的,往后几天应该都是好天气。祁老大还说,如果老爷想要出海,只有一上午的时间准备,并且,必须由老爷掂上聘请仙师的钱款。”

“哦?这样;这老小子虽说有点贪,但近半个月没有出海,也把他难为够呛。这样吧,柱子,你再跑一趟,不过用不着太着急,告诉祁老大,他的条件老夫答应了,但有一样,就是中午时分必须启程,我要在明天一早到达碧螺岛,明白了吗?”老者紧皱的眉头略为舒展,急忙再对小伙子一番嘱咐。

“明白了,老爷!”小伙子痛快响亮的一声回答,人却早已经奔海边去了。

“呵呵,这小子,好好培养以后倒能替老夫顶起半份家业来。”老者笑着摇了摇头,转而钻进草屋之中,而屋内,一个道士正品茗端坐,见到老者进来,不慌不忙地略一欠身,算是行礼。

“仙师;老夫已经打典过了,正午之时启程,估计明天早上,便可到达碧螺岛。这一路之上,便要指靠仙师了。”老者脸上填满了笑容,急忙招呼道士坐下。

“没问题,只是护航一事,实是举手之劳,至于薪金,贫道也并不看重,但贫道在回程之时,需带回的宝物,却要陈员外帮个忙,一并给捎回来。”道士从容应对,同时把自己的要求提了出来。

那陈员外连不迭的点头答应后,才起身告辞出来,穿过连绵不绝的草棚,来到另外的一处草屋,轻咳一声推门而入。



第七十九章 炙火破禁之术(第二更!)


class="width">草屋之内,盘腿盘腿闭眼端坐的却是一个和尚,和一个一身黑衣打扮的老者。两人微睁双目,见陈员外进来并无异样之色,仍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反倒是陈员外急忙问候一声,才急忙解释道:“两位仙师,日程已经定下,船队需在正午启程。那边,老夫也已经通知无涯子仙师,此次的航程全仰仗二位仙师了。”

和尚与老者仍是面无异色,各自点了点头,俱是继续闭目打坐,那陈员外也不多说,再不多言,悄然自草屋内褪出。出了门外,他不禁长嘘口气,崩紧的神经释放开来。

片刻之后,他手搭凉蓬仔细察看岸边,发现自己的伙计与不少渔民已经开始紧张而忙碌的装船,悬起的一颗心终于安稳着地,脸上显露出一些满意的笑容。

正午时分,约十余艘渔船扬起长帆驶入大海,排成一列在碧海之上画一条美丽的弧线。这船队,迎风破浪航行了一天一夜,在次日的清晨终于到达碧螺岛。

船队泊岸不久,陈员外伙同三位聘请来的仙师,共同上岛,展开了地毯的搜索,而他请来的船队指挥,那个小伙计口中的祁老大,亦是开始紧张忙碌的卸货。

很快的,残垣断壁的村镇之处,开始现出了有数以百计的工匠,将近一周的忙碌工作之后,一个崭新的村镇再次展现出来。

碧螺岛的海边,每天都不断有船只靠岸,各种各样的物资被运到村镇,一个月不到的光景,村镇之中,炊烟袅袅,数以百计的村民在此地安家落户,整个碧螺岛又变得一派生机。

不过,与村镇里截然不同的是,那陈员外聘请的三名仙师,却每日早出晚归,不时御空飞行,在碧螺岛的前后,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近一个月的光景中,三人俱是一无所获,一丝难察的失落分明写在三人的脸上。

这一日正午,三人再聚一处,彼此间暗自戒备,倒是那和尚诵声佛号,沉声道:“两位,如今碧螺岛已经被我三人大致查了个通透,唯有三个地方极有可能是那个凶物的所在。只是这三个地方均布有极为厉害的禁制,无法探查里面的情况。所以,以我们三人之力遇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恐怕凶险极大。两位表个态,看看我们是再请援手,还是冒险尝试一下。”

道士和黑衣老者两人沉吟片刻,目光中显露出几丝疯狂,彼此凝视片刻,两人的面色渐趋坚决,同时望向和尚。那和尚面露大喜之色,双手合什再道:“虽然贫僧结丹初成,但两位的深厚筑基后期修为实与贫僧在伯仲之间。特别是道长的炙灵破禁之术,对破除禁制实有奇效,所以在下斗胆先行声明,此行所得,便由道长取四成,贫僧和邱老先生各取三成,两位可有意见?”

和尚的一席话先发制人,使得道士和老者面面相阕。道士面现喜色,知趣的没有言语,目光望向那黑衣老者,老者不悦的冷哼一声,算是表态,但也没有持反对的意见。

道士一见大喜,打个稽首笑道:“两位即是如此抬爱,贫道就却之不恭了。现在正午时分,不如我三人这就动手尝试如何,也可逐一试探一下禁制的厉害。”

三人心意相通,同时启程前往碧螺岛的东南方向。这里树木葱葱,雾气弥漫是三人寻查之物,最有可能的所在之地。

既然来了,一不做,二不休的道士面现凝重,口中念念有词,双目圆睁之时,袖手一抛,却见四面小旗分四个方位遁入土中消失不见。道士此时再猛地作剑指,朝着青光悠悠的雾气一指,只见他的二指指尖,紫光闪现,跟着一道凝炼成线状的炙火,直扑雾气所集之中。

炙火入得雾气,现出耀眼的火芒,火星四溅之时,旁边的树木沾之即着,转瞬之间便化为灰烬,引起阵阵的浓烟。炙火一收,三人同时定睛朝着雾气浓集之处望去,却见那里雾气弥散,现出岩壁青石。

道士与老者同时现出不以为然之色,准备招呼和尚再寻下一处所之时,却见和尚若有所思的盯着岩壁一动不动。正欲催促之时,便听和尚忽道:“道长的炙火乃是祖上秘法所传的极焰精火,按理说,经过刚才的驱使,以此岩壁的坚硬,怎么也应该留下痕迹,可是,二位细看,这岩壁可有半点火灼之痕吗?”

两人同时一懔,盯着岩壁细看,可不是如和尚所言,岩壁青青,根本没有任何痕迹。道士此时一咬牙,再驱炙火尝试,可更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里的景色竟然变幻为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土坡。

“五……五行迷幻阵?”

三人脸上同时变色,不由得相互观望愈加小心翼翼起来。这种景色的幻境,只有大型法阵的五行迷幻阵可以做到,难不成这里还是一个大的门派所在?

三人脸上忽青忽白,几乎同时驾遁光离开,直入村镇寻找陈员外。在一所村居找到那陈员外时,其正在接待客人,见三位所聘的仙师一起驾到,不敢怠慢,急忙抱歉,赶来迎接三人。

三人各行礼节,却是那黑衣老者脸上阴晴不定的率先问道:“陈员外,据你的手下所报,碧螺岛自上次海啸之后便再无人迹,可是当真?”

陈员外一怔之下,点了点头应道:“此事当真,我那手下,事后来到岛上数日之久,将整个碧螺岛查了个遍,只见满目荒凉无有人迹,所以才回来向我报告此事。也正是如此,老夫才决定重建这里,籍此招揽一些村民,来此地居住,积聚人气,好协助三位仙师查找需要之物的呀!”

三人怔怔片刻之后,那和尚苦笑对二人说道:“员外所言应是不假,只是,那五行迷幻阵通常用于门派的门户禁制,如果此禁制在海啸之时,没有被毁,那禁制之中,便应藏有高人,恐怕非是我等可以应付得了的。”

道士和老者默默地点了点头,却一言不发,把陈员外弄得满头雾水,思忖间,却是和尚提议,先去寻另外两处,如果排除所寻之物不在的可能,再回来试探此处。其它两人同时点头答应,喘息之间,再遁别处,把扔在原地的陈员外弄得更是摸不着头脑。



第八十章 锦帕逞威、辟邪异变


class="width">一日的光景悠然而过,三人垂头丧气的归来之时,忽见那五行迷幻阵所在的位置,传来声震全岛的吼啸,跟着三道彩芒直映天际,一头个头不大,却是满身鳞斑的小兽蓦地跃起,竟然驾起云朵浮于半空之上。<<>>

这小兽的双目此时现出异样耀眼的黄芒,四肢蹬踏之间,满目光华,周身鳞斑扇动,灵气狂涌如潮,再是一番吼啸转瞬远去。此兽行至海天之际,摇头摆尾腾跃之间仰天长啸,竟直坠而下,没入海波,直入海里,再不现踪迹。

三人惊得目瞪口呆之时,便听又是一声长啸,一道青幽幽的灵光乍现,一个三十余的男子,赤祼着上身,浮于半空,看着那怪兽消失的方向狂喊着:“辟邪,辟邪!”只是,那小兽何曾有半点反应,海天之间全然是他怆然泪下的呼喊之声。

三人俱是惊骇,但却静观其变,神识查探之间,已知此人亦是结丹初期的高手,倒并不惧怕。这时,那半空之人,面色悲凄一收,朝这边望了过来,目光里的寒意透骨,怒焰狂燃。

懔然色变,三人同时祭起护罩,各寻法器在手。而此时,却见那赤着上身的男子飘浮于碧空之中,十二枚弯月忽现踪迹,映于碧海蓝天之上。

流光彩溢,三人还在思忖此人不可能以一敌三,大燃战火之时,却见白芒飘忽已至眼前,护罩纷纷破碎,仍有数枚弯月呼啸奔来。

反应最快的正是那初结丹不久的和尚。他面色苍白,口中蠕动不止之时,一道金光屏障立时身前,竟将白芒抵住,引得那白芒抖颤鸣叫,竟然一时攻不进来。

可是,喜色还没来得露,又是四枚弯月绕过壁障从两侧攻至,那道士和老者各守一侧,祭出法器,才堪堪拦下弯月的一击,可是,两人的法器却是一分为二,化为凡品,再不能用。

面如土色之时,霞彩再起,半空竟然又现一道娇影。三人抬眼望去,却齐齐显露绝望之色。半空之中,竟然再现一娇媚女子,豁然也是结丹期的修为,两人并在一处,哪里还有三人的生路可寻。

惶惶惊惧之时,却听得那女子冷冷斥责道:“无知之徒,竟然惊扰我夫君的兽宠修行,引得它暴起遁离,真是不知死活,准备受死吧!”

只见一方锦帕被她抛上半空,彩芒飞溢之时,锦帕竟然在旋转之中,越变越大,大有铺天盖地之势,将三人罩在下面。

道士此时再按捺不住,举手诵咒之间,炙火凝炼成一线直奔锦帕而去。岂料那锦帕之上忽然密布黑云,浓密的黑云之中,竟然探出一双手臂,仿佛可以无限伸长。

其中一只手臂上,黑云所凝的长长五指,探手一抓直接扣中道士的哽嗓咽喉,竟透体而过,将道士的头颅直接捏碎,连道士的那缕元神都无暇逃脱而出。也不知那黑云是何物所凝,另外一只手爪探手一挡,,竟然将那炙火挡住下面,毫无损伤。

惊恐之时的百般绝望,和尚和老者齐齐高叫饶命,然而两人抬头之时,却见那男子的目光冰冷,脸上现出肃杀之气。濒死之间,和尚猛地双目圆睁,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出,正中合什的双掌。和尚口中吟诵不止,双掌再猛地叠在一起,先后击中自己的天灵盖处。

随着这双掌一击,那和尚的天灵盖处,奇迹般的现出金黄色的水浆。水浆滚滚而淌,片刻功夫竟然满布全身,此许时候和尚便如同一个金人,身上无一处不呈金黄之色。

此时,黑雾暴起,黑云之下的两只黑爪再次一爪击下,老者接连抛出的十余枚符箓,如同纸片般根本不能阻挡黑爪分毫,如道士一般获得了同样的下场,只余无头的躯体栽倒在地。可是,那一只黑爪抓到金身和尚之时,却是黑云蓦地溃散,黑爪分崩离析,化为黑雾远远地避了开去。

金身和尚籍此机会几次尝试遁离,总被锦帕笼罩,但奇怪的是,那锦帕黑云,始终不敢再接触和尚的近前,仿佛带有某种恐惧。

见此异状,和尚心中刚刚稍松口气,黑云内忽地浮现满月光华,闪电般的狂驰而来,十数枚的冷月齐击之下,万般痛楚袭来,周身的法力狂震,险些就此溃散。

勉力稳定心神,和尚绝望的看到那之前的十二枚弯月丝毫无损,如今旋如风车一般,浮于半空,竟然再次蓄势待发。

“道友饶命!道友饶命!贫僧愿以师门秘技,不破金刚秘法换取一线生机,求道友施舍,饶贫僧一命!”

那和尚心知今天厄运难逃,立即接连告饶,见丁修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他连忙再急喊道:“道友可知,不破金刚乃是佛门秘法,本门向来只口授亲传,不见诸于玉简文字,所以道友千万不要有灭杀贫僧再寻秘法之念。贫僧保证先交出秘法全文,只求道友发发慈悲,放过小僧一马,饶命之恩,铭心永记!”

和尚此番言语讲完,终见那男子目光中的肃杀之气稍减几分,不过,此时他仍是不敢放松,急忙再喊道:“道友如仍觉不行,小僧可再将此次来岛上所寻找的,煞灵一物的来龙去脉一并讲出,只望道友垂怜。”

心中忐忑不安之时,和尚见半空之中的满月光华,缓缓停止旋转,片刻后静止不动,但仍是浮于半空,总算是松了口气。略喘口气,他才在对方的注视之下,将一个让对面男子极为惊骇的事情讲述出来。

此男子正是丁修,那女子亦是已为人妻的罗如烟。两人在碧螺岛过着的本是神仙艳羡的日子,但这一切的美好生活皆在不久前的海上风暴之中化为乌有。

那天,丁修仍是清楚记得,自己陪兽宠辟邪在岛上玩耍,然而那辟邪突然满地打滚,双睛黄芒闪烁,口中吼叫不已,身上不断闪现异样的黄芒。

丁修一见之下大惊,很快便识得这是辟邪修为增加,即将要面对境界的突破。于是,他急忙运起全部灵力抱着辟邪回到洞府近前,在此布下法阵,为辟邪护法。

当辟邪吼啸连连,引得海上风云变幻,海浪起伏跌宕之时,便见海天之上逐渐显现极为罕见的三个旋涡灵云,齐聚碧螺岛的半空之上。

随着第一个旋涡灵云中轰隆隆的雷震,一道霹雳闪电划破天际,只见辟邪猛地一声怒吼,口中霞彩万千竟然直接朝着闪电迎去,白芒狂闪之余,竟然真的将闪电拦下。

在丁修目瞪口呆之中,辟邪接二连三的以霞彩把三朵旋涡灵云中的雷电化于无形,终于候得雷电之威渐渐弱去,不见踪影。当天空之中风云渐去,不料想海面白雾迷茫,海潮狂涌,无数接连不断的海浪,一**的朝着碧螺岛涌来,仿佛有天地之威再现,以无边的巨浪要将碧螺岛翻个番。

意识到极有可能是那海中遭遇过的奇兽,前来打辟邪的主意,丁修急忙挟辟邪隐于洞府之中,凭借五行迷幻阵的强大幻能,抵御不断袭来的海潮。当五行迷幻阵也渐呈不支之象,丁修本来要凭借身上的上阶灵符,再行抵抗之时,海潮却慢慢褪却,海面之上终于恢复之前的安祥宁和。

不料此番变故才罢,紧随而来的便是大队人马前来驻扎碧螺岛。丁修眼见这些人大兴土木重建村镇,虽然心中纳闷倒也没有放在心上。这些外来之人不比之前的那些村民,个个品尝过此岛的三宝之一碧鳞鱼,丁修可是个个看得真切,除了那三个修真者之外,其余皆是普通的凡人,如果再来一场海潮,或是再来一场黑石雨之类的天灾,这些人恐怕无一能够逃生。

今天一早,本来丁修有心去吓吓这些外来之人,把他们唬回所来之地,免得在此徒丧性命。可是,当那三个修真者在阵外一番尝试破阵之时,一旁一直极为安稳的辟邪忽然在洞内焦灼不安起来,它低吼连连,不时刨动四肢,列着架势要冲出洞去,仿佛要去寻觅什么。

丁修极力安抚,虽然稍缓辟邪的暴戾之气,但当和尚三人在岛内另一处破除禁制,引得全岛一颤之时,那辟邪再也按捺不住,狂啸一声,竟然毁去那五行迷幻阵。

丁修大惊之下,急忙诵出须弥梵音,以求压制辟邪的异状,岂料,辟邪眼中蓦地现出异样黄芒,一股凌厉的杀气悄然浮现。刹那间,辟邪睛光之中满是丁修极为陌生的杀意。浑身冰冷之中,当初在灵叶涧中,异兽所化的黄裳女子的一番话言尤在耳。

“这辟邪珠,乃是老身孕育此子之时,随之而成的真元灵珠。他日这孩子一旦现出真身,只有此珠才能与他交流沟通,否则会淡忘前尘往事。小友可好生收起,有朝一日境界提升之后,好生炼化于它,兴许日后还需小友将这孩子领回老身的身边。”

思虑之时,那辟邪却是藉此机猛地口喷霞彩,直奔丁修而来,如果不是罗如烟知机得早,以锦帕挡住霞光,丁修此时怕已经魂飞魄散,早不知身处何地。饶是如此,辟邪口吐的霞彩仍是透过锦帕把一身上衣化去。如今,辟邪口中的霞彩连罗如烟的锦帕都难以抵御,这一击之下,竟然险此被辟邪毁掉。

眼望辟邪破空而去,消失在海里,丁修极怒之间,把所有的怒气俱都转到这三个修真者身上。眼见其余二人,被他们夫妇灭杀掉,那和尚的奇技却着实让他吃了一惊。此技竟能挡住月光斩的全力一击,那周身涌动的金黄色的液体绝非等闲之物,丁修还真的对那液体动了心思。



第八十一章 煞灵


class="width">沉吟片刻,丁修冷喝一声,望着和尚沉声道:“你把那不破金刚秘法讲述一遍,然后再把此行的目的讲解清楚,丁某便放你一条生路,如果胆敢同在下耍花样,阁下便祈祷在今生余下的寿元之中,永远别碰到丁某吧。~~~~”

和尚闻听此言苦笑一声道:“贫僧怎敢,只是将师门秘技泄露出去,贫僧便相当于把脑袋捌在腰带上。除非道友习得此术,施展之时永不为本门所知,否则一旦被师门之人撞见,根本不需猜测便可知道是贫僧泄露出去的。因为本门只有小僧一人在外私自修行,却是偷偷溜跑出来的。”

丁修倒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当和尚把那不破金刚的秘法一一讲述出来,发自内心处的震撼却把他惊呆了。这不破金刚秘法竟然是建立在金刚炼体术之上的奇特修行法门。其中还涉及种种真言咒诀的使用,故丁修一辨便明,立知和尚所言句句为实。

当和尚把那秘法讲述完全,丁修心中忽现些许不忍,一叹道:“罢了,看在大师能够将秘法尽数讲出,不瞒不欺的份上,在下便任大师离开。希望他日有缘再见,到时是敌是友,完全在大师的一念之间。”

那和尚闻听此言却是身形剧震,他不可置信地望着丁修,愣了许久才道:“道友竟能直言小僧不瞒不欺,难道对这秘法也有一定的了解吗?否则怎会断定小僧没有遗漏之处呢?”

丁修此时倒是淡然一笑道:“此中情由,大师不便知道,何去何从,全凭大师自便吧。”

那和尚脸色一黯,略显颓丧道:“道友真诚以待,小僧怎可藏私;何况先前本有打算以此秘密换得一线生机,如今虽是再无性命之虞,但也会将此事详细告诉道友,不过,此事涉及莫大的风险,道友若是有意取之,还是小心为上。”

见丁修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和尚才缓缓言道:“数月前,小僧有一位原本在碧螺岛居住的朋友,漏夜赶到小僧的居处,却已经魂飞魄散在即,连最后的那缕元神都即将破灭。小僧一见之下大惊,仔细询问之下,才知其所居住的碧螺岛被极为古怪的天灾所毁,只有他凭借结丹期的修为在海啸之中逃生,坚持到此。”

和尚两目露出思忆之色,沉声再道:“据他讲,碧螺岛上存有先天奇脉,是煞灵的凝结之地,而他掩人耳目苦心兴建的四煞之地,以位置结成方阵,阵中心的一点便是煞灵的所在。<<>>不过,煞灵一物喜血腥,厌平和,最喜爱人气兴旺之所。所以碧螺岛的村镇被毁,按他的估计,极有可能会使得煞灵移位,故在元神破灭之时,前来知会于我,看看小僧会否抓住这千载的良机。”

和尚说到此时,看了看一旁的丁修居然闻听此秘,面上仍是古井无波,根本看不出一丝的喜怒哀乐,心中再懔,急忙接着道:“小僧的朋友将此事郑重告之,元神便在面前化为波光,消于无形。小僧思来想去,又因被困于结丹初期的瓶颈多年,故决心一试,这才约了两个有破禁能力的道友前来。又恐此地人气不旺,煞灵移位,所以才请得摩尼国度的凡人之间,有名的大户财主陈员外,以利为饵,邀请数百村民在此建村居住。”

和尚说到此处,内心现出丝丝不安。不过,左右已经坦白,也不差这一点半点的**。不过,全然痛快地说出心内的秘密,一直盘桓在神识之中的歉疚却淡化了许多。这些村民,说白了,就是他为吸引煞灵所骗来的无辜百姓,之前利益熏心,加之有意突破修为倒真没有把这数百条人命放在眼里。

心神忽颤,和尚首次从中意识到此举实有悖于佛道众生的佛理,自己迷入利害关系的玄机,险些置佛宗本身推崇的众生皆佛于不顾时,一丝明悟涌入神识,一直以来欠困的结丹初期境界,竟然忽地焕发出丝丝脉动。

抬头再望丁修,见对方正望着自己略显诧异,和尚决然合什一拜,诚挚说道:“小僧拜谢道友的不杀之恩,再谢对小僧的点悟之德。今日此举,虽然小僧一败涂地,却受道友点化,及时回道佛宗正途,此恩德,容小僧来日有缘以报。”

和尚目光现出丁修似曾相识的慈悲之色,见他一席话说完,口中吟诵不休竟然坦然转身而走,再不见不久前的惊惧之色,丁修沉吟片晌,忽高声说道:“大师此举动玄机处处,丁修候教了。却不知大师师从所处?”

爽朗的笑声伴着高喧的佛号传来,和尚的声音远远传来:“摩尼国度有三禅,月华山的问禅宗,位处西峰,光明便在本宗随时恭候丁施主的光临。”

丁修一笑也不答话,目光却望着光明和尚的离去方向似有所悟。旁边娇体依靠,却是罗如烟大惑不解地偏头看着丁修,疑问道:“夫君为何放这和尚一条生路,放走此人不怕日后祸害无穷吗?”

丁修袖手一搂罗如然的娇体畅然一笑道:“如烟,你不知道佛道两者之间的差别,所以才会有此想法。事实上,这和尚对你夫君感恩都来不及,还如何会有复仇之念?”

慨然一叹,见罗如烟仍是懵懂的样子,丁修一笑,才接着续道:“佛宗对境界的提升讲究顿悟,一念执着,一念破除诸般相。所以,刚才和尚提及一切秘密之时,正是破除贪嗔痴,对诸般法相有了透彻的了解,醒悟自身的作法及行径,其结丹初期的瓶颈突破指日可待,故有临行那般说法。这般讲解,如烟能否明白?”

罗如烟见丁修嘻笑地询问,实则在逗弄于她,不禁白了他一眼,岂料这一举动,立即惹起丁修的欲念,一双魔爪在她的娇躯上下其手,弄得她娇喘不休,急忙将他拥出身外。

“你呀,别纵欲过度,迷失了道统修行的正持!哼,总是这般德行!”

罗如烟娇脸赤红,正数落之间,却惊呼一声,被丁修整个打横抱起,双唇早已经吻个结实,喏喏伊伊之间,早迷失在**的天地,哪还管得其他。此地风光立时变得香艳,好在没有人迹,否则可真是一副大好的春宫之地。

次日清晨,丁修浮于碧螺岛的半空之中,以神识遍搜全岛,寻找和尚所言的煞灵之地。村镇之处,才刚刚兴建起来的村居处处,却少有人往,昨日里丁修寻得那大户陈员外,将来龙去脉一讲,早把他吓得如同筛糠一样,立时有了离开的想法。这不,碧螺岛的岸边,数十艘大船正搬运货资,数百村民鱼贯而入船上,赶忙搬离此处。

碧螺岛的村镇之处,丁修以当初辟邪吞服四煞灵珠之地作为标识,很快查出四煞之地的阵心位置。不过,这位置却让他的心中浮起隐痛,正是当初他在岛上的居住之所,亦是二师父武文越的埋骨之地。

不过,既使丁修百般不情愿,还是来到此处,动手将师父的尸骨挖出,觅地安葬。这般作法,却完全来自于罗如烟的一番讲述。

据罗如烟讲,煞灵一物,是有道行的修真者,死去之后,吸收天地间的灵气,重聚怨魂,使得其尸身重新有了自主的灵气,再集生前修为的煞丹,拥有一身的神通。

不过单凭此点,还不足以达到煞灵的境界,它还需要通过不断的灭杀诸般生灵,凭借所杀的生灵冤怨之气,使得煞丹煞气充盈,最后达到煞灵贯体,才真正的积聚成形,成为尸煞的煞灵境地。

煞灵所具的煞丹,是很多修真者苦苦求索的稀有之物,固是煞灵的威力奇大,灭杀起来非常不易,还有就是煞灵之物生成也极为不易,即使达到煞灵生长的条件,也还需要极其庞大数量的生灵,供其肆意屠杀,积聚足够的煞气才能达到煞灵贯体之境,否则,其煞丹也没有更高的价值。

丁修正是听得罗如烟的讲述,才动了心思灭掉此妖物,想来这煞灵的煞气,已可供应修真者兴建四煞之地,恐怕这煞灵已非一般的妖物存在,如果任其在此地生存下去,他日这个煞灵还不知修炼得如何厉害,不知有多少生灵遭其毒手。正是此想,丁修才下得决心将二师父武文越另外觅地安葬,以方便将此煞灵的存身之所寻找出来。

远处,半空之中忽现一条火光,朝着丁修极速飞来,居然是一道传音符。丁修一把抄在手里,传来的却是罗如烟的娇言细语。丁修微微一笑,驾起遁光直奔海岛岸边。果见罗如烟同那陈员外站在一起说着话,见到他的到来,俏脸上显露出让丁修甚为迷恋的娇媚笑容。

陈员外一见丁修到来,急忙快步迎上前来,一揖之礼后才急切说道:“丁仙师,再有个把时辰,所有的工匠及物资便会全部上船,村民们俱已经安顿好,这一切均拜仙师及时提醒,否则老夫和这数百人的性命恐怕都要不明不白的葬送在此,在这里,老夫便代这些百姓谢过丁仙师和罗仙师两位神仙侠侣了。”

丁修一听之下,倒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我已经寻到煞灵所居之地,当你们离开之时,便会动手除他,希望能够吉人天象,除掉此妖物吧。”

陈员外正想美言捧上几句,忽听哭喊连天,岸边的一条船只之上,数十村民狂奔而出,面色极为恐惧。紧接着,一个较普通人高上丈许的人形妖物,从船上蹦了出来,丁修一见之下,心中一懔,闪电般遁光将此妖物拦住,定睛细看,心中不免一寒。



第八十二章 煞灵双尸


class="width">此妖物站在那里,身上不时传来敛藏着的血腥煞气。

即使距妖物十余丈远,丁修仍能凭借海风传来的煞气灵波,感受到比之血池内煞气还浓郁的血煞味道。怪物浑身碧绿,身上分不清披的是些什么东西,但一块一块的遍布全身,恐怕不比盔甲差上多少。

“煞灵妖尸!”

观望之时,旁边遁光一闪,罗如烟亦是及时赶到,与丁修并在一处。当她辩认出眼前的凶物,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脱口喊出名字。脸上血色忽地消去,玉容变得煞白无比。

妖物此刻赤手空拳,但双爪寸许长的指甲却是尖利无比,正不断的淌下一滴滴的鲜血。此时的它,骷髅头上眼窝位置,正闪烁着怪异的红光,满嘴的焦黄獠牙,望向丁修二人狰狞的一笑。

先下手为强。丁修几乎不加思索,扬手一挥,一道银光,一枚中阶的剑符闪电般的朝妖物飞去。

妖尸眼窝处的红光大盛,抬起一只利爪一挡,却见剑符所化的银芒在其爪之上切开了一道并不太深的口子,余势未消,直接击中妖尸的胸膛。

喜色还没有来得及显露出来,丁修旋即被眼前的奇景震撼住了。只见那妖尸眼窝中的红光略黯,显得有些迷茫,还低首看了一眼手爪上的伤口,完全没有痛楚的异样。反倒是那利爪上的伤口,竟然在丁修眼睁睁注视之下,奇迹般黏合,转瞬之间便完好如初,连胸口处被剑符剑光几乎击穿的剑孔,亦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不好!这妖物竟然不怕符箓的攻击?”

丁修心里一沉,急忙以神识驱起月光斩,正欲指挥攻上,却见一旁的罗如烟早已经趁此机会出手。

一方锦帕旋转升空,铺天盖地之势将妖尸笼罩其下,黑云密布之中,一双巨手黑爪,朝着妖尸狠狠抓下。

岂料,便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妖尸目光红芒蓦地大盛,大吼一声竟然仰天长啸,它的双爪不停地在胸膛处拍击不止,就在巨手黑爪临体前,敛气收腹,猛地一吸,却见黑爪忽地化作黑雾,被其吸入腹中,连那锦帕上的密集黑云都不断消散,转瞬被此妖吸掉大半。

见状之下,罗如烟惊恐万分急忙催咒将锦帕回收,可是,半空之中,那锦帕却无端的颤抖起来,锦帕闪映的灵光不断变弱,不多时,在妖物将黑云俱都吸光之刻,灵光全无,真的化作一块布帕,从半空飘落下来。

罗如烟脸色越发煞白,喉头一腥竟是一口精血喷出。这锦帕是她的本命法器,此刻被妖物毁去,立即感同身受,无端端地受了极重的内伤。

丁修一见之下,急忙全力催动月光斩,化作十二道精光,朝仰天狂笑的妖尸击去。那妖尸见光芒如电,现出少许凝重,利爪狂挥之间,竟将所有的月光斩挡了开去。

月光斩已非当初丁修处于筑基期修为的那般威力,如今已经完全具有灵识,能够自主攻击。挡击开的十二道冷辉,在半空中鸣叫片刻,俱都是原地旋转不休,转瞬再次分各个角度,朝着妖尸狂击而去。

绿色光芒四溅,妖尸即使再次挥击,但月光斩的旋转威力非比刚才,它才堪堪挡住两枚冷辉,其余的冷芒立时旋转切开妖尸的躯体,划开数个深浅不一的伤口,同时予与妖尸重创,使得他立刻倒飞出去了数丈远。

妖尸打了滚站起身躯暴怒地嘶吼了一声,又马上站住了身形,眼冒凶光的望向丁修,眼窝红芒亦是不断打量盘旋着的月光斩。片刻之后,它猛地高举双臂,双爪在身前交击般的划来划去。

不多时,诡异的光幕显现,妖尸双爪所划的位置忽现灵波荡漾,不多时,前方原本空无一人的空间,忽然传来一阵模糊的扭曲,撕开了一道裂缝,蹭的一声,从里面又爬出来一个人形妖物。

“这是?”丁修一见之下,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从空间钻出来的妖物与先前的这只一般无二。但其头颅面容之间,却是愈发的完整,眼窝处的光芒却是白光。这只妖尸的一双手臂已经渐趋人形,双腿粗壮有力,看起来较之先前的这只更具实力。

看到这里,丁修再不犹豫。如果今天不能将这两只妖物除去,碧螺岛的百姓恐怕无一能够活着离开,虽然自己不会为这些无辜百姓平白搭上性命,但能力范围内,还是多做一些利人利己的事情,便多做得一分。

想到这里,丁修一抬手,手中空然无物,那十余枚月光斩却是盘旋呼啸再一次朝妖尸扑去。与此同时,一旁的罗如烟银牙顿咬,再次祭出一枚银光闪闪的小叉,在半空之中不断爆涨化作一道银光,朝着后来的这具更为粗壮的妖尸攻去。

白芒忽盛,后来的这具妖尸猛地张口低吼,自其背后蓦现森森煞光。这煞光如有实质,光波流动之间,那些月光斩及罗如烟的小叉,攻击的路线忽然波动起来,齐齐偏了开去。特别是那小叉,仿佛对煞光满是惧意,竟然远远浮于半空鸣响不已,不肯再飞回罗如烟所在的位置。

便在此时,先前出现的妖尸面前忽然爆起强光,数道上阶灵符凭空显现,齐齐切入妖尸的躯体,绿波四溢之间,那妖尸的锋利双爪竟然被这数道上阶剑符斩落在地。其中尚余的一枚剑符,剑光波动之时,切入妖尸的肩胛骨,却不能斩落下来,卡在那里兀自鸣叫不休。却是另一只妖尸猛地挥爪将那剑符扫落,化为灵波散去。

绿液稠汁不断滴落,受伤的妖尸倒地哀嚎不止,引得那粗壮妖尸不断吼啸。便在此时,令丁修和罗如烟不敢置信的一幕陡然发生,那妖尸竟然一口咬在受伤妖尸的颈处,在短瞬间把受伤的妖尸绿液吸了个干净,同时,双爪翻飞,把那妖尸的躯体划了个稀烂,从里面掏出一枚红光闪闪的圆珠,吞入腹中。

做完这些举动,妖尸仰天怒吼,双爪一振之下,十数道白森森的光芒朝二人逼射过来。同时它的口中,一道匹练般的煞气,直喷过来,竟然是奔着罗如烟而去。



第八十三章 剑灵化剑(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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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修见势不好,月光斩闪电般回旋,与那些白芒交击在一起,爆起不能视物的光幕。

丁修双目如盲,眼前白炽炽的一片,心里暗叫不好,急忙凭着印象施展遁光朝罗如烟的位置扑了过去。

不过,即使他的反应够快,眼中恍惚中却见数道煞光灵波闪现,罗如烟接连吃力避开数道煞光,一身法力竟然无法派上用场。此妖尸施展出来的皆是最精纯的煞气,完全是她的克星,使得她处于全然的被动之下。慌乱之中,罗如烟一声闷呼惨哼,被妖尸口吐的煞气结结实实的击中小腹之处。

急怒的丁修倒吸了一口凉气,数枚月光斩猛地掉头回防,几乎条件反射般地将月光斩往身前一侧一带,同时数枚飞驰,拦于罗如烟的身前。

忙乱中,顿时又是五道利爪样的黑芒从原来的地方尖啸而过,犀利的飞射出十来丈远去才溃散开了。此时,那具妖尸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它的两只利爪上,数寸长的黑芒伸缩不定,仍是蓄势以发。

好快的速度!妖尸此时的位置足足横垮了原来地方数十丈,它竟然瞬间就到了!丁修心惊不定,再不迟疑浑身解数尽情施展。

霞光万丈,当白芒闪闪渐渐消去,半空之中一枚青幽幽的灵剑凭空浮现。-====-那妖尸一见之下,高亢吼叫,却是凝重无比。其全身煞波滚动,同样耀起万丈煞光,不断的如波涛般涌动不休。

此时,碧螺岛的天空风云滚动,本来一碧万里天际立时变得黑压压的,现出无数怪异的密集浓云,浓云翻滚之时,立现诡异的一幕。

只见妖尸所站的那半边天空,浓云漆黑如墨,波涌不休;而偏偏另半边天空,却是白云翻卷,喷吐不定。便在此时,青幽幽的小剑现出三色光华,直映天际,与那万丈煞光蓦地撞击个结实。

天地仿佛被强光笼罩,无数的闪电交击而下,使得天地之间白芒闪烁,不能视物。而此时,青光绿意遍布于漫天白芒之中,被煞光压得越来越淡,反而是少许的金芒不断扩展放大,渐渐欲现突破白芒之势。

丁修此时全然不顾其它,双手变幻万千之时,口中接连吐出真言咒诀,当双手抱拳纠结向上,尾指结于一处,食指交叉,拇指高高翘起,结成金刚降魔法印之时,他狂喝一声,双手朝半空一推,一道金光直接击在自己的本命灵剑之上。便见那金芒立时大盛,将白芒迅速瓦解,很快连同青光绿意将煞光压缩得无处可逃。

光幕幻去,现出妖尸惊恐的面容,他口中不停的喷出数道煞气,朝着小剑迎了上去,却压三色霞彩的压制之下,越来越弱。妖尸此时利爪不停挥舞,截然再次仰天狂吼,口中现出红白两色圆球,煞光瞬时将霞彩挺了一挺,竟然僵持在半空。

丁修知此时是关键时刻,神识施展之下,月光斩如同迅疾的闪电般朝着妖尸斩去,光芒万道,冷月逐辉,妖尸身上立时绿液斑斑,虽然其强横的**不停的修复,但怎架得住,不断旋空飞来的十二枚弯月斩刀。

妖尸不停的怒吼,无奈之下唯有以红白两枚煞丹回收,以煞光逼得月光斩自身旁滑开。可是此时,那青灵竹光剑的三色彩芒暴涨之下,凌空压来,迫使它再次以煞丹顶上。

岂料,这次同样的一招再不好使,半空之中,便见那灵剑霞芒一收,清脆鸣叫之间,化为三柄小剑,分别一青,一绿,一金三色。三柄小剑竟然俱都清鸣一声,以金剑居中,青绿小剑分为左右齐齐朝着妖尸斩来。

妖尸见此一幕惊骇无比,终升遁逃之念,身间的空间波光涌动,仿佛再撕裂开一个口子。它将红白煞丹迅速吸入腹中,立即朝着裂鏠所在钻了进去。

然而,只是眨眼之间,三柄小剑各自携带灵芒闪烁,竟然尾随于它破入空间之中。绿液喷溅之时,空间也合为一处,再不见半点变化,连三柄小剑也不见了踪影。

丁修虽然有些愕然,但神识一扫,马上见得分晓,知道妖尸逃回自己潜修的居所。眼见罗如烟躺在地面之上生死未知,他顾不得其它急忙赶至身旁,将她的娇躯拥入怀里。

泪水不可控制的滚滚而下,丁修甫一接触罗如烟的娇体,立时感受到她的神识不断变弱,周身的灵力正点点消去,已经支撑不起金丹随之而来的溃散。

望着那如花的容颜,悲怆由心头最深处陡然迸发出来,丁修不禁狂呼如烟的名字,浑不顾泪水已经将如烟的面庞打湿。

美丽的睫毛一阵抖动,罗如烟在丁修的千呼万唤中渐渐苏醒过来。只是,她的面庞上现出一缕艳红,平白使得她变得更加妖艳。可是,丁修却知,这是罗如烟金丹溃散前的回光返照,即将面临魂飞魄散之举。

最令他绝望的是,因罗如烟本身修习的修罗秘法,便是集煞气浓密而增进修为的无上功法,而偏偏妖尸伤她的,却是最为精纯的煞灵之气,远超于她本身的煞力,使得伤重难愈,竟连元神所化的金丹都无法承受,只余丹散魂消一途。这一结果,使得罗如烟连元神遁出,以求夺舍的机会都丧失掉,试问如此严重后果,让丁修如何承受得了。

罗如烟艰难一笑,目光之中满是无尽的情义爱恋,勉力喘了数口气后,嫣然轻笑,无力低语道:“阿修,如烟知道自身的状态,但却无怨无悔。作为女人,有过这一年光景的美满日子,便是如烟前生今世修来的福分。如烟希望我的阿修……能够凭借能力和智慧,收回辟邪,有朝一日破空而去,成就修仙者不二的梦想。”

急剧的再喘得数口气,罗如烟轻抚丁修的脸庞,不顾他的一再劝阻艰难笑道:“如烟多想陪着夫君,陪着我的阿修一同修行,可是……可是,如烟做不到了,不过,如烟系在夫君身上的那丝眷恋,却会永远追着夫君,陪着他上山下海,永闯……天……涯!”

玉手在脸庞悄然滑落,丁修泪水不止,但目光却是变得木然。将如烟的娇躯安放于地上。丁修森然的目光扫向四煞之地的阵心所在。一声发于内心深处的呐喊,直透天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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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情伤于心


class="width">遁光一闪,丁修早来到神识锁定的妖尸居所,怒喝之中,月光斩全力一击之下,地面上的碎石乱土飞扬,现出一个极深的大坑,月光斩的偌大威力竟被一道绿蒙蒙的护罩灵光挡住。

真言咒诀诵吟之时,双目显得赤红的丁修架起手印凭空高举,沉喝一声:“兵!”,紧接着咒诀念力随着他下探的手印直奔护罩而去。

佛家真言咒法本身便对这种妖尸集煞气所成的护罩有着克制之力,念力一击之下,护罩立时融化,显露出一片煞气集结的穴地。

几乎不假思索,丁修立即飞身而下,入目的却是妖尸萎靡不振,盘坐于地,口中不时吐出绿液,眼见奄奄一息。他的后背之处,三柄小剑齐插于上,不时鸣叫,大有继续前行之势,而妖尸如今所能做的,便是苦苦支撑不让小剑更进一步。

妖尸见丁修的到来,不时哀嚎,眼窝之中的白芒忽闪竟然隐现求饶之念,丁修双目血丝满布,神识催动,立时三剑光芒大盛,将妖尸穿个通透。

即使如此,妖尸目光白芒闪烁不止,绿液横流之时,口中仍是喃喃嚅动,竟然张口吐出红白煞丹,拼命朝丁修狂击而来。不过,此时红白煞丹的威力远不能给丁修造成威胁,他目光冰冷如初,竟然直接用手抄起,收入囊中。

这一举动,引得妖尸眼窝之中白芒立消,再抵不住三剑齐驰,将妖尸瞬时切割开来,绿液狂涌,化为四块。-====-

神识一动,三剑齐鸣而收,转瞬合于一体,再次化成青幽幽的小剑敛于手臂之中。怒火稍消的丁修环目一扫,目光忽住,神识一探之下,竟然稍稍一怔。

用脚踢开地面之上的妖尸残骸,豁然显现一方玉简,看样子藏在妖尸体的腹中。张口一吹,将绿液吹得干净,丁修以神识浸进去,不禁一愣自语道:“想不到你前生竟是道统传人,念在一脉同门,我取走煞丹之后,会以此为穴,使你有个葬身居所,算是有个墓穴吧。”

见此穴空空如也,当下架起遁光直冲出洞穴之外,丁修月光斩齐施之下,立时将洞穴填平,恢复于原样。

心中没来由的一痛,丁修豁然醒悟到搬移二师父的尸身之时,见其血肉俱空,只余骨骼外皮,想是被这妖尸吞服掉,不由有些后悔为妖尸建穴葬。

沉声一叹,丁修旋即想到自己既然成其好事,最终还是放弃了再把妖尸曝晒于荒野的念头。。

来到师父的新墓之前,丁修郑重叩了三拜,手里不禁一握师父身上所余的数样法器。这些东西,当初他本意让它们陪师父长埋地下,不料这次迁墓之时,却见这几样法器鸣叫不止,想是有他不了解的喻意,干脆一并收入储物袋留得日后琢磨。

再回到罗如烟躯体的摆放处所,丁修却见到无数的村民,同那大户陈员外一起正祭拜如烟,不少村民竟还焚香立案,叩拜者更是络绎不绝。

泪水再次滚滚而下,丁修身体一晃,体内传出异响,竟然情伤于心,引得体内元神凝结的金丹哀鸣不已。

丁修忽然有些不敢再见如烟的尸身。自己曾答应罗然照顾好他的妹妹,虽然后来两人结为夫妻,共同双修水乳相融,达到金丹境界的巩固和提升。如今凭借双修的奇妙益处,已经渐渐接近中期境界的巅峰,但这次的异变,竟使得如烟香消玉陨,实在出乎意外,也使得他没有完成对好友的承诺。

往昔千般恩爱,鱼水之欢,仿佛俱在眼前,那款款娇语,滑腻嫩肤俱成为过眼烟云,一切变得如梦幻般,让丁修再分不清现实,还是全然处于梦境之中。

既然妖物被灭,陈员外一行反倒再不急着离开,他一边安抚着受妖物惊吓的村民,一边寻觅着丁修的踪迹。在众人的帮助下,他急步行来终于把丁修截个正着。

丁修见到陈员外找来,木然的脸上仍满是悲伤。不远处,无数的村民仍然在香案前为罗如烟摆棺膜拜。陈员外来到丁修的身后,轻咳得数声,才小心的开口道:“丁仙师,老夫前来有些唐突,但却有要事有仙师商谈,还请仙师原谅则个。”

丁修良久才淡淡的应了一声算是回答,陈员外喏喏了半天继续道:“是这样,仙师;这碧螺岛上的妖物,已经被仙师和仙师娘娘除去,给一岛的村民以安居之乐,所以老夫斗胆询问下仙师,这些村民能否在此地继续居住下去,因为村居民舍俱都是新建,如果荒废下去实在可惜。”

丁修的心神从往日的记忆中移离回来,叹了口气略为皱眉道:“在此地居住也并非不可,但这碧螺岛沿海一带天灾极多,这么个居住之所,对平民百姓来讲,是否适宜安居呢?”

陈员外见丁修开口说话,不禁面露喜色。他急忙上前一步,诚挚的解释道:“仙师有所不知,来此岛的这些百姓,俱是离此近两天航程,落帆岛的渔民百姓。大家在海边生活得惯了,对天灾的防范都有些相当的经验。之所以老夫能够劝得动他们来此岛定居,固是他们信任老夫,还是的便是碧螺岛一带鱼虾产量丰厚,说不上网网丰收,也相去不远,所以绝大多数的人都愿意留在此地。”

见丁修一付不置可否的样子,陈员外急忙接着再解释道:“正是这个原因,老夫才特地找仙师商量,看看仙师能否施法,给村居留下向以前一般的防范方法,在特别大的天灾面前,能够给这些村民一线生机。村民为了报答仙师为百姓除害的恩德,还准备兴土木建一座祠庙,用来供奉仙师娘娘。因仙师娘娘为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在海岛除妖而牺牲了自己的性命,所以百姓决定兴建此庙,将之命名为海神娘娘庙,且保证香火不断,让海神娘娘永远为我们这些渔家的子孙庇佑平安。”

“海神娘娘?”

丁修口中喃喃的念叨数声,心里再划过一丝隐痛。是啊,如烟不就想在此岛长期生活下去吗?如果将她安葬于此,倒也了结了她生前的心愿。



第八十五章 兽斗(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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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建立祠庙,倒也不失为一个极好的方法,更可为如烟了却心愿,丁修想及至此,才转身望向陈员外道:“设些禁制对在下来讲倒不是难事,但此庙的建造位置必须选在此处。



丁修用一指自己与如烟生活了将近半年多光景的洞府,才缓缓接着说道:“我会把如烟安葬于此,这是她生前最喜爱的地方,庙祠也建在此处吧。”

见到陈员外忙不迭的点头,丁修正想接着嘱咐些什么,却见呼声连连,却是陈员外手下的那个小伙子连跑带颠的冲到跟前,一见丁修扑通跪倒于地,叩头不止。

陈员外不禁有些意外,忙同丁修解释道:“仙师莫怪,这小子是老夫手下的伙计,叫陈宝,为人忠厚老实,待人以诚,值得信赖,一直帮老夫打典家业,跑前跑后倒也勤快。他今天这是……。”

陈员外正无以为继之时,那小伙子陈宝泪流满面抬头作揖对丁修言道:“仙师在上,请恕小子无礼。刚才在船上,那妖物横行之时,小子便是落在最后的一个,如果不是仙师和娘娘及时赶到,小子的这条性命早便妖物取去。如今,娘娘为救我等丢了自己的性命,小子愿意此后终生留在岛上为娘娘看守香火,守在娘娘的身边。虽然这件事还没有来得及和老爷商量,但小子深信老爷必会同意小子的这番作法。”

陈宝的一席话说得真挚无比,丁修虽然面上仍无半点表情,内心里却着实感动。~~~~紫芒在眼中一闪,丁修望着陈宝略显诧异之色,良久才叹道:“难得你有此心,想来如烟若泉下有知,必定会极为欢喜。这样吧,如果你家老爷若真的不反对,在下便成全你的这番心愿,并传授你一些本领,只要你努力修习,还可护得这一方百姓的平安,如何?”

陈宝哪里想到会有这等好事,完全被丁修的一番话,惊得傻了,还是他身旁的陈员外率先反应过来,急忙一扯陈宝的手臂,替答道:“难得仙师能够高看小宝的孝心,老夫便代他拜谢了。这小子定是欢喜得傻了,都忘记给仙师叩头拜师了。”

此时陈宝得陈员外的提醒,急忙叩头不止,师父师父叫个不停,反倒是丁修摆了摆手说道:“拜师大可不必,我本身也没有授徒的经验,更不知该如何传授于他。只是,我看他的根骨不错,具有一定的灵根,所以把一些粗浅的入门功夫会尽录于一方玉简之中,如果他能炼体成功,具备一定的条件,我再会传授他的一些入门的修行方法,而剩下的,便全要靠他自己了。”

陈宝与陈员外俱都狂点头,应承下来,与丁修告辞,开始各自的忙碌。临行前,两人都先后收下丁修所赠的数枚丹药,以供强身健体,增长寿元之用。两人欣喜若狂之际,唯有一再拜谢,才能稍舒心中感激,做起事情来,更是加倍的努力。

丁修将两人打发走,缓步来到盛敛娇妻罗如烟的木棺之前,轻启棺盖。里面的罗如烟一如往昔那般娇美,面色尤如生前,看来村民们定是使用了什么秘法,作了简单的妆扮。

泪水再次滚滚而下,丁修轻抚她的面庞,目光里满是诉不尽的离别哀伤。许久,他才再次将棺盖封好,盘坐于一旁,不闻不动。

十数日光景,在丁修指定的位置,竟然神奇的建成一座精美的祠庙。此庙气势宏伟,大开大阖,有着无比的威严气度。特别是其势均依山势而建,按其地理布局,坚固无比。选材更是精良,可耐风雪侵蚀,由能工巧匠绘上精美图案,使得此祠庙多姿多彩,醒目无比。

祠庙之内,罗如烟生前一般模样的金身塑像,居于正堂,美化了的凤冠霞披使得她宛如天女下凡,一双灵眼更是仿佛紧盯着观看之人不放,栩栩如生之处,似活过来一般,连丁修一见,心境都波动难静。

接下来数月丁修安居岛上,为村镇布下种种禁制,并将开启关闭的方法,教给陈宝,再由他来传授给一些德高忘重,有威望的村民,很快的,这些禁制使用方法便被村民掌握,使得全村百姓对丁修更是无限崇敬。

当陈宝出乎丁修意外,竟真的炼体成功,他一番寻思之下,将天门所传的基础功法,及一些修行的方法尽付于玉简之中,传给陈宝。并依照当初师父归尘子对自己的嘱托,教导陈宝一些修行的路径及法门,并将自己身上保管的《基础咒诀详解》,及那本《天门五行咒诀》尽数交付于他,并嘱他好生保管。

临了,他还将自己身上的一些低阶灵药,赠与陈宝以供他日后境界提升之用。交待完这些琐事,丁修又把拥有的唯一的土系法阵,那个从蟠龙园购得的拘灵潜龙法阵,布置在昔日的洞府四周,郑重嘱咐陈宝定要好生照看,不得让人闯入。里面是罗如烟的尸骨存放之地,丁修实不愿有外人来惊扰她死后的安宁。

原本决定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丁修便离岛而去,不料想这天清晨,岛外忽然传来惊天巨响,引得碧螺岛都颤抖不休。丁修出得门来,观察诸般异象,却见以前沉没了的海上孤岛位置,竟然现出万道七彩霞光,久久不散。

心念一动之下,丁修立时架起遁光,直奔霞光所在的位置。当他临到霞光上空之时,双目紫芒狂闪,凝神瞧得明白,却是惊骇无比,旋即如同闪电直落,破水而入。

深海之中,豁然是两奇兽在做生死拼争。两兽皆是使尽平生之气,灵性陡然而撞,显映诸般异兆。

两兽之中,那形同蜥蜴形状的,可不正是当初吞吐秘雾的那个强大怪兽,与它对敌的,却是丁修最为熟悉不过的辟邪。

如今,海涛翻卷,波浪起伏不定,两兽在海中嘶咬之时,却是辟邪落于绝对的下风。

丁修入得海中,月光斩全力破水而入,直奔怪兽击去,使得怪兽攻向辟邪的一记嘶咬,因被迫防守而化于无形。怪兽在水中忽地浮起,破海面而出,露出巨大的兽体,随升空的惯性再次破水而入时,却蓦地加速,全力朝着丁修冲了过来。



第八十六章 化形


class="width">丁修的震惊是毋庸置疑的,因为他发现即使为辟邪解了迫在眉睫的危险,但如今自己落于难处,辟邪却是双睛黄芒闪烁,全然没有解救于他的半点举动。

心中隐痛之时,丁修猛地默发真言咒诀,十二枚冷月寒光,全面朝着怪兽迎去,虽然月光斩在水中受的阻力较大,但在丁修全力的驱使之下,还是化作十二道芒光,在海波之上,映耀起无数的冷辉,直击怪兽。

这时,怪兽在水中的直线冲势忽然发生极为怪异的曲折,竟然在水中以游姿将月光斩的无边威力化解掉,便在此刻,一直旁观的辟邪却是闪电般扑了过去,口中霞彩在水中映起七彩波纹,沿着海波滚荡而去,刹时将怪兽围住。

丁修见得此幕心中一动。

眼前,辟邪口中的霞彩明显要比在陆上威力强大的多,而辟邪的母亲亦是生活于灵叶涧内的海域,看来,辟邪此兽应是在水中拥有更为强大的力量,也更具有通灵之性。

想归想,做归做。虽然辟邪对丁修可以不管不顾,但丁修却无法做出相同的事情。见两兽再次做近身肉搏,丁修立即潜至两兽的近前,紫瞳睛光全力施展,辨别两兽生死相拼的优劣之势。

此时,怪兽忙于应付丁修的攻击,被辟邪乘势而入,落于下风之际,不断在海水中喷出无数的气泡,那些气泡不断漂浮升起,在海面之上,凝结成笼罩大海的浓浓白雾。

丁修深知此雾的厉害,不敢探出海面喘息,唯有全力施展敛息术,把血脉内的真元内息敛在经脉,使得一口真元之气在体内循环不休。

眼见辟邪越战越勇,但那怪兽尤有余力,不时作出强势反击,丁修心切之间,查觉自己再挺不了多时,急忙在水中剑指一挥,使得那青灵竹光剑映出三色光彩,灵光大盛,竟然清脆鸣叫,分水直奔怪兽而去。

怪兽在丁修的本命灵剑鸣叫之时,便惶惶不安。它的四爪狂挥之间,长嘴呲牙竟接连吐出匹练般的气泡直奔辟邪,逼得辟邪急忙踏水闪避一旁。怪兽立时全速乘隙全力逃窜,以期躲过一人一兽的夹击之势。

可是,那青灵竹光剑即出,例不空回,灵光蓦地暴之时,却见海水被灵光驱得朝两侧翻卷,竟然破水直击,尾随怪兽闪电般的去势,以丝毫不逊于陆地之上的遁速,在近百丈的海域之中破入怪兽的背脊,使得怪兽立时发出震天的狂啸,在海水之中翻腾不休。<<>>

随着红色的泡沫将海水染红,觅得时机的辟邪早闪电般扑上,巨口乘怪兽苦苦挣扎之时,冲前一口咬住怪兽的脖颈之处,再不肯松开半下。

怒涛迭起,海面不时掀起层层巨浪,很快的传递到无限的远处。巨浪滔天,紧密难分的两兽,此刻在海面上辗转翻腾,下一刻却在海底飞遁,不时掀起海底的无数泥沙,引得海水越发的混浊,越来越难以视物。

丁修此刻感受到灵力渐呈不支之象,紫瞳睛光狂闪,觅得海面一处没有秘雾的笼罩之地,急忙潜得上来,透出海面狂吸许久没有呼吸到的灵气。体内金丹随着灵力的注入,渐渐圆润,血脉真元再次开始缓缓涌动。

深吸口气,丁修再次全力下潜,以神识感应灵剑的位置,很快的神识将怪兽与辟邪的位置锁定,他立即全速冲了过去。

此时,海内的波涌已经渐缓,丁修游至近前,却见辟邪咬着怪兽的脖颈,拖曳着已经无力挣扎的怪兽躯体,在海中不时地用双爪抓挠着怪兽的首级。此时,它见得丁修来到近前,却是猛地抬首,双目中的黄芒再次射出无情的凶光。

丁修喟然一叹,也不见有何举动,只是以神识将怪兽背脊上的灵剑召回,凝神打量辟邪良久,才缓缓退却,直游海面之上。

这是怎样的一种的折磨,又是怎样的一种情怀!丁修面对着辟邪冷酷无情的对待,心里再盛装不下对辟邪的失望,内心处难过的滴血不止。蓦然回首间,海底波澜之中,两点黄芒映得波光粼粼,仿佛是辟邪正讶异于丁修的举动,紧盯着他在瞧。

跃然于海面,丁修架着遁光再次回到碧螺岛时,看到无数村民乍一见到他的身形,立时爆起连绵不绝的欢呼,一浪高过一浪。

或许是水珠吧,使得腮边始终有泪,丁修首次真切感受到处身于人世,亲历人世间的人情冷暖的,那种直入心间的体验。这是一种醉人的美妙感觉,让丁修浮于半空凝视着欢腾跃越的人群,轻展双臂,滑翔于空,任凭喜怒哀乐冲刷身心。

万空不空之时,心内再不存留任何物事,丁修决然收拢双臂,剑光飘斩之间,发髻忽散,束发之环竟然被他斩断,长发纷飞,竟于半空之中化为银丝,映得丁修冷俊的颜容,焕发出更为夺人心弦的魅力。

降落于岛岸,丁修银发丝丝随海风飘扬,水蓝色的衣衫猎猎,仿如欲乘风归去。全体村民见此,心灵皆震憾无比,俱都跪地膜拜不起,连连作揖叩头,齐声高呼,仙师!仙师!

村民们亲眼观看到丁修化形的每一幕情景,那种震憾使得身心激昂,都有愿意为丁修之言决然付诸生死的冲动,可是,俯身参拜再抬头间,茫然四望却哪里还有丁修的半点影踪。

冷风凛冽,碧螺岛的海边仍是墨黑一片,丁修与陈员外却在此迎风而立,许久都没有说上半句话。陈员外凝视晨色自海天一线一点点传送过来,终按捺不住,打破沉寂道:“仙师,真的去意已定吗?却不知何日还能回来,看一眼这里仰慕于你的村民百姓?”

丁修面无表情,一头银发随风飘扬,许久才淡淡应道:“此去不知年月,但终有一日,我会回来这里,看一眼这里的每一寸土地,看一眼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居一景。只是希望,回来之时,如烟所化的海神娘娘庙依然这般模样,如烟她亦能永远沉睡于最美的梦境。”

悠然一叹,丁修嘴角牵起一丝让陈员外从未见过的微笑,望着遥远的海天一线轻松言道:“如今我无牵无挂,毕生只追求自己所选择的终级目标,再没有任何人和事能阻挡我探索的脚步。”

转过头来,丁修迎上陈员外望着他的艳羡目光,再笑道:“员外,你我相识一场也是不小的缘份,如果丁某有幸多活一段年月,再回此地,必定佑你子孙平安,昌盛经年,也算是对员外操办如烟后事的报答吧。”

陈员外不禁大喜过望,躬身拜谢之时,却见丁修已然化作遁光直破天际,依稀远去的身影隐见银光波动,想是那披头银发被晨光所映出来的神彩。

这一幕,让陈员外痴呆呆站立良久,才慨然一叹,缓步朝着村镇而去,那里,太多的俗事需要他来决断。在这一瞬间,陈员外心底猛地升起一丝明悟,知道自己虽然不能拥有丁修那样的仙缘,却也有着俗世中的才能。

这应也是一种天分吧!他自嘲的为自己做了个解释。

离开碧螺岛,丁修一路遁光南行,沿海岸直奔落帆岛的所在。按陈员外提供的海图,如果要想寻找摩尼国度的陆地,这里是必经之路。只用得数个时辰,海天一线便隐见一个狭长的小岛,状如巨船浮于海面,岛上数个山峰峰峦均是海拔较低,且纵列分明,真的如落下的长帆般,叠聚在一起。

丁修见此微微一笑,遁光稍缓,于半空之处,一边滑翔而过,一边凝目打量陈员外所指的各个标记。不料想,地面上本是较为稀少的三三两两渔民,无意间看到丁修的影踪,竟然纷纷惊呼,很快的惹出无数的岛上居民。

不仅如此,在丁修皱眉诧异之时,那些居民竟然胡乱的将手中的器具抛掷于地,匆匆跪地不停地朝着他的方向膜拜不止,口中还不断地叫嚷着什么。

丁修略一寻思终明白过来。此间人的怪异举动,想是陈员外在海上经贸的商船把自己和如烟除妖之事,大肆渲染,这些居民,把自己真的当成了庇护他们的海上神仙,所以才会有如此的举动。

丁修不由苦笑,唯有打消寻人问路的设想,遁光不断盘升,刹时直掠那峰峦峰顶。到得此处,丁修立时被此峰顶的平和之气吸引,这里因僻处岛心,离海边较远,湿润温和的气候宜人,再加上灵气充盈,倒也适合在此地修行。

将海图重温一遍,丁修立时有了在此地暂居的打算。一来,在碧螺岛上琐事繁多,再加上如烟的逝去,使得他根本无法静心修行,以致于新得到的不破金刚秘法无暇修炼,从煞灵妖尸处所得的两枚煞丹,亦是没有来得及尝试化去。

对于煞丹,丁修尚有不少的顾忌,这煞丹本是凶煞凝集之精华,对如烟来讲绝对可以说能够数倍提升其能力。因为修罗功法,本就是修炼煞气,达到境界的提升,所以煞丹对精修阴煞功法的人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

可是如今,如烟已经魂归西去,丁修自是不可能将煞丹送与他人,另外,他也曾听如烟生前曾经讲过,这煞丹精华对修真者的益处绝非普通灵药可比,有着易经洗髓的神奇功效,毕竟这可是经年累月,需要无数机缘才能够结成的煞气精华,吞噬了无数生灵的精魂灵魄,才能具有灵煞之体,孕育成堪比金丹的煞丹。

由眼前的煞丹,丁修又想到从煞灵妖尸处所得的那方玉简。玉简中记叙的内容,当日丁修只是粗略的以神识一扫,便被里面记述的内容吸引。当时,正是通过玉简,丁修才辨别出妖尸的前生乃是道钵传人,与自己同出一门。

玉简上虽然没有妖尸前生的生平记载,但却记述着,道人所修的功法,是摩尼国度的三清映月观的道家秘法。妖尸当日撕裂空间,短距离传送离开,亦是此功法的玄秘所在。

因种种这般心结,丁修心中疑虑难消,遂打算将这数种功法消化掉才继续上路。打定主意,他立时寻得一个凹地,以月光斩直击出一个数十丈深的洞穴,并在洞口处设下种种禁制,才安然入内,全心修炼新得的几样功法。



第八十八章 隐匿(第二更!)


class="width">虎齿峰下,丁修运起敛息术悠然的行走在村镇之中。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在村镇之中发现了不少修真者的行迹。

这些修真者绝大多数都是处于炼气期修为的修士,偶尔有筑基期修为的修士出现,便会引得这些人极为恭敬的打招呼问好,这种怪异现象,分明是附近有着某种修仙者的集会。

自己结丹期的修为,在这些人当中实在太过抢眼,丁修不得不隐匿起修为,通过敛息术把体内的灵力释放得若有若无。外人如果以神识察辨,便会认为他是一名普通的炼气期修士,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即使尽量低调,丁修仍是惹起不少修真者的注意。此时的他,水蓝色的似俗似道的外袍,加上一头飘逸的银发,实在太过显眼,一举一动均引人注目。

村镇之中,越往里走,遇到的修真者越多,奇怪的情景让丁修越来越纳闷。这些人三五成群,拉帮结伙,很多人都身穿相同的服饰,丁修几乎有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又处于天门之内,参加门内的集会一般,到处都是同门弟子,到处都是同一个级别的修士。

不过,眼前这一幕绝不会是某个门派的门人弟子集会,想到自己对虎齿峰的地理环境并不熟悉,更不希望在此地招惹上什么麻烦,丁修神识在附近一扫,略一沉吟之后,他直接朝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栋茶楼走了进去。

一走进茶楼,丁修见一楼皆是忙碌的伙计,立即寻楼梯而上来到二楼。刚一露头之间,立刻就有数十道神识扫了过来,把他里外好一通的探查。丁修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刚才神识发现,这里修真者众多,并且有着数个筑基期修为的修士。

此时,对方的神识一扫之下,见丁修显露的只是炼气期的修士,立时对他没了兴趣,反倒是丁修心里一宽,查觉出这些人中,有几个人都是法力在筑基中期的样子。

在落帆岛洞府内闭关的三四年间,虽然没有晋入结丹中期的境界,但以丁修现在的修为,想瞒过这几个人实在是简单之极,所以他才选择此处,来打听自己想要探听的消息。

若无其事的在角落里寻个座位坐下,丁修大略的将楼上的一切,打量了一遍。茶楼之内,看起来虽然是热闹非凡,但丁修很快便辨认出,这里至少一半以上都是修真者。这些人相比之下较为安静,即使高声说话,也是小心谨慎的很。

而这些修士们,至少分成了三伙。一伙是穿着打扮俱是道袍的,位于茶楼西北角的七八名修士,看其熟络嘻笑的样子,很明显俱是同门弟子。另一伙则衣饰混乱纷杂,彼此间看起来也并不是特别熟悉,聚在一起,相互间较为客气。

最后一拔只有五人,俱是黑衣打扮,年龄相比之下也较大。不过为首的却是一个与丁修年龄相去不远的青年男子,头扎束发黑带,有着诡异的气质。他们都围坐在一个小桌上,正在大声谈论着什么,显得有些肆无忌惮。不过,整个茶楼之中也属他们五人最为抢眼,这原因自是因五人中竟有两个筑基中期修为的高手存在,分别坐在那青年的两旁。

而外来的修士,像丁修这一类的孤家寡人虽然也有很多,但大都一两人一桌,神情冷淡的品着茶水,并无交头接耳、互相谈论之举。如此一动一静的对比,倒让丁修感受到了一种对峙的敌视气氛。

正想着如何探听消息,楼梯处蹬蹬直响,却是上来一个与丁修年龄相仿的道装男子。他的到来,引得那边的道装打扮的众人,俱都面带微笑纷纷站起相迎。

“在下清虚门灵智,见过几位师兄和师姐!”

此道士一上来便把姿态摆得较低,朝着几人恭身一揖才笑着续道:“各位师兄师姐,既然来了,就先品品虎齿峰有名的雪灵茶吧!这栋茶楼,专门向修士提供极品灵茶和灵酒,这里的掌柜更是恩师的好友,所以定要细品这茶中精品。”

此时,一伙计再沏了一杯白雾云绕地灵茶,放到灵智道士的桌前,那灵智小啜一口,显露出极为享受的面色,良久才在众人的注视下,一笑接着言道:“恩师遣小弟前来,通知五观联盟的门下弟子,明天一早在虎齿峰顶聚集,由各门派的师长定夺此次夺宝大会的重要事项。所以小弟一路之上,凡是遇到我们五观联盟之人,便需个个通知到位,以壮大声势,也好让那些不自量力的无知之辈见识下,我五观联盟的实力。”

灵智道士说话之时,扫了下茶楼内的其它人等,一种傲然之色由然而生,目光里显露出少许的轻蔑之意。

这一举动,立时引起其它两拔人的不满。那边的五人组中,有个四十余岁的老者冷哼一声,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听说虎齿峰有一帮狗屁道士,窝囊之极,竟然联合五个不敢见人的宵小杂毛派别,意欲在夺宝大会上摘得花魁,然后再平分虎啸和龙吟灵宝,此事听来,真是可笑啊,可笑!”

“噢?左使何为此言?”老者身旁的诡异男子闻听立时一笑,适时插话打浑问道。

老者一听哈哈一笑,完全无视那以灵智为首的一众道士敌对的目光,高声道:“少主可仔细想一想,如果这五个宵小门派,真的力压各派,夺得虎啸龙吟灵宝,五派却又如何来平分两枚价值连城的灵宝,难不成将两灵宝分为五份,各派各具一份不成?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茶楼内,被老者戏谑的一席话,引得哄笑不休。刚才灵智道士的一番话本就惹得众人心中不快,此番老者的强硬手段,直接将对方的声誉踏在脚下,立时引得那些道士目光喷火,个个蠢蠢欲动。

丁修此时冷眼观瞧,却见那五人个个沉稳之极,没有一人表现出欠缺沉稳的举动,看样子根本不把这些道士放在眼里。而这时,那叫做灵智的小道士因颜面受损,怒火中烧之时,做了个非常不明智的举动,竟然袖手一伸,挥出一道火龙符,朝着老者直奔而去。



第八十九章 如簧之舌


class="width">眼见火光扑面而来,那老者静坐不动,冷笑一声却是不慌不忙随手一挥,一团黑雾蓦地将火龙裹住,黑雾不断鼓涨之间,那火龙竟然蓦地现身,并且壮大数倍,反朝着那一众道士扑了过去。

这一异变,使得道士们的阵式乱了手脚,措不及防四散而逃之间,数人衣冠都燃起火星,站得最为靠前的灵智,因知机得早,及时扑倒在地,反倒是除弄了一身炭黑,衣冠却没有受损。

这**个道士虽然气忿不过,但目光里的惧意却是透露了心底的不安。颜面尽失之下,俱都狼狈下楼而去,引得楼内接连爆起震耳欲聋的哄笑声。

丁修不禁为这些道家的同门失笑连连,正惊异这老者的怪异法术之时,冰凉的感觉遍布全身,却是有人以神识锁定在他的身上。故作漫不经意的扭头望去,他心中一懔,发现此人却是那五人中,老者称呼为少门主的黑衣青年,而此时,这青年正目不转睛盯着他在瞧。

“阁下至少是筑基中期以上修为,却藏头露尾,是不是也是为那虎啸及龙吟,两大灵宝而来?”

丁修乍听青年之言,表面虽然不动声色,但内心处的震撼却是无以复加。以自己如今的修为,自命即使碰上结丹中期以上修为的修士,恐怕也难识破自己的隐藏法术。而这青年却一语道破自己的隐惹之术,难不成这青年也是藏龙卧虎之辈?

轻品茗茶,丁修一时倒不好回答此问,唯有继续保持沉默,仿佛没有听到半句言语。结果,耳边再传来轻笑,反是那青年笑着再道:“阁下既然有意灵宝,不如我二人联手如何。在下只欲过得夺宝大会的第三关,在三关之内,兄台需帮我过得关口,然后再不纠缠,更会助阁下一臂之力,把有威胁的对手除去,为阁下夺宝之路铲平道路,如何?”

丁修再次望了望那青年,心中犹疑之时,却听青年再劝道:“兄台恐怕不知小弟的来历,故不敢轻易涉险。不过,如果兄台细看小弟身上的挂饰,当知小弟是来自于幽冥谷。这么一说,兄台当可放心,与小弟联手之事了吧?”

“幽冥谷?”丁修闻听不由苦笑。

可怜他根本不知这幽冥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更不知这被老者称之为少门主的人有何打算。不过,即然在此地适逢其会,又有如此之多的修真者意欲争夺什么灵宝,看来必会有一场修仙界的热闹聚会可瞧,丁修最终还是决定答应此人的联手,看一看这一系列的怪异究竟有何名堂。

这时便听那青年笑着鼓足如簧之舌,接着道:“小弟正是幽冥谷的少门主,庞立。以在下联同本谷的幽冥四使的实力,怎么也可让兄台增强一点信心了吧?”

“道友即然有联手之心,何不说说,我们需共同面对的对手都有谁。在下修为并不高深,向来独来独往,此次前来,只是适逢其会,如果结下死敌,纵使能够侥幸得到灵宝,恐怕也没命享受。所以道友干脆详细解说一下,也好让在下弄清来龙去脉。”

丁修略一沉吟,决定还是先探探对方的底。虽然对方没有查觉自己是结丹期的修为,极有可能存有轻敌之心,但自己如果真的侥幸得宝,到时连情况都摸不清楚,只怕会死得很难看。

“哈哈,原来如此!我说道友气宇不凡,为何会面生得很,原来是四海为家的隐修,难怪。”

青年语气里显示着恍然大悟的样子,很快便接着道:“兄台既然初踏此地,适逢其会,那便是有着相当大的运气了。这虎齿峰,危耸险峻,灵气充足,自古便是修仙者的必争之地。特别是峰顶之处,直贯山底的凹洞里,更是灵气浓郁,尤如实质,引得无数仙家派系争夺在此修炼的时机。如今,距上次峰顶门派争夺归属权已足三年之期,又到了换届夺权之时,故引得无数派系眼红,来此看看能否获得拥有此地的运气。”

青年说到此处,扫了茶楼内的诸人一眼,见丁修听得聚精会神,以神识传音再道:“这次换届大会,最先开始的餐前小点,便是由上次凹洞归属的合欢宗,取出护宗三宝之一的虎啸及龙吟灵宝当作彩头,由所有的修士来争夺此龙虎灵宝的归属,然后才由各派各请高人,三场决战,以决凹地的归属。所以说,兄台此次算是赶得及时,以兄台的修为,恐怕将此灵宝纳入囊中,应该不会太费周折。”

虽然青年说得天花乱坠,但丁修却不为所动。许久他才缓缓提醒青年道:“道友还是没有提及你我需面对的对手,不会是就此避重就轻吧?”

青年再次失声而笑,引得他身旁的几位老者脸面纳闷之色。他笑意一敛急忙解释道:“兄台所言极是,在下确是有所疏忽。事实上,小弟此行主要针对本门的死敌鬼灵门,故通过前三关的资格赛后,便会寻觅时机,将鬼灵门前来的少主除掉。据小弟所掌握的情况,鬼灵门只来有三人,由门内的鬼魅双使护其少主抢夺此次灵宝归属的机会。所以,小弟如果除去此人,应该是帮兄台一个大忙的。”

仔细寻思一番,丁修知自己了解的情况实在太少,故无法发觉对方的话语里是否存有破绽。此地既然可以增长一下见识,又可以了解不同国度修真者的法术,倒让丁修大动心思。

再三思量,决心已下的他当下与青年订下联络方法,商订好协议之事,才安然再饮一杯灵茶,轻步下楼而去。

出得茶楼,丁修立时有了将自己相貌改变的想法。这披肩银发太过扎眼,使得自己形迹显目,必须改扮一下才行。可惜,这身打扮,是丁修在结丹初成之时,最后自然而悟的化形术的成果。

当日里,因感叹灵兽辟邪的无情,和对罗如烟殒去的情伤,他一时兴起之下,施以化形术,为自己弄了这么个独特的打扮。这化形术施展容易,但要想再加改变却需要一些特殊的材料才行。



第九十章 极品斋(第二更!)


class="width">化形术,是丁修最后一项自然而悟的法术,自然对它的消除方法有着详细的了解。

不过,数样材料之中,尚需灵茧吐的丝线,还有极为普通的朱砂符水,才能将化形之术消除掉。

灵茧丝,丁修根本不知何物,也不知从哪寻找,所以根本毫无办法获取。朱砂符水这种东西,也早在制作隐符之时,便消耗一空。虽然只要寻得坊市便可弄到这样东西,但丁修在村镇转了一圈,豁然发现,这里没有任何可供修真者交易的店铺,连客栈也没有一间。

在街道上寻个炼气期的修士一番打听,他这才明白,原来距村镇只有十余里的路程,还有一所庞大的村镇,叫寻仙镇。那里因修真者众多,故村镇里的百姓俱都习以为常,均多建阁楼,把楼上一层供给修真者使用,只收取少量的钱币。

据那修士讲,修真者之间通用的低阶灵石,可以寻找钱庄兑换成钱币,可以在村镇居住或是交易时使用,非常方便。而在村镇之中,更有为修真者专门提供的当铺,商铺,还有可供交易的摊铺,一应俱全,专门为各派仙门提供必需之物,而负责经营的多是修仙家族或是仙门大派的人选。

按那名修士的指点,丁修遁光朝西北方向小行片刻,立时看到一片连绵不绝村居,错落有致的排列在山谷的低洼之处。村镇位于虎齿峰的山脚之下,从这里望去,清楚可见村镇的南口有道路直通虎齿峰的方向。

落下遁光,丁修来到村镇入口却被两名大汉拦住。~~~~看到对方的左衣襟之上,均绣有一个古纂体的清字,他立时猜到这两人是某个门派的弟子,守在此处。

果然,左边的大汉朝着他施了一礼客气地说道:“道友请了,在下乃是上清观的门下弟子。这座村镇因是直通虎齿峰的必经之路,而本观长年来一直负责村镇上的诸多事务,故每位道友进村,需交纳两块灵石,以作维护村镇事务的经费。在下等只是门内的低阶弟子,受师长吩咐来此,有得罪的地方或是有失礼之处,还请道友海涵。”

那大汉一番话说得极为圆滑,让人很难兴起刁难之心。因需交纳灵石才可通过的买路之举,让丁修产生少许不快,被大汉说得立时烟消云散,失笑一声,交纳了两块灵石。

入得村镇,丁修很快便有了两块灵石交纳得非常值得的心态。从村口沿着村镇的街道望去,熙熙攘攘的人群攒动,豁然是无数的修真者在村镇之内摆设集市。十余家明幌幌的招牌林立,居然标记着种种法器、符箓、丹药的钱币及灵石的价钱。街道两旁数十名修士各布散摊,打着各式各样的标语,交易和买卖各种器具,这哪里是一处村镇居所,分明是一个民间的坊市所在。

丁修信步涌入人流,神识四探发现不少经营商铺者竟都是普通百姓。这种凡人和修真者混杂在一处的奇异情形,对他来讲极为不适应。像这种情况,在天兰国度便绝不会存在,凡人与修士两者之间的界线分明,绝不会如此混为一谈。

为了避嫌,丁修从一普通百姓的摊席上买了数件灰布衣衫,在踏上街口前,他又在头上加盖上了一个青色的斗篷掩饰住了面容。他的发色与着装太过显眼,还真得防着这里有人认识自己。

换了装束,丁修从最方便的南街口进入街道,再兜了一个大圈后,从北边进入其内,开始仔细观看每个摊位上的物品。这时已是下午时分,这似是闹市的大街一眼望去,稀稀拉拉的似乎并没有少了多少人。看来夺宝之战在即,众多的低阶修真者都前来购买手上缺乏的急用品,以备不时之需。

向街道两侧的小摊位走去,丁修打算先看看这些摊点上有没有值得注意的东西,然后再去那些大店铺。看了一圈下来后,丁修失望挂满脸上。这些小摊上的东西,除了三四件还勉强称得上不错外,其他的法器符箓,都是较为低阶之物,对囊中向来都揣有极品上阶之品的他来讲,根本就是毫无用处。

“七巧阁”、“极品斋”、“宝器楼”……

摊位没有收获,丁修把目光放在了那些林立的店铺之上。这次他并未莽撞的随意找家店铺走进去,而是沿着街道慢慢的溜达了两圈,把这些店铺的名字和规模记住之后,相互比较一番,挑了一家看起来气势最大的,而且经常有其他修仙者进出的楼阁----极品斋,走了进去。

极品斋,光听此商铺的名字,就知道店铺的主人对自己的货物很有信心,而丁修更希望这里真的能有些难得一见的珍品,不会让他空手而归。

入得其内,丁修仿佛眼前有种错觉,感觉到自己好似再临秋枫谷的百宝堂。眼前的大厅,宽敞明亮,与百宝堂极为相似。同样的名贵红桐木打造的一节节超长柜台,同样的彬彬有礼的青衫侍从,都给人一种绝对类似的震撼感受。

厅内,两名青衣侍从,正分别给几位修士讲解着什么,不时从柜台里拿出似是符箓的样品给几人观看。柜台内,则摆放了五花八门的物品,从式样上看应该都是一些炼气期修真者才能用得上的东西,从最低级的各种原料到最常用的符箓法器全都应有尽有。

环目一扫,丁修心中不禁纳闷。这里的原料及符箓虽然多样,却极少有适合筑基期修士使用之物。难不成这里尚有如百宝堂一样的内厅,专门用来经营高阶的珍贵物品买卖不成?

疑惑间,丁修却见从一旁的角门里走出一个年轻的青衫侍从,朝着他恭敬揖礼。

“这位客官,需要点什么,本斋各样物品一应俱全,绝对会让客官满意。”青衣侍从笑容满面,看起来对本店的物品信心十足。

“满意?”

丁修一笑,打量了大厅的四周一眼之后,才缓缓从容言道:“废话我不想多说,至少此厅内摆放的这些东西,我根本看不上眼。”

那青衣侍从闻听一怔,随即便甚为乖巧的不言一语,从容把手一伸,率先引路而行,直上二楼。丁修一见反倒十分满意,在其身后欢颜一笑,马上跟随而来。



第九十一章 心茶、飓浪


class="width">步上二楼,出乎丁修意外的是,这里也有数名修士在挑拣物品。~~~~不过,摆放在几人面前的平台之上的物品,已经不是一层柜台的普通之物。丁修举目一扫之间,已经发现内中有不少中阶的灵符,并且还有一枚上阶的中品火龙符混杂其内。

青衣侍众寻个位置,正欲请丁修就坐,却不料丁修漠然的望了他半晌,竟出乎他意外的淡然一笑道:“这二层的物品相较之下虽精致了许多,但仍不能让在下满意,难道贵斋也就只有这些物品了吗?”

惊愕之色跃然脸上,青衣侍从略显紧张的咬了咬嘴唇,才急喘了几下道:“小子有眼无珠,竟然没有看出大爷是大豪客,请大爷跟小子再上一层,去贵宾厅一坐。”

再上一层,感觉有些好笑的丁修,看到楼上的摆设和下面的大厅又有不同。这里面积虽然一般无二,但古色古香的桌椅家俱,布置的典雅大方,舒适安逸,给人是完全不同的安然感受。

青衣侍从躬身而退,不多时进来的却是一个头发灰白的老者。丁修看其走路颤颤巍巍的样子,倒有些担心他随时会摔倒在地。他在老者进来之时,便以神识查探过,此老者体内没有丝毫法力,完全是个普通的凡人百姓。

老者望着丁修呵呵一笑,昏花的双眼竟然满布笑意。以手势与丁修打了个招呼,他自墙壁的柜橱之中取得茶壶茶具,竟要亲手沏茶。

丁修眉头一皱,不明白何以老者会亲自动手来做此事,而没有侍从前来帮忙。

心中正做没理会处,便听老者缓慢言道:“这贵宾厅近期少有人来,而小哥更是来此厅的客人中,最为年轻的一位。”

老者别看走路晃晃悠悠,但沏起茶来,双手却十分稳健,并且动作麻利。更让丁修惊异的是,那老者每一举动都恭敬无比,小心翼翼,对沏茶的每一细节均是全神贯注。

不知不觉之时,茶香四溢,那老者为丁修和自己各沏一杯茶后,品茗端坐望向丁修,目光里清澈无比。丁修此时迎上老者的眸光却豁然一震,心中满是惊骇。

丁修实想不到自己竟然能目击老者沏茶的全过程,心里空无一物,不作他想。以神识再次尝试,确认老者确是平常老人,丁修心底涌起不可抑制的敬意,朝着老者躬身一礼,然后小心捧杯啜饮此茶。

茶香入得口来,竟有百转千回的幽香缠绕,意味深长之远,却在品茗心间独存。

“好茶!”丁修惊容击节叫好,再望老者,目光中的敬意又多了几分。

“呵呵,小哥过奖了。茶之一道,饮之由心。茶道即心道,即人道,即天道。老朽虽然不是修仙者,与小哥等仙家比不了,更是一把年纪,行将就木,唯有此道,堪做一比,算是一门技艺。”

老者脸上丝毫不见得意,许久才悠然一笑道:“小哥既然来到此厅,再饮上一杯老朽亲沏的心茶,是谓有缘。这样吧,到得此厅来的,都是大豪客,老朽便把本店的数样镇斋之宝取来,有相中的,可以给小哥优惠一些吧。”

老者转身离开,不片刻便孤身而回,笑容可掬的领着两名青衣侍从抬着个箱子回来。待侍从离开,老者才将箱子打开,从中取出大大小小数个玉盒出来.

眼中一亮,丁修立即对这些锦盒内的东西好奇心大起。这老者行径怪异,每出异举,不知能被对方称之为宝物倒底会是什么样的稀罕之物,是否会在他的期望之上。

此时老者把锦盒一一摆在了供客人观赏的平台之上,分别打开了让他上前观看。随着锦盒的打开,丁修正探头细望之时,屋内忽现两股强大的灵压,死死的锁住了他的一举一动。

虽然只凭灵压,丁修感受到对方与他一样,同时结丹期的修为。不过,自己如今显露的可是炼气期的修为,又有过在百宝堂的经历,明白这是极品斋的保全措施,为防止看客暴起劫走了锦盒内的宝物,他倒是坦然一笑,马上适应了这种感受,然后才施施然的注目观瞧。

老者有些好奇的打量丁修片刻,显然对丁修从容的举止有此意外。随即,老者抬手自锦盒之中取出一个极小的墨绿衣甲,淡淡言道:“这是八宝墨灵龟的龟甲所制的八宝龟灵盾。老朽虽然没有见过使用的样子,但对其效能了如指掌。此甲应是以注入使用者的灵力,放大之后附于身内,当遇到攻击之时,自主防御,可抵受中阶以上的剑符攻击,属于中阶上品的防御极品护盾。”

介绍完了,老者见丁修把玩半晌,面上毫无表情,他反倒露出十分开心的样子。他再从另一锦盒之中取出一方玉盒,缓慢言道:“这个宝贝,想来小哥应该了解。这是水属性的符宝,谓之飓浪。威力嘛,就不多说了,反正就如同海啸之类的威力,小哥大可想像一下。”

叹了口气,老者苦笑道:“这种宝贝,老朽轻易不敢打开,里面的光芒一经接触,总让小老儿有种年轻起来的感受,可是,当再将它关上时,那种打回原形的滋味,实在难受。所以小哥想看,便自己看一眼吧。”

丁修默然点了点头,心里对老者的话信足了十分。符宝一物,乃是境界无可再行突破的,结丹期以上的修真者以精血炼制出来,里面包括着其无限的威能,其闪耀的灵光自是有炼制者的血气精华,故会让老者有着年轻起来的感受。

心里虽然想法杂乱,丁修还是将盛放符宝的玉盒轻启开来。只见一道水蓝色的强大灵波自玉盒内释放开来,立时将厅堂映得蓝光荡漾。

这是一道水蓝色的符箓,上面数个古繤体的咒文飘浮于上,海浪般模样的灵能静悄悄的不泛起一丝波澜。即使如此,丁修仍能感受到那符箓内,蕴含着的无比巨大的水属性的灵能深不可测。

轻合玉盒,丁修略定心神,轻轻将之放在平台,长嘘了口气,老者终于自他的目光中看到些许的满足之色。



第九十二章 延命至宝(第二更!)


class="width">老者见丁修面色渐缓平静,也不多言,又从已经打开的不大的正方玉盒之中,取出一粒墨黑的圆珠。

他望了丁修一眼,才缓缓解释道:“这是幻雷珠。据说祭出之后,会显现奇雷当空,如有其物,其威无比,但却皆是幻像。”

老者见丁修面色一怔,呵呵笑道解释道:“这幻雷珠说白了,就是唬人的玩意,没有实际的威力,但显现之时,却如同身临其境,偏偏施放者不会受其影响。所以啊,很多人千金求购,用来唬人和逃跑之用。”

丁修被老者风趣的形容引得不禁莞尔一笑,老者却仰天击掌大笑道:“难得见小哥笑得一笑;这样吧,再给小哥介绍一宝,与那幻雷珠相比,却是真家伙。”

老者伸手一指,再自一个玉盒中取得一枚如同幻雷珠大小的棕色圆珠,说道:“这个叫雷引,不过老朽却管它叫真家伙。这个珠子如果祭出,本身无甚变化,却会在半空炸响,引来天雷的雷霆一击。据传说,等闲筑基期的修士如果碰上此物,逃不及时,都会引来之雷,轰得形神俱灭。听说,即使是结丹期的存在,也会丹散之后境界消退。至于真假,老朽无从知晓,而且,像这种级数的修仙者,老朽也没有见过,但记载如此,便就是如此之说了。”

老者的实言相告,坦荡相随,让丁修越发崇敬。心中感动,他沉吟片刻,望着老者轻声道:“前辈虽非修仙者,但风节之高,让丁某候教了。这样吧,前辈能否鉴别此物,丁某愿以此物换取这些宝贝,还请前辈法眼一观。”

老者抚须一笑,被丁修的怪异举动吸引。他接过丁修手中之物,凝神细察之时,一缕讶色在眸光中显现。

“丹青?”

老者笑意渐去,目露奇光打量丁修一眼,再次反复观瞧,许久才抚须郑重言道:“此丹青积怨之气充足,果是千载难寻之异物,此物……此物……。”

丁修闻听到此,却是呵呵一笑打断老者的言语道:“前辈明鉴,丁某可没有说以一枚丹青换取全部宝物。”

“噢?莫非小哥你,还有这样的丹青不成?”

即使以老者的沉稳,乍一听闻丁修手中还有丹青,也按捺不住站起身来,渴求的双眼紧盯着他的眼神不放。

“正是!”丁修这时倒显得十分淡定。

扑通一声,老者再坐回椅子之上,许久又站起急切道:“小子厉害,难怪敢孤身前来寻求重宝,原来有这等宝贝。这样吧,三枚鳞片,换取全部宝贝,再加上数枚上阶极品灵符算作优惠,如何?小子你应该也不吃亏了。”

丁修哈哈一笑,扶老者再坐回原位,笑道:“前辈莫要着急,一切就依前辈所言。不过,在交易之前,前辈可否告之晚辈,这丹青何以会这般贵重?至于来历,就不用多说了,这个,小子很清楚的。”

老者欣然一笑道:“小子,你还真问对人了。丹青一物,以一般人的理解,是其凝结的妖兽本身的属性和本命精华,无论用来炼制法器,或是炼丹炼药,均能提升机率,或是增强药力的药性。殊不知,丹青一物,凝结之难,千载难寻,怎能就这么点效力。如果真的做此用途,凭白糟蹋了这种神奇之物。丹青使用起来的真正威力,在于对妖兽本命精华的提取。这种本命精华一旦提取出来,即使是老朽服用,也可再活个百八十年,如果凝结丹青的妖兽有着极为悠远的寿元,更能增长一段极为漫长的年月。傻孩子,这丹青是延长寿命的至宝,是任何人都梦寐以求的神药啊!”

“啊!”丁修目瞪口呆的望着老者,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者摇头无可奈何的一笑,兴叹道:“老朽祖上,本是炼丹术士,对丹青一物的效用,有着详细的记载。如今修真界传扬的丹青应用之途,实是糟蹋此神物,不过也幸亏此物稀有,寻常根本无从求得,所以就算是想要浪费也无处浪费。小老儿实想不到自己的余生竟能见到此物,更有可能会以家传之术,将那精华提取出来,再活上个数十年,想来,这一切都尤如作梦一般。”

这一老一少两人各有感慨,随即清点物品,完成交割。丁修对老者的印象极佳,更对极品斋留有深刻的印象。一番探询,他才得知老者姓周,便是极品斋的幕后店主,而老者之子,则是名副其实的修仙者,是上清观的执法长老中的一位。

与周老交流了一下提取丹青之中本命精华秘法,又闲聊一通,听老者讲述此地的风土人情,奇异风俗,大半天光景便悠然而过。

眼见天色渐晚,丁修再三言谢之中与老者告辞,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穿街绕巷,接连换了数件衣衫,才在村镇之中寻了户人家,在上层安住下来。

如今他已经打探清楚,夺宝大会需在明日正式举行,不论此行所得如何,与那幽冥谷的少门主的联手又有怎样的风险,他都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防患于未然。

次日一早,丁修出得门来直奔村镇的南口。街道之上,已经有不少的修士同他一样自居处走出,朝着南口而来。这些修士几乎是清一色的炼气期修为,看到对方没有筑基之前便可随意走动,入世历练修行,丁修反还是有着少许的羡慕的。

不过,修行之路向来是坎坷无限。丁修此时看到这些体内灵力若有若无的炼气期修士,深知自己如果愿意,凭一己之力便可将这几十人一起灭杀掉,这么看来,炼气期修士入世历练确实有着相当大的风险性,动辍便会面对丢掉性命之忧,于修行百般不利。

从这个角度上看,两大仙迹天门和紫府,都有着限制炼气期弟子入世修行,应该是有着极为高明的远见。当这些弟子筑基初成,有了资格入世修行之后,也多了一些自保的能力,更可遇有变故,**损毁之余,还多了一次元神出逃,以期日后夺舍重生的机会。算起来,这个机会,恐怕危难之间,无数修真者都会竭力争取,毕竟求生的本能是与生俱来的。

想起自己初入世之时,历经的种种风险,丁修再次心庆天门这些当初认为是繁文琐节,一无是处的条条框框,是如此的实用。就这般兴叹之间,丁修已然步出村子,与稀稀落落的修士们朝着虎齿峰走去。



第九十三章 触天殿


class="width">提前一天的出行,是丁修的被迫之举。<<>>因受显露的炼气期修为所限,丁修不能明目张胆的架遁光去往峰顶,唯有亦步趋步,随众多的炼气期修士共同前往。就这样举双腿临近峰顶之时,已经上午时分,此时距虎齿峰峰顶之处,仍有近数十丈高。

不过,这里有一缓坡,更有峭壁遮挡,使得所有的炼气期修士俱寻这里暂休片刻,丁修粗略一扫,竟见这里有数百人之多。不过,这么多人在此,竟然听不到半点声音,绝大多数修士之间,相互连招呼都不打,更不见半句言语。

高空之中,不时可见各色遁光的筑基期修士飞上飞下,引得大多数炼气期修士目露羡慕之色。丁修眼见此幕,倒并未觉得如何。似这种境界上的巨大差别,通常使人难以保持一颗平常心,越急于求成之时,境界越难提升,对修行来讲,是极为不利的。

虽然丝毫不觉疲累,丁修见大多数人开始动身往峰顶而去,干脆也随人流而行。来到峰顶。却见云雾环绕,显露出的竟是一数以百丈计的宽阔平台。这平台之上,居然是由无数青石砌成,极为平整,且甚为干净,看来时常有人清扫。

峰顶的四周却是波光四溢,映起无数青黄红的三色光幕。整座平台都被光幕包含其中,不见半丝风力。看样子,光幕是一种极为厉害的禁制,把峰顶整个包容起来。

此刻的平台之上,已经集聚了数百人。不过,种种的旌旗林列,数十个修真门派的分成团团伙伙,散于平台角落,反倒是平台中心地带空无一人。

随着拥入的人越来越多,丁修唯有寻个人少的不起眼角落,静心打坐。

下午时分,当丁修再睁开眼时,场地里已经人头涌涌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这个时候,他不免苦笑,对那幽冥谷少门主之言本有的几分信心也消散得无形。

如此之多的修士,即使他的功力再高,恐怕也难保其中有着和自己相同心思的修士,使用相同的隐匿方法混入争夺灵宝之战当中,难不成这争夺灵宝之战,还有着级别上的要求?

寻思之间,忽然平台之上传来震耳欲隆的巨响。无数人散开之时,却见平台正中之处,此时竟然现出霞光异彩,一个极为古怪的圆形图案的巨大玉石闪烁着光芒,竟然向上浮起,而它的下面,则显露出一个可供数十人并行的向下台阶。

随着人流的涌动,无数人顺台阶而下,丁修见此却是不禁皱紧了眉头。片刻功夫,平台之上人数已经无多,绝大多数人已经进入到玉石图案下方的甬道之内,虽然没有见过这种怪异机关,丁修还是对入得洞内存在着某种心底内的不情愿。

此时仍有陆续而来的修士,多数人都是面无异色的直接进入甬道。丁修见确无异样,这才沿台阶而下。

眼前出现了一条笔直的宽大通道。整个通道竟然是用晶莹透彻的美玉砌成。通道宽达三四十丈,可是高却是仅一人多高,走在其中,心神压抑之极,非常不舒服。丁修皱了皱眉,见身前左右的修士离自己都较远,想了想后将神识释放出去。岂料神识一碰触四周的墙壁,立即毫不客气的被反弹了回来,根本无法渗入半分。

目中精光一闪紫芒陡现,丁修运起紫瞳睛光向玉壁凝神细望,忽发现在上面有若有若无的莹光闪动,竟然玉波荡漾,若不细看根本无法发现。看来整条白玉甬道,同样设有极为厉害的禁制。

就这样一路晃悠悠的走到了尽头,一个散发着三彩光芒的出口总算出现在了眼前。丁修精神一振,压力稍缓,急忙走了过去。

穿过出口,豁然一亮.,入目的一切,让丁修心里蓦然一惊。

这里竟是一间四四方方的极为巨大的厅堂。此厅堂的面积足有五六百丈之广,雄伟宏大。刚才进去这些人流,在里面丝毫没有显得涌挤。厅堂中均匀竖立着数十根粗大玉柱,顶起殿堂的巨大空间,看起来让人不禁为殿堂磅礴的气势折服。这些玉柱不但需数人才能环抱住,并且精雕细磨,每一根上都刻有各种丁修见过或者未见过的珍禽异兽,一个个栩栩如生,灵气十足,竟无一个相同。

而殿堂的正中之处,一个巨大的牌匾悬挂其上,竟然是触天殿三字,这三个金光大字不但气势惊人,笔走勾画之间更是锋芒犀利之极,丁修只是望久了一会儿,双目竟产生了隐隐作痛,丝丝鼓胀的难受感觉。

急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心里惊骇之极的丁修私下底,将此殿与当初见到异兽时所在的泥制宫殿相比,竟然不相上下,许多布置竟然有着奇异般的相同。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多之时,却见前面异响频传,殿堂中心的四根玉柱之间,竟然升起一方玉台,而上面豁然站立一男一女,年纪与丁修相去不远,俊美俏丽之极。

殿堂内的种种杂音,渐渐消去,所有人俱都仔细聆听,看看二人要说些什么。便在此时,只听那俊美男子高声说道:“三年之期已到,触天殿之行引得无数同道中人前往,再次铸就虎齿峰巅的修真盛会。本宗三年前有幸获得据此居住的殊荣,这次经本宗长老决定,以本宗三宝之一的虎啸、龙吟两灵宝作为彩头,凡是来此参加夺宝的修士,可全力争夺,且看灵宝最终**。当灵宝归属决定下来,便是三年之期的修真之战,让我们来共同期待吧!“

喝彩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那俏丽的女子,此时用手一指殿堂的某个角落,接着高声讲道:“在那里有一座限时三个时辰的传送阵,凡是参加夺宝的修士,均需由此进入触天三变空间,并在规定时间内,到达第三层空间的传送阵者,才有获得灵宝的资格,获得资格者,再凭个人能力决定灵宝的归属。”

这时,俊美男子接过来高声说道:“进入触天三变空间的修士,可从我二人这里领取空间内的地图,里面详细讲述了参加的办法,及各层空间的奖励。不过,这三层空间内,五行相克,变幻莫测,道友们如果力不足以闯关,可通过玉简上记述的方法,从每层空间内设立的禁制中脱离出来。最后便预祝每位道友都不虚此行,各有所获。”

人声立时纷乱起来,玉台之上的二人被无数低阶的修士围个水泄不通,很快的,人流的涌动之间,殿堂内的修士越来越少。很多拿到玉简地图的修士均是快速离开,进入那触天三变空间之内,希翼得到更多时间做好精心准备。



第九十四章 触天三变空间(第二更!)


class="width">待得殿堂内的人数离开得七七八八,丁修这才起身朝那一男一女所在的玉台走去。~~~~便在这时,忽有所觉,丁修刚欲有心查看,却机警的及时打住,知道所剩的这些人中,有真正的高手存在,故强忍查看对方的冲动,来到玉台旁边领取了玉简。

不为所动的丁修神识一扫之下,对空间内的地图立时有所了解,他施施然的来到位置殿堂一角的传送阵处。迈步踏上传送阵的一瞬,丁修感觉到那道探察的神识终于离开,急忙借此机会朝神识的主人察看,只见玉台旁,一个粗大的玉柱之下,还有五六个人没有离开,清一色的淡青道袍。神识利用传送阵传送的空档,忽然朝对方探出,将几人的修为查看个清楚之后,光幕闪现,丁修却已经来到另一个奇异天地。

触天殿的玉台旁,清虚门一个年纪略长的长髯道士忽地面色煞白,机警的朝着殿堂一角的传送阵望去,竟见白幕闪闪,什么都看不清楚。身旁数名师弟见到他脸上异色,齐齐纷纷询问,这道士却是喃喃半天才回应道:“这怎么可能?这人难道竟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不成?”

“什么?筑基后期?灵妙师兄,你指的这人是谁?”几名师弟四顾张望,但殿堂内的人已然不多。

“此人非常高明,我刚才查看之时,只是看到对方是个炼气期的修士,故没有放在眼里,岂料,这人在入得传送阵后,却突然释放出极为可怕的灵压。

这种灵压比我高上不止一筹,以我筑基中期的修为,看样子在此人面前也难有胜算。这件事,我们入得空间,还须从长计议。”

这道士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与几位师弟再一番商讨,才共同朝传送阵走去。当他们离开之后,殿堂的数个角落里再现影踪,数个黑衣人齐齐来到玉台旁索取玉简,而为首的,豁然是那幽冥谷的少门主。

那少门主把玉简查验一番,然后低声吩咐一些什么,才与另外四人传送离开。当传送的光幕消去许久,才在某个玉柱后面,又现出三人,而此时,离传送阵的结束时间已经不多了。

三人快速领取玉简,齐齐朝传送阵飞奔而来。当光幕再起之时,红光荡漾,传送阵的传送功能时间已到,三人恰好赶在最后一刻,进入到那个触天三变空间。

白幕闪现之时,闭眼的丁修首先感受到的是一点清凉之风。睁开眼时,却见自己处身在一个黄色的土坡之上,四周居然还有十数个炼气期的修士。

这些修士一见丁修先是十分紧张,个个满怀戒备之心,但丁修丝毫不理会这些人的举动,只是独自以神识在玉简地图中,查探自己所处的位置时,却有三个修士走了过来。

这三人,走在前头的是一个从头到脚都被黑巾蒙起,分不出男女的人,其周身不时弥漫墨灰色的雾气,竟然是一位魔修。丁修踏上仙途,对魔修只听说过,却从未见过,故此人朝自己行来,不由得多望了两眼。刚才在殿堂内,因他避在角落里,所见多是道装打扮的修士,像这类装扮的人还真没有碰到。

另外两人,则是一中年男子同一位少女。两人站到一处,都有些拘束,来到丁修身侧时,也是极少言语,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过,这中年男子与丁修打个招呼,显得极为和善,不像那少女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这时,那全身裹在黑纱之中的魔修,话语中不带丝毫感情的率先说道:“这位道兄,在下曾经来过此空间一次,这触天一层空间之中,乃是五行属性变幻的自然空间,故各属性之地,均生长一些相应属性的灵药。无论道兄是为求灵药而来,或是存有夺宝之意,最好还是约几个同伴,一同闯得此关。然后大家各取所需,如何?”

此时,丁修已经在地图之上寻得自己所处的位置,听这位魔修如此说,倒正合心意。此刻,一层空间的半空之中,不时爆起各种各样的灵符,看样子,不少修士入得空间,立即选择召唤同门,结成小的团伙,共同闯关。

凝视着半空的种种符光,丁修面无表情点了点头道:“道友如此说法,在下并无意见,道友既然曾经历练过一趟,不如头前带路如何,我等紧随其后,彼此间也可有个照应。”

丁修此言立即获得了那中年男子和少女的支持,那男子冲两人一抱拳,笑而言道:“在下是天欲宫的陈栢,虽然痴长几岁,但修为尚浅,还请二位多加照应。”

那少女望着丁修脸上多了些异样,那陈栢说完,她面色略有缓和,淡淡说道:“三清映月观,柳若眉。”

“三清映月观?”丁修脸上诧色一闪即逝,此观可不正是煞灵妖尸前生的道派门户,自己修习的破入空间秘法,亦是此派的道法精华。

少女显然观察入微,对丁修的异样恰好看在眼里,眼光多少有些疑惑,不明白丁修何以会对自己的派别显得惊异。便在此时,那全身皆黑的魔修冷冷的介绍自己道:“阴罗庭,秋松。”

“阴罗庭?”这回丁修的诧异再掩饰不住,眼光一紧之中,却是那魔修语透冰寒接着道:“怎么?道兄听过在下的门派吗?还是与本派有着渊源?”

丁修此刻倒是从容一笑道:“三位不需过虑;在下因来到摩尼国度时日尚短,所以对几位的门派名称都极为陌生,故有所感,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包涵。”

丁修的解释滴水不露,那两人疑惑之间却不好再多说什么。这时,丁修适时补充道:“在下丁修,无帮可入,一直独自散修,隐居在海外,两日前才来到此地,适逢其会,有不明白的地方,还需几位多加指点。”

那三人听得丁修居然是一名隐修,倒是先后点了点头。四个人聚在一处,一番商定计划,不久后一同沿着土坡而下,朝着不远处的树林走去。



第九十五章 土灵菇头


class="width">按那魔修所言,四人所处的是土属性的地区,以五行位置排列,应该处于五个位置的末端,离传送阵并不太远才对。<<>>不过,在一层空间之内,如果空间位置发生紊乱,方向便无法辨别,需要重新定位才能识别。而这,则需要极大的运气成分。

走过一片树林,四人先后遇到几拔修士,都是十余人一组,有的皆是同门,有的则是临时的组合。大家撞到一起,也极不搭话,各走各的,相互之间紧张的气氛让人感觉十分压抑。

待这些人相继离开,丁修在遍布土灵气的树林中张望,很快发现树林极为隐蔽的数棵树木之中,隐隐显露出红光,现出一阵阵异样的灵气波动。背对三人,眼中紫芒忽现,他不禁心中一动,快步寻了过去,豁然发现树木根部,土质疏松,探出数个散发淡淡灵光的菇头,这菇头头部似极了婴孩的头部,红彤彤的,灵气浓郁,模样十分喜人。

这时,其它三人尾随过来,反倒是那中年男子陈栢面上喜色显露,艳羡地张口道:“恭喜丁老弟了;这时土灵菇头,是土属性中灵性极强的药菇,非常珍贵,可遇不可求。丁老弟好福气,刚到这里便遇到宝了。”

丁修见那少女和魔修虽然不动声色,但目光中却含有少许的羡色,淡淡一笑,将那菇头按陈栢所述的摘取之法采下,毫无半分做作的一边送予每人一朵,一边道:“这灵菇虽然珍贵,但对丁某的用处并不大。这里共有五朵,丁某留下二朵,三位就不要推辞了吧。”

三人有些不敢置信的接过土灵菇头,俱都有些不好意思,唯有称谢不止,连那冷漠之极的少女,脸上都显露出难得一见的欢颜,不禁娇容顿放,一时容光逼人,让丁修看了不禁一呆。

自觉有些失态,丁修急忙望向别处,不敢再看,片刻后回过头来,对方却已恢复了小家碧玉的模样,刚才那种摄人心魂的惊艳之色,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收摄心神,丁修面上却忽然一紧,目光之中现出冰冷的煞光。这般异样表情,让其它三人俱是一惊。三人对丁修都极为忌惮,小心戒备之时,却听丁修淡淡说道:“有敌人来了。”

此时,树林外清影晃动,刹时现出七八个道门弟子,其胸前的古体纂字‘清’字,显露出这是上清观的弟子。

“四位道友,如果把土灵菇头留下,大家便可和气收场,如何?我等只求灵药,还请道友成全。”为首的一位炼气期的中年道士,尖嘴猴腮,面带狞笑的威胁道。

丁修苦笑的看了看其它三人,见三人面色苍白,明显对双方人数上的差别产生恐惧,一时难以决断是战是和。心念一动,他干脆也不言语,静候三人的选择。

许久,倒是那魔修秋松脸色数变之后,现出一丝狠厉,以神识冷冷的对三人说道:“本人决意死战,三位意下如何?”

少女柳如眉目光迟疑一下,用力点了点头,却没有答话,不过其意倒是支持魔修。反是那陈栢嘴上喃喃了半天,最后才现出一丝坚决,苦笑道:“即使我等献出灵菇,恐怕对方也不会放过我们,干脆舍命一拼,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三人目光齐齐望向丁修,却见他面上丝毫未现不安之色,反是悠然一笑道:“既然大家都是同一打算,那我们四人便守住四个方位不要冲失一人。当然,如果能够将对方灭杀掉,就不要放掉任何一人。”

三人听得丁修一席话,齐齐一愣之间,却是丁修笑容一敛,率先朝着上清观的道士们迎去。

上清观那为首的道士,见几人商谈完毕,哈哈一笑道:“怎么样?几位商谈得如何?是战还是献出灵药?”

他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却不料迎面而来的丁修根本不置一词,只是淡淡的望着他。丁修的目光清澈有神如有实质,望得这道士没来由的心里浮起慌乱。眼光中浮现出狠辣之色,他猛地长啸一声,其道袍竟然无风自摆,一股庞大的灵压蓦地爆涨,竟然于此时显露出筑基初期的修为,这一变化,立时让柳如眉和陈栢勃然色变。

筑基期修为与炼气期的差别,二人都十分清楚,此时人数的差别,加上境界的悬殊让两人面如土色。

便在这时,两人的身边黑雾弥漫,那阴罗庭的秋松口中咒诀诵吟不止,整个人周身黑雾渐渐凝聚,体内灵光陡然变强,竟同样显露出筑基期的修为,把柳如眉和陈栢看得不由一怔。

倒是那道士眼光一紧,不由喋喋狞笑道:“原来,竟是筑基期的魔修,这下子更有意思了。”

道士此话说完,回头吩咐其余的同门道:“这黑衣魔修交给我,你们用最快的速度灭掉那三人,然后过来帮我,要速战速决。”

此话说完,道士猛地双眉一竖,举手之间,猛地抛出两枚灵符,直奔阴罗庭的秋松而去。灵符去势未尽,道士猛地张口一吐,其嘴中一口蓝汪汪的小剑,散发蓝悠悠的灵光,蓦地鸣叫一声朝着魔修全力攻去。

大战一触即发,陈栢与柳如眉齐齐各施法宝,与上清观的众人迎上,树林内刹时灵光霞彩不时闪映。此刻,丁修倒是不慌不忙,从容取出当初二师父武文越留下的一枚小叉祭到半空,将迎面而来的两个小道士的法器拦下。

虽然此小叉不是什么极品法器,但也是达至结丹后期修为的武文越,惯使的法器,其威力怎么能是炼气期道士所抵挡得了的。连一个回合都没有用了,对方的法器立时华彩顿失,化为碎片,而小叉余势不衰,两个叉尖灵光透尖而出,两个道士立时死于非命。

这刻的丁修却丝毫没有关注小叉的显威,注意力全集在那两个筑基期修为的交手之上,不过,看得片刻光景,他的心里不免有些失望。这两人打斗的手法完全是手法和速度的比拼,较之自己当初在天门内时还有所不如。

见柳如眉与陈栢此时应付的较为吃力,丁修小叉再次祭出,威力未及施展之时,立时再解决掉两名道士。形势的陡然逆转,立时让少女柳如眉和天欲宫的陈栢精神一振,急急各驱宝物全力攻敌。

叉光再闪,转瞬之间,上清宫的道士便只余那尖脸猴腮的道士一人,此时的他欲罢不能,不禁暗暗叫苦。本来以为自己这方人多势众,不料想最终的结局竟是拿鸡蛋去狂砸石头。那个使小叉的炼气期修为的青年男子,实在厉害,自己的七名同门,竟无一例外的丧命在他的手上。这怎不让他心乱如麻。

即使是同门较技也不能太多分神,更何况这道士双手忙乱之间,接连露出数个破绽。不留神之下,道士被那魔修抓住机会,与小剑纠缠的团团黑雾忽地弥散,却见一只墨绿色的小钟直上半空,蓦地一声钟响,道士只觉四周幻境重重,头昏脑涨之间,一柄剑符所化的红光划破幻境,竟将道士的头颅一把斩落。其元神破颅而出,仓皇逃窜之时,却见原本弥散的黑雾忽地凝聚,刹时将它团团围住。

道士元神无路可逃之时,还来不及脱口求饶,黑雾猛地浓缩成一团,瞬间将道士元神的精元榨干,魂魄俱消。这一幕,把在场的丁修都看得目瞪口呆,更甭提柳如眉同陈栢两人了。

就在三人诧异的眼神之中,那魔修秋松猛地长啸一声,只见那饱含道士精元的黑雾,竟丝丝缕缕的凝成一线,缓缓朝着秋松面上黑巾飘去。那秋松双臂微张,黑巾内的面容明显张着大口,把黑雾在片刻光景便吸得干净,不余分毫。



第九十六章 五行极地(第二更!)


class="width">丁修三人目睹了秋松吸食精元的整个过程,心底同时寒懔不已。

作为一名修真者,死后却被人如此把精元吸干,实在让人毛骨耸然。三人同时对这秋松产生了几许反感,丁修此时更是想到当初在天兰国度,邂逅剑宗的梁氏父女。两人提及到阴罗庭的可怕时,那种心惊胆寒的表情,与自己此时切身体会,是何其的相似。

此刻,那秋松长嘘了口气,先是望了三人一眼,自身上掏出个瓷瓶,取出一枚丹药吞服下去,然后再朝三人抱拳道:“想不到丁道友竟然如此厉害,在下自愧不如。所幸在三位的援手之下将此妖道斩杀,使我等逃脱一难。秋松在此拜谢了。”

秋松说完这番话,身形晃动,立时自道士的尸身之上一阵翻弄,很快将其的储物袋一扫而空。那柳如眉和陈栢因其余之人全是丁修斩杀,见丁修站立不动,倒不好去拾拣,只能一旁艳羡地看着秋松的举动。

岂料,丁修冲着二人淡淡一笑道:“在下身上的储物袋已然装满,这几人的所有之物,两位若不嫌弃,便均分了吧。”

不敢置信的盯着丁修片晌,两人见丁修再确认的点了点头,齐齐躬身拜谢,急忙寻宝去了。丁修反过身来,却见那秋松黑巾后的双睛正仔细打量着自己,明显对他刚才这一举动极为疑惑。

丁修微微一笑,稽首道:“恭喜道友又有所获!”

秋松却是沉吟半晌才道:“道兄之举,才让我等汗颜,这等豪迈举动,让在下觉得道兄非普通之人。~~~~看来,道兄此次触天一行,是志在灵宝了。”

丁修不置可否的一笑,算是默认。两人等柳如眉与陈栢将死去道士身上的储物袋清扫一空,这才共同上路。

一场生死之战,虽惊却无险,四人之间,相互之间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彼此不时的交谈。反倒是那秋松,因功法让丁修三人较为抵触,所以多数时都是三人言谈甚欢。

穿过树林,再趟过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四人先后再遇上一伙上清观的道士,和一批五观联盟的修士。不过,因无利益之争,双方最后都是小心翼翼交错而过,各寻一层空间的传送阵。

当穿过平原,来到一片水蓝色的河流纵横的山涧之时,丁修忽地想起一事,不由向离自己较近的柳如眉问道:“这触天一层空间,据玉简上称为五行变幻之地,为何我们并未遇有什么危险,也未见有何奇异之处?”

柳如眉娇笑一声,望了丁修一眼,才以极为悦耳的好听声音回答道:“触天一层空间,是五行属性极地,像我们所处的土属性之地,举凡之物,皆是以土属性为主,故生长的灵药,俱是土属性。这五行极地,本身并没有什么凶险,反到处都有不少珍奇的灵药或是灵物。这次触天殿的夺宝之行,别看来的人数众多,但大多是来此寻觅灵药的,真正夺宝的修士能占上三分之一便算不错的了。像我和两位师兄,此行前来,便是意欲去往二层或三层,寻找师门奇缺的灵药,九灵草芝。不过,这种通灵的圣药实在是可遇不可求,即使碰见,九成也是采摘不到。”

恍然大悟的丁修此时才明白其中缘由,不由对自己此行历练的目光持了怀疑态度。思忖间,山涧之地却灵光耀眼,不时传来灵符破爆的异响,显然有修士在此争斗。

四人小心潜了过去,在一水涧旁凝神观瞧,却是那少女柳如眉一声低呼,轻声道:“不好,是我师门的陈一奇师兄和周青师兄。”

见柳如眉跃跃欲试,丁修轻叹一声拉住她道:“稍安勿燥,看清楚再说。”

柳如眉出奇的安静下来,不过眉目之间的忧急却显露出来。丁修望着她的如花秀颜,眼前忽地浮现罗如烟抿嘴轻笑的模样,心中一痛之时,急忙克制心神,定睛朝打斗的战场瞧去。

此时,水涧的下方,两个道装打扮的年青道士背脊相贴,正苦苦以灵符所化的护罩抵挡着五个人的法器狂攻。那五人同是道家装扮,却俱是米黄的道袍,道髻挽法极为古怪,在后颈部位留下一道发帘,披于身后。

从丁修所在的角度望过去,见五人各占五行方位,按所处的位置,分施各种属性的法器,所以其攻击的能力大幅提升,使得那柳如眉的两个师兄疲于应付,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丁修眉头略皱,见那两人还可再支持一会,遂向柳如眉低声问道:“这五人分明以阵式将你的两位师兄困住,他们的来历你可知晓?”

见柳如眉茫然的摇了摇头,丁修思忖之时,却听那天欲宫的陈栢低声道:“丁道友,这五人乃是本门死敌赤炎庄的五赤炎魔。其中三人都是近期筑基而成,两人是炼气期十三层的巅峰之境,离筑基同样不远,非常厉害。如果丁道友愿意助那两位道友脱险,在下愿意死战,以助道友一臂之力。”

丁修凝视陈栢片刻,见对方眼露真诚之色,遂点了点头。再望向那阴罗庭的秋松时,却见他默然点了点头,便再不言语,算是作答。

柳如眉见状当真是惊喜交集,双目泫泪欲滴。在修士之中,更在这种危难之时,这几人的举动可谓极为罕见,实在让她不敢奢望些什么。没想到,即使是那魔修秋松都毫不犹豫的决意出手,实在是让她大为意外。

随着小叉的横空出世,涧旁的激烈交战立时一缓。围攻的五人,占据离小叉距离最近的这人,目现凝重,双手一拢之间,立时抛出一个精巧的花蓝,现出霞彩,大有将小叉收去的架式。

岂料,小叉猛在长鸣一声,叉尖之处灵光陡现,花蓝如遭重击,立时灵光抖颤,紧接着灵气狂泄,竟现被叉尖的光芒击得粉碎,这一变故,立时让其余四人齐齐住手,如临大敌的聚在一处。

被困的两道士死里逃生,惊异之间见到柳如眉冲到跟前,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立时各操法器,与天欲宫的陈栢及魔修秋松等人,将这五人团团围住,形势的急转直下,让那五人面色立时苍白起来。



第九十七章 阴魂渡(召唤收藏!)


class="width">丁修虽然一直将真正的实力隐藏起来,但所遇的修士本领都极为低微,即使是面前的五人同样水平差劲之极。<<>>与这些人在此空耗时间,让他渐渐失去耐性。在保证自己灵力的释放,确保敛气术施展前提之下,灵力催放之间,却见半空之中的小叉忽地大放异彩,居然直接朝着五人袭去。

眼前小叉的去势凶猛,再加上小叉之前显示的威力,那陈栢口中的五赤炎魔齐齐驱使五行法器,祭上半空将小叉阻住。岂料小叉虽然以自身法器的灵光,抵住五件法器,灵光爆涨之时,叉尖接连释放白色光芒,居然将那五件法器一一摧毁之后,余势未衰,直接朝五人扑去。

这一异变,让在场之人全部目瞪口呆,反是丁修仍是面无表情,小叉在其神识操控之下,接连强击,瞬间的功夫,便了结两人性命。

其它三人有心逃亡之时,柳如眉和其陈周两位师兄,陈栢与那魔修齐齐回过神来,立时将三人团团围住。

绝望满布,那三人身陷绝境,尤如疯狗一般疯狂朝着柳如眉师兄妹三人狂奔而来,手上的本命法器,全力施展,希翼可以打开一个缺口逃生。可是,别看柳如眉师兄二人刚才被五人按着打,这一刻却是不慌不忙,各祭一刀一剑,竟瞬时将三人的猛烈攻势顶住。

这片刻的缓上一缓,丁修祭起的小叉立时赶到,白芒激射之时,又是两人**殒落,其元神仓惶出逃,却再次上演之前的一幕,被那秋松以黑雾锁困,元神精气再被秋松吞服掉。

剩下这人眼前生路全无,其同伴的元神死状之惨实在不堪入目,绝望之间,居然在自己身上布满灵符。诵吟咒诀之间,这人身上立现真元灵火,连同自己的元神皆在火中一同燃烬。

这种自尽的方式,让在场的人,除秋松之外,皆是一片黯然,心里酸酸的满不是滋味。丁修内心更是如此,虽说修士之间,互相残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把对手逼迫到这步田地,却是任何人都不想的。死的方式有很多种,这个人选择的,却是最为轰轰烈烈的一种,反引起在场诸人的尊敬。

秋松黑巾蒙面,众人无法看见其真实的表情,但既然对方藏头露尾,看来根本不想让别人了解其真实的感受。无语之间,柳如眉的两位师兄来到丁修及魔修秋松,还有天欲宫的陈栢面前接连称谢。-====-两人的感谢发自于心,极见诚挚,朝着三人一拜再拜。

这种举止,丁修和那魔修还不觉如何,倒是那陈栢觉得自己虽说有心出力,却连法器都没有来得及祭出去,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推脱,不敢受两人大礼。

这回六人一起上路,那柳如眉师兄妹相互之间谈及各自的遭遇,反倒显得极为热闹。

丁修此时某个念头忽在心头闪过,不禁好奇的朝着一旁的陈栢问道:“陈道友,摩尼国度的修仙界,在整个赤炎大陆威名如何?似这种修真仙界的盛会,为何不见高阶的修士,难道结丹期修为的修士不屑来此吗?”

那陈栢闻听丁修此话,却是接连打量他两眼,面现苦笑应道:“丁道友在海外时间久了,不知摩尼国度百年前的修仙界大战吗?这一场盛况空前的修士大战,无数高阶修士殒落,弄得现在各派人丁稀薄,连个结丹期的修士都极为罕见。如果哪个门派此刻出现一个结丹期修士,恐怕整个摩尼国度立刻以其马首为瞻,立时可以统率整个摩尼国度的修仙界。”

见丁修一脸愕然的样子,陈栢再苦笑道:“据传,百年前的一战,唯有上清观的执法长老黄眉真人,全身而退逃脱此难。不过,这个当年便是结丹后期的黄眉真人,自打回观之后,便再不现身,百年来生死消息全无。最初,各派还惧其威名,修仙界都拥上清观为首,但时间一久,对黄眉真人的生死都存有极大的怀疑,便再不把上清观放在眼里。不过,上清观在这百年里,广收门徒,打压各派,不断扩张势力,所以,在修仙界,各派对势力最为庞大,门下弟子也最为混杂的上清观,都较为反感,潜意识里都抵触和打压他们。”

丁修想不到摩尼国度修仙界居然会有如此的惨痛经历,更想不到自己结丹初期的修为,在这里竟可以横行无忌。他不由苦笑,使劲揉了揉鼻头,一时之间不知自己该如何定位。

此地既然似自己这种修为的修士极为罕见,如果自己加入某个门派,立时便可助对方在修仙界站稳脚跟,看来,一切须到夺宝之战结束之后才可从长计议。

说笑之间,那魔修孤身一人走在前面,竟发出一声欢呼,众人闻听齐齐精神一振,急忙冲了过去,果见那魔修秋松寻到了去往二层的传送阵位置,欢呼声中,一干人齐齐站到上面,在白光的缠绕之中,一同来到触天二层空间。

这次传送却非是首次的随机传送,六人一同来到一片草地之时,那魔修秋松却是显得极为紧张的望着前方,许久才冲着丁修几人说道:“各位,前面是二层空间极为闻名的阴魂渡,在下因功法的原因,无法在里面行走,所以要和各位分道扬镳。各位多多保重!”

魔修秋松此话说完,也不待众人有所表示,转身便走,片刻光景便不见了踪影。他的异常举动,引得柳如眉师兄妹三人眉头齐皱,连同那陈栢一起把目光齐齐望向了丁修。显然,四人对丁修的法力都产生了依靠之心,看样子铁了心跟着丁修而行。

丁修望着秋松消失的方向沉吟片刻,面上仍是保持着一贯的不动声色。他凝神望着草地前方的一片黑雾之地,淡淡的问道:“四位可有人还要离开?此地那魔修都极为忌惮,看样子并不易闯,所以在下提前问一声,免得行到半途再有人要退出。”

这时,反是那天欲宫的陈栢率先接话,他略显紧张的应道:“丁道友,在下愿意随行。不过,此地是有名的阴魂渡,每次夺宝之会时,都有不少修士在过此关被阴魂鬼魅吞噬,落了个尸骨全无。所以……嘿嘿……如果在下力有不逮之时,还请丁道友伸下援手。只要过得此关,在下便可寻冰炎极地,寻找几昧灵药,不会再纠缠道友了。”

见丁修淡然一笑,显露出极为沉稳的样子,陈栢本来悬起的心,立时有了着落,面上喜色泛起,接着朝着丁修拜谢。

此时,那柳如眉同陈周两位师兄,彼此互望一眼,心意相通,同时朝前一步,冲丁修行礼,还是那柳如眉口中的陈师兄恭敬说道:“丁兄,在下三人愿同闯阴魂渡,一起共历难关,还望丁兄不要嫌弃。希望我们师兄妹不会给丁兄添乱,帮上倒忙。”

其实,以丁修此时显露出的修为,这陈师兄在境界上还是稍高数层。此人已经接近炼气期的十三层修为,接近巅峰,比丁修看起来炼气期七八层境界要高上好多。不过,这陈师兄与丁修约半日来的接触,不知不觉间,便被丁修沉稳冷静的气度所感染,总有着一种以丁修为首的古怪感受。此时,更是如此,无意之中,他的话语话外竟然流露出与丁修商量和恳求的语气。

虽说如此,四人却都没有半分的意外,仿佛这个作法再正常不过,理应如此。或许是丁修驱使的小叉给三人太深刻的印象,这种超阶的能力恐怕是几人得以闯过难关的唯一凭借。

丁修回首一笑,淡淡说道:“道友客气了,大家相遇一起,便是缘分,同舟共济是应该的。更何况,此行一了,在下兴许还需几位的引荐,加入贵派之中,呆上一段时日,到时还需几位给美言几句。”

“哦?”那陈师兄惊喜交集,显然有些不敢置信。像丁修这种超阶能力的修士,平时请都请不到,想不到竟然会有主动加入的想法,实在让他过于兴奋。

“一切待夺宝事了之后,再详谈吧,眼下,还是先过得此关。我们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不能再耽搁了。”说完,丁修淡言一笑,再望了柳如眉和那周姓道士一眼,率先朝前走去。

穿过草地,前面现出一块不大的土坡。小土坡十几丈外,全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到处飘荡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灰白雾气,时尔弥散升腾,时尔拢聚成烟,并有阵阵阴风在雾气之中,伴有有鬼哭尖鸣之声隐隐传来,让人听了不觉心中胆寒。

而这些鬼雾在土坡附近被一层若有若无地白光挡在,无法越过土坡寸进分毫。否则丁修几人根本无暇在这里安心商谈对策,早就有浓浓雾气缠了上来,把几人吞噬在内。

看到这里,丁修不禁抬首望了望雾气的上空,那里同样迷迷蒙蒙,什么都看不清楚。天空与雾气同样灰白,不时飘动着的云雾反倒看起来,与阴魂渡中的雾气没有什么两样。

这时,一脸忧色的柳如眉,娇声道:“这阴魂渡原本很好通过,可是随着在此地殒落的修士越来越多,炼气期的弟子一旦丧命更是无法怨气难消,使得此地的怨灵积聚,反倒使得鬼物横行,不断滋长。在之前的几届大会之中,此地更是陷落了不少筑基期修为的修士,据说,还有人曾经在此地遭遇到煞尸和鬼灵,所以,大多数人宁可选择绕极大的弯路,也不愿意在此地通过。”

“煞尸?鬼灵?”

丁修心中一动,想到了储物袋的中两粒煞丹。不知,此地的煞尸和鬼灵凝聚的精华,可否比得上此物。一时之间,他竟对能否遇上这两样鬼物充满了期待。

朝四人招呼一声,丁修率先而行,朝着阴魂渡走去。灰白色鬼雾一见有生人走了过来,竟如同有生命般的沸腾起来,翻滚着朝三人扑了过来。



第九十八章 摄魂鬼音(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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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色的阴魂鬼雾如有实质,本是无数的冤魂怨魄所化,若是普通的凡人被这些灰白雾气一缠身的话,立刻就会精血吸尽,变成枯尸而亡,魂魄则立时化成鬼雾的一部分,从此陷入鬼道,再也无法脱身。~~~~

但修仙者,自然不会惧怕这区区地鬼雾,几人分别各有防护之法,入得阴魂鬼雾之中,立时法宝尽出,各显其能。

那天欲宫的陈栢一抬手间,放出了一把满是霞光的金色小伞,灵性十足的样子,在他的头上丈许高处徐徐的转动,一道金光自伞内而出把他罩在其中。鬼雾一碰触这些金光,顿时发出了“滋滋”的声音,随后冒出了一股股诡异的青烟,并隐隐发出了鬼哭狼嚎之声。

那柳如眉则是则释放出了七颗拳头大小的圆珠法器,在周身盘旋,滴溜溜地旋转着,结成了一个丈许大,圆桶状的移动结界。此结界洁白晶莹,将柳如眉自下而上完全包裹,把那些鬼雾全都排斥在了其外,根本无法靠近分毫。

她的其它两位师兄却又是一般模样。陈一奇驱使的是本命剑器护体,那剑器贴胸而立,发出了一层轻盈盈的青光,鬼物稍一接触,青光便愈发清亮,剑芒闪烁之时,鬼雾立时烟消云散化为了乌有。

那周青却是周身红彤彤的一片,细看之下,竟是其所穿着的衣衫,灵力波动,散发出越来越耀眼的红光,使得鬼雾盘旋身侧,却不敢靠得太近。

不过,最为诡异的却是丁修的举动。也不见他施展任何的法力,但自打踏入鬼雾之中,所有的鬼雾仿佛遇见了极为可怕的克星,竟然全都弥散逃离开来,使得他的身周空荡荡的,不见雾气,显露出一块黑褐色的土坡之地。<<>>

这幅怪异地景象,自然引得四人极端的诧异。不过,四人中谁都没不识趣的主动去问,丁修施展的是什么神奇妙法,入阴魂渡之前,他那仿佛很是期待的眼神,让四人都是记忆犹新。

不知走了多久,一路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知不觉的走进了鬼雾深处,丁修一行人却见此处鬼雾的颜色,愈来愈发黝黑起来,渐渐的四周已经是暗无天日,众人唯有凭借法器的灵光勉可视物。

丁修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起来,此时的脚下,到处是森森白骨,不经意的踩到,总会发现极为难听,刺耳的骨质碎裂声响,让人不经意打着激灵,周身流过一股股酸痒麻酥,并让人极为颤栗的奇异感觉,使人不寒而栗。

便在此时,鬼啸声音大作,那陈栢的金色小伞,金芒陡然旺盛,与金光接触吱吱作响的鬼雾,居然浓如泼墨一般,朝金光不断涌来。

陈栢立时面现惊恐,双目圆睁之间,灵力全力朝着小伞注入。岂料,鬼雾再一次翻卷扑腾之时,金光蓦地化为金波闪闪,小伞却是忽地一拢,化为凡物,灵气顿失。

惊恐之时,一道灵波闪现,陈栢凝神观看,却见一道碧绿色的巨龙将他通体缠绕,把齐齐扑来的鬼雾再次隔散开。那巨龙围绕他的身体游走不休,却见那些鬼雾何曾有一丝一毫敢近身前。

长嘘一口气,陈栢感激的望着丁修,却见对方忽地凝立不动,整个人如标枪般站立,双眼之中,竟然现出紫色的光芒,不时闪映,这种古怪的功法,却是他平生仅见。

此时,柳如眉同两位师兄紧跟过来,见到丁修的异状都不敢言语。三人勉力施为,虽然不像陈栢那么狼狈,但坚持到此刻,无论灵力和体力都渐呈不支之象。

四人就这样呆呆站立在丁修的身后好半晌,却仍未见他有所动作,如此干等空耗灵力,让四人大感吃力,唯有那陈栢周身盘旋的碧龙灵气充盈,显得较为自在从容一些。

柳如眉踌躇片刻,终打算上前询问一下,还未等她靠近,耳边忽然鬼泣之声大起,一阵的头晕目眩后,除了陈栢之外,柳如眉师兄妹三人同时手足狂舞起来,根本无法自制。

“是鬼灵秘术的‘摄魂鬼音’!”三人面如土色之际,辨出此音的来历,可惜神识渐趋模糊,即将陷入灵智俱失的迷蒙状态。而一旁的陈栢却恍若未知,丝毫不知三人正处于生死一线的关键时刻。

“临!”一句怪异的短字爆音而出,三人神识一震,恢复清明,面无血色齐齐惊恐的运用心法将神识凝集,并把元气内敛巩固一下,这才敢擦把冷汗的抬首望去。

只见在不远处地鬼雾中,黑色的浓雾翻滚弥漫,一道紫色的光华在黑雾不时闪映。法术及灵符的爆裂声响,伴着一种细细的低泣鬼哭声音,此起彼落。

而此时,那陈栢身周的碧龙,碧光大盛,灵波开始变得极不稳定,显示此护罩即将灵气耗尽的征兆,这一变化使得陈栢,再次恐慌起来。

此时的鬼哭之声愈加刺耳,听起来像极妇人的声音,尖细低沉,似断非断,让人听了烦躁无比,心神不宁,四人都竭尽全力才能抵挡住那鬼音的侵扰。

丁修此时已经完全顾不得其它四人的状况,在这阴魂渡,他首次遇上堪比当初与煞灵相争,两相缠斗不休的局面。

鬼雾弥漫之间,当丁修身上煞丹的煞气引得无数鬼魃之魂不敢靠近之时,他的脑海之中,忽然没来由的产生一阵剧痛,跟着,眼前不时现出罗然及已故的爱人罗如烟的音容笑颜,仿佛与他偶然相遇,畅诉离别之情。

双睛紫芒狂闪,丁修在浓郁的鬼雾黑气之中,再难隐匿修为,体内的灵光爆涨,一直收敛于体内的灵力喷簿而出,立使鬼雾纷纷弥散,再不敢靠拢近前。

鬼泣之声变得愈加强烈,丁修身周幻境不时变化,全是平日里印象较为深刻的每一幕情景。这些倒不能让他迷失心神,正欲以佛宗真言咒诀破除幻境之时,一声异兽的嘶嚎直透心间,辟邪熟悉的欢腾嚎叫,险此让丁修坚守的清明之躯就此失控,屏气凝神之时,他急忙双手结出数种法印,以真言喝破眼前的幻景。

丁修虽然不知道这一声真言把其余四人一起拯救,但真言一出,眼前鬼雾升腾,却是处处清明。

便在此刻,两条轻烟般的黑影,忽地飘闪过来,两只骨叉凭空闪现,直奔丁修而来。黑影飘至丁修数丈远的距离之后,鬼音忽高忽低,似连还断,仿佛在吟诵某种古怪的咒语。



第九十九章 鬼灵煞丹


class="width">众多的鬼影发出的摄魂鬼音初时不尽相同,但随着围绕丁修转动的越来越快,鬼音变得连续,节奏也渐渐合为一处。刹时,无数的绿光亮起,鬼影的两睛之处皆闪现出两点绿芒。

丁修此时已经完全不知其它人的所在,神识伸展数十丈之远,仍查觉不到四人的位置,神情上却是陡然一松。再次凝神定形,一股冰寒的精光自双睛夺眶而出,一道青幽幽的小剑自他手臂缓缓浮现。

灵光乍现,灵剑一经现形立时高亢清鸣一声。这一声鸣叫,使得正陷于生死关头的柳如眉师兄妹三人及天欲宫的陈栢,竟然刹时身心清灵,灵力居然瞬时恢复得七七八八,再非之前的苦苦垂死挣扎的模样。

茫然不知发生何事的四人,感受到元气的恢复,立时精神大振,纷纷驱使灵符或是法器护体,共同结成阵式朝前探去。

然而,这般前行没有多远,前方传来轰然的鸣响,本已经是浓郁密集的阴魂鬼雾忽地朝四人狂涌过来,其势之强,其威之烈,实在是不可抵挡。

惊惶绝望之间,却见一道无可匹敌的霞波,丝丝缕缕自鬼雾中显现,无数阴魂所化的鬼雾,发出令人心悸难忍神识模糊的惨嚎,竟然在霞光的照映之下,化为了丝丝白雾。

霞光正是丁修的本命灵剑----青灵竹光剑所发。

须发皆扬,神识全力施展的丁修,查探四人皆是安在,离自己相对也有着较远的一段距离,心下稍定。

他猛地断喝一声,便见那灵剑“叮”地再次鸣响,刹时现出三色直透天际的光华。无边的灵波爆涨之时,那些鬼影逃之不及,与阴魂鬼雾在灵波泛滥之中,立时化为乌有。

灵剑还未全情释放之时,丁修却是猛地吐出咒诀,以神识将极不情愿的灵剑刹时收回臂上,隐于无形。灵光消无的一刻,却是雾气漫漫,偌大的阴魂渡,无数的阴魂鬼气居然被那灵剑的神威灵波扫荡个七七八八,再无一点阴森森的感受。

丁修眼中的紫芒狂闪,在身前不远的浓浓白雾之中,寻到两条淡淡的虚影。两个鬼影此时哀鸣不已,看样子被灵剑之威伤得不轻。

才靠得近前,丁修却见弥漫的雾气之中,两道灰亮的圆光速度奇快朝自己飞来,他的头上立时现出十二枚弯月,灵光波动之时,齐齐遍布身前,朝着圆光迎了上去。

圆光与弯月甫一接触,立时去势受阻,与弯月在雾气之中僵持不下。不过,弯月的数量优势立时显露,两侧各有两枚月光盘旋不止,顿了一顿,齐齐朝着虚影飞去。

虚影,一见之下,再度惊惶之间,却见两道圆光,忽地现出绿芒,迅速冒出了大股地玄阴寒气,回防之间,转眼将四枚弯月裹在其内,将它们包围地密不透风。

丁修冷笑一声,身前的八枚弯月同样盘旋起来,转瞬再次朝虚影而去,根本不给鬼灵以喘息之机。

不仅如此,丁修在其后随身而上,双手前探之间,一双手臂忽地化为金色,并且不断暴涨,紧随八枚弯月之后,欺入虚影身前,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将虚影抓在手中。

灵力尽吐之时,虚影哀嚎惨呼。丁修神识之中刚刚传来求饶的古怪意识,虚影已经化为雾气爆裂开来,再无影踪。而丁修的双手之上,残留的却是一枚绿幽幽和一枚灰白色的圆珠,与身上所揣的煞丹,除了颜色之外,大小模样几近相同。

神识一探,他立时感受到一种完全不同于身上煞丹的一种鬼魅阴森之气。丁修轻松一笑将圆珠收入袋中,心中不由大喜。这鬼灵所凝集的煞丹,与碧螺岛煞灵的煞丹相差并不太多。两者间的修为境界也几近相同,看来这几年,他的修为大增,面对此凶物,已经完全行有余力。

灵力内敛再次恢复炼气期修为的模样,十二枚月光斩也在头上化为无形,但他的玉脸之上仿佛苍白了几分,整个人也显得灵力耗尽的样子。

惊呼之声于此刻适时响起,却是陈栢携同柳如眉等四人齐齐赶至,一见丁修如此,急忙冲至近前。

柳如眉等关切的查看丁修周身,却发现他除了极为疲惫的样子,竟然周身毫发无伤,不禁人人诧异不已。此时的阴魂渡在众人眼中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只能谈得上是一处雾气沼沼之地,哪还有半点森森鬼气。

仔细询问丁修与鬼灵遭遇的过程,四人却听他讲到,在与鬼影遭遇,渐呈不去之时,好像又有人冲至近前,跟前霞光忽现,之后他便什么都不知道,睁开眼时,见到的便是他们四人了。

虽然,丁修的一番解释,四人无人肯去相信,但这种巨大的改变,实在令人费解。虽觉此事与丁修有着极为重要的关联,四人却怎么也难想象,如此厉害的鬼冤之地,会被他一举破去。

心神稍定,四人见丁修休息片刻便再无大碍,不想在此地久留,都抱着同一心思继续前行。不过,之后的一段路,四周再不见阴森的鬼雾,目光在弥漫不定的白雾之中,也能看清较远的一段距离。很快的,几人便穿过阴魂渡来到对面的土坡,回首间,整个阴魂渡,已经全被白茫茫的雾气笼罩,哪还有之前的那种阴郁凶厉的冤怨气息。

四人稀里糊涂的闯过这二层空间的最难关口,仍是仿如作梦一般,许久都对自己真的来到此地不能置信。

四周打量之时,那天欲宫的陈栢一咬牙,来到恢复气度的丁修身后,抱拳施礼道:“丁道友,此行大恩不言谢,如果陈某有幸,他日再与道友相聚,望能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以谢道友今日的援手恩德。”

正在远眺四周环境的丁修此时回过身来,淡淡一笑道:“道友言重了,丁某只是举手之劳吧,何苦太放在心上。”

陈栢苦笑一声,接着道:“对道友来讲或是举手之劳,对在下却是活命之恩。唉!不多说了,总之他日道友若是有闲,前往天欲宫一行,千万记得知会一声,也给在下一个报恩的机会。”

未等丁修回话,陈栢轻声再道:“过得此关,往西行十余里处,便应是二层空间的冰寒极地。在下此行,便为在此地寻求水属性的冰灵芝,以求救命之用,所以便再不与丁道友,还有三位三清映月观的道友一路。大家在此作别,陈某祝四位各有所得,所求必成。”

五人就此作别,丁修望着陈栢的身形消失了土坡的尽处,许久无话。良久,他才望了望那柳如眉、陈一奇和周青三人,轻声道:“三位也是求灵药,却不知所求之物是否也是在这二层空间吗?”



第一百章 蛇行涧(第二更!)


class="width">柳如眉三人相互望了望,还是那陈一奇挺身而出,冲丁修施礼道:“不瞒道兄,我等所求之物,本来是二层空间生长之物,但因数百年前,这触天殿发生重大的变故,这一灵异之物,却不知为何跃上了三层的空间。-====-更为奇特的是,这灵物有九灵化形之能,捕捉极为不易。本派成为至今,近千年的光景,只成功捕捉过一次,所以我等根本不抱有什么幻想,也不曾奢望什么。”

这时,那柳如眉插言道:“丁兄以炼气期修为,居然在法术及法器上有着极为深厚的造诣,实在让我们自愧不如,一直有心和丁兄讨教一下心得。只是,丁兄此行志在灵宝,恐怕我们亦不能再次同行了吧?”

丁修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柳姑娘此言差矣。此行对丁某来讲,完全是一次历练,并无所求。即使是那灵宝,在下也是能求求之,不能求则弃之,根本不会为灵宝大动干戈。只是,在下此行事了,还真有心在此地暂住一段时日,再加上与贵派的某位前辈还略有渊源,所以还真的想加入贵派,希望三位给予引荐一下。至于成与不成,事不在你我,三位只要心意到了就够了,不用特意为之。”

陈一奇等三人连声答应,四人相处又是融洽几分。他们三人都不曾到过此地,神识皆是把玉简地图看个通透,却是把目光都望向丁修,看他如何选择路线。

丁修在玉简中找到自己所处的位置,把二层的地图默记于心,许久才与三人说道:“去往二层的传送阵,最快的捷径需要穿过前面的火炙水瀑。这个地方在下虽然没有来过,但对这种极寒极热之地,有过类似的经历,却不知三位道友能否自保呢?”

三人面上同时一红,却是陈一奇极为不好意思地说道:“丁兄所言正是问到关键之处。

不瞒丁兄,我等的法器及早先准备的灵符虽然还有数样,但若是再经历阴魂渡这样的险地,却是绝难支撑得住。”

丁修倒没有半分异样,淡淡一笑道:“在下身上恰有数样法器,虽然谈不上极品,但也俱是精品。这样吧,丁某便赠三位一人一样法器,和一枚上阶的灵符,以作防身之用,大家既然有缘相识,就当丁某送给各位的见面礼吧。”

三人在惊喜交集之间,各自接过丁修送与的法器,目光中齐齐显露出惊骇之色。

陈一奇得到的正是丁修之前一直使用的小叉,其威力他曾亲眼目睹,如何不知此法器的厉害,狂喜之下,险此给丁修叩头拜谢。

周青本来对师兄陈一奇居然得获此宝,心中涌起艳嫉的古怪滋味,却不曾想丁修送与他的,竟是一面莹光闪闪,灵波溢动的古镜。接过手来,神识一催之下,古镜镜面之上,立时闪烁雪白的晶光,跟着晶光在其的神识驱使之下电射而出,土坡之上,被晶光击中的位置立时现出一道笔直的坑洞。这般强大的威力实在出乎意料之外,把周青吓得险此就此把古镜脱手。

而丁修送与柳如眉的却是一条颜色较为深暗的丝巾,看起来极不起眼。看到两位师兄得到重宝,而自己竟然得到这么个东西,柳如眉不禁生得闷气,把丝巾往玉颈上随意的一挂,气嘟嘟的望着丁修。

丁修倒是坦言一笑,毫不在意,反而对三人笑言道:“三样宝贝,皆是在下恩师武文越所使用的宝物,威力无穷,希望三位好生珍惜,善待于它。丁某手里还有三枚碧龙罩的水属性护罩灵符,一齐送予三位,希望各位吉人天相,最好不用使到此物吧。”

三人简直有如作梦一般,实难想像居然会遇到如此美事。当丁修取出上阶中品的碧龙罩符箓,师兄妹三人,双手捧着平生首次见到的上阶灵符,幸福得想哭。

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那千金难求的法器,已经让三人不时掐掐自己的手臂,看看是不是处身于美梦之中。如今,平白的再得一枚价值极高的上阶灵符,实在辨不清梦与现实之间的差别。

三人同一番心意,不时的你掐我一下,他掐她一把,每一个举动引起的痛楚反而让三人更加的喜笑颜开,更加情难自禁。

丁修望见这一幕,为三人的欢笑所感染,在一旁显得同样十分开怀。这些东西对自己来讲,实在算不得什么,但对这几人却有着深远的影响。能让这几人如此开心,他内心处有些自得,同时也有些伤感。他多么想与罗如烟一起见证此刻的开心与欢笑,可是,玉人魂消而去,今生注定他孤身而行。

再想及与辟邪昔日里的情谊,丁修眼前再现辟邪当日在海里,黄芒闪烁,杀气纵横的双睛,心里涌起阵阵的酸楚和无奈。那枚辟邪珠,在辟邪远离之后,他曾无数次尝试把他化掉,却从来没有过任何进展。看来,如果今生不能踏上元婴期修为,恐怕与辟邪的这点渊源,便了于此了。

见三人喜不自禁的朝自己拥了过来,丁修脸上泛起笑容迎了上去。四人再一番的欢声笑语,一同朝前而行,只消数个时辰,便来到火炙水瀑的边缘地带。

此时,四人只见眼前青山峭壁,看似无路可寻,然而,到得近前,却见峭壁之处,显露出一条只可一人通过的窄壁通道。不过,在此细听之下,却不闻水涛哗哗作响,按理说,那水瀑怎么也应该有个动静才对。

跟在丁修身后的周青望着前面的峭壁皱眉道:“这里应该就是地图上标注的,去往火炙水瀑的蛇行涧了;不过,为什么听闻不到半点的水瀑声音呢?”

他的直白虽然说出了大家的心中所想,却无人能够解答,四人沿窄壁通道而行,正细观两壁的险奇之时,走在前面的丁修忽然止住脚步,凝立不动,使得后面的柳如眉险此撞到他的后背。

正佯嗔欲怪之时,却见两侧的峭壁之上,灵光爆起,数十道灵符,齐齐飞腾而下,符光自曝之时,散落的灵光点点,竟然化作无数巨石翻滚而落,声势好不吓人。

“不好,是巨石术!”

身后的陈一奇高喊一声,拉扯着周青齐齐向后而退,不料却见身后灵波闪动,七八个奇装异服大汉闪身而出截住去路。这时,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漫天忽现白色光华,十余道清冷的光辉飘闪而过,所有的巨石居然无一例外的,在闪耀的光辉之中化为乌有。

陈周二人一惊回望,却见丁修此时双睛冰寒如水,头顶之上竟然闪耀十余道清冷的弯月。而他的左臂所拥着的,正是师妹柳如眉,不过,此时的师妹虽然面色苍白,却是毫发无伤。



第一百零一章 噬灵虫!


class="width">(因工作原因,今天一更!)

前路之上,同样闪出七八条大汉,这些人此时嘿嘿喋笑,望着丁修四人满目轻狂,为首的一个异常槐梧的大汉更是讥笑一声,高声喝道:“几位道兄,你们虽然有几分本领,但能否敌得过,我们奇圣门的这一干弟兄?如果将储物袋及法器留下,本人圣兽堂的吴昆,便放几位一条生路。<<>>”

见丁修几人俱是不言一语,那吴昆冷笑一声,高声再道:“是生是死,只在几位道兄的一念之间;一刻钟之后,如果不给本人回话,吴某便会杀将过去,一个不留,到时别说吴某心狠手辣。”

就在陈一奇、周青,还有柳如眉以为几人尚有机会商谈一下,看看如何从此地杀将出去之时,却听丁修冷哼一声,语气冰寒的沉声道:“为何还要等上一刻钟,何不干脆杀将过来?多活这一会功夫,你们也未见能投胎转世。”

怒极反笑,那大汉一听之下,脸现狰狞,咬得牙齿吱吱作响。冷笑数声,他才狠狠说道:“好!即使你等有心寻死,那在下便成全你们。”

把手一挥,前后两端的大汉立时齐齐结阵而行,将丁修四人堵在通道之中。这些大汉距等丁修十余丈左右俱都停下,每个人都是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之后,前后两端先后映出一团团黄色的光华。

光幕才淡,让丁修四人皆无比惊骇的一幕凭空出现。前端通道之上,竟是无数蠕动的数米长的毒蛇堆在一处,不时纠缠翻滚,随后便昂首吐信,朝着丁修游行过来。

后端出现的,却是无数体格相较之下,显得小上许多的,无数黝黑体的蜘蛛。这些蜘蛛在光幕之中,飞快的行进,转瞬之间,密密麻麻的布满通道的地面,朝着丁修四人奇快的蔓延过来。

奇异的声响传来,却是柳如眉面白如纸,牙关不能控制的打颤。女性对这类活物有着天生的惧怕,此刻终于难以抑制,不由得恐惧得缩成一团。

丁修虽然不动声色,但心里对这类驱兽之术也有着一种难言的慌乱。但他曾经在天兰国度与万兽山庄的修士交过手,并曾获得过记载有关驱兽种种法术的玉简,对这种驱兽之术有着一定的了解。

仔细观察那些大汉,见他们面色凝重的念念有词,他神念一动,头上十数枚月光斩立时全速盘旋,朝着前方拦路的大汉们闪电掠去。

大汉们正全力驱兽之时,待看到满月光华逐波而至,已然不及躲闪,急忙纷纷挥动双手,驱地面之上的灵蛇弹上半空以阻光芒片刻。<<>>

只见血肉横飞之中,数十条毒蛇在半空之中断为两截,而那十余道光华去势不减,竟然飞快穿过七八名大汉身躯之后,盘旋于空停顿片刻,才回归丁修所在的位置。

恐惧立时在群蛇之中蔓延开来,无数毒蛇朝后退却,捎带着将大汉的尸身及同伴的碎肉一同吞噬掉。这些毒蛇迅速退缩到一定的位置,才码成一条蛇线凝立不动,蛇首俱都朝向丁修这里,严阵以待。而群蛇阵式的后面,此刻浮出一人,可不正是刚才那发话的大汉。不过此时,这大汉却是面容毫无血色,双睛之中满是恐惧及不可置信的目光。

这一异变,引得丁修身后来的蛛群立时停住去势,所有的大汉都面如土色,齐齐在身上刷了数道灵符护罩。他们心知肚明,如果那些光华选择的是这一方向,每个人都绝无生理,将会与对面的那些同伴获得同一下场。

“四位道兄,在下等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我等愿意奉上一定数量的灵石和法器,求道兄饶得在下等人的性命。”

前方蛇群后的大汉,此时再无刚才显现的半点威风,语气颤抖的竖起了白旗。他的举动,引起窄壁后方同伴的共鸣,大家齐声表示,愿意出灵石以求饶命。

陈一奇、周青与柳如眉三人,此时再不惊惧,见此情景反倒兴奋起来。三人不时以神识偷察丁修的修为,可是无论怎么查看,三人所得的结论都是炼气期七八层左右的境界。

可是,以丁修一个炼气期的修为的修真者,却层出不穷接连使出上佳品质的法器,还一出手便是上阶的灵符,实在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此时的丁修仿佛挂有一层朦胧的面纱,使得三人实在看不清摸不着,那种古怪感受给三人的震撼绝对是全新的,无法揣摩的。

柳如眉好奇地打量着丁修头上的十余枚弯月,对他的神秘身份,越来越好奇。这是一个奇怪的人,出手阔绰,挥金如土,只是送赠三人法器及灵符的举动,挥手间至少是数千,或者说是近万灵石的大手笔。这种举止,等闲修仙世家的败家子恐怕都不敢相比,而丁修却自然而然的施为,不见丝毫的肉疼。

思量间,当她满以为丁修会见好就收,饶对方一命,并可平白得到一批数量的灵石时,丁修却冷哼一声,头顶上的月光斩同时鸣叫,竟闪电般化为一缕白芒朝后激射而去,根本未见有任何的诵咒念诀之举。

就在大汉们以为四人中,为首的这个份外厉害的修士,正在思量他们的提议之时,月光斩已经临近面前,大汉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夺命的煞器,以不可想象的速度冲到眼前,根本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煞器闪电般的与所施放的护罩相撞,然后去势无阻的突破护罩闯入自己的身体。

当意识到这白光已然命中自己之时,所有人都惊恐的啊啊的喊叫起来,却没有人能发出一点声音。每个大汉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伴的惊惧,意识慢慢变得冰冷,模糊。然后一切都陷入无边的崩坍之中。

大汉们的殒命几乎是一刹那的事情,同一瞬,那无数的蛛群仿佛忽然变为了无主之物,立时纷乱起来,居然沿峭壁四散而走,转眼间便再不见一只。

而丁修前方的蛇群更是骚动起来,但很快的,便被那里唯一幸存的大汉约束住。不过,大汉此时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件事。眼前的突变实在超乎了他的想像。

丁修面无表情踏步上前,朝着蛇群走了过去。这一举动,立时引得蛇群轰乱起来。牵一发而动全身,大汉再次全力控制却丝毫不起作用,很快,蛇群再无视他的任何举动,如同蛛群般四散而逃。

大汉身前再无凭借,面色立时苍白无有半分血色。他双腿不停的打着膘,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地,竟然声泪俱下的不停磕头求丁修饶命。

丁修默立半晌,才冷冷的道:“把身上的储物袋和控兽之术留下,本人丁修便放你一条生路。”

此前大汉刚刚讲过的话语,如今反被丁修照样搬了过来,这一举动充满着讽刺的意味,弄得柳如眉与陈一奇,还有周青三人忍俊不止,不免失声而笑。不过,那大汉却是如听纶音,立时动作麻利的将周身所有的事物全部掏出,告饶连连。

丁修抄起对方的储物袋,神识一扫之下,竟然忽地一怔,旋即露出若有所思的面色。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向那大汉问道:“你袋中的那数个玉瓶,还有身上的这灵兽袋内的幼虫,究竟是何物?”

大汉接连叩头不止,急忙回答道:“前辈饶命,那玉瓶中盛装的是玉睛兽的精血,修士服用之后,可在呼吸之间恢复全部的法力灵气。这些宝贝,是小的从一个异国来的修士身上得到的,还是多方打听才知道此物的来历。”

不经意抬头间,大汉见丁修手里抓着他的灵兽袋,一见之下,他急忙再解释道:“这袋中所装的是极为罕见的噬灵幼虫,虽然只有两对幼虫,但此虫繁殖较快,如果培养得法,很快便可拥有可观的数量。另外,此虫是极为罕见的奇宝,据记载,一旦成长为成虫之后,不惧寒热极温,能啃精噬铁,更喜阴煞之气,酷食各种灵虫,位居百类精虫榜的十甲之列,排名第九位,可遇而不可求。另外,此虫一经认主,便再无易主可能,是驱兽修士可遇不可求的异宝。小的……也只是刚刚得到,还……还没有来得及……来得及,行哪认主的仪式。”

大汉话语之间,对此物有着百般的不舍,但此物再稀有珍贵,却不能同自己的性命相比,再加上此时别无选择,唯有咬牙忍痛割爱。

丁修盯着灵兽袋良久才缓缓说道:“既然你以此等重宝换取性命,我自是不能言而无信,三息之内,你如果不能逃离我的视线,便别怪我心狠手辣。”

那大汉乍一听此言,哪还不知机,立时窜身而起,朝着窄壁通道的另一方向全力狂奔,眨眼之间便消失在通道尽处,再不见踪影。他的这一举动立时引起丁修几人哈哈大笑。

丁修心神陡然轻松,伸手将另外几人的储物袋摘下,以神识扫过,虽见之中装有不少物品,还有少许的灵石,但对自己而言多是无用,干脆把手一挥,全部送与陈一奇和柳如眉及周青三人。

三人一见之下,同时怪叫一声,四散而走,寻找那些大汉的尸身所在去了,把丁修一人扔在原地。一路之上,像这种机会他们已经赶上多次,这种机缘所得的收获之丰,完全超出想像,跟随丁修而行的意愿如今更是坚定。

一番折腾,三人大有所获满载而归,却见丁修皱着眉在紧盯着手上的东西。他们来到跟前,好奇的观望时,却看见他的手掌之上托着四只极小的白色芽虫。这芽虫个头极小,只有不到指甲的一半,但通体透明,现出淡淡的微微灵通的气息。

丁修抬头看了三人一眼,沉吟片晌才淡淡地说道:“三位看一下那些大汉的储物袋中,可有什么能够吸引这些芽虫的东西?这噬灵虫极为奇怪,刚刚经过认主之后,却什么都不肯吞食,却不知是什么原因。”

三人见此俱是一愕,急忙一通查找,把种种的各式各样的瓷瓶逐一拿出,放在那两对芽虫面前,却见那几近透明,不仔细观看极难看清的芽虫,对面前的各种灵药及饲兽之物根本不闻不动,丝毫不予理会。

百般无奈之下,丁修唯有将此虫再次放入储物袋中,以待日后再寻饲养此虫之物。对这个奇虫,他还处于一无所知的状态,仅是那名大汉的一些讲述,是真是假尚难辨别,恐怕只留得待日后再寻人打听了。



第一百零二章 正眼法藏


class="width">继续上路,柳如眉与陈周两位师兄一起,不时与丁修说笑,探讨一些关于修行的方法。<<>>初时,三人因丁修的修为尚处于炼气期七层境界,仅是客套的聊一些阶段性的修行法门,不料想,对这些法门的种种,丁修竟是如数家珍,对各种修炼方法,及应该如何应对修行之中产生的种种不适,也是知之甚详,有着极为深刻的理解,许多面对此类问题之时的解决办法,更是比之三人所了解的更为实用,有效。这一发现,引得三人更对丁修刮目相看,望向丁修时,觉得此人透露的神秘感更为强烈。

这时陈一奇与周青话风一改,竟把两人面临筑基的种种难题,拿出来与丁修探讨。这时,丁修望了望两人一笑,才缓缓的讲述出种种解决和处理的办法。这番举动,立时让三人同时瞠目结舌,不可置信的望着丁修。

许久,陈一奇才率先打破沉寂,轻轻的说道:“丁兄,恕小弟冒昧;难不成丁兄已经是筑基期的修为?但……但……,为何我等以神识查探,却……却……”

丁修此时淡淡一笑道:“陈兄看不清在下的修为实属正常。在下的敛息术,本身便有瞒察的功效,所以才会如此。”

三人恍然大悟,更对丁修产生敬慕之心,而此时,前面转过山崖峭壁,豁然现出一片极为广阔水蓝色的水瀑。

这水瀑好不惊人,无数水流自半空之上的崖顶向下激射倾倒,形成极为壮观的瀑布。然而,这瀑布如此规模,丁修四人却不闻其声,站在离此十数丈的位置也不见一丝水气,这一古怪现象让四人俱是纳闷之极,齐齐晃动身形,朝着水瀑的所在赶来。

此刻站在水瀑的对面,丁修仍是丝毫没有感受到一点水气。眼前的水瀑仿佛是一个奇异的画卷,只见其流,不闻其声,让人如坠其中,却又份外糊涂。

眼中紫芒闪烁,丁修豁然从水幕前发现一片无比巨大的灵波。这灵波肉眼难察,即使以他的紫瞳睛光,才勉强发现。如果这灵波竟是一种极为古怪的禁制,那布下禁制之人的这份功力可是实在非同小可。惊诧间,丁修率先来到禁制的灵波旁,以手轻触,却见波光荡漾,丝毫不见半点阻力。

暗暗称奇,丁修招呼三人跟随过来,共同穿过禁制来到水瀑的所在。才一通过禁制,立时震耳欲隆的水声,充满整个神经。

四周皆水瀑激荡的水花,不断扑面而来。四人一番急行,寻着水气较少的可行通路一路而逃,不多时来到水瀑的中段。即使如此,几人也是周身被水气浸透,粘在身上极为难受。而那柳如眉更是狼狈,周身曲线玲珑,娇躯傲胸毕现,让她不时用手把衣服腾起,掩盖胸前的春光毕现。

便在这时,却见漫天红晕,一道道霞彩自水瀑的另一头,向这边漫延过来,所到之处,无数的蒸气,腾腾而起,看样子竟是极为炙热的样子。

丁修一见之下,招呼一声立时驱起护体灵光,同时祭出一道灵符,把自己护起。有过灵叶涧的不寻常经历,应付此种境况,他份外有些心得。这时,身后的陈周柳三人,纷纷效仿,各祭护符,以候霞光掠过之机。

这边才刚刚准备好,却见前方不远处灵光泛起,数种色彩的灵光把水瀑映得五颜六色。霞光闪过,那些灵光立时黯淡了许多,却仍有不少闪现着异样的灵气波动。

丁修心中一动,知道前方又有不少修士与他们一样来到此地,思虑间,霞光已至,一股挟带着极为炙热的霞光热流扫过四人,所有的灵罩立时呈现异样。随着灵符的爆裂,柳如眉及周青的符罩同时消去,而绿波泛起,却是丁修适时祭出一道上阶的碧龙罩,将两人护住。

柳周同时苦笑,脸现惭色。因丁修送赠的碧龙符,两人均舍不得用,所以祭出的都是自己平日里较为信赖的护罩灵符,却不料想根本抵挡不住这炙热霞流。如果不是丁修的及时出手,两人即使不被烧焦,恐怕也得修为大损。

一旁的陈一奇见两人无恙,轻舒了口气,整个人显得轻松起来。他同样没有动用丁修所赠的灵符,但他祭出的木属性护罩,却是中阶灵符所化,在这水瀑之中更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竟抵挡住了霞彩的侵袭。

眼见霞彩热浪渐渐消去,丁修远观空间的天幕尽头,已经是一副青灰色彩,看样子这霞彩热浪一时半会不能再次来袭,急忙招呼其它人快速前行。以丁修对地图之上理解,霞彩热浪通常是此地空间最为厉害的,火炙映象的前兆,所以不易在此地久留。

四人前行片刻,却见刚才灵光闪处,一波上清观的道士在此地打坐休息。只不过,这些道士之中,有两人此刻通体焦黑,奄奄一息,身旁数人手忙脚乱的救治,但看样子已经无能为力了。

与四人的偶然相遇,双方都变得极为小心谨慎,彼此间敌意甚浓。因之前的上清观道士的拦路之举,丁修对这些人毫无半分好感,此时更不搭话,直接快速远离。不过后背之上,一道淡淡的神识扫过,这个异状让他面容一冷停住脚步。

便在此时,却听那上清观道士之中有人追了上来,高声喊道:“几位道友且慢离开,贫道有事相询。”

追上来的道士约四十多岁的样子,看模样正是当初在触天殿内,偷窥丁修的长髯道士。他追上前来,朝着殿后的陈一奇施礼道:“道兄,可是三清映月观的陈道兄?贫道上清观的徐子元,这厢有礼了。”

徐子元眼现惊异的打量丁修数眼,见陈一奇施礼之后也不答话,反是看了丁修数眼才说道:“徐道兄,有什么事吗?”

徐子元心中一懔,见到那个身影似极为熟悉的男子,此刻转过身来看着他时,竟极为自然的显示出一种从容气度,不禁对此人多加了几分小心。

便在此刻,看到他的诸位师弟形成半圆形状,占据了较为有利的地形,徐子元心头略松口气,眼光中寒光一闪,冷然指着丁修和柳如眉说道:“陈道兄,在一层空间,贵观的这两位道兄,伙同一名筑基期的魔修,还有一个不知名派别的修士,在五行极地,灭杀了我上清观的费道兄和七名师弟,这笔血帐,请陈道兄怎么也得给在下一个交待吧?”

陈一奇嘿嘿冷笑数声,正欲答话,却听旁边的丁修竟是兴致盎然的转过身,轻笑道:“哦?看样子贵观当时还有其它人在场。不过,此人能够瞒过我等,看样子修为应该不错啊!”

这时,柳如眉冷笑数声问道:“那人没有说你们的这些同门,因为何等原因被灭杀掉吗?这么光彩的事,道兄不会连问一声的机会都欠奉吧?”

徐子元见四人无人例外的口气强硬,内心隐隐感觉不妥,却一时不能辨出是何原因。不过,以自己筑基中期的修为,他怎么也不相信加上这些同门弟子,会收拾不了面前区区四个人。

眼前狠厉忽现,对双方交战因由底细十分清楚的徐子元,无视对方的冷嘲热讽,身上的道袍无风自摆,一股庞大的灵压蓦地现出。与此同时,他的脸上忽晴忽暗,渐渐的,眉心处竟然显露出一条裂缝。随着灵压的环空爆起,那条裂缝,突然鼓裂开来,竟然从中挤出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珠。下一刻,他的额头,也就是第三只眼的上方,逐渐显露出三色光华,慢慢的映上半空。

这种诡异之象,立时引得陈一奇面色剧变,他不由打了个寒噤,脱口惊呼道:“正眼法藏,这是正眼法藏!”

旁边的丁修露出少许好奇之色,低声以神识传音问道:“正眼法藏是什么法术?陈兄知道吗?”

陈一奇望了丁修一眼,发觉对方根本未见半分害怕之色,苦笑以神识回应道:“丁兄有所不知,正眼法藏,是上清观的道统秘术,是他们筑基初成的修士会自悟的三门奇术之一。此功法会开第三只眼的灵目,可识一切隐形物器,修为如果高于同阶,可读透对方的心意。如果此眼练至大成,据说能自行提升至法眼,可识一切变幻隐匿之术,可见万般有灵之物的真体,其威力实在厉害。”

丁修闻听至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轻笑道:“果然微妙;不过,眼前此人恐怕并未练得精纯,所以才会拖延时间,以期把此功法尽情施展出来。”

陈一奇听得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丁修何以做出这样的判断,正欲询问之时,那徐子元施功完毕,头上的光芒愈盛。他所有的同门,俱是紧守各自的位置,以防四人做负隅顽抗,以期夺路而逃。



第一百零三章 炙天精火


class="width">奇异的光芒浮现,十余道满月的光华映上丁修四人的头顶,这些光华俱是白芒旋转,其速由缓渐快,渐渐难辨其形,满目只见白芒闪耀。<<>>

徐子元此时那第三目突然圆睁,一道怪异的目光闪过,却是发觉对面的四人中,那头顶悬着十余道光芒之人,竟然整个人如同一团雾气,什么都看不真切,这一发现,让他心咯噔一下,首次反思自己劫杀对方的举动是否正确。

不过,此时箭在弦上,徐子元已经不得不发。自己所倚仗的功法,如果散掉,再想施展可是难上加难。眼前,形势对己方极为有利,无论人数和修为上都占有极大的优势,如果不能当机立断,只会白白放过四人,不能为丧命的同门弟子雪耻。心及到此,他果断一喝,额头上的光华猛然大盛,双手挥动之间,所有同门齐齐施法器朝四人攻去,一场人数悬殊的对抗立时展开。

徐子元双手一挥之间,数道珍藏的中阶剑符,齐齐攻向陈一奇和丁修。出于对丁修的忌惮,徐子元祭出的五枚剑符之中,倒有三枚是攻向丁修的。

不过,此举才动,却是丁修后发先至,同样的五枚剑符,攻向徐子元。不光如此,双手连挥之中,四道上阶的水属性碧龙罩同时将四人护得密不透风。这水属性的灵符,因四周水气弥漫,更是碧色浓郁,那些上清观的道士们的所有攻击俱是击在护罩之上,只能爆起无数的灵光悸动,何曾对丁修四人有半点威胁。

然而,半空之中,各是五枚剑符的怦然碰撞,高低之分立现。<<>>灵光波动之间,徐子元所发的五枚中阶剑符,与丁修所发的五枚上阶剑符凭空相遇,漫天的灵波纷散,仿佛烟花般耀起难以言喧的艳丽。

两股携带无限威力的灵波怦然撞击,爆起的灵气波动,被上空间的水瀑映得五彩缤纷,煞是好看。丁修的五枚上阶剑符,以压倒性的优势,破开对方的灵气波动,如果被利刃劈开了一条道路般,直奔徐子元而去。

这一异变,引得徐子元脸色立时变得刷白,额头上的三色光华陡然大盛,在他的周身结成一个三色的圆柱形护罩,直接将那灵波拦在了体外。

剑符灵波的威势无可匹敌,如同直线般的前冲之势被三色护罩拦截之下,立时兵分两路,朝两边袭去。上清观的诸弟子纷纷祭起护罩,但在灵气的强大威能之下,纷纷破碎,个个吐血重伤,倒地呻吟不止。唯有两名幸免于难的弟子,及时俯身于地,躺过性命之尤,却也被灵波的威能吓得魂不附体。

徐子元此时欲罢不能,唯有全力以赴。他嘴唇蠕动不停,双手一通伸展之间,于水瀑的上空,突然现出奇异的云雾环绕,结出一团极为浓厚的洁白云朵。这云朵,压得极低,在徐子元的双目猛然圆睁之时,云雾之中,忽现霹雳闪电,一只通体发蓝光的奇异大手,自云雾之中探出,直接朝着丁修抓了过来。

眼见大手就要将丁修攥握在手,就在徐子元满以为胜利一蹴而就之时,却不料丁修双手突然变幻莫测,结出种种奇形怪状的手印,一双手臂突然染成奇异的金色。这双金色的手臂,在他的施展之间越来越大,最后在高举高探之时,与云雾中的手臂陡地握个结实。

这一握,天地风云立变,二层空间之中,水气纵横飞荡,立时变得黑漆漆的难见一丝光亮,唯有四周水瀑的拍击崖石之声,提示着众人仍然在这火炙水瀑之中,没有人离开半步。

便在此时,黑漆漆的色彩之中,两点紫光仿佛是暗夜中的幽灵蓦地点亮。两道幽幽的剑光破开黑幕一闪即逝,与黑幕之中的一个圆柱状的护罩撞个结实,再次爆出异样的芒光。碎散的剑光在护罩外缓缓消去,却见那护罩竟然毫无损伤。

不过,灵光波动之间,那徐子元也是面容浮现一点明亮光芒,那第三只眼此时猛地圆睁,他双唇嚅动之时,紧接着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出,那眼中白芒大作,将黑色的,如同夜幕般的空间映得亮如白昼,而那耀眼的白芒竟是荡起一股如同海浪般的灵潮,朝着丁修四人狂涌而来。

满拟可以解决烦心的对手,却不料眼前对手虽然只是筑基中期的修为,竟是极为难缠。全部的月光斩在神识的驱使之下瞬息合为一处,十二枚盘旋不止的满月光华竟是融在一处,凝成一轮同样白芒闪烁的圆月,鸣叫着朝着灵潮迎面冲了过去。

丁修此时却又是身形一动,灵力爆发,动了速战速决的心思。右手剑指一伸,正欲全力解决对手之时,却见暗黑的天幕边际,忽现火红的亮色,心神稍分之际,丁修竟见天幕的边缘,升腾起又浓又厚的赤红色的云朵,无数的赤红火焰自云朵中向下井喷。火焰的的漫延速度奇快,几乎转眼之间便到达不远的距离。

灵光碰撞,奇异的巨力将场中的绝大多数人扯得站立不稳,但所有人却都是不由的住手,连那徐子元都面容惨白的望着火焰朝着这个方向奔来,怔怔的半晌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丁修面色凝重的望着那号称炙火的火焰,不明白这炙天精火为何会比玉简上讲述的时间提前了许多。呆了好半晌,他才猛地一扯陈一奇,同时高喊柳如眉和周青一声,迅速朝着初来时的方向狂奔。身后,上清观的道士们终于反应过来,开始尾随而来,但一切都好象是太迟了。

天幕此时已经是火红颜色,映得水瀑都通红一片,连溅起的水花都是红彤彤的。在无数焰火向下狂喷之时,数道人影如同奔马一样狂奔,竟一直抢在火焰的前面朝着众人之后冲了过来。

丁修此时虽然无暇顾及其它,但其风灵引的身法施展开来,却有如一阵风般最先掠到进入水瀑的禁制之处。然而,到达跟前,他的脸色刷的惨白,脸上竟然现出一阵阵的不可置信。www.



第一百零四章 月光斩通灵(第二更!)


class="width">此时,那禁制虽然仍是透明无状,但丁修双眼紫芒显现,却见其上无数的透明莹光流速极快,川流不息。-====-禁制此刻仿如一张看不见的网墙,任何事物都不能逾越,即使以丁修的修为撞在禁制之上,仍是被弹击回来,不能侵入分毫。

所有人均是全速冲击到此,被禁制挡住,绝大多数人的脸上都呈现出绝望。丁修此刻豁然发现在炙火之前尾随过来的七八个人,个个身着黑衣,分别两种打扮。其中四人衣袖之上绣有金龙图案,个个身材槐梧,虽然气喘吁吁,但神情倨傲,看似平时都是发号施令之人。而另外三人却是通体黑衣,唯有衣领处印有骷髅图案,显得较为诡异。

不过,丁修只来得及扫视一眼,目光便被已经狂涌至近前的炙火吸引。只见漫天赤焰,疯狂肆虐,无数的水瀑在赤焰之中化为腾腾蒸气,引得远处整个空间无法视物。

丁修见此心念一动,一扯陈一奇、柳如眉及周青三人聚成一处,神识吩咐三人各寻位置,齐施上阶水属性碧龙护罩严阵以待间,他祭出十二枚月光斩,横向盘旋于空,在四人头上遮挡起一片天空。

此刻,炙火在面青唇白的众人目光之中如期而至。虽然大家都是靠近禁制的边缘,但上清观的那些道士因人多拥挤,再加上徐子元吩咐众人齐聚一处,共施护罩,以增强防护的能力,所以站在外沿的数人被炙火一击之下,头顶之上的护罩竟然如同无物般,引得炙火浇灌而下,十余名道士立时大半在炙火中化为灰烬,连个骨渣都没有剩下。

门人一下子俱殒,引得仅剩下的徐子元和一个同门面色狰狞,苦苦支撑。然而,无数狂暴的炙火齐涌之下,却被禁制牢牢地挡住,整个炙火之力余势未尽,在禁制之前齐齐浇注而下。

在无数的炙火从天而降之下,徐子元的另一同门终于支撑不住化为飞灰,而一边衣袖之上绣有金龙的黑衣人,先后同样在炙火的赤焰之中化有乌有。

出乎丁修意料的是,那衣领上印有骷髅的三个黑衣人却是齐齐打坐于地,以数道护罩,加上三柄霞彩四放的法器,接连顶住了几波的炙火,虽然苦苦挣扎,但总算在炙火最强最盛时挺了过来。

丁修再给自己加持了一个碧龙罩之后,与柳如眉三人同样面临着漫天炙火的灭顶之灾。但与其它人不同的是,那月光斩居然挡住了大部分的炙火,使得炙火不能直接冲向众人的护罩。

余波狂窜的赤焰,虽然越过月光斩扫向四人,但与天性相克的碧龙罩相互撞击,却是火舌中泛起碧波荡漾,一时间四人毫发无伤。

不过,丁修此时极不好过,以灵力驱使的月光斩在承受炙火的狂暴浇灌之中,本来闪烁的白芒变得通红,月光斩在炙火赤焰最盛之时,同时齐鸣,但鸣叫之声却显得沙哑了许多,显示抵受这天火之威,已经超出了月光斩本身的承受能力。

此时哪还顾得了许多,灵力的全力施展,引得身周的雾气随着灵力的消耗波涌不止,灵力的贯注与炙火的焰力在月光斩的刀体之上交集,引得十二枚刀体结为一处,旋转愈来愈快。

炙火在被禁制封堵而回,渐渐地没有了当初的声威,不过四周之处,烘烤如炉,到处弥漫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连身边之人都看不真切。当炙火的赤焰不再闪现,四周的温度虽然依然炽热,但却比之刚才让每一个活着的人轻松了许多。

丁修感受着炙火的远离,终于暗松一口气。将月光斩收回至身边,他双目紫芒闪现,穿过腾腾雾气,发现每一枚月光斩都是通体发着红芒,竟然再不是当初的银白莹光。这一幕情形让他不由一怔。

还未以神识将月光斩收起,令丁修极为诧异的一幕出现,那十二枚月光斩居然齐声长鸣竟然合并一体,缓缓浮于他的眼前。此时的月光斩虽然仍是弯月模样,但其表面却是略显粗糙,细观之下有些凸凹不平,但整体上的流线还是较为顺畅的。

它的通体隐现红芒,在雾气之中似有似无的样子,但丁修神念一动,以剑灵引剑的心法探询,却发觉十二枚月光斩的自主灵性居然融为一个整体,又截然可分,十分怪异。

不过,丁修很快发现,这一场炙火虽然使月光斩被这炙精天火淬炼,有了极为古怪的灵性,具有了通灵的器能,再非是一套中阶法器那么简单,但其灵性此时极为脆弱,如果再要妄动,恐怕会伤了灵性的根本。

心情在起伏不定亦喜亦惊之下,丁修把月光斩小心收起,存放于储物袋中,而不敢像往常一样隐于颈后。神识侵入储物袋中,感受着月光斩的灵性渐渐沉寂,他轻舒口气,直起身形,首次想及其它人是否还健在。

四周雾气仍凝聚不散,丁修神识一探,查探到身后数米之处,有三个显现鲜活气息的生命存在,个个都是气息均匀,极有节奏,显是不知何时昏迷过去,立时心底一松,嘴角漾起浅浅的微笑。

可能是自己长年的独居,这两男一女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与他相处得极为合得来。诚然这其中可能存有三人对他的敬畏,更有受他极大的恩惠成份,但丁修宁愿相信是三人与他禀性相投,相处得益,故而有着一定的情谊在里面。

潜到离自己最后的这人身后,一阵幽香立时引起丁修的无限暇想。脑际之中,蓦地现出一个极为秀丽姣美的面容,使得他心中一痛,神识无端端的仿如受了重击,跟着头痛如裂,瞬间遍及全身。

几个呻吟之声音同时响起,侥幸得存的柳如眉和离她不远的陈一奇、周青自昏迷之中醒来,艰难聚到一处,很快发现丁修的怪异。三人勉力把丁修扶起,这时才发觉他的身体出奇的烫手,整个人仿佛处于噩梦之中无法醒来,面容有时显得痛苦无比,有时却是充满哀伤,不时的摇头晃脑,还曾滚下数滴泪水。

这般异状让三人根本无法辨别丁修究竟出了什么状况,以神识遍扫他的全身,却见灵力焕散无法凝聚,竟看不出任何的修为境界,与普通的凡人无异。

无奈之下,陈一奇作出决断,由他和周青抬着丁修,柳如眉在前面探路,尽快离开火炙水瀑,寻个安全处所再图后策。此决定一下,三人立即行动起来,由陈一奇先行背负丁修,柳如眉在前,周青殿后,齐齐按先前的记忆在雾气之中摸索前行。



第一百零五章 丹劫!


class="width">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在三人的记忆之中,无边的雾气仿佛是走不完的路途,却在心底泛起绝望之时,忽然见到天地清明的景象。

在一片土坡之上,走在前面疲惫不堪的陈一奇和柳如眉齐齐扑在于地,感受着眼前景物的亲切妙感。

背负着丁修的周青乍一见此,本来尚有的几分余力立时消无。被重若泰山的丁修压得趴在地上,他勉力把丁修翻到一边,仰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生平首次生出再也不背负别人的想法。这一路来,虽然是他和陈一奇交替轮换施为,但因体格的强壮,还是他付出的汗水更多一些。

与陈一奇和柳如眉彼此相望,三人忽然莫名畅笑起来。笑,是最感染人的,而劫后余生的笑更是具有无边的感染力。三人笑得那么舒畅,那么倾情,感受着修真者彼此之间极为罕见的一份真挚,俱是意犹未尽这一份的安然享受,而这一切,却全是拜刚刚背负的这人所赐。

先后不经意的扫望丁修,古怪的感觉涌上。此时的他面庞红润之极,不过下一刻,却是绿的发青,愕然之间,丁修的双目突然睁开,却又缓缓闭上。三人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不管怎么说,丁修至少还活着,比之刚才有了很大的改观。

身后接连的砰砰作响,四五道身影先后冲出火炙水瀑,同样来到这里,其中之一,豁然是那上清观的徐子元。

不过,此时的徐子元早没了先前的威风,他的道袍满是火燎的痕迹,须发散乱飞扬,眼光更是焕散无形,嘴角嚅动不停,状似疯颠,一望之下,竟然修为大损跌了数个层次,回到了炼气期的境界,与柳如眉等人无异。

也该此人倒楣,与丁修的全力相拼之中,真元便损耗极大,而接下来便遇上最为厉害的炙精天火,使得同门俱都殒命,而他虽然侥幸得存,但一连串的打击却使他的精神和**受到了极大的创伤,恐怕很长一阵日子都难以恢复过来。

他身旁的另外三人,却是抵得住炙火的黑衣人。他们同样是困苦不堪的样子,个个萎蘼不振,无精打采,一闯出火炙水瀑立时仆倒于地,再不肯起来。

众人中,每个人都极需恢复元气,所以大家皆是躺卧于地,静心恢复灵力。此时刻,该是在场的每个人生命气息最为脆弱之时,随便来一个修士恐怕都可以将这些人轻易摆平。

更何况,在这触天殿的二层之中,所遇的每名修士,恐怕多数是敌非友,即使在这几人之中,也分三伙,如果哪个最先具有实力,也就多了击杀对方的可能性,所以每个人都是全心恢复损耗的灵力,希望早早避免受人所胁的诸多可能性,更可自保。

柳如眉一直无法静心恢复元气,土坡上的众人中形势极为微妙,这让她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丁修倍加关切。可是,此时的丁修仍不见半分好转,身上时而滚烫似火,时而寒凉如冰,这种怪异状态让她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殊不知,丁修此时正历修真路的第一个重要关口,是真真正正的生死关头。

丁修所现的种种异状,正是修仙者结丹之后,有三成机率会遭遇的丹劫。所谓丹劫,顾名思议,指的是结丹初成的修真者所结的金丹,在提升境界凝丹之时,遭遇的劫难。

因修真者在结丹期间,需要服用大量的灵药,及各种效用不一的丹丸来提升结丹的机率,而这些奇药均是极为珍稀,且药力非同凡响,一旦服用过多,药力间相互冲突之处,初时不会显露,会潜伏人修真者的金丹之内,慢慢形成一股与金丹不能相融的杂丹,附于金丹之内。

随着境界的提升,杂丹亦会水涨船高,能力同样会大幅提升,与修真者本身的纯丹发生直接的碰撞冲突,便会应时产生这种结丹期修士谈之色变的丹劫。

丁修当初结丹之时,一共服用了三枚归元丹,又曾服用碧螺岛珍稀的灵波草,来提升结丹机率。殊不知这两种奇药,恰恰效用相反,一寒一热,同时增强丁修结丹机率的同时,在他的体内亦埋下了这种日后爆发丹劫的杂质。

时至今日,因面对炙精天火的天地神威,他功力尽出,灵力借月光斩与炙精天火对抗之时,全力施展,虽然行有余力,但却再无法压制杂丹的爆发,以致于丹劫突如其来。

似这种丹劫之说,如果丁修在师门之内,或是在师父归尘子的身边,自会被指点的通透,可早作准备防范。但是,丁修这些年来独自在外,师父归尘子也是从未露面,早年遗留的玉简之中,对这方面也没有过讲述,所以他对此一无所知,故为丹劫所乘,神识陷入真正的昏迷之中,完全不知身外之事。

土坡之上的众人,只有数人处于筑基期境界,如何能识得丁修的异状,更甭提尚处于炼气期的柳如眉了。她不时探手试探丁修额头上的温度,再潜心恢复元气,两相牵心之下,如何还能快速恢复灵力。

时间仿佛很短,但在柳如眉的焦虑之中却是过得很漫长。当全身黑衣并在衣领上印有骷髅标记的三人,灵力渐复睁开双眼之时,柳如眉的心情一下子悬了起来。

那为首的较为年青的男子冷笑一声,望着众人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土坡西北角的怪异林丛之中,忽然爆起一阵得意的狂笑,一个语气极为悦耳的男子声音高声喊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于少门主,你可是想煞为兄了,今天一遇,恐怕是鬼灵门的命数已尽了吧!”

柳如眉此时看见那三人的脸色齐齐瞬息变得惨白,个个目光游离不定开始打量四周的情况。纳闷之时,她看到怪树丛中露出五人身影,为首的竟是一个看起来极为年青的男子,模样俊秀,额头上扎着一条黑色巾带,同样是一身黑衣,但却没有任何的标记。

柳如眉的两位师兄俱都醒觉过来,悄然靠向于她,把丁修围在里面。场中的形势极为古怪,这两拨修士如果真的交起手来,恐怕胜者一方会将在场的诸人一并杀掉,以绝后患,所以三人同一心思,齐齐养精蓄锐,以争得喘息之机。

交手在三人不经意间展开。可能是双方的积怨已久,五人尚未临近,鬼灵门的于姓男子便挥手祭出法器,以求阻对方一阻。另外两位老人却是抢在这称之为少门主的前头,拦去对方的法器攻击,一时间漫天灵波闪烁霞光万丈,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第一百零六章 霹雳惊雷(第二更!)


class="width">鬼灵门的三个黑衣人才刚刚经历过一场劫难,优劣之势很快显现。-====-在柳如眉三人的观注之中,天空上方忽然黑云密布,不断有鬼哭狼嚎的颤音回旋萦绕,连三人都觉得心情烦燥,大有狂喝嘶喊减轻心头压力的**,那三人首当其冲,显是更加难受。

很快的,黑云之中闪电狂窜,在一声轰震空间的闷雷之后,一道霹雳闪电自黑云之中狂闪而下,正中鬼灵门中一位黑衣老者的护罩之上。灵光碎裂,闪电余势未消,将那黑衣老者击中之后,身躯立时化为焦炭之状,连元神都未及逃出。

“你,你竟然驱使霹雳惊雷?”鬼灵门的于姓少门主面现惊恐,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不可置信地盯着对方。

用手一指,这鬼灵门的少门主声音略显嘶哑吼道:“这霹雳惊雷一经施展,必是鬼哭神泣,不吸取足够怨灵元神必不罢休!庞立!你……你们幽冥谷就不怕惹得天怨神怒,遭受灭门的惨祸吗?”

“哈哈哈!”

那庞立狂笑一声,才好整以暇的盯着这鬼灵门的少门主,冷笑道:“什么鬼哭神泣?扯什么淡!本人只知这霹雳惊雷一经使用,你们统统会被灭杀掉!上次让你的元神跑掉,你竟能夺舍重生,再次修炼到筑基期修为;这回本人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领再逃之夭夭。”

在幽冥谷庞立的肆意的狂笑声中,漫天的黑云翻滚压袭而来,使得二层空间变得仿如黑夜。此时,依稀可见的浓密黑云先后发出两道霹雳电光,那于少门主和另一老者先后魂飞魄散,元神化为乌有。

柳如眉与陈一奇、周青三人浑身冰冷的望着二层空间的天空,再次生出绝望的情绪。这闪电威力之大已经超乎他们的想象,连那鬼灵门的三位筑基期修为的修士都一击毙命,更勿论他们三个炼气期的修为了。

手足冰冷之时,柳如眉的一只手掌无意碰到了横卧身后的丁修的手臂,一股奇烫的热力传来,使得她不由失声惊呼。

陈一奇听得师妹的惊呼立时胆气一寒,此念才升,果见那自称是幽冥谷的庞立朝着三人望了过来。对方的目光阴冷不见丝毫情感,使得他不敢直掠其锋,唯有左右观瞧,尽量不与对方的目光相接。

“哈哈,几位道友看来适逢其会,那么便让本人一并了结了吧!哦……咦?”

庞立此时毛发皆扬,额头扎带飘展之间好不威风,正欲驱黑云了结几个道士,却见两名男道士惊恐的退后,显露出一具躯体,可不正是当初与之达成联手之谊的丁修。

一见之下,庞立目光中显露出些许的不屑,再次狂笑数声,才讥笑说道:“丁兄,看来你福薄命浅,已经不需本少主亲手解决,枉费了本少主的一番心机啊!”

看似感慨颇多,庞立双手轻抬上扬,正欲驱引霹雳惊雷之时,一声清脆的鸣叫适时响起,其清音明亮清晰,引得柳如眉三人神识登时朗清,而那庞立却是面容刷地变色,身躯晃了数晃才勉强稳稳站定。

目光狐疑不定,庞立悄然探身查看丁修之时,茫然不知自己正错过灭杀丁修的最佳时机。当他来到丁修身前,却见丁修面如红枣,艳红非常。还以为自己疑神疑鬼之际,庞立豁然发现,丁修的面容又变得绿如碧苔,翠绿青青。他不禁眨眨眼再揉了揉,定睛瞧去,又见丁修的面上红绿交映,不多时两种色彩越来越淡,转瞬之间就要恢复正常。

心念一动,庞立此时已经知道如再不下手,恐怕还要多费一番周折。两人的距离过近,无法驱引霹雳神雷,他双手一展立时召唤出自己的法器,一柄三尖银叉,神识施展之下,小叉朝着丁修的哽嗓咽喉直奔而去。

白芒闪耀,七颗洁白如玉的圆珠凭空出现,挡在丁修的身前,却是柳如眉关键之时,驱自己的法器挡下了小叉。不过,只看那七颗圆珠与小叉相持,不时抖动,每颗珠子的珠光也是波动不已,才一接触便落于下风。

庞立一见之下,双眸凶光毕现,双手一挥之下,两道银光直奔一旁的陈一奇和周青而去。而他则是狂啸一声,通知自己的四个助手前来协助,同时驱使小叉继续全力朝那七个珠子狂攻不止。

出乎庞立的预料,陈周二人几乎同时跃起,分左右各驱法器轻松化去银光。

眼见自己手下的幽冥四使前来相助,庞立忽见半空之中浮现一个银光闪闪的两齿小叉,和一个溜圆的古镜。

那小叉的叉尖之上不时放射异芒,使得到得近前的四使根本不敢硬接。古镜亦是不时变换角度,朝四使的位置照映,每次一照之下都是圆柱状的白光一闪,地上便立时出现一个丈许深的圆坑,这般威力使得四使一时之间手忙脚乱,竟被这两件法器逼得渐远。

这时那庞立反而一笑,神识催动之间,浓密的黑云翻滚已经临到陈一奇和周青所在的上空。陈周两人略显惊惶之间,两道霹雳闪电直击而下,分别击在小叉和古镜之上。

奇异的光华在眼前映现,那银色小叉和古镜居然纷纷碎裂,化为碎片于半空之中跌落。陈周二人面如死灰,惊惶绝望,深知此刻命悬人手,却无能为力。

闭目待死之时,忽听耳畔传来呔的一声呼喝,整个神识忽地凝聚一处,惊喜之间回头望去,竟见丁修不知何时苏醒过来,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而他的身旁可不正是师妹柳如眉。

应该说,历经丹劫之难对丁修来讲是险死还生的过程。那种生死一线的百般滋味,除了当初在灵叶涧险死一回之后,他还是首次遇到。

丹劫突临之时,丁修实在没有任何的准备,所以杂丹所化的丹毒,在他往后仰跌的一刻,立如脱缰野马般从潜伏处窜冒出来,丹田之处所结的金丹与丹毒既兼容又相冲,登时把他全身经脉化作角力的战场,不断激荡争持,那种痛苦纵是坚忍如丁修亦忍受不来。



第一百零七章 化劫!逞威!


class="width">丹毒像千万把寒冰造成细如牛毛的利刀,切割着他的经脉和五脏六腑,若不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恐怕他早失声狂叫,狂奔而去。~~~~剧痛一波胜似一波,无尽的冰寒意直透丹心,引得丁修全身抖震,受尽"冰刑"之苦。

所有感官均失去作用,眼不能见,耳不能闻。有如给投进一无所有的虚无境界,不知身在何处?究竟发生甚幺事?陪伴他的是一波比一波剧烈的伤害和痛苦。

就在这悲惨深渊的至深处,忽然生出一点暖意,虽仍是痛不欲生,情愿快点死掉好脱离苦海,但神智却逐渐清明起来。隐隐感到暖意起自于金丹内的那滴热火,逐渐蔓延往心脉。

那情况便如一个在冰封的寒冷世界快要给冻毙的人,忽然得到一点火烬,火焰且不断增强生热。丁修绝处逢生,再没暇理会因何会出现这种特异的情形,只尽力使自己忘记冰割般的痛楚,神志死守苦小腹处那丁点温暖。

暖意逐渐扩大,丁修专心一志下,痛苦仿佛正逐渐离开他。然而当寒暖达到一个适中的均衡之时,金丹仿佛不满那丹毒竟能与之平起平坐,随着灵力的渐趋拢聚自行运转起来,一时之间,暖意渐盛,且不断升温,最后竟然变得热烫起来。

此刻,那丹毒同样不甘落后,疯狂滋长之间,寒意再起,与炽热交织,展开了新一轮的大战,引得丁修腹内翻江倒海,有时如万马奔腾,使得耳畔轰鸣不已什么都听不真切。亦有时如万刀攒刺,万千苦痛之间,却神识却是清楚莫名。

这轮金丹与丹毒之战在丁修而言,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起起落落之间,他早已经到达油尽灯枯的境地,无以为继。

便在此刻,仿佛在天外之处,自己的本命灵剑蓦地一声长鸣,给丁修的本已经干涸的灵力注入了无限的生机。神识扩展之下,元神所化的金丹立时与灵剑的剑灵紧紧拥个结实。灵气滚滚而来,与体内的散乱灵气不断融聚,如同滚雪球般越来越盛,并不断内敛,在丁修体内流淌无数灼热的气流,似炽热的阳光般把丹毒的冰寒化解掉,再不见一丝的痕迹。

灵力尽复的神识透体而出,向四周延伸,却蓦地与一股极为庞大的凶厉灵力相撞,丁修一震醒来,恰见陈一奇和周青陷入极险之地;而同时,他的身旁,七颗圆珠呯地炸碎,一柄三尖小叉正映起数道白芒,朝着柳如眉飞掠而去。

措不及防之下,丁修猛地以神识于内心幻结出金刚伏魔印契,以须弥梵音三言咒呼喝而出。这一喝的威力连丁修都没有想到竟会有如此的威力。

言咒入耳,那庞立猛地浑身剧震,神识刹那之间变得模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与灵力失去联系的小叉,仿佛变成了无主的孤魂,竟瞬时刹住去势,停留半空之中。

另一侧的幽冥四使同样无一例外的全身猛震,其中两人颤抖的双手上,掐有的数枚灵符竟跌落于地,可见对其神识造成的极大影响。~~~~

而最让人心惊的不止于此。半空之上的浓密黑云,在这一喝声之中,不知为何竟然有弥散的迹象。许久之后,才重新凝结,不过云朵之中本是蓄势待发的霹雳闪电,却是烟消云散,再要凝聚这般威力恐怕尚需一段时间。

猛地摇晃脑袋,庞立从迷蒙之中恢复清醒,望着丁修眼神里满是惊骇。刚才的那一喝,分明对他的功法有着十足的克制,这个人实在是平生的劲敌,更是心腹大患。

与丁修的清澈目光相接,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寒意直透神识,让庞立猛然一懔,连刚刚浮起骗骗丁修的想法都立时化为乌有。

嘿嘿冷笑两声,心知此刻说什么都没有用,庞立冷冰冰的讥讽道:“丁兄真是命不该绝,竟能在这关键时刻苏醒,把三位同伴救下,也不枉他们为你拼死拼敌的挡着本少主。”

丁修面容恢复了一贯的冰冷,周身的衣袍无风而动,头顶之上的道髻自行散落开来,显露出一头银亮的披肩之发。虽然身穿的是淡青色的普通道袍,但被银色掩映之下,丁修在昏暗的天色之下,显示出一种极为诡异的气度,使得庞立和手下幽冥四使一时竟然无人敢轻启战端。

许久,丁修才缓缓对着五人冷冷说道:“如果在下侥幸活着出去,必会让幽冥谷在摩尼国度的修仙界除名。五位是选择与在下生死一拼,还是留得性命待日后作垂死挣扎,随便各位。”

怒极狂笑,庞立双目现出诡异的淡黑色的芒光,盯着丁修狠狠的讥笑道:“以丁兄区区筑基期的修为竟想将幽冥谷除名,不嫌太不自量了吗?本少主和四名手下便可将你这个屑小辗成碎粉,还何需门人的其它人。”

顿了一顿,他面目狰狞的咬牙切齿接着说道:“本来,庞某还有意招揽丁兄,收以己用,却不料丁兄只是一介不知深浅的匹夫,真是好笑!”

说完,庞立再用手一指丁修冷冷狂喝道:“你们四个,准备受死吧!”

话音才落,半空之中乌云齐涌而至。利用说话之机将自己所持的霹雳惊雷重新驱展,庞立神识一动,立有惊雷雷动天地,跟着一道霹雳的电光朝着丁修劈了过来。

不过,此时丁修处身之地,只余他孤身一人,柳如眉与陈周两位师兄早听从丁修的传音躲得远远的。雷光闪耀之时,奇异的一幕出现,白芒狂闪之间,那霹雳电光直接击于空地之上,这处所在何曾有丁修的半点踪迹。在数人眼睁睁之间,丁修竟凭空消失掉了。

惊愕之间,庞立大呼不好,不过,耳畔却传来了一声惨呼。他转身查看,却是四使之中,站在最边缘的一个黑衣老者,偌大的头颅竟直接与躯体分离开来。

所有人呆怔之间,老者的元神自头颅之中窜出,惊惶着不知该逃往何处。这一犹豫之间,凭空忽地伸出一双金色的手掌,将那老者的元神握在手心。随着五指的并拢,元神惨呼余音尚自萦绕,但元神已经化为无迹了。

哀怒狂涌,庞立与其余三名老者齐施法器朝丁修祭出,数道霞光把丁修的身形罩住。可惜,刚才的一幕再现,丁修的银发飘飘再次销声匿迹,把四人吓得急忙再背肩相靠,聚在一处。

此时,那庞立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不时作出极为古怪的姿势,当口中吟诵一止,他猛地一口精血喷在双手之上,双手竟然刹时变得漆黑如墨。

双手作剑指在眼上一抹,庞立的脸上涌现无数的黑气,跟着二目闭上,再次圆睁之时,庞立通体皆黑,连双眼亦是化为黑色。

此时的庞立仿佛融入黑夜之中,如不细观极难发现。愈加阴暗的黑幕之下,他猛地抛出一个极为精致的黑环,只见黑环仿佛变得巨大,但在黑幕之中,却极难看出它有着怎样的威胁。

丁修隐在一侧,手持着雪蟾丝看着庞立的怪异举动,一时不明对方的用意。隐符之下,以紫瞳睛光查看那黑色的圆环,已经将黑幕的大部分位置笼罩。见圆环浮于半空不动,他正准备继续惯技重施,却不料庞立与另三位老者,怒目圆睁齐齐抛出法器朝他攻来。

虽然不明白自己因何露了形迹,但在闪念之间他还是辨别出这定和半空之上的圆环有关。反应奇快的祭出一枚土象灵符护罩,拦下四人的法器攻击,丁修见四人在护罩之外强攻护罩不肯歇息,心念一动,抬头望去,果见乌黑的浓云滚滚而来。

不过,此时已经无暇逃脱,丁修在护罩的灵波闪烁之时,双手结出数个法印,跟着右掌在头顶全力一击,无数的金浆狂涌而出,通体立时变成金色之躯,连那一头银发都毫无例外。

金色躯体挺挺而立,在护罩碎裂的一瞬举臂作势,只见一道黑夜之中,一道银白色的光线一闪即逝。知机得极早的庞立见此,急忙闪躲于一旁,适时的避开这致命的一击。不过,他身后的一位老者却没有这般幸运,被银白丝线透体而过的不说,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丝线闪电般的掠回。

而此刻,浓云之中的霹雳闪电已经实打实的击中满身金色的丁修,白芒映亮漆黑幕色之时,却见他只是栽晃数下,竟然毫发无伤。

“金刚不破!这是金刚不破!你……你……你竟是……”

庞立一侧的一位老者极度惊骇狂呼,以手指着丁修却再说不出话来。刚才丁修被霹雳闪电击中的瞬间,他的脑口同样被丝线一穿而过。

先后两个老者的元神破体而出,出奇的没有往庞立之处而来,却是朝着反方向狂奔,大有弃主而逃的想法。不过,元神虽然兵分两路,但茫茫黑幕之中,却有两点灵动的银光飞般的尾随而去。

灵光爆起,两个元神灰飞烟灭。看到这一幕的庞立与最后一名老者,陷入绝望的呆滯之中,一时无法思考。

刚才的灵光,两人可是绝对不眼生,那是上阶的剑符所化,所以才会有如此迅急的速度,否则根本不可能追上全速而逃的元神。眼前此人,挥手之间全是上乘的灵符灵器,在那么一瞬间,两人都有面对着一个强大的结丹期修士的想法。

庞立使出幽冥谷的秘法,虽然能够发觉丁修隐藏修为,但却无法辩别他真正的修为境界。五个筑基修为的修士居然被丁修一人打得落花流水,这一幕,龙立虽然不能置信,但眼前却是活生生的现实。

“丁兄,如果今日给兄弟一条生路,在下愿意出尽幽冥谷的所有法宝和灵石,只求丁兄饶小弟一命!”

思虑良久,庞立终放弃再战的念头,说出了平生首次的软语哀求之语。怎料,丁修冷冷的望着他,面无表情的淡淡回应道:“如果刚才在下的朋友如此求饶,少门主会放过他们吗?”

冰水自头淋至脚底,庞立双目之间浮现狠厉之色,与最后那名老者并于一处,齐齐蓄势以待。

浓密的黑云之中突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这惊雷好不吓人,等闲修为浅的修士恐怕直接便会被震昏过去。离惊雷有段距离的远处,闻此雷声的陈一奇三人,唯有他尚能站在原地,而实力较弱的柳如眉早神智不清陷入昏迷之中,连周青都是神识混乱,大脑一片空白。这番变故,让腿脚同样酸软的陈一奇惊骇不已,不过,借些微的光亮望去,丁修所在的位置却已经白闪闪的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

不知为何,丁修的神识竟然没有受到雷声丝毫的影响,只是觉得耳边传来巨响,跟着便是一道携带无比威力的闪电直击而下。这雷电精准的劈在丁修金色之躯的头顶之上,一股极为猛烈的剧痛传来,他的双腿竟然深深埋入土地当中,直至膝盖部位。

原本设想利用闪电交击的一瞬,再次袭杀两人其一的计划落空,丁修见到庞立与老者借此机会疯狂而逃,嘴角现出几分讥笑。风灵引身法的全力施展之中,他与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见老者突然返身扑了过来,丁修身形略闪,雪蟾丝在半空之中,荡起奇异的波浪,拐了个奇异的角度,直接将老者的头颅斩掉。

连想都不想,丁修直接袖手一抛,一道中阶的剑符直接将老者兀自怒目圆睁的头颅命中,剑符灵光爆裂之时,老者元神如何还能逃得出来。

虽然受此耽搁了一下,丁修却脚步丝毫未停如同一阵疾风般,拉近与幽冥谷庞立的距离。那庞立慌不择路之下,一头钻进一片怪树林中,当丁修追到树林的边缘之时,稀疏的林丛之中早已经不见了庞立的踪迹。

神识将整片树林扫过,丁修皱着眉头沉吟片刻终于返身而走,过了许久,一颗怪树旁忽现灵光波动,现出了面无血色的庞立身形。



第一百零八章 横生枝节


class="width">“天啊!这姓丁的……居然是结丹期的修士,这……这个消息可得马上通知谷里。~~~~”

庞立颤抖着双手,盯着丁修消失的方向呆立片刻,才自身上掏出一方玉简,可不正是那玉简地图。

正以神识扫视地图之时,一声冷笑自身后响起,吓得庞立双手一颤,险些把玉简地图摔在地上。惊骇回望之下,竟见林丛之中,一个看起来足有七八十岁的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正手拄拐杖冷笑着望着他。

见不是丁修,庞立立时松了口气,没好气的扫了老妇人一眼,神识再次侵入地图查探此地的地势。不料,那老妇人见庞立居然对她的出现根本不予理会,竟勃然大怒,拐杖一指之下,一道圆柱状的灵光闪电般飘过,直奔庞立而来。

失神之间,庞立只来得及偏一下头,那灵光自他的颈前一扫而过,却是他额上的所扎的飘带飞扬断为数根。很明显,老妇人只是想吓一吓他,并没有想真的取其性命,否则庞立如此状态,恐怕难逃这灵光的一击。

庞立被这一击惊吓得火冒三丈,正欲反击之时,见这老妇人气势张扬极为惊人,不由心中一动,神识一扫之下,竟见对方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修为。

“前辈……前辈,小子刚才被人追杀,有失礼之处,还请前辈谅解!”连忙道歉,庞立眼珠一转立时计上心头。

“哼!小子无礼,竟敢不把老身放在眼里,真是死有余辜!”

老妇人说罢冷哼一声,抬杖之间,腰系的一方玉佩显露出来,庞立一见心头闪过一人,急忙再次施礼道:“原来合欢宗的祁老前辈,晚辈幽冥谷的庞立有礼了!”

“咦?你竟然识得老身?”老妇人的眼中寒光一闪,显得有些疑惑。~~~~

庞立一见急忙道:“晚辈在三年前的争峰竞地大会上,曾见过祁老前辈独战上清观的苏长老。当时前辈的七焰灵琴的威力,实在让晚辈大开眼界。”

“哦!”

老妇人恍然大悟,打量庞立半晌才缓缓道:“刚才你神不守舍的在做什么?初见老身,为何会吓得那般模样?”

庞立苦笑一声,恭敬答道:“在下正想说与前辈知道这件事。因兹事体大,未明前辈身份之前,实在不敢轻露半点风声。”

“哦?什么事会这般小心?”老妇人显得有些好奇。

庞立左右扫视一番,才苦笑对老妇人讲道:“前辈有所不知,刚才在下同本谷的幽冥四使与四个三清映月观的道友相遇,不曾想对方一见面立时对我们尽施杀手,本谷的四使在对方的奇袭之下,无一能逃,晚辈也是在四使的拼死护卫之下,才逃到此处。”

“哈哈哈……!”

老妇人一听仰天大笑,隔了半晌才笑尤未尽道:“小子还真以为老身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幽冥谷在西北一带无人敢惹,无非是仗着这四使俱是筑基期的修为。那四使之首的王守信,还与老身有过一面之缘,以他的修为如果获得机缘的话,恐怕再有个十数年,便极有可能进阶结丹期。其他三老恐怕与他也相差不远,这般实力,被三清映月观的老道们袭杀,你当老身是个小孩子不成?!”

老妇人说完,拐杖一顿眼见就要发怒动手,庞立急忙双手猛摇解释道:“前辈息怒!当时晚辈与前辈所想是一样的,怎奈对方有一人的修为,竟然已经是结……”

庞立刚说到此处,便听耳畔突然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这声音突如其来,直击元神,使得他顿时头痛如裂,一番言语再说不下去。这番怪状,使得老妇人一惊之下,双目环扫,拐杖一顿冷喝道:“何人鬼鬼祟祟,赶快给老身滚出来!”

一声冷笑响起,怪树林中的树旁闪现一人,可不正是去而复返的丁修。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离开,只是以隐符的手法,把自己同样隐匿起来,以候庞立的出现。

庞立隐忍不住现身出来之时,丁修本准备出手把庞立灭掉,不料想,在林间还有一个修真者显示出淡淡的灵压,即然有人在旁窥视,使得他潜心观察静候对方的出现。

当老妇人的来历被庞立道破之时,丁修不免皱眉有些投鼠忌器。合欢宗的门人,占据触天殿达三年之久,难保门人在此处设有什么古怪,如果也被他灭杀掉的话,恐极易暴露身份。

犹豫间,丁修静心听闻庞立的讲述,决定如果他不讲及自己的身份,便静待他与老妇人分手后再行除去。不料想,这人极为狡猾,极有可能怀疑自己仍逗留在原地,干脆攀上老妇人,并把丁修的身份讲了出来。如此这样,丁修如何还能放过他,唯有以真言咒适时阻住庞立的说话。

轻轻的一甩头,银发飘展之时,那老妇人却是一怔。面前的男子虽然看上去年纪不大,但这一头银发却要比她的还是银亮几分。

庞立的话并没有讲完,但老妇人还是能猜测出话语中的意思。不过,她并没有真的相信庞立所言,毕竟,在摩尼国度已经太久没有结丹期修士的消息了。

眼前此男子,她已经以神识测过,分明是筑基中期的修为。这种修为境界,在虎齿峰上便有不少,实力超强的还真没有几个。如果说庞立的幽冥四使真的死在这人手上,那么,此人的实力绝对可以说是超强的。

不过,这姓祁的老妇并没有对丁修生出惧怕。她的修为已经臻至后期,进入了假丹之境,离真正的结丹只有一步之遥。况且,合欢宗据此峰的三年之期里,她的实力与日俱增,再加上多年前便闯下的威名,她实难相信在摩尼国度中,还有自己应付不了的对手。

灵压蓦地爆增,老妇人冷哼一声拦在庞立的身前,一顿拐杖狠声道:“老身活了这么大的岁数,最见不得软的欺硬的怕的主儿,小子有什么本事,便冲着老身来吧!”

丁修淡淡一笑,双手轻扬之间,一道银光闪烁,冲着老妇闪电般掠去。他的这一出手,竟然只是一张中阶的剑符,老妇人嘴角显露出几分讥笑,轻抬拐杖之间,便以银星迎了上去。



第一百零九章 玄冥通幽与七焰灵琴


class="width">(第二更!)

银星与剑符的银光在半空怦然相撞之时,异变突起。-====-老妇的身体的两侧忽现奇异的灵光波动。只见数道上阶的剑符破空而出,竟然兵分两路直接奔老妇身后的庞立而去。

这一惊变,引得庞立和老妇同时惊出一身冷汗。不过,由于剑符不是针对那年纪老迈的老妇,所以她的惊悸还算承受得了,不过仍是被如此诡异的驱符招法吓出一身冷汗。

可是那庞立却来不及做出其它的选择,更无法再祭出护罩护体,生死存亡之际,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出,再现令人惊异的一幕。

幽冥谷的少门主庞立面容乍现黑气,双手迅猛的做出两个古怪的手印,口中迅速的嚅动之间,通体突然暴涨,立时撑破了衣衫。不仅如此,他的面容同时出现怪异的扭曲,身上的血肉在波动中变得异常粗壮,凸起形成了一块块的坚硬甲皮,每块甲皮之上,都现出一个个的晃动着的骷髅头骨,俱都张口吞吐着黑气。

那老妇人见此不禁大吃一惊闪身一旁,她眉头紧皱喃喃的自语道:“这小子居然已修练幽冥谷主的玄冥通幽,看来当真是那庞啸天的儿子不假。”

老妇人的所想只是瞬息之事,但剑符闪烁之时,已经与庞立的通身甲皮撞了个结实。上阶剑符的破坚之力非同小可,狂涌而至的威波与庞立黑气缠绕之体相撞,立时将庞立击得倒飞出十余丈远,却出奇的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

不过,庞立此时并不好过。他身上的数十块甲皮,正面承受剑符灵波的俱都碎裂。甲皮之上所附的通幽冤魂,齐齐魂飞魄散。这一奇变,使得剩余的甲皮上附带的通幽冤魂齐齐哀鸣,引得庞立心神不定,神识竟然现出少许的功法反噬之意。~~~~

想不到这压箱底的秘法面对丁修如此不堪一击,庞立眼见绝无幸理,黑气缠绕的双手猛地一击自己的头顶天灵盖处。

只见他的双眼眼角现出数滴血痕,口鼻之中亦是鲜血溢出。随着血迹奇迹般的消失,庞立头顶之上现出一道冲天的黑压压的黯光,无数的鬼气涌出,将他围了个结实,隐在越来越大的雾气之中。

这团鬼雾**之声尖泣萦绕,朝着丁修迎面冲了上来。临近只余十丈远时,鬼气波动,一分二,二分四,竟然幻化出四团雾气,难辨真假。

四团鬼雾飘闪之间,将丁修围在其中,也分不清庞立隐在何处伺机而动。眼见鬼雾在**之音的驱使下,朝着丁修围拢过来之时,便见丁修双手瞬息之间结出三种法印,高抬之后用力下压之时,舌绽春雷猛地一喝。

“兵!”

这一声真言入耳,连一旁观战的老妇都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更勿论天性受佛宗秘法相克的邪功功法的修炼者庞立了。

只见真言咒施放之间,除了左侧的这团鬼雾险被真言喝散之外,其余三团鬼雾俱是化为乌有。这时,鬼雾猛地凝聚,狂涌着朝丁修冲了过来。而那庞立却闪身于外,来到祁姓老妇的身旁扑通跪倒,声音嘶哑苦苦哀求,高喊救命。

那老妇望着丁修轻松的挥出一道灵符,符光爆裂立时将鬼雾消得无形,她对庞立的哀求一时犹豫难决。

丁修的目光此时扫了过来,老妇迎上他的目光,忽地现出一阵心虚。这种有生以来极为罕见的情绪让她大吃一惊,骨子里的狂傲让她一挺身躯,将庞立扯在了身后。

丁修眉头一皱,淡淡地说道:“道友,在下无意得罪合欢宗,但如果道友非要庇护于他,莫怪丁某不客气了。”

老妇见丁修直言不愿树敌本门,话里话外竟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大怒道:“老身倒要看看阁下有什么本领,敢不把老身放在眼里!”

老妇人狂怒之间却没有失去清醒,丁修的强横刚才可是真眼所见。她拐杖猛地一顿,所处的地面突然震裂开来,无数树根纽结盘札,自地面之上伸展出来,把极为意外的丁修的双腿缠住。

不过,丁修的反应迅速之快,极为出乎老妇的意料之外,几乎是在闪念之间,手中的银光一闪,雪蟾丝的丝光在漫空之中划出一条极为优美的曲线,便将那些树根之物俱都一斩而断。所斩之处的断口,一层浮冰豁然闪现,可见这雪蟾丝的锋利。

“雪蟾丝!”

老妇真可谓见多识广,一见丁修的出手立时认出他手持之物。她显然对此物有着极深的了解,所以老眼之中竟然现出少许的狂热。

丁修心里一沉,见老妇如此,情知今天极难善了。此时,他囊中的上阶灵符已然不多,大手笔的施用,使得他的高阶灵符存货数量已经到达自设的警戒线。

略一沉吟之间,对面的老妇却是迅猛出手,拐杖猛地横里一扫,她的面前忽现一具琴器,正是庞立之前所称的七焰灵琴。

琴音忽起,老妇一只手掌的五指如同彩蝶般的舞动,变幻丰富的琴音,从她置身的琴旁像一朵朵鲜花般绽放开来,把空间内外的间隔彻底粉碎,在此地奏响一曲直抵心灵的神妙乐章。

高亢激昂处,隐隐在九天之外;低转轮回时,若深潜渊海中。这琴音紧紧缠绕着丁修的心神,每个音符都孕含着对生命的无限深情,热烙在他的灵魂深处。

丁修怎么也想不到会遇到这种古怪的境况,神识在醉心于琴音之际,升起一丝明悟,猜想到老妇的琴音极有可能有着**幻境的效用。才做此想,琴音一变,丁修心神立时感受到琴声的变幻。

似是发自心灵无限深处的陈诉,婉转凄迷的琴音完全不受任何陈腔滥调区限,使每一个聆听者都踏足到平常可望而不可及的心灵禁地。

琴音回转,渐渐低沉,似是沉沦于黑暗的天地,坠人泪尽神伤的失落深渊。若断若续的筝鸣似乎余音颤颤,把仅余的生命化作垂死挣扎的悲歌。

琴声悲情的渲泄,份外使人震撼。丁修虽然明知琴声有着迷情迷幻的作用,但内心却生出一种极为强烈的冲动,眼前浮现出罗如烟的如花秀颜,正忧怨的望着他,目光里射出让人肝肠寸断的悲哀!

“修哥,如烟好想你!我在阴冥之间正苦候着你啊,你来吧,我们永不分离!”幻境中的罗如烟苦苦哀求,掩袖泣哭之间,绝望的眼神让人黯然神伤。

虚实的难辨掀起内心的纠结,使得情伤如刀,刺得丁修灵心滴血,陡然升起自尽的冲动。颤抖的双手满布灵力,但与神识之中的仅余那点清明几番纠缠,苦痛之间,又闻叮的一声,使得丁修眼前忽现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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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破界玉简


class="width">丁修浑身冷汗津津,左手轻抚右臂,感受着剑灵的抚慰。-====-他钢牙顿挫,目光闪现出极冷的寒意,冷冷的朝着老妇望了过去,却见对方正惊愕的望着他,双眼现出不可置信的眼光。

见丁修清明过来,老妇干脆把心一横,拐杖一抛,双手再次抚上琴弦。琴音再度响起,口中亦是念念有词。

丁修一见怎容她再度迷惑自己,双手结成不动根本印,朝前一推,猛地一喝。正要驱引出本命灵剑之时,不料琴音大变,与之前完全不同。

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火海,四周到处都是红彤彤的无边火焰。火舌肆虐,将四圈都吞在其中,正朝着自己聚拢而来。火焰即将临身之时,火苗化为青色,焰力高涨,烘烤得丁修整个身体都像要燃烧起来的样子。

银发飘展,丁修双睛此时紫芒狂闪,冲天的灵压爆起,再不隐匿自己的修为。惊天的灵压朝着四周如波潮般狂涌而去,使得火焰反向而走。此时的琴声接连走调,火焰化为无形之时,天地清明现出老妇惊惧得无以复加的面容。

就算她再无知,此刻也能感受到丁修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灵波,那结丹期的修为是如此的真切,使得她的心神坠入万丈的深渊。

“是你自己找死!”

冷喝一声,丁修神识一动,青灵竹光剑立时自臂出闪电掠出,挟带无可匹敌的惊人灵劲朝着老妇人和她身后的庞立而去。艳丽的三色光华映起漫天的霞光,把两人吞没在华彩当中。

不过,丁修的紫瞳睛光却发现,那老妇在陷入光华之时,拼了命的将玉简地图取出,捏成碎粉,随即消失在灵波霞彩当中。

灵光缓缓消散,出乎丁修意外的是,地面之上只见庞立的身躯骨架,和一个极为精致的储物袋,而老妇人却不见了踪迹。

扫视四周,丁修却见此地没有半点可藏身之处。

左思右想弄不明白,丁修皱眉深思片刻,才重新隐回筑基期的修为,收拾起储物袋寻找柳如眉陈一奇和那周青去了。冷风阵阵,此地曾经发生的一场大战仿佛过眼云烟般消逝,一切重新变回静悄悄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虎齿峰,触天殿内。

极为广阔的殿堂空间,散布着数十位合欢宗的高阶修士。如果有人前来察看,立时便可知晓,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是筑基期的修为,而当日里主持触天殿夺宝一行的俊男俏女,更是达至结丹初期的顶级高手。这些人悄无声息冥想打坐,俱在为数日之后的争峰夺地做着准备。

殿堂的顶部忽现异彩波澜,灵波仿佛撕开巨大的空间,贯通了一通奇异的通道。不过,这异样却没有引想太多人的注意,个个仿佛司空见惯了一般。

事实上,占据虎齿峰三年来,每个合欢宗筑基期的修士都拥有一方奇异的玉简地图,当他们处身于触天殿的三变空间的任何一层,如果将玉简地图粉碎掉,都可以破开空间,将自己传送到这个殿堂中来。

这个为方便每个合欢宗的修士,便于在触天殿的空间内修行的破界玉简,是合欢宗千年以前的高阶前辈所创,就是为弟子们占据虎齿峰所做的诸项准备之一,所以合欢宗的每名筑基期以上的弟子都拥有这一玉简,如果使用以后,还可以再到本门的长老那里再行索取。

还有三天便是夺宝之战水落石出的日子,诸派夺峰争地的关键一战,随后便会展开,合欢宗的长老早已经拟定了召集筑基弟子们的集会时间,只等人一到齐,便可共同商议对阵之策,所以在殿堂内的每个人,都没有对借玉简回归本门的弟子有半点惊奇。

然而,当砰地一声实物着地,却使得合欢宗的每个人都大吃一惊。破界玉简所开启的空间通道极为宽敞,如无意外,从空间内走出来的修士绝无可能会这般情形。所有人睁目朝着异响之处观看,所见让大家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所有人围拢过来,看到的是本门元老级的高手祁云老妇,正目光涣散的望着众人,她的身体灵力消无,元神竟然毁灭在即。这一发现使得全宗的筑基修士骨子里都泛起冰冷,不明白何人可使得祁老妇人弄到这步田地。

只见众人中那处于结丹期的俊男闪身而出,来到祁云的身侧,满含悲愤轻声问道:“祁老,是谁做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祁云老妇人盯着俊男许久,仿佛才认出眼前之人的模样,元神在最后的灵力耗尽之前,竭力喘息断断续续说道:“结……结……结丹高手,银……银发……三……三清……。”

话尤未落,祁云的元神忽地四散开来,化为点滴的灵光消散在偌大的空间之内。大家眼见着祁云毫无半点生机的躯体,心头都仿佛压了一块巨石。

俊男起身而立,面沉如水沉声道:“各位俱回本门,集会改日举行。回去之后,传本长老的秘令,如果在虎齿峰的任何位置,发现三清映月观的任何一名银发修士,必须马上通知本人,不得延误,否则以门规处置。”

在众人齐声的遵令声中,殿堂内立时显得空荡荡的,那俊男目光悲切的望着祁云的尸身,目光里写满了恨意。

“结丹期的银发修士,三清映月观何时出现了这么一位高手?不管你的修为多高,既然敢惹上我合欢宗,恐怕你的死期都不会太远了!”俊男面容生出一丝狰狞,望着眼前空洞的殿堂恨恨的想。

“报……!”

据虎齿峰西北方向约有三日多路程的群山之中,僻处于一阴暗的山谷之内,一个双瞳皆是绿光的幽冥谷弟子,急匆匆地冲进谷内的灵幽堂,在门口俯身一拜。

此时,灵幽堂之内十余名幽冥谷的精英弟子正在聆听谷主的垂询,这弟子的急报,引得众人心口齐齐一紧。此时正是谷中召开紧急集会之时,非极为重要的大事,是严禁前来相扰的。

“哼!”

冷哼传来,堂中居正坐的一个两鬓雪白,眼光现着诡异的睛光的中年男子打量那名弟子半晌,才冷冷地说道:“如果所报之事,不是真的十万火急,你便去冥窑呆上数天吧!”

那名弟子此时显得极为紧张,喘了数口气才吞吞吐吐的应道:“谷主,刚才……刚才……。”

啪地一声,那被尊称为谷主的中年男子含怒站起,大吼道:“你打扰本谷主召开的集会,却连个理由都说不清楚吗?”

那弟子吓得魂不附体,急忙叩头颤声解释道:“启禀谷主,确有紧急大事通知。刚才负责打理玄冥灵幽命牌的弟子告知,少门主……少门主和幽冥四使的本命灵幽灯,先后殒灭,兹事体大……所以……所以……”

那弟子越说声音越小,却是吓得更不敢抬头。堂中的其它人几乎同时失声惊呼,个个显露出惊骇和不可置信的目光。

出奇的是,那谷主却面上毫无半分表情,站立许久他才缓缓摆了摆手,示意那名弟子下去。跌坐于椅上,那谷主瞬息之间仿佛老了许多,良久才沉沉一叹道:“各位都下去吧,老夫看来即将出行,一切待老夫回来之后再说。”

众人识趣的先后退出灵幽堂,只把谷主一人留在堂内。片刻之后,一声饱含着冲天怨气的长啸响彻群山,灵幽堂前无数的阴森鬼气迷漫,哪里还有那谷主的半点踪影。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冥灵法环


class="width">丁修按原路返回,来到不久前与庞立交手的土坡。~~~~远远望去,半空之上,一个笼罩范围极大的黑环仍浮于半空。看到四周并没有陈一奇、柳如眉跟周青的身影,丁修不经意经过黑环的下面,却不料景色忽变,地面上升腾起无数的浓密黑雾,将他困在当中,再辨不清周围的环境。

站在其中,丁修眼中紫芒闪烁,紫瞳睛光扫视雾气,竟然无法透视雾气之外的景色。这时的他反倒一丝后怕浮之于心,如果不是斩杀随同庞立的几位老者速度奇快,令五人措手不及,极有可能会被几人困在此处,那样的话不知还要费多少周折。

半空之中黑环圆圈护得极大,圆圈之上,那浓密的黑云依然未散,无数的雷电之光不时在云层之中浮现,显示出蓄势已久的惊人威力。

想到不久前,以自己金刚不破三层的功力,尚被雷电之威击得险些承受不住,丁修露出少许凝重。

不知黑环是何物所化,浮于半空,不飘不移。所罩的范围总是这一部分。更为奇特的是,浓雾只在圆环笼罩的边缘翻腾集聚,不断地积蓄力量。很显然,如不触碰雾气,便不会引发那霹雳惊雷的发作。

正思量间,浓雾之内忽地现出数人,都是奇异服饰,各不相同。丁修想来这些人也是路经此地,被黑环笼罩,陷入浓雾之中,当下不言一语,站在一侧,静观这些人的反应。

此时,为首的一名大汉,打量雾气好一阵子,露出一丝凝重,怪异的语调嚷了数句,好像提醒其它人小心谨慎,不要去碰那雾气。这时,大汉才来到丁修处拱手抱拳,施礼问道:“道友是何派门下?在下奇圣堂的周明堂见过道友。”

丁修面无表情回礼,淡淡的应道:“丁修,一介隐修,道友不须客气。”

那大汉与其它众人相望一眼,然后才略显惊异道:“原来道友是隐修,真是失礼了。却不知道友可知此地这雾气有何古怪,为何会是这般模样?”

丁修听大汉此言却是心中一动,他缓慢解释道:“刚才在下看到幽冥谷的少门主在此祭上半空一个黑环,还驱使黑云积攒雷电用以攻敌,但在下对此并不了解,所以道友所言,实在不知。<<>>”

“黑云?”

大汉疑惑间朝半空望去,观察半晌面容忽然失色惨变,失声道:“难不成这是幽冥谷的玄冥通幽秘法,霹雳惊雷吗?”

丁修见大汉叫出此黑云的名字之后,连同一起来的同门俱都是慌乱无措,忍不住问道:“请问道友,这霹雳惊雷到底有什么名堂?这半空之上的黑云又是何物?”

那大汉面色愈加苍白,许久才回应丁修道:“这邪门功法据说是收聚千人以上的冤魂,利用秘法拘禁于云雾之中,再附以雷电之力,炼制而成。我曾听人讲,这邪法初成之日,便天昏地暗,引得无数厉鬼嚎叫,愁云惨雾遍布当空,好些天才能散去。”

讲到这里,大汉在浓密的雾气中好一番查看,见确无径可寻,如破雾而出,又怕惊动黑云之上的雷力。苦思冥想,又仔细打量空中的黑云,大汉终颓然无力往地上一坐,苦叹说道:“看来,今日大家都难幸免,命该如此,实难怨天尤人。不过,看来不触碰这雾气,大家应该都可心多活上一段时间。”

见丁修兀自在雾气中寻视,这健谈的大汉一叹道:“道友可知,半空之上的黑环乃是幽冥谷的冥灵法环,可看穿一切隐形之物,在其范围内,可聚生怨气。在外面看来,这里空无一物,但入到黑环笼罩的范围,便在陷落至此,真是命数使然。”

丁然表情毫无变化,望了一眼大汉问道:“难道这黑环便永久在此了吗?”

大汉苦笑应道:“道友不知,霹雳惊雷一经使出,不聚齐千人怨魂是消散不了的。我看此雾如此浓郁,恐怕才生成不久,看来,我们这些人都要成为其中怨魂中的一员了。”

丁修凝神再观察一番,突然想到一事,立时来到大汉身侧道:“道友刚才自称是奇圣门的弟子,却不知可对各种虫兽有所了解?”

此时,随同大汉一起前来的数人寻出路未果,一齐聚拢到两人身边。众人听到丁修所言,竟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把丁修笑得茫然不知自己所言,有何可笑之处。

见丁修面容渐冷,为首的大汉急忙笑着解释道:“道友有所不知,所谓的奇圣二字,讲的便是世间的各种珍奇虫兽。在下所属的奇圣门,本就是驱兽使虫的修真门派啊!”

丁修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这些人所笑为何,暗笑自己的无知。他自储物袋中取出新得的噬灵虫,求教道:“道友可知此虫如何饲养,又怎样才可繁殖?”

一阵阵的抽气之声同时响起,这些人个个目射奇光,紧盯着丁修手掌之上的噬灵虫不放,每个人的脸上都现出少许的贪婪之色。

那为首的大叹亦是同一般的表情。不过,观察片刻,大汉怅然一叹坐在地下道:“道友真是福气,居然得到了这等宝物。这可是十大奇虫之一的噬灵虫,如果道友没有行那认主仪式,恐怕在下等纵然是死也要试试能不能抢夺过来。”

见丁修默言不语,大汉颓然一叹再道:“其实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大家殒命在即,如果道友真的想知道,在下便解释给你听。”

大汉站起身再次来到丁修身前,一指那两对幼小的噬灵虫说道:“此虫尚处于幼虫之期,还不能繁殖。因其喜阴煞之气,可长期与阴魂之物存放在一起,促其生长。噬灵虫一旦长至成虫,不惧寒暑极温,力能吞噬精魂,酷食各种灵虫,是虫类之中的霸王级存在。”

见丁修听得聚精会神,大汉一笑再言道:“道友可知,这噬灵虫一旦由成虫脱茧而出,会如同茧蛹般化茧成蝶,具有飞行的能力,所以很多国度把它称之为蝶煞灵虫。据传,如果此虫的背脊之上生出九灵钻,即是九颗菱形块状的斑点时,便达到圣虫的终级状态,具有幻化的神奇能力。不过,达到这种状态,却不知要吞噬多少灵虫。”

见丁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把两对噬灵虫收入储物袋中,大汉摇头兴叹不已,显是对丁修居然能够获得如此罕有的宝贝大为艳羡。对他们这种几乎终生与虫兽为伍的修真者,拥有极品灵虫则是一种最渴望实现的梦想。

定下心神,丁修把心思重新放在眼前的浓雾之上。如果此时脱困而出,恐怕会让这见识多广的大汉识出自己的修为。思量间,人影晃动,却又有数名道士闯了进来。

这几名道士看起来都极为年轻,其中年龄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岁左右,与丁修的岁数相仿。道士们不知为何都显得较为紧张,发觉被困之后,个个目光充满敌意。好在,丁修与大汉们俱是沉得住气之人,所以都是静坐于地,看着这些道士重蹈覆辙。

一番搜寻出路无果,众道士结成阵式来到丁修和奇圣们的大汉们身前。那为首的道士用手一指众人厉声道:“这里究竟有什么古怪?你们又是什么人?”

见这些人一点应有的礼貌都没有,丁修眼中寒光一闪迎上那道士的目光。这眼光冰寒如雪,如有实质的与道士的目光撞个正着,道士禁不住丁修的眼力,竟然蹬蹬退了数步,才勉力站稳在地面之上。

识得丁修的厉害,道士们如临大敌齐齐在身边祭起护罩,个个瞪着丁修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大汉们见这般的怪异景象,心头阴悸稍减,齐齐哈哈大笑起来。

不料,这一笑,惹得众道士更加的惊恐。一个站在最后面的道士慌乱之间,竟然手一抖,手中的灵符竟然自行的向前滑出,直奔浓雾而去。

这一下子,包括丁修在内的所有人都面色大变,齐齐自地上弹出,取符的取符,祭法器的祭法器,忙成一团。



第一百一十二章 破阵!(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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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名道士见到丁修和大汉们的混乱之状,极度紧张之际正欲抢占先机,却不料奇异的闷雷响彻天地,土坡的地面无端端的抖颤数下。跟着,半空之中,黑环之内,密集的黑云突然剧烈的翻腾起来,瞬息之间,惊雷的轰鸣声中,无数的闪电霹雳般狂击而下。

措不及防,那些道士根本没有任何抵抗的被霹雳电光化为焦炭之躯,不过,丁修的身边之处,异样情形却令他大开眼界。

土坡的空地之中,此时遍布十余只平时里罕见的奇兽。唯一展翅飞翔的,是一只体积不算很大的,发着一只奇异电光的鱼鹰,以自己口中的电光,居然将攻向一名大汉的闪电拦下七七八八。很明显,这名大汉应该就是鱼鹰的主人。

鱼鹰下面,是一只顶着独角,周身布满厚厚盔甲般的泥甲的犀牛。与一般犀牛不同的是,这头犀牛却是鼓起两只状极灯笼的牛眼,独角的顶端同样发出一道白亮的光芒,将闪电拦了下来。

再往这边看,大象,猴子,雄狮,恶狼,各种森林里的猛兽齐齐占据不大的土坡,各出奇招拦下闪电。大象居然是以象鼻将闪电接下;猴子则是口吐红光;狮子以惊天的一吼,口吐霞彩,将闪电拦于半空;恶狼则是口中接连发出数枚如刀的风刃,数下之后才把闪电化为无形。

这奇异的一幕幕,真的让丁修大开眼界,心目中对诸般动物立时另眼相看。这些动物以前在灵叶涧时没少遇见,但能够使出这般种种技能的,还是首次亲眼目睹。

不过,丁修应对之法,同样令大汉们大吃一惊。

灵光缠绕之时,一条金色的巨龙以躯体为丁修撑起了一片天空。当闪电狂击而下,与金龙之体蓦然碰撞之时,金光点点,金色巨龙只是仰天怒吼却丝毫无恙。

虽然拦下电光,但大汉们却是更加的紧张。半空之上的黑环与先前一般无二,不见任何的变化,但黑环之内的黑云翻滚升腾却更加的迅速,很明显,黑云正在积蓄更为惊人的闪电。

稍有一缓,数道电光又是霹雳般斩下,这一次那些大汉所驱的奇兽们都接得有些吃力,照此下去,被困的众人既使还能抵得数波闪电,但时间一长,迟早会被闪电之威灭掉。

丁修眼见黑云积蓄的威力越来越大,不禁想起化解丹劫之难时,初醒来的一刻,曾以真言咒驱散浓云之事。闪念之间,他身处巨龙躯体之中,双手变幻莫测,结出数种法印,最后化为金刚伏魔手印之时,猛地双手向上拱起,口中断喝道:“兵!”

便在丁修真言喝出的同一瞬,半空之中的黑云之内突然爆起一记响彻整个空间的炸雷,紧随炸雷之后一道粗如人体的惊天霹雳电光,竟然朝着丁修直击而来。

这番异状,虽然完全出乎丁修的意外。神情凝重之下,他猛然长啸一声,右手臂朝天一指,三色光华蓦地现出,竟然破体而出,朝着那迅猛无比的霹雳电光迎了上去。

轰然炸响,无边的灵波沿半空之中无法视眼的白芒闪光荡漾开去,奇圣门的大汉们本来已经被最初的炸雷轰得晕头转向,不料想紧随而来的再次轰鸣登时让这些人和兽齐齐昏眩过去,完全不知发生何事。

灵波的蔓延,将大汉们如同被潮水冲击一般,朝着数十丈远的地方跌去,惊天的威能使得整个土坡,在一瞬之间,化为一个十余丈深的土坑。

土坑之底,丁修面目赤红,七窍之处皆现精血之痕。虽然没有昏迷过去,但他所能看见的空中,已经不见黑环的半点踪迹。一声低鸣自身边响起,自己的本命灵剑,竟然接连发出哀鸣,显然已经灵性受损,伤乏无力。

收回灵剑,自坑内爬出,丁修看见土坡的异状,不禁动容。他实在想不到那霹雳惊雷会有这种威力,竟能伤了他的本命灵剑。如此看来,如果自己真被那幽冥谷的庞立困住,即使是以他结丹期的实力恐怕也会落得个元神破灭的下场。

心中连呼侥幸之时,丁修见不远处的奇圣门的修士有人渐渐苏醒过来,急忙勉力站起遁往远处。虽然自己可谓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但如果这些人看到土坡上的景象,难免会与他产生联系,为避免节外生枝,丁修还是认为远离为妙。

跌跌撞撞行至一片砾石所在,神识掠过一阵阵痛楚,让丁修甚为吃不消。刚刚寻个安静之处,倚之石壁调息,一声饱含着惊喜的欢呼,在不远处响起。

脚步猛然杂乱起来,丁修听之心里却浮起一阵极为宁和的喜悦。那声欢呼,听起来正是久寻不见的柳如眉的声音,不用想,杂乱的脚步定是陈一奇和周青两人。

果然,右侧砾石之处接连闪出柳如眉和陈一奇,过了好半晌,那周青才气喘吁吁的朝这边奔了过来。四人再聚一处,都有恍若隔世之感,不过,四人之中,丁修更有二世为人的感受。

“丁……前辈,刚才那声巨响,是不是和……和你有关联?”见丁修伤无大碍,柳如眉含羞一笑,轻声询问道。

“以后不要前辈前辈的叫,大家患难相识,还是平辈论交。不过,刚才的详情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我确是在附近,所受之伤也正和这声巨响有关。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并没有看见。”

丁修苦笑作了一番解释,他实不想让众人得知实情,所以把之后的异状隐去,只是以当时各名奇圣门大汉的经历,据此做了一番猜想,最后只说自己醒过来时,急忙远离是非之地,来到此处。

柳如眉三人倒没有怀疑,对丁修百般照顾之间,发觉他的身体有数道被切割开的巨大伤口,急忙来帮他包扎。这个丁修倒没有太过担心,自储物袋中取出离开天门之时,三眼怪人临行所赠的肉芝丹服下,他闭目调息半个多时辰,面色立时红润了许多。

最令柳如眉三人惊奇的是,丁修调息之时,三人亲眼所见他的伤口竟然自行以肉眼可察的速度愈合,这份神奇,让三人目瞪口呆,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在三人眼睁睁的观看之中,丁修身上的几个伤口愈好如初。他打坐完毕起身之时,神色虽然有些苍白尚有少许的疲惫,但看起来,已经与平时无异。

见三人兀自盯在自己在瞧,丁修苦笑一声,把肉芝丹取出,再分赠三人一人一粒,然后才淡淡笑叹道:“这是丁某在一个遥远国度的师门圣宝肉芝丹,对外伤的愈合有奇效,可极快恢复灵力和体力。丁某手中仅余七枚,分赠三位一粒,以后或可用得着吧。”

三人再次被丁修的大手笔感动,都是喜不自胜的样子。丁修心里略显安慰之时,对三人却仍感有少许的亏欠。三人的法器,为救他都被那霹雳惊雷毁去,柳如眉的本命法宝七妙灵珠毁掉之时,因与法宝的血脉相连,还受了不轻的内伤。

不过,所幸柳如眉还有丁修所赠的一条丝巾,虽然她还不知丝巾的效用,但以陈一奇和周青两人毁去的法宝威力来看,估计也差不哪去。

四人再次上路,不多时便寻到了通往触天三变三层空间的传送阵。虽然受丁修泰然自若的情绪感染,柳如眉整个人已经轻松了许多,但陈一奇和周青却是紧张得直搓手,不时的四处打量,看看是否还会有人前来同行。

踏上传送阵,在天旋地转的瞬间之后,丁修敏锐的神识立时感受到一股来自崭新空间的异样威胁。不加思索之间,他的右手一抛,一道杏黄色的灵光爆起,将四人团团包容起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九灵草芝、幻雷珠


class="width">(今天三更,敬请期待!)

灵光波动,数枚小剑齐齐斩到杏黄色的护罩之上。~~~~这护罩的外形是一只彩翼的凤凰,双翅围拢之间,把丁修四人护得滴水不透。

才踏实地,便遇到生命威胁,陈一奇和周青感觉嗓子眼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不过,喘均呼吸之后,他们二人立即被奇异的护罩吸引,观赏间才发现护罩之外,三名清虚观的道士,联同其它几样服饰打扮的道士,正守在传送阵外,看样子是专门在此袭杀来到三层的各派修士。

柳如眉却没有丝毫的紧张。危险来袭之时,她心念才动身体便已经靠在丁修的身侧。丁修身上传来的奇异气息,给她一种极为强烈的安全感。这个神秘的隐修,虽然来历不明,但每一举手投足都让与他接触之人大开眼界。她对丁修实在充满着强烈的好奇心,有着探究他全部来历的种种**。

来自外界的威胁信息此时传递过来,柳如眉不情愿的稍离丁修的肩膀处,凝神打量护罩之外的众人,当见到十余名的道士皆是腰扎红色的绦带,不禁轻呼道:“五观联盟!”

“五观联盟?”

柳如眉身旁的丁修一怔,想起当初曾在村镇见过五观联盟的一众道士,被幽冥谷的庞立等人羞辱。看来,这五观联盟人数众多,对触天三变的空间也较为熟悉,比其它各派的修士都要早到一段时间,所以在此偷袭对手,以确立五观联盟的同门能够早早突破三层空间。

见这一众道士不停的催动小剑攻击护罩,却不能对护罩产生什么威胁,丁修淡淡一笑,反倒就地而坐,静心恢复元气。陈一奇和周青一见之下,不禁大乐,立即有样学样,坐在地上安心吐纳。<<>>

四人中反倒是柳如眉嫣然一笑,在护罩内冲着外面的道士搔首弄姿不时挑弄,惹得这些人心痒难耐,驱使小剑攻击的更加猛烈。

这杏黄色的凤凰护罩的防护能力实在令陈一奇三人意外,那十余名道士在外面狂攻了近半个时辰,仍不能驱散护罩的灵光。这种不停的攻击,完全鸡肋式的打法,让那些道士疲惫不堪,偏偏还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四人无视自己的存在,真是恼火万丈,有火无处撒。

见一时半会这些道士对护罩还是无能为力,柳如眉百般无聊之时,正欲学丁修三人潜心打坐,眼角的余光忽见离此不远的一片草地之上,一只雪白的小兔朝着这边的方向奔跑过来。

心神一分之际,柳如眉突然发现那小兔奔跑之间忽地消失,所在之处竟然立有一截怪树的枝干。就在她眨眼以为自己眼花之时,怪树枝干忽地瞬移到另一处,化为一只展翅欲飞的小鸟,悠然的在一株奇花的枝头左观右瞧。

“天啊!是九灵草芝,我看见九灵草芝了!”

柳如眉的惊呼,引得陈周二人大吃一惊自地上迅速弹起,丁修则是缓缓睁开双目,打量了柳如眉一眼,才沿着她的手指指向,凝神望去。

紫芒闪烁之时,丁修的眼光一紧,紫瞳睛光的全力施展之下,他看到那小鸟在奇花枝头已经幻化成一只美丽的蝴蝶,盘旋飞舞朝着一旁的树林飞去。

护罩之内的对手忽地大幅动作,惹得护罩外的这帮道士有些紧张。急催灵力朝护罩攻击之时,不料异变突起,那杏黄色的护罩忽地凭空消失掉。

十余道剑光齐齐落空,使得这些道士都有击于空处的感受,神识俱都回收小剑之时,不料想,一颗黑黝黝的圆珠突然现出回收的小剑之中。

伴着一声惊雷,众道士眼前忽然乌云齐压压的扑来,天际之中突然变得墨黑一片,不能视物。惶惶间,一道接一道的闪光自云层之中狂击而下,将整个空间的黑幕仿佛撕裂开来,不断耀起阵阵的白芒。接着,轰雷阵阵,天地失去颜色,地面抖颤不休,仿佛天塌地陷一般。

这般异状把一众道士吓得四散分逃,唯恐逃命不及,瞬息之间,均已经奔出一段极远的路程,此时回头再望逃出生天的地带,却见天地朗清,何曾有半点乌云,更何曾有半分异状。

悻悻的再聚一处,众道士感觉颜面无光之时,却无人敢再去传送阵处寻丁修等人。不管如何,刚才的天地之威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印象极为深刻,没有人想再去一品滋味,更没有人有意再去攻击一个,十余人攻击了半个时辰都攻不破的护罩。

为首的一名道士喏喏了半天,才找了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给众人寻得一个俱大欢喜的借口,再没有人肯去查探传送阵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无奈之下使用幻雷珠,说实在话丁修还真的有些肉疼。对付这些大多是炼气期的小道士们,使用如此威力的宝贝,他真的很不情愿,虽然那雷电之威都是幻象,但那一幕情景,在他看来,还真的有震敌摄敌的神奇作用。

不过,这也是万般无奈。月光斩因灵性虚弱早放在储物袋中休养生息,本命灵剑在与霹雳惊雷的对抗之中,也是灵性受损。袋中的上阶灵符,连送带用,也为数不多,如今,他的手里唯有雪蟾丝这个宝贝。

眼见九灵草芝便要逃匿掉,丁修如何还有功夫与这些道士磨牙,正是这般原因,他干脆把幻雷珠抛出,期望把这些扰人的修士们吓跑。不过,幻雷珠的功效远较极品轩的老者所言威力强大,那种种幻象实在过于逼真,连他都有身临其境的诸多感受,更勿论那些首当其冲的低阶修士了。

见这些道士再不来相扰,丁修身形晃动早全力朝着九灵草芝方向扑了过去。临到九灵草芝化形为小鸟落脚的枝头之时,他双眼不时现出紫芒,紧锁着那振翅萦旋的蝴蝶身上。

蝶落花间,枝杈掩映之中,一只雪白的小兔蹦蹦跳跳的朝着一条并不太大的狭窄山涧跑去。丁修腾空而去,落于小兔刚才的所在,却一时看不见小兔又化为何物。仔细打量间,一截怪异的树干在花枝众中略显碍眼,丁修一笑,闪电般的朝树干飘了过去。

或许感受到了威胁,树干在丁修凌空掠过之时便消失不见,片刻之间便已瞬移到了十余丈远的涧坡之地。身后虽然传来陈一奇和周青的脚步声音,远远的还有柳如眉的高声喊叫,但此时的丁修哪里还顾得这许多,身形一晃,风灵引全力施展,早已经如风随影紧随而去。

几个闪落之间,陈一奇和周青已经远远抛在了后面,那九灵草芝的瞬移之快,即使以丁修在空间之内的全力施展仍只能堪堪追及,而不能捕捉得到。眼见那九灵草芝数次都是毫厘之差的失之交臂,丁修心头火气之下,连修为都再不掩饰,风灵引身法展到极致,终于在山涧的涧口处将那九灵草芝所化的小鸟一把抓住。

忍不住得意狂笑,令人惊诧的一幕出现。就在丁修以神识将九灵草芝的化形禁锢住之时,那手掌之中的小鸟挣扎数下,竟然奇迹般的化为无形凭空消失掉,丁修被这异状惊骇住,四下寻觅却没有九灵草芝的半点踪迹。



第一百一十四章 涧内捉芝!(第二更!)


class="width">颜面无光,悻悻回返,途中总算与紧随而来的陈一奇撞个对面。面无表情的丁修只是将刚才之事粗略的讲出,没趣之间出乎他的意料,那陈一奇和稍后赶至的周青居然同时面露狂喜。

惊诧莫名,丁修正欲询问,那陈一奇却朗笑一声道:“丁兄有所不知,那九灵草芝如果真如丁兄所言,那便表明这九灵草芝的本体就在山涧附近。也只有如此,那九灵草芝的灵性之体才会凭空消失与本体结合,脱离丁兄的掌握。”

恍然大悟,丁修心里不禁对这九灵草芝大感兴趣。三人研谈片刻,那柳如眉才气嘟嘟的赶到,直埋怨三人没有等候片刻。虽然是修真者,柳如眉仍是少女般的性情,时而天真烂漫,时而显露童趣,惹得陈周二人时时迁就,连哄带劝地让她消了气。

丁修不免好笑,但不时见柳如眉俏目飘闪,朝自己也是佯嗔作怪,似足了往昔双修贤妻罗如烟向自己撒娇嗔责的模样,心底的酸痛不时翻搅,惹得他静若潭水的向道之心微泛波澜。

收敛心神,丁修对自己的情绪纠结忽然醒觉,心头有悟之中,他猛然明白与合欢宗的老妇交战之时,定是受对方的灵琴所扰,心湖的闸门被打开。想及至此,丁修心头莫念天门九转法诀,片刻光景,立时遍体清凉,心如止水。

四人沿丁修失去九灵草芝的踪迹所在,各寻一个方向朝四周探查,同时定下联络的秘法。丁修所探的却是正对山涧的入口的方向,走不多时,便已经进入到山涧之中。

山涧之内并不很深,幽黑而潮湿。

这一切对紫瞳睛光运到极致的丁修并没有任何的影响。越往里走,灵气越浓郁,但较之丁修师门云断山的剑峰还差得很多。

紫芒所察的涧体之中,遍布奇花异草,怪异绝伦,引得丁修充满了好奇不时驻足细观。便在此时,他的神识似有所感,定睛细望,所见皆毫无半分异状。这里盛开的是十余株奇异的散发红光的草叶,不过在紫瞳睛光下呈现红色,按道理其颜色应该也是紫色。

草叶之上,数滴晶莹透明的露珠布于其上,丁修细观忽地发现,每条草叶上面都有三颗黄豆大小的露珠,浑圆剔透,灵力十足。心中一动,他自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瓷瓶,将草叶之上的露珠俱都收入瓶中。

以神识侵入露珠,他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神清气爽。此时的丁修对九灵草芝的探寻立时弱了几分,左寻右探之间,他身形迅捷了几分却是大肆寻此奇草,收集草叶之上的露珠。

眼前所有发着红光的草叶,被自己搜寻得一滴露珠不剩,有心回返的丁修又被一个极不起眼角落里的奇形怪草吸引住。

一丝凝重闪过丁修的眼神,他向右侧移离两步稳稳站住。紫芒之中,这片乍一见仿佛只是数株怪草,丝毫不见特别之处。但丁修目光一扫之下却发现,这怪草刚好九株,且是中间这一棵异常粗实,而其余八棵分八个方位朝中心这一棵聚拢,极为怪异。

思量半晌,丁修手中一挥,一道传音符在幽黑的涧底闪着红光瞬息不见。就在此时,异变忽起,丁修刚刚采集完露水,散发着淡淡紫光的那些草叶突然漫空延长,发出草长抻技一般扑扑索索的怪异动静。

所有的草叶此时皆是草尖如针,朝着丁修蔓延过来,与此同时,涧底的地面之上,无数类似于树根的藤条细枝朝着他缠绕过来,转眼之间便将他的双腿缠了个结实。

莹白色的灵光一闪,丁修手臂连挥,雪蟾丝在身体之外划出诡异的曲线,将那些尖如剑锋的草叶一扫而断,连那些藤条细枝也斩为数段。

就在此刻,丁修紧盯着的怪草突然发出诡异的绿色灵光波动,外侧的八株较为细小的怪草,齐齐将那中心的一株包裹住。丁修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那怪草在绿光一闪之下,已经瞬移到涧底的中心地段。

此时,那无数的草叶藤条已经形成一个怪异的屏障,挡住了丁修的视线,这些植物形成的巨网越聚越多,越来越密,把他裹得只余一个极为窄小的空间。

眼见便要将丁修包裹住时,他蓦地大喝一声,雪蟾丝脱手而出,仿佛化作一条凌空腾跃的飞龙,在雪白的莹光波动间,把这藤网冲得支离破碎,轰然倒塌开来。

紫芒如电,丁修神识早驱紫瞳睛光朝九灵草芝的本体,那九株怪草追踪而去。风灵引全力施展,其人冲向涧口,紧紧锁定那九灵草芝的本体没有一丝的放松。

骤然冲出山涧,丁修不禁微微眯起眼睛,适应黑暗与白昼的瞬间亮度差别,眼前人影晃动,却是陈一奇,周青与柳如眉三人齐齐赶至,对丁修的举止明显有些莫名其妙。

神识之中,那九灵草芝正朝着北方瞬移而逃,丁修急匆匆地说了句快追,人已经消失在山坡的尽头处。三人皆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但丁修怪异的举动,想来是对九灵草芝有所发现,否则也不能如此急切。相互望了一眼,三人再不答话,齐齐朝着丁修消失的方向全力追去。

九灵草芝曲曲折折的一路北逃,数次想拐到别的方向,但却被丁修神识辨察出来先行堵住,唯有一路北行,接连在土坡之地匿藏。怎奈,灵体被丁修的神识锁住,无论如何隐匿总会被丁修识破。

就这样,一追一逃之间,前面忽现奇异的禁制光波,竟然将整个空间拦起,丁修赶到此处,正见那九灵草芝隐在禁制的边缘,显然极不愿意进入那禁制里面。

稳住身形,丁修见九灵草芝已经扎根于禁制边缘的土地之上。不过,这草芝瞬移之能极为快捷,他极为小心的包抄过去,守候在草芝瞬移的范围之外,这样,无论它如何瞬移,他都可以及时将其堵住,使得草芝无路而逃。

人和草芝就这样对峙了许久,陈一奇三人才先后赶到,见到那草芝都显得异常兴奋,但却没人敢冒然冲上去。

神识传音,嘱三人各守一方位,丁修向前连踏数步,紧盯着九灵草芝不放,而这片刻光景,草芝却是连根拔起,但出奇地没有挪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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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极幻法阵(第三更!)


class="width">锁定草芝的灵体,丁修闪电般向前一窜,双手突然金光大盛,化为金色,并且越来越大,分左右将草芝挪移的方位堵死。

不料,那九灵草芝之体绿纹灵波荡漾,却是向后一退,不见丝毫勉强进入到那禁制之中。

根本来不及思考,丁修同时闪身破入禁制之中,没有遇到一丝的阻挡。入目之间,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土坡,并没有见到任何的意外。眼见九灵草芝拼命瞬逃前行,丁修立即尾随而去。

禁制之内的天空是湛蓝的,不见一丝的云朵。土坡之上,光秃秃的,看不见任何植物。奇异的空间之中,显得空荡荡的,有种极为怪异的冷清。丁修与草芝追逃之时,陈一奇、周青、柳如眉三人也进入到禁制之中,缀着丁修追了上来。不过,显然这番急剧的奔行令三人大感吃不消。

便在此刻,风云突变,无边的土坡尽头处,升腾起无数的蓝色波光。丁修本已经堪堪追及九灵草芝,正欲尝试将其擒下,却也被这异象惊动,使得九灵草芝再次瞬移到十余丈外。

只见蓝色的波光引得天际不时显露奇异的光晕,紧接着一条蓝色的波纹四散开来,朝着土坡的方向涌了过来。细细端详之间,丁修惊骇的发现,那蓝色的波纹竟然是汹涌的海浪,不知为何竟然朝着土坡这里潮涌奔行。

不由自觉的后退,丁修被这怪异的景象震慑急忙返身而逃,哪还顾得那九灵草芝。迎面与陈一奇三人相遇,丁修来不及答话却是一扯柳如眉和周青,喊了一声快跑,朝着禁制之处全速奔去。

惊人的相似一幕再现,那横拦空间的禁制之处仿如铜墙铁壁,进得来,却出不去。

百般无奈之下,丁修接连抛出三道仅余的碧龙符,将陈一奇、周青、柳如眉护起,他施给自己的却是一道金光闪闪的金属性护罩。

这一系列动作完成,惊天骇浪如期而至。不过,海浪掀起巨潮的一幕,却把丁修更加骇得无以复加。

只见海潮翻滚,海水汹涌奔腾,与土坡之地甫一接触,却见那土坡在瞬息之间转化为海水,转眼间,这里哪还有土质存在。可是,丁修明明感受到自己所站之处,是确确实实的实地。

刹那间,海浪已经与四人的护罩撞个结实,自然的神威之下,上阶的水属性碧龙罩,顺海水之势浮起,不过这一巨力的冲击之间,碧龙罩却险些爆裂,把所护着的陈一奇、周青、柳如眉三人吓得魂不附体。极度的骇怕间,三人望向丁修的位置,却见那里空无人踪,哪还有他的踪迹。

丁修的脚下土地化为海水一刻,整个人连同护罩便朝海底沉落。竭力保持着冷静,他一待海水的冲击一过,立时化去护罩,朝海面之上游去。这番异变,实在难以相象,因追捕那九灵草芝,他无暇查看这禁制之处是何地方,竟有这般古怪。

眼前幽深的海水渐蓝,知道已经接近海面,丁修极速上潜之时,忽见幽蓝的海水中有一物飘浮,紫瞳睛光一闪之下,立即看清那正是之前逃匿的九灵草芝。

大喜若狂,他潜游过去,将草芝捞起,发觉它灵性淡淡极为微弱,显是被海水之力冲击,以致灵性大损,处于昏眩之态,离灵性破灭已经不远。

上潜之中,冲出海面之前丁修已经将九灵草芝收入灵兽袋中。之所以不敢放入储物袋,是因为怕此草芝会需要灵气恢复灵性,而储物袋的空间,完全密闭,九灵草芝在其中,恐怕会活活生的闷死,灵力消灭。

浮出水面,丁修看到柳如眉身在碧龙罩中见到他依然活着喜极而泣。心下感动之间,同时看到陈一奇和周青惊喜欢悦的表情。

心里涌起暖流,丁修朝三人游过去之时,忽有所觉,回头凝望之时,却见无尽远的天际气象万千,又有了新的变化。

那是一种奇异的绿色波光,仿佛参差不齐,起伏不定。不过,有了上一回土地化为海水的经历,丁修的紫瞳睛光运到极致,终于在绿波略为近些处,发现那碧波万里的海水竟然接连化为无数参天大树。这种苍海桑田的转换之快实在令人咋舌不已,面无血色之时,绿意盎然的森林已经临到不远处。

直至此刻,陈一奇三人才看清变化的模样。惶惶不安的陈一奇面无人色,在尚有余波未消的碧龙罩内朝着丁修不禁狂喊道:“丁兄,我们误入的是三层空间人人谈之色变的天地五行极幻法阵,如果不能找到阵眼所在破去五行变幻的幻相,最终必会葬身在五行属性的演变之中。”

“天地五行极幻法阵?”

丁修听得入耳立时头痛。自打在天门筑基而成,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在法阵和炼丹上下功夫,连制符也是只研究大小隐符的制作,其它的一概不通。这般的生命危急之刻,让他上哪去寻法阵的阵眼。

见丁修无助的眼光,不料想那柳如眉却高声接道:“丁大哥且莫着慌,如眉对五行法阵略有钻研。刚才陈大哥所言点醒了我,按道理讲,这里既是空间的自然五行极地,便会应该有一个中心点,而那里便应是阵眼的所在。”

“中心点?”

丁修远眺望去,这偌大的空间如何寻找中心之处。而只是这片刻光景,海水波涌不休,转瞬化为无数树枝绿叶,重心的突然失去,使得四人同时朝下跌落。

不知撞断多少碎枝树叶,也不知这参天之树到底有多高,耳边呼呼生风的丁修接连撞到粗壮的树干之上,终于稍缓降速,及时出手把住一根横枝。

上方的不远处,接连传来陈一奇和周青的呼叫,两人却是早早的止住跌落之势,但呼喊之间却不闻柳如眉的声息,使得丁修心里升起不妙的感觉。

茂盛的林木之中,全是密密麻麻的枝叶,根本无法看见外面的变化,丁修心知如果不能及时回到树枝的顶端,五行演变再度来袭,恐怕便是魂飞魄散之时。不过,即使高声呼喊,仍无法听到柳如眉的点点回应。无奈之下,丁修唯有施展身法尽力朝上攀去。

身疲力竭之时,丁修终于来到顶端,与陈一奇和周青汇合到一处。此时树海茫茫却哪里能找寻柳如眉的踪迹。不死心的三人再度声嘶力竭呼喊柳如眉的余音未了,丁修面色忽地惨白,绝望的发现天际边缘再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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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丝巾如烟


class="width">(今天二更!可能会晚一点,诸般支持砸过来吧!)

天际之上,此时已经是火红一片,可以堪比火炙水瀑的炙天精火的无边火焰,正朝着这里蔓延过来。<<>>难以相象的是,那无数棵参天大树的树海,如果再化为火焰是怎样一番情景。

有那么一瞬间,丁修对自己这近三十年来的苦修感到有了一点点的可笑。绝望不可抑制的自心底浮起,丁修实想不到以自己结丹期修为仍不能自这里逃脱出去。五行极幻的威力实在让他心里充满恐惧。这种极少有的情绪,破开丁修的心防直达心底。

与贤妻罗如烟往昔的岁月是那般的真实,一幕幕的在眼前闪现,他甚至可以探手而出,轻抚罗如烟那吹弹可破的柔嫩肌肤。

泪,在不知不觉中涌出。此时,什么修仙之路,什么破空飞升,仿佛都是一场春梦。无边的火焰愈加汹涌,掀起惊人的焰力狂飙过来,即使以丁修的修为,就算能挺过去,又如何应对下一轮的转变。

这一瞬间,丁修眼睁睁的望着火焰怔怔出神,全心全意的回想与往日最不愿去想,害怕去想的往事,想得那般投入,想得那般痴迷,连使用灵符护体的想法都不曾有过。

焰力如疾风,耳畔是陈一奇与周青绝望之中的哭嚎,但丁修仿如未曾听见,眼里反倒漾起一丝笑意。他仿佛看见无边的焰火之中,罗如烟轻挪娇躯正款款走来,献上他永世不会腻烦的香吻,然而相依一起去探寻灵肉相合的终极美梦。

炽热迅速传导过来,焰火如风。丁修轻轻的缓闭双眼,放弃了抵抗,与颓废绝望的陈一奇和周青共同准备迎接死亡的来临。

炽热之感愈加强烈,但却带有丝丝的清凉。这此微的变化引得丁修神识蓦地浓烈起来,睁开双睛,映目之景让他登时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时禁制内的天空已经被另一种怪异的景观所代替。天空之上密布无数浓密的黑云,翻滚汹涌的同时降下瓢泼的大雨。雨势之大,只见无数的青色水线,与火焰相接立时使得火势湮灭,化为如同波浪状的黑色土地。

生机乍现,神识与灵心立时空无一物。<<>>丁修眼见大雨正尾随着飞扑过来的火焰,气势凶凶而来,立即再抛压箱底的符箓。

三枚墨绿色土属性的护罩在灵波荡漾间,将自己和陈一奇与周青护起,把最为肆虐的火焰挡在外面,数个呼吸之间,眼前一黑,脚下的树枝顶端先是化为燃烧的火焰,随后在倾盆的大雨中化为了厚厚的泥土。

灵力尽吐,伴着一声长啸丁修率先破土而出,只见空间之中如同初进来之时,沃土无边,一眼望不到头,这一切仿如一梦实在太过不可思议。

同时爆响,陈一奇与周青亦是破出地面,跪卧于地喜极而泣。绝望关头的这一幕,实在超乎相象。便在此时,轰隆隆的巨响传来,大地在颤抖,三人同时惊骇望去,却见目光所及的极远土坡位置,升起一道怪异的圆形土柱。让他们不敢相信的是,土柱的柱顶之上,衣衫随风轻摆,竟是一直遍寻不见的柳如眉。

不由自主的狂奔过去,丁修心神震撼之下,风灵引全力施展最先到达土柱的位置。凝神望去,那柳如眉发丝散乱,衣衫破裂,浑身数处都有烧焦的痕迹。但此时的她正跪于柱面掩面喜极而泣,不时看着三人拼命的招手。

由生到死,由死还生走了一遭的四人再聚一处,立时抛开一切的束缚紧紧相拥在一起,什么修仙,什么宝物,什么灵丹妙药,什么修为境界,都不在四人的心目之中。每个人都是尽可能的拥搂住身边的人,尽情用泪水洗刷身心,感受凡人血肉之躯的那份生死之间的真情流露。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情绪渐稳,泪痕尤在的四人收拾心情尽展笑颜。在陈一奇的询问下,柳如眉才望着丁修嫣然一笑,讲出当时的遭遇。

原来,柳如眉掉往树林之中,惊恐之间也是能抓到什么就是什么。但她与丁修三人不同的经历在于她抓到了自己身上的东西,那个丁修赠与的略呈灰色的丝巾。也许是机缘的巧合,柳如眉在慌乱之中神识催动丝巾,竟在绝望的一刻成功驱动丝巾,由直线下落改为横线穿行。

更让她惊异的是,初时尚是她以神识催灵力驱使丝巾,但随着飞行速度的快捷,慢慢的情况竟然转了过来,反是丝巾引领着她向前飞行,在黝黑的树木之间,盘旋萦绕向前飞去。

丝巾的灵性,让柳如眉惊喜万分,但丁修三人的安危更是让她挂念。想到如果无法找到这自然之力所化的五行极幻法阵的阵眼,恐怕无人能够在这个变幻极速的空间再坚持下去,柳如眉在生死关头的一刻,炼气期的修为施展到极致,全力御丝巾朝着神识探展的中心位置扑去。

然而,在这黝黑的森林之间,要想找到某一个位置何其的艰难。渐觉迷失方向的柳如眉生怕自己出错,全力向上终于探出参天大树的顶端。不过,此时那极焰之火已经波涌而至,一时之间,她根本也无从查找丁修他们三人的去向。

紧急的关头,她以神识锁定下极有可能是阵眼所在的一片区域,全力向下与那熊熊火焰争抢这瞬息的时间,不过,尚未到达阵眼的所在,眼前已经是树木自然消去,转而化作无边的火焰,根本无法看清阵眼的所在。

自忖必死之时,出乎柳如眉的意外,火海如潮将她淹没,而掠过她的身边却是一分而过,而此时那丝巾竟然发出奇异的鸣叫,发出丝丝的抖动。见此异状,柳如眉哪还不知道自己驾驭的是一条灵器丝巾,惊喜交集中,她全速破入火海之中继续搜寻类似阵眼之物。

神识感受着丝巾在火海之中渐趋不支,柳如眉在生死刹那间发现火海之中一处黑黝黝的方体。催丝巾到得近前,她才发现这是一个圆柱状的土柱。此时圆柱表面流光波动,灵力环空,一个五色圆环正沿着某种诡异的频率不断变化色彩。

知道这就是阵眼所在,柳如眉使尽平生之力,以灵力破坏五色圆环,却不能改变分毫。急切间,她拼了命的将灵力全部贯注到丝巾之内,陡然升空,然后全速下冲直奔圆环而去。

就在柳如眉眼前要与五色圆环相撞,自忖必死之际,那丝巾通体突然发出橙色的霞光。这橙光与五色圆环相接的一刻,奇迹般现出一个停顿,跟着,橙光与圆阵爆起的五色霞彩蓦地撞个结实,在圆柱为中心,一股柳如眉不敢想象的庞大力量沿着圆柱四周向外扩展。

随着这力量的蔓延,这圆形土柱开始发出让人听之欲狂的巨大声响,使得柳如眉一时之间,双耳欲聋什么都听不到。原本以为圆柱提升,自己定会被火焰的余烬烧焦,不料想,在圆柱的顶端居然有一个半圆形的护罩,始终保持着一个异样的狭小空间,使她在里面呆得安然自在。

随后的一幕,不用柳如眉讲,丁修三人也可猜到。这土柱向上直升破土而出。待其巨响一停,她便见到三人俱都幸存,正向着她奔过来。

想到自己的性命居然是被眼前这个修为最弱的女孩所救,而她所凭借的竟是自己二师父的一件毫不起眼的灵器,丁修万般感慨之间,扫视无边的土地生出一种天命难测的古怪感受。

“丁大哥,这丝巾灵器应该有个好听的名字吧?能告诉如眉吗?”柳如眉泪痕尤存的秀颜,盯着丁修充满着期待。

“说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既然这灵器与你有了共鸣,称之为何皆遂你的心愿,何不自己取个名字?”

柳如眉轻抚丝巾喜枚枚的点了点头,沉吟半晌才似有所获的轻声问道:“丁大哥,丝巾色呈灰色,你说把它叫做如烟,怎样?”

丁修一震,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的同时,心中传来丝丝的隐痛,大千世界的名字何其多,他不料想柳如眉竟然会想出这么个名字。

不过,自忖必死的一刻,重温往日与罗如烟的诸般留恋,对丁修来讲,绝对是全新的一种体验,是对修真之心的重新淬炼。或许是如烟在天有灵,通过这丝巾来佑他的平安吧,使他重新获得生存下去的机会。

“好名字!就叫它如烟吧!”丁修表情淡淡,但目光里却现出一丝异样的光彩。耳畔传来陈周二人的赞同的掌声。

灵力涌动,全新的生机自打所结的金丹之内唤出长长的呐喊,一时间这被关闭了的五行极幻法阵空间,啸声盈空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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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冥灵煞甲(第二更!)


class="width">收拾心情上路,略识阵法的柳如眉辨清方向引领丁修三人向北行不多时,终再见一个横贯空间的禁制。

四人惊喜交集齐齐穿过禁制,回首之中,禁制之内的景色再看不真切。不过,这个禁制之威实难想象,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恐怕四人修为即使再高,最终也会落得个化骨扬灰之局。

想到三人险受自己连累葬身于此,丁修自储物袋中把最后十余枚上阶灵符取出,挑拣出六枚灵符送与三人每人两枚。

见三人俱是坚决不收,丁修诚挚说道:“生死之间,这灵符恐怕一文不值,更何论大家结识一场,全仗三位数次救我性命,否则,丁某早已尸骨无存。这灵符只是身外之物,更何况我还留得数枚,以作夺宝之用。”

三人见丁修决心已下再不推辞,喜枚枚的珍重收下灵符小心存好。这上阶灵符的神奇威力,他们俱是亲眼所见,绝对有着起死回生,挽狂澜于既倒的威能,随便一枚恐怕都是集毕生积攒的灵石,也难以购得之物。

四人之间的情谊再增几分,彼此间相处得越发和睦,就这样其乐融融一路而行,不多久便寻到三层空间的传送阵所在。这时,丁修蓦地想起一事,对柳如眉笑道:“对了,在五行极幻法阵当中,机缘巧合,那九灵草芝恰好被我逮个正着。这个功劳便交由如眉处理,这样,如眉回归师门之时也好有个交待。”

见陈一奇与周青不无艳羡的在一旁鼓掌喝彩,柳如眉思虑良久才抬头迎上丁修的目光,轻声道:“丁大哥的好意如眉心领了。这次触天殿之行,如眉所获之大完全超出了想像,不仅拥有了丁大哥所赠的上阶灵符,和得到了这救得如眉一命的灵器。

如眉深知人不可过贪之理,作为修真者更应如此,所以,如眉不奢望什么名利,只希望大家以后仍能常在一起,携手共奔那修仙之路。”

悠然一笑,柳如眉望了望陈周二人再道:“这九灵草芝的神奇,大家有目共睹。但如眉想来,以丁大哥的修为恐怕获得此物更有助于修行,所以如眉斗胆提议,这个九灵草芝便归丁大哥所有,不知两位师兄可有异议?”

出乎丁修的意外,陈一奇和周青两人齐声哈哈大笑。那周青兴奋得一拍旁边陈一奇的肩膀道:“师妹的话说到我和陈师兄的心窝里面了。说实在的,我们四人的生死交情,比之什么灵器宝物要重要得多。这一趟触天一行,所获之多,实是不虚此行,更结下丁兄这样的好朋友,实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在下绝无异议。”

陈一奇同样点了点头,四人目光相望齐蕴笑意,生死交情彼此激荡,使得异常浓郁的情感攀上从未有过的高峰。丁修倒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但此刻,其他三人皆感受到体内的灵力跃跃欲试,现出满盈之兆,竟然在这一时刻同时到达了境界提升之境。

丁修的神识何等强大,心意一动之间,见离传送阵关闭尚有一日光景,索性一笑言道:“三位都处在突破之期,干脆便在这里闭关如何?有丁某在此,想来护法一事,不必劳三位挂心吧?”

大喜之下,柳如眉与陈一奇、周青三人齐齐称好。三人身上,一路行来收缴无数储物袋,冲击境界的灵药俱是充足,再无所虑,当下再不多说,分寻理想之地,潜心突破境界。

一日光景,在丁修的帮助之下,三人先后突破境界。那陈一奇成功攀至炼气期十三层境界,离筑基之期只一步之遥。周青亦是进入炼气期十二层境界,紧随其后。而最有所得的算是柳如眉,不但成功突破炼气期九层境界,离十层境界亦是咫尺之间。

这一日光景中,丁修也没有闲着。为三人护法之时,他对那幽冥谷少门主庞立遗下的储物袋一通检查,竟然大有所获。

储物袋中的数千灵石倒没有让他生出一点激动心情,但内中的一枚煞丹可是令他惊喜交加。与自己所拥有的煞丹相比,这枚煞丹亦是煞气十足,丝毫不见逊色。虽然怎样施用丁修还无所得,但五枚此物的威力怎么也应该让他境界有所提升吧。

储物袋中的另一物,却是记载当初那庞立所施展的功法玄冥通幽的玉简。这门阴魂摄魄的法门阴损无比,每一境界的提升都需要成千上万的魂灵,害人无数,丁修自不能修习,心念一动之中,便欲将之毁去。但神识查探之间,玉简最后几章记载的冥灵煞甲却让丁修不禁一怔,急忙仔细观瞧。

一读之下,丁修不由狂喜。玉简之上记载的冥灵煞甲,讲的纯粹是如何将煞气化为己用之道。不过,提炼煞气的法门则极为复杂,因煞气与人体的灵气有着难以相融的物性,所以玉简上称,在修炼之时,需要保持灵气与煞气达到一个均衡,而这个均衡一旦被打破,灵气盛,则煞气被化掉,煞气涌,则灵气弱三分。整篇论述所讲的无非是如何控制两者的平衡之道,虽然不是如何艰难,但以丁修的修为要想将五枚煞丹全部化掉,倒也需要个十年八载的时光。

琢磨着这个功法,丁修思来想去还是不大敢尝试炼化煞丹。这个方法看易实难,对他纯正的道统正宗功法来讲,这无疑是偷取捷径的路数,极有可能会误入歧途。因对此功法尚不了解,丁修干脆弃之一旁,以待日后再行研究。

好在仅仅是一日的光景,丁修为三人护法之时,倒也有两波人经过,不过,这些人一见三层传送阵处竟然有人敢在此突破境界,还真无人敢过来一探究竟。任谁都知,这种突破境界之时容不得半点差错。敢在这个时段这个位置冲击境界提升修为的必有所恃。

当天色渐晚,三人逐一功成,个个精神抖擞,红光满面之时,丁修笑拥三人来到传送阵前,在灵光的陡然升空之际,来到了一个奇异殿堂。

四人入得殿堂,顿时数十个神识潮水般涌了过来。虽然丁修微妙的控制着修为境界,但敏锐的神识却发现,过来探察的十余道神识之中,在他的身上停留都时间较长,并有一阵短暂的停顿,然后均是迅捷的移离开来。疑惑之中,灵心升起一丝明悟,丁修立时意识到自己的境界修为极有可能被人识破,暴露出来。

成功闯过三层空间的修士加一起也没有五十人,但这些人中,丁修很快发现,几乎是清一色的筑基修士。相比之下,柳如眉、陈一奇、周青三人的炼气期修为便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丁修冷眼一扫,此刻才发现,所有的修士中,三清映月观装束的只有陈一奇三人,再无人闯到此关,而殿堂之中却多是上清观和五观联盟的道士。思量间,传送阵眼见传送时辰将到,最后的一波人被及时传送过来,而这些人,丁修均十分熟悉,可不正是奇圣门的那些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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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目力环空


class="width">便在此刻,传送阵闪烁异样的白光,耀眼的白芒晃得人睁不开眼睛,一闪之后,再不见传送阵的模样,所在之处空荡荡的豁然变成一片虚空。-====-

那帮大汉个个兴奋之极,言谈之间无非是时机赶得刚刚好之类的话语,交头接耳之时,为首的大汉突然发现一头银发的丁修,双目陡然一亮立即凑上前来。

丁修恍忽记得这大汉好像自称叫周什么的,一时之间名字想不起来。这时便听大汉一声朗笑,来到丁修身前拱手一拜,高声笑道:“丁兄,当日救得我老周性命,何故不言一语就走,连容老周拜谢一声的机会都不给?”

丁修淡然一笑,稽首笑道:“周兄恐怕谢错人了吧,在下一直想寻周兄拜谢救命之恩,何故周兄反来抢先一步?”

那周姓大汉明显一怔。这人是何等精明,立时明了这其中必有缘故。他的兄弟们对丁修救命之事没有太多了解,但这周姓大汉当时却站在丁修身侧。虽然当时头昏脑涨,但那霹雳惊雷发出诡异的炸雷,并针对丁修一人劈出惊人的粗如人体的强大电光之时,他可是亲眼目睹。

在昏厥过去之前,他更是亲眼所见丁修银发飘展,发出诡异的三色光华迎上电光,虽然之后的情形因为晕了过去不太清楚,但清醒过来,那霹雳惊雷已经被毁去,却是不争事实。这一切必定和这姓丁的隐修有着莫大的关联。

眼见对方不承认救命之恩,周姓大汉再不多言躬身一拜,朗声道:“不管如何,周明堂与丁兄一见如故,怎么也要结识一下。如果夺宝之战与丁兄撞上,话说到头里,我老周心甘情愿甘拜下风,决不会自讨苦吃。”

这周明堂明显有为丁修造势的嫌疑,但丁修此时听闻却不免苦笑。施礼道谢,丁修淡淡笑道:“周兄抬举了!其实,应该是丁某谢周兄指点之恩,谁料,周兄反倒事事抢先一步。”

丁修摇头失笑与周明堂互望一眼齐声欢笑起来。这些奇圣门的大汉个个性情爽朗,动作豪放与当初在二层窄壁偷袭丁修的那伙人极为不同。不过,这些人毕竟都是同门,一下子被自己斩杀了十七八人,难保不会结下仇怨,丁修倒不好谈及此事,唯有咽下肚里闷在心底。

众大汉初时对陈一奇周青和柳如眉相待极淡,后见三人与丁修关系菲浅,热络之间,很快熟悉起来。那陈一奇与周青也是性情中人,高谈阔论之中,反倒似多年的好友近便的不得了。

殿堂里的这些人虽然对接下来的夺宝并不着急,但许久没有人出来讲个说法,人群之中渐渐议论纷纷。便在这时,轧轧声响,殿堂处的墙壁之上,一道厚厚的石门徐徐打开,当初在触天殿负责主持会场的俊男俏女并肩走了进来,人群之中立时悄无声息。

“各位道友久候了!在下实没有想到,三年不见,各派弟子精英倍出,竟然能有如此多的道友闯到此处,可为莫大的喜事。所以,在下决定将所有闯过三层空间的道友逐一编号,随机抽取对手,以示公平公正。”

那俊男讲到此处双手一扬,只见一道灵符飞上半空爆裂开来,现出一方小鼎,古香古色的样子。大家心神还在盯着小鼎之时,却是那俊俏的女修抛出一条七彩丝绫。只见霞光四射,那条丝绫竟然碎裂开来,瞬间化作无数七彩的星星点点纷纷飘落,仿佛具有灵性般寻找殿堂内的各个修士,依附其身上。

这时那俏丽的女修双手一展,口中嚅动不休之时,双手自然随身形摇摆,姿式柔美纤纤份外灵动。而此刻半空之中的小鼎突然释放出奇异的青色波光,众人身上的星星点点又似听到召唤,齐齐腾空飘起,朝着小鼎聚拢过去。

眼见所有的星光被青光收起,此时那俊男面现微笑轻盈的一挥手,半空之中的小鼎立时旋转起来,青光波动之间,两点星光浮起,蓦地释放出奇异的红光,而站在厅内的诸位修士之中,同样两人身上显映出与之相衬的红色光芒,看来已经被小鼎选中。

果然,那俊男朗声一笑道:“看来首轮的两位道友已经被选中,分别是这位上清观的道友和这位五观联盟的道友。大家处身的此殿是触天殿的偏殿,又名养灵殿。这里十分宽敞,所以大家让出一处空地,以作竞技之用。”

见所有人四散退开,出乎意料的却是那俏丽女修迈步上前,双手一搓口中念念有词。跟着,她猛然一挥手,一道金色的灵符闪现,只见一条身段极小的金蛇浮于半空,灵动之间身形忽动,闪电般的在殿堂空间游移,画出一道道诡异的金色灵线。

便在此刻,那俊男俏女同时闪身一处,忽地做了一个极其亲昵的姿式。正在大家愕然惊望之时,两人忽地分开,四臂齐扬之下,空中的所有金色灵线欢腾跳跃,居然各寻位置,很快联成四条边网,圈出一块略显长方形的空地。看来,这个空地之中,便是被规划的比试场地。

两个合欢宗的俊男俏女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几乎在眨眼间便完成,而最为特别的是两人联手之势嵌合得天衣无缝,可谓是二人同心,难分彼此。丁修见此,心中一动,隐隐地觉得自己好象发现点什么,但偏偏难以把握其意,这种感觉让他立时有些心神不定起来。

在俊男俏女的一声令下,那两观的道士已经入得场中,较起了真劲。场地之内登时符箓纷飞,打得难分难解。

丁修本来想自这些道宗同门的身上学点什么,偏偏这时,一道冰冷的神识没有丝毫顾忌的朝他探察过来,一懔之下,丁修偏头望去,恰与那合欢宗的俊秀男子目光迎个正着。

猝不及防之下,那目光满聚灵力,如同一记拳头狠狠的砸在他的面部。神识一痛,丁修急忙闭上双目避开那强冲过来的目力。即使如此,他的面容之上仍如刀割般被那股庞大的灵力刮得生疼。

心底一寒,丁修刹那间灵心升起明悟,知道对方已经清楚自己的修为,所以才以如此直接的方式挑衅。如此看来,那合欢宗的祁姓老妇即使不死也定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否则绝不会引来这等修真高手。

从对方的目力中,丁修已经真切的感受到结丹期修为那种庞大的灵压。不过,此时的殿堂中人数众多,这俊男这番举动还存有试探的心意,没有直接显露修为大打出手。

丁修自不能任对方随意施为,冷目突然一睁,一道紫芒蓦现随即隐去。不过,这以紫瞳睛力凝聚的目力破空而去,令观战的众人一无所知,但那俏生生站在正面位置的俏丽少女,却是面容忽地一白,刹时面无血色。

整个瞬息交手过程迅如闪电,丁修身边的陈一奇、周青、柳如眉竟无一人发觉,可见双方均隐匿的极为高明。此时,那场地之中的两观道士正面临生死关头,都在拼尽全力致对方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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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晋级(第二更!)


class="width">合欢宗的俊秀男子眉头一皱现出凝重之色。

从丁修的举动之中,他自是看出丁修已经识破两人联手的威力。所以将刚才的挑衅之举回应到他的双修伴侣身上。

从丁修显露的实力上他更是看出,虽然同为结丹期的修士,丁修的实力实明显高于自己的双修伴侣,与他亦在伯仲之间。

修为到了结丹期,这种修为的修士轻易不会挑起战端。毕竟结成金丹实属不易,两相生死相拼,通常都会两败俱伤,即使是侥幸得存的这一方,九成也是境界下滑数个层次,重新跌回筑基期的修为。

似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没有任何人愿意去尝试,所以合欢宗的俊秀男子在考究过丁修的实力后,立时面对两难选择。

此刻,场地中爆起欢呼,上清观的道士在交手中拼着身受重伤,成功将五观联盟的道士斩杀,晋级下一轮。两观的道士此时怒目相向,如果不是身受此地恐怕早已经大打出手。

俊男面无表情的挥手一扬,立时两点星光飘出半空之上的小鼎,青波流转之间,两点星光再次闪现红光,却不料丁修身旁的柳如眉通体映红,竟被选中。

柳如眉望了丁修一眼,见他鼓励的冲她点了点头,略显激动的心情安稳下来,在陈一奇和周青的打气声中,走进场地。对手是一个筑基初期的五观联盟道士,此时正笑嘻嘻的望着她,显是见到自己的对手竟是一名炼气期的对手,为此开心不已。

冲对方施了一礼,柳如眉秀手轻挥直接抛出了那条灰黯的丝巾。这种比试没有丝毫取巧可言,故她一出手便选择强势,看能否趁对手的轻敌之心正盛,和对她的法器威能的不了解,完胜高阶对手。

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那丝巾如同被风吹得无力上扬飘展开来,并未彰显奇特的威力。见此情况,那五观联盟的修士从容祭出一个紫钵,陡然放大之际,自钵体内现出数道霞光,将丝巾包裹住。<<>>

就在大多数人以这一轮只需一个回合便可结束之时,那丝巾突然现出极为诡异的橙色光芒,橙芒流溢之时丝巾如同游龙般盘旋萦绕,丝巾的一头仿如巨龙的龙口橙光闪耀,直接命中钵体。

灵光爆裂,令观战修士大跌眼镜的是,那钵体被丝巾橙光一击之下,登时炸碎,化为无数碎块漫天而落。那名五观联盟的修士被瞬间的逆差吓得完全呆滞之间,丝巾已经游龙般的扑了过去,将他缠了个结实,连手指有心动动都极为艰难。这一结局,让除去丁修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连合欢宗的俊男俏女两人都不例外。

柳如眉同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不到自己竟能如此容易战胜筑基期的高阶对手。两者的实力相差实在过大,很难让人相信眼前一幕是真实无虚的。

随之而来的哄笑声与叫好者,更有绝大多数修士雷鸣般的掌声。殿堂内的众人中,唯有五观联盟的道士们面如死灰,满面不可置信,显是仍无法接受,筑基修士竟被炼气期对手如此轻易击败的这个事实。

丁修却不免好笑,私下底为柳如眉喝彩。在那自然映象五行极幻法阵中,这条丝巾灵性与她在生死一线间应是融为一体,所以才会使得越来越随心所欲,帮能在一出手时施展惑敌之策,成功利用对手的轻敌之心一击而胜。

与陈一奇对望一眼,见到他满面兴奋之色,毫无做作的为柳如眉助威呐喊,内心处轻叹一声。这个人因对人不存虚情假意,迟早有天会被形形色色的修士害死。

修仙者,似四人这种生死交情可谓极为罕见。十个人中九个人每一接触可谓都是彼此提防,生怕坠入对方的陷井,白白丢掉性命。似陈一奇这种性子耿直之人,因毫无机心,一旦踏出师门落单,只怕随便一个修士都会骗得他死心塌地,最终的结局不用想也可猜到。

但似这种善意的忠告,多半时都不会起什么作用,人的性情往往跟随环境而变,心下感动之时往往忘乎所以,恨不得把心掏给对方,像陈一奇便是这种人,而这种人正是修真者中最容易面对危险的。

悠然一叹,丁修打消了劝告陈一奇的心思,全心放在了下一场的比试。这期间,那俏丽的合欢宗女修数次恨恨的盯着丁修,伺机报复,但却没有任何的机会。这一举动,让那俊男眉头皱得更紧,心里寻丁修复仇之事立时有所动摇。

他锐目如电,知丁修与那三名三清映月观的道士交好,心思灵动之中,又见丁修所着衣装均非三清映月观的服饰,立时动了招纳之心。但此人杀害了本宗的元老级人物,恐怕会招惹门内的诽议。决断难下,左右为难之境,使得他再次沉吟起来。

比试一场连着一场,出乎丁修意外的是陈一奇和周青接连败北。不过,两人应是打着同一心思,都不想展露自己的实力。所以均没有施展丁修所赠的灵符。两人的法器都被霹雳惊雷摧毁,所以没有更具实力的宝贝,不过,这样的结局反而是件好事,不会惹来更多人的注意。

眼见还剩下不多的几名修士,丁修被选中时,对手竟是一名奇圣门的大汉。令殿堂内各派人士大为惊奇的是,入得场中,那奇圣门的大汉恭敬的朝丁修施了一礼,便自动退出了比赛,使得丁修连个手指都没有动便晋级了下一轮的比试,惹得场内议论纷纷,好久才静寂下来。

第一轮的比赛很快结束,这种比赛不比同门较技,往往会产生生死相拼。似整个第一轮的比赛,共有三人死于非命,皆是五观联盟和上清观的弟子。两方只要门下相遇,绝没有半分容情,都是不置对方死地毫不罢休的样子,引得其余各派的修士兴趣盎然的观看,更可趁机探探对手的实力。

第二轮的展开,第二场又轮到柳如眉出场。不过这次这乖巧的女修上得场中,施了一礼便自动弃权放弃了比试。这个举动虽然惹得大家大为扫兴议论纷纷,但同时对柳如眉的识趣举动,都极为赞赏。

她的对手是上清官的一位四十余岁的道长,已经是筑基中期修为。对这种实力派的修士交手,柳如眉本身的投机之举便不会再有较好的机会,毕竟论真正的实力,她还是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不过,柳如眉的下场还是让上清官的道士松了一口气。事实上,这道士对她的丝巾极为顾忌,一直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克制。所以一开始便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思,以真正的实力与对方耗战。对手的主动下场立时让他陡然轻松起来,不管怎样,保住门派的声誉和个人的名誉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接下的比赛出乎意料竟又是丁修和一名奇圣门的大汉对决。在哗声四起中,那名大汉同样是恭敬冲丁修施礼,自动退出比赛。丁修站在场中摇头苦笑不已,无奈之下再度退出场外。

他的银发极为醒目,大家望着他指指点点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无心探听的丁修目光望向那帮大汉为首的周明堂,却见他得意的冲他眨眨眼睛,弄得丁修涕笑皆非。

如此这般又进行一轮,丁修第三次与奇圣门的大汉再度相遇,第三幕的出现惹得殿堂内的修士们开始起哄。不过,这反常的举动,在合欢宗的两位长老没有作出表态,丁修亦是无动于衷,而那周明堂和奇圣门的弟子们齐齐怒目相视中,群修中的哄闹气氛才慢慢沉伏下来。

不过,丁修的第四场与五观联盟的一名筑基中期的修士对阵,交手只一个回合,便凭着一枚中阶上品的灵符轻取对手。这一出手立时镇住了所有异议的声音。修真者中,一切话语权均以实力说话,中阶上品的灵符在筑基修士中是什么概念,大家都非常清楚,这无异于两个凡人对决,一个使木棍,而对手使刀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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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灵宝之战


class="width">一场连着一场的比试因实力的均等变得异常的惨烈,不过,当丁修将一名筑基女修击败成功晋级,最后一场夺宝之战的上演,让殿堂中的众人反倒兴致缺缺。

他的对手是一名上清观的中年道士,双方均是完胜晋级,但丁修每场胜在都是极其轻松,而对面的上清观的修士却是场场苦战,以实力获得最终的胜利。

有那么一瞬间,观战的大多数人都为上清观的道士不值,觉得他被丁修算计了,大有被车轮战耗战的想法。

然而,站在场中的上清观的道士却绝不这么想。此人四十多岁的子,看样子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几绺长髯飘于胸前,颇有仙风道骨之风。

丁修不知为何怎么看都觉得此人极为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偏偏想破脑袋也想不起何时与这道士照过面。虽然自己的两大灵器都灵性受损,使得他的境界受到极大的限制,但有雪蟾丝和几样极品的杀手锏在手,他倒不怕比自己低阶的修士能闹出多大的动静来。

不过,甫一交手,丁修险些为自己的轻敌付出极大的代价。他实想不到夺宝的修士竟然还有如此高明的修士在其中。

双方施礼后的一瞬,在丁修漫不经心的准备出手之时,那道士却双目一眯,口中蓦地大喝,饶是丁修的修为竟也被这一喝震得心神不定,刚刚凝聚的灵力立时消散开来。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丁修神识刹时提升到顶点,竟见那道士忽地抛出一条最为常见的拂尘。这拂尘祭上半空之时灵光四射,无数的拂丝立时丝丝嗦嗦的伸长,化作千丝万缕将丁修缚起。

这一异变引得场外众人齐声惊呼,连那合欢宗的俊男俏女都诧异的站起身仔细观看场中的形势。

措手不及间,那拂丝已经将丁修缠成了茧状,密不透风根本看不见丁修其人。在众人的注目之间,困缚丁修的丝茧突然涨大起来,即使那道士竭尽全力的灌入灵力也无济于事。

正当大家惊异之时,丝茧忽地收缩起来,如此涨大缩小三次,随着灵光的爆裂,拂丝漫天飞扬,竟是化为碎屑,场地之上显露出丁修仍是古井无波的面容,和冷如冰霜的双眸。

出奇的是,那上清观的道士同样没有半分慌乱。在漫天的拂丝四散之际,他的双手一展,又是掏出一方铜镜。其镜面略一倾斜,立时一道灵光朝着丁修直射过去。

那镜光其速如电,连番映射把丁修再次弄个手忙脚乱,于百忙之中,他手中飞出一物却是一条肉眼难以辨察的丝线。那丝线于半空之中灵动飞舞,竟然如同飞舞的游龙般朝着道士直击而去。

那道士略现凝重,双手一推,铜镜稳稳飞上半空,镜光闪瞬之间竟击中那萤亮透明的丝线。不料想,那丝线只是化为波浪曲线,不见丝毫异样,待镜光之力化去,转首再次冲着道士扑了过来。

出乎丁修的意外,那道士仍是不慌不忙,口中念念有词之中,自他的身侧又飞出一个通体金黄的金钵。这金钵甫升上半空便自钵口处显露出金色的光芒,处动的冲着丝线迎了上去。

令全场观战修士大吃一惊的一幕出现。金芒与丝线几欲相接的一刻,丝线蓦地通体发出雪白的冰芒。丝丝的冰寒自丝线的冰芒中透露出来,连殿堂内的温度都骤然下降。

这冰芒与金钵相接触,立时在钵体之上镀了一层薄冰,将金钵封冻起来。连那金钵所发出的钵光都冰封在了钵体所在的冰层之内。

这一异状引得殿堂内的众人的惊骇,对丝线的主人丁修更是仔细打量。不少有见识的修士均轻呼雪蟾丝的名字,显然这一千金难求,极为难得之物,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随着钵体的直线垂落,那道士面上终于流露少许的慌乱。见到那化为游龙的雪蟾丝再次飘展冲自己飞舞过来。他面色一沉,口中默默吟诵片刻,自袖口处猛地取出一个不大的锦盒。

这时,道士钢牙一咬,将锦盒掀盖而起,只见霞光刹时映射如虹,灵气纵横于空,竟是一枚灵气充盈的符宝。

这下丁修眉头一皱,对这道士更加的疑惑。只是以刚才交手的数个回合,这道士已经接连使出数种等闲修士极少拥有的上阶法器。无论是刚才的金钵,还是现在未及施展的符宝,以虎齿峰大多修士的修为和身家,绝难拥有得起。眼前此人绝绝对对的是个多宝修士,从他的面容上更可看出,连这符宝都未必是他囊中最后的压轴宝贝。

心里升出速战速决的念头,丁修虽然极不情愿在合欢宗那俊男俏女面前施展自己的秘法,但由于本命灵剑和月光斩俱都无法上阵,唯有以巧破敌。

眼见道士便要驱使符宝一决胜负,丁修双手迅疾的结出三四个手印,舌绽春雷猛地一喝。

“临!”

这言咒一出,殿堂内立时乱成一团。这个丁修喝出的真言使得一旁观看的各派修士只觉得两耳突然一振,眼前立时刹白一片,耳畔轰鸣不已,不由双手捂住双耳,以抗这一喝之威。

即使是结丹期修为的,那合欢宗的俊男俏女此时亦是冷汗淋漓面色剧变。这一喝的真言禅力极为分明,对两人精擅的合欢宗的阴阳秘术,竟然有着克制的作用,使得两人心跳加速,汗毛耸立。

更为可怖的是,殿堂之上,一名身着道袍的修士此刻竟然抱着头打滚,浑身上下无数黑气冒出,显示出极为怪异的修为。此人显得极为疯狂,更是莫名的痛苦,抓狂间,双手胡乱的撕扯,显露出道袍内的黑衣。

说来也怪,丁修此声真言虽然其威极大,但仍有不少修士只是心惊而动,略呈心神慌乱之状,却并无其它的反应。那柳如眉、陈一奇、周青便是其中三人,对丁修的惊异之举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

不过,柳如眉显然对眼前的乱状莫名其妙,她和陈周二人同时认出从地上打滚的道装打扮的黑衣人,正是与她和丁修一同进入触天三变空间的魔修,阴罗庭的秋松。

惊呼喝叱接连响起,数名五观联盟的道士接连蹦起,各驱法器紧盯秋松不放。这些人此刻再不关心那灵宝的归属,联盟之中竟现身魔修一事,显示出有同门遭到此人的毒手,清理门户比之其它的一切更为重要。

不过,观战之人的乱状对道士则没有半点影响,此刻的他首当其冲感受到丁修真言的威力,却只是激灵灵的打个冷颤,再次凝神间眼前已经不见了丁修的身影。

道士这回可是真的惊惶不安起来,他四顾左右竟然在场地之中遍寻不见丁修的踪迹,极度的诧异之中,身后脖颈处突然传来一声冷哼,道士身体一僵,手持符宝再不敢有所动作。眼前景象紧跟着一花,重心倾倒之中,那半空疾冲而下的雪蟾丝早将他缚个结实,丝毫动弹不得。

养灵殿此时忽地绽起无数的灵光,绕围场地的金色丝线和半空凝立不动的小鼎灵光碎散,灵波荡漾中渐渐消失不见。紧接着金光大盛,一龙一凤凭空出现,祥乐大起谱写一副龙凤呈祥的优美画卷,无数灵光所化的灵动鸟虫在半空之中翩翩起舞流转,仿如真的一般。

养灵殿的殿堂内,合欢宗那俊秀男修此时冷喝一声,制止了五观联盟数名修士威迫那名魔修秋松的举动。见大家目光朝着自己集聚过来,他微微一笑目光在丁修身上略为停留,才朗声高喝道:“夺宝之战,可谓出人意表,最后的决战更是触目惊心,想来会有不少道友在这两位道法高明,修为精湛的道友身上领会了不少修行上的心得。下面,便由在下以合欢宗的长老身份在此宣布,本宗三宝之一的虎啸龙吟灵宝,归由夺宝各轮比试俱是完胜的这位银发道友所得!”

此话才罢,龙吟凤鸣祥乐再起,那俏丽女修双手捧着一方狭长的锦盒,来到丁修面前。众人俱朝丁修的所在围拢过来,都意欲一观灵宝的真面目。不料,丁修显然并没有将锦盒打开的想法,只是以双手轻捧锦盒片刻,然后便将之收起。他的表情一如平常,即使被众人紧盯着也看不到半分异样。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养灵殿(第二更!)


class="width">见丁修不肯把灵宝开盖让大家见识一下,殿堂内的群修嘘声四起。

此时,那俏丽女修娇笑一声把大家的目光吸引过去,她快步移回到俊秀男子身侧高声道:“各位道友,闯进触天三变空间,大家都是冒着极大的危险,闯过无数凶险之地才来到这里。所以,在场的每个人都有一次机会进入养灵殿的主殿堂,选择一件称心的法器。”

见在场的修士之中立时呈现出一波骚动,这俏丽女修娇颜再展,高声笑言再道:“养灵殿主殿是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面存放着昔日各派的法器精华,所以在此选择一样称心的法器,绝对会让各位道友不虚此行。宣如华在此恭贺各位此行俱有所得的同时,郑重提醒道友们,由于养灵殿的空间内设有千年前大神通前辈设下的禁制,只要取下法器,便会被传送回触天殿的正殿殿堂处。特别需要强调的是,选择法器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时辰一过,仍然逗留在里面的道友同样会被传送出来,所以,各位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哗然之中,丁修冷眼打量各位修士见到所有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正思量为何合欢宗会以这种方式进行奖赏时,一旁的陈一奇凑身过来冲丁修笑道:“丁兄有所不知,养灵殿内只有三年一度的夺宝大会,进入到三层空间的各派修士才有资格进入。这养灵殿的主殿每三年只能开启一回,是对所有冒着极大凶险修士们的一种纯粹的奖励。说实在的,我们三人能够来到此地实是借丁兄的光,这次触天之行,幸运之极,应该沾得了丁兄你这福星的福气。”

丁修一笑,随后见到一旁的柳如眉和与她相挨着的周青都是兴奋之极,显是对养灵殿内充满着期待。心中一动,他略一沉吟再道:“这个合欢宗的长老叫什么名字?另外,这里的法器有他所说的那样,是昔日各派的法器精品吗?”

听丁修提及此事,反是那周青面容略现凝重轻声回应道:“这位合欢宗的首席长老姓黎,叫黎法度;和她在一起的女修叫宣如华。-====-两人皆是合欢宗的长老,占据此位已经多年,也是合欢宗近百年来,唯一的一对双修长老。有关养灵殿内的法器之事,则有好多种的说法,最为可信的,据传是一位有着大神通的上清观前辈,在数百年前修仙界的大战之中幸而不死,把战死的各派精英所遗下的法器收拢起来,齐齐放到三年一度才开启的触天殿内,所以才会慢慢形成现在的这种规矩。至于更多详细的内容,便不是我等能够知晓的了。”

丁修默默听着周青的解释,眼光却是落在那俊秀男子黎法度的身上。此时,他正着手处理那魔修与五观联盟之间的仇怨。也不知他使了什么办法,很快的,那些五观联盟的修士便再不纠缠那魔修秋松,在殿堂中四散开来。

双眼微眯,丁修嘴角轻抿,显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看样子,他对这黎法度的兴趣,要比养灵殿内的法器多得多。许久,丁修见殿堂内的修士们大多聚到一角之地,轻呼一声召集陈一奇三人一起来到此处。

前面的修士在此地围成了一个半圆,从丁修这里望过去,只见一道赤幽幽的灵光结成一道屏障,封住了一个极大阔大的红漆石门。丁修以神识轻触一下禁制,立时被反弹回来,不过,只是这轻轻的碰触,竟引得他的神识感受到一阵奇异的幽远宁和,宽怡忘忧之念,不禁暗暗称奇。

养灵殿内突然传来怪异的巨响,当感觉巨响的动静竟是来自身后时,众修士齐齐朝后望去,却又感受异响仍是从背后传来。人人莫名其妙之时,那红漆石门上的禁制光芒突然大盛,灵波流转之间,石门缓缓开启,现出一个仅可容纳四五个人的传送阵。

群修们顿时热闹起来,争着抢着朝前涌去。丁修在一旁细察片刻,确定这其中并无异样的凶险,才跟随迫不及待的陈一奇三人后面来到传送阵处。

灵光波动,已经适应短距离传送的丁修四人,立时来到一个奇异的巨大厅堂处。这里灰黯黯的,厅堂两边的墙壁处,及厅堂的宽阔空地之中,是一排排陈列整齐的柜架,每个柜架都是分上中下三层间隔,应该是摆放法器的物柜。

此时,这些物柜之上,有的空空如也,有的上面摆着毫不起眼的法器,不过,看其尘封未动的样子,应该是进来此间的修士俱都没有相中之物。

陈一奇与周青同时与丁修打个招呼,生怕落于人后,急忙去逐排查看柜上摆放的法器。那柳如眉略显矜持,没太好意思马上离开,但目光游离不定不时打量四周的柜架,显是心神早已经飞到各个柜架之上。

丁修不免好笑的摆了摆手,示意她赶快去挑选中意之物。见柳如眉红着脸迅速离开,他神识全力四展,把整个一层的各个法器立时感应个通透。

西侧的墙壁处,有一个可通往上层的楼梯,不时可见到各派修士来回上下奔腾。各层的货柜前,不时闪现异样的灵光,显是已经有不少修士被传送离开。

丁修扶梯而上,在二层的楼梯口处,以神识用同样的方法测探,仍是没有让他感应到值得心动的东西,立即拾阶而上来到三层位置。

这是此地的最后一层,处在这里挑选法器的修士也是最多的。丁修看到不少奇圣门的修士,聚精会神前躬后鞠以种种不同的怪异姿式查看面前的法器,看着他们摆出的怪状,他几次险些笑出声音来。

以神识在三层再次扫查一遍,丁修不免有些失望。这里的法器虽然有不少都是上佳的法器,其威力应是不小,但却没有一样能够入得他的法眼。想来,这里被无数前来的修士挑选得七七八八,恐怕也剩不了多少上佳的珍品。

看到很多修士都是一路直接冲上三层,来这里挑选法器,多数人连一层和二层都不曾去过,丁修心中一动,索性再次来到一层。

一层此时的修士极少,所以显得冷冷清清。丁修来到最近的一排货架之上,紫芒一闪,全神打量那个尘封的法器。这是一柄极为普通的小钟,上面纂刻着几种不同的符咒,从头至尾也不见有丝毫的特别,所以一直无人问津。

神识回收,丁修不免摇了摇头立时对小钟失去了兴趣。轻挪数步,他来到隔了两个空位的柜架前。

这里摆放的是一柄普通的小剑剑刃,没有剑柄。丁修以神识一探,竟然发现小剑的剑刃之体随他的刺探漾起几丝的灵光。不过,这灵光淡淡,显是低阶的普通器物,并没有拥有的价值。

再挪数步,又是一枚同样的剑器,比之刚才所看的小剑没有太大的分别,同样是普通之物。丁修并没有因这些器物普通而稍有放过,逐排的查看之间,已经来到厅堂墙壁的拐角处。

这个处所的货架显得阴暗,里面的几样东西,同样没有任何出奇之处,所以少有人问津。丁修连运紫瞳睛光略显疲惫,此时来到柜架拐角位置,看到摆放的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小山,不由嘴角牵出一丝苦笑。

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以他现在的方法继续查探下去,恐怕连这一层的半边货架都看不完全,如果一层都是这种平常之物,那么这次拣宝之举,他注定是一无所获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封禁咒、鱼掌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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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目稍息片刻,丁修再次运起紫瞳睛光全神打量那满是灰尘的小山。-====-初时,他以灵力浸入进去,丝毫不见异样,神识回收之际,不知为何,心里却涌起一种极怪的感受。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体会,似是对此物极为熟悉,却又显得极为陌生。在丁修记忆之中,从来没有见到过以这种小山为法器的,但此时,它摆放在此处,分明是法器不假。从神识传来的那种奇妙感受,仿佛正增加着他对此物的认知。而偏偏他对此物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眉头略皱,丁修闭目轻摇了摇头。以他的理解,这应是过力使用紫瞳睛光的症状。把心神从小山上移开,他目光锁定在小山旁的一个普通圆珠之上。这颗圆珠顶上全是灰尘,反倒像是个灰珠,珠体之内也没有任何的灵气,如同死物一般。

不过,当丁修以神识侵入珠体查看却是浑身一震,面上显露出极度的惊骇。凝重之意愈浓,丁修轻阖双目,以神识遍查整个养心殿主殿空间,灵心全力施展,许久才睁开双目,惊异的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这种气息竟真的是这珠子释放出来的。这怎么可能?”

反复以神识查验,当丁修确认未入殿堂前,以神识触碰禁制时,那种幽远宁和,宽怡忘忧的奇妙感觉竟是由此珠发出来的,实在难以置信。不过,眼前此珠无论以神识查看,还是以灵力灌注均没有任何的反应,唯能凭灵心去感受这种发自于心的神奇妙感。

回转过头,丁修再看那死气沉沉的小山略为沉吟,也屏息敛气轻轻以灵心漫了过去。奇异的一幕发生了,自小山的山体之内,一股圆和之气与灵心相接,很快的融合在一起。

与此同时,一种奇妙的感受自神识之内升起,丁修立时有了一种自身化为小山,融入殿堂内柜架的阴影之中的神奇体会。一时间灵动于心,人物两空,浑然不知自身所在。

灵光自不远处的柜架爆起,看样子有修士从那个位置选中了法器被传送离开殿堂。不过,丁修眉头越皱越紧,对这个小山和那个圆珠同时升出了拥有之心。

两厢比较,丁修凝眉苦思一时无计,左思右想极难抉择,不由打量着整个殿堂。神识一番探查,仍是无策,心神一动之间,他猛地移动身形,直奔二层楼阁。

迈入二层之时,丁修果见这里还有数名修士正挑选法器。只看他们面部忽喜忽忧的表情,便知此刻他们正面临着丁修同样的难题,取决难断。这时,一名修士终按捺不住,双手猛地按在一个奇异的三足小鼎之上,一阵灵光波动自他的脚下蓦地升起,整个人立时消失在殿堂之内。

见这名修士被传送离开,丁修目射奇光双眉再次紧皱。此时殿堂的空间之内传出了声震全殿的一声钟响。这声钟鸣表示着离养灵殿正殿关闭时间,还有不足一刻钟,二层之内的修士听闻此钟声动作上立时加快了许多,紧跟着又有数人被传送离开。

出奇的是,丁修在这一段时间内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盯着每名修士的举止。只有当某名修士被传送离开时,他才全神贯注打量此人消失前那一瞬举动。隔不多时,又传来一声响亮的钟鸣,听闻此声,丁修这才身形一晃消失在二层楼阁之外,重新来到一层那小山和圆珠所在的柜架之处。

沉吸口气,丁修通体发出惊天的灵压,灵力一分为二分别施于两手掌之处。口中真言吟诵,竟是平常极少施用的佛宗真言秘法中的封禁咒。当咒诀诵毕,丁修口中咒诀再起,两只手臂同时化为金色,一双金色的手掌随之不断变大。

咒诀的最后一字吟出的一瞬,丁修双手迅急的同时一探,两只手掌分别将小山与圆珠抓在手里,以封禁咒牢牢地将两样法器封禁在手中。灵力的尽数施展间,他又将两样法器同时朝身边挪动,每一分毫竟都显得极为吃力。

白色的灵光自脚下涌起,奇异的眩晕感发自身心,但钢牙顿咬的丁修仍是竭尽全力把灵力贯注在双手之上,死死的抓着那两件宝物不放。

一种类似挪移空间的撕裂般的痛楚遍袭周身,双目圆睁的丁修全身一震险些把两样宝物脱手抛出。不过,下一刹那,清新的气息涌入神识,眼前的景色变幻,竟然已经来到了触天殿的殿堂处。

见身边的人影寥寥无几,丁修急忙诵诀化去两臂的金色,同时把小山和圆珠收于储物袋中。长嘘口气,丁修这才察觉到自己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两只手臂已经有些脱力,连举起来这个简单动作都有些吃力。神识中此刻同时泛起异样的刺痛,让他不时轻揉两侧的太阳穴来缓解不适的症状。

不过,这一切的苦痛与两件宝物的获得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以神识轻抚储物袋中那两样难得的宝贝,丁修内心涌起难以抑制的狂喜,有了一种发出惊天长啸的念头。

然而,当神识浮出之际,漫不经心间掠过储物袋的一方锦盒,丁修立时略收兴奋颜色,反陷入沉吟之中。对于锦盒内所盛放的灵宝----虎啸龙吟,他虽然曾以神识查验,其灵气满盈确非凡品,但还没有来得及见识一下庐山真面目。

面色一沉,丁修由此灵宝想到合欢宗俊男俏女那两个双修伴侣。两人皆是结丹期修为,虽然丁修查探两人也是新晋结丹初成,但就算他再自负,也不敢同时面对两名结丹修士。所以,出得触天殿,恐怕他要即刻远遁,或是觅地潜修,绝不能被虎视耽耽的有心人缀上,否则一切努力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往昔的苦修恐皆化作昨日黄花。

略为调息,丁修感觉灵力略复,立即寻殿堂内修士密集之处寻陈一奇、周青和柳如眉。很快的,他便在人群之中找到柳如眉所着的那身女修装扮,而陈一奇与周青正拥在她的身旁,三人兴致勃勃的谈论着刚才取宝的诸般感受。

丁修的加入,使得三人的情绪更加高涨,连声追问下,丁修无奈之下将那小山取出,解释自己因没有发现更趁手的法器,无奈之下,便在一层随便选择了此物。三人本来都认为丁修所选必非凡品,但无论如何查看,这小山始终死气沉沉如同死物,个个都有同情之色。

只是丁修身上随便取出一物都非凡品,三人在养灵殿内所取之物对三人来讲已经是上佳之品,但与丁修身上之物相比,尽失颜色,也不好拿出来献丑。一时间三人略显沉闷,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

丁修见此,轻松一笑毫不在意。他轻拍自己的储物袋笑道:“你们三个真是的;在下有灵宝在手,还能在乎那些区区法器?真是的!”

失笑连连,柳如眉、陈一奇和周青环目相望,这时才想到丁修是那虎啸龙吟灵宝的得主。三人中还是柳如眉比较机灵,她向四周扫望一眼,低声对陈周二人轻道:“丁大哥获得此宝,恐怕暗中关注的人较多,虽然他的修为等闲人根本奈何不了,但也架不住众起而攻。不如我们与本门师长尽快联系,与丁大哥一起离开此地,回归本门,如何?”

陈一奇与周青齐齐点头称是,各寻本门中人而去。不多久,陈一奇回返,随手抛出一枚传音符通知周青,与柳如眉扯着丁修穿过甬道来到虎齿峰峰顶的平台之处。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三清映月(第二更!)


class="width">平台之上,旌旗招展,近百个大小宗派在此各立据点,守候着门人弟子的回归。-====-丁修三人来到三清映月观的驻扎之地,见到一名年迈的道士悠然的在此品茗而坐,而他的身旁则是十余名炼气期的弟子。这些人一见陈一奇、周青和柳如眉的归来,齐齐拥上,一时间欢笑热闹不断,笑骂连连声声不绝,使得不少门派的弟子朝这里注目观看。

很明显柳如眉成为众位同门的宠儿,大多数的弟子都围着她转来转去,询问不休。陈一奇与周青也不以为异,反来到那年迈的道士身前施礼问询,许久两人才拉着丁修来见这位道士。

丁修神识稍探,不料想探察到年迈道士竟是筑基后期修为,并且已经是结丹前的假丹境界,离结丹只差一步之遥。看来,此道士在三清映月观也非寻常之辈,至少也应是长老一级的门内中坚人物。

果然,陈一奇一番介绍,此道士竟然在三清映月观的三位长老中的位居末名,主管门中的诸般日常开销,炼丹用药,在门中拥有实权。观中的弟子因其性情温和故皆与之熟络,平时都以三长老称呼。而事实上,此道士姓李,叫李百成,已近四百岁,是观中实至名归的元老,连首席长老隋应同,凡大小事都常与之商量,在观中的威信极高。

丁修仍是显露出筑基中期的修为,来到这李长老的身前稽首恭敬施礼,算是打过招呼,一旁早有陈一奇把与丁修结识的经过,及丁修意欲暂时在摩尼国度呆上一段时日,并有意加入三清映月观的想法一一交待清楚。

直到陈一奇把一切讲完,那李长老这才微微一笑,打量丁修半晌才缓缓道:“丁道友一身法力深不可测,缘何会相中我们三清映月观这样的小门小派?”

丁修沉着一笑,淡淡应道:“李长老可曾听过这样一句言辞:天清唯心,地清唯念,人清为识;我如三清碧水,只为水中映秀赏秋月。”

丁修的一番话讲完,陈一奇周青人只觉四周仿佛飓风突如其来,未及准备下都不由朝两旁晃跌,险些栽倒在地。再定睛注目,他们不由大吃一惊,竟见平日里极其温和的三长老,此时浑身散发充盈的灵压,一双寒如秋水的双眸此时圆睁,正紧盯着丁修不放。

不仅如此,那三长老双袖无风而涨,转瞬已经是鼓鼓溜圆,也不知里面充斥着什么东西。这分异状让陈一奇周青两人大为惊惶,急忙冲上前来,连声苦劝,根本不明白这本门长老动气的缘由。

临危巍然不动,丁修仍是一如先前的从容淡泊,对这三长老的异举仿若未见。他淡然一笑,拾目迎上那李长老双目寒光,却是丝毫不见惊慌之举。不知为何,那李长老面现凝重之色,面目之中略显犹豫,片刻后却是威猛尽去,再次回到先前的那般模样。

见四周各派并无人观注这里发生的异动,李长老手掌轻挥,把陈一奇和周青撵离此处。见两人离开较远的距离后,李长老冷目一扫,冲着丁修略为施礼后问道:“丁道友好定力,贫道眼拙,竟没能看出道友这一身法力不在李某之下。不过,如果道友解释不清如何能知本门的三清映秀秘法法诀,李某还是不能放凭道友随便离开。”

仰天哈哈一笑,丁修望着那李长老笑言道:“长老何出此言?在下寻陈一奇和周青两位前来引荐,不正是要寻三清映月观吗?何曾有离开之念?”

那李长老闻听不由苦笑,知道自己乍闻本门秘法外泄,有些乱了方寸。不过,面前此人定力非凡,如果是友,绝对可成为本门一大臂助;如果为敌,却又绝对拥有颠覆本观近千年基业的实力。

想到丁修在自己蓄势待发的法力之下,竟能面色丝毫不改,并不做半点抵抗防范之举,李长老盯着丁修心里越发懔然,愈加感受到丁修的不简单。许久,他才面容重现温和,整个人也再不显露刚才的威猛气度。

“既然丁道友有心加入三清映月观,在下虽不能有倒履相迎的异举,但也有求贤若渴之心,当真是求之不得。不过,本门的宗法历律较严格,绝不允许**下作之事发生,至于其它,修真者之间倒没有更多的规范。如果道友真的诚心加入,在下便在本观所在的映秀山上,专门开辟灵地建一个洞府,供道友居住修行如何?”

见丁修面现喜色略点了点头,李长老也变得较为轻松一些。闲谈之间,他把入三清映月观的诸般琐事,一一讲解清楚,待丁修逐一有所了解后,他才询问起丁修能否为师门参与明日的争峰夺地之战。

丁修事实上早对此事有所准备,但乍闻李长老真的问询此事,得失之间的利害关系,使得他有些为难。李长老阅历丰富,立时知道丁修在此事面临难处。不过,争峰夺地之战实于过于重大,能揽得丁修这样的强助,实在增加极大的胜算,所以他不得不试。

沉吟片晌,丁修淡然一笑对李长老轻声道:“在下参加此战实在是有些难处,不过,既然加入本观,此战自是事关自身荣誉之战,在下绝不能袖手不理。李长老,这样如何,在下身上还有三枚上阶灵符,一起给予长老,算是在下为本观出一份力,希望能免去此役。”

“上阶灵符?”李长老面现惊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丁修也不答话,一拍储物袋将仅余的五枚上阶灵符取出三枚,交与李长老手中,静静等候对方表态。那李长老手捧灵符略显失态,仔细观瞧半晌才幽然一叹闭目连连摇头,显是灵符烙印在其脑海的印象极为深刻。

“道友如此做,可谓对本观做出了极大的贡献,一切便依道友所言。不过……”

李长老目中狡狯光芒一闪而逝,望着丁修笑道:“如果本观真的面临争峰夺地的关键时刻,需要道友伸出援助之手,道友可不能再行推脱,为本观需尽一份心力啊!”

丁修不由苦笑,无奈的点了点头,算作答应。对方所言的情况应是指争峰夺地之战的最后决战,如果真的获此机会,与各派真正实力的高手过招,倒是件好事。不过,自已的两件灵器受损,出手间难免大打折扣,如能免之还是尽量不要参与的好。



第一百二十四章 映秀山 月湖(第三更)


class="width">对李长老把自己拖下水的作法,丁修还是有些不情愿的。~~~~自己是虎啸龙吟灵宝的得主,如果真的参加此战,难免会受到更多的人注意,以后行踪难免会被有心盯上。他可不相信整个摩尼国度仅有这些修真人士,更不相信这里的修真宗派没有多少结丹期修士之说,如果那样,恐怕其它国度的修仙界早把心思放在这里,把这里的修仙界一扫而光。毕竟,各个国度都不乏灵力充盈之地,每个地界都是修真者求之若渴的圣地,灵力越密集对修行越是有着莫大的好处。

在李长老的指点之下,丁修与陈一奇和周青,还有那致力于摆脱一众同门纠缠的柳如眉一起,回归三清映月观所在的映秀山。

四人一路说说笑笑而行,顺风顺水之极,虽然在道上遇见不少各派的修真者,但大都对四人没有兴趣。不过,丁修却认为这些人绝对存有专门查看他行踪的修士。

这些修士无法查知丁修的行踪,应该归功于李长老临行前附赠的一枚化形符箓。这化形符的神奇,真的令丁修开了眼界,它不但把丁修的一头银头隐去,还将丁修的面容变化成一个四五十岁中年人的模样,看起来普通之极,连柳如眉、陈一奇和周青三人对丁修较为熟悉之人,对他化形后的模样都极难找到丁修的一丝破绽。

陈一奇三人的遁速对丁修来讲极慢,不过,为掩人耳目,他唯有紧随三人之后,缓慢而行。一日光景转瞬即逝,当月上中天,四人已经踏上映秀山来到三清映月观的山门所在。

映秀山,位于摩尼国度西南部的连绵群山之中。这里既然称之为映秀山,自是山峦之中奇峰罗列,拔起突兀,直插云霄,令人惊叹,更因此山自西向东延伸,葱翠明丽,百态千姿,引人入胜。

映秀山在群山之中一脉伸长,在峰顶之处有一处神秘的所在,便是三清映月观的建观之地。与其它门派有所不同的是,三清映月观的建观之地是横于一潭湖水之上。此湖名为月湖,长年碧绿无波,就像是镶嵌在崇山峻岭中的一块碧玉。此湖与山水相衬,风光旖旎景色迷人,与湖岸旁依山傍水而建的各式殿堂乡居,交辉掩映,只见山色空濛,水光潋滟,倒影涟漪,令人心旷神怡,情趣迭出。

月湖之中色彩斑澜,形态各异的游鱼为它增添了些许动感,看游鱼在碧波之中优游自在,穿梭于荷莲之内,极富有意趣。

丁修实想不到三清映月观内竟有如此美景,他不自禁快步踏堤远眺,只见漫天星空,繁亮点点闪烁不定,碧潭无波,空明澄澈,这静湖黛峰烟波浩淼,当真是令人志清意远,流连忘返。

耳边不时传来柳如眉和陈一奇对映秀山月湖临近,各式建筑和起居之处的解释。一旁的周青则是神识内敛,操持一方玉简在手,把三清映月观内的地图复制到玉简之上。

一系列的工作忙完,当周青把玉简地图交到丁修手中,四人说笑间,由三人引领丁修来到一处临时的居所休息,由于李长老身系重任无法脱身,故丁修的一切需要,只能由三人酌情考虑,至于洞府居住之地,则需要李长老虎齿峰之战结束,回归本门时才能妥善安排。

夜色渐深,陈一奇携周青与柳如眉一同离开,以便丁修初来三清映月观能好好休息,但丁修此时心事重重,如何能睡得着。在这简洁的临时居所凭窗而望,恰见那神秘的月湖尤如一颗深绿色的宝石,在墨黑色的山峰轮廓中显得极为分明。

左右无法安眠,丁修想了想后,起身将门窗紧闭,自储物袋中将那虎啸龙吟的灵宝取出。心动之间,将储物袋中的物品,逐一掏出来,摆放在床边,仔细观瞧,丁修不免为自己近来所得的收获感到一丝骄傲和自豪。

身上的灵符仅余两枚。一枚是上阶的剑符,一枚是杏黄色的凤凰造形的土系防护灵符。一攻一守,是丁修压箱底的符箓宝贝,是他仅有的一点家当,弥足珍贵。

那个仅凭手掌便可托起的小山,一如先前般死气沉沉,丁修把玩片刻,按先前所察的方向,以剑灵引剑所炼成的灵心朝小山的山体探去,刹那间,一股奇妙的感受自小山的内部狂涌而出。

正醉心其中的感受,丁修灵心突然感受到小山的山体之中,一股极为浩大的灵气喷簿而出,在瞬息中与他的灵心拥个结实。他心神一颤,知道自己找到了控制小山的方法,急忙将神识潜入,与小山释放的灵气融为一处。

“大!”

当丁修以神识传出自己的心念,黑黝黝死气沉沉的小山突然山体发出淡绿色的灵光,猛地突然放大数倍。这一异变,让丁修吓了一跳,急忙以神识催念,再将其缩回原来大小。

不过,刚刚山体迸发的浩翰灵波,却让丁修喜不自胜,感受到了小山拥有着极度厉害的威能。特别是小山陡然放大之时,那山体之上仿佛纂刻有几个不大的小字,而小山的底座因是一个平面,甚为光滑,在闪瞬之间,丁修还看到几种光华的波纹。

略为感慨的叹了口气,丁修真想马上把小山放大,把整个山体看个究竟,但这房中一来空间较小,二来夜深人寂,一个控制不好,再把这房屋毁掉,实在得不偿失,所以思来想去,丁修还是打消了继续研看的想法。

恋恋不舍的将小山收起,丁修拾起那颗毫不起眼的圆珠,几番试探却不能把握圆珠的妙用。不过,在养灵殿内,这圆珠竟能发出弥漫主殿空间的气息,想来绝非等闲之物。

想到刚才来到此地,被神秘月湖的美感吸引心神,自己的心情悠而忘忧,宁谧温和,想来是受到此珠的影响。不过此珠无论以神识刺探,还是用灵力灌注均没有半分反应,反是以灵心感受,可察此珠弥漫的异力,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奇能,引得丁修不断把玩,一心想找出其异力的要根源。

丁修也不气馁,干脆将此珠收起留待日后再寻法探察。目光所及,正是之前人人欲睹的灵宝虎啸龙吟,他将锦盒轻捧手上,徐徐打开。



第一百二十五章 初禅八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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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灵宝,较之符宝又要高上一等,是符箓之中的无上精品。-====-它是修仙界中达至元婴极别的修士以本命灵力灌注而成,具有制作灵宝修士的本命真元法力。不过,灵宝的施用与符宝一样有着使用上的局限,每施用一次,灵宝所附的灵力便要消耗几分,当灵力消耗一空,灵宝的威能也同样释放掉,最终化为凡品,成为普通的符箓随之烟消云散。

不过,灵宝的威力较之符宝又大上许多,其施展起来的快捷比之符宝高上数倍,所以这虎啸龙吟灵宝才会惹上无数的修真者前来争夺,成为一块人人欲啖的肥肉,也让丁修为之寝食难安。

锦盖抬起,并没有显露丁修事先所想的那威力无匹的灵能,而是一如先前般古井无波。由于先入为主的想法作怪,丁修曾以神识感应过此灵宝的威能,乍一见这般异状,他心里不由一沉,生出了上当受骗的感受,急忙掀盖观瞧灵宝的真实状况。不料,入目之间,他不由一怔。

锦盒内,两枚金色的符箓正静静地躺在那里,让丁修吃惊的是,符箓之上,一些金色的咒诀符文正流动不停,不时变幻,把两枚灵宝的威能完全的敛藏起来,看起来如同凡物一般并没有特别的出奇。

左侧的符箓上面,所画的是一只斑澜猛虎,双睛圆睁,气宇不凡,似要破符而出,一展其不可一世的霸气一般。

而右侧的这枚符箓上,一只翻腾不休的金色狂龙豁然于上,眉目之间的张扬法度,傲气十足,彰显不为凡物的神奇魅力,大有呼之欲出的观感。

映目间,丁修心神立时被此灵宝的奇异形态吸引,即使随后闭上双目,眼前仍有一龙一虎张牙舞爪,不时变幻动作,作势欲击的举动,可见两物的灵能和威能是何等的强劲,非一般灵物可堪比肩。

逐一收起,丁修不知为何略显怅然。轻抚右臂,他感受到自己的本命灵剑,那柄青灵竹光剑的灵性仍然损伤不轻。它的损伤,牢牢地克制着丁修体内的灵气威能,使之不能全情施展,否则当日养灵殿内,如何会让那筑基中期的修士险些将他趁机击败,虽然后来以真言获取完胜,但因强行驱使灵力催发真言咒,直到现在他都时时会出现心神不安的古怪感受。

忽地想起在天兰国度的师门内,派中便会设有一些炼器之地,可催奇峰或是奇异之地的种种精火炼制法器,丁修心念才动,立即想起当初曾求偶遇的剑宗长老梁崇文,以结丹期修为体内所化的丹火修复灵剑之事。如今,自己也是结丹初期境界,那么自己的本命丹火会否同样能够修复灵剑的灵性呢?

想及至此,丁修精神一振急忙将屋中腾出空地,自己则盘膝而坐,整个人凝神敛气,很快的入静进入到神识灵心的至深之境。

万般于空,丁修袖手剑指一挥,灵剑自手臂处徐徐而出凝于半空,横在丁修面前。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然现出当日在须弥梵音寺,行使的那灵剑识主的仪式,心有所感之中,丁修双眸猛地紫芒大盛,两道紫光蓦地射出正中灵剑的剑体。

那青灵竹光剑灵性本已受损,受到紫瞳睛光的刺激立时清鸣一声,剑体灵光流转现出三色光华,立时将丁修的这间居所映得如同白昼。便在此刻,丁修双手以当日灵剑识主的主次过程,先后变化万千结出数十种佛家真言手印。

手印结出的每个印契,都自然形成一道灵力波纹,依次击打在青灵竹光剑的剑体之上,而每次灵波与剑体相击,灵剑便会轻鸣一声,在夜深人寂之中,形成一阵极有规律的鸣叫。

刹那光华,当丁修灵力环空,双手万千变化归于佛宗真言咒法的总印契----施无畏印时,他双掌平放膝上,手心朝天,神识似静非静,灵心似动非动,动、痒、轻、重、凉、热、涩、滑,八种感受逐一体验,整个人竟奇迹般进入佛宗秘法的初禅境界,出现了初禅境界中的八触十功德的诸般神奇感应。

所谓佛宗初禅境界,是指修习佛宗秘法,进入到一定深的层次,跨越佛宗秘法小乘阶段的“欲界定”后,晋升到中乘阶段的境界。而初禅境界,指的就是中乘阶段的诸般修为体验。

佛宗秘法中的小乘境界欲界定,共有四个阶段,第一步叫粗定或粗住;第二步叫细住;第三步叫欲界定;第四步叫未到地定。当达到这种欲界定的顶峰,便可通过突破瓶颈,晋升到中乘阶段,继续修炼“根本禅”。

“根本禅”分四步功夫,即初禅、二禅、三禅、四禅。其中又包括八触十功德和五枝止观等修行中的奇异境界,与道法中的修习有着极大的差异。似丁修当初在须弥梵音寺,恰遇普照大师突破瓶颈时显露神奇天兆,正是大师当时突破中乘境界,进入到五枝止观的境界修行之中,是为佛法有所成就,得莫大神通。只是那个时候,普照大师按佛门修真的层次来论,至少堪比道家的结丹后期修为,堪堪进入到结婴时期的状态。

不过,丁修晋修突破小乘之境,感受到中乘阶段初禅境界的八触之感,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并未真的修行佛宗秘法中的基础功法,虽然所习的真言秘咒,已经成为他法术实战中最为常用的基础法门,但这也不足以让他在佛门修为上突破层次。

近来,因尝到金刚不破法门的诸般甜头,其金浆或是金芒护体,不仅刀枪不入,更是可抗诸般法术符箓的攻击,实在是比使用护罩或是闪避来得快捷方便,所以他一直苦修金刚炼体术和金刚不破秘法。但是这些秘术完全是体征之术,虽然是正宗的佛门秘法,但也不可能使他佛门修为有所提升。

百般纳闷之间,丁修不敢多想,全神守一于终,静心品尝八触之感,感受眼、鼻、耳、口、身、意的神奇幻相,一时无他。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五心唯识(第二更!)


class="width">屋内,一时间现出奇异之象。-====-人端坐,剑悬空,两者皆是不闻不动,仿佛静止一般。偏偏,端坐之人通体缓缓散发白雾状的灵气,在体表弥聚不散;悬立之剑,剑体三色光华,泾渭分明,条条清晰。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端坐的丁修双眼猛地圆睁,凝眉而立之时,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双手接连结出法印,把灵力凝于右手的食指中指之上。冷然吟诵之间,他作剑指朝前一推,两指之上,灵力激射之时,一股沛然无比的精纯丹火,由弱至强,直喷在悬空的青灵竹光剑上。

那丹火由红转蓝,不多久再由蓝化青,越发充沛旺盛,使得青灵竹光剑在丹火精纯的焰火淬炼中,剑体光华愈盛,但剑灵却在丹火中愈加壮大起来。

就在丁修体内灵力渐呈不支,青灵竹光剑猛然清鸣脆响,竟然悠远绵长,惹得整个三清映月观内的修士都自梦中醒来,听得清楚可辨,可见鸣声响力之强。

丁修一见青灵竹光剑灵性完好如初,急忙将丹火收回,赶紧从储物袋中取出结丹期常用的固本培元丹药服下,期望在天明之前恢复元气。不过,他本命灵剑发出的异响,已经惹得整个三清映月观人声渐起,很多修士纷纷出来察看异响的来源,但此时灵剑已经回归丁修本体,自是无人能知这异举是丁修房中所发。

当人迹渐淡,丁修已经完全进入五心唯识,神清气扬的天门九转心法的至境之中,一时间,道心恒通,佛心顺达,道佛两门的境界,同时运转不停,把丁修带往前所未有的异境之中。

次日清晨,陈一奇早早的找到周青聚到一处,商谈丁修入观仪式的诸般事宜。虽然本门长老个个不在,但此仪式却不能略过,需要举行个完整的入门礼仪,这样丁修才能算作三清映月观的正式弟子。

当柳如眉休息一晚,变得精神抖擞前来寻找他们二人时,陈周二人同时觉得眼前一亮,为柳如眉浑身散发出来的青春气息,及惹人无限暇想的娇媚魅力所吸引。不过,两人可是心知肚明师妹精心装扮为那般,急忙吉言奉上,把柳如眉夸得面红耳赤,连声不依,这才佯嗔扯着二人一同前往丁修临时居住之地。

到得门前,轻叩数响,许久,才见丁修前来应门。细观丁修容貌,三人竟见丁修一如平常,即不见疲惫,也不见神清气爽,一如平常的样子,好像从未睡过觉一般,不禁啧啧称奇。

三人与丁修汇合一处,结伴朝着主持观内仪式的清心殿走去。陈一奇忙把正式入观仪式的诸般事宜讲述清楚,并再把观内的大小规矩和一些常识性的东西,逐一介绍讲解出来。

丁修一路上聚精会神的听着,对三清映月观或多或少的有了初步的了解。因长老级别的高阶修为前辈俱都不在,负责主持观中仪式的,唯有由炼气期弟子中的翘楚,陈一奇来主持。

陈一奇自是深知丁修的本事,再加上丁修入得观中,便是同门弟子。以丁修显露的筑基中期修为,目前观中的所有弟子均需行礼道一声丁师叔,或是丁前辈,所以他干脆把一切能免则免的繁萦琐节尽皆砍去,只余正式的入观礼节处,一丝不苟,严格按观内的宗法遵循办事。

一上午的光景折腾个溜够,丁修总算成为了三清映月观的正式门人弟子。与三人一起吃顿午饭作为庆祝,丁修随即告辞而回,持玉简地图悠闲逛看整座映秀山。与天门一脉有所不同,三清映月观在映秀山上的各个灵气充盈之地均设有高阶修士的洞府。比较起来,这种方式散而不聚,少有人迹,对修士的修行有着极大的好处,但弊处却是一旦有外敌来袭,极容易让人各个击破。

丁修一番探查,对映秀山的各处景地有所了解,但当他重回月湖的所在时,却见月湖之上有一道横贯月湖的廊桥,而廊桥的中间一段,明显立有一块石碑,上面血红色的禁制极为分明,显然这里是观内的禁地,等闲人是不得进入的。

有心去探探,丁修转念一想,这个举动明显是给陈一奇他们三人添麻烦,遂打消了原意。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自己身上符箓欠缺,按理说,三清映月观怎么也是修真宗派,在观内至少应该有各修士间的坊市之地。当下,他再持玉简地图查看,终于发现映秀山北侧有一个叫玉涧的地方,是本观弟子交换物品器具的集中之地。

遁光一闪,来到这个标注为玉涧的地方,丁修发现这里实际上是一个较为宽阔的花园。此时正值下午时分,花园内人影杂乱,显然有很多人在其中交换必需之物。心中涌起一股热流,他连忙快步赶了进去。

夜色来临,丁修回返临时居所,心情跌到低谷。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似三清映月观这种修真门派,观内修士的坊市怎么可能连个像样的符箓都没有。想起陈一奇、周青和柳如眉见到上阶符箓时,那副幸福得想哭的神情,丁修总算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在心中暗下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去虎齿峰山下的寻仙镇,找极品轩那周姓老者以丹青再次换些上阶符箓时,丁修浑身一震,面色刷的变得煞白。

闭目凝神,丁修在心里把极品轩周姓老者与养灵殿那个上清观的多宝道士反复做比较,怎么想两个长的怎么相似。极力回望当天与周姓老者相处的光景,丁修粗略记得那老者曾谈及过他的儿子是个修仙者,好像就在上清观任长老之职。

“难不成那个筑基中期的修士竟是上清观的长老不成?”丁修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近来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越来越多,丁修不禁感到有些头疼。索性抛开一切杂念,准备打坐修炼时,却听观内钟声长鸣不止。心中一动,他连忙起身来到钟鸣之音的来源----清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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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再回寻仙镇(第三更!)


class="width">令丁修惊异的是,鸣响钟声的竟是一枚金灿灿的灵符。<<>>符光灵动之间,不时朝着那鼎千年古钟撞去,引得越来越多的弟子前来查看。当陈一奇和周青先后赶到,许多炼气期的弟子齐齐围拢上去,询问这位师兄灵符的怪异之象。那陈一奇也不言语,与周青一起分开人流,来到铜钟之处。

灵力乍现,陈一奇猛地探手一抓,脸上立时阴睛不定,明显有着血气翻腾之状。丁修在一旁冷眼观看,早知这是一枚中阶劲暴灵符,所以对陈一奇的异样倒是没有半分意外。

不过,陈一奇将灵符抓在手中,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他与周青低声商谈几句,两人急步返身要走之时,还是周青眼尖,竟然在众人中发现丁修,急忙将陈一奇喊住。

陈一奇此刻面上显露惊喜,急忙来到丁修身前俯身施礼,然后才道:“丁……丁兄!刚才三长老以灵符传话,说本观的二长老在与五观联盟在晋级的交手中不幸殒落,三长老亦是身负不轻的内伤。现在,观中筑基修为的弟子无人能再次应付接下来的争峰夺地之战,所以嘱一奇求……求丁兄出战,为本门争夺四强尽一份心力,嗯……不知……。”

陈一奇此刻不知如何说下去,他自是知道争峰夺地之战的凶险,所以不知该不该继续劝丁修出战。每年的争峰夺地大战,都有不计其数的各派精英殒落,使得各派高阶修士日渐凋零,整个摩尼国度修仙界渐趋衰落便是由此而来。

这是一个谁也无法预知的战争,出征争峰夺地之战能否侥幸得存而回,实在没有人敢下定论,其中的凶险常常使得某个宗派一夜之间,高阶修士齐齐殒落,转瞬间便会被其它宗派吞并掉。<<>>

出乎陈一奇的意外,丁修听了他的解释反而轻松一笑道:“放心吧,丁某曾答应三长老如果出现这种局面,会助一臂之力。另外,我还需往寻仙镇一行,配备一些必需之物。一奇你在观中好生照看就行了,亦不必随我一同前去。”

丁修此番话说完,青色光华闪耀,整个人已经化遁光消于天际。众位三清映月观弟子只是昨日才见丁修面容,想不到他能借遁光而走,竟然是个筑基期修为的长辈。

当人人仰望寻觅丁修逝去的青影,人流忽分,柳如眉才堪堪赶到,恰见天际之中消散掉的那一抹青光。

“那是谁?陈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如眉面色有些苍白,隐隐的预料到极有可能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件事情必和丁修有牵连。

“呃……!”

陈一奇被一时问住,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旁边的周青亦是扭过头去。两人私下底都知柳如眉对丁修极有情意,不过,这好像是师妹一厢情愿的想法,从不见丁修有所回应。

再说,此行的凶险实在过于险恶,两人虽说对丁修极有信心,但修仙界风云变幻,谁知会不会有更为高明的修士出现,一切都是未知数。

两人虽不答话,但围观者众,柳如眉很快便明白了来龙去脉。不过,此女也怪,面容失色之际整个人反似平静了许多。默不作声良久,她才扭转身躯朝自己的居处走去,远去的背影显得十分落寞。

陈一奇和周青张口欲将她叫住,不过,想到就算再好听的安慰言语,恐怕此刻的柳如眉也听不进去,唯有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在他二人看来,一切只能寄望本观的无数先辈保佑丁修吉人天相,至于是不是真的能够起到什么效果,反倒没有人去探询。

丁修架遁光极速飞往虎齿峰,整个心神不悸不动。对于三长老所提的要求,他并没有拒绝,反而对与真正的修真高手交手充满了些许期待。近一段时期,可能是因为修行卡在结丹初期的瓶颈,丁修多数时候有那么一丝烦闷,在对敌方面,又因对手皆是筑基期修士或是炼气期的修士,为对手所限,他从未有过痛快淋漓大战一场的感受。

因没有化形符掩饰,再加上丁修大模似样的遁行极速,当他只用个把时辰便到达虎齿峰脚下的寻仙镇时,一时间太多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里面包涵的意义俱各不同。

丁修轻车熟路的来到寻仙镇的村口处,两名上清观的守城大汉,一见丁修面色大变,整个人都变得战战兢兢,好半晌才将进镇的禁制打开。见两人不敢阻挡,乖乖放他前行,连例行的灵石都没有索取,丁修不免有些好笑,索性不做丝毫掩藏,径直来到极品轩,直奔三楼的贵宾厅。

在此端坐不久,门口处同时步进两人,丁修抬头一看,不禁面露微笑,轻轻颔首点头施礼。进来的可不正是那周姓老者,而紧随其后扶着他的则是当日与他竞夺灵宝的上清观道士。

老者和那道士各自就坐,那老者见丁修之后,一如平常仍是亲自动手沏了一壶心茶。不过,他旁边的道士显得极为紧张,不时用敌意甚浓的目光打量丁修。

各饮一杯茗茶,丁修却感受到数道灵识把他锁紧,如果稍有异动,恐怕会招来数人的围击。

望了望周姓老者,丁修率先笑言道:“前辈近来可好,这杯心茶仍如首次般的清香宜人,晚辈先拜谢了。不过,晚辈此次前来志在寻宝,别无他意,却不知前辈何来这么大的阵仗?”

老者面上略显苦涩,轻咳数声苦笑道:“老朽已经时日无多,劳小子牵挂了。其实,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老朽并不知晓。只是这个逆子,身为上清观的七大长老之末,竟去参加什么灵宝争夺,弄得灰头土脸回来。当他谈及对手的模样,只是这头银发,老朽立时猜出便是你小子。”

老者此时微微一笑,丝毫不理会身边其子的面容越发的难看,淡淡询问道:“当观中弟子通知你只身前来极品轩,这逆子又召集人手,防你一手。看来你小子有两把刷子,否则何以会让这逆子这般大动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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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丹青之秘!


class="width">(经<虹上翼>书友的指点,在丹青的珍稀来历上多加一些阐述,并对丹青的数量做了一些调整,使之更趋于合理。在此特别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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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修听老者如此一说,目光相望,片晌后都哈哈大笑。他也不理老者之子,仿若未见厅堂还有一人般,如数家珍的点出十多个灵符的名字后,对老者说道:“前辈,在下要去参加什么争峰夺宝之战,但身上的上阶灵符已经见底,不做些准备如何能够活着再见前辈?所以啊,前辈还是把压箱底的灵符取出来,让晚辈挑拣个痛快,也好让前辈乐得开心。”

这周老一见丁修心情极为愉悦,此时听得丁修之言更是状极欢欣,不由一叹道:“老朽活了一段不少的年月,还是首次遇到忘年之交,言谈皆遂心愿,直达心间,真是痛快。”

说到此处,周老面容一黯却又接着道:“按理说,小子这番举动怎么也应该把本店的至宝奉上,但小子进来前的一刻,这逆子来到店内,万般恳求让老朽把一些数得上的至宝交与他。其原因嘛,自是他们这个上清观也杀入四强之中,成为有实力占据虎齿峰三年之期的实力帮派。听你这么一说,想来你所在的门派亦是四强之一喽?”

丁修不由苦笑应道:“前辈所言小子领会了。在下所在的三清映月观,刚刚通知小子去参加四强争夺战,看样子还没有成功晋入四强之列吧。”

“咦?三清映月观?你是三清映月观的弟子?”老者目中充满疑惑,盯着丁修好一阵上下观瞧,显是对他所说有一定的怀疑。~~~~

丁修倒是坦诚,直言自己刚刚加入三清映月观,把老者听得怔了半晌,才缓缓摇了摇头道:“据老朽所知,三清映月观以前是人材辈出的。不过,百年前的一场修仙界的大战,此观的高手全军尽墨,两大长老离奇失踪。群龙无首下,此观险此被其它小派灭掉,所幸派中尚有一年轻高手,就是现在那个大长老力挽狂澜,才避过亡派危机。不过,经过此役,这三清映月观元气大伤,在百年来,实难与各派争雄,不料今日又要显露峥嵘了。”

丁修略微点了点头,倒不好再说些什么。既然极品轩的灵符关切到两派争峰夺地之战,沉吟片刻,他还是决定不为难周老。起身欲行告别之礼,却不料那老者一挥手将他止住道:“极品轩如果仅供私有,如何还能在此镇立足?小子不要小瞧老朽这百年基业,只是这极品轩三字,无论在凡间和修仙界,绝对都是响当当的招牌。”

傲气凌空,周老起身挺胸而去,一旁急得如热锅上蚂蚁的道士急忙追出门外。隔了好半晌,那周老才颤崴崴的走了进来,怀里抱有一个极大的盒子,显得极为吃力。

丁修急忙抢上前去,帮助老者将盒子放置在平台之上,然后才各自落座。周老喘息了一会,才吁了口气淡淡说道:“盒内共有百余张上阶符箓,俱是精品,是极品轩的珍藏。我已经留下了一小部分,以作店内的不时之需,又给那逆子一部分,供他应对此次争峰之举,而剩下的全在这里,绝对比那逆子所有的只多不少,依小子出手的大手笔,这些灵符应该够你用上一段时日,所有的这些只需两枚丹青,如何?”

丁修心下感动,轻轻眨了眨眼,略为颔首答应下来。周老此举已经是超出他的想像,他自不能继续再厚脸强求。与周老畅快的聊了一会,丁修突然想到自己手上没有法阵,不禁向周老问及,不料想,那周老随手召唤个伙计出来,先后拿来一些精品的法阵过来。

这些法阵大多是低阶的上品法阵,不过,似这种法阵都有着专门的某一项属性所具的威能,有着不小的威力。丁修挑挑拣拣从中选了两样防御性的土属性的拘龙法阵,和一样称之为四象擎天的攻防兼备的土系法阵。

这些法阵之中,唯一的中阶下品法阵丁修更是看也不看便收之囊中。这法阵周老称其为游龙戏凤,是兼金属性和水属性,两种属性的攻守结合的奇特法阵。至于法阵的威力,周老戏称让丁修自己品味,他就不多加阐述了。

将物品交接清楚,再以灵石结清法阵的价目,丁修准备与周老告辞离开,却不料反被他叫住。

“小子,该不会以为这丹青都是鳞片状,便会大小来衡量其价值吧?”

丁青点了点头,有些疑惑道:“小子正是按此区分,这里面可有什么不对之处吗?”

悠然一叹,周老淡然一笑道:“老朽只知这丹青形成之时,须以怨念集聚,才能应时应势而成。这个道理,就似一个身材槐梧的壮汉,觉得自己威武无比,却不料被一个不足三尺的弱龄孩童殴打至死,这种死不瞑目,骤然集聚起来的怨怒之气,与自身的精血化为一起,才有可能结成丹青。试想这种情形会有多么不易!”

见丁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周老一笑再道:“这股怨怒之气虽然是爆起迅速,但却不可能遍布全身。所以一旦结成丹青,也不可能会均布于每块之上的。似小子前次所掏的丹青,怨气充足,应该临近小子所说的巨蛇七寸之地,故能聚而不散。但刚刚这两枚,一枚勉强还可,另一枚虽然个头不小,但怨气较淡,那里面所包涵的本命精华,几近于无啊!”

“啊?还……还有这等事?”

丁修乍听周老之言立时闹了个大红脸。他实想不到丹青还有这许多说法,一直都按大小收藏,不曾想还有怨气浓淡的区别。见他这个模样,周老却是哈哈一笑,打趣道:“小子,放心;我老人家不会认为你是故意这样做,充其量是逗逗老汉而已。”

丁修脸色涨得通红有些无地自容,急忙再掏出数枚丹青,递于周老让他鉴定选择。这下周老面露凝重不再谈笑,连嗅带闻好半晌,终于确定下两枚质量较为不错的丹青。

见丁修面上仍是窘迫不已。周老哈哈大笑,低首将鉴别丹青质量的方法传授于他。事实上,这个鉴别方法极为简单,丁修一学便会,立时掌握了其中的窍诀,他不禁为能遇见这个德品皆高的老人兴叹不已。在他的心目中,老人的风节与启蒙恩师归尘子不惶多让,是凡人中不世出的高人。

再三言谢,丁修恭恭敬敬与周老拜别离开贵宾厅。临出大门时,丁修脸上现出一丝冷笑。之前就在周老讲及丹青时,一直锁定在身上的几缕神识和灵压,同时现出一个异样的波动,随即变为正常。

由此及彼,想到当初在天兰国度的秋枫谷,自己面对的与眼下是同样情况,便有一老者因心贪丹青,做出劫杀自己的举动。看来,在未来的一段时日,自己恐难再有安乐的日子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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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来龙去脉


class="width">出得寻仙镇,丁修囊中有物再不担心没有可用灵符。

提气宁神之间,神识施展开来,遍查四周。不过,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寻仙镇的镇外,并没有人埋伏,风吹草动,寂无人声,一如往日的安静。

“难道自己错估了那几个人的心思?”丁修眉头略皱,不禁有些纳闷。沉吟片刻,他从容架遁光消失在这虎齿峰的山脚下。

丁修遁光匿迹之后,镇外的禁制旁突然闪现一片灵光的波动,四名道装修士同时现出身形。如果丁修见到此幕,立时会认出四人刚才使用的是大型的隐匿灵符,最多可以隐匿八人。这种灵符极为昂贵,一般人轻易不敢使用。

现身而出的四名道士,为首的正是那周老之子,上清观排名七位长老之末的周文立。不过,此时的他竟然同身旁的三人说道:“三师兄,五师兄,六师兄,你们三人见多识广,对这人有何评价?此人想不到竟然拥有丹青,实在是意外之喜啊!”

见三人沉吟未决,这周老之子周文立恨恨叹道:“想不到我那老父竟然连从这人的手中换取丹青,这等重大之事都不知会于我,真是越老越糊涂!如果早知此事,我们师兄弟一起入触天三变,把他尽早除去,哪还用得着和他烦心。”

这时那被周文立称之为三师兄的道士,凝重说道:“师弟不用愤恨不平,老人家有些糊涂在所难免,毕竟你老父亲非是修真之人。不过,此人筑基中期修为,且拥有这许多的极品灵符,如果掌握得法,实力非同小可。如今,确保虎齿峰的夺地之战的胜利是首要之务,在此战中如能将此人除去,自是最为理想,如达不成此愿,此战结束后,我们七位师兄弟便联手将此人除去,事后均分所得,是为理想之策。这个计划,你们认为如何?”

这道士一番话讲完,立时得到其它人的认同,四人再商谈片刻,这才俱都闪身回镇离开。不过,当他们返回镇中的一刻,镇外的林中,悄然现出一阵灵波,豁然现出丁修嘴角含笑的面容。略为自得的一笑,他这才施施然借遁光朝着峰顶极速而去。

再回虎齿峰的平台之上,这里与先前又是一番模样。无数的旌旗罗列,到处人头涌涌,数不清的修士聚涌一处,不时谈论争峰夺地之战的精采之战,还有各自门派胜负间的得失。-====-

丁修灵目一扫,凭着印象很快找到三清映月观的驻地。来到此间,不知为何这里竟然只有一名年纪略长的道士值守,其它人皆不知所踪。

与这位三清映月观的同门打过招呼,丁修正想询问那三长老的所在,却听这道士漫不经心的打量丁修片刻,淡淡说道:“道友便是那三长老口中的丁道友吧?”

丁修见对方傲慢无礼也不以为异,点了点头应道:“在下正是丁修;请问道友,本门其它人都去了哪里?三长老在哪,丁某正想寻他问一些事情?”

“这个且不着急,老道虽然本领低微,为本门出不上多大力,但看人一套还是有点眼光的。丁道友年纪轻轻便有这般修为,来到本门怕有所图吧?”

丁修目光一冷,与那道士的眸光相接正欲袖手离开,不料神识一动之间,竟然发觉此道士灵力内敛,分明是在隐藏真正的修为。心中闪念之间,他神识催动,紫瞳睛光勃然而发,立时现出两点睛光朝对方的眼神冲击过去。

这一招,是丁修领悟自合欢宗的那俊男俏女的奇异功法。当时在触天殿三层空间的养灵殿内,那男修便曾以目力攻击于他。当时,丁修随心而悟,立时用自己的紫瞳睛光还击那女修。说来,这一功法所得,还要拜那男修所赐。

丁修之举立时引起那道士的惊骇,敛藏修为的做法再难坚持。灵压爆起,那道士须眉皆扬,整个人立时全然改变,连一身的装束都变得愈加的清新起来。

神识一扫,丁修不禁一怔。此道士一身修为已经是筑基后期的巅峰之状,这种修为在三清映月观绝不会多。如果先前观中的灵符传音之言为实,那么三清映月观的二长老已经殒落,此人别无可能,只能是观中的首席长老隋应同了。

“道长可是隋长老吗?”丁修冷眼打量面前道士的长相,良久才轻声问道。

那道士惊骇之色渐去,见丁修问起,不禁哈哈一笑道:“让丁道友见笑了!隋某实想不到道友的法力竟有这般威力,看来本派要想光大门楣,一切还要拜托丁道友了。”

丁修眉头略皱却没有答话,思量间,那隋长老一笑接着道:“行过入门仪式,大家便是同门,便称道友为师弟吧,怎么说在下也痴长几岁。”

见到丁修轻点下头答应下来,这隋长老与丁修并肩而立,望向平台之上穿流不息的修士身影,淡淡说道:“如果说在下对丁师弟没有疑虑,恐怕师弟自己都不会相信。只是大事当头,本门振兴只在数日之间,在下也没有能力去查查师弟的来历底细,所以才出此下策。不料想,师弟的法力高强,竟能把隋某识破,当真厉害。”

见丁修站在身侧,仍是默言不语,显是对自己刚才的举动心中存有芥蒂,隋应同失笑一声,盯上丁修。待丁修转过身与自己面面相呈,隋应同一双眸子射出坦诚真挚的目光,凝重的说道:“丁师弟,时间紧迫,本门与五观联盟的最后一战便在下午举行。因二长老与对手同时殒落,本门能否迈步夺峰之战的四强,便全寄托在师弟一人身上。身为本门的首席长老,在下丝毫不怀疑师弟有着威力无匹的败敌能力,但在下只想要师弟真心的一句话,坦诚说出加入本门的真实目的,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丁修听到隋应同的一番言语,不禁为对方这种快刀斩乱麻的作法大加赞赏。感受到对方正驱动灵力,仿佛在施展某种奇异的功法,立时猜到这应是一种感应他有没有说谎的法术。淡然一笑,凝神沉吟片刻,丁修最终还是决定将实情奉上。打定主意,他再度迎上隋应同的目光淡淡讲道:“丁某来自天兰国度的天门,数年前误打误撞度海来到摩尼国度的海外碧螺岛。在岛上,与二具煞灵妖尸交手时,将这遗害民间的妖物除去之后,却在其身上发现一方玉简。”

丁修讲到此处,感受到隋应同对他竟能除去煞灵妖尸有着无比的惊骇,淡然一笑,他继续交待内中的缘由。

“丁某细察玉简,发觉这煞灵妖尸生前竟是三清映月观的门人,看在同是道统门下的份上,将他埋葬。不过,当丁某发现这玉简之上竟然记载一种撕裂空间的奇功时,对之极感兴趣,多加研习虽然略有所得,但实施起来却有诸般难题。”

见到那隋应同此时呆呆的发怔,只知傻呵呵的盯着自己瞧,丁修苦笑接着说道:“如此一来,隋师兄应该猜到丁某入门的缘由了吧?”

好半晌隋应同才缓过神来,一身异样的灵力也渐渐消散。他大失常态的一把扯着丁修的衣袖,声音压得无可再低的急切道:“丁师弟,隋某对你刚才的这般讲述绝对相信。师弟不知,那身怀玉简之人确是本门前辈长老,在百年前的一场大战中失踪,想不到竟然沦落到这步田地。师弟所言的功法本门虽有记载,但却不甚完整,如果能与师弟的玉简合为一处,应该可见整套完整的破入空间奇功。说来,师弟甫一加入师门,便为本门立下不朽的功勋,算来,倒是应该在下拜谢师弟的恩德,使本门镇宗秘法有得见天日的一刻。”

丁修这才恍然大悟,对自己修习三清映月观的空间秘法有了新的体会。想来,自己身上的玉简只是整套功法的一部分,与观内的秘术记载,应该可以合成完整的一套功法,有着鬼神莫测的威能。难怪自己修习时,总觉得空间的挪移对身体的要求太过苛刻,以自己金刚不破三层的功力仍大感吃不消。两人因为此套功法变得异常熟络起来,一番商谈,很快的订下弥补功法缺憾的诸般事宜。这个时候,相继来了不少炼气期的弟子探看两人的动静,见两人言笑甚欢,都不敢打扰,分列一旁静待两人的谈话结束。

连续的钟声鸣响,隋应同忽然神情一束,对丁修言道:“丁师弟,最后数场压轴战马上开始,大家一同过去看看吧!”

两人在观中弟子的引领下,沿甬道再次进入触天殿。一入殿堂,丁修立时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氛围,感觉到周身的血气上涌。眼前,一个极为宽阔的高耸玉台不知何时布于巨大殿堂的地面。整个玉台洁白无暇,有着极为宽敞的空间,可供各派精英斗智斗法。而此时,殿堂两侧的位置满布各种高耸的观席,需要观战修士自行飞升上去。

触天殿内,丁修依稀记得拥有极为厉害的禁空禁制,这时为何失效,他虽不知,但无非是受硕大玉台的影响,或是为这争峰夺顶之战而做的准备。

仔细观察玉台上的地形,只见到处皆是平滑如镜,神识都难侵分毫,丁修虽然一无所获,有些讶异比试场地竟然使用这种玉台,倒也并未太放在心上。毕竟,比试斗法较技中,取胜的关键还在于最为实用的法术本身。

观看间,那三长老李百成挤过来与丁修打个招呼,见丁修竟然真的愿意为本门尽一分心力,那李长老赞声连连的同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召来数位晋入筑基期的弟子过来相见。众人言谈甚欢,热闹间钟鸣数响,整个殿堂登时肃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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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雷槌!


class="width">在众修士的期盼观瞧中,合欢宗的俊男俏女两位长老相携而出在玉台站定,那男修黎法度朗声高叫道:“各派道友,争峰夺顶之战的四派最后一个名额,即将由三清映月观与五观联盟之中的胜者选出。-====-令人遗憾的是,在两派的第二场对决中,两派较技的道友双双殒落,唯有作和论。由于之前两派均是一胜一负,所以,下面一战,是为两派的决胜一战,究竟鹿死谁手,便请大家期待吧!”

黎法度的话音一了,那女修宣如华紧接高声道:“当两派胜者敲定下来,接下来将马上开始四强的比拼。比赛仍是三场决胜,两两比拼,胜者进入最终的争峰夺顶的最后决战,希望各派全力以赴,以定此峰三年之主。”

伴着灵光烂漫,殿堂内荡起七彩的霞光虹雾,使得玉台之上仿如仙境,幻妙非常。便在此刻,钟鸣再响,一道灵云乍起,五观联盟的一位修士已经踏上玉台。

见尚有少许时间,丁修左右两位长老立时郑重向介绍这修士的来历,匆匆的尚未讲完,负责记录各派参战选手的一名合欢宗弟子,已经开始催叫三清映月观的参战修士上台。

丁修面上仍是没有什么变化,但这种规模的,声势浩大的比试还是首次参加,心里不免有些紧张。遁光一缩一进,站身于玉台,他的灵心蓦地四散开来,立时将整个玉台笼罩。

神识缓缓探出体外,沿玉台前行,漫过对面修士。对方神情一动,立时蓄势以待。就在此刻,神识渐渐凝聚,愈发浓烈起来,丁修把握到对方只是个筑基中期的修士,与自己特意显露的修为相同。

淡然一笑,丁修双睛猛然迸发出无可匹敌的寒芒。略一稽首间,灵力勃然而发,一道红光自手中立时喷簿而出。此番出手余势未尽,丁修手中一抖,雪蟾丝在神识催使之下抖得笔直,直奔对手而去。

战斗才刚刚开始,便又草草结束。所有观战的修士只是看到那红光陡然放大,五观联盟的道士正全力祭法器迎战之时,忽地栽倒于地,连刚刚祭出的灵器只堪堪飞上半空,便中断了与器主的联系,被那红光一斩而碎。

大多数观战的修士都不明白五观联盟的这名修士究竟遇到了什么状况,竟然在这种场合翻身栽倒。一片哗然声中,唯有几名真正实力派的高阶修士才察看到丁修在祭出灵符的一瞬,同时抛出了一根肉眼难察的丝线。而这丝线,便是造成那道士此战败北的根源。

玉台之下,三清映月观的由隋应同这首席长老开始,一直到此做杂务的每名炼气期的弟子,几乎在呼吸之间,便面对本门晋级四强的现实,一时间都不能适应突然如来的喜悦。当殿堂内响起落寞的掌声,渐渐演变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音,所有人才如梦初醒,尽全力以灵力抛出一个个灵幻的七彩符箓。

刚刚回到玉台上的主持位置,那合欢宗的黎法度和宣如华两位双修长老,一转身的功夫,胜负已定。两人涕笑皆非之间,唯有迎着幻彩霞光再次上得台前,宣布三清映月观进入四强之战,最后的对决之战亦马上开始。

欢呼声中,当三清映月观与上清观遭遇,而合欢宗与另一个丁修没有听过的门派交手,全场一片哗然,很显然,两观的相遇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丁修对这些根本是一头雾水,只有寻个僻静之所冷观对决的战况。第一场的比赛可谓惊心动魄,看得他份外揪心。那三长老带伤上阵与上清观的一位长老打得难解难分,生死搏奕间,几度险象环生,最终还是败北。

不过,他的对手胜得极险,只是微弱之差略占上风,两人在最后的一击之中,同时使用了上阶的灵符,险些同归于尽,只不过,这三长老被灵符之威波及双腿无力站起,而对方受伤虽然更重,腿脚却无大碍,当两人比试以对方站于台前作为结束,引得各派修士嘘声不已。

先失一场,让丁修的心神随之揪起,身在局中,自然而然的便被局势所左右,被即将产生胜负的结果牵引。

第二场隋长老的一战,说真的倒让丁修开了眼界。这个筑基期顶峰的三清映月观首席长老,一出手便显示出真正的实力,将上清观的对手压得死死的。令丁修惊异的是这隋长老出手老辣,符箓的使用攻守俱佳,一占上风,并不急于获取胜利,而是凭借这优势,不断削弱对手的信心。

就在大家都认为隋长老稳操胜券之时,那名上清观的修士在绝对的下风之中,突然施放出一枚上阶灵符,化作一条紫雾环绕的青龙朝着隋长老全然反攻。

就在些刻,丁修目瞪口呆的看到那隋长老挥手在身前交错一划,身前立时现出一条怪异的波纹,跟着隋长老的身躯一闪,便遁入波纹之内,整个人不见了身影。这隋长老悠然轻松的施展撒裂空间的一幕,使得丁修立时心血沸腾再难自抑。他的这一功法较之丁修施用何止轻松百倍,全不见承受空间压力的丝毫勉强。

玉台四周立时一片哄然,那台上的上清观修士却是面色极为紧张。上阶灵符所化的青龙在紫雾中一击而空,茫然的在寻找着目标。便在这时,这修士的身后波光一闪现出一道丈许长的灵波缝隙,隋长老自隙中一闪而出,借遁光凌于半空之上。嘴中吟诵之间,一只黄钟从天而降,将那上清观的修士整个罩于其中。

钟声轰鸣中,钟体黄芒大盛,灵波不断涌出,夹杂着上清观修士的惨呼。待得负责主持的合欢宗弟子前来叫停,黄钟收起中,那上清观的修士整个人已经骨酥魂散一命呜呼了。

当全欢宗的弟子们将玉台上收拾干净,丁修悠然步上玉台,见到自己的对手是一名甚为苍老的道士。不过,此人着装与上清观的衣装略为不同,通身都是杏黄色的,唯有腰中的衣带呈淡青色,与上清观其它人的色调相同。

丁修神识一动,聆听到隋长老的传音,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此人正是上清观的观主,人称圣手无常的宫度。

钟鸣一响,丁修冷哼一声依旧是稽首间,闪电般驱灵符出手时,却见对方满布苍桑的面容上突然现出一阵灵力的波动。这波动转瞬间涌遍全身,双目暴睁之下,宫度仰天长啸,全身居然不断膨胀,连一身道袍都破裂开来。他的身高不见变化,但身体的横向扩张,再加上他藏颈缩腿使得整个人如同一个圆球。

丁修虽然讶异此人的变化,手上却丝毫不见松懈。挥手间,灵符脱手而去,化为一条火龙挟带灵波直奔眼前的肉球。不料诡异的一幕出现。灵波击中肉球时,竟然被卸到一旁,所击中之处根本分不清是什么位置。

上阶的灵符威力怎同一般,灵波中,灵符所化的火龙朝殿旁观看修士掠了过去。惹得数十修士惊慌逃窜,唯恐祸及殃鱼。即使掠过广阔的空间,火龙仍是余势不减,将前方的高台支柱一扫而光,并再度跨过一段距离,重重的击在殿壁之上,引得触天殿壁墙灵光爆起,闪烁起耀眼的白芒。

丁修这一灵符的威力,引得无数人更加的关注于他。不过,此刻的丁修却是手忙脚乱,一时间难以想及对付肉球的办法。肉球如今已经欺身近前,他接连闪避之中,肉球内却不时钻出诡异角度的剑符,使得丁修一身道法无法施展,只能凌空架遁光忽上忽下的闪避。

无计可施之中,肉球中突然发出清楚可闻的吟诵之声,跟着黄芒大盛,肉球缓慢升上半空。

见肉球中再不发出剑符,丁修凝神准备反击时,忽听耳畔似响起了一声炸雷,跟着肉球散发出覆盖面极广的黄色光芒,半空中的丁修只觉身形一滞,遁光似突然失去了作用,整个人自半空之中倒跌而下,朝着下面的玉台栽了下来。

就在此刻,一股庞大的灵压冲天而起,黄光中肉球蓦地收缩,那上清观的观主宫度,整个人通体散发无可名状的灵压,显露出结丹期的修为。这一变化,立时引起全场观战修士的惊呼。

“雷槌!”

宫度猛地一喝,双手前伸中,一只似狼牙棒的古怪法器现于半空。宫度神念一催,只见那棒状法器,耀起一道白闪闪的柱状雷光,紧接着在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之中,如柱的雷光刹那间脱棒而出,朝着丁修狠狠劈下。

眼见丁修无可抵挡,多数修士不忍目睹之际,却见丁修沉声一喝,跟着手掌朝头顶一拍,整个人立时被金浆包裹,迅速满布全身。

同一刻,一股沛不可挡的灵压自下而上疯狂暴涨。丁修再不隐匿修为全然显露结丹期的真正修为。那雷光狠狠劈到身上时,他的身体突然又现出数块极小的盾牌,伴着金光闪映将那雷光挡在身外,除了身躯剧震竟然毫发无伤。

此时的殿堂内已经满是惊骇的目光。这场剧斗接连瞬变,一对本是筑基中期的对手,竟先后变成结丹期修士不说,那上清观的观主雷槌之威,惊天动地,实在是神威浩荡,不可匹敌。然而,丁修让人更为惊异的古怪护罩,和那满身金光竟能将这雷槌拦下而丝毫无恙。

平日里衡量的水准突然被打破,引得所有修士目瞪口呆,而便在此刻,场中的形势再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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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立威!


class="width">雷槌的一击之威,表面上丁修毫无损伤,但如果不是八宝龟灵盾的挡去大半攻击,还真是让丁修大为吃不消。~~~~不过,这个时候,他自不能任宫度再次施展,金光闪闪的手臂冲天一举,剑鸣之音大作,本命灵剑在全力施为下迅如闪电劈空而去。

晋入结丹期以来,这还是丁修首次全力施展灵剑,灵力的大幅消耗下,他一拍储物袋,取出一个瓷瓶,迅速朝口中倾倒一滴鲜红如血的液体,然后再次收起。这液体一入口中,立时化去顺喉而下,紧接着一股清香遍布全身,丁修损耗掉的灵力在刹那间变得充盈,精气旺盛无比。

这得自于奇圣门一名大汉的玉晴兽的精血之能,丁修只听说其可瞬息弥补灵力的损耗,却不想如此灵验,脸上喜色绽放之时,整个人早已经腾空而起,而这时,半空之中传来撼天动地的巨响,整座触天殿都变得摇摇晃晃起来。

青灵竹光剑脱手而出的刹那,三色霞彩刹时映遍触天殿的殿堂空间。无可比拟的剑芒破剑而出与那宫度祭出的棒状法器蓦地接实。霞光中,那棒状法器闪耀起无数蔓延的粗枝电光,伴着一声响亮的惊雷与青灵竹光剑爆起漫空的灵光。

观战的修士们只觉眼前五彩缤纷,跟着白芒闪耀,根本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巨响之中,触天殿仿佛要被这神威震得倒塌,引得殿堂白玉支柱不断摇晃。

当灵光渐消,半空之中丁修的青光小剑仍是悬于半空,而宫度那棒状法器却是雷光犹存,掉落在玉台之上,惹得玉台发出一声极为清脆的响声。~~~~在众人屏息观看之中,玉台忽地发出连串的脆响,那法器落点之处的玉台一点,突然向四周扩展出无数的闪电状丝纹,很快的延伸到玉台的整个表面。看起来极为怪异。

就在大家以为玉台即将塌陷之时,脆响却悄无声息不闻一声,依然平滑如镜的玉台居然仍是屹立如旧再不见其它的变化。啧啧称奇之时,半空中再生变故,所有人见此一幕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宫度此时真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那青色小剑依然悬在丁修身侧,剑尖指向于他,这使得宫度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小剑长着一双眼睛,正紧盯着他,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一丝悔恨涌上心头,宫度不仅为自己的选择痛上加痛。本来,当第一场观内修为仅次于他的四长老,拼着修为降低战胜那三清映月观的三长老李百石时,他只需在第二场稳胜对方的首席长老隋应同,便可轻松晋级最后的决战。

不过,当随后赶到的四名师弟前来告知,对方最后出场的丁修身上拥有上百枚的上阶灵符,并且还拥有修仙者梦寐以求的丹青时,他立时心动,打定主意亲手解决此人,干脆在场上便将这姓丁小子的储物袋收入囊中,以防夜长梦多。

不料想,眼前这个丁小子竟然也是结丹期修为,已经是大失所料,更让他触目惊心的是,对方法宝层出不穷,虽然两人的境界同属于结丹初期,但自己最为倚仗的雷槌已经被对方毁去,在对方那威力不可想象的小剑交击中,恐怕连自己法器所存的雷魂都被那神威一击击散,这等结果怎是他事先能预料得到的。

面色苍白,宫度正寻思自己能否放下颜面,在众目睽睽之下俯首认输时,对面金光闪闪的对手,再度施放出那种连他也较为忌惮的透明晶莹的雪蟾丝来。

心神闪念之间,宫度面色一黯还在有所犹豫之时,忽然发现对手的眼光之中现出一丝讥讽,随之度上一层冰寒之意。大觉不妙的他急运护体灵光,随手再抛出一枚上阶的护罩灵符。

然而,宫度此时再醒觉已经太迟了。护罩才堪堪抛起,他的护体灵光突然似触碰到了什么东西。跟着,身前灵波闪现,两枚上阶的灵符已然临体,不可置信的惊骇间,宫度通体膨胀,肢体再度欲转化成先前的圆球状。

怎奈,这上阶灵符的威能即使是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他尚要小心应付,此时措手不及,如何还能抵受得了。灵光荡漾之中,那两枚灵符如刀迅速的将宫度的肉身切割开来,漫天的灵波中,他的**渐渐化为无形。

灵波中金光一闪,宫度的金丹所化元神仓惶出逃,不料却被通体发着灿烂金光的身影挡住。元神以神识狂呼道友饶命之时,连殿堂内不少高阶修士都能耳闻那凄厉哀嚎的嘶喊,不过,丁修此时却是面容波澜不惊,一双金光闪闪的大手,轻松将宫度金丹元神握住,青烟丝丝中,元神立即化为乌有烟消云散,只余所遗下的丹元精华。

将手中的圆球状的丹元精华收起,丁修缓缓而降,落于玉台之上。此时的他双眸寒冷如冰,望得各派修士无人敢触及锋芒,连合欢宗的黎法度和宣如华都惊惶避开他的目光。

此时的黎法度偏过头去不由心庆自己当日没有逼得丁修动手。现在看来,虽然自己和双修伴侣宣如华同时是结丹初期修为,但一身法力却根本与丁修相差太远,真的生死相拼,多半是俱亡之局,而丁修充其量是修为下降,使得结成的金丹破碎掉,重回筑基期罢了。

神识中再现上清观宫度元神破灭的一幕,黎法度不禁打了个寒懔,对接下来的比拼产生了动摇。四强的对手根本不是合欢宗的对手,早在开战之前便曾寻他商量不要输的太难看,但如今三清映月观的崛起使得黎法度左右为难。

想到最后的决战中,即使他和宣如华避开与丁修一战,获取最后的胜利,那么三清映月观痛失机会,丁修又会否寻借口对他们合欢宗大开杀戒呢?黎法度前思后想,越来越怕。毕竟,占据虎齿峰的灵地位置,是需要实力的,在弱肉强食的修仙界,实力上的差距过大,是门派世家中最为忌惮的事情。

扭头望去,黎法度恰与宣如华同忧虑的眼神碰撞,这一刹那,两人都自对方的目光中读出了恐惧,两人担心的都是同一件事情。心念一动,两人各挪位置聚到一处,俯首商讨对策。



第一百三十二章 廊桥禁地(第二更!)


class="width">“恭迎丁长老!”

自玉台缓缓回到同门中间,迎接他的不是欢呼声音,而以隋应同为首的三清映月观弟子的齐呼。

此时的丁修大为诧异,反倒有些手足无措。好半晌他才把众人一一劝起,未及歇口气时,各派的长老齐齐来贺,一时间人头涌涌,丁修身边皆是各派修士,使得他应接不暇,眼花瞭乱。

好不容易脱身而出,丁修又听钟声齐鸣,却是合欢宗与另一门派胜负已出,就在丁修以为还有艰难一战之时,不料那黎法度和宣如华竟齐齐宣布,因自觉技不如三清映月观,自愿放弃最后的决战,并公布三清映月观获得此次争峰夺顶之战的王者,拥有触天殿三年的所有权。

当一切尘埃落定,接下来的琐事把回到映秀山的丁修弄得更是不厌其烦。因为修为上的差异,隋李两位长老均尊他为主,隋长老更是自愿让出首席长老之位,但凡大小事物均与他磋商。

这种状态数日下来,丁修心烦意乱连坚持近三十年的苦修都险些扔下。一番思量,这天夜里他将隋李二人唤来,诚挚向两人表白,自己追求天道的决心,不愿埋首于一地做一方之主的愿望,希望两人还向过往常一样主持观中大小事物,撑起三清映月观的一片天地。

经过百般劝解,丁修终于连恐带吓得使两人答应他的请求,并许诺自己就任观中的三长老,主持观中的外务事宜。这个其实说白了,就是要求两人只有其它门派触及三清映月观的利益,或是本门受到极大的威胁或是危险之际,才由他出手解决一切问题。~~~~

不过,以触天殿一战的威名,如何会有人敢捋丁修的虎须,所以在短期内根本用不着他做些什么。隋李两位长老因年岁已高,对结丹之期虽然充满期待,但似这种结丹之境之难,实在机率极低,两人都不太抱有幻想。既然于世上时日无多,能成为一派之主,三清映月观更有可能成为修仙界的第一宗派,这份荣耀,使得两人志得意满,为浮华的理想忙个不停。

终于脱身于俗务的纠缠,一身轻闲的丁修次日清晨心中一动,悠然来到月湖之上,凝望那横跨月湖的廊桥禁地。

据隋长老讲,这禁地是三清映月观百年前所设,内中唯有本门的长老有权进入。里面都是三清映月观的精华法术,其中便包括那撕裂空间,遁行于内的法门。

不过,据隋长老讲,虽然他的空间遁行之术走起来轻松,但行之于内却大幅消耗法力,施展一次,几乎都会将灵力耗光,所以不敢轻易使用。

想到自己施用此术竟然是纯耗体力,以**的强横来顶住空间的压力,丁修眉头略皱,迈步朝禁制而去,来此一探究竟。

穿过廊桥,按隋长老所讲的方法打开禁制,丁修终于进入到一个石屋之内。这里并没有他期望见到的记载功法的玉简,反而是一个供人起居的卧室。屋内石床桌椅齐全,只不过是因时日长久都是灰尘积厚,看起来多年间隋李两位长老也不经常来这里。

打出数道法诀于石床之上,轧轧声音响起,石床朝上翻起,现出一个极为宽敞的石洞门户,丁修神识略探,见内中并无任何生机显现,遂俯身而下,来到床下的石洞所在。

石洞极为宽敞,入目间,丁修立时看到正对的墙壁之上的一排石架,上面排满了各种玉简。灵心泛起狂喜,他迅步来到石架前,挨个查看玉简外的功法名称。

《三清心经》、《映秀驱剑术》、《守月附引术》……;一个个的看下来,丁修却并没有找到跟那空间遁行术有空的玉简,不禁喜悦大减。逐个看完,丁修再环目观望,猛然间发现洞内的一个角落里,尚有一石桌石凳,而石桌上可不正摆有一方玉简。

来到近前,神识侵入细察,丁修面上喜色一展之间随之又是一愕。他的神色之中仿佛遇到了什么难题,许久才缓过神来。

“想不到这法门当真是分为了两部分。真是不明白当初为何要分开存放?”

丁修摇了摇头极为纳闷,刚才他细察隋长老修习的半部玉间,才知道这种撕裂空间行走于内的功法,称之为三清破界奇遁术。

这种功法是三清映月观百多年前的一位长老所创,利用本门的三清心经中的三清,天、地、人;还有本门映秀识月破界法门的,三才遁行,心、法、识,交互逆行,而扭曲空间界面,破开一个狭小的空间通道,穿行数十丈远的神奇遁术。

这遁术施展起来,需要消耗一定的体力和灵力,并有一定时间的限制,是遁行术中的高级遁术,修习起来极为不易。

据玉简之上讲述,欲练好此遁术,须以三清心经为基础,并需要修习映秀识月的破界法术才行。丁修满拟找到此玉简,花费些时日将两种心法合一,便可融会贯通,不料想,这半部还需要三清映月观的基础功法为基,尚需要一番波折。

思量间,丁修出石洞发出一传音符通知隋李两位长老,自己需要在禁地闭关一段时间。他随即回到石洞之内,在石架之上寻到两方玉简,按部就班的修习。洞内存有天然的活水,他的身上灵药充足,故不虞有食物之缺,所以立时在此地安然闭关,潜心修炼。

虎齿峰触天殿。

日复一日悠然而过,两年的光景,在虎齿峰触天殿内,三清映月观的炼气期弟子,先后在此修行成功筑基而成的高达一百多位,这一数字对一个只有三千余人的小型宗派来讲,已经是个相当不错的成就,让隋李两位长老甚为心满意足。

两年来,与丁修交好的陈一奇、周青、柳如眉先后筑基而成,成为众多筑基期弟子中的翘楚。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那柳如眉境界突破神速,竟然在两年成功晋升炼气期十三层的巅峰之境,并在近日筑基而成,成为三清映月观百年来修为增进最快的女修,创造了绝难超越的一个修真传奇,引得无数弟子极其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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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冥灵聚魂柱


class="width">虎齿峰顶。

因还有不足一年便是三年一期的争峰夺顶之战,近百名三清映月观中筑基期弟子在触天殿内静心修行,以期增强自身的实力为即将而来的大战多做准备。这时,连声的惊呼声音中,甬道内突然冲进一名弟子面色极为恐惧惊惶,跌跌撞撞的冲进巨大殿堂。

一进殿堂,他立即声音凄厉陈师兄,陈师兄的狂呼不停,引得众多的修行弟子纷纷起身惊问根由,却不料此弟子穿过人群在殿堂内的一角寻到陈一奇时,面上容光一亮,直冲到他的身旁。

陈一奇缓睁双目,从深沉的入静醒转过来。面前同门的狼狈样多少让他吃了一惊。才有心询问,那弟子早已经略带哭腔抢先说道:“陈师兄;不好了,周青师兄……周青师兄出大事了!”

“什么?”陈一奇神识中残留的少许入静状态立时烟消云散,急忙一探究竟。

“怎么回事?小亮,把事情讲清楚,周师兄到底怎么了?”

众弟子中,柳如眉破开众人闪身而出,她的眉头紧蹙,眸光里显出几分关切之色。

“师姐,各位师兄;昨天夜里,虎齿峰的平台入口处不知何时立上两个黑漆漆的柱子,并有两名似是奇圣门的道友被绑在上面痛苦挣扎。当时我正在值守,见到这种情况便通知了一起值守的周青师兄。”

那名弟子紧盯着两人急剧的喘了口气再道:“当时,周师兄过去查看,想不到竟然认识那两名道友,他叫着那两人的名字,又架起遁光去解救两人。-====-不料,就在这个时候,那两根柱子突然冒出极为诡异的黑气,转瞬间将周师兄也绑了上去,只一小会儿的功夫,周师兄便面容枯瘦下去,脸上血色全无不时昏迷,只是告诉我马上通知陈师兄。”

乍听变故,陈一奇和柳如眉两人相视对望一眼,齐齐看到对方眼光中的骇色。两人同时转身迅步冲向甬道前往平台。

来到平台,远远的便能听见哀嚎之声。陈一奇和柳如眉来到庞大的平台禁制入口处,看见两根需要数人齐拥才能合围粗大黑柱,豁然将平台禁制出入必经之路挡住。这粗大黑柱看不出是何种材料制成,表面坑洼不平,仿佛纂刻有古怪的咒文,并且不时散发出围拢柱体的黑雾,看起来极为诡异。

特别让一众人触目惊心的是,左边这根黑柱之上,豁然有两人在上面挣扎哀嚎,其中一个可不正是那周青。陈一奇一见之下眦目欲裂,穿过禁制之门腾上半空。不过,他只敢围绕黑柱旋转一圈做一番观察,不敢有靠近黑柱的半分举动。

此时的周青眼珠翻白双眼毫无生气,他的面容痛苦不堪,血色全无,并且面容枯槁只余一副皮包骨架。他口中不时喃喃的说着什么,可惜根本听不真切,讲上没有两句,取而代之的便是更加难以忍受的痛苦,把所有的同门弟子看得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柳如眉泪水模糊的双眼细察之下,勉强辨出周青嚅动的嘴唇仿佛带有丁长老的字样,立时猜到周青是让众人马上将此事通知丁修。嘶喊着将陈一奇唤回来,她强打精神将此事告知陈一奇。两人商讨一番急忙穿甬道再回触天殿,寻殿内正安然闭关的隋长老而去。

映秀山三清映月观。

闭关数月才脱关而出的二长老李百成站在一个峰顶之上,望着青黛颜色的映秀山峦心情跌至低谷。再一次的结丹失败,使他的向道之心再次产生动摇。修行多年的他对位居三长老的新晋师弟多少有着嫉妒心理。结丹期的存在本身对他来讲实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三十年,自己还有不到三十年的寿元。在这三十年间,他还有几次机会能够尝试结丹,灰黯的绝望心情渐渐笼罩他的身心。

道心颠倒沉沦之时,连续不绝的钟鸣响彻群山,将李长老的神识唤醒。略一定神,仔细辨听之下他的面色突然大变,整个人已经立时化作淡淡黄光直奔道观而去。

三清映月观的山门之外,两根粗大的黑柱屹立引得无数观中的低阶弟子观瞧。黑柱之上,两名大汉缚之于上,不时惨嚎哀鸣。这般异状,实在让这些弟子惊恐无比,镇守此地的一名筑基期弟子急忙鸣钟召唤本观的二长老李百成。

山门处黄光一闪,李长老如期面至,让这名弟子立时轻舒了口气。眼前诸般异状从未得闻,他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李长老凝神打量两根巨大黑柱面沉如水一脸的慎重。近三百岁的阅历立时让他认出眼前此物的来历,心头不时浮上阵阵的寒气。这可是幽冥鬼道最有名的冥灵聚魂柱,一经施展不聚集一定数量的魂魄是决不可能驱除的。

郑重地吩咐门下弟子绝不可靠近此柱的十丈之内,李百成凝眉深思片刻,终化遁光来到月湖湖畔。

如今的月湖更聚神秘色彩。丁修在三清映月观月湖禁地闭关之后的数日,月湖之上无端端的升起团团白雾。这雾气凝而不散,即使是狂风怒吼,雾气也只是在月湖之上纷乱弥漫,引得月湖湖面往日可见的粼粼波光再难重现。

此时的李长老来到廊桥禁地,沉吟许久才发出一枚传音符。两年了,他不见这新晋师弟丁修两年多了,也不知道他选择此处闭关有何玄机,竟会使得月湖雾气弥漫。而今,本门遭遇百年来的巨大危难,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他不得不请这修为极深的结丹期师弟结束闭关。

事实上,以修为而论,他应该称丁修为前辈。但在丁修的极力要求下,三位长老间以师兄弟相称,只凭这点,李长老对丁修是极有好感的。只是,两年前触天殿丁修灭杀同样结丹修为的宫度之役,实在让他记忆犹新,对这位师弟,他真的是敬畏有加。

传音符破入禁制许久也不见回音,李长老无奈之下唯有亲手破开禁制来到石屋。这里他也曾居住过一段时日,但却从来未见丁修闭关的诸般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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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月湖迷雾(第二更!)


class="width">打开石洞机关,李长老潜入洞中,入目情形让他结结实实的一怔。

这里雾气较之月湖之上更是浓郁,竟然无法视物,连洞中的一景一物都完全看不清楚。不过,雾气中灵气的浓郁却让他神识陡然一振,对丁修闭关的异兆感觉更是莫测高深。

便在此刻,雾气忽地涌动起来,时尔缓缓升腾,时而慢慢下降,浮来飘去,扑朔迷离,让李长老仿佛置身于仙界之中。低吟响起,雾气立时再变,仿佛具有了灵性一般,时聚时散,时消时凝,渐渐地朝着某一点收拢过去。

李长老目瞪口呆之间,只见雾气渐渐淡淡,不多时隐隐现出一个人的身形。那蓝衣银发,可不正是丁修,还有谁人!

眼睁睁的看着雾气朝着丁修的体内聚拢,最后竟然一丝不剩的尽都收入丁修体中,李长老呆怔怔的好半晌都不知自己此行所为何来。结丹期与筑基期实力上的巨大差别让他震惊得无以复加,更觉丁修身上具有一种极为难言的神秘色彩。

“李师兄,好久不见。是不是本门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师兄怎会突然前来探望?”

丁修心中悠然一叹轻睁双眼,神识自与天地间的奇妙联系中脱离开来。重浮于世,过去了多少年月他并未用心记忆实是不知,故轻声向李长老问起。

自打闭关以来,他不曾料想三清映月观的道家功法竟然与天门道法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修习起来立时便坠入修行的诸般神奇感受之中。-====-

随着三清心经的水到渠成,映秀破界秘术的学而渐精,丁修对破界遁行术越发的得心应手,举手拈来随意而往,这一奇异功法,虽然施展起来有着一定的时限,但仍是让他甚觉得意。

更让丁修惊喜交集的是,闭关期间他感受到灵曾袋中那两对噬灵虫开始蠢蠢欲动,并将幼虫之状时,那体外的晶莹透明的卵膜褪掉,而这一切全赖与灵虫放在一起的五枚煞丹。

这五色煞丹最是凝聚阴魂之力。当日在触天殿,丁修得奇圣门大汉周明堂的指点,得知此虫最喜阴煞之气,便选一红色煞丹放置在灵兽袋中,果见灵虫脱离睡眠之状,开始苏醒。后来见灵虫对煞丹并无排斥,他干脆将五枚煞丹全部放置在灵兽袋内,供灵虫吞噬。不料想这一举动,竟然使得灵虫真的成长起来,成为如今的渐趋成熟之体。拭问这般异状,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

不禁如此,在这噬灵虫对煞丹阴魂之气的吸纳之中,五枚煞丹阴气大减,所凝的丹元精华虽然并不精纯,但却逐渐显露出来,如果照此下去,当煞丹的阴气被噬灵虫吸纳干净,所余下的丹元精华,尚可供丁修服用,以巩固金丹的质体,只是这个发现,便已经让丁修一直对煞丹的使用束手无策之事迎刃而解。

不过,最让丁修心慰的,还是月光斩经过炙天精火的淬炼获得灵性之体。在这一段时间内,那月光斩灵性随着丁修的静修一点点壮大起来,终于与丁修的灵心联在一起。这一美事,使得丁修再无施展法器上的后顾之忧。特别是那浮于表面的炙火,更是威力无穷,有着万般妙用。使得月光斩的威能休止以倍数计。

诸般心事皆了,丁修在闭关期间冥思苦想,终寻找出两门道宗功法之间的丝丝缕缕的联系,发现这三清心经的功法越为精深,天门九转心法的层次便会愈加精湛。这一发现,使得他立时坠入两种心法的修炼之中,深入其内不能自拔。

心中无物,百无牵挂之中,丁修在混混沌沌之中再次重现回灵经络的奇妙异兆,使得灵气盈而不散,此时,他再将灭杀宫度时得到的丹元精华服下化掉,只用得数月光景,天门九转心法便成功再晋一层,成功达到五层之境。

天门九转心法级别的晋升,使得丁修神识愈加的强大,昔日里需要勉力而做的察探,如今施展起来不仅轻松之极,而且覆盖的面积也大了一倍之多。灵心愈加的通透,丁修沉迷在修行之中,醉心于修炼所得,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眼见自己的金刚炼体术和金刚不破都渐趋有成之时,却被李长老的一道传音符将他自最深沉的苦修中唤回。

此时的李长老面对丁修反倒有些战战兢兢的感受。强压去心头的古怪感觉,他淡淡解释道:“丁师弟,本门确是出了一些怪事,逼不得已唯有惊扰师弟的静修。就在昨夜,本观的山门前不知何时,被人立下了两根幽冥鬼道最为霸道的冥灵聚魂柱。此柱一经施展,便需集聚数千阴魂,才能化去,平常人只要靠近此柱的十丈之内,便会被幽冥鬼气所摄,将魂灵拘于柱内,化在冥灵鬼气。”

李长老忧心忡忡一叹再道:“我观此柱新立不久,阴魂之力尚不能对你我有所影响,但门下众弟子却是无法抵挡。我已经通知下去,所有弟子暂时不能从本观的正门出行,以免横生奇祸。只是,这只能是权宜之计,本观究竟惹上什么样的仇家,竟能驱使这种害人无数的冥鬼之物,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丁修从容站起身来,淡然一笑对李长老道:“师兄莫烦,你我二人去查看一番,再厘定对付之策吧。”

李长老点了点头,见到丁修近前的面容又是一怔。让他惊异的倒不是丁修那银亮的披肩长发,而是丁修那目如朗星的双眸。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丁修这双眸只有在施展某种功法时才会闪现紫芒。但眼前的丁修完全是一双紫瞳,一双眸子略显淡淡的紫气,完全不是当初的那般模样。

两人先后离开石洞,穿廊桥而出。李长老跟随丁修步上廊桥总觉有少许异样。猛然间他一振停步,才发现两年多来凝聚月湖之上的雾气此刻已经是风消云散,不见一丝一缕,完全恢复当初的那般碧潭无波,空明澄澈,静湖黛峰烟波浩淼的清静优美。骇然间,他见丁修已经下廊桥而去,急忙趋步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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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幽冥谷


class="width">丁修面容古井无波从容来到山门前时,这里集聚了大量的观中弟子。

这些低阶的炼气期弟子,一见丁修纷纷敬畏跪拜施礼。丁修在他们的眼中,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奇人物,是三清映月观中最有威望的传奇长老。

也不见丁修有所动作,整个人已经浮于半空。他的紫瞳猛然一缩,立时认出那冥灵聚魂柱之上的大汉,是昔日触天殿三变空间结识的奇圣门道友。心中一痛,一股怒气涌起,丁修双手忽地变幻相结,猛地沉声一喝。

“兵!”

此佛家真言一吐,山门处众弟子齐齐头痛如裂,神识一片模糊。众人尽皆骇然间,却见那两根黑柱忽然黑气大盛,整个柱体被不断鼓涨的黑气包围。不过,那黑雾却仿佛具有灵性一般,忽尔进出,似识得丁修的厉害颤抖个不休。

便在此刻,只见一道灵光乍起,一个红灿灿的圆光浮上两根黑柱之上,仿佛一轮红日悬于半空。圆光忽地一声清鸣,蓦地四散两分,化作数枚弯月,各朝着两侧的黑柱而去。

黑雾笼罩的柱体仿佛感受到了巨大威胁,柱表所有的黑气齐齐朝着那红光分裂的弯月迎上。两者甫一接实,那弯月表面突然现出炽热的炙气,红芒闪烁之时,黑气沾之即散,化为白气消失不见。而与此同时,黑柱鬼气则惨嚎不止,阴厉泣叫,被那炙火淬炼阴魂,立时发出剧烈的抖动。

冤鬼悲泣间,红芒再盛,猛地破入柱体,只是瞬息之间两个黑柱便蓦地爆裂开来,再无黑气弥漫,而凭空跌下的两名大汉却早被丁修于半空接住,轻放于地面之上。-====-

“两位道友,究竟是何人所为?”

丁修虽然面无表情,但那寒眸如水,直望到两名枯槁如骨的大汉眼中,使得两人立时如获生机般睁开了双眼。

“谢……丁兄了……恩德来世……再报!”

“幽冥谷……庞啸……天!”

两名大汉艰难一笑,各自说出一番言语,双目渐渐合起。两人在这冥灵聚魂柱上受炼魂之痛已近两日,当真是苦不堪言,生不如死,如今为丁修所救,立时神魂皆亡。不过,两人临走之际,嘴角都漾起一缕微笑,想是有了某种寄托,所以竟能受此酷刑仍是瞑目而终。

李长老见此一幕,终于明白这示威性的冥灵聚魂柱,竟是丁修的仇家所立。不过,对幽冥谷他还是有着一定的了解,正欲劝解丁修,不料远在天际一道金芒闪耀,竟然直奔山门而来。略一凝目而视,李长老心中又是一惊,急忙遁身迎上,将那千里传音符拦截下来。

灵光在手中碎裂化为无形,李长老望了望丁修略显沉重的解释道:“虎齿峰传来消息:平台禁制外也同样立有两根冥灵聚魂柱。还有……还有,周青那后生不小心被柱体所吸,如今正处于生死一线。”

丁修听闻紫瞳一缩,沉吟半晌才对李长老道:“师兄好生守在观内,我先行虎齿峰,然后需要出门数日,一切待回来再详谈吧!”

长啸一声,丁修身形乍起,整个人早化青光消于天际。如此的神速飞遁,连李百成都看得咋舌不已,更勿论其它低阶弟子了。众人呆呆望着天际良久,才齐拾心情清扫山门前的残迹,并将那两名大叹的尸首盛殓,装棺,安葬。至于其它的琐事,则需丁修回来处理。

深黛的夜幕下,群山上弥漫着的灰黯雾气,随山势起伏潜在茫茫的雾海山峦。在无月无星的深黯天际,隐现一道青光直奔群山之中。青光在一峰顶乍现踪影,夜色下闪现出丁修蓝袍银发紫瞳的面容。

“就是这里了!”

丁修淡然扫视群山,隔了半晌才缓缓自语道。他的目光闪过一道杀机,语气则如寒冬,带有一丝冰冷的死意。

解去虎齿峰那两根冥灵聚魂柱的威胁后,被黑柱所摄的周青和另外两名奇圣门的道友俱已经是魂魄俱散。这几人皆是与丁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其中周青与丁修更有着不一般的生死交情。

嘱咐陈一奇等人办理三人的后事,丁修立即一刻不停来到幽冥谷的所在。记得当日与庞立一战时,他便曾扬言要将幽冥谷除名。这个誓言虽然是当时心境所逼,但丁修在离开触天殿之后数次想及,最后还是规劝自己不要多结仇怨,故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实想不到这一念之慈,居然引发周青的身亡和对三清映月观的威胁,算来,还是自己过于心软所致。

远处的幽暗山谷在夜幕中仿如一只恶兽的巨口,似要将天地万物吞噬。丁修神识全力施展在很快的发现,这山谷的深邃谷底不时荡起某种阴魂鬼气,阴森森的让人寒懔不止。

冷哼一声,身形化青光融于夜色,丁修片刻之后现身在幽冥谷的灵幽堂前,左右观瞧堂中的异状。自打进入谷内,他一直未见人迹,神识之中涌起明悟,丁修立时明白对方绝对是在谷中设伏,正期望他钻进来。

仰天长啸,丁修待啸音一止立时催动一枚土象灵符,化身巨象朝着灵幽堂撞击。这上阶灵符所化的巨象以摧枯拉朽之势,将灵幽堂毁得屋倒柱散,化为一片废墟,连尚存的数根房梁支柱都接连使用巨鼻一一摔折踏断。

便在此时,灵幽堂的废墟前现出无数灯笼火把,灵光接连暴起,数百人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一声阴幽幽的泣笑适时响起,却是一妇人嚎叫道:“兀那千刀剐的小子,竟然敢毁灭我儿庞立;老娘要不把你的丹魂永生以冥火淬炼,如何能消我心头之恨!”

丁修面容仍是毫无表情,也不见有所动作,只是紫瞳不时打量周围的局势。当他面对着谷内的东南位置时,整个人凝立不动,嘴角牵出一丝丝的冷笑。

“庞啸天,为何鬼鬼祟祟不敢见人?是不是修炼鬼道连胆子也变得像鬼胆子了?”

“呀呸!”

丁修的话音刚落,一道阴森的幽光在火光闪现,一个面目阴郁的中年男子现身在火光之中,一双狠厉的眼光紧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生吞了一般。

“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儿,竟敢孤身来闯我幽冥谷,胆气虽然够大,但却太不自量。”

丁修神识查探出这庞啸天竟然也是结丹初成,不由升出极为古怪的,旧境重现的想法。他如今虽然也处于结丹初期,但金丹的稳固较之眼前此人牢固许多,根本不在一个层次。而此人所结的丹元与当初上清观的观主宫度的金丹尚差上少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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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冥神附体术(第二更!)


class="width">从刚才那凄厉的女声中,丁修知道这些人对他的修为境界有着很深的了解,通过很多的渠道得知他善用的法器。<<>>不过,他相信这些人就算了解的再透彻,也绝不会了解自己真正的实力。更何况,天门九转心法突破五层之后,神识的辨查能力绝对超出这些人的想象。两年的闭关他的得益之大完全超出他自己的预料。

就象刚才他以神识查探眼前的庞啸天一般,他的神识清楚的感应到庞啸天所结的金丹其威能蓄势以待,显得极为的紧张,而他身后的诸人中,只有三四个达到筑基后期之境。那个口吐狠话的女音则更是修为低下,只是筑基初期的境界,根本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

面沉如水,丁修在原地转动身形,双手做了个古怪的姿式,轻拢飘扬的银发,语气中丝毫不含感情的冷冷说道:“庞立谋我在先,伤我同门在后,所得下场完全咎由自取。在下当日灭杀他时,曾扬言要将幽冥谷自修仙界除名,你们……。“

丁修的话还未讲完,庞啸天已经率众人放声狂笑。这些人眼见丁修身陷囹圄竟然还放此狂话,不由得肆意讥讽。

就在庞啸天用手一指丁修,刚要嘲讽几句时,却见自己胸前突然爆起异样充沛的灵光,惊骇间,只见两道水蓝色的高阶剑符,已经挟带着巨大的灵波威能悄然在夜空中浮现闪至身前。

庞啸天不愧为拥有着结丹期的修为,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其真正的实力立时显露出来。

闪电般的后退,双手突然遍布黑气,他的身旁两名弟子立即被他吸引过来,迎上爆起的剑符灵光。~~~~他的通体诡异般的膨胀起来,自颈部以下,通体的衣衫在飞退之间早被撑破,面容同时出现怪异的扭曲,身上的血肉在暴胀的波动中变得异常粗壮,凸起形成了一块块的坚硬甲皮,每块甲皮之上,都现出一个个的晃动着的骷髅头骨,俱都张口吞吐着黑气。

此时,上阶剑符的全力一击,轻松将庞啸天的两名弟子的躯体淹没在灵光之中,余势不减的扩展开来。围拢的幽冥谷低阶弟子们识得那灵光的厉害,却无力逃脱,先后在灵光中被肢解开来,化为一堆一块的血肉。

堪堪避开那剑符的灵波,极为狼狈的庞啸天怒吼一声吩咐谷内弟子各施法器全力攻敌。然而,凝神间,却见灵幽堂的废墟前哪还有丁修的身影。众名弟子骇怕丁修隐匿在一旁齐齐四处打量,见丁修确实不在此地,才从刚才的惊怕中缓过神来。

一个筑基期修为在谷中较有地位的修士来到庞啸天的身侧,轻声道:“谷主,各处不见那人的踪影,应该是逃走了。此人神通不小,我们……”

他的话还未及讲完,整个人突然软身跪倒,灵光乍起间,庞啸天的身旁灵波一闪现出丁修极为分明的装扮。这一异变,引得低阶弟子立时四散而逃,而那庞啸天却是惊骇已极,急忙再喝一声,周身斑块硬甲之上的骷髅头骨,齐齐喷吐黑气,张口朝着丁修咬去。

“临!”

佛门真言入耳,且是两人站得如此之近,庞啸天躯体猛然一震,耳鼻立时现出少许血丝,一身邪功险未散去。他周身的斑块硬甲被丁修真言一喝,所以骷髅头骨都状极痛苦,恐慌地缩回甲皮之上。

眼见丁修头上现出一轮红日,炙热如火,刚才那名弟子刚刚仓惶出逃的元神被那红日炙火击中立时化为丝丝青烟。庞啸天情知自己亦是处于生死的关键时刻,急忙咬破舌尖吟诵数声,怒喝道:“冥灵化甲!”

此言一出,庞啸天诡异身形再变,周体立现黑气,缠绕不休,转瞬间被黑气包裹住。稳下心神,分化出数个,庞啸天定睛再寻丁修的踪迹,却是呲目欲裂无可奈何。

谷中,丁修遁光倏忽而闪,所祭那轮红日不时聚拢,时时分散,每个回合之间,幽冥谷中的弟子便会有人溅血而亡。

同样祭出半空的雪蟾丝如同游龙翱翔在天际之上,在夜色中忽而笔直飞升,忽尔蛇行弯蜒,曲折变幻之时,何曾有逃匿的幽魂。

女声惨嚎,庞啸天听得自己夫人殒落,急忙扑身过去,却见他夫人的元神在丁修手中怦然化为乌有。哀嚎嘶叫一声,他欲寻丁修决一死战,心神混乱之中数个灵符及法器尽出,威能尽显,却哪里能追得上丁神倏忽闪变的身影。

仅仅一柱香的功夫,整个幽冥谷中除了喘息不止的庞啸天,再不见幸存的幽冥谷弟子,丁修这时才施然而现身,稳稳站在双目腥红如血的庞啸天面前。

“好!果然厉害!”

庞啸天此时浑然没有了恐惧,盯着丁修不肯有一丝放松,满是诉不清道不尽的怨毒。灵压爆起,灵力尽数施展之下,他的面容血色忽然尽褪,口中恨恨吟诵片刻,声嘶力竭的喝道:“冥神附体!”

丁修因见过庞立施展过玄冥通幽和冥灵化甲之术,所以根本没有太过重视庞啸天,故任由他施展鬼道秘术、幽冥功法消耗一身灵力。虽然庞啸天比之其子施展起来的威力,高明不止数倍,但丁修只是以遁光闪避根本不给他交手的机会。不过,这个冥神附体却是首次听闻,让他不由现出几丝凝重之色。

庞啸天话音才落,本已经膨胀得不小的身躯突然再度涨大起来,与之前的玄冥通幽截然不同。在丁修的注视之下,庞啸天先前所化的数个齐齐聚拢,融入他的躯体。跟着,他口中接连喷出精血,通体骨骼爆响连连,愈发高大起来。

就在丁修以为不过如此,这般变化充其量就是增强一些威能之时,却听那已经完全看不出庞啸天模样的巨人之躯突然仰天长啸,那洞穿金石的厉啸之声如巨浪滔天,一波比一波高昂,一波比一波凶猛,引得群山回响连连。

便在此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庞啸天所化的巨人之躯俯身张巨口猛地一吸,只见那谷中所有的已亡尸身齐齐抖动起来,每具尸体上在他的一吸之力中,同时飘扬起一丝阴魂气息,夹杂着极为邪异的灵光朝着那巨人的口中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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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玉台奇变


class="width">眼见那庞啸天所变化的巨人吸纳的,极有可能是所有这些幽冥谷中修士精修的鬼气,丁修不敢怠慢急忙凝神屏气,祭出自己压箱底的灵剑--青灵竹光剑,朝着巨人的腹中丹元精华所在攻去。-====-

巨人仿佛每吸得一分气息便再鼓涨上几分,此时的他,至少比十个丁修加起来还要高大,只是一只巨腿便已经高达数丈。眼见还有至少一半的阴魂气息没有吸取,而丁修的灵剑已经飞速攻来,巨人懊恼怒吼,猛地跺脚一震,这幽冥谷中立时阴云密布,鬼哭神号,一阵阵鬼啸传来,阴风大作。值此风云变幻之际,巨人的一双巨手则是自阴云鬼雾中急剧合拢朝着那青灵竹光剑挟击抓去。

仿佛失去了五感一般,丁修耳中传来的是呼呼啸声,眼中看到的却是浑黑一片。在那巨人的跺脚之威下,他的甚至神识也无法离开半步,被身边的诡异恶风和团团的浓密黑云瞬间锁闭在原地。

惊骇之中,眼前忽现光亮,丁修神识忽然脱离束缚朝四周探去,感应到自己的本命灵剑竟将厚厚阴黑云层一劈斩开,声势惊人之极,连风啸声都仿佛为之一顿。

三色光华越发耀眼,闪烁出穿破天际般的霞光,很快的把阴云驱散,现出幽冥谷的真实面容。原来,在不经意天光已经大亮,只是谷外的阴云将幽冥谷遮蔽,使得谷内阴暗无比。当青灵竹光剑一剑之威显露,群山的阴云恶风渐趋消散,在清凉的冷风中不多时再不见踪影。

丁修极目而望见到巨人刚刚所站之地,只余少许破烂衣条,连点滴的骨头渣子都未见一点,看起来应是那庞啸天使用某种邪功秘法,将自己的丹元精华充斥到体内的骨骼之中,才能驱使出那冥神附体功法。~~~~

想到自己果断出手,使得那巨人之躯没有吸足阴魂鬼气,才能获此生机,丁修心中不免有些后怕。此行满拟自己的月光斩灵性通心,与他神识紧密相连;雪蟾丝亦是随神识随意变幻,完全可以自行攻敌;更有新得的奇宝小山,威力无比,所以他才只身前往,甘冒奇险。

不料,这庞啸天亦有惊天奇功,险让他陷落于此,万幸自己拥有少许的运气,否则真的要在那庞啸天的最后一击之下同归于尽,那才是冤得很。

丁修潜身回返映透山,对此行只字不提。妥善安置奇圣门四名大汉的后事,并遣人通知奇圣门的周明堂领回四人的骸骨,祭奠四人的亡魂,丁修与周明堂及数名当日奇圣门的旧识叙旧,都颇有感慨。

数日之后,幽冥谷一夜之间覆灭的消息传来,所以闻之消息的修真者,皆暗里猜测这一切是丁修所为。这幽冥谷一役虽然无人知道当时交手的过程,但一切如丁修之前放言,幽冥谷真的在摩尼国度修仙界除了名,既使无从查证这一役的真实内幕,也使三清映月观的声威和丁修的名头一时劲两无与争锋。

一年光景悠然而过,三清映月观的大长老隋应同,在三年之期的争峰夺顶之战前,在触天殿的秘室结丹而成,成功跨入结丹期修为。摩尼国度的修真门派和修真世家得闻此讯,再不能期待争锋夺顶之战,更不能再静观其变。

据此,唯有修真界中有名望的长老,与各派长老和各世家的当家主事之人联合起来,寻到映秀山拜见隋李丁三位长老,声称俱都同意取消三年之期的争峰夺顶之战,共奉三清映月观为诸派之首,在修仙界统领各派势力,休养生息,不断壮大摩尼国度的修仙界。

倡导这一提议的合欢宗结丹双修长老黎法度和宣如华,因在此事之中穿针引线,再加上结丹双修的威名,风头亦是一时无两,使得合欢宗居于三清映月观之下,稳居第二宗派的位置。而那之前威名极盛的上清观,则因观主宫度败亡在丁修手中,自此一厥不振,再难振往日雄风。

不过,缘起百年多前,三年一期触天三变空间夺宝之战却仍是规则不变,引得每隔三年,虎齿峰上无数修士前来聚会,共闯触天殿,为获得心目中的理想之物努力拼搏。但相较之下,各派间在空间相互残杀之事少了很多,即使引发各派弟子相互间的恩怨,通常都由隋长老出面调停,很快的平息下来。一时间,摩尼国度修仙界各派俱都安稳下来,暗自休养生息,倒也现出一番歌舞安平的气象。

映秀山,月湖,廊桥。

丁修负手站在廊桥之上,虽然看似在欣赏月湖的神秘之美,但内心处却是起伏跌宕久久难平。

触天三变空间的寻宝之旅结束已经三天了,但在最后一天时,把争峰夺顶之地改为各派低阶弟子较技的修真比试大会上,当由隋长老将触天殿那洁白玉台的禁制打开时,那玉台的异象引得所有人都惊骇不已。

当日丁修与上清观的上任观主宫度一战,他用自己本命灵剑的神威毁去宫度的上阶法器雷槌,当时,那雷槌毁去曾跌落到玉台之上,引得玉台表面现出无数类似于闪电枝杈状的纹络。

不曾想,三年来,这玉台表面竟然漫布雷电,还自行毁去限制于它的禁制,将偌大的台面缩小至三分之一大小,自行的占据触天殿的一角,任何人都无法靠近一步,使得原来规划好的修真比试大会只好取消掉。

对于那玉台,丁修曾数次尝试降伏过,因为所有人中,只有他能接触玉台而无恙,连合欢宗的黎法宗,都因靠近玉台,被其自行施展的一记惊雷险些把体内的金丹劈碎,使得所有人再不敢轻易尝试降伏玉台之举。

不过,丁修虽然不曾被这玉台攻击过,但他对这玉台根本是束手无策。玉台太大了,根本无处下手,他数次尝试以神识侵入,却总会被玉台的质地拒之门外,连内部发生了怎样改变都弄不清楚。

百思不得其解,丁修立时将种种扰人思绪排出神识之外。这种事情多想无益,或许某一天,某种感觉突然浮起,一切便会迎刃而解,并不需太多周折。

神识忽然一动,丁修眉头略皱,灵心泛起一丝波澜。扭头望去,廊桥一头现出一人,其身材秀挺,凹凸有致,可不正是柳如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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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廊桥别情


class="width">不知为何,丁修近来极不想见到柳如眉。-====-并未是他对此女如何的反感,事实上丁修对柳如眉有着极为欣赏的心意,只是每当见到她时,他总会不可抑制的想到罗如烟,想到自己不知魂归何处的娇妻。

轻轻一叹,丁修转过身来迎向柳如眉,看着她灵动的双眸朝着自己望过来。这是一个秀外慧中的娇美女孩,但如今却隐隐变成丁修道心上的一个牵绊,他一时之间倒不知如何来解开这个结。

“丁大哥!”

没有人的时候,柳如眉总是这样称呼于他。丁修也喜欢这样的称谓。至少这样的称谓会使自己的道心不会因修行而变得死气沉沉。

应了一声,丁修微微一笑道:“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柳如眉没有答话,却是轻揽耳鬓旁的发丝,低下头去。这一举动,引起丁修神识中似产生了一种幻觉,仿佛娇妻罗如烟站在面前,同样的举止,同样的嫣然娇笑,轻偎身旁。

灵心泛起涟漪,但却如风掠江河,并没有对丁修的道心有着太多的影响。他黯然一叹,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事实上,他非常清楚此女爱慕于他的心思,但却不能解开束缚自己的心结。当年,因自己的缩手缩脚,总留有余力的做法,使得他不能保护双修娇妻,已经成为他永远的痛。他实实在在不想再牵涉进男女的感情纠缠,即使是双修功法也绝对排斥。

“丁大哥!事实上,是小妹有事告之,却不知如何跟你提起。”

柳如眉好半晌才艰难吐出一句话来,把丁修说得一怔,不由好奇轻询。

柳如眉俏脸微红,嘴唇嚅动半晌没有出声,反倒令丁修心里一惊,正暗叫不好之际,却听柳如眉轻启朱唇道:“是这样的,丁大哥;小妹在门中呆得久了,决意出观去历练历练。只是修仙界中的风险随处可见,此去遥遥无期,所以,特前来和大哥道别,另外也想把久藏的心事倾倒出来。”

胸前双峰起伏不平,显出柳如眉心情极为紧张和激动,只听她略显忧怨的扭转身躯轻轻言道:“如眉如今的成就,可以说全拜大哥所赐;如眉对大哥的情意,一直患得患失,纠结于心,又无法得知大哥真正的心意。”

容光突然一亮,柳如眉俏脸忽地笑颜一展,显露出夺人眼球的娇美,她紧盯着丁修的紫瞳,轻道:“不过,刚刚如眉踏上廊桥的一刻,神识却感受到大哥的心神因如眉的出现,产生了小小的波动,这说明如眉在大哥的心目中,还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脸上现出一种极为满足的欢容,柳如眉在丁修显得呆怔的目光中,再轻笑道:“只是吐露压制了许久的心声,已经让如眉灵心大开,心中再无牵挂,也能更好的继续修行。如眉并不期望得到些什么,只是知道自己在意中人的心间占据一个极小的位置便足够了。这样,如眉即使有一天元神俱灭,也能死而无憾。”

柳如眉说完,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凝视了丁修片刻扭身便走。被她瞬息之间,情绪诸多变幻给惊呆了的丁修,此时才缓过神来,急忙将她喊住。

见她定住身形,回头嫣然巧笑,丁修略拾心情,苦笑道:“如眉言重了!你的心意,实在令大哥感动。别的不多说了,往事亦不堪重提。只是,大哥因有幸目睹异界灵兽破空飞升之境,所以一心修真,期望有那么一天能够做到同样的事情。”

在柳如眉诧异好奇的目光中,丁修将当初所见异兽破界飞升的一幕道来,然后才悠然一叹,再言道:“如眉决意入世修行是件好事,但修真界危难重重,千万倍加小心,步步为营。这也算是曾经有过的经历中,所得的经验和感触吧!”

一振储物袋,丁修自其中取出十余枚灵符,并将一些可供柳如眉服用的灵药拣出数样一并交付她的手中,郑重嘱咐道:“这些当作大哥的一点心意,危难之中,总能起点作用。估计用不多久,大哥极有可能也要远行,日后若是有缘再聚,希望如眉更进一层,继续延续摩尼国度的修真传奇。”

“大哥!”

柳如眉秀目一红,轻扑丁修怀中,恸哭不停,引得泪水将丁修肩头湿了一片。同样生出少许离别之伤的丁修轻拍她的肩膀安慰片刻,总算使得柳如眉收拾心情好了许多。

丁修想到此女一来便以兄妹相称,将两人的微妙的情意画出一条界线,并不让自己为难,心下愈加感动。两人并肩沿廊桥而行,一路无话,却均感受到彼此间,拥有了一种超越男女情意的兄妹之情,相互慰烫彼此修道的孤独心灵。

与陈一奇一起送别柳如眉,丁修再次尝试收伏触天殿的玉台无果,不禁生出远行之念。这个念头近来不时浮现,皆因最近他静修之时,极难保持先前的潜修状态,个中因由,虽然不明,但以丁修理解,应是静极思动的一种表现。

此念渐决,他立即寻到观中的两位长老。此时,观中的大小事宜均由大长老隋应同负责,而二长老李百成则是倚靠触天三变空间新得的数枚灵果灵药,准备最后一次尝试结丹之举。

丁修的意外到来,使得两人俱都从百忙中抽身而出,三人相见尽是欢颜笑语。丁修与两人聊得片刻,郑重提出自己远行寻根的意愿,但为避免各派蠢蠢欲动,对外则声称自己在映秀山的月湖禁地闭关修行。

他的提议引起隋李两位长老的惊异,百般劝阻无果,两人唯有接受这一事实,一同与丁修商谈掩饰他远行的诸般方法。不过,临了时,隋长老郑重取出一枚青光四溢的灵符,声称这是本门的守月破界灵符,只有在本门危难之时,才能使用。

隋长老告知丁修,这灵符子母一体,可分为两枚,具有映象之功,传音奇能。执母符的一方,如果遇为危难,可传音给子符,以达求救的目的。

隋长老将子符交付与丁修手中,嘱托丁修他日如果本门遭遇危难,希望他能赶回挽救本门声誉。丁修实想不到还有这种子母符箓,新奇之心大起,把玩片刻,小心收好,这才与两位长老话别,并以得自李长老的化形符,悄然离开虎齿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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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灵峰奇寺


class="width">离开虎齿峰一路南行近月余,并未急行的丁修站在一片群山之上,遍扫山峦中灵气充盈之地。

不知为何,他近来遁光飞行接连出现异样的感受,说不清道不明,使得道心无法空明,灵心亦是古怪异常,有时空境无方,有时杂境丛生,皆是当初身在天门中的诸般景象。

这般古怪,使得丁修心神不安,唯有寻觅灵地潜修一段时日再行上路。按所拥有的玉简地图上标注,这里的群山应是灵岳山脉,尚未离开摩尼国度的境地,处于慕兰图国度交界线的边缘。

在灵岳山脉的一处山峦侧峰,丁修很快寻得一处灵地。这里事实上灵气并不如何充足,但胜在僻静。从这里再往南数十里,灵气集结密聚,但那里屋瓦亭阁隐现于山间,对于只想独自静修的丁修来讲,非是合适之选。

这一潜修不要紧,丁修只觉诸般杂相丛生,之前的异样征兆愈加杂乱,难以自制,灵心都极难凝聚,这一下,他真的惊骇不已,连多年来的每日清修都中断下来。

冥思苦想数日,百思不得其解,丁修不禁动了寻人求教的心思。如此境况要是再坚持下去,恐怕用不多少时日,自己便会走火入魔,要是引得丹火反噬,岂不更是得不偿失。

倚峰远眺,丁修想来那灵气充郁之地,定是一处某个宗派的属地。再三思量,实在难耐修行中的古怪感受,他唯有遁光前行来到这片灵峰的脚下。

之所以选择此宗派来问询,缘自丁修的灵心所感。不知为何,每当他眺望此地,纷乱的杂绪总会略为清静一些,心情渐渐变得宁和。<<>>这其中究竟有何原因,丁修无法知晓,唯有前来探看,或许能够改善一下自己的异况。

此时,正值清晨,这青绿色的山峰尚有漂浮未去的乳白色晓雾,丁修在山下寻路而上,一身装扮份外耀眼。虽然可以直达此地的峰顶,但初来乍到,丁修不想引起误会,唯有沿山门来拜。

山路上的人不是很多,多是普通的凡人,偶尔出现几个极为低阶的修真者,也是一见他的模样立时惊恐万状,急速离开,丁修看到他们诚惶诚恐的样子莫名其妙,唯有不与理会继续前行。

越往上走,两侧的景观呈现出不少亭台轩榭的布置,看样子都是为远行上山之人准备的,其假山池沼的配合,与花草树木的映衬,彰显种种设计的精深与高明之处,引得丁修不时驻足观看。

转过一个曲折的弯路,丁修仰头望去,不远的高处竟然显现出一栋宏伟万千的寺庙半边一角,虽然露出的飞檐只是整体的一小部分,但其精奇雄伟的结构却令他印象极深,其威势逗留在神识之中久久难去。

神识蓦地变得浓烈起来,灵心突然间也空灵无物,丁修精神大振之下,隐隐感到此行定会发生奇妙之事,心神宁和如波澜不惊,他继续缓步拾阶而上。

前路开阔起来,丁修跟随在几个平民百姓身后,穿过一个极为宽阔的亭园,迎面踏上一条长长的白玉砌成的石阶。走到尽头处,眼前豁然开朗,抬眼望去,给丁修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壮观。

这是一个堪比触天殿般的偌大宫殿,迎面仰望只见金光闪闪的巨大牌匾,上书大雄宝殿四个金光大字,其笔势纵横,气象万千。

丁修抬目凝视那四个大字许久,才微微一笑,脚步不停的朝着与大雄宝殿一旁遥相呼应的天王殿走去,在他的记忆中,当年在须弥梵音寺,平时多数的僧众都是在那里焚香诵经,终日苦修。

天王殿旁佛塔高耸,殿宇重重,左方似为僧侣寝居的处所,右边则为斋堂、客室等建筑物,规模宏大。丁修感觉着佛门胜地祥和,灵心却是怦然心动,神识之中,涌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他眉头一皱,转过一尊佛塔朝着那股气息的所在走去。

此时寺中传来悠扬的钟声,这钟声清脆悠长,引得群山好像都在钟声的笼罩之中。聆听着钟声的余音萦绕,再穿过两尊佛塔,眼前出乎丁修的意外,居然现出一个极为宽阔的白石广场。

广场西侧白石台上,一座大佛结伽跌坐在双重莲瓣的八角形须弥座上,修眉上扬,宝相庄严的微微俯视,似能对众生之苦洞察无遗。

丁修凝视此大佛良久,才悠然一叹,灵心再度涌起极为古怪的感受。不知为何,他感受到,自己整个心神似有一半融入整座佛寺之中,而另一半却是与之泾渭分明,界线极为清晰。整个广场更似一个奇异的空间,引得他处于极为怪异的状态之下。

“咄!”

一声数十人齐齐诵出的真言咒法,引得丁修浑身一颤,银发立时四散飞扬,灵心陡然剧颤。这一集数十人灵力的真言咒法禅力之大,超乎他的想象,如果不是他同样精通咒诀,具有精深的禅力,只是这一声真言咒恐怕便会让他倒地不起,吐血身亡。

急转过身,丁修紫瞳芒光大盛,冷辉逼射而出,却见身后不知何时竟有数十僧众避开他的神识查看,现身于广场中央,那清一色的棕黄僧袍彰显出无可匹敌的道道禅光。

“在下只是观赏佛门胜地而来的游客,大师们为何这般待客?”

丁修寒眸如冰,凝视众僧,没有了一丝客气。刚才如果不是自己精通言咒,此时恐怕已经重伤在身。既然这帮僧众先挑起事端,他再没有了之前寻求指教的心思。

“哼!”

一僧冷哼一声,盯着丁修冷冷道:“施主便是鬼圣宗主吧?既然敢来闯我三禅圣地,怎么还不敢承认此行的目的?”

“鬼圣宗主?”

丁修隐隐觉得与众僧们发生了一些误会,把手一挥,将银发甩至身边,他正欲张口解释清楚,却不料那众僧同时朝两侧散开,每人手中俱都显出各种佛珠、木鱼、圆钵之类的佛门法器。

冷笑一声,丁修本欲讥讽众僧几句,不曾想,左侧一僧,见他欲有动作,手中一串佛珠突然灵光大盛旋上半空,现出耀眼的金光,形如圆圈,朝丁修直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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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鬼圣宗主(第二更!)


class="width">丁修见那佛珠凌空劲急威力不小,再不心存其它想法,猛地长啸一声,月光斩透左臂而出,旋转如轮,只是瞬息之间便将那串佛珠灵光一斩劈断,佛珠灵光碎灭间,粒粒佛珠滚落在白石地面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

丁修展示出的威力引得群僧大惊失色,纷纷将法器抛出之后,迅速的肩臂联结在一起,齐齐盘膝打坐,口中诵起某种奇异的经文。数十种佛门法宝之威登时将整个白石广场映衬得金光四射耀眼夺目。阵阵的诵经之声亦使得广场之上形成一种莫名的灵压,引得丁修神识仿佛坠上巨石一般极难施展。

危难临头,丁修灵心涌起明悟。他知道自己再不能施展真言咒法破解这种纠结的情势,因为自己所发的真言禅力怎么也不可能高于群僧。

心念闪动之中,月光斩四散而分守防于身侧,他蓦地大喝,灵心伸展之中,右臂青灵竹光剑透臂而出迎上漫天的灵光。

数十僧众此时诵经吟声更急,漫天的佛门法宝竟然同样联结在一起,灵光相互掩映,其灵威何止增加了倍许。只是当青灵竹光剑的三色光华爆起,青绿金三色灵光立时现出冲天的灵威,竟与那群宝灵光蓦地撞个结实,惊天巨响爆响整个广场的上空之时,爆碎的灵波四散波涌,引得盘膝跌坐的群僧齐齐吐血仰躺,面如金纸。

漫天的金色光芒中,现出丁修一身水蓝色的衣衫,其冰寒的紫眸双瞳杀机浮现,满头银发正飘展飞扬。

冷哼声中,他的双手一挥,十数点呈暗红颜色的弯月迅急破空而去,直奔离得最近的十余名僧众飞去。

便在此刻,令丁修无比震憾的一幕出现。只见生死关头,那众僧齐齐勉力坐起,俱都结出数种丁修极为熟悉的手印,跟着整齐划一的在天灵盖上一击,自天灵穴涌出无数金浆。这金浆迅速蔓延到众僧胸口,将那威力奇猛的月光斩一击挡在体外。

不过,这月光斩之威实在令众僧难以抵受,十二个被月光斩击中的僧众齐齐再度吐血栽倒。就在众僧面无血色,自认绝无幸理之时,却见那月光斩齐聚一起,转而被那闯寺之人收于臂内。

“金刚不破!大师们施展的竟然是金刚不破,难不成……这里竟是……竟是月华山的问禅宗吗?”

见丁修满脸惊容,举止古怪,群僧之中有人隐隐觉得不对。一名受伤较轻的中年僧人痛苦不堪的抚着胸口,勉强应道:“施主是明知故问,还是真的不知?难道施主不是鬼灵门的鬼圣宗主吗?”

“鬼灵门?鬼圣宗主?在下……。”

丁修眉头略皱,轻轻摇了摇头,正欲道出自己的姓名,神识忽有所感。扭身惊望下,只见寺中巍耸的殿堂之上,突现异样华彩,跟着现着无数的阴黯灰气,将整个山峰的半空笼罩起来,使得天色骤然一黯。

就在众人皆被此异状吸引之时,一阵声遍群山的摄魂鬼音萦绕全寺,其颤响缠绵之中,引得重伤众僧个个面如死灰,现出绝望之色。

“天意啊,天意!想不到……唉!”

那看起来修为较深的中年僧人呆望丁修片刻,颓然一叹,与众僧相互搀扶而起。他们的本命法宝法器在刚才一战之中,被丁修尽数毁去,再加之众人个个伤得极重,骤然面对强敌哪还有一战之力。

丁修此时得知此地竟是月华山的问禅宗,心里暗叫不妙。此地虽然从未来过,但他当年在碧螺岛,可是听光明和尚谈起过这三禅圣地之一。特别是他如今略有所成的金刚不破秘法,可不正是此禅宗的佛家秘术。如此不明不白的伤了众僧,虽然过不在已,但此禅宗陡然面对强敌,自己却无形中帮了那些人的一个大忙。

心神略定,丁修灵心一振,将那依然鸣响不休的鬼音惊扰排出视听之外,闪身跃上半空。他的紫瞳一扫,忽见前方大雄宝殿前的庭院处,现出无数的灵动气息。心神电闪间,数枚隐符轻挥,整个人消于空际,早朝着庭院而去。

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丁修隐去身形来到庭院一侧冷眼观看形势。从这里偷偷望去,可见问禅宗的僧众与一群黑衣或是更为怪异服饰的修真者相互对恃,为首的则是一名黑袍银发的老者。

想到自己的银发,丁修不免苦笑,看来刚才的误会应该缘于这头披肩银发。那被丁修所伤的众僧因难抗那摄魂鬼音的惊扰,齐齐跌坐,联群僧之力,共结灵力结界,同抗来袭之众的惊人压力。

丁修神识悄悄探查出去,略为查看了那群黑衣人的修为,却多是筑基期的鬼术修士。这些人的功法辨别极为容易,只需感受到那种阴魂之力便可。虽然对鬼道修真者的功法不太了解,但以丁修看来,这种阴魂之力多半与道家的灵力有着同等的作用。

神识似有似无的从那些异装打扮的修士身上扫过,丁修感应到这些人同样没有高阶修士的存在,心中立时一宽。自己既然适逢其会,干脆便帮着众僧将这些人打发掉,也好籍此机会与问禅宗缓和一下不应有的仇怨。

正如此想着,神识掠过那为首的黑袍银发老者之时,一股极为诡异的庞大气息使得丁修神识一窒,这种只能结丹期修士才能具有的丹元灵息,让丁修大吃一惊,感受到明显高于自己的修为存在。

“结丹后期?”

灵心一寒的丁修才升此念,便见那银发老者朝着他的隐身之处望了过来,手中同时一扬,爆出一片灵光。

结丹后期高手的出手,绝不会是等闲的符箓攻击,丁修再也顾不得隐匿身形,双手在身前掐个法诀一划,整个人已经遁身空间之内,下一刻在大雄宝殿的另一片空场破界而出。再回头望向自己刚才所处的位置,却见那里一片焦黑,半空之中尤见丝丝缕缕的阴森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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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鬼魅锁魂法阵


class="width">倒吸了一口凉气,丁修还在惊骇眼前的一幕时,却见无数的灵光乍现,因他刚才的这一番试探举动,竟然像导火线般引发了对恃双方的全部出手,一时间灵气爆起,无数法器和法宝纵横于空,引得巨响连连,灵波纷散。

首次见识到众修士群战的丁修被如此恢宏的场面惊呆了,这般的气势让这庭园殿堂份外耀眼,他实难想像处身于正面位置的两方修士,会有怎样的感受。

幸运的是,自己站在位置处于两波人的外围,只有两名边缘上的黑衣人见他孤身一人,以为可以捡个现成的便宜,执法器朝着丁修攻了过来。

红光迅急如电,两名黑衣人的一根骨杖和一个古怪的三刃小枪,几乎在同一时刻被一剖为二时,两人才醒觉到自己遇到的是个超强的对手,肝胆俱寒之时,再有心逃走已然不及,被那红光先后斩为两断。

灭掉两个自行送死的低阶修士,丁修眼见那阴魂黑煞之气愈来愈盛,引得整个月华山仿若黑夜来临,阴云纵横密布之时,那闪烁的金光却是渐渐黯淡下来。

心里剧烈争斗半晌,丁修眼见问禅宗又有数名僧众被鬼气所伤先后身亡,立时生出自善其身的想法。刚刚闪身至庭园之外,却不料这里四名黑衣老者正冷笑打量于他。

此时的庭园外再不是初来时的那般样子。两根类似冥灵聚魂柱般的旗杆立于山路两旁,不时释放着腾腾黑雾,把四周的景色遮掩起来。在丁修的记忆中,前方不远应该有一个八角飞檐的小亭,上山时,他因见其奇特精美还驻足欣赏好半天。

不过,现在这些景物一概不见,只见周围浓密黑雾弥漫,连天空都看不见一丝一毫。这时,那四位黑衣老者中的一个嘿嘿冷笑道:“道友此时想逃不嫌太晚了吗?如今的月华山已经被设下了鬼魅锁魂法阵,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没有用。<<>>”

见丁修冷眼打量那两根旗杆,那老者冷笑数声再道:“看样子道友是问禅宗那帮老秃驴请来助拳的吧?可惜,一身修为马上要化作阴魂厉鬼,供我等驱使。这样吧,只要道友掏出让我等动心的宝物或是其它的东西,我等便私下底放道友一条生路,如何?”

丁修此时紫瞳迎上那老者的目光,灵心立时感应到四人的修为皆是筑界中期境界。再细观四人所守的位置,他灵心再动生起明悟,清楚知道四人应是正在伺机布阵,所以尚未完成整个阵法的布置,只是籍此来拖延于他。

“这个如何?算得是宝贝吗?”

丁修左臂一探,一轮红日自臂中浮现,缓缓飞到四人四五丈的位置浮于半空,那四个黑衣老者初时极为紧张均严阵以待,仔细观察半晌见丁修丝毫没有吟诵咒诀的举动,这才放缓神识凑前观看那枚看似圆盘的法器。四人生恐伙伴抢得先机,齐齐朝法器靠拢,便在这时,丁修双手突然上举,高喝一声吐出真言咒诀,神识立时催动诱敌的月光斩。

真言入耳,四名黑衣老者齐齐一震,心神俱颤,竟被丁修真言一喝,惊得连神识都无法凝聚。惊惶恐慌之中,那红色圆盘突然闪烁起异样的红芒灵光,刹那间四散而分,朝着四人狂扫过来。

可怜四名鬼灵门的中坚人物,本来非是如此不堪一击的人物,竟然被丁修的举动所迷惑,使得一身法力都未及施展便被月光斩的十二分支,同时破腹而出。

其实也难怪四人有此举动,毕竟大多修士无论驱使法器或是符箓攻击,哪有不吟诵咒诀,只在呼吸之间,便可凭借真言咒直接攻敌的,只是这般的差异便足够使得四人魂飞天外。

惊骇已极的四人在突发奇变之时,齐运鬼灵法力相抗,却怎么也想不到那红芒灵光对他们的阴云鬼气有着炼魂的致命作用,精修多年的鬼气根本阻止不了红芒的侵入。

当四人元神惊惶逃窜遁出体外,却见那红芒弯月以道道红焰联结,在四人的尸身四周圈结成圆,形成一道炙火的屏障。这炙火本身就有着淬炼阴魂的奇妙作用,四人的具有阴魂之力的元神哪经得起炙火烘烤,个个惨嚎嘶叫接连求饶,却被炙火齐涌而至,逐一炼化成烟。

解决了四名鬼灵门的修士,丁修略一沉吟,干脆以真言咒法将那两只旗杆先后施法拔除掉。他虽不知此旗杆的具体作用,但想来是困住问禅寺众僧的一个法门,这举手之劳并不一定能给问禅宗的众僧多大的帮助,但怎么也算是自己尽的一份心力吧。

刚欲破雾而出,丁修在那浓密的黑雾之中陡然感受到一片庞大至极的灵压。这片惊天的灵压极为精纯,表示有着一大帮修士,或是高阶的修士就在浓雾的外面。

不知这些人是此刻才适时赶到,还是因为被他毁去这阴森森的法阵,前来察看详情的鬼灵门的帮众。丁修环扫一下庭院内的局面,急忙悄然隐身于一旁,冷眼观看来者是何方人士。

只是盏茶的功夫,那奇异的黑雾突然变幻无方,剧烈的涌动起来。接着,道道金光呈现刺破黑雾,将这时黝黑的压抑空间映得陡然闪亮起来。

就在丁修查觉到这金光亦是佛宗气息浓郁,那金光大盛,将整片遮盖的浓云黑雾驱散开来,庭园处立时再现青山绿水的真实面貌。

见到闯入进来的又是一帮僧众,丁修略显诧异间,发觉这些人多是一些筑基期修为的僧人修士,不过神识查看之时,却与当初他在须弥梵音寺所见的普照大师等人,有着不一样的修为境界。

以丁修的理解,但凡是修炼佛宗秘法的僧人,应该都像普照大师那样,以佛宗禅定悟性的禅力,来鉴定其修为的深浅。可是眼前诸僧,还有那些月华山问禅宗的僧众,却皆是以道家修行境界来甄别其修为,却不知有何古怪。满头雾水的丁修一时之间,有些混淆这些佛宗修士的差别,所以没敢显露身迹,静观这些人的反应。

见到四名黑衣老者的尸体,那帮僧众都显得十分诧异。为首的一名老僧一身筑界后期的顶峰之境修为,看样子是众僧之首。

他沉吟片晌,又打量四周的一景一物,好半天才疑惑的自语道:“这里真的是古怪,这鬼魅锁魂阵的阵门值守既然会被人除掉,且是鬼灵门的鬼灵卫精英,为何不见斗法的痕迹?如果说四个筑基中期修士被高手举手之间除去,那这个人至少应该是结丹期以上的存在,问禅宗如果有这等高手存在,怎么也应该能抵得鬼圣宗主一阵子的。”

众僧中有一个中年僧者查看四具尸身后,皱眉沉声道:“这四人是被功法相克的奇异火焰所灭,元神已经出逃,但看样子已经被灭杀掉。这种功法,极为古怪,莫不是灵智师叔将问禅崖的禁修们放出来,以此建功抵过?”

轻轻摇了摇头,那老僧否定对方的猜测道:“那决无可能,禁修都是违反三禅圣堂的佛修,虽然多是结丹期修为,但因受三禅圣堂的佛光戒宝所限,只有三禅宗的三位主持同时开启佛光戒宝,才能破开佛霞禅光脱身而出,只灵智大师一人是绝不可能做得到的。”

闻听此言,众僧都默然片刻然后齐齐朝着大雄宝殿方向而去,一旁的丁修凝眉半晌,渐渐打消逃遁的心思,悄然尾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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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灵咏剑阵


class="width">隐踪匿迹再回大雄宝殿殿前,入目之景令丁修大吃一惊。~~~~此时,半空之中漫布层层鬼气森森的秘雾,使得大雄宝殿笼罩在鬼泣哀鸣之中。而鬼雾之里,数只巨大手臂骸骨自雾中探出,将数名问禅宗的僧人握在手中,先后**元神齐齐殒灭,发出频死前的惨嚎。而那些来援的众僧,此时却已经被鬼雾之中喷射而出的,数道巨大的白色磷光团团围困,一时半会无法赶去援救。

令丁修较为纳闷的是,两拔禅宗的众僧们却无人使用真言咒法破解那鬼雾磷光。按理说,佛宗真言咒法是佛修们最常用的秘法,怎么也不可能在生死关头尚不知其作用。

想到不久前,自己还身受一记真言之喝,丁修不知群僧是否有某种策略,一时不敢插手,但转瞬之间,又有数名僧者消亡,丁修眼见群僧皆陷入生死关头,终再忍耐不住,迅速闪至来援的众僧旁,双手变幻相结,施展出佛宗最为凌厉的金刚降魔咒的数种手印。

伴着十指如莲花般绽放,宝瓶印与内缚、外缚印的玄妙交错,经过十余印契的组合,丁修终成功施展出降魔法印的真言之力。

灵力通体缠绕,他在十余名援手而来的众僧惊骇的目光之中,双手十指纠缠,合拳猛地向前冲击,同时,银发飘展,紫瞳炫目之间,同时暴喝:“破!”

奇异的一幕立时在丁修狂喝之声中显现。只见他周身灵力突然剧烈收缩,自他的胸腹之处,一股巨量的金色光华蓦地爆起,沿着丁修前探的手臂向前狂涌而出。-====-

这金色光华其威能无可匹敌,直接破空飞掠刺中半空之上,那发射磷光的黑雾之内。奇异的轰鸣阵阵,无数厉鬼哀嚎响遍群山,只见金光由此一点带着迅速膨胀的祥光四散而来,使得那鬼气黑云剧烈波动,伴着无数的灵光砰然炸响。

灵波四散,惊天的灵压自半空之中接连爆响,降魔法印的施放者丁修,只觉漫天之中,无数冤灵鬼魅齐齐破空袭来,饶是金刚炼体术已经达到五层之境,仍觉似无数铁锤狂击身体。

那自行护身的八宝龟灵盾,根本无法抵御如此多的攻击,灵力暴起之中,不断的发动频繁的颤动,而丁修因灵力耗空显得极为虚弱的身体,被漏网的每一分鬼怨冤气击中,都使得他气血翻腾,呕出一口口的精血。

伴着精血的喷出,引起灵力和真元的迅速流失,眼前迷蒙之中,丁修凝聚最后的几分灵力,一振储物袋,杂乱之中,立时吞服下小半瓶玉晴兽的精血。再自几个瓷瓶之中倒出成把的丹药一并服下。当金丹流失的真元忽止,灵力自丹心大幅凝聚,丁修此刻才来得及以灵心施放出青灵竹光剑。

生死之间,丁修神识与灵心奇妙的融合,灵剑闪电释放出霞彩的同时,立时与剑灵相接。达到五层的天门九转心法陡然运作,一声呐喊自丁修的口中嘶放而出,遍啸群峰。

随着啸声裂空震荡,那青灵竹光剑的突然由一柄化为三柄,再由三柄化为九柄,啸声灵力久久不衰之中,剑支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竟然化剑万千,结成一只漫布半空的三色剑网,使得那浮之余空的黑云鬼气立时支离破碎,再无复先前的威势。

便在此刻,一股冲天灵压,朝剑网冲击而来,遁光中闪现出同样银发的黑衣老者,双目狰狞怒吼连连,与嘶叫着升于半空的丁修隔空对恃。此时,黑雾渐渐随风消散,漫天之上,仍见剑网三色灵光流连闪映,引得道道祥光相衬,使得大雄宝殿的上空,显现异样的祥和庄严。

诡异的景象引得月华山所有生灵齐齐仰望,只见两名银发结丹修士在半空之中只是稍一停顿,立时无数灵波四散,那银发黑衣的鬼圣宗主身边更是数团黑雾弥漫,转瞬化为数名一模一样的银发黑衣人,排列一行。

而此时,丁修却是凭借余勇,奋力一喝,那新悟出的剑灵引剑中的至深极境----灵咏剑阵,立即挟漫天剑网抖动起来,化为无数丝丝缕缕三色丝线,将他的四周空间整个笼罩。

两人如此这般对阵许久,才听那银发黑衣的鬼圣宗主沉声问道:“道友以结丹初期修为竟能毁去我鬼灵门的万鬼法阵,神通实在非同一般。只不过,道友疲惫之躯,再想与老夫一战实在是自不量力,只会白白糟蹋了这一身不易的修为。如果道友愿意加入我鬼灵门,老夫愿意以鬼煞灵心相赠,可助道友突破制约的瓶颈,再上一层境界,如何?”

“鬼煞灵心?”

当那鬼圣宗主此言一出,立时引得地面之上众僧惊呼不已。可惜,丁修根本不知这鬼煞灵心为何物,更对这种阴魂之物没有兴趣。感受着剑灵引剑的至深境界,灵咏剑阵的神奇威力,丁修面无表情的以神识催动三色剑丝缓缓沿两侧蔓延,朝着鬼圣宗主包抄过去。

“不知好歹,找死!”

那鬼圣宗主身形忽动,神奇般的融入那些一模一样的之中。异样的鬼灵之气暴涨间,所有的齐齐旋转而闪,转瞬间四散而分,分别迎向两侧袭来的剑气游丝。

此时的丁修神识一探脸色突然剧变。眼前一共九名银发黑衣的鬼宗圣主,竟然显现同一般的修为,同一样的气息,根本无法辨别哪个才是真正的鬼宗圣主。这番神奇变幻实在让他无法想象,唯有催动神念以剑气游丝攻击幻象,看看哪个才是真正鬼圣宗主的本体。

三色剑网突然相结,很快的将那九名鬼宗圣主全部围困在内。丁修神识催动之下,万千三色剑丝齐齐朝着九个银发黑衣的躯体攻了过去。

然而,超乎丁修想象的一幕陡然发生。只见那九名一模一样的鬼圣宗主,竟然同时把手一挥,九道阴森森的白磷鬼气突然自各自的手中闪出,朝着剑丝迎上了上去。当那磷光与三色剑丝相撞的一刻,整个月华山上突然再度风云变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九团黑云再度临空,从云团之中,同时伸出一只黑漆漆的大手,分九个方位将丁修及三色剑丝所化的剑阵围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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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惊雷珠!(第二更!)


class="width">丁修面容惊变之时,那九只黑气缠绕的巨手几乎同时按在三色剑丝所化的剑阵之上,无数阴气与灵光接连暴起惊天的巨响,连整个月华山都为之摇晃。<<>>

观战的群僧呼吸都为之停顿之刻,只见丁修青灵竹光剑所化的万剑游丝根根破碎,三色光华爆起异样的霞彩消匿于空际,随后再次凝成灵剑本体。眼见丁修周身再无屏障,那九只黑手牵着九团黑云齐齐朝着丁修飘移过来,看样子根本不予他喘息之机。

危急之刻,丁修口中咒诀突发,一轮飞旋的红光朝着最近的黑云迎了上去,猛地破入云团之内。一声古怪的灵声鸣叫传来,却是丁修引为至宝的月光斩闪电般的遁逃而出,其至盛的炙火竟然未能抵受黑云之威,反而险些与神识失去联系。这般变化让丁修立时面容冰寒,遁光猛地后撤,拉开与黑云间的距离。

此时,摄魂鬼音骤起,那九团黑云奇迹般的化为遁光,各据一方位,而余下的一团黑云则是缓缓飘移到顶空,使得略一犹疑的丁修立时陷入重围。

怎料到会弄至如斯田地,丁修双手交错相结,立时施出不动根本印,把惶惶的灵心稳住。

口中念念有词之中,他猛地长啸一声,自手中祭出一颗灰闪闪的圆珠。当这惊雷珠升上半空之际,丁修这才沉声一喝,灵力瞬息内敛,守在体侧。

惊雷珠之威,丁修只是曾经听闻,却不知真正的威力,如今施展实在是心里欠缺少许的安稳。左手手中紧扣那座得自触天三变空间的小山,右手再按紧符宝,仅有的几样压箱底的宝贝,都被丁修放于身边,准备一见形势不利立即出手。

天空本是灰蒙蒙的,那九团黑云弥漫之时,使得天空更不见一丝蔚蓝。当丁修抛出的此珠升上半空,天空变得更加黝黑起来,连尚余少许的亮光都渐渐黯淡下来。

九朵黑云终于临近丁修的身前,九只大手闪电般的朝丁修抓来,却被他先后抛出的数枚灵符护罩挡住。这上阶护符之威虽然威能巨大,但在那九只巨手的抓击之下,还是先后爆起灵波消散于无形,仅能起到阻挡片刻的作用。

就在一直旁观的群僧皆面无人色,以为丁修绝难幸免之时,天际忽现奇云亮光,随着阵阵惊雷闪电般的飘移过来。便在此刻,丁修猛然意识到如果无法识别九团黑云的本体,这惊雷珠将无目标可击之时,双手交缠相织,一双紫瞳陡然亮起异样的紫芒,伴着结出的法印突然爆喝。

“阵!”

这一声丁修集结全身灵力暴喝而出的须弥梵音三言咒,以九字真言咒为基喝令而出,立时引得月华山再次一颤,更使得临近丁修的第三团黑云猛地一顿。

只是这片刻的差异,那朵迅速掠过来的奇云突然爆起一声惊雷,跟着云团突然电光闪烁,一条无可形容的霹雳电光,闪耀着炫目的强光撕裂虚空,划出一条近乎于笔直的线条,直奔第三团黑云而去。

黑云弥漫之中,现出鬼圣宗主无比惊骇的面容,此时的他接连抛出两件阴气森森的法器,同时厉啸一声,使得其余八条黑云伸出的巨手齐齐聚拢,朝着那显现天地之威的霹雳电光迎击。

砰砰的爆击声音中,八条巨手以及灵云先后化为无形,使得电光之势略阻;跟着再是两声弱上许多的异响,鬼圣宗主的两件法器几乎同一时间爆起磷光,再不见丝毫踪迹。

值此生死关头,那鬼圣宗主陡然通体发亮,无数白色的磷光浮现,形成一个奇异的磷盾,闪电般朝着强大至极的电光挡击。伴着轰然巨响,磷盾丝丝破碎,而那鬼圣宗主却是在电光及体前遁往一旁,使得那霹雳电光直击在地面之上。

应付此霹雳电光,这鬼圣宗主可谓施尽浑身解数,总算避开那无可形容的惊天一击,并为此大伤元气。见丁修及月华山的诸位禅僧皆被这憾天动地的一幕震惊,那鬼圣宗主立时凭借最后一点余力化作淡淡磷光消失不见。

丁修此时一双紫瞳渐失神彩,眼见那鬼圣宗主闪遁离开却根本无法做出什么。事实上,诚如那鬼圣宗主所言,他的灵力几近干涸,灵心亦受那万鬼之阵的打击,疲不能兴。能够坚持此刻,完全凭借着青灵竹光剑施展出的,剑灵引剑的至深境界----灵咏剑阵支撑。

眼见那鬼圣宗主远遁,此地纵使再有威胁也无伤大碍,丁修的神识与灵心,再加之本命灵剑的剑灵,三者陡然一松之下,立时使他睛中紫芒黯淡,眼前一黑,自半空中直直跌落下来。

神识与灵心的最后一抹清醒中,丁修听到连连的惊呼,然后碰撞在某个温软的怀抱之内,天地的最后一丝亮光消失,整个人坠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沉迷,在无比阴寒的黑暗深渊之中,丁修数次竭尽全力寻找光明和一丝的温暖都无功而返。这时的他只觉自己神识根本无法透体而出,被牢牢地局限在身体之内。

灵心疲弱难兴,似乎坠入一种昏迷境地,但丁修却偏偏感受到一丝的清明,支撑着他不被黑暗中的无尽冰寒淹没。

黑暗之中仿佛显现一丝亮光。当丁修感受到体内的金丹缓缓动作起来,绽出丝丝的金光,神识雀跃之下,立时变得浓烈,内敛于内与金丹相佐,逐渐的振作起来。

便在此刻,四面八方陡然传来某种奇异的经文诵颂,万般祥云瑞彩在黑暗的至深处升腾,引得所处空间骤然闪亮起来。在光明临身的一刻,丁修金丹轰地鸣响,神识与渐渐苏醒的灵心相融,陡然破体而出,他立时感受到身外生机勃勃的世界。

灵力灌鼻,丁修一震醒来。环目打量四周,他看到一切皆是灰色。

灰色的墙壁,灰色的地面,灰色的床榻,灰色的铺团。如果说唯一不同的,应该是身后墙壁上悬挂的一幅灵光波动的巨大画卷,上面内敛无光的硕大‘禅’字,看起来满是佛法玄机。

“丁护法总算醒了,贫僧灵然久候多时了。”

丁修懔然一震,扭头望去竟见门楣处,一个看起来七八十岁的老僧正合什一拜。这老僧竟然能避开他的神识,直至此刻才出声说话,可见问禅宗的众僧都能施展某种奇功避开修真者神识的刺探,初来问禅宗,在白石广场上被群僧突然围攻如是,在这禅房灵然老僧的出现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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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三禅渊源


class="width">丁修感受到金丹复苏灵动的运转,周身灵力渐趋充盈,初来问禅宗时,那种纷扰杂乱的古怪感受正渐渐沉寂起来。

苦笑回礼一拜,极为纳闷的他正要说些什么,却是那灵然大师淡然一笑先道:“丁护法;三禅圣地问禅宗、心禅宗、灵禅宗的三位主持正在禅房等候,希翼与丁护法见面详谈,一探佛宗玄妙禅理。护法如果精神稍复,可随贫僧一行。”

丁修见此僧根本没有解释之意,满头雾水之时干脆随老僧起身,穿过一条极为宽阔的长廊,来到一个庭园之内。这一路之上,不见半个问禅宗的僧者,丁修皱眉思量百思不得其解,只有随老僧来到一间极不起眼的禅房门口。

见那灵然大师默然冲着自己施礼走开,丁修轻推房门,却见其内香气缭绕,显露出异样的祥和之气。

步入禅房,他立时见到房中的侧厅之中,三名老僧默然结迦跌坐,就像多出来的三尊菩萨塑像,却又令人在视觉上丝毫不感突兀,有如融入进此禅房的空间之中。一炷清香,点燃着插在供奉的鼎炉正中处,送出香气,弥漫禅房之内。

丁修灵识忽然变得浓烈起来,感觉到自己的灵心被这奇异的氛围笼罩,竟然有着一种难以施展的限制。心知灵然大师口中所讲的,这三禅圣地三宗的主持是在考验自己,他并没有被这种压人的神圣气氛所慑,踏前一步,哈哈笑道:"三位大师圣驾安祥,在下丁修特来参见。"

同喧佛号,三僧声调不一,截然有异。丁修只听那似是一声的,揉集了清柔、雄浑、沉哑的佛号,有如暮鼓晨钟,震荡禅房,可把深迷在人界苦海之中,为功名浮土痴迷者俱都惊醒过来,觉悟到众生皆苦,功名利禄实是一场春梦!

丁修生出异样的感受,隐隐觉得三僧虽然背对着自己,但却正以佛宗秘法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只是,自己站在房中,仿佛是房中骤然多了一个突兀之物,且是又面对着三僧的背脊,让他怎么都觉不舒服之极。

佛号余音颤颤,渐渐消无,三僧再不言语,使得禅房之内更具无形的压力。引得他道心竟然显露种种烦闷,连刚刚沉寂的异样状况都大有升腾之势。

感到落在下风,问也不是,不问更不是,丁修灵心一动,双手缓缓相结,暗捏大金刚轮印,沉声喝出真言。

“临!”

三位老僧表面一点不为所动,但丁修的紫瞳眼力何等厉害,立时察觉到三人颈背汗毛竖动,显然被他这含蕴佛门最高心法的真言咒诀所动。原本非常浓重的奇异心灵压力和气氛,在丁修施展出真言咒后,立被摧散得无影无踪,其中玄异之处,非身受者绝难明白,正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佛号再起,再难保持刚才奇异禅力的三僧齐齐起立转过身来,左边一个甚为高大的老僧以雄浑铿锵的声音道:“善哉!善哉!丁护法果然精通真言咒法,令老衲真是喜出望外。言咒既出,青山绿水,处处分明。未知此法得于何处,还请护法乞予赐示。”

见到另外两僧都是以饱含希望的目光盯着自己,丁修不免苦笑应道:“此真言咒法得自天兰国度的合光寺,又称须弥梵音寺,是为普照大师所授。”

“普照大师?”

三僧彼此相望明显都是满头雾水,显然与事先猜想的不一致。良久,右侧这名老僧才缓缓轻问道:“护法既然精修此真言咒法,可知此秘法是寺中何人所创?又名之为何?”

丁修虽然不明为何连这三人都称之自己为护法,但见三僧面容都极为凝重,仿佛此问关系重大,牵连极广,唯有压下心头诸多疑问,轻答道:“听普照大师所讲,此法名为九字真言咒诀,主要通过双手配合,结出九字真言手印,通过修真之体与天地灵气沟通,达致天人合一之境,明心见性,即身成佛。”

见到三位老僧俱是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丁修心里一宽,继续言道:“所谓密言入耳,意有所感,指的便是真言咒法与神识之间的紧密联系。一念不起是为坐,见性不乱是为禅;外不著相亦为禅,内不纷乱是为定。外禅内定,故名禅定,即时豁然,还得本心。”

“啪”地一声异响传来,丁修虽惊不乱,扭头望去,却见那身材高挺的老僧此刻竟两眼满溢泪水,一拍禅房的石桌之面,慨叹的哽咽道:“好一个禅定!好一个即时豁然,还得本心!”

见丁修显得极为诧异,一直没有作声,同样两眼微红,站于中间的那名老僧,双掌合什轻喧佛号解释道:“护法莫要惊怪,我三禅佛宗在摩尼国度修仙界,数百年间一直颓然难振,如履薄冰,如今全赖护法刚刚所述的真经原文,才可重振三禅圣地昔日的雄姿。数百年的期盼如今突然现于眼前,难免有些失控,还望护法海涵!”

不解释尤可,老僧这一解释,更让丁修如坠云雾摸不着头脑。见他如此,这老僧轻咳数声,透透嗓子才缓慢轻言,向丁修讲述出一段罕为人知的往事。

据老僧讲,数百年前,摩尼国度三禅圣地的威名远扬,曾使得无数修真者为之景仰。然而,三禅圣地处于鼎盛之时,三禅长老中的两位神通最为广大的佛修,却因修行各持己见,引得两人意见不和。初时,两人还能根据修行的差别,共同谋想修行之法,使得两人的功法相和,别出一条异径。

岂料,某日的一天夜里,两人因功法的分歧愈加扩大,最后竟然大打出手,弄得两败俱伤。其中伤势较重的一位佛修因负责圣地典籍的保管,在三禅圣地的势力较弱,故怕引来意见相左的佛修报复,连夜携佛宗大量典籍逃离三禅圣地,自此不知去向。

然而,一切并不因这佛修的逃遁而结束,势力较大的这名佛修不待伤势稍缓,立即倾尽全部力量,对远遁的佛修展开追杀,并将三禅圣地之内的倾向于对方一方的佛修们赶尽杀绝。这一役立即引来三禅圣地的浩劫,使得较高修为的高阶佛修几乎在数天之内齐齐殒落,立使三禅圣地沦为心怀不轨的邪派攻击的对象,势力日渐衰落。

到得最后,那主持三禅圣地的佛修独力难支,最后终引得数个邪派齐齐攻进三禅圣地,将佛门至宝抢夺无数,而所有佛修中的最后一点势力,拼死护送着三禅圣地的数样至高无上的尊宝,躲入深山之中,经过近百年的休养生息才重新壮大势力,将当初的三禅圣地逐一的抢夺回来,建成如今的这般规模。

为使得圣地再不重蹈覆辙,三禅圣地的新晋佛修长老将圣地的尊宝分为三处敛藏,分三宗三禅守护,是为问禅宗、心禅宗、灵禅宗,此三禅合一,便是最初的三禅圣地的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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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山门护法


class="width">聆听至此,丁修总算稍解疑惑。

不过,显然这些内容并不能释去他内心的疑虑,仔细探询下,只听那老僧黯然一叹继续讲述起来。

据老僧讲,当初数个邪派攻入三禅圣地之时,曾将佛门修真典籍一扫而光,或烧或抢,使得佛宗秘法典籍几乎一夜之间俱毁。到得如今,三禅宗殿所存有的佛宗秘法,皆是当年幸存诸僧曾经修习过的修真秘术,只言片语,许多都无法穿联。最让人叹息的是,三禅宗竟然没有一项可以涵盖所有修真典籍的佛宗心法,只余似金刚不破之类的外功类的修真之术。

这些修真之术虽然习练同样强大,但因没有佛门高阶心法融通,一旦遭遇瓶颈,极难更上一层楼。因此,数百年来无论如何苦修,三禅圣地从来没有出现过结丹中期以上修为的佛修,连步入结丹期的佛修都极为罕见。

正是由于此因,不少佛修一旦筑基而成,通常都会采取一些极端的方法,使用其它修真门派的心法为基,尝试冲击修为瓶颈,而这些人最终都会被三禅圣地捉回,关在问禅宗的问禅崖内,沦为禁修,从此不见天日。

老僧的再一番讲述,总算让丁修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想到当初在白石广场感受到的极为熟悉的气息,丁修不禁向三位老僧询问起曾经相识的光明和尚的下落。

他的问询立即引得三位老僧面容极不自然,许久才由中间那名老僧解释道:“光明乃是问禅宗少有的,具有突破结丹期中期潜力的佛修。多年前,曾私自逃离禅宗,独自修行。后来不知何因,又孤身返回,向本宗的长老坦言,曾泄露三禅圣地的秘法金刚不破秘术,并自愿沦为禁修,关禁在问禅崖内。”

得知此事,丁修不禁生出为光明说情的想法。不过,自己初来乍到,轻易得使得光明脱困,恐怕让三人极难向本宗的众僧交待。

心中一动,他沉吟片刻向三位老僧提及为何大家称他为护法,听得丁修此问,三位老僧齐喧佛号,由中间老僧笑答道:“护法此问解释起来极为简单。<<>>事实上佛宗的山门护法不必是修真的人,但必须是佛法精湛,禅境超深的佛修。”

笑而一叹,老僧继续解释道:“三禅圣地数百年前的山门护法,是摩尼国度极为有名气的佛禅上人。他在入寂前曾著有《佛禅真言》之书,录入玉简之内,是三禅圣地的经典修心之术。只是,这玉简之内并没有记录详细的心法,反倒记录了一段有关预示警言。”

见丁修面上惊诧之色愈浓,老僧也是神情一凝,继续道:“这预示警言所讲大致的意思是,三禅圣地将会坠入苦难深渊,在痛苦磨难中沉沦,直至佛宗新一代的山门修真护法横空出世,挽狂澜于既倒,救众僧于水火,才能使三禅圣地佛光普照,重现往日声威。”

这时,左边这老僧一叹叙道:“丁护法无论是修真之技,还是施展真言咒法的秘术,更有此次适逢其会,凭借精深的修为破去鬼灵门的鬼魅锁魂阵,还以莫大神通引来雷击,逼退鬼圣宗主,每一行径均与预示警言真经上相符,所以整个三禅圣地,皆默许你为山门护法,这一点并非是老衲三人之意,实是护法自身所得,亦是天意而为。”

右边老僧此刻加入进来,颂佛笑言道:“不论如何,既然当日护法口中所讲之人传真言印诀于你,其中大有深意,我等修为低阶,实无法揣测其中玄妙的因果缘份。而三禅圣宗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下一代的山门护法是由现任的护法觅选,故佛禅大师入寂前,自他所传真经之中得到现任的护法之选,所以大家皆认定你为继任的山门护法,在三禅宗之内有着尊崇无比的地位。即使将来护法不愿担得此任,也须再指定某一人选,由他来使佛宗三禅发扬光大。”

怎么也猜想不到这里面有这么多的故事,丁修呆怔许久才呐呐地问起,当日鬼灵门奇袭问禅宗之举究竟有何玄机。三僧听闻此问,一番讲述又把丁修听得是目瞪口呆。

据三僧所讲,三禅圣地的佛门功法因对鬼灵门的鬼修功法有着天然相克的妙用,所以当日三禅圣地内部混战之时,正是鬼灵门号召各邪派趁火打劫,使得三禅圣地沦为苦难深渊。

如今,鬼灵门在鬼修门中之所以处于领袖之位,皆在于当初自圣地中夺取的数十样三禅圣宝。这些圣宝,无一不是极利于修行的神物,并且不少拥有无上神威。

鬼灵门虽然夺取这些宝物,却只能使用几样较为简单的宝物,而无法施展圣宝的无上神威,所以一直对三禅圣地虎视眈眈,伺机夺取一些典籍查找其中的玄机。

因此,当鬼灵门的鬼圣宗主在不久前突破结丹后期瓶颈之后,再次生出强抢豪夺三禅圣地的典籍之意,先后多次强行掳夺均被三禅圣地诸僧击退,所以才会引发这次联结慕兰图国度修真界不同鬼修门派,蓄谋已久的一次偷袭。

为此,鬼圣宗主还特地设下极为阴狠的万鬼法阵----鬼魅锁魂阵,准备一举将三禅圣地连根拔起,所幸是丁修这个山门护法,应时应势而至,横空而出,因缘巧合在阵门尚未设置完毕之时,毁去阵门所在,并以莫大神通将万鬼法阵的万鬼阴魂灭杀,使得整个法阵功亏一篑,赐给三禅圣地无限生机。

想不到这其中还有如此渊源,丁修与三禅主持促膝倾谈直到稍有疲累之态时才独自回到临时所居的禅房之中。今天得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震惊,有关三禅圣地的渊源更让他怦然心动。

如果说,鬼灵门真的拥有三禅圣地的圣宝,而这些宝物又极利于修行,那么,以他现有的施展真言咒诀的能力,是否能够驱使圣宝呢?这个想法萦绕于心,竟然引得丁修几乎彻夜未眠。

次日清晨,再次尝试打坐修行,那种古怪之极的种种难言修行感受再次出现,丁修勉力坚持片刻,渐感烦闷焦燥急忙停下修炼。心中焦闷难言,他当下出得禅房,竟见禅房之外的长廊处,那灵然大师正盘膝而坐,仿佛正等候于他。

心神略定,丁修面无表情来到灵然大师身前,盯着灵然那么似是洞察先机的双眼问了个好,直接将自己遇到的种种迹象说了出来。他开门见山的率直风格,让灵然大师目现诧异,眼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欣赏之色。

在灵然大师的引荐之下,丁修再次与三禅圣地的三位主持相见。在三人的指点之下,丁修总算对这种修行异况的来源有所了解。

按问禅宗主持灵心大师所讲,丁修这种古怪的异感应来自于其所修行的基础功法之中。因为,他毕竟奠基和筑基的功法均为道统的正宗心法,这种道家的修真功法本来基础极厚,但随着丁修游历的增广,对本应是辅助修行的佛宗真言心法越加的运用,使得他的佛修功力渐增,并大有赶超之势,这便引发了两种泾渭分明修行类的功法抵触。

以丁修目前情况而论,他的道基仍是深厚,处于主导地位,但如果佛基更上一层楼,则会超越道基,形成主弱副强之局,引发两种修真心法的相抗,从而产生种种负面情绪,稍有不慎,极有可能造成所结金丹各恃其一,最终落得个丹裂而分,引起丹火反噬,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灵心大师所讲,获得了大家一致的赞同,但对丁修具体改善修行的方法却是各执一词。心禅宗的灵越大师认为,丁修应禁止真言咒法的使用,并严格控制佛宗秘法的施展,重新壮大道心,继续保持主强副弱之局,维持两者之间的平衡,再寻求境界的提升。

而灵禅宗的灵迎大师则认为,丁修应该抛开道佛两家的差别,不能妄使法力,寻静地闭关潜修,寻找道佛两者修真法门的融通之处,将两者融会贯通,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标本兼治,不用为日后境界的局限另行苦恼。与包括灵然大师在内的四位三禅宗的高僧别过,丁修回到房中,不时回想四人所持的观点,实在难以决断。自己在结丹初期滞留虽然只有近十年多的光景,但却因一直勤修不缀,已经尝试过两次冲击中期的瓶颈,看来自己尚要在此境界多辛苦上数十年,才有可能再行突破。

想到自己极有可能终生卡在结丹初期修为,丁修不禁打了个寒懔,将这种相法逐出思感之外。眼下,他必须决定以某种方式来消除修行中不良的感受,才有机会去想其它的事情,否则一切都是空言。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佛光戒宝


class="width">接下来的数日光景,丁修在月华山问禅宗受到极为尊崇的礼遇,所遇的每名僧众避让施礼,让他感觉极为不便。-====-虽然在三清映月观时也有此种事情发生,但那时他深居简出,极少出行,所以并未有着更深的体会。

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最让他头痛的是,自己对修真路径的选择。佛宗的真言咒诀如今施展起来得心应手,乍一禁用,恐怕是问题百出,对自己真正的实力损害极大。

因在问禅宗的时间极为宽松,丁修闲暇时将保存在此地的修真典籍逐一观阅了一番。这些保存至今的佛宗秘法典籍,让他更加开阔了眼界,对佛宗修真境界了解的更加透彻,但也更为苦恼头痛。思来想去,实在难以决断之下,丁修苦思冥想数日,终于狠下心肠,决定再不施展佛门功法。

全然抛开佛宗的心法,将自己重新纳回道统修真法门,丁修竟然有了一种较为陌生的感受。想到不久前,自己在映秀山闭关,还曾努力研习天门九转心法和三清心诀,但其一旦形成境界上的突破,自己便再不加理会,反而把心力更多的施用在金刚不破秘术和金刚炼体术之上,他不禁感慨万千,对三禅宗三位长老的判断更加深信了几分。

重拾清静无为的心境,丁修在禅房内打坐月余,感觉烦燥之感渐趋消退。这一起色,立时让他信心大增,立时抛开所有的顾虑,全心加强在道基上的修行。然而,这一日,灵然大师突然求见,声称三位主持相邀共启问禅崖的禁制----佛光戒宝,将困于其内的数十位佛修释放出来。

初闻此讯,丁修着实一愕。不过,随即他便醒过神来,知道自己所知的诸般心法和真言咒诀,必是经过三位主持的验证,确认其完全可以融通佛宗各类修行法门,终决定打开禁制,将那些数百年来困之于内的禁修们施放出来。-====-

随灵然大师而行,丁修不片刻便来到白石广场之处。这里如今满是问禅宗的僧众,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整个广场围住,当众僧见丁修来到,齐齐躬身合什问讯,纷纷以护法为称,使得丁修不免苦笑连连。

入得广场之内,乍一见到三禅宗的灵心、灵迎、灵越三位主持,丁修不免一愣。因近日来与之相处,三人皆是灰衣布袍打扮,所以他凭此先入为主的印象,始终觉得三僧平易近人,不修边幅。

孰料,三位老僧今日都是杏黄僧袍加身,衣环扣带缠绕,头上更戴有闪闪发光的金黄色的冠顶,看起来真是佛光照耀,威风八面。

见丁修来到,灵心、灵迎、灵越三位主持齐齐迎了过来。这一举动,引得广场之外众僧皆是注目观瞧。当日里,所有人都曾见到丁修大展神威的模样,但那时因他一直在半空中与那鬼圣宗主斗法实在看不真切,如今有了近观丁修模样的机会,个个不肯放过,故立时引得丁修成为场中的焦点。

虽然极不适应这种关注,但他却尽量保持低调的态度,故婉拒三位主持的相邀,静立一旁凝神观瞧三僧破禁。

白玉广场西侧白石台上,结伽跌坐在双重莲瓣的八角形须弥座上的大佛,修眉上扬,宝相庄严的微微俯视,似对眼前此景洞察无遗,它的两颊高高鼓起,似是欣然而笑。

此时,三位主持俱是结伽面佛而坐,口中吟诵不修。广场之上被奇异的氛围笼罩,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使得广场本来拥有的异样气氛更浓,连丁修都不免紧张起来。

便在诵佛之声渐了,稍一停顿之刻,只见灵心、灵迎、灵越三位主持身上同时金色光华闪亮,三道耀眼的金光立时融在一起齐齐将那数十丈高的大佛笼罩。

奇异的光幕显现,只见大佛周体突然爆起灵波激荡,身周立时现出一个七色的霞彩。这霞彩艳丽无比,使得整个广场映得七彩缤纷,煞是好看。

赏心悦目之间,奇异的佛声阵阵,丁修惊诧的看到三僧同时张口吐出一枚略呈金色的圆珠。三颗圆珠显得极为朴实,不见光华但却释放出一种使人心清气爽的气息,引人心绪宁和悠远,灵心通透无比。

如果说,所有观看之人最为惊诧的,绝对是一旁观看,亦是离得最近的丁修,三个圆珠释放出来的气息,也最让他惊愕无比。这个气息,他实在熟悉不过,可不就是在触天三变空间所得,那个无人问津圆珠气息。

如果不是三僧正在破禁的关键时刻,丁修绝对会冲上前抢下三个珠子问个清楚明白,而现在,他却只能激动得强行克制自己,竭力不让自己做出异常的举动。

三僧所施展出来的三颗珠子虽然气息浓郁,但较之那颗圆珠释放出来的气息尚要差上很大一截,这一点,丁修很快的便辨别出来。轻抚身上的一只储物袋,感受着袋中那颗圆珠别无二致的气息,他心绪渐宁,神识与灵心俱都安稳下来。

便在此刻,佛光陡盛,只见三僧通体金黄,面前的三珠同时旋转鸣叫灵力四射,与大佛体表的灵光相接。随着轧轧的声响,那大佛竟然缓缓后移,渐渐挪出一个极为宽阔的地道入口。

这入口同样是以白玉铺就,延伸向下,看样子显露的空间极为阔大,不断传出大佛缓缓挪移的奇异动静,久久不绝。

破禁功成,三僧并未因此而松懈下来,待那大佛稳稳停妥,三僧这才略松口气,相邀丁修一同进入地道入口之处。

沿白玉石阶而下,丁修立时感受到地道甬壁,亦如触天殿甬道内的白玉甬壁一个材质,以神识均是无法侵入。尤让人惊奇的是,这些甬道的大小宽度亦与触天殿甬道如出一辙,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转过甬道的拐角,眼前突然灵气扑鼻,抬眼望去,却见一个红彤彤的灵光将甬道整个拦截,竟然是一道丁修神识都无法查别的古怪禁制。禁制之中,一个金光闪闪的‘禁’字布于其上,灵光闪耀,其与甬道地面相接触的位置,却是两道凹坑,上面两块红光四溢的中阶灵石看来仍是灵气充沛,使得禁制上的灵力经久不衰。

实想不到这竟是一个禁制法阵,丁修左观右瞧却看不出这法阵究竟有何厉害之处。不过,有一点是很清楚明了的,是这禁制法阵的作用绝对是双方面的,即能封锁外人的进入,亦能阻止里面的禁修们逃出生天。

齐喧佛号,三僧也不多说,齐齐走近法阵的七八丈处站定,再次吐出那三枚圆珠,以其灵动的宁和悠远气息为引,使圆珠散发出异样的金色光华,蓦地打入法阵的红光之中。

红光陡盛,禁制法阵中心的‘禁’字突然整个浮起,缓缓由立变平,变化成平躺于甬道空间。此刻,只见三僧面现凝重之色,齐齐驱动三珠排成一列,将那金光‘禁’字整个托起,抬至甬道顶端的玉壁之处,将其稳于壁顶,这才将三粒圆珠收起。

一系列的活动做完,丁修注意到三僧齐齐松了口气,都不由得轻拭额头冷汗,显然这个‘禁’字牵涉极大,让他们不得不小心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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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消弥劫难!


class="width">心底愈加冰寒,丁修实想不到刚才如果三僧稍有差错,便是全体皆亡之局,不禁生出此许后怕。

环望身边诸僧,连同自己一共五人,只是多了近几天一直接触较多的灵然大师,而刚才护送几人下来的诸僧却不知何时已经返回地面广场之上。

小心穿过甬道,丁修随四僧来到位于甬道尽头的传送阵处,心头惊异略减。那灵然大师俯身将一块低阶灵石嵌在传送阵的凹坑之处,灵光闪耀之时,丁修瞬息之间来到一个极为宽广的空间之中。

张开双目,丁修在刹那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当初生活多年的,灵叶涧的二层的某一空间之中。这里山崖林立,藤枝漫空遮天蔽日,满目绿意,偶见奇花绿草,羊肠小径,看起来与外界并无太多的差异。

见丁修极为好奇,他身侧的灵迎大师面色不变,轻声解释道:“问禅崖沿小路而行,只余一柱香的功夫便到。这里因有着奇异的空间禁制,所以无法遁光飞行,不过,因灵气与外界并无差异,所以禁修们在此与世隔绝,也并非没有好处,至少可以安心修行,如能真的突破瓶颈,兴许是因祸得福了。”

灵迎大师最后两句充满着自嘲的味道,想来感触自身,兴起了诸多的杂念。五人依次而行很快沿山路攀到最高耸的山崖崖顶,入目之间,只见满目苍翠,何有半个禁修的身影。

丁修从灵然大师口中曾得知三位主持均是二百左右岁的高龄,因困在结丹初期境地多年,均近寿元尽头,所以他的出现,使得三僧修行之路显露曙光,对那真言咒诀及其心诀充满着期盼。由此及彼,这里的禁修应该与他三人一般无异。

神识施放而出,却在崖顶几百丈的范围内没有发觉丝毫的灵力波动,丁修疑惑间朝四僧望去,却见他们同样迷惑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在五人准备去其它崖顶寻找时,问禅崖下突然爆起直冲顶空的灵光,其威着实不小。

灵光喷出的问禅崖崖底,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真切。百般纳闷之间,灵然大师发现崖边有一条极为隐蔽的陡峻小径,好像可以直通下面。

五人正欲各施神通下崖一探究竟,便在此时,灵光爆起,一条灰朦朦的身影已经自陡峻小径直冲而上,瞬息之间直奔五人凌空掠来。

“留住他!”随后两道僧侣装扮的身影随之而上,一见此地竟然有人急忙惊呼叫喊。

而此时,四僧尚在犹疑之时,丁修眼中紫芒一闪,左手掐法诀一挥,灵光爆起之间,红光闪烁,月光斩已然全力朝率先冲上来之人直扑而去。

异变突起。

就在四僧齐呼护法留情之时,那道灰影通体突然爆起诡异的黄芒。那黄芒似是迎风而涨,刹那间与月光斩的灵光怦然撞个结实,只闻一声巨响,灵波蓦地四涌,连丁修都不免被那灵波冲撞得后退数步才站得安稳。

紫瞳一闪,丁修几乎不加思索的朝天一指,雪蟾丝立时游龙般的飞旋于空,闪瞬之间直奔那与他同样跌跌撞撞的灰影扑去。那灰影还未及做出反应,早被雪蟾丝缠绕个结实,牢牢的束缚住,丝毫动弹不得,而刚刚与月光斩相击的那条细长黄芒却跌落于崖顶,竟是一条通体散发黄光的奇蛇。

不过,此蛇如今却是蜷缩一团不断扭动,月光斩的一击之威实在让它难以消受,整个蛇头已经爆裂开来,引得那奇蛇辗转纠结痛苦不堪,不多时终于释放开来,如同一段奇异的绳索软绵如线,再无灵气生机。

身形闪动,两个追上来的灰衣僧影奔到丁修身边立定,现出一张丁修较为熟悉的面孔,可不正是刚才发声高喊的光明和尚。如果不是他这一声喊,丁修还真不会出手对付眼前这逃遁之人。

“丁兄一向安好?光明有礼了!刚才还仗丁兄神威之助!”

那光明和尚风采翩翩,较之当年功利熏心之态有着极然不同的变化。丁修看在眼里,淡然一笑道:“多年不见,原来大师已经晋入中期之境,真是可喜可贺!”

光明和尚畅然一笑,笑容渐敛,先是朝着三禅宗的三位主持郑重施礼,又朝着那灵然大师恭敬一拜,然后才再展笑颜一叹道:“光明有今日之果,还要拜丁兄所赐。修真之道,万千变化,昔日之因,正是今日之果,也算是光明的此许体会吧。”

顿了一顿,光明和尚目光一黯,望着地面之上的被雪蟾丝困缚的灰衣僧者叹道:“光意师兄为求能突破结丹之境,使用清风门的六意合通功法进行结丹,虽然功成,但因功法不同,不意被丹毒逆冲,弄得神智昏迷,暴戾之气大升。如果不是丁兄及时制住他,恐怕早晚会被丹劫弄得心性大变,最后落得个丹碎人亡之举。”

丁修神识早将那被缚之人查探一遍,知道此人与自己当初境遇相同,共受丹劫之难。凝眉思吟片刻,他才淡淡讲道:“在下数年前也曾受丹劫之难,所以对这种遭遇略知一二,并曾研习过一些解救之法,想不到今日会有所用,不妨一试。”

丁修不待其它人有所反应,神识立时催动雪蟾丝释放出冰寒之气,转瞬之间那被缚的僧者身外立时被一层薄冰包裹住。随后,他突然双手相结施放出不动根本印,同时口中沉声一喝。

“咄!”

这一真言喝出,被缚的僧者突然应咒剧烈一抖,便在此刻,丁修手中法诀一掐,右手手指前挥,立时一道金色的灵力光团打入被薄冰所裹的僧者体内。

灵光爆起,只见那雪蟾丝突然如同游龙般升起没入丁修手中消失不见,而此时,那僧者奇迹般的悠悠醒转,灵力波动间,体表薄冰碎裂开来,整个人一跃而起。

光明急步上前,将来龙去脉讲个清楚,那僧者此时神知恢复正常,虽然面容尚灰白,但丹劫之难已过,也知自己渡过一劫,实在是万幸之至,急忙朝丁修拜谢。

在场数人见丁修举手投足竟然消弥掉同阶修士的丹劫之难,皆是惊异不已。这时,一旁的灵然大师见光明丁兄丁兄的谢个不停,立时声色不动的轻声点醒光明道:“光明刚才言语字字透着佛法玄机,拜谢丁护法更是应当。丁护法如今已经是三禅圣地的山门护法,使三禅圣宗免去灭宗之祸,更传佛宗真言咒法留于禅宗,使得问禅崖的禁修重见天日。你二人大有渊源,看来交情菲浅,昔日之因,铸就今日之果,算来也是一段传奇佳话。”

“啊?山门护法!”

光明骇然一惊,旋即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目光扫过三位主持,见灵迎和灵越都拈须而笑默不作声,而自己归属的问禅宗主持灵心大师缓缓点头,目光满孕笑意。

再望向丁修,却见他摇头苦笑连连也不否认,光明双睛突现泪光,身躯亦是晃了数晃,被一旁同样惊喜交集的光意搀扶住。两人略一定神突然携同另一个被喜讯呆怔住的僧者同时朝着丁修纳头便拜,把丁修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将两人扶起。

喜悦满溢之下,光明与同伴三人手臂相牵,突然仰天长啸,久久不绝,尽舒心中压抑多年的苦闷之气。这啸音裂可穿石,声动整个空间,连整个问禅崖都被啸声震得抖动起来。

便在这时,啸音再起,却是自四面八方传来。灵光突地乍现,无数灰影挟灵光朝着问禅崖飞奔而来。这啸音初时此起彼伏,最后竟然渐渐融为一处连绵不绝。数十人的啸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嘹亮,使得诸人两耳轰鸣不已,更引得人人血脉贲张热血沸腾。

丁修初时闻听此啸音尚不觉得怎样,但啸音达至无可高的至高处,竟引得他周身如有蚁行,近来大有缓和的杂念乱感大有跃跃欲起之意。

心头震骇之时,更令人惊异的感受出现。神识在无形释放之下,他竟然感受到十多个结丹中期的强大存在,更有一个沛不可挡的结丹后期修为的灵压冲天。实想不到这问禅崖的禁修竟然潜伏着如此之多的强手,他目光一扫却见其余四僧显露与之同样的震骇之色。

顷刻之间,问禅崖上满是灰衣僧众。大家乍一见到三禅圣地的三位主持,立时一扫刚才的异举,渐渐沉寂下来。不过,因丁修的紫瞳银发迥然有异,所以大多数的目光都凝定在他的身上。www.



第一百四十八 佛印禅光


class="width">丁修心头的震骇实在是无以复加。

眼前这些灰衣僧众,无一例外的皆是结丹修士,虽然多是结丹初期的佛修,但中期修为的几近一半,其中有一个面容凶厉的高大僧者,更是迈入了结丹后期境界。这三十多僧众,实是一股极端强大的力量,如果同心协力,完全可以将整个摩尼国度的修仙界铲平。

佛号响起,灵心大师率先稳定心神排众而出。他的举动立时引起众僧的注意,更因他是整个三禅圣宗的地位最崇高的主持之一,所以群僧都不敢失了礼数,齐齐躬身施礼,同喧佛号。

紧接着,灵迎、灵越大师迈步前行,站于灵心大师左右,佛号同喧的一刻,三粒圆珠再现,三僧身体突然金光大盛,无数金黄色的祥光自三僧所站的一点为中心,向四周扩展开来。

祥光转瞬间将所有的僧众包容其内,灵波的涌动之下,丁修竟然见到群僧之中蓦地喧闹起来,接着欢声震耳,众僧个个喜极而泣,相互抱拥痛哭,引得旁观的灵然大师和丁修都不免泪水满盈,鼻子酸酸的。

当灵心大师在群僧情绪稍有缓和之下,将丁修的身份道出,并将之前发生的三禅圣地劫难详细讲述,群僧的目光再次将丁修锁定。佛号的悲鸣之中,夹杂着诉不清道不尽的悲凉,还有无法言喧的恩深情重的感激之心。

随着群僧齐齐跪倒,双手合什齐齐恭敬三拜,丁修在灵然大师的劝阻之下唯有受此庄重大礼。<<>>见群僧礼毕,平生首次面对着如此之多的同阶佛修,丁修灵心一动,按自己熟知的佛门礼仪回礼之后,在众僧的观注之下,他的双手突然幻变相结。

这些发自内心的真言手印,应印而生,随同他心中默发的真言咒诀相生而起,许多从前不明了或是从没有施展过的手印,竟一一呈现。

在所有众僧的注目之下,丁修佛心佛意陡现,一身修为刹时展现出来。在手印的万千变化之中,平生的喜怒哀乐尽情随手印显现,他的神识陡然放大,直至能力所及的至远处,引得所有的同阶佛修们齐齐一惊,连那晋阶结丹后期的佛修都讶异得张口结舌。

当千般手印万般变化汇于不动根本印,丁修突然结伽跌坐,双手置于膝上,手心向上平摊开来,结出佛宗至上的施无畏印。这时,所有群僧包括三位主持及灵然大师都有样学样,齐齐结伽跌坐,俱是热泪滚滚,任由泪水打湿僧袍却无人肯去抚拭。

在场之人无一不是结丹修为,群僧施印联结的奇异灵场彼此相拥,所结的金丹虽然迥然有异纷乱杂异,但因其根源皆有佛性,所以联贯相融,渐渐合为一体。

丁修在此一刻,仿佛重回天兰国度的须弥梵音寺,重历在寺中与群僧合修功法的一刻,万千的佛光灵觉之中,令他不能相信的奇异怪事陡然发生。

印契相结的金光灵场之内,丁修灵心突然异动起来。位于右手臂的灵剑突然释放出三色光华,将他的身影掩映其中。

灵剑的剑灵受到佛光的滋润陡然觉醒,丁修的道心却也是突然清灵起来。虽然其与佛禅修为泾渭分明,但亦是不断滋长壮大,越来越盛。

一直困扰丁修的纷乱杂意此时陡然升起,但却在道佛修为的共同精深滋长之下慢慢融解,渐渐消于无形。

惊喜交集的丁修此时立即平复心境,重拾无欲无求的禅心,亦求清静无为的道境。道佛两家博大精深的修真秘法同时施展,合为一处,即相通亦相融,却又异而不同,实难言语表达,一切唯有心知。

当丁修禅道之心入得混沌之境,通体灵力之气四散而出,与整个结印灵场相连,居然形成一个极为诡异的,巨大的回灵经络,使得在场之人皆沉迷于自身的修行之内,亦留连于佛光灵场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青灵竹光剑的的灵光四射,蓦地一声清鸣,所有人都齐齐身躯一震,个个缓睁双目。每个人都会心而笑,彼此之间皆是不言一语,但目光相连都是心意俱通。目光汇聚渐渐联结,一同望向丁修的所在,所有人又是一怔,俱是愕然。

此时的丁修同样被灵剑鸣叫惊醒。当群僧的愕然目光注视于他,使得他一时间难明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轻揽披肩长发,他刚欲张口询问,却不料眼角余光一扫,看到飘扬的居然是几缕黑丝。惊喜交集之下,他将整头发丝揽过,果见昔日施展化形术所至的一头银发已经化为黑色,再无复往日的怪异。

神识内敛,丁修心中一喜,感受到了化形术升阶之后的可喜变化。这化形术的升阶,可以使得丁修随意化形,完全可以凭借修为达到化形灵符的神通,以后可以随意化身,消匿形迹,非常实用。

心神略定,以为自己的变化只是这般,丁修见众僧都纷纷而立也腾身而起。这时,灵心大师上前一步,一展欢颜对丁修道:“护法银发变黑是为一变,紫瞳消去与常人无异是为二变,容颜红光润泽,直透华盖灵台,是为三变;由此可见,护法今日之得,已趋反朴归真之境,更有融通道佛两种修真极境之势,如果坚持一贯苦修,前途不可限量。”

“啊?”

丁修轻抚脸颊实在不敢相信,刚才这一修行竟会有着如此之大的变化,连一双紫瞳都变得与常人无异。又见群僧齐齐欢颜恭贺,欢喜之心盈动,却是淡然一笑从容还礼。

收拾心情,所有人自此再无一人言语,齐齐默然排成一队,依次沿小径来到进入甬道的传送阵处。随着灵然大师不断地将灵石放置到传送阵的凹坑处,所有的禁修相继离开生活多年的问禅崖处,灵光闪烁之中,这奇异的空间立时再无人迹,重归虚无,消融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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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雪仞峰


class="width">慕兰图有奇山,千嶂叠翠峰壁联!这句话,当丁修初踏慕兰图国度之时,便常听此句,立时生出观奇景之心。

如今,他正昂首屹立在千嶂奇峰之顶,只见身周云雾袅袅而动,起伏不定,视线所及,奇峰壁立,千嶂叠翠,突兀峥嵘,真的是千姿百态,奇妙景观层出不穷。

原本以为此地灵性卓越不同,不料到此一游,却让丁修大为失望。这里虽然奇峰异景与众不同,但各峰极顶之处,随时可见游离的电光灵波,竟然到处满布怪异的空间裂缝,即使是稍微成形的物体不小心滑入,都会被裂缝间的狂暴异力化为无形,可见其威非同小可。

丁修本对这种空间裂缝没有深入的了解,以神识每行一步都仔细察探,小心谨慎之极。这裂缝如果误入,以他现有的修为,恐怕难以抵受,所以根本没有尝试之心。

从解救禁修时起,丁修在月华山呆了近三年之久,除每日例行的修行之外,他参与了三禅圣宗对鬼灵门灭杀行动。那一役实在是简单之极,鬼灵门上上下下,只有鬼圣宗主是结丹期修为,如何能够抵受数十位结丹修士的围攻,整个行动只用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以鬼圣宗主的魂飞天外丹碎人亡了结,而鬼灵门的其他门人,个个魂不附体,哄然而散,自此鬼灵门自摩尼国度修仙界除名,修仙界仅有的鬼修门派和幽冥宗派再不复存。

那一役,三禅圣宗自鬼灵门中起获了大量佛宗至宝,皆是数百年前被其掳夺之宝物,极大多数都保存完好。这一所得,真是喜煞了三禅圣宗的结丹群僧,经过三禅圣宗的三位主持相商,将至宝奖励给每个达至结丹期修士,鼓励禅宗佛修刻苦修行,以期达至更高的修为境界。

丁修因护法身份的尊贵,得到的是一尊极为罕见的绿玉佛,其灵光内蕴,只需以神识侵入便可随意变化,佛光普照,光华彩晕,实在是佛威浩荡,蕴力无穷。~~~~

不过,月华山三年之久,丁修仍未能突破初期境界,是为一憾。正是此因,他才再度兴起远行寻根之旅,生出回归天兰国度之心。

当他将此意与灵心等几位禅宗的地位尊崇之僧谈及,百般挽留无果,众僧倒也不再多劝,齐齐送别。这般当断则断,使得丁修极为欣赏,当下头也不回即刻远行。

自打离开摩尼国度的月华山,至今已经近百日,这三个多月来,他四处游历,对慕兰图国度的修仙界有了一定的了解。

似眼前的空间裂缝,便是不少修士常常提及的破界空间地带,据那些慕兰图国度的修真者讲,不少寿元将近的高阶修士都会在此地进行最后的尝试,虽然对他们使用的方法不太了解,但利用空间的裂缝搏一搏最后的机会却是确有此事。

面前一道十余丈宽的空间裂缝之中,狂暴的异样灵力一波胜似一波,丁修神识查探良久,仍是不得其法,唯有小心遁离这里。不知为何,他感受到空间的裂缝之中,蕴藏着不可想象的奇异灵气,这种灵气至浓至真如有实质,如能吸纳当是非同一般,可惜却无法取而用之,实是让人心有不甘。

离开千嶂山,丁修再无其它牵绊,索性遁光日夜飞行。不过,慕兰图国度是各个国度之中疆界较为巨大的一个,以他全力遁行十余天,仍未能横穿。

这一日,渐觉疲累,丁修准备觅地稍加休息,不料,此念才升突然感受到空中的灵气变得异样浓郁,而远处的云山雾海之中,青山千仞,竟然隐现灵秀奇山之状。

遁光直破云间,越往上行,灵气越加充沛,神识无限扩展,他竟然发现不少奇峰挺拔的峰巅灵气,竟然只比天门剑峰略逊,略为惊异之间,感受着久违了的浓郁灵气,精神振奋的丁修心中立升觅地潜修之心。

消化了道佛两种修真法门的他,如今已经可以随意施展真言咒法,但前提条件是必须维护好两者间的平衡,保持平行并进的势头。

当道基略弱之时,他的修行会受到一定的限制,而当佛宗禅修略低,则没有上述的种种情况,想来,两者之间仍以道基为主。现在丁修不去刻意专门修炼某一法门,每种功法皆是任其水到渠成。在这其中,他以天门九转心法为基,苦练道统心诀,增强道心的凝固,凝聚金丹的实力,使之愈加的稳固。

虽然现在他仍不明了,为何自己无法突破初期之境,但诚如三禅圣宗心禅宗的灵越大师所言,极有可能是道佛两家修真心法的迥然有异而为,如欲突破,必须将道基壮大至远超佛禅之境才可。

远观此山,灵气密集几近剑峰,这里虽然极有可能被某个修真宗派占据,但自己寻个偏僻之地,想来应该不成什么问题,大家互不相扰,井水不犯河水,应该可以安然无事吧。

按慕兰图国度修仙界的地图索引,丁修得知此峰名为雪仞峰,是修仙界极有名气的莲宗宗门所在之地。这莲宗之名,他可是早闻其名,曾听灵心大师多次谈及,指出其是慕兰图国度修仙界的首席宗派,在修仙界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据灵心大师讲,慕兰图国度因地域宽阔,奇山灵地极多,俱都被各个修真门派占据。因灵气的充裕,所以这里的修仙界能人辈出,据传千年前莲谷便曾经出现过两位化神期的修士,分别在雪仞峰和千嶂山破空而去。所以这里的修真宗派皆以莲谷马首是瞻,尊为第一仙门。

灵心大师在丁修临行前曾郑重提醒他,在慕兰图国度修仙界莫要惹起事端,因有那里的结丹期修士比比皆是,不比摩尼国度,丁修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在此地寻个僻静之地,偷偷的闭关修行数月再行上路。

主意一定,他立即等候到夜色的来临,避开雪仞峰的几个主峰,在一个不太起眼的侧峰冰雪覆盖的半山腰处,开辟出一个深达数十丈的洞府。为防止种种意外的发生,丁修还取出身上一套土系拘龙法阵的阵盘和阵旗,在洞府的四周妥善布置。一切准备停当,天光已经大亮,他在洞口又设下数层禁制这才一颗心落在实处,进洞府之内安然潜修。

所谓灵秀之地必有灵兽,这句话当真是千真万确。当丁修在此地隐踪匿迹,不足十天,神识正全心潜修天门九转功法之时,灵心忽有所感,只觉洞府突然传来奇异的摇晃。

心惊之下,他的神识由内至外潜出,在洞府搜寻片刻立时发现,在幽深的洞府之内,靠近洞口的位置,有一拥有极大灵压的气息潜伏,但却非是修士释放出来的灵力之气。

惊疑之时,那股庞大的灵压突然现出两点幽深的暗黄光芒,刹那间,黑暗的空间立时似风掠过,一道狭长的巨物闪电般的朝着丁修扑了过来。

如今的丁修较之三年前的修为更为精深,但身在这雪仞峰,因位处于莲宗的属地,一旦被人发觉却是自行惹祸上身。

眼见那物迅猛快疾扑至,丁修急忙驱使月光斩迎击,却不料眼前异景忽现,那巨物竟然猛一张口,将月光斩吞服下去,那刚刚爆起的灵光,似根本没有对其造成什么伤害,几乎是在喘息之间,神识便与月光斩失去联系。

丁修眉头一皱,眼见巨物再次扑来,急忙在身后画出一道光波,整个人钻入其内,转瞬在洞口处现出身形。他的一双黑瞳,忽然现出紫柱芒光,紧紧锁定在那巨物的躯体之上。

那是一个偌大的似是穿山甲之类的怪兽。长长的尖嘴之中,两排白森森的獠牙交错有力,不时张合。那两点黄芒正是此兽的双睛,此时紧紧盯着丁修的一举一动,没有半刻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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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玉睛灵蜥


class="width">丁修实在纳闷之极。<<>>这怪兽不知有何奇能,竟然能够穿过法阵和禁制进入到这个深入山体的洞府。从刚才其迅猛的扑击之中可以看出,这怪兽灵通之极,非是一般的通灵兽。

神色不动,神识紧锁那怪兽的一举一动,雪蟾丝自丁修的背部沿腿而下,在洞府的地面之上缓慢游移朝着这怪兽潜伏过去。就在丁修感觉雪蟾丝已经达至可将怪兽一举成擒的距离时,却不料那怪兽突然前冲,两只有力的前肢突然踏在雪蟾丝上,跟着猛地旋身,一根又粗又长的巨尾立时朝着他扫来。

不知为何,神识突然升腾起奇异的感受,竟然是一直未曾使用的小山蠢蠢欲动。灵心一动,他虽然不知这种感受因何而起,但神识与灵心的灌注之下,小山忽地变成一人多高,浮在洞穴的半空与那怪兽形成对峙之局。

那怪兽仿佛意识到了某种威胁,静心伏地冷眼观察小山,一双黄芒睛光不时在丁修与小山两者之间游移。双方都不敢轻易涉险,一时间成胶着之势。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洞府突然又是一晃,丁修双睛中紫光大盛,使得洞府之内紫气氲氤,光华四起。这一次与刚才截然不同,却是有人触发了设置在洞府外面的法阵,看来,这怪兽的出现,已经惊动了莲宗的门下修士。

紫光中杀机大盛,那怪兽首当其冲立时感应得清楚明白。这时,只见它的双睛光芒突然由黄转白,两道散发着洁白如玉的睛光,自双目夺眶而出,竟然使得洞府之内亮如白昼。

“玉晴灵蜥?这竟然是玉睛灵蜥!”

丁修神识一察,灵心不禁惊喜交集。他实料不到竟然在此地碰见可遇不可求兽中珍宝玉晴灵蜥。<<>>这灵蜥可非一般的灵物,其血蕴含奇异的灵力元素,只需服得一滴便可在短时间恢复损耗掉的灵力,灵验无比。就是如今,丁修身上尚有少许的此兽精血,因其只余数滴,故实舍不得使用。

既然逢此机缘,丁修神识大展周身灵力立时满盈而动。月光斩自左臂游离而出,立时化作十二枚弯月漫布洞府之中,结成一道暗红色的屏障,更有那小山升至洞府之内的顶端,随时欲击,将那玉睛灵晰牢牢的锁定。

便在此刻,那玉晴灵晰突然尖嘴大张,一道网状的电光脱口而出,直奔丁修而来,却被一枚弯月挡住。不过,令丁修惊异的一幕立时呈现,那电光竟然将那枚弯月用电光所结的网幕牢牢困住,不断鸣叫发力却不能破开网幕脱困而出。

丁修眉头一皱,其余的十一枚弯月挟带红芒立时直奔玉睛灵蜥而去。灵力爆起之际,却见那玉睛灵蜥根本不去理会月光斩的打击,口中只是接连吐出电网,再次将三枚弯月困住。

这时,其余的月光斩同时击中灵蜥的巨体,却不料阵阵如击破革的声音传来,根本对玉睛灵蜥没有造成丝毫的损伤。

神识一动,一直蓄势以待的小山立时在半空垂直而下,直奔灵蜥而去。这时那灵蜥总算一改先前的势头,仰头口吐网幕直奔小山而去。然而,连丁修也想不到那电光网幕一触到小山的山体立时消于无形,似被小山完全吸纳一般,没有起到丝毫的反应。

心中一喜,丁修立时催动小山将那玉晴以泰山压顶之势压住,本拟那玉睛灵蜥这回肯定乖乖就范,却不料,小山结结实实砸于实地,洞府地面之上却不见了灵晰的硕大躯体。

惊疑之间,通体突然传来奇异的麻痹感觉,丁修通体立被锁困在一片网幕之后,竟被那玉晴灵晰暗算个正着。

实想不到会出此意外,连护体的八宝龟灵盾都不能抵挡那电光网幕,丁修急切之间,见神识不受网幕的限制,立时催动小山再次直击身后的灵蜥。

这一次,丁修看得清楚明白,那灵晰在小山击至身前时,硕大躯体瞬间没入洞府内的地面之内,竟然精擅土遁之术。这一幕使得丁修立时头痛不已,一时不知该如何对付此玉睛灵蜥。

网幕结实之极,但出乎丁修意外的是,连青灵竹光剑的神威竟也不能破开这网幕电光。急怒之间,他神识唯有贯入没有被困的月光斩和小山之中,对出现在另一处的灵蜥继续施以打击。

然而,随着十二枚弯月尽皆被网幕锁困,连被灵蜥踏入地面的雪蟾丝都被电光围困,丁修虽然了解自己没有性命之忧,但眼前状况实在窝火之极令他束手无策。

神识不断催动小山狂砸那灵蜥,结果却是引得洞府巨震不已。洞府之外,不时传来灵气的爆裂声响,看来触动拘龙法阵的修士正处于破阵的关键时刻。

内心渐现焦燥,丁修神识再次全力催动小山至于洞府的顶端,眼见那玉睛灵蜥在各个位置时隐时现,他唯有守候其稳定身形的一刻,以求一击毙敌。

当焦燥之心略复渐稳,丁修忽地感受到小山的山体,较之平时多了一种极为难言的古怪异感。将灵蜥的出现放置一旁,他灵心随之侵入山体之内,立时查觉山体之中一股澎湃的灵力正不断酝酿壮大。

正思量之间,这股灵力突然喷簿而出,遍布整个山体,并与丁修的灵心缠绕个结实无法分开。

就在他的灵心融通这灵力的同时,小山突然散布出白闪闪灵光,使得洞府之内睁目如盲。以丁修紫瞳睛光尚需片刻适应之后,却见小山山体突现金光,现出须弥两字。

须弥二字才一浮现,便见山体所发的灵光再变,五色光华蕴五彩霞光交相辉映,小山之内无数灵光符咒透山体而出,四散而射。紧接着山体之上金光浮现,又现出芥子二字。

当金光缓缓消退,山体之上立时现出“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两排金光字体。随着五色光体的交替变换,那字体却无甚变化,反而渐渐隐去,只余五色光华的流转不停。

丁修呆怔之时,竟见那玉晴灵蜥在洞府地面之上不时以前肢抓刨地面,却再不能土遁而去,显示出极为恐惧的异状。

灵心一动,当他以神念略催,奇异的一幕出现,那山体的五色霞光竟然将玉睛灵蜥整个包裹住,随着霞光的回收之下,竟将玉睛灵蜥朝着山体吸掠而去。

目瞪口呆之间,那玉睛灵蜥越变越小,最后竟然随霞光没入山体消失不见,而当它消失掉的一刻,困锁着的网幕淡淡消去,鸣声共震之下,灵剑与月光斩的灵性齐齐欢跃起来。

将小山收回,丁修神识再无法在小山之中查探到玉睛灵蜥的气息。他实不知是小山将玉睛灵蜥化去,还是将它收伏在山体之内,患得患失之间,还是洞府外面的法阵阵盘爆开的巨响将他心神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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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破困!


class="width">闪身来到洞口处,丁修神识一展之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外面破阵的共有三人,竟然皆是结丹期的修士,其中两人处于初期之境,而另一人竟然是处于结丹后期的女修。

只是犹豫的片刻功夫,那三人已经破开拘龙法阵来到洞府的禁制处。三人分散开来将洞口的通路封死,一名较为年轻的修士祭出一枚圆环,却是圆环的圆心灵气波动,释放出一团青色的焰火,直接将丁修设下的第一层禁制以那焰火包住,不让其释放灵气。而另一名男修在其后释放出一团白色的焰火,却是极寒无比,转瞬便将禁制以寒冰封冻起来。

丁修见三人破开全部的禁制尚需一段时间,索性不与理会,躲在洞内冷眼观瞧。三人都是一身紫衣打扮,看来是莲宗弟子的传统服饰,衣衫的下摆和襟领分别刺有莲花图案,应是莲宗的宗派标志。

见到那女修袖手一旁只是冷眼观瞧两名男修破除禁制,丁修感受到此女修具有一种极为目中无人的倨傲。心中一动,他立时厘定出针对三人的策略,悄然的潜在洞口附近。

随着那两名男修以破禁之法将所有的禁制剔除掉,洞府终于显露出本来面目。那三名莲宗门下,小心谨慎的来到洞口前,俱是灵力运行到极处,每一步都倍加慎重。

三人依次进入到洞穴之内,出乎丁修意外的却是那女修站于他的身侧便再不前行,而是将洞口守住。这一举动立时使得丁修的脱逃之计充满变数。

很快的,那两名男修空手而回。其中那名较为年轻的莲宗修士满脸困惑道:“云师姐;真是奇怪,洞中居然空无一人,这实在太不合理了!”

这时,那女修淡淡应道:“此间洞府的设立极为巧妙,竟能避开本门的千里耳的聆听,实在是玄妙非常。~~~~也不知是此人机缘巧合,还是针对千里耳的午夜息栖时间特意如此施为,如果真的是第二种,那此人则对本门的设置非常了解。

三人探讨半晌,竟无人能够发觉使用隐符藏匿的丁修。略为自得之间,他悄然移动身形朝洞口挪去,却不料那女修接下来的一句话,险此把他吓得显露踪迹。

“此间发现洞府一事,我已经知会给本门的庞长老,他回话说,让我们先仔细查看,他随后便到。”

丁修听得分明,这是那女修的话语,心中一骇之时,旁边的那名男修却接下话来说道:“云师姐,你说庞长老新晋元婴中期修为,比之大长老在实力上是不是应该略胜一筹?毕竟在莲宗,或是全慕兰图,如今也只有他一个元婴中期修士。”

丁修此刻离那女修极近,虽然谈不上呼吸可闻,但也可以全窥此女全容。只见此女容貌娇美,肌肤吹弹可破,身材凹凸有致,由上至下无不纤巧秀挺,引人无限暇思。

“祈师弟,虽然每个修士的境界划分有高低之分,但相互之间的差别却是以实力说话。在低阶之时,境界的差别较大,高上一个层次必然是在修为上真的高上一截。但这种情况,一旦迈入结丹期便不尽相同,真正的实力却再不是以境界划分,凭的则是全方位的修行本领。譬如说……这个!”

这个姓云的女修说到这里,突然双手一扬,两只纤细的手掌之间,丝丝的红烟彩雾弥漫,彩雾飘起来的同一瞬,她的手中灵光一闪,一只巴掌大的青蟆突然伴着灵光跳出,与随后飞扬而起的一方丝绢,分左右朝着丁修位置袭来。

这一异变来得极为突然,丁修措不及防之下,急忙灵力灌注双目,喷射两道紫芒光柱,直击在青蟆身上,将它口中渐已经成形的一道灵光打回体内,而他身周忽现出八棱盾牌,将那丝绢催发出来的一道霞彩挡在身外。

半空之中青蟆躯体灵气爆破之际,遁光飘闪,丁修立即乘此时机闯出洞府之外。然而,身形一滞,他整个人由动化静,忽地凝立不动。

丁修实没有料到洞府之外,会被这几个破阵之人布上一圈奇异的黄光禁制,看起来应也是个土系法阵。苦笑无语,他唯有缓慢扭转身形,与身后驻足冷笑不已的三位莲宗修士对峙而立。

“阁下何人?竟然敢在莲宗的雪仞峰设立洞府,不打招呼不说,竟然还私设法阵,图谋本宗至宝,真是不知死活!”

说话的正是那云姓女修,此时她的秀目含煞,杀气腾腾,一身紫色的衣衫竟然现出数滴褐紫色的斑痕,想来是那青蟆的灵血飞溅所为。

旁边那两名结丹修士冷哼一声,分左右抢占有利地势,其中那名较为年轻的修士冷笑数声,讥讽道:“阁下真是有胆做事,没胆见人,既然敢闯莲宗,怎么也得留下个姓名,也好让在下知道知道阁下的尊号。”

三人早已经看清丁修的修为,以三搏一自是稳操胜券,所以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岂料,三人你一言我一句说了半天,却见丁修除了不时动动眼球,整个人丝毫不动,仿佛根本就是个聋子,听不到三人的言语。这一举动立时引得那名年轻的结丹修士大怒,面现一丝狰狞杀机的同时,他的双手一展,竟然同时甩出五枚中阶灵符,朝着丁修直奔而来。

眼见灵符即将附体,让三人大吃一惊的一幕显现。只见丁修抬手轻挥整个人忽地隐去不见了踪影,下一刻却出现在另一个位置。而那五枚灵符却因失去目标,其势不减直接与那法阵释放出来的黄芒相撞,立时引起地面一阵抖动。

灵符的攻击,使得法阵黄芒流转,忽地闪映出耀眼的黄光。便在此刻,丁修突然出手,手中同样飞出符箓,于半空之中化为一柄银锤,朝着刚才五枚灵符相撞的耀眼黄芒砸去。伴着无数的碎光芒点,法阵的禁制立时消于无形,那三人齐齐暗叫不好,立时身化遁光紧随丁修飞射而出青光追去。

墨蓝的沉重天幕一点点地向背后撤去,美丽的蔚蓝色晨曦刚刚在遥远的东方染着山峦和草原,而眼前却是一片汪洋大海。逃亡了一夜的丁修来到海边不禁生出旧事重历的古怪感受,心头浮现出当初逃亡海外的一幕幕情景。

不知为何,这一夜里不想恋战的丁修数次隐匿均被那女修识破,偏偏还不知错在何处,实在令他极为郁闷。自己的隐符隐匿之术即使是元婴修士恐怕都不易识破,为何在这女修面前却无藏身之处,这一点让他实在想不透。

晨光之中,一点紫光淡淡如同闪电般朝他的位置而来,丁修冷然扫望已经极为遥远的雪仞峰,心头升腾起冰冷的杀意。便在此刻,又是两点紫光随后赶来,应是那两名结丹初期的男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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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命悬人手


class="width">为避免再度被三人围攻,丁修双睛之中冷然喷出一片紫光,锁定在那女修的着落点位置,整个人立时化为青光,闪电般扑了过去。-====-

丁修的反扑着实令追随而来的女修大吃一惊。对方的作法使得她不得不放缓遁速,于半空之中作下调整朝着海滩上的另一处位置落脚。

眼见双脚欲着沙地之时,那女修神识前探一扫突然发觉沙地之内隐隐有灵光透出不由一惊,立时悬于沙地之上静观其变。便在此刻,漫天飞沙扬起,一道红色的圆光破沙而出,灵光四射之时直奔她的娇体而来。

丝绢飞扬,引得海边灵气激荡,火光乍现,却是丝绢凌空而生,燃出一道如纯阳之玉,如琥珀一般色泽的玄火。那火焰几如凝固之物,看去小小模样,在丝绢笼罩的范围燃烧,那云姓女修面容严峻,双手做飞舞状,如天边流星瞬间穿越,那一点纯火之焰,离丝绢而出,在半空之中似还缓缓转动,似缓实急,向着沙地显露出的灵光飞去。

怦然相撞,在漫天的碎裂的灵光之中,丁修眼中双瞳突然涌现紫光,现出骇然之色,紧跟着,他的脑际之中神识轰然而响,一阵无可忍受的头痛使得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双手抱头的同时,胸口又是一痛,一股仿佛曾经体验过的烧灼感受弥散心间,喉头一腥之下,一口紫黑色的精血喷口而出。

怨怒而起,丁修双瞳立时喷出无可掩饰的杀意。月光斩,这个一直伴在身边的灵器竟然抵挡不住那团火焰之威,被那纯火之焰化为灵光散落无痕。这个除自己本命灵剑以外,一直最称手的灵器竟然在此被眼前这女修摧毁,还累得与月光斩灵器紧紧相依的灵心受了损伤。<<>>

眼见另外两人已经近得此地,丁修双瞳蓦地爆起紫光,迅疾的打入到有些惊诧的女修眼中。身躯微微一晃,却是那女修面容忽地惨白,踉跄几步之后才稳稳站在沙地之上。

青光乍起,丁修猛地一声长啸再度横空而走,当他身形掠空之时,遥远的空际突然响起一声惊雷。跟着,一道无比迅猛的白芒闪瞬便凌空而至,直奔半空化作青光的丁修。感受到白芒挟带着的无可匹敌的惊天灵压,丁修暗叫不好,急忙避往一旁。

几乎在丁修身形变动的一刻,那白芒突然神奇般的停顿下来。接着,一道似幻似真的青衫儒生现出身形,缓缓旋空飘落于地。

当他稳稳站在沙地之上时,才轻盈半转身,望着被逼落于沙地的丁修缓缓言道:“道友既然光临雪仞峰,怎么也需到莲宗小坐,否则,其他人岂不笑我莲宗不懂待客之道?”

青衫儒生此时望着丁修淡然一笑,袖手于后迎风而立,状如仙人一般,其风姿气度均非比寻常。

“在下本是远行之客,只是因修为异动,才觅个灵地静修数日,本无意得罪贵宗,就算真的惹起贵宗不快,也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吧?”

丁修神识早已经探察出对方修为已至元婴期修为,立时有了矮上一截的感受。那种不加掩饰的灵压仿如一座大山压得他透不过气来,在语气上同样也软了三分。

仰天长笑,那青衫儒生朗笑数声顿一顿才冷然笑问:“如果真如道友所言,那不妨解释一下,道友设立法阵困住我莲宗秘藏的玉睛灵蜥是何用意?在下虽然在道友身上查觉不到玉睛灵蜥的气息,但此灵蜥为你所困却是眼睁睁的现实,道友不要无法自圆其说才好。”

说到后来,那青衫儒生话语虽然客气,但语气却是越来越冷。听得他的问话,丁修的心立时坠入谷底,一切缘由立时贯连起来。

难怪那玉睛灵晰出现在法阵之内,原来在当夜开辟洞府之时,他便在无意之中将那玉睛灵蜥困于法阵之内。而那灵蜥也是了得,竟然在法阵的洞府潜伏了**日才隐匿不住,伺机逃离之时被自己发现。看来,正是如此,才惊动了莲宗的高阶修士,更是此因,惹得那女修如临大敌,一直锲而不舍的紧追不舍。

此时,那女修与其它二人来到丁修身后十余丈缓缓站定,均无人作声。无奈苦笑,丁修略一沉吟,朗声解释道:“玉睛灵蜥的去迹虽然与在下有关,但却非是在下的本意,更不知如何归还。有关此事,在下愿述说前因,与前辈商讨解决的办法,并向贵宗诚挚道歉,望能和平解决此事的争端。”

那青衫儒生还未答话,丁修身后的一名男修却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你以为你是谁?就凭你的举动,早犯了莲宗的禁忌,百死不足以尝赎!还想仅凭道歉了事?真是痴心妄想!”

丁修听得此言盯着那尚在沉吟的青衫儒生一眼,仿若未曾听见那男修之言,朝其施礼恭敬解释道:“晚辈丁修,本是天兰国度的天门弟子,因缘巧合来到此地。因见此山俊秀挺拔灵气逼人,又不便请求,所以避于一堣,悄然修行数日。玉睛灵蜥的出现实是令在下也非常吃惊,还曾吃了大亏,最后却不料被偶得的法宝掠去,不见下落,更不闻气息。有关此事,前辈可与晚辈一起详查,只是希望前辈不记前嫌,给晚辈一条生路。”

与远超自己的高阶修士相拼,那是丁修连想都不敢想的,单是那结丹后期的女修都看似不费吹灰之力毁去了自己甚为倚仗的月光斩,更毋论更为高阶的元婴修士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丁修还是清楚明白的,所以唯有忍气吐声,希望对方施舍一条生路。

“哦?”

那青衫儒生嘴角牵起一丝笑意,不置可否地应道:“你不妨把来龙去脉交待出来,让本长老确认一下真伪再说吧。“

丁修皱眉半刻,感觉对方之言并无太多诚意。但此刻命悬于人手,唯有将洞府内发生的事情讲述出来。眼见那青衫儒生面色渐渐凝重,而身后三人亦是低声轻呼,他立时感觉不妙,却不知究竟错在哪里。

灵压陡然扑至,丁修立时感觉到四肢移动起来极为不易。只见那青衫儒生怒容陡现,双手突然一抬,冷哼一声喝骂道:“竟然敢来诳骗庞某!那须弥灵山缘是本宗的镇宗之宝,在数百年前不知所踪,怎么会落在你的身上?真是胡说八道,不知死活!”

灵压施加于身愈来愈重,半空之中忽现无数的黑云,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种巨大引力,从四面八方急速涌来,汇聚在丁修众人的上方,逐渐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黑色风柱,急促旋转,发出尖锐破空之声,从天空缓缓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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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生死一线


class="width">(每天二更到三更,阿仑即日起,爆发下!)

那风柱之粗大匪夷所思,看去竟有种能够吞噬整片沙地的架式。此际,天幕低垂,狂风凛冽,一派凶厉景象,如世之末日,即在眼前,不由得令丁修生出绝望之感。元婴修士的惊天奇能实在让他大开眼界,但出奇的是,他并没有如何的恐慌,反而灵心浮起种种往事,竟不禁猜想引他入门的恩师归尘子如果施展神威会是怎样的威力。

身后那三名莲宗门人纷纷变色,如此神通当真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呆怔之时,沉闷声响,片刻间只见沙地之上无数裂缝龟裂开去,轰然而开,无数沙石竟然被风柱吹得逆飞而上。

“前辈息雷霆之怒,晚辈确有其宝,有物为证,请看!”

丁修回过神来,实想不到这风柱竟有如此之大的神威,急忙将小山取出以单手高举。不过,此刻的他双睛紫光凝炼如有实体一般,破开风柱朝着那青衫儒生望去,恰见那儒生手中打出一道法诀没入到小山的山体之上。

法诀打入小山的一刻,山体突然现出五彩斑斓的霞彩,乍一闪现便倏乎消去。丁修紫芒一扫,见到那儒生眼中喜色一闪,跟着目现狂热的贪婪之色,立时暗叫不好。

手掌回收之下,双手略一交错立时在身前划开一道泛开的灵波。与此同时,丁修的手掌陡然闪现金光在头顶一拍,整个人刹时化为金色闪遁至灵波之中。

就在灵波泛起的缺口尚未合起之时,那一旁旋立带有无数沙石的风柱丝丝作响,如恶鬼低吼,又似阴灵厉啸,彷彿是听到了什么诡异召唤,直接一抖正中灵波渐欲合起的灵波缺口之处。

此际,但见得天地无光,丁修遁入的空间之内因无缘无故多了一份**灵力,空间之内的平衡立被打破。

两耳轰鸣巨响,灵气爆破连连,身周蓦地压来的空间巨力使得一身金光的丁修七窍都渗出缕缕血丝,一双紫瞳凸起,但那紫光却是黯淡了许多。

施展了金刚不破的躯体陡然承受莫名的巨大承压,使得丁修险些就此被压扁,好在他凝聚的金丹元神着实坚固,全力施展竟然生生抵住了巨压,及时在能力范围的一点,堪堪破开空间的一点脱身而出。

骤然脱离狂暴的狭小空间,丁修立时有了再度为人的感受。四周是不断涌动的冰冷海水,破开空间的一瞬,他竟然逃到了海水当中。

不过,因打开空间的一刻,内蕴的风柱灵力同样自缺口溢出,引得海浪狂涌,立时巨浪滔天,引得海滩沙地淹没在无边的巨浪之中。

身体被空间随之喷出的风柱灵力冲击得在海水中翻滚,丁修好半晌才在海水中稳住身形。神识虽然受了不小的损伤,但在面临生死的一瞬,他仍然勉力催使,附于海浪逐波之中,朝着避开巨浪的那三位莲宗结丹修士位置探察。神识一动之下,丁修立时隐隐听到一男修牙关打颤的奇声异响。

“庞师叔,我是王玉常啊,你……你怎么啦?”

那男修的声音听起来极为恐惧,好象那庞师叔正在做着什么让他惊骇的事情。忽而,狂风止,风云静,连一直汹涌的海浪也变得悄无声息。丁修神识随浪波稍静,立时感应到一股极为恐怖的灵力气息。

悄悄潜出很远,丁修隐匿踪迹悄无声息自海水探出,望向海滩之上时,立即目瞪口呆地望着那风云散去,裸露出来的一个奇形怪物。

沙地之上,赫然耸立着一只崭新而无法想像的怪物,身躯又高又大,竟比那三名结丹修士高了四五倍不止,且粗壮无比。那三人与站在这只怪物面前,直如蝼蚁一般微不足道。

从这只怪物身上不停地散发出血腥味道和浓浓的杀气,到处可以看见白森森的骨骼。巨大的骨架之上,原本属于青衫儒生的头颅仍然完好,但此刻却狞笑朝着三名自己门下的弟子逼去。它仿如自地狱深渊脱困而出的恐怖恶灵,现出其真实的本来面目。

“元婴修士,哼!你们真的以为修行到元婴修士级别很神气吗?你们可知午夜梦回,我变成这个模样受的是怎样的一番折磨?”

那儒生头颅怨气冲天,突然探出两只白骨森森的巨手在胸前一搓,一个黑色的灰色灵气聚集的灵球自然而成。那头颅紧盯着身下三名面无血色的同门弟子,嘿嘿冷笑数声,突然将那灵球抛出,恐惧无比的三人骇然之人同样各祭法宝护体。

丁修还在小心远观之时,却不料那灵球突然朝着自己这个方向飞来。实想不到相距如此之远,再全力施展隐匿之术仍不能瞒过此怪物的灵觉,他急忙沉入海水之中,全力朝着海里遁去。

然而,丁修的神识之中却感应到那灵球在他隐匿藏身之处轰然爆响,随后一道在海中遁速奇快的灵动气息立时朝自己追随过来。

不知为何,丁修感应到那气息竟然有着不断壮大的趋势。全速化为遁光在海中潜行的他,在几个喘息之间便感到身后被人牢牢锁定,并有愈来愈近的感受。仓惶之中,一惊回望,他险些一口将涌动的海水吞了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体形极阔的庞然大物,那巨物此时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而且靠得极近,硕大的头颅在海水中低下,一双巨目仿佛就贴着丁修的身子。

面前的怪兽之体如同山岩,但水波却并不觉得特别的异动,也不知道它这般大的身躯,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不过,此刻丁修的一颗心却几乎从胸口跳了出来。

眼见这水中怪兽血盆大口中,长长锋利的白色獠牙如同竖立的山尖,只吓得丁修遁光不断飞退,但无论怎么努力与那怪兽之体依然保持着同样的距离。

心切之间,他干脆施一个水系的灵符护罩,却不料往日仗之臂助的上阶灵符,只是在那水中巨兽略一抬首间,立时化作灵波传荡入漆深的海水之中。

不知为何,那水中怪兽只是困住丁修,却没有任何限制于他的举动。想到那被三个莲宗门人称之为庞师叔的怪人,竟然祭出那不亚于天地之威的风柱,更施展出邪功异法,身体化为森森白骨,丁修灵心一寒立时明了那儒生的用意。

按丁修猜想,那庞姓儒生修为已经达至元婴中期境界,其莲宗门下弟子对他的一身邪异功法,极可能并不知情。当丁修取出那须弥灵山之时,极有可能那儒生贪念大起,驱邪功欲收复须弥灵山。如此一来,邪异功法尽露,如要瞒人耳目,则必须将包括自己在内的四人一起除掉。

思来想前,丁修灵心反复思量,觉得只有这个可能才能够解释眼前此景。心中略定,神识突然一扫之前的浑乱思绪,双手连挥之中他的身形渐渐消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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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白骨儒生(第二更!)


class="width">水花突然澎湃四溅,那水中怪兽的庞大躯体突然晃动起来,将隐匿一旁的丁修险些从水中撞飞出来。<<>>很明显,那怪兽对自己围困之人的消失充满着疑惑,硕大的头颅在那个不大的水域不断晃来晃去,却一直未能将丁修找出来。

滔天的怒意涌起,水中怪兽忽地跃动起来,丁修隐匿的身躯在惊人的巨力驱使下立时被抛飞。破开海面直冲天际,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再重重跌下,身体在忽高忽低的抛掷下,丁修神识的偶一施展立时感受到海滩沙地之处,法器的灵气波动剧烈,仿佛将海面之上的灵气都抽得一干二净。

此时,那怪兽怒气冲天,将一肚子怨气俱都撒在无辜的海水之上,海潮翻腾,浪花飞卷之中,海浪一波胜似一波朝四周狂涌不断。

再度腾空,这回早有准备的丁修突然一振右臂,神识在短瞬的失重之刻成功喝出真言咒诀,驱灵剑破空而去。灵剑环空,丁修脸色肃然,法诀紧握如山,只见在半空中霞光万丈的灵剑忽地转身,疾如闪电,带着开山斩海的气势向着那水中怪兽冲击过去。

怪兽似是感应到了灵剑神威居然立刻迎立而起,血盆大口朝天怒吼之际,一道玄青色的光芒喷口而出,在半空中与那灵剑万丈霞光撞到一起,只看那气吞山河的阵势,竟似乎丝毫不惧。

出奇的是,两道光芒怦然相撞却不闻任何的异响,但海面之上,陡然相反而分的两波巨浪却忽地散开,现出两道高达数丈的水墙,相距越来越远。~~~~漫天的水雾当中,只见灵剑霞光忽地一黯竟是不堪一击的样子,如受重创,向后倒飞了出去,在黑忽忽的夜空中打转飞回丁修所在的那个方向。

实想不到那水中怪兽口中光华竟有如此威力,丁修面冷如霜,更不迟疑,青绿金三色光华现出耀眼的强芒,在半空蓦地一声鸣啸,无情地朝着那怪兽再次斩了下去。

就在此时,怪兽口中玄青色的光华突然间黑气蒸腾,尤其是在黑气包裹的光华顶端,青光更是大盛,不知是何原因,那怪兽血盆巨口竟然挂着数条血丝,缓缓自海中挺躯站起,头颅微微摇晃但眼眶如血,竟然带了几分狰狞恐怖的气息。

说时迟那时快,那黑气伴着玄青光华再度冲向青灵竹光剑。半空之中,三色霞光闪烁,黑气青光灿烂,在空中飞来纵横,所到之处,海潮如纸片般溃散飞扬,如雾四散飘飞,声声灵波巨响如晴天霹雳,震耳欲聋。

丁修怎么也想不到本命灵剑的全力施展,竟然根本不能稍占上风,而目光堪堪能及的海滩沙地之上,亦是灵波激荡,一时无两。

遁离之意渐浓,丁修待得灵剑与黑气青光再次激烈碰撞,不待喘息片刻立时身化遁光远离。然而,半空之中仿佛传来九幽地府之中的一声厉啸,一股戾气从天而起,却是一道灰白的身形如风驰电掣一般冲入了丁修所化的遁光之中。

灵波碎散,丁修神识与灵心再度似被重锤击中,头痛如裂,灵心亦是似被万针攒刺。眼见那水中巨兽正仰天观望,再加之前路被阻,他唯有全力退后,降落于沙地之处,重新观望身周的形势。

沙地之上,两名男修横尸于地,相距极远。他们二人的头颅碎裂,看样子元神与躯体获得的是同一命运。但是,沙地之上,那名紫衣女修却是面容苍白如纸,灵力虽然淡淡,但尚能跪于沙地之上,一双目光怨毒的盯着半空之中的灰白身影咬牙切齿。

她的身前,十余种奇形怪状的法宝或是法器残骸遍布四周,看样子被那庞姓莲宗长老尽皆摧毁。不管怎样,这已经是身前唯一可寻的,值得依赖的支柱,丁修急忙奋起余力来到那摇摇晃晃的女修身前,以肩膀将她倚住,共抗来自半空的弱了许多的惊天灵压。

血腥之气,浓浓传来,海面之上渐渐安静下来,而站在这巨大怪物的头颅之上的,便是那个庞姓长老所化的巨大骨架之躯,他的脸色现在看去微微苍白,但眼光之中,浓烈杀意却仿佛越发肆虐。

巨大狰狞的白骨身躯,缓慢地伸动着,同时发出怪异的关节动作声音,看上去没有五脏六腑的胸腔之内,此时却有光芒亮起,却仿佛另有一种无形凶光,恶狠狠地盯着面前那一些人。

腥臭恶气,迎海风扑面而来。这个恶灵般的白骨儒生,似乎全身骨骼开始躁动不安起来,低低的咆哮着。

巨大的水中怪兽蓦地一声低吼,突然间他身上的白骨儒生爆发出刺耳的嘶叫,那怪兽巨大的身躯缓缓移动,向前走来,每走一步,脚下的沙地彷彿都经受不住压力,深深凹陷了下去,血腥气息,四散飘来。

一方丝绢飘起,那女修在绝望之中,陡然将自己最后的本命法宝祭出守在身侧。丝绢上的灵力波动较之毁去丁修的月光斩时,要弱上许多,但发出的那道火焰散发着琥珀一般的光芒,却凝而不散,依旧那般的精纯。

不知为何,白骨儒生身下的那巨大怪兽虽然庞大之极,一直肆无忌惮,但对着这小小火焰,竟有几分顾忌,身子似还缩了一下,站在原地说什么也不肯往前再踏一步。

无奈之中,那白骨儒生唯有自行跳下怪兽身躯,朝着丁修二人缓缓逼了过来。

“嘶……”

在无数轰鸣杂乱的声响中,那个不起眼的小小火焰,突然向前猛地跳跃,直逼那白骨所化的巨大身躯。轰鸣声从白骨深处轰然炸响,像是喷薄而出的火山突然诞生在恶灵白骨的躯体深处,炽烈的热浪瞬间传散开去,原本白森森的骨头赫然有半边身子被烤成了焦黄颜色。

如火山喷发,骄横无比的热焰渐渐散去,被剧烈火焰笼罩的怪异枯骨之躯慢慢现身出来,半边身子都被烤做了焦黑颜色,虽然更是诡异可怖,但看去模样却是比刚才狼狈万分,凶戾气焰大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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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绿玉佛宝


class="width">就在丁修与那女修同时松了一口气之时,却不料一只奇异的白色骨棒突然升上半空,紧接着天空突然黯淡下来,无数密集的黑云突如其来,使得海边越发的阴黑。

便在此刻,那只白色骨棒突然碎裂,无数晶莹的磷光密布黑云之上,使得海天呈现出极为诡异的奇景。

黑云汹涌翻腾,磷光碎碎点点,这奇景怪象使得丁修二人只觉胸烦闷涩,呼之欲呕,当真是难过无比。

这时更为怪异的一幕出现,那本是白骨森森的庞姓儒生忽地身形回缩,渐回正常人的大小比例。而他的口中吟诵不休,两只白骨手爪掐出极为怪异的法诀,在骨架前方幻化出数个极小的人形灵波。

蓦地一声厉啸,白骨手爪忽前一扫将所有的人形灵波俱都穿于一处,整具骨架身躯突然涌起无数阴森鬼气,将骨架渐渐隐藏其中。

那女修银牙一咬刚要再次驱动那丝绢上的小小火焰,便在这时,阵阵的鬼啸之音响起,那鬼气所化之躯突然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化出八具一模一样的化身出来,举手投足,无一不同,一时间丁修二人实无法分别出哪个才是真正的庞姓儒生躯体。

不过,曾经有过与鬼灵门的鬼圣宗主交手的经历,丁修虽然再无惊雷珠退敌,却有新得的佛门至宝绿玉佛。想到这被三禅圣宗称之为圣宝的佛器,更想及这正是鬼修一门的克星,丁修心头一热,猛地挺身而出,双手一振储物袋将那绿玉佛取了出来。

一道青绿色的淡淡光芒,忽然从他手间散发开去弥漫全身,在这漫天黑云戾气的世间,直如一点灿烂阳光那般的耀眼!

丁修双手接连化出四五种降魔手印,随即自然双手合十,却是从掌尖之处,一团绿意青葱之光霍然绽放,从小变大,瞬间璀璨,放射出万道光华,直冲云霄。

绿意芒光之中,一件绿玉圆盘模样的法宝缓缓祭起,绿光浓郁充盈之际,圆盘边缘忽现一圈淡淡的金光,原本看不真切的圆盘边沿,镂刻着诸罗汉金身法相渐渐明亮起来。

当金光越来越盛,各种各样的言咒符文时隐时现,所照亮之处,尽是庄严肃穆慈悲之气,与前方那股戾气形成了鲜明对比。两者立时相拥相撞,引得鬼啸之音立时嘶哑起来。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黑云越发的弥漫起来,使得绿芒金光之外再难看到其它景物。便在这时,一道巨大无比的阴影,猛然冲了进来,却是那水中的庞大怪兽。

硕大身躯与灿烂无比的金光撞在一起的时候,竟没有丝毫声音,没有任何预想中的惊天动地的景象。漫天金光忽而回旋,仿如空中的灵气一般,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而原本漫天席地的黑气突然化为丝丝白气,使得此地此景越发的朦胧。

黑气逐渐收缩,面积越来越小,但依然顶着那八个白骨儒生的化形之躯方向不肯退让。琥珀光芒忽盛,那团本是极小的火焰忽地喷射而出,直奔那依然存在的飞射弥漫的黑气而去。

便在此刻,低低梵唱,从小变大将那怪兽的接连怒吼掩盖,灿烂的金光喷射而出,令人无法目视。漫天的佛焰仿佛燃烧一切黑暗,将所有前方的鬼气尽数吞没,无数升腾的白气随着海风弥散,渐渐现出那庞姓儒生的骨架身躯,当那八具白骨躯体逐一显露,幻相亦在金光佛焰之下一一破灭,只余下那唯一的本体之时,此等壮观场面,不但是丁修不能置信,连那女修都惊呆了双眼。

迷茫中掺杂着无法置信的惊骇,那庞姓长老呆望着丁修手中的绿玉圆盘,现出极端的嫉恨之色,口中许久才冷喝一声,恨恨道:“想不到你竟还拥有摩尼三禅的绿玉佛宝!数百年前的大战,数千鬼修均丧命在此宝神威之下,想不到今日此宝竟然重现于世,真是天意难测!”

“须弥灵山……佛宝……!”

那庞姓白骨长老喃喃数声,眼光牢牢盯着丁修许久才渐渐灵动起来。虽然此时一身鬼修功法损耗极大,但面前二人,尤其是那男修法宝层出不穷,且都是威力奇大克制他功法的佛宝,实在让他深深忌惮。

莲宗的女修虽然修为大损,无力再战,但此事传回莲宗,自己苦心经历数百年的基业立时化为乌有,实在心有不甘。这一切的一切,皆来缘自这突然闯入莲宗地界的男子,如果不是他的出现,绝不会现在这个样子。

想到只是自己的一贪之念,致弄得如斯田地,一丝悔意涌上心头。凝视两人半晌,这庞长老想及新晋的元婴中期修为,盘桓良久,终打消拼着元气大伤灭杀两人的想法。为这一境界,他几乎用了二百多年的时间,眼下,灭杀二人力有未逮,对褪得一层境界的担扰实在让他患得患失。

“伤愈之时,便是尔等元神消亡之日,你二人最好有多远逃多远,否则,我们必有再见之期!”

黑气突然淡淡,庞姓长老转瞬便不见了踪影。那巨大的怪兽亦是不见,只余沙地之上那些深浅不一的奇足印痕。

崩紧的神识同时一懈,召回佛宝的丁修与那女修同时软软瘫倒在地,因相距极近,那女修几乎倚在他的怀中。虽然是温玉满怀,但身心皆伤的颓丧无力感立时涌遍全身,使得丁修急剧喘息了半晌。

那女修只是略作挣扎便放弃了离开丁修怀抱的努力,两人都不免苦笑,气氛也略显尴尬,谁能料想不久前两人还打生打死,下一刻便是共抗强敌,还相凭所依,弄成如此婍旎香艳的场面。

轰隆!”

两人未来得及讲话,天空中倒是响起了一声惊雷。丁修缓缓抬头望天,却见刚才还是灰黯的天际此时已经漫天雨丝,如刀如剑,化做万千,倾洒而下,在海面之上泛起无数的涟漪。

他身子微微一颤,忽然间神思飞荡,竟仿佛又回到了海外孤岛,自己正和心底永远深藏的娇妻罗如烟款款相依,岛边赏雨。这一幕,竟是刻在他深心里,这许多年来,不曾有丝毫忘记。

丁修灵心惨然一痛,不由双手握紧,指甲也深深陷入掌心。此刻,依偎在他身旁的娇躯也如昔日,那手可盈握的纤腰,一双傲然挺立的双峰曾几何时引得他流连忘返,享尽温柔,不知人间何世。

天空里,一道闪电刺破长天,丁修厉啸一声,纵身飞起,半空中全身青光大盛,右臂一探,本命灵剑竟然随意而动,刹时三色光华在雨水之中凝聚成巨大光幕,轰然斩下。

轰隆!天际,又是一声惊雷响过。丁修双睛紫光盈盈,俊脸竟然显得有些扭曲,而刚才灵剑的一击之威,引得海水立分为二朝着两侧奔啸而去。

魂不守舍,神思杂乱之间,右侧的海啸已然直奔海滩另一侧的崖石扑去,便见惊鸿一闪,一道青光黑气一闪即逝,漫空中响起那庞长老淡淡的余音缠绕。

“竟能识破庞某的隐身,看来真是低估了你!小子,好好保重你的金丹,不日庞某必来亲取!”

惊愕之中,丁修跌回沙地之上,单腿跪在被雨水浸泡的污秽不堪的沙土之中,右手紧紧握着青灵竹光剑。心神的转移使得久积于心的一缕深情痴痛释放出来,那种噬心的自责之痛轻了许多。灵心的渐趋平复,神识的回归本体,使得道心愈加宁和,一股平和的金丹光华,在他身体之中,幽幽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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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突破瓶颈


class="width">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般,丁修缓缓起身,神色疲倦。

这十多年来,他日夜苦修道家无上修行秘法,使得道心之固坚实无比,而道心即丹心,更是凝炼不容杂物,所以早将那亡妻之痛淡化掉了。

却不料,摩尼国度的触天殿,面对着五行极地的惊天威力,他再思与罗如烟的往昔之情,使得道心打开了一丝破绽;而今,在生死一线之后,灵心极难抑制,与那女修一起相伴,再加之海边赏雨触及心神的一幕,将他一生唯一的噬心之痛再次被挖掘出来,一种无边的孤独感受,伴雨随风潜入灵心,使他忆起往日的迷情。

此刻,误打误撞识破那莲宗庞姓长老的隐匿,实是救了那女修,亦是救了自己,丁修体内丹华大盛,灵心立时空无一物,刚刚的肆意疯狂之状立时烟消云散,再无复刚才的那般任意而为的举动。

目光凝望,却是那女修正以奇异的目光望着自己,丁修灵心古井无波却是淡然一笑,过去将她搀扶起来。

“道友虽是结丹初期之境,但却较之依依的后期之境,在实力上强了许多。看来道友精擅的功法非同一般。”那女修好奇的打量丁修数眼,语气虽然淡淡,但少了以前的那副冰冷之态。

“云依依?”丁修喃喃道出那女修的名字,见她面色苍白,但脸颊却划过一丝血色,不禁略一怔神。

苦笑一声,他摇头一叹,应道:“每个修士的境界划分有高低之分,但相互之间的差别却是以实力说话,更多的是凭借法器的威能。我只不过是拥有了一些别人眼红的极品宝物,谈不上高明,更非是功法的原因。



见丁修引用不久前她在雪仞峰偏峰洞府时的一番说辞,云依依嫣然一笑,摇了摇头道:“我却不这么认为。要知大千世界中的万物,一旦具有了灵性,便会择主而栖。所寻之主,无外乎外力降伏和自主投奔两种。对我们修真之人来讲,九成都是以降伏为用。但极品灵宝灵物却不一样,这种通灵之物,通常会以另类的眼光去审度拥有它的器主,轻易不会释放出灵性灵力,所以一旦它与你灵心相依,便会生死相伴,永不相弃。”

云依依说到此时,容光忽地一黯,望向那一地的法宝残骸,眼中有了一丝感伤。良久,她的目光回转,望向同来的两位同门尸骨,反倒是淡泊了许多。

丁修默然的在一旁点了点头,很是赞同云依依的观点。自己的青灵竹光剑便是最好的一个例子,是在几次生死拼争强行驱使之后,主动鸣叫,与他的灵心相融,继而才行那灵剑识主的仪式,成为他的本命灵剑。

随着云依依的眼光看到她的两位同门尸骸残不忍睹,他轻轻一挥手,将两具尸身轻轻以丹元真火点燃,顷刻化为灰烬。这种方式虽然残忍一些,但胜过在此曝尸,而携回莲宗又极为不便,应该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在云依依的劝说之下,丁修随同她一起回到雪仞峰,将此次事件的来龙去脉讲个清楚明白,但因丁修有前提在先,便是须弥灵山绝不可能归还莲宗,这使得莲宗召开的宗派急会之上,诸峰的高阶修士及莲宗的几位长老群情激愤不已,更有鲁莽修士险些欲动手强抢。

当一切事端弄得清楚,还是一直沉默不言的大长老打破僵局,点明众人,如果丁修没有诚意讲明此事,完全可以远走高飞,携灵山远遁;而他既然敢来到莲宗,也说明足有诚意道明原委,助莲宗弟子认清三长老的本来面目,应该是莲宗的尊贵之宾。

大长老的一席话立时消除了诸多异议,使得宗派急会上的气氛缓和了许多。当丁修提出在此地潜修一段时日的想法,很快的,莲宗诸位长老自雪仞峰寻得一处灵气充盈之地,为丁修在此开辟了一处临时洞府,是为贵宾修行之地,本门弟子严禁入内。这一举措,一则是为了丁修潜修的方便,第二则是为了腾出一段时间查清那庞长老的下落。

就这样,丁修勉为其难的在此暂住下来,安然在自己的贵宾属地修行。在灵气盈动的雪仞峰上,丁修一住便是近三年之久,,安神忘忧之中,他更加专心的修习道宗修真秘法,对佛宗秘法则是闲暇时演练,只为事到临头,施用时不至有生涩之感。

这一日清晨,雪仞峰本是灵雾淡淡,朦胧雾气隐现碧兰色的青天。然而,当初升日头破开雾海云山,显露其锋芒之时,青天之上突然风云突变,无数雾气集云气水气朝着雪仞峰聚拢而来。

紧接着,风雷阵阵,半空之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巨大的金色光团,将所有未褪的漆黑暮色一扫而空,灿烂的金光喷射之间,道道金焰如火焚烧世间一切。

就在所有的莲宗纷纷自归属的洞府走出,眺望眼前的风云异色。目瞪口呆之时,数团纯白的云朵赫然从金色光芒之中顽强闪现出来,在一片灿烂辉煌之中,徐徐而升,凌于金色光团之上。气象万千之际,纯白云朵淡淡青光弥漫,竟将灿烂的金光围绕,一时间金焰黯淡下来,反是那青光越来越盛。

当青光越发绽放,渐渐使得金光消于无形,雪仞峰上的灵气忽地涌动起来,朝着峰尖之处聚拢,水雾之气的凝聚,使得整个峰顶视线都无法辨清,隐至云雾之中。就在所有观看的修士诧异之间,云雾之气忽地爆发开来,青光云雾俱都消失不见,天地再复朗清,一如往昔。

云依依在雪仞峰侧峰的洞府早早赶到主峰冰雪覆盖的西北坡。她看得真切,清楚知道那金光云团正是出自这里,而这里新辟不久的洞府可不正是丁修的潜修之地。

时隔仅半年,她实想不到丁修竟然成功突破制约已久的初期瓶颈,迈入了中期的境界。想起刚才天地间的那般异象,连她都首次见到,金青两色光芒仿佛两种相互排斥之物,经过不断较技,才成功由青光占据上风,获得了全面的胜利。

再想到与丁修当年共抗叛出莲宗的庞长老一战,他除了那威力无穷的灵剑,竟还能驱使绿玉佛宝和须弥灵山,想来在佛宗的秘法修行之上也有着相当的造诣。

越发感觉到丁修的神秘,云依依遁到丁修所在的洞府见到这里隐现黄芒灵光,应该设有法阵一类的禁制。沉吟片刻,她抖手发出一道传音符,俏生生的迎风而立,静候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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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遇袭(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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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没有多久,那洞府门口忽地灵光波涌不止,两只粗壮的硕大巨象咆哮长鸣,各自甩身闪出一道仅容一人可行的通道。-====-云依依凝神观看之时,看见容貌依然如昔的丁修面上带有一层淡然轻松的容光袖手而出,看到她欣然一笑。

“丁道友,短短三年便晋入中期修为,进境之快,真是让依依感到不可思议;依依这里恭贺道友,并祝日后继续突飞猛进了。”

听闻此言,丁修淡然一笑道谢还礼。便在此时,莲宗不少结丹修士都前来查看究竟何人在此成功晋修,见到丁修和云依依俱是一怔。

对于丁修,大多数人都不相识,但云依依却是莲宗结丹后期的女修,一身法力深不可测,更是门中大长老的嫡传弟子。不过,刚才的那般异象绝不会是云依依所为,更非是结婴的天征地兆,所以,奇异景象必是来自这看起来极为年轻的陌生男修。

丁修显然不欲与莲宗弟子过多纠缠,挥手将洞府的禁制封了,朝着云依依略一拱手,身形微微一晃立时化青光而去。

云依依本有事相询,却因四周的本门弟子过多而无法张口,唯有继续把心事闷在肚子里。一旁,早有相熟之人问询丁修的身份,她略作解答,随即也化为紫光消失在雪仞峰坡。

由雪仞峰脱关而出,丁修平生首次感受到说不出的畅快淋漓。突破结丹初期的瓶颈,实在让他心情好得不得了,每一举动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灵动欢跃。~~~~

闭关三年,他成功将道基夯实,着重加强天门九转心法和三清心经的修炼,全然抛开道佛两种修真境界的束缚,一意苦修使得天门九转心法虽然没有立时突破六层,但却也是达到满盈之状。反是那三清心经有所突破,成功步入四层境界。

出乎他意料的是,因早在摩尼国度时,他的金刚炼体术便升至六层境界,而金刚不破秘术则是一直滞留在四层,虽渐有突破之兆,却一直潜而不升。这次闭关,让他百般惊异的是,金刚不破秘术也成功达到五层,完全是在无意之间水到渠成之果,非是他刻意苦练的成就。

也正是如此,一切意之往复,使得丁修尝试突破初期境界之时,道基险些被突然增强的佛禅之力反制,若不是他在最后关头,潜运天门九转心法,使得道基功法发挥到极致,将佛禅之力完全压制下去,恐怕今天闭关的最后关头又会因两种截然不同的法门相冲相斗,而致功亏一篑。细想之下,丁修庆幸的同时,还是有些后怕的。

不过,此次闭关更有一事使得他欣喜无比。灵兽袋中,那两对噬灵成虫,在闭关期间,竟然生命力大增,灵性勃发之际将那置放在袋中的五枚煞丹先后化掉。这噬灵虫究竟有何威力丁修虽然不知,但这虫既然喜食阴煞之气,凭借五枚煞丹的阴煞之力,怎么也可让此虫威力倍增。因与灵虫滴血认主,那两对噬灵虫一待丁修脱关而出,立时发出怪异的触感,使得丁修感受到了它们的欢欣与兴奋。

相对种种喜事而言,须弥灵山便倒是丁修闭关期间苦思无果的一个打击。这小山如今他只会简单的几种操控之术,根本不知如何施展其真正的威力。莲宗识得此物的高阶修士根本不会详细告之此灵山的驱使之法,一切只能靠自己摸索,让他如同盲人摸象,百思不得其法。

最让他郁闷的是,那玉睛灵蜥被须弥灵山吸掠而去音息皆无,也不知那灵山的空间有何玄机。这珍兽当日曾惹得莲宗不少人兴师问罪,如果不是莲宗的大长老在最后关头解围,此事还不知如何了局。

扰人者,必是人自扰之。丁修对须弥灵山探索无果,断然放弃再不去琢磨于它,遂把全部心神放在道法的苦修之上。不过,闭关的三年来,他身上的灵药俱都消耗一空,是以,当成功脱关他立时有心寻莲宗附近一带的坊市,准备购些高阶的隐符和一些较为不错的灵符。

不过,他现在最为上心的,却是具有真正威力的法阵。现如今手中仅有一夺中阶下品的游龙戏凤法阵可用,那四象擎天的土系法阵虽然攻守兼备,但毕竟是低阶之物,如遇较有实力的结丹修士,根本抵不得多少时候。

按玉简地图上索引,此地修仙界的大型坊市共有两处,一处在距雪仞峰三日路程的云波山雅光阁,而另一处则位于海上的一座孤岛,叫离魂岛的地方。因那离魂岛距离较远,需半月余才能赶到,所以丁修干脆放弃,直奔云波山而来。

遁光北行二日余,丁修见这天夜幕低垂,风云变幻,看似要有雷雨袭来,就近选了一处城镇歇息。这城镇多是普通凡人,偶见修真之士,也大多是筑基修士,一见丁修个个懔然,俱都远远避了开去。

找个普通的客栈入住,丁修入得房中立即在房内设下禁听禁察的数种禁制,安然打坐的同时,他的神识扫遍客栈,确认未有威胁到他的存在,这才神识内沉,沉浸在道法的修炼当中。

这一夜果然暴雨倾盆,雷电交加。但清晨,却是雨消云散,天地间水气充盈,灵气密布,泥土气息份外芬芳,使得早起上路的丁修精神大振。当阳光挂上天际,一路前行之时,他却忽地眉头大皱,按下遁光,盯着前方的一片黄岗梁暗自犹疑。

这是一片黄沙遍地的土岗山梁,一眼望不到边际,但丁修却在这片黄岗梁中查觉到隐晦的淡淡灵力波动。虽然这灵息极其微弱,如不是他刚刚脱关而出,精神饱满之极,极有可能会忽视其存在,这明显是有人在刻意隐匿修为潜伏在此,他立时变得愈发的谨慎小心起来。

沉吟片刻,越发的确认心中所想,丁修突然取出十余杆阵旗和一方双色玉盘,闪电般的抛掷,将所有阵旗齐齐打入地面,阵旗消失不见的一刻,他手中突然凝出一团灵气之球,在一枚符箓的引领下,朝着脚下一击立时爆出一个十余丈的深坑。

丁修动作迅速的将双色玉盘摆放其内,前方的黄岗梁上突然爆出十余团庞大的灵压,齐齐朝着他的所在扑击而来。

与此同时,身后较为遥远处忽地升起数团遁光,闪烁着转瞬扑至,竟然将丁修前后包夹在内。

灵力的剧烈波动之间,丁修自深坑之中冲天而起,在半空之中忽地旋转开来。灵力的全力施展之下,旋体之中四散飞出十余枚五颜六色的灵符,伴着不断的灵气爆裂朝着来袭之人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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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游龙戏凤法阵!


class="width">(感谢<幽冥之触>的打赏,阿仑拜谢了!爆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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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修灵心此时着实有些急切。~~~~阵旗和阵盘虽然布置妥当,但尚欠最重要的施法驱动阵盘。上阶灵符的威力虽能阻上这些人片刻,使得这些人皆是打开种种护罩或是硬挡,或是闪避,更有人驱法器迎向灵符,但仍有数人遁光飞升朝着他扑了过来。双手接连掐出法诀,灵力环空之中,灵气波涌化形,迅速朝阵盘飞去,丁修希翼这番举动能够及时使得阵盘运作起来。

当迅疾的法诀接连打在双色阵盘之上,那阵盘忽地现出两色奇光围绕着阵盘旋转起来。丁修眼见阵盘就要驱动起来,面容刚现喜色,却不料半空之中厉啸突起,刹那间便由远至近。接着,眼前不远处蓝芒一闪,一道蓝虹犹如蛟龙出海一般飞驰而来,转眼间就到丁修的身前。

神识立时感受到这蓝虹竟然是结丹期修士施展出来的灵剑,以他身周的八宝龟灵盾极有可能挡之不住,丁修不得不中断施法,在身周刷出一道上阶的碧龙护罩。

灵光爆起,碧龙护罩立时化为乌有,余势却被丁修的八宝龟灵盾自行挡了下来。蓝虹一击之后,清鸣一声迅速退缩,悬立于十余丈远的位置抖颤不止,蓄势待发。

丁修恨恨的朝着此剑望去,见到凌空飘落一人稳稳站在此剑的悬空之处。这偷袭之人身材枯瘦,一头杂乱白发长至披肩,乌黑的短袖衣袍随风而摆,腰挎一个古怪的六棱花篮,满是怪异红斑的脸上生有一双凶恶的三角眼,看其一举一动的灵力波动,果是位结丹初期的修士。

只是这片刻光景,被灵符阻拦的潜伏修士纷纷围了上来,将丁修困于其中,但不知为何,这些人俱都站在十余丈远的位置严阵以待,也无人说话,只是望着丁修严防他趁机溜走。

就在此刻,随后赶来的数道遁光先后散去,化为三个黑衣黑袍装扮的修真之士。这三人连面容都被黑布遮住,只余一双寒光逼人的双眼。

丁修心中一寒,灵心立时浮现当初在摩尼国度虎齿峰,曾经有过照面的,那阴罗庭的魔修秋松,这三人与秋松打扮相同,看来极有可能皆出自于同一宗派。

三名黑衣人抢上前来直面丁修,仔细打量间,看到丁修面无表情不见一丝的惊惶之色,三人的眼中精光掠过一丝异色。

双方在沉默中静立许久,那潜伏奇袭丁修,并驱使蓝芒灵剑的怪人终隐忍不住,怪叫一声破口大骂道:“弄个鸟毛!都在玩什么勾当?做什么都干脆一点,别让老子为此浪费心神!”

对于怪人的发火,那三名黑衣人面色一沉,看起来极为不悦。这时,左边的黑衣人突然打破沉寂冲丁修抱拳道:“丁兄,久别不见,想不到丁兄已经是结丹中期的修为,真是日进千里啊!”

嘴角牵出一缕冷笑,丁修负手淡然应道:“丁某一直觉得老兄具有一种熟悉的气息,想不到竟然是秋松道友。触天殿一别经年,原来秋兄也步上结丹期了,真是可喜可贺!”

“哼!”

冷哼之音传来,却是秋松身旁的黑衣人掺入进来。他冷然一喝道:“废话少说,灭掉此人之后,大家各求所得,其余之物,五五分成;动手吧!”

此话一了,不料刚才形态乖张的怪人突然冷笑道:“五五分成?你丫的倒是打得如意算盘。这小子是个扎手的硬茬,各取所需之后,最少我七你三,否则便一拍两散!”

“简道友,你莫要太过贪心喽!”

中间的黑衣人明显在按捺着自己的怒气,丝丝黑雾在黑衫之中升腾,反倒是那怪人不屑的怪笑一声,反讥道:“我老简贪心又得怎样?难不成许兄还要将老简我灭了不成?”

那许姓黑衣人此刻双睛怒火中烧,对简姓怪人之举恼火到了极点,但却仍在强行克制着。不过,他的举动使得那怪人也不敢掉以轻心,一直悬浮着的蓝芒灵剑,渐渐离开锁定着的丁修,朝着三名黑衣人转了过去。

便在此时,众人身周突然现出两色彩芒,光华流转之际,丁修却是双手连舞迅疾的打出数道法诀在那双色阵盘之上。当所有阻击丁修的修士醒过腔来,纷纷祭出法宝灵器之时,轰然一声炸响,却是那阵盘终于被驱动起来。

还未待这些人及时作出反应,却见众人所站的脚下土地突然喷发出红黄两色灵波。围困丁修的所有人惊骇之下齐齐向灵波之外遁去,引得丁修身周立时空旷起来。而出手较为迅疾的几样法器,却在徐徐旺盛起来的红光黄芒之中滞留住,仿佛被某种诡异的灵力牢牢锁困,竟不能随其主人的驱使,自光华之里逃遁出去。

看听一音,实则两声的高亮长鸣响彻天地,法阵之内一红一黄两道虚影豁然显现。只见两色芒光之中,一条通体黄芒的巨龙张牙舞爪盘旋升腾,而它旁边,那彩光艳艳的红凤则是舞姿翩翩,灵空漫布。

“游龙戏凤法阵?”那怪人面现惊异,眸光中多了一丝凝重。

丁修实想不到辨出此法阵的竟是那长相凶恶的怪人。此时的他站在法阵的阵心位置,早已经将阵盘掩埋起来。虽然不知那怪人是何来路,但此人既然识得此法阵,多少让他有些顾忌。由于对法阵的诸般效用并不熟悉,丁修灵心跃动,直接垂入地下,与阵盘的灵光拥个结实。

眉头的轻皱缓缓舒展开来,丁修实没有料到此法阵竟然有着攻守兼备的特性。有悟于心的神识狂涌之下,与八只阵旗迅速的取得联系,他猛然一喝,只见那金黄色的巨龙立时应喝而出,全力朝着那怪人倚仗的蓝芒灵剑冲去。

轰然碰撞。

“嘶!”一声锐响,仿佛是无坚不摧的巨龙黄芒去势,被那乍然闪亮的蓝芒灵剑被生生挡了下来。只见蓝光更盛,黄光闪烁,灿烂毫光闪耀煞是好看,但任谁都知道,一个不小心,被这等蕴含道家真法的灵力芒光碰上,恐怕不死即伤。

法阵之中,此时黄光红芒更盛,丁修吐气开声,双手结印而出,以神识将那印契直接朝着面现惊容的怪人印去。便听“轰”的一声闷响,蓝芒灵剑倒飞而回,反是那金黄色的巨龙骤然去势如虹,尾随灵剑直奔那怪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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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坊市匿迹(第二更!)


class="width">灵气环空,十余种法器突然祭上半空,朝着那巨龙袭去,引得巨龙嘶吼连连,怒火滔天。<<>>便在此时,数团黑雾如有实质飘然而上,临近巨龙的身躯之时,突然惊爆开来,使得雾气纷散,但却丝毫没有消失掉,反而使得一阵朦胧阴森之气将那金黄巨龙缓缓围住。

不知是否是黑雾之力,巨龙身形在黑雾弥散的阴森之气之中,舞摆的越来越缓慢,渐渐的竟不能施展开来。一旁观战的丁修急忙以神识驱回,但巨龙周身的光华色彩在那些法宝的接连攻击之下已经弱上了许多。

黑雾尾随巨龙漫延过来,立时侵入到法阵之内,看其轻盈飘飞的姿态,并未受到什么限制。眼见黑雾阴气扑面而来,丁修正欲施宝解去威胁,忽听耳畔凤鸣盈耳,却是那红凤如火朝着黑雾阴气扑了过去。

嘶嘶白烟升起,黑雾之中的阴魂之力乍一接近红凤的光华立时化为乌有,这一幕,立使包括秋松在内的黑衣人面色极为难看。眼前法阵的厉害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见到这些人彷徨无助的样子,丁修心中不由大乐,心神稍定之下立刻宁神打坐。眼前僵局虽然对自己有利,但时间一久,或是这些人筹措出破阵之法,自己将会再陷围困之局。

阵外,秋松三人与怪人一番商讨之后立即有了举动。只见团团黑气升腾,转瞬将法阵之外的范围遮掩。丁修略一沉吟,凝神片晌驱巨龙数次冲击,均无法破开黑气禁制,只余下道道金光流波。

时间过了很久,苦恼被困的丁修不知为何灵心开始隐隐不安起来。他豁地站起身,眼中忽现紫色光华朝着黑气凝神望去,却仍是无法突破黑气,查看到外面的情况。

结出手印稳定心神,丁修正准备再尝试下其它的方法,却见黑气突然剧烈的波动起来,一道白昼的光华忽地在某个缺口照耀进来。~~~~一时间法阵上宽的阴森感立时少了许多。

心头的烦闷稍减,他还待细观外面的情况,却不料忽然狂风大作,冷风冽冽之中,黑气点滴不剩,连那法阵的两色光华都变得游移不定。

面容古井无波,丁修冷眼观瞧风向的来源,却见一道黑压压的巨大身体高高浮起,出现在他面前的,豁然是一条身高数十丈的斑斓巨蛇。

晴朗的天空里,原先还有些许云气的地方,忽然像是燃烧起了两团青幽的明灯。那是两道细长竖立的深邃眼瞳,闪着冰冷的光辉,俯瞰着躯体之下的两色光华。

似乎是从亘古行来的恶兽,它摇头摆尾地前行小段距离再凝立不动,那巨大的蛇躯,所过之处,黄沙飞扬荡起无数烟尘。而身下法阵之中的丁修,此刻就像是蝼蚁一般,微小得不值一提。

神识狂展,丁修全力催动法阵,使得两色光华直扑天际,发出耀眼的红黄光华对抗那巨蛇的覆没天地的惊天气势,而他的双眼却是扫视阵外的四周,寻觅着可供逃命的求生之路。

蛇信飞卷,巨蛇猛地仰天张开巨口,随即,硕大的蛇头陡然向下俯冲,朝着法阵撞击而来。一龙一凤刹时毫光大放,各自鸣嚎迎击而上,却在甫一接触之时,引起轰鸣爆响。

只见地面之上无数光华闪烁,法阵原本笼罩区域的地面之上突然浮现洁白如玉的白芒。灵波激荡,勉强抵住蛇头一击的龙凤再度横空与二次发力的蛇头正面相抗。

风云异变,狂沙骤起,似龙卷风般的风沙使得天地变色,亦有两色的灵波在风啸沙鸣的凄冽中渐渐化为乌有。

就在此刻,数道遁光同时翔空,朝着趁风沙狂暴乘势而起的青色遁光追去。只留下那巨蛇兀自在空中吐信威扬,以其庞大的蛇躯搅得整个黄岗梁沙云蔽日,一望无边。

如电飞驰,丁修在法阵被毁的一瞬,意随念动,间不容发的从蛇躯的重击之闪躲开去,毫不迟疑破空而去。他怎么也不敢以一己之力面对四名结丹修士,唯有全力逃遁一途,不敢丝毫放松。身后,四道遁光尾随而来,紧缀不休。

风驰电掣的追逃之中,丁修只觉似是片刻光景,眼前便现出云波山的青黛山影。他更不犹疑,直接全力冲行,破入云波山的重重雾海之内。

云波山,雅光阁。

云波山雅光阁坊市的场面,让初来乍到的丁修极为讶异。这里非但没有天兰国度的蟠龙园宏阔,较之秋枫谷坊市也稍有不如,但这里有一点让丁修极为满意,便是街道纵横,店铺林立,交错相隔,非常不易辨别方向,这让他对瞒匿秋松等人的追杀多增强了几分信心。

如今的他此时正在一个地摊之前,仔细端详一块不大的非金非铁的奇石。以摊主解释,这是具有雷属性的魂石,可储存一定量的雷电灵力,非常珍贵。由此石想及触天殿内,一直无法收复并具有了自主灵性的白玉石台,丁修眉头略皱感觉到两者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身旁,秋松与另一名同门魔修从摊位上走过,不断东张西望,很明显,以他们的修为尚不能辨清施展化形术后的丁修。当日逃匿到此,丁修立即施展化形术化为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筑基修士,将一身法力隐得极深,轻易不显露出来,居然将秋松等人瞒过。

雅光阁坊市之内,有着很多的外界修士,其中不管奇装异服之人。他们之中有的口音极怪,有的根本听不清在说些什么,更有的举止怪异,其身上显露出的灵气也极为不同,根本无法定义其修为层次境界,算是让丁修大开眼界的一件趣事。

着意避开秋松,丁修转而逆行,继续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这里最让他惊异的是隐符极为少见,即使偶有发现,也是低阶的次品,根本没有他惯用的种类。

因坊市的街道十分混乱,丁修漫步而行却仍不免有所遗漏,逛得数个来回,对整个坊市的布局粗略的有个了解,他这才施然的自入口处重新逛起。

经过每个地摊或是店铺,他都无一例外的探询是否有较为高阶的隐符,眼见大半个坊市再度逛完仍是无果,丁修无奈之下放弃了先前的打算,购买了不少制作隐符的材料及空白符纸,准备着手亲自制作。

所有的材料购得齐全,丁修再次经过摆放魂石的那家地铺见到魂石仍然没有卖得出去。心中一动,他索性把价钱压低,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七百灵石将魂石纳为己有。虽说现在不知此石会对日后收复白玉石台有何帮助,但他对苦思无果的诸多收复之法已经逐一试遍,多一个可以尝试的方法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得多。

与隐符相比,上阶的灵符丁修却没有想到很多店铺都有得卖。这些品质极高的符箓看起来在慕兰图国度流通极广,价钱多为数百或是千多个灵石。似他惯用的碧龙水系护罩,便只需四百八十块灵石,较之摩尼国度虎齿峰坊市要便宜许多。

不过,搜遍坊市的每个角落,他也没有得到上阶或是中阶的法阵,这种堪称大手笔的法阵买卖,很多近年才开张营业的店铺都只是听说,连交易都没有见过一笔,实在是令丁修大为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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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收获(第一更!)


class="width">云波山雅光阁的坊市之期通常半月左右,而当最后数天的来临,市场上却与丁修见过的坊市效果相反,前来采购的修士反而越来越少,越来越惨淡。

本拟可以在最后数天揽到一些稀罕之物的丁修,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被眼前稀疏渐趋荒凉的坊市弄得兴致全无。

“丹方灵药!丹方灵药!赔本甩卖了!”

一个看起来极为精明的中年筑基修士,扯着破锣嗓子冲着每个路过摊前的修士高声叫喊,见到丁修稍现好奇之色,立时鼓动如簧之舌把摊上的诸多物件一一介绍。

“我想看看你刚才说的丹方灵药。”丁修表情淡淡,看也不看其它物品。那些低阶或是中阶的符箓之类,实在难以让他心动。

“哦!道兄真是听得真切,我手中有数件珍宝,这三张上古丹方便是重中之重。”那中年修士自身上小心地取出一个锦盒,打开之后,现出三方玉简并列其中。

见丁修眼前一亮,那修士立时喜上眉梢,压低声音对丁修道:“道兄可知,此丹方每一份均价值千块灵石,如今只需一份的灵石份额便可将三付丹方一并获取。”

那修士说到此处,面容一黯叹道:“如果不是在下舍血本去购买一株千年的灵参,在灵石的价钱上稍欠少许,也绝不会把丹方如此便宜的甩卖。道兄你恰得其缘,心里就偷着乐去吧!”

丁修神识一动,将三副丹方玉简一扫而过,对其中不少灵药的名称都有些印象。见灵药并不如何难寻,他立时心动起来。

之所以为丹方心动,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些丹方皆是提升结婴机率的奇方。其中两副丹方更有平时服用具有巩固金丹的神奇妙用,对丁修来讲,在今后数十年或是百年之内有着无比重要的作用。

打定主意,丁修立时与那修士讨价还价。一番耐心的争辨,最后他在那修士一脸肉疼苦不堪言,七情上脸的表情中,一举将三副丹方购下,志得意满的离开。

坊市最后一天的来临,雅光阁已经见不到多少摆摊的修士。丁修再次漫步其中,神识悄然扩展,见再查觉不到那三名魔修的气息,更没有了那驱使蓝芒灵剑的怪人踪迹,不由得心生离念。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他沉吟片刻还是决定明日再上路,以免被有心之人盯上。

信步而行,穿过两个空荡荡的摊位,他来到一个牌匾上书写着奇珍阁的店铺悠然而入。此店铺丁修最少来过四回,次次空手而归,主要原因是这里的所谓奇珍,皆是一些上阶的法器,对用惯顶阶灵品的他来说,这些东西实难心动。

见到丁修入得店堂,非常悠闲的店伙依然保持着一贯的热情前来招呼于他。因几天之内数次照面,两人已经较为熟悉,彼此打着招呼,那店伙引领丁修在店堂一侧的座位坐好。

“丁前辈这几日可有收获?这个时候可是不少商家挥泪甩卖的惨痛时刻,精于算计的修士可都会有所得的。”

那店伙只是个炼气期的低阶修士,见到丁修总是前辈前辈地叫个不停。丁修听到也只是一笑,闲聊中询问起这几天是否还有什么宝贝未卖出去。

听得丁修问起,那店伙欢笑一声,低声道:“前辈,本店在此次坊市中算是最有收成的店铺之一,把陈年的一些积压之物俱都甩卖掉了。为此,我们大掌柜得还说要给发红利,并赠送我们四个跑腿的每人一瓶养灵丹呢。现在剩下的,只有三枚无人问津的幻雷珠和几张卖不出去的隐幻符箓,如今店里真的是空空荡荡了。

“幻雷珠?隐幻符箓?”

丁修一震,立时面容现出几丝波动。这幻雷珠他可是曾经施用过,虽然其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威力,但那幻化出来的惊雷闪电,却有着身入其境之感,极为牵动心神。

见丁修竟有些意动,店伙同样喜上心头,急忙做了一番介绍。丁修不想听对幻雷珠的解释,直接问起隐幻符箓的作用。

店伙见丁修真的对这两种东西感兴趣,立时精神大振。一番详细的讲解之下,立时让丁修对此物有了深入的了解。

据店伙讲,这隐幻符箓并无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其真正的效用却是将一些灵气较强的实物或是大型的洞符隐匿起来,与丁修惯用的隐符效果只是在范围和位置之上有着一定的差别。

隐幻符箓,说白了是一种大型的隐符,通常隐匿的都是无可搬离的实物,却无法在移动中使用。因其可以将实物隐藏,并可显现出固定的幻象效果,故称之为隐幻灵符。

不过,这种灵符,只是起到一些障眼法的效果,一丝禁制手段都起不到,没有实用的价值,所以大多数修士根本不屑于使用,通常都无人问津。像丁修今日之举,实是店铺数年来首次有机会将其销售出去,故使得店伙兴奋之极。

那店伙见丁修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有没有买的心思,患得患失之中见丁修站起身来,淡淡一句拿来吧,我全要了,便再不言语。内心狂喜之下,他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冲进内堂,将所有的幻雷珠与隐幻符箓一并抱了过来。

当丁修回到坊市临时的居住客栈,他将所得的物品逐一查看,总的来说,还是极为满意的。将制作隐符的材料准备妥当,他立即屏息静气忙碌起来。

一夜无眠,虽然久未动手制作隐符,丁修在制符之中成功机率还是达到了八成以上。看着一枚枚排列整齐的大小隐符,一种成就感由然而生。眼见天光渐亮,他将所有物品收拾停当,小心谨慎的离开雅光阁,特意绕个大弯,沿云波山连绵的群山之上划空而过。

今天的天气并不甚好,看起来青朦朦的。当东方升腾起一轮红日,洒下一片阳光,把四周的山峦抹得立时清晰明朗。

丁修遁速并不太快,一直采用以神识查看前后,再安然而行的手段,把归行路线弄得十分诡异。一路平安无事,眼见即将正午,天气却风云突变,无数的阴云使得天空变得极为灰黯,丝毫不见一丝晴空,连远山也变得灰蒙蒙的,到得临近晚上,天气变得愈加恶劣起来,。

遁光中,掠过一大片漂浮着的黯黑雾气,丁修神识之中忽地感受到身形一滞,体内的灵力无端端的外泄,神识的施展都受到一定的约束,他暗叫不好,整个身躯一顿,陡然沉重下坠,直朝着地面之上落去。甫一接触地面,四周忽地现出成片的灵压,凝成一股庞大的威势将他压得难以动作。

来回前路,均遭遇恶劣天气,并被人算计,这种巧合让丁修心中立时升起疑云。不过,他虽惊却不乱,稳稳落于地面之际,神识四散而开,盈而不动,立时感受到伏击于他的每个人的状态。

熟悉的隐匿灵光之中,四个人现出身形闪电般将丁修围住,似这种大宗的隐匿法术,丁修尚是首次见到。随之出现的正是秋松等三名阴罗宗的魔修,而一旁喋喋怪笑的,可不正是驱那蓝芒灵剑的怪人,腰畔的花蓝在他的剧烈喘笑声中,看似抖落得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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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劫后余生(第二更!)


class="width">“好小子,真是让我们煞费心机,真的很有一套!”

那简姓怪人把拇指一竖,一双浓眉随后一立,衬得脸庞上的红斑更是显眼。-====-信手一挥,四周十余名筑基期修为的手下,分路将丁修包抄起来,见到一切准备停当,怪人再仰天哈哈一笑道:“老子只要你身上的那柄灵剑,别的都没有兴趣。如果小子识趣,我老简便放你一马,转身就走。”

丁修面容毫无表情,只是嘴角牵起几分讥笑。对面,秋松盯着丁修虽然默不作声,但露出的一双眸子里射出某种热切的渴望,显然对丁修身上的东西极为向往,反倒是他旁边的那名魔修恨恨的冷笑声才道:“在下倒要看看,你还如何再施法阵解围,更要看看你还有何手段脱困?乖乖的把那鳞片交出来,也免得费我等一番手脚。”

“鳞片?”

丁修心里升起一丝寒气,首次感受到被这些人缀上非是寻仇那么简单。这魔修如此说法,肯定有着幕后的主使之人。此人以鳞片称呼丹青,可以肯定那满脸红斑的怪人并不知情,否则绝不会只是想索取灵剑了事。

凝眉半晌,丁修情知今日必是难了之局立升拼死之心。灵心一动,想到那秋松曾观看过他触天殿数次的交战,应该对他的手段多少有所了解,当下,他双手立结种种手印,身上灵力环空,一条三色光华立时透臂而出。

“啊?!”

一旁蓄势作击的怪人一见青灵竹光剑现身,面现狂喜之色,双手都激动得抖动起来,散在丁修四周的怪人手下,却是俱都紧张起来,纷纷驱使法宝迎击。

仿佛平地绽起了春雷,当一声“临”字真言破口而出,丁修面对着的所有敌对修士,除了三位魔修俱都身体齐震,有的修为较弱者,连法宝都与神识失去联系,平空掉落在地面之上。~~~~

见到果如心中猜想,丁修信心大增,身上灵力环空而出,却是青灵竹光剑突然绽放出耀眼的三色光华。一声高亢的清脆鸣叫震得众人耳畔嗡嗡作响,只见一道青灿灿的青芒划过迷蒙的天际,似流星般朝着简姓怪人飞去,其破空之势的威猛,直如利剑穿心。

与此同时,绿意森森的绿芒蓦地暴涨开来,无数绿丝所化的剑芒碎如牛毛向四周纷散开来,朝着那些外围的怪人同门扑去。而那三名魔修,面对的却是一道闪亮的金光之剑,佛焰浓浓使得三人面现凝重,齐齐托起数朵黑云迎上金剑。

听似一声,实则三响。

当灵波碎裂开来,丁修施展的青灵竹光剑,化为三剑,映出三色光华直透天际,引得天空之上云气波动,灵波飞扬。

光华掩映之下,那青灿灿的青剑与闪亮的金剑同时爆起,化为碎散之体,如剑芒游丝一般无孔不入,与先前的绿意剑丝在漫空的剑势范围之内,不断编织出一道十分宽阔的剑气纵横的巨网。这巨网,将所有伏击的修士囊括在内,使得人人脸上变色,被这化剑为丝的奇异网阵吓得魂不附体。

剑气飞扬,光华闪耀,丁修此时脸色刷白,手中握着一个瓷瓶朝着口里倾倒了最后数滴灵气浓郁的玉睛兽精血。这精血的吸入,立使他的面容恢复血色,精神一振之中,交错相织的剑气立时劈斩而下,十余名低阶修士先后在剑气中化为一滩乱泥,元神仓惶出逃之中,转瞬便被如云的剑丝化为魂光消散。

场中只是眨得几下眼的机会,便只余四人,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包括施展剑阵的丁修。剑阵之威,他只曾与鬼灵门的鬼圣宗主交手里使用过,在面对群敌时尚首次施用。不过,此时的他无暇旁顾,不断的催动剑气将这四人牢牢困住。

忽然间的易位而处,让怪人一时间还能以醒过腔来,此时的他虽然同样祭出灵剑,但见蓝芒如电,左冲右突怎么也难自三色剑网之中破开束缚。

面色愈加的难看,那怪人突然怪啸一声,将一直挂出腰畔的花蓝解了开来。随着花蓝的徐徐升起,花蓝内忽然现出数朵奇花,绽起七彩的光辉,朝着漫天的剑网扑去。灵光刹时如同潮水般奔腾起来,将剑网之内的诸人一同淹没。

灵波涌动,仿佛海潮奔腾,所到之处无有不臣服之物。然而狂暴的灵波之中,一团纯白的云朵却怎么也湮灭不了,一直在灵波海潮之中起伏飘荡。

只是眨了数下眼睛的功夫,三团黑漆漆的雾气涌动着,朝着云朵聚拢过来,却怎么也难将云朵围住,自己反倒在灵波潮涌之中,漆黑之色渐渐消融。

就在此刻,三团黑雾突然凝为一处,黑气的轰然暴涨间,却更加浓黑,隐隐的咆哮嘶吼声中,暴戾之气化为黑箭直冲剑网而来。这黑色之箭划天而过,冲破无数三色剑网屏障,直奔那洁白云朵而去。

眼前与云朵相撞之际,黑箭忽然暴戾之气愈盛,幻化出一个阴森森的似九幽冥界钻出来的恶鬼,一副血腥狰狞面容,口吐森森冷气,发出勾魂摄魄的九幽鬼音!

这时,一阵阵轻而快,似歌非歌,似语非语的连绵佛音忽起。一葱盈绿自云朵之中升腾,此绿意华光喷射而出,越发盎然,直令人无法目视。

当绿意盛极,一个极小的金色光球,金芒窜动,蕴含着的佛力汹涌无匹,忽地漫延开来,如漫天的佛焰燃烧一切。漫天庄严的梵唱声音中,这绿意金芒在一片灿烂辉煌之中,忽的绽放,现出一尊面容慈悲的佛祖法身。

万千光华之中,那本是狰狞恐怖的恶鬼竟然面现惊骇已极的恐惧,哀嚎惨叫声中,施展出来黑雾之气被尽数吞没,生生在半空之中升起了一个巨大白色光团。

光华由浓转淡,现出淡淡的两道身影,余光缠绕的辉煌之中陡然升出一团蓝芒破空而去。佛光动荡,丁修手托绿玉佛宝昂然而立,看上去几如仙人一般。

然而,胸前急剧的起伏,“哇”的一声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出来,染红了绿玉佛宝。面容骤然变得灰黑一片的丁修踉跄几步,才勉强站定,一双目光望向三具横卧的干瘪黑衣尸骸复杂之极。

任丁修千般万想也猜不到,他竟然以一己之力,单挑四位同阶修士,并在最为紧要关头,以丹华元神化为道法灵云,配以绿玉佛宝的莫大神威灭杀掉三位结丹初期的魔修,吓走那驱使蓝芒灵剑的简姓怪人。

不过,他此时也极不好过,所凝的金丹如果不是在绿玉佛宝的无上神威之中,受佛力滋润,恐怕此时也逃不过丹碎之举,重新被打回筑基修为。饶是如此,他不久前的苦修成果都已经烟消云散,又回到了结丹初期的修为。

此时的丁修心头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如果面对着的不是魔修,如果不是那怪人的灵宝花蓝同样有着佛性威能,对他根本无法造成太大的伤害,此刻,他决不会站在这里,早已经不知魂飞何处。

手指连弹,数团火球直扑那秋松三位魔修的尸身,转瞬化为乌有。丁修几番尝试,确定无法遁光飞行,干脆寻个僻静之地,潜心疗伤。这一役,能活着,他已经万幸;这一役,仅仅是境界跌了一个层次,他已经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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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舒不尽的愁肠!


class="width">雪仞峰,西北坡。

紫衣飘展,似欲跃升睛空。云依依站在峰边崖际凝望着茫茫云海,心神中浮现的却满是丁修的身影。五年前,当她在此地见到丁修时,恰逢他受伤归来,境界重新跌回结丹初期,且面如白纸,身上血迹斑斑,步履维艰。那一刻,她真的震骇了。

因曾与丁修有过联手应敌的经历,云依依清楚地知道他有着怎样的实力,究竟是何等级别的修士能够把丁修伤成这个样子,她实在难以想象。

如果不是刚刚得知莲宗叛出的庞长老,在灵宵国度修仙界掀起了腥风血雨,云依依真的会以为丁修所受之伤是面对着元婴级别修士造成的。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便被她排除掉。毕竟元婴级别的修士与结丹期修士两者之间的差别实在太大,就算丁修再有实力也绝不可能独抗元婴修士的。

再回想当年两人联手对敌面对的正是元婴修士,虽然事隔多年,她仍对那天的幸免于难庆幸不已。当时,如果不是丁修误打误撞的把隐于一旁的庞长老显出形迹,两人在元婴级别修士的蓄意偷袭下,绝无可能逃脱掉。

将丁修解救到洞府之时,他已经数次神识恍惚,丹元精华忽聚忽散。还记得她万般无奈之下,唯有以本身的丹元将他体内的金丹包容在内,这才将那丹元精华巩固住,不至于破裂开来,使得他的修为再次跌落。

然而,就是那时,丁修在神识不清之际,忽地将她拥住,口中喃喃的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那强横的搂抱与近似疯狂的索吻,使得她心神坠入无法自持的慌乱,一身修为根本无法施展,就那么地眼睁睁恼羞之极的凭他轻薄。

那一时刻,天地间仿佛燃烧着无边的火焰,烧得她遍身鳞伤,通身上下,两团滚烫的魔爪上下其手,又何曾有片刻的遗漏。还记得,当身体被似烧红的铁杵刺向灵魂的深处,热烈燃烧的两枚金丹紧紧交融,整个天地都在起伏不断的灵波中掀起一浪高似一浪的狂潮。

五年了,五年前丁修伤疲之态仿佛又在眼前。<<>>五年了,五年前那烧灼灵魂的灵欲合欢仿佛就在眼前。而五年之后呢,他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模样。

想到三天前,骤然接到丁修相约的传音符,自己竟然呆立了不知多少时候,就那样傻痴痴的站着,从旭日东升,又看夕阳云霞,居然站了整整一天的光景,云依依灵心忽地荡漾,变得有些异常的火烫。

象鸣之音忽起,惹得群山响起淡淡的回应。丁修紧闭的洞府之门现出灵波涌动。感受到体内丹元忽地浓烈,云依依灵心所感,轻盈转身。

四象擎天的法阵禁制此时完全打开,水蓝衣衫猎猎的丁修正轻盈踏步而出,那一双黑瞳些许的淡淡笑意,一如昨昔。

“你……你竟然再次达到了中期境界?”

云依依神识一动无法抑制对自己探究结果的惊骇,满目的不可置信。凭她他千般万想,也绝难想象丁修只用短短五年便再次重回结丹中期之境。

丁修此时的苦笑却是真实无虚的。事实上他也没有想到只用短短五年时间,便重新突破瓶颈,再回结丹中期的修为。而重新突破晋入中期之时,他却有了一种水渠成的体会,完全没有任何的天感地兆发生。

对于云依依的惊诧,丁修完全理解。这一切的发生有着极端的诡异,这几天来,他反复思量其中的变化,隐隐觉得这种境界的飞速突破,应该和他精研的佛禅修行有关,使得他所凝结的金丹在一定的程度上异于一般的结丹修士,所以才会出现此种现象。

当然,仅是如此也绝不可能会有如此神奇的效果,这其中必是还掺杂着其它的成份。丁修眼望身前的玉人,脑际中浮现的却是极为难言的一幕,而这一幕正是与他如此短的回复修为有着莫大的关系。

他还清楚记得,当年在返回雪仞峰时,被侥幸逃脱的怪人截个正着。当时,虽然两人都伤痕累累,但那怪人却是伤势轻得许多。几经交手,丁修法宝尽出勉力战得旗鼓相当。一路边打边逃,才总算回到雪仞峰的洞府。

那时,云依依的出现无异于救命稻草,神识的陡然松驰,使得他陷入不断的昏迷。至于什么修为境界都不在思感之内,与性命相比,这一切都无足轻重,除了那萦绕心间的一段情伤。

一切不知道是怎样发生的。丁修只记得自己好象穿梭时空回到了往昔最为留恋的时光。每日里与爱妻罗如烟过着不知身外何世的甜蜜生活,游龙戏凤,性命双修。

那一刻,他看到罗如烟款款相倚,偎在身旁,软玉满怀的滋味是那么的熟悉,凹凸有致的娇躯还是让他那么万般留恋。轻车熟路的他,亲吻住那娇艳欲滴的香唇,热吻下,他感受到怀中玉人渐渐柳眉舒展,神迷心醉。

一如从前,似醒非醒之间的体验,更加让他沉醉,欲火上身那还顾得上怜香惜玉,也更加让他疯狂与忘形!

怀中玉人双目似睁似闭,玉手不断抓挠他的胸膛,留下道道血痕;眉黛轻皱,眸子中有着些许迷朦。那唇若朱花轻启,皓牙如贝轻咬,双腮晕红如火,酥胸剧烈起伏不定,这完全是痛并快乐着的完美体现。

然而,一切在风停雨住中变得破碎,当眼前玉女化为肌肤似雪的云依依时,丁修完全傻了,恨不得就此自尽了事,遍地的紫裳碎片和掺杂着的落红缤纷,更让他无地自容。那时,他还记得云依依双腮粉红,玉峰如兔起伏不定,还未从莫大地刺激中清醒过来。

接下来的事情在丁修的记忆中化为空白,再回神时,洞府之中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之后的数日,他在无尽的折磨中度过,数次求见云依依都被她断然拒绝。

时间消磨了噬心剜肝的那段时光,他心情渐复立即投入到无尽的修行当中,以近似苦行僧般的残酷修行把一切六触感伤抛在思感之外,直至今日。

再见云依依,丁修感受到的是别样风情。他清楚地感受到眼前玉人后期修为已经达到巅峰之状,估计用不多久便会尝试结婴。不过,他曾听说,结婴之时,心魔一关最为惊险,如果有放不下摆不脱俗世之情,度此关时必会九死一生。

凝望,深深的凝望。

灵心淡淡,淡淡灵心。

与云依依并肩眺望雪仞峰巅环绕的云海,感受着此女无欲无求的心怀,丁修悠然一叹道:“当日我侥幸逃生而回,既疲且伤,原本以为自己今生再度晋入中期修为无望。不料想,闭关期间,只用了三年光景便达到初期的峰巅之状,又用两年达到丹华满盈之态,自然而然的重新迈入中期境界。这也使得我对之后的修行充满了信心。虽然这有可能是一己的自厢情愿,但却为此定下了终生寻求天道的目标。”

感受到娇躯微震,与云依依四目相望,丁修与她盈水双瞳略一接触,心头没来由的一颤,接下来的话竟然一时忘却,只是盯着她瞧。云依依此时也有了少许的慌乱,不禁轻揽发角,将目光挪离开来。

沉默仿佛很久,又仿佛很短。倒是云依依率先打破沉寂,淡淡的,轻轻地道:“天道唯艰,志坚唯心。我与你的目标都是一样的。”

两人目光流转再度相逢,却是别样一番滋味萦绕心间。丁修眼望云依依的娇美面容,眼前晃动的却是另一张秀丽容颜。两张秀美的影容忽尔重叠,忽尔截然而分,引得他肝肠寸断。

一叹,舒不尽的愁肠;丁修忽地举双臂向天,仰天长啸。那啸声直破九天裂云穿石,但辗转千回萦绕不绝,却是荡气回肠满是苍桑。云依依玉容在啸声中忽地渐趋发白,玉手绞缠,眸光中反倒有了几许哀怨。

冲天而起,丁修水蓝衣衫包裹着的身躯在余音缠绕的啸音中化为青光破入云际,只是转瞬间便化为淡淡青影消失在天际之中。

雪仞峰巅,紫衣绢带,随风飞扬,孤伶身影,云气迷蒙,相伴的只有那一颗悄然泛泪的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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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烟雨门(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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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山,碧灵潭,烟雨门。

四月正值春暖花开,慕兰图修仙界较著名的碧山正是春绿遍野,一片春意盎然。碧山并不高,但却四面数峰相连,孕育出一潭碧绿潭水,名为碧灵潭。占据此地的烟雨门,独僻一方沃土,在此雄居数载,与人无扰。

虽然烟雨门作为修真宗派,门内从未出现元婴级别的修士,但从各仙派宗门聘请而来的四位元婴修士出任门中的客卿长老,也使得烟雨门独立于修仙界,在其中占据一席之地。

不过,因四位长老各有宗派,非有极为重大之事,等闲也不敢请之过来,所以烟雨门中平日里的琐事,皆由本门修为最高的结丹后期修士,门中的首席长老郑士达来掌管。

这一日,夜已深沉,忙碌了一天的郑士达不知为何感觉神识之内总浮有淡淡的隐忧。事实上,这隐忧在数年前便一直存在,只不过,近日来这种忧虑越来越清晰而已,其根源皆在师弟简文通数年前游历归来的那身打扮。

作为地位仅次于他的二长老简文通,在烟雨门中修为虽然与他差上两个层次,但实力却可以说与他不相上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全缘于师弟无形中得到的洪荒古宝----锦秀花蓝。

这花蓝的威力之大,郑士达曾亲身体验过,自问在锦秀花蓝的全力施展下,最终极有可能是两败俱亡,只余元神出逃之局。然而那天,当门下弟子通报师弟简文达归来之时,乍一见到他的模样,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血迹斑斑遍及全身,一头杂乱披肩白发已经焦黑发黄,短袖衣袍已经破碎不堪,腰挎锦秀花篮竟然已经灵气黯淡,一身原本丹基深厚的修为,也是岌岌可危。

郑文达还清楚记得,师弟简文通虽然仍是平日里满不在乎的神情,但满是红斑的脸上,那双略显浑浊的三角眼中,滞留不去的惊惧却让他印象极为深刻。随同其一起游历的本门弟子个个消失不见,下落不明,但无论郑文达如何追问,简文通却丝毫不透露口风,自打归来后,立即隐在碧灵潭边的洞府至今再未见到踪影。

轻舒愁肠,郑文达自修行的居室而出,穿过一条过廊来到烟雨楼边。这里是烟雨门的主楼,亦是烟雨门的主要议事场所,通常门中的重要大事,都在此地举行。

烟雨楼共分三层,最顶层皆是幽深的静修之所,是供四位客卿的修行之地,亦是门中最森严的禁地。

郑文达此时便在三层之上凭楼下望,只见碧灵潭水在夜色中幽深宁谧,散着墨绿色的波光,使得碧山如墨,平添了一种神秘感。

悠悠一叹,他正寻思这种古怪的感受是否是自己疑神疑鬼之时,一道蓝芒突然划破夜幕,直上九霄。兀自发怔之时,由打碧玉潭边忽地闪映出三色霞光把碧灵潭染得缤纷多彩,粼光多变。

紧接着,一声如雷般的炸响震得烟雨楼都剧烈摇晃,在漫天的三色霞光中,一道郑士达极为熟悉的锦秀花蓝绽放出的七彩灵光才刚刚升腾起来,随即绽开无数碎裂的灵波,在碧灵潭的上空纷落如雨。

骤见异状,他才架起遁光意欲扑向潭边看个究竟,却见蓝芒如虹自高空垂直下击,使得芒光如日愈加耀眼。

然而,整个碧灵潭边,忽现龙吟虎啸之音;这音初时尚不如何响亮,但其音连绵不绝,由低回浅吟徐徐升起,最后竟然高亢上扬直穿云霄。

在一波强似一波的龙吟虎啸声中,灵波所化的一条耀眼的金龙与一只斑斓猛虎,蓦地浮现于空,展现两道色彩分明的霞光,分上下而击。

轰然巨响,漫天灵波飘荡,却是那金龙扶摇直上与那蓝芒相撞,使得蓝芒光华大黯,失去下冲之势在半空之中翻转打旋。而碧灵潭边,一声惊惧交织的哀嚎响遍碧山,使得无数人自美梦中醒来,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灵宝?”

肯定了心中所想,灵心一沉的郑文达遁速虽快,但神识之中突然掠过一念,整个人忽地凝立了半空之上。刚刚响起的惨叫,他听得非常真切,那正是师弟简文通的声音,听此声惨呼,很明显他已经出了意外。

郑文达此时脸色极为苍白,他很清楚的知道,无论潭边发生何事,既然身怀重宝的简师弟都落得个九死一生的下场,他即使去了,只会多赔上一条性命。

犹疑之间,碧灵潭上的茫茫夜色之中,随着灵光的淡淡消散,一个看起来极为年轻的修士,身着一身水蓝衣袍缓缓升于半空,与郑文达照个对面。

此人面容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双目寒芒四绽,冰冷的睛光如有实质使得郑文达骤然迎上,不由得激灵灵的打个冷颤。虽然他已经以神识探查出此人的修为只是结丹中期的修为,比自己尚要低个层次,但只是不足半柱香的功夫,此人便以惊天手段将师弟简文通灭杀,这种实力却绝不是他所能应付得了的。

“阁下何人?竟敢孤身闯我烟雨门,无端端灭杀我门中修士,真欺我烟雨门无人了吗?”

郑文达强捺心中无法压抑下去的惊惧,将一身修为灵压俱都显现,抵住对面那人激冲而来的漫天杀机。心头七上八下之时,他感到那漫天的杀机灵力,忽地收拢起来,竟渐渐地化之无形。

疑窦顿生,他正欲张口问个究竟,却见对面之人袖手轻挥,一身水蓝衣衫竟然在茫茫夜色之下缓缓隐去,转眼之间再不见形迹。这下突变,便得郑文达更为骇然,以神识探查许久才敢遁至碧灵潭边一查师弟简文通的状况。

潭边,碧山竖垂而下的峭壁,一个幽深的洞府之前此时却是灵光时隐时现,一分为二的锦秀花蓝此时仍在释放着残余的灵光余波。郑士达甫一接触地面立时看到师弟仗之为宝的蓝翎剑,如今与花蓝同一命运,断为两截,相距不远。

洞府旁,师弟简文通的尸身俯身于地面,头颅已经碎裂开来,而腹中亦是空空荡荡,看来元神都已经被对方灭杀得一干二净。此人只是个结丹中期的修士,究竟具有怎样的手段竟然可以将同阶修士如此轻易打发?神识掠过阵阵寒意,郑文达越发的沉默难言。

人迹渐渐喧闹,烟雨门中受到惊扰的弟子纷纷而出,过来一探究竟。大家看到门中大长老在此,且面色极为不善,都不大敢过来问询。一番低声探讨,许久才由一名与郑文达关系菲浅的亲传弟子过来询问,然而郑文达铁青的面孔使得那人也喏喏了半天,没有敢真的提出心中疑惑。

“马上通知四位客卿长老,请四位前辈召开烟雨盟会,就说本门正面临巨大危难。我们必须查出此人的来历,早做预防,绝不能坐以待毙。”

郑文达把目光移向兀自粼波荡漾的碧灵潭,淡淡的向弟子发出了命令。只是,他的目光有些空洞,也不知在想着什么,话的后半句似是吩咐,又似自言自语,让人莫名其妙。那名弟子忧心忡忡的呆立半晌,才闪身离开,不多时,朝他聚拢而来的烟雨门弟子哄然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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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阴鸣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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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雾海,一穿而过,丁修遁光飞升直入一片奇异的山峦之中。片晌,矗立于一处峰顶之上,他取出一方玉简以神识查看一番,自语道:“看来,就是这里了。”

自打与云依依惜别离开雪仞峰,丁修便四处寻查那驱使蓝芒灵剑的怪人下落。那般仇怨,如果不能畅舒心中愤恨,如何能够再安然修炼?天遂人愿,他还真的从一个游历甚广的修士口中得知了怪人的来历,不过,他也为此付出了五百灵石的昂贵价钱。

对于烟雨门的详细情况,丁修是在那修士额外的消息馈赠中得到的,既然烟雨门中没有元婴级别的高阶修士,他几乎是想也不想直奔简姓怪人的洞府而去,以奇袭占得先机,最后以龙啸龙吟灵宝的莫大威力成功灭杀对手躯体和元神,并将对方尚未消散的丹元精华一并取走。

不过,接下来打听阴罗庭的驻地却让丁修一筹莫展,因大多数人都没有听得此宗派,所以即使他出的价钱很高,却仍无人能提供阴罗庭的具体地理位置。

转机在一个不经意的偶遇中出现,丁修在路过一个修真宗派的集会中,无意间发现与会的一位低阶筑修修士豁然装扮与秋松等人无异。他尾随而去,将此魔修擒下意欲严刑拷问之时,岂料那魔修通体发出诡异的黑光,整个人突然化为一片枯骨,元神破体欲逃时,被丁修一把抓住,化于无形。

虽然无法得到详细情况,不过,他在此魔修身上得到一方玉简地图,其中数个醒眼的标注位置看来是极为重要的处所。一一查看之中,这些标注皆是山峦间的峡谷或是山谷,他接连排除,最后只余下位于群山之间的阴鸣谷。

阴鸣谷,丁修曾寻人打听,得知谷内因长年累月不见阳光,四处奇花滋生,吞物摄灵,等闲人不敢进入。据识得此谷来历之人讲,那阴鸣谷因谷内总是响起极为古怪的声音,平常人一旦误入便会迷失心智,再也无法自谷中走出来,是以让大家深以为惧,故有其名。

群山之内的阴鸣谷占地范围极广,按理说应该不难潜入,再加上丁修所遇的秋松等人皆是结丹初期的修为,据他猜想,在此地应没有太多的高手。

事情上也的确如此,当日的夜幕低垂,丁修入得阴鸣谷中避开种种喷香吐雾迷人心智的奇花,行不多远便先后遇上数波二人一组的黑衣蒙面的筑基期魔修四处寻查。凭借自身道行,轻易地躲过了这些在外围警戒的阴罗庭普通魔修弟子,他潜入到相对深入地方,却发生了极为诡异的现象。

不论如何隐藏身形,丁修越往谷里深处潜入,附近却必定会突然响起一阵莫名其妙的阴冥鬼声,出奇地是,这鬼声只是短促的响起,便立时消去,但随后便引来数波魔修门人仔细搜索,其中不凡结丹初期的高手。好在丁修精通空间隐匿之术,轻易地避开魔修们的搜索,架遁光直扑谷底。

眼前潜入阴罗庭在此地的重要腹地,丁修原本存有灭掉此地阴罗庭帮众的想法立时动摇起来。藏身在黑幽幽的角落,他向着前方不远处弥漫着的黑气眺望,却什么都看不真切,而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数波巡察的弟子回返,竟然有七八名结丹期的人物,只是这些人便足够丁修感受到双方实力上的巨大差别。

想到自己的二师父武文越生前曾郑重嘱托自己,日后灵剑驭剑之术大成,实力大增,须去赤幽国度尽全力削弱阴罗庭的实力,扶助剑宗跃升四大世家之首。可是,眼下阴罗庭在此地诡异的出现,并拥有不输于任何宗派仙门的实力,实在蹊跷。

只是思虑间的片刻功夫,丁修忽有所感,凝眉朝着幽暗的谷顶望去。只见南方天际,那一片被群山环绕的宁静的阴鸣谷上空,突然远远传来一声厉啸,数十道红光破空而起,照亮了一片天际,纷临至谷底左右的位置齐齐缓缓落下。

或远或近的人声,夹杂着低沉恼怒咒骂声,逐渐响起,在这一片渐渐变大的喧哗中,愤怒的喝问声夹杂在诡异的如同野兽咆哮声中,从浓密的黑雾之中传了进来。

片刻之后,厮斗声渐起,与此同时,连绵不绝的鬼声和警报的钟鸣同时回荡在山谷上空。在这深夜之际,竟然是有外敌强行攻入了阴鸣谷,直接寻上了阴罗庭的一众魔修。

丁修此时暗暗生惊,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自处。就在此时,谷底浓密幽暗的黑雾忽地涌动起来,不片刻竟然现出一道只容一人通过的雾气通道。这种异象让丁修灵心大动,神识扩展之下,立时感受到通道的另一头闪烁着数个筑基修士的清晰灵息。见四周再无其它气息,虽然不知这通道为何开启,丁修仍是瞬间化为青光朝着雾气通道直扑了过去。

几乎就在青光闯入雾气通道的同时,清晰之极的鬼音突然在前方响了起来,在一片寂静中远远传开。遁光中丁修身子一僵,心中惊怒交集,对阴鸣谷中古怪的无形机关生出了几丝恼意。

这不知所在机关的灵敏实在非同凡响,对他的行踪有着莫大的威胁,如此这般闯入雾气通道,却不知机关如此先行警示之下,阴罗庭的弟子会有怎样的反应。

但此刻的情况明显和之前有些不同,虽然丁修触动了无形机关,发出了鬼鸣的警报,但远处嘈杂之声与打斗之声却更是厉害,不过片刻就将警报之声淹没。当丁修双脚一接触实地,围拢而上的只是四名筑基期的魔修,四个人神识同时一扫之下人人脸上的黑巾抖动,显示出内心的骇惧,其中一人更是连小腿都哆嗦的打膘。

凭借着夜色中一点幽幽的月光,丁修见十几条路径或大或小,彼此相连,微微发白,如人体血脉一般分散开去,深入到阴罗庭腹地深处那片黑暗之中。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些道路两旁,或是简易的居所,或是并不高大的庙宇殿堂,而夹杂在这些建筑中间的,多为花草树木。环目一扫之下,只见奇花竞放,林木成群,远远相望,与周围殿堂浑然一体,竟是别有一番韵味。

地面之上,为数不多的青草大多枯黄,延伸开去的是低矮的灌木丛,越往远去,两旁本来较为茂密的树木也渐渐变得稀疏。

将整个地形粗略的浏览了一遍,丁修这才望向眼前的魔修,眸光渡上了一层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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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虫威!(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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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瞬,五个人都有所动作,却是四名魔修分路而逃。<<>>虽然他们之间尚有一名筑基后期修为的魔修,但与结丹中期修士生死相拼的可怕结果,还是让他们选择了逃生。

然而,魔道遁光尚尚绽亮,黑雾通道这一边的空间之中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三色微光。这微光在四人眼见远离凶险之际,突然散发出异样的灵光,越发的耀眼起来。

先是青光之色泛起,随后在幽黑之中,一点绿意渐渐勃发使得谷内镀上一层靛青的颜色。但是,这平时赖以生存的空间之中,仿佛亮起一缕缕淡淡的金丝,随着金丝的扩大,一道道三色灵光的锋利丝线发出莫名的抖动,织就一张漫天的灵网,朝着四位魔修聚拢而来。

一颗弥漫着黑气的阴魂珠突然扑上那巨网之上,然而灵光爆响之时,阴魂珠被那散发着三色灵光的丝线切割得碎碎破破,仅余的一点灵动之气都如同泡沫般化为乌有,四位魔修勃然色变,个个面如土色,那修为最为最低阶之人几乎是颓然跪倒,目现出绝望之极的惧骇。

三色灵网在四人先后的苦苦哀求声中聚拢,四位魔修在顷刻之间连仅余的尸骸都被那灵光剑网切割成团团碎肉。灵光中燃起数团赤焰光华,转瞬间四人皆化为乌有再不复存在,更勿论无法逃脱的元神。

剑网在半空之中留下点点灵光,旋即融为一处,化为灵剑的本体。那灵剑似是得意的一声清鸣,立时遁入到丁修的手臂消失不见。

丁修清理了守护门户的魔修却是眉头暗皱。这里是极为重要的位置,按道理怎么也应有人前来查看,但是,直到此刻非但没有人现身,连之前回归巡察的那几位结丹期魔修都个个不见,极不合理。看来,强攻阴鸣谷之人必是修为极高的修士,引得阴罗庭内的所有高手自顾不暇,对于这边发生之事根本抽不开身。

小心翼翼前行,丁修双瞳渐渐释放出道道紫色芒光,穿透身前左右的阴暗之气把四周的景色看个分明。前方不远处,现出一个并不很高的三层小塔,共有三层。每高一层,便比下一层小了一半左右,而每层之间的落差以斜线式的装饰过渡,看起来倒是一个极为诡异的三角形状。

越靠近小塔,丁修眉头皱的越紧,感受到自塔身之中释放出来的阴魂之力也愈加的浓烈。就在他暗思这看起来极为邪门的小塔究竟藏为何物之时,神识忽受触动,竟然是腰畔的灵兽袋内,那两对噬灵虫现出焦躁难耐的情绪,兴起跃跃欲试的举动。

以灵心安抚着两对灵虫,丁修因此虫的异状现出少许的惊喜。虽然此虫如此骚动尚属首次,但灵虫对环境的触感极为敏锐,显是感应这里出现它们喜食的某种阴煞灵物。灵心电闪之间,他毫不犹豫驱起遁光,扑向那小塔底部的门户。

到得塔底的近前,丁修却是着实吃了一惊。这小塔的最底一层,竟然是与塔体同一颜色的石砌台阶,都是淡淡的青白之色,与周围栏杆石板浑然一体,极不易看出相互间的差别。周围的栏杆石壁俱是平实无华,没有任何雕饰,尤显古朴。

沿台阶而行,慢慢的踏步其上,丁修感受到一股庞大的阴幽气息带有十足的怨灵阴气迎面扑来。向上走去,临近塔底一层的门户,感受着灵兽袋内渐显狂燥的噬灵虫,丁修看到门户之上布有一团诡异的黑幕波纹,灵力满盈,那波纹亦如水波一样,来回涌动,仿佛有轻柔的风不断吹拂一般。

聆听远处隐隐的厮斗余音,丁修双睛紫色光华乍现,直往门户上的禁制而去,同一刻,他的手中现出两道符箓,在闪念间化身两条周身火焰的炙龙朝着禁制扑了过去。

灵气爆破,引发阵阵的灵波荡漾。随着丝丝青烟的升腾,门户上的禁制竟然被丁修以上阶灵符强行破去。这种损耗灵力的作法,等闲人是不敢轻易使用的。好在此时的阴鸣谷底,所有阴罗庭的魔修都忙于外患,这里反倒空无一人。

才踏入塔内,丁修几乎不加思索的抖手发出一道上阶的火凤炙灵护罩。因炙火对阴魂有着相克的天性,所以他特地备有不少炙灵符箓,专门以此来对付阴罗庭的魔修。

入得塔内,眼前是一片的漆黑,当炙火护罩亮起艳红色彩的芒光,丁修看到护罩之外盘旋着无数黑色的小点,个个抖着一对幼小的翅膀发出极为糁人的鬼音鸣声。

神识再动,面现苦笑的丁修稍有些无奈的将灵兽袋打开,释放出已经有些难以控制的噬灵虫,而当四只灵虫现身的一刻,他听到鬼音鸣声忽地高亢起来,使得整个塔体空间骤起轰鸣之声。

芒光闪耀,塔体之内令丁修目瞪口呆的一幕豁然显现。只见那四只噬灵虫通体散发着淡淡的暗红光辉,竟然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径直冲入那些悬浮半空的阴魂虫群之内。

无数凄惨虫鸣忽高忽低连绵不绝,竟然使得丁修听起来灵心泛起一丝丝的恍惚,可见这群具有阴魂之力的幼小飞虫有着绝不一般的能力。然而,它们仿佛撞见了有生以来的最大天敌,个个如同无头的苍蝇乱飞乱舞,有的竟然不知死活的撞上丁修祭出的火凤炙灵护罩,被那精纯的炙火灵气化为道道的青烟。

在丁修目不转睛的注视中,每只噬灵虫都张开带有两点毛须状,蠕动不停的虫嘴,自嘴中释出两道古怪的腥红线光,将那体积小上一半的幼小黑点缚住,然后闪电般的回缩,吞入腹中。

几乎没有用了多长时间,塔内一层空间那幼小飞虫已经稀稀落落,而那兀自追赶咬噬的噬灵虫仍是死缠烂打,个个不肯放过。

眼睁睁的看着一层空间陡然变亮,空旷的塔内最后数只飞虫竟然引得四只噬灵虫竞相攻击抢夺,丁修唯有以灵力灌注神识将四只噬灵虫召唤回来。

将四只灵虫托在掌中观瞧,他看到虫体个个肚饱溜圆极为鼓胀,不过令人诧异的却是,这四只噬灵虫未吞噬那些飞虫时本是通体发出淡淡暗红光辉,而此时,这虫体却是闪现有些晃眼的红光,一如红日那般艳丽。

将之重新纳入灵兽袋,丁修立时感受到四只噬灵虫仿佛极为困倦,俱是相靠缩于一团蜷身而眠。想不到这几只灵虫竟是吃饱了就睡,他苦笑的同时,潜身来到进入塔体二层的楼梯入口。

二层的门户出奇的是根本没有设任何的禁制,只是一道木门朴实无光立在楼梯的尽头处。站在木门面前,冰凉的感觉走遍丁修全身,才举手轻触木门,神识中“嗡”的一声,似乎有什么翻涌起来,一种极难道明的古怪气息刹时涌上灵心。

双手交幻相结,不动根本印立时厚重如山使得他周身的护体青光爆涨,一身灵力透体而生,种种异感立时消去。

木门应手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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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魔神图像


class="width">丁修想不到木门竟是如此的沉重,需要他催出真元灵力才能开启。

不过,对木门木质的好奇只是一闪,随即心神便被塔内二层空间吸引住。

不,应该说是牵制住。

才往空间之内望去,紫色光华透睛而出,却见比之一层小了近一半的二层空间空荡荡的,居然什么都没有。然而,偏偏是这个空旷之地,弥发出一股渴望,一股噬血的渴望;丁修神识之中刹那间竟然万千念头转过,无尽的鲜血尸骨如梦魇一般扑面袭来,缠绕着他。

双手结印慢慢用劲握紧,丁修灵心刹时点亮,手中立时再抛出一道火凤炙灵上阶符箓。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护在体内,而上将会符箓直接祭往二层空间内的中央地带。

奇异的一幕显现,只见符箓划过黑漆漆的空间,扑往中央地带的同时,炙火之光立时绽放,灵波荡漾之间,却是灵气剧烈的挥发,直如承受着无比的重压,仿佛竟忍耐不住二层空间内的奇异压力!

护罩才安然落于地面,灵气滋长间,火凤浴火而生仰天长嘶,但是痛楚之色份外分明。炙火暴涨开去映红了并不太宽敞的空间,火凤通体发出诡异的精炙至极之色,却在缓缓的褪色中光华黯淡下来,偌大的影像灵波淡淡散去,不多时灵气全无,只余那张符纸自燃而灭化为灰烬。

二层空间之内转瞬再度黑暗,一切仿如未曾发生,内里还是那般阴森可怕。丁修此时并无退缩之意,虽然连上阶的火凤炙灵护罩在空间之内无法支撑多长时间,但却使得他更加对这塔体内充满着好奇。

刚才,在炙灵护罩承受无比强烈的凶灵气息之时,他的神识骤然变得浓烈,感受出塔体的顶端一点,正在无形中释放着这种凶灵的气息,份外强大。

幽幽青光浮起,丁修踏步而行终迈入木门之内。踏入门内的一刻,极为强烈的阴鸣之力大起,纠缠萦绕的鬼啸之音直逼入神识之内,而丁修却灵心内敛以护体灵光将阴鸣之力排除在思感之外。

然而,青光随着丁修越发的往里深入变得越来越亮,他只觉得四周虽然勉可视物,但空间之中却不时爆有灵光,幻出血腥残杀的一幕幕情景。无数的鲜活生命无辜百姓,在漆黑的月夜被凶残的某个黑气弥漫的妖物吞噬,使得无数冤魂滞留聚集,带有冲天的怨气阴力。

再踏数步,站于二层的空间中央地带,丁修只觉灵心忽地浮起一丝凶厉之气直冲神识,刹那间往日里丧命在手里的修真之士亡魂齐齐呼啸而来。知道自己的修为已经频临界点,丁修右臂灵光泛起,唤出剑灵护体。

青灵竹光剑乍一现身,立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三色光华再度把塔内空间照亮,使空间之物纤毫毕现。不过,这里空空荡荡,居然只有地面之上的厚积之尘,除此之外别无二物,连塔体的墙壁都与塔外见的色彩相同,毫无差别。

周身大轻,丁修刚才的千般感受此时俱都不见,仿佛这里只是普通的房间空间。但是,当他望向通往三层的楼梯之处,神识恰好感应到一缕凶戾的阴力悄然退到一个极为古怪的禁制之内。

这是一个类似于八卦图形的阵图,似圆非圆,似方非方,偏偏阵图中心绘有一双黑漆漆的手臂伸展到木门的两边。而正中位置,那一双手臂之上,一只巨大的眼睛似睁似闭,绘制得极为真实。不过,那眼圈之中的眼珠却是暗红色的,给丁修一种极为血腥的感觉,仿佛是一只腥红的睛瞳贯满血丝冷冷在打量着他。

塔体一层渐渐传来了嘈杂的人迹,看来应是阴罗庭的魔修们发现了这里的异样。二层之中根本没有可供躲藏之处,如果被这些人封闭在此,必会落个力战而死的结局。

双睛之中紫瞳忽现,紫色光华陡然之际,丁修神识一催,本命灵剑立时清鸣朝着楼梯之处的禁制冲了过去。

就在此刻,禁制之上突然漫布浓密漆黑的魔气,魔气一分,忽地探出一双与禁制上绘画的一模一样的手臂,竟然将青灵竹光剑稳稳地握住。

然而,丁修的本命灵剑非是凡物,如何甘于受制,通体芒光四射发出巨大的轰鸣发出一波胜似一波的抖动,竟欲破开那双魔手破制而出。三色光华发出诡异的亮色,使得魔手森森的手臂渐渐消融越来越纤细起来。

“卡……卡……!”

怪异的声响忽起,通往三层空间的木门之上,那双豁然睁大的魔眼突然亮起,瞳孔之中血色光红骤然闪亮,一道明显黑亮的精纯魔气忽地自那魔眼中喷射而出,竟然直接击打在青灵竹光剑之上。

光华怦然炸碎,丁修几乎是在同一瞬毫不迟疑的以神识驱散灵力,将本命灵剑化为万千剑丝散落空间的空处。饶是如此,神识仍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使得他咬得牙齿吱吱作响,眉心拧成一个大大的疙瘩。

剑丝乍分还合,丁修手中冉冉升起一团葱绿,绿玉佛宝蓦地现出佛光,与那一击建功转而俯冲而上的魔气撞个正着。

“轰!”

砰然相撞,丁修整个身形被四散而开的灵波冲击得升腾飞起,直贴到门口处木门旁的墙壁之上。佛光荡漾,悠悠梵唱之间,那魔气却是大半消无,禁制之中的那只魔眼,血红的凶戾之气大减,变得淡淡,整只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而木门却在绿玉佛宝与魔气的抗击之中,开启了一道容人通过的缝隙。

二层木门外已经是杂响传来,丁修灵力勃发,在这塔体立时迅猛前冲,直接闪入通往三层的木门缝隙之中。破入三层的一瞬,木门之上的魔眼却是挣扎着再次睁开,那血红之瞳重现艳丽之彩,只是这时,那木门却砰地一声关得严实。

这是一个三角椎形的窄小空间,地面之上是与底下两层完全不同的石砌地板,四壁都是斜坡状的结构,与地面水平形成夹角相交。这里仍是空无一物,可是丁修之前分明感受到这个塔尖之内有某个凶戾的魂灵,释放着极为庞大的阴魂之力。

空间仿佛变得灼热起来,石块堆砌而成的平整地板之上,两点暗红的光芒忽地流动,在地板之上绘制出诡异的曲线,但凡是那两点光芒流动之处,赫然出现了图案。

脚下,石块之上出现了指头粗细的凹痕,曲曲折折地向两边延伸开去,地板之上再不平整。而在丁修身前一尺地方,竟然有着同样粗细的刻痕,只是刚才他没有发现。这刻痕从丁修进门的角度上看,两侧高高扬起直至三层空间的夹角之内,在坚硬的石块地板上笔走龙蛇,组成了一幅巨大的图案。

“神祇?这难道便是阴罗庭供奉的魔神不成?”

丁修心中一懔,看着那两点光芒继续流动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如果以法力阻止两点光芒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实力弄不清楚。但是,他更明白越是诡异的施法,其过程必越是有着无匹的威力,冒然而动的结果极有可能是搭上自己的修行不易的性命。

苍劲的刻痕在两点微弱的暗红光芒照映下在地面上缓缓延伸着,边角处随处可以见到被岁月磨砺的痕迹,显示着这些图案存在的久远年月,透露着一丝苍凉。

丁修此时才看清那些刻迹凹痕之上,原来覆盖的细尘微土,将所有的凹凸不平之处填平,看来一段久远的时光之中尚无人能够进入到这里,所以这些轻尘从来不曾离开。

随着三层的石板之上所有的曲折凹痕逐一显现,一个极为庞大的图案愈加清晰。身躯轻轻浮起,丁修凌于半空,眉头轻皱仔细打量这个图案,神识渐趋冷若寒冰。

这真的是一个魔神神祇的图像,头顶光秃秃的没有头发,有如枝杈纵横微微弯曲的犄角,分竖头顶两侧,巨大的面孔眉目与人差不多,只是在那一双阴森森空洞的眼孔之下,狰狞巨口之中分明是尖利的獠牙。

獠牙的旁边刻有几个微小细孔,犹如正在滴下的鲜血,更增添了几分凶恶与恐怖。蔓延而下身子更为庞大,如虎豹一样强健的躯干上赫然有着三只手臂,一手握刀、一手握盾;而剩下的那只手,却是紧紧抓住了一个痛苦扭曲的人体首级,手中只显露出张口欲呼的口鼻,而其它的部位则全部攥住在手掌之中。

而最让丁修震惊的是,手掌之外,只是星星点点的几道痕迹,却是某种光华绽放,一种极为熟悉的感受有悟于心,他立时明了那是元神俱灭的灵光之迹。

就在此刻,两点暗红光芒越发接发地接近头颅所在的位置,而原本古拙苍凉的刻痕到了这里,突然变得愤怒奔放,那力道,那深心里的憎恨,就像一下子爆发出来一般,竟然如此真切,一股疯狂厉戾冲天而起,在这道道刻痕中腾腾而起。

(有朋友指责字数太少,阿仑苦笑。临近年关,工作的压力实在较大,这周分强期间,做到如此已经极为不易。为解之痒,今天两更均三千字以上,供朋友们看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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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凶戾红珠(第二更!)


class="width">(分强收关战!收藏!召唤一下收藏!)

丁修见两点暗红光芒到达神祗图案的胸前忽地一顿,然后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朝着头颅之上的两个空荡荡的眼眶而去,灵心升起惊惧,急忙落至地面来到门口处。~~~~

轻微的响动突然响彻椎形空间,淡淡的黑气自图案两眼旁的道道凹痕中涌起,瞬间激烈,从躯干飞泻而下,瞬间遍布整个石板之上。

图案之上,因两点红芒化龙点睛般的将那图像触动,随即化作熊熊燃烧的火焰。红光闪烁,整个神祇图像嘴角似也有一丝狞笑,仿佛就要破地而出的复活一般!

怔怔之间,一股庞大至极的灵光忽地闪耀,那图案双睛内的两团火焰绽起赤焰,映得椎形空间仿如鲜血泼洒,腥红遍地。

就在此刻,巨响连连。在那神祇图像的狰狞血口之中,一道腥红光华透地板而升,而其所在的位置向上延伸,正是塔尖的椎角之处。

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一幕,丁修反不知该怎样做,或是做些什么,只有眼睁睁的望着这令人惊骇的一幕。

红光如血,释放出来的更是鲜血的腥气与杀戮气息,澎湃的凶戾之意弥漫整个椎形空间,却怎么也到达不了椎角的顶端。

只是这时,腥红光华的出处,那图像的血口之中,一枚红色的圆球冉冉升起,不断升腾,其芒光映得丁修灵心不稳,耳畔仿佛无数厉鬼嘶叫,而神识却固于体内,四肢亦是无法动弹分毫。

椎角之尖,红光直映而上,当红芒闪入椎尖之顶,整个塔体忽地剧烈抖动起来,发出巨大的轰鸣之声。~~~~

无数尘土飞扬,但出奇的是,丁修也在此一瞬恢复了通身法力灵力,但三层木门紧闭,再加之对外面的情况丝毫不了解,使得他不敢冒然闯出。

不过,随之而来的一幕更让他惊诧莫名,竟是红光忽地消散,现出红色圆球的本体,那光芒渐趋隐去,整个椎形空间渐渐回归当初的灰黯。

一来二去却是如此个结果,丁修将神识释放开来,却发现之前的种种阴气再无分毫,而刚才戾气环空之兆亦是淡淡消无。凝视着那红珠之体,丁修犹豫再三终临近仔细打量。

珠体是一层的淡淡莹光,看不出与之前的煞丹有何分别。不过,丁修把两者在心中作了一番比较,却是这红珠施于他的印象更为阴厉。眼见这红珠浮于半空,丁修手中金芒大盛,整只手掌镀上一层金色,朝着珠体探手抓了过去。

厉鬼魂鸣骤起,红珠忽地绽出红芒仿佛被激活开来,无数精纯至极的魔气狂涌而出,吓得丁修急忙缩手消去手掌之上的金芒。眼见红珠之芒再次淡淡消散,而那些漆黑如墨的魔气亦是回收于红珠之内,丁修稳定心神二次探出手掌却再不敢施展金刚不破秘法。

探手将红珠握了个结实,丁修紧张至急的心神立时缓解下来不由长舒了一口气。想来,刚才那诡异的一幕是因红珠内含的精纯魔气,与佛禅金光有着天然相克的天性,以至于激发了红珠内敛的魔性。

捧着红珠,丁修虽然神识略显舒缓,但却有种捧着个凶神般的战战兢兢感受。把此珠收起,又怕其魔性对自己有害,抛开吧,又觉得极为舍不得。两厢为难一番抉择,他最终还是将之存放于储物袋内。

然而,才放置没有多久,异变立刻感受。那存放红珠的储物袋不时鼓涨,内含的小型密闭空间温度骤升,竟然连丁修感受到储物袋传来的灼热之感。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他急忙将红珠取出,果见手掌之上的这颗魔珠滚烫无比。

眼见此珠温度渐低,而储物袋也恢复了原样,丁修百般琢磨,几多尝试,却根本拿红珠束手无策,就连灵兽袋内都无法承受此珠的放置。把心一横,他干脆将此珠执在手中准备带走。闪身到木门之侧,聆听半晌不闻异声,丁修这才轻轻将木门开启,而门缝显现的一幕却让他豁然心惊。

塔体的二层之内,此时满是狼狈不堪的一众魔修,虽然人人黑衣罩体,黑巾蒙面,但此时却多是重伤之人。这些魔修此刻却是无一例外的望着木门之处,个个眸中怒火冲天,看样子对他进入此塔之举怨愤之极,恨不能将他抽髓炼魂。

脸侧的那魔眼禁制红芒大放,使得所有魔修不敢放肆,大都离得远远的,将二层空间封得严密之极,他如果冒然冲出绝对会被一众魔修榨成肉干。所幸的是,他身在木门之后却丝毫不受影响,暂时算是极为安全。

眼下此等境况杀出重围,丁修是连想都不敢想,如此多的魔修一旦发起狂来,可绝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应付的。更何况,当初秋松在触天三变空间灭杀其它修士时,吞服别人元神的一幕,丁修可是印象深刻,绝不想重蹈覆辙,唯有乖乖在缩在此地再行图谋。

此时,二层楼梯下方,一个身材较为高大的魔修排众而出。这人面上黑巾早已经碎裂但仍挂在脸上,露出半边苍白之极毫无血色的面容。

他的脸色此时更是难看之极,忽地腾身而起,暗红光芒托在脚下,凌在半空,保持着与魔眼禁制一定的距离,大声喝道:“哪一位高人在此,请出来一见,阴罗庭杜长顺请教!”

这杜长顺的一番言语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一众魔修恼怒非常却无可奈何之际,却听那魔眼禁制的木门之后,幽幽地响起淡淡的话语。

“阴罗庭不在赤幽国度好好修养生息,跑到我慕兰图搞些什么古怪?你们如不道个清楚明白,别怪在下事先没有表明立场。”

抽气声音接连响起,所有魔修都相互惊望,对丁修一语道破他们的本宗所在国度惊诧无比。修只是偶然心动才想出此种说法。按他猜想,阴罗庭在慕兰图竟有如此实力绝非正常现象。这种倾门而出,通常都代表着某种大事的即将发生,虽然不明了其中的缘故,可是他完全可以籍此机弄个清楚,以后可相机行事,这才有了刚才那番言语。

眼见群情激动,而率众而出的杜长顺更是结丹后期的修为,他不禁暗庆此语得到的收获。然而,就在这时,却见那杜长顺与另外一名魔修两人身形晃动直冲而上,竟然大有冲上来的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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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圣灵之眼与真圣法印


class="width">(第三更!)

红光忽地闪烁,连丁修都感受到木门之上,魔眼豁然一亮,两道充沛之极的魔气直奔两位魔修而去。从门缝之中,他看到两位修为甚高的魔修面色凝重,竟然以丹元凝炼出的魔魂丹火迎上魔气,而非是与人交手时释放出来的阴气迎击,他立时心中一动,首次想到这些魔修不敢冲上来的原因。

果然,魔气纵横,数个结丹魔修再次冲上,却是魔眼红芒再盛,又是发出数道魔气。那漆黑如墨的魔气使得魔修们凝重之极都不敢正面迎击,都是以丹元精火抵住,不敢以惯用的阴魂灵力来接。

眼见仅有的结丹修士皆是冲身而上,极有可能是给其它的修士创造破禁的机会,丁修神识一扫见到剩余的多是筑基期的魔修,立时心动,生出全力突围的想法。

啸音大起,丁修眼见那些结丹魔修乏术,轻启木门化身青光朝着二层木门全力扑击。这一异变,引得所有魔修尽皆色变,恰拦于丁修前行之路的十余位魔修齐齐扬起魔魂法宝祭往半空。

左手紧握红珠朝前一推,丁修神识内敛全神于右臂的灵剑剑灵之上。刚刚眼见魔眼禁制内的魔气使得这些魔修不敢硬接,顿悟之中,他立时闪念突击,以红珠迎向那些魔魂法器。

眼前十数件阴森森的法器迎头罩来,丁修感受到左手之上的红珠丝毫未有变化,惊骇之时刚刚欲催动灵剑救主,左手内的红球忽地传来异感,灼热之意立时涌遍全身。

红芒乍现,艳如血色的芒光四起将丁修整个护起。-====-十余样的魔魂法器在血色芒光之中仿佛坠入熔岩内的岩浆之中,立时发出吱吱的鸣叫渐渐融解开来,无一存在。

芒光闪映,所有魔修都极度恐惧地闪避开来,不敢接触芒光色彩,连那些无法脱身的结丹魔修都骇然闪避,宁可被魔气击中,也不肯稍微接触血色芒光。

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般容易,丁修见前路大开,索性直接冲破二层的木门遁往塔底一层之地,恼羞无比的魔修尽皆狂涌跟随而出,却无一人敢贴身而上。

面貌容颜刹那之间有所改变,丁修化形术一经施展再无复先前的模样。虽然水蓝衣衫无法作出改变,但面容的差异,怎么也能让这些魔修在事后不会找自己的麻烦。

喘息之间,穿过塔底一层的广阔之地,丁修破开门户重见天日。身旁,所有魔修先后遁出重新将他包围,但对他手中的红珠都是极为惊惧。

红芒绽放,却非是丁修催动的结果,而是那红珠自行的灵动旋转,浮于半空。这诡异的一幕,使得他不由地升出无法完全控制此球的想法。

轰鸣在四周暴响,魔修们即是焦急烦燥,又是万般无奈,只能紧盯着丁修的一举一动,仿佛要以眼光将他生吞活剥。

奇异的一幕陡然而发。丁修刚刚听得轰鸣之声来自那三角之形的椎塔,身后那奇异椎塔通体发出淡淡的红芒竟然刹时毫光大展,在阴森森的万丈毫光之中,奇异椎塔蓦地缩小,竟然化为一捺多高的小型塔状直朝着红珠而来。

毫光内敛,那小塔径直收拢,塔下一道暗红光华将红珠罩住,转瞬恢复之前的青白之色,再稳稳落于丁修的掌心之中。

灵心不由的泛起慌乱,丁修实难料想会出现如此局面,手托着小塔反不知该如何办才好。四周皆是魔修,个个目光狠毒无比显露杀伐之气,虽然人人不敢扑身而上,但难保不会狗急跳墙,舍身夺珠,他周身青光满盈,不时手托宝塔迎向靠得过近之人,将这些魔修吓得连忙后退。

那杜长顺再次排众而出,盯着丁修良久才缓缓道:“道友只要把圣灵之眼和真圣法印交出来,我们可任道行自行离开,否则,即使道友行遍天下,也会被我阴罗庭的九幽修罗追杀,请道友务必想得明白。”

“圣灵之眼?真圣之印?”

丁修面无表情的喃喃跟着念了句之后,眸光之中现出少许的兴奋之色。虽然不知这两样东西有何古怪,但红珠的魔气之威非同小可,而这塔刚刚自己还在其中历经艰险,这会却已经化为如此精致的小塔,这般神奇,怎么可能就此放弃。

凶光在身周绽放,所有魔修一见丁修的表情,情知今天难以善了,结丹修士俱都各据方位,而低阶的筑基修士却纷纷浮上半空,各祭魔魂法宝,目标自是地面之上的丁修。

只是,因丁修手持的是他们最为顾忌之物,对于他们也最具杀伤力,所以一时之间无人敢打破场上僵局,唯有把丁修的条条退路封死,以期夺下他手中的魔宗圣宝。

丁修虽然被困,但因曾有过灭杀魔修的经历,所以对眼前的局势并未太过上心。让他踌躇的是,一旦全力施展绿玉佛宝之时,这小塔或是内罩的红珠会有怎样的反应,两者之间如果一旦发生抵触,那今天他可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在所有魔修目不转眼的注视之下,丁修轻挥手臂,三色光华轻盈而出。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三色光华盈放之间,却是如同流水般朝下滚动,自丁修的躯体缓缓流淌。

光华如水,轻盈而展,沿腿侧而下至脚面而铺于地面之上,再滚滚四散,朝着四面八方流淌开来。

一众魔修均首次见此诡异道法,都有些不知所措。地面上的皆是结丹魔修,个个身手不凡,却空有一身法力却不知如此应付这三色光华的灵波。

就在此刻,三色液状的灵波忽地发现彩芒,却是灵波中的金色冉冉升起,轻轻的,柔柔的将丁修手中的小塔包拢起来,刚才那凶戾四散的小塔此时却是毫无反应,塔体仿佛被镀上一层金光,仿如一尊金塔一般。

这个时候,丁修面容喜色一闪而逝。这小塔放大之时阴魂气息极重,但变小之后却完全另一番模样,以青灵竹光剑中的佛禅灵光罩在其内都没有任何的反应,看来,内中的红珠魔气已经被小塔完全禁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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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魔道凶灵


class="width">心下一宽,神识再无束缚,丁修袖手轻扬,将小塔收在手中,置放在储物袋内。

果然,小塔丝毫没有红珠单独存放时的诸般反应,在储物袋内的空间也无半分的异样。仰天长啸一声,他神识灵动之间,三色光华忽地全力绽放,漫天之中,立时映射出三彩霞光。

所有魔修齐齐懔然。半空之上的筑基魔修竟然有一人与三色霞光撞个正着,法器内蕴的阴魂灵气惨鸣一声,险些爆破开来。而这人一身诡异的阴灵之气,在霞光的闪映中发出嘶嘶的怪叫,只是片刻光景,那魔修便在半空之上倒栽而下,重重的摔于地面。

这番惊变完全使得魔修们的心中充满震憾。地面上的七八名结丹魔修再不迟疑,纷纷祭出本命魔魂法器来对抗丁修勃然四射的威猛气势。漫天的三色光华立时在数团诡异的灰黯灵光压制下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两者的灵光相撞,竟引得夜幕不时闪现奇异的亮色。

丁修感受到灵剑本体释放出来的万丈灵光承受着莫大的压力,出奇的是,他并未现出紧张之色,反而嘴角牵出一丝冷笑。双手忽地幻变,数种手印交迭而出,灵力的全力施展之下,手印带有淡淡青光而出,在三色霞彩中飘浮而上。

诡异的魔气袭来,一个漆黑的骷髅头骨朝着霞光内的丁修直扑过去。其口齿张合,不时吞吐魔气竟然破开霞光如入无人之境。

而在其后面,三具极小的骸骨之体闪电般的随之扑来,通体的磷点四射,显现不一般的威力。

眼见这七八名结丹魔修齐齐出手,灵光霞彩分别闯进数道黑影,丁修双目一凝,一道紫光如有实质直接迎向率先飘至的骷髅头骨,使得来势一滞。<<>>

就在此刻,他眉发皆扬,气势如虹,双手交织相缠尾指相绞,食指反扣之时拇指相按,猛地向上托起。

“临!”

真言入耳,所有魔修齐齐神识如受重击,耳鸣如雷。半空之上,修为较浅的筑基魔修大多翻身栽下,只有数个修为较高的尚能稳住身形。

灵光暴涨,三色光华忽地消散,变幻成漫空的三色剑丝朝着诸般法器攻去。同一时刻,丁修左手托出绿玉佛宝,葱绿之意疯狂的暴涨间,立时将所有的魔修笼罩,轻轻梵唱,佛光万丈之间,魔修们的惨呼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剑光中,那在塔中明显是魔修之首的杜长顺,目光中满是惊惧地瞪着丁修,全力控制骷髅头骨顶起一片空间,冲着他狰狞的嘶叫道:“你,你是剑宗的什么人?”

见丁修冷笑一声,根本不予理会,只是驱使漫天剑丝织就三色剑网将每一名魔修困于其内,那杜长顺冷面掠过一丝决然,猛然长啸。

啸声凄厉,直透天际,竟引得无数阴风四起,就连头顶的刚刚有所淡亮的天空天色骤然黯淡了下来。

只见那杜长顺猛地咬破舌尖,,双手各取一张符箓按在手心,立时盈起一道青磷之光,精血随后喷在磷光之上,一股凄厉的黑云立时腾空而上。

一道闪电,刺穿黑云,在云间缠绵。一道惊雷,炸响天际,仿若无边。

伴风云雷电之威,魔修杜长顺七窍现出滴滴精血,双臂放展胸怀,仰天嘶喊:“九幽阴罗!”

这凄叫直破天际,引雷电轰鸣,转眼间撕裂天空,层层密布的黑云剧烈沸腾起来,汹涌如潮,聚集在整个阴鸣谷的上方。

瓢泼大雨,轰然而下,夹杂着巨大的冰雹、沙石,铺天盖地,将地面上打的坑坑洼洼,只是掩不去漫天的三色剑网和一点葱盈之绿相衬的万丈佛光。

然而,与此同时,森森的磷光再起,将三色剑网的光华映得互闪互灭。本来三具极小的骸骨忽地没命爆涨,变幻成巨大的尸骸高达数丈,冲破了三色剑网的笼罩。每具骸骨的骨爪之上都握有一只巨大的狼牙巨棒,朝着地面上的丁修跨步而来。

着实有些意外,丁修左闪右避先后躲开迎面而落的石块,在风雨中飘荡浮起。道家护体青光越发绽亮,使得再临头上的冰雹沙石无法靠近。

对面,刚才还是张狂无比的杜长顺,在刹那间变了形状。通体鼓涨之时,其本命魔魂法器,那比正常头颅大上少许的骷髅头骨,竟然散发出漆黑的魔气不进返退,向后飘移,套置在杜长顺变得异常粗壮的躯体之上。

嚎声震天,这魔道凶灵两眼眶之内忽地现出两团磷光,却是霍然抬头,望向天空,一切的风雨冰霜对他似乎都毫无作用,但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凶戾与嫉愤。

“啊……!”仰天长呼。

就在这撕裂风云的呼啸声中,漫空的黑云之上,又一道炫目的电光直击到那骷髅头骨之上,引得那魔道凶灵怒嚎狂吼,在电光兀自的在巨体流窜之时,通体魔气狂涌朝着丁修直扑而来,身前丝丝的三色剑网先后挣断,竟不能拦住其前冲的威猛之势。

丁修面容一白,凝神间剑网忽散,如游丝般移离他处,重新弥聚,而他身前,那葱盈绿意,直接朝那凶灵迎去。佛光刹时狂升,阴鸣谷内,一时光华无边,白芒狂闪如昼,一切再难看得真切。

白芒芒,却有黑影闪遁其内,此影势如破竹,使得临近丁修本体的最密集的剑网都扭曲起来。丁修怎么也想不到这杜长顺的魔宗修真之法竟然有着如此威力,不愧为结丹后期的魔修。此时,如果被此凶灵撞击,恐怕立时是**被灭之局。

电光火石之间,他天门九转心法刹时达至巅峰,丹元精华陡然剧盛,狂涌而出,在丁修的头顶之上凝结出一团洁白的云朵。

葱绿如焰,仿佛无边的绿色焰火绽放,引得漫天佛光。金光狂闪,金芒流转,佛气庄严,隐约梵唱声音,似从天际传来。越发炽烈耀眼的金光中,面容慈悲的佛祖法身,现于白闪闪的芒光之上。

刹那芳华!

所有的剑丝在漫空游移间忽地消散,空际,重新凝归本体的青灵竹光剑,剑体青绿金三色光芒达到前所未有的辉煌。

剑体随着那三具巨型骸骨的临近越发变得巨大,大有充天塞地之势,伴着惊天动魄的鸣响,朝着三具骸骨一剑斩下。

同一瞬,丁修双手竟然艰难相结,双瞳紫焰狂闪,凝定身周,低沉默念九字真言咒决,同时口中狂喝。

“咄!兵!破!”

绿玉佛宝的无比法力与那来势迅猛的凶灵怦然碰撞,但在相撞前,那魔道凶灵忽地打了一激灵灵的冷颤。即使如此,无可抗的巨力由打两者相触的一点引发,灵波仿佛有那么一刻稍有停顿,却在下一瞬疯狂滋长。

轰!天地芒白,仿佛云间,一切都归于沉寂,无边晴空哪有什么云丝一缕,群山回响,何曾有一丝森森煞气。

除了,隐约的那一团洁白云朵,抖颤着如同炊烟,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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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惊神谷(第二更!)


class="width">慕兰山脉,阴鸣谷。-====-

慕兰图国度与灵丘国度交界的群山之间,有奇谷;每逢人入,常闻鬼哭之音,平常人入内,轻则迷失心智,重则坠入魔障,发狂而死,故无人敢近,遂为荒谷禁地,周边民众谈之色变,称之为阴鸣谷。

不过,此谷在某一年的一天夜晚,突然风云变幻,许多在附近居住的平民百姓亲眼那晚漫天奇光,霞彩飞扬,不时传来阵阵的轰鸣,引得大地剧烈的抖动。而就在天色渐亮之时,更有漫天绿光闪耀,之后天地间白光狂闪,连百里之外都无法视物,使得人人自危。

不过,这异象待得天亮之后,再不复现,有胆气的村民壮着胆结成数十人的队伍前来查看,却见阴鸣谷内再不见之前的阴暗气息,内里光线充足,隐见奇路小径,并有不少民居房屋,但尽皆倒塌变为废墟,极为古怪。

荒谷禁地一去不复返,让百里方圆的百姓及以打柴为生的猎户们万分高兴,纷传此地居住妖魔鬼物,因触动天界神灵,派遣天兵神将来此,将此妖魔除去,从而给一方百姓带来安宁。

这一传说自此越传越盛,愈传愈广,更有具长远目光的财主大户将谷里的废墟重建,使得风景如画,树木林荫,奇花绽放,此阴鸣谷后来在当地竟然变为一处胜迹,引得不少遥远国度的游客百姓前来观光游玩,人脉香火极隆。

再后来,慕兰图国度内的不少名胜寺院分别在此安家落户,无数的传说几乎一夜之间骤起,种种神迹仿佛都可在谷内寻找到当初神将劈魔的惊天举动。~~~~于是,阴鸣谷不知不觉便更名为惊神谷,更使得烧香虔诚礼佛之人络绎不绝,成为此地的名迹。

时光渐渐久远,那一段传神的故事传唱渐渐消散在当年人们的记忆之中,这一日,阴鸣谷……不对,应该称之为惊神谷的上空,本是晴空万里,但仿佛有惊雷响起,所在的这片群山之中忽地发生一阵轻微的抖动,紧接着漫天之上,风劲狂吼,云气密布,无数团阴云黑压压的朝群山而聚。

因此云团极为巨大,笼罩的范围更集聚在惊神谷的上空,引得无数香客和惊神谷谷内的居民民众,纷纷冲出房居观看这极为罕见的异景天兆。

只见阴云愈来愈黑,也越来越低,而群山之中鸟雀惊飞,被一股庞大至极的凶戾恶念发出的血腥气息,吓得匆忙遁离出山林之外。人人惊惧之刻,仿佛九天之上响起玄雷引得群山再动,却是惊神谷上的天空一道金光闪耀,破开密集的阴黯云团将晴空显露出来。

惊惶惶不知所措之间,人众仰天观望,只见那金光如电,劈啦啦地在惊神谷上划过,跟着距离谷内不远的连绵山谷之中,三色光华陡盛,佛意祥瑞骤起,阴云戾气很快被压制下来,使得天际再现碧空万里的清明景象。

莫名的欢声雷动,所有观此一幕的民众齐齐如潮涌地奔出朝着祥瑞佛光的所在冲去,然而到此地点,却见光华尤自淡淡,只见一个黑幽幽的山洞。

率先赶至的胆大村民纷纷手拉手朝洞里探查,却是极为宽敞空无一物,但其中开辟里外三间,明显有着人迹的气息,使得所有人都深信曾有一位神仙在此居住,护祐本地的百姓安居乐业。

山坡处,丁修面容苍白地站在一颗松树下看着群情激动的民众满头雾水。他实在有些不明白刚刚度过生死攸关的一劫,为何竟然引来如此多的平民百姓。晃眼间已经过了一段较长的年月,但这一段时光对他来讲,仿如昨日,与刚刚发生无异。

那一夜,当绿玉佛宝与阴罗庭杜长顺所化的魔魂修罗法力相决,虽然绿玉佛宝配以丁修的青灵竹光剑所化的三色灵光剑阵,将那魔魂修罗完全灭杀掉,但那魔魂修罗的凶戾魔力亦使得绿玉佛宝碎裂开来,金绿之光交替闪烁在夜色下淡淡消散。

凭借着道基凝结的灵云,挡住的佛魔灵宝怦然相撞的一击,丁修竟然在如此险境侥幸得存。这一次他的丹元凝固之强连自己都有所意外,遭受如此重击竟没有境界下跌层次。

无法逃匿,更无法架遁光离开,丁修在人迹渐趋吵杂之际,唯有寻个僻静之地,疗伤养息。待伤势略有好转,因身在险地,他毫不犹豫打造出一个极深,且较为宽敞的洞府,在里面安然疗伤。

伤势痊愈,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先后两次面对数个同阶修士并将对手灭杀,使得丁修树立了更为强烈的自信,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更深的了解。只是,绿玉佛宝的损失实在令他心痛,那般威力的佛门奇宝,实在难寻,可遇而不可求。

因数次生死存亡之际,皆使用佛门真法,丁修身具的佛禅之力大升,较之道基大有平起平坐之势,此举引来的修行上的烦燥不安,渐开始冲击他的道心。

异状如此分明,惹得丁修立时潜心修炼道法,专心修行,使得得自三清映月观的三清心经跃升至五层境界,并在一段茫然而过的岁月里把天门九转心法成功晋入六层境界。

此时的他在施展紫瞳睛光之时,连那种紫色光华都消得淡淡,眉目间的此许紫意,如果不仔细查看,都很难辨清。如果说,天门九转心法晋入六层最大的收获,还是他能够以控箓八诀的手法,分驱本命灵剑的化剑为丝之术。这种操作凭空使得灵剑的威能更进一步,其威能远非剑灵引剑的威力可比。

不过,对于手中的圣灵之眼和真圣法印,丁修数次尝试,却始终不得其法。对两样阴罗庭的至宝,他曾数度钻研,最后以血祭试炼的方法,以精血滴入法印之内,完成对真圣法印的控制,可以将那小塔以神识驱引,或大或小,极为灵验。

但那枚红珠状的圣灵之眼,却让他如握针刺难以下手。这红珠内含的魔气至纯至真,与他体内的佛禅修为天然相克,只要施展便会乘势而出,对他的神识及灵心的感应影响极大。

事实上,寻上阴鸣谷的当日,阴罗庭的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丁修也弄不真切。但后来那些魔修齐聚围攻于他却是事实,想来,极有可能跟他手上的两样魔门至宝有关。当时的适逢其会,究竟是福是祸现在还难以定论,一切只能凭天意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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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险境环生!


class="width">(支持,不要犹豫!)

于潜心修炼之中,手上的灵药渐渐消耗一空,本来有心破关而出,寻坊市收揽一些灵药,丁修纳气归田之际,神识忽地感受到储物袋内的小塔隐隐现出异样的举动。

自打拥有魔宗两样至宝,他还是首次遇到圣灵之珠在真圣之印中有所异动,急忙取之出来查看究竟。

孰料,红珠自真圣法印中取出,立时红芒大盛,并且自行悬于半空,内含的狂暴戾气四射而出,引得丁修道心险些失守坠入无边魔障。危难关头,右臂灵剑随灵心而动,刹那闪耀三色光华与红珠内的光芒相抵,牢牢地将圣灵之眼凶厉的阴魂之气压制住。

当丁修神识回转猛然警醒,精修的道心忽地振作,全力催展之下以三色光华织就一张灵网将红珠牢牢围裹。

即来之,则安之。眼见此状欲罢不能,丁修干脆全力放手而为,准备以灵剑的威能收伏红珠。然而,就在灵网缺口将要合拢之时,红珠凶光毕现,丝丝魔气狂涌而出,险些将灵网一冲而破。

两相较技,难分上下,两者的神威不断施展,任何一方都难有稳占上风的机会。如此这般这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灵剑与圣灵之眼双方任何一个都竭力维持着平衡,以免两败俱伤。

就在丁修灵心复振,与剑灵灵性融为一处实力大增,并驱使灵剑毫光大放,准备一力压服红珠之时,却不料灵剑的剑灵忽地力道分散,截然而分。

这一异状真是把丁修吓得魂不附体,如果那红珠之内的魔力压服灵剑,所带来的必是将他的神识灵心一同攻破,那样,毫无疑问他将会成为红珠的奴隶,尽染红珠的凶戾之气,变成被红珠驱使如同行尸走肉的魔修。

情急之下,丁修凝神而动,意欲将剑灵重归于一,却怎么也不曾想到剑灵分体的那一部分正是三色光华中的金光所化,这金光独立于剑灵所感之外,却在丁修的神识之内,偏偏又似与红珠是永世的天敌,苦苦缠斗不休。

本是两者间的生死相拼,最后竟然变为三足鼎立。不仅如此,丁修本命灵剑的剑灵只能施展青绿剑光,而另一灵剑的金光完全不受剑灵的控制,却唯丁修神识是从,如此迷乱,使得丁修与红珠之间的争斗一波三折,就这么在洞府之中艰难苦斗,面临无数次的生死关头。

纠缠,在拉锯式的争斗中越发的僵持,然而,当丁修再一次的挺过险关,灵心饱受苦难之中终于焕发出其道基的深厚底蕴。

神识暴涨,如同光明驱散黑暗,遍布整个洞府隐隐透出山体。灵心渐复清明,剑灵直指本心之际,丁修成功将剑灵召回,以神识将金光以佛禅之力打入剑灵之内,将光华重归一处。

“叮!”

灵剑欢啸清鸣,三色光华激涨之间,红珠内的阴魂之力渐弱,凶戾神念渐趋消弱,渐渐被逼退。

只是轻舒了一口气的功夫,红珠突然绽起无匹的凶厉,团团魔气狂涌而出,发出了疯狂的反扑。灵心有所察觉的丁修急忙尽全力再展灵剑,以三色灵剑迎击。

这戾气其势如虹竟然透山体狂升于空,使得洞府外的林木花草一经接触立时枯黄萎缩。戾气肆虐之际,灵剑光华亦上直上九霄,破开戾气的密集精华将之再次压服。

两者相争不知多少时间,此时余力尽出仍是旗鼓相当,关键之时,略为恢复的丁修急忙祭出降魔手印,以佛禅真法击中魔气,使得红珠其势骤减,终不敌回归珠体,再不复出。

此番缠斗,获得生机占得最后胜利的丁修却是疲惫不堪,冷汗迭出。岂料,这阴鸣谷所在的群山不知何故竟引得无数平民百姓前看察看。无奈之下,他急忙匆匆收拾,化形隐身躲于一旁,看群情激昂不断高喊狂呼。

此地无法再行居住,丁修疲惫中步行上路,待精神稍复急忙架遁光而行。朝着东南行了十余日,直入大海,眼见海波荡漾,波涛滚滚,无边无际的海面之上终隐见一座小岛的影子。看到慕兰图修仙界最大的坊市所在地,离魂岛终于出现在眼前,他神识一振急忙催灵光迅速遁去。

到得近前,丁修还未踏入实地便见岛上人头涌涌热闹非凡。细细算来,可不正是离魂岛的坊市之期,不过,此时坊市之期已经过半,只有不到十天的光景便要结束。

心庆自己来得及时,丁修绕岛半圈才找到离魂岛的入口之处,它在岛上的北边,一片金黄色的沙滩与海水相连,而沿沙滩朝南而上,便是岛上唯一的进入出口。

此时,离岛的人极少,三三两两个各级别修士即使自岛内出行,也大多是来到沙滩处享受一下海滩的美景,光脚步行其上的舒适,是完全发自于心的喜悦,令终日里飞来飞去的修士们份外留恋。

丁修径自来到岛上的门户之所,见到两名大汉威风凛凛的分站门户两旁,非常负责的盘查进入之人,是否缴纳进入岛内需要花费灵石购买的腰牌,当轮到丁修时,见到他面容尚有风尘之色,一名大汉急忙施礼介绍有关离魂岛坊市的种种规则。

丁修听得大汉絮絮叨叨讲了老半天,仍是面无表情的静等他讲完。不过,临了大汉所讲入岛需要交纳五块灵石的价钱仍是让他略吃一惊。这里的入坊市价钱较之其它地方贵上不少,希望此地不会让他再度空手而回吧。

交纳灵石获得进入的资格,丁修沿通向岛里的正道前行,没有多远便见到三个岔口。据门前的大汉讲,最左边这一条是符箓区,中间这条则是通向器具区,而最右边这条是为奇物区,通常极为罕有的物品才会在这一区进行交易。

思忖了片刻,想到手上灵符着实不多,丁修还是采取逛坊市的老方法,直接奔着符箓区而来。虽然手上尚有不少珍藏的上阶灵符,但大多使得七七八八,尤其是炙火类的灵符在阴鸣谷早就挥霍一空,如果不及时补充的话,再遇精擅阴魂之力类的魔修,便需要动用佛禅真言来打发,徒耗灵力,所以必须储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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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左右为难


class="width">沿小径没走多远眼前豁然开朗,这里与其它坊市截然不同的是,地势更像是一处山谷。

只见两侧峰屻如刀,似以巨斧劈开一道较宽的缝隙,峰壁直贯而下,几乎与岛内的地面垂直,看起来份外的令人震憾。

在峰壁的屻面底端,无数个窑洞状的门户店铺整齐排列,分三层排列,此刻,密密麻麻游贯其内的修士在这谷间飞上飞下,不时进出,显现出一片迵然有异的宏伟场面,让丁修大开眼界。

神识沿峰壁直上扩展,很快的便接触到一股极为庞大的灵波,封锁在峰壁屻面的半截位置,如果以遁光继续盘升则会受到这灵波的限制。

飞身而上,猎衣飘展,丁修直接来到三层的窑洞之上踏步而入。放眼观瞧,只见窑洞内十分宽敞,足有十余丈宽,洞口是一个厅状的摆设,两边洞壁处是罗列各种符箓的紫红色柜台,纵深而入,里面则是一个连一个的隔间,也不知有多深。

此时,这家窑洞之内大约有十余名修士,分布各处观察着是否有自己所需的符品。揽目一扫,见这些符箓大多数都是低阶之物,偶见上佳之品数量也少得可怜,他干脆往里间走去。

步入内间,修士更是繁多,不少穿着打扮极为另类的修士,穿着粗犷大方并且较为祼露的衣衫悠然闲逛,与慕兰图国度或是摩尼国度的修真者迵然有异。

一路而行,将内间的一些符箓俱都浏览一遍,虽然内中并无丁修中意之物,他仍是好奇心大起,对临近的窑洞全部逛上一遍。半天光景一闪而过,只逛了数十家窑洞的丁修立刻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厉害。所逛的这些家窖洞店铺,只是整个谷内的一角,这符箓区如果全部逛下来,剩余的十天恐怕都不够用。

略为沉吟,他立刻改变打法,改为进入每家窑洞直接打听或是寻找上阶灵符的位置,看看有否自己中意的宝贝。可是不知何故,这里带有炙火之类炼魂效果的上阶符箓极为稀缺,连问数家都是缺货,而唯一有所珍藏的一家店铺,虽然仅有一枚,价格却是极为惊人,达到四千五百灵石。更为可气的是,丁修只是略为皱眉稍一犹豫的功夫,这枚灵符立时被人抢先买走,就是有心再要也无物可寻了。

眼见天色将晚,丁修索性放弃继续观看的想法,按当初进入岛内守门大汉的讲述,往里飞遁选择一家客栈入住。这里的客栈亦与普通坊市有所不同,在窑洞内开辟的大小不一的石窑,密封性极佳,门口都设有固定的禁制,完全符合丁修的心意。

石窑内,一床,一桌,一椅,一铺团,极为简洁。窑门口处,有引入的纯净之水,可供饮用。窑顶处,一颗黄珠光华四射,是为照明之物,而最为特别的是,这些石窑居所灵气充盈,看来有着独特的通气处所。

在铺团上打坐,当气息越发浅淡,似有似无之息,丁修神识显现出压服那圣灵之眼时,灵剑分体的异状。三色光华的截然而分,险些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状况,此时想来仍让他冷汗津津。

此刻宁神定心,丁修思虑良久,虽然无法骤下决断,但想来这种情势必是由佛禅之力的使用频繁造成。使得佛禅之力大有与道基平起平坐之势,形成两者迵异有别,无法融通的一面。

当时,所幸是他的道基有着绝不一般的深厚基础,在生死关头显然出真正的威力,将他于危难之中救治出来。看来,虽然最近这许多年,他一意巩固道基的修为,极少专门一意修炼佛门秘法,仍不能使得道基稳压佛禅之力,别出枢机,创出道佛兼通的局面。

两相比较,左右为难。丁修想到近年来偶遇的皆是精擅阴魂之力的魔修或是鬼修,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在修真之路上,其实精擅的只是一些外用的法门,与这些魔修或是鬼修相遇,唯有以佛宗秘法压制,结果只会使得自身的佛禅之力愈来愈强。这种在实战的淬练,自是静修苦修道基无法比拟的,想来,这便是两者境界总是难以拉开距离的根源。

一夜无眠。次日清晨,苦思无果的丁修出得石窑,立时按昨日的店铺窑洞继续逛下去。即使他出来极早,符箓区大多的窑洞都已经满是飞上飞下的修士。现在丁修总算明白了这些人为什么都会急行匆匆了,如果悠然闲逛,要想把这三个区逛个通透,是绝对不可能的。

既然无法在修炼上使得道基更加的稳固,稳稳的超越佛禅之力,丁修决定把心思放在灵药的辅助能力之上。由于时间紧迫,他直接在符箓区迅速的飞逛,也顾不得有所遗漏,很快将数样符箓购全,其中主要是隐符。

离魂岛内虽然隐符也是极其少有,但还真有不少家店铺拥有这类东西,被他一扫而空。这些隐符虽然奇缺,但价钱上还真是不贵,丁修买到手里的数百隐符大小不一,总共也就花了不到五百灵石的价钱,较之摩尼国度还是便宜少许,很令丁修满意。

虽然自己亲手制作了不少,但效果和质量上都与这种专业制符师所做的有着极大的差别,所以,多多备足,有备无患。

上阶灵符,丁修只备了三枚。一来,是这里带有炙火炼魂效果的符箓实在太过缺少,无法齐备;二来,这类灵符价钱昂贵,也有些让他消费不起。而这三枚灵符,分别是两枚水系灵符,一枚是雷系灵符,都是他手上奇缺之物,所以特意购买弥补手上之缺。

出符箓区,丁修立时沿原路返回直奔中央小路往里而行,很快的来到器具区。这里修士更见繁多,不少窑洞都是簇拥着的修士排队而入。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便是里面有着让众多人眼红的物品,引得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抢夺。

略一思量,丁修还是回转直奔最后的奇物区。这里与其它两区相比,在人数上少了许多。但只是数人自身旁穿行,便让他不由吸了口凉气。刚才这几个人,除了一个与他是同阶修士,其它人皆是元婴级别的修士,看他们行色匆匆的样子,遁光的速度比他快得可不是一点半点。

找了一家店铺钻了进去,只是两侧的货柜上的灵药物品,便已经让丁修两眼放光。再一探头扫了内间一眼,入目的瓷瓶上的标注,立时让他眼珠都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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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回归!


class="width">“玉睛兽精血”、“灵犀兽精血”、“蓝莹蝶蝶翅”、“九头灵蛇蛇皮和蛇血”“绿珍蟒精血”……,这一样样的灵药奇珍太令丁修震憾了,看呆了眼。

人满为患的窑洞中,数名伙计穿插于内忙得不可开交,只是愣神的功夫,其中一个离丁修较近的伙计见丁修吃惊的样子靠上前来,打个招呼道:“这位客官,需要点什么?是不是这些奇兽的精血?”

见丁修点了点头,伙计一笑接道:“像客官这样的客户,小的招待了不少。这些奇兽精血都是敝家主人入九幽谷内采集而来,所冒的危险自不用提,所以在价格上昂贵了一些。如果客官真的有心购买,小的便通知敝主,可去内窑厅商议。”

丁修几乎是立即点头答应。这些奇兽精血每样都极为稀缺珍贵,平时都是千金难求,如今有机会使用灵石购买,并不需要付出凶险,自是人人求之不得。不过,按他的猜想,这些奇兽精血在价格上应是极为惊人,否则,早让人一扫而空了。

跟着伙计由此厅往里行不多远,进入到了一个极为宽阔的深深窑洞之中。这里通风极佳,四周窑壁都挂有白色的圆球,用以照明,所以丝毫没有阴森黑暗的感受,让人处于其内丝毫没有拘束和阴暗之感,呆得十分轻松。

还未及坐下详观,这内窑厅内走出一人其神光内蕴,清明映心,豁然是一名元婴级别的修士。当丁修以神识刺探,却发现对方如同一团迷雾根本无法看得真切,心中一寒急忙道一声前辈,行了参见之礼。

听伙计道明来意,那人淡然一笑,引丁修到厅内就坐。此人看起来年龄只比丁修高上少许,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身淡青的衣袍,似道非道,似俗非俗,引人不由揣测对方的来历,只是,元婴级别的修士在任何修仙界都是各大仙门宗派的主宰,单凭外表和习惯,很难得知对方的真正师门或是修为的高低。

“小友既然有心于此,不知愿意采取何种方法来结清账目。这种奇兽精血,本店都是一万五千灵石一瓶的价钱卖出,也可以以奇珍奇物兑换;不知小友愿意以哪一种方式来购买奇兽精血?又需要多少甁?”

“一万五千灵石一瓶?”

丁修闻听心中一沉。他身上现有灵石只余一万多一点,按此价格连一瓶都购买不了,更勿论多少瓶之说了。在心中将自己拥有的所有宝物俱都想了一遍,他实在想不出拿什么东西可换取精血。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像圣灵之眼之类的魔宝虽说绝对可值精血的昂贵价格,但以此物换取精血却让他极为舍不得。

神色一黯,丁修苦笑一声起身施礼。虽然身具丹青,但此物之贵重远超精血,就算换得数甁,带来的风险却是更为巨大。这里元婴级别的修士比比皆是,如果被这些高阶修士缀上,恐怕最终尸骨无存,连个葬身之地都混不上。

见丁修的表态,那元婴修士也不以为异,淡笑一声起身送客。不过,丁修灵心忽动,朝那修士施礼道歉一声,打听起这些精血的来源出处。

听得此问,那元婴修士嘴角显露出一丝不屑之色,眼光中也多了一些难明了讥笑。丁修唯有视作没有看见,再施礼一拜。

见他如此,那修士略沉吟片刻后,说道:“由此向南穿过坠龙渊,便是九幽谷的所在。不过,在下劝小友未突破结丹期修为,晋入到元婴级别的修为之前,最好打消此想,不要把性命搭在里面。”

那人也不多说,神情随即仍是淡淡,转而回往内窑厅处。丁修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反正是挺不好受。

道谢告辞而别同,出得此窑洞,丁修立时没了心情。谁知,接下来的几家店铺对他的打击更大,所摆放之物绝大多数他都没有见过不说,很多东西根本都叫不出名字。

眼前飘忽着那几家店铺的伙计报价时的种种表情,丁修出得窑洞望着连绵不绝的店铺门面甚至有了一种作梦般的感受。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身怀上万灵石,更具有两枚上阶灵石,比一般修士强上不止一点半点。然而,突然之间发现,自己的这点家当与人一比却连购买一样物品都极为勉强之时,才醒觉这天下之大,自己的见识实在浅薄。

接下来的数日,几度筛逛,他在一家甩卖的店铺中以一万灵石购得了三瓶结丹期服用的,固本培元的圣药元灵丹,以做日后修行之用。而这一出手,使得他身上灵石消耗大半,无力再购买其它物品,唯有孤身上路,以期早日回归天门。

坊市之期很快的结束,丁修在最后一天光景便只身上路,按那元婴修士的指点找到了坠龙渊的所在。

沿一道峰峦直下,丁修站在低势较为低洼的悬崖边缘,朝着一道阔可数十丈的黑暗深谷下望,却见目光所及只有数十丈远,再往下便什么都看不真切。

这里能够听闻的只是耳畔的呼啸风声,谷里的深浅虽是无法得知,但只听那元婴修士称之这里为坠龙渊,想来其深度远非寻常山谷可比。

将一块巨石投入山谷内幽深的黑暗之中,迟迟没有传来的声响让丁修刚刚跃升的潜下去的想法烟消云散。面容苍白的盯着那片深邃好半晌,他才悻悻的直起身打消了去取奇兽精血的侥幸念头。

离魂岛坊市,是丁修开阔眼界的一个里程碑,原本觉得自己在几十年内成功达到结丹中期修为是一个少有的奇迹,在与他国的结丹修士的生死相争之下,还有过灭杀数名同阶鬼修的壮举;而这一切的一切,在看到坊市内的宏大壮阔,在看过坊市内数不清的奇珍异宝,还有那数十名只见淡淡光华的元婴级别修士的修为之后,变得可笑之极。那一刻起,他立升回归山门苦修道法之心。

接下来的数月,是丁修最为孤寂的一段时光。他穿行在莽莽草原,跨过无边无际的江河,穿越数十个国度,遁光前行竟然历时近三年才再次回到天兰国度。当云断山的奇峰雾海出现在眼前之时,即使是以他道心的稳固竟然也难耐喜悦心情,不由得狂啸连连直扑半山腰一带的禁制所在。



第一百七十四章 竹林烟尘


class="width">一切仿佛回到了往日,同样的迷雾禁制,同样的人。<<>>以天门独有的破禁手法开启迷雾通道,丁修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园。对他来讲,天门,是他的家,是他的根,更是他永远愿意扎根的地方。

衣衫飘动,风声猎猎。两道青光横穿一线天桥,在天桥的另一端迎风而立。两名天门筑基期弟子冷面素容向下盯着丁修喝道:“道友何人,竟然识得天门破禁手法,请道明来历!”

“恩师归尘子,不肖之徒丁修回归师门。”丁修站住脚步,面色不改淡然一笑回应道。

“什么?丁……丁修?”两道明显诧异之极的惊呼响起,紧接着两道金灿灿的灵光破空而上转瞬消失在云际。

“丁……丁前辈;晚辈……晚辈不知前辈回门,还请恕罪!但……但是,请前辈在此稍待片刻,本门的长老马上便到,晚辈因有命在身,还请前辈海涵!”

那两人哆嗦着紧忙做着解释,但其语气的慌乱显现出两人的不知所措,而这一点立使丁修心头升起疑云。

冷哼一声,丁修挪步上行。他的举动,也使得那两名筑基弟子手脚忙乱起来。正在这时,一道惊天的灵压引得天门一线天桥处的浮云涌动,扑朔迷离,却是一道幽幽的紫光稳稳收敛,随雾气轻旋,缓缓现出一个老者的身姿。

老者甫一现身,丁修立时从身形动作辨别出此人正是曾迎接自己入门的天门的四长老。这时,老者旋身面向丁修,其面容皱纹纵横,一只独目绘于额头正中,可不正是自己的四师叔,三眼怪人。

不错神的打量丁修,三眼怪人的眼神之中立时流露出一丝讶色。数十年来,丁修从打接受本门任务前往紫月山,再不闻其下落。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于非命,遭到四大门派弟子的毒手,还曾有无数人漫山遍野搜寻他的尸骸,寻找着那不为人知的丹青下落。

谁料想,事隔近五十年,丁修就这么的突然出现在云断山,出现在天门之内,不但毫发无伤,还一如当年的那般模样,连一身修为也达到了结丹中期,真是让人兴叹不已。

挥了挥手,将那两名筑基弟子遣走,三眼怪人面容之上挤出少许欢容道:“果然是丁贤侄!这么多年不见,师叔还真的以为你遭遇不幸,不料想今天突然冒出来,连修为也在短短数十年的光景达到了结丹中期境界,真不愧是师兄的好徒弟啊!”

丁修淡然一笑,轻声道谢。这三眼怪人对他的态度极为隐晦,时好时坏,难以分明,所以他干脆放口询问师父归尘子的下落。感受着元婴修士在刻意的收敛之下,身体内散发出来的强大灵波,想到这位师叔在他还是刚刚入门时便已经达到元婴初期修为,而今竟然仍无寸进,不禁生出少许的感慨。不过,三眼怪人面容一黯的神情,让丁修灵心猛地一沉。

“你不要误会,并不是你师父有什么事情发生,而是我因二师兄近百年毫无讯息心生少许感触罢了。”叹了口气,那三眼怪人轻拍了拍丁修的肩膀,整个人渐渐化作紫光引领着他朝着竹林轩遁去。

再回竹林轩,丁修神识猛然浓烈,灵心发出难抑的欢笑。目光里射出游子归家的热忱,一缕喜色直扑眉梢。然而,当他目光扫向久别经年的竹林时,一丝惊诧写满脸上。

落在竹林轩外的竹林边,一旁的三眼怪人面现尴尬之色道:“因二师兄长年不归,而贤侄行踪杳无音讯,所有人皆以为丁贤侄……丁贤侄不在人世,所以……所以长门师兄最疼爱的弟子老七,咳……咳,未经本人允许竟然私自破去竹林禁制,咳……住……住了进来。因是大师兄的嫡传弟子,有他的默许,我也不好说话……。”

丁修仿佛此时才听明白三眼怪人表述的意思,一双冷目迎上他的目光。即使是以三眼怪人元婴期的修为,仍被丁修目光里的煞气惊得一怔。

这是一种带有极为浓烈凶戾之气的眼神,满是杀意。类似这种凶戾气息的形成,以三眼怪人近千年的悠久修炼生涯中,有过极深的了解。恍惚间,他感动眼前的丁修变得极为陌生,再不是以前那个略带稚气的少年,而是一个呲目必报的修真之士。

隐隐地,感觉天门内要生出巨大的事端,三眼怪人眼神一缩正要详加解释,却不料青光乍起,丁修竟然身化遁光朝着竹林冲了过去。暗叫不好,他正欲前去拦截,却见竹林四周忽地现出烟尘,将整片竹林遮拦起来。

风过竹林,地面之上青草飘动,,却有一片浓浓灰色,如雾一般的巨大烟尘,浩浩荡荡腾起,左右延伸,高难见顶,彼此纠结涌动,仿佛看不到边界。只是站得少许的功夫,那烟尘渐渐在身周弥漫飞散,仿佛无边无际。

水蓝色的衣衫之上,发出淡淡的玄青色光芒,幽光流转,丁修负手而立,凝望着前方。

今天,本是难得的一个好天气,和煦阳光的照映下,加之回归天门的喜悦令丁修一直阴郁的心情好了许多,往昔的阴晦之气仿佛都消失不见。

然而,就在眼前,十余丈外,自己曾经栖身的家园为他人所占,一股无边的怒火瞬息燃烧起来,使得丁修连储物袋内的小塔竟然有着蠢蠢欲动都没有发觉。

虽然怒极,气极,但丁修也知在天门内不能莽撞行事。抖手间,一道传音符悬在左手心处,他右手轻掐法诀,待其灵气成型,这才打入传音符内,冷喝道:“滚出竹林轩!”

一旁的三眼怪人面色一变,却见传音符破空飞遁闪入烟尘之内消失不见。丁修的做法让三眼怪人极为难做,但于情于理,他的做法却又在情理之中。更何况,这竹林轩本来就是丁修恩师归尘子的属地,他的索要之举再正常不过了。

眼见丁修煞气冲天凝立在竹林外纹丝不动,三眼怪人眉头一紧悠悠一叹整个人消失不见。此时竹林轩外剑拔弩张,只要一言不和便是门内弟子内讧大战,就这件事,他必须和大长老吴法恩说个清楚,省得日后受到双方的埋怨。

竹林烟尘之外,丁修神识感应到三眼怪人的远离微微冷笑。这个四长老明知竹林轩雀巢鸠占还引领他到此,其心其行难测。目光之中,一丝煞光划过,他的周身玄青色的光芒亮起,整个人融在光芒之中,凌空向前,冲进了那片巨大的烟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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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杀机盈心


class="width">甫入烟尘,周围光线瞬间尽数消失,原本还明亮的天空无影无踪,四周只剩下灰茫茫的一片烟气,目光所及,竟不能远观至半丈之外。

玄青光辉之上,一道紫色光华映起,直透烟气,引得烟尘起伏不定。一双睛瞳皆化为紫色的丁修,通体青光从下翻腾而上,形成一个光圈,牢牢护住身躯。随着他的凌空飞驰,那烟尘如云雾一般,乍分还合又在身后凝聚,头顶脚下,尽是这灰色烟气。

紫瞳睛光之中,竹林熟悉的景色隐隐浮现。但这一飞,竟是飞驰了许久,不多时,再见相同境地,丁修脸色渐渐凝重,知道这烟尘之内竟然还设有五行法阵,使得自己误入其中,难辨进出之路。

心中如此思量,他谨慎前行,但通体玄青光芒却是越来越盛,而周围灰色烟气,翻涌不止,仿佛速度也隐隐有些加快。

忽地,丁修心头突然一跳,前方烟气深处,赫然闪过一道白芒,一闪即逝。几乎就在同时,周围原本静静翻涌的烟气速度猛然加快,如开了锅的沸水一般,陡然沸腾。

上下左右,灰色的烟尘开始旋转,无数或大或小的烟气漩涡漫布竹林之内,隐隐现出吸扯之力,从四面八方向丁修袭来。

同一刻,一声清冷的断喝响起:“何人这么大胆,敢闯我落烟尘居?”

丁修面沉如水,但眉头已深深皱起,忽地冷哼一声,他全身绷紧,通体的玄青光芒之中,霍地腾起一道透明的银亮丝线,与青光交相辉映,破空而起,仿佛根本无视前头危险,往前方最大的一个烟气漩涡之中,生生直插而入。

周围拉扯之力剧增,狂风呼啸,从四面八方纷纷涌来,烟尘迷蒙,奇幻之音骤起,丁修脸色一白,竟被这巨大自然之力生生拔起,直飞上天。~~~~

凛冽风声,嗦嗦不绝,翻腾云气,如风神怒吼。丁修人在半空,深吸凝神,陡然间双手齐出,左手结印,右手法诀,沉声一喝。

“临!”

随着一片灿烂的金色光彩显现,狂暴的云气立时稳定下来,不再随风飘荡,硬生生凝停下来。这一异变,使得烟尘之内有人轻咦了一声,语气里满是惊异。面前云气开合翻滚,内里一声断喝传来,声音清冷犹如寒冷。

“狂妄之徒,放肆!”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白光霍然从烟尘内直探而出,如直贯天地的电光,瞬间将周围的烟气一劈为二。

光华乍起,透明的丝线与电光相击引得丁修身躯一震立时落于地面之上,身旁烟气升腾,难辨方向,但神识之内,一个同为结丹中期修为的强大灵能,如能在烟尘中视物一般,风驰电掣地追来,如附骨之蛆,紧随而至,任凭丁修闪避二者之间距离竟不稍减。

上天入地,移形换位,如电如光。在这层层烟气之中,丁修与施展灵压之人追逐不休,所过之处,云雾蒸腾,灵气弥散。

仿佛同时一滞,三色霞光轻轻的闪烁耀眼的光华,仿佛风儿吹走了阴云现出天地清明的真实面容。青灵竹光剑的三色霞彩激增暴涨间,与那道电光剑芒剧烈碰撞了一次,又飞了回来,引得周围气旋剧烈动荡,同时又衍生出无数小的烟气漩涡。

丁修目光紧锁烟雾中的一点,神识张而不驰。忽地,那里一声清啸,电光剑芒破空锐啸,瞬间刺破云层,成一巨大光柱,当头劈下。

然而,丁修面容古井无波竟不做任何闪避,迳直飞起,硬生生的化身在三色霞光之中,直扑电光的所在。两道厉芒,瞬间将周围灵气生生逼散,仿佛屏住呼吸,等待决出生死的一刻!

轰然暴响,惊怒狂吼。而以灵剑霞光破开电光剑芒的丁修直入前行,乘势直捣对手的所在。烟尘仿佛在刹那间被风吹散,竹林内让丁修熟悉的别样风景重入眼帘。

轻尘飞漫,现出的是一个双睛如火满是惊怒的中年人模样,身着淡青衣衫的天门嫡传结丹弟子。不过,此时的他明显惊惧交集,不明白何以在自己的师门,竟然有人以武力强攻自己的属地,并且一付完全生死相拼的样子。刚才如果不是仗着落烟飞尘禁制的威力,几番出手稍有不慎便是生死一线鱼死网破之局,真是险极又险。

霞光再起,心头一丝烦闷掠过,杀机瞬时充盈于心。懔然一动,感受到小塔内的红珠竟然挣扎着要脱离小塔的束缚,丁修急忙以神识缓缓侵入塔身将圣灵之眼的浮燥压制住。

灵剑作势欲击之际,却闻惊天一喝,只见一道灵光陡现,将丁修与那修士的神识压得死死,通体无力,指掌难动分毫。惊骇间,他看到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大长老吴法恩,在灵光中现出身形,刚才那般举重若轻的出手,仿若只是轻挥了下衣袖,那般从容。

“孽障,还不住手!”

吴长老略显阴沉的面容此时怒火贯瞳,一只手指着竹林烟尘内的修士恨声叫骂,而那人一见吴长老的现身,立时现出恐慌之色,整个人慢慢的俯下身去,跪在地面之上。

“老七!为师曾和你说过些什么你都忘记了吗?这里是本门二长老的属地,什么时候能够轮到你来抢占?你这孽障竟然敢趁老夫闭关期间,越俎代疱,做下如此叛逆之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吴长老说到此处顿了一顿,扫了丁修一眼后,沉声道:“此间事了,老七你到冰崖思过堂禁修一个月,想明自己的过失才可出崖。下次如有再犯,别说老夫不念师徒之情,真的把你驱逐剑峰。”

吴法恩怒焰狂烧指着那名结丹修士大声叫骂,丁修在一旁冷眼旁观不禁有些好笑。无论是三眼怪人还是眼前的大长老吴法恩,两人都是元婴级别的高阶修士,但不知为何,在他的眼里,这两人完全没有在外界所遇的元婴修士的那般气势和法度。这一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丁修很难说得清,而他面对着这两个人时亦没有在其它国度的那种战战兢兢的感受。

见吴长老的目光再次掠向自己,面对本门的大长老丁修自不敢失了礼数,朝着吴法恩纳头参拜。

再站起身,却是吴长老面色一缓换上一付笑颜道:“贤侄回归,是天门喜庆的大事,老夫这就使人将竹林轩恢复原样,并将这逆徒严惩,以待日后给你师父一个交代。”

吴长老脸上笑容隐去,轻轻一叹又道:“贤侄虽是占礼为先,但在门内率先出手,不留余地,同门内讧,竟生死相拼,在道义上却是欠缺了礼数。不过,贤侄久居在外,今次之事不计过失,但日后还要收敛性情,彼此间多关照一下同门的情谊。”

丁修懔然称是,吴长老扭头望向三眼怪人语气淡淡接着道:“师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天门剑峰,怎么能容这逆徒强占长辈修行之地,此等乖张突戾之事,你身为执法长老,不该放任于他啊。”

三眼怪人黯然点头称是,望了一眼丁修默不作声,反是那跪在地上的,被吴长老称之为老七的修士抬头间恶毒的扫了丁修一眼,垂头低声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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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再临秋枫谷


class="width">当夜幕低垂,竹林轩内外终恢复原貌。<<>>丁修踏足竹林之内,当初筑基时的每一幕都历历在目,仿如昨天。深深呼吸,剑峰之上的浓郁灵气直入肺腑,使得他周身都欢跃起来,神识愈加通明。

回归小屋,内置的摆设焕然一新,显然之前的陈旧物事被那老七尽皆抛掉,唯有以新代旧充撑起门面。屋内的药园则是一如以往,不少灵药已经成熟在即,而那稻草人傀儡,这许多年来似不曾停歇,仍是忙忙碌碌,打典药园的一草一木。

药园的东北角上,十余株被拔除的灵药断根清楚可见,应是被那唤作老七的人采摘了去。神识之中浮现出那老七怨毒的清冷目光,丁修灵心没来由的升腾起一股杀气,滞在心扉久久难去。

豁然一惊,丁修终意识到近来自己常常生出杀机凶意。自储物袋内将那真圣之印取出,他反复观瞧,一时难断这种异状与内中的圣灵之眼有无关联。由此再想到一直难以精进的道基,忧虑之心大起,他在药园之外竟然站了不知多少时候,内心处却反复纠结在海外飘零的数十年的遭遇。

例行的打坐后,悠然而眠。这一睡再醒来时,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可爱起来。振起精神,丁修将随身物品俱都取出,分门别类放好,再简单的布下禁制,动身正阳宫处寻三眼怪人和吴长老问好。

一番接见,共述别离之情,聊起数十年来的门内之事,丁修抽得时机问起恩师的消息,得到的反应却是两人齐齐摇头。会见在友好和被关爱的气氛中进行了近一个上午,当告辞而归的丁修出得正阳宫,总算是长吁了口气,整个人轻松了许多。不知为何,他面对两人时总是警惕性极高,而他即不明白为何如此,更不知防范着什么。

在竹林轩修行打坐,一晃便是半月光景。丁修归来的消息竟然在这期间传遍天门,连另一仙迹的紫府一脉都得知了这一消息。当年曾与他有过交往的修士如今寥寥无几,但他在天门内尊崇的身份,离奇的遭遇,更有传闻中的丹青之秘,引得所有天门弟子私下底对他大加议论,成为门内的名人。

这些,丁修自不知晓,但是,他却深知在天兰国度,可以说每个修士都了解他身揣丹青之秘,这种怀壁之罪的祸事可是非同小可,所以他每次出行之前都施展化形术,换作另一副生面孔以避人耳目,而这一方法也果真使得他免去了许多的麻烦。

雪峰的祈阳殿内,丁修把天门内的交易集市逛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合称心意之物。掐指算来,秋枫谷坊市开张在即,看来他有必要跑一趟,备上修行所需的丹药。这些东西,无一不是奇珍之物,购买起来恐怕要让他有倾家荡产的可能,但为冲击结丹后期,为元婴级别做好打算,此番举动还是极为可取的。

清晨,丁修站在竹林轩外看着自己布下的禁制苦笑摇头。因手中无法阵可用,他在这里只能布下一些禁制,而不能以类似那个叫老七的结丹修士使用的烟尘法阵,将竹林轩封闭起来。

之前使得较为顺手的四象擎天法阵留在了幕兰图国度的莲宗极顶,游龙戏凤法阵又毁于魔修召唤的巨蛇撞击之中,而今,他只能以一些灵力布制的禁制手段来充充门面,这个场面看起来实在是太过寒酸。

化身潜行上路,只用了一天半的光景,遁光中的丁修便见远处一座迷蒙的巨峰突起,周围的一座座山峰呈墨蓝色,仿佛无数个人将巨峰托起,簇拥着它。雾霭泛起间,似乳白的轻纱把这山峰间隔起来,只剩下青色的峰尖。

来到谷口时,正值云开雾散,晨霞下的孤谷枫红如火,远山青黛淡墨,形成鲜明的对比,互为映衬,显得分外壮美秀丽,也使得他的心情开朗许多。

秋枫谷的谷口粗浅的禁制,一如昨天,丁修看到谷口两名收取费用的粗壮大汉依稀还是当年模样,不禁想着百宝堂的孙掌柜会否还健在。思忖间,心头骤热的他已经进入秋枫谷。

秋枫谷内的坊市如今更似一座小镇。原本只有一条通贯的街道已经消失不见,如今则是东西和南北走向各有两条街道交叉相连,仿如一个巨大的井字。街道的两侧建有成排成行的数十栋房屋,这些建筑高矮均一,皆是楼房,丁修先前印象中参差不齐的高低平房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因是开市第一天清早,街道内的修士并不很多,多数的店铺商家刚刚准备开张营业。丁修悠然闲逛但目光却扫视着各家店铺的招牌。出乎他的意料,整个坊市逛下来竟然没有灵器百宝堂的牌匾。

寻到客栈订了一间客房,丁修对这里的改变很是欣赏。客栈内,每间客房都如同离魂岛上的窖洞一般,设有较为高阶的禁制,把客房严实的封闭开来,似丁修这种较喜爱隐匿行踪的修士,对这里的设置自是相当的满意,就此安住下来。

只是折腾的这片刻功夫,坊市已经热闹起来。谷顶之上不时可以看到遁光飞闪,朝着谷口的位置划过去。

丁修此时静心细察,将坊市的地摊摊位很快的逛了个遍,先后以较低的价钱将自己手上欠缺的灵符补充完整,不过这一举动也将他的囊中灵石花去小半。当他正准备寻一家店铺看看有没有较为不错的法阵时,隔了数家的一个店铺招牌吸引了他的目光。

“炼器堂?难不成……这些年,那秋老仍然健在不成?”丁修灵心疑云大起,急忙迈步进去一看究竟。

店铺之内极为宽敞,里外两进,内中延伸更有厅堂和居室。外厅这里的人不是很多,七八个人分成三拔在挑选着各自看中的东西。三个伙计分别招待着这些顾客,忙而不乱。

“这位前辈需要些什么东西?本店适合筑基期的上阶和极品的法器一应俱全,只要出得起价钱,当天便可取货。”身后,一名伙计见丁修孤身一人迎上前来。

“炼器堂?却不知你们这里的掌柜可是姓秋吗?”丁修淡然轻问。

“回前辈,天兰国度直白称之为炼器堂的只有本店一家,但却在各地坊市都设有分店。我们的掌柜正是姓秋。”伙计毕恭毕敬回应道。

丁修眸光一亮,兴致大增续问道:“那你们家掌柜的年纪有多大了?”

“喔?这个?”

伙计打量了丁修数眼,迟疑片刻才继续道:“我们掌柜今年应是五十多岁吧,就算不是,也仿上仿下。”

“五十多岁?”

丁修眉头略皱,心中闪念一想,极有可能这家店主是秋老的子嗣,继承了秋老炼器的一脉传承。想到当年他把在灵叶涧内的所有灵兽材料俱都交与秋老,并曾有一年相约之期,不料想,随后自己被人追杀,如今人物皆非真是又一番人事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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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音容笑貌


class="width">见丁修的反应极为古怪,那伙计把他再度仔细打量,然后才低声问道:“前辈是不是要上阶或是极品的法器?不瞒前辈,小店真的有此等珍宝,但价格却是昂贵得吓人。-====-如果前辈真的有心,可往内厅一观。”

“喔?”

本来有心离开的丁修闻听此语立时来了点精神,随伙计朝内厅而入,甫一进门,他反倒被内厅墙壁上的一幅巨幅画像震骇住。

青衣,披肩长发,眉目清秀,一双深邃的双瞳看起来神采飞扬。画中肖像极为逼真,竟然是丁修少年时的模样,虽然与现在差别并不大,但那青春年少的气势风范却是表露无疑,极为传神。

见丁修紧盯着墙上的画像不放,伙计动作麻利的沏了壶上好的茶水为他斟上一杯,然后才道:“这人是我们掌柜的老爷在世时的贵客,据说,在五十多年前曾留下无数的珍稀材料,请老爷打制极品法器。不过,事隔这许多年,也不见这位贵客现身,所以老爷在去世前,将一身家当俱都送赠给当时给老爷当伙计的我家掌柜,要求他在有生之年,守候这位贵客的出现,必须将那贵客订制的四件法器交予其手中,以成全老爷创下的百年声誉。”

说到此处,伙计悠然叹了口气发出了一声感慨,却没有发觉丁修化身后的面容起了复杂的变化。只听那伙计放下茶壶一叹再道:“也不知这名贵客现在是否健在,让掌柜的死守各地店铺只为等他的出现,这种守株待兔之法真是可怜,弄得不久前掌柜的还郑重托付其幼子,必须完成这一心愿。”

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伙计忽地振起精神换上一付笑容对丁修道:“前辈莫怪,小的只顾瞎唠叨了,还没有问前辈需要什么法器,前辈只要说明,小的马上去取来供前辈过目。”

丁修目光古怪的继续盯着墙壁上自己的画像,许久才一叹道:“罢了,你去把你们掌柜喊来,我想见识下那四件极品法器。”

面容大变,伙计略显惊恐的鞠躬道:“前辈啊,你快饶了小的这条命吧。这四件法器可是非卖品,无论任何人出任何价钱都不卖的。如果掌柜知道是小的泄露了秘密,恐怕会把小的打死的。”

苦笑。丁修见伙计哀声苦求,唯有苦笑。灵光在他的头顶划出一道青青波溢的灵波,其隐匿的真容立时显露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惹得那伙计猛然一怔,只是紧盯着他瞧。不可置信的眼光陡现,伙计脸上刹时绽开了一缕狂喜,竟手舞足蹈没命地冲出内间,朝着内堂边跑边狂呼道:“老爷!老爷!贵宾来了,贵宾来了!”

内厅门外闯进来的是一名中年大汉,一身修为只是筑期中期境界。岁月的痕迹已经爬上眼角,头发也呈灰白之色,但那黑黝黝的脸膛,魁梧的身躯,可不正是当年追随秋老的年青伙计阿壮。

“果然是丁前辈!果然是丁前辈!”

那中年大汉乍见到丁修竟然双目蕴泪扑上前来紧紧攥住丁修的双手说不出话来。许久,还是丁修劝慰半晌才使得大汉情绪渐稳,整个人的激动心情缓缓平复下来。吩咐一旁候命的伙计去取四件极品法器,大汉这才娓娓道出其中缘由。

原来,当年秋老果在一年之期炼出四件极品法器,但这四件精品也使得他油尽灯枯。满拟可以在一年之后将四件宝贝交予丁修的手中,却不料怎么也等不到他的到来。

弥留之间,秋老因与亲友无法联系,干脆将偌大家业尽付予以他姓氏为名的秋壮。并郑重嘱他务必将四件法器交付丁修手中,以全他炼器堂的百年英名。如今,秋壮由当年的十余岁的孩童,变为五十余岁的老者,天佑丁修适时上门,否则他也将步秋老的后尘,将这份嘱托交付给自己的子孙手中。

丁修默然听秋壮将来龙去脉讲述清楚,灵心处浮现出当年秋老的音容笑貌。秋老一言九鼎的行事作风予与他的震撼实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脚步声响,伙计适时捧来了四样珍宝,摆放在内厅的桌台之上。秋壮急忙起身将四方锦盒一一打开,四道彩光不一的灵波立时映得内厅五彩斑斓,使得丁修的面容一下子丰富多彩起来。

锦盒之内,果是当年相约的两件攻击性法器,两件防御性法器。只看其灵波溢而不动,彩光华而不渲便可看出四件法器皆是难得一见的精品。

探手将第一个锦盒取出,里面盛放的骨锤立时闪映出团团绿意电光,使人感受到内蕴的雷电之力。从骨锤的外形,丁修立时辨出这是他在灵叶涧二层绞杀的雷电犀牛的鼻骨,正是雷电犀牛所释放的电光本源所在。而如今,它经过秋老的炼制已经成为具有雷电之威的攻击法器,只看其灵波的凝而不散,便可想见其全力施展下的电光威力。

第二件,是一个晶莹透明的冰晶蛇体。从其透明的蛇躯中,可见四支极为细小的冰蛇并排摆放。如果丁修没有猜错,这母蛇本体具有灵蛇攻击的奇效,更可于关键之时,释放体内的子蛇用于奇袭,当真是防不胜防。

防御性的法器第一件则是一只轻甲背心,前面绣的是一双雪白冰熊的熊掌,后面则是一只炙火鸭的鸭嘴,看起来极为古怪。虽然不知其防御的威力到底有多强,但那熊掌和鸭嘴皆是灵叶涧内三级妖兽的灵性灵力所在,威力绝非普通法器可比。再加上,两样妖兽的精华同时出现,分前后护体,其威能必是不同凡响。

最后一件却只是一双黑绒毛靴。脚帮之上灵气逼人,鞋底之下灵波满盈却丝毫不动,并且隐现淡淡红光,显示出其诡异的灵气波动。如果没有记错,丁修记得这是亦是灵叶涧二层之中号称霹雳灵猴的猴爪所制,如果真的保持霹雳灵猴的敏捷,那其速绝对堪比电光神速。

凝望着这四样极品法器,丁修眉目间却是淡淡的抹不去挥不掉的哀伤。秋老生前与他并无多深的交情,但却一诺千金至死也要把双方约定的交易完成,这份豪情,这份信誉是任何宝物灵石也换不来买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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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聚仙镇!


class="width">黯然将四样法器收起,完成秋老生前的遗愿,丁修与秋壮挥手告别,再没有了继续逛坊市寻找合适法阵的心情。-====-闲逛中,丁修神情略显木讷间却听得一家店铺高声叫卖法阵。

呆立片晌,从伤感中回过神,来到那店铺跟前看到此地已经被不少修士围住。略为偏身一挤,待看清店铺门口处摆放的物品,丁修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神识陡然变得凝聚起来。

店铺的门前,一只古木香桌将店铺入口整个挡住,这个店家的如此举动立时惹得坊市内的修士好奇心大起,纷纷拥过来一探究竟。

只是这点,如何能够使得丁修动心,让他真正动容的是桌上的一对八宝玉金蟾。有关这样宝物,当年他自慕兰图国度的离魂岛坊市内曾经见过,并清楚其昂贵的价钱,当时那家窖洞的店主以三万灵石的价钱,不知惊走了多少怅然离走的修士,而今,这异宝在秋枫谷出现,却不知会是怎样的价格。

详加打量,丁修只见这对八宝玉金蟾,外形古朴灵动无比,通体散发着祥和的淡淡莹光,一双灵目似动非动散发出淡淡的灵气,其躯体曲线分明,显现出两只并排而列的金蟾之体,淡淡的金光使得蟾体流光莹动,充裕着无限生机。

蟾体四足所踏的玉台阵盘上,八个模样古怪的异宝图案罗列其上,俱不相同。但莹光流转之间,玉台的灵光先后在八个异宝之上流动,使得整个八宝玉金蟾具有一种神秘的色彩。

“这样宝贝多少灵石?”

“我要了,这东西的价钱是多少?”

“这个东西以物换物,需要什么东西来换?可有详单?”

……

声声吃喝渐趋吵杂,就在人人踊跃之际,那香桌之后忽地现出一位相貌古奇、三缕长髯的中年人。他的双手高举之后轻轻下按,这个奇异的动作立时使得吵闹声音渐低,香桌之前很快的安静下来。

“灵石三万八千块,言无二价;极品灵石一块,中阶灵石四块,也可兑换;再就是这里有详单玉简一份,内中记录了更换的物品列表,有意者也可通过这种方式换出此宝。欢迎大家过来兑换。”

这中年人说完此话微微一笑,再不言语,取了一把椅子置于香桌之后,漠然看着群情激动的众修士查看玉简。很快的,人群之内叹息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眼见查阅玉简的人越来越少,重新化形的丁修以神识侵入玉简,灵心猛然一跳。想不到这玉简之上的绝大多数物品他都没有听说,更勿论如何去获得了。

与其它人同样慨言而叹,丁修立时为自己的囊中羞涩苦叹。想到当初自己以丹青换取大量灵符灵石的大手笔,他不禁为如今的巨大反差苦笑摇头。

勉力压下以极品灵石换取此宝的念头,丁修反身而走,径直去寻找售卖灵药丹丸的店铺,毕竟,以他现在的情形,中期境界的金丹之固极为扎实,利用一定的时间突破中期步入后期是眼下最为关键之事。

“百草堂!”

丁修见此店的招牌立时较为中意,当下步入店内。与其它的店铺相比,这里的修士却较少,不过,当他一览左右柜台之物,立时明了其中的缘因,那柜台摆放的皆是高阶灵丹,任意一样均是冲击瓶颈之物,寻常人等是绝不会轻易来购买这些东西,更支付不起其昂贵的价钱。

临门的左侧边角,丁修很快发现这里的丹药皆是结丹期惯用之物。当紫芝丹的名字映入眼帘他心中一动,涌起一股热烫的惊喜。此丹是冲击结丹后期,或是晋入元婴级别的修士惯服之物,但其珍稀程度却是可遇而不可求。内中的原因自是此丹炼制起来极为不易,更何况即使真的炼制成功,也很少会出售,多数炼丹修士炼此丹丸都是供家族或是自身服用。

与迎上来的伙计打个招呼,丁修听得伙计讲到此丹每瓶需灵石一万五千之时,怔怔了好半晌才以神识查看自己拥有灵石的具体数目。仔细算来,他的身上只余一万三千灵石,即使有心购买,看来还需以其它物品置换些灵石相抵。

冷冷的与伙计讨价还价,最后丁修以一万二千灵石,再加上手中得自摩尼国度的数样炼器材料才将此丹购得一瓶。

身上仅余一千灵石的丁修眼见法阵购得无望立时生出回归天门之心。这一次在秋枫谷居然花得身无分文实在出乎他意料,唯一幸事便是与炼器堂的掌柜联系上,把当初由秋老打制的四件极品法器取回。由法器想到秋老,再由秋老忽地想及当年的一些言谈上的交流,丁修面容突现古怪,整个人行踪忽变却是再寻炼器堂而去。

聚仙镇,是位于距秋枫市东北方向近千里的一座小镇。这里平时总是黄芒芒一片,风沙肆虐,使得小镇之上的居民大多都搬迁外地,而仍能在此地坚守之人要么是家境殷实,要么是修真之士,大家和平相处各取所需,这些年来可谓平安无事。

这一日,聚仙镇本地的大户秋壮外出经商回返,并携一名结丹中期修士回归聚仙镇,这一举动立时引起聚仙镇的轰动,引得镇内人人议论纷纷,齐齐打探此结丹修士的来历。

令众人失望的是,秋壮在任何时刻都不谈及此人的来历,更不说明此人来此的目的。不过,随同而来这人虽然多数时默不作声,但是其显示出来的实力非同小可,其隐隐透露出来的灵气逼人,寒若冰霜,竟使得无人敢探询来意。

当夜深人意,整个聚仙镇吵杂声息渐渐消去,漫天星光把聚仙镇映得如同镀了一层轻纱之时,镇上的秋府轻然飘出两道青光,一深一浅在聚仙府的上空仿如两颗划空而过的流星。

两道青光在聚仙镇东北角的一片荒地落下,现出丁修与秋壮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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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三窑精火!

第一百七十九章三窑精火!

“前辈,就是这里了!”寂夜里响起秋壮的响亮话语。他身边在年龄上看起来反差较大的丁修却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好吧,我们一起下去看看。”

丁修许久才打量完这片荒地,与秋壮朝里面步行过去。没有多远,荒地之上现出一块四方的石板地面,上面如今满是灰尘和杂草,但一块突兀而起的方井状的平台,上面却有数道黑漆漆的灵光将整个方井平台封闭。

“这便是秋老家传火窑的入口?”丁修凝神打量那灵光突然问起。

“是的,前辈。东主西归之后,因无人再能驱使这三窑精火,所以晚辈将这火窑入口封了,以防村内之人误入平白丢了性命。秋壮虽然跟随东主多年,但这驱火之术却怎么也学不会,说来还真是惭愧。”秋壮苦笑着解释道。

丁修再次点点头,片晌后轻道:“阿壮,你把禁制去了,我下去看看,试试能不能将三窑精火收伏,如果你力不能及,马上退出来,在这里等候,希望一切顺利吧。”

秋壮答应一声。向前迈出一步,双手轻挥之间,一道水蓝的光华闪过,却是他手捧着一块发着幽幽蓝光的玉盘。口中念念有词,秋壮将玉盘稍微调整了下角度,将天际上的月光引至圆盘之上,立时一道淡淡的月光轻过圆盘的反射照映到地面之上。

再轻轻一摆,秋壮将反射的月光引至方井上的禁制位置,却见光华之中,一道蓝光升起浮于井口位置,本来封锁着井口的莹黑灵光,竟然齐齐浮动起来融入光华之内。

井口再无遮拦,丁修与秋壮互望一眼,后者立时会意,率先攀井口而下。而丁修却是整个人忽浮起升高,在井口的上空飘然落下。

面前出现的是一大块的窑内空地,一股也不知从哪里吹来的热浪扑面而来,一旁的秋壮只是呆得片刻光景便面色潮红,呆的较为吃力。

丁修眉头一皱,不明白何以他连这热浪都抵受不住。正欲询问,却听秋壮似用尽气力的勉强说道:“前辈不知,这三窑精火分含三种属性,晚辈因修习炼器之道,对这三窑精火的感受极为灵敏,近来因身体的原因,已经抵不精火的炙烤,所以有些吃力。还是前辈自行尝试吧。”

丁修默默地点了点头,秋壮立时如获重释闪身而出,把丁修单独留在窑内,再不肯在此地多呆上一刻。不禁好笑的丁修这时仔细观察火窑,见到空地正中央赫然是一座巨大圆形的祭坛,它的底部少许悬空,十二根玉石所做的石座支撑起整座祭坛。

祭坛之上都是用一种赤红色的奇异石材所筑,台阶、栏杆,无不如此。在祭坛的中央,耸立着一个赤红色的石柱,呈现出火塔形状,共有三层,每高一层,便比下一层小了一半左右,总共也只有一人多高。

围绕这火塔的有红蓝黄三色圆台,不过仔细察看,却是三色火焰在释放着浅浅的热流,看起来并不是如何的炙热。从丁修所站的角度远远望去,这个祭坛简直就是一团燃烧着的赤红火焰,而最为醒目的却是那一蓝一黄的两点焰火,因颜色上的差异清晰分明。

眉头一皱。丁修绕整个祭坛一匝之后在蓝焰面前站定,他的右手突然探出,在短瞬之间便以灵力挥画出一个奇异的符文。

当最后一笔破空而出,他猛地张口一吹,这灵气书就的符箓立时烙印在中间的火塔之上。

烘的一声,蓝色圆台猛地冲出一团圆台大小的靛兰青焰。这焰火直喷而上,使得祭坛四周都映得蓝汪汪的,使得丁修的面容看起来仿佛铁青。

一声清鸣响起,青灵竹光剑破体而出缓慢地朝着蓝焰而去,当剑体与蓝焰乍一相接,诡异的一幕立时显现。

“烘……烘……!”

连续两道焰芒先后亮起,火窑内立时被三色焰火闪映,凭空多了几分艳彩,这一奇景使得丁修双眉紧皱,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做。本来,他已经得秋壮将三窑精火的使用方法一一讲授,并且下得窑来完全是按其所讲述的方法,来驱动第一窑的人煞精火。

可是,现在这以天、地、人,三才方位布置下的三窑精火竟然被同时驱动,与秋壮所讲的一窑一窑的驱动完全大相径庭。更有的是,秋壮讲述时曾谈及过,他的东家秋老在世时,炼制某件法器之时,向来是一窑一窑来做,他从未见过两窑精火现身之时,而眼下这种局面自不用说,即使把秋壮喊下来也无济于事。眼见青灵竹光剑在蓝焰之中出现阵阵的颤抖,丁修恐伤了灵剑。急忙将灵剑召回。

火芒大盛,三色火焰在青灵竹光剑撤离之后,奇异般的偃旗息鼓,光芒渐渐黯淡,只余那靛蓝火焰一支独旺,恢复了先前的那般模样。

丁修将灵剑抄在手里细观剑身,却见剑身一如先前毫无损伤。不知何故,他的神识忽地感受到灵剑有着跃跃欲试的举动,竟然对这精火有着极为少见的灵性跃动,让他立时横下心来。

灵剑再出,甫一接触蓝焰,立时再次惹得三焰齐发。灵剑在丁修神识的掌控之下,在三焰之中游走,看起来极为享受的样子,不时响起阵阵的清鸣之音。

三窑精火愈烧愈旺之下,灵剑的霞光开始自剑体透焰而出,感受着灵剑剑灵的惬意,丁修神情也是轻松了许多。

然而,三色焰火猛然大盛,其火高涨之下,焰火的顶焰部位现出三色焰力高涨的精火。这精火一经现身立时直冲窑顶,使得窑顶之上幻妙无方,彩辉闪映。

就在这时。中央的火塔突然轰鸣声大起,火塔根部出人意料的发出轧轧的声响,跟着整个火窑抖动起来,使得本已经被精火长年烘烤的窑壁上现出无数的裂纹。

懔然色变,丁修乍见此变化急忙催动神识欲将灵剑召回,不料想,就在这一瞬间,中央的火塔忽地拔高升起,使得三焰精火忽地聚入塔内,而此时,一直游走三焰之中的灵剑恰于此时切断了与丁修的神识联系。独立于火塔之顶。

胸口烦闷欲呕,心头掠过一阵阵的烦躁,丁修双瞳紫芒光华大盛,并且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就连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奇异的轰鸣之声响起,身上盛放真圣之印的储物袋突然发出一波胜似一波的鼓涨。这种要命时刻,此物居然又来填乱实在让丁修惊骇万分,他急忙将那小塔取出,将储物袋内的巨大压力释放开去。

“轰!”

爆响传来,巨大的轰鸣几乎将丁修的双耳耳膜震破,一时间什么都听不真切。抬眼望去,只见那火塔竟于此刻向伸张起来,状似一朵开放的莲花。八只分张而开的塔体石臂,竟然将浮于半空与丁修完全脱离的灵剑缓缓包在其内,慢慢的聚拢。

鸣声同时响起,引得有些怔得麻木的丁修再次怵然而惊。只见那真圣之印通体发出诡异的红芒,掺杂在焰火的彩光之中轻轻飞起,紧接着那颗圣灵之眼豁然而现,其芒如血。血光中,无数漆黑如墨的魔气狂涌而出,转瞬间使得窑内无法视物,连紫瞳睛光也无法穿透魔气,看不清红珠究竟要做什么。

一股股狂戾的凶残之念猛然袭来,万千血腥场面充拢于心,丁修竟然被这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异况,和真圣之印内蕴的精纯魔气引发了深心中的暴戾。

心中的噬血杀意越来越盛,奇怪的是,丁修的神志竟然能够保持清醒,自行的催使道基抵受着魔气无孔不入的侵袭。然而,身体里这股强烈的暴戾之气不断狂涌,所带来的痛苦却更加厉害,使得他此刻的眼眸之中,红芒大盛,几如恶鬼。

强自支撑的时候,轰鸣再响,丁修只觉天旋地转一切都再不受他丝毫的控制。身周如火,仿佛他也置身在火焰之内。被无情的焰火炙烤,马上要变作一堆烤肉。

眼前仍是无法视物,六触本来已然达到清静的丁修此时却被幻相所迷,完全觉得自己就在某一处的烈焰之上,焦糊味道充斥鼻端,热焰如刀切割发肤,使得他几度陷于迷幻的边缘。

隐隐的,有血色红光流转,不知何时,那精纯的魔气却是淡了。透过层层折射照出的红光,丁修隐约看见半空中的那团红光凝成的几如火焰一般的红色光团,渐渐收拢光源。

一声苍凉的呼啸,伴着轰鸣,浩浩荡荡传来,红蓝黄三团三色亮点在弥漫着的魔气中光芒乍现。

同时,轰隆巨响,半空之中的红珠竟然大放光芒,一个接一个奇形怪状,面目狰狞的凶神化作红色的波光凝聚在半空之上,齐齐仰天怒吼。

然而,吼声中,那三色光芒陡然聚在一处,奇迹般的融成一团淡金色的火焰,刹那间充斥在整个窑洞空间。

烈焰迷蒙,丁修的通身护体灵气立时抵受不住,使得水蓝衣衫立时燃起。分别抛出数个水系护罩,加上一个冰系的灵符,但这些平日里极为灵验,屡次救险的符箓,几乎是才一出现便化为灵光点点。

烈焰之中,丁修只见那团金色焰火,缓缓飞起朝着那红珠的所在扑了过去。一金一红两色精纯之极的颜色怦然碰撞,火窑立时在两者的相击之中坍塌下来,将一切窑内的事物深深埋葬。

第一百八十章 破界空间裂缝

第一百八十章破界空间裂缝

秋壮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

当他离开火窑便寻了一处干净处所等候着丁修的出现。他并不知道丁修如何知道这三窑精火的存在。而且,他的老东家西去之后,这三窑精火因无法熄灭,更连他都不能靠近,无计可施之下,唯有以禁制封了,防止别人误入其内,平白丢失性命。

当丁修提出去看一看火窑之时,秋壮倒是真的很意外,不过,如果有人能够去此心梗之刺,他绝没有意见。然而,丁修下得窑中没有多少时候,引发的似极地震之兆实在吓了他一跳。

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举动更为恐怖,大地抖动,巨响连连,竟使得这片荒地出现了大面积的龟裂缝隙,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秋壮立时有了阻止丁修的心意。

然而,就在他甫接近窑口之处时。无边的热力使得秋壮仿佛掉入火炉一般,感觉自己像只待烤的羔羊。这个时候哪里还管什么其它,他立时架起遁光自这凶险万分之地逃离开来。

即使是回到聚仙镇的中心地带,秋壮仍能感受到东北角传过来的一声赛似一声的闷雷声响。安慰着全村查看究竟的村民回归各自己的居所,秋壮感觉一切慢慢恢复沉寂。心还没落稳,最强烈的巨响使得他都不禁捂住了双耳,隔了好半晌才渐渐恢复了听力。

一夜就这么在胆颤心惊中度过,无人敢在漆深的黑夜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一切的诡变也仿佛结束,再不闻其它的响声。天明,一夜无眠的村民齐齐寻到秋壮共同来到荒地的位置,入目间人人目瞪口呆。

如今的荒地全然没有了当初的模样,这里现出的是一个数十丈深,宽亦达数十丈的超大巨坑。巨坑之内,到处可见干裂的石块,应是当初火窑内的窑壁。

所有人眼睁睁地瞧着这不可思议的巨坑呆愣间,却见坑底之处的沙石忽地剧烈的抖动起来,村民们惊骇之间纷纷联手向后退,却见一道青光自坑底扶摇直上,刹时巨坑边缘现出丁修狼狈不堪不似人样的身形。

惊呼暴起。

正午的阳光撒下无边的热力照耀大地,聚仙镇内的秋府之中,丁修在客房刚刚沐浴完毕,整个人看似精神了许多。

秋壮此时忙着去安抚镇内的村民,那火窑竟引出如此大的举动是任谁也没有想得到,很多善后的事情需要他去亲力亲为。

神识无边的扩展,感受到镇内并无更为高明的修真之士,丁修安然打坐。然而。不久前,那生死一线一幕幕情形却总是萦绕眼前,滞留不去。

当时是何其的危险,丁修完全是在生死线处走了一遭。当那白色的焰火与红珠相触的一刻。他眼睁睁的,既清楚又似在迷蒙中看着白色焰火将红珠整个的置于焰火之中。

那一刹,时间似若停顿了。虚空相遇的两者并没有发出应有灵威碰撞的声音,反倒凝在半空之中,似黏在一起,相互包容,抵销了各自具有的威能。

丁修还记得他头皮发麻的瞧着,没法动半个指头,然后,下一瞬,四周陷进伸手不见五指,连紫瞳睛光也起不了任何作用的绝对黑暗里去。

黑暗里,一红一白的两股交相闪映运转着的奇光,在疾转的光芒里,千万道电光在其核心处打闪。周围的灵气仿佛都被吸得一干二净,连自己体内的灵力灵气都被那核心一点吸引,一切仿佛都静止住了,天地间只剩下眼前无法解释。神奇至亲眼目睹仍没法相信的异景。

黑暗中,红光渐渐溢出白光之外,外围的红光逐渐扩大,白光反往内收缩。

“轰!”

就在丁修灵心沉入谷底,以为那魔气冲天的圣灵之珠要将那白焰完全压制之时,巨响传来,使得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甚么事,忽然间眼前回复绝对的黑暗,他也回复活动的能力。

就在这一刹那,他的神识自然而为的向外扩展,灵心亦是探查灵剑的去向,然而,黑暗之中,他感受到那巨响传来的位置竟然出现一个奇异至令人震骇的空间裂缝,内中灵气紊乱无比狂暴诡异无比,隔了许久才渐渐合拢消失不见。

心神遽震;丁修木讷地感受着那空间位置恢复平静,神识乱成一团。

难道这就是通往灵界的仙门?难道当初那异兽便是以此种方法,撕裂空间,破界而去?难道自己只要能够抵受住空间的狂暴灵气,投进于内,便可以脱离人界,超脱生死,跨入灵界成仙成圣?又一次的仙缘就在眼前,使得丁修心神大乱。

只是呆怔的少许功夫,空间裂缝的消失处现出一点芒光,接着芒光扩大,下一刻已变成充塞天地向四方激射的烈芒。

“轰!”无可抗拒的力量往四外冲激,骤然从绝对黑暗之处又处于白闪闪的天地,立时像被风暴刮起的落叶。往后飞抛,埋入地底的深坑之中。

当一切变得悄然宁静,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丁修才从神识的游离中回归现实,破土重归于世时的狼狈,使得他现在实在不好意思去见秋壮。自储物袋内取出一物,却是小塔状的真圣之印。可是如今,这真圣之印虽然外形与先前毫无二致,但内蕴的红珠却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真圣之印徐徐升高,一颗通体闪着淡金焰光的珠体现于客房之内。这颗完全变了模样的金焰珠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情,丁修实在想不明白,但有一点,就是这珠体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魔气,没有那种极端凶残暴戾的气息。

神识催使,金焰珠焰气立时有了反应,映得房中闪烁着锍金色彩,丁修沉吟片刻以真圣之印将金焰珠收起,再催出自己的本命灵剑。

这青灵竹光剑剑体之上如今全没了当初的青绿灵光流转的模样,连那种时隐时现的金光都消失不见。此刻看上去,灵剑死气沉沉,不含一丝灵光,失去了最初那种一见之下就能感应得到的灵剑灵性。最为可恨的是,灵剑如今只余剑身刃体。之前尚有的剑柄剑颚皆消失不见,连剑锋都看起来钝了不少。

然而,神识的刺探或是灵心的轻抚,丁修总能感受到剑灵的存在,那种感觉清晰分明,但是,任他怎样的召唤,却无法使得灵剑绽放出原有的光辉,这对灵剑来讲,究竟是好是坏,他实在说不准。唯有以后在实战中去品味体验了。

将身上仅余的一千多灵石全部留在客房内,丁修悄然化为遁光自窗外消匿在天际之上。此行所得,不可谓不多,撕裂开来的空间裂缝让他以全新的角度去看待修行的终极目的。为这一理想,他需要去做的事情太多,一路上的遁行之际,丁修很快的在心中拟定了今后数十年的修行目标。

再回剑峰,丁修虽然没有购得较有价值的法阵,但也立时在整个竹林轩内布置下种种的禁制。不管怎样,他已经得罪了本门大长老的弟子,极有可能得到这些人的报复,不得不防。半天光景,整个竹林轩都布置完毕,丁修这才安然而行,架遁光直奔灵叶涧。

灵叶涧,是丁修这一阶段的主要目标。此地,因当年异兽的破界而去,使得整个空间变得异样的不稳定,即使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一甲子的光景,三层空间能够进入的修士也是寥寥无几。

且不说三层所获得奇花异草灵药是如何的珍贵,单是二层内的妖兽材料在秋枫谷坊市都价格不菲,这对丁修现如今的囊中空空起着绝不一般的作用。

毕竟离开此地太久,丁修乍一进入灵叶涧还是对传送之地有些陌生。但是,在此地二年多的生活,即使这里有着很多的变化,也不可能比当年的规模差上太多。只用了三天的光景,他便对一层和二层两个空间的各处妖兽的实力深浅了如指掌,更对二层空间的水火冰晶道等地,自然之威的强弱时辰牢记于心。

接下来的便是枯燥的猎兽采药,收获各种各样有价值的妖兽材料,和一些二层空间之内的各种灵药。这些在当年便已经轻车熟路的事情,对如今已经达到结丹中期的丁修来讲实在是小菜一碟。就这样,每日里除了例行的修行打坐,他一直脚不停歇早出晚归,只是一年多的光景,荷包渐鼓的丁修渐渐地对一二层的采集失去了兴趣。

这一日,丁修再临秋枫谷坊市来到百草堂时。已经极为熟悉的伙计一见立时迎了上来。

“前辈,这三月不见是不是又拿来一大堆珍稀材料?不过,近来这些材料的价格跌了不少,恐怕前辈所得不会有以前的那么丰厚啊!”

丁修淡然一笑道:“怎么?最近又是哪一类的材料行情看涨?”

伙计一边帮着丁修收拾遍地的妖兽材料,一边不时的瞄他一眼道:“前辈有所不知;上轮坊市的最后几天,看打扮应也是你师门的一帮修士结伙前来,将大批的妖兽材料运来,使得这些材料添满了各家店铺的货柜。前辈也知,材料这个东西越是稀少越是珍贵,所以这些灵叶涧二层的妖兽材料,和那些较难采集的枯莲花蕊和紫星草如今已经是行情大跌,灵石价格连原来的一半都不到了。”

“哦?”

丁修眉头轻皱,对这一消息改变了先前自己的预想有些措手不及。原本还需再一轮的坊市集齐十万灵石的想法立时化为泡影。按他最初预想,身上灵石达到十万时,可购买一个类似八宝玉金蟾类的极品法阵,还可多购得数甁紫芝丹来提升突破后期修为的实力,但如今的意外变化使得原来的打算化为泡影。

与百草堂极少露面的陈掌柜结清帐目,果然这一次所得灵石只有八千多灵石,与前两次所获得的二万多灵石有着极大的差别。虽然现在他手中已经又有了近六万灵石,但离心中所想的目标尚差上很大的距离。

“陈掌柜,不知三层内的妖兽材料和灵药灵草是怎样的行情?”丁修临行前淡淡的问了一句。

尚在柜台前清点帐目,已经步入筑基期,年纪约有六十左右岁模样的陈掌柜抬头打量丁修数眼,才略显惊奇地缓缓道:“灵叶涧三层空间的妖兽材料,灵草、奇花、异果,秋枫谷坊市一样都不具备,哪怕有得一样,也可卖出天价来。只是,这三层之内的凶险实在极大,很多尝试这一捷径之人都一去不回,所以,在下劝丁前辈一句,还是慎重行事!”

淡淡地点了点头,丁修的身影立时消失在店铺之中。这种情景,陈掌柜早已经习以为常,更对丁修的心思了如指掌。不过,纵使知道他的实力较之一般的修士强劲,但三层空间之内,自打灵叶涧空间变得**起来至今,尚无人能在其中取得珍稀物品,患得患失之间,陈掌柜竟然愣愣地盯着丁修消失的那处空间呆立许久才缓过神来。隐隐地,他希望在下次坊市开张之时,还能见到丁修的出现,那时,或许对他来讲,同样是个不小的转机吧。

灵叶涧,死亡甬洞。

丁修站在死亡甬洞之前,盯着那进入三层空间的通道许久没有动作。这甬洞洞口旁,一个悬挂着的灵幅禁制上,鲜红的“危险”二字兀自灵光耀眼。这里是进入三层空间的唯一途径,到如今,进去的人尚无人再出来过。

一步,只是一步之遥。

迈过去,便是全新的开始,也有可能是自己在人世上最后的时光。退一步,他尚需无数的年月继续自己漫长的苦修。不管怎样,这绝对是生死的考验,近七十余年的苦修极有可能毁在这奇异的空间之内。

神识之中,异兽破界而去,极焰与圣灵之眼的撕裂空间裂缝,这两幕奇景在他的眼前不时出现,使得丁修进入三层之内修行的心境愈加坚定。眼光中紫光大盛,他毅然选择了前行。

第一百八十一章 脱逃!

第一百八十一章脱逃!

灵叶涧,死亡甬洞。

丁修站在死亡甬洞之前。盯着那进入三层空间的通道许久没有动作。这甬洞洞口旁,一个悬挂着的灵幅禁制上,鲜红的“危险”二字兀自灵光耀眼。这里是进入三层空间的唯一途径,到如今,进去的人尚无人再出来过。

一步,只是一步之遥。

迈过去,便是全新的开始,也有可能是自己在人世上最后的时光。退一步,他尚需无数的年月继续自己漫长的苦修。不管怎样,这绝对是生死的考验,近七十余年的苦修极有可能毁在这奇异的空间之内。

神识之中,异兽破界而去,极焰与圣灵之眼的撕裂空间裂缝,这两幕奇景在他的眼前不时出现,使得丁修进入三层之内修行的心境愈加坚定。眼光中紫光大盛,他毅然选择了前行。

迷蒙中,眼前一亮,呈现在丁修眼前的竟然是一片鸟语花香的仙境画面。各种奇花异草和许多说不出名字的怪树,触目皆是。碗口大的银色奇花,鲜红似血的怪树,散发芳香地紫草。粗如人腰黄竹等等,这些可都是外界难得一见的罕见之物。

在这些珍奇的草木中,竟有一条蜿蜒曲折的碎石小路,从韩立身前的立足处。一直通向了被枝叶遮住的远方,一眼望去似乎无有尽头。

见此情景,丁修微微一呆。他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参杂了浓郁草木气息地灵气直沁人肺腑,让他不禁精神一振。

好浓郁的灵气!丁修暗自与剑峰的灵气相比,恐怕还是这三层空间之内的灵气更盛一筹,如此的洞天福地,怪不得能培育出天地灵药!

大为的感慨之际,两道绿影,从一侧的花丛中诡异的窜出,无声无息地向丁修背后袭来,一团紫雾刹时在他的眼前弥漫。

脸色一沉,丁修下半身纹丝未动,可上半身却横移开数尺,让两道绿影一前一后的从一旁掠过。匆忙中,他只看到绿幽幽的细长东西,带有一些淡淡的黑纹,从眼前划过,摸样实在有些奇怪。

以敛息术屏住气息,神识浓烈达至巅峰的丁修风灵引一经施展,立时如同一道轻烟迈出紫雾的笼罩范围。回神细看,却见半空之上悬浮着两条通体发着绿光的飞蛇,正不断振动羽翅,欲势待击。

伸手一拍储物袋。一个骨锤蓦地升上半空,神识一催之下,一道沛然的电光直奔飞蛇而去。两蛇振翅欲飞之时,电光陡然一分为二,分为两道电光同时击中飞蛇。

电光狂闪,丁修心中一宽,正为这雷电骨锤的威力窃喜之际,却不料电光淡淡消化无形,而那两条飞蛇居然毫无损伤,已经蓄力扑了过来。

想不到飞蛇竟然可以抵御雷电之力,丁修急忙再度闪身避开飞蛇的二次飞吻。这飞蛇速度极快,如果不是他在进入三层空间之前早将那霹雳靴穿上,以他风灵引的身法恐怕极难应付飞蛇的攻击。

灵光一闪,丁修再振储物袋,神识立即驱使出冰晶蛇制成的法器。只见莹光闪动,通体透明的冰晶蛇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朝着两飞蛇而去,蛇体相近之下,冰晶蛇竟然摇头摆尾口吐两团冰雾之气,直接将那两条飞蛇冰冻住,直挺挺的掉在地面之上。

哈!这下丁修真是喜翻了心,这冰晶蛇只是母体便这般厉害。更勿论体内尚有四条子蛇了。将两条飞蛇的冻僵之体以法诀封住,装入储物袋内,心花怒放的他这才将冰晶蛇召回。

初入三层便有所得,绝对是件一壮声色的大好开局,再加上自己凭空多了四件极品的法器,丁修立时对此行充满了期待。不断提醒自己见好就收,他小心翼翼地顺着小路继续前行。

还没有来得及转过小径的弯路,身后空间内的灵气忽地产生巨大的波动,急忙寻个树丛隐起身形,却见三层空间的甬道入口一下子多了七名修士。令丁修意外的是,这些修士无一例外的皆是结丹修士,并且全部着装天门弟子的服饰,为首的一人面容冰冷,双目不断扫来瞄去,但那种不可掩饰的威猛霸气使得他在众人中非常醒目。

眉头一皱,丁修忽地在众人中发现了当初抢占竹林轩的大长老弟子,那个被吴法恩称之为老七的修士。就在他心中懔然之时,只听这老七的竟然率先说话。

“二师兄,刚才你真的看见那个丁修进入到这里了吗?按道理,只他一人应不敢进入到这凶险之地的吧。”

“老七,话不能这么说;那姓丁小子这些年在外孤身闯荡,在经历上比你我都要丰富得多,恐怕除了大师兄,大家在阅历上都要照此人差上一筹。你那天与他斗法,应该深有体会吧。此人极有可能是狠辣之人,具有果敢历险提升自己修为的个性,否则也不可能短短四五十年便达到结丹中期之境的神奇晋升速度。所以,一旦二层空间的猎奇使得他失去兴趣,闯入三层历练是绝对可能的。”

丁修由于与这几人相距较远。根本分不清这话究竟是何人所讲,但其对他的性格一语中矢的评价,真的让他大吃一惊,对此人不由得列为劲敌之中的行列。

以此人对他们大师兄的评价,他可以肯定自己不会是这个大师兄的对手。想到当日在竹林轩外,自己与那老七交手也只是占得少许上风,看来这几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在这凶险之地,冒然碰上这几个仇隙甚深的同门,可绝不是什么好事。

敛去周身的灵气,更不敢在此时施用隐符藏匿,丁修紧张的盯着这几个同门从眼前一一掠过,心内一数,恰好是七人。看来,这几人便是大长老吴法恩门下的七名弟子了。

这几人还未走远,便怪响频传,灵气爆破的声响接连响起,很快的又转为沉寂。朗笑随后传来,又是那老七击掌畅笑道:“大师兄果然厉害,竟能将抵住三师兄火雷的猩猩一斩两断,这九转灵诀的碧潮斩当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那个大师兄听起来不似多言之人,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便没有下文。从那老七的言语中,丁修反倒对这大师兄多了几分好奇之心。极想看看此人究竟长得什么模样,好在日后遭遇之时可以及时规避风险。

就在他有心悄悄探头观看之时,一股冰冷的气息在数米外悄然潜入。丁修身体一僵拧身观望时,看到一只双瞳外鼓,正呲牙吐信的长身蜥蜴在数丈开外正紧盯着他,显然把他当成了猎食的目标。如果不是这怪物所吐的舌信极为灵动,单凭其躯体的藏匿,还真不易查觉它的存在。

被此物盯是可是非同小可,如果因此暴露形迹,召来那七个同门的注意,就是把此怪灭杀也是得不偿失。可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未及有所动作之时,那蜥蜴四足忽地发力,其细长的体躯在花草丛中闪现诡异的弧线已经直奔丁修而来。

莹光忽闪,一道透明的晶莹丝线自丁修手中飞出,直接命中蜥蜴坚实的下颚之上。雪蟾丝一闪即逝消失不见,使得那蜥蜴翻滚着横向跌出花草丛外。四周忽地静了下来,只闻那蜥蜴翻身打滚而起,对丁修藏匿位置紧盯不放,四足不时抓地的沙沙声响。

丁修绝不会认为此刻那七名同门修士会对此不闻不问,眼下,他自不能在此地束手待毙,唯有跳出草丛抢个有利位置以应付蜥蜴的二次攻击。轻呼之声,在十余丈外响起,他立时辨出正是那老七的惊喜轻呼。

对方的惊喜绝对是自己的不祥之兆,生死险境之中,雪蟾丝如同游龙浮上半空,丁修同时神识一分再次驱动冰晶蛇二度出击,使得蜥蜴腹背受敌。

不愧是三层空间内的妖兽,意识到危险的来临,那蜥蜴猛然甩尾朝天飞扬,与雪蟾丝结结实实相拼了一记之后,借势窜回花草丛中,使得冰晶蛇的二记冰霜寒气击了个空不说,连雪蟾丝都无法将它二度锁住,只能任由它逃走。

冷笑涟涟,身周处灵气涌动,小径两侧人影晃动,却是前三后四,七名修士将丁修出路尽皆堵死。狂笑贯耳,只听那老七捧腹大笑道:“真是天堂有路不去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如果你小子甘愿把竹林轩让给七大爷,七大爷便施舍你一条生路!”

神识以身体为圆心释放开来,丁修神识一懔,豁然发现这七人中竟然有四人是结丹后期修士,而其他人,包括那老七则都是结丹中期境界。

眼见这几人俱是冷冷地封锁着他可能逃逸的路线。而并未将全部神识将他锁死,丁修首次灵心浓聚默默以神识暗结真言法印,猛地一喝。

“临!”

咒力破空而散,七人同时躯体一震,神识骤然一疼。只是这刹那之间,丁修灵力贯注脚下,霹雳靴配以风灵引身法立时全力破开三人把守的这一面,朝着小径的横向纵深里面狂奔而去。

即使是有心算无心之下,身后仍然祭出两件法器破空袭来,其灵光如虹,闪电般地追上丁修。

奇异的轰鸣响起,丁修的后心之处突然浮现出极为诡异的灵气波动,一只奇形怪鸭张口一吐,一道炙火匹练般的迎上一个陀螺形状的法器,将其以火舌逼退。另一个尖锥形状的法器,凌空之中尖角发出一道淡淡的青色线波,如同长长的利剑直奔后心而来,却是被丁修后背浮现的圆盾抵挡住,根本没有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见丁修乘势头也不回如青烟般愈去愈远,回过神来的七人再有心追赶已然不及,唯有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茂盛的花草枝叶之内。

“大师兄,这是什么功法,竟然有这般威力?”那老七的语气中充满了惊骇。

“这是佛宗以念力驱使的真言咒法,想不到此人年纪轻轻竟然施展这种高深的佛宗秘法。此人修为不可小视,以后老七你要与他单独对上,还是少惹为妙。”

为首的那威猛男修面容凝重,盯着他消失的方向许久才收回眼神,望了望老七淡淡地嘱咐,从他的慎重之中,那老七愣了半晌一时说不出话来。

灵光回收,两件徒劳而返的法器分别收回到那大师兄和二师兄的手中,两人同时互望分别苦笑,各自将之收之囊中。

只听那被称之为二师兄的消瘦男子一叹道:“这丁小子身上刚才显现的法器莫不是上阶或是极品法器,之前竟能隐匿一旁避开神识的搜索,我等任何一人面对此人均不可轻敌,否则徒落人笑柄,千万留心。”

为首的大师兄亦是点了点头,冷然道:“二弟说得不错,此人实力不俗,是不可轻晦的强敌,如果再有机会,绝不能让他再次逃逸,务必一击而杀连元神都要灭得一干二净,免得留下祸害。大家都记住了吗?!”

其余各人齐声答应,那大师兄面色冰寒一缓道:“三层连一般的妖兽都分外强横,所以从这一刻开始,大家绝不可分开,一遇危险必须齐心协力抗敌,及时示警,务必全身而退。我们七兄弟联手闯荡,怎么也可抵得过元婴级别的高手,这一趟三层历练必有所获。”

他双手分别一拍身旁两人的肩膀,扫了众人一眼淡淡道:“我们定会不虚此行,走吧!”

随着灵光漾起波纹,这七人先后沿小径遁入枝叶掩映的空间之内,三层空间的入口随后变得静悄悄的,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不知踏碎多少枝条花叶,丁修一路奔行许久才缓缓透过一口气来。如今的他处在三层空间的什么位置已经完全不知,不过,此时此刻他还留有一条命在却是不争的事实。活着,就好。

周围都是古怪阴森的树木,刚才不知查看,这刻再定睛细望,丁修立时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树杉高耸直穿高空,将三层空间的睛空完全遮拦,只是满目墨绿的暗黑颜色,这里豁然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森海。

轻合双目,灵心很快的辨别出在西南位置隐隐现出活跃的生机。缓睁双目的丁修立时轻展身形朝着这一方向飘然而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 异变!

第一百八十二章异变!

闪电的掠过连绵一片的森海。不远处,一点光明与黯暗的墨绿颜色形成极大的反差,明显是一片光明之地。如行云流水的前行,眼见就要脱离阴暗扑向明亮的天地,丁修却是猛然顿下身形再不肯动弹分毫。前方盘亘着的纠缠相结,扭七杂八的树杈之上,一只斑斓巨兽正匍匐在枝干之上,一双微微眯起兽眼正冷冷的打量着他。

不知怎地,丁修凝立于一根粗大的树根之上与那巨兽对望,鼻端却闻到一丝淡淡的幽香。神识细察香味的来源,他的面容一寒,发现其源恰在巨兽所在的身前树桩之后。

可是面前这巨兽只看其仿若无人的威势,便知它必是这森海中的霸主,否则,如此面积的森海怎么可能不见其它的凶猛妖兽。

仔细估量,丁修终于还是打消了与此兽搏杀抢夺灵药的念头。这种巨兽早已经通灵,其威力远非他一个结丹修士可以相抗得了,他干脆用手一指森海的外面,示意自己只是路过此地,绝没有打扰它的举动。

在虎视耽耽的注目之下,丁修小心翼翼的与巨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绕开这一地带。眼见离那巨兽越来越远,他崩紧的神经终于释放下来。

然而就在此刻,森海内的树冠顶端不知何时满是漆黑如墨的乌云,黑沉沉的直压下来。乌云中,有数道深蓝色闪电,不停的跳跃弹射,把此地照亮成了淡蓝之色,显得妖异无比。

丁修眼睁睁的望着只余二百余丈的森海边缘亮色,渐被乌云笼罩渐渐望不见一丝光亮,无边的沉重压力使得他不由得生出心惊肉跳的古怪感受。

“嗷!”

怪异的兽鸣长啸扯天动地,乌云中充盈的灵气忽地凝聚起来,朝着丁修身后的某一点涌去。隐隐地,丁修感受到这吸聚之力竟然将他体内的法力都吸缀出去,虽然并不迅猛,但感受却是清楚分明。

凝神抑制灵力外泄,丁修眉头一皱生出行险的念头。他已经查觉出这吸缀灵力的位置恰好来源于刚才巨兽守护之处,想来这森海内的异状与那巨兽多少都有点关系。

乌云看去压的很低,一阵接一阵也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阴风,拂过身体的时候,让丁修觉得凉飕飕的。而事实上,以他结丹期的修为如何能够受此阴风影响,只是对那巨兽守护的灵物周围形势过于上心所致。

眼前之地,应是森海的一个边缘地带,丁修眼中紫光显现,很快发现,杂乱丛生的树根下面,隐隐的是一片极不起眼的沼泽。间中有条隐约的枝干小路,向里延伸而去。

向里张望,只见举目茫茫,到处是水草茂盛,偶尔有孤零零气泡自沼地中鼓起,随后便破裂开来。无数棵树根挺立其中,使得肉眼极难辨别沼地与实地的差别,但空气中隐隐传来带著些腐坏的气味,及在沼泽上空飘荡着的如灰纱一般的薄雾,让丁修感觉此地越发显得神秘莫测。

不断的挥舞隐符藏匿身形,同时将敛息术运行到极致的丁修终于二度来到巨兽当初匍身的位置。一路行过来,他总感受到处身于一个奇怪的气场之内,不断的张望又看不到有何古怪。寻个较有利的地形站定,定睛细望,他的脸色刷地惨白,立时生出全力而逃的念头。

不是不想动,是不能动。

丁修站在这里几乎立时感受到奇异的灵场正相互绞劲。之前路过此地时,因受到巨兽的威胁,一来他是绕行,二来因心受牵制,根本没有细察这里的地形。而现在细观。才知这沼泽上空飘浮着的薄雾竟然是这个巨兽的吞吐之气。

此时的巨兽早没有了先前的那般懒散,它双睛圆睁,只是扬首做势便流露出极端的凶猛气息。四足皆是微曲,一付蓄势待发的样子,正目不转睛紧盯着的对面,而那里阴郁漆深,已完全被黑暗笼罩。

“嗷!”

又是一声怒吼,巨兽摇头摆尾张牙舞爪却是怎么也不肯离开身前的树桩,但一波胜似一波的灵潮朝着对面狂扑过去。

如此近距离听闻这吼声,丁修通体酥麻,灵力固守在体内根本丝毫无法驱使,滴滴冷汗刹时遍布满头满脸。

此时,一点幽幽的亮光在黑暗中浮现,仿佛一颗宝石在无边的黑渊中绽起光芒。这光芒骤然亮起,隐去倒也极快,清凉的阴风阵阵,那一片脆弱的残光中,显示出的却是淡淡的诡异。

最后的一点亮光余烬,悄悄熄灭,黑暗中仿佛有一个巨大的狰狞怪兽将所有的生机揽入怀中,一举沉淀在无尽的深渊之下。

这两股浓郁的灵波相绞之下,夹在其中的丁修左右摇摆再难站稳,唯有缓步而退,同时催动全身法力竭力维护着己身的平衡。两只三层空间内的灵兽只是对决便有如此的威力,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又会如何,实在让他难以想像。

灵潮如海,如海灵潮;忽然有清脆锐响,铿锵龙吟,两股巨力灵波怦然相撞。

幽幽清响。低沉有力,灵风狂劲使得丁修衣衫飞扬。无尽的黑深晦暗之中,灿烂耀眼的奇光如刺破苍穹的利剑,在黑暗的最深处霍然出现,一道道七彩的光华先后亮起,尽皆全力朝着那巨兽的所在扑去。

惊雷炸响!一道璀璨蓝光,破开如墨乌云,急促旋转如狰狞漩涡,越众而出,引来森海狂风凛冽,仿如寒冬。瞬间,树冠顶端电芒乱闪,如巨大光蛇穿梭云间,引得无数巨树枝摇叶晃,有的连树根都拔地而起,使得沼地陡然变得热闹起来,无数气泡狂劲升空,不时发出一波胜似一波的爆响。

丁修脸色大变,脚下的树根在巨*当中忽地向上挺起,却是他占据的这棵巨树,抵受不住两股灵压的相拼,相互的扭绞之下发生的倾倒。惊骇已极的丁修魂不守舍之时,漫空中。那璀璨蓝光漩涡已经朝着巨兽的位置轰然落下,那漫天电芒,与接连骤亮的光华渐渐合拢,片刻间照亮了乌云沉沉的半个天空。

狂风呼啸,树根伴着水草赫然连根拔起,威势惊人!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巨兽所在的一点飞去,丁修心头刹时涌起进入三层空间历险的悔意。一切都不受控制,生与死再不由他来主宰。

灵气如浪花飞卷,森海之中空间涌起了剧烈的灵力波动,耳畔嘶吼连连,不时爆起如烟花般好看的霞彩亮色。神识剧痛连连。丁修在无边的黑暗如潮涌来之时,感受到了死亡的触手抚摸。

眼前模糊起来,一起仿佛都消于沉寂,昔日与罗如烟双栖一起飞的美妙生活仿佛在灵心重现。执着罗如烟的玉手奔跑在沙滩,遁飞在蓝天,一切都那么美满。依稀感受到的是如烟娇妻的唇吻,凝神见到却是一双略显忧怨的眼神。

“这是谁?谁会在这绝望时刻侵入他的心间?”

“哦,是依依,云依依!那个给予他一夜缠绵的女子,那个从未挽留过他的莲宗女修。”

眼前茫茫雾海如烟,一切都在飞快的逝去,灵心波澜起伏涌起对云依依的思念时,丁修神识如冰,灵心如水,坠入无边的黑暗深渊之中。

有风,轻轻吹来。感受着这份惬意,丁修自最深沉的天地醒来,却完全不知身在何处。身下不知何时已经换作冰冷的岩石,四周冷清清的,有温柔的月光相映,衬得四周发白。

不远处,根根的竹色翠绿,竹身细长,在风中劲舞发出沙沙的声响,即使天色晦暗,丁修还是发现那翠绿的竹身之上,遍布着一点一点的略显粉红色斑点,宛如伤心的泪痕,呈现出一种清新的美丽景色。

茫然起身四望,丁修感受到通体酸痛无比,体内的灵力竟然消耗得一空。很快的,他发现身体衣衫破烂不堪,裸露而出的肌肤竟然现出不少青白之色的划痕,触碰之下极为疼痛。

感受发丝轻扬,抬手轻挥下,他才发觉一头飘逸的长发不知何时散落开来,本来披肩的长度如今只有数缕仍在。其它的呈现的则焦黄色彩,轻轻一揽之下,立时纷飞而散。

苦笑,丁修实在不知道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他如何又来到这个地方。难道说这里便是阴曹地府,他的魂魄在此无法转生于世吗?

痛感仍在,站起身强烈的眩晕立时动摇天地,勉力站稳的他冷眼观瞧眼前的奇异天地。

孤峰,悬崖;明月,繁星。

这里绝不是灵叶涧的三层空间之内,因为此地的灵气并不是那么的浓郁。随风而来,是淡淡的花香,引得丁修神识之中突然升腾起群山遍野百花齐放的景象,清晰无比。

轻轻纵体,身体陡沉之下,丁修安稳落地栽晃一下反倒有些诧异;这里竟不能遁光飞行,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在身上一番摸索,万幸每样东西俱在。掏出数枚药丸,吞服下去,他轻拾步伐,来到悬崖边际。

第一百八十三章 金焰珠!

第一百八十三章金焰珠!

崖边,往前再进一步。就是万丈深渊。紫光弥漫,丁修孤单伫立。

心湖中浮现的一点一滴,原本是温柔的情怀啊,怎么慢慢的,却变成了歉疚、伤心。丁修慢慢的张开双臂,前方,就是无边的黑暗,仿佛天地苍茫。都说道心唯识,可是,苦修的同时该怎么看清自己?

山风冽急,冲入怀里像是要把人撕扯一般,脚下的黑暗也突然蠢蠢欲动,仿佛伸出黑暗的手臂,缠住他的身躯。痴了一般,丁修只是默默凝望着那深不见底的幽暗,感受着莫名的冰寒,侵透身体的每一分肌肤。

神识内,那深深隐藏在深心里的柔情此刻突然像是燃烧的火焰一般,迸发开去,然后凝结成一张容颜,款款轻笑。直入心间。可是,为何她的俏脸转瞬变化成一张略显忧怨的素颜,触动肝肠,辗转千回。

沉重的步伐,带动沉重的心敲动大动。也不知究竟要走向哪里,丁修只是一步步的前行,朝着那青濛濛的山影。整整一夜,当天际再现乳白云色。丁修终于攀上峰尖,却目光呆滞结结实实的怔住。眼前此景,哪里是人世间的所在。

这里的确是幽幽青山,可是孤峰冲天,却是一分两半。眼下他正站在这两半的交界之处,这边月光如水,茫茫夜色,而山的那边却是阳光明媚,仿如春来。

大地的界线就在脚下,左脚所踏是昏暗的青白石子,右脚隐隐传来的,却是青草的舒适柔软。人界之中,怎么会有如此反差的地界,自己究竟来到了什么所在?

果然是群山遍野,百花齐放。丁修骤然来到另一个天地,一时间无法适应。阳光暖融,青草芳香扑鼻,灵气盈动直透肺腑,比之剑峰亦不隍多让。

天地之中,仿佛只存有他这么一个人类。远远不时隐见的温柔百兽,奇景迭现。老虎与绵羊同眠,孤狼与白兔共卧,把丁修内心处的识见完全打破,总有疑似在梦中的感觉。

天高云淡,既然来到这一天地,那便即来之,则安之吧。丁修猛地仰天长啸,惊得百兽抬头观望,青光流动,却是他飞驰山间深处,寻觅灵地去开辟洞府去了。

恍然如梦;不知处身于何地的丁修孤身在这不知名的空间过着属于自己的修行生活。这一片广阔的天地,对他来讲更像是天门剑峰的竹林轩,除了修行无别事可做。每日里,他总会跑去那孤峰的另一端感受下夜幕的来临,他不想永远活在阳光灿烂的白昼。

修炼无年月,寒暑难相知。

忽然间有那么一个天地供自己逍遥,使得丁修心神完全释放开来。既然偌大的空间只有自己,还有什么可担心惊拢的。

隐在山间的洞府,他早连禁制都撤掉了。那两对噬灵虫,更是长期在外。根本不往灵兽袋内存放。这四只灵虫因喜阴煞灵气,所以极少飞回丁修所在的阳光之地,孤峰另一侧的漫漫黑夜有足够的阴气供它们休养生息。

这个样子不知过了多少年,丁修在水到渠成晋入结丹后期修为之后,一直没有生出离开这一天地的想法,只是专心苦修。不过,某日,他在山间静修打坐,腹中突然翻腾,精修的丹火涌动,竟烘托出一枚银亮圆珠在体内光华四现,让他不由大吃一惊。结束修行,自腹中取出此珠,丁修凝眉苦思良久,颜面终于动容。

“辟邪……辟邪……!”

丁修手持此珠,灵心升腾起久远的一缕情怀。当年灵叶涧内,与小兽辟邪的偶遇,接下来的朝夕相伴,随后的同渡海外,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接着,辟邪的境界突破,异变之时的毁阵出逃,更有后来的生死对峙,历历在目,仿如再见。

如今,这辟邪珠竟然能与他产生了联系,以他结丹后期修为的丹火竟然可以炼化于它,虽然每次炼化只是将这辟邪珠溶动少许,但随着修为的增进。日积月累之下,真的大有希望唤回辟邪小兽的记忆。

盈动于心,丁修欢悦之余有了一种离开此空间的念头,但放眼茫茫空间,这出路恐怕并不易寻。沉思片刻,他起身而立,将储物袋中的所有物口俱都取出,一样一样的摆在地上,逐样清点。

须弥小山,呵呵,好久没有施用过它了;那青珠,仍然流通着悠宁飘远的灵动气息;骨锤、冰晶蛇,这两件法器虽非灵品,但临敌威力还是非比寻常;轻抚身上,那防御背心与八宝龟灵盾与他发肤相亲贴心无比。

丹青,雪蟾丝、虎啸龙吟灵宝、九灵草芝、符宝飓浪、幻雷珠、守月破界灵符……

一样一样的看着,一样一样的摆弄,丁修忽然灵心泛起一丝少有的得意。这些灵物珍品,无一不是修真者无所不用其极欲得之物,而他,拥有如此多的珍宝,至今仍能好好的保管它们。

两块极品灵石,二十余块中阶灵石。更有七八万的低阶灵石,这些财富,又岂是寻常人可以轻易能得到的。

神情一动,丁修凝眉轻皱,再取出真圣之印。这得自阴罗庭魔修手中奇宝早已经大变模样,只是他这些年一意提升至结丹后期修为,根本没有时间尝试其真正的变化和威力。

神识一催,一颗淡淡金焰包裹着的珠体现出眼前,凝在空中不动。丁修神识再展,默发真言,却见那真圣之印立时放大转瞬化为如同小山般的三角形状的灵塔立于山坡之上。那塔体一层的门户与当初所见别无二致。只是不知其内如今是怎样的一番模样。

“轰!”

灵气的爆响传来,金焰珠在丁修神识的催使下金焰暴涨,附近方圆的青草忽地消失,化为枯黄,蕴含的水分被吸得一干二净,但却依然保持着先前的模样。与此同时,周围的灵气亦是疯狂朝着珠体集聚,这异样的空间之内立时风云突变。

丁修实想不到这金焰珠具有这般撼动天地的威力,只是神识的全力一催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变化。更为可怖的是,随着空间内的的大片大片的灵云聚顶,他结丹后期的一身法力竟然被吸得一干二净,法力的骤然失去,使得面容刹时惨白,不禁栽晃了两下,苍茫无力感涌遍全身。

再度以真圣之印将金焰珠收起,丁修一时不敢再触摸这两件东西。面色煞白的放在储物袋内,他吞服两粒恢复法力的灵药,这才轻舒了口气。漫空之中,灵云已经缓慢散去,丁修如释重负轻拾小山凝望良久不禁苦笑。

这个是最让他头痛之物,以前他也曾长时间把玩,但总是难明这小山有何玄机,看来,只有异日再回莲宗时,寻云依依问个清楚明白了。

左右时间充裕,丁修将身上之物俱都重新理顺把玩一遍,这才分门别类重新放置储物袋内。神识一展,灵心发出全力的呼唤,气息灵波如有实质般穿山越岭贯穿整个空间。

不久,奇异的嗡嗡声响起,四只红点自峰顶的交界处显露出来。丁修一怔,实想不到这噬灵虫数日不见竟然变得有些巨大,看起来竟然有拳头般大,愣然之时,却见噬灵虫如同气球被放气般旋转起来,转瞬变为当初指甲盖般大小。

神识与灵虫相慰,丁修立时感受到四只灵虫所具的灵性乍见自己充满着喜悦。他尽展欢颜与灵虫玩个不亦乐乎。这才收于灵兽袋内。

感受着灵药药力绽放充盈体内,一身法力终于恢复,他这才查看这异度空间的每一寸土地,寻觅回到灵叶涧的办法。

接下来的数日,丁修除了每天例行的修行开始了空间寻觅之旅。只是任他踏遍空间的每寸土地却不能找到空间的任何一个裂缝。当他意识到自己极有可能终生孤老在这个莫名天地之中,平日里稳如磐石的道心都不禁惊惶起来。

又是数日无果,丁修灵心渐趋急燥起来。他曾听人讲,在任何一个空间之中,必有进出之点,而这一点便称之为空间的界点。小的空间,例如他破界遁行之术,便是撕裂灵气薄弱之处的界点,在里面遁行一段距离后再通过其它的界点出来,完成一次小范围的空间遁行。

而越是广阔的空间,其界点应越是分明才对。像当初在月华山问禅宗,他们便是通过一个甬道传送阵来进入到问禅崖的空间之中,而甬道的传送阵便是那异度空间的界点,非常的清楚明确。

可是,这里孤峰分阴阳,怎么可能没有界点的存在,难道是自己忽略了这个界点的存在?还是这个界点隐匿得极为高明?丁修屹立峰顶界线左右张望,实想不明白还有哪里可隐匿界点的存在。

不经意间,仰头。丁修豁然发现这边睛空与那边深夜的交结一点,显示着诡异的淡青色彩。两个天空的交界处,他曾无数次的观望,感受着白昼与黑夜的交替相接。只是,他从未想过这一条长长的淡青界线会是整个空间的界点藏匿之处。

“会是你吗?”无人回答,唯有冷夜的风在吹拂,艳阳的光芒闪映得丁修脸上只有半边遍布血色。

第一百八十四章 怨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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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收获!

第一百八十五章收获!

悠悠的又是十余年的光景。再回云断山,回想当初前去灵叶涧淘宝之心,丁修不禁有着二世为人的感慨。才穿过一线天桥,几个当值的天门弟子一见到他立时惊惶而散。不片刻金芒闪烁,竟是上阶传音符迭出给门内某人传送消息。

丁修也不予理会,径直回到剑峰竹林轩处,出乎他意外的是,这里如今又是烟尘漫布,竟又是当初那老七设下的五行烟尘法阵。

历史的重濱,使得丁修勃然大怒,怨念陡生。刹时剑鸣高亢直上云宵,整个人与灵剑同化青光厉芒闯入法阵之中,电光狂闪,冰气纵横之间,这下阶上品的法阵立时被他毁于无形。

青光自竹林轩小屋之中遁起,久别不见的吴长老的弟子老七怒火冲天的落于竹林旁,正欲高声喝问,乍一见到丁修却是面容大变,如同见了鬼一般,连连指点着他说不出话来。

“你……你……竟然没死?”

“杂碎!受死吧!”

一见之下,丁修灵心涌起滔天恨意。如果不是此人。他又何必陷入森海之中,险些葬身于灵叶涧内。

“住手!”

一青一紫两道光芒飞闪而至,吴法恩与三眼怪人两位长老一如当年,再度及时赶至。两人一见丁修都惊异丁修的修为再晋,还是那大长老吴法恩率先发话,同时举手示意。

“贤侄莫怪!贤侄莫怪!这一次老七居住在此,却是老夫亲许,可听老夫解释一下。”

吴法恩见丁修面容的冰寒丝毫未解,急忙一叹道:“贤侄真是能人所不能,实在令老夫惊诧之极!此事事出有因,还望贤侄听老夫细说根由,原谅小徒才是。

一旁的三眼怪人此时走上前来,轻言劝慰丁修良久,见到他容色缓和了许多,这才把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原来,当日里,吴法恩的七名弟子因见丁修闯入灵叶涧三层空间,便也携手而入。因丁修以佛门真言秘法逃遁,这七人干脆闯入其中历练。

不料,先是两人与高阶的妖兽拼争中丧命,后来又有两人失陷在黑雾沼泽之内。当包括七人中的大师兄和二师兄,和那老七在内的仅余三人,因法力较胜一筹,几度脱险,一番生死拼杀,才自三层空间极险之地抽身而出,但闯到死亡甬道时。皆是疲不能兴。

在那个时候,三人中的二师兄竟然被三层里最为低阶的飞蛇咬中,一命呜呼,那大师兄亦是被不知名的花草缠绊住;在危急关头,还是老七手疾眼快,将大师兄的一条腿生生斩下,才保下他的一命。至此,吴长老的亲传七名弟子,安然而出只有这老七一人,那大师兄因断去一腿,一身法力几乎尽皆毁去,连苦修的后期金丹都碎裂开来,跌了何止几个层次。

当两人回返天门之时,大长老吴法恩见到门下弟子除两人外,其余弟子的本门灵牌先后破灭,当真是痛心疾首。因两人提及丁修亦在三层之内,查看其本命灵牌时,却发现其灵牌暗无光华,似亮非亮,仿佛其灵性若有若无,以为他亦处于弥留之间。过不多久,果见其本命灵牌光华尽褪。至此,吴法恩遂将竹林轩安置给弟子老七,希望这仅余的弟子收敛心性,全心修行,以继承天门真传。

听得三眼怪人的讲述,丁修默立良久一声不语。本来,他一直认为这七人尽皆死不足惜,不料想此刻听闻七人的遭遇,让他兴起的竟是同病相怜之感。如果不是那巨兽与对手拼争,使得他误入异度的空间之内,此刻,恐怕他也与那几人一样,早不知魂归何处。

丁修冷冷打量老七片刻,朝大长老吴法恩拱手行礼,施足了礼数。束手而立,他这才道:“此事就此作罢,一切修儿都不会再计较,但竹林轩是师父当年的修行之地,还请师伯允许收回。”

“应该的,应该的!”吴法恩连不迭的答应,轻携失魂落魄的弟子老七离开竹林,浑没有了元婴级别长老的尊威。他此时的情态和苍老的面容,和那丝毫不做作的爱徒情切,使得丁修神情一黯,灵心立升怜悯同情之心。神识之中,立有一个如慈父般的清冷面容骤然浮起。

“师父;你在何方?修儿还能再见你一面吗?”

云断山风劲嘶吼,却不知丁修的心声,该如何回答。

“有徒如此。想来二师兄应该心慰了!”

一旁响起三眼怪人的感叹,丁修收拾心情,凝望于他许久淡然一笑,转身步入竹林。而他身后,三眼怪人面容复杂多变阴睛不定,许久才轻轻一叹,化为光华消失无际。

不知为何,对那老七二度抢占竹林轩,丁修火气仍是高炽未消。虽然大长老已经详解解释清楚,他也知一切情有可原,但仍是难以释怀。竹林轩是他的家,是他最信赖依赖的地方,被他人染指这里,使得一种无名的怒火在胸间熊熊燃烧。

心情略复,丁修在漏夜把竹林轩清扫出来,几如一尘不染,只有这样,他才觉得把别人侵占的心爱之物变得清洁。当一切重归原貌,丁修望着自己亲手打扫出来的每一寸土地,暗暗发誓,除了恩师再不让任何人染指这里。

将四周重新布上禁制,他将取得三层空间的七八个储物袋全部掏出,清点战利品。第一个。里面是零碎的灵石,有数千之多,再有就是一些丁修根本看不上眼的低阶灵符。不过,里面两只三层空间的兽骨却是珍品,这毕竟是三层空间之物,在秋枫谷坊市应该可以卖上好价钱。

第二个颜色相较特殊,黑黝黝的,打开之后,只见一叠叠的符箓整齐摆放,更不见其它任何的东西。在心中咒骂储物袋的主人是个穷光蛋,丁修打开第三个储物袋却见是整袋的低阶灵石。还有三个中阶灵石单独存放在外面一格,再不见其它物品。

一怔之下,恍然大悟,丁修立时猜到这两个储物袋早被那元婴清点过,并将灵石归类存放。而这些东西,必是长年来闯入三层空间葬身于内修士的随身之物。至于第一个储物袋,应是元婴无暇查看,或是无暇打理,便被自己冲破,如此说来,后面的几个袋子里面必是一些归类的器物。

心头狂喜之下,他马上再打开一个储物袋,果见里面皆是成堆存放的玉简,惊喜之间,他随意取了两方玉简查看,面容之上立时阴睛不定起来。

这两方玉简记载的主要是炼丹之术,其中,数种让丁修看了心惊肉跳的奇药丹方竟也榜上有名。最让他上心的,是有着洗炼结丹期修士的先天灵根妙用的育婴丹,可让结丹修士把先天所具有的灵根重新洗炼,变得更为精纯,更容易进军元婴期,提升结婴机率。

狂喜直冲脑际,但随后丁修便想起自己从未尝试过炼丹之举,对炼丹的手法根本是纸上谈兵。他所知的一些炼丹的说法皆是从玉简之上所知。现实的残酷尤如一盘冷水浇淋下来,心间渐冷的他唯有将自己所有的玉简也同样摆放在这储物袋中。

做好简单的标记,丁修再次察看下一个储物袋。这一看不要紧,险些让他从地面之上窜出屋顶。不过,就算是真的把小屋捅破也抑制不住他内心的狂喜。

法阵!这个储物袋中豁然摆放的竟是七八个阵盘。每个阵盘之旁都是数目不一的阵旗。只是神识一探之中,丁修便清楚辨出内中尚有中阶的法阵,而最次的一款也是下阶的中品法阵。

将法阵的阵盘逐一取出,挨个的把玩,丁修喜笑颜开,真是心花怒放。只是这些收获,他还何需再去以灵石购买法阵,节约下来的灵石完全可以全部用来购买冲击元婴期的灵药。

下一个储物袋同样让丁修放声大笑。一瓶瓶的灵药按修为级别存放,虽然其中多是结丹初期用于巩固修为的灵药。但内中两瓶元婴级别服用的,起着固婴作用的培元丹却是珍稀圣药。这培元丹药力强劲,以他现有的修为虽然无法服用,但以此灵药兑换提升结婴机率的灵药怎么也可换上数瓶吧,对他来讲,亦是奇宝。

对最后两个储物袋,丁修同样抱有热切的希望,不料,打开之后却发现,一个里面又是符箓,但大都是低阶之物,偶尔有所发现,也只是中阶的剑符,其威虽然不小,但对惯用上阶灵品的他来讲,则全如鸡肋没有太多的价值。

另一个袋中,总算是对他施以安慰,袋中满是排列整齐的妖兽材料,其中不乏一些通灵之兽的妖丹。这种妖丹有何作用,丁修不知,但三层空间内的材料都是极为昂贵,这妖丹想来更是珍贵吧。

轻舒口气,丁修对这些储物袋的收获大为满意。既然平白得到这些价值不菲的宝贝,他干脆从法阵的储物袋中取出一个青绿色的阵盘。以神识查看,这是一个下阶上品的暴走青龙土系法阵,将其设于竹林内应可大展其神威。

神识又是一动,丁修忽地哈哈一乐,从中又取出一个洁白的玉石阵盘。这个称之为巨灵法阵的威力十分奇特,按他的设想,可专门设在竹林内的小径之上。如果真的有人破开外层的暴走青龙法阵,内中的巨灵法阵因有着五行变幻之能,更可拘土为石,依五行设立重重阻碍,怎么也可将入侵之敌缠住一时。

想到就做;丁修立时行动起来,浑不顾自己已经一夜未眠根本没有休息过。当天色再度阴沉下来,额头满是汗水的他凝双瞳观看竹林,见到其中灵气聚而不散,凌空盘旋,隐见迷幻罡风;雾气涌动,青竹节节攀升,不乏森森寒意,露出了满意的目光。

第一百八十六章 地火炉!

第一百八十六章地火炉!

确保了竹林轩的安全。丁修立时开始着手研究手中的玉简。天门是近万年的修真门派,有着仙迹之称,其炼丹之道应该有着长足的发展,如此想来,如果真的自己着手炼丹,即使失败率高一些,所得怎么也胜得过以天文数字的灵石去购买要强得多。

主意一定,丁修立即着手拓出一方玉简,将数个提升结婴机率的灵药的药方,一一列举出来,以他的想法,这里怎么也应有一方凑齐主药,至于一些辅助类的灵药,或买或换,应是较为容易弄到。

一切准备妥当,掐算出秋枫谷的坊市之期,丁修立时马不停蹄的直奔秋枫谷而来。这天是坊市开张的第一天,入得其内的他直接寻到百草堂找上陈掌柜。

陈掌柜只是一名尚未筑基的炼气期的修士,但年龄却与丁修仿上仿下。不过,因丁修外貌看起来只是三十左右岁的年纪,两人在一起。看起来倒更像是父子俩。

这陈掌柜因经常与丁修的打交道,十余来年一直不见其下落,以为他早已经殒落在灵叶涧三层空间之内,所以乍见丁修足足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所谓人老成精,这陈掌柜见丁修气定神闲的样子,再加上其早有闯荡三层空间之意,立时将手上事物抛开迎上前来。

“丁前辈,十余年不见,小老儿还以为再见不到前辈了呢?”

丁修也不客气,淡淡一笑道:“老陈,这回我可拿来的全是精品,亦要求有着同样的回报,到时你可要法眼无差啊!”

“放心……放心,这是一定的,一定的!”

陈掌柜喜滋滋的把丁修迎入内堂,急忙吩咐伙计上茶。内堂之上,丁修也不着忙,将两方玉简交付陈掌柜的手中,同时将腰中的一个储物袋取下放在桌上。

陈掌柜被丁修莫测高深的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他查阅了手中的玉简之后,面容立现凝重之色,不由连连苦笑。

“碧鱼鳞,九腥草,虎锯莲……天啊,前辈,这些灵药每个都是天价,有的即使有灵石也买不到啊!”

见丁修笑吟吟的不语一声。陈掌柜面现难色轻启储物袋看了一眼,他的两眼马上放大,连连惊呼道:“飞蛇绿晴蜓的蛇骨?八宝猩猩的爪子?独睛犀的犀角?哦……哦……哦!”

怪叫数声,陈掌柜向后一靠,直挺挺的呆立良久才回过神来。他面容一肃道:“前辈这回实在是大手笔!这样吧,小老便折腾一下这身老骨头,少则在三个月后的下一期坊市,多则在一年之后,必将前辈这玉简之上的灵药备齐,如何?”

“好!爽快!”

丁修等的就是这句话,立时精神一振。当下,他将物品与陈掌柜交接清楚,又以灵石购得三瓶紫芝丹,这才化为青光回返天门。

“炼心堂,丹房、地火炉、定心桩……。”

丁修喃喃的念叨着这几个名字,把一方显得较为陈旧的玉简收起。这玉简还是最早入得天门时,还是少女的苏紫依所赠之物,一晃七十余年,却不知当年拓此玉简之人身在何处。

是夜,化青光直奔冰峰,丁修在祈阳殿的后殿终于发现殿堂与山崖之间有一条狭窄的通路。急忙穿行而过。

这里是一个近乎于封闭的庭院,分别由后殿的殿壁和直如拐角的山崖形成一个略显长方形的庭院,庭内也是一处并不很高大的低矮殿堂,看起来极为的冷清,到处都是冰冷的气息,何曾有一丝的星火。

“这个地方如何称得为地火炉?是不是时间久远了,地火炉早已经没有了?”

神识之中,感受到殿堂内传来淡淡的灵力气息,皱眉打量四周的丁修面容一冷,轻喝道:“谁在哪里?”

“是谁啊?这么晚来到这里?这院内可是有些年没有人来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跟着亮起一点灵火。随着吱呀的启门声响,一个颤巍巍的年老修士从殿堂走了出来。

丁修忽地倒吸了口凉气,两眼显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神识再探,所得与先前一般无二。谁能想到这孤僻之地竟然有元婴级别的高阶修士在此,丁修愕立半晌急忙躬身施礼。

“免了,免了;小娃你此次前来不是专程为拜见我老人家的吧?有什么事吗?”老者打量丁修半晌,看似昏花的双眼掠过一丝精光。他实想不到丁修如此年轻竟然已经步入结丹后期的修为。

“晚辈有心以地火炉炼制丹药,特来此察看下地火炉是否仍在?不意打扰前辈清修,还望不要见怪。”

“哦?地火炉?”

老者笑呵呵地念叨几句,再度打量丁修数眼突然问道:“小娃你想炼些什么丹药啊?”

“回前辈,晚辈……晚辈有心炼制育婴丹。”

倒吸了口凉气,老者整个人忽地精神起来,凝神三度打量丁修。隔了片刻,他试探道:“这么说,小娃懂得炼丹之道?那么小娃你炼丹多久了?惯用鼎还是炉?”

“额……,晚辈并不懂得炼丹之道;额……也不知这鼎和炉有着怎样的妙用。”

丁修张口结舌半晌唯有实话实说。他亦知自己所懂的这点皮毛与面前的天门长辈绝不在一个层次,干脆直呈实情,万一打动这位前辈传授自己丹道也未可知。

不由打了个哈哈。老者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因憋笑使得他好像一时透不过气来,不时举拳轻咳数声。

“小娃,你是说,你不懂炼丹之道,亦不知如何炼法,便前来这里寻地火炉来炼丹,是吗?”

丁修略显一怔,轻轻点了点头,静候老者下文。

老者仿佛想到了些什么,失声笑了半晌摇了摇头道:“小娃,你为何要炼丹?”

丁修苦笑一声道:“购买提升结婴机率的灵丹过于昂贵,晚辈虽然有些身家,但如果全部投入其中,对以后的修行会造成不便,所以有心从头学起,尝试自己炼制灵丹。”

那老者被丁修的一番言辞触动心弦,怔怔地呆立半晌许久才回过神来。他面呈几丝苦笑,一叹道:“好个志向,好个志向!”

说毕,老者转身朝殿内而入,语气听起来似是有气无力的道:“地火炉就在殿内的祭坛之上,多年未用也不知道好不好用,如果有心。你便自行试试好了。”

丁修目视此老者身躯消失在殿堂的门内,沉吟片刻急忙跟了过来。进入殿内,可以看到偌大的厅堂之内中心处,有一个八棱形状的石台祭坛,上面灰炝炝的,到处是厚积的尘土。不过,极为奇怪的是,这祭坛的石台之下,四处皆是洁净无比,恐怕连尘土都不见一丝,而殿堂的它处亦是如此。显得极为的怪异。

绕祭坛一匝,丁修望着这地火炉方台郁闷之极。这地火炉看上去似一个四四方方的奇异大锅,端坐在石台的正中位置。但石台大锅的锅底分别有着九九八十一个凹坑,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左看右瞧,搞不明白这地火炉如何启动,丁修本欲寻老者请教,但见其居住的房间悄无声息,思量半晌唯有黯然而退。

离祈阳殿渐远,丁修感受着夜风的清凉,初来时的兴奋劲有些降温;但想到自己拥有三窑精火与圣灵之眼相融合而得的金焰珠,这焰力用来炼丹恐怕有着神奇的妙用。由此及彼,一种再寻老者请教丹道心得的念头油然而生。

微微一笑,丁修灵心再动,不由想到这老者已经殝元婴修为,但他默默无为在此守护这丹炉,恐怕有着久远的传奇故事。元婴期修士都有着漫长的寿元,这天门内的长辈如果终生浸yin丹道,对丹道之术应该有着与生俱来的兴趣,更应有着不同一般的领悟,这一切真如他猜想的话,那么他炼丹之举必定是引发了老者的丹道之心,而刚才的淡漠之举极有可能是在考验他的耐性和追求丹道的毅力。

嘴角牵起一丝得意,丁修在瞬间拟定接下来的策略,轻挥手间,整个人已经化作青光朝着剑峰而去。

次日正午,丁修沐浴净身再来地火炉所在的殿堂庭院处。轻叩门扉,不多时老者再度启门相迎,看到来的又是丁修,不由一怔道:“小娃,昨夜不是看过这地火炉吗?难道没有看清那炉已经锈迹斑斑?”

“晚辈今次前来是来找前辈请教的,故再次打扰。有关丹道,晚辈所涉实在肤浅,还望前辈不吝赐教,指点一二。”

老者打了个哈哈,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丁修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识趣的不言一语跟随老者入房而坐。

这是一个极为清冷的石室,里面的冰冷让丁修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老者在室中就坐之后。仿佛丁修不存在般,不言一语,不置一词,使得他极为无趣。不过,多年来的历练使得丁修对孤傲清高之人见得惯了,当下,他自行寻个铺团在老者对面就坐,静静调息打坐同样保持沉默。

一日、二日、三日……,两人就这般静坐了近月余,这庭院一直无人来此,两人也同样不吃、不喝、不动。

又是月上中天,丁修神识从深沉的吐纳中回归本体,整个人立觉神清气爽。轻睁双眼,不料所见竟是二道匹练般的睛光,豁然是老者目力所化的光华。四目凝望,有会于心,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老者起身而往,径直来到祭坛处凝立不动,望向祭坛内的大锅射出复杂难明的情感。一叹之中,他的双手齐探,两道红光直奔锈迹斑斑的石锅锅底之处,便听呯地一声,锅底的九九八十一个凹坑同时闪现出炽红的火芒。

火焰轻轻燃放,呼呼的劲响使得殿堂之内尘烟弥漫,却是祭坛发出了奇异的抖动,使得上面厚积的尘土飞扬。眼见那石锅在火芒之中逐渐变得赤红,老者淡淡一笑扭身而去,不片刻却是取了扫帚开始打扫祭坛上面的尘土。

一旁凝立的丁修知趣的上前一把抢过,手脚麻利的将整个祭坛上的灰尘积聚一处,又在老者手势指点之下,将所有的尘土抛于石锅之中。只见那些灰尘入得焰火之中立时变得黑乎乎一片,沉积于锅底凹坑之中,不多时便融于锅内消失不见。

虽然不明老者所做是何用意,但其举动明显是在指点自己炼丹之术,故丁修目不转睛的观看。这时,只听老者终于开口打破沉寂道:“小娃,可有较为不错的法器?这地火炉炉火刚启,焰芒炽烈,用于淬炼攻击型法器最合适不过。但是,这焰芒只宜淬炼锋锐,一闪可过,不可时间久了,这样便可施加法器的霸道张扬的威力,否则,便是废了。”

丁修将老者之言谨记,急忙自储物袋中取出电光雷锤出来,不料,老者手持骨锤在手目射奇光,端详良久才道:“小娃可知炼器之道与炼丹之道,看似不同,实则殊途同归。但是,炼器之人不一定懂得炼丹之术,而炼丹之人却多少精通一些炼器之道。”

略显兴奋的一叹,老者顿了顿再道:“此法器炼制之时,火候掌握恰到好处,但因为内蕴灵力太浅,虽然炼制的手法精湛,但充其量是件极品的法器,而不能赋与其灵器的灵体,看来应是低阶的修士所炼。不过,这法器竟能保有妖兽材料生前所蕴的电光之力,炼制之时所用的精火必非凡品。”

见丁修只知傻呆呆的盯着他瞧,老者不由失笑道:“看我说哪去了,还是好生炼个这法器吧!”

老者先前的一番话给予丁修的震撼当真是无与伦比。只凭着对法器的一观竟然可从中读出这许多的看法,且无一不命中,怎么能不让他心惊。呆看之下,见这位本门前辈持电光骨锤在那地火炉上的焰芒之上轻轻荡了数下,待其通体略现颜色,立时轻抛,置于炉台旁的石台处。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丹道!

第一百八十七章丹道!

“这炉焰乃是引自云断山内的地火。精纯无比,故施用于炼器或是炼丹皆可。小娃既然有心学习丹道,可知何为丹道?”老者淡淡的轻道。

“来源,性味、成分、功能、效用。”立于一旁的丁修沉着应对。

“好!”

老者满意一笑道:“其实有关丹道一途,世说纷芸。其丹为药,烧之愈久,变化愈妙,百炼不消,毕天不朽;似这些说法,还是较为真实的,不过,人界传言,服丹药会不生不死,长生不老等说法却是无稽之谈,不可信之。”

轻轻一叹,老者仰首望着殿顶悠然道:“事实上,丹道即人道,即天道;这与我们这些修真之士有着紧密相联的关系。每个修真者,如果在某一个修行的阶段,或是遭遇某个修为上的瓶颈时,莫不是以丹力为引。以药力为辅,以五行的毒性,或火毒,或水毒,或金毒,或土木之毒,来强行以倍计提升修行的功力,拓展升阶的通道,达到晋级修为的目的。这一点,恐怕修真者之中,现在已是少有人真的明白了。”

扫了聆听的丁修一眼,老者再道:“小娃,之所以和你讲到这些,我老人家只是想让你确认一点;即炼丹,其实便是炼毒,以炼出的五行之毒,配以自身的条件去打开修为上的瓶颈。所以,同样一颗灵丹,有的人服之可晋级修为,可有的人无论服用多少,却无法更进一步,更有甚者服用之后会狂性大发,元神受损,轻者发疯发狂,重者丹碎人亡,而这种种变化,其根本就在此药所具的丹毒与他本身所具的属性无关。甚至有着相冲的效用,激发了毒性所致。”

灵心豁然开朗,丁修乍听此言眼前一亮,对一直以来关于灵丹妙药的种种怪异效用终于有了全新的体会。老者的一席话实在是针针见肉,让他对丹道一途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手中掐出数个法诀,老者之前的老态龙钟忽地消匿得无影无踪。他的身躯一挺,仿佛整个人拔高了许多,两道莹白赛雪的睛光忽地一凝,手中的法诀一挥之下俱都击打在石台的边缘。

隆隆的异响传来,石台的台面忽地有所变化,位于台面之下的台柱现出一个与石台相同大小的凹槽。丁修一见之下立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里面分格存放着铅砂、硫磺、水银、硝石、红铜、黑铅、硫磺、丹砂等二三十种炼丹的重要材料,每一样都是极为珍稀之物。

此时,那地火炉中的焰芒渐呈青色,丁修凝神观这炉火感受到此焰芒之热渐渐达至巅峰。他灵心忽地闪过一念,不由轻声问道:“前辈,请问这地火能以人力收伏吗?”

老者本正欲出手点出数样材料,乍听此言忽地住手,双睛竟寒冰如雪扫向丁修,射一道喜怒难明的奇芒。有那么一瞬,丁修只觉心头仿佛压上一座大山。使得连喘息一口气都极为艰难,一股冰冷的杀气侵入心脉,使得他的周身气血如同冰封。

冰寒随着老者的眼光转向柔和而悄然消融,当压力陡然消去,丁修的额头竟然早已青筋尽露,面容紫青淤黑。

重获生机,丁修实难明了为何一句话竟惹得老者杀机毕露,骇然间,元婴级别与结丹级别两种修为上的巨大逆差,更让他感受到两者之间的差别。如果老者真的要成心灭杀他,恐怕连牵动下手指的举动都不用。

脑海中浮现当年在慕兰图,他以结丹中期的修为与处于后期的云依依协力联手,共抗莲宗的元婴修士庞长老,竟然将其逼退,这一举动如今看来,其中存在的侥幸成份不知有多大。

“小娃,你记住一点:任何一种精火,如果通灵,都具有无边的法力;将之收伏,虽然可得其用其效,但精火之物,如剑之双锋,即可伤人,亦可伤己,如果掌控不好,异日被其反噬,遗祸无穷啊!”

一番变故,使得老者教导丁修之意大消,随手一挥之下。那炉火渐渐湮灭。丁修实难料想自己不经心的一句话,竟惹出这许多事端,见此急忙躬身道别。

重回竹林轩,丁修对适才一幕仍是心悸尤存。不过,对于老者所讲之言,他真的是对丹道一途兴趣大增,更对自己的体质应该如何服用灵药,充满着探求的欲望。此老者对丹道精研之深,绝对是最佳的良师益友。不过,今日之事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问话,竟惹得老者心性大变,还是稍待几日再去求教。

例行的修行打坐之后,丁修取出数个瓷瓶丹药凝立许久却不知该不该服用。这紫芝丹价格昂贵,功效之大实在是不易求之,秋枫谷从当初的小集市变化成如今的规模,也只是百草堂一家独有此珍稀灵药。

不过,老者曾经坦言,修真者因个人所具的属性体质不同,服用丹药的效用也是不一样的,如果其内在着重的属性与个人体质相克,引发的丹毒亦是遗害无穷。

现在想来,当年在摩尼国度的触天殿空间之内,他爆发丹劫之难。极有可能便是服用冲击结丹的灵药,在体内积聚过量的丹毒,以致在空间之内突如其来,措手不及,险些弄得葬身于内,现在看来,以后在服用这种珍奇灵丹之时,必须弄清其真正的丹性,和其药力的主属性才可,否则绝不能轻易服用。

轻叹一声将这些丹药收起,丁修神识之中忽地感受到储物袋中的真圣之印。想到那怨气冲天的元婴尚扣押在这印塔之内。左右闲着无事,他立升将这怨婴收伏的想法。

之所以有此想法,缘自于他得自此婴所收集玉简中,一个名为聚元篇的修炼法门。据这聚元篇上讲,只要是修真者,但凡修行都是精气神的凝聚,以天地间的灵气炼出元神精气。是以,凡是筑基修士的元神,结丹修士的金丹,更有元婴修士的元婴,皆是修炼元神显化所为。

以丁修面临着的结婴瓶颈来讲,便需在丹道中炼化元神。简而言之是待他的这颗无形无质的金丹大成以后,用粉碎虚空的方法脱离丹室,化做一颗莹莹灵丹,上冲中宫位置,谓之‘明心’,寻本性而炼化元神。

这元神亦分阴阳,其阳神炼化纯圆,飞腾而上至脑中,谓之‘见性’。故一意寻着离宫阴神,聚其结合体在泥丸宫里,会霞光满室,遍体生白。

其阴阳相合之体融合之后,复而又会回归于腹内元神本体之处,合化为命胎。叠起莲台,虚养命胎,进而胎化元神,默默温养孕化,直待紫气虚来时节,元婴养育健全,冉冉而出天门,旋而又回,谓之为元婴。

这一过程,需历心魔之关,闯生死窍关的诸多心境,其凶险之处,实在是如风雨摇烛。随时都有湮灭的可能。故此,修真界的各门各派之中,皆有记载结婴时的万般危难,想出种种的方法以渡厄,但诸多法门仍是无法提升结婴修士的成功机率,无数有大智大通之人都被这一凶险心魔窍关拦截,枉费了数百年,甚至近千年的光阴苦修,化作一捧黄土,湮灭在无尽的光阴流逝之内。

但是,三界唯心,道心唯识,佛道两家却各有其以心为引,以念修性的法门,较之走旁门的鬼修和以冥法修行的修士,在成功的机率上提升了不知多少倍,是为正道宗法,而反之这些法门,则归于邪道异类。

丁修只在短短不到百年的时间,便达到结丹后期的境界,虽然还没有达到结婴前的假婴之境,但以他的心性,对日后冲击元婴修为必是早做准备,故为长远之计,才有自行炼丹之举。只是,对结婴的种种骇人听闻的失败机率,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所以,丁修这才有一意寻找更为稳妥的办法,做好一切准备才去尝试结婴。

这数日来,他曾将得自那元婴手中的玉简逐一查阅,对这聚元篇上所讲述的,极为诡异的吸化精元之说,曾份外留意,深加思虑。这分明是出自鬼修中的纳神还灵之说,看起来极有可行之道,只是内中记录的方法较为残忍,需要修真者苦修的丹元精华为体,吸纳其中苦修而成的精元,融于本体元神精华之中,合成一体,增强金丹的实力,为其日后结婴之时,粉碎虚空,化丹上冲,合化命胎储备足够的精华能量。

如果单纯的为这一目的去残杀同道中人,丁修自问还是不会为之的。但眼下,这印塔之内分明这扣有一个曾想灭杀自己的元婴,他倒对这一举动没有太多抵触之心。不过,此举易惹天怒人怨,恐怕实施起来,会异境丛生,于他的修行不利。

几番挣扎,诸多思量,丁修终被修行结婴的欲望占了上风。即便是不行此道,也须从其身上得到相应的收获。决心一下,他的目光立时现出几丝坚决,印塔在其催使之下不断放大,转瞬化为三角之塔立于小屋前的空地之上。

破开塔底一层的禁制,丁修步入其中,灵心立时感应到金焰珠的灵性与他的神识相结,神识扩展之下,他察觉那小小的元婴正隐匿在塔体二层的某个位置。

举步而行,丁修也变得小心起来。噬灵虫无声飞出,灵剑蓄势待发,电光骨锤亦是执在手里,他这才踏上通往二层的楼梯。

第一百八十八章 九转星阁!

第一百八十八章九转星阁!

厚厚的木门应手而开。还是那么沉重。二层空间之内虽然没有以前的那种阴森压抑,满是凶戾残虐的气息,但如今充满着怨憎愤恨的意念充斥其中,使得丁修心头也是沉甸甸的。

将门掩起,丁修很快的在三角形的空间角落里找到一些似是玩具的床和桌椅,这些用品加上那火红披风,他都早在离开灵叶涧时留给了这个元婴,看来,这元婴对这些东西有着一定的感情,还真的搬到了这里。

定睛细察感应到元婴所在的位置,见到其悬浮于空,目光中遍布恐惧之色,甚至浮之半空的幼小躯体都在不自禁的发出颤抖,丁修冷冷的道:“怎么样?在这里呆得不错吧?”

“你是来灭杀我的吗?”那元婴苍白的面容看上去又多了几多皱纹,语气中的骇惧不加掩饰的表露出来,连那赤红的披风都荡起一层层的波纹。

“嘿嘿,不要装了;如果你是这种肯低三下四的人,恐怕早就魂飞魄散了,还是收起那一副嘴脸。”丁修盯着那元婴冷笑的回应。

一股巨大的灵压遍布整个印塔的二层空间,怨毒的目光重现,那婴孩紧盯着丁修愤恨地道:“你把我困在此地究竟有何目的?还是爽快点说出来吧。”

丁修淡然一笑道:“盛装玉简的储物袋内。那些玉简你肯定都读过吧?听说过聚元篇吗?”

“什么?你……你!”沛不可挡的怒火自那元婴的双睛中喷出,一丝疯狂使得它满布血丝。

“你最好稍安勿躁,虽然我还没有打算这样做,但你的举止真的让我生气,我会毫不犹豫这样做。”丁修倒显得很沉得住气。

乾手做势,那元婴被丁修言语弄得心神大乱,显得有些六神无主,指着他说不出话来。那聚元篇他曾多次察阅,怎么能不知内中的细节,在灵叶涧的三层空间呆了数十年之久,不少修士还是被他就是以这种方法吸去精华,只不过,这报应来得如此之快,实在预料不到。

“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语气一沉,那元婴终于认清自身的形势,缓缓吐出软话;饶是他如今只余元婴精魂之体,对精魂被人榨干,魂飞魄散,还是无法承受。

丁修听得此话满意一笑,神态上轻松了不少。过了半晌,他淡淡说道:“你的精魂,还保有着生前的记忆,我便需要你将整个结婴的过程录于玉简,待我需要时交给我。”

见那元婴一双眼神复有灵性,显然已经从打击中回过神来,丁修一笑再道:“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条件,你最好考虑清楚。因为。我会给你一个机会,在必要时让你有夺舍重生的希望。不过,虽然我不大清楚你在三层空间呆了这么久,为何不寻找个机会夺舍重生,但是,你绝不是甘愿就这样子存在人界的人,必会寻个绝佳的时机,才动用这个机会,而这个机会我不会轻易给你,是需要你把平生的修真心得交付于我,才会考虑此事。如果在这期间,我在修行上稍有差池,更绝不会放你出来。所以,是让我以聚元篇的法术取你精元,还是将修真的心得奉献出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什么?这么说来,你要老夫就这样在这塔中长久呆下去了吗?要知道,我的婴体在灵气稀薄之地呆得越久,境界便随时有可能降一个层次。”元婴一听之下恼怒无比,反倒高声喝问起来。

“你也不必着急,这么多年都等了。还在乎这区区数月光景?我下次再来时,把你的答案告诉我吧!”

丁修嘿嘿冷笑数声,干脆不理那元婴的叫骂呼喝自塔中闪身而出。他深知元婴修士的元婴与本体脱离都先天附有瞬闪之术,以他的修为极难阻挡,所以在出来时,在塔门位置布下两道炙火护罩,防止那元婴外逃。果然,他一出得塔体,护罩之外再次传来了那元婴的高声咒骂。

微微一笑,丁修把小塔恢复原状收起,对这一趟之行还是较为满意。如果真的将那元婴榨取精华,绝没有其千年多的修行心得有价值,这一点,他还是心中有数的。

搞定这件事,丁修心中掂记一事,急忙动身去正阳宫寻本门的四长老三眼怪人。别的不说,单是地火炉处,这老者的来历他必须弄个一清二楚,不过,那里人迹罕至,再加上老者元婴级别的修为,恐怕在天门内只有这四位长老才能对老者有着更深一步的了解。

正阳宫门口等候了不到盏茶的功夫,自宫内闪电般飘出一道金光闪闪的传音符。将之抓在手中,丁修神识一展立时感应到这四长老请他到偏殿等候。当他来到偏殿之时,广阔的殿堂之中,三眼怪人独伫其内形单影只显得有些突兀,那略显空洞的眼神看起来多少有些落寞的孤独感受。

受了丁修的礼拜,三眼怪人漫不经心的询问起他的来意,当听丁修讲及守护地火炉的老者时。面上立呈古怪的异色。

“这人……这人……实际上当年也是本门的长老人选之一,真名实姓早忘记了,而他的道号被我们这些老而不死的称之为孤尘。当年,他是我们这些人中最早结丹的,比你的师父还要早上数年,但后来因私自将云断山的地火收为己用,使得云断山近万载的地底精火熄灭,只有他一人可以驱使,遂被师门长老逼得立下重誓,除非修为达至化神境界,力能破界而去,否则终生不可离开地火炉的所在,那祈阳殿的后殿一步。哎,这么多年不见,以为他早不在人世,原来他也早晋入元婴级别了。”

“收伏地底精火?”

丁修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立时明了当日老者为何情绪那般激动。不过,这地底的万年精火当日里他并未觉得如何厉害,相较之下,他的三窑精火与圣灵之眼共同所化的金焰珠,在他看来比那地火炉的威力大得许多。

“孤尘师兄个性怪僻,寻常人等是不会轻易说话的,修儿你究竟因何事会寻上他?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只要不进入地火炉所在的后殿,他是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三眼怪人见丁修沉吟不语,适时的点醒于他,只是,丁修很不领情,反而一笑道:“师叔莫怪,修儿知道了。”

当下施礼告别,丁修转身而去。只是,凝立在殿内的四长老眼中凝望着他的背景划过一丝厉色。殿内,因丁修的离开重归宁寂,许久。一道青光泛起灵波,三眼怪人整个人化青光而逝。天际之上,青光一闪,仿若流星,却是直奔剑峰的极顶而去。

九转星阁,是剑峰独树一帜的标志。这里因是天门历年来的大长老居身之所,在天兰国度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这九转星阁究竟是怎样一番模样,在外界一直是无人得知,连天门内的弟子都无人有幸见过。这不仅是因为剑峰的本身便是天门内的禁地,而剑峰的极顶究竟怎样一番模样,连大长老的亲传弟子都不允许登上去的。

九转星阁其实只是因外界没有人能亲历此地而变得极为神秘。事实上,这里之所以称之为九转,还是因为其依山势而建的,九条曲折盘旋直达峰顶的长廊而得名。而星阁,顾名思义,则是指在剑峰的最顶端,无数人认为那与天接壤的峰巅的一处楼阁,在夜幕之下四周星辰密布,故有星阁之称。

不过,据传九转星阁是天门一脉万载基业的脉门所在,镇压云断山龙脉的龙头之位。天门一脉人才辈出在整个赤炙大陆享有盛名,皆缘于九转星阁骑龙而卧,随时可乘云气,御灵风翱翔九洲十陆,故盛名不衰,而究竟这个传说有几分真,却无人当真去察看一下。

夜色之下,依稀有条青气从云层中划出,驰骋苍天,很是壮观。然而这奇景真正的观看之人只有九转星阁的两位天门长老。此时,两人眼睁睁的盯着这青光直落九转星阁的转廊之上却丝毫没有动作。

两位长老皆是面容皱纹深陷,看起来极为苍老。眼见青光旋而不停现出三眼怪人的面容,冷哼响起,却是那老太婆皱眉怨道:“老四,连三年一度长老集会,你都迟来。不嫌做得太过了吗?”

“哼!有人数百年都不见踪迹,也没见人说过些什么?怎么一轮到我,迟个个把时辰还在斤斤计较?”三眼怪人看起来丝毫不卖那老太婆的帐。

“放肆!你说什么?”老太婆脾气一点就着,一双看似昏花的眼珠立时射出两道耀眼的厉芒。

“好啦!两个人加起来都够两千岁了还吵吵嚷嚷的,不嫌丢人吗?”一直沉默的老者无奈之下站起调停,可不正是天门的大长老吴法恩。

“都消消气;老四,你先说说为什么会迟来?我们三人如今都是一把骨头包层皮,如果不能找到增加寿元的奇药,都没有几天的活头。老2一人在外杳无音讯,天门的这付担子,我一个人扛不动啊!有什么事情,干脆挑个明白,没必要带到棺材里去。”

听到吴法恩话里话外满是责备,三眼怪人苦笑一声,在腹中酿了半天腹稿才打破沉寂道:“今天,那个丁修前来找我,竟然打听孤尘的来历。我觉得此事怪异便隐匿起来细察两人的交往,发现不知何故,孤尘与这小子极为投缘,竟私自驱起了地火炉下的万载精火。此事事关我天门的命脉,如果以应天兆,引发万年劫难,可非我等应付得了,所以才反复确认再三,故晚来片刻。”

不知为何,旁听的两人一听之下皆面无血色,夜风寂寂,但九转廊台之上先后传出了三人的争执,伴风徐徐消逝,朗月无声,星阁之下又是淡淡风吹。

第一百八十九章 焰灵!奇丹!

第一百八十九章焰灵!奇丹!

“白发鬓边生,年华似水流;悠悠千年事。只在风尘游!”

当丁修步行祈阳殿的后殿之时,三眼怪人称之为孤尘的老者正端坐在地火炉的石台之上痴痴的打量着那地火炉台。他的手掌不时轻抚炉壁内侧的八十一个凹坑,面容复杂多变。

丁修的到来,使得孤尘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冷淡,只是那蹉跎岁月无情的感叹兀自留在脸上。孤尘也不说话,径直起身双手法诀连出将地火炉再次点燃,当焰芒泛起青蓝色彩,他才扭转过头扫了丁修一眼。

“炼丹,首在焰火精纯,次在火候时机;而选材之时,重在恰到好处,轻在物尽其用。金者盈有余之,水者寒露挂心,火者色有表露,土木沉沉聚积;是谓五行之属,由此可查。”

孤尘手中法诀连施,炉台边处凹槽再现,他的手指如蜻蜓点水,在数样材料上均是轻轻一点,此微的轻尘随手势落下炉火之内。只是这些轻尘入得炉中立时引得焰芒高炽,不时爆起异样的焰火。

就在这时。孤尘忽地自手中抛出数物,却分别是一枚绿油油的妖丹,一只碧绿的草叶和一块奇形类似兽骨的骨节。这几样物品入得炉中立时泛起阵阵的黑烟,同时发生阵阵的异响。便在此刻,鸣响大作,后殿的土地竟然隐隐传来一阵阵晃动。

焰芒再涨,焰尖渐呈白焰之状。丁修这时立知这万载地底精火灵性复苏,现出焰芒之中。只见白焰轻盈在焰芒跳跃,一幅欢腾喜悦的模样,隐隐的舒展焰姿直扑殿顶虚空。

此刻,炉火中的数样物品早化为无形,只余极稀薄的一层浮尘之物。这时孤尘面上喜色一闪,轻挥手臂间,轻声吟诵:“焰灵入道,凝化由心,九转千回,破炉生辉!”

吟诵一停,孤尘面上忽地凝重之色,神情一束,他单掌在头顶一拍,其天灵盖处立时现出一道灵光,一个与孤尘一模一样的元婴显露而出,面对高炽的焰火竟然现出兴奋之色。

目瞪口呆之中,丁修只见那元婴猛地张口一吐,一道白焰直扑炉火之中,与那焰尖的白焰融于一处,便听轰隆巨响传来。这祈阳殿的后殿竟然左右摇晃起来。

融合的白焰愈加炽烈,闪耀得殿堂之内亮如白昼,灵气爆响之时,团团的白芒绽起,那被焰火吹荡而起的浮尘竟然渐渐凝于一团。

“孕育而生,破而后立,焰灵入法,魂魄天成。”

孤尘此话未完面容忽地浮现出一丝戾气,连他头顶之上灵光四射的元婴都面呈杀机。一旁的丁修正觉他的言语字字珠玑,匆忙以神识录于玉简之时,查觉到孤尘面容大变心中一寒,正欲小心询问,忽见殿外忽地光华陡现,青紫黄三色光华映得殿内奇光闪闪,灵压骤起。

可是,灵压在殿堂内漫布之时,那凝于一团的浮尘渐渐聚集成球,并且现出青幽幽的灵光,而同一时刻,那愈加壮大的白色焰芒完全将那聚成一团的圆珠包容在内。

“云断何处,灵震冥府;真魂附体。丹之大成!”

孤尘明显处在炼丹的紧要关头,眼见一颗青幽幽的丹灵即将形成,可是青紫黄的三彩灵压使得他气有未逮,无法尽展其能。情急之下,他忽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向白芒焰灵,血色红光乍现之时,只见殿内灵气忽地以那焰灵为中心聚拢而去,紧接着青芒复现,却是耀花了睛瞳,天地白芒芒亮闪闪,一切都淹没在无边的灵光之中。

神识回复,身周都变了颜色。很快的丁修意识到自己正处在祈阳殿的内殿之中。当孤尘以精血融丹的一刻,白芒狂闪的一瞬,他被无与伦比的巨大灵力挤压得丝毫动弹不得,都不知在何时昏迷过去。似这种凝结的金丹与神识灵心相互脱离,可谓是修真者的大忌,可是它不但发生了,还使得他到现在仍无法了解那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神识入体,却丝毫无法溢出体外,骤然失去法力倒没有使丁修觉得如何,真正让他关心的是孤尘如今怎么样了。四周幽静无比,毫无声迹,起身穿殿门欲寻后殿路径,前方鬼魅般闪出一人拦住了丁修的去路。

此人竟能瞒过丁修的耳目已经让他惊骇莫名,定睛细看之时却发现面前伫立的是一位手持拐杖老态龙钟的老妇,正是本门的三长老。

“你们把孤尘前辈怎么样了?”丁修眼现异芒,但神识依然在体内盘旋无法透体而出,怒火焚心。缕缕杀机破框而出。

“哼!小娃,别以为你师傅是归尘子,老太婆便会怕了,你这点修为在我的眼里充其量比蚂蚁强上少许。至于孤尘,则轮不到你管,你还是好生做好自己的本份吧!”

老妇轻挥衣袖,一道银色的灵光就在闪念间命中丁修的胸口,巨力如海潮扑至,他的身体立时如断线的风筝随力飘飞而去。

不受控制在半空中翻滚打转,当那巨力渐衰,他才重重的跌在冰冷的土地之上。这一击竟然将他击出近百丈,元婴修为的实力让丁修神识引起无与伦比的震荡。

击中他的只是一枚再低阶不过的灵符。这种银光符箓较之低阶的剑符还要差上少许,只有一些炼气期的弟子才会准备这些东西。而刚刚,那老妇就用这么一枚银光灵符发出将自己击出百丈远的威力。

如今的丁修对符箓的控制,较之一般的精擅符箓操控的人要高出何止一筹。控箓八诀的每一种要诀都是玄妙无比,单指操控手法来讲,寻常人很难超越。虽然他因神识固守在体内无法施展灵力,但一身佛宗的外门金刚炼体术,使得肉体极为强横,老妇的符箓之威并没有造成他多大的伤害。

想到极有可能是老妇明了他的修为,故才将他一击而远,让他知难而退,丁修站起身盯着地火炉的位置射出复杂纠结的目光。许久,他轻叹一声举步而走,再不回头看上一眼。

回到剑峰竹林轩,一连打坐三日,丁修的神识才缓缓透体而出,一身法力神通渐复,这种禁锢神识的手法,让他不禁惊怕连连。地火炉殿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无从得知,现在前去,也会一无所得。恐怕什么都来不及了。

自储物袋中取出当日所录的玉简,孤尘幻妙无方的炼丹手法与吟诵的法诀没有丝毫的遗漏,神色黯然之间,腹中忽地泛起灵波,一阵阵的剧痛伴着滚滚的热流自腹中丹元位置向上涌起。

冷汗淋漓,丁修神识内敛仔细探察,豁然发现金丹之内徐徐现出一颗青幽幽的灵丹,这丹丸灵波四溢,蕴藏深不可测的药力,却不知怎样藏匿在丁修腹中的。

口吐丹丸,丁修执在手里细察,立时辨出正是当日孤尘所炼的那枚丹药。这孤尘也不知使用了什么法术竟能使得这丹药藏匿在他体内的金丹之内。只是这个做法便已经称得上惊世骇俗了。

将此丹收起,心中更是满腹疑问。想到这夺天地造化,并以地火炉万载精火融炼,再加之孤尘以真元婴火亲手泡制,这奇药会有怎样的奇效。

接下来的二日,丁修在竹林轩静修,灵心竟然不时现出烦闷的迹象。他知是心境受到影响干脆起身化遁光来到冰峰的祈阳殿旁,这里凛冽的山风依旧,那宏伟的殿堂依然,而变化的只是他牵挂着的灵心。

殿外,两名同门弟子竟然把住后殿的去路,看样子被安排在此值守,不欲惹起两人的注意,他展臂轻挥,整个人已经化作青光,绕殿而行。

再入庭院,景象一如往日,迈入殿堂,丁修眼角不由一阵悸动,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地火炉仍摆放在原地,但孤尘却不见了踪影。

因殿阁重重,能够吹送到这里的山风已经薄弱了许多,但丁修却有着更冷更冰的感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会使得孤尘在漫长岁月里首次离开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以孤尘的手法将法诀接连打在地火炉的凹坑处,但此时的地火炉如同死物。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呆立良久,丁修沉沉一叹,转身离开。

时光如流水,这谜一般的往事都渐渐泛不起一丝的波澜。丁修自打孤尘离奇失踪之后,曾多次寻本门的大长老吴法恩和四长老三眼怪人询问此事,两人对此事皆是讳言忌深不肯透露一丝半点。

既然两人如此,怎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丁修唯有把此丹的下落雪藏起来。不过,通过这一起变故,把升阶的苦修暂缓倒是更坚决了,恶补丹道的学问成了当务之急。

丹房,处在离剑峰不远的朝天峰之上。丁修自打发现地火炉再无法点燃很快的把目标关注到这里。丹房其实也是天门炼丹的专属之地,是由一长列的青石筑成,内中极为宽敞。房内的两侧临近山体的一面,都挖有嵌入山体的凹洞,凹洞的底端都有一个浅坑,每个浅坑之上都坐有炉鼎,供天门弟子个人炼丹之用。

丹房之内有炼丹师三十余人,同样按炼丹的水平分出三等。级别的不同,每名炼丹师付配给的丹僮数量也不同,所以低阶的炼丹师身边通常稀稀落落的几人,看起来极为冷清,而高阶的炼丹师周围却是一呼百应,故两者在地位及身份上有着相当大的差别。

不过,丹房之处经常会出现一些自行炼丹的散修,这些人独处一地,以两侧的炉鼎苦炼自己的灵药,与丹房的炼丹师们格格不入,极少来往。即使是时间久了,相见之下也只是以目光或是点点头打个招呼,从不言谈。

第一百九十章 百年恩情!

第一百九十章百年恩情!

因习练丹道,丁修很快的便成为丹房内散修中的一员。通常来到这里,他都化身而往,从不与人交谈。初时,他在这里炼丹经常会出现炉鼎爆裂,或是丹药喷鼎而出的异状,引得那些炼丹师及其弟子在一旁极尽挖苦取笑之事。然而,当丁修平生第一炉可供炼气期弟子服用的灵丹出炉,在天门内的祈阳殿交易殿销售一空之后,所有人再看丁修,目光里便多了一层难明的意思。

不到半年,丁修以令人难以置信的成功机率,炼制出天门弟子筑基时惯服的合灵丹时,几乎整个丹房的炼丹师看着他都满是敬佩之色。

合灵丹一直是天门炼气期弟子做为晋升筑基前的灵药,在供给上有着极为严明的配给比率,是无数炼气期散修们高不可攀的圣药。当丁修成功炼出此丹,以一个较低的价格专门销售给门内的散修,而各长老门下的正宗弟子则多高价格也不卖,使得祈阳殿的交易集市在当日险些为此惹起争端。

当化身的丁修刻意显现出筑基修为,那些长老门下的炼气期弟子的怒气立时平缓下来。这异动也惹起了天门内一些高阶弟子的注意,不过,再查找此人时。却发现这个人如同消失了一般,再不见其踪迹。

由于炼丹的心得积累得越来越丰厚,丁修对丹道上的诸多难题有了新的体会,经常炼制一些成功机率较高的灵丹在交易集市上换点灵石。不过这点得失与炼丹上材料的耗费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只是十余年的光景,便将当初灵叶涧的所得消耗得七七八八。与所得相比,丁修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十余年下来,他虽然能够炼制合灵丹,但对那仅有五成的机率实心有不甘。

不过,因剑峰灵力的充郁,丁修修行起来立感轻松得多。种种妙感于心,使得他修为愈加的精深,不过,因对丹药有着莫名的疑惧,使得他服用结丹期的灵药再不象以前那样放心,而是以孤尘所授的观丹属性之法,只捡对自己有益的土属性和木属性灵丹来吞服,达到巩固修为的目的。

因数十年来一意修行道法,丁修明显感受到道基坚固无比。这个时候,他终于可以肆意施展佛宗秘法,而不必再担心两者的同修之苦。心事的截然放下,使得丁修道家心法接连突破,天门九转心法竟然在无意之中迈入第七层的宽宏之境,神识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无论是隐匿修为,驱使法器。都得心应手,施展紫瞳睛光时,连那少许的光华都再不显现,只是双瞳化为紫色。

《三清心诀》成功步上五层之境,《映秀驱剑术》、《守月附引术》这两样三清映月观的秘术,也奇迹般的达至大成之境。或许是心境的陡然放开,使得他对修行越发的执着,虽然结丹后期的修为一直没有达到巅峰时的假婴之态,但离那一境界也并不太远了。

佛宗秘术,丁修亦开始不时的加以修炼。以他猜想,道基的进一步稳固,必须也应使得佛禅修为水涨船高。就他自身来讲,必须控制两者之间的主副之别,即不能相差过大,亦不可靠得太近,这一火候并没有衡量的标准,一切只能以灵心感受。

就这样,在不停的修炼和炼丹中,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当丁修某日忽地心血来潮掐指一算,自己竟然已达百岁之龄。回首往事不禁感慨万千。

静极思动,他离开云断山化青光扶摇直上,重回南壁山旧地重游。一线天仍是多年前的那般模样,山涧的溪水孱孱,清沏见底,手掌轻探的那丝冰凉却仿佛带有丝丝的暖意。

不经意的举目望向那自己曾经生活了多年的洞穴,目中一紧,丁修豁然发现当年自己布下的禁制早已经无影无踪,此时,那里分明散发着一股阴郁气息,而洞口亦被一团阴云包围。

潜身而上,洞穴的洞口处漫布诡异的阴云,如有实质,将洞口整个封堵住。如果在其它的角度上看,这里原本不见天日的阴暗与黑云融为一起,如果不是丁修神识有所感觉,还真的极以发觉。

穿阴云而行,耳畔忽现丁修已经熟悉之极的摄魂鬼音,这些伎俩如何会被他放在眼里,神识拓展之下,朝着洞穴之内探了过去。

对旧居的了解使得丁修根本是毫无阻碍的走进洞穴最里层,没有想到的是,洞穴空无一人,只有当年他修炼的那个深洞摆有的数具骸骨,显示此地已经有了新的主人。

鬼气森森,阴云弥漫,丁修将整个洞穴查看一番来到洞口双手忽地一展。金浆如水,奇迹般的在他的手心涌起,袖手轻挥之下。无数颗金色的雨滴四散飞扬,在阴云之内播撒下一片金黄。

无数的白烟袅袅升起,团团的鬼气阴云片刻间再不见一丝一缕。将洞穴由里到外收拾个干净,回首前尘往事,丁修凝立于洞穴之中仿如一具石刻的塑像。

“修儿……到这里来坐。”熟悉的话语仍在耳畔,只是这说话之人如今又在何处?

一阵啸声由远及近飞速朝着洞穴传来,一道蓝芒自洞口划过一丝痕迹,给阴暗的洞穴增添了一缕亮色。

冷哼在洞外响起,却是一个冰硬的男子声音响道:“何人在此,敢来抢占老夫的洞府,真是不知死活,赶快滚出来!”

漫步轻出,丁修从容在洞口一站,凝神打量那说话之人,只是一照面的工夫,他的双睛立时耀起紫光,一道杀机破瞳而出。

眼前是一个一身黑衣的鬼修,从全身俱都蒙在黑衣之下,只肯将双眼示人的举动来看,此人多半与赤幽国度的阴罗庭扯上关系。别的不说,只是这身打扮便与那些人无异。

然而,不止这些;此人双手之上,一只赤褐色的钵孟正被捧在手中。内中怨气冲天,却是一些死去不久的精魂怨魄,看来,这鬼修在此地正修炼某个邪术或是炼制某种鬼器,正四处寻觅一些凡人的魂灵。这等害人之事丁修本就不会饶恕,再加之此地本就是他的家园之所,如何能够放过于他。

“道友是何方神圣,竟来管老夫的闲事?真是不知好歹!”那鬼修一眼便察清丁修的修为,并不因此有所顾忌,反而冷笑连连一付有恃无恐的样子。

丁修神识早把对方看个通透,这个鬼修居然与他是同阶修为。以鬼修之道,要想修炼到这一层次却不知要害死多少无辜的百姓。一丝冷酷自嘴角牵出,只是闪念之瞬,一道电光划破一线天的空际耀起一片灵波。

这鬼修想不到丁修话没有说上两句出手就打,急忙在半空之中驱出一团鬼雾。电光在雾气中狂闪,雾气的纷散之中却哪里还有那鬼修的踪影。

冷冷一笑,丁修双瞳忽地化为紫色,却没有丝毫的光华显露。他手中忽地怪举连连,半空那一击无功的电光骨锤,却是扶摇直上,紧接着自半空栽下,朝着虚空的某一点发出一道厉芒电光。

灵波爆起,明显受了惊吓的鬼修实没有想到丁修竟能发现他的隐身,仓惶中单手一抛,竟是手中捧着钵孟浮于凌空之处,与电光骨锤碰个正着。

砰地一声,钵孟内的魂魄骤然脱离禁锢忽地四散而逃,那钵孟被电光骨锤一击之下却现出团团的黑气,四分五裂。丁修怎么也想不到这钵孟如此脆弱,就在失笑之时,神识紧密相连的电光骨锤忽地失去了联系。

这一惊自是非同小可,凝眉一竖,左手一拍之下,冰晶蛇嗖地自储物袋内弹射而出,数口冰霜之气直奔鬼修而去。就在此时,大出丁修意外的事情再度发生。

虚空之上,鬼修身影似有似无,仿佛无有定位,但那刚刚碎裂钵孟却随着淡淡弥漫的鬼气重新聚拢到一起,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唯一有所变化的,恐怕就是少了最初禁锢着的那些冤魂。

那钵孟重聚被冰晶蛇的霜气一击,立时封冻起来,但不知何故,丁修神识中转瞬也失去与冰晶蛇体的联系。

丁修凝神打量那钵孟法器,面上毫无变化,反是那鬼修喋喋怪笑不止。讥笑道:“识相的,离赶快滚离此地,否则别说老夫灭杀你之后,将你抽髓炼魂……”

鬼修的话音未落,忽地注口不言,在他的身周不知何时现出道道七彩的灵波。洞穴本处于一线天山涧间的崖壁上的阴暗之处,而这时,那七彩灵波却将这里映得豁然闪亮。

当发现那灵波竟然带有炙火的万分,鬼修刚才得意的狂笑早已经化为莫名的惊恐。他几度蓄势冲出包围,但只要朝灵波靠近,立时便会引起灵波的炙芒高涨,把他逼回原处。

“你……你是什么人?竟……竟有这种克制鬼道修为的炙火灵符?”那鬼修从容之态尽去,在生死关头立时进退失据。

“阁下是阴罗庭的门人弟子吗?”丁修仍是毫无表情。

“什么?你……你怎么会知道……阴罗庭的?”老者这时才觉事情极不寻常,望着丁修目光里皆是骇色。

“最好识趣点,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现在你告诉我,你为何占据这洞府?最好不要犹豫!”言辞转厉,丁修双手轻举,掌心向天,手心处同时溢现两汪金色浆液。

见丁修举止不善,那鬼修冷汗潸下,急忙开口道:“道友息怒,我本无意此地,是在异地国度寻觅而来,并在此暂居。这一洞府,本是一个疯癫道长所讲,非是我执意来此。”

“什么?”

一丝凶厉在丁修眼芒中闪现,那鬼修不曾料想这番实情竟惹怒此人,急忙开口解释道:“道友莫怪,事实上,在下是在虚灵国度和宝圣国度交界,有着灵幻之境的千机山遇到一个疯癫道士,此道自称是这天兰国度的修真之士,因修真未果寿元将至,于弥留之际,留一方玉简,记录下平生的修为心得,嘱在下送到这一洞穴之处。其实,在下本不是重诺之人,但后来因仇家追杀,一意逃亡之下,却不料想真的来此,遂寻到此地暂居。这根由,大致就是如此了。”

丁修听得这席话呆呆一愣,许久才阴沉着脸道:“你把那玉简取出,我来看看,最好不要耍花样。”

“怎敢!怎敢!”

鬼修急忙自身上取出一方玉简朝着丁修抛了过来。丁修以神识将玉简锁住,详察鬼修确实没有动手脚,这才神识一侵细观玉简。

果然是恩师归尘子的修为心得,只是查看了少许,一丝悲切浮上面容,持玉简的手忽起莫名的抖动。由打坚如磐石的道基至深之处,那凝结着牢不可破的金丹之中,升腾起一波胜似一波的哀伤,直透双眸。

眸光如火,以欲焚烧大地,燃尽天地万物。那双眸子杀机狂涌之下,反倒把被炙火禁制灵符困住的鬼修吓得魂不附体,急忙高叫道:“道友明鉴,在下可是专程来送玉简的,不知道友与那道长有何关联,还请放在下一条生路。”

炙光灵波淡淡消去,鬼修乍见生机立时化为蓝芒如轻烟消匿于无迹,早不见了踪影,而似是失去了浑身气力的丁修跌坐在洞穴的洞口处,整个人变得有些呆傻。

近百年呵,这一份师徒恩情,难道就这样消逝了吗?昂首问天,可长空无语,无以应答之下平白蒙上一层灰色。

泪,轻轻滑落。多少年啊,不曾落泪,如今,除却爹娘和大伯,他再度以泪洗面,渲泄着内心抹不去的苦痛与孤独。

心,悄悄的滴血。百年恩情,竟然一朝散去,更不能再偎依身畔,沐浴师恩。雨丝不知何时洒然而落,萧瑟凄冷的风雨,原来竟是如此刺骨,直寒入了深心魂魄。无尽的凄楚之间,一声清鸣响彻灵心,神识一振的丁修眉目间忽地亮起异样的光华。

玉简重持,神识再度查看,这卷记载着恩师归尘子生平修为心得的玉简果是没错。但是,这玉简之上根本没有恩师的片语留言,如果真如那鬼修所说,恩师归尘子又怎么会不把遗言相告。

万般疑虑丛生,丁修面色晦暗难明,忽喜忽忧。厉啸穿云,直扑云天,可这南壁山间如何还能再寻得那鬼修的踪迹。恨恨的化青光消逝,内心里却知,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又要远行。

第一百九十一章 赤焰焚天!

第一百九十一章赤焰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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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只有远处随风而来的竹涛声,在夜空中轻轻回荡。竹林轩的小屋前,丁修默然的盯着那稻草人傀儡在药园内外忙碌个不停。这些年来,他首次难以静心修行,却只为这数日来接二连三的变故。

一丝异动,隐隐自剑峰传来,大地轰鸣,丁修的神知立时感受到这剑峰的山腹之内,竟有如龙虎奔腾般的漩涡洪流,挟带着风雷巨力,在剑峰的峰体周围不断游走。面容变得苍白,他匆忙飞出竹林轩,直奔正阳宫察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漫山遍野,到处是惊恐万分的天门弟子,显然这些人都不知这平日灵气灼人的云断山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夜光里,远远的,正阳宫已经在望,丁修才按下遁光,脚下忽地传来更加剧烈的颤抖。

“轰!”

正阳宫侧的坚硬山壁之上,七八条深深的裂痕,凭空浮现,那裸露出来的岩石粗糙而坑洼不增。就像是被什么巨力硬生生撕扯开一般,痛苦地扭曲着,如刻在石壁上巨大的伤口。丁修的身子微微颤抖,凝视着那些裂痕的眼睛里,瞳孔微微收缩。

一道青光乍现,豁然是天门的四长老三眼怪人。不过,此时的他浮于半空,平时额头上的微闭的第三只眼如今与其它两目同样圆睁。仰天嘶吼,他再度化为青光在空中盘旋一圈,直奔剑峰极顶,只是闪瞬便消于无迹,许久,在天际才有似灵光一闪淡淡无形。

异动在这一天的清晨缓缓恢复平静,整个天门内,所有的弟子都是惶惶不可终日,很多弟子的隐密洞府都毁在山体龟裂之时而最为奇怪的是,云断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天门内的三位长老却不见踪影,诸峰的弟子无论散修还是正宗的弟子们三五成群,窃窃私语,在无边恐惧之中缓缓散去,可是还有谁能静得下心,继续探求那修仙之路?

原本愁云惨雾战战兢兢的气氛,在接下来的数日突然有些改变过来,而那令人胆战心惊的山峰剧震也突然停止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往日平静的日子。脸上也慢慢有了笑容,尽管上面还写满小心翼翼,但气氛已然与之前截然不同。

就是在这个紧要关头,天门的大长老突然现身于正阳宫,通令所有天门筑基期以上修为的弟子,全部入世修行,而每名炼气期弟子均获发天门丹房的珍藏灵药,前去紫月山的紫府一脉继续觅地而修,如果愿意也可改入紫府门下。

这一惊世之举,使得整个天门再度沸腾起来,种种坚守云断山的呼声不断,不少门内的正宗弟子都执意留在天门内。虽然大长老吴法恩并未讲明云断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只看他遣散全宗弟子的举动,也知天门即将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大难。

自打通令全门弟子离开天门之后,大长老吴法恩再未出现,就在所有愿意留守的天门弟子执意坚持之时,近来一直沉寂的大地轰鸣再度来临。

接下来数日,这轰鸣巨响越来越频繁,群峰震颤之时,不断被折磨身心的天门修士再也承受不住这种非人力可抵挡的自然之威,纷纷远遁。而剑峰的竹林轩内。一意坚守的丁修,意志也终于动摇起来。

将竹林外的阵盘一一收起,凝望着一直视为家园的竹林轩,丁修看到一直陪伴着他的青翠竹林已经大半枯黄,这灵性之地究竟要面对着怎样的劫难,竟然会变得这般模样。

黯然化青光飞遁,就在即将远离云断山时,冰峰之上的祈阳殿旁,不断的轰鸣剧震抖动之中,一道赤焰忽地一闪即逝。灵心一动,丁修旋空一匝急速飞潜,再临地火炉所在的殿堂庭院。

不过,这庭院如今满是滚落的山石,两侧山体之上,不时碎石滚滚,溅飞无数沙砾,而山壁之上道道裂纹纵深,看起来比其它诸峰的异状还要厉害得多。

入得殿内,只见里面残垣败壁已是坍塌了不少。睛光一闪,丁修眉头一皱,轻挥手臂之间,拨开一片土木梁柱,现出地火炉所在的祭坛位置。不过,这里包括坠落的沙石都是已经是焦黑之色,却不是是什么东西造成这种怪异的现象。

仿佛无形间温度骤升,殿内忽地变得炽热起来。随着热力的渐渐壮大,丁修不得不向后退却。当神识感受到这热力正是来自这地火炉祭坛之下时,他的面色大变急忙化青光穿殿门而出。

一股澎湃的热力伴着轰隆的地动山摇直冲九霄,雾腾腾的热力涌起无边的热浪朝着无尽苍穹扑去。紧接着。赤红炽热的岩浆,如愤怒的巨人开始咆哮,慢慢上涌,翻腾激荡,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催持着它。只是喘息的片刻光景,炽热的岩浆轰然爆炸,化作巨大的洪流,向上冲去。

天地变色,乌云滚滚。曾经是方圆百里之内最为神秘的云断山,仿佛从万年的沉睡中苏醒,轻展起双臂。这昔日里天兰国度中灵气集聚之地,无数座耸立的高峰在云气中或倾倒,或沉塌下去。

赤焰焚天,无数的岩浆热流在兀自坚挺的诸峰中肆意流淌,当山体坍塌随之而来,再重归那力量的来源之地。无数的浓烟遍布方圆数百里,昔日高耸着的云断山何曾还有半分旧模样。

轰然巨响中,在向天际冲起几百丈之高的烟尘里,炽热的巨大岩浆洪流从地下直冲了出来,**向苍穹,而在这天地巨力壮观可怕的景象之下,那巨大的岩浆洪流旁,家园俱毁。直觉骤然变作飘泊无依的丁修瞠目结舌的看着这天地之威完全呆傻住了。

如坠迷雾,茫然无助;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地火炉,那岩浆的出处就在地火炉的位置,它,可是跟孤尘启动地炉精火,炼制那如今正存放在他身上的丹药有关系吗?

飘萍无根,天门一脉的根基既去,视为家园的剑峰竹林轩也化为烟尘,丁修生出远离此地的念头。暮然回首中,多少往事如尘俱化灰烟弥漫,天门俱毁。硝烟阵阵,或许在将来的某一日,这个万载长青的仙迹又将浴火重生吧。

东有天兰紫罗,西有虚灵圣宝。

赤炙大陆的修仙界,不知多少年间一直流行这句传言,而这句话中,天兰紫罗,指的便是位于赤炙大陆东方的天兰国度和其在偏南方位的紫罗国度。虚灵、圣宝,亦指的是位于赤炙大陆西方的虚灵国度和其相邻的圣宝国度。

这四个国度修仙界都有着极为悠远的发展史,而因西方的各个国度间人气鼎盛,国力富强,再加之地疆开阔,群山岭地纵横交错灵气聚集,故修仙者众,是为无数修真者的向往国度。

对于丁修来讲,虚灵、圣宝之地不仅仅是他的向往之国,亦是他寻根探求举世唯一亲人,恩师归尘子生死的终极之地。不过,他当年费尽千辛万苦,才从位于西北的摩尼国度返回天兰,再花十余年的光景前去,是有着少许的犹豫的。

这犹豫并不是他不情愿去,而是,数十年前的回归天门时的种种奇险,使得他心有余悸,故有心储蓄实力,待晋升到元婴级别后再一意前往。

然而,天门云断山一朝倾毁,他寻觅至紫罗国度在此地寻一灵山,一呆便是十余载,虽然潜心苦修,但自觉毫无进展,如想达至假婴之巅峰之状却不知还要度过多少年月。

不过,以他百余年便达到结丹后期的修为,已经是天门修真史的上一个传奇,天门虽然万载基业一朝散尽,但无数经久不衰的传说神话却源远流传。他的名字豁然就在其中。

这些奇谈之说丁修却毫不知情,自打在紫罗国度安定下来,他一直醉心于炼器之说,苦修的闲余,不时炼丹供养日常的灵石消费。

入得紫罗国度,丁修首次懂得了修仙界充当交易货币的灵石出处,以及灵石的加工,打磨等种种繁杂之务的工序。这一所得,是与紫罗国度本就是赤炙大陆盛名海外的灵石产地分不开的。

因灵石的出产,关系着整个修仙界种种交易和各大家族势力的命脉,紫罗国度不乏其它国度的家族势力在此扎根,光是丁修便听闻这里共有三十二家仙宗及世家的属地,分控灵石矿脉的安全及种种的保障措施。任何人未经允许,那怕是私自靠近这些矿脉都极有可能遭到灭杀的横祸。

正是这个原因,使得紫罗国度元婴级别的修士辈出,虽然这些元婴修士多是各世家或是宗门,派来协调相互之间利益关系的重要人物,但因有他们的存在,紫罗国度内的坊市愈加兴旺,富豪级别的商贩比比皆是,种种高阶修士寻求的异宝充斥着大小坊市,故很多异乡国度的修士都前来这里淘金,更引得修仙界的坊市交易如日中天。

丁修所选的灵山离紫罗国度最大的坊市只有三天的路程,这当然是指的遁光飞行的距离。不知是否是老天开眼,接连数日丁修连炼三炉合灵丹竟然全部功成,不禁让他喜形于色。这些合灵丹对紫灵国度修仙界日益增多的修真弟子,可谓无价之宝,每一粒合灵丹都代表着以千计的灵石即将收入囊中。

将这灵山上的洞府以法阵封了,丁修化青风向南飞遁。马不停蹄急行三日光景,在穿过连绵不绝的群山峻岭之后,一座被迷雾笼罩的四方巨堡豁然出现在视线之内。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七坊堡!

第一百九十二章七坊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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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堡嵌在群山这中,自有其巍巍独伫的霸气。这里是紫罗国度最有名的七坊堡,掌控着紫罗国度修仙界坊市的大半灵石交易。堡内的各项事宜由七家势力最大的宗门共同统御,七名元婴修士执掌着整个七坊堡的种种安全措施,其实力上的高度,其它各地只能用仰望的角度来看待。

丁修到达七坊堡时,与守卫们相互打着招呼,这些年来,其化身的模样早被这堡内看守大门的守卫熟悉。似这些守卫,多数都是各宗门、或是世家派遣来充充样子的炼气期弟子,丁修每次到此售卖的合灵丹,是他们恨不得全部收入囊内的至宝灵丹。

交纳入堡的十块灵石,丁修轻车熟路的来到散修地摊位置,因是近年来的老客,加上他所售卖的合灵丹极火,所以他一直占据着一个较为理想的摊位。

天尚未完全大亮,这个时候很多商摊已经开始清扫摊位,打理坊市上买卖的材料杂物。通常这个时候,反倒是丁修闲逛的绝佳机会。每次坊市之期,他都在开张之前以熟络的关系购得一些极为难得的炼制材料。

这一次也不例外;因对坊市的地理环境极为熟悉。丁修手持一方玉简挨个商铺的行进,每到一家商铺时,便上玉简奉上,让对方看看是否拥有玉简内的珍奇材料,可惜,今天开门不顺,一路逛下来大半商铺,无一家拥有玉简内的材料。

玉简上的材料列得十分的详尽,其丹方却是从秋枫谷购得的两张丹方之一。有关这张丹方,丁修后来曾寻人打听才知,这是炼制元婴级别修士服用的育婴丹的丹方,因内中的材料太过稀缺,根本是配不齐的,所以这丹方根本不值多少钱。

话虽如此说,但心有不甘的丁修倒有心尝试收集一下。经过这近三四十年的努力,育婴丹的材料除了最主要的三味奇药,还真的让他把其它材料集齐。不过,这三味奇药却真让他煞费苦心,寻人打听之时,连紫罗国度阅历最广的一些修士都没有听说过,更无人知道能从何地采集。

事情已经做到如此地步,再放弃倒是有些可惜。无奈之下,丁修把这些材料单独存放,以后待机遇来临再想办法。另一张丹方记载的更是离奇,据丹方上所讲,此方的奇效是供人催化现阶的实力,一旦真的炼成此丹便可达到本阶实力的巅峰。

这种夸大。在很大的程度上是无人肯去相信或是去尝试的,但偏偏丁修将此方购下来,又因见此方乃是上古的丹方,故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尝试收集一些所需的材料。

不过,丹方记载的威能巨大,其方也着实令人心惊。放眼丹方的灵药,先不说其三十余味主药及药引的组成,只是那些听都没有听过,想都想不出来的古怪药名,便使人如坠雾中。这不,经过这些年来的努力,丁修费尽心机也只弄到了五味成药,看到一连串离奇古怪的药名,很多次他真的想放弃了。

如果说近年来的收获,应该是丁修在对炼器的了解上更进,或者说是更深了一层。通过对一些材料的焠炼,当他成功炼出一些较为低阶的法器,拿到坊市售卖,虽然所得的灵石与付出有着相当大的差别。但他仍是蛮有成就感的。

有道是,左右为难取其一;如果需要在两种事务上面分别投入全部的精力,恐怕任何人都有消受不起,丁修时常就有这样的感觉。

炼器与炼丹,所需的炼器在某些方面虽有相似之处,很多东西都可共同使用,但涉及到具体的作用方面,两者之间的差别也越发的显著。

初时,丁修还曾尝试两者兼顾,希翼鱼和熊掌能够兼收;当灵石的消费如同流水般只出不进,他最终咬牙选择了炼丹一途。相比之下,丹道之上他曾得本门的元婴前辈孤尘的指点,与炼器上的自行摸索有着极大的差别。

如这一次前来坊市,他近期炼出的三炉合灵丹,丹质上乘,灵气充足,较之以往同样的灵丹尤胜半筹,只是这一点,便让丁修自行得意了好久。而这次携带着的唯一一柄他亲手炼制的灵剑法器,因剑质只是中乘质量的玄铁所化,在威力上便差了少许。至于灵力的驱使上则比上乘质量的精铁更是差上许多。

标好价格,丁修安然躺在摊前的躺椅上休息。这些日子的疲累似在这难得的休眠假寐中得到了充分的缓解。不过,因这合灵丹是很多低阶弟子的必得之物,不时的问价及交易,仍使得显得有些忙碌。

坊市的人很多,吵吵嚷嚷的。不知为何,身周好像忽然静了下来,变得悄无声息。迷蒙中兀自有几分清醒的丁修不禁好奇的睁开眼睛,却见自己的摊位前站着七八名大汉正冷冷打量着他。

起身而立。丁修正欲询问这些大汉是否有心购买合灵丹,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身材高大的壮汉们的身前尚有一个身材极小的孩童。

说是孩童,但定睛细观,他却是不由一愣。此童身材极小,但那一副面容却是显得极为清秀,头发挽成一个道髻,竟是个女修的模样。

这反差极大的两类人骤然见到使得丁修忍不住一乐,但那女修两眼骤起的冰寒,把他着实吓了一跳。

“怎么?姑奶奶看起来很好笑吗?”女修的语气听起来极为不善,满是火药味。

“咳……!不是,不是;在下只是看到顾客盈门,心下喜之,怎么敢去取笑自己的买主,道友言重了!”不想生事,丁修唯有忍气吞生。

“哼,量你也不敢!”女修白了丁修一眼,煞气稍减,但其举止间展现的少女风姿充满着青春气息,举手投足散发的淡淡幽香却是迎面扑来。

紧盯着的丁修不由苦笑,一时被对方明眸中流露出的娇嗔、娇气和妩媚所吸引,忍不住多瞧了那女修两眼。

不料,摊前忽地骤冷。女修见丁修低着头看着她好像极为好奇的样子,分明有取笑她身材短小之意,嗔怒声中,一道冰霜灵气在兰花指的轻展下,直奔他的面门而来。

想不到此女竟然肆意妄为蛮不讲理,更有挑衅之举,丁修面容一寒,闪身避开。原本有着息事宁人的想法,正欲出言询问,却不料面色间反应使得那女修随手又是一冰气所化的霜花,朝他闪身之处袭来。

澎湃的灵力刹时涌起。眉目间紫芒涌动,丁修自然而然的以目力凝结灵气后发先至,直奔那女修的双眼。

灵光爆起,女修身后的一名大汉手疾眼快,匆忙以一圆盘法器挡下丁修的这一目力灵光,只是,那圆盘法器骤然与丁修含怒的睛光相接,灵气爆裂冒出阵阵的青烟,眼见是无救了。很显然他们没有料到丁修竟会反击出手,看起来个个反应都有些手忙脚乱。

“你……你……你不想活了!这可是碧云宗火灵宗主的爱女,常淑月常大小姐!刚刚可是有心将你的这些丹药一起包了,只……只是逗你玩,那霜花打在身上也伤不到人的;你……还不磕头认错?!”

女修身后的大汉个个面青唇白,心庆之余,有嘴快的急忙点醒丁修不要招惹祸端,但丁修怎是容人欺凌之辈,冷笑连连之下,反倒着摊上的所有物品尽皆收起。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

那矮小女修恼羞成怒竟然也不甘示弱,双手一搓之下现出一条红绫在手臂上缠绕数匝,大有跃跃欲试之意。她身后的大汉被两人的举动吓得呆了,有心阻拦却被女修接连以指力发出的,强劲不知多少倍冰霜灵气逼得向后退却。

沿丁修所摆的地摊向上,依山势起的七坊堡塔台阁楼之上,一名锦衣大汉与一位儒生品茗端坐言谈甚欢。坊市突起的吵闹惹得两人都眉头微皱,凭栏而望,左边的锦衣大汉立时苦笑。

“我这丫头,又在惹事了!唉,这丫头因个子小,天性有些自卑,再加上我这当爹的管教不利,现在越来越刁蛮任性了。”锦衣大汉欢容尽去愁眉不展,望着吵闹的地摊方向显得有些无奈。

朗笑响起,一旁的儒生摇头笑道:“父女情深,常兄只是爱女心切,故有些放不下罢了。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淑月这丫头对我这当叔叔送赠的红绫爱不释手,今日有些良机,正好欣赏下她修炼得如何。”

锦衣大汉面现犹豫,不禁摇手道:“宗兄,这事可万万不可!如果让小女惹出事端来,可不正给其它人落下口实。”

那被称之为宗兄的儒生哈哈一笑:“不妨事,不妨事!你我兄弟一同看看淑月大展神威吧!”

两人并肩观望地摊之处,片刻之后,那锦衣大汉不禁咦了一声,轻道:“宗兄,这摆摊之人的气势可非是他显露的筑基后期啊?此人有些古怪。”

儒生面色一扫先前的游戏之态,凝盯场中片刻后道:“此人灵光罩身,面容亦是波光淡淡,极有可能是施展了化形术或是使用了化形符箓。不过,这种化身之术竟能瞒过你我的眼睛,我二人还真得注意着些,看看此人是什么来路,竟然藏头缩尾。”

两人谈话间,这七坊堡的地摊之处,终究是动起手来,这种事情因有高阶修士坐镇早已经多年未遇,立时惹得无数修士或商铺店伙围观,只是片刻的工夫,这散修们所在的地摊已经是人头涌涌,无数的睛光都落在场中一袭青色衣衫的丁修,和那个看起来娇小柔弱的女修身上。

第一百九十三章 火灵宗主

第一百九十三章火灵宗主

神识闪念,灵动于心。丁修却在大战将起之际变得踌躇起来。本拟这次争端被吵得沸沸扬扬,便会有人站出来约束双方,平息争端,自己占理在先,还怕会和别人讲理不成,故根本就没有担心真的会交起手来。

可是,眼见围观者众,仍无人站出来平息此事,很明显,自然是因为此女身份非同一般了。种种道法盈心,可是,他如果真的伤了此女,其后果是否能承担得起呢?

霞光飞长,红云漫天,七坊堡的上方忽地被红丝飘带填充得满满的。那条红绫见风就长,迅疾无匹,刹那间不知长了多少倍,把丁修围在中间,密不透风。

一叹;丁修眼见漫空灵气被红绫吸去,现出其灵器的真实面目,立知再不出手恐无力回天。对方明明只是个刚刚结丹不久的女修。一身法力尚未凝固便如此与人拼争,也不知究竟是此女真的不了解此举的风险,还是其门派长辈并未做出指点,任她胡为。

眼前这威力无比的红绫却是货真价实的灵器,其威真的非同小可,他到底该如何做,才能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仰天长啸,直破云霄。灵光陡升,澎湃汹涌法力的灵压如云压至。漫天红绫忽地泛起涟渏,威不可挡的灵压使得红绫的气势立时被压制下来。

“你竟是结丹修士!”

腾空而起,那娇小的女修见到丁修实力的展现非但没有收手的意思,反倒愈现愤怒,迎风悬立的她俏目圆睁,双手交叉胸口作兰花指,轻盈旋身,带动红绫铺展再次充天塞地。

“云霞满天!”

娇喝传来,别是一样风情,但整个七坊堡的上空却再不见一丝天空的影子,只有漫天红绫并在一排排,遮天蔽日发出丝丝的抖动。

身周,红绫暴涨到处是风抖绸布的异响,灵气弥漫之间,红绫丝丝绕绕朝中间一点聚拢而来,而这时,一身青衣都映红了的丁修双瞳忽地化为紫色,整个人已经冲天而起。

清鸣脆响。乍现而出的青光陡然大盛,破开红霞满天,扶摇直上。丁修于半空之中轻盈悬浮,手臂轻挥招回灵剑,身体却是面朝着另一个方向。

红霞忽地无力垂落,丝丝落落的红丝迎风飞扬,却已经被那青幽幽剑光斩断。绫带急速的回缩重新披于娇小女修的颈间,再飞射过来的却是怨毒的睛光。

“好剑!”

金光淡淡,儒彩落落大方,金光消去的半空现出一袭白衣,看似中年的儒生。不过,丁修一望之下不禁瞳孔一缩。此人灵力内敛,朴实无华,已殝返朴归真之境,分明是元婴后期的高阶修士,这种只可仰望的存在,他如何惹得起。

“前辈垂怜,晚辈无奈防身,只求自保,别无他想,还请前辈明鉴!”丁修缓落实地。施足礼数,心中却是忐忑不定。

“小友出身何派?缘何化身前来?刚才之事,宗某自有分寸,绝不会让小友吃亏的。”

那儒生风度极佳,看起来举止翩翩,但丁修却是发现那娇小女修乍见此人面色喜色甚浓,极为乖巧的不置一语。只凭这一点,他立觉情势对自己极为不利。

“晚辈……晚辈罗然,来自天门一脉,因师门变故,才来到此地炼丹修行。刚才发生之事,晚辈愿息事宁人,并向这位小姐致歉,还望前辈允请。”

仰天长笑,那儒生目射奇彩望着丁修露出赞赏之色。此子言谈举止应对得当,对刚才发生之事,先行提出建议,让自己极为难做,根本无法偏袒。这里观者如此之众,如果他执法不公,恐怕立会使得七坊堡的声誉受损,这一做法当真厉害之极。

“原来是两大仙迹的天门一脉,难怪如此年轻便有这般修为,真是后生可畏啊!”

“孽子!”

怒喝传来,凌空一道红焰如火飘飞而来,地摊边缘随红光的淡淡消去现出一锦衣大汉。此人不怒自威,浑身灵气涌动,举手投足霸气十足,乍一出现立时使得四周的围者惊呼。不少人悄悄散去,围观者立时稀稀落落。

“爹!刚才……”

“住口!”

那锦衣大汉怒喝一声将女修之言打断,他的目光冰冷沉声一喝再道:“在家里,我是怎么和你说的?竟然私自外出又来惹事生端!你现在马上回宗堂听候发落,一会我再前去执家法侍候!还有你们几个,还不给我滚!”

锦衣大汉气势威猛连连呼喝,女修身后的一众大汉如听纶音,急忙搀扶着那娇小女修忙不迭的离开。此人见女儿一脸的委屈,虽不情愿,但总算被那些大汉架着走远,容色立时稍缓。

“小友,刚才小女多有得罪,还望海涵!如果造成了什么损失,老夫一力承担。”锦衣大汉与儒生相望一眼,转而对丁修侃侃而谈,刚才的威猛气势竟然奇迹般的消匿得无影无踪。

塔台阁楼之上,丁修恢复真容执下首位置与儒生、锦衣大汉品茗而坐。之所以到此,缘于这两名元婴修士听说他正收集珍稀的奇药,多少有些好奇,故一力相邀。在二人的执意要求之下,丁修不得不现露真面目,好在两人倒并非对他有何更多的要求,只是畅谈灵药的药理药性。

出乎丁修的意外。这两人都对育婴丹中的一味主药,绛灵草的下落有所了解。动心之余他急忙详加打听。不过,据儒生讲,这绛灵草药性极烈,是紫罗国度最为有名的险地,锁龙阙内的奇药灵草。因这锁龙阙有着上阙和下阙之分,连他们这些元婴后期修士也只是在上阙和下阙的相连地域搜集一些珍药,而不敢过于深入。

问询之余,丁修不禁请教两人结婴时的一些心得。当他郑重提出此问题时,两人的反应竟同是心有余悸庆幸不已的感受。据二人讲,心魔一关实在是重历生死的神奇经历。那一刻,绝非是保持心境上的平和,恪守灵台的清明那么简单。至于更为详细的心境,两人均表态说,那是一种只可意会,无法言传的经历,用言语根本无法表达。

绛灵草的下落让丁修怦然心动,还在思量自己是否应甘冒奇险,去搏一搏困龙阙内的绛灵草时,对面的儒生轻品茗茶,淡然对丁修道:“小友一心欲得此灵草,这件事倒并非没有办法,只是,道友愿意以何物来换取这绛灵草呢?”

丁修闻此言立时心思大动。这困龙阙只是听起来便知其内风险之大绝非易与,但只为这灵草,眼前这两名元婴修士恐怕不会做这等费力不讨好之事,正思量两人究竟有何目的之时,一旁的碧云宗火灵宗主,那个常姓锦衣大汉一笑道:“寻常之物,根本难入我二人法眼,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们亦希望相互之间能够存异求同,各取所需。”

丁修又是一怔,不禁轻声道:“两位前辈究竟有何要求,何妨直言说说,看看在下是否有消受得起呢?”

儒生与火灵宗主同时哈哈大知,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目光齐齐扫向丁修,最后却是儒生轻轻的淡笑道:“丹青!”

只是轻轻的两个字,但听在丁修的耳里却无异与炸雷轰顶,脸色刷地惨白,豁然而起。

面前的两人仍是轻松自在的瞄着他,那随意的举动没有丝毫的异动。复跌于座,一股怒火焚于心底,但却被丁修小心的压了下去。儒生与那火灵宗主露出少许满意的笑,但嘴角牵起的一丝讥笑,看起来是那么刺眼。

“元婴修为。哼,元婴修为!”

冷汗自背脊流淌的同时,心里多少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心神慢慢稳定,心绪渐渐平静,丁修沉默片晌,忽地展颜一笑道:“前辈风范,果然不同!晚辈不自量力,真是目光短浅,受教了!”

神态似变得轻松起来,丁修分别望了两人一眼,淡淡说道:“既然两位前辈心有此意,此事便由两位前辈做主,丁修自是附随尾翼,以求安平。”

对于丁修这么快的恢复心境,和落落大方直言不讳的做法,儒生倒没有什么反应,那碧云宗的火灵宗主目光掠过少许的讶色之余,多少流露出一丝寒意。

面无表情的一叹,火灵宗主淡然说道:“宗兄乃是焚天阁的执法长老,在紫罗国度修仙界威名赫赫,有宗兄助力,丁小友的愿望应是把握极大,而我老常,到时跑个腿打个杂还是可以的,总不能占你一个小辈的便宜。”

那儒生瞄着火灵宗主失笑一叹道:“谁不知常兄的威猛霸气,独步紫罗,这点常兄倒不用妄自菲薄;我二人在丁小友面前更无须相互夸赞,徒惹人笑柄。”

儒生的笑容微微一展,再道:“既然丁小友对此事没有异议,这件事便这么敲定下来,三个月后的坊市开张之日,正是困龙阙死渊阴灵淡薄之时,就在那一天的辰时,我们三人便在七坊堡聚齐,届时,常兄可再邀上一位道友增强一下实力,否则,只凭我们三人,闯荡那困龙阙,实力还是单薄了一些。”

此去困龙阙,具体的事务根本没有丁修插嘴的份,略显郁闷的同时,他的警觉性大增。自己仅仅是一名结丹修士,对元婴级别的修士来讲,无异于壮汉面对幼稚孩童,两者间的实力相差太过悬殊,自己夹在其中,不预先做好准备,最终必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第一百九十四章 灵珠!

第一百九十四章灵珠!

坊市之期很快就将结束。丁修此次前来携带的灵丹及法器均是售卖一空。获得大批灵石的同时,面对着收市前各商摊的甩买,他反倒犹豫再三,无法决定购买些什么。

如果不是身份被那两名元婴修士识破,他必定会购买炼丹的材料为继续为炼制合灵丹做准备,但听那儒生所言,去困龙阙之日正是坊市的召开之期,下一期的坊市看来注定是参加不上了。

但是,就此离开坊市,自己在归途中,会否受到两个完全无视自己存在的高阶修士伏击呢?丁修可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这两人既然认出自己,如果真的欲寻丹青,完全可以灭杀自己,再定所夺,越是如此想法,他越是心惊肉跳,不敢冒然离开七坊堡。

群山连绵,青黛如画;丁修眼望着外面的风景,仿佛感受到外面的无尽风险。明天一早,便是坊市的撤离之期,那是最后的一个机会。错过,便更是无处逃匿。

两难之际,身边忽地传来哈哈的一乐,蓦然回首,却见那焚天阁的儒生站在身后,饶有兴趣的在盯着他瞧。

寒意陡然升起,正不知如何掩饰,儒生反倒一笑道:“丁小友勿要胡思乱想,虽然发觉小友便是拥有丹青的传奇小子,我等还不屑于去做强抢之事。即使是在七坊堡内,真的要强抢小友之物,也无人胆敢拦阻。此次困龙阙之行,还有借助小友的地方,所以,小友完全不必要担心在此行之前的安全,本人愿以焚天阁长老的身份发誓,在困龙阙之行前,绝不会有人做出不利小友安全的举动。”

见丁修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儒生情知完全打消他的顾虑是不可能的,干脆一笑了之负手而去。丁修思量儒生之言许久,终于把心一横索性看看上天的意愿,不曾想,一路风尘,竟真的平平安安的回到洞府所在的灵山之上。

虽然不知以元婴级别的修为,还有何事会需要借助自己的一臂之力,丁修算来距那儒生所言及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知道自己准备的时间并不是很多。索性利用这短短的时间研习自己的一些法宝,做好防范。

诚如天门于自己有恩的孤尘所言,电光骨锤虽是极品一级的法器,但与灵器毕竟有着一个层次上的差别,纵使再为极品,充其量是法力上的威力高强一点,面对高阶的存在,便如鸡肋一般,没有任何的意义。

冰晶蛇是攻击型法器的一种,与同阶修士较量时还有一些作用,但面对高阶恐怕仍是一种摆设。像当初在南壁山,两样法器攻击那狡猾如狐的鬼修时,对方古怪的钵孟竟能先后使得两样法器与他的神识失去联系,当时如果不是身上恰有炙火灵符,对方的实力又确实与自己有着一定的差距,真的被逼使用灵剑,还不知道是怎样一番模样。

细察自己的法宝,好像除了本命灵剑在对战中真正能够做到得心应手之外,其它诸宝只有雪蟾丝算是惯用的法宝,而其它的如须弥灵山,金焰球。真圣之印虽然俱是威力无比的灵宝级别的法器,但对其真正的威能并不熟悉不说,在驱使上也达不到意随心动,任意施为的境界。

轻抚飓浪符宝和那虎啸龙吟灵宝,丁修苦笑着轻轻收起。这两样都是极为珍奇之宝,但对付同阶修士绝对是绰绰有余,如果拿来应付高阶的修士,充其量达到阻拦一时的作用吧。

目光回转,望着须弥灵山、金焰珠及真圣之印,丁修目光里多了一分狂热,三个月的时间虽然短暂,但如果专门用来研究这三样法宝的话,或许还是有些收获的吧。

接下来的十余日不眠不休使得丁修终于有了发自身心的疲累,因对须弥灵宝多了几分体会,他依然坚持着尽最大的能力驱动须弥灵山反复变化,只是这十多天,光是恢复灵力的灵药他便吃了两甁,现在终于达到了身体的极限。

感受着灵力的枯竭,仍在勉力坚持的丁修眼见小山陡然放大,远远地朝着一片荒野压了过去,神识忽地一痛,小山立时脱离控制,一头栽在一片山丘之上。

月夜里,丁修略显木讷的将小山化为当初模样。灵力干涸的滋味还真不好受,丁修苦笑数声打开储物袋正欲将须弥小山收起,神识忽地一凉,一道精纯澎湃的灵气自储物袋的开口处徐徐涌入体内。

仿佛干涸的土地淋洒下绵绵细雨,丁修只觉通体暖洋洋的,一波*一道道灵气自腰畔导入血脉。注入无尽的生机活力。

轻探而入,丁修睛光大盛望着手掌中的青幽的灵珠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枚取自摩尼国度触天殿三层空间内的青珠,不时变幻色彩,时黄时青,也不知有怎样的妙用,与之相邻,总会散发出宁和清馨的气息,但似今天的这种异状还是首次。

精力尽复,神识再探那青色的灵珠却少了那分奇妙的感觉。灵心一动,丁修再施展出金焰珠来,这神奇的灵焰奇珠,不知为何一经施展便需耗去大量的精纯灵力,那境状与当初修为有限时施展青灵竹光剑时一般无二,也不知究竟有着怎样的强大威力。

法力很快的消耗一空,将青色的灵珠攥在手心,那灵气亦如先前般开始往身体涌入。这般异状,不知是何原因让丁修甚为享受,几次尝试之下,反倒没有了先前略显麻木的体会。

如此反复多次,就在丁修机械的以须弥小山消耗掉全部的灵力,随着青色灵珠的再度补充灵力法力,一道奇异的金光在他的神识绽起,仿佛头颅被一分为二。丝丝的剧痛传来,神识之内忽地现出六个金光真言咒诀。

“唵……吗……哩……呗……咪……哄!”

仿若无边的神识之内,被六个金光言咒布满,道道金光弥漫,使得这灵山一扫先前黑漆漆的深沉模样,通体散发出耀眼的金芒。

芒光闪映天际,使得方圆数十里都被金色的光华笼罩,丁修顾不得这种奇景过于惹眼,急忙放开灵心的牵绊,使得灵心与神识缓缓融合一处。

芒光如昼,眼前根本无法视物。但丁修敏锐强大的神识却分明感受到,这芒光四射的灵山山底忽地打开了一个奇异的缺口,里面充盈着勃勃的生机。此缺口一闪即逝,风过无痕,仿佛从未出现,这骤然而起的怪模样,倒把他弄得结结实实的一怔。

“难道这便是大家口中流传的,须弥灵山中的芥子空间?”

丁修怔怔地打量眼前金光肆意的流动,一时有些发呆,而此时,天际破晓,三道幽幽的青光,划破天际,直奔他的所在扑了过来。

手中一挥,身前灵波泛起,破开一条空间裂缝,丁修从容收拾起小山离开。待那三条青光扑至近前,空间弥合的灵波尤自闪耀,三人齐齐以神识搜查,哪里还有金光残留下的任何痕迹。

这是三名结丹期的修士,丁修隐匿在并不远的洞府内仔细以神识查看,清楚的感受到三人一人是结丹后期修为,而另外两人都是新晋结丹的年轻修士。灵心流转,神识轻柔的打探,三人疑惑间的言谈立时呈现。

“陈兄,刚才的灵光分明是异宝现世的奇兆,可是这里灵气虽然充郁,但哪里像是有灵物的样子啊?”左边的一人沉不住气率先问道。

“也不尽然;刚才那金光灵耀分明,多半是某个道友在展现法宝的神威。如果说真的如此,我们三人的举动倒是显得冒失了,真要是遇到高阶的存在,恐怕会无端端的惹来奇祸。”

对于此人的一矢中的,丁修不由轻点了点头。此人在修为相较其它两人高上一层境界,当真是名副其实,与另外两人在经验上也高上一筹。

这时,传过来悠悠一叹,一直沉默未吭声的修士轻声道:“小妹嘱我三人查找那修士的踪迹。这四五天来毫无消息。两位可有什么良策,供在下前去交差,否则惹恼了小妹,恐怕两位也消受不起吧?”

苦笑涟涟,三人竟然齐齐一叹。过得片刻,只听那结丹后期修为的修士沉声道:“首先此人敢正面冲撞火灵宗主的爱女,虽然有可能是对紫罗国度的局势并不了解;但据与在下交好的道友提及,此人一身修为不仅有隐匿的神效,令当时在场观看的修士摸不清其真正的实力,后来在与小妹的交手中,亦显示出结丹修为的实力。只是这点,如无必要,我们都不易与此人发生正面的冲突,归根结底一句话,我们几人只是受之所托,没有必要把自己置于险地,你们说呢?”

静悄悄的毫无声息,丁修猜想那两人应该是同有所感地点了点头。寂寂的夜空之中,一时再无声息传来,隔了许久,那三人所在之地竟然仿若无人存在,只余猎猎奏响的风声,丁修灵心忽地泛起危机的感受,三人如此遁走太过不合情理,难不成有什么奇术追寻自己的隐匿处所不成?

第一百九十五章 剑鼎!

第一百九十五章剑鼎!

丁修只是思量的片刻光景。洞府外忽地爆起灵光。轰鸣声中,一条高亢长鸣的青龙自洞口禁制法阵阵盘的埋藏之所飞腾而出,张牙舞爪间,其威猛狂放的霸气直冲云霄。

青龙的身形才展,瞬间,蓝芒大盛,一波胜似一波的碧蓝海潮疯狂自洞口外的某一点扑至,与青龙升腾的云气剧烈相撞。整座灵山颤抖之下,漫天的灵气携狂暴的水气从四面八方涌来,反复冲击青龙云气所化的壁垒,无数巨大虾兵蟹将蜂拥而至,撕咬青龙,凶猛撞击之下,场面一派疯狂。在这一幕之下,那片青龙法阵之中的青色云气,狂涌呼啸,几乎要沸腾起来!

半空之上,青龙仿佛是受不了这片碧海潮涌,龙体淡淡青光逐渐黯淡下去,渐渐淹没在无数碧光之中,须臾片刻之后。一声锐响,青龙游动着的庞大身躯青光乍亮,缓缓化为一道轻烟,若隐若现,若断又续,飘摇在洞府之前,漫天的碧海水气仿佛终于找到了渲泄的出口,蓝芒狂闪之中,青光再不复见,随着云气的弥散,一个黑幽幽的洞口浮现在碧海蓝波之中。

“道友可在洞府之中?在下焚天阁的陈越与碧云宗的二位道友有事相询,请道友不吝见上一面!”

洞口前,高声叫喝的三人见洞内许久不见有人出来,彼此傲然相望眉头齐皱,便在这时冷喝似在身后响起,位于左侧的年轻修士只觉眼前莹光闪动,一道迅猛的灵光已至眼前,面色勃然大变之时,通体赤焰狂涌,与莹光陡然相撞。

无匹的巨力传来,年轻修士只觉脚步虚浮无根,竟见一道凛然的耀眼电光自虚空猛然劈至,避无可避之下,唯有以最快的速度取出一枚圆镜挡在身前。轰然爆响,圆境碎崩之间,年轻修士肉体化为焦黑一团,仓惶的金丹元神刚刚破体出逃。却被一只金光灿灿的巨手一把握住,绝望哀嚎之际,天地虚无,仅有的那点丹元精华都随着灵光的破灭一闪消失不见。

电光火石之间,居然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故,剩余的两位结丹修士在刹那间以为遭遇到了元婴修士。然而,当他们战战兢兢的看清灭杀同伴的那名修士,竟发现此人正是他们一路寻觅之人,而对方散发出来的灵力气息分明是结丹后期修为。

“道友,我等只是路过此地,欲寻一位道友,误闯属地,还望见谅!我二人愿意加倍赔付道友的损失,消除误会,恳请道友允许!”

虽然同为结丹后期修为,但不知为何,那陈姓的焚天阁修士神识在被对面那人的目中睛光注视下,无法控制地涌起一波*的寒意,恐惧刹时填满身心,急忙冲口解释。而他身旁,那结丹初期的修士之前的傲慢气度全消。面无血色的盯着对方,一双手都变得苍白起来。

冷哼传来,冰冷的语音响起,丁修淡淡的,毫无任何感情的话语在寂夜下愈发的流露出寒意。

“两位打扰本人的清修,更毁去在下洞府的禁制法阵,现在却说这一切都是误会,道个歉,并想赔偿点灵石了事,不觉得这个想法太天真了吗?”

一听此言,那陈姓修士急忙稳定心神,高声道:“我等无意冒犯道友,这一切真的是误会,恳请道友体谅我等已经有一人被道友灭杀的份上,希望道友手下留情!”

丁修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许久都未置一词,只是这片刻光景,那陈姓修士面容越发的惨白。被丁修以神识锁住的金丹承受的灵压愈来愈大,愈来愈沉,仿佛要被挤压得爆裂开来,如果不是竭力的强挺,这刻恐怕早已经瘫在地上,任人宰割。明明是同阶的对手,对方的神识之强大,简直不逊于元婴修士,这份实力,如果是他能够招惹得了的。

“把储物袋留下,此间事便当从未发生过,究竟如何选择。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冷冷的话语传来,两人的脸色勃然大变立成猪肝颜色,揉杂着各种情绪的复杂眼光一一显现。

作为修真者,除非有稳定的门派属地,几乎每名修士都习惯将贵重物品带在身边。正是这种做法,导致修真者互相攻击残杀之事比比皆是,多不胜举,而这最快的得宝途径,亦是每个高阶修士最擅长的,修真界的弱肉强食之举,由此可见一斑。

焚天阁与碧云宗的两名结丹修士脸上阴晴不定许久,仿佛两个人之间也存在着交流,终于,那陈姓修士颓然一叹,面对着同阶修士竟然解下挂于身边的两个储物袋。一旁,反倒是那结丹初期修为的修士面现坚决之色,一双睛光也愈加明亮起来,流露出一丝狠厉。

灵压骤然增强,一丝血色填充眼瞳,那年轻修士猛地抛出数个护罩将自己通体护起,紧接着,一只奇异的小鼎浮现于空,在护罩之内闪闪发光。

幽幽的。一柄碧色的小剑自鼎内升起,陡然灵光四射,星空月夜之下,突然间天际一声巨雷,轰然而响,转眼间但只见四方风云滚滚而来,天地迅速变色,黑云低垂,聚集在这灵山的山头。

“剑鼎?”丁修盯着那鼎上之剑露出少许的讶色,这种灵器他曾在灵叶涧所得的玉简中看过一些记载,据说是上阶灵器中佼佼者。其威不小。

一丝狰狞狠辣现于面际,那年轻的修士在护罩之内念念不休。瞬间,天空中风云变幻翻涌,云气蒸腾,一层层一幕幕咆哮奔流的云潮扑天盖地而来,当真是天地为之变色。

潇潇不歇的如海云涌之中,忽地传来一声如虎啸龙吟的巨响,这声响是如此巨大,那年轻修士只觉得这声音如刺入脑海的锥子一般,竟是立脚不稳。在陈姓修士惊愕的注视之下,在那个云雾之内的黑暗深处,忽地腾起一道璀璨耀眼的青色光芒,逐渐明亮,愈加粗大,轰鸣声中,直冲上天,刺入云层之中,刹那间将天上地下照的青亮一片。

碧波狂涌,隐隐地有红光流露,无数的碧云翻腾而起,与天地的风云相托,与青亮的光芒对恃。

亮色中,青灿的光芒越发耀眼,如同一光幕之剑,一剑贯穿天地。年轻修士面现惊惶绝望之时,他布下的种种护罩灵波才漾起波纹,一道迅急的身影陡然化为红光朝天际飞遁。

护罩之内,那年轻修士见此一幕登时气得七窍生烟,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同行的伙伴竟然利用这一时间逃遁,抛出的两个储物袋亦随其主升空飞走,仿佛两者之间牵连着丝线。

不过,年轻修士此时已经无力旁顾,绝望之中,那青亮的光幕之剑撼天动地,什么护罩,什么灵器。在这等充天塞地叱吒风云的神威之下,皆化为无尽的灵光碎波。

耀眼的光彩过后,比刚才更深邃的黑暗降临了大地,洞府前的空地渐渐回归了之前的那般幽静。天际,一道青光灿灿,紧随红光而行,破入漫天的星辰月空,在夜幕之上仿如一颗流星。

古老相传,人浮于世,肉体生机尽去,唯有魂魄不灭,往投冥界。于冥界沉浮,破其尘缘,遂轮回于世,是为往生。然而世间,却有魂魄无依,逗留阴冥之处,贪、嗔、痴流连不去,眷恋尘世,是为阴怨之灵,曰:阴灵。

晨光放亮,丁修在困龙阙的崖顶俯身下望,立时感受到一种极为陌生的阴森森的似雾非雾的鬼气。那是一种奇怪的感受,若有若无,与他曾经面对着的鬼修或是魔修释放出来的鬼灵气息截然不同,相较之下诡异了许多。

“这恐怕就是那宗姓儒生所说的阴灵吧?”丁修凝眉自语。

远天,红光漫天,黄芒映日,却又有阴云呼啸而来,丁修凝望天际三道壮丽的光华流溢,对元婴修为的气息不禁多了几分向往。迎风而立,红黄黑三色光华转瞬立于身侧,现出焚天宫的宗姓儒生,碧云宗的火灵宗主,及一位面容看起来阴悸灰黄,满面胡须的老者。

众人还未来得及说话,这三人忽地目光一凝齐齐朝北方望去,只见一道火光如电,竟然是一道千里传音符破空而至。

眉头一皱,站在中间的火灵宗主伸手一召将那传音符抄在手里,片刻,那传音符所余的灵光淡淡消去,再不留有丝毫痕迹。火灵宗主在三人的注视之下丝毫不显露异样,反而一挥手为丁修引见。

“介绍下,这位是天门的丁小友,丁修;这位是修罗门门主归无常,是常宗主力邀而来的帮手,你们二人亲近亲近吧。”

“晚辈丁修拜见归门主!”

心中一懔的丁修乍听此人是修罗门的门主,心中不由狂跳,果然,那面色阴悸的归无常扫了丁修一眼淡淡地道:“虽未曾着面,但也算故人。当年,我门下的修罗双煞赴天兰寻你,回途之中与你一去不回,不知他二人今在何处?”

默立良久,丝毫不掩饰眼神流露出的哀伤,丁修淡然应道:“回前辈,双煞兄妹与晚辈跨海月余,幸遇陆地,遂在岛上结居。此岛名为碧螺岛,位于摩尼国度归属的海外之地。罗然兄为救晚辈与其妹二人,在与海内的灵兽搏击中殒落,而其妹罗如烟与在下成亲双修后不久,被海岛之上的阴灵煞尸的煞气所击,追随其兄而去。”

“你说什么?”

阴厉之气狂升,四周黑气狂涌,而丁修却感身周如同冰窟,奇寒无比。不仅如此,四周狂涌的黑气亦如实质般的挤压而来,使得他的身上莫名的承受巨压,连脸色都变得紫青之色。这个时候,好在那宗姓儒生前来打圆场。

第一百九十六章 怨灵渡!

第一百九十六章怨灵渡!

(夜里有我的呐喊呼唤:收……藏!)

“归兄。大事为先;我观丁小友语气深凝,哀而不伤,应属实情。另外,这过往之事,已经过了一甲子的年月,归兄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见归无常的面色略缓,儒生急忙再道:“困龙阙进入的时辰只得一刻,机不可失,归兄,不如我等这就准备破禁而入,如何?”

冷哼一声,那修罗门门主归无常扫了一眼宗姓儒生,冷冷道:“宗九天,老夫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别人对你们焚天阁高看一眼,但在老夫眼里比一窝耗子也强不那去,少来管老夫的闲事!”

丁修实想不到这修罗门的门主丝毫不买那儒生的账,反倒是一旁的火灵宗主负手而立望着困龙阙的崖下,一叹道:“时辰马上就到,你们二人在小辈面前也不怕这张老脸无光吗?事不宜迟,有什么事情出得困龙阙之后再说。现在我们四人同心,必须齐心协心闯进去,至于收获,还是凭天意而为吧!”

或许是一物降一物吧,火灵宗主的一席话立使得那归无常不再言语,只是狠狠地瞪了丁修一眼。越发的感受此行危机重重,丁修唯有默然而立紧随三人之后在崖边等候,不去理会修罗门门主的敌视眼光,更何况,自己的这身修为在对方看来,恐怕与蝼蚁没有什么区别,一切还是明哲保身为上。不管怎样,这次游历可谓是完全的超阶修炼之举,如果幸而不死,对他今后的修为益处之大,应是超乎想象的。

一缕阳光自东方脱峰而起,之前尽挡阳光的墨绿山峰立时显得矮上许多。随着旭日的高升,那缕金色的光华直透灵幽深的悬崖之下,看起来灰蒙蒙的阴森气息立时朝阴暗之处散去,唯恐逃之不及。

长啸声起,归无常所化的阴云陡然跃起,沿阳光照射的轨迹朝深渊之下潜去,那红黄的光华分左右紧随其后,而丁修在焚天宫宗九天的招呼之下,亦化青光如影随形朝渊底沉入。耳边怪异的风声呼啸,即使有三人开路在先,愈来愈劲的阴寒侵入神识。仍使得丁修不得不灵力尽展,竭力顶住阴寒的侵袭。

这困龙阙的深渊也不知有多深,就在他渐渐承受不住这阴寒之力时,前面的两色灵光尽现光芒,其势亦是一缓。呵,终于到得这困龙阙的深渊之底了啊!

即使是身着硬地,丁修仍是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灵的冷颤。这是个幽深的黑暗世界,除身边两个元婴修士散发出来的一红一黄两色灵光,那修罗门的归无常反倒似融入渊底看不清楚身在何处。与紧靠着的火灵宗主相挨,灵力的高低上下之别立竿见影,红光中的黯黯青芒看起来几近于不存在一样。

似幽冥之中亮起两点寒星,黑暗之中传来了归无常的声音:“前面便是洗尘海,我们沿海边而行,酸儒负责压阵,老常跟我的身后,你们二人可要把这只小蝼蚁看仔细了,恐怕洗尘海里的刀鱼蛰他一下,都会化成这深渊里面的阴灵。他的死活虽然和我不相干,但我可是还有许多事情要询问他,所以在出得困龙阙之前,最好让他有口气。”

丁修为之气结的同时。两点寒星已经渐渐远去,身边的红光亦是紧随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赶紧全力施展灵力跟上。

四人直线行走的速度并不快,相对来讲,穿着着霹雳靴的丁修显得从容了许多。身后咦的一声便再无声息,显是那宗九天对他竟然行有余力有些吃惊,心中不无得意的同时丁修又是一懔,如此暴露这点威能,如果日后真的有翻脸动手的一刻,有所提防之下,自己恐怕连逃都没有机会。

此念一生,丁修又是不禁好笑。元婴修士的遁光之速就算他再生出两个翅膀,又如何能够逃得过。更何况,只是刚才的这一举动,以那宗九天的眼光,恐怕早看出他的靴子有古怪。

心中一宽的同时,丁修干脆灵力尽展,紧随在火灵宗主的身后。这么做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作用就是,这火灵宗主的护体灵光散发的是炙火的光芒,不时的热流奔腾。丁修靠得越近,以灵力抵挡那阴寒便宽松许多,故以此状来节省灵力的消耗,期盼着能够多坚持一会。

曲曲折折的路途走了很久,脚下的水声渐远,踏足之处开始皆是硬地。不过,丁修目之所及只是身前的丈许距离,即使使尽紫瞳睛光,也只是多看出一丈多远,不起丝毫的作用。

红光忽变得缓缓的。想是那处在最前端的归无常也是同样的速度,仿佛身周忽地多了奇异的压力,所有人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

一点芒光闪亮,仿佛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点起的一盏烛火。白芒弱弱,将四人笼罩在一个不大的光晕里面,而四周空寂寂的,不见任何生灵,也不知这三名元婴修士小心着什么。

“呼!”

有风吹过,一道红焰破开无尽的黑夜,似漆黑夜里的烟火。芒光四散之间,丁修险被眼前奇景吓得一颗心都跳出胸膛,双手紧握之时,才感受到身体早已经变得极为僵硬。

红焰芒光之中,无数的幽亮雾气随着红光的起伏波动,如潮涌般的忽进忽退。幽亮的雾气仿佛有形的个体,如果不是这奇异的环境过于黯淡,那雾气应该如人身一样,一具具的,簇拥着,挤在四人的身侧。

耳畔忽地响起宗九天的淡淡传音:“这是怨灵渡,需止心,止念,守心。守性,波澜不惊,醒而不迷,才能使得这些怨灵无机可乘。我三人携你强冲过去也无不可,但在此地徒耗法力,却得不偿失。结婴时便尚需过得心魔一关,你便当作一次结婴修行的历练吧!”

丁修慎重的默默点头守住心神,眼前芒光渐渐消于无际,身周一红一黄的两点灵光也淡淡的隐匿不见。他干脆盘膝而坐,任由肢体放松,紧而不懈。松而不驰。心神陡然放开之下,灵动于内,虚空不空,只是短瞬的光景,他便不知身处何地,仿佛飘泊在无边的天际之上,随意浮沉。

灵心处,淡淡的涌起一点凄楚,体外无尽阴冷浮于体表,仿佛有柔软的手掌在轻轻的抚摸。眼前,无尽的幽光亮起,阵阵轻烟一般的白光,漂游不定,幻化出无数面容,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或美或丑,或悲或喜。那一张张幻化而成的人脸上,透露出无限的渴望,在刹那间变幻尽人世间的喜怒哀乐,红尘万千。

心神一颤,迎面的幽光忽地闪现出亲人的面容;和蔼的父母双亲,威严的大伯,贤妻罗如烟,为己赴死的罗然,二师父武文越……。这些在生命旅程对丁修无比重要的亲人朋友,在他的面前谆谆告诫,声声呼唤,使得丁修灵心起伏渐入痴迷之境。

泪,不知何时狂涌而出;这些记忆中鲜活的生命亲人们啊,曾几何时承载了他那些最美好的记忆。就在丁修身旁的三名元婴修士无奈一叹,皆准备各展神通助他度此难关之时,清鸣之音骤起,这怨灵渡立时大乱。

灵剑清鸣,远远的在漆黑如墨的巨大空间传荡开去。自丁修盘膝而坐之处,青灵之光豁然闪亮,内蕴的葱葱绿意显现勃勃的生机。不止如此。青光绿意之中,仿佛金色光华流转,无数蜂拥而来的阴灵乍一接触这三色光华,个个面容悲切,骇惧之极,纷纷化为幽光莹雾弥散开来。

然而,丁修的身边,青葱光华之内,一团同是幽黑的阴云伴着那一声清鸣发出了轻微的抖颤。阴云之中,两点骇人之极的灵光陡现,紧盯着丁修现出森森杀意。那暴戾嗜血的眼神,使得丁修如芒刺在背,坐得无一刻的安稳。

“灵剑护主!竟然是灵剑护主!丁小友,难不成竟达至灵剑识主之兆,并与灵剑的剑灵灵性合一了吗?”

宗九天惊诧的声音响起,可惜这里太过阴暗,只是三色光华还不足以看清他的面容,自打见到这儒生之后,丁修还从未见过他有此举动。

左右两侧,四道睛光如有实质锁在丁修身上。火灵宗主的睛光如火那般热烫,而那宗九天的睛光如水,反倒把他淹没在无边的海洋当中。

不知为何,从三人的目光之中,丁修隐隐地查觉到一些什么,但这种思绪只是一闪,便不着边际,使得再难以扑捉,这空落落的感觉让他十分难受,对三人同时显现的诧异又无法解释,只有在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算是应答。

灵光青葱盈绿,归无常收拢阴云率先站起,一旁的火灵宗主与宗九天亦是起身而立,不明所以的丁修望着三人有样学样之时,那右臂上的青光依然那般闪亮。

难言的沉默,四人间的形势忽地起了变化。只是,这变化极为诡异,丁修却丝毫摸不着头脑。许久,还是那归无常冷冷地道一声走吧,四人这才依原来的样子继续上路。

不需耗费法力便可前行,丁修骤感轻松的同时,灵心却是沉甸甸的。身后忽地探出一只手臂,竟是宗九天递给他一枚丸药,借灵剑的光华细察,他不禁又惊又喜。这丸药竟是宁神化清驱浊的奇药----百神丹,功参造化聚集天地灵气,可保灵力充盈,神志不失,昂贵无比。

放入口中,丁修只觉芳香扑鼻,精神陡然一震。滚滚的灵气直取金丹的所在通体的灵力立时恢复鼎盛不说,还四散飘溢。灵剑的剑灵受此感应,青绿毫光大放,连那丝丝隐隐的金光都变得闪亮起来。

不知何故,走在前面的归无常身形一滞,旋即恢复了正常的前进速度,与之不同的是,他的体周再度冒出团团的阴云。这般异样丁修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只是陡然间,奇异的危机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 旋风狮龙!

第一百九十七章旋风狮龙!

前行间,足下的硬地开始变得凹凸不平。两侧也开始现出一些黑漆漆的怪树,远处,不是闪亮出一丝亮光随后隐去,四周无尽的黑暗之中,也不知都隐藏着什么生灵,竟可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生存下去。

就在这时,这渊底无端端的传来异样的抖动,领头的归无常一震停步,使得四人依次站在原地,便在这时,诡异的声音忽起,似风阵阵,四人的头顶之上顿时掠过一阵阵的怪风。

不知为何,三位元婴修士之中好像这归无常最熟识路径,他率先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使得三人有样学样,不多时,风劲而过,四周再无声息,而就在此刻,灵光忽现。

奇异的灵潮忽现。丁修只觉对面如同吹来凌厉的罡风般,使得他即使用尽全力亦被吹得脚步虚浮,向后不断退却。身旁红黄二色灵光交叉闪映,将那威力巨大的灵潮接了过去,丁修立觉压力骤减不由得松了口气。

紫瞳如电,朝着对面的灵潮望过去,只见对面的幽暗深处传来一声咆哮,声若惊雷,使得这渊底不时传来咆哮怒吼的回音,而黑暗的深处,不知何时现出一个散发淡淡灵光的巨大旋涡,片刻之后,只见旋涡灵光忽地弥散,一个巨大兽影跃然而出,灵气如刀扑面而来。

阴云所化的归无常此时与那身影正面对峙,两旁,一红一黄的两色灵光衬得他脸上色彩不定怪异无比,而丁修则是呆呆地看着前方出现的一个庞然大物,不知如何是好。这怪兽高逾四五丈的样子,看似龙首狮身,遍身斑斑鳞甲,铜铃巨目,血盆大口,两根锋利獠牙长长窜出,散发着森白的灵光,当真是面貌狰狞,望之生畏。

那怪兽冲着四人再度怒吼。锋利牙齿清晰可见,看着它脚步徐徐前靠,越来越近,丁修心中恐惧到了极点,忍不住灵心砰砰直跳,远远缩身于三人的身后,神识却是慌乱无措,显得有些杂乱无章。

三位元婴修士俱是面容凝重,根本无暇理会丁修,三人皆是操法器蓄势待发,却不敢先行出手,那种左右为难的感受,连一旁的丁修都感应得到,更勿论与怪兽对峙的局内之人。

嗓子紧张得发痒,初时只是觉得喘息上有些困难,但随着这三人三兽都不愿先行打破这种怪异的平衡局势,丁修的嗓子也越发的难受。

终于,他忍不住轻轻咳了一下,于是,眼前天地立变颜色。

吼!

口中怒啸不止,怪兽在刹那之时双目瞪圆。眼中狂暴凶戾之色越来越浓,仿佛与眼前诸人有着什么深仇大恨,要与之决一死战,不死不休的架式。而此刻,红芒如火如电,陡然**,正中那怪兽前扑的面门,嘶嚎声中,怪兽疯狂地在地面之上打了个滚,反朝着另一侧扑了过去。

巨大的扑水声音震得丁修耳畔轰鸣作响,他根本不知走得这么久,身边的某个位置竟然还有着水潭,或是海水,之前,他可是没有听到有丝毫的海波或是海浪涌动的声响。

“轰”的一声,只觉漫天庞大的水柱带着无尽声势,铺天盖地地扑了过来,尖锐呼啸,遍及整个深渊之内。

灵光直冲天际,映得四处明晃晃得到处是火红的颜色。丁修一直觉得归无常对火灵宗主比较忌惮,现在却看出这火灵宗主真是非比寻常。

漫天赤焰,无边的热力在丁修眼睁睁的注视下向四周扩展,之前怪兽的一时无两的风雷之势立时烟消云散。

所受的位置,到处是激荡的汹涌灵波,从四面八方撒扯着,使得丁修根本不知何处是安全之地,生死是否已经完全失去掌握?

阴寒是无声无息中潜入,丁修只觉身体被冰冻住之时,却不知如何着的道。就在此刻,叱咤之吼突然响起,黄芒乍现,忽地消去,一道如水的柔波将丁修的四面护起,也就在这柔波竖立之时,四面的柔波皆化为冰霜之体,一时间到处皆是丁修惊愕的面容和直呆呆的眼神。

接下来的事情丁修完全没有记忆,他只知道当神识略复,灵心复见清明之时,人已经到了一个深黯的异样天地。身上仍是不时传来冰冷,但终归没有之前的那种直入骨髓的冰寒,而丁修,每一举步之时皆是胆颤心惊,完全不知怎样做才算安全。

轻拍身上,所有的物品俱在让丁修松了口气,喘息的工夫,红黄异芒使得四周豁然而亮,惊骇之余,他看到火灵宗主与宗九天居然十分狼狈的出现在眼前,而修罗门的门主归无常却不见踪迹。

还待探问,丁修不由惊呼,刚刚所站之处的硬地刹时远去。竟是两位元婴修士一人扯一只臂膀架着他飞远。脚下,水花翻卷扑落的声音隐隐传来,只是漆黑的境地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不知何时,前面现出隐隐明亮,幽幽的仿佛月光。丁修只觉耳边呼呼生风,这种遁迹之快比他全力飞遁尚要快上少许,可见火灵宗主与宗九天即使在疲累之时展现出来的实力,也要较结丹修士高上一筹不止。

渐渐清明,入眼间又是一个奇异的天地。凭丁修如何猜想也不会想到这里竟然是一个洞穴,一个任凭你使劲往大了猜想也猜不到的巨大洞穴。

光线忽晴忽暗,两块如人体大小的灵石嵌在洞穴的石壁中间位置。使得整个洞穴被灵光照映得一览无余。只是这个石壁的中间,便已经是高达数十丈,仰望上去,洞穴的顶端竟然显得十分的模糊。

横空飞过,丁修苦笑着打量这奇异的洞穴,感觉这里应是个巨人生存的地方,而自己在其中更像是一只盘旋空中的苍蝇,看起来微小之极。

一路上没有任何的阻碍,感觉火灵宗主与宗九天挟着自己穿过长长的洞穴通道,好像又拐了个弯,眼前忽变得阴睛不定。明亮闪过,丁修才发现,石壁上仍有灵石镶嵌,只是这种巨大的灵石所蕴的灵力已经不足,看起来很是颜色显得凄惨。

速度好像变慢,四周重归于黑暗,丁修默默看着周围,感受到进入巨大的洞穴之后,这里特有的阴风寒冷刺骨,几乎可以将血脉都吹得结成冰块。

随着缓慢的前行,渐渐地感觉不到风力的存在,风声的消匿,周围立时一片死寂,前后打量来去之路,一时间丁修极难分辨哪一头才是刚才进入的路径。

轻触地面,那一刻的感受竟然让丁修有着如释重负的感觉,转过身与两位元婴修士面面相呈,豁然发现火灵宗主面色发紫,而宗九天亦是面容发黄。

这时,火灵宗主冷然道:“刚才遭遇的乃是旋风狮龙,在水里陆上都是无比厉害。此兽必须以鬼怨阴力相克,所以归门主虽然生死不明,不过以他的修为应该能够逃出生天,我们也不必过于担心,安心等候就是。前面不远,便是月光洞的所在,这里有守月妖猴镇守。我们三人志在此妖,所需借助的便是小友的丹青。丹青乃是怨气凝聚所成,却是守月妖猴的至爱,只要有丹青在此,我们便可引妖猴现身,其它人乘机采集月光石。”

顿了一顿,火灵宗主继续道:“所以,小友不要再误会我们会乘势打劫强抢你的宝贝丹青。对我们来讲,这月光石内蕴月灵光华,是冲击化神期的神物,其价值实难估算。如果此行顺利,就算损失几块丹青也算不得什么,我等会送赠小友数块月光石以抵损失。现如今的至紧之处,反倒是小友所持的丹青,别只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火灵宗主的声音转冷,语气里毫不客气显露出威胁之音。显而易见的是,如果丁修所持的丹青只是虚假的残次品,那么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丁修揉了揉鼻子不禁苦笑,正待与两人解释一下,却不料两人均是觅地盘膝而坐,相隔的距离也十分遥远。只看两人的防范之心,他立时知道这两人之间也不无戒备之意。

干脆也觅地休息,丁修静修之时,因抵抗巨大洞穴内的阴风耗损的法力很快的恢复过来。远远的传来猎猎的衣衫飘动的声息,轻睁双目,竟是归无常化为阴云如期而至。

凝目望丁修数眼,归无常话也不说半句与火灵宗主与宗九天保持同样的距离也静心恢复元气。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觉神清气爽的丁修再度睁开双眼,恰见形成三角形状的三人亦是同时调息完毕。略一思量,丁修立知三人都在等候于他,由此可见,他的修为境界无不在三人的掌控之中。

四人凑到一处,很快的便制定出数个可行计划,丁修在其中担任的无不是以丹青作诱饵,yin*守月妖猴出得月光洞。那月光石也不知是何模样,看来对这三人极为重要,连采集此石都不肯分开,生怕其中某人多得一块半块。不过,还是火灵宗主较为善解人意,提议三人计成之后,每人送赠丁修一块月光石作为答谢之礼,亦补丹青的损失。对此,他自无其它话好说,唯有点头同意。

第一百九十八章 守月妖猴!

第一百九十八章守月妖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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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四人前行不远,便见一座略呈暗红之色的山体拦住去路。丁修见左右皆无出路,不禁奇怪。这时,三位元婴修士分三个方位而立,几乎同时取出一杆阵旗。三面小旗都只有数寸大小,归无常手中这杆葱绿晶莹,宗九天手中的则是洁白如玉,而火灵宗主所持的灵光如火。三面小旗隐有符文飘动,一看皆非寻常之物。

看到三人这般举动,丁修不由屏住了呼吸,凝神细看三人施法。随着三人口中念念有词,低沉的咒语吟诵不休,三杆小旗忽地灵光大盛,并渐渐开始自行抖动起来,仿佛刹那间化为展翅欲飞的鸟儿。

当三人看似无法再将小旗抓紧之时,三道灵光轰然而鸣,一溜烟的没入那山体表面的某块山石中,不见了踪迹。

三人施法完毕,各觅暗处藏匿。把丁修单独留在洞口外面。见事已至此,他唯有从储物袋内取出三块丹青,依怨气的浓郁大小,将一块怨气较充裕的放置在洞口附近,然而分怨气的浓郁由弱至大,隔近千米再放置上一块。

最后一块还擎在手里,丁修忽地觉得洞穴内现出异样的气息,无数阴风气流涌动,连遁空飞行都栽栽晃晃起来。估计已达到要求的距离,急忙将最后一块抛掷在洞穴下面,他闪身而上寻个私密之处,冷眼朝月光洞的洞口望去。

洞穴之内隐隐出现了一丝的晃动,远处,山体依然屹立,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在丁修纳闷三人所施的阵旗究竟有何作用之时,洞穴巨大的空间灵力忽地朝山体之处聚拢过去。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把探身在镶嵌照明灵石凹坑的丁修隐些带得滑落下去。

轰隆!

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天地坍塌的举动是那么的熟悉,洞穴的尽头,山体怦然炸裂,现出一个极为巨大的洞口。灰尘贯满洞穴通道,并向着远处飞腾而去,而隐隐的,那凭空显现的山体缺口处,现出一尊高大的身影。

紫瞳显现,即使是有所准备,乍见那身影的模样。丁修还是吃了一惊。

“噭!”

怒啸传来,引得洞穴荡起无尽的回响,以丁修的修为竟也被那怒啸震得神识一片模糊,惊骇之间,两道散发着莹白光芒的睛光向着洞穴直扫过来,把他吓得急忙缩身而回。

许久,轻探出头,丁修只见距离第一块丹青不远,一个比一般猴子要大上数倍的巨猴正踌躇着,犹豫着,打量位于它不远处的丹青,很明显,它对于丹青的气息极为动心。

不知何故,那巨猴像是极不愿意离开山体缺口太远,但对丹青积怨气息的垂涎仍使得它欲罢不能。

嗷地再次怒啸,丁修目不转睛的偷窥之下,那巨猴终奈不住丹青的吸引闪电般的朝着丹青扑了过去。

巨猴一动的同时,红芒黄光与黑烟几乎是肉眼难察相携闪入山体的缺口之中。巨猴拾起第一块的丹青,初时尚还把玩,但很快的,第二块灵石的气息如期而至。引得巨猴思量再三,又将第二块丹青收获。

准备回返之时,最为浓郁的第三块丹青再度把它吸引,已经完全挡不诱惑的巨猴很快的冲过来将这第三块收入囊中,上方的丁修见圆满完成自己的任务,不禁轻舒口气。这一举动,立时引起巨猴的注意,两道莹白的光华朝上望来,吓得他急忙缩身回去,倚壁而立。

劲风呼啸,立时感受大事不妙的丁修急忙化遁光朝一侧闪避。山石碎裂,无数洞壁的碎石朝漫天激射,可见这巨猴的一击之力。

才欲逃脱,刚刚遁至半空的丁修见巨猴再度将他锁定,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全速朝洞穴的另一端飞奔,就在此刻,那巨猴再度狂吼,双掌擂胸,口出一道莹白的光华朝丁修追击而来。

闪瞬即至,避无可避;生死关头,丁修灵力尽展全部灌输到防御法器之上,漫天之中,丁修的后背之上忽地现出一只雪白的熊掌朝着莹白的光华迎而一拍,却不料熊掌随即化为灵光分散,连同时显现的炙火鸭嘴,亦不及施展一同化为灵光。

仿若重锤击来,半空之上依然向前飞遁的丁修通体再现八块巨大的灵盾,这曾数次拯救丁修小命的八宝龟灵盾虽然将那莹白光束挡得一挡。但立时响起卡卡的异音,随之碎裂而开。

深深,呼吸!

缓上一缓的莹光已经再度追及,丁修凌空返身,神念一动之下,灵剑浮臂而出迎莹光一斩而下。

轰!

刹那间从**处迸发出无与伦比的光辉。无数亮如白昼的光华瞬间遍及四周每个角落,整个洞穴之内被无与伦比的力量震动的摇晃不止。

光芒渐渐黯淡,随即消散,缓缓消失在半空之中。丁修跌落而下,脚一触地,不由得一个踉跄跪倒在地,惨白面容写满了痛楚。

眩丽的灵光弥漫洞穴,巨猴的吼啸连连仿佛极为恼怒,迅速远去。身旁,悬空抖颤的灵剑与莹光接触的一点被莹光所侵,灵性受了不小的损伤,因心血相牵,丁修绞尽脑汁拦下的这一点莹光着实伤得他不轻。

性命比之法器明显重要的多,但巨猴只是口中所射的光华,竟一下子毁去丁修两件上阶极品的防御法器,说不心疼那是瞎话。

活着,就好。丁修这样安慰自己。

当喜不自胜的三位元婴修士先后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丁修愤恨得真想宰了这三个人。当然。这也只能想想。

看到丁修的狼狈样,喜气洋洋的宗九天看似惊异地问道:“小友不会与那守月妖猴动手了吧?”

苦笑摇头,丁修把刚才之事一一道出,那般的风险,现在想来仍是心惊肉跳。

仰天长笑,火灵宗主看起来同样极为兴奋,一拍丁修肩膀朗声道:“我们三人还在奇怪,为什么这妖猴竟然给我们这许多的空闲时间,原来一切都是拜小友所赐。”

感叹一声,火灵宗主望了望归无常与宗九天然后一笑道:“我们三个老家伙总不能欺付一个晚辈,这样吧。我送赠小友两块月光石以作答谢,你们二人所得颇丰,总不会和我一样小气吧?”

一旁的宗九天与归无常无不暗骂火灵宗主,不过眼下被僵在此处,纷纷挤出笑脸,分别赠送丁修三枚月光石,算是谢礼。

这时,儒生宗九天淡淡说道:“既然小友达成了约定,我们三人自当助小友取得绛灵草。此草亦有玲珑兽守护,但如果运气好的话,赶上此妖兽睡眠之时,那才是最佳的采摘时机。”

见到三人居然守诺助自己前去采摘绛灵草,丁修精神立时一振,四人当下齐齐上路,自洞穴回返,走不多时出现一个岔道,纷纷右折。如此这般走了很久,不知何时眼前左右忽现茂密的树林,丁修这才发现原来早出了洞穴。四周仍是漆黑无比,目力难以及远,晕头转向的他只觉湿气越来越浓,三位元婴修士却停住了脚步。

“到了?”

丁修立觉神识无比凝聚,然而左右观望之时,却见三人皆是目光深邃,直视前方黑暗深处,每个人的护体芒光由一直的幽幽发亮,刹那间变得充盈绽放。

一丝不安由打灵心深处浮起,丁修紧张得浑身发僵之时,四周却沥沥地飘起雨丝。阴风忽劲,伴雨轻狂,而三位元婴修士望向平行前端遥远而幽深的密林深处,皆是严阵以待。

那最深的黑暗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又仿佛充盈着无数妖影鬼魅,在风雨间嘶吼狂舞。微光之下,归无常面上的皱纹仿佛突然变得深刻起来,眼中竟有些疑惧。一旁的火灵宗主与宗九天亦是如此,但却没有人退却。密林之中仿佛有着什么与三人对峙,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人敢有半分异动。

“铮!”

一声轻啸自密林中响起,丁修为之一惊,却见红芒黄光伴着一团阴云绽放开来,四周到处是闪亮的灵光。仓惶之中,他不能不做点什么,干脆驱出灵剑护在身周。

黑暗的风雨中,吞吐闪烁明亮耀眼的灵光,映得黑暗空间五彩斑斓煞是好看,但长啸接连响起,漫天红焰高炽万丈,黄芒彩光亦是不惶多让,然而,密林处不知何故,并不见其它的异状,无边的漆黑深处,归无常所化的阴云根本融入进去,仿佛不存在一般,好像生死拼争的反是这三个人而非另有或妖或兽存在。

就在此刻,红焰黄芒忽地发出难以形容的亮色,一瞬间几近白炽,无可形容的灵波洪流由打密林四散狂涌。灵波如潮,冲击得丁修躯体立时如朽木草叶跌宕起伏,神识一片空白之下,他只有拼命的以灵剑护体死守灵心的那点清明。

灵波不知何时消去,四周漆黑如墨,什么都看不清楚。在这黑暗深渊之中,如果单凭自己如何能够逃出生天,丁修被极端的恐惧笼罩,惊骇之极崩紧了身躯。

奇异的气息,仿佛在这个风雨之夜的密林中,轻轻地喘息着。天地寂没,密林之中到底有着怎样的生灵存在。

第一百九十九章 真魔之兽!

第一百九十九章真魔之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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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

似风雨呼啸。又似野兽咆哮,可是猛然惊心处,却发现仿佛自己心跳。雨,洒在脸上,打在身上,带来是不仅仅是孤寂,还有无尽的凄凉,丁修直至此刻才发现,哪怕就算是仇深似海的死敌只要站在面前,他都会冲上前牢牢地拥紧。

脸上倒映着灵剑上的毫光,灵心却越发沉重。前方,隐现的树林深处,传来悉碎的轻响,显得那般神秘,虽然感觉上有些模糊,但他心中袭来一波胜似一波的诡异心悸,令他无法漠视那份频危的窒息。

“轰隆!”

一记惊雷猛然炸响,天地之威撼动天地,仿佛无尽的深渊竟也随之颤抖了几下。几乎就在同时,渊顶高空,似是苍穹之上。一道巨大闪电撕裂长空,破开重重黑幕,降落在密林之上。闪烁的白芒之间,丁修豁然见到一只奇兽通体漫布森森黑气朝着他缓步而来,这霹雳闪电使得它的来势缓了一缓,摇头摆尾间,兽首亮起两点淡淡黄芒。

一切再融于无尽的黑暗,眼睁睁地看着两点黄芒消于无形,频临生死边缘的丁修不知哪来的力气,通体耀起青灵的光华,耗尽全力驱灵剑朝着那奇兽的所在一剑劈斩。

三色光华亮起异色,劈山分海之势耀起无比的灵威,在空间之内闪烁起葱盈的青绿色彩,如天之利刃,斩向人间!

密林在青绿的辉影下,呈现出大体的模样,丁修与密林之间清楚可见一道鸿沟深坑,竟是青灵竹光剑的一剑之威所创,只是,丁修的骇然之色浮于脸上,不可置信的左右寻觅,哪里有那奇兽的踪迹。

心动神驰,丁修灵力不继竟不能自持,神识与灵剑间的联系都险些断去,急忙打开储物袋取出那颗青灵珠盈握于手心,立感灵力复苏,焕起源源不绝的生机。绝望的生死时刻。他不加思索的将真圣之印取出,却险些失手丢掷在地上,眼前,两点光芒如灯,一股腥气扑鼻,不知何时,那奇兽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前。

艰难地吞咽下一口灵气使得呼吸顺畅,丁修不须动用神识都可感受到那奇兽通体散发的阴灵魔气是何等的精纯。虽然看不见此兽身躯如何的庞大,但那如灯的双眼,便需他举头仰望,由此可见此兽光个头便是他的两倍身高。

暴戾、阴寒,狂燥、凶厉……;种种极为熟悉的负面感受充斥身心。如果丁修没有记错,他在真圣之印内与那凶戾的红珠对峙时,曾经对此有过深切的体验。这气息是如此的熟悉,只不过,自打那红珠与三窑精火融合,化为金焰珠时,便再无此等气息,虽然不知何故,但丁修多少猜到是三窑精火收伏了那圣灵之眼而化的异状。

有鼓声隐隐传来,愈加清晰。丁修许久才辨出这是自己的心跳。不知为何,那两点黄芒左摇右晃,围着丁修转来转去,使得他不由自主转了数圈,跌坐在地上。

腥臭之气触手可及,微微的黄芒中,丁修看到一张血盆大口几近眼前,隐隐地有森白的硕大牙齿显现。灵剑不知何时跌落在一旁,无力回天的他终不甘的闭目,思绪飞远,刹那间掠过无尽的影像。

“元神覆灭前,就是这个样子吧?”丁修神识中划过最后一个念头。

响起几个喷鼻,那怪兽不知为何并未对丁修做出不利的举动。手中忽地被一块水淋淋的巨大的软体擦抹,丁修意识到是那奇兽的舌头所为,不禁攥紧了拳头。

手中有物,豁然是真圣之印塔。绝望中爆起灵光闪烁,神识一动之下,丁修将印塔抛起,却见毫光大放之际,一道金灿灿的灵珠缓缓旋动。

“嗷!”

眼前异兽乍见光芒仿佛瞬移般在远处闪现,对金光似有所惧怕。丁修岂能不知生机乍现,立将真圣之印化为小塔,立于密林之外。

“吼!”

怒啸惊天,远处,两点黄芒忽盛,随即消去。奇兽只是收腹做势之时,丁修立即化青光全力朝塔体的门户扑去。

仿佛擦肩而过,但巨力横亘于空,跌撞间。丁修鬼使神差的冲进了塔内,一头栽倒在地。闪瞬间,一道红影如火,闪电般的朝着门户冲了过去,只是,其势在塔体门户生生的顿住。刺耳高亢的尖叫随之响起,红影流星般瞬移回塔内,缩于一角险是被惊吓得不轻。

随着狂啸不断的嘶吼,出奇的是这印塔却稳如泰山。丁修举身坐起,盯着缩于角落的元婴之体冷冷道:“你倒知机,一直守在门户之处。逃呀,怎么不逃了?”

拳头大小的元婴转眼便瞬息到丁修身前的不远处,那双苍老满布摺皱的小脸此时竟怒不可遏地狂叫道:“可恶!遭天雷劈的小子,老夫险此被你害死,竟然还在这说风凉话?你究竟来到什么鬼地方,竟然能够遭遇到真魔之兽?”

“什么?老东西你认识这怪兽?”丁修一听之下立时来了精神。

“放屁!我老人家活了千年,如果不是肉体殒落在灵叶涧,现在兴许早已经晋入化神之境破空而去,怎么会受你小子的**?哼!”元婴气犹未消,面上多少还显得惊魂不定。

“刚才你讲此兽叫什么真魔之兽,它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如何才能降伏?”丁修倒没有生气,反而平心静气的请教起来。

显得有诧异,元婴呆呆一怔。想不到丁修求知之时竟会如此恭顺,许久才缓缓一叹道:“老夫受制于人,本来怎么看你小子都不顺眼,不料你也有虚心求教之时,反倒让我忆起往日的陈年旧事。这样吧,既然你也身陷险地,我二人须全力配合,共谋出路。毕竟,如果你殒落在此,老夫也再无一见天日的机会。但有一点,你须答应老夫的一个请求。并需尽全力达成老夫未竟的心愿,只有如此,老夫才会相信你有诚意而为,如何?”

见丁修犹豫沉吟未决,元婴冷冷一笑道:“小子心机不浅,不必多加思虑。老夫请求之事即不会令你做不情愿之事,亦不需冒多大的风险,所以用不着提心吊胆的。”

丁修面色不改,淡淡道:“既然有如此说法,在下便成全你的心意,至于发誓之类的便可免了,小子一诺千金,答应之事必会尽全力而为的。”

不知为何,元婴紧盯着丁修反倒觉得他此番言语,较之真的举誓还愿更令人可信。沉吟片刻,他一叹才道:“老夫信你了!”

叹声沉重,连丁修都灵心陡沉,他本意出言讥讽几句,但见元婴徐徐飘落,幼小的面容之上满布伤感悲容,话在嘴边立时噎了回去。

只听元婴略显尖锐高亢的声音道:“老夫本是圣宝国度的修真者,出身于幻月灵境山的幻月灵宗。三百多年前,周游修仙国度,因在天兰国度的灵叶涧内,无意之中救了紫府的大长老,故在天兰的紫府一脉安顿下来,就任紫府的长老一职。而此来的目的,说起来并不很纯,乃是为了偷窥紫府一脉的修真之术,以期他日回归宗门,将此修真之术作为本宗的秘术流转下去。”

说到这里,元婴见丁修居然全神听他讲述,苦笑一声继续道:“应该说,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料想,老夫此番心计,成于灵叶涧,亦毁于灵叶涧。约百年前。灵叶涧本不是如今这个样子,老夫在涧内三层几可说是随意而往,无有不利。殊料,那天灵叶涧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整个三层空间天地变换,所有妖兽异变,森林化为沧海桑田,土地反倒转瞬变作茫茫大海,一切都变了模样。”

元婴的老脸此时满布余悸,由此可见当时的境况是何等的深刻,而一旁的丁修听之灵心一动,立时算出那个年月正是他遭遇小兽,获得机缘望见异兽破界而去的时段。不过,当时他可是清楚记得二层空间虽然异动得同样厉害,但没有发生似此婴所描述的那样翻天覆地的变化,由此可见,三层空间与二层空间有着巨大差别,在某些方面不同之处非常明显。

这时,只听元婴继续道:“就是在那个时候,老夫使尽浑身解数,突破五行变幻,虽幸得残生,但一身修为由后期跌回前期。即使如此,仍算不得什么,但就在老夫元气未复之际,不知何故,老夫曾收伏的一头灵兽却蓦地发生异变,在三层的空间之内境界暴涨了数个层次,竟达到通灵之境,趁老夫不注意时暴起,将老夫的肉体残毁,只余元婴之体凭借本赋的瞬移之术逃离,落得个被灵兽噬主的下场,弄得如此的凄惨。”

恍然大悟,丁修这才明了元婴困于灵叶涧三层空间的来龙去脉。略一思量,他不禁好奇地问道:“元婴逃脱,当可施展灵神附体之术,以夺舍重生再获肉身。前辈这些年在灵叶涧三层之内,应是遇见不少修士才对,为何不选择夺舍呢?按道理,这些人或者说以晚辈的这种低浅修为,都是应是前辈的目标才对。”

嘴角溢满苦笑,元婴这才酸涩地解释道:“如果可以,谁会再这么坚持下去?似我们圣宝国度的修仙界,因功法上的特点,几乎每个修真者都可以多次的进行夺舍。老夫便在近千年之中有过三次的夺舍经历。可恨的是,来到天兰国度之后,修行紫府一脉的修真秘法之后,这种夺舍之能,因老夫曾有过夺舍的经历,再无法在对方的灵气丹元之处存守。既然无法存守,还如何夺舍占宫?这种本能,老夫已经再无机会了!”

“如果重新修炼前辈圣宝国度的功法,使得其法力强于紫府一脉的修真秘法之后又如何?这个样子兴许便可重新具有夺舍的能力了。”丁修似乎抓住了某个要点,若有所思地道。

“什么?小娃你说什么?”元婴脸上变幻阴睛不定,显是被丁修的话触动了什么,连小小的身形都在半空中晃了数晃。

“这应该是个可行之法,这应该是个可行之法!一定行的,一定行的!”

喃喃的重复着自己说的话,元婴望着丁修半晌目光里射出复杂难明的情感,两人之间彼此提防的隔阂立时打开了个缺口,相互尊重起来。

“老夫重来没有想到小娃的提议,现在思来想去,还真是极有可行之道。只是元婴之体脱离肉体之后,法力无法寸进,维持原有的法力都是非常艰难之事。这许多年来,老夫婴体的法力与小娃你尚要差上少许,真要生死相拼,九成是殒灭之局。老夫……唉!老夫修炼紫府心法近三百年,寿元已经不多,能否坚持到那一时刻……唉,实在难说啊!”

乍现生机,元婴一时忧心忡忡患得患失起来,哀叹连连,反是丁修坦然一笑道:“修真一途,本身就是行验冒进一事,达到任何一层境界,哪一样不是骑石头过河,自*深浅?前辈只是身在局中,有些着相了。晚辈曾有过两种心法主弱副强的经历,故想及此点。人力有时而穷,只要尽力了,纵使他日元神散尽,毕竟无憾而去。想比之下,前辈千年的努力,已经较之无数的修真者强过百倍千倍的了。”

“说得好,说得好!老夫确如小娃所言着相了。人尽其力,物尽其用,浮于红尘,本就是险中求胜。说来,老夫还真得谢谢小娃的提点之恩,拜谢了!”

元婴裹红焰披风在半空朝着丁修施礼一拜,丁修急忙阻拦却也迟了。两人至此关系再进一步,一时忘记身在何地言谈甚欢,往事悠悠,元婴千年的阅历一时讲来,倒把丁修听得十分着迷。

当两人谈兴略减,已经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元婴蓦地想起一事,这才对丁修苦笑道:“看看,一时间竟然把身处的形势给忘记了。这么多年,从无与人交淡,想来是一次性要说个痛快。”

丁修淡淡一笑,也不搭话,掠至塔门旁透过禁制朝外面望去,只见黑茫茫的一片仍是什么都看不真切,无奈地摇了摇头。塔门外的黑暗突然浓郁,如无形之墙,瞬间横在塔门的禁制前,竟是在他转身的那个瞬间,前方无形的墙如凝成的一块巨石,势如破竹的冲破禁制朝着丁修直扑而来。

第二百章 甲子年月!

第二百章甲子年月!

那是频临死亡的一瞬。一道红云如火在刹那之间将丁修撞离开去,漆黑如黑的魔气直贯而入,竟将那道红云湮灭得无影无踪。

向后快捷无比的飘了出去,丁修望着元婴仍是余悸未消,元婴的血红披风不见了踪影,想来刚才那道红云便是披风所化,在最关键的一刻救了他的性命。

“轰隆!”

一声闷响,适才塔内的三角斜坡塔壁与那余势不衰的魔气相撞发出巨响,一时间一层之内魔气弥漫,仿佛增添了无形的压力。

那黑暗之中似怒吼一声,无尽的黑暗魔气如排山倒海一般冲过塔门,迎面扑来。丁修直到此刻仍然看不出其中有什么怪物妖孽,脸色发白之间身形微动,已是闪在了距二层门户一丈之远的楼梯处,而元婴亦是如影随形瞬移过来。眼见魔气填满整个一层的空间,一人一婴急忙拥开木门避到二层之内。

“刚才很是匆忙,我便觉得那是真魔之兽;如今……只看那精纯的魔气便知,必是此兽无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竟然有此异兽?要知,这可是传说中灵界的神兽,有着数以万计的寿元。如果达到一定的境界,力能破界而去。招惹上这种在灵界中也是强者的存在,你我想重归人世的想法看来是难上加难了。”

元婴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眼神里的绝望让丁修的灵心沉入谷底。只是,异动自此稳稳的停了下来,不知何故,那奇兽只是朝着塔内喷吐魔气,却不将它砸塌压扁。

元婴的脸上浮现少许的怪异,他沉吟良久才对丁修道:“小娃,这塔空间是何物制成?老夫初时便觉这塔体非是寻常之物,而这真魔之兽亦不触动这小塔分毫,其中必有古怪。”

丁修被他提醒,似乎感觉到一些什么,但具体描述出来却无能为力,茫然间,他喘息道:“这是真圣之印,是一个称之为阴罗庭的魔修宗派的圣物,至于何物制成……“

“你是说……这小塔是真圣之印?”元婴打断丁修的话失声高叫。

见丁修兀自愣愣地点了点头,元婴忽地哈哈狂笑起来,在空间之内上下摇晃,险此游离到魔眼禁制的攻击范围之内,吓得丁修急忙高声提醒。

“小娃,这真圣之印是魔修们的叫法,而我们道家的所有宗派皆称之真魔印塔,这印塔可非是寻常的宝物,据说是破界飞升拥有无上神通的魔修随身宝物,具有镇压魔气敛气收息的诡异神通。难怪那真魔之兽不敢触碰!”

元婴一番话说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过度的兴奋使得他在空间内左右飘浮不定,丁修的目光随之而动,不片刻便有些晕眩。苦笑之际,便听元婴狂笑数声再道:“一时半会,我们倒无性命之忧,不过,这塔内应该还有魔灵之眼才对,莫不是就在那魔眼禁制的里面吧?”

苦笑,丁修以神识召唤金焰球,不多时,只见二层的魔眼禁制之门大开,一道金焰的圆珠飘浮而来,金焰珠现出的那一刻,连魔眼禁制的那只魔眼都紧闭起来,更不肯释放丝毫的魔气,立使整个空间金光大盛。

元婴望着金焰珠瞪着半晌才喃喃道:“金色的?怎么会?”

丁修无语,这才把当日收伏三窑精火时发生的异状一一道出,听得元婴目瞪口呆,许久都怔得说不出话来。沉默之中,元婴紧盯着金焰珠喃喃地说道:“这金焰珠既然能够收伏那魔灵之眼。想来也是那奇兽的克星,如此一来,你我二人兴许凭借此珠可逃得劫难,一切便凭天意行事吧!”

此语说完,二层塔内渐渐沉寂,丁修思忖着元婴的这番言语,神思却悠然飘远。此行脱困,不知年月,不知如果有幸重回人世,会否能重回碧螺岛,去那海神娘娘庙祭奠一下贤妻如烟的化身呢?

愁肠千回,余情缠绕,心神之内,一个清瘦紫衣怡静灵动的女子影像渐渐压过一切填满胸怀,丁修一震之下,影像丝丝破碎,而这番举动竟使得他的面容苍白无比。

塔内安静下来,隐隐地一瞥是元婴诧异的眼神,丁修遏制住自己的异样,灵心却如波涛汹涌。

“难不成自己对云依依动了真情?难道自己竟然真的淡忘了与如烟的情意,灵心里又种情根?”一时间情意纠结的他呆呆的想得痴了。

悠悠岁月久,蹉跎难回首。一晃不知经年,丁修与元婴被困已有数十年,每日里一人一婴除了习地打坐静修心法,便是高谈阔论谈论修行心得。元婴本有千年阅历,又曾修为达到元婴后期修为,对种种修真心法上的疑难,往往一针见血,指出丁修的问题所在。使得他获益之大远非过往独自修行。

数十年间,那奇兽只要两人一有异动便现身而出,使得这一人一婴的万千计谋胎死腹中无计可施,虚耗下来,两人倒也相安无事,只是无法脱困离开此地半步。

不过,丁修也并未没有所得。每次真魔之兽截击他们之后,他的灵兽袋内的噬灵虫便会挣扎苏醒,对真魔之兽遗下的魔气大幅吞噬,数十年下来,四只灵虫奇迹的化为通体透明,背脊之上现出血红的一点斑芒,看起来极为诡异。

也正是有此虫的存在,丁修才能发觉那真魔之兽是否隐在附近。因为只要奇兽出现,那四只灵虫总会吓得哆嗦成一团,连飞行都左摇右晃,可见此兽的威能远非它们可比。

金焰灵珠,在两人被困的三十年间曾使用过一次。当时,金焰珠的威力让丁修印象之深无以复加,其全力施展之际,连那真魔之兽都退避三舍。只是,以丁修的灵力,驱使金焰珠时只能挺得一时半刻。那种灵力的消耗实在太过可怕,让丁修决心只在真的具有脱困实力时再行使用,所以这一耽搁下来,便几近一甲子的年月。

在这一甲子的岁月中,丁修金刚炼体术神奇般的达至七层之境,全身骨骼肌肤如同铁木,寻常的法器已经伤不得分毫,有关这一点,连元婴都啧啧称奇。

这种流通极广的体术神通,多是一些传说,再加之其法诀熟之能详的比比皆是。反倒没有多少人刻意修炼。即使有修炼者,能够达至五层之境的已经是凤毛麟角,更毋论丁修达至的七层境界了。至少在元婴千年的记忆之中,便不知还有谁把这种炼体术修炼到这一层次。

除了在元婴指点下修行,丁修最大的所得便是从那青灵珠中获取充沛的灵力。对于此珠,连元婴也首次得见,以他的修为亦仅仅对那神奇的气息稍有感应,更不能从中获取灵力,到底丁修为何做到其所不能之事,元婴认为这归功于丁修修习的佛宗秘法,亦认定此珠必与佛宗至宝有紧密的联系。

不管怎样,此珠既然能够提供给他充沛的灵力,大大维持法力的持续供应,丁修依元婴的提议,将之纳入腹中,必要时只需以神识催动灵珠,便可达到提取灵力的目的。

这一建议,不仅令丁修完全达到随时补给灵力的目的,更令他神识清明,灵动于心,简直是雪中送炭。灵力的源源不断,再加之神识较之同阶强大了不知多少,以元婴看来,即便是与元婴初期的修士一战,丁修也是胜多败少,无形中提升了他强烈的自信。

至于所得的八块月光石,丁修并不知此物的价值。元婴因修为降阶,对这种奇石亦无法窥测内在的奥秘。不过,以火灵宗主、焚天阁的宗九天、修罗门的门主归无常,这三位元婴修士拼死欲得之物,其价值怎么也应是稀罕之物,恐怕与丹青的价值差不多少。

不过,久居在困龙阙的丁修与元婴却根本不知年月。这里根本没有白昼之分,塔体之内,亦是完全靠两人的自身灵光视物,如何能够得知身外岁月。元婴身处这奇异之地,因印塔本身禁锢灵气的外泄。倒也使得他的修为不增不减。

应该说,元婴出窍,肉身殒灭,本身使得元婴修为降了一阶,因再无法通过肉身吸纳天地间的灵气,其法力必是有减无增。这些年下来,那元婴苦修其幻月灵宗的秘法,虽然一时间难以达至凌越紫府心法之上,但也使得本身的法力越加弥固。

而这其中,因丁修修行中,其偶一为之的回灵经络显现,使得元婴大受启发,经过无数次的尝试,竟使得元婴境界隐现提升之意,这一所得简直令元婴欣喜若狂,修行愈加勤奋起来,只是这印塔之内灵气较外界淡泊许多,真的要达到境界恢复,也不是操之过急之事。

这一日,元婴在二层空间苦修心法,忽感空间内的少许灵气被吸纳得一干二净,惊诧间举目观瞧,立时寻到另一个角落上的丁修。这一细观,元婴的面色大变,急忙高声喊叫,将丁修的修行阻断。

迷蒙之中,丁修金丹元神在苦修之中无形无质,其灵光淡淡化为虚无,不知何故竟有上冲中宫的欲望。这种脱离丹室的神奇变化,使得他的灵心欣喜若狂,立知元神中的阳神渐达炼化之举,已经现出飞腾之兆。

沉醉其中,不料声声呐喊将他自虚空神聚中呼喝回来,字字真切立使神识散于体表,浮于灵心。

第二百零一章 婴逝!

第二百零一章婴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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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发生了什么事?”乍见元婴的惊惶,丁修不免一惊。

“小娃,刚才……你的金丹可有脱离丹室之兆?”元婴惊魂未去,极小的面容上看起来似皱到了一起,不过,他眼神之中的似嫉似羡的光芒,让丁修灵心一跳。

“确有此兆,如果不是前辈呼唤,晚辈正醉心其中呢!”丁修倒并未觉得不悦,这些年来,元婴在修为上的指点,使得少走了不少弯路,得益菲浅。

“小娃啊!信我,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再行修炼,除了冥神养气,连修行都必须放下。原因嘛,很简单,你因心无旁羁,再加上老夫的指点,更因有那灵珠供应灵力。修为可谓是一日千里。”

一叹,元婴再道:“这种机缘实是万中无一,但是,由于我们身在真魔之印的印塔之中,此塔有镇魔之效,抑灵力法力而不外泄,再加之印塔内的灵力本就稀薄,如果你再坚持修炼下去,初时可能会不觉怎样,但时间一久,欲罢不能,必会因灵气不继而导致丹崩神化而亡,元神都无法得存。事情到如此地步,必须想方设法离开此地,否则,便是对修行上的制约了。”

想不到还有如此的牵绊,丁修面色沉凝,许久之后起身而立,来到一层空间。

塔门处,元婴新设的禁制正闪烁着淡淡的红芒,紫府一脉的禁制手法曾令丁修大开眼界,学到了不少的禁制设法与破解之术,这些手法与破解阵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让他极感兴趣。

神识一动,噬灵虫自储物袋中飞出,自如的在半空中盘旋,这说明此刻那真魔之兽并不在附近。神识释放开去。感受到印塔四周并无危险的气息,他打开禁制出塔而立。

四周仍是黑漆漆的,如果真魔之兽在附近隐匿,恐怕他还是很难发觉,灵心猛地一动,丁修飞退回塔内,寻上元婴。

片刻之后,丁修携元婴立于塔前。两人齐施灵力,天门紫府两大仙迹的道法尽情施展,渐渐融于一处。丁修身体耀起青色的光辉,很快地与头顶上的元婴释放的血红光华难分彼此,神识以他的脚下为轴,刹时达至前所未有的浓郁,朝着四周扩展开去。

灵心忽震,感受到方圆数百丈都没有真魔之兽的踪迹,当下丁修动作麻利地将印塔收起,全速朝着安全地界飞施。转眼便到神识查探过的区域,他急忙布下小塔,采取刚才的方法继续四周查看。

如此这般走走停停两三日的光景,期间,丁修曾遭遇过一只怪鸟和无数的奇虫的袭击。但因提前查探它们的存在,故有惊无险。

不知何故,这些奇虫怪鸟都不敢近真魔印塔,那真魔之兽也一直没有出现,庆幸之余,灵力的消耗也极为巨大,虽然离开之心非常迫切,但也得休息一日一夜,恢复元气。

再行上路,没有走多远,便查觉到异样庞大的灵力波动,一人一婴急忙躲闪回印塔之内。怒啸划空而至,真魔之兽熟悉的嘶吼不绝于耳,但对印塔却极为忌惮,不敢触碰。如此这般耗了数日,真魔之兽再度不见了影踪,人婴联手再施前计,朝前而行。

“前辈,这里被称之为困龙阙,所谓困龙之意,是不是指的就是此兽呢?”

因灵力耗空,丁修于休息的空闲忽有此问,而元婴一听之下反倒苦笑道:“关于紫罗国度,老夫接触的还真是不多,对这困龙阙更是听都没有听说,估计是这几百年来才为修真之士发现吧。”

此番话了,那元婴一时没有了言语,塔内冷然沉寂让丁修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就在此时,元婴忽地打破僵局。身形亦浮上半空面对丁修。

“小娃,近来可有感受到老夫的灵力大不如前?你我联手的威力亦是减弱了许多?”

元婴的一番话涌现了少许凄凉,丁修灵心一沉隐现不妙,不禁凝神打量元婴的小小面容。

不过,此刻那小小面容之上却显得有些狰狞扭曲,元婴此时小小的四肢张扬,满布苍桑的高亢狂笑响起,里面愤愤不平的积怨气息随着笑声弥漫印塔之内。了解元婴的千年经历,丁修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更无从以言语相慰。

声渐低回,隐痛浮心;元婴惨然一笑道:“小娃,此间逃亡实在艰难,这数日来,老夫本没多加注意自己的灵力散失,与你的灵力相融相距较大,亦以为身为婴体,恢复速度有所差距。但是,今晨三次移动印塔,老夫便察觉不对,面对真魔之兽时刻意用心体会,终发现灵力已经去其三成,即使吞服灵药亦无法恢复,如此算来。用不了三日便会婴散灵终,重回天地虚无。”

“前辈!”

丁修面容惊变,失声而呼,腾身而起。而那元婴却轻挥手,仿佛一切都无所畏惧,而其身上也再不见刚刚的悲怆激情。

“娃,容我静上一静!蓦然回首,已是千年,千年呵……”

余音绕梁,元婴瞬移而去,单独回到二层空间。丁修一个人怔立良久,不知何时跌坐于地。不知不觉中的年华流逝,一人一婴渐渐有了斩不断诉不尽的恩情,那一份融通的人婴情义,是如何的相依,骤然失去,会是怎样的摧断肝肠。

茫然的时光流过,但丁修却觉得度日如年。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终再坐不住,轻推门扉进入二层,入目间的奇境反倒令丁修一怔。

元婴悬浮半空,仿佛盘坐于地面之上一般。他的双目紧闭,右掌立竖,左掌托在右掌的掌缘之上,凝定不动。

仿佛有风吹起,元婴的周身涌起波动,一股浩大的灵力弥散于二层空间,引得左侧的魔眼禁制那只独目豁然张开。

元婴的双睛徐徐张开,他的小小面容绽起宁和的温红光彩,看起来一扫往日里的血红颜色。

“小娃,老夫想通了!千年,如白驹过隙,千年,还有什么抛不开,舍不下?人浮于世,尚有红尘牵挂,何况我一婴体,苟活于今,如果不是遭遇小娃,也早已经为人所灭,魂不知归处。”

说到此处,元婴竟是笑容满面,嘴角牵起一丝笑意,淡淡的。片刻,他轻吟道:“霞光满室,遍体生白;阴阳相合,合化灵胎。叠起莲台。虚养命胎,胎化元神,紫气虚来,冉出天门,旋而又回,谓之元婴。娃!老夫的本命婴丹,或许可为你做点什么,你身具机缘,一定要好自为之!”

轻阂双目,元婴最后一句终了,其婴体忽地绽起红芒如火。紧接着一点婴火自红芒中窜出,登时大有灵动之意,跳跃不定。随婴火而燃,元婴的婴体立时释放出无匹的灵波。这灵波触动起魔眼禁制,一时间二层空间之内,左半侧魔气如墨,右半侧红芒如火。而丁修夹于其中,以灵力相抗灵波的冲击,仍难掩内心的煎熬苦痛。

婴火渐淡渐弱,终消失不见,浮之于空的,反倒是一颗晶莹的红艳珠丹。轻盈飘飞,将婴丹抄在心中,那温烫的余热未尽,直熨灵心的那点浓情;可是而今,你又在何方?

蛇谷。

远山如黛,六道精光破空而来,直入山峦间的幽深山谷。这个庞大的山谷周边都是茂密的古老森林,一年之中的大部分时间,清晨与黄昏时候,林子中都有类似瘴气的毒雾升起,那些其实都是这个山谷中栖息著的无数毒蛇的毒气所聚。

谁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个山谷之中会栖息著如此众多的毒蛇,数量之多,甚至已经到了树上地下无所不在的地步。

此刻,正是一日之中的清晨时分,从毒蛇谷茂密的森林之中,隐约可以看到升起了淡淡色彩的雾气,看去像是清晨初起的晨雾,但若是无知的人走近之后,不消片刻便会被这剧毒毒得七窍流血而死,最后葬身蛇吻。

精光乍现,六道光华转而化作六条身影,站立在森林之中已经残破不堪、杂草丛生的古道上,随后,轻微的异响传来,有三只高大但奇怪的野兽出现在道路之上,都是恶狼脑袋,身子却是平常看到的狗熊模样,看上去怪异之极。

这三只怪兽看上去小心翼翼,鼻子不断抽动著,在空气中闻嗅著什么,慢慢接近了蛇谷。而山谷之中一片安静,似乎完全对这三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没有戒备。

忽地,当中的一只怪兽狼头一震,人立而起,似乎发现了什么,随之发出低声的吼叫,其他两只怪兽都立刻停下了脚步,看著站在中间那只最健壮高大的怪兽。

狼头怪兽眼中凶光闪动,鼻子不断闻嗅,却没有向毒蛇谷中走去,而是慢慢走向了就在毒蛇谷外头古道旁边的一处茂密草丛,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从草丛中缓缓散发出来。

怪兽低声咆哮一声,踏入了草丛中,从外面看去,只见怪兽的身子不停动弹,似乎是在草丛中翻找什么东西。片刻之后,草丛又是一阵抖动,那只健壮怪兽从草丛中倒退而出,窜回古道之中,而在它口中,正拖咬著一个人的尸身,看起来很不完整。

六道人影随后出现,其中一人忽地昂首长啸,那声音如狼嚎,凄厉尖锐,直上云霄,引得群山抖颤。六人之中,一个比其它人矮上半截的娇小身姿忽地扑地,状似极端悲恸,而其它五人亦是扑通跪倒,看似此人的身份极为不同。

第二百零二章 天穹芒光!

第二百零二章

天穹芒光!

悲泣的哭声萦绕。那狼嚎之人只是挥手间发出淡淡的灵光,那三具狼兽熊体怪兽立时消失不见。此人扫视群山片刻,转而轻拍那那娇小之体,黯然轻唤道:“淑月,宗主大难,但看情形,宗主所结的元婴已经遁逃。这里离困龙阙不远,宗主应是在困龙阙得遭大难,肉身逃至此地,元婴之体不得已破体而出,只是,宗主此去几近百年,却不知随同前去的几人如今又是如何?”

“那你……那你还不赶快派出傀儡兽去搜查一圈,还在这愣着干什么?”那被称之为淑月的娇小之体豁然地抬起头,眉目间满是蛮横恼怒之色,俏颜现出丁修曾在七坊堡遭遇的蛮女常淑月的模样。不过,她脸上的这种厉芒转瞬被哀色替代,泪流狂涌之间再次仆倒在尸身之上。

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人再次轻挥手,三只狼首傀儡兽随灵光显现分路奔走,其余的几人急忙将常淑月扶起。更恭敬地将地面上的尸身收殓,而那释放出傀儡兽的男子却身化精光游离在蛇谷上空,不多时,精光陡然大盛,朝着困龙阙所在的西北方向掠去。

困龙阙的山石崖边,满地火海,将山石烧得裂纹纵横,草木无依俱是焦糊一片。余烬不时燃起星火,转瞬便被冷风吹得摇摇晃晃。山崖边满是荒凉,那星火独力难支,渐渐随风消逝,只余那漫天的灰烬迎风而舞,朝着蛇谷方向散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宗主的万焰火灵为何会在这里施放?”驱使傀儡兽的男子眉头深皱,俯身仔细察看崖边的一草一木,许久也难下定论。就在这时,远处,傀儡兽的吼啸不止,看似有所发现。

随风而往,光华中男子已经站在傀儡兽的身边,这里又是伏尸一具,儒生打扮,楚楚衣冠,竟是焚天阁长老宗九天的打扮,只是那头颅之上,亦有破损之处,元婴之体与火灵宗主一般无二。

两具尸身都是同一般的模样,身边储物袋皆无。看来早被人取走,只是,以两人的修为,何人会有这般威能,竟将两人伤得如此这般,连元婴之体都被迫遁逃。

远隔的群山之间,另一只傀儡兽仰天长啸,男子面容三度煞白,想不到还有境况。到得此处,入目更是一片狼籍,那里只是森森白骨,四五条青蛇游走其间,看来一身腐肉早被吞噬得干干净净,只是那破布的碎片,和残存的数样魔气淡淡的法器碎片,看似是魔修的尸骨。

遁光回返,男子把两处的异状告之同行的其它人时,连悲恸不已的常淑月都听得大吃一惊。何人会有这种威能同时灭杀三位元婴后期修士,难道真的有化神期修士在困龙阙中苦修不成,三人凭白遭此祸端?

驱傀儡兽的男子目光深邃,看着众人缓缓道:“如果真有凶物在此。恐怕非是我等能够应付。如今之计,先将宗主尸骨护送回碧云宗;老三,你与我前去将梵天阁的宗前辈和看似修罗门归门主的尸骨殓收,并通知梵天阁的主事之人,其它人护送淑月回宗,路上务必小心谨慎,不得弄出差错。”

众人闻听男子此言,齐声称是,连常淑月都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半分异议。几人起身上路,渐渐远去,余下的那位称为老三的壮年汉子抬眼望了望男子道:“步云师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宗主大雄,碧云宗如今以你为首,需要做什么,师兄只管放话!”

脸上浮起一丝苦笑,那步云道:“宗主的万焰火灵,竟然在困龙阙的崖边施展,如果为兄猜得不错,宗主应是受到宗九天或是归无常两人之一的偷袭,肉体损灭前被迫施展出来的,而宗九天与归无常则极有可能互相残杀双双俱亡。”

“啊?竟……竟有这种事?”那老三目瞪口呆,一时转不过来弯。

“为兄也希望不是,毕竟,碧云宗实力上并不比其它宗门强上多少,如果冒然发生三家宗门的殴斗,恐怕紫罗国度的灵石矿脉分成,又会产生新的变化。这些事千万不可对其它人提起,如今亦早日寻得宗主元婴的下落。希望宗主吉人自有天象,早日回归宗门吧!”

那老三默然认可,两人遁光而行,在整个困龙阙附近仔细探察,一时无果,眼见天色已经黯淡,终生离念。就在此时,幽幽青芒闪映西北天地,龙吟焚唱,似在九幽响起。那青芒盈绿竟越来越盛,漫天席地,呼啸而来,风声激烈,群鬼辟易,竟有无可阻挡之威直冲天庭。

剑剑风声,破空锐响,遮盖了天地,从四面八方疯狂涌来。隐隐一道人影飞升天穹,隐约可见那坚决而憔悴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驰骋飞越,那青葱般的光芒似有灵性一般逆天而上。

截然色变,步云与老三齐齐遁光隐匿,朝着那青色光华的附近潜去。此人竟独自从困龙阙脱身而出。实力自是非同小可,更何况,如果此人与三位元婴修士遇难有所牵连的话,恐怕紫罗国度的修仙界即将有大事发生。

青芒盈绿一点,仿佛化为天际的一颗星辰,在天穹之上耀起星芒光华遂淡淡沉落,不多时光华散去,显露出一袭青衫的身影。他的面容煞白,看起来憔悴无比,眼窝深陷,仿佛久历风尘。疲累不堪。那般堪堪立定,打量四周的景物,这身影竟扑通跪倒,似哭,似笑,呵呵地怪叫着仰天吼啸。

“天,居然才是个结丹后期的修士,竟……竟独闯困龙阙?隐匿步云旁边的老三惊骇道。

“也不尽然;或许是降阶的修士,否则何等人才敢独闯困龙阙,连宗主都需要联结两个元婴修士才可,更毋论其它人了。”步云凝神打量那怪人,淡淡回应道。

“师兄,你也是新晋元婴期不久,可有把握胜过此人?要不我二人把此人擒下,问个明白?此人即疲且累,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觅得时机兴许大有斩获呢!”

老三忽发奇念,想到此人在困龙阙脱困而出,即使真的是元婴级别的修士,如今也已经降阶至结丹后期修为。此人在困龙阙中必有所获,更有极品的珍宝法器,如果得之,必是数目可观的财富。此念一生,竟然越来越盛,忍不住向步云作出询问。

殊料,步云更是早心有此念,只是,眼前这人状极狂放,也不知具何等神通,冒然出手,祸利难料,不曾想,这三师弟亦有此念,仔细琢磨,其中确大有可行之道。当下,两人略为磋商,定下策略。分左右藏匿而行伺机而动,而此时,那青芒毫光早去,只余隐隐的狂啸之音在群山回荡。

此人正是丁修。

自打紫府长老的元婴之体元神散乱,以仅余的法力将自身的灵力炼化为婴丹,丁修真可谓是无心思逃,有好长时间难抑哀痛。然而,时间是弥合伤痛的最佳良药,当神识回复清明,迷乱困龙阙的现象重新摆在他的面前。

独自一人,旧法不可重新来过,更无强大的法力侦测四周的情况,丁修一路行来无异蜗牛慢爬,往往数十天光景才行得数百丈远。困龙阙间的所有妖物,无一不是神通强大,丁修曾与一只拳头大的怪鸟相遇,施尽神通仍不能把对方怎么样,唯有闪避逃匿一途。

困龙阙内,两对噬灵虫真可谓是鸡肋的存在,只要面对黑暗中有生灵气息的妖物,立时寒噤不已,仿佛遇见天敌一般。这个时候,真正陪伴着他的,便只有灵剑与金焰珠。

金焰珠,一直是克制黑暗中妖物的无上法宝。只是,这异宝欲要全力施展,所需的灵力之大,几需丁修三分之二以上的灵力,如果不是肚腹间还有一个青灵珠不时提供灵力,恐怕他早已经灵力干涸,落得个曲散人终的下场。

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每日里他只有一个目标,便是前进,前进,无所不用其极。窥探,刺听,灵察,飞遁,种种求生技能的施展,使得一步一寸,一步一丈的自涧内挪移出来。

如果说这期间最为轻闲的时段,那便是在洞穴通道之内的一段光景,四周因有巨形的灵石照明,使得他飞遁而往,着实肆意痛快了一番。

归途,在丁修看来是举步维艰,而最为所困的,即不是真魔之兽的偶现踪迹,亦不是不知隐匿何处的妖物虫怪,最使得他头痛的,却是怨灵渡的那些如有实质的阴灵。

因心境所困,丁修在面对着幻化出的无数面容,那一张张随心境而生,透露出无限的渴望,在刹那间变幻成为身后至亲亲人的模样,勾动灵心的苦楚酸痛,直面最为不堪的人生经历。

虽然在修为上拓稳丹基,以佛门秘法真言咒诀,克制阴灵的侵袭,但整个怨灵渡是何其的浩大,丁修再不辨东西南北的乱闯,数次竭力突出重围才发现,前方要么是死路一条,要么就是重回归原地。

久历折磨,百年间身上的灵药一空,游离在崩溃边缘的丁修眼见就要困毙于此,干脆把心一横,摸准一个方向,全力以灵剑前冲。不知是怎样的境遇,误打误撞间,还真的让他穿怨灵渡而出,只是那时,灵剑的剑灵毫光也变得滞缓起来,与身心皆疲的丁修一般无二。

第二百零三章 栖凤山!

第二百零三章栖凤山!

当重踏困龙阙渊底的实地。丁修已经徘徊在生死一线,这里的阴气如雾紧紧缠绕身心,使得他勉力相抗仍是浑身冷得颤抖不停。这是求生本能的拼争,这是生死关头的挣扎,丁修全力催动灵剑朝着上方冲去。

无尽阴冷之气形成重重迷雾挣脱不得,阴灵鸣声颤颤侵蚀着丁修灵识的最后防线,眼前更是迷幻重生,难辨真伪。

离困龙阙的崖边只有不远,心中悲愤恨意难以抑止,丁修眼睁睁看着漆黑如墨的阴气弥散翻滚,带着无边萧索肃杀阴寒冰冷朝着他蜂拥而来。

张口狂呼,阴风阵阵,挟阴气逼了回来,呐喊狂呼声的夭折,使得阴气直灌而入。紫得血红的双眼便在此刻现出光华,隐隐地望穿秋水,查觉到上空依稀的远处,隐现迷蒙的光亮。

金光刹时点亮,一点点的金焰似在绝望的余烬中点燃一丝生机,凭着最后仅有的这丝灵力丁修成功的驱起金焰灵珠。这金焰虽然渺小,但却使得阴云忽散。压力骤减,生机乍现,腹中的青灵珠亦在此刻轰鸣一声,刹那间灵力如潮,涌灌全身。

长啸惊天,破抑而出,这声音震动四野,天地变色,唯独那青灵竹光剑仍然保持着青芒盈绿之意。忽地,天地间突然安静下来,悄然的,金焰燃尽余光,整个阴气迷雾也瞬间屏息。

突挣牢不可破的桎梏,丁修只觉清灵之气涌入全身,整个人余势不减飞升于空。清泪,滚滚而下,转瞬为风拂拭,天下间,任我翱翔,何人还能将我阻挡。

历尽的这份磨难,曾几何时,让他险此迷失,浩翰无尽的漫天星辰,可有我的归宿。随风飘落,任意浮沉,这天地之间,可还有我眷恋不忘的红尘事吗?

神识于临近地面时复现清明,千般散尽。去而复来,铭记于心的点滴浓情,镌刻上怎样的深刻一笔。那一刻,盈动于心,那一刻,是终生不可磨灭的印记!

“是什么人?滚出来吧!”

冰冷憔悴的面容上现出几许杀机,才脱于难的丁修扫望前方,手中莹白光华一展而出,直如利刃。

灵光爆起,碧火炎炎,却是碧色炽焰将丁修的雪蟾丝拦截。雪蟾丝一遇天生相克的焰火立时受损,丝束之上灵光波涌,突遇之下损害非轻。

一道青波似碧,崖边的灌木之中,一个中年的矮小汉子冷笑连连逼了过来。目光一紧,丁修察觉到对方竟是与自己同阶的修士,立觉不妙。

身前一划,无尽的崖顶虚空,无形中多了一道裂缝,灵光灿灿,丁修偏身而入。使得那矮小汉子大吃一惊。闪身而上,手中一道五彩灵光直奔虚空的裂缝,可惜灵光消散,只余一个发着莹光的锤头击在空处。

“好小子,算你逃得快!”矮小汉子收回灵锤恨恨跺脚。

“老三小心!”

天色仿佛变得漆黑,阴云自头顶笼罩而来。不远处,步云师兄的急切呼唤仿佛是在天边传来。只是,此刻的矮小汉子却是已经完全无法理会。

头顶,一座硕大无比的黑沉小山当头砸下,不知何故,这黑沉的小山仿佛释放出某种奇怪的气息,竟将他的灵力禁锢,一身法力在体内冲腾却无法全部脱困而出。

生死一线,他全力用尽能够驱使的灵力朝着小山外的光明遁逃,眼见脱难之时,灵光乍现,光明与黑暗的交界之处,忽地涌现一条长长的灵波。

这一幕是如此的诡异!

灵波之中,一只金色的巨大手掌探出,仿若一座五指山呼啸而来。避无可避,逃无可逃,悔恨与绝望的目光中,矮小汉子被金色的巨手握个正着。

丹化元神破体而出,转而又被凭空出现早已经守候的另一只巨手攥于其中,哀嚎之间,碧光如火,淡淡复空。

“轰!”

通体黑沉沉的小山将困龙阙的山崖震得抖颤不已,而刚才的那灵波灵光亦压伏在了山下。步云闪瞬来到山体一旁,呲目欲裂之际。实想不到这结丹后期的师弟竟然举手之间被对方灭杀,连元神都未及逃出。

这绝不是普通的小山,虽然只是占据数十丈的空间,但山体杂草无一,丝毫不见旁物,而以他的灵识亦无法侵入分毫。步云不敢大意,身边灵光涌动,一时间,困龙阙的崖边现出百多只狼首傀儡兽,竟将小山整个的围拢起来。

举首狼嚎,步云正凝神打量小山之时,身边的傀儡兽忽地冲着他的身后吼叫,惊骇间,他反身抛出护罩,手中同时驱起两点碧火,只见夜风习习,山崖的边缘,一袭青衫飘摆,豁然是那从困龙阙逃出生天之人。

明明亲眼看见此人被小山扣在底下,眼下却出现自己的眼前,步云虽惊不乱,凝神许久,只是戒备。却不多置一词,静候对方表态。

丁修以破界空间秘术观察此人良久,终生出赞叹之念。他神识早探出此人是元婴初期的修士,实力虽较火灵宗主之类的元婴后期修士无法相比,但与自己相较,实力上绝对是相当的。

更何况,对方举手便招来这许久的傀儡兽,在实力上,完全可以抵消他的攻击力,说不忌惮是不可能的。再者,自己如今疲累交集。实力大打折扣,两者相争,必是败多胜少,更有可能是两败皆伤之局。

想及此点,丁修忽地扬声道:“道友意欲何为,何不道个分明?免得大家生死相拼,弄个得不偿失。”

步云此刻唯有苦笑道:“碧云宗步云,还请道友手下容情。在下只是寻恩师遗踪,因道友适逢其会,故生出误会。”

丁修眉头一皱,淡淡道:“不知道友所言指的是碧云宗的哪位高人?”

步云亦是面无表情回应道:“碧云宗,火灵宗主!”

“什么?”丁修不免惊呼。

步云同时一惊,难不成恩师殒落真与此人有关?

气氛无形中骤紧,反是丁修惊异问道:“令师究竟出了何事?又是因为什么?”

心头压力因丁修此问稍减,步云立知面前此人至少九成与三位元婴修士俱亡无关。他不禁苦笑回应道:“恩师百年前与人联手进入困龙阙,今晨却突然接到他的千里传音,通过我等速来此地。然而,之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竟会横生异变,一同出谷的三位元婴修士齐齐殒落,分处三地同时殁亡,虽婴体出逃,但仍是生死难明。道友却恰于此时出得困龙阙,故有重重误会。”

双睛中有寒光一闪,丁修淡然问道:“道友是说,令师百年间也是今天才出得困龙阙?”

步云凝望丁修点了点头,两人间至此沉默下来许久无话。过得良久,只听丁修淡淡道:“令师之事,在下深表遗憾,更因才脱大难,无意招惹生事,却不知道友是否还有心将在下留在此地呢?”

步云此时犹豫难定,乍听此言,与对方凝眸相望,只见睛光如水清澈无比,不禁一懔道:“道友言重了,请!”

随手一挥。将傀儡兽俱都收起,步云只见丁修手儿轻召,那小山神奇般的缩小,飞至其掌中消失不见。艳羡的同时,眼前青芒阵阵,其人立时化光芒而走,只在天际留下晶莹闪亮。

蛇谷,丁修潜身而藏,观察着步云的离开。此人的实力非同小可,自己全盛之时兴许有一拼之力,而此刻真的要动起手来,对方或许是损伤之累,而他则必是殒灭之局。

身边群蛇纠缠盘绕,不知为何根本不敢近丁修的三尺之内,本来他对这种软体活物较为反感,这么一来倒放下一件心事。

反复察看,确认步云真的走远,丁修崩紧的神经终于释放开来,之前真可谓是险死还生,包括后来灭杀那矮个汉子都有一定的运气成份在其中。

就地静修片刻,元气略复的丁修不敢在此地多呆,急忙遁光而行。那步云非是等闲之辈,难保不寻人来对付他,不想受人于制,丁修化形而走,一连七八天的潜踪匿迹,终回昔年灵山的洞府之地。

百年风云,灵山早已经变了模样,昔日的洞府,如今早已经另有其人,不想惹事的他无奈之下唯有继续潜行。一路南上,转回七坊堡坊市中匆忙补充些灵药,其间不敢耽搁,径直西行半月光景,终见一处灵秀奇山。

“栖凤山?”

丁修在地图之上很快寻得此地的名称,面容上倒有些犹豫。这里,是紫罗国度较有名气的落凤庵属地,据传,此庵皆是有过伤心情,看破红尘事的女尼,修得天道其真,成就仙缘其事,是紫罗国度修仙界中,独树一帜的奇门宗派。

“不打招呼,冒然在此觅地修行,会否惹出事端?”

丁修苦思半晌,终还是为疲累之伤所累,觅个僻静之所偷偷开辟一个隐蔽的洞府。当一切琐事完成,他悄然在洞府疗养伤势,潜心修炼。百年间心境所得,与生死间的游离挣扎,给予他无与伦比的宝贵经验,困龙阙一行的侥幸得存,使得丁修必须消化所有的收获,为异日的结婴做好充足的准备,为这一天,他真的准备好久了。

第二百零四章 孕婴灵云!

第二百零四章孕婴灵云!

夜已深,这一晚明月当空。云层颇厚,不见有几颗星星,但月华清辉,洒向人间,也把整个栖凤山照的颇为明亮。

落凤庵内,一袭灰裳的女尼云慧做完晚课,步出凤鸣禅堂,仰头间深吸了口气,感受到栖凤山的灵气中仿佛有些古怪。

人有情伤,总会为情所困,云慧想及自身的经历,倒有些痴了。她入庵修真即将百年,但旧日里的红尘往事,总是挥之不去,即使如今皈依佛门,仍难断尽红尘牵挂,以致修为总滞留在筑基后期境界。

悠悠一叹,云慧抬眼望了望天上的明月,此时的夜空中不知何时开始黑云渐渐多了起来,天际那轮孤月,光华也渐渐暗了。月周,圆转如意的月晕布于其上,显得多少有些诡异,而挥之不去的怨念,在这个夜晚反是越来越浓郁。

忽然有风,云慧觉得脸上一凉,连夜色都黯淡下来,不知是什么原因,她感受到一丝惊惶,三度抬头间,竟见浓密的黑云涌动,刹时将月色遮掩。

劲风威扬,不时夹杂着怒吼狂啸,就在云慧皱眉查看天气之时,栖凤山上,所有的灵气忽地朝着半空中的浓云聚集,刹时,一团诡异的圆圈状云朵悬于栖凤山的上空,那圆圈状的云团中心,竟然惊现紫芒电闪雷鸣,不时隐现金光闪映。

“天,这是……这是孕婴灵云!天,竟然有人在栖凤山结婴!”

云慧面容大变,急忙闪身冲入群尼栖息的栖凤堂。这般结婴的怪象,虽然与传说中的结婴异兆有着极大的差别,但那圆圈灵云,却是与传说中的孕婴灵云一模一样丝毫不假。立时,九曲回廊中传来云慧尼的接连惊叫。

当落凤庵的所有修士齐齐出来观瞧,栖凤山的上空已无丝毫星光,漫空之处,只见紫电抖擞,不时爆起强光,金光时隐时现,仿佛阴黑的云团上空倒有天兵神降突临。

众尼的簇拥之处,一个身材略显高大的年迈老尼双睛灵光闪烁,一身灵力贯空,竟然是元婴中期的修为,只是,似她们这种佛宗修真之士,与道门修行略为不同,只是在境界的显露堪作比较,而真实的修为,却与佛门宗教境界相同。

抬望间,老尼听得庵内的其它佛修女尼显得有些惊惶,沉吟间,轻喧佛号,使得庵内众人心神略分。这时。她才缓缓言道:“此道家修士所习功法奇特,隐隐与佛宗秘法相牵连,不管如何,此人不言不语私自在我栖凤山结婴,极不尊重我落凤庵,必须问个清楚明白。”

见众弟子都是惊异之极,老尼淡然一笑续道:“你们都回去吧,这孕婴灵云圆转无方,内环空灵清明,更有似佛宗金光闪耀,此人结婴之举已克心魔,臻大成之兆。静心与静妙随我前去查看一番,其他人便安心静休去吧。”

眼见众弟子纷纷离开,被老尼称之为静心的女尼略显忧心忡忡地道:“庵主,此人一旦结婴有成,如果冒然与之撕破脸皮,恐怕对本庵基业不利,不如庵主取折中之策,是为安妥之举。”

淡淡一笑,老尼望向另一女尼轻道:“静妙,你有何看法?”

静妙面容看起来波澜不惊,轻稽首回礼道:“静心师姐所言极是,静妙亦是此念。不过,静妙看庵主胸有成竹,此举必是另有玄机。”

畅笑连连,老尼遂展颜欢悦道:“说得好!事实上,我刚才观瞧那孕婴灵云玄妙非常,隐现的金光竟似佛门神通,这种诡异之事。说明此人极有可能是兼通道佛两家秘法的修真者,如果所料不错,此人必有融通佛道两家秘术之法。说来,这正是我等苦思之事,真要得此要诀,我落凤庵得自千年前的上清心经,可与凤心佛光同修,这样一来,光大落凤庵则指日可待了。”

静心与静妙面容同现喜色,三尼相互展望,齐觉欢喜无限,淡淡金光弥漫,三人竟是化作金光掠空而往,直奔那孕婴灵云下的所在飞去。

接连的霹雳电光划破天际,栖凤山上的诡异圆环灵云在三人遁光飞行之际再有变化。只见圆环之内,不知何时惊现洁白云朵,与四周的浓密黑云迵然有异。

洁白的云朵沉积而下,逐渐形成漏斗之状,内敛于形,四周黑云齐齐翻涌,围绕洁白云朵上下飞腾,就在那洁云直坠山间之际,天际之上风云突变。一道金光仿佛自九天之上直贯而下,劈入云团之内。一道似龙吟狂啸天地的嘶吼,震得栖凤山都抖得数下。

山体的洞穴之内,如果有人旁观,清楚可见丁修此时异形乖张,极不寻常。他的头顶,一团莹白之气丝丝绕绕,灵光透天灵而开,种种如同莲花般的金光似被一层层的剥离开来,现出一个与丁修一模一样的小人盘坐于他的头顶之上。此婴一经现世,立即自然双手**。结不动根本印,而那道金光直劈而入,却直接朝着此婴的头顶之处而来。

金光刹时遍及丁修的通体每一处,缠绕之间,丁修双目忽睁,双手变幻无方,万千手印由心而展,根本发之由心,动之由意,不存于任何的思感之内。神识一片空明,不存一物,不存一念;万妙相牵,盈盈滚动之中,似是截然有异的两种金光刹那相接,激烈碰撞。

就在此刻,似是佛音梵唱,金光闪亮之间,迅猛无匹的天降金光在丁修自身显露的金光中强势渐缓,渐渐破入金色灵光之中,缓缓入体,直指丁修灵心所在,通达而散,而那小小婴孩面色红润,婴目开合之际,金光刹时内敛,与那莹白之气一同吸纳至婴体之内。

天灵渐合,婴孩随灵光淡弱收拢于他的颅内,缓睁双目,喜动于心,丁修结婴而成,为自己顺利迈入元婴级别欢悦不已。如果说此次结婴最为顺利的,莫过于渡心魔一关,因在困龙阙有过类似的经历,种种纷拢于心之时,反倒让他有了再历一次的感受。

神识张而不驰,虽然喜形于色,但结婴最后的一瞬。金光的凭空出现仍是让丁修惊出一身冷汗。好在那金光其势虽猛但达至结婴大成之时,竟生道佛两种修真秘法融通之象,被他生生以佛宗秘法须弥梵音咒的三音合一结印化去,至此顺达无碍。

不过,随之而生的疑惑便是此金光之威实不同凡响,却从未听任何元婴修士的修炼心得中提及,为何自己结婴之时反倒遭金光一击,这一点实令丁修困惑不解。

因由不明,丁修自不能冥思苦想。此次结婴可谓是烧钱之举,使得灵石耗尽,灵药一空。再加之渡心魔之厄时,灵心所困皆是与自己有着合体之缘的两位女修影像,虽然往日旧事不堪重提,与罗如烟的情缘难继,但莲宗的云依依却紧摄他的灵心,数次险些迷失。

此念愈生,远行之念愈浓,万载传承的师门已经毁于劫难,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丁修虽然不知,但自己再无归属却是不争的事实。自此,天涯飘萍,落叶无根,余生只有修真一个梦想依存,只是,自己是否有幸突破种种厄难,有朝一日飞升灵界呢?

遐思无限,神识忽有所感,丁修步出洞府,冷眼朝北而望,灰裳飘摆,佛号齐颂,竟是三位佛尼朝他盈盈一礼。

中位的为首老尼目光烔烔显露的竟是元婴中期的修为,虽然她身侧的两位佛尼皆是结丹后期的修为,但见其灵力内蕴,直贯天庭,也是即将达到假婴之境,想来,这三位便是栖凤山落凤庵的佛修高人吧。

“恭贺道友在栖凤山结婴而成,如此年纪竟达这般境界!贫尼静慧携两位庵堂的主持见过道友。”

一旁的两位女尼二度朝丁修施礼,同时道:“凤鸣堂静心,凤灵堂静妙,拜见前辈!”

面对佛修,丁修还真不敢怠慢,急忙躬身还礼,持的自是佛宗礼仪。那三尼一见之下,面容喜色绽露,却听丁修恭敬说道:“在下天门一脉的弟子丁修,流落此地时不及与几位师太招呼,私自在此灵山结婴。因有前情所困,这擅自之举,还望三位道友见谅!”

四人一番客套,静慧等三尼礼请丁修入庵一坐,不好推辞下,丁修只有随同而来。夜色之中,三道金光闪遁倒让他着实吃了一惊,青光淡淡,其人早已乘风而往。

数日的光景一晃而过,这一日清晨,落凤庵前一道青光冲天而起,闪逝在迷蒙的天际之中。庵前,群尼恭送,不少人久望天际,直至青光消匿无形。

所化青光,正是丁修。落凤庵的数日经历,对他来讲可谓有着无比重要的意义,庵内群尼,在千年前曾偶得上古修士的道家心法,一直致力于融通道佛两种秘法的修行之术,与丁修的境遇相同,只是主次之别的差异。

此番交流,固是落凤庵的群尼获益菲浅,丁修亦曾借阅那上古修士的心法一观,从中悟出不少修行上的疑难,再加之群尼精研的佛宗融通道统的秘法,更令他大开眼界。此番异遇,实是意外之得,对他的今后的修行实是有着莫大的帮助。

最妙的是,丁修精擅的真言咒诀显示出的禅力令群尼失色,其摩尼国度三禅圣地的佛门护法尊贵身份亦使得群尼敬崇。当他离开栖凤山落凤庵的一刻,佛门护法一职已然拍死在他的身上,连这异域国度的佛宗庵堂都直认他护法的身份。

第二百零五章 噬灵!奇花!附灵!

第二百零五章噬灵!奇花!附灵!

一路而行,达至元婴修为的丁修感受着较之以前快了数倍不止的遁速。心中的畅美实是无以复加。只是数个时辰的光景,大地现出一片森绿,身下豁然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据凤鸣堂的静心师太讲述,此地是紫罗国度边缘的奇地死沼森林,内中高阶妖兽时现,凶险无比。不过,当她谈及此森林死沼之中,曾有深入的结丹修士幸运采得灵药问天菇时,丁修立时心动。这问天菇正是丁修手中丹方玉简之上的缺失的一味奇药,既然有了线索,一贯独来独往的他遂直奔此处。

收敛灵光,丁修直入森林的边缘举目观瞧。或许是因为晨光未尽,这里瘴气弥漫,如同烟墙,四周景色朦胧,什么都看不真切,当他睛光之中隐现紫意之时,这才纤毫毕现无有遗漏。

穿行在森林之中,其实根本没有路可言,除了那些高大的大树之外,林间也满是密密麻麻。茂盛的荆棘灌木,种种奇异花草,许许多多丁修从未见过的异兽毒虫,不时出现。

怎奈,这些稀奇古怪的虫兽多是灵光淡淡的二阶或是三阶妖物,皆未开灵智,于他的用处不大,故难兴采集之念,唯有小心行事朝着深处摸索而入。

昂首已经不见天日,森林内湿气浓重,不多时隐现惊雷,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虽然丁修已经殝寒暑不侵的境地,护体的灵光亦将雨丝弹离,但仍被无数的枝叶荆棘弄得不胜其烦。然而便在这时,前路灌木渐渐稀疏起来。

“呜!”的一声,一道碧芒闪过,一只从纤细树枝上扑来,浑身赤红的怪蛇凌空吐信而来,丁修身形藉林间灌木的空隙一闪,随手间莹光一闪,雪蟾丝立将此蛇断为两截。赤红毒蛇的残身兀自在地上挣扎扭曲,看去仿佛还未死绝,丁修面不改色正欲前行间,却见前方的枝头,分现一只毒蝎,一只蟾蜍,和一只异种模样的蜥蜴。

眉头略皱。见三只毒虫的目标皆是自己,丁修不免奇怪。似这三只毒虫怎么可能会联同攻击同一个目标,这般怪异真是蹊跷之极。

雨丝朦朦,丁修双指连弹,雪蟾丝穿枝绕叶直奔左侧的毒蝎而去,弹指间,多年少加练习的火龙弹瞬发,四条极小的火龙分别腾出,转瞬间将位于右侧的两只毒虫了结。就这样愈加深入,接连受到数百只毒虫的攻击,虽然绝大多数都是低阶之物,但这种为毒虫的目标透露着的古怪却让丁修百思不得其解。

身周越加的深黯,前方淡淡甜香扑鼻,丁修精神不免一振。这里愈加接近静心师太讲及的死沼之地,看来自己前行的路线并没有错。

身前仿佛宽松起来,前方的树木亦在古怪形状,朝着前方方向几乎没有枝干探出。眼前豁然开朗,竟然现出一片水洼空地,其中竟然盛开著一朵诡异之极的异花。

这花体下端呈现暗青色,上端分开成无数分支,呈红艳之色。中间红绿两色区分清楚之极,明显看出被一道黄色叶柄分隔开来。而在上端那些红色分支处的尽头,却都有如露珠般晶莹的灯笼花朵,上边水光淋淋,也不知道是雨水淋著,还是本来就是如此?

风雨之中,奇花随风轻颤,甜香扑鼻。可是,花体前方杂草不生,无有任何活物,以此花为轴的一个圆圈之内都是这般古怪。丁修左观右瞧,立查那灯笼花朵灵气充郁,内蕴芳香,应是灵花异果不错。只是,这奇花绝非一般,必有内在玄机。

思忖如何采摘灯笼花果之时,丁修神识忽地一颤,随即化灵光移至十余丈外,再看先前的落脚之处,一只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怪兽正蓄势待击。

那怪兽模样极为古怪,似是鹰首,却无尖喙之利,浅红眼睛,嘴中两只獠牙探出,身躯作青色,似有鳞片斑点,淡绿色的尾巴,背生双翅竟有一人来高,看著仿佛是一只凶恶鸟类。更似传说中的夜叉。

那怪物低声吼叫,双翅震动,顿时一阵狂风夹杂著雨水扑了过来。就在丁修意欲驱雪蟾丝御敌之际,怪兽奇迹般的迂回穿入灌木丛中,竟似滑不溜手一般,那些灌木枝杈根本阻不了它分毫。

怪兽的出现如此莫名其妙,丁修凝眉闪避躲开那片风雨,神识同时小心查探。就在此刻,神识之中再现异状,才掠空而上,怪兽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在身后一闪而没。

由于林木密集有着窄小空间的限制,接下来怪兽倏忽闪现忽左忽右,时上时下,行踪诡异使得丁修不由后退。灵心忽有所感,发觉自己竟然被这怪兽逼得有力难施,接连退步朝着那奇花靠去,惊骇之时,立即化遁光朝外射去,手中同时一展,四只散发着莹红灵光的小点立时飘飞,分四个方位将他护于其中。

怪兽下一刻出现在丁修的前方,眼看蓄势前扑,眨眼间欺身到了丁修的近前。悬浮在空中护在丁修身前的灵虫,此时“嗡”的一声,莹光爆起,射向怪兽之躯,其势出乎意料的迅猛。

怪兽大吃了一惊!还未反应过来时,灵虫已经冲至身旁,只是乍一接触之际,怪兽便立即惊怒交加,吼啸不止。双翅激震猛地抖动,想将这灵虫甩掉,全身传来了密密麻麻的异样之感。让它满是惊骇恐惧之色。

腹前,那灵虫莹红透明的躯体此时满布血丝,丝丝的精血自那灵虫嘶咬之处涌入灵虫的小小躯体,那瞬息间饱满的身体竟然不断涨大,看起仿若一个小小的红球。

只是停顿的片刻工夫,其它三只灵虫亦是蜂拥而上,分别咬上怪兽的身体,无论怪兽翻、滚、穿、爬、挤、压,那四只灵虫只是死死咬住它滑腻的肤体不放,将精血吸入虫体之内。

下一刻,令丁修目瞪口呆的一幕呈现,那怪兽周身的精血仿佛被吸得精光,动作愈加的缓慢,跟着栽晃着跌倒整个萎缩下去,不消片刻便只剩下一张肉皮,连那双看起来坚挺的双翅都变得软塌塌的样子,一身灵血竟然在这转瞬的一刻被四只灵虫吸得干净。

此时,灵虫仿佛是四张鼓涨的皮球,个个似头颅大小,通体红光诡异无比,连朝着丁修飞回都摇来摆去。

伸手将灵虫收起,丁修骇色未褪望着那怪兽残剩之物真不知是何种滋味,此虫居然如此霸道,完全超乎他的想象,难怪有着噬灵之说。呆怔片刻之后,他小心将怪兽的肉皮连着双翅挑拣,不料,这身皮肉被噬灵虫嘶咬过后,连支撑怪兽躯体的兽骨都显得脆弱无比,完全没有任何的价值,苦笑摇头,他回头继续凝神打量巨大的奇花。

良久,丁修灵心一动,俯身将那怪兽的皮囊抛向那奇花,当皮囊接近奇花分散的无数分支,奇迹般的一幕立即展现。

无数的灯笼花果骤然闪亮起来,丝丝的灵气使得奇花红绿黄三色相映看起来更是诡异。怪兽的皮囊与灯笼花果稍作接触。便见莹白的亮光使得森林内的四周豁地亮起,奇花上迵然有别的红绿两色刹时充盈起来。

奇迹般的,那怪兽的躯体竟浮在红绿两芒之上坠之不下,那浑无精血的怪兽身躯本是瘪瘪的,不知何故竟然神奇地鼓涨起来。只是转瞬的光景,怪兽便恢复了原状,红绿两色立时黯淡下来。

仿佛有什么东西将怪兽托起,在丁修惊骇的注视之下,怪兽首级先是扭动了一下,然后躯体先后开始伸展。一声低沉有力的吼叫与先前的怪兽完全有异,但是此怪兽死而复生之后,却完全起了新的变化。

即使是丁修游历较广,对此种死而复生的现象仍是感觉到不可想象的恐慌。这完全超出平日里的理解范畴,怎么能不让他彷徨无依。虽然道法之中有许多假死还生的,类似还魂术之类的法术,但达到怪兽只剩一张毛皮竟然也能起死重生,让他无法明白究竟有什么事发生在了怪兽的身上。

幽幽的两点兽芒。这是怪兽的双睛颜色,只是此时已经变化为一红一绿的色彩,而怪兽睛芒的闪亮,使得那奇花只是眨眼间枯萎下去,转瞬化为枯枝残瓣。

通体冰凉,丁修此时终于发现并非是怪兽死而复生,而是那奇花居然凭借怪兽的皮囊奇迹般的施展了类似夺舍之类的异术,将奇花的灵性移至怪兽的体内。因为,当奇花枯萎的一刻,怪兽滑腻的躯体之上,立时现出如灯笼花果般的纹痕,不时闪映出异样的灵光。

神识冰冷,丁修灵心立升逃匿之念。这奇特的花灵居然有些奇能恐怕非是易与,对于没底的事情,自是走为上计。

才生此念。红绿睛芒悠然闪亮,一声高亢的嘶吼直冲天际,神识一痛,丁修竟然觉得那啸声如锤,重重捶击在灵心之上,一时间灵力紊乱难以凝聚。

惊骇间,便见那怪兽人立而起,倏忽在林间穿行,不时发出狂啸吼叫,比之先前不知快捷了多少倍,那仿如鬼魅的瞬移,即使是丁修如今的修为根本无法企及。

第二百零六章 芥子空间!

第二百零六章芥子空间!

灵力在下一时刻被禁锢在体内。连手指屈动这一简单动作都做得十分艰难的丁修,内心的惊骇可想而知。

神识如冰,一道极为邪恶的气息侵入进来,将他的身体肆意查看一番,对着丁修哈哈狂笑后,傲然道:“多少年了,本尊精魂固守在奇花之内,无一日不想脱困而出,因缘巧合,总算有人做此蠢事让我附体重生。本尊看你这么躯体修炼得不错,干脆施舍给本尊吧!日后,世人一见你的模样,都朝你膜拜,是怎样的辉煌!哈……哈……哈!”

狂笑过后,那怪兽又道:“能尝到本尊神奇的附灵夺宫之术,不知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马上便可亲身体验一下。”

又急又气,又惊又惧;丁修平生首次朝着狂笑不已的怪兽苦苦哀求,乞求施舍一命。怎奈,那怪兽气息自神识之内缓缓抽离,下一时刻。便觉通体如铅,是那般的沉重。

一连串的古老咒语自怪兽口中吟起,森林之内响起了神秘而悠远的声音,就像是灵山胜境里的神秘梵唱,又像是九幽孤魂的轻声低语。神识仿若冰封,难以移动分毫,而林间浮空之处豁然闪亮,无数灵气所化的灯笼花果般的玲珑奇花置于一个奇异的结界之内,朝着丁修缓缓飘来。

双睛如血,绝望间疯狂挣扎,只是灵力澎湃不休,根本丝毫不能脱离禁锢之力。攸关生死之际,丁修决然咬舌喷出一口精血,头顶之上灵光乍现,其新结的婴体双手舞动,以丁修附予的神念催动之下,须弥小山自腰畔储物袋中凌冲半空。

这小山因元婴灵力的不足,虽然变得只有四五丈高大,但自半空之中朝着丁修所在狠狠砸下之势却十分的迅猛。

这一奇异之举立时让怪兽身形一滞,红绿睛芒犹疑不定,连灵气所化的玲珑奇花之势亦是一缓。这种自残之举看似有同归于尽的目的,怪兽游移一旁,细察变故,同时口吐一道红芒朝着小山击去。只是这片刻缓机,挣扎求存的丁修神识立获一丝生机,拼尽全力开气扬声。

“唵……嘛……哩……呗……咪……哄!”

六字真言的狂吐,只见金光在山体流转不停。平整的山体底部垂直砸在地面之上之时,底面上有金色的灵光盈动,豁然显现出一道奇异的灵光裂缝,恰好在丁修的头顶上出现。

随着巨响传来,山体忽现红光,但转瞬便被山体吸得一干二净,其惯力与地面契合的一瞬之机,竟好似打开一个门户般将丁修扣了进去,尘土飞扬间小山立于空地之上,隐隐的怪兽怒嚎再不闻声。

身上的奇压骤解,神识忽地狂泄而出。惊魂不定的丁修腾空而起,喘息不止,但身形只是跳离了寸许,便跌落下来,四下扫望却见自己处身于一个奇异的天地。

如果任何人谈论须弥小山的大小,丁修自是最为了解之人。那须弥小山他不说是无时不刻在把玩,每天也至少有数次摸索不已。曾有那么一段时日,他将小山内外了解个通透但仍无法发现小山的奥秘。

然而,现在自己就处在山体之内,才真正的发现自己一介之身是多么的渺小。这山体虽然将丁修扣至其中时只是数丈之大,但此际抬头望去。蓝天白云与外界无二,奇花异草留香,竟是神奇般的桃源胜地。

不知自己是怎样的心境,爬起的丁修幸免于难,不禁惊喜交集,刚欲冲进这灵力扑面的全新天地,只是,一步踏出,天地立变。

云黯黯,风淡淡,残月山谷,孤崖断树。全力远眺,远处迷蒙一片,青黛如墨,似是群山。目光越过崖际,下面则是一片沙漠,无数沙岭沙丘荡起纤尘,是怎样的一幅苍凉画卷。

惊心之处只在一念。一惊,丁修自然退却,天地复明,再现风和日丽。一震,迈步,又见孤崖残月。

不知不觉间,驻足原地,冷汗潸下之际,丁修不知再踏步是怎样一番光景。身处此间,不可能原地呆立不动。咬牙间,他又是一步踏出。

娇阳似火,举目茫茫。一时间丁修以为自己处于无尽的沙漠之中。待得适应强光的照耀。扫望间,四周可不就是滚烫的沙砾荒漠。情知是幻境奇景,但眼前所感皆是那般真实,仿佛亲历其中,无有虚假。

再一步,寒风刺骨,眼前白雪皑皑,一片冰天雪地;再一步,海波荡漾,水气扑面而来,远处沙鸥掠空,不时鸣叫,别是一样风景。

再一步,天地再变,红尘万千,世人匆匆忙碌,他似是混入其中,只在功名利禄;再一步,如婴婴呀语,一朝成长,重历一生,生老病死,儿女情爱。只在挥手之间。

一步,一步,只是片刻光景,丁修每踏出一步,便如历经一世磨难,每迈出一步,几如亲受红尘之苦。

泪如雨下,身受其累,心纳其苦,丁修连踏九步之多,如果不是当年有怨灵渡的炼心之举。更有结婴时的心魔之厄,此际恐怕早已经承受不住这几世的折磨。

周身不知不觉间已然无力,决然间丁修轻拭腮边热泪,又是迈出。

黑黯如夜,幽幽光明。

眼前历世劫难消去,终现奇异的空间。数丈之大,数丈之宽,这才是真正的天地,这才是须弥小山的真正玄机所在。

灵动三千,只在闪念之举。跌坐片刻回复心境,只是扫视一眼,丁修立知此处空间是某个曾经拥有须弥小山的修士的洞府所在。

玉柜,玉床,玉桌,玉椅。

几方玉简整齐摆放在玉桌之上,一旁两点黄芒灵动无比,却有活物仆卧于地,即使丁修进得其中也是没有丝毫的惊异,细察间正是久久不见的玉睛灵蜥。

玉床之上,一具雪白的骸骨置于其上,虽然胸腹空荡荡的,但整具骸骨的灵光闪映,别是一番诡异景境。

凝视此具骸骨许久,丁修曲指一弹,一道灵光击打在骸骨之上,只见一道碧绿的灵波泛起,竟然他的曲指所弹的灵风挡在外面。

如果说此地便是芥子空间的全部,丁修反不觉意外,只是,这里仅有这般东西,倒真的让他有些失望。如此古宝,隐匿于触天三变的空间不知经年,更曾历摩尼国度修仙界的百年修仙大战,如果仅是这个模样,说来倒是让丁修觉得不合情理。

细细搜寻,不见半分异样。一时有些死心的丁修把目标放在了那只玉睛灵蜥的身上。此蜥的灵血如果吞服,几乎就在喘息之间便可恢复灵力。之前拥有的一小瓶灵蜥之血早用得精光,看来是时候补充一些。

灵蜥的精神看起来极为不佳,灵力也不如百多年前看起来那么神彩奕奕,丁修只是略施法术便将它以雪蟾丝缚起,从其身上抽得满满两瓶精血,这才将之松开。不过,他随后便觉此灵蜥仍是颓废难振的模样,不知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只是思虑的光景,豁然而悟的丁修神识忽展,灵心一颤间,面容突变。

神识察辨之间,丁修轻松感应到玉床上的骸骨在这芥子空间中,仿佛是一个神秘的黑洞般正将空间内的灵气及灵力吸附过去。百多年间,这灵蜥的精血,不知被此骸骨吸纳了多少精气,才能达至如此状态,而隐隐的他的周身气血亦被此具骸骨吸附。

细察骸骨的异状,丁修无计可施之际盘膝而坐,以抗其对自身灵气的吸附,屏息静心之间,灵力果然停止向外流失,至少暂时不再外流,他的灵心与神识相结,一时间空无一物,身不知存处,亦不知归属。

茫然不知时光流逝,处于修行混沌之境的丁修灵心与神识融于一体,达至的元婴境界愈加巩固之际,灵心与神识水乳不分,融化一处,再难有心、识之别。

欢颜跃动,丁修缓睁双目,开心不已。灵心与神识的同化,代表着他的灵识终于达成元婴初期的稳固状态,至此,他才真的步入元婴初期境界。感受着灵识无所不在,无所不察的神奇妙感,丁修对骸骨又在吸食他的灵力,生出警惕之心。

左右这里身无长物,丁修将自己的数个储物袋寻个角落藏好,只余一个挂在腰畔。准备下手对付骸骨之前,他先后阅览了那几方玉简,发觉这里面记录的皆是某种久远而原始的摄灵之术的修炼法门,虽然方法粗糙使得灵力耗废许多,但却有着极为实用的价值。两厢比较之下,比丁修所知的一些简单的附灵之术要高明许多,条件亦不是那么苛刻。

将玉简一一收入到盛放玉简的储物袋内,丁修站至玉柜前打量摆放上面的一颗玉珠,久久思量。他已经以神识查探多遍,此玉珠拥有一种宁和的气息,与他腹中的青灵珠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气息却不及青灵珠之万一,或者说无法与之相比,但那种宁和的气息多少也有一定的静心安神的效用。

玉柜之上除了玉珠尚有一枚玉剑。此玉剑通体乳白之色,隐现一丝黄晕,看起来少见一般灵剑剑拔弩张的煞气,反浮现一种异样安祥定神的气息。虽然不明此两样玉器的效用,丁修还是把玉器收起,留待日后细研。

眼见再无分神之物,丁修凝立于骸骨身前玉床旁,全神施法。此骸骨能暗暗吸**力灵力,是否与那奇花所困的精魂相似,施法间复活过来,他可没有丝毫把握,这里可是须弥小山内的芥子空间,可谓是逃无可逃,他必须谨慎从事。

以灵力结出数个镇魔手印,分立于骸骨四周,面对骸骨的头颅位置丁修全情投入其中,伸出右手拇指,与食指缠绕反扣,三成灵力以宝瓶印契朝着骸骨的颅骨所在按去。

第二百零七章 破魂锥!

第二百零七章破魂锥!

灵光绕体,剑气如丝。灵剑所化的剑丝将丁修的全身护住。印契如有实质般直接按压在头颅的额头之下。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这一次完全没有受到先前护罩般的阻拦,触手之处略显冰凉,完全没有任何的变化。

“咦?”的一声,丁修不免纳闷,灵识稍有放松,就在此刻,整具骸骨通体忽地亮起碧绿灵光,其森森白骨隐现绿意,不大的空间内的灵气齐齐朝着骸骨的所在聚拢过去。

首当其冲的就是丁修。通体灵力相抗之时,碧绿灵光向四外狂涌,奇异的摄魂鬼音骤然响起,那层层阵阵如波涛如巨*,如鬼哭,如魔啸的碧绿灵光,轰然而至,恶毒无比的阴冷妖力让丁修全身精血几乎都要朝着对方倾泻,情急之下,护体的灵剑忽地聚于一侧,化做开天巨剑,轰然斩下。将碧绿灵波劈为两半。

空间的一时白芒闪闪,巨大的妖力反挫,丁修立时感受到灵潮如飓风般狂涌而来,退却之中,在灵潮中翩然而行,灵剑化万千剑丝,丝丝锐响,刹那间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剑芒青绿金三色光芒大盛,将灵潮尽数拦下,而丁修因余势难消,立时重回之前踏步而来空间一角。

满拟只是重历几世为人的心路幻境,然而眼前五彩灵光闪动,转瞬又是一个空间天地。这里亦是数丈大小,与先前骸骨所在之处一般无异,但这里光芒黯淡,空间之内皆是飞旋的怪异灵珠,不时上下纷飞,横冲直撞,路线诡异无比,只是呆得片刻光景,丁修立时手忙脚乱的躲开数枚灵珠的撞击。

按记忆之中的位置,丁修朝来路撞击过去,眼前刹时白亮一片,难以视物,双睛隐现紫意,原来此地完全是冰霜之地,天地仿佛相连。一样的白茫茫一片,更不见山坡丘陵之状,真是古怪之极。

仿佛迷失了方向,丁修在须弥小山之中左冲右撞,终于渐渐摸索出其中的规律。这山体之内也不知到底有多大,反正是进入任何一个场景,只要破开其边界,便会进入到另一个空间之地,而每个场景都有九个变化之多,反复走下来,也不知有多少个空间存在,这芥子空间究竟有多大,实在难以想像。

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对这句话,丁修终于有了全新的体会,深刻感受到这古宝又或是灵宝的神奇之处。现在最让他头疼之处是如何回到骸骨所在的空间,如果真要摸索回去,还不到何年何月。

灵识一动,丁修想到天地万物变化不出五行之道,虽然须弥小山应是佛宗至宝,但不知何故被莲宗以为是本宗的镇宗之宝。想来。莲宗对此小山应该懂得更多的驱使之法,不会像他这般如同盲人骑瞎马一般,胡乱琢磨。佛宗以九数终极,但无论如何也脱离不开五行衍变,想来,这幻境空间,多少以五行变化为依,从而衍生天地间的种种变化。

以此念为依,丁修这回再行进间便细察空间的种种变化,一路穿行下来,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终于重归当初进入山体内的空间。有了前面的经历,二度来到骸骨所在的空间之内,注目之间,丁修倒是一怔。

玉柜、玉桌、玉椅还是处于原地没有半分的变化,但玉床之上,那具骸骨如今却是滚落床边,半边如白玉般的骨架倾倒于地。隐隐地骨架不时扭动,仿佛活过来一般,因头颅面朝床下,丁修看不清骨架头颅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奇怪的是,那玉睛灵蜥反倒具有了一些灵活气息,缩在空间内的一角,小心地不让自己身体探出空间边界之外。想来,这灵兽亦是经历过须弥空间之苦,却不知这奇兽在各个空间之内又是怎样的一番模样。

骨骼关节啪啪作响,骸骨在丁修注目之下竟翻身作起,寒毛倒竖的丁修紫意迷蒙,立时察看出此时骸骨之内碧绿灵波流转,灵识无法侵入。

便在此刻。一道冰冷的神识掠过丁修的灵识,毫无感情的冰冷意念淡淡道:“我尸骨存此空间三百余年,只要吸尽玉睛灵蜥的灵力,便可白骨生肉,复而重生。可怜我一番心血,竟被你这无知小子毁于一念之间,可怜!可叹!可恨!”

丁修不曾想到这白骨竟然还有魂灵附体,一惊之下急忙退却到边界之处蓄势以待,这里无论是打是逃均十分方便,再加之各种的空间变幻,真的要逃走十分的方便,恐怕即使这骸骨真的比自己法力高强,也只能束手无策。

这时,只见那骸骨弯腰站起,通体的碧光围绕白骨流转不停,显是所需灵力尚未达到要求,但只是稳稳站定的片刻工夫,头颅的眼眶之处爆起碧绿的幽芒,而碧光却是消匿不见,仿佛敛集到骸骨的空荡躯体之内。

一丝暴戾狂笑刹时在整个空间内响起,那骸骨眶中的绿意芒光愈盛,转而紧盯着丁修不放,警惕之心大起的他。身边浮起青光,手中同时一抛,一道水蓝的波纹闪过,一张上阶灵符化为碧水波纹将丁修整个护起。

“本是天衣无缝的完美重生复苏,如今被弄得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小子,你说,我还怎么饶你,我还怎么饶你啊?!”

意念的最后一个字坚决吐出,骸骨每寸骨骼之间忽地被碧绿芒光包裹,再看不真切。只是眨间的功夫,便化为绿光逐波的绿人。双臂朝身旁一展,手心朝上的掌心中两团灵气所化的光球浮然而现,只是朝前一伸,绿球立时破空旋飞,朝着丁修激射而来。

前一刻,凝立丁修的灵符波纹还是毫无变化,瞬间的功夫,波纹中便现出两个圆洞。那两枚灵球竟然奇迹般的穿符罩而过,连灵光都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

身边,青芒忽地绽亮,青光如水似碧,刹时浓郁无比,万千剑丝齐结,凝成剑气之墙,终与灵球怦然相撞。

绿人通体一震,诡异的头颅晃了晃,仿佛多了一分讶异,而丁修却是剧震得浑身抖颤,脸色变得刷白。

足下霹雳靴一点,以后背生生撞入身后的空间,天地立变。可是,眼前灵绿之光涌动,竟是绿人如影随形,紧追而来。

青芒,点亮了这个幽暗的空间,仿若明灯;幽幽的芒光,使得这个黝黑的空间地带附加了几许神秘的色彩。全力以风灵引身法逃窜,却怎么也摆脱不了那绿人的苦苦纠缠,丁修决然肃立,冷冷的,以浩然剑气迎上绿意盎然的骸骨修士。

锥破风声,紧随而来的绿人口中忽地一闪,一枚蓝芒脱口后。瞬间爆射出耀眼精光,随后“嗖”的一声,不见了踪影。

“破魂锥?”

脸上凝重之色一闪,对鬼修一道较有了解的丁修想都不想的单手一挥。手中备好的符箓光华闪动,红黄两色的光罩就出现在身外,将隐匿的蓝芒挡住。

光罩之上,发出了沉闷地声响,竟是一柄数寸大小的奇特尖锥兀自地发出强劲蓝光,朝着护罩挺进。上面寒光闪闪,符文缠绕,还发出劈劈啪啪地怪异声响,显得极为诡异。

光华闪耀,符箓护罩在尖锥的强攻之下碎裂而散,这时,数道剑气击打在尖锥之下,立使其前攻的方向改变。

还未来得及喘口气,清鸣阵阵,丁修眼睁睁的看着绿人的身体飞出五条碧绿飞龙,腾空挪移间,朝自己俯冲而来。

把手一挥,灵识一闪,丁修一直珍藏未用,最后的数枚上阶剑符破空朝着飞龙迎去,眼前剑符银芒陡盛,剑光破开飞龙反朝着绿人扑了过去。丁修灵识一滞,竟是那绿人不知以何法突袭他的灵识,使得剑符骤然与他失去联系。

只是耽误这片刻的光景,剑符之威滞停之间,威力至少弱了一半,其余势被绿人以一道绿波屏障挡在了身外。

杀机顿起,丁修身前青光忽聚,双手幻变无方,灵动无比,十指纠结反扣,尾指向上猛地一喝:“咄!”

这一真言咒诀的施展,绿人应咒剧震,刹那之间,青光如潮,转而凝成青色巨剑朝着绿人斩去。

“找死!”

冷冷的神念在灵识中浮起,绿人身前灵波忽消,现出白骨躯体,那每一根洁白如玉的骸骨,奇迹般的精壮起来,立时占据了空间的半边位置。

在丁修凝神注目之间,那白骨胸前的数根粗壮肋骨忽地弹射起来,森森白气喷薄而出,与青色巨剑撞个正着。一股庞大的灵动巨力与青剑相击,炽烈的强光涌起,居然将丁修连人带护罩撞击得破开空间边界,到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山谷之中。

迅速掐算一下五行方位,气势陡然而盛的丁修转而找出回去的界线直冲回去,重新返回刚才斗法的空间之中,不料,那绿人站在原地正望着他嘿嘿冷笑,手中一个硕大的碧绿灵球刚刚达到灵力的巅峰。

灵识如电,丁修手中忽地泛起一道碧波。性命攸关一刻,他似有意实无意的从储物袋顺手取出一物,灵识刹那间催出去。

对面,绿光陡然充盈,将空间点亮,灵球如惊鸿之雷已至眼前。

第二百零八章 狂暴空间!

第二百零八章狂暴空间!

绿芒无边,但丁修的身体前方。同样的碧盈水气化出水蓝光幕刹时布满空间。仿佛海面之上吹刮起无尽飓风,掀起毁灭天地的巨*,丝毫无惧地迎着绿球挟带的威能扑去。

空间无形地抖动起来,刚刚施展尽飓浪符宝全部灵能的丁修骇极色变,不加思索地朝着空间的界线扑去。才刚刚转换到另一处的空间之内,本是明媚的山谷之上,那碧空万里的天空忽地涌起无尽的风云,空间内突变得阴暗无比,无数的奇花异草在丁修紫瞳的注视下,纷纷枯萎,化作枯草遍地,连那些原本葱绿的树木都在这异变之中,变得枯叶飘飞,荡起一番萧瑟肃杀的死意。

空间的边界之处,一团看似极小的旋风轻盈舞起,拂卷起无数的枯枝残叶。旋风渐渐变得粗大,将原来的山谷吹刮得面目全非,空间内的灵气躁动不已。忽然如同江河入海一样,往那旋风中灌注而进。

随着旋风挟带的风体暴涨。空间内的颜色愈加昏暗,呼啸着的劲风冽冽,大有将空间万物摧毁的架式。只是呆怔的光景。空间变得越发的狂暴,当劲风吹得人都难以立稳,丁修无奈之下唯有寻个边界之处迈入另一个天地。

才堪堪站定,丁修不由通体冰冷。这里他曾经来过,本应是月夜孤崖的奇景,多少会勾起一些对陈年旧事的思忆,只是,如今这个天地之间,不时响起咔嚓咔嚓地诡异声音,起初此声极小,但瞬间就震耳欲聋起来,让人听了心里烦躁不安。

随着巨响越来越近,越来越频繁,丁修眼睁睁的看着远处的孤崖坍塌下去,在轰鸣声音中荡起一片烟尘。灵识忽地一动,懔然望去,却见身旁的土丘边,两道白光悄悄隐去,不多时,一物轻轻耸耸地又探出头来。丁修展颜一笑,闪电般扑过去将那物牢牢按住,竟是不知何时偷溜出来的玉睛灵蜥。

这异物本具灵根,其血可大幅恢复灵力,看来,这异兽的灵性亦是非同小可,竟懂得趋吉避凶,非是普通的灵兽那么简单。

这时。附近地空间灵气与之前的空间别无二致,灵气同样的渐趋狂暴。浮空之上,灰白色云团也在继续地狂涨不断,那咔嚓之声更是完全化为了雷鸣般的巨响,每一下都让人心惊胆颤,六神无主。

与灰白云团的莫大动静相反,丁修这边的却无声无息。眼见那雷鸣巨响朝着自己的方向所在传递过来,其右臂之上忽地浮现淡淡青光,随即涌遍全身,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将显得惊惧无比的玉睛灵蜥以灵识锁定动弹不得,放入灵兽袋中,青光浮影,他早已经随风而去,直扑空间界线之处。

接连迂回各个空间之所,丁修眉目间越发的凝重。不知是怎样的缘故,他施展的飓浪符宝与绿人的灵球一击,竟引发芥子空间的狂暴异变,所有的空间之中,灵气汹涌无比,并大有愈加狂暴之势,如此这般下去。恐怕用不多久,他便再无藏身之地。

“五行归属,阴阳合一;混沌虚空,即空亦无,是为佛之所在!”这本是须弥梵音咒中的一句话,但位于此种境地的丁修,却对这句话有了全新的体会。

灵识透体而出,在这虚幻空间结界之中,感受到四方界线正有暴涨的紊乱灵气狂潮施压过来,丁修道心空明,暗结不动根本印立时将八触六感屏弃开来。感受到四周压力剧增,而头顶的上方却异常的宁和,灵识复收,整个人化青光飞升。

身下,烟尘滚滚。本来所有的空间都有着禁空禁制,而他站在这里不知是因为空间灵气狂暴之故,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却没有这种禁制。

前方,似是无尽天穹,而他,即将化作流星,在其上闪耀那一点光明。

灵气渐趋稀薄,四周的压力如铅,每上升数丈,便愈加沉重几分。就在丁修感觉到灵剑的光华渐渐难以承受这无边的巨压之时,一股沛不可挡的青绿光华自剑体涌现,无匹的灵光乍起,幽幽青芒映得面容葱葱,惊骇之间,那灵剑之体原本凸凹不平的剑刃表面。竟然忽地融去,漫空撒下一片细碎的灵波之际,竟将天穹巨压破将开来。

青光如水,绿意盈盈。丁修神奇的遁入到一个朴实无虚,毫无灵气可言的空间之内,并未对自己逃得一劫有太多的感触。此时的他灵识完全被剑灵占据,更不知道这本命灵剑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取玉睛之血吞服两滴,感受着灵力涌动刹时填满血脉,丁修这才细察灵剑。这是一柄青绿小剑,青翠无比,比之最嫩的翠竹还要浓郁。当年,丁修结丹之后,此剑遭数度遭劫,多次焠炼,最近经三窑精火的焚烧煅炼之后,便只余剑刃之体。

可是,现在,这灵剑在体积上又小得几分,但那芒光异色却是更加的深邃,仿佛具有深不可测的神威。忽然间,丁修对剑灵有了一点点陌生,但灵剑释放的气息却分明是本命灵剑不错。

“难道这便是剑灵的本体所在,才有如此的神威吗?”

疑惑间。黝黑的空间一角,忽地荡起异样的扭曲,无数的灵气狂涌而入,一道绿波遁入其内,现出了一具森森白骨。

实想不到这骸骨竟然也逃遁到此处,丁修灵识狂涌,那青翠小剑立时朝着骸骨斩去。灵识忽地涌起骸骨精魂绝望地惊呼。

“道友手下留情!道友手下留情!”

剑灵紧摄骸骨头颅的灵力所在,直逼在其眉目之间,眼眶中的两点绿芒此时黯淡了许多,那如玉般的骨骼亦少了几分莹白色彩。

丁修灵识中再度浮起冰冷的意念,却满是求恳之意。只是有过类似经历的他如何能够养虎为患,情知自己根本不会予与对方任何可乘之机。

“道友明鉴,道友明鉴!在下本是晋元国度燕翎山宗的元婴修,燕归,已经达至中期的境界。数百年前,摩尼国度的修仙界大战,受邀助拳,却不料被他人围攻,婴体遭劫,肉身亦遭受鬼修附骨鬼魈的侵袭,一身血肉俱都被鬼魈吞噬。不过,因在下略为精通鬼道,及时逃至须弥灵山的芥子空间,以婴魂与鬼魈相抗,百多年来终利用对须弥山的了解将鬼魈噬灭,化为婴魂的一部分,以鬼道炼魂,并驱须弥山捉来玉睛灵蜥,以纳其精血之气修炼血肉之躯。”

见丁修听得下来,终被他的言语吸引,骸骨的急忙以神念坚持续道:“本来,这一玄冥之法,在下也没有把握,不过,当玉睛灵蜥的精血被我吸纳了近半成之后,我的灵识已经可以透体而往,完全可以驱使一半的法力之时,便已经有了五成的把握。近来,婴魂更有精血外溢,眼见就要达到以精血饲养骨体,以达白骨生肉之境时,被道友毁坏,一切根源皆在于此。”

说到此处,那具骸骨以神念讲述已经极为困难,只是求生之念支持他强行撑下去。

“在下……在下并无怨恨道友之念。天意如此,徒呼奈何!招惹道友一事,还请道友念在同为须弥山的主人一面。怜我千年修为,更有四百余年的苟延残喘,留在下一命,以后但有驱使,必全心而为,不留余力!如果道友不信,可通过驱魂之术,收取在下精魂,以为奴仆,只恳求道友怜悯,留在下区区魂魄。”

骸骨精魂言之凿凿,丁修听了却不免意动。这驱魂之术,他曾经在摩尼国度时便早有听闻,曾在三禅圣宗对付鬼灵门主时,特加精研数种鬼修异术,此术正是其中之一,故熟之能详。不过,为了考验一下那骸骨精魂是否真的如他所说,愿为奴仆之言,他还是佯装不知提出了疑问。

“既然你有此心,不妨谈谈这驱魂之术的使用方法,如果切实可行,丁某倒愿意一试。”丁修之言淡淡,但言语之间却仿佛多了一丝狂热。

一听之下,骸骨精魂狂喜莫名,急忙讲述一番驱魂之术的操作方法,虽然面容是骷髅头骨,但丁修细听之下立觉如果此骸骨真的有血有肉,必是七情上脸的精彩表演。

整个驱魂之术几乎可以说全是真的,但到得最后一办的摄魂取念的血誓一环,丁修听那骸骨精魂却将整个步骤倒转过来。那精魂接下来的讲述丁修根本没有继续听下去,只是这一环节的更改,真的要实施起来,作为主体的他必会被此精魂反制,成为对方鱼肉的目标。

骸骨精魂此时讲述已经完成,诚惶诚恐的举动看起来是那般的逼真,如果他真的不识此术,必会被其骗得死心塌地,最后沦入对方的魔掌。

丁修冷冷一笑道:“道友讲述的如此明白,在下倒可以尝试下;只是,这驱魂之术如此冗长,道友没有遗忘或是记错的地方吗?”

骸骨的精魂眉目间的绿芒盈动,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举誓还愿,当丁修听到精魂讲到如果此术有假,愿承受鬼道血咒----魂魄分离的天谴之时,他不禁冷笑数声道:“道友还真的觉得丁某诚言可欺,竟敢发此毒誓,不怕丁某真的施展此术,让你的魂魄无依,各自为存吗?”

第二百零九章 束魂锁魄!

第二百零九章

束魂锁魄!

精魂眼中的绿芒再度现出丝许的波动。明显犹疑丁修之言是否是测试他的真实。片刻,精魂略为喘息,忽地跪倒,颓然道:“道友明察,在下确有所隐瞒,不料道友真的识此秘术。自此,在下再不敢虚言,必真心侍奉道友,请道友验明真伪!”

听精魂将其中两处无关痛痒改变,化为真实的言语,而摄魂取念的环节却丝毫没有更改,丁修眼中煞光一闪,灵剑翠绿青芒立时暴涨,破开骸骨精魂的眉目间的顽抗之力。那青芒剑光灵光盈盈眼见将骇极欲狂的骸骨劈开之际,骸骨精魂终哀言狂叫。

“道友罢手!道友罢手!小奴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丁修紧盯着骸骨眼中的精魂所在,以灵剑紧摄对方的魂魄。他的双手忽分,右手掌心忽地驭起一丝白气,盈盈地飘飞至精魂的眼前。

“这是束魄锁魂的真冥灵气吧?阁下可认得?”丁修面无表情地道。

“啊?原来……原来……道友识得此术!”

精魂显得颓唐难振,眼中更显无奈、不甘与绝望,许久,他颓然放弃。眼中的绿芒散去,骸骨再被丝丝的绿气缠绕,化为绿人模样跪在丁修面前。

“请主人施术吧!在下施计既然被主人识破,自是命该如此,当再无他念;自此只要余魂仍在,必当终生侍候主人,不敢有丝毫异念。”

冷哼一声,丁修随手轻挥,数道金光闪闪的法诀随意而生,先后被打入绿人的体内,每道法诀的入体,绿人都应势剧震,仿佛苦不堪言,但仍保持跪立的姿式,不敢异动。

这时,只见丁修左手一牵,那之前驭起的束魄锁魂的真冥灵气,丝丝绕绕的升起,钻入绿人的头颅之顶的天灵盖位置,消失不见。

便在此刻,丁修面容一凝,右手处灵气忽凝,一道附有淡淡金光的灵诀随即成形,同一时间,他的真言狂吐。

“咄!”

此言一出,灵诀陡然现出金光,丁修一见之下。迸二指一挥之间,灵诀舞动翩翩,朝着绿人的眉目印去。绿光大盛,但与金光相接,立时纷散,丝毫不能阻挡灵诀的印入,金光印进骸骨精魂之中,便听一声诡异的嘶嚎,绿光陡散,碧色尽去,不多时,葱绿灵光盈起,自骸骨头颅内涌出,及骨而散,不多时整具骸骨便化为盈绿之色。

与先前不同,此骸骨天灵盖却有浓聚的碧色透出。丁修探身而近,双手一搓,便将所有的碧光抄在手里,金光大盛间,碧光化去,骸骨的精魂痛苦的挣扎。一身鬼力竟然尽数废去。

便在这时,金光愈加充盈,灵力尽复的丁修与强弩之末的精魂此时在法力上的较力自是强弱分明,金光只是刹时间便覆盖骸骨全身,驱得绿芒闪烁不停。

丝丝的魂力被金光占据,即使绿芒痛苦的挣扎,最终仍被金光完全压制,那灵印此时印力陡强,直接烙印精魂之上。刹时空间仿佛响起佛音梵唱,金光四起,便是那骸骨通体也似涂上了一层金色。

轻拭额头汗珠,丁修此时才稍松了口气。整个驱魂之术每一步都极为惊险,处处触目惊心,还真的让他煞费不少心力。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以他真言之咒的禅力,烙印在此骸骨精魂之上的印记,除他之外无人能解。

因魂魄分离之术的施展,自此,这精魂只要心有异念,便会魂魄相较,自乏其力,那样无异于自相残杀,如丁修不进行制止,必是寻死都无力做到,最后落得个魂魄同归于尽的结局,相比之下,死反倒是最为痛快的下场。

收伏骸骨精魂,可谓是丁修一个大的收获。这骸骨曾经是元婴中期修为。如今法力虽然只能驱使一半威力,且一身鬼力被他尽数毁去,但是,他以真言之咒加附在精魂之上的禅力,却会使得精魂再不会具有鬼修的应劫之难,不必过得雷劫一关,却是少了一个大大的麻烦。更何况,如果精魂真的刻意修行的话,以佛禅玄机参悟,以后也未必不能白骨生肉之举,只是短期之内,这骸骨倒只能施展结丹中期左右的法力了。

精魂因鬼力受损,再加之骤然受到佛禅之力的打击,一时陷入昏迷之态。丁修见此倒是微微一笑,仔细探询这朴实无华的空间。那重重幻境空间此时狂暴无比,他的数个无比重要的储物袋还在其内,这些东西是必须取回的,好在储物袋的材质非比寻常,不会受到外力及狂暴灵气的摧毁,所以他并不担心这些东西会发生什么问题,只是为时间的问题着急。

另外,精魂一旦苏醒,最为关键的便是找出脱离须弥小山空间之法。在这里被困不是长远之计,如何脱困而出才是最为重要之事。而外界,那灯笼奇花移魂噬灵的怪物是否还在,都是很大的问题,以他现在的能力,绝不可能是那奇花移魂的怪物对手。

“谢谢主人手下容情,燕归承受大恩,永生相报!”

精魂虽然苏醒,但灵力尚自不足,一见丁修急忙叩拜。丁修点了点头,取出瓷瓶赐他两滴玉睛灵血。精魂一见真是又惊又喜急忙服下,一时间灵力复苏,骸骨头颅眼窝之处,刹时亮起两道盈绿之光。

当灵力渐复,骸骨通体骨骼泛起淡淡的金色,较之以前的洁白如玉仿佛黯淡了许多,但那精魂却是喜不自胜,不时伸展关节,感受着异样的灵气变化。

“谢主人垂怜,竟让燕归脱离鬼劫生死关!”

精魂喜不自胜一时竟感慨万千。毕竟,如果可以选择,有哪位修士会去修炼鬼道,万般无奈之间,才会沦入其中。只是,想当年自己纵横修仙界何其威风,如今却落得个介于人鬼殊途,沦落为仆的下场。

“既然你叫燕归,不妨说说你遭受婴劫之前的事情,并讲讲是否有出此芥子空间之法。外面,极有可能有强敌伺机在旁,此大敌实力非凡,将我等一起灭掉恐怕都不需出尽全力,必须小心应付才是。”

“是,主人!”

燕归应了一声,头颅上的双点芒光飘忽起来,似是思忆,许久,他才接着道:“小奴是在三百年前的大战中,受到玄冥谷的庞仁,还有鬼灵门的门主萨齐两人的围攻下受伤的。当时,鬼灵门的门主萨齐虽然才是元婴初期的境界,但已经修炼成鬼修中的鬼噬之术,还炼出分身鬼魈,所以小奴不敌,还被那分身鬼魈噬去一身血肉。不过,两人随后便被小奴的伙伴以炙魂炼魄的幽兰圣火灭杀,落得个比小奴还凄惨的下场。”

“幽兰圣火?”丁修眉头一皱。

“对。是幽兰圣火!此精火须以心为引,借万载玄冰内的冰焰幽兰的焰力修炼而成的精焰之火,可燃一切灵物,因冰焰幽兰精纯不容杂物,且阴力极强,故只有女子才能修炼,小奴之友,便是慕兰图国度莲宗精于此道的高手。”

灵识之内,无可抑制地浮现云依依清冷孤寂的修长身影,更想到两人联手应敌时,她手指上的那缕洁白焰火。良久,丁修一叹问道:“你这朋友姓什么?在莲宗是什么身份?”

“小友姓云,云紫衣!”

“云……紫衣?”丁修眼中精光一闪。

一叹,那精魂燕归并未发现主人丁修的异状。他的魂魄为丁修所牵,一丝一念都为丁修掌握,但却不能查觉丝毫丁修的神念,是以根本不知他异样的神情。

想着与云依依并肩共抗生死的一战,丁修忽地升腾起一丝不祥的念头,隔了片刻才缓缓问道:“那云……紫衣,可育有儿女?”

那是一声道不尽的悲凉苦叹,但却有如重锤擂击在丁修的灵识之上。果然,那精魂燕归一叹道:“摩尼国度的大战如今已经近五百年了,而早在大战开始的百多年前,小奴……小奴便与……与之……与紫衣育有一女,可惜,这女娃自打出生,便被其祖母接走,小奴竟从未见上一面,如今……如今,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无语,丁修怎么也难料到会产生这样的巧合。莫非冥冥中自有主宰?与自己发生了一夕之情的云依依,偏偏是被自己施展摄魂之术的精魂之女,而他却偏偏被这个女孩牵动心神,这一切该如何理清?又是怎样的一番纠缠啊?

一时百般滋味,一旁的燕归终发现丁修的异样,奇怪的问道:“怎么?莫非主人认识紫衣不成?”

“不……不认识!只是……只是听你陈述起来,对你如今的下场有些……有些感慨罢了。”丁修遮掩道。

“主人此举倒没有必要;燕归如果没有与主人这场争斗,在鬼修一途修行摸索下去,最终的结局还不知怎样,更何况,福祸无门,唯人自招,落得这般下场,还不是贪嗔之念作祟?有时候,燕归倒想,如果当年选个佛宗修行,或许走的是另一条道路。”

丁修淡然一笑应道:“即使是现在也不晚,经年之后,兴许会大有斩获也说不定。我这里有记载佛宗心法的玉简,你先可尝试看看,如果真的能够入手,我便传你佛宗秘法又如何。”

绿芒闪动,明显惊愕;显是燕归没有料想丁修竟然真的懂得佛宗秘法。随意之言竟成现实,两只骨手一时有些颤抖,虽然丁修的一身法力即使是他现在的实力,公平相斗的话都没有放在眼里,不过,不知为何,他对这个主人却感觉一种极端的神秘感。

而丁修此时,眼神却飘忽起来,灵识之中,雪仞峰巅,紫衣绢带,随风飞扬,那一个撼动心神的孤伶身影,伴云气迷蒙,还有那一颗悄然泛泪的灵心牵动心肠。

第二百一十章 花中之王!

第二百一十章花中之王!

栖凤山西南,死沼森林。

数道灵光划过天际在死沼森林的边缘缓缓而降。灵光消散之间,衣冠不同的数人现出身形,居然个个都是结丹后期的高手,其中一个一身黑衣亦是黑巾蒙面的修士,看起来似是众人之首。

他左右观瞧一下地形,又凝神打量了那迷瘴毒雾,冷冷地说道:“几位道友,在下所寻之人,又或说所寻之物,如今便在这死沼森林之中。本人储物袋中的圣珠已经感受到圣印的气息,虽然黯淡无比,但却真实无虚。一切便按大家先前的约定,先每人赠送一颗莹火丹,一旦取得本人寻求之物,每人可得六级的兽丹两枚。”

说到此处,那黑衣修士取出六个瓷瓶,分抛给身边诸人。这些人俱是沉稳无比,各寻一瓶细察之下,果见真实无虚,这才先后点头同意。

这时,一个脸上洋溢喜色。道士打扮的年青人迈上前来,朗声道:“既是如此,道友不妨说说此人是何方神圣,道友所取之物是否易破易碎?否则一言不和动起手来,伤损了此物,岂不得不偿失?毕竟,这莹火丹的珍贵,可是非同一般。”

“这个诸位道友不必担心,就是我等法力尽出也不见得会伤了此物。但是,可别怪本人丑话说在前头,此人一身法力非同小可,百多年前便独力灭过数个结丹修士,大家都是结丹后期,论其凶险也非比寻常,如果哪位临阵退缩还来得及,可一旦到时再打退堂鼓,就莫怪本人心狠手辣!”

一旁的老者冷哼一声接道:“此番话道友已经讲过多遍,大家既然来了,必是同心协力达成心愿;所谓是富贵险中求,这句话对我等修真之士来讲,最为贴切不过,所以就没有必要再多说废话。”

那黑衣人祼露的双睛杀气毕现,盯着老者半晌才望向其他人冷冷接着道:“既然如此,大家这便结伙而入,我们七人必须首尾相接,前后照应,一遇情况同心协力。至于其他,便看天意而为吧!”

随着灵光的远遁,七道人影先后消于无形隐于死沼森林之内,三道灵光只是刹那光景便落于刚才诸人的落脚之处。只不过,这三人灵光灵力显露的却皆是元婴级别,虽然只是初期的境界,但比之刚才的七人,在实力上却是强上数倍不止。

“步师兄,这几个人真的会找到你说的那人吗?那个人如果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这几人岂不就是送死鬼?”

被人称为步师兄的,正是碧云宗的步云。此人曾与丁修照过面,一直苦寻其下落,却不知何故,寻上这几人以此探寻丁修的下落。

这时只听他淡淡地道:“如果所料不差,那姓丁的小子手中必有阴罗庭的圣物,故才会使得阴罗双煞齐出。这两位魔修我曾与之打过交道,实力非同小可,即使是我也不敢轻视。魔修自有其觅物之道,所以我们只需紧缀其踪便可,一旦候得那小子的出现,务必一击而杀。不可手下容情。”

另外两人默默点了点头,先后纵身而起,消匿于死沼森林之内,而当他们灵光消散殆尽之后,幽幽的一团黑云飘闪过来,只是略加停顿便闪入死沼森林之内,那毒瘴之气竟仿如撞见克星一般,避恐为之不及的闪出一条甬道,黑云却是比刚才那数人的灵光还快,转瞬消失不见影迹。

死沼森林的深处,一个圆圆的空旷之地豁然立于一座黑黝黝的奇异山体,七道身影先后出现在山体周围,对此山的诡异都抱有谨慎小心之态。只是,七人各出奇招却均无法查知山体是何物而成,但凡是七人不同的灵力灵器即损伤不了山体的一丝一毫,亦浸入不进山体的一寸半分。

其余六人百般无奈之间,那黑衣黑巾修士口中吟诵不休,他的身体忽地被一团漆黑魔气缠绕,一丝丝的魔气刹时绕山体一匝,浸入至山体之后。随即,魔气浮山体而出,被山体驱除,只是那魔气却仿佛贴于山体表面,怎么也不肯散去。

六人同时发觉,那魔修睛光刹时一冷,竟惊呼一声呆立于山体之前,忙围拢过来一探究竟。却听那魔修呆痴痴地道:“怎么会?此人竟然就在这奇异的山体之中?”

众人齐齐一愕,如果魔修此言为实,以七人之力尚不能打开山体。那么此行岂不是一无所获,更不能达到真正的目的?毕竟大家的时间都非常紧,不可能长久守候在山体周围,等待此人出来的一刻。

一时间,有人庆幸,有人沮丧,更有人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在一旁观瞧。六人各得一枚提升结婴机率的莹火丹,本已经知足,眼前此景既然不需冒险,真是求之不得,均是盯着魔修看他究竟如何解决此难题。

耐心的等候魔修作出抉择之间,杂草不生的空地之上不知何时飘起晶莹的灵花。这灵花状似灯笼,随风轻摆,摇摇曳曳,灵光闪映,当真是美不胜收。

六人中的一名女修率先发现此花,不禁惊喜,手掌轻托处,却觉灵气入掌而没,神识清彻无比。

灵花纷纷而舞,映得空地之上仿若仙境,连那魔修都心神一分,将神识关注到灯笼灵花之上。七人中。反是那老者眉头紧皱,小心地驱起灵力将灵花排斥开来,目光游移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仿佛有风,淡淡温柔。女修捧起一朵连一朵的灵花,一边醉心于灵气入体的美妙,一边仔细搜寻灵花的起源之地。便在这时,一丝冰冷忽地随灵花入体,神识似被冰冷,竟然无法驱使半分,整个人亦是如冻僵般动弹不得。

惊骇之色乍起,可是那娇口香舌却半声都呼之不出。目光扫望间,见其它人亦是如此,连那未占灵花半片的老者亦是面容痛苦不堪,现出惊惧的挣扎神色。

女修忽然发现那老者痛苦之色一滞,目光望向她的背后现出无比骇惧的容色,仿佛见到了什么惊恐之事,怎奈她却丝毫动弹不得,根本无法得知身后出现或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女修眼睁睁的盯着老者,希翼从对方的眼神看出些什么。只是老者仿佛已经绝望,两目呆怔无光,竟然现出崩溃之状。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女修越是看不见越是有些疯狂,便在这时,一道似轻烟的身影忽地闪现在眼前,一只诡异无比的奇兽偏头打量了她许久,仿佛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跟着,怪兽忽地一窜,闪入到老者身前,巨口开合一吸,在女修的注目之下,老者面容忽地血色尽褪,其中灵气狂涌,一丝金光透腹而出,那颗用尽无数心血,无数年月炼成的丹元精华,竟被怪兽一吸之下,破腹凌空飞向怪兽巨口之中,而紧接着,老者的一身精血亦化血气而往,不多时只余一具干瘪的皮囊,兀自立在原地。

终于亲眼所见,女修也终于知道老者为何为崩溃掉了。无助的绝望之间,神识之中忽地传来异声,一丝冰冷的意念在她的神识之中说道:“这里,属你最为入眼,本尊有幸看中你的皮囊,真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自此。你的容貌将会威扬于世,无数人膜拜敬仰,如何?哈……哈……哈!”

绝望的冰冷之中,眼前无数灯笼奇花闪耀,女修的丹元精华仍是禁锢得死死得,但神识却被冰寒驱使,渐渐的,一切变得苍白,终归无念。

“咦?”

三道灵光先后到达山体周围,此地的诡异使得三人同样小心翼翼。三位元婴修士的见识非是之前的数人可比,对于七人中其它六人皆化为一具枯瘪的皮囊,而只余下的这位女修却是丝毫无恙,任谁都无法不疑虑重重,多加几分小心。更何况,以他们三位元婴级别的修为,虽然异变发生之前杳无音息,但这种异举实非等闲之辈所能施展,三人不知不觉间背脊相靠,同时小心查看四周。

娇笑在下一刻传来,在三人看来那独善其身的女修忽地展媚姿摇摆而来,虽然其灵力显露修为只是结丹后期境界,但那眼中睛光流转的诡异灵力却绝非一个结丹修士所能施展得出的。为首的步云一声冷喝,当先发出一道碧焰将那女修拦出数丈之外。

仿佛是飘舞而至的仙子,女修盈盈而摆仿佛只是一片树叶轻轻飘起,下一刻却在三人中的另一侧出现,这份瞬移,立时使得三人冷汗骤出,恐怕三人结婴之后的元婴瞬移也没有如此之快。

“结阵而走,全力保身!”

步云冷冷一喝,三人催动身形保持背脊相靠,始终维持三角形态,那女修无论从任何位置出现,均有一人面对于她,使得她无隙可乘。

眼见三人就要离开空地,三人灵识齐齐一滞,几乎是刹那之机,女修闪瞬扑入三人身前。碧焰狂放,空地间立时焰火无边,不多时,焰芒渐去,三人仍是维持原式不变,而那女修却游离于三人四周轻笑连连。

“果然厉害!不愧是元婴修士,更身具同宗法门,如非此点,也难能抵受本尊的‘封灵锁’。既是如此,本尊便放你们一马,如若落单,便是你等葬命之期!”

“阁下何方神圣,可否赐下名号?”步云略显沙哑的声音适时响起。

“名号?哈哈……,本尊多年来倚花而生,便是花中之王!嗯,这个名字还不错吧?”

“花……花王?”

步云三人疑惑重重,却知此人绝不是女修本人,否则早在路上便可识得他们三人的尾缀,何还需待得此时。相携之下,三人不敢多呆,急忙恪守阵形,朝外退却而出。

第二百一十一章 恶斗!

第二百一十一章恶斗!

灵光淡淡,奇异的灵花忽地漫空飞舞起来。那女修的本体原本容貌较为出众,如今更是肌肤赛雪,身躯凹凸有致。只是这时,那花王语气一寒,但面容却是娇媚无比地道:“道友何不现身出来,大家聊一聊,叙叙情谊,比如缩头乌龟一般的躲着可不强了许多?”

空地之上忽地现出墨云,一展之下,一个被一团黑气包于其内的人形现出,但模样衣冠皆看不真切,实难辨别出此人的容貌。

“道友的夺魂之术真是玄妙无比,恐怕以在下的阴冥之气都难能抵受,现丑不如藏拙,本来有心偷窥片刻便偷偷溜走,岂料道友不肯放过在下。”黑云之内的人形淡淡地说道。

娇笑传来,花王花枝如展的小踱数步,娇语道:“道友真是会说,把自己贬低成这样。如果不是道友伺机在侧,本尊如何会放那三个小子离开?这三人新结不久的婴丹可是新鲜无比,正好供本尊下酒品尝的。”

娇嗔一眼。仿佛温柔无限,更似向情郎撒娇,只是,黑气之中的那人根本不为所动,反是一道阴冥黑气横亘在两人之中。无数的灯笼灵花与阴冥黑气仿佛水火不容,一条界线在山体一侧泾渭分明,竟是两人齐齐布下灵力结界,藉此对抗,显示出两人如真的交起手来,必是惊天动地之举。

便在此等要命时刻,那山体忽地传来异样,道道的金光在山体表面流转,不多时,山体忽地缓慢升空。

这般异样,惹得对峙的两人皆是一惊,相临的一侧结界中灵波荡漾,相峙得更是紧张。不过,两人都是抬眼凝眉,紧盯山体不放,以不动应万变,细察小山的变化。

金光之中,无数符咒在山体浮现,金光刹时填满整个空地空间。这番异变,使得那阴冥黑气剧烈地抖动起来,黑气刹时如墨,朝着小塔和花王的灵花结界狂涌而去。

灵花刹时绽放,与如漆黑如墨的黑气在结界边缘碰撞。白芒狂闪,灵波如潮,将空地边缘的树木灌丛吹扫得四散飞扬,更有的直接化为烟气消失不见,无形中将空地扩大了数十丈。

不过,除了空地之前的这片硬地,少了树木灌丛的地带皆是喷着毒雾瘴气的沼地,一旦陷落其中,恐怕是九死一生之局。

爆裂的灵气仿佛催使小山朝半空上升不停,灵气中,不知何时现出一把诡异的,弥散着黑气小幡,时隐时现。而另一侧,无数的灵花之中,一枝傲然缩放的艳梅如火,散发着丝丝冰气,催动灵潮朝着小幡的所在一波胜似一波的狂涌过去。

山体在空中一滞,山底刹时绽起一条金光闪闪的缝隙,一道身影就那般的破空而出。只是,才一现身,身影几乎立时被两股较力的灵潮淹没。一声厉啸惊天,身影刹那间寻得一处较为完全的所在,同时以小山为掩体,随山势而降,将无数的枝叶压于山下。

随着轰鸣异响,山体终于遏制跌势,荡起烟尘,无数毒虫猛兽疯狂逃窜,只是那具修长的身影,却独伫不动,隐隐地,与争斗的两人形成三角之势。与此同时,这边本已经如火如荼的剧斗也慢慢歇息下来。

此身影正是丁修。

他本与魂仆燕归研出脱离须弥小山芥子空间之法,待空间内的狂暴灵气渐缓,取得自己的数个储物袋,施法脱离山体之内,怎料到才一现身竟会遭遇纷争。

这个时候,唯庆幸离开山体之时,丁修怕那奇花所化的怪兽伺机在旁,故倍加小心,这才避开剧斗的中心。只是,才看清剧斗双方之人,他的灵识却震惊得无以复加。

只是睛光一扫,丁修立时认出眼前的女修便是奇花重新夺舍的新体。那灯笼灵花奇果,便是最真实无虚的招牌。

是谁竟能与奇花夺舍的妖法相抗?

惊骇间,只是扫望那么一眼,只是淡淡的一眼,丁修便呆怔住。那阴森的鬼冥之气,或是用阴冥之气形容更为恰当一点。可不正是他极为熟悉的修罗门的玄冥阴气吗?此人的这身法力,除了当初一起探险困龙阙的归无常,还有谁人!

“归门主,原来你还活着!”

丁修思潮翻滚,意识到自己处于夹缝之间,九死一生。固然是奇花之主想要置他于死地,眼下,这归无常必然也意欲灭杀他,防止消息外泄,徒惹一身麻烦。

两厢都是死地,丁修把心一横,直接将栖身于灵兽袋内的魂仆燕归召唤出来,并肩站于一处。一时之间,煞气横空,冥气浓浓,灵花闪现,绿芒盈动。

感受着魂仆燕归察清场中情形,心神中隐约的惧怕,还有那因陡然遭遇强敌而提振起来的魂力,丁修不知何故灵识忽地释放开来,青芒乍现之间,小剑横空出世,使得剑灵威力暴增。

与魂仆共展实力,竟使得气势丝毫不弱于面对着的双方强敌,丁修一时信心激增,首次生出如果策略得当,兴许有一线生机的想法。

狂笑传来,归无常的暴喝响起:“小娃!想不到当年在困龙阙内你竟能侥幸不死,百多年来,还达到了元婴修为,真是小瞧不得。”

语音陡消,归无常的阴沉的传音随到:“小娃,你我联手一同除去此怪。此怪所凝的元神灵果。只要融炼服下,可在短期冲入中期境界,其妙无比。老夫已经臻至后期巅峰,此物已经失去应有的作用,而此怪的婴丹却对老夫晋入化神期有着无比重要的作用,故咱们两人分而取之,如何?”

传音刚落,归无常随即高声道:“小娃,以你现在的修为尚不足抵挡我二人的较力,干脆滚得远远的吧!”

咯咯的娇笑传来,却是那女修媚眼如丝,荡人心魄。见此妖樱嘴含笑,似有三分讥讽,丁修心中又是一动,不由对归无常让他非常心动的建议有了几分的动摇。

不知何故,隐隐地,他觉得此奇花附体的女修极有可能截听了两人间的传音,同为元婴修士间的传音虽然不大可能被截听,但如果具有某种修行的异法,也绝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心念一动,丁修决然冷哼道:“哪有这样的美事?丁某与魂仆的合力恐怕也不比两位差上多少,还是让大家生死相拼,看看究竟何人会拣个现成的便宜吧!”

此话一了,丁修灵识牵动朝着魂仆发出指令,面前的青芒小剑刹时光华大盛,竟然全力朝着归无常攻了过去。归无常眼见面容刷地一变,阴冥鬼气涌动如潮立时分出一半迎了上去。

眼见青芒与鬼气即将碰撞,那花王女修的双睛刹时点亮,两点青灵的睛光喷簿而出与艳丽的梅花灵气融在一处。就在此刻,青芒光华忽地绽起盈绿之色,奇迹般的打个旋,与阴冥鬼气乍分还合,朝着那艳梅的灵光扑了过去。

灵光如虹,眩丽无比;以丁修和归无常两人加上魂仆,三位一体的合力立时形成无比的威势,朝着那花王女修扑去。眼见女修嘴角牵起淡淡的讥笑浓了几分。丁修逐分逐寸的将剑灵威能回收,倍加小心。

异变突起!

空地的四周之地,因丁修以山体滑坠,将不少的树木灌丛砸扁,显露出不少的沼泥之地。就在花王女修即将湮灭在无比耀眼的灵潮之中,所有的沼地忽地涌起无数的泥柱直喷而起。

花王女修俏脸含煞,右手挥动,奇花灵气瞬间大涨,直入沼地泥波之中,片刻间轰然巨响,沼地里激起一道道汹涌泥墙,伴着泥柱直冲上天,高逾数丈。

同一时刻,女修顺势向后翻腾,扑通落在沼地内的水草之间,只见身躯扭动,竟如一条鱼儿一般,迅疾无比地向前游去,转瞬没于沼地之中,消失在远处一片薄雾之内。

阴风如潮,荡起无数的阴冷气息,一声沙哑怒嚎,薄雾之中,微带血红光芒微微一闪,女修立刻翻身轻盈飘飞,由打沼地飞腾,不见丝毫的勉强。

血红的光芒闪烁,却是归无常瞬移过去,全力朝着花王女修施法,那小幡刹时喷涌无数的阴冥之气,将整片的簿雾笼罩。

阴风阵阵,沼地边缘原本青翠的灌木青草,伴着阴冥之气往两旁延伸,突然全部迅速枯萎下去,漆黑如墨的阴气之中,那花王女修娇嗔连连高亢厉叫,仿佛发出垂死的挣扎。

此刻,丁修化青光而起到半空十丈之高,看着那团漆黑的阴冥鬼雾脸上浮出淡淡的冷笑。刹时,青芒陡盛,却是朝着不见天日,被森林内巨树遮挡的天空冲去。

“小子,你敢!”阴雾之中传来归无常的厉啸怒吼,他实想不到眼见功成之际,丁修竟然脱身而逃。

“哈哈!应该说他是知机得很才对,你还真以为本尊无计可施了吗?哼!”

花王女修此言才罢,刚才波涛汹涌的沼地里不断喷出的泥柱忽地漫天而动,朝着那阴冥鬼雾施压过来,而丁修因离空而起,却避过数道泥柱旋飞的泥浆,离开了漫空激射的泥沼之网。

轻盈而起,破开重重的遮挡,丁修随剑威而起复见青天。立于森林巨树之巅,四周苍翠茫茫,真是一望无际。大展怀抱之际,脚下轰鸣巨响。

第二百一十二章 狂暴!

第二百一十二章狂暴!

脚下,无数莹白的灵光伴着阴森森的鬼冥之气。惹得巨树摇晃,不时某棵巨树枯黄下去,直传到树尖之上,无数的枯叶伴着阴风阵阵飘飞而下。

刚欲寻个安全之地避避风头,一团阴黑无比的云团从丁修身下的缺口中咆哮而出。凄厉的怪啸,林木间的云雾毒瘴随之一扫而空,身形一晃,归无常面容显露了出来。

丁修双目冷色一闪,凝望过去,同时魂仆再次与他并肩而立。归无常不知何时竟然断去一臂,正怨毒无比的盯着他。而在其身后,三个高大的墨黑身影,或头上有角,或身披鳞甲,个个狰狞恐怖,口吐獠牙,灰白色魔气更是缠绕周身。犹如天魔降世一般。

“修罗?”

丁修一懔。他曾与修罗门多个高手打过交道,知道归无常幻化而出的三个身影无一不具有威力,厉害无比,严加防范之时,却见归无常身后一个身影居然捧着他的残臂。猛然往断臂处一按,身后的另一个头生双角、身材纤细的幻影,血口微张,喷出了一道淡淡地红雾,迅速将其断臂整只包住。

只是两人对峙的片刻光景,雾气自行散开,那干瘪手臂竟然在丁修的注视之下重新饱满起来,并且还活动了几下手指,回复如初的样子。

惊骇间,脚下灵光漫延而上,一朵极大至强的灯笼巨花扶摇而上,直扑向缺口的位置。

阴笑连连,那归无常利用这片刻的光景,修复了自己伤势,在那花王女修的疯狂反击间,他口中吟诵不休,跟着在头顶一拍,整个人随即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不见。

而此刻,丁修只觉与归无常对峙的青芒一卸,一道沛不可挡的灵压逼得他整个人迎着冲天而起的灯笼灵光跌了过去。就在此刻,魂仆燕归绿芒闪动,幽光中其人早已化骨如箭,后发先至,朝着灯笼灵花的至芒之处冲了过去。

灵识蓦地扩至无限,背后的虚空,阴风乍起,归无常竟与此际忽现身迹。前来拣现成的便宜。实力,便是最好的言语,刚才的万般算计,如今反坠其中,丁修内心里惊惧交集,真是说不出什么滋味。

生死攸关,绝望的最后关头,他决然抛开一切束缚,厉啸之下,腹中青灵珠刹那间补充灵力,剑灵青芒复盛,化剑如丝,竟舞起漫天剑雨,大有一去不回之势。

夹于两位至强的,几近化神期修士之间的一击,丁修竭力而往,苦寻那绝望之间的生机。

死沼森林边缘,三名面青唇白的元婴修士望着森林上空出现的诸般异象,许久都无人言语。三人的注目之处,漫天阴气乌云在不停旋转,并渐有愈来愈广之势。大有将整个森林覆盖的架式。

“步师兄,这……这不是修罗门的修罗鬼雾吗?”步云旁的中年方脸修士,面容又惨白了几分。

步云没有答话,面容却更加阴悸起来。此时,乌云充天塞地,使得整个死沼森林彻底处在了一种阴暗无光的环境之下,看起来,充满着诡异森冷的气息。

幽幽的,一道碧绿的光柱,直插阴云之内。顿时,原本翻滚暴怒的乌云天空,一下平静了下来,所有阴云开始渐渐的下沉,缓缓往下方压去,最后停留在森林峰巅的高空处。

如此一副黑压压的样子,给人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可怕感觉,这一幕天象变幻,连远在千里的栖凤山都感受得到,无数远观近察的修士全都心中一凛。

不多时,隐隐有万丈金光横空出世,紧接着,无数的莹亮着的灵花纷纷洒落天际,使得天空五彩斑斓,祥光万丈。

自此,无数修真之士热血沸腾,纷纷遁光而行朝着这异象的所在寻来,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片死沼森林之地,即将有异宝破土出世。显露出千般异象,能早上一步,绝对是占得一份先机。

随着无数人的蜂拥而至,不少结丹修士在这死沼森林边缘发现有元婴修士存在时,心都凉了半截。知机的,干脆回返,绝了寻宝的念头,而大多数人都游离在森林边缘,期望自己能获得千载的良机。

碧云宗的步云三人,以三位元婴级别修士应该说比其它所有临时的组合实力上都是强得数倍。但是,那花王附身的女修实力太过强悍,还真的让他们不敢轻涉其内。

灵心一动之下,步云高声呼喝,不多时以利相诱,很快的集聚了一个十多人的队伍,多是结丹修士,一共朝内查探。不管如何,即便是真的再遇那花王女修,有这帮替死鬼,想来,他们三人也能全身而退。

复而往还,步云携众人再回空地之所,注目间却见这里方圆数十里已经化为一个巨坑。连那些泥泞的沼地都显露出一些实地,内中的枯骨无数,不时可见肢骨残片。

这里不知发生了怎样的巨变,竟然将死沼森林生生的断为两处,只余边缘一带有少许的相连,无数残根碎枝都激射在林木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威力会造成这般的变化。

虽然多了几分的凶险,不少人还是小心谨慎搜寻每个角落。偶尔的,一些灵光淡淡的法器在残剩的沼泥之间露出部分,大多已经无用,。不少幸运的。也拣到不少极品的法器灵器,却是从空地之内泥泽寻到,想来是不久前殒落的数人遗物。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几多羡嫉,几多怨忧。

当无数甘冒奇险的修士前去空地察看之时,一道青光却在另一片死沼森林纵深而入。紧随其后的那团乌云,却已经紧缀多时了。

青光狂闪,忽上忽下穿行于灌木林丛之中,却怎么也甩脱不掉身后的乌云,好在那乌云的云气黯淡,跟随青光的飞遁也多少有些吃力。

青光正是丁修所化。就在处于两股巨力夹缝之时,丁修与魂仆燕归全力朝施展灯笼巨花的花王女修扑去之刻,那花王女修不知为何知机的避开丁修的锋锐所在。

而就在那一时刻,锋芒一过之间,奇花斜刺而来,同时将丁修置于凶险之地。以灵识急急召唤燕归,丁修跟着在身前一划,破开一条数丈宽的空间裂缝,闪身而入,遁离这一凶险之地。

即使如此,丁修破开的窄小空间仍被奇花的灵波与阴冥之力的夹击,弄得动荡不安,引发空间灵气狂暴,使得丁修才堪堪逃出数丈之外,便被空间异力激射而出。如果不是金刚炼体术已经臻七层之境,金刚不破秘法虽时少修习亦修炼到五层,只是这空间的撕裂异力便会将他挤压得魂飞魄散。

那归无常怎么也想不到丁修奇迹般的消失在两人之间,这种秘法即使在他的千多年的阅历中也从未耳闻。眼下,他的全力追击随即变成了与花王女修的正面碰撞,无可收敛之下,唯有全力驱往,以求先机。

花王女修,此刻亦与归无常同一般的模样。丁修夹于两人之间,可谓是求之不得的形势,然而。空有万千计谋,随着丁修的凭空消去化为泡影。无奈之中,阴冥鬼气狂啸而来,最为不愿的一幕终要上演。

诡异的黑光闪动,接着一道纤细的黑色裂缝,凭空出现。缝隙之中,刹时冒出无数的漆黑鬼气。这些阴森鬼气精纯无比急剧变大,片刻的功夫,就化为了里许大小,并还在不停的扩张中,隐有鬼哭狼嚎之声传出,还有奇怪的黑色闪电,在雾中不停的跳跃闪动。

黑色裂缝的闪现,刹时将森林内的灵气抽得一空,这无边的威力怎么能不使得花王女修懔然色变。

几乎闪念之间,本已经大得无边的灯笼灵花变得异常浓郁,漫天灵光之中,那灯笼灵花豁然绽放。

死气环空,灵花妙果与阴冥鬼气骤然相拼,将森林内的灵气抽取得一干二净,两者的避无可避,几乎险些将偌大的死沼森林毁去。那一时刻,天空中风云遍布,以看得见的速度变幻翻涌,云气蒸腾,一层层一幕幕如咆哮奔流的灵潮怒浪,由打怦然碰撞相击的一点扑涌开来。

天地为之变色。

爆响随后传来,丁修惊愕的注视中,天际间风云翻涌更是激烈汹涌,耀眼的白芒光华挟带着无比狂暴的灵气肆意扫荡着接触到的一切,这般威势实在太过恐怖。

青、绿、金,三芒陡盛,只是青绿之色均盛于金芒,使得金芒并不明耀。丁修灵识神念催动之下,剑灵如丝在他的体周形成一道屏障,即使如此,当灵潮怒浪涌来之时,仍将他如同朽物抛飞翻滚,荡走无尽之远。

狠狠碰撞之时,后背不知撞击多少树木林桩,口口的精血喷涌,险此将丁修刚刚所结的元婴之体粉碎。

风暴不知何时渐消,才缓得一口气,丁修乍见林间一团乌云奔涌而来,不禁大惊失色。召唤出的魂仆燕归与乌云所化的归无常只是一照面的功夫,便被这修罗门主的修罗之体,其中的一条身影,以一道血红芒光所伤。

灵力的消耗贻尽,丁修匆忙间以青灵珠补充一下灵气,利用这一喘息之机,召唤魂仆归来,立踏逃亡之旅。

“难道以那奇花附体的女修法力,两者竟不能拼得两败俱亡或是两败俱伤?”

可惜,这个问题无人能够回答,丁修只能把这个疑问不时地放在灵识中想一想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碧血灵锤!

第二百一十三章碧血灵锤!

“难道元婴后期修士竟然如此强大?”

十余天之后。狼狈不堪的丁修凝立于一座土岗之上眺望着远处,不多时,天际现出一团熟悉之极的乌云,飞快地朝着他所在的位置飞涌过来。无比郁闷之间,他再度踏上逃亡之路。

不知何故,归无常自打那天紧缀上丁修之后,便一直未放弃追杀于他。两人曾数度交手,丁修凭借魂仆燕归的帮助,几次化险为夷,堪堪逃离魔爪,可是随着燕归的底细被归无常渐渐摸索得清楚,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

如果说此刻丁修所占据的优势,便是可以连续逃亡遁走,体内的青灵珠显示出其神奇的作用,总能在他灵力耗尽之前及时补充上一股灵气,使得他饶有余力,比归无常多坚持一段时间。

正是这个原因,数天来,他才一直侥幸得存,并时常布下法阵以阻挡一时片刻,但是。归无常贵为修罗门的门主,其法力固是可怖,经验及法宝更是层出不穷,丁修身上的数个法阵,几乎都用不多少时候便被他攻破,唯有再次出逃。

这不,当最后一个中阶法阵被丁修施用,在三日后法阵被毁之际,他仓惶而遁才不到两日光景,竟然又被这几近化神期的魔修缀上。对方究竟使用什么办法紧随于他,实在丁修纳闷之极。

数日光景,以元婴修为的闪遁,两人一追一逃距离何止数十万里,如今,丁修根本不知所在何地,也根本来不及辨认任何可以确认地点的标志。不过,眼前已经是三度现出茫茫无边的大海,怕不是已经流窜到赤炙大陆的边缘了吧。

瞳光之中,一座无人的小岛在海面上孤伫。丁修一见急忙缀下,灵识刹那间将全岛搜寻一遍。

生机随处可见,但多是一些灵光淡淡的小动物。见岛上并无修士存在,丁修吞服一滴玉睛血感受着灵力的复苏。

此血是他在须弥小山内的芥子空间狂暴前,从玉睛灵蜥身上采集的,可惜的是,当时玉睛灵蜥的精血灵气已经被魂仆燕归吸附个大半,其灵气较之鼎盛之时不可同日而语,但即使如此。补充灵力的速度仍是十分快捷,较之普通的恢复灵力的法药强上许多。

摇摇所余不多的瓷瓶,丁修苦笑的同时手上可丝毫不敢闲着。以灵剑在岛的底端开辟出一个简单可容身的洞府,并在近处开辟出直通小岛的通道,忙完这些,丁修已经是灵力消耗殆尽。

海际,一个黑点迅速变大,丁修苦笑涟涟,将瓷瓶内的玉睛精血一口干尽,全力恢复几近干涸的灵力。

跃而盈动,灵气复盛。丁修在归无常说不清多少次的临近中,首次生出全力一拼的念头。此海际无边,再度逃匿还不知能不能撞见这般的小岛,如果被迫入海求生,即使不死,修为恐怕也会大降。千辛万苦的修行,究竟为得哪般,丁修在仿佛历史重现的一幕中变得坚决起来。

灵识中,当年被罗然与贤妻罗如烟追逃的一幕重现,同样修罗门下,却是不一样的人。只是当年。他还是筑基期的修为,与此际的元婴修为相去已经二百多年,这些岁月,磨砾的是怎样的心境,如果下一刻真的魂魄归去,往事还能否在下一世刻划下深深的印记。

迎风而立,长发飘摆,丁修面对归无常渐大的云团整个身形轻盈而起。从上一次丁修的逃离到此刻的相遇,是两人在这近一个月中间隔时间最长的一次。如果说归无常不利用这难得的时光恢复元气,丁修自是打死也不相信,但与一个恢复元气的元婴后期交手,他仅有的一成把握也在随之破空而来的灵光消失殆尽。

那是一道炙热耀目的白光,一闪即逝的向丁修瞬间扑面袭来。白光使得当空的烈日都失去颜色,刹那飙起灵波引得海浪都剧烈的涌动起来。

数道灵光泛起,一红一黄两道上阶护罩灵符化灵光将丁修护起,护罩之内,剑气如丝,将他亦是丝丝裹裹。同一刻,一道莹白亮色游龙般弹上半空,朝着那团乌云扑了过去。

砰的巨响,那白光与红黄护罩的灵光相撞,荡起无数碎裂的星光,两个上阶的护罩竟无法承受白光的一击,先后破碎开来。白光复往与剑气凝结的护墙相撞,却是丁修如同被重锤猛击一样,身子陡然倒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了后面不远的岛壁之上,一阵的天旋地转。灵识中,早祭出的雪蟾丝也没有了联系。看样子,这匆忙的一击必是毫无建树。

“小娃,为什么不逃了?老夫还没有玩够猫捉耗子的游戏呢!”

归无常阴冷的声音显得中气十足,不知如何,这修罗门的门主竟然法力尽复,耐心的待了两天才追上丁修,务必一击必杀。

眼前炙热白光再起,归无常根本不予丁修喘息之机,白光低鸣轻响二度朝着他扑了过来。灵识刹时涌动,绿光乍现,魂仆燕归适时结一枚莹绿的灵珠,朝着白光迎上,再加上丁修灵力狂然驱动剑灵,与白光先后撞击在一起。

轰隆隆的如同炸雷响起,白芒狂闪中,丁修的全力以赴竟然将那白光挡在身外。定睛复看下,却见白光悬于半空,竟是一把白光闪闪的碧玉小锤,通体灵气四射,椭圆的锤头上符文遍布,只有巴掌大小,散发着惊人的灵动气息,一看便非是寻常之物。

“归前辈的灵器果然非同凡响。必有个响当当的名字吧?”丁修勉力恢复着灵力,尽量拖延时间,将话题扯到一旁。

“哼!小娃,别妄想还可获取生机了,只凭罗然兄妹之事,你已经足以死去千八百回了。”归无常眼中是不可遏制的怒火,但出奇的是举止异样的冷静,这种表现通常都代表着对方根本不会意气用事,丁修的灵识陡然一沉。

“晚辈与罗然兄妹关系菲浅,如烟更是在下的贤妻,单是以此事来讲。门主之话未免有些勉强吧?”

丁修抱着能拖一分便是一分的心思,竭力争取。他身旁的魂仆亦是面青唇白,深知一旦动起手来,无论丁修还是他,在元婴后期修士面前绝对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冷哼一声,归无常恨声续道:“屁话少说,先应付老夫的这把碧血灵锤吧!”

“等等!”丁修忙举双手叫停。

浓眉一皱,归无常面容自乌云中一闪既隐,看样子并不打算真的稍待片刻;丁修暗加提防之时,急忙高叫道:“门主这锤既然称之为碧血灵锤,恐怕绝不止闪现白芒这么简单,既然门主有意击杀在下,可否见告除罗然兄妹外还有何原因置在下于死地,让在下死也作个明白鬼。”

见乌云翻腾数下,却没有立即出手,丁修适时续叫:“门主让在下免于糊涂的话,在下愿意束手就擒,献出一切囊中宝物,恳请门主解释一二!”

乌云又是翻涌,归无常再度现身而出,其阴厉的目光一闪,这才淡淡应道:“丹青有延年益寿之效,对我等元婴后期的老家伙来讲,即使达到化神期仍需此物增长寿元。何况,当年困龙阙内,你尚有八块月光石在手,这种难得的灵石其价值非同小可,自需放在身上才是安妥。”

“如果晚辈愿将所有这些双手奉上,前辈可否给予晚辈一条生路?留得晚辈一命,必会感恩戴德,鞍前马后的助前辈一臂之力!”丁修忍气吞声拱手拜道。

“哼!说白了,还不是想求老夫饶得一命?嘿嘿,老夫告诉你,就算是你想死,老夫也不会让你死个通透。老夫会将你的魂魄抽炼出来,作为修罗幡的镇幡主魂,如此的礼遇已经是待你不薄了吧!”

归无常的一席话真是把丁修最后一点希望抹杀。陡然站直身体,他潜心恢复的灵力复盛,一旁的魂仆燕归亦是化骨点睛,周身骨骼咯咯作响。

这般将要全力一拼的做法,让归无常嘴角的戏笑又浓了几分,也不见他有所动作,那半空之中的碧血灵锤却化为血红之色。

想到两人与花王女修交手一战时,那一抹血红厉色,应就是此物不假,看来,这老家伙真的要将自己摧魂炼魄。更思及之前自己使尽浑身解数才挡得此锤莹白之态的威击,他哪还不知一己之力只是螳臂挡车,同为元婴级别,前期与后期的境界之比,差距竟是如此之大。

作如此想,丁修剑灵刹时催动,化万千剑丝。同时,他的手中一牵,在身前划出一道莹白灵光。灵光中,灵气沸腾,一条空间裂缝刹时展现,丁修灵识瞬间变得浓烈,整个人一揽魂仆燕归的腰骨钻入裂缝之中。

见丁修故伎重施,归无常这回冷哼一声,神念一动只是轻催,那灵锤立化红光追及过去。丁修的身形刚刚消失在裂缝之内,那灵波尚未及将裂缝融合,血红锤光以无比的威力重重击于裂缝即将缝合的一点之上,刹时,小岛之上轰鸣剧震。

白芒芒的虚空之上,本是晴朗空无一物,无端端的,剧烈的灵气抖动起来,在虚空中荡起无数的灵力波纹。岛上,气温骤升,无数腾腾的热气狂涌,却不知从何而来。

只是闪念的功夫,岛上虚空怦然炸响,无数的白芒闪耀,映得岛上根本无法视物,这空间剧烈的狂暴连归无常都不禁色变,急忙闪于空间,避开空间的灵气爆击。

第二百一十四章 婴逃!

第二百一十四章婴逃!

无数的白芒闪过。一道道以小岛为中心的海潮四散而开,荡起数十丈高的巨*朝着四面狂啸而去。这堪比海啸的风暴席卷海上的一切生物,连归无常都不得不疾冲而上,避开巨*的锋头再回来勘查丁修的下落。

定睛细看,小岛仿佛被铲平了一般,位于海面上的实地居然消失不见,坑凹不平的礁头,乍看去仿若一个平台。归无常眉头微皱,以神念搜寻终发现自己的灵器的下落,只是灵识一动,那碧玉灵锤立即破水面而出被他收入囊中。

就在这一刻,一道青光乍然点亮,闪电般瞬移至数十丈开外,归无常微怔的功夫,几个瞬移起落已经化为一个极小的青点随风浪而去。豁然而悟,归无常明白这小青点竟是丁修元婴破体而逃时,再欲追及只见茫茫海疆无边无际,略作犹豫的光景,青点已然不见踪迹。凝视着元婴消匿的方向,他沉吟许久终放弃寻查之念,而下一刻。海水中渐渐飘浮起一道黑影,竟是丁修的肉体。

归无常欺身过来,只是神念一查,连他都豁地心惊。这躯体在空间狂暴中毁得七七八八,可是仍大致完整。如此威力的空间灵气爆裂,连归无常自认都未见幸免于难,而丁修竟仍能保持大部分的身躯,可见肉身坚如精钢。这种外修的金刚炼体术,归无常还是首次得见有人达到此等境界。

尸身之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留下,看来这小子婴体难固之际,竟然携物择机而逃。归无常深沉的眼光变得深邃起来。如此看来,这个小娃的元婴如果还具有夺舍之功的话,真要是有朝一日重新归来,恐怕收拾起来再非这般容易。

这是一种最为可怕的经历,丁修的元婴之体逃得数天之后,仍在无际的海面上飘泊。应该说,他是天兰国度近万年前的天才修士,因机遇得当,只用了三百多年间便达到了元婴级别,成为天兰国度修仙界史上最为年轻的元婴修士。然而,这一切如今已经是镜花水月,犹如昙花一现,茫茫海疆,如果再寻不到栖身之所,最终也是落得个曲散人终的下场。

婴体渐渐飘摇,狭小的婴瞳也变得模糊的一刻。远方水天一线仿佛隐现青黛之色,丁修婴体绝望中呈现生机立时一振,他口中一张,吐出原本在肉身腹中的青灵珠,借此恢复少许的灵力,然后全力而往。灵力耗得七七八八的时候,终于,眼前现出黑漆漆的山峦,惊喜之下,他全力寻觅藏身之地。

数日后,元气渐复的丁修元婴于夜深之际悄然潜出。因元婴破体出逃,此际,他的实力降阶,与结丹前期的修士无异,最为理想的自是觅得这种修为的修士夺舍重生。

但一来这种风险之大结果实难预料;二来,他身无长物,只有变小藏于体内的本命灵剑与青灵珠,还有那颗万万不舍抛弃的辟邪珠。其余的物品,皆让他藏匿于岛下的洞府之内,以禁制封住,如果不被归无常发现还好。一旦被发现,所有的家当尽付流水,更不用说须弥小山及真魔印塔,还有内中的金焰珠了。

肉体殒灭的一刻,丁修以己身护封住了魂仆燕归,并嘱其守护自己的家当,因时机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嘱托燕归不得已时,可弃守一切,务要保住自身。这个念头虽然来不及说,但遁走的一刻,与魂仆分离的一瞬,两者间因魂力的牵连,燕归读出了他的心意,因为丁修在那一瞬间,收到了燕归的心声。

不知是感叹自身,还是担忧燕归,丁修元婴处于一种恍惚的境界,直过了数日才缓过神来。一切已经发生,自无法重新来过,当年与紫府长老元婴的百年交往经历,使得更加明了那个元婴当年的心境。而今,自己重蹈覆辙,说起来是多么的可笑,只是伤心归处,人世中总有挂念,牵动心肠。也许这就是红尘三千,斩不尽的烦恼丝吧!

从多不胜数丘陵密林潜踪匿迹,丁修元婴昼伏夜出小心而行。这山峦峰翠连绵。更有沼泽瘴气时常出没,其灵气的葱郁度虽然较被毁前的师门差上许多,也算是较为不错的灵山异地了。这里显得极为荒凉,除了孤零零的几座大小城池和一些官道外,罕有人行走于荒郊野外,更为偏僻的高山峻岭,则是毒蛇猛兽的天下,普通人根本不敢深入其中,丁修元婴行走倒也无惊无险。

不过,这一日清晨,丁修元婴原本打算觅地休息,不过山路之上不时出现一些低阶的炼气期弟子,使得他大为兴奋。这些初级的修真之士兴高采烈的朝同一个方向而去,不时的还出现一些筑基期的修士引路而行。

这一发现,真是让丁修元婴欣喜若狂。这一迹象代表着此地会有不少修真之士出现,如果真是这样,他觅得具备条件的夺舍之躯,岂不是大大增加了机会?心念一动之下,元婴瞬移而觅,盘查可见的修士是否具有风属性及土属性的躯体。

一路以神识探听,丁修元婴终于知道这险峻山峦叫炼梦山,因其独特的环境和盛产一些稀有的草药珍兽,是个较出名的灵气圣脉。这个国度好象叫什么晋元天下。也是一个国度的名字,而这个国度一半以上的修士宗派,都集中这片群山之地,一些强大的修真宗派,更是独占了几处灵气最充沛之处。

从这些低阶炼气期修士的口中,丁修元婴得知,在此山脉深处,也是晋元天下国度最有实力的昊天符宗所属的禁地之内,长有一株传说中的虚梦灵树,也是修仙界经久流传的三大神木中,排名最后一种具有幻梦灵根的奇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拥有此树,便是在晋元天下拥有绝对的权威,更使得这一宗门具有神秘的迷幻色彩。

此树究竟有何神奇妙用,这些低阶自是不可能知晓,但丁修元婴却对这昊天符宗多了几分热忱。因为这些低阶修士皆是各个宗门属下,俱是前来应召晋元天下三大宗派的弟子选秀,一经入选,被三大宗门收归门下,不知多了多少上窥上乘修真法门的机会,更可拓开眼界。

丁修元婴自可利用这个机会,择一符合条件的躯体,施以夺舍占宫之术,一旦心想事成,在这晋元天下国度的昊天符宗,以他的控箓八诀要想在这种以符箓为主的宗门,占据一席之地,应该是轻松之极的,而现在,夺具符合他灵力属性的躯体则是重中之重。

两日后,丁修元婴来到群山中一座较为浓郁的山峰之上,以他现在结丹初期的修为灵力,在这些低阶修士中自是无人能够查知。他的灵识虽然早因降阶时分离开来,神识与灵心两者再非是密不可分,与早先的无所不察有着很大的分别,但既然这般,等闲的修士还是没有可能发现他的存在的。

尾随一行低阶的修真弟子,丁修元婴不免有些郁闷。这些修真者无一不是某个世家子弟,或是宗门属下分支优秀人选,皆有长辈随同或是陪伴,先不说是否能碰上具有与他相同属性的修士,只是落单之人都极少撞见,还何有挑选之机。

这两天来,他早将所有修为较高之人搜滤了一遍,出奇的是,这些人中根本没有结丹期的高手,而所有的筑基修士无一与他的属性相同,真是对他打击不小。既然没有特别合适的人选。丁修元婴唯有把目标放在这些低阶的弟子身上。毕竟,这些人属性掺杂,且修为低阶,如果属性真的吻合,对他入手夺舍较为方便有利。

前行的一波又一波人多数都急匆匆的,几乎每个人都默不作声,眼见这三四波皆无与自己身具两种属性的修士,丁修元婴这才思虑到这些选秀的弟子应该都极为优秀,似他这种具有两种属性的伪灵根该是没有机会参加这种盛事才对。

无奈地一叹之间,又是一波人朝着他走了过来,出奇的是接近的这几个人却不时谈论着什么,丁修元婴瞬移而近,潜踪尾随过去。待得更为接近几分,听得前方不远处的几个人谈话,他连一颗心都坠入谷底。

其中一个看似长辈之人被弟子询问,解释时竟然说此次选秀将在后天举行,并且,总共三百余名的低阶炼气期弟子居然只选择三十名,每个宗门只给十名人选,这十比一的比例将会把一大批人淘汰下去,可见竞争之剧烈。

想到自己只有两天可作选择,丁修灵心泛起波澜终于焦躁起来,神识一展,他也不管危机不危机了,干脆全查上山的每一人。

经过无数次的筛减,丁修居然在全部上山的修士中只选出了两个人。最符合心意之人是筑基中期修士,叫吴越,一身属性与他几近相同,可谓是中意之极。可是,这人是一个叫做九耀会堂的带队之人,身边总有一大帮人跟着,并且,此人修为虽是不高,但与其它各门各派的领队极熟,众人对他都客气之极,显是极有来路,如果冒然占据他的躯体,恐怕麻烦较多。

另一个人选却非是随队而来的选秀弟子,叫陈达,只是一个宗门的打杂弟子,修为堪堪达到炼气期的三层境界。以他的资质,达到这一境界已经是接近于极限,此次前来居然是给本门的两名选秀弟子充当跑腿,此人四属性的伪灵根较之丁修炼体之时还多一属性,唯一可取的便是其同时身具风雷水土四种属性,把丁修精修的风土两大属性都占全了。

两者相较取其优,丁修元婴自是对吴越更加感兴趣。时间紧迫,白天无暇下手,晚上自是最佳时机,漏夜,他如夜空一缕星风直入早已经探知的九耀会堂的居所。

这里是两座山峰的夹缝中的一个山谷,应该是某一宗门的临时驻脚之地。几乎大部分的选秀弟子都暂住在此,养精蓄锐,以待后日将状态调整至最佳。神识一展,寻觅到吴越灵气散发出来的气息,丁修元婴在夜幕下几近鬼魅,直扑吴越的居所。

这是一个四方的庭院,内中两个厢房只有数个炼气期修士的气息,而正房之中,清楚可辨吴越的灵力气息似有似无,仿佛正在修炼之中。可是,不知为何,丁修元婴在庭院凝视正房的那一扇窗,神识却隐隐感受到一种窒息,这种绝非寻常的感觉因他的元婴之体而特别敏锐,极为清晰。

虽然降阶,但因天门九转已经达至七层心法,使得丁修破体后的元婴神识仍是极为强大,几近元婴修士。这种不详的感受绝非空穴来风,小心一点自是上策。

守候了一夜,这种感觉仍是如此,毫不见减退,眼见鸡鸣五更,天际渐白,丁修皱眉苦思终失去耐性。

凝眸,灵光透体,浮光掠影。元婴身形在微启的窗前轻顿,刹时瞬移于屋内,直扑向吴越气息的所在。

奇异的压力忽现,四面八方仿佛涌来无数的暗流,将丁修元婴闪电般的瞬移逼得一窒。一道冰冷的灵力气息,只是闪瞬的光景便将丁修婴体锁住,那分明是灵识施展出来的巨压。

这种灵压,丁修再熟悉不过。这种区分结丹与元婴级别的灵力气息,分明指出他已经被元婴初期修士的灵识锁紧,此种巨变,代表着他的行踪完全暴露。惊骇之间,丁修婴体两只稚嫩小手刹时相结,小小的红嫩嘴唇以灵力断然一喝:“临!”

巨压一滞,险些惊散,但这刹那间的缓机,予与了丁修婴体一条生路。瞬移而出,青芒陡现,婴体撒下一道灵光破入重重夜色之中。

淡淡碧光乍现还消,一道疾电般的闪耀紧缀而去。居所窗棂忽开,现出吴越面青唇白的面容。此时,天幕之上早已经不见了两点光芒,但他仍是骇惧无比的盯着夜空,双手的颤抖久久不停。

第二百一十五章 惊魂夺舍!

第二百一十五章惊魂夺舍!

(年节,总是牵扯亲情。恋栈难舍。阿仑自北京归来,已经是新春的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二。近二周没有上网,发现很多的朋友仍在义无反顾的支持,真的拜谢。马上就是初五,阿仑会一如既往的继续爬格子码字,与朋友们心儿相牵,继续打拼起点,在这里给大家拜个晚年,不要嫌这迟到的问候啊!)~~~~~~~~~~~~~~~~~~~~~~~~~~~~~~~~~~~~~~~~~~~~~分隔线!

绻缩于岩缝之中,丁修全力施展敛息术将婴体所有气息封闭起来。元婴修士的强大灵识一遍又一遍的扫过,终于把他忽略过去。如何被人识破踪迹,更踏入此种精心设计的圈套,丁修不知,但眼下脱离险危倒是关键。

天光大亮,隐伏的元婴修士终于因人迹越来越多放弃对丁修婴体的搜寻,丁修元婴也适时的透了口气。此番凶险实在过于惊心,如果不是避之及时,被元婴修士灵识锁定,他注定是被擒的下场。如果对方再懂得摄魂之类的诡异法术,他恐怕便是人人欲求的仙丹妙药了。

“齐师兄。你可要好好疼人家,如果真的达成心愿,入得三大宗门,万不可始乱终弃再不理人家!”

身前不远处,一个丁修听起来较为耳熟的女声似乎正向情人撒娇。

“师……师妹,怎么会?再者说,师妹的阴诧灵音可是人人头疼的法术,师妹的这番话,师兄可是也想多说两遍呢!”

亲吻痴缠的动静传来,显是那师兄师妹打得火热,丁修元婴好半晌才想起两人的声音为何这般熟悉,因为此二人正是他另一个人选陈达服侍的两名选秀弟子。

想不到这两人还有奸情,丁修不禁苦笑。因为在了解作为目标的陈达时,他同时发现这个看起来甚是憨厚的傻小子,居然一颗情心牢牢的拴在他服侍的师姐身上。

眼前,只是隔得不足十丈远的两人已经开始宽衣解带,每个动作都熟悉无比,看起来绝非首次恋奸情热之举,不知那个傻小子陈达如果看见这一幕会是怎么一种心境。

第一个目标看来是无隙下手,唯有把心思放在这第二个目标之上。如果此人再不行,万般无奈之下,干脆就随便挑拣一个,至于自己擅长的属性,唯有以外力修之,慢慢的更改过来。

就丁修的了解,这种占宫夺舍有着很大的挑剔性。最佳的选择自是以相同的属性为妙,这样。原本修炼的功法可以在短时间弥补回来,更可直接恢复降阶后的修为。

但是,如果所夺舍的身体非是同一属性,则存在着很大的风险,一是修为有可能再次降阶,二是之前本体修炼的属性功法丝毫施展不出,即使施展也威力大打折扣,需重新外力修复,达到一定的层次之后才能恢复其威力。

一般之人如果夺舍,外貌会改为新的躯体之人的面容,但丁修却没有这方面的顾忌,晋升结丹修为时的顿悟的化形术,本身便有着化形的奇妙作用,并且,他达到元婴级别后化形术更上一层,豁然而悟的固形术,完全可以让他恢复原来相貌。当然,做到这一点,必须他的修为重回元婴期修为时才能施展,以此时此态,他的条件还不具备。

耳畔传来yin乱喘息声响。随着频率的越发高涨,丁修悄然施展神识向四周探看。两人在此地打野战,那傻小子陈达恐怕离此也不会太远,此人是他较为理想的第二选择,他必须掌握其动态。

神识尚未全力施展,丁修元婴不禁一怔,灵心泛起异样的感受。此地的不远处的高地,一个他早已经查看过多遍,甚为熟悉的气息正急剧的喘息,其心神起伏不定看样子情绪非常的激动。

悄悄的瞬移过去,丁修元婴立时发现陈达正在十余丈外的一块凸起的岩石后面掩嘴哭泣,那黯然情伤的一幕惹得他丁修元婴不由一叹。

从这个角度朝下望去,连丁修婴体都不禁一颤。葱茂的绿树掩映之间,一个浑身赤luo的娇白女子正骑在一个男子身上前后剧烈摇动,这种香艳的场面连他都有些吃不消,更勿论对此女修情深一片的陈达。

难堪的沉默之中,那两人炽情得到渲泄,不多时云消雨散。两人整理好衣冠,四处高喊陈达的名字,可是,却始终无人回应。不多时,那男修终于不奈,咒骂了几句与女修相携离开,再不理埋首于原地痛苦不堪的陈达。

在如此状态下进行夺舍,丁修一时间倒有些下不了手。如果没这一档子事,他哪还管此人是何心境,早已经施术下手。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对他这种已经元神出体的修士更是如此。

不过。陈达此际的心境实在是纷乱之极,使得他的感同身受,这种心情冒然施法,其弊之大非同小可,夺舍占宫不可小视,可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师姐……师姐……你……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个样子啊!”

陈达豁然崩溃,整个人痛不欲生。丁修虽然是过来人,但仍为他的遭遇难过。正悲叹之时,一道黑影凌空而飞,让他着实一怔。

凸起的岩石后面已经不见了陈达的身影,当意识到这傻小子不知是悲情过剧失足,还是为情所困居然弄得跳崖殉情,丁修婴体瞬移而下紧缀黑影而去。

于漫空之中,他真言咒诀刹时吟诵,双手挥舞之中,数道法诀齐齐打入陈达的躯体,金光陡现之际,陈达纷乱的神识居然无法聚扰,这使得他面容愈加凝重。

被丁修纵横一牵,偌大的身躯扯到崖壁山体之上,丁修干脆双手连弹,直接施展出夺舍占宫之术。陈达既然死念已决,他也再无心魔之扰。这回还省得费一番手脚,说来还少了一道关要。

由于陈达只是炼气期的修真之士,没有筑基凝结元神,丁修婴体刹时侵入其眉目灵台之所,却发现陈达的精气神元气即将散尽,这一情况,代表着如果他不能重拾陈达魂魄所依存的精气神,这次夺舍之举注定是个失败结局。

撞击,下坠;再撞击,再下坠。

丁修婴体勉力操控着陈达的躯体,神识紧摄其魂魄的残念。为最后一分可能耗尽全力。灵心复空,眼见坠落在云雾迷乱的山谷谷底,元婴首次以神识幻结真言印契,同时口中狂喝:“唵!呃!哄!”

刹那间山谷底下的云气狂涌,陈达原本溃散的魂魄精气聚拢而回,当魂魄相依,陈达一口阳气透体而生,被丁修婴体横向来回扯动的身体之上,双睛渐趋晃动,终于现出苏醒之兆,然而,丁修元婴的神识扩展开来,婴体的双瞳却现出绝望的神采。

如果,再有一段空间的距离……

如果,他的结印施法的速度再快上一些……

如果,……。

砰地震响,陈达躯体重重摔击在山谷内的地面之上,丁修惨然望着这一幕,不禁为自己的迟疑悔恨不已。虽然他已经竭尽所能消去陈达下坠的巨力,但仍未能阻止这肉体的撞击。

最后符合条件的人选殒落,代表着他只有尽快的选择一个人去夺舍占宫,这里太危险了,如果再被那元婴修士以神通搜索,自己恐怕再没有那般幸运。悠悠长叹,扶摇而上,丁修婴体正欲离开谷底,却听到一声低沉的凄叫。

“救……救命啊!”

什么?怎么可能?丁修仿佛被定在半空,刹时瞬移至陈达的躯体旁,竟见陈达满面苦楚,双睛生机焕发神采,但后继无力,几近回光返照之像。

双手狂舞,数道灵气凝结的真言印契接连打入陈达的身体,跟着,丁修元婴双手继续幻变相结,捧起一朵灵力集结的精小莲花印契,直印在陈达的灵台空明之处。

眼见陈达生机被莲花印契罩住。聚灵不散,丁修崩紧的神经终于一缓,当下,再不敢迟疑急忙催化婴体。

咒诀的吟诵之中,丁修元婴婴体无数金光闪耀,婴体似是随风而转,无数灵力灵气,伴着金光化为一颗极大的金光灵团。金光灵团之中,幽幽的升腾起一丝白气,不断壮大,反将所有的金光包裹起来,随着白气的越聚越多,原本直冲而上的金光消失不见,被白气完全包容起来。

白气复盛,仿佛一团白云般飘浮起来。这云团越来越白,渐渐发出莹光,亦缓缓收缩聚拢起来,当达到比拳头略小之时,沉沉的飘到平躺地面上的陈达头颅之处,于双眉印堂之处浸入而下,不多时完全沉浸进去。

陈达仿佛死去的躯体忽地抖动数下,跟着再无动静,许久,一道金光自陈达眉心之处绽起,仿佛游动起来,由打眉心之处,沿鼻梁向下,顺咽喉涌动,一直到达小腹的丹田之所。

金光此时再不游走,反而愈加浓郁,闪闪的灵光之中,金光刹时绽放,耀眼至不能视物,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才渐渐消去,谷中亦恢复了常态,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谷底渐渐阴黯起来,慢慢地,失去颜色。

炼梦山,在阳光的普照下显得青葱郁浓,山势巍峨,群山间云雾环绕充满着几分神秘。

今天本是三大宗门选秀的前一天,然而晨光破晓才没有多久,炼梦山的两座侧峰之间的梦幽谷突然金光大放,毫芒直冲云端。这一异象立时引得三大宗门及各派精英纷纷直扑金光所在,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梦幽谷内,很少见到选秀的低阶弟子,几乎每个小门小派带队的高阶修士都急匆匆地寻找谷内每一寸角落,唯恐落与人后。那金光毫芒份外罕见,每个人都认为这是神物或是圣器现世的奇兆,这种事情怎么能不尽量抢夺一分先机。

一个多时辰转眼即过,谷中深处忽地传来惊呼,惹得所有人皆吃了一惊,齐齐拥去之时,却是有人发现谷底深处有一人躺卧,那急剧的喘息之语,竟然尚有生机。

第二百一十六章 鼎龙阁!

第二百一十六章鼎龙阁!

“陈达?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一个人失声高叫,竟是陈达他们这一支派的带队修士周志,此人筑基初期修为,在谷内的修士中实在太过普通,但也只有他才认识倒地奄奄一息的陈达。

“我……我……从山上……掉下,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被丁修夺舍的陈达回应道。

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举目朝上望去,谷内阴云密布连阳光都不见一丝,从这么高的距离掉下来居然还有命在,真可谓是福大命大。

人声渐渐嘈杂,乱哄哄的,不多时数人抬着陈达出谷而行,而谷底,兀自有着不死心的人在搜寻着什么,久久不肯离去。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丁修静卧于床,打量着眼前这个临时的栖身之所。不过,他灵心纷扰却不禁思忆于夺舍的一刻。

那是一种永不会忘记的体会,铭刻于心。当时,他元神化婴为丹只有一次机会,故极为慎重。然而,当婴化的一刻,他的灵识顿开,生出一种融于天地万物的奇妙体会,无数的过往情事俱都渐渐淡去。

仿佛抛开了自己过往的所有束缚,心灵馳骋于天地,寄身于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到处都有他的血肉与精血。元神充斥天地之间,仿佛己身就是神祇,俯瞰人界的一切。

那是一种绝对的抵触与排斥,丁修元神真的极不情愿占据那一具可以容身的躯壳,然而元神之中,似有一个影像在默默呼唤着他,尽管他极力去看,仍很难看的真切。

感受着金丹元气的聚拢,丁修元神隐约看清那一具影像竟然是一个婉约的女子,那面容看起来是极为的熟悉,却又有些陌生,随着扩展于天地间的元神回收,神识愈加壮大,他终于从思忆中得知此女曾是自己的爱妻,罗如烟。

“如烟……如烟!”

轻轻的呼唤间,罗如烟的影像再变。一身紫裳,青丝飘摆,那纤细秀丽的身姿,让丁修元神百般困惑。那一时刻,头痛如裂,他想不起此女又是谁来,痛苦的纠结之中,神识倒贯而回,过往情事闪映心间。

“云依依,是依依!”

奇怪的是,当平生的记忆回流,一段极为陌生的记忆夹于其间,那是一段执着的牵挂,一段难以平复的纠痛,大有哀莫大于心死的触动。此时静下心来,完全占据陈达身体,夺舍重生的丁修立时明了这是陈达临终前最后的心境,那是一种纠结的心碎,是梦想完全的破灭。

“陈师弟!陈师弟!”

丁修好半晌才弄明白这称呼是在叫自己,抬眼望去,一个较为秀丽的女子面容浮之于前。这是陈达暗恋的师姐于心丽,原主的情心对丁修可是没有丝毫的影响,但那陈达跳崖前的绝望,却使得他对此女生出厌恶,只是环境使然,不得不虚与委蛇。

“哦,于师姐,是在喊我吗?”

丁修神识一动,立时发觉门外尚有一人,于心丽还未及说话间,此人闪身而入。

“陈师弟,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说话之人正是那个姓齐的师兄,丁修想及见到两人**的一幕不禁欲呕,急忙遮掩道:“齐师兄,我好多了,谢谢师姐和师兄的关心!只是……只是却不能为师兄师姐端茶送水了。”

齐师兄笑着摇了摇手道:“那天我和心丽满山找你,怎料想你会跌落山谷?好在你命大福大,加上谷内金光现兆,竟然救得你一命!”

“金光现兆?”丁修一愣。

见丁修满面疑惑,于心丽在一旁将丁修夺舍占宫之时显露的异兆娓娓道来,把他听得是目瞪口呆,这般情景,他身在局中如何得知,此时听来,真觉得怪怪的。

三人并未交谈多久,两人便告辞而去。不过,女人的敏锐直觉,使得于心丽对丁修的反应明显觉得怪异,却无法说清不同在什么地方。陈达暗恋于她,她自是心知肚明,而自山谷死里逃生之后,这个看起来傻傻的师弟仿佛对她再无情义,目光里仿佛多了些东西,刺刺的。

两人走后,丁修神识再度查遍全身。陈达跌入山谷,躯体伤害非轻,但多为筋骨之伤,无伤大碍。断的数根肋骨,骨折的左腿也已经让人接驳好,被人施术痊愈。

如果说幸运,应该说当时在场的人高阶修士根本无人把他放在眼里,更没有人注意到他身体内有灵光浮现,真要是有结丹修士在场,恐怕他早被活剐剜心,把体内的灵物取走,哪还有机会活到现在?只是这一点,连他自己都庆幸不已。

毕竟已经度过险关,这些无关痛痒之事再不能让丁修挂心,最让他纳闷的是,此刻的他丹华内敛,占据陈达躯体,竟然仍停留在炼气三层境界。那坚固无比的丹元精华居然固守腹内,任他如何驱使都无法透体而出。受如此限制,岂不是命悬人手,连个普通的炼气弟子都轻易取他性命。

一夜无眠。

这一夜丁修可谓是千方百计苦思冥想,终于接受了炼气三层境界的现实,不过,他也发现了其中另有的玄机,便是他的灵力依然保持在结丹中后期状态,让处于炼气期境界的他予取予足。

以此等灵力施展,他的本命灵剑尚可以全力施展,发挥出结丹期的实力,但施展过后,因躯体的不胜负荷,恐怕会全身剧痛一阵子,才会慢慢复原。

既然已经如此,必须面对眼前的现实。丁修一番思量,决定从头来过,以他掌控的诸般心法,他还是从金刚炼体术重新练起。至于金刚不破秘法,看来尚需很长的一段日子。

天光未亮,崭新的一天即将来临,经过半宿的打坐修养,丁修精神大振,早早地以神识查知居所前后众人的状况,然后将自己丹元精华收敛起来,迈地出门。

以他现在的状态,等闲人不会查辨出真正的实力,但如果遭遇那日追杀于他的元婴修士,恐怕一眼就可辨出他诡异的修为境界。

思来想去,他将青灵珠的灵力仿佛一张网似的打开,将丹元精华包裹住,这样便可使得丹华不露,凭谁也难以发现内中的玄机,充其量发现他的体内有灵气波动而已。

丁修也不与带队的周志及那两个名誉上的师兄师姐打招呼,孤身上路直奔目的地。踏上山路,一路同行的人很多,大多成伙结伴,但却不见带队之人。主峰倚翠岭遥遥在望,偶见旌旗招展,可见盛事空前。

一路行来,几近两个时辰的功夫,仍只是在半山腰的位置走着。这倒不是此岭真的有多高大,而是山路上被设下了不少幻术,容易使人迷失方向,想来是三大宗门考验炼气期弟子的耐心,丁修倒并非不识得这些低级的伎俩,但为了不引人注目,他还是故意绕了几个圈子才来到倚翠岭的峰顶处。

峰顶林间更是茂密,不时隐现亭台楼阁,据丁修听闻,这里是三大宗门其一,鼎龙阁的属地所在,也是每隔三十年,晋元天下所属三大宗门的选秀之地。

眼见一个宗门的门庭在望,鼎龙两个金光大字显得威武挺拔,煞有气势。不多时到得眼前,丁修举目观望,只见门庭之内是一个百余丈宽广的巨大平台,除了边缘树林间有一座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亭外,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仿佛什么都没有。

石亭前面,稀稀拉拉地盘坐着数十名服饰各异的炼气期修士,但没有一人敢进入小亭。几名和韩立一齐上来的男女修士,一声不响地加入了人群,各觅地打坐。见此情形,丁修淡淡一笑,目光却落在石亭的所在。

一言不发的走在人群的外围,低眉垂首的坐下,丁修闭目入定起来。那些炼气期的散修无法看穿石亭的怪异,但他还是一眼看穿了眼前的幻阵。

那哪是什么石亭,分明是一栋巨大的白玉楼阁耸立在跟前,上面还挂着一块写着“幻龙堂”三个金字的巨匾。此等低阶的幻阵,对于紫瞳睛光法力未减的丁修来讲实在形同虚设,而此时的他,也就在眼力的环节,与遭难前一般无异。

石亭的幻术应该说驱使的灵气并不很强。楼阁门前,巨匾之下站着三人,正冲眼前茫然不知的炼气期修士们,指指点点说些什么。他们依仗着阵法的幻效,竟毫无避讳,对平台广场上的修士大肆谈论。

三人中,两人是筑基后期,一人是结丹初期的修士。既然有结丹修士前来,怎么说也应该是鼎龙阁有份量之人,可见三大宗门对此次选拔人材的看重,而鼎龙阁占尽地利,自可先行挑选目标,较之其它两宗拥有一定的先机。

丁修神识稍展,穿透幻幕将三人罩定,虽然有一个结丹修士在里面,但以他神识的强大,此人即使用尽心力恐怕也摸不到半点影子。

“吕师兄,虽然时间还没有到,但这次来入门的散修,没有想象中的多,而且有一多半看来,根本不合格的。你看看,炼气期七八层的修为,竟也敢来此地入门。那,那…!居然还有三层的,莫非这三十年间,能达到炼体成功的人越来越少了?还是以为我们三大宗门什么人都会收的?”

一位筑基期白面青年,冲着人群中的几个人一一点指道,话语里有些老气横秋的味道,但年龄上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

“哼!或许是因为上一届急缺人手,三大宗门都将名额扩展到三十人,一下子招收了九十位弟子。即使是咱们鼎龙阁,也破例的收了两位修为只有炼气八层的散修。这自然给外界一个错觉,以为进入我们三大宗门的门槛又降低了,才会有些来碰运气的宗派和散修浑水摸鱼。这一次,大长老特意嘱咐,务必严把选秀关,所以才让秋前辈带领我二人先行挑选,不可再吸纳低劣之辈。”

位于另一侧的那位看起来四十余岁的筑基中期修士,一身的白色长袍,方脸严正,双目炯炯有神,淡淡应道。

被称之为秋前辈的结丹修士,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按照掌门的意思,这一次是宁缺毋滥,所以,我们必须精益求精,先行挑定人选,需要扶持助力的,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对我们三人来讲,还是重任在肩……”。

听到这里,丁修没有什么兴趣听下去,神识一收闭目养神。此三人多少透露了一些信息,便是这次三大宗门真的只招收三十名弟子。自己只是三层境界,究竟该如何来办,才能争取获得一席之地呢?丁修凝神之时,倒想得痴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名额之选!

第二百一十七章名额之选!

再等了几个时辰后,从山下的石阶上走上来的修士,越来越多。太阳快要落山之时,这个平台广场,已经盘坐下了近三百名炼气期修士,其中以年轻的男女修士居多,也有一些修为较高深些的中壮年修士。

夕阳红霞荡尽的一刻,平台上的石亭上忽然红光闪映,接着在漫天霞彩中石亭蓦然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栋十余丈高的巨大楼阁,平台四周也是林荫森森,增添了几分威严。

楼阁巨匾之下,丁修先前看穿的三人并肩而立,那姓秋的结丹修士居中而站,双目寒冰如水,使得豁然而惊的炼气修士们不敢掠其锋芒,纷纷低下头去。这是一个他们只能仰望的高度,许多人终其一生也不可能达到这一境界。

见这些散修很识趣,并没有乱成一团的样子,三人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这时位于左侧的吕姓中年筑基修士高声道:“想必三大宗门收录弟子的标准,诸位道友都应该知道了,在下就不在此多说什么了。下面凡是单灵根或身具特殊灵体的道友,可以先站出来了。”

人群中一阵的骚动,片刻后,就只有四个人站了出来,三男一女。吕姓修士打量四人数眼,冷冷一指另一侧的白面青年道:“你们跟这位刘师弟走吧,他负责评审几位的修炼资质。”

白面青年面容同样肃然,上前两步二话不说的一抬手,一道白光从其衣袖中飞射而出,一个盘旋后化为一块巨大的锦帕,在离地数尺高的地方轻轻漂浮着。

“你们都上来吧,我带你们到另一处地方检验资质,不合格的自然会再送回来的。”白面青年身形一闪后,先站到锦帕法器上,面无表情的的说道,

四人迟疑着依次上了锦帕,随即化为白光消失在楼阁的上空,而平台上所有的待选修士都翘首观看,神情都流露出几丝羡慕颜色。

“陈……陈达!你……你怎么也来了?”旁边一阵低语,却是于心丽与那齐师兄两人赶到,见到丁修也在此地,不禁有些惊异。

淡淡一笑,丁修望了两人一眼道:“我来碰碰运气,万一被选中了呢?如果选不上也没有什么损失,对不?”

说完,丁修再也不望两人只是打量那吕姓修士听听他还说些什么。

“下面,功法在十层以上的道友,请站出来。你们到幻龙堂内等候我,只要出身来历没有太大问题,就可以加入本门了。至于剩下地道友,若想拜入三大宗门,一来须看还缺少多少人选,二来必须经历一番测试才行,还请诸位耐心等候等候。”

这番话一说出口。原本安静的人群一阵的骚动,除了个别人外,大部分散修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这次的甄选标准,明显比上一次严格的多,这让原本抱着一丝侥幸之心的修士大为的沮丧。虽然后面还有一句,可以参加测试地话语,似乎没有把门路堵死,但谁都知道,这只是一些例行的客气话罢了。

丁修夹在人群中眉头一皱,似这般说法,他根本毫无机会可言,如果人选名额达到标准,恐怕根本轮不到他出面的机会。更何况,那吕姓修士张口就是十层以上,一下子把门路封死,真的缺少几个名额,他如若来个八层以上修为参加,还不是一样把他抛离在外面?

想到这里,他忽地高声道:“这位前辈,我等级别低下,机会虽然渺茫,但身手却不是凭借境界层次论定的吧,何不以胜负论输赢,让每个人都有一个机会,毕竟,加入三大宗门是每一个人的梦想,不能以境界层次便把低阶的一并砍下去吧?”

寒光一闪,秋姓的结丹修士神识立即将丁修锁定,见到此人一经接触他的目光,立时骇怕得低下头去,他眉头略皱不禁沉吟起来。

这是一个炼气三层修为低无可低的修士,对秋姓修士来讲,平日看来如同蝼蚁一般绝不会细心打量。但是,今天因情况的特殊,他神识一接触此人却感觉到一丝古怪的异样。

那是一种不敢轻视的直觉,是秋姓修士近二百年来千锺百炼出来的灵感。可是,此人分明是炼气期三层境界不假,即使是真正的高阶修士隐匿起来,也绝不会隐匿得这般真实。因为炼气期的弟子肉体的赢弱是众所周知的,只需稍作测试便可知晓,作不得假。

“莫非此人是某种古怪的灵体?”

秋姓结丹修士闪念一想,淡淡说道:“此法虽然可行,但易伤及同道中人的和气,更易结仇怨。不过,既然大家都踊跃报名,其心可嘉。这样吧,老夫可在此作一保证,如果真的出现名额缺少,剩余的名额便由在场的修士以修行的法力论高下;此事就这般定了!”

哄然!这是始无前例的举动,原因只是丁修出奇不易的一番话。吵吵嚷嚷间,二十余人纷纷站出,进入幻龙堂中去了。那秋姓结丹修士冷冷站立不言不语,其余之人根本不敢靠得近前,只能各聚一堆商讨着什么,而丁修却凝立在人群之中,与身旁的师兄师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装作随意自然的样子。而事实上,那结丹修士的神识一直锁定着他,使得他不敢表现出半分异样。

算是同门的齐师兄与于师姐两人都是炼气期九层的境界,只差一步之遥便可登堂入室,十阶之界使得两人暗叹不已,而丁修适时的一句话,使得两人同获生机,毕竟,真的要动手争夺名额,两人的修为怎么也比其它人高上一些,多少获得一份希望。

不过,丁修的大胆举止,使得两人都觉得这个平日时傻呆呆的师弟,自打受伤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无论言谈举止都变异极大,不禁令人刮目相看。

还在思量的光景,半空之上略显黯淡的天空锦色一亮,却是那白面青年御锦帕而回,其余四人皆不见踪影,看来极有可能已经被三大宗门留下。

降于地面,白面青年面容一肃,朝着秋姓结丹修士说着什么,丁修神识悄探,立即截听到四人皆被选中的言语。不过,只言片语中,这青年谈及好象因为人数的原因,三大宗门各据一位,多出的这一人,三人所在的鼎龙阁没有抢到这一人选,故向秋姓结丹修士转述这一结果。

等候最是炼心。当夜色笼罩着整个玉台之上,星光爬上夜空。进入幻龙堂的吕姓修士终于自堂中走出,神情略显一丝疲惫。他与白面青年及秋姓结丹修士会聚一处,低声谈着什么,丁修及时测听,只来得及听到一个二十九名的数字,他的心不由咯登一下。

果然,秋姓结丹修士面容一肃公布了这一结果,只差一人的选择使得场内众人都紧张起来,连丁修都不免有些心跳加快。以他现在这身本领,能力克这许多人抢得这一名额吗?

莹光忽起,一道锦莹亮色无边放大将整个平台罩住。那白面青年面有得色,以锦帕散发的亮光充当照明,把平台化为一个演武场所。

人数很快敲订,只是并不如丁修想的那样,所有人都报名参加,近三百人中,只有不到五十人报名参加这最后一个名额的争夺之举,这其中豁然有他占据躯体的同门师兄师姐。

丁修的报名之举惹得所有人为之侧目,被众人的目光盯在身上,他倒无一丝的异样,只是灵心被那秋姓结丹修士的神识扫来扫去,不免有些紧张。如果被青灵珠掩饰的丹元精华显露,恐怕他只有逃亡一途,再无瞬移之能的他,能否逃出炼梦山呢?

“陈……陈师弟!你……你真的报名?”

同门的齐师兄这一天来与丁修说话都有些结巴,见到丁修认真的点了点头,他倒不知该说些什么。与师妹于心丽对望一眼,两人苦笑着摇了摇头,再不言语。不知为何,两人都觉得这陈达师弟变得高深莫测,无法摸得深浅。

“最好不要在比试中遇上他!”两人同一般的心思,同样默不作声。

因为临时决定最后一个名额以法力斗胜,所有绝大多数的人都没有离开,一来想看看这些修为达到炼气九层的修士们的实力,二来看看这最后一个名额的归属。

可能是鼎龙阁惯于举办这种选拔的比赛,很快的共四十八个人的对阵名单出炉。那白面青年面无表情地安排好比赛的次序和场次,直接喊出第一组的两个人对阵。

对于规则,丁修根本没有往心去。这个时候,他万幸自己选择夺舍的躯体与他具有相同的属性,这样,当年处于炼气期时,自己曾下过苦功的火龙弹及风灵引身法,更有驱引术这几个简单的法术,可利用自己独特的条件施展出来。

换而言之,如果不是具有相同属性,这些较为简单的法术他都无法使用,那面对此种情况可就真是束手无策了。

处于炼气期九层的修士在丁修看来实战的技巧都差得很多,甚至拘泥于一招一式的古板打法上面。至少,现在第一对的两名对手便是如此。神识掠过一丝冰寒,那结丹期的秋姓修士又查看他一遍终于对他失去兴趣,对于这种小儿科的较技,结丹修士看起来无异于孩童打架,幼稚无比,纵使秋姓老者对丁修的异样有所察觉,也很难坚持着盯着一个炼气期三层的修士不停的瞧。

第二百一十八章 完胜!

第二百一十八章完胜!

丁修排在第十三场,对阵的是一个打扮古怪的中年人。那中年修士已经望着丁修好久了,显然弄不明白一个三层的修士为何要趟这趟浑水,与九层的修士对阵。在大多数的修真之士眼中,实力的差别是以级别来划分的,越是高阶越是如此,似丁修这种在同阶修士中少遇对手的人还是较为少见的。

比赛进展的很快,当轮到丁修上场时,几乎场上的目光全部集于他的身上。以一个炼气期三层境界的修士挑战九层的高手,这本身便是一个看点,虽然大多数人都认为丁修会输的很惨。

小心地调控着青灵珠的灵力将体内的金丹遮得严严实实,位于丁修身旁的白面青年却挥手间一道灵光发出清鸣,比赛开始。

站立在对面的中年修士倒是很有风度,那灵光清鸣过后也没有马上动手。他畅笑一声喝道:“小友,便请你先出手如何?不要让其它道友以为在下欺付于你!”

淡淡一笑,丁修此时的面容上现出真挚的憨厚模样,拱手谢道:“既然如此,陈达便谢过道友谦让了!”

话音未落,丁修双手连弹,在所有人未及反映过来之时,数十道低阶的火龙弹连续发射,朝着那中年修士扑去。这一出手迅急无比,每枚火龙弹威力并不如何大,但胜在数量之多,铺天盖地。

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般模样,中年修士一时手足无措,匆忙间抛出数个护罩防护。然而火龙弹漫天如火,无数条火龙直接扑击在护罩之上,只是眨得几个眼睛的功夫便将护罩粉碎,无数火龙扑在中年修士身上怒吼噬咬,惨叫连连之间,中年修士狂奔而逃,居然直接出了平台的场地。

满场哗然,连那结丹修士都眼放异彩。这番出手是十余场较技最快结束的一场,亦是最为爆冷的一场。只是刚才驱使无数火龙的一幕,便让所有人再不敢轻视这唯一的一个炼气三层的低阶修士。

在满场的议论纷纷之中,接下来的比赛继续进行,但周围所有人看待丁修的目光多了几许异样,在前面比赛晋级的修士更是苦心琢磨,换作自己该如何应付这种群攻的打法。

“陈师弟……恭喜了!”

一旁惊诧的齐师兄和于师姐结伴过来祝贺,显然两人也不敢相信这个平时看起来蠢笨无比的陈师弟居然还会这一手。

“噢!师兄、师姐,陈达侥幸过得一关,靠的全是运气,刚才一直做准备功夫,没有看各组的对战,不知师兄师姐成绩如何?”

丁修故作窃喜之态,学着陈达的习惯挠挠了头。事实上他早知道这齐师兄在第七场的比赛中战胜了对手,而那位于心丽于师姐则还未轮到上场,但她的对手是一个实力较强的老者,估计是胜少败多。

“愚兄倒是小胜了一场,师妹还需呆一会才能大展神威,倒是师弟令我等刮目相看,原来竟是扮猪吃老虎之辈啊!”

齐师兄再不敢小视丁修,言语中也开始客气起来,而他身旁的于师姐秀目盈水,以柔媚之姿轻摆身躯,幽怨地扫了他一眼。

丁修心中嘿嘿冷笑,面容却是一付心动的样子,这时场上欢声雷动,却是两位九层的高手相争,打得精彩纷呈,惹得无数人注目,纷纷为两人打气。

见那于师姐意欲说些什么,丁修装着不解风情的呵呵一笑,匆匆地打手势告辞挤进人堆中观看比赛,把那于师姐扔在原地愤恨的跺脚不已。

第一轮比赛的结束,使得场上的情势更见紧张。出奇的是,那于心丽于师姐意外的战胜强硬对手也晋级到下一轮。三人全部晋级,倒有些出人意外,不过,当第二轮的名次排出来,却让人大跌眼镜。

首场首轮,居然使得那齐师兄与于师姐两人对阵,这一抽签结果真让人无语。丁修得知这一结果也是愣了半晌,这回倒要看看两人在场上如何抉择。

场内,齐师兄与于师姐两人都面色阴睛不定的黯然而立,对最后一个名次的渴望与两人间的情感显然正在作剧烈的斗争。几乎是同时,两人举起了手臂,默默相望的一瞬,两人居然同时选择退出了比赛。

满场哗然之中,丁修有些意外的看着这对没有成功晋级的师兄师姐,正言笑甚欢的紧拥一处。虽然不愿承认,但丁修还是觉得这两人间确实具有真实的情感,易位而处,恐怕自己便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相比之下,自己所据的躯体陈达,在情感之上注定是一个悲剧,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恐怕其人也会心碎,所做的只能是默默承受着情感上的折磨和打击。

第二轮,丁修排在第四场,因比赛的实力接近,符箓与法器百出,不少人的囊中见空,四处找人购买多余的低阶符箓与价格低廉的法器。作为炼气期的弟子,对于较为高阶的符箓和法器,想都不要想,灵石的来源是最大的桎梏。

接受齐师兄与于师姐的祝福,两人环拥相抱,一扫之前的担忧显得放开怀抱,-+丁修心中苦笑的同时,也接受了两人馈赠的数枚低阶银光符。心中一动,他忽地提及两人是否拥有低阶的隐符,在这师兄师姐的意外容色中,他把四枚最低阶的隐符郑重收起。这些对其它人弃之不惜的隐符,对丁修来讲可有着无比重要的作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几样东西对他来讲都是雪中送炭般的贵重。

再度上场,对手是一个青冠黄袍的道士,九层的境界几近巅峰,实力在其它人眼中自是不俗。此际,丁修的出场再度引起关注,连负责主持比赛的白面青年与吕姓修士都刻意观看两人比拼。虽然那秋姓的结丹修士没有露面,但丁修神识却感应到他正注视着自己,故唯有小心翼翼应付眼前的较技。

“道友请了!”

这个道士明显观看了丁修之前的比赛,故学得精乖。他在白面青年未发出清鸣之声前便打出招呼,当清鸣声音响起的刹那立即出手。

为防止丁修火龙群攻之术的施展,道士撒出大把的符箓攻出,同时祭出一枚小剑,朝着丁修的所在攻去。

然而,道士出手之后场中立时一阵哗然。道士挥出符箓的一刻,丁修尽展风灵引身法从右侧一旁朝着道士飞扑而去,这种近身肉搏的打法是这些低阶修士从未得见的,故都是看得目瞪口呆。

符箓的一击而空与小剑的后发先至找寻不到目标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丁修利用这一时机已经欺身至道士的左侧位置,双手连弹之下,所有人已经熟悉的一幕再现,漫天的火龙再度将道士覆盖,惨嚎声中,道士也只余逃遁一途。

接下来的一场场比赛愈加多彩,所有人都把目标盯在丁修身上,在这些低阶的炼气期修士的关注之下,丁修每场比赛方法不尽相同,使得一个连一个的九层修士败下阵来。

最后一场比赛在天色渐白时展开,同样的鸣响开场,丁修的对手却立时祭出七八个护罩将自身层层护起,并接连掏出数种颜色的护罩灵符备好待用。满场哄笑的同时,这些人对丁修的打法确实头疼无比,不能不说这是没有办法中最好的办法。

对手是一位老者,六十左右岁的样子,一路过关斩将可谓是顺利之极,眼见只需胜得一场便可正式进入三大宗门之下,他虽然为使用的护罩肉疼,但为了争取最后的胜利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眼见丁修站在原地竟一动未动,他立即在护罩内祭出法器朝着对方攻去,一时间灵光四起,倒真是把丁修弄得狼狈不堪。

无处着手是丁修眼下最大的问题。对手缩在壳内不肯现身倒使得他无计可施。既然如此,他干脆使用风灵引身法围绕着护罩盘旋,并躲避着不时攻来的法器,好在灵力源源不绝,即使是再跑上一天,也不会出现不继现象。眼下,僵持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所有人见两人耗战起来都偷笑不已,与丁修交过手的看到这一幕都后悔不迭,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笨拙的招法。可是随着东方发白,红日窜上天际,绝大多数人开始渐渐觉得惊奇,连主持最后一战的鼎龙阁三位修士都讶异无比。

这决战的两人交手至今已经快三个多时辰了,丁修直至此刻都未休息片刻,一直盘旋飞奔围着护罩内的对手攻击。那七八个护罩已经在他的火龙弹的攻击之下,换了两茬,但这个仅炼气三层的小子居然仍是生龙活虎,仿佛火龙弹可以无休止的使用,无休止的攻击。

护罩内的修士此时却是叫苦不迭。原本以为通过这一方法可以将这个比自己低上五六层的修士灵力耗光,再从容收拾,不料想对方的攻击自打开始一直到现在居然从未减弱,亦无半分衰退。

如今,他的眼前只是火光闪映,什么都看不真切,密集的火龙弹不断击打在护罩之上荡起无数的灵光,而他,随着最后一张防护符箓的使用,再无固守的优势。

如此的形势持续了半个时辰,当最后一道护罩灵光爆碎,观战的所有人都精神一振。这时,但见漫天火龙弹反见更盛,仿佛天空绽放的飞龙焰火朝着老者所在的位置扑去。

同样的一幕再现,老者强撑片晌,随着丁修两道夹杂着银光符的攻击终撕开他的防线,狼狈而退。数样法器都湮灭在火龙的焰力之中,这并不如何厉害的初级法术,居然狂扫二十余位炼气九层的修士,一举夺得最后的名额归属。

不过,这一夜的缠战,可谓给所有的炼气期修士上了生动的一堂课,观战的修士对丁修每一战的方法均耳熟能详,种种技巧可谓涵盖了游历斗法的方方面面,对这些人以后的修行有着无比重要的作用。就这一点,他们真是获益良多。

第二百一十九章 仙家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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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物归原主!

第二百二十章物归原主!

(工作忙碌,不忘更新,朋友们千万不要吝啬支持哦!)

药园内,丁修站在秋宏的身后,目光浮现满意神色。这时一座侧峰的南坡,四周不见人迹。药园很大,倚山坡而建,缓坡的平坦之处,盖有三间草屋,显得清冷无比。

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人在,秋宏略显无奈地扫了一眼丁修道:“这便是药园了。通常,只有犯了错的弟子才会被罚来此地管理药园。平时,应该会有人在此打理药材的,这会想来是做什么事情去了。这里论条件,有点简陋,但空闲的时间较多。这块玉简上面,介绍的是每年要上交的一定量药材,只要完成这些定量,便可以有大量时间修炼功法。相较之下,学习炼丹的外事弟子,虽然有机会接触到高深的丹药之道,但每月都有定时定量完成的丹药炼制,想比之下修炼时间就大大的缩短。这两种你自己选择一下吧。”

丁修略为沉吟一会,朝着秋宏施礼道:“师父……”

秋宏一摆手道:“不要叫我师父,你现在虽然入得本门,但未正式拜入我的名下,更何况,我也不收弟子;还是叫……师叔吧!”

丁修再拜道:“是,秋师叔!请问秋师叔,弟子能否一年一换,或者两者兼顾呢?弟子在本门中一直从事清扫丹房和打理药园的杂务,对两种事物都较为熟悉,故轻车熟路,望秋师叔允请!”

“哦?”

秋宏有些意外,扫了一眼药园道:“你不怕自己没有时间修炼道法吗?”

丁修淡然一笑道:“弟子从事此等杂物多年,一直乐此不疲。关于道法修炼,亦是以抽闲而为,故不急于求成。道心淡泊,无欲无求,才能道心通达,故有此举,毕竟,弟子是四属性的伪灵根,并不期望过多的。”

“好!既然你有此念,我便答应你的要求。从今天开始,西山后的十八座丹房你可挑予一座,与药园一起都归你打理,希望你能够做好这一工作,在道法上亦有长进。”

顿了一顿,秋宏再道:“丹房的主事虽然是我,但平时都归一位姓李的筑基弟子管理,亦是丹房的执事,你选择完丹房之后,可与他说个清楚,把此事接过来。另外,本宗的修行心法玉简,你也可找他寻取,有时间勤加练习。”

点头称是,看着秋宏化遁光飞离此地,丁修狂呼三声发泄一下心中的喜悦。当下,他立即着手自己的工作,并把自己的居地清扫干净。接着他直奔前山拜见秋宏提及的李执事。

李执事对丁修热情无比。似这种粗活,平日里的外事弟子逃恐唯之不及,如今有人送上门来,自是热情如火好言好语相慰,他哪知丁修的打算,故任凭他选择清扫的丹房。让他意外的是,丁修选择的是一个极不好清理的偏僻丹房,唯一的好处便是离药园较近,这一点,李执事虽然理解,但却更为高兴,当下把此事安排下来。

完成琐碎之事,丁修立即大展身后全力打理药园。这个时候,最为想念的莫过于在天门剑峰竹林轩的傀儡稻草人了。天门倾毁之间,丁修将稻草人放入到储物袋中一并带走,当然还有师门药园的众多灵药,现在,这些东西如果还在的话,正好有了用武之地。

一个月的光景,丁修真是脚脚不停忙来忙去。当药园与丹房的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他立升回海外孤岛寻觅魂仆燕归之心。只是,现在的他根本不具备遁光飞行的能力,连御法器飞行都做不到,这一来一回恐怕便是月余光景。

安排一切琐事,丁修寻李执事告假,令他意外的是,鼎龙阁所有的新进弟子都有一次请长假的机会,并由师长送赠一枚遁光符,与入门时领取的遁光符一来一去倒也足够。

由李执事破开石桥的师门禁制,丁修匆匆上路奔行毫不迟疑祭出遁光符,运足风灵引身法日夜不休,只用了一天多的功夫便到达海边。不曾料想的是,寻找船只却用去了大半天的功夫,当船夫听化形后的丁修也说不准那海岛的具体位置,根本无人愿意载他,最后居然以灵石兑换了不少当地的货币,出了近五倍的价钱才有人愿意前往。

海上航行,是丁修最为郁闷的一段日子。这小船不大,最多载七八个人,摇船的共有两名渔夫,皆是航海打渔的好手。两人的经验是丁修全部的依仗,至于能不能找到那被铲平的小岛,则要看他的运气了。

也是天公作美,一连七八天都是风和日丽,依丁修的记忆,这一船三人在海上转悠了许久,在阳光明媚,光线充足,便于远眺的极好条件下,他们终于找到那被铲平的小岛。只不过,这小岛上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海浪翻滚其上,如果不是特加注意,非常容易忽略掉。

入得岛上,丁修青灵珠灵力尽收,神识立即朝岛下自己设下的禁制刺探,当感觉一道似有似无的灵波将他的灵力阻挡,一股欣喜直冲上脑。

与两名渔夫交待清楚,丁修潜入海中来到岛底。一个黑漆漆的仅容一人钻入的礁洞被海草遮挡,他当下驱出灵剑纵深而入。

礁洞的深处,几道禁制将他拦在外面,不过,当丁修运足紫瞳,发现内里还有一道自己设下的禁制之时,立知禁制必是魂仆燕归所设。传音符荡起水波直破禁制而入,不多时,一具人形躯体游曳而出,可不正是魂仆燕归。

接下来的叙旧让这一对主仆感慨万千,听得丁修夺舍重生,燕归为他欢欣的同时,也庆幸无比。如果丁修魂消魄散,以摄魂之术归附的魂灵亦会随之消失,这即是说,他残存的这副躯体,也险些魂魄无依。

重拾旧物,丁修涌起一种失而复得,弥足珍贵的感受。只是,遭难之时,雪蟾丝攻击那归无常无果,不知是被他收取了去,还是跌落海底,不过,只是这件法宝的损失,与遭难相比简直算不得什么。

回航的路程亦是顺风顺水,两个渔夫对丁修领出一个白骨森森的尸骨自是骇怕无比。丁修为此,回到出海的岸边又付出一部分的灵石才算让两人安心,并发誓不讲出去,而这时,直接告辞远离丁修早已经消踪匿迹,即使真的有人打听,恐怕也再找不到丁修化形之人。

再回鼎龙阁真的几近一个月,对于这三大宗门,魂仆燕归也不知详细情况,连这晋元天下国度的名字都从未听说过。不过,既然取回所有的一切,要想在这鼎龙阁立足下去,恐怕他要做的事情太多,更不可放弃每日的修行。当下,丁修将当年竹林轩内的稻草人取出,附于一丝神念,不曾想,这稻草人傀儡真的自己动了起来,亲手打理药园。

药园的基础灵药很多,对于初阶炼气修士的用药更是数不胜数,这种粗浅的丹药炼制,对丁修来讲成功机率简直不在话下,只是利用无人之时,他便利用鼎龙阁的丹药配方炼出两炉炼气期弟子服用的香薰草露丹,以供自己修行之用。

接下来的一段年月可谓是波澜不惊,更有着修炼不知年月的感慨。丁修每日潜心修炼,连清扫丹房的事物都交由魂仆燕归处理。一晃,十年光景稍瞬即逝,丁修也成功突破筑基期并达到了中期的境界。现在的他,境界的局限只在肉体,那一炉炉的丹药俱都被吞服,只为使得这具新躯体能够日益健壮。而那些炼气期时多余的丹药也早在门内的坊市销售掉,换来灵石以供自己炼丹之用。

十年之间,那结丹修士秋宏从未来探询丁修的事情,或许是早将这个低阶炼气修士忘记了吧,至少,除了他还无人对他特意关注过,而那大长老所言的两年历练,根本无人问津,恐怕这些人是不是还记得有他这么一个人存在都不知道。

至于每年药园提交的草药数量,丁修总是早早便让魂仆燕归准备好,以待李执事寻人来取。那稻草人打理药园的效率惊人,灵药的定量数目,通常只需半年便可完成,实是轻松之极,而多余的,自然归丁修支配,却不是其它人能干涉的事情。

又是一日的清晨,天光破晓,丁修晨修完毕,出草庐来到左侧的草房之内。进得屋门,四只透明的灵虫悄无声息的迅速飞进,先后落在丁修的肩膀。神念感受着与灵虫日益的亲近,丁修不禁为灵虫的一直以来从未繁殖头疼。

按道理,这灵虫公母两对,本应该繁衍生息,可是直至如今,这对灵虫都未育有一虫一卵,真是让他郁闷无比,更不知差错在什么地方。这种事情,他曾询人打听,但这三大宗门竟然没有驱兽的宗门,很多说法都是道听途说,根本经不起推敲,他唯有待以后有机会再行研究。

出得草庐,丁修神念轻扫,立查燕归正在清理丹房。这十余年间,燕归修炼佛宗心法亦有所成,虽然没有丁修那般的精湛,但在真言咒诀方面也有所成就。

轻御灵剑,丁修来到丹房与燕归一同将这里清扫一遍。左右无事,他随意漫步,细观丹房内的丹炉,这里数年未经于手,看起来已经有了少许的陌生。不过,丹房清洁无尘,想来是燕归勤于打扫之功,这么算起来,这十年光景,燕归可是一直代他做着清扫工作。

第二百二十一章 青冥锁!

第二百二十一章青冥锁!

(厚颜召唤下收藏,轻轻点点;正月和年关是阿仑最忙碌的时段,忙过这一阵子便会轻松许多,到时会多更,快更,在此先拜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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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是……是陈师兄!”

一个清朗的声音在丹房门口响起,丁修淡淡一笑迎了上去。这名弟子是李执事的外事弟子,名叫周达,在此地呆了有些年月,一直负责丹房的清扫工作,与丁修做的是同一件事。

“呵呵,是周师弟,有几年没见了!”丁修轻笑应道。

“哎呀!陈师兄,你要知道你现在是我们的崇拜的人物啊,你的那两个傀儡人真是厉害!一个打理药园,一个清扫丹房,自己简直不用动作,更可专心修炼,连师傅都把你常挂在嘴边,让我们好好修炼,有时间和你学习学习。”周达见到丁修喜形于色,那羡慕的眼光让丁修自得了好一阵子。

听周达把燕归当成了傀儡人,丁修不禁偷笑回应道:“哪里,哪里;我也只是偷偷懒,给自己腾出点时间修炼而已。”

“陈师兄,现在是几层境界了?恐怕参加三大宗门的较技演武会都没有问题了吧,下个月师兄便可给我们这些外事弟子争争脸了,算来,以我这种到现在仍滞留在十一层修为的,恐怕没有几个了。”

因丁修筑基后一直不愿惹人注意,极少的个人出行均以炼气期的修为示人,故无人知晓他的真实境界。此法有利有弊,但对丁修一意苦修还是利多弊少。

“什么较技演武会?”丁修轻轻皱眉。

“师兄还不知晓?就是三大宗门每隔一甲子举办的三大宗门间的较技演练啊!听说,昊天符宗数年来一直稳压我们鼎龙阁和玉蟾心境,而今年的这次较技,听师父讲,因我们鼎龙阁新晋数名筑基修士,实力皆是不俗,看来极有希望在这次演练大会上技压那昊天符宗一筹。”周达得意洋洋的向丁修解释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丁修的情绪并未因此而升温,相反,这种较技演练恐怕是给那些拥有异灵根,或是出类拔萃的弟子露脸争光的机会,对于这般事情他实难兴起好胜之心。

“陈师兄,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一甲子才举办的演练会,一旦入得三甲,便会由三宗长老亲颁一小瓶灵树的醇汁。此灵树醇汁,可是得自虚梦灵树的枝干,功效之神奇那自不用提。听说啊,连结丹修士要是喝得一定数量的醇汁,都能提高近三成的结婴机率。”

见丁修听得一怔,周达得意一笑略显神秘的一笑接着道:“昊天符宗为什么以一宗之力,技压我们鼎龙阁和玉蟾心境的原因,还不就是因为虚梦灵树被他们据为已有,使得他们昊天符宗在不到千年时间先后出现四个元婴修士,其数量便顶得我们鼎龙阁和玉蟾心境元婴长老的总和?所以啊,如果在这较技演练会上展露身手,得到那灵树醇汁,陈师兄啊,那你的筑基便真的有望成真了!”

“这么说来,三大宗门加起来便有八位元婴修士喽?”丁修倒没有受到周达蛊惑的影响表情淡淡,对这什么较技演练会仍难提升兴趣。

“那是当然的啦,说来,我们虽然位居三大宗门之一,但只有大长老一个元婴修士,二长老据说离结婴不远,但这结婴的机率实在吓人,也不知能不能成功。现在,在三十年内,玉蟾心境接连出了三位元婴修士,相比之下,我们鼎龙阁倒最是势微了。”

周达闲聊般的家常,让丁修了解到这个鼎龙阁眼下的形势,转身离去的一刻,他心里升出少许的参赛之意。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准备一下,在那较技演练大会上,兴许还能真的弄出点名堂来,毕竟,在这鼎龙阁呆一会,怎么也得了解了解这宗门的内涵啊!

丁修的身影渐渐消失,魂仆燕归亦是尾随而去。可那在原地显现一付炼气期实力的周达,身上忽现重重的灵光,不多时化为一位儒生打扮的中年人,那三缕乌黑长髯飘拂胸前,可不正是鼎龙阁的大长老!

“宏儿,你出来吧!”

随着大长老的一声呼唤,结丹修士秋宏自丹房外忽闪而入,在大长老的下首站好施礼。

那大长老捻须轻笑道:“此人藏而不露,你也观察半天了,怎么看?”

秋宏苦笑道:“启禀师父,徒儿惭愧,只看出他已经筑基有成,至于别的,真是看不出来。不过,此人驱使的稻草人虽然看似简单,但打理药园井井有条,其傀儡灵气非比寻常,应该不是这人能操控得了的。”

再叹一声,秋宏接着道:“反是那绿人,徒儿倒觉得非是傀儡那么简单,不过,这绿人倒是有些古怪,却不知与这人有什么关系。”

那大长老听到此处不禁哈哈一笑道:“宏儿,你修为增进之快让我很是欣慰,以你初期的境界,能够看出这许多,已经不错了。”

轻叹一声,大长老双眸精光一闪,捻须道:“此人九成是结丹修士或是元婴修士夺舍重生之人。”

“什么?”秋宏一惊。

“当日此人入门,为师便觉得此人体内具有古怪的灵力,性趋温和之道。你可细想,此人只是炼气三层修为,与人相争之老辣岂是一个炼气弟子所为?为师还寻此人的师门打听,得知这陈达性情憨直,为人老实甚为蠢笨,如今居然做出此等异举,如何还可能是其本人,必是某位高人夺舍占宫,来本门屈就,以期恢复实力。”大长老若有所思道。

“师父,如此说来……”秋宏欲言又止。

“如此说来……怎么着?”大长老笑吟吟问道。

秋宏面容一喜,急忙躬身施礼道:“师父,如此说来,我们便可利用此人的实力,让其参加此次甲子聚会,到时,这陈达在实战之上,必可出奇制胜,让我鼎龙阁占一先机。”

“哈哈,说得好!”

大长老点头称赞,对自己徒弟心思乖巧不免有些得意。略为沉吟,他续道:“为师刚才极为劝他参加此赛,有可能会引他疑虑,此人甚为精明,虽然来路不明,但一意苦修想来也是散修中的一心向道之人,故可拉拢。现在宏儿你想个办法,关系却不能挑破,让其心知肚明,却不得不参加此战,只有这样,才能利用此人之能为我鼎龙阁真正的做点事。至于这办法嘛,如何在中间着墨,极为关键,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师父!”秋宏精神一震躬身回应。

药园草庐,丁修皱眉苦思不解,魂仆燕归在其身边也是默而不言。终于,丁修神识一展道:“燕归,你说随我回归之时,感觉附近有人隐匿窥视,难不成我被人识破了吗?”

燕归苦笑应道:“主人应该知道,即使为人识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既然鼎龙阁开山门收弟子,外宗之人前来投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燕归觉得,这隐匿之人极有可能是察看我们的动态,更有可能探知你现在已经筑基的修为,如此一来,他们再有什么目的就不好说了。似这次的较技演练大会,很有可能便会利用你来取得名次,一举两得。”

丁修冷冷一笑道:“此事九成会是这样,但是一旦真的动起手来,青灵珠的灵力控制不好,便会将元神金丹显露出来。此事弄不好会惹一身麻烦,必须要想个办法才好。”

话音才落,燕归忽地双眼绿光一闪,丁修立时感知有人来此。此时燕归仍是结丹后期的水准,其隐匿手法连处于元婴修为时的丁修都识不破,更不用说结丹修士秋宏了,就是那大长老也只能根据灵识来辨别燕归的异样,而不敢确切说出燕归的修为境界,可见其方法的特异。可惜,这种法门与丁修修习的心法格格不入,不能施展,否则倒是一个不错的法门。

草庐之外,秋宏的声音淡淡响起,丁修自草庐而出躬身施礼。秋宏负手打量丁修两眼,毫无异样的淡淡道:“陈达,你在此打理药园已经十年之久,不曾想你倒真是个人材,居然将这里弄得有声有色。我观你气润灵台,可见这十年间不遗余力的苦修,修行的效果实令我意外。这样吧,是否还在这里修行由你自己选择,如果有心跟随那位堂主修行,亦可由我做出安排。”

丁修淡淡一笑道:“谢师叔对陈达的看重,只是弟子干此等活计惯了,只是在这里修行即可,并没有过高的要求,还望师叔准许!”

眉目间狡色一闪,秋宏淡淡道:“即使如此,便由得你了。下个月,三大宗门有个较技演练大会,三大宗门的弟子以筑基弟子为主,要决出三甲,前十二名都会赐与良机,进入九鼎龙堂选出异宝。我观你修为增进很快,并且,早在炼气期时便连胜同阶中的姣姣者,此次,便由你代表外事弟子,与李执事一同参赛,希望你到时不要弱了我鼎龙阁的名头。”

丁修眉头一皱还待推辞,眼前灵光一闪,那秋宏竟然就此一走了知,把他仍在原地。身后,燕归轻启门扉而出,与丁修站在一处,仰望天际,那光华却已经在清澈的蓝天之上消失不见。

一个月的光景一晃而过,丁修这日清晨早早来到丹房附近的一幢石房前等候那李执事的到来。辰时一过,一道红光掠过天际,紫瞳悄然一闪,竟是那李执事御一把红扇飞来。

两人聚到一处,当下由李执事带路进入到石房之内,入目的一个四五丈大小的传送阵让丁修一怔。

“这里还有传送阵?能传送到什么地方?”丁修道出心中疑问。

“呵呵,师弟有所不知,这传送阵是传往翠峰峰顶的,我们到了那里,还会跟随秋师叔乘与三大宗门相连的传送阵去昊天符宗,这次的演练大会,便在昊天符宗举行。这可是个大开眼界的好机会啊!”

李执事对丁修能够参赛丝毫不觉有异,显然早已经得秋宏告知其已经达至筑基修为,但是,纵纵使他不觉奇怪,眉目间打量丁修的异样眼光也诉说出心声,显然,丁修以炼气期三层修为在短短十年间便筑基有成,实在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白芒闪烁,转眼间来到翠峰的殿堂处。这里已经聚集了四五十人,多为筑基修士,那白面青年与吕姓修士豁然也在其中。两人见到丁修的到来齐齐一愕,面容上的惊骇显而易见,丁修在十年间的变化如此巨大一时让两人难以置信。

还未及交谈,灵光一闪,秋宏与另一位结丹修士并肩而出,殿堂一时肃静下来,两人也不说话,率先朝殿堂的另一角走去,在场的人也不知是谁跟了过去,一时间所有人都尾随两人而来。

殿堂一角,丁修看到一个巨大的也不知是何材质制的红门拦住去路。红门之上,不时喷涌的灵气显得十分醒目。在场中有两位结丹修士,丁修倒不敢太过造次,只能老老实实看着两人举手破禁。

率先动手的竟是秋宏,他的双手微张,手中一道淡淡的黄光喷出,直接**在红门之上。刹时,红光陡盛,丝丝的灵光沿着红门的门隙透露出来,两扇红门之间,一道青灿灿的灵光巨锁豁然闪现。

“青冥锁……是青冥锁!”

不少人齐齐讶呼之时,秋宏身旁的另一结丹修士蓦地出手,一道青光迅如闪电,破空奔巨锁而来。青光与那灵光巨锁怦然相击,锁体青光灿灿,刹时映得殿堂青幽纲,跟着,便听咔地灵气爆裂声音传来,青光忽散,随即白芒骤然闪耀,整个殿堂,朝着红门方向竟然无法视物,所有人都被迫闭起双眼。

白芒渐弱,眯起双眼的众人再定睛望去,竟见那红门不知何时没了踪影,红门之前的所在也变成了两根粗大的玉柱。朝玉柱的里面望去,一个巨大的传送阵豁然显露出来,那般的巨大连丁修都是头一次见。

身边的筑基修士议论纷纷,丁修身旁的一位瘦长修士低声和另一人说着什么。丁修神识轻探,立时听得真切,神色忽地起伏不定。

第二百二十二章 明灵法眼!

第二百二十二章明灵法眼!

“难道这传送阵竟是古传送阵,不但三大宗门可以相互传送,更可传送到他地吗?”内心泛起波澜,丁修一时间有些走神。

这时那瘦长修士低声和另一人说道:“此阵的青冥锁须有两位结丹修士齐施法力才能开启,这青冥匙向来都由大长老或是许长老保管,寻常人是得不到的,还有啊……”

“大家走了!”

有人高喊,打断了瘦长修士的说话,丁修不免为没有听到更为详尽的内容恨恨不已。这时,很多愣神之人急忙朝传送阵聚拢过去,白芒湮灭天地之时,再回神已经是一个全新的所在。

清明灵净,巍巍出尘。

这是丁修乍一处身于昊天符宗的第一观感。这里奇树异花比比皆是,奇峰险峻高耸入云,人在其上,真如天上仙境,真是较之鼎龙阁又多了几分仙家气息。

在秋宏与另一结丹修士的引领下,丁修众人在秋宏施展的一个四方的青巾之上,齐齐飞行到一个奇峰之上。这里远远望去,有一片方圆百丈的平坦之地,四周白云飘飘,灵气盎然,真是飘渺出尘仿若人间仙境。

几乎是一着地,所有人便各寻空地抓紧打坐调息,因他们来的比较早,其它两宗尚无人在此。

丁修有样学样的静修,但神识却将整个空旷平台搜了个遍。这里没有布下任何禁制,却不知要怎样来进行三大宗门间的比试。

神识内敛,不多时身外无物。再宁神时,丁修微睁双眼却是一惊,此时平台之上人影憧憧,四周灵光忽明忽暗,不少旌旗罗列,居然不知何时漫步平台四周。

神识细察之下,平台之上已经完全变了另外一番模样。三座散发着红黄蓝三色光彩的大型法阵分列三处,这每一个都是数十丈方圆的禁制法阵居然在他神游于外之时布置妥当,只是这迅捷快速便已经令人丁修惊异不已,更勿论那身周仿佛突然冒出来的数百名修士。

平台场内,青黄粉黛三色分明各据一处。这昊天符宗与丁修当初所在的师门一般着装皆是青衣道袍,相比之下,多以黄色作为底色的鼎龙阁的着装便混杂无比,不少人还是俗家打扮,衣着迵异。而以粉黛颜色为主打的玉蟾心境,则多是女修,个个淡妆素颜,仿佛皆是仙女降临,引得所有修士多围拢过去,一睹秀丽容颜。

鸣钟脆响,一只古怪的小鼎漫天飞升,所有人注目之间,无数的清灵细雨自鼎口喷薄而出,轻轻飘洒。这些细雨水珠一着每个人的身体却化作一颗颗圆球复而上升,仿佛空心的气球一般徐徐飞回鼎内,这异象使得首次得见的修士真是目瞪口呆。

人群密集之地,一道银光扶摇而上,正击中小鼎之体。奇异的灵光陡盛,无数豆大的水珠喷洒而出,在半空之上忽地乱作一团,四散飞扬,却没有一颗滴落下来。

更为诡异的一幕出现,当所有的水珠两两相贴悬于半空,其中的一组忽地砰地炸开,平台之上的人群之中,两名修士忽地全身被红色灵光罩体,清楚分明。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水珠又有两滴炸裂开来,场内有四人被灵光罩体,却是两黄两蓝。丁修见这几人以颜色作为区别,分别进入相应颜色的法阵之内,很快的便动起手来。这般新奇的排列之法,让丁修感受到诸般新奇。

随着一场场比赛的进行,丁修主要将注意力集中到昊天符宗的筑基弟子身上。一番观察,他不禁暗叹,体会这昊天符宗在实力确实是非同一般。似刚才这几场比赛,轮到的几乎都是鼎龙阁与昊天符宗的修士,七战一胜的成绩着实让丁修感受面子有点挂不住。

平台的边缘处,一众修士分列平台结界之外,这里无一不是结丹修士,居然是三大宗门的带队之人。丁修紫瞳细察,看出那秋宏与同来的结丹修士面沉如水,显是没有想到会是这种一边倒的成绩,而离他们不远处的几名女修反倒看起来十分镇静。

眼见较技比赛失败一方的修士退出平台场地,丁修身边的修士亦是稀疏起来,但一直未轮到他。放眼望去,黄色衣衫的修士零星可见,这三宗较技,鼎龙阁竟然几乎全军覆没,难怪秋宏和那结丹修士没有好心情。

数场较量,当真是有几个天资纵横之辈,其异灵根或是单一灵根修炼得精纯无比,其出手威力连丁修看了也不免心惊。不过,这几个人无一不是玉蟾心境和昊天符宗的弟子,事先鼎龙阁看好的几名资质不错的弟子纷纷败在这些人手下。

就在这时,蓝色法阵内的较技结束,灵光罩体,竟是丁修和另一名粉衣女修,苦笑之时,他居然感觉那罩体的灵光轻托着他朝着蓝色法阵而去,根本不需他举手抬足。

不经意的掠过观战的人群,丁修居然发现许多的粉身女修和玉蟾心境的男修显得很是兴奋,诧异之时,人已经入得法阵,当灵光消去,抬眼间丁修不禁一怔。

螓首一抬,对面显露出的是让人砰然心动的绝色姿容,这粉衣女修竟然是位妙龄女子,年龄绝不过二十的样子。对手如此年轻实在出乎丁修的意料,便在这时钟鸣清脆,余音悠扬。

女修严阵以待,双眸含煞;她一整身上衣襟,右手轻轻握住法诀,一双亮盈盈的美目朝丁修一望,樱口轻启道:“玉蟾心境,苏紫嫣,请道友赐教!”

此刻,原本在她脚下白玉石板处的淡淡云气,忽然从四面八方向她急速旋转聚集了过来,很快的,一个白色云团在脚下形成,紧接着,只见那苏紫嫣如仙子一般,整个人隐匿在这白云渺渺之中,倩影缓缓上升,飘到半空之上。

仿佛山风吹来,那洁白的云气如最柔软美丽的丝绸一般飘动婉转,苏紫嫣衣衫飘飘,肤色如雪,清艳不可方物,宛如九天仙子落入凡尘,令人心中爱怜之时,竟还有几分敬畏。

面容淡淡毫无表情,丁修只是略一拱手算作回礼。这般的傲慢举止立时惹得苏紫嫣眸中燃起热芒,樱口轻诵之时,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随着她的注视,一道蓝芒乍现,一柄散发万丈蓝光的仙剑上突地如龙吟般巨响,自她的秀发中扶摇而上。

半空之中一顿,蓝芒仙剑怦然出鞘。这一下,更犹如猛兽狂吼,声震四野,刹那间,剑有裂天之势,直如狂龙出渊,法阵内数丈的所有云气竟在片刻间全部被逼得消散开去,在法阵的无形壁垒上爆起无数的灵花。

这般气势,这般威力惹得所有修士再无心观看其它两场较技,无数的目光齐齐朝着蓝色法阵望了过去。

一双明眸亮若星辰,黑发粉裳在蓝芒灵光中飞舞飘荡,风姿绝世,动人心魄。对面,丁修不曾想到对手竟然有如此强悍实力,他本来已经查看得非常清楚,这女修只是筑基中期实力,说实话,并非放在眼里。然而,当那蓝芒仙剑出鞘的一瞬,女修体内灵力勃然而发,居然显露出筑基后期的稳固实力,实在出乎他的意外。此时,他唯有庆幸自己惹得对方发怒沉不住气,居然显露出全部的实力。

这或许是丁修的运气使然。抬眼间,百般凝重,他迎上的竟是一双异常清澈明亮地睛光。蓦然,一种身心被对方窥视干净的感觉强烈浮上灵心。

“明灵法眼?”丁修不禁心中大惊,想不到早有听闻的玉蟾心境明灵法眼此女居然能够达到让他有此感受的地步。要知道,以丁修此时神识地强大,能让他有这种感觉出现,实在是太诡异了。

完全处于下风,形势危急之间,他猛然以神识固守,再断喝一声,一直有些跃跃欲试的灵剑透臂而出,刹时现出青绿双色光华。

葱绿,盈翠,这双色光华将整个蓝色法阵映得青幽幽的,显得极为怪异,而所有的观战之人又发现蓝色法阵仿佛镀上了一圈金色的芒边,隐隐的,透芒光而出。

实力的相较,惹得所有玉蟾心境的男修女修截然色变,场外边缘,一位本是沉稳之极的结丹期女修面容也是煞白无比。

“剑灵!竟然是剑灵!”结丹女修喃喃的自语道。

“剑灵?”

一旁的秋宏虽然默不作声,但内心掀起的波澜丝毫不亚于身边的结丹女修。他是大长老的亲传弟子阅历不比旁人,再加上修真界以灵剑为本命法器的传闻比比皆是,自然知道剑灵一旦出现,通常都会有灵剑识主的过程。这种魂魄与剑灵相识相通的过程,便是剑人如一,不是神识强大的一定的地步,或者说修行达到一定的层次是绝不会出现的。

可是,眼前,那个曾是炼气三层的弟子,不但在十年间筑基有成,还几近中期境界,并且还拥有剑灵一物,这般实力即使是与他对阵恐怕也不会逊色多少的。

“这个人究竟是谁?如此看来,师尊所说恐怕言中,此人……此人真的是夺舍的结丹或是元婴修士!”秋宏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场内,奇芒环空,丁修与女修苏紫嫣一个在地,一个浮于半空对峙都不敢轻易出手。

丁修灵剑的出现使得苏紫嫣气势一滞竟然一时无法出手,那仿佛洞察一切的青葱芒光,使得她感觉自己的实力被对方瞧个通透。更有甚者,对方自始至终面容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好像对方是具没有任何感情的行尸走肉,看着她的目光更像是野兽。

第二百二十三章 峰底异遇!

第二百二十三章峰底异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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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修与苏紫嫣的处境完全两样。他深深所惧的是外在的威胁,那些在平台场外观战的结丹修士才是他最为在乎的。几百年间,他历经无数次的生死考验,与苏紫嫣这种没有实战经验的低阶修士交手根本不须上心。

想到自己三百多年结婴,现在重历当初的诸般困境,即使自己再以三百年的时间达到元婴修为,也是六百多年的漫长岁月,两度的修行,自己的寿元真的足够吗?更为重要的是,自己的境况一旦被人摸清,会否成为那些结丹修士眼中的肥肉呢?种种忧虑于心,一时间他倒不敢率先打破场中的闷局。

“叮!”

余音颤颤,竟是灵剑清鸣护主,丁修一懔,随手抛处,一道金色光罩将自己护起。…灵光爆起,三枚似是绣花针状的银星击在护罩之上,却是偷袭无功,对面的苏紫嫣显然对灵剑的通灵有着深深的忌惮,此时更无怀疑,再坚持下去形势恐怕更是不利,当下毫无犹豫驱剑斩下。

自己竟然险些阴沟翻船,当真让丁修恼火万分。因受身体的局限,他一身法力无法尽情施展,灵剑的威势亦受到限制,更有多人伺机观看,唯有动用法器。

漫天的蓝芒充天塞地,扑涌而来,出奇的是,半空之中那青灵竹光剑一展青幽幽的剑体再度清鸣,竟然芒光陡盛,意欲朝蓝芒迎去。

既然剑灵欲战,丁修当下抛开负担,灵力狂催之间,轰然碰撞。

“轰!”

巨响声如天际狂雷,隆隆而至,巨大而无形的冲击波以这两柄灵剑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扩散开去,蓝色法阵的结界壁垒忽地灵光大盛,蓝芒如最蔚蓝的天空,将法阵内的两个人影掩去。那法阵边缘的观看弟子身子竟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而整个围观的人群圈子,竟也是同时向后扩大了一圈。

蓝色法阵内接着轰鸣阵阵,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内中,青蓝光芒闪耀,荡起无数灵波,与法阵的结界壁垒相互冲击,里面什么都看不真切。

眼见法阵蓝光愈盛,竟是结界大有吃不消的架式,几道灵光忽闪而至,竟是三个一身青衣的结丹修士齐施法力将法阵的结界稳固住。

人人欲知法阵内的两人胜负如何之时,又有灵光忽现,随后一个结丹修士现出身形高喊道:“法阵内的两人此战作和论,一同晋级,双方住手停战!”

灵波消散,淡淡散去的灵气波光中,丁修还是先前模样从容站在那里,对面,那玉蟾心境的苏紫嫣却是玉容煞白,俏容惊容未去。

凝视丁修许久,她忽地拱手施礼一言不发地离阵而去,很多明眼都看到此女虽然勉强支撑而行,但那一步步仿佛是重愈千斤,而丁修却是淡然一笑,轻咳数声音,举步而出。想来,那结丹修士喊的及时,否则再迟上少许,恐怕胜负便会有了结果。

此场较技之战,轰动三大宗门,包括鼎龙阁的两位结丹修士再看向丁修的眼光中都多了少许的凝重之色,以丁修展现的实力,一旦结丹晋阶,恐怕在实力上两人都会与之有一定的差距,这种完败同阶高手的存在,通常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惹得起的。

接下来的比赛一场连着一场,很快的场中便只余十二名修士,丁修之后的几场交战对手实力极其一般,很难对他构成什么威胁,反是那玉蟾心境的苏紫嫣因与丁修一战过于消耗灵力,再加上之后的几个对手实力都不同凡响,虽然勉力过关,但以她即疲且累的神态来看,三甲恐怕无望。

十二强的名单出炉,众人出场休息,一众炼气期弟子涌入场中。丁修顺这些筑基弟子的人流来到场外,迎接他的豁然是结丹修士秋宏。

冲丁修默默地点了点头,秋宏道:“陈达,你的实力竟然能达到这种境界真是出乎我等所料,祝贺你的同时,希望你能够晋入三甲之列,为我鼎龙阁争一分光彩。那边有一处供人休息的结界,你去休息一下,接下来尚有炼气期晋选及结丹期修士的符法讲演,恐怕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谢师叔关心!”丁修点头施礼,朝着秋宏手指的方向而去。

这一处的结界并不是很大,其实是一种符箓布下的隔断屏障,将一块天地封闭起来。这种灵符丁修也曾拥有过,但却没有此地的空间这么宽阔敞亮,更缺乏那种封闭空间内灵气仍能保持充足的效果,看来,这昊天符宗在符箓方面确有独到之处。

静静调息,小心地将青灵珠的灵气释放开来,丁修体内金丹缓缓旋动,只是一柱香的时间便精气尽复。站起身来,丁修一拍储物袋从中取出略有灵光闪动的锦盒,轻启盒盖,三把袖珍飞刀豁然闪现。

“想不到这袖珍飞刀居然建功,看来,晋入三甲之列,有此法器配以灵剑便足够了吧!”

丁修记得此袖珍飞刀还是当年在天兰国度的坊市,从首次相识的梁崇文父女手中购得。此刀乃是冰川上所生长的冰魄寒蛛,长年吞噬冰晶,积聚在体内的冰魄炼制而成,极为珍稀。一直以来,他还是首次施用此物,不曾想,这袖珍飞刀的隐形之能,较之雪蟾丝还要高明,操控的方法也特别简便,可用神识随意控制,与人对战之中,在灵剑的神威下,悄然施展屡收奇效。

想到与那玉蟾心境的苏紫嫣对战之时,对方以三枚飞针险些伤了自己,而自己竟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其身,反以袖珍飞刀破开此女修的玉蟾护体灵气,丁修不禁一笑,当时如果不是自己手下留情,恐怕此女想站着走出去都是难上加难。

左右闲而无事,丁修悄然而出。平台之上争斗甚欢,这些炼气期弟子的打斗实在无趣,他干脆离开平台驾御灵剑朝离得最近的灵峰而去。

昊天符宗的漫空之上,不少各宗门的弟子抱着观赏之心游走,这里一景一物较之鼎龙阁尤胜几分,使得丁修赏心悦目之间为自己未能加入此宗遗憾不已。这时,平台侧的偏峰已到,他脚踏实地这才收回灵剑。

赏奇峰仙境,看云气飘渺,丁修神思清明感受轻松的心境之时,一道浅浅的灵光在半空一闪,朝峰下直坠。略为诧异之时,他神识急探立察那时一枚细长的灵针,正朝着峰底而去,好像是朝着某一个目标飞去。左右无事,他不禁生出好奇之心,青灵之光复现,整个人已经御剑倚峰而下。

行至半途,光线越来越暗,当光线渐去,周围变得漆黑之时,丁修虽然紫瞳目力完全可以视物,但也对此行生出疑惑。正犹豫要不要回去之时,身下极远之处,一道灵光乍现,映得暗黑峰底亮起一抹红光,灵光消散之时,他终下定下心神过去一看究竟。

漆黑的峰底伸手不见五指,但丁修紫瞳却见眼前一个极为强大的禁制结界将峰下整个封闭起来。他的身旁,一根灵性极强的飞针发着抖动的灵光与禁制相触,给这深谷加上一抹亮色,青光中,丁修数度尝试却无法破开禁制,只能准备回返。

蓦地,一道暗流涌遍全身,丁修激灵灵的打个冷颤感受到一个强大无匹的灵识扫过他的全身,连青灵珠内的灵气都那灵识散发开来,显露出内藏的金丹。这一异变可是非同小可,他欲御剑而上时,那灵识却是灵力忽增将丁修紧紧的缚住,不能动弹分毫。

“哈哈,居然是夺舍重生的修士,真是有意思!”一个冰冷的男子声音在丁修神识中说话,那好奇的心意,使得正苦思脱身之术的丁修心头灵光闪现。

“不愧为三大宗门之首,此地居然有元婴后期的前辈居住,晚辈不慎误闯,还望前辈见谅!”丁修急忙高叫道。

“以道友你肉身的筑基修为和体内结丹初期的金丹,这情形真是怪异,难不成道友夺舍之后,又遭遇了什么古怪不成,否则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冰冷男子声音淡淡响起。

丁修此时不知此人是何方人士,更不知自己性命是否悬如危卵,不过,任何谎言在这元婴修士面前恐怕都无处藏身,唯有乖乖的将当日夺舍之事一一讲述,来探听下对方的心意。

此时的他脚踏处正是禁制的所在,那灵气极盛的灵光在黑幕下虽然看不真切,但丁修却能够感受得到。这时,灵光忽地消散,丁修灵心一沉之时,整个人已经下跌而去,匆忙间,神识忽地一轻恢复了正常,他急忙祭出灵剑,自己踏剑而行,寻觅可以落足之处。

一股暴戾的气息忽地自灵识中涌起,丁修勃然心惊,强自压下灵心头一波一波往上冲的戾气。这种异况多年未有体会,乍一感受,几如当年在慕兰图国度收伏真魔印塔内红珠的经历。

脚踏实地,四周皆是沉闷无比的压抑感,平行的远处,淡淡红光渐亮,隐隐地现出一个显露红光的光源。小心走到近前,透过红光,丁修朝向那光源看去,却是一个像是石井一般的东西,上细下粗,出现在这峰底的中间地带。

第二百二十四章 魔眼!

第二百二十四章

魔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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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似石井之物,高约三丈,直径不过二丈,和看似黑漆漆的地面一样,都是用一种似是墨绿颜色,但在平整的井面之上,却有一块晶莹剔透如水晶一般的白色透明奇石悬浮,看去似乎是一个圆形,仔细一看却发现其上却是有无数切面,大小不等,璀璨无比的光芒流转,覆于其上。

细观之下,丁修才发觉,石井之内竟是血红颜色,井中不停射出的红光,经过这块水晶一般的奇石之后,光芒被层层折射,看去似乎有丝丝血脉在其中流淌。刚才丁修远远望见的仿佛燃烧一般的火焰光源,便是这奇石所发。

缓缓接近那口井,靠近了那块看去透明发着红光的璀璨奇石,向下望去,丁修只觉热气扑面而来,井下的数丈远,炽热的岩浆在下面奔腾咆哮着,就像暴怒的海洋潮汐,不停的涌上又退下,溅起的岩浆打在坚硬的井壁之上,丝丝作响。

四周不见那冰冷声音男子的踪迹,丁修心中一阵烦躁,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就连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自从接近地面上石井之后,仿佛是被见所未见的红芒奇石引发了深心处的暴戾,此时的他心中的噬血杀意竟越来越盛。但奇怪的是,他的神志竟然能够保持清醒,两种极端的情绪仿佛在体内拼争,使得他半边身子忽冷,另外半边身子忽热。

神识之中,一个欲念升起,便是要丁修将这血红灵石搬离开来,可是灵心之处一道清明气息忽盛,竟是与欲念相反,似是反复提醒他不要如此。

几经挣扎,耳畔冰冷男子的声音忽起,却是略显急切地低喝:“拿开它!”

丁修闻声全身忽颤,神识如裂,引得整个人抱头惨呼,双手狂舞之中,他俯身而上,直扑在奇石上,双睛紫光一黯,旋被红芒替代。

瞬间,从井中透过奇石层层折射照出的红光陡盛,丁修只觉血气直冲上脑,无意识地催法力朝奇石推去,随着奇石离开石井的上方滚落一旁,井口中的血红光芒忽地绽放开来,本是漆黑如墨的峰底处,立时被红光照耀。

因没有井里的红芒维持,掉落在地面上的奇石石体之内凝成的几如火焰一般的红色光团顿时消失,突然,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峰底到处都是血红颜色,丁修克制着心头的暴戾气息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因光线足以视物,他豁然发现这峰底的空间之内,居然还有一个小的祭坛所在,上面曲线纵横,仿佛纂刻着什么东西。

井内,炽热的岩浆一如之前并没有什么变化,一切都安静下来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奇石,丁修抱之在手,这奇石灵光乍现,竟然灵气充郁之极,索性将之收入储物袋内,他不禁有些苦笑。这奇石并不重但体积庞大,只它一个便占据了整个储物袋,这得自鼎龙阁的储物袋好在是空的,否则让他将身上另外几个储物袋腾出来还尚需费一番手脚。

接近那小祭坛,丁修豁然心惊,不禁手脚冰凉。祭坛上的图案极为分明,纂刻印痕清楚无比,竟然是他在真魔圣塔中曾见过的神祗图像,只不过这里又多出三个,模样不尽相同,但那凶煞的神采分明全是恶神肖像。

扫目查看整个祭坛,这里更像是个小小平台,完全没有东西,除了那些道道的凹深印痕。与真魔印塔中不同,这祭坛四个凶恶神祇共同朝着祭坛的中心,而那里尘土仿佛掩盖着什么,看不真切。

小心翼翼的来到祭坛中心,丁修不知为何显得极为紧张,轻扫浮尘中,他的心猛然一跳,实想不到这中心地带镌刻着的竟然是一只魔眼,一只与真魔印塔三层门户上的魔眼禁制上,一模一样的眼珠。

不知何故,那冰冷的男子声音自打丁修做出推翻奇石的举动后再未出声。丁修神识遍扫,却探寻不到任何的生命气息。最为可怕的是,灵兽袋内的两对噬灵虫居然在此时苏醒过来,灵虫灵性内的惧怕使得丁修感同身受。自打一意修真之后,一种首次体会到的奇异骇惧感紧摄丁修身心,他再不犹豫立时御剑而上,直冲峰顶。

出奇的是,先前的禁制所在再无阻挡,一直冲出这侧峰重见天日,丁修仍过了好半晌才恢复平日里的冷静与从容。这意外的插曲诡异无比,希望不要惹出什么事端,此时的他万事须小心行事,千万不能前功尽弃。

再回那较技演练的平台,场内气象万千,不知何时三座比试的结界变为了一个,想来是结丹修士的名次之争,较力之剧远非其它的低阶修士可比。尤为可憾的是,恐怕丁修一场结丹修士的较技都没有看到,因为他刚刚回到结界边缘,秋宏便匆匆迎了上来。

“陈达,马上便是三甲之争,你要尽力而为!此次较技演练,三阶修士我鼎龙阁只剩三人,可谓是一败涂地。我虽闯入十二强,但恐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你可是我鼎龙阁全部的希望。”秋宏一失丁修熟悉的冰冷从容,整个人受利害得失所牵一扫往日的冷静。

丁修苦笑一声点了点头道:“弟子尽力而为,必以师叔此言为念,一意争先,请师叔放心吧!”

两人交谈数句不多时便传来鸣钟数响,丁修入得场中,不多时见到那另外的十一人先后入场,彼此间敌意浓浓。一丝清凉扫过,抬眼望去,竟是一双清眸灵光直望向丁修的灵心深处。

果然是那玉蟾心境的苏紫嫣,丁修毫不避讳迎着她的目光神识将灵心封闭。那苏紫嫣不料想丁修竟然阻止她的明灵法眼查看,眸光中一丝复杂的肃杀之气立升。

想不到此女只是休息这片刻功夫竟然灵力尽复完好如初,丁修不免有些头痛。论来,此女是场中唯一对他购成威胁之人,其它修士他早查探过,除了一个好像叫什么齐云顺的昊天符宗筑基后期修士,别人根本对他没有什么威胁。

比试开场便是惊心动魄,六对修士捉对厮杀,拼得热火朝天。这三甲之争非比之前的比拼,每名修士需要在自保的同时,选择击败对手,但不允许出现两人以上的围攻,当有修士认输或是完败之后,便会被灵光罩体,送出场外,只有再进场才可与人相争。

丁修在场内以灵剑配合袖珍冰魄飞刀接连将三位修士送出场外。这冰魄飞刀因隐形效果奇佳,再被丁修使用起来如同无物般,一旦对手发现之时,皆是为时晚已,不得不投降认输。整个比试历时一个多时辰,当三甲名单确立下来,正是丁修与苏紫嫣还有昊天符宗的那个齐云顺的修士三人,正好三大宗门各有一人。

混战之中,三人居然一直未交过手,不知是特意的避让,还是真的凑巧,三人本有希望遭遇之时,总会有人进场,使得未有更为激烈的比拼在里面,既然三甲名单,三人倒再没有必要动手分个高低,因为三甲得到的待遇是一样的。

数日光景一晃而过,丁修离奇遭遇仿佛未有任何事情发生,那峰底亦是毫无变化。不过,连日的搏杀,炼气期的三甲与筑基期的三甲名单出炉,鼎龙阁竟然只有丁修一人晋升。炼气期三甲有两名玉蟾心境的弟子,一男一女,算是筑基期的苏紫嫣,玉蟾心境竟然有三人晋级三甲之列,隐隐地稳压昊天符宗一筹,使得昊天符宗的带队结丹修士一直阴沉着脸。

接下来的日子对丁修来讲则是百无聊事,先是三大宗门谈论此次较技演练的心得,接着由数位结丹修士给筑基修士讲授一些使用符箓咒法的诀窍。当六名三甲之列的弟子分别获得事先奖励的三滴灵木醇汁,由昊天符宗的一名结丹修士教导如此服用醇汁,这才先后散去。

这是在昊天符宗呆的最后一夜,明天清晨,便会由筑基期弟子和炼气期的弟子进入九鼎龙堂选择极品的法器,这也是最为吸引丁修的一件事。至于醇汁,他原本也没有觉得只是三滴醇汁会有怎样神奇的功效,得到极品法器,反是让他心头热血。

丁修居住之地便是昊天符宗一个叫做祥瑞云端的偏峰,这里石房众多,是专供宾客休息修行之地。从灵气的充郁度来讲,这里的灵气较为密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此峰峰顶云气缠绕,仿佛就在云雾之中,故有祥瑞云端的美名。

夜深人静,子时即将来到,丁修例行的每日修行时刻取出灵木醇汁,按那昊天符宗的结丹修士传授之法服了下去。初时,一如往日的修行,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眼见功消云散,马上要收功之时,腹中金丹忽地旋动起来,道道金光立时遍及丁修体内。

在他修炼伊始,这祥瑞云端的峰顶之上便雾气满布。雾气凝而不散,却非是原处涌动。如果有人细观察,便可发现,雾气缓慢地自上而下地朝众多的石房的某一点涌去,峰顶的一切景物都被雾气浓浓包围什么都看不真切。

雾气涌动极快,渐渐的形成一个极大的雾团将整个峰顶包裹住。当雾团形成,峰底之上的灵气忽朝着雾团中的某一点聚拢过去,刹时之间,同在子时修炼的不少修士齐有所感,纷纷惊心而起。

第二百二十五章 洞窟

第二百二十五章洞窟!

(近来,因工作繁忙勉力更新,而造成文的质量有所下降,抱歉的同时,阿仑答应会努力挤出时间来修改新章节。在今天爆竹声声,礼花不断的元宵节,阿仑祝大家俱是家庭和和美美,喜气盈盈,欢声笑语不断!)

丁修修炼伊始,祥瑞云端的峰顶之上便雾气满布。雾气凝而不散,却非是原处涌动。如果有人细观察,便可发现,雾气缓慢地自上而下地朝众多的石房的某一点涌去,峰顶的一切景物都被雾气浓浓包围什么都看不真切。

雾气涌动极快,渐渐的形成一个极大的雾团将整个峰顶包裹住。当雾团形成,峰底之上的灵气忽朝着雾团中的某一点聚拢过去,刹时之间,同在子时修炼的不少修士齐有所感,纷纷惊心而起。

丁修怎知身外之时,当金光涌动通体泛起金芒之时,他却是万念俱空,体内空灵。于俱无之中,神识似在沉睡中苏醒过来,随着周身涌动的灵气一点点壮大,在体内形成一个向外流溢的漩涡,把汹涌的灵力沿漩涡边缘释放开来。

一时间,丁修所在的石房数十丈区域,雾气涌动,灵气流溢,与峰顶的雾气看似同样浓郁徘徊不去,实则,雾气之中又有迵然有异的回灵经络所现的雾团,不断朝内涌动,使得灵气盈满不散。

峰顶的怪异,使得在此居住修炼的鼎龙阁和玉蟾心境的修士纷纷而出一查究竟,可是,这里雾气之浓诡异无比,众多的筑基修士和炼气期弟子如何能够看出起不同,纷纷攘攘间,数个结丹修士先后而来,很快的发现这雾气的古怪。

然而就在这时,雾气忽地弥散开来,雾气中的灵气亦是如潮翻滚四散而去,再无复先前的模样,连雾团也消失不见。

结丹修士之中,秋宏忽地一怔,看见丁修懒洋洋的自石房而出,看样子对这么多人在此地飞来飞去显得有些诧异。心中一动,秋宏沉吟片刻后招呼同门弟子散去,那玉蟾心境的结丹修士见此也不多言,与秋宏同样的举动,催促同门各回居所,不多时,峰顶恢复先前的安宁,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东方尚未见白,祥瑞云端的峰顶忽地有青光闪耀,坠峰而下,此青光如虹,直奔昊天符宗的主峰所在。

掠过一片石房,青光在一处山坡的的坡顶停下,青光散尽显露出丁修那修长的身形,只不过,此时的他一身淡青衣衫,已经化形为一个看似是昊天符宗的弟子。

数道灵光一闪,丁修目光微缩,在身上施加了数种辅助法术后,再祭出隐符身形一下凭空消失了。隐形后的他,小心的将神识缓缓放开,不时探测着四周。

沿坡顶而下,走不多远,两名昊天符宗的筑基修士似在值守,丁修神识尽展悄然探去,很快发现前方的不远处数块巨石隐蔽住一个漆黑洞口,足有数丈大小,如不用心观瞧恐怕还不易发现,只是,这巨石之上数道青幽幽的灵光禁制将巨石分层包裹,如欲强行打开禁制恐怕极为不易。

几番详查,见确无处可以入手,丁修默然一叹准备打退堂鼓。可是,就在这时,一声轻微的轰隆响声传来,那青光禁制忽盛,引得两名昊天符宗的筑基修士精神一振,齐齐朝着巨石之处聚拢过去。

便在此刻,青光葱绿,那巨石上的禁制忽地浮出一个古怪的符文。这符文甚为古怪,丁修也不认得,但其散发的青光却使得浮出的符文直立而起。这时,周围的灵气忽地朝符文聚去,在丁修凝神皱眉之时,符文中一道灵光**而出直击在洞口一旁的石壁上。

让丁修目瞪口呆的是,那距洞口约十余丈远石壁刹时浮现灵光,一道奇异的石门在灵光现出框架,跟着石门顿开,现出黑漆漆的空间,里面三位结丹修士鱼贯而出正边走边谈。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起,丁修猛地探身而出,在隐符的作用下朝那石门的所在潜入。此时,因之前的修炼处于回灵异象而精气神达至巅峰状态,再加之他以神识查看过那石门内的空间并无其它气息,故决然冒险一试。

悄然而往,周身气息敛至虚无,丁修隔十余丈远与那三名结丹修士交错而过。石门在他切身而入时悄无声息的掩上,借石门不断变得狭小的缝隙,丁修看到那三名结丹修士,处于最后一位的蓝衣人仿佛警觉到什么回头望了过来,但随着石门隔断视线,也使得本处于隐形的丁修处身于一个奇异的空间。

这是一个宽敞的山洞,非常的深遂,并且一路直往下延伸,并且越往前走,越有潮湿的感觉。一盏茶的工夫后,丁修出现在了一个拐角处停下了脚步,面上露出一丝紧张之色。这里灵气异常的充郁,并显现勃勃的生机,此地,是不是真是传闻中的幻梦神木的灵地呢?一切恐怕只有看过才知。

转过拐角眼前蓦然一亮,一个天然的巨大洞窟豁然出现,面积足有上百丈之广,高有二十余丈。洞窟的石壁和洞顶上闪烁着淡淡的绿光,中间则有一个碧蓝水潭,热气腾腾。水潭四周,长着一些怪异的草木,不时轻轻摇曳,显得环境份外的清新灵郁。

没有发现传闻中的幻梦灵树,丁修不免有些失望,但水潭四周不少奇珍异草都是稀罕之物,他不禁怦然心动,急忙依自己掌握的采摘方法一一采集。如果说这其中最令他心动的,便是那散发莹白灵光的三衩低矮權木。这东西他也从未得见,但储物袋内的玉简可是有清楚的记载,这便是他育婴丹三味主药之一的枯橛根。虽然育婴丹所需的绛灵草没有到手,但日后如果自己有机缘重去困龙阙采集绛灵草时,他便只欠缺龙牡灵芝一味主药了。

虽然涉险但有所得,丁修还是为这次历险有些自得的。在水潭四周将各种灵草精选了数种,很多不知名的奇草都摘得数棵,他不禁为自己有幸获得这些灵药奇草兴奋不已。在他看来,这水潭恐怕便是此洞窟的秘处,周边的这些奇草异珍恐怕便是这昊天符宗种植或是养育,这些奇药的宝地吧。

不知怎的,丁修采摘完灵草,神识却隐隐地现出一丝不安。这种敏锐的反应对他来讲屡试不爽,自应是周围存在着某种危险。四目环扫,左右不见任何异象,他反倒更加的谨慎小心起来。

不知何故,整个洞窟传来奇异的水声,不多时,丁修面现惊骇豁然发现水潭内的潭水水面竟然下降了很多,如果与初入时的水面相比,已经少了一半之多,照这个速度下去,恐怕用不了多少时候便会干涸,到时究竟会发生怎么样的异事实是无从得知。

就在此时,初进来的石门附近,轰隆巨响传来,想是又是昊天符宗的修士来此,左右寻觅,丁修急忙抛出数道隐符,同时喝出真言咒将自己隐于奇花异草之间。

细语传来,两名修士破开禁制从石门处走进,同时以神识大肆对洞窟进行搜索,丁修急忙敛息匿迹静观其变。

“蓝师兄,怎么?我们出来时,你说感应到少许的灵气波动,难不成认为会有人潜入灵窟,有什么不良企图不成?”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语气中显然有些认为那同来之人的想法有些疑神疑鬼。

“卜师弟!此间非比寻常,而你我二人的职责正是守护灵窟,灵窟如果出什么事,恐怕我二人难逃师门重责,虽然可能是师兄感觉出错,但小心无大错,还是查看一遍是为稳妥之计。”另一个沙哑声音响了起来,对方的谨慎小心及效率作风真是让丁修头疼不已。

眼前一亮,一道碧蓝的灵光闪烁在洞窟之内,丁修看到两名结丹修士其中一人双手发出这灵光朝着水潭边的一个古怪石柱击去。此时,那古怪石柱在灵光的激射下显示出一层淡金色的光罩,将它从顶部到根部全都罩的严严实实。光看这般小心的样子,这两人所谓的灵窟之内恐怕还有不少厉害的禁制存在。

不知是这两人的碧蓝灵光所为,还是那水潭内的潭水本就是流得这般快捷,当丁修再注目到水潭之内时,整潭湖水竟然十去八九,已经见底。眉头微皱之时,眼前忽地一亮,再细观时,水潭内已经完全变了另外一个模样。

水潭下,数个粗如人腰的漆黑洞穴在那碧蓝灵光中显露出来,那两个结丹修士面容上没有半分异色,一直未出手的结丹修士忽地出手,口中一团金光喷出,同样直击在石柱之上。

轰隆声响,那些漆黑洞穴喷出丝丝的紫色雾气,丁修骇然之时,竟见这洞穴之中,钻出无数的巨大黑蚁很快的遍布潭底。惊疑不定之时,他豁然发现四周的气温骤升,连洞内的充盈灵气都变得灼热起来。

本打算静观其变,腰畔忽地鼓动起来,惊骇之时,丁修竟然发现一个储物袋诡异地鼓涨起来,丝丝莫名的灼热之气自袋口喷出。神识悄然一探勃然色变,不知何故,那真魔印塔塔体不时闪烁红芒,竟然温度陡升,最为特别的是,内中的金焰珠没有丝毫的变化,反倒不断吸收着塔体的热量。

这般异象之怪发生在如此的关键时刻,吓得丁修以神识封锁着那灼热气息,尽量保持着隐匿的状态。但是,这两名结丹修士如果在这洞窟的时间过久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一切的变化还要看两人接下来还要做些什么。

巨蚁蠕动,层层叠叠。那水潭之内如今看起来倒更像满是黑色的泥泽不时的涌动着。就在这时,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声音猛然间传来,整座洞窟猛然颤抖摇晃,两名结丹修士都蓦然惊心的双目圆睁,脸带骇然之色地惊望过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 九鼎龙堂!

第二百二十六章九鼎龙堂!

原本是石门所在的禁制位置忽地爆起强烈的灵光,爆裂声响中,石门轰然炸开现出一个轻松容一人通过的缺口。昊天符宗的两名结丹修士面无血色的呆望之时,一个披头散发模样的人影穿过尚未消散的灵光步进洞窟。

灵光中显露出两点艳色,那是一双血红色的眼光,内中满布暴戾和杀戮。丁修初见那石门禁制被破便已经惊骇不已,那般威势非是元婴修士不足以制造如此的威力。

“血煞!是血煞!”

骇极而呼,两名结丹修士在呆怔过后反应过来,匆忙去驱使巨蚁,但见两人一金一蓝两道灵光命中石柱,那无数巨蚁齐齐调转过头,自水潭中叠罗而起,形成数人高的蚁人,与那人影对峙。

人影忽地仰天,长啸;裂可穿云,碎石!

洞窟之内,啸音回旋,连丁修都头晕目眩,眼前浑花一片。同时,神识之中一股猛烈之极的暴戾气息直冲而上,如果不是他的神识足够的强大,此时早已经发狂迷失心智,饶是如此,啸音也使得他热血沸腾,一种对热血的渴望,一种对杀戮的向往让他血脉贲张。

眼前仿佛有些迷蒙,淡淡的两色灵光之中,一束红芒闪过,将灵光腰斩而断,丁修再定睛时,两位结丹修士已经化为四截卧于水潭的石柱旁。

地面纷乱一片,此际丁修才发现那无数巨蚁此时竟然大多倒毙于地,即使尚能动弹的残存巨蚁此时也是八足在挣扎勉力站起。那人影的长啸之威竟有如此之威实在难以想象,而此人到底昊天符宗的修士还是外宗入侵之人?

在实力如此强大的修士面前,再隐匿无异于自欺欺人,丁修神识全力施展,立查对方果如其想,真的是元婴后期修士。那是一种奇异的怪感,丁修不知为何感觉到对方有少许的熟识,但自己认识的元婴后期修士却没有此人这般霸气,即使是归无常也差上了许多。

想到刚才那两名结丹修士称呼此人为血煞,丁修犹疑间不知自己如何自处。洞窟之外,很快的便是人影晃动,一道道强大的灵识朝洞窟之内侵探,却无人敢踏入洞窟半步。

弥漫的尘雾看不清此人的面容,即使能看见也被那披肩的长发遮住。血红的眸光直逼过来,仿佛被束缚住一样,丁修只觉得自己身体被剥开一般让对方的神识检查个通透。

当那神识掠过那炽热的储物袋时,血红眸光终于闪烁了数下,这时,一道丁修不久前曾听到过的声音再度响起。

“好!小子,果然是你!把真圣印塔及圣灵之眼交出来吧,以你我的机缘,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手足忽地能动,探手将真魔印塔取出,丁修勉力祭出半空,身体束力一轻恢复了自由。

“咦?”

惊疑莫名的人影显然对这印塔极为了解,同时感受到印塔的怪异,红光再度闪映,一只血红大手将印塔抄在手中,只是瞬眼间便涨大开来,而此时,金光陡盛,金焰珠灵光四放,使得那血红大手如触针尖般的缩了回去。

“小娃,这不是圣灵之眼!”那冰冷声音漾起一丝怒气。

丁修一听之下哪敢迟疑,急忙上前一步道:“前辈,圣灵之眼百多年前的确与印塔相依,但因晚辈曾尝试收伏好友家传的三窑精火,两者相争之后,便化为这金焰灵珠,一直处身于印塔之中。一切原委,不敢稍有偏离,望前辈体察才是!”

“三窑精火?”

冰冷声音响起,那血红眸光略为暗淡复又清明。许久,此声音才继续道:“既是如此,两样宝物都交出来,那两人的东西你可自处。”

纵使是心中对金焰珠与真魔印塔有着千万般的不舍,此时命悬人手,丁修唯有忍痛将两样宝贝念力相系斩断拱手让人。

洞窟之中,印塔忽地绽起红光,其芒光之威比之丁修操控之时何止壮大了百倍,芒芒光华,金光焰力忽消,人影尖啸一声,其音连绵不绝,高亢刺耳,使得他不禁神识回收全力护住双耳。

血红之光消逝,破缺口而去。缺口之外呼喝连连,无数的白芒灵光将那缺口映得七彩斑斓奇幻无比。

幸运的留得一命,丁修也不知自己该欢呼还是庆幸,眼见外面纷争不休,他闪身来到那两具四块的尸身之所,将两人的储物袋抄在手里。

脚下,巨蚁伏尸处处,残存下来的巨蚁仿佛惧怕着什么,齐齐地缩回深洞。这些巨蚁虽然不知是什么妖兽,但其威力恐怕也是不小,丁修干脆能装多少装多少,将自己的储物袋装的满满的,才来到缺口位置。

外面的纷争已经稀稀落落,数十道惊虹在昊天符宗的诸峰激荡不时变换位置。缺口外面虽然也有不少修士,但大多是受伤或是殒灭之人,不少低阶修士正忙于救治伤患,根本无暇理会他人。

悄然而出,丁修再度隐身而出,急速潜回石屋位置。一路之上所遇昊天符宗的修士虽多,但皆是低阶的弟子如何能够识穿他,眼见便可穿窗而入,豁然一惊,屋中气息强大,竟然有结丹修士守候于他。青芒一转,他复立于窗前。

“陈达,这么早你去哪里了?”秋宏不温不火的声音响起,丁修眉头却是一皱,沉吟片刻他穿窗而入,与秋宏面面相呈。

秋宏的目光很是古怪,凝视着丁修好半晌不言语。丁修干脆也来个当仁不让,将化形模样一收,直接将一夜的风尘拍打干净。

不知怎的,秋宏的目光漾起笑意,他淡然道:“陈达,夜行可有收获?”

丁修身形一顿,淡淡施了一礼道:“谢师叔关心!弟子见外面有些古怪,不免好奇查看,不料想,那些人的修为之高,只能仰视,弟子修为浅薄不敢接近,唯有回来待亮天后再来打听。”

秋宏似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很久没在言语,良久,他才淡淡道:“昊天符宗出了大事情,也不知道天亮后进入九鼎龙堂一事还行不行得通,我这就去查看一番,到时自会通知;你,还是好生歇息吧!”

目视秋宏的远去,丁修不免无语。此人对他的境况应该心知肚明,却不知打着什么样的算盘。如今,离开鼎龙阁的时机尚不成熟,既然对方不捅破这层窗户纸,他也乐得装傻,一切,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一夜之间,昊天符宗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可以说绝大多数的人都不清楚。当正午的阳光将峰顶点缀的如诗如画,正在石屋内打坐修行的丁修忽地睁开双眼,就在这时,一道传音符挟一道金光穿窗而入。

居然是秋宏传来消息,今天筑基期和炼气期的三甲修士,正常进入九鼎龙堂获取奖励的极品法器,一切还依先前的约定不变。

灵光消去,丁修不禁皱眉思忖昨夜的惊变。按常理计,数名结丹修士殒命,门中发生如此大的惨变,昊天符宗怎么也该严阵以待,或是力邀两宗门合力擒敌。或许是此盛会涉及其它两宗门,这晋元天下的第一宗门怕面子上过不去,在打肿脸充胖子?丁修怎么想怎么觉得这可能性更为大些。

御灵剑前往约定的灵峰峰顶,那玉蟾心境的苏紫嫣早已经到来,与比丁修前后脚到的昊天符宗齐云顺打着招呼。见到丁修,她本是微笑的玉容一冷,反是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把丁修弄得如坠雾中,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她。

在此等候时间不长,昊天符宗一名面容苍白的结丹修士引领炼气期的三甲修士一同峰顶不大的宫殿,穿殿堂而入,又经过一个传送阵,七人一同来到一个奇异的空间。

这是一个巨大的殿堂,看起来与当初在摩尼国度时的触天殿几近相同。殿堂之中每隔数十丈便放置一个铜制龙鼎,分作三排,每排三个,共有九只,规矩摆放。鼎中不时有轻烟飘起,其味清而不散。这一幕让丁修感觉似曾相识,寻思片刻才想起在鼎龙阁的广场之上,亦有九只铜鼎,位置摆放相同。

细观这九鼎龙堂,果然气势不凡。空间虽然不是如何巨大,但四壁旁分列整齐柜架,每个柜架上面都摆放有一件法器,一件件整齐划一,光华明亮,看样子是经常擦拭打扫,可见昊天符宗的弟子是如何的精心。

接下来那昊天符宗的结丹修士讲述取宝的过程,丁修一听之下不禁失笑。敢情这地主与那触天三变空间没有什么分别,连取宝的禁制和方法都是一模一样。不过有前车之鉴,他自可再次尝试一番,虽然在那个时候他是结丹修士,此际虽有不同,但在很多方面还是有超越的。

在那结丹修士示意可以取宝时,三名炼气期的弟子几乎没用多少时间便得宝而去。苏紫嫣与齐云顺相比之下便细致许多,件件以神识查看,找寻适合自己擅长属性的法器。

这里虽然有结丹修士在此,但此人的神识较之丁修还要差上许多,丁修肆无忌惮的察看一番,不禁有些失望,这里可不像触天三变,珍宝较多,当时他选择的两样法宝无不是珍奇,可惜这里却没有那样的精华,虽然件件也是品质不错的法器,但在效力和灵力属性上可是差了许多。

想到自己视为珍宝的真魔印塔与金焰珠已经易主,丁修黯然一叹的同时相中了一个很是精致的小塔。此塔玲珑剔透,灵力亦是非凡,虽非真正的极品,但相较之下也是上佳法器,当可算是此行的收获。

正想再寻一件,再玩把同收两件宝的异举,不料想此间与那触天三变不同,丁修只是多盯着那小塔一时片刻,便觉得两者的灵力忽地相牵,陡地被传送出殿堂之外,弄得他的自以为的妙计胎死腹中。

第二百二十七章 青灵石!

第二百二十七章青灵石!

(一天赶一章,看在阿仑忙得脚打后脑勺的份上,大家给力支持下吧!)

再回到灵峰峰顶,所有人已经聚齐,见到其它这五人个个眉开眼笑,丁修不禁无语。这里的法器在效力上虽然不错,但与极品的品质相差还是很远,在他看来根本算不上什么极品,而这几个人却是欣喜若狂,显然没有见识过真正的极品法器。

众皆告别而去,临行前,那玉蟾心境的苏紫嫣悄悄发传音符给丁修,查看之时倒颇让他意外,竟是此女约他今夜在灵峰峰顶见面。这个意外的邀约使得丁修皱眉寻思好久,终还是没有依约前往。

以他理解,此行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此女对他饶有情意,私下邀会。二是此女此举有其它的目的,虽然不一定要算计于他,但决不会有什么好事。两种可能于他皆没有任何的意义,伤心人别有怀抱,情意纠葛的他实没有心思再惹一桩情事。

回归石屋前与秋宏打个招呼,得知第二天一早便要回归本门。此行所得颇多,但没有找到幻梦灵木的扎根之所,使得丁修有些郁闷,不管怎样,那洞窟怎么也应和那幻梦灵木大有牵连,只能以待机会再行探究了。

次日清晨,回归鼎龙阁丁修与秋宏告别继续自己打理药园和丹房的闲物。不在这些日子,傀儡稻草人仍是无一刻轻闲做着打理药园之事,看着它忙碌的身影,丁修不禁对这傀儡术大感兴趣。不过,眼下的要紧是加紧充实自己的实力,以他在昊天符宗的洞窟采集的奇花灵草,炼制出适用于筑基修为服用的灵丹应该不是难事。更何况,他育婴丹的丹方只差两味灵药,一直珍藏的九灵草芝亦非是凡品,极有可能便可抵那欠缺主药,如此一来,他便只差那困龙阙内的绛灵草,如果凑齐便可尝试炼制育婴丹了。

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瓷瓶,丁修凝眉思虑良久才再度收起。此瓶内盛装的是天门内的长辈孤尘在云断山湮灭前以地火炉炼化所得,且只有一颗。此丹内蕴的灵气涵而不露,无丝毫灵气流失,不愧为丹道高人所炼。当日丁修险过一劫,竟被孤尘以无上道法将此丹藏在他所结的金丹之内,无人能够查觉,可见其对此丹的重视,这一行径究竟有着怎样的寓意实在难明,何时服用更是不知。

重归平静的修行,丁修一意静修再不理其它的闲事。每日炼丹静修不急不燥,佛禅修行亦是勤奋有加。弹指一挥间又是五十多年,丁修体魄精魂重至频临结丹之境,内蕴的金丹渐趋圆润,水中火发,水火相济间又现当年海外孤岛结丹的妙感。

眼见内外表里如一,结丹后期的金丹实体与躯体的相辅相乘渐趋一致,丁修立时决定备齐各种灵丹妙药,准备一举突破结丹境界,重覆当年结丹前的状态。

此念一生,他立即出行寻鼎龙阁内诸峰弟子的交易坊市。这坊市便在翠峰的峰底之处,街道纵横交错,屋瓦罗列隐现章法,几乎每天都可见一些各峰的弟子在此摆摊,一有需要之物可随时来这里交易。

丁修来时,这天正是月末。通常每大宗门都会在月末发放门内弟子的月饷,这使得灵石到手的诸弟子纷纷来坊市寻觅自己急需之物,故丁修到时这里正是人头涌涌,数百修士在各地摊前指指点点,逗留不去,找寻着急需之物。

一路行来,丁修所需的数种灵药一一到手,数十年来他积攒了不少灵石,再加上药园的灵药繁多,除定量的供应外其余皆归他支配,倒也有了数万的积蓄,较之其它弟子在底气上足了可不止三分。

“青灵石……青灵石……三万灵石或是两颗中阶灵石,价钱低廉,先下手为强啊!”有摆摊的修士高喊。

闻此声,丁修倒真是意动。对于青灵石他可是早有耳闻,身上的玉简也有着记载。此石乃是天然所生,土系灵石,坚逾精钢,如果在法器中掺杂会使得法器坚逾磐石不可摧毁,通常只有高阶修士购得,加入此灵石淬炼本命法器,增加其威力,不可轻易被人毁坏。

不过,据传此石可遇不可求,故其价多为天价,似此修士所喊的价钱如果在宗门之外恐怕早被人哄抢一空。宗门内,购此时增强本命法器威力的恐怕没有多少,数个结丹修士通常都是长老一级的存在,根本对门内的坊市不屑一顿,所以此人手中青灵石如果为真,便真的是无人问津,使得此石行情大降。

挤将过去,丁修发现叫卖此时的是一个筑基修士,看穿戴应该是火龙峰的。以他一个筑基修士绝不可能会得到此石,丁修不免对此石的真假产生了怀疑。

见有人关注,那修士当下取出一块青幽而略呈墨绿色巴掌大的石头。细观此石,丁修只觉石头灵气充盈,内蕴罡气,其青灵之光朴实无华,但寒气逼人,只是这不大的一块便直冲面目,实是非比寻常。不管怎样,此石绝非凡品,三万灵石的价格怎么也应是物有所值。

毫不迟疑的将此石买下。货银两清,丁修刚要离开却被一声高喊叫住,一个青衣修士匆忙赶到,很急切的道:“这位道友,此青灵石在下急需,兄台能否割爱,小弟愿以四万灵石的价钱购买此石,可否?”

虽然对方是一个筑基修士,但丁修眸光一黯略显几分紫色旋即消去,心里几欲狂笑。此人匿形隐迹掩饰得极为高明,但在他的紫瞳睛光之下却无所遁形,此人分明是结丹修士秋宏所扮,虽然近一甲子不见,他的修为没有什么长进,仍是结丹初期的境界。

“对不起,此石对我同样重要,实在无法割舍,道友还是另觅他处吧!”

秋宏所扮之人满脸失望之色,但他仍是不肯死心,坚持道:“道友可需要其它灵物,在下这里还有数样欲兑换的物品,如果道友有心,看看可有需要之物,如若兑换更是理想。”

秋宏自怀中取出一大堆的瓶瓶罐罐,每个上面都标有名称。丁修举目扫来见实无自己急需的物品,正欲摇头,却见一个杏黄瓷瓶上面标有醇汁字样,当下心中一动。

拣出此物,秋宏却是一怔,急忙挥手上前道:“道友见谅,此醇汁确是非交换之物,实是在下必不可缺之物。”

“如果以此物兑换,在下倒也认了,其它的……你还是收起来吧!”丁修淡淡道。

“这……!”秋宏不免迟疑,显然两者对他皆是无比重要,思忖良久,他才狠狠地点头应允,以此物兑换了青灵石。

对于虚梦灵木的醇汁,丁修因当年曾服用过一次效果非常的明显,故对此物特别上心。还记得当时他心醉此醇汁的效用,偷入昊天符宗的灵窟秘地别有一番机缘。现在想来,那种种情景还历历在目,得自灵窟内的巨蚁尸身亦早已经售买一空用来购买缺少的灵药。

回归药园草庐,丁修将所有的草药分门别类并准备着手炼制结丹灵药,当一切准备就绪,灵识内忽有所感,却是魂仆燕归提示有人前来,他灵识立察

之下,很快感受到两个筑基后期修士的灵力越来越近。

起身相迎,丁修淡淡一笑。这两人说来都不是外人,一个是主管丹房的李执事,另一个则是同为门内散修,不依附诸峰势力的同阶修士许立川。这两人因曾与丁修一同参加当年的较技演练大会,时常探讨修行的法门故较为熟悉,只是这两人极少结伴而行,却不知今天所来有何用意。

热络的打过招呼,李执事率先说明来意:“大家都不是外人,就不绕弯子了。今天此来实是有意邀丁兄助拳,一同去西南海面下的海渊采集一些阴鳞鱼喜食的绿汀水草。这海渊阴寒刺骨,在下已经邀了三位火云峰的道友一同前往,并请许道友前来助力,即使如此,以我五人之力对闯荡海渊仍觉不足,故来请丁兄一并前往,事成之后李某的家叔会以八灵丸相赠,以作酬谢!”

“八灵丸?莫非是玉蟾心境秘制的八灵丸吗?”

丁修略显一愕又道:“李道友的家叔为何不亲自出手?丁某记得李前辈可是玉蟾心境赫赫有名的结丹修士,在同阶修士中可是很少会遇见对手的。”

李执事一叹道:“不瞒丁兄,家叔在三十年前为一强敌所伤,直至今日仍未痊愈。这不,后经高人指点赐一丹方,其中一味主药便是这绿汀水草,而家叔的挚友个个都受此伤,实无力下海渊采集此草,唯有找到在下,邀请同门冒险一行,故有此举。”

丁修眉头一皱道:“以李道友所言,难不成玉蟾心境的结丹修士皆受伤不成?这……似乎是不大合情理吧?”

李执事不免苦笑,正欲答话间,却是一旁的许立川道:“丁兄有所不知,上届我们共同参加的演练大会,在大会举行之时,昊天符宗发生一件震惊整个晋元天下的大事。”

“什么大事?”丁修眼眉一跳。

许立川淡然一笑解释道:“那次大会的最后两天,据传昊天符宗一直困守的血煞不知何故突破禁制,成功自地火焚网中脱离而出,并在其隐匿在昊天符宗的修士配合下,重伤昊天符宗的三大长老,夺路而逃。而三十年前,这两人再度杀至玉蟾心境,玉蟾心境的两位元婴修士一伤一亡,二十余名结丹修士死的死,伤的伤。经此一役,这两大宗门颓势难振,反使得我鼎龙阁后来居上。不过,眼下又是三十年将至,那血煞当年曾扬言三十年后挑灭三大宗门,如今,恐怕只有我鼎龙阁还有几分抵抗的力量了。”

丁修默然不语,他实想不到当年的一念之差竟然为三大宗门惹来奇祸。说来,那天如果不是他好奇心盛,便决不会有破开那奇异灵石之举,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牵连呢?

第二百二十八章 海渊!

第二百二十八章海渊!

沉吟片刻,丁修终答应李执事为其助拳。此举虽然有着一定的风险,但那八灵丸实是不比一般灵药,乃是玉蟾心境秘法炼制的奇丹,对处于筑基后期频近结丹的修士有着提升结丹机率的奇妙作用,据传能够提升近三成的结丹机率,珍稀无比。

早在多年前,丁修便曾听闻玉蟾心境凭借此丹使得其宗门的结丹修士大增,凌越其它两大宗门,连昊天符宗都望尘莫及。这么一枚雪中送炭般的宝贝如何割舍,更何况,丁修有过一次结丹的异举,并承受过丹劫之难,此丹对他的帮助之大恐怕尤胜于其它人,实是别无选择。

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丁修干脆将其它事情放下,着手炼制丹药。这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虽然不能马上将供结丹的灵药炼出,但炼出半成品却是绰绰有余。

一番忙碌,月余光景一晃而过。丁修将所购得的灵药奇草俱都加以炼制,弄成数百颗半成品。即使是他的炼丹水准有了很大的提高,只是炼成这些半成品,失败的机率仍达到三成,看来,真的要想炼出成品灵丹,恐怕至少一半都要化为灰烬。

眼前约定之期将至,丁修终于抛开心事,静心思虑助拳探查海渊一事。由此想到当初在昊天符宗,那引路而行的灵针,再想到那强大的禁制无缘无故的被打开,更想及那一日自己还收获的奇异灵石,还有那识得真魔印塔,并深知圣灵之眼的元婴修士,丁修渐渐把脉络理顺。

如此这些说明,当日附近必还有一人伺机在旁,指引着丁修的一举一动。可是,此人为何要选上他呢?难道他有什么奇异的本领,此破禁之事非他不可?

思来想去,丁修忽地又想起一事。还记得在昊天符宗的灵窟之内,真魔印塔在关键之时忽地变得灼热无比,并且通体发着诡异的红光。这种情况在他持有此塔之时曾多次发生,但都淡淡消散,之后便极少出现。

这种现象出来的时候,还是他刚从困龙阙脱逃不久,如此说来,极有可能存有与真魔印塔相互感应的法宝,当两者接近之时便可发生变化。这个解释,最能解释为何那怪人出现,真魔印塔便出现异况。

当日在那禁制封闭的峰底,祭坛之上的四个恶煞凶神,各不相同,是不是可解释为有四个印塔,分别盛装一个凶神,四个印塔彼此间都可以相互感应。那血煞恐怕便是通过这一举动找到自己的头上,而他的帮手,亦通过此物才引导他为血煞破禁吧。

想及血煞的帮手能够瞒过他的神识,丁修不免心惊不已。以他仍保留在结丹后期的神识,强大的程度非同小可,连秋宏这种结丹修士根本识破不了他的化形隐身,而此人无声无息,处处牵着他的鼻子走,至少也是个元婴级别的修士。想来,如果这两人联手突袭鼎龙阁,恐怕这一宗门亦会重蹈另外两大宗门的覆辙,最终弄得个七零八落吧。

次日清晨,丁修出石桥禁制一路御灵剑北行。半个时辰的光景,一阵清凉的海风伴着清凉的水气扑面而来,越过一片高耸的松林眼前豁然开朗,无际的海面泛着波澜掀起浪花仿佛朝着他迎了过来。

海边沙滩与松林交际之处有一孤崖,数十丈高,上面数道灵力荡起些许的灵波,丁修微微一笑直落而下。

孤崖上算上丁修正好六人,他的到来竟然使得火龙峰的三位筑基后期修士神情一松。丁修哪里知道因他在较技演练大会之上意外闯入三甲,并且展示的不可轻侮的实力在门内早已经传扬。他的加入,给在场的众人无异吃下了安心丸,对此行得到那梦寐以求的八灵丸充满了信心。

李执事一见丁修真是眉开眼笑。他呵呵一笑上前一步道:“丁兄果是信人,如约而至,李某还真是担份心事。这三位是火龙峰的陈道友,齐道友与华道友,只要大家同心协力绝没有我六人办不到的事,此次探渊之举必定功成!”

与丁修见过礼,火龙峰的华姓修士淡淡道:“有丁道友助力倍数大增,此行必是得偿所愿。李兄贵为执事,自不是虚言之人,能否让我等见识下玉蟾心境的秘宝八灵丸,也好放下心事。”

李执事哈哈一笑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当下,他一拍储物袋五方锦盒忽现手中。丁修在一旁以神识侵入查看,只觉内蕴灵气温和平淡,盈而不露,但再侵得三分便觉灵气凝聚如有实质沁入心肺,立知这内装的灵丹果非凡品。

其它人自不比丁修,几人分别上前开启锦盒,注目之时目光皆现异色,个个雀跃不已。李执事见丁修毫无举动正欲开口,却见他轻摆了摆手道:“其它人已经验过,丁某亦信得过李兄,验看就不必了。”

李执事眼现异色,多了几分古怪。这异举随即消去,转而哈哈一笑道:“丁兄果然不比常人,气度胸襟非我等可比。”

言罢,他将锦盒收起道:“海渊一地,妖兽纵横。我等需要找寻的绿汀水草便在渊底的沙地区域。据传,那里本是地渊深谷,后来沧海桑田居然被海水淹没,变为海渊,内中灵物迭出,不少妖物守护,所以临来前,曾经来过此地的家叔依记忆录于玉简,可供我等参考。”

见众人包括丁修亦听得入神,李执事略显得意的一笑,接着道:“据玉简所讲,清晨阳光初起,到临近正午时,光芒可直射渊底沙地,这里渊底的妖兽都会避往阴暗角落,故我们只有这段光景采集水草。因海渊奇寒无比,所以来回皆倚仗三位火龙峰的道友,真要到得渊底,据家叔讲反倒没有那冰寒刺骨,可自行护体。整个情况大致如此,各位可还有异议?”

见众人均默言不语,李执事望向火云峰的陈姓修士。此人淡淡一笑道:“既然各位均无异议,陈某便率先带路,各位可要跟紧了!”

灵光中,一道焰光映红孤崖,阔至十余丈范围的炽热焰光将六人俱都笼罩在内。随着焰光的俯冲,漫空之中,犹如一团巨大的火焰,直坠入海面。无数的白汽蒸腾,被映红了的海水剧烈的抖动似是沸腾,不多时慢慢沉寂。阳光悄然跃于松树之上,一缕暖息直映过来,投在海面之上,泛起粼波,荡起涟纹。

丁修忍受着冰冷海水,运足瞳光查看着四周。他处身之所已经是海渊的沙地,即使是他,也不曾料想这海渊如此之深,只是到达此地便使得三位火龙峰的道友个个精疲力竭。

如李执事所言,这渊底海水反倒并不如坠海之时那般奇寒,多少可以忍受。不过,四周皆是浑浊,难以视物,却非是他讲的清澈见底。以丁修仍处于结丹后期的目力,这渊底也只能看出去十余丈远,至于其它几人恐怕更为不堪。更为奇怪的是,这里连鱼虾都见不到一只,显得极为古怪。

眼见离几人渐远,丁修做了几次尝试立即死了祭出传音符的心思。按道理,一般的传音符在水中犹可传音,只有一定的距离限制,但这海渊深处,丁修刚才却是才刚刚祭出立时被水压和冰寒把灵光湮灭,实不可行。眼下,几人分以护体灵光抵受巨压冰寒,只能依那灵光作为相互照应的标志。

不远处,依稀飘浮着几丝绿条,不知是不是绿汀水草,丁修潜身而上,游行过去,才堪堪到得近前,睛光中,见那绿条果是李执事所言的绿汀水草模样,不禁喜形于色。

刚要招呼其它人过来,海水忽地涌动,一股莫名的暗流冲击过来,使得丁修身形一滞。因当年曾有过海底受巨鲸攻击的经历,他惊骇的同时,手中一道中阶护罩灵符荡起一道水帘,这稍缓的片刻功夫,整个人已经全力借暗流之势后退。

灵光在下一刻便纷散得无影无踪,纵横的水波将丁修带出数十丈远,飘忽来一物却是那绿汀水草。抄在手里,丁修还来不及欢喜,一个庞然大物游曳而来,那森森巨牙分明是一个巨大的鲨怪。

丁修任意自然在水中飘浮,同时收敛气息。不知为何,海水中隐隐飘浮着血腥气息,恐怕同来的几位修士已经有人殒落,成为此鲨怪的口中食。

惊心之间,那鲨怪忽地闪电般前掠,海水随后变得血红,到处弥漫着血气。骇极的丁修哪还不知道如果再在此地逗留,势必会惹来更多的妖兽,无可选择之下,他也唯有向上狂窜,竭力向海面逃去。

奇异的水流自脚下传来,生死关头丁修的灵力尽展御灵剑冲起,只是恨不得再飞升得快一些。青灵之光中,海光分裂而开,仿佛被灵剑劈开一般,其速如电。眼见升速达到极限,只是不经意的回头一望,入目情景吓得丁修险些魂飞魄散。

海波中,一个人形的妖物正闪电般的追击而来,那人身鲨头之象,看起来是那般的诡异。更为可虑的是,这妖物四肢怪异的拨来拨去,每动一下,其速便要增上几分。

幽深的海水愈加冰冷,那妖物亦是越来越近,丁修几近绝望之时身体反倒没有了冰冷的感受,一意的逃窜,灵力虽然源源不断,但筑基后期躯体的局限却使得他速度渐缓。

第二百二十九章 妖修!

第二百二十九章妖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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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光爆起,海水中莹光忽现。得自九鼎龙堂的玲珑塔被丁修祭出,破开海水直砸向那人身鲨首的妖物。此宝虽非极品,但其水属性的灵气不受这海水的影响,其威刹时显现,朝着妖物直罩过去。

出乎意料的一幕显现,那人身鲨首的妖物见此没有丝毫的慌张,更不见半分异样,那血盆大口张口一吸,竟然将整个玲珑塔吞入腹中。

神识与玲珑塔的联系瞬间被斩断,使得丁修头痛如裂却不敢有丝毫的停顿,唯有继续保持全速朝上奋争,那层层的水波此时看来居然是那样的厚重和遥远。

仰面间阴暗渐去,粼粼的水波中丁修已经看到碧兰的天空和摇晃着的孤崖形迹。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巨力忽地缠上脚踝,身形在破开水面的一刹那就此顿住,天际渐远,孤崖影迹也变得扭曲起来。

缠住脚踝的是一道血红的丝线,另一头自是攥在那人形鲨首的妖物手中。此妖在水中实在是灵动无比,也不见如何动作,立即掉转身躯扯着丁修返回漆黑的海渊渊底。

功亏一溃的感受实在揪心,生死再不归自己操纵的无力感更让丁修的心情起起落落。那妖物牵着丝线在水中游行极速,感觉自己像个杂物袋般在海水中抛来抛去,晕头转向之间,眼前忽然一亮。

迷蒙间丁修朝着亮光打量,那是一道奇异的白幕,仿佛闪烁着灵光。感觉自己似是扯线的傀儡,飘扬间身躯已经穿越进那白幕之内。

砰地落于实地,丁修立时又被跌个眼冒金星,神识一团混乱,根本辨不清东南西北。这时,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人类修士,以你的低浅修为最好识趣点,如果让沙某发现你有逃走的意图,就有你的苦头吃了。”

抬首间,不见那妖物的踪影,丁修苦笑着挣扎坐起,倚在通道的壁旁打量这奇异的空间。他处身的应该是一处通道,灵气干燥清新,丝毫不觉气闷。通道的尽头远远望去是一片宽敞的花园,内中隐现红紫青黄颜色。想不到这妖物居然也有侍弄花草的闲情逸趣,丁修无奈的摇头,起身步入花园。

花园内芬芳四溢,南侧连接的是一个不大的厅堂。丁修此时抛却生死,索性直接步入其内,不禁一愕。只见厅内中心处,放着一张洁白晶莹的玉桌,还有数把同样用美玉雕成的椅子。四角则各有一件古色古香的小鼎,鼎中插着一只手指粗细的黑色香烛,隐隐有一股清香发出。

厅堂墙壁,各色珊瑚将四周妆扮得美仑美奂,典雅舒适的环境透露着古香古色的意境,引人心境宁和,难升丝毫的暴戾气息。这哪里是海底的妖兽居所,即使是在人间陆地,恐怕也极少见这般精美优雅的厅室,看来,这妖兽绝非普通的通灵怪物。

“让道友久等了!”

一声沙哑低沉的话语再度响起,抱着即来之则安之的丁修反倒没有之前的慌乱。举目望去,他又是一惊。

厅门处现出一人。此人头束窄小的玉冠,轻挽道髻,脚穿麻鞋,除了两眼幽黄细小,其尖鼻上挑,显得裂开的大嘴分外狭长,其他部分竟和人类男子一般无二。以他的装扮,即使是出现在人类世界,恐怕也只能觉得此人长相特殊而不会认为这是一个妖物,这般幻化人形,恐怕最少是处于化丹之境的九级妖修。

所谓化丹之境,通常是指万兽生灵获得灵性具有了灵识,将其所修炼的内丹逐步的炼化,最后将妖丹化至最为精纯的一点的过程。

以妖修来论,获得灵性是为难关;具有灵识又是一关。而两者兼备,作为妖修便需像人类修士一样苦练苦修,修炼妖丹,并不断壮大,使得其精纯无比,达至脱胎换骨之境。

达至这一境界,妖修充其量是个强大的妖兽。如果再想更进一步,便需以本体修炼的真火重炼妖丹,去芜存菁,将其炼至圆球之状,是为本命妖丹。这一过程便是所说的化丹之境。

就妖修修行的整个过程而言,共划分为十层;能够幻化人形时,便至少要达至七层境界,才可将兽体炼化人形,初具人形躯体;八层之境,可具人形面容,但本命的特征却尚不能完全消去;九层之境的妖兽,便再没有这些局限,不仅可以随意变化人形,更可肆意改变容颜,而妖兽一旦修炼至此,也通常再难有寸进,非苦修可继续进阶。

但是,当妖修一旦达至十阶,便如人类的化神级别修士,具有破空而去的异力。古往今来,以妖修之身达至此等境界的也大有人在,只不过,其中的难度之大非同小可。这类妖修的寿元之长远非人类修士可比,他们中有的甚至拥有将近万年的寿元,有足够的时间去尝试去努力。但是,这其中,殒落或是失败的妖修也数不胜数比比皆是,由此可见妖修修炼的难度之大,比之人类修士达至化神之境亦不惶多让。

眼前此鲨妖,应该说是初步踏入九阶的妖修,这种妖物的存在,实力堪比人类修士中的元婴级别,如果肉身实体强横,即使是遇见元婴后期修士也绝不会落于下风。妖修中达至某种境界是看不出层次的分别,像此鲨妖,如果现出本体恐怕这厅堂都装之不下,如果真的逼得此妖现出本体,那杀伤力之大即使是元婴后期修士也会见机而逃吧。

“道友该如何称呼?”

那妖物居然落落大方的往椅子一坐,举手投足非常大气,反是丁修因有些紧张略显拘谨之态。

“在下丁修,乃是海渊之上人界中三大宗门之一的鼎龙阁弟子;不知道友名讳,可否赐告?”

哈哈大笑,那妖物放肆的前仰后合弄得椅子吱吱作响,笑道:“人类修士忒多虚套,连问个名字都古里古怪。听清了,本人沙白,近年才来此海渊居住。沙某最讨厌有人来到本人的属地搞七搞八,不过,这几年来,你倒是头一个幸存下来的人类。”

豁然心惊,丁修立时猜到李执事等五人已经全部遭了毒手,自己为何会独善其身,他实在不知。思虑间,沙白狂笑道:“不用费尽心思猜想了,沙某留你性命,是因你所御灵剑的灵气充盈,风灵之气外溢,已生剑灵。沙某观你内蕴金丹,但肉身脆弱不堪一击,所幸已经达到假丹之兆,用不多少时日便可晋阶结丹期。人类修士的阶层之别,差距极大,而似你这种夺舍的修士,却是一旦结丹便可与内蕴金丹相融合,直接晋升结丹后期,跳出初期和中期的两个过程,可谓一奇,连沙某也是首次得见,故生好奇之心。”

见连丁修都听得似懂非懂,沙白似笑非笑道:“这其中的奥妙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知晓吧?如若不是此点,沙某如何会放过你。沙某早达你们人类修士所说的化丹之境,内炼丹元渐趋有成。似我等妖修,再晋一步是何其艰难,故有心炼制一些特别的灵器,以作日后之用。这其中须借助一下你的剑灵之能,亦需你的风灵之力和所结金丹的助力才有望成功。因这一关键,沙某会助你达到结丹之境,就算是趋于假婴之境亦有可能,并在事了之后还你自由;但前提是,你必须按沙某的指示而行,否则,就算真有所成,恐怕亦有所害。”

沙白言及的每一点,都让丁修感觉自己被对方吃得死死的,如同裸体之人根本无可遮拦。但可以肯定的是,沙白至少有一样是假的,便是还他自由一事。这人既然从未让来此地的修士生还,如何可能会让他逃出生天,必是事成之后杀他灭口。至于其它,丁修倒有几分的相信,否则以对方九阶妖兽的实力灭杀他如同捏死一只蚂蚁,根本没有必要说及这番言语。

犹疑着思虑此事的利害关系,丁修还未及开口说话,沙白冷冷扫了他一眼道:“丁道友,沙某此举并非要征求你的同意,这件事你做也得做,不想做也得做,根本没有考虑的余地。”

丁修不禁哑然,还待再与对方商量,却不料沙白忽地起身一双手掌忽地放大朝着丁修包抄夹击,他猛然一喝催咒而出,人已借灵剑青光逸出双手的笼罩范围。

岂料,那双手忽地翻掌,仿若天罗地网将丁修的四周俱都封死。情急之下,丁修灵剑光华显露眼见便要威力暴涨,不料,那双手齐齐一握,将丁修连灵剑包容在内,弄得丝毫动弹不得。

“好!果然如沙某所料,真的内蕴剑灵;不过,你小子好像还懂得点真言咒法,这种佛门神通,一般的道家修士可极少有人研究啊!”沙白先是得意狂笑,跟着望着丁修略为沉吟。

丁修哪里想到这妖修居然连真言咒法都识得,真是感觉无所隐匿,干脆放弃了抵抗。沙白见此反倒流露出满意之色。

也不管丁修,沙白两手又是一翻,一道白光闪过,他一只手掌上出现一个古朴的瓷瓶,另一只手上则多了一个莹光四射的玉杯。自瓷瓶中小心取出一枚碧绿的丹丸放入玉杯之内,随后他口中一张,一道清流喷入玉杯,将那丹丸刹时融化,瞬间,一股芳甜香醇弥漫了整个厅堂。

第二百三十章 元神归一!

第二百三十章元神归一!

“此乃沙某亲手炼制的碧鳞丹,更有沙某的水灵作引,可助你在一年内顺利结丹,你服下后,可在密室静心修炼,自会水到渠成。”

丁修听得此话,先是一惊,再看那玉杯中尚自冒着白泡的半杯液体心中一阵地骇惧。这沙白对他修为状态的掌握,比他自己更为清楚,连一旦结丹后的异举都看得清楚分明,实在神通广大。

但只凭此杯中之物,就可以让自己顺而结丹,更可直至结丹后期之境,丁修却说什么也不相信。精进修为的丹药自己炼制的,采购得来的,更有兑换而来的,到现在也不知吞服了多少,一直以来,他便是凭借药力使得境界飞速提升,才由炼气期的三层达到晋入假丹境界,这般异举已经惹得无数人惊诧之极。

如今,如果真的还能借助药力突破修为的话,除非是他丁修真的炼成育婴丹,或是服下孤尘留予他的灵丹或有可能达到这一目的,至于其它,丁修还真不相信可助自己跃升境界。更何况,在不知对方是何居心之前,他又怎敢随意饮下此杯中物。

随着思绪万千流转,丁修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沙白见此眼中寒光一闪,神色蓦然一沉道:“怎么?害怕沙某做什么手脚?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沙某真想取你性命,只需抬抬手而已!”

丁修无奈之下抱拳道:“在下一直便以药力突阶,故此丹恐怕非如前辈所想有那般的神奇,所以……”

身上散发出强劲阴森之气的沙白有点意外,本已经冰寒的脸色,随着眉头皱了一皱,缓和下来。盯了丁修半晌,他才沉声道:“此碧鳞丹乃是沙某在化形应劫时服用的灵药,其效之威如何是你这种人类修士所能理解得了的。如果不是沙某需借助你的剑灵用以炼化水灵,何以会让你享受这珍稀之品?要知道,即使是现在,沙某服用此丹亦有所效用的。”

丁修苦笑无语,沉吟片刻唯有一言不发举杯将内中物一干而尽。沙白见此容色再缓,淡淡道:“穿此厅堂往西走不多远,便是你的居所。一般我灭杀的人类修士亦都抛在那外面,虽然有些不雅,但你可自行收拾。除那居所和庭院之外,不允许你踏出半步,最好不要有什么鬼念头。一年之后,我会开启禁制,届时,如果你达不到结丹后期修为,嘿嘿,那你便失去价值了!”

丁修怎会不理解沙白话中的含义,当下穿堂绕巷寻自己至少要呆一年的居所。

应该说,沙白给丁修提供的居所绝对是个理想的修行之地。这是两间清洁曲雅的玉室,内中的摆设简单之极,都是一些必用之物,没有一样多余的。可是,那庭院,丁修却不敢恭维,院内血气冲天血流成河,看起来红艳艳的,大堆的肉块堆积的到处都是,数个储物袋被随手抛弃,扔的到处都是。

在这些没有一人是完整的人类尸身当中,丁修很快的找出李执事和三名火龙峰的同门道友,这几人的面目双目圆睁惊恐欲狂,显然死前恐惧之极。从尸身肉块来看,这几人都是被拦腰咬断,一分为二的,但一具没有首级只余胸腹之下的尸身,看起来更是惨不忍睹,应该便是那许道友。同行之人如此下场,丁修几欲作呕的同时,生出几丝绝望,就算自己真的修行到结丹后期,他有能力从这个把自己了解得通透的妖修手中逃走吗?

几个陈旧腐烂的肉块闻起来更是腐臭难闻,丁修别无选择立时祭出火龙弹,

漫天的火龙在这庭院燃起一片火海,那一块块的血肉在火焰中湮灭。烈焰的焚烧之下,怪味浓浓刺鼻,他无奈之下唯有再施法术,将庭院内的焦糊之物清除掉。

忙伙了半天,总算将里里外外清扫得干净。期间,他两度查看将整个庭院封闭的禁制,那看起来仿若无物的透明灵光,水气氲氤,充郁无比,但无论是神识还是灵力根本无法侵入分毫,似这种厉害的水属性禁制,丁修还是首次得见。

用神识找遍了所有的死角,当发现并没有任何的漏洞可以利用,丁修反倒静下心来全神修炼。无用之举徒费功夫,有限的时间还不如用在修行之上,毕竟,如果真的达到结丹后期修为,他不但在实力增强几分保命的能力,更现出活命下去的生机,既然那妖修对他有所倚仗,到时兴许又会有转机出现。

静心而坐,丁修不多时便觉得腹中似火烧。那玉杯中丹丸所化的液体药力终开始发作,不时引来阵阵的灼烫感受。丁修曾有心以青灵珠包裹住,不料想,两者一相接触便诡异的相融,激得灵气四荡连青灵珠都缩小几分。

丁修也说不出这现象是喜是忧,但有一点,青灵珠融化之后,激荡的灵气便弥散开来,充盈他的肢体,随着青灵珠的越来越小,他也感觉到躯体渐趋轻灵,不时分泌出一些黑乎乎的黏液。

时间随着全情的修行飞逝,转眼已经近半载的光景。这一日丁修静心打坐,神识忽有所感,竟有一道灵纹扫遍全身。异感传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的丁修急忙以神识将身体封闭,警惕的睁开眼睛。

这灵纹波动极其轻微,被丁修发现完全是因为正处在修炼的虚无状态,否则极难发现。而更为可虑的是,他的反应及修为的进境又会被沙白掌握,无所遁形,说来又是得不偿失了。

心念一动,干脆把心一横自储物袋中取出数枚符箓。这些隐幻灵符虽然极为低阶,但恰可设置迷幻之像,用以迷惑沙白最为合适不过。隐幻灵符本就有掩映实情的作用,以沙白的实力当可发现这符箓皆是虚幻之像,但以他的身份绝不会开启禁制来破除符箓幻境查个分明,纵使是心头恼怒,恐怕也得在一年之期后再彻查丁修的底细,不管怎样,他至少有半年时间不用担心被人窥视。

放松心境,丁修精神陡然一振,半年多来,他已经达到假丹的巅峰,但在结丹之事上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夺舍的这副躯体,肉身已臻完善,但元神化丹,是个极为艰难的过程,对肉身来讲是个质的变化,而他的元神金丹却是结丹后期的境界,两者如何兼通相融却是个头疼的问题。

本来,此事丁修可以寻那妖修沙白咨询请教下,但一来此举过去示弱,二来真如此做,恐怕会让沙白更加清楚他修行的进展,如不是无可选择,丁修是绝不会如此做的。

因仅余半年时间,丁修干脆放开一切全心炼化那碧鳞丹的药力,因对此丹有着抵触的情绪,半年光景他只炼化了不足一半,看来,如若达到妖修沙白的要求,非全力炼化此丹不可。

青灵珠如今只余指甲大小,其内蕴的灵气已经被丁修躯体吸收消化大半。既然放开怀抱,丁修干脆在修行的过程中以灵力驱使两者接触,如此一来青灵珠的融化变得快捷不说,连那碧鳞丹的药力消化亦变得迅速起来。

如此这般又是百多天,丁修昼夜不休的苦修终见成果。这一日,当他将青灵珠全部炼化干净,连那碧鳞丹的药力亦吸纳得一丝不剩,欣喜之余,丁修又面带少许忧色。

刚才,他以神识查看,发现自己除了肉身的愈加强横之外,在境界之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如今,他已经将全部的药力吸纳,连青灵珠也完全化去,可修为境界并未提升,如此这般如何能够达到妖修沙白的要求,难道,自己夺舍之后便不能再突阶了不成?

犹疑之时,腹中忽现隐痛,跟着,一道火热的异力自丹元集结的一点爆发开来,丁修只觉眼前一黑险些就此晕去。

这隐痛来的实在突兀,没有准备之下,丁修内蕴的结丹后期金丹忽地旋转起来,那金丹精华旋散飞舞向四外辐射,与肉身乍一相触立时较力起来。

那一种无法言喧的撕裂苦痛,体表与五脏六腑被金丹精华冲击,立时受到重创。神识内敛的丁修只觉内外如炽火焚烧,那一种无法言喧的撕裂苦痛,体表与五脏六腑被金丹精华冲击,立时受到重创。一口热烫的精血喷口而出。惊骇之时,腹中绞痛反是一缓,肉身所固的一点元气精华徐徐凝聚,不断修复着五脏六腑的创痛,同时迅速地凝出一个较为弱小的元神。

两个元神强弱分明,实力相差的也非常巨大。丁修只觉自己被一分为二,较大的自己十分强势的意欲将具有同一神识的一部分吞噬掉,而另一个较小的自己却顽强的抵抗着,勉力挣扎着死死不肯放松。

两者的拉锯拼争,犹如万蚁噬咬,万针攒心,让丁修求生不能求死不行,偏偏这一时刻,他的灵台清明,总有一点灵光驱之不散。隐隐的,丁修觉得那是剑灵扼守着他的灵心,但剑灵为何会有如此举动,却无法理解,这一念头只是一闪便消逝不见,撕心裂肺的感受中谁又能冷静的去思考。

浑浑沌沌之中,一点灵念由心而发,丁修苦苦抵受煎熬之时,忽有所悟。双手勉力结出施无畏印,神识由内至外,扩展至天地,当痛极,苦极,达到几近不堪忍受之时,他猛然一喝。

“咄!”

真言一出,天地清明。苦疼仍在,痛楚炼心,然丁修却无外无内,无人无我,没有空间,没有时间,尽去诸般相。佛禅之力的陡然而发,使得拼得你死我活的两个元神忽地被金光笼罩,本是灿灿的金丹与那弱弱的元神在金光的闪耀之下,渐渐亮至白炽。

无尽的芒光达到不可愈越的顶点,随着复现灵动之气,芒光中一个浑圆一体的金丹复现,竟然是两个元神归一,融为一个新的个体,重拾丁修内在的自我本心。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天雷劫!

第二百三十一章天雷劫!

海渊,孤崖。

三道修长身影迎着旭日东升在孤崖上迎风而立。三人无一不是结丹修士,中间一个约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更已经达到结丹后期的巅峰之状,成假丹之境,可是三人面对瀚波如潮的海渊却皆是犹疑之色,位处中间的为首之人更是面色沉重。

许久,为首之人道:“李道友,海渊渊底刚才金光闪露,这般海底异象本应是有灵物现世,但是,海渊现在变得极其危险,究竟要不要去一探究竟,我三人最好达成共识。”

左边的一人苦笑一声应道:“厉道兄,你也知我侄儿与邀来的帮手入得海渊一去不回,虽然他们的修为不高,但我那侄儿拥有我李家的混元灵钵,至少可将元神藏入钵体,驱钵破界而逃。可是,连他都殒灭在海渊渊底,再加上数月前周扬等四位道友联袂闯入此地,至今没有音讯,可见此渊凶险万分,以我等实力实不足以冒险一试。”

“那么葛道友有什么话说?”

为首之人沉吟片晌忽抬头问向另一侧的修士,那人亦是苦笑摊摊手道:“灵宝现世,虽然十分吸引人,但如果没有命在,威力再大的灵宝都没有任何意义,依葛某之见……”

葛姓修士话音未落,孤崖南方忽地现出异彩,无数虹光冲天,爆起漫天的灵光,映得天际五颜六色煞是好看。然而,一道血色光华挟漫天的血红之气将异彩灵光压下,轰隆的爆响之中,血红光华越发的娇艳,似把天地都染红了。

“天!是血煞!”李姓修士惊骇叫道。

“那里是鼎龙阁,我们快去!”为首的厉姓修士振臂一呼率先化灵光而升,一时间,两道蓝芒与一道黄芒划破天际,直扑向三大宗门的鼎龙阁所在。

海渊渊底的一个不知名所在,丁修在妖修沙白指定的修炼之地,豁然而醒。眸光如电,他盈身而起,喜形于色之时,眉目间又现少许的忧色。

“果然达到了结丹后期,真是难以置信!”

丁修神识一展,刹时扫遍全身。当反复确认自己却是重回结丹后期之境,内心的欢欣是无法言喧的。如今,离沙白约定之期还有月余,看来稳固根基的同时,他必须也要做些精心的准备。

居室的角落放置着数个储物袋,这些得自同伴李执事等几人,还有数具不知名修士的遗留之物,内中只有一些低阶的灵符和零星的灵石,至于贵重之物早被妖修沙白扫荡一空。

丁修凝眉而立,沉吟许久忽生一念。以沙白对人类修士的了解,再加之他完全可以幻化人形,此妖修极有可能会将这些灭杀修士的遗物拿去人界的坊市卖掉,筹备其他的必需之物。如果此种解释真的成立,那么沙白必会择时机外出,不在的这段时间,便是他脱困的最佳时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想到这里,丁修将灵兽袋内的两对噬灵虫放出,神念一催之下,四只灵虫齐齐穿过隐幻灵符朝着那水系禁制的灵光扑去。

灵光忽盛,让丁修惊奇的是噬灵虫居然真的将透明的水幕灵光噬去不少,只要给这四只灵虫一段时间,他完全有希望脱困而出,离开这凶险之地,只是,究竟沙白什么时候会外出呢?

盘算一下,沙白擒住自己将近一年,这期间他必须着手为一年后炼制法器做好准备。似他这种修为,对自己的判断必会充满信心,应不会料到丁修提前一个月元神归一,晋入结丹后期的境界。那么,此时的他会否现在正外出购置必需之物呢?

此念一生,丁修再难静心。既然沙白需留自己一命帮忙,就算是真的发现他要逃亡恐怕也不一定痛下杀手,如此说来,此际便是最佳的逃脱机会。

当下,丁修再不考虑其它,立即全力催噬灵虫吞噬那禁制上的水幕灵气。令他完全想不到的是,以噬灵虫的吞噬能力,竟然耗费了两天一夜的光景,才成功破除水幕禁制,而这期间,沙白竟真的从未出现过。

穿通道,破开当日进入此地的白幕,丁修箭一般的刺进海水当中。这里的海水深不见底,充满各式各样的生命。无数通体发着灵光的怪鱼群,在深蓝色的海水里,成千上万的联群出没。

偶尔的,一个个似蛇非蛇的怪物紧盯着他,忽地散去,仿佛受了惊吓一般。更有无数触须的大圆球形擦身而过的巨形怪鳌,忽聚忽散千奇百怪,使得海水不时翻卷起无数的气泡,更掀起道道的海波旋涡,远远的荡了开去。

想不到这海渊奇地竟有如此赏心悦目的动感,丁修感受着生机跃然升起,忽骤感水流有异。

海水一阵翻腾,怪鱼纷纷四散惊逃,丁修暗叫不妙,急忙全速化灵光朝上飞窜。不料,仰首间,只见数丈外一只人首鱼身的粉色怪鱼,张开血盆大口,朝他笔直冲来。

怪物头面堂正,面肤粉白,满头粉色发丝在水中向后飘扬,那对眼光却是凶光闪烁,模样恐怖可怕。丁修眼见这妖鱼其势凶猛,当下毫不迟疑驱灵剑剑光斩去。

就在此时,妖鱼口中一喷,刹时海水激荡,无数的粉色水草如同丝线般缓缓坠落,映目之间到处是游移飘浮的粉红颜色。

豁然心惊,丁修只觉周身的灵力竟然朝四周散去。那些水草也不知何物,竟然有着吸纳灵力的作用,没用多少时候,丁修一身的灵力便被吸去小半,灵力以如此速度散失,还如何能够逃离海渊。

计无可施之时,丁修神识一动,一缕神念由心而发。左手一振,一道碧蓝色的灵波悄然兴起,只是眨眼间海水骤然狂暴起来。

飓浪符宝的施展,应该说是丁修迫不得已下的选择。这符宝他曾经使用过一次,其内蕴的三分之一灵力已经被消耗掉。这一次,因心切逃离险地,丁修根本就没有半分留手,全部法力的灌注之下,由打丁修的处身之地陡然成为了海啸风暴的中心,瞬息之间,海面掀起层层达十余丈的巨大海浪,朝着四面扑涌开去。

飓浪符宝因是水系灵符,在海水之中的威力不禁大打折扣。饶是如此,那如飓风呼啸的巨*灵波仍将那无数的粉色水草吹刮得干干净净,再见不到一丝一缕。

当灵波的最狂暴的一点跃然而升,一道高至数十丈的海啸狂波朝着孤崖一带狂啸而去。刹时,海潮怒波将孤崖后松林中的松木狂掀而起,挟海啸之威朝无尽远的方向冲击。

海面之上天地色变,海渊底下却是风平浪静,只有不时的显现灵波涌动,体现出刚刚这里发生的事情。丁修双眸紫光将那人首鱼身的妖物锁住,剑灵光华破水而斩。岂料,那妖物人首忽地张口一吐,陡然一声惊雷,赫然在水幕之中炸响。

雷声震震,借水波冲击得丁修双耳轰鸣不已。水波涛涛,无数的电光在雷声之中,荡起雪亮的电光借海水直击过来。平生首次得见此等异象,丁修灵剑复收,神识流转之间周身光芒闪烁,青、绿、金三色光华旋转不停,最后缓缓汇聚融合,竟是转化为黑白二气。

这黑白二气围绕丁修躯体旋绕不停,时而尽数为白,时而尽数黑气,变化莫测,但其中隐隐浮之而上的真言符咒,却是连他自己都觉诡异。

与此同时,海渊上空的天幕之上风云滚滚,一个巨大的漩涡如同狰狞巨口,仿佛要吞噬天地万物,一道道闪电内蕴其中,迅速在云层间传递开来,那番速度越来越快,急速成形,正在丁修所在的上方。

渊底,丁修身躯被水中惊雷重击,无数的电光借水势狂闪不已,却被他身周的黑白二气尽皆挡住。人首鱼身的怪物此时游移而近,鱼身之上那望起来甚是冷俊的面容,一双寒光闪闪的双睛忽地圆睁,正与之对望的丁修只觉眉目间忽地似被重击一拳般,金星乱闪,同时,一段冗长的咒语在神识内响起。

知是生死的关键时刻,丁修神识刹时浓烈。灵心感受到剑灵所化的黑白二气与体内金丹刹时融合,悠悠的形成一个幌着金光的圆丹精华。这丹元精气与剑灵重覆元神归一的一幕,将两者合而为一。

我,是何物?我,是何人?

丁修在那一瞬,不知自己究竟是人,还是剑。神识非空不空之时,似有还无之间,感受着时间似若停顿,没有前一刹那,也没有后一刹那,对丁修来说,这道法修行中从未有过的神奇感受,是真正的无我,无他。天地之间,再没有逝者如斯,不舍画夜的时间流动,只余这永恒的一刻。

凝望!仿如空白,咒语刹时而止,除海流涌动,一切都静悄悄的。

那是一双充满惊异的眼神,眼神的主人恰恰就是那人首鱼身的怪物。神识内,一个阴柔好听的男声道:“人类修士居然能够使得元神与剑灵相和,彼此不分,还是于某平生仅见。不过,我劝你最好乖乖的呆在此地,一旦于某的道友归来,你就是逃至天涯海角,他也会将你追回。”

冷笑数声,丁修虽然竭力保持镇静但也知这于姓妖修之言完全在理。以沙白的实力,一旦现身人界,就这晋元天下而论,绝无人可敌,恐怕唯有以三大宗门全部高阶修士的实力才能自保。但话虽如此说,任人宰割的事情丁修决不会办,逃得一天是一天的想法,充斥着他的灵心。

神识之内,右臂处空空荡荡,灵剑仿佛化为了空气奇异般的消失不见。丁修直至目前还不及思虑更多,但灵剑无法驱使让他仿佛被斩断手臂,对接下来的逃亡有些惴惴的。虽然境界修为更加大进,还奇迹般的将剑灵与神识融为一处,但这般模样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帮助,灵剑之威究竟是大了,还是小了,丁修不知,眼下,逃脱是他的终极目标。

“在下只是怜惜性命,不想埋身于海渊之底做个水中孤魂,至于其它根本无暇顾及。道友如果一意阻挡,在下唯有全力相拼,打开一条生路,如何选择,只在道友一念之间!”

丁修决然迎着人首鱼身的妖修直冲过去,袖珍飞刀悄然释放开去,隐匿在水波之中。对面,那妖修面容犹豫难决,眼见两者的护体灵光便要相接之际,丁修通体光华乍现,灵力如剑刹时扩散开来,随前冲之势彰显其威猛杀气。

那人首鱼身的妖修忽有所觉,诡异的随波晃动急速下潜,转而在丁修的下方现出身形。三枚灵光划过他刚才所在的位置,荡起一片灵光,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前无阻挡,丁修生机乍现哪还不知机上潜,灵力尽展之时,眼前一片光明,刹时破水而出。喜色尤未消去,海面之上的异象却将他的心神紧摄过去。

漫天的乌云盖日,天际黑云深深之处,一个诡异的云气旋涡之中滚滚裂雷轰鸣。跟着,一道从天而下,沛不可当直欲贯穿天地的电闪芒光轰然击下,正是向他而来。炽烈无比的电芒撕裂虚空,伴着轰鸣巨震直击而下,这天地巨威,避无可避,无处可躲。

“天雷劫!”

丁修面无血色望着这道厉芒几乎痴呆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居然会引发天雷劫?这可是妖修跃阶时的雷刑天劫,为何会被他赶上?满腹疑问的他这一刻几乎无法思考。

下意识的,双臂上扬。一道青濛濛的灵光由浅入深自丁修体内喷薄而出,丁修须发皆张,仰风而立双手变幻相结,同时结印上举,口中狂喝:“兵!”

这一真言狂吐,青滢灵光陡然暴涨朝那电闪芒光冲去,其势愈盛之时,丁修双手手印再变,内敛回收,复喝一声:“临!”

电芒转瞬即至,与青滢灵光乍一相接,瞬间亮到了极点,仿佛最灿烂的星火瞬间点燃,再没有人能望见其中光景。那仿佛疯狂一般的光芒,顷刻间铺天盖地地激荡开来,由打相击的那一点,将丁修全身尽数掩去,看不见丝毫的影迹。

第二百三十二章 休养生息

第二百三十二章休养生息!

炽热的白芒中,丁修面容惨白,在巨响灵潮狂烈的电光中张口大呼,却根本什么声音也没有传出来。天地神威笼罩之下,他的面上七窍尽数流血,面相凄厉绝望。

从地面向上空望去,只见那云层漩涡之中,电芒疯狂窜动,雷声隆隆,更有怪异绝伦的“丝丝”怪啸之声,如天之狰狞大口,正欲择人而噬。

电芒拢到一处,粗大的电光再起,穿云层直贯而下。便在此时,一个奇异的黑影承接去了无匹的雷电,灿烂的金光虽然被白芒淹没,但那金色毫光却将丁修完全罩住,奇迹般地将那天地之威化解开来。

漫空之中,棱角分明的黑影之上,此时竟然浮现出了无数金色古拙符文咒诀,此等怪异之事,便是海渊四周被惊动的无数高阶修士都从未见过。只见那黑影表面时而瑞气升腾,时而红光闪烁,庄严肃穆的金光夹带着诡异莫测的红芒,给人喘不过气来的感受。

此刻,整个黑影渐渐看不真切,只见金光灿烂,熠熠生辉,梵音阵阵,仿佛自九天之外传来。突然,那依稀看起来三角形状的影迹之上透出了一缕淡金佛光,缓缓射出,笼罩在兀自苦苦抵受万千痛楚的丁修身上。

“轰隆!”……

天幕苍穹,雷声震耳欲聋似有裂天之威。天际,低沉的黑云似乎得到了发泄,狂风渐渐止歇,本是凝结的旋涡黑云亦缓缓散去,天地仿佛一下子回复了平静,平和的天空渐渐亮了起来。

踉跄着在半空稳住身形,绝处逢生的丁修将再度救主的须弥小山收起。开启手中的瓷瓶,他吞服了近半瓶的玉睛灵蜥精血,终于感受到灵气丝丝游走。精气灵力总算略有所复,丁修急忙振起刚刚兴起的几分灵力朝着孤崖飞去。

抵受天雷劫耗尽了全力,四周又是危机四伏,不知多少人在暗中查看他的情况。以须弥小山抵受天雷劫的一幕,恐怕会招惹无数打着鬼心思的高阶修士,如果不能在短时间恢复元气,届时他会似待宰的羔羊,任人摆布。

天际,忽地亮起一道如虹白光,丁修几可猜到那沙白如果见到海渊附近的异兆,恐怕会全速赶回,如果猜的没错,那白光极有可能便是沙白本人。他当下毫不犹豫俯身穿越松树,神识洞察四周,数度化形变换模样,这才踉跄着化遁光直奔鼎龙阁的所在。

一头扎进草庐,丁修以神念将魂仆燕归召回。绿意芒光刹时收拢,显露出一身洁白如玉的燕归骸骨身躯。幽幽的绿芒涌动,草庐忽地被层层的绿光罩住,数道灵光同时闪耀,数道符箓爆裂开来。

如果是鼎龙阁内的丹房外事弟子,当可发现那灵光爆起的同时,原地之上的药园草庐奇迹般的消失不见,原本所在的位置,一片青绿灌木丛生,看起来是那么的郁郁葱葱。

淡淡的幻境奇相之下,丁修与燕归仿佛在此地消失了,即便是结丹修士也只能查探出此地有诡异的灵气波动,却不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和往常无数的日子一样,悠扬的晨钟又一次敲响,回荡在鼎龙阁的翠峰山峦之间,在薄雾弥漫的山风里悠悠回荡着。抵受天雷劫的日子已经有数月有余,丁修如同隐匿于青山绿水,慢慢的恢复了元气,可是,这晋元天下的三大宗门之一的鼎龙阁,却是千创百孔如同败壁残垣,正苟言残喘。

数月之前,在晋元天下谈之色变的血煞忽现踪影,强势闯入鼎龙阁灭杀低阶弟子无数。所幸的是,三大宗门因早有防备,三宗高阶修士齐出将血煞逼困于翠峰峰底无路可逃。

然而,不知何故,鼎龙阁宗门之外的海渊忽现祥瑞之兆,金光自渊底直透天庭,显现万千生机。这本是晋元天下国度数千年未遇的幸事,可是,此事发生的时机太过诡异,更因海渊怪事连连,只要有去觅宝的修士潜入,至今还无人上来,这一异动,令所有修士无人敢去一探究竟。

也正是这一原因,三大宗门的修士再难保持相互间的紧密联系,被血煞利用某个修士分神的漏洞,以血炼煞光祭出奇异的金光灵焰,破开众修士灵力联结而成的幻灵法阵脱困而逃。

就在所有修士竟相追赶之际,一道白光化身的妖修惊现海渊上空。这妖修也不问青红皂白,逢人便攻,见人便打,其法力无边,登时将三大宗门的修士冲击得七零八落,只是结丹期的修士便殒落达数十人。虽然最后,所有修士合力再施幻灵法阵顶住此名修士的急怒出手,不意海渊之内又现一个人首鱼身的妖修为之助阵,将幻灵法阵登时毁去。

接下来的一幕不言而喻,这两名妖修口口声声寻找一个叫丁修的结丹修士,可是放眼三大宗门实无人认识此人。两妖修盛怒之下将所有的怨气尽数撒在三大宗门身上,是役,三大宗门损伤近百名高阶修士,一名元婴初期修士殒落,约八十多名结丹修士魂飞魄散,更有十余名的筑基修士祸从天降,先后被两场剧斗的灵波*及,弄得尸骨无存,三大宗门自此元气大伤,齐齐订下联盟之约,恪守宗门法阵,休养生息。

鼎龙阁,外事丹堂。

这一日一名修士御灵巾而来与所有的外事低阶弟子打过招呼。此名手持本门大长老的任命灵符,自称叫做任长空的筑基修士,是新任的丹房执事,监管外事丹堂的所有事务。

这任长空一经上任,立即对丹房的清扫及药园的打理工作进行的重新安排,可是,实地考查一下这才发现,原本药园的所在一片葱郁灌木林丛,哪有一颗灵药的模样。这番变化,近来一直无人知晓,所以任长空问及任何一个人都摇头无以应答。

这新任执事为此大怒,对随行而来的七八名炼气期的外事弟子大动肝火,斥责不休;因他背对灵峰缓坡,毫不觉到自己身后的那片灌木忽地荡起灵波。

随来的外事弟子眼见这般异景惊诧不已,但碍于新来执事的威严无人敢出声提醒。任长空正纷说不止,身后传来一声冷哼,只是那冰冷的气息让他激灵灵的打个冷颤。

怵惊回首,只见一个身着外事丹堂的青衣修士站在自己的身后,浓眉大眼,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左右岁的样子。惊魂未定,任长空刚欲破口大骂,眼角余光忽地发现此人的背后居然是一个数十丈的药园,内中草药青翠灵气逼人,哪里还是刚才的那般景色。

不远处,三间草庐座落于缓坡之上,仿佛凭空出现,这般诡异景像将任长空的满腹火气压将下去。就算他再见识浅薄也知面前此人绝非一般,虽然对方着装的也是外事丹堂弟子服饰,他仍是施礼小心的试探问道:“在下任长空,是外事丹堂的新任执事,不知道友何人,这药园……?”

此青衣修士正是占据陈达躯体的丁修。不过,此时的他丹元精气内敛,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炼气期弟子,但实际上,他腹中内蕴的金丹如水,举手投足丹元精华盈身而动,在血脉之内任意而往,较之头一次结丹化婴前截然不同。

究竟为何二度处于结丹后期巅峰的假婴状态会是这般模样,丁修完全不知,隐隐的,他觉得这极有可能和那妖修沙白所赠的碧鳞丹大有关联。

“原来是任执事,在下陈达!”

丁修淡淡一笑,轻轻拱手施礼。他随手一挥又道:“这是外事丹堂掌管的药园,每年只需上缴一定数量的药材,其余的皆归陈某支配;另外,陈某还负责两座丹房的清扫工作,虽然这数十年来非本人亲力亲为,但清理的任务还是完成的蛮不错的。”

丁修话语不多,简单的点出自己的来历和负责的工作。这事务虽然看起来馋人,待遇很丰厚,一般人还真不愿意成天拴在这里,但这种活计对他来讲却是最佳的修行机会,自不可以随意让人。

不管怎样,以自己现在结丹后期的实力,恐怕在这鼎龙阁也数得着,但如果过于显山露水,恐怕对自己的修行不利,既然此人是新任的执事,还是施在威压应付过去的为好。

任长空以神识探查半晌所得的结果始终是对方只是个炼气期的修士,大约有十层左右的样子。但不知为什么,明明要比对方高阶一个层次,任长空却在此人的面前总有低了一阶的奇异感觉。这种感觉怪怪的,让他极不舒服,偏偏又无法宣之于口,唯有喏喏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一道绿光闪过,一个诡异的通体冒着绿光的绿人从任长空的身旁走过,径自朝着丹房的方向而去。药园之内,一个傀儡稻草人正忙碌不停,为一些灵药铲草浇水。如此的异景,让任长空目瞪口呆,反是那些近来新来的炼气期弟子感觉极为新奇,指指点点低声议论个不停。

不卑不亢的施了一礼,丁修淡淡一笑径自回归草庐。任长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时倒忘了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呆怔之间,青衣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还在这呆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清扫丹房!”

怒喝中,任长空没来由的大发脾气,随着那些外事弟子的身后离开药园。不知为什么,他不想再看到那个叫什么陈达的年轻人,更不想与之打交道。明明是自己在修为上高了一层,但任长空总是觉得自己一见此人便有些紧张得透不过气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也说不清楚。

第二百三十三章 尘心所见!

第二百三十三章尘心所见!

仿佛在黑暗中沉眠千年,渴望苏醒却无法睁眼,在沉沉无边的黑暗中,只有他孤独一人。丁修沉坐苦修,于空无之时却如坠入黑暗迷渊无路可走。黑暗中孑然独行,身周似有熊熊大火焚烧不止,精火漫天吞噬,将他的身体魂魄一起化为灰烬。

隐隐的,灵心的至深之处,亘古以来的那一丝戾气,四处游走,桀骜如初!触目惊心之处,一点金光复现,轻盈燃起一点火焰。幽幽的,金光壮大,将桀骜的暴戾气息湮灭,几欲压制得干干净净,偏偏有那么一丝,滞留在心间不去,如同印痕,铭刻在心间。

缓缓睁开了眼睛,丁修凝眉而起,神识扩展开去,一缕轻松盈荡在心头。柔和的光线映入了他的眼帘,熟悉的草庐清香的味道,飘浮在这个房间,新生的力量油然而生。

又是一甲子了。一甲子前,如果有人说他只需苦修便可达到结丹后期的修为,丁修是死活都不会相信的。可是如今,海渊一行,虽然惊心险难,他却得妖修的碧鳞奇丹,更得机缘元神归一,重回结丹后期之境,更将那青灵珠的灵气化去,融于这副身体,使得神识愈加的强大,灵力更加的通透精湛。

而最为神奇的是,他居然将元神与青灵竹光剑的剑灵融合为一体,彼此难分,究竟自己是剑还是人,有时间都会难辨彼此,这种古怪实是诡异无比。相比而然,自己遭受天雷之劫虽然无法以道理计,但与这几样变故相比却是惊魂难定,百思不得其解。

药园外,清香扑鼻。丁修感受着新的一天的和煦阳光,思绪不由得飘远,灵心中先后浮现两名女子的影象,纠结难去。

是啊,如烟逝去已经几百年了,依然滞留心头不去,那愧疚的情意,总是在他最为寂寞之时翻腾。

云依依……;丁修想及此女心头更是纷乱,此女与自己亦有肌肤之亲,那难以言喧的情义,挑动心底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

猛然惊心处,丁修豁然而醒,不禁生出一身透汗。以他的道心稳固,何来会被情丝纠缠?难不成自己修行步入幻境魔障不成?

稳下心神,天地朗清。眼前依然是药园、草庐,晃动着的是稻草人傀儡的忙碌身形。是啊,百多年前,他曾得知恩师归尘子的消息,可是因磨难重重,至今他也未及赶去寻找师父的踪迹,这一切有着什么样的缘力牵引,这一切到底是不是整个修行中的一个插曲呢?丁修找不到答案。

幽幽的,灵心浮现一个斗大的符文。他双手自然变幻出不动根本印,神识一喝,真言咒语由心而发。

轰!地一声,天地变幻模样,尘心所见,万千思绪尽皆化去,空心无物,无依无存。

丁修杂念尽去,不禁松了口气。近来无论坐禅打坐还是道法修行,时常会幻境众生,不时闪现暴戾气息。那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血腥之气,虽然对他的干扰并不很大,但是长此以往下去,恐怕对他的修行不利,如果真的二度结婴,再度心魔一关时恐怕此举会成为最大的障碍。

思忖许久,丁修还是把心思放在如今的昊天符宗身上。这三大宗门之首内尚有只闻其名不见其形的虚梦灵木,据传此木醇汁服用下去便可增加结婴的机率,化去结婴时的不良反应。更何况,他曾两度服用此醇汁,虽然数量极少,但仍是神效无比,可见此灵木醇汁功效灵验是为最佳的修行灵药。

以如此灵药的药性,丁修相信即使为此付出点代价也是很正常的,故此,他选择潜出去昊天符宗去看看。此际,最恰当的理由便是参加甲子岁月举办的三宗较技演练大会,藉此得机缘再去一探究竟。此念随之而生,让丁修心动不已,掐指算来,三宗演练大会已经迫在眉睫,算来是时候提出参加比试的备战工作。

昊天符宗,奇峰锦绣;丁修旧地重游,很快的便见识到当年一同前往九鼎龙堂取宝的几位炼气修士。不过,一甲子的年月抹不去岁月的苍桑,这几人看起来早没有了当年朝气蓬勃的虎虎生气,反而多了几分稳重和谨慎。

当玉蟾心境的率队之人在奇峰的平台上现出身形,丁修嘴角却是牵出几分笑意。想不到那苏紫嫣只是一甲子的功夫便成功迈入结丹初期,成了此届玉蟾心境的带队修士,事过境迁,物是人非,不过如是。

从三大宗门此次的较技演练大会上来看,数月前的大战对三大宗门的冲击是无与伦比的。首先,此届大会昊天符宗的主持修士只由一名结丹修士坐镇,而来回奔走操办杂物的多是一些筑基修士,显露出人手的严重不足。

像玉蟾心境,率队的也只是苏紫嫣一名结丹修士,而鼎龙阁则更是凄惨,竟是由三名筑基后期的修士率队,与丁修表面上显露出的修为同阶。这般惨况可是三大宗门千多年来从未有过的。

从参加大会的炼气期弟子数量倍增上看,各宗门的高阶修士在数量上严重失调,对宗门间的相互势力倾轧起到了一个缓和的作用,对晋元天下的修仙界多少起到一些正面的影响。如今,海渊一带成为了三大宗门的禁地,宗门内的修士是严禁私自闯入海渊领地做任何事的。由此可见,当日海渊一战,对三大宗门的冲击有多么的大,甚至达到谈之色变的地步。

一道隐隐熟悉的神识毫无忌讳的掠过来,丁修苦笑一声将丹元精华敛闭。苏紫嫣此女的明灵法眼非同小可,如果看穿他是结丹修士却以筑基修士的身份参战可了不得,说不准会闹出什么乱子,必须小心从事。

“想不到一甲子的年月过去,丁道友已经步入筑基后期的境界,不过,紫嫣为何仍是感觉丁道友依然那么神秘,怎么也看不透呢?”

这声音听来柔和悦耳,虽只是淡淡而言,但不知怎么,听在耳中,却有种令人心动的异样感觉。

苏紫嫣在丁修面前款款站定,娇容秀颜夺人心魄,周围不少年青的修士都只知傻呆呆的盯着她瞧,有的甚至失魂落魄完全不知所在何地。

丁修倒是淡淡一笑,施礼道:“恭喜苏道友晋升一阶,喜结金丹!丁某一别经年,却仍是没有更高的突破真是惭愧,看来,有时间还要向道友指教,到时不要藉词推脱。”

“哼,狡辩!”

苏紫嫣杏目圆睁,半嗔半怒。其动人艳色柔媚入骨,竟引得丁修道心一荡。只见她的两颊略显晕红,停顿片刻才道:“当年紫嫣相约,你竟然不屑一顾,难道……”

话尤未落,铜钟清鸣余音连绵不绝,引人注目,丁修连忙藉词抽身离开,回归本队。此女对自己看似情意绵绵,但果真有心恐怕不会此际才诉心曲,当年三宗汇聚大战,此女也曾出现在鼎龙阁,并未找寻过自己,他实难猜测这苏紫嫣究竟有何目的,少牵扯一些事的最好办法,莫过于走为上计。

之后的一幕尤如当年大会的重现,只不过丁修胜起来更容易了几分。一天的较技忙碌很快的过去,当迷人的夜色将祥瑞云端的石房客居笼罩,丁修悄然而出,轻车熟路的直奔那灵窟的所在。

灵窟的所在之地依稀还是当年的模样,只不过守护门户的是两名低阶的筑基修士。因神识无法穿过那石门禁制,不知道内中是否还有人在,丁修干脆化形为一中年老者,发眉须白,潜身而出。

两名筑基修士才有所觉,两道灵光飘忽闪烁,正中面门,早被那眩晕灵符命中,一时半会醒转不了。神识前探,丁修双睛灵光大盛隐现紫芒,双手分掐一个法诀,直接命中在石门所在的位置。

法诀命中那山体墙壁立时火光大放,阵阵的低沉轰鸣声传出。出乎丁修意料的是,一道白光忽盛,沿着一个门框形状急速盘旋飞转,转眼间就化为精芒快若闪电。夜幕下,只能看到一道色淡淡的红白光影,在灵窟所在山体表面急速飞驰,其速度之快,若有若无,让一旁观望的丁修为之色变。

担心此举会招惹来昊天符宗的高阶修士,丁修眉头微皱索性直接出手。三道灵光光华大盛,映起白色芒光直接破入石门所在。

红白光芒一闪,丝丝的冷气将这双色光芒逼得一滞,丁修觅得此间空隙,灵剑光华一催,石门轰然而动。担心此举会招惹来昊天符宗的高阶修士,丁修眉头微皱索性直接出手。三道灵光光华大盛,映起白色芒光直接破入石门所在。

红白光芒一闪,丝丝的冷气将这双色光芒逼得一滞,丁修觅得此间空隙,双臂一振,灵力一催之下,石门轰然而动。

岂料,“砰”的一声闷响传来,石门内一道电弧伴着烈焰瞬间爆裂了开来,将此墙壁表面一下都淹没了其内,让人一时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形。未等丁修有所反应,山体上的雷火之威已经消去,再看那石门禁制灵光轻轻浮在墙壁前侧数寸处,山墙表面安然无恙,连一丝裂缝都没有出现。只是迟疑的少许光景,四周渐趋吵杂,人声四起,而眼前,那石门禁制的灵光却淡淡消去,恢复如初,变化为当初的模样。

苦笑摇头,丁修刹时斜飞穿林绕丛,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二百三十四章 鬼煞七破!


class="width">是夜,昊天符宗内警钟长鸣,无数灵光映亮夜空平添艳丽的华彩。

丁修全速回归祥瑞云端的石房居所,三名率队的筑基修士正警示所有鼎龙阁的同门不得外出,以防发生危险。因大家都是同阶的修士,三人对丁修的约束力自然差了很多,同他讲及此事时也是客气非常。

才刚刚在居所坐定,先后数道强大的神识一遍遍地在这祥瑞云端的峰顶扫来扫去。连续两届甲子较技大会都有外人试着强闯昊天符宗的灵窟,终引起了高阶修士的注意,对鼎龙阁和玉蟾心境的修士进行了搜查,并有专人出言警告,严禁走动。

杂乱很快的平息下来,夜幕渐渐沉寂。当所有人都认为试图闯入灵窟之人已经成功逃遁,丁修二度潜出,再次来到昊天符宗的主峰所在。

灵窟外,四名筑基修士守护着禁制,不时的低声交谈。守候了近半个时辰,就在丁修以为今夜无隙可乘之时,石门禁制忽地荡起灵光,与上次闯入时一般无异。四名筑基修士齐齐立于门侧等候,不多时,石门开启,一个修长的身影悠然走出。

夜色下,灰衣白魀,脸上皱纹横生,分明是个身着灰衣看起来十分慵懒的老者。丁修乍见此人却是心中一沉,神识立时悄然撤回。他实想不到,此人以他的修为竟然测不出半分灵力,这即是说,他根本察看不出此人的修为境界,这等高人如何惹得起。

四名筑基修士恭身施礼,却无人作声,老者也没有逗留,转身而走。眼见远去的背影消失不见,丁修豁然发现石门禁制并未关上,虽然觉得此举极为诡异,但对窟内神秘的渴望让他再难细想,隐符连挥之下,整个人二度潜入灵窟之内。

这洞穴灵窟还是先前的模样,与上次进入不同的是,那水潭内无一滴水,数个黑深深的洞穴正不断地变小变细,马上就要消去的样子。

丁修神识一探,小心地侵入水潭边的石柱几分,感觉神识轻松的进入,内中竟是宽敞之极,仿佛别有一番天地,正待细察之时,洞窟内忽地多了两道绿芒,不知何时,水潭上空多了两个虚悬半空的点点幽绿鬼火。

丁修呆瞪着幽绿的鬼火真是惊骇不已。

岂料,那两道鬼火忽地跳动一下,竟引得洞窟内的灵气震动,只见绿芒闪烁瞬间明亮起来。鬼火逐渐变大,待变大至拳头大小时候,整个屋子中间已经全部被绿色光芒所笼罩,就连丁修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肤被映做了绿色。

砰的一声微响,绿芒晃动,那幽冥鬼火瞬间分裂开去,由一变七,分至七团,紧接着数道暗红光芒从绿光中无声射出,彼此相连,竟成了一个诡异的七星法阵,在半空中透出层层阴森鬼气,扑面而来。

丁修此时再难保持不动,他的面色凝重,瞳孔微微收缩,隐约看去,额头似还有汗水。在对面那两个诡异的七星法阵渐渐成形时,他略一沉吟,退后两步,从怀中掏出数道黄色符箓,不由分说先往自身上刷了两道护罩,跟着双手连挥,在周围地下、石旁、潭边都贴了几张,看似杂乱无章,其中却隐隐有呼应之意。

异芒闪动,悬于半空的两个七星法阵轻轻旋动,刹时间整个洞窟之中突然满是鬼哭狼嚎之声,刺耳之极。

丁修面色一沉身体大震,失声道:“果然是鬼煞七破!”

当下,他再不敢稍有迟疑,双手疾探珍存的上阶灵符齐出把自己护得密不透风。然而即便是如此,那连绵不绝忽高忽低的鬼啸声看似无形,却似无坚不摧,从那七星法阵之上凛然而起一股锋芒破空而来,荡起强劲锐火,直命中在丁修身前的护罩之上。好在是上阶灵符的威力亦非同小可,锋芒与之相撞后弹射而出,就连洞窟地面上坚硬的石板也被划出深深凹痕,飘起青烟。

神识内固于体,轻阂双目的丁修脸上痛苦神色稍退,随即双手纠结成不动根本印,猛然双目大张,注目那鬼啸风声。

“兵!”

结印前推,一束青光带有淡淡金芒结出一个奇异的符文,随丁修前推之势直奔其中一个七星法阵,与那法阵弥漫的森森鬼气乍一相接,那青色符咒刹时点亮了起来。

符咒灵光幽幽,与众多的符箓灵气遥相呼应轰然爆响,随着灵气爆破不绝于耳,这个七星法阵上的鬼火只余其二,不多时也悄然逝灭。丁修面容忽地一白,不见丝毫的轻松,注目间仍是凝重无比。急喘数声,取一滴玉晴灵蜥的精血服下,他郑重的盯向另一个目标。这法阵厉害无比,毁其一个便将他的灵力耗光,可见其威力。正待出手破去另一个法阵,却见七点鬼火诡异的变幻波动,在水潭上空围绕着他旋动不休。

尖啸在下一时刻传来,劲风割面如刀,七星法阵锋芒毕露,四五点锋芒齐至,竟是比刚才快了数倍直接命中丁修身外护罩之上。双耳鬼嚎之声凄厉无比,丁修神识跟着一痛,根本来不及兼顾其它,双耳刺痛之极,整个人如暴露在千万利刃之中,任凭宰割。

此种境况,丁修不知如何应对,神念催动唯有再度祭出须弥小山。灵光耀眼,映得他双眸无法视物,两道上阶灵符护罩终于抵受不住那锋芒的冲击,同时破碎,锋芒余势未衰,齐齐打入须弥小山的山体之上。

金光闪亮,须弥小山黝黑的山体忽地映出芒光,丁修曾经见识过的种种古老符咒闪映不休,七星法阵忽地发出莫名的颤栗,朝后不断退却之时,复融一处,重现一点幽绿鬼火模样。

凝视着那点幽绿光团,躺在山体后稳定心神的丁修忽地踏上一步。就在他身形晃动的那一刻,幽冥鬼火似受到什么刺激一般,突然光芒大盛,一团幽绿旋个不停霍然升高,灵气激荡之下带起一阵狂风,吹得这间洞窟之中尘烟四起。

那团幽绿半空中鬼气森森,眼看似就要发动某个神秘诡异的术法,丁修不敢大意,全神戒备间他双眉一扬,整个身子霍然拔起飞上半空。

惊心就在回首处。洞窟地底深处几乎是在同时传出轰然巨响,整间灵窟突然剧烈摇晃,如地动山摇的感觉一般。

一只巨大而呈现惨白色的白骨巨臂,突破地面石板轰然而出,重重砸在他原先站立的地方。原本铺在地面的青砖石板片刻间被打的粉碎,碎屑横飞。一片鬼嚎声中,那只白骨巨臂似乎受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催持,向上冲起,继续向丁修扑来。

丁修眉头紧皱,但并无慌乱神色。眼中倒映着冲来的那个白骨巨臂白色的影子,眼看就要砸在自己身上的时刻,他在半空中一晃,向右飘出,在间不容发之间,神识催动须弥小山横移而出,与白骨巨臂重重撞击。

还未及缓口气,身后一声叹息把丁修惊得险些掉落在地,愕然回首,却见石门所在,那个先前走出去的,他看不穿修为的老者正淡然相望,目光里多少有些欣赏之色。

老者道:“阁下的法宝是否是佛宗圣宝须弥灵山呢?此宝近万年来易主无数,想不到会在你的身上出现。”

丁修苦笑无语,实不知该如何作答。此老者先前的一番所为会否是引他入瓮呢?如果真是如此,自己便是不知死活,自投罗网。看来,刚才那鬼修术法便应是此人所为。

见丁修无言以对,老者淡淡一笑,举手间,一枚洁白的骨制玉牌飞上半空。仅余的那团幽绿鬼火仿佛受到了什么召唤,绕过丁修落在玉牌之上。绿光一闪,鬼火竟然消失不见,但玉牌却绿意陡亮燃起绿芒焰火,刹时洞窟内景色突变。

仿佛处身于一个奇异的凶宅之地。地底深处不时响起沉闷呼喊,那声音中隐隐带着几分烦乱与凶悍,如被禁锢长久的暴戾凶魂终于有了透气的机会而一吐心中闷气。

凶宅地面土翻石裂,白骨闪动之际,赫然数只同样巨大的白骨巨臂从地底伸出,狠狠向丁修抓握。丁修在几只白骨手臂间身影摆动闪躲,一双眼睛紧紧凝视。

白骨森森,凌空乱舞,诡异莫测而令人惊怖的景象实在触目惊心。半空,那点幽冥鬼火融入的玉牌绿焰冷冷燃烧,绿光幽幽照下,白骨飞舞中,丁修的身影似乎也渐渐带着几分怪异的阴森之气。

不知有何古怪,须弥小山一直悬在半空凝立不动,连山体的金光符文也渐渐黯淡下去。突然,半空中白骨玉牌陡然大亮,巨大而飞舞追逐的白骨巨臂猛然一顿,随后似有一声悲鸣,“卡卡卡卡”刺耳声音响起,两只白骨巨臂竟然是从上到下出现了无数龟裂,片刻间化作无数小片,边缘锋利之极,如漫天骨雨,又似噬人蜂群,铺天盖地向丁修扑来。

漫天碎小骨雨,密密麻麻,仿如骨剑,无论丁修身形快如闪电左拐右折,这骨雨皆如附骨之蛆发出尖锐的鬼音紧缀不止。



第二百三十五章 指点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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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赤焰草!


class="width">益得之于心。-====-这使得丁修对当日自己逃离海渊却遭天雷劫有了一定的了解。以老者讲,妖修一旦炼化出人形灵智开启,会比人类本身更具有优势修炼,却更需同类的妖灵之气壮大妖丹。

妖修天赋本能的自然属性强横无匹,但因着本体原形的局限,所服用的奇药皆有着妖灵气息,虽精纯无匹,却为天地感应,一旦跨阶,必会过天雷劫一关。

以丁修而论,当日因服用碧鳞丹从而达至元神合一迈入结丹后期之境。以当时沙白所讲,那碧鳞丹连他服用尚能有药力吸附,可见丁修结丹融合之时,其体内的妖灵气息之强绝非比寻常,故应此劫。

这些道法妙理融会贯通,丁修再非以前的一意苦修,盲人摸象。按而言之,他已经知道了自己什么该去做,什么可以适当的放一放,从而达到一个最佳的修真状态去迎对每一次境界的攀升。这,不仅省时省力,少去许多不知所以的修行,更可深入了解自己,再非执着于艰苦厉行,全身心的释放心灵,感召天地。

而今,重新审度自己,丁修最起码还知道自己继续执着苦修对他并没有实质性的帮助。以他此时的境界层次,意欲结婴尚需一段漫长的时光,如欲缩短这段距离,必须仍以炼药服丹,以药力增强的强横,尽早达到结婴的要求。

如今的他在佛禅秘法修为上较之当年结丹后期时差上一个层次,六层境界的金刚炼体术与五层境界的金刚不破秘法,在同阶修士中可谓是立于不败之地。与当年相比,自打在海渊融丹而成,元神归一,肉身殒灭后的降阶修为重拾,可谓给他充足的信心。

如果现在的丁修心有所憾,应该是他的元神与剑灵融合一体,至今仍未能掌握剑光的使用法门。虽然时常有以身化剑,肤俱为利剑的神奇感受,但怎么才能将本命灵剑的剑光驱为己用,至今不得其法。

有关青灵珠究竟是何物而成,丁修曾就这一问题询问过那老者。在老者看来,被丁修通过碧鳞丹药力融化掉的青灵珠,应该是佛门大神通的舍利灵珠,故会有着宁神安心,内蕴灵生的奇效。

想到自己竟然将此珠化为己用,使得灵窍皆开,自然吸纳天地灵气,丁修又是嘴角含笑得意无比。这种机缘之巧实在是万中无一,自己在此事的幸运曾使得老者艳羡不已。

辟邪珠,丁修自打二度结丹而成之后数度尝试炼化,可惜的是,这异珠灵力密度之强平生罕见,直至如今也只是炼得少许表面珠光,不见进展。所幸收伏辟邪一事,尚是遥远,这几百年来,也不知当年的小兽如今是怎样一番模样,又或是早已经丧亡在其它妖兽的口中。

往日的温柔在心头重现,丁修轻柔漫步寻峰崖俯瞰远方,重温心间久抑的思念。冷风凛冽,却吹不去曾有过的梦,山雾飘渺,仿佛在眼前幻化出娇美的容颜。

那享尽爱恋的双栖一起飞的日子可是你吗?贤妻无烟;光阴如刀剑般无情,温暖我心的,是不是只有你那一双淡淡微笑的眼眸?

你忘了么?岁月的流逝,多年之后,又或者另一个轮回沧桑?

你记得么?又是什么,承载着你我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温情?

你可知么?那空白的空虚就像回忆一样,闪烁着焚心似火的苦痛,即使是万年,也抚不去你铭刻在我心间的那抹嫣红!

晋元天下,紫幽山。

丁修在青翠的峰顶俯瞰大地,感受着紫幽山上与众不同的灵气生出了少许的感慨。当年,在昊天符宗的奇特遭遇成就了他全新的修真心态,故近十年来一直四处奔走,尝试炼出对他有着帮助的结婴灵药。

那一年,昊天符宗灵窟内的老者曾赠与他一瓶灵木醇汁,服用之后,在近十年的时光流逝中,他成功将一整瓶的灵木醇汁炼化,跻身于结丹后期的假婴之境。

可是,接下来的三十余个年月中,他无论怎样苦修仍不能再进分毫,达至丹华内敛,上冲中宫,孕化婴胎的异兆。这般的坚持下去,究竟需要多少年岁苦苦参修?丁修无奈之下唯有四处游历,寻奇药来代替绛灵草,看能否尝试炼出育婴丹来。

沿峰巅直坠而下,丁修不多时来到峰底的阴黑角落。这里,冰冷的阴风不时变得凛冽,让人感觉到冰冷的寒意,天空中低沉的黑云与那个渐渐明显的幽深洞穴,都显示着此地恶魔般的存在,罗刹洞,就在前方。

离洞穴数丈远之外,向那个洞穴方向眺望,丁修现这里灵气充郁无比的同时,阴风阵阵,诡异无比。洞外,两座石像分立洞穴两旁,孤独地伫立在洞口,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更无任何记载此地便是罗刹洞的文字。

手捧一方玉简,眉头轻皱的丁修在洞口沉吟片刻,自语道:“应是这里了,与玉简上的记载无异,希望此行会有所获,找到那赤焰草。”

青光一闪,丁修探身而往,同时双目腾起两道紫气,双睛变得雪亮如电之时,身形径自奔向洞内。随着他的进入,洞外忽地弥漫层层雾气。这雾气渐大,很快的将整个洞口掩没,远远看去只余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

深邃的洞穴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丁修步行其间倒不觉有何异样。这里的土质极为干燥,越往里面去灵气越加浓郁,不禁让他心中多了几许期待。

如此这般行了一柱香的时间,前路变得稍为宽敞,一个三丈左右的圆形传送阵豁然出现,阵图之上,居然十分清洁不见尘土,可见经常有人使用。

传送阵是双方传送的中型法阵,很不多见。从灵光上看,得需要至少三四块低阶灵石才能启动。心念之间,仔细察看,丁修果然在上面现数个凹坑,竟有五个之多。

将五块灵石一一排入凹坑,丁修将法阵中心的凸起一个圆点踩下去,圆形法阵的阵缘立即射出了乳白色的光芒,将他的身形卷入其中。随着四射的芒光,法阵上的丁修不见了踪影,下一刻,他已经处身于又一个奇异的洞穴。

幽沉黑暗之中,一个红艳艳的灵光将洞穴的一小段照亮。出奇异灵光的是一块红灿灿的石块,看上去晶莹如玉,偏偏光华如血。这是一种奇异的莹石,据传会生于极暑之地。丁修不料会在这里见到此石反是一怔。

洞穴内,仿佛不见尽头。前方红光的尽处,到是弥漫着丝丝的雾气,不时汹涌,乍一接触如血的灵光便激荡开去。

不知怎的,丁修生出少许的寒意。护身的灵光将身体盈盈罩起,他穿过红光霎时走近雾气之中。

眼前是深邃漆沉的黑暗,以丁修的紫瞳瞳光也只能看出十余丈远。一声凄厉的咆哮隐隐传来,转瞬到了近前,但他只是驻住脚步,却没有丝毫的动弹。

身前的灵光忽地绽亮,四周近是白芒芒的雾气,只是观望间,面前及侧面的雾气忽地幻化成形,化为三只白虎张牙舞爪地朝着丁修扑了过来。

莹光闪动,三道灵光破空而出穿虎额而投入黑暗之中,灵光复往,莹光四射,竟是三把散着冰气的透明莹刀,将幻化的虎身毁去。

雾气朝四周退却,丁修却是动了。他的手中一弹,一道灵气所化的灵珠激射而出,穿透雾气。一声诡异的惨呼惊起,随后传来重物跌倒的巨响。雾气随之而散。

洞穴内,一个四足兀自刨动,头顶长角与绵羊相似的妖兽栽倒在地,其口中吞吐的竟然是那白茫茫的雾气。不过此时,此妖兽却是出气多进气少,在丁修的注视之下不多时便一命呜呼,奇怪的是丁修皱着眉头呆立良久,反倒更见疑惑神色。

前行间,低沉的脚步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没有风,可是不知为何,前方愈趋巨大的洞穴燃起一点火焰,而这唯一的火焰突然开始摆动,光芒渐渐强烈起来。

黑暗处如幽冥,沉默而深不可测,不知道有多少恶魔妖灵,在那片黑暗中凝视着走过这片洞穴的人们。

丁修每一步变得愈加小心,动作缓慢而有节奏。而洞穴远处,那团火焰陡然抬升,绽放出耀眼光芒,整个的火焰体积也足足比刚开始平静燃烧的时候大了数倍,熊熊烈焰之中,传来了一声如龙吟般的声音,远远回荡开去。

随着这声龙吟,整座巨大的洞穴空间竟颤抖起来,那龙吟之声从低到高,从黑暗深处回荡传来的回音竟也不曾有减弱的趋势,反而越拔越高,几成尖利啸声,到了最后,已是山呼海啸一般震耳欲聋。

丁修面色凝重,神识忽地内敛于体。身前则是一片青光将自己护得严严实实,而炽热的烈焰之中,隐隐的,竟似有一双狰狞的眼眸若隐若现,注视着他。

随着烈焰跳跃而近,啸音渐去,余音缠绵不绝之时,焰火中竟然爬出了一只血红亮的妖兽出来。此妖兽并不如何的巨大,长约二丈,宽约一丈,身子呈扁圆形状。

而可怖的是,妖兽的三角头部除了一双仿佛燃烧着的双眸,还生有数条细长地触角,触角的尽头,居然也是闪着黄芒的眼珠。被烈火包围着巨口中,一对硕大地锋利獠牙,上面焰光闪动,加上血盆巨口的幽深,看起来十分的恐怖。

这浴火的妖兽背部则生有四只透明的轻薄翅翼,在火焰中轻轻震动,荡起一阵阵的热流。如此可怕地妖兽翅背上,竟还有淡蓝色电弧跳动不已,不时地爆起一阵阵的蓝色的芒光。

“嗷!”

妖兽再度狂吼,离着丁修又近了几分。那吼声之中,满含着愤怒、怨毒与强烈的暴戾仇怨!

迎着青光,妖兽口中火焰狂吐,火光大盛化匹练之光直奔丁修而来。可出奇的是,那火炼之光却怎么也穿不透丁修身周的青芒,反在青光外激荡出无数的火星。

丁修面上一白,黑暗的角落中三道莹光刹时挟带异力直奔向那妖兽。焰光中,妖兽的无数长着眼睛的触角飞扬,竟然出诡异的蓝光,将莹光抵挡。灵光的爆裂之中,丁修忽地面现痛色,却是半空中那三柄散透明莹光的冰刀被十余蓝光击得化为无形,再不复存在。

一丝煞气现于双眸,青光忽地暴涨,居然将整个洞穴填满,反渐欲生出压制火焰之势。青色的芒光中,妖兽与之相接,怒吼连连不断朝后退却,似是有所惧色。

便在这时,妖兽再吼,巨口狂啸之时,一下将附近火焰一丝不剩的吸入其内,它的通体瞬间化为赤红之色时,身形滴溜溜一转,一阵刺目的赤光中,一只体形数丈的火鹤从妖兽身上飞舞而出。

眼见鹤喙已近丁修,鹤身却出现了奇异的转变。仿佛是骤然间撞见了什么克星,火鹤碧绿的眼光中充满了惊骇掉头逃回妖兽的身旁。

虫鸣而起,丁修身体两侧现出四点赤红色的芒光。两对噬灵虫的出现,使得那妖兽也焦燥不安起来,似是燃烧着火焰的眼珠也多出了几分凝重。

噬灵虫振翅而起,在丁修的神识驱使下分左右朝前逼近。便在这里一团炽焰狂飙而来,映得前方火红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丁修身前青光陡盛,将炽焰抵住之时却不禁一怔,洞穴中随焰光渐弱,放眼望去,竟然再不见那妖兽的踪迹,他实想不到,这噬灵虫一露面,那妖兽竟是落荒而逃。

焰光无力的挥出最后一分余力,将洞穴再陷入浓浓的黑暗之中。丁修小心前行片刻,立时现洞穴实地之上,豁然现出一片池塘。

只不过,这池塘四周升腾出无数的水气热雾,使得这里湿润而酷热,但池塘边缘,数株赤红颜色,生长着七八枚奇异的红花奇草,正在雾气摇曳。丁修大喜,急步上前来此草面前详察。



第二百三十七章 赤焰妖兽!


class="width">“果然是赤焰花!”丁修狂喜不已;不过,他还是小心地以神识将四周探查一番,放出噬灵虫防范,这才采集红花将之放入玉盒之内。

这赤焰花居然有七八朵之多,可见一直未曾有人采集过。那刚才的赤焰兽实是厉害,如果不是噬灵虫能够将它吓跑,有它在此守护,恐怕还真的无法采集。

池塘水气蒸腾,塘边一个粉黯的光华圆洞显示着内中另有一片天地。丁修犹豫片晌,正不知自己是继续寻觅药草,还是原路回返,一阵吵杂的脚步夹杂着几句女子的轻呼娇语从来路传来,他漠然沉吟,挥手召回灵虫,同时祭出隐幻灵符隐于一旁。

语声渐近,首先映入丁修眼帘的竟是一个婉约纤巧的女子,显露出让人砰然心动的绝色姿容,竟然是玉蟾心境的苏紫嫣。紧随而至的,则是与苏紫嫣衣衫色彩相同的数位结丹修士,豁然是三女二男,共五人。

“咦?奇怪,怎么没有见到赤焰兽?外面那烟行兽可是向来和它成双结队的。”一名女修四处打量,显得有些惊疑不定。

“大家莫乱阵脚!刚才我见洞穴通道上有过打斗的痕迹,还以为是多年前有人尝试盗取赤焰草,而与赤焰**手的印痕。现在看来,极有可能是有人先行一步,在我们之前采集赤焰灵花,那烟行兽亦是此人灭杀的。”又一个甜甜女声响起,但却不是苏紫嫣的声音。

“天!赤焰灵花……赤焰灵花居然真的被采摘一空了!”一个男修的声音愤愤不平,几乎有些怒嚎,可是他不知道,刚刚将此花采摘了的人就在不足三丈远的地方,正敛息屏气地打量着他。

“既然有人已经着手对付赤焰兽,那么我们费尽心力收伏冰晶鸟也失去了应有的意义。这样吧,我们进入罗刹洞的二层空间,看看能否有什么收获,否则此行岂不白来一趟?”

苏紫嫣终于开口说话,她俏生生的站在丁修的面前,茫然不知自己正被人目不转睛的仔细打量。不料,就在这时,一点芒光忽然悄现池塘的上方,水花翻卷,池塘内的池水如同沸腾般的喷溅起来。

洞穴处温度骤然升高,热焰高涨。池塘上空赤色的火焰,仿佛狰狞的凶手,在这世间猖狂的狞笑,妖兽怒啸咆哮的声音,震慑着洞穴摇摇晃晃。

火光远远倒映,燃烧着的双眸在黑暗中霍然闪亮。淡蓝色的光辉,突然闪烁着迸发出来,热浪滚滚之中,苏紫嫣秀发飞舞,迎头而上。

玉蟾心境的其它几位修士略显慌张,分别闪身占据方位,为苏紫嫣压住阵角。一扇,两剑,一绫,在灵力齐出之下,将整个池塘俱困于五人形成的法阵之内。

巨大的咆哮与池塘四周的震颤让人惊惧不已,整座洞穴都仿佛在发抖,无数的落石在身边落如细雨,便听嘭地一声,四周激荡起炽热的焰火。刚才隐匿不见的赤焰妖兽终于再度现出身形。

仰天狂噕,赤焰兽乍一见到五人组成的法阵及赤焰灵花的消失不见,可能让它愈加疯狂立时激起漫空的烈焰。

这妖兽浮于半空,硕大的躯体在池塘上方居然旋转半周,两双羽翼同振之下朝着位于西方的一位女修扑去。那女修面容刷地惨白,一道紫绫匆忙祭出,与半空中的焰火撞个正着。只见那紫绫灵光闪耀转瞬便消逝得无影无踪,竟只是一个照面,就被赤焰兽赤练般的焰火融化掉。

一口精血喷出,女修摇摇晃晃险此翻身栽倒,一道蓝虹如长鲸吸水般将那匹练焰光接了过去。灵光乍现,苏紫嫣及时赶至,灵剑直奔赤焰妖兽的同时,她口中念念有词,一道白光闪烁,池塘上空竟然现出一只雪白尖喙,长有一对晶莹红眼的白色小鸟。

此鸟一经现身,立时感应到身边的炽热,一声尖啸长鸣,在池塘上方旋飞半匝,遂朝着赤焰妖兽扑去。

清脆鸣叫!

怒极咆哮!

那白玉般的小鸟在清鸣余音颤颤之时,一道森森冰冻寒气直扑向焰火的所在。烈焰焚天,赤焰灵兽森森巨口之中匹练的焰光再起,一只火鹤翔飞而起,将白鸟所发的寒气化为无形。乍现多出一只天敌,白鸟惊飞,掠至苏紫嫣肩旁红睛稍现少许的惊惶。

然而,焰火无边,池塘边缘的五六丈远的位置,忽地闪现一道奇异的灵波,无论是激斗的赤焰灵兽还是正待出手的玉蟾心境的几位修士,齐齐惊变,面对灵波显现的方位。

灵光中,丁修来自陈达那质朴憨实的面容,漾着几许苦笑。他本无意于此,但因这几位玉蟾心境的修士联结法阵,将他同样困于其中,根本无力脱身。在两只妖兽的拼死相争之中,那隐幻灵符的灵力被焰芒耗尽,再支撑不住,终暴露出他的身形。

“是你?”

苏紫嫣眸中含煞,先前少许的惊愕也因丁修竟于此时此地出现烟消云散。丁修漠然而立,望着她淡淡地道:“苏道友,在下本是先到此地,无意冒犯,被困阵内完全是机缘使然。”

扫了其他人一眼,见几人对自己都是敌意甚浓,他苦笑再道:“在下可助你等赶走此妖兽,算是对惊扰各位的补偿,这是在下的底线,希望几位道友不要提出让在下为难的选择。”

冷冷凝视,苏紫嫣半晌不语。半空中嗡嗡作响,那赤焰妖兽焰力陡消,连身躯都小了几分。它的这般变化,玉蟾心境的几位修士虽然奇怪,但却以为是此妖兽对五人的法阵有了几分惧怕,更不多想的情况下,一位男修出声道:“那赤焰草上的灵花可是阁下采摘?只要交出此灵花,我等便放道友一马!”

苏紫嫣眉头一皱,显然对同门的作法并不赞同。果然,丁修冷冷回应道:“莫以为在下怕了你们,如果真的惹怒了我,别偷鸡不成反蚀了米。”

几声娇斥响起,夹带两声怒喝,一个声音高亢尖利的女修冷冷讥笑,喝道:“无知狂徒,好歹不知!那就一起受死吧!”

“且慢!”

喝止双方动手的正是苏紫嫣。其它人不知丁修的底细,她可是了解的一清二楚。还在筑基初期修为时,丁修的实力便强过已经是筑基后期的她,现在,这人面对五名结丹修士夷然不惧,如果没有把握,如何能够这么镇定!

神识再次探查,丁修显露的居然仍是筑基后期的修为,可是,这怎么可能?他所显露的修为,是真的吗?

明灵法眼再度施展,可是隐约的,丁修内敛的元神却总似被某种灵光遮挡,连她的明灵法眼都看不清楚。这么诡异灵光,便是这个人所凭借的资本吧!

“师姐莫阻,这种人不知死活,不要枉费心机了!”

灵光乍起,一位男修再按捺不住心中火气,立驱一个精致的玉锤朝着丁修狂击而下。以他猜想,此举灭杀一个筑基修士实在是轻而异举,可惜此念才生,场中异变忽起。

幽幽的四点芒光突现。陡然间,半空之上的赤焰妖兽的眼睛如充血一般,突然都亮起了红色的光芒,如恶魔重新醒来。刹那之间,烈焰狂燃而起,尖锐啸声铺天盖地,震耳欲聋。

火焰深处,只是怔怔的片刻光景便发出隆隆如雷鸣般的声响,焰心渐渐转做纯白之色,即使隔了老远,以场中结丹修士的修为也感到难以忍受的酷热。

漫天咆哮狂啸之中,回荡着诡异而神秘的咒语之声,那咒语晦涩而悠长,古老而艰深,仿佛用尽全身心的灵力,召唤着那焰火中浴火重生的神明。那男修祭出的玉锤居然在咒语的梵唱中与主人失去了联系,仿佛失去了凭依重重地掉在地面上。

巨焰,焚烧!那咒语突如疾风骤雨,撕裂人心。在声声如敲打心灵的咒语声中,突然,一股巨大而沛不可当的威势,从那巨大的火焰深处猛然散发出来,那威力如此巨大,刹时填满洞穴之内。所有人惊惶避逃之时,赤焰妖兽奇迹般的在空中遁飞而走,再不见半分踪迹。

烈焰在半空中犹自狂舞,瞬间,周围古老坚硬的岩壁纷纷碎裂,地面上现出无数条龟裂开来的裂缝,透出了赤红色的光芒,仿佛脚下,就是恐怖的火山熔岩,即将喷发。

焰火飘零,连同苏紫嫣在内的五名玉蟾心境的修士懔然色变。这赤焰妖兽竟然有如此强大的法力,实在难以置信。星火尚自飞舞,苏紫嫣肩旁的白鸟亦是蜷缩身形,龟缩一团,仿佛也被赤焰妖兽此举吓得呆了。

池塘水花翻卷,旋即渐渐平和,不多时,连水面都平复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让这等妖兽也逃之夭夭,苏紫嫣心念如电,目光落在了仍是漠然孤立的丁修身上。

四点芒光亮起,少许的暗红色彩使得渐趋黑暗的洞穴看起来十分醒目。嗡嗡作响,四只比拳头略小的灵虫竟然逞扇形朝着苏紫嫣逼了过去。玉蟾心境的几位修士勃然色变,同时祭出法器蓄势以待。

那一眼是如此的惊惶!白鸟蜷缩在苏紫嫣的肩头,直朝着如云的秀发拱去,而它只是朝着那四只通体发着暗红光芒的灵虫望了那么一眼。

“陈达,收回你的灵虫!”苏紫嫣似有所悟的高叫道。

神念刹时与灵虫相牵,丁修竟然发现魂力相牵的噬灵虫对那白鸟有着极为浓厚的兴趣,很不情愿地回到灵兽袋内。他淡淡一笑,举步朝着洞穴的出口而走,迎面的正是那个朝他祭出玉锤法器的男修。

面容上踌躇难决,那男修犹豫半晌终在丁修几近贴身前横跨一步让开。远去的悠然淡定的青衣背影,看起来是那样的从容不迫,那毫不张扬的淡淡杀伐霸气竟让他不敢有所动作。

背影消去,男修豁然而醒。神识回收,他竟发现自己浑身冷汗,在不知不觉浸透了衣衫。而他的本命灵器,那把紫罗羽扇,居然在他失神时与他脱离了联系,兀自呆呆在飘浮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此人真是筑基修士吗?”男修灵心透出一缕冰寒,抬眼间,四名同门目光中皆有惊骇颜色,唯有那苏紫嫣,目中悄然闪现着异样的神彩。



第二百三十八章育婴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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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天符宗,药园草庐。<<>>

丁修沐浴焚香,经过一整夜的静修让心境空明清灵心无波澜,这才起身而立。一旁,魂仆燕归手持数个储物袋已经等候多时,他朝着燕归点了点头,这才朝着丹房而去。

丹房洁净无尘,看来燕归早已经清扫干净,此时天光未亮,四周皆是空寂无声,恰是开炉的好时辰。丁修神色肃然的两手一挥,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八杆阵旗分别打入丹房的八个方位,接着,他朝燕归点了点头,这魂仆立时知机的将丹房的红漆石门封闭,并以他本身的灵力在门加设下数道禁制。

一人一仆自储物袋中取出数十个装着种种灵花异草的玉盒,纷纷放置在了法阵的各处,暗含某种法则排列着。接着,其它各式各样的匣子、木盒也从储物袋中接二连三地飞出,全都落在了丁修身前并自行打开了盖子,露出了早已处理过地各种辅助材料。

一切妥当,丁修缓缓的盘膝坐下闭上双目,慢慢进入到心容天下,胸怀无物的神奇境界。一旁的燕归目射奇光,守在丹炉一旁默然而立,仿佛在期盼着什么。

丹房因光线无法射入变得黯淡阴黑,在晨光中静静地沉寂下来。数个日夜交替,丹房内毫无变化,连那守候在丹炉旁的燕归仿佛也化身为石,始终凝立不动。

仿佛是无尽的等待,房内忽然幽幽的亮起青色的芒光,将丹房内的一景一物照亮。这青光霞彩刚一出现,丹房四周八个方位设下的法阵上,早已经镶嵌好的灵石发出了耀眼光芒,顿时,整个法阵在一阵低鸣声中运转了起来,一团揉杂着五彩光芒的灵光引得丹房内灵气盎然,布满芳香。

十指飞弹,一根根如丝的灵气直接命中在丹房正中的丹炉底座。丁修面容古井无波,双手变幻不时挥舞,数道灵符散发出多彩的灵光,在丹炉内激荡。

法阵中“噗”“噗”的连串声音响起,碗口粗的光柱从八个方位射出,正好将这些灵光封闭在丹炉之内,丁修神识忽地释放,将所有的光柱掌控,同时双手结出一记法印,朝前一推之下,跟着并二指朝着以灵气结成形状的印契一点

“轰!”地一声,顿时那些光柱如同活了一般,闪烁不定的变幻色彩。经过不知多少次的变幻交替,光柱颜色竟渐渐趋向一致,渐渐融为一处,显现火红的光芒照映在丹炉之上。<<>>

丁修见此,忽地把口一张,一道碧蓝的丹火脱口喷出,直接命中光柱之上。

“扑哧”声响,整根光柱汹汹燃烧了起来,刹那间化为了一根赤色的火柱。

火焰飞舞,火柱中一点蓝芒焰光腾飞而出,刹时将整个丹炉点焰,烈焰升腾,丹炉内劈啪作响,不多时再无异音,只余烈焰狂放的锋芒。

“炼丹,首在焰火精纯,次在火候时机;而选材之时,重在恰到好处,轻在物尽其用。金者盈有余之,水者寒露挂心,火者色有表露,土木沉沉聚积;是谓五行之属,由此可查。”

当年天门祁阳殿后,师叔孤尘传授的炼丹窍诀一一在心头浮现,丁修手中法诀连施,手指如蜻蜓点水,在数样材料上均是轻轻一点,此微的轻尘随手势落下炉火之内。只是这些轻尘入得炉中立时引得焰芒高炽,不时爆起异样的焰火。此法被孤尘称之为洗炉,丁修禀承此种手段,每次炼丹必做其事。

丹炉内焰力高涨,渐渐荡起白炽的焰光,丁修先后以神识驱动玉盒,将一只碧绿的草叶和一块奇形类似兽骨的骨节,放入丹炉之中,炉中立时泛起阵阵的黑烟,同时发生劈劈啪啪的轻响。

这时,只见白焰轻盈在焰芒跳跃,隐隐的舒展焰姿直扑丹房虚空。丁修面容不知是紧张,还是受焰火烘烤,额头上竟然满布汗珠。神识驱使之下,一颗颗的灵花异草先后腾空飞出,直奔丹炉的炉口,仿佛那投火的飞蛾,去寻找着一刹那的辉煌。

炉火中,一样一样的花草化为无形,只余极稀薄的一层浮尘之物。这时丁修面上更见凝重,轻挥手臂间,轻声吟诵:“焰灵入道,凝化由心,九转千回,丹炉生辉!”

白焰愈加炽烈,耀如白昼,灵气爆响之时,丁修双手相结,一道灵气凝成的金光护灵印契投入丹炉之中。

团团的白芒在丹炉内绽起,仿佛有风。那被焰火吹荡而起的浮尘竟然渐渐凝于一团。那凝于一团的浮尘渐渐聚集成球,并且现出青幽幽的灵光,而同一时刻,那愈加壮大的白色焰芒完全将那聚成一团的圆珠包容在内。

“孕育而生,破而后立,焰灵入法,魂魄天成。”

丁修面呈赤色,汗如雨下,在那焰光的恍惚间,他仿佛化身为孤尘,面对着盛载着天门万年的地精之火的地火炉,全心抛开一切,锻炼成最后的那枚灵气丝毫不外泄的奇丹。

“云断何处,灵震冥府;真魂附体,丹之大成!”

断然一喝,最后数样材料齐齐飞至丹炉之内,那无比烈炽的白焰如同万千光华,复归一处,竟然是烘托着一枚绿盈盈的圆珠灵丹在炉中飘浮不定。

可是,眼见灵丹成形,灵光溢彩,却始终不肯脱离那白炽焰光。丁修几近不支,面容闪现出绝望之色。神识如电,豁然一点明悟于心。神念一生,数日来一直守候在旁的燕归双睛绿芒大盛,瞬时欺身而上,凌空将一碧蓝色的瓷瓶打开,倾出数滴血色的液体倒在丁修的口中。

跟着,燕归通体绿芒闪耀,灵光将丁修整个罩住,难见模样。只是这片刻的功夫,丹炉内的白炽烈焰便陡然消了几分,焰光中的绿盈盈的灵丹竟然跌落少许,渐欲重归炉底。

似九天之外传来梵唱,一点金光透绿芒灵光而出,丁修在燕归的护体灵光中探身而出双手捧着金刚**印契,迈步向前。

青光乍起,如一道清泉灌入深旱之土,剎那之间,**金光盛极四射,如有神助,一连串的咒语低沉悦耳,那声声急诵,使得焰力再度复盛,白炽狂燃而起,竟使得那绿意灵丹急速旋转。

“噗!”

丁修决然一口精血喷出,正中焰火中的灵丹,血光中,一点灵光刹时绽亮。

轰隆作响,丹炉发生奇异的轰鸣,仿佛在雀跃欢呼。丹炉焰火渐渐下坠,在法阵的鸣叫中,陡然化为八团赤红的光芒,分射而去。

炉中,那一点绿意如同春绿,颓然倾倒的丁修被燕归及时扶住,即使是疲累之极,也难掩脸上的喜悦。

“竟然真的成功了,燕归!我们竟然真的成功了!”丁修任由汗水流淌,用尽力气呼喊。

一旁的燕归跪在丁修身前,同样喜形于色狂喝道:“恭喜主人成功炼出育婴丹!此丹大成,虽然有两样灵药是替代之用,但九灵草芝集天地灵动之力,赤焰草亦有极暑之气,恐怕不比那绛灵草差上半分,想来,这育婴丹要比那真正的丹方炼出的还要强上几分。”

凝望着那点葱绿,丁修展颜道:“我也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一来是回归紫罗国度太过遥远;二来就算真的回去,那困龙阙我们两人也无法独闯。更何况,那里还有修罗门主归无常这个生死大敌。”

转为苦笑,丁修轻咳一声再道:“所幸的是,有燕归你这个好帮手,提醒我查找这两味灵药的药性,看能否找到更胜一筹的灵药代替。如果不是这样,即使再过百年,恐怕也炼不出此丹。以现在的情势,希望再有十余年的努力,可重新结婴,晋升元婴级别。”

一拍燕归的肩膀,他感慨再叹:“说来,你我皆是元婴级别降阶下来的,这丹药亦对你同等重要,以后,这些配方还要收集,以待日后再炼此丹,供你结婴之用。燕归你修行勤苦,估计再有数十年便可将金刚不破炼入骨体,这种佛门宗法到时会对你有着什么样的制约,现在还不清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唉,这修真之路,还真是步步维艰啊!”

丹室接下来变得沉寂,两人各有所思,同有所念,竟痴痴的呆坐在地。光线悄然黯淡,整个丹室之内只有丹炉内的那点绿意,悄然绽放,不时灵动的闪着灵光。

清晨,有清风徐徐吹过,满山的青翠竹林与山坡处的遍地灌木林丛一起摇动,沙沙竹涛伴着掠过林丛的呼呼风响,如天籁之音,让人心神宁静。

昨夜一场大雨,如将天地之间都洗过一般,清新灵气拂面而过,浸透肺腑。临崖而立,只见远山含黛,山水如画,真是风光无限。

丁修凝望着那山水相接的青黛峻峰,却丝毫没有欣赏这如画美景的心思。不久前,在药园筹备结婴事宜之时,他无意中在鼎龙阁宗门内的坊市听闻,有护灵法阵在紫幽山叫卖,据说需数十万的灵石,或是以一块极品灵石加上两块中阶以上的灵石兑换,这个消息实在让他心动不已。

护灵法阵,据丁修了解是一种将天地灵气封存,或是以法阵内的法力将天地灵气吸附,保持阵内有充盈的灵气供应的奇阵。

这种护灵法阵,通常的造价都极高,也只有一些规模极大的宗门才尝试炼制此等法阵。这种奇阵有着无比的优越性,对面临突阶即将迈上另一个层次的高阶修士尤为可贵。

似此等法阵,因有着灵气的镇守和防护,对用以结婴的修士简直是天造地设。试想,在结婴时,面对种种的心魔困扰,各式各样的重重难关,有法阵适时启动,守护着你的神识灵心,是怎样的一种帮助。

这种万金难求的宝物,为何会有人出卖呢?即使是某个人拥有此宝,恐怕就是倾家荡产也不会将这种灵宝级的宝贝卖掉吧?一直困扰着丁修的便是这个迷题。可是,这最难理解的事情,却偏偏发生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护灵法阵!


class="width">紫幽山,便是丁修当年曾去采摘赤焰草的罗刹洞所在的山峰。因地理位置处于倚为三角之势三大宗门的中间地带,每隔一年,三大宗门便会在紫幽山半山腰的一个峰峦凹坡处所,举办一次大型的坊市,用以三宗修士互换物品,购置必需用品及珍稀的材料。

主持此间坊市的,亦由三大宗门共同派人参加,但多数坊市之期都是由昊天符宗的弟子负责坊市买卖交易的安全,和处理一些因交易产生的争执。

紫幽山坊市开启的当天,丁修一路尘烟化遁光来到峰顶。化形而变,再将修为控制在筑基后期,他这才施施然朝山下而走。这么多年在药园隐踪匿迹,与鼎龙阁内的几位长老从不照面,根本无人知道他真实的修为,这一点,正是丁修最引为自豪的。

紫幽山漫山青竹,苍翠葱绿,迎风劲摆,竹涛阵阵。青衣出尘,丁修孤身一人,走在这竹林石径,朝着凹坡一带而行,难得的放松心境,观看赏心悦目的良辰美景。

高高的修竹在晨风中微微摇晃,青绿的竹叶上,还有凝结而成的露珠,静静地滑过,悄悄地飞向大地。石径幽深曲折,清晨的亮光从竹林茂密的缝隙间透了进来,竹影轻晃,仿佛流露出自然的韵律,显现出某种道法玄机,丁修看得一时入神,想得痴了。

感沛天地,神识中忽然有物。昂首间,一道白虹闪过,转瞬不见踪迹,丁修眉头一凝,若有所思。片刻,他才举步,沿石径朝着坊市而去。

紫幽山的坊市较之天兰国度的秋枫谷规模上差得多了。可是,因灵山俊秀,每出奇物,这里的四处灵气充郁的灵山深谷却时常出现一些高阶的妖兽。故而,在坊市之上,很多丁修以前不曾见过的兽骨珍禽材料,被人大声叫卖,多是一些散修摆设的地摊,而那些居楼阁屋舍的大商铺,反而似这种珍稀材料少之又少。

因是第一天开市,人数并不很多。据听闻,三天的坊市通常在第二天会人满为患,交易起来也最为快捷。

从坊市内的较为稀疏的人群上可以看出,前来多为三大宗门的修士,偶尔也有几个着身奇装异服的,连口音都生硬拗口,应是其它国度的修士前来这里淘金。因此地凹坑有着天然的,近似于围墙的土峰将四周圈起来,再加上漫空被三大宗门的高阶修士联手布下禁空禁制,在安全上有着极高的保障,所以似这种外地修士多数都联袂来此,大肆采购一番后再结队而回。

丁修自然对这些外地修士没有兴趣,化形的他看起来四十余岁的中年模样,摇摇晃晃,在坊市的内外街道闲逛。似他显露的这种低阶修为,在坊市内是最不引人注意的,这个造型选择,正是丁修的高明之处。

当正午的阳光穿透漫空的禁制,在坊市上空留下一连串的光纹,丁修终于将整个坊市逛个大概。以这晋元天下最大的坊市来看,摊位上较有价值的却是以符品效用多样,不少地摊都可见一些上乘的符品,令丁修很为惊异。

丁修可以说由昔年的驱使灵符的大豪客,逐渐蜕变为现在的吝惜每一块灵石的“小气鬼”。最近的二百年间,他可谓是苦心精研炼丹之道,灵石经常如水流般涌进口袋,又如水流般的倾倒出去,至今身上虽然饶有积存,但也只是有二三十万的样子。

不过,他身上珍藏的三块极品灵石和却是至宝,等闲绝不会出手。而眼下,如果真的碰上那个护灵法阵,丁修还真是会决然的拼一把,准备以其中的两块将这护灵法阵拿下,用以结婴之用。

以丁修的眼力加上多年应用上阶灵符的经验,但凡是较为上乘的灵符,只需搭眼便看区分出其灵力的程度,使用的效率及威力,这份眼光,恐怕在晋元天下也找不出几个。

可就是丁修的这分眼力竟然对不少摊位上的灵符动心,如果不是舍不得动用每一块灵石,准备全力冲击那个护灵法阵,他还真会一举拿下这些上乘上质的符箓。全心比较,亦凭心而论,这些出自昊天符宗的符箓确实有独到之处。

时光悄然而逝,当坊市的修士越聚越多,禁制内逐渐的吵杂起来。到得第二天的正午,这里已经人满为患,到处拥挤不堪。正在这里,坊市内的东北角落忽地人潮涌动,一阵阵的惊呼此起彼伏,丁修隐隐的听到护灵法阵的字样,急忙挤身过去,一探究竟。

即使是以丁修现在的沉稳,入眼间虽然明知那持有护灵法阵的修士有几分的诡异,但他仍然无法不被那护灵法阵吸引。

这是一个隐见八棱的白玉圆盘,丝丝的冰灵气息自玉盘中流露,使得它的四周清凉消暑,神识为之一振。玉盘之上,隐见冰灵所化的雾气,轻柔而飘逸,又带有少许的神秘。边缘八个铭刻着的古老符文,豁然闪着灵光,引得坊市空间内的灵气朝里丝丝凝聚。

“天,这护灵法阵居然还是古宝!”有人惊诧失声而呼,人群中立时一片哄然。

玉盘上灵光不时闪烁,无数神识侵在其中,使得灵光五颜六色,艳丽无比。不过,丁修神识感受到冰灵气息的精纯,狂喜间又隐隐地觉得不安。一种奇异的灵觉,爬上心头,使得他的神识陡然展开。刹时将目标凝住在那个护灵法阵的主人身上。

此人面容浮着一层淡淡灵光,眉目皆看不真切。一身暗红色的衣袍宽松而肥大,可是其体表同样镀有一层青濛濛的冰灵气息,将其内敛的灵力遮拦得严严实实,连丁修的紫瞳睛光都看不出其修为的高低。

紫芒刹时点亮,一闪便倏忽消去。丁修容色一白,转瞬将目光消去,思虑间,在人数最多的地方左推右搡,惹得咒骂声起,混乱一片时,他数度改换模样,这才施然而出,悄然站于人圈之外。

心,坠入谷底。如果他没有猜错,那护灵法阵的主人便是当年在海渊下曾追杀自己的,人首鱼身的妖修,虽然他掩饰得极佳,但因丁修紫瞳睛光全力施展时,还是从那灵光中发现了少许的妖灵气息,再加上出售护灵法阵的诡异之事,立时猜出自己极有可能被沙白盯上。这具有灵性的白鲨妖修修为已经达至九阶,那是几近元婴后期的修为,自己能够逃出其魔掌吗?

生死之间,什么护灵法阵都变得毫无意义。丁修冷冷站立,总算理出少许头绪。

想来,自己在海渊当日逃离,这沙白并未计较什么得失,而是等待到他临近结婴前着手准备种种必需品时,才打出护灵法阵这张王牌。而这个坊市,护灵法阵的出现根本就是一个圈套,早在数月前便早已经布下,等候着自己钻进去。

如此看来,那护灵法阵的消息流传恐怕便是这两人传出去的,而自己虽然感觉有所不妥,但仍难抗拒法阵的诱惑,一头钻入这里。

有过当年被元婴后期修士追杀,最后险些弄个曲散人终的下场的经历,丁修此刻反倒静下心里筹划对策。妖修沙白的恐怖,丁修还是记忆犹新,从不留下活口的作风,让他根本不期望对方会手下容情。

但是,当年此妖修便有心借用其灵剑剑灵炼制某种法器,现在看来,以他如此修为竟苦心积虑的对付自己,恐怕真有借助他的地方,而自己将如何作为,才能从其手中逃出生天呢?丁修呆呆站立一时想得失神。

茶香袅袅,从洁白的青口绿盖茶杯中不住散发出来,刚沏好的茶水飘起丝丝白气,飘散在房间之中。

丁修在坊市客栈手捧着一只低阶隐符将灵力灌注其中,并始终保持着自己的灵力稳稳盖过符箓的灵力。

砰地,一团火气升起,这隐符因陡然灵力暴升轰然爆起,化为无形,丁修苦笑摇头,再取一张继续做着相同的操作。

对隐符的制作,丁修可谓是每一步骤都熟之能详,但操控符内的灵力却是首次尝试。这缘于鼎龙阁修行时,入门时所赠的基础功法中的讲述,按那方玉简介绍,任何灵符都是以灵力灌注符纸,再以符笔画出符文将法力封存其内。

其实这只是最为粗浅的修真玉简,似这般对符箓的介绍也比比皆是,但是,或许是因为他对隐符的了解极深,又或是有妖修沙白的生死相迫,丁修在短短一日光景,先后大肆挥霍灵石在坊市内购得法阵和符品上乘的灵符,反对护灵法阵失去兴趣。

也是在这种奇异的心境下,丁修突发奇想,看看自己能否以身作符,再以灵力和真言咒法驱出隐形咒文,用身体发挥隐符的效用。此举若能成功,便可少去符箓隐身时,体周会有淡淡符纸的灵息这一弊病。

一日一夜,丁修面容有些疲倦的自客栈中走出,仰首望天。天,是灰蒙蒙的,仿佛与他的心情一般。即便是低阶隐符较为便宜,也架不住成百上千的消耗,只是这日夜的光景,他已经废弃掉数千隐符。

应该说,如此奢侈的尝试也是有收获的,但关于灵气多少的火候掌握,丁修毫无进展,数千次的尝试只有一把误打误撞的成功,最后也因维持不了灵气施放的平衡,显露形迹,虽然他不死心,但眼下,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练习了。



第二百四十章水灵之术!


class="width">当那龙姓妖修见到那于姓妖修苦笑不已不作一言,好像早知此事的样子,不禁怒道:“该不会你也受他毒害了吧?要知道,什么法宝的威力,也比不了将我们妖修本身的天赋。

与其浪费时间在外物上,不由多修炼一下本体的神通。比如说沙兄的鲨灵之体,天生强横无匹,直有移山倒海之能,似于兄弟你亦是如此,几乎所有水属性功法均可无师自通,略微修行一下就可强其它种族百倍,何种生物能够抵抗!”

沙白面容没有丝毫的变化,手指一点,一缕碧蓝灵光击中散沉香的小鼎,出厚实的一声响后,这才笑道:“九阶中期,本身就有着洗神炼魂的作用,沙某新晋此阶,立时感受到全新的变化,故已经有近十年未出手灭杀进入海渊的人类修士。对我来讲,用数百年或是上千年修行至九阶后期,才是真正的目的,所以再无兴趣取人性命,除非是有人不知死活欺到我的头上。”

呆怔之时,厅堂内多出两人,其中一个正是人鱼身的妖修,而另一人身材高大健壮豁然与普通人无异,但身上的灵力波动却是沛不可挡,连丁修都能感受到那四溢的灵气。

“怎么?是不是觉得沙某人变了许多?”

一丝凶光闪过,那素未谋面的妖修扫了丁修一眼,却是冲着沙白拱了拱手道:“沙兄,一别经年,还得多谢你上次的指点,否则,龙某也不会这么快便可幻化人体,再次回到七阶修为的。”

岂料,才行不多远,群山不时传来异响,随之是“劈啪劈啪”的声音响彻山间,这声音渐渐密集,到了最后非但越来越响,更是几乎连节奏都听不清楚了,只有“轰隆隆”巨大杂音回响在这荒山野岭。

那龙姓妖修惊骇得失声高喊,把目光挪到丁修见过数面的人鱼身妖修连连劝叫。

便在这时,丁修感应到两个奇异的灵力波动,竟然有两个七阶的妖兽离此越来越近。沙白见他如此,轻笑道:“我给你介绍两名海族的挚友。所求之事,需要你们三位通力合作一下。才有成功的希望!”

一道灵光绽起,竟是极为晶莹的一粒蔚蓝色的水滴。这水滴忽而蠕动,慢慢地鼓涨起来,只是眨眼间,水滴便化为一颗可容三人站立的水球,晶莹剔透,灵波亮丽。

通体青芒复现,仿如剑光。丁修身上灵波闪动,化形尽去。既然根本无处可逃,何来什么藏踪匿迹,直面而战,最少还能留得一份尊严。

心如电闪,见识到水属性中最高阶的控灵法术,丁修思虑间终打消逃亡之念。此番再入魔掌,不知为何,那沙白在气质上有了极大的转变,连修为都越加隐晦难测,该是更为精进一步。这会否是自己的一线生机呢?站在水球之内,自盈盈水波朝外观望,丁修灵心暗暗地想。

丁修点了点头,淡定说道:“多谢前辈怜爱,却不知前辈究竟有何事需要晚辈助力,如果力所能及,必然竭力而为。”

丁修肃然站停,聆听杂音漫天扑向的正是自己这一方向。只是瞬息的功夫,一片黑色云气霍然腾起,在夜幕的黑暗中更增诡异。瞬间,原本星光闪亮的夜空漆黑一片,仿佛被什么遮住了一般。一股腥臭味转眼充斥了四周。

洁白晶莹的玉桌,美玉雕成的椅子,厅堂四角的小鼎清香扑鼻,还是那般怡情别致。丁修安然于坐,却见沙白方脸阔耳,眉目儒雅,但双目炯炯,额角饱满,却在这文雅中自有不怒而威的气势。一袭雪白儒袍,腰间别着一块淡紫玉佩,玲珑剔透,隐隐有祥瑞之气,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只是片刻功夫,呼啸轰隆声已近在耳边,丁修凝眉定睛细看,赫然竟是无数只黑色蝙蝠,密密麻麻,每一只都张着大口,口里猩红一片,着古怪的音符扰人视听,真是狰狞恐怖。

石径仍是那般的幽深曲折,一直不敢遁光而行的丁修化形一个农家壮年男子走在其上,朝着山间而行。

“厉害,只是几十年的光景,你不但将剑灵与元神相融,还凝丹上冲,结假婴之态。看来用不了多少时间便可碎丹育婴。进境的这般神,应该还多亏了我的那枚碧鳞丹吧!”

沙白笑容仍是淡淡,但那眼神中精光一闪,让丁修刹时觉得自己又似赤祼祼一般,被对方瞧个通透。略为苦笑,他稍一点头,默认了对方的判断。

沙白淡然宁和,举止间不知为何少了丁修极为熟悉的张狂霸气。此时月上枝头,洒下清冷的光辉,伴着竹涛声声,展目皆是诗情画意。半空,那蝠群不知何时不见踪影。只有丁修身周数以万计的蝠尸堆积如故,显示出刚才异常血腥,好似飞蛾投火般的一场杀戮。

豁然惊心,丁修忽有所悟。从沙白的气度之上,他立时辨出前后两次相见,这沙白举手投足的气度由先前的威猛煞气,转而为儒雅端坐,连其先前的阔口几可及耳的大嘴,都收敛了许多。

青光陡盛,似直冲天际,无数黑点如雨点坠落,只是呼吸间便几乎将青色光团掩埋。污血横流,血腥扑面,无数恐怖的血花在夜色中闪烁出现然后掉落在地,但后来的蝙蝠竟仿佛对前头同类之死无动于衷,依然是撞击青光不停。

沙白哈哈一笑,受了此妖修的礼数,这才接着道:“以龙兄弟的进境之快,恐怕用不多久便会再回八阶之境,到时,大家还要聚聚,藉机庆贺一下。但此次,却有一重要之事拜托龙兄弟。”

丁修与之眸眸对望,果见对方显露少许的真诚颜色,虽然其所说不一定真的是那么回事,但这番话多少能稳定他的心神,生出助此妖修一臂之力,兴许有机会逃离生天的想法。

见丁修也是面现疑惑,百思不得其解,沙白瞿烁有神的面容掠过一丝苦笑,劝解龙姓妖修坐下,才一叹道:“百多年前,沙某得人指点迷津,得知我们妖修一族,一旦到达九阶化形,修行达到巅峰之态,尝试突破十阶妖王境界之时,须历经苦劫,炼化本体,将妖丹碎裂,锻化元神,才能定形人态,破界而往,修人身意境之道,在灵界重新修炼。”

夜半,有掌声轻击,丁修懔然而望,只见沙白一身白衣如雪,仿佛闲庭散步,站在石径之上.一旁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容,豁然是逃离海渊时,截留自己的鱼身人。一直不曾出手的丁修反倒宁神安心,从容朝着二人展颜一笑。

坊市终于人去楼空,当禁制的灵光也变得淡淡,夜色已经将际涂抹上一层黯淡的幽黑。修竹劲摆的涛声,在夜风中传送,极为动听,只是丁修的心却更沉了。

不待厅中三人说话,沙白引两名妖修在椅上坐下,再扫了丁修一眼道:“愚兄晋升九阶中期时日尚短,所幸尚有机缘弥补往日修行的错失,故有请两位兄弟及请到这位以元神融合剑灵的人类修士来帮忙割减本体,并助为兄炼制一件法器的。”

朗笑传来,妖修沙白忽乎高声道:“好一个竭力而为,沙某原本也是为你而来。既然你有心如此,那便随我一行!”

坊市临散,丁修给自己补充了数以千计的隐符,将几个储物袋装得满满的。如果真的在沙白的手掌下暂时留得一命的机会,或许自己可以在闲时勤加修炼。当然,他更寄望于自己能够逃离魔掌,只是这纯属于渺茫的奢望,毕竟在一个九阶妖修面前,他几乎可以说是无可遁形的。

再叹,沙白又道:“如果沙某与龙兄弟你一样,身具龙之血脉,自可守住境界修为,接而继续修炼下去,但偏偏似我海中鲨族,万千年间,只有我一人具此般神通,独自索的这万年间不知受多少艰苦,才有今日这身修为。可是,昔年不知尚有炼化本体碎丹锻神的说法,愚兄在某次机缘的修行中,曾服用固体幻形的海蚕丝宝,将本体封存,只要现出本体,可保留本体的强横,无论任何灵宝法器,均可吞噬入口化为无形,反可内壮筋骨。”

水球之内,沙白看似饶有兴趣地打量丁修,脸上极难查觉地显露几许欢欣。几个简单拗口的咒语诵起,眼前水波忽地骤然一亮,水珠外的景色立时不见。一直苦苦思量脱身之策的丁修还未理出个头绪,便听砰地声响,水球已然遁入海水,其仍是奇快。

“什么?”“我没听错吧,沙兄要割减本体,还想要炼制外物?沙兄难道忘了,对我们妖修来说,身体就是最好的法宝。什么法器能比自己的妖体更加适合炼制强化?沙兄是不是这些年在人类的修真界呆得久了,受他们的荼毒太深了?于老弟,你快劝劝沙兄吧!”

更为出奇的是,这蝠群直至丁修的上空,竟凝结成片,齐齐朝着他压降下来,仿佛天地即将合拢,要将世间万物压榨成碎片。

绽亮的是一团青光,仿佛有刺。黑云直坠,只见无数条腥红的丝线直黑色蝙蝠的口中喷出,直击在青光之色,俱都化为无形。

“水灵之术!”

再次穿过白幕,二度来到沙白的居所,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但不知何故,他总觉这里与之前存在着不同,却找不出在什么地方。

望着这世间罕见的凶蛮异物,丁修面无表情,手足不动,只是以体光而御。青色光圈周围,很快的,堆起了足足快接近有半人高的厚厚的蝙蝠尸堆。



第二百四十一章海蚕丝宝!


class="width">“海蚕丝宝?”

一声惊呼,那龙姓修士皱眉道:“难道是海渊渊底已经绝迹的冰蚕所吐的蚕丝?以沙兄的本体壮硕,那……那得需要多少蚕丝?”

沙白再露苦笑:“龙兄弟所说不错,正是此冰蚕的蚕丝。

你和于兄弟都该知道,此冰蚕所结之丝,百年成形,千年透明,近万年才结晶成宝。当年愚兄杀伐心性,为得此物,将此海蚕丝宝一掠而空,顺手便将冰蚕一族灭了,现在想来,真是愧疚不已。”

丁修在一旁听闻,真是被一样连一样的奇闻震惊得目瞪口呆。这沙白毫不避讳把自身经历讲述,说到此处更是七情上脸,悲痛不绝,显是对过往的暴戾悔恨不已。

信了七八分时,丁修不经意之间,瞄到那于姓的妖修眼光中现出少许的愚弄神色,那龙姓妖修则是被沙白的一席话弄得惊诧无比,显然极为惊愕。灵心刹时而悟,丁修这才知这沙白正在做戏给自己看,如此来说,沙白所讲的心性大变,洗髓炼性之说皆是真假混淆,其目的恐怕就是让自己身受感动,从而在他的什么毁体炼宝中全力以赴,助他一臂之力。

刹时想个通彻,丁修神情如常,不言不语。这时,龙姓妖修出言道:“好,既然沙兄将一切都说了出来。我等就助沙兄一臂之力,不过……”

龙姓妖修双睛寒光流露,扫了丁修一眼接着道:“这个人类在整个过程中做什么?沙兄该知,龙某对人类是最深恶痛绝的。”

感受到对方杀机的有增无减,似乎对人类修士的仇怨极深,丁修情知一旦对方目的达到必是过河拆桥之举,只是身在局中,不能自己,他倒不知自己该怎么应对。

好在这时,沙白接口道:“得知还有此等限制之后,为兄几百年间,不惜变化面容后跑到人类修士那里,把涉及的的修真秘术学个通透,并让几名人类修士教授我相关的知识,总算琢磨出了一个较为稳妥的方法,这才有今日之举。十成十的把握,我不敢说,但至少七八成的希望,还是有的。另外,无论成功于否,为兄也不会让两位贤弟白白耗费法力……”

沙白自信满满忽然没了声音,其传音之法竟然口唇不动,而那龙于两位妖修却是喜色涟涟,其中那龙姓妖修更是朝着丁修望了两眼,显然正图谋不轨。

可惜丁修受胁于人,生死完全不归自己掌控。

忽地哈哈一笑,沙白突然放声道:“有两位贤弟的金属性和水属性功法,再加上沙某拥有的雷鸣法阵,必可融合出雷属性灵力,引来海穹惊雷。当此雷一出,沙某身上的海蚕丝宝便出显现形迹,到时,便需丁道友的剑灵切割开那海蚕丝宝的蚕丝。如此一来,沙某受此宝的限制便成功解开了!”

沙白自信的轻笑,目光一转,看到丁修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眼中诡异之色一闪,对丁修笑眯眯的说道:“兹事体大,到时有劳道友出力,但是,人心难测,如果让沙某对道友完全信赖,恐怕是做不到的。”

丁修一时不明他语中深意,正欲询问,沙白忽曲指一弹,一缕指风直浸入肺腑,滞留在体内驱之不去。恼羞成怒间,沙白又笑道:“人类修士的狡猾,我素有耳闻,但却从来没有人敢尝试欺骗沙某人,虽然沙某脾气禀性大变,却还是对你无法放心,但有一点,你可放宽心,沙某可以海渊鲨族的名誉起誓,事有所成,沙白必会留你一条生路!”

心虽惴惴,但面容上却是一脸狠厉,丁修冷哼一声再不多言。沙白此言明显是哄骗于他,有两位修为不在他之下的七阶妖修,根本不需沙白出手便可将他挫骨扬灰。更何况,那龙姓修士分明是一种龙族的妖修,丁修虽然不知此妖修是何种龙族血脉,但此妖修身上灵气的满溢绝非寻常,恐怕**的强横尤在沙白之上。

按照沙白的安排,丁修再次回到当年居住几近一年的庭院居所。四壁,重又设置下水罩护壁禁制,较之当初强大了不止一倍。即来之,则安之,丁修干脆再次布下隐幻灵符,以神识反复查看,确认以沙白之能亦无法看穿内中玄虚,他这才安心继续苦练化身为符的异法。因沙白随时可能招呼他施法锻体,他必须抓紧每一点滴时间。

一连数天毫无动静,这期间,丁修屡次察看体内滞留的那缕指风,却发现这道阴劲居然与身体相缠融入血脉。这般诡异之事不禁让他束手无策,多番尝试,均告无果。

生死一线,总不能束手就擒,丁修除了继续挥霍隐符苦练之外,不时以躯体内所化的青灵珠灵气尝试炼化那道阴劲,值得欣喜的是,那道阴劲化解起来虽然极耗费灵力,进境也缓慢无比,但却真的有了一丝丝的效果。

这一日正苦苦耗练之时,灵光破碎,一道沛然的水气将丁修布下的幻阵悉数破去,沙白独身一人来到面有不愉之色的丁修面前,一如数日前的举止气度。

沙白一笑道:“丁道友勿怪!如果在鄙人的居所,还需传言通报的话,那这个地方沙某干脆便弃之算了。或许是沙某礼数不周,但道友一旦有成,亦不需看沙白的脸色,所以还包容一些罢了。”

笑容愈加灿烂,沙白又道:“这几日来,沙某将几个细节重新安排下,道友只需听令行事,尽力而为,此事必成。沙某的两位贤弟已经等候多时了,道友随我过去吧!”

出居所,穿厅堂,丁修尾随沙白来到一道碧蓝色的水壁之处。沙白视之无物的穿水壁而过,水壁竟然丝毫不见改变。丁修迈步而往,只觉水灵之气陡然浓郁,竟然来到一个奇异的,极为巨大的圆形空间,看起来极为渺小的三人负手而立,正是沙白同另外两位妖修。

“这是沙某的炼器所在,此番锻体炼骨亦在此地,一切全仰仗三位了!”

沙白淡淡的交待一句,又对丁修道:“一切听令行事,事成必不亏待道友,如果跟我耍什么花样,沙某会将三大宗门连根拔起,上天入地也要将你灭杀炼魂,道友最好想个清楚明白。”

沙白说完再不理丁修,径自与两位妖修传音而谈。丁修面无表情,反将目光关注到整个空间。

这是一个水蓝色的水系护壁而成的壁垒所在,几乎可以装下一座山峰。圆形的空间正中之处,是一个极为古怪的圆形法阵,占地面积之大亦是触目惊心。法阵的边缘是森森巨齿,齿尖朝上,与空间顶部的同样巨齿遥相对应。

出奇的是,天上与地下的巨齿整齐排列,并同有一个开口朝向远远的一巨轮模样的白色圆轮。丁修眉头紧皱,对这种诡异的排列实在看不明白,还在琢磨时,便听沙白的声音响起:“有劳三位,沙某现本位,一切依计划行事!”

空间内轰轰作响,位于法阵中央的沙白周身碧色的霞光陡然亮起,一小团银白光芒蓦然现在其中。接着银白光芒由小变大起来。银光闪闪,尚可见形体的沙白在碧光中散发出一股庞大的威压出来,让人不觉肃然相对。

接着,沙白隐约的面容变得狰狞扭曲,厉啸传来,碧芒忽炽,白闪闪的灵光刹时扩充至整个空间,让丁修根本无法视物。微眯双眼,余光中,他看到紧守两个巨齿之间不同两个方位的妖修,带有少许羡慕颜色正望着那炽热的芒光,再回首,丁修愕然一怔。

完全出乎意料的是,丁修实难想到妖修沙白的本体竟然如此巨大。眼前,一个几乎将整个空间充满的超巨大的白鲨正位于法阵之上,那鲨体轻轻蠕动,竟然引得整个圆形空间内的灵气激涌不休,忽地,一股股澎湃的水灵之气陡然充盈,竟使得白鲨鲨体绽放出耀眼的莹光。

一声如龙吟般的声音,远远回荡了出去。随着这声龙吟,整座巨大的圆形空间竟为之颤抖起来。那龙吟之声从低到高,从遮挡丁修视线的另一侧龙姓妖修的方位回荡过来,竟不曾有丝毫减弱的趋势,反而越拔越高,几成尖厉啸声,到了最后,已是山呼海啸一般震耳欲聋。

鲨体变得抖颤,空间内沛然无比的水气之中,隐隐的,竟似有一双狰狞凶厉的巨大眼眸若隐若现。一记似是痛苦不堪的怒吼从鲨体灵光中最耀眼处迸发而出,四周的灵气刹时升腾,竟然澎湃狂涌,直如怒海狂**刮得丁修不得不以护体灵光相抗。

衣衫飘扬,但丁修的脸色似乎却不受任何影响,紧盯着沙白本体绽放的灵光,甚至连远远可见的于姓妖修也是凝目注视,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只是,任谁都知道,这只是开始而已。

缓缓的,鲨体剧烈的抖动弱了许多,巨鲨那狰狞的面目与诡异的离水姿势,开始发生有节奏的变化,紧接着一道连着一道的碧蓝灵光,自顶空与身下法阵的巨齿中依次亮起,碧蓝色的光芒在鲨体的周边渐渐连成一块,成为了一个半圆环形状,环绕着中心那巨大的鲨体。

巨齿灵光眼见亮至最后一颗巨齿,开口处整个碧蓝光环瞬间大放光芒,光芒暴涨间,直接传异在远远的那圆形之中。



第二百四十二章离火惊雷!


class="width">狂啸!伴之而来的是一股凶戾之极的戾气,凭空降临至这个空间。

那水灵光幕的深处,沙白的本体披着一身白莹光芒,咆哮着睥睨世间,现身出来。剧烈的挣扎中,一道道带有淡绿色彩的莹莹丝光自鲨体上显露出来。

不明的低吟带有古朴的音阶响彻空间,鲨体身上慢慢放出了惊人之极的妖气,分别亮起了白蓝黄三色地光芒。随着光芒的绽起,鲨体愈加的庞大,可是鲨体上的莹线丝光却是将鲨体紧缚,丝丝勒肉,乍一看去仿佛是鲨体上多了无数的方形菱斑。

不知是沙白释放的妖气带动了法阵,还是法阵被另外两名妖修动,在一阵剧烈的晃动中,镶嵌地面巨齿外缘四周的十余颗中阶灵石。先后出了刺目的光芒。

蓦然,灵光传来一声低喝,两道粗若手臂的白色光柱同时自鲨体射出,注入了进了脚下法阵之中。嗡鸣声起,轻微的震动中,法阵四周的巨齿刹时刺亮,与顶空上的巨齿灵光喷簿相接,空间之内立时灵光耀至白炽之态。

“丁道友……斩断莹丝,务要将所有相连的……丝光,全部斩断!”沙白的狂喝适时而起。

双手一扬,丁修当下也不犹豫,神识尽展之下,道道青光如丝如线,密密麻麻的从手中而出,化为万千丝剑,朝莹丝斩去。就在此刻,数十颗拇指大小白色光球自法阵而出,准确无误的落在了鲨体之上。紧接着一道龙吟之啸再起,响彻空间,而远处那于姓妖修却是摇头摆尾,喷出无数水灵雾气将空间内变得扑朔迷离,雾气沼沼。

丁修此时全力以赴,灵力几近耗净前堪堪将那海蚕丝宝所化的莹丝尽数斩断。仿佛脱离了束缚,厉啸声中,空间内的灵气忽地被巨大的鲨体吸得一干二净,一阵耀眼的强光过后,沙白再次幻化人体跌坐在地,狂喘不休,射向丁修的目光中满蕴喜意。

灵光渐收,不消片刻回复先前的光景。不光是沙白,连那龙姓妖修亦是颓然难振,更勿论那于姓妖修了。相较之下,丁修虽然也是疲累不堪但却比三人强上许多。

这时,那沙白苦笑道:“刚才实是险之又险,万幸龙贤弟及时自作主张以龙丹驱动法阵,否则为兄功亏一溃不说,恐怕还会跌下一阶修为。所幸第一步功成,接下来大家休息数日,再行锻体炼制。

这回,沙某自回备齐灵药,以供不足。”

再回居所,丁修灵心皆被刚才的一场经历填满,妖修的实力可怕程度给了他全新的感受。无论是沙白本体的强悍,还是龙姓妖修妖丹的威力都让人感受到了人界修士的渺小,相比之下,人界修士实在是太脆弱,太不堪一击了。

接下来休息了长达半月余,丁修在居所中将身上隐符消耗一空的情况下,成功将以身为符的隐形匿迹之法练得精纯。不过,这法门消耗的灵力因须维持体内灵气的平衡,故极消耗灵力,如果在灵力不足的情况下,只能维持一时半会。不过,这已经足够让丁修自豪无比。由此及彼,在以后,他完全可以效此法施为,分别达到不同符箓施展的效用,达到相同的目的,这一所得,恐怕在修仙界都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此举有成,让丁修明白了一个以前从未涉及的领域,那便是修士驱使符箓的意义和目的。

细想下,如果人人都可放弃符箓,以身作符尽情施展符箓所能达到的威力,那么,符之一物是不是再非必需用品?或许,这便可解释为什么修为越是高阶,对符箓的依赖便越小,一般达到元婴级别的修士反而不屑于驱使符箓的原因。如此说来,符之一物本是外品,当年明符物之人,恐怕只是欲想以符代用灵力,免去灵力的大幅消耗,不想,这一举动被后世的修真者误解其真正的用意了吧。

锻体之说,丁修还是次听闻,亦不知其意。不过,据沙白讲,锻体炼器全部下来需耗数月之久,可见其过程必是艰难无比。此次一旦功成,自己是否还有活命的机会呢?沉吟良久,他似是想到什么,转而忙碌起来。

再被沙白所招,来到那圆形空间时,此间法阵已然动,顶空与地面之上的巨齿俱散着柔和的莹光白芒,龙姓妖修与于姓妖修两人分列其位正静坐守候,见到他们到来皆精神一振。

丁修按沙白吩咐在自己占据的方位坐好,却见沙白举身来到法阵的中央束手而立。此时,沙白与两位妖修目光相对,各自点了点头,同时面露凝重,一言不。晦涩而悠长的音阶响起,沙白口中轻吐,俯身而拜,举止沉重而缓慢,仿佛用尽全身的气力膜拜神明。那咒语古老而艰深,字字清楚无比,丁修却无一句识得,但空间内的灵气忽地旋转,荡起一个个,一圈圈的灵气旋风。

陡然,沙白的本体再次浮现。令丁修惊骇的是,那原本硕大的鲨体,如今几余一副庞大的骨架,不知何时,那一身雪白的鲨皮与厚实的血肉已然消去大半,想来这数日光景,三名妖修一直没有闲着,就在施展那锻体之术。

灵光愈来愈盛,仿佛静寂的空间龙吟再起,一颗赤红的血色妖丹,在另一侧陡然升空荡起一片焰芒,刹时将原本浓郁的水气烘干。而这一侧的于姓妖修则是口吐碧色妖丹,释放出碧蓝色的水灵之气把沙白的本体部分罩住,使得焰芒根本无法进入。

赤红的血色妖丹燃起的焰芒越来越烈,焰芒深处开始不停出隆隆如雷鸣般的声响,焰心渐渐转做纯白之色,即使隔了老远,以丁修的修为亦感到难以忍受的酷热。

“丁道友赶快出手,除却沙某本体的一身血肉,要快!”沙白掺杂着苦痛的疾呼传来,丁修急忙出手。

似是惨呼,又或是痛嚎,仿佛厉叫的凄凄声中,一道拇指粗细地赤红丹火,在丁修去除血肉的鲨骨上燃起,与于姓妖修的水灵之气在骨架旁交融汇合到一起,出“劈劈啪啪”之声后,化为了灵光闪闪的火焰。

随着丁修青色剑芒将血肉清除得干干净净,那水灵之气忽地消失不见,半空中碧色妖丹忽地喷出碧色丹火同样开始淬炼鲨骨。这两种丹火一现身后,立刻空间内的灵气吸纳进去一半,丹火交替绽放,对那副庞大的骨架加以焚烧。

“丁道友以己身风灵之力的真火加入,万不可放松!”巨鲨头部开合间仍能传来沙白的语音,丁修苦笑一声,唯有全力以赴。

火焰疯狂的焚烧,烈焰在半空中如妖魔狂舞,不断锻烧着内中的巨大骨架。法阵四周的巨齿灵光越来越炽,交集着映照着那具庞大的骨架之躯,在灵光的助力之下,焰芒之中几乎是纯白的焰心,烘烧着每一寸骨节。

一连数日,保持着对骨架的锻烧,以四人的丹火精纯,在第七日的光景,骨架之躯已经缩小了近一半。期间,四人分别服用沙白早已经备好的,恢复法力的灵丹二回,几乎每一次灵丹服下都使得法力尽复,可见那灵丹绝非凡品。

如此再过七日,眼见骨架之躯接近如人身般大小,丁修眉目间也变得紧张起来。似是明了丁修的心意,沙白显得有气无力的声响起:“丁道友最好竭心尽力,在下先前的保证绝对真实有效,事成必放道友一条生路。不过,如果因道友之故,弄得沙某功败垂成,后果有多严重,你最好想个清楚。”

无奈苦笑,丁修唯有抛开杂念继续坚持下去。如此眼见那丹火中的骨架正日益变得晶莹透明,丁修情知再用不几日便是此躯大成,潜运丹火之际他开始故作不支之象。

“人类修士到底根基浅薄不堪重负,沙兄还是再给一枚元灵丹,让他振作一下吧!”龙姓修士的冰冷声音响起,所言之词恰合丁修心意。

再服灵丹,丁修催使的青色丹火陡然旺盛,保持着盈满状态,岂料,两日后那骨架之躯直如人体,通体着莹白光华之时,一道诡异的灵光忽地乍现,紧跟着刺耳的雷鸣声大作,一下弹射出无数的细小电弧银光灿灿,隐有雷电风啸之威,仿佛,那骨架之躯做为一个单独的个体复活过来,与沙白截然而别。

漫空响起沙白的惊恐狂叫,一道虚灵之影破空浮现,一连十几道法决打在骨架躯体之上,顿时丹火全然熄灭,显出一具晶莹的雪白骨架。

“沙兄,究竟生了什么事?竟会引来离火惊雷,这雷,可是渡八阶时的天雷啊!”将妖丹吞下,龙姓修士一脸惊愕骇然地起身惊叫。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完全是数月持续丹火,元气有些损伤的缘故。

另一侧极少言语的于姓妖修亦是惊惶不安,面色苍白地紧盯着沙白头部上的虚影在瞧,显然有着同样的困惑。

“两位贤弟莫慌,为兄亦没有想到此节,竟然险些在这一环节出大差错。这离火惊雷本是为兄渡八阶时消受的天雷,当时因有海蚕丝宝的缘故,故以本体强横将天雷引入本体的一个骨节,耗费近千年才炼至成可纳此天雷的骨囊。此雷如何驱用,为兄至今尚没有来得及琢磨,反倒忙中出错,把它遗忘了。”

三位妖修接下来商议接下来的作法,倒把丁修晾在一旁,不过此时的他完全被那雷电吸引,真是恨不得据为己有。

这三位妖修因天性使然,对此物有着三分惧怕,可是他夺舍陈达的这具躯体,因是四属性的伪灵根,其中正有雷属性,如果拥有此物,不仅可随意驱使,还可巩固肉身,如若掌握与风属性同时施展的妙法,更可驱风雷之威。



第二百四十三章宗门劫难!


class="width">接下来足足歇了数日,丁修才再被沙白唤回。~~~~再见沙白,丁修见其面容红润,并未有何损伤之意,心下莫名惊疑。再回法阵三人妖丹再起,继续对骨躯炼制时,丁修却发现这骨躯不但形态修长完整,还散发着乳白和银光两种光泽,显得惹眼之极。显然数日来,三人瞒着自己又做足了工夫,才唤自己出来。当下,他仍是容色不变,仿若未见般继续做好自己的事情。

法阵再起,灵光中那骨躯越发的晶莹透明,半空中赤红妖丹燃放着血红丹火一如以往地大加炼制。出奇的是,那于姓妖修却凝手不动,在一旁袖手旁观,还在犹疑的丁修在沙白的催促下全力以赴,虽然在炼制的进境上缓慢了许多,但骨躯却是渐渐开始吸引灵气起来。

数日之后,丁修终于明白于姓妖修休息的真实用意。当眼见骨躯渐成,法阵中的灵光渐渐疲弱,于姓妖修忽地据方位而坐,开始结出一连串的复杂手印,并打出无数的法决到骨躯之上。

片刻光景,法阵中的骨躯忽地迸发出道道碧蓝色的水气,充盈在法阵之内滞留不去。一时间,整个法阵弥漫着充满水灵之气的白雾,渐渐地浓郁。而法阵之上,沙白元神所化的虚影游离不定,不停将各种安抚的法决打入骨架,隐现紧张担心之意。

冷眼旁观,眼见三人俱是疲惫不堪,丁修偶尔兴起毁去骨躯的念头,但最终还是没有任何冒失的举动。不过,三人显而易见的憔悴容色,虽然手中的法决灵力威力不减,但确都已经到了法力即将耗尽的地步。

最后两枚灵药先后被沙白元神及龙姓妖修服下,两人全力撑起最后的关键冲刺,而于姓妖修与丁修则退往阵外;当然,此举亦有将丁修监管起来的用意。

法阵中一声清吟,此种举动正是骨架锻体而成的征兆,沙、龙二位妖修不敢怠慢,灵力尽情施展之时,两人目中皆现少许的惊惶。

即使是以沙白的见识也难想到因一时疏忽,忘记了离火惊雷竟使得恢复法力的灵丹消耗一空,致成眼前的困局。眼下,骨躯功成在际,三位妖修灵力难复,极有可能会功亏一篑。

空间内,仿佛飘闪过一丝灵动的气息,如同一缕清香转瞬即逝。沙白虽然全力朝着骨躯灌注法力,但一双寒冰冷目却紧盯在丁修的身上。他狂然断喝:“龙贤弟务要坚持一时片刻,为兄去去就来!”

如无轻烟般的虚影一闪,沙白下一刻便出现在丁修身侧。丁修本是灵力耗尽的惨白面容忽地涌起血色,一道青光剑芒立时透双手而出,迎面疾风般的沙白,哪还有灵力耗尽的模样。

可是,气息一滞,剑芒所向的空处哪还有沙白元神的踪影,凭空处,一双透明的巨手居然将丁修拦腰握住,沙白冰冷的话语一字一顿地响起:“赶快把灵药交出来,否则在一息之内我便将你碎丹炼魂!”

感觉着那虚影巨手仿佛透过身躯将元神所化的金丹紧紧握住,周身灵力根本无法施展不说,四肢难以控制地抽蓄不停,脸色也变得乌黑发紫。与此同时,那双透明的虚影之上,不时有丝丝的寒气窜入身体气脉之中,如被万蚁啃噬,剧痛难忍,丁修哪还敢有片刻犹豫,急忙取出一碧绿瓷瓶抛向空中,以求得喘息之机。

重重跌倒,骤然能够呼吸,丁修剧烈的喘息同时,看到沙白打开瓷瓶面容刹时被喜色填满。

“竟是玉睛灵蜥的灵血!这……这可是比元灵丹还要好的灵药啊!”

沙白冷冷地扫了丁修一眼,举手间发出一道灵光,立时一个散发水灵之气的罩壁将他封在里面。

与于姓妖修分别服下灵血,感受着灵力的大幅恢复,沙白两人当下毫不犹豫接下已经几近油尽灯枯的龙姓妖修,继续最后的收关之战。很快的龙姓妖修也是面容恢复过来,转而加入到骨躯大成的炼制中,一时间空间内丹火复盛,三色焰芒竟相绽放。

轰然而响,法阵之上灵芒乍现,骨躯通体散发灵光缓缓立起。最后的关头沙白元神虚影与两位妖修齐齐驱妖丹全力以赴,便在这时,一丝奇异的碧绿光华自三人体内丝丝溢出,虽然灵力依然充沛,但龙、于两位妖修的身形却是凝固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找死!”

见此一幕,沙白元神虚神莹光一闪怒不可遏,虚影身形蓦然从原地消失,鬼魅般出现在了困住丁修的光罩旁。光罩凭空消失,仿佛从来不曾存在,那化为透明的巨手朝着丁修盈盈一握,狠狠攥紧。

沙白的举动快似闪电,丁修虽然早有准备,但根本无法躲避,情急之下,对天灵盖一击,刹时通体化为金色。

仿佛被漫天无数巨锤重击,丁修只觉眼前一黑,竟被虚影巨手抓个结实,即使是刚刚修炼至六层的金刚不破佛宗秘法,竟然也险些被沙白握得魂飞魄散。筋骨如同被扭曲了一般,钻心剜肝的痛楚让他不由得喷出一口精血。

丁修居然在自己掌中没有被化为阴魂,沙白不禁一呆,凶光一闪看清丁修模样又是一愕道:“佛宗秘法,金刚不破?”

冷冷讥笑,与刚才不同的是,虚影巨手之上加上了少许的银光,将刚刚闪身逃脱的丁修再度抓个正着。面无血色,丁修眼中显现绝望之时,倒是那虚影巨手变得颤抖起来。

青光忽地化为厉芒陡盛,剑芒无痕暴涨刹时逼得巨手微张。丁修乘势而出站稳身形,想都不想祭出须弥小山,朝着沙白的元神虚影凌空一击。

青芒刺目,金光狂舞。这仿佛化为金山的须弥灵山在丁修的全力施展中直压而下,竟然将痛苦不堪的沙白砸于山下。

不过,丁修面容上无半分喜色,以这须弥灵山之能困住这九阶妖修一时还能做到,但其灵力一复恐怕便再无半分机会。

法阵边缘,龙、于两位妖修因灵力勉强可以施展,已经完成了那骨架的炼制。但因本体被禁锢得无法动弹,复将妖丹吸纳回口中已经将他们所能做的最大的事,否则如果被丁修将妖丹取走,那损失可太大了。现在,两人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丁修,目光射出似海深,比天高的怨毒仇恨,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

丁修飞身上前将两人的随身储物袋摘下,略深吸口气,平复下如同巨锤砰击的心跳,又将沙白摆放在一旁的储物袋拾起。

即来之,则安之,丁修钢牙一咬有心将那炼好的骨躯一并取走,不曾想一旁轰隆轰隆异响连连,竟是须弥小山通体发出金光,将山下掀起的阵阵异动缓缓压制。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丁修匆忙取出另备好的小半瓶玉睛灵血服下数滴,飞身至进出的水幕旁,神识一动下,将须弥小山一收,立即化遁光全力逃匿。

晋元天下,三大宗门。

群峰相依,三大宗门数千年间仿佛一直同生共长,多少年来,三宗各依其理,相互融通,种种修仙秘法,去其糟粕,留其精锐,流传于世。

昊天符宗,以符为理,兴符之大成。

鼎龙阁,以炼为精,行器修之道。

玉蟾心境,以玉蟾之意,炼心之果,通晓万般妙界。

无数年来,三宗修士一直有意融合三宗精华,精研修真之道,故而,三宗如一,有难共处,有福共享,虽然主弱之别,但也是和睦相处。

然而,这一日,鼎龙阁北临的海渊之上,忽然海潮翻滚,无数高达数十丈的巨*一波强似一波的朝着朝着鼎龙阁袭来。澎湃激昂的威势无比,使得宗门禁制竟然只抵了数个时辰便被毁去,无边的海啸巨*几乎将这个数千年的宗门毁去,无数精心布置的居所修行之地俱被冲毁。

三大宗门唇齿相依,昊天符宗与玉蟾心境的高阶修士闻听之后齐齐赶至,孰料,海渊上的风暴渐弱,却是渐渐安静下来,使得所有人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前来助拳的两大宗门修士在诸灵峰妙地帮助重建,谁知不到半月光景,海潮再现,又是将一切摧毁得七零八落。当海潮退去,三大宗门终决定所有高阶修士尽出,联袂入海渊一探究竟。

结队而发,数千修士浩浩荡荡真是好一番气派!然而,才临得海渊,狂潮再度而起,凌空处,三道疯狂的人影破海面而出,举目间立时与这数千修士撞个正着。

刹时,漫空森森妖气,强大无匹的灵光中,三人便毫不犹豫地朝三大宗门的修士冲去。乍一照面,数十个结丹修士连法器都未及取出,便先后肉身殒灭,元神都是在凌厉的狂潮中灵光破碎。

这般威势,这些修士何曾见过,惊惶间四散而逃,即使是率队的元婴修士也是逃恐唯之不及。

然而,不知何故,三位法力强悍的妖修大肆追捕每一位修士,但凡是结丹修士更不肯放过,可怜三大宗门的修真之士被这从天而降的奇祸,弄得躲得躲,藏的藏,怎奈这三位修士强大如斯,纵使是上天入地也被揪得出来,只要是结丹修士或是更为高阶的元婴修士毫无例外的被灭杀掉。

如此巨祸在半月后终惹得三大宗门隐匿无数年月的传奇人物出现,四五个几近化神期修为元婴后期修士联袂而往,与那三位妖修亦战个旗鼓相当。

双方一番剧斗,险些两败俱伤,终于静坐谈判,妖修却一意让三大宗门交出一个叫丁修的结丹修士,否则决不肯善罢甘休。

可是,历数三大宗门数千年的修士,竟无一人叫这个名字,无人可举之下,双方又是一场大战,最后竟然惹出海渊百族齐出,使得晋元天下的修仙界险些就此绝迹,只有数名极具实力的元婴修士趁乱而逃。

当然,三大宗门也不是全数尽墨,因海族全力来攻,三宗只留些自告奋勇的精兵强将,其余弟子皆是由本门师长护送迁移。只是数月光景,整个晋元天下,修仙界最为有名三大宗门的灵峰属地,皆是空荡荡不余一物,偌大的群山灵峰,竟如同死物一般毫无生气。



第二百四十四章情缘如网!


class="width">晋元天下,所有逃得余生的三大宗门修士咬牙切齿诅咒这名叫丁修的结丹修士之时,丁修本人却是在大战发生之后,在海渊沿海岸逃窜而走。<<>>

也算他幸运,并且知机得很,因狂怒而无法控制杀机的沙白,一待丁修收须弥小山而走,他便立即驾御刚刚锻体而成的骨躯为其它两位妖修解去困缚。

三位妖修神识大展,当真是无物可以藏身,可偏偏丁修精研的以身化符隐匿之法,避开了三人的大肆搜索。当时,沙白曾驱动设在丁修体内的禁制,不曾想,丁修早有所想,以躯体内的青灵珠所化的灵力将那股阴劲层层包裹,以神识困在体内,总算用精纯的灵气强行压下了此番异变。

更为庆幸的是,因与大队的修士遭遇,三位妖修将满腔焚灭天地的怒火尽数撒到三大宗门众修士的身上,反把乘势而逃的丁修放过。否则,他一旦被三人发现踪迹,逃无可逃之下,大卸八块、抽魂炼魄是绝对少不了的。

跌跌撞撞一路夺逃,丁修也不知逃得多远,这才寻个地界安居。三年,仿佛很短,又似很长,沙白所留下的阴劲自打逃离的当天便开始发作犹如万针攒刺,每日里把丁修折磨得痛不欲生苦不堪言,当他将体内的阴劲尽数化掉,这才算是驱除了心腹之患,终重振精神悄然回返晋元天下。

即使是三年光阴掩去了昔日的凌乱,丁修还是从满目疮痍的废墟中看出当年自己为三大宗门惹来怎样的奇祸。不知是怎样一种心境,有些落寞的丁修在鼎龙阁的所在小心以神识搜寻,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与魂仆失散已经三年之久,因魂力相牵,丁修总是觉得燕归尚在人世,但三大宗门搜寻无果,略显失落的他不免死心,终生远离之念。御空而行,神识中隐有所感,忽地化遁光而走,丁修直奔东方而去。

紫幽山间,举目间皆是枯草,涩涩的秋风中,远远的竹涛听起来也有萧索和孤零。丁修凝立在枯草掩映的罗刹洞前,面容上忽地多了几分喜色。只是沉吟片刻,他立即潜身而入,钻进那个满是尘埃的洞口。

一如以前,洞内的传送阵还是很清洁,灵石的安放之下,丁修再次来到这个并未深入过的人人惊惧的魔洞。因第一关的赤焰灵兽无法降服,三大宗门只有一些元婴修士才能深入其中,而那些结丹修士多数都被此兽挡在洞外。

洞穴中原有的雾气消失不见,莹石发出的血红灵光依然明亮,但深邃的黑暗却是更浓,总有那么几分阴森森的感觉。

丁修缓步而行,径直来到与妖兽曾经恶斗过的池塘处。出奇的是,这里的水面如镜,清澈透明,与先前完全是两个样子。

神识一展,丁修凝眉轻皱。这里温度也没有此前来时的酷热,这么多年,难道此妖兽被某个实力强横的修士斩杀了不成。

幽幽的是通往下一层的通道,丁修灵心微起波澜,热血渐涌,淡然轻笑间,人已经钻入其中。眼前仿佛是灵光忽盛,无数的灵波劲光,自四面八方袭来,神识忽冷的他,周身刹时满布青芒,与那及身的灵光乍一接触立时反攻回去。

青光滢滢,仿佛从丁修的躯体伸展而出,直如利刃,朝着灵光的所在斩去。芒光行至一半,四散而分,似化万千剑光,将目标的所有退路尽俱封死。

青光中,隐隐的升腾起一缕金芒,任青光愈盛,却难将那金芒湮灭。灵气爆裂巨响连连,引得本是灵气清新的空间,变得极不稳定。

一声冷笑在炫目的灵光响起,一个鸡蛋大小的金色光球,散发着淡淡的光辉透青光而出。一声轰鸣,一道细细的金丝从球上**而出,并且越喷越长,迅速在丁修眼前交叉往复,编织成了一面小巧地金丝网。

紧接着,一道金光透青芒扶摇而出,金光中,一个以灵力而化的符咒凌空升起,直接印在金丝网上。刹时,金丝网陡然暴涨,铺天盖地的朝着丁修直压过来。

“真言咒法?”

丁修真是哭笑不得。双手瞬间变幻相结,一道灵气言咒随之一喝道:“破!”

此真言一出,金丝巨网之上的灵光忽地丝丝纷散,丝网急速缩小,立时缩回原来模样直坠而下,被丁修一把抄在手里。

一众惊呼同时响起,一声充满欢欣的高喝随之响起:“天!是主人!”

灵光破碎,淡淡弥散。勉能视物时,丁修结结实实地一怔。对面,一个面容焦黄枯槁的修士冲他欢呼雀跃,可是他根本从未见过此人。更为诡异的是,此人灵力散发而出的分明是魂仆燕归不假,难不成,三年间,他侥幸不死,反而偶得奇遇不成?

四周灵气逼人,丁修不料想此间竟然还有很多修士。虽然这些人躲藏附近,可怎么能瞒过他的神识探察。

那修士手舞足蹈在丁修身前躬身而拜,抬首间那深陷的眼窝溢满深情。因四旁有人窥视,他不好过多暴露情感,急忙将此人扶起。

果是燕归不假!魂力相牵直指灵心,丁修冷目立时升腾起浓烈的情感。

燕归亦是如此。两人相识百多年来,朝夕相处,虽然有摄魂拘魄之法结有主仆契约,但丁修从来都是朋友相待,不曾有过一丝欺凌,这份情义此时由衷绽放,在彼此心间回荡。

“果然是你!陈道友,该不会你便是那些妖修口中的丁修吧?”

一个清脆好听的女声在身旁响起,听起来是那么的熟悉,纵使是语气中隐含薄怒,但仍掩盖不了内中的甜美。

丁修轻拍拍已具人体血肉的燕归肩膀,轻盈转身道:“苏道友言重了。在下的名字,你应该知晓才对。陈某侥幸不死,四处游荡苦寻亲近的伙伴,来此地只是凑巧碰上。不过,你们能够想到这个地方,当真是高明,外有妖兽护门,内中别有天地,想来,这三年过得很不错吧。”

质问声声的,竟然是玉蟾心境的苏紫嫣,此女修竟然在大战中得免大难实在让丁修意外。不是他存心咒此女短命,因当年一战,据传沙白等三位妖修但凡有结丹修士皆追杀致死,几乎将所有的结丹修士斩尽杀绝,故让他十分惊异。

白皙的手轻负身侧,仿佛是风吹动的衣襟,猎猎飞舞。苏紫嫣清丽的容颜宛如九天的仙子在这灵光消散的一刻,出现在一旁。

呼吸有些发紧,许多年后,再相见的那一刻是什么样的目光,在彼此凝望。丁修的心微微一颤,轻轻苦笑。

那是难言的沉默,黯然寂寂之间,刚才转移的话题变得那般的失败,丁修为此轻揉了揉鼻子。

情缘如网,情债如山;他此心沉重已经背负着还不清的情债,如何还能再牵情丝,又如何能够承受?

“呃?苏道友……”

“算了!如果是临时编的话,还是不要说了。告诉你一件事,陈达:我和你本都是紫云山青云镇的村民子女,两家相距不足一里路;还有,我……和你,还有指腹为婚的姻缘,这一点,希望你记清楚了!”

愕然以对,渐远的倩影仿佛迷雾,可那几如重锤的字字句句却把丁修砸得晕头转向。身边忽然吵杂起来,近三十多名修士纷纷现出身形,朝着他聚拢过来。扭头间,丁修唯有燕归面面相呈,苦笑。

接下来的一连串事情让丁修头痛不已,通过与燕归的交谈他这才知前情后因。

原来,当日大战在即,苏紫嫣并未参加,而是亲率三大宗门的筑基修士进行鼎龙阁的重建工作。可是,当有修士逃归最近的鼎龙阁,得知这些详情的苏紫嫣立时组织这些低阶弟子朝玉蟾心境而去。

不料,崎路而差,回归时,海渊出来的三个妖修已经杀至玉蟾心境,无路可逃之下,这一队人恰遇亦是落荒而逃的燕归。

当时,燕归尚有绿光附体,包括苏紫嫣在内都以为燕归亦是妖修一族,险此就此动起手来。好在燕归通过丁修对鼎龙阁及三大宗门的事务有所了解,好不容易才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众人合至一处,还是苏紫嫣想及罗刹洞这一所在,这才全体冲入此地,齐齐守候在二层的甬道所在。

这样,外有赤焰灵兽,内有玄妙天地,这一队人便在此安居下来。本来,二层之中亦有威力无比的妖兽,但因燕归本就是结丹后期实力,且精擅鬼道术法,又得丁修传授佛宗秘诀真言咒法,经过艰苦一战总算清除内患。

在这期间,海渊百族皆出,将三大宗门毁于一旦,曾有数位妖修闯入罗刹洞搜寻残余的人类修士,结果被一层的守护,赤焰妖兽尽数拦截。虽然,后来又来个实力强横的妖修,把赤焰妖兽逼得落荒而逃,但进入二层空间却被燕归与苏紫嫣联手灭杀,落个形迹皆亡的下场。

三年间,众人根本不知外面是怎样的变化,反是燕归在苏紫嫣的指引下,通过玉蟾心境的神妙心法配以佛宗秘术,修炼得白骨生肉,重拾人躯。

丁修得知众人的经历真是颇多感慨。虽然连燕归都不知一切之祸缘自由他,但内心间对众人还是多少有些歉疚。如果不是魂力相牵,丁修随时可以掌握燕归的魂息何在,恐怕现在诸人也不敢冒然而出,还不知会在此地呆多少年月。

如今,这些人与他息息相关,如何安置成了一大难题,把原本有心寻到燕归即时远遁的丁修弄得头大如斗。



第二百四十五章鼎龙法阵!


class="width">携众人出罗刹洞小心远离,丁修一行人东行月余,总算来到晋元天下的边界处。-====-仿佛天意使然,他们在这里碰巧遇见一队三宗逃生的修士,两队合而为一,相谈间感慨万千,这才得知三宗已经在界外的群山间重新建起居地。三宗亦融合一处,命名为三禅宗堂,每隔数日便会派出一队修士回三宗旧地搜寻逃亡的修士。

齐聚一堂,自是喜不自胜。所有人齐驻三禅宗堂,才发现此处已聚一千余名三宗弟子,如今又已经开宗立派颇具规模。

据引入弟子讲,三宗弟子自愿决定去留,留者,入三禅宗堂继续修行,可修习三宗修真秘法;去者,赠送远行灵丹奇药,随时欢迎回归。

几经思量,丁修漏夜给苏紫嫣修书存于玉简,携燕归远游天涯。当清晨时分,苏紫嫣寻丁修而来,终于发现那方留予自己的玉简。

神识展阅间,苏紫嫣俏丽的身影独伫凭显几分寂寥,凝望天际。

云间丝丝淡淡,天涯何处是远?那个容颜相识,但灵心远隔的人啊,你为何总是那么匆匆?难道,伊人在旁,竟不值得你留驻此间吗?

隐隐的是,滴滴轻泪,淡淡的是,丝丝惆怅;清冷渐寒的女儿心,何时会偎依身畔?

天涯路远,丁修一路与燕归飞行觅得一处密林稍事休息。此时天光刚亮,一场骤雨袭来带来泥土的芬芳,闻起来真是清新无比。雨歇风止,一缕阳光透过天空中浓浓的云层和林间飘荡的雾气,洒了下来。

密林中,到处都是一片寂静,但缓缓的,随着那丝光亮,渐渐的开始喧闹起来。不知名的地方,响起了第一声的鸟鸣。顿时,随着枝叶间隙洒下的一道道光辉,整个密林仿佛才从夜的沉眠中苏醒过来一般,或远或近,到处是清晨里的欢叫声,迎接着这新的一天。

薄如白纱的雾气,伴着光辉渐消渐远,脸上总隐隐有湿润的感觉,再加上林间雨后清新的灵气,吸入身体,真有心胸开阔的味道。

神识空明无他,仿佛抛开束缚的丁修与燕归淡然一笑,一前一后相携而行。才出密林却见远山之上,一道白芒如电,正朝着这里全速而来。

“不好!竟是……竟是妖修沙白!”

以丁修的沉稳此时也是变了颜色,这出人意料的遭遇实在让他不明白自己何以会被对方识破行迹。

淡淡的绿意一闪不见踪影,青色的光芒在密林中一闪而逝,如踏入黑暗的轻轻过客。青光,在林间忽而穿梭,忽而高飞,速度越来越快,但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远缀在身后那点白芒星光。远远望去,那白芒竟仿佛带着不顾一切的势头,紧追不舍,不肯放弃。

青光飞逝如电,但白芒却是近了。化为青光的丁修惊惶间忽然发现慌不择路间竟然重回旧地。如此逃遁,绝逃不出妖修沙白的魔掌,总不能把沙白再引至三禅宗堂,那样,三大宗门恐怕真的就此绝迹。

冷然决念,丁修神识掠过一丝空灵,他忽地扶摇直上九霄,直扑向三大宗门鼎龙阁的旧地,翠峰。

翠峰依然青绿,只是苍海桑田变迁,在其身上又有了岁月的痕迹。当丁修踏足峰顶,他毫不犹豫直冲鼎龙正殿。

殿角,豁然是红门所在,缘本所设的禁制青冥锁豁然发着黯淡的灵光。门旁,数具枯骨横七竖八,显然,当年大乱在即,很多人欲通过传送阵逃离,却打不开此锁的禁制,最后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心中寄托的一点希望破灭,丁修情急之下复出大殿直奔峰底,身后,已经渐闻沙白所化白芒的呼啸,仿佛冥神紧摄,为他拘魂纳命。

阳光闪耀,峰底丁修熟识的丹房一字排开,没有受到丝毫的破毁,远远的一府孤零石房,仿佛是丁修的救星。

神识一冷,妖修沙白满溢怨恨的冰冷声音狂喝:“杀坯!纳命来!”

丁修哪敢回言,只知一味狂奔。闯入石房之内,他极度紧绷的灵心登时一宽。那个四五丈大小,可以传送到翠峰峰顶的传送阵果然安然无恙。动作麻利的装嵌好灵石,灵光闪耀中,石房内豁然多了一人。

果是沙白。腥红的目光满是疯狂,血红的瞳仁显露万千杀机,其举手抬足间,一道道光柱直击在传送阵之上,却不能造成什么影响,满是怨毒的目光中,隐隐传来沙白咬牙切齿的话语。

“爬虫!杀坯!我有你精血的血气在手,即使逃至天涯,沙某也要将你焚魂炼魄,受死……!”

“精血?”

随着法阵中灵光耀起丁修豁然而醒,立时想起在海渊之下曾被沙白重伤,喷吐过一口精血。以鲨族本性,对血腥的敏感是毋庸置疑的,对方恐怕便是凭借此举寻觅到自己的踪迹。

灵光中,沙白的面容消去,一阵的天旋地转,丁修一头栽在草丛之中,接连撞碎数块岩石,饶是他**坚如精钢,也撞得七荤八素。安下心神,却见自己掉落在峰顶不远处的碎石上,约百丈远,便是一座巨大的殿堂。

传送阵自然不会出错,自己被传送到这里,恐怕还是沙白的胡打乱撞使得传送阵出现了少许的偏差。山下,一道狂啸直冲云霄,紧接着一道道白芒狂暴而起,想是沙白以为丁修远遁,正将火气撒在那些丹房死物身上。不过,用不了多久,其怒气稍敛恐怕便会发现如此小的传送阵,传送的距离绝不会太远,那时,便又是他的末日来临。

青冥锁的锁匙,丁修隐约记得一直是由鼎龙阁的大长老掌管。也不知大战时,这长老是否还有得命在,丁修无可选择只有全力冲入正殿四处寻觅青冥锁匙何在。

到处都是一片凌乱,哪里有那青光耀眼的锁匙,恐怕就算有,也会被攻入此地的海族当作宝贝一并掳走。

乘传送阵离开此地的希望破灭,丁修无奈唯有看看自己的运气,能逃得多远是多远。鬼使神差的悄然而遁,他竟然来到当初自己入得鼎龙阁时的白石广场。广场上,九座巨鼎整齐排列居然个个鼎中有焰火喷出,只是年头久远,其焰火芒光却是淡了许多。

略显诧异,朝九鼎之中望去,远远的竟有一具枯骨位于其中,隐隐的有一丝青光一闪。丁修灵心忽动,生死一线间竟然生出一看究竟的念头,急忙飞身而至。

衣袍青青,但内中的枯骨却是通体发黑,显然受了某种剧毒攻击。一只断裂的似是某种异物的半截尾巴应是罪魁祸首。

轻翻尸骨,丁修又惊又喜,实难料想此尸骨身上竟然携带着青冥锁匙,难不成此人便是鼎龙阁的大长老不成?

容色略显一黯,丁修小心摘下青冥灵匙。然而,远远的,长啸惊天,一道白芒扶摇直上,竟然是沙白终醒悟自己错失之处,强大的神识四展,很快的将丁修锁定。

面容一白,丁修正欲惊惶而逃,余光忽有所觉,定睛细看,却见尸骨长长一臂仿佛在伸手够着什么东西。

淡淡一眼,再扫望四周,豁然发现尸骨所及正是九鼎中正中间的一个,而那鼎体三角柱脚下,一个凸起的圆形法盘显现出来,如果不注目细察根本看不分明。

探身而上,丁修钻入鼎体下方凝眸细察,只见这黑色的圆形法盘上面平滑光整,偏偏有一个狭长的凹坑位于正中。急切间轻抚法盘,他的睛光隐隐感觉好像发现了什么,但是沙白啸音由远及近,根本没有时间仔细琢磨。

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掌中的刺痛感仿佛提点着什么。丁修举手而望,只见青冥灵匙的光华清翠,狭长的芒光直透灵心,点燃起神识中的那点明悟。

死亡仿佛在召唤,云气间,沙白所化的白芒似电闪雷鸣,丁修紧坠的灵心忽地轻盈起来,眼望着直逼眼前的白芒举手下按。

“烘……!”

随着青冥锁匙与法盘上的凹坑完全贴合,伴着法盘缓缓旋转着,偌大的白石广场之上,九只巨鼎内的焰火齐齐盛放,直如烧灼天际的烈焰。九道充沛的灵光自九只鼎体绽放开来,刹时,一道道粗如人体的巨大光柱冲天而起,仿佛穿插天地。

白芒忽定,灵光中显现出妖修沙白的身形,冷冷打量九只巨鼎的异样,他反倒显现出奇异的冷静。

四周在冲天的焰火愈加明亮,深深的暗红焰火,慢慢变得鲜艳,远远望去直冲天际,其焰尖却仿佛齐聚一处。

法阵之内,仿佛有无声的嘶喊,似愤怒,似咆哮!轰隆巨响,群峰抖颤,巨震中,法盘之上的那个巨鼎忽尔通体发亮,鼎身上铭刻着的火焰图腾,缓缓闪烁,如火焰燃烧!

在这一片汹涌澎湃、气势万千的喧哗之中,丁修竟见中央的巨鼎缓缓升起,一团赤红幽焰轻松跃然于鼎火之上,显得活泼灵动。不知为何,丁修神念忽动,转尔跳身至法盘之上,盘腿而坐。升空的巨鼎一道灵光映下,竟将丁修罩于其中。

仰天,长啸!神识仿佛扩充至天地间,神念锁定广场旁惊疑不定的妖修沙白,只见一道沛然精火化为一条咆哮怒嚎的火龙朝着沙白狂扑而去。



第二百四十六章收获!


class="width">九鼎所结的鼎龙法阵之上,精火所化的火龙威势无比,仿佛凭空飞来的火之利箭,几欲穿心。

一道碧蓝水幕奇迹般的拦于身前,那妖修竟然将如此威力的火龙挡在身外。

水幕在焰火中化为丝丝的雾气,怒嚎不已的沙白眼中的怨毒之气愈浓。如果不是他主动的割减本体,将一身鲨骨炼至人躯大小,眼前的法阵如何能放在眼里。

可是,那个本是他举举手便可灭杀的,蝼蚁般的渺小人类,居然接二连三的在他手上逃亡,总能让他有力难施,如何不让他颠狂。

更为可气的是,当日锻体之时,沙白连同两位妖修的储物袋被丁修一扫而空。如果不是他怒极气极,凭一口积怨之气将那好似古宝的灵山顶起,想来那苦苦炼制的锻体骨躯也会被此人一并取走。当时的那口怨气直至今日不能渲泄而出,一切的一切皆是眼前之人惹起。

一道沛不可挡的妖气冲天而起,双眼变得血红,沙白忽地扬起双臂。半空之上,一道道的白光绽亮,一颗颗丁修似是极为熟悉的巨齿陡然而现,一共有十八颗之多,在半空中排列成奇异的U型模样。

灵峰忽地发出轰鸣巨震,白石广场的地面忽地坍塌开来,除了九只巨鼎的所在其余皆沉陷下去。土石之中,反而有同样的十八颗巨齿陡然升起,遥遥与半空中的灵光呼应。

丁修面容忽地苍白,九只巨鼎本是充盈的焰火却是渐渐黯淡,威力立时稍减。三年的长燃,虽然并不热烈,也使得其内中燃放热力的异物消耗得大半,支撑起法阵的运转,已经是勉力而为。

更让丁修可虑的是,法盘旋动愈加缓慢,维持原来的转速竟然大幅抽空他的灵力,这一发现使得他再不迟疑,神识一动之下,急驱道道焰火狂喷沙白的所在。

水灵之气复现,沛然的水气将焰火尽数拦截,反是那天地两处的巨齿灵光朝着法阵缓缓击下。

巨齿与巨鼎法阵灵光相接,何止是剧烈的抖动。九只巨鼎传来一起剧震,丁修头顶之上的这只更是摇晃不停,荡起无数的焰芒掉落,吓得丁修面容再变。只是这片刻光景,他已经先后服下两滴玉睛灵血,那渐空的瓷瓶内,灵血已经不多了。

钢牙一咬,丁修灵心全情投入,通身灵力尽注到法阵阵盘之内。

这一举动,使得沙白双目微眯,面容显露出少许的凝重颜色。

巨鼎腾空,焰火芒尖之上,那团灵动之火化为白炽之态,忽地跳跃,刹时,四圈外的八鼎焰力暴涨数丈,忽地蠃弱,所有的焰芒齐齐聚到这白焰之上,使得它暴涨了许多。

在丁修神识尽展的一刻,白焰朝着沙白破空而去,大有一去无回之势,仿佛飞身投火的飞蛾。

沙白这时反倒一笑。法阵此举已经耗光了所有的余力,只要他挡得此击,丁修必是再无反抗的余力,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当下,他毫不犹豫以神念操控所有的巨齿拦截住这团白炽,爆裂的灵光中,纵使是沙白的修为也倒飞数十丈远。

法阵之上有惊鸿乍现,远去的是一道青光。沙白不禁恼怒,可是眼前白芒仍炽,三十六颗巨齿正抵受着烈焰的焚烧。

如巨鲸喷水,一道强大的水气将所有的白焰困住,只消数息,便将巨鼎法阵驱出的真灵之火消掉。

神识复展,很快的发现丁修的所在,沙白冷哼一声,再度朝着丁修的去向飞逝。

“这一次,看你还能跑到哪里?还能搞出什么花样?”这是沙白在飞身而起时的一缕神念所想。

白芒闪烁,转眼间来到翠峰的殿堂处。沙白锁定丁修的位置嘿然冷笑。眼瞳微微收缩,他忽地想起一事,怒怨冲天而涨。一丝血光陡现眼眸,双手微张之下,沙白再不顾惜灵力的损耗疯狂扑远远的巨大殿堂。

殿堂内满是红光,丝丝的灵气自宽敞的厅堂某处喷涌出来,发出柔和的青光。红光仿佛淡去,化为白芒的沙白豁然看到一道青灿灿的灵光黯淡的巨锁掉落在地,两根粗大的玉柱里面,一个巨大的传送阵显露出来正发出轰鸣巨响。

怒,已经无法渲泄;恨,亦滞留难去;怨毒的目光中,沙白眼望着法阵荡起的柔和灵光反而冷静下来。前车之鉴,才刚刚发生,眼前灵光中的人类忽然间让他生出一种无力感,有力难施。

法阵一旁是一个玄奥奇妙的罗盘,上面的复杂难懂的古篆符文显得高深莫测,一道水灵之气在举手间挥出,沛不可挡的毫光刹时击在罗盘之上。

身在法阵之内,丁修居然有了几分得意。面前,可是九阶妖修啊,是何等的实力,更是一个只能仰望的存在!一连串的变故,是那样的触目惊心,可是他还是逃了,逃出了此妖修的魔掌。

沙白祭出的水灵毫光,让丁修并未担心。此等古传送阵,自然比那个小型的传送阵更具有稳固性和安全性,决非随意摧毁之物。然而此念才生,法阵上的罗盘已经被沙白毁去,法阵轰鸣的巨响陡然变得剧震不已,连传送时的灵光都变得异彩多变。

空间仿佛发生了扭曲,**忽然承载一种连他都难以抵受的痛楚,下一刻剧烈的眩晕中,法阵内再不见丁修的踪影。

法阵上的灵光忽炽,仿佛天地间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灵光,沙白忽地面容惊变,立时化光而遁。

仿佛天崩地裂,本是直插云端的翠峰自半山腰处忽迸发出剧烈的芒光,天地陡变,翠峰的顶峰所在在烟尘中陡然消融,坍塌。

烟尘向四周狂涌,仿佛是某种神祇狂怒将此峰自半山处一斧砍断,尘烟弥漫之间,却有一道白芒惊虹仰天破尘而出,直坠向北方的海渊去了。

仿佛是沉沦在无边的苦海,每一下举动都会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丁修迷蒙中只觉耳际忽忽生风,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旋涡中满目晕眩。

无法睁眼,**与尖锐的硬物相撞,反倒没有什么知觉,无尽的坠落中,终于传来奇异的一声巨响。

神识无法凝聚,四周轰隆作响。勉力振余力使得六触八感同展,丁修明悟于心终于知道自己居然是掉落在海里。

“这里不会是海渊吧?”

惊魂未定,丁修浮浮沉沉间总算是露出水面。入眼处,蔚蓝一片,海天一线,只是这一点,此地绝非是海渊所在。

看来是真的逃生了。丁修这有时间打量四周。不曾想,身后居然是一个奇异的小岛,虽然并不大,灵气也稀薄得很,但对于此时的他来讲,实在是再安全不过,再理想不过的歇息之地了。

将处身于灵兽袋的燕归召唤出来,其仍处于静修盘坐的模样。将来龙去脉交待清楚,丁修任由燕归开辟洞府,而自己则是潜心静修。

一连数日,丁修元气终有所恢复。法阵的异变之举让他真是余悸未悄,那一刻,如果不是**具有青灵珠所化的精纯灵气,再加上六层的金刚不破秘法,此时的他恐怕早已经元神湮灭,尸骨无存。现在回想,真是后怕不已。

岛上,接下来便是燕归忙碌不休的身影,数个隐幻灵符将整座小岛封闭起来,再加上燕归本身拥有的一套迷雾法阵使得此岛远远看去似是一个巨大的雾团。

身,不知处于何地,丁修也无心旁顾,全心恢复真元气力,三个月的光景一晃而过,他终于将传送阵上受的损伤完全恢复过来。

取出三个储物袋,丁修面容上充满着一种期待。这三样东西可是三位化形妖修的随身之物,三年多来,他身受妖修沙白植下的阴劲折磨,无一日不处于苦痛之中,竟无暇查看内中玄虚,如今身也安然,心亦泰然,是时候查看一下具体的收获了。

第一个是紫色的鳞纹储物袋,只是神识一探,丁修立知这是一个中阶的储物袋,内中的空间之大顶得上人类修士的两个之多。

喜色一展,将里面仔细查看,他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一些具有妖灵之气的妖丹,看样子应是那于姓修士修炼而用的。纵使是知道此丹服用起来可能会对修为提供帮助,但有过服用碧鳞丹反遭天雷劫的经历,让丁修对这些妖丹灵药难提兴致。

剩余的则是一些帮助不大的符品,皆是增长水灵气施术概率的中阶符箓,对丁修的帮助几近于零。这里面没有丁修期待的功法玉简,亦没有他想到灵石及法器,总的来说,除了储物袋本身对他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实惠。

略显失望,丁修将第二个赤红颜色的储物袋查看一遍。一点意外颜色悄然浮起,他急忙将其中的物品俱都倾倒出来。

一个极小的墨盒,看起来灵光闪闪。十个椎状的尖角看起来怪怪的,但坚硬无比。数个五颜六色的瓷瓶分别标着稀奇古怪的文字,丁修一个也不认得,但看保管得极为精细,应该是极为珍贵不假。

不过,这些都没有让丁修如何动心,反是一个赤红的圆形锦盒吸引了他的眼球。盒中,灵气扑鼻,隐隐地流露出一股股浓郁的妖灵之气。轻启盒盖,入目的豁然是一颗血色的妖丹,盒旁一圈,是一颗极为晶莹散发着惊人灵气的珍珠冰链,绕盒一周将妖丹以透人肺腑的冰寒之气将妖丹镇在里面。

轻轻一吸,丁修面容一变。这妖丹内中具有一种奇异的灵气,一吸之下仿佛灵动无比竟得他神识空明清静。此丹如果是与那龙族妖修大有关联,恐怕这看似七级的妖丹具有的非是普通的血脉。



第二百四十七章九层莲云!


class="width">“会否是那沙白口中所讲的,具有真龙血脉的妖丹?”畅想了许久,丁修郑重的把血色妖丹收起,将最后一个储物袋打开。-====-

笑意自嘴角荡漾开来,到最后,新的发现竟然令丁修兴奋无比的凭空挥拳一击。

这是沙白的随身之物,首先入目的正是那个令丁修怦然心动的一截骨节,豁然是沙白所说的离火惊雷的储存骨囊。

接下来的发现个个让他惊喜得发狂。一颗曾经服用过的碧鳞丹;一颗莹白透明的小小兽牙;最让他手舞足蹈的是,一个碧蓝不容一丝杂质的水滴,豁然是丁修曾经见过沙白施展的水灵!

还有……木盒?

开启,那一刻丁修反而呆滞了。

木盒之内,一个隐见八棱的白玉圆盘豁然摆放其中,丝丝的冰灵气息自玉盘中流露,使得它的四周清凉消暑,神识为之一振。玉盘之上,冰灵所化的雾气,轻柔而飘逸,又带有少许的神秘。边缘八个铭刻着的古老符文,悠然闪亮,灵光中,洞府内的灵气朝里丝丝凝聚。

“护灵法阵!竟是护灵法阵!”

心里一遍一遍地念叨着,丁修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一下获得了如此多的灵宝圣物。个个爱不释手,个个晶莹剔透,只是那闪耀着灵光便已经闪花了他的双眼。

闻异响而来,燕归入洞府同样是惊呆了!眼前的一切简直如梦,实在太不真实,仿佛千般幻象。

揉了揉双眼,确实这一切皆是真实的,勃然而发的狂喜使得这一主一仆如同孩子般的狂拥在一起,不停的狂叫嘶喊,将心中的狂喜尽渲而出。

夜,悄悄地静了,只余那轻泛的波浪轻轻扬起的涛声。

难眠,无论是丁修,还是燕归。洞府内,两人不时凝眸对望,眼光里蕴满笑意。如果说有所不同,那自是燕归中对丁修竟能凭低阶修为,奇迹般的获得这些异宝,最后还能全身而退。

虽然当初丁修困缚和制约三位妖修的秘法得自于他,但对这个已签魂契,终生奉为主人的年轻修士,他不得不从心中道一个‘服’字!

修炼无年月!孤岛荒凉,或风吹雨打,或是风和日丽,显露的总是这般独伫的风景。<<>>

这一日,数道灵光横空掠过,而天际远处,数艘海船遥遥而近,灵光在半空绕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复往海船落去。

海船之上,数十个渔民各自忙碌,见到灵光的闪耀丝毫不觉惊异。灵光直落在最大的一艘船体之上,四个青衣打扮的修士现出身形,豁然是四位结丹修士。所有渔民见到四人纷纷施礼,而四人却径直穿过甲板直奔船舱而去。

内舱之内,一位老者正持玉简研读。似有所觉,他收起玉简恰见四人鱼贯而入。为首一人见他如此,面容稍稍流露不快道:“老周,你又在享清福了!这些凡人请我们护送船队,总有大笔的灵石费用,虽然平时用不着我们做些什么,但必要时怎么也需装装样子的,否则总会给人以白白享受供奉的感受。再往前,可就到雾岛一带的海域,那里正是最为安全的地带,到时,你一个人代我们去吧,让我们也休息一会。”

淡淡一笑,周老也不言语,只是点了点头,神识继续浸入玉简,继续自己的事情,四人索然无味分别出房各寻自己的舱室去了。

航路风平浪静,约正午时分,船队渐渐临近雾岛的所在。周老轻身而出,在甲板上舒展几下筋骨,这才化灵光冲天而起,在海面上装模作样的搜巡一番。眼见太平无事,周老回返船队,堪堪落在甲板之上,海天之上忽然风起云涌,朵朵浓云翻滚如潮齐聚虚空。

海水澎湃激荡,不少渔民连滚带爬地冲进船舱将另外四名修士唤出。这般天地异变,即便是在海上常走渔路的船民也是首次得见,冽冽风中,天色陡然暗淡愈加昏暗。

劲风威扬,不时夹杂着怒吼狂啸,掀起层层浪涛,使得五艘海般起伏跌宕。就在五名结丹修士皱眉查看天地异状,海面上纷乱的灵气忽地朝着半空中的浓云聚集,刹时,天空的云朵竟然一层套一层的达九层之多,仿佛多层绽放的莲云悬于海空之上。而最后可怕的是,云层之惊现紫芒电闪雷鸣,不时隐见金光闪映。

倒吸了一口凉气,五人同时色变。一个身材高大的修士脱口惊呼道:“天,这是……这是孕婴灵云!”

他身畔的周老亦是面容大变,目射奇光道:“这般结婴的怪象,虽然与传统的结婴有着极大的差别,也确是传说中的孕婴灵云不假,却不知那九层之多的莲云有着怎样的玄虚,会否是海内的妖修在突阶?但……但妖修又何来孕婴灵云?”

接连的霹雳电光划破天际,五位修士站在海船甲板迎着冽冽的海风终扶摇而出。此番结婴之兆,天感地应之强烈诡异无比,在弄不清是人类修士结婴,还是妖修一族突阶的情况下,他们倒不敢在此海域强行通过。

杳杳的,一团洁白云朵,与四周的浓密黑云迵然有异。这云朵沉积而下,内敛于形,四周黑云齐齐翻涌,围绕洁白云朵上下飞腾。

仿佛遥远的天际之外,阵阵惊雷震耳欲隆,云层之上的紫芒陡盛,一道白芒芒狂闪的惊雷霹雳轰然而下,目标竟是那海域之上的近年才形成的雾岛。

仿佛自九天之上直贯而下,惊雷霹雳携毁天灭地的神威直劈入雾气之内。一道似龙吟狂啸天地的嘶吼,沛然响起,一道金芒陡盛,竟然直冲而起,将那惊雷霹雳轰然托起。

海水刹时翻腾,沿雾岛向四周扩散开去,竟是狂涌的灵潮荡起五六丈高的巨*狂涌而去。这一幕真是让五位探察的修士骇然无比,如电闪雷鸣的倒飞而回,五人分别诵咒吟诀,以莫大的法力分将一只海船护起。

狂潮涌过,五艘海船在怒海中侥幸得存,虽然让五位领人薪俸的修士略松口气,但船舱之内的每个渔民却是叩头作揖,连连发誓以后再也不赴此间海域。

此时,雾岛之上仍让人惊魂难定,只见在浓密黑云中极为显眼的雪白云朵忽地暴涨开来,直冲而上,竟将天际那九层浓云冲得纷散开来。

苦在纠结处,回首在天涯!

天地浓云与那雪白云朵相争颇烈,忽尔浓云聚形,将雪白云朵压制下来;忽尔那朵白云冲散云形,将云气荡散。

可是,任云朵如何冲击,却始终不能将海空上的浓云驱散,使得海天之下仿如黑夜,难见青天白日。

长啸,惊天!隐隐的是一道金光闪现。

一道金灿灿的灵光乍起,竟然托起一个灵气所化,巨大的,金光四射的佛字,直冲而上。金芒仿佛佛祖临世,又现茫茫霞彩,陡然亮起一道七彩长虹,直贯海天。

云消,雾散。清冷的海风仍劲,汹涌的波浪仍狂,但天地朗清,现出竟是耀眼的群星璀灿。

出奇的是,此间长年迷雾的雾岛再不见半分雾气。一片青翠的礁岛看起来只有数棵孤零的奇树支撑着,伸展着,显得怪怪的,很是诡异。

五名结丹修士心意相通,齐齐飞临孤岛边缘。还是由那高大的中年修士壮着胆子高声道:“不知前辈在此结婴,多有打扰!我等晚辈恭祝前辈结婴而成,寿增千年之福!”

一道冰冷的神识忽地将五人拢在其中,神识的强大让五人心惊胆颤,更御空难动,无法驱使半分灵力。惊惶间,一道人影惊现岛上虚空,朦朦的灵光竟然让五人无法看清此人的面容。

“我家主人在此修行不希望有人打扰,此岛被划为禁地,任何人不得踏上半步。所有船只可在此安然而行,只要礼敬有加,我家主人自会保你们一路安行!”

困缚的神识忽地消去,那人转瞬不见踪影。五人皆面面相阙,更隐见惊骇颜色。此间修士结婴而成,已是元婴级别的修士,怎想到其仆亦是处于结丹后期的修士。如果刚才的神通是此人施展出来的,只是这出手的实力,就算是五人合力恐亦未见能伤了对方。

虔诚而拜,五人正欲离开。前路豁然现出那仆人的身影,只听他冷冷道:“我家主人问:此间是何地?最后的陆地在什么方向,距离有多远。还有,这附近还有什么国度?”

五人彼此相望,最后还是周姓老者一叹,御空朝前数丈拱手道:“回前辈的问话,此间海域称之为什刹海,海疆无边。如果说与之相临,东是海阁国度,以晚辈的飞行速度尚需半月;西临的赤幽国度,则需十天,北面则是最远,相临的是慕兰图国度,路程则需一年之久,海程之上倒有不少礁岛可供歇息。当年,因晚辈有意游历天下,故有所知。”

灵光消散,那人影转瞬即逝,竟然五人都没有看清如何遁走,骇然间五人分回驻处,护御海船而走。不消数日,消息不迳而走,但凡路过此间海域的海船商贩,均朝着雾岛的所在焚香而拜,毕恭毕敬。

说来也怪,自那日起,这片海域的海面总是弥漫着淡淡的雾气,但行航此间的大小船只无论是天气如何恶劣,却从未有一条船只出现危险。自此,孤岛残树仿是此间海域的神明,只要见到这奇岛踪影,海路渔人俱是安之泰然,自有人在各地供奉,设置香案庙祠。不过,无论如何信奉此间神人,却无一人敢涉此间岛上半步,也正是此点,丁修在此间安心修炼,悄然巩固新晋的元婴修为。



第二百四十八章星海三盟!


class="width">孤岛洞府,丁修盘膝而坐,却并非一如既往地专心修行。<<>>面前,一团白闪闪的灵光使洞府内闪着柔和的色彩,竟是护灵法阵在悄然施展。

与往日不同的是,法阵之上盘坐的竟是丁修的魂仆燕归。此时的面容依旧枯槁,但却较往日多了几分血色,原来看似焦黄的肌肤如今已经有所转变,较之丁修初见时顺眼了许多。

因灵气的集聚,法阵内燕归面色安然宁和,正静心修炼,此时的他所结金丹,丹元上冲,直冲上宫,只要在灵台安驻,便成假婴之兆,离结婴亦不远矣。

虽然数年来无人敢登此岛,但因结假婴丹驻灵台亦是关键之举,丁修不敢怠慢,全心为燕归护法。

因魂力相联,丁修对燕归此时的心境了如指掌。两人间因这种奇异的联系,较之其它人多了一层完全无法查知的奇妙联系,虽然,这只是丁修单方面的,但随着燕归经过佛宗秘法的修炼,驱除鬼道的弊端,如今反在佛道修为上大有精进。

最为出奇的是,燕归当年同样是元婴修士降阶,其寿元虽然还有数百年,但数年前却隐隐出现精气衰退之象,修为不进反退。这一异况,曾使得丁修百思不得其解,但随着三年间得苏紫嫣传授的玉蟾心境心法,燕归的修为一日千里,精气愈盛,重焕生机不说,更现出白骨生肉,重新生长出一层摸起来较为干硬的肌肤来。

在孤岛的这段日子,与燕归朝夕相处,丁修亲眼所见燕归的干硬皮肤渐渐充盈血色,皮包骨架亦渐隆渐起。血肉滋生,精气盈满,这种异境是丁修无法理解的,就算是燕归自身也是不明所以。

自打这般异象皆现,丁修便将护灵法阵让出,让燕归终生在里面修行。对丁修来讲,如果魂仆修为亦达元婴级别,以后出行安全,便有了稳妥的保障。最为特别的是,魂仆因功法的奇特,可自行缩身,栖身于灵兽袋内,只是这番变化,便让丁修惊叹不已。感叹处,真是惊异天地莫测的玄机,竟然可生出如此之多的种种神奇之事。

左右闲着无事,丁修凝眸查看燕归片刻,见一切安然,遂一振储物袋祭出那滴清澈碧蓝的盈盈水灵。

蓝光大盛,洞府内立时充盈着丝丝水气。这水灵之滴居然被妖修沙白炼至得圆润自然,盈而不散,神识所在随意变形,真是了不起的灵物。

更为精彩的是,水灵一物根本不具滴血认主之能。丁修曾数度尝试,但精血一至,很快的便被水灵驱之出来,根本不融杂物,但是神念所至,水灵却又识念灵动一体,不分你我,竟是谁操控归谁驱使,不假他人之手,玄妙无比。

自打结婴之后,丁修对得自妖修沙白的另一件物事可没少费了心思。那一节晶莹如玉的骨节,竟然被沙白炼为骨囊,内中盛装离火惊雷。因这身躯体本具有四属性,风水雷土中,丁修主修的风土两种属性的功法已经修炼至精纯,唯有这水、雷两种属于初次修炼。但有着水灵供其掌握,亦有离火惊雷供其吸纳,以目前的境界,如果坚持下去,只要将离火惊雷悉数炼化,那里以风雷相合,再配以元神相融的剑灵芒光,那般威力却只能想象了。

沉浸在无限的畅想中,丁修眉头忽皱,起身而立。自洞府中潜身而出,远远看见三个黑点以惊人的速度,乘傍晚的霞光朝着孤岛而来。

豁然心惊,三人竟然有两位元婴修士,只看对方明显有着杀气腾腾的来势,丁修虽然不惧但也传念于洞府内的燕归。

迎风而起,凝立于空,丁修与三道渐近的灵光隔空对峙。三道灵风忽驻,随风化形现出三位修士的面容,居然是三位老者,中间这位竟然还是元婴中期的修士,一身法力沛不可挡。左边这位则是与丁修修为相同的元婴修士,右边这位则是处于后期的结丹修士。

“道友可是此孤岛久驻的那位元婴修士?”居中的元婴修士面容清淡,连语气亦是冷然。

丁修面容不改,亦是淡淡回应:“丁某确在此呆了有段日子,却不知三位有何指教?”

丁修的不卑不亢显然使这位中期的元婴修士有些不快,眸中寒光一闪,他继续冷冷道:“道友应该知道,赤炙大陆的国度之分,本是以凡人所建的国度为疆为界,而我们各宗门派的界线亦如何区分。可是,不久前,此地凡人国度战火连连,海阁国度居然将战火燃至赤幽国度,还将丹人王朝覆灭,如此一来,海阁不断壮大的修仙界,亦生出野心意欲一统海疆诸岛,所以,道友所在的这片海域便首当其冲。”

略显停顿,老者冷然续道:“得知这一消息后,与海阁国度疆界相连诸国人人自危,各修仙界亦是联手准备共抗海阁修仙界的修真高手。此番大战,千年劫难,所以我等特意前来联道友之手,共抗外敌。”

不知是想起什么,老者语气略有所缓,接道:“我等三人来的虽然冒失,但意在善念,同时壮大实力,道友是否有意联手三大国度,加入星海三盟,共抗外敌呢?

丁修面色有些阴沉,一时沉吟。本来有心据此孤岛待燕归结婴后再远行慕兰图国度,怎料想,麻烦忽然缠身,看三人气势汹汹的样子,恐怕不答应相邀便是动手之局。两难抉择,天际再现惊虹,一红一黄两道灵光转瞬即至。

星海三盟的三位修士面容阴沉下来,明显变得小心谨慎,而那灵光丝毫不见减弱,竟然直至丁修的另一侧保持三角之势,这才灵光消退,现出两位面容清翟的老者身形。

居然又来了两位元婴中期修士,丁修倒不禁有些好笑起来。相比之下,后来的这两位倒显得有恃无恐。

为道的一身黑衣老者哈哈一笑冲丁修抱拳道:“叨扰道友了!看来有人捷足先登,老夫反倒不好说些什么了;不过,如果道友看这几人不顺眼,有碍清静,老夫倒可帮助道友清理清理,省得有人惹道友心境不快!”

丁修抱拳还礼,淡淡应道:“丁某无意纷争,只是觅清静之地寻修真之果,各位好意心领,但最好勉为其难。诸位应是旧识,最好以和为贵,如果罢手不战,丁某倒愿烹茶闲谈,共研修真之道。诸位请了!”

丁修扭身回洞府,恰见燕归置于假婴驻宫的关键时刻。两人心意相通,丁修放缓心境嘱其安心完成驻宫修行。同时将所有物事收拾干净,以候岛外诸人的结果。大战在即,此地恐怕不易久留,立升远行之念的他,对能否顺利脱身毫无把握。

孤岛遽然一震,灵气的爆响忽起,岛外对立的双方终是一言不和动起手来。丁修布下法阵将燕归整个护起,无奈出岛觅得安全之地旁观触目惊心的一战,毕竟,元婴修士生死相拼,还是首次得见,对他来讲,这可是难得的见识机会。

然而,元婴修士的修为哪个不是功达天地的修真高手。白芒闪闪中,也不知是哪方符宝被对方毁去,海面之上灵光闪耀不断,引得惊涛骇浪狂涌而起,天地立变颜色。

远方天际,又是数道灵光直逼而来,使得群星失色。丁修面色一凝,反而生出不妥之念。无论这些人是哪一方的援手,实力增强的一方必会强逼他入伙,否则遭遇的下场恐怕与被灭的一方同一命运。

眼前,缘本是三人的星海三盟一方处于下风,但灵光逼现之时,三人倒精神大振,开始联手反击。此际,那两名海阁修仙界的修士面现急躁之色,其中一人忽地祭出一枚似是灵钟模样的灵器。

“铛……!”

长鸣作响,钟音缠绕,星海三盟中的结丹后期修士居然在钟声中翻身栽倒不醒人事,两名元婴修士面容惊变,分别祭出层出不穷的法器将三人同时护起,防御得密不透风。

灵光渐至,海阁一方的元婴修士终生离念,分别御灵光而遁,大战总算在纷争中获得喘息之机。夜风习习,数道睛光却锁定在丁修的身上,显然,三人自不能容丁修独立于交战双方之外,必须择一方而栖。

感受着燕归的进境,丁修与星海三盟的修士分别落在岛上。那星海三盟的中期元婴修士打量丁修数眼,这才道:“道友应该看出我星海三盟的实力,修真之人,最忌如墙头草般摇摆不定;用者,视之为兄弟,生死相依,弃者;视之为仇敌,斩尽杀绝。如何抉择,丁道友怎么也得给余某一个交待吧!”

丁修默然还礼却不置一词,在余姓修士眸中渐现杀机之时,他却突然放声道:“远来是客,余道友的同伴总不能在岛外盘旋,何不请进来聊个清楚明白?”

余姓修士一怔,杀气稍敛,凝望丁修片刻,这才挥了挥手。一旁早被救醒的结丹修士立时招呼一众结丹修士同伴过来,一时这孤岛之上反而热闹起来。

这时,丁修抱拳行礼对余姓修士道:“在下的挚友正在此间闭关静修,不需多少时间便可功成圆满,届时,丁某主动去寻诸位如何?这样可否安余道友的心呢?”

嘿嘿冷笑,余姓修士反倒起身挥了挥手道:“一日未入我星海三盟,饮下同盟血酒,余某便无法安心。既是道友挚友修行,我等也不在乎一时片刻,便在这里等候了吧!”

丁修听了淡淡冷笑,不置可否,干脆寻个干燥之地闭目盘坐,不过,其灵识却伸展而出,不时观察燕归的情形。



第二百四十九章出尘!


class="width">如此一天光景悄然而过,星海三盟的结丹修士渐显不耐,却无人敢说些什么,对一个元婴修士来讲,他们便是捆在一起,也未见能把对方怎么地,更何况,一旦真的加入本盟,以元婴修士的实力必会统领一方,极为可能会成为对方的统属或是长辈,所以不敢轻易冒犯。~~~~

然而,那余姓修士却面容渐趋阴寒,以他的实力,居然在岛上无法查辨出丁修所说之人隐在何处,岛内礁体之内竟有濛濛灵光,将他的灵识挡在外面。

“丁道友,既然贵友修行正在紧要关头,何妨我们三人一起出手助一臂之力,这样会节省不少时间,如此这般耗磨下去,时间久了,恐怕会引起海阁修仙界的注意,于人于已皆都不利。”

余姓老者的一席话,丁修只是报以微微一笑作答,这般傲慢引得此人忿怒之极。以他的修为,纵使是在星海三盟都无人敢稍有不敬,而此人虽然不知出身,却已经接二连三公然藐视于他。

冷哼一声,正欲出手惩戒丁修,却忽听岛内一声长啸惊天动地,竟引得礁岛发生轻微的晃动。这般几近元婴修为的实力,令星海三盟的修士们惊喜交集,而余姓老者实不料想丁修口中的挚友实力竟是如此强横,却不由的轻微色变。

盏茶光景,一道灵光穿岛而出。燕归站于丁修身后,不置一词,但那容颜却使首次见识他的修士触目惊心。当下,众人同时飞遁掠天际而逝,不消三日便来到一个海面上的奇异小岛。

据与余姓老者同来的元婴修士介绍,此岛是星海三盟的中转站,临时的休息点。如欲回到陆上,亦再需三四天的光景。因同行来尚有不少结丹修士,在行速上慢了许多,否则大约一两天的功夫便可到达星海三盟。

应该说,这小岛上的禁制令丁修大开眼界,仿若圆球般的灵光极为葱郁,且是透明的,即使是以他的实力如欲强行破开此禁制,恐怕三五天之内都做不到,只是这一点,便可看出,设下禁制之人的实力。

岛上有常驻的修士镇守,一般都是由一个结丹修士和四五个筑基修士留在这里。从丁修接触的方方面面来看,这个星海三盟在日常的事务规划和管理上有着严密的手段和方式,远非一些宗门可比,这一发现也让他更为谨慎小心。当他得知沿途的岛屿禁制竟然皆是那余姓修士布置下的,心中更是懔然,更增加了对此人的提防之心。<<>>

不消数日,终于见到陆地。在余姓老者的带领下,又行了半天光景,终于来到一片连绵群山之间。这里雾气迷漫,竟是被设下某种大型的禁制手段,寻常人等进入,必是迷失其中。

在两名结丹修士的施法下,一行人等在破开的禁制缺口鱼贯而入,自有人引领丁修到一处居所休息。一夜无事,到得第二天的清晨,却是那相伴余姓老者的元婴修士亲自来请丁修。

接下来的一幕皆如丁修所料,由余姓老者亲自主持了一个极为简短的入盟仪式,任请丁修为星海三盟的盟会长老之一。这盟会长老一共有十四位元婴修士,算上丁修总共十五人。

再介绍星海三盟的各位修士相互认识时,有钟鸣三声,一位女修端上来一个极为精致的托盘,上面两杯血红颜色,冒着丝丝灵光的灵酒,看样子便是余姓老者所提及的血酒了。

众目睽睽之下,丁修与燕归先后将血酒服下,余姓老者与盟中修士这才尽展欢颜,相拥而出,齐赴早已经备好的盛宴。

宴席之上,令丁修没有准备的是,余姓老者招手之中派出无数容颜貌美的年青女修陪侍众修士身旁,一时间,宴会厅堂倒是莺歌燕舞,旖旎万分。

从未见识过这种场面,丁修略显拘谨。出乎他意料的是,燕归倒显得很是从容,举止看起来极为得体。往深一想,燕归早在四五百年前便是元婴修士,想来慕兰图修仙界也有这种风气。

心下略安,侍候一侧紧贴丁修的女修吹气如兰,不时低语软声与他闲聊,弄得丁修如坐针毡,巴不得这等宴会早些结束。

宴席尽欢而散,丁修与燕归回到居所,相对一望一同来到丁修的房间。入得房中,燕归立时在房中四角布下阵旗,不多时在他的驱使下,一道灵光将整个房间封闭起来。

两人分据一处,齐齐打坐,不多时,丁修面色发绿,接着一团绿色的灵光自喉中**而出,内中灵气逼人,豁然盛装着那一杯血红色的灵酒。约过半个时辰,燕归同样将那灵酒以绿光托出,两人面容尽皆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晨钟,暮鼓,接下来丁修与燕归在房中每日静修,无所事事,日复一日,仿佛永无止境,从打那天的宴席之后也再无人相扰。

一转眼,丁修已在这连绵群山中待了数月,虽然这种轻闲让他甚为惬意,但此般作法却总让他心神不宁,难以静心修行,颇影响心境。

期间,有意出外走走,不料想,竟然被人所阻,告知凡是星海三盟任何人如果没有执余长老亲发的通行令,绝不允许破开禁制,私自外出的。恼火万分的他纵使是有千般怒火却无法刁难于低阶的盟内修士,唯有恨恨回返。

因一意修行,丁修与燕归平日惯服的灵药渐渐消耗怠尽。好在两人手中有护灵法阵,精修之时倒也勉强应付过去。但对其它人来讲,却绝非可如此迁就。

这一日,外面吵杂之声渐起,豁然有其它的盟会长老起了纷升。双方大打出手,惹得灵气冲天,总算把余姓长老给惹了出来。一番磋商,总算达成协议,允许盟会长老外出巡察。消息传来,丁修真是狂喜不已。

晨光放晓,风和日丽。丁修独自一人出居所来到禁制之处,负责镇守的几位结丹修士一见之下纷纷行礼。

为首的结丹修士姓丁,与丁修同姓,叫丁同,因缘出一家,说来有几分亲近之意。此人笑呵呵地驱灵光打开数道禁制,对一旁的丁修道:“丁长老可知,属下们放你出去可以,但随你一同前来的燕道友却是禁止的。余长老曾讲,你们两人必须有一人留在星海三盟的辖地,绝不允许两人同时外出的。”

“哦?还有这等事?”丁修的眼中似有寒光一闪。

丁同毫无察觉,仍是笑脸相迎道:“据说,海阁那边的大队人马已经压制过来,估计用不了多久便会发生修仙界的大战,虽然我们星海三盟在人数上占着优势,但海阁一方据传有三位元婴后期的修士助阵,相比来说,胜负都是未知之数的。”

丁同说到这里不免忧心忡忡,丁修笑而安抚几句,这才化青光直上九霄全力按数月前的来路回返。

三日光景,丁修再回孤岛。夜风习习,与岛久别数月两人都显得轻松不少,丁修嘱燕归布下法阵,在洞府安然调息,只是一夜光景,疲惫尽去。

星海三盟,一间阁楼式的修行之地内,一道传音符穿窗棂而入,凭空处一团红焰燃起。居室内,余姓长老面容忽现怒色,只是瞬息之间忽消失在居室。余烟袅袅,那荡起的灵光余波四散而去,使得红焰映出的淡淡色彩一点点散去。

禁制大门之处,余姓长老很快的与当初同寻丁修的元婴修士汇合。两人面色凝重的传音交谈,却是余姓长老面上的怒色愈浓。

然而,漫空之上,又是数道传音符一个接一个的飞至,一个个抄之在手,这余长老面容再变。

良久,余长老忽地祭出一物,豁然是一只奇异的银白小船。这小船两头尖尖,长约两丈左右大小,但内中灵气充盈,船体更有银芒闪耀。

余长老一拍身旁的元婴修士道:“吕师弟,你一身修为非同小可,乘这银光灵舟找陈、张两位长老一同前去把那个小子逮回来。海阁那边大战在即,我必须过去看看。此人居然能够不受血酒禁制制约,又了解我星海三盟的底细留之不得,如若不能劝回,务要斩草除根!”

沉吟片刻,余长老苦笑一声不放心又道:“此人有点鬼门道,竟然能把结丹修士带出禁制。师弟也知,这迷雾禁制有显身之效,即便是我们隐身也会被人识破,想来这小子本事不小,恐怕亦是强敌,一切小心从事!”

吕姓修士默然点头,面色带了少许凝重,抬手间小船在灵光缩小,他抄之在手化黄芒而走,径直奔那些盟会长老的居所去了。

晨光破晓,清脆鸟鸣阵阵,一只只洁白的海鸥,展翅翱翔在大海上空,不时掠过海面。放眼间,茫茫大海,渺无边际,远方地平线上,海天一色,如诗如画。

离开星海三盟那烦心之地,丁修心里隐隐竟有出尘之意,海景如画心旷神怡,整个人灵识无限扩展仿佛与天地化为一体,已身更似化为礁石与整个岛面融为一体无法分离。

似是感应到丁修的心境,燕归来到岛面望向丁修隐现少许的惊异。结婴不足半年,这个主人现在的修为连他都莫知深浅,似每天都在进步,照此发展下去,有朝一日兴许真的可以冲击化神级别,破界飞升而去。自己跟随于他,魂力相牵之下,会否也有幸得此仙缘呢?一时之间,他倒想得痴了。

“我们走吧!”

灵心处忽地波动,燕归凝神间恰见青光扶摇直上蓝天,纵身而起,他忽地化为一道绿光紧随而去。



第二百五十章海路!


class="width">不疾不徐地飞行,丁修心灵愈加空明无它。

这般心境自离开星海三盟便出现了,想来这数月来心境受扰,忽地放开之下,竟使得修为有所增益。

忽有所觉,丁修与燕归遁光忽住,朝身后的海天一线望去。只见一道银芒如电,其速较之他全速飞行亦是要快上几筹,只是眨眼间便接近了不少。

灵光忽旋,丁修身前绿芒一闪,燕归立时不见踪影。感受着三个元婴修为的灵力愈加接近,丁修立时全力奔驰,若惊虹掠空。

怎奈,那银芒之快完全不可理喻,遥遥远去的数千里只是盏茶光景,便已经飞逝而至,三道灵光乍现,已经将丁修前后来路堵死。

“原来是吕长老,张长老和陈长老;怎么三位找在下有事吗?”丁修似笑非笑道。

“丁长老恐怕是迷失了方向吧?余长老怕你多走冤枉路,嘱我等接你回去。想来,丁长老不会拒绝的吧?”率先说话的是吕姓修士。

在三位同阶修士面前,丁修倒不会蠢的以为自己可以以一敌三,但如此回返,却是非之所愿。

当下,丁修淡淡应道:“丁某一介散修,无意于纷争,更有要事须往慕兰图一行。在下无意与三位为敌,真若动起手来,能不能把在下押回还是未知数。三位究竟是愿意成全在下的心意,还是就此竖下强敌呢?”

那陈张两位修士略显踌躇,吕姓修士却是冷笑一声道:“丁道友说得好听,怎知此行不是去投靠海阁,我星海三盟的底细你了解得七七八八,如何能够任你随意离开。道友选择只有两个,一是随我们回去,二,还需要在下说得清楚明白吗?”

懔然杀气漫空而起,被三人围在中间的丁修衣衫忽地无风而动,漫漫青芒刹时绽放。眼前,四人皆是元婴修士,生死相拼的结果,极有可能引起天地异变,但此时,谁还能顾得了许多。

仿佛有剑。青光濛濛,剑气纵横,吕、陈、张三位修士只觉青芒逼至仿佛万剑齐发,沛不可挡。匆忙间,一鼎,一钟,一巾,齐齐将各自的主人护起,可是那青芒与三件法器相接,竟然荡起无数的灵光,爆起接连的巨响。

“是剑芒灵光!”

陈姓修士骇然而呼,显然对丁修剑灵与元神相融的护体灵光有所了解。

其它两人闻听不敢怠慢分别驱法器将芒光挡在身外。

天色不知怎么,似乎突然有些阴沉,天空中厚实的云,也渐渐多了起来。四人头顶之上,忽在现出黑影,一座小山仿佛天外飞来,厚重无比,直朝着正驱小鼎遮挡青芒的吕姓修士凌空压下。

阴沉的半空中,吕姓修士倒不见半分慌乱,口中吟诵之中,他身前小鼎忽地自鼎口喷出七色的霞彩,竟然将那已经变得无比巨大的小山顶住。不仅如此,那略显古朴的小鼎霞彩艳丽无比,竟然如花般飞扬,大有将小山收入鼎内之势。

钟鸣长空,隐隐在天地间回荡。陈姓修士祭出小钟忽地涨大,仿佛遥遥朝着丁修砸来。半空之上,丁修感觉那变得巨大无比的黄钟似变得重逾万斤,又若轻如羽毛;既庞大如山,又虚渺如无物,充天塞地,灵动无比。

另一侧,轻巾飞扬,仿若游龙翱翔天地之间,任意而为,无可不至,巾头凌空亦化作怒龙血口,直欲将他吞噬腹中,化为精美美餐。

然而,一喝!

“临!”

“兵!”

“破!”

三声真言狂喝,不论是漫空之上的三件灵器,还是三位元婴修士本人,齐觉灵识剧震,化为丝丝痛楚。只是瞬息之间,与自己的灵器失去联系。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三人神念护身,灵光护体。灵识复出转瞬与灵器取得联系。可是,漫空之中竟然不见了丁修的踪迹,而那厚重的小山却将吕姓修士的小鼎压得渐呈不支。

钟鸣再响,纶巾如龙同时将已经化为巨峰的大山顶起。吕姓修士全神贯注,竭力以灵力灌注鼎中,终于使得那种泰山压顶的感觉渐消。

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忽觉有异。身后,灵气出现异样的波动不说,连两侧助一臂之力的陈、张两位修士也面现惊骇之色。

精血随之喷出,灵光中吕姓修士天灵盖忽地射出白芒,一个与之一模一样的婴孩瞬移而出,转而出现在陈、张两位修士身旁。回首间,一只金芒闪烁的大手,盈盈一握,那个伴随千多年的肉身在灵光中化为乌有。

眦目欲裂,三人还在愕然之时,山体陡轻,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一头扎入一滴,晶莹的水滴。

在一道碧蓝的灵光闪现之后,丁修同样没入渐渐膨胀起来的水滴之内。本是扶摇而上的纶巾所化恶龙凶爪,一连威猛无俦的重击竟不能把那水滴灵光摧灭,只能不断的怒嚎眼睁睁的望着水滴朝海里直坠。

如非亲眼所见,实难以置信。三人亲眼所见,纶巾恶龙喷出一口沛然焰火,仿佛地狱燃烧着的焚天之焰。可是,那火焰与碧蓝的灵光相接,那涨大的水滴根本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反融入无边的海浪之内,再难寻觅。海天之上,只余两人一婴呆怔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星海三盟,余姓长老面容阴沉如水。一个元婴修士,在三个同阶修为的围捕中不禁安然脱身,还将引为挚友的吕长老肉身毁去,这个结果实在是难以想象。

“此人实是我星海三盟的心腹大患,此次被他逃离,也使得我们对他的实力有所了解,如若再期相遇,便由老夫亲自出手对付他。三位初与之交手,不了解他的底细,更何况根本来不及施展全力,便被他逃走。三位倒不要因此自责。”

余长老叹了口气,接下来又道:“吕师弟可寻海阁落单的修士夺舍,我们即日准备与海阁正面相接,诸位可去星盟堂领取交战前的任务,大家务要齐心协心,打消掉海阁众修的气焰……”

与会的群修各领其责而遁走,当只剩余长老一人时,他反倒想及丁修的一言一举,内心处居然升起一丝寒意。

“这是一个极为难缠的婴修,如要遇上,还真得备加小心啊!”他凝望着窗外的那缕阳光,一个人静静地想得出神。

灵识而展沿水灵之气往四周延伸,直接至天之涯,海之角,天地融浑为一体,而他本身就是天地间的灵动一点,无分彼我。

丁修豁然而醒,神妙的感受立时被切断。晋至元婴修为后,他一直有这种奇妙的感受,仿佛自己在吸纳天地灵气,不断地壮大自己。不过,这种感觉并不清晰,时常有不真实的感受,而最为丁修兴奋的是,自打结婴之后,体内的辟邪丹却开始有了感应,以元神真元炼化,较之以前的速度也快上了许多。

“三界唯心,万法唯识,不着他求,全由心造;心外无法,满目玄黄,一切具足!”

这几句佛宗谒文,仿佛内蕴无上佛法,对于此际他来讲有着截然不同的涵义,更有着莫名的,无法了解的广阔天地。

无它,一切都是这般真实。破水而出,天地依然,丁修将燕归召唤出来,容色的疲惫把燕归吓了一跳。

适才斗法,实在是险极。如果那三位元婴修士任何一个不肯放过他,丁修都不免被擒之举。无论是须弥小山,还是灭去吕姓修士的破界遁术,更有后来驱水灵的举动,他的灵力居然生生被耗得一干二净,根本无余力再做些什么。那个时候,他连把燕归召唤出来的力气都没有,灵识纠结一处,完全一片空白。

这是一个极为珍贵的经验,显然,以他现在的灵识强大如斯,如果灵力耗光,后果实在不堪想象,以后,这种凶险之事必须尽量避免,否则极为可能会功亏一篑,弄得个前功尽弃的下场。

翌日,一场牛毛细雨浙沥沥飘洒在无边海疆的上空,风动之处,如烟如雾。

海天相间的灵气,因为雨水浇灌而变得格外清新,雨滴融入海水之中,发出了琴弦一样的叮咚,无尽的海天一线,青青如黛,偶尔破开云雾的阳光,闪耀点点金光,宛如灿烂银河中的璀亮星辰,虽然小,但却一片辉煌,精致美丽的让人心悸。

孤身披光华上路,丁修遁飞而行一路极少休息,这个时候他反倒羡慕起魂仆燕归,此时的他正在灵兽袋内安然修行,纵使丁修颠沛流离飞高跃下,他内蕴天地,丝毫不为之所动。

数月光景便在同一个情景下度过,偶尔掠过的孤岛或许是一道飞逝的美丽风景,给一路风尘的丁修眼中画上一笔异样亮丽的颜色。按当初那结丹修士所言,他穿越这无边烟海需一年多光景,这个衡量的方法自是以他结丹期实力来计算出来的。那么,丁修这般潜行,只怕已经临近慕兰图国度的疆界了吧。

终于,有那么一天,一个规模较大的孤岛映入眼帘,对眼中一直是碧海睛天的丁修来讲,这无疑是个绝佳的休整之地。开辟个简易的洞府,丁修才堪堪休息神识忽有所动,他的面容刹时凝重起来。

略为沉吟,丁修立刻起身马不停蹄的忙碌起来,丝毫不顾一路风尘的疲累。事实他也没有猜想到燕归居然在这数月之内便成功结丹上冲中宫,进尔孕婴。如果说庆幸,他只能说在无际的海上竟有幸寻到这么一个灵气较为不错的岛屿,否则,只有让燕归控制修为,斩暂缓结婴之举。



第二百五十一章菱印!


class="width">既然天意都为燕归作好了准备,丁修干脆把所有的灵药尽数取出,为燕归结婴做好准备。

这般的孤注一掷,外人很难理解,但丁修却知此举对燕归重要无比,极为可能在结婴之中对他也有着一定的冲击。

应该说,两人结有摄魂取魄的契约,在燕归结婴之时,丁修也要尽可能的保持自己不受心魔困扰,否则他的杂念对魂仆燕归来讲极有可能较之心魔更为可怕。

燕归,在数百年前本就是元婴修士,有过抵受心魔的经验,故再度磨难必有克服之法。但丁修则不同,他的一举一念,对燕归都有着相当大的影响,所以其结婴之时,丁修必须也需保持心神宁静,不容一物,而关键则在于此。

魂力相牵,其作用故是丁修完全控制着燕归的魂念,一切听命于丁修行事;但是,燕归的结婴一刻,因他的元神须要碎丹化灵,凭精纯的元神气息,孕元婴灵息,这一过程正是心魔侵扰之时。

以丁修而论,那时伴在燕归身侧,其元婴元神必有所感,如有所扰,反过来会影响燕归。而反之,丁修平和心境,则纳灵还精,使得燕归宁和清静,而他自己却需抵受魂息的反噬,平白经历一次心魔历程。燕归结婴之举,说白了是对丁修的一次考验,如剑之双刃,左右皆有锋锐,不可触碰。

不管这一过程是如何的凶险,丁修早已经打定主意帮助燕归冲破此关。如果燕归结婴而成,以两人魂力相联的神奇感觉,两个元婴修士心意相通的联手,恐怕纵使是面对三个元婴修士都未见会落于下风,这个机会,还是必须尽力争取的。

安然跌坐,丁修静修数日,终守得燕归复出,全力结婴。这一日,海天本就是灰朦朦的,不知何时,海面之上弥漫着一层层厚厚的云气,围在孤岛上聚而不散。

洞府之内,燕归略显僵硬的面容毫无表情地挥动双手,姿态诡异,动作古朴,其法连丁修都从未见过。随着他的动作展开,仿佛无形中有诡异之力,滚滚而来,海天之上,云气渐黑,浓浓集聚起来,如墨漆黑,风云间更见有闪电异芒窜动,将层层黑暗之中照亮了几分。

那漫天黑云层层叠叠,越来越低,如从九天之高,落下了凡世人间,与孤岛四周的云气融为一处。<<>>

仿佛惊雷巨响,层层黑气剧烈的翻腾起来,将孤岛掩住,仿佛一团更为巨大的迷雾,在海天之上澎湃,其势渐趋汹涌。

那团黑云滚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即使站在远处的人,此刻也感觉到了其中汹涌澎湃的诡异灵力,在云雾中渐渐旋起,慢慢形成一个幽黑深邃的云洞。

没有一点的光亮,仿佛黑云就是永恒的黑暗,隐隐显露而出的,那个漆黑的云洞冷冷面对着一个方向,周围的云气突然开始疯狂旋转起来,向着这个小洞盘旋涌去。

仿佛无止境地吞噬着所有涌来的黑气,云洞慢慢开始扩大,从一寸变做一尺,从一尺变为一丈。在那最深沉的黑暗深处,一声狂烈而凄厉的嘶吼,轰然而出。

仰天长啸,云洞中心的燕归双睛刹时变得绿芒闪耀,全身衣衫在狂风之中疯狂抖动,然后腾身而起。

说是腾身也不对。燕归仍是盘膝端坐,如果云气不掩身姿,便可清楚看到他似是直挺挺的拔起,再如山一般压了下来,盘膝的双足重重落在孤岛之上,震憾天地,其声势之大实所罕见!

看似抵受万千苦痛,燕归盘膝而坐略显摇晃,双手渐趋合为一处,结成不动根本印。紧接着,一道金色光芒,忽然从他手印间散发开去,在这漫天黑云戾气的世间,直如一点灿烂阳光那般的耀眼!

面上隐隐透着慈悲之色,从掌尖之处,层层金光霍然绽放,从小变大,瞬间璀璨,放射出万道金光,直冲云霄。

金光之中,一个佛字真言缓缓祭起,金光灿烂,通体金黄,一尺直径见方,轻轻直立而起,飘浮在燕归的头顶正空之处。金色的光幕之中,各种各样的佛门真言在佛字上时隐时现,所照亮之处,尽是庄严肃穆慈悲之气,与围前左右那股戾气形成了鲜明对比。

燕归口中颂念佛咒,轻而快,似歌非歌,似语非语。低低梵唱,从小变大,仿佛响彻天地!

梵唱声中,灿烂的金光越来越盛,**而出,直令人无法目视,如漫天的佛焰燃烧一切,将所有前方的黑色尽数吞没,生生在半空之中升起了一个巨大金色光团。

此等壮观场面,令丁修都为之震撼,实想不到燕归佛禅之力精进如斯,更为佛家无匹巨**力深深吸引。

然而,就在丁修险些心神稍分之时,那已经被无匹的佛禅之力震慑之下的诡异黑色,赫然又从金色光芒之中顽强闪现出来,在一片灿烂辉煌之中,就像是无数根细细的黑色之针,刺破金光,催使黑气渐渐高涨起来。丁修不禁色变。

此时,燕归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一如平时的冷漠。渐渐的,他的面容之上开始出现诡异黑色,越来越重,而原本显得慈悲平和,多少有几分庄严的容颜竟也变得暴戾起来,越来越是狰狞。

丁修脸色大变,面色终现懔然凝重。低诵数声,他一身衣袍无风自鼓,身形在瞬间膨胀了起来,双手同时结出数个手印,直打入燕归的体内。

仿佛是受到了刺激,漫天金光陡然回转,发出丝丝尖锐啸声,急速倒回燕归身前,迅速凝成一金色光球,如手掌大小,金芒窜动,几如正午红日,隔了老远也能感觉到其中的佛力汹涌。

燕归容色渐缓,慢慢的安稳下来。丁修轻舒口气,同时维持着灵识的不寂不动。他的额头隐现惊汗,可见刚才的情形危急。

可是,此波未平,一波又起,护灵法阵内的燕归忽地痛苦不堪,印堂之上,一道诡异紫色菱印豁然闪现,直似挣扎而出,越发的明亮起来。

“这是?”

丁修一惊,本来可清晰感受着燕归的心境忽地飘忽起来。紧跟着,在燕归眉目间的紫色菱印愈加的耀眼之时,竟渐渐与他的灵识脱离了联系。

勃然色变,丁修立时慌了手脚,不知燕归发生了什么事情。数道起着稳固作用的法诀先后打在燕归的身体,却如石沉大海根本见不到一丝的反应。

洞府之内,忽地弥漫起一层紫色的雾气,仿佛立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闪烁不定的金光和浓浓黑气驱逐开来。

紫雾愈浓,将燕归的本体遮掩,渐渐失去踪迹。丁修一懔,首次想及这会否是燕归多年来设下的一个圈套,通过这一修炼法门就此脱离开他的魂力控制。

灵识回收,丁修凝起紫睛瞳光全神观察燕归的一举一动,发觉此时的他仿佛枯木一段,毫无生气,不见半分异色。左右思量,丁修终决定静观其变。

时光悄然而逝,一连数日,海上浓雾不散,奇景层出不迭诡异无比。岛内洞府,紫雾之中,在这一日忽地亮起了一道道白昼般炽热的冲霄绿芒,古怪的呼啸一阵高过一阵,引得无尽的海疆涌出一股股悲凉海潮向着四方涌去。

漫空之上,孤岛的上方,本是浓密的云气变得极不稳定,剧烈的狂卷奔腾,金光乍现,紫气氤氲,现出极为反常的种种幻境海景。

原本是夜,本来熠熠满天的苍穹和星空,豁然布满了晚霞一般的烈火红云,伴随着一声雷霆般响亮的长啸,云层中也吞吐着火山喷发般的光芒,内敛而炽热。

是谁的心跳在寂夜中悸动?

一声毁天灭地的轰雷炸响,仿佛硝烟云气狂放,云气四散飞扬。金光一闪即逝,紫气亦闪瞬无痕,连那浓密的黑云亦渐渐淡去。

凄厉长笑,直达天际,余音缠绕之中,突然爆发出一声痛楚到撕心裂肺般的嘶吼。漫漫云气之中,一道青朦朦的灵光在天摇地晃的孤岛扶摇而起,复滞留于半空之上淡淡化去,现出眉目间流露着担忧隐痛与失望的丁修身影。

身下,孤岛,居然在刚才的巨变下渐渐沉没,而岛上,一个狂暴的身影正四处游走,可不就是冲击结婴的燕归。

此时的燕归目中满是暴戾杀气,他的双睛赤红,体内精血沸腾鼓荡,竟开始有向外奔流的趋势,而去向正是他手中紧握的一个散发着紫芒的菱印。

眼中红芒稍逝,燕归似乎明白了什么,竭力想要抛开那菱印,但手中无力挥之难去。而此刻,那菱印仿佛如一个苏醒的恶魔,紧紧抓住了他,不肯放他而去。

隐隐的,菱印紫光渐盛,菱面上渐渐现出一道细痕,就像是血管一般的诡异,从那个细痕处,细微的紫色开始扩散,从细痕的两边,迅速流淌过去,慢慢的,燕归的双睛再度被血红色所掩盖。

幽幽的血色,终于染红了全部的睛眸,两道怪异而诡秘的血光刹时绽起缓缓流转,几如重生的恶魔之眸,缓缓醒来,注视着周围事物。



第二百五十二章血色妖丹!


class="width">仰首,望天。

那双血红睛眸牢牢锁定丁修,他只觉一道异样的灵气直扑而上,紧噬其身,竟然使得他难动分毫。

刷地面色惨白,丁修全身颤抖不止,灵力大幅狂涌而出,脸上、手足皮肤,竟然开始明显而迅速地萎缩下去,渐渐变得毫无血色。

虽惊不乱,丁修面容失色,口中忽地嚅动起来。海面之上,忽响起了怪异的轻啸声音,一道如山的黑影凭空而现,朝着尚未完全沉没下去的孤岛坠去。

紫光陡盛,巨响连连之下,一个身躯高达数丈之高,浑身漆黑,肌肉横野的象一座肉山似的巨人忽然出现。那惨白色的脸庞,额头两侧长着一对虬曲的弯角,背后斜展开一对巨大的黑翼,双爪尖锐锋利,浑身笼罩着一层紫色的雾影,荡漾着粗暴的,强大而可怕的灵气震荡。

狂啸,惊天;风云变幻!

巨人展翼而起,闪电般游离在海空,却无法脱离小山的笼罩。翼爪飞扬,一道诡异的紫色菱印直冲而飞,竟然将那小山抵住,相较不下。

天空之中,又再度响起了庄严的梵唱之音,面色已经恢复如常,且再不受约束的丁修灵力满布的双手变幻相结,只见半空之上刹时闪现出十八个金光闪闪的灵光印契,渐渐凝聚成一个金色的光环,朝着相胶着的小山和菱印迎来。

只见金色光环与相较着的法宝灵光相接,道道金光陡然绽亮,天地茫茫,海涯无疆,竟也被金芒照得异样辉煌。

轰鸣!爆响!

白炽灵光仿佛充天塞地,与金光相融一处什么都看不真切。丁修灵识忽地巨痛,与燕归的魂力竟然于此时再度相牵,清楚感受到燕归仿佛才悠悠醒转,居然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可是,那紫形菱印却是何物,为何会有这莫**力?

反复确认燕归却已经达至元婴修为,刚才的诸般气象,自其刚刚形成的灵识中也是一片空白。丁修面容阴睛不定,眼睁睁地看着灵光中惨嚎不已的巨人渐渐萎缩回燕归原形,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于它。

继续收为魂仆,谁知道何时燕归再度魔化?以魂力将燕归绞杀,说实在的,丁修还真下不去手。

半空之上,那仿佛无主的紫芒菱印灵光忽消,立时被须弥小山发出一束金光束缚,渐渐收于山体之内。

目视着金环印契的灵光渐渐消散,丁修面容复杂多变,沉吟难决。反倒是灵智渐复的燕归一见孤岛渐被海水淹没,纵身而起,复立于丁修的下首位置一拜,道:“主人,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这……这都是结婴造成的吗?”

望着燕归,目光里多了些晦涩难明的东西,丁修点了点头不置一词,燕归回归元婴修为,究竟是好是坏,现在他真的难下决断。

一旁,燕归尚自*不着头脑,茫然四顾之中,丁修化灵光率先而行,继续朝北而去。夜空之下,两点灵光一前一后稍瞬即逝,渐渐融入无边夜幕之内,唯有那兀自激荡不已,随着孤岛的沉沦形成的巨大旋涡,发着惊涛巨响慢慢隐去。

慕兰图国度,青云山。

星月孤沉,闪烁着诡异光辉的那轮幽月,仍旧挂在天际,不论风雨,永远都散发着淡淡光芒,连绵的墨黑青云山在夜色下显露出几许的庄严。有风,总是在轻掠群峰,但却空荡荡的没有留下什么,只是,那青云山的峰顶,一袭孤零身影,独自迷惘。

丁修眺望着远方,数百年来首次心境起伏跌宕。青云山南临大海,是慕兰图国度的南疆,也是较为人烟稀少的地界。这里灵气说淡不淡,说浓不浓,故可偶见修真者往来,但也都是行色匆匆。

此地,离慕兰图第一修仙门户莲宗,行程数万里,以丁修的遁行速度,约月余可达,但是,丁修不知为何在此地的青云山呆了数日,却始终没有启程前往,那横亘在心头的一缕情障,紧摄灵心,引得他连着几天都难以静修。

可是,与丁修不同的是,燕归却是归心似箭。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主人与他惦记的是同一个人,但对主人纷扰的情绪却较为敏感,故一直没有多问,亦不敢多言。

峰顶,丁修思绪万千。由云依依想到当年两人的孽根情缘,再想及此女的生父如今是自己的魂仆,他不禁生出几许感慨。

望天,灰朦朦的。仿佛冥冥中,有那么一双手牵引着人界中的诸般因果,导引着一根丝线,最后让他不得不重回这里。可是,这一切究竟会有怎样的结果?谁知道呢?

夜,深沉宁静,只有风啸长鸣,在孤峰崖顶牵起衣角。丁修思绪渐宁,灵识刹时一展,确认燕归不在附近。

凭空处,一道淡淡的黑影忽现,不断壮大,使得这青云山的最高峰无形中滋长了数十丈高。这似是青云山峰尖般的小山忽地拔起数丈,有金光忽闪,一道缝隙闪现出莹白色彩,而青光淡淡,却是弥合而入,消逝在山体之内。

熟悉的一幕幕天地,在一步步的踏步中呈现。灵识闪动内蕴的天地,丁修很快自层层空间寻找到玉睛灵蜥的所在。熟练地将此兽控住,采集出一小瓶的灵血,丁修淡然一笑将此兽放开。

数度转折,他又来到一个奇异窄小天地,正是当初燕归骸骨之躯的所在。当年骸骨之躯存放的玉床之上,如今多了一块紫色菱印。

执印在手,丁修小心察看。只见此菱印通体紫色,不知何物制成,丁修所观看的正面隐现奇兽异形,但却难以分辨具体是何种奇兽的形状,菱角对称的中心轴上,一道清晰分明的凹槽直线连接着菱印的两个顶点。

翻开另一面,两个凸现而出的古纂繁文清楚可见,丁修仔细辨别,终认清这是紫菱二字。

搜肠括肚,丁修实想不出那里有对这诡异菱印的记载,只看当日燕归的奇态可知,这菱印绝非善类,恐怕会与那真魔印塔也大有关联。这一点,完全是丁修由燕归当日结婴功成之时,险些反噬其主,还斩断了与他魂力相牵的联系,变化成额头长角的巨汉而想到的。这般施法幻身,恐怕与燕归以前的修为都不尽相同。

灵识根本浸不透紫色菱印之内,纵使是丁修连施法诀,那菱印也是没有丝毫的反应,仿佛就是一个死物。苦笑摇头,丁修在须弥灵山的内蕴空间寻个灵气充郁之地,静休数日,待得心境宁和无它,这才施然而出。

俯首身侧迎接丁修的是燕归的身影。此时的他略显焦燥,显然对丁修此举不明所以。张口欲问,却听丁修忽地回首传心道:“三日后动身,我和你往莲宗一行!”

燕归凝视着丁修头也不回的身影,眸光里多了几丝疑问。忽地,他的眼中掠过一丝茫然,一道淡淡紫气闪过,复又变得清透,只是,那目光中多了一些其它的东西,复杂难明。

翌日,青云山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突然间天际一声巨雷,轰然而起,转眼间但只见四方风云滚滚而来,天地迅速变色,黑云低垂,聚集在青云山头。狂风大起,沙飞石走,伴随着风雨突至,雷电轰鸣,天地咆哮,狂风暴雨,一时竟是瓢泼而下。

天感地兆,青云山峰侧一个临时栖身的洞府之内,丁修盘膝而坐,身前放置着一个赤红色的圆形锦盒。不过,此时锦盒已被打开,盒中冰气丝丝,原本存放其中的那枚血色妖丹却早已经不见。

丁修闭眸而坐看似如泰山般不动分毫,可谁知此时的他灵心起起沉沉,竟如身在怒海狂潮之中,时尔冲至浪尖,时尔跌至谷底,通体不时散发出来的惊人妖灵之气,将他推至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

天灵盖灵光乍现,元婴手结印契在灵台的莲光中结枷跌坐,小眼紧闭,仿佛在苦苦抵挡着什么。

元婴的通体四周,天门九转莲诀达至七层至境时的莲光,不时闪烁出乳色的灵光照映得丁修面容略显苍白,只是那灵白却把元婴紧紧缠绕,聚之不散。

再起的,是青灵的剑芒。这本是丁修本命灵剑,青灵竹光剑的剑灵所化,与丁修元神融贯一体,纵使是此际元神所结的元婴之体,隐隐的也有青光包容在内。

灵识相通,仿佛知得大千界。丁修本身双目紧闭,而灵台之上的元婴却是双目忽睁,射出两道青赤两色揉杂着的眸光。

淡淡涌起的,是一团团赤红色的灵雾。这雾气缠绕在洞府四周恋栈难去,涌至奇异的一处,仿佛撞上什么东西,复而朝上,在洞府的顶端继而向下,缓缓的,朝着那精小的元婴之体聚集。

这一次,是丁修晋入元婴修为之后,首次修行之中产生的回灵经络,再有着护灵法阵的助力,那得自海渊龙族的妖丹内蕴灵力,被充分的吸纳至丁修体内。

不知是妖力作怪,还是心魔重现,守护着灵心的波澜不惊,丁修这半生风起云涌,波澜凶恶的往事一幕一幕都在灵识之内涌起。

生命中曾熟悉的人物,心中曾真心对过的人儿,都在脑海中一个一个的掠过,那么的清晰,可谓在守护灵心的那一刻,丁修重历红尘百态,重尝人生五味。

淡淡的,轻轻的;这些人仿佛轻烟,又似浮尘,竟都不留下半分痕迹,就这般悄悄远去了。心中似有不甘,下意识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些什么,只是手在空中,还是那两个轻盈美丽的身影,浅浅轻笑,娇羞百媚。牵手,终究还是握住了空,什么都没有!



第二百五十三章坠龙涧!


class="width">尘烟如梦,破灭的仍旧是空,只有天际月光,穿过了无数风雨,还依旧落在丁修的身上,照着他的衣襟。-====-

只是,那具沉默而盘坐着的躯体忽然又震动了一下,天际月光,仿佛也随之轻轻一抖,落下了一道光柱,洒在那个身体之上。

月光诡异而幽冷。一个娇躯被揽入怀,可是那娇弱的生命气息却伴着无法喧之于口的不舍湮灭在他的怀抱,一点一点。心头如被利刃瞬间割过,丁修竟是全身发抖,忽然大喝。

“如烟……!”

肝肠寸断,泪如雨下,可是,下一幕却是身在莲宗那洞府之地。那一刻,娇女款款相倚,偎在身旁,软玉满怀的滋味是那么的熟悉,凹凸有致的娇躯还是让他那么万般留恋。

瞬间的情怀落差如此巨大,丁修有些愕然之时,却神迷心醉。怀内,辗转娇啼,眉黛轻皱,一双夺魄秀眸中正有着些许迷朦,直往向那灵心的最深一点。唇,若朱花轻启,皓牙如贝轻咬,双腮晕红如火,**剧烈起伏不定……。一切,沉醉其中,痛并快乐着。

有泪,念着的,却是:依依……!

辗转红尘,纵使是一意修真,仍有抛不开,舍不下的情事。深深眷恋的,似乎化为云气,弥漫身侧,苦苦相依。

仿佛历尽劫难,灵识却是一空。一道清灵之气,恰在诸般纷念狂聚而来时,逼得丁修灵识清明通透。

泪水,打湿了衣襟;冷汗,如雨。

轻吟,而起。诵起的,却是佛禅心经,豁然是当年须弥梵音寺普照大师所授的须弥三言咒的**总纲。心平如镜,灵识非空不空,清明无它,丁修嘴角牵起的笑,却是轻轻的,柔柔的。

灵识四散而开,在不知不觉间,丁修居然奇迹般的,在此时突破了天门九变莲诀的第八层,这一所得,简直太过意外。

体内,连他都能淡淡察出一丝妖灵之气,看来刚才这般古怪极有可能便是那妖丹所为。思虑时,丁修的眉头忽轻轻凝起,冷目内,一团精光煞气逼射而出,却与往日截然不同,丝毫不带有一丝紫意。~~~~

同时,他的身上漾起冰冷的灵波,只余少许青滢,连那葱绿之意都淡淡的看不真切。而这时,灵光一收,丁修竟是化为一团灵光电射而出,刹时不见踪迹。

峰顶,燕归盘膝而坐,正苦苦修行,连丁修来至身侧都恍如不闻。丁修立于一旁,面无表情,观看良久才出手打出两道法诀,助燕归一臂之力。不多时,燕归沉沉而醒,一见丁修施礼而拜,下一刻,两道灵光再度消逝在夜空,仿佛天际之上的两颗星辰。

云山雾海之中,青山千仞,隐现灵秀奇山之状。眼望那时常存于心间的雪仞峰,丁修灵心却是淡淡清清,不起波澜。

一旁,燕归再叹。这已经是数不清多少次叹息了,越是接近灵气浓郁无比的莲宗属地,燕归叹息的次数便越来越多,整个人的神情也是多变。

夜幕悄悄挂起,丁修与燕归由西北坡扶摇而上,直来到当年开辟的客卿洞府。枯草连绵,风吹浮华,这里看起来与当初并没有什么两样。

峰间,莲宗雪仞峰的主峰不时可见灵光起落,这里还是当年的模样,只是却已经数百年之久。洞府前,那当初布下的四象擎天法阵已是灵光淡淡,这么多年下来,恐怕阵盘内的灵气也耗得差不多了。

打开禁制重回洞府,内中还是记忆中的模样。那当年与云依依造就孽缘的一景一物,轻触心弦,让丁修目中多了一些难明的东西。

嘱燕归留守洞府,丁修在第二天清晨孤身上路,却是直奔此地较为有名的离魂岛坊市。不知为何,隐隐地,他对燕归有些不放心,几次甚至有心尝试看看能否以魂力置之于死地。可这魂仆,偏偏是云依依的生父,那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让他真的难施手脚。

朝着东南行了三日,直入大海。这里距青云山的海湾很远,分别一个在西南,一个在东,相比之下在景色上较为入眼。这在昔年需要半月光景的行程如今只需三四天便可赶到,感受之下,倒让丁修不免有些欣然。

海波荡漾,波涛滚滚,无边无际的海面隐见一座小岛的影子,这慕兰图修仙界最大的坊市所在地终于出现在眼前。

岛上人头涌涌热闹非凡,今天已经是开市后的第二天,留给丁修的时间并不多。此时离岛的人极少,三三两两个各级别修士即使自岛内出行,也大多是来到沙滩处享受一下海滩的美景,光脚步行其上的舒适,是完全发自于心的喜悦,令终日里飞来飞去的修士们份外留恋。

丁修悄然变化容貌,隐匿修为径自来到岛上的门户,缴纳进入岛内需要花费的灵石。一入其中,沿通向岛里的正道前行,没有多远便见到三个岔口。左边这一条是符箓区,中间这条则是通向器具区,而最右边这条是为奇物区,通常极为罕有的物品才会在这一区进行交易。

离魂岛各区的地势更像是一处山谷。两侧峰屻如刀,似以巨斧劈开一道较宽的缝隙,峰壁直贯而下,几乎与岛内的地面垂直,看起来份外的令人震憾。

在峰壁的屻面底端,无数个窑洞状的门户店铺整齐排列,分三层排列,此刻,密密麻麻游贯其内的修士在这谷间飞上飞下,不时进出,显现出一片迵然有异的宏伟场面。

这般印象极为深刻的景象,好在丁修早已经熟悉,加之曾经对此地有所了解,很快的他便忙碌起来,全情投入到种种的采购之中。

数日过后,离魂岛内的修士渐趋减少,丁修虽然仍是忙碌飞来飞去,不断寻找着自己需要之物,但身上的灵石几乎消殆一空。

灵犀兽精血”、“蓝莹蝶蝶翅”、“九头灵蛇蛇皮和蛇血”、“绿珍蟒精血”,这几样珍禽妖兽的精血,清空了盛装灵石的储物袋。青囊花,琪露草,还耗费掉丁修一块金属性的极品灵石。

不过,总体来讲丁修还是对这次坊市之行很满意的,唯有购得三枚炙火焚冥灵符,耗去了较之当年在晋元天下此符的三倍灵石价格,让他不免有些肉痛。或许是心疑吧,他特地购得此符准备尝试一下淬炼那紫色菱印,此物的存在,让他对燕归都不得不倍加小心。

“这位道友,可有意往九幽山坠龙涧一行?”

行至坊市出口,丁修被一个异装打扮的修士喊住。凝眸而望,不禁一懔,对方虽然看似是结丹期修士,但一身遮蔽起来的灵光显示出此人绝对是个元婴修士。

出口处有数人在寻人问着相同的问题,动了心思的修士都驻足而谈,丁修将四周的情形尽收眼底,这才淡淡应道:“可是结队前往吗?”

见丁修回应,那修士精神一振,拱手答道:“在下周洪,是灵渺山庄的弟子;道友明鉴,在下已经联结了五位道友,还差两位。坠龙涧最多只容八人结队前往,三名元婴实力的道友助力,在安全上自然是稳妥了许多。”

见丁修沉吟未见反应,那修士急忙劝道:“道友可能从未到过坠龙涧,但离魂岛坊市售买的精血之类,道友应该知之甚深吧。纵使此行只得一只奇兽,也足够八人每人分得一瓶,这可是数万灵石的收获,是绝对值得冒把险的。”

丁修此时终下决断,继续询问有关种种收获的分配方法,这才同意加入此支队伍。原因无它,便是缺少的另一人也已经敲定,总共的八个人中,算上他竟然有五名元婴修士,说来,这种实力纵使是昔年前往的困龙阙也足可一探究竟了。

诸般事宜敲订下来,一行八人齐齐飞身上路。连行数日,沿一道峰峦直下,众人皆来到一个较为低洼的悬崖边缘。前方,一道阔可数十丈的黑暗深谷隐隐可见森森寒气,且目光所及只有数十丈远,再往下什么都看不真切。

直到此时,由引见丁修的修士周洪招呼大家聚到一处,相互介绍一下,以便在谷内能彼此照应。一一介绍下来,令丁修大为意外的是,这七人居然有四人是慕兰图国度较有名气的宗门,灵渺山庄的弟子。其中,那周洪虽然看似结丹期修为,但实际则是元婴修士,另外的三人中,更有两名表面上率队的元婴期老者,如此一来,整个组队的队伍中,灵渺山庄的实力过于强大。

轻轻皱眉,其它人明显也有着相同的感受,对此行都显示出一定的顾忌。修仙者的弱肉强食是最直白不过的了,纵使是此行收获巨大,也比不过性命的重要。

不过众人心



第二百五十四章焰翅凤!


class="width">仿佛是重历当年进入困龙阙的一幕,愈来愈趋冰寒的阴气使三名货真价实的结丹修士变得异样的吃力。<<>>所幸他们的身周皆是元婴修士发出的护体灵光,其中一人更是赤红的焰芒,多少带来几丝暖意。

这一坠,仿佛很久,对结丹修士来讲则是无比的漫长。到得实地,连丁修都险些无力坚持化形术恢复原貌,其它人则更不用说。三名结丹修士不知何时开始吞服灵药丹丸,可见坚持到此,对他们的来讲确实困难。但是,一旦活命出去,那么这次历险将会是无比重要的经验,对修行和修为的益处是毋庸置疑的。

涧底,居然是一大片树林,这是丁修所没有料到的。这片树林,看去似乎不大,但丁修等人处身于其中,在茫茫黑黯里,却有种漫无边际的错觉。众人分别御起法宝或是灵符抵御涧底的阴寒,除了那三名堂而皇之的元婴修士以护体灵光映亮四周,连丁修都装模作样的祭出一个充门面的法器。

古木森森,树林中居然有一片空地。四周根本不见出路,唯有这空地透露着此许古怪。丁修还在思量,却是三名元婴修士齐齐前行,来到空地之上。

黑暗之中,周洪曾经介绍过的,灵渺山庄姓齐的元婴老者,忽地手中一抖,一朵灵花忽地绽放,缓缓亮了起来。柔和的灵光照亮了周围五尺左右的地方。周围空地上居然都是漆黑如墨的古怪石头,看去坚如铁石,分外生冷,偏偏有一处显得黝黑,居然是一个奇异的洞穴。

洞口说大不大,可容三人同时而下,但隐约可见的道路往下深入,更为冰寒的冷气围绕着洞口盘旋却丝毫不溢出半分,仿佛被什么挡住了。

这时,齐姓的元婴老者冷哼一声,祭出灵花忽地一沉直入洞口。一点灵光忽地闪现,轻盈的灵波荡出浓密的灵纹,随后散失掉,一蓬白雾状的冷气喷薄而出。

灵光闪动,三名元婴修士都毫不犹豫入洞而去,其它人紧随鱼贯而下,三名结丹修士迟疑片刻也咬牙跟上。

出奇的是,洞穴内悄无声息,也并未如何特别的阴寒。因元婴老怪在前引路,数道灵光将这洞穴映得勉强可以视物。丁修睛光莹亮,却是看得极远,这里别有天地,不远处,竟是一道断崖,崖下漆黑一片,黑暗深处,却仿佛还有几点鬼火一般的东西闪烁不停。

忽住,丁修险此撞在前面的修士身上。身后紧随而来的结丹修士却是碰撞上他的身体,传来隐隐的惊呼。他们所在分明是一条洞穴的通道,不知为何,前面的元婴修士忽地驻足,连护体的灵光也陡然闪亮。

仿佛有风,轻轻旋起。洞穴内灵气变得浓郁起来,让所有人都感觉精神一振。渐渐的,一道逐渐亮起的焰芒越来越明亮,刹时,洞穴变得赤红一片,温度也骤然攀升。

一声清鸣,前方,一只沐浴在火焰中的奇形异鸟豁然闪现,一身火红色的美丽翎羽,长达数丈的雅黄色尾翎,真是豪华而艳丽。它浑身环绕飞旋着炽热的烈焰,脑袋上顶着一个颤微微的肉冠,每踏前一步都卷起一道烈焰狂舞的焰芒,使得洞穴地面上厚厚的枯叶舞起,转而化为灰烬。

“焰翅凤!”

三名结丹修士脸色刹时变得苍白,实想不到才堪堪入得涧底便碰上坠龙涧内谈之色变的强大存在,吓得连腿都软了。

丁修懔然旁观,身上悄然闪现一层莹白的灵光。他的面容阴睛不定,不时荡起一丝灵波,化形的容貌渐渐有了此微的变化。

从那沐浴在火焰中的奇鸟身上,丁修感受的何止是沛不可挡的灵气,只是那一双灵目,便直透灵心,使他体会到一种无比强大的识觉。

与焰翅凤正面相抗的三名元婴修士此时真是苦不堪言。曾经有过数次探涧的经历却无一比得上这次的凶险。要知道,这焰翅凤可是涧底三层的存在,一般只有元婴后期修为的老怪才敢面对面的相抗。即使是那般的实力,一对一都不敢说能全身而退,更勿论他们三个只是元婴初期的修士。实难明这坠龙涧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竟会惹出这种逃恐唯之不及的异禽,三人同生逃念。

清鸣,声震涧底。

那焰翅凤低抬首引颈之时,三道灵光刹时如电穿过丁修等人的上空直奔洞穴的出口。哀嚎阵阵,由心而发,余下的几人同时乱了手脚都是惊恐地回身而逃,除了丁修。

昂立,丝毫未动。丁修按捺着心底的虚慌,尽量保持着沉稳。这个时候,经验会在生死一线显露出其重要性。因洞穴的狭窄,盲目而逃会给这异禽一个攻击的目标,再怎么的,他绝无可能逃过先行逃窜的三名元婴修士。

果然,灵动的焰翅凤只是晃动鸟首,口舌一张之下,一道几近白炽的焰芒以近乎一条直线**在洞穴的入口处,三名狂奔的结丹修士无一例外的被焰光吞噬,连元神都没有逃脱的机会。

不过,幽幽亮起的是一团白光,竟是那隐匿修为的周洪终显露出其真正的实力,返身祭出一件法器,将那烈火焰芒光挡在身外。只是这片刻的缓机,那周洪纵身而起,穿洞穴而出,连法器也顾不得了,仓惶逃窜。

灵目转动,焰翅凤的注意力转而盯上丁修,出奇的是,它没有立即喷出烈焰,反而似把丁修上上下下反复打量。

洞穴忽地荡起无数的焰光,一连串的清亮音阶响起,似是吟诵着某种古老的咒语。那焰翅凤满溢的灵光闪烁不定,周身急速凝聚起赤色烟气,瞬间转浓,遮盖住巨大的躯体,片刻之后一阵奇异的“嗦嗦”声传出,周围越来越是炽热的热浪中,居然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臂,被炽热火光照耀得隐隐透明。

洞穴内炽热的芒光缓缓消散,火光中渐渐显露出一个婉约的身影,火红衣裳满布彩翎,随着焰芒的左摇右晃飘摆不定。

“人类,告诉我:为何你的身上具有妖灵的气息,而且还是海龙一族的龙息?”

火焰中,莲步轻挪,一个妙龄女子,眉目媚动,紧盯着丁修。她的身姿是婉约而修长的,镂空的彩翎羽衣的缝隙间,裸露出淡淡的白皙肌肤,在这样的夜色里,仿佛荡漾着幽幽的诱惑呻吟。

她的唇是柔的,她的眼是媚的,她的鼻是巧的,她的眉是婉约的。她的容貌,像是要流淌过来将你拥抱的温柔水波,让你沉醉;又似千百年永驻红颜的美丽,经风历雪,却更艳更丽。

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丁修苦笑着将蓄势待发的灵力散去。和这样一位化形的柔媚女子,谈论他炼化了得自海渊龙族的妖丹岂不是大煞风景,又或是自讨苦吃。此女竟然已经能够幻化人形,并且丝毫不见灵体的特征,这般实力绝非他可抵挡。

炼化妖丹此举更是这类灵禽妖族的忌讳所在,冒然讲出,还不拿他泄愤出气?对方给他一个如此的喘息之机,他要怎么做才能好好把握这一良机呢?

沉吟;丁修盯着那娇美的容颜一时无法作答。无论怎么说,得到妖丹的过程都无法喧之于口,他选择了沉默。

焰翅凤所化的女子凝眸浅笑,围着丁修转了数步,以灵识传念道:“好!至少你没有编瞎话来蒙骗于我。要知道,海龙一族的龙丹气息非同小可,只是这般气息至少是七阶以上修为的龙丹,得到此物,只凭你是绝不可能用实力取得的。”

女子这时再道:“相请不如偶遇,我正好有一个棘手难题要办,如果你助我达成心愿,我会考虑饶你一命,并让你满足心愿,如何?”

苦笑,丁修只能苦笑。这话语是那么的熟悉,一如当年海渊内妖修沙白的言语,只是,眼前此女会否也是空口白话,用来哄骗于他的呢?

丁修淡然道:“请问道友,在下能帮助做点什么?以道友的法力恐怕没有达不成的心愿吧?毕竟,以道友的实力,在坠龙涧内没有什么人可以构成威胁。”

娇笑如银铃,女子喘气着柔声道:“你们管这里叫坠龙涧吗?事实上我们称这里为地渊。你呢,太高估小女子了。事实上,在地渊内生存的一族,有很多强大的存在,如果不是需要地渊的寒气滋养,这些生灵早冲出地面另闯一番天地,还需要每年都苦盼着你们人类来此,借引血灵之气苦苦筹备着异日破空而去的精血吗?”

“什么?”

丁修一脸骇色,显然是被焰翅凤化形的女子,这一番石破天惊的话震慑住。他实难想像这地渊深处还有某种强横的生灵,正守株待兔般的守候着人类的进入,只为他日破空而去做着准备工作。完全超乎想象的真相把他震惊得有些呆傻。

“好了,别傻呆呆的了,随我去吧;不过,丑话可得说在前头,如果小东西你要和本姑娘玩花样,可别说我要你炼婴取魂,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行!”

娇嗔的一嘟嘴,女子轻轻一抬手,一道红的耀目的火焰喷泉带有几分美感,在洞穴之内化为一只赤色香帕。女子过去将三名修士的尸身收起,两人迈步而上,只见淡淡的焰芒一闪,洞穴内忽地黯淡下来,渐渐沉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二百五十五章焰灵殿!


class="width">仿佛很久,又似很短,丁修只觉耳边生风,双睛望处一片黑沉什么都看不真切。

这个时候他根本不敢使出紫瞳睛光察看身周的一切,至于此行是生是死,一切只能凭天意而为。

如果他的八触六感还是真实的,那么丁修可以肯定香帕一直是在下坠。香帕的飞行速度之快是他不敢想像的,纵使是让他逃上个个把时辰,这焰翅凤再追都来得及。从实力上讲,他与这化形女子的差距太大了。

总能见到高于自己的存在,丁修倒认为是件好事,这最起码是有目标可供努力。当然,如果被高于自己的存在灭杀掉,便不会那么有趣。这个时候,他想得更多的是怎样做才能让此女放过自己。

忽地凝立不动,灵识一探,丁修立刻查知香帕已然停了下来。不知何故,女子仿佛在聆听着什么,心神根本未放在丁修身上。

四周仍是黑漆漆的,一点睛光亮起,丁修不禁一怔。四周隐约可见雄伟的黑漆岩石,看样子竟然是个宏伟的建筑,却不知是不是这焰翅凤的巢穴。

幽幽的是一朵莹白的火焰,吞吐不定的焰光将四周点亮。丁修双眼微眯,看到火头恰在女子洁白如玉的指掌尖上。

眼前果然是一个圆形建筑,看样子离地并不高,两三丈的样子。女子口中低吟数声,随之应来的竟是轰隆巨响。跟着,一道赤红的光华自圆坛飞出,竟然是圆坛平端打开了一个方形的缺口,有光亮自里向外照映。

香帕忽起,在缺口缓缓下落。顶空,圆坛的缺口有奇石缓缓合拢,把丁修又关禁在一个新的天地。

“有命从这里走出去吗?”

丁修并未抱太大的奢望,故轻轻一叹,从心头把这恼人的思绪排开。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圆坛内是一个巨大的殿堂,几如当年所见的触天殿。既然抛开生死,丁修也不再有层层顾虑,干脆仔细观赏殿堂的气势,一景一物。

这时,娇语传来,一旁的女子忽道:“此殿,是本姑娘的巢穴,叫焰灵殿。千多年来,你是唯一前来的人类,能够踏足这里,异**如果真的能够回到地面之上,倒可有向人吹嘘的资本了。-====-”

丁修苦笑一叹:“谢过!还是看看丁某能否有活着的福气吧!”

“原来你姓丁!”

此女嫣然一笑,媚态横生,仿佛连她周围的色彩也变得温柔起来。只听她淡淡笑道:“我倒也有个人界的名字,只是有点俗。几千年没有用,连自己都快忘记了……”

再笑,女子轻道:“记住了,我的名字,叫凤翎儿。”

转身而去,渐渐融入殿堂阴暗的角落,丁修轻念这个名字,倒一时难明此女的用意。阴暗中有莹白玉手轻招,丁修急忙追随过去。

角落,窄小的空屋。凤翎儿站在门口望着丁修轻眨了眨眼,笑道:“没有人类可供休息的器物,干脆你便随意吧。三天内,你可好生休息,到时我自会找你。但有一点,这焰灵殿虽然可供你观赏,而除却这一层,其它任何地方都是禁地。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平白丢失了性命可莫怪我没有提醒你!”

烟行摆柳,凤翎儿消失在丁修的视线,眼望着这空荡荡的居室,他说不清第多少次的苦笑。一道金光闪烁,一座迷你的小山豁然出现在居室空处,丁修哪里肯呆在尘土遍地的空室,早钻入须弥小山的内在天地,感受着截然不同的内在天地去了。

山体内,玉床旁,丁修取出三枚炙火焚冥灵符置于身侧,举手在空间内的四壁设下数道禁制,他还不放心又将四周设下几道隐幻灵符,布下层层幻境。

摒二指一点,一道略显青色的灵光一闪正中三枚炙火焚冥灵符中的一枚,灵光闪烁之下,丝丝灵气嘭地燃起一道环状的焰光,将玉床上的紫色菱印包裹其中。

与上次不同的是,几乎是同一瞬,那菱印便激起一层紫雾团团围裹。在灵符燃起的焰光中,紫雾愈加浓郁。喜形于色,丁修面无表情,举手间一道法诀打在符光之上,焰芒高涨刹时涌起烈焰焚烧菱印四周的雾气。

一个时辰一晃而过,第一枚符箓终于燃尽灵力化为无形。最后的那丝余烬未尽,第二枚符箓已然燃起焚魂煅魄的焰光将菱印再度围起,只消片刻便将那紫雾焚净。

烈焰下,紫色菱印通体光芒闪映,竟然轻轻悬起。迎面而来的那笔直的凹槽隐隐有光华显露,一滴热血仿佛凭空而现,自凹槽直线的一端轻轻涌出,沿凹槽缓缓向另一端流淌。

雪仞峰,西北坡。

洞府内本是静静打坐的燕归忽地面容痛苦不堪,双睛之内一道紫芒陡现,刹时遍及瞳仁。一股狂烈的戾气骤然冲起,燕归啊地嘶嚎,将洞府内的一切事物俱都扬翻摔碎。

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呐喊,引来更是摧肝断肠的绞痛,双睛忽地涌出无数的紫红雾气,竟然弥漫在整个洞府,渐渐的连人影都看不真切。

因这种惨呼嚎叫缘自于莲宗秘地雪仞峰的峰顶,不多时数道灵光闪瞬而至,一众莲宗长老级的元婴修士,面容凝重的盯着这本应空置数百年的洞府之地,个个眼光阴睛不定。众位长老中,一个身着紫衣修长的身影豁地冲在前面,一张姣美秀丽的容颜竟然显得有些苍白。

坠龙涧底,或者说是地渊深层的焰灵殿内,本是孤僻角落一个静室,不知何时闪起淡淡的金光。这金光忽黯忽亮,起伏不定,竟然是一座并不太大的小山山体而发。

室外,一个娇美身影竟然周身燃起跳跃着的火焰,倚门而望。她目光显得深邃无比,娇容隐现少许的惊异,显然对这小山有着浓厚的兴趣。许久,她才悄然而逝,仿佛从未来过。

山体空间之内,丁修一脸凝重实想不到居然出现这种后果。本来,以他估算三枚炙火焚冥灵符,加上他的法力已经足够炼化菱印。哪曾料想,第二枚灵符燃尽的一刻,恰是那凹槽内的血滴缓缓滚至菱印的尽头之时。

第三枚灵符燃起的焰芒仍是把菱印牢牢掌控,但是,血滴并未在滚至尽头便滴下菱印,反而出奇的由下至上,渐渐滚起,这一异状立时让丁修捉摸不透。

幽幽的紫光再现,菱印忽凭空旋转,换为另一面,丁修凝望之时,只见一道紫芒闪逝,那背面隐约的异兽形状忽地清晰。

一道耀眼的紫芒闪现,先是异兽的头部,然而是身躯,最后是手足。那额头两支弯曲的犄角和血盆大口的森森牙齿,虽然刻在菱印之上,但却清晰可见其彰显出来的暴戾杀气。

双手轻扬,两朵隐现青意的灵芒在丁修掌心凝聚,抖手间,直接击在受着焰火焚烧的菱印之上,刹时,菱印如风车般旋动,团团紫气居然将那灵符的焰芒也激得飘忽起来。

空间内的光线陡然一黯,第三枚灵符终于耗尽灵气悄然湮灭,留下一条燃尽的符灰,灵光忽盛,竟然是丁修飞身而上,决然的以自身的灵光逼住菱印。

一时间进退不得,纵使丁修知道三日之期在即,也无法断然放弃,如果不将这菱印降伏,恐怕异日燕归会为此菱印所控,连他最终都难逃劫难。

一连七日,丁修数番耗尽灵力都以玉睛灵血恢复灵力。摊开的双掌之内,菱印的紫芒终于出现异样的波动,难以抵受丁修掌间的灵芒。优劣之势终现,丁修眼中隐有紫芒一闪,只是眼前同样的紫色毫光仍是有几分强势,故看不真切。稍瞬即逝的良机中,丁修立察菱印的凹槽灵光淡弱了几分,同时显现出一条细微的线痕。

“兵!”

真言狂吐,莹白的灵光刹时布满整个空间,丁修须发皆扬,威风凛凛。一道乳色的灵光闪过,他的天灵盖处豁然闪现一个小巧的丁修,双目圆睁,口中一道青濛濛的婴火直喷向飞旋着的菱印。

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沉默了许久的菱印竟然迸发出一声清脆脆声,轻轻回荡开来,同时,在一道白炽的毫光中,菱印居然中分而开。

的确是分开,但中间的菱角之上,还有一丝相连。这菱印缓缓泛起了一层金色光亮,虽然并不明亮,但却逼得紫光黯淡。

沛然的婴火青芒绽放,只是刹那间将最后的紫光焚烧得一丝不剩,便在这时,丁修的脸上突然现出吃力神色,片刻之间,这山体空间之内突然寒气大盛。

气瞬间扩张之际,菱印上原本柔和淡淡的金色光芒转眼变做炽烈,几乎如有形之火。丁修**之上,那小巧的元婴接连结出灵气法印,连串地轰向菱印的印体之上。伴着“轰”的一声,婴火再盛,在菱印之内迅速无比地蔓延开去。

玉床之上,中分而开的菱印终缓缓平静了下来,那片金色炽芒也逐渐变得温和,空间内也恢复了原来的色彩。盈盈的一滴鲜血,轻轻自菱印之内缓缓滚落,滴在玉床之上,那点嫣红,艳丽无比,豁然醒目。V



第二百五十六章鬼魈!


class="width">燕归醒了过来,映目的是熟悉的景色。~~~~这里是莲宗的宗内秘殿,除了执事一级的宗内修士,外人是严禁进入的。有那么一瞬,他又以为自己回到旧时的时光,与一个清冷出尘的秀丽女修在这里双宿一起飞。

仿佛在恶梦中醒来,萦绕在心海的是一个俊秀的淡淡影子,那是他的主人,终其一生掌控他魂力的主人。不知何故,燕归隐隐地感受到这个主人正面临着什么危险,但如何得知却无从知晓。

苦笑,燕归身为魂仆这么多年来,首次想及如果主人丁修殒落,因魂力的牵绊,他也会元神破灭。灵识渐趋空灵,渐渐显现的是昔时曾经得到的一枚菱印。纵使是今时,他仍未能参透其中的玄机,却从其上修得了数样鬼修术法。但是,此物,缘本是存于躯骨之中的,不久前的结婴之举,此物竟然消失不见。

环目四望,四周是数个面容凝重的修士,其中几个居然还是相识。只不过,那时,他们还是结丹期或是筑基期的修士,如今看来容颜老去,相伴只是孤苦的修真信念。

“道友不妨说说自己的出身,也好让我们了解一个道友的来历。这里是莲宗重地,等闲人是进不来的。能否解释下为何私自在我莲宗的客卿洞府修行,这可是本宗的大忌!”

说话的是莲宗的大长老,亦是当年与燕归较为亲近的莲宗修士之一。其双袖上的飞莲图案显示其身份尊贵。

“白若飞,如果说当年你还是一个结丹期修士我便认识你,你还需要问我的来历吗?”

哗然,莲宗的众长老齐齐色变,面现惊疑。这时燕归苦叹一声再道:“徐子风,陈长庭,想不到连你们都已经是元婴修士,还升至了莲宗的长老,看来这数百年的光阴,你们都机缘菲浅啊!”

又是一连串的惊呼,秘殿内却忽地清静下来,隐约响起燕归的惊呼:“天!你……怎么可能!你……你是紫衣,你还活着?紫衣……紫衣,是我啊,我是燕归啊,我是燕归啊……!”

秘殿之内遍布惊呼,隐隐又是一声脆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碎,殿堂内哄然纷乱起来。

地渊,焰灵殿,须弥山体之内。

丁修全力施法终将那滴鲜血逼出,总算稍舒了一口气。不过,那分开的菱印仍在他的掌控之下做着最后的挣扎。

婴火在菱印之上燃放着青芒,终慢慢侵进菱印内的白光之中,丁修眼中忽现古怪颜色,双手连连打出法诀,同时驱出四只噬灵虫守在身侧。

白色的光华渐消,淡淡呈现的是一团洁白焰火,丁修元婴驱使的婴火便在此时忽灭,元婴竟然张口啜吸白焰。

伴着“呼”地一声,那洁白焰火突然如电般朝着丁修扑来。菱印内伴着白色焰火的喷薄而出,一个如菱印上图案般的妖异虚影电闪而出。

“鬼魈?!”

冷冷一笑,头顶元婴婴火再出,与白色焰火刹时于半空中相接。缓缓的,慢慢的,融为一体,最后竟然形成一个青白相接的火球,朝着丁修的元婴飞去,被其吞服下去。

借机遁逃的鬼魈虚影显然被身处的空间幻境所迷惑,决然朝着丁修身侧一方冲来。布下的隐幻灵符终起了关键作用,仿佛丁修所据的位置便是唯一的出路。

嗡鸣大作,四只透明的晶虫忽地振翅位于丁修的身后,连丁修都没有想到的是,四只噬灵虫居然连两只略显凸起的眼珠都化为赤红颜色,紧紧盯着鬼魈虚影,仿佛突然发现了精美的美餐。

仿佛遭遇了天敌,虚影在半空中凝立着,颤抖着。让丁修想不到的是,四只噬灵虫奇迹般地将虚影围在中间,让那鬼魈虚影无处可逃。

一抹冰冷的意识忽侵入灵识,一个极为陌生的声音荡起:“道友饶命!道友饶命!”

“你竟然敢寄身于我魂仆身躯,还妄想图谋于我,真是不知死活!”丁修眉目间的杀气毕现,使得鬼魈越发的哀嚎告饶。

“在下只是鬼灵门门主萨齐的一缕幽魂,寄身于其鬼魈的身上。当年因附身鬼魈被燕归婴魂噬灭,我则因魂体得以存活,一直寄身在燕归体内。那菱印本是萨齐之物,故为我所精,这数百年来,我依靠菱印寄魂而生,终于有了虚体,望道友怜我数百年之功,赐一线生机,小的也愿意倚为奴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只求道友怜悯!”

冷哼一声,丁修淡然道:“先不说这个,你讲讲为何菱印内会有幽兰圣火?”

鬼魈虚影急忙道:“那是当年莲宗一个姓云的小丫头在争战之时,封印菱印时留下的,小的用了百多年才能避开这圣火穿行菱印,纵使这样,还需倍加小心,否则一旦沾染上身,立时魂飞影散。”

丁道冷然道:“你本虚魂,摄魂之术一经施展,根本神念全无,恐怕只有这菱印可寄影存身。这般存在,纵使修炼又有何意思?”

鬼魈虚影哀叹再拜,骇惧之极地望了那四只噬灵虫一眼,解释道:“虚魂而生,灵念贯体,以鬼道一途而论,便是鬼魈。然,小的是魂念虚寄,以那上古鬼修的古宝寄魂养体,具形生影,应该便是鬼魅之身,无有形之体。如果再有数百年之功,或可也如燕归一般生出骸骨血肉。”

丁修冷然一笑问道:“如果我没有识破于你,你又会有何作为?”

哀鸣一声,虚影再道:“如果小的不被识破,缘可藉燕归之体,夺魂而生,还可占据其婴体。本来,燕归结婴而成时,小的乘势而起,即将大成。还是主人道基功深,反将小的魂寄菱印夺去,无可选择之下,小的唯有随菱印一起,以菱内的血祭,驱引燕归。”

见丁修面容愈冷,杀机时隐时现,虚影苦苦哀求道:“魂念灵识,是元神所寄养,可小的非比燕归,仅一缕幽魂而已,魂灭即灭,无有来去,自此湮灭形迹。灵念修之不易,唯恳请主人垂怜,赐一丝生机,自此魂有寄牵,决无二心!”

沉吟片刻,将极不情愿的噬灵虫召回。丁修眸中精光显露,忽地探手一抓,掌心处一团金光闪闪的法诀随意而生,直接打在虚影之上。法诀光华刹时满布虚影通身,变幻成一个闪耀着奇异光华的透明形体,只有那双眼所在,是两道淡淡的红光。

仿佛苦不堪言,虚影体上光华忽晴忽黯。这时,只见丁修左手一牵,早已经驭起的束魄锁魂的真冥灵气,丝丝绕绕的升起,直钻入虚体之上。红芒乍闪还消,取而代之是两道玄青色的光华。

便在此刻,右手处灵气忽凝,一道附有沛然灵光的印契随即成形,同一时间,丁修淡然一喝。

“咄!”

一声诡异的嘶嚎,使得空间之内寒气大增,满布玄青光华的虚影,痛苦的挣扎,引得四处萦绕回荡冥冥鬼音。丝丝缕缕的雾气仿佛在虚体之上升腾,渐渐的,竟然形成一个通体雾气的虚体,丁修这才摒指一挥,以灵识贯穿虚体之中。

雾气一荡,旋而内敛,凝而不散。虚影仿佛仍经受着万千苦痛,但却纳头便拜:“主人垂怜恩德,小的永世不忘,但有所遣,万死不辞!”

丁修轻舒口气,淡淡苦笑道:“我对鬼道术法没有太深的了解,不能帮你。佛宗鬼道殊途,更无法通过佛宗秘法助你一臂之力,还是你自行慢慢摸索吧。如今我困身于地渊之内,如身遭大难,恐怕燕归和你还是同一个结局。至于其它,还是日后再谈,待我将菱印炼化,不仅可让你容身,更可让我多了一件法器。”

想了想,丁修忽道:“以后,你还是叫萨齐吧。”

见虚影点头再拜,他挥了挥手道:“萨齐,这菱印你既然说是上古鬼修的古宝,究竟有何法力,我炼化后,又会怎样?”

萨齐虚身一晃,玄青眼芒一闪道:“菱印是萨齐在蝠魔谷内的一个上古鬼修的禁地所得,只知对鬼道术法有所增益,至于其它则知之甚少。”

丁修点了点头,将菱印执于掌中观瞧。此时,这菱印上的紫色已经淡化了许多,隐现亮色。不过,除了正面贯穿菱角的直线凹槽仍在,背面的异兽图案却已经消失不见,丁修回首打量萨齐两眼,陷入沉吟思虑当中。

片刻之后,他重新将菱印置于玉床,再施婴火淬炼菱印,如此又过了数日光景,那菱印竟然紫色光华褪尽,显露出莹白颜色。复而观瞧,丁修豁然而悟,不禁展颜欢笑。

数日之后,丁修复现身于焰灵殿的居室。掐指算来,他此番施为至少有月余之久,却不知那焰翅凤会如何看待自己。须弥灵山的暴露非他情愿,当时身不由己,实别无他法。

悠然闲逛在焰灵殿堂,丁修很快的分辨出这焰灵殿依古法阵图而设,恐怕本身便是一座巨大的法阵。殿心处,一个半人高左右的圆井隐现红芒,丁修凑得近前,俯首观瞧,忽地凝眉。



第二百五十七章真灵十二圣器!


class="width">石井下,数丈深,炽热的岩浆在下面奔腾咆哮着,如海潮般不停的涌上又退下,溅起的岩浆打在坚硬的井壁之上,丝丝作响。

“石井……岩浆……好象少了点什么?”丁修眉心皱得发紧。

“怎么对这石井很感兴趣吗?”一个柔和而带些凄婉的女子声音在身后响起,丁修一懔,不禁对凤翎儿竟能避过自己的灵识有些骇然。

身后极柔媚的女子正是凤翎儿,她长而直的秀发没有盘起,披在肩膀,如水一般的柔和;白皙的肌肤上,有婉约的眉,纤巧的鼻,红唇淡淡,眼波如水,望了过来,竟是如水一般,看到了丁修灵心深处。

丁修苦笑一拜道:“丁某于法器内修行,一时或忘,竟然过得这般光景,还望道友莫怪”

“不妨事”

凤翎儿浅笑着一挥手接着道:“在法器内修行?我看是灵宝吧这种佛家的至宝如果没有一定的法力是无法驱使的,想不到如此年轻的人类修士竟然还身兼佛道修真秘法,看来,还真是小瞧了你”

丁修道:“是道友高估在下了。此宝来历奇特,在下所知也并不多,尚不能发挥其真正的威力。倒是这石井,在下昔年在一个人类国度曾经见过类似之物,故多看了两眼。”

“哦?”

凤翎儿随即被丁修的话题搅起兴趣,立时忘了须弥小山,不禁应道:“你倒是说说那石井的模样,四周还有什么样的事物,说来听听”

娓娓将当年在晋元天下,昊天符宗主峰峰底的遭遇讲出,丁修清楚看到凤翎儿的面容稍现凝重之色,本是柔媚的眼光也渐渐冷了起来。

凤翎儿道:“居然人类修士有人精通焰灵密法,真是新鲜,这人类修士此举恐怕是抵受不了焰气的反噬,故以真灵十二圣器的魔力压制焰力,逼得血煞戾气上冲灵台,大有迷失神智之患,哼,真是自寻死路,自讨苦吃”

丁修闻听一惊道:“真灵十二圣器?这是何等事物?此物既然可以压制焰力反噬,何以……何以会有……自寻死路之说?”

媚光流转,凤翎瞄了丁修一眼,娇笑数声道:“人类真是笨真灵十二圣器是灵界魔灵误坠人界留下的十二种法器,每一件都有莫大的法力。<<>>此人修炼焰灵密法,从哪里得知且不说,纵使是此人是你们口中所讲的火灵之体,仍抵受不了焰力噬体,故须以真灵圣器压制。只是,这种焰力随着修为的精深,反噬之力越强,非集齐全部的圣器,才可将焰力反噬完全消除,而据我所知,这十二圣器,在地渊之内便有五件,所以啊,你所说的那人类修士竟然已经达到元婴后期修为,可以想见那反噬之力的强大,估计用不多久,此人便会焰力焚婴,最后落得个元神湮灭了”

沉默不语,丁修忽地想起一事,拱手道:“有件事还请道友指教,昔年在下曾拥有真魔印塔,及内中的圣灵之眼,这两样……”

“什么?你……你居然拥有过这两样圣器?”凤翎儿杏目圆睁满目不可置信。

丁修苦笑,把当年圣灵之眼的变化,及印塔的得失经过讲述出来,听得凤翎儿面容阴晴不定,喜怒难明。

冷笑数声,凤翎儿忽然说道:“你是说三窑精火竟然将那圣灵之眼转化为金焰珠,如果此言为实,此珠我必须取之在手。既然圣灵之眼已经无法与圣器相合,那么纵使集齐十二圣器也没有实在意义。”

扫了丁修一眼,那俏目中的寒光居然让丁修打了一个激灵灵的寒颤。只听凤翎儿冷冷道:“这件事情,你再不可对任何人讲及;这一讯息对我无比重要,助我完成此间事情后,我可赠你一枚焰灵丹作为酬劳,但前提却是告诉我那人类元婴修士可能所在的区域,如何?”

见丁修苦笑无语,凤翎儿诱人的唇儿轻轻翘起道:“放心,人妖两族虽然水火难容,但有了刚才那三名人类修士的尸身,内中的精血已经足够我用一段时间了,所以没有必要担心我会索取你的性命。这些琐碎事情待此间事了后再商谈。现在则需要你来助一臂之力。”

在丁修的默然点头下,两人穿过殿堂沿一个古怪的甬道向下而行,一路走来居然有很远的一段距离,看到凤翎儿不紧不慢的样子,丁修唯有紧随其后。

再深了数丈,周围已经看不见殿堂建筑的那种奇异的黑石,四壁多是焦黑的岩石,两人所在之处居然是一个巨大的地底岩洞。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岩洞有一条奇异的通道,紧贴着岩壁而行。岩壁之下,到处都是炽热到通红的岩浆,形成了一个焦热的湖面,充斥了整个岩洞下方。

湖面之上,不时有热浪气泡冒起,然后破裂,更有汹涌处,竟如潮汐一般,炽热的岩浆飞溅而起,直至半空。而岩浆发出的红色热焰,更是把这个巨大的岩洞照成了红色的世界。

奇怪的是,那凤翎儿看着这岩浆却显示出奇异的兴奋,目光中仿佛有无尽的怜爱。一路行来,此女身上不时闪动跳跃的火焰,灵动之极,反是丁修渐渐被岩浆热流烘烤得不得不以护体灵气逼开层层热浪。

不知何时驻步,眼前的甬道居然已经到了尽头。甬道并不十分宽敞,只是勉强两人通过,凤翎儿此时手中轻扬,数个奇异的阵盘先后显现,每一件都是赤红之色,看起来红灿灿的一片一堆。

“道友能否讲解一下在下需要如何帮忙?”丁修淡然道。

凤翎儿嫣然一笑,望了望丁修笑道:“不要害怕,并不需要你出太多力,但有一点,需要你出手时,你必须驱体内的龙丹妖灵气息,并不需要如何的多,只要你把尚没有完全炼化的余烬催使出来就行。”

丁修皱眉点头,对凤翎儿此举完全摸不着头脑,但既然没有风险,他还是乐意施为的。

岩洞走到这里,已经是一个十分巨大的圆形空间。尽头处,忽地现出阵阵的精沛之极的妖灵之气,凤翎儿的通体绽亮起来,不时闪烁七彩的华光。

轻轻伸展双臂,她微微低头,长而细的睫毛仿佛遮盖着自己那柔弱的心思,又仿佛在聆听着什么。凤翎儿轻轻似自语道:“火煞,最强莫过于龙,自古便有龙凤呈祥之说,可是,当龙凤共舞,却会惹出多少情孽,到头来,都只为破空而去的刹那吗?”

她抬眼,望来,丁修一震;有风,轻轻吹过,拂起她的衣角,扰乱的却是丁修的心绪。凤翎儿轻轻抬手,把落在鬓边的一丝乱发小心收拾,葱玉一般的手指,划过发间。本是哀伤的眼神,缓缓变成了虚无,渐渐轻柔,一抹红光在秀颜升起,旋又消散成一朵红霞。

燃起的是一缕焰光,游离不定的火焰顽强的壮大,渐渐攀上凤翎的肩膀,转尔燃遍她的全身。刹时,亮如白昼的刺眼强光让丁修双目如盲,逼人的滚烫高温狂涌而起,使得他浑身透出一阵被焚烧的燎焦感

灵光中,凤翎现出本体,巨大的躯体浴着熊熊焰芒振翅而起。火焰四散飞扬,逼得丁修不得不驱出剑光挡住,然而这时,一声长鸣,眼前的这只焰翅凤振翅飞入如江河般的熔浆之中,一道道火流喷涌,化为重叠的火海聚成海洋般的旋涡,焚化着所能焚化的一切。

一道火焰喷泉冲上洞穴通道的顶端,这道火焰喷泉直径粗大,几乎充满了洞穴的空间,令丁修不得不以水灵御体,才可确保呆得安然。

清鸣声中,沐浴在熔浆火焰中的奇形异鸟豁然闪现,火红色的翎羽,长达数丈的雅黄色尾翎,散发着惊艳的毫光。它浑身环绕飞旋着炽热的烈焰,在烈焰狂舞的焰芒中振翅保持着平衡。

轰鸣作响,丁修被吓了一跳。身旁,凤翎儿早先布下的法阵同时启动,道道赤焰光华映得洞穴艳红无比,滔滔热浪竟然使得护住丁修的水灵之滴愈加的湛蓝。

渐愈狂暴的熔浆流速渐急,就在此刻,轰然迸发出一声怒吼,一股神秘的古老力量,似乎正悄然苏醒。

巨大的洞穴,完全被强烈的焰光所笼罩,找不到一丝阴暗的地方。这光亮,仿佛天际烈日降临,而此时,沐浴在激流般熔浆的焰翅凤,通体发亮散发出惊人眩目的毫光。

在丁修难以置信的注视下,那最炽热的地方,焰翅凤挣扎着在岩浆流中荡起一个急速转动的旋涡,漫天赤练般的灵光中,无数神秘而古老的咒文在洞穴内漫天飞舞,不停扩张又微微收缩起伏的焰心,仿佛如一个孵化的赤焰之卵,蕴育着某种可怕生物。

“丁道友,快……快出手”

凤翎儿的声音显得有些发抖,但包涵的坚决使得丁修不再迟疑。残存在灵体之内的妖灵之气尽数被他逼将出来,一道充沛的,略显赤红的妖灵之气直奔向旋涡的深处。

渐渐的,洞穴出现些微的抖动,熔浆之中,那个旋涡竟然扩展至最大,旋涡中心焰翅凤在其中不断起伏,仿佛承受着某种苦痛。

挣扎着,两翅狂扇,焰翅凤在最炽热的火焰深处,缓缓沉了下去,伴随着的是,丁修起伏跌宕的心。



第二百五十八章怨灵风渡!


class="width">旋涡中心,缓缓的探出一只奇异的巨爪,慢慢变大,在这漫天耀眼火光的旋涡之中,似有什么东西,在那深处,挣扎而出。~~~~

下一刻,如受到最疯狂的刺激,全部的火焰瞬间迸发出最热烈的光芒,一只比之焰翅凤大了数倍的巨*破开旋涡荡起无数的飞舞的溶浆。

那,竟然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浴火巨龙,它紧盯着刚才的出处,本是低吼的龙吟声越拔越高,如一场狂欢不止不休,那火焰深处,清鸣轰然而起,焰翅凤居然又挣扎着探出了头。

如烈日一般耀眼而无法直视,丁修勉力抵抗着不断汹涌而来的火焰。只是,那令人窒息的威势,连他也不晓得水灵还能支持多久。

龙吟惊天,引得洞**不断的抖动。火龙盘旋在旋涡熔流之上不停的吼叫。终于,焰翅凤挣扎着在涡流中探出身体,火龙低旋中双爪齐扬竟然将焰翅凤整个拎起,直落在那些法阵所在的甬道之上。

碎石纷纷,狭小的甬道如何能够承受两个如此巨大的身躯,原本放置法阵的甬道瞬时坍塌,可是,那火龙急吼数声,竟然将焰翅凤抛起朝着丁修的位置扔了过来。

情势之险触目惊心,丁修无奈急心在水灵内驱出须弥小山将焰翅凤挡在甬道壁旁,而那火龙却是复跌入熔浆之内,再度御焰而起。

焰翅凤周身的焰力如熔炉,水灵浓烈的湛蓝颜色渐趋变得苍白,丁修再不敢坚持,急忙以山体将凤体倚在壁侧,自己则驱水灵退出。离开岩洞,温度骤降,纵使是有水灵护体,丁修也觉通体干巴巴的,难受之极,而冷汗却早已经被烘烤得干干净净。

凭着记忆回到当初的焰灵殿堂,丁修心境起伏不定,茫然等候着未知的命运。现在看来,焰翅凤需要自己做的便是以海龙的妖灵气息唤醒这只火龙,至于为何那火龙会埋没在熔浆的深处,便不是他这个人类所能理解的了。

隐隐的传来龙吟长啸,那一声嘶吼,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因为这里离那漫天呼啸的热浪火焰真的有些遥远。

有梦恍若再临

怒涛一般**而来的巨焰,还有脚下曾经坚硬的地面,完全崩溃了一般变作熔岩地狱,赤红的岩浆在脚下奔腾咆哮,如浪花潮汐一般飞溅,打在残留的焦黑岩块之上,不停的灼烧着,发出丝丝的声音。<<>>

这一幕幕情景,总在梦中的灵识内浮起,使得丁修意识到在人界之中,尚有无数强大的存在同样具有毁天灭地的力量,期盼着在某一天破空而去。那火龙,焰翅凤何尝不是如此,但纵使是他们远超人类的强横实力,却也受这一天地的局限,被拘禁在这里,无法离开。

焰翅凤曾讲的真灵十二圣器便具有破界而去的力量,可当她从丁修处得知圣灵之眼已然不能与其它的圣器融合,便需要那三窑精火所化的金焰珠,收取内蕴的精火之力吧。

想通此点,丁修首次生出那焰翅凤及那只火龙,真有可能会放自己一条生路的想法,毕竟他们对人类的疆界还存在着一定的不理解,这,或许是他唯一的凭借。

心境在时光的流逝中渐渐平复,当焰灵殿沉寂下来,丁修一连数月都没有见焰翅凤的踪影。灵识重归空寂,丁修全情修行,竟然倍加投入,身历险境,和茫然未知的生死之境再度激发了他的潜力和**。

说不清过了多少日子,这一天,心神忽有所感,丁修讶异地睁开双眼从须弥山体走出来。出居室入得殿堂,丁修面容忽地浮起一层喜色。

殿堂正中的石井旁,依偎着的两道身影肩肩相靠,显是从过度损耗中恢复过来,不管焰翅凤与那火龙有着什么样的关系,至少他在其中有着关键的助力,成全这龙凤异兽如此,多少也让他心里生出些许满足。

两道身影转过身来,丁修的心神立时被那男子吸引住。长身玉立,潇洒不群,白衣飘飘,真是俊逸,配以凤翎儿的娇媚灵秀,婉约柔美,这一男一女,龙凤相合,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男子见丁修到来彬彬施礼,抱拳朗声道:“多谢丁道友的援手恩德,否则龙霄何时才能从地渊熔河脱身还真说不好,这厢再次谢过”

见凤翎儿柔媚浅笑不置一词,龙霄失笑摇首道:“凤儿既然不说话,那便由我作主了”

龙霄自怀中取出一物,豁然是一方赤色玉盒。轻抛给丁修,龙霄再道:“这枚焰灵丹,乃地渊熔河的精华加以地渊灵药炼制,其效用龙某就不多加解释,由丁道友自行领会吧”

见丁修默然点头一直不言不语,他风度极佳的摊手道:“道友宽心无论是凤儿还是龙霄,言行从不反悔,故必会予道友一条生路回归地上。只是,近来地渊阴风四起,正是一年来最为狂暴之时,纵使是我们也要暂避一时,所以道友耐心等候一段时日,大家一同谈论修真之道,取长补短,也是盛事。”

丁修捧着盛放焰灵丹的玉盒还礼道谢,坦然一笑道:“能够结识两位,应该说是在下的福气,在人界,修真者弱肉强食实在太过平常,如果不加提防,任何举动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说来,丁某的谨小慎微倒让两位见笑了”

凤翎儿一旁娇声笑语道:“无论人类,还是妖族,此种事情太过寻常,只不过是我等不屑于与之为伍罢了。这焰灵殿,就算是在地渊,等闲人也不敢过来,丁道友就放心在这里呆上几天吧”

丁修再次称谢,索性放宽心与这龙凤二人探讨修真之道,听两人畅谈地渊各族的人文趣事,种种风险奇境,每日里苦修之余,有两人指点引路,在修行上实是得益菲浅,长进不少。

一晃,又是月余光景,这天,龙霄与凤翎儿双双寻他,送他回归地上。三人一同上路,出得焰灵殿顶,却是由龙霄祭出一只金光闪闪的灵动小龙,在半空盘旋萦绕数周缓缓降落于地。

三人分别骑龙御空而行,丁修只觉耳边呼呼生风,四周寒冽无比,饶是这小小飞龙通体发着灼热的金光,仍使得他感受到寒风如割,隐隐生痛。

冽冽劲风忽敛,不知何故,那小小金龙的速度突然放缓,但四周仍是茫茫黑色,纵使是丁修释放着紫瞳睛光,看出去的距离仍是十余丈远,显然还没有到达地渊的出口。

小龙躯体的前方,龙霄与凤翎儿齐齐不语,让丁修隐隐觉得不安。冷风渐弱,龙吟忽地高亢而起,豁然显露出丝丝怒意,终于盘旋一匝,缓缓着落实地。丁修灵心随之下坠之时,漆黑如墨的前方,忽地闪起一抹亮色。

身周仿佛有雾,只是淡淡的弥漫而散,飘进无尽的黑暗之中。一声朗笑远远荡了开去,却是龙霄冲着某一个方向高声道:“地渊九族,居然齐聚怨灵风渡,难道竟然忘记还有半个多时辰,这里便会激起怨灵罡风,如果修为稍低便会灵息湮灭,无法超脱生死吗?”

幽幽的,四周渐渐亮起,遥远的四个方位似分别点亮了某种东西,灵光直映过来,将丁修三人所在的位置映得忽明忽暗。

看不清头顶上方是何模样,但却有迷蒙雨水飘落,看不见的天际忽响起一声凄厉尖啸,一只巨大猛禽张开双臂,一双巨眼中闪烁着血红凶芒,从天扑下,那双翅展开,赫然竟有数十丈宽,声势骇人。

何时见过这种场面,丁修牙关紧咬才勉力控制住自己的举止。巨大的风声被这只巨鸟带动,挟带起漫天狂风,沛不可挡的凌厉气势让丁修惊怖之极,险些在小龙的背上滑落。

可是,那巨鸟从天而降,一声尖啸,巨大锋利的鸟爪如恶魔索命,却偏偏临近龙霄身前忽地掠往一旁。明暗不定的灵光中,龙霄从头至尾竟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懔然端坐,连面容上,嘴角的轻笑都不曾消去。

低沉的嘶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数的妖灵睛光渐渐亮起,金龙躯体的四周,越来越多的怪异奇兽聚集,不断的有些异兽向天长啸怒吼。

夹杂在兽群之中还有六、七只身形尤其巨大,远远超过了周围猛兽的妖物,正站在兽群中转首低吼,周围的妖兽对它们似乎也特别的畏惧。

烟雨蒙蒙,四周渐渐聚集浓密的云气,不时有些许亮光闪过,片刻之后,竟有隆隆雷声传来。

惊雷,似引得此地摇晃不定,四周的群妖更是战战兢兢,却是那些巨大的妖物不时嘶吼,将妖兽们的浮躁安抚下来。

黑压压的地渊说不出的空旷,无尽的沧桑岁月铸就出地渊内的灵禽异兽。仿佛是在无尽的高空,一道闪电掠过,映出了一道矫健影子,刚刚巨大鸟妖从天而降,凭藉着闪电余光,朝着龙霄再度扑来。

厉啸,配以妖兽们的咆哮,声势之盛,令人毛骨悚然。巨鸟双翅在风雨中飞舞飘荡,转瞬在三人头上掠过,仍是不敢率先动手。

终于意识到那火龙所化的龙霄在地渊中竟然有如此的威慑力,丁修血脉贲张生出几许战意,眸光陡然绽亮,身体激出濛濛青光。



第二百五十九章锁龙罩!


class="width">对峙情势即将一触即发,一个苍凉悲怆的语音忽地响起:“龙霄,地渊九族齐聚,目的与四千五百年前一样,仍要你回归地渊熔河呆上几千年。~~~~昔年,龙兄一己之力使得九族险些坠入万劫不复境地,否则,九族何以会成为人类修士的猎物,在这数千年来受尽人类修士的**。

那语音重重一叹,又道:“如今,你有凤女相助,恐怕九族之力都不是你的对手,但如果任你胡为,九族只怕在地渊永无出路。怨灵罡风一起,龙兄你也会惧得三分吧,纵使大家同归于尽,也容不得你再在地渊横行。”

朗笑再起,只听龙霄高声道:“说来,龙某两次被困于地渊熔河,呆了近万年之久,无心再起波澜,更无意与九族为敌。此行只为送一个助龙某脱困的人类修士出渊,至于信是不信,任凭你们。但是,如果有人胆敢拦住龙某去路,可莫怪龙某血手无情,此事有身后的人类修士为证,一问可知。”

“什么?人类修士助你脱困?龙霄,你欺老夫年迈糊涂了不成?竟然敢愚弄老夫谁不知道地渊熔河的熔芒需要龙息驱引才能打开,人类修士如何助你脱困?”

娇笑清脆如铃,却是凤翎儿在龙霄身后柔媚一笑,接道:“老乌龟,告诉你吧此事说来也巧,凤儿身后的这位人类道友闯入地渊淘金,恰逢凤儿欲出地渊寻龙息之宝。岂料,这位道友竟然曾经服用过一枚七阶以上的化形龙丹,虽然曾施法炼化,但其体内尚余至少三成海龙灵息,故而为凤儿所请,成就盛事。这么说来,老乌龟,你是否信得几分?”

丁修轻揉了揉鼻子,终于从极度的惊骇中清醒过来,灵识缓缓跃动中,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在这一事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突然,数道无比强大的灵识紧缚其身,居然肆无忌惮的在他的体内搜查个遍。

周身灵气仿佛被禁锢一般根本不能驱动分毫,通体血气沸腾,不时还有被吸啜的感受,一波*的带有冰冷、炙热、烧灼、刺痛的灵波在体内翻江倒海,搅得天翻地覆,弄得他如受万针攒刺,苦不堪言。

不过,很显然这些灵识的主人均在他的体内寻到残存的龙丹妖灵气息,一时间除了四周低阶妖兽的沉重喘息,倒是沉寂下来。

“只是一个小小的元婴初期的人类修士,竟然能够得到化形七阶的海龙龙丹,这……这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人类,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

黑暗之中,仿佛有巨大的翼翅扑腾数下,一个低沉的声音如同闷鼓般的响起,但还没有说完,便被龙霄冷冷打断:“云鹏,这个人类修士与我龙霄有援手恩德,龙族一直有着一诺千金的信誉,所以我必会把他送到地面之上。~~~~至于此丹如何得到,恐怕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此间事情如何了断,你们九族最好还是赶快做了决定,否则,在怨灵罡风来临时,龙某便会辣手开路了。”

数声冷哼同时响起,但却无一人敢再说闲话,嘶嚎阵阵,不时夹杂着清鸣,显然那些地渊九族的率队妖物正在商量对策。

就在这时,本来已经渐稀疏的雨雾忽地消散,四周渐渐传来轻微的鸣啸,丁修忽觉劲风如刀,本是坚愈精钢的肉身竟然隐现刺痛。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色变之时,龙吟忽起。

身下,金龙弯蜒躯体宛如波浪,四爪忽地抓地腾空而起。然而,漫空仿佛风卷尘沙,种种怪啸充斥地渊空间,远远荡过来一片片风烟。

风烟如潮狂涌而来,忽地,风烟前闪出一片黑幕扑天盖地朝着金龙当头罩下,强劲无比。

“锁龙罩?”

仿佛气息都被压制住,心头呈现的是少许的绝望。丁修纵使是元婴修为仍觉护体的灵光被那黑幕罩得闪烁不定,频临松散。就在他无可选择之下,准备以元婴法力争取喘息之机,黑幕之下,龙霄的身影竟是巍然不动,右手忽地强光爆起,一团光焰如球,举手而握,竟直直插入黑幕之中。

轰然巨响,黑幕竟然发出“咄咄”之声,“吱吱”狂叫。遮天盖地的黑幕忽而散开,虽然四周仍是黑暗,但在黑暗深处,豁然显露出两只硕大的腥红眼眸,流露出滔天的血腥气息。

只听龙霄忽地畅笑道:“血蝠,万年间两度被你伺机暗算,如今,你这自诩为锁龙罩的本体法术还能制得了我吗?”

龙霄的声音转冷,一股凶戾之极的戾气,凭空充斥着整个空间。焰火圆球忽地焰芒四射膨胀开来,那团火焰深处,一双若有若无的眼眸,也在瞬间放大。

风尘迷烟更劲,丁修骑身于金龙躯体之上渐趋抵受不住。身前,纵使有焰翅凤以焰力为他遮挡,风烟中的阴寒也让他大感吃不消。

身下,忽地传来阵阵咆哮,仿佛百兽惊乱,无尽的狂乱杂响在风烟中渐渐弱去,但那一波胜似一波的罡风却是更加强劲。

震天一声怒吼,刹那间连迎面而来的罡风也波荡开去,一道炽热的光焰如妖魔狂舞不休,疯狂摆动。而那火焰深处,小小金龙披着一身烈火,咆哮着穿梭游荡,刹时冲出风烟尘沙的笼罩扶摇而上。

冰寒渐去,终达到可抵受的程度,丁修缓缓透出一口污浊了的灵气,崩紧了的神经缓缓释放开来,遥遥上空,终于现出乳白的亮色。

前方传来龙霄的朗笑:“丁道友,此番相别,再见不知何期,地渊之地以后恐怕凶险无比,你我缘尽于此,就此别过。他日如有缘相见,恐怕只能在灵界叙旧,希望那时不会物是人非,而是情义如故。”

无语

稍瞬已落于实地,抬首望天,感受着阳光的暖意,丁修淡淡作别,心头别是一番滋味。坠龙涧口,龙霄与丁修同一般的动作,仰首望天,面容上多了几分虔诚,他的眼眸深邃无比,或许是直上云间的九霄之处,才是他的心思所在。

接过丁修抛过来的玉简,龙霄淡淡一笑与凤翎儿御金龙盘旋一周隐于涧间的阴影,隐隐的传来凤翎儿的娇语:“道友珍重,我二人尚有要事,不日往人界一行,此间事,权当作一场梦吧……”

柔媚娇语渐渐只余回音,淡去的,却是丁修略显迷茫而执意修行的心声,而心间回荡着的,却是凤翎儿曾经幽幽的自语:“火煞,最强莫过于龙;可是,当龙凤共舞,却会惹出多少情孽,到头来,都只为破空而去的刹那吗?”

“破空而去的刹那……?”

丁修自语。凝望着涧内的阴郁幽深,他凝立如岩,仿佛化身为石矗立恒久。星辰变幻,当涧边浮上一层清冷,一片濛濛灵光闪烁,光华如电,却是如流星般划天际北行。

莲宗,雪仞峰西北坡。

久违了的洞府门前,四象擎天法阵紧锁门户,丁修略驱魂念却是一怔。奇怪的是,他曾吩咐燕归守护洞府,尽量不要惊动莲宗,怎料,燕归竟然不在洞府之内。

洞府之内并没有变得如何不同,一如往常的冰冷。沉吟间,忽有所感,丁修挥手间,整个人已经隐于一旁。便听“咦”的一声,豁然是燕归的声音,只是外面尚有一个极具灵气的灵息,伴在他的身侧。

两道身影先后而入,但隐匿无形的丁修却是灵心泛起波澜。曾几何时,过往时光,在缓慢走着的脚步声中轻轻翻转,那些陈年旧事就好像镂刻在这里的每一处砖瓦柱石楼台之间,在他的身边回荡着。

略显木然的脸色渐渐变化,那伴在燕归身侧的清秀伊人,轻轻迈出的脚步,仿佛敲击那冰冷的心,于静默中响起怦怦作响的心跳

“依依……”

心头轻念,目光中揉集万缕柔情,一切仿佛都回到从前。仍是他隐匿在侧,仍是细观她俏丽容颜,只是那般牵挂着心绪,如何熨烫彼此的情心

“父亲,那人与你结主仆之约,系魂魄之契,为何你却不肯告诉我他的名字?依依只是想知道这人与一个旧相识是不是同一个人罢了。”

一抹灵波轻荡,一道冰寒的灵气如潮水般狂涌过来,却忽地一滞仿佛受到异力的牵引凭空消于无形,一声惊呼响起,半晌却没有下文。

眼,有岁月的苍桑与迷茫,久违的你,缘何又出现在我的身旁?

似万千言语缠绕心头,只是面对了,却无法开口。深宵寂寞的风,轻轻吹动衣衫。深深凝望,那清冷如雪的绝世容颜,依稀是当年初见面时,那一个高高在上的清艳端庄的女子。只不知,曾几何时,她眼中有了自己的影子。

夜色深深,月光如水。孤峰坡崖,两道映在地面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只是他们的主人伴着月光并肩而立,隐隐的隔着一段距离。淡淡幽香,在风中弥漫,幽静之中,淡淡温柔让凄清的夜色迷人了许多。

许久,丁修极其拙劣地开口道:“依依……,当年……”。

秀体忽动,玉手轻牵,竟是云依依轻轻握住了丁修的手。心,无比悸动,可那如汹涌海浪般的情海痴情,却让人如何承载。

“当年,虽非依依自愿,但这数百年间,每回思忆,却从未后悔。纵使你对依依不屑一顾,依依也不会纠缠于你,曾有过那么一段美丽的记忆,便够了。”

细语衷肠,牵动的是灵心的荡漾,那一刻,地面上的两道身影悄悄的弥合在一起,仿佛有些颤抖。



第二百六十章心境界!


class="width">第二百六十章心境界!

(......精彩继续......!)

夜更深了,洞府内早不见了燕归的踪影,手儿相牵的两个人不知为何心都是怦怦直跳。

面对着红晕面颊的俏丽佳人,丁修早忘却身边一切事物,心神完全被眼前的娇美容颜吸引。

久远的记忆在心头翻卷,那曾经拥有的狂暴柔情,带给眼前的可人儿是怎样的感伤

天地间仿佛燃烧着无边的火焰,一浪高似一浪的灵波狂潮,决堤而涌。柔和的灵光中,两人周身的牵绊是那样的多余,只是刹那光景两人便紧紧相贴,只余下眼光中的款款**。

焚心似火,云依依道心失守,不能自制地喘息和呻吟起来,春心摇荡,温驯柔顺的万种风情,谁能不心醉魂销。

香吻灼热无比,伊人秀眸半闭,魂摇魄荡之时,丁修却仍保持在**分离的道境里,心中只有纯净的爱恋,享受着那种双重的曼妙境界。

轻轻呻吟,感受和倾听着无数次沉浸其中的梦幻,灵识缓缓亦嵌进了这天地的节奏当中,再难分辨彼此。

全身滚烫起来,一个个无形的琏漪在四周激荡,顷刻后丁修忽地忘了你我内外之别,整个灵识忽地朝天地终极扩展开去,慢慢合成了一个整体。怀中伊人紧靠,柔软若蛇的纤手缠上他的脖子,两片红唇轻轻的柔柔的留下印记。

就在此时,两个独立特异的元神仿佛受到了深深的眷恋和吸引,灵光异彩之中,两人的天灵盖之上同时闪现灵光。不过,令人惊奇的是,内中并无元婴的形体,却是一道纯洁莹白的焰火轻盈而舞,与一团略显青色的紧紧融合,萦绕着丝丝的光华。

光华渐渐绽亮忽地炽热,至浓之时,将洞府内的一切都湮灭在无尽的光华之中,只余下那两颗跃动的灵心。

晨晓,峰颠到处弥漫着丝丝的雾气,晨雾悄然流动,时尔冉冉升腾,时尔浮来飘去,时尔轻轻飞散,扑朔迷离。

云雾缭绕,山色青苍,燕归立在雪仞峰的峰崖边缘,静静的,默默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纵使是他再有心隐瞒,他的一丝一念都会为主人感知,所以放松怀抱,燕归反而灵识空空不容一物。

象鸣惊峰,燕归转向望向洞府的所在,那里,丁修一身青衣昂直而立,一双眸光如雪,直望向他的心间。<<>>不知为何,燕归灵识中忽地一叹,转向俯身过来恭身听命。

“燕……燕归……”

丁修只是轻唤了一声,无以为继。眼前奇异的氛围实在有些尴尬,让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娇语轻呼,云依依一身紫色衣裳,秀发披垂,俏脸生辉,出现在丁修的身后,此时的她不仅回复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丽气质,那对美眸更是不含丝毫杂质,有若两泓清澈但深不见底的潭水,偏又内藏着深刻之极的感情,教人心颤神迷。

“噗哧”一笑,有若万花齐放,耀眼夺目。两个男人一时都看得呆了,之前无言以对的氛围立时烟消云散。

“你们在做什么?”云依依甜甜浅笑,面颊轻轻抹过一丝嫣红,显然她对两人间的复杂关系也有着异样的感受。

丁修淡然一笑:“没什么,只是对有些陌生的关系心生少许的感触罢了。”

娇嗔一眼,仿佛万千柔情。醉了的是谁?是你,还是她?

“我去秘殿了”一道紫光轻轻消逝,余音渐了的细语让丁修仿佛觉得忽然少了点什么。

灵识一荡,扭头,承接住的是一双感激的目光,丁修一怔,却见燕归俯身一拜。

“只为主人爱护小女的情意,燕归就算是做牛做马也偿还不了这份恩情;只要你对她好,燕归纵是马上为主人死去,也死而无憾了”

燕归并未说出心意,但他知道,丁修了解的,远比他的言语要多。修真之路,有一份浓挚的真情相伴,是何等的幸运不管三人之间有着怎样的复杂关系,只是那份揉杂了种种关系的情谊,便是修真者最大的凭依,有此,一切,无所畏惧

雪仞峰,西北坡。

时光悄逝,丁修居住的莲宗客卿洞府,这一日忽地绽放起无比耀眼的红光。此时正值傍晚时分,峰巅之上的落霞本已经映得天际浮云如火,但当那耀眼红光映亮,漫天的火烧云已经黯然失色了许多。

洞府内,近年来与跻身于元婴中期修为的云依依双宿一起飞,一同共享双修之果的丁修早已经把昔年地渊下所得的焰灵丹服下。此丹的效力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其丹灵气之强较之当年服用的海龙妖丹尚要强上数倍,内蕴的精纯焰力更是无匹。

吞服入口,一道炙流贯喉而下,纵使是有所准备,那沛不可挡的炙灵焰力还直使得丁修仿佛置身于熔流之中,似全身燃起火焰,欲将他烧灼,熔为灰烬。

灵台早开,元婴盘膝端坐,法相庄严,身周不时荡起祥和瑞气显露淡淡金光,慢慢将整个元婴遮掩。只是这般的佛禅之力,如果有佛宗修士亲见绝对会骇然失色,这般境界,竟是佛宗上乘禅定七境界中的“心境界”,以心达观,观大千法界,直通佛菩萨,是为佛乘秘法大成。只是丁修元婴展现出来的佛力,在佛宗修为上已殝至境。

下一刻,久久盘坐的丁修双眸忽睁,突然都亮起了红色的光芒,洞府之内忽热流狂涌,连为丁修护法的燕归都渐渐承受不住重重热浪,不得不一步步朝着洞壁靠拢。

红芒如火,如恶魔重新醒来,刹那之间,丁修似浴火而生,仰天狂呼,尖锐啸声铺天盖地,震耳欲聋,可如此凌厉的嘶吼怎及得上焚火噬体的苦痛,有那么一刻,丁修几乎认为这焰灵丹是火龙及焰翅凤用来灭杀他的绝毒丹药。

腹中,有一团火焰越烧越烈,火焰深处开始不时发出隆隆如雷鸣般的声响,将丁修通体的经脉震荡得血气狂涌,而在漫天长啸之中,回荡着神秘的真言咒语,晦涩而悠长,驱出渐渐明亮的金光将丁修团团护起。

愈来愈盛的金光仿佛为腹中的焰心所吸引,齐齐朝着那一点疯狂聚集之时,,一股巨大而沛不可当的丹气,从腹中焰心深处猛然散发出来,如狂潮巨*冲击洗刷着丁修的每一寸肌肤。

焰气渐渐消融,洞府之外的夜空也是芒光渐弱,渐渐显露星光。当天感地兆缓缓趋于宁静,丁修通体赤红端坐却是仿如岩石凝立不动。

一旁燕归目光屡射奇光,面容满是惊羡之色。跟随丁修的百多年间,得丁修倾囊传授佛宗秘法,对眼前奇景当知佛禅之力竟有如此神通,怔怔畅想间,他倒想得痴了。

这一闭关之久,连云依依都觉得惊奇。时光流转,转眼竟然近三十年之久,沉寂的雪仞峰西北坡仿佛淡出莲宗弟子们的视线,忽然一天,云依依灵识跃动,急忙自洞府直奔雪仞峰巅,化云光雾气,往西北坡直坠而下,却见洞府旁,峰崖边,丁修负手而立,眺望天际,回眸一瞥,望向云依依,情怀无限。

有道是山中无甲子,寒暑不知年。丁修仿佛悟出了修真的法门在洞府内执着修行,轻易不外出显迹。就算是云依依想见他,也是亲自动身来此,缠绵数日即去。

亲眼见识过地渊诸族的强大实力,更有过目睹异兽破界而去的奇景,丁修对自己修为的了解渐渐了如指掌,明确了努力的方向。

铅华收敛,当焰灵丹的药性药力终被全部吸纳光,丁修这才开关而出,吸上一口清新的灵气。有堪比天门剑峰的灵气为助力,这些年来他的进境真可谓一日千里。

纵使是以焰灵丹的药性强大,丁修虽未能一鼓作力突破元婴中期修为,但数十年的努力没有白费,隐隐的他已经感受自己即将进入中期的境界。一旁,忽地多了一个身影,燕归在丁修的身侧侍立,手中握着一枚金光闪闪的传音符轻道:“依依传讯过来,说是莲宗发现昔年的叛宗长老踪迹,由莲宗七位长老联诀而出,前往九幽山一带,务求清理门户。”

丁修一怔,淡淡说道:“九幽山?那不是坠龙涧一带吗?”

燕归点了点头道:“依依留言确是九幽山,至于那叛宗长老的名字却没有提及。”

“叛宗长老?”丁修眉头忽凝,灵光一闪中,他的面容忽变。

“是庞长老不好,此行有诈”

丁修面色再变,灵识刹时涌起当年与云依依共抗那庞长老的一幕,这么多年,此人的修为怕是已殝元婴后期了吧。

灵识受扰,丁修再难沉得住气,燕归见他如此也是心悸无比,爱女情切,一时间他的面色也惨无血色。

天际白光如电,刹时便到达莲宗秘殿,一名结丹后期修士正在殿堂前负手而立,望见惊鸿光华急忙趋至近前。光华渐消显露出丁修的身形,堪堪落地,他已经劈口问道:“发现庞长老的踪迹在什么位置?离坠龙涧有多远?云长老他们出发多久了?”

一连串的问题把那名结丹修士弄得目瞪口呆,半晌终于回味过来,急忙拱手答道:“丁前辈,据大长老讲,庞……嗯……那叛徒行迹确出现在九幽山坠龙涧一带,七大长老率队前去已有三日,如果此行顺利,再有一日半天也该擒那叛徒回来了。”

眸中有寒光一闪,丁修转尔化白炽灵光消失在原地,结丹修士立时被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这般遁光即使是在已臻元婴后期的大长老身上也从未得见,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莲宗客卿长老,实力还真不是一般的雄厚。



第二百六十一章再临地渊!


class="width">九幽山,坠龙涧。~~~~

丁修盘云气而落,身周灵光渐渐消散。四周不见人踪,却真的有不少法术剧斗留下的痕迹。关心则乱,丁修略沉浮燥的心境,灵识如潮扩展开来。

他的身旁灵光一闪,燕印凭空现身躬身一拜,只是略滞半刻,其人早已经电射而出,按丁修的指示往东查看。又见白芒闪烁,丁修手中多了一枚菱印,一团白茫茫的虚影现身而出,化为灵烟转瞬朝西而行。

不到盏茶的光景,一人一影同时回归原处,淡淡绿光与茫茫虚影同时钻入丁修的身体,仿佛从未出现,只是有白炽的灵光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坠入幽黑寂静的涧间去了。

轻车熟路的穿茂密林丛,丁修直入洞穴。与上一次的经历相比,他此时的修为不仅有了长足的进展,连施展紫瞳睛光在距离上都远了数倍不止。

上次与焰灵凤偶遇之处,到处是焦黑一片,还有数样残破的法器散落一地,可以想见这里曾经发生的剧斗是何等的激烈。

往里深入,冰寒的阴气愈盛。灵识如电,丁修面容不变,灵心却是一沉。这个季节,与当年龙霄携他出逃之时相去无几,那么,地渊之下,那怨灵罡风会否也是突如其来。

穿过一片实地,往下便是黑漆漆的深渊。这里是通往地渊一层的必经入口,也是唯一的出处,故此地丁修极为熟悉。

直掠而下,顾不了许多的丁修通体闪烁着白炽的灵光缓缓而下,整个人如一柄利剑破开重重的阴暗,直面最为阴黯的深处。

一路如风,却是什么凶险都没遇见,丁修再度落于一个平台之上,眉头凝得更重。地渊一层竟然连个妖兽都没遇见,实在是古怪,难不成当年龙霄俯身杀回地渊,又一次将地渊九族杀个片甲不流?

轻轻摇了摇头,将此想法驱逐出去,丁修不禁想到那九族当日都曾有族首的妖物对龙霄攻击,却无联合之举。如果龙霄真的大肆残杀九族妖兽,恐怕会逼得九族结盟,将他重置于地渊熔河,这一点,以龙霄的精明是绝不会允许出现的,所以绝不会产生这样的事情,更何况,龙霄与凤翎儿尚需入世寻求圣灵之眼所化的金焰珠,故可以排除这一可能。

那么……该不会是叛出的庞长老与地渊的九族联手设下圈套,引这些莲宗的元婴修士入瓮吧?

此念一生,丁修再难沉得住气,遂继续如电芒剑光一般朝着无尽的黑暗深处冲去。~~~~

阴冷的冽风阵阵,连丁修都不禁感受到少许寒意,四处空旷无比仿佛是无尽的虚空。隐隐的,在黑暗的尽头传来数声妖兽的吼叫,这反倒让丁修更加急切,全力下冲。

终于有了实地,四处眺望,丁修豁然发现此地便是当年龙霄与地渊九族的对峙之地。当年因紫瞳睛光力有不逮,看不清四周的模样,此时望去,只见空旷之处到处是奇形怪状的岩石,岩石表面,铺满着无数的藤蔓枝条,纵使是没有突起的岩石之处,也有不少的蔓藤铺展开来。

这些藤蔓上都长满了手腕粗的尖锐木刺。非金非铁的质地却闪烁着一层妖冶的青色寒芒,组城了一片枪林戟海,如果跌落之上恐怕会刺出无数个窟隆。

一尊由岩石天然而成的高耸石壁拔地而起,上面无数的藤蔓尖刺,似刺破苍穹与黑暗,彰显着诡异与狰狞,似在择物而噬,说不出的阴森可怕。而在这石壁之后,数声低吼清晰可闻,显然有妖兽在此守护。

仿佛是在无尽的高空,一道阴郁无比的黑幕掠过,映出了一道矫健黑影,一只巨大的鸟妖从天而降,凭藉着威势,朝着丁修直扑而下。

巨鸟双翅在凛冽的阴风中飞舞飘荡,转瞬飘临至他的头上,丁修身上刹时涌起更为耀眼的白炽灵光,凝成一束光剑朝着巨鸟飞扬。

眼眸之中闪现着炽芒,丁修清楚看见那近在咫尺的锋利鸟喙竟然飘出三道黑烟,在半空中迅速凝做三具手持大刀的狰狞骷髅,张牙舞爪地向他扑了过去。

身躯微震,丁修实想不到这鸟类妖兽非但凶猛快速,竟然还会诡异妖法,实在不可小觑。冷然一喝下,周身莹白灵光再起剑芒,化为三柄光剑朝着黑烟所化的骷髅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丁修微张双臂,双手的掌心出现一束光芒,凝化成球。

光剑锋芒毕现,迅速放大分别抵住一只骷髅,那骷髅如被烧灼一般,猛的一震,却是将光剑的剑芒灵光抵住,怒吼连连,那骷髅还待冲来的时候,丁修手中光球飞掠而出,正中骷髅头骨之处,脆响爆起,三具骷髅全身骨架却忽然散了开去,化为烟尘。

仰天嘶吼,鸟妖旋而起伏,盘旋一周复又冲来,它的周身猛然亮过一道红光,浓密黑气涌起,竟比那几只骷髅更加鬼气森森,转眼间与丁修再度短兵相接,却见一道金色的灵光乍现,一枚白炽灵气凝现而成的镇魔印咒闪着淡淡金光与鸟妖撞个正着。

惨鸣裂天动地,鸟妖摇晃着再度腾空却是栽晃着直坠而下跌到藤蔓遍布的岩石堆中,一道道的红光耀起,渐渐黯淡,以此鸟妖的巨大躯体,恐怕早被扎得千疮百孔,只余魂归渊底一途。

仿佛有巨大的轰鸣声音临近,目光所及的远处,一片浓郁黑色的烟尘迅速涌来,空气中传来浓重而呛人的气息,越来越大的咆哮声渐渐汇聚成一股排山倒海的嘶吼,越来越近

只是眨眼间,无数的怪兽,如从九幽地府冲出的恶鬼凶魂,血红的眼睛锋利的獠牙,尖利的吼叫迎面扑来。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怪物妖兽,汇聚成了势不可挡的汹涌洪流,在这股凶恶洪流面前,根本没有人可以阻挡和生存,甚至于岩石上的藤蔓尖刺,也在震天响的吼叫声中,快速地被洪流倾轧、碾平、践踏。

没有迟疑,没有停顿,这股洪流如黑色的潮水瞬间冲至丁修近前,一展灵光,他刹时前冲斜刺刺地直扑向一旁的平台所在,无数的急骤的妖息灵光仿佛映亮了地渊二层的平台,在漫布的妖灵光华中,丁修直坠而入,无可选择的欺身进入地渊三层之下。

仿佛有罡风四起,阴寒之感逼得丁修全力驱出灵光护体。无尽深远的虚空之下,有一团奇异的亮色仿佛点燃起一盏明灯。

似飞蛾投火,丁修通体白芒闪耀直向那一点光明。近了,近了,隐约的,可不正是心中牵挂着人,而她深深凝望,仰着头仿佛可以看见那双饱含深情的双眸向她靠拢。

黑色的发,在风中飘舞,几缕发丝,在灵光中轻轻拂动,落在丁修的脸上,纵然是在这末日如地狱般的深渊,那曾经熟悉的淡淡幽香,却依然弥漫在心田。

绝望的时候,有你相伴;无路可走,还有我不曾舍弃。眸光中有你,瞬间仿佛穿过了光阴,看到了每一幕曾经的拥有

人人俱在,结成的是一个圈,形如堡垒。丁修的加入使得堡垒更加厚实了几分,但每个人都清楚明白,在如此多的妖兽环围之下,根本无路可逃。

睛光如电,所及之处皆是狰狞妖兽,几只庞然大物分据各个方位,依稀的竟是那龙霄所讲的地渊九族的首领。这些存在,每个都是地渊中的强者,或许只有龙霄或是焰翅凤那种神通异兽才可抗衡,而他们,虽然个个都是元婴修士,恐怕只能多争取到残留在世上的光阴。

怒啸,冷冷的狂吼中,一个阴冷的低沉声音响起:“爬虫竟然又是你这个该死的人类这次,没有龙霄在,难道你还想离开此地?地渊之门对你们这种不知死活的人类永远是敞开着的,受死吧!

红芒如潮,无数妖灵气息的灵光朝着圆环状的堡垒冲击,一时间,由莲宗七大元婴长老结成的圆环锋芒挟杂着法器的惊人威力,爆起七彩霞光的灵潮迎击而上。

在灵潮洪流之中挣扎,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只兽妖倒地而亡,但更多的不可计数的兽妖踩着同伴的尸体势不可挡地冲过,随即淹没在越发炽烈的灵光之中。

冰得发冷,丝丝的寒气在血花飞溅中轻盈起舞,便在这时,只听“滋啦滋啦”怪啸着的一道道闪电柱,自前方的兽奔中喷涌而出,同时,无数旋转上升的火焰怒流,仿佛直冲天际,旋即朝着众人联结而成的光幕浇灌而下。

不止如此,在一阵胜似一阵的妖兽怒啸中,无数巨大的碎石游弋上天空,挟带着无数的荆棘藤蔓,朝着这闪亮在地渊深处的光幕砸来,铺天盖地的光芒与黑暗仿佛要将这小小光华湮灭。

有风呼啸,无尽的惨烈血舞之中,一道金光绽放直直挺立而起。面对着铺天盖地的熔流与巨石挺起了威武的身躯。它把一切空中掠过的灵光遮挡,闪映着道道的金芒巍然不动的悬在众人的头顶之上。

幽幽绽亮的光芒仿佛是光幕之上轻轻舞动的金焰,无尽的怦然而动,旋舞而起,这忽然无限涨大的小山转瞬朝着兀自狂奔赴死的妖兽们砸去。

忽然有暴啸怒吼的巨大妖兽人立而起,骤然间涨大数倍居然将那硕大无比的山体托起。只是,纵使是百般强横,顶起这金光山体也倍觉吃力。

可是,数个一模一样的妖兽发生着同样的异变,咆哮声中,一团团妖灵之气澎湃而起,共同将山体托高,托高。



第二百六十二章九幽厉雷!


class="width">金光忽闪,须弥山体之上忽喷涌出道道白炽的灵光,一声声惊雷揉杂在金色的山体之中,发出一道道的霹雳电芒闪耀着,绽放着。-====-

令众妖兽无法置信的一幕闪现,只见电芒之中,碎裂的……焦黑的……刺穿的……闪耀的……滚烫的……呼啸的,肉屑和鲜血在天空中齏粉般飞舞,一只只本是疯狂而血腥的妖兽在电芒栽倒,再也趴之不起

“这……这是离火精雷天呵,这是离火精雷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一团浓的化不开的黑影,在虚幻的波动中,逐渐扭动、挣扎着,组成了一个清晰的人形。渐渐锐利的罡风吹散了成片成片的血雾和腥浓的味道,一个老者赫然出现。

那是一双暴戾的眼神,直望向光幕中的众位修士,一丝血腥之气忽地弥散飞扬,老者居然渐渐消失,只余下涌动着的灵光。

七人联结的光幕旁,忽地爆起炽热的虚幻灵光,莲宗长老陈长庭只觉护体灵光被地被一道血光束缚住,还不及有所反应,便被一只巨手握住了身躯。如何被人欺身至如此之近,陈长庭已经来不及细想,天灵盖处灵光一闪,其元婴瞬移至一旁,而那躯体却已经绽起血光。

血光中,是老者倨傲的狂笑。白炽的灵光忽地绽放,束之成剑的灵光直劈在那巨手的手背上。血气弥漫,令人惊骇的一幕出现,那巨手被灵光剑芒刺入的巨大伤口居然奇迹般的弥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恢复如常。

“自愈灵体”

每一个修士都在心头激荡着眼前的诡异术法的名字,但却唯有拼命的将灵力灌入光幕之中,把巨手挡在外面。空缺,早已经被丁修补上,可是,这老者如此强横,他们尚可抵挡到几时。

乌云盖顶,一道黑云欺压过来,曾被龙霄唤为云鹏的巨禽忽地现于光幕之上,一道道沛然的灵光竟然被它压得齐齐一滞,险些就些溃散开来,厉啸声中,清鸣阵阵,那云鹏再度旋起身躯,居然将联结光幕的众人灵力险些吸纳干净。

“咦?”云鹏略显惊异的清鸣一声。

身下,那光幕陡然黯淡,却紧接着再度亮起,虽然没有刚才那般闪亮,但其威势仍是光芒四射,令一旁伺机的妖兽们不敢狂涌而上。

光幕之中,不知何时多出燕归的身形,沛然的新生灵力,及时的化解眼前的危机。

又是灵光一闪,一道虚影也加入联结的光幕之内,其灵力同样如潮水般狂注到光幕之内,使得灵光再度闪耀。几近强弩之末的莲宗大长老得此缓机,急忙抽手吞服下灵药,其它人亦纷纷效仿,藉此机恢复元气。

狂笑,厉啸

一声满是苍凉的声音响起,却是那个先后灭去陈长庭躯体的老者激昂无比的高叫:“人类修士,让你们见识下地渊九族的真本领,否则,你们还真以为这里任你们随意而为。自此之后,入得地渊的人类,还是化为厉鬼在这里沉沦吧”

上空,在老者音落之时发出阵阵异响,只是刹那光景,滚滚裂雷轰鸣声中,一道光柱从天而下,沛不可当,直欲贯穿天地一般,轰然击下,正是向光幕而来。

光柱所过之处,炽烈无比,嗤嗤的灵气爆裂之声不绝于耳,不知是否乃是温度过高,还是光柱的速度过快,竟是将周边所有事物都锻化了,而那光幕的位置,正是光柱的目标。

“九幽厉雷,是九幽厉雷我们完了,我们完了”

哆嗦着嚅动嘴唇,莲宗的大长老七窍尽数流血,面相凄厉绝望。由于在场之人只有他一名元婴后期修士,本是耀眼的光幕立即显黯淡下来。

天地巨威,避无可避,躲无处躲……

就要被这轰天巨大光柱击中光幕,内中人皆会粉身碎骨之时,忽地传来高亢厉叫:“撤去法力,分路而走……”

光幕陡然而散,灵光尚未消去,光柱转眼即至。

刺目耀眼之烈芒,闪亮起来,不可一世的桀骜气息充斥天地,光芒在瞬间亮到了极点,仿佛最灿烂的星火瞬间点燃,再没有人能望见其中光景。一时间,根本什么声音也没有传出来,所有的一切都淹没在那天地巨威之中。一切,仿佛都将结束,连这处的威威苍穹,竟似也传来幽幽挽歌之声,回荡天际。

惊雷,闪电,狂风,暴雨,似乎一直都在耳边呼啸不停,脑海中那般的混乱,浑浑噩噩,似乎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只是在剧烈的痛楚中,感觉着一阵阵风雨从身旁掠过,向着某个未知的地方而去。

天地湮灭而无迹,只余下一片空。

丁修幽幽醒来之时,满目星辰正是夜晚。柔和的微风轻抚,一切仿佛是梦。

这是一个见所未见的天地,以丁修的记忆这里绝不应是已经熟知了的山体空间。或许是须弥灵山再受重创,内中的空间发生紊乱,自己变幻的吧。丁修木讷的摇了摇头,驱走灵识的麻木。

不远处,是云依依的娇躯横卧,心切之时,只是轻微一动,一种锥心刺痛使得灵识纷乱根本无法集中。

呻吟,勉力而起。匍身至云依依的身前,一种悲怆与怨气直冲脑际,热血狂涌之下,丁修灵识一痛再度陷入至浓的黑暗之中。

依依去了

又一个心中牵挂的玉人,化为一缕痕迹铭刻在伤痕满布的情心之中,再度醒来的丁修静静地抱着那具了无生气的娇躯,木讷呆坐,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

玉容仍在,只是后脑玉枕处却有一个几近头颅一半的裂缝,显然,云依依在最后关头被扯入须弥小山的山体之中,可是那天地之威临体前,玉人却是元婴出体,瞬移而出,平白的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有你在,我再不寂冷,因为漫长的夜,有你相依……

可是,如今……你在哪里?难道不知……我心渐冷,正慢慢死去

泪水怆然而下,泪光中,有多少岁月的沧桑与迷茫,承载不尽的柔情蜜意,如今都随风飘荡,漫漫的无尽凄凉,你舍得让我独自彷徨?

如烟已经去了,依依连你也将我抛弃,从此天人相隔,何处才是我的归处?木然抬头,腥红的双眸此时满是疲累,睛光盈水,茫茫的天地,何时才能再将你依偎?

白发鬓边生,年华似水流当奇异的天地堆起孤零的坟莹,长出野草,坟前的墓碑旁终于消失了一个孤寂的身影。

丁修冷然面对云依依玉人魂归他处这一事实,终于在时光的流逝中再度振作。只是,当年得自陈达的面容虽已经施展固形术回归原貌,但那原本黑得绽亮的长发,却变得苍白无比。

罗如烟,云依依,两个他一生最珍爱的女子先后殒落,撒手西去。两女香消玉殒之时,丁修两度白发,这般情重如何慰济。

黯然久立,丁修转身而去直面山岭孤崖。一步踏去,仿佛直坠山间,但是,天地颜色立变,四周灵光耀动,须弥山体内的空间转眼变换了模样。

天地朗清,远远长啸惊天,闪瞬而来,渐渐显现燕归的模样。直至今时,他仍不知自己女儿身遭大难,当天情势之急无以复加,万般变化只在一念之间,纵使是燕归也不知女儿冲向哪里,如今的他虽然时时落寞,但没有见过女儿的尸身,总会有一点希望涌在心间。

携燕归再闯入另一空间,却是寂夜星辰黯淡无光。丁修面无表情的灵识一动,一道灵光祭出,豁然闪现一颗不大的菱印。光华渐起,一道虚影如雾,感受到丁修的招唤忽弥漫而至。

隐隐的,有怪异的呼啸传来,四道灵光刹时如电芒灵光一般飘至丁修面前。四只噬灵虫与丁修久未相见,表现出亲呢举动,他的嘴角牵动化为一丝笑意,这此微的安抚,立使噬灵虫欢欣无比,纷纷回归灵兽袋内,寻找自己久别的梦。

灵识悄探,须弥灵山的外面阴寒刺骨,至阴至寒的气息纵使是在丁修有所准备之下仍不由得激灵灵打个冷颤。看来,这须弥灵山如果不是被某个妖物收纳,也仍在地渊三层之中,并未离开地渊的深处。

四周,到处毫无生气,丁修凝神自山体探身而入,紫瞳睛光全力施展立即看清形势,这里居然到处都是晶莹的冰体,难怪如此的阴寒。

须弥灵山的山体,仍是无比的巨大,显然,地渊妖物对佛宗的禅法无从下手,无法控制山体的大小,故整个挪移过来。以须弥灵山的古朴气息,想来这些地渊长久不见天日的妖兽也有心钻研其内在的奥秘吧。

灵识一动,须弥灵山化为迷你小山被丁修收入囊中,灵识随即以他的所在扩展开去,很快的查探到一处出口。然而,他的心神转而被此地的一种诡异之地吸引,那竟是一座以晶莹坚冰砌垒的祭坛,内中有一块如同白玉般的长方冰体,立于祭坛的正中之地,冰体之内豁然有一团奇异的透明冰焰轻轻燃起。

走上祭坛,可以看见长方冰体如同镜面般光滑且没有丝毫的杂质。冰体光鉴照人,几如透明一般。里面的那团冰焰,无风自动,焰苗隐隐摇晃,无比灵动。

灵识刹时扫遍心海,丁修却想不出这坚冰究竟与地渊九族的哪一位能扯得上关系,冷冷观赏冰焰片刻,他忽地做出奇异的举动。



第二百六十三章水冰灵滴!

第二百六十三章水冰灵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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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的,是一团湛蓝的光芒,丁修缓缓驱动水灵,朝着冰体靠拢,就在水灵盈盈之滴与冰体相触的一瞬,那冰体里的冰焰忽地剧烈摇摆,朝着水灵的所在摇动。

盈盈一滴,轻轻滚落,水灵在丁修凝神的操控下在侧面与长方的冰体相接,一层莹莹的冰气刹时将水灵缠裹。

丁修并不慌张,反而面现喜色,他的手儿微张,转瞬驱出数道灵气所化的符咒,先后打入冰体之内。

随着这灵气咒诀的进入,冰体之内的冰焰仿佛欢欣舞动起来,似轻盈飞舞朝着水灵的位置靠了过来。随着冰焰的临近,冰体忽地显出渐趋固化的冰节,现出丑陋的一面。

紧紧相贴,水灵的灵气忽地绽放开来,将长方冰体映得碧蓝一片,蓝芒愈盛之时,那冰焰却是缓缓穿冰体而出与水灵慢慢融合。

近了,近了,轻轻的,柔柔的,合而为一,一时间,蓝芒忽盛,仿佛冰体倒映着广阔无垠的蓝天,不含一片云朵。

丁修面色忽地一白,竟是灵力在此时险此消耗一空。不知何故,当水灵与冰焰神奇的融合之时,仿佛具有了生命一般将他的灵力大幅的抽离开去。

不加思索的服下数滴玉睛灵血,感受着灵力的复苏,丁修缓缓长出口气,慢慢以灵力操控着水灵与冰焰的更进一步弥合。

那是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水灵与冰焰水乳相融再不可分割,更有甚者,以他灵识的强大竟可感受到一点灵性在水灵与冰焰结合之时苏醒,那就像是一个生命在诞生,丁修的目光里满是一种漏*点和关爱,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孕天地而生。

白炽的灵光轻轻荡起,将水灵与冰焰包容,灵光中,丁修眸中忽有精光闪动,一记闷雷震得祭坛所在嗡嗡作响,仿佛就在他的张手之间,一道白闪闪的电光劈开祭坛之上的虚空,直击在水灵与冰焰的合体之上。

白芒随后绽亮,水气氤氲升腾间被丝丝的寒气禁锢,水灵之滴刹时变幻五彩颜色,慢慢变得发出灵芒。

淡淡的吟响似柔声细语,见状,丁修几乎是不加思索的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出,刹时浸入水灵与冰焰的合体之内。

有光华轻微的绽起,越发明亮,虽然仍为水灵模样,但一丝柔和的冰霜寒气弥漫在祭坛之上,水灵豁然仿佛具有了生命般完全不需丁修以灵识掌控,自行盘旋飞舞,甚至不时在丁修的身前左右欢盈舞动。

神念与这水冰灵滴紧紧相拥,丁修一扫数月来的悲怆苍桑,整个人渐渐有了几许生气。可是,心中又是撕痛,如果不是因当年与云依依探讨过如何可使水灵具灵性而识主,从而想到水灵与冰焰同具水属性,可使两者相融,他哪有心思如此动作。

轻轻招手,感受着与水冰灵滴的灵心相贴,那似蓝非蓝,似白非白的冰灵气息让丁修更是精神一振。收敛心神转身而走,这时,身后忽传脆响,吓得他不由反身查看。

脆响连连,渐渐密集,可是祭坛之上除了冰块上闪映着他的影迹之外根本没有其它人。更清脆的动静传来,丁修终于辨清,这异响,竟是从那长方的冰体上发出的,而此时它的上面,竟然布了裂纹。

脆响更加巨大起来,面前,这个由坚冰砌成的祭坛所有的坚冰都开始遍布无数纹络,再没有先前的晶莹透明。此时,丁修终于明白那冰焰灵火便是祭坛的依托。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灵光如电,他早已经如风般穿出口而去,而身后,在一声音更为剧烈的暴响之中,坚冰祭坛轰然坍塌

猎猎风声,丁修迎风而遁扶摇而上。身下,隐隐传来妖兽的咆哮与怒吼,想来地渊九族已经发现坚冰祭坛的异样。全力的飞遁之中,他闪电般的穿越二层的出口,迎面而来的却是阵阵腥风。

眼前,是一片实地,豁然是当初龙霄被九族拦截之地,怨灵风渡。灵识闪动,丁修面色轻变,只觉处身之地已经荡起冽冽罡风,可是,他在罡风之中被妖族群兽拦截,能否保着性命从地渊中脱身而出呢?

腥风令人闻之欲呕,十余只似虎非虎,似熊非熊的巨大妖兽散落开来将丁修的去路阻挡,半空之上,数只具有巨大翅翼的鸟兽瞪着腥红或是幽黄的双眼正紧紧的盯着他。

“翼风兽撼地妖熊”

丁修苦笑着验证自己看见的妖兽灵心渐渐跌至谷底,如果说眼前还有一线生机,便只有那其势渐冽的怨灵罡风了吧

大地轰鸣,在那十余只的妖兽怒吼声中,一只特别粗壮的撼地妖熊夺众而出,一双巨掌重重的拍在地渊二层的地面岩石之上。

空中,灵气忽地涣散开来,剧烈的抖动中,丁修仿佛遭受重击,险些翻身栽倒,那本略显灰黯的脸色又是苍白了几分。

因灵气涣散,站立不稳,丁修堪堪驱出须弥灵山却无法以灵识砸将出去。御灵光而起,他决然以护体的剑芒纷散而出,万千剑雨灵芒扑天盖地,将所有的妖兽席卷在内。

然而,仿佛平白旋起罡风,几只翼风鸟兽引颈长啸,每一只翼伸展开来都达十余丈的双翼疯狂的扇动,竟然将漫天的灵剑光芒扫得纷碎。无论是翼风兽与撼地熊,都是地渊之内的强大存在,只是稍经接触立即显示出其强横的实力。

接连遇险,丁修以灵山山体挡开堪比飓风的风芒,双手连挥,数道法诀直接击打在山体之上。一时金光闪烁,须弥山体厚重如山陡然变得巨大,朝着妖兽的所在,落去。

仿佛天崩地裂,才一着地,丁修飞荡而起,通体灵光满布。隐隐的,是腥风临近,断然长喝之中,他的体内猛然迸发出耀眼至白炽的灵光,无数由心而发的灵芒仿佛化为无数剑体朝着四周狂涌而去。

那是一种全新的感受,仿佛自己已经化身为剑,其锋芒轻掠有寒光映目,一种对杀戮的渴望,伴着灿灿佛光消弥着无限的杀机卓立于须弥山体之上。

罡风渐厉,不过此时丁修完全顾不得罡风的阴寒,眸光冷冷直视着那群狂啸咆哮的妖兽。一片黑幕在漫空滑翔,眼前临近丁修之时却忽地改向,转而掠往一旁。

它的身后,如海潮般狂涌而来的怨灵罡风挟带着毁天灭地的神威朝着丁修呼啸奔来。妖兽狂逃而散之中,有沛然的灵光一闪,无尽的风潮居然将须弥小山吹荡而起,撞击在岩壁之上。

轰然坍塌的岩壁碎石转瞬不见踪迹,无比威势的怨灵罡风将须弥小山似石块吹舞而起,风潮劲狂之时却忽地将小山排除于外,跌落在远离罡风风口的位置。这里,冽冽罡风相对稍弱,一直在山体之内察探的丁修急忙蜷身而出,将须弥小山收起。不料想,抬眼间却与一只同样猫在此地的撼地妖熊面面相呈。

腥风在喉,眼眸同时睁大。丁修值此生死悬于一线,左手紧握一只骨棒,右手轻轻的燃起一团火焰。这火焰的焰心之处,一丝莹亮的电光骤然闪耀,渐趋壮大。

“离火惊雷?”

灵识掠过厚重的低吼,本是暴戾血腥的撼地妖熊人立而起,俯瞰这着丁修手中勃然而强劲的电光忽地掠过一丝惊惧之色,轰鸣声中,他的一双巨掌重重地按在地面之上,咆哮嚎叫之中,妖熊竟然不见了踪影。

灵气粉乱破碎,轰隆巨震之下丁修面容苍白得几可照人,刚才的撼地一击竟然将他的灵力震得粉散开来。地面之上,妖熊的一按之中裂开了一条巨缝,他的灵识辨出那撼地熊竟然以惊人的遁地之速逃离而去。

灵力因施展离火精雷被吸纳得一干二净,丁修将最后半瓶的玉睛灵血一口吞下,全速逃离地渊这一险恶之地。

秋风瑟瑟,雪仞峰峰巅更是凄凄萧冷。丁修临崖而立,眼望无际的雾海,灵心仿如冰冻。

莲宗,七位元婴长老一夕尽逝,眼下,除了他这个客卿长老之外,便只余燕归这个数百年前元老级的客卿了。

燕归,自打回归雪仞峰的洞府之后便更加的沉默不语。虽然他并未向丁修追问过什么,但以他对自己主人的了解,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主人丁修是绝不回孤身回返莲宗的。

自己的女儿,当日在地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燕归虽非亲眼所见,但猜也猜出了几分。想不到,数百年未见自己的女儿,才相处了三十余年便从此天人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

崖边,丁修临风而伫已经数日之久,他仿佛化身为崖边的奇石,独屹边际尝尽云海茫茫。可是,他悬于无尽天涯的苦痛谁能分担,如果有人能将他心中所爱复活在眼前,他宁可放弃修真之路。

一叹,叙不尽的愁肠,叹不尽的悔恨

灵识忽有所感,燕归的面容立时挂满了惊异。他忽俯身上前,来到丁修身侧缓缓一跪。

“主人要远行吗?为何要把燕归留在这里?”

一叹,丁修回转过头,那苍白发丝显得他骤然苍老了许多,仿佛一位老者。

第二百六十四章碧潭惊魂!

第二百六十四章碧潭惊魂!

缓缓转身,丁修默然片晌才道:“燕归,你应该知道我从未把你当作奴仆。(更新快

八度吧

眼下,莲宗多难,所有的长老都……都不在,我又有要事欲前往摩尼国度和幻虚灵境。身为客卿长老,如此把莲宗的危难置之不顾实在说不过去,所幸你也已经达至元婴修为,故把你留下处理莲宗事务,最重要的是安抚一下莲宗所有修士的心,此行一去,我务必要把莲宗叛逃的庞长老除去才能放心而去,而莲宗,唯有交给你了”

丁修苦笑一声,轻拍了拍燕归的肩膀又道:“莲宗正遭逢动荡之秋,一切你都可自把自为,务必镇住所有的异动。否则让慕兰图的其它宗门知道此事,恐怕会被别有机心的人利用,将莲宗数千年的基业毁去,所以,你的担子很重”

燕归苦笑无语,丁修却是一叹再道:“萨齐虽然无体可寄,但毕竟也是堪比结丹后期的修为,你们两个虽然恩怨集身,但都是数百年前的往事,暂时还要不计前嫌,一并把莲宗的事务处理好。萨齐我早已经交待过了,但他对他有几分忌惮,不仅取决于你的佛禅秘法相克于他,更怕你挟私报恨,故还是你来请他现身,和解了吧”

燕归再苦笑,盯着手中丁修塞过来的菱印无语,许久才回应道:“主人远行,我与萨齐都不在身边,岂不是实力大减?如果……”

打个哈哈,丁修一笑,截断燕归的话道:“摩尼国度当年我只是结丹修为便已经横扫一片了,如今前去,更应是无人比肩。不过,话说回来,灭杀那叛徒之时,你二人还真须随我同去,否则,以我一己之力,恐怕真奈何不了他”

风萧萧,崖边转而无声迹,两人默言之时,淡淡化为灵光消匿无影,秋风更冷,西北坡一片荒凉,仿佛这里从无人迹。

碧山,碧灵潭,烟雨门。

隆冬时节,碧山因独特的地理环境却是春绿遍野,一片春意盎然。碧山四面数峰相连,峰绕围环之内,有一潭碧绿潭水,名为碧灵潭正是慕兰图修真宗派烟雨门的所在。

这宗门独僻一方沃土,在此雄居数载,与人无扰,宗门聘请而来的四位元婴修士出任门中的客卿长老,也使得烟雨门独立于慕兰图修仙界,在其中占据一席之地。

然而,近日来门中的首席长老郑士达正烦心所至,宗门之内在数日前来了一位旧日的素识,此人声名狼藉,却是昔年慕兰图顶极宗门莲宗的长老,姓庞。

外界相传,这庞长老因修习鬼煞魔修功法,变得血腥暴戾,怎奈,郑士达不仅与此人交情深厚,其夫人庞氏更与此人有着表亲关系,故允许他隐匿碧水潭边,借碧水潭潭水的灵气借习功法。可是,只是数月光景,烟雨门的十余名低阶弟子都丧命在碧水潭边,死因古怪异常,引得门内弟子人人惊惧无比,惶惶不可终日。

为此,郑士达苦劝无果,对方又是元婴修士,万般无奈之下他唯有请得四位客卿长老到场解决诸位事宜。眼下,四位客卿长老仍未赶到,倒是他反而有些坐立不安了。

凭栏而望,碧水潭雾气蒸蒸而上,将环绕的碧山遮掩得模糊不清,凭空多了几分神秘色彩。心结难解,郑士达愁眉不展之时,但见一道白色光华划破天际直奔碧水潭边而来。

一喜,又是一怔。郑士达本以为是哪位客卿长老来到,但随即想起四位长老的遁光皆无白炽之色,怔怔间,碧水潭边忽地爆起无匹的灵光。

潭水忽地激荡翻卷而起,无数破碎的灵光使得烟雨门久居的碧山诸峰更加的迷离。厉啸不止,伴着惊嚎怒吼,无数道血腥的气息弄得碧水潭到处弥漫起漆黑的乌云。

所有烟雨门的弟子惶惶间,只见一道金灿灿的灵光耀起,一座仿佛天外飞来的奇山朝着碧水潭边压下,无数的潭水飞扬,一只庞然巨兽仰天长啸,自碧水潭中怒嚎而出。无匹巨大的身姿把所有的烟雨门弟子,包括郑士达在内的门中重要人物都惊得目瞪口呆。

阴云之中,仿佛是悲怆的泣叫,一团连着一团的金光朝着潭边狂涌而去。可是,阴云之内仿佛滋长出一只白骨结成的异物,无比高大的身躯疯狂的挥舞,阵阵的怒嚎惹得云气激涌,喷薄四荡,但却始终不见这异物在攻击着什么目标。

只懂痴痴凝望的郑士达等人越看越觉灵风刺脸,一身修为难抵凌厉的灵风,纷纷退往烟雨楼内,寻楼顶而观。

碧水潭旁,惨嚎阵阵,也不知是哪一方在凄苦厉啸,水气弥散之时,一个巨兽自潭中张开血盆巨口,嘴角处挂着数条血丝,缓缓自海中挺躯站起,头颅微微摇晃但眼眶如血,竟然带了几分狰狞恐怖的气息。

一团黑气伴着玄青光华再度冲向漫漫的云气。半空之中,金光闪烁,黑气青光灿烂,在空中飞来纵横,所到之处,潭水如纸片般溃散飞扬,如雾四散飘飞,声声灵波巨响如晴天霹雳,震耳欲聋。

灵波激荡,一时无两。金光忽盛,竟然切断黑气青芒,发出激烈碰撞,半空之中仿佛传来九幽地府之中的一声厉啸,一股戾气冲天而起,却是被金光击散,纷散开来。

当天际灵光再现,四道联诀而来的灵光直扑向潭边之时,那本是浓密的阴云也渐渐的散了。所有旁观之人涌向潭边,只见潭里一只巨大无比的奇兽肚皮翻白漂浮在碧水之上,而潭边的洞府旁,一具身躯碎肉横飞,残破不堪,更有森森碎骨,破裂的到处都是,根本不知是何人所为,更难辨死者为谁。

郑士达这回真是有口难言。他既不敢承认此人便是莲宗的叛宗长老,又不知灭杀庞长老是何方人士,真是百嘴莫辨。好在四位客卿长老并未太过深究,因来的时机稍晚片刻,他们也难辞其疚,故双方心中皆有鬼,反倒无人往深追寻,最后落得个不了了知的结果。

碧水潭边,当烟雨门的四位客卿长老与郑士达相继离开,那碧山岩壁忽地现出一阵灵光波动,显露出丁修的身形。此地二度重游,其惊险处真是触目惊心。如果没有燕归及萨齐两人的助力,单是他一人的话,恐怕反为对方所乘。

如果说侥幸,此行的幸运度应是他与燕归均精通佛宗秘法,而偏偏萨齐亦精通鬼修之道。故此,在那庞姓元婴后期修士使出鬼道秘术,被丁修与燕归联手破去之时,萨齐反利用鬼道魅魉之术侵入对手施展的鬼魃之体,将对方的灵识与驱使的灵兽驳离开来。

三人再分而击之,逐一把这一人一兽瓦解开来,惊险之际,三人缺一不可,恰恰将这么一个强横的元婴后期修士克制住,机缘巧合地将对方灭杀掉。当时,那庞长老不甘的眼神让三人印象极为深刻,纵使是此际,仍心有余悸。

烟雨门的弟子不时有人来此处查看,这些人多是拥有好奇之心来碧水潭边看看刚才惊魂一战的战场,这般元婴级别的修士争斗是无人敢靠近的,只是沾个边都极有可能把小命丢掉,所以,这些低阶的修士只能来这里畅想一下当时的战况。

悄悄地,自潭边遁走,丁修手掐着对手遗下的储物袋返回莲宗。刚才,他已经用灵识查看过,袋中光妖丹便有五枚之多,还有数瓶妖兽灵血,如果说此鬼修没有与地渊的妖物们做交易,便是丁修都是不信。似这种妖丹与妖兽灵血都是极为珍稀之物,以他一介鬼修单凭一己之力是绝不可能做到的。

将妖丹自己留下一枚,并取走两瓶妖兽的灵血,丁修将剩余之物尽皆留给燕归与萨齐。单凭昔年炼化的焰灵丹他已经趋近元婴中期修为,这妖丹大多五级左右,对他的帮助并不很大,但对萨齐来讲,这妖丹的丹力却是最佳的补品,而妖兽灵血却是燕归此时必需之物。

孤身上路,化灵光云气掠空而逝,丁修决然而走。莲宗,又是一个伤心地,虽然日后他必回来,但此际丁修却是真的想远离此处。目的地,也是情伤难愈,但是那里仍有他的牵挂,有他魂牵梦绕的心灵所寄。

慕兰图有奇山,千嶂叠翠峰壁联

如今,丁修二次回到千嶂奇峰之顶,感受身周云雾袅袅而动,起伏不定,别是一番心情。这里奇峰壁立,千嶂叠翠,突兀峥嵘,真的是千姿百态,奇妙景观层出不穷。

处身之地的前方,不时出现游离的电光灵波,仿佛某种异物张开巨口,将巨峰的峰顶噬咬出无数怪异的空间裂缝。刚才,他将一块碎石投入其中,那里灵光一闪,立有一片烟尘飘荡而出,那碎石,居然被裂缝间的狂暴异力化为无形,可见其威非同小可。

轻轻,探出手臂。丁修凝神以金刚不破秘法将手掌化为金色的大手,在裂缝的边缘一抹,纵使是以他**的强横,加上金刚不破秘法的全力施展,他仍是急缩手指面容掠过一丝痛楚。

苦笑,看来自己仍是高估金刚炼体术与金刚不破秘法的强横了。现在,金刚炼体术已经被他修炼至八层,金刚不破秘法亦已经达到七层的金光罩体之境,而不需金浆覆盖全身,只是这点,即便是在摩尼国度的三禅圣宗来讲,恐怕也是无人能及的。

对空间裂缝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对自己的进境又有了理性的认识,丁修起身上路只消数日便再临摩尼国度与慕兰图国度的交界处。这里,离三禅圣宗不是很远,近三百年没见,不知灵迎灵心那般老和尚如今怎么样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伏魔法杖!

第二百六十五章伏魔法杖!

青绿色的峰峦依旧,丁修忽生兴致,自峰底学当年步行其上。因是清晨,山路上的人不是很多,多是普通的凡人,看起来皆是很虔诚的样子。

越往上走,两侧的景观呈现出不少亭台轩榭的布置,假山池沼的配合,与花草树木的映衬,往往令人以幻为真,彰显种种设计的精深与高明之处,独具匠心。

心情陡然轻松飘零,丁修拾阶而上,整个人立时多了几分灵逸空明。

转过一个曲折的弯路,仰头望去,不远的高处竟然显现出一栋宏伟万千的寺庙半边一角,其精奇雄伟的结构令他印象极深,几可在灵识中重现整府建筑的全貌。

前路开阔起来,丁修跟随在几个平民百姓身后,穿过一个极为宽阔的亭园,迎面踏上一条长长的白玉砌成的石阶。走到尽头处,眼前豁然开朗,金光闪闪的巨大牌匾,上书大雄宝殿四个金光大字,其笔势纵横,气象万千。

丁修抬目凝视那四个大字许久,才微微一笑,脚步不停的朝着与大雄宝殿一旁遥相呼应的天王殿走去,在他的记忆中,这边的白玉广场便是昔年的禁修之地----问禅崖入口,而广场上的白玉大佛便是通往问禅崖的机关所在,平日里,多数的僧众都是在那里焚香诵经,终日苦修,外人是茫然不知其内在的玄虚的。

天王殿旁佛塔高耸,殿宇重重,左方是众僧侣寝居的处所,右边则为斋堂、客室等建筑物,规模宏大。丁修重临旧地,感受着佛门胜地的祥和,灵心空灵无尘,困扰灵识的情伤也淡淡消融不着痕迹。

终转入白石广场,一切还当年模样,只是,广场之上两名僧侣正轻扫广场玉台上的落叶,一举一动仿佛都显露出莫大的禅机。

轻轻微笑,数道神识朝着自己直逼过来,广场四周虽然看似无人,但不知何处却微有惊叹传来。也难道此僧如此,丁修此时尽将修为敛藏,纵使是元婴修士都未见能查出他的真正修为,更不用说这些僧众们了。

两名僧侣似是茫然不知丁修的异样,见他到此反住手合什行礼,丁修单掌问讯作答,反令两僧一怔,关注之时却见他举目望向白玉大佛双手合什一拜

“请问:灵心、灵迎、灵越、灵然几位大师可好?麻烦通传一声,就说故人来见”

丁修含笑施礼,但却是面对着不远处的佛塔,内中惊叹再传,却有一道灵光去了,转瞬消失在佛塔丛中。

只是盏茶功夫,佛塔四周忽现重重僧影。丁修实没有想到会惹得三禅圣宗如此兴师动众,返身望去,远远御光而行,为首的竟然是故人光明和尚,不禁略为一怔。不过,光明亦是旧人,当下他脸上欢容尽显。

“哈哈,果然是丁护法归来护法在上,请受光明一拜”

光明豪爽心性不减当年,三百多年的光景竟然披起了长老的袈裟,并且达到了结丹后期的假婴境界,倒令丁修有些吃惊。无奈的苦笑,看到随行而来的僧众跪满塔林,眉头略皱的他急忙抢上前去将为首的几人一一扶起。

谈起离别后三禅圣宗的发展,丁修这才知道当年三宗合并将鬼灵门灭掉之后,三禅圣宗在摩尼国度的声势和威望愈加的壮大。试想,以摩尼国度各宗门充其量有一个到两个的结丹修士,与三禅圣宗的拥有数十结丹修士相比,如何能够抗衡。很快的,三禅圣宗便建立起摩尼国度第一佛宗的威名,并隐隐成为各宗门的首领。

孰料,百年多的发展来,禅宗的所有结丹修士却无人能够打破先例,成为摩尼国度首席的元婴修士,加之佛心清静,渐渐的三禅圣宗渐渐在摩尼国度沉寂下来,与修仙界的其它宗门井水不犯河水。为此,在灵心、灵迎、灵越三位三禅长老相继寿元耗尽,圣宗的长老便由灵然大师担任,统领全宗僧侣。

三十年前,灵然大师似是悟出结婴之道,自行进入问禅崖苦修。接着,不少相继达到假婴境界的佛修们,干脆都把问禅崖当作结婴的闭关之地,大有不结婴不出关的架式。可是,这三十年来,无一人从问禅崖出来,内中的情况也无法了解,实在让光明纠结于心。

因结婴的境界到达的比较晚,光明则在圣宗担当起长老职责,统领全宗僧侣。如今,全寺的结丹期僧侣竟然已经达到数百名之多,临近假婴的佛修们越多,面临着的问题也就越复杂,对此,他已经是焦头烂额,丁修的适时出现,可谓是雪中送炭,他达到元婴境界的经验,更可给全宗的假婴修士以作参考,事关圣宗未来的发展,他如何能不亲身前来。

与光明诸僧携手再来白石广场,面对着白玉大佛丁修见光明从口中吐出一颗灵珠,立时心中一动。伸手拦住他,丁修只身迈前几步,双手轻轻扬起。

仿佛有白炽的灵光一闪,也不见丁修的面容有何变化,那白玉大佛却陡然抖动起来缓缓后移。身后的光明与旁观的诸僧齐齐色变,不明白何以丁修会有这般法力。

要知,这白玉大佛乃是三禅圣宗的秘密,没有圣宗遗留下的佛舍利,是根本打不开玉佛机关的,可是,丁修只是抬抬手便做到了,难不成达到元婴修士竟然有这般法力不成?一时间,光明倒想得呆了。

丁修眼见大佛后移,心头真是欢畅之极。一直他便认为那青灵珠极有可能与当年三僧开启大佛门户的至宝有着关联,如今,这青灵珠为他身体吸纳,那么他举手施展的灵光会否有着同样的作用呢?现在看来,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当年收复萨齐之时,他的灵体灵光亦可将满布妖异之气的菱印控制,当时他便有这种猜测。

见诸僧兀自呆怔着盯着他瞧,苦笑摇摇头,丁修率先钻入开启的甬道之内。甬道内与数百年前没什么两样,路过禁字法阵之时,丁修不免多加了几分小心,所幸这禁字法阵据光明讲数百年来一直悬于甬道壁顶,以供出行方便。看着法阵上的灵石仍是灵光盈动,对这般神奇的佛字禁阵,他不免又生出了几分好奇之心。

通过传送阵再度进入问禅崖,青翠的峰壁还是那般的险峻,内蕴的天地灵气也较外面充盈了许多。可是,丁修灵识伸展开去,却感受到天地间凭空多了几丝暴戾的气息,较上次进入这里有着很大的变化。

嘱光明留下,让其它人退守传送阵的另一端,丁修面容上多了几分凝重。受他的影响,光明轻喧佛号紧守在他的身侧,两人一前一后朝着问禅崖走了过去。

问禅崖顶,空寂无人。光明愈次以啸呼唤也无人作答。丁修临崖下望,看到崖下不时闪烁轻微的灵光,凝立片刻,他忽地望了光明一眼,没头没脑地道:“崖下与崖顶相距多远?”

光明一怔

,随即醒悟道:“大约数百丈吧,下面就算是生死相拼,在崖顶也是看不到的。”

面容一冷,丁修忽地叫了一声不好,转而纵身而起,沿崖边直落而下。光明踏前数步,不禁乍舌惊呼。这问禅崖的天地有着禁空限制,丁修莫非是忘记了此点,竟然直接跳跃而下?灵心七上八下,对此地轻车熟路的他急忙沿崖边的小路狂奔而去。

身体陡然失重,丁修并未慌乱。手中灵光一闪,水冰灵滴的灵光忽地绽放开来,将他轻盈托起。

御水灵急速下潜,不多时,便见四周岩壁渐窄,在一个相对窄小了许多的崖石穿过,崖下茂密的山林在睛光呈现出来。

依稀的远处,灵光纵横交错。隐隐的,有灿灿的佛光普照,显然那里纷争的十分激烈。横里直冲过去,眼见到达交手的地点,睛光早已经察清场中的情形,丁修真的是倒吸一口凉气,险些惊呼出来。

放眼处,久违了的灵然大师双眸显露出诡异的血腥之色,数个灰衣僧侣在一旁各御法器苦苦支撑。因不敢对灵然大师出手,这几人一直处于被动捱打的局面。

一旁,伏地两人,生死未知。一人仰面而躺,一人伏地而卧,纵使是不死,恐怕也受了极重的伤,如果这些都是灵然大师所为,那么这灵然大师无论是否冲婴而成,恐怕都已经偏入魔道。

水冰灵滴前冲之势渐缓,丁修一经着地蓦地踏前一步,将对面灵然大师发出的狂暴气势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几名灰衣僧侣压力陡然一轻,齐齐松缓口气,纷纷集中在一起,紧盯着丁修。

这些人无一不是当年问禅崖内的受禁佛修,否则也没有这般的修为,他们对丁修都有着莫名的惊佩,虽然不知何故他会现身于此,但也都知是他们而来,故联手在一旁压阵。其中两人则是将那两名躺伏之人扶往一旁,看其轻手轻脚的样子应该暂无性命之虞。

冷冷对立,灵然大师瞳仁赤红根本认不出对方之人是谁,但修为的本能使得他感受到对手的实力不是一般的强大。无可选择之下,他仰天,长啸

崖间的顶空仿佛有灵光陡然一现,凭空之处,一只金光闪闪的佛杖挟风雷之势直贯而下。一旁的观战的诸僧乍见之下,齐齐惊呼道:“伏魔法杖”

“伏魔法杖?”

丁修眉头深凝,立知必须全力以赴。在三禅圣宗三年多的日夜里,他可没少听过这伏魔法杖的来历,听说此物可是昔年用无数僧侣性命保护下来的尊宝之一,只是没有想到这法杖居然落在灵然大师的手里。

第二百六十六章锥心咒!

第二百六十六章锥心咒!

断然一喝,丁修双手上推,通体灵光借推势喷涌而出,刹时化两柄散发剑芒的光华巨剑交叉上迎。

灵光与佛灿金光陡然相击,便听轰隆巨响,问禅崖内在的天地登时剧震,空间内的灵气波涌激荡,竟然险些酿起空间灵气的狂暴浪潮。

举目骇然,众僧分别向后退齐倚于崖壁之侧,不多时,光明飞身赶到加入了救治倒地两僧的行动。这时场中形势看似难分难解,众人的眼光倒多是盯着激斗的丁修与灵然大师。相比之下,灵然大师的怒吼连连与丁修的素颜冷面和从容不迫让众人心中妥贴不少。

光华巨剑与伏魔法杖相拒不下,对面的灵然大师眼中血色更浓。双手变幻相结,其竟然使出丁修传授给他们的真言咒法激发言咒。

“兵”

在灵然大师随手划出的三道咒文之上,伴着言咒一喝,凭空一道血气灵光忽地现出,将三道咒文串起。跟着,他一口精血喷出,正中咒文之上,令人惊奇的是,那精血刹时如有形之体钻入咒文之中消失不见,一时间,问禅崖空间内的灵气齐齐聚拢过来,聚集在串连着的咒文之上。

“锥心咒天,是锥心咒”一旁的光明诸僧齐齐色变,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丁修紧盯着这前所未见的诡异咒法,同样倍觉惊心。身上忽现湛蓝灵光,却是水冰灵滴激发水灵气息将他的全身护起。

灵识刹时伸展开来,他正要祭出须弥灵山,不料眼望之间,灵然大师施放出来的三道咒文凭空消失掉,半空中只余一道血气横亘在原处。

眼见须弥灵山便要祭出,本拟有水冰灵滴护体,便会绝对安全无恙的丁修只觉胸口一痛,一身精血竟然不受控制的向外涌出。与此同时,血气陡然浓郁,灵然身前的血气却是鲜红欲滴,显然出异样的红光。

浑身充满着无力感,丁修双膝一软颓然跪地,眼光也变得迷离起来。

刹那烟海,为何总有你的影子?我的心总是盛载着你的心迹。往昔如梦般的美好日子,有你伴我独行,可是,如今,你……在哪里?

心海泛波,灵识中两位情缘难断的倩影渐渐清晰,那是罗如烟与云依依环臂相结正冲着他盈盈招手,呼唤着丁修随她们而去。

迷境幻心,丁修通体忽现青色光华,祥和纯正的灵息让一旁急得直搓心跺脚的光明诸僧又是目瞪口呆。

仿佛有青灵之光不断聚集,渐渐阻断了血气的涌出。青灵之光绕体,在丁修的躯体四周形成一个奇异的旋涡,轻轻荡起。灵光中,灵然大师身前的血红之气颜色忽地黯淡下来,反是丁修的面容渐趋红润,血气狂涌而回。

灵然大师眼现惊惶,似在苦苦抵挡着什么,随着那丝血气的颜色也渐渐淡薄,他眼中的惊骇愈浓,血色也动荡不停。

轻盈而起,丁修在漫空之处轻轻旋身,冷然结出不动根本印,轻轻一喝:“咄”

首当其冲的灵然大师通体剧震,“噗”地一口紫黑色的精血喷出,面色苍白无比。不过,随着这一举动的出现,他身前的血气忽散,就是眼中的血红颜色也渐渐淡了,缓缓消于形迹。

软软栽倒,灵然大师轻合双目竟忽地低诵佛号,一丝欣慰的目光直望向对面的丁修,仿佛整个人卸下了什么沉重的包袱,骤然轻松下来。早有光明等人扑上前来,将灵然大师扶住,只是他的双眼紧闭,已然晕了过去。

光明等人默默将灵然大师扶到一僧的后背,准备将大师背出崖底,却听丁修喊了一声且慢,转而来到灵然大师身前。

丁修举手将灵然大师的衣衫解开,脖颈之处,一个奇异的颈圈显露出来。目光扫向光明和尚,却见他缓缓摇头,表示不认识此物。再看向其它诸僧。所有人的反应都是一样,显然从未见过此物。丁修细细端详,忽地动手在某一位置轻轻一按,将颈圈解了下来。

纵使是这般时刻,丁修的灵识仍能感受出项圈内藴藏着无边的血腥与暴戾的杀戮气息。如果他没有料错,这项圈极有可能与真魔印塔等物,皆属于真灵十二圣器之一。

难怪灵然大师险些迷失本性,想来,便是受此真魔之物的侵蚀,道境佛心受了蒙蔽,才会有那种举动,看来,此物的魔性还真是非同小可。

半月有余,灵然大师自问禅崖被丁修救起,终于缓缓恢复过来。禅宗之内,包括所有的佛修在内,个个对丁修敬若神明,他每行一处,诸僧均是行礼避道,让他苦笑不迭。

数日来,与禅宗内的结丹修士谈佛论道,共研佛道兼修之法,不但予众僧指明了方向,也使得他更明己身的进境,明识需要努力的修行之道。

将所有心得尽付玉简,丁修与灵然大师私下交流一番悄然上路。这般插曲,也使得丁修更加明了真灵十二圣器的法力如何了得。

如今,那真魔项圈便在丁修的储物袋内,百般推拒无果之下,他唯有受纳了灵然大师赠此项圈的好意。此魔物要想炼化,把魔气驱除十分的艰难,但有过圣灵之眼的前车之鉴,丁修倒也有几分信心把此项圈的魔力剔除干净,那时,他手中岂不是又多了一件至宝。

行色匆匆,一路朝着西北而行,丁修心头不时闪现少许的焦虑。体内的辟邪珠虽然被他炼化了近半,但剩余部分近来经常鸣鸣作响,却不知何故。与辟邪的情缘之深牵动心神,他不得不急匆匆赶往碧螺岛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想起在三禅圣宗出行前,送行的灵然大师与光明二人的充满期盼的眼神,丁修忽地觉得自己拥有了很多的东西。执着于修真之路这么多年,还是首次体会成全他人之美的醉心感受。

“琐事一了,必回三禅圣宗修行一段时日。”这是丁修远行前对两人做的保证,如果有此机缘,他确会再回三禅圣地,专心于佛道修行。

映秀山三清映月观。

闭关数月才脱关而出的李百成长老站在一个峰顶之上,望着青黛颜色的映秀山峦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数百年前,他奇迹般的在寿元将近前结丹而成,迈入了结丹修士的行列,可是,在这数百年间,他仍停留于结丹中期境界,没有丝毫的长进。算来,寿元过了近半,这一次他是否还有那般好命,突破中期的瓶颈而迈入后期的境界,在寿元临近时进而结婴呢?

苦笑;再有三天,便可见本观大长老隋应同结婴之举有何结果,一旦功成,可立时扭转摩尼国度修仙界三清映月观越来越不利的情势,否则,宗门大劫恐怕随之而来,那时,即便是有护宗的最后一着,也不知数百年后还灵不灵光,那人还健不健在,这么多的烦心之举,无一不让他操劳,这般心境,如何还能够静心修行。

一叹,李百成化淡淡青光坠峰而下,直来到月湖廊桥之上。廊桥的另一端,一道青光闪闪的禁制将月湖石洞禁地遮挡,大长老隋应同正在此闭关结婴,虽然与他先前告之还有三天之举,李百成仍是忧心忡忡,患得患失的来回踱步。

灵光一闪,天际之上一道黄芒飞掠而至,灵光消散,显露出一位中年修士。如果丁修看到此人,必会大吃一惊,那般容貌豁然是当年与他一同历险的陈一奇,这么多年不见,他不仅也是结丹初期的修士,连两鬓也苍白了许多,写满了苍桑。

陈一奇一见李长老,面现急切之色,却仍是拱手施礼道:“李师兄,虎齿峰巅,合欢宗联结各派犯难,如眉我等无法阻挡,各宗门已经闯入触天殿,这……这……如今,该怎么办?”

陈一奇不时望着廊桥禁地,真是恨不得大长老隋应同就此成功结婴出关。李长老闻听更是无语,以他的威信尚不足面前时任四长老的陈一奇,就算前去触天殿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再叹,李百成在年龄和经验上终究是强陈一奇许多,沉吟片刻,他缓缓道:“一奇,你我在此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一切还要看大长老三天之后的成就。这样,你我共同前去,看看能否拖个三日,到时再听隋师兄怎么说,可好?”

陈一奇擂拳一击,叹道:“也只好如此了那我们……走吧”

两道灵光乍起,转瞬消失在映秀山头,不多时,一道白炽灵光现于月湖廊桥,渐渐显现苍茫白发的模样。

虎齿峰巅,昔年布下的结界兀自将峰顶的平台笼罩,平台之上,近千名各宗门弟子狂涌而入,逼得三清映月观的众弟子一步步后退却。为首的竟是一名女修,豁然也是结丹修为,那般容貌秀美,居然是丁修之前的素识女修柳如眉。

面对着数十倍的对手,柳如眉选择了据守,只是无异于螳臂挡车之举使得有力难施,未及出手之间,人潮已经狂涌而入。

各宗门分据各处,数个宗门长老级人物纷纷越众而出,无一不是结丹修士,个个实力不凡。

天际划过两道灵光,很快穿禁制而入。李百成与陈一奇的到来,反倒让柳如眉心里一沉。三人聚于一处,商讨出策略,在与众宗门的长老协商无果之下,唯有将通往触天殿的甬道开启。看着这些宗门弟子狂拥着闯入触天殿,三人唯有苦笑,期盼着三天之后有喜讯来报。

第二百六十七章红绫灵扇!

第二百六十七章红绫灵扇!

(准备大章更新,5000字兄弟姐妹们,给力吧)

时光悄逝,第三天,虎齿峰巅各宗门修士更见群情激涌。(

)开启触天殿三变空间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当李百成、陈一奇与柳如眉再被宗门簇拥着逼至殿内的平台前,甚至有法器祭出锁定三人,大有不开启三变空间,便将三人灭杀的气势。

殿堂空间忽地嗡嗡作响,余音颤颤之时,所有人回转过头,却见三清映月观的大长老隋应同站在甬道入口处。李百成、陈一奇、柳如眉凝神望去,目光里涌现绝望。他们的大长老仍是结丹后期的修为,此地更无天感地兆头的发生,算来,宗门倾覆只在朝夕之间,以他们如今的微薄实力,实难抵受各大宗门的联手之力。

“快来人呐外面……外面现出结婴的灵云了”

有一个道装打扮的低阶修士冲进甬道狂喊,所有人齐齐色变,众修士联结的人潮再度朝平台上狂涌,面色苍白的隋应同与李百成和陈、柳四人齐齐出来察看,果见天际不知何时黯淡下来,无数阴云形成团团旋涡朝着某个处所聚拢过去。

“快看,那里是……是合欢宗的属地”有人高声喝叫,把所有人的心思都吸引了过去。

“天快看,那……那竟是双子孕婴灵云,是双人结婴”

惊呼一浪高至一浪,而三清映月观由上至下却是个个心神跌至谷底。数百年的权势威名一朝散尽,让全观修士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婴云弥漫,在群修的注目下,红绿交映的一双灵光逼射而出驱散漫天阴霁,平台上的修士欢呼者有之,垂叹着有之,亦有如冷静无语之人淡淡自处。不管怎样,在这些人的心目中,合欢宗一下子出现两名元婴修士,根本无与抗争,更多的人则是在想,如何与新崛起的合欢宗相处,以为本宗门争取一席之地。

峰巅平台仿佛渐渐静了下来,慢慢的涌起波澜,却是以涌来的合欢宗弟子为首将隋应同几人推搡着再至触天殿堂。黯然地排众而出,隋应同双手朝天上举,口中咒诀吟诵不休,只见触天宫殿之上,一道白光泛起,一个偌大的禁制缓缓打开,显露出久未在此显迹的白玉台壁。

玉壁之上,仍是布满离奇的电光,不时闪耀着奇异的电芒。有关雷魂玉壁的传说有了数百年之久,因欲收复玉壁而殒落的修士亦大有人在,故时隔数百年,这些宗门修士再见此玉壁,个个屏住了呼吸,凝神察看这具有灵性的玉壁灵台。

玉台仍是莹白如雪,只是上面密密麻麻的纹路看起来好似花纹。在众目的注视之下,这雷魂玉壁缓缓直立,临靠在殿堂的角落,只是显露出的灵性,便已经让人嗟叹不已。

仿佛有长啸惊天,连触天殿的殿堂内都听得真切,不少各宗门的结丹修士懔然色变,只听这啸音先开始还在千里之外,转眼便至近前,这般神速绝非等闲的修士所为。

朗笑下一刻在甬道的入口处响起,一俊秀的中年男子和一娟丽娇美的女修携手同入触天殿堂。群修哄然而乱,前来的竟然是合欢宗的黎法度与宣如华,这摩尼国度极有名气的合欢双修长老,如今竟然已经是双修的元婴初期修士。

众所关注之中,为首的黎法度朗笑高声道:“各位道友,久违了法度与如华适逢奇会真是莫大荣幸。法度听闻有道友讲,数百年来,触天殿一直为三清映月观霸占,各大宗门所有长老纷纷藉触天殿三变空间,三百年又将再度开启之际,纷纷为争取机会而努力,我合欢宗亦愿一臂之助,为各宗门都能占据一席之地而出一分力。”

黎法度的话音一落,宣如华紧接着扬声道:“如华曾与各宗门长老商讨,一意认为再不可以一派之力辖管触天殿,故提出以修行论高下,以法力决胜负的晋赛方式,取三方优胜的宗门共同统御触天殿的事务,各位宗门的长老们可有异议?”

触天殿内静寂一片,三百年来,在摩尼国度一直隐隐以这双修长老为首,明争暗斗之间,连三清映月观的大长老隋应同有时也需看他们的脸色,说起来,此次宗门纷乱,联诀发难三清映月观,没有他们二人的推波助澜,恐怕还无人敢打三清映月观的主意。这两人一入场来立时将形势完全掌控,说来,三派共掌触天殿的说法,最后还不是他们两人说的算。

见无人出言,黎法度哈哈一笑道:“既然大家都认可,便由法度和如华出手将这玉壁收复,就此打开通往触天殿的大门,如何?”

先是稀落的掌声音响起,随着合欢宗弟子们的冰冷目光扫来扫去,在场的修士在黎法度的冷然凝望下齐齐鼓掌。

然而,一道青冷的灵光忽现,一道符文凭空而起,转而直落而下,直接贴在玉壁之上。道道寒光四射,玉壁内的电光刹时内敛,复留下白壁一块,这般异动立时引场中修士惊呼一片。

冷冷一笑,黎法度嘴角显现几分讥笑,朝着人群中直望过去,淡淡道:“原来是上清观的疯颠修士徐长老怎么?难道徐长老也有心收复玉壁,以打开通往触天殿三变空间的通道?”

仿佛如有形之箭,黎法度的目光所及,群修纷纷让身而开,现出一个道士装扮的上清观修士,眉目间虽然苍老了几分,但细观来,这徐长老竟然是当年与丁修共闯三变空间,后来变得疯颠了的道修,徐子元。

众目所凝之时,徐子元不慌不乱排众而出,来到祭出的符咒面前站定。原本显示的结丹后期修为的灵力忽地涌动起来,随着灵光冲天,其天灵盖处乳色的光晕显现,光华之中,一个与他穿着一模一样的婴孩缓睁双目,冷冷扫视群修,群修哗然而呼,反是那黎法度与宣如华目现阴冷,显然为局势的转变生出少许的意外。

因又有元婴修士现身,各宗门的长老终生出不妥之念。此次聚众抢占触天殿之举,原有着三派共举的主意,为此较有实力的宗门纷纷动心,希望在三席之地抢占个位置,可是眼下,合欢宗与上清观居然都现身元婴修士,只剩下的一席之争,恐怕不是光有实力那么简单。

纷争意乱,异事再起。

先是徐子元以一己之力现元婴尝试收复雷魂玉壁,不料,以徐子元先后布下的九九八十一枚符箓竟然被玉壁自行劈出的电光毁去大半。众目睽睽之下,玉壁陡然缩小数丈,竟然将整个通往三变空间的殿堂通道让开,如此异举,反而无人敢走入大敞四开的通道,盯着玉壁的目光也多了几分骇惧颜色。

玉壁的灵性和实力显然也大出黎法度与宣如华这对双修长老的意料之外,不过,两人对收复玉壁可是真下了不少的功夫,此时如果出手将玉壁收取,不仅多了一个极为厉害的灵器,还有震慑众修之效,两人怎肯放弃。

一红一绿两道灵光骤然闪亮,触天殿的殿堂之内立时闪映出两道多彩的光芒。仿佛是做娇美艳舞,宣如华盈盈而起,一道红艳彩绫似迎风飘展将玉壁整个缚起。

“这……这是宣长老的飞绫”群修中,隐隐有合欢宗的弟子在喊。

灵光尽展,红芒陡盛,红绫刹时崩得笔直。绫上的灵力在宣如华的全力催使下芒光耀目,几如天上红日。

玉壁在众目睽睽之下首次亮起,伴着无数丝丝缕缕的电光,挣扎着欲脱困而去。

殿堂内,漫空中,轻轻回响冗长的咒语。黎法度脚下不知何时攒起些许的云气缓缓升起。轻轻挥动的,是一把古朴的描金古扇,伴着异响,刷地张开,扇面上立时升腾起丝丝灵气。

扇面之上,峻秀灵山腾腾雾气,云中飘渺,大鹏展翅。山间更有奔腾急流,隐现怪兽咆哮,使人一见之下不免魂气为之所夺,不敢久视。

灵扇,在黎法度的驱展之下,立时将触天殿的灵气抽得干净,同时,他的面容一白,显见这灵扇耗去法力也绝非等闲。

忽地,有长啸惊天,扇面灵光闪动之下陡然变得炽烈,一只体态硕大无比的巨鹏自扇面盘旋而出,双爪如钩,不时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朝着玉壁狠狠抓去。

轰雷,似是凭空炸起,殿堂内的灵气立时剧烈的波动不已。不知从哪里涌出的雾气将玉壁四周弥漫得迷离起来。隐隐的,玉壁之上光华忽地变得白炽,一道沛然无匹的电光自玉壁中**而出,目标豁然是正驱使红绫的宣如华。

这般异变,连黎法度都为之色变,匆忙间,扇面灵光再起,豁然现出厚重如山的巨峰挡住了那道无匹的电光。

厉啸,随之而来。大鹏双爪刹时牢牢抓住玉壁,不料玉壁中电芒再闪,竟然将利爪弹开,那大鹏双爪猛然释放抬起竟也似受创,痛楚的厉啸声中饱含着惊骇与恐惧

眸光如电,冷冷朝着群修凝视,黎法度如威猛天神般狂喝:“何方高人胆敢扰黎某施法,何不现身出来,大家面对面斗个痛快?”

原来这般古怪竟然是有人从中捣乱,群修骇然之时纷乱起来。很快的,随着人流的涌动彰显出一个人的与众不同。

白发素颜,负手凝立,注目之间,哗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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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雷魂玉壁!

第二百六十八章雷魂玉壁!

“丁长老?天呐,是丁长老回来了”高喊着的是眼神最为锐利的柳如眉,喜极而泣的她掩住了娇唇。()

惊呼迭起,连黎法度和宣如华面容都变了颜色,其它各宗门的长老更是惊魂不定。三百多年前,此人灭杀同阶修士的狠辣尤存在一些人的记忆,细端详间,依稀的可不就那人的容貌

不过,群修很快的安静下来。从这白发修士显露的灵力上看,这昔年纵横摩尼国度的三清映月观的丁长老,一身修为仍是结丹后期的实力,连假婴的境界尚未达到。

但是,不知怎的,一股肃杀,冰寒的威猛霸气自此人的举止流露而出,目光顾盼生辉间,竟然让人不寒而栗。着眼处,怵目惊心,与之对望,一种无力感直坠灵心,丝毫动弹不得。这般威势,怎如此了得

仿佛静默了很久,在群修的注目间,丁修缓步走到玉壁前。玉壁的光华陡然亮起,却没有大家想像的电芒一击。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玉壁的光芒愈加柔和,渐渐的,轻轻的与丁修举手间掌中的白芒相触,隐隐地竟响起了异样的鸣叫。

叮似有清吟阵阵,玉壁懔然自丁修手边弹了开去,他的目光寒光刹时逼射而出,真望向对面并肩而立的双修元婴修士。

只手一探,举手间,两道剑芒光华划出一个极小的角度直射而出。丁修随之一喝,手上灵光又忽地凝成片状白芒挥手斩下。

怎么也没有想到丁修以显露出的结丹后期修为,居然公然挑战两名元婴修士,所有人都看呆了眼,而首当其冲的黎法度与宣如华更是准备的不那么充足。

匆忙间,宣如华手中飞绫划出奇异的曲线,将剑芒灵光化去,陡然而盛的漫天灵光之中,红芒如日,大有铺天盖地之威朝着丁修缠去。

可是,金光映体,丁修只是举起手,握紧。在众修的注目之中,那红绫如蛇,似被掐住了七寸,陡然芒光消散,缓缓垂落。

宣如华脸色骤然苍白无比,嘴角处溢出几缕血丝。飞绫虽不是是她的本命法器,但以新晋的元婴修为,这般法力施展的灵器竟然被对方轻描淡写举手破去。这一打击,立时伤了她的灵基,急怒间蓄势难发。

同样惊怒的黎法度更是骇然无比,灵扇复出,立时光华万丈,锋芒毕现,隐隐的竟然有血光煞气逼射而出,那灵气如潮,竟然逼得观战的群修纷纷朝着两侧的殿壁退去。

风起,云涌,雷鸣,电闪触天殿堂本不应该有此异象,但偏偏这自然之威将殿堂空间化为一个窄小的天地。轰雷阵阵,电芒四射,目标竟然都是玉壁侧的白发之人。

脸布寒霜,白发飘展,丁修在狂风中飞舞而起,恍如天外飞仙白炽灵光如电,微颤之下如怒龙跃天,冲天而起,万道灵光瞬间照亮整个触天殿堂,激得云气纷散,不复存在,而茫茫空间,灵光渐而凝聚,竟然化为一柄巨大的光剑,向着灵扇中横移而出的峻秀灵峰斩去

飞沙走石,狂风呼啸,白炽的灵光只是一顿便弥散开来,轰鸣声中,狂暴的灵波几似有形之物一般向四周狂猛涌来,一些低阶修士避无可避皆殃及池鱼,不少人以法器抵御,却被灵波把法器毁之无形,还受了剧烈的伤害。

所有人这才知元婴修士的比拼是这般的惊险,群修狂涌向传送阵,挤成了一团,不料,场中形势又变,不少人不经意回头间都看呆了眼。

险峻奇峰此时无复先前模样,那沛然的剑光竟然将此峰一劈两半。灵扇中,有大鹏惊天而起,盘旋着朝丁修狠狠扑来,可是,剑光再起,却如漫天飞箭,那大鹏如此巨大哪能逃离开去,竟然被无数的灵光之箭刺得体无完肤,划着诡异的飞行路线摇摇欲坠。

云气中,黎法度完全拼红了眼,再无复先前的气度。精血连喷,云涛聚散,竟有怒涛狂潮汹涌扑来。灵扇之中,本是波澜之海不复存在,仿佛倾尽天地之水,朝着丁修逼压过来。

幽幽升起的,是一滴晶莹的水珠,晶莹欲滴。明明是涛涛江河,奔涌而来,骤然遇见这水珠却是一顿。

紧接着仿佛水珠所在的一点,便是倾泻的出口,所有的水流狂潮尽朝着水珠奔去,奔去。而那水珠却无端端地壮大起来,慢慢的竟有数丈大小。

更为诡异的是,汹涌的江河之水中,本有怒啸连连张牙舞爪的怪兽咆哮着欲冲向丁修,但随着狂潮被水珠吸敛,怪兽妖力还未及施展,便被水珠吸入进去,再不复存在,仿佛从未出现。

啪地一声,描金灵扇坠地。扇绫破碎,古朴的灵息早已烟消云散。原地上,黎法度呆滞着瞪着丁修,满目的不可置信,任他如何想象,也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竟然以一己之力将两名新晋的元婴修士击溃。

渐起的,是狰狞的狂笑,纵使一旁的宣如华软言苦劝。数百年啊,一直如一座山被这个人压着,原本以为晋升元婴修士,可以一扫从前的屈辱,可是,现实的残酷还是粉碎了那期待许久的梦幻。

虽然费尽心机得来的古宝毁了,黎法度还有本命灵器和法器未出,灵力的怒放间他索性豁出去了,唯一的一条退路被他自己封堵。

哀怨,是旁边依依不舍的目光。宣如华与黎法度情心相通,怎不知他的想法,眼下,既然没有退路,那么便死也相伴吧。

盈盈而起的一双身影,彰显着决然与信念,灵光中,一对小小元婴紧密联结,与灵体同样并肩而立,那般的懔然风范,使得尚未逃出去的群修惊得呆了。

一双眼眸,苍苍白发。眼眸中,忽地涌起一分敬意,少了几丝轻狂。

莹白之色渐亮,乳色的光晕闪着淡淡金辉,真是风华绝代。苍茫白发中,有灵芒闪现,一个小小元婴悄然而出,灵目猛地睁开,豁然射出直透灵心的精芒。

惊呼迭起,黎法度与宣如华首当其冲立时大受感应,只觉那精芒仿佛看穿自己,竟无可躲藏,万般心念皆被精芒灵光瞧个通透,无所遁其形。

颓然而立,黎法度终于知道对手的厉害。只凭他根本看不穿对方的修为,威力最强的古宝为人举手间所破,实力上的差距根本不是一点半点。

战意陡然而消,双修元婴长老黎法度与宣如华万念俱灰,坠地而落,黯然不语。却听殿堂内忽地响起丁修冷冷的声音。

“今次,丁某不灭杀你们二人,但有一点,如果你们两人胆敢再起异心,别怪丁某将合欢宗连根拔除,从摩尼国度除名。”

黎法度与宣如华听闻此话,忽地打个冷颤,便听丁修接着又道:“三清映月观,仍为宗门之首;触天殿,可由合欢宗与上清观三宗合力掌控。此事,由二位道友与各宗门详谈,再征求一下上清观徐长老的意见,不过,凡事必须经本观的大长老隋应同过目同意,如果哪一宗门有异心异举,丁某自会处理,不劳两位出面。这事情就这么定了,如何?”

黎法度与宣如华不禁相视苦笑,齐齐拱手叹道:“一切谨尊道友吩咐”

丁修冷哼一声,目光一扫殿堂的一角,那里,徐子元苦笑朝着丁修施礼,说出了同样的言语。

眉目一展,丁修回首间,忽地探手抓在玉壁之上。一道白炽的光华刹时再将玉壁点亮,一声闷雷震得殿堂发出剧烈的抖动,在场之人尽皆惊骇之时,他的面容却忽现喜色,左手突然紧握一只奇异的骨锤状物事,右手间灵光绽起,豁然现出一道迷离的电光。

轻轻一按,玉壁伴有灵鸣脆响,一道游离不定的电光忽起忽落,在玉壁内东奔西跑。

电芒如网,很快将那电光堵住在玉壁的一角。丁修默默吟诵,数道法诀穿玉壁打在电光之上,缓缓的,电光与电芒渐渐交织在一起,刹时玉壁莹白如雪,原本密布的纹络奇迹般的化为无形。

缓缓的缩小,玉壁慢慢化为一块四方的玉块,稳稳地落在丁修的手上。眼见此物被丁修收起,黎法度与宣如华又嫉又羡却不敢有任何的举动。因见殿堂剧斗纷争宁息,群修纷纷返回。原本没有离开的修士们低声细语,早把丁修刚才的言辞讲出,一时间触天殿内寂寂无声。

仿佛一阵轻风,丁修在荡漾的灵波中消失不见。三清映月观由上至下的长老和弟子们均有怅然若失之感,对丁修骤然消失有些不解。不过,丁修的这一举动,来去匆匆,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反而让所有宗门长老弟子鸦雀无声,许久才由缓过神来的合欢宗双修长老主持大局。

星夜月湖,粼波荡情,廊桥之上,隋应同携李百成并肩而归窃窃私语,身后是一直默不作声的陈一奇与柳如眉两人。

虽然在触天殿堂,各宗门对四人敬畏有加,连三位元婴修士都毕恭毕敬,但他们四人皆知此举因由,不免心中慨叹。

映着星光,仿佛有灵芒闪耀,四人先后一怔,注足而立。只见,廊桥边,石洞旁,白发飘,衫轻扬,淡淡轻笑,眸蕴深情,却不是丁修还有谁人?同声欢呼,连隋应同与李百成都一扫老成之态,与身后的两个年轻长老欢叫一声快步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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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玄火链!

第二百六十九章玄火链!

数百年的风霜写在脸上,五人在石洞之内安然而坐,自是尽诉别情。(

因柳如眉伶牙利齿,三清映月观数百年的起起伏伏被她娓娓道来,让丁修真是别一番滋味。

据她所言,合欢宗双修长老黎法度与宣如华,早在二百多年前便曾怂恿各宗门抢夺触天殿。那时,因势力壮大的三禅圣宗实力太过强悍,并因着丁修的关系,对三清映月观特加照应,使得不甘寂寞的双修长老所有的计划胎死腹中。

这一次,如果不是丁修的及时出现,一旦形势已成,纵使他实力再强,也不可能撼动整个摩尼国度的修仙界。毕竟,凭他一己之力,树敌过多,对宗门的根基冲击也不可小视。

晨光放晓,一道白炽灵光扶摇直上九天,隐约有一道光芒穿梭在云中,渐渐向西北方向而去。月湖石洞旁,两道身影并立仰望云气,眉目间隐现几丝惆怅。生死间的情义,总是那般牵挂,其中那婉约而修长的娇躯有了几分颤抖,眼角缓缓溢出几滴情泪。

数百年啊,你可知我心中的记惦,为何你总是如迷雾一般,让我看不清你真正的心意?原本是温柔的情怀啊,怎么慢慢的,却变成了伤心。一下,一下,是岁月镂刻在深心的痕迹,那看不见的刀锋,在心里深深刺着,原来,是你

海路漫漫,经落帆岛穿海天一线,只用半天光景丁修身下便是记忆中铭刻着的孤岛海域。这当年结丹之时的小岛如今已经是满目疮痍,孤零的几棵树木歪七扭八的支楞着,显得几分落寞气息。

前方,已经是昔年与辟邪小兽分道扬飙的那片海疆,那一刻,心中的痛被辟邪漠然的杀意镌刻得如此之深,深得他直至现在仍感受到心间那丝丝缕缕的疼楚。

辟邪丹,已经被他化去大半,可是,这样子真的能够唤回辟邪的记忆吗?而如今,辟邪,你又在哪里?

心如铅坠,复掠于海面横空而行,远远的碧螺岛仍是那般壮美,伴着漾起海风,远方隐隐传来长啸,仿佛巨大的海螺吹起晨风中的第一声长鸣。数百年的岁月啊,一切还未变吗?心,为何跳动的如此之快,牵挂在心间的,岂不就是你

越来越临近了,碧螺岛上隐隐的灵光显示着这里仍布有禁制,只是看来淡淡的灵光竟然有着几丝的动荡,在海风中摇曳不定。

踏足于岛上,仿佛回归久违了的故土,丁修灵心揪紧,愁肠翻卷,别是一番滋味。树木葱郁,隐隐地现出奇庙轮廓,是如烟所塑金身的海神娘娘庙吗?数百年来你就这般在风雨中矗立?

挪步而上,山势转见开阔,现出一座精美的祠庵。此庵气势宏伟,大开大阖,有着无比的威严气度。依山势而建的布局,坚固无比,绘于其上的精美图案,使得此祠庙多姿多彩,醒目无比。不知为何,此祠庵竟然被人重新兴建,岁月的风霜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祠庵之内,罗如烟生前一般模样的金身塑像,居于正堂,凤冠霞披配以亮丽的颜色使得她宛如天女下凡,一双灵眼更是仿佛紧盯着观看之人,直入人心。

塑像之前的香案之上,立有香鼎,袅袅轻烟,竟是烟雾缭绕,香沁鼻端。一旁三名女修凝神而坐,灰衣素妆,竟有几分虔诚。

凝望,是你的容颜,三百年岁月仿佛只在昨日。是什么,悄悄改变了,你我的心意?可是,又为什么,心间总你的容颜浮之不去

有泪缓缓滴落,仿若未知,丁修凭借它滑落衣襟。如果可以,他愿终身守候在如烟的身旁,纵使岁月终极,你肯醒来

连声的轻呼把丁修的心神唤醒,诧异的目光中,一名女修盈盈一拜道:“这位道友,海神庵堂是碧螺岛的女修养心炼性之地,前来朝拜的民众,则需在庵堂之外祭奠。数百年来,碧螺岛风调雨顺,皆因有海神娘娘的庇护,我等每日修行,侍奉海神娘娘的香火,自会把你的心意告之,所以,道友还是请出吧”

面容阴睛不定,心绪起伏不定,隔了许久,丁修却是面容一肃,朝着三位女修恭身一拜,复望向如烟塑像。

依稀娇媚的眼光仿佛有了几许的温柔,纵然无语,娇美面容展露的柔和的曲线中,仿佛多了几丝心慰。沉默中,有深深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丁修微笑着负手而走。

“这人好生古怪,望着海神娘娘的金身竟然也能留下眼泪?”一旁有娇语轻道。

“宁上山,莫下海海疆的凶险超乎我们的想象,或许,这位道友有什么伤心事吧,见到海神娘娘触景伤情也说不定。”一声更为轻柔的女音响起,听起来极为动听。

“错了此人修为精湛,至少是结丹修士,心性早已经如古井无波,怎么会为凶险及伤情着相,如果说怪,怪在此人离开时那缕微笑,那是一种境界,就像是放开或是放下,这般心性,才是你我的目标,说来,我等与此人相比,只在宁心一途便差了不止一筹”

一声略显冰冷的女声扬起,隐隐的留下几分思虑的韵味,海神庵堂一时静了下来,久久再无声息。

村镇之地,丁修漫步其上感受岁月无情的变迁。这里,无论是地面上的玉石街道,还是两侧矗立的楼阁屋台,均与记忆中完全两样,可见,岛中之人在数百年来经过无数次修缮与兴建才形成这般的规模,只是,笼罩着全村的禁制居然还是数百年前他亲手布下的,虽然灵光仍是闪耀,但却是岌岌可危了。

按岛上的规矩,丁修交纳了一定的灵石,在一间二层的屋台安住。这里,有着昔日的美好年华,重历一番,倒不失回味之趣。

灵识之中忽感应到数十个强弱不一的灵力气息临近,想来,这碧螺岛一如当年,还是有不少隐匿的修士在此,寻觅着永不会真的出世的异兆灵宝。

寂寂之中,天地的杂声屏除开来,灭灭的尘缘,仿佛久远的往事,在灵心淡淡抹去。丁修便在这暂时的居所苦修,随着时光的飞逝,炼化着腹中的辟邪灵珠。

海疆无垠,碧螺岛极北之地,有连绵七岛,岛上常年结冰,有冰雪覆盖,极是寒冷。然而,这一日,夜已过半,星光还未散去,原本漆黑的夜空中突然变红,无数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的云彩快速移动,围绕着连绵七岛的某个地方旋转起来,隐隐中更有风雷之声,气象万千,极是壮观。

天地异兆,立时惊动碧螺岛的村民,纷纷而出时,惊动了正在修行的丁修。原本此种异事经常发生,村镇内的修士几乎每隔数日便会有次如此这般的举动。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尚有少许辟邪珠没有炼化的丁修居然在此次的异兆中显现灵心波动,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他立升前去查看之心。

出得屋台,村镇的禁制已经大开不说,无数遁光亦直奔七岛方向掠去。人迹渐无之时,他复迎风而起,半空中化形而变,朝着漫天红云飞驰而去。

轰隆巨响连海水仿佛都沸腾起来,瞬间,一股炽热之气从七岛中的某一点喷涌而上,将这个原本荒凉的岛屿顿时化做赤焰之地。

岛上积存的凹坑水面,原本有着无数巨大的坚冰开始融化,不断分解,地面上的冰雪更是化为雪水满溢而流,弄得到处都是水迹。原本闪映着幽美星光的冰面将周围映射得忽明忽暗。只是,有那么一点,却是红芒突现,轻轻的,缓缓的,向外拱起。

一切仿佛在剧烈的变换着,在热浪的嘶吼与冰雪无声的消融间,七岛渐渐呈现着世间罕见的奇景。周围的气温越来越高,岛屿中不知何时开始了巨大的轰鸣声,听起来就像是奔腾着咆哮的火山岩浆。

轰鸣愈响,红芒闪现的岛屿居然开始缓缓下沉。随着它的沉落,岛屿的实地开始逐渐颤抖,接连出现了一条条深深裂缝。如此的自然之威太过震撼人心,最先赶到的村镇里的修士,眼望之下,惊骇无比,无人再敢靠近一查究竟。

一道灰黯的惊天云气盘升而起,云气中烈焰冲天,震得海水狂啸,荡起数丈高的巨*波涌不休。隐隐有清鸣高歌,一道红芒在烈焰焚烧中穿云气而出,竟然是一条奇长无比的火链灵动无比盘旋飞舞。

“玄火链”

惊呼声中,无数的睛光亮起,眸光所注,红了眼,乱了心。一道道的遁光展现无尽的光华,朝着那条玄火链飞扑而上。只是临近,反倒有无数的灵光相互攻击。

霞光四闪,腥风四起,漫天之上,被灵光照映得如白昼的天空现出璨灿的亮丽,血色飞舞,为的究竟是那般,如雨般的殒落中,是否一丝丝的悔恨?

晨星,早不知藏在哪里;岛下,沉眠无数年月的海底火山,在玄火链的出世中愤然喷发,整个岛屿瞬间笼罩在一片炽热火焰红光之中,所有的人骇然张望,那一道冲天而起的巨大火柱,甚至连天空黑云,也被这腾空而起的巨力,生生贯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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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黑雨!

第二百七十章黑雨!

天空完全变做了火焰颜色,就像整座天空,变做了燃烧的火海。(

片刻之后,燃烧的灰烬,巨大的石块、焦烬从天下纷纷落下,或漆黑,或燃烧,像一场末世悲凉的雨脚下,那并不宽阔的大地剧烈颤动,裂缝纵深无际,化为大小不一的碎块朝着深深海底,沉去

空气中,炽热得如要燃烧,甚至连呼吸进去的也似火焰。可是,仍有灵光闪动坚持着,拼命的,朝着如火龙般呼啸的玄火链靠近。

丁修,凝立在半空冷冷打量,目光里满是凝重。灵识早把那玄火链锁紧,只是,那链上的玄火精气连他也要忌惮几分。看着一个个修为深浅不一的修士如投火的飞蛾,唯恐落与人后的朝着玄火链扑去,连他都不忍目睹夜空中却亮如白昼的惨况。

海水如潮,巨*惊拍连绵七岛,豁然被分割开来。

左边,四岛相连;右边,两岛相依。

沉积而下的海面上,一个巨大的旋涡打着旋,荡着飞沫,迸着浪花,现出一个凹下去的旋坑,无数碎裂的岩石,巨块,树木,和惊惶绝望挣扎的鸟兽,不断的聚集,沉淀……

无数的白色烟气,自旋涡的中心狂涌而出,刹时将海面弥漫得无法视物,海面上窜起无数的气泡,发出“嗦嗦”声响,越来越是炽热的热浪在不断侵蚀的白色烟气中渐渐冷却,可是,却是红芒如龙,盘旋不休,疯狂扑上去的修士中,竟然真有一人御玄火链漫空飞舞,只是,此人一时半会也不能将它收伏。

灵光稍减,天空恢复了之前的黯淡,海风劲吹将烟尘荡向远方,掠过的是丝丝的冰寒。东方的天际隐隐翻白,在这冰与火、黑暗与光明间,四岛之地忽现诡异光华,一兽昂立于岛上奇峰之顶,仰天长啸

那声音凄厉而悠远,远远传荡开去,最后与岛下咆哮着的海浪融为一体,高亢不绝

那一瞬间,仿佛是被激怒的火焰力量,热芒骤然闪亮,半空中的玄火链陡然激射出汹涌澎湃的热浪,万千红芒立时将御链飞舞的修士化为焦炭坠下海中。

喷薄的是七彩的霞光,四岛上的奇兽忽地惊鸿跃起,朝着玄火链扑去。而漫空之中,白炽的灵光一闪,有似剑芒光直逼过去,目标竟然也是漫空飞舞的玄火链。

直坠云光;玄火链似乎意识到不妙,几如一条直线般朝两岛的所在坠去。可是,霞光吞吐不定,竟然横拦过去,将玄火链的去路封挡。

漫天之上,灵波涌动不定,那白炽的灵光消散不见,无论是玄火链,还是口吐霞彩的异兽均是怔了一下,只是这片刻的凝定,异变突起。

凭空之中,玄火链旁忽地出现灵波闪亮,一道并不宽阔的空间裂缝陡然现出,一只金光大手穿缝而出,直握在玄火链的一端。

这里有一颗浑圆发亮,闪着红光的圆珠,不过,此时,它被稳稳地握在金光缠绕的大手之中。如同被蛇捏住了七寸,深陷金光大手之中玄火链开始抖动起来,这抖动迅速变得剧烈,四周灵气激荡不断发出爆响,然而那只大手稳稳不握根本不为所动。

轰然低沉鸣响,一直耀武扬威的玄火链如一条失去生命的死蛇一般,颓然失去了所有光彩,软软垂荡。可是,霞光愈加绽亮,竟然破空伴着惊天的怒吼直奔金光大手而来,只是,云气弥漫间,玄火链被这只大手扯入空间裂缝之中,凭空消失掉,再不见半点形迹。

暴戾的狂跳,异兽在岛屿峰巅跃动不休不断朝半空吼叫,悄然散去的云气中,仿佛有眸光一闪,射出的却是异样的目光

是你,就是你了往昔,可还弥留在心间吗?纵使,你忘记了全部,可是,我的心中,依然有你

今天,我们离别,但时不将久,便不再会是,分离

碧螺岛,村镇。一扫往日的熙嚷喧闹变得沉寂下来,不多的普通村民战战兢兢地扫望天地之威,再缩回自己的居所。镇里,不时传来低沉的雕鸣,村民们饲养的,用来捕鱼虾的金睛雕不安地鸣叫着,仿佛感应到某种凶险的临近。

晨光破晓,天光终亮了起来,可是,天际上风起云涌,一团团浓密的黑云自海天一线凝聚,转瞬满布半边天,黑漆漆的施压过来,朝着碧螺岛蜂拥而来。

镇内,忽地抢出一个老者站于镇内街道的正中央,眉目间有几丝的冷峻。凝望着威逼过来的黑云,他的手轻扬祭出一物,盘旋而上,忽地绽出奇异的灵光,刹时将村镇的禁制灵芒逼得亮如莹日。而天际,黑云沉沉低浓,终于临近。

刮起的是凛冽的狂风,席卷浓密的黑云将碧螺岛团团围住,隐隐的,有一点光芒,在一片漆黑中闪烁摇摆,可遮天盖日之中,无数如墨的黑点狂泼而下,顿时,那点灵光被涂满黑黝的光华淹没。

“黑雨来了啊,是腐蚀一切的黑雨来了啊”

纷乱的狂呼,在风雨中那么无力,村镇的上空灵光忽亮忽暗,岌岌可危,而镇中心的大汉此时汗如雨下,双手合拢擎天的姿式也开始抖颤起来。

接连的,一道又一道灵光绽起,不知从哪里窜出一条条身影在镇中心处与老者一起撑起保一方乐土的禁制。然而,纵使是群肩共担,顶空之上,那满是青灵之光的禁制突然爆起强大的灵光。灵光,丝丝缕缕地绽放开来,却转而被愈来愈大的黑色雨点遮掩住。

禁制之下,伴着黑雨腐蚀光幕的异响,一个鼎状的法器开始散发出耀眼的灵芒,这灵芒陡然灿灿,光华渐渐淡去。无力的滑落,砰地摔个粉碎,轰倒的却是一片一群。镇中心处,老者仿佛与那鼎状法器心血相连,面容血色全无的无力坐倒在地,眉目间是无法掩饰的绝望。他的身旁,几个俏丽女修面色苍白,勉力起身仰望着那闪耀着光华的最后一点希望。

然而,光华如电,一道白炽的亮光在笼罩全村的禁制溃散前撑起了这一片天空。黑幕沉沉,芒光穿透浓密的黑雨直映向无尽的虚空。

漫漫的灵光仿佛无有穷尽,盈盈的扩散间映得村镇内有如白昼。天际,仿佛传来惊雷轰鸣,云层之内不时竟有金光闪映,虚空处,白影手舞足蹈般随风轻荡,漫漫空间传来咒语轻吟,随着吟诵之声越来越均衡有力,云气飞速弥散,不多时竟然现出一小块青天白云。

“竟是……在庵堂的……那个人”

一位女修呻吟着紧盯着渐渐远去的白影失声道,她转而望向老者正想说些什么,岂料,那老者竟然同样痴痴地盯着那道白影,目光中,几分疑惑,几分迷惘,几分欣喜,还有几分晶莹

“师……父是你吗?我是陈宝啊我是你的徒弟陈宝啊师……父,我是陈宝啊……”

风雨中,老者疾呼,白影仿佛一抖,缓缓站定。暮然回首,年华老去,昔年的十余岁的陈宝如今竟然已经是两鬓斑白的老者。这个丁修已经认不出的,唯一收过的徒弟,此时泪水滂沱,正一步步艰难地朝着他走来,扑通跪地。

“你是陈宝?”

“是,师父弟子无能,才达到筑基后期的修为,两度结丹失败,寿元已是不多。这三百年来,苦守这一隅之地,希翼再遇恩师指点迷津”陈宝连磕数个响头,叩拜不止。

丁修目光有些迷离,似有雾气飘散,只是远远盯着某个方向。良久,才道:“那庵堂重修,是你做的吧?”

陈宝泣不成声道:“弟子寿元将近,恐余生见不到恩师,故在有生之年尽全力达成师父的心愿,并嘱子孙儿女终生守护庵堂。这……这几位小辈,皆是徒儿的女儿和侄女。”

言及至此,陈宝朝着丁修一指,对兀自坐倒在地的几位女修道:“这位是我的师父,你们……你们赶快叫师祖,赶快叩头”

四周忽现云气涌动,几名女修竟然被灵光绕体根本跪不下去,陈宝也被一道充盈之光轻托而起。白发轻扬,却是丁修淡淡望着远方道:“这些年,也真是苦了你了,难为你有这片孝心……”

轻轻一叹间,哽咽声音更浓。

又是深夜,月光如水,洒在这渊海碧岛。岛中一隅珠光笼罩,白炽茫茫的禁制较之先前的护罩强了何止数十倍。镇中寂寂街道,丁修白发若雪,一双眸目亮如秋水,那,深深望着的,却又是谁?

是什么样的情绪,似万千言语缠绕心头,深宵寂寞的风,轻轻吹动衣衫,可是,孤处的我,怎能把你忘怀

一叹,万千思绪,一念,思绪万千。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丁修在清晨吹来略显咸味的湿润空气中,轻轻推开门。这是他早已熟悉一个小院,几株菩提树,在晨风中轻轻摇晃树枝,除了中间一条小道,周围都是青青绿草。除此之外,更无一物。

在碧螺岛呆了近半年有余,他一直足未出户,今晨,辟邪灵丹成功化去,不余痕迹,是时候寻辟邪小兽,以期它的回归。

虽然心怀尽展,多年的愁肠尽去,然则,晨光放晓,不知为何他的灵心紧缚,隐隐感觉有什么大事发生,故出来透透气。

半年前,玄火链的出世,使得碧螺岛内的大部分修士殒落。这些欲求至宝的散修或是宗门弟子们,为这异物平白搭上了性命不说,还惹得不少宗门纷战不休,人为财死,真是不假,一切,真是何苦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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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缚仙金环!

灵识中,感受着玄火链在储物袋中默默地燃烧,丁修嘴角溢出会心的笑。(

这不世出的灵物,有着不亚于地渊熔河的焰力,玄火之精,非同小可。为炼化此灵物,他整整用了半年的光景,才可把这玄火链随意施展,以他的实力做到这一步都是如此艰难,其他级别的修士,就算夺得此宝,恐怕稍加不留神便会引火自残。

踏步而行,灵识之中忽现横亘在心头的影子。丁修眉目一凝,望向渐渐明亮的天际。远海无边,似有青黛颜色,那里是七岛外的一座巨岛,便是以他的修为尚需行得半日。

“竟然有高人盯上辟邪,想不到你这个家伙竟然这么招惹人注意”摇头一叹,灵光轻轻环起,丁修转而化为一缕灵风,悄然远去。

晨光中,巨岛延绵伸长看起来颇为壮丽,但是,这巨岛上盛产着本地海域较为闻名的碧鳞鱼,故时常有闲而无事的修士四处寻觅此鱼。因碧鳞鱼的碧鳞可以将修为隐匿,纵使你化神级的修士,也查觉不出服下此鱼之人的修为,很多修士都肆意捕捉,弄得碧鳞鱼越来越稀少珍奇。

丁修自不是为此鱼而来,当日升正中,他飞临巨岛随意而行的无心之举,却恰好撞上一条小小的溪流之中游动着一对碧鳞鱼。轻笑摇头,他举手欲捉,却是忽地一顿。

溪流中,一对碧鱼摇头摆尾好不快活,那成双成对肆意玩耍的模样仿佛触动了丁修的某根神经,心里没来由的一疼。

直起身,怔怔然盯着此鱼许久,丁修目送着这对碧鳞鱼儿隐于溪流尽处,一动未动。

曾几何时,与如烟也是这般朝夕相伴,美好的往事,总是挽留不住,一如流淌过的溪水。水漫沙痕,总会抹平印记,可是,为何,我的心中总是有你

感伤动情,丁修的灵心忽地抹过一道极难察觉的灵识,抬首望着远处的某个方向,他的神色立时阴沉起来。

盯上辟邪的竟然是个元婴中期修为的修士,实在让丁修有些预想不到。不过,话说回来,似辟邪这种奇兽,一旦收伏,实力跃升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此人如此作为,实是人之常情,只不过,这个举动对丁修来讲,却有夺自己所爱之嫌。

还在思虑,丁修脸色一变,竟然发现那元婴中期修为转而改向奔自己而来。显然,一旁有个元婴修士伺机在侧,让他也难以安心对付辟邪。只是,两个元婴修士间的对话,会是怎样的结果?

轻轻迎上,丁修灵识刹时扩展开去,很快地查觉巨岛腹地隐隐现出辟邪的气息。如果没有此人的出现,收复辟邪的过程应该不需要很多的时间,现在,形势忽然变得复杂,福祸实难预料。

半空中,一道紫光如电,在距丁修还有五十丈左右的距离时现出一人的身形。此人身材并不如何高大,年龄看起来也不是很大,如果不是丁修一头白发略显几分苍老,两人的年龄看起来应是仿上仿下。

不过,较为出奇的是,此人的双睛隐现金光,两耳居然挂有耳饰,各垂有一个闪着金光的圆环,头顶上的头发相对较为稀少向后背去,在后脑勺的位置结成一个小辫。他的双眸比常人略大上几分,寒光四射,显露凛凛杀气。宽鼻,阔嘴,有几分凶煞之相,而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其背上居然背着个紫金葫芦,如果说刚才的遁光便是这葫芦所为,恐怕这葫芦更是内有玄虚。

淡淡站定,丁修默言不语,只是凝神打量对方。此人显然对丁修神识之强也是忌惮颇多,白发白衣的奇形异迹亦让他不敢小视。

许久,此人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一道沙哑,生硬的语音响起道:“不管道友为何而来,在下奉劝道友一句,就此回头!否则,真的动起手,便别怪郑某出手狠辣阴毒了”

丁修打个哈哈,不以为意地道:“原来是郑道友丁修这厢有礼了”

郑姓修士眼中有寒光一闪,,冷冷道:“原来是摩尼国度昔年赫赫有名的结丹修士,想不到如今更已经是元婴修士,郑某人倒真是久仰大名了。”

略显出几分讥笑,此人再道:“不过,道友的名字拿来吓唬一下别人还可以,用来对付郑某人便没有任何意义,如果道友识相点,赶快离开的话,郑某便放你一马”

回答他的是默默无语。对面,仿佛有冷风吹荡,丁修白发忽地飘展起来,连他的衣衫都猎猎声响。

冷哼,郑姓修士眼神是凌厉如刀,杀气四起。响彻全岛的话语在空中回荡:“我郑天从不灭杀无名之辈,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莫怪莫怪”

最后的怪字堪堪出口,丁修见到这郑天闪烁着金光的双睛忽地掠过一丝寒芒,通体白炽灵光立时涌现将全身护得严严实实。只是闪念的光景,两道金芒同时击打在他的护体灵光之上,发出金属摩擦肌的闷响。

灵识一动,护体白炽灵光陡然一缩蓦地暴涨出去,刹时化为十余枚光剑灵波朝着郑天涌去。

只是,郑天显然并不对丁修有半分的轻视,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杆奇异的小幡,轻轻旋动之下,立时弥漫出漫天的紫气将巨岛的半边笼罩得严严实实。

紫气如雾,以丁修的灵识竟然无法侵透进去。如此巨大面积的紫雾根本辨不出对手的位置,而他却反变为明晃晃的目标,成为对方的靶子。

雾海茫茫,似有巨*腾空而起。漫天云气,忽现庞大巨影,仰望间,一只仿佛顶天立地的巨蛇吐信俯首,朝着丁修俯冲而来。

“临”

有真言一喝,竟然激得云气动荡不定,半空之上的巨蛇似也受到震撼,怦然化为云气消失不见,而此时,雾气中突现一道红芒,径直穿云气而出,直奔丁修而来。

暗自惊心,丁修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真言咒法对郑天的幻术有所克制,他的心神受巨蛇所扰,这偷袭而来的红芒恐怕真不易发觉。不过,现在既然有所查觉,则又是一回事了。

纵身而起,丁修通体的白炽灵光忽盛,在红芒临体前突然发出一道灵波将那红芒顶住。白芒如电,仿佛探出来无数的手臂,数道灵波立时从两侧将红芒斩落,竟然是一只赤红色的尖锥。

紫色云气中有暴喝传来,虽然丁修辨不出其方位,但体内的灵光如潮涌出,朝着紫色雾气逼近。

通体陡然绽亮,剑芒忽地化万千剑丝,铺天盖地,横扫紫气。破碎了,弥散了,使得虚空再现。可是,茫茫空处,哪里有那郑天的影子,他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形迹。

大觉不妙,丁修这回连护体剑芒都不敢相信了,直接御水冰灵滴护住全身。便在这时,身周忽地泛起波澜,紧接着层层的灿灿金光耀起,点点星芒如同无数的金星般朝着丁修钻了过来。

只是,隐隐显露的是淡淡的蔚蓝光彩,所有的金星芒光与水冰灵滴乍一接触,立时被染上一层水气,丁修的身外,仿佛飘舞起丝丝的雾气,使得金星镀上一层莹白之彩,居然将所有的金星芒光冰冻住了,不住的沉淀下去。

那郑天豁然一惊,显然被丁修祭出的水冰灵滴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的恢复如常,眉间有精光一闪。就在丁修尚为水冰灵滴的奇能有几分之自得之时,他身体四周,忽现奇异的金光,两道明晃晃金灿灿的圆环竟然穿过水灵的防护将他束缚住。

“竟是缚仙金环”

丁修不禁又惊又怒,想不到此人竟然具有这传说中的上古修士的古宝。据传,被此环束缚,越是挣扎束缚之力越大,威力尽展时,能将束缚之人生生勒为数段。

双臂与双腿被紧紧箍住的感觉极不好受,那越来越紧的力道竟然让他如此的强横的肉身抵受起来有几分吃力。灵念忽起,须弥小山凭空而现,化为厚重奇山当头朝着郑天砸去。

纵使是以郑天之能亦被灵山砸在山底。如今的灵山被丁修驱越起来可远非当年可比,当真是任意而为随心所欲。

须弥灵山的山体不时显出抖晃,那郑天竟然渐渐地将他托起。同样动弹不得的丁修,横卧于地面容上忽现浓浓杀机。

一声长啸怒吼,须弥灵山陡然被那郑天抬起,须发皆扬的他眼前忽现一团红灿灿的焰芒,仿佛一条火龙窜入身旁。

定睛间,郑天面容立时大变,隐隐显露几许惊惶,只是,闪瞬的光景,那条火龙便交将他的通体缠绕,身上立时燃起雄雄火光。

“竟然是玄火链,原来你就是那天得到玄火链的婴修”

郑天一番话说出来有些咬牙切齿,不过显然他的这番作为根本不能给予他什么帮助。身前身后,到处是跳跃的焰火,玄火的精芒只是片刻便将他身上的衣衫吞噬掉。

终于,须眉发出诡异的声响,焦糊的气味连被困绑住的丁修都闻得十分浓郁。身上,两枚金环直勒入骨,显然郑天也在全力以赴,希翼最后的挣扎能够换来一线的生机。

然而,一层金光将丁修通体缠绕,他仿佛被金色的佛光罩身,连面容都多了几份详和宁定。眉目间,丝丝的灵光越来越盛,竟然使得那一对圆环越挣越大。

一丝绝望升起,郑天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元婴初期的修士竟然将自己中期修为打得无力还手。一丝不甘萦绕于心,只是,那玄火燃烧的却是更旺了,以他的能力终现不支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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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幻虚灵境!

第二百七十二章幻虚灵境!

灵识之内,两枚金光圆环陡然缩小,跌落于地。()丁修刚才所在的位置,竟然不知何时现出一条不是很狭长的空间裂缝,此时望过去,还有丝丝的灵光弥散。

想不到丁修竟然能从古宝的束缚中逃离,郑天终意识到此时再不下决心,便是婴灭人亡之局。乳色的晕光一闪,他的元婴刹时瞬移出数十丈开外。

灵波在须弥灵山旁闪现,丁修自空间裂缝中探身而出不免喟叹。只要郑天再缓上一线,他便可将这个元婴修士的元婴灭杀掉,对方知机之快,痛下决断,当真是闪念之间。

躯体,因无元神支撑,立时失去凭依,小小元婴看着那奇峰小山将躯体压成一摊肉泥,真是痛心疾首。更让他肝肠寸断的是,千年多的修为,一身的家当,竟然被这个白发魔头抄走,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用尽最后的法力与对方拼个同归于尽。

眼睁睁地看着丁修打扫战场,忽然,一阵的灵力波动,这个白发修士竟然在身前一划,撕出一道空间裂缝,整个人钻了进去。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郑天元婴再度瞬移,仓惶出逃,再顾不得什么家当了。

巨岛中,灵波散尽,丁修非但没有追杀郑天的元婴反而出现在岛腹之内。这是一个巨大的殿堂,几如当年丁修所见辟邪之母,那个幻化人形的异兽所在的天地。这里,灵气浓郁无比,其中果然有辟邪虚弱的灵息,穿过巨大的殿堂空间,丁修终于再见到辟邪。

与数百年前相比,辟邪的个头并无太大的变化,只是那双灵目却似铜铃大小,眩目的睛光,如今满是疲倦,许久,才轻眨了下眼,合上眼皮,留下一丝缝隙。

不知为何,辟邪显得很是虚弱,微睁着的灵目面对着丁修的临近缓缓睁开,竟然现出几分凶光。绕辟邪的身躯转上半匝,辟邪的巨首也随着丁修的移动挪动身躯。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它巨大的头颅向一侧动了一下,抬了起来,巨目也随之张开,两道凶光瞬间落到了丁修身上,一阵低沉的吼声,从他的巨口中隐隐传荡开来。

平和宁静的气氛,突然变得莫名的紧张起来,辟邪头颅上的奇形犄角及背后如铁皮一样坚硬的鳞甲,一片一片紧绷了起来,大口缓缓张开,露出了可怕而尖锐的牙齿。齿尖,霞彩如波滚动,仿佛随时随地流淌出来。只是伴着一声饱含着的痛楚,辟邪摇头摆尾仿佛承受着什么苦痛。

丁修掩饰不了灵心的狂喜与渴望,他背负着手在辟邪的面前走来走去,一步不停。辟邪的巨首摇来晃去,显然是无法忍受遭到如此的挑衅,凶相毕露,灵目中已是渐渐转做红光,口中亦是荡起霞波。同时,它巨大的身躯缓缓站了起来,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睛光一缩,丁修终于明白辟邪缘何如此。兽身的肚腹处,一枚金光闪烁的圆片正镶嵌在那里,金片之上,不时滴下金色的血滴,豁然是辟邪的精血。而它的俯身处,早已经是一片金黄,竟是不知何时,辟邪伤在那个元婴中期修士郑天的手中,故而才会发生今天的遭遇。

关心则切,丁修再踏前一步,细察伤势。岂料,辟邪再也忍耐不住丁修一步步的侵袭,一声狂吼,登时震的周围石壁隐隐震荡,巨大身躯霍然腾空而起,张牙舞爪,口吐霞光朝着丁修扑了过去。

原本平静的殿堂空间之中,狂风随着那个巨大的身躯徒然刮起,灵波闪动,却是不见了丁修的身形。

怒吼辟邪原地打转,扫视一周,终于发现丁修现身于一个角落。巨大的咆哮声中,尖牙利齿的巨大身躯向丁修再扑了过去,而这一次,丁修却没有闪躲的意思,只是扬起了手臂。

轻轻的,祭出一记手印,一道灵光自他的灵体绽亮,一道奇异的灰黯光华悄然闪映,竟然将整个巨大的殿堂填满。

光华如梦,丝丝缕缕。辟邪仿佛对这光芒有着几分的惧怕,旋身落地一步一步朝后退却。金色的血滴伴着它的脚步滑落,终于,光华逼得它无处可藏,柔柔地将它全身照亮。

有低沉神秘咒文在虚空之间喃喃颂赞,巨目中闪现的是几许迷茫,仿佛在思忆着什么,一声声的低吼,在殿堂内回荡。还记得我吗?灵心深处,埋藏的那个孤单身影,前路只要有你相伴,便不会是我只身独行

泪光由打心灵绽放,轻轻一吼,是岁月的感伤灵目仿佛有泪,晶莹而亮,照暖的,何止是你我的心房

碧螺岛,村镇。

陈宝今天起来的极早,女儿与侄女们早已经去海神庵堂静修,老伴虽然也是修真之士,但仍为炼气修士,早早去岛中采桑弄药去了。

出得家门,凝神观望村镇上空的禁制,那里不是特别耀眼的白炽灵光似淡还浓,沛然的灵气真是不敢想像。数百年来,他一直肩负着这村镇的村长一职,为这一隅之地,他真是付出了大半生的时光。

海天一线,隐隐有白色灵光消散,转而化作漫天的洁白云朵,陈宝灵心忽地一跳,想起了师父丁修数日前的一席话:“如果,有一天,看到天际上有洁白的云气弥而不散,那便是为师即将远行,云光散去的一刻,你可到为师居室一行,那里有为师留给你的要物。”

灵天碧空,洁白云朵团团聚聚,漫空之中,云气欢腾,隐隐传来欢啸,竟使得碧螺岛四周的海水涌荡起来。

缓缓的,慢慢的,云气丝丝散开,形成一个奇异的形状,倒似一柄剑,直指碧螺岛。

心中豁然而悟,两行老泪滚滚,陈宝朝着那团云气所化的剑光缓缓跪下。重重的叩头三响,他起身来到丁修的居室。

门,应手而开。房中无物,只有一辅团。辅团之上,是一方玉简和一个碧绿的瓷瓶。灵识侵入玉简之中,丁修拓刻下的廖廖数语立时映上陈宝的灵心。

“养心修性,瓷瓶内的十粒归灵丹,三粒可助你再尝试一次结丹,其余的送予你的儿女,福缘由天,一切看天意造化。”

手捧灵丹,陈宝再度热泪盈眶,冲出房门,仰望天际,只见海风轻荡,那洁白云气竟然不知何时散去了,只余下一片蔚兰的天空。

赤炙大陆,虚灵国度与宝圣国度交界处,千机山。

丁修御云气,化灵光直扑千机山的峰巅寻落脚之地。身周,云气如温柔的仙女轻轻围绕,逐渐拉开隐约的面纱,露出千机山峰顶清晰的面目。

居峰下望,山腹间隐约可见一座方圆数十丈的广场,广场之侧,隐隐地现出一座一座的石桥,无座无墩,横空而起。广场桥畔,无数的奇花茎叶缠绕成绳线,径直斜伸向上,入白云深处,如矫龙跃天,气势孤傲无比。

漫天处,洁白的云气扑朔迷离,弥漫而散,有如轻烟。细细倾听,不知何处竟有孱孱水声传来,阳光照下,一座座石桥散发七彩颜色,如天际彩虹,贯穿峰巅,直插人间,绚丽缤纷,美焕绝伦。

有道是灵山秀丽,人杰地灵。丁修望着这奇山灵秀之地精神陡然一震。自打从摩尼国度的海外行来,沿途他还真没有休息多少时间。

青山含翠,有殿宇雄峙。其坐落峰顶,云气环绕,时有瑞鹤几只,长鸣飞过,空中盘旋不去,如仙家灵境,令人心生敬仰。千机山,灵气之浓郁较之当年天门的剑峰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奇峰之地,居于两大国度的交界,却不知此地的殿宇宗门是属于哪一个所在。

寻殿而落,在殿前矗立。丁修只闻殿里隐隐传出道家歌诀,一派仙家气势。殿旁,有碧绿潭水绕殿缓缓流淌,潭水碧绿,清宁如镜,人影殿形清晰可见。不过,来这里有一会了,他却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说来也是很奇怪的。

沿殿门而入,只见殿堂宏阔无比,殿中奉有一尊奇大无比的鼎炉,内中九只粗大的檀香飘着袅袅香气弄得殿内香郁无比。香炉之下的两侧,整齐摆放着数十只檀木大椅,十余人或道或俗打扮,个个气度出众,卓尔不群。

香烟前方的正中处,一位身着墨绿道袍,鹤骨仙风,双眼温润明亮,自然是此宗门之地的主人,只看其身上婴灵之气时浓时淡,便可知对方是已达元婴后期境界的得道高人。丁修当下更不多话,缓步上前深施一礼。

还未出声,倒是一记温和的声音率先响起:“这位道友素衣白发气度非凡,如此年轻便已经修至元婴中期境界,前途真是不可限量,比起我们这帮老怪物,可是强上许多。”

两侧的檀木椅上,道俗打扮的修士均是略为点头,显然对丁修都有着相同的评价,倒是有一俗家打扮的修士轻轻站起,对着丁修道:“道友想是其它国度的高人,来我幻虚灵境不知有何贵干?”

在场的无一不是元婴修士让丁修举止更是诸般小心。这么多的元婴老怪聚于一堂,这幻虚灵境的实力实在是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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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天雷巨蟾!

第二百七十三章天雷巨蟾!

躬身一拜,行了一礼,丁修不卑不亢淡然说道:“各位道友,丁修这厢有礼在下前来此地多有冒昧,只是,在下的恩师在数百年前曾在此地现身,并寻人捎玉简送归师门。在下行途千万里,实是寻师下落,因见千机山灵幻妙地,故前来打扰,如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殿堂诸人闻听个个若有所思,还是正中处的这相貌清奇的诸人之首,淡淡问道:“不知道友恩师名讳……?”

丁修拱手应道:“恩师平日里也是道身装扮,道号归尘子。”

“归尘子?”

殿堂内香气忽现波动,转而朝四外边缘散去。虽然这些人个个默不作声面不改色,只有为首之人一句淡淡轻呼,但丁修仍是隐隐查觉到殿堂内的诸人听到这一名字有了某种轻微的变化,显然对归尘子并不陌生,而弥散的檀香烟气更是泄露了众人的秘密。

殿堂上出现了片刻的静寂,为首的道士轻轻起身缓缓道:“尊师的名讳我等还真未听说,如果幻虚灵境有人知道此事,必会寻上丁道友告知一切。如果道友无他处可去,不如留在千机山,与众道友一同探讨修真之道,如何?”

淡然婉拒了众人的好意,丁修辞别而出,数度化形悄然而遁,不多时,千机山脚下村镇里,他化身为一名极为普通的修真道士,觅得一所村居安然而住。

千机山,幻虚灵境。

星月无痕,仿佛天际被遮上了一层黑幕,满是阴云。千机山的峰顶,偌大的殿堂空无一人,只是某个角落有淡淡的灵光一闪,一道身形悄然绕殿而出,凌空而起,穿峰而下,直奔山腹位置的广场而去。

座座石桥之上,纵使是星光无迹,也有云气弥漫,些微的光亮中,黑影一闪,现身于一墩石桥之上。

云气不多时变得更加迷离,黯黑的光线之中,独孤影石桥平添了几分诡异,远远的,又是灵芒一闪,黑暗豁地直起身形,迎向那点光亮。

灰黯的光线中,一人轻步拾阶上桥,与先到的黑暗隔桥面相望。双方睛光俱有寒光一闪,几乎是同时迈步上桥。

“阁下来到倒是准时,只是,我需要的东西可曾带来?如果再跟我耍什么花样,别说,我把那件事张扬出去。”

后到之人语气淡淡显得有恃无恐,好像是不愁对方不答应。果然,黑影冷哼一声,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极小包裹抛了过去。后到之人轻轻接过,以灵识查看一番眉梢里满是喜色。

“魏不群,东西已经给你,赶快把我要的东西交出来”黑影眼中寒光一闪,语气里蕴着几分愤恨。

一道灵光闪烁,凭空处,竟然是一方玉简抛扔过来。黑影伸手接过,查阅一番冷哼一声,化为淡淡的青光直插云天,而身下,桥上那被称呼为魏不群的修士迎着月光露出清瘦的面容,仰首凝望,轻轻一叹:“原来,纵使是修为再高,也有关心则乱的时候,这人心啊,还真是难测……”

晃眼半月有余,丁修化形在千机山修仙界四处游历,多方打听却无人知恩师归尘子的下落,更无人听闻其名。灵心处,虽然知道幻虚灵境必会恩师归尘子有些牵连,但只看当时殿堂诸人的反应,从他们之处了解消息恐怕极为困难。

虽然处处碰壁,丁修倒并未多想。回到居所,他一拍灵兽袋,一道霞光闪过,现出奇兽辟邪的身躯,摇头摆尾间,与他极是亲热。

与辟邪尽情玩耍,仿佛回归昔日心性的丁修不禁感慨万千。当年,灵叶涧内二层空间,有幸得睹异兽破界而去。那辟邪之母,化身女子的异兽眉目间的哀怨,在临去前母子难舍的柔情是多么让人肝肠寸断。

现在想来,异兽遗赠辟邪灵珠充满着莫大的玄机,而冥冥中自有天意流转,这么多年来,他还真的在生死边缘修行,成功炼化了辟邪珠,重拾辟邪的记忆,让它辨清前尘往事。

与辟邪相识之后,这有着真灵血脉的奇兽也在潜移默化的发生着变化,当日收伏辟邪之时,因它受了重伤,伤口处流淌的金色血浆被丁修收取不少,血中的奇异灵力诡异无比,因一意赶路,丁修对辟邪身上的精血一直未敢细研,看来,应该找个充足的时间尝试一下,这真灵血脉有何古怪。

丁修所在的临时居所并不很大,辟邪在其中跑来颠去不一会便索然无味,它摇头晃脑端详正苦思冥想的丁修,缓步迈上近前,准备缠他玩耍。

仿佛是一道轻风在房中扫过,丁修豁然而惊,手捧着的玉简竟然险些掉落在地。这似风般灵识之强大远胜于己,匆忙招手下,他立将辟邪收回灵兽袋内。

夜风习习,星夜迷离。有云朵遮盖着的残余月光透过村镇四周茂密的枝叶洒了下来,落在无人空处,有隐约的光亮。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没有白日的纷杂,没有喧闹的人迹,甚至连往常随处可听见的低低虫鸣,在这个时候也听不到了。

高大而耸立的巨树,巍峨挺立,在黑暗中,如默然的战士丁修漫天穿行,灵识之内却没有发现能够发出那道灵识的存在。四周,只有习习风声,掠过发际。

思绪,忽然飘荡开去,伴着月光,在这个幽深寂静的夜色中,他突然回忆起了许久、许久以前的往事∶南壁山的山谷,险遭蛇吻,昏迷前,依偎的怀抱,飘着的是一缕长须;洞穴边,孤身面对著外边的夜色,淡淡的恐惧中,拥着他的是淡青色的衣袖,温和的目光里,是遥远的思绪……

原来,不经意间,那一段过往的岁月,已经离了这麽远了,丁修缓缓落地合上眼睛,深深呼吸。

幽暗深处,忽然亮起了两团莹光,光芒里是隐隐的竟然有几分赞许。天际,月光里悄悄闪现几缕灵波,莹光悄悄一黯,仿佛吹起了风,慢慢的变成了空。

千机山峰,灵秀幻景,漫天云气中出现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奇境,仿佛有九天之上的数位美女下凡尘伴月而舞。这被称之为海市蜃楼的幻像,一直被无数修真之士追捧,可是无数的年月得不到任何有益的收获,慢慢的,所有人都只把其当作虚幻,成为身边习以为常的事物。

又是半月时光,丁修在千机山峰的南侧临海边际,正仰望峰间雾海,那幻境之美如果说不引他着迷绝对是假话。

东方天际隐现风雷,引得千机峰都有了些微的晃动,峰巅幻境之上,不时有化身灵光的修士向东而行,其速甚疾。丁修忍不住向东望去,只见苍穹之下,林海茫茫,隔断了视线,仿佛有了千山万水之远。

还在注目云气间仙女妙舞,千机山峰忽地剧震,云气激荡间,幻像立破,天地苍穹中的风声雨声雷声同时狂啸,一道撕裂长空的闪电,划过天际,伴随著头顶一声炸雷的巨响,大海中如小山一般高的巨*海涛,忽然向旁边似生生撕裂一般,分开了,朝两边涌去

浪花飞溅,风急雨狂。茫茫天地,渐渐被墨色涂抹,从深深黑暗深处,仿佛有巨*踩著惊雷,赫然从临海的海面深处跃出,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重重地落在千机山的脚下,大地一颤

“竟然是天雷巨蟾”

丁修在风雨中矗立,屏住了呼吸。海里出现的,竟然是一只极巨大的奇兽,全身形状似只青蛙,青苍色的身子满是疙瘩,宛如巨大灯笼外鼓双眼,射出奇异的黄芒,巨口偶现火色的长舌。它的一对前足无比粗壮,微微弯曲,更为硕大的曲蹲后腿,托起无比浑圆的屁股缓缓扭动,只是稍稍一坐,立时激起滔天的巨*。

漫漫天际,忽现重重光波,一只扑天盖地的灵光巨网自千机山巅徐徐而下,朝着这只海底里的洪荒古兽罩下。

哇呜天地间风雨狂啸,巨蟾仰天长吼,伴着霹雳惊雷阵阵,仿佛九天之上,也有雷神愤怒嘶吼

天地巨威之下,那片灵光巨网刹时临到天雷巨蟾头上,灵光愈发的耀眼,渐渐的,反而将这只奇兽的气势压了下去。

哇呜

巨蟾仿佛恼羞成怒,强劲的后腿猛地一蹬,朝着头顶上的光幕巨网撞去。纵然是有所准备,丁修也觉天摇地晃,险些翻身栽倒。巨蟾的这般动作,竟然引得千机山峰轰隆作响,无数巨大的碎石纷纷而下,竟然朝着丁修的这一位置砸了过来。

身后是山峰岩壁,前方却是那只巨蟾的所在,漫天巨石的笼罩之下,丁修只手一划,身前立时现出一道空间裂缝,伴风迎雨,他拧身钻入裂缝之中,消失了身影。

巨蟾低鸣,那震撼天地的一击,竟然冲不破头顶上的灵光巨网。狂啸连连,巨蟾肚腹渐渐鼓涨而起,鼓起的双目也豁然闪亮,这蓄势一击,该是何等的狂暴,灵光巨网仿佛也查觉出不妙,网上的灵芒刹时遮蔽起漫空的阴云。

可是,巨蟾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扭转了身子,俯低下头。它转过了半边身躯,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数十丈外,丁修在一片灵光重现于世,这里临海不远,至少再不用担心峰顶落石。

第二百七十四章五鬼噬灵!

第二百七十四章五鬼噬灵!

巨蟾巨目中有黄芒狂闪,忽地哇呜再吼,前足齐齐落地。本是阴云密布的云天之上,忽现奇异的旋涡,层层电光密布之时,有白炽的电光一闪,刹时,天地激荡,天雷不息。

灵光巨网光华骤然一黯,惊雷声中,光网丝丝破碎,化为无痕。四周,雷鸣不绝,使得空中的灵气丝丝破碎无法凝聚。空中,一个连一个的人影掉落下来,隐约的,丁修竟然发现是幻虚灵境的元婴修士。

再踏,天地立变。海潮在持续暴响的雷鸣中,缓缓退去,可是,丁修发现,在剧烈的抖动中,千机山临海一侧的地面之上现出宽大的裂缝,海水正狂灌而入。

在漫天的天雷环绕声中,那天雷巨蟾缓缓挪动巨躯,面对大海。地面又是一通的摇晃,却是巨蟾惊空一跃,激起数十丈高的水花,缓缓消失掉了。

丁修还在呆呆的看着虚空中飘散的水雾,重重的灵光耀得四周五彩斑斓,十余个怒目相向的幻虚灵境修士个个面现煞气齐涌过来。众人眼中的怒火尤如焚天的火焰,几欲把丁修烧为焦炭。

“果然是你上一次,是你师父来捣乱,这一次便是你这个徒弟,你们这一对师徒,没一个好东西给我纳命来”最先冲过来的灰衣修士冷目喷火,盯着丁修竟然要抢先出手。

眸光微微一缩,丁修乍闻恩师消息全没有理会对方的怒意。正欲开口解释,那灰衣修士手中已经祭出一柄翠绿色的玉环,只是轻轻的旋起间,便将丁修封闭在奇异的光罩之中,四周皆是冰冷旋转着的冽风。

一惊,丁修首次想到自己不久前的举动,极有可能冲破了这些修士捕捉天雷巨蟾的行动,使得巨蟾逃回海底。只是,自己的无心之失,如果惹恼了这么多的元婴修士,其结果绝对不妙。

四周,举目间是旋起的灵风。巨蟾释放的天雷余波散去,灵气的凝结,使得大家的法力得了恢复。到底是元婴修士的出手,这般威力连丁修也不易举手而破,一时间他只能驱护身剑芒,挡住旋风光幕的侵蚀,将它挡在身外的五六丈远的位置。

有尖啸声音传来,旋风光幕之中,探进来一只奇异的长绫,灰灰的,绫端绘有一个巨大的龙首。飞绫陡然张开间,随风旋起,绕着丁修飞腾起来。飞绫伴风而舞,缓缓朝着丁修缠绕过来。绫端处,忽地现出一道灰色的灵光,那龙首仿佛具有了灵性陡然睁开了双目,摇头摆尾间,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丁修嘶咬。

白炽的灵芒忽盛,只是瞬息之间化为四柄光剑,灵光暴涨,与灰色飞龙砰地相击。激起的白芒中,灰色面现苦痛,仰首长嘶,灵光的弥散间,化为五段,纷落于地。

剑芒合拢,直插云端。灵识催念一斩,那光耀九天的剑芒化巨剑切入旋风光幕之中。灵力如潮的向外溢出。丁修面容刹时一白,复见星天。

原来,漫天的阴云也不知何时悄悄的散了。满天繁星点点,伴着湿润的海风让人精神一振,心境陡然轻松。只是,丁修却有些轻松不起来,四面八方,十余名元婴修士分据要地,将他牢牢困住,恐怕,现在他就是身具三头六臂,也是凶多吉少。

面容又是白了数分,丁修有心高声解释一下。然而,千机山巅,长啸惊天,峰腰广场位置,奇异的灵芒映亮了半边天,一道道粗可怀抱的灵气冲天而起。这一异变,使得围聚丁修的所有人都懔然色变,人人都是惊惶之色。刹时,道道灵光冲天而起,竟然直扑向广场去了。

什么事情竟然惹得元婴修士如此惊惶不安?广场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丁修疑惑之间,却也知这是逃离的最佳时机,急忙远远逃遁离开。

翌日,千机山方圆数百里到处都是三人一帮,五人一伙的道士。这些修士多是结丹期修为,或由元婴修士率队,或是数个实力较强的结丹修士结伴,四处缉拿丁修。

丁修在居所内冷笑连连,以灵识小心察看。他的神色忽地一凝,猛然发觉居所的主人离开了家园,同时,四周居所附近齐现密集的灵力波动。

灵心豁然而悟,丁修忽地苦笑。想不到,百密一疏,他竟然忘记了曾经以真实面目见过居所的主人。

居所之地灵力忽地涌荡起来。丁修无奈地摇了摇头,划开空间裂缝,挤身而入。下一刻,在密林的边缘地带,挟灵波而出,丁修举目望去,却见早先的居所,已经被一座巨塔,压在身下,只是这片刻光景,便被夷为平地。

怒火熊熊燃起,惹怒一个元婴修士,是任何宗门都承受不起的。似幻虚灵境,以十余名元婴修士出马,配以近百名的结丹修士的阵容,可不正是欲将祸患根除,免遗毒害。

举手间,金光罩体,丁修如虎入羊群,切身至一众结丹修士的人堆。那双金光闪闪的大手,一手握住一名结丹修士,紧紧一攥。

惨嚎惊心惶惶,两个破体而出的元神反复冲击,竟然被巨手的金光拦截住。那是一种凄厉的,绝望的嘶嚎,元神的光华消失,弥散风中,而一道白炽的光华却化电光扶摇而上,直上九天。

紧缀的,是十余道婴光。净空风冷急劲,凭空处,是一道灵波光影,十余名婴修眼睁睁的看着丁修穿行于空间裂缝之中,淡淡消去,束手无策。

呆呆间,低空村落,又现哀嚎,所有人面容更冷,急复转而下,赶去救治,可是,纵使赶到,又能怎样?彼此相视的眸光中,皆笼罩一层惊惧,面对着这么一个来无踪,去无影的对手,他们该如何应对。

青绿色的千机山峰巅,漂浮在乳白色的晓雾之上,似漫天的云海浮动着的孤零岛屿。晨光放晓,雾散云净,青山秀丽,在一座座屏风般的悬崖峭壁上,刚刚窜起的朝阳,把胭脂红般的霞彩抹得一片,一片。

丁修御云气在半空凝望美景,嘴角却是牵起淡淡的冷笑。数日来,幻虚灵境被他诛杀的结丹修士已经有十余人,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诡异行踪,使得这千年宗门所有的弟子回归千机山峰之上,据守在广场石桥,除元婴修士外,任何人不得离开千机山半步。

天际,现出一道黑色的灵光,丁修眉头一皱冷眼打量。片刻之后,一缕惊喜渐露,他毫不犹豫破开云气而出,直奔那黑色灵光而去。

空中偶遇,黑色的灵光一滞,转而化成一团漆黑的乌云。云团上,一个黑巾蒙面的鬼修探头出来,冷冷狂笑。

“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笑声忽地一滞,鬼修仿佛辨别出丁修的容貌,一句话说到半段便噎了回去。

丁修在所化的灵光中现出身形,凝空而立,他淡淡冷笑:“数百年前偶遇,想不到天下之大,竟然可于空中相遇,说来,你我二人也算是有缘了”

空中,黑气白芒缓缓而降,直落在一片土岗。鬼修面容上忽现冷笑道:“当年,我往天兰国度一行,虽然与你同阶,却险些为你灭杀。数百年来,章某精修鬼道,与道法融合,修为一日千里,竟然达到元婴中期境界,本拟再遇可举手复仇。”

嘿嘿冷笑两声,鬼修再道:“今日一见,实想不到你我仍为同阶对手,可见天意弄人实在有趣。说来,最近把幻虚灵境搅得鸡飞狗跳的也是你喽”

丁修冷冷面对,不屑一答。不过,因对种种修真法门有过深研,他深知鬼修修行越是高阶,晋阶越是艰难,反是初期可一日千里。此人竟然与他相仿,在鬼修道法上,恐怕实力不俗。

黑云之中,鬼修缓缓将面巾摘下。那是一副苍白的面容,毫无半分血气,几如白色的绢布,凭多几分诡异。面容上的双睛,此时散发着幽幽的冰冷亮光,多了几分阴森森的气息。如今,这双睛中隐现怒火,显然对丁修傲慢的举动显出难抑的愤怒。

云团中缓缓飘出一个圆形之物,丁修细端详间发现这是一个散发莹白的骷髅头骨。这鬼物现身的同时,鬼哭之声大作,阴风凛冽,触体生寒,连绵不绝间,骷髅头森森白齿慢慢开合,眼窝处忽然亮起两点幽芒,缓缓张开了阴森森的嘴。

刹那之间,白齿间闪出五道黑光,落到丁修身前,丝丝的黑气盘旋,转而化为五个形容各异面貌狰狞的鬼怪;或血盆大口,或獠牙利齿,腥臭污秽腐气,扑鼻而来。

“五鬼噬灵?”

丁修哈哈一笑,一拍灵兽袋,可是,就在此刻,黑云前悬于半空的骷髅头骨眼窝绿芒转红,竟然刹时逼射而出。五鬼同时仰天嘶吼,纷纷跪地。

五鬼分别将十指插地,头颅却是紧紧的锁定丁修。土岗之上,一道诡异黑气漫延开来,四周的土石同是轰隆作响。

在丁修惊异的目光中,土岗上土石隆起,慢慢虬结而成两条黑色的土龙,张牙舞爪,盘旋不定,眉目间豁然释放着妖异的红芒。

凝视的,是深深凶戾的目光,两条土龙鬼气滔天同时仰首,向天嚎叫。

只手按在灵兽袋上,丁修身子剧震,灵识空荡荡几为所夺,只觉得周围鬼影闪烁,那鬼哭之声更是如穿耳之锥,直插入了自己脑袋,痛楚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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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鬼煞云龙!

第二百七十五章鬼煞云龙!

长嚎声中,阴风顿起。地下,伴土龙的扬身而起,竟然冷风如潮飞出了无数大小阴灵,向着丁修扑来。莹莹的冷辉,侵蚀而入,刹时扑满看似血肉身躯。

灵光,在痛楚的呻吟声音中绽放白炽的芒光仿佛如剑,刺破的是阴灵的残魂,鬼啸泣叫在空中回荡。

芒光中,土龙早已经飞身扑上。然而,隐隐的四点红光点亮,土龙仿佛顷刻间崩塌开来,立时化为尘土飞扬。

鬼啸回旋,迎着四点红光扑了过来。只是稍加接触,立即传来五鬼惊恐骇极的狂叫。鬼修惊望之时,竟然看见四点红光正疯狂吞噬着五鬼的鬼躯,纵使它们顽抗挣扎,丝毫阻不了那红光的噬咬,那声音,像是撕裂了什麽一般,清脆而响亮,五鬼转瞬间便化尘而散,连些许的鬼气都没有留下。

鬼修望着那四只渐现形迹的噬灵虫,目光里是深深的惧意。数百年前的一幕经历在心头重现。当年,面前之人用上阶的炙火灵符将他牢牢牵制,数百年后,对方竟然育有鬼修闻之丧胆,专噬阴魂鬼气的灵虫毁去他得意的“五鬼御龙”之术。

这是他以本身精魄炼成的五只命鬼,以此为媒,将附近十里之内所有死灵幽魂强行拘来,再以厉鬼之术炼化,俱成贪噬生灵血肉的阴灵。此术,不知灭杀了多少修真之士,无一不利。可是,眼前,一切都化尘烟散尽。

“不会再有数百年前的好运了”

鬼修心似电闪,决然双手一拍,直击在身前的骷髅头上。同时,他的头顶升起一团黑云,天灵盖处,一个同样面容苍白的黑衣小婴,小小灵目射出一丝阴冷,口中喷出一团黑光,同样击在骷髅头骨上。

红芒渐渐闪耀,天阴地黯之时,骷髅头骨在那重重黑影鬼眸之中,通体如出幽幽玄青之光,拘着无数阴灵,缓缓升起。

阴灵在鬼音萦绕中迎玄青之光而入,随着阴灵的加入,骷髅头骨陡然一闪,竟然直罩在鬼修的头顶。摇头晃脑之时,红芒望向丁修,鬼气沿躯而下,驱开黑云,显露出一身鬼气缠绕的躯体。

仿佛轻若无物,鬼修盈盈飞起,瞬息欺身于丁修身旁,十指尖尖居然全部插入丁修的身体,将他束缚的动弹不得,凌空举起。饶是丁修金刚不破的躯体坚愈钢石,灵识内仍觉浑身剧疼,仿佛被万千钢针攒刺。

乳色的光晕中,鬼修的元婴再次现出,小小的双目现出幽幽鬼炎之火,直奔丁修喷来。出乎鬼修的意料,丁修身上竟然有金光缓缓罩体,灵兽袋内亦有霞光现世。在鬼修惊骇的目光下,一只奇兽踏足扬躯,口中霞彩如虹,直喷在骷髅头骨之上。

淡淡的金光闪烁,丁修身体亦是升起佛禅金芒,将鬼修的阴鬼鬼爪逼得无法更进一步。

仿佛是骤然在黑暗中见到正午的烈日,霞光中,鬼修被霞光融化,竟然连逃都未来得及,便化为一缕纤尘,纷落在绚丽的光芒里。

瞬移而出的元婴惊怒无比,猛地张口,吐出一颗奇异的菱印。漫空的霞光中,那菱印赫然绽亮,那原本黑幽幽的菱印表面,仿佛突然惊醒了沉睡着的恶魔,睁开了双眸。瞬间,冰凉而暴戾的气息,从鬼修元婴的婴体上传了开去,无数的阴灵竟是纷纷飞起,惊惶乱舞。

寂寥而带著些凄凉的夜色里,元婴悲泣的长啸,甚至连千机山侧的大海上的波涛,也渐渐澎湃。一种冰凉的感觉,从心间,悄悄掠过,丁修眉头紧皱,惊奇的脸上渐渐肃然,低声自语道:“这菱印,好重的煞气”

黑暗的苍穹之下,低沉的黑云之间,赫然竟有炽热而闪耀的光团,映亮了半个天际,连乌云的边缘,也仿佛镶上了光边。

亮起的,竟然是那元婴吐出的菱印。这外形与丁修曾经炼化收伏的,现供萨齐寄身的菱印一般模样,只是那闪亮的光华截然不同。元婴厉叫着傲立在云端,那菱印亦幻化成燃烧的黑色火焰,化做满天飞舞的黑龙,撕开乌云,冲下九天。

云气翻腾,赫然变化成巨大骷髅,狂啸。风云变化,有幽厉血光,冲破云光伴着黑龙朝着丁修扑来。。

声动四野,出没云间,鬼修元婴的举动真是具有惊天动地之威,让丁修也不禁变了脸色。然而,他身边的一点,霞光缤纷而起,竟然逼得鬼煞云龙生生扼住来势,惊惶避让。

一来一去,威势不可以道里计。鬼修元婴见势不妙,急急瞬移而逃,下一刻,闪至近百丈开外,回首处,生生看到那菱印被御云气,腾彩雾的异兽一口吞下。

惊恐万分,鬼修元婴才欲远遁,身周忽现点点金光,竟然不知从哪里凭空而现的两道金环将它束起。

紧接着漫天罩下的竟然是丁修陡然放大的金光巨手,在鬼修元婴歇斯底里的求饶声中,巨手攥握,婴魂破碎,化为无形。半空中,阴黑云气骤然而散,丝丝光明,穿破云层立时播洒下来。

千机山的所在,数道灵云齐齐逼至。这边生死交战伊始,幻虚灵境的婴修们还没有太过在意,然而,当发现丁修与之交手的竟是鬼修之时,这些人不知为何齐齐援救而来,但终归迟来了一步。眼见一道白炽光华渐远,数位婴修怔怔间看着鬼修支离破碎的残躯,却是惊呆了。

孤夜残星,千机山遥远相隔的一片群山中,丁修矗立峰间凝望着那孤星沉月已经好久了。不知为何,他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情怀,一直萦绕在心,聚之不散。

静而无尘,有风渐起,可是,思绪悄然飘远,浮现灵心的总是那张慈祥的面容。一叹,低头深思,斑驳的两道孤影交错相映。一丝骇怕惊心,回首处,荒野孤岭,月光淡淡,空无人际。

地面上,墨影晃动,可是,刚才分明是两条影子。眼花?丁修闭上眼,再睁开,否定了这一想法。

“何方高人,何不现身一见?”冷喝远远荡向峰间,群山回映,仍是一片寂静。

月,显得黯淡了许多,灵识中除了夜蝉的振翅低鸣,和几只幼小的,羽翼未丰的鸟儿蜷缩着发出轻微抖动,根本没有其它生命的气息。这能在丁修灵识内飘忽的修为,实在令他不敢想象。

灵心忽然渐渐的颤抖,丁修灵识中猛然变得空灵无物。漫天之上,一张奇异的灵网掠过天际,迷蒙而灰黯的灵光如果不细心察看,还真不易查觉。如果没有认错,那灵网就是半月前困住天雷巨蟾的奇物,此网的出现意味着他已经身陷囹圄。

不知为何,神识中闪映的是当日天雷巨蟾摆脱灵网的一幕。举手间,一道灵光乍起,有白炽剑芒闪耀冲天而舞,直扑向朴实无华的灵网,而一时刻,丁修调转身躯,腾空而起。

天际陡然明亮,一张黄芒四射的灵网再不隐匿光华现出形迹。显然,悄然布置灵网的修士对丁修未卜先知大出意料之外,故有些仓促。

黑蒙蒙的身影化灵光冲起,丁修感受到一道沛不可挡的异力阻拦着自己,立时剑芒如虹上冲,同时祭出须弥灵山。

金光陡盛,似绽开的,最灿烂的烟火。须弥灵山骤然阻力,在丁修灵念的驱使下,山体首次溢满金光。一点白芒在金光与黄芒灵网的碰撞中,绽开一朵炽烈的白莲般的光华,轰然巨响中,天地陡然晃了一晃。

苍穹之上,仿佛有冗长的咒语吟响,黄芒似天塌下来一般激射着,迸裂着,化为万千黄色的碎点,如雨纷下。网下的空间似有温和的巨力,挤动着,揉推着,将丁修跃起的身形束缚得直坠而下。

灵光中,即使是那须弥灵山,也似被挤压着,山体越来越小。当丁修落于地面的一刻,须弥灵山也已经压缩回一人多高,金色的灵光,竟然穿不过黄芒所化的天罗地网。

愈见危急之时,被束困的丁修面容仍是淡定。身畔,忽现一团霞彩,慢慢伸展,仰天,怒吼

天,仿佛又变了颜色被黄芒笼罩的天地中,辟邪一道如彩虹般的霞光直穿天穹。黄网似被尖锥刺透,纷乱的黄芒刹时洞穿,一人一兽自这一缺口,做飞舞旋空,扶摇而上。

黄芒灵网抖颤不已,竟然险些就此散去。只是,沛不可挡的冲天灵光齐齐闪亮,八个方位竟然各有元婴修士实力的灵芒将黄网再度稳定。

迎风而展,绝路而生,丁修虽然与辟邪分隔数丈之远,但灵心融一,密不可分。眼见就要离开黄网的笼罩范围,本是黝黑的天穹之上忽地现出一道奇异的灵气,如同矫龙般盘旋不定。

面色一凝,丁修感受到这道灵气竟然充盈着一股强大的神念,不由一惊。只见,仿佛有七彩的光环闪耀,灵气复而膨胀,竟然变得透明。只是瞬息之间,便化为一只透明的巨掌,直如五指奇山重重一按

灵力蓄势以待间挟上冲之势化为惊天剑芒,这揉集了婴元的光华,大有将天地万物一劈两半的无匹气势。

然而,透明大手盈盈一握,把有如实质的剑芒握在了手心,丁修只觉自己似被那只透明手掌攥住,随之而来的是撕心裂肺的痛

怒吼,似焚烧世间的浓焰辟邪本是黄芒闪耀的双睛随着丁修的呐喊渐趋于赤红。脊背之上,轻巧而精美的鳞片忽地翻起,摇头摆尾间,散发出毁天灭地的灵芒。

第二百七十六章化神之意!

第二百七十六章化神之意!

天际之上,一团与天色相仿的灵云中,豁然现出幻虚灵境的大长老翁长空。墨绿道袍,御云气而立,真是鹤骨仙风不过,这异兽的实力大大超出预料,让他也不得不多了几分凝重。

翁长空双睛奇芒乍现,盯着辟邪眸光似是欣喜,似是担忧;终于,他狠下的心肠,抛起一只洁白如雪的玉盘。

灵芒冲天,辟邪四足蹬刨,愤怒咆哮,可是这无比威猛的冲势竟然如中棉堆,渐有束缚之感。丁修束困在先,挣扎之时看得明白。辟邪灵芒如火,但与那玉盘显露的淡淡莹白光辉一触,其威势立时被纠缠,消融,渐渐变得无力。

漫空之上,黄芒被刺穿的缺口消弥得无形无迹,这黄芒灵网被八道婴修驱展的光芒带动,缓缓向上,朝着丁修的位置再次兜涌而来。

心,在滴血;眸中,那丝不甘,刺在心中,化作的是无尽的杀气

可是,一切都被透明的灵气束缚,纵使,拼尽余力

迷蒙的天光终于渐亮,仿佛有风轻轻吹起,天际之上,在绝望的气氛里,忽地再现金光。仿佛有奇物横空出世,一道灵芒荡起了微风,轻轻牵动了衣角。

那是一种无以言喧的亲切,灵芒闪现之时,丁修只觉元神忽地一振,仿佛身体,被注入强大的生机。灵识之中,一道澎湃着的灵息逆冲而起,刹那间,剑芒暴涨,刺穿了透明的手掌

勃然而变的是大长老翁长空的面容,带有的,是一丝惊惶那漫空掠来的灵网也是稍稍一滞,八道婴修的灵光齐齐一敛。

灵风环空,一柄奇异的灵器,闪着青辉,横于半空,缓缓直立。那是刀,渺视世间万物的,小刀

盈动的,是丁修热泪满眶的双眸和他通体闪耀的锋芒这柄小刀,他何止曾经见过,极为熟悉的,青灵竹光剑的气息,如今,早已经与他的元婴融为一体。

可叹的,是几百年流逝的岁月啊,胸膛里,盛载不下的恩情激荡如潮,使得他,放声狂啸

撼天动地之中,漫天的灵网淡淡而化,悄然而逝。幻虚灵境的大长老翁长空面容有了几丝苍白,身后依稀是八位元婴修士。

以他们这般实力,纵使是赤炙大陆,恐怕也没有几个宗门敢正面硬撼,可是,为何他们竟然有了几丝的畏惧

淡淡的,响起的是一个丁修无法禁住热泪的熟悉声音:“山河动岳,天门断情,九幽幻虚,境宜心清几位道友去吧,贫道与徒儿数百年不见,心慰之时,难兴杀机,何不就此别过?如果有意讨教,归尘子倒不吝出手一次。”

拱手作势,翁长空苍白的面容中有了几丝血色,瞬息而逝的光华中传来他的话语:“前辈容情,感恩菲浅,幻虚灵境与令徒的恩怨一笔勾消了。”

“前辈?”

一丝震憾冲得丁修灵心不稳。以翁长空元婴后期修士之言,那代表着恩师归尘子现在已经是传说中的化神级的存在,难不成几天来一直让他疑神疑鬼的,便是自己的恩师不成?

天地寂空,空寂天地。

丁修默言感受着数百年来缺失的亲情,灵心终于不堪重负打开了一个缺口。压抑已久的情怀决堤而出,灵识再无法保持清明。

腮边的泪,仿佛是很久远的往事,依稀的,还是南壁山洞穴里,那一道一童,当年曾经相依的短暂光阴。

轻轻荡起的,是淡淡青辉。这种灵光,丁修还是首次得见,与他灵剑发出的青光有着极大的分别,看起来并不如何耀眼,反似烛光,映亮的不仅仅是一隅的局限。

一道淡淡的虚影,藉灵辉显现,入目的可不是那慈祥的容颜。无尽的年月啊,他仍然没有改变,更改的,只是心里的那份依恋

灵识空灵,仿佛又是塞得满满的。下一刻,丁修已经是跪倒在地,重重的,九叩

“师父……”

坚愈如钢的躯体,为何会感受到隐隐的痛?痛的不是躯体,而是那体内盛载的,那热烫的赤子之心吧

归尘子在微风沐浴着光辉默默受着丁修的重礼,眸光中渐渐显露莹光。曾几何时,自己无牵无挂,面对着艰苦的修真之路,只身独闯。前路无迹,受天地局限,冲击化神期是何等的遥远,可是,偏偏,这个横空出世的,与他有着丝丝缕缕联系的孩童,闯入他的孤寂苦闷的修行中,带来了通达内心的鲜活气息。

如果不是他,他如何能够悟通回灵经络的奇妙神通?凭借于此,他用了数百年成功迈入化神期修为,剩下的,只有破界而去的最后一举。

眸光对望,天地间绽亮起一丝奇异的灵芒

化神级别的修士与元婴级别的修士,全情通达,直透灵心的对望,牵起的,是温煦的灵风,荡起的是诉不尽的衷肠任何的言语都空乏无力,只有,只有心间的那点情缘,眷恋在天地之间,任凭风雨,矢志不移

残阳如血,映红了西边天际的晚霞,远远望去,云彩的边缘上似还有一层细细的金光,给苍穹映上一道绚丽的色彩,仿佛,眺望晚霞的,丁修的心。

怔怔出神,在某个不知名的山巅站了三个日夜的他,清秀的脸上似乎没有丝毫的疲倦之意,反是清澈目光之中,闪烁着深邃的智光。

与恩师归尘子相依而处,转眼已经是月余。三天,送别恩师之后,他便在这里一直矗立,如同峰巅的顽石,沐旭日灵气而生,浴沉月灵光而灭,感受着日夜的交替,阴阳的轮换不停。

夜观繁星西沉,日见青天东升,不知不觉间,灵心感受这天地之间,岁月的长河,一己生命,一身气力,竟然是如此渺小,似沧海一粟。

受茫苦无际,一意探求修仙之道,生有何意?丁修扪心自问,苦思不解。长生苦,离别恨,灵心泛起恩师离别前一天的那番言语,或许是深蕴着妙机禅理。

“修儿,化神之意,便是道法为空。大道不空,虚空绝路,天地无门,四面围墙,路在哪里?其实,路便在自己的本心所在”

当时,恩师归尘子悠悠一叹接着道:“得修儿讲及的破界而去的异境模样,为师深有所悟,飞升之举更增添了几分的把握。尘世的迷恋,只是迷障,打破执着,便是擦明双睛,本来俱在,无不是处处分明”

他再叹又道:“道佛机缘,融会贯通,修儿你已经超越为师,如今,道心为刃,佛基为根,修儿你只余历练一途,明晓万千心境的根本,而这些,只能历生死而顿悟。”

当时,归尘子忽地展颜一笑,眉目间满蕴风采道:“天门之劫,为师一直没有和你讲及。这一天的到来,代表着孤尘师兄,凭借云断山的万载地火之精,成功白日飞升;这其中内蕴的深意,正是化神级别的神髓,悟通了,修儿便是得证大道”

相处的月余光阴,与丁修修行的年月相比,恐怕只是闪瞬之息,可是,与恩师相依的这段时光,却是他最为安心的日子,一如,陈旧记忆中,母亲的怀抱。

别离,总是难断,归尘子是悄然而走,清晨时早已经人迹杳杳。那时起,丁修便站在这里,苦思恩师言语的机锋,寻求一意遵循的至理。

嘴角,牵起的是如晚霞般灿烂的微笑,仿佛,丁修的面容也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微风荡起衣衫,不知不觉间,金辉与体表泛起的白炽灵光相融,那飘展飞扬的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变黑。

长啸,舒不尽的欢畅之意,有所知,有所觉的丁修扶摇直上九天,渐渐远去,那道如游龙飞逝的灵光,映入天际,如杯水入海,渐渐消失,只是,那啸声回荡群山,连远在百里之外的千机山都传来余音颤颤,临海处的云间,更是现出幻境奇境,云气迷离间,是负手孤立的身影,化身腾空翻卷的矫龙,张牙舞爪间,血盆大口似欲吞噬千机山峰。

远翠青峰,绿树翠蔓,群峰高耸入云,半山腰处雾气缭绕,显得朦朦胧胧。临得近前,为首的主峰处,丝丝缕缕的云雾之气自峰腰位置喷薄而出,蔓延开来,缓缓飘向山顶,偌大的雄伟奇山失去了威严,被雾气融了,遮盖了容颜。

默立孤影,丁修在烟波浩淼的群山间一座极不起眼的峰巅矗立,眉目间的苍桑已经铭刻出岁月的痕迹,只是,那目光却多了几分关注,凝望着的,正是云雾的出处。

奇山环水,却是一条孱孱的小河。缓缓流淌,悄无声息,但水漫沙痕,清澈透明,浸手于中,是丝线的冰凉,让人精神不由一振。

丁修在河边静坐已经有了一阵时候,水中的倒影映出了容颜,面孔上懒懒的笑容,仿佛在回味着什么,注目之时,又显现出淡淡的忧伤。

云气仿佛有了涌动之意,更有奇异的响动传来,丁修眸光中显露出少许的异色,起身沿河而上。

河边,人际渐多,三五成群的修士都在急步而走,彼此间的敌意极浓。云天之上,更有灵光如梭,不时传来阵阵惊啸,每一声的响动都会使得人人戒备,眼光中的杀机,动作的谨慎与小心,显露出内心的恐惧与贪婪,显然这些人都为了某个目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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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晴雷劈山!

第二百七十七章晴雷劈山!

只身漫步而上,丁修背负着一个不大的包袱,显露着结丹初期的修为。这个修为级别即不算高,亦不很低,正是介于高阶修士不屑一顾与低阶修士的敬畏有加之间,极不惹人注意。

河流孱孱,四周的林木忽现鸟雀惊飞,迎面来的则是四名结丹期的魔修,这四人对丁修好一通的打量,不知为何,竟然有一人对他跃跃欲试,反是他一旁的修士阻止了他的异举。

四周悄寂无声,偶尔听闻鸟鸣喃喃。这里是群山间的幽深所在,纵使是隐匿的修士也极为少见,不知这四位魔修鬼鬼崇崇地在做些什么。

狐疑的目光打量丁修良久,一位魔修喊住丁修道:“这位道友面生的很,可是要往赤幽国度的望星峰一游?此行的去处便有那出云洞吧?”

见丁修只是点了点头算作回应,那魔修的眼眸有寒光一闪,却仍客气问道:“那么,道友是否也是为出云洞的百年一现的晴雷劈山而来?”

与四人对望,许久丁修才面无表情再点头,仍是不发一言。这种看似傲慢的举动立时惹起几位魔修的杀机,刚才本就躁动不安的魔修更是话都不说半句,轻推双手,驱出两团漆黑的魔气朝丁修疾速飞来。

看似惊惶,丁修稳了稳身形。身前,一道湛蓝的水障,挡住了魔气,竟然逼得魔气一滞,左冲右突无法逼前,这水冰灵滴的施展,立时惹起一位魔修的疑虑,眼光里显现惊惧之光。

此人正是四人中修为最高明的一个。已经臻于假婴境界。魔修的修为不易,能够达到此等境界非比寻常,故在眼力和见识上超人一筹。

丁修此时倒显得有些从容,盯着四人半晌忽地开声道:“四位是阴罗庭的门下吧?可听闻过剑宗长老武文越的名号?”

四位魔修中,本就是疑虑重重的那位忽然高喝一声,祭出两件法宝,其它三人看样子是以此人为首,纷纷祭出法器朝着丁修扑了过来。

魔修的联手之下,一团浓密的黑雾朝着丁修而来,只是,却是淡淡一道黑芒滞后了几分,在黑雾的掩映下飞掠而逃。

然而,仿佛凭空传来一记冷哼,首当其冲的三位结丹期魔修只觉神识无比刺痛,灵器纷纷失控,只是这闪瞬的光景,三位魔修分别被一片金光笼罩,元神根本连应有的反应都未及做出,便被金光消融在光华里。

惊神一喝之时,飞遁而逃的身形也是一滞,惊恐间更是全速远离,希翼多争取一线生机。

一道白炽的亮光飞驰,逃匿的魔修眼见化灵光远去,便觉身躯生生顿住,丝毫动弹不得,不加思索的哀嚎告饶,丁修的面容也在眼前缓缓出现。

魔修魂不附体地盯着丁修张了张口,平时简单之极的话语无法喧之于口,却是那灵光连他的说话能力都控制住了。

轻抬的是手臂,魔修眼睁睁的看着丁修一只手掌搭在他的头顶上,终于明白对方要做什么。这种搜神术,本就是魔道修士的拿手好戏,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应在自己的身边。想及过去在自己手中被施展此术的修士惨状,魔修惨嚎一声,竟尔晕了过去。

月上枝头,巍峨山峰似被蒙上了一层轻纱,看起来有几分的苍白。本是弥漫迷蒙的雾气更是扑朔迷离,显示出种种的奇形怪状。

原本应是寂静的夜,却渐渐热闹起来,出云洞的附近更是聚集了数以百计的修士,仿佛在翘首企盼着什么。

月,渐渐爬上正空,圆盘皎洁如玉,映得大地山峦清明一片。不知为何,出云洞处的云气忽地淡了,渐渐消散,不多时,常年不现的真容真貌秋毫毕现,显露出一个圆圆的,黑森森的洞口。

出云洞前,数百名的修士无人异动。大家的目光都紧紧盯着洞口,有些期待,企盼,更有的人极为紧张,连手掌都攥得很紧,松开时满是汗水。

丁修站在远处,遥望着出云洞洞口所在,面容仍是古井无波。事实上,他惊奇的发现,这洞口竟然有着极大的倾斜角度,与地面也只有一个极小的坡。

夜,忽然变得很静,连风都悄然无声,入耳的,渐渐变为四周修士的喘息声响。而这时,如玉圆盘终抵至出云洞的上方,圆盘映辉,直照而下,出云洞处忽地传来一片低沉的惊呼。

出云洞口,随着满月光华的闪耀,也显现一只如轮盘的圆月。丁修仔细凝望,豁然发现洞口处有一汪水渍,恰好将圆月嵌入洞口位置,反射着光芒,神奇之极。

天,虽然阴黯,但却是晴蓝一片。隐隐地有轰鸣而起,山峰也发出轻微的摇晃,仿佛在山底之下,有异兽苏醒,挣扎着翻起身姿。

夜空,微微亮起。闪耀着的群星,似是争光夺彩,撒下一片片的星光照耀大地,只是,轰鸣声响却似更清晰了,仿佛由远及近。

就在此刻,丁修眸中忽地射出精光,举首而望,漫天还是黑沉沉的晴空之上,忽地涌动灵波,将天地间的灵光抽离过去,孕育出一道游离着,闪烁着的电光奇芒。

轰鸣震慑天地,连丁修都觉得眼前一阵的迷幻,有了少许的模糊。出云洞前,那些恪守着位置的群修更是摇摇欲坠,不少人直接翻身坐倒。想不到这晴雷是如此的厉害,丁修眉目一凝,悄然变幻了模样。

轰隆咔嚓

直如地动山摇,紧接着,一道耀眼的,白炽的电芒直击而下,正中出云洞口,那片皎洁圆月之上。天地灵气刹时动荡不安,疯狂的涌动不休,远远接近的几道遁光仿佛身形一滞,齐齐在半空中跌落而下。

奇异的一幕出现,出云洞旁,这硕大的山峰竟然现出一道狭长达数里宽的裂缝,其中竟然隐隐现出人工痕迹的路径,所有人怔然片刻之后,先是一道灵光如电,豁然是结丹修士遁入裂缝之内,紧接着修士如潮,纷纷朝着裂缝之内冲去。

丁修一边不紧不慢的缓步而入,一边仔细打量这山腹之地。这里阴森森的,有着极其冰冷的阴寒之气,很多低阶修士都冻得直打哆嗦,但也坚持着朝里疾走,更有的已经开始吞服一些丹药,以抵寒气。

灰黯的山腹里,奇怪的显现两条甬道,明显是一进一出,窄小的裂缝中,更有高阶修士遁光而行,其速无比,只是片刻的光景,丁修至少看到三位元婴修士的遁光,疾冲向前。

渐渐的眼前变得明亮起来,阴寒之气也不是那么阴冷。感受着甬道渐渐开阔起来,丁修眸光忽地一缩,再顾不得收敛行迹,纵身而起,冲身上前。

遁入的,是一个极为宽敞的高大宫殿,四壁之上,珍禽异兽罗列,丁修豁然在上面发现了与辟邪模样相同的图案。细观之间,他看到图案下方镌刻着一个名字,虽然只有三个字,看起来却是触目惊心。

“金麟兽”丁修痴痴念着,很快在偏下一侧找到了有关此兽的解释。

“真灵血脉的圣兽之一,十二圣兽中,位列第五。”

寥寥数字,让丁修隐入沉思,闪念之时,他眸光一亮,转而查看其它的圣兽与相关的排名。这是一个奇异的空间,四壁皆是万物生灵。丁修所在的这块石壁之上,莫不是珍禽灵兽,连噬灵虫都在其中。只不过,与辟邪这类圣兽相比,噬灵虫却是排在石壁的最底位置,归属于灵虫类篇。

找到噬灵虫的图案,丁修看到镌刻的是噬魂飞灵四字,显然,这才是噬灵虫的真正名称,侧下方的解说字数也不是很多,与丁修对此虫的了解相差无几。

应该说,这些文字都极为古朴,很多字丁修也是猜想得来,不能辨别。每样虫兽莫不是栩栩如生,灵动无比,恐怕就算是人界中知识再渊博的人也不一定会懂得这许多。更为古怪的是,每个字体都入石壁三寸,无论石壁高处,还是伸手可及的底端,皆是一般深浅,甚是神奇。

穿行山腹内宫殿的人越来越多,都是匆匆而行,往深入之处而进,仿佛那里面有更吸引眼球之物。丁修沉吟半晌,将石壁上的众多珍稀异兽录入玉简,这才往里而去。

眼前的奇景越发让丁修觉得新奇。没行多远,眼前豁然一亮,呈现的竟然是一个亮如白昼的空间。与刚才的阴黯殿堂形成极大的反差,同时也让人耳目一新。

空间之地,似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这是一个奇异的空间之地,一如须弥灵山内的灵幻空间,只要穿过界点,立时进入到另一个空间。

陌生,自然指的是这些空间皆是稀奇古怪,灵气也较外面充郁了许多,更有珍稀奇花异草,成为了低阶修士拼命采集的目标。

因有过须弥灵山穿行空间的奇妙经历,丁修完全没有被这里的空间奇变迷惑,完全关注于空间衍变的根源。灵识之内,重历当年在须弥灵山之内与燕归生死相拼之时,空间衍变的诸般变化,眼中忽地亮起白芒异色,丁修立时冲天而上,直奔睛空处的某一点。

仿佛当年,身体承受着灵气的锻压,只是,此时的修为与当年之比,精深的何止是一点半点。当感觉灵风如刀割般时,丁修体内剑芒如虹,与灵气的磨擦亦达到了发出尖锐异响的地步,也就在这时,眼前灵光忽变,破空而入的是另一个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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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龟灵妖修!

第二百七十八章龟灵妖修!

在出云洞外时,丁修便了解到晴雷劈山,达至山体断裂异变只有一个时辰左右,到时,山体合拢为如果不能及时脱身而出,便为被山体合拢时产生的灵气异变,将一切化为灰烬。那时,纵使是化神修士,恐怕也无逃生的余力,可见山体复合时有怎样的剧变。

然而,丁修入得这一空间,才现与外界诸多空间相比,这里才是真正的山腹,根本没有任何粉饰,到处都是山壁空洞,往里延伸,偶尔还可见贯穿山腹的窄河道,七扭八转,变幻莫测。灵识之内,涌现奇妙的感受,仿佛有什么事物在前方期待着他去掘。

空洞有风,轻轻荡起。丁修御风而行,机警而心。灵识中,那种奇妙感受越来越浓,距离的缩短,让他的灵心跃动的节奏也变得愈加分明。

灵识忽地紧紧锁定了某样事物,纵使是以丁修的心性,仍是灵心一跳,缓缓落于地面之上。前面不远的岩壁处,竟然长满了奇花异草,五色灿烂,岩壁上时有裂开大洞,地底的清泉冲奔而出,渐渐轰然有声,蔚为奇观,令这庞大的山腹空间,充斥了玄妙的生机和动感。

临岩壁,丁修迈步,灵识刹那间锁定在豁然开朗的空旷处。入目的,竟然是一只长丈余高八尺的石龟,伏在石阶的最底处,似是刚要离水上岸,后脚还浸在水里,昂朝向丁修望来。石龟整个造型雄浑有力,巧夺天工,背隐见图形,符号图形,错综复杂。

轻抚龟背,丁修面容煞变,接连退了数步。不敢想像的是,他与龟背相触竟然感受到一种奇异的灵力弹往手心,只是瞬息的光景,他的灵力便被石龟大幅吸去。那是一种生命的气息,也就是说,这石龟具有生命,非是死物。

灵识如电,闪电般将之前在空间石壁上见过的诸般灵兽想了个遍,丁修目蕴奇光生出浓厚的兴趣。虽然并未找到石龟是何种神奇的灵兽,但此龟如此隐忍,在此更是呆了不知多少年月,想来必有一番传奇的故事,凝望之时,他倒想得痴了。

就在此刻,灵识忽现警兆,丁修举手一探,划开身前空间,整个人闪电般遁入其中,下一刻在石龟的尾端不远处现出身形,凝视着石龟前的偷袭之物,他的体内立时激出道道白芒,将整个人掩映其中。

四道紫芒现出的是森森杀机,石龟前,两只青羽带翅的虎妖兽轻轻飘在半空,紧紧锁定目标丁修。

“居然是翼虎兽”

丁修嘴角抹过一丝苦笑,身上芒光又耀亮了几分。现学现卖,不久前,他刚刚看到过有关此兽的记载,对此兽的威能虽然并不十分了解,但其居于灵兽中第二十八的排位说明,此兽威力极大,非同寻常。

石壁上记载此兽精通土、风属性异能,并具有瞬移神通,只是这点,便让任何对手头痛,看来,今天在此地还是面临着很多的凶险。

注目中,两翼虎兽猛然一展双翅,身形在一片的青光中消失,丁修眉目一凝隐去身形,悄然移往他处。然而,翼虎兽似能辨别他的所在,竟然同时口吐青芒,朝着丁修的位置扑来。

隐身不成,丁修索性直接面对。断喝一声,灵芒如电,分化为两柄光剑朝两道飞扑的虚影一斩,然而,眼见光剑以沛不可挡的威势斩在两只妖兽的灵光时,隐隐的虚芒一亮,两妖兽再度不见了踪影。

有力难施的感觉让丁修心中懔然,全神戒备间,整个空间仿佛传来一声低吟,似是什么东西初醒出的第一声呻吟,竟然搅动得空间的灵气激涌不定。两只翼虎兽好像也察觉出什么,现身于丁修侧方十余丈远的位置,虎目同样惊疑不定。

阴风忽起,凄厉鸣啸

头顶的洞穴顶空早已经难见原状,风起云涌间黑云密布,整个洞穴中的光色也这般黯淡了下来,一道闪电,刺穿黑云。

惊雷,在山腹洞穴内炸响。雷电轰鸣中,芒光转眼间撕裂空间,无数的黑云沸腾起来,汹涌涌来,聚集在丁修头顶的上方,瓢泼大雨,轰然而下,夹杂着巨大的冰雹,将洞穴的地面上打的坑坑洼洼。

丁修吓了一跳,左闪右避,在风雨中飘荡。那冰雹如球,其劲之烈,连他都要斩避一时,然而,就在这天地的巨威之中,两道黄芒闪亮,仿佛,石龟双睛缓缓睁开,低沉的吼声中,丁修豁然现那石龟灵动摇尾霍然抬头。

望向山腹之顶,一切的,不知从何而来的风雨冰霜,对石龟似乎都毫无作用,但那黄芒光焰的眼神中,却充满着暴戾与杀戮的气息。

似天地摇摆,漫空之中气旋飞荡,灵风劲扬,仿佛历尽千万年的风霜,有着无尽的渴望,石龟挣扎着,喘息着,刨动四足,激起水花无数,泥浆四溅。

大地轰鸣,山腹之内的岩壁受到震击,不时传来轰轰怪响,异啸响起,从远及近,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到最后已然震耳欲聋,连丁修也不得施展全力抵受这音啸的狂暴。

仿佛刺穿了一切,就在丁修都不得不祭出水冰灵滴护在体侧,以水灵之气抵受音波的狂潮,一道爆起的黄芒在不远处的某一点迸裂开来,刹时湮灭了一切。

河流不见了踪迹,岩壁在剧震中坍塌,这个空间天地,被暴戾的气息毁灭了一切美好,满目疮痍,碎石遍地。

只是,依然有一点黄芒燃起,豁然是石龟的所在。当洞穴之内灵气由紊乱归于有序,在一片灵光的波动下,一道黄芒顶起巨大的碎石堆翻身而起,仍是龟状的灵芒闪动,耀眼无比。

龟灵周身的灵芒黄光四射,不断变换着形状,忽大忽,忽圆或方;终于,它缓缓凝固,塑形,豁然显现出一个人躯。

这一张俊美无暇的面容,楞角分明,双睛黄芒盈动,显露出几分诡异。感受着此人的妖灵之气澎湃涌动,丁修灵识渐渐冰冷,悄然隐退,匿于一旁。那对翼虎兽早不知去向,显然这对通灵妖兽的本能对危机更为敏感。

龟灵所化的,带有诡异气息的俊美男子双臂高举狂放无羁,一头长迎风飘摆,威猛无比。

响起的,是丁修根本无法听懂的古老咒语。伴着此人的高声吟诵,天地本已经稍歇的灵气再度涌起。

狂啸,裂石穿云龟灵化形的男子仰天狂啸之时,一团黄芒珠光自他的口中喷出,吸入,如此九次之多。

啸声忽止,恰是黄芒珠光再度纳入腹中之刻,男子身上不着寸缕,举步而行,穿洞穴七折八弯的甬道渐渐远去。只是,临行前的那一眼,却是瞄向丁修的隐身之地,仿佛有透视的睛光,直望向丁修的灵识深处。

许久,轻呼了口气。丁修凝视着男子远去的方向,轻拭额头的冷汗。怎能料想,他此次竟适逢其会,赶上了这龟灵度化形之劫的关窍。不过,这龟灵度劫与他所知的妖兽化形之劫有着极大的不同,不知其中有着什么样的古怪。只看此龟灵神威惊天动地,实力之强,绝非他可敌,故还是走为上策。想到这里,丁修再不迟疑,破开空间禁界,回归山腹空间之地。

仿佛骤然撞上巨墙,丁修的肉身立时承受着无匹的压力。灵识一跳,他这时才想起受龟灵化形的影响,他极有可能在山体裂缝中过了一个时辰的限制。

惊骇中,实力尽展,生死一线间,他神通尽施,全力后退,终于临近破界的一点,奋力而入。

再度跌回山腹空间,丁修通体剧痛无比,可见裂山弥合的巨力有多么强劲,也就是他这等修为,又精通金刚不破秘法,才行有余力夺命而回,否则,便是元神枉命在山体之内,永世被禁锢于此。

甲子年月,要想得逃大难,丁修必须要待下一次晴雷劈山时才能离开此地,思及至此,他苦笑着在山腹内游走,寻觅安全之地。

这里,处处险机,不仅有龟灵这样的强横妖物,更有翼虎兽之类的灵兽,要在这里安然无恙生存下来,需要的不仅仅是强大的实力。

望星峰,出云洞。

甲子洞开,望星峰的半山处的出云洞仍是雾气缠绕迷幻万千,无数赤幽国度的修士均伺机而处,目标都是出云洞的位置。月夜星空,盈盈满月清凉如水,渐渐映过峰巅,眼见那满月映入洞口,便听轰隆巨响,出云洞顶空的峰石凭空炸起,忽地剧震连连,无数碎石滚滚如潮,蜂拥而下,刹时将出云洞整个埋没。

月盈复散,出云洞也消失不见。这峻峰奇壁再不见昔日的异举,静静的沉默,如同,暗夜下的苍峰,勾勒出一幅凄美的画卷。

无数的修士疯狂了的将碎石刨去,将出云洞心的清理出来。可是,这奇洞竟然失去往日的晴雷劈山的异举,往昔映月的那一潭静水不知何时悄悄干涸,连洞中也再无雾气喷出。望星峰,出云洞,久享盛誉的晴雷劈山的壮举,在岁月的长河中慢慢沉淀,成为一个渐渐被人遗忘的传奇,埋没在无数修士的记忆之中。

第二百七十九章

第二百七十九章

随着时光的消逝,望星峰山腹洞穴悄悄沉寂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洞穴深处的一片泥沼之内,突然涌起无数的气泡,迸裂开来。许久,浮现出盈盈水珠,现出丁修苍白的面容。

黑暗在无边漫延,只有阴风呼啸的声音越发凄厉。丁修艰难行走在黑暗的洞穴甬道中,就像一个走向九幽的阴灵。

古老的洞穴越走越是宽阔,但周围的黑暗也愈发深邃。走在这阴冷可怖的道路之上,丁修灵识空无一物,完全沉浸在不久前与龟灵的交战之中。多少年来,他独自一人在这里徘徊,而今,他终于开始亲手改变自己的命运。

阴风咆哮,就在他的前方一点幽光,突然在他前面亮起,尽管那光亮并不鲜明,但在这一片漆黑中却是特别的醒目,一如绝路时那最后的希望。

丁修停下了脚步,凝视摇摆不定的光亮。那幽光在黑暗中轻轻闪烁,明灭不定,似召唤,似诱惑,似渴望,似讥笑……

阴风,吹动了衣襟,就像过往无数岁月。凝望着那个地方,丁修笑了,然后他向前飘去,投向那点幽光。

幽光大盛,阴风也陡然变得猛烈起来。原本只有一点的光亮,从那处缓缓散开,将周围慢慢照亮。四周到处是被摧毁得体无完肤的岩壁碎石,不时可见冰晶的水气。

这里,原本是一潭池塘碧水,清凉见底,可惜却毁在龟灵妖修的本体攻击之下。幽光渐渐明朗,豁然显现出须弥小山的山体,只不过,此时的须弥灵山山体的灵光被龟灵妖修毁得只剩下淡淡浅浅的幽光。甲子岁月,两人在山腹之地三度交手,也以这一次最为惨烈。

龟灵妖修的实力显然并不如丁修想像的那般强横,或许是妖修本身并不屑于修炼法器灵器,故龟灵妖修三度交手中多以其本命灵体的龟壳,应付丁修强大的攻击,天赋的自愈灵体,更是让丁修自以为无所不摧的攻击形同虚设。让他为这一度束手无策。

三度耗战之中,丁修全然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相对于妖修的持久耐力,他实在是疲于应付,如果不是在约三十年的光景,他的金刚炼体术修炼至顶层九阶,并以八层的金刚不破抵御龟灵妖修的强横攻击,现在恐怕连元婴都难以幸存。

最为得力的伙伴辟邪,来到此地之前不知何故进入到奇异的睡眠之中,就连他以灵识呼唤都没有任何的反应,这种举止,令他百思不得其解,更无法得之臂助用以克敌。

相对来讲,丁修一直未将噬灵虫施展出来。因山体空间有着灵兽的图解,此龟灵妖修在此地又不知年月,恐怕对这种灵虫有着极深的了解,再加之他身上虽然灵宝法器不多,但无一不是精品,用以克敌防身无不神奇无比,故以在龟灵妖修的打击下,幸而逃生,并藉着破界空间裂缝的神奇功法逃脱妖修的追杀。

整个山腹洞穴如同迷宫一般复杂多变,但对于两个实力超强横的高阶对手来讲,还是简单了许多。两人大战之后都是各据一处休养生息,最后一战丁修在不敌之时,效前两次的故计,在虚空中逃匿隐于泥沼之地,使得龟灵妖修有力难施无处着手,才幸免于难。

如同沉石,丁修捧起须弥灵山再度沉入泥沼。身之发肤,不多时便有丝丝灵气贯注而入,滋养窍穴。

灵识感受着须弥灵山的微弱光芒渐渐沉寂,泥沼泥浆的灵气仿佛找出一个聚集的目标,齐齐朝着山体涌来,这也使得捧着山体的丁修大受禆益。

时光悄然流逝,丁修以丹药相配很快实力尽复,感受着法力的盈盈满溢,他全情藏匿形迹朝着龟灵妖修的所在潜去。这一处所,他早有所知,自己实力的提前恢复,让他对即将而来的四次交手更具信心。

坑洼不平的地面上,到处掉落着腐朽的白骨,多是奇异怪状的猛兽尸骨。巨大的洞壁,坚硬的岩石,在幽光照耀之下,却显现出了无数条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裂痕,像是被人生生撕扯开来一般,触目惊心。

黑暗中,隐隐有个吼声,就在那个幽黯的最深处,带着冰冷寒意,轻轻回荡。丁修凝立片晌不知为何生出几许的寒意,灵识如电,感受到洞穴内妖气愈加精纯,与龟灵前几次展示的实力极为不符,他灵心一跳飘向深处。

一声咆哮,如惊雷乍响,在山腹洞穴之中沸腾起来。周围的黑暗瞬间退却,那片幽黯深处,转眼间闪烁出刺目光芒,如恶魔无数的触手,向着一个身影,呼喊狂啸。

周围洞穴内不知年月的石壁,也开始不停动摇,大石小石纷纷落下。呼啸凄厉的阴风,此刻听来,就像是渴望的、粗重喘息。

那片光芒深处,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有伸缩不定的光线,将龟灵妖修的身影照的忽明忽暗。

这里,是一处开阔的平地,与外边经过的纵横交错的穴壁决然不同,坚硬的石壁大都完好无损,而在地面之上,摆设九具巨大骨骼,或是挺立,或是俯卧,形状各具不同,而且大都完好。

这九具散发出腾腾妖气的骨骼各具方位,俱都是面内背外,守卫着什么,细看间更觉似在朝拜般对着中心的一点。而此时,龟灵妖修正站在这一点之上,黑森森的眼洞,本是冰冷的目光里,竟然现出狂热。

龟灵妖修正在施法的关键时刻,完全没有发现丁修伺机在旁,全力施法的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让丁修灵识如冰,坠入谷底。从眼前的异象来看,三度交手中,龟灵妖修居然是在施法之后与他全力交战,一待恢复元气立即继续为这个奇异的法阵施法。

如果说,龟灵妖修是以丁修为对手,激励自己修炼,那么这种磨砾心志的方法实在是可怕。最让人揪心的是,对方原本可以将他灭杀掉,却一直把他当作玩物,借以修行。

越想越怕,越怕越寒,丁修懔然而凝望,目光里渐渐清明。形势极端不利,自己此时的出现或许就是最大的转机。

阴冷的风声中渐起,空地之上出现了令人齿酸的磨擦声音,这些白骨之上,赫然有几具尸骨竟然伴着怪异的节奏抖动起来,一个连着一个,围绕着龟灵妖修发出诡异的低吼

在这几乎令人心跳停滞的可怖时候,龟灵妖修却似乎毫不在意这些恐怖的妖兽骷髅。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只望着一处,排众而出摆放在最靠外的那具尸骸,周围所有的光亮幽芒,甚至连呼啸的阴风,都是从这具白骨之上发出的。

光芒流转,诡异的光线时长时短全部映入白骨之上,伴着龟灵妖修的怒吼,周围,所有的十三具白骨突然全部发出诡异声音,几乎像是一齐复活一般,头颅转动,深邃的眼洞纷纷盯着龟灵妖修的身影。

“呜”的一声,丁修甚至感觉到那光线带着澎湃汹涌的妖力,从自己耳边冲了过去。剧烈的风声,夹杂着阴森的妖气,在这个古洞之中开始回荡。

突然,一切都静止了。呼啸的阴风住了,耀眼的白光转淡,黑暗如无边的大海淹没了眼前一切

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就像亘古也不曾改变的荒凉寂静,妖兽的尸骨们沉默下去。一道灵光在黑暗与寂静的最深处,悄悄的,绽放

丁修怔住他实难相信眼前的一幕

灵光似是晶莹烛火,愈燃愈亮,慢慢映到了尸骨之上。率先被照耀到的尸骨被灵芒映上骨架,一寸一分的前行,亦有一寸一分的跃动。

最内侧的四具尸骸摇头摆尾,仿佛具有了生命,紧接着稍外侧的四俱尸骸亦是张牙舞爪发出低沉的吼声,翻身而起。只余下,那最外侧的尸骨,龟灵妖修的紧盯之尸骸,仍是寂寂无声。

洞腹中,传来的是龟灵妖修长长的吁气。紧接着他变得忙碌起来,飞快的将八具活了的白骨妖兽收入一个奇异古怪的墨绿袋中,转而钻入不远处的一片水潭之中。

不多时,龟灵妖修再度现身,却是穿行而去,看样子是寻丁修去了。看着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丁修这才现身,不加犹豫直扑入水潭之内。

水潭,并不很大。丁修很容易便在这里找到一处满布灵光的禁制。只是,禁制之上满布离奇的绿光,不时游走,只是这灵光禁制之强,以他现有的实力就算有充足的时间,再加上所习的炙火破禁之术也需要月余光景才能开启,从这一点看出,这龟灵妖修确实一直在隐匿修为,一意以他作饵,作修行修炼之用。苦笑之余,丁修灵心一动。出水潭,他径直如电飞逝,返身寻龟灵妖修而去。

泥沼之地,泥浆飞溅,丁修到来时,这泥沼已经剩不多些。灵芒如剑,直刺欲捣毁泥沼的龟灵妖修,惊怒交集的他绝不能容许此妖修毁去他藉以养身之地。

黑影如山,剑芒如之前的数度交手一般刺在龟灵妖修的背上,仿佛凭空消失掉,丁修亦是早知如此结果,手中火焰扬起,玄火链早已经祭上半空。

盈盈碧水一滴浮在丁修身前,法宝尽出的丁修还是首次如此全力施展。他的通体白芒狂闪,迅速凝成一柄灵气巨剑蓄势待发,一击必是惊天之举。

显然没有想到丁修上来便是拼命的打法,龟灵妖修眼中现出冷冷杀机。轻轻的旋起,四肢收拢,妖气纵横间,妖修旋体如风,掩去了身形,一片异样的黑暗,突然出现,转眼笼罩了泥沼的上空,瞬间将周围染上了重重的肃杀之意。

半空中黑气越来越浓,让人仿佛置身于九幽地狱,但就在下一刻,忽地一声龙吟长啸,从黑气之中传出,但见得碧光闪耀,从黑气中霍然迸发,转眼间光芒万丈,将黑气驱除殆尽。

凌空出现在高空之中,碧光从丁修身上发出,耀目之极。他双目神光炯炯,人芒合一,化为灵芒巨剑赫然从天空再度斩下。

夹带万道霞光,丁修发出轰然巨啸,气势万千,还远在高空,地面上竟然已经尘土飞扬,沙石飞走。而随着身子如电般射下,周身之侧也仿佛因为速度太快气势太猛,而凭空燃起火焰。

此时看去,他就像一个不顾一切、充满战意的浴火战神,飞击而下。

冷芒如电,龟灵妖修嘴唇,忽地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古朴的音阶仿佛在九天之外响起。

“轰”

巨大的轰鸣声转眼传来,一道白炽的亮芒在某一点迸发而出,刹时波及泥沼之地的四周。沼地边缘,被灵芒波及的地面发出痛苦呻吟,刹那间地表四分五裂,大大小小的石块竟然脱离地面,纷纷冲天而起。而耀眼的白炽光团,已经完全绽放开来,毁去了碰撞和接触到的一切,除了那一点碧光。

空中,隐隐有神秘咒文声音,如低吟倾诉一般响起,无形的力量散发开去,奇迹般的将一团如风暴般的巨大的破坏力量笼罩其中,不使外泻。

这股力量之外,碎石如雨纷落,烟尘飞扬,可是那被笼罩的一隅空间之内,却是天翻地覆,如狂风暴雨动荡激烈。

局限在一隅之地的两道身影爆发出耀眼的炽热光芒,无数不停撞击的灵光疯狂击打着这个窄小的空间力场。伴着轰动天地的剧烈爆炸,山腹陡然坍塌下来,蓬起无尽的破碎硝烟灵光。

灵识自沉沉的黑暗至深处升起,丁修元婴墨守灵台使得灵识缓缓回归,重拾六感八触。灵识向外延伸,一丝沉痛于心,他仍被局限山体之内,不能侵透这奇山的禁锢。

慢慢辨清了一切,丁修这次学得精乖,根本不待伤愈便朝着龟灵妖修的所在跌跌撞撞走去。这昔日只须遁速不到半个时辰的路途,如今行起来是那么的遥远,仿佛跋山涉水,徒徙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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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厉魂凶灵!

第二百八十章厉魂凶灵!

(近日身体不适,勉力更新,难免仓促,亲们可要给足动力,让阿仑坚持下去呦)

终于,来到那块空地,注目间,龟灵妖修亦是面容惨白居坐于那白骨妖兽的法阵之内盘坐吐纳。莹莹红芒忽起,丁修终于以灵识驱出石壁上贯以噬魂飞灵之名的噬灵虫,朝着法阵之内的龟修攻去。

同时,灵性受损的玄火链与水冰灵滴,再加上险些被龟灵妖修毁去的须弥灵山,齐齐祭出,丁修不遗余力地朝着龟灵妖修攻去。

首次的,在龟灵妖修诡异的俊容上显露出几许惊惶。眉中一抖,此妖修忽地狂嚎一声,法阵之上现出重重的黑气,一时间,法阵内的八具尸骸妖兽纷纷低吼,转而迎向四只迎面扑来的噬魂飞灵。

尸骨妖兽个个口吐灰白色的阴煞之气,逼得噬魂飞灵不敢过于近前,那阴煞之气喷在噬魂飞灵的身上,只是将此虫撞移出去,但不能造成什么伤害,目注此景,那妖修面现惊疑之色。

半空上,玄火链、水冰灵滴、须弥灵山,丁修的三样重宝拼命攻向龟灵妖修,而对方只是一味以背脊抵受。纵使是三种灵宝同时击在妖修身上,只是荡起层层的波光,不能让对方有何损害。

灵力如海水退潮般疯狂消耗,丁修大感吃不消,接连吞下玉睛灵血恢复灵力,这一举动更加引起龟灵妖修的注意,眉目间也现出了几许焦虑颜色。

这是一场苦苦相拼的拉锯战,任何一方再有不支,恐怕都是鱼死网破之局。两人都是拼尽全力,相比之下,龟灵妖修心头则是悔恨之意更浓了几分。

这边,八具尸骸妖兽与四支噬魂飞灵斗得难分难解。本来,噬灵虫是专克这种阴煞灵物的,但是,因妖兽生前本身就是强横之极的灵物,化为阴煞尸骸实力也是不俗,再加上数量上的优势,反倒是腾挪间逼得灵虫略有不敌。但是,这种情况一旦僵持起来,便显现出生生相克的优势,此消彼涨之下,形势对丁修来讲则渐渐有益。

将空空的瓷瓶抛飞,丁修也开始暗暗叫苦。这最后一口精血的服下,如果仍不能将龟灵妖修置于死地,他则必须在尚有余力前全身而退。

叫苦不迭之时,龟灵妖修面容一白,忽地放弃抵受三样灵宝的重击,这一异变使得丁修心怀大放,灵识再闪灵光,急忙奋全力催三样灵宝一击。

与此同时,他护身的剑芒灵光陡然亮起,天灵盖处灵光氤氲现出元婴。小小元婴肃容间,尖啸一声,芒光如剑,居然刺向一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死物的最后一具骸骨。这一异举,也使得他刚刚恢复的灵力耗去七七八八,面容更是苍白了几分。

洞穴空地,一切仿佛都滞停了,除了龟灵妖修的身体。妖灵气息自他的体内迸发而出,刹时遍及洞穴的每个角落。

一切,仿佛都被石化,包括那灵光绽放的玄火链、水冰灵滴、须弥灵山,甚至连丁修也觉得通体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塑得行动艰难缓慢。

面前的妖灵光华耀眼无比,勉力抵受着灵波冲击,丁修察觉到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眼前,隐约的,正是那只石龟

耀眼的睛光亮起,石龟朝着丁修望来,硕大的四足看似艰难的划动,每一下,都是地动山摇,弄地岩壁碎石如雨,地表面亦是深陷凹坑,伴着震裂开的缝隙。

砰砰砰

跌落的是三样灵器,连那水冰灵滴亦是如石块般掉落下来。三样灵器表面,被一层灰白的灵光包裹,丝毫不见灵光溢出,这般异术真是让丁修首次得见。

剧震,仿佛是催命的号角,致命的节奏一点一点的近了,直入灵心。

惊骇之极的丁修尽全力做最后的挣扎,颓然放弃。刹那间,往事如电,豁然在灵心深处浮起。

辟邪,熟睡的你可知我在作垂死的挣扎吗?如果有幸活下去,你定要重现你的母亲,金鳞异兽的壮举破空而去岁月的长河漫漫,只是希望有一天,你的思忆中有我,如此这般,也不枉我们俩一世的情缘

巨响临身而止,巨影如山催压而来,丁修连元婴出逃的信念都打消了。他已经不再具备夺舍重生的机会,如果让他以元婴之态就此重生,那又有什么意义。

轻合双目,灵心中,一对俏丽的倩影各具风情,婀娜多姿,娇媚万分正款款向他招手,那轻轻的,深入灵心的呼唤,让他浑身一震

“阿修,不要放弃啊”

“阿修,我们相信你啊”余音袅袅,仿佛具有魔力,丁修刹那间抛却了生死,全神呐喊

“如烟……”

“依依……”

狂喝中,芒光四射点点绽放开的光华如火焚烧天地

“兵”

真言狂吐,灵识刹那回归,一颗真言印契天然而成,迎向巨影

轰然撞击,丁修通体一轻,伸手一划,灵波中,整个人消失不见,下一刻现身于巨大石龟的身后。

灵芒如剑,激起万丈锋芒丁修全身白闪闪的,看不清模样,但芒光凝聚,融为一剑,豁然是青灵竹光剑的模样,只是大了数倍有余。

奔雷一击,灵识忽有明悟,一块白莹玉牌飞上半空,伴着灵剑光华劈斩,亦有惊雷电光自玉牌中心处喷薄而出。

怒啸天地俱灭

光华如剑直斩在石龟背脊,伴着嚎啸惊怒,石龟忽地腾空而起,再重重落地。

内蕴的天地刹时破碎,电光中,存身的空间殒落如雨,峰峦倾覆只在一击

灵念在支离破碎中寻找着什么,不及思虑间,丁修只来得及收起灵器,便被埋没于碎峰乱岭之下。在惊世动界的,充满着不甘,怨怒的狂啸之中,一只庞大的巨龟越涨越大,咆哮着拍击不止,将身下的破败不堪的乱石堆辗成碎粉。

掠空而去,巨*转而消失不见,只有那咆哮之音尤自回荡在虚空之上。漫空之中,到处是前来探询的灵芒遁光,这赤幽国度昔日里的望星峰所在,峻峰轰然倒下,几乎夷为平地,无数惊惶不安的各宗修士小心翼翼的察看着,寻觅着,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石堆之中,仿佛透出了几许光芒,漫天的星光下,仿佛,洁白的月光。

芒光愈盛,无数的碎石轻轻舞起,在洁白的光辉中似是受到了异力的牵引,缓缓悬空。

见到这一幕,不少修为精深的高阶修士纷纷冲得近前,查看是否是异宝现世,一些胆大的低阶修士亦是掺杂其中,希望能够藉运气伺机获得点什么。

光华愈浓,盈盈而起。伴着耀目的灵光突盛,乱石坍塌的峰底忽地迸裂开来,一道光华逝如流星,穿拔而起,豁然是一个人形。沛不可挡的灵力释放开来,无数高阶修士惊惶逃避,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灵芒居然是一个元婴期的修士释放出来的,纵使是伺机在侧的数个元婴级别的老怪,也不禁骇然,不敢直掠其锋。

眼睁睁地看着光华消逝在夜空,众修士你望我,我望你,面面相阙,不知是谁忽地冲上石堆寻觅着什么,一时间,这乱石塌峰倒热闹起来。

赤幽国度,阴罗庭。

荒凉的山脉之下,隐藏著赤幽国度四大世家之首的宗门,阴罗庭的总堂。凄暗山谷之内,到处可见随意飞行,黑纱蒙面的魔修,在这里面忙碌进出着。

这里阴煞气息极浓,越是黑暗深邃之地,越是魔气弥漫,所见修士虽然越来越少,但高阶的魔修则是越来越多。

山谷谷底,更见幽深,凌空破风异响连连,黯黑中可见一抹灵光闪逝,现出一位结丹期魔修的身形。

谷底尽头,豁然传来阵阵的阴冽寒风。风源竟是从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漆洞口吹出,那魔修凝定身形仅露的双睛盯着洞口,忽地一叹,轻摇了摇头,转而步入洞内,黑暗掩去了身姿,一如之前,不见任何变化。

然而,当结丹魔修迈入洞口,站身处忽地凌空生出一团白气,与周围黑气阴风形成强烈对比,那魔修也停下了身子,默默注视著这团白气。

白气越聚越多,渐渐凝聚成形,变做一个人形模样,从这里看去,赫然是一个高大男子。他的身体完全由白气组成,在阴风中飘摇不定,但身体动作甚至脸上神情,竟然完全清晰可见,一双睛光白闪闪凌厉无比,豁然是阴灵中极为罕见的厉魂凶灵

凶灵,是阴灵的一种,这类魂魄,生前皆是修行高深的人物,死后却因为某些极大至深的愤慨痴念,舍弃往生,甘愿做个凄凉野鬼,飘荡于阳世之间。

这等凶灵,本身道法精深,再加上死后具有魂力,更加凶厉,普通的修真之人根本不是对手,可以说乃是万中无一的凶悍鬼物。

然而,凶灵之中,又有大神通者,则需要千年以上刻苦修炼才可化为厉灵,自此以鬼厉魂息凝化成形,较之凶灵强上何止千倍。这种厉魂凶灵,一旦修炼而成,其鬼煞阴魂之力,堪比元婴修士的实力,实在是罕之又罕,绝难逢之。不曾想,这阴罗庭的总堂所在,居然有此鬼物。

结丹魔修见白气成形懔然跪地一拜,施礼道:“尊者,晚辈于通有事禀报”

“说”凶灵丝毫不为之所动,只是淡淡冷冷的应道。

略为沉吟,结丹魔修再拜,仰头道:“本门阴风堂的鬼煞双凶两位道友昨日被人灭杀,元神俱灭;前日更有七星堂的七位道兄失去联系,这种情况使得宗门人人自危,还请尊者上禀本宗的九位长老,商议对策。”

厉灵冷哼一声道:“哼,无能没用的东西死了也好,此事我自会通知长老会,你退下吧”

结丹魔修应声退下,出得洞穴兀自感受到阴寒难耐,那厉灵尊者的阴寒气息非同小可,每次前来只是数息光景都让他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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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阴幡锁魂法阵!

第二百八十一章阴幡锁魂法阵!

结丹魔修于通转身遁光而走,茫然不知身侧不远处,亦有淡淡的白光一闪即消。

回归居所,忽然有些心神不定,这种怵心惊魂的感受可是极少遇见,本是惨白脸色的于通面色更加白了几分,他将刚刚摘下的面纱戴起,却见淡淡白光一闪,面前忽地多了一人。

魔力陡升,本命法器的灵光才堪堪透体而出,于通便觉周身一僵,仿佛被整个禁锢住。想及只是昨天,那两名与自己同阶修为的鬼煞双凶的下场,他目光骇极而怕,惊疑不定。

如梗在喉,于通连话都说不出半句,如山而至的灵压让他喘不过气来。前方灵芒尚未消去,一个从未得见的披修士负手而立,正淡淡打量着他。

这般实力,于通哪能不知对方至少是元婴级别的老怪。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但他目光的求饶之意却极为明显。对面那人的嘴角牵出几分讥笑,于通只觉身上压力一减,立时口舌能动,急忙哀声求饶。

飘展长,无风自动;长飘展,轻舞飞扬。

梢拂面,轻盈舞动间,显现出丁修眉目间苍桑。面无表情的与于通交流了几个问题,越惊骇的于通居然浑身抖不能控制。绝望的他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仰头间,丁修冷目中忽地绽起一道清光,他只觉神识之内忽地一痛,内在的天地忽地白茫茫一片,立时人事不知。

眼见对方软软瘫倒,见此状,丁修举手轻探一抓,于通的身形仿佛被异力牵住,立而不倒。闲置的另一只手前推,拇指轻轻按在于通的额头偏下,双眉正中位置,一道灵光闪耀,钻入于通的眉间消失不见。

许久,丁修面容稍现凝重之色,将于通弃之一旁转而消失不见。不多时,警报迭响,这本是寂寂的山谷陡然热闹起来。

于通的居室之内,满是身影。室内灵力纵横,如果有人亲见,必是大吃一惊。阴罗庭九大长老豁然都现身于此,个个目光深凝,肃立。

纵使是阴罗庭九大长老也不例外,虽然身着衣衫颜色不同,但也是个个丝巾蒙面,从装扮衣饰来看,竟然还有两位女性的魔修。

打破寂静的,便是一位身着深紫衣衫的女长老,只听她声音虽然婉转动听,但却冰冷之极。

“各位,于通虽然只是结丹修士但已经位居万音堂的执事,我宗门的消息多经由他手。如今,于通竟然遭受对方的摄魂取念术法,神识中的记忆尽被对方掠取。兹事体大,事关宗门危机,大家是否应全宗示警?”

一位身着青衫,亦是青巾蒙面的头花白的长老冷哼一声应道:“花长老会否太长他人志气,灭我宗门威风?于通虽然是万音堂的执事,但对宗门内的事务毕竟了解的只是冰山一角,不能得窥全豹,宗门危机之说,恐怕太过危言耸听了吧”

响起的,是众人的附合之语,被称之为花长老的紫衫魔修冷笑数声,正欲还口,一个苍老的声音忽起,她立即沉声不语。

“各位,近来宗门之内怪事频,我们九个老东西每天利用圣兽修行,总不能就此放任下去。这样吧,我们九人,每天出两位主持查探行凶之人,如有重要信息,再行决策。”

说话的,是阴罗庭的大长老冷秋然。众人中,虽然已经有三位元婴后期魔修,但却因冷秋然有着深不可测的高深魔道修为,更有着近两千岁的冗长寿元,一直稳居榜。因着在宗门无可攀比的资深阅历,冷长老地位牢不可破,只是他漫不经心之举,立时再无人异议。

只听居室之内,苍老声音再起:“此人摄魂取念之术,施展起来较为生疏,故使得于通冥识残破,修为被毁。这等手法,绝非有意为之,乃是手法生硬而作。但是,凭此点,并不足以判断此人修为不高,如果真是次应用此术,那么此人针对我宗门必有所图,修为至少也应是元婴中期以上的境界,所以,任何人遇上,都要千般心,不可大意。”

群声应是,语音渐渐沉寂,灵光忽盈还淡,不多时,于通居所处重新恢复了宁静。幽深处,有淡淡的灵光闪动,丁修竟然悄悄现出了身形。原来他一直藉着隐匿之法的玄妙未曾真的离开。

“想不到阴罗庭的实力如此之强,二师父,你嘱托的遗愿,担子还蛮重的啊”

轻轻苦笑摇头,丁修再度远逝。夜风中,仿佛留有某种古怪的气息,滞留此地恋之不去。

赤幽国度望星峰东方三千里,向东南延伸的古道边,寂寂荒野,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离此地不远处有一村镇,是赤幽国度修仙界的交易坊市,名为青池镇。

和往日一般,孤独的古道旁的一家客栈,身为老板的何秋方正迎送着过往的旅人。他自然不记得自己到底迎接送走过多少的客人,过路的人么,自然是什么样子的都有。但是,今天与往日不同,居然世家宗门的长老欲在此地落脚。

虽然也是修真之士,何老板却多年苦修只修炼到了筑基后期境界。以他这种修为,自然了解世家宗门的长老是什么样的人物。那可是元婴级别的千年老怪,不亚于传说中的神仙,个个目高于顶,孤傲无比,人家不管为什么原因来此,都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可是,世家宗门,唯有这宗门之的阴罗庭最为可怕,可此次来的,偏偏就是这宗门长老。福祸无门,唯人自招;此次,对于自己这点家业来讲,究竟是福?是祸?

百多年来,他在此间站稳脚跟,正是以此地做为阴罗庭的联络之地,故有专门的后院供阴罗庭的魔修休息歇脚之地。百思无果,多年与虎谋皮的何老板唯有全力把客栈后院里外弄得洁净无比,全家人加上伙计亦是焚香沐浴,以恭迎此长老的到来。

客栈此时,因着坊市召开还有一段时日,故极为冷清,只有一位客人。此人虽然也是个修士,但甚为年轻,披装扮显得怪异。虽然看不穿此人修为的深浅,看起来也不应是什么高阶修士,想来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好在此人亦是足不出户,极少现身,倒让何老板不必特意嘱咐,少了一件烦心事。

正午时分,远远传来惊啸。何老板急迎而出,只见漫天之上,现出数点灵芒闪电般的朝客栈而来。

灵光中位结丹魔修现出身形,惹得何老板急忙上前妥为安置。忙碌一番位魔修终于各入房中沉寂下来,何老板也算是了解一件心事,松了口气。

然而,仿佛天有些阴沉,明明是正午艳阳高照,客栈之内却多了几分阴冷,让人不免有些心悸。这阴寒之气,使得何老板坐立不安,立时想到极有可能是那位大人物来临。

有心过去问候一下,还怕自己徒惹事端,不过去吧,又担心自己失礼之处,得人怪罪。

进退不得,何老板战战兢兢地准备搏一把,寻那几位结丹魔修探探口风。岂料,才堪堪来到后院的门扉之所,一道沛不可挡的阴风呼啸如墙撞来,刹时,他眼前一黑险些晕去。

惊恐万分,何老板跌跌撞撞的回归居室,与家人抱成一团。这时,客栈之内怪声频,鬼啸连连,时寒时暖,不时的地动山摇,更是吓得他们魂不附体。

惊魂之时,真是度日如年,眼见窗外天色渐晚,连伙计在内的所有人却无人肯去察看下生了什么事。是夜,月上中天,客栈内总算寂静下来,何老板一家定心安魂,相继在居室内沉沉睡去。

天光放晓,以何老板为的众人结众来到后院查看,不看尤可,一看下真是触目惊心,魂飞魄散。此时的后院,早已经面目不堪,险被夷为平地,那先前来的四位魔修有三人伏尸处处,血肉横飞,另一人则是下落不明。

能够将结丹魔修伏杀的,是怎样的高人,何老板连想都不敢去想,失魂落魄间,他急忙以传音符通知阴罗庭的联系人,以免大难临身。

古道,松林。

灰影一闪,一个灰衣装扮的中年人面色苍白跌跌撞撞冲进树林,连面容上的灰巾掉落也顾不及。举手间,一道黑气喷薄而出,刹时,迷雾纷乱,将整个松林遮掩。

此人双目间有些惊惶,嘴角也有几分血迹,他的双手摆弄不定,先后取出数样事物,在松林位置布下奇异的法阵。这阴幡锁魂阵乃是他的杀手锏,如果再被那索命之人破解,那真就是他大限已到。

长啸惊天,亮而不锐。松林外,显然那索命之人已经临近,中年人急忙吞下数枚丹药严阵以待。如今可是生死关头,稍一疏忽,千年修行一朝散尽,他实不敢有丝毫大意。

本是涌动着的黑雾忽地自头顶朝两侧狂扑而去。松林地面突然龟裂开来,探出无数白骨状的手臂,密密麻麻的,几乎没有一片空地。

同一时刻,灰衣魔修仰头而视,天灵盖上,一道尤为浓郁的黑气缭绕,一个一模一样的元婴显现出来,肢体腾起丝丝魔气。

元婴魔修的实力,在修仙界极少有人亲眼所见。这固然是此级别的魔修少之又有,因魔修之道在祭炼法器上有着太多的桎梏,更有的是,达到这种级别的魔修一旦实力尽展,通常不会有人在其手中逃生,最终多是元神破灭,或是魂魄为魔修吞噬,落得个悲剧的结局。

然而,此次的境遇显然截然相反。这灰衣魔修逃得狼狈,更是据地苦守,显然被对手逼得渐入绝地。这种做法,通常都代表着两种心态,一种是狠下心肠,拼个鱼死网破,另一种则是死守一地,以期援手,而此时,灰衣魔修寄于了无尽希望的,正是第二种。

传音符早已经出,以元婴实力的脚程计,这三千里,大约不到半个时辰。然而,自己能够支持住这半个时辰吗?灰衣魔修抬头凝视,渐渐生出几许希望。

黑雾不断升腾起落,不知为何仍不见对方出手。灰衣魔修灵识已经查看了无数遍,确认对手就在松林外的古道上。不过,极为诡异的是,法阵之外的任何景物均被淡淡的白气遮掩,以他的修为,竟然看不穿这白气迷雾,也不知是何种法术,竟有这般神奇。

对方究竟在等候着什么?带着疑惑,灰衣魔修忽地扬声道:“这位道友,,为何招呼都不打便杀害我阴罗庭的弟子?更与马某有何冤仇,为何苦苦相逼?”

寂无声息,那一点的灵力依然动也不动,仿佛根本无人存在。就在灰衣魔修打定主意,准备与对手耗尽半个时辰之时,异变突起。

对方所在的一点,一道灵力忽地凌空升腾,直至松林的上空。灰衣魔修确认对方仍在原地,立时做出反应。

这灵力必是某种厉害的法器或是灵器,他刚才已经见识到对方施展的,可大可的奇异山正是自己魔道法门的克星,如果对方以此山压下法阵,凭着对方高于自己一截的实力,恐怕难以应付。

想到这里,灰衣魔修头顶上的元婴蓦地口中吐出一珠。这珠怪异无方,似方实圆,滴溜溜的旋起,穿阴幡锁魂法阵而出,直扑向那灵力的所在。

灵识感受到两者即将相遇,灰衣魔修神念一动,那旋变不休的珠体忽地炸裂开来,化为两只通体布满黑刺的球,朝着灵力的所在击去。

灵识一疼,眉心处仿佛遭受到一记痛击只是刹那一瞬,自己仰仗成名的刺魂珠居然与自己灵识失去了联系,这般异变,不仅仅使得灰衣元婴魔修灵念受损,连元婴都面色紫,绕体的魔气又浓了几分。

顶空处,雾气涌动更加剧烈,地面上的枯骨手臂渐渐探出全部,仿佛欲抓住虚空中的什么。然而,仿佛天际处现出了最为艳彩的火烧云,黑雾的上空渐渐透入奇异的霞彩,丝丝缕缕,使得黑雾魔气像是遇见了什么克星般,纷纷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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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束仙金环!魔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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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灵云天兆!

(感谢围鹭感谢迷离超人的打赏继续努力,更加精彩)

远远的天际,一声惊雷,赫然在天幕之中炸响,狂风烈烈,伴着雷声天际之上渐现五彩光芒。

飞逝如电,丁修愈是临近西方天幕变换之地,神色愈是仓惶。而此时,天芒之上的光芒闪烁,红、金、赤、白,四色流转不止,交替辉映,最后缓缓汇聚融合,真是变化莫测,而五色的中心之处,豁然显现青辉光华,直透天穹。

天幕中风云滚滚,本是流转的四色光芒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围绕着青辉旋动。从地面向上空望去,只见那云层漩涡之中,电芒疯狂窜动,雷声隆隆,更有怪异绝伦的“丝丝”怪啸之声,如天之狰狞大口,正欲择人而噬。

青辉的光华之中,无数闪着金辉的字体闪烁亮起,发出了刺目耀眼之烈芒,看那势头,竟隐隐带着一丝不可一世的桀骜气息。

烈芒之中一道身影挟带着更为明亮的青辉在瞬间亮到了极点,仿佛最灿烂的星火瞬间点燃,顷刻间逆势上冲,从下往上冲天而起,那无尽气势,竟是直冲着天际那神秘的巨大漩涡而去。

天际轰然雷鸣,从那旋转不休,深深不可见底的漩涡深处,一道粗大电芒自天穹轰然击下,耀眼的青辉摇曳闪动,竟然破开白炽的电芒冲入那巨大的漩涡之中。

天际漩涡灵云深深之处,滚滚裂雷轰鸣声沛不可当,朝着无尽的远方奔腾,漩涡的至深之地,爆起亮如白昼般的灵芒,所过之处炽烈无比,嗤嗤之声不绝于耳,不知是否是温度过高,竟是将漩涡四周的灵云染成青白之色。天空之上现出一个明亮的圆环,映着霞光,与圆环外的墨黑天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亮丽之极。

深深喘息

从头到脚,身体每一处都似要爆炸开一般,无数纷繁怪啸杂音,将丁修团团围困。体内种种气息如沸腾一般,似巨*波涛,尽数汹涌澎湃。

可是,匆匆急行的万千苦楚,怎能抵得丁修此时心情的急切,灵识中啊,可清楚的感应到,那灵芒光华正是恩师归尘子的护体青辉。

灵力超负荷的消耗,使得丁修感受到四股奇异的灵力涡流充斥着他的躯体。灵识与储物袋中的魔器不知如何相连,不时泛起冰凉的魔气。然而,随着魔器耳钉与菱印的魔气狂涌,另一个储物袋中的玄火链却是汹涌热烈,纯阳灵火的气息则是炽烈难当,使得储物袋都渐渐鼓起。

或许是受到极端对立的两种气息影响,丁修道法根基的天门九转心法亦是缓缓运行,泛起平和中正的气息,而佛禅修为亦是泛起隐隐金芒,透体而出,使得心境肃穆端庄。

天地变幻,造化玄奇

漩涡灵云之下,白炽的灵芒闪过,极目望去,那青辉似是穿透的天穹壁幕,一点一点的朝着无尽的穹顶挤去。

关心则切,丁修几乎止住了呼吸,双眸只是凝望着那道隐现的青辉所在。眼见青辉越来越黯淡无光,他的心如铅坠,渐渐沉底。

然而,青辉似乎是闪了一下,道道光芒,突然间又再度明亮了起来,而其中汹涌澎湃的光华气息,竟是更胜从前。

又见灵芒闪动,如飘零的风雨来袭,终于,天际的灵光渐渐暗淡,慢慢的,四周重新被黑暗包围,连天色也渐渐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凝立不动,丁修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已经没有了表情的面容仍是苍白没有血色。可是,那一双眼眸中的光芒闪动不停,如千山万水,都在瞬间走过,千万心绪,此刻冲上心头。

恩师走了,破界飞升的壮举仿佛仍在眼前,那一幕幕的情景实是须臾难忘赤幽国度与当初恩师所在的千机山幻虚灵境何止万里,为何,恩师会选在离他并不遥远的地界,实施那飞升破空的异举?

师徒情深,终于悟透破空而去的恩师如此高深的举动,究竟有着怎样的启示?丁修空洞的望着无尽的虚空仿佛化身为石,迎风屹立。

四周不知何时现出人迹,沉迷于内在天地的丁修仿如未觉,仍是静静而立。在他的身周数丈位置,忽地升腾起重重黑气,不多时环绕成圈,把丁修围在里面。

仿佛才发现身边的异样,丁修扫视一下黑气凝成的云圈,嘴角现出几分讥笑。冷冷一笑后,他淡淡说道:“是阴罗庭的哪两位道友?何不现身出来大家见个面?”

黑气深处,两点如鬼火一般的光点直视着丁修,鬼啸森森,狂怒而不可抑止。似什么,在前方,如野兽一般咆哮喘息,那般的陌生?黑气暴涨,从地面陡然高涨至凌空数丈之高,而黑气之中,那两点凶狠的鬼火也消失不见。

仿佛忽然很静,只余微风轻舞。黑气迷蒙,变幻着,那片黑暗缓缓散了开去,在一片淡淡青光的照耀下,慢慢现出了一个人影。幽光中,现出一个有着动人艳色、柔媚入骨,身着鹅黄色衣裳的女性魔修。身畔,并肩而立的,是一团如有实质的淡淡白气,但那白气如有实质,凝成一具躯体,眉目间似有淡淡幽光逼视过来,显露着浓浓的杀气。

“凶灵?”

丁修眉梢一跳,旋即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但是,随着灵识的稍探,很快的他面容一肃,推翻了自己的想法。灵识中,那白气竟然阻挡了他的刺探,白气中的煞气之强,连他也不禁生出了几分忌惮之意。

“道友便是灭杀本宗长老和十余名弟子的那位大敌吧,你可是令我们大家头疼得很小女子人单力薄,可没有办法擒下你,唯有请出宗门圣尊,有什么问题,还是和圣尊他老人家说个清楚明白吧”

只见在月色之下,那魔修女子鹅黄衣裳轻摆,柔顺衣襟在夜风里轻轻拂动,更有几缕细细发丝,在鬓发间垂下,微显零乱,却似乎更有种莫名的撩人情怀。

此时此刻,她眼波盈盈如水,眉目间似有*光盈动,清丽无方,一时间,竟连这夜色,仿佛也温柔了起来。

隐隐的,是低吟咆哮,渐渐的,那魔修女子面容上现出几许讶色。对面,丁修自打两人出现,初见时的少许心绪波动不见了踪影,连目光也变得冰冷了几分,以她天生媚骨的风情,竟然丝毫不能予对方任何影响,这种异事,可是数百年不见了的啊

一旁,本来面容上满是怒意的,女子口中声称为圣尊的厉灵,终于面容一肃。许久,四周忽被奇异的冰寒气息包围,连临近的一些树木都挂上了一层寒霜。

这被阴罗庭奉为圣尊的厉魂飞灵,似是开怀起来,当笑容敛去之时,厉灵冷然一叹道:“刚才天地异兆,应是有化神修士破界飞升。本尊观你眉色异样,满心关切,此人是你的师长亲友吧,一身修为当真了得”

丁修一怔,目光里光华陡升,灵力立时升腾环空。厉灵不见半分异样,仍是款款言道:“如果此人还能在此,本尊还真只有退避三舍之举,但是,此人不论飞升成功与否,在人界内却绝不会再行出现,说来,道友唯有束手就擒一途。”

厉灵说的那般直白,仿佛此举理应如此,丁修听闻面容清冷不变,亦没有任何的举动。

白气弥动,厉灵眼眸位置的两点幽光似有了几分欣赏,四周阴寒刺骨忽地又劲了几分,连那魔修女子都面容一变,悄然挂起面纱退往远处。

阴风吹起,掠动着三人衣襟,四周不知何故弥漫起一山薄雾,使得丁修处身之地如梦如幻。灵识归心,剑芒毫光刹时透体而出,仿佛万千利剑激射而出,刺穿了层层雾气。

娇呼在远处淡淡响起,魔修女子显然想不到丁修的护体灵芒竟可化为利剑,有些讶异。厉灵首当其冲,自是感受到了剑芒的凌厉,但是它却仿若未觉,白气慢慢弥动,缓缓仰头。

为其异举所慑,丁修灵识一动忽地眉头一皱,身子拔地而起。几乎是在同时,他原本脚下土地一声闷响,瞬间龟裂开去,闪烁着幽冷青黑玄光的一截尖刺赫然从他脚下土地激射而出,直追而来。

黑气翻滚,红芒暗闪,瞬间周围黯淡下来,阴风扑面间,那阴灵竟然已经逼至丁修的身前,在黑气红光之中,它的双臂共举,白气幻化的双手间浮现出一个怪异的∑型图案,从小变大,从暗变亮,瞬间从黑气玄光中脱颖而出,印在丁修的胸前。

轰然爆响,丁修如断了线的风筝直坠而下。如影随形间,厉灵紧锁丁修的躯体,虚空处那枚闪着青黑玄光的尖刺,往下锥击而至。

便在这时,周遭传来一喝,低沉有力。雾气迷漫,虽波涌荡漾,但并无太大变化,而凌空追击而来的厉灵却是白气盈动,滞了一滞,带得那尖刺的威猛去势亦顿了一顿。

金光暴起,黑影忽现。下坠之势不减的丁修身畔爆起霞彩凌空飞出一物,张口喷出一道霞光。

厉灵如此厉害的阴物,立时感受到黑影不须张扬作势的威慑之力,急急收回半空的尖刺凝眸打量。

霞彩淡淡消去,一击无果的辟邪呲牙作势,低吼咆哮。丁修似是接触地面轻掠而起在虚空处与厉灵对立。他的面容苍白了几分,虽看似无恙,但是一身精血激荡,胸口更是隐隐作痛,牵得浑身酸楚,这厉魂凶灵的迅猛实是超乎他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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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血煞厉魂!

第二百八十四章血煞厉魂!

“金鳞兽?哈哈,有意思”

厉灵幻化的面容似有几分激动,不远处的魔修女子更是惊愕地捂住了嘴。丁修在宗门威名赫赫的圣尊一击之下竟然毫无伤,此举予与她的冲击简直无以复

对方分明是个元婴中期的修士啊,以圣尊之能,堪比后期巅峰,几近化神修为的实力,为何竟不能将眼前的修士灭杀?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懔然,又有一丝迷蒙。

厉啸惊天而起一道人影划天而过,丁修凌空变幻仿佛孤身一人在漫天狂舞。可是,他的身前丝丝白气缠绕,快若闪电,似前后追逐,在空中或上或下,忽而又坠入荒林,曲折腾挪,极尽灵巧。

只是,任他万千变化,白气始终紧随,如附骨之蛆无法摆脱。道道玄光煞气不断由如有实质的白气中喷出,痛击在身上的各个部位,隐隐的,漫天血雾,已经数度喷涌而出。而兽辟邪,却根本无法插入两人的飞腾之中,更跟不是两者的节奏。

知道无法摆脱追逐,在迅疾如雷的飞遁中,丁修忽地身躯猛然一顿,登时只见淡淡剑芒颤动,竟是如钉子一般钉在虚空一点之上。刹时,碧波横生,水溢冰晶,将他通体护起。

白气纵横,仿佛凌空巨锺

冰晶破裂,水灵纷溅间,一道红芒划空而起,燃起一圈炽焰。白气似是一惊弹开,旋而退在十余丈外凝而成形,渐渐恢复厉灵的模样。

“玄火链更有意思了,如果不是本尊寻上你,本尊或以为你是寻上门来的克星呢”

厉灵冷冷一笑,幻化的面容上多了几丝不屑。但是,对面的已经连受重创的丁修却从对方退避的举动查觉出深深的忌意。

辟邪再度护在丁修身前,嘶吼不休,以它的本能居然根本追不上这阴虚之物的瞬移,任对方狂轰主人,实在是有些窝火。

轻盈舞动,玄火链散火芒在丁修躯体缠绕起来。此举终于让厉灵有所顾忌,再不实施先前的手段。

厉灵的迅猛让丁修实在后怕,只是刚才的片刻光景,他至少受了数百下的重击,饶是达至八层的金刚不破也有些承受不起。此时的他精血澎湃鼓荡,几欲自喉中喷出,艰忍之下,灵息略为平复总算有了一线缓机。

远处,灵芒忽现,一旁观战的魔修女子终于按捺不住,现身在厉灵身侧。丁修刚才祭出的数样宝贝无一不是极品灵器,无论是水冰灵滴还是玄火链都让厉灵和这魔修女子忌惮三分,如果再这般坚持下去,结果怎样非常难说。

凌空处,魔修女子吐气如兰,吹得黄色的面纱荡起。她的檀口微张,一道白芒仿佛具有灵性自行跳上半空。同时,那玉手拈成兰花指打了一记响指,一丝魔气敛而复释,化为数股幻化成形,刹时,黄芒激射,数个裸身阴魂女子在黄芒光华中极尽勾引荡魂摄魄之能事,冲着丁修做痴狂裸舞。

来不及做出反应之间,白气盈动,厉灵迅无比的盘升数丈,幻化的右手凭空连点了七下。墨黑的虚空之上赫然竟现出了七点阴火,火焰之中隐现狰狞骷髅,呼啸风起,朝着丁修扑去。

同一时刻,魔修女子先前吐出的那道灵芒寒光流转,转而化为一件晶莹剔透的两头尖锐的梭状之物。这法宝甫一出现,登时周围附近的地面和荒岭树枝之上都蒙上了一层白霜,周围的气温也顿时寒了下来。

炙火在漫天的寒气中温度骤升,只是,那精炼的玄火纯正气息只是这寒气如何能够压制。幻化的阴魂**根本不敢靠近丁修身前,只有那七点阴火如风而来,欺身在丁修身前,与炙芒如虹练的玄火链遥遥对峙。

黑光阴气逐渐散去,魔修女子娇喝一声出催魂荡魄的媚笑。在银铃般的呻吟柔媚笑音中,丁修动作渐渐呆滞有些木讷。就在魔修女子以为得计之时,丁修双手忽变,幻变相结,周身金光波动,冷冷一喝。

“咄”

仿佛平地春雷,虚空处灵气一荡。魔修女子魔气所化的阴魂**个个惨呼,阴魂随着真言咒法的狂喝纷纷破碎。这真言咒诀乃是佛禅上乘秘法,天性克制这类魔道鬼术,只此一喝,连魔修女子的放荡笑声都是一哑,再难维持下去。

破去幻相,丁修身形随动,在身前一划,整个人钻入虚空的破界裂缝之中。下一刻,他在刚刚一击无果的厉灵身后位置现出身形,玄火链仿佛化身矫龙朝着厉灵扑噬。

似有砰地一响,厉灵所在的位置白气忽散,玄火链的一击而中只是弥散的白气,焰芒中,白气‘兹兹’作响,转而无际。丁修不敢大意,灵识急召开玄火链,护在身侧。下一刻,厉灵现身空际,面容上多了几分怒意。

“这好像是佛宗的金刚不破禅法吧?好,真是了得竟然修炼至佛证金刚之境,如此,便让你也见识下本尊的血煞厉魂”

厉灵煞气复盛,释放开来竟然逼得缠绕丁修的玄火链赤芒闪烁。阴风愈加凛冽,厉灵隐约眼窝的位置,深凝的幽光渐渐亮起,在渐已白的晨曦中宛若两盏明灯。

灯火转红,似血。不知为何,那魔修女子面色却是白了,溢起几分不甘与无奈。阴风,轻抚起黄色的面纱,些许痛楚的娇容上,那檀口香唇竟然现出鲜红的血滴。

淡淡的魔气缠绕,女子的天灵盖上,轻轻荡起灵波,柔柔的魔光里,一个缩了数倍的女婴轻轻浮现。

眸光一缩,丁修终于接触到厉灵真正的实力。浮芒冷煞的寒意直透骨髓,如若不是周身被玄火链缠绕,恐怕此时光是这冷煞之意便让他生出逃念。

煞气如潮,一波胜似一波,丁修灵力尽展,尤如怒海中的一叶舟飘摆不定。在他的对面,厉灵幻化而成的面容渐渐狰狞,几近扭曲周冷凝的魔气狂涌不止,围绕着他起起伏伏。

有血花四溅,在最后一抹的夜色里霍然绽放。竟然在此刻,那魔修女子突然娇喝,喷出一口精血。与此同时,那娇玲珑的女婴面色白了几分,口中似是吟诵着什么,目光紧缩在那团血花之上。

血花似在蠕动,出奇的是,血花在一息之间不断壮大,渐渐凝成血团。下一刻,厉灵瞬移而至,白气骤然浓密,竟然将血团精血吸食得一干二净,只是瞬间,浓密的魔气崩溃散裂,血雾轻起。

一个渐渐清晰的白影沐浴在血雾腥风中,红了眼,张着口,深深呼吸。

仰天,长啸

这声音如此淒厉,如厉鬼绝望的呐喊,又似沉沦黑暗的挣扎,直上天穹。

亮起的,是噬血而贪婪的异芒,啸声狂放的瞬间,荒岭之上为数不多的青翠树木的生机被无形妖魔阴煞之力尽数摧灭,刹时枯萎。

魔修女子站在远处,怔怔看着那个渐渐变得血腥而疯狂的虚影,忽地转过头去,不愿再看,晨风血雨里,似有她轻轻叹息。

血气轰然沖天,在半空中汇聚如洪,围绕着那个绝望而疯狂的虚影,迅猛流动。丁修望着这妖魔厉鬼眸子里也有了一丝火焰,久已消失的**,掩埋深心的呐喊,有生以来曾一闪而逝的桀骜,突然再度沸腾。

他狂呼,天地应和

一步踏出,剑芒毫光绽放,三色光华如虹,穿插天地

金芒辉映,凌空处巨影如山铺天盖地

然而,古老而冗长的音阶响起,仿佛妖魔在天地的湮灭中呼喊:沉沦吧,毁灭吧物如蝼蚁

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声音远远回荡了出去,仿佛雷鸣一般,厉灵状似疯颠霍然腾空而起,瞬间周围的气息几乎都被极寒如冰的冷煞凝冻殆尽,只剩下了,阴阴死气。

那闪烁着凶戾血光的厉灵穿破三色光华,轰然而至。须弥灵山尤如巨峰沉沉压下,道道金芒刺破魔气,却被那团血芒逼得抖动起来。

血芒的眼眶中似掠过奇异光华,本是其势如虹的森森魔力却化为虚烟迷障,被金芒刺破无数的虚洞,仿佛消失掉了。

暗叫不妙,丁修通体玄火焰芒陡升,同时碧光结出一道水幕挡在四周。异响几乎同时自身后传来,一道诡异的凶戾光圈,追随在他身后,缓缓转动,明亮不定,如一只魔神的眼睛,缓缓睁开。

而此时,丁修四周水幕亦是化为浓浓碧色,丝线冰气将碧色化为莹光,与侵袭而来的阴煞之气怦然碰撞。

仿佛凝定住了,碧色冰晶泛起无数的裂痕。暗红色的血丝在片刻之间,一丝丝全数亮起,穿透冰晶飞扑而来。

巨大的火花如天际落雨,厉灵挟带灭绝万物的阴煞飓潮欺身于三色光华的至深之地。青色的光芒,瞬间大盛,如火光中迸的灿烂莲花,随即,那莲花深处,竟似又开出艳丽无匹的红花,如血。

仿佛是轰隆的雷声响起,花芯深处,荡起照耀天地的白芒电光,如血的红芒似是直达沸点,燃起焚烧天地的烈焰。

变得热烈的灵气,仿佛也在微微颤抖,不断灌注其中的力量,有多少年未曾如此强大,那青色的气息,在灵气深处急旋转,在面对咆哮着渴望杀戮的厉魂飞灵,陡然撕开了一丝缝隙。

那分明是一片火海,但周围的温度却在瞬间冷却,冰冷的气息从天而降,笼罩天地。第一次的,这只纵横修仙界的魔道至尊致命一击无果,这一意外促使它出更凶恶的咆哮,冥识张开巨网,寻觅每一个角落。

灵光乍现,下一时刻,丁修周身血迹在灵波中勉力从破界空间裂缝中钻出,阴风煞气如潮,转而再度扑至,就连头顶的天空、天色,也再度黯淡下来。

一道闪电,刺穿黑云,伴着惊雷,一点霞光悠悠亮起。

雷电轰鸣,天地呼啸,那道霞光似风雨里无力摇摆的船左冲右突。霞芒渐渐耀眼,一道黑影怒啸,向着阴煞狂潮迎上,倒映着天际划过的闪电,斩向黑暗,阴气瞬间被从中切开,却又立刻从两旁扑上,以无比迅的度淹没了它的身躯。

绝望中有惊天怒吼撕破天地:“辟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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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血符法阵!

第二百八十五章血符法阵!

(感谢天甜甜的给力打赏)

赤幽国度,荒岭孤峰。

月光清辉,如霜如雪,幽幽然洒了下来,落在丁修的身上。看起来有几分憔悴的他凭峰远眺,千山万里,夜空深沉。悠悠尘世,众生俱都沉睡,四野静无人声,偶尔传来低低的虫鸣声,声声淒切。

这般淒凉孤寂的夜色下,忽然间,往事如潮,泛上心间。曾几何时,那个偏僻村落的小孩,却沉沦在修仙的梦想,希翼某一朝白日飞升,脱离红尘翻滚的波涛中。可是,偶一回头,却原来,身边竟没有一人相伴。

人生苦短,却也寂寞,如今的自己唯一相依的只有它了吧

心中浮现辟邪的影子,丁修眉目间有了几分忧色,仰望群星,凝视着那璀璨的星光月色,他喃喃地自语道:“子时了,是时候了”

落寞的神色轻轻掠过,他转身而去,那孤寂的影子拉开长长的身形,伴着月光晃动,仿佛有了几分急切。

山窟之内,丁修开辟的洞府恰到好处,即不很大,亦很宽敞。一座土台之上,须弥灵山豁然显现**丈高,安稳地摆放在那里。

丁修直入灵山内在的天地,很快来到一个狭窄的空间。这里布局依旧未改,玉床、玉柜、玉桌、玉椅。

玉床之上,豁然闪着奇异的圆形灵光,辟邪一如昔年小小的模样,躺在丁修珍藏的护灵法阵之内看起来生机渺渺,只有胸腹处不时的跳动一下,显出其尚有些许的气息。它的双目紧闭,身上的鳞片原本显现的淡淡金光也消失不见,游离在世间的时光并没有多少了。

三个月了,自打那一日被阴罗庭的厉灵缀上,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展开,丁修法宝尽出,总算在最后的生死关头携重伤的辟邪遁逃而去。厉灵的强横实力让他对魔道秘法有了全新的认知,最近数日通过对极有可能是真灵十二圣器的两样魔器的了解,更让他对魔魂之力有所领悟,很多可行的炼器方法都有待尝试。

三个月来,丁修隐匿而行,先后出入多家坊市四处购置为治愈辟邪伤势的灵丹妙药。可是,随着辟邪出气多,进气少,这些耗去了他近一半灵石的奇药均不起效果。种种奇花异草,更是不起丝毫的作用,眼看着辟邪的气息一日不如一日,丁修真是心急如焚。

关心则乱,在很长一段时间,他束手无策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才好。半月前,辟邪情况更加危急,情急之下的丁修盲人乱投医,干脆以自己的精血灌入辟邪的口中,出奇的是,这个举动竟然使得辟邪有了转机。

为此,丁修二度忙伙起来,用大半灵石的消耗,购置了种种灵药,尝试着今夜为辟邪做疗伤之举。

子时悄然来临,丁修在玉床旁凝望辟邪多时,手中忽多了一方锦盒。轻启盒盖,内中一只金光闪闪的符笔灵光四溢静静地躺在那里。这符笔笔身大致有粗细有致,约有二寸长短,笔身刻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符咒,闪着金光。尾端处,是一个圆珠,洁白如玉,状似珍珠,浑圆无比,淡淡的白色灵光与金色的毫光相衬,显出几分怪异。

在符笔的最前端,均匀地镶着一撮细毛,似有几分灰白,但是毫毛之尖的灵芒却是最旺,也是金光聚集的所在。

握住笔,深深呼吸

丁修面色忽地凝重无比,举手间,指尖处在左手的腕旁一划,丝丝的精血在那不大不小的伤口处溢出,无声滑落至早已备好的玉碗,细微的轻响仿佛叩动心房,均匀有力的脉动,跳动的是谁的心?

一蘸,精血从笔端细细的毛间盈盈而动,金光亮起,与丁修的精血刹时相融,直至符笔尾端的那粒圆珠之内。本是洁白如雪的圆珠刹时变得鲜红,灵光涌动,在小小的珠体泛起小小涟漪,荡漾开去。

鲜艳的颜色,在玉床上开始渐渐延伸。微微颤抖的手,画出了一道接一道的血符,在护灵法阵的周围布下一道又一道的符光。四周寂静无声,但不知怎么,丁修的喘息有了几分急切,越来越多的血色符光绽起,衬得护灵法阵的阵盘灵光有些黯淡下来。

精血,凝而不干,色泽鲜润,且在边角转折地方,竟无一丝一毫的血丝溅洒而出,如画地为牢,将这些鲜血稳稳圈在其中。

一笔一画地专心涂抹,这一片鲜活的血色从无到有,从少到多,渐渐汇聚成一个圆环状,玉床之上一片血色,在血色的芒光中,淡淡金光亮起,随着丁修的笔锋所至,紧密相连。

仿佛有奇异的喘息,伴着某种奇异的咒文在这须弥灵山的芥子空间内响起。眼前,这无数连在一起、或大或小的怪异图案,闪烁着血色光芒,乍一看去,赫然如一片河道纵横交错的河流,鲜红活泼的血液如在血脉中一般,快活地畅游着,生生不息。

完成这一系列的壮举,丁修面容上豁然有了几分的疲累,但是,他仍是不肯歇息,双手相结,刹时变幻万千手印,在灵力的催使下,这血符法阵轰然而动,灵芒乍起。

灵念而动,仿佛赋予了无限的生机,一个连着一个的血符,似是跳跃的精灵,缓缓跃动。它们,似是手牵着手,传导着玄妙的灵韵,轻盈而起。

血色光华与金色的毫光相衬相融,在丁修灵力的驱使下,血符漫空而舞,在护灵法阵之上缓缓飘落,落在其中躺倒的辟邪身上,一个,一个的没入它的身体,消失不见。

当最后一枚血符消失不见,空间似是陡然黯淡下来。渐渐的,护灵法阵阵盘的灵芒毫光绽起,一个声音,在黑暗与寂静的最深处,轻轻的,响起

“砰……砰……砰砰……”

那是心跳和脉动的声音,洋溢着崭新的活力,如魔幻般的心跳声响渐渐放大,一双紧闭着的眼眸亦慢慢晃动。

灵药妙丹化为的汁水缓缓流入中,一口冷气自口中呼啸而出,无尽的冰冷过后,是谁燃起了那丝生气?又是谁,在黑暗中悄悄喘息?

迷蒙晃动的身影,渐复清明的景物,那双小小的眼眸处,溢出了一丝晶莹。低沉的吼声中,伴之而起的是略为沙哑的笑语,有人在轻轻的,吐出了一口长气。

“你……你个小东西……啊”

荒野长风,冷冷的向东刮去,孤峰之顶,弥漫着森森白气。这异象在近三十年间,一直如此,附近的村落慢慢的已经对此怪象习以为常。

此峰,位于赤幽国度的西北位置,距阴罗庭约有万里之遥。这里,极少有魔修经过,一来是此地灵气匮乏,二来这里阴气紊乱,阳气不稳,故极少有魔修所喜,连修真之士也极少得见。

峰腹之地,内蕴玄虚。藏于山腹的洞府中,丁修苦修已经三十年。这一日,本是碧空如洗,突然间天际一声巨雷,轰然而起,转眼间但只见四方风云滚滚而来,天地迅速变色,黑云低垂,聚集在孤峰山头。

狂风大起,飞沙走石,伴随着风雨突至,雷电轰鸣,天地咆哮,狂风暴雨,一时竟是瓢泼而下。

风雨中,忽现漫天毫光,莹白胜雪毫光如剑,刺穿苍穹,一时间,雨漫尘沙,渐渐住了,光芒在天地间架起虹桥,在微风中,些雨里,闪烁不定。

乌云弥散,孤峰上再现碧空。一望无际的碧色里,是隐约的身影,莹白光华,伴着淡淡霞彩,语声轻轻。

“万千心境的根本,是否就是化神之意?辟邪啊,师尊他此语之深,实在耐人寻味啊”

“吼……吼”

“呵呵,莫非,你竟懂得化神之意?我与你灵血融通,就此突破元婴后期境界,说来也是机缘。哎真不知尚要多少年月才能达至化神之境,真要到了那一天,辟邪啊,你可要努力了,否则,你我怎能一同离开?”

“呜噢……吼吼”

“呵呵……哈哈你个小东西,还不服气吗?就算你现在鳞片镀彩,灵芒护体,也未见比以前强了多少吧?要不我们一起再寻阴罗庭的楣气,把他们搅个鸡飞乱跳,试试谁的本领更强,怎么样?”

“呜噢……!”

一道霞光似电芒一闪掠往天际,轻轻失笑传来,青辉掠空中,消逝的是一道轻烟般的影子,渐渐融入碧空之中,仿佛滴水,落入茫茫无际的碧海。

落日,远远挂在天边,在高大险峻、连绵起伏的一道道山脉背后,将残余的温暖洒向赤幽大地,昏黄的光线落在静默的土地上,荒野萧萧,一片肃杀。

离开了荒野孤峰的丁修肩上趴着小兽站在荒原之上,面对那看去无穷无尽的高耸群山与广阔大地,看着那天边残阳,一点一点落在无垠的群山后头,天色缓缓黯淡。

东北方向,在荒野长风之中,隐隐显露出庄园的轮廓,那里,应是四大世家剑宗的所在,是丁修二师父武文越的出身之地。

手中握着的,便是二师父当年留下的数样遗物之一。这枚黑黝黝的指环非金非铁,材质奇异,上面刻有一柄弯弯曲曲的小剑,闪着淡淡的灵光。此物,丁修可谓极为熟悉,却不知有何妙用,内中蕴含的灵光也不是如何的精纯,他实不明白这指环有什么涵意。

穿谷寻路,终见世家气派。隐于山谷之内的剑宗腹地,可谓巧妙地利用地理之貌将千万的玄机隐于山水之中。红墙玉瓦,亭台楼阁,在翠绿的碧色间时隐时现,不时可见光华掠空,直飞遁某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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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圣洞血河!

第二百八十六章圣洞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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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修凝身于虚空,将这剑宗之地打量许久,终于缓缓朝着这山谷间的至深之地进发。这里是灵气最为密集的所在,通常,这一位置都是该地的重要之处,以此推之,剑宗亦应如此。

山庄之内仿佛有了某种惊动,渐渐的,连飞遁的人迹都消失不见。只是刹那之间,剑宗之地几如死域,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果然不愧为修仙世家,从此种的反应上看,剑宗在与阴罗庭的对峙中,自有独到之处,故能在数百年前屹立不倒,此间此景,丁修面容上倒有了几丝的宽慰。

缓缓落在一个极为雄奇的殿堂前,感觉着白玉铺就的实地,他忽地朗声道:“在下丁修,师从剑宗长老武文越,就此拜访师门”

殿堂中仿佛有惊异轻呼,四周更是传来紊乱了许多的灵力气息,正中的殿堂本是紧闭着的红漆大门忽地无风自动,朝两边分开,远远望去,一个白底的巨大屏风远远立于殿堂目光所及的尽头处,一个带有几分飘逸的硕大“剑”字,立于那里,无形中升腾起几丝剑拔弩张的狂放气息。

四周一片寂静,丁修灵识尽展却知这殿堂四周满布高阶修士,其中三个若有若无的灵息至少是元婴修为。感受着这世家宗门的气派,眼光所集却是殿堂内那个远远的“剑”字,锐利的笔锋杀伐气息极重,渐渐吸引他全部的灵力。

有那么一瞬间,丁修感觉自己化身为剑,在天地的灵气中积蓄力量,磨砺锋芒。千钧之重剑体缓缓而起,慢慢后仰,欲斩尽天地间的万物,毁灭一切

然而,重而复轻,盈而跃动,剑体似重还轻,锋芒所及,荡尽天地煞气轻盈勾勒,直如欲破屏壁而出的那一笔,剑意如心,剑心如意

漫天的灵压忽然压来,灵识内的剑意忽消使得丁修仿佛丢失了某种值得珍惜之物,一时有些空荡荡的感受。

一道灵识如潮般狂涌过来,如有形之物紧缚其体,丁修嘴角却是轻轻一抿,淡淡笑意涌起,一道白炽的亮芒刹时绽放,毫光尽展中,剑芒飞旋,仿佛灵剑作势挽起的剑芒灵花。

“护体剑芒?天,竟然是护体剑芒”

惊呼四起,殿堂前立时现出纷纷身影。只是,丁修依旧默立不动,冷眼望着正中大殿的殿门之处。

朗笑之声随之而起,竟然来自殿门旁。一身儒袍纶巾打扮的儒生踏步而出,面容竟然有几分熟悉。

“果然是丁老弟想不到才区区三四百年,老弟便已经达至元婴后期修为,真是后生可畏老弟可还记得梁崇文梁某吗?”

儒生大步而出,在丁修面前站定,面容上的皱纹深凝,虽然看似中年,但细观间可感觉到岁月的无情鞭挞,可不正是昔年在天兰国度时遇见的剑宗长老梁崇文。

眸光相视,欢颜尽展,梁崇文与丁修并肩而行,不理其它众人直入巨大殿堂之内。身后议论纷纷,更有两道强大的灵识锁在丁修身上,直直紧随。

不过,丁修恍若未觉,只与梁崇文叙旧聊天,这里人生地不熟,再加之静极思动,可遇见熟悉之人,他也有了几丝兴奋。

两人在剑屏前摆放的竹椅前按主宾分别就坐,畅谈的极为投机,当听闻丁修谈及与剑宗的渊源,更有与武文越相识拜师的过程,梁崇文纵使是涵养极深,也不禁有了几分讶色。

便在此时,殿堂之外忽现惊虹,一道粉色的灵芒气剑破殿门而入,直攻向侧座位置的丁修。与此同时,一道灵识随后涌来,如有实质似狂潮扑至,立时风起云动,幻境迭现。

也看不出丁修面容有什么变化,眉头一挑之时,他的灵识急涌而出,朝着灵识狂潮迎了上去。

一旁的梁崇文眉头轻皱,双眸似有一缩,然而此举才现,立时眸光射出一缕惊骇。在他的注视中,肉眼可见的无形之物,就在殿堂的正中处碰撞爆裂了开来。一道猛烈的罡风应势而起,向殿堂的四面八方散去。

爆裂声接连不断,一层层灵识碰撞所舞起的罡风形成了奇异的气流,使得殿堂内的灵气再难稳定。就在此刻,灵识相击的一点,忽地窜起一道白芒,竟然化势作剑,朝着殿外的某一点斩去。

此幕一现,以梁崇文的沉稳都豁然站起,失声而呼道:“灵识化剑这……这怎么可能?”

伴着娇呼声音,一道七彩霞光点亮殿堂门口,辗转间化去剑芒余势未衰的如游龙般凝定半空,紧锁着丁修的所在。接着,一位娇美女修闯入殿堂,紧盯着丁修久久不语。那是如此秀美的面容,婉约的眉,细细地横在她的眼上,瓜子一般的脸,有稍显得刚硬的线条。鼻梁秀挺,皓齿红唇,宛如盘活了鲜活气息的双睛,黑眸闪亮,渲染出略有几分叛逆气息的性情。

“羽灵,不许胡闹,都几百岁了,还是跟小孩子似的,与你丁大哥数百年不见,还不快过来见礼?”

回应声中,那梁羽灵长长地睫毛眨了几眨,凤睛般的美目闪烁着古灵精怪的光芒,她缓步摇摆,款款朝着丁修而来,乍一看去,还是当年那个俏皮的小丫头,只是,她身上的灵动气息,却分明显露出元婴初期的精深修为。

“这七虹捆仙索嘛?较之当年的威力可是厉害了许多,小妹你还真是了得”丁修带着淡淡笑意轻轻的说。

“哼几百年不见,你竟然达到和老爹一个境界,看不出来你这个人还有内秀本来啊,是要寻寻你的楣气的,念你来寻我们,又不知怎么混成武爷爷的徒弟的份上,本小姐便饶你一次”

与梁崇文相视苦笑,两人看着梁羽灵大模似样的在丁修身旁落坐均无可奈何。这时,还是梁崇文问道:“丁老弟现在可还在天门内吗?梁某可是听闻天山万载基业的云断山一夕倾毁。”

丁修淡淡道:“天门倾覆后,我便游历天下,经历颇多。数百年前,在摩尼国度的三清映月观时任长老,也曾在慕兰图国度的莲宗任客卿,晃眼间已是年华虚度,新近突破中期,达至后期境界,便有心寻剑宗联手,对付那阴罗庭,不曾想,竟然见到两位。”

“哦?莲宗?”

“哦?阴罗庭?”

梁崇文与梁羽灵齐齐一怔,分有所念,对视一眼后,还是梁羽灵娇声道:“莲宗是慕兰图首屈一指的宗门,但十余年前,宗门七大元婴长老俱都失去消息,一切都由一位形迹古怪的客卿长老主掌门户,一举挫破了外敌来袭,你……该不会是那个人吧?”

丁修一怔,却又一喜道:“哦,还有这等事?你们也能有其它国度修仙界的消息吗?”

摇头一叹,梁崇文接道:“老弟不知,近来数个国度因凡人的国度纷战而起,使得各个国度的修仙界,也是大战不断。因赤幽国度的数家坊市均有四大世家配有的份额,值此战乱之时,各地战乱的消息反而最值钱。小来小去的消息,分此消息的新鲜度价值灵石不等,各国度宗门间的消息,如欲得之,最珍贵的更有数万灵石的昂贵价钱。”

梁崇文一叹再道:“正是这个原因,四大世家均有涉及此种内幕消息的行业游迹于坊市之中,但因阴罗庭的势力越为庞大,光元婴修士便有九人之多,为各宗门之首,故时常仗势挤兑我们。说来,还是我们在实力上有所欠缺,这里则好了,有丁老弟加入我们,至少可与阴罗庭分庭抗礼,再多抢上一些份额。”

苦笑一声,丁修沉吟片刻才缓缓道:“梁兄现在位居剑宗大长老一职,有件事正欲与你商量。只是这事风险奇大,你可与其它长老商讨一下,再给回复。”

梁崇文盯着丁修半晌缓缓道:“哦?还有这等事,老弟何妨一说,让我心里也好有个谱”

丁修看着他的双眸一字一顿道:“武师宏愿,欲灭阴罗庭,故我有心搅翻于它,须有一定的实力关键时予与一击此举的把握务要得当,一击而中,这一点,梁兄可做得了主吗?

倒吸了一口凉气,梁氏父女面面相阙许久做不得声。良久,梁崇文起身负手而立缓缓道:“丁老弟可有计谋,何妨说来听听?说不得,梁某也可做一马前卒呢?”

殿堂处,泛起轻轻言语,不时响起一二声惊呼,这一谈竟然直至月上中天,漫天星光闪耀之时,丁修才跟随剑宗弟子寻觅居所安住。数日后,连剑宗也寻觅不到他的形迹,整个人便好似凭空消失了一样,再无消息。

幽深的山谷中阴风肆虐,越往深处,那阴风仿佛又疾了几分。

阴罗庭总堂的洞穴所在,洞口不时闪耀出阵阵红芒。本是深夜,这里却是古怪的灵芒闪烁,白气森森的所在,豁然是那圣尊厉灵。

隐藏在山谷内的洞穴,是阴罗庭弟子口中的圣洞所在,这里常年荡起的阴煞罡风,结丹后期的魔修只可勉强抵受,而那圣洞所在,更是神秘,几成宗门内的传说存在,更是禁地。

圣洞的最深处,一条奇异的血色河流在缓缓流淌。厉灵周身为白气所凝看不清模样,亦看不清楚他幻似为真的神情,而他的身旁却有苍老的黑衣魔修颤颤而立,面容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与喜色。

苍老的魔修看上去似是弱不禁风,但事实上,以他这种元婴修为便是几日不眠不休,也不会有大碍,可此时他的脸上非但没有疲惫之色,反而隐隐透着红光,神满气足,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脚下的血河。

似是流淌着鲜血的河流朝着洞穴的至深处流去,渐渐汇聚到一个奇大的血池。这个所在,魔气纵横,幽黯无比,但血腥气息极浓,不时可听见清晰的拍水声响,仿佛有什么异物在搅动血池内的血流

渐渐的,血池之内的血花翻滚,在阴黯的视线可及之中,一个庞然巨兽探出头来。这巨兽头顶生角,巨目如铃,似是龙首的模样,面貌狰狞凶恶,望之生畏。其鳞甲显露,黑明甲亮,遍体魔气沸腾,在血池翻滚似是极为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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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碧睛蟾!

第二百八十七章碧睛蟾!

低吼,震得圣洞内嗡嗡回响,血花纷溅,荡起无数的血沫,血池中的巨兽翻转间竟然张口一吞,血池内的血流立时下沉一寸有余,而血河的流淌的却是更急了,随着不断的灌注,渐渐恢复之前的血流水位。

凝视着这一幕,似有感触的一叹,那苍老魔修缓缓道:“圣尊,圣兽近来的胃口可是极大,等闲平民的血肉已不满足,上次还为此发了一通脾气,没有办法之下,我只有拿门内的弟子来填祭,好在圣兽就此安稳下来,离我们大事所成不远,一旦功成,就此孕出圣灵血蛋,那时,我们每人服得一颗,离得破空而去便不远矣”

冷冷一哼,厉灵的声音响起道:“血河历经彩虹才具规模,其中的魔气浓郁度剩过任何地方,单只是在这里修炼,得益之大便非同小可。这圣灵血蛋固然是好,但算是本尊在内,宗门内的几位长老恐怕也只有你我二人能够消化血蛋的精纯魔力,其它人不是达不到后期境界,便是停滞在初期,冒然服用,极有可能会反为所噬,看来,你尚要督促他们在圣洞之内勤加苦练才行,否则,对一统世家的影响可是极大。

苍老魔修连连称是,再不言语,血河边亦重归静寂,便在这时,一道淡淡紫光穿过黑幕现出身形,这回却是苍老魔修冷声道:“花师妹,这个时候正是圣兽小睡之时,有什么事冒然过来,也不怕惊扰圣兽休息么?”

一声娇嗔,似有几分不满,但来人还是不敢失去礼数,先后朝着圣尊及苍老魔修行礼后娇嗔道:“如果没有大事,人家还不稀罕来这里呢,哼”

扭转身,这魔修女子转而朝着那团白气道:“圣尊啊,魏师兄昨日在五里海河的坊市外为人灭杀,连冥魂都没有留下,这个事,算不算大事啊?”

“什么?有这等事?”

苍老魔修失声而呼,那厉灵亦是白气涌动,显然这个消息予与的冲击是无与伦比的,厉灵白气沸腾看不出如何,那苍老魔修脸色立时阴沉下来。

“是他么?”

“一定是了”

短短两句没头没脑的两句话,让花姓魔修女子不明所以,而回答着的厉灵白气变幻无方渐渐收敛,现出阴厉的幻化面容。

凝视着血河之中的圣兽,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许久才阴阴的冷笑道:“看来,圣兽孕灵的最后关头,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呵……”

赤幽国度的修仙界好象一下子便紧张起来,平日里本是熙熙攘攘的五里海河坊市这一天魔修特别多。各大宗门从阴罗庭的魔修各阶弟子出行必不少于五人的举止中看出端倪,一股无形的风暴正暗自形成。

化身后的丁修漫步在坊市之上,对散摊的各种符品器具均无奈摇头,这种低次货色,如果在结丹期前皆是理想之物,可自打晋升元婴中期级别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服用过培本固元的灵丹了,那些先前获取的各种精血,奇花异草,均对他失去了效用,看来,达到这一级别需要的奇药更为罕见,单是某一样材料都极有可能是坊市内的天价。

这个五里海河坊市是丁修见过的最为讲究,亦是最为奇特的坊市。坊市之中,一条宽约五里的小河贯穿其中,各家商铺或是以船舶靠于河边,或是在岸边设立店铺以买卖珍稀之物,交易之后可沿河而下,悄然而走。

坊市内,因地理的原因种着各种花草树木,因着整个国度常年四季如春,故百花绽放,树木葱郁,看起来别具风韵,极有特色。

查找一遍两岸的店铺,空手而出的丁修在河流上游逛一番再度失望而回。眼见天色渐晚,他目送着两波魔修先后沿河离开坊市,目光里寒光一闪,转瞬恢复正常。

五里海河虽为河套,但七扭八弯,支路极多,沿河而下,各种相同模样的尖头窄船齐齐分道扬飙,如欲寻找一个从这里悄然遁走的修士是何其的艰难。

然而,这一切对丁修来说则再简单不过,灵识锁定两条小船的去向,其人却是在船头掠空而去,消失匿迹。

海河弯弯,一只尖头小船在一片茂密的森林边缘靠岸,五名魔修先后飞遁至丛林旁,在森林的边缘地带稍事休息。略为滞后的,也是修为最为精深的是一位结丹魔修,他将数块灵石放船内的某一位置,不多时,灵光一展,尖头小船自行回航,沿河道缓缓远去。

凝望着小船消失踪迹,这结丹魔修不知为何忽地激灵灵打个冷颤,心中一跳的同时,他立即祭出一只莹白的三菱尖梭,在半空徐徐打旋,冷眼观察着四周。

见他如此,其它四位魔修也有了几许惊惶,神识齐展联结成一片,在森林的四周巡察好半晌,仍无异状,五人齐齐松了口气聚在一处。

五人商讨片刻,结成阵式步行钻入森林之内。一路烟行,不多时来到一处隐蔽的空地处,在一个高坡的坡底处,几只通体碧绿,脖颈粗短的怪兽,正爬在那里卷曲熟睡。体形不是很大,身上满是疙瘩看起来丑陋不堪。

五人中一人轻声道:“四位师兄,这便是那阴兽碧睛蟾了。我们先行布下阴冥法阵,再逐一抓捕吧”

为首的结丹魔修默不作声只是轻点了点头,五人动作个个灵巧无比,一丝声息没有分别而动,不多时便准备妥当。

便在这时,一只碧睛蟾忽然睁开了一双碧蓝的双目,伴着似是蛙鸣的骤响,七只大小不一的怪兽分别起立,齐齐仰首嘶叫。

一道阴风掠起,在一只强壮的碧睛蟾朝外蹦跳之时,一丝冥气正中它的身躯,将它撞得跌了回去。高坡四周,一圈黑气喷薄而出,形成一个奇异的圆圈,将这几只碧睛蟾困在其中。

蛙鸣似的嘶吼渐厉,那碧睛蟾以高坡为据点,三只小不点背靠而立,四只强壮的碧睛蟾分四角而守,竟然隐见章法。这一异象使得阴冥法阵外的五人个个眉头暗皱。

阴气呼啸,魔气凝成的圆圈渐渐缩小。眼见,这魔气圆圈便将那七只碧睛蟾锁困住,一只守在外侧的壮蟾突然张口一吐,一道碧光直如闪电,击向圆圈外的魔修。

魔气升腾,仿佛设有无形壁垒,碧光才堪堪临近圆圈,便被魔气拦截,立时化为无形。

就在此时,五人所设下的阴冥法阵不远处,一道白芒灵光一闪,现出丁修的身形。仿佛只身而来的游客,他隐在一棵粗大的树干之后冷眼旁观着五人的一举一动。

“碧睛蟾?辟邪,你对它们是不是有些意动了?这种阴兽撞见了你,活该要成为你的腹中之食。”似是一叹,丁修身形忽地隐去,这里看似空无一物,仿佛根本无人出现过。

森林之内忽地现出几分晃动,一声巨大的蛙鸣自森林的深处传来,遥遥与这几只碧睛蟾呼应。

不止是五位魔修,就连才欲放开辟邪,让它一举将眼前人兽一并拿下的丁修都驻足不前。片刻之后,他的目光一凝,手中忽现奇异的灵光,没于森林高坡旁的地面消失不见。

阴风呼啸骤然变得猛烈。五位魔修惊疑不定勉力维持着阴冥法阵,不知该不该坚持下去。

仿佛有剧烈的撞击声响传来,五人面色忽地变得极为难看,聚于一处,那阴冥法阵因无人维持,魔气涣散,不多时便烟消云散化为无形。七只碧睛蟾分别跳上高坡之顶,望空嘶吼。

蛙鸣凄厉,临空处,伴着森林剧抖,落叶纷纷,一片庞大的黑影如山直压而下。森林内阴气如潮飞散,灵力亦是支离破碎,堪堪御空而起的五位魔修分别凌空栽下,跌落尘埃。

灰头土脸的聚于一处,五人却见面前现出一个庞大的巨型碧睛蟾,只是,这只巨蟾双睛碧光奇芒却是盯着高坡下的不远处,如临大敌。

浮光掠影,灵气复凝。当森林内的高坡处重拾安宁,便只闻五位魔修紧张的喘息声音。便在此时,一道淡淡的霞光闪烁,一只不大的小兽通体黑亮现出身形,蹬腿刨足间,看似顽皮可爱。五位魔修中,四人似是轻舒了口气,唯有那结丹魔修面色更加阴沉,紧盯着小兽的目光里似羡似嫉,有着万千的不舍依依,显然认出它的来历。

仿佛黑色的闪电,更似有虚空霹雳

只是眨下眼睛的功夫,那小兽便已经变幻了位置,一只幼小的碧睛蟾豁然被它一口咬住,碧血淋漓。五位魔修凝神戒备之时,却是那巨蟾怒吼,粗壮的前肢重重踏地

附近的不少林木因不堪屡次的震击,渐渐倾倒,竟然倒向那五位魔修的所在,五人纷乱躲避之时,一道虚影如电,一位尚是筑基期的修士被虚影通体闪烁的灵光击中,豁然一分而开,溅出热血。那元神兀自呆呆间,便被灵光触碰立时化去。这一幕的惊现,立时牵动其它四位魔修的恐惧,怎奈虚影周身不断射出灵芒,如剑光破斩而至,连那结丹魔修都难幸免,**被一斩两断。

结丹魔修的金丹元神全速遁逃,然而眼前又现霞光,绝望中,那金丹元神看到那灵巧顽皮的小兽现于身侧,下一刻,整个世界一片漆黑,茫茫无际。

蛙鸣声切,句句哀啼。

巨蟾似有惧怕之意,守护着几只小了数倍的碧眼蟾缓缓朝着森林深处退却。凝视着巨蟾身后跌跌撞撞的幼蟾,丁修凝立不动,反是那辟邪寻到被它咬死的碧眼幼蟾旁,三口两口吞了下去。

接连服下金丹元神和一只碧眼幼蟾,辟邪懒洋洋的在丁修身边趴下,盯着巨蟾渐远。许久,丁修淡淡的语音轻道:“辟邪,是否我的心渐软呢?看着巨蟾护族,竟然有不忍之意?是老了么?”

辟邪呲牙裂嘴地朝一旁一撇,语气里似有几分不屑。

“呜噢……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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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婴心分离!

第二百八十八章婴心分离!

阴罗庭,总堂圣洞。

平静的血河,鲜血孱孱,随着它缓缓灌注于血池,那血面之上,不断从血水深处冒出巨大气泡,同时不断传出怪异的声音。

整个血池,看去仿佛是沸腾了一般,一股无形的力量正不断地从血池深处逐渐苏醒过来,血腥气息,更是比之前浓烈了十倍不止。异响不时在血面上荡起一个个小小漩涡,泛动着的魔气更是纷盈乱舞,灵力浓聚。

血池旁,白气寂伏不动,豁然是阴罗庭的圣尊厉魂飞灵。虚幻形真的面容似有几分期待,更有几分担忧,眉光处的白气淡淡凝聚,似是眉头深皱。

“再有七日呵……再有七日……”

阴罗庭,总堂。

阴风轻送,掀起面纱,闪露出的是密密麻麻皱纹的容颜,和深深的失落。苍老魔修在这里呆立已经有数个时辰之多,在这独伫的这段光景,光是传音符已经送来六道之多,消息一个比一个让他揪心。

只有一天,阴罗庭内的玄冥堂前,宗门内的弟子本命灵牌一个接着一个殒灭,竟然高达二十七位。其中,结丹修士五人,元婴修士两人。三十年间,阴罗庭九大长老已经殒灭其三,结丹修士更是数十名之多,筑基修士更是数不胜数,这种惨状可谓阴罗庭在赤幽国度千年间从未有过。

“数千年魔道的赫赫威名,难道要从我付天涯的手中凋落?”贵为一宗之主的付天涯轻咳数声,苍老的身形缓缓挺起。

“宗门虚名,比之破空而去算得了什么?再有七日,圣兽产下圣灵血蛋,一旦服下,只需甲子年月,我便可突破瓶颈,迈入化神级别,那时,什么宗门虚名只不过是镜花雪月罢了”

付天涯看似年迈的眼神闪烁不定,目光里显露出几许不甘。他寿元将近,只有服下圣灵血蛋尚可延长寿元,二千多年的悠久岁月,他一直伴着宗门的兴衰起伏,骤然间面对前所未有的巨变,一时无措。

微光亮起,先后步入的是宗门内仅存的几位长老,这几人悄然而立,不断惊扰他的思路,付天涯盯着几张虽然丝巾罩面,但却无比熟悉的容颜,忽然生出怪异的想法。

“如果……阴罗庭宗门巨变,这几人中,可有人能支撑起这份宗门家业么?”

思量许久,饶是他如此精深的修为,背脊处也被忽然浮出的冷汗侵湿,这个时候,他才惊觉,新近殒落的魏师弟,居然是他心目中最为合适的人选,可是,如今他已经不知魂飞何处。

“几位……”

打破沉寂的付天涯似是有气无力的淡淡道:“宗门危难,已殝灭亡之险,如此局面,也是付某刚刚思及。秦师弟,你通命全宗,七日之内任何人不经允许不准外出,各地分宗亦须紧守要地,顽命死守,如有违反,不分修为职务,一律投入到血河祭圣。”

堂中诸人齐齐身躯一震,片刻,才有一黑衣人迈步而出,抱拳冷冷称是。总堂内接下来陷入奇异的沉默,终于,有人轻呼一声,娇语道:“大长老,事态如此严重么?圣尊……圣尊他老人家……”

一叹,付无涯淡淡道:“圣尊他老人家全心放在圣兽孕化圣灵血蛋一事上,这宗门危难,我也才刚刚想通其中的关键,恐怕此事其它三大世家有份参与,论实力,以剑宗最有可能。”

目现精芒,付无涯忽扫先前的颓唐气势,似乎此时才显露锋芒。他的目光凝定在黄裳黄巾的另一魔修女子身上,半晌才淡淡道:“许师妹便曾亲见那个叫丁修的大敌施展剑芒,如果说其与剑宗毫无瓜葛,老夫还真是不信这丁修实力不俗,连圣尊都亲口承认,虽然稳压于他却不能将他留下,这心腹大患,实在是竖立在心口的利剑呵”

黄裳女子默立无语,堂内再次沉静,许久,那姓秦的魔修忽地扬声道:“如此,我们如何应对?”

寂寂无声中,忽地响着付天涯的又变得有气无力的语声:“七日呵,我们只需坚守七日……”

赤幽国度,五里海河。

望着弯蜒曲折的海河径路,架船的丁修感受着微风送来的湿润气息,面容上显露几许轻松,辟邪则是趴在船头处,闲而无事的东张西望。这一人一兽享受着难得的几许轻松,感受着莫名的一缕心动。

不知何故,几乎在一夕之间,赤幽国度内难见魔修形迹,连阴罗庭主持的数家坊市店铺都关门了事,这一举动,让他曾一度不解,但刚才丁修却是豁然而悟,决心冒奇险再度闯入阴罗庭的内部一探究竟。

数千年的基业根深地固,决难一夕倾覆,阴罗庭在赤幽国度数千年间一直稳居四大世家之首,决非等闲。三天来,这四大世家之首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这般示弱举动,固有保存实力之举,恐怕还有其它他不明白的深意吧。

灵光中,尖头小船自行回返,船头处早有白芒闪动,伴以霞彩直掠向远远天际。悄然而逝的风儿吹动,灵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血腥气息,五里海河的水流转过海湾,经过数十道支流汇聚在一起的瀑布,汇入不知名的河潭,不知为何,这里的水质远远望去,居然有了一抹腥红。

天色阴暗,不见有月亮星光,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深谷。丁修时而化身魔修模样,时而隐匿于空,不多时便迫近阴罗庭总堂圣洞。

这里的防卫森严,处处可见奇异的魔眼禁制,这个丁修曾下过不少苦功的魔道禁制自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穿径绕路间已是站在这名曰圣洞的洞口处。

纵使是以丁修的修为,仍感受到那阴冷的煞气寒气逼人,而最为可怕的是,这洞中的阴风魔气以他的灵识仍不能侵入分毫,毫不客气的被阻挡住。灵心中,一股极为难受的压抑感影响着他清灵的心境,连栖身在灵兽袋内的辟邪沉凝了少许,情绪上有了几分慎重。

上次也是到达这里,丁修便没有敢继续深入,这所谓的圣洞有着不寻常的古怪,冒然而入的结果风险之大便是令他也不敢做出冲动的莽撞之举。

忽现奇异的灵力,丁修举手间隐身暗处。这种隐匿身法可是他独此一家的异术,以身作符,以灵为隐,其高明处便是同阶修士都无法查觉,故丁修根本不虞被识破踪迹。

定睛细望时,只见黄芒在阴暗中极为鲜明,洞中出来之人,竟然是当年与那个什么称之为圣尊的厉魂飞灵,一道抓捕自己的黄裳魔修女子,而另一人则是名清瘦的元婴中期魔修。

两人仿佛在争论着什么,只是他们都以灵识交流,丁修无从知晓其意,只能从两人的面部表情来判断。忽地,黄芒骤然闪亮,却是那魔修女子顿足化遁光而走,而那清瘦的魔修显得有些失魂落魄,望着魔修女子远去的遁光呆呆发怔。

圣洞的洞口之地,仿佛突然耀如白昼。漫空的艳芒霞光使得这清瘦魔修睁目如盲。虽然是措手不及,但这魔修还是做出应有的反应,霞光与闪烁着的金光及体前,他通体魔气狂涌,将周身护得水泄不通。

然而,魔气的剧烈波动让魔修灵识坠如谷底。那金芒如同烧红的烙铁,灵光绽放中精纯的魔气在金芒的照耀下立时粉散,芒光中,霞彩飞旋,一道锐利的光华正中魔修的胸口处,同时,光影中惊现一双金光大手,朝着他盈盈一握。

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宗门内最为安全之地受到偷袭,魔修蓬地吐出一口精血,魔气动荡间,一道黑光从侧方冲向霞彩光华,希翼将致命的伤害阻上一阻。

可是,出奇的是,黑光与霞彩光华甫一相触立时被霞光一卷消失不见,灵识一阵剧痛时,魔修元婴瞬移而出,凌空遁出数十丈外。

灵光消散,随着刚刚还是属于自己的身躯软绵绵瘫倒,魔修元婴惊恐交集,厉声长啸示警。不多时,人声喧杂,几位长老先后赶到,这沉静之地立时变得喧闹,人声沸腾。纷乱中,阴罗庭的大长老付天涯灵识忽现警兆,眸光深凝间,望向却是圣洞的洞口处。

阴煞至寒的罡风时缓时快,不时将圣洞的阴寒冷雾,吹得波涌起伏。这里空寂寂的没有任何形迹,但付天涯的眸中却是寒光一闪,沛不可挡的灵识遍扫该处,许久他才扭转过身,安排宗门弟子加强戒备。

圣洞洞口处,丁修额头冷汗迭出,灵心缓缓跃动,慢慢释放开来。这苍老魔修灵觉竟然如此敏锐,完全超出他的想像。那魔修元婴瞬移之时,他亦是隐匿藏身,故计重施之下,他成功的躲藏在那洞穴的洞口位置。

灵识感受到那洞穴其中内蕴玄虚,丁修才有心闪匿,不料险些被这苍老魔修识破形迹,胆寒之时,他直待洞穴前寂静下来,这才穿阴煞罡风,进入到洞穴之内。

不知为何灵兽袋内的辟邪极不安稳,丁修一边安抚于它,一边凝神细观。这里的血腥之气极浓,更有精纯的魔气扑朔迷离,看样子,这里是阴罗庭的私密所在,心腹之地。

缓步而行,芒光微起。不知何故,丁修头顶上灵光渐趋***,元婴极不安分的现身而出,朝着四周注目凝望。元婴此举完全违逆丁修的本意,这种婴心分离的奇况只有元婴初成时才会出现,这异境邪地居然会出现这种反常情况,使得丁修天门九转心法与佛禅不破金刚秘法齐齐运转,通体青辉缠绕朝着洞中深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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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血色玉壁!

第二百八十九章血色玉壁!

(感谢鸟飞天的给力打赏)

洞穴内阴黯之极,浓浓的血腥气息充斥着丁修的灵识。单是如此并不让人如何难受,最可怕的是一种充斥八感六触的恶臭使人难以呼吸。

虽然丁修这种修为根本无需使用口鼻,但洞穴中的灵气异变显得十分诡异,到处丝丝缕缕的精纯魔气扑朔迷离,仿佛修罗地狱。

转过长长的洞穴通道,越往里走,入目之景越可怖。一片较为宽敞的洞穴空地,无数人的尸骨和奇形怪状的妖兽尸体纠缠堆积在一起,脚下的土地已经完全变做了深黑色,早已经干涸的鲜血凝成奇形怪状的纹络。

似有轻烟荡起,在丁修的围前左右徐徐飘动,这轻烟甫一接触丁修体外的剑芒悄然化为无形。随着轻烟的消散,阵阵诡异的鬼啸轻轻吹起,与纷扰而乱的魔气相衬,愈加增添洞穴的神秘气息。

“呜呜”的声音,如远方有人悄悄哭泣,这声音沿洞穴传来,倍觉凄惨。然黑暗如潮,将洞穴深处淹没。漆漆深浓的黑色中,丁修凝立不动,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幽深处,忽地传来朗笑:“道法自然,丁道友果然如乃师般有莫**力。魔道迷踪,与道法却有抵触之处,虽然修真一说殊途同归,但本尊越是临近化神之境,反越是感受渐渐回到重前的心意。”

丁修丝毫不见异样,仍是如先前一般样子淡然回应道:“道,唯心,唯此心不变,一切还空魔,唯识,一念为识,以意为识,所求只在识中有物两者间,似反实同,看似抵触,自有相通之处。”

白气迷蒙,自幽深的黑暗中轻轻飘荡而出,有着圣尊之称的厉魂飞灵,如轻烟般缓缓飘出,与丁修保持十丈左右的距离。

眸光相牵,仿佛有磁石深深吸引,却是厉灵率先打破沉寂道:“你能来到这里,需躲开付无涯的灵识,可见你自有隐匿之法,高明之极。对我等修为之人来讲,等闲符箓的作用已经根本没有任何的效果,既然你能到达此地,也算是有缘之人。”

见丁修默然不语,厉灵冷冷道:“此地,乃阴罗庭的宗门重地,非元婴修士绝不可能过于深入,亦进退不得。你我曾有一战,法力相差无几,本尊观你身上灵异之息较之前又强了几分,想来,那金鳞兽还活得命在吧”

无语,但芒光渐盛。丁修才欲召唤辟邪出来,却听那厉灵一喝道:“且慢”

空气之中,弥漫着的血腥气息更浓。眸光杀机渐明,厉灵狰狞面容忽地涌动,渐渐面目全非,再非先前的清晰可辨。

随着喝声中的诡异法力,被缓缓引了出来,厉灵周身白气盈而不散,孤悬于虚空之中,似是俯视一切。它的身后某一处,赫然隐隐有风雷之声与之呼应,周身异光明灭不定,竟似人的喘息一般,时有时无,极其诡异。

远远传来轻声的咆哮,一道汹涌而诡异的力量,如波涛一般在这洞穴上空纵横驰骋,肆无忌惮地撞击着周围的石壁。丁修面色一变,全力朝前冲去,穿透的是那白气茫茫,一时间弥漫而散,竟然没了那圣尊厉灵的形迹。

凝神细听,幽深的洞穴深处,隐隐有一番喧哗。远远的幽黯之地,隐约的血色光华,盈盈亮起。那光华犹如突然受到了什么鼓动,一分分,亮了起来,整个洞穴景象一点点的显现,全然已拢在鲜红的血光中,出幽幽地低语。

丁修的心志,一时竟有些恍惚,仿佛见到,尸骨成山,血流成河。漫步间,前方豁然现出一个极大的血池,此时的血池血面似是沸腾起来,不断溢出如同气泡状的血泡。

阴森森的血池旁,在微微血色红光映照之下,只有丁修一个人的身影,轻轻闪动。他的脚下,一团闪着淡淡金光的辟邪不知何时现身而出,蜷伏在身侧,不时显露出少许的焦躁不安。

在血池边观察片刻,丁修豁然现池旁有一面看似石壁的所在,居然是一整块血色玉壁,极不易觉,上面隐隐的镌刻着奇异的图案,正是昔日在真灵印塔中现的凶神模样。

这凶神,被刻画的清晰无比,栩栩如生,而连接这些凶神的图案,同样诡异而复杂。百思不得其解,四周并无其它的隐身处所,却不知那厉灵藏匿于何处,为何见不到它的形迹。

不知是出于什么反应,丁修只是下意识的,抬起了手,轻轻打出一道法诀,在玉壁上轻触了一下。洞穴里,血色黑暗突然浓郁。

一道诡异的血芒,如无形之墙,瞬间横在眼前,同时一点幽幽的青色光亮闪烁而出,如剑般刺进入无形之墙。

血色玉壁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渐渐融入浓浓的血光之中,一个更为奇异的洞穴似乎没有尽头,阴暗潮湿的道路弯弯曲曲,仿佛永无止境的向前延伸着。

一片寂静,深沉黑暗。丁修身畔伴着淡淡金光,朝着玉壁后的洞穴继续挺进。通道仿佛很长,走了很久,那黑暗中似有怒吼一声,如排山倒海一般冲过拐角,迎面扑来。劲风之中,忽然间青光大盛,丁修整个身影被青色光环笼罩,冷冷注视着洞穴前端那幕不知多深的黑墙。

剑芒忽地暴涨,原本萦绕在丁修周身的青光,突然不见了,似乎被什么物体所遮挡,但片刻之后,但听得轰然一声巨响,那片黑幕之内竟是出“咄咄”之声,紧接着,一声痛苦的咆哮,从前方爆而出,如山的黑幕忽而散开,黑暗深处,露出了两只硕大的红色眼睛,满是暴戾杀意。

剑芒在黑幕中似是一团烛火,四周魔气弥漫,以丁修此等境界的紫瞳睛光竟也不能看穿周围的景物,步步为营中,两点红芒似火伴着尖啸再度扑开。

仿佛周身燃起了火焰,丁修的身畔有游龙惊现,刹时逼得魔气纷涌,玄火链似火龙般盘旋飞腾,逼得尖啸化为惊恐厉叫.精纯的焰火纷舞,凝眸间,一只巨大的血色蝙蝠振翅盘旋,借着玄火的光芒丁修也辨清了这通道的方向。

血色玉壁后竟然有着巨大的空间是丁修事先想不到的。有厉灵伺机在侧,他不敢继续深入,这血色蝙蝠妖力也是非同小可,虽有玄火链克制,也不易灭杀,想了想他还是回到血色玉壁之处。

阴煞的罡风渐厉,玉壁前黑漆漆的,灵识涌上玉壁的一刻,白气陡升,勃然而的魔气刹时逼上前胸,措不及防之下,一道魔光出赤芒生生打入丁修的前胸,伴着似有金属性的磨擦声,丁修面上忽地煞白,青辉浮现的同时,金芒如灯点亮这片黑暗。

厉灵在飞逝而退的眼光中现出凝成的身形,具有自行出入灵兽袋的辟邪在丁修受袭的一瞬将它阻了一阻。只是这一刻缓机,丁修涣散的灵识复聚,剑芒毫光刹时点亮。

巨压袭来,脑后处阴风呼啸。一片金色光华之中,一道金辉忽地分裂开来,将丁修身后袭来的巨大黑影整个束缚住。

那是绝望的凄呼惨叫,厉灵一见也不由驻足。金色的光辉中,束仙金环居然间那血色蝙蝠的双翼紧束,在越来越盛的金光中,血色蝙蝠的蝠翼在金光不断消融,丝丝的魔气在金光中不断瓦解,不多时,血色蝙蝠的双翼便被束仙金环的光环化为无形,那血蝠亦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束仙金环?你……你怎么会拥有这古宝?这……这本是……这本是我郑家的家传灵器,怎么……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厉灵幻化的面容大变,连那阴煞魔气所化的身躯都险些弥散开来,盯着丁修的眼光越来越厉

“说……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厉灵高喝,魔气所化的表情亦是狰狞扭曲。

道心宁定,丁修反倒轻松的笑了。睛光冷冷打量着地面上苟延残喘的血蝠,他淡淡道:“这么说,那姓郑的元婴修士……便是你的子嗣喽?”

罡气狂冽,盈盈阴煞白气呯地呼啸而来。水冰灵滴荡起迷蒙水雾,却见溅飞的水滴激飞,竟似不能抵挡阴煞白气的锐势。

似有火龙呼啸,惊魂处,玄火燃起,丁修全飞退时才觉,这洞穴处的禁空禁制对厉灵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只是眼前一晃,白气纷然而散,消匿得无形无迹,而下一刻,后背处仿若受重锤一击,即使是丁修,也狂喷一口精血,面容颜色再白了几分。

阴煞魔气再现,丁修举手轻划,这里才觉这里的魔气过盛,竟然破不开此地的稀薄灵气,破界空间裂缝无法施展,使得他再受厉灵的一记物理重击。

八层的金刚不破秘法虽然抵住厉灵的纯物理伤害,但丁修身上的痛楚却直透肺腑,使得他也不禁呻吟出声。

厉灵在身前变幻莫测,使得他有力难施。洞穴内的禁制对厉魂飞灵的本体更无任何的限制,处于捱打局面的丁修仗着灵器的玄妙,虽然避过数次险关,但这般耗战下去的结果,完全可想而知。

盛怒一过,厉灵显然也冷静下来。磨耗着丁修的实力,如有实质的魔气之躯似幻还真,让丁修根本没有还手之地。

昔年的惨痛一幕,便在这洞穴内重历,就在丁修无计可施,准备祭出须弥灵山暂避一时,洞穴深处,忽现痛苦的哀嚎,那厉灵面容惊愕魔躯一震,转眼消失了踪影。

喘息着,忍受着周身刺痛,丁修本拟用来对付厉灵的所有策略一个没有用上。如果不是有其它事情节外生枝,自己在没有办法使用空间逃匿的洞穴里唯有死路一条。纵使是元婴出逃,在这魔气森森的洞穴中,元婴之体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其结果实在是呼之欲出。

究竟是何事竟让厉灵如此着紧,连为子嗣报家族之恨也可放下?带着疑问,丁修利用缓机索性朝洞穴深处挺进,只要把握了厉灵的要害,阴罗庭一朝倾覆是绝对可能的事情。

第二百九十章魔嚎锤!

第二百九十章魔嚎锤!

(感谢赤蝶飞飞的给力支持,阿仑再加油)

黑暗在无边漫延,只有阴风呼啸的声音越发凄厉丁修行走在洞穴里黑暗的甬道中,轻轻的,就像一个走向九幽的阴灵。

古老的洞穴越走越是宽阔,但周围的黑暗也愈发深邃,阴冷可怖的甬道之内,到处弥漫着诡异的,精纯至极的魔气,当然,还有更为精纯澎湃着的灵气。

阴风咆哮着,呼啸着掠了过去,灵识虽然并不能及远,但丁修仍是隐隐感受到某个无比强横的灵物就在他的前方

小心的,一步步前行,一点幽光,突然在他前面亮起,尽管那光亮如此幽暗,但在这一片漆黑中却是特别的醒目。那幽光在黑暗中轻轻闪烁,明灭不定,似召唤,似诱惑,似渴望,似讥笑……,明灭幻相,幽光悠悠照亮着围绕在它四周无数飘摆着的阴灵。

罡风,吹动了衣襟,有那么一瞬,丁修仿佛再历辟邪小兽之母破空而去前的经历。多少年前,他也一样走过这样一条长长的甬道,面对巨大的殿堂,眼睁睁的盯着异兽的一举一动。

而今,眼前仿若当年,只是有了少许的改变。几乎是同样的殿堂,只是地面之上却有一赤红颜色的血潭。血潭的岸边,一只较当年异兽略为巨大了几分的奇异妖兽,也是侧身躺在那里,看起来很是虚弱。

哀嚎阵阵,那奇异妖兽不时兽躯颤抖一阵,似是有气无力的样子,无数的阴灵浮在前后周围,不时发出淡淡的鸣叫,比之鬼啸鸣音差不哪去。

而此时,那厉灵正忙碌着,飞旋着,忽上忽下。种种奇异的法诀伴着低沉的吟诵之语在洞穴的长长甬道中回响。厉灵每一记法诀的施展,便会荡起一团魔气,随着他法诀的越施越多,越来越繁琐、冗长,渐渐的,洞穴中的魔气缓缓凝聚,慢慢输送至那怪异魔兽的躯体。

灵识示警,豁然是辟邪带有几分怯意的朝着他的所在遁来。心中一懔,丁修才堪堪想及何人会对辟邪造成威胁之时,那阴罗庭大长老付天涯的灵压一点点的威逼过来。

不加思索的驱出玄火链与水冰灵滴,当两样灵宝将长长的甬道点亮,远远的,一个迷蒙的身影慢慢进入视线。

玄火链的焰火忽地升腾,烈焰暴涨了两三丈,而随着面容阴厉的大长老付天涯一步步的临近,玄火链的焰芒也一点点的高涨。

厉灵仍在忽上忽下的漫空飞舞,也不知正在做些什么,举手间不时拘动成百上千的阴灵施法,看样子根本不会顾及这里。

丁修只觉得灵识缓缓被锁紧,竟然大有施展不开的束缚之感。终于,他的身体溢出剑芒,将付天涯的灵识缓缓逼离开来。

阴冷而苍老的语声响起,付天涯只是冷冷扫了本宗圣尊厉灵一眼,灵识便全部贯注在丁修的身上。

玄火链,水冰灵滴,这两样非同小可的灵宝连他也不敢轻视,三十余年前,圣尊与丁修的一战,付天涯早知详细的交手过程,对丁修的几样杀手涧有着相当的了解。

“丁小友是剑宗的传人吧,否则护体灵芒绝无可能达到化剑融光的境界;这在剑宗好象称之为化剑识神,是从未有人修炼至的境界,看来,丁小友是青出于蓝,已成阴罗庭的大敌了。”

淡淡一笑,不语。丁修全神戒备,水冰灵滴刹时在身旁布下层层水幕。这水冰灵滴自打具有灵性,经过他的滴血认主之后,反倒多用之御守,极少攻击之用。

就在此刻,幽芒闪烁,那付天涯轻轻举手,左手的食指指尖处,燃起一点鬼火。这鬼火仿佛受到了水冰灵滴灵气的吸引,逐渐变大,待变大至拳头大小时候,整个甬道已经全部被绿色光芒所笼罩,就连驱使鬼火的付天涯脸色也已经被映做了绿色。

鬼火森森,与之当初厉灵施展的七点鬼火不同,在焰芒的阴煞冰冷上又强了几分,其绿意茫茫也更为精纯。忽地,一声微响,绿芒晃动,那幽冥鬼火瞬间分裂开去,由一变二,由二分四,再由四变八,分据八方,紧接着数道暗红光芒从绿光中无声射出,仿佛是某种丝线,彼此相连,竟变成了一个诡异的法阵,在半空中透出层层阴森魔气,扑面而来。

这是前所未闻的诡异法阵,丁修骤然撞上面色凝重,瞳孔微微收缩,水幕刹时变得碧意浓浓,在阴黯的甬道内闪烁着碧色光芒。

对面,那诡异法阵渐渐成形时,丁修略一沉吟,退后两步,从怀中掏出数道昔年所得的炙火灵符,灵识只是一动,立时同时灵气绽放,燃起数堆炙火缓缓朝着那看似八卦形状的法阵逼了过去。

炙火炽烈,只是才堪堪靠近法阵四周弥漫着的魔力时,一阵异芒闪动,瞬间整个甬道之中突然满是鬼哭狼嚎之声,刺耳之极。刹那间,丁修灵识内仿佛被那鬼啸魔嚎痛击,七窍居然缓缓溢出血丝。那鬼啸声看似无形,却似无坚不摧,凛然而起一股锋芒破空而来。

炙火灵符刹时破灭,碧色的水幕居然也在这刺耳之极的魔音中,缓缓破碎。焰火粉飞,奇怪的是,玄火链这时竟然发挥出救主的奇能,骤然面对剧变,瞬结成圈,在丁修的四周形成一个玄火罩,纵使是那魔啸之音也只能将玄火芒光吹得摇摆不定。

苍迈的怪笑响起,付天涯绿茫茫的面容隐在法阵后遮掩住,但那刺耳的苍老声音却再度响起道:“不愧为上古灵宝,这玄火链的法力还真是了得”

默然半晌,玄火链内忽地闪烁起洁白如玉的毫光,一柄芒光所化的巨剑,在火焰中缓缓上起,微微后仰。

剑势横空,大有力劈山河之力,连付天涯也有了几分凝重,那八方鬼火形成的法阵中的绿意立时浓郁了数倍不止。

“这是何种法阵,为何从未听闻?不会是鬼道术法吧?”丁修语气淡淡,显得有些冰冷。

付天涯倒是怪笑再度响起道:“此法阵名为魔嚎锤,是我圣门真法,岂是鬼道术法可堪比拟?让你再见识一下吧”

半空中八点似幽冥鬼火的绿芒再度亮了起来,甬道之内的魔气刹时激涌,如潮水般朝着丁修的方向冲来。丁修神色一变,却见那八点鬼火的魔气法阵,一声尖啸,刚才无坚不摧的鬼嚎破再度发出,冲了过来。

这次,那魔嚎锤的威力比之刚才竟是大了数倍,转眼间,魔气劲风割面如刀,尤其双耳刺痛之极,灵识仿佛被巨刺贯入,整个人如暴露在千万利刃之中,任凭宰割。

冷冷一喝,真言咒语如同利刃朝着法阵逼射过去。漫空之处,芒光巨剑,挟霹雳之威荡起魔气狂潮,狠狠斩下。冽冽风势肆虐的同时,伴有一声咆哮,映起的是一片霞彩,如云。

然而,魔嚎锤霍然而至,逼开了玄火链的焰芒,穿破玄火形成的壁罩而这时,一声轻啸,一道黑影如山闪烁琉金般的光芒,原本威力骇人的魔嚎锤狠狠击在其上,立时荡起一道诡异的绿焰随即绽放的毫光中消失无形。

“兵”

似是针锋相对,灵气凝成的真言咒法似有实质般朝着那法阵冲击过去,只是,那八阵上的八点鬼火同时燃放,森森绿芒竟然将那散发着淡淡金辉的真言咒逼得陡然一亮,跟着湮灭在浓浓的魔气之中,随之而沉的还有丁修被悄然震撼的灵心。

不加思索的,祭出两点红芒,淡淡的芒光似是与血潭的腥红融为一处。丁修的灵念驱动下,这灵虫榜赫赫有名的噬魂飞灵立时结成一队朝着那魔嚎锤法阵冲去。

红芒似电,两只灵虫全力冲刺,只是堪堪临近那法阵的一角,两只噬魂飞灵同时喷出奇异的红光,刹时各吞灭掉一点鬼火,这刹那间的变化,立即使得法阵绿芒闪烁不定,大有随时崩散的架式。

“噬魂飞灵?驱虫术?嘿嘿,有意思”

这般变化,显然大出付天涯的意料之外,他只是一声冷笑数声,随即祭出一只散发着墨绿光华的小幡,幡杆竖立,似有绿芒一展,立时法阵上的鬼火变幻,芒光颜色立变。

绿芒之中,白光乍现。无数的散发着毫光的丝芒从小幡处爆射而出,往四面八方射向了簇拥而上的这对噬魂飞灵。

爆响连成一片,红芒刹时变得鲜艳无比,首当其冲的噬魂飞灵立时被无数的丝芒射中。另一只噬魂飞灵转身欲逃,却已经迟了,两道耀眼而炽烈的毫光绽放,这对噬魂飞灵居然被小幡射出的丝芒刺穿,本是拳头大小的躯壳从空中变得纷碎而坠落。

这些缘自于小幡中的丝芒竟然像是噬魂飞灵的克星,原本法器难伤,水火难侵的噬魂飞灵躯壳,被这些丝芒一扎击溃,根本无法抵挡。

斩断的灵识刺痛似变得麻木,此时的丁修红了眼,断了肝肠。本是两对的噬灵虫,被他当时在出云洞的山腹处留下一对,自有用意。仅存的这对居然就这样被对手毁去,实在是不可想象。

怒,如同火焰雄雄燃烧,染红的双眸射出毫光,仿佛刺穿了魔气,冲向离之不远的魔嚎锤法阵。

苍迈的讥笑响起,付天涯冷冷道:“丁小友如果技止于此,便再领教下付某的淬魔针吧”

话音才落,洞穴内的魔气丝毫征兆没有地翻滚起来。阴煞的罡风仿佛变得愈加狂暴,引得甬道内灵气躁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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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淬魔针!

第二百九十一章淬魔针

感谢oo樱舞如雪oo,天甜甜的打赏

甬道内的灵气剧烈的跌宕起伏之际,所有的魔气,灵气,忽然如同江河入海一样,往那法阵中的绿芒灌注,接着法阵四周的魔气凝成的云气暴涨,不时传出了咔嚓咔嚓地诡异声音

此声开始时几难听闻,但瞬间就震耳欲聋起来那魔嚎锤法阵上余下的六点鬼火在此声的伴奏下,复而聚拢,凝为一团

便在此时,鬼火在魔气凝成的云气簇拥下渐渐绽亮,惨绿之意愈浓之时,鬼火中的一点,忽得变得炽热,一枚闪着幽光的银针显露出来

诡异的一幕出现

那银针乍一现身立时惹起四周魔气加的剧烈涌动此地魔气本就十分的精纯,被银针疯狂的吸纳间,很快的云团散尽此时的银针再非银色,已经完全被一种黑亮的颜色取代

当幽光鬼气重弥散,又重化为八方鬼火,再成魔嚎锤的法阵之时,丁修终于再按捺不住,玄火链化身游龙扶摇而上,黑影如山,须弥灵山亦是挟泰山压顶之势奔那法阵重重压下

与此同时,两道金虹如电,似破空而至,束仙金环在神念的驱使下,亦是朝着付天涯锁去

血缓缓流淌,眼前生的一幕简直让丁修不敢置信

魔啸贯耳,那被付天涯称之为淬魔针的针体吸尽魔气的一刻,竟然缓慢无比的朝着丁修刺来

穿过了玄火如龙的盘旋焰芒,撞开须弥灵山的厚重灵光,那淬魔针畅通无阻的穿行于辟邪喷吐的霞彩芒光,破开水冰灵滴的护壁水幕,直奔丁修

天灵顿开,元婴口吐婴火,喷向那黑漆闪亮的淬魔针,只是,仿佛眨了下眼睛,那淬魔针便刺穿了胸膛

手中滑落的,是离火精雷的骨棒,雷魂玉壁才堪堪逼出储物袋又重掉落回去这阴罗庭大长老施展的魔道真法竟然如此厉害,纵使是身上诸般灵宝,却无一样能够阻挡分毫

阴笑,带有苍迈的狂傲,苍老的语声似是吟诵着什么,那淬魔针复而旋空再度刺入丁修的身体

这魔针强横锐利之极,竟然视丁修八层佛门金刚不破的秘法如无物,溅起鲜红的精血,如同纷舞的血花

淬魔针再度飞旋,针锋如剑,牢牢锁定丁修的元婴那一刻,丁修不知这是多少次去体验无能为力的虚弱感,生死只是一瞬,淬魔锋芒掠过睛光

霞彩飞扬间,在丁修绝望中如同烟花般绽放凌空处,辟邪飞腾而起,在淬魔针贯入丁修身体前挡了开来

叮的一响,伴着一声哀鸣,辟邪凌空栽下,掉落在丁修的身畔人兽的目光,凝眸间是深深的绝望,数样灵宝再次纷聚身前,滴溜溜的旋转,是否还能挡住淬魔针的尖芒?

当魔嚎锤再度亮起深深绿意,丁修终生出悔意,如果不是孤身深入死地,他完全可以一点点耗去阴罗庭的实力,再可削弱这魔宗势力,最终除去这臭名远扬的魔道宗门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要魂飞魄散了么?自己近千年的努力便在埋葬在此地?绝望似风,吹散了希翼,寒意写满心灵

仿佛吹起了风,连那淬魔针都荡起波澜,偏离了原来的轨迹惊愕间,丁修呆呆望去,却见整个洞穴的魔气在生死一瞬间变得异样的狂暴

惊魂处,是一声悲啸,血潭处,以那怪异妖兽为中心,释放出无比巨大,无比强势的诡异魔力

眼睁睁的,看着厉灵如断了线的风筝,随着魔气的狂涌吹荡至甬道的一端丁修亦感魔气劲潮如刀割,却因跌坐在地,较之付天涯与厉灵好上少许

辟邪哀鸣着撞向甬道石壁,数样灵器居然也脱离了灵识的控制,如同无主之物在魔气劲风中纷乱而动丁修迎着狂劲的黑漆魔气懔然而望,白炽的睛光闪亮,全力施展的紫瞳睛光豁然见到那异兽正挣扎着不断的哀叫苦嚎,而它,正是那风暴的中心

魔气劲,狂潮似海

异兽在最为一记响亮的嚎叫中,其胸腹处剧烈的鼓动,下肢部位,隐隐荡起一丝血色,同时有沛不可挡的灵光泛起紧接着,那里,缓缓地,挤出一枚比之人头颅大的……蛋

一颗……

当第二颗蛋浮现在风暴的中心一点,在异兽的下面处隐隐露出端倪,哀鸣阵阵,那异兽的啸声渐趋低落,终无力的瘫于一侧,不时抽蹙两下,渐无声息

罡风,再度吹起阴煞魔气弥漫间,厉灵与一道灰芒同时抢出,向着那渐渐弥散的风暴中心丁修凝望着那枚泛起血色灵芒的蛋,灵力缓缓跃动,那淬魔针魔器的强横让他再度面临魂飞魄散前的森森死意灵识将所有的法宝尽皆收回,此时的他哪还不知眼下是最佳的逃亡机会

一瞬,一念,这个时间并不很长,可是,便是这短暂的光景,风暴再次来袭

异兽生机渺渺,仿佛已经魂飞天外,可是那风暴的中心一点处,厉灵与付天涯竟然同时对那枚血蛋展开争夺,重在血潭的上空酝酿另一场风暴

魔气纷飞激荡,先前拘禁在此的阴灵在上一场的风暴中,被异兽孕产的狂暴魔气冲击,险些阴魂魄散,怎料想,的大战伊始,造成的冲击比之刚才加的凶险万分

鬼啸凄凄,伴之魔劲狂潮,可血潭虚空处,却有一白一灰两道灵光如狂魔乱舞,不时爆起万道光华,其较力处皆是那颗风暴中心的一点血色圆蛋

也不知那异兽之蛋为何物,居然在堪比元婴修为的厉灵与真正的元婴修士付天涯爆起的灵压下丝毫无损,两道沛不可挡,具有毁天灭地之威的灵潮碰撞豁然碰撞,慢慢的,那颗巨蛋在巨力的相较中向一旁激飞

沿甬道而奔,虚弱无力的丁修饮了一口灵血恢复法力,举步间,一道血色红芒破空而至举目而望,却是深深的惊诧

任他千般万想,也想不到飞射而来的竟是那枚异兽生产下来的血蛋翻手将这血蛋接下,呆怔的一刻,丁修立时看见血潭处,厉灵眦目欲裂的幻化怒容和付天涯惊惶急燥的痛心疾的表情

殿堂处,甬道内,疾驰如风怎奈,这地界的禁空禁制对丁修和付天涯都有着限制,但对那圣尊厉灵却无丝毫的作用,几乎是瞬息之间,厉灵便拉近与丁修的距离

忽地,他向着丁修出了一声如惊雷般的巨吼,那狂呼如排山倒海一般轰然而出,甚至连那凛冽阴风魔气也激射而出,喷涌得坚硬之极的岩壁轰然作响

那一片狂啸声中,厉灵幻化的身躯,隐没于森森魔气之中,一点绿炎豁然破出浓浓的黑暗刹时点亮

飞逝如电,绿炎如附骨之蛆印在丁修的背后,血雾迷乱,他灵识跃动,玄火链立时如游蛇摆尾,在身后布下十三层火墙

临近的,是血色玉壁,可是,阴煞的罡风如潮,在身后荡起狂涛巨*般的魔气竟然瞬间灭去玄火焰芒那圣尊厉魂飞灵的法力尽展,魔气纵横间,谁可相抗?

甬道处,绿炎忽地炽烈旺盛,仿佛锻烧着丁修的婴魂,灵光闪烁间,丁修的元婴接连喷出婴火,仍不能阻止绿炎的芒火附体燃烧,饶是他金刚不破的强横躯体,亦难以抵受绿炎噬魂和不断的吸取精血,狂啸声中,离那血色玉壁却不及五丈远了

虚空处,厉魂飞灵的面容幻化如真,狰狞的表情似要将丁修生吞了一般如此的近了,幻化的手臂刹如凝成透明的巨手,堪堪抓及丁修的身体

仿佛静了,时光也凝定这一刻,丁修豁然转身,缓缓举起手臂,手中的一段散着莹白光华的骨节,喷出一道白焰伴着惊天动地的霹雳巨响望空打来

轰隆

电光催展中,惊雷与绿炎结结实实的撞在一起,爆起毁天灭地的炽芒甬道石壁接连受到无比强横的外力冲击,再也挺受不住甬道拢音,轰隆巨响中,杂音都被抹去,这一刻,倒仿佛变得很静,接连爆起的格外清晰几声脆响中,丁修狠狠的撞在血色玉壁之上,跌落于地

轰然坍塌,甬道碎石如雨

魔气、灵力纷纷破碎,生死关头丁修扑身于血色玉壁,玉壁处忽地一转,他人已经跌落到了洞穴内的血河旁乍现生机,丁修奋起余力周身灵力一展,立时化为遁光闪至洞口位置,转而抢出洞外

骤然通体一轻,全身盈动久违的充沛灵气阴风虽然很劲,但对于此际的丁修来讲却无异于如沐春风

不过,此时的阴罗庭深谷之地,到处闪动着火光、灵芒,不知何时大世家的其它三大宗门,竟然携手攻入阴罗庭的总堂所在,到处弥漫的多彩灵光中,阴罗庭的魔修们终于崩溃开来,陷入一盘散沙局面

心庆剑宗梁崇文父女竟能随机应变,未接到他的传音便按计划展开行动,丁修全力飞遁之余,扫了那阴罗庭称之为圣洞的所在

惊鸿一瞥间,厉灵与付天涯先后而出,但随即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厉啸惊天间,无匹的魔气狂出,两人远远盯住丁修的行迹,居然齐齐舍下宗门危难紧缀而来

慌不择路,全的逃奔中,丁修数度以破界空间之术逃离生死之局,在两位元婴后期的魔修追击下,他仓惶得如丧家之犬,落荒而逃,浑不知身处所在

三日之后,在逃窜至茫茫的大海边时,丁修终于凭借水冰灵滴的灵妙隐于海水之中,摒弃八触六感,再施以隐形术,总算逃离了两位魔道至尊的追杀,获得了一线生机

第二百九十二章受挫!

第二百九十二章受挫!

(感谢赤蝶飞飞的打赏)

阴罗庭,圣洞。

诡异的气息,伴随着热浪,一波一波的在甬道的空阔空间中回荡着。森森的绿光中,厉灵幻化的身形张牙舞爪,容貌狰狞的双手旋飞,目标却是那死意沉沉的异兽尸体。

魔光丝丝绕绕,打入异兽的躯体内,便得那庞大的尸不时摇晃着,出一阵颤抖。终于,厉灵的魔力一滞,法力难续,他的身畔一道绿芒惊现,喷簿而出的精纯魔气继续厉灵先前的施法。幽幽的绿芒火光熊熊,倒映在施法的付天涯眼眸之中,仿佛他的双眼里也在燃烧。

绿焰燃烧着,在黑暗中缓缓伸展,如同渐渐有了生命,就连那火光中的形状,也开始慢慢伸缩变化,渐渐变幻,慢慢凝成了当初险些让丁修魂飞魄散的魔嚎锤法阵。阵中,银光一闪,有着无摧不破法力的淬魔针豁然现出模样。

这时,付天涯在散着冰寒的绿焰里张牙舞爪,出了一声无声的咆哮。凛冽的冷煞魔气几乎是在同时如洪涛一般涌起,瞬间向四周扑去,滚滚而来,将一切拦在它面前的东西摧毁。

在冽冽的魔气风暴中,异兽的尸身突然生了诡异的抽*动,下肢处,尚在下腹内的,露出半的另一枚血蛋,缓缓向外挤出。

挤出大半,付天涯的身躯也开始出难以控制的颤抖,怒嚎声中,厉灵再度欺身而上。绿炎如笔,在异兽的尸身上方书画出连绵不绝的符咒,这些符咒的线条粗旷,血红颜色,隐隐形成各不相同的凶厉狰狞神像。

片刻之后,魔光陡盛,这些神像似是活过来般,再度散出阴冷森芒,缓缓融入异兽的尸身之内,伴着一声脆响,那枚血蛋缓缓滚落于地,立时,厉灵与付天涯跌坐于地,虽面色疲累,但却齐齐松了口气。

沉默,眸光相对中似有光芒交锋,许久,付天涯才苦笑道:“真的是两枚血蛋,本来应是你我各具其现在却为他人作嫁衣裳,反而成全了那个姓丁的子”

冷哼一声,厉灵应道:“纵使是你我一人半枚血蛋,假以时日,突破瓶颈修炼至化神之境亦是指日可待。眼下,合我二人之力虽成功将血蛋逼出圣兽之体,但圣兽即逝,圣体却刀剑难伤,水火不侵,供养在血池之内也无不可。现在最重要的是宗门危难,虽然逼退三大世家的联手一击,但我们被困于此地,却是伤损宗门根基,说来,这事你我都是要背负责任”

冷笑,付天涯道:“你我二人不需相互指责,说来都自有大条道理,多少年月中,我们根本就是在无法信任对方中度过的,他日之因,正是今日之果”

阴冷杀机一掠而过,回应的是同样阴沉的眼神,厉灵与付天涯眸光对视,许久,同时轻轻一叹。厉灵幻化的表情复杂之极,过了好半晌似是要说些什么,最后,却终于没有说出口,付天涯亦是冷冷一笑,缓缓闭上眼睛,甬道内渐渐平静,唯有轻轻响起的一声叹息。

微白的天空下,群山苍黑似铁。

红日初升,一座座山峰呈墨蓝色,伴着隐现的苍翠,一团团,一片片的雾霭泛起,乳白色的云纱把重山间隔起来,如梦如幻。

群山间,有奇峰,直插云端,孤峰兀立。峰峦处秀色青青,在旭日的照耀下更显峥嵘挺拔的气势,绵延起伏更衬起峰巅的孤立不群,俯瞰世间,笑看风云。

峰顶寒风冷劲,向阳的一片坡处,却有一团迷雾弥而不散,遮掩处,豁然别有洞天。

丁修在这个不知名的国度,不知名的山恋间呆了已经有段年月。自打昔年在赤幽国度与四大世家宗门之,阴罗庭的两位几近传说中的存在,圣尊厉魂飞灵与大长老付天涯一战后,他一度逃亡此地,在此安居,一晃便是数十年之久。

当年一战,惊魂处可谓是几度历经生死磨难,能够侥幸逃生实是万幸。三十年弹指一挥间,身上被大长老付天涯祭出的灵器淬魔针洞穿的两处伤口,竟然耗费了三十年的光景才合愈如初,苦思之下,冥想数日丁修才渐渐理通其中的关键。

以魔道真法而言,与道家法门和佛门禅法截然不同,应是走着相反的路线。佛禅修为对鬼道术法相生相克,道门修真之术亦与魔道真法格格不入者的差别造就修真法门千变万化,种种奇思妙想均离不开四类修真法门的分类。

以丁修而论,他道基深厚,佛禅修为亦是实力不俗,魔道真法给予他的伤害,应该是绝对的重创。以厉灵和付天涯的凡修为,几达魔道至境,像付天涯,应是制约在跨越化神层次的瓶颈处,否则,两千年的悠久岁月怎么也该耗尽寿元。或许他精擅的魔道真法自有延长寿元的奇术吧,归根结底,卡在一步之遥的瓶颈位置是任何修士心中永远的痛。

厉魂飞灵在丁修看来则更是不可思议。以阴灵之体修炼至凶灵,亦需再经过千年多的修炼才能达至厉灵的境界,只是这一点已经是匪夷所思。因为,厉灵毕竟是虚体,在这一关口进阶时,需面对天雷历劫而进升,较之妖修度化形之劫面对的天雷更是惊人。更勿论这圣尊不单如此,又有了千年多的修行,连他也不知应该达至何等的层次境界。

两者,无一不是魔道真法的佼佼者,为他们所伤,其魔力的强劲绝对应高于丁修道基的修为层次,故伤势痊愈极为艰难。三十年间,丁修可谓是勤练不缀,终于将淬魔针附体的魔劲炼化掉,反倒是厉灵祭出的绿炎对他的伤害较为轻微,在不到十年的光景中一一除去。

无可厚非的是,炼化全部魔劲的同时,丁修的修为也更进一步,在不知不觉间,他的天门九转心法终于达至九层的圆满之境,伤势痊愈的一刻,金刚不破秘法亦是功成圆满,修炼至九层的金刚之躯。

随着道基的愈加深厚,佛禅修为亦是水涨船高,隐隐的,丁修感觉到他的后期境界渐渐水乳相融,向着化神之境慢慢靠近。

修炼无年月,伤势刚愈,沉浸在修炼心境中的丁修终于把心意放在那枚可谓用性命换来的血蛋身上。

出奇的是,他亲眼见到异兽诞下血蛋的一幕,却采取种种方法不能察探血蛋内部结构,以他的灵识之力竟然根本无法侵入血蛋的一丝一毫,实在让他郁闷之极。

洞府之内,丁修先后施用丹火,婴火,试图打开血蛋,或是有所作为,怎奈,这不知是何质地的血蛋坚固程度远他的想象,便是玄火链催使出的最业绩的焰芒亦无法使血蛋有所变化,充其量在颜色上变了几分,根本毫无作用。

连受挫折的丁修终生出将血蛋暂时放于一边的想法,灵心心动处,却是天门长辈孤竹遗留下的那枚奇丹。

丹,色泽青青,却无丝毫的灵气外泄。以丁修精修数百年的丹道知识自然了解这种炼丹手法可谓炉火纯青登峰造极,是为丹中极品。只是,孤竹师叔按照恩师归尘子的说法,天门地火焚峰是其破空而去之兆,那么,孤竹师叔炼出这一枚奇丹却交付在他的手中,又有何玄机?

丹,一直在腹中藏匿。自口中缓缓吐出,丁修分以丹火尝试炼化,亦使婴火焚烧,其结果让他实在是目瞪口呆。

不知何故,这奇丹与那异兽血蛋竟然同样无法炼化,任他苦思冥想千般计谋竟是丝毫不起作用。

心灰,意冷;丁修再无法静修下去,终静极思动,这群山连绵灵力虽然谈不上如何的浓郁,但以这种灵地怎么也应有修仙之士驻居,他立升打探消息,了解一下自己处身之地。

欲动,又止,丁修面容上忽然写满了怪异。自打昔年在阴罗庭圣洞中的一战,辟邪亦受淬魔针的重伤,被其贯穿了脊背。不过,金鳞兽一脉乃是灵兽中的极品,在圣兽中还摆名在十二位。辟邪之伤虽重,但只是十余年的光景便恢复如初,较之丁修快了一倍不止。

只是,自打辟邪伤愈,它立时进入奇异的睡眠状态,从未醒来。这一睡,便是几十年,虽然这段岁月对寿可达万年的辟邪算不得什么,但对丁修来讲,孤寞的修行,身旁却少了一个伴儿。

然而,时至今日,辟邪竟然有了异动,丁修的灵识竟然于此时感受到辟邪的身体缓慢的生的异变。这种情况说明,用不了多少时候,辟邪便会面临着越阶之举。

似灵兽面对此种越阶时产生的异兆,丁修可没少听闻,据传,也是山崩地裂天塌地陷云云。虽然,这些传闻并不十分可信,但以己及彼,辟邪越阶之举恐怕也会有某种祥瑞出现,自会惹来好事之徒,如果被有心的高阶修士盯上,绝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他自是不能容许此类事情生。

霞彩纷飞,洞府的空地处现出辟邪摇头摆尾的身影。此时的它活泼灵动,似是知晓丁修的心意,不时拱动他的腿脚。

人兽灵识相连,结成纽带,立时感知彼此的心意,将辟邪轻拥至怀的丁修忽地生出它晋阶后会长得什么模样的想法。

微笑,由灵心荡开,丁修轻抚它的头上双角,触动深蕴埋藏的情感,灵心溢满昔年的温情,久违了的笑声伴着欢跃的轻吼在这峰颠处轻轻荡起,伴风远扬。

第二百九十三章沙土石龙

第二百九十三章沙土石龙

天,不知何时变得阴沉,不多时满布黑云,时而有电光闪烁仿佛酝酿着巨大的风暴。半空之中的黑云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种巨大引力,从四面八方急涌来,汇聚在群山环绕的孤峰上方。

接着,阴风四起,逐渐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黑色风柱,急促旋转,出尖锐破空之声,从天空缓缓降落,迷离的电光中,竟然伴有隐隐的鬼啸之声,诡异之极。

天幕低垂,狂风凛冽,这分明是一派凶戾景象,如世之末日呈现在眼前,令人生有绝望之感。

峰巅洞府之内,到处弥漫着与外界截然相反的祥和灵光。此时,地面上已经被一个扩大至方圆三丈的白玉圆盘占据,正是丁修引为至宝的护灵法阵玉盘,辟邪正匍身其上,通体出淡淡的金光。

似乎承受着某种苦痛,辟邪忽起忽卧不时变换身形,伴着低沉的吼叫,它身上的灵光越来越盛,渐渐的,将护灵法阵的灵光湮灭。

峰巅,丁修迎风而立,感受着天地间的灵气剧烈动荡,变得极为狂暴。这种天感地兆的强劲之处连他也是次得见。与辟邪相处的时光里,它曾有过两次进阶之举,随着实力的增强,属这一次最为惊天动地。

摩尼国度,紫云山,守静堂。

天空渐白,只有远处随风而来的竹涛声在夜空中轻轻回荡。灯火燃起,守静堂后的庭院,还有一盏孤灯,兀自在晨光中闪烁着光芒。

冷风轻送,有一丝凉意,半敞开着的窗棂空隙,把屋子中间桌上的那盏灯火,吹得有些摇晃,变得明灭不定。

一只白皙的手轻轻伸了出来,隐隐一丝灵光挡住了风,使得火光很快稳定了下来,重新开始出光亮。柳如眉有些慵懒地坐在桌旁,感觉有些疲惫,刚刚步入结丹后期的她用了半月光景稳固有如实质的金丹,终于功成出关在修真的漫长路途上又向前迈出了一步。

屋外的风,不停地吹着,打在门窗上,出呜呜怪响。她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边向外看去。

苍穹还是那么漆沉,只是晨光渐亮,将天边的黑幕缓缓揭了开去。眼光里,多了几丝茫然,又浮现出那个白青衣的身影。

曾几何时,这个身影闯进她的心房,伴在修真路旁让她自此饱含着希望。可是,她知道那个身影的心中,铭刻着另外的女人,那份惦记与思念,从他那忧郁而孤冷的眼神中看得再清楚不过。

如果……如果自己有幸早早遇见他,那么,会否他也是这般记着自己?

悠悠一叹,神识不觉有些警醒。放眼望去,本是思忆这片刻光景,天光直透天穹之时,不知何故灵气变得动荡不安,而天际,远远的群山所在,厚积的黑云满布苍穹。

浓密的黑云低沉,看似遮天盖地,而如此广大的黑云天地,竟然隐隐围绕着群山处的某一点旋转,过不多时,一点金芒扶摇而上,仿佛刺破苍穹

这里本是修仙者最为密集的雪岭,灵气充郁季清冷无比,对柳如眉来讲却是修炼水属性和冰属性功法的最佳之地。这守静堂的所在,本身便是三清映月观长居此地的驻脚之处,她次来此清修,却不料竟遇见这千年难遇的天地奇兆。

岭峰洼谷,到处是掠空而起的灵芒遁光。不远处,竟有火红之光一闪,浓郁的罡风击打窗棂,险些撞上柳如眉的面容。这灵压,险些让她无法呼吸,只是这般灵力便可看出此人至少是元婴修为的修士,却不知是何种神兆竟能挑动这种人的神经。

沉吟片刻,柳如眉不禁意动。事实上,这种异事实在牵扯人的好奇心,就连是她,也有心过去一探究竟。许久,守静堂前,灰芒远遁,柳如眉御起的,正是当年丁修赠与她的,更名为‘如烟’的飞绫。

孤峰峰顶,金芒毫光四展,在漫天的黑云中份外夺目。绕在孤峰四周之地的各宗修士纷纷落下遁光,凝神打量峰巅处的奇景。

金芒似透峰顶而出,直冲天庭,由金芒毫光的绽放处,沛然之极,仿如实质的精纯灵力喷薄而出,令所有的修士尽皆一震。

只是,数道灵芒冲天,三道元婴修士的灵压各据一方御起强劲的罡风,吹得低阶修士东倒西歪,惊魂处,这些修士俱都躲得远远的,不时打量着这里的动静。

灵压无匹,仿佛重若千斤,包括柳如眉在内的所有结丹修士面对着远自己的存在,无奈的躲在安全距离,盯着孤峰之地的灵芒变换。

便在此时,远远一声长啸,刹时临近,一位通体红芒,散披红色长,更是身着血红衣衫的修士瞬息而至,那澎湃无比的灵压登时压得三位元婴修士的灵光一黯,被其轻松的打开了一个缺口。

红光四射的这位婴修负手而立,与其它三位婴修壁垒分明。冷冷的,红芒婴修道:“司徒兄,谢兄,陈兄:你们三人联手难道想据此间神物为己有?”

西北角处,一位不知姓何名氏的婴修忽地放声道:“火云,难不成你有心以一敌三,和我等争个高下么?”

红芒如火,忽地朝着四周扩展,那被称之为火云的红芒修士两侧不远忽地爆起灵芒,燃起赤焰转而消散,随即传来两记闷哼。

火云仍是气定神闲站在原地,而隔峰而望的一人却传来一声低呼:“火煞你……你竟修炼了火煞?”

火云还未及回答,身侧,忽现茫茫黑气,随着围绕在孤峰峰顶的那层黑气急翻滚,竟似被巨力所迫,朝着火云的所在突压而来。这分异变,立使穿透黑云的金光剧烈波动,状似不稳。

在最初的那丝惊讶过后,火云便又恢复如常,稳立不动。他的右手从黑气之中伸了出来,红芒立时将四周映得霞彩缤纷,那修长五指在身前凌空虚划,指点如风,指掌过处,红光闪闪的赤焰符咒漫天飞舞,刹时逼得黑云朝两侧翻涌现出一片焰火升腾的空地出来。

元婴修士的纷争剧斗很快波及开来,灵芒似刀,割得落叶缤纷,烈焰横飞,仿佛置身万丈火海。围观的结丹修士和前来看热闹的低阶修士逃恐唯之不及,手脚不利索的,转眼便在烈焰中尸骨无存。

视之无睹,火云得意一笑,正欲出言讥讽三位同阶婴修几句,不料,孤峰处惊天的灵压似驱起漫天风雪,陡然将那愈加旺盛的赤焰压得飘忽闪烁,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群山。

“诸位,此地天感地兆,非是神物世出,在下无意伤及无辜,更不欲受各位道友牵累,如果再有人在此峰方圆百里惊扰本人,擅自闯入此峰之地者,杀无赦”

灵光乍现,群情哗然,反是那火云倨傲的一笑扬声道:“道友以为我等可欺么?似这般的灵云罩天,怎么可能是道友所为,恐怕另有灵物吧?”

虚空不空,隐现人迹,迷蒙的身影仿若梦幻。众所凝注之际,身影淡淡抹去,竟然从远隔孤峰的另一端虚空现出身影。这般的移形换位的遁术神通,方圆之巨,令四位婴修也是心中一紧。

“化神之道,妙法无方怎么,道友自以为修炼了火煞便可纵横四海,随意欺人了不成?”

半空处传来丁修冷冷的声音,却不知远观的结丹修士中娇呼连连,柳如眉眸光浮现晶华,早已经捂住了嘴唇。

是你么?真的是你

岁月的流逝,铅华老去,却只有远远的偷偷看你一眼。你的心中,我……可有一席之地?

强忍着泪水,让它盈盈打转。柳如眉眼都不眨的望着那虚空的形迹,悲喜交集。那是心目中最亲近的人呵,可是,却与她仿佛隔了千山万水,何年何月,我们才能牵手,相依?

神识缓缓流转,丹华悄然运转;当柳如眉回过神来,完全不知刚才生了什么事情。而那火云所在的孤峰之地,竟然赤焰焚烧,烘烤如炉,而焰芒之中,却有青辉光华盈盈而起。

灵气不知何时变得开始狂暴,如刀割一般,风声急促,怒焰狂潮中忽有碧光大放光明。这碧光伴着青辉任由焰芒肆虐,只是缓缓旋转,不多时,便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旋动的青辉漩涡。

红芒似火,火云飞升而起,双手在半空处狂舞。而他身下,本是高达数丈高的烈焰转而化为咆哮着的火龙向着青辉漩涡冲去。

可是,大有毁天灭地的霸气冲至漩涡的中心一点,便耗尽了所有攻势,焰芒忽明忽亮逐渐黯淡,竟有随著那漩涡旋转之势,所有人一齐色变。

便在此刻,天空中锐啸连连,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三道身影忽隐忽现,如鬼魅一般急闪动,竟然有三名同样身着火色的结丹修士自焰火最盛之处现身,齐齐出手,各御法宝朝着青辉攻去。

异变之中,丁修双眼中寒光一闪,半空里碧光大展,同时白炽芒光逼身而出,登时毫光大放迎风而长,那灵芒森森,竟有万剑齐的庄严气势,只是瞬间将火龙刺得体无完肤,焰芒纷落。

火龙的下场显然出乎火云婴修的意料之外,脸色为之一变,他随即一声怪啸,竟不顾那半空尚余的半截火龙残躯,整个身形冲天而起。虚空处,因无灵力有所控,半截火龙之体竟是迎风散了,留下道道焰光。

丁修背倚孤峰,灵识锁定方圆百里的每名修士,心神却是波澜不惊。孤身以迎四名婴修,虽然看似寻死之举,但以实力而论,这四人对他根本没有任何的了解,以他的灵宝法力,照面之下必有所获,未必就落得下风。

孤峰峰巅之处,传来辟邪的一缕灵念,此时,它正纠缠在生死之局,仍难能助他一臂之力。

凌空处的脚下,忽地出一声巨大轰鸣,数丈方圆之地,赫然剧烈颤抖起来,片刻之后,如地龙狂啸出世,所有石块沙土在巨响声中轰然纠结一处离地而起,无数沙石泥土被异力所驱,卷作一股庞大无比的厚重石龙,声势惊人地直追半空中丁修的而去。

目光深凝,盯着那以诡异术法聚拢袭来的巨大石龙,丁修周身剑芒再现,凝结成刺,似有灵性般纷纷翻滚而前,如无形之手牵引,在身前布下了一面两尺见方的剑墙。

威力无比的石龙转眼即至,重重砸在了剑墙之上,相击之时,便如天空中一声惊雷,竟有几道电光爆起炽芒,巨大的轰鸣声瞬间掠过天地,石龙碎散如雨。

第二百九十四章婆娑摇影!

第二百九十四章婆娑摇影!

(这章多点字数,顺祝周末愉快)

灵潮是如此的狂暴,孤峰下山岗彻底被摧毁了,所有的事物都被这股巨力拆的粉碎,这片土地附近的几百棵荒野树木,竟然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斗法范围之内,或是被生生连根技起,枝叶尽脱,或是断枝碎裂不知飞往何处,而为了近观看得清楚的低阶修士们则是惨了,不少筑基修士连元神都无处逃脱,硬生生的做了孤野残魂。

如洪流一般滚滚飞扬的沙石,在诡异的狂风中砸向大地。空中的风力之巨,仍是如刀割一般,纵使是几位以灵识锁定丁修的婴修,竟也有这种痛觉,可见这交手的激烈。

残存的一处陡坡,三位助力火云的结丹后期修士齐聚一处面容俱是惨白无比。以他们的修为,被丁修分以一缕剑芒逼得掉落这里,三样法器只是与剑芒相触便被一斩而断,灵光渺渺。

好在是,三人联袂而出,齐聚一处,分别施以宗门秘法,结成焰芒护罩,算是逃过元婴修士相争下的狂暴灵气冲击。

面对着强横的元婴修士火拼,三人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两难之际,身周突然显现森森死意,灵光闪烁中,二十余具青面獠牙臂长腿长的傀儡猿兽,在弥漫的阴气中仰天狂呼,顿胸捶足,嘶嚎着跃起,朝着半空上的丁修扑去。

三人面容上喜色涌现,仿佛听到了什么指令,分别化遁光远离这凶险之地。又见一点红光,陡坡处,豁然再现一人,远远望去,竟然与火云装扮相同,连容颜也极为相似。

灵识感知,这些傀儡兽竟然各具结丹修为的实力,丁修苦笑中灵识如电,剑芒如刺,如同剑雨。然而,剑芒的一击只是将这些傀儡猿兽撞击得东倒西歪,却不能刺穿傀儡猿兽的躯体。

见状眉头微皱,他举手间,焰芒高炽,玄火如龙,朝着傀儡猿兽扑去,丝毫不亚于刚才那火云婴修祭出火龙的气势,其威猛处,尤有过之。

“玄火链……”

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似是一分而二的两个火云齐齐惊呼,满目贪婪之色。似这种火属性的古宝,对他们这种天生火属性的修士助力之大简直没法形容,达到元婴级别的修为时,不亚于增强了数倍的实力。

孤峰处仿佛静了下来,虚空对峙之下,玄火赤焰如烈焰燃烧,将二十余具傀儡猿兽尽数裹在火光之中,耀目之极。

就在此际,丁修自虚空处凭空消失掉,下一刻竟然出现玄火焰芒之中。他的须皆扬,似迎风而立,几如一头仰天长啸的火中凤凰,这般锋芒锐势让如火云般的婴修面容大变,再欲召开傀儡兽却是迟了。

炽芒以丁修为中心向着四周如海啸般散开周残存的树木尽数为之倾倒,飞沙走石间天昏地暗,但那炽芒却是亮如白昼,将这些傀儡俱都卷在里面。

风忽止,但紊乱而狂暴的灵气气流朝无尽的远方散去,到处是惊惶而逃的低阶观战修士,看似迷乱不堪。

方圆数十丈内,再无一棵树木,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便在此时,丁修冷凝的面容忽现惊怒,狂喝一声“找死”,他处身之地灵光弥散,人却早已经不见,留下两位火色婴修面面相阙。怔怔呆间,孤峰峰巅虚空处现出先前三位婴修的灵光,三人一线飞临那金芒渐消的一点。

接下来的一幕让两位火色婴修骤然惊骇。眼前三位婴修临近目标之处,那里虚空忽现奇异的空间裂缝。似这等裂缝通常都有着异常狂暴的灵气,纵使是婴修冒然而入,同样会被吞噬掉,落个魂魄无依,连元神精气都不会留下。

去势一顿,只是……一顿。

那空间裂缝中竟陡然伸出一只金光灿灿的大手,朝着其中一位身着蓝色衣衫的婴修抓去。匆忙间,蓝衣婴修御起一只奇异的刺球,然而,金手无际,豁然将他一并拢在手心。

婴火焚灵,直可谓无物不摧,但是,金光依然,盈盈聚握。婴芒骤闪间,蓝衣婴修仓惶瞬移,可惜,才堪堪破开金光,便被碧光罩在其中。

空中一幕,简直让无数的修士亲眼历见。那似是巨大的碧盈水滴,将蓝衣元婴罩在其中,任他千万冲撞却破不开那碧芒水幕。

水波清可鉴人,水滴之内似有淡淡莹白的气息,不多时那元婴豁然被冰冻住,连狰狞,惊惶,绝望,及深深的悔意的眸光,表情,无不清晰可辨。

红芒火色,忽地惊空掠去,顿在半空的两人睛光中满是不可置信,凝在那里仿佛也被冰封住。

衣衫在颤抖,虚空处却不见丁修的形迹,两人背脊相靠,凝神四周,却只闻冽冽风声,朝着东方掠去,吹走一片片的浮云。

惊魂处,才觉那峰巅的金芒毫光渐收,转而消失不见。一声低吟在孤峰顶唱响,渐渐高亢。

余音缭绕,在虚空激荡,其音渐起,慢慢的……化为厉啸,直有裂石穿云之势

咆哮峰巅豁然有雄姿兽体现形,那两位婴修哪还不知下一刻便是绝命的凄惨下场,似是心意相通,两人前后突变,分东西奔逃,希翼实力根本不在一个等级的煞星追杀的不是自己。

然而,东方的这侧虚空再现灵波,那亡命的婴修面容惊现绝望的惨白颜色,急急转向,却不料前方似有迷蒙的电光闪烁,再有心元婴瞬移出逃都来不及了。

电光霹雳如炸雷般响彻空际,余波仍震荡不休,西方闪遁的婴修灵光后,忽现青辉。无数距离远远的修真之士凝神望向天际,渐渐不见踪迹的灵芒拖出长长的尾巴,似画上一条笔直的云线。

天际,再现雷鸣,遥远的天边处,伴着惊雷阵阵,有强光一闪,转而寂寂。可是,观战的修士们却知,那或许代表着又有一名元婴修士殒落,孤峰处的这位前辈,几如传奇般的化神级别的存在。

群山天地,无数的修真之士朝着这里膜拜,声声称颂响彻云霄。有修为精深者觉,有青辉遁回孤峰峰顶,这些修真之士自性的聚集在一起,分推各宗门前辈前来拜访,礼如无上之宾。

当日,奇兽似神龙现不见尾的惊鸿一瞥,更是引人暇思,纷纷猜测,众说纷芸,把这孤峰之地传颂得神奇无比。

自此,这群山之地被视为禁区,无数的年月中,传颂着一段传奇。不知何时开始,群山一脉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这孤峰方圆百里任何宗门不准在这里起纷争仇杀,更不准在百里之内私辟洞府修炼。修仙界一旦产生争执,便会相约前来,请隐匿于此的这位传奇修士断清是非,无不遵从,一时间,这群山孤峰,反倒成为这里的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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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深深,到处都是青翠一片,风儿吹过,竹枝梢头随风摇荡,出沙沙的竹涛声。湿润的土地上,新芽破土,不时可以看到竹笋尖尖的脑袋探了出来,生机勃勃。

茂密的地方,不时传来清脆的鸟鸣声,就连周围的空气里,都飘荡着一股竹子特有的清香。这里不带有凡间俗气的气息,远离尘世的喧闹,可是那尘心情缘,似乎总有割舍不断的情缘,从来也不曾远离,只是埋藏得更深罢了。

紫云山,守静堂前,柳如眉默然而立,凝望着那片竹林似有些痴了。阳光从屋舍的窗口照了进来,将这间精致而简朴的屋舍照的透亮,映上她的面容,可是那双美目却有了几丝晶莹。

相思最苦,可怜她的相思无所寄处。默默掩门扉,留下了一片静寂在这的空间中,柳如眉无心修行,漫步竹林。清冷的气息虽然让神识一振,但心中牵挂却似更深了。

幽幽的情怀,无以排遣,漫无目的的游逛中,竹枝深深处,不知不觉地来到守静堂后的竹月台旁,一个淡淡的青衣身影伫立在那里,一双睛光却比那竹影斑驳穿插的阳光更为耀眼。

轻轻的揉了揉眼,天,不是梦幻

那真的是他,那魂牵梦萦的他泪水滂沱,洒落如雨,使得心中的人变得模糊,变得扭曲。她不甘,擦拭泪迹,让他再度变得清晰

是他还是那么模样,狂奔着,紧拥在怀里,任泪打湿他的衣襟,多少次想这样做,可哪里才能寻找到他的形迹?

泪水无依,渲泄不止,欢喜伴雨的笑容里是无数年月的思恋。眸光相望的一刻,她知,他懂。抖颤的柔唇,在天旋地转的茫然天地里朝着心中人儿吻去。

火红滚烫,似置身于洪流之中,可是她分明感受到那个挺拔的身躯一僵,然而缓缓的释放开来。

是的,她知道,他的心中她只占据的一片空间,但……足够,那已经足够。爱恋如潮,她甘愿献上自己,那样,漫漫的岁月长河,也会有最美的回忆

竹林静了,却有喘气声息,连风儿都似变得轻了,去聆听美妙的情意。那一瞬开始,竹林有雾,笼罩一片天地,隐约的竹梢处,都多了几分迷离。

清晨的山雾尽头,云雾缭绕的地方,巍峨高耸的虎齿峰若隐若现。青翠的树林还是和从前一样,茂密而生机勃勃的生长着,淡淡的晨雾正飘荡在树林之中,到处都可以看到树叶枝头,草丛野花叶瓣之上,有晶莹的露珠在微风中轻轻颤动。远处,密林深处里还有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传来,听在耳中,更是令人身心为之一清,如临仙境一般。

漫漫长空,青辉灰影融在一处,直坠峰顶间的平台处周的禁制灵光氲氤一如从前,而出奇的是,这里人迹皆无,但那通往触天殿的甬道口却是开放着。

丁修与柳如眉牵手而行,心里却颇多感慨,事实上,以他的定力居然与眼前女子结下肌肤情缘,实在是不可思议,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何以会生这样的事情。

当日,孤峰一战,以丁修的灵识笼罩方圆数百里,何人可独善其身。在无数聚集的修士中,感受到似曾相识的神识让他难免意动。在他的记忆中,与自己相识的女修并不多,对地理位置的模糊,使得他生出见一见此人的举动。

竹林婆娑摇影,与柳如眉眸光相牵的一刻,过往的记忆洪流刹那间填满灵心,溢满情怀。眼前的娇柔女子,曾与他共历生死,他何尝不知此女的情心暗寄,更望不了昔日远离三清映月观时,此女抛开矜持,向自己敞开心扉的殷殷话语,那分浓情,让他紧闭的心扉承受着无法言喧的感动。

柔唇相贴的刹那,灵心飘忽远离,仿佛眼前的可人儿,柔眸似水,款款风情与他在碧螺岛长相厮守,又似紫衣娟带,随风轻摆,忧怨眼神千浓情。

是如烟么?你怎能把我舍弃?

是依依么?你为何让我承受孤寂?

沉浸在旧日的时光中,丁修尚有几分清明,但幻境尽去,看清眼前的可人儿面容,忧郁的眼神,期盼的希望,全然开放的灵心与他紧紧相贴,那一刻,他清楚她的心意,那一刻他了解她的衷肠

何为道?是斩尽尘缘么?

何为空?是六根清静么?

佛心禅定,道心唯坚,可是,那一刻,丁修抛开了包袱,全情释放情怀,唯那一瞬,空灵寂寂,寂寂灵空,灵心处,只有那份情心爱火,焚烧内外天地

亲近了,便再无隔阂。丁修与柳如眉畅述别情,这才得知三清映月观的隋长老与李长老先后过逝,宗门的担子如今全部落在陈一奇的肩上。

可是,因触天殿归由合欢宗、上清观及三清映月观三家掌控,百年多来,因陈一奇的修为一直滞留在结丹后期的瓶颈,故毫无威望可言,触天殿的大事情渐渐让他插不入手。

眼见丁修百年前立下的威望渐弱,柳如眉心烦意乱之际才生出远离一段时日的想法,却不意竟能与丁修相遇,并在那片群山孤峰立下不朽的威名。

联袂回返虎齿峰触天殿,丁修故有寻陈一奇述旧之心,亦有保三清映月观的宗门地位之意。以自己的修为与威望,不管如何,在晋升化神之境,破空飞升前的光景,绝不会有任何人敢捋他的虎须。只凭这一点,应可保三清映月观数百年的安平。

第二百九十五章灵念分识!

第二百九十五章灵念分识!

触天殿内,冷冷清清,闲声碎语声中,是陈一奇愤愤不平的怒吼。

“黎宣两位前辈是否太过份了?三门演武,共三十名筑基弟子,为何我三清映月观只分得五个名额,这……这也太欺人过甚了吧”

悠悠响起的是一声冷笑道:“陈长老如果有何异议还是去和黎宣两位前辈去说吧,毕竟,三门演武殿会是由两位元婴修士提议,并由我上清观大力支持而成,说来,三清映月观好像并未在这三门演武会上出过什么力吧?”

似是讥笑一声,那声音又道:“再者说了,以三宗门筑基修士的实力,也是你们三清映月观的弟子最为差劲,这演武殿会,本身便是利用较技之机考察各宗门弟子的实力,到时可在触天殿的三变空间伺机寻觅灵药奇草,配以灵药炼丹,以供日后结丹而用。以结丹而成的机率,总不能把各宗门优秀弟子千载难逢的良机,白白浪费在你们三清映月观的那帮废物身上,不怕糟蹋了那些灵丹么?哼”

伴着冷哼,却是陈一奇的怒喝:“章子奇,别以为仗着双修长老的名头便可在触天殿冷言讥讽我三清映月观,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似是一言不和动起手,殿堂内接连传来灵气的爆裂声音。柳如眉关心则切,急探身前行,到得近前却听陈一奇闷哼后面容煞白,显然吃了些暗亏。

被陈一奇称之为章子奇的,豁然是一位中年的白面修士,此时,他得意洋洋的甩袖欲走,身畔娇叱传来,灰影如龙,荡起无数飞绫刹时纵横殿堂之内。

“如烟飞绫?呵呵,这位便是那娇滴滴的如眉妹妹了吧?”

带有几分调侃,章子奇不慌不忙的祭出一柄红芒小剑,似是吟诵了几句,那剑芒陡然暴涨,竟然灵光闪现,将漫空飞绫剥离开来,仍是近身的,已经在剑芒的毫光中一斩两断。

吃了一惊,柳如眉惊惶一退。然而,剑芒似火扑面而来,那灵光盈动真是不同凡响。只是这一出手,章子奇立时以奇技力压三清映月观实力最强的两位结丹修士,其它各位长老虽然年龄远胜两人,但在修为上却绝不比两人强上一星半点。

得意之极的将所御的灵剑召回,章子奇哈哈狂笑只是笑声尚不高亢,奇异的灵压忽地压下,仿佛泰山临顶,透不过气来。

喘息,深深的,剧烈的呼吸章子奇惊恐万分,不时打量四周,以神识搜寻是何人在此际坏他好事,更展现出超强的实力。

四周并未有什么变化,但一丝冰寒自背后传来,章子奇猛然回望时,却发现面对面处是一张略显沧桑的容颜,冰如霜雪

“合欢宗很了不起么?我怎么不觉得”

此人面容清秀,略有几分惨白,但眉目之间的冷煞寒光,如冰,如雪,直冷透观者的心肺。心湖蓦地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一丝绝望刹时涌上心头。

“你……你……你是……?”

眉展冷煞,丁修似连手都未举,只是负手而立。对面,陈一奇现出不能置信的狂喜,眸光里镀上一层薄薄的雾气。他面容皱纹不是很深,只是百年不见,竟然满布苍桑,写满风尘。

眸光相望,过往生死赴难时的决绝和相互扶持历历在心,丁修理也未理那章子奇只是来到陈一奇的身畔。

“一奇,你受苦了”

嘴唇嚅动着,陈一奇再也抑制不住百年的孤依,眼中雾气刹时凝成泪水狂涌而出。只是,他紧紧的咬上嘴唇,踌躇着踏前,扶上丁修伸过来的双臂。

“丁……前……前辈”似是想起了什么,陈一奇眼光中恢复了清明,泪水稍稍止歇,却仍有少许的哽咽。

丁修少有的情感流露之后,却不禁苦笑。这个憨直厚重的小子百年来性情仍是那般执礼,没有什么改变。可正是他的这种气质才让他甚为宽心,亦只是这种人才能脚踏实地的担任起宗门重担。

章子奇站在三人的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从陈一奇的反应来看,此人果真是那个传闻的白发婴修。只是,对方白发复黑,又有着怎样的神奇?以他的修为不断的以神识查看,仍辨不出对方的修为境界。

悄悄的,以隐密的手法取出一枚传音符,在几人言谈甚欢之际轻轻数语释放开去。章子奇偷偷望了一眼,见传音符无声无息的自甬道射出,总算松了口气。

回眸间,六道睛光直射灵心,陈一奇与柳如眉的冷视他倒不觉怎样,可那中间之人的一视却似有剑芒刺了过来,逼得他不由退后两步,险些吐出一口精血。

如风,在眼前消逝,转眼不见丁修的身影。章子奇惊骇间,却见陈一奇一扫先前的怒气,礼貌的挥手道:“章兄,鄙宗门长老有话,请章道友回门处理善后事宜,如此,陈某便不送了。”

陈一奇竟然做出如此举动,令章子奇更加的疑神疑鬼。狠狠地盯着两人许久,他又在身上以灵符刷了两层护罩,这才匆忙而逃。

“赶快回门报讯吧,否则,那白发煞星盛怒下做出什么举动,还真不好说,还应早做准备。”章子奇御遁光而逝,这一念头刹时涌上神识。

循传音符的灵光,丁修轻松自在的紧随其后,终生出将合欢宗双修元婴长老灭杀掉的念头。那章子奇自作聪明之举,实是他予与的机会,虽说以他现在的实力将合欢宗除名并不如何困难,但如果让那双修长老逃遁,绝对是后患无穷。

传音符固有的淡淡金光并不如何显目,眼见其钻入虎齿峰东南的连绵群山,丁修灵识铺展开来,数百里之内种种生命气息立时呈现灵心。

寻上一处山峰,迎风而立,一缕灵念分神,忽地驳离开来,紧紧锁定传音符而去。似这种将灵念剥离开来,丁修还是首次施展,是那般的自然,仿佛早就精通。

“哈……这是否就是师父提及的灵念分识?”

狂喜涌上心头,这种水到渠成的分神手法,对他的神通助力之大是不可想象的。灵识通透之间,丁修刹时将灵识灵念一道道的分离,紧缀方圆百里之内的生命气息,竟然一下子分离出十余道之多,仍是行有余力。喜不自胜之间,眼前似有灵光破灭,豁然是灵念分神锁定的传音符完成了他的使命。冷冷一笑间,青辉如龙直冲云宵,却是往那传音符的所在去了。

“不好”

合欢宗宗门重地,欢喜堂的秘室内,正双修打坐的黎法度将突如其来的传音符抄在手里,灵识刹时接受到宗门弟子章子奇传来的讯息。

只是,当他将传音符接在手里的一刻,一丝灵动的气息随之破灭,浮上心头的,却是一个人的形迹。面容刹那苍白,同有所感的宣如华亦是惊惶而起。

“不是说,这人在赤幽国度么?莫非,那阴罗庭的许长老在瞒骗我们?”宣如华花容失色一时间乱了方寸。

“不应该许云清没有必要如此做,他曾亲口许诺会请阴罗庭中的至尊亲手对付此人。难道百年多间,这人修为又厉害了几分?按道理计,他不应从阴罗庭的宗门势力中逃生啊?”黎法度亦是喃喃的疑惑道。

宣如华急道:“法度,以我夫妻二人之力,会否是此人的对手?百年前的警诫之语可是言之凿凿必不容情的,你……你说怎么办?”

黎法度道:“莫慌此人应是从赤幽国度的阴罗庭逃匿而来,这些年间,你我双修进境神速,与此人必有一拼之力,更有将其灭杀的一线机会。只不过,这种险值不值得去冒,还需商榷。不久前,在西南之地的擎天峰一带有天兆现世,你我恰逢闭关,对此事毫不知情,却不知会否与此人有关联,我二人赶快寻人探听此事根由,如果真的不利,再行妥协之策,也无不可。”

点头称是,宣如华与黎法度相携而出,堪堪御起灵光飞升,却见漫空芒光闪炽,惊天灵压威逼而来,仿若巨山凭空砸下,匆忙间,红绿两道灵芒分而复聚,却在半空处重新并立。

白芒闪闪,纵使是黎法度元婴中期的修为也看不真切。一旁的宣如华更是不济。百年多来,虽然双修进境之速前所未见,但她也只是达至初期的巅峰之境,离晋升中期尚需一段时日。

“何人敢闯我合欢宗?报上名来”

这对双修长老怒火冲天,喝问声震得山谷回荡,一时间群山处灵光纷纷耀起,警钟接连鸣响,立时山谷处热闹起来。

灵芒渐消处,徐徐现出丁修的面容,眼眸掠出的冰寒杀意,映上黎法度和宣如华的灵心,立时明了什么解释都是空白乏力。

犹豫之心渐去,杀伐之意刹时涌上心头,几近千年的修行,两人也是经历过无数凶险磨难,只是这一次,面对着的,是更为强横的对手

红肥绿瘦灵芒盈动间,红光横里暴涨,笼罩方圆;绿芒长空而展,直冲云宵。

这双修长老的身姿迎风而起,与虚空的炽芒对峙,竟然丝毫不落于下风,云茫风淡中,一切仿佛都悄悄的静了下来。

有光华掠空而至,章子奇此际才堪堪回到宗门之地。可是,当他看到虚空处的诡异情势,面容上的血色立时褪得一干二净。这个时候,他哪还不知晓自己的传音符反倒变为了双修长老的催命符,悔疚之际,他反倒想起了陈一奇在他临行前奉送的两个字:善后

元婴修士的大战,只是余力所及,也是结丹修士吃不消的。章子奇心似电闪,眼见门内不少结丹弟子跃跃欲试,急忙以神识呼唤,纷纷叫停。他也非莽撞之辈立时辨清形势危机,情知所有的关键所在,只在三人间的这场大战。

胜了,自不必说,以后摩尼国度的修仙界必是为合欢宗掌控,其势将会一飞冲天,千年不衰。

败了,更不用说,处宜得当或会留得宗门之名,低调做人看人脸色,否则,宗门之名就此勾去也是再正常不过。千年间,似这类事情没少发生。

那一刻,观战的心因有牵挂,章子奇百般家当全部取出,将自己护得严密,寻个安全之地全神凝望千年罕见的婴修生死大战。

虚空处,剑芒杀伐气息愈加浓烈,高炽的剑芒渐渐凝重,化为厚重巨剑,每一下涌动皆如铁画银钩,浑没有以前丁修举手间轻重自若,意态自由的气象,一股杀绝凶霸之气,滚滚而蓄。

凝动处,风雷之声不绝于耳,丁修的眼中似乎也有雷电光芒闪动。终于,他一咬牙,手中巨剑光华挽惊雷劈空,气势如虹,朝着红芒绿光斩下,其威猛夺天地造化,荡尽方圆之地的灵气,丝丝缕空。

眼及处,尽是绝望。观战的合欢宗弟子个个被这挟天地之威的剑芒吓得呆傻住了。然而,峰回路转间,红芒绿光盘旋缠绕,转而变做肢体相缠的一人,本是红绿两色的芒光亦是相融,渐渐变得透明,隐现黄色的光华凝成巨墙,朝着其势似是灭绝天地的巨剑迎去。

仿佛静了

天地间,死寂一片,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下一刻,灵潮翻滚,如同海啸巨潮一般,沿着巨剑与芒光巨墙相接的一点迸发开来。

光墙瞬间消散,只是在半空之中微微停顿了片刻,似乎失去了某种力量支撑,顿时土崩瓦解,亮如天幕星辰,只不过随即湮灭在无比耀眼的芒光之内。

隐隐的,光华中闪过一道青辉,趁着这瞬间即逝的须臾之刻,朝着纷落的,崩散的两道身影扑去。

一闪而过。嘴角隐有精血溢流的丁修身上闪现着淡淡精光,朝着那较为精壮的身影抓去。然而,似流星般坠落的身形一顿,翻转过来的面容上,豁然是黎法度狰狞而冰冷的笑意。

此刻,他的左手为托,右手竖立并指如刀缓缓一推,修长的手指突然一曲,凭空而生的绿色灵芒在指尖旋转着,浮沉着,凝成一枚绿色的光球朝着尾随而来的丁修激射。

第二百八十六章 圣洞血河!

第二百八十六章圣洞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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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修凝身于虚空,将这剑宗之地打量许久,终于缓缓朝着这山谷间的至深之地进。这里是灵气最为密集的所在,通常,这一位置都是该地的重要之处,以此推之,剑宗亦应如此。

山庄之内仿佛有了某种惊动,渐渐的,连飞遁的人迹都消失不见。只是刹那之间,剑宗之地几如死域,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果然不愧为修仙世家,从此种的反应上看,剑宗在与阴罗庭的对峙中,自有独到之处,故能在数百年前屹立不倒,此间此景,丁修面容上倒有了几丝的宽慰。

缓缓落在一个极为雄奇的殿堂前,感觉着白玉铺就的实地,他忽地朗声道:“在下丁修,师从剑宗长老武文越,就此拜访师门”

殿堂中仿佛有惊异轻呼周更是传来紊乱了许多的灵力气息,正中的殿堂本是紧闭着的红漆大门忽地无风自动,朝两边分开,远远望去,一个白底的巨大屏风远远立于殿堂目光所及的尽头处,一个带有几分飘逸的硕大“剑”字,立于那里,无形中升腾起几丝剑拔弩张的狂放气息。

四周一片寂静,丁修灵识尽展却知这殿堂四周满布高阶修士,其中三个若有若无的灵息至少是元婴修为。感受着这世家宗门的气派,眼光所集却是殿堂内那个远远的“剑”字,锐利的笔锋杀伐气息极重,渐渐吸引他全部的灵力。

有那么一瞬间,丁修感觉自己化身为剑,在天地的灵气中积蓄力量,磨砺锋芒。千钧之重剑体缓缓而起,慢慢后仰,欲斩尽天地间的万物,毁灭一切

然而,重而复轻,盈而跃动,剑体似重还轻,锋芒所及,荡尽天地煞气轻盈勾勒,直如欲破屏壁而出的那一笔,剑意如心,剑心如意

漫天的灵压忽然压来,灵识内的剑意忽消使得丁修仿佛丢失了某种值得珍惜之物,一时有些空荡荡的感受。

一道灵识如潮般狂涌过来,如有形之物紧缚其体,丁修嘴角却是轻轻一抿,淡淡笑意涌起,一道白炽的亮芒刹时绽放,毫光尽展中,剑芒飞旋,仿佛灵剑作势挽起的剑芒灵花。

“护体剑芒?天,竟然是护体剑芒”

惊呼四起,殿堂前立时现出纷纷身影。只是,丁修依旧默立不动,冷眼望着正中大殿的殿门之处。

朗笑之声随之而起,竟然来自殿门旁。一身儒袍纶巾打扮的儒生踏步而出,面容竟然有几分熟悉。

“果然是丁老弟想不到才区区三四百年,老弟便已经达至元婴后期修为,真是后生可畏老弟可还记得梁崇文梁某吗?”

儒生大步而出,在丁修面前站定,面容上的皱纹深凝,虽然看似中年,但细观间可感觉到岁月的无情鞭挞,可不正是昔年在天兰国度时遇见的剑宗长老梁崇文。

眸光相视,欢颜尽展,梁崇文与丁修并肩而行,不理其它众人直入巨大殿堂之内。身后议论纷纷,更有两道强大的灵识锁在丁修身上,直直紧随。

不过,丁修恍若未觉,只与梁崇文叙旧聊天,这里人生地不熟,再加之静极思动,可遇见熟悉之人,他也有了几丝兴奋。

两人在剑屏前摆放的竹椅前按主宾分别就坐,畅谈的极为投机,当听闻丁修谈及与剑宗的渊源,更有与武文越相识拜师的过程,梁崇文纵使是涵养极深,也不禁有了几分讶色。

便在此时,殿堂之外忽现惊虹,一道粉色的灵芒气剑破殿门而入,直攻向侧座位置的丁修。与此同时,一道灵识随后涌来,如有实质似狂潮扑至,立时风起云动,幻境迭现。

也看不出丁修面容有什么变化,眉头一挑之时,他的灵识急涌而出,朝着灵识狂潮迎了上去。

一旁的梁崇文眉头轻皱,双眸似有一缩,然而此举才现,立时眸光射出一缕惊骇。在他的注视中,肉眼可见的无形之物,就在殿堂的正中处碰撞爆裂了开来。一道猛烈的罡风应势而起,向殿堂的四面八方散去。

爆裂声接连不断,一层层灵识碰撞所舞起的罡风形成了奇异的气流,使得殿堂内的灵气再难稳定。就在此刻,灵识相击的一点,忽地窜起一道白芒,竟然化势作剑,朝着殿外的某一点斩去。

此幕一现,以梁崇文的沉稳都豁然站起,失声而呼道:“灵识化剑这……这怎么可能?”

伴着娇呼声音,一道七彩霞光点亮殿堂门口,辗转间化去剑芒余势未衰的如游龙般凝定半空,紧锁着丁修的所在。接着,一位娇美女修闯入殿堂,紧盯着丁修久久不语。那是如此秀美的面容,婉约的眉,细细地横在她的眼上,瓜子一般的脸,有稍显得刚硬的线条。鼻梁秀挺,皓齿红唇,宛如盘活了鲜活气息的双睛,黑眸闪亮,渲染出略有几分叛逆气息的性情。

“羽灵,不许胡闹,都几百岁了,还是跟孩子似的,与你丁大哥数百年不见,还不快过来见礼?”

回应声中,那梁羽灵长长地睫毛眨了几眨,凤睛般的美目闪烁着古灵精怪的光芒,她缓步摇摆,款款朝着丁修而来,乍一看去,还是当年那个俏皮的丫头,只是,她身上的灵动气息,却分明显露出元婴初期的精深修为。

“这七虹捆仙索嘛?较之当年的威力可是厉害了许多,妹你还真是了得”丁修带着淡淡笑意轻轻的说。

“哼几百年不见,你竟然达到和老爹一个境界,看不出来你这个人还有内秀本来啊,是要寻寻你的楣气的,念你来寻我们,又不知怎么混成武爷爷的徒弟的份上,本姐便饶你一次”

与梁崇文相视苦笑,两人看着梁羽灵大模似样的在丁修身旁落坐均无可奈何。这时,还是梁崇文问道:“丁老弟现在可还在天门内吗?梁某可是听闻天山万载基业的云断山一夕倾毁。”

丁修淡淡道:“天门倾覆后,我便游历天下,经历颇多。数百年前,在摩尼国度的三清映月观时任长老,也曾在慕兰图国度的莲宗任客卿,晃眼间已是年华虚度,新近突破中期,达至后期境界,便有心寻剑宗联手,对付那阴罗庭,不曾想,竟然见到两位。”

“哦?莲宗?”

“哦?阴罗庭?”

梁崇文与梁羽灵齐齐一怔,分有所念,对视一眼后,还是梁羽灵娇声道:“莲宗是慕兰图屈一指的宗门,但十余年前,宗门七大元婴长老俱都失去消息,一切都由一位形迹古怪的客卿长老主掌门户,一举挫破了外敌来袭,你……该不会是那个人吧?”

丁修一怔,却又一喜道:“哦,还有这等事?你们也能有其它国度修仙界的消息吗?”

摇头一叹,梁崇文接道:“老弟不知,近来数个国度因凡人的国度纷战而起,使得各个国度的修仙界,也是大战不断。因赤幽国度的数家坊市均有四大世家配有的份额,值此战乱之时,各地战乱的消息反而最值钱。来去的消息,分此消息的新鲜度价值灵石不等,各国度宗门间的消息,如欲得之,最珍贵的更有数万灵石的昂贵价钱。”

梁崇文一叹再道:“正是这个原因大世家均有涉及此种内幕消息的行业游迹于坊市之中,但因阴罗庭的势力越为庞大,光元婴修士便有九人之多,为各宗门之,故时常仗势挤兑我们。说来,还是我们在实力上有所欠缺,这里则好了,有丁老弟加入我们,至少可与阴罗庭分庭抗礼,再多抢上一些份额。”

苦笑一声,丁修沉吟片刻才缓缓道:“梁兄现在位居剑宗大长老一职,有件事正欲与你商量。只是这事风险奇大,你可与其它长老商讨一下,再给回复。”

梁崇文盯着丁修半晌缓缓道:“哦?还有这等事,老弟何妨一说,让我心里也好有个谱”

丁修看着他的双眸一字一顿道:“武师宏愿,欲灭阴罗庭,故我有心搅翻于它,须有一定的实力关键时予与一击此举的把握务要得当,一击而中,这一点,梁兄可做得了主吗?

倒吸了一口凉气,梁氏父女面面相阙许久做不得声。良久,梁崇文起身负手而立缓缓道:“丁老弟可有计谋,何妨说来听听?说不得,梁某也可做一马前卒呢?”

殿堂处,泛起轻轻言语,不时响起一二声惊呼,这一谈竟然直至月上中天,漫天星光闪耀之时,丁修才跟随剑宗弟子寻觅居所安住。数日后,连剑宗也寻觅不到他的形迹,整个人便好似凭空消失了一样,再无消息。

幽深的山谷中阴风肆虐,越往深处,那阴风仿佛又疾了几分。

阴罗庭总堂的洞穴所在,洞口不时闪耀出阵阵红芒。本是深夜,这里却是古怪的灵芒闪烁,白气森森的所在,豁然是那圣尊厉灵。

隐藏在山谷内的洞穴,是阴罗庭弟子口中的圣洞所在,这里常年荡起的阴煞罡风,结丹后期的魔修只可勉强抵受,而那圣洞所在,更是神秘,几成宗门内的传说存在,更是禁地。

圣洞的最深处,一条奇异的血色河流在缓缓流淌。厉灵周身为白气所凝看不清模样,亦看不清楚他幻似为真的神情,而他的身旁却有苍老的黑衣魔修颤颤而立,面容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与喜色。

苍老的魔修看上去似是弱不禁风,但事实上,以他这种元婴修为便是几日不眠不休,也不会有大碍,可此时他的脸上非但没有疲惫之色,反而隐隐透着红光,神满气足,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脚下的血河。

似是流淌着鲜血的河流朝着洞穴的至深处流去,渐渐汇聚到一个奇大的血池。这个所在,魔气纵横,幽黯无比,但血腥气息极浓,不时可听见清晰的拍水声响,仿佛有什么异物在搅动血池内的血流

渐渐的,血池之内的血花翻滚,在阴黯的视线可及之中,一个庞然巨兽探出头来。这巨兽头顶生角,巨目如铃,似是龙的模样,面貌狰狞凶恶,望之生畏。其鳞甲显露,黑明甲亮,遍体魔气沸腾,在血池翻滚似是极为享受。

第二百八十七章碧睛蟾!

第二百八十七章碧睛蟾!

低吼,震得圣洞内嗡嗡回响,血花纷溅,荡起无数的血沫,血池中的巨兽翻转间竟然张口一吞,血池内的血流立时下沉一寸有余,而血河的流淌的却是更急了,随着不断的灌注,渐渐恢复之前的血流水位。

凝视着这一幕,似有感触的一叹,那苍老魔修缓缓道:“圣尊,圣兽近来的胃口可是极大,等闲平民的血肉已不满足,上次还为此了一通脾气,没有办法之下,我只有拿门内的弟子来填祭,好在圣兽就此安稳下来,离我们大事所成不远,一旦功成,就此孕出圣灵血蛋,那时,我们每人服得一颗,离得破空而去便不远矣”

冷冷一哼,厉灵的声音响起道:“血河历经千载才具规模,其中的魔气浓郁度剩过任何地方,单只是在这里修炼,得益之大便非同可。这圣灵血蛋固然是好,但算是本尊在内,宗门内的几位长老恐怕也只有你我二人能够消化血蛋的精纯魔力,其它人不是达不到后期境界,便是停滞在初期,冒然服用,极有可能会反为所噬,看来,你尚要督促他们在圣洞之内勤加苦练才行,否则,对一统世家的影响可是极大。

苍老魔修连连称是,再不言语,血河边亦重归静寂,便在这时,一道淡淡紫光穿过黑幕现出身形,这回却是苍老魔修冷声道:“花师妹,这个时候正是圣兽睡之时,有什么事冒然过来,也不怕惊扰圣兽休息么?”

一声娇嗔,似有几分不满,但来人还是不敢失去礼数,先后朝着圣尊及苍老魔修行礼后娇嗔道:“如果没有大事,人家还不稀罕来这里呢,哼”

扭转身,这魔修女子转而朝着那团白气道:“圣尊啊,魏师兄昨日在五里海河的坊市外为人灭杀,连冥魂都没有留下,这个事,算不算大事啊?”

“什么?有这等事?”

苍老魔修失声而呼,那厉灵亦是白气涌动,显然这个消息予与的冲击是无与伦比的厉灵白气沸腾看不出如何,那苍老魔修脸色立时阴沉下来。

“是他么?”

“一定是了”

短短两句没头没脑的两句话,让花姓魔修女子不明所以,而回答着的厉灵白气变幻无方渐渐收敛,现出阴厉的幻化面容。

凝视着血河之中的圣兽,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许久才阴阴的冷笑道:“看来,圣兽孕灵的最后关头,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呵……”

赤幽国度的修仙界好象一下子便紧张起来,平日里本是熙熙攘攘的五里海河坊市这一天魔修特别多。各大宗门从阴罗庭的魔修各阶弟子出行必不少于五人的举止中看出端倪,一股无形的风暴正暗自形成。

化身后的丁修漫步在坊市之上,对散摊的各种符品器具均无奈摇头,这种低次货色,如果在结丹期前皆是理想之物,可自打晋升元婴中期级别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服用过培本固元的灵丹了,那些先前获取的各种精血,奇花异草,均对他失去了效用,看来,达到这一级别需要的奇药更为罕见,单是某一样材料都极有可能是坊市内的天价。

这个五里海河坊市是丁修见过的最为讲究,亦是最为奇特的坊市。坊市之中,一条宽约五里的河贯穿其中,各家商铺或是以船舶靠于河边,或是在岸边设立店铺以买卖珍稀之物,交易之后可沿河而下,悄然而走。

坊市内,因地理的原因种着各种花草树木,因着整个国度常年四季如春,故百花绽放,树木葱郁,看起来别具风韵,极有特色。

查找一遍两岸的店铺,空手而出的丁修在河流上游逛一番再度失望而回。眼见天色渐晚,他目送着两波魔修先后沿河离开坊市,目光里寒光一闪,转瞬恢复正常。

五里海河虽为河套,但七扭八弯,支路极多,沿河而下,各种相同模样的尖头窄船齐齐分道扬飙,如欲寻找一个从这里悄然遁走的修士是何其的艰难。

然而,这一切对丁修来说则再简单不过,灵识锁定两条船的去向,其人却是在船头掠空而去,消失匿迹。

海河弯弯,一只尖头船在一片茂密的森林边缘靠岸,五名魔修先后飞遁至丛林旁,在森林的边缘地带稍事休息。略为滞后的,也是修为最为精深的是一位结丹魔修,他将数块灵石放船内的某一位置,不多时,灵光一展,尖头船自行回航,沿河道缓缓远去。

凝望着船消失踪迹,这结丹魔修不知为何忽地激灵灵打个冷颤,心中一跳的同时,他立即祭出一只莹白的三菱尖梭,在半空徐徐打旋,冷眼观察着四周。

见他如此,其它四位魔修也有了几许惊惶,神识齐展联结成一片,在森林的四周巡察好半晌,仍无异状,五人齐齐松了口气聚在一处。

五人商讨片刻,结成阵式步行钻入森林之内。一路烟行,不多时来到一处隐蔽的空地处,在一个高坡的坡底处,几只通体碧绿,脖颈粗短的怪兽,正爬在那里卷曲熟睡。体形不是很大,身上满是疙瘩看起来丑陋不堪。

五人中一人轻声道:“四位师兄,这便是那阴兽碧睛蟾了。我们先行布下阴冥法阵,再逐一抓捕吧”

为的结丹魔修默不作声只是轻点了点头,五人动作个个灵巧无比,一丝声息没有分别而动,不多时便准备妥当。

便在这时,一只碧睛蟾忽然睁开了一双碧蓝的双目,伴着似是蛙鸣的骤响,七只大不一的怪兽分别起立,齐齐仰嘶叫。

一道阴风掠起,在一只强壮的碧睛蟾朝外蹦跳之时,一丝冥气正中它的身躯,将它撞得跌了回去。高坡四周,一圈黑气喷薄而出,形成一个奇异的圆圈,将这几只碧睛蟾困在其中。

蛙鸣似的嘶吼渐厉,那碧睛蟾以高坡为据点,三只不点背靠而立只强壮的碧睛蟾分四角而守,竟然隐见章法。这一异象使得阴冥法阵外的五人个个眉头暗皱。

阴气呼啸,魔气凝成的圆圈渐渐缩眼见,这魔气圆圈便将那七只碧睛蟾锁困住,一只守在外侧的壮蟾突然张口一吐,一道碧光直如闪电,击向圆圈外的魔修。

魔气升腾,仿佛设有无形壁垒,碧光才堪堪临近圆圈,便被魔气拦截,立时化为无形。

就在此时,五人所设下的阴冥法阵不远处,一道白芒灵光一闪,现出丁修的身形。仿佛只身而来的游客,他隐在一棵粗大的树干之后冷眼旁观着五人的一举一动。

“碧睛蟾?辟邪,你对它们是不是有些意动了?这种阴兽撞见了你,活该要成为你的腹中之食。”似是一叹,丁修身形忽地隐去,这里看似空无一物,仿佛根本无人出现过。

森林之内忽地现出几分晃动,一声巨大的蛙鸣自森林的深处传来,遥遥与这几只碧睛蟾呼应。

不止是五位魔修,就连才欲放开辟邪,让它一举将眼前人兽一并拿下的丁修都驻足不前。片刻之后,他的目光一凝,手中忽现奇异的灵光,没于森林高坡旁的地面消失不见。

阴风呼啸骤然变得猛烈。五位魔修惊疑不定勉力维持着阴冥法阵,不知该不该坚持下去。

仿佛有剧烈的撞击声响传来,五人面色忽地变得极为难看,聚于一处,那阴冥法阵因无人维持,魔气涣散,不多时便烟消云散化为无形。七只碧睛蟾分别跳上高坡之顶,望空嘶吼。

蛙鸣凄厉,临空处,伴着森林剧抖,落叶纷纷,一片庞大的黑影如山直压而下。森林内阴气如潮飞散,灵力亦是支离破碎,堪堪御空而起的五位魔修分别凌空栽下,跌落尘埃。

灰头土脸的聚于一处,五人却见面前现出一个庞大的巨型碧睛蟾,只是,这只巨蟾双睛碧光奇芒却是盯着高坡下的不远处,如临大敌。

浮光掠影,灵气复凝。当森林内的高坡处重拾安宁,便只闻五位魔修紧张的喘息声音。便在此时,一道淡淡的霞光闪烁,一只不大的兽通体黑亮现出身形,蹬腿刨足间,看似顽皮可爱。五位魔修中人似是轻舒了口气,唯有那结丹魔修面色更加阴沉,紧盯着兽的目光里似羡似嫉,有着万千的不舍依依,显然认出它的来历。

仿佛黑色的闪电,更似有虚空霹雳

只是眨下眼睛的功夫,那兽便已经变幻了位置,一只幼的碧睛蟾豁然被它一口咬住,碧血淋漓。五位魔修凝神戒备之时,却是那巨蟾怒吼,粗壮的前肢重重踏地

附近的不少林木因不堪屡次的震击,渐渐倾倒,竟然倒向那五位魔修的所在,五人纷乱躲避之时,一道虚影如电,一位尚是筑基期的修士被虚影通体闪烁的灵光击中,豁然一分而开,溅出热血。那元神兀自呆呆间,便被灵光触碰立时化去。这一幕的惊现,立时牵动其它四位魔修的恐惧,怎奈虚影周身不断射出灵芒,如剑光破斩而至,连那结丹魔修都难幸免,**被一斩两断。

结丹魔修的金丹元神全遁逃,然而眼前又现霞光,绝望中,那金丹元神看到那灵巧顽皮的兽现于身侧,下一刻,整个世界一片漆黑,茫茫无际。

蛙鸣声切,句句哀啼。

巨蟾似有惧怕之意,守护着几只了数倍的碧眼蟾缓缓朝着森林深处退却。凝视着巨蟾身后跌跌撞撞的幼蟾,丁修凝立不动,反是那辟邪寻到被它咬死的碧眼幼蟾旁,三口两口吞了下去。

接连服下金丹元神和一只碧眼幼蟾,辟邪懒洋洋的在丁修身边趴下,盯着巨蟾渐远。许久,丁修淡淡的语音轻道:“辟邪,是否我的心渐软呢?看着巨蟾护族,竟然有不忍之意?是老了么?”

辟邪呲牙裂嘴地朝一旁一撇,语气里似有几分不屑。

“呜噢……吼吼”

第二百八十八章婴心分离!

第二百八十八章婴心分离!

阴罗庭,总堂圣洞。

平静的血河,鲜血孱孱,随着它缓缓灌注于血池,那血面之上,不断从血水深处冒出巨大气泡,同时不断传出怪异的声音。

整个血池,看去仿佛是沸腾了一般,一股无形的力量正不断地从血池深处逐渐苏醒过来,血腥气息,更是比之前浓烈了十倍不止。异响不时在血面上荡起一个个漩涡,泛动着的魔气更是纷盈乱舞,灵力浓聚。

血池旁,白气寂伏不动,豁然是阴罗庭的圣尊厉魂飞灵。虚幻形真的面容似有几分期待,更有几分担忧,眉光处的白气淡淡凝聚,似是眉头深皱。

“再有七日呵……再有七日……”

阴罗庭,总堂。

阴风轻送,掀起面纱,闪露出的是密密麻麻皱纹的容颜,和深深的失落。苍老魔修在这里呆立已经有数个时辰之多,在这独伫的这段光景,光是传音符已经送来六道之多,消息一个比一个让他揪心。

只有一天,阴罗庭内的玄冥堂前,宗门内的弟子本命灵牌一个接着一个殒灭,竟然高达二十七位。其中,结丹修士五人,元婴修士两人。三十年间,阴罗庭九大长老已经殒灭其三,结丹修士更是数十名之多,筑基修士更是数不胜数,这种惨状可谓阴罗庭在赤幽国度千年间从未有过。

“数千年魔道的赫赫威名,难道要从我付天涯的手中凋落?”贵为一宗之主的付天涯轻咳数声,苍老的身形缓缓挺起。

“宗门虚名,比之破空而去算得了什么?再有七日,圣兽产下圣灵血蛋,一旦服下,只需甲子年月,我便可突破瓶颈,迈入化神级别,那时,什么宗门虚名只不过是镜花雪月罢了”

付天涯看似年迈的眼神闪烁不定,目光里显露出几许不甘。他寿元将近,只有服下圣灵血蛋尚可延长寿元,二千多年的悠久岁月,他一直伴着宗门的兴衰起伏,骤然间面对前所未有的巨变,一时无措。

微光亮起,先后步入的是宗门内仅存的几位长老,这几人悄然而立,不断惊扰他的思路,付天涯盯着几张虽然丝巾罩面,但却无比熟悉的容颜,忽然生出怪异的想法。

“如果……阴罗庭宗门巨变,这几人中,可有人能支撑起这份宗门家业么?”

思量许久,饶是他如此精深的修为,背脊处也被忽然浮出的冷汗侵湿,这个时候,他才惊觉,新近殒落的魏师弟,居然是他心目中最为合适的人选,可是,如今他已经不知魂飞何处。

“几位……”

打破沉寂的付天涯似是有气无力的淡淡道:“宗门危难,已殝灭亡之险,如此局面,也是付某刚刚思及。秦师弟,你通命全宗,七日之内任何人不经允许不准外出,各地分宗亦须紧守要地,顽命死守,如有违反,不分修为职务,一律投入到血河祭圣。”

堂中诸人齐齐身躯一震,片刻,才有一黑衣人迈步而出,抱拳冷冷称是。总堂内接下来陷入奇异的沉默,终于,有人轻呼一声,娇语道:“大长老,事态如此严重么?圣尊……圣尊他老人家……”

一叹,付无涯淡淡道:“圣尊他老人家全心放在圣兽孕化圣灵血蛋一事上,这宗门危难,我也才刚刚想通其中的关键,恐怕此事其它三大世家有份参与,论实力,以剑宗最有可能。”

目现精芒,付无涯忽扫先前的颓唐气势,似乎此时才显露锋芒。他的目光凝定在黄裳黄巾的另一魔修女子身上,半晌才淡淡道:“许师妹便曾亲见那个叫丁修的大敌施展剑芒,如果说其与剑宗毫无瓜葛,老夫还真是不信这丁修实力不俗,连圣尊都亲口承认,虽然稳压于他却不能将他留下,这心腹大患,实在是竖立在心口的利剑呵”

黄裳女子默立无语,堂内再次沉静,许久,那姓秦的魔修忽地扬声道:“如此,我们如何应对?”

寂寂无声中,忽地响着付天涯的又变得有气无力的语声:“七日呵,我们只需坚守七日……”

赤幽国度,五里海河。

望着弯蜒曲折的海河径路,架船的丁修感受着微风送来的湿润气息,面容上显露几许轻松,辟邪则是趴在船头处,闲而无事的东张西望。这一人一兽享受着难得的几许轻松,感受着莫名的一缕心动。

不知何故,几乎在一夕之间,赤幽国度内难见魔修形迹,连阴罗庭主持的数家坊市店铺都关门了事,这一举动,让他曾一度不解,但刚才丁修却是豁然而悟,决心冒奇险再度闯入阴罗庭的内部一探究竟。

数千年的基业根深地固,决难一夕倾覆,阴罗庭在赤幽国度数千年间一直稳居四大世家之,决非等闲。三天来,这四大世家之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这般示弱举动,固有保存实力之举,恐怕还有其它他不明白的深意吧。

灵光中,尖头船自行回返,船头处早有白芒闪动,伴以霞彩直掠向远远天际。悄然而逝的风儿吹动,灵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血腥气息,五里海河的水流转过海湾,经过数十道支流汇聚在一起的瀑布,汇入不知名的河潭,不知为何,这里的水质远远望去,居然有了一抹腥红。

天色阴暗,不见有月亮星光,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深谷。丁修时而化身魔修模样,时而隐匿于空,不多时便迫近阴罗庭总堂圣洞。

这里的防卫森严,处处可见奇异的魔眼禁制,这个丁修曾下过不少苦功的魔道禁制自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穿径绕路间已是站在这名曰圣洞的洞口处。

纵使是以丁修的修为,仍感受到那阴冷的煞气寒气逼人,而最为可怕的是,这洞中的阴风魔气以他的灵识仍不能侵入分毫,毫不客气的被阻挡住。灵心中,一股极为难受的压抑感影响着他清灵的心境,连栖身在灵兽袋内的辟邪沉凝了少许,情绪上有了几分慎重。

上次也是到达这里,丁修便没有敢继续深入,这所谓的圣洞有着不寻常的古怪,冒然而入的结果风险之大便是令他也不敢做出冲动的莽撞之举。

忽现奇异的灵力,丁修举手间隐身暗处。这种隐匿身法可是他独此一家的异术,以身作符,以灵为隐,其高明处便是同阶修士都无法查觉,故丁修根本不虞被识破踪迹。

定睛细望时,只见黄芒在阴暗中极为鲜明,洞中出来之人,竟然是当年与那个什么称之为圣尊的厉魂飞灵,一道抓捕自己的黄裳魔修女子,而另一人则是名清瘦的元婴中期魔修。

两人仿佛在争论着什么,只是他们都以灵识交流,丁修无从知晓其意,只能从两人的面部表情来判断。忽地,黄芒骤然闪亮,却是那魔修女子顿足化遁光而走,而那清瘦的魔修显得有些失魂落魄,望着魔修女子远去的遁光呆呆怔。

圣洞的洞口之地,仿佛突然耀如白昼。漫空的艳芒霞光使得这清瘦魔修睁目如盲。虽然是措手不及,但这魔修还是做出应有的反应,霞光与闪烁着的金光及体前,他通体魔气狂涌,将周身护得水泄不通。

然而,魔气的剧烈波动让魔修灵识坠如谷底。那金芒如同烧红的烙铁,灵光绽放中精纯的魔气在金芒的照耀下立时粉散,芒光中,霞彩飞旋,一道锐利的光华正中魔修的胸口处,同时,光影中惊现一双金光大手,朝着他盈盈一握。

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宗门内最为安全之地受到偷袭,魔修蓬地吐出一口精血,魔气动荡间,一道黑光从侧方冲向霞彩光华,希翼将致命的伤害阻上一阻。

可是,出奇的是,黑光与霞彩光华甫一相触立时被霞光一卷消失不见,灵识一阵剧痛时,魔修元婴瞬移而出,凌空遁出数十丈外。

灵光消散,随着刚刚还是属于自己的身躯软绵绵瘫倒,魔修元婴惊恐交集,厉声长啸示警。不多时,人声喧杂,几位长老先后赶到,这沉静之地立时变得喧闹,人声沸腾。纷乱中,阴罗庭的大长老付天涯灵识忽现警兆,眸光深凝间,望向却是圣洞的洞口处。

阴煞至寒的罡风时缓时快,不时将圣洞的阴寒冷雾,吹得波涌起伏。这里空寂寂的没有任何形迹,但付天涯的眸中却是寒光一闪沛不可挡的灵识遍扫该处,许久他才扭转过身,安排宗门弟子加强戒备。

圣洞洞口处,丁修额头冷汗迭出,灵心缓缓跃动,慢慢释放开来。这苍老魔修灵觉竟然如此敏锐,完全出他的想像。那魔修元婴瞬移之时,他亦是隐匿藏身,故计重施之下,他成功的躲藏在那洞穴的洞口位置。

灵识感受到那洞穴其中内蕴玄虚,丁修才有心闪匿,不料险些被这苍老魔修识破形迹,胆寒之时,他直待洞穴前寂静下来,这才穿阴煞罡风,进入到洞穴之内。

不知为何灵兽袋内的辟邪极不安稳,丁修一边安抚于它,一边凝神细观。这里的血腥之气极浓,更有精纯的魔气扑朔迷离,看样子,这里是阴罗庭的私密所在,心腹之地。

缓步而行,芒光微起。不知何故,丁修头顶上灵光渐趋圆润,元婴极不安分的现身而出,朝着四周注目凝望。元婴此举完全违逆丁修的本意,这种婴心分离的奇况只有元婴初成时才会出现,这异境邪地居然会出现这种反常情况,使得丁修天门九转心法与佛禅不破金刚秘法齐齐运转,通体青辉缠绕朝着洞中深处而去。

第二百八十九章血色玉壁!

第二百八十九章血色玉壁!

(感谢鸟飞天的给力打赏)

洞穴内阴黯之极,浓浓的血腥气息充斥着丁修的灵识。单是如此并不让人如何难受,最可怕的是一种充斥八感六触的恶臭使人难以呼吸。

虽然丁修这种修为根本无需使用口鼻,但洞穴中的灵气异变显得十分诡异,到处丝丝缕缕的精纯魔气扑朔迷离,仿佛修罗地狱。

转过长长的洞穴通道,越往里走,入目之景越可怖。一片较为宽敞的洞穴空地,无数人的尸骨和奇形怪状的妖兽尸体纠缠堆积在一起,脚下的土地已经完全变做了深黑色,早已经干涸的鲜血凝成奇形怪状的纹络。

似有轻烟荡起,在丁修的围前左右徐徐飘动,这轻烟甫一接触丁修体外的剑芒悄然化为无形。随着轻烟的消散,阵阵诡异的鬼啸轻轻吹起,与纷扰而乱的魔气相衬,愈加增添洞穴的神秘气息。

“呜呜”的声音,如远方有人悄悄哭泣,这声音沿洞穴传来,倍觉凄惨。然黑暗如潮,将洞穴深处淹没。漆漆深浓的黑色中,丁修凝立不动,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幽深处,忽地传来朗笑:“道法自然,丁道友果然如乃师般有莫**力。魔道迷踪,与道法却有抵触之处,虽然修真一说殊途同归,但本尊越是临近化神之境,反越是感受渐渐回到重前的心意。”

丁修丝毫不见异样,仍是如先前一般样子淡然回应道:“道,唯心,唯此心不变,一切还空魔,唯识,一念为识,以意为识,所求只在识中有物两者间,似反实同,看似抵触,自有相通之处。”

白气迷蒙,自幽深的黑暗中轻轻飘荡而出,有着圣尊之称的厉魂飞灵,如轻烟般缓缓飘出,与丁修保持十丈左右的距离。

眸光相牵,仿佛有磁石深深吸引,却是厉灵率先打破沉寂道:“你能来到这里,需躲开付无涯的灵识,可见你自有隐匿之法,高明之极。对我等修为之人来讲,等闲符箓的作用已经根本没有任何的效果,既然你能到达此地,也算是有缘之人。”

见丁修默然不语,厉灵冷冷道:“此地,乃阴罗庭的宗门重地,非元婴修士绝不可能过于深入,亦进退不得。你我曾有一战,法力相差无几,本尊观你身上灵异之息较之前又强了几分,想来,那金鳞兽还活得命在吧”

无语,但芒光渐盛。丁修才欲召唤辟邪出来,却听那厉灵一喝道:“且慢”

空气之中,弥漫着的血腥气息更浓。眸光杀机渐明,厉灵狰狞面容忽地涌动,渐渐面目全非,再非先前的清晰可辨。

随着喝声中的诡异法力,被缓缓引了出来,厉灵周身白气盈而不散,孤悬于虚空之中,似是俯视一切。它的身后某一处,赫然隐隐有风雷之声与之呼应,周身异光明灭不定,竟似人的喘息一般,时有时无,极其诡异。

远远传来轻声的咆哮,一道汹涌而诡异的力量,如波涛一般在这洞穴上空纵横驰骋,肆无忌惮地撞击着周围的石壁。丁修面色一变,全力朝前冲去,穿透的是那白气茫茫,一时间弥漫而散,竟然没了那圣尊厉灵的形迹。

凝神细听,幽深的洞穴深处,隐隐有一番喧哗。远远的幽黯之地,隐约的血色光华,盈盈亮起。那光华犹如突然受到了什么鼓动,一分分,亮了起来整个洞穴景象一点点的显现,全然已拢在鲜红的血光中,出幽幽地低语。

丁修的心志,一时竟有些恍惚,仿佛见到,尸骨成山,血流成河。漫步间,前方豁然现出一个极大的血池,此时的血池血面似是沸腾起来,不断溢出如同气泡状的血泡。

阴森森的血池旁,在微微血色红光映照之下,只有丁修一个人的身影,轻轻闪动。他的脚下,一团闪着淡淡金光的辟邪不知何时现身而出,蜷伏在身侧,不时显露出少许的焦躁不安。

在血池边观察片刻,丁修豁然现池旁有一面看似石壁的所在,居然是一整块血色玉壁,极不易觉,上面隐隐的镌刻着奇异的图案,正是昔日在真灵印塔中现的凶神模样。

这凶神,被刻画的清晰无比,栩栩如生,而连接这些凶神的图案,同样诡异而复杂。百思不得其解周并无其它的隐身处所,却不知那厉灵藏匿于何处,为何见不到它的形迹。

不知是出于什么反应,丁修只是下意识的,抬起了手,轻轻打出一道法诀,在玉壁上轻触了一下。洞穴里,血色黑暗突然浓郁。

一道诡异的血芒,如无形之墙,瞬间横在眼前,同时一点幽幽的青色光亮闪烁而出,如剑般刺进入无形之墙。

血色玉壁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渐渐融入浓浓的血光之中,一个更为奇异的洞穴似乎没有尽头,阴暗潮湿的道路弯弯曲曲,仿佛永无止境的向前延伸着。

一片寂静,深沉黑暗。丁修身畔伴着淡淡金光,朝着玉壁后的洞穴继续挺进。通道仿佛很长,走了很久,那黑暗中似有怒吼一声,如排山倒海一般冲过拐角,迎面扑来。劲风之中,忽然间青光大盛,丁修整个身影被青色光环笼罩,冷冷注视着洞穴前端那幕不知多深的黑墙。

剑芒忽地暴涨,原本萦绕在丁修周身的青光,突然不见了,似乎被什么物体所遮挡,但片刻之后,但听得轰然一声巨响,那片黑幕之内竟是出“咄咄”之声,紧接着,一声痛苦的咆哮,从前方爆而出,如山的黑幕忽而散开,黑暗深处,露出了两只硕大的红色眼睛,满是暴戾杀意。

剑芒在黑幕中似是一团烛火周魔气弥漫,以丁修此等境界的紫瞳睛光竟也不能看穿周围的景物,步步为营中,两点红芒似火伴着尖啸再度扑开。

仿佛周身燃起了火焰,丁修的身畔有游龙惊现,刹时逼得魔气纷涌,玄火链似火龙般盘旋飞腾,逼得尖啸化为惊恐厉叫精纯的焰火纷舞,凝眸间,一只巨大的血色蝙蝠振翅盘旋,借着玄火的光芒丁修也辨清了这通道的方向。

血色玉壁后竟然有着巨大的空间是丁修事先想不到的。有厉灵伺机在侧,他不敢继续深入,这血色蝙蝠妖力也是非同可,虽有玄火链克制,也不易灭杀,想了想他还是回到血色玉壁之处。

阴煞的罡风渐厉,玉壁前黑漆漆的,灵识涌上玉壁的一刻,白气陡升,勃然而的魔气刹时逼上前胸,措不及防之下,一道魔光出赤芒生生打入丁修的前胸,伴着似有金属性的磨擦声,丁修面上忽地煞白,青辉浮现的同时,金芒如灯点亮这片黑暗。

厉灵在飞逝而退的眼光中现出凝成的身形,具有自行出入灵兽袋的辟邪在丁修受袭的一瞬将它阻了一阻。只是这一刻缓机,丁修涣散的灵识复聚,剑芒毫光刹时点亮。

巨压袭来,脑后处阴风呼啸。一片金色光华之中,一道金辉忽地分裂开来,将丁修身后袭来的巨大黑影整个束缚住。

那是绝望的凄呼惨叫,厉灵一见也不由驻足。金色的光辉中,束仙金环居然间那血色蝙蝠的双翼紧束,在越来越盛的金光中,血色蝙蝠的蝠翼在金光不断消融,丝丝的魔气在金光中不断瓦解,不多时,血色蝙蝠的双翼便被束仙金环的光环化为无形,那血蝠亦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束仙金环?你……你怎么会拥有这古宝?这……这本是……这本是我郑家的家传灵器,怎么……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厉灵幻化的面容大变,连那阴煞魔气所化的身躯都险些弥散开来,盯着丁修的眼光越来越厉

“说……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厉灵高喝,魔气所化的表情亦是狰狞扭曲。

道心宁定,丁修反倒轻松的笑了。睛光冷冷打量着地面上苟延残喘的血蝠,他淡淡道:“这么说,那姓郑的元婴修士……便是你的子嗣喽?”

罡气狂冽,盈盈阴煞白气呯地呼啸而来。水冰灵滴荡起迷蒙水雾,却见溅飞的水滴激飞,竟似不能抵挡阴煞白气的锐势。

似有火龙呼啸,惊魂处,玄火燃起,丁修全飞退时才觉,这洞穴处的禁空禁制对厉灵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只是眼前一晃,白气纷然而散,消匿得无形无迹,而下一刻,后背处仿若受重锤一击,即使是丁修,也狂喷一口精血,面容颜色再白了几分。

阴煞魔气再现,丁修举手轻划,这里才觉这里的魔气过盛,竟然破不开此地的稀薄灵气,破界空间裂缝无法施展,使得他再受厉灵的一记物理重击。

八层的金刚不破秘法虽然抵住厉灵的纯物理伤害,但丁修身上的痛楚却直透肺腑,使得他也不禁呻吟出声。

厉灵在身前变幻莫测,使得他有力难施。洞穴内的禁制对厉魂飞灵的本体更无任何的限制,处于捱打局面的丁修仗着灵器的玄妙,虽然避过数次险关,但这般耗战下去的结果,完全可想而知。

盛怒一过,厉灵显然也冷静下来。磨耗着丁修的实力,如有实质的魔气之躯似幻还真,让丁修根本没有还手之地。

昔年的惨痛一幕,便在这洞穴内重历,就在丁修无计可施,准备祭出须弥灵山暂避一时,洞穴深处,忽现痛苦的哀嚎,那厉灵面容惊愕魔躯一震,转眼消失了踪影。

喘息着,忍受着周身刺痛,丁修本拟用来对付厉灵的所有策略一个没有用上。如果不是有其它事情节外生枝,自己在没有办法使用空间逃匿的洞穴里唯有死路一条。纵使是元婴出逃,在这魔气森森的洞穴中,元婴之体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其结果实在是呼之欲出。

究竟是何事竟让厉灵如此着紧,连为子嗣报家族之恨也可放下?带着疑问,丁修利用缓机索性朝洞穴深处挺进,只要把握了厉灵的要害,阴罗庭一朝倾覆是绝对可能的事情。

第二百九十章魔嚎锤!

第二百九十章魔嚎锤!

(感谢赤蝶飞飞的给力支持,阿仑再加油)

黑暗在无边漫延,只有阴风呼啸的声音越凄厉。丁修行走在洞穴里黑暗的甬道中,轻轻的,就像一个走向九幽的阴灵。

古老的洞穴越走越是宽阔,但周围的黑暗也愈深邃,阴冷可怖的甬道之内,到处弥漫着诡异的,精纯至极的魔气,当然,还有更为精纯澎湃着的灵气。

阴风咆哮着,呼啸着掠了过去,灵识虽然并不能及远,但丁修仍是隐隐感受到某个无比强横的灵物就在他的前方

心的,一步步前行,一点幽光,突然在他前面亮起,尽管那光亮如此幽暗,但在这一片漆黑中却是特别的醒目。那幽光在黑暗中轻轻闪烁,明灭不定,似召唤,似诱惑,似渴望,似讥笑……,明灭幻相,幽光悠悠照亮着围绕在它四周无数飘摆着的阴灵。

罡风,吹动了衣襟,有那么一瞬,丁修仿佛再历辟邪兽之母破空而去前的经历。多少年前,他也一样走过这样一条长长的甬道,面对巨大的殿堂,眼睁睁的盯着异兽的一举一动。

而今,眼前仿若当年,只是有了少许的改变。几乎是同样的殿堂,只是地面之上却有一赤红颜色的血潭。血潭的岸边,一只较当年异兽略为巨大了几分的奇异妖兽,也是侧身躺在那里,看起来很是虚弱。

哀嚎阵阵,那奇异妖兽不时兽躯颤抖一阵,似是有气无力的样子,无数的阴灵浮在前后周围,不时出淡淡的鸣叫,比之鬼啸鸣音差不哪去。

而此时,那厉灵正忙碌着,飞旋着,忽上忽下。种种奇异的法诀伴着低沉的吟诵之语在洞穴的长长甬道中回响。厉灵每一记法诀的施展,便会荡起一团魔气,随着他法诀的越施越多,越来越繁琐、冗长,渐渐的,洞穴中的魔气缓缓凝聚,慢慢输送至那怪异魔兽的躯体。

灵识示警,豁然是辟邪带有几分怯意的朝着他的所在遁来。心中一懔,丁修才堪堪想及何人会对辟邪造成威胁之时,那阴罗庭大长老付天涯的灵压一点点的威逼过来。

不加思索的驱出玄火链与水冰灵滴,当两样灵宝将长长的甬道点亮,远远的,一个迷蒙的身影慢慢进入视线。

玄火链的焰火忽地升腾,烈焰暴涨了两三丈,而随着面容阴厉的大长老付天涯一步步的临近,玄火链的焰芒也一点点的高涨。

厉灵仍在忽上忽下的漫空飞舞,也不知正在做些什么,举手间不时拘动成百上千的阴灵施法,看样子根本不会顾及这里。

丁修只觉得灵识缓缓被锁紧,竟然大有施展不开的束缚之感。终于,他的身体溢出剑芒,将付天涯的灵识缓缓逼离开来。

阴冷而苍老的语声响起,付天涯只是冷冷扫了本宗圣尊厉灵一眼,灵识便全部贯注在丁修的身上。

玄火链,水冰灵滴,这两样非同可的灵宝连他也不敢轻视,三十余年前,圣尊与丁修的一战,付天涯早知详细的交手过程,对丁修的几样杀手涧有着相当的了解。

“丁友是剑宗的传人吧,否则护体灵芒绝无可能达到化剑融光的境界;这在剑宗好象称之为化剑识神,是从未有人修炼至的境界,看来,丁友是青出于蓝,已成阴罗庭的大敌了。”

淡淡一笑,不语。丁修全神戒备,水冰灵滴刹时在身旁布下层层水幕。这水冰灵滴自打具有灵性,经过他的滴血认主之后,反倒多用之御守,极少攻击之用。

就在此刻,幽芒闪烁,那付天涯轻轻举手,左手的食指指尖处,燃起一点鬼火。这鬼火仿佛受到了水冰灵滴灵气的吸引,逐渐变大,待变大至拳头大时候,整个甬道已经全部被绿色光芒所笼罩,就连驱使鬼火的付天涯脸色也已经被映做了绿色。

鬼火森森,与之当初厉灵施展的七点鬼火不同,在焰芒的阴煞冰冷上又强了几分,其绿意茫茫也更为精纯。忽地,一声微响,绿芒晃动,那幽冥鬼火瞬间分裂开去,由一变二,由二分四,再由四变八,分据八方,紧接着数道暗红光芒从绿光中无声射出,仿佛是某种丝线,彼此相连,竟变成了一个诡异的法阵,在半空中透出层层阴森魔气,扑面而来。

这是前所未闻的诡异法阵,丁修骤然撞上面色凝重,瞳孔微微收缩,水幕刹时变得碧意浓浓,在阴黯的甬道内闪烁着碧色光芒。

对面,那诡异法阵渐渐成形时,丁修略一沉吟,退后两步,从怀中掏出数道昔年所得的炙火灵符,灵识只是一动,立时同时灵气绽放,燃起数堆炙火缓缓朝着那看似八卦形状的法阵逼了过去。

炙火炽烈,只是才堪堪靠近法阵四周弥漫着的魔力时,一阵异芒闪动,瞬间整个甬道之中突然满是鬼哭狼嚎之声,刺耳之极。刹那间,丁修灵识内仿佛被那鬼啸魔嚎痛击,七窍居然缓缓溢出血丝。那鬼啸声看似无形,却似无坚不摧,凛然而起一股锋芒破空而来。

炙火灵符刹时破灭,碧色的水幕居然也在这刺耳之极的魔音中,缓缓破碎。焰火粉飞,奇怪的是,玄火链这时竟然挥出救主的奇能,骤然面对剧变,瞬结成圈,在丁修的四周形成一个玄火罩,纵使是那魔啸之音也只能将玄火芒光吹得摇摆不定。

苍迈的怪笑响起,付天涯绿茫茫的面容隐在法阵后遮掩住,但那刺耳的苍老声音却再度响起道:“不愧为上古灵宝,这玄火链的法力还真是了得”

默然半晌,玄火链内忽地闪烁起洁白如玉的毫光,一柄芒光所化的巨剑,在火焰中缓缓上起,微微后仰。

剑势横空,大有力劈山河之力,连付天涯也有了几分凝重,那八方鬼火形成的法阵中的绿意立时浓郁了数倍不止。

“这是何种法阵,为何从未听闻?不会是鬼道术法吧?”丁修语气淡淡,显得有些冰冷。

付天涯倒是怪笑再度响起道:“此法阵名为魔嚎锤,是我圣门真法,岂是鬼道术法可堪比拟?让你再见识一下吧”

半空中八点似幽冥鬼火的绿芒再度亮了起来,甬道之内的魔气刹时激涌,如潮水般朝着丁修的方向冲来。丁修神色一变,却见那八点鬼火的魔气法阵,一声尖啸,刚才无坚不摧的鬼嚎破再度出,冲了过来。

这次,那魔嚎锤的威力比之刚才竟是大了数倍,转眼间,魔气劲风割面如刀,尤其双耳刺痛之极,灵识仿佛被巨刺贯入,整个人如暴露在千万利刃之中,任凭宰割。

冷冷一喝,真言咒语如同利刃朝着法阵逼射过去。漫空之处,芒光巨剑,挟霹雳之威荡起魔气狂潮,狠狠斩下。冽冽风势肆虐的同时,伴有一声咆哮,映起的是一片霞彩,如云。

然而,魔嚎锤霍然而至,逼开了玄火链的焰芒,穿破玄火形成的壁罩而这时,一声轻啸,一道黑影如山闪烁琉金般的光芒,原本威力骇人的魔嚎锤狠狠击在其上,立时荡起一道诡异的绿焰随即绽放的毫光中消失无形。

“兵”

似是针锋相对,灵气凝成的真言咒法似有实质般朝着那法阵冲击过去,只是,那八阵上的八点鬼火同时燃放,森森绿芒竟然将那散着淡淡金辉的真言咒逼得陡然一亮,跟着湮灭在浓浓的魔气之中,随之而沉的还有丁修被悄然震撼的灵心。

不加思索的,祭出两点红芒,淡淡的芒光似是与血潭的腥红融为一处。丁修的灵念驱动下,这灵虫榜赫赫有名的噬魂飞灵立时结成一队朝着那魔嚎锤法阵冲去。

红芒似电,两只灵虫全力冲刺,只是堪堪临近那法阵的一角,两只噬魂飞灵同时喷出奇异的红光,刹时各吞灭掉一点鬼火,这刹那间的变化,立即使得法阵绿芒闪烁不定,大有随时崩散的架式。

“噬魂飞灵?驱虫术?嘿嘿,有意思”

这般变化,显然大出付天涯的意料之外,他只是一声冷笑数声,随即祭出一只散着墨绿光华的幡,幡杆竖立,似有绿芒一展,立时法阵上的鬼火变幻,芒光颜色立变。

绿芒之中,白光乍现。无数的散着毫光的丝芒从幡处爆射而出,往四面八方射向了簇拥而上的这对噬魂飞灵。

爆响连成一片,红芒刹时变得鲜艳无比,当其冲的噬魂飞灵立时被无数的丝芒射中。另一只噬魂飞灵转身欲逃,却已经迟了,两道耀眼而炽烈的毫光绽放,这对噬魂飞灵居然被幡射出的丝芒刺穿,本是拳头大的躯壳从空中变得纷碎而坠落。

这些缘自于幡中的丝芒竟然像是噬魂飞灵的克星,原本法器难伤,水火难侵的噬魂飞灵躯壳,被这些丝芒一扎击溃,根本无法抵挡。

斩断的灵识刺痛似变得麻木,此时的丁修红了眼,断了肝肠。本是两对的噬灵虫,被他当时在出云洞的山腹处留下一对,自有用意。仅存的这对居然就这样被对手毁去,实在是不可想象。

怒,如同火焰雄雄燃烧,染红的双眸射出毫光,仿佛刺穿了魔气,冲向离之不远的魔嚎锤法阵。

苍迈的讥笑响起,付天涯冷冷道:“丁友如果技止于此,便再领教下付某的淬魔针吧”

话音才落,洞穴内的魔气丝毫征兆没有地翻滚起来。阴煞的罡风仿佛变得愈加狂暴,引得甬道内灵气躁动不已。

第二百九十一章淬魔针!

第二百九十一章淬魔针!

(感谢oo樱舞如雪oo,天甜甜的打赏)

甬道内的灵气剧烈的跌宕起伏之际,所有的魔气,灵气,忽然如同江河入海一样,往那法阵中的绿芒灌注,接着法阵四周的魔气凝成的云气暴涨,不时传出了咔嚓咔嚓地诡异声音。

此声开始时几难听闻,但瞬间就震耳欲聋起来。那魔嚎锤法阵上余下的六点鬼火在此声的伴奏下,复而聚拢,凝为一团。

便在此时,鬼火在魔气凝成的云气簇拥下渐渐绽亮,惨绿之意愈浓之时,鬼火中的一点,忽得变得炽热,一枚闪着幽光的银针显露出来。

诡异的一幕出现

那银针乍一现身立时惹起四周魔气更加的剧烈涌动。此地魔气本就十分的精纯,被银针疯狂的吸纳间,很快的云团散尽。此时的银针再非银色,已经完全被一种黑亮的颜色取代。

当幽光鬼气重新弥散,又重新化为八方鬼火,再成魔嚎锤的法阵之时,丁修终于再按捺不住,玄火链化身游龙扶摇而上,黑影如山,须弥灵山亦是挟泰山压顶之势奔那法阵重重压下

与此同时,两道金虹如电,更似破空而至,束仙金环在神念的驱使下,亦是朝着付天涯锁去。

血缓缓流淌,眼前生的一幕简直让丁修不敢置信

魔啸贯耳,那被付天涯称之为淬魔针的针体吸尽魔气的一刻,竟然缓慢无比的朝着丁修刺来

穿过了玄火如龙的盘旋焰芒,撞开须弥灵山的厚重灵光,那淬魔针更畅通无阻的穿行于辟邪喷吐的霞彩芒光,破开水冰灵滴的护壁水幕,直奔丁修。

天灵顿开,元婴口吐婴火,喷向那黑漆闪亮的淬魔针,只是,仿佛眨了下眼睛,那淬魔针便刺穿了胸膛

手中滑落的,是离火精雷的骨棒,雷魂玉壁才堪堪逼出储物袋又重新掉落回去。这阴罗庭大长老施展的魔道真法竟然如此厉害,纵使是身上诸般灵宝,却无一样能够阻挡分毫。

阴笑,带有苍迈的狂傲,苍老的语声似是吟诵着什么,那淬魔针复而旋空再度刺入丁修的身体。

这魔针强横锐利之极,竟然视丁修八层佛门金刚不破的秘法如无物,溅起鲜红的精血,如同纷舞的血花

淬魔针再度飞旋,针锋如剑,牢牢锁定丁修的元婴。那一刻,丁修不知这是多少次去体验无能为力的虚弱感,生死只是一瞬,淬魔锋芒掠过睛光。

霞彩飞扬间,在丁修绝望中如同烟花般绽放凌空处,辟邪飞腾而起,在淬魔针贯入丁修身体前挡了开来。

叮的一响,伴着一声哀鸣,辟邪凌空栽下,掉落在丁修的身畔。人兽的目光,凝眸间是深深的绝望,数样灵宝再次纷聚身前,滴溜溜的旋转,是否还能挡住淬魔针的尖芒?

当魔嚎锤再度亮起深深绿意,丁修终生出悔意,如果不是孤身深入死地,他完全可以一点点耗去阴罗庭的实力,再可削弱这魔宗势力,最终除去这臭名远扬的魔道宗门。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要魂飞魄散了么?自己近千年的努力便在埋葬在此地?绝望似风,吹散了希翼,寒意写满心灵。

仿佛吹起了风,连那淬魔针都荡起波澜,偏离了原来的轨迹。惊愕间,丁修呆呆望去,却见整个洞穴的魔气在生死一瞬间变得异样的狂暴。

惊魂处,是一声悲啸,血潭处,以那怪异妖兽为中心,释放出无比巨大,无比强势的诡异魔力。

眼睁睁的,看着厉灵如断了线的风筝,随着魔气的狂涌吹荡至甬道的一端。丁修亦感魔气劲潮如刀割,却因跌坐在地,较之付天涯与厉灵好上少许。

辟邪哀鸣着撞向甬道石壁,数样灵器居然也脱离了灵识的控制,如同无主之物在魔气劲风中纷乱而动。丁修迎着狂劲的黑漆魔气懔然而望,白炽的睛光闪亮,全力施展的紫瞳睛光豁然见到那异兽正挣扎着不断的哀叫苦嚎,而它,正是那风暴的中心。

魔气更劲,狂潮似海

异兽在最为一记响亮的嚎叫中,其胸腹处剧烈的鼓动,下肢部位,隐隐荡起一丝血色,同时有沛不可挡的灵光泛起。紧接着,那里,缓缓地,挤出一枚比之人头颅大的……蛋

一颗……

当第二颗蛋浮现在风暴的中心一点,在异兽的下面处隐隐露出端倪,哀鸣阵阵,那异兽的啸声渐趋低落,终无力的瘫于一侧,不时抽蹙两下,渐无声息。

罡风,再度吹起阴煞魔气弥漫间,厉灵与一道灰芒同时抢出,向着那渐渐弥散的风暴中心。丁修凝望着那枚泛起血色灵芒的蛋,灵力缓缓跃动,那淬魔针魔器的强横让他再度面临魂飞魄散前的森森死意。灵识将所有的法宝尽皆收回,此时的他哪还不知眼下是最佳的逃亡机会。

一瞬,一念,这个时间并不很长,可是,便是这短暂的光景,风暴再次来袭

异兽生机渺渺,仿佛已经魂飞天外,可是那风暴的中心一点处,厉灵与付天涯竟然同时对那枚血蛋展开争夺,重新在血潭的上空酝酿另一场风暴。

魔气纷飞激荡,先前拘禁在此的阴灵在上一场的风暴中,被异兽孕产的狂暴魔气冲击,险些阴魂魄散,怎料想,新的大战伊始,造成的冲击比之刚才更加的凶险万分。

鬼啸凄凄,伴之魔劲狂潮,可血潭虚空处,却有一白一灰两道灵光如狂魔乱舞,不时爆起万道光华,其较力处皆是那颗风暴中心的一点血色圆蛋。

也不知那异兽之蛋为何物,居然在堪比元婴修为的厉灵与真正的元婴修士付天涯爆起的灵压下丝毫无损,两道沛不可挡,具有毁天灭地之威的灵潮碰撞豁然碰撞,慢慢的,那颗巨蛋在巨力的相较中向一旁激飞

沿甬道而奔,虚弱无力的丁修饮了一口灵血恢复法力,举步间,一道血色红芒破空而至。举目而望,却是深深的惊诧

任他千般万想,也想不到飞射而来的竟是那枚异兽生产下来的血蛋。翻手将这血蛋接下,呆怔的一刻,丁修立时看见血潭处,厉灵眦目欲裂的幻化怒容和付天涯惊惶急燥的痛心疾的表情。

殿堂处,甬道内,疾驰如风。怎奈,这地界的禁空禁制对丁修和付天涯都有着限制,但对那圣尊厉灵却无丝毫的作用,几乎是瞬息之间,厉灵便拉近与丁修的距离。

忽地,他向着丁修出了一声如惊雷般的巨吼,那狂呼如排山倒海一般轰然而出,甚至连那凛冽阴风魔气也激射而出,喷涌得坚硬之极的岩壁轰然作响

那一片狂啸声中,厉灵幻化的身躯,隐没于森森魔气之中,一点绿炎豁然破出浓浓的黑暗刹时点亮。

飞逝如电,绿炎如附骨之蛆印在丁修的背后,血雾迷乱,他灵识跃动,玄火链立时如游蛇摆尾,在身后布下十三层火墙。

临近的,是血色玉壁,可是,阴煞的罡风如潮,在身后荡起狂涛巨*般的魔气竟然瞬间灭去玄火焰芒。那圣尊厉魂飞灵的法力尽展,魔气纵横间,谁可相抗?

甬道处,绿炎忽地炽烈旺盛,仿佛锻烧着丁修的婴魂,灵光闪烁间,丁修的元婴接连喷出婴火,仍不能阻止绿炎的芒火附体燃烧,饶是他金刚不破的强横躯体,亦难以抵受绿炎噬魂和不断的吸取精血,狂啸声中,离那血色玉壁却不及五丈远了。

虚空处,厉魂飞灵的面容幻化如真,狰狞的表情似要将丁修生吞了一般。如此的近了,幻化的手臂刹如凝成透明的巨手,堪堪抓及丁修的身体。

仿佛静了,时光也凝定这一刻,丁修豁然转身,缓缓举起手臂,手中的一段散着莹白光华的骨节,喷出一道白焰伴着惊天动地的霹雳巨响望空打来。

轰隆

电光催展中,惊雷与绿炎结结实实的撞在一起,爆起毁天灭地的炽芒。甬道石壁接连受到无比强横的外力冲击,再也挺受不住。甬道拢音,轰隆巨响中,杂音都被抹去,这一刻,倒仿佛变得很静,接连爆起的格外清晰几声脆响中,丁修狠狠的撞在血色玉壁之上,跌落于地。

轰然坍塌,甬道碎石如雨。

魔气、灵力纷纷破碎,生死关头丁修扑身于血色玉壁,玉壁处忽地一转,他人已经跌落到了洞穴内的血河旁。乍现生机,丁修奋起余力周身灵力一展,立时化为遁光闪至洞口位置,转而抢出洞外。

骤然通体一轻,全身盈动久违的充沛灵气。阴风虽然很劲,但对于此际的丁修来讲却无异于如沐春风。

不过,此时的阴罗庭深谷之地,到处闪动着火光、灵芒,不知何时大世家的其它三大宗门,竟然携手攻入阴罗庭的总堂所在,到处弥漫的多彩灵光中,阴罗庭的魔修们终于崩溃开来,陷入一盘散沙局面。

心庆剑宗梁崇文父女竟能随机应变,未接到他的传音便按计划展开行动,丁修全力飞遁之余,扫了那阴罗庭称之为圣洞的所在。

惊鸿一瞥间,厉灵与付天涯先后而出,但随即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厉啸惊天间,无匹的魔气狂出,两人远远盯住丁修的行迹,居然齐齐舍下宗门危难紧缀而来。

慌不择路,全的逃奔中,丁修数度以破界空间之术逃离生死之局,在两位元婴后期的魔修追击下,他仓惶得如丧家之犬,落荒而逃,浑不知身处所在。

三日之后,在逃窜至茫茫的大海边时,丁修终于凭借水冰灵滴的灵妙隐于海水之中,摒弃八触六感,再施以隐形术,总算逃离了两位魔道至尊的追杀,获得了一线生机。。

第二百九十二章受挫!

第二百九十二章受挫!

(感谢赤蝶飞飞的打赏)

阴罗庭,圣洞。

诡异的气息,伴随着热浪,一波一波的在甬道的空阔空间中回荡着。森森的绿光中,厉灵幻化的身形张牙舞爪,容貌狰狞的双手旋飞,目标却是那死意沉沉的异兽尸体。

魔光丝丝绕绕,打入异兽的躯体内,便得那庞大的尸不时摇晃着,出一阵颤抖。终于,厉灵的魔力一滞,法力难续,他的身畔一道绿芒惊现,喷簿而出的精纯魔气继续厉灵先前的施法。幽幽的绿芒火光熊熊,倒映在施法的付天涯眼眸之中,仿佛他的双眼里也在燃烧。

绿焰燃烧着,在黑暗中缓缓伸展,如同渐渐有了生命,就连那火光中的形状,也开始慢慢伸缩变化,渐渐变幻,慢慢凝成了当初险些让丁修魂飞魄散的魔嚎锤法阵。阵中,银光一闪,有着无摧不破法力的淬魔针豁然现出模样。

这时,付天涯在散着冰寒的绿焰里张牙舞爪,出了一声无声的咆哮。凛冽的冷煞魔气几乎是在同时如洪涛一般涌起,瞬间向四周扑去,滚滚而来,将一切拦在它面前的东西摧毁。

在冽冽的魔气风暴中,异兽的尸身突然生了诡异的抽*动,下肢处,尚在下腹内的,露出半的另一枚血蛋,缓缓向外挤出。

挤出大半,付天涯的身躯也开始出难以控制的颤抖,怒嚎声中,厉灵再度欺身而上。绿炎如笔,在异兽的尸身上方书画出连绵不绝的符咒,这些符咒的线条粗旷,血红颜色,隐隐形成各不相同的凶厉狰狞神像。

片刻之后,魔光陡盛,这些神像似是活过来般,再度散出阴冷森芒,缓缓融入异兽的尸身之内,伴着一声脆响,那枚血蛋缓缓滚落于地,立时,厉灵与付天涯跌坐于地,虽面色疲累,但却齐齐松了口气。

沉默,眸光相对中似有光芒交锋,许久,付天涯才苦笑道:“真的是两枚血蛋,本来应是你我各具其现在却为他人作嫁衣裳,反而成全了那个姓丁的子”

冷哼一声,厉灵应道:“纵使是你我一人半枚血蛋,假以时日,突破瓶颈修炼至化神之境亦是指日可待。眼下,合我二人之力虽成功将血蛋逼出圣兽之体,但圣兽即逝,圣体却刀剑难伤,水火不侵,供养在血池之内也无不可。现在最重要的是宗门危难,虽然逼退三大世家的联手一击,但我们被困于此地,却是伤损宗门根基,说来,这事你我都是要背负责任”

冷笑,付天涯道:“你我二人不需相互指责,说来都自有大条道理,多少年月中,我们根本就是在无法信任对方中度过的,他日之因,正是今日之果”

阴冷杀机一掠而过,回应的是同样阴沉的眼神,厉灵与付天涯眸光对视,许久,同时轻轻一叹。厉灵幻化的表情复杂之极,过了好半晌似是要说些什么,最后,却终于没有说出口,付天涯亦是冷冷一笑,缓缓闭上眼睛,甬道内渐渐平静,唯有轻轻响起的一声叹息。

微白的天空下,群山苍黑似铁。

红日初升,一座座山峰呈墨蓝色,伴着隐现的苍翠,一团团,一片片的雾霭泛起,乳白色的云纱把重山间隔起来,如梦如幻。

群山间,有奇峰,直插云端,孤峰兀立。峰峦处秀色青青,在旭日的照耀下更显峥嵘挺拔的气势,绵延起伏更衬起峰巅的孤立不群,俯瞰世间,笑看风云。

峰顶寒风冷劲,向阳的一片坡处,却有一团迷雾弥而不散,遮掩处,豁然别有洞天。

丁修在这个不知名的国度,不知名的山恋间呆了已经有段年月。自打昔年在赤幽国度与四大世家宗门之,阴罗庭的两位几近传说中的存在,圣尊厉魂飞灵与大长老付天涯一战后,他一度逃亡此地,在此安居,一晃便是数十年之久。

当年一战,惊魂处可谓是几度历经生死磨难,能够侥幸逃生实是万幸。三十年弹指一挥间,身上被大长老付天涯祭出的灵器淬魔针洞穿的两处伤口,竟然耗费了三十年的光景才合愈如初,苦思之下,冥想数日丁修才渐渐理通其中的关键。

以魔道真法而言,与道家法门和佛门禅法截然不同,应是走着相反的路线。佛禅修为对鬼道术法相生相克,道门修真之术亦与魔道真法格格不入者的差别造就修真法门千变万化,种种奇思妙想均离不开四类修真法门的分类。

以丁修而论,他道基深厚,佛禅修为亦是实力不俗,魔道真法给予他的伤害,应该是绝对的重创。以厉灵和付天涯的凡修为,几达魔道至境,像付天涯,应是制约在跨越化神层次的瓶颈处,否则,两千年的悠久岁月怎么也该耗尽寿元。或许他精擅的魔道真法自有延长寿元的奇术吧,归根结底,卡在一步之遥的瓶颈位置是任何修士心中永远的痛。

厉魂飞灵在丁修看来则更是不可思议。以阴灵之体修炼至凶灵,亦需再经过千年多的修炼才能达至厉灵的境界,只是这一点已经是匪夷所思。因为,厉灵毕竟是虚体,在这一关口进阶时,需面对天雷历劫而进升,较之妖修度化形之劫面对的天雷更是惊人。更勿论这圣尊不单如此,又有了千年多的修行,连他也不知应该达至何等的层次境界。

两者,无一不是魔道真法的佼佼者,为他们所伤,其魔力的强劲绝对应高于丁修道基的修为层次,故伤势痊愈极为艰难。三十年间,丁修可谓是勤练不缀,终于将淬魔针附体的魔劲炼化掉,反倒是厉灵祭出的绿炎对他的伤害较为轻微,在不到十年的光景中一一除去。

无可厚非的是,炼化全部魔劲的同时,丁修的修为也更进一步,在不知不觉间,他的天门九转心法终于达至九层的圆满之境,伤势痊愈的一刻,金刚不破秘法亦是功成圆满,修炼至九层的金刚之躯。

随着道基的愈加深厚,佛禅修为亦是水涨船高,隐隐的,丁修感觉到他的后期境界渐渐水乳相融,向着化神之境慢慢靠近。

修炼无年月,伤势刚愈,沉浸在修炼心境中的丁修终于把心意放在那枚可谓用性命换来的血蛋身上。

出奇的是,他亲眼见到异兽诞下血蛋的一幕,却采取种种方法不能察探血蛋内部结构,以他的灵识之力竟然根本无法侵入血蛋的一丝一毫,实在让他郁闷之极。

洞府之内,丁修先后施用丹火,婴火,试图打开血蛋,或是有所作为,怎奈,这不知是何质地的血蛋坚固程度远他的想象,便是玄火链催使出的最业绩的焰芒亦无法使血蛋有所变化,充其量在颜色上变了几分,根本毫无作用。

连受挫折的丁修终生出将血蛋暂时放于一边的想法,灵心心动处,却是天门长辈孤竹遗留下的那枚奇丹。

丹,色泽青青,却无丝毫的灵气外泄。以丁修精修数百年的丹道知识自然了解这种炼丹手法可谓炉火纯青登峰造极,是为丹中极品。只是,孤竹师叔按照恩师归尘子的说法,天门地火焚峰是其破空而去之兆,那么,孤竹师叔炼出这一枚奇丹却交付在他的手中,又有何玄机?

丹,一直在腹中藏匿。自口中缓缓吐出,丁修分以丹火尝试炼化,亦使婴火焚烧,其结果让他实在是目瞪口呆。

不知何故,这奇丹与那异兽血蛋竟然同样无法炼化,任他苦思冥想千般计谋竟是丝毫不起作用。

心灰,意冷;丁修再无法静修下去,终静极思动,这群山连绵灵力虽然谈不上如何的浓郁,但以这种灵地怎么也应有修仙之士驻居,他立升打探消息,了解一下自己处身之地。

欲动,又止,丁修面容上忽然写满了怪异。自打昔年在阴罗庭圣洞中的一战,辟邪亦受淬魔针的重伤,被其贯穿了脊背。不过,金鳞兽一脉乃是灵兽中的极品,在圣兽中还摆名在十二位。辟邪之伤虽重,但只是十余年的光景便恢复如初,较之丁修快了一倍不止。

只是,自打辟邪伤愈,它立时进入奇异的睡眠状态,从未醒来。这一睡,便是几十年,虽然这段岁月对寿可达万年的辟邪算不得什么,但对丁修来讲,孤寞的修行,身旁却少了一个伴儿。

然而,时至今日,辟邪竟然有了异动,丁修的灵识竟然于此时感受到辟邪的身体缓慢的生的异变。这种情况说明,用不了多少时候,辟邪便会面临着越阶之举。

似灵兽面对此种越阶时产生的异兆,丁修可没少听闻,据传,也是山崩地裂天塌地陷云云。虽然,这些传闻并不十分可信,但以己及彼,辟邪越阶之举恐怕也会有某种祥瑞出现,自会惹来好事之徒,如果被有心的高阶修士盯上,绝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他自是不能容许此类事情生。

霞彩纷飞,洞府的空地处现出辟邪摇头摆尾的身影。此时的它活泼灵动,似是知晓丁修的心意,不时拱动他的腿脚。

人兽灵识相连,结成纽带,立时感知彼此的心意,将辟邪轻拥至怀的丁修忽地生出它晋阶后会长得什么模样的想法。

微笑,由灵心荡开,丁修轻抚它的头上双角,触动深蕴埋藏的情感,灵心溢满昔年的温情,久违了的笑声伴着欢跃的轻吼在这峰颠处轻轻荡起,伴风远扬。

第二百九十三章沙土石龙

第二百九十三章沙土石龙

天,不知何时变得阴沉,不多时满布黑云,时而有电光闪烁仿佛酝酿着巨大的风暴。半空之中的黑云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种巨大引力,从四面八方急涌来,汇聚在群山环绕的孤峰上方。

接着,阴风四起,逐渐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黑色风柱,急促旋转,出尖锐破空之声,从天空缓缓降落,迷离的电光中,竟然伴有隐隐的鬼啸之声,诡异之极。

天幕低垂,狂风凛冽,这分明是一派凶戾景象,如世之末日呈现在眼前,令人生有绝望之感。

峰巅洞府之内,到处弥漫着与外界截然相反的祥和灵光。此时,地面上已经被一个扩大至方圆三丈的白玉圆盘占据,正是丁修引为至宝的护灵法阵玉盘,辟邪正匍身其上,通体出淡淡的金光。

似乎承受着某种苦痛,辟邪忽起忽卧不时变换身形,伴着低沉的吼叫,它身上的灵光越来越盛,渐渐的,将护灵法阵的灵光湮灭。

峰巅,丁修迎风而立,感受着天地间的灵气剧烈动荡,变得极为狂暴。这种天感地兆的强劲之处连他也是次得见。与辟邪相处的时光里,它曾有过两次进阶之举,随着实力的增强,属这一次最为惊天动地。

摩尼国度,紫云山,守静堂。

天空渐白,只有远处随风而来的竹涛声在夜空中轻轻回荡。灯火燃起,守静堂后的庭院,还有一盏孤灯,兀自在晨光中闪烁着光芒。

冷风轻送,有一丝凉意,半敞开着的窗棂空隙,把屋子中间桌上的那盏灯火,吹得有些摇晃,变得明灭不定。

一只白皙的手轻轻伸了出来,隐隐一丝灵光挡住了风,使得火光很快稳定了下来,重新开始出光亮。柳如眉有些慵懒地坐在桌旁,感觉有些疲惫,刚刚步入结丹后期的她用了半月光景稳固有如实质的金丹,终于功成出关在修真的漫长路途上又向前迈出了一步。

屋外的风,不停地吹着,打在门窗上,出呜呜怪响。她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边向外看去。

苍穹还是那么漆沉,只是晨光渐亮,将天边的黑幕缓缓揭了开去。眼光里,多了几丝茫然,又浮现出那个白青衣的身影。

曾几何时,这个身影闯进她的心房,伴在修真路旁让她自此饱含着希望。可是,她知道那个身影的心中,铭刻着另外的女人,那份惦记与思念,从他那忧郁而孤冷的眼神中看得再清楚不过。

如果……如果自己有幸早早遇见他,那么,会否他也是这般记着自己?

悠悠一叹,神识不觉有些警醒。放眼望去,本是思忆这片刻光景,天光直透天穹之时,不知何故灵气变得动荡不安,而天际,远远的群山所在,厚积的黑云满布苍穹。

浓密的黑云低沉,看似遮天盖地,而如此广大的黑云天地,竟然隐隐围绕着群山处的某一点旋转,过不多时,一点金芒扶摇而上,仿佛刺破苍穹

这里本是修仙者最为密集的雪岭,灵气充郁季清冷无比,对柳如眉来讲却是修炼水属性和冰属性功法的最佳之地。这守静堂的所在,本身便是三清映月观长居此地的驻脚之处,她次来此清修,却不料竟遇见这千年难遇的天地奇兆。

岭峰洼谷,到处是掠空而起的灵芒遁光。不远处,竟有火红之光一闪,浓郁的罡风击打窗棂,险些撞上柳如眉的面容。这灵压,险些让她无法呼吸,只是这般灵力便可看出此人至少是元婴修为的修士,却不知是何种神兆竟能挑动这种人的神经。

沉吟片刻,柳如眉不禁意动。事实上,这种异事实在牵扯人的好奇心,就连是她,也有心过去一探究竟。许久,守静堂前,灰芒远遁,柳如眉御起的,正是当年丁修赠与她的,更名为‘如烟’的飞绫。

孤峰峰顶,金芒毫光四展,在漫天的黑云中份外夺目。绕在孤峰四周之地的各宗修士纷纷落下遁光,凝神打量峰巅处的奇景。

金芒似透峰顶而出,直冲天庭,由金芒毫光的绽放处,沛然之极,仿如实质的精纯灵力喷薄而出,令所有的修士尽皆一震。

只是,数道灵芒冲天,三道元婴修士的灵压各据一方御起强劲的罡风,吹得低阶修士东倒西歪,惊魂处,这些修士俱都躲得远远的,不时打量着这里的动静。

灵压无匹,仿佛重若千斤,包括柳如眉在内的所有结丹修士面对着远自己的存在,无奈的躲在安全距离,盯着孤峰之地的灵芒变换。

便在此时,远远一声长啸,刹时临近,一位通体红芒,散披红色长,更是身着血红衣衫的修士瞬息而至,那澎湃无比的灵压登时压得三位元婴修士的灵光一黯,被其轻松的打开了一个缺口。

红光四射的这位婴修负手而立,与其它三位婴修壁垒分明。冷冷的,红芒婴修道:“司徒兄,谢兄,陈兄:你们三人联手难道想据此间神物为己有?”

西北角处,一位不知姓何名氏的婴修忽地放声道:“火云,难不成你有心以一敌三,和我等争个高下么?”

红芒如火,忽地朝着四周扩展,那被称之为火云的红芒修士两侧不远忽地爆起灵芒,燃起赤焰转而消散,随即传来两记闷哼。

火云仍是气定神闲站在原地,而隔峰而望的一人却传来一声低呼:“火煞你……你竟修炼了火煞?”

火云还未及回答,身侧,忽现茫茫黑气,随着围绕在孤峰峰顶的那层黑气急翻滚,竟似被巨力所迫,朝着火云的所在突压而来。这分异变,立使穿透黑云的金光剧烈波动,状似不稳。

在最初的那丝惊讶过后,火云便又恢复如常,稳立不动。他的右手从黑气之中伸了出来,红芒立时将四周映得霞彩缤纷,那修长五指在身前凌空虚划,指点如风,指掌过处,红光闪闪的赤焰符咒漫天飞舞,刹时逼得黑云朝两侧翻涌现出一片焰火升腾的空地出来。

元婴修士的纷争剧斗很快波及开来,灵芒似刀,割得落叶缤纷,烈焰横飞,仿佛置身万丈火海。围观的结丹修士和前来看热闹的低阶修士逃恐唯之不及,手脚不利索的,转眼便在烈焰中尸骨无存。

视之无睹,火云得意一笑,正欲出言讥讽三位同阶婴修几句,不料,孤峰处惊天的灵压似驱起漫天风雪,陡然将那愈加旺盛的赤焰压得飘忽闪烁,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群山。

“诸位,此地天感地兆,非是神物世出,在下无意伤及无辜,更不欲受各位道友牵累,如果再有人在此峰方圆百里惊扰本人,擅自闯入此峰之地者,杀无赦”

灵光乍现,群情哗然,反是那火云倨傲的一笑扬声道:“道友以为我等可欺么?似这般的灵云罩天,怎么可能是道友所为,恐怕另有灵物吧?”

虚空不空,隐现人迹,迷蒙的身影仿若梦幻。众所凝注之际,身影淡淡抹去,竟然从远隔孤峰的另一端虚空现出身影。这般的移形换位的遁术神通,方圆之巨,令四位婴修也是心中一紧。

“化神之道,妙法无方怎么,道友自以为修炼了火煞便可纵横四海,随意欺人了不成?”

半空处传来丁修冷冷的声音,却不知远观的结丹修士中娇呼连连,柳如眉眸光浮现晶华,早已经捂住了嘴唇。

是你么?真的是你

岁月的流逝,铅华老去,却只有远远的偷偷看你一眼。你的心中,我……可有一席之地?

强忍着泪水,让它盈盈打转。柳如眉眼都不眨的望着那虚空的形迹,悲喜交集。那是心目中最亲近的人呵,可是,却与她仿佛隔了千山万水,何年何月,我们才能牵手,相依?

神识缓缓流转,丹华悄然运转;当柳如眉回过神来,完全不知刚才生了什么事情。而那火云所在的孤峰之地,竟然赤焰焚烧,烘烤如炉,而焰芒之中,却有青辉光华盈盈而起。

灵气不知何时变得开始狂暴,如刀割一般,风声急促,怒焰狂潮中忽有碧光大放光明。这碧光伴着青辉任由焰芒肆虐,只是缓缓旋转,不多时,便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旋动的青辉漩涡。

红芒似火,火云飞升而起,双手在半空处狂舞。而他身下,本是高达数丈高的烈焰转而化为咆哮着的火龙向着青辉漩涡冲去。

可是,大有毁天灭地的霸气冲至漩涡的中心一点,便耗尽了所有攻势,焰芒忽明忽亮逐渐黯淡,竟有随著那漩涡旋转之势,所有人一齐色变。

便在此刻,天空中锐啸连连,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三道身影忽隐忽现,如鬼魅一般急闪动,竟然有三名同样身着火色的结丹修士自焰火最盛之处现身,齐齐出手,各御法宝朝着青辉攻去。

异变之中,丁修双眼中寒光一闪,半空里碧光大展,同时白炽芒光逼身而出,登时毫光大放迎风而长,那灵芒森森,竟有万剑齐的庄严气势,只是瞬间将火龙刺得体无完肤,焰芒纷落。

火龙的下场显然出乎火云婴修的意料之外,脸色为之一变,他随即一声怪啸,竟不顾那半空尚余的半截火龙残躯,整个身形冲天而起。虚空处,因无灵力有所控,半截火龙之体竟是迎风散了,留下道道焰光。

丁修背倚孤峰,灵识锁定方圆百里的每名修士,心神却是波澜不惊。孤身以迎四名婴修,虽然看似寻死之举,但以实力而论,这四人对他根本没有任何的了解,以他的灵宝法力,照面之下必有所获,未必就落得下风。

孤峰峰巅之处,传来辟邪的一缕灵念,此时,它正纠缠在生死之局,仍难能助他一臂之力。

凌空处的脚下,忽地出一声巨大轰鸣,数丈方圆之地,赫然剧烈颤抖起来,片刻之后,如地龙狂啸出世,所有石块沙土在巨响声中轰然纠结一处离地而起,无数沙石泥土被异力所驱,卷作一股庞大无比的厚重石龙,声势惊人地直追半空中丁修的而去。

目光深凝,盯着那以诡异术法聚拢袭来的巨大石龙,丁修周身剑芒再现,凝结成刺,似有灵性般纷纷翻滚而前,如无形之手牵引,在身前布下了一面两尺见方的剑墙。

威力无比的石龙转眼即至,重重砸在了剑墙之上,相击之时,便如天空中一声惊雷,竟有几道电光爆起炽芒,巨大的轰鸣声瞬间掠过天地,石龙碎散如雨。

第二百九十四章婆娑摇影!

第二百九十四章婆娑摇影!

(这章多点字数,顺祝周末愉快)

灵潮是如此的狂暴,孤峰下山岗彻底被摧毁了,所有的事物都被这股巨力拆的粉碎,这片土地附近的几百棵荒野树木,竟然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斗法范围之内,或是被生生连根技起,枝叶尽脱,或是断枝碎裂不知飞往何处,而为了近观看得清楚的低阶修士们则是惨了,不少筑基修士连元神都无处逃脱,硬生生的做了孤野残魂。

如洪流一般滚滚飞扬的沙石,在诡异的狂风中砸向大地。空中的风力之巨,仍是如刀割一般,纵使是几位以灵识锁定丁修的婴修,竟也有这种痛觉,可见这交手的激烈。

残存的一处陡坡,三位助力火云的结丹后期修士齐聚一处面容俱是惨白无比。以他们的修为,被丁修分以一缕剑芒逼得掉落这里,三样法器只是与剑芒相触便被一斩而断,灵光渺渺。

好在是,三人联袂而出,齐聚一处,分别施以宗门秘法,结成焰芒护罩,算是逃过元婴修士相争下的狂暴灵气冲击。

面对着强横的元婴修士火拼,三人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两难之际,身周突然显现森森死意,灵光闪烁中,二十余具青面獠牙臂长腿长的傀儡猿兽,在弥漫的阴气中仰天狂呼,顿胸捶足,嘶嚎着跃起,朝着半空上的丁修扑去。

三人面容上喜色涌现,仿佛听到了什么指令,分别化遁光远离这凶险之地。又见一点红光,陡坡处,豁然再现一人,远远望去,竟然与火云装扮相同,连容颜也极为相似。

灵识感知,这些傀儡兽竟然各具结丹修为的实力,丁修苦笑中灵识如电,剑芒如刺,如同剑雨。然而,剑芒的一击只是将这些傀儡猿兽撞击得东倒西歪,却不能刺穿傀儡猿兽的躯体。

见状眉头微皱,他举手间,焰芒高炽,玄火如龙,朝着傀儡猿兽扑去,丝毫不亚于刚才那火云婴修祭出火龙的气势,其威猛处,尤有过之。

“玄火链……”

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似是一分而二的两个火云齐齐惊呼,满目贪婪之色。似这种火属性的古宝,对他们这种天生火属性的修士助力之大简直没法形容,达到元婴级别的修为时,不亚于增强了数倍的实力。

孤峰处仿佛静了下来,虚空对峙之下,玄火赤焰如烈焰燃烧,将二十余具傀儡猿兽尽数裹在火光之中,耀目之极。

就在此际,丁修自虚空处凭空消失掉,下一刻竟然出现玄火焰芒之中。他的须皆扬,似迎风而立,几如一头仰天长啸的火中凤凰,这般锋芒锐势让如火云般的婴修面容大变,再欲召开傀儡兽却是迟了。

炽芒以丁修为中心向着四周如海啸般散开周残存的树木尽数为之倾倒,飞沙走石间天昏地暗,但那炽芒却是亮如白昼,将这些傀儡俱都卷在里面。

风忽止,但紊乱而狂暴的灵气气流朝无尽的远方散去,到处是惊惶而逃的低阶观战修士,看似迷乱不堪。

方圆数十丈内,再无一棵树木,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便在此时,丁修冷凝的面容忽现惊怒,狂喝一声“找死”,他处身之地灵光弥散,人却早已经不见,留下两位火色婴修面面相阙。怔怔呆间,孤峰峰巅虚空处现出先前三位婴修的灵光,三人一线飞临那金芒渐消的一点。

接下来的一幕让两位火色婴修骤然惊骇。眼前三位婴修临近目标之处,那里虚空忽现奇异的空间裂缝。似这等裂缝通常都有着异常狂暴的灵气,纵使是婴修冒然而入,同样会被吞噬掉,落个魂魄无依,连元神精气都不会留下。

去势一顿,只是……一顿。

那空间裂缝中竟陡然伸出一只金光灿灿的大手,朝着其中一位身着蓝色衣衫的婴修抓去。匆忙间,蓝衣婴修御起一只奇异的刺球,然而,金手无际,豁然将他一并拢在手心。

婴火焚灵,直可谓无物不摧,但是,金光依然,盈盈聚握。婴芒骤闪间,蓝衣婴修仓惶瞬移,可惜,才堪堪破开金光,便被碧光罩在其中。

空中一幕,简直让无数的修士亲眼历见。那似是巨大的碧盈水滴,将蓝衣元婴罩在其中,任他千万冲撞却破不开那碧芒水幕。

水波清可鉴人,水滴之内似有淡淡莹白的气息,不多时那元婴豁然被冰冻住,连狰狞,惊惶,绝望,及深深的悔意的眸光,表情,无不清晰可辨。

红芒火色,忽地惊空掠去,顿在半空的两人睛光中满是不可置信,凝在那里仿佛也被冰封住。

衣衫在颤抖,虚空处却不见丁修的形迹,两人背脊相靠,凝神四周,却只闻冽冽风声,朝着东方掠去,吹走一片片的浮云。

惊魂处,才觉那峰巅的金芒毫光渐收,转而消失不见。一声低吟在孤峰顶唱响,渐渐高亢。

余音缭绕,在虚空激荡,其音渐起,慢慢的……化为厉啸,直有裂石穿云之势

咆哮峰巅豁然有雄姿兽体现形,那两位婴修哪还不知下一刻便是绝命的凄惨下场,似是心意相通,两人前后突变,分东西奔逃,希翼实力根本不在一个等级的煞星追杀的不是自己。

然而,东方的这侧虚空再现灵波,那亡命的婴修面容惊现绝望的惨白颜色,急急转向,却不料前方似有迷蒙的电光闪烁,再有心元婴瞬移出逃都来不及了。

电光霹雳如炸雷般响彻空际,余波仍震荡不休,西方闪遁的婴修灵光后,忽现青辉。无数距离远远的修真之士凝神望向天际,渐渐不见踪迹的灵芒拖出长长的尾巴,似画上一条笔直的云线。

天际,再现雷鸣,遥远的天边处,伴着惊雷阵阵,有强光一闪,转而寂寂。可是,观战的修士们却知,那或许代表着又有一名元婴修士殒落,孤峰处的这位前辈,几如传奇般的化神级别的存在。

群山天地,无数的修真之士朝着这里膜拜,声声称颂响彻云霄。有修为精深者觉,有青辉遁回孤峰峰顶,这些修真之士自性的聚集在一起,分推各宗门前辈前来拜访,礼如无上之宾。

当日,奇兽似神龙现不见尾的惊鸿一瞥,更是引人暇思,纷纷猜测,众说纷芸,把这孤峰之地传颂得神奇无比。

自此,这群山之地被视为禁区,无数的年月中,传颂着一段传奇。不知何时开始,群山一脉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这孤峰方圆百里任何宗门不准在这里起纷争仇杀,更不准在百里之内私辟洞府修炼。修仙界一旦产生争执,便会相约前来,请隐匿于此的这位传奇修士断清是非,无不遵从,一时间,这群山孤峰,反倒成为这里的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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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深深,到处都是青翠一片,风儿吹过,竹枝梢头随风摇荡,出沙沙的竹涛声。湿润的土地上,新芽破土,不时可以看到竹笋尖尖的脑袋探了出来,生机勃勃。

茂密的地方,不时传来清脆的鸟鸣声,就连周围的空气里,都飘荡着一股竹子特有的清香。这里不带有凡间俗气的气息,远离尘世的喧闹,可是那尘心情缘,似乎总有割舍不断的情缘,从来也不曾远离,只是埋藏得更深罢了。

紫云山,守静堂前,柳如眉默然而立,凝望着那片竹林似有些痴了。阳光从屋舍的窗口照了进来,将这间精致而简朴的屋舍照的透亮,映上她的面容,可是那双美目却有了几丝晶莹。

相思最苦,可怜她的相思无所寄处。默默掩门扉,留下了一片静寂在这的空间中,柳如眉无心修行,漫步竹林。清冷的气息虽然让神识一振,但心中牵挂却似更深了。

幽幽的情怀,无以排遣,漫无目的的游逛中,竹枝深深处,不知不觉地来到守静堂后的竹月台旁,一个淡淡的青衣身影伫立在那里,一双睛光却比那竹影斑驳穿插的阳光更为耀眼。

轻轻的揉了揉眼,天,不是梦幻

那真的是他,那魂牵梦萦的他泪水滂沱,洒落如雨,使得心中的人变得模糊,变得扭曲。她不甘,擦拭泪迹,让他再度变得清晰

是他还是那么模样,狂奔着,紧拥在怀里,任泪打湿他的衣襟,多少次想这样做,可哪里才能寻找到他的形迹?

泪水无依,渲泄不止,欢喜伴雨的笑容里是无数年月的思恋。眸光相望的一刻,她知,他懂。抖颤的柔唇,在天旋地转的茫然天地里朝着心中人儿吻去。

火红滚烫,似置身于洪流之中,可是她分明感受到那个挺拔的身躯一僵,然而缓缓的释放开来。

是的,她知道,他的心中她只占据的一片空间,但……足够,那已经足够。爱恋如潮,她甘愿献上自己,那样,漫漫的岁月长河,也会有最美的回忆

竹林静了,却有喘气声息,连风儿都似变得轻了,去聆听美妙的情意。那一瞬开始,竹林有雾,笼罩一片天地,隐约的竹梢处,都多了几分迷离。

清晨的山雾尽头,云雾缭绕的地方,巍峨高耸的虎齿峰若隐若现。青翠的树林还是和从前一样,茂密而生机勃勃的生长着,淡淡的晨雾正飘荡在树林之中,到处都可以看到树叶枝头,草丛野花叶瓣之上,有晶莹的露珠在微风中轻轻颤动。远处,密林深处里还有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传来,听在耳中,更是令人身心为之一清,如临仙境一般。

漫漫长空,青辉灰影融在一处,直坠峰顶间的平台处周的禁制灵光氲氤一如从前,而出奇的是,这里人迹皆无,但那通往触天殿的甬道口却是开放着。

丁修与柳如眉牵手而行,心里却颇多感慨,事实上,以他的定力居然与眼前女子结下肌肤情缘,实在是不可思议,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何以会生这样的事情。

当日,孤峰一战,以丁修的灵识笼罩方圆数百里,何人可独善其身。在无数聚集的修士中,感受到似曾相识的神识让他难免意动。在他的记忆中,与自己相识的女修并不多,对地理位置的模糊,使得他生出见一见此人的举动。

竹林婆娑摇影,与柳如眉眸光相牵的一刻,过往的记忆洪流刹那间填满灵心,溢满情怀。眼前的娇柔女子,曾与他共历生死,他何尝不知此女的情心暗寄,更望不了昔日远离三清映月观时,此女抛开矜持,向自己敞开心扉的殷殷话语,那分浓情,让他紧闭的心扉承受着无法言喧的感动。

柔唇相贴的刹那,灵心飘忽远离,仿佛眼前的可人儿,柔眸似水,款款风情与他在碧螺岛长相厮守,又似紫衣娟带,随风轻摆,忧怨眼神千浓情。

是如烟么?你怎能把我舍弃?

是依依么?你为何让我承受孤寂?

沉浸在旧日的时光中,丁修尚有几分清明,但幻境尽去,看清眼前的可人儿面容,忧郁的眼神,期盼的希望,全然开放的灵心与他紧紧相贴,那一刻,他清楚她的心意,那一刻他了解她的衷肠

何为道?是斩尽尘缘么?

何为空?是六根清静么?

佛心禅定,道心唯坚,可是,那一刻,丁修抛开了包袱,全情释放情怀,唯那一瞬,空灵寂寂,寂寂灵空,灵心处,只有那份情心爱火,焚烧内外天地

亲近了,便再无隔阂。丁修与柳如眉畅述别情,这才得知三清映月观的隋长老与李长老先后过逝,宗门的担子如今全部落在陈一奇的肩上。

可是,因触天殿归由合欢宗、上清观及三清映月观三家掌控,百年多来,因陈一奇的修为一直滞留在结丹后期的瓶颈,故毫无威望可言,触天殿的大事情渐渐让他插不入手。

眼见丁修百年前立下的威望渐弱,柳如眉心烦意乱之际才生出远离一段时日的想法,却不意竟能与丁修相遇,并在那片群山孤峰立下不朽的威名。

联袂回返虎齿峰触天殿,丁修故有寻陈一奇述旧之心,亦有保三清映月观的宗门地位之意。以自己的修为与威望,不管如何,在晋升化神之境,破空飞升前的光景,绝不会有任何人敢捋他的虎须。只凭这一点,应可保三清映月观数百年的安平。

第二百九十五章灵念分识!

第二百九十五章灵念分识!

触天殿内,冷冷清清,闲声碎语声中,是陈一奇愤愤不平的怒吼。

“黎宣两位前辈是否太过份了?三门演武,共三十名筑基弟子,为何我三清映月观只分得五个名额,这……这也太欺人过甚了吧”

悠悠响起的是一声冷笑道:“陈长老如果有何异议还是去和黎宣两位前辈去说吧,毕竟,三门演武殿会是由两位元婴修士提议,并由我上清观大力支持而成,说来,三清映月观好像并未在这三门演武会上出过什么力吧?”

似是讥笑一声,那声音又道:“再者说了,以三宗门筑基修士的实力,也是你们三清映月观的弟子最为差劲,这演武殿会,本身便是利用较技之机考察各宗门弟子的实力,到时可在触天殿的三变空间伺机寻觅灵药奇草,配以灵药炼丹,以供日后结丹而用。以结丹而成的机率,总不能把各宗门优秀弟子千载难逢的良机,白白浪费在你们三清映月观的那帮废物身上,不怕糟蹋了那些灵丹么?哼”

伴着冷哼,却是陈一奇的怒喝:“章子奇,别以为仗着双修长老的名头便可在触天殿冷言讥讽我三清映月观,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似是一言不和动起手,殿堂内接连传来灵气的爆裂声音。柳如眉关心则切,急探身前行,到得近前却听陈一奇闷哼后面容煞白,显然吃了些暗亏。

被陈一奇称之为章子奇的,豁然是一位中年的白面修士,此时,他得意洋洋的甩袖欲走,身畔娇叱传来,灰影如龙,荡起无数飞绫刹时纵横殿堂之内。

“如烟飞绫?呵呵,这位便是那娇滴滴的如眉妹妹了吧?”

带有几分调侃,章子奇不慌不忙的祭出一柄红芒小剑,似是吟诵了几句,那剑芒陡然暴涨,竟然灵光闪现,将漫空飞绫剥离开来,仍是近身的,已经在剑芒的毫光中一斩两断。

吃了一惊,柳如眉惊惶一退。然而,剑芒似火扑面而来,那灵光盈动真是不同凡响。只是这一出手,章子奇立时以奇技力压三清映月观实力最强的两位结丹修士,其它各位长老虽然年龄远胜两人,但在修为上却绝不比两人强上一星半点。

得意之极的将所御的灵剑召回,章子奇哈哈狂笑只是笑声尚不高亢,奇异的灵压忽地压下,仿佛泰山临顶,透不过气来。

喘息,深深的,剧烈的呼吸章子奇惊恐万分,不时打量四周,以神识搜寻是何人在此际坏他好事,更展现出超强的实力。

四周并未有什么变化,但一丝冰寒自背后传来,章子奇猛然回望时,却发现面对面处是一张略显沧桑的容颜,冰如霜雪

“合欢宗很了不起么?我怎么不觉得”

此人面容清秀,略有几分惨白,但眉目之间的冷煞寒光,如冰,如雪,直冷透观者的心肺。心湖蓦地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一丝绝望刹时涌上心头。

“你……你……你是……?”

眉展冷煞,丁修似连手都未举,只是负手而立。对面,陈一奇现出不能置信的狂喜,眸光里镀上一层薄薄的雾气。他面容皱纹不是很深,只是百年不见,竟然满布苍桑,写满风尘。

眸光相望,过往生死赴难时的决绝和相互扶持历历在心,丁修理也未理那章子奇只是来到陈一奇的身畔。

“一奇,你受苦了”

嘴唇嚅动着,陈一奇再也抑制不住百年的孤依,眼中雾气刹时凝成泪水狂涌而出。只是,他紧紧的咬上嘴唇,踌躇着踏前,扶上丁修伸过来的双臂。

“丁……前……前辈”似是想起了什么,陈一奇眼光中恢复了清明,泪水稍稍止歇,却仍有少许的哽咽。

丁修少有的情感流露之后,却不禁苦笑。这个憨直厚重的小子百年来性情仍是那般执礼,没有什么改变。可正是他的这种气质才让他甚为宽心,亦只是这种人才能脚踏实地的担任起宗门重担。

章子奇站在三人的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从陈一奇的反应来看,此人果真是那个传闻的白发婴修。只是,对方白发复黑,又有着怎样的神奇?以他的修为不断的以神识查看,仍辨不出对方的修为境界。

悄悄的,以隐密的手法取出一枚传音符,在几人言谈甚欢之际轻轻数语释放开去。章子奇偷偷望了一眼,见传音符无声无息的自甬道射出,总算松了口气。

回眸间,六道睛光直射灵心,陈一奇与柳如眉的冷视他倒不觉怎样,可那中间之人的一视却似有剑芒刺了过来,逼得他不由退后两步,险些吐出一口精血。

如风,在眼前消逝,转眼不见丁修的身影。章子奇惊骇间,却见陈一奇一扫先前的怒气,礼貌的挥手道:“章兄,鄙宗门长老有话,请章道友回门处理善后事宜,如此,陈某便不送了。”

陈一奇竟然做出如此举动,令章子奇更加的疑神疑鬼。狠狠地盯着两人许久,他又在身上以灵符刷了两层护罩,这才匆忙而逃。

“赶快回门报讯吧,否则,那白发煞星盛怒下做出什么举动,还真不好说,还应早做准备。”章子奇御遁光而逝,这一念头刹时涌上神识。

循传音符的灵光,丁修轻松自在的紧随其后,终生出将合欢宗双修元婴长老灭杀掉的念头。那章子奇自作聪明之举,实是他予与的机会,虽说以他现在的实力将合欢宗除名并不如何困难,但如果让那双修长老逃遁,绝对是后患无穷。

传音符固有的淡淡金光并不如何显目,眼见其钻入虎齿峰东南的连绵群山,丁修灵识铺展开来,数百里之内种种生命气息立时呈现灵心。

寻上一处山峰,迎风而立,一缕灵念分神,忽地驳离开来,紧紧锁定传音符而去。似这种将灵念剥离开来,丁修还是首次施展,是那般的自然,仿佛早就精通。

“哈……这是否就是师父提及的灵念分识?”

狂喜涌上心头,这种水到渠成的分神手法,对他的神通助力之大是不可想象的。灵识通透之间,丁修刹时将灵识灵念一道道的分离,紧缀方圆百里之内的生命气息,竟然一下子分离出十余道之多,仍是行有余力。喜不自胜之间,眼前似有灵光破灭,豁然是灵念分神锁定的传音符完成了他的使命。冷冷一笑间,青辉如龙直冲云宵,却是往那传音符的所在去了。

“不好”

合欢宗宗门重地,欢喜堂的秘室内,正双修打坐的黎法度将突如其来的传音符抄在手里,灵识刹时接受到宗门弟子章子奇传来的讯息。

只是,当他将传音符接在手里的一刻,一丝灵动的气息随之破灭,浮上心头的,却是一个人的形迹。面容刹那苍白,同有所感的宣如华亦是惊惶而起。

“不是说,这人在赤幽国度么?莫非,那阴罗庭的许长老在瞒骗我们?”宣如华花容失色一时间乱了方寸。

“不应该许云清没有必要如此做,他曾亲口许诺会请阴罗庭中的至尊亲手对付此人。难道百年多间,这人修为又厉害了几分?按道理计,他不应从阴罗庭的宗门势力中逃生啊?”黎法度亦是喃喃的疑惑道。

宣如华急道:“法度,以我夫妻二人之力,会否是此人的对手?百年前的警诫之语可是言之凿凿必不容情的,你……你说怎么办?”

黎法度道:“莫慌此人应是从赤幽国度的阴罗庭逃匿而来,这些年间,你我双修进境神速,与此人必有一拼之力,更有将其灭杀的一线机会。只不过,这种险值不值得去冒,还需商榷。不久前,在西南之地的擎天峰一带有天兆现世,你我恰逢闭关,对此事毫不知情,却不知会否与此人有关联,我二人赶快寻人探听此事根由,如果真的不利,再行妥协之策,也无不可。”

点头称是,宣如华与黎法度相携而出,堪堪御起灵光飞升,却见漫空芒光闪炽,惊天灵压威逼而来,仿若巨山凭空砸下,匆忙间,红绿两道灵芒分而复聚,却在半空处重新并立。

白芒闪闪,纵使是黎法度元婴中期的修为也看不真切。一旁的宣如华更是不济。百年多来,虽然双修进境之速前所未见,但她也只是达至初期的巅峰之境,离晋升中期尚需一段时日。

“何人敢闯我合欢宗?报上名来”

这对双修长老怒火冲天,喝问声震得山谷回荡,一时间群山处灵光纷纷耀起,警钟接连鸣响,立时山谷处热闹起来。

灵芒渐消处,徐徐现出丁修的面容,眼眸掠出的冰寒杀意,映上黎法度和宣如华的灵心,立时明了什么解释都是空白乏力。

犹豫之心渐去,杀伐之意刹时涌上心头,几近千年的修行,两人也是经历过无数凶险磨难,只是这一次,面对着的,是更为强横的对手

红肥绿瘦灵芒盈动间,红光横里暴涨,笼罩方圆;绿芒长空而展,直冲云宵。

这双修长老的身姿迎风而起,与虚空的炽芒对峙,竟然丝毫不落于下风,云茫风淡中,一切仿佛都悄悄的静了下来。

有光华掠空而至,章子奇此际才堪堪回到宗门之地。可是,当他看到虚空处的诡异情势,面容上的血色立时褪得一干二净。这个时候,他哪还不知晓自己的传音符反倒变为了双修长老的催命符,悔疚之际,他反倒想起了陈一奇在他临行前奉送的两个字:善后

元婴修士的大战,只是余力所及,也是结丹修士吃不消的。章子奇心似电闪,眼见门内不少结丹弟子跃跃欲试,急忙以神识呼唤,纷纷叫停。他也非莽撞之辈立时辨清形势危机,情知所有的关键所在,只在三人间的这场大战。

胜了,自不必说,以后摩尼国度的修仙界必是为合欢宗掌控,其势将会一飞冲天,千年不衰。

败了,更不用说,处宜得当或会留得宗门之名,低调做人看人脸色,否则,宗门之名就此勾去也是再正常不过。千年间,似这类事情没少发生。

那一刻,观战的心因有牵挂,章子奇百般家当全部取出,将自己护得严密,寻个安全之地全神凝望千年罕见的婴修生死大战。

虚空处,剑芒杀伐气息愈加浓烈,高炽的剑芒渐渐凝重,化为厚重巨剑,每一下涌动皆如铁画银钩,浑没有以前丁修举手间轻重自若,意态自由的气象,一股杀绝凶霸之气,滚滚而蓄。

凝动处,风雷之声不绝于耳,丁修的眼中似乎也有雷电光芒闪动。终于,他一咬牙,手中巨剑光华挽惊雷劈空,气势如虹,朝着红芒绿光斩下,其威猛夺天地造化,荡尽方圆之地的灵气,丝丝缕空。

眼及处,尽是绝望。观战的合欢宗弟子个个被这挟天地之威的剑芒吓得呆傻住了。然而,峰回路转间,红芒绿光盘旋缠绕,转而变做肢体相缠的一人,本是红绿两色的芒光亦是相融,渐渐变得透明,隐现黄色的光华凝成巨墙,朝着其势似是灭绝天地的巨剑迎去。

仿佛静了

天地间,死寂一片,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下一刻,灵潮翻滚,如同海啸巨潮一般,沿着巨剑与芒光巨墙相接的一点迸发开来。

光墙瞬间消散,只是在半空之中微微停顿了片刻,似乎失去了某种力量支撑,顿时土崩瓦解,亮如天幕星辰,只不过随即湮灭在无比耀眼的芒光之内。

隐隐的,光华中闪过一道青辉,趁着这瞬间即逝的须臾之刻,朝着纷落的,崩散的两道身影扑去。

一闪而过。嘴角隐有精血溢流的丁修身上闪现着淡淡精光,朝着那较为精壮的身影抓去。然而,似流星般坠落的身形一顿,翻转过来的面容上,豁然是黎法度狰狞而冰冷的笑意。

此刻,他的左手为托,右手竖立并指如刀缓缓一推,修长的手指突然一曲,凭空而生的绿色灵芒在指尖旋转着,浮沉着,凝成一枚绿色的光球朝着尾随而来的丁修激射。

第二百九十六章婴爆!

绿色的光球不知是何种法术,闷哼之际,丁修身躯大震,整个人如被电击,头颅更是猛然向天一抬,锐厉之势立时纷散。

一丝得意之笑刚刚在嘴角牵起,黎法度笑容还凝在脸上,忽见眼前的丁修通体绿芒闪烁纷纷破灭,仿佛幻相。

表情刹时凝固,眸光旁移之处,他恰见双修伴侣宣如华被一条奇异的火龙缠绕,似有什么声音,在冥空中仰天嚎叫,那凄切之意,冲天而落。

阴气大盛,风云滚滚,却怎么也溢不出火龙游曳的圈子之外。此刻,气浓如墨、黑漆如柱,那宣如华不知使用何等异术,红芒竟也是变幻无方,时而化为似血般的红芒,时而化为似魔气般的黑气,与火龙拼争可攻可守,丝毫不弱下风。

“轰隆”

惊雷如巨锤,震动苍穹世间,雷神降世将怒火迁怒世间。电光火石之间,黎法度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身周金芒突涨,划地为牢般结出一个奇异的三色形状的护罩。

果不其然,惊雷凌空而至,正击在护罩之上。白芒的灵光看起来并不如何耀眼,但那护罩上的金光却是淡了几分,出现了剧烈的晃动。

苍穹,不知何时变得阴沉,厚厚的浓云压将下来,任凭狂风怒吼,却不肯散去。虚空荡起雨丝在尚余消褪的灵芒中消匿于无形,整个山谷弥散着白白的雾气。

电闪雷鸣风雨狂啸火龙旋飞之中,碧光时隐时现。

隐隐的,有光华绽起,蜷缩在一个安全角落的章子奇悄悄朝着虚空望去,竟见漆黑如墨的云层之中,一座无比巨大的山峰朝着火龙的所在坠落。

这是天外飞来的奇峰么?他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他也知有**力的修士可御山水,但这一幕,还是平生见。

红芒黑雾在巨峰的砸下后几乎湮灭,有绝望中的凄呼惨嘶。出奇的是,那巨峰竟然出耀眼的金光,尚余的红芒黑雾仅余的几分阴气立时化为乌有。

有灵光刹时溢出火龙的身外,才刚刚瞬移的宣如华元婴满目怨毒的凝望着巨峰的所在,忽听凄厉的呼唤。

“如华……心”

一怔之时的片刻光景,元婴眼前碧光陡现周水气弥散,自己竟然被拘在一个奇异的水滴之内,无论怎么冲撞,施法,根本破不开这水滴结壁。

一瞬间,有多长?

佛家说芥子须弥,刹那永恒,本是一般的,可是那一息的光阴,又是怎样的一个瞬间呢?

那一双眼眸,深深望了黎法度一眼,看着他挣扎着,朝着自己扑至。惊惶骇怕仿佛都在无尽远处,凝眸的一瞬,宣如华元婴终于知晓这是诀别的一刹那。

道道冰寒雾气齐涌,慢慢的,宣如华元婴灵识变得空无,只余下那咆哮着的身影滞留在心间,缓缓凝为冰晶之体。过往的一切,都凝在那一刻的深深记忆,然而,天地苍白。

绝望,泣叫,放声狂啸

黎法度悲怆无依的眼眸,光芒如火焰般熊熊燃烧

那一个瞬间,能有多长?诀别的一刻,竟然只是凝望着的那一眼

猛然甩头,似用尽全身力量,找到了丁修的所在,深深看去之时,可见身前绽放着淡淡蓝色光芒,豁然是一颗水滴浮于风雨之中。

视线,在那一刻,与丁修相触

如惊雷,如电闪,如狂风,如巨涛,他分明看到,那冰冷的眸光里杀意未减,灭意未绝。

杀气森森森森杀意在那一刻,黎法度精血喷涌,婴光乍现,化为厉厉光芒挟哀伤之怒朝着丁修冲去。

碰撞轰鸣迷漫的血雾之中,还有……婴爆

群山环绕,擎天峰依旧那般挺拔险峻,巍峨耸立。月黑风高,峰下隐秘的山林之中,一条径蜿蜒前行,在山林中绕着,直通向擎天峰的所在。

远远的天际,似有灵光闪动,一道芒光直落在径之上,现出柳如眉的身形,抬头望向擎天峰顶。那里迷雾升腾,已经看不清旧日的模样,但她却知道,这径可直达峰巅之地,更可避开几处厉害的禁制。

一晃,便是十年,虽然三清映月观的宗门地位如日中天,连上清观都俯称臣,但是时任大长老的陈一奇却更是压力骤增,苦修不辍。

以一个尚未结婴的结丹修士统率着整个摩尼国度的修仙界,其中不乏有元婴修士坐镇的宗门,拭问,这种怪异现象怎能不给他施加巨压,争取早日结婴。

近来,因丁修赠送的灵药不乏提升结婴机率的灵丹事俱备只欠东风,陈一奇终生结婴之心,了解心中之结。可是,结婴的机率之实在是低,陈一奇闭关前细读丁修赠与的结婴心得玉简,嘱柳如眉寻丁修而来,并附上一物。

柳如眉对此物亦是次得见,这看似是玉钥之类的印信,按陈一奇讲是昔年创立三清映月观前辈的遗物,一直作为宗门印信,由大长老保管,口口传承,贵重无比。至于其它的玄秘却为人所不知,连当年的大长老隋应同也弄不明白。

如果结婴失败,陈一奇并无遗患,至少也还有一甲子的寿命,可是,虚度这段甲子年月,对他来讲如何面对,却成心腹之事。他不想自己活在丁修的阴影下,威名下,虽然他们是挚交,但自卑之心作怪,他欲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可以去达成心中的理想,凭自己的实力维护宗门的安危。

正因为这一点,陈一奇把自己的退路封死,此番闭关更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坚决之心,为这一天,他等了好久,为这一天,他筹备了好久。

雾气中灵气盈鼻,让人心清目明。柳如眉想到陈一奇的处境,灵心沉甸甸的。这种事情,是她帮不上忙的,跟每个人的资质有着极大的关系,非是志诚可为,一切还需天意。

以她而论,昔年因得丁修所赠的如烟飞绫,修真之路可谓进境神,曾多次在生死的争斗中灭杀高上自己修为的同阶修士,这一点,在摩尼国度的修仙界谁人不知。

可是,这一切,均来自于丁修的馈赠,如果没有这灰绫,如果没有丁修当年赠与的上阶灵符,以她和陈一奇的财力、物力、修为,如何能够达到今天这般进境?说来,这一身的修为,可不就是拜丁修所赐,以此成就安逸的修行之路,早早的结丹而成,迈入结丹修士的行列么

由此,再想到自己进而达到结丹后期修为,离结婴也只距一步之遥,剩下的寿元里,自己能否结婴而成,陪伴丁修一段岁月呢?

霞彩飞扬之时,她忽地想及这十年来自己的精修时间较之以前少了许多,更多时还是悠悠细想相思之苦。修真之路,如逆水行舟,向来是不进反退,自己这般心境恐怕于修行无益。

患得患失间,柳如眉一路行来,放任思绪飘远,尽情的在这一路行走中想个分明,理个清楚。

十年了,他……可有想起我么?

十年了,他……会否还向当年那般对我?……

痴痴的,路却到了尽头,洞府前灵光盈盈,却不知此时,心上人丁修可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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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识动心,丁修缓缓在护灵法阵上睁开眼睛,只觉弥而不散的灵气绵绵,往返不休,全身窍穴一齐跳动。福至心灵,任由阴阳灵气上下升降,贯顶穿足,守得灵心静如死灰,毫无挂碍。

在寂寂灭灭的虚空处,灵识无尽伸展,无有极限,本是滞留在体内的最后一丝异力,终化为无形,融于附体元神的剑芒灵光之中。

十年前,灭杀合欢宗双修长老一役,丁修面对黎法度最后决绝的婴爆之举,险些就此成为黄泉路上的同伴。

婴爆,竟有如此之威,时至今日他仍是不能想像。那一刻,黎法度的元婴以元神的剧烈收缩,将四周的灵气吸尽,并以婴体作为载体,让婴火耗至油尽灯枯的地步,达到一个奇异的真空,进而爆破婴躯,以求达到伤害丁修的目的。

经过这般施为,黎法度固然尸骨无存,连婴躯都没有残渣剩下,魂魄无依中是绝对的烟消云消。

可是,元婴爆体之时的狂爆之力,加上黎法度爆体前的遁光无匹的冲势,却是悉数被丁修承受,那时,没有水冰灵滴护体,婴爆的异力完全被他以金刚不破的秘法承载过去。

那一时刻,脑际如受雷殛,庞大无匹的婴爆之力像山洪暴般奔腾释放,破堤决川的扑面而来。

更为诡异的是,这婴爆异力虽然被金刚不破的坚固之体挡得不少,但仍有大部分异力如脱缰的野马般冲入他的身体,并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使得气血翻腾,五脏六腑像给撕裂开来般痛楚难当。但最令他痛不欲生的是整个灵识像要爆炸似的,狂猛暴烈的感觉,实非任何言语笔墨能形容其万一。

还记得苦楚的冲击让他放声嘶嚎,结果,这一毫不留手的异举使得不知多少当时观战的修士神识受到重创,大多数人都修为降阶不等。更有甚者,一些低阶的合欢宗弟子在这一声痛不欲生的哀嚎声中,被震慑得变成了白痴,连个普通的凡人都不如。那一刻,给修仙界造成的重创之大,不亚于数百年前的修仙界大战。

婴爆之时,那一刻的凶险,让丁修为之铭记,那一刻痛楚烙印实在是难以磨灭。他所受的创伤之大亦是近百年来少有的惨重。

还记得回到洞府时的狼狈模样,七窍无不有精血溢流,面目可憎之极。接下来日子,他只见过柳如眉与陈一奇一面,便决然在擎天峰的洞府里安然闭关。

好在有护灵法阵玉盘这一千载难逢的异宝,纵使是此地灵气并不如何的浓郁,但有护灵法阵集聚灵气,不仅使得擎天峰顶被弥漫的灵雾笼罩,更可供他有足够的灵气滋养。

通过不断的汲取灵气,仿佛严冬后春回大地,枯竭的川流重新注入流水,丁修在体内不断炼化婴爆时灌入的异力,慢慢的如枯毁的草树焕勃勃生机。

这婴爆的异力前所未见,闻所未闻,完全是由双修长老黎法度的精血而成,连金刚不破的秘法也无法抵挡,炼化起来,实在是难上加难。

这本是个无比漫长的过程,但是,在炼化极微的一部分后,丁修渐渐感觉炼化后的异力融入他的剑芒之中,使得光芒更盛,剑光更炽。

这一所得,经过苦思冥想之后,他干脆把炼化出来的异力元气纳入全身窍穴之内,据为已有,再慢慢与元神合而为一。

更为特别的是,或许是盈动之间有所感应,原本存留在体内的,那枚天门师长孤竹飞升前炼制的奇丹亦有了灵动,被异力吸引而有所改变。

或许是婴爆的异力将这灵丹打开了一个缺口,这奇丹慢慢的在丁修的体内释放出丝丝的丹气,竟然暖香润动肺腑,使得他的伤势亦加倍的复原。这一异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一举解决了丁修多年不解的难题。

十年间,便是在日复一日的修炼中度过。随着婴爆的异力在体内被化得一干二净,那枚奇丹亦是缺口渐大,对他的修行有所增益。现在,唯有驱动炼化所得的婴爆异力用以吸纳奇丹的丹气,其它的,无论使用什么方法,仍不能耗动那奇丹分毫。

不管怎样,奇丹的丹力被他缓缓的吸引,虽然这一过程漫长无比,但总比在体内没有任何作用强上百倍。

随着十年的勤苦不缀,隐隐的,丁修觉得渐渐临近元婴后期的巅峰。因为,此时的元婴渐渐拥有了独立的感识,时常自主的瞬移出来,或是玩耍,或是配合他的修行炼化之举,助一臂之力。

类似这般举动,使得元婴对身遭的变化有着极强的理解力,实力的渐强,代表着另一灵识分身在茁壮成长,至于升至化神之后又会有怎样的改变,却是不为丁修所知了。

自打晋升至元婴级别之后,丁修曾有过**殒毁,元婴浮世的种种体会。两次结婴的经历,使得他对元婴有着极深的了解。

还记得初结婴时,元婴似是幼的婴孩,完全是漫无机心的芽童,随着苦修的日益巩固才慢慢学会了瞬移的天赋奇能。

随着元婴的日益壮大,便会积蓄实力,慢慢能够驱使婴火。这火为精火,每一施展都极耗元气,耗尽之时,所需恢复的时间也是极长。

丁修修行之路中,对火之一物还是有着深入的了解的。数百年间,无论是三窑精火所化的金焰珠,还是地渊熔河的龙霄赠与的焰灵丹,更有古宝玄火链终年不熄的玄火精芒,无一不是火属性的奇焰。

以他本属于四属性的伪灵根,因为同时兼备风火雷水四种属性,真要是修为精深处,可以同时兼备四属性的任意一种。

准备的说,修为达到元婴级别的巅峰,丁修反倒思及一个常识性的问题。

记得初踏修真之路时,恩师归尘子曾言道,以他身具的四属性,是修真界所言的伪灵根。似这种灵根,通常各大修真宗门是不屑于收取的。其原因在于,入门修行伊始,伪灵根修行艰难不易,而单一属性的灵根在修行上强上的何止是百倍千倍。

那么,自己同样是伪灵根,为何反而在修行伊始并未觉得有大家公认的那种体会?

此际,一步步想来,当是自己入门所拜之师便是元婴修士,还记得当时恩师归尘子因从未有过收徒的经验,在入门的炼体一关便助他一臂之力。

那一时刻,因丁修受心魔所扰险些失败,还是恩师归尘子以兼修的佛禅秘法为他定心定性,这才成就他漫长的修真之路。现在想来,当时之举与后来的修行必有牵连。

想到自己初修行惯常出现的回灵经络,加上天门云断山灵气最浓郁的剑峰竹林轩,丁修苦笑思忆的同时,明晓这必定是修为增益的另一关键。

应该说,一步一步的走来,他应是那种机缘较多,运气福气俱佳的修真之士,正是这些成就了他如今的一身道法佛力,更可兼修四属性的功法,较之单一属性体质的修士在道法的融通上占了极大的先机。

越想越乱,越乱越想,一生的坎坷命运与诸多的幸运成分在心头一一呈现千心境同时扰乱身心,令丁修灵识险些迷失在过往的喜怒哀乐之中。暮然回处,一惊,灵识差点焕散开来。

警醒,惊心处是无尽的思忆。

这个时候,他忽地想起昔年恩师归尘子在幻虚灵境的千机山送别时的一句话:大道不空,虚空绝路万千心境,便如四面围墙,路在哪里?明晓万千心境的根本,便是寻觅本心所在,明了这般心意,便就是化神之意啊”

沉沉的深思之中,灵心似有所悟,灵识蓦地一痛间,他立知自己心力出负荷。缓睁双眸之间,柳如眉沿山路而行的足迹响彻心灵。心中忽地荡起一缕情怀,火热熨烫的同时,丁修破关而出。V

第二百九十七章佛心悟道!

洞府门口,伴着灵光的消散,丁修一眼望见柳如眉踌躇犹豫的模样。她乌黑如云似瀑的秀长垂至后背处,只在尾位置挽了个髻,自由写意的随着动作在风雪中飘扬拂舞,潇洒之极。

风姿绰约,迎风荡起粉裳的衣角,看似欲乘风而去。秀丽如弯月的长睫毛下,修长明朗的美目灵光闪烁,美得教人屏息,柔和的眼眸明媚亮泽,秀挺笔直的俏鼻下面,两片嘴唇丰润鲜红,盈盈浅笑令她更显眉目如画。

深凝处,丁修灵心忽地一痛,随即浮现两个同样婉约秀丽的倩影。一时间,睛光变得迷离,本以为淡忘的情怀,却模糊了眼,刺疼了心。

如烟去了,留在碧螺岛边庇护一方热土

依依走了,魂消玉殒的一刻,和他紧紧相依

你们如今在何方?是冥魂所依,重生之梦?还是孤守天涯,魂无所寄?

可知么?我是怎样的想念你们……

睛光被遮上淡淡的雾气,迷幻间,灵眸清明,复见万般颜色。举手间,禁制豁然而开,抬处,正是凄迷的美目。

心近了,便是相拥相依。忽然涌起的炽热情感如同渲泄决堤的洪水一而不可收。唇分处,是火烫的肌肤,在慢慢模糊的灵光中,喘气起伏,声声切切。

擎天峰顶,不知何时偶见鲜亮颜色。数十年的风雨造就群山耸峙的连绵山岭,如同森林般的林木经过休养生息,变得越广阔浓密,延绵无尽。林荫深处,时有河溪流淌,水草茂盛,各种巨树参天而起。

天气在优美的环境下变得冬暖夏凉,令人神情气爽。正是这个原因,柳如眉干脆搬到这里与丁修同住,在相邻的位置再开辟出一间洞府以方便修行。

如今的擎天峰早已经没有当初的模样。远远望去,云气缭绕,隐现擎天之峰如神仙境界,让人浮生遐想。

自打柳如眉安住在擎天峰处,丁修便把护灵法阵予她,以供专心修行。在这灵异的法阵助力之下,柳如眉的修为境界日新月异,真是一日千里,不可以道里计。

岁月如河,悄悄逝去的便是青春。流淌的时光中,对擎天峰有所了解的修士们,对三清映月观的两位长老安住于此的讯息再不陌生,纵使是一段悠久的年月,仍时不时可惊鸿一瞥,见到两人丝毫不见容颜老去的面容。

当一段传奇往事在修仙界传唱,擎天峰在不到一个月的光景两度显现天感地兆,豁然是众所周知传说中的孕婴灵云。两次的异兆灵云引得无数修士关注与猜测,却无人敢近得擎天峰方圆百里,感受一下灵异的氛围。

当云消雾散,天地恢复清明朗朗,大多数人胡乱猜想众说纷芸时,却是三清映月观的大长老陈一奇,在宗门内宣布自己与柳如眉柳长老双双晋升元婴修士,而丁修因着在门内有着至高无上的威望,任宗门内的至尊长老。

这一消息的震撼度可想而知,闻知消息纷纷来贺的各修真宗派,在虎齿峰触天殿连庆三天,这才纷散而去。三清映月观自此在摩尼国度修仙界的声名一时无两,任何宗门无可越。

山中无甲子,这句话倒应了在擎天峰安然修行的丁修。因无外力所扰,他在此地每日例修,闲情弄花伺草,心性缓缓而变,举止更见儒雅。

此际,他的天门九转心法,三清心经,均修至圆转无迹的至境,灵识之强大可涵盖方圆千里之内。这道家心法空灵无虚,使得丁修本已渐渐苍老的面容变得红光满,看起来愈加的年轻,满头的头绽亮,如今再看去一如当年三十岁左右的年纪。

道法精微,佛禅之心更是坚定。随着对真言咒诀及须弥三言咒更加的理解,丁修对佛宗禅定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那是一种极难言喧的境界,与道法的虚无相反,在于有物。

所谓有物,指的是无所不在,无处不在的根本,便是无一事非佛,无一不是佛的道理。佛,在于心,指的是向佛之心,故明晓事物的实质,悟通至道。

如丁修结婴之时,一直以为自己融通佛道两家的至理,以达无上境界。可是,到如今,他不仅觉得自己仅仅是刚刚知晓道法的真谛,也同样刚刚迈入佛禅至境的门槛。

有时候想一想,人间之中修真炼道之人,多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奇人异士之多,修炼之法道林林总总,俱不相同。也不知这么多博大精深的修炼之法是何人所研,竟能有如此大千万法的变化,每个修士又各具不同的资质,同样的方法又修炼了不同的境界层次,实在是讲究机缘。

“或许自己便是那机缘泽厚的幸运之人吧”静修之后,有所悟,有所感的丁修慨然一叹。

长身而起,来到洞府外的峰巅处,他深情地俯瞰无穷无尽的山河壮景、荒茫大地、嘴角牵起几丝苦笑:“人生不外是一场虚空,人浮于世,究竟想要留住什么呢?”

长风尽处,翠色渐黄。当漫山遍野蒙上一层枯色,丁修忽生离念,感觉西方有某种异事正在生。

那里是赤幽国度的所在,空灵的道心清明,丁修凝眸盯着相邻的洞府半晌,忽地轻轻招手。

峰巅的仍是青苍的树林深处,陡然闪出一道金光,朝着丁修扑了过来,临近他身躯的一刻,蓦地一沉立足于脚边轻轻一吼。

丁修弯下腰抚了抚健壮了倍许,满身渐现金鳞的辟邪,笑嗔道:“又贪玩了,这一去竟然二个半月,你啊……”

举手间,取出一道传音符,朝着柳如眉闭关的洞府激射过去,丁修轻盈转身立时化为淡淡青辉,一旁的辟邪俯身作势冲天一吼声中,融入到青辉的光华里消失不见。

赤幽国度,望星峰。

正午,丁修站在侧峰的一处陡坡许久没有动作,目光里多了一丝复杂的深意。

前方数十里处,正是当年此峰坍塌了的出云洞所在,那里,十余名结丹修士齐聚结出一个奇异的巨**阵,不时闪动灵芒。

这法阵灵光耀目有些刺眼,其芒光更是笼罩着方圆数十丈的地界,显然在对付某种强横的生物。随着在场的结丹修士不住把灵力灌入法阵之内,出奇的是,灵光反而渐渐黯淡,不多时,一道着柔和的淡淡黄芒结成似球状的光幕壁罩。

四周,很是寂静,只有不时远远的传来数声鸟鸣和风荡枝叶的刷刷声响。随着黄芒的渐渐浓郁,不多时,在这群结丹修士的施法下,光幕终于成形,法阵在一块拳头大的中阶灵石驱动下,出咯咯的异音,缓缓运转起来。

法阵之内,似有什么异物受了惊动,轰鸣声中,两点盘旋灵动的白色芒点上下翻飞。

这两点白芒左冲右突,只是与法阵上的黄芒接触,立时失去力道般的直直坠落。不过,每次芒点撞击在黄芒之上,都会引来法阵的剧烈摇晃,法阵外的众位修士急忙联手以灵力贯注在法阵的灵芒光幕之上,将它稳固住,一来一去之际,双方竟然一直耗至夜色深凝,月上中空之时。

无数次的失败,并未给法阵中的灵物造成什么样的伤害,那两个芒点很快的复而升腾,在法阵内凝空不动。看样子仍要继续脱困之举。对峙双方都蓄势以待。

眼见新的一轮持久战便将开启,原本寂静的望星峰上空,传来一声尖锐之极的破空之声。

月空天际,一道白色光芒如同流星般灿烂无比地从空中划过,而在它之后,竟然还跟着两道光芒,红、黄、白色泽不一。见到灵芒的出现,几乎所有的结丹修士都长出口气,显得轻松不少。

光波弥漫消散间,在迷蒙月色下,一个的中年修士负手而立,一手负后,另一手轻柔的抚弄着垂在肩旁的两缕长,神情悠闲自在,浑身却散着邪异莫名的慑人气势。

他看上去只是四十余岁,体魄完美,古铜色的皮肤闪烁着眩目的光泽,雄伟的身躯非常高大,有撑住星空之势。

披在身上的麻布外袍随风飘扬,看似轻巧的手掌宽厚匀称,似是蕴藏着可怕的力量。最使人惊心动魄的是他的目光,就像充满暗涌急流的大海汪洋,平常处深邃难测,凝动时闪露森森杀机。

此刻,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看似饶有兴趣的盯着法阵,而目光却是朝着丁修所在的方向一瞥,举手投足间,动中带静,静中含动,教人完全无法捉摸。

心里一沉,丁修灵识立时感受到瞥过来的那一记眼光凝成灵波,似海潮涌过来。这是一个绝对具有实力的元婴后期修士,灵识之强大纵使是丁修也感觉有些震憾。

面无表情,丁修仍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那双眸子轻轻的眨了一下,一道晶芒盈如水波,泛起波澜与那海潮般的眼光相接,荡起一阵突如其来的罡风将中间一带的树林吹得枝摇叶晃。

法阵处,那修士那里一站,所有的结丹修士齐齐躬身施礼。此人身后,三人并肩而立,身着的正是红黄白三色服饰。

红衣这人乌黑的头直往后结成髻,俊伟古俏的容颜,如青铜铸出,目光亦是冰冷,满是冷血杀机,只看一眼便可令人毕生难忘,心存惊悸。

黄衣之人则是面相极为特别,高挺笔直的鼻粱上嵌着一对充满妖异魅力、冷峻而又神采飞扬的眼睛,远远望去看似在淡淡讥笑,近观却是不动声色,根本不会透露心内任何情绪的变化和感受,使人感到他随时可能暴起杀机,动手把任何人或物毁灭掉,事后不会有丝毫内疚。

白衣则是儒士装扮,锦冠纶巾,风度翩翩,举手投足,儒雅端庄,一看倒似风流文士,与其它几人衬在一起反倒显得注目。V

第二百九十八章空间破灭法阵

灵识涌过一丝热切,丁修的眸光里似燃起了火。那随同那修士前来的三人居然无一不是元婴修士,其中那黄衣之人修为豁然已经臻至中期的巅峰,实力绝对不俗。

如果在任何地方遇见这四人,丁修绝对会暂避一时,无意生不必要的摩擦,但是,今次却有所不同,因为法阵之内囚困的,正是当日山腹坍塌时将之留在此地的一对噬魂飞灵。

法阵前,为的那名中年修士眼中闪动奇异的光芒,盯着阵内的两点灵芒轻轻一笑。然而,他似是漫不经意的道:“道友来了许久,何不过来一叙?说来,在下远来是客,或许还有事情向道友请益”

这番说辞,竟然引得他身后三人面容齐齐一白,显然对四周竟然有外人窥视感觉到十分的意外。

似是林中漫步,丁修一步迈出,青辉一闪中跨越了空间的距离,已经来到了密林边,来到一株大树前停了下来,他淡淡浅笑伸手抚上在漫布死意的秋风中枯零了的一枚树叶,凝神而视,望也不望众人,淡淡道:“故土难离,情思长寄,在下虽然占有部分地主之谊,但也久未归乡,恰是巧遇。”

丁修面对着对方庞大的阵容面容清冷,没有半分不自在。那种宁恬然于俗世的气质,愈令人生不出怨怒之心。

为的那名修士似是极为欣赏的打量丁修数眼,哈哈一笑间,再道:“人说赤幽国度以阴罗庭为最,九位元婴长老各具神通。但是,在下观道友清灵自在,虚淡飘逸,这般修为可非是魔道宗门可比。既然有道友这样的人在,何以阴罗庭会据一方霸主?”

话音清冷,却是满蕴情感,那修士朗朗数声显示出对赤幽国度修仙界极为了解。他的身畔不远,十余名结丹修士牢牢据守法阵,生怕其中的两只灵虫破阵而出。

身后,三名婴修起初的惊愕都早已消去,丁修既然能瞒过他们的灵识,其修为自不一般。但是,修真者的修为层次,并不代表着实力的等阶,红衣婴修眼光热烈,紧锁丁修的一举一动,白衣儒生则为丁修的气质所迷,显出好奇的颜色,只有那黄衣婴修不动声色,淡然相望。

展颜一笑,丁修倒是轻轻负手不语。他的眼光望向法阵,转而移到那三位婴修,最后凝定在为的修士身上。

只是一眼,天地立变

夜本已经深沉,漫天的星辰愈加清高,光芒却是莹白。可是,仿佛有闷雷响起,风起云涌间浓云密布,低沉沉的压将下来,让人透不过气来。

树木萧萧,却是睛眸相望,天地苍茫,本是应是莹光如雪的法阵灵光耀眼才对,但分明如电芒环空的两对眼光在黑漆漆的夜色下更为闪亮。

击掌,那修士放声大笑道:“好道法好定力道友既然不愿意自报家门,何不指明来意?如果不是针对在下几位弟子设下的法阵,我肖越倒愿意备薄酒与君共饮,异乡谋醉”

轻轻一吹,丁修手中的枯叶此时才化为飞灰扬去。刚才的风云变幻竟然对这枚枯叶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远远投过来的三名婴修目光里多了几分冷意,显然对丁修的实力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淡淡一笑,丁修灵识忽动,转而凝收。这一怪异举动,让那为的修士一怔,似有不解。但是,却是那法阵之内,本是凝立不动的两点灵芒忽地出嗡嗡的鸣叫,通体出如血的红光。幽幽亮起的,是血光中的四点莹白,在血色里分外耀眼

那修士苦笑,目光多了几分冷煞。林中忽得阴冷,枯叶翻飞中,那十余名结丹修士均渐渐不住如此的阴寒,却颤抖着不敢离开。红、黄、白,三色灵芒耀亮,敌意分明中,临近的树木枝叶在浓浓的煞气中凋零,枯萎。

“道友当知,噬魂飞灵一经认主,必不会再伺他人,何不成*人之美,也免去一场纷争?”

丁修此时突然放声开怀,面对着四名实力强劲的对手亦未见半分怯色。迎风而立时,透体的剑芒如灯,将四周照得几如白昼。

摇头失笑,那修士目光愈亮。片刻,他忽地开怀道:“道友可知,在刚才的一刻,这对噬魂飞灵都让我十分动心。收伏此虫,不在于驱用,而在于克制于它的整个过程。”

似是一叹,他盯着丁修笑着再道:“道友亦达后期巅峰,当知欲想有所突破,已经绝非静修冥想那么容易,每个历经生死的过程,当是最好的增益,故而可对自己的不足处加以淬练,从而弥补不足,自然会水到渠成。”

说到这里,那修士仰天而望,轻扬双手。举手处,云开雾散,再现漫天星光。

目光深注苍穹,似有无限深情,那修士一叹道:“道友可看,这茫茫天地,我们便局限在这这天地的囚笼之中,你我一样,都欲寻求打开囚笼的方法,为有朝一日破空而去而做着准备。只不过,每个人的方法不一罢了。而肖某,便一直执着于以争战为修练,历生死而修行的方式。

收回目光,凝定在丁修身上,那人顿字如凿,冷然道:“对手难寻,百多年肖某无一次痛快之战。今夜,本是有心收伏这对灵虫,却未曾料想其主人修为竟与肖某匹敌,如此牵心动情之事,足以引人回味无穷。”

丁修无半分不自在,反是眸光里燃起火焰。这肖姓修士言之凿凿,无一不说到他的心坎里。

化神之意,岂不就在万千心境之中,喜怒哀乐的极处,可不正是恩师归尘子所言的本意么

睛光如刺,眸光如剑

相望的那一眼,是无尽的萧萧杀机

黄衣婴修忽地踏前一步,刚欲说些什么,却被那肖姓修士伸手阻住。轻盈挥手间,莹芒闪烁的法阵忽地破灭,灵气的爆裂将那十余名结丹修士震荡得齐齐跌倒。

那修士从容一笑道:“这对灵虫便归还于你,肖某倒要见识一下赤幽国度修仙界真正的高人”

就在丁修为对方的风度折报之时,那修士忽地抛出一物,却是一座简易的传送阵。只听他高声道:“此地虽然是孤山野岭,但你我一战必将扰人清修,何不与我同去,放手搏个痛快?”

眉头一皱,丁修倒未被对方壮怀激烈的言语所惑。以灵识侵入法阵,他倒不禁一怔。

这法阵竟是双位空间破灭法阵,只能起到传送两人的功效,通常只有生死约战的竞比相拼才会使用,看来,这姓肖的修士倒真的有心和他斗个生死。

长笑传来,那修士高声道:“道友对此法阵并不陌生吧,可仔细查验。这法阵施展出来的空间只能维持一天一夜光景,到时自会破灭而散。先行为敬,肖某便在里面恭迎大驾了”

眼睁睁的看着那修士传送而去。三名婴修与十余位结丹修士虎视耽耽的盯着他的举动,丁修招手收起那对噬灵虫,缓步迈上法阵。

灵光渐起,凝望处却是那三位婴修,彼此的凝视之时,那三人对他倒有了几分尊敬。

迷离刹那,霎时迷离。

传送阵的灵光遮闭了一切时,丁修通体涌出剑芒,灵识忽地攀升至浓烈的顶点。如此对手,平生罕遇,这一战,生死难测,倒让他满是期待。

近年来,擎天峰处,每日里的静修根本不起丝毫的作用。似他的这般境界,等闲的奇丹灵药早已经不起丝毫的作用,徒费灵石而已。

腹中的奇丹,应是万金难求之物,可是以他的修为又不能炼化。而这奇丹,真的服用下去,又会有怎样的效果他也不甚明了,枯燥的打坐静修对他的帮助实在是微乎其微,无有出路的情况下,这同阶修士倒为他指明了方向。

脚落实地的一瞬,丁修通体剑芒如墙,填满身周虚空。

这是一处奇异的天地,蓝天如碧水,没有一丝的云彩,天地朗清,可谓是风和日丽,西北满是绿草如茵,一望无际,倒似是茫茫草原无有尽头。而东南两面竟是古木森森,倒似原始森林,浓密高耸。

出奇的是,这个天地灵气倒十分充裕,给人清新凉爽的感受,只是四周不见那肖姓修士的形迹,而茫茫无际处,除了那森林之地,根本没有藏身之处。

灵识无尽的扩展开来,刹时将这破灭法阵的内在天地查个清楚明白。沉吟片刻,将自己随身的储物袋检查一下,丁修化为淡淡青辉朝着茂密的森林而来。

临近森林的边缘,丁修在距十余丈远的位置现出身形,默默伫立,仿佛化身为石凝视着无尽的苍茫远处。

时光悄逝,空间天地仍是晴天白日不见任何的变化,但这一时刻,漫天的虚空到处闪现如同云霞的灵芒毫光,几乎波及整个空间。

朗笑同时传来,却是那肖姓修士在虚幻的灵光现身伟岸的身躯,须张扬处,面容显现出好奇加上动心的表情。

“道友果然是修为精深,法眼无差肖越因曾修习道门真法正眼法藏,可辨隐匿之物,可读万般心意。百年前,修至法眼境界,自此大成,可看穿有灵之物的真实所在,无所遁形。不过,似道友灵识有形无迹,灵心盈而无物,倒是平生所见,可见道友实是肖越劲敌。你我一战,当是平生快事,对修为之益亦是无与伦比”

第二百九十九章法眼观意!

第二百九十九章法眼观意!

“正眼法藏?”

丁修隐隐觉得自己听过这个道法之名,灵识如电,忽地想起这道法乃是当初在触天三变空间,与上清观的徐子元交手时,对方曾经施用的法术。但那个时候,徐子元只是筑基修士,其功法照着眼前之人绝不可同日而语。对方如此直白毫不避讳,无非是想施以无形的压力,让自己加以提防,增加灵心的负担。

想到这里,丁修淡淡一笑缓缓道:“在下丁修,肖道友请了”

不待对方答话,他笑而言道:“如果在下没有记错,这正眼法藏乃是摩尼国度上清观的道门秘法,肖道友既然精擅此秘术,想必是与上清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吧?”

仰天长笑,那修士肖越笑而不答,似化出无数虚影。他的身后,葱郁的森林在灵光变得模糊,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起伏如波浪般的山丘和矮树林。

笑声虚影,在灵波的环空在四面八方响动般举动都围绕着丁修旋绕,只是这般幻境,等闲修士早已经辨不清施法之人究竟在何处。

眼有精芒一闪,丁修不慌不忙,双手相结拇指反扣,同时一喝:“咄

真言一出,漫空灵光刹时破灭,显露出仍然站在原地的肖越身形。他的目光写满了惊愕,眉头微皱眸光里有了几分凝重。

“居然是佛门的真言咒法,了不得有道是言咒一出,处处分明,难怪道友见怪不怪,根本无视肖某的秘法,看来,反倒是在下班门弄斧了”

肖越缓缓转身,其旋转的动作就像是卷起的龙卷风,慢慢舞起。然而,旋转如轮的一刻,自有一股于变化永恒不变的意味,就像天地的运转,日月的转移,星斗的更替。

丁修心一懔,感到一种没法形容的奇异力量立即把他攫个正着。那不是一般的灵气集聚,而肉躯为轴荡起的灵芒旋风,将整个宽间的灵气平衡打破,变得扭曲,这种奇思妙法,他还是次触及。

此时,感觉就像置身茫茫怒海里,除了巨*滔天的可怕感觉外,你整个人便像被封锁在一个永远不能脱身出去的力场内,朝着旋涡的心旋转滑过去的。

芒光爆起,灵念所及,玄龙链如游龙般笔直射出,渐渐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这弧线弯曲着,豁然是火龙般的伸展,在那扭曲的风暴绕了一匝,立时,一个玄龙精芒的焰圈亮起,在焰芒的高涨下,扩充至整个天地的茫茫火幕朝着风暴旋涡的心探去。

隐隐有淡淡的惊异一叹,旋涡心一点处,肖越手一展,一道玉尺闪烁着莹白至极的毫光涌出白浪翻卷着的灵潮,向四方喷激。与如龙般的玄龙链相触立时荡起一阵阵强大的气旋。

爆破的密集灵气冲击而至,无数气劲的涡漩,使人像感觉到天地混沌时的纷乱天地,狂风肆虐之,两人都是惨哼一声,随身经脉灼热起来,难受得如草原的野狼般对月仰嗥,感觉可怖至极点,难过至要吐血。

眸光所注,玉尺黯淡无光,玄火链也是变得黑精如铁,偶尔闪动的几点星火在仍是狂暴的虚空坠落。

丁修灵识拘回玄火链,浮起几分心疼,对面,肖越与他一般颜色,显然有着相同的感受。

那狂潮似的灵气异变,丁修因有着肉身的强横故完全抵受下来,让他想不到的是,那肖越亦是如此,根本未施展任何的防范,也是安然无恙。如此实力的相拼,稍有疏忽便是前功尽弃,生死存亡的一刻,他的灵识刹时攀升至顶峰。

对面,肖越仍是那副带有几分讶异气质飘逸姿态。深遂无尽的眼神到处,使人涌起奇异的感觉,就像天地停顿了下来,臻达至静至极的境界。

天地间本是如同旋涡的力场渐渐弥散,在两人双眸如电芒交击之时,肖越忽然分裂为无数身影,每一个都是那么实在和具有威胁,似在伺机而动。如此境界,确是骇人听闻之极。

无数个肖越前探,每一个身影分别祭出一座不变壮大的山峰。虚空处,无数山峰呼啸着,不断的重叠交替,朝着丁修纷纷砸落,诸般真假虚幻再难分辨。

此际,真言咒法根本派不上用场,整个空间都被重重叠叠的峰峦填满,特别是,那峰峦间翠色分明,河水清澈,沿山势流淌,是那般的清晰,着意处立时迷了心眼。

仿佛无尽的锐利金芒陡然升空,却刺不穿如梦如幻的巨压。那些巨峰竟似无比真实,重重压下。

轰然爆响,刺耳之极的撞击声响贯穿天地,竟然引得整个破灭法阵内的虚空剧烈的摇晃,险此崩散开来。幻景同消之时,豁然是无数倾倒碎裂的山体,和两座灵光全消的迷你山。

淡淡闪现的两点灵芒分别显出两人的身形,满是敌意的对望,同现惊愕与意外。两个人的修为达到的这般层次,交手处皆不能占到任何的便宜,完全是实打实的碰撞。

丁修此时的灵识便是剧痛,眼前的一切似变得迷离。静静的恢复着元气,他看到肖越目光一扫之前的狂放气势,变得越的谨慎心。

明知对方必是如自己一样,丁修也无力作出反击,这般相争毫无花巧可言,每一击对人对已的伤害,毫无差别,如果再如此这般的对抗下去,其结果纵使不是两败俱亡,也是两败俱伤之局。

厘定出接下来的策略,丁修次抢先出手,同时灵气若有若无的控制一定的分量,整个人缓缓消失在空间之内。

“好一个隐匿之法”

肖越率性一赞,目光里多了几分慎重。举手作势之间,他的双睛微闭,额头正处,忽现奇异的光华,一只竖立着的眼珠形状的灵动影象显现出来。

这灵光虚眼忽地大放光明,徐徐张开,顿时光华耀世,大千界无有遗漏。

这正眼法藏秘术有着“法眼”之称的境界,刹时明晓万物的真质,察觉到一道虚虚淡淡的形迹,物物纳心的“观意”之识,立时体会到丁修意欲抢身其后,突其不易。

冷冷一笑,肖越身躯立时如离弦之箭,如脱缰之马,笔直向后朝丁修的所在射去,大有勇往直前,置生死于度外的气势,偏又灵动空彻,无迹可寻。

肖越施展的法眼一幕早已经被丁修看在眼里,对方的举措更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种类似寻死的举止诡异无比,必有玄机,偏偏让他难以琢磨,无法厘定应对的方法策略。

“兵”

匆忙间,真言一喝,丁修唯有针锋相对,御起剑芒毫光朝着那实实在在的肖越迎去毫光在虚空前探之势凝成灵光之墙,重重地与那伟岸的身躯相击。

轰然而触,但无可着力处却是丁修面容骤变。因错估了对方的力道,他周身的血脉承受无比的巨压,却不能不把剑芒收回。

朗笑掠空,迷离处,显现肖越的身影,如疾电破空而至,奋然一击。

对方竟然以已之法,反施已身,真是让丁修惊得浑身冷汗。眼前皆是肖越不断壮大的如山气势,水冰灵滴结出一片碧色水幕,灵光耀眼间,他也不见踪迹。

同一幕的诡异情势再现,在漫天的灵波,肖越随势而至,周身浮现奇异的五瓣灵花朵朵,将丁修所在的一点尽皆笼罩。

灵花锋芒毕现,本是矮树遍地的山丘刹时满天尘土飞扬,树木连根拔起,在灵花的吹袭下化为粉碎,荡落纤尘。

一袭而空,这回轮到肖越惊得无以复灵识电闪间,五瓣灵花似重回含苞欲放的初态,将他的全身护得严严实实,只是这一刹那,无数的剑芒毫光似万千光华之剑重重叠叠,与五瓣灵花的光华怦然相接。

没有预想的狂暴灵气爆裂,没有强强撞击的哀楚苦啸,剑芒与灵花相触的一瞬,却似阴阳相吸般的相融,使得灵花玄光更盛,剑芒毫光更浓。

仿佛是井水不犯河水,又像两者各有所益,丁修与肖越各沿不同的轨迹滑出数丈,奇迹的均毫无伤。这诡异的一幕,让两人同时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眸光相视,两人眼神里同时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如他们这种境界的存在,道法修为能碰见如此势均力敌的对手机率之低太过罕见,实匪夷所思。

肖越望着丁修许久,才忽而苦笑道:“丁兄道法之深,在同阶的婴修仅见,弄得肖某现在大有束手缚脚之感。怎奈,人世之,凡事总有个强弱之分,上下之别,晋升化神级别,便是我等苦心期盼之事,其皆在道法精微之处,可见道意本质,寻求所谓的化神之意。为这一点,肖越最后几手不拿出来抛砖引玉,实是有所不甘。”

丁修默默地盯着这个罕有的对手,默默的点了点头。事实上,他的境况与肖越大同异,虽然知道努力的方向,却并没有确切的方法。

恩师归尘子曾有言道,生死之间的万千心境,悟通了,便是得证大道。这一点,一直是他无法参透的。

第三百章虚空不空!

第三百章虚空不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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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风,凛冽

此时的两人虽然惺惺相惜,但道法无情,稍有错失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丁修剑芒再展,化万千毫光显世,同时,数物祭上半空,一时间轰鸣大起。

这一次是他抢先出手,搬出压箱底的功夫同时,必须确保自己的命安危。肖越的功法与他难分伯仲,但最后各有什么离奇法宝,强弱之处极是难分,还是稳妥为是,抢占先机。

惊雷轰鸣处,缘本清朗的天地之间忽然乌云齐压压的扑来,无云的天际之突然变得墨黑一片,不能视物。惶惶间,一道接一道的闪光自云层之狂击而下,将整个空间的黑幕撕裂开来,不断耀起阵阵的白芒。

接着,轰雷阵阵地面抖颤不休,仿佛天塌地陷一般。在天地间的最幽深之处,一道惊天动地的电光绽放开来,朝着肖越直击而落,似要将他湮灭在离奇诡异的天地巨芒之下。

须皆扬,肖越面对着天地间的神威虽然惊异,但刹时做出反应。五瓣灵花护体间,灵芒闪烁之时,一道紫色的钵盂现在手里。

钵体缓缓升空,一道紫芒芒的灵光自钵口喷出,豁然朝着那无匹的电光迎去

只是,眼见两者交击,紫芒灵光穿透了电光虚芒,继续朝上飞升,那肖越灵识有异,似忽地想起了什么,面容现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整个人凌空飞起。

虚空静处,天地还是那般的天空,山丘矮树林,另一侧的茫茫草原,无一不是先前的模样,反倒是丁修形迹不知所在,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可恶,竟然……竟然使用幻雷珠”

肖越咬牙切齿,显然没有想到丁修施展的竟然是类似障眼法的幻雷珠。此珠迷幻之境在这片天地施展实在是声势惊人,难以辨别,使得肖越惨被丁修愚弄,好在他反省得及时,想到丁修应在某处伺机窥查,不敢大意的他,额头再现法眼,明察天地。

虚空之处,到处都是迷幻景物,层层叠叠。丁修将储物袋内的幻雷珠与隐幻符箓尽数撒出,不留余手。在肖越法眼的纤毫毕现无有遗漏的察看之,他左手雷魂玉壁,右手离魂惊雷,朝着肖越的所在重重一击。

与此同时,肖越也辨清了丁修的所在,他身周的五瓣灵花轻轻旋放,本已祭出的钵盂之体由紫转红,并激射紫红色的光华。

光芒如,当到达丁修头顶上的位置,钵盂忽然失去了实体,化成一道由红变蓝、由蓝转紫,再由紫化白的光芒,朝丁修射去,且拖着一道光焰的尾巴,出似能掷裂虚空般如龙吟雷响。

白芒如闪电划过,令人睁目如盲,甚么都看不到。可是,其豁然清楚地现出一道轨迹余象,诡异至极点。

疾转的红芒里,千万道电光在其核心处打闪。无数的五瓣灵花漫天飞舞,本应耀若星辰,却因为疾雷电光更加的耀目,衬得黯淡无比。

“轰”

紫色的光华逐渐放大,白炽的灵芒反往内收缩,轰然爆响的剧震之周陷入了离奇的黑暗。即使是丁修的紫瞳睛光,肖越的法眼,亦辨不出周围的一景一物,这是绝对的黑暗,亦是黑暗的终极。

虚空不空

隐约的黑暗空间,仿佛被异力撕开了一条裂纹,这并不如何大的缝隙,在黑暗的天地弥漫着诡异的气息,喷薄着无以形容的浓郁灵气。

狂暴在下一刹那显现,随着那缝隙渐渐的弥合,只是一个喘息之机,弥合的最后一点,现出芒光,下一刻已变成充塞眼前天地向四方激射的烈芒。

“轰”

无可抗拒的力量往四外冲激,丁修像是风暴旋舞着的落叶,远远抛飞。虚虚荡荡,漫无边际的飞落,与实地的亲密接触,无尽的苦楚痛疼如被针全身攒刺般痉挛蜷缩。



又是一响,丁修迷离间猜测到这应是肖越坠落的声音。余光所在周哪里还是那破灭法阵的空间景色,当认清眼前非是迷幻,而是赤幽国度望星峰的所在,丁修强捺种种不适,整个人朝着远处飞逝。

四周满是苍翠与秋黄揉集的落寞秋意,奔行间,丁修踉跄着跌倒同时,一道金芒升起,如铊螺般的旋起,方圆数十丈的土质翻飞,缓缓沉入深深的地底之内。

掩过了唇,迷蒙了眼,丁修感受着辟邪的扯着他朝着地底深处下潜。

非是他不愿驱使辟邪退敌,而是最后一击之,那对手肖越身上也惊现灵兽的气息。辟邪,已经是他最后的杀手涧,而对方尚有三位婴修压阵,他必须能够全身而退,绝不能真的把命丢弃在这里。

森森林木之外,在数息之后惊现出漫天的灵光,红白色光华在望星峰四处搜寻,却遍查不见丁修的踪迹。

出云洞废墟的所在,黄衣婴修此时正在施法为肖越恢复元气,纵使是此等关键时刻,他仍不敢相信这个平日里惊为天人,离化神级别只有一步之遥的宗主竟然伤得这般严重。虽然未伤及根基,不致引起修为降阶,但静养数年却是避免不了。

半空,红白光华落下云端,现出另外两位同伴的身形,见到两人无奈的摇摇了头,黄衣婴修惊骇渐消,屏除心障,闭目凝神。此行,原本有为而来,却因无意之举累得计划无以为继。

“不是传言赤幽国度的修仙界,因着世家宗门的火拼实力大消么?那么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黄衣婴修心湖浮上丁修的面容,划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春雷将浓黑的夜色扫尽,望星峰的南坡正抽枝展叶的树林内,缘本弥漫着的白色迷雾渐渐散去。

阳光从山脊处缓缓落下,少许的雾气立时烟消云散。伴着鸟鸣和不时响起的野兽嘶吼,土质翻卷,探出的是一个灵动的,兽的头颅。

似是确认周围的安全,兽窜入林间奔行跳跃,许久才跑回原地。那地下显现的圆洞之处,一个圆圆的脑袋探出,跟着窜出地面。

深深呼吸,丁修感受着别了数月的清新空气,体会到全身的气息缓缓释放,吸纳着天地灵气。地下,灵气虽然也是充沛之极,但沉闷的感受却为他所不喜,相较下,还是外面更清新迷人。

顿然心情开朗,把数月来难以明喧的执迷一扫而清。沿途只见这望星峰奇景层出不穷,悦目之极。

随意而行,丁修与辟邪抱着游山览胜的心情,欣赏被野树草丛覆盖的深山高岭,奇峰异石。种种普通的,或是离奇的怪树,夹杂着喷香吐芳的奇花异草,组成千变万化的自然生态,这里不但是灵禽异兽栖息的乐园,沿山而下的川流不息的落云河,更有古怪的鱼儿和水鸟出没其间,生气盎然。

拐一个弯后,景物又变。

水瀑声轰然作响,山势间的罕见人迹的路不住开阔,阵阵水气扑面而来,只见水雾弥漫,一道瀑布有如出洞蛟龙般从断崖洞隙喷泻而下,直抵崖底,成翻滚的急流,再依山势冲奔而去,与落云河交融在一起,气象万千。

从未如此仔细欣赏过美景的丁修心神皆醉,负手静观之时,灵识无限腾升,与万化冥合,立时把握到千里之遥的剑宗所在

剑宗,剑屏。

剑宗深邃之地的殿堂内,剑屏依然高耸,剑字的剑势乖张挺拔,令人不敢直视。梁羽灵静静地坐在堂前,面对着空空的殿堂黯然垂泪。

多少年了,自打昔年剑宗携手两大宗门,与为的阴罗宗动赤幽国度修仙界的宗门大战,这么长的一段岁月里,三宗门联手竟不能攻破阴罗庭的圣洞所在,不久前,父亲梁崇与其他两宗的大长老也相继殒落在阴罗庭的圣洞之内,局势一再恶化。

值此时刻,三大宗门与修仙界散修们结成炽阳盟,合聚力量招收外来的修士加入到剿灭阴罗庭的一役。可是,因着那圣洞的所在,结丹修士在其根本耐不了多少时候,炽阳盟高阶修士越来越稀少,用不了多久便再无可抗的有生力量。

细细数来,炽阳盟现在元婴修士加到一起也只有四人了,如此力量自保尚要勉强,如何还能强行攻打圣洞的所在。

警鸣四起,竟然传来有外人深入腹地的消息,惊心处,梁羽灵化为淡淡粉红光华堪堪冲出殿门,一顿,止住

那是你的容颜,任凭岁月的消磨,依然未改可是,我的心却变了,物是人非的心境,怎经得住,岁月的镌刻

泪,如雨串,挂起珠帘,满蕴的情感,便如决堤的洪流,朝你渲泄

相拥,情真意切,那一刻,有了依靠,有了避风的港湾梁羽灵哭着,笑着,擂打着,眼前这个人啊,实在没有想到还能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激荡的是兄妹间真挚的情怀,没有见到梁崇,丁修似已经知晓答案,也没有提及此事。促膝深谈,当得知眼下的境况竟如此不利,连他也感觉触目惊心。回想起阴罗庭圣洞内的遭遇,丁修默然许久才厘定下计划,嘱梁羽灵按计行事。

再处身阴罗庭的腹地,丁修似观光般一路走来,原本刚刚夺取回阴罗庭宗门所在的魔修们,在几波人马殒落后终认出他是何许人也。随着魔修们再度回守圣洞,丁修终凝立在这阴煞之风狂暴的入口处。

第三百零一章水灵冰焰!

第三百零一章水灵冰焰!

旧时的光景仿佛还历历在目,如今,那圣尊厉灵与阴罗庭的大长老付天涯,可还好么?

凝眸的丁修一步踏入,情形立变

洞穴之内,到处弥漫着血色的光影。那暗红的光影闪烁紊乱而狂暴,一股股巨大的气流横冲涌,竟然使得坚硬的石壁都在颤抖,仿佛告知着某个巨大的危机凶险。

头顶上,不时掉落石块,虽然并不大,但是却看似随时会坍塌下来,行于其总会有被活埋其的恐惧。

丁修面容不见半分变化,数步之间便已经到达了通道的尽头处,延绵的血河依然如故,只是那血流却似更急了,不注的灌注到血池之。

洞穴没有人迹,可是丁修分明查觉到有灵识在窥测,目光凝定在昔日曾险此陷落其的血色玉壁,他却一直未有动作。

似有血花被什么搅动,血池内忽涌起一层层血泡,荡起涟纹。

浮光掠影处,弥漫的暗红光影聚集在血池上方,连剧烈的抖动也渐渐的安静下来,血池内忽现狂涌着的魔气,无数突然出现的杂音,如洪水一般蜂拥而来,在洞穴激荡,愈来愈响,慢慢竟成回旋异啸

仍是那般冷静,面无表情,只是眉头处却似一凝。淡淡青辉罩体,暗红的光影稍一触及立时被烫了般远远遁离。

似有低沉的嘶吼响起,血池骤然沸腾起来,只见血花翻滚之,无数条溅着血滴的骨臂从血池伸出,向着丁修抓去。

鬼魅幻听越来越厉,魔音回旋之时,无数骨臂遮挡着一团赤红血气,犹如劲箭,放射出万道红芒,直穿而至

诡变之刻,包裹着丁修的青辉绽亮。从处,一点灿灿的金辉忽地耀眼无比。看似汹涌澎湃,威势无比重重骨臂,稍一接近金体芒光,纷纷出脆响,转眼间灰飞烟灭,飘落于血池,翻卷着沉溺下去。

而那金灿灿的灵体却是回旋一匝飘落于地,同时张口一吐,一团凝练的霞光正喷在暗藏赤红血气放射出的红芒心。

那一点的深处,猛然迸出一声巨响,霞光如火,却被暗红的血光湮灭看不真切。不过,从那一片纷散的血雾之,赫然随着霞光的消逝射出数千条之多的红色游离着的电芒。血气蒸腾,纵横飞舞间,那金光之体被无数电芒击,惨嚎一声重重掉地。

瞬间,血池上方变做了一片红色电芒的海洋,如此面对无处不在、可畏可怖的电芒红光就连丁修也不禁头皮麻,面上变色。

心痛辟邪受创,丁修将它急急召回,双手似莲花绽放,在红色的光华电芒慢慢升腾起一个连一个的真言印契

“阵”

先后浮出的十八个印契闪烁着金光,似是相互挽着手臂般结成一个奇异的灵契法阵。在丁修真言一喝之下,所有的印契齐齐一震,金芒刹时满布洞穴,轰然暴响下,电芒红光陡然破灭,缓缓无迹。

面容白了白,丁修服下一滴灵血,冷眼打量四周。灵契法阵虽然与电芒红光齐齐消散,却也使得洞穴内的魔气迷离,淡化了不少。先前的回旋魔音则是余音颤颤,略带嘶哑,看来,不管魔音的出处是人是兽,都在灵契法阵的神威下受了创伤。

血色玉壁前,丁修探身而入。灵识天地不容他物,他已经清楚感受到这阴罗庭的圣洞之外,梁羽灵已经携炽阳盟的全体修士赶至。

不管怎样,这修仙界的纷争不宜延续太久,在丁修的理解,不久前遭遇肖越等人,极有可能就是其它国度修仙界的虎视耽耽之人,意欲乘机染指赤幽国度的灵山秀水。

又是甬道,无尽的延伸处,是无数退避的魔修神识。可是其,淡淡浮现的迷蒙灰白煞气是那么的熟悉,可不正是昔年阴罗庭圣尊厉灵的护体灵煞气息。

甬道之长,在前进消逝,渐渐显现的,豁然是曾经异兽艰难生产之地。血潭如故,唯一不同处在于弥漫其上的魔煞之气,原来不知何时,那厉灵竟然化为无形,弥漫在血潭的上空。

血潭旁,传来一阵隐约但熟悉的嘶吼咆哮声,在丁修越凝重的脚步声,赫然出现了一个由无数血煞之气所形成的一个人形怪物,依稀仍是当年厉灵的模样。

丁修身畔再现金芒,刚刚出来立时大声咆哮着的辟邪毫无惧色,冲着厉灵狂哮,但他的体型显得瘦,看起来却没有什么威慑之力。

魔气内敛,煞气悬浮,厉灵体虽成形,但双睛处却空洞无神。突然间,一阵长啸如凶神暴戾一般,一对幽幽的冥光,自血潭升空,恰恰点亮厉灵的形体。

瞬间面八方蜂拥而来的一股沉重的压力,丁修耳边刹时尽是狂乱呼号之声,如地狱鬼哭,气血为之翻涌。

眼前迷蒙蒙尽是血雾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面对如此诡异情形,丁修灵识念动妙法横生,周身庄严金光亮起,气度恢弘,豁然是将一个大大的真言符咒套在了身躯,这符光金灿,转眼将体外血气逼离三尺,紫睛光华浮现,立时明了甬道玄机。

不料,血气又生变换,红茫茫一片血雾之,在鬼厉身边现出无数张人面来,其面上申请有欢笑、有悲伤、有愤怒、有凶残,不一而足,犹如万鬼齐聚,围绕身旁。

父亲的温和微笑,母亲的谆谆叮咛,大伯的黯然神伤,无一不历历在目,紧盯着他。

柔声的呼唤是如此的亲切,与罗如烟往日相依的美好时光触动心房。可是,忽然,煞尸狰狞面孔粉碎了一切,娇体刹时瘫倒,撕裂毁灭了一切生机。

心随而动,是对云依依的霸道放肆。强占娇体的一瞬,那凄凄的呐喊,和十指尖尖的刺入他的背脊,带来同赴巫山的风暴。

然而柔情似水,款款相慰,却是娇躯在地渊狂暴的变得死气沉沉,那一刻的刺痛,如椎扎心,令丁修的灵心变得再难维持平静。

狂笑骤响,洞窟之内的诡异力量,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异法奇能,凶戾之却是变化万千,令人无法不产生绝望之心,无力应对。

“吼”

霞彩纷飞,无数霞光遮蔽住血雾之光,将丁修重重护起,灵识一痛之下,立时缓缓变得灵动,使丁修从万千的迷境唤醒过来。

冷然大喝一声,周身金芒青辉亮起,形成一个光罩将自己身体与辟邪同时包裹其,碧色的光华亦结出一圈水幕隔开了红光魔煞气息。

锐啸声,魔煞之气扑天盖地,登时将丁修身前的光罩围了起来,不要说是密不透风,就是连其一点清光金辉也看不见,层层的血幕形成一个似囚笼般的圆球将丁修困于其。

紧抵着那份愈来愈沉重的巨压,灵力似是流水般的消逝,勉力的抵受之际,一瓶玉睛灵蜥精血很快消耗一空。当最后一滴服下,灵力几近耗尽,金芒稍展,竟然是辟邪怒目圆睁替他承受了一部分的负担。

心惊处,幻境仍在。如此幻象,可见这厉灵的实力有了极大的飞跃,极有可能是魔修晋升化神的前兆。如果任由他如此下去,不仅他要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恐怕连剑宗亦会自此除名。

凝神,屏息,放任自在。

丁修的心神情不自禁地沉醉在初识罗如烟与云依依的情景里,往事一幕一幕的重现心湖,既实在又虚无。

若然生命和一切事物均会成为不可挽回的过去,就让最为心痛的心疴成为过去的部分,不会永久禁锢他的心田。

不知不觉下,迷幻渐消,眼前凝眸的一点,豁然是辟邪抵受邪灵的金芒毫光,耳畔低吼喘喘,辟邪正竭尽余力奏出最后的乐章,交织出用生命维护于他的最美乐章。

盈动于心,灵识沉醉在这平日顾此失彼下忽略的天地,洞然忘我间,丁修终从对思忆忘情的专注,投身到眼前濒危的真实境地,其的转接如水漫沙痕不着痕迹,极为自然。

灵识所至,一点盈动的青辉,带有一丝的翠绿,与护体的剑芒毫光合为一体,刹时芒光大展,光波无限。

因着须弥灵山,雷魂玉壁,及出离魂惊雷的骨节俱都灵性受了一定的损伤,数月来均没有复原,刻下,唯一能够全力的施展的便是那水冰灵滴。

灵力的全情贯注下,包括辟邪在内都感受到一点沛然灵动的生机滋养生窍,勃然而,缓缓注入到几近干涸的躯体内。

碧光水幕无限大放异彩,滚滚光芒如波涛一般汹涌澎湃,在丁修周围化作一滴碧色的水滴,朝四周扩散,竟是与丁修护体的剑芒遥相呼应,将血煞魔气逼得溃散。

耀眼光幕之的水滴,在水灵气息如同海潮般的勃之际,生出无数片洁白水波光瓣,结成冰晶,一片接一片连接在一起,晶莹剔透。

灵光冰气里面,似是冰焰灵火重现,熠熠生辉之间,吞吐不定,伴着水灵气息的释放,随之而来。

与之前甬道内阴煞的冰寒不同,一道道透明的冰晶水波将四周的血煞魔雾凝冻,化为血色的浮冰,纷纷落地,摔个粉碎。

水气冰晶之上跳跃舞动的冰焰,在丁修灵识催使下转而朝着血潭上的魔煞厉灵扑去,刹时,一丝莹白亮色穿透重重魔气直掠血潭上空。

第三百零二章 碧辉化神!

第三百零二章碧辉化神!

冰焰仿佛在虚空漫舞,轻盈跳跃着,沿着水灵的气息朝着那魔煞厉灵而去。

就在此刻,一点浓烈的魔煞气息凝住,围绕在这一点上,厉灵的形迹再度化为虚无,弥漫在洞穿内的魔煞气息当中。

冰焰挟水灵气息与血雾撞个正着,魔煞之气幻化的血雾怦然而散,似是一下子弥散个干净。除了血潭仍是一片腥红,偌大的空间之内再见不到半点森森浓郁的魔气。

感受到冰焰的焰力与水灵气息的灵力,在这一刹那均朝着血潭上渐渐形成的一点旋涡涌去,丁修大惊,急忙以灵识召唤水冰灵滴回来。

可是,已经晚了

当灵识与水冰灵滴断去联系,魔煞气息最凝住的一点,幻妙无方,刹时迸裂出无数的灵焰,血光飞舞,似在挣扎,受着某种煎熬,而层层的水幕不断涌出血色的水滴缓缓滴落。

终于,灵识与水冰灵滴恢复了联系,丁修虽然觉得这水冰灵滴有着说不出来的异样,但查探之时却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惊怒

丁修手若如来拈花,悠然空逸,随着他的指点,一个真言字体耀然而出。大放光芒之时,在血潭上方的魔煞气息中,有淡淡的碧色光辉轻轻沉浮,丁修一怔之下,紧紧盯着光芒一点,将真言字体推了过去。

佛光浮现,整个血潭上空光辉大盛,真言字体的光华猛然涨大了数倍,印在了那碧色的光辉之中。

真言字体射出的金色光华,恰好射在那最凝聚的一点,刹时碧波盈动,犹如茫茫大海,无穷无尽,且淡淡烟气锁于其中,缓缓流转犹如潮升潮落,日月穿行,亘古不绝。

在丁修阴睛不定的眸光注视下,那碧波悬浮在血潭上方半尺处,缓缓开始旋转起来。血潭的血气朝着血潭边缘散去,而碧波散发出淡淡的柔和光芒,看去似是漫天星辰,变幻无方,仿佛有着无数的星星点点,围绕着某一个碧点旋动。

洞穴之中,一片寂静,包括丁修在内的所有修士都被这瑰丽神奇的景象吸引住了。这碧波每一个灵动的变化都没有半点邪异的气息,让人只觉得这一切的发生根本就是一场梦。

虚空惊骇上,似有上古的咒言吟诵,碧波之上,星星点点凝成一个个的神秘咒文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越发的绽亮。

碧色光华如潮水一般涌过,直临洞穴中的每一个角落,连血潭中的腥红都似变成了碧色。

在这个巨大的洞穴中,刺耳的啸声低不可闻,随着渐渐的高亢间轰鸣不绝。血池中的血水开始沸腾,地动山摇,乱石坠落如雨。

碧波,奔腾如势不可挡的洪流,弥漫过了洞穴,厉啸惊天处,渐渐幻化为那厉灵的模样。

心渐冷,沉无底。

丁修手足冰冷的看着那阴罗庭圣尊的诡异变化,再度生出全力而逃的念头。此时,厉灵比之以前有了明显的变化。

早先的阴煞魔气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则是碧色的灵芒。原本是如有实质的形体,此刻也已经化为透明之状,以他的紫瞳睛光,也只是看见虚幻般的淡淡影子。

才欲动,身已凝住。仿佛有无形的大手将他缚住,丝毫动弹不得。心如火,是愤怒的杀意,可是,不知为何,杀意盈体而止,丁修竟觉得厉灵形体的淡淡碧波多少有些亲近之意。

仍是厉灵的声音,只是少了冷漠。淡淡的话语响起,在洞穴听得特别的清晰。

“丁修道友,此刻本尊灭杀于你只是举手之劳,但是,本尊以幻体修魔道晋升化神之境,成就魔道中的第一人,却是拜道友所赐,故本尊与你的恩怨一笔勾消”

感受着厉灵此刻似有着极多的感慨,丁修苦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此的结果虽然完全出乎意料,但总比以一方的败亡收场为佳。

厉灵似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凶戾怨念,凝成如人体大小的模样与丁修并肩而立,在缓缓变得寂静的洞穴里继续诉说。

“以魔入道,在过往的岁月修成化神之境完全是一种传说。很多的传奇都是子虚乌有,完全是捏造出来的。以本尊为例,以过往的典籍修行,最后落得个不人不鬼的下场,而偏偏在功亏一匮的关头,道友出现,以那水灵冰焰将本尊的灵性冰封住后的关头,守得一点灵智灵性,就此达成魔道终级的成就。”

再叹,厉灵一扫阴郁的情绪,两点尤如明灯般的虚体睛光朝着丁修望来:“阴罗庭以魔道修真,在无数年月里惹得天怒人怨。以道友之念欲将阴罗庭连根拔起的作法丝毫不过分,但是,本尊此番成就化神之境,以魔道一门修行有了十足的体会,故希望丁道友从中擀旋,调停四大宗门世家的纷争,使修仙界休养生息。就阴罗庭来讲,本尊纵使是有朝一日往生灵界,也必会留下可供魔修修行的典籍,屏除杀伐残伤有伤天和的修真之法,改以独特异行的修行法门。如此说法,道友以为如何?”

苦笑着深思,丁修居形势而思同意了厉灵的说法。这圣尊厉灵虚幻之体,如今已成就化神境界,只一步之差,自己与之相比便实力悬殊。更何况,对方所言也是句句在理,就此接着纷争下去,只厉灵一人恐怕炽阳盟便无一合之将,真的杀伐起来,赤幽国度修仙界恐怕也会与当初的摩尼国度一般,连个结丹修士都是决定一派生死的实力,那样于人于已尽皆不利。

淡淡寥寥数语,两人商议出相互恪守的信则,丁修告辞离开寻梁羽灵将此事告知,再由她遣人与魔修长老中的实权派商议诸多事宜。

诸事安定,丁修与厉灵沐长风东掠,临峰而立,探讨的却是化神境界的种种突破之法。虽然道魔修真法门截然不同,但殊途同归处,丁修受益之大却是无以复加。

有关阴罗庭圣洞内所得的血蛋,丁修向厉灵请教了炼化的法门。当然,此法也不是平白得来,他以当年魂仆燕归的独创白骨生肉的修行之法予以交换而获,算是俱美之举。

厉灵得此之法欣喜若狂的模样让丁修的印象极为深刻,如能修得实体之躯,谁会愿意以虚灵的形态存在?只是这一点,炼化血蛋的法门价值便不值一提,说来,还是厉灵的收获更丰。

御青辉用数日光景回返擎天峰,丁修此行受益之大难以尽述。不过,与梁羽灵分别时的离愁让他古井无波的心境也起了波澜,纵使是空闲时光,他仍不时想起视之为妹的小妮子忧怨的眼神。

近了,擎天峰近了。一丝火热盈心,丁修灵识锁定在远远视为家园的擎天峰,灵心忽地一沉。遁速如龙御云气而至,灵识探查的结果让他刹时涌起滔天的怒意。

擎天峰顶,丁修早先布下的禁制均被人以破禁手法打开,洞府内空空荡荡,有着纷乱的杂迹。只这一点,倒并不会引得他如此愤怒,真正惹恼于他的是相邻的洞府中,柳如眉形迹不见,连修行之用的异宝护灵法阵也不见踪影。

怒火焚天,但出奇的是丁修的灵识却如古井如波。灵潮刹时攀升至顶极,他立时把握到东南方向千里外柳如眉被人挟持住的婴息。

万里江河,只是眨眼而过,丁修全速追觅终在七日后赶上挟持柳如眉之人的行迹。此人的气息丁修多少有些熟悉,应是那不知何方人士的元婴后期修士肖越的伙伴,那实力最强的黄衣婴修。

对方能够寻觅到他的所在,并禁制住柳如眉,这般实力实是非同小可。虽然对此人有一定的了解,但换在此时的丁修,此人仍不足惧。

身处何地,已经不是丁修关心之事处连绵群峰的奇异之地,他终将那黄衣婴修锁定。

一生中最挚爱的两个女人都眼睁睁的殒灭在他的眼前,如果柳如眉亦是如此,丁修恐怕圆转无迹的灵心会被残酷的现实打开一道无法弥合的缝隙,修真之路至此止步。

悄匿无迹,丁修守在前路不知名的群山峰巅,俯瞰茫茫平原。灵心归处,寂寂死水,他忽而似化身为石,卓立于风雨之中,忽而凝变成木,舒展枝叶吸附天地间的雨露。

一道黄芒掠空而来,却在虚空一滞,凝停在不远处的峰巅前方。光华抚去之时,终显现寻黄衣婴修的面容。

此时,他的臂弯处挟着如同木头一般的柳如眉,轻盈自似举重若轻。一对充满妖异魅力又是神采飞扬的睛光,似带有几分讥笑朝着峰巅打量。

那黄衣婴修不动声色,丝毫不透露心内任何情绪的变化和感受,许久沉声道:“是哪位道友拦住卢某,何不现身大家叙叙旧?”

在峰巅的翠色时浓,有淡淡青辉绽放,依稀的正是丁修的模样,黄衣婴修一见之下,饶是见惯异变,也面色灰白,现出惊骇颜色。

沉默,无形中的杀气环空,峰顶虚空无数云团聚拢过来,似乎酝酿一场风暴。在丁修的冷然注目之下,黄衣婴修似是想到了什么,容色一宽。

一缕讥笑牵起,他刚欲出声放言,却不料身畔忽现灵波,碧光水气勃发之时,一只莹光巨手将他罩住,同时剑芒炽烈,在整个虚空处结成奇异的万千剑丝,层层密密。

原来的丁修身形凝定之处,一片虚光散尽,不见了那人形的模样。黄衣婴修惊骇之极,刹时祭出一只奇异的绿叶护在身周。

可是,虚芒闪烁中,莹光巨手将绿叶攥紧,而剑芒如刺,与绿叶相击,爆起如同烟花般灿烂的灵花。

绿叶之内,黄衣婴修面现狠厉颜色,着手处正是动弹不得的柳如眉。正要恶法施为,蓦然碧光闪动,一层接一层的碧色光幕,波浪般的浮现而出,穿透绿叶的护罩灵光直扑而来。

这一异变真是让黄衣婴修生出骇怕之意,当下立时打消原来之意往腰间一拍,一只乌黑的灵兽从袋中飞扑而出,一头撞上了前方的罩壁上。

“砰”的一声闷响发出,碧色罩壁晃都不晃一下,反将那只灵兽弹了回来。似白似碧的烟气直逼而来,反将那灵兽冰封住,连狰狞怒吼的形状都清晰无比。

心里一凉,黄衣婴修随即一咬牙,张口喷出一面黄芒尖刺,瞬间法宝遁光合二为一,化为一道粗大黄芒,狠狠击到了碧色的罩壁之上。

碧色的光幕之壁在尖刺的一击之下发出了剧烈的抖动,荡起浓浓的水灵气息,但罩壁上弥漫的烟气却更浓了,渐渐侵袭到黄衣婴修的身前。乳色的光晕再起,黄衣婴修在险境之下无奈驱以元婴瞬移,结果更为可怖,豁然是元婴与烟气相接,连眉梢上都挂上了晶莹的冰晶,险些步那只灵兽的后尘被冰封住。

终于意识到自己再无出逃之机,黄衣婴修眸子里显现决绝。元婴婴火忽地喷涌而起,豁然是朝着已无知觉的柳如眉喷去,绝望的一刻,他竟然生出与柳如眉玉石俱焚的想法,而无半分求饶之念。

可惜,烟气迷离,只是弥漫间将柳如眉冰封住,纵使是婴火也融化了表面,化为蒸腾的雾气,却不能伤及娇躯的一根毫毛。

良机尽失之间,黄衣婴修在烟气越发的临近之时,在仿佛囚笼之内的虚空处盘坐,婴火刹时燃起熊熊烈焰,豁然是黄衣婴修自燃而尽。

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是这般结果,丁修自空间裂缝中穿行而出,召回水冰灵滴。这灵物自打水灵和冰焰分而合一之后,他驱使得越来越顺手,亦可同时以灵识御动。

最为奇妙的是,两者相融仍是水冰灵滴,但截然而分时,似分实连,偏偏除了火属性的护罩外,什么都阻拦不住,攻守俱佳。

婴火仍盛,黄衣婴修此时躯体俱燃,已经剩不下什么了。对方宁折不弯的作风让丁修有了几分感触,刚欲施救柳如眉时,岂料,嗟叹之时,再生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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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封魂血咒!

第三百零三章封魂血咒!

婴火之内,似有奇异的灵芒显现,丁修分神的一刻,婴火内看似燃为灰烬的黄衣婴修奇迹般的壮大,复现于虚空。

因水冰灵滴的召回,除了漫空游离的剑芒剑丝之外再无困守黄衣婴修的灵物,乍变惊心之时,他口中的黄芒尖刺锐风槌破剑芒的束缚,脱困而出。

诈变之计的奏效让黄衣婴修有了几分得意,面容上浮现出一丝阴冷,口中吞吐之下黄芒尖刺如闪电掠空,击向仍是如同死物的柳如眉。刚才险死环生的局面让他心有不甘,竟生生欲灭杀这对手的亲近之人,希翼不会空手而回。

尖芒所及,天塌地裂之势,确使人见而心怯。

“砰”

尖芒凝成的气漩下方忽现水幕冰墙爆碎破裂,不久前将黄衣婴修困缚的冰晶水幕,在尖刺黄芒的一击下,化为无数碎裂的碎冰。因突然抽空灵气,相击的那一点上虚空呈现出一个凹坑状的灵气波纹,原本是柳如眉悬浮处灵光飞溅,形成一阵冰晶风暴,扬起阵阵巨大的狂啸,荡起海啸般的灵波。

狂笑,惊天

黄衣婴修向着仓卒而抵挡的丁修扫视一眼,嘴角处的讥笑更为分明。见对方仓惶之下似受了全力一击的重创,狞笑着再度扑来。

临近……相近的一刻,黄衣婴修手中光华一展,一道光网在丁修与柳如眉的四周弥漫张开,朝着两人落去。与此同时,他口中尖锐的黄芒又现,渐渐蕴满毁天灭地的能量。

虚光,淡淡。

当黄衣婴修目光里有了犹疑,怀疑眼前的丁修又是虚幻之身时,他的身边突现诡异的金芒霞光。

霞光如彩虹映日,联结天地,在漫无边际的虚空上变幻多姿。霞光里,一只咆哮着的狰狞异兽,双睛如同两枚纯黄色的圆月般,紧紧锁定黄衣婴修。

奇异的灵爆响起,黄衣婴修通体在奇异的爆裂声响中被霞光击中破碎开来,元神倾亡的一瞬,元婴心似电闪瞬移而出,却恰恰碰撞在茫茫的金丝剑芒之内。

无数闪着金色毫光的剑芒丝光切割而来,饶是那元婴前窜后跳,仍无处可逃,在剑芒如刀割的剑丝法阵化为点点的灵光渐渐消失不见。

虚空处,丁修似游龙般将黄衣婴修尸身上掉落的物事一一收起,转而落于一块山峦处突起的巨石之上。他的动作轻盈小心,缓缓将柳如眉置放在巨石的平坦之处。

灵识慢慢侵入到这个自己生命中的第三个女人,灵心溢满无限的柔情,贯注到对方的身体。然而,一丝苦涩在心头涌起,怔怔之间,他竟然退了一步,险些滑落巨石。

柳如眉静静的躺在那里,娇躯不时伏动,可见顽强的生命气息。可是,丁修以灵识察验,却知柳如眉被人施以封魂血咒。

这封魂血咒,乃是魔道中的极端禁咒,以霸道无比的禁神符,附以精血施展而成,一经施用,中咒者无不身如槁木,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而神智却清晰无比,周遭发生的所有事无不清楚分明。

即使是元婴修士中得此咒,也能将元婴固封于体内无法瞬移而出,故有封魂禁躯之说,乃是修仙界明令禁用的魔道十大禁咒之一,阴毒无比。

丁修虽然认出柳如眉中得此咒的来历却对破禁之法丝毫不了解。从晋元天下国度的昊天符宗,他曾经对此咒有过听闻,但对如何破解一无所知,眼下此等困局,恐怕要在那曾与之交手的肖越身上着落。

木然回返,遁光而行才不久,天际处惊现奇异的灵光,较之他的遁速不煌多让。早有所感的丁修凝眸处终现杀机,愈来愈临近的,豁然是一个奇异的类似于小船类的飞遁灵车,上面乘坐的其中两人红白相间,正是当日追随肖越的另外两名婴修,而另一人则是白发苍苍的老者,看起来行将就木,似没有多少日子可活。

双方于虚空对峙,红衣婴修目光喷火,杀机毕现,看样子恨不得把丁修生吞活剥。而那白色儒袍的婴修则是目光凝重,显然对丁修不敢小视。

居中的老者凝神打量丁修片刻,忽地抚动颌下稀疏的胡须道:“道友修为精湛,卢黎自讨苦吃当是自食恶果。揭过这场恩怨不谈,小友总得为贵友解开禁咒,可否听老夫数言,再作决议?”

丁修默言不答,朝着身下俯瞰。这里位临茫茫无际的大海,不远处更隐现冰川雪峰,已是极寒之地,离摩尼国度的疆土尚有数日路程。如果与三人大战开启,免不了恶斗一场。

一旁的红衣婴修见丁修对老者的话语视若未见,眸里的精光如火烧一般但却异样的冷静,杀机萦绕之时,两手分了开来,横掠开去,意欲斜绕进击。

“住手”

老者冷哼一声,阻止了红衣人的做法,对面的丁修冷然一笑,体周缓缓升起剑芒道:“丁某无意结怨,却有人欺上头来。如果几位不能拿出令丁某释怀的实质性的说法,用不了多久,大家见面再相逢时,怕不会有如此宽松的时间畅谈了”

“哼你敢威胁我们……”

老者再度伸手阻止了红衣婴修看似冲动的举止,道:“破去贵友所中禁咒,只需要老夫一人便够,大约三日光景即可。我们九幽盟中如今正招集高阶的修士助阵,似道友这般实力,正是求之不得,不知……”

丁修听到这里冷冷打断道:“丁某一个人自在惯了,无意加入任何盟会。只要在下的朋友毫发无伤,那黄衣人所做之事丁某也不计较,只当没有发生好了。”

听丁修如此干脆的拒绝邀请,红衣婴修终露出狰狞的笑容,眼中厉芒闪现道:“吴老,看来你的心机白费了,和这个小子浪费唇舌纯属多此一举”

当下,他凭升而起,凌空朝着丁修扑去,双手分而出袭,朝着丁修抓击而来。

以一个元婴修士竟然首个照面便采取肉搏的方式,丁修不免狐疑,灵机一动下,灵识分念,在淡淡的灵波中一缕魂念维持影迹,其真身却是遁了开去,在灵光的掩映下直入空间裂缝之中。

红衣婴修面对着冷漠的丁修影迹,双手似普通武技的双耳贯风之势,其手臂处突然窜出一道碧色的疾影,扬颈盘起,吐出紫黑色的毒芯,眼珠碧绿阴森。

那疾影临近丁修魂念虚影,摇头摆尾下吐信锁喉,却骤然穿过丁修的头颅,破碎的波光中,丁修冷然的面容豁然消于无形。

飞遁的灵车上,那被称之为吴老的老者与白衣儒者同时倒吸了口凉气。因肖越与丁修一战重伤,回属地后立时闭关,有关两人之战只是稍有提及,故众人皆不知详尽情形。如今与丁修面对面的交手,终体会到为何有着九幽盟第一修士之名的肖越也在两人的比拼中两败俱伤。

以红白婴修尚处于初期的实力,加上已臻中期巅峰的老者,三人之力与丁修交手,其胜算纵使是稳压对方,恐怕也会为此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但是,那吴老近两千年的悠长寿命,在道法的修习均达至炉火纯青的境界,真要是生死相拼,结果如何实难预料。

一击不中,红衣婴修的脸色变得煞白无比,身上红芒陡盛,一言不发的在虚空旋动,无数红芒以他为中心,朝着四周飞溅。

然而,就在他的耳畔响起了一声冷哼,随后身旁蓦然炽芒闪动,一层接一层的碧色光幕,波浪般的浮现,形成了一个巨大光罩,将他罩在了其中。

“吴老救命”

在无数的烟气迷蒙之际,红衣婴修面色刹时惊惶无比高声呼救,他体外本是灵沛的火属性炙火与那烟气相接,竟然嗞嗞作响,畏缩不已,豁然撞见了克星。

飞遁灵车上的两人再难袖手旁观,老者在闪瞬间显露出强大的实力,抖手抛出一对金钹。

遥阔虚空中,老者祭出的金光之处,一道巨大的金芒切开了天幕,以先声夺人之势照耀着海天之境。金辉,开始时只是烛火般一点芒光,然后在两只旋飞的金钹的交错一点突然膨胀,变成一团广及数里的灵潮涡漩,把虚空裂破。

在无数灵气紊乱狂暴之时,两只本是独立各体的金钵骤然相击,一道闪耀海天一线的金光刹将斩在碧色的光幕之上。

虚空,就在茫茫的海天冰峰之上崩裂开来,波及的数十里的海上灵波刮向四方,掀起的狂暴气流造成无比强横的冲击波,震撼摇晃着这由碧波和冰雪组成的天地。

碧色光罩倏地消失不见。纵使是身处于空间裂缝,丁修仍为这金钹之威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尚未完全弥合的虚空裂缝似蓦然塌缩下去,变成一个无底深洞。一股无可抗拒的吸啜力,把他扯得身不由己往这在虚空裂缝中令人莫名而成的深洞掉落。

早知这老者非常厉害实力非同小可,但仍想不到他真正的力量可怕至此。灵力狂施之下,丁修决然全力施展空间破禁秘法,从那深洞之中破开一道巨大的裂缝穿行而出,而此时,大海冰峰和虚空被绝对的黑暗代替,剩下就是一个巨大的灵气漩涡。

第三百零四章灵虫噬魂!

第三百零四章灵虫噬魂!

(闲而无用的月票翻倍……长啥样?好久没有见到了)

眼见肉身随着涡流渐斩失去控制陷下去的灵气突然膨胀,无可抗御的巨力由漩涡的心一点,似火山爆般倾泻出来,裂岸惊涛地冲击在丁修身上。凄厉惨哼,他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抛飞开去,朝着茫茫大海坠落。

满是摺皱的面去无比凶恶狰狞,吴老在漫天的灵爆狂潮离开飞遁灵车灵识紧缀于丁修,右手平伸竖直食指,指尖上是金光万道的一点灵火。

口似是念叨着什么,吴老指尖朝着直线坠落的丁修一指,金芒灵火陡然破空而去,两道金色的光华再现,豁然是那两只金钹再次相击。

仿佛被两面无比结实的巨墙撞击,丁修下坠之势改变了方向,斜刺里撞在一个冰峰处。原来以灵念驱引的托起柳如眉的那朵灵云也因与灵识失去联系,再盛载不住,使得她直如一根重重木桩,朝着海水里掉落。

丁修沿着被他撞碎的冰壁顺滑了下来,深埋在深深雪堆,全身乏力,动弹不得。隆隆之声在外面的天地不绝于耳,雪崩处处,无数坍塌的峰雪声势惊人滚滚而下,远远的竟然冲入到海边,在浮冰上显现出冰壁的残破。

飞遁灵车银光绽放,面青唇白的红衣婴修灵力稍复与白衣儒者相视一眼,同驱灵车朝着冰峰而来,而那吴老早已经来到丁修掉落的所在,深深呼吸,张口一吹。

冰雪像尘屑般散飞四方,露出狼狈不堪的丁修。眼前一亮间,他勉力爬了起来,冲天而起,来到阳光漫空的冰层之上。

千仞雪峰,冰结大洋,而雪峰面向阳光的一面,无数生机盎然、伸枝展臂的雪松傲立峰侧。凝聚残剩的灵力,丁修炮弹般的直冲入雪松的森森林木之。

实想不到丁修**竟是如此的强横,受到他的本命灵器如此重击下仍能动作,有点意外的老者手舞足蹈,金钹立时朝着雪松林间的心处重重一击。

轰鸣巨响,无匹的巨力由雪松盘结交错的根茎往四方八面传开去。丁修御起水冰灵端堪堪抵挡,整片可见的土地已龟裂开来,无数的雪松纷纷连根离地拔起,树折枝碎。

碧芒冰焰,在无数的树枝冲天而起。老者两眼射出狠辣的睛光驱动着金钹再次朝着那一点袭去,而同时飞遁灵车,红白两色灵光爆起,亦朝着那碧芒冰焰重重一击。

便在这要命的时刻,全情凝眸望着碧芒冰焰的老者忽觉身后冷风嗖嗖,回处,豁然见到虚空灵波泛动,缓缓现出丁修的身影。

轰隆隆闷响,丁修勃的剑芒被毫不客气的反弹出数丈远去,抖颤不休。老者身周蓝光乍现,将他重重罩起,惊魂未定的稍嘘口气。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安然无恙之时,身后忽地响起奇异的嗡鸣,再回,两只透明莹白的奇虫正紧紧盯着他,那嗡鸣之声竟是两只奇虫振翅所为。

被丁修把灵虫施放在如此近的距离,实在是让老者惊得汗毛倒竖,那清晰可辨的灵虫特征更是让他的灵心坠入谷底。仓惶间,未及有所举动,却闻灵虫出诡异的动静,难听刺耳之极,眼前一黑间,灵虫已经噬咬上他的面容。

飞遁灵车之上,红白婴修各御本命法器朝着碧芒冰焰出万丈毫光,重重一击。无数的水幕碎裂,灵光消散,哪里有丁修的影踪。

惊魂处,一声如此凄厉的惨叫响起,回处,竟见同门的吴老自己祭出的护罩内左冲右撞声声哀嚎。

嘶哑,痛楚,凄惨的哀泣简直让人不忍卒听,两人惊骇的来到护罩内豁然见到吴老双手不断挠抓面容,本是遍布深深摺皱的脸庞上到处是撕裂开的血肉。

纵使是有心助拳,两人一时半会也无法破开吴老护体的罩壁。那满溢蓝芒的护罩晶莹透明,却没有想到反成为囚禁其主的牢笼。

终于,吴老一动不动。不知何故,老者的元婴竟然没有破体而出,红白婴修相视一眼,正欲驱灵车逃逸,不料想头顶虚空灵波再闪,两束剑芒分袭而来。

毫不迟疑的遁光而逃,两人惊惶惊恐夺路而走,不经意的查看间,骇怕得破空而消匿。两人身后,竟然分别有一名丁修全追击,根本无法辨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祈祷自己是那个幸运者的同时,两人心意相通般左右分路而遁,只是眨眼的光景便消逝在海天一线之上。

虚光淡淡,丁修苦笑着凝定原地,在浮华看着自己的两缕魂念直追而逝。远而无际处,终与他的灵识断去联系,消失不见。

目注在那飞遁灵车上,丁修倒并未对这意外的收获如何欣喜。二度服下数滴灵血,感受到法力的恢复,他直落入海,寻觅柳如眉的所在。

碧波飘浮的是你么?玉人如故,在海波依然挺直,沉落在海沙之上,凝望的一眼是无尽的柔情。岁月如歌,挽你同行,在绝望的深深处,你在,故我在,漫漫长路,有我伴你风雨兼程

无数的怪鱼穿行绕处,围绕着柳如眉不时触碰。丁修的来临使得怪鱼纷散。万幸柳如眉没有撞见海的凶兽,否则她要真出了意外,可真的会让丁修悔疚不已。轻揽娇体,扶摇而上,层层的碧波越的绽亮间,两人破水而出。

一番折腾,将老者凝定于空的护罩破开,丁修举手一挥,以水冰灵滴布一个虚空结界。因有着以身化符的经历,他先后尝试以身作符挥出符箓的效力,这一所得实在是前无来者,这一虚空结界便是其的一项成果。

老者的肉躯在丁修的剑芒下肢解开来,一个苍老的元婴正处于昏迷之态,其功臣正是紧噬着的两只噬灵虫。

召回灵虫,丁修掐起数道法诀打入老者元婴的婴体内,不多时,那元婴悠悠醒来,扫了一下四周颓然而起。

“老夫肉身已经为你灭杀,何不把我的婴体一同灭了,岂不是干净?”

老者元婴怨毒的盯着丁修,神情悲愤之极。原本胜券在握,最后竟然落得这么个下场,如此大的落差让他难以接受。

拎了拎本属于老者的储物袋,丁修面无表情,冷冷道:“正如你所言,自寻死路,无以怨忧丁某留得你的元婴,只想知道如何解开同伴的禁咒,如果你意存杂念,婴魂如今操控在我的手,其下场不需讲明了吧?”

颓然低,一展灵识的元婴凄惨的惊呼,目光里满是绝望,望向丁修的目光更是怨毒。

“你……你竟然以灵虫噬魂锁住我元婴的魂魄,你……你……”

指着丁修的指废然而落,隔了许久,才听那元婴愈加苍老的语音响起:“老夫千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沦落至此,夫复何言?道友但有所指,便吩咐吧,唉……”

一声叹息,几多落寞,丁修冷冷盯着他许久才凝望更在高处的云彩,道:“现在,你可以说说那破除禁制的手法了么?”

摩尼国度,擎天峰。

如果说什么最令人惊异,那应该说是一觉醒来,心目存留记忆全然改变。眼下,柳如眉便有着这样的感受。

这是昔日里的擎天峰么?

翠峰隐有皑皑白雪,无比皓洁,奇花异树形成的广阔草原和茂密的树林纵横交错,昔日的河流化为湖泊成群,飞流奔窜。

湖边,数以千计的火红色的飞鸟群,或是振翼游空,或是结伴相偎,就像在这充满仇恨和争斗的修仙界,藉以避世的桃源幅地。

湖面上,长出若指天之剑的竖直状金黄植物,在一片湛蓝的湖面上和夕阳下金光闪烁,似跃出水面的金芒。丁修神色平静如昔,卓立于峰巅崖侧,正深情地看着眼前这奇异美丽的世界。

“好点了么?”

丁修的柔声细语让柳如眉份外的动情,轻偎在他的身旁,观赏着远处一座翠峰晶莹的瀑布急泻而下,冲到湖面时,弹起干万颗水珠,在广阔的群峰间绘出一幅光灿夺目,妩媚多姿,绚丽奇诡的画卷。

在峰巅处的一块巨石坐了下来,同赏这动人的景致。依偎处,元婴灵力融合,让柳如眉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妙感体会。

“这不是梦吧?”

有了依靠,柳如眉更似柔弱,眼角处闪烁着晶莹的泪滴。一切具足,仿若如梦,远现实的美感,份外让她觉得迷离。

可是,灵识及处,无不真实。似梦似幻间,仰望处是丁修线条分明的脸庞。此时,他正深情凝望远处,柔声淡淡道:“封魂血咒远当初想象般那么简单,施法解咒之时,又出了的偏差,竟然让你躺了足足三年。”

转而凝望柳如眉的面容,丁修淡淡笑道:“三年间,我闭关两次,籍水冰灵滴和失而复得的护灵法阵,成功将灵性尽失的诸般法器恢复,并且灵动处更为敏锐。唯一不足处,便是辟邪这家伙,因当初施救你时,未派遣它上场和我赌气,正呼呼大睡。”

丁修爱怜地以双手珍而重之捧起她的脸蛋,和柳如眉来了个抵死缠绵的热吻后,柔声道:“这趟我们能活着回来的机会微之又微,侥幸那三位婴修对我的功法不熟悉,才致功亏一匮,说来,这也是我夫妻可长相厮守的缘分吧”

柳如眉感动的枕到他膝上去,献上香吻。郎情妾意地亲热一番后,柳如眉秀眸异采涟涟道:“如眉从未曾有过一刻像现下般那样感受到生命的珍贵,与自身的生命相比,这段最值得珍藏的记忆永不会磨灭和消失,有这一点足够了这个时候,如眉反是很想亲见如烟姐姐和依依姐姐,如此美景,如能我三姐妹共侍夫君,修真路上,还有何憾事”

苦笑无语,乳色的灵光陡现,两人的元婴漫无机心的携手而出,在峰巅虚空玩耍。丁修灵心毫无挂碍,与元婴脱离亦不见半分异样。反是柳如眉坚持片刻,秀容渐现潮红,显是坚持得非常吃力。丁修哈哈一笑,将元婴召回,各入天灵休息。

第三百零五章魂念,心湖!

第三百零五章魂念,心湖!

九幽国度,暗香谷,九幽盟会。

偌大的厅堂,灵气盈动。肖越破关而出,迎接他的正是倚为臂助的红白婴修。英伟的身姿卓然而立,虎目一扫下,他略显讶异的问道:“卢黎呢?吴老怎么也不在么?”

喏喏半晌,红衣婴修说不出话来,反是那白衣儒者探前道:“肖师兄,你闭关期间盟会生巨变……”

扫了一眼红衣婴修,那白儒接着惴惴又道:“卢黎师兄为人灭杀,吴老亦遭此下场……”

“什么?你再说一遍?”肖越虎目圆睁,威煞到了极点,紧盯着白儒的气势,竟然让他呼吸都十分困难。

无奈下重述一遍,白儒苦笑再道:“巩师兄本意欲将此事告知师兄,但师弟我倒以为事已至此,不若等师兄出关,实力尽复,再作决定。此事,师弟有擅专之罪,与巩师兄无关,还请师兄见谅”

摆了摆手,肖越惊闻巨变的心绪渐复平静。耳畔传来白儒所言的前因后果,听到卢黎擅去掠取丁修的结伴女修,他不禁苦笑。

厅堂内静了下来,许久才闻肖越一叹:“丁修么?如今也只有你才有这般实力,难道,我们两人间还要一战么?”

余音淡淡萦绕,厅堂再寂,不闻异音。

遁光飞逝,淡淡的青芒在虚空拖出一条长长的尾巴,在群峰间的山峦之顶降落。灵光缠绕处,现出三清映月观大长老陈一奇的身姿面容。

眼前,一片亮丽,不远处的擎天峰似若一座由大自然的妙手塑造出来的金字塔,鹤立鸡群般突起于群峰之上,直刺在无穷的天穹,彰显出庄重肃穆的气度。

陈一奇飞临擎天峰前,受眼前景象感动,一时把心事都抛开了。因正值冷冬,峰峦处被长年不融的冰雪覆盖,构成一派冷寂荒凉的冰雪世界,但在这冰峰云岭,只见千万条皎洁夺目的冰流,漫布山野山谷,蜿蜒迤逦。在阳光照射下,冰流更是晶莹剔透,金光熠熠。

因擎天峰前皆有禁空的禁制,其禁力之强乃丁修亲手所布,故连普通的元婴修士都无法破禁而行,陈一奇早知如此,故提前驻足,步行其上。

龙行虎步,没有多久陈一奇来到峰巅之地,却见丁修负手而立,凝望天际。没来由的一懔,陈一奇忽觉以他的灵知竟不能查觉出丁修的所在。那就是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丁修豁然站在那里,他根本便不能查知有人站在身前,元婴初期境界与后期境界差别之大竟至如斯,让他望而生畏。

“丁大哥,一奇来拜”陈一奇举步来到丁修身前,却见对方不理不睬,面上无不,纳闷之时,便听身后哈哈笑声,另一个丁修举步自洞府而出,朝着他走来。

“这……这是?”

陈一奇这一惊非同可,指着另一个丁修目瞪口呆。眼睁睁的看着先前的丁修扭转过身,望着他亲切自然的一笑。而后来出现的丁修与他毫无异处,简直无从辨别。

“这是典籍记载的分身傀儡么?我可早就听说,九幽盟会有一位神秘修士,善于替人炼制和本人一模一样的血肉傀儡,让人无法分辨出真伪出来。没想到此事竟是真的”

哈哈再笑,其一个丁修化为淡淡虚光消失不见,余下的这个则是笑容一展道:“一奇不用瞎猜了,刚才你所见是我的一缕魂念。正藉此修行。如今,我已不用本体打坐,完全可藉魂念而修;来,进洞府再说吧”

完全无法理解的陈一奇随丁修身后进入洞府,立即显得更加呆傻。洞府处,一个丁修在护灵法阵上盘膝而坐,闭眸宁神;一个丁修忙忙碌碌,在一旁的丹室进进出出;还有一个丁修清理着无数的奇丹药草,分门别类加以后,进行贮放。

身旁的丁修此时笑道:“一奇不用惊奇了。这等魂念寄身之术,正是我宗门三清心经的精深秘法,如果异**步入后期境界,同样也可做到的。事实上,我对此秘法有悟也时日不长,现在只能控得三具分身。以我的理解,达至终极便是控制九具也不足为奇,说来,我的实力还稍嫌不足。

陈一奇无言以对,嗟叹不已。以他的资质,修到元婴级别已经是在丁修的助力之下,后期境界,如今可是不敢妄想。

片刻后,他稍整心事,这才道:“有关肖越其人,一奇已经打探清楚。此人是九幽国度九幽盟会的第一修士,实力上无可比拟,在数个国度的修仙界都有着至高无上的威望。刚才我所言的分身傀儡一事,听说也只有他可以炼制,其以假乱真之处,传言连生活多年的双修伴侣都察觉不出,所以无数高阶修士宁愿花数以十万计的灵石寻他炼制分身,也不愿得罪于他。”

想到自己与之交手时面对着的种种惊险,丁修似有所思道:“从外表上看,分身傀儡达到这种地步的确可以以假乱真了。但似这种虚壳傀儡,总不能和魂念所寄的分身相比,如果以灵识扫视,应能觉察出不同之处。”

“我的丁大哥,那是指你来讲以我来说,骤然面对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或是灭杀掉一个无比真实的肉身,恐怕很难辨清两者的差别。单是这一点,便营造救命的生机,虽然不能和你的那种身外化身相媲美,但已经万金难求的宝贝了。”陈一奇有些难以苟同的说道。

丁修摇头失笑之时,陈一奇似想起什么忽地掏出一支银光灿灿的禁制令牌,见丁修略显讶异,他苦笑道:“这禁制令牌是一个月前突然出现在触天殿的。当时,还有一枚传音符,交待了此牌的来历。虽然留此物之人没有留下姓名,但却指出这令牌是打开九幽冥谷的禁制之物,以我看来,倒似是肖越要出手对付你,故要将你骗到九幽国度去。”

饶有兴趣的取过令牌打量,丁修淡淡道:“一奇可知这九幽冥谷的来历?”

陈一奇苦笑道:“我知你必问此地,所以着各宗门修士打探这九幽冥谷是何方神秘所在。传回来的消息讲,那里遍布狂暴的空间裂缝,也有着种种珍奇罕见的奇花异草。以元婴修士的实力,在里面通常也是九死一生,凶险无比。所以啊,我才劝诫你莫要了人家的诡计,白白去送死。我们可全都指靠你,你可得好好保护自己的这条命啊”

呸的笑骂两声,陈一奇嘻笑着躲了开去,丁修沉吟片刻道:“这件事我考虑一下,到时自会通知你。既然来了,左右闲而无事,如眉也明日便会出关,你也藉护灵法阵修行数日再回去。真要是前去九幽冥谷,我必须带上护灵法阵。”

陈一奇点头不语,眼光所及见那几个丁修仍是各自忙碌,沉思间,想到自己如果有幸异日也达到丁修的这般境界,那是何等的奇奥神秘。一时想的痴了,陈一奇浑没有注意到眼前丁修身畔金光一闪,一道灵光悄然遁出,毫无声息。

柔风拂过原野,高及人膝的青草波浪般起伏着,有若无岸无际的汪洋;孤崖上明月高挂,映照着崖下奔腾的流水。

丁修在崖边而立沉浸在在这至纯至美的天地里,分外感受到临近化神时对万物本源的体会。这是一种奇异的心境,跨越了对生死的恐惧,修真之路漫漫,时间长河从指隙间流逝,令他体悟到天地的永恒不灭,无有极尽。

人界与灵界的相交处,是怎样的一种心境?忽然,一股悲伤涌上心头,旋即又为另一种莫名的喜悦所替代,百感交集间千心境由心而乱,由心而复。

原野长风,青草漫漫,一道金光如梭,扶摇而上,直奔丁修而来。本是如闪电般的飞,转而凝定,现出活灵活现肆意快哉的辟邪身姿。

此际的辟邪竟然较之以前更加缩了几分,如丁修初见时没有什么两样。如果说不同,恐怕只有那头顶上的角再度分叉。皮肤也少去了不久前可见的金鳞,连黄润如满月的圆睛都重新变得莹白,让丁修惊诧莫名。

揉了揉辟邪头顶上的绒毛,丁修凝望着夜空下百里外的一片游离的电光,沉吟下来。这里正是九幽冥谷的所在,时隔三月,他终于按捺不住心动,一意来此。

自打近年来与阴罗庭的厉灵及付天涯数度交手,加之与肖越两败俱伤的一战,让丁修对自身的实力重新做了评估,意识到自己的实力尚无法达至元婴后期的真正巅峰。

不过,厉灵晋升化神的一幕却让他思路顿开,重新审度自己近年来的行径,警醒之下觉这几年来沉溺于与柳如眉的双修生活当,虽然并不如何的沉陷,却着实荒刻了不少苦功。

或许是想弥补对罗如烟及云依依的缺憾吧丁修这样为自己找到一个可以解释的借口,而事实上,他知道自己却有这样的心态,想把自己亏欠两女的在柳如眉的身上补足。

一个人的心灵可心容纳几个不能忘却的影子?丁修没有答案,情心归处是波澜不惊的心湖。

第三百零六章三尾贝隆!

第三百零六章三尾贝隆!

丁修来到子母峰间时,可见谷口处火红一片。冷眼打量,可见这里遍布着密密麻麻的无数火坑。有的阔达数丈,有的只有展臂之长,落脚处无不奇烫无比。

每个火坑处,俱都闪动惊人火光,纵使有死气沉沉的,显现乌黑之色,也都轰隆不断,狂涌着冒着热气的灰浆。

出奇的是,谷口处遍布厚厚一层的黑红火云,而子母峰处却不见半点异样,沉淀着不知多厚的火山灰不知为何,竟不能溢出峰底的谷口,连低空处剌鼻的硫磺气息,在谷口外也不能闻到。

这样一处凡人根本无法生存的地方,却偶有一些修士御器出现,直接扎进谷口中,不见了踪影。这里各种火属性材料遍地都是,不少人都凭借在谷口处所得的材料换取大量的灵石以供自己修行选材之用。

谷口处,丁修终发现异样。这里到处弥漫着奇异的红雾,分明是一种神奇的禁制。灵识探查下,连他面容上也显现惊异,这红雾禁制,便是他欲破禁,恐怕也非是一时半刻能做得到的。

思忖片刻,丁修灵力一展取出得自陈一奇的禁制令牌。随着灵识一催,那令牌银光陡盛间,本是凝厚的红雾忽地打开,现出可容纳一人通过的甬道。甬道并不很长,但也有十余步的距离,穿行而入,红雾自行弥合,灵异无比。

放眼而望,这红雾笼罩下,这冥谷竟然连绵百里,也不知道有多深远,极目远眺间,丁修灵识前探,察觉出冥谷之中,豁然有一处所在,死气沉沉,遍布离奇的电光。

九幽盟会,盟堂大厅之上,肖越居正位与红白婴修及盟会的十余位长老正在商讨着什么,突然,摆放在几上的一枚令牌银光陡盛,映得厅堂绽亮。

众人惊愕而望,肖越倒是未见半分意外,反是灵目满蕴笑意道:“肖某近日将去冥谷一行,盟会事务暂时由诸位长老负责。”

一顿,肖越望向红衣婴修道:“阿烈,为兄此行时日难定,你凡事多与如白商量,他行事稳健可弥补你之不足,你二人携手,为兄方可放心离开”

一旁的白衣儒生苦笑称是,似是启唇欲说些什么,终还是打消念头。肖越见之哈哈一笑道:“对手难寻,这丁修或是为兄跨升化神的凭借,天意难测,如白倒不必多想了。”

说到此处,肖越忽地面容一凝,幽幽的道:“元婴后期巅峰,在九幽国度只我一人,虽然有着九幽国度第一修士的名号,但滞留这一瓶颈处已经三百余年了。化神啊,只在一步之遥,冥谷之地,连我也要小心谨慎之极,在这是敌或友的丁修相伴下,或许这便是一个契机。”

情华深蕴,肖越似是解释给众人听的,又象是说给自己,那一时刻,他的面容掠过一丝苦痛,稍逝即去。令牌银光渐渐黯淡,使得肖越的面容隐入黑黯之里,凝立不动的身姿还是那般伟崖挺立,直如一块碑石,伫立。

冥谷,丁修通体闪烁着青辉小心飞遁。无数遍布的火坑不时喷炽热的熔浆,飞溅处与他护体的剑芒青辉相触,立即发出爆裂的异响,令人触目惊心。

掠过一片赤红色的火树丛林,前面不远,闪亮起异样的灵芒。目光所及处,一位身着青衫的元婴修士在漫天的冰晶蓝光之间,与一团拳头小的紫黑色东西交击。

丁修的蓦然出现,使得那小小的东西受了某种惊吓,马上向灵芒外飞射而去,却不料一头撞上那修士早已准备好的金网上,顿时发出了诡异的尖嘶声。

有外人闯入冥谷,也让那名婴修吃惊不小,只是眼前情势根本容不得分神,灵识灌入金网之上,将那拳头大小的紫黑灵物紧紧锁困。

然而,便在这时,尖嘶陡然高亢,那紫黑色的灵物通体爆起强芒,瞬间涨大。一块块碧绿色鳞片护住灵体,一双灵目阴森冰冷无比,两只前肢六指尖尖,最为诡异的是,它竟然长着三条数尺长蛇尾,同时弯曲向上翘起,摆开奇异的攻势。

以丁修的灵目,立时看清那灵异之物头颅似是蟒蛇,有一条紫黑色的蛇信,从口中伸缩而出,并发出“嘶嘶”吐信声,让人不寒而栗。

“三尾贝隆?”

丁修一怔,立时想起此灵物的名字。当初在赤幽国度的望星峰出云洞,时逢山裂之时,他在山壁之上拓下的玉简中便有此物。这三尾贝隆乃是火属性灵兽的一种,灵性极强,非常的凶险,极不易驯服。

那三尾贝隆变身之时,三条蛇尾似钢鞭般狂扫在外围的金网之上,金光涌动,竟然险些溃散。那元婴修士怎甘如此,如临大敌般双目死死盯着蛇妖般的三尾灵物,单手急忙往储物袋上一拍,光芒一闪,一件奇异的金钟出现在了手中。

那婴修一口精气喷到了金钟之上,往头顶处一抛,咒语声急促地响起。紧接着,一道粗大金弧自金钟的钟体内喷出,钟鸣激荡之时,击在三尾贝隆的身上,瞬间,一道更为纤细的金光丝网将那三尾贝隆紧缚。

尖嘶更厉,那三尾贝隆也知是生死关头,三尾尾尖同时喷出三团绿雾,两团朝着婴修而来,另一团则直奔金钟。

婴修此时灵力已然不济,惊惶下挪离开去,然而,第一团成功躲开,第二团转拐个弯扑向面门,吓得婴修惊骇狂呼。

就在那团绿雾扑面之际,一层淡淡的碧波将其轻轻挡住。那碧波余势未尽,将扑向金钟的绿雾同样拦下,得此一丝缓机,婴修精神立时大振,驱动先前的蓝芒冰光交织闪烁,光华尽展下将三尾贝隆刹时冰封住。

功成在即,婴修更不敢怠慢,手中法诀迭出,打入成为冰塑的灵物体内,将其彻底的禁制住,这才松了口气,将三眼贝隆加以固封,收入储物袋中。

完成这一系列的举动,婴修长舒口气,终有时间打量丁修,见他一直饶有兴致的观战,急忙抱拳施礼道:“道友请了,在下九幽盟会莫一风,谢道友援手恩德”

丁修淡淡一笑摆了摆手道:“莫道友似对冥谷地理极为熟悉的样子,可知前面那黑沉沉的死地有何来历?”

莫一风倒非是那种戒心极重之人,加上丁修的援手之举很快的与他熟络起来。

“道友不知,所谓冥谷,其实指的就是那一片地域。外围的地段,看似凶险,却是整个九幽冥谷中的外围,我们称之为炎狱,与真正的冥谷相比,这里实在算不得什么险恶之地。”

莫一风滔滔悬河,见丁修听得入神,更是来了精神。以他的元婴修为,在刚才捕三尾贝隆之时,已是捉襟见肘,眼前此人举手投足莫不是高手的风范,以他的实力竟辨不清对方是中期还是后期的修士,当可见修为比自己要精深得多。

似这种实力的道友结识一个绝不嫌多,对方又对等闲中期婴修不敢涉入的冥谷死地有着兴趣,莫一风巴不得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全部吐露个干净。

莫一风道:“冥谷死地,分三层。一层为死泽,妖兽实力较炎狱一带的更为强劲一些,多为六级七级;二层我们称之为星错,指的是到处都是迷离的电光及空间裂缝,冒然而入的结果,就不必一风详细解释了吧;三层之内,据说是一派美仑美奂的景色风光,到处都是盘踞一方的灵禽异兽,极不好惹,都是通灵妖族,稍有不慎,必是死无葬身之地。据传说,这些妖灵,受冥谷幽深之地的禁制所限,都离不开三层之地,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真实详情,只有我们盟会的大修士肖越肖长老亲自进入过。”

一丝苦笑爬上丁修的嘴角,听这个人一说,他立时明了肖越的心意。这赠令牌之举明显有着挑战和挑衅的涵义,只不过,自己与他的实力在很多方面都极为相似,对方能够应付过去的,自己最不济也应能逃得掉吧。

想到这里,丁修与莫一风相伴前行,临近那冥谷之地,这个时候反是莫一风苦笑道:“不知道友大名?一风只能在此驻足了。以在下的这点修为,再往里去恐怕会丢了性命。相识是缘,以后如果再有机缘相见,还望道友提点一风修行的益法了。”

丁修一笑道:“在下姓丁,本是……”

话还没有说完,莫一风忽地失声打断道:“姓丁?道友莫不是肖长老口中的赤幽国度的大修士丁修吧?”

有些意外的揉了揉鼻子,这回轮到丁修道:“大修士?这是怎么一回事?”

莫一风忽地变得兴奋起来,神目如电盯着丁修片晌,看似极为开心的道:“我说道友一身修为竟然连我都辨不清楚,难怪哈哈,所谓大修士,是元婴修为达到后期巅峰,眼见只一步之遥便可晋升化神级别的修士。要知道,全九幽国度,也就我们盟会肖越一人,一风可是听肖长老讲,在赤幽国度撞上一个和他实力不相伯仲的大修士,叫丁修,哈哈,想不到就是道友啊哎呀,丁兄,受小弟一拜啊”

丁修苦笑不得的看着莫一风前躬后鞠的施礼,摇头苦笑不已。在与莫一风的相处中,他体会到肖越在九幽国度修仙界的尊崇地位,亦对自己无端卷入与肖越的纷争感到苦恼。

不过,肖越此人显然从与他的一战中悟出晋升化神的妙理,故才会有赠牌邀他探谷的举动,如果真如莫一风所说,冥谷三层险地,只他一人而入,便不虞有被围攻的凶险,那时,一切妙理俱看两人的道法机缘,如果平白殒落,那也是命该如此,无以怨忧。

与莫一风话别,丁修凝眸望着冥谷的纵深之地许久,才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以他的紫瞳睛光,在冥谷外围朝里面而望,竟只能远达十余丈远,更幽深之地则看不真切。

由此可见,正如莫一风所言,这外围的炎狱虽然灼热无比,等闲修士无法抵受,但冥谷之内恐怕更是凶险无比。灵识全力的施展间,丁修凝眸而望那死意冥谷,灵心发出全力的呼唤。

第三百零七章三首巫蛇!

第三百零七章三首巫蛇!

晶莹的星辰在漆黑的天宇上闪烁着动人的光芒,冥谷静静躺在环绕群山的炎狱怀抱里,在漫空的灼热灵气中似沉睡了过去,再不愿理会人世间的事。

丁修不得不承认这里是个神奇的所在,因为从这里向上望去,可见子母峰两峰相间处的一片星空,恰恰直映在冥谷的上空。而其它环空之处,无是浓厚的黑红火云,遮天蔽日。

心湖,忽地清晰浮现出肖越的影象,静立在冥谷的边缘处,丁修嘴角露出动心的微笑。

当肖越在九幽冥谷外围的炎狱中以精芒遁光而至,卓立于丁修的身畔不远处朝他望来,即使远隔十多丈,又是在黑夜里,丁修清楚可见他的眸子里闪亮的异芒。

他清楚感到肖越有所不同了,但没法具体掌握到不同在什么地方。或许是肖越把以前的特质都深化了,变得更神秘,更冷酷,更超脱,更张扬

伟岸的身躯与丁修均称的线条一比,显得更加的威猛,有如雕刻般的面庞冷峻无比,但望向丁修时却满蕴淡淡的笑意。

“丁修”

“肖越”

两人放声大笑,灵识似是相约般融在一处,朝着冥谷同时遁去。当两人的护体灵光同时破开冥谷四周死意沉沉的阴冥灵气时,这奇异之地立时显现慑人的风采。

茫茫大地朝着无尽的远处伸展,偶尔的几棵巨树孤立,看起来突兀古怪。丁修见到肖越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遁光如梭扑向远处的一颗巨树,一怔下紧随而至。

眸光中,丁修灵眼查看终查觉出不同之处。很显然,不久前偶遇的莫一风并未说假,这看似茫茫无际的土地其实并未是实地,而是无数吸附力极强的沼泥。上面遍布的一些晶莹乌光,显示出奇异之处。

眼看堪堪将近巨树,提前一步到达的肖越遁光中复现身形,望丁修而来。不得不提防的丁修在虚空一滞,正欲小心靠向巨树,灵识忽觉有异。

“砰”的一声,奇异的响声自身下的沼地传来,自沼泥之中,一道五彩的光华扶摇而上,直击身在虚空的丁修。剑芒涌处,与光华相击,便是丁修也觉身躯巨震,反而向上浮升。

旋飞一匝,凝神处,丁修看清自沼地之内盘升一只诡异无比的三头蛇妖,位于正中的蛇头处光华渐敛,显然是蛇信之类发出的攻击。

巨树上,肖越好整以暇的端坐似观战般的笑道:“这是冥谷死泽的三首巫蛇,蛇信如电,连一些锋利的法器都斩之不断。肖某曾吃过此蛇的不少苦头,倒在此观赏丁兄如何斩妖除怪了。

丁修倒没有被对方的落井下石,又或是幸灾乐祸影响到。淡然一笑,他扬声道:“道法无门,各有所凭,肖兄不妨看仔细,丁某献丑了”

死泽森森,本是阴寒无比,凭空火龙现世,刹时盘旋如飞,绕成火圈将三首巫蛇困于其中。玄火链的现世,立时引得三首巫蛇在沼地上盘缠吐信,显然对玄火缤纷的焰芒有所忌惮再不似先前般的放肆攻击。

就在丁修尚要有所动作,火圈内焰芒忽地高涨,只见三道五彩奇光朝着焰芒撞去,这下奇威之大使得玄龙链凝聚的火圈立时涨大数丈,便在这一刻,沼泥之上显现奇异的灰芒,竟是那三首巫蛇见势不妙钻回沼地逃之夭夭。这回不但是丁修目瞪口呆,连观战的肖越也是极为意外,两人相视之下,齐齐苦笑。

肖越道:“冥谷内的三首巫蛇一旦选中目标,不死不休,故肖某本拟会看场好戏。看来,丁兄这玄火链非是凡品,这巫蛇怕是遇上克星了。”

丁修苦笑无语。临树而立,望向肖越片刻才道:“冥谷深浅,在下也略打听一二,肖兄何不直接说出心意,免得节外生枝?”

肖越沉吟片刻道:“肖某从不虚言,这一次亦是如此。事实上,在冥谷内层处,到处是据地盘踞的灵兽,大多都是可幻化人形的妖灵。这些妖灵实力强横之极,不少连我也要避开为上。”

一叹,他再道:“这些妖灵因受冥谷自然禁制之力的束缚,除非经过三重雷劫,力能破空而去,均不能逃离冥谷,连进入二层都做不到。而这些禁制,却是上古修士的**力而为,其中深意,实非我等能够明白。”

见丁修面容渐现凝重之色,肖越一叹又道:“丁兄想来也可猜出,既然此禁制是上古修士人为而布下的,必有灵力耗尽的一天。一旦某日这些妖兽闯出冥谷,恐怕天下大乱。内中的玄机虽不明了,但肖某却在唯一的一次闯入三层时,发现这禁制乃是早已经失传了的上古九幽禁魔法阵。此法阵纵使是内层被破,其二层的禁制之力愈强,如果二层禁制再被破解,我们现在处身的一层处的禁制将达到法阵的终极,具有禁天地魔魂的灵效,神奇之极。”

说到此处,肖越郑重再道:“在下闯入三层之时,与其中的两位历经化劫的妖灵交手,其见识和修为均不逊于在下,更有过之而无不及。说来,肖某当时能逃得掉都万幸之至,故一直未再次潜入这里。这次,有丁兄之助,我二人的实力当可弥补不足,更可查清冥谷内的真实情况,实是对我人界有着莫大的好处。”

丁修沉吟不语,许久忽道:“肖兄所言真挚,但却未言明这上古禁魔法阵最外一层被破会是何种情况,何不再赘言解释一下?”

肖越苦笑回应道:“丁兄莫要误会,事实上,外层禁魔法力虽然可达到法阵的终极,但却会因驱动法阵的灵石灵气影响,渐渐衰弱。以极品灵石而言,大约坚持三年之久,其灵气便会被法阵耗尽。而据在下所知,这上古禁魔法阵光驱动起来便需要五块不同属性的极品灵石,一旦真的出现这种情况,以九幽国度修仙界来讲,恐怕撑个三十年都是极限,故在下才有心探得实际的详情,更有意以此为历练,希翼早日悟彻化神之道。”

默然立于巨树的枝干之上,丁修朝着茫茫的灰黯沼地里面望去,那阴暗之处的颜色仿佛又深了几分,随着三首巫蛇的逃匿,这冥谷外层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无尽的远处,有一片脆弱的灵光,带有淡淡的凄凉,最后的一点光烬,便在此刻,悄悄熄灭。死泽虚空处,一黄一青的两道辉光如电,直往幽深处而去,划出两道诡异的灵芒尾巴,久久难消。

冥谷,炎狱。

夜空迷离难见,随处可见黑红火云,不断喷涌的熔浆飞溅下,显露出三道遁光。

就在丁修不久前助九幽盟会莫一风收伏三尾贝隆的地界处,遁光复收现出三人的形迹。

三人容貌看去均是十分年迈苍老。中间之人灰衣长袍,看上去腰挺直立甚至是威严;左边之人却是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右边之人则是佝偻着腰身的驼背老汉。

“应是这里了慕道友,冥谷中真的布有禁魔法阵么?如此兴师动众,如果没有莲儿想要的东西,到时莲儿可依啊?”

本是年迈的老妪,偏偏娇笑声起,青脆娇甜的女声直如妙龄少女,在炎狱内显得诡异无比。

这时,本是佝偻着腰身的驼背老汉带着满是粗暴和充满凶残意味的笑声响起道:“老慕之言向不虚假,这一点老太婆不要再怀疑了我们灵南国度三大修士合作也非是一次半次,有哪一次不是老慕提供详情,再由我老哈冲锋陷阵?反倒是你老太婆总是占尽便宜,次次都满载而归”

“你说什么?”老妪怒目圆睁,苍老的面容满是杀机。

驼背老汉并未被对方吓倒,反是讥笑着冷哼道:“怎么,魏如莲?你还想灭杀了我老哈不成?”

“咳……咳你们两人多大的年岁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似的拌嘴?要知道,这冥谷之地远远比我们之前去的各地凶险,大家必须精诚合作才有望全身而退。”

慕姓修士终于发话,话语才出,老妪与驼背老汉立时闭嘴,显示出其人的威望。他眼望那冥谷之地道:“这炎狱四周的熔浆比烈焰还灼热,但冥谷却满布阴煞冥气,可见禁魔法阵的厉害,其内层处,都是不世出的强悍妖灵,随便灭杀一个,所获的材料都是无价之宝不说,所得的妖灵精魂更是其它国度可遇不可求之物。似这等神秘之地,也只有九幽国度才有,比起冥谷,其它的凶恶险地实在算不得什么。”

慕姓修士话音才落,炎狱深处忽现淡淡的绿芒,远远的竟然又是数道灵光。这几道灵光朝着三人的方位越来越近,出奇的是三人皆没有任何的异样。

热浪越发的肆虐,灵光近前却是聚为一处。灵芒散处,现出一个大汉的身形。此人几步上前将一个储物袋捧至慕姓修士面前,恭敬说道:“师父,你要的材料除了几种外围的炎狱没有外,其余的都已经按照清单凑齐了。那几块高阶灵石,一并放入了其中。”

慕姓修士随手接过储物袋,灵识往里一扫,顿时所有东西进入眼中,当即露出满意之色。随后,他淡淡道:“其它云阁的两位长老如今身在何处?”

大汉应道:“李徐两位长老再有一个时辰也会到达炎狱,最后的两枚禁止令牌也已经交给了两位长老,海阁的两位大修士也已经传音稍后便到,一个时辰后应该能够出发。”

赞许的点了点头,慕姓修士挥了挥手道:“铁龙,你觅地休息一下,一个时辰后来这里,人齐了后一起进发。此次冥谷之行不容有失,希望大家都各有所获吧”

大汉应是,转而离开。一旁一直未作声的老妪忽道:“铁龙现在修为精进之快真是一日千里,老慕看来你是后继有人啊”

慕姓修士笑了笑不作声,反是他旁边的驼背老汉接道:“铁龙千年便达到中期境界,属于少见的天资卓越之辈,再加之其性坚忍卓绝,必成大器这一点,老太婆还是很有眼光的。”

老汉面对老妪抛过来的冷冷的一记白眼,丝毫不以为意。可是几句话下来,两人嘴皮子再起波澜,反是那慕姓修士苦笑着再不劝解两人,眼神则是朝着冥谷的幽深之地望去。那一刻,他的眸子里似多了些东西,睛光刺刺的,有些扎眼。

第三百零八章九灵溪蛙!

第三百零八章九灵溪蛙!

冥谷,第二层,星错。

迷离的电光处处,丁修与肖越均是面目凝重无比小心前行。这里的空间裂缝与丁修在慕兰力千嶂峰所见的裂缝俱不相同,看起来有几丝温和的美感,但是,这种不知贯穿何处空间的裂缝冒然而入,极有可能会永远回不来。

似丁修昔年在天兰国度时,无意闯入灵叶涧三层空间的裂缝当中,也是被困了数十年才侥幸寻觅到逃出的空间节点,否则便会永久困于那里.说来,这种恐怖的经历任何人都不想经历,更不会去想经历第二遍。

不过,以丁修的紫瞳睛光和肖越的灵目正眼法藏,对这种空间裂缝的位置都隐隐能够辨出形态,这来自自身的优势让两人通过星错电光的区域十分的迅速,很快的两人便通过大半,觅得一处空敞之地稍事休息。

如此长时间运用紫瞳睛光对丁修尚属首次,这里即不能遁光飞行,宜不能运足身法加速,一步一趋中,行至此地,竟使得他和肖越几乎同时耗尽灵力。

两人各服灵药,竟是丁修先一步灵力尽复。这一点,使得肖越神色一凝,旋而如常。稍加思索下,他立时明了非是他的恢复速度比不上丁修,问题出在恢复法力的灵药身上。

肖越轻轻搅动垂在肩侧的那缕长发,望了望丁修忽道:“丁兄服下的是何种灵药,竟能比肖某珍养的九灵溪蛙恢复法力更快捷?”

丁修闻听倒是一怔,反问道:“九灵溪蛙?是否是具有九种变身奇能,必须借灵眼泉水生存的溪蛙?这灵物不是据传灭绝了么,肖兄是在何处寻到的?”

肖越面容不改,淡淡道:“丁兄还没有回答我的疑问?”

丁修打了个哈哈,笑道:“肖兄如果愿意赠送一只九灵溪蛙,或是蛙骨,丁某愿意以一瓶玉睛灵蜥的灵血来换,这个交易,对肖兄来讲并不是很吃亏吧?”

眼光一亮,肖越喃喃道:“玉睛灵蜥?这种灵物居然丁兄也能撞见,真是运气好得让人嫉妒,看来,肖某唯有答应此事了。”

见丁修仍是紧盯着他,显然并不想放过他而有所求,肖越忽笑道:“肖某的属地本就有一灵眼泉水,长年溪水不断,形成天然的活水,灵气浓郁。自结丹之后,肖某便以溪水为食,溪水制丹,平日修炼也是以水棺闭禁,有着事半功倍之效。这个秘密,无二人得知,不知为何,今天丁兄问起,肖某竟有不吐不快的感受,连这个秘密也愿意与之分享。”

丁修苦笑。他本意想从对方手里觅取一只九灵溪蛙的蛙骨材料,可哪曾料想肖越把如此天大的秘密告知于他。对方这样做,一是有心换取同样的收获,二是极有把握可使得他不能将此秘密传扬出去。此人的性格,虽然行事乖张,但也光明磊落,多半以前者居多。

想了想,丁修悠然望着不远处的一处跳跃着的电光,缓缓说道:“在下的灵宝须弥灵山肖兄是见过了,但其中的芥子空间,肖兄却没有得闻吧……”

轰轰轰……

接连的爆响自二层星错的边缘响起,以慕姓修士、老妪、驼背老汉为首的三人,率先闯入二层的禁制,三样法器毫光大展将临近的电光击碎,开垦出一片安全之地。

随着三人的进入,接下来,五道身影相继而入,五颜六色的毫光将四周的电光映得五彩斑斓,缤纷多姿,看起来如梦如幻。

丁修与肖越眼见到达内层,立时被异响惊动,同时觅安全之地歇息,如此大的举动令两人同升警惕之心,相互对望了一眼。

丁修淡淡道:“肖兄对这怪异之象有何解释?”

肖越坦然一笑道:“丁兄勿要以为肖某会带人来,这里的凶险,丁兄应有所见,整个九幽盟会也只有肖某一人来过,故决不会是肖某相识之人。”

丁修沉吟片晌道:“说来肖兄或许不信,在下完全相信你的话只是,既然非是我两人引来这拔人,那么,此次探幽恐怕会有意思多了。对方在灵识上不下你我的便有五六人之多,看来,你我更要小心行事”

肖越默然点了点头,率先朝前而行,丁修凝望着那宽阔的背脊苦笑了一下,紧随而去。

几乎是同时,慕姓修士为首的一众人竟然先后察觉到了丁修和肖越二人的存在。每个人的面容表情各异,倒是慕姓修士面蕴笑意道:“竟然有人捷足先登,快我等一步,真是有意思这两人无不是大修士的级别,看来,此行将会非常的有趣。这种事情,可是好些年没有遇见了啊……”

他身畔的老妪有些惊异道:“老慕,这两人的灵识较之我们不相上下,看来是强硬的对手呵”

生冷的暴戾笑声响起,那驼背老汉道:“奶奶的,似乎回到了千多年前,那个时候想要掏弄个什么材料,到哪都能撞上人。这种情况近年来真是越来越少,想起来,我老哈还真是有些期待呵”

四周之人俱都沉声不语,虽然大家多是同阶修士,但就实力而论,与这三人都有着一定的差距,相较之下,和这三人肆狂的言语相比都没有什么话语权,故皆是保持沉默,以三人为首是瞻。

略为沉吟,那慕姓修士忽而道:“四周除我们刚刚毁去的几道裂缝,俱都毫无变化,亦不见灵气波动,想来这两人极有可能有某种功法避开裂缝处的电光,而我等诸人,却只有依靠外力摧毁或是撞移这些裂缝,其过程不可依道里计。这样吧,我三人率先开路,云阁的李徐两位长老和慕某人的弟子铁龙做为第二波,海阁国度的周、康两位道兄拥有元婴修为的分身傀儡,便做第三波,交替而行,并可做适当休息,以应付意外之举,如何?”

众人目光犹豫不定,尤以海阁国度的两位大修士最为惊骇,他们拥有元婴修为傀儡一事,可谓是极端私秘,竟能为三人所知,一语道破,立时生出被人看通看透的感受。

思虑片刻,云阁的两位长老率先点头,海阁国度的两位大修士唯有齐声称是。慕姓修士满意一笑,与一旁的老妪和驼背老汉齐齐前行,灵器所至,轰鸣四起。

隐隐幽香,暗暗浮动。风吹过,无数的鲜花一起晃动,分明是一片花的海洋。远处,绿树如荫,翠绿遍野,正空阳光和煦,照得人暖洋洋的,极为舒适。

丁修怎么也想不到冥谷内层竟是如此的风光,外层的阴冥之气仿佛是很遥远的往事。冥谷各层也有往里单向传送的传送阵,但对他们这个级别的修士来讲,徒费时间和精力,不如直接破禁而入来的直接。

一旁的肖越则少了丁修的新奇,小心的打量四周,他朗声道:“丁兄可知,肖某第一次来到这里比之你更加不济,足足呆傻了半天哩,结果,还险些受一位幻化人形的妖灵之袭,如果不的强横,早就元神尽墨,葬身于此。”

丁修苦笑,立时明了肖越之言绝非恫吓。因为就在肖越出言的一刻,他的灵识立时感受到灵心拂过灵波,被人以灵识扫过。下一刻,一位似是仙界下凡的女子盈盈现身,在不远处好奇地打量着他们,那目光里清澈无比,亮若星辰。

第一眼看到此女,丁修便感到这此女是个与众不同的人。这完全是一种直接的感受,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她一双眼睛闪烁着挑战的神色,似带点不屑,又像高高在上的仙子,以怜悯的慈悲心,俯视凡间与她全不匹配的卑微男子,澄碧的眸神,似能透视丁修的灵心。

与那双最为明亮的星眸相望,丁修感到自己的心在剧烈跳动,脊梁骨发麻,浑忘了一切,更没有注意身边尚有另外一个人。

那女子笑了,那是贪玩爱闹、一种开玩笑恶作剧似的神情,宛若阳光破开冷漠骄傲形成的层层乌云,慢慢化为炽热的火球,令丁修生出触电般的感受。就在这时,四周轰然而鸣,豁然是丁修身前剑芒如潮自行弥漫示警。

灵识复清,与肖越而望,丁修立刻看到对方与自己一般冷汗潸潸的惊骇神色。以他们这种元婴后期巅峰的修士,灵识心性之坚自不必详述,但陡然与此女相视竟然险些为之所迷,可见此女妖力之强横。

漫天浓郁的灵气清新无比,奇异的天地之内,一声绢绢细语轻声回荡:“久不见人迹,离儿都不懂待客之道了两位道友神通不小,离儿正有事愁心,何不助一臂之力?事成之后,绝不会亏了两位道友的”

怔立片刻,丁修与肖越再次对望显然绝没有料到进入此地会是这般的开场。

罡风而起,旋舞中灵波如潮,星错与内层间的禁制忽地荡起涟纹,七八道虚影如电,破入内层的空间在身周步下层层的护罩。

以慕姓修士为首的一行人来到这里,纵使是以他们的法力来到此地仍是萎靡不振,灵力大幅的消耗使众人看来皆是疲惫之色。

相较下,那慕姓修士、老妪、驼背老汉三人倒显得从容许多,举手投足仍是轻松自在。众人中唯一的元婴中期修士铁龙,面不堪,惨白之极,一入内层立即跌坐,服下数枚丹药争取尽快的恢复法力。

约半个时辰,最后一个恢复元气的铁龙腾身而起,八个人再不似先前的颓唐难振,个个精神抖擞。这个时候,慕姓修士忽地扬声道:“诸位道友,我们立足之地,草茎根露,叶斜如剑,应是受某种护体罡风震荡所为,看来前面的两位朋友曾在此地呆过片刻。”

顿了一顿,他再道:“如道友们皆无异议,我们便依先前所言,兵分三路,最后在玉简地图上标明的冥殿位置聚集,如何?”

众皆称是,八人立时各分东西,一如在二层星错处的组合前行。很快的,八人消失不见,而他们的休息之地,不多时现出人迹,豁然又是一娇秀美女。

此女与先前出现的自称离儿的女子又是别样风采。那娇体蛮腰,灵秀山川般起伏,亦只有大自然的妙手,才能雕琢出如此惊心动魄的美丽线条。她的美丽确有别于那离儿,但同样动人,如果一个是天上的艳阳,那她便是深谷上的璧月,清丽无比。

柔媚的目光迷离,使得此女气质变得更神秘灵秀,俨如在深山穷谷中淌留至纯至净的清洌泉水,愈看愈是动人。淡青的丝巾,配以雪白的长裙,使得她远在俗世所有贪嗔痴的七情六欲之外,独立于一隅之地,似超然于物外,自足而居,不假外求。

柔声细语,似对自己诉说:“人啊,总是那么贪心可是为什么,我们度劫之后,却会幻化人形呢?人,都是这个样子么……”

这是一个奇异的空间,豁然从一片电光中进入,当丁修与肖越从容随那叫离儿的女子来到此地,不禁咋舌。

这是一个形似椭圆状的殿堂,宽敞自不必说,最出奇的是殿堂四壁险现光芒,竟是以奇异的枝叶筑成,即灵气清凉爽人,又遮风挡雨。

整个殿堂空荡荡的,似空无一物,偏偏两人又觉得绝非如此的简单,诡秘无比。

丁修灵心盈动立时明了此女必是某种通灵的鸟禽化身,似这种灵禽法力通常都十分惊人,却不知对方的妖灵至何等的境界,是否已经具备在冥谷外破空而去的能力。

“两位道友当不难看出离儿是灵禽化身,眼下,离儿正处于度二次雷劫的关键时刻,这一方天地,虽然看似不大,但内在玄虚却是深不可测,一旦雷劫来临,正是小女子最为羸弱之时,须两位道友助一臂之力,替离儿护法,挡上一时。”

说到这里,离儿眼光如水,泛起情波,望着丁修与肖越楚楚动人的,似是哀求道:“两位道友的来临,对离儿来讲无异于雪中送炭。因为人类修士来临,无非是寻觅灵花异草,又或是猎取我们这些妖灵的尸骨材料,有关这些,离儿这些年间储存了不少,足够两位满载而归,如何?”

离儿纤手一指,偌大的殿堂两处空旷之地同时灵光,两人略显惊异之时,却见似是禁制般的灵光轻轻闪烁,豁然而开,两个似是仓库般的奇异空间显现,一个里面整齐排列着的各种奇花异草,举目间五颜六色,比比皆是,芳香扑鼻;另一个则是各种尸骨,或飞禽,或走兽的堆积如山,闪爆着森森的灵异光芒。

第三百零九章鬼禽土鸠!

第三百零九章鬼禽土鸠!

骤然见到如此之多的珍奇材料,说不动心那绝对是瞎话。

丁修与肖越对望一眼皆是苦笑。他一时没了主意,望着肖越表示以对方马首是瞻,此人毕竟曾来过此地,多少对这些妖灵有所了解。肖越曾经所言的禁魔法阵禁锢之力减弱之说,他更无那种触身之痛,如果自己单独一人在此,恐怕多半立即答应此女的请求。

肖越略为沉吟道:“离儿道友所求之事非是不可,但肖某倒有一事请求,希望告知详情,纵使是没有任何回报,也会为离儿道友护法,怎样?”

离儿眼波流转,芳华绝代,连丁修都不得不承认,这风姿之美,平生所见。却她说柔声道:“哟,道友这般好说话,真是离儿之福,何不说来听听,看看离儿能否答上一二?”

肖越吞咽口灵气,守定心神抵住眼前此女的诱惑媚力,冷声道:“道友能否告知禁魔法阵的阵心何在?肖某有意一观,只要在下亲眼见识到法阵的阵心,立即应道友之请,为道友护法,说来,肖某颇有怜香惜玉之情,故绝不会放手不管。”

玉颜刹时如冰,一丝阴冷的妖灵气息如潮,在殿堂内激荡不休。剑芒毫光与护体罡风同时暴起,这鸟巢般的殿堂立时灵气激涌。

鸣叫,清脆而动人。

仿佛直入心间,是那么直入心扉,开启心底的闸门,展开心灵。

然而,灵识如封似闭,丁修随念而生的剑芒如白虹贯日,朝着离儿激射而去,身畔的肖越更是张扬,身周刹时灵波泛动,五色灵花纷纷而起,在旋动中亦朝着离儿飘去。

瞬移

剑芒与五色灵花俱击在空处。离儿竟然瞬移至两人身前,娇体上突然爆起无匹的妖灵光华,黄莹莹的灵光将两人中分而开。

如此灵动,如此迅捷,让两人俱有措手不及之感,纷纷跌落的一刻,两人同时祭出法器还击。

玄火焰芒绕体而游移,丁修祭出玄火链,另一侧的肖越也祭出一颗奇异的黑色灵珠。

劲风凛冽,离儿娇体之后现出一对羽翅,轻轻的扇动,柔媚的眼光里满是杀机。不知为何,她忽地轻轻一叹,良久后羽翅渐收,隐于身后,竟然先行收手,这一出人意表的做法,让丁修肖越二人齐齐一怔,却不敢就此放松下来。

离儿似恢复了先前的模样,楚楚依依道:“离儿着相了只不过,肖道友之言触及人家的痛处,让人想起了不愉快的往事,故而失态。你们……你们要原谅人家才好,好么?”

媚态再现,丁修与肖越立时再生为对方掌控的古怪感觉。不过,冥谷内层妖灵遍布,虽然两人的实力尽出可将此女搏杀,但付出的代价也必是惨重。

只看此女刚才瞬移的快捷,如果和两人一意游斗,更可能会使两人有力难施,一旦形成缠斗之局,实在不利。

这时,肖越放声道:“这么说,离儿道友愿意考虑一下肖某的建议喽?”

莞尔一笑,离儿道:“有何不可?”

丁修与肖越面面相阙,俱皆怔然。

冥谷内层的草径之路,随处可见奇怪之极的电光。这些电光有的弯蜒如蛇,有着凝聚成圈,各具不一。

三人一行,豁然是实力最强的星南三大修士。为首的慕姓修士眼望一片电光地带,悠然道:“莲儿,老哈:这里是妖灵气息逼人,应是七级化形妖兽的巢居。这是这里级别最低的灵兽,我们便先摘取一些材料如何?这样到达冥殿时,也不会两手空空。”

驼背老汉怪叫一声道:“老哈没有意见,观此妖灵气息,当是木属性妖灵,老哈对这种灵物没有兴趣,便让与老太婆吧”

老妪一旁瞪了他一眼:“哼要你好心”

“你……”

老哈好心没好报,便要启唇相讥,一旁的慕姓修士急忙道:“不要争嘴了,老夫先上”

剩下的老妪与老哈互瞪一眼,再不多言,齐齐尾随而去。

另一条径路之上,天阁的两位长老与铁龙三人同行,相较之下最是沉寂。纵使是需要言谈也是寥寥数语。因着铁龙的身份是星南三大修士之首慕星空的得意弟子,再加上其人年纪轻轻便已经达至元婴中期修为,故天阁的李徐两位长老不无顾忌。

一路烟行,铁龙不疾不徐的跟在两人身后,一切以两人为首,纵使是两位长老对他不予理睬,也不以为意。

一片电光之中,隐现星火焰芒,天阁的李长老因修习火属性功法,见焰芒妖息显露出此处的妖灵只是八阶,不由意动,与同伴徐长老商讨片刻,立即回转身道:“铁龙道友如此年轻便有中期修为,实在是前途不可限量,此处有八阶妖灵,其火属性正对李某的脾胃,道友驱使的冰龙,更是此妖灵的克星,可否助老夫一臂之力?”

铁龙淡然一笑道:“李长老有命,铁龙无不遵从,必尽力而为”

云阁的两位长老抚须而笑,但目光里则包涵着很多的意味。此子能屈能伸,不计较得失,实是劲敌呵

不多时,电光之内瑞气斗升,冰晶焰气相争,纷战而起。

如果说最为悠闲,当属海阁的两位大修士。这两人一路行来,似是游山逛水,见电光也是绕道而行,根本无意遍布的妖灵异兽。

纵深而入,两人中周姓修士忽道:“康兄,我二人韬光隐晦,但真实实力与星南三人仍有一定的差距,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位弟子,实力也是不俗,此行深入冥殿,定要小心行事啊。”

康姓修士冷哼一声,从容答道:“这是自然,以禁魔法阵的阵心冥气之盛,虽然对他们四人有所抑制,但实力上对我们仍有着极大的威胁。那老慕的奇兽连我们也只是听说,从未见过真容,绝不可小视”

顿了一下,康姓修士又道:“先我们一步的两人不知是何方神圣?我二人虽然各炼有不逊于元婴修为的傀儡法身,但与之全面为敌恐讨不了好。云阁的两位傻瓜,竟与虎谋皮,不知死活,虽然徐子期与我有一定的交情有,一旦对上,倒不用客气。”

李姓修士点了点头沉默下去,两人行速迅捷,竟然似对此地极为熟悉,转而消失在迷离的电光之中。

有美相伴,一路而行倒不觉路途长远。丁修与肖越在离儿的引路之下很快来到一处古怪之地。他们所驻足之处,仍是青草漫漫,春风习习,然而,十余丈外,却是一条颜色分明的圆弧线条迵然有异,里面寸草不生,看去亦是灰蒙蒙的,死气沉沉。

“这便是禁魔法阵的阵心冥殿所在,迈过那道禁制,便可直达冥殿。这里对我们妖灵有着强大的伤害力,离儿可不敢擅入。很多年前,离儿已因领人来次受到内层强大妖灵们的惩罚,这一次恐怕亦会脱不了干系,你们还是好自为知吧”

“对了,别忘记你们的承诺,离儿便在家园等候两位了……”

随着离儿的远去,丁修反倒灵心泛起狐疑。这里禁制分明,肖越前来查看禁魔法阵的阵心,完全多此一举。如真的如肖越所讲,此禁魔法阵依眼前形势,即便挺个千年恐怕也不会为妖灵所破,那么,他会否在骗自己呢……

面容看去毫无变化,丁修与肖越对望一眼,相携而入。那完全是另一种感受,如骤然掉入冰窖一般,阴煞冥气阵阵袭体,寒潮如波,潮起潮落。

前行没有几步,自寸草不生的黝黑地面之上,一股股黑气翻滚,四五只体形过丈的怪鸟浮土而出。

此鸟浑身黑气缠绕,双目碧绿,生有一只鲜红肉冠,看起来丑陋凶恶,十分醒目。现出身形后,口中发出难听之极的尖锐聒噪声音,睛光如红,竟如两道血芒,紧缀两人的灵识不放,似乎颇为通灵。

“土鸠?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这种鬼禽?”

口中啧啧称奇,丁修不乱,灵识召唤下,一阵不情愿的吼声响起,随即一道金芒飞射而出,一个盘旋后,现出了一只毛发隐现金芒的小兽,趴伏在虚空中。

“金鳞兽?”

耳畔传来肖越的惊呼,显然他对丁修不单饲有噬魂飞灵这种噬灵虫不说,还有金鳞兽这种罕有的灵兽,望向丁修的目光里忽地多了几分异色。

“辟邪……辟邪,醒醒吧,快醒醒”

让丁修几乎气个倒仰的是,那小兽辟邪似在梦乡,被丁修强行拘了出来,竟然似一块死物般重重的跌落在地。在丁修苦笑不得的连声呼唤下,才摇摇晃晃的站起,看去还有些迷糊。

迷蒙的双睛眼皮仿佛仍是十分的沉重,竟然在丁修和肖越眼睁睁的注视下,栽倒在地,在地面上打了个滚伸了个懒腰后才勉力站起。

尖鼻抽*动几下,双目一亮。宛若两盏圆月映空,辟邪的双睛立时望向不远处正缓步倒退的土鸠,兽容刹时表情丰富竟现出了欢喜颜色。

低沉一吼,金芒陡现,身形狂涨,辟邪竟然在丁修都没有想到的瞬间,化为一只身高数丈的金鳞巨兽,阔口獠牙,锐目放光,其角泛红,发出震天巨吼,仿佛魔神降世一般。

几只鬼禽土鸠仿佛撞见了天敌克星浑身发抖,周身同时黑气弥漫,竟欲再次遁回土地之内。但是,辟邪既然现身,那容得它们逃遁,嘶吼声中,它的前足巨掌重重一顿,立时烟尘飞散,几只鬼禽土鸠亦是骨软筋麻动弹不得,竟然被辟邪一口一个,转瞬吞了个干净。

面对着肖越的凝视,丁修苦笑着将灵体不断收缩的辟邪召唤回来。不过,灵识与辟邪的相融的一刹,他竟然发觉其灵心沉沉满是困倦之意,竟是面临着晋阶之兆,这一发现立时让他大呼不妙。

这冥谷之地,可谓是凶险万分,如果辟邪选择此时越阶,伺机在侧的灵异之兽之多可谓是林林总总无不是强横灵物,这个时候以他一已之力如何能够应付,叫苦不迭时,却听四周魔啸乍响,一时间阴冥之气汹涌波荡如潮而至。

第三百一十章冥殿盘龙!

第三百一十章冥殿盘龙!

一界之隔,两道青光先后破入冥殿的禁制之内,骤然与人撞个正着,肖越与正左右两难的丁修齐是心惊。

丁修正焦虑处,却听肖越沉声放言道:“原来是海阁国度的两大修士驾临此地,却不知康兄与周兄此来何为?”

周、康两位修士显然料不到撞见的竟是肖越和另一名实力不谷的大修士。两人对肖越极为了解,都曾动手较量过,虽然不是分生死,但却知一对一时与对方实力尚差少许,而两人联手则又是不同。只是,对肖越身旁那位同样气定神闲的丁修却不知底细狐疑不定,一时难下决断。

“既来之,则安之;肖兄此来,怕是和在下同一个心意吧?既然如此,何妨大家一起进入冥殿看个明白?更何况,我二人还有同伴将至,大家共同破禁,自然是轻松了许多。”

冥气法界之处,随着灵气的爆裂,接连现出五道身影。进入冥谷的诸人竟然在此地撞个正着,显然谁都没有想到。

那慕姓修士与肖越应是相识,一见之下怔了片刻显露欣然之态道:“竟是肖老弟,难怪灵识之强连老夫都要忌上三分,这位却是?”

肖越苦笑拱手介绍道:“这位乃是……”

便在这时,丁修忽地放言打断肖越的话语,异军突起道:“在下陈达,来自晋元天下的鼎龙阁,见过诸位道友了。”

肖越眼光里掠过一丝异样,显然对丁修的举止迷惑不解,但他触变不惊随即笑道:“陈兄乃是游历的散修,与肖某素识,这次邀来一探冥谷,不曾想与诸位相见。”

话锋一转,肖越接着又道:“怎么?星南三大修士,云阁的两位大修士,再加上海阁的两位大修士,更为少年英才威名远扬的铁龙贤弟助阵,慕兄这一次的阵仗,真可谓豪华之至啊”

一声冷哼响起,慕姓修士身旁的老哈怪叫道:“星南三大怪,历来出行一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反倒是肖小子鬼鬼崇崇看起来不是什么好路数吧?”

肖越也不以为异,反而露出灿烂笑容对那一直默不作声的老妪躬身一拜道:“莲姨看起来越来越年轻了,小侄久未拜访,便在此地施礼赔罪了”

那老妪出奇的没有言语,受了肖越一礼也没有什么反应,反是扭过头去。一直旁观的丁修见肖越与诸人俱都相识,应对得当,灵心倒是一宽。

众人里行,终来到冥殿殿门前,殿门正门之地,两根盘龙玉柱在阴黯的冥气中死气沉沉,龙睛俱是空洞无神,仿佛沉睡不知年月。而不知是何质地的两扇殿门,则在阴冥之气中暗漆无光,紧紧封闭。

几拔人各怀机心,慕姓修士望向肖越之时,其它人亦是各自张望,显然对这冥殿门户的禁制都并不知晓。

寂寂无声之时,倒是慕姓修士忽道:“肖老弟曾光临此地,这次更是有备而来,何不一展身手?我等对此地一无所知,如果蛮力而为恐怕会生异变。”

肖越苦着脸应道:“慕道友太过自谦,倒是肖越有苦自知上次来时,此殿门大敞四开,与这次截然不同。这番异变,如果不是慕道友人多势众极有可能破开此禁,单是肖某和陈兄两人早就知难而退了。”

纵使是处于凶险之地,丁修仍不得不为肖越七情上脸的表演赞叹。这人有股远异常人的气质,举手投足让人难以斥责。便如眼下,他双手一摊推得一干二净,弄得那慕姓修士无奈之下,唯有动用自己的力量破除禁制。

果然,慕姓修士脸色一沉思吟片刻才望向身旁的老妪与海阁的两位修士,几个人似早有商议,配合的极为默契的布下数个法阵,竟然准备以阵破禁。

在丁修等众人的关注之下,老妪目光扫了一下殿门所在,手指一弹,一道青色光华朝着殿门左侧的一块盘龙玉柱而去。

在丁修看来,老妪此人必定是精擅破禁之术,更精通阵法,故才能毫不迟疑的不选择殿门,而以盘龙玉柱做为破禁的首步。

随着“砰”的一声,那青光尚未斩到盘龙玉柱,柱体表层蓦然浮现出一层淡淡光霞,一下挡住了青光。

光霞威力并不如何巨大,但偏偏将青光消弥于无形,见到此景,老妪面容一束,接下来再尝试数次,均是如此。老妪眉头一皱,冷声道:“老慕,有些棘手”

站在靠前面的慕姓修士没有回应,只是点了点头,轻轻的唤道:“龙儿,你来”

一旁的铁龙排众而出,口中吟诵的十分的快捷,只是数息之间,冰寒之意更浓,一只通体闪烁着淡紫色毫光的冰晶骨龙现出身形,龙首扬头长吟,蓦地喷出一团冰雾之气刹时喷在盘龙玉柱之上。

玉柱体表光霞一展,但在冰雾之中显得迟钝了许多,这一线之机,老妪在一旁挥手一击,正中殿门前的三座法阵靠近玉柱的一座,轰鸣声起,法阵光华如剑,竟然发出道道剑光,射出无数芒剑直冲玉柱之上。

玉柱之上的光霞支撑了片刻,终被剑气一斩而开。整个光幕都化为点点灵光,消失的无影无踪。众人面色一喜之下,见老妪来到右侧如法炮制,不多时,另一侧的盘龙玉柱也灵光散失,与左侧的一般无异。

两侧玉柱的光霞消散,那殿门之上立时现出一层五色光罩,将整个殿门前方圆数十丈夫都罩在了其中。

光罩表面各色灵光流转不定,让人无法看清楚殿门之上到底是怎么的情形和有什么东西存在。

丁修感受到光罩上的澎湃灵力,却现凝重之色。对于破禁之术,他在鼎龙阁之时对符箓与阵法都曾下过苦功,对刚才玉柱上的淡淡光幕竟如此简单的破解掉生出疑惑。

如果这玉柱光霞只是一层简单的幻术禁制,那么牵动而出的光幕护罩威力必定厉害之至。可是,这光罩的澎湃灵力却根本只重四周的防护,即使是以他的灵识来分辨,殿门上的灵力虽重,但却是举手可破。

怎么能如此简单?这不是上古修士布下的禁魔法阵么?如果只是这般,恐怕那些通灵的妖修早将这禁制破除得一干二净了。

思忖至此,本就靠后的他悄悄退却远离殿门,以待异变突起早做防范。便在这时,随着老妪的举手投足,中间的一座法阵轰鸣而动,一道粗如人腰的光华朝着殿门喷出,正中殿门正中,殿门轰然而开。

没有任何异样,几乎退至光罩边缘地带的丁修显然对自己判断错误有些错愕。而殿门前,几乎人人面现笑容,都退离殿门之地的众人见到此景,纷纷再次聚拢,准备进殿。

肖越本欲踏步而行,回首处见丁修远远站在光罩附近有些诧异,招手间正欲说些什么,整个光罩之内忽地轰隆巨响,无数的灵光毫芒在殿门处**而出。

随着殿门发出怦然巨响,紧闭门扉,早已经破除光幕的两侧的盘龙玉柱,毫光陡现,灵气纷散间,殿门上原本挂有的两只极不显眼的黑漆门环,**出四点灵光,分别击中玉柱上的盘龙双睛之地。

似沉睡万年的荒龙复苏,冥殿之地在不亚于天坍地陷的轰鸣声中,发出轧轧巨响。殿门前,两只玉柱发出乳色的白芒,原本盘旋其上的巨龙龙头豁然而动,仰望冥殿长啸

众人尽皆纷乱,各御灵器护罩将自己护得严严实实。可是纵是如此,那两只苏醒了的玉柱巨龙咆哮而出,身形暴涨。巨爪顿时将三座法阵踏碎。

在异变之中,首当其冲的云阁李姓修士显现出大修士的实力,虽然略显仓惶,但他的身周陡然现出一束红芒,竟然是一颗赤红的圆珠朝着正奔自己抓来的巨龙龙爪一击。

灵光爆碎之下,红珠灵光渺渺,但李姓修士却腾身缩地成寸闪出,脱离开凶险之地。

惨变转瞬即至,云阁同宗徐姓长老则没有他这般好运。因受到攻向李长老的巨龙剧变影响,他侧身而避,却恰恰赶至另一侧巨龙的龙首位置。

那巨龙本是直追正破禁之后欲踏殿而入的老妪,却不料异变之时,老妪通体显现诡异的浮光,整个人在殿门处消失掉。

那巨龙怒啸连连嘶吼不已,忽察觉有异,摇头摆尾下,巨口正对着徐长老的处身之地。满腔怒焰正无处消,巨龙巨口忽张,一道沛然的火焰精芒,凝成一束,匹练般的喷向徐长老。饶是他手疾眼快,身上刷出数道护罩灵光之时,同时御本命法器,一只通体青汪汪的小锤,迎向龙口焰芒,却在火焰精芒中连灵器带本体一同消融得干干净净。

以大修士的修为竟然连元婴都未能逃脱,丁修的惊愕之巨可想而知。由于处身靠后,丁修是唯一没有受到异变波及之人。但是,剧变之时,他也匆忙取出须弥灵山托在手里,冷眼观看,一旦形势危急,立即遁离开去。

起初破禁之时形成的光罩之坚固远超众人所念,以慕姓修士为首的诸人竟不能破罩而去,唯有匆忙以法器结成光壁,以抗那两只巨型盘龙的焰芒狂击。

如此之多的大修士结成的灵器光遁到底非同小可,巨龙焰芒狂喷终不能破开光盾,气焰缓缓消散之下,狂啸着回归冥殿玉柱。

就在众人长嘘口气下,更加疯狂的剧变突起,无尽狂暴的灵波刹时将外围的光罩冲击的支离破碎,见势不对,丁修闪身钻入须弥灵山之间,茫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

饶是如此,所处的芥子空间仍是受到剧烈的冲击,芥子空间内的灵气在狂暴中发生异变,呼吸之间,所有的空间扭曲破碎。

第三百一十一章兽潮洪流!

第三百一十一章兽潮洪流!

想不到身入灵山之内仍不能得脱磨难,丁修在狂暴的扭曲空间中扶摇而上,破入芥子空间内真实的空间,重重的跌落在地,动弹不得。自达到元婴后期的巅峰以来,他还是首次在芥子空间受此风暴的挤压。

首次抵受空间裂变之时,一来是他知机得早,更有剑灵相助,故能安达此地。而这一次,却是他凭自身来此,再加之金刚不破神功大成,比之上一次的苦楚差了许多。

空间仍是当初的模样,想到自己便是在这里收燕归为魂仆,亦是在这里得知云依依便是燕归的女儿,当时那般古怪的滋味现在仍弥留心间。

是呵,依依

依依……去了,杳无音息。当初葬她肉身的空间如今就在自己的脚下破碎,当芥子空间就此安稳下来,恐怕连当初埋葬依依之地都无法寻觅。

沉浸在往事的思忆当中,许久丁修的灵心才纳识归意,明晓自己竟处身在异乡异地。拱动他的,竟是一直隐匿在此的玉睛灵蜥。

苦笑着抚了抚灵蜥的三角蜥头,他豁然而惊醒,灵识在灵兽袋觅得辟邪正呼呼大睡,这才心下稍安。此时辟邪的身躯,古怪的金芒波涌不定,渐趋狂暴,显然随时可能会面临晋阶之举。

一丝焦虑盈心,丁修无奈下探寻芥子空间是否安稳,岂料,狂暴依然。钢牙顿咬之中,他潜身钻入狂暴的空间之中,以灵识辨别须弥灵山的出口,抵受着重重巨压,朝着唯一的出路而去。

这是如此混乱之地。弥漫的阴煞冥气比之先前弱小了许多,冥殿前到处是纷乱碎裂的玉石石块。殿门东倒西歪,盘龙玉柱也已经倾毁,满目狼藉之下,丁修竟然找不到那几位大修士任何一人的尸身。

四周悄无声息,而殿堂内强芒不断,不时有兽鸣嘶吼,丁修无意查看,更不想就此丢掉性命,这些妖灵也好,大修士也好,如果都聚在此地,那他更有机会觅得一处安全所在,为辟邪晋阶护法。

灵念一动,丁修忽地想起那叫离儿的灵禽巢穴。离儿处心积虑的骗他们来此,此时那鸟巢必是空巢无人,选在那里为辟邪护法,当是最为理想之地。

闪念而动,丁修全力奔驰而去。这冥谷内层与炎狱和星错不同,有着极为高明的禁空禁制,连那些妖灵都不能幸免,更勿论丁修了。在风驰电掣的奔行中,他感觉到辟邪正慢慢苏醒,从沉睡中翻身而起。

冲入鸟巢,驻足之时入目情景让丁修一怔。眸光微眯,抵受鸟巢内不时爆起的强芒,他豁然发现灵禽幻化的娇女离儿竟然真的在此地晋阶,其鸟巢之顶,大敞光明,显然是为了应付化形雷劫所做的准备。

娇言响起,正是离儿的语声:“道友真的来助离儿应劫的么?”

她的娇语颤颤,这番话语说来极是勉强,似正抵受着某种痛苦,不过,妖灵气息聚而不散,显然对丁修怀有极大的戒心。

对方竟然没有说谎,有些意外的丁修不加迟疑,将辟邪自灵兽袋放出,同时扬声道:“离儿道友,在下的灵兽辟邪亦需晋阶,眼下冥谷之地的强横妖物尽聚冥殿,丁某便为你俩同时护法,如何?”

“竟……竟是金鳞兽?天……奴家竟有这等机缘离儿愿意,离儿愿意还望道友好生相助,离儿必予厚报”

离儿的惊喜让丁修不免纳闷,不过显然与辟邪同时晋修对她有着莫大的好处,就在此刻,妖灵气息陡然释放,伴着清脆的鸟鸣,鸟巢内的正中虚空处灵芒乍现,离儿娇体剧喘起伏不定,匍身而卧,在生死关头终放开对丁修的戒备将妖灵气息释放开来。

低沉的嘶吼同时响起,辟邪亦是在此刻匍下身去,一身金芒再抑制不住冲天而起。

金光耀目,刹时将鸟巢之内镀上一层金色,看起来壮丽之极。一股浓浓妖灵黑气从离儿娇体处滚滚而出,一晃下阵阵翻涌不定,转眼间就弥漫了数十丈之广,几乎将大半个鸟巢都遮蔽的严严实实,声势惊人之极。

在妖灵黑气肆虐之际,金光弥漫将黑气层层穿透,使之怎么也难凝聚成形,而鸟巢打开的虚空之上,风云变幻,灵云陡至,但因灵禽妖灵气息被金色的光华激得粉散,故电芒狂闪却难以寻觅到渲泄的目标。

一声似是痛苦之极的鸣叫响起,一只体形过丈黄色禽鸟从黑气中现出形体,竟是离儿现出本体。黄鸟虚空一抓,不知从哪里飞出一朵紫色灵草,衔在嘴里,三口两口吞了下去。

她的身畔,辟邪身躯渐渐暴涨,形体威猛无俦,竟然显现丁修当年在灵叶涧见到其母的那般躯体,虽然在个头上小了数倍,但其真灵血脉毕现,显出其通玄的灵体。

嘶吼连连,道道金光闪耀,将身旁黄鸟的黑气冲得七零八落,尤其诡异的是,那黄鸟黑气愈来愈少,却似非常享受金光刺体的诸般感受,不时的鸣叫显示出其痛并快乐着的感受。

眼见灵兆越来越显耀,丁修再不能坐等有妖灵前来骚扰,干脆出鸟巢,在鸟巢入禁处的电光前,施展出万千剑丝,布下灵芒剑阵。

此剑阵,是丁修自行悟得,只施展过一次。而那一次,他凭借自悟的剑阵逼退高阶的对手,在摩尼国度创下不朽的威名。

因剑阵布置起来极为的复杂,耗时颇长,故丁修极少应用于实战,这一次为辟邪护法,再加之窥探在侧的妖灵仍众,不得不全力施展。

为有备无患,新自玉睛灵蜥体内取得的两瓶灵血也盈握在手,诸般法器无一不严阵以待,以候辟邪与黄鸟离儿的晋阶收关。

虚雷震震,在冥谷上空盘旋不止,因黄鸟渡二次雷劫,溢体而出的妖灵气息始终无法凝聚,这些虚雷感应到妖灵气息浓郁却无法锁定目标,恋之不去。

就在此等关键之时,冥殿一方数道诡异灵芒以不亚于遁光的速度直冲而来,临近鸟巢游离的电光嗄然而止。

凝眸而望,丁修不禁倒吸了口凉气。眼前,游走于剑阵之外的,竟是五只通体黑得发亮的黑豹,个个目光神气充足,正眼也不眨的打量着他,无数的妖灵气息弥漫,只是转瞬之间,五只黑豹倒有四只幻化成*人身,只是体形较小的这只嘶吼一声,向他发出咆哮。

面对着十只满是暴戾杀戮掠夺的凶芒睛光,丁修道心空灵,谨守灵识。丝芒万千的剑阵罩定那鸟巢电光的虚芒,让面前的五只妖灵不敢轻启战端。

虚空之上,惊雷仍是鸣响,因着骤然多了五只妖灵,那浓密的雷劫灵云似受到感应亦缓缓游移在剑阵的上方。

看似幽静的冥谷内层再没有了先前的安静祥和,只是此时此刻,虚空上的那显现的天空,被黑云所笼罩,雷鸣作响下,大地渐渐颤抖,腥气越来越重,五只黑豹仿佛感知到了什么,隐隐有些不安。

当一片黑色的烟尘,出现在冥谷连成片电光的远处,迅速向这一方向涌来,漫空之中传来浓重而呛人的气息,越来越大的咆哮声渐渐汇聚成一股股排山倒海的嘶吼

天地立变

无数的妖兽以强大的破坏力,如从九幽地府冲出的恶鬼凶魂,瞪着血红的眼睛,呲着锋利的獠牙,发出尖利的吼叫向着这里扑来。

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妖灵巨兽,汇聚成了势不可挡的汹涌洪流,根本没有人可以阻挡和生存。

重重的践踏下,这汹涌洪流在湮灭一切视听的吼叫声中,在手足冰冷,几乎维持不住剑阵的丁修面前荡遮天蔽日的烟尘,快速地朝着冥殿的方向而去。

没有迟疑,没有停顿,直接冲进了冥殿,如灰黯颜色的潮水瞬间冲进幽冥之地,再看不清模样。

仿佛,冥殿内是深不可测的无底洞,那兽潮洪流涌入进去,初时尚能听到轰鸣巨震,但渐渐悄无声息。

此刻,冥谷似乎静寂下来,面青唇白的丁修虽然仍勉力支撑着剑阵,但灵心却在战栗着。刚才的兽潮风暴来袭竟然斜刺擦肩而过,与他只有数丈之隔。这还指的是边缘处的余波。如果不是有五只妖灵黑豹虎视耽耽,恐怕剑阵早已经自行溃散。

面前,早先的一片电光早已经消失不见,远远看去,仿佛是这片天地的末日景象。烟尘弥漫,遮蔽了天空,远远的,竟似连雷鸣声都听不到。

忽地天上隐隐一声锐啸,是风声,是兽嚎,穿云透雾而来。紧接着一束耀眼光辉,从浓雾之中撕开了一道裂缝,直射下来,奔向的目标正是丁修施展的剑阵。

五只黑豹的处身之地,早已经见不到它们的踪影,不知是兽潮惊吓到它们,还是隐匿于附近。

冥谷之内异声隆隆再响,似奔雷起伏,兽潮过后的那片烟尘之海陡然起了波涛,波澜起伏,随即出现越来越多的缝隙,透出了一道又一道、一束又一束的光辉。

剑阵轰鸣,与那破空而来的光辉相抗险些纷散开来,只是,无论是黄鸟还是辟邪都正值紧要时刻。虽然心目中黄鸟并不是他守护的真正目标,但适逢其会下,更占据其栖身的鸟巢,丁修当仁不让地全力守护此地的安全。

仰天,长啸

面对着越来越纷杂的光辉,丁修灵识尽展千剑丝其尖锋锐,呼啸着笼罩方圆之地。剑芒所及之处,碧波乍现,层层水幕结成壁垒,将鸟巢入口处的电光包裹其中。

然而,眸光所及,丁修懔然。

空中,无数的禽鸟盘旋,结成一片阴云把剑丝压得低低的,渐渐施展不开。决然的挥手,雷魂玉壁挟带着白炽的电光,揉集着闷雷轰鸣作响朝着天幕上的阴云而去。震耳欲聋的惊叫声此起彼伏,立时被洞穿出一片晴空。

第三百一十二章喜忧掺半!

第三百一十二章喜忧掺半!

脆鸣再起,更加纷杂,阴云复现中,无数的灵光朝下激射,与剑阵游丝相击爆起层层的灵波。轰然而散的剑阵溃散开来,已然抵受不住的丁修灵力几近耗尽,匆忙间取出灵血吞下一大口,灵力的迅速复苏下,他直立而起,双手灵芒闪动朝天而举。

冥谷上的那片虚空,仿佛燃起虚芒,惊雷轰鸣,玄火焰狂,豁然将虚空方圆之地尽数笼罩。

“天,是离火惊雷,还有玄火”

隐隐的是一声娇呼,虚空处阴云惊啼阵阵,纷纷而散。丁修凝定那片虚空却是瞠目结舌。

阴云幽深之处,不知何时现出一片红霞,似火。这红霞弥漫飘散间居然一分为二,一半将骨节中所激发出来的离火惊雷包裹住,而另一半则将玄火链困住。

是何人有这般神通,丁修灵识几如冰封,手足亦如冰冻。

化形雷劫的灵云不知何时悄悄的散了。黄芒涌动,黄鸟所幻化的离儿虚弱的呼声于此时响起:“道友……停手那……那些是离儿的伙伴”

脆鸣声中,阴云忽地消散。当丁修缓缓收拢剑阵残丝,面容灰白之极。鸟巢内,金光也于此时变得淡泊了许多。眼见这许多离儿同族的禽鸟,护守着一地的安危,丁修凝定那片红霞,缓缓将离火惊雷和玄火链收了回来。

虚空红霞淡淡,竟然消散在禽鸟激荡的云气之间,以丁修的灵目竟不能见到是何妖灵竟将他的雷火之威如此轻易的破去。凝眉苦思不解,又不好询问离儿,他干脆直入鸟巢之内查看辟邪的情势。

偌大的鸟巢殿堂内,辟邪看似无精打采的躺在地面之上。再次回复到原来的小小形状。只不过,那双灵目竟然泛起金黄颜色,较之先前有了异样。

小心的翻看辟邪的灵体,再摆弄它的灵角,丁修摇头苦笑:“你这个小东西,总是麻烦不断好在我们不在兽潮路过的位置,否则啊,我们便再没有希望离开这里”

辟邪轻轻的眨了眨眼,睛光仍有几分顽皮,只是虚弱袭来,它张了张嘴终发出一声似叹息的吼声,缓缓闭上眼皮。

丁修失笑不已,将其收入灵兽袋内。复转身躯再来到鸟巢之外时,只见无数黄鸟脆鸣一时倒辨不清离儿身在何处。恍惚间,嘻笑传来,身畔灵光盈动,现出离儿的娇体。

此时的离儿双眼似闭非闭,看似有几分虚弱的脸上红晕渐渐变浓,几乎像是从她白皙肌肤中透出来一般,风情万种之至。那眼波如水,盈盈的像是要流露出来一般,让人望上一眼便要心醉。

丁修凝神定心,正要张口说话,离儿娇笑却道:“道友之恩,离儿永世不忘此次晋阶得益之大,真是无以为报,如果不是人妖相隔,离儿的修为境界亦不到火候,否则,奴家说什么也要以身相许呢”

饶是丁修道心至坚,仍被离儿此言弄得满脸火烫。苦笑之时,忽听虚空亦传娇语:“离儿快谢道友大恩,冥殿禁制将破在即,如果道友再不走,便再无法离开了”

“这位是……?”

丁修骇然而望,只是虚空淡淡竟然没有一丝妖灵的气息。一旁的离儿娇笑再道:“那是离儿的姐妹,能耐可是大的很,她呀,叫……”

娇叱同时传来:“离儿,又在多嘴三大妖王已经开始着手冥殿破禁,如非我引来兽潮,还不知多少伺机窥视的妖灵盯着你,还敢多言”

离儿俏脸吐舌冲着丁修做个鬼脸,忽地扬声道:“离儿再不敢了,灵儿姐姐”

“你……”

虚空娇嗔淡淡,却是说不下去。灵芒中,离儿取了一个储物袋递给丁修,再冲着嫣然一笑道:“这些小礼算是对道友的感激之情了,如果有缘,希望日后有再见之日。只不过,冥殿一旦破禁,人类修士再想进入到冥谷可是难上加难,这一次如果不是那几个人类修士蠢笨之极,为三大妖王利用,破除冥殿禁制尚不知需何日才能完成。”

离儿说到后来,倒嘟起了嘴,显然对丁修这么快便离开有些不舍。不过,丁修却不理解她的这般心意,巴不得赶紧离开此地。才欲起身,他忽地想起一事道:“离儿,冒昧的问一句,其它几位人类修士……如今……”

离儿这个时候又似开心起来,笑道:“这个不妨告诉你,那几个人类修士狡猾的很,有四个人逃掉了,包括和你同行的那个小子。这个消息蛮好吧?”

见丁修只懂得苦笑,离儿在虚空娇语不断催促下终领着丁修来到当初破禁而入之地。便听她佯嗔责道:“丁道友不要一回人世,便忘记离儿,离儿如果异日有成,破禁而出可是要寻你的,到时管你有几个妻妾全部赶走,不听的立时灭杀掉,只有我和灵儿姐姐……”

“不要扯上我”虚空怒叱响起,倒把丁修吓了一跳。不过,此女道法玄妙竟然尾随于他们,此时话语突起,仍是在头顶之上。

咋舌怪笑之时,离儿在那与二层星错一界之隔的地方驻足。这在丁修看来并不如何难以破解的禁制,对妖灵气息极为排斥,离儿距得近了,相近之躯竟然嗞嗞作响。

禁制仍是灰蒙蒙的,仿佛一层雾墙。真的要转身走了,丁修倒忽有不舍之感,只是,这些妖灵实难不做提防,倒是虚空处那娇语忽道:“道友即别,灵……灵儿姐妹便只能送至于此,有缘再见吧”

丁修默然盯着虚空一眼,对这一直隐匿不见的娇女有了几分好奇,不过,此行终须有别,他倒并没有伤感之情。一拜之下,陡然剑芒毫光绽放,整个人已经破入雾墙之内,只是回眸一望,却见茫茫虚空现出一个娇影,其美如画,悬于离儿的头上。那秀眸如水,似有几分忧怨,更有几分好奇,但那睛光,却在雾墙的相隔中渐渐淡了。

这惊鸿一瞥,仿佛触动了心弦,竟然若有所思,令丁修置身在星错之内,大有怅然若失的感受,似乎自己错过了什么美好的物事。

再回擎天峰,丁修通过此次九幽冥谷一行,获益菲浅。无论是冥谷中离儿送赠的各种珍稀的材料,又或是奇花异草,无一不是其它地界罕见或是根本就没有的灵物,无一不是奇珍。

这些所得,对他来讲虽然算不上是雪中送炭,但也是获得及时,如今,种种灵丹对他来讲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面临着化神级别的突破,除了珍藏的丹青具有延长寿元的奇效,其它的对他都失去了吸引力。

将这些材料所得以魂念分身逐一理清,丁修催动另一个分身立即着手开丹炉的准备。

应该说,离儿送赠他的这些灵兽材料,多为一些爬虫类的灵物骸骨,其中,以六足龟蛙居多,这种龟蛙看似乌龟,也有一个厚重的龟壳,但四足奇长,且粗壮,弹跳惊人,蛙舌迅如闪电,杀伤力惊人,但天敌却正是离儿这种禽鸟,一见下纵使是缩于龟壳内,仍无法抵御尖嘴的叨啄,最终落得魂飞魄散的结果。

不过,六足龟蛙的龟壳,纵使是黄鸟也无计可施,是最佳的防御性的材料,丁修动的心思正是对这些龟壳加以炼制,看看能否将其坚固的防御属性加入到自己的数样灵宝之后,增强其防御能力。

无论是须弥灵山也好,又或是玄龙链,还有水冰灵滴,这些灵宝无一不是强横的灵物,但近来随着丁修遭遇的对手愈来愈强,这几样灵宝的不断遭受损伤,灵性多次受损,其威力虽然没有明显的下降,但丁修仍感受到灵性大不如前。如今,正是休养生息的好时候,是时候对它们统一的修补一下了。

离儿交给他的储物袋内,大半都是这种龟壳。刨去这种东西不说,丁修对其它的东西却是更加的中意。

九芝草,这种珍稀的异草,虽然只有两棵,但对丁修来讲却是重中之重。这种异草本身并没有什么灵效,但却是玉睛灵蜥的酷爱之物。如果他能够在须弥灵山的芥子空间内将这奇草植活,那玉睛灵晰便可长驻于此,可以源源不断的提供他灵血,用以恢复法力。

虽然植活这种灵草艰难无比,但为了长久的拥有灵血,还是值得一试。现在的玉睛灵蜥丁修每隔数月才从其身上获取一瓶灵血,纵使是如此,玉睛灵蜥的灵力也是大不如前。这灵蜥喜近灵草,九芝草正对它的脾胃。

其它的几样灵草奇花,则对丁修的作用不大,但却是他曾一心欲获取之物。灵溪草,冰颜花,还有黄灵茎,这几样是驻颜丹的最稀缺的几味主药,虽然丁修无意驻颜,但对柳如眉来讲就不一样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柳如眉这么多年四年寻觅驻颜的灵药,虽然有所得,但因这几味主药无处觅得,引以为憾,这次一下子弄齐了,对她倒算是一个交待。

如果最让丁修动心的,则是送赠的一小块剑石。此石之难得实属可遇不可求,亦是普通的地界无处寻觅之物,连丁修也只是听得传闻,更无从了解谁人获取过此物。

所谓剑石,顾名思议自是与剑关联。这种剑石,乃是金属性石质经万千年积累而成,去芜存菁,最后凝聚而成的可炼剑的奇石。这种奇石,须在金属性的矿质内蕴产,还具有炼剑的属性才成,如有其它的杂质,则只是为其它的法器灵器做辅助材料,则登不上大雅之堂。

然而,一旦形成剑石,则又不一样。这种可淬炼剑灵,可数倍增长剑灵属性的奇石,实是人界中最为难得之物。可就是这样的宝贝,却偏偏对妖灵没有任何的意义,故而虽然珍稀,离儿却随意送赠给了丁修。

或许是见此物对丁修有所价值吧,离儿,这妖灵中女儿家的心意谁懂?

丁修不懂,但却很是感激离儿送给自己这么珍贵之物,假以时日将此剑石炼化,别的不说,恐怕他与元神融合一体的剑芒,效力倍增。

这个时候,丁修倒想起久藏的几块奇石。这得自困龙阙的白玉石,当初可是拼了性命得来的。此石之奇特,当初丁修弄不明白,白玉石内具有的小半水属性和大半土属性他一直不知如此提取。

这种奇石丹道及炼器之道有所成就时,丁修便曾动心尝试炼制,还因此废弃掉一块,故再不敢动。这回,既然须有大的动作,何妨一起着手弄个通透,全部解决掉。

因柳如眉在自己的洞府内尝试突破元婴的中期修为,因没有护灵法阵的助力,丁修并不太看好她。不过,他回来时,恰值柳如眉闭关不久,干脆也不惊扰于她,自己每天化形奔走于数个国度间的坊市,寻觅自己所需的种种材料。

当然,既在摩尼国度有着无比的威望,他也没有忘记寻求各宗门的帮助。一时间,摩尼国度及相邻的两国度修仙界变得忙碌起来,大批的结丹修士和筑基修士四处寻觅丁修嘱各大宗门购置的材料。

如此过了数月之久,当各大宗门的长老将所备的材料逐一送置到擎天峰时,丁修仔细盘查所有材料备齐,立时全力着手融炼。

岁月如风,一去不回。春暖花开,夏日炎炎,秋风送爽,冬雪皑皑。如此三载,当又一轮的春意复苏,擎天峰顶的洞府现出丁修的身影,容颜未改,却有了几分的疲惫。

三年的光景,可谓是喜忧掺半。

喜的是,那六足龟蛙的龟壳融炼大半,成功将须弥灵山的山体防御力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忧的则是,这龟壳对他其它的灵宝则没有半点效用,也为此浪费了不少珍稀的龟壳。

玄火链,对这种龟壳根本就是抵触,再加之玄火精芒之烈较之丁修的丹火与婴火尚要强上几分,故根本无法融入其中。

水冰灵滴则损失在两种属性上的差别,不过,所幸的是丁修成功将白玉石的附灵属性加以淬炼,倒使得水冰灵滴较之以前有了一定的改善,但因着冰焰的关系,他不仅白白浪费了两块白玉石,也使得唯一成功融入水冰灵滴中的白玉石,只能使在初期稳固水洋灵滴的防御力,时间一久,便会反为冰焰所乘,变得脆弱,防御力再降回如今的这般灵力,这种不汤不水的结果实在令丁修哭笑不得。

第三百一十三章婴欲情舞!

第三百一十三章婴欲情舞!

最为成功的两件事,是丁修为柳如眉炼制出驻颜丹,另一件则是他成功的将剑石炼化融入元神,使得剑芒由白炽之态转为淡淡辉光,威力也是倍增。

如果没有这两件事施以安慰,丁修此次的制炼之举可谓是一塌糊涂。对此,他也只能自嘲自己时运不济,无以奈何。

当柳如眉冲击中期境界未果出关,丁修将驻颜丹交与她后,也开始了自己的闭关的前期准备。从已臻化神之境的厉灵处得到的炼化异兽的血蛋之法必须尽,体内的已经打开缺口的奇丹,也因着缺口进一步的扩大药力溢出,使得丁修得益菲浅。

这天门孤尘在飞升前炼至的奇丹,药力之劲丁修总算也有点谱,更为自己的的运气称奇。奇丹的丹力药性之强劲,就算丁修如今的修为恐怕要炼化掉也禁受不起,但偏偏受外力的冲击,只是打开一丝的缺口,使得丹力药性如抽茧盘丝,一点点的消受,这不但使他得之所益,亦可感受到不断的新奇变化。

如此机缘,实是天赐,不过,丁修却并不打算在擎天峰闭关冲击化神。

一来,此地太过招摇,当初在九幽国度尚有肖越及星南三大修士逃之夭夭。如果这些人觅得此处,极有可能会使得他的冲击化神之举功亏一篑。

二来,诸般凡事挂心,如果宗门出现任何事端需要他亲自出手,对修行都会产生极大的影响。

既然诸多不宜,丁修便相中一处,即是慕兰图雪仞峰处,在自己昔年的客卿洞府闭关。原因自是因那里的灵气浓郁,不比当初的天兰国度云断山差上少许,更可顺带看看魂仆燕归把莲宗事务处理的如何。

此念一定,丁修安排好诸多事宜,孤身而走。如今他的遁光度连结丹修士也只能见到一线遁光,根本看不清模样,其之快远当年。

只消半月余便来到慕兰图莲宗的雪仞峰一带,丁修凌空望向远远的雪仞诸峰,触及当年的伤情,愁肠纠结,倒是生出几分失落。

临峰而至,西北坡前仍是荒草凄凄,春意虽然转浓,但这孤峰高绝,劲冷如刀,那茫茫荒草倒是仍枯黄一片,涂抹出一层萧萧的阴冷。

洞府前,灵光盈盈,居然被人重新布下了禁制。这中阶法阵的威力虽然被丁修一眼看清,但若不毁去法阵破去禁制,仍需费一番手脚,原本无意惊动燕归的想法,立时再行不通。

抖手出传音符不久,法阵的灵光弥散,被人从内打开。丁修本是清冷无波的面容忽地一滞,生出几许讶色。

当法阵弥开的一瞬,他的灵识闯入洞府之内,竟然刹那之间觉一个似熟悉又陌生的灵识,这一异变让他眉头微皱,凝立不定。

法阵灵光波涌朝两边撤去,仍是余光盈动的灵波现出七彩的颜色。而就在这七彩的灵光光环中,一个肌肤如雪,清丽无双的绝代佳人盈盈步出,紫裙飘带轻展下,仿佛乘风飞去。

此际恰值黄昏,此女款款驻足,斜阳照得她像一尊完全没有瑕疵的雕像,其美态仙姿只有凡脱俗四个字能形容其万一。

丁修灵心忽地泛起滔天巨*来到她旁,心神不由被她有如山川灵动的美丽轮廓深深吸引。可是,此女一对美眸却专注地观看远处一双正在飞舞嬉逐的白蝶,似是完全不晓得有人在身旁。

“依……”

丁修艰难的喘息,看着那分明没有见过的清丽容颜,涌到嘴边的呼唤又咽了下去。如果不是这玉颜从没有见过,他几乎认定此女便是曾殒落在他怀里的云依依。

仿佛才见到丁修这么一个人,那女子与终把目光从旋舞的飞蝶身上收回来,美目深注的望向丁修,半边脸庞陷进斜阳不及的昏暗中,明暗对比,使她本已无可比拟的美丽,更添上难以言达的秘境。

“阿修……才想起依依么?”

泪,决堤而出纵使是千猜万想,丁修也绝想不到云依依尚在人世。

那一刻,灵心的堤防彻底崩溃,什么修真,什么破空而去,全都抛在九霄云外。

可是,他驻足,嘴唇微张,却不能移动一步。那话语,分明是依依的声音呵,为何却似有一道鸿沟使得他不能靠近

眼前的陌生,使得丁修道心泛起一丝清明。灵识复聚,一探之下立即云依依熟悉的灵息融在一起,无法驱分。此般此景,纵使眼前是焚魂炼魄的火焰,他也愿做那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的投入其中。

紫色的灵芒中,容颜已改,铭刻在灵心的那不老的容颜还是那般模样

“依依……”

狂呼管他们什么道心禅境,管他什么飞升成仙,那一刻,深深攥在手里的,是你活生生的血肉

我把你拥进我的胸膛,融入生命,纵使是今生来世,也再不会把你放弃

无言,一切……那晶莹的双眸泪水模糊的天地,只有你我,你便是那焰火,我就是投入你怀抱的飞蛾

洞府的禁制不知何时重新关闭,七彩的光芒似一道亮丽的彩虹,在这雪仞峰巅,荡起涟波,使得西北坡上,闪现出一抹艳色。

慕兰图,雪仞峰,西北坡。

一群候鸟在峰巅上空飞过,朝仅余几丝霞彩没入地平的夕阳飞去,这景像触动到丁修深心内某种难以形容的情绪,既非喜悦,亦非哀愁。

在这里,他已经站了足足两日两夜,他长长吁出一口气,为自己一直未更加深入思索云依依当时的境地而自责,亦为自己有那么的幸运,竟在此地撞见夺舍后重新回到莲宗的云依依而心头激动,但两日两夜来,心境仍是那么宁和静谧,并没有如何的起伏波动。

面对依依时,每一刻都似在无与伦比中浓烈情绪渡过,扣人心弦,水乳相融的迷醉感觉,令他颠倒迷醉,难以自己,却又出奇的从种种情感的束缚中解脱出来。

这既矛盾,又对立,既相通,又融合的奇特心境,让他终明白肉身生命的真谛,感觉一直无法明了的,自身存在的意义,感受到活着的乐趣。

丁修在千年的修真之路上,对各种修真宗门的心法有所了解,也涉及到不少对情感情心,这种修真心境上最难执破的情关上种种的解释。

以道门而论,情心亦是情关,是道法修真的重要关口。以道家为例,通常修得元婴之时,克制心魔的关键,便多被称之为闯情关。只要看破执着,道心空无,便可以在最后的关头,战胜心魔,自此结元婴,达到境界上的突破。

而魔道则截然相反,自从修行伊始,一直认为情感情心是魔道登仙道之途中的魔障,故心法多以绝情绝义而断绝情念,以魔途闯至境,以求天道。

鬼术与魔道又有分别,在这一点上,讲究的是无情无义,看破执迷而悟,讲究的则是寻求情感上的均衡,无论重情义,或是薄恩德均是下乘。自古便有人鬼情未了的种种传说,其实多为修习鬼门术法之人不能将灵心修得平衡,反为情心所乘,不能上登至境。由此可见,鬼道并不抵触情义之说,讲究的是均衡之道。

佛宗,丁修理解为佛心唯悟,须看破执迷,知情义的根本,以求心境空无,故有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之说。

然而,佛门空无,悟之有道;又有执本心见性物无不是佛,无一不是非佛之理,须看破虚妄。

自古唯有情字了得,如何面对云依依及柳如眉,又或是早已经魂魄无依的罗如烟,这三女的情感,丁修执法为破,以本心见性,终悟出心恒在,情义恒在,心空无,无所挂碍的至理。

虚空处,灵心无所不在。空寂之处,似有还无,丁修欢颜一笑,回归洞府。

夜幕低垂,明月爬上了峰巅虚空,又白又亮,孤单又似永桓。星光点点,仿佛很远,春意时浓的天地里不知何时有雪花纷飞而舞,把雪仞峰化为一片银亮的世界。

西北坡前,丁修与云依依欣赏着雪花的舞跃闪烁,灵识如磁石紧紧相偎。星移月转,沧海桑田,人事迁移,在这永无止尽的变异里,眼前这一刹那对两人来说却有种永恒不变的味道,共同织就的灵心正与周围的一切翩然起舞。

月儿孤悬在星弧的边缘,又圆又远,照亮了这被大雪净化了的世界。云依依情难自禁的望向星空,以无上的慧心,感受和倾听着夜空那无言的章句,心神却嵌进了身畔的丁修灵心的节奏里去,再难分辨彼我。

头顶之上,一片乳色的光华盈动,压缩了的,变了数倍的丁修与云依依的元婴飞舞而起,执手飞入洞府。情浓所至,两人的元神复空,肢体相缠相伴,仍在夜风中相拥,凝立不动。他们眼望无有穷尽的虚空,仿佛化身为石,执子之手,永不相弃,而洞府内,却是完全又一番模样。

洞府之内,护灵法阵布在地面之上,的丁修元婴似完全变了个模样,深情的望着云依依的元婴隔衣爱抚。

魔手探进雪白的衣裳里,不片刻两元婴便不知人间何世,只知陶醉倾倒,俱是热烈反应着。

解带宽衣。女婴很快觉自己身无寸缕,令她春情勃动的灵气一波接一波地度人她体内,把她逐渐推的顶峰。喘气呻吟,变成了狂呼乱叫,无可节制的yu火,烧得她完全迷失了理智。

激烈的碰撞,伴着男婴嘶狂的吼声,当蓄满生机的精华,在保持着欢好**的姿态中绽放,狂野的春情却立刻被圣洁的光华取代。

灵识轰然一震,下一刻,两婴立时迷失在某一奇异的精神层次里。无论心灵和**,他们都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掳手品尝灵欲销融的爱恋。

洞府之内的护灵法阵之上,奇异的灵芒缓缓亮起,白炽的光华盈动,却根本无碍他们喘息缠绵。阵阵欢愉汹涌而来,两婴痴缠相合,灵识天地亦再没有丝毫隔阂,**一浪一浪般接踵而至,再无法分辨彼此。

雪花纷舞,无休止在西北坡上飘荡,而那洞府灵芒光华的中心,却是最灼热和温馨甜蜜的天地。

不知过了多久,当奇异的灵芒弥散,洞府内的护灵法阵之上,女婴秀披垂,赤身盘膝端坐,手作莲花法印,宝相庄严,俏脸生辉,不但回复了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丽气质,还犹有过之,教人不敢迫视。

而赤身男婴则是双目微闭,双手结不动根本印,通体金光浮动,晋入了无思无念的境界,物我两忘。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柔和的光华将两婴的赤身包容,在护灵法阵之上渐渐消失了模样,两婴竟似化为一团光辉,再分辨不出彼此的模样。

光辉盈动,纷舞而起,缓缓飘飞至洞外那似凝固了躯体的主人身畔。辉芒轻盈绕躯体数匝,渐渐消失掉了。也不知钻入了哪个身体,又或是哪一个更为多些。当辉芒散尽,两人同时睁开双眸,唯有不同的是,男的嘴角泛起微笑,女的则是羞红了脸颊。

是神迹么?无人作答,只有微风吹来芬芳。

第三百一十四章化神!

第三百一十四章化神!

仿佛是梦,但梦中的奇景却让丁修清楚辨清自己。灵识似一道道电波,在无尽苍茫中找寻着什么。

肉身的形迹不知何时,消弥得一丝不剩,但偏偏灵识似有形之物涌动,回收敛之时,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透明而有质,奇妙无比。

虚淡淡的身躯,仿佛置身在水流之中。那柔和的水流掠过肌肤般的清晰感受是那么的真实实在,甚至有一种**,想要大口大口的灌个泡。

虚茫茫的,看不任何东西,丁修元神以婴体的形式轻轻浮起在虚空打转。身遭的水流逐渐转冷,似乎因外在的环境产生出不同的变化。

触身的水流仍然清凉冷润,不片刻竟变得温热起来,渐渐的变得灼烫,大有沸腾滚开之势,便在这时,白蒙蒙的雾气似乎荡尽,打开心灵的眼睛,丁修睁眼望去,立时呆傻住了。

四周白皑皑一片,整个天地变成冰雪般的世界,昏暗的光线,从浓浓的雾气中透射下来,无力地照耀整个空间。这些冰雪很奇怪,带种奇异的银光,并不透明。

只是,身境处仍是灼热无比,仿佛置身于洪流,截然相反的逆差让他既清醒,又痛苦。下一时刻,灵识变幻无方,婴体仿佛已身化为树木在河流中永无休止地漂浮。可是,已经是树木枝干的身材却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在焰芒中焚烧不止。

虚空天顶正在不断变化颜色,从灰暗的白色变成烈焰腾空的炽火,再转为灿烂的银白色时,本是皑皑的白雪在丁修紫瞳睛光的注目下化为银晶晶的巨大坚冰。

似是从无尽的高山顺流而下,那流水就像茫然不可测度的修仙之路一样,带不由自主的他进军茫无所知的天地。灵识固守住那一分清明,一动不动,有若毫无知觉的人任天地寒风刺骨,凭周身烈焰煅烧。

灵识守护着那一点清明,再度缓缓睁开眼睛。只是,丁修并没有现自己的躯体在哪里,寒极与灼痛缓缓消去间,肌肤似掠过阵阵清凉的风。

下一刻,丁修觉自己来到广阔无边的草原上,抬头上望时,天空银亮如镜,散着奇异的光芒,皎洁的月亮高挂天上,却是白炽刺眼。

难道我已重回地面?脚下嫩绿的草,像柔软的地毯延伸无尽。当他想纵身在无垠的空间肆意翻腾之时,却现婴体早已经不见,他仿佛已经化身大地,朝着无尽的终极扩展着扩展着。

遍及每个角落,清楚感觉到自己无形无迹,无所不在的一刻,眼前忽地爆闪奇异迷人的色彩,彩芒逐渐凝聚,现出了穿着雪白长袍的人体,那面目,豁然是自己。

闭上眼,灵识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丁修感觉茫茫草原的虚空之地那容貌与自己一般无异之人所处的某一点之上,生起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涡流之剧竟然无可抵阻,他只觉似平地起了飓风,将他扩天充地的灵识吸了进去。

狂暴在不何多久后转为平静,天地不复存在,灵识归体的一刻,丁修缓缓睁开了眼睛。

触目所及,仍是洞府之地。自己盘坐在护灵法阵之上,身畔不远,豁然是一直凝神端坐的云依依。此时,她的美目现出丰富的情感,兴奋,高亢,自然还少不了浓浓的爱恋与相依之情。

纤手轻抚他的脸颊,云依依动情的柔声道:“阿修,亲眼目睹化神之境,是何等的一种机缘依依有你这样的夫君,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份只用千多年便臻化神级别,你可知你已经成为了一个不朽的传奇?”

奉上融化灵心的香唇,深深一吻,云依依匍身在丁修膝畔,盯着护灵法阵的某一点,似说给他听,又似自言自语道:“在地渊之内,元婴瞬移的一刻,依依道心险些崩溃掉。那个时候,多想找到你,就算死也想和你死在一起。只是,到处是森森的阴冷,那种孤寂与无助的感受,太让人难以磨灭。”

轻叹,道不尽的凄冷;云依依又道:“依依仗着修炼得那缕圣灵焰火,花了近三十年才堪堪人地渊逃出,那三十年呵……”

丁修轻抚着云依依的柔顺长,灵心填满柔情。化神之境的神奇感受仍滞留在灵心磨灭不去,眼前的情恋份外的融入情怀,直抵心间。

云依依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感同身受,可他偏偏感受到云依依思忆的情怀中,尚有元婴落寞的孤单。

眼前爱人的苦楚经历丁修早闻数遍,初相遇时,云依依只是粗描淡写的表述了一下,更多的倒是关心丁修的遭遇。化神之境的晋升,昭示着他元婴灵体不复存在,元婴融入躯体的每一处,无处不在。

轻轻睁开心眼,丁修看见云依依的元婴正在天灵处与本体一样沉默在昔日的感伤之中,他甚至清楚的辨清那娇体血脉的缓缓涌动。

因与他经历不同,云依依的**相比下较为脆弱,但一眼辨别中,丁修生出对爱人法器的灵力,灵器的灵性上下分别,灵异无比。

依依也近了后期的巅峰。自打从地渊逃亡出来,她幸运的撞见一位容貌秀丽的结丹女修,不知是何原因沦为一个元婴修士的侍妾。

那女修处子之身为之所夺时,那元婴修士不知修炼何等功法,竟欲将这女修的元神一并吞噬掉。

一逃一追之间,在最后的生死关头,云依依恰恰夺舍而入,并在夺舍而成的境地下,以圣灵焰火,意外灭杀对手,竟然使得对方连元婴都无暇遁逃,囊中诸宝无一不归云依依所有。

那婴修的随身事物中,不乏罕见的材料和供元婴修士服用的奇丹妙药。就是凭借这次幸运,依依据雪仞峰灵地洞府,数百年间境界接连突破,不但重回元婴后期之境,在与丁修相遇后,竟然又现突破,渐趋后期的巅峰。

福缘就在眼前,这触手可及的幸福,不单是云依依苦尽甘来,对丁修来讲亦是心无所憾的幸事。人世既无牵挂,此际最能打动他心思的,自是巩固化神境界,以期早日具备破空而去的能力。

当日,以恩师归尘子无上法力,仍是在最后的关键时候险些耗尽灵力,可见破界飞升之举需要的不单单是足够的实力,还有种种不能测知的变数,这一点,没有准备充足,是决不能冒然而试的。

如此数年光景,当丁修将化神修为境界巩固结束闭关,灵识如海潮般朝雪仞峰的一处之地蔓延,很快的,便在那里找到正冥想打坐的云依依。

灵识就在随心所动的一刻,凝成丁修的虚影,伸出双手与有所感应,惊喜交集的云依依伸过来的一双纤手,牵在一起。

柔软而温润的玉手是那么的真实,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感觉蔓延至整个灵识,那并不是的某种触感,而是一种心与心,加上灵识的结合,美妙而动人。

下一刻,灵识他已和云依依那充满生机和成长力量的元婴结合为倏忽间,天地咏舞旋转。

肉身、洞府和温柔的晚夜都消失了,只剩下灵识的天地,两人仿佛嵌入夜幕星空,一起动身,探索天地的奥秘,就在那一刻,丁修感受到天地间的茫茫灵气。

灵识像澎湃的海潮,一阵一阵的冲击他心灵的堤岸,每一涨潮,他都感到自己不住的壮大。灵识往四面八方延伸,越过茫茫的大地,穿越海洋,山川,河流,沉浸在似无所不知,无所不至的感受,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竟然找到一片熟识的地界,豁然是摩尼国度的擎天峰,那一草一木,洞府内同样在冥思修行的柳如眉几如亲见。

欢欣而舞,丁修与云依依的灵识不敢惊扰于她,继续心灵的旅程。两人俱不言语,一切无声胜有声,共同寻幽探胜之举,体验着难得的灵识之旅,共享化神之境的天地。

心灵的接触,爱的感觉是如此无边无际和绵密,越了俗世男女情爱的诸般感受。奇妙的感觉,在心灵的秘密天地里,泻出千川万河,激出漫空的火花。

然而,就在这壮美的一刻,一丝痛楚缓缓自灵识中泛起,天地间的灵气似是干涸。无力汲取的一刻,丁修通体的灵力如脱缰野马般从潜伏处窜冒出来,像千万把冰雪造成细如牛毛的利刀,切割着他的**经脉和五脏六腑,使得他所有感官均失去作用,眼不能见,耳不能闻。

云依依在唯美之极感受中正觉灵识有所疲累,准备与丁修一起结束这动人之旅,怎料想有此剧变,不由惊得花容失色。

灵识敛收,仍是身处洞府之地,云依依虽然有一种被打回凡间的强烈感受,仍无暇去体验那强烈的落差。这一刻,与丁修的灵识感应早已经中断,仿佛他已经消失在雪仞峰。

同一刻,雪仞峰的莲宗宗门正殿,已经贵为一宗之主的燕归,正着手炼制元婴级别服用的培婴丹。

丹炉之火由绿渐蓝,再由蓝转为白炽,燕归心境古井无波催出元婴,严阵以待。眼见丹火达到炽烈的顶点,他刚欲有所动作,灵识有如给突然投进一无所有的虚无境界,不知身在何处?究竟生什么事?陪伴他的是一波比一波剧烈的伤害和痛苦。

骤遭剧变,燕归紧守灵心,可是苦楚分明,仿佛已经沦落于悲惨深渊的至深处,就在此时,灵识内忽然生出一点暖意,虽仍是痛不欲生,但神智却逐渐清明起来。

燕归绝处逢生,再没暇理会因何会出现这种特异的情形,只尽力使自己忘记冰割般的痛楚,神志死守苦心头那丁点温暖。

苦痛不知何时渐渐减缓之时,他的灵识内浮起丁修的强烈影像,心头刹那间涌起明悟,知道这古怪非是来自于他,而是来自于魂主丁修,更明晓不知何故,丁修竟然面临着生死的关头,从自己的骤变感受上看,刚刚的变故惊险之极,竟然险此摧毁丁修的元神。

第三百一十五章纷战!

第三百一十五章纷战!

那是一种无可比拟的痛楚,在心灵的旅程之中,丁修灵力骤然干涸竟然逼得灵气反噬,千载多的苦修险些功亏一篑。

起始时,他受尽寒热灵气的折磨凌虐,天地间的灵气骤然变得狂烈,齐齐狂涌入他的躯体,他的残余灵力竟然退避三舍,任由灼热灵气焚心,仿佛吸入是一团一团的火焰,毛孔流出来的汗珠顷刻间已被蒸发掉。

可是,刚刚勉力抵受,阴寒的灵气又不知从那裹钻出来,本是如烈火焚体的诸般感受被冰雪封冻替代,血液也给冷得凝固起来,仿佛身体如冰焰肆虐,凝化为冰晶。

如此寒热交替无数次后,身体变得麻木不仁,没有任何感觉。眼见迷失之际,骤变之时最后的那缕清明陡然清晰起来,且不住的壮大。随着灵识由丝丝缕缕到最后缓缓的滋长,几近复元之时,丁修终从险些万劫不复的境地里迈步回来,重回世间,凝眸而睁眼时,面对的是泪如雨下的云依依。

“阿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泪水晶莹,被显得虚弱不堪的丁修拭去,他略显沙哑的轻声道:“化神之境,虽然功成。但我却忽略了此境界一经全力施展,人界中的天地灵气已经不能提供足够的灵力,在我们携手那动人的心灵之旅时,不晓得天地灵气难以维持,故在耗得精光时,遭受到灵气的反噬。”

喘息数下,丁修现出心有余悸的惊心表情接着道:“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何以前不少典籍都记载着化神修士轻易不施展法力,唯有情况特殊时,才不得不出手,想来便是此故。”

叹息一声,他面容略显苦涩再道:“此举,竟然让我平空消耗数十年的寿元,可为损失巨大。看来,我又需闭关数月待以恢复。”

叹息间略显惆怅,那心灵游历的感受是如此的动人,却不能再行尝试,可谓是得不偿失。原来,修行终有道,便也受天地的局限啊

沉沦数月之久,当丁修二度破关而出,却非是境界尽复。干扰于心的是滞于灵心处的一丝不安。

不知为何,洞府闭关之时,丁修通达天地的灵心受到某种不知何故的扰动,这扰动令他隐觉不安,却不知所为何故。

原本以为这异动的情绪是上次厄难之时的负面影响,孰料,闭关之日越久,这种感觉越浓,隐隐得觉得来自赤幽国度。

心思难静,丁修反而陷入两难之境。因受天地灵气的局限,这如今对他来讲已经是较为稀薄的灵气使得他不敢全力施展自己的修为。

慕兰图雪仞峰距赤幽国度万千里之遥,以元婴后期修为尚需两月之久,他该如何选择?

与燕归和云依依打过招呼,丁修婉拒了两人随同前往的要求。非不愿,而是实不能如此做。

自打七大长老一夕无踪,慕兰图的修仙界也是风起云涌,莲宗因是修仙界的第一宗门立时成为首当其冲成为众矢之的。

这数百年来,如果不是燕归凭借日益精深的佛门禅修,及千多年来对慕兰图修仙界精深的认知,这第一宗门早已经分崩离析,如何还能挺立到这个时候。

即使如此,在百多年间,随着各宗门的人材倍出,莲宗虽然还有着一定的威信、地位,但已经沦为修仙界中较大宗门的末流,与先前的风光相去何止千万里。

纵是如此,因占据着慕兰图灵气最为浓郁的灵山妙地,其它较有实力的宗门无不窥视这雪仞峰的连绵群山。如果不是云依依忽然间晋升为大修士,莲宗为此广邀各宗门长老连庆七日,方镇住不怀好意的窥探目光,守得这一方安宁。要是两人真的离开,再回此地恐怕物是人非,平添悔疚。

孤身上路,丁修操控着灵力的释放,使得自己的遁速保持着元婴后期的水准。可是,纵使如此,维持这一点平衡使得他疲累难消,反倒更加的耗费心力。

一路上,丁修有时在想,如果自己能够随心所欲的维持灵力的释放,那时,这人界间恐怕再无敌手。

应该说,这是他晋升化神境界后应该努力的方向,如何掌握这点均衡,才是他境界水平的跨越和提升。

近三个月的风雨行程,却让丁修有着说不出来的古怪感受。虽然已经逐步摸清了掌控灵力释放的法门,但这一路行来,平白多耗时近月的光景。等得他赶到赤幽国度之时,已经又是隆冬季节,冰雪封路之举虽然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但那种盈动于心的不安心绪也渐渐消失不见。

茫茫国度,唯有剑宗可供去留,当丁修以灵识找寻到剑宗,却没有找到梁羽灵的气息,灵心纠结处,他急忙起身前往剑宗,察看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剑宗总阁空无人际,连隐在群山的剑宗院落里,也只是一些低阶的炼气期弟子在忙碌着自己的修行。似这般弟子就算是打听也弄不出个所以然来,丁修无奈下将灵识释放开来,全力搜索剑宗高阶弟子的气息。

灵识似包容一切,沉吟之时,丁修感受到在三日路程的昔日阴罗庭的总堂群山一带,仿佛修士纷争。那里的灵气剧烈波动,引起他强烈的感应。

苦笑之下,他悄悄再度扩展灵识,终辨出那里发生的竟是修仙界难得一见的大战,交战双方竟达数百人之多,战况之烈,场面之宏大可谓是久年不遇了。

赤幽国度如果发生如此之大的纷争,梁羽灵以炽阳盟的长老之尊当不可能独善其身,只是,为什么自己却察觉不对她的气息呢?带着疑问,丁修如电芒般加速而行,两日半后,他终于赶到阴罗庭圣洞所在的群山外围之地。

一路行来,丁修又明晓了两件事,无一不让他苦笑不已。

一是自己化神境界的施展,因法力的层次有了一个质的飞越,天地的灵气根本无法尽情的弥补消耗,这种灵气上的匮乏,造成了他的寿元的消耗,故不能随意施展法力。

二是即使是遁速而行,除非严格控制灵力上的消耗,仍造成他灵力的流失,时间一久,便是灵力亏空,难及一补。更有的是随行之时,身遭的灵气波涌不止,受到他的灵力牵引下,造成所行径路的灵气分散不均,极容易造成空间上的分裂,如果是灵气稀薄之地,便会因他的施法而形成空间裂缝,造成又多了一块凶险之地。

想不到晋升化神之后还会有如此之多的限制,丁修这个时候倒更想觅到阴罗庭的圣尊厉灵,请教一下他的处世之道,毕竟,在这一方面,他没有可供借鉴的经验。

原本是阴罗庭宗门的所在,到处可见纷舞的法器灵光。如此恢弘的场面,便是丁修千多年的经验中也是首次得见,毕竟他从未参与过宗门间的大战。

从灵光最盛也是最艳丽的几处地点,丁修灵识肆意查看,豁然发现不少剑宗的结丹弟子,但是,从头至尾下却一个元婴修士没有发现,这一发现,立使他灵心一沉。

出乎丁修意外的是,这些剑宗的弟子们与其它不少修士结成完整的队形,同对面的数百修士实行法器灵器对攻。因双方都保持着极好的协作性,故打得难分难解。

还是首次撞见数百修士似狂轰乱炸般的互相攻击,双方都以神识结成一座壁垒,如果哪一点出现不支,立时有人适时补充上。这种整体协作作战的阵式,让丁修大开眼界,不禁饶有兴趣的观看。

刚刚在灵识之内,他竟然发现也剑宗弟子并肩作战的尚有阴罗庭的魔修,这一发现,也使得他放下心事,至少,剑宗与阴罗庭的合作代表着厉灵真如他所承诺般,使阴罗庭重新融合四大世家之内,使得赤幽国度修仙界凝为一体。

观察片刻,丁修终发现不同,心似电闪间面容也显现凝重颜色。

刚才,那明显与赤幽国度为敌的一众修士,在北侧的阵线突然出现强横的法器,一度使得剑宗的一名结丹修士过去援手。而便在此时,对方却趋避开来,似不与对手正面缠战。

可是,丁修在此观战良久,此种情况已经接连发生多次,每当赤幽国度的众修士出现不支,对方都会适时放缓攻势,似在拖延,又似在消耗这些人的灵力法力。这种情势让他思忖片刻,忽地闪身而进,加入到剑宗一方的阵营之中。

灵识似有似无的释放着,丁修小心的控制自己的灵力施展,一片淡淡的剑辉涌入赤幽修士结成的漫天灵光,朝着对方攻去。

灵光爆涨之下,赤幽修士合力掀起一张巨大的灵芒铺天盖地而下。突如其来的剧变立时惹得对手乱了阵脚,一个巨大的黑色光幕随之而生,将那一方阵营的众修士身处的百余丈范围,全都罩在了其内。

与此同时,黑色光幕释放出黑红色的浓浓迷雾,让人不但看不清里面情形分毫,并且幕内还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声响发出,仿佛无人一般。

灵芒一顿,险此在此异变下纷散,可就是在此时,所有的赤幽修士祭出的法器刹时都绽亮到极点,纵使是色彩多姿的灵器或是法器,也绽放出连他们主人都从未得见的耀眼芒光,朝着黑色的光幕砸下。

一切似乎有些乱,但偏偏失控了的法器奇妙的与主人仍保持着联系,只是威力大了何止几倍,在如此灵芒的冲击之下,黑色光幕终支撑不住。

随着黑红色的迷雾弥散,现出那一阵营中无数修士惊愕的面容。形势的一边倒下,纷乱四起,阵势的溃败纷散注定他们无力回天。

第三百一十六章宣战!

第三百一十六章宣战!

群战正酣,形势逆变的功臣丁修,面容看去波澜不惊。刚刚,他以灵识巧妙的灌注到漫空飞舞的灵、法器当中,又小心的维持着它们与其主人间的联系,这千难万难的举动,竟然真的被他做到了。

虽然消耗掉一定的灵力,丁修的灵识仍锁定了对方的一位结丹修士。之所以选定此人,一来是这人就是黑色光幕的施展者,二来则是此人的修为是所有人中最高明的一位,竟然是结丹后期巅峰的境界。

从纷乱的战场中逃匿出来,这结丹修士觅得一处安全之地,一只手将护在身周的一面白色光盾小心收起,另一只手则将一个红闪闪之物抛在身后七八丈的空中徐徐漂浮着。

刹那间,一股鲜红似血色的浓雾就从其上争先恐后冒出来,转眼化为十几丈高的血云,将他卷入其中。

血云中,一道金光穿出,竟是传音符朝着虚空激射而去。仿佛在传音符飞逝中感受到什么,那结丹修士忽地钻身而出,疑神疑鬼的四处打量。

半晌,毫无发现的他重新掩回血云之中,御云气升空,转瞬朝南飞去,不多时便不见形迹。而先前那群山所在,到处是散落的灵光,显然是赤幽修士正在追杀被他抛下的同伴。

传音符掠空而至,早已经在前路守候的丁修看似悠闲的冲着它一握,转而将那传音符抄在了手中。

灵光在掌中纷散,转而在他的掌中传来一声轻微的爆响,而丁修脸上却浮起苦笑道:“想不到这人心机如此之深,竟然使用子母传音符”

片刻他若有所思的自语道:“此人竟能感应我隐匿间的灵气波动,绝不会是修为精深,莫不是,他的身上也饲有某种灵虫灵兽么?

看了尚未消散的灵光,丁修又陷入了沉思。这子母传音符,是传音符的一种,施用时,使用母符传音,子符则用来以备为患;当有异况发生时,如果母符损坏,子符会以遁音的方式继续传达给目标之人,极为贵重。

他之所以意外,便是因为手中灵符爆响,分明是子符遁音的异音,说明内容已经借子符传达,虽然他也可了解到传音符中的内容,但对方不仅可以知道同样的内容,亦知有人拦截此符,起到警示的作用。

传音的内容,丁修一听之下反倒有些意外。符上虽然浅浅几句很是难懂,但大致的意思是,会战没有按计划消灭炽阳盟的有生力量,出现了诡异的异变,且不知有所古怪。希望盟会派出高阶的前辈前来主持局面云云。

传音符所提及的数语,丁修大致能懂,但盟会之说却指的是哪里呢?他曾在九幽国度听说过这一说法,那么,那结丹修士所言的盟会,会否就是九幽盟会呢?丁修思忖半晌,还是回归刚才的战场,决定寻人问个明白。

十余名外来的修士结成一个小小阵式据地而守,二十余名赤幽修士围拢而上,将他们堵在绝地。那些修士面容俱现绝望颜色,唯有其中一人,面容忽现冷笑,悄悄的一拍储物袋,释放出几只古怪颜色的幼小灵物,直接钻入地下消失不见。

护罩灵光寂静而晶莹,对峙的双方谨慎而小心,原因皆在于一方势众,虽然有两名结丹初期的修士率领,另一方则有着一位结丹后期的修士,单此一人,便是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极有可能成为炮灰,不过,谁知道呢,刚才的大战,他是否已经耗光了灵力,还有没有能力在生死关头做出渺视一切的举动?

对峙的时间并不很长,隐约的,是大地在颤抖。双方一时间都有些惊疑不定,但在这里,形成包围圈的赤幽修士们的脚下,突然以某一点为中心,向四周龟裂开无数的裂纹。

当所有人朝着脚下望去之时,墨黑的地面之上忽在爆起墨绿色的光芒,隐隐还现出白炽的灵光。紧跟着一只一丈左右长的蜈蚣破土而出,爬窜到地面之上。

它向着天空呲开满是绿色黏液的口唇,诡异无比的异响声音中,它的身躯立时暴涨数倍,如一个人那般高,却有数丈之长,那高高翘立的尾剪豁然发着幽绿色的寒光。

更加剧烈的震荡来临,在所有人都惊惶之际,一只连着一只的蜈蚣自地底窜起,目标正是这些赤幽修士。形势急转之下,一名筑基修士再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面对着最先出现的蜈蚣,陡然发出一枚剑符。

银光刚刚一闪,一道幽绿的毒雾忽地自这只巨蜈蚣的口中喷出,竟然将那剑符的银光封禁住,与此同时,那蜈蚣身上闪烁起了数道细长的银色光芒,向着四周喷溅。

众赤幽修士们纷纷祭出法器将自己护起,而就在这时,那银色光芒激散而出后忽地纷纷拐了一个奇异的轨迹,朝着那筑基修士飞射而去。

血肉在漫天血舞中纷散开来,那筑基修士都未及有所反应,一并被银色光芒化为一片血雾和散碎的肉末,连元神都逃不出来。

尚未等目瞪口呆的赤幽修士反应过来,同样的一幕马上又发生另一只蜈蚣身上。一时之间,先后窜出的七只巨蜈蚣已经使得七名筑基修士魂飞魄散,这异变这下让所有赤幽修士脸色骇极而变,各种防御法器和符箓齐出,生恐步了那几个人的后尘。

就在漫空的灵光使得那些蜈蚣似有恐惧般的缩退,更让人惊异的一幕出现。

地面之上,不知何时从那些龟裂的地缝钻出一只白色的蜘蛛,其如灯泡般的双睛散发着赤红色的灵芒,陡然冲向前来。蛛体猛然发力,凭空出现了一蓬蓬的细网银丝,一把把所有修士这些法器给包个严严实实,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形势勃然逆转,本是处于绝地的修士们纷纷朝着赤幽修士祭出法器,灵光四射之下,又是几名筑基修士遇难。赤幽修士中全凭两名结丹修士支撑着纷杂的灵芒,眼见不支之时,异变又起。

那是奇异的爆破声响,当异音传来,重新掀起战端的双方不约而同的住手,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异响频传,那数只蜈蚣及白色的蜘蛛的躯体灵芒陡盛,跟着一只只的爆裂开来,弄得墨绿的汁液飞溅,双方修士几乎都有所沾边。

苦嚎在下一刻传来,被困守一方,那一直隐忍的结丹后期修士突然面容扭曲,痛楚无比的挣扎着,似乎在抵抗着什么,结果却是丝丝的血滴自七窍中溢出,竟然是元神弥散,丹元碎裂。

这般诡异情势弄得所有修士都惊恐的望着四周,不明白何以会发生这样匪夷所思的怪事。便在这时,灵辉淡淡,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可不正是丁修

冲天的灵压使得所有的修士透不过气来,众人中,唯有那赤幽修士中的两名结丹修士隐隐感受到对方至少是元婴修士的级别,急忙上前躬身施礼道:“多谢前辈援手恩德,晚辈赤冥谷陈法明和剑宗齐玉坤参见前辈”

“剑宗?”

丁修若有所思一指那剑宗的齐姓修士道:“你们不是归炽阳盟所属么?剑宗的梁羽灵道友如今身在何处?”

那齐玉坤与陈法明互望一眼,心中一惊,不由有些犹疑,抬眼偷望下,见丁修的面容越来越是不善,还是那陈法明恭声道:“回前辈,剑宗的梁前辈……在数日前……呃……与其它的四位前辈在一个半月前,同星南三大修士交手,不幸殒落,连……连元婴都为对方灭杀……”

“什么?星南三大修士?”

丁修面容变了数变,看似毫无表情,与刚才一般无异,但语气的杀机毕现,阴寒无比,使得那齐玉坤与陈法明同时激灵灵的打个冷颤。

目光有些迷离,丁修望着远山的一抹青色,情绪似是淡化了一些,一片寂声中,他的语声淡淡响起道:“这么说,这几位……都是星南的修士喽?”

寒噤四起,无言以对

面对着强大的存在,己方实力最强的修士连个应战的资格都没有,这些修士哪还不知生死存亡在即,纷纷下跪求情,叩头不已。这个时候,倒是丁修淡淡话声又道:“你们不必害怕,丁某自不能和你们这帮小辈一般见识。不过,你们即刻回归星南,便寻到星南三大修士传达我的口讯,就说,丁某月余光景前去拜访,如果三人有任何一人不在场,我便灭了整个星南修仙界”

瞠目结舌,所有人都呆住了

灭了星南修仙界这是何等之大的口气,简直……简直无法来形容面前此人的狂傲

星南三大修士啊,那是何等的传奇,竟然……竟然此人扬言……要灭了他们还要……还要三个人俱在

“天呵,这人……这人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化神修士?”

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息,而抬眼之时,哪里还有丁修的身影,刚才的话语仿佛是弥漫的雾气,只是一场虚幻,可是,那……那些爆裂开的灵虫躯体,似在无声的证实着眼前铁铮铮的事实。

敌对的目光仍是那般的锐利,只是,赤幽修士们都不自觉的面对着这些星南修士挺起了胸膛,眼光里也多了几分傲气。

森冷的目光下,目送着这些星南修士离开,好半晌为首的两名结丹修士才回过神来。

“陈兄,此人既然与本宗梁长老相识,当是那剑宗神秘客人。有关这人的传说很多,有说他是我们剑宗昔年长老武文越的弟子的,也有说是与梁长老是莫逆之交的,种种不一。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必须通知盟主,现在,赤幽修士中也只有盟主一人是元婴修士,这种惨况,可是千年未遇,你我还是赶快回盟会总堂汇报此事吧”

陈法明苦笑点头道:“就依齐兄之言说来,如果不是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前辈高人出现,你我今天能否留得命在都难说,既然拣回条命,还是小心为上,赶快撤离此地吧”

一众人闹哄哄的散去,临行前,陈法明与齐玉坤两人分别祭出法器,所有殒落修士的尸体魂魄皆被灵芒封存之后,两人御灵光而走,回盟会总堂而去。

第三百一十七章

第三百一十七章

望星峰巅,丁修凭孤崖而立,望向的则是昔年出云洞的所在。虽然这一片土地对他来讲并没有什么可值得留恋,但当年在天兰国度,自己与梁氏父女相逢的情缘难灭,却让他多少有些伤感。

更何况,梁羽灵少女情怀,虽然顽皮精灵古怪,但情心系牵,却正是他丁修,其父梁崇文别后首次相见之时,便曾隐晦的同他谈论此事,但那时的他,正值云依依肉身殒落不久,情怀悲怆之时,哪有此种心境,故推而言它,现在想来,这些往事盈心,反是更落寞的一缕伤感。

化神,不单是一种修为的层次境界,更是一种心境。自打步入化神级别之后,丁修对人世的喜怒哀乐反而更入世,体会的更为深刻。

初闻梁羽灵因星南三大修士而殒落,那哀情之怒,沛然而发,勇不可挡,故生出挑战星南三大修士之心。而事实上,纵使是达到化神级别,如此面对三个大修士级别的举动仍有可能让他如数月前般,受灵力的反噬,平白消耗寿元,甚至殒落。

只是,人浮于世,如果不能快意恩仇,亲近之人受到伤害,只能隐忍无为度世,这种事情正是丁修最难以忍受的。既然生出挑战复仇之心,那么纵使消耗掉一些寿元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他的囊中尚有丹青百余枚,虽然个中优劣不真正的质优精纯丹青为数并不多,但延长他百余年的寿命仍是绰绰有余的。既然如此,还有何顾忌?为此,他必须让星南三大修士为灭杀梁羽灵付出血的代价

星南国度与九幽国度相邻,其疆界为赤炎大陆之首,更因人杰地灵而闻名。星南之名,来源于此地的星南山,因山势险峻,其峰直插云端,高耸入云而得名。世人在星辰遍布之时,如果有能力据峰顶而望,只觉满天星斗,皆在南方,而头顶上清冷孤尘,似出俗世之外,跳出凡尘之间,新奇无比。

丁修此刻便站在星南穿插天地的星南峰巅,看着这一奇异的星辰美景,感受到跳出俗世外的情怀。夜色深深,天地间孤冷清冽,不知道哪里来的落叶,在风雨中轻轻飘荡,随风掠过。那一刻,不知为何,他想起了与梁羽灵初相识的那一幕。

那一次,是绝对的不打不相识,那个时候的梁羽灵在丁修的少年情怀中占据着一定的位置,毕竟当时他正值风华正茂,年青气盛之时,男女情怀的相互吸引下,她对他来讲是最早占据情心的一个梦。

巧笑倩兮,俏皮精怪,一直以来便是梁羽灵给丁修留下的深深印象。那个自觉修为道法都比丁修强,总也不服输的乖巧丫头,如今竟然悄悄的殒落,这个事实刺痛的不仅仅是他本是静若止水的道心,更有他处身于俗世人界中最后这抹情意。

抬头,看天,深深呼吸。

清凉而带有一丝冰冷潮湿的灵气涌进他的胸膛,虽然站在峰巅,清冽的几丝雨滴打在他的脸上,使他感受到风云变幻,人世如梦。而茫茫无际的夜,风呼啸,雨深沉。

星南国度第一宗门,星南宗,宗堂。

宽敞的殿堂内,三个静默的身影各自盘坐,正是与丁修同闯九幽冥谷的星南三大修士。

寂寂中,终有人打破沉静,却是驼背老哈忿忿道:“格老子,我老哈就不信这姓丁的小子这么快便迈入化神境界,更何况,就算化神级别又怎么样?以我老哈所见,我们三个人中任一个都未见比化神级别差上少许”

眸光一闪,看似老态龙钟的老妪睁开眼睛怪笑道:“老哈你两千多年来就说了这么一句中听的话此子如此放言无非作势,哄抬他的身份,以我三人的威望,在短短数日受到众多的猜疑,可见此子之举不可谓不毒,就算是他不来找我我们,我们三人难道还能放过他么……哼”

驼背老哈:“老太婆,你……”驼背老哈听到老妪前半句气得二目圆睁,但听到后半句则又沉默下来。

这时,那慕姓修士突然出声道:“我们三人能活到今时今日,可不是完全凭着幸运走过来的。以那几个宗门弟子所言,雪蜘蛛蛛体爆裂,加上此子出现时青辉淡淡,而不是灵光耀目,这一点,我们三人谁能做得到?”

见两人沉默下去,慕姓修士又道:“当日见到此人之时,其护体青辉剑芒森森,我便觉此子实力不俗,当时便有摸不透对方的感受。此人如此放言,故有作势之嫌,但如果此子真的晋升化神,合我们三人之力真的是此人的对手么?”

驼背老哈苦笑一声应道:“这种事不试过谁能知道?我老哈倒有心冲前一试,弄个心知肚明。”

慕姓修士忽地一叹道:“对方也是大修士级别,突然如此放言,怎么可能会自毁清誉,弱了自己的一世英名,以我看,此战我们三人纵使胜了,也是惨胜,三人中必人有殒落,而此子则是魂魄俱灭。只是,我弄不明白,这人,为何会为了一点恩怨,宁可舍弃几十年或是上百年的寿元挑战我们,以一个化神修士,绝不应当啊,难道……此人真的和那女修有什么瓜葛么……?”

厅堂渐寂,一时黯淡,三人突然各自叹息,彼此的眼神里多了些复杂难明的东西,俱都闭眸宁神再不言语,悄然而黯的灵光渐渐没于阴暗的角落,仿若无人存在。

星南山,峰巅。

清晨,当晓日破开云层撒下千丝万缕的金芒,峰巅处的浓雾在亮光中渐渐弥散,现出星南山英伟的身姿。

这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据传,有赤幽国度的一位大修士要在星南山独挑星南三大修士。这一传闻,如长了翅膀立时传遍整个星南国度,连相邻几个国度的修仙界都有得闻,不少各宗门的长老早早赶到此地,以期观赏这万载难寻的大战,见识一下传说中化神修士的存在。

星南山,早在三天前便被星南宗在所有的要道上布下了数个威力大小不一的法阵封锁住。纵使是各宗门长老,也只有元婴中期以上修为的人物才可获得破界令牌,借此通过禁制法阵。

级别低阶的修士,则是连想看一眼的权力都没有,这不单单是为了防止有人破坏此次对决,更是为这些人着想,以此可见这种级别的修士交手,无论是影响力还是破坏力都非比寻常,使得星南宗这一有着七八千年历史的宗门不得不全力以赴。

打着九幽盟会首度大长老旗号的肖越,借以大修士的身份自是获得前往观战的资格。事实上,此消息被他获息之时,其惊骇真是无与伦比。任他千思万想也想不明白,丁修修为与他一般无二,甚至可以说是伯仲之间,为何九幽冥谷一行之后,居然生出挑战星南三大修士的狂言傲语,难不成,他真的晋升至化神了不成?

赶到星南山时,肖越灵识扩展至无限,出奇的没有感受到一丝一点的丁修气息。心下越发的狐疑,他持令牌穿禁制来到星南宗的宗门之地,立时感受到三大修士静养生息的淡淡灵息。

从此般来看,如果丁修也在星南山处,其境界仍是无法确认是否晋升化神级别,因为肖越对丁修有着一定的了解,知道他有奇特的隐匿法门,纵使是他如果不在面对面的情况下,也察觉不到丁修的存在。

一声叹息,肖越在星南山的中段禁制前寻个安稳之地打坐歇息。这里已经是观战的最近之地,除了丁修与星南三大修士均不可强入。

此战,对他这种大修士级别之人获益之大是不可想像的,是以,闻听此消息的所有大修士无一例外的在此处观战。眼前,时辰将近,肖越灵识回敛,全神守静,守候那关键时刻的来临。

浮光掠影,丁修此际却在星南山外的一处村居里。此刻,他全情凝望的却是遥远的东北方向,心灵首次全力施展,与远在千万里的云依依灵识相牵。

天,阴沉沉的,有飘零的雨丝,渐大,化为清晰可见的雨滴。

从苍穹纷撒下的水滴,打在村居庭院里的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的水花。回廊屋檐瓦间,雨水汇聚成流,细细缕缕,轻轻流下,形成水帘,模糊了外面的春绿。

黑暗里有低低的叹息,推开窗棂,骤风吹过,“呜”的一声,漫天的雨势,也那么斜了一斜,蓬撒进一捧风雨。那雨水拂上丁修的衣襟,激荡了回去,可是此时的他根本全不曾在意。

灵心处,云依依明眸如水,眼波流动,仿佛款款来到他的身旁,与他相拥。她的衣裳轻轻拂动,有几缕黑发,贴在她雪白的腮边,那里,有泪相伴。

站在原地,却在那么一刹那间,心头有迷惘掠过。在这异乡国度,仿佛有那熟悉的风雨……

丁修缓缓的,走了过去,走入了风雨之中。青辉中,他似受着风雨的洗礼,而实质上,那成串的水滴临近衣衫之时早已经激飞开去。

雨幕如雾,隐约的黑暗深处,有幽深的目光,默默地注视着他。有温柔,有期盼,有回味,有苦涩,那是她的目光么?

是的,这是她的目光,就在前方,温柔如许。

星南山巅,三道无可庞大的灵压缓缓释放,映起三道冲天的灵芒将星南山巅装扮得奇幻迷离。时辰到了,星南三大修士俱在,独欠了那个约战三大修士的丁修

就在所有人都有所疑惑之时,一道闪亮的青辉似自天外飞来,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星南山巅而来。这一异举,立时惹起一阵惊乱。

因防止外人相扰,星南山巅处被设下一个达数百丈的禁空结界。这个由数名大修士联手布下的禁空结界,恐怕以大修士之能在星南山上空遁行也要极为吃力,可是,那凌空而至之人,竟然似丝毫无阻般如电光而至。

星南山巅,灵光陡然一盛。一片粉霞形成一个奇异的弧状,刹时变得五彩缤纷。粉霞仿佛变得浓郁,跟着如同绽放的烟花,迸裂开来,似满天的焰火。

当灵光弥散,一个似有似无的气息,与三道灵压对峙,竟然丝毫不弱于对方的气势。

第三百一十八章扬威!

第三百一十八章扬威!

星南山,峰巅。

丁修默然而立,对面则是有着近千年赫赫威名的星南三大修士。平生首次,他生出一种心境上的知感,似面对着对手把他们看个通透。

修真者,无一不是心志极坚之人,道心固若磐石,虽然大修士级别的修士在实力上与他相距不远,但仍有着很大的一段距离,可此刻,他却立时明辨出面前三人灵识通达,结成一体,豁然拥有着绝对能杀死他的实力。

丁修淡然一笑,感受到三大修士灵识已经牢牢地把他锁定。仰望壮丽的碧空,他感到灵心无边的扩展打开与星空结合为一。那原本渺小的一己之体,渐渐变成与天地相依共存,仿佛,无处不在。

这种突然而来,美妙难言的感觉是有因果的,因为就在这一刻,纵使是他的化神境界仍受到生死的威胁,从而让他悟透了尘世心境。

人与人之间的情爱,是有局限的,那一个孤独的自我,从不能真的了解别人,每一个人都是孤独的活着,隔离在他们各自的天地襄,各有各的立场,各有各的想法。

生老病死,爱恨情仇,无一不是以自我为中心,感受到活着的喜怒哀乐,这俗尘的万千心境,其实则在对死亡和死亡之后一切未知的恐惧中,生出种种由心的感触感受,本是虚妄,如果能够甄别出真假,看破两者之间的迷障,便是化神之境的真正涵意。

沉迷在心境之中,丁修灵心所至无所不在,心海中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浮之上来,正是那驼背老哈打破对峙的沉默。

“小子,想不到你真的是天纵奇才,只是数十年光景不见,竟然真的晋升为化神修士不过……嘿嘿……据我老哈所知,化神修为,初期时虽然可凭借天地灵气稳固修为,可一旦修为日益精深,天地的灵气却无法供其所需,极易引发灵气反噬。说来,小子如此挑战我三人,自应知晓此举愚蠢之极,如果此刻改变心意,只要向我三人赔罪认错,此事尚有回旋的余地。”

丁修一笑,凝神而望向驼背老哈出奇的默言不语。这个时候,反是那老妪细审他的脸容,郑重道:“丁小友,此次相见你变了很多,整个人的气质都改变了,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不过,纵使是如此,你仍能抵我三人联手;灭杀贵友一事,只不过是修仙界中再正常不过的一笔,即便是小友,恐怕此种事情也没少做过吧?”

仿佛化身为石,丁修目光悠远而迷离。虽然明明感受着丁修正注视着自己,但偏偏星南三大修士同时道心生出错觉,仿佛自己面对着一尊石像,目光穿越自己透视着身后无际的空间。

自打对峙伊始,无论是老哈还是老妪的言语,说到底都是一种测敌的手段,因为直至这刻丁修仍没有露出任何弱点破绽,也不见任何灵器光华护体,以他三人眼力竟然只能辨清隐隐罩在其身上青辉,测不出丁修的深浅。

无数年月的紧密配合,由老哈和老妪先后以言语出击,力图在丁修无懈可击的心神打开一个缺口,只要他心神稍有波动,凌厉的灵器会不约而同的祭出杀着,如黄河长江之水般滔滔而来,直至将丁修灭杀,可是,眼前的丁修根本超越了他们的想像,完全摸不明白丁修是怎样的一个人,又有着怎样的实力。

峰巅处,再次沉凝,不仅仅是风声渐劲,连早前那晴空碧天也是浓云积沉,不时变幻出诡异的形状。随着仿佛凝立了的身影如同木桩般久立不动,西方尽处,偶现一丝金亮,整个天地渐趋昏暗,夜幕竟然悄悄来临。

星南山峰四周,原本以为这惊世之战必惊天动地,哪知,这四个人竟然屹立了整整一天,似连根手指都没有动。不少各自聚为一团的修士纷纷议论,可就在这时,风更劲了,峰巅处也变了模样。

天更阴沉。先是尘沙轻扬,后是雨丝如串,风雨在所有观战之人暗叫不妙之时如期而至。

便在这时,丁修动了,就在这时,他……又笑了

眼神锐利如剑,青辉淡淡扬起,杀机借辉芒展现狰狞的面孔,漫天的风雨附在青辉之中,如海潮般朝着星南三大修士联结成的堡垒扑去。

同一时刻,立受到感应到三人由驼背老哈决然出手,一道碧色的光芒闪烁,将三个人尽数罩在其中。

风雨当然不会真的聚集到青辉上去,可是那青辉剑芒,却确实令人有漫天风雨集于其上的感觉,笔直射向立在崖缘处的三大修士。

老哈最先现出错愕的神色,显然未曾想过丁修竟然以此法开启战端,更是从头至尾没有一句言语。

虽然错愕,老哈却不见匆忙。那碧光纵使是比丁修的法器水冰灵滴也不諻多让,使得峰巅灵气齐齐聚拢,大有抽空所有灵气之势。

然而,青辉挟风雨之抛与那碧光相触,无数纷落而下的水滴仿佛突然凝定在虚空,而下一瞬,伴着轰然而响,刹时消失得干干净净,再不存于一丝一毫,峰顶之处,一片白炽,爆起的强光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根本没有人看清那里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大修士无数年月合作无间,就在老哈面色刷地刹白之时,慕姓修士与老妪同时出手,灵识锁定住丁修的位置,分别祭出一件法器。

一道赤虹如火,竟然是一只火凤扑向丁修的所在之处,那般威势充天塞地,直如湮灭世间的一切;而另一道,则是在视觉上弱了许多的小锤,只是泛着绿芒的锤头,高高昂起,重重一击。

灵芒消散,漫空风雨竟然稍歇。火凤一击之下,烈焰炙虹将星南峰染成火红颜色,连山峰之上的天际也变得红彤彤的。

仿佛阴郁浓云的雨水被这威慑天地的一击烘干了一般,风雨在芒光中竟然不见,天空之上亦现出少许的碧晴颜色。

峰巅之上,不知何时少了一道身影,连观战的低阶修士见到都觉得这火凤灵威下,丁修极有可能落得个尸骨无存,灰飞烟灭。半山处,一众大修士都艰难的吞咽唾液,显然没有想到祭出的火凤竟然有着如此神威。

众人中,唯有号称九幽国度第一修士的肖越嘴角掀起淡淡的冷笑,因有着与丁修交手的经历,他自是知道丁修有着奇异遁走的异术,只是不知道他会以何种方法粉碎三人的联结之势。

惊呼迭传,肖越刚生此念,峰巅处灵芒骤现。

虚空淡淡仿佛有金芒刺穿三人倚角而立的背后,丁修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自虚空里探出半边身躯并在不住的涨大,扬手之下,朝着全力防御的老哈探手一抓,另一只手则是抛出一物,竟如游龙盘旋而上,反朝着昂立于虚空上的绿意灵锤冲去。

灵气爆裂,炙火狂舞,那灵锤竟然在虚空之上连锤击之力都未及发出,便在玄火的焰芒下爆裂开来,纷撒下无数破碎的灵光。

洁白的莹光绽现,三大修士骤遭巨变突然各自探出手臂,手手相牵。三人不知是谁人祭出的一枚玉尺,绽起光华,将三人再度罩住,凭那玄火烈焰纷舞却不能侵入莹光分毫。

莹光光幕之中,三人皆是惊骇颜色,出奇的竟然是驼背老哈面容惨白,另一侧的慕姓修士面现苦楚,倒是联结两人的纽带,位于中间的老妪毫发无伤。

下一刻,丁修通体青辉如故,淡然显现于之前的立身之所,仿若先前一般,似根本不曾动作,可是,对峙的另一方,三个人同时睛芒大盛,灵压陡然再一步增大,灵芒冲天而起,较之先前竟又是大了倍许有余。

丁修没有变化。不过,他清楚看清前方丈许处,那慕姓修士双目闪闪生辉地打量他,颇有一反常态的雀跃欢欣,但也揉集了不安、犹豫和惶恐,及惧怕的情绪。

丁修心中苦笑。四人中,每个人虽然面对过无数生死濒临一线的困局,再从至险的危局中解脱出来,都是对道心的一种淬练,使得道心稳固,不受任何事务的侵扰。

从心境上来讲,死亡究竟是什么样子,都只是止于空谈猜想,从理性的角度去揣测死后的种种,但却从来没有人真的能够表述真正的死亡是怎么样子的。

而当真的面对死亡的一刻,人,对死亡的本能恐惧,立即取代了理性的思考,那种感觉,实难以言宣。

以刚才来讲,四人都先后经历濒临死亡的一刻,分别在于丁修藏匿于空间之内时,险些被火凤一击之威逼得举手凝成的空间裂缝爆裂开来,一旦那种情况出现,他不单要承受火凤的全力一击,更要承受空间爆裂的奇压,纵使是他化神修为,亦在两强的挤压下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而三大修士则不然,丁修自虚空探身的一刻,巨手盈握之中,老哈首当其冲被丁修控制住,而老妪与慕姓修士则是被他另一只手祭出的玄火链困住,如果不是慕姓修士祭出上古灵宝觅灵玉尺,再加上三人灵识相牵,使得老哈自死亡的魔爪中逃离出来,恐怕这驼背老哈早已经陈尸当场。

玄火链之威,显然亦出乎三大修士的意料之外。因老妪灵力全施,释放出火凤之能,炙火气势如虹之下,灵力自是耗得精光。

玄火链本身也是上古灵宝,其玄芒精火之烈全力尽展之下,险些弄得老妪被玄火反噬,落得个焚婴炼魂的下场。

而慕姓修士则是因着祭出的灵器飞锤为丁修的玄火链所灭,灵识骤然所伤,无力据敌,如果不是残存的灵识自行驱出觅灵玉尺抵挡住玄火链,其结果不问可知,自是三人同时遭受噩运,落得俱亡的结局。

第三百一十九章 威慑!

第三百一十九章威慑!

肖越自打丁修祭出玄火链之时便昂立而起。所有人的惊愕与他相比都欠了少许,其因自是他曾经感受过玄火链的威力。

可是,刚才那一刻,玄火链的神威比之他所了解的威力大了何止数倍,对丁修每一举动的认知,使得清楚的知道,丁修真的是晋升化神级别了,是名符其实的化神修士

一缕苦笑牵动,随后是几丝落寞,自己滞留在此境界数百年之久,为何丁修却会这么快便晋升更高的层次?

以眼前的实力而论,肖越自可看清虽然三大修士联手与丁修有着一拼之力,但是,丁修自不会蠢的和对方硬碰硬,如刚才之法,实是瓦解三人联手的妙招。

身边众人中,以实力而论,虽然同为大修士,但只有两三人才能看出三大修士刚才实是险到毫巅,如果不是慕姓修士的灵宝威力实在强大,三人又惯联手,精通灵识同结之法,这一刻,便是丁修举手将三人一同灭了,下场该是凄惨无比。

半山禁制之前,所有的大修士都盈身而起。这些人俱是千多年的老精怪,无一不看出三大修士接下来是不可能再与丁修交手的。此次比拼打到这个地步,纵使是三大修士再狂傲也需认清形势,不可能真的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以三人的身份地位,一旦住手,威名自是一落千丈不说,其宗门的地位也必是骤然而降。此消彼涨,随之而来的必是赤幽国度修仙界的崛起,这一点在强者为尊的修仙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些老家伙自是心知肚明,一时间各自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星南山峰巅处,三大修士的脸色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

终于,还是慕姓修士双手抱拳咬牙一叹道:“此刻始知前辈果真是化神修士,以我三人,本是……本是大修士级别中的佼佼者,竟然合三人之力仍不是丁前辈的敌手,请……就请丁前辈受我三人一拜”

一旁的老妪与驼背老哈立时面无人色,俱都慌乱起来。一直站在威名的顶峰长达千多年之久,这种甘居人下之感早已经淡忘,骤然发觉自己的实力原来并不如想像的那般强大,那种强烈的巨大落差让两人一时间难以承受。

毕竟道心弥坚,两人很快的缓过神来。两人对望一眼,再看看俯拜下去的慕姓修士,终于,老妪与驼背老哈在一声长叹中缓缓拜了下去。

悲凉,无奈,不甘,无助那长长的一叹中挥之不去,这时,便听丁修淡然一笑,似感触万千对着三人道:“三位道友,大道无疆,唯谨小慎微,逆水行舟,这一点,三位自是比丁修后进之辈了解的清楚明白。丁某之友为三位灭杀,哀痛之心是免不了的。人浮于世,似我们这些修真之士,可谓是孤寂无伴,似三位共同进退,已经是修仙界的传奇佳话,而其它人则没有那么的幸运。”

见三人起身俱都望向自己,丁修冷然再道:“此战,如按丁某先前所想,原本让三位付出血的代价,只是,正如哈道友所言,化神修士冒然动手,对寿元的损耗也是避免不了的。故而,慕道友的以和为贵的作法倒非常合在下的心意,三位倒怎么解开这个不了之局。”

驼背老哈与老妪苦笑一声,俱不言语,目光却齐齐望向一旁的慕姓修士,明显以他为首,一切听他的心意。

慕姓修士倒没有推脱,盘思很久才带有几丝苦涩缓缓道:“丁道友所言及是,没有让我等以晚辈论交更是融通。只恨我三人,在人界叱诧风云千年,却大道未成,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苦笑一叹,他缓缓再道:“慕某在后期修为已经八百余年,说来也是凭借机遇才将寿元延至此时,如今也只余不足百年的光阴。本来以为此生无望再晋升一步,但与道友一战却获益良多,首次生出少许希望,说来还是道友所赐。”

到此处,慕姓修士朝着丁修再拜道:“灭杀贵友一事,说来还是慕某所为,当为此给道友一个交待。慕某贵为宗门大长老,将在三日内处理好宗门事务,三日之后,即会闭生死关,如果不能晋升化神之境,永不复出,而本宗门弟子,亦在千年内不得踏入赤幽国度半步这个交待,不知道友,能否接受?”

一旁的驼背老哈与老妪听得此言睛光四放,却出奇的没有一人言语,隔了半晌,却是老妪缓慢苦笑言道:“二千年来,我三人同心,你既如此,莲儿与老哈又怎么会独善其身?”

狂笑忽起,却是老哈肆狂放荡,竟是状极欢欣。他高声笑道:“老慕,我老哈真是服了你了此举大好,大快我心,如果有缘,便让我三人一同尝试下化神的滋味能否再得老天的垂顾”

慕姓修士嘴角牵笑,眉目间一扫先前的阴郁,三人陡然间轻松起来,齐齐望向丁修他能够接受这个提议。

青辉浮华,虚光淡淡,风掠长空之时,丁修躯体在青辉的弥漫间缓缓消散。不过,辉光之中,那带有淡淡笑意的面容,似有欣赏,羡慕,出奇的未置一语消逝而去。

三双目光并未有所异样,当青辉散目相望忽地齐声放笑,相携遁光而去,只留下诸多的谜团让除了近观的大修士外的所有人不明所以,亦不知究竟谁胜谁负。

不过,当星南三大修士在三日之内宣布,三大修士齐齐闭生死关,并推选其它人接任长老之位,星南宗所有宗门弟子严令在千年内不得踏入赤幽国度半步,一个接一个的消息,立使各国度的修士知晓三大修士竟然在与丁修一人的交手中落于下风,否则如何做出此示弱之举。

如此一来,丁修威慑众国度的惊人一战,将赤幽国度的修仙界推至一个无可置上的高度,三清映月观在短短数月间不仅多了数个客卿大修士长老,更成为数个国度中第一宗门。

三清映月观不仅仅每年都要收到各修仙界敬贡的珍奇材料,还具有入门弟子的优选权。而贵为宗门大长老的陈一奇名望虽然不盛,但也是水涨船高,得别人高看一眼。这个局面,即便是丁修破空飞升以后,仍持续近千年之久,才得以改变,可见其影响力是何等的惊人。

赤幽国度,擎天峰。

洞府之内,数个丁修正各自忙碌着不同的事务,外人如果亲见,实难分辨真假。事实上,每个丁修都是真实无虚的,因为都维系着他的一缕魂念。如此他已可分身九个之多,且行有余力。

此际,真正的丁修本身却在密室丹房处,以化神修为淬练自己的数样灵宝。双目紧闭的他正盘坐在护灵法阵之上,面前则是他亲手的四方法阵将丹炉包容于中。

丹炉之上,是一片青辉,轻轻托起的,正是蕴含着离火精雷的骨节。此时,上面银白色电弧跳动闪烁,同时又有一团似红非红,似青似蓝的火焰包裹,每转动一下,骨节表面都泛起各色符文,密密麻麻闪着银光。

银色电弧在焰火的包裹下轰隆隆的剧响起来,声势惊人,丁修古井无波的面容上忽现凝重,双手结出数个法印,自然而成形,化为淡淡的金印,不断打入骨节之中,每一下都使得骨节剧震,也再莹白了几分。

就在骨节渐趋透明之时,骨节之上忽地漫布古怪的火红纹络,骨节剧烈的抖动起来,丁修分明感受到骨节竟然渐渐承受不住精雷的狂暴,大有碎裂的趋势。

苦苦一叹,丁修不再催动丹火和己身的精火,骨节之上的火红纹路也渐渐消去,再度恢复为莹白之体。不知为何,这骨节数度为他淬炼,却总在最后功成一刻出现这般异样,无论使用何种材料,均不能压那火红纹络的爆裂之力,致使又一次的功败垂成。

出得洞府,丁修迎风而立,感受着久日未得呼吸到的灵秀气息,略有些郁闷。这次闭关之举已经近甲子年月,以得自肖越的法诀,他成功将须弥灵山的山体化为金色,再不见先前展现的诸般金光符文,但威力却大上数倍,承受能力更是惊人,内蕴的空间界面则更为稳固,每一空间的灵气亦是浓郁了许多。

可是,甲子年月,他只完成了此山的淬炼之举,先是在水冰灵滴上失败了无数次,又在玄火链、雷魂玉壁与离火惊雷上受到了阻力,如果说这段岁月唯一的成就,便是将九芝草成功在某一个空间中植活,虽然只有寥寥数棵,但已经足够玉睛灵蜥的食用,用以恢复它的灵力。

当初在星南山巅一战之后,肖越便寻到擎天峰与丁修彻谈数日才肯离去。此次约见,肖越固是得到有关修炼化神的诸般心法,却也是拿着自己压箱底的数样材料和炼制法诀从丁修处兑换得来。

两人可谓是各取所需,达至双赢之举,只不过,丁修此次闭关之举虽感方法得当,却总在最后关头欠缺少许,一时难明差在何处,以致于,诸般法器只是威力更加的稳固,却难以再更上一层楼。

魂念一展,丁修在洞府内的另一间密室感受到一个分身正着手提取丹青的精华,炼制着延长寿元的灵药。这个魂念分身忙碌数月之久,终成功将百余枚丹青精华提取大半,如今只余最后十余枚尚需炼取,看来再有月余便可大功告成。

与三大修士一战,丁修虽然威名显赫,但也是有苦难言。化神的威力尽展,再加上策略的得当,虽然可以稳胜三人,但最终他也必是落是个惨胜,寿元损失一半有余。

因及时的收手,丁修粗略的计算下,受灵力的反噬加上灵气的干涸,他的寿元仍损耗百余年。如果不是有丹青的精华,加上晋升化神之后,他已经能够把那体内的青灵丹裂缝不住扩大,全力的吸取丹中的灵药之力,只怕损耗的寿元不止此数。既有所补,更有所庆幸,便在这种心态之下他这才安心闭关,一边休养一边着手淬炼灵宝,为异日飞升做着准备。

第三百二十章兵解真义!

第三百二十章兵解真义!

悠然而修行,感受着灵识如同可无限延长的巨手,朝着无尽的远方探去。有那么一刻,丁修觉得自己似透明一般,肉身不复存在。忽有所动,亦有所感,丁修蓦地想起一事,灵识立时大幅回收,敛回体内。

道法修行,对诸般情形都有解说,虽然奥义难懂,但身临其境之时,都会感受到那记载修真的心法字字珠玑,针针见肉。

以丁修此时道心法境,化神修为,却忽地想起天门九转心法中讲述道法至境中最为忌讳的几种情形。

道门修行,自古便有“解”这一说法,指的是修士肉身的殒灭,故有“兵解”、“水解”、“火解”、“雷解”之说,其实都是同一的情况。

以丁修自己而论,化神修为之后,再不可能会似筑基之后至元婴修为之时,有元神依俯,肉身殒灭尚有元神所在,仍可凭借夺舍重生,借以夺舍的**寿元重新修炼,以获新生。

可是,如果自己在化神修为殒落,那么必会产生“解”,至于哪一种解法,丁修倒并不如何的重视,真正让他挂心的是解后的结果。

当然,如果能留性命,谁人会思忖死的情况,可是问题在于,这茫茫人世并不可能只有他一个化神修士,真的遭遇另一个高手,或是异日飞升,他实力不足以破空而去,都会产生一个问题,便是不论他道法如何高明,但元神寄居的始终是血肉凡躯,是会被损伤破坏的。便如与三大修士一战,如果不是他躲避的及时,被火凤与狂暴空间摧毁**,元神因失去寄居之地而被释放,那他将会真正的死去,这也正是“兵解”的真义。

金刚不破秘法早已经修行至九层至境,丁修身体随着对青灵丹药力的汲取,肉身愈加的坚固,晋升至化神之境后更有莹白如玉之兆,通体散着淡淡的光华。

这种光华初期略显金灿颜色,后随着修为的日益精深而化为淡淡的无色辉光,与他护体剑芒青辉融为一体,难分彼此。

正是有此凭借,丁修才对自己重新进行了审视,以己身为念,寻找自己的缺陷和弱点。

事实上,多年来的坚忍与自信使得他一直谨守恩师当年传下的信念,到任何时候都决不放弃。可是,千年的经历仍有多次无力抗争的经历,如果不是命运的天平倾向他这一方,现在恐怕早已经尸骨无存。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命运并不完全掌握在你的手里,决定胜负成败的因素太多了,每一点的改变都可能会产生另一种结果,充满着不测的变数。

心如止水,忽然间,丁修再度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灵识像化作以千万计的微粒,朝上腾升,即虚散,又有如实质。

那是一种绝对没法形容、从没有经验过的感觉,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刹那的光景,他觉正置身于一个奇妙的位置,在某一高处俯瞰正站在擎天峰巅的自己。

享受着这奇异的境界,丁修不知这时现实还是虚幻。就在此刻,他的灵识内忽传来一声呼唤,竟然是沉眠了许久时光的辟邪。

自打上次踏上九幽国度,丁修便再难与辟邪沟通。这并不是因为他无法唤醒辟邪,而是这个与他生死相伴的东西正沉沉睡去,身体的变化也日新月异。

这一次,应该是辟邪与他相识之后沉眠时间最长的一回,丁修对此有那么一种奇异的感觉,便是辟邪再次苏醒,将会有着更为怪异的变化。

与辟邪的沟通,现在仍止于灵识的相互理会。对于人与灵兽间的共识或者说达到某一位面上的理解,丁修并不擅长。但是,以他对辟邪的了解,却是由心而,由识而达,与那种驯兽术或是驱兽法截然不同。

灵识回收,仍是那个站在峰巅的自己,骤然回归原形,让丁修灵心有了一种淡淡的失落。回归洞府,自灵兽袋将辟邪唤出,这个原本是黑鳞披甲的兽此时正在不断的变化,且是最诡异莫名、使人震骇的变化,尽显灵兽进阶的离奇怪诞。

此时的他,身体无鳞甲覆盖而外露的部分,如头脸和四足,忽红忽白,不住更迭,变换的度不住加快,到最后迅地以红芒和白芒闪烁交替。

辟邪此时则是有气无力的样子,不时睁开双睛,而那黄芒睛光乍现,体肤之上的芒光骤然化为金色的光华,随着眼眸的微闭起伏,这般异态令丁修眉头深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心神归晋入晶莹剔透、八面玲珑的守心至境,灵识在坚愈精钢的血脉中游走,与辟邪略显虚弱的灵识联在一起。

四周景象逐渐模糊,奇异的感觉在思域内蔓延,其它的人或物褪变而成对他没有意义的背景。丁修只隐隐记得以前他是属于这个渐转模糊的世界,而唯一的联系只是站在身前的那个身影,与自己好象有着某种亲密的联系。

接着,他感到自己朝无限的空间扩展,先前的景象消失无踪,没有**的拘束,灵识自然转化,就像被释放了。

无限的扩展,贯穿天地,灵识自由翔实,竟达致大自在的境界。思感如同利剑穿透制约人世间的厚厚云层,朝着一个茫然未知的领域挺进,挺进。

隐隐刺疼似在心间,一丝疲累盈心,可就在将要放弃之时,似乎前方现出一丝光亮。

坚持,再坚持;挺进,再挺进

挣脱了束缚,似骤然冲破重重天罗地网,眼前是模糊的,却又是焕然一新的奇异天地。

当灵识忽地涌起明悟,眼前的所在极可能就是灵界世间,丁修灵识陡然而断,剧痛如潮涌入心海,以他的修为仍是连喷三口精血,激射在护灵法阵之上。

冷汗潸潸,丁修略恢复元力,勉力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双闪着淡淡金芒的双睛。好一刻,他才回过神来,看清双睛的主人正是辟邪。

再立峰巅,却完全又是一种心境。此时的丁修心中充满对生命奇异的体会,人界与灵界两者之间的一切,尚有待重新的认识和探索。

这是多么奇妙的天地,一界之隔,却使得无数生命用尽无数的年月尝试穿越而过,这一切,所有的起始和终结,是如何生的,又是怎样形成这奇妙的天地,让他生出浓厚的兴趣。

时光悄逝,仿佛下一刻便是无边的夜幕,丁修感觉到无数的星辰,及星辰之外的无限远处。天地人,三者融为一体,共同作着不知从何时开始、何时终结的运转。就在此刻,他在灵识在无限无极的天地间寻找到一片熟识的天地,听到来自远方的呼唤。

又见月光,丁修洞府旁的灵光弥漫,久违了的柳如眉盈盈而出,望向丁修眼神多了几分迷惘。再度冲击元婴中期失败,让她大受挫折,本是坚固的道心泛起几分感伤。

这负手而立的莹白身影,仿佛玉石。虽然他一动不动,但柳如眉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耳目,两者之间修为与实力上的差别,实是不在一个层次,这使得她灵心内的自卑感觉越来越重。

数十年前,柳如眉曾与前来游历的云依依相见,云依依凡脱俗的气质与元婴后期巅峰的修为让她自渐形惭。这样的女修才是她的阿修最般配的双修伴侣,而她在各个方面明显都差上不止一筹。

越是如此想,道心愈是乱,如此心境如何能冲击瓶颈,对此次的失败,柳如眉也算是早有所料。

来到丁修的身边,柳如眉轻轻倚在他的身侧,没有一句言语。翰波如海,当她的灵识与丁修的甫一接触,她立时感应到他怀揣天地的情怀,是如此的豁达,那涵盖万物的灵心却有她的一片天地。

情之一物,如果看不开,也不可能克服心魔结出元婴,柳如眉眼角含泪,明了连自己的心意也完全被心爱的人知晓。

丁修淡淡一笑,眼神却望向远方天际的某处,缓缓道:“如眉,得到之心,还需放下;你修行的是三清心经,乃是道家真法,如果做不到三清心境,如何才能空无一物,不染纤尘?看不破此点,你便永难功成。”

感受着柳如眉略显委屈默不作声,丁修笑而再言道:“化神,究竟达至什么样的程度才能破空飞升,一直是个谜。如眉想想,我自达元婴后期修为巅峰,只百余年光景便成功晋升化神,并在晋升化神后立时受到灵力反噬,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的实力已经较之化神初期,已经稳固了修为境界的修士强上少许,故遭受此种劫难。这也说明,如果我悟通飞升之道,随时可能会尝试破空之举,那个时候,如眉难道忍心让我飞升之时尚有牵挂,致在最后一举之中功亏一篑么?”

柳如眉娇躯一震,美目泛起难言的忧色,随后被几缕惭色代替。轻咬嘴唇,她悠悠一叹道:“如眉知错了,并会马上静心着手准备。其实,不能为自己的夫君担忧,如眉总觉自己很没用,现在则又是一回事,再不会让夫君为此忧心,致影响大道。”

将柳如眉轻搂至怀,丁修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道:“护灵法阵玉盘,我已经不再需要了,便留给你用以突破瓶颈。洞府各种材料,加上冥谷所得,你可寻坊市购些灵药服用。我即日离开,需往地渊一行,顺道去雪仞峰与依依辞别,你好生修练,争取早有所成,虽然化神破空飞升艰难险困无比,但想一想,如果我夫妻如能在灵界再会,是何等的一种机缘,纵使不成功,也不枉我们一生的努力,虽死无憾,对不对?”

柳如眉轻点了点头,偎依的更紧,俏目雾气更浓,满是别离之情。

第三百二十一章龙飞凤舞!

第三百二十一章龙飞凤舞!

慕兰图国度,九幽山,坠龙涧。

夜空繁星点点,丁修立于涧旁的崖边感受着阴风迎面拂来,灵识却扩展开去。

“依依,你听到我的呼唤吗?”

丁修的思感以惊人的度越过茫茫的黑夜,横过河流、草原和高山,向云依依出召唤。一时间,眼前的阴风与漫空星辰都消失了,只剩下灵识的天地,寻觅雪仞峰处,找寻到云依依寄身的洞府之地。

下一刻,一点灵动的识觉生出反应,起始时只是若隐若现,接而凝聚起来,带着炽热的爱火和深情,便如一点星火,转眼变为燎原之势,渐渐与丁修的灵识相抚,缓缓现出云依依的俏丽身姿。

灵识的再度结合,无分彼我,两人携手在这心灵的空间翱翔,几如在梦里相会,缱绻缠绵,那是不可能以言语去形容的感受。

灵识如有实质幻化成丁修的形体,而灵动之处亦使得云依依的元神婴体壮大,幻化成与本人大

云依依在心灵的怀抱裹,一双秀眸亮丽如明月,射出狂喜的神色,不能置信的仰起螓道:“阿修,怎会如此,依依……依依是否在做梦?”

丁修淡然一笑,柔声道:“依依,这便是化神之境,由心联结,以识通达啊”

他轻轻肃容又道:“依依,我因感受到凤翎儿的召唤,需往地渊一行,虽然不一定有何风险,但此行仍是难测。我有三件事放不下,一是你父燕归,与我魂力相牵,其破解禁魂之术我早留在西北坡的洞府,便由你亲手为你父解决此事。第二件是如眉,以我所见,她心境波动,虽然有护灵玉盘护法,冲击中期瓶颈恐仍是实力不足,有闲你可去寻她指点一二,看能否有所帮助。第三,则是寄身菱印之内的萨齐,我近日来感受到他的魂力戾气暴涨,也不知生了什么事情,你亦需寻你父查探一下。”

云依依点了点头,轻抚丁修的面容道:“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我们竟然跨越千山万水如此真实的在一起依依现在特别想修至化神之境,尝试一下那个时候我们两人在一起的神奇感受。阿修你去吧,一切心,这三件事依依都会马上着手去办,必不会让你担心”

虚影淡淡,云依依感受到丁修的灵力无以为继,在灵识衰弱前果断切开与他灵识上的联系。骤然回归本体,感受着阴风徐徐,丁修的躯体在清辉中渐渐消散,朝着地渊阴深的黑暗掠去。一时间,无数的阴灵似撞见克星般四散而逃,那清辉就那么直直的,坠渊而下,沉至深底。

地渊与丁修的记忆中毫无二致,穿过一层的平台前,沿途他只撞见数个低阶的妖兽根本无暇理会。

才入二层时周弥漫着的罡风气息让丁修心中一懔,这个时候本不应有罡风的存在,如果出现异变,那便如焰翅凤幻化的凤翎儿所言,地渊内出现了空间内的剧变。

四周仍是散着墨绿灵光的奇石,到处可见石缝中有墨绿的奇草藤蔓。只在二层的最中心处,孤零零有一棵怪树,枝叶枯槁,瘦骨嶙峋,但树上却有灵气波动,不时枝叶抽*动。

怪树的一侧,亦有怪式的建筑。这房子约三层,似塔,呈六角模样周空荡无物,都铺着墨绿奇石,十分平坦。可是丁修灵识探查,却觉这房子内有着以他灵识亦无法穿透的禁锢之力,极为诡异。

之所以地渊一行,来源于丁修灵识在天地间游历之时感受到凤翎儿的气息。这个地渊的强横生物昔年与其伙伴龙霄对他的助力极大,赠送他的焰灵丹更是珍奇无比的灵丹,使得少花了百余年的光阴成功修炼至元婴后期修为。

凤翎儿的凤息在他的灵识思感内只是一闪即逝,但那一瞬息,丁修却捕捉到她正处于磨难之中,出了呼救的讯号。

眼前的地渊二层怪树怪塔之地,正是早前地渊罡风的必经之地,此中异状必有蹊跷。只是,以他的灵识尚不能刺入这怪塔,一时间丁修倒有些犹疑。

似乎起了风尘,罡风渐劲。想到曾经遭遇过的罡风之烈,丁修急忙觅地躲避。四周渐渐全都是黄蒙蒙一片,无数劲风席卷着无数细碎的异石沙粒呼啸而来,却出奇的避开那怪树怪塔,在四周肆虐。

丁修眸光一凝,犹若未见罡风正盘旋着朝他扑来。以他现在的修为,抵受这罡风还是绰绰有余,倒是那怪塔之地似乎有某种古怪的禁制,使得罡风不能侵袭。

闪念之间,丁修忽地祭出玄火链,焰芒高炽之时,那仅有的一棵怪树在烈焰中焚烧。罡风仍劲,怪树在玄火中焚至无物之时,那仅余的怪塔四周被罡风旋转,吹得飞沙走石,而那怪塔亦是通体浮现诡异的妖灵之光华,在罡风中若隐若现。

不知为何,丁修却面现笑意。怪树的焚灭,证明了他的猜想,可见这怪树之地正是这诡异之地的阵眼,封锁住了怪塔的异力,使之内蕴之力不能外泄,更使得罡风不能侵袭。

灵识之内,无数的妖灵灵息纷杂,显然被这里的异举惊动,不多时,无数的妖兽在怪塔重重围困,更有数道强大的妖息把丁修牢牢锁定。

“不知死活的人类,竟然还敢再入地渊”

低沉的嘶叫怒吼传来,一个沙哑而苍老的声音借着罡风的吹荡远远的传送过来。莹白的光华中,丁修负手而立说不出的从容,嘴角上仍留着淡淡的笑意。

不知从哪一个角落里,骤然闪出一道诡异的红芒。红芒如电,洞穿了丁修的肚腹,重重的击在怪塔之上,虚散的灵光悄然无踪,仿佛他从未出现在这里。

惊骇夹杂着妖兽们的纷乱嘶吼而波动,瞬间传递到每一个妖兽。数个躯体强横硕大的妖灵领抢先而出,显然被眼前的异样弄得糊涂起来。

为的,豁然是一只极可怖的白骨妖蛇。这白骨妖蛇身躯巨大,周身不见血肉,竟然由奇异的妖蛇软骨而成,所过之处白骨挥舞,口喷毒气,且是力大无穷瞬移如电。

纳闷之时,因罡风渐厉,无数的妖兽再不敢靠近,只有几只强横妖物绕着怪塔搜寻。便在此刻,那原本是怪树的生长之处白光炽目,不单单现出丁修的身形,更显露出一道沛不可挡的丝丝妖气。

异变陡起。

在所有的妖灵注目之下,丁修单膝跪地,一只手掌轻轻的按在那怪树灰烬的树根之处。一道沛然闪亮的青辉沿着地面朝着四周扩展,与愈刮愈冽的罡风相撞掀起更凛冽的狂潮。

那原本可抗罡风的奇异玉石,诡异般的块块碎裂,青辉之中,丁修驱起剑芒凝成一柄巨剑,朝着那怪塔的塔体一斩

轰然碎裂无数的玉石碎片纷舞,怪塔中心现出奇异的赤红焰芒,在无边黑暗的地渊中崭亮。

伴着龙啸、凤吟,两道缠绕着的赤焰化为一龙一凤漫空飞舞,一时间轰鸣阵阵,连丁修都什么也听不真切。

眼前,无数的妖灵四窜奔逃,刹时一个不见,而那旋舞渊空之上的火龙火凤却如电如梭,朝着更加幽深之地而去。

一声叹息,丁修不免苦笑摇头,破除那怪塔的禁制,实是用上他的全力。当灵识驱尽灵力,御剑芒与塔体相击的一刻,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并未受到天地灵气的局限,化神威力在那一刻尽展,竟然将这地渊二层的一片实地摧毁。

到处是一片狼藉,而此时罡风不知是那破禁之时的影响,还是受到丁修全情施展的波及,竟悄悄的淡了,再无先前的威凛之势。

可是,丁修却知,当下一次罡风再起,这里的碎石恐怕再剩不下多少,到时这里会是什么样子,还真的很难说。

四周漆黑如墨,原本是怪树怪塔闪现的灵光消失不见,使得丁修整个人更似融入黑暗里。

幽深无尽的远处,两点赤芒不住的变大,显然是火龙幻化的龙霄与焰翅翎所化的凤翎儿两人归来,却不知这龙凤伴侣是否得偿心愿,一扫为人囚禁的积怨之气。

焰点临空变幻,着地时已经变幻成龙霄与凤翎儿的模样。长身玉立,潇洒不群,白衣飘飘,俊逸英挺的龙霄还是那般的风采,凤翎儿娇媚灵秀,婉约柔美,依然那般的媚光照人,令人怦然心动。

朗笑如昔,手中白光莹绕,豁然牢牢握着那白骨妖蛇的龙霄畅然大笑道:“丁兄风采较之当年何止越数倍,实想不到时隔数百年仍需丁兄拯救龙某于水火之中,得丁兄为友,真是龙霄之幸”

凤翎儿一旁柔媚浅笑道:“当日,我与龙霄以识念共舞,穿地渊而上寻求救助,原本是百聊无一的无心之举,想不到竟然与丁兄的灵识相遇,可见与丁兄的缘份未尽。不过,倒是丁兄弟在短短数百年间便达至化神之境,实是出乎我二人的预料,可见丁兄弟又有奇遇。”

丁修本对两人极有好感,别人或感这龙凤妖族喜怒无常,但他却因与两人有着极深的渊源,不但丝毫没有这种感受,反而如沐春风,欢喜无限。

畅述旧情往事,龙霄豪情冲天长笑道:“人世有言,常道大恩不言谢这句话在地渊,龙某亦是深以为然,丁兄弟既然再临地渊,说什么也要住一段时间,说来,我对人类化神修士极有兴趣,常欲寻其较量,可极难觅见,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丁兄弟,干脆,我们一同往焰灵殿去,数百年了,我们怎么也应在相识之地叙叙旧吧”

丁修略为沉吟,在两人的一再盛情邀请下无奈随行。当三人御光而遁,最为感触的自是丁修,回想起次光临此地,那个时候虽然是元婴修为,但其修为与这一龙一凤实是天差地别,可如今,他自忖与龙霄或是凤翎儿均有一战之力,可见这数百年间,自己的进境之远对方,缩短了相互之间的巨大差距。

焰灵殿内,与丁修记忆一般无二。殿堂内的石井依然,俯井下望,仍可见熔流奔腾,灼流飞旋。这个时候凤翎儿现女儿情态,里出外进不断打扫着焰灵殿。

丁修见此情形心中一动,望了望龙霄道:“龙兄,未知上次你与凤道友入世一行收获如何?又何以会在地渊被困?”

龙霄容色未见半分异样,轻笑一声道:“叫丁兄弟见笑了这事说来话长,谈此事之前让你见识一下这个宝贝。”

龙霄俊颜一肃,轻轻抬手,一丝金芒盈动,竟然是一只迷你的幼金龙,摇头摆尾,张牙舞爪。它在半空盘旋翻滚,复落在龙霄膝前,状极亲昵。

丁修灵识一展,不免惊异。不知为何,他竟生出对这金龙极为熟悉的感受,而当他的灵识轻抚金龙之时,那龙亦是欢欣飞舞,在他的身前翻卷打滚,亦在他的掌上玩耍,这般怪异让丁修实是目瞪口呆。

龙霄一见丁修的情态哈哈一笑解释道:“丁兄弟,告诉你吧,这便是昔日为你所降伏的真灵十二圣器之一的真魔之眼。当时它化为金焰珠的形态时,为兄便心动于此,故与翎儿一行,将此珠夺回。为将此珠炼化,为兄与翎儿觅选二层的罡风之地施法,却不料为地渊的老对头伺机锁困,将我二人禁锢。一来二去,便已经是数百年之久,如果不是老弟你的出现,我夫妻二人还不知被禁锢到何时啊”

丁修与龙霄放声畅笑,灵心欢欣,生出入世之感。入身化神之后,他实为更加的孤寂,修行更完全靠自己摸索。眼下,有两个地渊强横妖灵生物的近万年的阅历经验,对他的益处之大实是雪中送炭,怎么能不借机好好交流一番。

更何况,这地渊之地不知受何种限制,在二层与三层之地,竟然能全力施展修为,这种痛快淋漓的感受实是平生快事。

第三百二十二章筹备!

第三百二十二章筹备!

(每天准更一章,不会断更工作中忙里偷闲,只为那数千字,阿仑在坚持,你呢?)

一晃,三年光景。地渊三层的焰灵殿内,丁修在一空荡的殿堂处肃立,守在殿门的龙霄一笑,在身周探手一抓,一道白光破空甩了过来。

那白光在半空陡然壮大,暴涨的滔天怒焰中现出白骨妖蛇的躯体,白骨妖蛇摇头摆尾间,看到龙霄守住门户,生出几分惧色,缩退之间,突然飞起,蛇头冲天仰起,怒吼一声,忽地三对翅膀震动,巨大的身躯竟然飞了起来,凌空向丁修扑去。

这妖物有三对翅膀,这么巨大的身影当真飞了起来,威势实在惊人,令丁修略显吃惊。

那巨大身躯铺天盖地地扑了下来,丁修破开空间,下一刻自某一点钻出,恰是人蛇位置互换。一击无果,白骨妖蛇嘶吼连连,振翅盘旋追了上去。

丁修淡然一笑,浮光掠影,接连显现九个分身,连一旁的龙霄都是一怔,显然一时难辨那一个才是丁修的本体。

九个丁修动作一致,个个体表剑芒飙涨,纷纷涌起朝着白骨妖蛇斩去。一时间殿堂内青辉炽烈耀目,也不知是哪一道真假虚实,那白骨妖蛇打着滚缩成一团,饶是如此,那硕大的骨躯仍被分为数块,略显墨黑的血迹溅起,痛楚嘶吼声音此起彼伏,怪啸亦是连连。

诡异的一幕显现,被分成数段的白骨妖蛇亦是节节蠕动,各自探出一个白骨蛇头狰狞无比,张牙舞爪地朝着丁修扑来。才堪堪临近丁修诸个分身之体,蛇头陡然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丝丝黑雾,如无尽恶海波涛般,汹涌澎湃,实在是惊心动魄。

但是,丁修双目睛光一闪,立时辨清黑雾之中那数节白骨妖蛇的所在,一点金光闪烁,须弥灵山以锍金异彩的奇异形态出现,灿灿金芒映得殿堂金壁辉煌,刺穿了重重的迷雾。

更为古怪的是,须弥灵山山底现出数道金色的光柱,每一道光柱分别将那每一条白骨妖蛇的蛇头锁住,任凭蛇身盘旋、缠绕、挣扎,不能动弹分毫,反而渐渐被束缚住。

那白骨妖蛇条条喷黑雾做顽命的抵抗,却根本无济于事,终于,被金光吸附进去,固封在芥子空间内的某一空间之中。

掌声传来,守护一旁的龙霄惊叹道:“丁老弟果然不同凡响,令愚兄大开眼界。这也看出人类修士与我妖族的不同之处,多藉以外法之器来补自己的不足,从而达到境界的大成。”

丁修点了点头,与龙霄相携而出,一路上,倒是龙霄感叹道:“数百年前,丁兄弟次来地渊,这羽灵飞蛇可举手便将你灭掉,而今次,虽然他为我所困,元气略损,但实力并无大碍,却反为你制,可见修真之道不进反退的道理。”

一叹,他再道:“地渊,三层之地延绵千万里,内中的九族皆在其中,二层与一层只是一些低阶的遭受到放逐的族类,极人有人管他们的死活。后来,人类修士现这一点,通常在一层二层猎杀一些,获取他们的尸骨,或是精血。而当九族中的高阶之士现人类修士的元神精血亦可成为他们修行的助力,这才引得人类修士入内,只看谁的实力更强悍一些。”

龙霄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落寞,一拍丁修的肩膀又道:“在地渊之中,欲往灵界,以老弟之能纵使再攀升数倍仍不足以飞升而去。而我地渊九族,似我这般修为,则可利用罡风正劲时,借地渊与灵界的通道贯空而去。事实上,我早已经有心尝试,只是翎儿实力未足,故一来助她修行,二来继续储蓄实力。”

“老弟你可能还不知道,地渊入口处,对你们人类修士可以随意出入,但对我们来讲,只有九阶化形以上的妖灵才可随意出入,而一旦出得地渊,又会受人界的天地灵气局限,修为只有你们化神修士的修为,欲破空而去,与你一般无异。如果我们选择从人界飞升,虽然**的强横可弥补一时之不足,但却不能全力施展,这个情况,你也应该知晓,故妖族从未有人有这种选择。”

丁修在此地居住近三年之久,早见到龙霄的强大,先来之时有着的能与对方一战的自信早被摧毁。眼下听他如此解说,立时明了其中的分别。

数月之功,他的受益之大简直无与伦比。玄火链,这上古灵宝其灵性属性正与龙霄和观翎儿相合,在地渊熔河内,有他和凤翎儿的助力下,玄火链的链体消失不见,完全化为玄火精芒,变幻成为一条真正的火龙形态,具备了一定的自主灵性,上升了何止数个层次。

水冰灵滴因是水属性和冰焰结合,龙霄二人虽然不能助力,却在地渊寻觅到助其进入增法炼制的珍稀材料,也成功的化为晶莹透明的水滴,再不见先前的碧色。

最为奇特的是,水冰灵滴一旦冰焰施展开来,会凝成透明的冰墙,将目标困于其中,其禁锢之力不但会将灵力冰封,连灵识神念都可固封在冰墙之内,丝毫无法溢出。

雷魂玉壁与离火惊雷,则在龙霄的助力下变得威力更加无穷。龙霄乃是妖龙血脉,天生具有雷火之威,其强大处令丁修何止是大开眼界。

经过龙霄的助力,丁修只有月余光景便将雷魂玉壁化为无形之态,藏匿于左掌之处,只余抬抬手,便可出连续九道电光,以龙霄之言,一般的七阶妖灵能够顶得住七道八道的便已经是了不起了,能够顶得九道电光的,至少也要是八阶末级或是九阶初期的妖灵。以妖族而论,除了地渊各族的族,一般人已经很难挡得住他的雷魂一击。

右掌处藏匿的自是离火惊雷的骨节。此际的离火惊雷释放的雷火之威可是丝毫不亚于丁修昔年使用的幻雷珠。与之不同的是,幻雷珠完全是幻相,威力看似无穷无尽,但全是假的,而离火惊雷则真实再现那惊天动地之威,火蛇肆虐之狂。

这两样灵宝的助力,不但可使得丁修不必再轻易使用剑芒青辉至弄得灵力反噬,更可大幅节省灵力的消耗,以少量的灵力输出换来更为理想更为霸道的神威。通过妖灵的修行修炼之法,丁修亦产生无尽的遐想,生出将金刚不破秘术再升至一个全新等级的想法。

有关金刚不坏之体的说法,在佛宗早有传说,却无任何典藉。有关这一说法,丁修最初也认定是佛门中的一种传言,属于虚构的子虚乌有的东西。

不过,这回与龙霄切磋相研三年之久,以龙霄三度入人界修行的经历,再加上一万五千余年的修真经验,丁修亦认为这是可以达到的一个至高境界。

龙霄便曾坦言道,昔年在人界便曾撞见一个有此神通的上古佛宗人士,但凡攻击皆视为无物,只因当时修为尚浅,不敢过于和此人接触,故对这种修行之法了解的并不深入。

上古修士中既然有佛宗人士做到此点,这说明此法极有可能失传,但却非是不能达到。既然明确有方向可寻,丁修亦是有着努力的目标,在未来的一段悠久岁月中自可钻研琢磨。

不管与龙霄和凤翎儿的友情如何美好,终究是人妖殊途。万余年寿元所经历的,远远不止是一时的尽兴的倾情。当丁修感受到这龙凤对他渐有提防之心,无奈的他一经查觉立时告别而去。

再回人世,丁修立时寻到雪仞峰西北坡的洞府处闭关。不管如何,他必须着手将金刚不坏神功摸索出点门道,以期为飞升之时做好准备。

数样灵宝威力俱增,以身作符之术,被他精研下有着神奇的作用,但多为一些辅助效果,并不能真的应敌。

这些以身作符之术,最妙的体现在于他以身化隐符的隐匿行迹,仍可行动自如,不需凝立不动。还一点表现在于当他身化幻符时,可将本身附以幻境,以掩人耳目,似幻似真。

闭关府内,一晃就是百余年,纵使是亲近之人如云依依也只看见丁修终日忙碌,而一旦静心打坐修炼也是一坐便是数年之久。期间,他不须着手再炼制什么东西可谓是轻松不少,也大大缩短了他心系旁务的时间,就这样一意苦修下,某一日他心神忽动,生出游历之心,遂与云依依和燕归告辞而去。

这一走,就是无数年月,丁修足迹几乎踏遍赤炎大6的每个国度,心规避各个国度修仙界的纷争,遍访天下佛寺寻求金刚不败的修真秘术。

期间,他回归天兰国度,亦曾再临须弥梵音寺,与普照大师于千多年后重逢,在那里住数月才踏上旅途。无数的日夜间,他身体力行,感受世间疾苦,只为磨炼道心意志,寻求抽离人界,以更然的角度对世事了然于空的感觉。

如此又过百年,丁修奇迹般先后出现在擎天峰与雪仞峰洞府,分别与云依依、柳如眉告别。诸多材料多无所用,他将这些身外之物分别留予二女,更将所有自己摸索出来的经验尽付于玉简,交由云依依保管。

与陈一奇、燕归等挚友亲人告别,他悠然动身前往慕兰度的千嶂峰顶,那里迷离的空间裂缝依然,但丁修三度光临此地,却以此次对这空间裂缝了解得最为透彻。

第三百二十三章飞升!

第三百二十三章飞升!

这是一个奇异的,不平凡的日子,千嶂峰顶,红日如火,可在峰峦百余里外的地方,一道不可思议天兆在丁修驾临此地之时赫然显现。

天边尽头处,一道笔直的白线,向两侧无线延伸而去,仿佛永无尽头,可是那白线的灵潮却是波涌激荡,不时现出几道波纹朝着远方传送。

丁修在千嶂峰最高峰巅的顶点凝注着那天兆,面容上生出古怪颜色,不知为何,他隐隐的觉得这天兆于此时出现,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天兆灵潮激涌不休,竟然久久不去,将峰巅处不少游离的空间裂缝淹没其中,消失不见。在一波胜似一波的灵潮之中,丁修矗立不动,灵心无限扩展,似若扩充至这天地的终极之地。

天光灵潮似是不肯罢休,渐趋扩大之间,使得千嶂诸峰也卷入其中,一时间,诸峰之上被淹没在无比威力的狂暴灵潮之中,到处是死气沉沉。

直至深夜,漫天不见星辰,丁修处身的主峰峰巅因他的所在,仍是怪树盘生,郁郁葱葱,使人感到这死气沉沉的诸峰之地仍有着一线生机。

天兆灵潮仿佛仍是一直在试探着丁修的动静,不止不休,于此际终朝着丁修的所在扑来。当灵潮越发的临近主峰的所在,却奇迹般的止步不前,而浪波激涌,锋芒正劲,与丁修施展而出来的辉光撞个正着。

灵潮高高荡起,可是却不能突破如堤坝的虚空某一条界线,气势磅礴的主峰直立前方,似与灵潮对垒,漫空的灵压不住扩大,似要迎头压下,教人呼吸难畅。

丁修心神前所未有的宁和平洽,眼前惊心动魄的骇人情况,只像魔境幻象般没有使他丝毫分神,不单如此,他还感到在这狂暴凶厄的背后,深藏着大自然难以言喻的层次和美态。

他的心灵彻底敞了开来,近二千年月久久埋没的压抑着的情感毫无保留地涌上心田,沉浸在过往与罗如烟相处的那使人魂断神伤的追忆中,丁修不放过任何一个片段,不肯错过任何细节。她的音容笑貌,在他心湖里活了过来,与他共享在人世间最后的无与伦比的旅航。

心湖,阔可容下天地,过去、现在、将来,浑为一体,那包含了所有爱和痛苦,与及一切人、情、往事,平时深藏着的创伤在心湖中如重历般地呈现出来,各种令人颠倒迷失的情绪洪水般冲过心灵的大地,亦洗净了他的身心。

天兆依然,而丁修的身躯却现出奇异的金芒。此时,他身无长物,诸般灵宝法器皆寄身于他的体内,在灵识通达天地间的每个角落,天地人再无内、外、你、我分别。

那一刻,内蕴的天地空无一物,虚而不空,天人合一

擎天峰,峰巅之地。

本是黯淡无光的深夜,漫空之上突然圆月高临峰顶之上,金黄的色光,罩在漫天的阴云上。不知何故,当圆月突然显现形迹,以擎天峰顶为中心,所有的阴去突然急剧的旋转起来。

急转着的云雾上,圆月光华映在旋动的云团之上,把它化成了一团盘舞着的金黄光云,俨若一个离奇荒诞的神迹。

峰顶的洞府之内,护灵法阵闪现眩目的灵光,一个遍身金鳞的小兽圆睁双目,不时嘶吼,在法阵之上团团打转,豁然是一直与丁修形影不离的辟邪。

天地间隐隐有惊雷激荡,轰雷震耳时,洞府之外的天地立时陷在疾雷急雨的狂暴肆虐里,而洞府之内,辟邪的情绪似有所低落,在护灵法阵上渐趋焦燥不安。

漫天诡异情形依然,月色透雾而入,苍茫的云烟之中里怪影幢幢,恍若海市蜃楼的太虚幻境。便在此刻,一道电光如白炽长矛般穿云而下,直贯入到洞府之内,本是广布峰顶的云烟倏然以电光石火的惊人速度消逸得无迹无形,整个峰顶全暴露在明月金黄的色光下,一片澄明清澈。

天地异兆,引得无数修真之士不敢靠近。因早有传言,谈及擎天峰的那个修仙界的传奇人物意欲破空飞升,所有隔远观此盛况的修士都在望向那一瞬间令人毕生难忘的诡异情景。

狂风暴卷,电蛇飞舞,滂沱大雨漫天狂下,却出奇地显现出虚空之上又大又亮的金黄圆月。无数的灵气朝着那擎天峰处聚拢,没入茫茫的风雨雷电中。就在此刻,一声震天的巨响,擎天峰顶碎石纷飞,一道金芒现世,有一异物横亘虚空仰天长啸

当所有人辨清那异物竟是一只通体金鳞灿灿的奇兽之时,还来不及惊呼,那奇兽刹时遁光飞逝,在擎天峰顶消失不见。

所有修士面面相阙。

“不是说,是那个传说中的存在破空飞升么?为何……竟是一只奇兽?”

慕兰图,千嶂峰。

丁修淡然自若与天兆灵潮相抗,心灵更渐澄明通透。灵识之中,刚刚呈现熟悉的气息,下一刻他便见到辟邪如电光般趋至。

原本,飞升之时丁修无意带上辟邪,这不单单是辟邪的实力还未足承受空间裂缝中的狂暴灵气,还有的是,辟邪正值在晋阶的关口,面临着突破。

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段飞升,丁修有着自己的想法。因云依依在三百年的光景之内仍未突破化神之境,而他手头之上的丹青更是消耗得七七八八,为了达成在灵界重逢这一梦想,丁修将能够增长寿元的丹青精华俱都留给云依依。

破界飞升之时,承受的狂暴巨力是不可想象的。什么灵兽袋,储物袋俱会爆破开来,湮灭在空间的灵气之中,化为无迹。试问,这种境况,丁修怎么敢把实力尚自不足的辟邪带上?故他把护灵法阵留下,希翼辟邪有朝一日也可成功破空飞升,与他在灵界相遇。

可是,眼下,辟邪分明不肯独自留下,单看他通体金鳞光华,竟然受情形所迫,奇迹般的晋阶,虽然境界不是如何的稳固,但必是有信心与他一同闯荡灵界。

此际,天兆渐弱,竟于辟邪的出现之时出现转机,丁修眸光渐渐亮如星辰,终生出与辟邪一同尝试共赴灵界之举。

天兆终于消散的一瞬,丁修灵识与天地共舞天然流转与其转接。刹那之间,灵力尽展,他感觉到整个精神、智能、经验,不受时空阻隔,朝着虚空之处的某一个空间裂缝中贯入进去。

凭空之处,千百道电光激打而下,刺在勘破了生死的一人一兽之处,两人身上立时爆起了远近可见,震破了虚空,强烈至使人睁不开眼来的庞大电光火团。

忽然间脚下的峰巅,天上的皓月,犬牙差互、怪石嶙峋的陡峻山崖、层峦迭嶂,一下子全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丁修无所不包、无有遗漏、庞大至无边际无界限的灵识异力。

携辟邪而往,一人一兽刹时闯入空间裂缝之中。那是一种曾经有过的奇异感受,仿佛,当年被空间裂缝卷入一个奇异天地的那一趟遭遇。

可是,身处的四周灵气是如此的狂暴,在他的身体之上绽开无数的雷电火花,纵使是丁修**如此的强横,仍有不断的锥痛感刺入体内,一时间灵识剧痛。

手掌仿佛搁至熔浆之中,手中攥握着的,恢复灵力的玉睛灵蜥的精血,只是刹那之间便受到考验,这完全超乎想像之外的巨力,使得盛装此血的灵瓶立时达到临界点,在他的手中爆裂开来,连灵瓶残渣都剩不得一分,灰飞烟灭。

苦笑艰难前行,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

身畔,辟邪通体金芒闪耀,仿佛,一个缩成一团的金球

一人一兽灵识紧密相联,在似重重迷雾的通往灵界的通道中找寻方向,可是,这条路是如此漫长,仿佛遥遥无边。

灵力如海,可是在空间裂缝中漫步而行,却有如被长鲸吸水般大幅的消耗,以此下去,再用不多少时候灵力便会被耗至一空,根本不可能再坚持多久。

金芒闪亮,须弥灵山祭出,变成一人大小,为自己和辟邪遮挡狂冽的空间狂潮,生死存亡的一刻,灵识中浮现出昔年辟邪之母破空而去的种种迹象,更有恩师归尘子飞升的异兆,其中夹杂着当年收获金焰球之时,那虚空处爆裂开来的能容一人通过的奇异通道。

灵心处,升起明悟,丁修豁然明了自己把握到了飞升破空而去的机遇,可是,如果他判断有误,必将灵力消耗至尽,结果不问可知,必是与辟邪一同殒落,连尸骨都不会剩下半分,是名符其实的凭空消失,再不会留下丝毫的痕迹。

终于,把心一横,丁修剑芒尽展,同时收起须弥灵山,迎往空间狂潮的一刻,他将辟邪掩至身后,灵识贯注左右双掌之上,化神修为刹时攀升至顶点,雷魂玉壁与离火惊雷同时交击在一起

空间狂潮本就是无比的狂烈,使得耳边只闻呼呼怪啸什么都听不真切,可是,当丁修拼尽全力的一击之下,在清楚可闻的轰隆异响之下,空间之内反倒安宁下来。

这茫然之地的虚空之处,立时陷入无比的黑暗之中,在黑暗的幽深之处,一个仅能容一人通过的通道豁然闪现

丁修此刻早已经全神凝眸谨守这一刻的存在,当通道在灵力的尽情施展之下拓开可容他通过的缝隙,他拼尽余力拥紧随其后的辟邪遁入其中,而只有一息多的时间,那条通道便在身后弥合如初,仿佛从未出现。

虽然仍是黯黑一片,但丁修感受到自己仍然活着,不单如此,身后的滚荡热息显示出辟邪也是安然无恙。

身周是灵动无比的天地,沛然的灵气比之人世浓郁了不知多少倍,随意呼吸一口都要比天门时的云断山剑峰,又或是雪仞峰强上几倍有余。

这便是灵界么?

丁修为能活着兴奋不已,更为破空飞升实则很是简单哭笑不得。现在看来,寻找什么空间裂缝之间实属多余,与飞升而来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反倒是在给自己多增加了一层负累,如果执意坚持,最终必是魂飞魄散,什么都剩不下的结果。

从自己的飞升之举上看,在人世中的任何一地都可完成飞升灵界的壮举。如果再能重新来过,他当可随意觅处一地,以全力开辟出通往灵界的通道,穿过来就可以了,何需如此大动干戈。

第三百二十四章刺翼!

第三百二十四章刺翼!

四周仍是什么都看不真切,丁修的紫瞳睛光勉强能够视物,终觉自己所处在一个奇异的地坑之中,头顶上约十余丈高的位置正是一片夜空,尚可见繁星数点,结成不规则的形状,显得清新无比。

灵识将地坑之内的情况辨个分明,他又尝试动了动,当身体轻盈浮起,喜形于色的他直冲而上,来到这个无数年月梦想着的天地。

深深吸气,纳入腹中的灵气的充盈无比,几难想像,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将化神修为的全部威力尽数的施展出来,看一看到底有怎么样的神通。

可是,当冷静下来遍览四处,竟随处可见他刚才腾空而出的地炕,大均衡无比,并且按着某种奇异的规则排列,充满着说不出来的神秘味道。眸光一凝,沉吟片刻,他忽地望空而掠,不多时竟然再度绕回了原地。

苦笑,自己踏足灵界,不但无法通知云依依打通灵界的简捷法门,更不知何故一钻入灵界反倒陷身于古怪的法阵之内。刚才他尝试各种方式,竟然不能破空离开此地,被一个庞大至极的灵壁挡了下来。而青辉所至周皆有此壁,他完全被困此地,根本离不开地炕之所。

忙碌的以自己了解的破禁手法四处尝试,天光即将放亮时,丁修终放弃了继续找寻的念头,觅得一处平坦之地安然恢复元气。

当九轮红日交替扶摇而上,将整个灵界照亮,丁修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个神奇的世界一时不知身处何地。

九轮红日并不依据某种方位,有的两个相伴而升,有的则是高挂天上之时,另一个才喷薄而出,更有甚者,有的大如轮盘,的看去则如拳头大,但有一点,当九轮红日出尽,天地灵气刹时变得多姿多彩,当阳光照射在身上,连丁修都能感受到那纯正的阳和气息,予与灵心无与伦比的感受。

光线的照耀之下,丁修再度放眼处身之地,立时觉于夜晚间的不同之处。在整个地坑之地的边缘,一个散着昏暗灵芒的光壁豁然如同一个大锅般将整个地坑罩于其中,此刻四处望去,他竟然被一个奇异的罩壁法阵困于其中,根本无法离开此地。

透过罩壁远望,视线可及之处,一个奇异的高达数层的平台建筑豁然矗立,虽然看不见有人迹,但如此建筑自应有灵界的人类存在,想来自已误打误撞之下,不知从哪一个空间窜了出来,反倒钻入这里。

一声低吼,自身下传来,丁修刚欲软言安慰辟邪,灵识之同忽地涌起危机感受,举手间破开一道空间裂缝,下一刻整个人在另一处现身而出。

凝神望去刚才的处身之地,丁修见到辟邪通体金光闪闪与一只怪异的似鸟状的异兽对峙,丝毫不肯放松。

那异兽通体灰芒,尖咀如鹰,可那双睛并排于尖咀之上,圆似铜铃,看起来极为诡异。它的身躯并不很大,但满是尖刺,在与辟邪的对峙之中,不时还振起伸展长大十余丈,远其身长的尖刺飞翼,极有可能还会飞行。

丁修见两兽的对峙有如针锋相对,不禁好笑。当那异兽展开刺翼之时,他亦次见到辟邪体上的金鳞片片扬起,直如一个满是翎毛的公鸡。

失笑之时,他忽然感受到整个罩壁之内浮现出无数的诡异灵息,下一刻周的情形让他瞠目结舌,急忙将辟邪召回。

地坑之内,不时翻扬起灰黑色的泥土,一只只与那异兽相同模样的怪兽自地炕之内钻出来,聚拢的方向正是丁修的所在。

这些异兽,以丁修的灵识辨查,均有着难测的实力,只是几个喘息之间,罩壁之内此种异兽几近千只,大半比那最先冒出的异兽大上倍许。

眼见此种怪兽睛光皆是不善,丁修纵身而起,背倚在一处罩壁的位置。他的遁光度本是极为惊人,可是,当他据地而守之时,那千余只尖刺怪兽同样疾驰如风再度将他团团围困。

这些怪兽的鸣叫极为古怪,丁修浑不知何意之时,却又闻异响,回间,透明的罩壁之外,一只通体赤红,形似焰翅凤,但形体却上数倍的鸟,朝着他脆鸣不已,可惜他根本不能了解其意,亦不知如何反应。

可就在这时,远远高耸的平台建筑数道黑影掠出,竟然有七八道之多,似查觉出这里生异变,赶来一探究竟。而这个时候,不知是受到什么刺激,地炕钻出的怪兽们同时刺翼绽起,尖咀开启出轰鸣的尖叫,居前的数只并排的双睛亮起黄光,朝着丁修振翼直扑过来。

灵光波动,水冰灵滴悄然在丁修身边结出一道水幕冰墙,立时将那些异兽挡于身外。丁修面容上的冷笑还未褪去,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大吃一惊。

眼前突现无数的飞影,豁然是那些振起刺翼的怪兽凌空飞起朝着水幕冰墙扑来。这个水灵气极浓的水幕只要一经触及,必会为冰焰封冻,可是,眼下,那些怪兽不但没有一只冰封,连那水幕也在无数怪兽的冲击下,泛起灵纹,竟然马上要崩散开来。

见事不妙,丁修忽地举手,左掌掌心处,雷魂玉壁陡然出一道耀目的电光,九道游离着的电芒自行寻觅到目标,将九只异兽击出数丈之远,倒在地上呻吟不已。

这般神威,立时对那些异兽有所震慑,但是,更多的,强壮的异兽展开刺翼结成一个奇异的堡垒,将那几只重伤了的异兽遮挡,并缓缓朝着丁修推进,纵使是他再施展雷魂玉壁,恐怕也没有刚才那般气势,亦不会有慑敌的效果。

灵力勃,丁修右掌在水幕崩散之机强势前探。事实上他也不知道离火惊雷会否有着和雷魂玉壁同样的效用。

然而,沛然的雷火伴着惊雷震震,朝着那些异兽奔去,令他惊诧的是,当离火惊雷与那些异兽相击,所有的异兽都出现极度的骇怕的神情,在一片狼藉的跌撞间,异兽们纷纷遁入地坑之中,而那些在离火惊雷中受到重创的,则惨嚎嘶叫,凄厉无比,仿佛承受着某种巨大的苦痛。

那赤红鸟的鸣叫再起,回眸间,丁修看到数个骑着似马非马的怪兽人类正在罩壁之外冷眼打量着他,目光里俱有莫名的惊异。

不多时,一个人凑近罩壁冲着丁修喊话,可惜,这种言语他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能无奈地摊了摊手。

因灵识被禁锢在罩壁之内,他无法分辨对方是不是灵界修士,而这时,前来的众人似乎起了争执,但终于还是喊话之人占了上风。几个人聚在一处,同时双手结出数种丁修认识的,还有不认识的真言印契,双手陡扬之时,这些印契自然形成,散的竟是透明的灵芒,纷纷打入罩壁之上,过不多久,罩壁现出一个似人形的门户,豁然打开。

丁修一见,哪还不知这些人要将他释放出来,急忙穿行而出。再望向那门户之时,竟然见罩壁自行愈合,再不见丝毫的痕迹。

为喊话之人来到丁修身前,二度打量他片刻,忽地冲着伙伴喊话,一个人来到丁修身前,取出一个青滢的灵珠,递给丁修,示意他吞服下去。

丁修眉目皱紧。如此不明所以便服下根本不了解的异物,让他犹疑不定,可是眼下形势如果不依靠这些人的帮助,他将无以在灵界生存下去的资本。

灵识缓缓注入到那青滢的灵珠之内,感受到其只是蕴藏着某种温和属性的怪异灵气,他思忖片刻终将此珠吞下。

青滢灵珠入得腹中,一道青滢的灵彩霞光自腹中释放开来,一股沛然的灵力由腹中与血脉相和,融入他的灵识之中,那本是深蕴的怪异灵气直冲脑际,刹时,无数的灵力涌入他的思感,三四种怪异的语言竟然浮现在心湖。

灵彩霞光散尽,丁修此时如何不知这是一种奇异的,可使人通晓某种灵界言语的灵珠。似这种机缘对他来说实是求之不得,立时对这几人生出好感。刚才,他已经以灵识测查过这几个人,惊异的觉这些人根本不是真正的修士,但体内天然散着类似金刚不破的秘术,每个人都大约具备四五层左右的修为。

便在这时,那为之人三度惊异打量丁修,忽道:“道友莫非是破界飞升的修士么?”

丁修一怔,不觉点了点头应是,那人见状之下立时面现狂喜之事,其余几人亦是欢欣无比,齐齐拥上前来。

气氛一下子变得美好,陌生的距离也因此消失不见。为之人一拍丁修肩膀道:“道友可知,这九阳玄灵罩封禁的是此地的一种异兽,叫刺翼,因上可飞天,下可遁地,总是来烦扰我们的饲养的灵兽,令人头痛不已,故请人布下此罩。不过,道友竟然能够在此灵罩之内出现,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见丁修目光时满是疑惑,那人笑道:“在下庞威,我们几人都是灵界的守将,司职于前面的接引台,专门在此为飞升而来的修士负起引导之职。不过,道友不但能够在九阳玄灵罩内出现,还将那些异兽打得落花流水,道法真是了不得啊,要知道,这刺翼极为难缠,群居群战,一般化神修士都不敢招惹”

丁修苦笑,不想过多详谈自己,当下向几人打听灵界的风土人情。他与那庞威谈得十分投机,与其它人亦是聊得尽兴,不少古怪异事竟让他听得甚为着迷。

不知不觉间,来到接引台前,先前所见的火红鸟,突然诡异的出现在了丁修头上,盘旋不定。

感受着此鸟竟然具有某种类似灵识的灵念,正牢牢把他锁定,丁修好奇之间正欲细细观察此鸟,不意,这火红鸟突然张口一喷,一道奇异的霞光遍面其身,其之快,竟让他来不及有所反应。

见丁修面容不善,一旁的庞威伸展手臂笑道:“道友不必紧张火灵鸟的霞光是进入接引台禁制的必备之物,否则以道友的修为亦不能踏入台内半步。这火灵鸟如今乃是在下的灵宠,不过论起资历来,它可是此地的元老,寿元恐怕已经有七八千年之久了。”

失笑之中又有几分惊讶,丁修感觉自己在灵界似个什么都不懂的稚童。不过,据传灵界中不似人界,在人族之外还有数个种族之多,对这些他根本无从了解,看来一切还需从头开始。

第三百二十五章金刚炼灵术!

第三百二十五章金刚炼灵术!

进入接引台巨大的平台,丁修竟然发现这里空无一物,根本没有任何门户。疑惑间,庞威几人口中吟诵几句咒文,刹时外在景物变得模糊,冲天的灵气使得丁修如同置身于灵气旋涡,甚至感觉整个天地发生了扭曲。

灵识出现了短暂的迷失,丁修大骇之时,整个人已经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厅堂。随同而行的几个人各自散去,似乎去筹备什么东西,在庞威的引领下,丁修傻乎乎的东张西望,感觉单是这里的法阵威力远超人界,以他的见识而言,实是长了不少见识。

与庞威闲谈,丁修得知他们这些专门负责接引飞升的修士在灵界的人族中属于灵将级别,在地位上虽然与一般的化神修士相若,但却有着极大的不同。

灵将,在灵界中多为普通的凡人,但生来具有一定的灵通,有着天赋技能才有资格晋升为灵将级别。

以庞威而论,他是六阶灵将,是刚才这些灵将的首领。而这阶层之别,是以他们天赋技能的修为而论,与其它无关。

灵将的天赋技能,多为金刚炼灵术,修为越深,辨灵识灵的能力越强,其肉身法体也愈加的坚固。

此金刚炼灵术如果达至巅峰九层,可与化神修为的后期境界相媲美,至九层之境时的锁灵诀,不论人、妖、兽、魔,可将任何具有灵识能力的灵力锁困,威力无比。

不过,此金刚炼灵术神通虽大,但大多修炼至五六层之境便再停滞不前。整个灵界,据传最高修为也只修炼至八层,从无人能够达至九层,修习那锁灵诀,故此诀的威力多为传说,无人见识过真正的威力。

丁修与庞威一番交流,听了此炼灵术的终极威力不免意动。似金刚不破秘法,在人界之时据传也无人修习至不破至境,可他还不是修至九层将最明显的体征金芒,修炼至无形之态,与常人无异?

更何况,这金刚不破秘法一般的修士无暇尝试,而他不但在人界将金刚炼体术和金刚不破秘术均修成至境,飞升前对那传说中的金刚不坏体神通亦摸索点门道,这些同为佛道真法,难保没有融通之术,说来,自己加以苦修,极有可能会与其它人有所不同。

将有心修习此术的想法同庞威提及,出乎意料的是庞威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不消片刻,他便录制出一方玉简交于丁修,正是那金刚炼灵术的功法。

庞威因与丁修甫见面就较谈得来,郑重的提醒他炼灵术,一般的修士不屑一顿,因为多年苦修的结果通常都强固,于道法不见增益,一般的化神修士极少修习。

丁修听之一笑置之,不以为意,庞威笑笑也不多言。便在这时,原本离开的诸人相继回来,每个人抱置一些东西,齐聚在庞威和丁修的身边。

在庞威的介绍下丁修才知,这些人所持的东西皆是飞升灵界后,人族为使得同族更快速适应灵界的人文环境,给配备的必需之物。丁修加以清点,心里见之也是着实喜欢。

两方玉简,其中一个介绍灵界诸族及各族间的形势,另一个则是人族势力范围内地图,上面标注分明,极易辨认。一套崭新的衣袍,冠履齐备,上面更附有相当的灵力属性,散发着淡淡的灵气,丁修相信穿着之后会对修为,及道法的威力有着一定的提升。

配备的物品中自是少不了威力不错,可供驱使的灵器,一柄灵气相当浓郁的小剑虽然与丁修隐匿于体内的灵宝有着一定的差距,但做为防身之用,质地和威能还算是不错。

为便于刚刚到临灵界的修士更快的适应,两个中的一个储物袋还装有二千灵石。这灵石在人界,无一不是中阶灵石中的上品,但在灵界,却是最为低阶的普通灵石。

将自己装备一新,丁修首次穿着带有灵力属性的衣袍,立感精神百倍。衣冠带履附带的属性无一不与他相配,这一点倒让他觉得纳闷。

见丁修的模样,庞威笑着在一旁解释道:“我们灵将的辨灵异能如果分辨不出飞升修士的灵力属性,那还混个屁啊不过,倒是有一点,凡是飞升修士似丁兄这般具有四种属性倒真还少见,也使得我们一时不知该如何为丁兄配备衣袍。思来想去,还是在下建议各具其如果多有不便,可随时回来找庞某来调换。”

丁修对这些倒不在意,焕然一新的感觉让他对自己在灵界闯荡的信心倍增。这时,一旁的一位灵将笑着道:“凡飞升修士需前往灵霄城报到,到时可根据实力安排相应的任务。近来,我人族的地界纷战四起,不利的传言满天飞,故丁兄前去此地,任务恐怕是避免不了的。

听闻此言,庞威一叹道:“我们人族的疆界现在越来越缩小,反是妖族越来越猖狂。不久前,昌定城被过万的妖兽狂攻,只消一夜光景,整座城市便被兽潮踏平。这种情况继续下去,非常不妙的。”

丁修皱眉询问,这才得知人族现在在灵界呆得极为艰难。随着妖族的数量增多,而近千年来飞升的修士极少,灵界本地的修士修为精深的又不是很多,千年岁月中竟然疆土被妖族攻占不少,使得灵界人妖两话势同水火。

想不到自己才踏足灵界正值灵界大战不说,人族还处于不利的局面,丁修苦笑的同时,唯有感叹自己时运不济。

几个人在庞威的带领下将丁修送至接引台外,惜别之时,庞威道:“在下与丁兄一见如故,离别在即,唯有虚言祝福。我观丁兄灵识灵力实力均不同凡响,但修为仍置身在化神初期的巅峰,与过往的飞升修士相比,丁兄可算是最为低阶的,故一切自保为主,好生珍重”

感激一笑,丁修抱拳告辞,化惊虹飞逝。庞威等人远观惊虹消匿,被九轮艳阳掩至无际,却出奇的无人回返。

一人忽地叹息一声问道:“庞大哥,此人灵识涵广,真如你所言是化神初期的修士么?我观他神通,竟能一人力抗千余只刺翼,这般神通,可不比寻常呵”

庞威肃容应道:“此人确是化神初期修为不假,实力亦是不俗,但这还不是此人的最为神秘之处。”

众人问之,庞威凝重无比的解释道:“你们可曾查觉此人躯体浮有灵辉光华?这种修炼肉身之术,本是我等灵将的强项。可是,这飞升修士不但身具灵辉,且灵辉实而不华,厚而不凝,似有似无,乃是佛宗秘法,可见此人身兼道佛两家之长,连我的辨灵术也只能感受到几丝灵辉波动,可见其修为精深。”

顿了一顿,庞威又道:“可怪就怪在这里此人不但确实是化神初期巅峰修为,且飞升前来的举止也极为古怪。按我们以往的经验,但凡飞升修士皆是穿越人界与灵界的空间节点而来,或是凭实力贯通人灵两界破入而进,可此人虽然神通不小,但却……但却显得极为轻松,这一点,真是耐人寻味啊”

一时无声,寂寥之中伴有几声叹息,几个人悄然回返,只余那庞威默默地望着丁修离去的方向独立。

许久,一声自语响起道:“恩师天罡灵算百灵百验,这三天共有三名飞升修士,预言中的人族救星应就落在这三人的身上。此人,会否就是那个人呢……?”

灵霄城之大远超丁修的想象。当他离开接引台按玉简地图的标注化惊虹飞遁不消半日光景便远远见到一道高大万丈的毫光充天塞地,灵芒闪耀。

到得近前,远远的是一个宽达数十丈的城门,城门楼正中“灵霄城”三个金光大字,威懔无比,丁修只是稍望一眼,以他的修为竟觉得灵识渐有锁困之兆,惊得忙移离开目光。

城门两旁,有四名身着厚甲的守将,各个威风凛凛。灵识稍探,几人竟然俱是化神中期修为,这一结果让丁修骇然不已,立时收去轻狂,肃然上前打过招呼。

四名守将灵识早已经查探丁修的所在,面容不见半分异样,其中一人看过取自接引台的玉简文书,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跟我来,便引丁修进入城内。

进入灵霄城,丁修总算在这里找寻到一点入世的味道,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在那名守将的引领下,他经过一系列的入册、入驻等手续,忙碌了半天才总算安定下来。

因飞升修士在灵界人族驻地的人数并不是很多,千年多来更是稀少,又因这些飞升修士大多实力不俗,通常来到这里都委以重任。

可是,因丁修的修为是飞升修士中最为低阶的,负责安排职务和任务的一位化神后期的守将,暂时对他放宽,从一系列的任务玉简中专门挑拣了紫色玉简,交由丁修酌情完成。

紫色玉简的任务都是在灵霄城内跑跑腿,丁修根据灵霄城内的地图很快的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虽然知道坊市的位置却因囊中欠金而无暇光顾。如今的他身无长物,除了接引台送赠的几样东西什么都没有,实无法购置更多的必须之物,唯有多多完成任务,积累一定量的灵石,才好购置一些必需品。

第三百二十六章碧潭青蜥!

第三百二十六章碧潭青蜥!

一番忙碌,丁修在月余光景终于积累出近十万灵石,怀揣希望,他孤身前往地图上的坊市之地。因飞升修士大多修为都比他高上两个层次,均居要职,彼此间更少于联系,弄得丁修在灵界如同孤魂野鬼一般,连跟人说句话的时候都极少。

在灵界呆了一个多月,丁修总算摸清了这里人族修士的修炼之法。以他见过的守将为例,一般都是司职于人族的军部,只有在不当值的时段,才各自外出利用空闲时光修行,或是觅地寻取材料,以期在自己处身的境界中获得突破。

这种情况却指的是负责镇守灵霄城的兵将,而很多游兵散勇则又是不同。这些人有很多的个人时间,只有当灵霄城出征召令时,才加入值守的行列。

两者的不同之处在于,兵将供职于军部,每个月都有成百上千的灵石可供花销,而这些散修平时则是分文灵石皆无,只有当受到征召时才获得灵石傣禄,但也相对少了很多。

本来似丁修这种飞升修士,因实力较之灵界本土的人族修士胜出不止一筹,通常是不允许充当散修的,但是因为他的级别相对较低,再加上主观意愿也有心多点空闲时间,故主管任务分配的那徐姓化神后期修为勉为其难,让丁修孤身加入散修之列,不需在军部任职。

成为闲云野鹤,也使得丁修有了更多的时间完成任务赚取灵石。十万灵石虽然用了很短的时间,但可着实让他奔波不停,故也格外珍惜。

当按地图索引寻到坊市时,丁修完全被坊市的壮丽震憾住。眼前,到处是金光闪闪整齐排列的屋阁,数以百计的修士悠然步行,穿梭于厅堂之中。灵识遍扫下,丁修倒有几分诧异,这里的修士豁然从炼气期到化神期的修士俱全,但相互间并无级别悬殊的倨傲,彼此间相处恰然自在,与人界修士绝不相同。

心神稍定,丁修选择数家店铺而入,很快的打个转出来。里面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但是价格之昂贵便是把他囊中的灵石再翻数倍,也根本达不到一半的价钱,实在让他颇为尴尬。

遍寻数家,丁修立时打消再继续逛下去的想法,看来,这里的物品材料之昂贵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他需要重新厘定新的计划。

不过,此行并非没有所得。在不少的店铺之中,丁修都看到如他身上穿着的奇装异服。服饰之上,流露出的各种属性加成,可谓是让他大开眼界。

如一件衣袍,便是火属性为主,可大幅为穿着此衣的修士增加火系法力的上线,挥出远平时的实力,大大增加了战胜对手的可能。

而他身上的着装,则极为不堪,很多店铺的伙计望见之时都会不经意流露出几分讥笑。虽然丁修对此并不以为意,但说明自己仍未融入到这个全新的灵界人族之地,需要更加努力的了解这个奇异的世界。

数日之后的清晨,丁修出灵霄城一路西行。漫天处不时可见惊虹飞遁,来去匆匆。丁修遁也是极快,大地在身下延伸,景物不住的变化,他很快来到一座并不如何险峻的峰岩之上,前方百丈许处是一道从上方冲奔而下急泻数十丈的大瀑布,形成了一个水潭,清澈的水流奔腾而来,激起无数的水花雾气,使得此地此景变得十分的壮丽。

此处天地尽是“隆隆”的瀑潮声,水流撞上岩石,激起晶莹的水花,使得丁修灵心清明开阔。当下,他灵识尽展,刹时与奔腾的水流结合在一起,就在那-刻,他察觉到水潭之内,有某种奇异的灵物正伺机在侧,凝注在他的身上。

虽然有九阳映照,峰岩水潭的这片天地仍是一片苍茫,因着背阳的关系,这里略显阴森,似是明月高挂的晚夜,。

“这便是碧潭青蜥和冰熊的守护之地么?”

丁修微笑自语,朝着四周打量。水潭四周的树木全都三四十丈之高,枝叶肥大,幽暗阴凉,并且不时能从里面隐隐的听到一些低沉兽吼声响。

灵识扩展开去,丁修双目微眯呆了片刻,蓦然穿梭而入闯进树林之中,以他的修为,虽然这林中藤蔓遍地,灌木成群,却不能有丝毫的干扰,犹如鬼魅,仿佛成了无形之体一般的在里面行进自如。

忽立,丁修肃然而止。一棵巨树之后,一声凄厉的吼叫从树后爆而出,接着冰寒腥风四起,一只两丈来高的白色巨熊,从树后一闪而出。嘶吼声中,三道白气掠空而来,目标正是他的立身之处。

辉光闪烁,略带几分晶莹的剑芒灵波快上一线命中白色巨熊,只听“噗通”一声,巨熊扑前几步,鲜血激射下,整个身子从腰部一下断为两截。

此时,三道白气余势未消,仍奔丁修而来,他略一迟疑却忽地以**承受那白气,任由其命中胸腹之处。

胸腹前一痛,旋即无事。丁修见这冰熊之威根本对他的肉身没有任何的威胁,心里真是欢畅无比。

将冰熊的尸骨材料挑拣,他再度来到水潭边。据记载,冰熊的实力应该与碧潭青蜥相仿,心中有数的他哪还不知青蜥根本对他没有任何的威胁,直接辟入水潭之中,朝着灵识锁定的那灵物而去。

水潭很深,亦很广。因光线的原因,潭水虽然清彻,但略显碧绿颜色,这或许便是碧潭青蜥的名称来源。

丁修沉入水潭深处,以他的睛光竟只望见十余丈远。这潭水看去深不见底,至此处时已经感受不到水波荡漾,且充满各式各样的生命。

有光的怪鱼群,在掩映红光的湖水里,成千上万的联群出没,又或似蛇非蛇的怪物,有无数触须的茸球形生物,及擦身而过的海鳌,看去千奇百怪,很多都是刻在人界之时赤幽国度惊雷劈山时,山体墙壁上刻画的奇禽异物。可惜,丁修所见的这些大多不具有灵性,见到他只是本能的驱使躲避开来,有的具有灵性,也非常的低阶,多早早的逃掉,根本不予他丝毫的机会。

骤感水流有异,潭水一阵翻腾,怪鱼纷纷惊散。灵识之内,那一直凝注于他的灵物以闪电般的度朝着他冲来。暗叫不妙时,三丈外一只人晰身的青色妖物,张开血盆大口,刹时出现在眼前。

丁修本是见历多广,一见此妖,仍是不由惊心。这妖物头面狰狞,满头绿在水中向后飘扬,一双巨眼则是青芒闪烁,摄魂取魄。

更为可虑的是,此妖物睛光里满是冷酷杀机,越的临近之机,丁修才辨出此妖物竟然有着至少八阶以上的实力。这一惊可是非同可,论水平,这青蜥比之冰熊可是强上不止数倍,绝非同一境界,明显是他获得的资料有误,致使身处险地。当下,他毫不迟疑改变心意,转身离开碧潭之地。

水潭中突然水浪大起,接着数条青色的触手分开水波后先至,朝着丁修卷来。碧光之中,丁修身周忽现盈盈水滴,在碧水中显得极为出奇。那些触手纷纷卷上水滴之时,忽地弹了开来,似受到什么惊扰只是游荡在四周,将所有的去路封死。

水滴扶摇而上,在沉潭水面凝成一条白色的水线,丁修身在水滴之内看见到处是青色的触臂似结成巨网。

潭水不时哗啦一声巨响,显是那怪物并不急于对付他,只是将他困住。终于,灵识所注的水冰灵滴一轻,冲天而起冲离潭面。可就在这时,一声狂嘶,尖锐刺耳,豁然是那人蜥身的妖物挟带漫空无数青色触手二度把水冰灵滴一裹,同时十余丈长的蜥尾一扫,把水冰灵滴挥得跌飞向十丈外的瀑布岩石。

巨力之大,着实让丁修有些吃惊。灵识尽展之下他全力催使灵力,水冰灵滴亦在下一刻爆破开来,隐有光波晶芒落入水潭。

人蜥身的妖物凝定在半空,一股绿酱冲口喷出朝着丁修而来,远远便是腥臭难闻。绿酱命中丁修,只听他凄呼惨叫栽下水面,那人蜥妖嚎叫一声朝着他全力扑来。

异变陡变,虚空处,忽现灵波,另一个丁修自灵波中探身而出,举手处一道沛然电光出耀眼的白芒正中人蜥怪的躯体,一声惨嘶厉叫,它沉进海底,踪影全无。

然而,此异变并未就此结束,水潭中传出了一声痛苦的大吼,随即水浪冲天而起。下一刻,只见蜥怪入水之处的潭面以肉眼可见的度凝结成冰,并不住的扩展,而那蜥怪面对着如此诡异巨变,惊惶地在不断变得窄的碧水中游窜,伺机而逃。

一声声的凄呼声音中,丁修满拟可以降伏此妖,然而灵识一动,他不由得望向瀑布岩石一带。那里水花翻舞,一只仿佛章鱼的褐色妖物从水下冒出,绿色的怪眼瞪向丁修的同时,数十条触手从水下张牙舞爪的探出,每一根都有十丈之长让人望而生畏。

第三百二十七章幻魔灵蜃!

第三百二十七章幻魔灵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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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丁修一怔,灵识将记忆中所有已知的灵兽清理一遍,未查出这里何种妖灵。从此妖硕大头颅上长有密密麻麻的褐色绒毛上看,这妖灵似是章鱼,狂舞着的触手每挥动一下,都出撕裂空间的破空之声,使得漫天的灵气变得极不稳定。

剑芒暴涨,在虚空之处凝成透明巨剑,朝着这似章鱼般的妖灵直劈而下,登时,数十根被斩断触手掉落在地,使得那妖灵浑身出剧烈的颤抖。

可就在此时,褐色的光波陡现,光华闪过后,所有的触足须臂竟然瞬间重新长出新臂,而掉落在地的触手则是探出一个与此妖极为类似的头颅,不断壮大,变化成数十个型的妖灵,形成半包围的态势,与丁修对峙。

灵识感受到那碧潭灵蜥终于逃脱不掉,被水冰灵滴的冰焰冰气凝冻在一块冰体之中,丁修淡然一笑,转而将眼前的妖灵牢牢锁住。这两只妖兽虽然让他弄不清是不是一伙的,但能够逐一击破是最佳的策略,能够连得两样实力不俗的妖灵材料,对他来说是极大的收获,成功了就意味着将会满载而归。

妖灵怪兽似乎变得暴躁,硕大的头颅某个位置突然扬出一股带有疯狂之意的吼啸,数只触手挥动之下,蓦然放出片片光芒,朝着丁修飞溅。同时,其它的触手晃动着,伸缩不定,伺机在侧,准备将他一网成擒。

心神忽动,丁修双手结出真言印契,当一个灵气真言缓缓成形,他猛地祭出,同时剑芒辉光如海潮朝妖灵涌去,在临近妖灵的躯体时,忽地幻变成无数飞剑,激射而出。

就在丁修认定此举必定奏效之时,那妖灵的无数触手的顶端光华现闪,电芒激射,漫天之中立时乍现无数褐色灵芒,下一个这妖灵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不见,而其它的了数倍的触手所化的妖灵则是出无数芒光,朝着丁修击来。

这一异动,在别的修士眼中是无比诡异之举,但对丁修来讲却大有班门弄斧之嫌。微微一笑,挥手间丁修也在虚空处一划,随即钻入迷离的空间之地,让那些攻击俱都击在空处,而他,亦是很快的在奇异的异度空间中锁定了那妖灵的处身之地。

下一刻,在丁修灵力的压迫之下,妖灵惊惶的自某一点虚空窜出,面对着尾随而来的丁修终生逃遁之念。

只是,丁修怎容他逃脱,炽芒将虚空映得火红之色,一条火龙在炽芒最盛的一点盘旋于空,刹时将妖灵困住。

哀吼凄凄,妖灵似是乞饶一命,丁修心中一动,忽地窜入火龙龙体盘成的圈体之中,眼光凝定在妖灵的巨大头颅的上的双睛,灵识刹时侵入到妖物的心灵。

“道友饶命,道友饶命”

妖灵之语闪烁在丁修的灵心之中,竟然听得清楚分明。这妖灵之语竟然是当初初入灵界所服下的青滢灵珠时,他自行通晓的三种言语之可见妖灵之语在灵界亦是惯用的语类。

丁修灵识因与此妖灵灵心联接,感受到此妖灵哀求之心,那声声凄凄的呼唤,竟然使得他的道心一软,就要将那妖灵释放。

可就在此刻,灵识清明无它忽地感受到某种异样,一种不妙的感觉充盈灵心,他眉头一皱,浑身亦是一颤,灵识渐复清明。

异变在下一刻生,那妖灵通体所有触手的顶端尽皆弥漫着蓝色的电光,在身前结成一个奇异的法阵。丁修心中一懔,知是中了这妖灵的圈套,或者说是迷惑,当下灵识一催,身周火龙刹时收拢,意欲一举将此妖灵灭杀。

可是,火龙只是稍有动作,那蓝色电光形成的法阵亦是完成。虚空处,诡异的灵波荡漾,并不断的暴涨,与火龙的威势相抗,而那蓝色电光的光华中心,忽地出现一个奇异的蓝芒强光,耀可灼目,只是眨眼之时,那妖灵凭空消失,竟然遁在百里之外,而下一刻便眼见将逸出丁修的灵识思感。

如此诡异神通,让丁修惊骇的同时,亦生出奇念。举手处,破冰而入,将那碧潭灵蜥捞起,修为全力施展下,整个人如激射的电芒朝着思感中那妖灵的形迹狂追而去。

一追一逃,相去何止千万里,当九轮明日渐落西山,丁修在一个不为所知的地界终二度将此妖灵困住。这回他可学了乖,以火龙炽芒将妖灵困住之时,他再施放出水冰灵滴的冰焰之气将此妖灵冰冻,随即再施展摄魂取念的异术,将此妖灵念以禁制封住,获得此妖灵的全部灵息。

摄魂取念,本是鬼道术法。丁修识得此法,得自于寄身于真魔十二圣器,其中一枚菱印中的萨齐。此法一经施展,有伤天和,会使得身中此术的修士灵息灭空,不具原有思想,与凡人无异。

如果被施术者的灵息较强,而施术者灵力相对而弱,则会反噬其主,故凶险无比,通常在不确切得知被施术者的实力与自己相距较大的情况下,懂得此术之人是绝不敢冒然施法的。

眼前,此妖灵在实力上与丁修有着较大的差距,明确此点,丁修虽不知此术应用在妖灵身上回是怎样的光景,但为获取此妖灵的逃遁之法,仍全力施展摄魂取念之术,看看能否得到有用的灵息。

沉浸在施法之中,一晃便是月上中天,漫空繁星点点周灵风扑面,清爽无比。

而此时,丁修已经在禁锢着的妖灵躯体四体布下层层灵气凝成的金色真言灵气印契,在最后一枚灵契成形,在虚空陡立,散出淡金色的光辉,丁修终于功成,深深的吐出一口渐显污浊的灵气。

“兵”

真言一喝,所有灵气印契金色的毫光绽放,在妖灵躯体四周布下金色的护罩,而护罩之内,丁修虚掌一按,直至妖灵的头颅之上,灵力催动之下,将妖灵冰封住的偌大冰块都出晃动,丝丝的褐色光华自妖灵头顶如同抽丝般一丝一缕的剥离出来,直入到丁修的掌心处。

当最后一丝褐色光华抽尽,坚冰刹时融化,妖灵身前无数触手轻绵绵无力垂下,而瘫在地面之上,而丁修却是将掌中的褐色光华一口吞下,在腹中以元神灵芒炼化。

盘膝而坐,身如磐石。丁修在金光护罩之中沉坐至天亮仍是一动不动。他所在的处身之地,本是一道缓坡,前后俱是高达数十丈的巨树丛林。在施法之前,丁修曾将此处的方圆数百里探查数遍,确认无事之后才安心作法,即使是如此,他仍是在身周立起灵气印契的护罩,以防不测。

丁修正前方数十里外的一处密林,两个负手而立的身影远远的盯着丁修的面容,满是凝重之色。

左边是位女子,娇玲珑,容色艳美,粉裳青靴。右边这位则是一个长须中年男子,儒袍青巾,眉目也是棱角分明。

“白道友,幻魔灵蜃乃是你族类分支,具有魔灵真血,虽不精纯,却也可提炼至纯血灵。这人类修士虽然神通不,但境界却是化神初期修为,就算具有中期修为的实力,与你我也只是实力相当,却怎么也不可能是我二人合力之敌,为何你竟没有半分出手的想法,任由人类修士施展此等诡异术法?”

媚眼一翻,那被称呼为白道友的女子没好气的白了那中年妖修一眼道:“呼道友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此人在此地施法,施展出的这以灵气凝结的印契法阵分明是佛门神通,乃是你我的克星。如果冒然而上,后果难以预料不说,更有可能受这印契法阵所伤,坏了我妖族所图的大事。”

一叹,女子略带几分讥讽轻笑道:“这人类修士所行无不谨慎,做事亦是有条不紊,虽然是化神后期修为,与我等化神妖族在某些法体属性的功法上或有不足,但想想看,此人身着可是青灵袍,虽然低阶,却明显是飞升修士所穿,我就不信道友不知道飞升修士的实力有着怎样的强悍吧,居然装此糊涂,非要妹一语道破么?”

那中年妖修白面略红住口不言,显然被此女说中心中所想,一时尴尬,不过,此人并不甘于就此居于下风,略为沉吟后,忽道:“呼某所想,或有此念,但白道友可识得此人施展的术法?这可是人界四法之中的鬼道真法,具有摄魂取念的作用,那幻魔灵蜃虽然修为尚为化形六阶境界,还不能变幻人形,但幻魔本体道法还是十分强横,足可对抗一般的化神修士,但竟不能在此人的手下支撑片刻。这般实力,一旦魔灵真血为此人所得,贵族的损失实在非同可,到时道友可莫怪呼某没有出言提醒。”

显是被此人说中心事,那女子娇哼一声再无声息,许久,一道淡淡的灵波悄然朝着丁修挺进,在一片青青草地上凝止不动,而身在灵契护罩内的丁修则是双目微眯,旋而紧闭,如老僧坐定般再无反应。

灵识聚而不散,护罩灵波淡淡没有丝毫的变化反应,而身居其中的丁修虽然看似无动于衷,但灵心处却泛起波澜。

护罩之外,分明有两道极为强横的灵识伺机窥探,可他的灵识虽可察知却不能辨别境界修为深浅,可见实力不同一般。虽然不明这两道灵识之主为何不觅时机找他的麻烦,但此时的他正处在炼化那妖灵魂念的关键时刻,实在分不得身,唯有强自镇定,以不变应万变。

金色灵气印契护罩的高空之上,忽地传来一声清鸣,蓦然,一团银色火焰自草地之处激射而出,轰的一下,击在了结满金光印契的护罩之上。

第三百二十八章佛藏之说!

第三百二十八章佛藏之说!

银色瞬间火焰大涨,将整个护罩包裹在了其中,焰芒高炽之时,金光灵气印契结成的护罩却夷然不动,不受丝毫的影响。

咦的一声传来,银焰渐消之时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团墨色的云气。云气蒸腾,不时闪现迷离的电光,带着诡异的嚎叫怪响二度将金色印契护罩覆没。

异响渐密,不时爆现古怪的云气扑腾,更有金色的芒光不时刺穿而出,可不多时便被云气遮掩,再看不真切。

仿佛有惊雷震震,云气陡然消散,虚空处,那灵气印契护罩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在云气中显露的却是丁修孤寂的淡淡身影,看去古井无波,对眼前异象仿佛没有看见。

“两位道友何不现身出来,大家照个面?也好让我这个后生子见识一下更为高阶的存在?”

丁修淡淡说完,继续保持着原来的模样,连手脚都没有晃动半分,而惊异之声再起,却是一直窥视在侧的中年妖修自不远处的沙地浮立而出,那沙地竟然没有半分土尘挂在他的身上,显然精通土属性的高阶道法。

娇语喘息,那白姓的女子嫣然一笑道:“道友高姓大名?何以会知晓我们是两人?要知呼道友的土遁扬名灵界,修为更与人族中的化神中期修为相近,道法精深,等闲人可是觉不了的。”

两位妖族修士一喝一和接着再说诸多言辞,很快的,他们便觉得再难说下去。对面,丁修目光只是凝定两人身上,自打两人现身之后更无半句言语,似这种人类修士他们不单是次撞见,更从未遭遇过此种境况,不禁生出几分古怪的感受,似自己与眼前之境格格不入,少去了从容之态。

两位妖族修士同时心生警惕,那中年妖修更是失去之前的必杀信心。不过,似他们这等修为,达到如此境界无一不是心志极坚之辈,道心更是固若金汤,绝不会生出种种负面的情绪。

冷然一喝,中年妖修突然出一声痛苦异常的嚎叫,从其身上射出一道黑影,豁然与其一模一样,举手作势。不止如此,他的双手前探,转瞬化为一双利爪,爪尖处轻轻释放出数尺长的黑芒,将四周的灵气吸附过去。

“妖灵九族的鹰族?”

丁修曾在地渊识得九族的来历,故一眼辨出此妖修的出身。对妖族来说,真正的依仗自然还是他们自己这幅强横身体。鹰族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其法力强悍震慑天地,在地渊之时他可是听说这鹰族排在中三族的位,厉害无比。

鹰之一族,在妖族中有着极其显赫的威名,其族中种类也是有着数百样的种类,大多以鹰爪的形态来区分修为级别的高低。

眼前此妖,鹰爪黑芒闪烁,并有分身虚影,其修为非同可。甫上交手此妖便现出妖灵之体,可见此间一战绝非等闲。丁修灵心渐定,识感愈趋清明,当下祭出火龙形态的玄火链以应虚空之势,而这时,念似电闪,他想起刚才这妖修竟自沙土之地现身,举重若轻,显然对土遁之术亦有精研。

爪芒在下一刻穿越虚空朝着丁修激射而去。这些黑芒竟然犀利如斯,临近他的身体之时更是迅如闪电疾雷,扑天盖地。

可是,就在此刻,一条火龙挟带一蓬火焰汹汹燃烧,与那爪上黑芒相触竟然将黑芒吞噬的干干净净,吓得呼姓妖修惊惶不已,急忙缩身而退。

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传来,一团拳头大黑色光晕凭空涌现,逐渐化为了十余丈之广,朝着四周扩散而去,狂风凛冽之中,一片黑色的沙雾冲天而起竟化成数条黑色风龙,如附骨之蛆般的紧接而至。

不仅如此周之处无数体格硕大的妖兽接二连三的蹦出,摇头摆尾下目标无不锁定在丁修身上。

灵波荡漾,丁修面现惊骇似乎不知如何是好,先前的冷漠面容亦是现出绝望。黑色的风龙张开可直吐下一个人的巨口,在显得有些呆傻的丁修面前一窜而过,一口将他吞入腹中,却感觉很是不对劲。

巨齿微张,口中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少许的灵波溢出,竟然是丁修凭空消失掉。便在这时,虚空忽现灵光,只见丁修在两人的头顶上空偏右的位置凝立,双手变幻结出一连串的真言印契,同时高声断喝。

“临”

真言一出,两妖修通体剧震。四周无数的妖兽忽地消失不见,只余下一片碎散的灵光,显示出刚才的妖兽只是某种虚幻之术。

女子妖修显然想不到丁修竟然破去了她所精通的幻术,面容一白之下,她立即与一旁的鹰族妖修打个招呼,住手歇战。

“想不到道友竟然精通佛门真言咒法,实力真是不容低估我二人愿意与道友化干戈为玉帛,就此停手,一同商谈下合作事宜,如何?”

丁修倒并未有太多的反应,只是眸中冷光一闪,顿了顿道:“两位道法精深,与丁某交手只需采取拖延之策,不需多久便可将在下一举成擒,到时岂不是两位说是便东,说西往西,何乐而不为?”

女子妖修苦笑道:“道友太低估自己的实力了吧?事实上,虽然我二人在修为境界上看似与道友相差无几,又占有数量上的优势,但道友精通佛门真法,天生克制女子的幻术,一身修为近似于无,对道友的威胁实是的可怜,故生出息战之心。”

娇躯一抖,她带有几分求恳的语气又道:“此地再西行数月,便是贯穿人妖两族界线的天澜古场。七日前,天澜古场被灵界万年难遇的天雷一击,现出一个奇异的宫殿,竟是灵界上古佛修的升仙禁地,传说中佛修供奉佛灵的隐密之所。据传,此宫殿秘藏佛修炼化佛灵至宝的典籍,并有无数可供修为晋升的佛宗灵丹,‘慧莲八宝’。可惜如此秘地,竟然遍布佛宗禁制,不通佛法者根本靠不得近前,故我等力邀道友一行,以期共赴天澜古场之地,看看能否得神灵眷顾,在修为境界上再获机缘。“

丁修面色一变,虽看似无动于衷但灵心却是激腾跃动。以他对佛禅真修的理解,面对此等佛修秘藏兴许真的能够找寻到开启佛藏的门户。

眼前这两位妖修,略显妖异的眼神都流露出少许的兴奋颜色,似这种异想天开之事绝非可能杜撰,纵使与眼前二人所说略有出入,也不离十。

那鹰族妖修见丁修沉吟,忽地冷笑一声道:“道友最好打消孤身前往的念头。天澜古场,乃位处于人族与妖族的边界之地,而入口却往妖族纵深,达千里之遥。道友虽然看似飞升时日不久,但想来也应了解妖族日益强大,已经数次找寻借口,伺机将族界扩展,故而人类修士如果冒然闯入妖族的势力范围,其中的风险和不测定的因数,便不用呼某提醒你了吧”

丁修仍是默立不语,在两位妖修渐趋不奈,亦难知他的心意时,忽地点同意道:“既然有如此种种说法,大家不妨屏弃前嫌,相互合作,各取所需。只是,单是我三人,力当有不足,却不知两位还有何提议?”

银铃般的娇笑忽起,白姓女妖修道:“这个道友自可放心,在下还可请动数个妖族伙伴,实力上绝对没得说,只要道友人尽其力,其它的皆不是问题。”

丁修思忖片刻终点头同意。三人商定合作的其它细节,一同起身往西而行,行得数日,那女妖修独自离开,只余这鹰族妖修与丁修继续上路。

这呼姓的妖修戒心极重,对丁修一举一动盯得甚紧,而丁修则是悠然而行,大有观赏灵界风光之举。虽然是遁光飞行,可灵界天地奇花异草,灵禽珍兽数不胜数,使得他大开眼界的同时,顺带感受一下人族领地的奇特风光。

行得半月余,丁修忽地想起一事,不由升起警惕之心。因人族与妖族起疆地纷争,两族虽然仍有修士通行,但大都成群结队,极少有落单的举动。

可是,自己与此妖修西行,一路来虽是风雨兼程,但并不如何的快,以人妖两族间的战事风云,哪会如此太平无事。更何况,以他们的化神境界,在灵界多是中等修为,而这时所临之地已经近靠妖族疆界,何以会没有任何的风险,就这般平安的到达?

满腹疑问间,丁修与那呼姓妖修在疲累歇息之时谈起此事,却不料此妖修哈哈一笑解释道:“道友非比旁人,因有在下随行,故而会太平无事。相反,要单是道友一人,则是寸步难行。”

见丁修疑虑,呼姓妖修略带几分讥笑道:“人妖两族纷争,在灵界有着以万年计的历史,但是,因人妖两族杂居融合,故而在很多方面都需要彼此的帮助,进而产生种种的贸易,是以在各地都有为修行而举办的各种大坊市。”

“人族,最是奸诈,经常欺我们妖族灵智初开时,智力上的不足,用种种诡计欺骗,诈取,诳夺,无所不用其极,是以两族间的仇恨与矛盾便在这几点上展开,使得矛盾不断加深,裂痕不断变大,最终演变人妖之争。

冷哼一声,呼姓妖修盯着丁修不加掩饰内心的鄙夷道:“与人类修士打交道,呼某最是反感。如若不是佛道一途只有人类修士才能修习,妖灵一脉纵使有佛意德行,亦是千苦万难,极不易有所成就无人肯去尝试,我们妖族何以会与你联手成事?说来,这不知是我们妖族的悲哀,还是道友你的幸运,呼某唯希望此行顺利,到时再不用与你们这些人类修士打交道。”

丁修苦笑,再不去自讨苦吃,听此妖修的奚落。按那白姓女妖修的说法,此行已经过半,看来,他再需忍受半月时光,便可不需忍受此妖修的怨气,到时可自行判断进入那佛藏之地的策略。

如此又行数日,这一日行临海面,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但海水却有些诡异,如血,竟是赤红色的。一群长着尖利长嘴的赤红怪鸟,在空中盘旋飞舞,如风,如不细观竟极难辨得清楚。

一路飞遁着实有些疲惫,此时此地已经远离人族的领地,让丁修不时产生某种错觉,感到自己处身于一个古怪的天地,时不时便会有某种奇异的识感掠过身躯,似被人在刹那间瞧个通透。

如此不自在,让丁修坐立行走俱有被人远窥的感觉,难受无比。正欲向那呼姓妖修询问,远处海面上鸟鸣声大作,一怔抬望去,他灵心不免一惊。

前方赤红色的海面,不知何时变得汹涌起伏,数丈高的巨*闪耀着赤色的光芒朝着丁修的方向扑来。而巨*之中,时隐时现一只体长数十丈的巨大妖物,上半身赫然是人身,双臂各持有一件灵叉,闪耀着漆黑的霞光,面容无比狰狞,腰躯亦是粗犷豪放,但下半身却隐在海水之中,什么都看不真切。

此际,这人身妖物四周如同丁修曾经所见的幻魔灵蜃一般,飘浮着无数的触手。这些触手漫空飞舞,不时闪耀着一道道的漆黑霞光,将数以百只的赤红色怪鸟一只只的缠裹,一只只的吞入口中,同时鼓起双腮嚼动,竟似品尝美味。

怵然心惊,丁修灵识一展豁然现此妖物的妖息瀚如烟海,无边无际,竟然是修真界中炼虚级的存在。以他此时的修为竟不能看出对方的境界层次,可见此妖物的实力如何的强横,就算十个他加起来也难是其对手,根本就是任人宰割。

狂笑肆狂,那妖物不消便刻便吃了个肚饱溜圆。他的食量惊人,一口气竟吃了有数百只赤色飞鸟,看起来仍是意犹未尽。而当他终于不对那些飞鸟下手时,赤色的海潮也安稳了许多,缓缓的,漫延……

第三百二十九章兽威!

第三百二十九章兽威!

“呼道友,此……此位是……?”

丁修因一时不知如何称谓眼前的强横妖物,望着呼姓妖修一时哑然。对方冷冷的回视,但望向那缓缓朝着自己这方临近的妖物,却满是尊崇之意,好半晌才冷哼一声应道:“雷蜃前辈与你摄魂取念的幻魔灵蜃虽然不同宗,但却同族,亦是蜃族的元尊,统率整个蜃族。这次佛藏之行,白道友凭借家族的渊源,竟能请动雷蜃前辈,真是了不得”

丁修终生畏意,面容血色尽褪道:“这么说,此人便是此次佛藏之行的同伴之一喽?”

呼姓妖修得意一笑道:“那是自然”

丁修苦笑无语,灵识所及将盛放幻魔灵蜃的储物袋内的灵息尽皆封死,不透露丝毫的气息,希翼不要被这种妖族强横生物察觉到他袋中猎物竟是同族妖灵。

这时,呼姓妖修本是要说些什么,却忽地住口中不语,他的神情恭谨,眉目间似喜似忧,许久才长长的嘘了口气,如释重负。

丁修心知那雷蜃竟是在如此遥远的距离与这妖修交谈,感叹的同时,他对此行的风险也开始渐渐的生出疑虑。当初,他满拟那女子妖修找来的帮手亦是化神级别的存在,以他的实力纵使对方有心算计,修为高深,但以他破禁空间之术,当也能逃离,故答应对方的要求。可是眼下,竟还有如雷蜃这种炼虚级别的存在,一旦翻脸,恐怕连逃的机会都没有,更勿论能有什么收获了。

在海边休息的时间并不长,那雷蜃在离丁修两人千多米之遥复而转向他处,不多时消失不见,也不知去了哪里。出奇的是,呼姓妖修似再不急着赶路,反是气定神闲的与丁修闲聊,丁修知他定是得雷蜃的某种指示,故而在此故作高深。他也不揭破,只是静心盘算今后的打算。

夜色悄悄来临,赤红色的海水变得轻柔了许多,与一般的大海倒别无二致。只不过,那古怪的颜色在丁修看来,如血,纵使宁静柔和,仍是看起来如同血海,似乎漫天灵气也弥留着某种血腥气息。

这个时候,呼姓妖修却是动了。他不便支使丁修,故只身忙碌,在海边布下不少禁制,丁修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看他谨慎心的模样,显然此举有着莫测的高深之意。

不过,这个时候丁修倒也长了不少见识,更明了眼前这妖修的真正实力,不禁在心中暗叫侥幸。

呼姓妖修分明是化神中期的修为,但在丁修看来,两人如果真的生死相拼,还真的很难说胜负归属。虽然他在境界修为上落后一个层次,但他的灵宝法器无一不是极品中的极品,更在人界经地渊内结识的妖龙挚友龙霄,以龙之真火加以淬炼,威力倍增,便似较丁修高上一阶的对手,也难以全力接下,可见其真正的灵威。

眼前,呼姓妖修以本体法力在海边布下数个结界禁制,只是此等的实力,丁修便自愧不如,完全做不来。

结界,是领域之道,丁修虽然懂得一些,但要独自布置如此之广阔的结界还不具备此等实力。但呼姓妖修则不然,举手投足看似轻松之极,所布的结界的手法,均娴熟无比,看来很是精通,令他大大开眼界。

忙完一切,诸事就绪,这妖灵膺族修士终轻松下来,望了一直在观望的丁修一眼,敛去周身的气息。丁修不免苦笑,有样学样在附近找处隐蔽之地躲藏起来。看来,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将会有事生。

灵界的夜晚与白天一样充满着奇幻的色彩,七轮明月或月牙,或弦月,又或是盈满如轮,俱都挂在天上亮莹一片。在赤红色的海潮波涌不休中,所有月亮看去扑朔迷离,又清新无比,有一种矛盾般的感受,直入人心。

为何白天是九轮红日,夜晚却是七轮明月?丁修不知为何却想起这个直白简单的问题。

似起了风,海潮也变得汹涌,不知是在哪轮明月的照耀下,海平面上现出一个硕大的身躯,朝着海岸边游移过来。

抬眼望去,天上的明月忽有所改,七轮明月竟然渐渐排成一列不说,七轮明月中,竟然有五轮已经渐呈满月之势。

那硕躯在深海处出一声莫名的长吼,声音仿佛雷鸣般的滚滚而来,低沉轰鸣,接着一股强大无匹的妖灵气息冲天而起,直至海边。

丁修听到此吼声,却是满目惊骇。紧盯着那硕躯在海中似踏步而来的气势,他生出再遁出数千里,脱离至安全之地的想法。

这妖息之强劲实为丁修遇。虽然此妖物并非是妖族修真的妖灵,但却是灵界盛传的古兽,天赋奇能。

似这种古兽的存在,虽然其兽丹真血俱是修真者梦寐以求之物,但古兽妖灵因天赋之能俱有毁天灭地之威,似丁修这种化神级别的修士稍有涉及都可能魂归天外,可见古兽天威惶惶,等闲人是不可能能够匹敌的。

硕影终临海边,丁修初遇此等险境,连灵识都不敢全力施展,生怕惊动此古兽。心的将气息收敛,他眼睁睁的看着硕影一步步踏入到呼姓妖修布下的结界之中。

从丁修的角度望去,硕影似是海象,又或是海狮,只是身躯之大比之巨象也要大上数十倍,完全可堪比一座可移动的山。月光下,它的躯体是墨黑色的,每一个动作都缓慢无比,仿佛很是吃力。

海边处,忽有奇异的瑞光亮起,整个海岸边俱被此瑞光照耀,纤毫毕现。那硕影终触动了结界之力,又或是由布下结界的呼姓妖修动,将那硕影困在其中。



再吼

硕影似被惊怒,巨大的身躯忽地人立而起,高达近百丈。重重踏下之时,海潮激涌,天地风云突变,无数云团在虚空显现,却诡异地遮不住七轮明月。

心有所动,丁修抬望天,灵界的夜空之上,七轮明月终凝成一线,七轮明月大不但俱成满月之势。

似这般奇异的天兆,使得丁修越觉得围困此古兽有着莫测的玄机。可惜最为不妙的是,刚才瑞光四射,结界的范围动,却正是在他身后的数十丈之远,他竟然也被困在结界之中,无可能独善其身。

此举,是呼姓妖修的有意之举,还是他思虑不够谨慎,丁修已经无暇细辨,即来之,则安之,既然被困,他必须保得自己的性命,而其它的一切皆不重要。

黑云滚滚,隐有雷电闪烁轰鸣。黑云之下,无数道狂旋着的飓风拔地而起,将海岸边的浮沙掠起。

飓风之威,充天塞地仿佛一根根擎天巨柱,将结界的瑞光冲击得摇闪不定,便在这时,结界之外蓦然出现灿烂霞光,朝着结界的所在滚滚的扩散而来,度之快让人咋舌不已。

一切生的太快,让丁修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他只看见一道霞光出轰隆隆巨响冲入结界之内,不但使得结界的瑞光稳固下来,其中更有无数电光闪动,仿佛无数妖魔张牙舞爪的飞扑而来。

丁修的身周本有几块墨绿状的坚硬岩石,电光肆虐之中,岩石土崩瓦解,好在他的肉躯强横,电光击在他的身上不但没有造成损伤,藏匿于两手心处的雷魂玉壁与蕴藏着离火惊雷的骨节俱都灼热起来,其灵性刹时变得浓烈,显得兴奋异常。

背临结界的边缘,丁修被光霞笼闪映得什么都看不清楚,可灵识却清楚的感应到,结界之内充斥着无数道大不一的霞光电弧,的只有尺许大,大的竟长达十余丈,全都气势惊人的往那硕影身躯狂击而下。

雷鸣之声彻底将天地间的一切都淹没了,古兽庞大躯体竟然将无数电弧承受住,仿佛泥牛入海般的没入其体内不见了踪影。

更不可思议的是,此古兽躯体散出一阵阵的绿芒,竟似在古兽的处身之地形成一个吸附灵气的漩涡,使得结界之内的灵气,仿佛被巨大磁石吸引般的一下被吸引住,俱都朝着古兽的躯体汇聚。

四肢缓缓移动,那古兽却似乎惬意之极的样子肢也伸展开来,而几乎同一时间,结界之内的空间灵波忽动,一道彩光从虚空中激射而出。

诡异的一幕出现,那古兽一见此景,似变得惊恐不安,低吼声中,竟身形一晃,意欲将身边缩成一团。它的硕躯同时后移,竟然以强横之势朝着结界撞去,看样子想破开禁制,回潜入海。

然而,那彩光本就是抓住这一线机会,其之快连丁修都没有看清,便没入到仓惶后退着的古兽胸腹之处。

结界内忽地响彻震憾天地的嚎啸,无数漆黑如墨的黑雾,一下将结界内充满乌黑浑浊的黑雾,让人根本无法视物分毫。

眸光一闪,丁修紫瞳乍现,瞬间穿透黑雾,将结界中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那古兽似痛苦之极,通体不断涌出黑雾,正以硕躯连连撞击结界的罩壁,以期拼命向海中逃遁。那结界眼见光波流溢,彩光深浅不竟然是崩溃在即。

便在此即,结界内的黑雾之中忽现强大的妖灵气息。白日时丁修远远望见的雷蜃忽然现身,妖力激射间,冲向古兽。

灵气爆裂劲舞,如利刃般切割着结界内的一切,纵使是丁修身如金刚,仍感痛楚袭身,唯有灵力尽展苦苦忍受。

风暴愈演愈烈,丁修强自支撑的同时也感觉有些纳闷。那雷蜃偷袭得手看来怎么也应该灭杀古兽,如此两个强大的存在相拼,此战局缘何会如此持久。

此时,结界内已经什么都看不真切,以丁修的灵目亦只能看清二十余丈远的距离。灵气如割,痛楚虽然仍劲,但对他来讲却还可忍受,为此丁修立升探查之心。

结界虽大,但被两个身达百丈的妖灵占据,还是显得拥挤了许多。丁修行不多时,眸光便见两个硕大的躯体交缠,举眼高望,目光所及只能看到两妖的胸腹之地,由打相接之处不断涌出诡异的灵光,分不清是什么东西出的。

雷蜃炼虚级别偷袭在先,竟然仍与古兽难分高下,形成如此的胶着之局,可见古兽的兽威之强劲。丁修惊骇的同时,奇怪的感受到雷蜃之体缓缓收缩,妖力渐盛,正酝酿着惊天一击。

第三百三十章圆穹灵殿!

第三百三十章圆穹灵殿!

恐惧由心而生,丁修全力后退,此时只希望那雷蜃行动晚上半分。可是,全速而逃之际,一股澎湃着灵界元素的妖灵气息,如奔雷,如疾电,在后背处追赶而来,刹时,他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轻轻飘起。

迷蒙间,肉眼可辨的灵潮似劲风从身体的两侧刮过,与结界只是稍一接触,立时将结界的壁垒光华摧毁。这结界狂暴的灵气满溢,无处渲泄,结界界线一被打破,立时无匹的狂潮向着朝着这最先打开的缺口涌至。

灵识贯体,同时维持着神智的一点清明,丁修如同飞舞的秋叶荡上半空,又缓缓坠落。身下一片清绿,豁然是一片绿色质地的尖锐山石。强提最后的几分灵力,丁修堪堪破开一线空间,瞬移了出去,下一刻跌落在一处石台平地,登时摔得昏头涨脑。

轰轰的几声巨响传来,丁修勉力朝着刚才结界之地望去,只见那里数个亩许大的银色电团闪烁着冲天毫光,无数道碗口粗的电弧在其中狂闪弹射不停,而刚才古兽引发的飓风在缺口呈现之时亦是冲天而起,雷鸣爆裂声连绵不绝,将一切淹没其中,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风潮仍劲,银色电团兀自狂闪,使得雷蜃与古兽究竟怎样皆看不真切。丁修注目之时,一道凝练的拳头大小的赤红光球从一个最为巨大,几近百丈的银色光团中喷出,竟然直奔他而来。

疾如电芒,奔袭而至,惊心处是绝望一呼

此时的丁修浑身酸软疼痛,眼望芒光却根本无力闪躲。赤红光球其速之快,纵使是他灵力尽复时仍难以躲避,更勿论此时此刻。

惊呼之时光球竟已灌口而入,顺喉而下,仿佛一团火焰直入腹中。因其势之快疾如电光,丁修只觉腹中一痛,跟着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似无数钢刀胡乱攒刺,疼得他浑身颤抖如风中的枯叶,蜷缩成一团。

痛楚似有稍减,冰寒随之而来。有那么一刻,丁修残存的几许灵识中几乎以为是水冰灵滴反噬其主。

一波胜似一波寒潮冷凝至失去肉身的所有感觉,只余下渐趋死亡的神智。丁修极力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玉睛灵蜥的精血吞服下去,灵力的复苏立如脱缰野马般从潜伏处窜冒出来。

属于丁修本体的灵力与那光球挟带着的光芒,把他的肉身化作角力的战场,两者不断激荡争持,那种痛苦纵是丁修亦忍受不来。

所有感官均失去作用,眼不能见,耳不能闻。有如给投进一无所有的虚无境界,不知身在何处?究竟发生甚幺事?陪伴他的是一波比一波剧烈的伤害和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在不断的角逐中,光球被他不断壮大的灵识灵力包裹,剑芒清辉内敛于体,终将那光球牢牢的困住。当灵识透体而出,天光竟已经大亮,海岸边,一片狼藉,到处是残败破毁的痕迹。

原本海岸沙滩之处,早已经被海水填没,不过,当九轮红日映空,海潮缓缓退去,那里却现出一个深达数十丈深的沙坑,灌满了海水。

觅地恢复元气,丁修感受到苦楚仍在,似在体内滞留不去。被自己吞下的究竟是何物,他不知道,亦不想知道。很有可能,本是属于古兽本体的某种东西为他所吞,带给他的究竟是喜是忧,是好是坏,还需要时间来一一体会。

雷蜃与古兽相拼,其威之大无与伦比,亦是丁修遭受的,最为惊天动地之举。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呼姓妖修竟然没有在风暴中受到什么损伤,在正午的时分前来找到丁修,见到他时竟然流露出惊喜。

丁修自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对方是关心自己,应该说,此妖修对他竟能留得性命,产生的惊喜多半是可以继续进行寻觅佛藏之旅,而非是其它,排出此等因素,恐怕这妖修更关注的反是他携带着的东西,有多少对他更加的有益,又或是他之前觅得的幻魔灵蜃的尸骨材料吧

不知为何,雷蜃再也没有出现,呼姓妖修根本也不想向丁修讲述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询问他几句便再没有其它的言语,当下与丁修继续西行之旅。

如此这般又走了十天光景,丁修离人族驻地早在无数个千万里之外,所置身之地亦是妖族的领地,不时撞见形体怪异的妖族修士,看起来都是半人半妖。

这一日,行得一地,丁修与呼姓修士各自觅地打坐休息,天边之上银光灿灿,一只十余丈长的银色飞车,出现在高空之顶,然后一颤之下,缓缓落于两人的眼前。

飞车之上,当先出现的正是白姓妖修女子,随之现身的还有三人,其中一个正是丁修早先所见的雷蜃。

事实上丁修从未见雷蜃的化身人形的真面目,但他还是一眼辨出此人便是那雷蜃所化,皆因无论从气势和风度,与雷蜃现身本体时一般无异,再加之此人面容之上苍白无比,少有血色,显然与人交手中损耗不小,故有此番变化。

前来助力的另外两人,一个竟然也是炼虚妖修,另一个则是化神后期修为,看样子也是神通不丁修一见,五位妖修中竟然是白姓妖修女子及呼姓妖修两人修为最为低阶,不免再度苦笑,看来,他极有可能有命夺宝,却无命拥宝而归。

六人齐聚一处,却静悄悄的无人言语。丁修默然而立,知道五位妖修各以灵识传音,摆明不想让他听到交谈的内容。不过,此际的他既然了然自身的处境,干脆泰然处之,他从容自若的模样,使得几位妖修不时打量着他,强大的妖灵气息肆意在他的身周涌动。

几人似达成共识,不多时乘上银光飞车齐齐上路。西行不久,众人改而南行,如此又拐折数次,终于来到一处奇异之地。

天澜古场,丁修从未听闻。他曾在飞升时接引台所得的玉简地图中查阅,却根本没有关于这个地方的记载。

事实上,灵界人族发下来的玉简地图,关于妖族领地的记载都是只有极易辨认之地,并不如何的详细。眼前之地,宽阔无比,但其中峻山奇秀,灵花竞美,山水相映,其赏心悦目的感受远胜人族所在的环境。

越行之,丁修也是越发的感慨,一路前进之中,五位妖修面色渐现凝重,尤以白姓妖修女子和那个呼姓妖修为甚。丁修不明所以,偏偏又无法张口询问,唯有闷在肚子里。

越往天澜古场里面走,渐渐的,丁修也发现了一些奇异之事。首先,这里灵气的浓郁较之其它地段浓郁得多,另外,这里渐显荒芜,山势也越来越险峻。

六人一行,在一片光秃秃的,却是笔直垂直向下的奇山前纷纷下了飞车,由另外的那位炼虚妖修将飞车收起。六人步行而上,奇怪的是再无人御空而行,连那两位炼虚妖修亦是步行攀岩,行迹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惊动什么东西。

一路无事,终临近这怪山的顶峰,放眼望去,天澜古场大部分的范围皆可尽收眼底,满目翠色。这个时候,几位妖修看似轻松了许多,也有说有笑起来,不多时,由雷蜃与另一名炼虚修士共同施法,只见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上,忽地涌起白雾,将整个天澜古场近万里之地俱都以雾气遮掩,怪山之迷蒙,连六人相互之间也只能看见大致的身影。

丁修心中一动,怀疑此举是掩藏那佛藏之地的举动。思量间,六人却相互低声呼喝而行,不多时,阴气浓重,冰寒刺骨,竟然来到一个诡异之地。

疑虑丛生,佛藏之地怎么会选择在这种地方?丁修正思量间,忽地感受到灵心跃动,双手无念自动,随心结成金刚正身法印,容色一端。啧啧稀奇之时,一道沛然灵动的佛光灵息涌入心怀。

灵识尽展,丁修很快的把握到一个庞然巨*般的宏大宫殿之中,在其某一个位置竟然显现出异样的佛力气息,将整个宫殿笼罩。压制灵心的激动,他尾随在几名妖修身后,步入一个圆形的宫殿。与见过的殿堂不同的是,这圆形宫殿没有穹顶,仿佛一座宏伟的殿堂被掀去了殿顶,显得怪异无比。

不过,丁修却分明的感受到殿顶虚空处,有着极为高明的禁制,不但禁空,亦有禁灵的法力。这即是说,进入无顶的空殿,修为再高明的修士也没有一丝的法力,与凡人无异。

不过,与几位妖修相比,丁修在被禁灵之后仍不是几人的对手。妖修本体的强横是众所周知的,纵使禁灵之后,恐怕比之丁修仍要高上几筹。

这时,一直率前带路的雷蜃忽在驻足,望向丁修以妖族言语冷冷道:“小娃,这便是天澜古场中的圆穹灵殿。本来,这里一直是不少妖修度天劫之地,数万年来从无变化。数年之前,忽现天雷,在圆穹灵殿的顶空一击而下。天雷过后,这圆穹灵殿自行布下禁空禁灵的诡异禁制,而被天雷之威劈开的灵殿墙壁,竟然弥漫金光,便是我等也无法靠近。”

说到这里,雷蜃忽地犹疑了一下,片刻后又恢复了正常。丁修注意到一旁的炼虚修士虽然没有任何的举动,但眼角却是微微一缩,显然通过某种传音与雷蜃说了些什么。

丁修也不在意,仍是仔细聆听,这时,雷蜃冷冷一笑,望着丁修道:“小娃你既然能够施展出佛门神通,当可辨出那显露佛光之地。此举一来可释我等之疑,又可直证小娃你的神通本领。这圆穹灵殿阔达千丈,小娃何不把那天雷劈开的佛藏之地指出来,让我等一开眼界?”

丁修称是,却是微微一笑,显得很是自信。对于雷蜃的说法,他也很是赞同,否则也无法向这几位修为皆比自己高阶的妖修证明自己。

第三百三十一章诸佛法像!

第三百三十一章诸佛法像!

依灵心所感,丁修步行至圆穹灵殿的正中位置,感应到西北角处佛息澎湃,直入心怀,使得他灵心清明,不含半分杂质。

悠然步行,直至此点,丁修眸中一亮,见到此地有一块阔达百丈的奇异莹白玉台,而此际,玉台之上莹白之色泛起亮金颜色,豁然有一道达数十丈的缝隙,显现焦黑之色,内中不时荡起金灿的灵光,却齐玉台而止,满而不溢。

身后,五位妖修俱都露出满意之色,显然对丁修真的能够感应到此处很是兴奋。那雷蜃走到丁修身边淡然道:“道友不付众望,果能感应得到。这玉台坚固无比,一旦开启势将遮掩不住佛光的溢射。开启玉台禁制,可交由我等,至于佛藏内的诸多禁制,则需小娃来解决,如何?”

见丁修点了点头,雷蜃再笑道:“小娃精通佛门神通,内中可增益修为的丹药,可尽付小友,做为开启佛藏的酬劳,如有佛宗灵宝,亦可由小友先行挑取,我等绝无异议。这般丰厚的礼遇,可是不菲,小娃怎么也该满意了吧”

丁修一笑道:“就依前辈之意”

话说完,他将灵心释放,全情贯住到玉台上的缝隙之中。这个时候,几位妖修有求于他,故而极度的加以安抚,必会满足他的所有要求。而事后如何,他完全可以猜想得到,自己能否有命回到灵霄城,都很难说。

不过,即来之,则安之;对佛藏的渴求之心,使得他也充满好奇,打算一探究竟,至于结果如何,现在完全不在他的思感中。

灵心所至与佛光气息缓缓相连。两者之间初时相互排斥,过不多久,便渐渐融为一处,合为一体。

有道是佛理缘同,丁修品味着那沛然佛息带来的奇异感受,正欲呼唤几位妖修准备破除玉台禁制,便在这时,一道灼热的佛息沿玉台贯入他的灵心,刹时,通体灵动,气息翻腾,他的灵识竟然脱体而出,再重新收敛归体。

狂喜,接下来是尽情狂呼的渴望

压下那份冲动,丁修竭力保持着冷静,灵心仍是不争气的跃动数下,引起了两位炼虚妖修的注意。

“如果能够破开玉台,我有把握开启佛藏这是灵心所感,不掺假的”

丁修掩饰着刚才的异动,见两人半信半疑的不再言语,开始着手准备破除禁制,暗中松了口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在这里,灵力竟然受到极小的限制,有此为依,纵使是两位炼虚妖修他也有把握占得上风,这是他唯一可依赖的本钱,绝不能让妖修们有所查觉。

双手虚按在玉台之上,丁修感受到分立玉台两侧的两位炼虚修士正以本体实力设法将玉台摧毁。

因无法使用灵力,两位妖修在丁修的注目中分别现出本体法身。雷蜃,豁然是一只体达近百丈,看似蜗牛形状的妖灵,身前无数触手狂乱飞舞。另一个现身的,则是一只似巨蛇一般的怪蛹,全身一般粗细,只是一头多了两只探伸出来的触角,看起来诡异无比。

两位妖修本体一现,在玉台裂缝的边缘蠕动不停,也不知在做些什么,但丁修分明感受到玉台本具有的,压抑佛息的灵性正渐渐消弱,用不了多久便会溃散开来,那时,玉台必是分崩离析的结果。

在众人的期待之中,玉台本体显现的莹光渐渐黯淡,当最后几丝莹光消失,两位炼虚级妖修本体忽地消失不见,跟着整个圆穹灵殿传来轰天巨响,玉台纷裂成无数的碎块崩坍开来。

起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连玉台压制的佛光灵息都似乎消失不见。然而,下一刻,广达百丈的佛灿金光直冲天穹,似丝毫没有阻隔的将灵殿镀上层层佛光鎏金之色。

丁修只是觉得佛光冲天之时,金灿灿的佛光金芒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但身周忽地闪烁起数道妖灵的气息,使得他不由得小心戒备,水冰灵滴及时护体。

不过,与往日驱使水冰灵滴不同,水冰灵滴由内至外在他的身周布上一层冰气,如果有某种法器攻击而来,必会被及时冰封,失去应有的灵力。

其实,以丁修本体的强固,此举并没有什么必要,但因着与众妖修的境界差别,使得他不敢大意。众人里,只有他没有受到禁制之力的限制,虽然不明为何如此,但对他来讲总是好事,关键时刻可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佛息的释放,震撼天地。由圆穹灵殿的虚空冲天的金灿佛光惊动的可不止是天澜古场一地。

事实上,雷蜃和另一位炼虚级妖修同样没有想到会有如此惊天动地之举,目标如此鲜明,极有可能会惹来更多的妖修。

有关佛藏显露之说,最早发现的便是相邀丁修的白姓妖修女子。当时天雷贯顶,使得她险些魂归灵殿之内,因着蜃族的渊源,她将此事告知雷蜃前辈,故此事唯在场诸人知之,外人根本不知详情。

可是,眼下,佛光灵息冲天之举必会引来无数高阶妖修的窥查,因着佛息的浓郁,几乎很快的便会确定这是久未闻之于灵界的佛藏之地。一旦到时无数高阶妖修蜂拥而至,未知的变数之大数不胜数,却不是在场几人想见到的。

几乎同时的,所有妖修的目光俱凝聚在丁修的身上。众所关注之中,丁修倒没有任何的忙乱。

玉台已经碎裂,显露而出的,是一片阔达数十丈的深黑空间。因不敢在几位妖修面前显露灵识仍能透体而出,丁修使出初入道途时修习的风灵引身法沿边壁的边缘而下。

耳畔忽地生风,一只墨黑的,双翼展开几乎将整个入口封闭的健鹰掠空而下,将丁修接住,其它的妖修豁然站在鹰背之上,只是数息间便落于实地。

丁修这时才想及那呼姓妖修本是九族中的鹰族,这时虽然禁空,但对天赋本体之能却限制不住,故唯有他仍可翔空,却不能施展任何法力。

着地之处深邃幽黯,但众人却均可辨物识体,发觉这时豁然是一处空旷的殿堂,四周皆立有数十丈高的诸佛法像,端庄严谨,使得此地充斥着令人不敢放肆的氛围。

自打玉台碎裂,佛光灵息冲天而逝,这里便暗黑无光,却不知那佛光灵息是就此渲泄掉了,还是另觅他处,众人包括丁修在内均在殿内找不到任何可发出佛光灵息的异物。

时间紧迫,每个人都显得有些焦急,几位妖修都把目光关注在丁修身上,面色也渐显不善。

丁修宁心静神,却感受到极不寻常的气息。灵心所至,目光锁定在殿堂正南方位。那里是唯一没有佛像遮掩的空白殿壁,壁上,一个佛字真言豁然镌刻在正中之处,呈淡金颜色,显得卓越不同。

这个佛字真言,本是不动根本印中的一种,丁修还是首次见到以此种真言印契做来禁制施法。心中古怪之时,一旁的雷蜃终生不奈,忽地放声道:“这恐怕便是觅出通往佛藏之地的禁制吧,你们灵力被禁,便由雷某出手吧”

“等一等”

丁修暗叫不妙,灵心立有所感,刚刚想及这极有可能是某种禁制机关,一旦触发后果难以预料。

可惜,话音未落,那雷蜃一展本体,其巨体陡然显现,无数触手狂舞中,某只触手已经点在那真言之上。

真言之上的淡金灵光一黯,殿堂内忽地轰隆作响,黑暗之中无数道金光闪烁,将整个大殿映得亮如白昼,只见位列在殿堂两侧的诸佛佛像,佛目所在均是闪动灵光,似活转过来一般。

因离着真言禁制最近,丁修在异变初起时便倍加小心盯着附近的佛像一举一动。只见离他最近的一桩佛像,数丈宽厚的两手一合,不知从那里响起梵音,一个个淡金色符文从其双掌间映射而出,佛体亦受金光照耀开始变成了淡金之色,金佛降世一般。

心中一凛,丁修全速后退,朝着殿中心宽敞地界退去,却不料那金光佛像合什的双掌忽分,无数道如有实质的金光闪电般的刺射,豁然化为无数飞剑凌空而来。

金色剑气几乎铺满了殿堂内小半的虚空,犹如一片片耀目的金色波浪,声势惊人之极。然而剑光一起,丁修却觉灵识自行透体而主,护身剑芒随意而展护身全身。

惊骇四望,他果见所有妖修或祭灵器,或施本体,与诸金佛巨像交手,一时间佛光妖力相较不下,弄得殿堂不时发出轰鸣巨响。

殿堂上所有的佛像并没有脚,只能平移滑动,但双手却可尽情舞动,结出万千法印,又可驱使各种佛力法器,威力无穷。

因佛力天生克制妖力,几位妖修除两位炼虚修士和那位化神后期妖修看起来很是轻松,那白姓妖修女子与鹰族妖修却是显得手忙脚乱。

白姓妖修女子因有着雷蜃不时空闲出手照应,形势还不至于如何的凶险,而呼姓妖修却是因地处北侧,同时应对两尊金佛。

其中一尊金佛手中灵光闪动,浮现出一根数尺长的赤金禅杖。其手一抬,那件赤金禅杖立时一下化为一条金色蛟龙,直接迎面攻来。

而另一尊金佛手中持有的则是一串翠绿欲滴的佛珠,点点绿光闪动,竟化为一层绿色光幕,将呼姓妖修罩在了里面。

这妖修见状不妙,厉啸一声现出本体,其双爪凌空之时,竟将金色蛟龙牢牢钳住,再无法动弹分毫。可是,那绿色光幕却是越发翠绿,浓郁,并不断的缩小,使得妖修渐有伸展不开之势。

光幕之外,金佛两手不停的转换手印,似乎要施展某种极其玄奥的神通。那现出本体的化神中期妖修摇头摆尾之下,以本体鹰喙闯入绿色光幕之中,意欲脱困而出,而它的双爪兀自抓住金光蛟龙不放。

金芒绿光交织之下,妖鹰不甘示弱的张牙舞爪,死死在光幕中撕咬扑动,怎奈任它百般折腾,光幕仍是牢牢收窄,无计可施之下,妖鹰终厉啸求救。

可是,此时每个人都在应付数个金佛,连那两位炼虚妖修都手忙脚乱起来。如果说此时最为轻松的,反是丁修,他的举动亦殿堂上最为诡异的。

此时的他肃手而立,不敢乱动,六尊金佛各据一角手持法器把他牢牢困住,却出奇的没有出手对付他,竟似把他看管住。

第三百三十二章 幻兽!

第三百三十二章幻兽!

眼见随行妖修连遇险情,丁修安下心悄然打量早前壁上的真言印契。此时的真言印契之上黯淡无光,反倒是它的四周不知何时显现九个闪着金光的真言符文灵动无比,浮壁而出。

灵识升起明悟,丁修缓缓抬手,身前六尊佛像齐齐一动,却因他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再次静止。

灵心一宽,他缓缓结出不动根本印,以灵力结出真言印契,忽地一推,朝着殿壁上镌刻着真言的所在飞去。

佛像又是一阵乱晃,因丁修再度不动而三度静止下来。在丁修的注目之下,那结出的,如有实质的真言印契精准的印在殿壁上的真言所在,严丝合缝的嵌在殿壁之上。

殿堂内忽地再起震耳欲隆的轰鸣,真言四周的九枚真言符文金光缓缓消散,反是那位于中心的真言闪亮起金光,慢慢恢复先前的模样。

金佛之像似受到什么感应,通身的金光缓缓消褪,佛像轰然而动,却是各自移回本位,褪尽金光,尤如死物。

妖修们俱都松了口气,望向丁修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感激之情。其间却是白姓妖修女子惊呼,放眼望去,却是那呼姓妖修本体流露墨黑的光晕,竟是在刚才的一役中殒落。

殿堂内一时沉默,许久,却是雷蜃毫无表情的言道:“鹰族修至化神中期,呼力古已经算是少有的奇才了。他的囊中有我赠送的三件灵宝,本是奖他助我对付古兽之举,既然人已殒去,雷某把这三件灵宝取回,大家没有异议吧?”

实力便是权威

在场之人无人敢出言反对,雷蜃忽地一笑道:“此子的储物袋有不少珍藏,几位妖族伙伴便均分了吧,不必算在下一份。他的骨躯妖丹,雷某提议赠送给这人族娃,以谢对我等的救命之恩。这个建议谁有异议?”

这一回与刚才不同,在场五人俱都附议赞同,显然他们对丁修及时破去殿堂佛像禁制,真是充满感激之情。

不过,佛像禁制被破,除丁修外位妖修再回前兆,重新达至禁灵之态。好在丁修一番研查,终现某块殿壁处设有佛字真言的宝瓶印契禁制。当殿堂上空渐有声响传来,他也恰于此时找到破除禁制之法,与四位妖修先后步入到另一个空间之地。

天漾古场,到处是冲天的妖灵气息。因佛光异兆,妖族之地的高阶妖修俱都被引至此地。数以百计的,或是人形,或是以本体现身的强横妖修,出奇的聚为一处,似是等待着什么。

原本浓郁迷漫的雾气此时早已不见,当天空九轮红日洒下炽热的光芒,天澜古场的上空忽地阴却是暗下来,一片诡异的金云飘浮而来,阔在百丈,在圆穹灵殿所在的怪山之所下坠,落于秃山的顶端。众妖纷纷聚拢过来,或是尊敬,或是蔑视,又或是敌对,不一而足。

金云弥漫,光华渐敛,不多时,云气复收,现出一个金袍儒生,看去风度翩翩,其妖灵气息显示的竟然是炼虚后期修为,威风霸气。

目光一扫四周,此人看去俊秀英伟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笑意,负手而立,他淡然一笑道:“看来,妖族的高手云集此地,定必佛藏之地。不过,大家晚来一步,雷蜃早已经伙同巫灵山的雍道友先行一步,极有可能还有精通佛宗秘法的随行。天澜古场,历来不归属九族中的任何一族。既然如此,我们大家联手闯入,如果能够及时,怎么也应分一杯羹。如果没有异议,我们这就上路如何?”

群妖欢呼,在金袍儒生的伸手一指下,朝着圆穹灵殿的所在纷纷扑去。很多稳健的妖灵看清形势,也是先后离开这里。与那儒生敌对的,更是聚成一队一伙,相继离开。眼见怪山之顶,只余寥寥数十人,俱是沉稳老成之人,金袍儒生虎目一扫,豪气冲天的哈哈笑道:“好不愧为是我龙族兄弟”

探手一指,“嗞啦”一声,他的身前弥漫起一团云彩,浮现出一层淡金色的寒芒,厚厚的晶冰随即浮现而出,竟化为一只金色的冰舟。此冰舟通体晶莹剔透,体积看去并不庞大,但剩下这些人无一言语,鱼贯来到冰舟前跨步而入,转眼间便只剩下那金袍儒生一人,他再欢颜一知,轻揽冰舟转而化为一道金气收于身侧,那些人与冰舟竟然仿佛从未出现一般。这般诡异,任谁一见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怪山之上俯瞰整个天澜古场,儒生面现淡淡笑容,似是自语道:“没有合体级修士,看来此行的把握大了很多。天雷居然将万年佛藏之秘公布于世,那几个老家伙恐怕想不到吧,龙某倒要看看,这万年机缘究竟会为谁所得”

金芒光辉轻轻弥散,儒生忽地消失不见,眼见怪山之地渐渐安静下来,怪山的地面之上,土质翻卷,无数土色的兽钻出地面。

这些兽一经现身,身体不断壮大,形体也慢慢变成透明,只见一片虚光。兽群中,一道的虚影跳跃而出,全身却是卓然不同的金光灿灿,赫然是一只高阶的虚幻妖兽。

对灵界人族来说,古兽一般指的就是灵界土生土长的兽类生灵。妖兽,却多半指从下界飞升上来的妖修遗留和繁殖的大量后代形成的兽类种族,其中也掺杂不少接受容纳的其他低阶古兽种族。

而对幻兽来说,则指的是仙界的兽类误下灵界,与灵界的妖兽繁衍下来的后代。这些幻兽具备的奇能通常都极为强大,似这种虚幻妖兽,本体透明,可虚化,如果凝立不动根本窥探不出任何气息,似眼前的这些暗兽,还赋有土遁之能,如是隐匿于一侧,就算是强大如炼虚修士也无法察觉,是最为令人头痛的妖兽族类。

对幻兽来说,因着血统上有着仙兽和古兽的血脉,在灵智的开启方面,机率不知为何却是非常低的。它们虽然大部分一生都无法开启灵智,但却继承了古兽之能,无需修炼都会具有一种或几种天赋神通,实力都是强横之极。

不过,这种幻兽一旦灵智开启,便会化为银色。只有当自主灵智达到一定的层次,才会化为金色,实力也是数层的跳跃。似眼前这只金兽便是如此,在实力上绝不会比炼虚级的妖修弱上半分,再加上天赋奇能,极有可能还尤有过之。

无论是古兽还是幻兽,和妖兽没有什么严格区别,有些生活在人妖两族附近的古兽种族一旦开启灵智后,在权衡一番利弊后,也会主动带领族群加入到妖族中的。

但幻兽则不同,血脉的优越性铸就了它们的孤独,再加之对刨除它们本身之外的各种族类都是强烈的敌视情绪,自然而然的成为妖族中的另类,独立于妖族九族和古兽种族之外。

不过,他们相互间的差别,在人类修士眼中却并无二致,也很难甄别这种不同,故把他们统归为妖族。

眼下,这怪山之上,冒然显现如此之多的幻兽,可见那金体幻兽正是开启灵智的兽王。它的身畔,几只通体银色的幻兽守护在两侧,似这种幻兽虽是灵智初开,尚未成熟,但较其它的幻兽在实力上却绝不在一个层次。

十余丈外,给此兽留出了空荡荡的一大片区域来。整只兽群自觉的停了下来,一个个或驻足树上,或呆在地下,纷纷望向金色幻兽,显然以它为马是瞻。

低沉一吼,惹得群兽附和,竟然使得天澜古场之地轰鸣不已,而忽地,它又仰天长啸,无数幻兽纷纷虚化,仿佛尽皆凭空消失掉,只余啸音回荡,兀自在天澜古场上空回响。

丁修打量着眼前的大殿凝眉苦思。这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但整个殿堂宏大之极,他与四位妖修已经遍查此地,却根本找不到任何门户,他们竟然被困在这里。

殿堂内,找不到任何机关禁制,唯有不同的是,殿顶之处圆妙无方,是一个奇异的圆顶,显露着几分神秘。地面之上,有一个长长古怪的图案,或方,或圆,或弦,或点,却不知何用。

丁修诸人徒劳无功的一次又一次的寻觅无果,使得那雷蜃脾气越显暴躁,再度施展本体,在殿堂内狂舞不定,不时挑拣那图案下手,却根本不能触动分毫,亦不能毁坏半分。

时光飞逝,在殿堂内不知呆了多少时候。当夜幕降临,七轮明月映上夜空,这殿堂内也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七轮明月月上中天,这殿堂的圆穹之顶竟然奇迹般的变得虚无透明,看起来与没有一样,在模样上与圆穹灵殿越的酷似。

就在此刻,七轮明月,一个接着一个在在殿空之上奇迹般的出现,圆缺不定排成一个诡异的法阵,在地面下印出一个连成线的图案,渐渐与地面上的印记分毫无差的吻合在一起。轰鸣声中,空荡的殿堂中,终生变化,西墙的殿壁上,一个圆形的拱门豁然显现,打开一道门户。

站在拱门之前,可见一条长长宽阔甬道,只不过,甬道两侧分列十八罗汉像,姿势千奇百怪。从这里望去,可见甬道尽头是一道金色的透明光幕,将另一个圆拱门户封锁,透过金幕,可见里面有数道门户,俱是一模一样,不知有着什么古怪。

难保这些罗汉像会如之前佛殿中的佛像一样困住众人,几位妖修此时唯丁修马是瞻,由他领前带路。终于,他现甬道内的某点果然藏有真言禁制,非施法不足以控制。

可是,以他的灵识虽可关掉禁制,但会无形中暴露了自己没有被禁灵的秘密。当下,他唯有通知雷蜃,并告知他关掉此禁制的手法。

雷蜃本体显现,朝着甬道行进间,却毫无异样。便在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梵音咒语,十八罗汉诸像如同先前殿堂中的诸佛法像一样,纷纷自甬壁而浮出,朝着雷蜃移来。

其中一尊罗汉缓缓一转,一股巨大佛力化为一片光霞飞出,将雷蜃困住,那纷舞的触手立时将临近的几尊罗汉逼离开来。

金芒狂舞,佛器纷飞。十八罗汉法像各执法器朝着雷蜃狂轰乱炸,这个时候立时显出雷蜃炼虚修士的实力,绝不虚假。

他的触手千变万化,与十八罗汉的法器斗得不亦乐乎,竟不逊于半分,彰显出全部的实力,令所有观者不禁咋舌不已,丁修则更是大开眼界。

交手正酣,忽听雷蜃狂吼一声,触手纷舞如电,将十八罗汉法像震离开来,这个时候他的触手忽地在真言印契的所在点击数下,同时出数道电光,轰鸣声四起,十八罗汉法像逐一归位,回复先前的模样。

第三百三十三章龙火鳞!

第三百三十三章龙火鳞!

甬道之内再无变化,五人同行来到尽头处的金色透明光幕,先后感受到光幕发出的浓浓佛息。似雷蜃与另一名姓雍的炼虚妖修,更从光幕之后感受到内中纯正祥和的佛息,比之最初在玉台破禁之时不知浓郁了多少倍,一时间倒想得痴了。

时光一晃而过,丁修与四位妖修绞尽脑汁,先后以金木水火土的五行属性对光幕加以攻击,可是无论任何攻击均使得光幕不见半分变化,仿佛隶属于五行之外,不在五行相克之中,让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如此数日,五人在甬道内困阻多时,仍无力寻求破解之法。他们曾对丁修寄与厚望,怎奈这一回丁修也无力回天,面对如此高明的禁制实在无能为力。

这个时候,雷蜃与雍姓妖修反倒安定下来,两人再不管丁修三人在金色光幕前竟凝神打坐起来,仿佛眼前的一切再与他们毫无关系,纳闷之时,甬道的另一侧沛不可挡的妖灵气息齐涌而至,数十名高阶妖修蜂拥而至,其中不乏负有伤痕之人,显然在之前的佛殿里受了不少的苦。

隔甬道相望,丁修分明感受到所有妖修的目光皆锁定在他的身上。毋庸置疑,人类修士的身份彰显出他必是精通佛法神通之人,否则区区数人也不可能直达此地。

排众而出的,正是不久前在怪山上现身的金袍儒生,洒然一笑,他负手站在甬道另一侧的边缘道:“雷老弟,雍老弟,你二人倒知机得很,懂得找个人类修士来此,龙某真是佩服之至不过,想来两位也清楚,我妖龙一族在万年间一直珍藏佛藏的图解,如果不是禁制难解,早已经解开佛藏的秘密,何以为给予其它人机会?”

不待众妖修有所反应,那金袍儒生双手高举,慷慨漏*点再道:“然则,数月前年一见的天雷降世,正应了万年前妖族及我妖龙一族的预言,指出将有神之眷顾的生灵,将开启佛藏之门,修成无上道法,力挽灵界狂澜不管在场诸人谁会成为那个预言中的生灵,一旦成就不朽大业,才能拥有这个机缘,故金某建议,我们大家齐心协力,一同破禁,只有这样,才能予众人平等的机会,如何?”

雷蜃与雍姓妖修本就面对这金色光幕束手无策,一听之下故作沉吟,犹豫,这才欢颜一笑表示同意,众妖修纷纷前行之时,甬道十八罗汉不知被谁触动机关,在甬道内的妖修立时受到攻击,虽恢复法力,人数也是众多,却也是倍受打击,被十八罗汉法像持有的法器弄得狼狈不堪,一位较为低阶的刚刚可幻化人态的妖修还不幸殒落,却根本无人施以援手,显示出妖族中的修真灵兽皆是冷血之辈。

陷落甬道的妖修们不知如何是好,苦苦挣扎之时,雷蜃却动了。他复进于甬道之内,现出本体,只是数息光景便破去了甬道禁制,使得所有妖修满目骇色,连那金袍儒生都面现吃惊之色,显然料不到雷蜃竟如此厉害。

再面对金色光幕,却是金袍儒生站在禁制之前。因族内有着关于佛藏传说中的种种记载,对这金色光幕他早有了解,并曾精心的研究过。

从随身处取出来一个火红色的玉匣,轻轻打开时,里面闪露出的火灵气之强大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龙火鳞”

雷蜃的失声而呼,更让每个人都凝神观瞧。只见玉盒之内放置着一枚赤红颜色的鳞片,当此鳞片现身之时,那金色的光幕陡然变得浓郁,显露的佛息也更加的浓厚。

这一异变,立时让先到达此地的丁修几人欢欣不已,精神大振,反倒是随同而来的诸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金袍儒生忽地退后,竟踏在甬道之上。他凝立许久,手中玉匣忽地往空中一抛,竟然悬浮在空中不动,这一异举使得惊讶之色四起。

要知道,这里有着禁灵的效用,唯有在触发佛殿内,又或是这甬道内的禁制,激出诸佛法像,或是罗汉法像时,才会恢复灵力。可是金袍儒生之举,分明具有着一定的灵力,虽然不似可随意施展那么强大,但已经使得所有妖修生出警惕之心。

这时,只见那金袍儒生灵识一催,一缕金光从指尖弹出,呼啸涨大后直扑玉匣正中赤红色的鳞片之上。

“疾”

金袍儒生口中一声低吟,再冲鳞片点指。几声脆鸣响起,鳞片无风自动,赤焰滚滚而出,随着金袍儒生的灵念朝着金色的光幕扑去。

光幕上金光陡盛,似有梵音鸣响,竟然自行弹出数道金光将赤红色的烈焰挡开,这一异变令金袍儒生脸色一沉,数道金色的法诀连连挥出,原本静躺在玉匣之上的赤红鳞片忽地浮起,轻盈舞起数道五色寒焰,一下下化为各具一色的妖龙,朝着光幕抓去。

碰触

却无巨响,只是,一股极其沛然狂暴的强烈波动从光幕之上爆起,因此地空间狭小,无处渲泄,立时沿着甬道朝着另一侧滚滚涌起。

因这里俱是高阶的妖修,几乎没有人躲避,狂波之中唯有丁修与一同前来的白姓妖修女子祭出护罩,从容站定。

丁修肉身丝毫不逊于化神妖修的本体,加上灵心早有所感,明晓这狂波本是充满佛力的灵波,根本对他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但是,如此之多的高阶妖修面前,他还是示敌以弱,希望大家不要过于着重自己。

便在这时,光幕之上一个金色光球飞射而出,竟欲闯过甬道,但那金袍儒生冷然一笑,灵念再动之时,五只各具一色的妖龙陡然合而为一凭空一抓,立刻将那光球攥在龙爪之内,无法动弹分毫。

“轰”

巨响传出,以光幕为中心,一道金灿灿的灵波轰然而散,光幕终于在五色大手的破禁之下消失不见,这圆拱之门也终于打开通道毫无阻碍。随之而来的,是沛极的佛息激荡,所有妖修以本体妖息抵挡着佛力的冲击,而睛光却聚集在拱门之内,极尽所能查找着佛藏的所在。

涌入佛殿,放眼处皆是红潆潆的光阵。无数红丝细芒诡异的浮现而出,不断在殿堂空间内游走,不时变幻着粗细。

那根根红芒,随之一张一缩间,似乎就要爆裂而开,里面蕴含的可怕灵力,让所有妖修勃然色变,纷纷退至拱门之处。

丁修在众妖修中是唯一一个没有任何表情的。事实上,他也是此刻唯一一个感受到光阵阵盘的所在之人。

灵念涌动,丁修感受到光阵的阵心所在竟是殿堂的一角,而那里虽然见不到红芒细丝,却有一道白色的光晕若隐若现。

这个时候,在众妖修的提议下,一个本体竟是灰壳巨龟的归姓妖修闯入红芒光阵之中,他的进入立时牵动整个法阵的变化。

只见无数的红芒细丝如万剑切割,在巨龟妖修身上激射出无数的灵光,那巨龟龟壳闪烁着灰黯的光芒,竟然将所有红芒细丝挡在体外,彰显出炼虚级别的真正实力,使得丁修看得目瞪口呆,方晓得既使是与人类修士同阶的妖修,在实力上也不是一般的强横、

似妖修这种本体天赋的法力,是一般的人类修士完全无法抵挡的,难怪妖族日益壮大,将人族修士盘踞的地域疆界蚕食得越来越

巨龟妖修苦苦抵挡红芒细丝法阵之时,其它妖修也没有闲着。几名颇具实力的炼虚妖修一番忙碌,在巨龟渐渐显露抵受不住红芒细丝的攻击时,不知以何种方式查出法阵的阵盘所在。

为首的一位本体为白色巨蟒的妖修单手掐诀,只见一道白色的光柱中浮现而出,无声无息闯入那光阵阵盘之地,与那白色的光晕一经接触,马上剧烈晃动起来,表面浮现一层层的诡异波纹,似乎随时都可能一下被光晕冲破溃散开来。

那妖修见此,双目一眯,随之张口一声冷哼,一团略显赤色的飞链激射而出,伸展之下,化为一只赤色的长矛,刺入白色光晕中。

刹那间,白色光晕中爆发出剧烈波动,灵光忽然间衰弱起来,同时,那聚有无数芒丝的红芒光阵开始以肉眼可见速度,变弱变淡,只是呼吸之间,光芒一收,再不复出。

轰鸣,在下一刻响起,殿堂内出现了诡异的异动。整个殿堂,包括众人进入的拱门之地,九个约五丈宽的方形地面分别缓缓轧轧作响,显露出九个完全相同模样的入口,俱都围绕在大殿的中心。

每个入口相距约有十丈的距离,里面黑沉沉的,仿如通往幽冥的无底深潭。按道理,这九个入口中只有其中一个才是真正入口,而哪一个是真的通往佛藏的通道,里面会否还有什么诡异的禁制,无人知晓,便是那执有佛藏之秘的金袍儒生也根本不知还有此等秘道的存在,无法辨识真伪。

咦的怪音传来,却是一名妖修发觉当九个入口出现之时,殿堂顶空忽地坠下一盏燃放的佛灯。这佛灯灯火迷离,摇摆不定,那灯芯竟然只余不长的一截,眼见用不了多久便会熄灭。

殿堂内一时沉寂,丁修忽地感受到七八道的睛光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感觉极不舒服。

眼见佛藏触手可及,佛殿内的形势也是壁垒分明。雷蜃与雍姓妖修站在一处,金袍儒生虽然独处,但看胸有成竹的气势,再加上对佛藏之地有着一定的了解,显然打着自己的算盘。

另外数名炼虚妖修则是聚为一处,不时传音磋商,显然形势的复杂性让所有妖修都意想不到,但大家很快的便将目标锁定在丁修的身上,显然想及只有他才是真正具有佛门神通之人。

虽然受到禁灵方面的限制,殿堂内的众妖修面色尽皆不善,显然打着丁修的主意。眼见纷战一触即发,殿堂内光线忽地一黯,竟然是那盏佛灯燃尽了最后的灯芯,缓缓熄灭。异响传来,九个入口再度转来轧轧响声,竟然缓缓移动,立现关闭之势。

乱了是不知所措的乱包括丁修

凭谁也想不到那佛灯竟然是入口开放时间的限制,而此刻,只有数息的光景可以选择从哪个入口闯入。

可是,就算闯入如何,随着入口的关闭,就算找到佛藏,又如何开启门户重现于世?左右两难间,所有妖修面容阴睛不定,没有人能立刻做出抉择。

丁修同样如此,亦有重重顾忌。眼见入口关闭过半,他灵心渐稳,深吸口气,双手结出数个法印使得灵识归体,缓缓宁寂。

眼见入口将合,他的灵心忽地自相隔数步的一个入口处感受到若有若无的佛息,而其它入口皆无此种感受。

灵识随念跃动,那一瞬,丁修终下决心,忽地探身迈步。这一举动,受到系在身上的无数气机牵引,不少高阶妖修都关注过来。

心似电闪,丁修灵机一动忽地朝着最为靠右的入口闯去,临近的一刻,数个妖修纷纷抢来,先他一步闯入渐渐弥合的入口,其中便包括雷蜃与金袍儒生等几名炼虚妖修。而这时九个入口只剩下不足尺许的空隙,眼见谁也不能进入入口。

形势的急迫,让不少妖修急得狂燥不安,怒吼不已之时,几个妖兽胡乱找个入口闯入,亦有的在原地焦躁暴跳,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此刻,丁修竟然忽地化为青辉,似一缕轻烟般移向感受到佛息的入口,在那隙缝间闪了进去。而殿堂某处,忽地有虚光乍现,显现出无数的幻兽。这些幻兽疯狂嘶吼,居然朝着众妖兽发出道道白炽的灵波,胡乱的攻击起来。

而那丁修闪入后渐渐弥合的入口处,竟然有淡金颜色的虚光一闪,随在丁修身后闯入,而下一刻,秘道轰的一声,九个入口全部关上,余音响彻全殿,当然还有愤怒不休,生死熬战的兽吼。

第三百三十四章古佛!

第三百三十四章古佛!

自入口穿越而下,眼中漆黑一片。丁修虽顺势下跌,仍稍嫌准备不足,有些失控的急坠而下。他的眸光之强何等厉害,但骤然陷入黑暗之中仍是睁目如盲。而仰跌之时,头顶上竟然还有一道金光随之而下,其跌势亦是疾速,隐隐还有兽吼声音传来。

灵识透体而出,青辉烂漫间闪烁着奇异的光华使得他渐渐控制下跌的速度,而这时,金光一闪,那后来闯入入口的妖兽竟然后发先至,从他的身畔掠过,这下坠的速度如果撞上实地,便是炼虚妖修摔也摔死了,更勿论是他。

灵识复苏,在下跌中达至全盛,再无受禁之忧。感受到此点,丁修灵体在虚空一顿,逐渐控制住下坠之势。

脚下,金光大盛,显然那妖兽亦是如此,但坠下的速度仍比丁修快上一线,渐渐变化为一个金色的亮点,使得丁修不知这虚荡悬空有多高,竟能直至此刻仍不能落于实地。

此际,对丁修来说,活在外面和里面,究竟优劣实难以定论。以他一个人类修士面对着数十个高阶妖兽,其下场实是可想而知的。而在这这神秘莫测的地下佛藏,则代表著一个梦想的追求,更是此时唯一可能的生路,督使他全力抓住这一时机。

与其在灵界为生死求存挣扎,倒不如探索一下这充满神秘色彩的佛藏之地,或许可争取到某种机缘,获得生存下去的契机。

御空而立,丁修终于完全控制住身体,在不知多高,亦不知还有多深的黑暗虚空静立。

这里是绝对的黑暗,以他的紫瞳睛光竟无法在这里辨别出任何的光点,先之前的那金光异兽亦早已经消失不见。

灵识通达无碍,维持着灵心的虚静宁和,他缓缓下沉,也不知过了多久灵识终于感受到身下的实地,品味到泥土的芬芳。这里的佛息愈加浓重,较之前清晰了许多。

灵心忽地有了着落,丁修这时才体会到脚踏实地的奇妙感受,整个人亦精神一振。虽然仍无法视物,但灵识的浓烈,使得他灵心无碍,感受到西北方位正是佛息的本源所在,无暇理会其它,便在黑暗中摸索着朝着这里走来。

一路无阻,随着一步一步的迈进,丁修愈觉佛息纯正,仿佛前方便是佛之所在。

终于,来到那散发着佛息之地,那似乎可以触手可及的感觉让丁修在得失心下险此道心失守,许久才安稳下来。

眼光极力辨别着黑暗中的一切,可惜仍是无法视物。丁修狠了狠心,颤抖的手掌摸向那佛息所在,触手处,竟然宛如一片轻纱。

那一刻,灵心升起明悟。将轻纱缓缓揭开,先是在深凝的黑暗中出现隐约的黄芒;再揭起,黄芒渐亮,弥漫开的竟是一片金光。

微眯着眼,丁修感受到无数年月中的佛禅修为在这一刻巩固,筑牢,而随着轻纱的飞扬,一片鼎盛的金芒将四周照亮!

这是一个奇异的所在,远远的似有墙壁却融入黑暗之中,看不真切。丁修却无意于此,灵识早牢牢锁定在金光之源,那豁然是一尊不及他高的小小金佛,笑态可掬,让他有几分亲近之意。

“佛藏,便是它么?”

丁修苦笑,看不出这金佛怎么能够成为轰动妖族的万年佛藏,至少,单只这一尊金佛,不应该有着太多的秘密。

四周,先后浮现几点亮光,有幽绿的,有腥红的。丁修实想不到这地下佛藏竟然还有融于黑暗的妖物,不由得倍加小心。

似有鬼啸迷音,丁修闻听虽然道心不受影响,但却强烈的思念遗留在灵霄城的辟邪。这金鳞兽回归灵界后,他有段时间不知该如何与之相处。人兽虽然情感极深,但辟邪之母应该也在灵界,并且是极其强大的存在吧,那么,他究竟是该将辟邪留在身边,还是任其寻找母亲呢?

丁修不知该如何下决断,出行时亦未将它带在身旁。更何况,因他当时灵石连一只灵兽袋都买不起,冒然将辟邪带在身旁,如果平白惹起其它高阶的化神修士的注意,那么辟邪便真的有危险,还不如让他乖乖地在灵霄城自己的住所呼呼大睡并可静心修炼,更不用给他添乱。

想不到自己出灵霄城一行,不但远离人族的所在,更与辟邪无法联系,丁修思来便苦笑不迭。眼下,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看上天对自己是否眷顾。

希望自己能够活着回到灵霄城,再不用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修炼过日子吧丁修淡淡的想到,灵识回敛移离到眼前的小小金佛之上。

金佛并不能够移动,丁修多次尝试也没有弄明白这金佛为何能够散发出如此浓郁的佛息。

金佛比他矮了几分,及胸而止,将他从上至下摸了个遍,丁修也未能发现有什么玄妙的机关禁制,苦笑无语。

黑暗中,忽地闪亮起两点幽芒,妖灵气息的临近让丁修意识到此地仍有着莫测的凶险,再加上之前有数十妖兽胡乱闯入九个入口,这里到底有着什么级别的妖兽,还很是难说,他不由倍加小心。

微光下,一头双头墨色妖兽缓缓靠近,如果不是丁修灵识感受到此妖兽的气息,单以睛光而看,此妖兽融入黑暗之中极难辨别。

此兽体形足有二十余丈,双首各自的眉宇间均有第三只竖目,六只眼睛仿佛六盏闪闪发光的银灯,在无边的黑暗中极为醒目,显得极为诡异,让人怵然心惊。

一现身,妖兽的两颗头颅同时一摆,第三只竖目蓦然一张,各有一道拇指粗的银光一喷而出。

看似仍纤细异常的银光,直奔丁修而来,不料淡淡的莹光一闪,两道银光均凝定半空,丁修的身前不知何时现出一道光幕,那银光甫一接触立时被冰气尘封,不能动弹分毫。

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爆发而出,原本看似空无一人的虚空中,蓦然现出一个浑身金光闪闪的人影,一扬手竟放出一道亮灿灿的雷光,在低沉哀嚎声中,雷光将其中一个妖兽头颅命光,直接化为焦碳,使得这空间到处弥漫着焦糊的味道。

受雷光一击,妖兽飞跌出去,打着横撞在金佛的佛体之上,其兽躯重重撞击,骨断筋折的动静在如此黑暗的空间内响起,份外的让人毛骨怵然。

丁修倒没有想到居然会如此容易将妖兽打发,一愣之下,凑前观瞧,这才发现这是一只灵智未开的妖兽,根本不是那些妖修的本体所化,平白虚惊了一场。便在这时,金灿灿的佛光闪映,一点鎏金的灿光亮起,豁然为金佛所发。

这佛光有异于之前的光华,变幻迷离。丁修注目之间,只觉澎湃之至的佛力如浩翰海洋无有止际。

将妖兽的残躯拨至一旁,他豁然发现那金佛佛体在妖躯的撞击下裂开一道细纹,而那佛光便是自细纹中悄悄映出。

思忖良久,丁修仍不能确定将金佛毁去会产生怎样的结果,犹豫中,他将四周的环境再察看一遍,只觉此地之宽阔较之见过的巨大殿堂都大上无数倍,即使是他的眼力,再往远去也看不真切,除了远远的有一道壁墙,似在黑暗中无限的延伸,其它的他什么都看不到。

既然被困于此,心无所忌之下,丁修再度回到金佛身前。凝神间,剑芒凝聚,在虚空处化为一柄巨剑,朝着金佛全力一击,轰然巨响之下,眼前刹时一片辉煌,眼前的天地尽皆金灿灿,辉煌闪亮。

眼力适应了如此明亮的灵芒,丁修看到金佛断裂开来,内芯中空不说,那佛息便是在金佛的佛肚中激射出来。灵识一展,感受到佛肚之下另有一片广阔天地,他狂喜之下,身化青辉凝为一束,自断裂的缺口处缓缓进入。

眼及所见到处是金壁辉煌,与曾见过的诸佛法像一样,这里也是宽宏广大,诸佛周列两旁。

不过,与之不同的是,这里的殿堂的正西方位,一尊古佛笑态可掬,又是形容端庄,举态轻松适意,佛掌却恰恰幻结施无畏印,说不出的从容洒脱。

古佛的面容表情生动逼真,是真人的十余倍大小,那目光隐隐望向一处,正是殿堂的正门所在。丁修虽然不是自正门而入,但仍不自禁的来到古佛目光所及之处,与古佛的目光相望,他的灵识轰然一震,眼前情景立变。

突出的孤崖上,初阳照射下延绵万里的山脉,山峦起伏,急流穿奔其间。境像扩展,丁修仿佛化身水流跌宕起伏,高高的抛起之时,忽地急坠而下。

那是万丈的山崖,他便是瀑布流水,纷落间化为万千水滴,无尽的扩展,分离,似根本不复存在,又似无所不在。

轰然而鸣,下一刻,他已经身化为木,抽枝展叶,将根沉沉扎在土中。他努力的伸展腰躯,向着虚空拔起身姿,肢体不断分解,不片刻,竟似一己之身造就一片树海森林,无边无际。

仿佛很热,灵动的扩张之际,某个自己通体燃烧起来。下一刻,茫茫树海淹没在火焰之中,每一根枝叶都拼命的燃烧自己,化为灰烬。

尘归尘,土归土,当他化为尘埃,变为纤尘,筑身为厚积的土地,在茫然不可知的岁月中,土质积沉,重新筑起血肉,回归那坚愈金刚之体。

灵识回复清明,仍在殿堂,仍为自己,可是丁修刹内间周历五行演变,不但似历经万劫苦难,更是浑身被汗水打湿,仿佛重获新生。

虚弱的感受是那么的真实,灵识仿佛极度的疲累,偏偏还是兴奋无比,对丁修来讲,那一遭的体会,并没有成功和失败,还有得失,有的只是经验,正如聪明和愚蠢、生和死,都只是不同的「经验」。他最终的目的,就是要通过这个经验,达到对佛之大乘的超悟。

古佛宝相庄严,双目中仍似有神光暴闪。可丁修却知这佛藏之中的殿堂积蕴的佛力之宏无与伦比,对他来讲的感悟与感受。

凝心处,他灵识忽地一动,明悟中,回想起在人界之时,他因着道基与佛力修为两者的主弱副强之别,险此坠入魔障,这个时候如果得佛藏之秘,再形成此等局面可极为不妙,当下他立时抛开佛力的感召,全心以道心迎纳眼前的经历,立时感觉似从这殿堂中禅力中抽离出来,灵识更加的通灵,无碍。而那一刻,他才看到古佛身前竟然有玉桌玉榻,在佛禅灵光中缓缓浮现。

第三百三十五章五行佛宝!

第三百三十五章五行佛宝!

玉桌之上,摆放着数个巨大的玉匣,共有九个之多。紧挨着的玉榻则是丈许,仅能容一人而坐,略显金黄颜色,看去有几分神秘的禅意。

玉桌与玉榻相距极近,取用玉匣只是举手之劳,丁修灵心一动,忽地探身玉榻之上,学着古佛的举止,幻结施无畏印。

本是灵心之念,却在下一刻有了反应。着身于玉榻的身躯几乎立时感受到了暖洋洋的灵息。

心念一时不净,眼前幻境丛生,丁修心志极坚,再加上佛禅之力本身根基极厚,倒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立时沉凝静心,灵识空无一物,只身融入佛殿的氛围之中。

灵识在虚无中朝着无边的疆界扩展,涉及的领域是那样无边无际,在刹那间可越亿万里外,感应到不同的时空、不同层次的奇异事物。

转瞬间,他似化为一个散着炽焰的火球,那焰力将他化成无数的微点,分解为另一股存在的能量,和道心紧紧地结合起来。以前那广阔无边的灵识,现在收缩为只限於某一层次内的活动,从无限转变为有限。

轰地一声大响,整个火球爆炸开来,向着四周**而出,很快的与虚空间的灵气融为一体,无分彼我,仿佛丁修已经被分解为灵气的一分子,无在无所不在。

浑浑沌沌之中,似重历天地初分时的混沌之境,丁修感受自己被分成无数的个体,在五行的演变中不断形成各种物质。有的他在虚无中生长,并具有识念,有的他在五行中,形成种种不同的力量,更有的他独伫于天地之间,俯瞰三界,似乎极其广大,尽皆包容,又似渺到极点,独自的一己之身便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宇宙。

不知年月中,丁修徐徐睁开了双眼。一玉桌,玉榻,仍是孤身的自己,但他却知道自己有了变化,眼前虽然依然,但质地却全然不同。

随意探手,玉桌上的一个长方形的巨大玉匣出现在了手中。将匣盖一打开,一股沁人心扉的花香扑面而来。玉匣中竟然一朵赤金色的莲花,光灿灿,光华满溢。

丁修凝盯着赤金色的莲花面容现出喜色。这莲花是何品种他虽不知,但莲花散出来的精纯水灵气却是他次得见。更何况,这莲花竟呈赤金色,实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再加之藏匿在佛藏,显然绝非凡品,如果服之,其效力如何却要试过才知。

心地将赤金色的莲花放好,丁修相继将其它的巨大玉匣打开。玉匣共有九个,另外的四个玉匣放置的竟然是一模一样的金莲,总共五朵之多。而其它的玉匣分别有一个碧绿色的瓜果,一个深红色的石块,一团燃放的焰火,及一个拇指大般的婴孩模样的参果。

除去金莲,其余四样东西实是让丁修欣喜若狂。这四样灵物,无一不是浓缩了的各种属性的精华,其具有的精纯度,完全乎他的想象。

瓜果色呈碧绿,其木灵气凝而不散,仿佛随时可抽枝展叶,长成参天大树;石块则是浓缩了的土灵气,如有实质,内蕴精华,充满着生机。

唯有不同的是那团火焰,其纯其白,盛放它的玉匣上金光闪烁,竟然受到禁咒的禁锢,使得灵性受到钳制,无法生出灵动之气。

而最后的那个参果,则是金灵气凝练于心,予与人的生机与活力,仿佛受天地滋养的灵物,浮之于华,敛之于形,让人紧盯着之时定心明性,空明无它。

这五样灵物,在灵界天地成形具灵无不需要无数的年月。而更为特别的是,佛藏之秘已达万年之久,这五样灵物每一个无不有着数万年的寿命,更何况受玉匣保存,灵性药力未失,服之每一种无不是易经洗髓的佳品,与种种奇丹妙药的作用相差不可以道里计。

凝定这些在灵界都是神物的极品,丁修廹不及待的服下一朵金莲,全情投入到随之而来的修行当中,再不管身外之事。

佛藏之秘由来久已,只是传说中便有数个版本之说。不过,无论是人族或是妖族,佛藏之秘一直都隐匿于妖族的属地天澜古场,虽然万年来从无人现它的存在。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当天澜古场现佛藏的消息从妖族传出,被有心的人族修士得到,立时便广为流传,一时间人族修士沸腾了,无数有野心的修士纷纷结成旅伴前往天澜古场之地,寻求传说中的佛藏之秘。

以佛修而论,其涅磐重生,自人界迈入灵界之时,是需要重新投胎转世的。或许这是上天赋与佛修的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迈入灵界的佛修可保持着人界时的佛心佛性,通达明观,自而明心见性,修习起道法来当真是事半功倍。

为何修习道法?这缘于佛修重生之后,便有了一次重新抉择的机会。可以说,十个佛修九个会选择在灵界重生后修习道法,成为灵界中的修真之士,道门弟子。这个变化起缘于佛修在万多年前自灵界中绝迹开始,直延至今,到现在也难得窥见有懂得佛宗秘法之人,可见佛修在灵界中的惨淡,非是平常。

佛修,在灵界中绝迹,曾引起灵界修真界一片轰动,故产生无数版本的传闻,难辨真假。

但无论怎么传说无论怎么演变,灵界中见不着佛修一说,却延续下来,更成为人族修士中的一个私密,显得诡异无比。

以佛修而论,在灵界中涅磐重生,应该说是极好的事情,一旦出生通晓前生今世的来历不说,更可兼修同缘道法,可谓是一举两得。

可是,由于佛藏之秘,所有的佛修都消失不见,人族佛宗弟子一旦重生修行,便再无可鉴的修行之道,变得前无可遵循之人,后无继承子弟。这一变化,使得所有佛修大打退堂鼓,改以修行道法,内兼佛道双修,在实体的修行上别出枢机,更上一层楼。

不过,佛修涅磐重生后是非常难以辨别的。他们或是成为灵界中的百姓,当上一世的记忆回复,他便重新具有前世的能力,在实力上有着不可轻悔的杀伤力。

但是,也正是如此,佛修如果显露修为,便会成为其它修士眼中的异类,显得与正统的人族格格不入。

以佛修而论,他们在灵界以各种凡人百姓的身份出现,但其中多已经具备一定的实力,却绝不愿搀进人妖两族的纷争之中。

他们或以灵将的身份出现,又或以各种不同面目的凡人忙碌,其它人根本无从分辨哪一个是涅磐重生的佛修,哪个是灵界中的普通凡人,只能倚靠主现上的判断。

佛藏的重浮于世,使得人妖两族的矛盾冲突日益激烈。当人族修士结伴前往天澜古场之地,结果自是与妖族生磨擦与纷争,一路上纷战四起,战火重燃,终于慢慢形成规模,不断爆一轮又一轮的人妖之争。

妖族们的高阶之辈早便对人族领地虎视眈眈,这一回有了借口,立时驱使无数妖兽结成兽潮,朝着人族的领地推进,一时间,无数顽城化为灰烬,更有的只剩下残砖碎瓦,昔日里的光华完全不在,被残垣败壁替代。

岁月催江山改

当人族修士迫于防范之际,灵界的另外两族,魔族与灵族终再也坐不住了。他们结成联盟之势与人族遥相呼应,俱准备大战一场。

可惜,此战火初燃,便与妖族层出不穷的新阶新生力量形成的壁垒挡住,最后,妖族中的高阶妖修们不知以何等方法规劝两族,最后,这三族之再不是倒戈相向,变化为三族合力,意欲将人族就此在灵界除名。

然而,人族数万年的基业岂是一朝一夕可以清除,当人族疆界不断的易主,人族三个有着数万年历史的坚城,即灵霄城,流仙城,安土城,成为了人族抵挡外族入侵的堡垒。

这三座名城,坚固无比,无论禁制和结界都有着数万年的累积,无比强势,拒三族于城外,无可奈何。而人族的其它领地,则是妖兽泛滥,肆意狂为,到处一片荒凉,再难现之前的繁华景象。

灵界战火纷芸之时,丁修却只身在佛藏地下佛殿安然修行,茫然不知外面的风云变幻。

此时,他已经将水灵气集结的赤金莲花炼化,将内蕴的水灵气融于灵宝水冰灵滴之中,使得水灵得此佳宝,至虚化之态,一经驱使自行在丁修身前结出四方联壁水幕,等闲灵器根本攻之不进,为防御的绝佳宝贝。

不单如此,水冰灵滴的冰焰,吸纳金莲的水灵之气,从而也可虚化,一旦显形,则是自行生成透明状的坚冰结界,将对手困于结界之中,连灵性俱都封禁于内,厉害无比。

碧绿色的瓜果,丁修也早已经吞服。这个有至纯木灵气的奇果一入腹中,立时与丁修五行之体最强的木属性结合,在他的体内扎下深根,将他全新改造。

体现最深的自是丁修的灵识,思域扩展的疆界变得无限不说,其魂念之力亦是无双。他多年苦修的佛力无边,由心念性,一以见之,唯本心识得,通达天地。

第三百三十六章火灵血纹!

第三百三十六章火灵血纹!

集土灵气至灵精华的石块,丁修则将之融炼到另一灵宝须弥灵山之体。此石块精华炼化后,立时与须弥灵山的灵性合而为这灵山在他的念力驱使下竟然变得晶莹剔透,也达至虚化之态。

更为诡异的是,须弥灵山炼至大成之时,竟然具有了化形的奇能,可任何化为任何土属性的形状,同时还可分解开来,散落为一摊土质沙粒,神奇之极。

眼见水、土两种形态的佛宝已经被他炼化,忙碌不停的丁修立即将目光盯上了那玉匣中被禁咒封困的火焰。

这火焰本已经具有灵性,只是被锁困住,其焰力之强是显而易见的。以丁修的眼力当可辨出此焰一旦脱困必是肆意妄为,难以约束,故而必须先将其收复,又提供其寄身之所才能将其解脱。

以他现状,身上除却两个储物袋外身无长物,连个灵兽袋都没有,否则也不会不将辟邪带在身边。此际,他身边除了几样灵宝,和飞升时藏匿在体内的一对噬魂飞灵,根本没有其它任何东西,就算有,也无法寄放这火之精华的火灵。

灵动三分,丁修倒想起一法。如今,他身愈金刚,硬比坚玉,以躯为载体,能够寄存这火灵呢?

此念一动,丁修念力陡升,先将水冰灵滴的水灵与冰焰分离开来,以冰焰为模体,缓缓自口中吞下。

一丝冰凉沁透心肺,缓缓坠入腹中,因受到丁修灵力的包容,冰焰在腹中觅得一地,心存放,果然无恙。

尝试过冰焰之举,丁修信心足了五分。他以魂念之力分出八个分身,绕榻而立,各据方位,同时本体缓缓将玉匣打开。

火灵静静的燃放,看去没有一点灵息的跃动。可是,丁修却在那纯白的焰芒中感受到这火灵正被匣外的金光禁锢,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深吸口气,本体与八个分身同时双手幻变相结,分别祭出九种不同的法印,各具法力。

缓缓一推,玉榻前,八个真言印契联在一处,闪烁金光,其中心正是丁修祭出的真言咒文,流转不停。

八个真言印契此际缓缓旋转,越转越快,不多时便形成一道旋闪的金色光圈,在光华四射中缓缓绽放光华,全部没入到真言咒文之中。

当真言咒文将全部的光华敛收,咒文亮起,金芒闪耀,缓缓下落到玉桌之上,慢慢印在盛放火灵的玉匣之上。

轰然一震,玉匣忽地显现出炽热的奇芒。被禁锢不知年月的火灵灵性复苏,立时跳脱至虚空之上,感受到数万年没有束缚的自由。

岂料,分据八个方位的丁修,各自结出法印,在玉榻上的丁修催使下,竟然化身为法阵,使得法印佛力陡增,将火灵拘在虚空动弹不得。

此际,丁修的本体俨然成为了阵心阵盘的所在,他通体灵芒大盛,将火灵牢牢困住,元神施放开来,剑芒如刃将火灵逼得无处可逃。

莫**力之下,火灵似是恼羞成怒,随着一声怪异无比的异响,漫天白芒带着无比炽热的焰力,将虚空映得五彩斑斓,幻彩无方。

焰力狂飙,丁修虽然应付起来有几分吃力,但因之前先着手将赤金莲花和碧绿瓜果炼化,这个时候反倒完全吸纳两者的灵力真正的与本体合而为密不可分。

同时,他念力再度增强几分,八个分身幻结的法印,威力骤升,二度将火灵牢牢困缚。这是一场持久之战,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火灵终于支撑不住,被丁修以己身联结的法阵降伏,乖乖的与丁修合作,被他以精血滴之,收归己用。

完成第一步,丁修并没有松了口气的感受,反而变得更为凝重。任火灵在虚空玩耍,跳上窜下,他屏心静气自须弥灵山的芥子空间内觅得玉睛灵蜥,取了一瓶灵血服下,这才舒了口气,重归玉榻,安然静修。

以丁修此时的修为,一瓶灵血只能使得他灵力恢复过半,不足以全然复苏,这一点他倒没有多想,只是觉得灵力并未达至鼎盛,故而静坐调息。

为时不多,丁修容光红润灵力满溢,立时伸手一招将火灵召唤过来。此时,他早已经将水冰灵滴置于腹中,以备不时之需。

当火灵被他心的自口中吞下,一股强烈至使人窒息的火热,贯喉而入,像千百股灼热的火柱般往全身扩散。

丁修此时尚能把握火灵,灵力加以控制,然而,早已蛰伏在体内的水冰灵滴见势不妙,却自行护体,自潜伏处窜出,与火灵交击,寒热激荡之下,他身体内像火山爆和雪崩冰裂同时生,登时眼冒金星,全身似被万针攒刺,痛苦无比。

灵识与火灵的联系被彻底的切断,热气焚心,在体内游走,他喷出来是火辣辣的气,全身烫,仿佛体内窜出一团一团的火焰,似要把他焚烧蒸掉。

所幸的是,水冰灵滴下一刻挺身救主,可与火灵的天性相克下,两者还是轰然碰撞,使得丁修苦不堪言。以他为中心向四周送出灵气狂飙,全身亦是阵寒阵热,不论冰封火烧,均似要把他立时撕裂成无数碎块。

以火灵的强大,水冰灵滴作为水灵与冰焰再加上赤金莲花三者融为一体,仍难以是五行之态的火灵对手。但是,火灵先受禁锢,灵性弱去近半,再被丁修己身作阵围困,所余的灵力也耗去大半,与水冰灵滴竟然斗得旗鼓相当。

势均力敌之下,两者终于悄悄的安伏下来,也给挣扎在死亡线上的丁修一线喘息之机。

不过,此际的他面临着两难选择,一是将两者之一驱出本体,那样他也将险死还生,再不会面临危险,但却无法给予火灵寄身之地。

二是,继续着手在体内开辟容纳火灵之地,却极有可能再抵受不住水火侵袭,经历不了那种冰火两重天的痛楚折磨。

灵识瞬息万变,无数想法在灵心泛起,丁修终生出全力一拼之念。这个决定只是随心而定,他隐隐的觉得只要坚持,成功就在前方,似是触手可及。下一刻,灵力跃动,念力涌至。

焰芒无际,仿佛将内蕴的天地重新焚炼,缓缓归于本体。丁修徐徐睁开双眼,面容欣喜之余还有几分苦笑,额头正中之上竟然现出一道诡异的血纹,恍如火焰,看去清晰无比。

生死关头,他全力一拼,重新驱动火灵之时,却不料火灵仍是灼烧他的脏腑让他吃尽苦头。不过,他念力涌动,干脆全力催使水冰灵滴将火灵压制,仍无法使得火灵安定下来,却逆行上冲脑际,使得他幻象丛生,如重历心魔险关,如履薄冰。

就在这最为紧要关头,丁修灵识却奇迹般的恢复了与火灵间的联系,火灵识主的一刻竟自行在它处身之地,也就是丁修额头上开辟一地,铭刻印记,化为实态,究竟为什么会生这种事却不是他所能明了的。

不管怎样,收伏火灵,并使其寄于体内已成事实,总算达到了他最初的设想,而意外的收获则是水冰灵滴竟也是自行寄身于他的丹田本命之所,与火灵遥遥相对,说不出的怪异。

如今,五行佛宝已得其四,最后一枚参果则让丁修大为头疼,不知如何处置。以他自身而论,本具有水、土、火、木种五行属性,分以风雷水火形态显现。可是,有关金属性,金灵气的使用上,他极少涉及,故得其偏,对如何应用知之甚少。

以他的了解,金灵气对火属性有一定的增益之外,对土属性也有着玄妙的作用,至于其它则是一无所知,也不知该如何应用。此时,冒然吞下这灵参果,会对他产生怎样的影响,着实难论。

思来想去,丁修还是决定将这参果服下,纵使一时之间无法加以炼化,对以后的修为增益还是应该有着极大的帮助。可出乎意料的是,参果服下,滞留在腹内没有任何的变化,虽然表皮稍融,整体无动于衷,弄得丁修苦笑不已。

眼前五行佛宝俱都收敛,丁修也终生离念。此念一生,他将玉桌玉榻重新置放于古佛镇守的佛心空界,却在最后忽地觉玉匣底层俱都铭刻着上古纂文,竟然是以符文书就,玄奇无比。

离念消去,他终日扑身在符文之上,时间一久倒也将符文了解个七七八八。这符文讲述的是丁修最关切的,也是最欲了解的真言咒法及印契的诸般应用妙理,玄妙无方,并配有图解。外人看来如同盲人摸象,但如丁修精通真言咒法的佛门神通之人看来,却是处处玄机,佛法无边。

符文中还详细的记载了佛藏诸宝,分列于佛殿古佛佛体九处佛心空灵之界,隐秘无比。其中一处,据记载则是佛修大成之者的灵界肉身寄存之地。可惜,第八方玉匣符文只讲半句,九方玉匣独最后盛放灵参果的玉匣没有任何符文字体,正是讲解此地的破禁而入的秘法,他却无法得观。这玉匣之上怎么也应该记录着符文才对,丁修思来想去,想到体内的灵参果。

佛眼内蕴的空灵之界,内蕴佛藏佛宝之秘,五行佛宝丁修炼化其四,独灵参果因与本体属性无关,无法消化。而偏偏就是盛放此果的玉匣符文不显,内中的玄机,是否就是需要将这满蕴金灵气的灵参果炼化后才能显现呢?

想及此点,丁修无奈地将九方玉匣俱都盛放在储物袋内,重新将佛眼空灵之界关闭。看着玉桌玉榻在佛光的闪烁下归于无形,丁修灵心多少有些怅然若失之感。

第三百三十七章幻虚灵身!

第三百三十七章幻虚灵身!

收敛心境,灵识一探,丁修豁然一惊。无数的年月中,他一意修行,不知不觉,只是灵识一展竟然身处的空间之地探得清楚明白,实的动人感受。

还记得初踏此地,他灵识根本摸不到这空间的半点边,两者相较的差别之大相去不可以道里计,可见他在佛藏之中获益之大不可想象。

灵识跃动间,丁修忽地查觉自己境界竟然仍是没有长进,还是处于化神初期之态,但灵识之强却完全乎想像。这诡异的变化让他很难理解亦无法解释。

灵识中,他感受到一点灵动的气息,似有似无,竟然位于他处身之地的不远处。朝那一点望去,竟然是佛殿的边缘之地,那里正是被他打破的金佛肚腩之处,是不经意间打开的缺口。

那一点灵息,分明带有妖灵气息,却显得有几分的陌生。丁修凝眸之下,双睛虽然看似毫无变化,但却立时将那一点的虚空锁定,查觉到那一点上有一道妖兽的虚影静伫不动,显然正观察着他的变化。

在佛殿静修之后,丁修在信心上有了长足的变化,这一刻更是冷然道:“道友在此地藏匿多时,何不现身出来见个面,不必这样藏头露尾吧?”

冷哼传来,虚影金光一闪,现出一个金色的幻兽。它摇头再变,竟然幻化成*人类模样,虽然纤瘦,但整个人黑瘦,健壮有力,一身金衫打扮却着实显露出诡异的气质,显出其非是寻常之辈。

“友果然精通佛门神通,竟能辨得金葵的存身之处。在下在这佛殿守候友一百五十三载,说来怎么也有几分情缘,友是否可将佛藏之秘均给在下几分,让金某也一尝甜头?”

“一百五十三载?你是说,我在这里竟然已经一百五十余年了么?”丁修一愕,惊呼道。

金葵冷笑一声道:“道友入得佛藏只待得这般年月自是平常得很,可惜金某虽具幻虚灵身,却无法开启佛藏的玄虚,故唯有替道友守护在殿外。在下倒并非是贪心之辈,只求得到佛殿古佛左手虚灵之地中的龙芝一朵,便已经足够,如何?”

丁修面容一肃,显然没有想到这妖修身在殿堂却能辨别古佛左手内有玄虚。对方的眼力如此高明,会是妖族中的何等存在?他将妖灵九族想了个遍也没有想出哪个族类可具幻虚灵身,正纳闷间,灵心一动,忽又想及对方如此肯定说古佛左手虚灵之地有龙芝,那便是决非在此间得知此事,这么说来,这妖修早便知晓佛藏之秘,只是无法开启而已。

见丁修豁然而悟,金葵表情仍是冷冷道:“道友必是想通了其中的关节,知道金某对此间佛藏有所了解。事实上,我幻灵一族早在数万年间一直知晓佛藏的秘密,亦了解内中的玄虚,但只恨在灵界寻觅佛修之难,对我等妖族来说实是难于登天。道友精通佛门神通,对灵界诸族来说,实是惊天的喜讯,故在下听闻之后,率全族而来,便只求一枚的龙芝,当然,如果能更奢求数枚,在下也会不吝血本,愿意答应道友任何的请求的。”

丁修了解这妖修的本意,一时间倒有些兴奋。打开古佛左手处的佛心空灵之境对他来说并不如何的困难,在了解此地的佛藏之后,一直他也未查看任何的灵境。

既然龙芝于此妖修如此的重要,那么作为同等交换,他有心学得对方的幻虚灵身会否是什么难事呢?

丁修想及至此,将此等请求提出,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金葵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对方如此痛快,丁修反倒有些犹豫,金葵见此,面容没有任何的变化,反是解释道:“幻虚灵身,是我幻灵一族的天赋之能。只要金某将自己身上的灵血交给道友一滴,道友将之融炼,便会自行悟得,根本非是什么难事。不过,我幻灵一族的真灵血脉,流传至外,也是族中的大事,好在金某贵为族酋,倒不会有人追究到头上。但是,丑话可说在前头,如果道友在余生不幸殒落,在下会倾尽全族之力将道友尸身精血抢回,会使道友落得个死无全尸的结果,所以究竟如何选择,只在道友一念之间。”

丁修漫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此等事情对方如此之做也是无可菲议。当下,他以玉匣符文上记载开启古佛左手处的空灵之境方法,刹时来到另一处空间之地,寻觅此妖修谈及的龙芝。

入得这处空灵之境,丁修终于觉这种空间都与须弥灵山一般,属于芥子空间的一种。因为他此际灵识的强大可自行扩及空间之地,察觉出这里的空间相联与须弥灵山内的芥子空间毫无二致,由此可见须弥灵山却是佛门至宝,甚至有可能是从灵界流落至人间的灵物。

一连寻觅了三十余个空间之地,丁修终于按金葵的讲述找到了龙芝的所在。这里豁然是一片龙芝林,地面上银光闪闪的矮树便是佐证。这龙芝按金葵所讲要是此树的根茎,只有银树大熟之时,树体泛动金色,才是龙芝成熟的标志。

丁修目力锁定在龙芝林的银树之上,豁然现只有七八棵龙芝树泛金,其它的则看似还不具火候。这佛藏万年之秘,数万年间,龙芝竟然只成熟七八棵,可见此物是如何的珍稀,难怪那金葵不惜真灵血脉亦要换取此龙芝。

思忖良久,丁修将其中两棵成熟的龙芝树连根拔起,以金葵交予的金钵灵器将两枚盘缠似龙状的根茎取下。据丁葵讲,这龙芝必须以他交付的灵器取之,否则会虚化消失掉,那孕育龙芝的树体也会枯萎而死。为此,他不敢怠慢,唯有有样学样的按金葵所讲之法心采集。

取得两柄龙芝,丁修立时了解到这灵器的奇妙作用。事实上,这灵器是妖灵本体的妖骨所化,内蕴金属性灵气。而那龙芝竟然如那五行佛宝中的灵参果一般,满蕴金灵气,虽不及灵参果那般精纯,但也是少有的浓郁,显然,那金葵幻灵一族对此物有着极度的渴求。

心念再动,丁修将七枚成熟的龙芝全部摘下,将其中六枚放在原本存放五行佛宝的玉匣之中。这七枚龙芝对此妖修如此的重要,对方又是幻灵一族的族酋,那么异日如果他需要,以龙芝获得幻灵妖族的支持,对方必会全力支持,可谓是变了形势的秘宝。

将整个空灵之境察看一圈,他又在一处空间觅得玉睛灵蜥喜食的绛灵草,这意外之得让他开心无比,当下采摘不少放置在须弥灵山之内,供玉睛灵蜥吞食个痛快。事实上,他也在芥子空间内成功将此草植活,但与此地生养至数万年的绛灵草相比,简直天上与地下的差别。

出得空灵之境,丁修见到金葵仍是冷冰冰的面容,但那双睛光中饱含的热切却让他心中一动。此妖修看来本体不具备面容表情,否则不会如此,他随后又见到对方执有一金色的瓷瓶,内蕴之物灵动无比,确是真灵之血毫无疑问,当下与对方做了交换。

两人各取所需,当下各觅灵地着手验证。丁修对此妖修之能不得不防,立时重新开启佛目处的空灵之界进入,在玉榻之上将那滴真灵妖血融炼。

一恍数月光景,当丁修大功告成,在玉榻之上缓缓起身。他微微一笑,身周灵气一动,整个人忽地虚化,在玉榻之上凭空消失掉。

虚化了的丁修望向自己的手臂,竟然可透视挡住的视线,只有淡淡的虚影,两手交错,可相穿而过,这般诡异玄妙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幻虚灵身之能竟然有如此的神通,此刻,便是有人站在他的处身之地,如果不能识别他的真身,也会拿他索手无策。不过,显然这种异能对同具幻虚灵身的幻灵一族未见好用,说来也是有一得必有所失了。

再回佛殿,丁修却是一怔。此时的佛殿之内到处浮游着金色的幻体,殿堂之上,一个似豹非豹的金色妖灵也呈虚化之态,肆意在殿空飘荡,而那些幻体,仿佛各具生机,不断的变幻形状,但丁修却一眼辨出这些形状与龙芝生长的银色矮树一般无二,只是变得极尽扭曲,诡异无比。

灵识细察,他很快的现这幻体竟然有着十八具之多,仿佛十八棵虚化了的银树,只是变换了颜色。便在这时,所有虚化幻体出轻微的抖动,一波连着一波回归妖灵本体。

只是瞬息之间,金葵陡然现身,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他面容仍如先前一般没有半点表情,冷冰冰的,但那双睛光却是更加有神。如果说有不同,丁修则现他的金袍之上出现了十八束奇异树纹,看去花哨了许多。

两人各有所得,相处得也自然了许多,不过,出乎丁修意外的是,当他问起金葵可寻觅到从佛藏出去的通路时,金葵面容虽毫无变化,但眼神中还是流露出无奈与失落。

“惭愧的很,金某在此地百余年来除百般无聊中修习道法时,曾对此处出路加以探索,以金某之能竟一直未能觅到出路。这里空间之大难以想像,当年的入口处也是封的死死的根本无法出去。”

丁修默然无语。初出佛藏时,他曾以灵识探出,可达空间每一处,玄妙无比。那一刻,他已经感受到此空间毫无出路,却并未放在心上。

眼前的妖修金葵可是妖族中幻灵一族的族长,虽然不明了他的修为如何计,但那妖灵灵识的显露,可是与探索佛藏时的雷蜃等炼虚修士一般无二,可见至少也是炼虚修士的级别。如果说以他之能,竟找寻不到出路,显而易见他更不堪,不禁为之苦笑。

自佛殿的缺口而出,两人在空间之能花费数日光景仍不能觅得出处,无计可施下,两人再回佛殿。因金葵根本入不得佛心空灵之界,丁修也不客气,自行而入,打开佛眼之界,开始自己的新一轮修炼之旅,而金葵则是在佛殿之内一意修行,互不相扰。

茫然未知的外界,三族对人族三大古城轮番强攻,由妖修中的高阶修士以大型的禁咒将三大古城围得水泄不通,却仍是束手无策。

不过,三族除将三城属地各分一座不说,所夺的其它疆地早已经分得清楚明白。灵霄城,归灵族所有周数千万的疆界尽皆灵族所有,不断有灵族中的各种族类迁入,在各地繁衍生息。

而安土城,则归妖族所有,因其不但与妖族之前的领地紧密相连,其地势险要,周边不乏沼地森林,奇山异岭,正为妖修们所喜,故而得之。

最后的流仙城则归属魔族。流仙城周边本身便是群山峻岭,其中阴气弥漫的山谷为数极多,故为之所喜。更为重要的一点是,流仙城外,有异谷,灵界称之为魔域。这里因长年为阴气笼罩,内中阴灵无数,对魔族的修炼有着极大的帮助。

灵界三大族,其它本以灵族实力最强,妖族其次,魔族次之,人族则最差。然而经过三族入侵一役,本就势微的人族只能倚三大古城苟言残喘,而妖族的崛起却隐隐与灵族分庭抗礼。

不过,灵族中无论是真龙一族,天鹏一族,还有精灵一族,无一不是上古种族,其实力的强大是外界难以想像的,这灵族三大势力数万年间一直低调,除偶现飞升仙界的传闻,灵界极少得闻灵族佚事,是以妖族就算实力骤升仍不敢直捋虎须。

人族疆界被瓜分得七零八落,辗转又是百余年。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里,天澜古场忽地自圆穹灵殿下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轰鸣声中,巨响不时爆出,久久不绝,惹得无数妖修震撼不已,有心之人过来查看,却见圆穹灵殿到处金光弥漫,禁制再起。

当年,佛藏入口关闭,圆穹灵殿的禁空禁灵禁制也随意消失,再不出现。一晃近三百年,圆穹灵殿禁制复现,会否是佛殿要重新开启?一时间传言纷纷,惹得灵界诸族修士再度兴起佛藏之潮。

第三百三十八章幻龙甲!

第三百三十八章幻龙甲!

地下佛殿之内,丁修闻听巨响自佛心空灵之界出来,与金葵聚出一处。百多年来,他与金葵隔地修行,倒也相安无事。在金葵的一再要求下,他以一枚龙芝换来幻灵一族的上阶灵器,幻龙甲。

幻龙甲,也具有虚化之能,可寄居于体内。需要时只需以灵念催之便会幻化出身着龙甲的虚身,在一定的时间内挥出本体的威力与对手缠斗,使得真身有充分的时间逃离。

有此灵甲,即使是对上比自己高上一阶的大敌,也可轻易逃离,不致命悬敌手。那金葵为得龙芝竟然向丁修奉上族内的护身灵宝,可见龙芝对其有多重要。

此人炼虚之能为得此芝竟然不惜血本,也引起丁修的警惕之心,再不敢和对方换取其它的灵物,只是推脱此芝只成熟两枚,以安金葵之心。即便是对方不信,也由得他,他总不能任由这妖修修为倍增,而自己则局限在化神级别,为日后平添一个劲敌。

巨响同样牵动了金葵的心思,两人心意相通,同时自佛殿缺口出来,灵识尽殿下,惊骇的现那间隔空间的殿墙竟然现出一个巨大的缺口,而数道强大的妖灵气息正朝着佛殿的方向而来。

这一异变,使得丁修二人同升警惕之心,两人同时虚化消失在佛殿缺口之地,静等那些妖灵临近。

诡异的怪音自空间之中响起,前方的黑暗之中传来了嗡嗡声音,以丁修睁开灵眼,见到一群背生双翅的巨大飞蚁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这些飞蚁个头均是不,獠牙外露,鼓出来的双眼散着碧绿光华,同样颜色的翅翼抖动,正是声音的来源,远远望去,仿佛一只只飞鸟般,度极快。

身畔,金葵的声音在丁修灵识内响起道:“这是妖灵中翼族驱使的飞蚁,能够将飞蚁饲喂到碧灵级别,只有宇问天那老怪,想不到他也来到佛藏之内。

金葵的声音在灵识内萦绕,但出奇的是,丁修的灵心却是隐隐的有一丝激动,因为他感受到来自身上一丝似有呼唤的声音,豁然是一直沉眠在肩侧的噬魂飞灵。

这在万灵榜上赫赫有名的灵虫自打在人界时便沉眠不醒,飞升时亦被丁修置于肩侧,藏于体内。在灵界,经历过这些变故,这灵虫仍然深酣不醒,想不到当飞蚁现身的一刻,它们竟然受到感召苏醒过来。

这一对噬灵虫苏醒过来,似有了奇异的变化。与丁修久别未见,两虫向他出亲呢的呼唤时,那点灵息却将飞蚁们锁定。

不知是噬灵虫的气息又或是丁修与金葵的气息惊动了碧灵飞蚁,嗡嗡声响中,这些飞蚁都距佛藏的缺口处三十余丈处,怎么也不肯近前,只在原地严阵以待。

“咦?我的飞蚁竟然感受到了天敌的气息,难道一墙之隔的佛藏巨殿竟然也有什么灵虫不成?”

远远的传来妖族通用妖灵之语的声音,这个话语刚落,一个丁修极为熟悉的声音响起道:“宇兄的飞蚁已经达到碧灵级别,通灵之极,看它们的样子,这天敌之威不,我雷蜃倒要看看这里有何灵物,竟能让它们如此畏手畏脚。”

又一个声音响起道:“雷兄莫急,我们九个妖族炼虚老怪在这里有什么应付不了的。只不过,佛藏之秘才是我等真正的目标,至少什么灵虫么……咦?”

那个声音忽止,一道强劲的妖灵灵识立时将佛藏的缺口锁定,那个声音也有了几分颤抖,急促道:“佛藏,是佛藏”

空间内渐渐闪亮起来,一个长着四五个脑袋,亦有四五只手臂,身躯极为高大的怪异妖修忽地祭出一物,整个空间骤然亮如白昼。这灵物盘旋飞舞,竟然是个活物,其背脊与腹部闪烁着白炽的灵芒,仿如一轮明日。

八道身影先后而至,却无一幻化人态,在这佛藏之地,再加上九位妖修皆是炼虚级别的强大存在,所以根本无意以人身形态游走,此刻觅得佛藏,更是一拥而上,反把那个多头多手的妖修抛在后面。

以诸妖修本体的强横,这个佛藏缺口实在是了点。最先达至的雷蜃率先化为一道紫光钻入进去,其它人先后进入其中,而最后的两人则是与落在最后的宇问天打个招呼,示意一同进入。

那祭出光芒灵物的妖修看来便是翼族的宇问天,此刻的他出奇的是眉头紧皱,沉声道:“齐兄,王兄:佛藏以我们妖修之能是打不开的,先到一步与迟到一步根本没有什么差别。这里情况很不对劲,在下的飞蚁不肯飞进一步,被天敌压制不说,我饲养的翼灵亦是极不安份,似乎有些惊惶不安,这里大有古怪,还是仔细查明再从长计议。”

三位妖修在那里交谈,虚化的丁修与金葵亦没有闲着。金葵忽地在丁修灵识内话道:“道友身上有何灵物,竟然使得碧灵级别的飞蚁这般恐慌?”

丁修若无其事应道:“道友可听说过噬灵飞灵么?”

虚影一晃,丁修看到金葵虚化的面容朝着他望了过来,面容虽然毫无变化,但隐隐的眼神却有几分惊异。隔了半晌,金葵才道:“如果金某有意灭杀宇问天老怪,道友可否助一臂之力?在下非是没有能力,而对他身上数样灵物略有忌惮,故无法近得他的身边。虽然同为妖族,此妖却是我幻灵一族的大敌,所以在下绝不会在意妖族间的自相残杀的。”

丁修沉吟半晌,点头道:“无论怎样,在下的幻虚灵身都算是道友仗义所助,这点忙怎么也应帮的。以我俩之能,虽非是这几位妖修的对手,但自保还是有余,道友放心动手吧”

金葵点点头,默然不动。不多时,他的虚身渐渐有了变化,一个连着一个的虚影自他的身上钻出,朝着宇问天潜进。

丁修一见之下,不敢怠慢,立时心地将一对噬魂飞灵释放出来,双手却是将灵虫罩定,使之为虚化之体罩住,不致于为三位妖修现。

“奇怪,翼灵为何如此暴躁不安,还向我出哀泣?两位道兄灵识可察觉这里有何古怪?”

五个脑袋的宇问天有四个巨大头颅在外侧朝着四周扫视,中间一个相对了近半,和一般人类大的脑袋惊魂不定的向另外两位妖修询问。

那被宇问天称兄道弟的两位妖兽分别是一只三妖虎和一只带有羽翼的巨蜥,两妖摇头晃脑,各自沉沉一吼,响彻虚空,引起久久难平的回响。

飞蚁振翅怪响,同时宇问天的身上飞出一物,哀泣长鸣。同一时刻,异变陡起,宇问天的四周忽地闪现无数虚影,俱都闪现金光。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一团黑色光晕凭空在宇问天的妖体四周涌现,微闪一下后,就化为了十余丈之广,还拼命四下扩散而去,随即狂风大作,他的妖体不断飞出各种灵虫灵禽,在四周布下层层罗网。

然而,金光虚影如附骨之蛆般的紧接而至,金葵本体忽现在宇问天的上方,突然出一声难明的古怪叫声。

破空巨响专来,从附近虚空中丝毫征兆没有的弹出一道粗大金影,一下插进了黑色光晕之中,然后闪电般的一缩,再朝着光晕中狂涌进去。

轰鸣而起,黑色光晕一下溃散而灭,轰隆隆的一声巨响,金影和黑晕顿时交织到了一起。金光勃然绽放刺目耀眼,让人无法直视。接着一声兽鸣传出,无数虚影再现,纷纷没入宇问天妖体之中,在那妖体之中肆意游走。

一旁三妖虎和飞翼巨蜥刚欲冲前解救,虚空处佛光绽放,豁然现出一人,双手幻变相结,两个真言印契天然形成,前推之下分朝两妖迎来,他的身旁怪音迭出,却是两点芒光陡然而分,齐齐消失。

印契与妖虎和飞翼巨蜥迎面相撞,轰鸣连连。两妖本体强横自非是印契所能伤害,但身形一滞之下,那边宇问天老怪已经五只头颅俱现金光,在哀嚎中痛苦痉挛。

丁修阻拦的目的已达,见两妖恼羞成怒,立时虚化于空,凭空在两妖眼前消失掉,使得妖虎三个头颅同时喷出的三条火龙失去目标,在虚空处摇头摆尾找寻丁修的下落。

“幻虚灵身这……这可是个人族修士啊”飞翼巨蜥失声惊呼,巨口处刚刚成形的风刃弥散开来。

两妖修大惊,一时呆若木鸡,这眨眼光景,宇问天妖躯金光散尽,终无力栽倒出巨大的响声,而同一时刻,佛殿缺口数束虹光闪烁,正是先前钻入佛殿的六位妖修。

宇问天为人灭杀的不争事实让几位妖修震惊的无以复加,一位炼虚级别的妖修只是眨眼间便殒落掉,这一事实实让人难以相信。

因灵识骤断,无论是碧灵飞蚁还是虚空上照明的灵物,俱都纷乱起来,如无头的苍蝇乱飞乱撞,这其中,两点闪现淡红芒光的飞灵飞旋于空,对无主的碧灵飞蚁加以追杀,再加上空间内重归黑暗,那两点芒光显得份外醒目。

“两位道友,这里究竟生了什么事?宇道友又是如何殒落的?”雷蜃万千触手挥舞,双睛盯着那两点芒光凶光毕露,冷冷的问道。

妖虎与飞翼巨蜥不满的低吼一声,最后还是那妖虎道:“几位在佛殿忙着的时候,宇老怪的翼灵忽地不安份,哀泣报警。如果我二人没有看错,那灭杀宇兄的应是幻灵一族的金葵,两人仇隙近万年,此举毫不意外,倒是助他一臂之力的,竟是找到佛藏的那个人类修士,这一点倒是我二人所想不到的。”

一怔,雷蜃毫不理会妖虎言语暗藏的讥讽失声道:“是那个懂得佛门神通的人类修士么?他……他还活着?”

一旁的飞翼巨蜥冷哼道:“不单活着,还施展出金葵的幻虚灵身,从我二人手中逃遁开去。想不到金葵竟然违背妖族盟约,把真灵之血交给人类,此事如何处置几位都是各族的族酋,自己看着办吧”

对佛藏有所了解,已经显现真身,豁然是一条御金云的妖龙长啸一声道:“事情既已生,无可改变。那两只灵虫应该是噬魂飞灵,能够驱使这种灵虫的,多半便是那人类修士。此虫已经渐呈透明之色,离成熟期只怕不远,这种灵物如此珍稀,捉得此虫还怕牵不出其主么?”

妖龙再啸,陡然没入金云之内偶见龙尾一摆,云气陡升,竟如惊虹闪电,直奔灵虫而去。

眼见金云临近灵虫,岂料灵虫前方数十丈外,金芒闪烁,无数虚影分身结成壁垒联结成巨大的妖兽,高达数十丈,两只前爪轰然而落,目标正是金云的所在。

云散飞扬,妖龙瞬移而出,在百丈外的虚空闪现。妖龙惊魂未定,显然想不到那虚影巨兽竟然有如此之威。这一异变,使得包括雷蜃在内的妖修们面现凝重,显然连他们也想不到虚影巨兽实力有这般的可怕。

第三百三十九章灭敌!

第三百三十九章灭敌!

“是你么,金葵?”妖龙咬牙切齿,龙躯打了个盘旋。就到

虚空处,虚影巨兽纷散开来,齐齐没入空的某一点内。那里金芒盈动,伴有妖兽吼啸,缓缓现出金芒似豹非豹的本体,目光杀机一闪,金光流转,旋即消去。

空间寂寂,对于金葵的出现,众妖修显然惊愕大于凶念。虚化了的丁修在虚空将那对噬灵虫收回,感受着两虫的灵息渐渐沉寂。那是一种奇妙的知感,他知道当这对灵虫再度苏醒便会如脱茧而出的彩蝶般获得新生。

眼前,以丁修的识别,金葵修为较之先前绝对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但是,不知为何,他明明感受到自己的进步,修为境界却仍是滞留在化神初期没有任何的改变。

更为特别的是,如雷蜃这般炼虚级别的存在,他自应是远不是对手,更无可在对方的眼藏匿,便是他幻虚灵身虚化躯体,也应为对方查知,就如他识别出虚化的金葵一样。

可是,自己所在的一点,无一名妖修灵识有所辨别,究竟是他们不屑于理会他,还是他真的灵识强大到一定的程度,丁修自己也无法确定。灵念一动,他忽地有所动作。

“短短二百年不到,金兄竟然连跨两阶达至炼虚后期,离巅峰也只是朝夕之间,实在让我等汗颜”

雷蜃率先打破沉寂,话语里满是苦涩。他在千年前便迈入炼虚期,直至今日仍不能有所突破。可在千年前,刚刚达到炼虚级别的幻灵一族的族酋金葵,却只用了二百年的光景,成为炼虚级别的上位修士,这其间的差距是何等的巨大。

一旁的妖龙显然与雷蜃的感受一般无二,忽地说道:“金兄是否得益于佛藏,那人类修士悟通幻虚灵身,便为此故吧?”

妖龙此语一出,其它妖修立即恍然大悟。不过,如果易位相处,他们也皆会做此选择,相较之下,连跃两阶的诱惑是多么的巨大,对他们这些滞留在瓶颈的妖修来讲,实在是无可拒绝。就到

灵光陡现,几位妖修身后忽地出现丁修的实体,他的出现让众妖修豁然一惊。那飞翼巨蜥因先前的变故对丁修恨之入骨,当下不加思索的从口出一道闪着绿芒的风刃,却不料风刃所至,丁修显现的实体纷纷破碎,竟然纷落如雨,再不复存在。

这一下连金葵都眼光闪现惊色,如果丁修有此神通,以他可识别幻虚灵身的神通,都难以断定面对的是不是丁修的本体,这般虚身,便是他也难辨真假。

“这会否是佛藏内的神通?”

由心而想,金葵对佛藏的热切之心更浓,思忖着究竟还有什么样的诱惑会使丁修再奉上龙芝,毕竟,这种龙芝对他来讲太过重要,一枚使得修为骤升一阶的诱惑让他愿意以拥有的一切来换取。

“道友何不现身出来?佛藏在此,我们几位妖修总不能空入宝山而回,有金道友前车之鉴,我等也愿意以任何代价来换取佛藏的灵宝,一切任凭道友开价如何?”

妖龙的话语足有石破天惊之势,把在场的妖修尽皆震住。丁修在金葵身畔现出身姿,目光亦满是不可置信。

不待他有所回应,几位妖修虽毫无声息,但明显各自传音商议,不多时,最为固执的飞翼巨蜥都为众人劝服,这一异举反使得丁修愈加感受到形势完全不归自己控制。

一旁的金葵传音道:“小友慎重,妖龙一族对佛藏本有着秘图图解,如果不是打不开佛藏的空间,早已经将佛藏据为己有,其有何玄虚虽然看不明白,但小友还是小心为好。”

这时金葵的传音又道:“这几位纵使不是妖灵一族的族酋,也是族的重要人物。妖龙一族的真龙圣血,幻蜃一族的蜃角灵汁,巨蜥一族的蜥尾针,虎兽一族的真灵兽血,蛇蝎一族的蛇丹无一不是他们的命根子,至于如何取用,则是小友之事,金某概不理会,如果需要帮忙只要召唤一声便是。就到”

丁修点点头,忽道:“金兄缘何助我?不应只为那龙芝吧?”

金葵面容仍冷,淡淡应道:“有关妖灵一族的纷争,人族修士了解的少之又少,金某对此事不想多说,只能告诉小友,我幻灵一族在整个妖族一直是最为孤立的,亦是各族欺辱的对象。如果不是我们具有幻虚灵身,恐怕在妖族早被除名,至于其它,则涉及妖族内的隐密私事,金某不能谈及过多。”

丁修二度点头,忽地探身向前。这些妖修本体都无比高大,他如果落于地面则要矮小太多,故在虚空而立,也可随时应对危机。

当他把金葵讲及的各妖修隐为私密的命根子一一道出。怒吼嚎啸,众妖修尽皆望向虚空的金葵,目光里俱现怨毒狠色。

然而,在修真一途,本族的利益与限制在修为瓶颈上的难题相比,天平朝着哪一方倾斜是任何人都难以预料的。

在剧烈的挣扎,几位妖修先后屈服,恨恨不平的答应了丁修的请求,但望向金葵的目光里却极尽杀机,显然对他恨至了极处。

当最后的飞翼巨蜥无可选择的同意丁修的请求,向丁修纷纷提出索求之物,大家竟然不约而同的提及龙芝,让丁修吃了一惊。

古佛之前,丁修缓缓将佛掌处的空灵之界开启,灵识内忽地感受到妖龙一动,警惕之心大起。正欲有所动作,异变陡起。

灵识通达,妖龙瞬移而至,已经临近丁修身前。他张口怒啸,一团五色光焰已经波及丁修身躯。

五色光焰及身的同时,丁修面色骤然大变。但灵念一动之下,他身边突然爆出万丈灵波,无数道青辉剑芒往四周狂劈而出,与五色光焰相抵,竟然使得光焰不能近前。

然而,以他一己之力,如何面对一众高阶妖修,只见无数触手着炽光电芒,漫空风刃如轮,火龙肆意纵横下,丁修忽地凭空消失,不时是否受到重创。

此等关键之时,妖龙忽地再度瞬移而出,只身闪入已经开启的佛心空灵之界。他的周身爆起金云,散出诡异的灵芒,没入其立时消失不见。其它妖修纷纷将此处守护,生怕丁修将此空灵之界关闭掉。

虚空处,丁修与金葵再度聚在一处。他灵识冲金葵传音道:“道友有几分把握可将这数位妖修牵制?你我合力如果重创或是灭杀对方一人,丁某便赠你一枚龙芝如何?这个条件不菲吧?”

金葵面无表情,但睛光却出现复杂难明之意。许久,他忽道:“在下信得小友,就依此意。雷蜃与巨蜥有再生之能,灭杀不得,极有可能会徒劳无功,但妖虎与另外那只蛇妖却是炼虚初期水准,实力相对较弱,可以作为目标。”

两人商定计议,同时分路而出。下一刻,一声震耳欲聋的爆裂后,数十丈外的虚空,一阵剧烈波动传出。金葵在一团虚影的金芒包裹,身形一晃出现妖虎上空,紧接着那妖虎身侧无数金光虚影团团闪现。这时,金葵口忽地喷出一道粗大金弧出其不意的急闪,狠狠的劈下。

妖虎想不到自己竟成为了对方的目标,惊骇之时刚欲有所动作,却不料眼前虚光一闪,丁修亦是出现在眼前,双手忽地相缠,急喝一声道:“兵”

这真言咒声音并不大,但是周围妖修却并未得闻,完全被妖虎消受,传到其耳如同巨钟撞击,灵识顿时一阵撕裂剁痛,身形不由的一下呆滞。

伴着声声雷鸣,金葵出的精大金色电弧正由妖虎头顶贯击而下,无数纤细金光弹跳交织,侵袭至妖虎的身躯之内,肆意游走。

黑红两道灵气飞卷,妖虎怒啸震天,三六目死死盯着面前的金芒虚影,以真灵之气抵受着万千痛楚,希望身旁的妖修及时助一臂之力。

然而,眼前忽现白炽灵光,雷鸣声,一道沛然的灵火挟带风雷迎面而至,当妖虎意识到此雷豁然是妖族的克星,竟是天雷的一种,离火惊雷时,一切都晚了。

金芒电弧跳跃游走,与虚影的时隐时现有着惊人的契合。妖虎的真灵之气彻底爆裂开来,离火惊雷所过之处,妖虎虎躯碎裂溃散,化为一堆焦黑之物。

一个炼虚修士眨眼间竟然落得个这般下场,其它人竟然连援手的机会都没有,纵使是每位妖修无不是万多年的修真之士,面对此等凶险,灵心也被震撼得无以复加,生出难以抵受的心思。

而事实上,这还是金葵同样受到丁修掌离火惊雷的影响,威力大打折扣,但即使是如此,仍牢牢的将妖虎的真灵之气牵制,让其只能以本体抵受离火惊雷,最终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同样受离火惊雷影响的其它妖修此刻才回过神来,触手纷舞,雷蜃最先一线赶到却来不及援手。金葵与丁修同时虚化而消,接二连三的缓击俱都击在空处,使得诸妖修尽皆生出无力对抗之感。

暴跳如雷的雷蜃,怒啸连连在虚空狂舞,却根本伤害不到丁修与金葵半分,两人见此情景,退避一旁,把目标盯向一只妖蛇。

与金葵做了简单的商议,两人决定由丁修出奇不意的主攻,再由金葵重创或是灭杀对手。不知是否沾了金葵本体灵血的关系,两人竟然在很多时候心意相通。当下,丁修虚身前行,朝着妖蛇挺进,当他悄然出现在妖蛇的身后,异变骤现。

妖蛇背后,忽地闪现波光,同时窜出两只蛇张口冲着丁修喷出两道粗大红影。异变丁修虽然惊骇,但灵念一动下,水冰灵滴自行护体,在他身前布下透明的水幕。

一声天崩地裂之声传出,水幕剧烈的摇晃,紧接着竟然破碎开来。两道红影闪电般的回缩之后立即再次斜飞而来,看到此幕,丁修瞳孔一缩,面容变得有些难看。

红影赫然是两只蛇喷出的蛇芯,竟然能有摧破水冰灵滴布下的水幕威力,让他着实想不到。脸色阴沉的探手一抓一片金辉山影亮起横在他的身前,蛇芯的再次出击立时正金辉之上。

第三百四十章蜃雷灵掌!

第三百四十章蜃雷灵掌!

出奇的是,蛇芯与须弥灵山相击没有出任何的声响,但相击的一点却弥漫无数的黑雾,将三道妖蛇尽数遮掩,那硕大的蛇躯似都凭空消失了。就到~

惊雷陡现,轰鸣不已。丁修只觉得灵识似被人生生一击,剧痛灵力都变得焕散。雷蜃在下一瞬息自虚空一点浮现,无数触手出无数的紫芒先后击在他的身上。

此妖修刚才所释放的忿怒竟然皆是虚假,其目的自是为了迷惑他们。灵心明晓此妖修的用意,下一刻,丁修身体浮现奇异的金甲,前胸后背显现出两只张牙舞爪的金龙,腾空而出,朝着雷蜃扑去。

“嘿嘿,幻龙罩金葵倒在你身上下了血本”

雷蜃狂笑一声,触手忽地朝两侧激荡,骤然而开的触手心,现出雷蜃的真人大小的内体,一双手臂翻飞,一对黑白分明的手掌在数十丈外一闪后,虚空陡然一道黑芒命丁修的头颅,一道白芒直接印在丁修胸前,动作快若雷电。

“这是雷蜃的蜃雷灵掌,小友小心”

轰鸣爆响

虽然有金葵的急声提醒,但却为时已晚。灵气的剧变下,丁修之体灵气弥漫,两只金龙也是翻腾挣扎,那金甲寸寸断裂,刹时化为碎散的金光。

红影再现,虚空刚刚逃遁而出的丁修实体,被幻龙罩救得一命还未有喘息之机,那妖蛇蛇芯再至,狠狠的击在丁修身上。同时,虚空翼鸣而临,飞翼巨蜥也突现在丁修身前,绿芒风刃如刀同样精准的命在他的身上。

似枯叶般被风卷起,丁修仿若无骨般跌向虚空黑茫茫的深处。金葵此时为另外两妖所缠,分身不得,见此情形先是一惊,随后目光闪过一丝讶色。

要知道这只妖修的蛇芯乃是本体最强之宝,不但天赋神通出神入化,实力在妖族更是名闻遐迩。就到~可是,眼前丁修分明是化神修为,还是初期接近巅峰的境界,在他们这些炼虚修士眼实在是毫不起眼的,如蝼蚁无异,可是,丁修在三名炼虚妖修的围击之下,虽然看似遭到灭杀,但众妖修,只有他可分辨出丁修在击飞,实体虚化,飞出的竟是假身。

眼睁睁的看着丁修躲在一个安全角落里惊魂未定的喘息不止,这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金葵惊讶之忽地凭空虚化,闪身而走,来到丁修的身侧。

如影随形,雷蜃等几位妖修顾不得金葵,先后追及到丁修的假身所在。地面上,丁修气息皆无,已经如同死物。

岂料,蓦然白光大放,一旁的妖蛇三合一,化成了赤红巨蟒,狰狞大口一张,猛然一窜的直奔丁修的头颅咬去。

青辉一展,丁修尸身蓦地消散掉,地面上空无一物,那看去无比真实的障眼法却被蛇妖的泄愤之举破去。

众皆心惊,佛殿内佛心空灵之界处,忽现丁修与金葵二人的身影,随着丁修口念念有词,那开启了的空灵之界缓缓关闭。

目妖芒大放,雷蜃最先冲至,触手朝着两旁忽分,再现先前一幕,其双掌再度诡异的化为黑白两色,冲着丁修虚按。

金影如山,无数虚影凭空出现联结在一起,幻化为虚影巨兽,数十丈高的硕大身躯朝着雷蜃压下的同时,巨兽口金弧乱闪,跳跃灵动,竟然作势欲击。

触手忽地暴涨,朝上迎击,黑白手掌同时瞬闪出击,硬生生的印在虚影巨兽的前腹之处。

然而,这威猛一击仿佛石沉大海,巨兽临空压下,两只前爪忽地斜斜侧击,目标竟然是那蛇妖本体,赤红巨蟒。

巨兽虚影巨爪交错而落,诡异的一探,就将蟒蛇七寸钳住。巨兽狰狞巨口狂啸一声,俯身狂吸,赤红巨蟒身躯刹时变的干瘪,竞被硬生生被巨兽吸尽了精血,就此殒落。就到~

雷蜃两击无果,正自骇然,眼见此景,实是惊怒交集。便在此刻,巨兽后腿一蹬,灵气环空而至,虚影纷乱如雨,竟是巨兽解体齐齐奔他而来,立时遁离原地,在百丈外伺机观势。

金光一消,金葵面青唇白的出现在丁修身畔。刚才之举他不但耗光灵力,还连受雷蜃两击,虽看似无恙,但内苦痛唯有自知。

丁修灵识内早明他此刻的状态,当下取出玉睛灵血交付在金葵的手上。两人间的形势极为微妙,似友似敌,眼下更是并肩为战,生死相依,缺一不可。

空灵之界的关闭,可以说将妖龙困住,凭他一己之力是根本无法开启的。妖龙身陷其,会受到佛心空灵之界内的佛力压迫,必须以真元相抗,纵使是采得龙芝,也无法在里面坚持太久。

可以说,丁修与金葵只要耐心的等待数日,面对的将是已经失去动手还击的能力的妖龙。

眼下,九位佛修已去其三,但两人也是疲不能兴,如果没有幻虚灵身之能,丁修二人恐怕早已经为众妖灭杀,这里空间之大不可想象,妖修对他们两人实是无计可施,完全处于被动捱打的局面。

剩余的五位妖修以雷蜃为似在商议着什么,不多时,雷蜃忽地高声道:“两位道友,我们大家休战如何?龙云已然困于佛殿禁界之内,非人类小友施救,否则最终必是落得个魂飞魄散之举,我等先前的计议也随之作废。”

顿了一顿,他再扬声道:“金葵,大家份属同族,虽然幻灵一族独伫诸族之外,也是形势使然。如今,凭你一己之力,已经向诸族证实了你的实力,雷蜃敢打保票,幻灵一族会在我们脱困重见天日之时,位列族界,拥有自己的属地。如果诸族有任何异言,便是我蜃族之敌此言非虚,雷蜃可凭金兄植下幻禁之咒,如何?怎样了结此事,只凭金兄一句话”

浮光显影,丁修看到雷蜃之言让面容根本没有任何表情的金葵目光迷离,显然,雷蜃之言让他极为动心,故有思虑。

便在这时,雷蜃又道:“丁小友,我等先前受龙云蛊惑,没有接受道友的提议,此事可堪重提,雷蜃愿意奉上蜃角灵汁,其它几位也甘愿答应小友的请求,希望小友垂怜我等,开启佛藏让我等妖修一偿所愿”

丁修与金葵对望一眼,见对方目光里蕴起笑意,明显以他的决定为选,沉吟片刻终点头同意。

佛殿内似乎热闹起来,诸人相互间也变得热络起来,虽然看去有几分虚假,但相互间好在相安无事。

数日后,丁修开启禁制,将妖龙之体的龙云释放出来,这个时候,妖龙龙鳞金光黯淡,幻化成*人体后面容青白无血,看来如果再挺得数日,便会一命呜呼。他听得雷蜃之意,无奈下也只有点头答应。

以他此次在佛殿一行,收获甚微,虽然找寻到龙芝所在,但成熟龙芝俱被丁修摘取,其它的即使用之也是效果极微,可谓是得不偿失。

接连来的一段时日,丁修将所得龙芝逐一交付诸位妖修,因数目上的久缺,到金葵之时,已经无物可给。倒是金葵毫不介意,并不对丁修此举有何不快,让丁修为之感激。

好在不久后,他在古佛的右手空灵之界,觅得与龙芝具有同样金灵气的龟甲竹。虽然一根龟甲竹抵不龙芝的一半,但胜在数量繁多。他也非是吝啬之人,当下将十余根金甲竹一并交与金葵之手,就此践诺。

灵界,四族纷争不休,不知从何时开始,妖族与灵族生了争斗。因对三大古城久久不能攻破,让所有人都生出一种错觉,似乎这三城永无城破之日,人族亦永远不会自灵界除名。

不过,因无力向外界展,三大古城内的资源匮乏,再加上飞升修士一旦来至灵界,通常都会误入三族的领地,多半都落得个殒命下场,几世功修毁于一旦。

为此,三大古城内的人族先后组建援助小队,派遣高阶修士专职于营救飞升修士。可时间一久,不少修士禁不住外界的诱惑便开始偷偷外溜,以求获得一些奇珍异物,用以换取灵石,或为打造装备。而忙于大战的妖族属地,无疑是这些人族修士相对来说较为安全的地界,故不少人会伺机闯入妖族的后方,寻觅遗留下来的珍稀之物。

妖族之地,天澜古场一直是一个神秘的所在,对人族的修士来如此。这里是传闻佛藏的秘地,很多偷溜出来的修士也多半对这里大感兴趣,希望从这里弄到一些跟佛藏有关的奇物,这样,弄回古城后也会卖上较为理想的价钱。

这一日,七八位人族修士悄悄潜入天澜古场。这些人原本打算潜踪匿迹,可谁料想,一接近怪山,无数凭空显现的妖兽将他们困在怪山之处,即不动攻击,亦不想将他们释放出去。

这几位修士无一不是化神级别,其为的还是化神后期之辈,在见识和经验上都较其它人强上一筹。

对这些妖兽仔细打量后,他将伙伴聚齐,凝重道:“围困我们的是一种称之为幻兽的妖灵,可凭空消失,以我的法眼仍难以现对方的踪迹。这些妖兽的用意不明,我们被困于此也不是个长法,干脆朝着圆穹灵殿的所在突围,如果闯入灵殿,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其它人思忖片刻皆无异议,几人布出种种幻象,正准备朝着圆穹灵殿突围之时,却不料此山忽地轰隆作响,大地陡颤不休,不多时,整个天澜古场都受了惊动,惹得无数妖修纷纷聚拢,前来灵殿查看这里又生了什么状况。

轰鸣声响,怪山的山体之内不断传来异音,山体外的气温也是骤然高涨。这种境况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当无数妖修见异响渐弱,纷纷朝着这里聚拢之时,尖啸巨响直冲天穹,天地忽然变色,怪山四周青草绿树刹时变得枯黄,跟着大地抖动,怪山附近龟裂开无数裂纹,跟着一团赤焰如龙直飞冲天,而其数道灵光抢在烈焰前冲向虚空,尖啸厉叫不绝于耳,其不乏巨型妖兽的本体,看去诡异无比。

第三百四十一章断臂重生!

第三百四十一章断臂重生!

重见天日,丁修自浓浓的灰黯焰灰夺路而出,灵识刹时与灵界天地结合,扩展至无限。身畔,几位妖修各据一方在烈焰之上化惊虹而走,唯独幻灵一族的族酋金葵,与他一同远遁,刹时远在千里之外。

天际,仍是浓云密布,丁修与金葵散去遁光,复现身形,相视一笑。数年光景,他们二人与雷蜃、龙云等炼虚妖修费了九年二虎之力,才由龙云驱使妖龙一族的本能,激佛藏空间外某一处的地下熔浆,破禁而出,重见天日,而这一秘法,却是丁修自佛藏九个玉匣,最后一个玉匣上得知的离开此地的诸法之一。

之所以选择这一方法,丁修可谓是苦思冥想才出此策。佛藏之秘,实在是过于隐秘,当此熔浆激,必会使得所有眼观此景的妖修们以为佛藏之秘就此烟消云散,再不复存在。而事实上,佛藏不仅完好无损,且另有门户出入,其法相较之下也简单了许多。

佛藏内天灵地物,无一不是奇珍,丁修在此地已经呆了数百年,失去了久居的耐心,更想了解一下自己修为的瓶颈,究竟是怎么回事,故而选择暂离,也为了以后重入佛藏做好准备工作。

与金葵商议许久,丁修才告辞远行。两人在佛藏内生死相依,倒结出生死交情,再加之丁修是个具有幻虚灵身的人类修士,更渐渐使得金葵视他为本族之人,成为幻灵一族的客卿长老。

对此,丁修虽然没有亲口答应,但也是默许了金葵的说法。一来,与妖族的亲近对日后处理人妖两族的恩怨会有很大的帮助;二来,幻灵一族在妖族内的地位急剧上升,再加上金葵修为大增,已臻至合体级别的关口,得一益友,怎么也比多一仇敌为妙。

当丁修孤身上路,一路烟行虽疾,但并不匆匆。此时的他已经融炼了妖灵数族的真圣灵血,数样古怪异能让他也感觉不可思议。

除去幻虚灵身,最让人震撼的异变则是吸受雷蜃的蜃角灵汁时,衍变出来的奇能。当催动体内蜃灵之能时,丁修的身体仿佛金色莲花般的现出层层的灵波,肩头、前胸、后脊,会在颈周绽放而开,同时再探出八臂,共十臂挥舞。

这十臂每一臂都可随意而动,同时驱使灵器法宝,而此际的他灵识之强大丝毫不亚于任何一名炼虚修士,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此异能一旦全力施展,所有的攻击性灵宝尽出之下,恐怕一般的修士根本抵不住这等强悍的连击,引恨收场是必然的。

此奇能的威力是显而易见的,但其它奇能的怪异也是令人惊骇无比的。当丁修炼化飞翼巨蜥的蜥尾针,他的元神剑芒便多了一种绵里藏针的异变。为此,他曾专门尝试一下此剑芒的威力,便是他也感觉剑芒之威几乎达至了攻无不破的地步。

而炼化妖龙龙云的真灵圣血,丁修本体倒没有太多的异变,但他在一次炼制灵宝法器时不经意现,他的精血竟然化为金色,恁地变得古怪。现在,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了什么样的改变,诸妖族的奇能经常让他有种不明自己是人还是妖的奇特感受。

在佛殿为他和金葵所灭杀的妖虎尸骸,最终为丁修所得,金葵和雷蜃诸位妖修的百般推让,让丁修有种受宠若惊的感受,但细想下,这几位妖修欲得佛藏之宝,全着落在他的身上,因有求于人,故在这些所得上也成全了他,使得此次佛藏之旅满载而归。

如此行得半月光景,这一日路过一片高耸入云的连绵群山。此时正值清晨,最高的一座峻峰的半山腰处,雷鸣不休,无数黑色的雾气弥而不散。

当丁修凝神近前观看之时,黑色雾气灵光一闪,一记雷球光芒诡异的从虚空闪现而出,一声轰鸣的爆裂而来。

丁修面容有些古怪,灵识早已经将黑雾异样查个清楚明白。事实上黑雾虽然浓郁之极,可遮蔽隐匿,但丁修此时的眼力是何等的锐利,早看出雾隐身一个炼虚修士,身上赫然散着一股让他有几分熟悉的气息。

略一沉吟,丁修面容一变,蓦地张口道:“妖龙,你竟然是妖龙一族的妖修”

话音刚落,一股灰蒙蒙灵风自黑雾狂涌而出,直奔丁修席卷而来。黑雾之冷喝忽起道:“竟能叫破本人的来历,真是找死本尊正好出关,想找人祭旗,再试试几样道法的威力,说来你还真是幸运”

丁修叫出对方的来历,本是口失,原本就有些后悔,但一见对方真动起杀机,反而轻轻一笑。说来,他想找人试试几样奇能的心思更切,这回有人找上门来,不知多么开心。

灰色霞光在黑雾渐盛,狂涨数倍之后,渐有压制黑雾之势。霞光围着丁修滴溜溜一转,那霞光竟然一接触丁修的身边,立刻一分为二,从两旁一卷而过,根本伤及不到丁修一根头。

见此一惊,那妖修马上双手猛然往头上一拍,头上两根弯角出柔和的黄光,身上突然黑芒大放,一层黑色鳞片从肌肤表面现出,同时背后“嗡”的一声低响,渐渐显现出阔达数十丈的飞翼,看去凶恶无比。

振翼灵气立时异变,引阵阵的狂潮一波胜似一波的朝着丁修涌来。其双翼的翼下,黄芒闪动,其灵光流转间竟然翼缘如刀,刃峰锐利,一振之下在虚空一斩。顿时两道黑幽幽刀芒,呈十字形的交叉一斩而至。

此刀芒方一出现,附近黑色雾气一阵翻滚,齐往刀芒上狂涌而去。瞬间两道刀芒狂涨倍许,一闪即逝。

一击,狂暴的威力如山洪爆,全力朝着丁修冲去。可偏偏临近他的身躯一刻,丁修整个人在虚空缓缓消失,以此妖修的眼光竟然察觉不到其存在,仿佛如烟气般不见了。

“什么?这……这是……幻虚灵身?”

妖修惊得目瞪口呆,只是一怔间,他便恢复过来,嘴角牵起一丝冷笑,面对着丁修消失的方向严阵以待。

虚空处泛起灵波,丁修下一刻自空间裂缝钻出,正处身在妖修的身后。此时的他虚化之身根本令妖修无法查识,双手一展,灵光在透明的掌间弥漫,手掌随之扩大,刹时妖修左右夹击。

当虚化的双掌临近妖修身前的一刻,丁修全力盈握,将妖修妖龙之体双手紧紧钳住。

岂料,妖修身体上一团三色光焰陡然喷出,凤鸣唱响,光焰刹时化为一只数尺大的三色火鸟飞出,一个盘旋后,直奔丁修一扑而去,跟着,那妖修口吐一颗白莹莹的圆珠,才一出口就迎风狂涨,化为了尺许大小,圆珠滴溜溜旋转数周,随即卷起二三十丈高的滔天火浪,气势汹汹的朝着丁修席卷而去,声势惊人之极。

光焰燃起之时,以丁修几近金刚不坏的金光双掌竟然传来刺痛,这一所感让他大吃一惊。

随后的三色火鸟,加上圆球火浪,掀起一波胜似一波的狂潮将他淹没其。水冰灵滴及时护体,丁修望见防得如铁桶一般的水幕冰晶竟然色彩不断变化,心下无比骇然。这妖龙实力竟然较之那妖龙一族的族酋还要高明,让他着实难以相信。

施展幻虚灵身,丁修在水冰灵滴的护体下穿过滔天火浪。才一露头,眼前竟然陡然绽亮,以他的灵目竟然什么都看不真切。

微眯双眼,当他辨清虚空之上,一片诡异的紫芒早已经凝成惊天的巨剑,朝着他凌空劈下,再有心逃匿已然不及。

金色的精血狂喷,丁修侧身一躲,脑袋堪堪避开剑锋,整个左臂却是被紫芒巨剑凌厉一劈,斩落下来。

丁修面青唇白,目光里满是不可置信。以他金刚不破之身,竟然为对方的紫芒剑光斩掉一只臂膀,这事实实在让他接受不了。

然而出奇的是,那妖修与他几乎一般无二,也是变得似呆傻了。丁修的精血竟然是金色的,实在颠覆了他内心一贯的信仰。

虚空一抓,丁修右手将断掉的左臂抄在手里,眼光里升腾起森森的杀意。这是他次在灵界如此的恨一个人,因为这个人竟然一刀斩掉他平时最引以为傲的坚固肉身,使得他再无所自恃。

对面,三色火鸟和圆球火浪再度席卷而来,丁修刚欲仰天长啸,变化十臂法身,岂料,那持在手的断臂忽地着金色的光华,似乎具有了某种灵性,豁然出一声龙吟般的长鸣,自他的手脱飞而出,自行安装在左肩的断臂之处。

肩头处,伴着灵光,丁修只觉一烫,那断去的手臂竟然自行恢复如初,完好无损,仿佛根本就没有断去过。

三色火鸟与圆球火浪在丁修身前忽地滞步不前,那妖修仍是面容古怪的紧盯着他,好久才断喝道:“为何你竟会具有龙之精血?”

仿佛感受到了主人心的焦躁和暴戾,三色火鸟清啸一声猛然通体金光大放,躯体竟一下狂涨了大半,变成了七八丈之巨。可就在这时候,丁修厉啸一声无数剑芒凌空纷落如雨,刹时将两人身外的数十丈皆笼罩其内。

无数的剑芒化为无数的剑针,连妖修都感受到每一根剑针都满是诡异的灵气,暗藏玄机。

妖修正欲厉叫,不料剑针如雨,无数的剑针激射而来,而当那剑针临近妖修的护身罡气之时,所有的剑针骤一相接立时爆裂开来,根本对妖修没有什么伤害。

然而,妖修笑容才起,却又冻结。那剑针纷爆之后,无数虚芒凝定在原处,在下一刻全部激射而来,轻易刺穿了护身罡气,刺入他的身体。

第三百四十二章 火灵真焰!

第三百四十二章火灵真焰!

妖修面容忽地刹白,双手猛地掐诀,一丝金色的灵光通体绽亮,无数的虚芒立时尽皆消失于无形O5m7妖修口中再冷然一喝,无数片状金芒自他的躯体浮现,打着旋,纷舞在身侧。

逼得使出压箱底的功夫,是妖修无可奈何的事情。那绵里藏针的剑芒破开罡身,使得他的真身灵气都受了不轻的创伤,如果再不以本体相迎,恐怕他真的可能阴沟翻船,栽在一个人族无名氏的手中。

峻峰之上,在妖修此举施展之后突然出现了惊人之极的天象。高空中连绵不绝的晴空霹雳巨响连连,朵朵墨黑颜色的灵云浮现而出,然后齐往妖修的所在聚集而来。

方圆万里内的大小山峰处,无数的树木中同时浮现出五颜六色的光点,齐往高空中激射而去,化为无数片状的五色光霞,罩在妖修的上空。

随着对方妖灵之气的渐渐黯淡,丁修的面容由最初的惊愕变得骇然,他的脸色忽地发白,失声道:“灵族?你是灵族真龙修士”

那修士闻听此言忽地狂笑,片晌后扬声道:“算你有眼光这回就算死,你也是个死的明白的冤鬼”

话音一落,只见那些墨黑灵云此时竟凝聚成了一个直径百余里,将四周群山笼罩的巨大云环,而在云环中心处,一股股墨色泛金的飓风凭空形成,劲风狂啸之时,那修士顶空上的五色光霞纷纷卷入云环之中,然后撕裂的粉碎又融合到了一起。

如此惊人的奇异景象,自然将此地山脉中的所有妖族惊动,灵智较为低阶,或中阶的妖灵个个惊惶无比,纷纷出来查看。当他们感受到从奇异天象处传来的巨大灵压,一个个全被吓的缩居回巢穴颤抖不停,任平时狂傲的炼虚修士们此刻也是心惊胆战,悄悄的,远远的察看天象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奇异的天象四五百丈处,仿佛有一道无形结界,便是炼虚修士的神识也无法侵入半分。从无形结界处溢出的灵压使得这些旁观的炼虚修士也是陡然灵识一沉。

“灵族的龙息,莫不是……有真龙修士在此?”

当这一想法浮起,这些炼虚修士先后远遁其地,再不理奇异天象内的玄虚。灵族的真龙修士一旦达至炼虚级别,因有着真龙灵血的血脉,其修为境界可是较之其它族类同阶修士强上不止一点半点,修为不易,任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刻惹祸上身,无论是谁也是选择逃之夭夭,离得越远越好。

对方竟是真龙修士,丁修最初生起的一丝悔念也随着对方施展的奇异天象烟消云散了。这修士既然现出真正身份,必然是不肯放过于他,如果他不能凭借佛藏之秘,及在佛藏内修成的种种奇功异能来拯救自己,恐怕自己的修真之路也就止步于此。不肯就戮的他坚定此念立时全力以赴,通体金芒狂闪,身姿陡然壮大,现出佛体法相。

以丁修此时的修为而论,实质是绝不愿全力施展佛门神通的。这神通一经施展,立时会让灵界诸族关注于他不说,还会直接标明他通晓佛藏之秘,徒惹变数无限的天**烦。更会随着自己的佛禅之力的壮大,再度使自己的修为形成主弱副强之举。

可是,眼下,面对着灵界传说中的灵族炼虚级别的真龙修士,如果他不把所有压箱底的功夫使出来,最终必会惨遭灭杀,实在是无可奈何。

此时显露的法相身躯高达数百丈,通体金光灿灿,仿佛实体一般。虽然面容仍是丁修原貌,但面孔眼窝所在,两团金芒刺目耀眼,竟然如同两粒赤金眼珠,紧紧盯着诡异的飓风云环。

仰天长啸,裂金碎石的啸声连绵不绝,如同滚滚天雷般响彻整个天空。远处观战的炼虚修士们闻此声除了更加心惊肉跳外,浮躁难安,还没有其他异样,而那些低中阶妖灵一闻之下,只觉如同身处惊涛骇浪中,灵识中刹时空荡荡的,瘫软全力动弹不得。

那灵族修士闻听啸响面容狂傲立时一收,现出凝重之色。他当下毫不迟疑的灵念一催,无数飓风飙旋着朝丁修席卷而来,同一时刻,他口中略一吟诵,竟然幻现四个形象各异的真灵虚影,各自发出龙吟凤鸣之音。

四个真灵虚影分别是一龙,一凤,一虎,一鹏,各个百丈巨大,四色灵光闪耀。这真灵虚影一经现身,使得原本百丈的结界刹时无边扩展,使得附近被波及的妖灵凭得无妄之灾。就算是炼虚妖修都面色剧变,狂遁而逃,更勿论其它中低阶的妖修。一时间,哀息连连,不多时灵压笼罩的范围内便再无妖灵气息。

丁修法相真身感受着四个真灵虚影扑天盖地的巨压,两手一合,口中梵音出口,一个个淡金色符文随着双手幻变相结,自然凝成,漂浮而起。

这些符文浮在虚空,看似混乱不堪,但每个符文仿佛镌刻在虚空一般,个个凝立不动,而丁修最后忽地双膝于虚空盘坐,双掌掌心朝天,搁至膝上,法相端严,豁然是佛门真言妙法的总印契,施无畏印。

他的双眉低垂,金光四射的眼珠向下而望,似紧盯着四个方位的真灵虚影不放,仿佛佛陀降世一般,灵识无边扩展,灵心空灵,无生恋,无死畏,无佛求,无魔怖。

“佛修阁下莫非得到了佛藏之秘?”

灵族修士虽面色不变,但心中着实一凛。对方只是个化神初期的人族修士啊,为何竟然具有妖灵各族的奇法异能?这个人究竟是否是人族修士?还是,妖灵中某个特异种族的化身?眼前的佛门神通,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佛藏显世?

丁修接二连三予与他的震撼实在颠覆他平时的理念,无论是之前的幻虚灵身,还是后来龙之金血,更有现在的佛光法相,都是强横之极的存在,如果非是他,一般人恐难相抗。

至此,两人虽然数度短兵相接,但一直未有直打实凿的生死交手,而此际,两人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全力出手。当即灵族修士再不言语,冲四个真灵虚影轻轻一点。

龙、凤、虎、鹏,四个真灵虚影立时各施其法,全力朝着丁修攻来,再不容情。

“来的好想知道佛藏之能,试一试便晓得了”

丁修口中一声大喝,猛然手一抬,他的身上立时窜出一条火龙,直接迎向对面的真灵龙影,正是化身火龙形态的玄火链。而他身上同时显现灵虚金光,山影重重之下,朝着另一方的真灵凤影砸去。

此际,灵族修士驱使的飓风已经临近,但丁修法相四周的符文金芒狂闪,与飓风相触之下立时引起灵气狂爆,不断发出轰鸣巨响。随着符文金光渐黯,那飓风与符文几乎同时湮灭,可见两者的威力几乎相差无几。

另外两方的真灵虎影与真灵鹏影,威压而来,一道白光中,一道虎鞭切割开灵气,直奔丁修法相之体;而头顶之上,鹏翼蔽日,仿佛将丁修吞没在无边的阴影之中。

另一处,火龙不甘示弱的张牙舞爪与真灵龙影死死在金光中撕咬翻腾,毫不落下风的样子。

“玄火链”见此情形,灵族修士眸光一闪,喃喃一声,目中闪过一丝讶色。玄火链却是不可多得的异宝,但与真灵之态的龙影在实力上相比绝对不在一个层次,两者竟能如此相缠着实让他意外。

他哪里知道,这玄火链在人界先经地渊溶河淬炼,后经丁修在佛殿固形,不但威力丝毫不比真灵虚影差,在实力上也是不相上下。

便在此刻,虚空陡然传来一喝:“临”

这真言一喝,仿佛陡然而发,使得灵族修士全身冷汗潸潸,灵识一滞,这才恢复正常。

附近盘旋的四个真灵虚影身形立时为之一顿,与火龙相缠的龙影交手正酣,在交击中吃了大亏,落于下风。而那凤影一顿之下,亦被骤然焕发出万丈金芒的须弥灵山压制在山下,凤鸣尖啸连连,苦苦相抗。

而冲向丁修佛光法相身躯的虎影与鹏影,同样一震,这刹那间的停顿间,丁修法相灵身陡然暴涨,高达千丈。他双手相结,两个借助灵气凝成的真言印契,如莲花般绽放,如车轮般大小,一个印在虎影背脊,一个冲天印在鹏影腹部,同时,他的口中泛出一连串的梵音真言。

金光陡颤之下,两枚真言印契同时爆裂开来。真灵虎影与真灵鹏影随着印契的自爆,不甘的狂啸和振翼,却在爆裂的灵芒中消失不见。几乎是先后的差别,另外两个方位的真灵龙影与真灵凤影亦是先后破灭,再不复存在。

灵族真龙修士目光骇然,显然想不到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真灵虚法,竟然如何轻松的为丁修所破。此人身具妖灵之能,同时兼有佛法神通,实在是平生大敌,所施展的真言更是对灵族妙法有所克制,这一发现,必须立即通知族人。

生出远离之念,灵族修士抛出一张金光符箓。符箓闪闪发亮,眼见灵光波涌就要施展,可就在这时,丁修法相之身缓缓消散,整个人凭空消失掉。

那真龙修士哪还不知道幻虚灵身的厉害,猛地仰天吼啸,现出真龙本体,竟然是一只通体墨黑,不时闪烁金光的灵龙破空飞升,盘旋在那金光符箓跟前。

然而就在此刻,虚空寒芒陡现,一道莹白的雷光仿佛晴空霹雳,直贯而来,望空朝着墨龙击至。

翻腾盘旋,墨龙通体灵光涌动,无数墨黑云气弥漫遮去真身,扩展达方圆百丈。就在这灵龙满拟自己可借金光遁符逃匿之时,岂料虚空处忽地满溢灵火,竟然将他释放出的墨云燃烧殆尽,而跟着一声惊雷炸响,竟连他也觉得骨软筋麻,一时无力。

下一刻,丁修在虚空现身而出。望着满目怨毒并带有惊骇之色的墨龙,他眸光杀机一闪,其额头处,那原本深印的火焰印记忽地亮起白炽之色。跟着,一束光焰自那印记中激射而出,喷向墨龙,其光焰中心,竟有白炽灵光似乎在欢腾跳跃。

如释重负的墨龙狂笑嚷道:“居然拿灵火灭杀我灵龙,你这个人族修士虽然与众不同,但……啊这是什么?天……这竟是火灵真焰”

墨龙狂笑余音未消,忽地绝望惊惶的哀叫,甚至连叫爹叫娘般求饶的话语也在所不惜,完全没有了先前的高傲。

哀嚎只是片刻的光景,那墨龙便在白炽光焰中化为一捧墨金骨尘,其魂灵骨躯竟然在瞬息之刻便被焚得一干二净,连丁修也料想不到这火灵真焰竟然如此厉害。

将墨龙遗下的骨尘收起,丁修虚化远遁,让远远观望的妖修们根本不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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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天雷劫!

第三百四十三章天雷劫!

遥远的天界之处,灵族属地,最为着名的龙谷灵冥堂,本是排放灵龙一族冥牌灵位之处。以灵界龙历来算,今天是灵龙拜天祭灵的大日子,故所有灵龙族酋皆在灵冥堂施法祭灵。

岂料,这隆之又隆的仪式才堪堪开始,忽地堂中刮起阵阵阴风,位于西北角的墨龙一族中的,墨龙族酋下位的一块玉牌忽地失去灵光,化为死玉。所有灵龙见之皆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一个头生赤红双角的红袍人失声道:“墨轩,竟是你的三子墨迁殒落,他可是继承了你真灵虚法的传人,这,怎么……怎么可能?”

被红袍人称为墨轩的老者同样头上生有双角,却是黝黑的。此时的他盯着失去灵光的玉牌目光呆滞,竟一时老泪纵横。

“这不可能,灵界中,怎么会有其它族类能灭杀我儿?一定是为人围攻所至,一定是遭人围攻所至”

灵龙一族,在灵界是传说中的存在。龙族一脉从不涉及灵族在灵界中的利益之争,只在灵族的地位在纷战之中动摇时,才会为灵族的存亡而战。

似今天这个龙历中祭灵的大日子,正是因为灵族在最近的数百年间与妖族交恶,并在僵持中势力不断的削减,触及到了灵龙一脉在灵族疆界中的范围,故而举行祭灵仪式,以正出师之名。

然而,未出师时,祭灵仪式才进行一半就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让所有灵龙族酋顿生不祥之念,而眼下,墨龙族酋墨轩本就是脾气暴烈之人,骤遭丧子之痛,在急怒攻心下,不一定做出什么事情来。

龙吟惊天,墨轩龙须飞扬,怒目狂张,忽地大喝道:“灵龙一族的弟子遭受此等惨遇,各位族酋难道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我人数最为稀少的墨龙一脉遭遇此种惨痛?墨轩不管你们如何想,但老夫必须将那杀儿的凶手找出来,将他挫骨扬灰,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再度暴喝一声,墨轩狂叫道:“子午,文琴;你们立即锁定我儿的殒灭之地,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真凶找出来”

一旁的一红一绿,亦是一男一女两位灵龙子弟立时应答,在瞬息之间化为灵光消散不见形迹。

其它族酋俱是沉默,许久众人之首的金龙族酋淡淡道:“灵龙子弟殒落本就是哀伤的大事,我们自不能坐视不管,墨龙一族,人丁实是单薄,此事必须查明真相,讨个说法。我以灵龙之名龙魂令,责令灵族子弟,只要发现真凶,不管是灵界何方神圣,务必全力格杀,以正我灵龙一族的威名”

轰然称是,灵冥殿五颜六色的灵芒幻动,只是瞬息之间,便只余金龙族酋一人,这个头顶双角皆为金色的老者,负手而立间,却是忽地一叹,其音缠绕萦乱,竟然恁现复杂心境。

灵龙一族尽出寻觅灭杀墨龙子弟之时,丁修日迎九阳,夜伴七月,可谓是日夜兼程往人族属地赶路。以他仍是化神初期的修为,在遁速上较之当年快了何止数筹,半月光景眼见已经临近当初人族的属地。

然而,当他发觉昔年的所在物是人非时,才知岁月无情,只是数百年的光景,这里已经再非人族所属,这一变化,令他心惊的同时,更心切灵霄城内自己的居所。那里虽然被布下禁制,但此时此际,居所内的辟邪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心切之间,丁修连歇息的时间都尽量缩短,眼见离灵霄城还有一日的路程,只有万里之遥,疲惫不堪的他终寻觅一处松林,以做调息。

这里本是一座高岗,松树遍地,其松高达百丈,挺拔秀立,遮天蔽日。丁修连日赶路,这刻临灵霄城亦不远,灵心陡然放松,不悄片刻便沉沉入静,茫然不知身外之事。灵识无在无所不在,竟然通达天地,吸附天地间至浓至纯的灵气。

天似乎变得阴了,渐渐浓云密布,无数的诡异黑云夹杂其中,缓缓的集聚在丁修的头顶之上。

隐隐有光亮泛出,自黑云中不时闪烁,使得云团变得五颜六色诡异无比。这异样越来越明显,光芒乱闪、异象纷呈的时候,天际忽然一声惊雷,竟然引得大地轰鸣,本是晴空万里,九轮明日艳阳如火的情景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竟然天幕阴晦,直如黑夜降临,唯一不同的是九轮明日,竟有四轮在阴云中时隐时现,看去也并不如何耀目。

惊雷再起,天地怵然

丁修头顶之上的黑云陡然变化,光芒乱闪之际,竟然以某一点为中心,渐渐凝成一个奇异的漩涡。天地间似阴风肆虐,灵气狂暴,仿佛末日来临。

天地变幻,造化玄奇

阴云之下,丁修的身体却有光芒亮起,初时是淡淡青辉,随而变化,渐呈白炽之态。那散发出来的异光在越来越暗的天幕下亮如明日,直有逆天之威。而天际雷声隆隆,云层中开始有电芒窜动,似天心被这种似是挑衅的举止震怒。

云层之中,巨大漩涡开始缓缓的旋转,而此时的丁修对身外之事恍若不知,直沉迷在道心佛力的安然静修之中。

三度惊雷,直有山崩地裂之势。这记惊雷不但把丁修自深沉的静修中唤醒,亦使得灵界各地显现诸般异兆,神奇之极。

丁修凝眸一观,心神完全被眼前的天地异兆震撼住。当他意识到这异兆竟然围拢在他的头上,而头顶漩涡虽然因他的醒来而有所收敛,渐显消退之势,但其威已成,如箭之在弦。

如此异变,怵然心惊的丁修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便在这时,漩涡云团呈漏斗而下,如离弦之箭直贯而下。天威惶惶,丁修情急之下陡然现出佛身法相,身躯疯狂壮大。

心随意转,梵唱之声大盛,肃穆金光冲天而起,登时将半空之中的漩涡云团之势遏制住。

“轰隆”

沛然无匹的雷鸣赫然在天幕之中炸响,挟带着一道长达千丈的电光。狂风烈烈,雷声之中,丁修佛身法相仰天长啸,周身光芒闪烁,青、白、金、赤、黑,五色流转不止,最后缓缓汇聚融合,竟是转化为最简单白炽灵气,有如炽阳,散发出火热的芒焰,迎空而上,将千丈电光生生接了下去。

天幕中风云滚滚,巨大的漩涡再度现身,而且此番速度更胜从前,急速成形,其灵芒电光更为炽烈。

从地面向上空望去,只见那云层漩涡之中,电芒疯狂窜动,雷声隆隆,更有怪异绝伦的“丝丝”怪啸之声,仿佛狰狞大口,正欲择人而噬。

与此同时,远距丁修万里的灵霄城,无数修士为此际正南方向的天兆吸引注目,主持灵霄城的仅有的两名合体级修士正深凝于天兆之地,紧锁浓眉。

“郭兄,这竟是比大天劫还盛三分的天雷劫难道妖族中竟然出现又出现了一位合体级别的修士?”

左侧看似中年的儒生负手而立,忧心忡忡的提出心中的疑问,而他身旁的一位锦衣大汉,则是一直没有说话,仿佛在聆听着什么。

沉寂,许久之后,自这里远观天幕,竟见第二道天雷比刚才的威势更盛,轰然炸响,电光将灵界天幕都染在白炽之色,许久才使得天际诸景逐一显现真容。

而此天雷一击之下,云团仍是盘旋不休,酝酿更为逆天的第三次强击。

“啊?不知是何等的存在,竟然承受住了天雷的第二击?便你我二人恐怕也难消受这天雷的威势吧?”

儒生惊骇莫明再道,显现几分浮躁不安。一旁的大汉按按了他的肩膀道:“杨贤弟莫乱了阵脚天雷三击,如果这一击仍被这人接下,此人的成就恐怕在灵界少有人敌,干脆你我二人一同过去查看一下,如何?”

儒生面色一红,苦笑着点了点头,不多时,灵霄城万丈金光的禁制之中一红一青两道惊虹掠空而逝,不见踪影。

天雷劫,在灵界已经是一种传说中的刑雷。这天雷威势的强劲是令所有修士恐惧的,便是合体级别的大修也是望而生畏。

天雷劫的形成,有着很多种版本的说法,但谁人也无法亲见,故是否为真无人能知。在诸多的,最让人较为信服的说法是,某种真灵级别的存在,在法之大成时,才会召来天雷,只要度过此劫,在灵界便可纵横逍遥,距离飞升仙界也已不远,可见群修对天雷的认知,是何等的仰慕和尊重。

数万年间,虽然不时传有跃升仙界的传说,但有关天雷还是从未得见,更闻所未闻。故此天兆现世,立时引起灵界诸族的注意,无数高阶修士纷纷前往天雷贯顶之地,一查那里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能召唤天雷,引来数万年难得一见的天雷劫。

不过,纵使是这片疆界是妖族的属地,因分居散布,再加上骤见天雷的震撼也无人想起要过来一探究竟。当他们意识到了解度天雷劫这一存在的来历,便极有可能获得一个影响灵界诸族的盟友,又或是劲敌之时,所有人都按捺不住了,纷纷朝着这里赶来。

天际轰然雷鸣,从那旋转不休,深深不可见底的漩涡深处,一道粗大电芒三度挟贯穿天地的电芒自天穹轰然击下。

此际,丁修七窍流血,显然在迎击第二记天雷时受到了重创。天雷第二击之时,他祭出须弥灵山,以万丈的灵芒将天雷纳接下来,再以水冰灵滴布下无数水幕冰墙,竟仍让天雷余威透出,重重的击在头顶之上。

天雷之势,纵使是余威仍是强劲,丁修通体泛起的金光生生以金刚不破之体,将雷势余威抵受住,这一击竟然让他血脉激荡,七窍溢出金色的血丝,看去怪异之极。

第二记天雷便是如此之威,这第三记天雷哪还抵挡得了

绝望的丁修仰观天威,发出濒死之前的呐喊,在更巨,更大,更威的第三记天雷贯顶而落中,他双手全力变幻,结出一个极为巨大的真言印契护住全身,而双手在将所有的灵宝疯狂施展之后,不加思索的将双掌中的雷魂电光和离火惊雷不留余地扬出,看看自己能否有命逃脱此难。

第三记天雷,当雷鸣响起之时,灵界大地在天雷的所在之处龟裂开来,形成一道道的阔在数丈的裂缝。不少峻岭高山,山脉尽数震动,无数巨岩石壁纷纷开裂,有倾斜倒塌的,有沉陷消没的,无数高耸的巨树纷纷倒下,天地骤变,雷声隆隆之中兽哀嚎,有如末世终结。

第三百四十四章雷灵!

第三百四十四章雷灵!

天空之上,黑压压的云层将天地间压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燃起的光亮皆是各修士驱展开的灵光,否则根本无法视物。

然而,在无尽的幽暗中,那天雷的所在却变得更为诡异

只见天雷电芒贯下,较之先前何止粗了数倍

先是赤焰如火仿佛矫龙,随后不见踪影,然后金光乍现还亮,却在电芒中再看不真切。青光微芒,与天雷的电光相比更不堪一提。永不可战胜的天雷,就那么不可阻挡冲下,仿佛摧灭天地间的一切

然而,一切与先前并不一样

这最后一记天雷贯落之后,竟然出现奇异的停顿,仿佛消失了一般,再无异响传来。反倒是,在那地下的一点,亮起了光芒,就算是在无尽的黑暗中也那般的顽强

光芒,面对着无尽的幽黯,不曾有丝毫的退缩那光芒一点点的壮大,在瞬间亮到了极点,仿佛最灿烂的星火瞬间点燃

扩展,延伸,那仿佛疯狂了的光芒顷刻间铺天盖地冲起,自下往上,直冲天穹。巨大无匹的光辉,拔地而起,那无尽气势,竟是直对着天际已经缓缓消散的巨大漩涡而去。

轰隆不止,那看去桀骜不逊的光辉与漩涡在天穹轰然对撞,天际,巨大的光柱与低沉的黑云缓缓散去,似乎各自得到了泄。狂风渐渐止歇,雷声也慢慢停了下来,天地一下子回复了平静。

黑云渐渐散开,那平和的天空,渐渐亮了起来。而此际,高岗之上,丁修几乎不成*人样躺在那里,通体衣衫成条成网,化成丝布碎片不说,其赤目金血狰狞惨烈,虽血肉模糊,但由于精血乃是金色,看去却多了几分诡异。

不过,此际,护持他周身的,却是淡淡的白色光辉摇曳几下,终究是轻轻散了去,再不见丝毫踪影,而消匿处,竟是在他的双掌之上。

此时的丁修根本无力做出什么举动,不过,尚有几分灵智不灭的他知道如果不能离开此地,一旦为人所觉,后果是不堪设想。

无奈之下,用尽最后一丝余力,丁修肉身忽地泛起几分褐色,整个人虚化的同时,缓缓沉没在山岗的土地之内,不见了踪影。灵息皆无的他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一睡,仿佛万年般悠远的沉眠,当丁修苏醒,仍是身在大地之中周黑沉沉,可他却丝毫不觉气闷。外界的天地灵动无比,但内在的体蕴中,那勃勃生机的跃动,让丁修深刻的知道自己仍然活着。

没有动

事实上丁修很享受这种被埋没的感觉。灵识刹时将数千万里的范围内遍扫,他感觉到自己更加的强大,强大至晋升到他完全没有想像过的境界。

审度着自己,丁修感受到自己躯体莹白透明,有淡金色的液体在其中缓缓流动。明晓那是他的精血,只是在不经意间,连他的精血都消去亮金的色彩,变得这般模样,却不知是好是坏。

似有欢欣雀跃的灵性与他的灵识融为一处。出乎他意料的是竟是火灵,还有揉集水冰灵滴中水灵与冰焰的灵性,合而为一后的真正的水灵。随后,他感受到在抵受天雷时碎裂开来的须弥灵山竟化为一捧沙土,依附在他的身上,千年间其灵性竟也恢复如初,又或加的壮大。

灵心感知,玄火链却是灵性不在。这伴随丁修的灵宝,此际已经完全化为铁屑,再无灵息。不过,其玄火精华,看来却被火灵吸附,因为他感受到火灵中多了几分熟悉的气息。

如梦,丁修的心神凝聚在手上。正是这双手,正是这双手中的雷魂玉壁与离火惊雷在抵受天雷的最后关头,将他拯救下来,那生死关头的一幕,在心湖重现。

当时,拥有的一切法宝都已经不能阻挡天雷电芒的贯体。不过,当天雷冲破丁修结出的真言护体印契,他双手狂扬,雷魂玉壁与离火惊雷齐出,在生命气息最为浓烈的绝望时刻朝着天雷电芒迎去之时,就是在那一刻,诡异的事情生了

天雷电芒挟无匹的神威与雷魂电光在刹那间相融,而离火惊雷与雷魂电光两者之间的灵性早有所识,灵意相通结为一体。

天雷电芒与这两者一经接触立时为之带动,竟然由打丁修的双掌之处率先贯体而入。一时间,三者联结的雷电之威在丁修体内肆虐狂窜,那万般痛楚,实是最为非人般的折磨。

如果丁修没有修炼金刚不破秘法,如果丁修又没有收伏火灵真焰,那么纵使是神仙在此,最终也会落得个血解之局。

然而,正是有这两个凭借,当天雷电芒贯体时左冲右突却觅不到出路,蕴藏在丁修体内的火灵一山不容二虎,竟然自行爆,意欲将这天雷电芒驱逐出去。

丁修金刚之体堪堪将这雷电灵芒的冲击撑住,火灵与雷芒两者相拼的,无比强悍的巨压无处渲泄,竟然反受雷魂电光与离火惊雷的灵性主导,反再自他的双掌处破体而出,朝着天雷的出处,那天穹之上的漩涡云团冲去。

天雷灵云消散,雷魂电光与离火惊雷也同样合聚为与横插而入的天雷衍变成新的灵物,雷灵。

这雷灵灵性未成贯入丁修**之时,早将雷魂寄身的玉壁和离火惊雷寄身的骨节毁去,其灵性衍生,立时视丁修的躯体为寄身之地,强自与火灵相争,在肉身内占据一度之地。它自丁修双掌掌心出入,与他的灵识融为一处,仿佛天赋之能。

因水灵据元神所寄的丹元之所,火灵占据丁修的天庭之地,雷灵无处栖身,干脆贯穿其胸口,将双掌环抱联结,这雷灵本身便具有风火雷电之威,固有天雷之威,亦有离火风雷的灵性,更具雷魂灵性身兼三者的妙处,强悍之极。

丁修感知自己竟然拥有水、火、雷电三者至灵,又有土灵的精华须弥灵山,真可谓是怀拥至宝,不禁心花怒放。灵念随生,忽地想起一事,豁然现体内昔年得自佛藏的金灵气灵参果竟不知何时炼化掉。

金灵气为他完全吸纳,再加上他身兼龙、蜃、蜥、蛇及幻灵诸妖族的真灵血脉,极有可能因此触天雷,至引起这轰动灵界的奇兆。

思忖至此,丁修苦笑之余施施然自土地的深层中浮出。当天地间全新的灵气纳入腹中,他有着焕然一新的感受,品味到一个全新的自己。

沉眠不知年月,也不知这些年中究竟又展成为怎样的形势,他按着灵识的感应,来到记忆中的灵霄城所在,豁然一切如旧,还是当年的模样。

出奇的是,并非有谁对丁修的到来感兴趣,他自行出入,只是在进城之时受到门卫的盘查,也是寥寥数语,便放他进城,轻易之极。

灵霄城内,种种灵息或强或弱,不断的变化着位置,丁修按当初的记忆来到自己的居所,却见黄灿灿的灵光闪烁,显然自己再非是这里的主人。

禁制的灵力很弱,(在此时的丁修看来是这样)丁修灵念很容易的穿透而入,刹时将房中的环境遍扫。如他所想,这里果然没有辟邪的气息,这奇兽在不知经年的等待中,真的杳无音讯了。

忽地,灵心一动,丁修在居室的某个角落里感受到一个极为微弱的灵息。这灵息之淡似有似无,如果不是他灵识通达,又或是心境的驱使下多查巡了几遍,极有可能会忽视。略为沉吟,他灵念一动,将禁制的灵力瓦解掉,进入房里。

灵息的出处是一根金黄的毛,由于隐匿在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里,时间又极为久远,故而毛显得枯黄,原主的灵息几近于无。

虽然如此,丁修还是辨出这毛出自辟邪身上,虽然灵息之淡极难辨别。灵心翻腾起昔日与辟邪间朝夕相处的情感,一时间他倒有着痴了。

居所新的主人看来对紫色很感兴趣,到处是紫色的色调,其装饰清新而温馨,看来是位女修。丁修无意与女主人撞见,灵识之中忽地感受到在居所千丈左右出现与室内相同的气息,知晓其主人回归,探步而出,远离而去。

不管怎样,在城内的居所禁制被破,虽不至于引起什么轩然大*,但恐怕这女主人回到此地骤见此情此景,还是会生出警惕之心,以防此类事情再度生,丁修可不想为人所见这种事情,致招人注目。

寻觅到军机处,丁修重新报上名号,在一方满是尘土的玉简中,军机处的一位化神级别的灵将,似盯着怪物般打量丁修好半天才给他安排了住处。

不知何故,自打苏醒之后,丁修无法把握自己的修为境界,眼见这灵将如此,他灵心一动,道:“道友化神修为,何以会灵将装扮?据我当年所知,灵将和我们这类修士可是有着极大的不同的。”

那身装军饰的灵将沉默许久,谨慎的盯着丁修道:“此间之事,你事后自会知道。倒是你的身份恁多古怪。玉简上记载你的出现是在二千年前,标明是化神初期的飞升修士,可如今你身上灵息似有似无,看去与灵界中的凡人无异,与你口中所说的灵将一般无二,这……又是怎么回事?”

丁修怔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听别人描述自己的感受怪怪的,使得他骤闻自己灵息的状态时有了几分的呆滞。眼下,他灵识之广阔及全城,除了有限的几个地方被禁制挡住外,可以说无所不至,无处不达。

灵识回收入体,对外界的感知敛去,丁修忽地苦苦一笑,也没有回答灵将提出的问题,自行按对方交付的玉简觅得新的住处。

屋室中没有多余的物件,桌椅床三位一体,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据床而盘坐,丁修将思绪,理出头绪。看来,他抵受天雷之劫后,在那山岗之下沉睡竟然约有一千五百年的岁月,蓦然回,才现时光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流走掉了。

一千五百年,自己缘何会睡得这么久的时间?丁修不知,也无人能够回答。寂寂的居室内,直至数日内才现生气,丁修豁然从沉闷的思绪中觉醒,开始继续自己的修行之旅。

将居所步下几种防范的禁制,他舒展一下久抑的情怀,随意游走,感受重浮于世的诸般体会。那一刻,他知道要走的路依然漫长。

第三百四十五章劲风渡!

第三百四十五章劲风渡!

灵霄城内的坊市,丁修粗略的查看一圈,满是失望之色。或许是因久困于城内的缘故,这里的材料多为普通货色,便是不少商家引以为傲的极品,在他看来仍是残次之极,难入法眼。

事实上,以丁修见惯极品灵物的眼光,本就很难看上这些东西,再加之灵霄城为妖族围困这许多年月,一些胆大的修士能够出去捕猎几只妖兽,得到一些材料已属不易,怎么可能还指望着这些人弄回什么有价值的奇物。

再闲转数周,丁修安然回返,在穿过城内的大道,丁修忽地哈哈一笑道:“道友自打坊市内便紧紧跟随,竟然如此契而不舍,让丁某大感意外,何不现身出来道明来意,怎么也比偷偷摸摸来的痛快。”

一声朗笑传来,一个丁修似曾熟悉的声音响起道:“果然是丁兄,久别不见,风采更盛,神通更是广大,让庞某人十分汗颜啊”

眸光一缩,丁修见到百丈外有灵光一闪,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修士在灵光中幻动,渐渐显露出镶有金边军饰的灵将。此人面容多年未改,豁然是当年接引台前接引飞升修士的灵将庞威。

凝盯着庞威,丁修的眸子微微一缩。眼前此人二千年未见,其神清气足,早有了长足的变化。从对方金光浮体,面呈赤金来看,其金刚控灵术已经频临终级境界,据传,此术达至九阶,能控灵气,抑灵力,对灵识决胜于一念之间,看来庞威离这一境界虽不近,亦不远矣。

眸光一闪,丁修与对方客套两句,心里却是一懔。刚才他以目力观察庞威,竟在对方的体内察觉淡淡的佛息。这个发现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庞威九成是佛修转世重生,天赋奇能,是货真价实的佛修弟子,故外人难测其真正的实力。

容色不变,丁修淡淡一笑忽道:“庞兄金刚控灵之术渐臻大成,这般成就实在是了不起在下自愧不如,这么多年来,控灵术习而未练,倒辜负了庞兄当年的好意了。”

庞威哈哈大笑道:“道友太过自谦任谁灵法大成,也不会舍本逐末再腾出时间修习此术。以道友施展的灵力,恐怕灵霄城内也少有人敌吧。”

苦笑,丁修这才省起对方本是灵将,金刚控灵术更是精擅之极,怎么也应该觉察出他的灵识与众不同,博广深远,如此看来,这庞威寻上自己必有要事。

思忖至此,丁修淡淡一笑道:“庞兄寻上在下,决不会是叙旧这么简单,不妨把心意说出,看看在下会否为庞兄达成心愿,如何?庞兄于丁修的接引恩德,这一点是不会忘记的。”

庞威目射金光,略一沉凝道:“在下恩师有意联手几位大修共闯灵幽天境,故着我寻觅合适的人选。先前在坊市,曾以为道友只不过是普通的灵将,还是在不经意间发觉道友以灵识查探我时,才发觉道友的灵识竟然还神炼虚,内敛于形,实在是高不可测,故而紧缀其后,这么说能释道友之疑么?”

丁修苦笑点点头道:“想不到道友辨灵之能如此灵通不过,据丁某所知,灵幽天境可是灵族的属地,内中灵兽无数,凶险无比,此行如此风险,却不知贵师所邀何人?”

庞威想不到这么快丁修反过来打探自己,心中一懔下,却应道:“恩师灵算真人,在灵界实是赫赫有名的。因需猎取灵幽天境中的两样灵物,故不得不出此下策。不过,恩师天罡灵算,莫不应验,便如今天,还是恩师指点我可往坊市一行,如机缘巧合可邀得强力臂助。这不,便撞上神通广大的旧识了。”

“灵算真人?天罡灵算?”

丁修在人界之时对这种占卜验算之类便无兴趣,只觉这些是旁门左道,难登大雅之堂,想不到在灵界亦有这类的修士,听起来立时兴致乏陈。

岂料,似看懂了他的心思,庞威淡淡一笑道:“道友或以为这灵算之术只是小道,难登大雅之堂;不过,如果道友了解早在二千年前,恩师便指出道友必将与佛藏有所牵连,道友或会改变主意。”

眸光冷凝,丁修打量庞威数眼,终为意动。自己与对方根本没有任何的联系,对方竟然指出自己与佛藏有所牵连,其中充满玄机,让他立升见识一下这灵算真人的念头。

思忖片刻,他这才缓缓道:“庞兄一讲,丁某倒真想见识一下令师的风采,何时动身前往灵虚天境,亦可随时传音予我,丁修便在居所里恭候庞兄的音讯了。”

两人再浅聊两句各自离开,丁修回归居所将与庞威交谈的内容在灵心重现,忽地展颜一笑,闭睛安休,竟然来个短暂的闭关。

灵族疆地,劲风渡。

劲风渡,并不是什么渡口,而是一个坊市的名字,至于名字中有何古怪,恐怕早已经无人知晓。

这坊市是灵族与其它各族交换天材地宝等稀罕奇物的坊市,能够入市的,非是高阶修士根本不够资格前来。

所谓的不够资格,指的是一般低阶修士猎取的材料在这里根本排不上名次。这里应该说是高阶修士的天堂,通常一些奇珍异宝,天材地宝中的精华,会在这里偶现,反而是那些平平常常的材料或是符箓反成为得之不易的东西。

丁修赶到这里时,正值坊市将收。之前,他并不知道这里是坊市,当赶到此地乍一进门,见到摊位上无不是罕见奇珍时,让他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

当然,震撼归震撼,在外人的眼里,丁修仍是面无表情,不见半分慌张的。事实上,在这坊市中出没的根本没有其它坊市见到的,那种急色匆匆的修真者。这里虽然人数稀少,但每个摊前之人无不是左右端详眼前之物,不时以灵识鉴定,轻易不会掏尽囊中之金,以之换物。

想不到庞威约自己前来的竟然是这里,丁修苦笑之余,按玉简索引,很快来到一处阁楼。阁楼名为听风阁,在整个楼阁的设计上,无论从里到外都有几分的诗情画意,看去壮美无比。

听风阁内灵光闪耀,阁壁之显耀出淡淡的红芒。身处灵族的地界,丁修保持一贯的稳重与小心,上二楼觅得一处不起眼的位置坐下。这处是屋中一角,恰好临窗,可望见坊市主街道的各个摊位。

之所以倍加小心,自是因为坊市中不乏容貌古怪的合体级别灵族修士,各个功底精湛,却毫不张扬。便如眼前二楼阁堂,虽然只有七八个人,皆是人族修士,每一个都实力不俗的样子,至少都是合体级别的存在,尚有二人便是丁修眼力也看不出修为深浅,这般实力,至少是合体后期巅峰般的修为,在道法上有着超强的实力。

身居高阶修士之间,丁修倒没有觉得有何不安,灵心安稳的他正思忖眼前这些人会否皆是庞威恩师邀请来的同伴,这时,听风阁二楼处的红光禁制一闪,整座楼忽地剧烈摇晃,一个宽大身影竟直接从一楼位置飞冲而上,身形晃动下,一下落在听风阁二楼的地面,竟然使得整个阁楼都摇晃不已,

所有人惊愕望去,齐齐心惊。眼前此人身材矮胖,通体配带闪耀着灰芒的精甲,灰白卷须,浓眉宽嘴的狰狞面孔,不但鼻子和双目是普通人的两倍大,头顶之上更有金铜平冠,仿佛整个人都是金属打制,重愈万斤。

此人冷眼扫了众人一眼,睛中凶光一闪,气势逼人。不过,当他的目光扫过那两个丁修也看不出修为深浅之人,脸上轻狂之意立时一收。

因丁修位处角落,这怪人倒没有特别注意到他。丁修忍不住以灵识一扫,面容终生变化,这人修为他竟然同样无法看出深浅来,至少也是合体顶峰存在让他出乎意料。

似有所感,怪人忽地皱眉望向丁修,一见之下面容剧变,竟然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怪人满是凝重之色,再打量丁修数眼,整个人忽地化惊虹而走,消失在天边。

这意料的插曲让所有人都莫名其妙,不过,怪人的修为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此人竟然一见丁修便看似逃之夭夭,其中的古怪不免让人浮想联翩,一时间,丁修四周灵识乱舞,但却俱被他的护体剑芒挡在身外。

约定的时辰一到,出奇的是约定的灵算真人并未出现。出人意表的是,听风阁二层的一位丁修辨不出修为高低的修士,忽地起身道:“诸位道友应约而来,家师灵算真人不盛感激在下莫不为,乃是家师不肖弟子,得家师所嘱,在此等候诸位。”

在座的合体级别人族修士无一不是一方霸主,又或是威名赫赫之辈,见灵算真人竟然如此自视,不肯亲身来见,眼光极为不善。见此,那修士倒是不慌不忙道:“家师灵算真人因不便行走,故遣莫某前来迎接,又生怕有灵族高阶修士厮混其中,故不敢张扬;这般小心,还请诸位见谅”

看到众人面色稍缓,莫不为一笑再道:“除了刚才钟鸣道友,忽地不辞而别,其它人俱已到齐。虽然不知钟道友所为何故,必定有他的理由,如此我们便不再等候他。”

似有感触的一叹,莫不为再扬声道:“家师此次联结众位神通广大的道友,敝师弟庞威想必将目的已经说予诸位知晓,为此家师亦嘱在下向各位许诺,如果事成,将会任由道友在此间坊市选择一样材料,随便哪一种都可以这个酬劳,各位道友……满意么?”

此话一出,有若石破天惊,连丁修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在场连莫不为都算在内,只有八人,便是算是刚刚不知是何原因惊走的怪人,也有九人之多。

以这九人而论,如果在劲风渡随意选择一样奇珍,其灵石价值远超数千万,这实是天文数字,对方舍得这么大的本钱,难道此行风险也是如此大么……?

巨额的利益面前,便是一方大豪也是动心不已。很快的,众人的心思便达成一致,对此次前往灵虚天境充满了好奇。

在莫不为的带领下,一行八人离开劲风渡,向西南而行。才行不足半个时辰,那先前遁离的钟姓怪人竟化惊虹追赶而来,加入了队伍。不过,丁修不知怎的,对这怪人生出古怪的感觉,竟有一种自己为人所识破的奇异感受。

自己究竟在何事上会惹得此人注意呢?丁修想不明白,苦思无果下干脆不想。灵心空明无它,他很快的便将此事排出思感之外,再不去寻求解释。

第三百四十六章镜灵幻像!

合体修士们的遁之快,在灵界中是极为恐怖的传奇。以九人的脚程,半个月后,已经深入灵族的腹地,到达目的地,灵虚天境。

即使在灵族属地,灵虚天境也是一个出了名的凶险所在。这里乍眼望去,只见天际青濛,不时灵光耀目,豁然是长达数千丈的天然禁制灵光。将眼前的两座高山间的夹缝阻挡,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模样。

九人的阅历无不资深,相比之下丁修倒是最嫩的稚儿。神通尽展,九人先后闯入天境之内,下一刻,眼前天地立变,完全变幻成了另一番模样。

灵界,劲风渡。

地尘飞荡,劲风渡外,数以百计的化形魔兽,正沿着不同的路线狂赶而来。当这些化形魔兽齐聚一处,虚灵的光芒一闪,一个头顶双角,身披一件黑色精甲的青年男子豁然凭空出现。

这青年男子面色凝重的取出一物,轻轻抛起,一点晶莹剔透的芒光亮起,虚空前路立时显现一条墨色的灵气波痕,延伸向远方。

青年男子皱眉思忖半晌,身上黑芒忽地大盛,竟然从他的身躯中忽地钻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人来,只不过蔽体的服饰却是青绿之色。

“怎么,找到那人了?”青绿之人缓缓问道。那话音竟是纤纤细语,女子之声。

“弑杀少主之人竟然朝着西南而去,那边别无所在,只有灵虚天境。如此看来,此人意欲闯荡这凶恶险地,以你我之能在这里对付此人可是凶多吉少。”

冷哼一声,黑甲男子又道:“定魂珠显示,此人尚有同伴,灵息都极为强劲灵妙,修为不浅。这个情况还是让主人决定取舍,又或亲身前来,光凭你我绝难成事。”

“这个自然这人既然能够灭杀少主,其修为恐怕至少是合体修士,我御魂珠去见主人,你们先往灵虚天境外守候,等主人前来再听命行事吧”

青绿之人话音一落,虚空兀自盘旋的灵球忽地绽放绿光,那人忽地化为一道绿气钻入球体,只闻爆破声响,那魂珠竟然遁往万里开外,下一刻茫然不知所踪。如果有外人见此,当知这是灵族久未现世的遁灵术,迅疾无比。

黑甲男子目视远方面容毫无表情,许久他才冷哼一声出长鸣,所有的化形魔兽立时仰天吼啸,朝着灵虚天境的方向而去。

天是阴沉的,灵虚天境内的处身之地周一半是荒凉古山,另一边则是荒漠无边,看去怪异之极。不知为何,丁修他们到得此地,仍没有见到庞威又或是莫不为口中的灵算真人,而看莫不为的样子根本无意解释什么,只是直接率先朝着古山方向而去。

古山前,忽地涌起无数的黑光,数十头背生巨大翼翅的巨虫自山体地面破土而出,体表绿光缭绕,足下长有一对看似普通的绿色青爪,锐光闪烁,尖利无比,只是一晃,就射出数十余丈去,拦在众人面前,遁丝毫不比众人的遁慢上半分。

“分头走,古山的另一边汇合”

不知为何,莫不为脸色一变,大喝一声,竟然不战而逃,全力掠空径直而去。其他人还未回过神来,他已经消失在古山的顶峰虚空之处。

本是紧随其后的一位黑衣大汉口中冰寒一声低语,同样遁光飞起,化为一道青虹的破空射出。青光大放间,遁光就一下到了百余丈外,有样学样的激射而走,尽量保持与那些巨虫的距离。

岂料,嗡鸣之音中,那些巨虫散的黑气之中鬼哭声大起,两团黑气“嗖”的一声,直接在原地消失不见。而黑衣大汉前行之地的百余丈外的虚空中,血芒一闪的诡异出现,随之出一声尖啸,两只巨虫在黑气的破空显体而出,其足尖处血芒如电,直接没入黑衣大汉的体内。



巨响传来,红雾弥漫

黑衣大汉在下一刻面容狰狞,满脸恐惧。他的体表白光一闪,瞬间化为一团白炙闪闪的巨大光球,滴溜溜一转下,一连串残影横跨二三十丈距离,似欲逃窜。

可是,瞬息之间光球便爆破开来,精血满天。

那巨大光球碎裂时,分散出的数百颗上数倍的白色光球,竟然被那些翼翅巨虫或张口一喷,或怪爪一抓,纷纷的溃散消失,但仍有大多数白色光球逃出了百余丈外,靠近灵虚天境的出入口复凝一处,现出黑衣大汉的躯体,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摇摇欲坠,面无血色,修为竟然在瞬息之间大跌数阶。

在场无一不是合体级别实力的高手,这个时候哪能不知道眼前的怪虫绝对有杀死自己的实力。当下,所有人或飞遁或祭出法器,竟无一人理会那黑衣大汉。绝望中,黑衣大汉跄踉而逃,希翼逃离这灵虚天境。

黑气盘旋,在黑衣大汉离天境禁制只有一步之遥时瞬闪而出。翼翅嗡鸣,怪异巨虫忽地再度直奔大汉而来,已经无力再施化身的黑衣大汉出绝望的嚎叫。

然而,虚空中忽现金芒,跟着灵波中金光闪烁,一个身影凭空显体,挥手处,一道透明的晶莹冰幕将黑衣大汉罩住。

翼翅巨虫怪爪与冰幕相击,出奇的是那巨虫忽地哀鸣,竟然振翅欲逃,下一刻,一道冰晶薄雾自冰幕内漫延而出,刹时将巨虫凝成冰雕跌落,立时肢离破碎,断落一地。

黑衣大汉死里逃生,此时已经苦不堪言。当那身影凝形而立,这才看出竟是丁修伸出缓手。感激涕零下,大汉叹叫道:“大恩不言谢道友恩德,来日再报。还烦道友送在下离开天境。望道友留下名号,异日有缘,在下安世明必报”

丁修倒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淡淡将自己的名字告知,客气两句将这黑衣大汉送出天境之外。

远远的望其离去,丁修失笑一声才准备再入天境,身形忽住,扭身安然不动,凝重的盯着某处。下一刻,灵光波动,一只丈许大通体乌黑的魔鹰,以及一只体长数尺,身上隐有雷光闪动的巨大青蜂,刹时掠过千丈的虚空与他两相对峙,紧缀不放。

心惊处,又是坦然。

灵识尽展之时,丁修早已经察觉此地非是这两只通灵的妖兽。四周似妖灵气息,又有不同,似灵息,却异动不休,显然非是普通妖灵这么简单。当下,他灵念一动,双手根本未有任何动作,但念力所凝的一记真言印契凭空浮现。

“临”

真言印契破碎,言咒入耳,灵波泛动,丁修身周立时现出百余只隐匿着的化形魔兽。这些魔兽天性受佛法真言的克制,齐齐骨软筋麻,便在这个时候,丁修动了。

虚空芒光如电,一点白炽的光华一闪,闷雷轰鸣

雷鸣中,无数精芒闪电,自虚空中的丁修双掌激射而出,百余只魔兽无一例外的被电芒击中,灰飞烟灭。

魔兽中修为较高的魔鹰与那身有雷光闪动的青蜂,更是凄惨,因两人修为最高,在丁修的有意施为下,也被更粗大的电芒击中,连元神也未及逃出便化为焦炭,跌落尘埃。

丁修凝结的眉头徐徐舒展,目光里忽地多了几分杀机。漫地的魔兽焦体中竟然有灵息一闪,随即隐没,令他知道这里尚有漏网之鱼。

如果不是有心将所有这些魔兽灭杀,他也不会施展佛门真言咒法,不过,竟然有人能在雷灵之威下逃命,显见此人修为不低。

“咄”

真言咒诀再吐,漫地焦骨中忽地灵光一闪,一道黑影在剧震中忽地跃起直奔虚空。丁修面容泛起冷笑,甩手轻扬间,一道沛然的,有如人腰粗细的雷光电芒划破虚空,重重击在黑影身上。

怦然炸响,那黑影狂啸,却在电光中炸得粉碎,尸骨无存,这雷灵一击完全为他消受,竟然使得魂飞魄散,真正的消失得干干净净。

丁修眉目间轻松处又多了几分喜色。这雷灵之威竟然如此厉害让他着实有些意外。不过,施展雷灵所消耗的灵力也是惊人,甚至这一击让他有心虚气短之感,可见对灵力的汲取是何等的程度。

“之前竟是魔兽,这黑鹰和青蜂更是魔灵。而这一位却有着灵族气息,想来是其主人,这还真是怪了”

丁修心神为眼前怪事所迷惑,不明白何以这些魔兽会寻上自己。由于雷灵一击无法留手,他自不能在其身上得知需要的消息,不免有些无奈。

略显郁闷回返灵虚天境,他也倍加心的朝着古山方向赶去。这里果然凶险无比,一个合体初期的修士才入此境便险些殒落,可见危险时刻随时随地都可能生。

嘣的巨响,离灵虚天境尚有数万里之遥的一道青芒爆破开来,立时弹出五道灵光。灵光中豁然腾起四道灵龙气息,将唯一跌落的青光接住。

为的正是灵龙一脉,黑龙一族的族酋墨轩,此刻,躺在他怀里的青衣之人身上灵光浮动,竟然显现女子之身。

“文琴你怎么样?”

墨轩狂喝,灵识扩展至方圆万里,却现根本没有任何有异的地方,而灵虚天境方向的所在也是死气沉沉。

“主人,子午……子午他……殒落了”那叫文琴的女子虚弱的哀叫道。

“啊?什么?”

墨轩一怔,怒色更盛。眼前四周灵光点点,那魂珠碎体兀自闪烁着最后的残余灵芒,缓缓消散,惊虹暴起,墨轩毫不迟疑掠空直往灵虚天境前来,查看究竟生了什么事。

漫地焦骨,根本没有任何生存者的灵息。墨轩面色阴沉,着其它三名墨龙子弟将文琴抱离这里,他忽地双手伸展,整片焦骨之地忽地为墨气笼罩,看去黑濛濛一片。

墨气之内,墨轩通体金芒穿梭,一团白炽的圆珠轻轻在某一点泛起,逐渐壮大,看去晶莹透明。随着墨轩的振振有辞,无数诡异的焦骨中忽地现出无数的灰白之气,缓缓朝着圆珠聚来。

圆珠缓缓涨大,内中的灰白气息也渐渐成形,凝成无数极其微的魔兽原貌,便在此时,墨轩猛然一喝,龙吟唱响,圆珠体内立时现出魔兽生前情形,跟着一道极的青影出现,双手一展无数电光迷蒙,那些魔兽立时化为焦骨烟尘。

跟着,一道黑线向上飞起,一个较之黑线粗细大的电光追及,将黑线粉碎,化为无形。烟尘尽,圆珠白炽灵光也是缓缓消散,墨气迷离,弥漫间显现出墨轩略显呆滞的苍老面容。

“这人,究竟是谁?竟然能在数息间将百余只化形魔兽摧毁,还只一击便取了子午的性命?这……这……”

墨轩面容瞬间所有的皱纹挤在一起,看去更加苍老了几分。心念闪动下,他自问自己也不可能做到此点。骤然觉自己哀子心痛,如果冒然与那真凶撞上,结果极有可能把自己的性命搭上,让这老龙不免清醒了几分。

身畔,包括文琴在内的四名子弟聚拢过来,他们对墨轩精修的奇术镜灵幻像,早有所闻,却从未得见,不过,显然这平日倨傲的主人此时的心情不好,那沉重的心境连他们都感受得到。

挥了挥手,墨轩示意四人不要打扰于他,沉默许久,一丝狠厉浮现在满是皱纹的脸上,看去更加的狰狞。

“文琴留下,你们三人回龙谷摧动龙魂令,呈金色,然后再不用过来了”

三人面面相阙,又不敢拂逆主人之言,相互张望间各自飞遁。

“主人,究竟……”

墨轩打断文琴的询问,面容一凝,才道:“文琴,我以魂念寄在你的身上,你往灵渺山一行,寻九天圣母所在,到时我自会请她出山。这真凶之能连我都未见能敌,必须往请灵界三仙,至少也要借得几样异宝,否则恐非其敌。子午与你本为阴阳分体,再有千年精修便可融魂为可惜遭遇此人,竟为一击而灭,真是命数”

“一击而灭?”

文琴面青唇白的失声惊呼,满是骇惧,见墨轩阴沉的点了点头,她无力的瘫倒在地,呆住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金翼蜂龙!

第三百四十七章金翼蜂龙!

灵虚天境。

包括丁修在内的八个人各据方位,相距皆二三十丈远将一团金影围困,每个人都不敢怠慢,各施法力的同时分别祭出法器不断朝着金影攻击,这才将金影牢牢压制。

眼见金影灵光渐弱,莫不为面现喜色。他待众人再坚持片刻,这才陡然发出一道青丝,看似毫不起眼,却在没入金影身躯时,青芒一展,化为一张青色的丝网,将金影牢牢缚住。

青色的丝网遍布青芒,使得金影的金光更加黯淡,随着而来的还腥臭之气,在众人间弥漫起来。

“这臭气可禁锢灵力,大家小心”莫不为高声叫喊,收起灵光,丁修等人见青网灵气逼人,应无大碍,遂各自避开臭气的范围,收回灵光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此刻,一层白色火焰,一下从金影身上燃烧而起,将其彻底淹没其中。那青芒与白焰一经接触立时如同水火相击,只不过,焰芒高涨间,青芒如水气般弥漫消散,可见白焰如何炽烈。

莫不为面色一变,抖手处一只黑色的巨锤凭空出现,挟灵威巨压朝着白焰砸来。

“轰”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白焰连同焰芒中的金影,在这股巨力下瞬间如飞灰湮灭,也不知是否将那金影灭掉。

数百丈高处空间在下一刻出现诡异的灵气波动,仿佛虚空被撕裂开一个巨大的缺口。众人面色凝重,见到此幕均皱起了眉头。

然而,那灵气缺口之处,一声震撼整个天境空间的怒吼传来,一只带有金色须钩的怪足自缺口处探出,蓦地又缩了回去。

跟着,天境之内的空间发生奇异的晃动,无数金色的灵光自天幕中洒下,仿佛金雨降临,伴着阵阵的惊雷,虚空忽地划开一个巨大的缝隙,一道金光挟惊天的灵压迅疾而下,朝着八人扑了过来。

异变骤起,八人感受着金光如雨竟然将整个虚空禁锢,众人感觉到动弹不得,根本无法御空飞起。俱都升起惊惶之意时,唯有那莫不为稍显镇定,他不及多想,忽抛出一颗亮银色的玉珠,银辉闪动之时,一股涵盖天地的灵压自珠体爆发出来,将那疾扑而下的金光笼罩其内。

时光仿佛凝定,那银珠中缓缓现出一个人体,只有常人一半大小,竟只有半截身体。不过,自打这半截人出现,那金光却发生莫名的抖动,似极为焦躁不安,意识到了危险的处境。

吼叫声中,一道金影再现,缓缓化为实体,其目如同灯笼,巨体高达数十丈,通体金光闪烁,悬于虚空,竟然是一只金色的巨蜂

“金翼蜂龙”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气,看到金蜂的实体面色骤变。这灵界中传说中的灵虫,在万灵榜处于第三的位置,一旦通灵,可谓是各种生灵的梦魇,绝不可力敌

然而眼前,颠覆众人信念的一幕正在上演。那金翼蜂龙无比巨大的蜂体腹部,猛然一抖,似乎有无数枚之多的毒刺一冒而出。

那蜂龙陡然发出凄厉的尖鸣,似金矛般的毒刺立时爆发而出,朝着众人激射而来。

纷纷祭出各种护罩,在场的诸位合体修士们恨不得将所有的防护尽数刷在自己的身上。可是,这一刻有青虹一闪,漫天的青辉耀起无尽的光芒,竟然将那金翼蜂龙一斩两半,自腰腹处分为两截从空中直坠而下。

轰然爆响,蜂刺如雨吹刮起滔天巨*般的灵潮,金翼蜂龙濒死前的一击威势是何等的剧烈,当即众人的护罩土崩瓦解,唯有各御护体灵光罡气,祭出种种最强的本命法器,顶住袭来的蜂刺狂潮。

丁修身前水幕晶莹,几枚蜂刺先后刺在其上,却被冰焰化为冰晶之体。那灵潮虽然威势无匹,但却没能突破水幕冰气凝成的灵墙,逐渐削弱。不过,水幕的晶莹灵波却也忽强忽弱,显出那蜂刺之威也绝非等闲。

而此时,他关注的却是虚空处那半截小人的举动,那人竟然在虚空如弦箭般激飞而下,将金翼蜂龙的下腹半截之体揽起,似联结一处。

虚空上,那小人与蜂龙下面相连,突然发出极为诡异的金芒,层层叠叠的金灵气自两者之间勃发,跟着,一团高达百丈之高的绿焰燃起,将两者尽皆笼罩,其焰芒炽烈处,竟然虚化出一只绿意蜂影,却显现出诡异的人首上身,仰天狂啸。

蜂影似乎痛苦不堪,与人首上身一同挣扎较力,然而,一声霹雳蓦然传出,接着一道绿芒电弧一闪而现,化为了金灿灿的诡异颜色,并如电光雷火般的爆发而散。

漫天灵潮翻滚,一时让众人无法察看虚空究竟又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当灵潮渐弱,天幕清明,诸人再望向虚空却是惊骇得一步步朝后退却。

“诸位道友莫慌,虚空之上便是恩师灵算真人,因早年为敌所伤,腹部以下俱都断去。此次借助各位道友之力,便是寻此金翼蜂龙,以其精纯的金灵气与家师断体相连,借体全躯。”

莫不为连连向诸人解释,这时,虚空的半人半蜂也缓缓着地。丁修细细打量,只见这灵算真人面容焦黄,细眉窄目,鼻小嘴大,唇上有两撇浓黑的胡须。

他只有上身,其腰间已经与蜂龙的下腹紧密相连。蜂龙的两只强力下肢粗壮,显然具有超强的弹跳力,而这一异能,毫无疑问已经为这灵算真人继承。蜂龙下肢处,还有两只助力的弯腿,当灵算真人以此朝众人走来,撑起了他的腰身,看去怪异无比。

“诸位道友,灵算在这里拜谢各位的援手恩德。此行第一个目标已经达成,只要完成另外一个,灵算保证每人都会于劲风渡得到任何一个需要的奇珍异宝,绝无虚言。”

一个黄袍冷面修士,同样是丁修辨别不出修为的合体后期修士,他冷冷打量灵算真人数眼道:“真人言之凿凿,我们倒是信了三成,只是,到时不能践诺,又该如何?”

灵算真人仰天狂笑道:“道友之言却是一个问题,但如果诸位知道这劲风渡坊市本就是灵算本人的,可还有此想?”

众皆骇然之时,灵算真人一叹再道:“无数奇珍,怎么能及有得一副完整身躯?可叹我自视灵通堪比天仙,却受躯体的局限,无法破空往升仙界。此次之行,灵算早已经计划千年之久,灵界天地只有这金翼蜂龙和雪鹏,可达成灵算的续体相连,且不伤及修为的愿望,故有此举,倒让几位道友为难了。”

众皆沉默,想到劲风渡内的奇珍异宝,很快的皆无异议随灵算继续深探灵幽天境。或许是这灵算真人久未与人交谈,一路上口若悬河,自擂狂吹,说什么自己把灵虚天境视为自家的菜园,各种奇珍异兽都如自己饲养的家禽,任其采摘,把自己夸得当真是万中无功参天地,弄得丁修诸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但一路上,奇怪的是竟真的是没有任何异虫异兽出现,与其言相附,一时间连丁修也信了三分。当行不多久,真的出现一群金色的奇虫,还未等众人出手,灵算真人迅如疾电冲上前去,如同切菜般将这些奇虫一灭而光,让诸人更信了七成。

丁修随在众人后,一直保持着沉默。他的灵识敛至体内,尽量保持着与众人无异。这里都是合体级别的存在,以他来讲,看起来都有仰视的感受,只是,自己经历天雷劫后,不知为何竟然莫名的修为精深。

似这队人中几名合体初期的修士,丁修一眼便能看出其真正的实力。而在灵界,做到此点的固然不多,但也不少,不过,那些人要么是隐灵一族,要么是渺视一切的存在,似他这种灵识超阶,但境界看起来极为古怪的,恐怕也只独此一家。

不知为何,丁修感觉到那灵算真人总是有意或无意的观察着他,表情怪异。那目光让他极不舒服,感觉古怪之极。如今,这灵算真人半人半怪,不知算是哪一种异类,不过,在一处多达数百条支路处,他们不小心踏入灵虚天境中有名的万迷幻像之地,这灵算真人张扬的举动更加的露脸。

万迷幻像,是灵虚天境中最为可怕的存在,令人谈之色变。这幻像如何形成,有种种传言,但最为可信的一种,是指天境中的空间是最为接近仙界的所在,因灵气单薄,故受仙界中天地灵气的波动影响,将每地的景物化为万千幻相,难辨真伪。

这种幻像并不是单一存在某地,而是在灵虚天境不断游走,一旦撞见,立时会幻相万千,层层迷迷,使人难辨真伪,纵使有天大神通,也局限在幻境天地之内,难以出逃。

然而,当他们陷落在此,那灵算真人却不慌不忙,双手取出一物,竟然是个金光闪闪的罗盘,当他将罗盘抛向虚空,只手朝其中一点,竟见罗盘七彩的灵光闪耀,其内的罗盘指针飞旋,刹时喷出无数七彩灵丝,朝着幻境中无数的通道游走,不多时,所有的灵丝破灭,只余下一道七彩灵丝时,灵算真人率先前行,沿丝而走,竟然不出半个时辰便离开幻境,重拾天境内的原貌。

如此这般畅行无阻,约七日后,他们穿越天境来到一处高耸入云直插天际的尖锐高山。这时,灵算真人朝天一指道:“这便是雪鹏的寄居之地。以我等众人的修为,上升到峰顶也需个把时辰。这雪鹏便生活在冰峰极顶,生性喜冷,极少下山。冰峰之上有万丈冰川,是其栖身之地。诸位助灵算一臂之力,只要擒得雪鹏,必定践诺,让诸位满意而归。”

众人纷纷上路,而那灵算真人目光再度盯住丁修,似喜又忧的道:“小友好生注意,这冰川多有怪异灵兽,如有险情,可大声疾呼,到时灵算自会前来为小友解困。”

丁修不作一声,盯了他片刻这才朝极顶飞遁。这灵算真人以他的态度之古怪让他浑身不自在,却不知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唯有离得的越远越好。

灵虚天境之外,无数的灵光先后暴闪,五色灵芒冲天,现出百余名灵龙一族的高阶灵龙。灵龙九支,今天可谓是全部到场,因龙魂令经墨龙嘱托,为灵龙子弟驱使为金色,这金光立时惊动整个灵龙一族,纷纷前来灵虚天境的约定之处。

墨轩在各位高阶灵龙的质问声中不置一词,他将自己精擅的镜灵幻像重新施展一遍,所有高阶灵龙立时闭口不言,再无质疑声音。

金角一抖,灵龙族主面色凝重道:“此人竟然有如此神通,不可小视。这次我全族齐出,务必将此人一击而灭,必要时可驱动九龙玄灵鼎,到时便需要诸位的协力配合,相机行事。”

接着龙吟怪啸大作,百余只灵龙纷纷闯入灵虚天境,消失不见。当他们消失在天境的天际之上,虚华光芒亮起,一朵祥云悠悠荡荡的飘来,显现九色。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道:“文琴,他们已经进入天境,老身便随你进去,也见识一下那个神秘之人。”

另一个妖美的语声在祥云中响起道:“圣母,此人灵威之巨,实所罕见,我家主人跟琴儿坦言,恐怕只有三圣可敌,你可一定要为琴儿撑腰,报子午遭其灭杀的深仇”

“小丫头,恁多心计,老身答应你便是;只要灵虚天境不发生天境逆转,还没有谁能奈老身,我们这就上路吧”

祥云滴溜溜一转,转瞬闪入天境之内,消失不见,而天境之外,淡淡光华浮现,现出一位道士,鹤发童颜,仙风道骨。

“什么事情竟然惊动灵龙一族,还有九幽那婆娘?此次炼化天澜古镜,希望不要被他们破坏了才好”

那道士矗立良久,青光一展,也入天境而去。天境天然灵光禁制仍是那般耀眼,远远看去光芒却似更盛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冰灵!

第三百四十八章冰灵!

登上极峰,丁修才知这灵虚天境内的冰川竟有如此巨大。眼前一片亮色,莹白耀眼,冰冷的灵风吹刮着,掀起一道道挟带冰雪的凛冽冰晶,扑面而来。

化白炽灵光飞行,一众人扶摇而上,直奔万载冰川的极顶,这里天青濛濛的,只有一片峻峰相隔却完全是另一片天地,却不知那雪鹏所在何处,是否与金翼蜂龙一样具有极强的实力。

才行不远,冰川间忽起一团极小的罡风,打着旋在前方不足千丈远的位置渐渐成形。那灵算真人忽地面色大变,嚷道:“是极冰风暴,千万不要被它卷入其中,大家如果失散,便在极顶之处聚齐”

他的话音未落,那并不是很大,已经涨有数丈大小的罡风,只是瞬息间又壮大起来。一声声呼啸着的怪音充斥这片冰川天地,罡风抖动之时竟然接连分出数团,朝着四面八方游走。

“小友,跟着我”

那灵算真人呼喝丁修,却不料一团罡风极速旋飞而来,将两人的一分而开。丁修看到灵算真人一直傲视群雄的目光里竟然满是焦虑,极度关心他的生死,不禁疑窦重生。

一丝冰冷自腹中升腾,奇怪的是,水灵冰焰竟然在这一时刻灵性自行绽放,朝着丁修欢欣跃动。他灵心一动,任由水灵冰焰透体而出,投入白茫茫的风暴之中。

此时的冰川之地已经完全被扭曲了的层层狂暴冰风所笼罩。四周根本无法视物。丁修即使肉身强横,仍感受到那冰风劲刮,割体如刀,使得全身不时掠过刺痛。

眸子里闪烁着白炽灵光,丁修紧紧盯着水灵冰焰在虚空纷散开来,灵心却是不乱,不动。因为他灵识正与水灵冰焰共舞,感受到其正全力汲取冰风中的狂暴冰气,以纳万载冰川的幽寒。

虚灵所在,无有不空。

以水灵冰焰来讲,比之丁修拥有的火灵和雷灵在实力上有着极大的差距。虽然水灵与冰焰在灵性上合而为但因为一个水灵之态,结为水幕,冰焰灵通,却自水幕中以冰焰涌动,应该说是合作无间,紧密相联。

但是,合作无间不代表着两者是共融一体,在某些层面是威力倍增,但一撞见实力相符的灵物,弊端立时会显露出来。这一直是丁修压在心底的心病。

而此刻载冰川伴着极冰风暴,将冰川内的至寒至冷的阴气外吐,对冰焰灵体来讲则是如鱼得水。水灵与它灵性融体,立时无间相合,化为水气,任由冰焰飞舞。

水灵化为坚冰结界,在极冰风暴中不断吸敛冰气,随着水灵结界不断的澎大,那冰焰却是舞动的越加缓慢。

此际,丁修哪还不知极冰风暴的产生,竟然使出水灵冰焰出现炼化合灵的契机,他索性抛开一切,以灵目贯穿风暴,紧紧盯着冰焰的一举一动。

澎湃的冰流越加壮大,当冰气吸附至满盈的顶点,丁修忽地出手。金光罩体,电芒闪烁,水灵结界处,忽地涌现一波强似一波的电芒,将满盈的冰气牢牢禁锢在结界之内。

冰焰舞动美妙的身姿,旋动跳跃的速度渐快,随着它的每一次跃动,满盈的结界内便会鼓涨和收缩一次。随着涨缩频率的加快,结界边缘的电芒也更加的耀眼。当那涨缩的速度达至顶点,轰鸣声起,由打结界所在之处立时飙起更为剧烈的狂暴,向着四外扩展,连丁修都如枯叶般打着旋,翻滚着失去控制,朝着远处的冰峰坚壁抛飞。

结界爆发的狂暴如潮,其威猛立时将之前的极冰风暴摧毁。两者合一的冰潮如洪,沿着冰峰山体倾泄而出,立时激起灵虚天境内的天地变化。一时之间,天地变色,漫天呈现出诡异的赤红,激起层层的灵风劲波。

先是重重撞击在冰壁之上,丁修灵识剧痛难忍仍坚持将刚刚破结界而出的冰灵纳入体内。然后,如断线的风筝,他被冰潮席卷,沿着冰峰的缺口抛飞,投身于无尽的虚空。

结界爆破的一刻,紧锁的灵识感受到水灵灵性,在那一刹那义无反顾的投身于冰焰的怀抱,完全化为其中的一朵灵焰,再难分彼此。

仍是盈盈水滴,但却的灵性,它非是冰焰,亦非水灵,已经晋升至全新的冰灵,盈动而清灵。

撞击,昏眩,天地无尽的旋转仿佛永无休止,险些迷失自己的一刻,丁修终于察觉冰潮渐弱。灵力已经耗至大半,为应突变,勉力控制自己而留有部分灵力,只凭肉身抵受强烈风暴的丁修灵识一展,终化惊虹躲藏在一处背风的孤崖之下,劲**刮而过,掀起无数的石流尘沙,将他深深掩埋。

仿佛重历承受天雷劫后的沉眠,丁修灵识缓缓敛藏纳于体内。灵虚天境内的天地剧变,奇异般的将土地牢牢以某种力量禁铟,坚愈精钢。

仿佛自己融入了这片天地之中,丁修沉眠不知多久,缓缓苏醒。他是被唤醒的,被地面之上提及到自己名字的语声唤醒。

“……丁修……灵体……佛藏……”

丁修灵识苏醒,便听到这寥寥数语。他仍是迷迷糊糊的,一时没有辨清这是谁说的话。

便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道:“师父,雪鹏在天境内天地剧变时不知所踪,那丁修也不知是生是死,即使得到他的灵体又有何用,难道师父还可能使用六壬灵算夺体贯识么?”

灵识复清,刹时浓烈,丁修凝神倾听终辨出这是莫不为的声音。片晌,果然传来灵算真人的回答。

“不为,雪鹏之体,于为师有炼化五灵罗盘之用,而这丁修则不同,其肉身坚固,是最为理想的躯体不说,其佛藏之秘,如能夺识而知,岂不是比任何天材地宝还是珍贵?”

一叹,灵算真人的声音再道:“这小子身具佛门神通,拥有佛藏之秘,灵识深不可测之外,境界连为师都难测高低,实在古怪。我刚刚以六壬灵算驱动五灵罗盘,竟然推算出这小子仍然活着,灵运五行,身居土运,极有可能会再有奇遇啊”

声音沉寂下来,过了许久,莫不为忽地一叹道:“这小子的狗屎运真是让人羡慕,却不知这小子如今人在何处?”

灵算真人的声音响起道:“这个倒好办,为师这就用五灵罗盘将他的位置锁定,必会将他找出来”

声音沉寂下来,丁修灵识刹时涌起万千念头,一时不知该逃还是安身于此。便在这时,忽地传来咦的一声。

下一刻,呼喝声起,灵力爆破巨响不断,间中不时夹杂着莫不易的怒吼,灵风不时掠动,劲响连连,不多时真的静寂无声,再无动静。

丁修小心的将灵识透出地面,感受到外面天地不存任何生命气息。灵光罩体,金刚不破神通全力施展,轰隆声中,地裂山崩,他已如游龙般破土而出,复落在山崖之上。

脚踏实地,面容却是陡然苍白失血。崖边,灵光波动,现出灵算真人半妖之体,而另一侧,修为神通也达合体后期的莫不为也是在虚空现出身形,带有几分讥笑的丁修包夹在内。

“小子奸滑,竟然沉藏地下这灵虚天境地面坚固,连本真人都不敢过于深入,佛藏之秘看来让小子真是获益菲浅。”灵算真人啧啧称奇,似猫耍老鼠般打量丁修,目光更是热切。

“两位真会演戏,把丁某骗得心服口服,真是佩服既然有胆施算计在下,便放马过来,让丁某人也见识一下六壬灵算到底有多厉害”

丁修惊容一敛马上变得从容淡定,他负手而立容颜如古井无波,未有丝毫惊惧之心。灵识空灵,四周环境任何异动无不在感知之下,通融天境空间,生出对整个空间极为怪异的知感。

同一刻,有明悟于心,知道这灵算初时并未发现自己故泄露出真实的目的。而他苏醒过来,灵识变得清明,全心聆听他们的谈话,多半为那五灵罗盘又或是灵算本身的道法所察,故演起这出戏。

身周有淡淡灵芒罩体,似金非金,冷目出奇的没有望着二人中的任何一个,丁修反是盯着远处的崖下。那里看似空无一物,但下一瞬,清鸣声响,却非是来自丁修。

那灵算真人忽现惊容,陡然祭出五灵罗盘。那一声清鸣豁然是罗盘所发,罗盘内有双针抖动,指向的正是丁修凝望的崖下。见此情景,那灵算真人面容变得极为难看,忽地冷声道:“九幽圣母,无极圣君,你们两个竟然凑到一起,不会是前来给灵算掏乱的吧?”

七彩灵气氤氲,崖下忽地显现灵芒,曾在灵虚天境外现身的道士现出身姿徐徐升至半空微微一笑,问讯施礼也不言语,而一侧的不远处,却是陡然闪现一朵祥云,阔达十余丈,呈鲜艳粉色,旋即化为白色,转而变作青灰。

灵算真人脸色越发的难看,恨声叫道:“九幽婆娘,你……”

一声冷哼,掀起数道灵风,将灵算真人的话噎了回去。一个略显苍老的女声道:“老身对灵算你这半截人根本没有兴趣,如果你要变成蜂龙,再拥有你的这满肚子坏水,或许还值得老身琢磨琢磨。今次来,老身是为了这个小娃,识趣点的话,灵算你最好站往一边。”

眸光闪闪,灵算真人眼中怒意更盛,但面容却不见如何的变化。他忽道:“听说墨轩那老匹夫前不久有丧子之痛,该不会那短命的小子是你亲生的吧?”

“找死”

祥云忽地涌动,云团中忽地出现灵芒,穿梭如电。本在虚空上的五灵罗盘忽地爆起霞光,将那灵芒收纳。

然而,灵芒收于罗盘霞光之内,虚空忽地灵光波动,一团灵芒竟然自那一点再现,陡然朝着灵算激射而来。

灵算面容不改,冷哼一声,身前漂浮起一面金色圆盾,金光一闪,体积狂涨数倍,其表面浮现出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古怪银色符文。灵芒重重与圆盾相击,立时发出轰鸣剧响,一团灵潮自相击处涌现,立时朝远方激荡。

尘土飞扬,那灵潮向下涌入丁修诸人站立的山崖,余威所至,山崖倾坍而落,竟然化为纤尘,迷离飘散。

第三百四十九章五灵罗盘!

第三百四十九章五灵罗盘!

浮之虚空,丁修心中仍是骇然不已。无论是九幽圣母出的灵芒,还是灵算真人的五灵罗盘和金色圆盾都是非同一般的灵宝。这几人目标竟然齐齐放在他的身上,究竟有何用意?百思不得其解的他忽地身体虚化,消没在立身之处。

青灵幽光中,一道青影潜袭而来在丁修原来的位置俏立,正是灵龙一脉弟子,墨轩口中的文琴。此时的她面容满是惊愕,显然料不到丁修竟然有虚化的神通。

“幻虚灵身?”

一直观战的道士,灵算真人口中的无极圣君面容上掠过一丝讶色。他凝眸一笑,朝着虚空某一点说道:“友神通怪异无边,竟懂得妖族幻灵神通,好生奇怪。莫不成友得到过幻灵的真灵精血不成?”

丁修一懔,想不到这老道竟能辨清他虚化的所在,现出实体,他淡淡一笑算作回答,竟然根本不搭腔。

“文琴回来这友,身具妖灵气息,灵识通达,眉间有火灵印记,其神通连老身都不敢视,不许你再班门弄斧”

九幽圣母此言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惹得灵算真人和一旁隐忍的莫不为面容现出惊骇之色,仔细打量间,看到丁修额头有一个奇异的火焰印记,并不如何惹眼。

“火灵?看来灵算还真看丁友了,险些走了眼不过,这子是我老人家的,你们两个最好不要插手”灵算狰狞一笑,面对九幽圣母和无极圣君竟然没有丝毫惧意。

无极圣君一振道袍忽道:“看来灵算连这半截都不大想要了;圣母,我二人便送他一程,如何?”

“哼,无极;别玩人族这套,就算你打扮得仙风道骨,也还是畜生所化。羡慕我们人族修士,也不用学得这般彻底,要不你奉上那天澜古境的大礼,本真人可给你指点一二。”



一阵细微的灵波沿着那道士法身朝着四周扩散,道体陡然现出团团黑气,伴着葱绿的灵芒一闪,随着雾气的弥漫,现在一个狰狞面容的凶神。

这无极圣君现出的真容让丁修心里咯登一下子。因在人界之时,他无数的见过这副面容,可谓是熟悉之极。

眼似铜铃,面容凶狠,满是暴戾杀机,头顶双角,朝两侧高耸,威风煞气。其身躯由人身变幻,瞬息高达百丈,这如此威猛的法身让丁修立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止如此,无极圣君身上披挂种种灵饰,其中数样,丁修都曾见过,豁然是当年在人界见识过的真灵十二圣器。

“难不成这无极圣君便是人界修士口中的魔神不成?那这真灵十二圣器,为何……会在这魔神的身上?难道……他已经俱都收回不成?”

疑惑的盯着无极圣君的模样,丁修满腹问题无法宣之于口,目光深凝处,他看到无极圣君身上竟然挂有曾经拥有数百年的真魔印塔,灵识一展凝注印塔之上,立时被一道魔力挡了开去。

无极圣君冷笑一声对灵算真人的冷嘲热讽根本不屑理会,他呵呵一笑,却转而对丁修道:“怎么,友对这印塔有所兴趣?这是本君亲手炼化的至宝之一共十二件,称之为魔灵圣器。如果友有意,只需为本君打开佛藏,取得一物,这十二件逆天灵宝便是友的了。”

“呸还逆天灵宝,真是大言不惭友,不要信他,老身可以拿出比他那破零件更威猛的宝贝”

一旁的九幽圣母不知为何对无极圣君出言讥讽,两人怒目相望,灵气如被凝固,连丁修都有动弹不得的感受,可见两人的神通一旦生争执,这灵虚天境恐怕又遭逆变之举。

忽地怪笑,无极圣君道:“九幽,你那几个残花败柳的丫头为何没有一起带过来,本君对她们可是很感兴趣,不会是留在家中自娱自乐吧?”

气极反笑,九幽圣母反讥道:“你的那些个魔灵不一样见不得人,只要摆弄一些枯骨傀儡,也未见有多大的出息”

随即,九幽圣母冷然一喝,却是对文琴吩咐道:“琴儿,你心点离开天境,这里你帮不上什么忙”文琴知趣的应声,狠狠的瞪了丁修一眼,转身化惊虹飞走。

冷哼传来,却是无极圣君怪笑一声道:“九幽,用不着使用这种伎俩,谁不知道你和灵龙一族穿一条裤子,还是把他们唤出来吧”

天境之内,忽地亮起诡异的灵幕,五色的灵彩毫光冲天而起,分五行之位将诸人围在其中。无极圣君满不在乎的嘿嘿冷笑,灵算真人与那莫不为则是面无表情,反是丁修隐隐觉得所有这些人全是冲着他而来,不禁暗暗叫苦。

多方对峙,反倒一时沉寂下来。众人无一不是灵界高阶大修,在天境内处身之地蓄势以待,汲取的灵气之巨均是无与伦比周的灵气立将干涸。天境之内灵气弥漫,纷纷朝着这处涌来,波动中,异变突起。

异变非是来自众人,准确的是是来自更为高广的虚空。当一团阔及千丈的阴影将众人上空笼罩,最先有所反应的正是灵算真人。

灵鸣而响,正是灵算真人的五灵罗盘。罗针激抖,罗盘竖立,竟是指向虚空。那里一片雪白的阴影遮蔽天地,豁然是灵算真人苦苦寻觅的雪鹏。

蜂腿强力弹起,半人半妖的灵算真人陡然射往虚空,伴之的还有其徒莫不易。两人直插而上朝着阔达千丈的雪鹏而去,五灵罗盘盘面更是喷出无尽的光霞,朝着雪鹏迎去。

同一时刻,无极圣君身形一晃,冒出一股黑烟在原处消失不见。一旁的祥云亦是霞光一闪,幻化出九团云朵,皆是一般无二,彼此难辨难分,每朵灵云中同时激射出一道青丝,其中数道竟然直奔丁修而来。

青丝如虹,刚刚曾观看过九幽圣母出手的丁修面色一变,两手幻变,身周立时浮出八枚真言印契。这印契金光流溢,符文灵光闪动,刹时联接成一道真言护罩,将丁修护住。

那青丝与真言护罩相激立时荡起灵潮巨*,护罩承受不住这几道青丝的威力破碎开来,而青丝如龙,仍然余势不减朝着丁修缠绕过来。

身周灵气忽地被人吸附得一干二净,丁修惊骇之时,身畔红芒一闪,那无极圣君蓦地暴喝,手持一只燃着赤红焰芒的巨斧凭空出现。巨斧一挥之下,不但将丁修挡在了身后,更仿佛一面巨盾般,将那几道青丝拦在身外。

“哼,无极圣斧可惜,这么好的东西却是用瞎了”九幽圣母的讥讽之意愈浓,祥云忽升忽降,显示出诡异的韵律,显然在施展某种异法玄功。

丁修绝不会认为这无极圣君专门来救自己于水火之中,此斧满溢火属性精华,威能之大分明是顶阶的防御灵宝,但斧刃精光乍现,其攻坚法力恐怕亦是非同可,他退后的同时,眉头微皱,同时通体虚化,消于无形。

青丝无功而返,九团祥云上下翻腾,纷舞不休,在虚空划出诡异的路线。无极圣君眉间忽地一亮,一只奇异的眼珠陡然闪现,光华大放。

虽然对魔眼禁制有所了解,但直接面对时,丁修仍难想像这魔眼有如此的魔力。

那光华锁定他的肉身,灵光不但牢牢禁锢住他的灵力,亦将他虚化之体凝固,无法再现实体。

暗暗叫苦之际,眼前骤亮起一片粉色的光霞。这光霞不断的扩涌开来,似在虚空布下一片结界。霞光与魔眼光华相触,丁修又觉眼前如蒙白雾,不时闪现霞彩,身体一轻之下却又重获自由,不但灵识透体而出,整个人也重现实体再立虚空,远离刚才处身之地百丈之外。

轰隆隆巨响传来。丁修只觉头顶大片白光闪动,数以百计的电光蓦然从天而降。抬头望去,豁然是天穹之顶,雪鹏在灵算真人与莫不易的夹击之下暴怒,其双爪竟然出雷电之威,激射出无数的电芒。

不过,这电芒之威虽然猛烈,只可惜不能击中灵算真人和莫不易分毫,反倒让丁修全然消受。不过,灵识有感,豁然是雷灵欢呼雀跃,竟然欲将这些电光吸敛。

百丈外,不断游走的九团祥云与无极圣君上一刻还在前方,下一刻已经飞升至天穹,而瞬间,却又自地面缓缓冒出,无论法力神通都让丁修看得目瞪口呆。

电光袭来,丁修没有躲避之意,反而举起了双手。雪鹏电光入体,丁修身躯立呈赤白之色,那电光贯体而下,竟然全部吸附掉,原本纠缠的九幽圣母与无极圣君以为他受到伤害,立时瞬移在他的身侧。

金光齐闪,快上一线的九朵祥云中各现一副金光闪闪的怪符,赫然是篡刻一个复杂异常的金色法阵的符箓。在金光渐盛中铺天盖地,将丁修直接禁锢在这个奇异的结界之内。

那无极圣君一见之下面色一变,张口吐出一个奇异的黑漆漆木棍,双手将数道法诀打入,那木棍忽地绽起绿芒,通天达地,转眼已经是数人合抱粗细,无数枝叶在棍体之上伸展而出,并在四周盘旋挥舞,仿佛直通天穹的巨树。

天顶,不管传来雪鹏的吼啸,每一声切切痛楚的嘶吼,带来的都是毁天灭地的狂风骤雨,阴寒之极。显然在灵算真人与莫不为两者的夹击间,雪鹏渐有被困之势。

龙吟惊天而起,久久蓄势不动的灵龙一族终于觅得各方胶着的时机,怒火焚睛之际,在墨轩的攻下,数只现出本体的灵龙,各具其色灵体,瞬息而至。

两手一搓墨轩手臂上蓦然多出一对乌黑亮的臂套,表面银光花纹密密麻麻,臂套四周闪烁着灵芒的银色符文波光流溢,彰显莫**力。

一声惊天霹雳传出,天穹之上随着莹光一闪,一只雪亮大鹏从漫天的五灵罗盘出的霞光一冲而出,迅猛地冲向天际。一旁,满是失望懊恼的灵算真人与莫不为轻拢身形,苦闷无语。

然而,当他们望向下面,竟然见到形势生如此剧变,通体灵光流转下,灵算真人体形瞬间狂涨,一下化为了化为七八十丈之巨的人蜂体庞然大物。蜂体辅足虚蹬,两道金影灵光立时激射,直奔灵龙一脉当其冲的墨轩。

这老龙见势不好,雷鸣声大起之下,其身表面蓦地无数道碗口粗的白色电弧,一对十余丈大的巨爪,带着刺目的电光一抓而下的同时,灵光爆破中道真灵虚影陡现,挟带着泰山压顶般惊人灵压,气势汹汹的朝着灵算真人扑去。

远处的莫不为见此情形,惊呼声中忙窜身而出,同时祭出黑色的巨锤,替其师分担部分压力。

第三百五十章九龙玄灵鼎!

第三百五十章九龙玄灵鼎!

灵鸣巨响,清锐万里

灵算真人这个时刻终显现出其修为独到之处。虚空处,五灵罗盘骤然变大,罗盘盘面,两根旋飞如轮的灵针灵光乍现,自针尖处激射出无尽的针芒。

针芒点点,似万千利箭,不但将那边九幽圣母布下的符阵压制得无法发挥威力,亦将天极圣群的巨棍灵树射得灵光浓郁,绿意盎然,竟有不支之象。

这针芒尖啸不停,连同灵龙墨轩的真灵虚影亦刺得千疮百孔,四只真灵怒啸惊天,唯有收势退避。

不过,墨轩却是面现狠辣,他龙爪臂套陡然发出银光,所有的银光符文似活过来一般,在臂套上游走不停。一股奇异的巨压勃然而发,直面墨轩的灵算真人感受到巨爪蕴含的灵压的可怕,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无血,体侧灵光乍现,金色圆盾再现生生顶住了这龙爪一击,而下一刻,不单是墨軒向后激飞,那金色圆盾亦在这毁天灭地的一击之下碎裂开来。

各方据争,而几乎被忽略了的丁修身困九幽圣母布下的符阵之内,眼见大战如火如荼,数度虚化欲破禁而出,却总被那符箓中发出的一团耀目金光拦住。

那符箓中篡刻的金色法阵不时有金光飞射,通常会直接窜入对面的符箓之内,再从另一侧的符箓激射出来,看样子根本不会削减,仿佛永无休止,并不断壮大,金芒渐有通天之势。

当所有人见到丁修为符阵所困,先是无极圣君冷目凶光迭闪,其巨棍枝叶不断相互纠缠,刹时成无数个由枝叶编织而成的树人,朝着符阵冲来不说,他口中亦是念念有词,登时一只彩光四溢的古镜自他的口中吐出,徐徐升上半空。

另一侧,灵算真人亦是不肯罢休,不仅五灵罗盘催发到极处,其蜂体金光勃发,无数蜂针漫空激射,目标亦是符阵所在。

其弟子莫不为,见状之下也不肯落后,本命灵锤变得百丈之大,自虚空贯顶砸下,其威猛处亦是无与匹敌。

灵芒龙吟,声声切切。九色灵光缠绕,在符阵之内盘旋纠结成一个奇异的圈体,缓缓托起一樽奇异的金色龙鼎,鼎上九龙盘旋,本是无光,只是,九色灵光中徐徐现出九条龙体,各自吐出一枚奇色的龙珠,纳入鼎体之内。

毫光绽放,符阵内,九龙玄灵鼎灵光萦绕,九族族酋面色凝重各据方位,与符阵灵光幻结一处,同应外来的合力剧击。

“轰隆隆”的巨响,天澜古镜发出的精芒与九龙玄灵鼎的毫光相击,立时击破虚空,种种杂色电光和灵光亦是交织到了一起,爆发出了惊人的白炽光芒。

灵虚天境内的天地,在如此狂暴的灵气爆裂中,接连发出阵阵的模糊扭曲,由此一点,向外激发开来。

刹时,天地漆暗无比,被剧变摧毁了的空间一点整个扭曲破碎,将空间内的所有一切尽数淹没无边的黑暗之中。而绝对的黑暗之中,一面闪现精芒的古镜与一只九色毫光的小鼎似走马灯般的盘旋不定,两者光华相触,耀起至强至盛的强芒,刹时白闪闪一片,一切都在苍白的模糊淡去。

痛楚一波连着一波在肉身波荡,让刚刚苏醒的丁修实在是吃足了苦头,可偏偏灵识不受约束,朝四外扩展,当扩展到数千丈之外,触及到一个奇异的禁制,再不能前进分毫。这个时候,他第一个想法便是自己会落入谁人之手。

心灵之眼豁然打开,丁修出奇的是没有看到任何人在附近,天穹之上漫布星光,正值深夜,可他偏偏没有看到那七轮明月闪耀在天空中。

睡意沉沉,浑身的灵力弱弱的,难以汲取,最后一刻,他清楚记得灵虚天境被打开了一个奇异的缺口,但内中似是无底深洞,即无生机,亦无死意,而他,究竟还在灵虚天境……还是来到了另一个所在?

灵识深沉,缓缓与大地契合,丁修感觉自己化为一粒凡尘,沙粒,融身于无边的大地,下一刻,他嵌入星空,天地人三者合一,竟然难分彼此。

不知是第多少次醒来,丁修仍觉难以动弹。这个时候他终发现出不妥之处,因为每当他醒来,从未见过阳光和明月,入目皆是星空,繁星点点,满布天穹,从没有变换过模样。

“我又来到了一个新的天地?”丁修带着疑问再次沉沉而睡,再醒来时,仍是如此,不过他已经能够略为动弹。

冥化大地,识达天际

丁修灵识似乎更加的壮大,令他生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神奇感受,而就在此刻,他感受到前方数百丈的位置有灵动气息一闪即逝。

如有实质的追及过去,灵心所在,丁修豁然发现那灵息出处竟然是一只诡异的稚兽。他的通体皆是墨黑的绒毛,看去与当初初见辟邪时一般大小,灵动的双目圆溜溜的,好奇的打量着丁修所在的方向。

思绪飘远,似亲眼凝视着眼前的小兽,丁修愈加的思念辟邪,只是灵界天地之大,他的灵识几可涵盖那一片天地,为何……

不对丁修豁然坚持坐起陡然想起一事。以灵界诸族所在的这片天地,以人、妖、魔、灵四族共存,即便隐秘如佛藏,他也从未见过具有真灵血脉的灵兽巢穴。

以灵族而论,那灵龙一族已经是隐秘的种族,几乎不参加灵族的纷战,似辟邪之母这类的灵兽又怎么可能会在四族所在的属地。

从储物袋将当年所得的灵界地图重新取出以灵识查看,丁修呆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当年,这方玉简他实则根本没有看,当时因为赶往灵霄城,他只看了有关人族属地的地图,而从未将整个灵界的地图查证过。

玉简上清楚的标明,灵界共有四个大陆,他亲身所在的是人族疆界最为广泛的寒月南陆,尚有炽阳东陆,辰风西陆与星灵北陆。

来了灵界这么久,此刻才知原来灵界天地远比自己想像的要大得多,丁修苦笑无语的同时,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以现在的实力而论,他与那所谓的三圣都有着相当大的一段距离,唯一所持的或许是灵识的广博与拥有的火灵真焰和雷灵与冰灵,再加上须弥灵山。这三者已经是他全部压箱底的实力,虽然威力无匹,但真的遭遇实力相当的存在,又会是什么结果呢。

这个时候丁修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以他化神初期的修为,为何与合体级别的修士相拼仍有一拼之力。虽然现在连他都不明白自己如今到底处于何等境界,但修为境界是绝不会连续跳跃的,那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在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越想越是糊涂,丁修沉沉打坐藉此恢复元气,自冥化中徐徐浮世,一种致命的危机竟然在灵识中袭上心头,陡然睁开双目,眼前虽是一如既往,但丁修却辨出四周到处弥漫着诡异的灵息。

“暗兽”

丁修灵目辨出不远前方的一道极为虚淡的兽影,倒吸了一口凉气。有关暗兽的传说很多,但据传这种专门在黑夜浮现的奇兽在灵界是绝迹了的,而此兽在此出现,无异说明丁修处身的空间之地绝非是他所在的那片天地。

暗兽,在灵界是一种昼伏夜出的妖兽,缘本属于妖兽的一种。这种妖兽在昼日之时显现的兽威实力只有平时的一半,而当夜渐深浓,暗兽的法力威能无不倍数狂增,显现出极为可怕的实力。

传说中,一个炼虚级别的暗兽,在夜半之时可独挑四名同阶实力的妖修,而一旦迈入合体级别,在夜晚便已经是无敌般的存在,是任何妖灵都不敢沾惹的。

眼前,兽影叠叠重重,却不知有多少只之多,更何况,这里自始至终便是夜晚,骤然面对如此恐怖的暗兽族群,让丁修灵心寒如冰冻。

起身,背倚山岩,丁修感受到暗兽的临近,整个人忽地虚化。可是,奇怪的一幕出现,数只巨大的暗兽仍是紧紧盯着他,把他牢牢围困,却不肯再上前一步。

灵识忽有所觉,丁修感受到右肩处,那对沉眠不知年月的噬魂飞灵缓缓苏醒。而当噬灵虫的灵性缓缓清明,先是与丁修欢快的亲热,随后其灵性骤然变得清冷,居然生出冰冷的寒意,满布杀机。

浮体而出,丁修灵识感受到噬魂飞灵的现身使得四周的暗兽生出浓浓的惧意。此时的噬魂飞灵不知是在夜色下的原因,还是新一轮的进化,通体化为黝黑之色,似融入夜幕里的一对精灵。

以前,这对灵虫飞行之时尚有嗡嗡之响,而这时,两虫悬浮于空不但毫无声息,便是丁修的灵目也极难辨清它们的模样。

天幕,仿佛永远是寂夜中最深沉的时分。星光成为了辨别一切的唯一凭借,即使是丁修也不能无限制的长久使用灵目,这个时候星芒便是唯一的亮光,否则这天地间便会是伸手不见五指。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对峙依旧。丁修看得出来,虽然噬魂飞灵对暗兽有着相当大的威胁,但面对着如此之多的暗兽族群,也是没有什么把握,否则,以此灵虫一贯的打法,早冲上去逞足胃口,怎么在这里如此乖乖僵持。

如此漫长的对峙,对谁来说滋味都好不到哪里。暗兽群中几只高大的暗兽暴戾的吼啸,终于先一步的耐不住了。

一只最为健壮的暗兽低吼一声,四肢一动,围着噬灵飞灵缓缓转动,动作无声无息,仿佛身躯根本是无形之物。

暗兽转动的脚步极为沉稳,并节奏分明,它一点也不敢大意,不断的发出吼叫。其它的暗兽焦躁不安,在附近也是吼啸呼应,一时夜幕下不闻它响,只有仿佛狼嚎般,此起彼伏的兽鸣。

凶光渐亮,暗兽陡然一对前肢的爪子微微一缩,泛起黑幽幽的半尺上长爪芒,同时它的硕躯一摆,拖着的长长兽尾带着一连串残影暗芒朝着噬灵飞灵而去,竟然发出了撕裂空间的爆鸣声。

怒啸吼叫在另一侧陡然勃发,蓄势以待的暗兽们蜂拥而上,其爪芒瞬息发出无数的黑比灵芒,纷纷朝着丁修和噬魂飞灵而来。

丁修冷容素面毫无表情,双掌交结,在身侧结出一个金光闪闪的真言护罩,将自己和噬魂飞灵罩起,完成此举之后,他双掌向外一推,本是虚化的双臂陡然化为实体,两道沛然闪亮的雷光狂喷而出。

第三百五十章九龙玄灵鼎!

第三百五十章九龙玄灵鼎!

灵鸣巨响,清锐万里

灵算真人这个时刻终显现出其修为独到之处。()虚空处,五灵罗盘骤然变大,罗盘盘面,两根旋飞如轮的灵针灵光乍现,自针尖处激射出无尽的针芒。

针芒点点,似万千利箭,不但将那边九幽圣母布下的符阵压制得无法发挥威力,亦将天极圣群的巨棍灵树射得灵光浓郁,绿意盎然,竟有不支之象。

这针芒尖啸不停,连同灵龙墨轩的真灵虚影亦刺得千疮百孔,四只真灵怒啸惊天,唯有收势退避。

不过,墨轩却是面现狠辣,他龙爪臂套陡然发出银光,所有的银光符文似活过来一般,在臂套上游走不停。一股奇异的巨压勃然而发,直面墨轩的灵算真人感受到巨爪蕴含的灵压的可怕,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无血,体侧灵光乍现,金色圆盾再现生生顶住了这龙爪一击,而下一刻,不单是墨軒向后激飞,那金色圆盾亦在这毁天灭地的一击之下碎裂开来。

各方据争,而几乎被忽略了的丁修身困九幽圣母布下的符阵之内,眼见大战如火如荼,数度虚化欲破禁而出,却总被那符箓中发出的一团耀目金光拦住。

那符箓中篡刻的金色法阵不时有金光飞射,通常会直接窜入对面的符箓之内,再从另一侧的符箓激射出来,看样子根本不会削减,仿佛永无休止,并不断壮大,金芒渐有通天之势。

当所有人见到丁修为符阵所困,先是无极圣君冷目凶光迭闪,其巨棍枝叶不断相互纠缠,刹时成无数个由枝叶编织而成的树人,朝着符阵冲来不说,他口中亦是念念有词,登时一只彩光四溢的古镜自他的口中吐出,徐徐升上半空。

另一侧,灵算真人亦是不肯罢休,不仅五灵罗盘催发到极处,其蜂体金光勃发,无数蜂针漫空激射,目标亦是符阵所在。

其弟子莫不为,见状之下也不肯落后,本命灵锤变得百丈之大,自虚空贯顶砸下,其威猛处亦是无与匹敌。

灵芒龙吟,声声切切。九色灵光缠绕,在符阵之内盘旋纠结成一个奇异的圈体,缓缓托起一樽奇异的金色龙鼎,鼎上九龙盘旋,本是无光,只是,九色灵光中徐徐现出九条龙体,各自吐出一枚奇色的龙珠,纳入鼎体之内。

毫光绽放,符阵内,九龙玄灵鼎灵光萦绕,九族族酋面色凝重各据方位,与符阵灵光幻结一处,同应外来的合力剧击。

“轰隆隆”的巨响,天澜古镜发出的精芒与九龙玄灵鼎的毫光相击,立时击破虚空,种种杂色电光和灵光亦是交织到了一起,爆发出了惊人的白炽光芒。

灵虚天境内的天地,在如此狂暴的灵气爆裂中,接连发出阵阵的模糊扭曲,由此一点,向外激发开来。

刹时,天地漆暗无比,被剧变摧毁了的空间一点整个扭曲破碎,将空间内的所有一切尽数淹没无边的黑暗之中。而绝对的黑暗之中,一面闪现精芒的古镜与一只九色毫光的小鼎似走马灯般的盘旋不定,两者光华相触,耀起至强至盛的强芒,刹时白闪闪一片,一切都在苍白的模糊淡去。

痛楚一波连着一波在肉身波荡,让刚刚苏醒的丁修实在是吃足了苦头,可偏偏灵识不受约束,朝四外扩展,当扩展到数千丈之外,触及到一个奇异的禁制,再不能前进分毫。这个时候,他第一个想法便是自己会落入谁人之手。

心灵之眼豁然打开,丁修出奇的是没有看到任何人在附近,天穹之上漫布星光,正值深夜,可他偏偏没有看到那七轮明月闪耀在天空中。

睡意沉沉,浑身的灵力弱弱的,难以汲取,最后一刻,他清楚记得灵虚天境被打开了一个奇异的缺口,但内中似是无底深洞,即无生机,亦无死意,而他,究竟还在灵虚天境……还是来到了另一个所在?

灵识深沉,缓缓与大地契合,丁修感觉自己化为一粒凡尘,沙粒,融身于无边的大地,下一刻,他嵌入星空,天地人三者合一,竟然难分彼此。

不知是第多少次醒来,丁修仍觉难以动弹。这个时候他终发现出不妥之处,因为每当他醒来,从未见过阳光和明月,入目皆是星空,繁星点点,满布天穹,从没有变换过模样。

“我又来到了一个新的天地?”丁修带着疑问再次沉沉而睡,再醒来时,仍是如此,不过他已经能够略为动弹。

冥化大地,识达天际

丁修灵识似乎更加的壮大,令他生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神奇感受,而就在此刻,他感受到前方数百丈的位置有灵动气息一闪即逝。

如有实质的追及过去,灵心所在,丁修豁然发现那灵息出处竟然是一只诡异的稚兽。他的通体皆是墨黑的绒毛,看去与当初初见辟邪时一般大小,灵动的双目圆溜溜的,好奇的打量着丁修所在的方向。

思绪飘远,似亲眼凝视着眼前的小兽,丁修愈加的思念辟邪,只是灵界天地之大,他的灵识几可涵盖那一片天地,为何……

不对丁修豁然坚持坐起陡然想起一事。以灵界诸族所在的这片天地,以人、妖、魔、灵四族共存,即便隐秘如佛藏,他也从未见过具有真灵血脉的灵兽巢穴。

以灵族而论,那灵龙一族已经是隐秘的种族,几乎不参加灵族的纷战,似辟邪之母这类的灵兽又怎么可能会在四族所在的属地。

从储物袋将当年所得的灵界地图重新取出以灵识查看,丁修呆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当年,这方玉简他实则根本没有看,当时因为赶往灵霄城,他只看了有关人族属地的地图,而从未将整个灵界的地图查证过。

玉简上清楚的标明,灵界共有四个大陆,他亲身所在的是人族疆界最为广泛的寒月南陆,尚有炽阳东陆,辰风西陆与星灵北陆。

来了灵界这么久,此刻才知原来灵界天地远比自己想像的要大得多,丁修苦笑无语的同时,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以现在的实力而论,他与那所谓的三圣都有着相当大的一段距离,唯一所持的或许是灵识的广博与拥有的火灵真焰和雷灵与冰灵,再加上须弥灵山。这三者已经是他全部压箱底的实力,虽然威力无匹,但真的遭遇实力相当的存在,又会是什么结果呢。

这个时候丁修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以他化神初期的修为,为何与合体级别的修士相拼仍有一拼之力。虽然现在连他都不明白自己如今到底处于何等境界,但修为境界是绝不会连续跳跃的,那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在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越想越是糊涂,丁修沉沉打坐藉此恢复元气,自冥化中徐徐浮世,一种致命的危机竟然在灵识中袭上心头,陡然睁开双目,眼前虽是一如既往,但丁修却辨出四周到处弥漫着诡异的灵息。

“暗兽”

丁修灵目辨出不远前方的一道极为虚淡的兽影,倒吸了一口凉气。有关暗兽的传说很多,但据传这种专门在黑夜浮现的奇兽在灵界是绝迹了的,而此兽在此出现,无异说明丁修处身的空间之地绝非是他所在的那片天地。

暗兽,在灵界是一种昼伏夜出的妖兽,缘本属于妖兽的一种。这种妖兽在昼日之时显现的兽威实力只有平时的一半,而当夜渐深浓,暗兽的法力威能无不倍数狂增,显现出极为可怕的实力。

传说中,一个炼虚级别的暗兽,在夜半之时可独挑四名同阶实力的妖修,而一旦迈入合体级别,在夜晚便已经是无敌般的存在,是任何妖灵都不敢沾惹的。

眼前,兽影叠叠重重,却不知有多少只之多,更何况,这里自始至终便是夜晚,骤然面对如此恐怖的暗兽族群,让丁修灵心寒如冰冻。

起身,背倚山岩,丁修感受到暗兽的临近,整个人忽地虚化。可是,奇怪的一幕出现,数只巨大的暗兽仍是紧紧盯着他,把他牢牢围困,却不肯再上前一步。

灵识忽有所觉,丁修感受到右肩处,那对沉眠不知年月的噬魂飞灵缓缓苏醒。而当噬灵虫的灵性缓缓清明,先是与丁修欢快的亲热,随后其灵性骤然变得清冷,居然生出冰冷的寒意,满布杀机。

浮体而出,丁修灵识感受到噬魂飞灵的现身使得四周的暗兽生出浓浓的惧意。此时的噬魂飞灵不知是在夜色下的原因,还是新一轮的进化,通体化为黝黑之色,似融入夜幕里的一对精灵。

以前,这对灵虫飞行之时尚有嗡嗡之响,而这时,两虫悬浮于空不但毫无声息,便是丁修的灵目也极难辨清它们的模样。

天幕,仿佛永远是寂夜中最深沉的时分。星光成为了辨别一切的唯一凭借,即使是丁修也不能无限制的长久使用灵目,这个时候星芒便是唯一的亮光,否则这天地间便会是伸手不见五指。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对峙依旧。丁修看得出来,虽然噬魂飞灵对暗兽有着相当大的威胁,但面对着如此之多的暗兽族群,也是没有什么把握,否则,以此灵虫一贯的打法,早冲上去逞足胃口,怎么在这里如此乖乖僵持。

如此漫长的对峙,对谁来说滋味都好不到哪里。暗兽群中几只高大的暗兽暴戾的吼啸,终于先一步的耐不住了。

一只最为健壮的暗兽低吼一声,四肢一动,围着噬灵飞灵缓缓转动,动作无声无息,仿佛身躯根本是无形之物。

暗兽转动的脚步极为沉稳,并节奏分明,它一点也不敢大意,不断的发出吼叫。其它的暗兽焦躁不安,在附近也是吼啸呼应,一时夜幕下不闻它响,只有仿佛狼嚎般,此起彼伏的兽鸣。

凶光渐亮,暗兽陡然一对前肢的爪子微微一缩,泛起黑幽幽的半尺上长爪芒,同时它的硕躯一摆,拖着的长长兽尾带着一连串残影暗芒朝着噬灵飞灵而去,竟然发出了撕裂空间的爆鸣声。

怒啸吼叫在另一侧陡然勃发,蓄势以待的暗兽们蜂拥而上,其爪芒瞬息发出无数的黑比灵芒,纷纷朝着丁修和噬魂飞灵而来。

丁修冷容素面毫无表情,双掌交结,在身侧结出一个金光闪闪的真言护罩,将自己和噬魂飞灵罩起,完成此举之后,他双掌向外一推,本是虚化的双臂陡然化为实体,两道沛然闪亮的雷光狂喷而出。

第三百五十章九龙玄灵鼎!

第三百五十章九龙玄灵鼎!

灵鸣巨响,清锐万里

灵算真人这个时刻终显现出其修为独到之处。虚空处,五灵罗盘骤然变大,罗盘盘面,两根旋飞如轮的灵针灵光乍现,自针尖处激射出无尽的针芒。

针芒点点,似万千利箭,不但将那边九幽圣母布下的符阵压制得无法挥威力,亦将天极圣群的巨棍灵树射得灵光浓郁,绿意盎然,竟有不支之象。

这针芒尖啸不停,连同灵龙墨轩的真灵虚影亦刺得千疮百孔,四只真灵怒啸惊天,唯有收势退避。

不过,墨轩却是面现狠辣,他龙爪臂套陡然出银光,所有的银光符似活过来一般,在臂套上游走不停。一股奇异的巨压勃然而,直面墨轩的灵算真人感受到巨爪蕴含的灵压的可怕,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无血,体侧灵光乍现,金色圆盾再现生生顶住了这龙爪一击,而下一刻,不单是墨軒向后激飞,那金色圆盾亦在这毁天灭地的一击之下碎裂开来。

各方据争,而几乎被忽略了的丁修身困九幽圣母布下的符阵之内,眼见大战如火如荼,数度虚化欲破禁而出,却总被那符箓出的一团耀目金光拦住。

那符箓篡刻的金色法阵不时有金光飞射,通常会直接窜入对面的符箓之内,再从另一侧的符箓激射出来,看样子根本不会削减,仿佛永无休止,并不断壮大,金芒渐有通天之势。

当所有人见到丁修为符阵所困,先是无极圣君冷目凶光迭闪,其巨棍枝叶不断相互纠缠,刹时成无数个由枝叶编织而成的树人,朝着符阵冲来不说,他口亦是念念有词,登时一只彩光四溢的古镜自他的口吐出,徐徐升上半空。

另一侧,灵算真人亦是不肯罢休,不仅五灵罗盘催到极处,其蜂体金光勃,无数蜂针漫空激射,目标亦是符阵所在。

其弟子莫不为,见状之下也不肯落后,本命灵锤变得百丈之大,自虚空贯顶砸下,其威猛处亦是无与匹敌。

灵芒龙吟,声声切切。九色灵光缠绕,在符阵之内盘旋纠结成一个奇异的圈体,缓缓托起一樽奇异的金色龙鼎,鼎上九龙盘旋,本是无光,只是,九色灵光徐徐现出九条龙体,各自吐出一枚奇色的龙珠,纳入鼎体之内。

毫光绽放,符阵内,九龙玄灵鼎灵光萦绕,九族族酋面色凝重各据方位,与符阵灵光幻结一处,同应外来的合力剧击。

“轰隆隆”的巨响,天澜古镜出的精芒与九龙玄灵鼎的毫光相击,立时击破虚空,种种杂色电光和灵光亦是交织到了一起,爆出了惊人的白炽光芒。

灵虚天境内的天地,在如此狂暴的灵气爆裂,接连出阵阵的模糊扭曲,由此一点,向外激开来。

刹时,天地漆暗无比,被剧变摧毁了的空间一点整个扭曲破碎,将空间内的所有一切尽数淹没无边的黑暗之。而绝对的黑暗之,一面闪现精芒的古镜与一只九色毫光的小鼎似走马灯般的盘旋不定,两者光华相触,耀起至强至盛的强芒,刹时白闪闪一片,一切都在苍白的模糊淡去。

痛楚一波连着一波在肉身波荡,让刚刚苏醒的丁修实在是吃足了苦头,可偏偏灵识不受约束,朝四外扩展,当扩展到数千丈之外,触及到一个奇异的禁制,再不能前进分毫。这个时候,他第一个想法便是自己会落入谁人之手。

心灵之眼豁然打开,丁修出奇的是没有看到任何人在附近,天穹之上漫布星光,正值深夜,可他偏偏没有看到那七轮明月闪耀在天空。

睡意沉沉,浑身的灵力弱弱的,难以汲取,最后一刻,他清楚记得灵虚天境被打开了一个奇异的缺口,但内似是无底深洞,即无生机,亦无死意,而他,究竟还在灵虚天境……还是来到了另一个所在?

灵识深沉,缓缓与大地契合,丁修感觉自己化为一粒凡尘,沙粒,融身于无边的大地,下一刻,他嵌入星空,天地人三者合一,竟然难分彼此。

不知是第多少次醒来,丁修仍觉难以动弹。这个时候他终现出不妥之处,因为每当他醒来,从未见过阳光和明月,入目皆是星空,繁星点点,满布天穹,从没有变换过模样。

“我又来到了一个新的天地?”丁修带着疑问再次沉沉而睡,再醒来时,仍是如此,不过他已经能够略为动弹。

冥化大地,识达天际

丁修灵识似乎更加的壮大,令他生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神奇感受,而就在此刻,他感受到前方数百丈的位置有灵动气息一闪即逝。

如有实质的追及过去,灵心所在,丁修豁然现那灵息出处竟然是一只诡异的稚兽。他的通体皆是墨黑的绒毛,看去与当初初见辟邪时一般大小,灵动的双目圆溜溜的,好奇的打量着丁修所在的方向。

思绪飘远,似亲眼凝视着眼前的小兽,丁修愈加的思念辟邪,只是灵界天地之大,他的灵识几可涵盖那一片天地,为何……

不对丁修豁然坚持坐起陡然想起一事。以灵界诸族所在的这片天地,以人、妖、魔、灵四族共存,即便隐秘如佛藏,他也从未见过具有真灵血脉的灵兽巢穴。

以灵族而论,那灵龙一族已经是隐秘的种族,几乎不参加灵族的纷战,似辟邪之母这类的灵兽又怎么可能会在四族所在的属地。

从储物袋将当年所得的灵界地图重新取出以灵识查看,丁修呆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当年,这方玉简他实则根本没有看,当时因为赶往灵霄城,他只看了有关人族属地的地图,而从未将整个灵界的地图查证过。

玉简上清楚的标明,灵界共有四个大6,他亲身所在的是人族疆界最为广泛的寒月南6,尚有炽阳东6,辰风西6与星灵北6。

来了灵界这么久,此刻才知原来灵界天地远比自己想像的要大得多,丁修苦笑无语的同时,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以现在的实力而论,他与那所谓的三圣都有着相当大的一段距离,唯一所持的或许是灵识的广博与拥有的火灵真焰和雷灵与冰灵,再加上须弥灵山。这三者已经是他全部压箱底的实力,虽然威力无匹,但真的遭遇实力相当的存在,又会是什么结果呢。

这个时候丁修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以他化神初期的修为,为何与合体级别的修士相拼仍有一拼之力。虽然现在连他都不明白自己如今到底处于何等境界,但修为境界是绝不会连续跳跃的,那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在他的身上,究竟生了什么事。

越想越是糊涂,丁修沉沉打坐藉此恢复元气,自冥化徐徐浮世,一种致命的危机竟然在灵识袭上心头,陡然睁开双目,眼前虽是一如既往,但丁修却辨出四周到处弥漫着诡异的灵息。

“暗兽”

丁修灵目辨出不远前方的一道极为虚淡的兽影,倒吸了一口凉气。有关暗兽的传说很多,但据传这种专门在黑夜浮现的奇兽在灵界是绝迹了的,而此兽在此出现,无异说明丁修处身的空间之地绝非是他所在的那片天地。

暗兽,在灵界是一种昼伏夜出的妖兽,缘本属于妖兽的一种。这种妖兽在昼日之时显现的兽威实力只有平时的一半,而当夜渐深浓,暗兽的法力威能无不倍数狂增,显现出极为可怕的实力。

传说,一个炼虚级别的暗兽,在夜半之时可独挑四名同阶实力的妖修,而一旦迈入合体级别,在夜晚便已经是无敌般的存在,是任何妖灵都不敢沾惹的。

眼前,兽影叠叠重重,却不知有多少只之多,更何况,这里自始至终便是夜晚,骤然面对如此恐怖的暗兽族群,让丁修灵心寒如冰冻。

起身,背倚山岩,丁修感受到暗兽的临近,整个人忽地虚化。可是,奇怪的一幕出现,数只巨大的暗兽仍是紧紧盯着他,把他牢牢围困,却不肯再上前一步。

灵识忽有所觉,丁修感受到右肩处,那对沉眠不知年月的噬魂飞灵缓缓苏醒。而当噬灵虫的灵性缓缓清明,先是与丁修欢快的亲热,随后其灵性骤然变得清冷,居然生出冰冷的寒意,满布杀机。

浮体而出,丁修灵识感受到噬魂飞灵的现身使得四周的暗兽生出浓浓的惧意。此时的噬魂飞灵不知是在夜色下的原因,还是新一轮的进化,通体化为黝黑之色,似融入夜幕里的一对精灵。

以前,这对灵虫飞行之时尚有嗡嗡之响,而这时,两虫悬浮于空不但毫无声息,便是丁修的灵目也极难辨清它们的模样。

天幕,仿佛永远是寂夜最深沉的时分。星光成为了辨别一切的唯一凭借,即使是丁修也不能无限制的长久使用灵目,这个时候星芒便是唯一的亮光,否则这天地间便会是伸手不见五指。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对峙依旧。丁修看得出来,虽然噬魂飞灵对暗兽有着相当大的威胁,但面对着如此之多的暗兽族群,也是没有什么把握,否则,以此灵虫一贯的打法,早冲上去逞足胃口,怎么在这里如此乖乖僵持。

如此漫长的对峙,对谁来说滋味都好不到哪里。暗兽群几只高大的暗兽暴戾的吼啸,终于先一步的耐不住了。

一只最为健壮的暗兽低吼一声,四肢一动,围着噬灵飞灵缓缓转动,动作无声无息,仿佛身躯根本是无形之物。

暗兽转动的脚步极为沉稳,并节奏分明,它一点也不敢大意,不断的出吼叫。其它的暗兽焦躁不安,在附近也是吼啸呼应,一时夜幕下不闻它响,只有仿佛狼嚎般,此起彼伏的兽鸣。

凶光渐亮,暗兽陡然一对前肢的爪子微微一缩,泛起黑幽幽的半尺上长爪芒,同时它的硕躯一摆,拖着的长长兽尾带着一连串残影暗芒朝着噬灵飞灵而去,竟然出了撕裂空间的爆鸣声。

怒啸吼叫在另一侧陡然勃,蓄势以待的暗兽们蜂拥而上,其爪芒瞬息出无数的黑比灵芒,纷纷朝着丁修和噬魂飞灵而来。

丁修冷容素面毫无表情,双掌交结,在身侧结出一个金光闪闪的真言护罩,将自己和噬魂飞灵罩起,完成此举之后,他双掌向外一推,本是虚化的双臂陡然化为实体,两道沛然闪亮的雷光狂喷而出。

第三百五十一章破界!

第三百五十一章破界!

纵使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丁修仍为身畔噬魂飞灵带来的异样而分神。那仿佛是一种熟悉的感受,所处的空间生了扭曲,迷离的灵气分散而弥漫周变得恍惚不定。

就在这般时候,两点赤红色的幽芒亮起周阴寒的气息朝着噬魂飞灵集聚,下一刻幽芒瞬移而闪,分别钻入两只暗兽的身体。紧接着,那两只暗兽躯体无端的鼓涨起来,跟着整个爆破开来,无数被噬碎了的血肉纷舞中,那两点幽芒的赤红之色也暗淡了许多。

失神的光景,无数的电芒将四周的暗兽击中,立时掀起轩然大*。电芒在雷鸣中闪烁不定,无数暗兽身受雷灵的狂击,出奇的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不过,随着刚刚暗兽族群严阵以待的阵式被破,针锋相对的气势立时土崩瓦解。

此消彼涨,两只噬魂飞灵却出诡异的尖啸,如针刺般直达灵识,连丁修都不觉一疼,这才痛楚消去。而那些暗兽则是惨了,东倒西歪的乱成一团不说,恐惧与慌乱立时蔓延开去,立时成为两噬魂飞灵猎杀的对象。

既然出手,丁修这回也学了乖。这些暗兽能够抵受雷灵之威,却不一定能受得火灵,灵念一动之下,额头之上的火灵印记立时泛起白芒。

祭出火灵真焰,两只暗兽的怒嚎立止。夜幕星光之下,丁修竟然辨出暗兽兽的表情极有古怪,大有哭天嚎地的架式,狼狈而逃。然而,焰火无情,光华闪亮,刹时将暗兽吞噬,焰芒陡然变得更加的白炽,那两暗兽竟然尸骨无存,眼睁睁的在丁修眼前化为灰烬。

星光仍是迷离,丁修灵识展开,在这数千丈的窄空间内再察觉不到暗兽的气息。事实上,这让他有了一丝失落,仿佛这个里只有孤零零的自己。

然而,当与噬魂飞灵一道来至暗兽的巢穴时,在一处应是高阶暗兽的洞穴里,一块数丈大的石台上,两件灵息淡淡,光华灰黯的灵器豁然摆放在那里,丁修一见之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石台前,灰黑的鼎偶尔闪烁着多彩的灵光,旋即消去,如同死物。它的一旁,豁然是一面看去有着古朴之风的古境,同样灵光黯淡,偶见星芒。

这分明是在灵虚天境最后打开天地虚空的九龙玄灵鼎,还有那无极圣君引为至宝的天澜古镜,不知为何也来到这处空间,竟为暗兽们所收集,摆放在这里。

灵识缓缓与九龙玄灵鼎相联,丁修刹时感受到正缓缓吸敛暗夜灵气的九枚龙丹。不过,九枚龙丹灵息损害非轻,绝非数十年之功可恢复得了,那鼎体更是死意沉沉,就要化为凡物。

不过,纵使是如此,这凝聚灵龙真元的龙丹也是修真之士最终极的梦想,只要得到一枚,所获得的益处之大已经不可想象,更何况眼前竟然有九枚之多。

天澜古镜,同样灵芒缺缺,其镜内灵气也是耗得几近干涸,要想修复也绝非百年之功便可将其恢复灵气。面对着这两样至宝,丁修仔细查看,决定在此安然修行,以己身灵气试着让其恢复一定的灵性,具有自主吸附天地灵气的能力,看看能否让其恢复元气。否则,这种奇宝真的要是不能施用,只能作为极品的材料,实在是太可惜了。

有了目标,丁修在这片窄天地开始忙碌起来,他的主要精力自是放在如何使得两样通灵之玉具有自行修复的能力上。而闲暇时,他则用心思虑当初在灵虚天境内,似灵算真人、九幽圣母及无极圣君,这有着三圣之称的强大存在是如何与人斗法,那般的胶着激烈,种种道法及符箓的运用简直给他上了生动的一堂课。

灵界,寒月南6。

在无数的年月里,占据整个大6的四族,可谓是兴衰交替,各领风骚。不过如今,人族衰败,妖族崛起,才堪堪数百年光景,灵族属地,最为凶险的灵地,灵虚天境突然于某日生极为强劲的空间裂变,造成灵虚天境内的天地到处弥漫着强劲的灵暴风潮,无数的生灵在天地异变中殒灭,更使得进入灵虚天境的禁制变得更加的凝固,非有极大神通无法进入。

灵虚天境内究竟生了什么事情,有着种种的传闻和猜测,但一直也无人能给个准确的说法。但有一个事实,却被灵界消息灵通人士得知,便是灵龙一族几乎在灵虚天境异变之后便销声匿迹,纵使是偶尔有灵龙一族偶现,也马上消失,难寻其踪。

纷纷扬扬的传闻四散之时,已起纷争的灵族与妖修的据地之争也生形势的扭转,灵族节节败退,竟然无力回天,最后疆界不足原来的一半,反是魔族趁势向外扩张,并与妖族达成协议,共享成果。

在无尽年月的休养生息中,魔族野心渐大,开始与妖族产生磨擦,最后亦展成为两族的纷战。拥有寒月东6大半疆土的妖灵本就数量众多,经过与魔族近千年的连场大战中,最后靠着拥有足够的灵石,及珍灵异宝逐渐占据上风,力压三族,成为寒月东6的主宰,声势一时无两。

在这无尽的岁月流逝中,丁修终于在那永无白昼的窄空间里成功将九龙玄灵鼎与天澜宝镜恢复大半的逆天灵通。被拘禁在这片窄狭之地,丁修心境遭受磨炼之际,也终于盼来了离开这一空间的时机。

以丁修的想法,当初九龙玄灵鼎与天澜古镜的争斗既然能够把他带到了这里,两者的威力应该同样能够再把释放出去。

然而,两大通天灵宝可谓是起死回生,凭借丁修驱使却根本挥不出应有的实力,两者的互斗,不但只消数击便可大幅消耗掉他的灵力,而且两者之间的灵性也毫无战意,挥出的威力甚至让丁修以这两件灵宝已经失效,化为普通的灵器了。

百般尝试,丁修总算琢磨出其中的问题。这两样通天灵宝可谓是逆天级别的存在,两者激斗本是两败俱伤,其灵性损伤了根本,甚至达到了无法自行吸纳灵气,以修复自身的残败之状,离化为凡器只差一步之遥。

然而,由于丁修的适时出现,通过自身的灵力对两样灵物加以灌输灵力,再经过这无数年月的休养生息,虽然恢复大半,但其灵性中已然具备了他独有的灵力特性,故而具有识主之能。

以两灵物的灵性来讲,本应有着敌对的灵意,但却因着丁修的原因,这两样灵宝各具有他独有的灵力特性,再难生出对战之心,故会形成这般情况,无法挥出最大的实力,致达到破开空间禁制的能力。

想通此点,丁修苦思过后,终放弃以此举离开的想法,这个时候他想起了火灵与冰灵。

水火不容,是五行演变的至理。冰灵,是水灵气的极致,而火灵,达到真焰的顶点,两者的相击,对丁修来说,是唯一能够摧毁这空间禁制,从而脱困而出的机会。

经过周密的准备,丁修再从须弥灵山内从玉睛灵蜥身上备足了灵血,终于准备尝试离开这里。他不得不试,因为在数年前,玉睛灵蜥精血的灵力便开始下滑,这陪伴了丁修无数年月的灵蜥寿元将近,也再无法为他提供灵血。这一次,是丁修最后一次的施为,如果仍不能离开,恐怕已经没有足够的灵力来尝试离开这里。

夜幕星光闪耀,这一片似亘古不变的星辰在如今的丁修看来是拘禁于他的天地,而此时的他便要将这片天地打破,重获自由。

事实上,这片夜色天地的灵气实在淡薄得多,否则也不让丁修在这里呆得悠久的年月,几乎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每个空间都有节点存在,是整个空间形成之时,可供变化的界点,如人之口鼻般以供呼吸。这片夜幕丁修已经查验过无数遍,其界点便在于暗兽巢穴的顶空之上。那里有最大的星辰闪耀,亦成为阻挡他离开的绊脚石。

轻飘而起,噬灵飞灵在他的脚下向上盘升,托起他朝着无尽的夜空冲去。曾经有过类似的经验告诉他,要节省每一分灵力,以供在最后时破开空间界点,遁往熟知的天地。

天地灵压骤增,劲风呼啸,噬魂飞灵的飞升也渐缓慢,显然已呈不支之像。丁修灵念一催,将灵虫敛于肩头处,整个躯体陡然绽放出金色的毫光冲天飞升。

仿佛凝化为一柄尖尖的刺,丁修不断上升,越临近那界点的存在,身躯的压力骤增,肉身与天地禁制间的灵压相激,竟然出蓝芒灵光,如同夜幕上点亮的一颗星辰。

仰天长啸

身上压力突然出现倾斜,丁修知道终抵界点不远的位置。额头之上火灵印记陡然闪亮,白炽真焰朝着天穹之上的那闪耀着的最亮的一颗星冲了过去。

同一时刻,腹中寒意勃,冰灵全力自腹而上,从丁修的口中激射,划出一道诡异的冰气,紧随火灵真焰向上激飞。融汇了水火真灵的两道炽芒临近那最亮星辰的一瞬,各自划出诡异的弧线交织在一起。

仿佛静了,天地间一切都凝定在那一时刻

或有一息?又或是漫长的凝眸一眼?

下一刹那,一点白炽的真焰与冰气交击,在界点所在的位置出至强至大的灵芒,天地之间的灵压豁然被打开一道缺口,无数的灵气或是自缺口狂涌而出,又有无数的清新灵气蜂拥而入,而丁修决然的施展佛光法相,身躯暴涨间,灵力狂催,朝着那一缺口冲去。

白闪闪,光灿灿

眼前炽亮至顶点,无法辨清任何东西。空间聚缩,似将丁修包裹起来,无边的巨压将他压缩至一人大的容身之地,仿佛身压数重巨山,丁修于此关键时刻狂然顿喝

“临”

“兵”

“破”

梵音言咒响亮,三言咒诀齐出之下,立时将丁修灵力耗得干净。不过,这三言咒由打丁修的肉身中激出无尽的灵气狂潮,使得无有穷尽的佛光暴涨,再加与元神契合无间的剑芒灵光,刹时将困缚于他的灵压摧毁斩破

肉身陡然失重,自万丈高空坠落,无数的灵暴狂潮朝着他疯狂涌来,弄得丁修晕头转向,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离开那窄狭空间。

眼前仍是漆黑,到处是呼啸的灵暴,灵潮不断冲击着他的肉身,使得全身有如万针攒刺之时,灵识忽现复苏之像,丁修勉力振作,立时祭出须弥灵山,金影铺天盖地之时,轰鸣巨响,他顺山势而下,缓缓跌落。

第三百五十二章天澜古镜!

原本属于灵族的属地,当年的灵虚天境所在,如今已经成为妖族的疆土。在这里觅求材料,又可不时往仍然狂暴的灵虚天境内修行,成为不少高阶妖修的选择,故使得这里人气鼎盛。

附近的劲风渡坊市虽是各族浑杂,但因有数个合体级别的妖修及灵修,共同执掌坊市的收益,故这里为高阶修士最为理想的交易之地,成为寒月东陆最有名气的大型坊市。

这天,本是坊市开张之期,劲风渡内的各族修士三三两两的陆续而来,却不料西南方向雷鸣电闪,巨响连连,灵虚天境的禁制所在激发出直冲天穹的灵芒毫光,使得天地色彩斑斓多姿多彩,看去绚丽之极。

坊市内的修士纷纷前去查看,却见那灵虚天境陡然冲出一道金光,惊虹长空,隐没于西北方向,再不知所踪。

何人从灵虚天境修行,破禁而出时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众说纷芸,胡乱猜测之时,惊虹飞逝,已经远在数千万里之遥。

妖族疆地,天澜古场。

丁修日夜兼程赶到佛藏所在之地时,刚刚迈入天澜古场立时容色古怪的化去虹光落下云端,着身处正是当年的圆穹灵殿的怪山之地。

虹彩散去,圆穹灵殿的所在满目疮夷,看去荒凉了许多,一切果真如当初所想,这里为外界修士以为佛藏已经受劫湮灭,故再无人关注这里。

当年离开时,佛藏一行共有七人,除却丁修,六位皆是妖修,却不知这么多的年月,这六位会否重回佛藏,又或是觅得懂得佛门神通之人,将佛藏打开。

灵识一展,丁修灵念所至将整个圆穹灵殿罩住。念之所为,他竟然以灵识在这殿堂周围布下一个灵识结界,纵使是大神通者也无法刺探灵殿内所发生的事情。

之所以如此施为,其因在于丁修身上的天澜古镜。自打迈入此地,这天澜古镜竟然灵性跃动,发出欢呼,竟似阔别家园多年的游子,灵性欣然而激动,连带丁修的灵心都极不稳定,心神竟有萦乱之兆。

沿灵殿内的回廊通道而行,丁修来到当年开启佛殿入口的所在。这里一如往昔,只是尘埃满布,遍处蛛网,几只尚未开通灵智的妖灵天性感受到丁修的危险立时作鸟兽散。

灵识感受着这几只妖灵遁出灵识结界,丁修沉吟片晌忽取出天澜古镜。一点金灿灿的玄光自镜面忽起,缓缓在佛殿萦绕,却不料那灵光转而沿甬道向外逸去,显然其灵性感知的非是圆穹灵殿内的所在。

圆穹顶端,早没有了当初所见的禁空禁灵的金光禁制,丁修手托古镜,随镜光而疾走,缓缓来到的,竟是圆穹灵殿的中心所在。

灵心一展,丁修刹时闪身来到那圆穹灵殿最为中心的一点。当跳在这一点之时,整座灵殿忽地轰鸣,灵殿的中心处竟然有方圆数丈的四方地面缓缓下沉,而这地面之上,竟然有如古镜大小的圆坑豁然显现。

此时丁修哪还不知这圆坑正是为那天澜古镜而准备的,他缓缓将古镜置放其上,竟见古镜边缘与地面完整契合在一起,平滑方整。便在这里,炽亮的白芒徐徐展开。古镜毫光刹时遍布整个圆穹灵殿。

似有佛乐奏响,梵音如梦如幻,响彻灵殿殿堂。出奇的是,那古镜毫光溢而不露,在圆穹之顶亦是及穹顶而止。

殿堂之内,丁修沐浴在毫光之中,聆听佛乐梵音,灵识似截然而分,一部分仍然维持灵识结界,将整个圆穹灵殿笼罩,而大部分却受佛乐梵音所感,自行进行佛禅境界修行。

完全不自知的于天澜古镜之上结枷跌坐,丁修由心而发,结不动根本印,遂灵化莲花法印,再转智通,宝瓶印契,最后缓缓结施无畏印,宁定佛心。

修证佛禅境界,眼前灵光满溢,灵目似闭非闭,似睁非睁,紫瞳睛光光华流动,竟然自最初的肉眼颜色,缓缓转变,逐一显现佛法神通的进境变化。

天眼慧眼法眼佛眼丁修灵目时而祥光瑞气,时而清灵达识,时而眼前天然凝成细弱的漩涡,将殿堂金光缓缓吸附,当灵念陡生,猛力睁目,一道直如霹雳闪电般的金光刹时在殿堂大放,使得金光更盛更广。

于此,佛心神通俱足,丝丝完全有别于殿堂的金芒自丁修的体内亮起,先是眼,后是耳,然后鼻,口,之后顺喉而下,接下来是心,腹,丹田,膝、足,逐一闪亮。

丁修自是不知诸般奇境,此际的他茫然不知灵识结界在时光的流逝中悄然涣散,再不成形,而其心值守,正是佛禅境界,理心所造之心境界

心照分明,由此缘生慧性,通达慧境界;诸佛知慧,了知一切万法以智用,通明智境界;现前正见,无诸邪妄,由心所见,通察见境界……

境地轮回,法不常见,丁修完全沉溺于佛禅境界之内,再不管身外何物,或是何处。灵识所在,空明妙法,能尽万法佛性之源,终达到佛之大乘之境,如来自境界

天澜古镜毫光纤细如丝线,似一张金丝织就的罗网,竟然在梵音中缓缓回收。罗网金芒在殿堂虚空变幻莫测,不时结出种种佛家真言模样,只是呼吸之间便已经闪现出成千上万种之多,幻变灵通之处,却尽皆没入丁修的法体。

金光敛尽,盈盈白炽的灵光缓缓亮起,丁修,仿佛化为一盏明灯,将整个圆穹灵殿再次照亮。佛力禅境在天澜古镜的作用下,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竟是丁修道法修为的空虚灵境。

灵压勃然而发,穿圆穹之顶直冲云霄,天穹之阴晦灰黯,那灵压冲天而起,激起万丈毫光竟然将云气激荡开去,现出碧空如洗的晴空。而跟着,又有金光漫布,将天幕装扮得份外绚丽,毫光弥漫与金光相衬遂化为灵气点点,散落于虚空,竟然就那么融入灵气之中,再不见光华。

天兆之奇,引发的是无数妖修的惊骇。这圆穹灵殿数千年来已成荒芜之地,原本安住于此的几个强大的妖兽也早已经离开这里。这昔年最引人关注的佛藏秘地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引起了无数妖修的注意,一时间天澜古场再成焦点,妖灵聚集。

离天澜古场万里之遥,数名化神妖修急匆匆赶往天澜古场,生恐自己落于人后。天空之上,九轮红日如火洒下万丈的热芒,再加上因天兆而发,致弄得碧空如洗,竟然是难得的好天气。

那几名妖修其中一个身躯巨大,略显笨重,遁光飞行的速度也是较慢,焦急之时不禁连声呼唤,岂料,那几名同伴竟然如同未闻匆匆远去,竟然将他抛下。气极败坏的妖修连声大骂,却仍是全力催动灵力尽量跟上前去。

然而,这妖修茫然不知自己的背上浮有淡淡的似有似无的虚影,附挂在他的背上,以他化神初期的修为竟然毫无查觉。

如果丁修在此,当能发现这虚影不但是幻灵妖兽所化,虚影的本体更是幻灵一族,当年与他携手而战的族酋金葵,数千年不见,这金葵修为竟然渐达合体中期境界,可见这数千年间这妖修也是际遇不凡。

对于佛藏之地的秘密,金葵正是明晓详情七人的一个。相比之下,他比其它人知道的更为详细一些,这缘于当时他与丁修战在同一阵线,故丁修也未瞒他,直接告知了佛藏重启而入的方法。

此次天澜古场重现异兆,金葵虽然不知何人弄得如此,但却相信会是了解真情的七人中的一个,故前来查证此事。事实上,他极为希望开启佛藏的是丁修本人,凭借着千多年前的交情,他或许再弄到几枚龙芝,以藉此修为再进一步。对于他们这种幻灵妖修来讲,金灵气是修为至关重要的根本,佛藏内的龙芝正是梦寐以求的天材地宝。

灵识尽展,金葵将偌大的天澜古场扫个遍,立时察觉到几个与自己修为相近的妖灵气息,共有五个之多。他嘿嘿冷笑,知道当年佛藏出逃的众人除丁修之外俱已经到齐,只不过,这唯一具有打开佛藏空灵之界的人,现在又在何方呢?

天澜古场,离圆穹灵殿不足千里,金葵缓缓现出实体,凝望着前方不远处。那里翠草青青,正是环天澜古场的古河道,而如今,这河道水深不足两丈,以修真者需要度过的漫长岁月来讲,这古河道离干涸已经不远了。

因大多的妖灵都聚往圆穹灵殿,古河道的附近反倒没有那些化神又或是炼虚妖修的气息,不过金葵却目视着河道缓缓的说道:“你们几个家伙还不出来?可曾见到丁道友的形迹?”

虚光波动,灵芒悄然浮现,久违了的雷蜃不改当年的气度哈哈笑道:“几千年间,恐怕只有金兄能够晋升至合体中期境界,我等惭愧,虽然迈入合体级别,但再进一步却无能为力。佛藏之秘,虽然使得我等稍有提升,但益达两千余年,却不知丁老弟是否还健在,会否是我等空欢喜一场。”

“雷兄此言差矣”

妖龙一族的族酋,金袍打扮的龙云呵呵笑道:“人族虽然寿元较短,但我七人却是以丁老弟获益最大,如无意外,其修为及境界应该我等难及项背。以我等妖灵真体来讲,需要大量的金灵气藉以修行,龙芝更是我等舍命以求之物。只不过,大家也都了解,那佛藏空灵之界,天赋佛光,我等根本无法抵受太长时间,龙云切身之痛记忆犹新,故再不敢尝试。不过,在下却对丁老弟抱以希望,隐隐觉得他便是我等的福星,或许更是我们藉以升往仙界的桥梁”

离龙云较近的一名面容狰狞的大汉忽地一叹道:“我妖族在寒月大陆纵横无敌,本是我们无数世代的梦想,可是,眼见力压三族,我蜥族更是在与三族交战中立下无数的战功,却不知为何,易某反倒失去争雄之心,或许,这也是受佛藏的些微影响吧”

金葵意外的望了望这大汉面容有些古怪。这易姓妖修正是当年与丁修结怨最深的飞翼巨蜥,数千年之久,所了解之人的本性有所改变,实让他吃惊非小。再看其它人,各自沉吟不语,显然为易姓妖修之言触动,生出心事。

第三百五十三章合化同修!

第三百五十三章合化同修!

叹息一声,金葵正要说些什么周突然生出奇异的禁锢之力,以他之能竟然灵力难施。再看其它五位妖修竟然同样面现惊骇之色,惶惶不安之时,竟见虚空灵光一闪,淡淡金光自众人间的某一点流溢,缓缓现出丁修的身形。

“丁老弟”

“丁兄弟”

“丁道友”

……

异口同声的惊呼让几位妖修欣喜若狂,狂喜过后几人灵心又是无比的震撼。以他们之能,竟然连丁修近到咫尺都不能察觉,这个当年佛藏内充其量是个化神初期的子,修为如今怎么可能变得这般可怕。

“想不到几位道友俱在,倒省去了在下的麻烦;这古河道便是佛藏的入口,看样子几位都没有动过,干脆我们一同出手,开启佛藏,再一次共享佛藏之秘,如何?”

不约而同的点头同意,七人心意相同,在丁修的指引下,各施道法。一时间光华迷蒙,辉光所展之下,七人先后遁入古河道之内,俱都借土遁沿河道而下。

那河道水光粼粼,层层水灵气纷舞,立使河道四周变得雾气沼沼,扑朔迷离。当有妖修现这古河道处的异样之时,古河河面之上已经缓缓变得平静,连那水波也渐渐抚平。

佛藏,佛殿。

眼前的一幕,如有人亲见,绝不敢置信

六位妖修据佛殿各处盘坐,身周俱都现出真身法体虚影,而他们灵识竟然缓缓联结成一体,贯布整个佛殿,且有不断壮大趋势。

眼前的怪异情景,令人惊世骇俗的并不是几位妖修的修为境界有多精深,而是在场的妖修竟然六族同修,合化妙法,显示出极为奇妙的景观。

以合体修士而论,能够达到这种屏弃族类偏见,已经是极为罕见,经过无数年月的磨练与苦修,加上修真界一贯的弱肉强食理念,似几人的这种同修简直如同天方夜潭,极尽怪异之说。

六位妖修如此这般,应该说与丁修有着莫大的关系。也正是丁修提出佛藏之内记录的一种佛修合化修行的奇法,可使得同阶妖修齐头并进,相互取长补短,以增益修为境界,再加上六妖修本身共同拥有佛藏之秘,在丁修的影响下竟然就那么答应下来,尝试一下合化同修的奇效。

佛殿为六位妖修占据,丁修却流连于佛藏各个空灵之界内,遍寻各种奇珍异果,详探佛藏之秘。

龙云与金葵,其族内均有对佛藏之秘的记载,讲及的皆是佛殿古佛,共蕴藏九个空灵之界,内中藏匿有无数对修真之人有着莫大好处,可遇不可求的异宝。

对此,经过丁修的验证,分别觅出这九处空灵之界的所在,并流连于内,将所有如龙芝般的成熟奇果逐一采集,与六位妖修共同服用。

六位妖修得此做梦都不敢想的奇缘,对丁修自是感恩戴德。六人无不是有着万多年寿元的妖灵,那龙云寿元更近三万载,见识阅历无不是丁修难以望其项背,这个时候受到佛法神通的禅力感召,更对丁修仁义之举感动,也不藏私,相互间探讨种种修行的妙法,异景与凶险,并推敲出各种最为实用的修行过程,明确所达到的目的。

这见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高阶合化同修,使得七人进境神,以六位妖修看来最得实益。佛藏闭关修行,予每个妖修的机会均等,再加上相互较劲修行,自是水涨船高,在不到二百年的光景,竟然先后步入合体后期的境界,并渐渐奔巅峰的状态而去。

对于丁修的境界,以六位妖修的眼光仍是难以辨别这是一种什么层次。早在当年入佛藏之时,丁修便在六位妖修轻松来去,无人能够察知。这种实力本身就代表着非是一个档次的修为。

此时的丁修在阅历,眼光方面已经有了相当大的进步,对很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怪异功法不但有所了解,更知道很多针对性的克制之法。

这二百余年中,他在佛藏内吸附内蕴的佛禅异力,其道佛修为水乳相融,竟然合为一体,难分彼此。施之道法,佛光争辉;祭以佛印,道法真为;此际的他每一出手,心念于空,意之所达,无不是攻守俱在。

得益于合化同修的益处,六位妖修在佛藏完全失去时间上的概念,流连忘返。这一天,六人同修之时,同时灵芒联连密不可分,却不料突然间金芒大盛,自灵芒中脱颖而出,显现出怪异的不同。而这金芒之主,幻灵族酋金葵更是面现苦痛之色,浑身抖,其真灵幻体时隐时现,并且不断爆出诡异的艳亮芒刺。

异变之怪,再加上事起突然,其它五位妖修急忙各自收起灵芒,查看金葵到底生了什么事。却不料就在这时,以金葵为中心的一刻,竟然艳亮芒光形成漩流,竟然将整个佛藏空间的灵气吸纳而空,令众人立升泛力之感。“不好,金葵会否是要晋阶渡劫级别?如果真是那样,这佛藏虽然宽大,灵力也是充沛,但恐怕也无法负担起晋升渡劫之时的天地元气的剧变,这样看来,我们必须破关而出,共同为金葵护法。”

到底是见识多广,龙云说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并提出了最为合理的建议,而这时,因灵识对空灵之界外有所感应,丁修逸身而出,见到眼前此景也是惊异之极。

金葵面容扭曲变形,即古怪又痛苦的道:“我要晋升渡劫,已经出现天感地兆,我必须马上到外面”

这时其它人对此更无旁说,纷拥金葵而出,而丁修更是忙碌,只身潜往佛藏为金葵寻觅可供晋阶之时的奇珍异果,看看能否有所帮助。

有关妖修渡劫,传闻颇多。不过,有一点是勿庸置疑的,那便是渡劫之时必定经受天劫之难,挺不过去的结果非死即残,又或是降阶,故渡劫之举对妖修来讲是重中之重,关切生死。

金葵,所属的是幻灵一族,在妖族中是较为高阶的所在,虽及不上龙云与雷蜃般的真灵血脉纯正,但也是真灵族类的上阶一族,非是等闲,故极有可能经受真灵一族所遭受的大天劫。

七人各自准备好,来到又已经无人关注的圆穹灵殿之内。这个时候,圆穹灵殿上空阴云密布,灵殿所在的怪山方圆数百里内全都是狂风大作,连天澜古场都是黑漆漆,什么景物也看不真切。

天穹之上,不断有雷鸣巨响传来,几乎每声雷鸣都使得金葵面容上的苦痛缓缓舒展,竟然好像是极为享受的样子。便在这时,雷弧蓦然间大作,乌云剧烈的翻滚中,先是一根根青白色电弧稀疏的自圆穹灵殿的虚顶上贯下,转眼间便密密麻麻连成一片,如暴雨一般倾盆而下。

金芒陡然闪亮,居殿心而立的金葵此时忽地仰天长啸,其真身立时显露出来,没有半分虚化。昂仰天,真身兽口中忽地喷出大片的金色云霞,竟然朝着那激落而下的雷弧迎去,一时间电芒交集,照耀天地间不断闪亮,看去份外的诡异。

天穹之上激落而下的雷弧似乎稀疏了几分,就在此时,阴沉异常的天穹之上突然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传来,接着轰隆隆之声连绵不断,随之滚滚而来的更为密集的青白电弧再度贯顶而下,其威力比之刚才更迅猛了几分。

此时的金葵满目奇芒,嚎啸之时,先是一朵莲云自身畔升起,接下那层层电光,当莲云爆破,又有一方云帕将电弧芒光托住。

然而,电弧芒光太多太强,云帕碎裂之时,金葵口中光霞再出,竟然化为光柱之态,与电弧芒光相激,使得天地灵气纷纷爆裂开来,化为团团刺目芒光,出沉闷的爆裂巨响,看去十分的狂暴。

电弧强光似乎又弱了几分,但圆穹灵殿顶空仍是雷云翻滚,竟然似积聚着更为惊人的雷电,据灵殿四周而守的诸位妖修见状不禁都为金葵捏了一把汗,唯有丁修靠近金葵,准备一旦出现抵受不住的情景为他挡去天劫之威。

雷鸣再起,这一次,整个圆穹顶空仿佛齐齐有电弧喷下,无数电弧雷光扑天盖地,自圆穹虚空浇灌而下,再纷纷凝聚,朝着金葵落下。

“不要帮我”

金葵狂喝,其真身法体陡然现出冲天灵芒,并化为赤金颜色。他的真身竟然如充足了灵气般,不断壮大足撑紧的同时,仰天长啸。

在所有人的诧异眼光中,金葵竟然以真体迎向电弧雷光,漫天金霞散出如烈日般的焰光,在一片闪耀得人无法睁眼的强芒中,雷云风暴缓缓消散,天穹之上的浓云似将怒火泄得一干二净,终无力散去,现出晴空。

金葵,此时躺在殿堂的地面之上,看去疲累不堪。不过,呵呵的笑声传来,他竟然真的将天劫顶了过去,还有几分得意。

不单是丁修,其它的妖修也受到了他的感染,竟然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当丁修感受到很多灵息朝这里赶来,与众人边笑边走,再回佛藏之地。

在接下来的百年,圆穹灵殿先后又有五次天劫出现,其中竟然还出现两次大天劫。天劫奇兆,本来是有妖修晋升高阶修为产生的逆天之举,可是,这圆穹灵殿在百年间竟然出现六次天劫,且一次比一次猛烈,让妖族无数妖灵胡乱猜测,却根本不能查辨究竟何人选择在此度劫。

后来有的妖修干脆就留在圆穹灵殿修行,以期撞见应劫的妖修,可是自此这圆穹灵殿却安寂下来,再无度劫之举,也再无天兆出现。不过,这里因有着种种的传说,传奇故事,很多妖修都选择在圆穹灵殿晋阶、度劫,这灵殿之地最后竟然成为了妖修应劫晋阶的圣地,却是谁也想不到的。

第三百五十四章五彩蝎云!

第三百五十四章五彩蝎云!

灵霄城外十万里,丁修静静的站在一座土山之上,饶有兴趣的盯着一对彩蝶缠绕花间,纷舞上下。

灵界的彩蝶与人界是截然不同的,先在大,其次在色彩,最后则在蝶身。眼前的这对彩蝶在个头至少是人界彩蝶的五六倍大,舞动的蝶翅尤如两面蒲扇,而上面则是大自然的妙手绘就,五彩斑斓不说,还具有迷幻的效用。

这种彩蝶的头部双角可以出奇异的电光,普通的灵界凡人一旦被击中轻则通体麻酥软,重者昏迷不醒,而那蝶身纹斑,一旦为之着迷,更可不辨方向,在短时之内还有痴傻的效果。

这种轻微的杀伤力对丁修自是没有作用,可是,看着那蝶舞花间,触动的却是他灵心间深埋的久远的一缕情怀

“如果……有她们在这里……多好”

一叹,丁修收拾情怀望向远远的北方,那里,灵霄城高达万丈的禁制灵光仍然充天塞地,一如当年的模样。

离开佛藏不过数日,丁修看去却与普通的凡人一般无异,只不过显得更年轻了几分。如果说较为惹眼,应该是留在额头上那火灵印记。这火灵如今在他的额顶上印痕较之当年已经轻淡了许多,不过,怎么看都似一朵绽放的火花,又似花瓣,反倒多了几分美感。

正值秋冷,天地多少有了几分肃杀之气,天地间也是绿意斑驳,枯黄遍及大地角落。灵界,也有四季的转变,只不过,年头较之人界则长了许多。按丁修的一方玉简上记载,灵界每季约八年季转过,便已经三十余年过去,所以百年间不过三轮季节转换,在修士间只不过是很短的一段光阴。

东方,远远的也是一片灵芒,那里应该是据离数千万里的安土城,而西方依稀可辨的淡淡霞光则是流仙城,三城犄角之势正是人族挺立至今的根本,否则,人族便早在灵界消无,再有飞升修士也无处可居。

丁修本意是回灵霄城,寻觅当初的居所,又近千多年没有回去,那里是否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然而,一片烽烟连绵,那安土城的所在本是灵芒冲天,不知为何竟然为烟尘挡道。而那烟尘庞大无匹,竟然连他的灵识都可挡在其外,实在是有些古怪。思忖良久,丁修眉头暗皱,终打消原念,化一缕淡淡云气刹时位临安土城西的万里之地。

离开佛藏之时,丁修仍不明了自己的境界修为,但与其它六位妖修探讨,却是龙云认为他的境界至少已经远渡劫级别,晋升至大乘之境。

龙云的说法,得到了其它几人的认可,大家也认为丁修修为至少在此一境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无数的年月中,七人合化同修,六位妖修先后渡劫,联修一体,其进境之是何等的迅快,让他们自己都始料不及。

在诸位妖修先后跃升到渡劫中期,境界一度停止不前,丁修也生出浮世的念头。奇怪的是,这么多年,他总感觉自己在进步,却从未有过什么天感地兆,这般古怪,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让其它人也摸不着头脑。

或许,佛门神通并不会有这种天感地兆出现吧?

金葵的疑问虽然大家皆不赞同,但谁也没有更为合理的解释,在这一点,至今在丁修的心中留是一个迷。

两次佛藏修行,一人六妖结下了的是一种亲如兄弟的情感,这一点便是他们本身都感到极端的不可思议。

丁修还记得临分别时,七人齐聚佛殿,沉默时久,却无只字片语,最后竟然心意相通的同时破禁而出,仰天长啸,分路而别。

啸音中的绵绵修真情意,让丁修直至此刻回想起来都百般回味,那种感受,实在是如饮佳酿,唯人自醉

嘴角泛笑,丁修在刹那间便将所有浮念排出思感之外。灵识明透之间,他的身躯忽地射出两团灵光,竟然有两个丁修分别朝不同方向激射而去,而去向,正是在安土城东南及东北两侧的数十万里掀起的巨大烟尘所在。

灵聚慧眼,丁修灵心先后浮现两个魂念分身的灵识辨察境况,皱头深皱。

“竟是兽潮,还分两路攻击安土城?难不成,妖族竟然真的想将人族灭绝了不成?”

丁修想到这里灵识悄悄的探查了一下,豁然现安土城内的人族虽然驻有重兵,但却绝没有料到会是这般的凶险,心中刹时打定主意,他立即御云气而起,悄然消逝。

据安土城数万里之遥,一团高达百丈地黄沙烟尘缓缓转动着,在狂风呼啸中度奇快的前进。而这烟尘之后,层次分明的妖狼,妖虎,妖熊各有数万只,缓缓而行,却极少嘶吼,紧跟其后。

这些灵智未开的妖灵身后,是无数灵智初开的妖修,只不过较为低阶。然而,如果真正具有杀伤力的,还是更为靠后的高阶妖修,也有数万只之多,他们大多化为人身,不疾不徐的跟在后面,显然是最后攻击安土城的主力。也有相当多的一部分现出真身法体,摇头摆尾傲气十足。

丁修浮之虚空,根本没有任何妖灵能够察觉。没能在妖修中查觉到金葵等人的形迹让他立时轻松不少。但是,他还是在那万兽中找到他们各自的族群,一旦大战开启,神通俱出,不能留手之下,连他也说不准会产生什么样的情况。

不过,他却对那烟尘有所忌惮,因为他已经用灵识试过多次,当灵识一接触此烟尘,虽然可轻易的没入其内,但却是立时被烟尘吞噬得无影无踪,化为一片空白。这般诡异,使得他也难以测之烟尘中到底有什么存在。

灵心一动,片刻后丁修忽地一笑,扭身朝安土城方向而来。灵念一催,两只噬魂飞灵立时深埋地下,蜇伏其内的同时,收敛所有的灵息。

数个时辰之后,那烟尘铺天盖地而来,刹时从地上吹刮而过,当丁修灵念透过灵虫豁然现烟尘之内豁然有一人身御妖兽而行,而那烟尘竟然是妖兽行进间,其口鼻喷激出来的东西,连他也有了一丝骇然。

一丝强大的灵识忽地在丁修的身躯扫过,那灵识竟然不自觉地抽搐一下,骤然回缩。跟着,那烟尘行进的步伐忽驻,一阵嗡鸣声大起,接着从烟尘中竟然飞出大片五色斑斓的云雾,蓦然浮飘而上,朝着丁修的方向疾飞而去。

五色云雾很快的锁定丁修的所在,立时分化出成百上千片的雾团,将丁修重重围困,跟着,云雾之中无数黄褐色的妖蝎列阵而出,被鲜艳的毒雾凭空托起,无数高高翘起的蝎钩,闪动着妖异的绿芒。

丁修负手而立,没有半分慌乱和异样。那强大的灵识能够查觉到他,完全是他故意为之,否则,恐怕只有丁修冲入烟尘之内,那灵识才会察觉得到。

不过,那灵识竟然施展出如此数量的飞蝎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便在这时,五色蝎云涌动,无数毒蝎朝着他扑涌而来。

灵念陡生,烟尘后的万兽之处忽地一阵混乱,两点陡然壮大的红芒竟然变得如车轮般大,疾驰如电来到丁修身侧竟然没有丝毫停留的朝着蝎云扑去。

尖啸声大起,红芒翻滚间,蝎云似也变得混乱起来,摇摆不定。一声轰鸣而响,几句咒语凭空吟诵,蝎云在诵咒吟文声中安定下来,立时团团融聚,化为一片奇大的五彩蝎云,与噬魂飞灵隔空对峙。

出乎操控蝎云妖修的意外,那两团红芒竟然丝毫没有畏惧的冲上大上它们数百倍的五彩蜴蝎云,而是直冲过来,与蝎云撞击到了一起。

随即,嘶鸣声,嗡嗡交织闪烁,无数的飞蝎突然红芒出的尖啸声弄得混乱不堪,只见红芒如血,喷出奇异的血色云雾,那无数飞蝎转眼间化为一条条干瘪的蝎尸,噼噼啪啪的从空中直接坠落而下。

但是,从飞蝎中口中喷出的一团团五彩毒雾,也是非同可,转眼间将噬魂飞灵围困住,无数的毒雾云团疯狂的翻滚不停,将噬魂飞灵虫体出红芒变得越加暗淡,其壮大了的虫躯也立时了许多。

然而,随着血色云雾的不断扩散,五彩蝎云越来越,残余的飞蝎为天敌所克,眼见再无力支撑,却见那烟尘之中忽地窜出一团黑雾,朝着噬魂飞灵疾奔而来。

只见一颗狰狞异常的巨探出了黑雾,张口之时,一道粗若人腰的白色光柱**而出,骤然传出“呲啦”的破空声,只是一闪的就击中了一只噬魂飞灵的身躯之上,立时将其击落。

丁修在不远处表情淡淡,对此举根本没有任何的举动,似毫不担心。果然,被击落的噬魂飞灵跌而又起,也是在另一只的配合下左右夹击,分两侧切入黑雾之内。

在嘶吼声中,一只青色的巨蟒头颅自黑雾探出,仿佛骤然间受到了什么刺激,它身上黑青色鳞片光芒一闪,竟然涨缩不定起来,身躯更是吹气般的一下膨胀起来,将黑雾几乎挣散。

怪啸传来,雾气纷散,奇异的一幕瞬息出现,竟然是那青蟒的整张蛇皮一寸寸的碎裂开来,其七寸的所在豁然钻出一团红光,显然被噬魂飞灵正中要害。

蟒鳞,被自身的精血淹没,鳞片间的花纹变成了青黑之色的同时,闪动着淡银色的异芒。烟芒中似有怒嚎,灵芒陡现间,虚空中浮现出巨蟒影身,竖立之下,立时蟒头一顿,张开巨口朝着噬魂飞灵一罩而下。

眸子一缩,丁修正要出手,却又顿住。连他也想不到,两只噬魂飞灵竟然在这般时候突然出惊人的怪叫,反是激出耀眼夺目的红芒,朝着巨蟒影身冲去。一阵轰鸣般的爆裂声后,红芒和青影同时溃散消失,竟然平分秋色,而红影瞬移消散,分别出现在丁修的身侧,转眼藏匿在他的身上。

怒啸惊天而起,烟尘陡然消散,现出一团青光,在一只黑色怪兽头顶上爆而出。青光闪现气势如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直奔丁修而来,临近之时再一摇脖颈,竟又分化出一只黑色的影兽,数十丈之大,从一旁诡异射来,大口一张,利刃般的尖牙朝着了数倍的丁修啃噬,竟欲一口吞下。

第三百五十五章剑芒元光!

第三百五十五章剑芒元光!

怒啸初起之时,丁修亲见那迵然有别的各个兽群妖兽双睛泛红,满是腾腾杀气,只是略一蓄势,竟纷纷朝着他的所在如万马奔腾般疯狂扑来。

灵心忽有所感,正纳闷对方此举实是愚蠢的丁修,感觉到那黑色影兽临身之时,其口气喷吐,不但再度凝起烟尘,竟然还有禁空的能力,这才明了对方实是通过此举使得他不能飞行,再以兽潮踩踏,让他只余亡命逃遁一途,最终必会为兽潮追及,残死在兽潮之中。

明晓此点,丁修忽地淡然一笑,体内青辉连闪周骤然间浮现出无数的剑光虚影成百上千,同时朝着四面八方滚滚而去。

堪堪临近他身体的黑色影兽与那青光在剑光虚影根本无法支撑,勉强出一声低鸣,随之寸寸碎裂,化为无数的破碎灵光爆裂开来。

“剑芒元光你,你这人族修士竟然达到了大乘级别”

烟尘中传来惊呼,还有一声音低沉的兽吼,紧接着那声音怒喝再起,狂叫道:“今天便算你是可飞升仙界的仙修,我也要将你灭杀在兽潮之下,安土城,今天必破你,人类爬虫,受死吧”

丁修的处身之一个并不如何陡的斜坡,兽潮初起,无数灵智未开的妖狼狂奔而来,却在离丁修还有数十丈外,便在他护体的剑芒元光下支离破碎,只剩下不多的血肉。

尘烟飞扬,无数妖虎转眼而至,仍无一只能近得丁修身前十丈之内,其虎口喷出的无数芒光竟然根本到达不了他的身前。

吼啸渐厉,一波连着一波的妖灵如海潮般狂涌而下,无数的妖尸血肉被他们无情的践踏,化为无尽的血水,渗入大地,将四周染成各种颜色。

当具有灵智的妖修们冲上前来,丁修次有所动作,其双手轻轻一展周立时布有淡淡的冰气,这些低阶的妖修们各现本体,以强横肉身冲来之时,立时化为冰晶之体,在后来者的冲击下,化为碎冰,死不瞑目。

兽潮似乎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如此这般又有数波冲击之后,轮到的高阶妖修们显然非是之前那些妖修们悍不畏死。它们纷现本体,并辅以灵器法器,化为漫天灵芒,似狂风暴雨疯狂暴击。可惜,那些灵芒根本穿不透冰气,不少灵芒竟然奇迹般的被冻结住,前进不得,显得诡异无比。

这一批的高阶妖修多为一些灵界本土的元婴级别妖修组成,施尽法力竟然也不能奏效,立时便有悄悄潜逃者出现。而挺到这时,丁修的灵力也消耗得七七八八,他服下数滴得自佛藏内的万年钟灵石乳,丝丝法力立时盈盈升腾,不消片刻便恢复如初。

从容面对着一波强似一波的兽潮妖修,丁修灵识扩展天地,生出无所不知无所不达的奇异感受。便在这时,以他的定力也是面容一变,凝神朝着西方望去。

灵霄城的所在,本是毫光成丈的灵芒此时骤然变弱,其炽烈的光华不及平时三分之一。眼前人族三大古族竟然同时受创,失去相互倚为犄角互助的优势,丁修眉间微皱,眸光里陡然闪现杀机。

仰天长啸,丁修不再理会那些妖修的本体强横攻击,猛地浮之虚空。啸声中,他通体金芒毕现,竟然现出佛光法相,眸子里射出两点闪亮的金芒,所到之处无人敢迎对相视。

灿灿的佛光中忽地出阵阵的抖动,跟着,丁修虚体闪现,接连现出八个化身。每个丁修皆是同一模样难辨真假,其双手纠缠结出金刚降魔法印,引得虚空灵气一凝,立时尾指高挑,化为莲花印契,向外一推,同时高喝:“临”

那真言喝出,天地立变,以丁修为中心的一点,立时荡起一股金色的浪潮,朝着四周扩散而去。

当其冲的较为高阶的妖修们被真言一喝,无一例外的瘫软在地,爬都爬不起来。纵使是那涌起的烟尘中,也弥漫分散开来,缘本行走在其中的妖修与蟒灵也是骨软筋麻,动弹不得。

冷目之中是冰冷的杀意,无意纠缠下去的丁修眉间火灵印记陡然闪现灵光,一团火灵真焰自他的额上跳跃而出,轻盈的落向他的手心。而这时,他的手再次幻变,一团盈动的金芒在他的双掌间窜起,将火灵真焰包容。随后,在他的二度真言一喝中,纷落如雨,化为万千焰火,朝着动弹不得的妖修扑去。

让妖修们绝望的一幕刹时出现那看似的金色焰火似乎具有灵性,竟然各自朝着离得最近的妖修扑去。而一旦被那焰火沾染上身,便是元婴修为的妖修也是婴体无路可逃,湮灭在那可怕的焰火之中,不留下一丝余烬。

如此可怕的火灵真焰,只是数息之间便将数万妖修及兽妖纷碎的血肉吞噬得干干净净,把所余的数千只无比庞大的化神级别及炼虚级别的妖修看得目瞪口呆。

万千的金焰在他们的注目间不断融合在一起,很快的变得有数十丈大,向虚空吞吐着无边的热焰。就在这时,丁修缓缓招手,那巨焰竟然刹时凝缩变回原来大,扑到丁修身前闪没不见。

死一般的沉寂,持续了很久,丁修冷漠的眼光凝望着这最后的数千妖修,目光里杀意仍浓。数千化神又或是炼虚修士是一种什么概念,可拥有这无比巨大的杀伤力的一众妖修们,根本没有觉得那孤立的一人身影难以与他们相抗,相反,每个妖修心里都升出无法扼制的恐惧,在灵识中蔓延……

不知是谁在抖,这抖颤立时生出连锁反应,引起无边的兽吼,却是惊惶地逃窜。无数虹光掠往虚空,只是数息便消逝得无影无踪,而虹光中,映射出那孤寂的身影,却在淡淡的芒光消没,仿佛从未出现。

惊人的一幕开始加快了节奏在安土城的另一侧上演,只可惜这一路兽潮却没有刚才的那一路那么幸运,火焰真灵几乎将所有的低阶妖灵及低阶的妖修吞噬,而那些较为高阶的妖修们还未及明白生了什么事情,便见虚空雷鸣电闪,无数狂暴的雷电狂击而来,成百上千的妖修立时化为焦土,骨烬,连怎么样死去的都弄不明白。

一些高阶的妖修仓惶逃匿,电光火石之间只依稀记得有一名人族修士举手投足便出威力巨大的雷火之威,很多妖修根本来不及施展本体奇能,便已经成为焦臭的肉泥,连尸骨都化为灰烬,尘归大地。

丁修,解决了安土城的安危,略为补充了一下灵力法力立时化云气直奔最近的灵霄城。此时望去,灵霄城也是尘扬万里,虽然其中有毫光顽强闪耀,但明显已经坚持不了多久。

临近了,杀机更盛丁修灵识内立时察觉到这里妖族率队之人皆是合体级别的妖修,没有那六位伙伴让他毫无顾忌,直接自虚空贯落而下,目标竟是高阶妖修的聚集之地。

骤变的突起,使得围攻灵霄城的妖族兽潮生了一片混乱。但是,数位率队的合体妖修却是反应极快,面对着一个难以辨别修为的潜伏修士,他们迅的现出本体,各施法术护体,然后下一刻朝着这不之客全力出击。

如果,这几位合体妖修适时知道不久前生在安土城外的大战,这一刻联合起来共同对抗丁修,结果绝不会是如此的凄惨;

如果,他们能够从遮蔽了天空的的烟尘及时的现天穹之上出现诡异的天兆,慎重的对待这异变的现,其结果或有不同。

可偏偏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妖修们的灵识虽然觉偷袭来的诡异,却一时无法想到更为深入的问题,这么做最直白的结果,便是他们纷纷为各自为战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天,不知何时变得阴沉,其中还闪亮的古怪灵光,牵动着天地间的浓郁灵气。面对着的是合体级别的妖修,丁修再加上此空袭之举迅如疾电,他在恢复灵力的第一时间,次全力驱动雷灵。

纵然是丁修自己也想不到雷灵的全力施展会有如此的威力

只见灵霄城外的上空,无数根比百丈巨树还要粗硕的闪电光柱,此起彼伏的从涡流黑云层中蜿蜒而下,在最为清脆的一声雷鸣中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天地间变得如纯白颜色,猛击在合体妖修所在的烟尘之中

银亮,耀眼震耳,欲聋

巨树粗细的电柱上,环绕飞舞着毁灭一切的火灵真焰,似欲抹平大地之上的一切生灵

漫天电柱缭绕环舞之中,一座闪烁着金芒的巨山闪耀出奇异的真言符文,挟带着七彩的霞光,从天穹乍现,朝着妖族兽群最为密集之地重重落下。

雷鸣遮蔽了天地间的一切声音,电光亮如白昼之时,刺眼的芒光散出炽烫的高温,连丁修隐隐都感觉到一阵被焚烧的燎焦感

无数纷落的真焰火灵汇聚成一片火海汪洋,焚化着所能焚化的一切,数以万计的妖灵在焚天灭地的打击中化为烟尘,魂魄不知归处,遍撒入漫空中的灵气。

远远的流仙城,同样遭遇着灵霄城与安土城的危机,只不过,战事初起,无论是城中的人族修士还是妖族的兽潮妖灵便被远隔数万里的灵霄城上空的天兆吸引了眼神。

尽管是相隔了有数万里之遥,但哪怕是只看一眼那些“滋啦滋啦”怪啸着的,充天塞地的闪电柱,还有纷舞肆虐旋转的火焰怒流,都让那些远远看着的妖灵妖修们从灵魂之内起无可抑制的颤抖。

碎裂的、焦黑的、闪耀的、滚烫的、呼啸着的现实粉碎了妖族妖灵们对此行的渴望,萧索与死亡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上。

光华绽亮,是灵霄城本已经黯淡下去的毫光。因措不及防,加之妖修混入到灵霄城内的内鬼,险些将这座万年古城毁于一夕之间。当人族修士纷纷结成联阵,将这古城再度守得固若金汤,外面的战事却已经接近尾声。

面对死亡,妖族的高阶修士及灵智未开的妖灵们都有着敏锐的嗅觉,异变突起之时,在无可抵挡的雷火之威下,无数的妖灵与没有进入内层战圈的妖修们立时全力逃遁。

轰然而散,加上雷火之威,更有金芒巨山的三重打击之下,妖族兽潮联军立时溃不成军,纷乱而逃。

流仙城,负责攻打此城的妖族妖修由两个合体级别的妖修,加上数十个炼虚妖修为主导。可是,面对着灵霄城外出现的奇异天兆和毁灭性的打击,两名合体妖修却是一再迟疑。

两人在虚空之上不断打量灵霄城外的所在,只是思忖光景,竟见无数逃窜的妖灵如潮水般蔓延过来。两人面色大变,目光分别锁定逃窜的一名高阶妖修,当听完此人对雷电之威的描述,哪还不知撤退是唯一的选择,可就是在这时,虚空之上一道金芒陡现,缓缓现出眸光含煞的丁修,包括两位合体修士在内,几乎都生出全力而逃的念头。

想归想,但却不能如此狼狈,好在自己这方并未展开大规模的兽潮攻城,这一想法成为了两名合体妖修庆幸的资本。两人正思忖该如何体面的下台,还不致于将眼前这位煞神惹怒之时,遥远的天际现出六点炽亮的光团,眨眼间便临近流仙城的上空。

正不知这六点光华会否是眼前人族修士的同伙,两位合体修士灵识感受到六点光团不单散的是妖灵的强烈气息不说,竟然是远其境界的渡劫妖修,这种阶的实力加入,绝对会是眼前人族修士的噩梦,喜色盈面之时,两人豁然现眼前人族修士竟然眸光里的煞气一收,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光团一收,现出六位妖修的身形,正是金葵,龙云及雷蜃等六人。与丁修的目光对望,六人都现出苦笑,也有分别后的喜悦。

第三百五十六章心兆!

第三百五十六章心兆!

看清六人的面容,两位合体妖修内心的惊骇绝对是无以复加的。眼前六人皆是当年旧识,其中数人在数千年前修为境界还远不如他们,岂料,几千年的时间时,这几人竟然全部达到渡劫中期境界,其中金葵、龙云更是达到令人震撼的巅峰之境,眼前步入到后期,成为妖修中大修士。

龙云忽地跃前一步,从容朗声道:“我妖族侵境,丁兄的做法无可菲议龙云谨代表个人所在族众,愿与人族修士和议,还请丁兄手下留情”

他的话音未落,金葵亦是高声道:“金葵代表幻灵一族附以和议”

雷蜃与其它三位妖修亦是高声随言附和,此举不但让丁修怔住,更使得那两位合体妖修完全呆傻住了。

接下来的一幕完全带有戏剧性的色彩,这共享佛藏之秘的七人打着和议之名共同朝着灵霄城而去。两名合体妖修完全摸不着头脑,唯有率队回返。当他们回到妖族统属之地,这才了解到攻打三城的四路兽潮大军,除了他们均几乎全军覆灭,他们能够安然回返,还是那六位同族妖修的及时出现。

两位合体妖修暗自庆幸之时,又对龙云六人的修为一下子远自己而难以接受,沮丧的同时,他们同时想到这几人曾经同时消失了数千年之久,连自己的族群都从未亲自打理。

“早就有传言龙云他们曾进入佛藏,难不成,他们真的获得了佛藏之秘?”两位合体妖修相视苦笑,深埋在心间的疑问谁也没有提及,这个时候,远方人族三座古城毫光充天塞地,一如从前般的炽亮,看着毫光的闪耀,两人的心里更为苦涩。

据传,统占灵界寒月南6大半疆界的妖族全族齐出,意欲将人族从灵界连根拔起,就此除名。岂料,一个可驱雷火神威的人族大修士神奇出世,在一日之间,施以大神通将数以十万计的妖灵妖族屠戮得干净,使得这个强大的族群势力锐减。

便是这个关键时刻,妖族中有大神通的妖修齐出,双方生死相拼最后竟然无法奈何对方,至此,妖族妖修们一致退让,将当年抢掠的人族疆土尽皆归属,并承诺在此人类修士有生之年互不侵犯,永为睦邻之邦。

当这个传说在寒月东6传得沸沸扬扬之时,丁修与六位妖修已经在佛藏之内开始了新一轮的修行。七人各自摆脱各自本族的纠缠,为异日能够飞升灵界做着准备。

以丁修而论,完成惊世逆转之举,立即动身将昔年灵族与魔族抢占的疆土一一夺回。灵族与魔族虽然也在不断展壮大,但面对着丁修挟带灭杀妖灵数十万之众的无比声威,根本不敢直掠其锋,都乖乖与人族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以玉简的形式封存。

完成昔年极有名气的灵算真人的预言之举,丁修也先后与那灵算真人,九幽圣母及无极圣君见面。这三圣因着当年在灵虚天境饱受重创,虽然早已经恢复元气,但与丁修在实力上相比均有着一段差距,故甘拜下风,奉丁修为灵界寒月东6第一修士,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正是在这种形势之下,丁修与龙云、金葵、雷蜃等六位妖修再度相约,来佛藏继续合化同修之举。

当又一段漫长的年月过去,六位妖修的修为境界开始出现了两极分化。金葵、龙云与雷蜃先后迈入了大乘级别,而以飞翼巨蜥为的易姓妖修等三人却滞留在渡劫后期境界,再不复前,六人的资质根底一一显现。

对此,丁修倒不以为然。如果这种情况便肯定修为无法继续上升,那么他根本不会有今天的成就。他为三位妖修备足灵药,根本三人的意愿继续留三人在佛藏之内修行,而他与龙云、金葵及雷蜃则出佛藏重新入世。

寒月东6各族在他们隐匿的这段漫长岁月中势力没有生任何的改变,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可见他的威名有着相当大的震撼力。不过,或许是久静思动,灵心却生出烦闷的念头,隐隐他感觉到灵霄城有什么人或事在等候着他。

以前需要数月全力飞遁的遥远距离,只用了不到七天的光景便已经到达,望着灵霄城散出的冲天毫光,丁修竟然显现出灵心紊乱之像,这在数千年间极为罕见的异兆让他眉头微皱,刹时出现在灵霄城的城门之处。

灵霄城的守门将官,都是化神初期的修为,对丁修的出现均是一怔,还没有看清丁修的面容,他已经悠然步入城内。两人本升警惕之心,但灵念一扫之下,虽然察觉出极为鲜明的人族气息,却根本探不出对方的修为境界,两人一惊之下各回本位,继续坚守岗位,而心中却对丁修的看似从容举止,及莫测高深的修为留下深刻的印象。

自打拯三大古城于水火之中,人族三大古城的城主便各自在自己的城内为丁修专门留出最好的府地,并有专人负责日常的打扫,享受着绝对至高无上的权威待遇。

不过,丁修此次回返却并未回到属于自己的属地,而于古城内最为繁华的街道站定,灵识刹时将整个古城扫视一遍,灵心同时释放开来,追寻那莫名其妙的心兆。

灵心忽有一动,连丁修的面容上也露出少许的诧异,那心兆的来源竟然源于当年他次踏足灵界之时,在这灵霄古城内的居所位置,显然,那里的新主便是此次心兆的始作俑者。

如风,缓缓消散纵使是在灵霄城内,身边更有无数的高低阶的修士,丁修也消没无形,竟无人能够查觉。

居所前,一如昔日清冷,少有人迹。但丁修临近的一刻,灵心猛然跃动,面容忽的剧变。

那是久远的情怀,阔别的温柔气息虽然房内无有人迹,但那遗留在房间的气息仍是那么的熟悉。

依依,是你么?不知何时,你也来到了此地么?

灵心跃动,丁修一步步来到居所内,眸光里多了些晶莹。轰然而震,他露出惊骇颜色,面容一时变得极为难看。

房间的摆设一如数千年前他自佛藏初归,当时,丁修便对这里的一景一物,和种种女修的装扮皆是紫色,而生出好奇之念,只不过,他决计没有想到这会是云依依的居所。

一纱一裳,莫不带有云依依在人界之时的淡淡灵息,可是,为什么那个时候,他却根本没有查觉这种明显的痕迹?

是修为精进了么?还是自己一意苦修把心爱的人留下的情怀记忆淡望?丁修望着居室内的一景一物豁然抛开了一切,重温旧日所有的情怀。

怪了丁修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陡然现了新的问题,一时间他倒为自己的疏忽而自责。

居室并不大,但那纱帐却极为宽大,轻易容两人并卧,而纱帐之上左右各一套,风格也完全迵异的一套粉裳叠置在紫裳之下,看去极不显眼。两个供打坐的玉铺团,两个玉枕,两套铺盖,分别置于纱帐的边缘,无论从哪个细节来看,这也绝非是一个人的居所。

灵心一跳,丁修数千年来次生出患得患失的感受,对眼前这一情景难辨。究竟是云依依有女伴相随,还是她在灵界已经有了双修的伴侣?丁修为自己竟然在数千年前没有及时觉云依依的消息而自责,灵心亦是打回凡界,涌起万千思绪。

一扇窗,显露出一片的天空,此时,那里渐渐显黯,不多时显出半边圆月。

这会是第几个月亮的半边脸?不知为何,这个时候丁修竟然会生出这种无聊的念头。直至此刻,云依依依然未有归来的气息,灵霄城内也没有她气息的存在。

感伤是由内而外的,丁修在这居室内竟然有种压抑得透不过气来的感受。想不到以他的佛心,骤然遭遇人世情怀,仍是难以自己。沿灵霄城徐徐漫步,他的灵心佛意陡长,渐渐达至慧意,故而佛念所及,佛心长在。

一步踏出,空灵而自在

再一步,入世再出世

再一步,情缘永驻

再一步,心怀长在……

踏足城门楼的一刻,丁修忽地哈哈展颜一笑,面容蕴起亮色,整个人似轻松了许多。出得灵霄城,灵识刹时如海潮般掠过整个寒月东6,在据此数十万里之遥,他再度查觉到云依依的淡淡灵息。

寻觅着心间的那不曾消褪的记忆,岁月的痕迹会为你镀上怎样的颜色?遥远的岁月长河里,你……还是那个你吗?

佛说,贪、嗔、痴,缘本是心缘未去,难入大乘,可我,融道佛一体,为何还是记挂着那个深埋心间的你?

数十万里的距离只是刹那间便一闪而过,丁修灵目一展,望见前方不远的虚空之上,闪烁着奇异的,红的耀眼的火焰喷泉。那火焰喷泉奇迹般的喷出两朵火莲,而火莲之上,一位紫裳束带的清丽佳人,与一位似踏足采莲,手佩金环,眉心一点红痣的美丽女子,正专心致致的驱使法器与一只奇兽斗得不可开交。

很明显,二女与那奇时间颇长周的地面之上,一枝枝巨型藤蔓破开地面的泥土,直飞天空,如群魔乱舞,这些藤蔓上都长满了手腕粗的尖锐木刺,非金非铁的奇异质地却闪烁着一层妖冶的青色寒芒,组成了一片枪林戟海,丝毫无惧那焰火,却对虚空上的二女无可奈何。

第三百五十七章玄秘灵境!

第三百五十七章玄秘灵境!

丁修眉头微皱,不知为何对这红霞竟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奇怪间,云依依熟悉的声音急切响起道:“灵姐姐,小心受赤霞反噬”

女子娇影虚空漫舞,其美如画。从丁修这个角度望去,女子清丽无比与云依依可堪一比,那秀眸如水,似有几分忧怨,更有几分焦虑,但那睛光,却在红霞中渐渐淡了。

似清亮的歌唱,漫天的红霞之中,一只巨大的,扇动着两片火焰般的赤红飞鸟穿越天穹,在一声感伤的歌唱中朝着藤蔓中的奇兽扑去。

漫天红霞伴着赤红飞鸟冲入那纷舞着的枪林戟海,有一团浓的化不开的黑影,在红霞的波动中,逐渐扭动、挣扎着,组成了一个清晰的人形,同时催发出团团的黑雾,并释放出极为腥臭的气味。

天际,最后的红日终于沉入黑暗,伴着不知何时悄然升起的四轮明月,红霞似乎泛起波澜,随晚风一起吹散了这团黑雾和空气中腥浓的味道。这一刻,此地所有的藤蔓一起无力地零落凋残,而同一瞬,一道厉光直冲云霄,竟然冲破了红霞眼见就要消没红霞有所不及的夜幕之中。

在二女面色变得苍白之际,仿佛有金光一闪,厉光似受到了什么束缚,本是冲天而上的如虹气势立时一阻,自云端翻腾跌坠。这一变化,二女哪还不知道有人在一旁助力,急忙化一粉一紫两道惊虹将厉光拦截。

一番手脚,二女搞得停当,远远望见刚才纷战之地竟然有一淡淡身影,青衫纶巾,看去再普通不过,但是,却有呀的惊呼,紫虹一黯,险些坠落。

“阿修……?”

是你,就是你

无尽的岁月中,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可你,偏偏在最不经意间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无法控制自己

泪如雨,模糊的是你的身影,可是你的形迹,却早已经烙印在我的身心

“依依……”

天呵是他的声音,无尽岁月中有我的等待,而曙光就在这一刻驱走心灵的阴翳

仿佛有海洋般的暖潮掠过心灵的天地,丁修在那一刻眸眸相对时,完全不知道处身何地,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和云依依两个人。下一瞬间,突破了空间的距离,四唇紧紧联结,似再不肯分离。

灵识升腾,跨越天地,心灵于虚空漫舞,丁修感觉久违了的情心跃动,自己重新又变得有血有肉起来。

“喂,差不多就可以了,旁边还有别的人在喔”一旁的女子似有几分娇嗔,又似有几分羞怯,盯着丁修的目光里更多的是复杂的情感,显得极为古怪。

丁修与云依依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从痴缠中解脱出来,丁修还不觉怎的,但云依依却似被红霞映透,粉脸通红一片。

回返灵霄城,一路上的绵绵情话还未说够便已经到达城内。漫步而行间,灵霄城的灵将有识得丁修者,均是施礼而过,却无一人言语。二女显得有几分疑惑,催问之下,丁修苦笑支吾过去,虽然两女半信半疑,但却不好太过追问。

窄小的居室骤间多了三个人,一时变得拥挤起来。夜幕下,七轮明月最大的圆月透过小窗映在天穹,居室内也静了下来,一时间,三人面对面倒显得有几分的尴尬。

云依依这个时候似忽地想起什么,红着脸介绍道:“阿修,这是灵儿姐,姓黄,是依依在人界时相识的。那个时候,她本是妖修,与她的好姐妹离儿修习弥合功法,与依依一同飞升灵界。”

“妖修?离儿?灵儿?”

丁修眸子微微一缩,目光望向那个灵儿,灵心浮现的却是当年在人界,自己与肖越共闯九幽冥谷,在冥谷撞见的两位妖修女子。眼前的清丽面容,可不就是当年在三层为他打开雾墙禁制的,被黄离称之为灵儿姐姐的女子么

苦笑,丁修与黄灵眼眸相对,看见对方秀眸如水,似有几分忧怨,更有几分落寞,想起的却是当年在雾墙弥合前那深情的目光。

“丁某还没有谢过当年的援手恩德,既然灵儿姑娘自冥谷破禁而出,看来那九幽禁魔法阵真的被层层打开了,对么?”

黄灵儿面色一黯,默默点了点头道:“禁魔法阵是在丁道友离开的三千年后完全打开的,这法阵禁破之日,冥谷为森森阴魔之气笼罩,法阵的阵盘损毁之时,居然生出无数禁魔金环,神通稍微弱上一点都无处可逃。便是那时,小妹离儿为禁魔金环所拘,本体损毁,元魂无所寄托,故逼得灵儿施展弥合灵法,与离儿的元魂共融一体。此举固然可使得法力倍增,灵体强横,但一旦飞升,便会坠入轮回之道,自灵界孕胎重生,两个元魂必有一个烟消云散。正是这个原因,我和灵儿与依依相识相惜,一同飞升之时,离儿乘我不备,抢去原魂位置,跨入灵界之后,魂飞魄散,而我却因附魂而依,重生为人,贯以强识,明晓今生来世。”

想不到姐妹俩个有如此曲折的经历,丁修一时默默无语。这里室窄人挤,他提出去自己的居所安住。好不容易劝动黄灵随往,三人一路而行来到丁修的府弟,二女一时间竟然呆住了。如此大的府宅,可以想见丁修在灵霄城会有怎样的身份,疑窦重生,不依不挠的追问间,丁修这才一一道出实情。

“原来……你便是那寒月东陆传说中的第一修士”

二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望着丁修更像是望着珍奇的妖兽。有关传说中世出的人族第一修士,实在是她们只能仰望的高度,传说中,那修士孤身一人灭杀妖灵妖修数以十万计,其神通已经不是她们所能理解的。

丁修笑了笑道:“别像是要吃了我似的,传闻有时是极度夸大的,其中更有我几个妖修道友们的渲染和夸大其词,所以不用太过上心。你们安心在此居住,过几天,我领你们去个好地方,对你们的修为绝对有益。最少在千多年间不需要再费劲心力去淘弄什么灵丹妙药。”

安排二女休息,丁修回归自己的卧室。夜深之际,道心空灵之时,魂念觅到云依依渐渐敛藏的气息,轻易的辟开一丝缝隙,与云依依心灵相牵。

“阿修?天呵,你的神通真的这般广大,竟能如当初化神之时的心灵共舞,超越凡尘,发出如此美妙的精神呼唤,直接与依依如此真实的联系。”

云依依自深沉的静休中苏醒,立时回应丁修的呼唤,支撑他们心灵联系的不仅有人灵两界的火热爱恋、更有彼此深心的渴望,绝不容许掺杂半分人与人间的虚伪,是绝对的道魂接触,美丽而玄秘。

云依依受丁修全力的灵力支持,倏地进入了神交意传的动人境界,与丁修如有实质的心灵,共同穿越灵界人族属地,朝着茫茫的处于黎明前黑暗的大地前行。

翩翩起舞,灵心高燃着毫无保留的爱火,云依依的全心全灵与丁修紧密的结合,再无分彼我,道境的阻隔再不起任何作用,无数年月的思恋在此刻得到了完满回报。

丁修完全把握到云依依的感受,那并非理性的体会,而是超乎言语理解的心的传感,因为他们再非两个孤立个体,精神已结合为并且有着丁修超凡脱俗的灵力支持,一切的渴望、期待、迷惘、热情、痛苦赤luo裸地呈现出来,虚伪根本没有容身之所。

丁修把心灵完全开放,让云依依切实去感受他心中每一处感情的波荡。他对她最深沉的爱恋、孤苦无依时的恐惧,更有道心坚固的全心信念,无不一一呈现在她的面前,抚慰她的道魂与修真的梦想。而正是这一刻,她才感受到丁修道心的无有极限,和修为境界的无上层次。

丁修醉了,念随心生之时,四周随意而起变幻出嫩绿湿润的草原,金色的雨正绵绵密密的从天而降,天地充满奇异的色光。吸敛天地的灵气真元,以魂念为引,灵识自两人的心灵至深之处,天然凝聚出各自的身体,在天地灵光中散发出七彩的毫光,不着寸缕,纤毫毕现,迷醉而动人。

怀中的云依依二度惊呼,望着丁修与自己由虚幻灵光组成的赤luo身体,喘气不已,轻抚之下,是灵魂发出的陶醉与战粟,每一处无不真实,有如真正的实体。

实想不到爱郎竟然用这种方式与她作最亲密的**,云依依全力提升修为境界,联结的心灵开始延伸,随念而生景物不住的变化。

下一刻,两人发觉坐在一块巨岩上,前方百丈许处是一道从上方冲奔而下急泻数十丈的大瀑布,形成了一个水潭,清澈的水腾奔而来,在所处的巨岩两旁穿流而过,天地尽是“隆隆”的瀑潮声,水流撞上岩石,激起晶莹的水花,而他们就在这巨岩之上享受着至极的爱的真谛。

爱郎的全情插入,疯狂的挺身纳接……身下的巨岩没有的冰冷之感,在最为欢快的节奏中,水气伴着他们共舞,而每一滴晶莹的汗珠,都在七彩的毫光中化为一道道迷幻的彩虹,将他们融入最美妙的光晕之中。

第三百五十八章元魂融一!

第三百五十八章元魂融一!

如此畅游心灵天地,共享爱的极致周的景像忽地出现极为诡异的灵波,泛起一层层的涟波,使得毫光变幻万千。灵心示警之际,一片粉色的光霞竟然生生穿透心灵天地,出炽烈无比的芒光。

紧融的灵心陡然而分,云依依在分开的一刻,感受到丁修意外和惊异的灵心一震,同时灵光幻变的身体也是一僵。眼前的天地一片苍茫,似是艳阳照耀的白天,又似是明月高挂的晚夜,当她勉力看清心灵天地的一切,她立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天地渐渐朗清,那灵波泛动的位置,竟然有粉色的光霞托动着一个也是全身赤祼绝艳美女穿越至他们二人联结的心灵天地。似有几分的迷惘,又有几分的愕然,当她如云依依同样看清眼前的一幕,亦是幻体扭转背过身去,而她那唯美粉韵的线条却是那么的勾人心魄,引人无限暇思。

“灵儿姐……你……你怎么会……?”

云依依羞不可抑的轻问,使得那赤祼绝艳的美女娇体出令人心驰神摇的抖动。片晌之后,才听她以极其低微的羞涩低语回应道:“灵儿……灵儿因据前生今世的灵识,故重生之后本就拥有前生妖灵本体的奇能。这……这结灵出窍之法,是灵儿的天赋本能,刚才在修行之时,受到你们二人心灵共舞的强大吸引,竟然无法控制的加入进来,到现在,灵儿也不明白究竟生了什么事,为何……为何进入到这里竟会具有……具有这具灵幻真体。”

一直处于尴尬境地的丁修终于明白过来,这里只有他才明白生了什么事情。以他的修为,在与云依依的独伫中,心血来潮,亦是念随心至的想到一个奇法,便是以他的剑芒元光散布于两人的心灵天地,以佛心禅灵聚灵气灵光幻化两人的身体。

似两人这般的心灵聚会根本容不得任何人的插足,亦掺杂不得其它人的道心元魂。可偏偏这黄灵儿在人界之时本是道法修为都远强于他们二人的妖修,其灵念心境更是远胜二人,入得灵界转世重生,机缘巧合之下,这份心灵之境完全保留,故也是极擅这种凝聚心灵天地的奇能,故有闯入两人天地之举。

而最为诡异的是,黄灵儿在人界之时,便与丁修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恐怕已经是情心暗系。丁修与云依依所结出的心灵天地,本是以爱意绵绵为基,心灵爱潮为界,再辅以道心元魂而成,从黄灵儿能够闯入这天地之间来看,她如果对丁修没有着深刻灵心的爱恋,绝不可能来到这里,更不可能受弥漫在这天地之间的剑芒元光所感,幻结出与他们一般的灵光虚体。

是的,就是那一眼丁修眼望着面前粉色光霞中的赤祼娇体,再度想起冥谷破界前的那一刻眸光相望。那幽怨的眼神,人妖两界相隔的无奈,是怎样的一种情怀

下一刻,他已经感受到由打此女出现,这心灵天地再度燃起炽热的爱恋情火,一切都变得再不重要,只余眼前令人迷醉的天地。

心灵凝聚,云依依最先触摸到丁修的灵心及全情的感受。她的面容射出惊喜交集的情火,忽地起身一手拉着丁修,一手牵起黄灵儿的玉手。

“自依依懂事以来,一直在修真的路途上追求某种唯美的东西,便是真正的情爱。人世红尘的苦痛挣扎,遮蔽了心灵,使得它根本无处寻觅,我害怕找到的是最为残酷的真相,但同样也渴想知道这份真爱真的存在。就在这时,我撞见阿修,享受到了他毫无保留的心灵真爱。”

云依依将丁修与黄灵拉近,三人肢体相贴,爆出一波强似一波的耀眼灵芒。近乎于痴了的她轻启朱唇再道:“依依是幸福的,更有幸结识了灵儿姐,一同飞升灵界,更在这里找寻到人灵两界相隔的阿修生命不是挺奇妙吗?我们在心灵天地相聚,为何要辜负生命给予我们的恩赐?只是依依想不到吧,灵儿姐姐数千扯为情心所寄之人也是阿修。天意如此,依依愿与灵儿姐共事一夫,纵使某天阿修飞往仙界,至少我们姐妹仍能相伴,直至功成圆满的一刻,期望老天对我们不薄,有朝一日我们能再度相见,对么?”

丁修无言,他接过云依依拉过来的,黄灵儿的一双纤手,轻轻的攥在手里,感觉柔软而温润。以他的道心灵念本极难受到外界的影响,但是,与黄灵眸光相望的一刻,一股无法形容的知感蔓延往他全身,灵识竟然在全新的心与心的结合中不断壮大。下一刻他已和黄灵经历过的人灵两世的修行,那似如大地般无限,充满生机和成长力量的元魂结合为一。

倏忽间,天地咏舞旋转。

黄灵儿羞无可抑地“嘤咛”一声,伏入丁修怀里,用尽所有气力把他抱紧。平生次,她感受到梦想竟然在不经意间突如其来,并且如此真实,如此有血有肉的实现。

泪光,迷蒙,闪动着动人的眩光,晶莹而剔透。下一刻,她已经投身于丁修的怀抱,在他无所不至的放肆抚摸中坠人从未想像过的醉人旅程。

丁修醒了,却不是在居所静室,而是在灵界无比宏大的天地之间。他甚至有种错觉,自己身躯之下的坚实土地便是所处的寒月东6,而无比广阔的大6,却只是供自己躺卧的大床。

天地之间,不断有澎湃的灵潮,一阵一阵的冲击丁修心灵的堤岸,每一次潮涨,他都感到自己强大了一点,壮大了几分。

灵识的感应如蜘蛛网般往四面八方延伸,在灵界天地间畅游个遍,其间甚至接触到了几个极为强大的元魂,警惕而心。不想太过招摇,他迅斩断了对方的知感查辨,回归寒月东6的所在,很快锁定在灵霄城内的府弟,并分别在两处居室找到疲极而眠的云依依与黄灵儿。

与黄灵儿之间生的事情,根本来不及思考,一切都如星火燎原,有措手不及的感受。但也正是如此,丁修才更加对此女生出怜惜和炽烈的爱恋。

在心灵的天地中,黄灵儿与他融体**之后,虽然仍有几分羞涩,但却是反应热烈,肆无忌惮地向他展示**蚀骨的媚态娇姿,似要把自己挤进他的身体。面对着这个在人界便对自己情心系牵的女子,丁修自然是怜爱无比,让她充分体会到心灵共舞的奇妙感受。

当三人元魂融畅游心灵的天地,丁修在二女元魂道心疲不能兴之时及时收手,散化心灵结界,重归实体。出奇的是,打开心灵天地,布下心灵结界,如此这般消耗灵力法力之举,竟然让他没有丝毫的乏累之意。

灵力澎湃如潮,丝毫没有疲弱之感,浩大的灵识在空灵虚无的一刻竟然更加的壮大,甚至在妖族属地先后寻觅到金葵与龙云等人的踪迹,还能再作遨游灵界的惊人之举。

此次心灵之旅,云依依给予他的是释放出沉积在道心最深处的炽热情感,而黄灵儿却是截然不同,是奉献出她拥有的一切,包括贯达人灵两界最为深刻的修真体会。这一点对丁修的帮助之大实是无比的重要,使得他对修真之行有了更为深入的了解。

次日接近正午,丁修寻到云依依与黄灵儿时,二女刚刚梳洗完毕。骤然相见,便是丁修都觉得有些古怪,更勿论才刚刚相识便与丁修生最亲密关系的黄灵儿。好在有云依依从中擀旋,不一会儿,两人情意至浓,变得情深绵绵,都变得随意自在起来。

出去天澜古场的决定,是在二女得知丁修竟然是佛藏之秘的守护者,当晚做出的,有关佛藏的传说使得二女再按捺不住道心的激动。短短的两天,数千年波澜不惊的道心似乎特别脆弱,无论是云依依还是黄灵儿,都变得柔情似水,情意深深,而她们情心所寄的丁修,虽然笑面可掬,但灵心深处却感受到来自遥远的灵识纠缠,生出极为不安的感受。

九个太阳向地平线沉下去,出千万道霞光,迷人凄艳。天色在最后一轮红日消去陡然昏暗下来,而数十颗金光闪闪的星儿高挂,悠长的白天到了落幕的时刻。

太阳让位予明月,七颗月亮有四颗又大又圆,清光洒下妖族的属地,把天地融入金黄的色光里。在丁修全力的施展之下,他携二女只用来了半月光景便来到离天澜古场不远的地方。

在这里,丁修查觉到了无极圣君的气息,千里之外,一个魔眼火心的奇异禁制结出一道拦截天地的屏障,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处身之地没有一根杂草,龟裂而惨白的被熔岩侵蚀的山坡凸不平,显然这火心禁制有着极为强大的威力,使得不少妖修吃了不少苦头。

天际茫茫虚空,此时被一只奇异的,高达百丈的魔眼所拦截,那魔眼莫名的诡异,其瞳孔正中,却是由火焰凝取的火心,似化龙点睛般的点亮整只魔眼,看去极为传神。

显而易见,无极圣君本是魔族中的强大存在,灵界三圣的威名非比一般的大乘修士,实是恐怖的存在。虽然不知道这无极圣君在此有何贵干,但他如此的做法,恐怕会惊动如金葵或是龙云、雷蜃等人,那时一场大战是绝对避免不了的。

大乘修为,是丁修给自己的修为境界做出的一个准确定位,但是,这个认知却不为龙云、雷蜃及金葵所认同。他们均是刚刚迈入大乘修为的妖修,从自身的修为感知,丁修的境界虽然古怪之极,但绝不会是大乘修为那么简单。

虽然无法想像大乘后期修为是什么一种恐怖的境界,但达至此等之时,离飞升仙界已经不远。据灵界中曾经出现的大修士所言,大乘期高手,需度三次不同威力的天劫,同样分为大乘初期、中期、后期,三重境界。而大乘后期乃通过了三次天劫的淬炼,将身体完全改造为仙体,具有仙元之力,才可全力破开灵界天地灵气的束缚,真正的达至仙界,自此脱胎换骨。

以丁修而论,虽然尚不能做到此点,但其修为已经远在金葵龙云等几个大乘初期修为的妖修之上,他究竟处于一种什么的境界,几位妖修之能均无法查辨,这种诡异的修为实在让他们莫名其妙,亦对佛藏的佛禅法力生出景仰之心。

眼前的这位无极圣君便曾与丁修交手论战,最后甘拜下风,与三圣中另外的九幽圣母与灵算真人共认他为寒月第一修士。而如今,在威名所累下,难不成这无极圣君竟然再生挑战他的心思?

第三百五十九章佛藏异客!

第三百五十九章佛藏异客!

丁修默默打量魔眼火心禁制忽地微微一笑。身畔二女因修为所限,还以为丁修准备以某种方式通知对方时,前方的百丈虚空,魔眼瞳孔火心的所在忽地出阵阵的灵光波动,不多时现出一个头顶双角,面容狰狞凶恶,一举一动散出无尽的暴戾气息的魔灵。

久远的年月不见,无极圣君的修为更为炉火纯青,境界愈加的深不可测,修为境界更达至大乘中期的修为,且已近巅峰之兆。

然而,在那无极圣君的眼中,丁修却看去锋芒内敛无虚,境界似无实有,根本难以辨别,更加的深沉可怕,原本以为可稳压丁修一筹的他,立时摸不清其真实的修为。

灵识所至,无极圣君以其神通缘本将丁修牢牢锁定,其灵法之力蓄势待之际,丁修灵识如海竟然扩展至灵界天地之间,融入无所不至的灵气之中。

虽然,以无极圣君之能亲眼看见丁修那么自然而然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可他全心全灵的出灵识却根本查觉不到丁修的存在,就好像如果闭上眼睛,便根本意识不到丁修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这是何等的法力,无极圣君上上下下打量丁修许久,忽地苦笑,面容一黯。其双角处突然喷涌出无数强烈耀目的电光,直冲天穹,天地灵气为之狂聚之时,却在其双角的尖角之地爆裂开来。

灵波泛滥,丁修眉头一皱,其体内忽地涌出无数光华,将数十丈外的云依依和黄灵儿护在其内。爆破开来的灵潮与丁修体外的光华相触立时烟消云散,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没有半分的举动,但眸光中却有寒光一闪,两道若有若无的金芒悄悄绽起,看去却是意定神闲。

丁修并非出手,皆因无极圣君此举目标根本非是二女,而是举手将魔眼火心禁制化解开来。对方此举究竟有何用意,恐怕还需无极圣君亲自解说。要知,在灵界中早有传说,任谁想挑战公认的第一修士,便需奉上真灵圣宝做为筹码,如此肉痛的事情,这无极圣君会否肯做呢?

“丁道友,无极此举原意确有挑战之心,其因在于失落在道友手上的天澜古镜,令在下着实动了真火。这真灵圣宝无极曾以魔火炼化,故能追寻其下落,再加上苦修数千年,成功突破大乘初期,并偶得机缘,修为总算达到如今境界。”

再度苦笑,无极圣君再道:“岂料,水涨船高之下,道友的修为竟然达到连无极都无法辨别的境界,恐怕离跃升仙界已然不远。灵界早有约定,挑战第一修士之人如果不敌,必须奉上一件真灵圣宝做为筹码,以惩不敬之心。无极既然非道友之敌,无意自取其辱,便将天澜古镜中的魔灵气息拔除,再奉上一具亲手炼制的,接近炼虚后期级别的魔灵傀儡,以作应付的筹码,如何?”

丁修冷冷盯着无极圣君半晌,终缓缓点了点头。今次之行,如果没有二女随行,恐怕他连对方的提议都不予考虑,早已经全力出手,而今而当然是另一回事。这无极圣君也是非常知机,一见修为根本不是他所能敌,再加之丁修已然动了杀机,立时主动撤去禁制,并俯称臣,乖乖奉上重宝,如非如此,这三圣之名恐怕立时在灵界之中划去。

大疆无界,无极圣君眼望着一道亮辉挟一紫一粉两道虹光远去,这才缓缓舒出胸腹中一直未曾渲泄的灵气,一滴冷汗悄然自额头滚落,也使得他神情陡然轻松。

“这丁修道法通玄,恐怕离跃升仙界之日不远。今天亏是知机得及时,否则……一世英名恐怕就……”

轻摇头顶双角,无极圣君心有余悸化红光远逝,在那一刻,他生出在丁修有生之年绝不再掳其虎须的心意。刚才对阵之时的奇异感受实是万般诡异,如此神通,便是合三圣之力恐怕仍难是丁修之敌。

“这个人族修士实在太可怕了”这是无极圣君远遁千万里间仍萦绕心头的一缕灵念。

天澜古场,丁修与二女在怪山之后的古河道前凝立许久,他的面容阴沉之极,并没有马上沉入河道直奔禁制之地。

从河道四周来看,这里的纷杂萦乱,显然曾经有无数妖兽在此集聚,而这些印痕会否对佛藏有什么影响,实是极难分辨。

佛藏内,便是以丁修的灵识也难以侵入半分,除非禁制被打开缺口。可是,如今,河道内竟然涌现出极为古怪的气息,使得河道淤泥不时冒起细微的灵气气泡,从极为稀少的河水中泛起,看去十分怪异。

二女见丁修面容不善,再加之以她们的修为根本看不出什么古怪,还以为佛藏之秘为人所破,软语轻言在一旁劝慰。丁修摇头苦笑,目光里忽地射出一团金光,竟然自行遁入河道,没入淤泥不见。

二女完全摸不着头脑之时,她们忽见丁修通体光华一闪,奇异的灵光波动中,竟然自他的身上缓缓再分出两个丁修出来,左右站好。

这诡异一幕将二女吓了一跳,仔细打量间实难分辨分身与真实的丁修有何区别。丁修这两个魂念分身忽地纵身,也随金光没入河道,河水轻泛涟波,兀自有灵光晃动不休。

“阿修,你的魂念分身如今我竟然以灵识都辨不真假,真是好生厉害”

云依依轻笑间挽着丁修鸟依人的偎在一旁,黄灵儿正想羞一羞她,岂料,灵光一闪,身畔忽地多了一人,将她揽入怀中,一惊之下,凝望间竟然又是一个丁修。

欢笑传来,两个丁修分搂佳人附以香吻,黄灵儿又羞又喜不知所措之时,嘤咛的吻声传入耳畔,灵体一软之时也醉心于丁修的爱抚之中。如此这般过了半晌,二女几乎无法站立之时,水花翻卷,另外两个丁修自河道钻出,白衣飘雪,说不出的从容。

分身纷纷消没,丁修扶持二女站好,这才轻嘱要点。云依依与黄灵儿粉面通红,贝齿轻咬,再加这**起伏不定,嗔怪的恨恨眼光几乎把丁修融化。

三人稍整装束,这才化虹光而入,不多时在丁修的引领下在已经被打开的缺口中直落而入,进入佛殿空间。

佛藏空间之内,阴气森森,二女纵使在丁修剑芒元光的护持之下仍是不禁打了个寒噤。四周飘浮着妖息极浓的浮体,却是纷碎不堪,血腥味极浓,使得二女闻之欲呕,而丁修却早在先前的查看中见识过,没有半分的惊异。

丁修的眸光在寒森森的佛殿内亮起,一缕金光亦在他的手心泛动。金光忽地盈动,刹时大亮,竟然将整个空间照得纤毫毕现,二女这时才看到空间之内到处是妖兽的尸身,竟然在殿堂悬而不坠,漂浮游荡。

丁修眉头一皱,忽地合什轻喝,喝声中,所有的飘浮妖修本体尸身齐齐落地。便在此刻,他的眸光忽地大放,射出惊异的灵芒,丝丝的金火燃亮四周,其人一揽二女闪遁自佛藏的缺口而入,来到佛殿古佛旁。

灵芒闪动,丁修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将古佛手心内的佛界空灵之界打开,再施以分身随二女而入,旋即封禁。做完此举,他的面容一束,复面向缺口忽地朗声道:“道友何人,何不下来倾谈,岂不胜过在此和丁某捉迷藏?”

缺口处,忽地现出一片乌光,似乌云盖顶的灵辉中,一个看去三十许的冷俊男修徐徐而降,落在佛殿实处。

此人两手负后,目光如电,嘴角带着似是极为满足的笑意,欣然看着傲立眼前,意态自若的丁修没有说话,但衣衫却是灰芒闪动,激起佛殿灵芒朝着丁修铺天盖地而来。

丁修一笑,出乎灰衣男修意料的竟是拔身而起,自缺口钻出悬于佛藏空间之内。这潜藏在佛藏之内的对手实力绝不容低估,甚至有可能在其之上。不远处,飞翼灵蜥的尸身虽然化为数块,但丁修还是认出正是结下情谊的易姓妖修本体,其它的虽然无法辨别,但他相信,在佛殿苦修的另外三位渡劫后期妖修绝对是同一下场,否则也不会弄得这般模样。

缺口处,灰衣男修仍是负手而立,似魔神由地狱冒出来般在前方升起,其眼光电芒闪烁,似有几分怒意。他的衣衫忽地拂动飞扬,猎猎狂响,佛藏空间内的灵气刹时朝着他狂涌而去,绕着他转动起来,形成灰光雾云,情景诡异之极。

丁修法眼无差,立时辨出这灵气结成的雾气之内蕴藏着奇异的力量,正变幻无穷,似缓实快。狂风暴卷,丁修灵念一动,双手忽地交结。只见一道电光金矛忽自空间虚空穿云刺下,朝着那灰衣男修贯入,而电光金矛一与灰光雾云相击,立时裂成无数根电芒金光,与雾云相击,立时化为乌有,而那男修身旁亦是半丝云气不剩,重现佛藏空间真容。

神目如电,与那灰衣男修凌厉的目光剑锋相对般的交击,丁修连最后的一丝犹豫都抛在身后,晋入前所未有的凡人圣境界里。

对面此人,修为之高深实是平生劲敌,竟连他也辨不清境界修为,最少也应是大乘后期的修为,难怪合易姓妖修等三个渡劫后期的高手都殒灭在此人的手中。

对方的灵识之强大,实在是丁修事先难以想像的,初入佛藏时,如果不是看到悬浮着的妖修尸身看去极为不雅,他以真言破去悬空的禁力,令这男修无所准备下,心神忽分,便是连他也不知有人伺机在侧窥探,这等修为,实是可怖之极。

“好黎峰穿游灵界已达三百年,还是度撞见破去在下护身灵云之人。对手难寻,道友莫怪在下的擅意之为”

男修见丁修对佛殿极为熟悉,竟然以为他是此间的主人,眉间神态也是凝重十足,睛光更有几分期待。

第三百六十章天罡斧!

第三百六十章天罡斧!

丁修一见之下真是头痛不已。从对方的灵识气息来看,正是不久前曾经遭遇到的危险灵息。对方竟然在月半光景来到寒月东6,可见必有其穿游的传送之地,此般情形如果不能镇住对方,又或是败于其手,恐怕以后烦不胜扰,后患实是无穷。

这时,对面的黎峰笑吟吟再道:“刚才的两位惹人怜的女修是道友的侍妾么?说实在话,便是黎某都极为动心,说来,道友可要全力以赴,否则,如此娇娇美女留给黎某,任在下予取予夺身心实是美事,道友关心则切,可不要为此误事哟”

丁修面对着生平劲敌,内守禅心,面古井无波。对方的扰心之言似在天外,根本牵扯不到灵心分毫。黎峰见此,面容再束,其容光忽现乌光,双手轻扬。

耳际忽地异响轰鸣,仿佛置身于汹涌澎湃的波涛中,丁修更似处身在风雨飘摇的急流巨*内挣扎求存的一叶舟,前前后后无数股力道,把他往不同方向拖拉撕扯。

金光烂漫,丁修知道对方正以某种克制灵识之法,相扰自己的禅心,夷然不惧之下,他的口中一阵低吟,同时真言一喝,整个灵体在金光中缓缓消散。

黎峰为此一怔,便在这一刻,丁修幻虚灵身自他的身侧陡然浮现,探手处,金光罩体,右掌如山,化为金色的大手覆盖数十丈的虚空,朝着他抓了过来。

一懔,黎峰再不敢大意,灰衣袖袍中忽现优美雪白的手掌,弹上半空,化作无穷无尽的手势,在虚空之上也是化为掌形,呈现出无数的灵波,涌起无数气旋,朝前迎击而上。

“临”便在此时,真言一喝

如此之近的距离,当其冲而来的言咒之力使得黎峰通体一颤,那虚空凝成的灵掌气旋立成涣散之状,与金光大手甫一相触立时纷散。

惊变之下,黎峰忽被奇异的乌云笼罩,刹时分化九朵,皆是同般模样。乌芒闪动之时,九朵乌云其中各现诸般灵器,而临丁修最近的这团乌云,呈现的则是一只看去破烂不堪的乌色钟,极不起眼。

轰隆

金光大手将金色钟攥在手中,竟然爆起极烈的狂芒,使得金光大手立时化成万千碎光纷落雨,附近的空间一阵扭曲变形,仿佛皱起重叠一般,似要激出空间的剧变一般。

金光大手的碎灭,此消彼涨之下使得乌云暴涌九朵乌云狂扬竟然将整个佛殿虚空笼罩,其内乌光勃,一道黑色的光柱豁然闪现,朝着丁修狂击而来。

虚影破碎,丁修形体被光柱击得粉碎,乌云中忽地传来暴喝,狂叫不好,所有的乌云齐齐聚拢,凝成一朵,同时释放出万丈的乌芒。

雷鸣在虚空炸响,纵是有所防备,黎峰缩在云朵之内还是打个激灵灵的冷颤。跟着无数道雷光霹雳破云而入,充天塞地,将云芒激得纷散,悉数打入黎峰的本体之内。

痛苦的嚎叫中,诡异的虚芒出嗞嗞的怪响,芒光刹时变得漆黑如墨,同时惊爆开来。丁修还未来得及喘息口气,虚芒炸碎之中,一道亮光刺破团团黑气,将虚芒驱走,虚空毫光绽放,一道莹白如玉的光晕中,黎峰竟然通体仙光护持在虚空悬而不坠,其冷目如刀,直直盯紧丁修不放。

“竟然毁去我的凡身,逼得我仙体显露,灵界中能够做到此点的,恐怕唯有道友一人”

黎峰恶狠狠的狂叫,怒火中烧实在恨不得把丁修千刀万剐。以他之能实在已经具备跃升仙界的实力,这凡体更是渡界时的一个凭借,岂料竟然在这里毁去。

缘本,黎峰已经定下跃升仙界的日期,数百年间,他一直觅选对手,为跃升仙界做着热身的准备。

然而,某一日,他忽地感应到一道奇异的灵识,竟然遍扫灵界,实是高明之极,遂生出挑战之心,做跃升前的最后一次热身。于是,他借以最为私秘的游走四大6间的巨型传送阵来到寒月东6,却无意中撞见无数妖修强破佛藏禁制,意欲闯入佛藏。

好奇心的驱使之下,黎峰来到佛藏却不曾料想这里尚有三个渡劫后期的妖修,实力非同可。大战勃,先后众妖修混战,竟为这三位妖修所灭。当时,黎峰本意并无惊扰三人之举,岂知,三位妖修联携似欲修行,竟然还取出三枚龙芝助力,这一下黎峰再呆不住了,道行尽施之下,不但将三位妖修成功灭杀,也将三枚龙芝成功夺下,使得即将到来的跃升仙界之举更增数分把握。

当他将一枚龙芝服下,不但元气尽复,更觉大功告成之时即将来到,便在这个时候,丁修却不期而至。

伺机在侧,黎峰立时便察觉出面前此人正是那道强大灵识的主人。此地玄秘之极,更有三位渡劫妖修护持,面前此人究竟何方神圣,实在令黎峰惊异莫名。

哪曾想,对方突如其来的真言一喝,让他圆润的心灵竟然也破开一丝缝隙,为对方所查知,这一下,黎峰再度心动,有心与对方一较高低。

任他千思万想,也决料不到,就是眼前此人,实力竟然强大如斯,不但破去他的护体乌芒,更毁去他藉以跃升仙界的凡身,平添变数。

弄至如斯田地,如果再不将其灭杀,如何消减黎峰心头之恨,三次渡大天劫,已经使他得具仙体,正是有此凭借,他生出全力灭敌,灭杀对手的念头。

光芒万道,黎峰仙体寸缕不着,却有瑞光缠绕,在灵霞包裹中闪闪光。双手张扬处,无数的灵霞刹时漫步在虚空之中,竟在一瞬间布成了一个巨**阵,立时将佛殿空间内的天地灵气从狂聚过去。

黎峰居于其中,看去有若神明般,威猛无可名状,其冷目所及却生出愤恨之意。体内灵芒一闪,口中一声低吼,他两手一搓下,霞光闪动中,一柄紫芒巨斧霞光缠绕,灵芒闪动,在其灵念的驱使下仰立而起。灵气狂聚向巨斧的斧面之时,霞光一闪,豁然朝着丁修疾劈,直有毁天灭地之能。

“天罡斧”

惊呼的丁修在对方现出仙体之即,便知事态有多严重。此人分明是即将跃界飞升的大修,实力如何已经不需更多的了解。无端端惹此强敌,他暗暗叫苦之际,急忙服下一滴钟灵石乳恢复法力,刚才雷灵的一击竟然耗去大半的灵力让他也始料未及。

灵力未复,对方竟然祭出如此紫芒巨斧,丁修急忙两手掐诀,顿时现出真身法相,身躯立时高达百丈。金光缭绕,一层水幕在他的体表浮现漫延,将他的全身包裹后,立时闪烁出晶莹的辉光。

有关天罡斧的传闻实是多如牛毛,无数年月中数以千计的仿制天罡斧充斥着大坊市。

据传,天罡斧乃是集仙界庚精之铁炼制,具有无攻无破的神奇威力,而传说中的天罡斧可就是紫芒闪耀,集仙界紫星仙铁之精华,可闪耀紫星焰芒,破护体护罩于无形,无可直掠其锋芒

眼前此斧,纵使不是真的天罡斧,其威力也近得八成,丁修哪敢大意,仰天长啸中全力以赴。

巨斧斩下,丁修体内立时祭出一物,豁然迎上。那看去只的山体之上,金色符文四下飞舞,立时狂涨不休变成一座巨大的山体,将巨斧毁天灭地之威承受过去。

轰鸣,伴着白炽的狂芒在下一刻激开来,须弥灵山竟然在紫芒巨斧的惊天一劈之下中分而开,便是丁修也在芒潮中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跌出无限之远,狠狠撞在佛殿的殿墙之上。

那黎峰也好不到哪去,纵使是身具仙体,仍是飘远飞扬,在飘荡了数千丈远后,他才控得仙体,在芒潮中逆流而上,寻觅着丁修的所在。

灵识将丁修锁紧,黎峰冷哼一声,一双莹白手掌乍分还合,立时紫芒自他的掌中闪耀,八道紫影凭空浮现,竟然是八个影像傀儡,俱是炼虚级别。

这八个傀儡看去有些透明,在黎峰的仙体毫光映射下看去愈的紫黑,齐齐躬身朝黎峰施礼,遂视芒潮如无物般朝着丁修的所在扑去。

就在黎峰满拟影像傀儡会将丁修砍为数截灭杀掉,却不料那八具傀儡身姿淹没在芒潮之后不久,他的灵识忽地剧痛,竟然刹时与八具寄以灵念的傀儡失去了联系。

这一惊可是非同可,黎峰这会也顾不得消耗真元,急忙穿越余势仍劲的芒潮来到丁修的所在位置。

八具傀儡此刻已经俱毁,化为了八具焦炭般的胶质堆砌在一起。以这种怪异迅的灭杀之法,应为某种玄火之类的真灵法宝所为,显而易见这人仍具有相当的实力。

黎峰此际再顾不得其它,念随心生,足下立有灿光闪耀,光华流转下化为一朵三丈大的金花滴溜溜一转,将附近芒潮灵气吸入了大半,然后体积狂涨,其人竟然没入金花之内,化为一面金灿灿的花轮,直奔丁修斜斜切至。

花轮爆出风雷之声,伴着旋劲的光华将丁修刹时斩碎。如此轻易,黎峰再叫不妙,光华旋起瞬息间护在仙体四周。便在这时,他的头顶之上,一道白灿灿的光华亮起,一束圆光竖立,将黎峰罩定,一个白炽乳色的光柱,以他中心缓缓浮现并延伸开来。

“天澜古镜?”

黎峰懔然色变,金花圆轮陡然再次浮现,朝着头顶之上的光柱迎去。岂料,这个时候四周忽现波光,不知何时他竟然陷身于奇异的水幕结界之中。

金花灵辉闪耀,出炽烈的强芒。那金花与黎峰头顶上的光柱相接,由下往上抵挡,本就处于劣势,再加之四周水幕似圆筒般的将他围困,立时再承受不住,达到耀眼至极点的炽亮。

轰然爆响,金花终爆裂开来,狂潮激飞使得水幕颤抖异常,呈现出诡异的冰芒,更使得这圆筒式的窄天地灵劲狂飙。那冰芒自下而上蔓延,纵使是黎峰之能不断以法诀打入其中,亦只是延缓其,而阻止不了冰芒的晶光。

黎峰被困于此,当真是睛瞳充血,状似疯狂。情急之下,他忽地狂喷一口精血,体表的仙霞光华刹时狂绽开来,引得这空间之地随时都要塌陷的样子。

轰轰剧响之间,一只紫芒巨斧和一道黑色刃芒自他的体内的光霞中呼啸而来,激起万丈毫光,将头顶之上的天澜古镜的光柱抵挡,然而再**血,一道阴煞的光华在他的体畔亮起,立时引起一圈圈的波纹荡漾开来。

第三百六十一章仙体!

灵芒无匹,在虚华中似乎毁灭了一切。但炽眼的强光过后,丁修勉力辨清对面竟然虚虚淡淡的有两道影子。刚才,他可谓是法宝尽出,如果再不能将对方灭杀,他唯有动用从未使用过的九龙玄灵鼎。

在无数的年月中,丁修通过佛藏之秘总算将九颗龙丹的真灵之力炼化。亦是此鼎给予了他的真灵法力,使得他的灵识达至无所不极,无所不至的涵广之境。这比天澜古镜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真灵之宝,当年在灵龙一族的九位族酋驱使下便与天澜古镜斗个不相上下,而今,丁修吸纳九龙真灵之力,一旦驱动,则威力不可以道里计。

灵芒消褪,现出的是黎峰惊怒欲绝的疯狂眼神,令丁修惊异的是,他的身畔俏立的竟然是一个婉约动人,长相端庄的女子。

此女子给丁修的视觉冲击是无与伦比的,最动人处是她从艳丽的轮廓和由骨子里透出来惹人爱怜、楚楚动人的气质。那是一种绝无瑕疵的完美,每寸肌肤都是那么白皙娇嫩,秀眸就像深黑夜空中挂着两颗璀琰的明星,宁静怡人。

广袖纹袍,玉带飘展生风,乌黑的秀发衬着雪肤白衣,看去清纯飘逸,带有几分亮丽,似欲乘风飞去,使得丁修立时联想到她不但有美好的内涵修养,性格还应是温柔多情,不拘一格。

如此美女竟然是从黎峰身上分化出来的,丁修目为之眩的同时,警惕之心也是倍增,虽然那是一种强提精神警醒自己的无力之举。

“道友可知彩如的夫君可是将要跃升仙界的大修?现在,他的凡体为你所破,更连受重创,跃升之举恐怕至少要延迟千年,道友如此死缠烂打,莫非是要将我夫妇赶尽杀绝么?”

一阵娇笑来自此女的檀口中,声音清甜柔美,涓涓若清风,清澈如流泉,即使天籁,亦不外如是。而她的最厉害处,就是使人绝不会觉得她在媚惑你,但偏是一颦一笑,均教人心生怜意,恨不得把她修美动人至无以复加的欲体,拥入怀中蜜爱轻怜,更有想满足她一切愿望美梦的心思。

眼光略显迷离,丁修稍显痴迷在下一刻清醒过来,他不由得暗叫惭愧。能够及时的回醒,一是他有足够的佛禅心力抵受对方如此神奇的媚功,另一个则是这里地处佛藏,这种柔媚的心魔之功天生受到克制,使得对方未能全力施展,故力不足以完全克制于他。

丁修的眼光恢复清明,不单是黎峰面现惊骇,连那女子都暗吃一惊。以他们的想象,能够达到大乘境界的媚术是绝无可抵挡的,而对面的人族修士竟然只是稍受干扰,立时恢复清明,其道心的稳固简直不可想象。

双手变幻千虚灵,佛藏虚空似有一阵梵唱诵经的声音由天外传来,丁修成功凭借及时的回醒,以无上的灵识佛禅心力,在两人惊愕的心神处破开了一丝空隙,“侵”了进去。

断然一喝,声震虚空

面对着突然浮现的美妇,且是从对方的体内而来,丁修多少知道几分此女的来历。如果他没有猜错,此女必是某种灵异妖兽化身而来,且已经灵智大开,极具威胁。

似这种灵异妖兽既然追随面对这位修士必是签有某种附魂或是锁魂之类的心灵契约,故甘心为之驱使,如同人界之时丁修的魂仆燕归。既然两者生死相关,出手必不容情,自己如果在其他的对方必是罢战了局,可他如今身在佛藏,这里佛光虽然较之上次离开时弱了三分,仍是极具削弱对方的能力,这两人来自异世大陆,恐怕对佛藏之秘不甚了解,如此一来,占据天时地利的他全力出手,极有可能会有丰厚的回报,故全不留余地。

“兵”

宝瓶劲气勃发,丁修双手猛地结出宝瓶印契,在虚空一滞。当真言刹时吸聚灵气,他遂灵识一展,使得真言印契快如流星朝着两人印去。

同一时刻,丁修体表辉光绽亮,却倏忽消灭,无数剑芒元光所化的真灵气剑立时没入地面。

以黎峰与美妇而言,无论修为见识都极不一般。只不过,他们却怎料想这佛殿对美妇有着克制,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这一异变。

当真言喝至,黎峰有过相同的经历,心神蓦地一乱,立时恢复如常,而那美妇却是绝不一样,竟然通体剧震,灵识竟然纷乱,一时无法凝聚。

丁修此真言咒法本就是针对美妇而去,他与黎峰争斗良久,此人竟然挺忍至此时,可见极不情愿将美妇召唤出来,对方新力之师,怎能容她全力施展,故一出手便锁定美妇身上。

印契如影随形,追随美妇而来。美妇竟然在关键时刻着了道,让黎峰立知不妙,急忙再驱天罡斧朝印契一挡。虚空光华惊现,原本一直再无反应的天澜古镜竟然再现毫光,在黎峰的头顶之上再射光柱。这光柱虽然没有之前那般粗壮,但其威仍非一般灵宝可比,立时将两人照定在虚空之位。

四周灵压厚重,黎峰苦苦抵挡,仙体毫光已经缩减至体表寸许,显是灵力消耗过甚。他匆忙服下数种灵药,毫光立时涨大倍许,较先前有了极大的改善。就在这时,虚空亮起金色的光华千细如发丝的气剑将黎峰与美妇囚禁与虚空一隅之地,这气剑游丝分明是某种剑灵细化的剑丝,丝丝缕缕将虚空封锁得密不透风。

黎峰灵心一沉,终于发觉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非但是让他元气大损,极有可能还要殒灭在此地。此刻,美妇终于解脱丁修的真言侵识,完全恢复过来,面容竟然惨白无比,显然元气已经受损。

丁修只是一喝,便让黎峰倚为臂助的美妇受了伤害,黎峰心凉半截之时,立升逃念。岂知,丁修真言乃是全心全灵的施展真言咒法,目的正是不让两人查觉他以剑芒元光布下的元魂剑阵。

以对手的实力而言,他还是首次全力施展剑芒元光,以元魂附以剑阵之上,将两人困在此地。至于剑阵之威,丁修虽然没有全力施展过,但至少也会让两人大幅消耗元气,致接不下随之而来的九龙玄灵鼎。

空间陡变,自对面的黎峰和美妇的位置,一点墨色的光华骤然闪现,无数漆黑的墨气如同烟雾般弥散开来。

墨气弥漫的同时,两人所处的虚空豁然发生诡异的颤动,两人的身形齐齐掩没其中,连天澜古镜的光柱都被遮蔽开来。

丁修灵眼刹时打开,朝着墨水的幽深之处望去,岂料眸光一闪,眼前黑气豁地一亮,墨气升腾间,人界时殒灭的妻子罗如烟豁然现出形体,目光迷离婉约,似求恳,似哀怨。

心境的深处,可还有你的影迹?如烟,我在这里,而你如今却在何方?纵使是明晓眼前皆是幻象,丁修灵心仍是一痛。

人浮于世,情爱虽然如过眼烟云,但与云依依及黄灵儿在灵界重逢,仍让丁修感觉到一切非是不可能,只看机缘。然而,灵心中最大的缺憾,便是当年眼睁睁的看着罗如烟命悬人手,倒在自己的怀中香消玉殒。这锥心刺痛,纵使埋藏在心底几近万年,如今仍是难以抹灭。

是否只是想让如烟的影像在眼前多停留片刻,丁修面带悲怆,双手高举如花蕾猛地狂落,爱妻影像立时破灭,让他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怒火渐燃,杀意狂涌而至,映红了双眸,元魂陡然升腾壮大,已经渐渐黯淡了的法相金身立时金芒暴涨。

灵力似长鲸吸水般的狂泄而出,丁修双手接连变幻结出九字真言印契悬浮于空,缓缓朝着元魂剑阵渗透进去。浓烈的杀意使得墨气中的两人齐生寒意。

黎峰面临生死强敌于紧要关头终于清醒过来,辨出了眼前的危势。美妇,本是他的器灵妖物,在以前的机缘中无意间成为他的契奴,道法极为精深。可是眼下,连她都无法对眼前大敌有所克制,难不成,真的要动用那真灵仙器?想到这里,黎峰把心一横,将一黄色瓷瓶内的灵丹悉数服下,全力恢复消耗得七七八八的法力。

绿沫飞舞,美妇施道法冲击那元魂剑阵,却再度受到真言印契的影响同,在剑阵中立时受到剑芒元光的侵袭,娇体泛起绿沫灵芒。墨气更盛,那美妇娇体盈动,舞姿翩翩,赫然消没于墨气之内。

与此同时,墨气疯狂暴涨,一个通体覆盖了一层墨绿色鳞片,看似臃肿的庞大身躯在墨气中时隐时现,两条若水缸的怪臂,忽地自墨气中探出,陡然相触,登时射出成团的电光,朝着虚空顶上的天澜古镜冲去。

与此同时,此妖物骤然翻滚,两只古怪的异物忽地自墨气中探出,狂扇之下,墨芒激溅,竟然如芒刺般朝着剑阵冲去,立时惹得无数剑芒元光偏离形迹,也将困囚的虚空涨大了倍许。

电光火石之间,一声嘶鸣蓦然自墨气之中发出,刚才那妖物通体的墨绿色鳞片,忽地齐齐竖立,无数的墨绿汁液亦是喷溅而出,阔达百丈,将丁修去路俱是封死。

幻虚灵身陡然施展,虚化了的丁修眼睁睁的看着墨绿汁透体飞溅落下,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此妖此法突如其来,如果没有幻虚灵身恐怕无所遁藏,必定着了对方的算计。看来,此妖一上来便受到他的真言咒法克制,此时已经缓过神来,终显现过人的实力。

思忖之时,异变再起,浇落在地面之上的绿汁豁然变得光华万丈,以浇盖在地面上的范围陡然发出直达佛藏空间之顶的绿芒,将丁修也攘括之内,竟然生出动弹不得的禁身作用。

绿芒灵光劲射,使得剑阵围囚下的虚空再涨大数分,使得那元魂剑阵堪堪围拢,好在绿芒范围并不能扩大,使得剑芒元光渐渐壮大,不断加固,让丁修着实松了口气。

墨气中那鳞体再现,鳞片忽地闪现异芒,犹如一面面透明的小盾,密密麻麻,仿佛水晶打造一般,游走于绿芒之间,朝着丁修扑了过来。

似被禁锢于虚空的丁修虚化灵体竟然无法复原,亦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那鳞体现出真身,越来越近。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传出,数以万计的剑芒元光试图冲击绿芒,刺向怪物,却在万丈绿芒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那绿芒威势也弱了少许,看去黯淡了许多。

第三百六十二章仙门乍现!

第三百六十二章仙门乍现!

墨气弥散,妖物终于现出本体,奇形怪状之处连丁修看了都惊异万分。如果说这是一只妖蛾,应该说比较贴切,因为其巨大的翅扇与灵界巨蝶相似,舞动翩翩。

它的头顶有双触角,顶端是两粒圆球,与人的头颅大,只要一接触相击,立时激射出团团电光,刚才便是这这对触角出的电光将天澜古镜击中,与丁修的灵识失去联系。

可是,怪异的是,这妖物居然翅扇之上长有无数晶绿的鳞片,看去晶莹剔透,密不透风,刚才的怪异之举使得丁修接连受挫,看去法力不俗。更为诡异的是,这妖物还长有一条似巨蟒般的尾身,也是遍体鳞片,看去与妖蟒无异。

想到这妖物竟然是刚才那美妇所化,丁修苦笑的同时怎么也没法将两者联系上。而这时,那妖物体表上的密密麻麻的鳞片晶盾同时一闪,脆响声大起,竟然同时的碎裂而开,化为一团团刺目白芒,瞬间汇聚成了一团,如电光般激射而来。

白光实在太刺目了,纵然在灵目神通之下,丁修注视下仍然感到双目鼓涨刺痛。以他最初的想法,本意是想将此妖物引至身前,再以火灵袭之,尝试一下能否灭杀对手,可是对方此举使得他的算盘立即落空,无奈之下,他唯以驱火灵而出,朝着电光白芒迎击过去。

异变骤来,连丁修也被眼前一幕惊呆住了。火灵自他的额间飞出,竟然出一团五色的光焰,赤、橙、黄、绿、青,五色燃放,而居中聚拢的竟然是火灵真焰,此时豁然化为一只火灵之鸟,朝着那白芒炽光飞去。两者临近,火鸟诡异的张口将白芒一口吞下,看去竟然意犹未尽般反朝着妖物扑去。

妖物惊惶怪叫,似遭遇克星般全退缩,此际,墨气浓缩,一点金灿霞辉自墨气勃而起,充天塞地,竟然将整个佛殿照映得有如白昼,而仙气氲氤中,那黎峰仙体毫光绽放,赫然驱动一个紫辉闪耀的钵体仙器,将佛殿灵气吸纳得点滴不剩。

空间陡颤不休,丁修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然拥有仙器。因佛殿灵气被这仙器吸得一干二净,惊变之下,丁修灵识狂展将被仙器冲击得七零八落的剑芒元光收回,其人朝着佛藏缺口狂冲过去。

身后不断闪映着霞光,压力不断增聚。火灵真焰在霞光中游荡,堪堪所及之时,马上被他收拢入体。无论是天澜古镜,还是被劈为两半的须弥灵山,此刻他都无暇顾及,只求能够快上一线冲出佛藏。

复见青天,丁修立时松了口气。以那黎峰的仙器之能,如果摧毁佛藏恐怕要大费周折。此人如此怨恨自己,最大的可能是衔尾追来,毕竟今天他要是不能将自己灭杀,异日相遇结果实是难以料想。

想到这里,他猛地将最后两滴钟灵石乳服下,一边感受着灵力的复苏,一边祭出一只金色鼎。

法诀打出之时,霞光如长虹贯日,自佛殿缺口的河道冲天而起。如此惊人之举,立时将河道淤泥激得四散飞扬,纤尘蔽日。

长吟惊世,龙舞九天

当仙光霞芒将天地间染得五彩斑斓,一声惊动九天的龙吟缓缓唱响,丁修眸射奇芒,通体九色玄光绕体不休,伴着吟响直冲天穹。

灵界天地刹时变幻多姿,七彩粉呈,天地间浓郁的灵气疯狂地朝着天澜古场的方向聚拢而来,在漫空中形成无数的至浓的天地元气旋涡,纷转不止。

光华耀世,黎峰仙体矗立,仙气升腾间,霞芒无限。那仙钵钵口似刹那间变幻成无底深洞,天地精纯的元气纷纷朝着钵口聚集,直如巨鲸吸水。

然而,九色玄光联结成环,内中金鼎亦是如那仙钵一般狂聚灵气,大有海纳百川之势,较之仙钵亦是不差少许。

无论是丁修的佛光法相,还是黎峰的仙体云霞,仿佛两座巨峰挺立云端,形象无不是骇人至极点,无数寒月东6的诸族修士纷纷自隐居之所走出,齐齐观看这万年罕见的真法仙功。

此时,位居天澜古场四周的妖灵妖修,岂不知自己正身陷足以致命的险地,兽潮天然勃,撼动的不止是灵界天地

烟尘四起,却遮蔽不住九色玄光与那仙芒霞彩,而两者这时终于动了,无论是九龙玄灵鼎还是仙钵法器都终于吸足的灵气,玄光与仙芒达至耀眼的顶点,遂全力相击

天地骤暗,似全无声息跟着,天地间都弥漫着白炽的光芒

灵界天地陡然生剧变,不知是灵潮还是烟尘将九轮太阳完全遮盖,一切都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九龙玄灵鼎与仙钵相击的一点,此刻则是完全的黑暗周空灵无它,一切之物皆不在它的范围,而此处豁然只是两个生灵气息,正是丁修与黎峰二人。

一个是倾尽全力的真灵圣宝,一个是仙界下凡的仙器,两者的强强碰撞,立时激起灵界天地异变,而此时此刻,更是绝对的真虚境地。

一鼎一钵在绝对的黑暗中交击盘旋,九色玄光与仙芒霞彩似乎都交融在一起

在奇异的爆响中,虚空之上奇异的缺口豁然洞开,一个阔达数丈的灵洞一闪,持续数息,立时消没

狂飙由四方八面旋风般卷来,两人似处身在威力狂猛无俦的风暴风眼之中周虽是无坚不摧的毁灭性风力,这核心点却是浪静风平,古井不波。

两人惊骇莫名,不知如何是好之际,爆响此刻才完全释放开来,黑暗的虚空再度炸响,虚空缺口处的四周,无数撕裂万物的狂潮吞噬着能够接触到的一切,天地间以此为中心产生着诡异的剧变,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天地间的异变接连维持了数日,才渐渐尘埃落定。而这天地灵气的剧烈波动一不可收拾,使得天澜古场四周变化极为巨大,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模样。

而出奇的是,那圆穹灵殿却在异变中矗立如旧,其灵殿金光闪映奇迹般的在天地风暴中保存下来,看去似没有受到多大的波及。

月余光阴眨眼即逝,当丁修灵识缓缓苏醒,整个身体立刻活跃起澎湃的生机,席卷心灵天地。

沉沉之中,他自大地中重浮于世,立时生出物是人非之感,对于佛藏的所在一时摸不着头脑。好在圆穹灵殿还是原来模样,他步入灵殿的一刻,其内豁然有数千妖灵或是妖修散落在殿内各处,看来都是在风暴之时躲在这里,度过了突如其来的大劫。

丁修并没有惹起大多的注意,关注他的也多是因为他人族的身份。大家都是避难,免不了相互照映,所以倒并没有太多人注目于他。

觅处极不惹眼的空地静休打坐,丁修灵心却实在无法不想及那场大战内的幕幕情形,那最后一战的虚空之地,无疑开启了通往仙界的大门,而当时,他与黎峰都灵力耗尽,实无力迈入那瞬息即逝的仙门。

仙门逝去后的疯狂灵暴,让丁修想起都生出后怕的感受。当时,前前后后无数股力道,把他往不同方向拖拉撕扯,异响大作,他仿佛置身于万倾汹涌澎湃的波涛中,以他经过天澜古镜在圆穹灵殿修成的金刚不坏佛门神通,在如此的灵暴风潮中都大有挺受不住之势,险此命丧命于此。

如果说最为可悲的,应该是那自称黎峰的男修。这人本已经修炼至跃升灵界的凡实力,偏偏与丁修在遭遇战中毁去凡身,又大幅消耗元气,以致于最后祭出仙钵灵器,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而就在仙门洞开之时,狂暴的灵潮也将那黎峰淹没,纵使是具有凡入圣的仙体,这黎峰也因元气大损,在灵暴中殒灭,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当时的情形,丁修虽然没有看到,但灵识却强烈的感应到黎峰元魂消无,以那妖物美妇来讲,其与黎峰有着寄魂契约,自然在灵暴中无法自处,也只余爆亡一途,真是可怜可叹

侥幸偷生,丁修苦笑之时,最想的则是回到佛藏休养生息。可是,佛藏入口已经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时半会难以寻觅,一切只能等元气恢复数成之后才作计议。

接下来的时日可谓是度日如年,丁修待得元气恢复三成,立时着手佛藏入口的寻觅。岂料,以灵穹灵殿为轴,他虽然记得应有的方位,却根本找不到佛藏的缺口所在,这佛藏是否在天地异变中出现了异样,连他也无法说得清。

又是夜幕低垂。七轮明月爬上了圆穹灵殿的上空,又白又亮,排成一线,孤直似永桓。灵殿之内经过数年,只余寥寥数人,仍是只有他一个人族修士。

纵使是元气只恢复得五成,却没有任何妖修敢来惹他,这并非是妖修辨出他第一修士的身份,而是,他举手投足自有懔然不可侵犯的威势,更有谁也难以辨别的修为境界,故一直独善其身。

月晕外星光点点,隆冬初雪的纯美世界,看去晶莹闪耀,使得丁修意识到八年的秋爽已经不在,日移月转,沧海桑田,人事迁移,在这永无止尽的变异里,眼前这一刹那对他来说似是永恒长存。

因灵识尚没有恢复,丁修无法找出佛殿的缺口,这个时候他最思念的正是入得佛藏的云依依和黄灵儿。二女如今在佛殿内会有怎么的际遇?可惜,这些只能想想,因为她们根本不识破界之法,不但无法自佛殿内的空灵之界出来,更无法在空灵之界内的九九八十一界空间内游转。

想到如果自己也在灵暴中殒落,此二女绝对会在佛殿内囚禁无数年月,甚至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破禁而出,丁修背后更多的是因为后怕浮升的冷汗。唯今,他只有全力静修,期待灵识早日恢复,重回佛藏。

悠悠年月,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丁修一意参禅养心,在圆穹灵殿的中心之地静坐调息。这一日,他休养多时,忽生奇念,产生古怪想法,遂生出试试之心。

以身作镜,丁修以灵识布下灵气化为实体,呈天澜古镜大,完全此举,他通体金芒绽放,模拟当初天澜古镜的异举,重新驱动圆穹灵殿的莫**力。

那灵殿初时毫无动静,就在丁修已然准备放弃之时,轰鸣而起,灵殿中心豁然下一块,显露出天澜古镜大的浅坑。

狂喜之下,丁修将灵气镜体纳入坑,同时体内金芒激射在圆穹灵殿四周,这时,阵阵轰鸣如期而至,灵殿金芒复现,集于一点,正是丁修盘坐的灵气镜体之上。

以灵殿的集聚佛禅灵力以养神,丁修在冬雪的悄然掠往中成功将灵识恢复至巅峰之态。灵识尽复的刹那,灵心扩展间,他自完全掉换了的方向中查觉到佛殿缺口溢露的气息。

第三百六十三章回灵十旅航!(终结篇)

第三百六十三章回灵旅航!(终结篇)

再回佛藏,恍若隔世。..丁修重回佛殿位置,见到古佛结施无畏印仍是先前模样,一切毫无变化,患得患失间,他开启手心位置的空灵之界,一头钻了进去。

灵识在空灵之界内穿行,丁修一直未寻觅到二女的任何气息。悬着心提起,在最后的两个灵界空间终于觅得了她们的所在。出奇的是,二女此际都已经晋升至炼虚后期修为,与当年分别时迈出了整整一个层次,可见二女在这些年月中一直勤练不缀。

再见面,实是悲喜交集,更不需要任何言语的慰藉。三人纠结缠绵,以最为原始的释放着千年多来的纠结,而二女更是哭得一塌糊涂,在疲极累极中缓缓入睡。

接下来的年月,三人自佛藏内苦修,浑然不知身外年月。丁修因亲眼目睹了仙门开启的壮举,对破空离开有了更为深入体会,故全情在佛藏为跃升仙界做着准备。其间,因修为上的更上一层楼,他两度潜出佛藏以迎天兆,再度承受天雷劫。

天雷劫的天地之威实在过于恐怖,第三次迎击天雷劫时,如果不是丁修将前两次天雷劫的雷劫之威以雷灵敛化,以倍计增强雷灵的威力,在最后关头已经无法抵受最后一击的时刻,反以雷灵反击雷劫的最后一击,成功消化威力最刚猛的天雷,那一刻便是肉身再强横百倍,恐怕也会在天雷劫中灰飞烟灭。

而现在则一切都不同了,度过三次天雷劫后的丁修已经具备了仙体,离跃升仙界只有一步之遥。

面对着茫茫未知的仙界,丁修也有着莫名的恐惧。记得初入灵界,种种离奇的遭遇是相当可怖,险死还生的经历,不想重蹈覆辙的他立时穿行于佛藏,再游历灵界较有规模的坊市,搜寻着一切能对他寄于身体真灵的炼制,增强其效力。

他的肉身已经完全修炼至佛禅大乘的金刚不坏境界,除了真灵级别的灵宝,其它的一切攻击皆可忽视。如此修为,虽谈不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在灵界的过往大修们中,也是极为罕有。

而达至此等境界,丁修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苦恼,便是再难以全力施展道法。此时此境,他的功法夺天地造化,已然轻易可造成当年他与黎峰一战的战况,施展出当时狂烈的灵暴,改变灵界天地间的灵气,颠倒五行濱变。

随着跃升之日的越来越近,反是云依依与黄灵儿心境愈发的宁和,当然也放任自己,愈加的痴缠。经历过人、灵两界的分离,云依依对此举相对来讲有了一定的抵受能力,而黄灵儿却是恋栈难舍,使得道境在最近的百余来年毫无寸进。

在丁修的助力下,二女的修为在接下来的近千年间先后步入渡劫级别。因佛藏内最不乏缺的就是天材地宝,故二女的境界也是一日千里。眼见二女先后步入渡劫中期境界,丁修再无后顾之忧,将对佛藏种种了解,涉及的禁制及破禁秘法,再加之自己亲见仙门开启的种种天地异兆,各种天劫雷刑的威力,尽录于玉简,交付到二女手上。

交待完所有的事情,丁修携二女远行,以灵识搜索出当年合化同修,仅余的三位妖修兄弟。

三人分居妖族属地,各据辽阔疆土,龙云此际已经修炼至大乘中期,其道法博大精深,统率妖龙全族。

雷蜃修为虽然与龙云一般无二,但在境界之上略有不及,已是蜃族的供奉长老,连族酋都礼让三分。

最有成就的,还是与丁修关系最为密切的金葵。这幻灵一族的族酋早已经退位让贤,修为离大乘后期只有一步之遥,正苦思突破之道。丁修的到来让他喜出望外,急忙讨教突破瓶颈的妙法真诀。

因三人对佛藏之秘有极为了解,丁修也不相瞒,将佛藏的入口一一告知,并嘱三人对二女加以照拂。三人自是满口不迭的答应,也让丁修悬在心头的大石尘埃落地。

完成诸事,丁修数千万里传识,将佛藏之秘尽数告知人族现任灵霄城的城主。佛藏之秘乃人族佛修最佳的参禅圣地,绝不能就此断绝,成为妖族们的禁地。是以,他留此根源,期待有朝一日会有如他般的,精通佛禅一道的佛修藉佛藏壮大人族声威。

诸事已了,丁修与相送的三位妖修相约日期,共睹他的跃升之举。回归早已经面目全非的天澜古场,丁修便在圆穹灵殿全情打坐,为一个月后的跃升做着最后的准备。

万物冥化,茫茫空无。丁修在与天地相融,无分彼我之时,陡然感受到一道熟悉的灵识,正向茫茫灵界虚空传递着信息。灵目陡睁,复而眸光敛去,丁修将全心全灵打开回应,同时向那灵识发出深情的召唤。

十日,天澜古场上空忽现片片灵霞,映红了天际。这异兆使得灵界修士人人注目,却无人敢过来查看。

现在,任谁都知道这里是寒月第一修士即将跃升仙界的灵地,任谁都不敢捋其虎须,生恐惹恼了这位人族传奇修士,致招无妄之灾。

丁修早已经感受到灵霞的降临,自圆穹虚空浮升天穹之上,远远的,望见的竟然是一位眉清目透的少年。眸子一凝,再缩,丁修疑惑间盯着此人忽地恍然大悟。

苍海桑田,物是人非与辟邪如此多的年月未见,想不到这金鳞小兽如今终化人身,连修为也晋至大乘初期。对辟邪来讲,修为境界或许不能什么大乘之类的论述,但至少他此时的修为,与大乘境界一般无异,再加之真灵血脉的天赋奇能,其实力恐怕非比寻常。

望着少年的越来越近,丁修反倒生出陌生拘促的感受,更无法将眼前的少年与辟邪联系在一起。岂料,灵霞满光之间,金光幻动,那少年陡然变身,化为当年丁修初遇辟邪时的小兽模样,隔空朝着丁修扑来。

纵使是道心坚固,即使是佛心空无,丁修灵心陡然升腾起一种难以形容的情感漫步身心,直至天地。

下一刻,丁修似回到人界之时那个全无机心的自己,将小兽紧拥至怀,灵目中现出罕见的温情。

“辟邪……辟邪”

吟吟低语,是怎样的刺痛?

无数的年月中,你在何方?

辟邪啊你可知我是如何的想你,孤寂的岁月中你为何再不陪伴在我的身旁?

嘻闹,玩耍,少有的开心,放纵着丁修久封的情怀当胸怀激荡缓缓褪却,一人一兽呆呆相望,缓缓自圆穹灵殿的虚顶下落,小兽亦在金光中重新化作少年模样。

丁修淡淡一笑道:“辟邪你能有如今的修为,当是机缘非凡。你我久别相见,已是无憾,更在我即将跃升之时,更显天意护佑。此举令我再无牵挂,可从容离开,如能得证大道,今日之见功莫大矣”

无语,两人在空阔的灵殿内沉寂下来,许久才畅述心言。落日余晖此刻渐渐散尽,七轮明月依次跳上天穹,使得圆穹灵殿看去愈加的神秘,而不时闪现的灵霞光辉,有如寂夜里的一点光明,时隐时现。

天地初开,阴阳分判。

处身于圆穹灵殿的丁修灵识与天地冥合,再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他仿佛化作以千万计的微粒,朝上腾升。

那是一种绝对没法形容、从没有经验过的感觉,丁修再感觉不到自己做一个人的存在,而是以某种奇异的方式独立于天地之间,不生不灭。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刹那的光景,周遭的一切变得无比的清晰起来。天地亮了,奇异的感觉在思域内蔓延,其它的人或物,褪变而成对他没有意义的背景,隐隐的,他记得以前自己是属于这个奇异的世界。

朝无限的空间扩展,无数新奇的事物一一在眼前呈现。没有时间的限制,没有的拘束,他像被释放了,灵体随意成形,变幻自然,终于在此时此刻达致大自在的境界。

自己是谁?有那么一刻,丁修就这般的想着。眼前完全崭新的一切,有待重新的认识和探索,需要了解的,不单单是所有的事物的起始与终结,还有生机尽灭处,灭灭生机起的真实内涵。

醒了,已经是晨光放亮。居然用了很长一段时间,丁修才辨清自己正身处圆穹灵殿,而他仍置留在灵界,尚没有离开。

身畔,是云依依与黄灵儿分左右在静心打坐。二女陪伴了他一晚,只争这最后一夜的时光相随,两人此时正处身于最深沉的天地冥合之中,轻易不会醒来。

盈灵满心,溢流而返。

丁修柔情满怀,感受着灵力几达生生不息之状,遂布下心灵结界,与二女最后一次共享甜蜜爱果。虚芒灵霞耀起仙气迷境,当云依依与黄灵儿心灵往至,刹时幻化实体,与丁修拥个结实。

仙光流灿,丁修清晰无误的感受到二女在与自己的灵欲结合中不断的汲取仙体的精华,变得愈加的壮大。而他,仙光灵气奇迹般的在心灵结界中形成久违了的回灵经络,盈而不散,使得他没有半分的缺失,亦没有丝毫的损耗。

爱欲所至,分化冥合。

转瞬间他再分出一具实体,分别与云依依和黄灵儿共享爱果,无论心灵和,他们都紧密地结合着,掳手品尝灵欲销融的爱恋。

他们喘息缠绵,阵阵欢愉汹涌而来,再没有丝毫隔阂,一浪一浪般接踵而至,再无法分辨彼此。

那种动人的感觉是以前亦从未达到过的,他们水乳相融地把自己完全献给了对方,互相向对方最深藏的心灵秘处搜寻和探索,无条件地把自己尽情开放。

一波胜似一波的灵潮同时冲击着二女的身心,丁修的仙元在三者达到至爱的顶点全然勃发,将二女包融在内,在内敛到三人合人,无比彼我之时,刹时如灵暴般化为无数激飞升腾的微粒,在天地间尽情妙舞。

似乎无有终极,丁修在灵识的感召之下重浮于世。缓睁双目,是喜极而泣的二女柔弱的依偎。刚才的感觉太过醉人,较之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动人之极,欢愉的灵心道境根本容不下其它。

爱不需要任何言语心意相通的三人就这么依偎,静静盘坐,直至龙云、金葵及雷蜃三人步入灵殿的一刻。

仙华缩放,无数仙气灵雾弥漫,将圆穹灵殿的殿堂装扮得美仑美奂,不可名状。便在此刻,丁修豁然站起,仰天长啸

啸音有如裂石穿云,声动寒月东陆。丁修与三位妖修眸光相视,射出深蕴的情感。浮光掠影间,一个连着一个的丁修浮体而出,八个人各据所位,各结不同真言印契,幻生重重真言法阵。

居中的丁修真体面露看去轻松之极,而真言法阵金光灿灿包容着丁修仙体光华溢而不露,盈而不散。圆穹灵殿的虚空之上,无数洁白如雪的云气铺天盖地而来,汹涌的气势,伴着偶现的祥光瑞气君临在圆穹灵殿的天穹之顶。

丁修此际看去更是神舒意闲,他的全身衣衫飞扬,猎猎狂响,整个人缓缓浮起,在灵殿的穹顶虚空扶摇而上。

异啸惊天

无尽远的天际之上,一道金灿瑞光奔腾而来,其速如电,无可形容。

临近了,那金灿瑞光豁然化为一只金鳞异兽咆哮不休

金鳞异兽奔腾旋舞,立时激起天地异变,漫空祥云瑞气立时缠绕过来,尾随而去,而那金鳞异兽再度长啸,绕着丁修急转。

灵芒漩涡,在天穹之上结出一个奇异的,遍及千里漩涡天兆,而其中心处的丁修,心神与前来送别的辟邪合一,逐渐进入一种从未曾涉猎过的玄妙境界中,将心灵彻底敞放开来。

历经人灵两界的爱恨情仇毫无保留地涌上心田,丁修沉浸在往昔对罗如烟,柳如眉,及如今伴在他身旁的云依依及黄灵儿,那朝朝夕夕使人魂断神伤,又无比醉入心怀的追忆中,不放过任何一个片段,不肯错过任何细节。她们的音容,在心湖里重现,与他共享这无与伦比的飞升旅航。

所有爱和痛苦,及一切人、天、万事、万物,冥合融化,掀起心灵的浪潮,将平时深藏着的创伤一一呈现,种种强烈至不能约束和没有止境的情绪,亦如洪水般冲刷洗净了他的身心。那一刹间,丁修与包围着他的天地再无内外之分,你我之别。

灵雾激旋,祥云瑞气满布世间,天地间的灵气疯狂聚拢之时,丁修就那么仰天狂笑,威风八面。

仙光绕体不休,流光溢彩斑澜,他就那么在漩涡中祭出九龙玄灵鼎,与一只仙光耀目的仙钵。

两者相击,将天地间的灵气疯狂聚拢,无数的仙芒刹时交击在一起,立时耀闪出一片任何人无视目击的白炽仙芒。

轰鸣,如期而至虚空并未传来上一次两者相击之时,所发生的天地异变,而是白炽仙芒狂闪,将灵芒漩涡激得粉散。

云气弥漫,天地复见清明,天穹碧空如洗,不含丝毫杂质,看去清澈似透明一般。

金鳞映辉,那只异兽带有诉之不尽的感伤,沉沉低吼之后化金辉远逝,而弥散的灵芒仙光里,仍有余音萦绕的爽朗笑声传来,久久不绝

(全文完)

后记

有关这本《佛引修仙传》,阿仑原意一直书写到丁修莅临仙界,在仙界修至大成,达到神之大乘的终局。可惜,因受着许许多多外界因素的影响,阿仑在这个月末,草草结局,以猪角丁修跃升仙界做为终了,给本书画一个算是较为不错的句号。

有关此书,从开始执笔到完结,可谓是经历颇多,其间阿仑受自身环境的影响,心境的变化,在内容及写作的风格上变异极多。在文中,有很多的伏笔来不及填坑,只能作为一种遗憾,无视它们的存在了。

应该说,这本《佛引》是对阿仑青涩的写作风格一个汇总,也逐渐奠定了阿仑自身的一种格调,其中具有自己独有的特色。

整本书期间,有以故事情节为重的章节,有以情感抒发为重的内容,更有以类似升级打怪般的执意修行,都是阿仑对以何种风格为基调的尝试,如果朋友们觉得怪异,还请勿怪

因其它的原因,开新书尚需一段时日,这期间需要着手更为紧迫的事情,给此书终结也是为之所迫。

但是,有一点,当忙碌完手上的琐事,阿仑新书开始上传时,每一位支持阿仑的读者,还有支持和帮助阿仑的朋友,将会接触到更为精彩,也更为完善的新作,这一点,阿仑坚信,希望你们也会对阿仑予与更为给力的支持

感谢你们,感谢每一个帮助过阿仑的朋友,书友,和读者阿仑必不会负你们的期望,在未来的日子里勤奋码字,为新书而努力耕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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