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胎妈妈向前冲》 第1章：怀孕风波 我是公司的业务骨干。 人人都说我非常能干，年纪轻轻就是公司的业绩第一。 我是五岁孩子的妈妈，我也是一个跳广场舞大妈家的儿媳。 家里大小家务我与婆婆抢着做，忙完家务活，我还是任劳任怨的好母亲，我和女儿每晚都会有一段雷打不动的“亲子时光”，读绘本、画画、做手工......这年头，幼儿园老师布置的作业，分明就是给孩子家长做的。 我看着幼儿园习题本上的题目，一阵冷笑！ “请小朋友们画出今天早晨喝的牛奶是什么颜色的；中午吃的五彩炒饭是哪些食材组成，并将它们画出来；请小朋友们连续30天每天晚上画天上的月亮；请小朋友们在画本上设计自己心目中的阳台......” 靠！这是幼儿园中班的习题？这明明就是考验家长的。我要是会设计阳台，我就改行去造房子了！ 不论多么强大的妈妈，在生活和职场的天平上也会有两难的时候，但人们大多会觉得妈妈们的平衡能力应该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以前听过一个调侃，职场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男人，还有一种是像男人一样工作的女人。当职场女性结婚生子后，职场中的第三种人出现了——职场妈妈。 在外人面前，我是永远打不倒的钢铁强人，事业家庭两手抓，收获的成就感是双倍的，但是这其中的苦累却也是双倍的。 我是陈清源的妻子，结婚五年，算上恋爱，我们一起走过了三年之痛、五年之冷，目前正处在七年之痒，能否共赴十年之约，不得而知...... 职场妈妈后，不仅要像男人一样在前线战斗，还要时刻准备着被后方召唤。无论多晚多疲惫，只要他陈清源想行周公之礼，非得折磨到我无力反抗，岁月让我“黑了木耳紫了葡萄”，可我依旧在时间的长流中，日复一日的度过。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我觉得我只过了一天，其余的三百六十四天都是在循环这一天。 我，一个好员工、好媳妇、好妈妈、好妻子，最近这段日子却因为一件家庭矛盾分歧，彻彻底底的想摆脱这“四好”形象的帽子。 女儿五岁生日前夕，我发现自己又有了！ 我不想生二胎，我热爱自己的事业，我的事业也正处于上升期，因为业绩不错，三十岁我做上了主管的位置。 都说职场妈妈是最辛苦的，在单位要和男人一起厮杀，回家要面对一堆甜蜜的负担。闺蜜王金金劝我辞职，当个全职妈妈，像她一样做个成功男人背后的小女人，男人在外赚钱，女人在家带好萌娃，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就行。 我偏不！鱼和熊掌，我都要！ 我管老公陈清源叫老陈，老陈其实并不老，三十六岁，比我年长六岁，正是男人风华正茂、魅力无限的年纪。老陈还有一份高薪水、高社会地位的职业，大学教授。他的生活里永远都是十八岁的女孩，用我妈的话来说，“静静，你得生个带把儿的，你不给他老陈家留个后，小心他沾染外面的野花！给他生个儿子，让他没这个精力去想歪门心思。”虽然他身边的女人都是十八岁的少女，但是我一点不担心，老陈的禽兽指数我还是了如指掌的。于他而言，娶了我，已经是老牛吃了嫩草，他心里知足的很。 晚上将女儿思琪哄睡后，我和老陈推心置腹，开诚布公，毕竟肚子里还未成型的孩子，老陈有权利知道他（她）的存在。 “老陈，我有了。”累了一天，我瘫软在老陈的怀里，像一只柔软的美女蛇，谁让我生肖属蛇呢，还是有点关联度的。 “有就有呗，你哪个月没有亲戚来啊！正常，放心吧，我今晚不对你动歪心思。”老陈邪魅一笑，一张充满荷尔蒙的俊朗脸庞，简直颜如宋玉，貌比潘安。帅的最高境界，是帅而不自知，老陈就属于这类人。 我心里一阵骚动，都说找男人要找帅的，因为丑男和帅男都会变心，何不找个帅的一饱眼福。 闺蜜王金金常说，“找个帅哥当老公的女人才是人生赢家，当你们吵架时，你看着他那张俊美的五官，所有的气都消了。清晨大梦初醒，身旁睡着温润美男子，一整天的心情都会倍儿舒坦。” 回过神，我把话题回到最初，“老陈，我怀孕了。” 老陈猛地起身，目光如炬，眉开眼笑地拉着我的手，“静静，真的吗？你没开玩笑吧？我又要当爸爸啦！”，老陈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有着柔柔的光，周围的灯光都被温柔了。 “老陈，我不想要这孩子，我刚当上主管，事业风生水起，思琪也大了，我们这样生活不挺好的吗？” “可是，你知道我妈想要个孙子，你就不能如了她老人家的愿吗？也算是尽孝啊！”老陈一脸不甘心，他是个孝子。 “孙子，孙子，你和你妈一样，就是想给你们老陈家延续香火，别当我不知道！难不成你们家有皇位继承？” 见我生气，老陈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是个好男人，这些年我硬是不答应的事儿，他倒也不会太强求。 后来，我去了医院，老陈陪着我做了无用人流，我见到他偷偷抹眼泪，那一瞬间我埋怨自己为什么不能生下那个孩子？难道因为...... 婆婆回老家探亲期间，我正好在家中做了半个月的小月子，回到单位又是生龙活虎的职场女强人。 后来，这件事情还是被婆婆知道了，她从老家千里迢迢赶回来，我已经躺在床上坐起小月子，老陈正在厨房给我煲汤。婆婆见木已成舟、覆水难收，落寞的转身，一声不吭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那晚，房间里不时传来唉声叹气的声音。 后来，我不在家的时候，婆婆就三天两头的开始找老陈的麻烦，骂他对不起列祖列宗，骂他几套房产、两辆豪车、股票货币基金、门面房将来都是留给别人家的，骂他没出息，斗不过自己的小媳妇...... 日子久了，老陈也倦了，我们夫妻感情一瞬间被婆婆搅和到了冰点。 此时，我在小区地下停车场静静坐了将近一个小时，四周寂静无声，清冷的空气不禁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差五分钟八点，该给女儿思琪泡奶，讲睡前故事，安抚宝贝睡觉了。 但是今天，我想任性一次！我的思绪回到了我的童年时期...... 第2章：随意取的名字 妈妈怀上我，可能是一场“阴谋”。 我爷爷是村里中学的校长，我爸毕业之后也当了中学里的一名教师，算得上是个青年才俊。 帅气吊打的颜值，出众的才华，书香世家，附近村庄的媒婆们争着替那些未出阁的姑娘们打听爸爸的消息。直到媒人介绍了隔壁村一位赤脚医生家的女儿，那人便是我妈。很快，我爸就拜倒在我妈的石榴裙下。 一座四四方方的院子里，一棵梨树下，一口深井旁。 “阿姨，您放着，这些衣服我来洗。”妈妈当时还没入门，是个姑娘家的时候，对爸爸一见钟情。她学历不高，初中毕业，爸爸对他来说就是现在的男神，能够嫁给男神，她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 “丫头，不用了，你手吃不消，这衣服还是我来洗吧！”奶奶当时并不看好妈妈，妈妈长相普通，身子纤弱，又是初中文化，奶奶觉得她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没事，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孩子，你辛苦啦！”爷爷推着奶奶往外走。 对爸爸的婚事，爷爷已经接近焦躁，替儿子说了不少人家的姑娘，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婚事迟迟定不下来，人的忍耐性是有限的，爷爷虽然是知识分子，但是儿子一天不成家，这份心思就压在心头。眼下来了个勤劳朴实的姑娘，管她是驴子是马，只要能生孩子就是好媳妇，至少爷爷能够向列祖列宗有个交代。 “这丫头身子骨不行，我打听了，他们村的人说她有哮喘，会犯病，这哪行？”奶奶早前就让人访了这门亲，我的外公是个赤脚医生，身份还算体面，外婆是个出了名了“吵架大王”，死人都能骂活，奶奶不想惹上这样的亲家。 我的妈妈虽然是个初中毕业生，但是在外婆的严厉几乎苛刻的教育下，是个干活的一把好手。早年家里穷，外婆腌了一锅酱黄豆，妈妈三天两头的偷吃了咸口的黄豆，生出了哮喘的毛病，一到寒冬腊月或是免疫力下降的时候就咳嗽的厉害。 爸爸见妈妈在院子里洗衣服，冬天手露在表面瞬间都会冰冷，更何况妈妈的手伸在寒冷刺骨的肥皂水里，一副柔弱的身子时不时地咳嗽几声，男人怜香惜玉的情感油然而生。 “阿花，别洗了，让我妈来洗，你放着！” “没事的，阿姨忙，这点活我能干。”妈妈满眼柔情似水地看着爸爸那张俊俏的脸，即使让她洗到天黑再洗到天亮，她都愿意，她的愿望就是给面前的这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男人生猴子。顺便打败外面那些花枝招展，成天招惹爸爸的蝴蝶们。女人的嫉妒心和胜负心是与生俱来的。 所以，讨好自己未来的婆婆是第一步。让未来的丈夫怜爱自己是第二步。公公心系儿子娶媳生子的终身大事，自然更不会为难她一个女孩家。 虽然奶奶并不看好这门亲事，但是爸爸和妈妈很快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据说我的到来，是促进他们步入婚姻殿堂的敲门砖，有了我，奶奶即使心里再不愿意，也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孙子吧。 “小波，我和你爸爸看了你们的生辰八字，这个月初八你们就把婚结了，明天我们到你岳父岳母家送聘礼。” “这么急？我还没做好准备呢！”爸爸不是不想负责任，只是觉得婚期安排的有些仓促。 奶奶皱着眉头，“不早点结婚，阿花显怀了不难看吗？一个姑娘家未婚先孕传出去，人家以为我们家找了个随随便便的媳妇儿呢！” 说者无意，听着有意。未来婆婆这分明是含沙射影，是说自己不自重呗！妈妈心里明镜似的，嘴上却还是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忙着附和：“阿姨，您说的对，还是阿姨考虑的周到。” 爷爷一脸喜上眉梢，公老爷看儿媳妇儿，越看越喜欢：“阿花，该改口了，叫妈，还喊阿姨，这丫头......” 妈妈的脸一阵绯红，娇嗔地看着爸爸。 有人说，我妈能嫁给我爸是耍了手段，利用了男人都有的弱点。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成纱。” 第二年的盛夏，我出生了。女孩。 奶奶急了！她每天烧香拜佛，求得一个宝贝孙子，没想到带把儿的没求到，求到了一个孙女儿。 奶奶是很传统的农村女人，延续香火的思想根深蒂固在她心里。农村里，女人貌似比男人更加重男轻女。 “生了个丫头，真有本事！”奶奶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出了门，厨房里冷灶冷瓢冷碗冷菜，家里头看不出一个新生命到来的喜庆。 妈妈顺产后柔弱地瘫软在床上，听着婆婆丢下这句话，两颗豆大的眼泪往下掉。路是她自己选的，当初她就知道婆婆不喜欢自己，是自己上赶着追人家儿子，自己种的因，就要承受这份果。 “小波，对不起！”妈妈眼含热泪地望着爸爸，像是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责，乞求得到自己男人的宽恕。 爸爸毕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自然和自己老娘不一般见识，他喜上眉梢地盯着怀里这团软绵绵的小人儿一脸笑呵呵。“女儿好，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是我的小棉袄。” “噗嗤！”妈妈终于转悲为喜。丈夫向着自己，是一个女人在家庭里最大的后盾。 “阿花，给咱们女儿取个名字吧！”爸爸一脸英俊地看着妈妈。 这时爷爷走进了里屋，虽然没有奶奶的愤懑，但是也察觉不出他有多么的喜悦。“女孩子，名字就不要上家谱了！阿花，你休息休息，辛苦了。”说完爷爷就走了。 见爸爸有一丝尴尬，妈妈体贴地说：“你看，女儿很安静，不哭闹，就叫她静静吧！” 我们家的家谱到我这代是“健”字辈，我却叫“王静”，小名“静静”，平淡、朴实、掀不起波澜的名字。 长大后，我无数次抱怨过，爸妈替我取的这名字也忒随意了！全年级就有八个王静！ 和张伟这个名字一样，走在大街上，随随便便喊一声“张伟”、“王静”，一堆的人回头看你！ 第3章：把孩子送人吧 产后第二天，我妈血崩了。 我外婆赶过来，我妈已经神志不清，昏迷不醒了。 我外公是赤脚医生，血崩虽然不多见，却也曾见过。 外公判断，我妈这是气虚导致，产程过长，疲劳过度，损伤元气，气虚冲任不固，血失统摄，导致血崩。 见亲家公、亲家母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我外婆坐在床边上嚎啕大哭：“我这苦命的女儿啊，我的宝贝女儿啊，你死了没人心疼啊，你男人可以续弦，妈只有你一个女儿，你那三个嫂子又都不是省油的灯，妈还指望老了，你来帮妈擦擦身子、换换屎尿布、喂口热饭、说些体己话，你可别忙着见阎王，快醒醒啊......” “你个婆娘......这个时候添什么乱，赶紧喊魂啊！”外公忙不迭地催促外婆，外婆这才回过神儿来，有什么事情找这家人秋后算账，当下先救女儿要紧。 喊魂，在我们老家是对魂魄开始散去的人一种呼喊，有些在病床上神志不清的病人，听到自己的至亲呼唤自己，如果求生欲很强的人会慢慢产生意志，意志一旦产生，魂魄就回来了。 外婆在妈妈床跟前，点燃了一支香，插在扫帚柄上，祈求扫帚娘娘将我妈的魂叫回来。 迷糊中我妈听到外婆的声音：扫帚娘娘保佑啊，让阿花回来呀！ 我妈迷迷糊糊中眼泪淌湿了一大片枕头。那晚外婆为我妈喊魂后，声带就拉坏了！ 我妈在我外婆的声声呼唤下，渐渐睁开双眼，慢慢苏醒。她大概是不想让别的女人睡我爸，当我妈，打她的娃。野花总比家花香，但是后妈总归不是亲妈，永远隔层纱，更别提能真心对待自己的孩子。村里头有户人家的孩子，自个儿亲妈贪慕富贵跟外面男人跑了，亲爹又娶了后妈，后妈还“一拖三”带来了两个拖油瓶。那孩子自打有了后妈，那日子简直就是灾难，三天两头的挨后妈揍，受后妈那两个孩子的处处挤兑。 “谢天谢地，女儿，你总算醒了，你吓死我和你妈了。”我外公不亏是见过世面的，这样的场面都能保持沉着冷静，转过身过我爷爷说：“亲家公，赶紧把孩子送到医院，不能拖了，再拖会出人命的。” “好好好！”爷爷托人叫了一辆机动三轮车，将我和我妈送到了市里的大医院治疗。 一路上外婆不停地喊我妈的名字，生怕我妈的魂魄再散了。 我爸一路上紧紧握住我妈的手，想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而我，正贪婪地吸吮着妈妈的乳汁，妈妈的身子已经发紫、发青。外婆使劲儿搓着妈妈冰凉的手，一边老泪纵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我爸后来常说我没良心，“你妈当时都快没命了，你还要榨干她的乳汁！” 爸，你这是道德绑架！冤枉啊，我这是动物最基础的本能！ 后来我妈好了，但是自此和我奶奶结了仇。 她说自己血崩那天，想吃口热汤热水，奶奶和姑妈在外面有说有笑就，对她不闻不问，她自己拖着身子下了床，人还没站稳，就感到身下一阵暖流，地上一滩血迹，她大出血了，随后不省人事，失去了知觉。 自此到现在，我妈和我奶奶已经结了三十年的“血海深仇”。 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桌，一家人围着吃饭，气氛压抑，没人主动开口说话。妈妈住院花了大几千块钱，婆媳又结了梁子，我妈从那天起再没主动和我奶奶说过一句话。 “把孩子送人吧！”奶奶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像冬天屋檐上的“冻冻钉”，又尖锐又寒冷的刺骨。 一桌人木楞地看着奶奶。 “把孩子送到我姑妈家，她儿子是个瘸子，光棍一条，娶不到老婆，不过你们放心，这瘸子有‘打烧饼’的手艺，家里吃喝不愁，我姑妈就是平日里无聊，孤独的很，把孩子给他们家吧。”奶奶一脸的轻松，眼神里却很坚定。 “我不！孩子是我的，你们休想把她送人！”我妈抱着我哭哭啼啼的往门外走。 我爸追了上去，搂住我妈，“阿花，我陪你回娘家住几天，这家最近冷漠的不像话！”我爸一脸护妻狂魔。 我奶奶彻底被激怒了，“你个浑小子，才多久啊，你就娶了老婆忘了娘。妈省吃俭用供你上学，好吃好喝的都先供你吃喝，你就这样报答我的吗？你这个白眼狼......” “妈，你对阿花就是有偏见，你不就是想要个孙子吗？我都说了，生儿生女不是阿花一个人的事情，妈，你怎么这么顽固不化呢？” 我爷爷也是个情绪化的人，见我爸对亲妈态度不佳，我爷爷抡起拳头就要揍我爸。“孽障！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你连畜生都不如了。” 一下子院子里鸡飞狗跳，邻居们瞅着门看笑话，有的还嫌看不过瘾的，直接爬上了屋顶观望一场家庭狗血剧情。不知道谁家的小孩带头，一群小孩竟唱起了儿歌《花喜鹊》—— “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任凭娘在风中荡，呵护媳妇娘流浪......” 我奶奶一气之下，顿时牛劲十足，奋力地抢夺我，我妈也使出了浑身解数，我的两只小膀子被拉扯的生疼，哇哇大哭。 “砰！”我爷爷一个热水瓶砸在我爸头上，所幸里面没有开水，不然我爸这张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俊脸就此毁容了。只见一条血路在爸爸的额头顺延下去，渐渐的满头出血，场面很是恐怖，我奶奶晕血，直接倒地。 经过了一场家庭内斗，生活平息了一阵子。大家偃旗息鼓，这期间我奶奶的婆婆和我妈结成了联盟，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姥姥对我妈那是真好，好吃的好用的不给自己的孙女儿，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准是我妈。日子久了，我妈又多出了两个敌人，我的两个姑妈。 我是1989年生，当年计划生育控管相当严厉，一旦发现偷生二胎，直接抄家，有公职在身的人员直接开除。 我们家就撞上了这枪杆子上了。 第4章：小二子出生了 我妈生我第二年，流掉一个二姑娘，听说已经成了人形，想来很是残忍。 相比没有资格出世的妹妹，我算幸运的了。 我妈骨子里自卑，典型的亚洲黄皮肤，甚至有些蜡黄，长相也较为普通，外头人都说我爸是“一块璞玉掉进了茅坑！” 这话虽然过于夸张，但是论长相，我妈的确是那种丢进人堆里，找不到的那类人。 有一天晚上，我爸在读沈从文的《边城》，我妈一边织毛衣一边打量我爸。 那晚，停电。 都说“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滋味。”，灯下看温润美男也如此。 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我爸那张俊美的脸显得更加英俊，他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持一本书，让人立刻明白什么叫“腹有诗书气自华”。 我妈看得如痴如醉，浓浓的爱意像小溪一样在心里滋滋流淌。她发誓，要一辈子拴住这个男人。 “小波，咱们再怀一个孩子吧！”我妈两只灵巧的手飞快地织着毛衣，心中的羞怯化成两朵红云浮在脸颊上。 我爸没做声，一双清澈见底、乌黑发亮的深邃眼眸爱怜地看着我妈。 我爸知道我妈想要生个大胖小子。 放下书，熄灯...... 没多久，我妈怀孕了。 我妈生我的时候大出血，险些没了性命。第二年又怀了孩子，爷爷托人查了性别，查出又是个女孩儿，气得在医院门口买了一包红塔山，接连抽了几根。 “小波，对不起，是我没用，没本事怀上儿子。”我妈哭哭啼啼，忙不迭地抹眼泪。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我爸倒是很吃这一套。我奶奶说我妈这是使得狐媚劲儿。 我爸受过高等教育的，生儿生女是男方女方共同决定的，基因在染色体上，而染色体一半来自父亲，一半来自母亲。 “阿花，别难过了，生两个招商银行不挺好的嘛！”我爸倒是很释然，他认为，所谓父母子女一场都是缘分天注定。 我妈抬起泪眼，抽抽搭搭地哭：“什么银行？什么招商？” 我爸笑呵呵的向她解释：“招商银行就是指生女儿，生个女儿将来找个女婿，还能收很多彩礼，这不就是招商银行嘛！” “那儿子呢？是什么银行？”我妈心情稍微舒缓，来了些许精神，满眼的求知欲。 “建设银行是指生儿子，你要给儿子盖房子、娶老婆，没钱只能向银行贷款，付银行利息，银行越建越多，这不就是建设银行嘛！”我爸说得眉飞色舞，哄老婆开心的本事还是有的。 这就是有文化和没文化的区别，没文化的老公安慰老婆，顶多说句：“哭个球啊，我们回家再战，不信生不出个带把儿的。” “噗嗤！”我妈破涕而笑，找了个有文化的男人，感觉自己学问一天天变得渊博。 我妈打心眼里爱着我爸，她对我爸用现在很流行的一句话来说：“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这样的男人不配有后吗？这样的男人应该有个与他一样优秀、出色的儿子。 我妈笑容渐收，眼神无比坚定地看着我爸。 我爸说，当时他心揪了两下，预感到我妈要说点什么。 “我想做掉她！”我妈指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中虽然不舍，眼里却带着坚定。 我爸是个文化人，但是他却很相信缘分。这孩子与自己有缘，他万万舍不得夺了自己孩儿的性命。 “阿花，你疯了，你这样做不值当，伤人伤己！” 我妈一双泪眼婆娑：“小波，不给你留后，我心里愧疚，以后在家里也抬不起头，你就答应我这次吧！” 我爸明白，大清朝虽然已经灭亡多年，但是传宗接代的旧思想还是牢牢束缚住女人，尤其是农村里的女人。 “不行，你生静静的时候大出血，留下了一个病根儿，身子本身就弱，你经不起这折腾。” 我爸说得没错，当年可没有什么“无痛人流”的说法。女人堕胎，得做月子调养，因为身子会大伤元气。 我妈亲昵地倚靠在我爸的怀里，像个怀春的少女，满脸娇羞：“小波，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吃苦，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小波，你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以没后？我不能做王家的罪臣......” 我爸听了这番话，心里一阵怜爱，更多的是心疼。“这有什么的，我们家又不是爱新觉罗，又没有皇位继承，生了儿子又能怎样？” 这时我爷爷进来了，刚才小两口的一番肺腑之言他都听见了。 我爷爷一把握住我妈的手，想想不得体，又尴尬地松开。满脸堆笑道：“阿花啊，我的好儿媳，爸就指望你向列祖列宗交代了。好孩子，爸先替祖宗谢谢你......”我爷爷做了个叩谢的动作，被我妈受宠若惊地扶起来。 我爷爷是当地著名的教师，后来还当了校长，桃李满天下，也接受过新文化思想的熏陶，但是深入骨髓的封建社会那一套理念并没有拔除。 据说我们家祖籍是苏州人，祖上是皇帝跟前的红人，曾经立下过汗马功劳。经历了历史的变迁，战争逃亡到这座村子。村子里基本上都姓王，追述到从前，多多少少都有些沾亲带故。所以村子里的男子娶妻生子，都是到附近村子找媳妇儿。 我爷爷说，我们家是名门之后，虽然家道中落，最后沦为平民，但血液里仍然流淌着高贵的血液，我们老王家，必须有后！ 那是1991年，我弟弟出生了，“健”字辈，取名：王健灏，小名，浩浩。 “灏”字典里是水势大、水无边际的样子。 我弟弟出生那年家乡发大水，雨水不断，解放军在我们村进行了数日的防洪救灾。 我弟弟五行又缺水，爷爷就给他取了个“灏”字。 我弟是躲在外婆家生的，当年计划生育查的相当严，我有个闺蜜也是偷偷摸摸生的，至今都喊亲妈叫“姑妈”，当时瞒天过海，免去了一笔巨额罚款。 我们家没这么幸运，外婆家距离我们村子太近了，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很快计划生育队就查到了我们家。 我们家的家具、我的玩具......家里但凡值钱的东西都被计划生育队拿去充公，额外罚款了八千块钱，我爸还丢了公职。念在我爷爷多年来对家乡教育做出的杰出贡献，生育办扣除了我爷爷三年的薪水作为惩罚。 “小八千，小八千......”我妈摇晃着摇篮里的我弟，露出慈母般的微笑。 家里那会儿真穷啊，我爸没了工作，我妈全职带娃。我爷爷三年无薪上岗，一下课就到食堂捡地上的米粒、剩菜回家喂猪、喂鸡，我奶奶在学校门口摆了个摊“炸油饼”，勉强贴补家用，还要负担我两个姑妈的学费、生活费。 第5章：小儿急性肺炎 “摇呀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夸我是好宝宝......” 我妈摇晃着摇篮里正咿咿呀呀，满嘴“婴语”，不肯睡觉的小二子。 我弟和我不同，我小的时候没让爸妈多烦心，我知道自己是偶然来到这个世上，这话是我两个还在念书，不懂事的姑妈告诉我的。 自从有了我弟，我比从前更乖巧懂事，正如我的名字一样，我要做个安安静静的乖宝宝。 而我弟，如同众星捧月，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谁让他是我们老王家唯一的继承人呢！ 那一年，我三岁，我弟一岁。我曾偷偷看过摇篮中半睡半醒的他，他究竟是有什么魔法，让一家人整天围着他团团转。 我仔细打量他，圆嫩红润的小脸，朱红色的小嘴唇，肉嘟嘟的小手，浑身散发着好闻的奶香味，可爱极了。 突然他醒了，睁开圆溜溜的大眼睛，琉璃一般地望着我。转瞬间，他清澈见底的眼眸中有一丝邪笑，我感觉到了一股傲慢的气息。仿佛他在说：“我才是这个家里的宝贝，你不是。” 陈奕迅有一句歌词，“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他讲的是爱情，我理解的是亲情。前半句形容的是我，后半句形容的是我弟。 我妈在家里家外算是扬眉吐气了，她生了个带把儿的，人人都夸她好福气，凑齐了一个“好”字，儿女双全。 自从有了弟弟，我妈那柔软的胸怀不再是我的港湾，她给了她的小宝贝儿。我被孤零零的流放到了床的另一头——脚头。 我弟弟是一家人用钱砸出来的，九十年代初超生罚款八千块不是一笔小数字，我爸被开除公职，我爷爷三年无薪，奶奶在学校门口炸油饼，家里还有两个没毕业的姑妈。 我妈决定跟人学徒，学理发，贴补家用。 “静静，看着弟弟，妈妈去师傅家学徒了，将来赚了钱给你们姐弟买好吃的。”我妈喂完奶，疲倦的眼神带着一丝微笑看了看我，换上衣服出了门。 我弟睡着的样子真可爱，长长的睫毛垂在白皙的下眼睑，红红的小嘴唇仿佛还在吮吸母亲的乳汁，轻轻的蠕动。我凑近他，一股好闻的奶香扑鼻而来。我没忍住，偷偷亲了亲他的小嘴儿。莫名的羞耻心让我心脏怦怦直跳。 我想我是爱弟弟的，毕竟我们身体里流淌着相同的血液。 傍晚时分，我弟醒了，开始嚎啕大哭，那哭声像是有人虐待了他，哭声嘹亮、凄楚。 我急得团团转，拿着拨浪鼓哄他，做鬼脸逗他开心，可是今天怎么都无济于事，我弟哭得更厉害了。 这时，我妈回来了，见我弟哭得满头大汗，房门还敞开着，时不时的有阵阵微风吹进里屋。 “静静，你怎么带弟弟的，门也不知道关，弟弟刚出了汗，再吹了风，感冒了怎么办？”我妈埋怨着她刚满三岁的女儿。 “妈妈，我......我不知道，我不懂......”我支支吾吾低着头解释，希望得到我妈的原谅。 这时我妈已经替我弟换了干爽的衣物，除去了湿漉漉的尿布，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逗得我弟弟没心没肺的咯咯笑。 我知趣的离开屋子，坐在院子里发呆。小花猫和小黄狗在撒欢，在打闹；奶奶喂养的几只鸡在悠闲踱步，在地上觅食；秋天的梨树长满了果实，风一吹，仿佛能将它们掉在我的脑袋上。 “阿嚏”，晚上我弟吃奶的时候，在我妈白花花的怀里打了个喷嚏。 当天晚上我弟开始发烧，没多久身子又渐渐发凉，嘴唇竟然开始发紫，我爸妈吓得夜里站在村头苦等，终于拦住了一辆电动三轮车。 “你儿子得了急性肺炎，你们到一楼办理住院手续吧！幸亏来的及时，不然这孩子可能没命了，你们小夫妻怎么带孩子的......”急诊室医生接过我弟，一脸埋怨地看着我爸妈。 “小波，你快去啊，我在这里守着！”我妈带着焦急的哭腔催促我爸下楼办理住院手续。 “别担心，我这就去，你把女儿看好！”我爸撂下这句话，匆匆忙忙下了楼。 弟弟进了抢救室还没出来，我妈急得在走廊上团团转，哭得梨花带雨，看得人揪心的很。 我来了尿意，小心翼翼地拉着妈妈的衣角：“妈，我要小便。” 谁想到我妈劈头盖脸把我一顿臭骂：“上什么厕所，你弟弟都进抢救室了，你下午怎么带弟弟的？就知道哭，尿裤子里吧！” 我才三岁，我妈对着我一顿撒气，我当时的样子应该是可怜、无助、弱小。 后来是护士阿姨带我去的厕所，回来后我没敢再看我妈一眼，一个人坐在医院走廊上的长椅上，看我妈急着跺脚。 这时抢救室的红灯熄灭了。 医生走出抢救室，摘下口罩，宽慰家属：“没事了，幸亏送来的及时，不然会有生命危险。孩子得的是急性肺炎，住院15天吧！” “阿花——” 我妈瘫软在我爸怀里，松了一口气。 半个月后，我弟出了院。在我妈精心呵护下，我弟那张可爱的小脸儿又变得红润、有朝气。 但是我“病”了。大概是“心病”！ 自从我妈那次责备我，我好像多了一种新的人格——“讨好型人格”。 “妈，我弟拉粑粑了，我去拿尿布......” “爸，我不要出去玩，我要看着弟弟，万一他不小心从床上滚下来......” “奶奶，你一个人做生意太辛苦了，我帮你一起去卖油饼吧！” “爷爷，我陪你去食堂捡米粒......” ...... 日子久了，我竟成了家中不可或缺的小帮手。 “静静真乖，真懂事！” “静静是个好孩子！” ...... 大人们都喜欢这么夸我，我听着也开心。 我从小就背负着“好孩子”三个字倔强的生活，我想用我的乖巧、懂事、善解人意来吸引父母对我的关注，能够把对弟弟的爱分出一部分给我。 当好孩子真不容易啊，你得处处委屈自己，有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做姐姐的要第一个想到留给弟弟。 弟弟打了你，你不能还手，还手就是不对的，是以大欺小。只能看着弟弟一副狡黠的笑眼，一副常胜将军的模样，洋洋得意。 好孩子，还得处处要求自己的言行举止，任性刁蛮的事情不能随意做，永远不可以和大人说“不”。 好孩子是一把“枷锁”，锁住了我的天真、烂漫的童年。 第6章：落水风波 我弟三岁那年，我五岁。 有一天我们和村里几个孩子王在码头上玩耍，几个胆大、会水性的哥哥姐姐在河里游泳，我们不会，只能在岸上看着哥哥姐姐们如鱼得水，在河里自由欢快的潜水、比赛、打水仗。 “姐姐，你看，有虾，还有螺丝！”我弟像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拉着我的手臂。 我将目光停留到面前的河面，在河水接触码头的那块水泥石板上，长满了绿色的青藓，密密麻麻的螺丝吸附在上面。还有一些小虾、小蝌蚪在河里游来游去。 如果有个淘米篓，放在水中一定能盈箱溢箧?，满载而归。 刚刚在河里玩耍的哥哥姐姐已经游到河的对面，对面有一片枣树林，他们想必是要去爬树摘果子，我看的入神，很想能够加入他们的战队。 我看得正入神时，听见身旁“扑通——”一声，我弟掉进了水里！ 刚才我弟还自顾自的玩耍，用小手捞鱼、捞虾、抓螺丝，我刚愣了个神，我弟一不小心就掉进了河里。 这时我应该喊救命，但是紧张、害怕的状态下，我竟然一时哑了嗓子，想喊却喊不出来，急得我满头大汗。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吓坏了。 “不得了！那不是小波家的老二吗？”桥上一个大人路过，看见河面上一个穿红色背心的小孩落水了，正在拼命的挣扎，二话不说，一头扎进水里将我弟救上了岸。 我妈正在给人理发，外面徐大妈急急忙忙地跑过来：“阿花，不好了，你家小二子落水了，你快去看看！” 我妈一剪刀把客人剪秃了一块头发，剪刀“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我妈面色惨白地跑出发廊，往码头上赶去，心里想了无数种可能。 “阿花，没事了，幸亏这小子的背心颜色显眼，我站在桥上一看，这不是你们家小二子嘛！”救我弟的强叔一脸有惊无险的向我妈“汇报”当时的情况。 我弟被救上了，吐了几口水就清醒了，现在跟个没事人一样，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看着我妈，一脸萌哒哒的笑容，肉嘟嘟的脸蛋在太阳的照耀下微微泛红，像一朵盛开的小花，灿烂得令太阳都黯然失色。 “谢谢强子，多亏了你，不然就该我跳河了......”我妈感到后怕，虽然是夏天，后背已经惊出一身冷汗，把我弟一把搂紧怀里，又是摸又是亲。“心肝儿啊，你把妈吓死了，你要是出事了，妈也不活了......” “阿花，浩浩这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是狸猫太子九条命哩！没事儿，倒是你家静静给吓懵了，都不知道喊救命的......”强叔当了见义勇为的英雄，大家都夸他，他倒有些不好意思，没话找话的说起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我妈回过神来，满眼怒气朝我瞪了一眼，小声地抛出一句话：“回去找你算账。” 别人没听见，我却听得清清楚楚，不寒而栗。我能察觉出，一把怒火在我妈胸中翻腾，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样。 我妈牵着我弟的手一路上嘘寒问暖，我默默的跟在他们后面走，倒像是个局外人。 回到家，我妈替我弟换了干净的衣服，走进厨房。我俩跟屁虫似的，看着我妈麻溜的将生姜切片，放入红糖，大火烧开，然后改小火熬制约10分钟后，一碗新鲜出炉的生姜红糖茶端上了桌，这是给我弟驱寒的。 “呼——呼——浩浩，妈给你吹凉了，来，妈喂你喝！” 我弟早早的就学会自己端碗吃饭喝汤，我妈这是慈母心泛滥，还沉浸在后怕的情绪中。这瞬间只有亲力亲为，她那颗悬着的心才能稍微缓解吧！ “你姐犯浑，你掉河里都不知道喊的，真是够笨的，宝宝来，快把姜茶喝了，不然着凉了要打针哦！”我妈毫不在意地数落我。 我弟乖乖喝完了姜茶，妈妈又领着他到了菩萨面前。 “感恩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保佑浩浩平安！浩浩，快，给菩萨磕三个头，今天多亏了菩萨保佑你，没夺了你的小命。” 我弟跪在蒲团上认真地磕了三个头。 这时我爸回来了，见我妈一脸怨气，一脸笑意地问：“阿花，怎么了？是不是有客人为难你？告诉我，我去修理他！” “没有！就是......你差点见不到你儿子！”我妈又瞪了我一眼，怒气又上了头。“就是这个死丫头，我让她好好带着弟弟，她却把弟弟带到码头上玩，浩浩还掉进了河里，幸亏强子发现救了浩浩一条小命，这丫头见弟弟掉河里都不知道喊的，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想弟弟......” 我妈话没说全，但我明白，她怀疑我想故意淹死我弟，免得有人与我争宠，不过我妈真的想多了，我从未这么想过。 邻居有些无事可干的女人，经常挑唆我们姐弟关系：“你妈妈有了弟弟就不喜欢你了！”“你妈以后不要你了！”...... 我为这些话伤心难过，但是从未有害人的想法，我才五岁，我能有如此城府想淹死我弟吗？ 我爸听了我妈一顿牢骚，叹了一口气，没有惩罚没有责怪，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比骂我打我，更让我心中一阵凉意。 晚上我妈让我罚跪，跪的是搓衣板，硬邦邦的材质，跪了没多久膝盖就生疼。 “不许动，老老实实跪着，想想自己哪里做错了！”我妈撂下这句话就回房陪我弟去了。 “月亮粑粑，肚里坐个爹爹， 爹爹出来买菜，肚里坐个奶奶， 奶奶出来绣花，绣扎糍粑， 糍粑跌得井里，变扎蛤蟆， 蛤蟆伸脚， 变扎喜鹊， 喜鹊上树......” 屋里传出我妈从前常给我念的童谣，现在她正在用这首童谣哄我弟入眠。 我留着眼泪，心里的委屈大过于膝盖上的疼痛，心痛真的会超越身体带来的疼痛。 从这以后，我变得更加懂事，也更加沉默寡言，性格越来越内向。 第7章：丢失的十块钱 我妈理发店没开多久就关门了，她身子弱，不能久站。生我那年我妈产后血崩差点没了命，生我弟的时候，月子又没做好，中途又意外怀孕，做了两次人流，落下一身的产后后遗症。 我爸被开除公职后，在原来的学校当了一段时间的代课教师，薪水少的可怜。 九十年代初，进城务工的农民子弟多如牛毛，时不时的听外头人说，谁谁谁发了财，在城里买了大house，谁谁谁娶了个城里姑娘...... 我爸妈心动了，城里钱肯定比村里好赚些、机会也多，他俩就进了城。 我和我弟成了留守儿童。 我爸妈还算有本事，尤其是我爸，进城后干过邮递员、做过家教、进过电池厂，最后靠摆地摊卖衣服挖了人生第一桶金。 当年流行赶集，一种定期聚集进行的商品交易活动形式，是那段商品经济不发达的时代，一些不太发达的地区遗留下的一种贸易组织形式。这种赶集的民间风俗，也具有一定的周期性。 我爸很有生意头脑，赶集前早早囤货，赶集期间每天日入万元，在九十年代，我爸这样的农民子弟工虽然没有社会地位，但是却赚的比城里上班族多得多。 渐渐的，我们姐弟在乡下能收到爸妈寄回来的华丽的衣裳、新奇的玩具、从未见过的零食、水果、罐装饮料等。 记得第一次吃菠萝，我奶奶不会削，用镊猪毛的镊子一根根地拔菠萝上的刺，最后实在无能为力。“这什么鬼东西！”我奶奶气得把菠萝摔在地上，菠萝摔成了两半。 我和我弟尝了尝菠萝的果肉，酸酸甜甜的，好吃的很，舌头过后会发麻。 长大之后我才知道，菠萝和凤梨不同，菠萝需要盐水泡，稀释果肉的酸性，而凤梨不需要，凤梨性甜。 过了一段时间，我爸妈又寄回一堆饮料，其中就有一种叫“可乐”的汽水。 可乐这玩意真好喝，第一口喝下去嘴巴不太不习惯，有气泡，喝得舌头上麻麻的。等这股劲儿过去，竟然让人又想继续尝试，并且慢慢的爱上喝它。 村里小孩有的在电视广告上见过这玩意儿，知道这个能喝。每天眼巴巴地看着我们姐弟品尝“琼浆玉露”，羡慕的发疯。 “静静，能给点我喝喝吗？就一小瓶盖。”隔壁家排行老三的小孩，我们都叫他“小三子”，吞咽着唾沫，眼睛盯着可乐发光。 “姐，可乐不多了......”我弟一脸吝啬，一毛不拔铁公鸡的模样，护食的很。 其实我知道他偷偷藏起不少瓶，我弟从小贼溜贼溜的，喜欢把好东西藏起来独享。 拥有可乐的那段日子，我们家门口像古代的“捐粥棚”，门口长长的队伍等着我们姐弟的赏赐。分量有限，每人仅供一瓶盖。 我爸妈往家寄回的好东西越来越多，什么大白兔奶糖、喔喔奶糖、跳绳糖、果冻、蜜饯......那段时期真是过足了嘴瘾。 说来我爸这人挺文艺的，我以为他成了商贩，会有一股子铜臭味，没想到我爸竟开始给我们姐弟俩写信。 我们当时没识多少字，都是爷爷给我们念，我们听得似懂非懂，大概意思是，“你们要好好学习，等爸妈赚大钱了带你们到城里读书，感受不一样的世界......” 信封里每次都会留下10块钱的零花钱，不是我爸舍不得给，他知道如果是百元大钞，我奶奶肯定会收走。这点钱，肯定入不了我奶奶的眼，可以给我们姐弟买点零食吃吃。 我们都知道钱是好东西，可以买糖、买汽水、买玻璃球、买弹珠，总之能买一堆喜欢的东西。 我把十元大钞如若珍宝的藏在枕头下，每天起床、放学、晚上睡觉前都要检查一遍，看见那张十元大钞安安静静的待在，莫名心安。 我从小就知道攒钱，但是没过多久我就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把钱早点花了。 我的十元大钞不翼而飞了！ 那天我明明把钱揣在口袋里，想着去商店里买雪碧冰块，虽然雪碧冰块是糖水勾芡的，但是我们村里的孩子喜欢吃这玩意儿，毕竟农村里零食的品种少之又少。 “静静，买什么啊？”小店陈奶奶笑眯眯地看着我。 “买两个雪碧冰块！”我打算和我弟一人一个。 正当我的手伸进裤口袋，发现钱不见了！我刚刚还摸到它那柔软的材质，难不成它有脚会自己走？ 雪碧冰块没吃成，没关系。但是钱没了，我哭了一路。 “静静，怎么了？”我奶奶见我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我......我钱丢了！” “啊？什么时候丢的？” “刚刚出门的时候还在口袋里，买东西的时候就不见了！”说着我哭得更凶了，这可是我爸给我的钱，我宝贝了这么久，怎么说没就没了。 我弟安安静静的站在我身边，跟个没事人一样，但是眼神闪躲，不敢对视我和奶奶。 小孩子做错事都以为能瞒天过海，但是在大人眼里明镜似的，以我奶奶对我弟的了解，这家伙现在的反应有些反常，低着头沉默不语，两只小手拘谨的交织在一起胡乱拨弄。 “浩浩，你看见姐姐钱了吗？”我奶心中已经有九成的把握，这事儿肯定跟我弟脱不了干系。 “我......我不知道！”我弟弱弱地回答，面色心虚。 毕竟我弟才6岁，心理素质哪能这么强大。最后被我奶奶三问四问老实交代了。 “刚刚姐姐出门，钱掉在地上，我一脚踩在上面，姐姐没发现。”我弟低着头嘟哝。 “你这孩子真鬼机灵，快，把钱给姐姐，奶奶就不怪你。” “钱......钱花了！” 我弟趁我去小卖部的路上，抄小路去了另一家小卖部，十块钱买了二十个玻璃球，买了一把玩具枪，还买了些杂七杂八的零食。 我奶奶领着我们去了小卖部，老板说，刚刚我弟买了哪些哪些，果真不假，他把钱全部花光了。 我气得眼泪直流，可怜兮兮地望着我奶奶，希望她能当一回包青天大老爷为我做主，惩罚我弟，或者自己掏十块钱补偿给我。 “浩浩，你不像话啊，等你爸妈回来我肯定告诉他们！”我奶奶不知道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说了我弟几句，转过身又安慰我。 “静静，弟弟钱已经花掉了，你也别难过了，乖，回家吧！别哭了！” 这事就算完了？我吞了一肚子的委屈，跟在奶奶身后往家走！ 我弟在一旁狡黠地看了我一眼，对我做了个鬼脸。 第8章：背锅专业户 我小的时候，有一阵子特别流行互相取“诨名”。 《水浒传》中的梁山好汉也都有“诨名”，比如：豹子头林冲、花和尚鲁智深、青面兽扬志、黑旋风李逵...... “诨名”也就是现在城里人说的“绰号”，含义分为贬义和褒义。 孩子们之间，相处较好的取“诨名”较为正经，一般都取自对方姓名中的某一个字，例如：?安子、小安、小浅、萧儿、婷宝...... 相反，有些人的“诨名”却异常难听，甚至有侮辱人格的含义。例如：骡子、傻子、笨蛋、呆木头、蛤蟆、狗怂...... 我弟当时得了一个“诨名”，叫“二狗子”，因为他在家排行老二，又整天像只狗尾巴跟在我身后。 我弟对“二狗子”这个“诨名”极其抵触，年纪虽小，自尊心倒是很强，有人把他比成狗，他能不气吗？然而，没过多久“二狗子”这个绰号就传开了。 我10岁前，我们村里还常常有人在晒谷场或是学校操场上播放“露天电影”。 听我爸说，露天电影从七十年代就开始流行了，我爸小时候爱看打鬼子，例如《小兵张嘎》、《*战》、《血战台儿庄》.....这些抗战片是我爸爱国情怀养成的启蒙素材，和所有有血性的“男人”一样，我爸从小就有一颗浴血杀敌，保家卫国的爱国心。 露天电影刚出现在农村那会儿，家家户户听到有放影的消息，会成群结队赶赴几公里，甚至十多公里以外观看。如果去晚了就占不到好位置，可能连座位都没有，所以有些来晚的人都会从自家带着板凳去观看。 小孩们比较方便，骑在大人肩上，便可看得一目了然，不过这个举动也有不妥之处。 “喂，前面的，能有点道德心不？这样举着你家娃，我们后面人还怎么看啊？” 人群中会有人提出不满，大人只好放下孩子，让他们自行去玩耍。 大人们爱看打鬼子的抗日电影，后来一段时期武星李连杰风靡全国，在城市及农村刮起了一股“中国功夫”的风潮。那部经典功夫片《少林寺》，男人们看得热血沸腾，女人们看了能怀春。李连杰扮演的“觉远”和尚是那个年代女性心目中的男神。 大人们看电影，孩子们则在一旁空地上玩游戏。 男孩儿爱玩“打弹珠”，在地上画一条线为界，谁的玻璃珠被打出线就算输，叫“出线”。可以蹲着或趴着找角度，然后用眼睛比精准，常常弄的一身土，回家挨母亲一顿揍或是一顿骂，即使是这样的惩罚，孩子们仍然乐此不疲。 我们女孩那会儿最流行玩“翻花绳”。 “翻花绳”，是用一根绳子结成绳套，一人以手指编成一种花样，另一人用手指接过来，翻成另一种花样，相互交替编翻，直到一方不能再编翻下去为止。这个游戏最大的乐趣在于翻出新花样，展现自己的聪明才智。 “静静！静静！”这时莹莹匆匆忙忙跑来，“你弟弟被人打了，你快去看看！” 我丢下绳子就跑去男生堆里找我弟。我弟平时一肚子坏水，但是我们是同胞姐弟，外面人欺负家里人，做姐姐的一定会护短。 “你再说一遍，有种你再说一遍。”我弟被隔壁家小三子骑在身下，怒气冲冲，咬牙切齿的反抗，可惜身子瘦小，根本不是那大块头的对手。 “二狗子、二狗子、二狗子！”小三子得意地嚷嚷，故意挑衅，激怒我弟。 旁边“诨名“小蝎子”的悄悄告诉我，刚才我弟赢了小三子20个玻璃球，小三子恼羞成怒想抵赖不给，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喊我弟的“诨名”，这“诨名”就是他发明的，我弟最讨厌别人喊他“二狗子”，一怒之下，上去就给了小三子一拳...... 这时，小三子挥着一只肥拳正要砸向我弟。 见状，我大吼一声：“滚开！你敢打我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我揪起小三子，一屁股将他压在身下，给他一顿乱拳暴打。 我弟见我来了，壮了胆，我们姐弟俩打得小三子屁滚尿流，仓狂而逃。 这是我第一次打架，为了我弟。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俩心里暖暖的，我弟一身泥土，鼻血凝固在嘴唇上方的人中上，笑眯眯地看着我，“姐，你真厉害！” “那是！敢欺负我弟，没门！”我心里也是一阵澎湃。 我爸妈这两天回来看我们姐弟，酷暑时期，是生意人的淡季。我牵着我弟的手，趁电影没散场，爸妈没回家，赶紧收拾一下残局。要是被我妈发现我俩打架，我妈一定怪我没看好弟弟。 回到家，我将我弟身上的灰土拍打干净，接了一盆清水给他洗了把脸，一张白净的小脸跟什么没发生一样。 “大功告成！”，我露出满意的微笑，我弟也一副做错事却瞒天过海的兴奋劲儿。 结果，第二天事情还是败露了，我奶奶推着油饼摊子气急败坏的回到家。 “王八蛋，你个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打了小三子。”我奶奶拿着鸡毛掸子追着我弟打。 “怎么了？怎么跟个孩子过不去。”我妈见我弟挨了一棒，心疼地搂住我弟。 我弟见有人撑腰，开始杀猪般的嚎叫，真是一戏精。 奶奶怒气腾腾，没好气的回我妈：“你养的好儿子，打谁不好，打老顾家的小三子，今天老顾不让我出摊，我不炸油饼赚点养老钱，指望你们以后养我们？” 小三子的爸爸是学校安保处的头头，小三子上头还有两个姐姐，大姐叫“顾招弟”，可见他爸一心想得个儿子。二姐叫“顾挡妹”，他爸一下子得了两个招商银行，心灰意冷。所幸，在他四十岁那年得了个儿子，老来得子，能不宝贝嘛！ 我妈见我奶奶指桑骂槐，两人关系本来就不好，虽然我妈生了儿子，但还是不受我奶奶待见，谁让我爸“近老婆，远老娘！”。 “说，你怎么打人了？”我妈佯怒，指着我弟的鼻子追问事情的原由。 我弟吞吞吐吐，用眼睛弱弱地瞟了我一眼，眼神犹豫不决。我一下子慌了，这家伙昨天还跟我上演姐弟情深，今天难道是要背叛我的节奏？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这锅我背了。 “是姐姐......我根本打不过小三子，是姐姐帮我的。”我弟当了甩手掌柜，我成了背锅侠。 刚被我奶奶一顿含沙射影的羞辱，我妈正没处出气，走到我身旁，揪着我的耳朵问：“死丫头，说！为什么要打人？你怎么当姐姐的？” 我没解释，倒是不争气的开始哭起来。 见我哭，我奶奶眉头一皱：“晦气！把财运都哭没了！” “啪！”我妈一怒之下，狠狠地扇了我一耳光，这举动是做给我奶奶看的。 空气中一股鲜血的腥味渐渐弥漫，鼻血从我的鼻腔里喷涌而出。我奶愣了，瞥了我妈一个白眼气呼呼的出了门。 奶奶走后，我妈关起门来说话：“静静，妈下手重了，你奶奶刚才那是做给我看，我不打你这事儿会没完没了。”说着我妈揪了一团棉花被上的棉花塞进我的两只鼻孔。“妈妈下手重了，但是你也不该带着弟弟一起打人啊！” “是小三子先欺负弟弟的，他动手打了弟弟，你不是说，姐姐在外面要保护弟弟的吗？”我流着眼泪反问她。 我妈顿时语塞，一脸理亏，朝我弟瞪了一眼：“你小子，太不像话了！” 第9章：你是姐姐，你要让着弟弟 我弟弟低着头不说话，眼睛时不时的偷偷瞄我，如果他有良心，或许心中也有几分愧疚吧！ 从那次挨揍，我的鼻子撂下一个“患”。咳嗽时，鼻腔会出血、扣鼻屎也会出血、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出血。 我爷爷带我去医院检查，医生询问了最近有无什么外力碰撞？我爷爷如实告知了医生。 医生一番检查，定义为鼻腔组织受损。开了一些药膏，让我定时涂抹。 印象中，这个“患”在我十三岁之后逐渐转好，现在已经不存在这种现象了。 但是小时候，我对血的味道再熟悉不过，血通过鼻腔流到喉处，一股子腥味，还有一点咸咸的口感。 ...... 我爸妈在城里的生意越做越大，起初是摆地摊，过了几年风吹日晒的苦日子。 我爸说，当年摆摊做生意跟打游击战似的，见到城管就得跑，每天上演猫抓老鼠的剧情，承受着身体与精神的双重锤炼。 “小王，城管来了，快跑！”隔壁摊位的兄弟忙不迭的胡乱卷起地摊，还不忘提醒我爸动作麻利些。 在外打拼一族，彼此惺惺相惜，遇事能相互照顾，虽然平时也会为了客户到你摊位上买东西没到自己摊位上消费耿耿于怀，但是大事情面前，都能展现深厚的革命情谊。 吃了几年的苦，我爸妈攒下一笔钱，我爸果断的在招商城（当地的批发市场，也可零售）买了一间门面房，生意从此有了质的飞跃。 不得不说，我爸确实有经商头脑，买门面房我妈期初是不同意的，她情愿守着一堆钱每天看着数字增长，心里面倍儿满足，也不愿意冒着风险去投资更大的店铺。 所幸，我爸做了决定，谁都难以动摇他一家之主的决心。用我爸的话说：“做人不能鼠目寸光，做人要胆大、细心，墨守成规是发不了财的。财就在那里，你不向它套近乎，它就钻进别人的口袋去。” “老王啊，你儿子来电话了！”隔壁陈婶扯着嗓子喊我爷爷接电话。 当时村里有电话的人家少之又少，那会儿还没有完全普及。80年代末，90年代初期，村里有一阵子流行过发电报，0.145元/字。一般为了节约成本，要求发报者只会请发报员打几个言简意赅的字，例如：“母病，速归”、“已落脚”......直到电话开始慢慢普及，电报就很少有人用了。 “爸，我店里现在雇了个人看店，我和阿花有点闲工夫了，过段时间我们回去接浩浩来城里住一阵子。” “静静呢？要不一起跟过去？” “不了，店里周末生意忙，我和阿花考虑带两个孩子根本忙不过来。” 过了一些日子，我爸妈回来接我弟进城，手上拎了大包小包的零食和衣物是给我的，算是弥补不能带我一同进城的愧疚吧。 印象中，我们姐弟除了小时候看病进过一次城里的医院，自打有了记忆就再也没出过这座村子。 “爸，我也想去！”眼泪在眼里打转。我低下头咬着下唇，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难受，为什么爸妈不带我一起进城呢？ 我弟正赖在我妈怀里亲昵，我妈笑着起身帮他收拾几件贴身穿的衣物。 “静静，不是爸不愿意带你去，你和弟弟只能去一个，爸妈生意忙，带你们姐弟俩忙不过来。”我爸面露难色朝我妈看了一眼，似乎在搬救星。 我妈放下手中的衣物，一双修长的细手搭在我的肩上，“静静，你是姐姐，你要让着弟弟。下次，妈保证，下次一定带你去。”我妈拿起桌上的一包零食笑眯眯的塞进我手里，“这些都是妈带给你的，拿去和好朋友分着吃。” “我不要零食，我就要去城里，妈，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我想去！”眼泪从眼眶里汹涌而出，心里的委屈再也掩藏不住。 我从莹莹家电视里知道了城里小朋友的生活，他们平时吃肯德基，就是那种让人垂涎欲滴的大鸡腿、薯条、可乐、鸡翅还有汉堡。他们那里还有游乐园，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卡通人物、还有我做梦都想尝试的旋转木马...... “你爸刚刚不是说了吗？爸妈生意忙，带你们两个人去怎么行？爸妈不要赚钱养你们？以后接你们到城里上学？”我妈态度一下子转变，她知道非得找出些借口，他们乖巧懂事的女儿才能不继续纠缠她，并且在她的威慑下保持沉默。 她赢了，第二天我站在村头看着他们抱着我弟上了一辆小巴士。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消失在视线中，我像个多余的赠品留守阵地。 村头，一个瘦小的女孩，呆立着。眼里噙满了泪水...... 一个月后，我弟回来了。穿着洋气，还剃了个时髦的发型，是那种耳朵两侧推平，只留下头顶上的发量，额头前的刘海用摩丝定型。一袭黑色的皮夹克，搭配一条深蓝色牛仔裤，牛仔裤上还有当下最流行的卡通人物米老鼠，脚上踩着印着一个勾型标志的运动鞋，活脱脱的城里公子哥的打扮。 我弟老远往我这里跑，我没用正眼向着他，他显摆落了空，跑到隔壁领居家嘚瑟去了。 晚上，一家人围着一张方桌坐着吃饭，我爸向我爷爷炫耀自个儿生的儿子如何聪明。 “爸，浩浩真聪明，比一般孩子心智早熟，接受知识能力也强的多。”我爸眯着小酒，脸色微醺，喜滋滋地聊着我弟在城里发生的趣事。“来，浩浩，给爷爷奶奶还有姐姐背电视上的广告词。” “大宝，明天见。”、“大宝，天天见。”、“娃哈哈纯净水，我的眼里只有你。”“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杜康酒）”、“康师傅方便面，好吃看得见。”......我弟摇头晃脑，有模有样地说着他记住的广告词，逗得一家人哈哈大笑。 我埋着头扒着白米饭，没有人留意到我豆大的眼泪流进了白花花的米粒，咸咸的...... 第10章：进城读书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我们家从当初那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顶着“计划生育”的风口浪尖生下二胎，家境曾一贫如洗、?捉襟见肘，生活一度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爸在一条黑暗的道路中寻得了一线曙光，进城谋出路。 刚进城那会儿，我爸过了一段举步维艰的日子，据说最惨的时候，我爸睡过桥洞，身边躺着一群衣衫褴褛、邋里邋遢的流浪汉，地上一堆破旧的空瓶子，估摸着是这群流浪汉捡来卖钱的。 即使条件再落魄，我爸也会注重自己的形象，毕竟当过人民教师，曾经也是祖国的园丁，是个有身份的人。如今虽然“虎落平阳”，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偶像包袱。乌黑的头发用手理得整整齐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牛仔服，虽然掩盖不住穷酸的现况，但仍然是个清清爽爽的小伙子形象。 流浪汉中，有一个带头大哥和我爸搭讪：“兄弟，你看着不像干我们这行的啊？不过，既然咱们一起睡了桥洞，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了，这片儿没人不知道我‘李三’的，以后大哥罩着你！” “谢谢李三大哥，实不相瞒，我刚进城不久，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误打误撞，进了您的地盘，谢谢李三大哥收留之恩，小弟日后飞黄腾达必定报恩。” 农村里也有乞丐，但是像李三这么耀武扬威的乞丐我爸还真没见识过，但我爸知道，哪里的团体都有自己的规则，到别人地盘上留宿，就得遵守别人的规矩。我爸见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弟们对李三恭恭敬敬，自然就不敢怠慢，更何况李三的话确实如沐春风般让我爸在异乡一颗飘零孤寂的心，为之一颤，心中一阵温暖。人心都是肉长的，人心都是人心换来的。虽然不了解李三的真实秉性，但那一刻，我爸愿意相信李三是好人。 第二天，我爸没再睡桥洞，而是挤在一位同乡租的车库里。若干年后，我爸去过那个桥洞，当年的流浪汉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个叫“李三”的兄弟还留在他心里。 后来我爸跟随同乡从摆地摊开始，凭借着吃苦耐劳的精神，慢慢积累下人生的第一笔财富，几年后在城里买了一间门面房，专门做服装生意。 九十年代初期至中期，还没有“下岗”一说，人们口袋里多多少少有些钱，生活质量提高了，消费水平也日益增长，加上当时日韩潮流元素涌向了中国，人们开始注重起穿衣打扮。 女孩们开始流行穿丝袜、穿过膝长靴、抹口红、打耳洞、纹身...... 有一回我爷爷进城，看见满大街的女孩露出白花花的大腿，一张老脸羞得通红。“城里的姑娘真是没羞没臊！” “这叫时尚！爸，你老土哦~”我爸嘴里叼着一根烟，笑呛了嗓。 又过了两年，我爸妈的生意越做越大，从一间面房扩大到五间门面。在招商城活脱脱的一暴发户。当年，我父母就在城里买了一套商品房，6楼，送一层阁楼，俗称“5+6”。 小院儿里，我们姐弟看奶奶包粽子，我最爱吃蜜枣儿馅儿的，甜滋滋的，小时候常常偷吃奶奶罐子里的蜜枣。奶奶用芝麻油泡制的蜜枣，甜味中带着芝麻油独有的醇香。 我奶奶先把四、五片粽叶稍稍重叠平放在一起，然后再把它们拿在手里，卷成了一个圆锥状，根据口味在里边放上准备好的糯米、大枣、花生米、五花肉、红豆等食材，再用剩下的粽叶把口封住，一个三角形的粽子就出来了。然后用绳子将粽子紧紧地绑住，如果绑不紧，放在锅里煮的时候米就会溢出来的，搞不好煮成了一锅粥。 “你们爸妈过段时间要接你们去城里上学了，到时候要听爸爸妈妈话！城里车子多，过马路要小心......”一双手灵活地包裹着粽子，时不时的叮嘱我们。我奶奶虽说不喜欢我妈，但是对两个孩子的感情是真的，隔代亲嘛。 没过多久，我爸妈回来了。记得那天离开村庄时，小伙伴们默默的跟在我们姐弟身后，送了一路。那一刻我第一次明白这种依依不舍的情感叫做“友情”。 “静静，浩浩，你们爸妈在城里买了很高很高的楼房，听说能顶着天呢！”、“你俩成了城里人，可不能忘了我们哦！”......小三子从小伙伴中挤出来，胖乎乎的圆脸，恋恋不舍地看着我们，“浩浩，我以后不喊你二狗子了，你要常回来和我玩啊......”谁都没想到若干年后肥头大耳的小三子竟然成了北上广的软件工程师，而且容貌极其清秀、俊美。 村里但凡有点动静，家家户户都会站在门口张望，有几个老人围着我爸，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留下了道道岁月刻磨的皱，身体都还硬朗，脸上始终洋溢着淳朴可亲的笑容，我爸是他们看着长大的，现如今我爸也算是逆风翻盘，向阳而生。当初我爸丢了铁饭碗，这些老人都替我爸可惜了好久。 白发苍苍的邻居高奶奶拄着拐杖，脸上笑得像一朵绽开的菊花。她眯起眼睛一会儿看着我爸爸一会儿看着我们姐弟，这个年龄能多看一眼是一眼了。“静静，浩浩，要听话，常回来！”她用那干裂、粗糙得像松树皮一样的手在我光滑的脸上抚摸。 那年冬天，高奶奶就走了。人都说，老人难熬过了冬天，冬天阴气重，鬼门关大开，死人特别多。这是迷信的说法，用科学的说法来解释，冬天气候严寒，老人免疫抵抗力下降。所以冬季对老人是道坎，以后的很多年一到冬天，我就担心我的外祖母能否扛过严寒的冬季，很幸运，她老人家今年96岁，还健在。她比我那可怜的曾祖母幸福的多，儿孙满堂，现如今已经是五代同堂的幸福老人。 村里的老人年年变少，村里的壮丁也寥寥无几，大多数人都开始进城打工了，种田能得几个钱？有些人家的田地已经卖给集体。若干年后，每次回村庄，家家户户都盖起了大别墅，家家奔小康的节奏，但是却没了人味儿。一幢幢的别墅洋房，空空如也，只留下风烛残年不愿进城享福的年迈老人留守阵地。落叶归根，许多老人不愿意离开脚下的土地，那些进城后不习惯城里钢筋水泥、车水马龙的老人，有些逃命似的回来了，有些尽量逼迫自己去适应那个新世界。 第11章：跪碗底 记得第一次进城，是在我十岁生日前夕，当时我还是一个黄毛丫头。 跟着父母坐了四个小时的小巴士，一路奔波终于进了城。出了汽车站看到的就是一望无际的高大建筑物，就算自己把头仰到地上也不能够看到楼的顶端。 我的家乡当时几乎都是平房小瓦房，家境殷实的可能在平顶上再建一层，到城市的第一印象就是“高”，顿时感受到了自己的微不足道和渺小，像一只随时被人踩死的蚂蚁。 有时候在茫茫人海中不知道该往哪个路口走，对周围的一切都太陌生了。如果在村里，我闭着眼睛都能分辨出东南西北。 城市里陌生的人、陌生的口音、陌生的房子、陌生的车辆都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我从下车那一刻起，眼睛一直观察着周围的点点滴滴。 我的家乡民风淳朴，吃饭可以串门，有时候一路走下去，家家户户今天做了什么菜都清清楚楚。村里几乎没有外来人口，除了部分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还未婚配的男子，家里都会张罗着从云南、贵州、四川等偏远地区，“买媳妇”。 “买媳妇”在我小的时候常常听说，一般四千元左右就能买个如花似玉的云贵川的大姑娘回来。据说当年云贵川的姑娘还不如我们江苏农村的女孩家，那边重年轻女的思想更为严重，女儿甚至没满十八岁就被卖给别人家当生儿育女的机器。 当然，这部分云贵川的女孩也有些是被人贩子拐卖来的，因此三天两头的想往外逃。几乎年年都能听说，谁家的媳妇逃跑了，人财两空；谁家的媳妇逃跑未遂，被男方家人一顿暴打。其中有些姑娘自打生了孩子就断了逃跑的念想，毕竟为母则刚，孩子是女人、是母亲的软肋。 还有一部分云贵川的女孩，以上两种都不是，她们是“骗子”。有些姑娘已经不是第一次当别人家的媳妇了，她们在男方家里巧嘴巧舌、任劳任怨，博取一家人的信任后，将男方全部家底骗到手，然后她们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这部分姑娘是有目的性的嫁人。也算是一种不正当的职业。 如果摊上了这样的媳妇儿，对于一个普通的农村人无意损失巨大，当初买媳妇花了四千块，现如今连人带钱都跑了，连个后都没留下，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刚进城那会儿，爸妈为了我们的安全总是故意说一些可怕的事情吓唬我们姐弟。 “静静，浩浩，平时爸妈不在家，你们不能给陌生人开门，要从门的猫眼往外看，如果是熟人就说爸爸妈妈不在家，如果是不认识的人，就别回应他，可能是人贩子。” “妈，什么是人贩子？” “人贩子就是那种专门把小孩抓走，让他们去要饭赚钱，如果这些小孩不听话，人贩子就会用针扎他们的肉，用火烧他们......有些小孩想逃跑，人贩子会打断他们的腿，或者把他们放在大花瓶里，直到下身子长变形了不能走路了，然后再拖出去要饭......” 那会儿，我们走到哪里都会牢牢地抓住爸妈的手，害怕陌生人会对自己不利。不敢乱走乱撞，害怕迷路，害怕遇见人贩子。 ...... 永远不要低估孩子的适应力！ 没多久，我们姐弟俩开始生龙活虎，几个月下来，早已没了当初刚进城的唯唯诺诺。 妈妈每天会给我们姐弟一人两块钱做公交车，起初我们是老老实实地乘坐4路公交车，每天直达学校、直达小区门口。 城里商店的零食花样百出，即使是城里的小孩也无法抵抗美食的诱惑，更何况我们姐弟？我们农村的商店顶多卖些色素、糖精调制而成的糖，一些喊不上名字的汽水，后来才有了五毛钱一包的小浣熊干脆面，奶奶从不给我们零花钱，我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吃。 小三子曾破天荒的慷慨了一回，在我们姐弟手上一人倒了一些干脆面，我们吃得那叫一个香，手掌添了又添，直到晚上睡觉手上还都残留着一股好闻的鲜香味。 上小学那会儿，下午三点四十五就放学了。我和我弟老老实实地坐了一段日子公交后，就再也没能抵挡诱惑，第一次光顾了学校门口的商店。我将乘坐公交车的一元钱买了两块可乐糖、一包无花果丝，我弟买了一包干脆面、一包西瓜糖。 一路上我们吃得乐不思蜀，反正回家的路已经记住了，我们决定走回家，爸妈肯定不会发现。 就这样我们开心的过了一阵子的嘴瘾，事情终究还是来了，而且这次发生的事情如洪水海啸般汹涌、可怕。 我把我弟弄丢了！ 那天一如往常，我们吃着零食，我买了一个新品，跳绳糖。软软的一根彩色的“绳子”，其实就是软糖。我俩一前一后的走着，可能是跳绳糖太好吃了，我走着走着竟忘记了我弟，直到回家后才发现我弟没跟在我身后。我慌了，我把我弟弄丢了，这些年他一直像个狗尾巴跟着我，怎么今儿就走丢了呢？ 我爸妈慌了，先不说我弟是八千块罚款生的，我爸因为生二胎丢了饭碗这些陈年往事，我弟可是我们老王家的后啊！我们老王家都得指望我弟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人都是一样，遇到事情总会想到最坏的一面。 我记得我当时低着头，嘴里还含了一块糖。我爸怒气冲天，给了我狠狠一巴掌。“啪！”我眼里顿时冒出了无数的金丝，小脑袋一阵眩晕，耳朵感到耳鸣，爸妈的说话声变得像蜜蜂一样“嗡嗡嗡”，嘴里先前含着的那块糖被我爸一巴掌打出了口腔，滚到了地面的墙角。 我妈拿起阳台上的衣架，指着我：“说！你怎么把弟弟弄没了？你给我老实交代！” 我低着头，哭得身子发抖，将放学走路回家，省下一块钱买零食的事情交代的一五一十。 “说，是谁出的主意？”我妈气得瑟瑟发抖，我爸在一旁猛抽烟，地上残留着满满的烟头。 “是浩浩，我不同意的，他说爸妈不会发现的。”我没说谎，这点子真是我弟想的，我还真没那胆子，在美食面前我成了从犯。 我妈压根儿不信我，她只相信他儿子，她觉得一定是我这个当姐姐的怂恿弟弟。 我妈衣架没打在我身上，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我妈开始在屋子里面团团转，最后转到厨房，拿出两个吃饭的碗，走到我面前，将碗底朝上扣在地上。 “跪下！”我妈一脸怒气指着地上的碗。 我愣了几秒，从前在老家我也见人跪过，都是一些调皮的孩子被父母罚跪搓衣板，但是罚跪碗底我还第一次见。 我终究是跪了，眼下不跪不行啊，我爸妈虎视眈眈地盯着我。我跪在冰冷生硬的碗底，其实没什么感觉，五分钟后膝盖就疼得不行。 “给我老实跪着！我找不到你弟，你就等着完蛋吧！”我妈说着拿了一张我弟的照片出了门，她出去寻我弟去了，我爸留在家里等，万一我弟回来了呢！正好也监督一下犯了弥天大错的我。 跪碗底还不如被衣架抽来的痛快！ 碗多硬啊，碗底突出的部分隔着我的膝盖钻心的疼，我的整个上身的重量都压在这两只碗底上，心里分分钟怕碗碎了，真是生理和心理的双向摧残。 一个小时后，我妈领着我弟回来了。我爸见到我弟，居然流下两行鳄鱼的眼泪，我还是头一次见我爸流眼泪。 “浩浩，你上哪去了？你把爸妈急坏了！”我爸蹲着身，一把搂过我弟。 我妈没好气的埋怨了几句，“这小子，在商店门口看人家打老虎机，我去的时候，他还看得一头劲。” “没事，没事，我还以为我儿子落到人贩子手里去了呢！浩浩，你吓死爸爸了，爸爸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养老送终呢！”我爸破涕而笑。 我回头看了我弟一眼，他没事就好，说实话把我弟弄丢了，我心里也难受极了，觉得自己是废柴，连弟弟都看不好。 我妈这时瞥了我一个白眼，没说话进了厨房开始做晚饭。 晚上他们三坐在桌上吃饭，一家人其乐融融，我爸见我还跪着，想着下午扇了我一耳光，心里软了下来。 “让丫头来吃饭吧！” “让她跪着，不跪到十点不许下来，让她以后长记性！”说着转怒为喜夹了一块鱼肚子放在我弟的碗里，我弟没心没肺的朝我妈笑了笑，埋头吃起饭。 墙上的钟声敲打到十点，我从碗底瘫软到地上，我的手颤颤巍巍地撩起裤腿，只见膝盖上两个红红的，已经发紫的碗底印子。 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下，从膝盖滑到脚踝...... 那晚，我没吃我妈留在碗罩里的饭菜，第一次明白了那句老话，“人一生闷气啊，肚子就不饿，气饱了！” 第12章：阴阳两隔 我的祖母去世了！听说是自己作死的。 奶奶和祖母婆媳一场，斗了一辈子。我爷爷年轻时，是个十足的妈宝男，工资一到手就交给我祖母管，一家人都得看着祖母的脸色过日子。 爷爷的薪水在祖母手上，我奶奶自然就不能随意支配生活开支，要买个什么都要向祖母打报告，还得看着她老人家的脸色。我奶奶说：“你爷爷就是愚孝！”。 祖母一天天变老，我奶奶也吹了十几年的枕边风，四十岁那年，她终于把家里的财政大权握在手里，连同爷爷的一颗心栓的牢牢的。同时，也开始了一场无声无息的“报复之旅”。 祖母晚年过得凄凉，虽然腿脚不利索了，但是一颗好斗不服输的心还是不断怂恿她，哪怕是爬也要爬出去，挨家挨户地说我奶奶多么的恶毒、忤逆，蛊惑她儿子一起对付自己亲妈。 “你妈这样败坏我们名声，你也不管管？”我奶奶一语击中了我爷爷那颗好面子的心。 为了防止我祖母再继续出去丢人现眼，我奶奶建议把祖母的房门常年锁起来，通往内屋的一扇门用砖头砌成一堵墙，我爷爷很快就照做了。家里来了位小工，半天功夫墙就砌好了，在墙上只留下一张A4纸大小的口子，便于通风和递送饭菜。 从那时起，村里的人总能听到一个老妇人的鬼哭狼嚎声，嘴里谩骂、诅咒着自己的儿媳妇，哭着求外面人帮忙把门打开。 邻居们无奈地摇摇头，别人的家事外人也不好说些什么。不久，祖母的声音从起初的嘹亮愤懑，渐渐变得有气无力，最后直接不出声了。 我祖母是个性子刚烈的人，放在墙洞口的食物，她坚决不吃。邻居到我们家串门时，经常看见早上放着的稀饭，中午还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外头人都纷纷传，这老太太绝食了。 我祖母真的绝食了，她还残留一丝希望，自己的儿子会顾及这份母子情分，她这是做给我爷爷看得。但她不知道，我奶奶每次都是趁着爷爷回来之前偷偷将食物倒掉，爷爷回来后看着空碗也就不会多想了。 爸妈在城里的同乡回过老家几次，把这事儿和我爸妈说过，我妈急得破口大骂，骂我奶奶不是人，她一口咬定把我祖母关起来的主意，一定是我奶奶出的。 我祖母对我妈那是真的好，去年见到我妈的时候，她还特地嘱咐了，“阿花，如果奶奶走了，那私房钱肯定不会放在家里，你到外面找去，就藏在......”，也许应了那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我妈待我祖母如同亲奶奶，每次回家都会烧上几桶热水，帮我祖母洗身子，擦背，修指甲。我奶奶站在一旁气得咬牙切齿，“两个狼狈为奸的东西！”。 那段时间是生意旺季，爸妈打算过段日子，等店里不忙了回去两天。谁知，这一等，就是阴阳两隔。我祖母最终没能见到我爸妈最后一眼。 其实我祖母去世前几天，嘴里一直念叨着我爸妈的名字，“阿花啊——小波啊——我要见我孙子孙媳妇，我......我要告诉他们你这个当妈的多......多歹毒！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祖母指着我奶奶，拼劲力气的咒骂她。 发现我祖母不行的是家门口的邻居，那天我爷爷去上课了，我奶奶下田干农活，家里门大摇大摆的敞着，邻居张大妈想着帮忙把门带起来，走近时听见屋子里面哼哼唧唧的声音，听气息张大妈断定出事了，出大事了！凑近墙洞里一看，我祖母光着身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张大妈扭着屁股一溜小跑，跑到我爷爷教书的中学。“你妈......你妈不行了！” 我爷爷这个时候知道慌了，撂下手上的书本急吼吼的往家跑。打开大门，我祖母光着身子趴在地上，已经昏迷不醒了。她是自残，想把自己冻死，一了百了。 祖母的屋子里臭气熏天，地上一堆干巴巴的排泄物。众人围在我家门口，嘴上不敢说些什么，心里面早就将我爷爷奶奶骂了上百回，这对夫妻真是太忤逆了，活活把老人往死里逼。 我奶奶扛着锄头往家走，见自家门口围着一堆人，心里已经预想到该是发生了什么，淡定的往家走。 “爱莲，你家老太婆不行了，快送去医院吧！”见我奶奶还在慢悠悠地走着，隔壁张大妈急得扯着嗓子大喊。 “妈，你醒醒，你醒醒！”我爷爷拼了命地掐我祖母的人中，祖母总算是慢慢苏醒了。 “快，喊小波和阿花回来，我不行了，我要见他们最后一面。”我祖母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求着左右邻居打个电话通知我爸妈，她压根没指望他儿子。 “都散了，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围着这里赶集啊？”我奶奶把一屋子的人往外轰。 大家伙摇着头各回各家，“真是老无所依哦！”人群里一位大爷背着手，走远了。 爷爷将祖母抱上床，祖母太轻了，爷爷力气用猛了，反倒是踉跄了一步。爷爷倒了一杯开水，陪着笑脸，“妈，您喝点水。” 我祖母弱弱地看了儿子一眼，心里一团火，一只枯瘦的手打翻了水杯。 “哎哟，老太太还有力气发脾气呢，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别打电话给小波了，别影响孩子做生意。”我奶奶宽慰了我爷爷几句，我爷爷想想也就没打电话给我爸妈。 第二天清晨。 “妈，吃早饭了，我给您做了两个糖水煮蛋，还洒了些芝麻油，妈，这是您最爱吃的。”我爷爷起了个大早终于当了一回孝子，只可惜“子不养而亲不待！”，我祖母走了，彻底离开人世了。 “妈，妈？”此时，祖母的脸色已经发黑，身子僵硬，死前拼劲了全部的力气给自己穿上了寿衣，静静地躺在床上，我爷爷怎么唤她都无动于衷。 我爷爷还是不死心，将手贴近我祖母的鼻孔处，没气了！ “妈——”一声长长的哀嚎声在静谧的屋子里划过，其声苦楚、绝望、惨绝人寰...... 我爷爷一路颤颤巍巍地往村里有电话的人家跑去。 “小波，你奶奶走了，你们快回来吧！” 我爸握着电话的一只手一阵发软，木讷地看着我妈。 “怎么了？”我妈一脸狐疑。 “奶奶没了！奶奶走了！” “啪！”清脆的玻璃破碎声，我妈手里的玻璃水杯掉在了地上。两行泪，断了线的流淌。 晚上，我爸妈商量的结果是带我弟弟一起回家奔丧。 “静静，你马上小升初了，功课不能落下，妈就不带你回去了，明天你住小赵姑姑家。” 小赵姑姑是帮我们家看店的女营业员，早年流落街头被我爸带回来看店，还嫁了个城里人。 “妈，我想回去，求求你，我想见祖母最后一面。”我苦苦哀求我妈带我一起回去。 我那会儿虽然没有理解生死的意义，但是祖母死了，我还是懂的，也就是我以后再也见不到我祖母了。小时候我祖母对我还不错，常常像个魔术师一样，变出糖果给我们姐弟俩吃。 我爸原本心情就不好，没能见我祖母最后一面，心里面遗憾的捶胸顿足。见我在一旁闹着要回去，心里一阵烦躁，“去什么去？把自己成绩心里掂量掂量，一个女孩子去了也白去！你弟去就行了，别啰嗦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女孩去了也白去？为什么？后来我一个农村的舅舅告诉我：“你们女的不能拜祖宗，拜了就不灵了，祖宗不保佑了。女孩烧的纸钱，祖宗也收不到。” 那时候，我对这个理由竟无言反驳。女孩如此轻贱吗？我曾怀疑过自己。 时至今日，没能见上我祖母最后一面，在我心里始终是个遗憾。 第13章：你是我的软肋1 “滴滴——” 一辆白色的大奔行驶在空无一人的地下停车场，在我的视线对面停了下来，汽车的鸣笛声，将我的思绪一下子拉回到了现实。 对面这辆车型是奔驰GLA，后备箱下方贴着小猪佩奇一家三口的卡通贴画，我心想汽车的主人一定与我一样，已经身为人母了吧！ 我的女儿思琪也最爱看动画片《小猪佩奇》，而且是百看不厌！ 《小猪佩奇》的故事情景特别简单，每集时长五分钟，讲一只名叫佩奇的小粉猪和她的弟弟乔治，还有她的猪妈妈、猪爸爸以及好朋友之间的故事。 在这一家子里有温和的妈妈、宽厚的爸爸，父母相亲相爱。佩奇与家人愉快的生活在一起，通常会以一家人躺在地上哈哈大笑作为结尾。 此刻，我下意识的打开手机，时间已经是北京时间十点零八分。 地下停车场，是没有移动信号的。电话打不进，更打不出，更别提连接网络了。 手机上没有一个未接来电，微信上没有一条红色消息提醒，我的世界清静的有些不真实。 “砰！”汽车关门的声响传来！ 对面那辆奔驰GLA，走下一家四口。爸爸和妈妈手牵手，两个孩子从身高上判断，是哥哥牵着妹妹的小手，一家人有说有笑。 小男孩浓浓的眉毛下闪着一对葡萄般的大眼睛，乌黑的眼珠，亮晶晶、水汪汪的，神气地转来转去。像个男子汉一样，牵着妹妹肉嘟嘟的小手。 小女孩看起来和思琪差不多的年纪，白皙粉嫩的皮肤，大大的琉璃般清澈的眼睛，秀气挺拔的鼻子，饱满的嘟嘟小嘴，再加上一头可爱的“自然卷”，模样令人喜爱。 我的心，一家子揪起来。 我开始烦躁不安的频繁打开手机看时间，在没有信号的地下停车场，我显得尤为不安，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不知道我的思琪在没有我们母女二人“亲子时光”的夜晚，能否安心入睡？思琪会不会张大着嘴巴，哇哇的哭着找妈妈？婆婆能hold住女儿吗？她知道泡奶要用温水泡，奶粉只能放三勺吗？还有思琪每晚都要抱着粉红顽皮豹睡觉、天气凉了，要给孩子换上秋天的睡衣入睡......这些老陈都知道嘱咐婆婆吗？ 最近接连下了一个礼拜的雨，停车场里湿漉漉的，一股难闻的发霉的味道时不时地扑鼻而来，我关上车窗，打开车门下了车，开始焦躁不安的踱步，整个停车场只听见我的高跟鞋在地面行走的“嘀嗒、嘀嗒”的声响。 “妈妈——妈妈——” 因为没有吃晚饭，我低血糖的老毛病又犯了，感觉脑袋一阵嗡嗡作响，突然模模糊糊间听见有个柔柔软软像棉花糖一般的声音在叫唤我妈妈。 不行，我得回家，女儿需要我。 我从地下停车场匆匆忙忙地按下电梯，32楼！当初老陈执意要买32楼，他说要和我一起感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雄心气概、豪情壮志，从而培养我工作、生活中的大格局观。 小区是景观房，正对着我市最大的生态公园，至今售楼处还挂着大大的广告牌“满眼绿意，天然氧吧！”。用老陈的话，“要想看到无穷无尽的美丽景色，应该要再登上一层楼。正所谓‘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从格局到视野讲完了，老陈又切入到两性情感，嬉皮笑脸、摇头摆尾，像一只中年版的“小奶狗”，满面春色地说道，“老婆，以后我们站在32楼，城市就在我们脚下，让我们一起君临天下吧！夜晚，皓月当空，群星璀璨，灯火通明，你散发着诱人的清香，晚风吹动着树叶，月光拉长着一对爱人的身影。罗浮的夜色，我们可以干点云雨巫山，周公之礼的事儿......”。 那会儿，我总会娇嗔调侃老陈，“陈教授，您这是白天教授，晚上禽兽的节奏啊......” 女人爱听男人的情话。 不管你是文艺女青年、清纯小清新还是职场女强人，面对一个喜欢的男人对你说情话，最终的结果都是放弃抵抗。再理性的女人，沉溺在这份抹蜜的毒药之中，也很难自拔。 入住新房的第一个夜晚，思琪睡着后，我们进行了一场翻云覆雨的大动作。老陈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给出了一个满分10分，成绩9.5分的成绩。 “叮叮叮——”我一只脚刚跨出了被信号干扰的电梯大门，微信消息就没完没了的响起，手机指纹解锁后屏幕上竟然有三百多条的红色气泡提醒。 这个点婆婆和女儿应该早睡了，老陈估摸着已经躺在床上刷手机了，我在包里摸索了半天才找到钥匙，往常回家我一敲门，思琪就会活蹦乱跳地喊着妈妈，乐呵呵地跑来开门了。 “叮铃铃！”的钥匙声，我打开家门，屋里漆黑一片，他们都睡了吗？老陈不应该等着兴师问罪，追问我为何晚归？从前但凡我没回来，婆婆都会为我留一盏过道的走廊灯。 我小心翼翼的放下手中那串钥匙，又蹑手蹑脚的换上拖鞋，轻手轻脚的来到女儿卧室的门外。 什么？ 房门大摇大摆的敞开着！女儿喜欢关着房门睡觉，她会担心有大灰狼，婆婆总是拿大灰狼这套吓唬她，思琪睡觉前总是会检查几遍房门是否关紧。 打开灯，床铺被褥叠放的整整齐齐，女儿不在床上！！！ 我心里一阵慌乱，心急火燎地冲到老陈与我的卧室，推开婆婆常住的那间小房间，整个家里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低血糖加上心急如焚，我整个人往后踉跄了一步，下意识的掏出手机想打电话给老陈，才发现手机上有十八个老陈打来的未接来电，老陈与我的微信对话框，红色气泡上显示着108条的消息。 点开老陈的微信，我下意识的点看查看全部消息，“你在哪里，思琪发高烧了。”、“思琪已经烧到40度了！”、“我和妈带思琪去人民医院新院区，你看到消息速度赶来！”...... 微信往下翻，是老陈给我留的语音消息，老陈的语气从起初的焦急变成了狂躁，“王静！你有什么时候事情回来说！孩子在医院，你当妈的都不管了吗？”、“思琪找妈妈，王静，如果你是个合格的母亲，请你立刻马上到新院儿科1008房！”...... 女儿怎么会突然发高烧？早上她明明还好好的呀？她肉嘟嘟的小嘴还在我脸上“吧唧”一声，给了我一个爱意满满的么么哒！怎么晚上就发起了四十度的高烧，还住院了呢？ 第14章：你是我的软肋2 顾不得多想，我拿起钥匙，出了门。 深秋了，地下停车场清冷的让人感到心寒，我的心情也到达了冰点。 开车行驶在空空如也的机动车道，昏暗的灯光下，我看见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思琪最喜欢下雨天，她喜欢穿着可爱的粉色小猪佩奇雨鞋，在水坑里踩水，那双鞋是我特意买给她踩水的，我小时候在农村长大，“尿尿和泥”都玩过，思琪爱玩水，我何必束缚孩子的天性呢！ 车子开进了医院，我心急如焚的往住院部跑。 平日里，没有特殊情况我很少往医院跑，我嫌这地方晦气，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消毒水和福尔马林的味道。这里是布满死亡、痛苦气息的地方，绝望，悲伤，害怕，但是当它迎来一个新生命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那么让人感激。人，真的很矛盾！ 我没命似的往儿科1008房奔跑，差点撞到一个穿粉色制服的小护士。 “妈妈——” 思琪平日里红扑扑的脸庞，此时有些苍白无力。面部还挂着梨花带雨的泪痕，长长的睫毛湿润的挂在眼睑下方，小手上的静脉血管被扎上了针。 婆婆和老陈几乎是同一时间看着我，“静静，你上哪去了啊？又加班了吗？是上班重要还是孩子重要......”。 婆婆喋喋不休地埋怨了我几句，老陈一直不吭声，看得出来他心里憋着一肚子的气没处撒。 我没有说话，而是坐在女儿床头，轻轻地抚摸她额头上细细柔软的茸发，心里自责极了。 “思琪，早上上学妈妈见你还是好好的，怎么晚上就发烧了呢？” “妈妈，我不知道，放学后我在楼下玩，吃完晚饭我就不舒服了。” 这时，我见婆婆一脸犯错的神情，我心里已经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了。 现在是深秋，早晚凉，我对婆婆说了不知多少回，不要带思琪到楼下户外儿童设施场地玩，等我休息的时候，我会带思琪去万达室内游乐园玩，今天外面还刮着西北风，孩子疯出一身汗能不着凉吗？婆婆就是喜欢在楼下和一堆大妈、全职主妇拉扯家常。 “妈妈——”女儿的声音，柔柔的、弱弱的，叫唤的我心里揪着疼，孩子是母亲的软肋，我宁愿躺在病床上的是我，针戳在孩子手上，疼在我的心窝子里。 “嗯？宝贝，怎么了？”我拉着思琪的小手，舐犊情深地看着她。 “妈妈——奶奶没有给我看小猪佩奇动画片，奶奶不会用iPad。” “思琪，等你出院了，妈妈给你看。现在咱们呀，要多休息，等有了力气才能像佩奇和乔治那样跳泥坑呀！” “嗯，妈妈，我知道了。妈妈，我要向你主动承认错误，今天是我缠着奶奶带我下楼的，妈妈不要怪奶奶带我下楼玩，好不好？” 听了女儿的话，我鼻子一阵发酸，女儿才五岁，就心思敏感，察觉出我的不悦。 “好的，妈妈谁都不怪！你是妈妈的软肋，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是妈妈的掌中宝，是妈妈的全部。妈妈听你的！” 女儿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她知道我是在夸她。 “妈妈，我一个人在家里好孤独，没有人陪我玩，爸爸总是斗地主，奶奶喜欢看星光大道，你能帮我生个和乔治一样的弟弟陪我玩吗？” 晕！思琪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从前我抱着别人家的小孩，她都吃醋的脸红脖子粗，今儿这风向怎么变了？难道是婆婆给思琪洗脑了？还是老陈背地里使了劲儿？ 我看了老陈一眼，他眼神一下子闪躲开。刚刚还是一副秋后算账的模样，这会儿倒少了几分底气，有股狗急跳墙的苗头，“没有！我没这么教她说！我保证，咱妈也没有！”。 “我去打瓶热水，晚上思琪说不定口干要喝水。” 婆婆找了个理由，急吼吼地拿着水瓶去了医院走廊的茶水间。 我正想从思琪嘴里探出些军情，她已经睡着了。我瞥了老陈一个白眼，他却来了劲儿。 “你今天是故意不回家的吧？你这人也太记仇了，我昨天不过是说了几句，你说，你把我儿子打掉了，我除了心里难过，我说什么了吗？可是我妈老了，她舍不得孙子，我还不能帮她说几句？百善孝为先，我这是继承了我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 老陈是大学教授，论口才，我哪说得过一个人民教师，随随便便就能出口成章、能言善辩、巧舌如簧？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个儿子？出来！” 病房是双人房，隔壁病床的孩子睡着了，他的父母倚靠在床头打瞌睡。见状，我把老陈拉了出来。 “老陈，你们母子俩一唱一和，思琪已经被你们洗脑了，我今天再明确一边，我不想生二胎，如果当初思琪是男孩，我倒是愿意生个妹妹或是弟弟，但是思琪是姐姐，我不想她因为多了一个弟弟，就失宠，和我当年一样！” 老陈抽烟，三天一包的量，这会儿心里面不惬意，掏出一根烟准备在楼梯口偷摸着抽。 “别抽！这里是医院，你是大学教授，为人师表，能不能做点榜样，这里都是祖国的花朵，你想残害他们？” “这也不让那也不让，人家都说我娶个小娇妻，日子过得逍遥舒坦，我看我是找了个死对头！我说王静，你那点事情就不能放下吗？你爸妈做得不到位，不代表我们家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吧！我看你就是有心理问题，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院，三十岁的人了，还走不出童年阴影，你这就是懦弱的表现，是骨子里的自卑，我的女儿不会像你一样！” 一些心情，适合藏在心底；一些痛苦，适合无声无息的忘记；一些经历，不需要别人懂得，只要自己清楚。但是，我以为老陈能懂我。当初谈恋爱，因为他身上的有股子与生俱来的安全感，我第一次打开心扉向一个男人诉说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成长经历，以及那些受尽委屈、心酸的往事。 “王静，我觉得你压根不会爱！这些年，我自认为自己做的很好了，但是你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顾及家里其他成员的感受。” 我不会爱？或许吧！这句话，很多年前，有个男孩对我说过......我看着老陈充满红血丝的眼睛，没有再说一句话。 老陈一吐为快后，自己回病房陪女儿了，将我一个人留在空荡的楼道口，委屈、酸楚的情绪涌上心头，一些过往的事情，又闪现在眼前。 第15章：不懂爱情 一碗水端不平！ 我妈分食物，从来都是不公平的。有一回我妈买回了一个无籽西瓜，我们头一次见，新奇的不得了。这西瓜不仅没有一颗籽，而且还是黄瓤的，我们眼巴巴的等着妈妈挥舞菜刀。 谁知，我妈有意将刀一偏，切成了一大一小两块，顺手递给我弟一块大的，那块较小的自然是我的了。 我气得两眼充胀，想起从小到大，做什么都要让着弟弟，再看着眼前对比强烈的西瓜，一怒之下我摔下那块小小的瓜，哭着跑出家门。记得我妈那时候一路提着菜刀追在我后面喊：“你个死丫头，你不知道赚钱难啊，糟蹋食物，看我不打死你！弟弟比你小，你就不知道让着他吗？” 我们家吃饭也特别有意思，一家四口人围着桌子吃饭，桌上的菜还分ABCD区排放。A区是荤菜，放在我弟面前；B区是半荤半素，放在我爸面前；C区是蔬菜，放在我面前；D区是剩菜，放在我妈面前。 我和我爸吃饭快，筷子夹菜那叫一个“精、准、狠”，总能一筷子夹到瘦肉、鱼肚子、鸡腿...... 我弟吃饭慢，吃菜也慢，有时候为了能多吃上几块红烧肉，他会在自己米饭里挖上一个坑，先把几块瘦肉藏在饭里面，不吃！等大碗里的肉都吃完了，再继续慢慢享用他的屯粮。 我心里当然不乐意了，吃得不如别人快，也不带玩这一招吧，忒损了。于是我加快速度，肉一块一块的往嘴里塞，我妈见了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催着我弟吃块点，但是我弟就是慢性子，做什么都慢。不久，在我妈的规定下，饭桌上的菜很快就分成了ABCD区。 我念初中那会儿，已经开始流行穿阿迪、耐克的运动鞋了，我妈给我爸、我弟买球鞋，千儿八百从来不手软，到我这里就变成了一二百的安踏、特步、李宁，见我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她总说：“静静，你们老师不是教育你们要支持国货，你看看这鞋的样式也不比阿迪、耐克差......” ...... 大概是从念高中起，我像是死了心，不再苦苦追寻，想要得到父母的认可、关注和爱，不再去不断证明自己比弟弟多么的优秀、懂事、有能耐。也许是因为绝望了！也许是因为注意力转移了！ 我小时候长得“黑黄瘦”，样子不好看。没想到，女大十八变，高中起，我的模样越来越清秀动人，雪花膏用的是两块钱一包的“郁美净”牌，竟然滋养的我的面部如雪一样细嫩光滑，我爸说，“静静这皮肤像拨了壳的鸡蛋，真是女大十八变，我闺女越变越好看！”。 虽然我在家里的地位依然不高，但是爸妈那会儿对我的态度明显好转了很多，每次一家人出去吃饭，亲朋好友见了我都夸我长得好看，我爸妈的脸上顿时倍儿有光彩。 那时候，我也到了懵懵懂懂的青春期。不吹牛，高中三年喜欢我的男生有一只足球队。 我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内心是缺爱的。我记得高一的圣诞节，有个男生在平安夜守到晚上12点，在男生宿舍一墙之隔的阳台上，递给我一个比我人高的大熊，后来这个男生追了我整整七年！ 高中三年，为了我，他请别的男生吃饭，劝说他不要追求我。如果那男生硬是不同意，他们就进行男人之间的对决，他人高马大，每次都能赢。等到扫除一切障碍，他开始了猛烈的追求。 他会为我每天写一封情书，用他专门买的好看的信纸。说实话，他的文笔一般，但是每天都能记下我的点点滴滴的日常。 当我正在为数学考试的习题抓耳捞腮，他总会提前借着交试卷的空隙偷偷给我传答案。上课的时候我答不出老师的提问，他会闷着嗓子在后面提醒我。 他知道我喜欢饰品，总是省下钱给我买各种各样的礼物。有一次偶然路过男生宿舍楼下，我才发现他在吃泡面，旁边的男生替他说了话，“你家赵俊已经吃了一个月的泡面了。”我的课桌下，每天都会放着德芙巧克力、潘师傅鸡大腿、李自板栗......都是一些我爱吃的。 有一段时间，我以为自己也喜欢上他了。后来，当他要吻我的时候，我是抗拒的。原来，我一直贪恋的是他给我的爱。因为从未有人像他那样的爱我，爱的如此疯狂，像一团熊熊烈火，将我一颗冰冷孤独的心，慢慢融化制暖。 后来，我确定了，我把他当成了哥哥，为此，他痛苦了很久，上课萎靡不振，下课也不去操场打篮球了。但是课间十分钟的校园点歌时间，他都会请求播放音乐的老师，放那首我最爱听的光良的《第一次》。 那段时间，班上的女生都为他打抱不平，甚至有段时间，班上女孩都孤立我。 “王静这人太渣了，不喜欢人家还收人家的礼物，还吃人家的东西，怎么这样啊？” “是啊，真没见过这种人！” “人家赵俊真可怜，怎么看上这个冷血动物了。” ...... 是啊，我既然不喜欢赵俊，为什么我却能心安理得地吃着他给我准备的零食，收着他每天给我的情书，拿着他省下钱买的礼物？ 那段时间我都恨透了我自己，难道我是一个贪财好吃之人？不然我怎能收的如此心安理得？ 后来我明白了，我是一厢情愿的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哥哥，然而他并没有把我当妹妹的意思，他要的是一个女朋友。 我俩学习成绩都不行，最后都各自考上了一所野鸡大学。本来我妈是没打算让我继续读大学，想着让我拿一间店铺自己开店，但是我爸终究没舍得让我早早出入社会。 “阿花，让静静读大学吧，读完了咱们就算完成做父母的义务了，也没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了。” 我妈犹豫了一阵，“行吧，毕业后帮她找个人嫁了，这辈子我也尽了责了。” 大学四年里，赵俊一直缠着我，每天给我打电话。他知道我心里没有他，自然记不住他的手机号码，于是他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一个硬纸板上，用塑料纸封的严严实实，像一张名片，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收好，他会为我24小时不关机。 读大学期间，我离开了那个没有爱的家庭，像脱了缰的野马。那会儿，我的追求者依然能排成一支足球队。与高中不一样的是，我那会儿终于开窍了，知道了男欢女爱。 大学期间，我谈了一个对象，183的个子，眼睛深邃的好看，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双唇，没想到我竟是个颜值控。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赵俊，没想到第二天他就从异地坐车赶到了我读大学的那座城市。 我们三个人见了面，他们两人心里都有一团火，没过多久两人就扭打在一起。最终，我当然选择了183，而赵俊像个丧家犬孤，双眼噙满泪水，“静静，你压根不懂爱，你们不会长久的！”，撂下这一句狠话，赵俊孤单而落寞的转身离去，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时至今日，我依然欠赵俊一份正式的道歉。对不起！在我最无助、孤独的年纪遇到了你，你用一颗真心温暖了我，你也是第一个让我感受到被爱的人。对不起，我一直依赖你的爱，享受你的爱，唯独不曾爱过你！ 赵俊，原谅那年我不懂爱。对不起！！！ 第16章：不死心 后半夜老陈怒气平息了不少，亲昵的搂着我的肩膀，“静静，你带妈回去睡，这里我守着就行了。女人不能熬夜，会老！” “怎么了，才七年之痒，你就嫌弃我老了？你是不是整天看着十八岁的女学生，不待见我这个黄脸婆？” “你真是不可理喻，你怎么变成了一个敏感、无理取闹的泼妇！”老陈被激怒后，眉头紧锁，一双眼睛露出凌厉的光芒。 一天的高压工作，一肚子的闷气，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两点，人在极度疲劳的状态下，心情很难克制，婆婆已经趴在思琪的床头睡着了，我压着嗓子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懑。 从下班到现在，我颗粒未进，已经饿过了头。脑袋一直嗡嗡作响，疲劳、情绪激动，很快我瘫软在老陈的怀里，不省人事。 第二天醒来，我竟然睡在自家的床上，向单位人事请了个假，我熬了点小米粥，蒸了几个小猪包，打包去了医院。 “你到底会不会打针？你是实习生么，在拿我家宝宝练手啊！”?婆婆抱着思琪激动万分，怀里的思琪受到惊吓后越发哭得声嘶力竭。 “对不起！您别激动！我也希望能给宝宝一针就扎上。宝宝血管很难找，再加上她动得厉害......”穿粉红色制服的小护士涨红了脸，努力与婆婆和老陈沟通。 思琪生病后，身体本就不适，来到陌生环境心中更为恐惧，何况针扎进皮肤肯定有疼痛感，除了用哭嚎来表达心中的情绪，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还能怎样？护士们也希望能做到稳、准、轻、快！ 不得不说优质的睡眠太重要，昨天一整天的劳累，无意中促成了一夜好眠，心情也轻松了许多。此刻，站在病房门外，我竟对粉红色小护士多了一份理解。 穿粉红色制服的小护士正是我昨天不小心撞到的那位，苗条的身段、洁白光润的肌肤，倒是黑眼圈太明显，像是被雨洗过的烟熏妆，想来是上了个大夜班。我竟生出了恻隐之心，同样生而为人，她也是有母亲疼的，不知怎的，自从当了母亲，这慈悲心倒是日益见长。 “思琪，乖哦，看，妈妈给你带了小猪包，里面有奶黄馅儿。” 思琪抬起湿润的睫毛，梨花带雨的看着我手中的可爱萌萌哒的猪猪包。趁着她转移注意力，我对小护士使了个眼色，这回终于扎准了思琪手上的静脉。 思琪回过神来，水已经吊上了，她满眼委屈的看着我，撅起小嘴，但很快就被小猪包吸引了，肉嘟嘟的小手拿着小猪包，嗲声嗲气的地说道，“对不起，小猪猪，我要吃掉你了，你要原谅我哦！” 真是又可爱又让人怜爱。 老陈自从进了校院办，比从前忙了，虽然升职了，但是白天要跟在校领导后面当司机，晚上陪着领导应酬。虽然年纪轻轻已经打入了高层内部，但是以他的年龄，没有个五年以上，暂时还上不去。 这会儿，老陈去上班了，俊朗的脸庞有些疲倦，我心中莫名一阵心软，想想昨天对他的态度，在他转身出门的那一刻，我轻轻地说了一句，“晚上早点回来，等你吃饭！”。 老陈是那种给他一些阳光，他就灿烂；给他一点颜色，他就能开染坊；给他一点洪水，他就泛滥的那种男人。“好嘞，老婆大人！”，老陈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闪耀着星辰，那唇角的笑透露出丝丝的邪恶，却又那么迷人。 整个白天思琪感冒明显有了好转，我陪着她玩，让婆婆补觉，这几天婆婆身心也不好受，一是宝贝孙子没了，二是思琪住院，她也没睡个安稳觉。说句良心话，这些年，婆婆除了想让我生个儿子，其他方面对我还是很不错的，全心全意的接送思琪，照料家里，我才能在职场上闯出一片新天地。 “妈妈，医院里有死人吗？”思琪没头没脑地蹦出这句话，吓了我一跳。 “医院每天会有新生命出生，自然也会有人离去，这是自然法则。宝贝，只要记住所爱之人，只要对方还在我们心里，那么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会让我们分离。” “妈妈，‘死’是不是像奥特曼没电了，充一下电就又复活了；像海绵宝宝那样压扁还能再站起来。”思琪又接着问，她对这个话题貌似有很强烈的兴趣。 那不成“诈尸”了嘛！心里这么想，我还是打算给思琪解释一下死亡的真正含义。 “你还记得上次你养的小金鱼死了，它不能再呼吸、吃饭、游来游去，妈妈陪你一起把它埋在楼下的土里，那就是死。” 我想，这个阶段的孩子对基本生存需求非常明白，这样的解释更容易让他们接受理解。只是没想到思琪竟然两眼泛红，轻轻地问我，“妈妈，那你会死吗？”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人对死亡都有敬畏之心，没有人愿意去想，甚至回避这个话题。死亡这个话题的讨论，归根到底是生命的教育，接纳生命是有始有终的过程，才能坦然面对孩子的这些问题。 “妈妈还会活很久很久，等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妈妈老了才会死，即使妈妈死了，你还有爸爸、丈夫、孩子......他们都会照顾你、陪着你，大家都会很爱你的。思琪，妈妈一定还会活很久很久。” 思琪弱弱地点了点头，一知半解，但是她终究有一天会明白，这世间的一切，都是不停的更替交换，这是自然法则，谁也不能躲避。 婆婆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打断了我与思琪的亲子交流，眉头紧蹙，“什么死不死的，多晦气，思琪，快，呸呸呸，要呸三下！” 我心想，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能坦然的面对死亡，与其恐惧它，不如直面，人生自古谁无死呢！ 思琪学着婆婆的样子，嗲声嗲气的呸了三下，婆婆这些松开眉头，恢复了笑容。但是没多久，她又开始一番大道理。 “静静，妈不是想劝你，将来我们都会走，到时候思琪连个商量事儿的亲人都没有，太可怜了。姊妹们多了，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一块儿商量。” 不用继续听，我知道婆婆又开始灌迷魂汤了，想着她又要对我循循善诱，引导我生个带把儿的，我就心中闷着一口气，偏不如她所愿。 “妈，静静不还有未来的丈夫和子女嘛！您操心的也忒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您想开点！” “别说子女有大逆不道，忤逆恶毒的，丈夫？哼，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以后的日子谁说得准？我一个老太太都知道未雨绸缪，你们年轻人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呢？” 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故意调高动画片《小猪佩奇》的音量，盖过婆婆的喋喋不休。 第17章：都是鸡蛋惹的祸 傍晚，穿粉色制服的小护士又来了，看见我婆婆，大概是想起早晨扎针没扎准，仍然心有余悸，她朝着我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身子转向了思琪。 “思琪，乖，阿姨帮你量体温。” “我不！我要妈妈放！”思琪对早晨的事情也是耿耿于怀，护士阿姨接连扎了她几次，她能不怕嘛！ “我来吧！”我接过小护士手中的水银温度计，思琪就乖乖地张开胳肢窝。 小护士显得面色更加难堪，扭捏地站在一旁。 温度测试正常，小护士忙不迭地离去。看样子，这小护士有颗玻璃心啊！ 让我想起我初入职场时，领导说我的策划案没有用心做，天地良心啊，我一介职场菜鸟赶通宵写出的策划案他竟然说我不够用心！为此，我难过了整整一个礼拜。在单位遇到这位领导，我都是远远地绕开，避免正面交涉。敏感脆弱的心理素质，经不起批评指责或者嘲讽。随着年龄的增长，成了职场老手，那颗玻璃心也就渐渐离我而去。才知道唯有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让自己的才华能配得上野心，才能无视曾经所受的委屈，才能笑看当初的玻璃心，才能做到云淡风轻。 “清源，今儿回来这么早啊？” “妈，今儿晚上学校没有活动，我下了班就往这儿赶，路上还买了些饭菜，都是你们爱吃的。” 老陈朝我看了一眼，使了个暧昧十足的眼色，让我过去围着几张拼接起来的板凳吃饭。 外婆红烧肉、臭干子烧大肠、韭菜炒黄鳝、油焖大虾、排骨玉米汤。 一看这菜色我就知道是大润发超市对面那家土菜馆的菜，结婚前我和老陈从来不下厨，他发誓这辈子让我“十指不沾阳春水”。常言道：“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相信男人的话母猪都会上树，我却天真的信了，结果婚后啪啪打脸。老陈是翻身农奴把歌唱，我是一脚跌进了自己刨的坑。 看在老陈今天表现不错，给咱们改善伙食的份儿上，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老陈立刻暗送秋波、眉来眼去，如鱼似水的靠着我的身子坐下，真是给点阳光，他就灿烂。 吃饭都堵不上老陈的嘴，“静静，李琳生了二胎，又是个小子，这女人天生生儿子的命，只是苦了老王，又得给老二准备一套房子，现在房价逆天了，我看他以后还抽不抽软中华。” 我还没张口说话，婆婆就接了话茬，“自己苦点算什么？以前人生七八个娃都养得好好的，你们现在人就是娇气，俩儿子好，将来轮着养老。” 婆婆这是话里有话，我埋头吃饭没高兴搭理她，心里已经将老陈骂得半死，这人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非得把天聊死。 “呦，这是红鸡蛋啊！八个好，双数。” 婆婆拿着老陈带回来的鸡蛋数了又数，“真生了个儿子，有福哦！人家怎么一生就生个儿子，哎——” 婆婆意味深长的叹息声，我心里恨不得把老陈捆起来，用鞭子狠狠地抽打。老陈似乎反应过来，低着头像一条犯错的狗，自顾自地啃起肉骨头，不敢继续搭话。 我们这边的风俗，婴儿出生后报喜常送红鸡蛋。如果是男孩，要六个或八个，男孩送双数的原因是，孩子长大以后好找媳妇，和媳妇成双成对，必能花好月圆。所谓“大喜”；如果是女孩，数量是五个或七个，必须是单数，送了单数的鸡蛋，说明家里添了女孩，将来好嫁出去。 所谓“小喜”。 封建社会已经远去，男重女轻的思想仍然存在。什么时候才能做到真正的男女平等，不得而知。 饭后，老陈很自觉的收拾了剩菜剩饭，时不时偷偷瞄了我一眼，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这人总是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原本看在他表现好的份儿上，我还打算等会儿在楼道口给他一个么么哒，或是和他说几句体己话，让夫妻之间感情迅速回温，谁想这厮竟然整出这出戏。 我刚做了人流不久，婆婆心里正在气头上，女人更了解女人，这节骨眼上，“儿子”这两个字眼是禁语！ 婆婆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病房的板凳上看新闻联播，她明明就是心猿意马，新闻联播这些国家大事，她才不愿看呢！她就爱看中央三套的开门大吉、星光大道、黄金100秒......唱唱跳跳的节目。 看着婆婆的背影，我竟鼻子有点儿发酸，婆婆这两年老了不少。当初我和老陈刚恋爱那会儿，她皮肤还依稀能看出点胶原蛋白的质感，现在一副人老珠黄的沧桑感。 我将思琪哄睡后，一个人走出病房透透气，顺便刷刷朋友圈的状态。王金金正举着红酒杯，与老公享受烛光晚餐，还不忘发一张风情万种的自拍照。想起王金金这个全职太太，再看看自己的处境，我不由感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思琪三岁前是我亲力亲为、含辛茹苦带大的，那会儿白天我请了保姆照料思琪，晚上保姆回去后，思琪从晚饭到入睡几乎都是我一个人带，老陈这个绣花枕头根本不顶用，除了添乱，就是玩手机、斗地主、打魔兽世界、看新闻。 那会儿王金金劝我当全职妈妈，“静静，你那三四千块钱的工作别干了，老陈又不是养不起你。你何必家庭事业两手抓呢！辛苦了自己，苍老了容颜。” 辞职？不是没想过，在每次缺觉、身体免疫力极度下降的时候我有想过放弃。但是一想到孩子将来大了，我再出去找工作，到时候与社会脱轨了，还会有公司愿意要我吗？更何况老陈虽然是大学教授，但是也不能和王金金的老公比啊，她老公是财大气粗，当地赫赫有名的房地产开发商，那会儿我用MK、小CK包包时，她已经用LV、蔻驰、香奈儿买菜了。 全职妈妈、全职太太，女人可千万别被这后面的两个字误导。 全职妈妈，是指原来有工作的女性在怀孕后到孩子出生的时间内辞掉工作。为了照顾孩子成长，经营家庭，而不去工作或没有工作的女性。 而全职太太就不同了，太太听起来就比妈妈高贵的多。王金金就是全职太太，家里买菜做饭有保姆，带孩子有阿姨，自己负责貌美如花，没事和萌娃摆拍几张母慈子孝的照片发发朋友圈，过年一家人出国旅游更是各种晒。 我机械的翻阅着千篇一律的朋友圈，猛然发现大学女神唐婉婉的一条状态，照片中她拉着一个男人的手，笑得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还和大学时一样，温柔可人，岁月眷顾美人，她还是女神，我已经距离怨妇的道路不远了。 第18章：昔日女神1 我上的是无锡一所野鸡大学，我爸替我选了一个最华而不实的专业——空中乘务。 我爸说，“静静个子高，腿长手臂长，长得又耐看，将来当个空姐满世界的飞，搞不好能找个美利坚的洋女婿回来......”，我爸说什么，我妈都觉得对，最终把我选择的广告设计专业改成了美女如云的空乘专业。 我们系的女孩走出去，无论是气质还是样貌都甩出周围院校女生几条街。毕竟是未来的空姐候选军，姿色身材能差嘛！ 每到星期五的下午，学校门口停满了豪车，大奔、宝马、凯迪拉克......男人都是一个德行，无论是校园里的凤凰男、富二代，还是社会上的油腻男、暴发户，他们都爱20岁出头的姑娘，鲜、嫩。那会儿，人人网，俗称“校内网”风靡一时，原本是一款社交软件，后来竟成了男人“捕猎”的地方。 唐婉婉身边从不乏追求者，那会儿有个开着凯迪拉克的富二代，据说家里开厂，通过人人网认识了女神唐婉婉，软磨硬泡了三个月，唐婉婉才答应和他吃一顿饭。不过唐婉婉有个条件，得带上一个宿舍的女孩一起赴约。一来帮助大家改善伙食，二来充当她的保镖，如果她没看上那男的，吃完饭大家就找理由甩开那人。 一辆红色的凯迪拉克十分显眼的停在咱们学校大门口。 透过一尘不染的车窗，我们见到一位带着墨镜的男子，刀削一般的侧脸，有棱有角，鼻梁挺翘。光从侧脸和鼻型来看，应该是个有颜值的帅哥。 “婉婉，不错哦，钻石王老五，气宇不凡呢！”几个女生一脸八卦地说道。 “你们懂什么？等他摘下墨镜才能一睹颜值高低，搞不好是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睛好看才能撑的起整个五官！” 这时，红色凯迪拉克车门打开了，一双油光锃亮、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落在地面，那人穿着一套深蓝色的精致西服下了车，从穿着打扮能看得出，这人是个有钱的金主。 “婉婉，这男的好像不太高啊？” “可能是近大远小，等他走近看看！” “就是，静静，你眼神一向不好！” 公子哥捧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花向她们走来，摘下脸上墨镜的一瞬间，几个女生差点笑出了声音。 “果然是个贼眉鼠眼的家伙！” “婉婉是预言帝吗？哈哈哈，这副尊容真是配不上他这一身打扮和这辆豪车。” “别说了，人家走过来了！” 唐婉婉的脸色此刻青一阵紫一阵，一脸的失望，刚刚还上扬的嘴角，垂头丧气的耷拉着。 “你是婉婉吧！” 公子哥从人群中一眼认出了女神唐婉婉，虽然我们宿舍几个女生姿色都不凡，但是唐婉婉175cm的身高，精致温婉的面容，一双纤细的美腿，极其的抢眼。这样的尤物带出去，倍儿拉风。 “是的，我是唐婉婉，她们是我的室友。”唐悠悠礼貌性的回道，尽量调整自己的情绪。 “hi，大家好，婉婉的室友就是我王超的朋友，来来来，大家都上车吧，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听到有好吃的，我们一群人兴奋的上了那辆红色凯迪拉克。 唐婉婉的脸拉得老长，很显然她没看上王超，王超目测个头只有165cm左右，长相还磕碜。说难听点，王超有点像潘金莲的丈夫武大郎。唐婉婉爱面子，这让她感到很丢脸。 “婉婉，咱们去吃无锡酱排骨，江苏十大经典名菜，排骨酥烂、口齿留香，还有点甜，你们女孩子不是最喜欢吃甜吗？然后我们再去崇安寺的金栗王买些板栗给大家尝尝，怎么样？” 唐婉婉对吃一直不感兴趣，她身高175cm，体重还不到110斤，平时逛街最大的爱好是买彩妆、护肤品、衣服、包包、鞋子。 唐婉婉没吭声，我们几个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唐婉婉随即回头瞥了几个人一个大白眼，很明显，她是在告诉大家，她很不满意这男的。 富二代王超带我们用餐的五星级酒店，是坐落在无锡5A级太湖风景区内的太湖饭店，依山傍水，与美丽的鼋头渚公园隔湖相望，逼格相当高，我等小门小户走出的女孩儿，无疑是享受到了一顿超级豪华、尊贵的服务和美食。 酒桌上，王超大献殷勤，一直滔滔不绝地介绍自己的家庭，他们家在无锡开了一间服装厂，2003年马云爸爸创办了阿里集团，他们企业跟随淘宝从线下走进线上，实现了几百倍的利润...... 原来是个暴发户啊！我们几个女生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点头附和，“厉害！厉害！”。王超见婉婉的室友都给他撑场子，脸上倍儿有面子，细细长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心里对唐婉婉已经十拿九稳了。 大家都看得出来唐婉婉的笑容很刻意，明显是出自礼貌性的微笑。唐婉婉是个十足的颜控，压根儿看不上面前短小精悍的王超。 “婉婉，你穿多大码的鞋？我下个月去意大利，给你买几双意大利手工鞋。” 哇！意大利手工鞋！还几双！我们几个女生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是也看过猪跑啊，意大利手工鞋这样的奢侈品，且是我们穷大学生能够穿得起的？ “38码！”唐婉婉随口一说。 “38码？婉婉，我就说咱们有缘分吧，我的脚比你刚好大一码，我穿39码的鞋！” “噗——”我一口橙汁差点没喷出来。一个男人的脚才39码，简直是男人中的三寸金莲啊！ 我们几个都拼命的憋住笑意，低着头啃酱排骨，心里面早就笑得前仰后翻了。 “崇安寺的金栗王可是个金子招牌，当年慈禧太后下江南，原本路过无锡时，打算小住几日，谁知当地知府大人献上了肉质粉嫩、甜而不腻的板栗，老佛爷一下子吃上瘾了，小住变成了久住，在无锡逗留了一个月有余呢！”王超眉飞色舞的为我们普及金栗王的来头。 “哇，这么神？那我们岂不是和慈禧太后一样的待遇？” “当然！慈禧太后顶多做得是豪华车轿，咱们坐的可是四个轮儿的豪车！比她老人家强多了。” “咳！咳！”郭婧轻扯嗓子，对着咱们使了个眼色。 我们这才注意到唐婉婉的脸已经拉得有二尺长。真是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吃了王超一顿饭，我们几个差点忘记了自己的阵营。 第19章：昔日女神2 一顿酒足饭饱后，王超将车子停在路边。 “那个......我想和婉婉单独相处一会儿，姐妹们，这样吧，你们打车回去，路费我来出。”随即，王超掏出自己的LV钱包，从明晃晃的一包红色人民币里，阔气的拿出一叠递给我们。 王超想和女神唐婉婉单独相处，加深情感纽带，如果没有“么么哒”，最起码先牵牵小手嘛。至于其他五位姑奶奶，我王超好酒好肉伺候了，尔等是时候该退下了，君子要有成人之美嘛！ 王超的手停留在空中片刻，没有一个人敢接过那一叠人民币，唐婉婉一双好看的杏眼，瞪得大大的，朝她眼里望去，仿佛能看到她眼里的熊熊烈火，在向你扑来，苟富贵勿相忘，如果谁想背叛她唐婉婉，这把火要把你烧成灰烬一般！ 郭婧天生“蒸笼头”，平日里喝汤都冒出一头汗，吃辣更是大汗淋漓。此刻，她竟然开始急速喘息、捶胸、咳嗽，一张小巧玲珑的瓜子脸越发惨白，额头上虚汗不止，两鬓的乌发汗渍渍的垂在耳边。 “小婧，你别吓我啊，你是不是犯老毛病了？” “快，回学校，拿......拿药！”郭婧喘着气，挣扎着说道。 “还回什么学校啊？我带你们去第一人民医院。”王超急得眼睛充血，他堂堂一个企业家，女大学生死在自己车内，这消息传出去第二天还不得上头条啊！ “不......不行，我那是祖传的哮喘药，其他......都不管用。” “快啊，回学校！你不想人死在你车上就赶紧送我们回去！”唐婉婉气势逼人，女神瞬间变女魔头，一阵狮吼吓得王超愣住了几秒，将车子猛地掉头，一脚油门猛踩，往我们学校方向驶去。 回到宿舍，唐婉婉“吧唧”一声，亲在郭婧的脸上。“你们要学学小婧的机智，就知道吃吃吃，你们差点把我卖了！我唐婉婉对男人颜值可是高水准要求。必须帅过吴彦祖，性感过布拉德·皮特。” 郭婧抿嘴一笑，“为了我们的婉婉女神不落入武大郎的裤腰带下，我吃了一颗干辣椒，刚才真是辣死我了！” 大一，我们跟着女神唐婉婉过了一段纸醉金迷、蹭吃蹭喝的日子，身为女大学生，我们那会儿没有想着如何提升自己的素质与能力，却想着如何骗吃骗喝骗点小恩小惠，不知道那几年我们学的到底是什么！借谈恋爱的名义，骗吃骗喝骗玩，甚至骗钱的女的，在我们那所野鸡大学近乎一种常态。 我泡在野鸡大学的大染缸里，日子久了，对这些桃色新闻，始乱终弃，饭票男友，傍大款认干爹，为了学分陪辅导员睡......早已习以为常。 大二开始，我们宿舍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女神唐婉婉彻底变了，如果说大一她是爱慕虚荣，贪恋一顿饭或是享受被男人追捧的感觉，那么大二，她完全物欲了。 当我们还在用诺基亚、LG、三星、摩托罗拉时，她已经用起了iphone3Gs，那会儿我和大部分同学都不知道乔布斯是何方神圣！那个咬了一口的苹果标志，竟然成了日后年轻人甚至愿意卖肾追捧的奢侈品。 唐婉婉穿着1800元一套的真丝睡衣，用雅诗兰黛、希思黎、香奈儿、迪奥，穿巴宝瑞的风衣，背爱马仕、普拉达的包包，宿舍地面上到处都是男人送她的意大利手工鞋，被她随意乱丢摆放，看得我们几个替她心疼得慌，后来我们才知道，奢侈品是可以免费清洗和保养的...... “婉婉，你现在就用这些贵妇级的护肤品，老了以后用啥呀？你得循序渐进，你看我们用自然堂、旁氏，也没感觉皮肤比你差多少啊？” “老了？我现在用这些最顶级的护肤品，我还会老嘛！循序渐进？亲爱的，时间是把无情的刀，它会偷偷在你得眼角爬上细纹，防不胜防哦！” 原来，我们的世界早已不在一条直线上！日子久了，我们之间有了距离，像两个世界的人。唐婉婉走的太快，快的我们没办法跟上她的脚步...... 当时距离我们毕业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唐婉婉的干爹就已经在无锡给她买了一幢独栋别墅洋房，白天用迪奥，晚上坐奥迪，唐婉婉常常和她的干爹一同吃饭，经常是夜不归宿。 后来，唐婉婉有了两部手机，一部是她的猎物圈；一部是她本该有的圈层。 有段日子，学校里有个叫王凯的男生特别迷恋唐婉婉，外型也符合唐婉婉的审美要求，他的颜值虽然不及吴彦祖十分，也有男神七八分的相似度了。190cm的身高，和婉婉站在一起，一对佳偶天成，天作之合。 我们以为婉婉会放弃她的贪恋，去认真享受一段青涩校园的浪漫爱情，我们都错了，富贵人生、锦衣玉食、华服着身，唐婉婉尝尽了人生的甜头，她的那些干爹们虽然是肥头胖耳、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男子，但是他们手中的人民币是温热的，他们包包里的白金卡、黑卡是巨大的诱惑，他们富过一百个、一千个企业家王超。唐婉婉断然是不会放弃这个圈层，她好不容易有了一把上层社会的人脉资源，她哪舍得放弃？ 王凯，不过是唐婉婉吃够了油滋滋的五花肉，被服务员端上桌的一碟清爽小炒，或是一份没有太多杂质的果蔬沙拉。 我爸有时候在外面应酬，吃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第二天我妈准会给他熬一锅大麦粥，清清肠胃，几大碗薄粥下肚，我爸立刻满血复活，神清气爽，再撒几泡尿，去除了酒气，又是好汉一条。此举和唐婉婉有异曲同工之处。 王凯是真的迷恋唐婉婉，我那时候经常会想，如果唐婉婉没有潮牌时装在身，或者和我们普通大学生一样打扮的朴朴素素，王凯是否会看上唐婉婉？后来有一天，唐婉婉的真丝睡衣没晾干，穿了我的卡通睡衣凑活一晚，我才发现我真的错了，女神就是女神，穿什么都好看，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也能穿出它的高级感。或许，唐婉婉天生就是男人想要征服的女人，她是一个尤物。 日子久了，王凯发现唐婉婉有两部手机，后来一再逼问下，唐婉婉干脆交了老底儿。 “没错，我在外面还有其他男人，他们给我买了大house，买意大利手工鞋，买香奈儿、普拉达......王凯，你如果有肉体或者精神洁癖，你可以离开！”唐婉婉的眉毛像远山一样青翠，在白皙的脸庞上轻轻的上挑了一下，一脸老娘就是这样，你能拿我咋地的模样。 “唐婉婉，你不过仗着我爱你，你就有恃无恐。你对我说这些话，我也是个男人，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能没有你，我比不了那些成功人士，但是我还年轻，我有机会，婉婉，我的将来不一定比他们差！”王凯松开系的整整齐齐的衬衫纽扣，此时他已经烦躁到了极点，男人的占有欲让他失去了理智，他笨拙地掏出一根烟，在风中点了几次火，没有点着，“砰！”的一声，打火机被王凯狠狠地摔在地上，地上的打火机像那些趴在唐婉婉身上的男人，被王凯恶狠狠的一顿泄愤。 “等？王凯，你没搞错吧？女人的青春稍纵即逝，你让我等你？我的目标是25岁前有三套房产，你能给得起吗？当初同意跟你交往的时候，我就让你别太走心，我暗示过你的！” “唐婉婉，你不走心是你的事，我走不走心也不关你的事，我就是爱你，爱到骨头里了，你像个魔鬼，一点一点地吞噬我的骨头，连骨头渣都不剩！婉婉，你把手机给我，把那些人通通删掉，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王凯发疯一般扑向唐婉婉，试图抢过那部最新款的iphone，“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王凯俊朗的脸上，五根手指印像公章一样落在他白皙的面庞。王凯愣了几秒，蹲在操场上嚎啕大哭...... 我不知道唐婉婉当时有没有一丝心痛，但是那晚她回到宿舍只说了一句话，“我不后悔，但是这辈子我可能再也遇不到像他那样爱我的男人了。” 王凯在爱情里卑微的像一颗尘埃，唐婉婉的过去他可以不管，但是他与唐婉婉交往期间，唐婉婉并没有停止过与外面男人的交易，他王凯算什么？备胎吗？玩物吗？即使是这样，他依然想要挽留唐婉婉，果然，谁先爱上了，谁就输了，王凯彻彻底底的输了。 女神唐婉婉自打甩了王凯，她的行程变得昼夜兼程，白天很少来上课，我们几个每天轮着帮她喊“到”。她情商甚高，每次回来都不会空手而归，给我们带各种各样新奇的点心、零食，比如巧克力中的劳斯莱斯——歌帝梵巧克力！听说是起源于比利时布鲁塞尔，也是唐婉婉为我们做的普及，我们这些穷大学生哪能懂这些。 “咳咳——” 走廊里传来孩子的咳嗽声，将我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我仔细看了唐婉婉这条状态，猛然发现，状态下面的定位，什么？唐婉婉来到我生活的城市了！！！她不应该住在她的三亚别墅里，穿着比基尼，躺在沙滩椅上沐浴阳光，享受惬意人生吗？ 第20章：女人心事 我下意识地点开唐婉婉的聊天对话框，自从加上唐婉婉的微信，我们几乎没有聊过几句。 2013年，我随大流下载了个微信APP，结果微信功能自动一次性导入我全部的QQ好友，这才加上了唐婉婉以及一些不常联系的大学同学。 我看着唐婉婉的微信头像，风姿绰约，像百合般的优雅美丽。丝毫不介意别人放大展示自己的面部特征，虽然有些自恋，我还是打心眼里佩服她，心态一如既往的开放，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对自己充满自信。这些年，她似乎没有任何变化，无论是容貌还是心态。 再看看我的头像，是一张女人的背影，让人根本看不出这是明星还是路人。 我的内心比较复杂而矛盾，一方面渴望别人认可，一方面又羞于展示自己的全貌，想保持神秘，同时对自己又不够自信。用老陈的话来说，我这样的人就是玻璃心，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自尊心太强，而且容易想太多。 犹豫了片刻，我开始在输入框里开始打字，“唐婉婉，好久不见！”，太生疏了些；“婉婉，你怎么在苏州？”，太八卦了些...... 七年没见，我变得爱思前想后，三思而行，做事之前一定要想好，在工作群里和领导汇报工作，不停地拿捏说辞，生怕说错话，碰到领导的雷区。 “婉婉，你来苏州怎么不通知一声，好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啊！” 发完这条微信，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唐婉婉没有回复消息，估摸着她应该已经在睡美容觉了，女神的自律性一向都很高，我等黄脸婆还是早点去睡吧！ 记得有一句名言：如果说睡觉是一门艺术，那么，谁也无法阻挡我追求艺术的脚步！睡觉是一件超幸福的事，可是最近我几乎很难拥有一夜好眠。 公司里面谣言四起，说大boss要换人，至于是内投还是空降，大家都不得而知。换谁都改变不了我们全年业绩的冲刺，哪个领导来了，业绩指标都在那边，雷打不动。指标不会因为换了领导就降低标准。我们F组的业务代表接连走了几个，被其他银行的信用卡销售中心挖了墙角，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实力干将。最近在人才市场摆点，找了几个刚毕业的小毛头补位，不是吃不了销售的苦，就是业务水平不够，我还得继续给他们辅导销售话术，陪他们去陌生拜访客户。 深秋过度到初冬，一到换季，幼儿的抵抗力系统容易崩溃，中二班的家长群里，家长们叫苦连天的向老师请假，孩子感冒、发烧、拉肚子，一个接着一个。思琪起初倒是没什么大碍，我还庆幸年初拖朋友在澳大利亚买了一箱牛初乳粉，每天泡奶时掺入一至二勺，强身健体、抵御病毒。谁想，婆婆带着思琪下楼玩，疯出一身汗，高烧40度进了医院，医生说是小儿肺炎，得住院一周。 常言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婆媳关系属于最难念的一本经了。结婚前，我以为有理走遍天下，试图在家庭内部讲理，结果因为我执意不愿意生二胎，婆婆就和我形成了对立关系，不仅拉帮结派，试图游说思琪，现在连老陈也不放过。有几次我偷听墙角，发现婆婆比我想象的懂得多，什么在那个安全措施的工具上扎几个小孔，什么把我的生理期计算表偷偷改掉，让老陈偷偷换掉我的口服避孕药......我在门后气得瑟瑟发抖，姜还是老的辣啊！ 老陈夹在三个女人中间，左右为难，一直秉持着中立。因为谁，他都得罪不起。 走出楼梯口，微信熟悉的消息提示音响起，是唐婉婉发来的。 “静静，我和男朋友是来旅游的，你又上班又带娃，我就没好意思打扰你。” 看来唐婉婉还是关心我的，虽然平日里没见她在我的状态下点赞、秒评，但是她也没有在其他同学下面点赞、秒评啊！人家毕竟是女神嘛！高冷很正常。 我心里一暖，“婉婉，再忙咱也得见见啊，我们都七年没见了，你把酒店地址发给我，明天正好是周末，我带你们逛逛苏州，吃苏帮菜，就这么说定了，不约就是不给我面子哦！” 唐婉婉发了个笑脸的表情，答应了。 回到病房，我对明天的老同学之约，莫名期待。 老陈正盯着吊瓶，上眼皮重重的搭在下眼皮上，又努力地睁开，恨不得用一根竹杆把它撑起来。我心里一热，老陈是个好爸爸，也是个好男人。家里三个女人一台戏，也真是为难他了，除了保持中立，我再对他多做要求，也显得自己太强人所难了。 “你回去睡吧，今晚换我陪思琪吧！”，虽然我的语气不是很柔和，但是心里舍不得自己男人是真。 老陈揉揉睡眼，振作精神，一只骨节分明，白净修长的手拉着我的手，温和地说道“妈在家属房睡觉，你也过去吧。你上班压力大，赶紧去睡吧。我们院长出差了，我明天白天可以在办公室补觉。去吧！去睡！” 想起这些日子，我没给他好脸色看，他还处处替我找想，我不由心里一软，“思琪这是最后一瓶水了吧，没事，你去睡。” “老婆大人，这可不行，熬夜会破坏女人内分泌系统和神经系统，到时候你皮肤干燥、弹性差、缺乏光泽、暗疮、粉刺、黄褐班、黑斑，又要怪罪我了。内分泌失调了、神经失常了，再对我一顿暴脾气、暴打......老婆，乖，回去睡吧！这儿有我呢！” 老陈一直都是这样，嘴上说怕挨揍，实则是舍不得我熬夜，平心而论，老陈是个好丈夫。 想起明天还要赴约唐婉婉，我的唇落在了老陈的额头上，熟悉的体味、熟悉的感觉，如果不是顾及这几日的颜面，如果没有因为二胎的事情闹得不愉快，我想刚才小鸡啄米的亲吻，应该会是个很长很长的缠绵。“辛苦了，那我去睡了。” 老陈意犹未尽地望着我，困意全无，昏暗的灯光下，都能看到他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我一下子秒懂。 我的脸上想必是爬起了两片红晕，有一阵发烫的感觉。此处不宜久留。 第21章：老同学叙旧 次日清晨，听见楼道里有病人家属议论纷纷，说1008病房有个老太太前几天刚骂了一个小护士，现在正在病房训斥医生，几个人纷纷感慨这年头医患关系紧张、医生不好当......之类的话。 不用动脑子想，我料定此人一定是我婆婆。婆婆属鸡，好斗至极，好胜心又强，在菜场能为一毛钱和商贩争论半天。 “都看了这么长时间了，我孙女怎么还不见好呢？早饭全吐了，你们给孩子用的什么药，我要投诉你们！”，婆婆站在一群医护人员中，一副盛气凌人，咄咄逼人的态度，老陈在旁边拉着劝说，我站在门外脸一阵发烫，婆婆当医院是菜市场吗？说吵就吵，一点不顾及其他人的感受。 “大妈，医生看病不等同于买东西，不是你花的钱越多就能买回好的商品。什么时间能好，是根据你家孩子自身的体质来决定的，你要是怀疑我的水平，大可去别的医院看病！顺便把我开的药拿去检查！”，说话的医生年纪轻轻，身材高大威壮，言语中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口吻。 病房里气氛紧张，双方情绪激动，有剑拔弩张的感觉。 “妈，您少说两句，大家都是为了孩子好，没人想害你孙女！” “我说几句还不行吗？你就是根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在家怕老婆，在外面认怂。” 婆婆当着一屋子的人数落老陈，老陈气得不吱声了，那位年轻的医生也被其他医护人员推出了病房。 “妈，在外面能不能给我点面子，我好得也是个大学教授。再说怕老婆怎么了？妈，一等男人怕老婆，二等男人骂老婆，三等男人打老婆。怕老婆是尊重老婆，结婚前您不是跟我说，女人是家里的风水，老婆心情好了，财运也自然能够水涨船高啊！您看，咱们家这几年风生水起，静静功不可没啊！您现在又整哪出啊？” “我不同你说，说不过你，你可是大学教授，讨好老婆的功夫一套一套，但是你别想糊弄妈！”婆婆一脸面红耳赤，顺手拿起床头的饭盒，“琪琪早饭吐光了，我去食堂打份小米粥。” 婆婆心里有团火，老陈心里明镜似的。婆婆生气的是我们没同她商量，就结束了一个新生命。 婆婆的这团火不知道哪天才能浇灭，我和老陈如坐针毡，家里像有颗行走的“土也雷”，随时随地都会炸毁这个一地鸡毛的家庭。 医院空气里弥漫着药味、充斥着孩子的哭声让人揪心，重复周而复始的争吵，让我想赶紧逃离这个压抑的氛围。 我一路开着车，看着远处高架上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有一种想要逃离生活的冲动。在唐婉婉入住的喜来登酒店大厅内，我不停地做着深呼吸动作，试图缓解自己的心神不宁，因为我不想让唐婉婉看出我的狼狈和沮丧。谁都不想在久未谋面的故人面前袒露自己不好的一面。 定了定神，我敲开了306的房间。 “静静，好久没见，我好想你！”，没等我回过神来，唐婉婉扑进了我的怀里，我都能感受到她凹凸丰满的身姿，我的手放在她的纤纤细腰，还是那副长挑身材，娇艳俏丽的容貌，三十一岁的人了，还宛若少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她姐，其实她比我还大一岁！ “婉婉，你保养的真好！” “那是，爱情能让女人变美，介绍一下，这是我对象，顾琦。” 男人从房里走出，穿着白色衬衫，看得出平时应该是个很注重身材管理的人。高大挺拔的身材曲线分明，下身黑色长裤，干净笔直。碎发散在额头上，衬托出脸部的轮廓分明，浓眉大眼，鼻梁高挺。 唐婉婉真是艳福不浅，这男人应该是她的小奶狗吧！年轻，充满纯真，看起来很听话的样子。小奶狗最大的特点就是无时无刻都想黏着你，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经常做一些比较傲娇的事情，偶尔还会像只小狗一样对着你摇尾巴。 “你好！我叫顾琦，婉婉的男朋友。”，男人低沉的嗓音，说不出魅惑，磁性中带着微微沙哑，慵懒又夹杂着男性的性感，穿透力十足。好听的声音，让我高看了他几眼，心里大吃一惊，看来这不是一般的玩物，能被唐婉婉看上的绝不是一般俗物，女神还是挺有眼光的。 “你好，我是唐婉婉朝夕相处了四年的大学同学，一起生活、一起逃课、一起玩、一起疯，我可是她的上铺哦，你想打听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哦~” 唐婉婉笑吟吟的站在门口，肤光胜雪，一袭优雅红裙衬托出人面桃花相映红。“走吧，别贫了，静静，你不是说带我们吃苏帮菜吗？那我可不客气了，我来苏州之前可是做过攻略的哦！我要吃得月楼的松鼠桂鱼，东坡肉！” “去什么得月楼啊，我带你们去松鹤楼，名流聚宴的场所，最适合你这样的贵妇了。这家店清乾隆二十二年就创建了，至今已经有二百五十多年的历史。正宗的苏帮菜，外地人来必点原汁扒翅、白汁元菜、松鼠鳜鱼、荷叶粉蒸肉、西瓜鸡、巴肺汤......” “好啦好啦！别报菜名了，口水都被你说出来了！”婉婉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可不是什么贵妇，人家还是未婚少女呢！贵妇多难听啊，像是已婚多年的寂寞妇女，比如你这样儿的。哈哈哈！” 我顺势娇嗔，“婉婉，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嘴上不把门。” “我这是心直口快，不拐弯抹角，我家琦琦最喜欢我这点，想什么说什么，活着多自在！”婉婉勾着我的手臂笑意盈盈的往酒店地下停车场走，小奶狗跟在身后，乖巧懂事地提着包。 唐婉婉红色的凯迪拉克CT6正好停在我的宝马3系GT旁。 “哇，静静，可以啊，开宝马的贵妇。你家先生做什么的呀？家里有没有钱？独子吗？”唐婉婉好看的脸竟有一股世俗的八卦。 “我这是假宝马，三十几万，人家开200多万的宝马才是真贵妇。婉婉女神，你的求知欲这么强，不加入狗仔队，简直是整个娱乐圈的损失啊！还有，为什么买凯迪拉克，还是款红色的？” 我们俩一路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原先的隔阂瞬间全无。 “亲爱的，你开车跟着我们，咱们路况不熟，让静静带路。”婉婉嗲声嗲气朝着小奶狗呢喃软语，软甜的声音，柔媚的让人迷离。 印象中，这样的神态，这样的语调，婚前我也对老陈使用过，岁月是把杀猪刀，刀刀斩断了我的温柔可人。一瞬间，我竟被他俩这样的暖、甜，搅得心潮澎湃。 一路上我开着车，唐婉婉坐在副驾驶滔滔不绝，恨不得把这七年发生的事情跟我聊个遍。 “婉婉，你这小奶狗还挺长脸的，不仅人长的帅，而且对你还百依百顺。不像我们家老陈，精虫上脑的时候才对我有求必应，平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男人比女人现实，千万别相信男人的枕边话。” “静静，我有这么老吗？顾琦不是小奶狗，他就比我小一岁，和你一样大，天啦，我老了吗？”唐婉婉赶紧从LV包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镜子，“吓死我了，静静，你眼神还是不好使，我眼角一根细纹都没有，眼霜都当饭吃了，怎么可能长纹呢！” “别这么神经敏感啦！你不老，一点不老，你毕竟没生过娃，女人生了孩子老的贼快。我家老陈说我的水蛇腰变成了水桶腰，从前皮肤能掐出水，现在不化妆吓死个人。” 唐婉婉噗嗤一笑，“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视觉动物，没有之一！不过静静，我看你气色的确不是很好，工作压力大吗？还是家有熊孩子？夫妻不和？婆媳关系不好？” 说话的功夫车子已经开到松鹤楼，苏州历史最为悠久、饮誉海内外的正宗苏帮菜馆。 “走吧，女神，别猜了，我好着呢！刚升了主管，女儿很乖巧，丈夫没出轨，婆媳关系嘛，还凑活。上包间，我订了位置，今天不谈工作不谈家事，人生得意须尽欢，快乐不过三万天。今天，咱们纯叙旧！” “静静姐说得要道理！”小奶狗一脸乖巧懂事的附和，怎么看都不像与我同龄，女人果真没有男人耐老。 “你这小奶狗也太甜了，你不怕甜出糖尿病啊？”我依附在婉婉的耳边故意调侃她，逗得她发出悦耳的笑声。 席间，唐婉婉和小奶狗吃得大快朵颐，直呼苏帮菜不仅样式精致，口感极佳，很适合他俩的胃口。一番风卷残云，杯盘狼藉，婉婉显得有点不好意思，“静静，我俩没吃早饭，饿坏了，你吃呀，别光看着我们吃，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嗤之一笑，“我懂，我也是过来人了，思琪没出生前，我和老陈周末常常睡到自然醒，人生四香，‘回笼觉、二房妻、回锅肉、炸煮鸡’，我俩最爱的就是这回笼觉，有了孩子就离回笼觉越来越远喽！” 我们说说笑笑，小奶狗在一旁不时冲着我们甜甜的笑。一瞬间，我对小奶狗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静静姐，这道菜名是碧螺虾仁吧！用太湖的河虾仁配上苏州西山特产碧螺春，河虾的鲜与茶的香互相缠绕，真是别具韵味。虾仁口感Q弹，茶叶清香，简直人间美味。” “哇，小顾是个行家啊！” 小奶狗被赞美后，比先前放开了许多，“这道菜是松鼠鳜鱼，姑苏菜肴中的代表作，清朝著名烹饪宝典《调鼎集》当中记载“取季鱼，肚皮去骨，拖蛋黄，炸黄，作松鼠式。” “婉婉，你好有福气啊！小顾才貌双全，而且厨艺一定很精湛吧？” 嘴上虽然客套，其实我心里直感叹，这年头男宠还得有文化、有才艺，真是各行各业都不容易啊！ “那是，琦琦可是名牌大学的理工男，哪像我们学校，都是混文凭的。我看咱们班女生啊，就你一个混出了名堂，其余不是做微商就是在家全职带娃，不得不说，我还是挺佩服你的，事业家庭两手抓，典型的女强人啊！” “所以啊，我承受的可是双重压力，在单位看着领导的脸色，在家里还要处理一地鸡毛琐事。” “静静，时间久了你能力就会越来越强了，这能力啊就像瓜子仁，只有咬牙才能嗑出来。静静，一切都会好的。” 小奶狗在一旁插不上话，安静地看着婉婉一脸宠溺的痴笑。 “下等人，酒足饭饱思淫欲；中等人，酒足饭饱思享受；上等人，酒足饭饱思未来。婉婉，你和静静姐说闺房秘事，我去附近溜达溜达，顺便先熟悉一下周边环境，咱们电话联系。” 小奶狗打了个招呼，出门溜达去了，我带着唐婉婉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喝咖啡，继续叙旧。 第22章：婚姻如围城 一杯好的咖啡，总是能让人久久迷恋，品上一口便唇齿留香。 人们走进咖啡馆的理由各异：赶工作进度、和恋人约会、和好友聊天。 走进33号咖啡吧，老板娘笑脸相迎。“静静，带朋友来啦！一杯卡布奇洛，这位女士来点什么？” “美式咖啡，不加糖不加奶，谢谢！” 咖啡香味在空气中回旋，我和唐婉婉找了个安静的角落。 “你常来吗？看起来轻车熟路。” “嗯，经常和客户一起来，三天两头老板娘就记住我了。老板娘不仅人美心善，而且情商特别高。她接待的客人，第二回来她总能叫出别人的名字，连人家口味都记得清清楚楚。你想啊，你自己见过一次面的人，对方第二回见你就能喊出你的名字，知道你加糖不加奶，是不是很窝心，有种被尊重的感觉！所以，这条路上开了十几家大大小小的咖啡店都不如这家生意好。” 唐婉婉莞尔一笑，“10个女人里面，9个都有开一间花店或咖啡馆的文艺梦。不需要太大，有格调就好。我也想在一座城市停留下来了，开一间这样的咖啡馆，不为了赚钱，纯碎打发时间就行。如果能认识三五知己，那就更完美了。” 老板娘亲自端上了咖啡，一颦一笑间满满的亲和力，让人身在此处，身心莫名放松。 “婉婉，你不嫌美式咖啡苦吗？” “苦？以前喝咖啡是喜欢它的苦，现在喝咖啡却觉得它不够苦，人生可比这咖啡苦多了。比如爱情，就像咖啡中加糖一样，加少了几乎全是咖啡的苦味，加多了也就体现不出咖啡的味道了。呵呵，我和你说这些干嘛！” 唐婉婉嘴角微微一笑，语气和先前在小奶狗面前大不相同，像是变了一个人，很难想象女神也会体味我们普陀大众的酸甜苦辣。有房、有车、有颜，难道不应该被万众宠溺，只识花好月圆吗？ “婉婉，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和小奶狗认识多久了？没想成个家吗？女人年龄大了，生孩子可是鬼门关，你没看那些大龄女明星生个孩子像要了半条命嘛！你可千万别当高龄产妇哦！” “知道啦！你怎么跟我老家的七大姑八大婆似的，恨不得赶紧把我埋进婚姻的坟墓。爱情最美的部分，是荷尔蒙带来的。荷尔蒙掌管着‘情’，情的发生催生了‘爱’，结婚后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还哪来的荷尔蒙，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不需要一纸证书的约束，只谈恋爱不谈婚姻，多自在！” 唐婉婉白皙的面庞，浓密的睫毛下脉脉含情的眼睛微垂，双唇轻启，抿了一口咖啡，抬眼，一头亮泽的青丝散在两肩，她比七年前多了一份成熟女人的美。 “静静，你还记得王凯吗？离开他，我就再没有遇到一个真心爱我的男人，他们都把我当玩物，呵呵，当然，我也是收报酬的，毕竟我也付出了体力劳动，不是吗？二十几岁的时候我以为钱是个好东西，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但是年龄大了，反而越来越渴望除了欲望金钱以外的情感，需要有个人来真心实意的对自己嘘寒问暖，我是不是挺矛盾的啊？” “年纪大了都这样，正常！”唐婉婉娇媚的白了我一眼，我又继续说道，“王凯被你甩了后，整个人都堕落了，听说玩了不少学妹，简直就是报复女性，自甘堕落，听说后来搞大了学妹的肚子，那家人闹到学校，校方竟然劝他们奉子成婚，你听说了没？” “这些不重要了，静静，你没发现顾琦长得有点像当年的王凯？特别是眼睛，有时候他盯着我笑，我整个人都恍惚了。难怪有人说，帅哥都长得有几分相似，比如双眼皮、翘鼻梁，薄厚适中的唇，确实有道理。” 奶白色的咖啡杯触碰到我的双唇，却被唐婉婉这句话咯噔了几秒，“婉婉，你这样对小奶狗不公平，当然，如果你玩玩而已，就另当别论了。” “玩玩？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他有几分神似王凯，静静，你太敏感了。” 女人的直觉准的可怕，女人更懂女人，唐婉婉的眼神骗不了我，她既然不愿意承认，我何必再揭人伤疤呢，小小喝了一口咖啡，我将话题转移。 “小奶狗，哦，不对，你和顾琦怎么认识的啊？” “说来话长，我们已经交往大半年了，他原来在深圳一家科技公司做程序员开发，一款游戏APP的发布会上，我们在酒桌上认识了，男未婚女未嫁，几个朋友撮合下，我们就开始交往了。那会儿我正好失恋，有个相处了两年的富商说回去和她老婆离婚娶我，结果跟我玩失踪。她老婆还到我的美甲店砸了个精光。我当时为了疗伤，就跟顾琦在一起了。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不就是开始另一段感情吗？没想到，他和我很合拍，又年轻又活力，一点不像传说中的程序猿，情商高，还体贴周到，连我的姨妈事都记得清清楚楚，那几天总会给我煲各种滋补汤。比那些中年发福的油腻老男人强百倍，而且那方面很尊重我，从来不会逼着我干不愿意的事情。” 唐婉婉邪魅一笑，我瞬间秒懂。 看我一脸秒懂，唐婉婉笑得耐人寻味，“你现在也是老司机啊，大学那会儿你可纯了。现在看来是紫了葡萄，黑了木耳。” “你怎么不说坐地能吸土？讨厌！”我一阵娇嗔。 “女人30如狼，40如虎，50坐地能吸土。你暂时是头母狼，距离吸土还早呢！” 上野鸡大学那会儿，女生问男生借光碟、求种子，苍井空、爱染恭子、夏目奈奈、友田彩也香、铃木麻奈美......的动作片，女生看得不比男生少。莫种程度上，女生的污指数高于男生，写小说的某些女频作者污指数简直毁三观。 一台笔记本摆在宿舍桌面上，几个女生火急火燎地拉上窗帘，将宿舍门反锁，检查再三。整个寝室里鸦雀无声，一个个从床铺上探出脑袋，屏气凝神、眼神如火炬，看得脸红脖子粗。 “这动作我也喜欢，超有感觉。” “你说这男的是不是吃了药啊，这么生猛！” “妈呀，好恶心，我从来不给我男朋友用嘴.....” ...... 那会儿我还朵雏菊，脸烫的就像火球似的炙人，寝室光线较暗，掩盖住了我的羞愧。不然她们一定会发现我的小脸儿红得像熟透了的山柿子，我偷摸着吞咽了口水，生怕她们听见“咕嘟”的声响，心中莫名的增添了羞耻感，小鹿在拼命的乱撞。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唐婉婉用咖啡勺在我面前左右晃悠。 “想到咱们415宿舍集体看片儿的事了，往事一幕幕，你倒是忘得干干净净，那可是我的忄生启蒙。那资源貌似是你问班上男生借的吧？对，就是你，祸害我这个纯情少女的始作俑者！” 见我一副矫装怒容，唐婉婉又好笑又好气。“哎，冤枉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这是孙悟空打猪八戒——倒打一耙?！?我真是好泥巴打好灶———好心讨不到好报！” “好好好，我错了，女神求原谅，您是开封府的包公——铁面无私，纯属造福室友。咱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谈笑风生间，人美心善的老板娘端着一份水果拼盘笑盈盈地走来，“两位大美女，来，这份水果拼盘我请，你们慢慢聊。”说着，老板娘接着招呼其他客人了。 “啧啧啧，真会做生意，让客人欠着她的情，这女人不简单，有手段。” “婉婉，这叫礼多人不怪，和气生财。学着点。” “生财？我的金库够她花几辈子了！我可是25岁就有三套别墅的人。”唐婉婉一脸傲娇，不屑一顾的朝我故意翻了一个白眼，我看得又好气又好笑，一把年纪了，还吃一个陌生人的醋，而且还是个女人。 “好好好，我们婉婉是肤白貌美，大长腿，穷的只剩下钱了的女神，简称，白富美！” “那是当然，好了，别总是聊我的事啊，也说说你吧！看你一副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难不成老陈外面有情况了？我告诉你，上了年纪的人动了爱情，就如同老房子着火，不可救药。你得看紧点啊，大学教授，多少女学生惦记这样的大叔，这年头，年纪大的女人喜欢小奶狗，年纪小的反而喜欢像你老公那样的大叔型。你别被人挖了墙角，还伺候他一家老小！” 隔壁桌的男人正在抽烟，这换了在美利坚这样的人权主义国家，公共场所让别人吸二手烟，我告他都行了。不知道是心里压抑已久的情绪急需吐槽，还是这浓浓的烟味酸了眼睛，我的眼眶有些微微湿润。 “老公有没有小三、小四、小五，我暂时没发现，这个做女人还是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懂得‘难得糊涂’！” 第23章：名额顶包 唐婉婉娥眉微蹙，面露担忧的神色，“可是我看你的气色很不好，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 我摸鼻苦笑，装作一身轻松，“是啊，做了个小月子，当了一回恶毒的老母亲，做了个人流；单位传言大boss要换位了，不知道是内部选拔还是空降，单位里头人心惶惶；我那支团队被其他银行挖了墙角，流失了两名销售大将；思琪最近得了小儿肺炎住进了医院。真是接二连三，明明已经到了冬天，怎么还是一副多事之秋的节奏。” 刚刚唐婉婉美丽的眉还轻轻的皱着，这会儿眉头俨然拧成了一个疙瘩，一副日坐愁城的模样。 “静静，要不回家当全职妈妈吧，你这样两头顾太辛苦，如果在家全职带孩子，白天思琪上学，你还可以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我可以陪你出来逛街、喝茶，以老陈的实力，养你还不绰绰有余嘛，只要你别和人家皇亲国戚的贵妇比就行了。你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三五年就操劳的连黄脸婆都不如了，你也知道这男人越老越吃香，你到了四十岁，俗话说，女人四十豆腐渣，男人四十一枝花，咱得接受这个事实啊！” 我红着眼睛幽幽的看着窗外初冬的景，如同苦笑挤出的高兴，一副强颜欢笑，“婉婉女神，你这是不食人间烟火，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我不上班，家里就全靠老陈一个人供200平的大平层；还得养一辆宝马加一辆奥迪，而且我的三十几万的假宝马还有月供；思琪的钢琴课、幼儿美术、英语、围棋、舞蹈费用以及全家一年的开支费用......” 唐婉婉听得一愣一愣，“这年头孩子果然是最大的奢侈品。” “是啊，孩子的教育投资可是一笔巨资。我婆婆现在是身体健硕，但是一岁年纪一岁人，老陈又是个独子，万一他妈以后需要花钱了，又是一笔开支。我这还没算上自己那份，护肤品、衣服、鞋子......” 我越说越烦躁，用唐婉婉的话，我就是一副“生不如死”的脸。 “现在想想啊，还好你有个弟弟，不然你要养两边父母，更是亚历山大，你弟倒是能分担不少，你爸妈也不指望你给他们养老吧？毕竟他们那碗水端不平，应该没脸找你要钱，当初他们要是肯给你那笔钱，搞不好你现在已经有了美国绿卡了......” 我嘴角一阵苦笑，思绪回到了那所野鸡大学。 大四那年，我被一家航空公司看上了，美女如云的空乘系，我却被慧眼识英雄。空姐可是个吃香的职业，用我爸的话说，搞不好飞个一年不到，就能找个金龟婿嫁了。 选拔成功的当晚，辅导员找我到办公室私聊，据说那年名额有限，不少家庭砸钱送孩子去航空公司，辅导员的意思是，对方负责人那边需要请客送礼打点一番，不然我即使是被选上了，也很有可能最终被顶包。 打点？我一介大学生除了最基本的生活费，简直一穷二白。大二那年，我的生活费被父母缩水了大半。原因是，我那不争气的弟弟高考成绩勉强能上一所民办大专，他们打算把我弟送去国外本硕连读，结果被中介骗了几十万，我弟最终还是上了大专。 爸妈被骗了几十万后，对钱变得格外敏感，尤其是我妈，掌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将钱死死地拽在手里。那会儿马云的淘宝一下子火了，对实体商家的冲击不是一星半点，我们家生意越做越差。 自此以后，我妈不仅降低了我的生活费，连最基础的普通话考试，英语四六级的钱都不愿意出，“静静，你那大学也不是名牌大学，花钱考那么多证有什么用？你弟弟毕业以后要娶妻生子，家里还要花一大笔钱......” 这种尴尬困顿的情况下，我被航空公司选上了，第一时间我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家里，想着自己也能在家里扬眉吐气一番，父母知道后确实兴奋的许久，我妈逢人就说，“我女儿要当空姐了，将来指不定给我找个有钱的女婿呢！” 当我得知进航空公司需要花钱打点，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辅导员说，“梳理关系最起码要十万出头，但是放心，一年不到的时间，就能连本带利赚回来。” 宿舍里的姐妹让我赶紧问家里头要钱，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甚至能改变我的命运，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美梦。我硬着头皮拨打了家里的座机，电话那头，我妈熟悉的嗓音，竟有些岁月的沧桑感。 “妈——” “是静静啊，是不是已经确定时间要去航空公司了？对方给你一个月开多少钱的工资啊？有没有五险一金？听说姐姐的公积金弟弟也能用来买房子，静静，你要好好努力啊，爸妈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你是姐姐，你弟弟以后还要靠你帮衬......” 我紧紧地握住电话，心里一阵苦笑，难不倒我嫁人了还要把我弟拴在裤腰带上？我心里仍然抱着一丝希望，可能妈会给我十万，毕竟一年不到的时间我就能把这笔钱飞回来，我妈如果有点长远的眼光，应该懂得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聪明人都知道把钱投资在人的身上，毕竟房价会跌，股票会跌，但是人是往前走的。 “妈，您能给我十万元吗？人家航空公司那边暗示，要花点钱打点一下关系，不然我的名额很有可能被其他人顶包，想塞钱进去的人可多了，妈，我们辅导员说了，一年不到的时间就能连本大利的把钱赚回来......” 我话还没说完，我妈就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骗子！我就说嘛，天上的馅饼哪能掉在你头上？我们家才被人骗了几十万，现在又来骗，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专门遇到骗子，别去了，反正也是个服务员，不就是天上的高级服务员嘛！别去了，回店里，给妈看店。” 等我妈一阵唇枪舌剑，电话那头没了声音，我揪着一颗心，定了定神，“妈，爸在吗？我想跟爸说几句。” 我爸在我心里是那种敢于大刀阔斧的人，就像当年他执意要买门面房，我妈不同意，他也咬着牙买下了，结果家里日子好过了不少年头。我想我爸应该是个识大体，格局大的人。 “你爸就在我旁边，不用说了，他和我是一个意思，毕业后给你找个人嫁了，我们对你的义务就全部尽了。” “嘟嘟嘟——”电话挂了。 当时我的心情用椎心泣血来形容都不夸张，我爸终究是老了，人到中年，就像一部西游记，我爸扛着孙悟空的压力，顶着猪八戒的身材，像唐僧一样的谨小慎微，是啊，他再也输不起了，他的儿子还在读大专，不久的将来还得给他置办婚礼、买车买房娶老婆。我一个嫁出门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上不了王家家谱的人，又算什么？我终究是别人家的人，他们没必要在我身上再投资任何金钱，不值当！用买卖人的说法，这叫“止损”，避免更大的损失，女儿不过是个赔钱货罢了。 我红着眼睛回到宿舍，看着我泣不成声，宿舍里的室友什么都明白了，也只能叹气，替我惋惜，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比起我，她们这次空姐选拔一一落榜，更是一件打击，野鸡大学毕业如同失业，未来渺茫，谁都顾及不到谁。 后来，我毫无悬念的丢失了空姐的名额，听说是个富家女顶替了我的名额。这年头，有钱人把穷人碾压到骨头渣都不剩。 人说，这世间最吃得开的有四点：钱、权、爹、长相。有钱通神，有权比神又高一级，有好爹就有靠山，长得漂亮人见人爱。我想，我除了机缘巧合有一副好皮囊，其余三项样样全无。 33号咖啡吧门外挂着一串紫水晶铃铛，有客人进门，它们就发出悦耳的铃铛声，提醒老板娘招呼客人。阵阵清脆的铜铃声，将我拉回到了现实。 “婉婉，别提这些糟心的事情了，我这些年好不容易想摆脱这些阴影，今天全被你勾出来了。”我一阵佯嗔，“刚才你说以后常陪我出来逛街？你打算留在苏州？和小奶狗？” 谈起小奶狗，两朵红云像朝霞一般浮现在唐婉婉两片脸颊上，“静静，你别告诉他，他不知道我有钱，也不知道我的以往经历。包括我的车，我骗他是贷款买的。我不想他他知道我是富婆之后，堕落在我的石榴裙下，那多没意思啊！”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婉婉，我可小看你了，原来以为你只是个好看的傻白甜，没想到你是个心机女，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哪有，只是这年头凤凰男傍女大款的也不少，我是见多了。他原来在深圳一家游戏开发公司做普通程序员，苏州这边有一家公司高薪挖他来做APP开发工程师，承诺给他年薪三十万，还一并解决苏州房子落户的问题，用人单位诚意满满，福利待遇又不错，他就同意了呗，带着我一块儿来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唐婉婉一番介绍，听得我愣了半响。 “原来小顾是个情种啊！还是个高智商的程序猿，我以为他是你养的男宠呢！第一眼看他，不瞒你说，我挺鄙视这种吃软饭，长着一副盛世美颜的小白脸。没想到人家是个软件工程师，是我想污了。来！我自罚一杯。”说着我举起咖啡杯做出“一口闷”的架势。 第24章：鸡犬不宁 唐婉婉“噗嗤”一笑，“你这是在社会的大染缸里待久了吧！现在人眼里，好看的女孩都是可以随便撩；穿着性感的女人就是不正经，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开宝马的女人一定是小三、小四、小五；职场、商场女强人都是一路滚床单滚出来的；男人穿紧身裤、涂隔离霜的都是鸭......婉婉，你怎么格局也越来越窄了，这样是不对滴~” “是是是，我错了，女神教育的有理，你可别告诉小顾，他要是知道我把他当成你的男宠，以后咱们见面就太尴尬了。我还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啊！婉婉，请原谅一个已婚妇女污浊狭隘的脑洞吧！” “好！原谅你了，谁让你是我的上铺好姐妹呢！”唐婉婉一阵娇嗔，妩媚至极。 一阵嬉笑后，话风被我这位操碎心的中年老阿姨拉回到了一本正经的谈话模式。 “婉婉，虽然你依旧是肤白貌美大长腿，富可敌国，腰缠万贯，但是身份证上的年龄总不能改吧！能遇到一个真心爱自己的男人，可要好好珍惜啊！人家小顾一心把你带到苏州来，肯定不是想和你玩玩而已，过了这个村可没了那个店，你也得收收心了。找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给人家小顾一个名分，现在二胎政策放开了，趁着你们还年轻，争取三年抱俩。千万别学人家丁克，不婚，老了有的后悔呢！你想啊，大过年别人的子子孙孙承欢膝下，其乐融融，你一个人住在高级的养老院看着春晚倒计时，那番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唐婉婉调皮地瞥了我一个白眼，慵懒的像一只猫，轻声吟唱：“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儿，一点也不稀奇。男人不过是一件消谴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什么叫情什么叫意，还不是大家自已骗自己......”?唐婉婉的歌声余音饶梁，莺声燕语，像苏州女人的吴侬软语，软糯婉转，美妙至极。隔壁桌男人们的头颅像是被移位，久久不肯回头。 一双双如火炬般的眼神下，空气中瞬间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我尴尬地示意唐婉婉，“低调点，谈正事儿呢！这儿都是狼！” 唐婉婉邪魅一笑，“放心吧，老阿姨！我又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小顾对我是一时兴起还是久处不厌，还有待观察。再说变成黄脸婆又怎么了，我还有固定资产，还有这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高级养老院别人还住不起呢！我才不羡慕你们千篇一律的生活呢！三年抱俩，大姐，我看你不也没生二胎嘛，多好的机会，指不定是观音送子，你居然给流了，真是可惜了，你婆婆没和你闹？” “闹！当然闹了！我们家每天上演各种鸡飞狗跳的剧情，我婆婆对我做人流这事儿耿耿于怀，老陈夹在中间两头受气。年底了，银行里的工作量大，加上今年考勤又严，信用卡本身市场饱和度已经很高了，审核部还拼命的防风险，过件率超低，亚历山大啊！晚上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还要陪孩子完成学校布置的各项任务，不是做明信片，就是做手抄报，还得辅导作业，真是焦头烂额，控制不住的时候，我就会对孩子大吼大叫起来。我现在啊，可是陷入了众矢之的。” “老陈不是大学教授嘛，辅导孩子做作业，你可以让他代劳呀？” “他只会振振有词地说，一直都是你辅导，我不了解孩子的学习情况啊！况且，我也不会画画做手工！从来不会说，你为什么发脾气，是不是在单位太累了？孩子的功课我来辅导吧！” “既然这样，我劝你还是辞职吧！赶紧回去和老陈造小人。这样你婆婆也高兴，孩子也不会整天黏着你，思琪大了还能帮你带小的，你也不用整天惦记团队的业绩了，有大把的时间陪孩子做作业、上兴趣班，简直完美！” “婉婉，全职妈妈可是把双刃剑，你信不信我在家待久了，我婆婆又会嫌我游手好闲，老陈压力大了，也难免会抱怨，将来我一把年纪了再出去找工作，和一堆95后争抢厮杀一个岗位，太难堪了，我丢不起这个人。我现在大小也是个领导，除了压力大，工资待遇都不错，我可不想再从基层干起。指望任何人，都不如指望自己，这一点我从小就明白了，我上没有父母做后盾，下没靠过老公，我都是自给自足，还能贴补家用。不然我在婆家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了，我结婚的时候，我爸妈一分钱的嫁妆没陪，说什么，我们不问男方要钱，你也别问我们要嫁妆了，留着给弟弟娶媳妇。我不敢生二胎也有自身的原因，我担心思琪和我一样的下场。” “这怎么可能，老陈可是高知识分子，他都能陪你去做人流，一定还是很尊重你和孩子的。” “尊重我和孩子就应该想办法说服他妈啊，何苦为难我的肚子呢！如果他妈再逼我生儿子，我就让老陈出去找别的女人生去，我是不介意的。” “别赌气了，你倒是说得轻巧，到时候小三翻身当压寨夫人，你就等着收拾铺盖走人吧。到时候回娘家，还得看娘家人的脸色。这女人嫁出去了，就里外不是人了，在婆家是外人，在娘家还是外人。我劝你还是和老陈好好商量，夫妻好比两条腿，要站稳，要走路，谁也离不开谁。家庭不是讲理的地方，倘若谁都不愿糊涂，这个家庭会永无宁日。” “行啦，你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还会安慰人，行，我收下了。人生有葱动才会有姜来，千万不要遇到一点挫折就蒜了。对吧？” “这就对了嘛！以后不高兴了，尽管来找我，我们逛吃逛吃，买买买，让烦恼滚蛋去吧！” 这时，手机铃声突如其来的响起，打扰了两个女人推心置腹的畅聊。 夺命连环call是老陈打来的，眼瞅着才下午三点，老陈有必要急吼吼地催命嘛！ 我不情愿地接通电话，老陈急促的嗓音，焦躁、紧张、不安，“静静，快回来，妈被车撞了，人躺在急诊科！” 手机那头，老陈火急火燎地挂断了电话，电话这头的我，如同晴天霹雳，一盆凉水从头叫到脚。这一地鸡毛的生活简直雪上加霜，何时是个头啊！ 我瞪着眼睛不说话，一脸惊呆的模样，看得唐婉婉六神无主，“静静，你怎么了，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回过神，我提着包包，匆忙起身，“婉婉，我婆婆被车撞了，我得赶紧去医院一趟，思琪还住在医院，我今年真是流连不利，哎——” “静静，你别急，我陪你一起去！” “别，那边还不知道乱成这么样了，你打个电话让小顾来接你......” 匆匆告别了唐婉婉，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医院，看着第一人民医院高耸的大楼，我嘴角扯起一丝冷笑，“第一人民医院，敢情你今年是跟我杠上了吗？我不怕你，老娘要和你奉陪到底！我是打不死的静静！” 我插着腰，对着人民医院一阵叽里呱啦地嘶吼，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我，时不时的对着我指手画脚。 “看什么看，没看过点儿背的人吗？你们家就没有糟心的事情吗？” “神经病！走走走，别看了！这女人一定是人格分裂的吧！”一对小夫妻像看怪物似的，离我足足八尺远。 ...... “哎呦，这位医生你能轻点吗？知不知道尊老爱幼，小心我投诉你！” 急诊室内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悬着的一颗心立刻恢复了平静。 这声音音量大、中气足，婆婆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我下意识扯起嘴角，冷笑，婆婆真是属鸡的，如假包换。 见我走进病房，老陈的姐姐，我的大姑子，一脸兴师问罪，嚣张跋扈的向我走来。 “姐，老陈呢？” “这个时候你还惦记着你男人？你男人在楼上伺候你闺女呢！王静，我说你整天都在忙些什么，你不就是个屁大的主管嘛！你还上天了不成？自己女儿躺在医院你这亲妈不管，我妈去医院对面的食堂打饭，被电瓶车撞了个四脚朝天，倒在马路中间哀嚎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是怎么当人儿媳妇？怎么当人妈的？你别以为自己升职了，就可以在我们家里当甩手掌柜了。” 我被大姑子骂得狗血喷头，没等我开口，门口传来老陈的声音，“陈清伊，你能少说两句吗？你自己家里搅的一团乱，还打算把我们家搅乱吗？”老陈一手举着吊瓶，一手抱着思琪。 “你！没大没小，翅膀硬了是不是，连姐都不喊了，妈，我弟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现在连亲姐都不认了！妈，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带小兵先回去了，这里没人欢迎我们母子。” 大姑子拽着儿子小兵，装作哭哭啼啼地样子抬脚就往门外走。 “站住！” 大姑子仿佛笃定了婆婆会让她留下，嘴角一丝狡黠的笑意。可怜兮兮地喊了一声“哎——妈——”，叫得婆婆心都软了。 “妈在这个家一天，这个家的大门就为你敞开，不像有些人，娘家没人了似的。思琪病了这么久，也没见有人来看看孩子。伊伊，妈替你撑腰，我看谁敢轰我女儿走！”婆婆铿镪顿挫，声如洪钟，言语中满满的杀气，更多的是护犊子的气势，压根儿不像个伤残人士，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横店演戏呢！ 婆婆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大姑子立马神情威风凛凛，一副狐假虎威的做派。拽着儿子小兵回到了婆婆的床头，上演母女情深，十足的戏精附体。 面对婆婆的指桑骂槐，原本我想怼回去，可看着她腿上绑着石膏，毕竟是给我女儿打饭撞伤的，我压着胸中一股怒气，“琪琪，妈带你上去！” “哎呦，不是自己亲妈，就当甩手掌柜了，谁稀罕！妈，这段日子我来伺候你，反正我也不上班。” “姐，你嘴上能把门吗？我请护工来照顾妈，你和小兵回去吧！” “请护工干嘛，把钱给我就行了，我保证把妈养得白白胖胖的。护工一天最起码要两三百吧，给我一百就行了，这样吧，我牺牲一点，你给我三千就行了。你们该上班的去上班，家里有我呢！” 我站在门外，看见老陈无奈地掏出手机，大姑子一脸乐呵呵的掏出微信付款码，一脸财迷相。 罢了！这钱给护工也是给，肥水不流外人田，她一个没收入的家庭妇女，拿着就拿着吧。毕竟我和老陈还得上班，家里这时候的确需要一个人来帮忙照料。我们团队年底前的业绩指标还差十万八千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第25章：最难的就业季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我打开窗户，让一股新鲜寒冷的空气迎面扑来，吹散屋内一夜的浑浊之气。一缕缕冬日的阳光，透过层层迷雾映射在我的脸颊上，屋外传来锅碗瓢盆的烟火气息的声响。 大姑子正在忙碌着做早饭，我揉着睡眼惺忪并没有打算惊动她，而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不得不说，大姑子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女人的温柔。一张口，宛若六百只鸭子，喋喋不休。 大姑子正在熟练的切着土豆片，切完以后她用手顺了顺额头上散落下来的几跟长发。接着在透明的玻璃碗中，打入几个黄灿灿的草鸡蛋，加少许面粉，用心的做着土豆饼。侄子小兵在客厅里一边玩着思琪的小猪佩奇过家家，一边抱怨家里没有男孩子的玩具。 我一番洗漱、化妆后，大姑子已经做了一桌早餐，笑眯眯的喊我一起吃。 大姑子这么客气，我反而有些拘谨，心里稍许惭愧，想想昨天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实在不是弟媳妇该有的态度。转念间想想，她也收了老陈的三千块大洋，我吃一顿早餐也不为过吧！ 吃完早餐，我主动把小兵送去了幼儿园，把大姑子送去了医院，最后急急忙忙的往单位赶。 信用卡中心，雷打不变的晨会。 “用饱满的激情喊出我们的口号！ 用昂扬的斗志喊出我们的口号！ 用拼搏的意志喊出我们的口号！用求真务实的态度喊出我们的口号！” 孙总一如往常，梳着一个油光闪闪的背头发型，挺着大腹便便，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夹在一张肥头胖耳的大脸之上。此刻，孙总正气势如虹的主持周而复始的晨会。 前段时间行里谣言四起，说孙总即将被取而代之，现在看来，这个传言不攻自破。 “永不言弃，再创辉煌，誓夺第一。L组，全员实动，业绩攀新！” “天道酬勤，永续经营，目标明确，坚定不移。H组，加油！加油！加油！” “公司有我，无所不能。F组，永争第一！” ...... 信用卡中心全体销售人员集体晨会，和往常一样，大家扯着嗓门，声嘶力竭、气吞山河的气势，生怕上级领导、主任不知道他们的一腔热情，其声震耳欲聋，回荡在金茂大厦8楼！ 开完员工例会，各组汇报了昨日的业绩，以及今日的目标业绩，并且立下本月的生死状——每组业绩最低的员工实行末尾淘汰制。不得不说，干销售的压力山大，业绩好，吃肉喝汤，业绩差，吃土啃树皮，还要承受被末位淘汰的风险。 卡部经理孙总晨会后，把我叫进办公室，慈眉善目间，让我不寒而栗，不得不说，笑面虎最可怕，表面上春风和煦，背地里只看业绩不看过程。 “王主任，你们F组最近人员流失很大啊，不是被其他行挖了墙角，就是业绩差自己放弃的，你要稳定军心，别到时候当了光杆司令。目前你们组还剩八个人，都是一些初入茅庐的大学毕业生，能不能完成本月1200件的任务，就看你怎么管理了，适当的时候，你得帮助他们，陪他们出去陌生拜访，有家庭背景的要深度挖掘，资源利用最大化，销售话术和团队士气，你也要搞好。我看你最近起色不好，如果家里有什么事情，有什么困难，我让刘主任代替你一段日子也无妨。” F组在我的带领下，曾经夺得了华东区销售第一的佳绩。虽然打下成绩的员工已经跳槽到别的银行卡部当领导，但是F组的过往辉煌仍然像一支标杆。 L组刘主任，一直虎视眈眈，一心想吞并了F组。 上个月行里总部发来了红头文件，说谁带领的团队要是超额完成年底业绩指标，今年信用卡中心唯一的行编就是谁的了。说白了就是银行的一次招安，这等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卡部五个主任削尖了脑袋、卯足了劲，我也不例外。 “孙总，我没事儿，您放120个心！今天我亲自带几个新人去高新区的大型公司拜访一下，下午三点前保证超额完成任务，您就在办公室看着数据，大可放心。昨晚我们F组开了一个会议，每个人都从身边的关系网开始挖掘，有几个新人可是深藏不露呢，比如那个张超，他的妈妈据说是杨市长家的保姆，干了十几年了，我们组这次进机关办公务卡还是有希望的。” 孙总眼睛亮了，眯成了一线天，散发出欲望的光芒，“不错不错，事业单位的人都是咱们的精准客户，有社保、有公积金、有房有车，这样的人啊，信审部最青睐不过，都是优质客户啊，王主任，好好干，我看好你！去吧，好好指导新人，深度挖掘！” “放心！孙总！不达目标决不罢休！我先出去了！” 两只脚走出经理办公室，我才察觉背后一阵冷汗。 女人，尤其是职场女人，生活不易啊！婆婆和女儿还在住院，我这颗心一会儿在医院一会儿在单位，两头受罪。 “王主任，听说你女儿和婆婆都住院了，家里有困难，你可以跟我说啊，我可以帮你管理F组，咱们都是老同事了，你尽管放心照料老人和孩子，前方有哥哥我呢！” 刘文涛外表痴呆，内心奸诈，擅长使阴谋诡计，看着我心神不宁的样子，嘴角挂着一丝邪笑向我走来，巴不得看我笑话，我可是他进入行编的最大的竞争对手。 去年，我们F组来了个新人，父亲是高校副院长，这位新人开着保时捷911来上班，纯属体验生活。富二代和刘文涛组的张军正好是小学同学，刘文涛怂恿张军和那位公子哥打好交道，目的是为了分享这位公子哥的人脉、资源。 果不其然，公子哥上班就是打发时间，图个乐，自己不高兴完成业绩，却驾车带着张军一举拿下了当月的销冠。气得我咬牙切齿，胃疼了一周。 “谢了，刘主任，不劳您费心，您管好你们L组吧！听说你们L组上周的业绩垫底啊！” 刘文涛瞬间炸毛，一副狗急跳墙的架势，“切！少瞎扯犊子！别整些阴不阴阳不阳的！王静，你别想和我争行编，我上头可有人！” “是吗？好，那我提前恭喜您嘞！” 刘文涛怒目圆睁，眉毛竖起，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欲言又止...... 曾几何时，初入职场的我对办公室这套勾心斗角的作风嗤之以鼻，现如今成了职场老腊肉，什么招儿都学会了，残酷的销售职场让我不得不变。 咱们干销售的，业绩为王。业绩强，你牛逼！业绩差，你就是无能的代名词，即使单位不开除你，你自己也没脸待着。 想起毕业一路走来，从基层销售干起，风里来雨里去的拜访客户，没有客户的时候一个人行走在大街小巷、写字楼、商场......挨家挨户的陌生拜访。行编，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鞭笞着我打气十二分的精神，去战斗！ 当年自从与空姐这个高大上的职业失之交臂后，我就彻底陷入了困境。正巧遇上了史上最难的就业季，几次面试失败后，我在家里宅了很久。 游手好闲久了，我妈便看不惯了，骂我是啃老族，催着我出去找工作，说实在不行就去她店里站店，替她打工。 站店？虽然我读的是三流大学，也不至于站店吧？更何况马云爸爸的互联网购物时代，实体店早已不景气，我妈店里压根儿不需要人手帮忙，有时候店里一天都很难开张。我去了不仅是义务打工，还得看我妈的脸色。我妈这个人，生意不好的时候，情绪容易暴躁，尤其是看到别人家店里有生意，心里面像有一万只蚂蚁再爬，我可不愿意去当那个出气筒。 恰巧我爸每天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看报纸，闲来无事我也会翻翻，无意中竟发现了报纸上有个版块专门用来招聘的。 如家酒店，职位是前台，做三休二、五险一金、包吃，底薪3500元。 我看到这则招聘信息像拽了一根救命稻草，我王静终于要告别游手好闲、啃老的日子了，我要靠我的双手，自给自足。 那天，面试很成功，如家酒店的经理很欣赏我，夸我不仅人长得漂亮，学历高，肯吃苦，说年轻人怕吃苦，愿意找三班倒的工作的人不多了，让我好好干，保证我一年升主管。随即，便命令人拿了一套干净整洁的制服让我换上了，当天我就顺利入职了。 酒店的工作很简单，帮助客人办理入住手续，无非就是指引客户进行身份证等信息填写，会用POS机刷卡等，这对一个三流大学的毕业生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这一天我干得特别起劲，毕竟这是我第一份工作嘛！酒店里的人听说我是个大学生，都对我投来了尊敬的目光，在酒店上班的员工，一般学历都不会超过高中。经理像是捡到宝了似的，对我呵护有加，吃饭的时候亲自请我去用餐。 傍晚，结束了一天充实而忙碌的工作，我和晚班的同事交接完工作就下了班。 一路上，我欢快的骑着脚踏车，像个快乐的精灵。初入职场的兴奋与满满的成就感、价值感，赶走了一天的劳累。 爸妈如果知道我已经成功就业，并且已经入职第一天，他们一定会很高兴吧！毕竟家里又多了一个劳动壮丁。我觉得只要我不在家里躺着，就算是去摆地摊他们都愿意。 我加快速度，卖力地蹬着脚踏车，胸前的两团柔软上下起伏的波动，和我的心情一样的欢快地奔腾。 第26章：熊孩子入室 因为骑车太快，我背上的衣服湿透了，晶莹的汗水如同雨水般不停滴落，领口下方的那两团柔软隔着海绵垫显得汗渍渍的，时不时地散发出幽幽的香气，香汗淋漓！ “爸——妈——，我在如家酒店找了个前台的工作，五险一金，做三休二，3500元一个月，包吃！我们经理很看重我，说一年让我升主管......” 我一边换鞋，一边迫不及待的向他们分享这个令人高兴的消息。 “够了！！！” 没等我说完，我爸一张脸顿时面如死灰，我感到一股冷风划过背脊，那一刻，仿佛时间之轮停止了运转。 “你居然到酒店上班？你不知道酒店是什么地方吗？那是男女苟且的地方，你居然跑到酒店上班，传出去人家说我老王家的女儿在酒店上班，谁管你是前台还是大堂经理？人家只会想到那些肮脏的事情，指不定说你在酒店干......你让爸爸的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我妈也跟着附和道：“是啊，你这死丫头太糊涂了，你是不是想一辈子嫁不出去，让我们两个养着你？我们总归是要走在你前头的。你丢了名声，就等着当一辈子的女光棍吧！你当光棍就算了，以后你弟弟找媳妇，人家暗访我们家的情况，知道他有个在酒店工作的姐姐，指不定你还要害了你弟弟，等着别人戳我们的脊梁骨吧！” ...... 第二天，我妈拉着我去了如家酒店，对着那个经理一顿臭骂，骂他欺骗无知女大学生、骂人家心怀不轨......我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就这样被我的父母亲手捏碎了。 “主任，想什么呢？万三蹄？东坡肉？还是松鼠桂鱼？等咱们组完成这个月业绩，主任请我们去happy一下呗。不过主任，现在都北京时间九点半了，我们再不出去，这一天又废了。您不是说一天之计在于晨嘛！” 说话的人是小徐，F组的一匹野马，是我从人才市场招聘来的，是个很有拼劲的九零后。 “好好好，走吧！我带你们去高新区挖掘一下客户。” 我开着车带着四五个新人前往高新产业园区，那里入驻了不少国企、台企、日企、韩企的工厂，这一类客户群体收入稳定，有社保有公积金，学历普遍都是大专以上，年轻，爱消费，是最适合信用卡发行的优质客户。 “这就是我给你们找的长期驻点的风水宝地，这片产业园最起码有三四万的职工。咱们得将这些肥羊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趁着其他组还没发现这么肥肉，你们要速战速决、拼尽全力，吃得连肉渣都不留给他们。小徐，赶紧到后备箱把X展架拿下去，多带些小礼品，千万别舍不得发，拿人手短，客户拿了你的东西多少会卖你些面子，你再循循善诱的让他们办张卡还不是so easy？” “好嘞，老大放心，我们都记着呢！顺便还要把咱们信用卡的优惠活动介绍一下，比如周五加油九五折、一元洗车、新卡首次开卡返五十元......” “快去快去，少贫嘴了！我在车里等你们凯旋！争取下午三点前搞定，让孙总那个势利眼刮目相看，加油吧！” “遵命！” “yes sir！” ...... 我悠闲地坐在车内，将座椅调成45度，一边享受冬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舒服。一边监督我的组员是否在认真的工作。几个新人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他们说说笑笑，年轻又朝气，并没有让我失望。 曾几何时，当年带我的主任也是这样坐在车内沐浴着阳光、吹着暖气，看着我们几个不知甘苦的年轻人在风里雨里傻乎乎地等着客户的光临。那几年凭借着顽强的毅力以及无路可退、无人可靠的处境，我坚持到了最后，向阳而生，逆风翻盘，我成功收获了F组主任一职。 冬日的暖阳没有夏季的阳光那么刺眼，像是老陈用手轻轻抚摸着我，温暖充满我的全身。我顿时感觉自己的脸一阵绯红，光天化日下竟浮想联翩。说实话，这一个月发生了太多事情，这一刻的悠闲、放松，我竟有些怀念老陈的温柔和男性满满的进攻。 11点半，产业园区开始躁动，员工午饭时间到了，人山人海、蜂拥而出，像成千上万只的蚂蚁，我看见小徐向我打了个“耶”的手势，眼神都在发光。组员们的内心一定是无比欢腾的，在销售眼里，人就是业绩、就是滚烫的人民币啊！ “办卡送保温杯吗？” “你们卡出国可以用吗？” “这卡可以分期付款买手机吗？我听说你们银行买手机分期付款可是0利息啊，真的假的啊？” ...... 很快，产业园区的职工将我们小小的一张展点桌子围得水泄不通，有些是被保温杯吸引；有些月光族需要信用卡应急；有些追捧苹果手机，却又一下子掏不出大几千快钱的，咨询0利息买手机的活动；还有些人要出国玩，需要办一张走遍天下都不怕的vise卡...... 见状，我赶忙下车，与组员一起奋战，心里美滋滋的，这今年的业绩指标是有希望了，行编也在向我热情的招手。想想前段日子，家里一直很衰，意外怀孕、做人流、孩子肺炎、婆婆被撞！今儿总算是时来运转了，果然应了那句话，人的命运啊，总是衰久必兴，千万别轻易向命运低头。 经历了中午和下午的两个高峰期，组员战况惊人，孙总在主任群里不停的播报F组的业绩盛况，我粗略统计后发现，今天一天的办卡量已经远远超过了一周的数量指标，今天真是赢了一个开门红。 老陈的夺命连环call这时打来了，“静静，这么晚了还在加班吗？早点回来吧，思琪出院了，我姐烧了一桌子的菜。” 挂了电话，我鼻子一阵发酸，业绩带来的快感顿时烟消云散。 我想起前段时间看到过一篇某育儿大咖的文章，标题是“每一个职场妈妈，都欠孩子一句对不起”。 浓浓的愧疚之情涌上了心头，女儿出院手续是老陈一人忙前忙后，我这个做母亲的却没顾得上接孩子回家。想到这里，我交待了几句，“大家辛苦了，咱们明天再接再厉！” “主任，你先回去吧，我们回卡部整件，弄好了就回去，路上慢点啊！” “主任，注意安全！” “主任，明天见！” ...... 组员们温和地看着我，示意我早点回去。在他们眼里，我不仅是雷厉风行的主任，还是孩子的妈妈。谁说九零后不懂心疼人，我这支团队的孩子们可都是90后，都是贴心暖人的暖宝宝。 路上，我经过一家甜品店，买了思琪最爱吃的榴莲千层蛋糕，上面还让服务员镶嵌了小猪佩奇一家四口的玩具。想到思琪开心的笑容，心中的愧疚少了几分。 我轻轻地打开门，蹑手蹑脚地进屋，思琪的哭声让我顿时拧紧了眉头。 “生下男孩放鞭炮，爷爷搂来奶奶抱，生下女孩没人照，长大不能去学校。白天上地把活干，回去洗锅要做饭......” 什么鬼？这是什么顺口溜？ 小兵嘴里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这段话，思琪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一张大病初愈的脸上，并没有立刻恢复元气。 思琪见我回来，委屈巴巴地跑进我的怀里，“妈妈，哥哥说我是赔钱货，说我以后不能上学，要去田里干活，要洗衣做饭......” “哥哥逗你玩的！”老陈从书房闻声而出，笑呵呵地看着我们，忙着给小兵打圆场。 我却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姐不会教孩子，我替他教。她自己也是个女人，居然这么轻贱女性，她生个儿子了不起吗？”，我气得怒发冲冠，想想自己从小被性别歧视，我女儿也逃不过这个宿命吗？“小兵，给妹妹道歉！”我疾言厉色道，小兵却无动于衷，这是个货真价实的熊孩子。 这时，大姑子从厨房冲出来，怒气冲天，“王静，你有完没完啊？孩子闹着玩，你还和孩子一般见识？况且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教孩子说这些了？你有证据吗？自己在外面受了气，就回来撒气在孩子身上，我说你就是个泼妇，我弟怎么娶了你这种人！” 小兵躲在大姑子身后，冲着我狡黠地笑，不一会儿就跑进了客房看动画片。 “都别吵了，姐，我送你去医院，你晚上就在医院陪妈睡吧！小兵在家待着，我替你管管这个臭小子。” “不用你送，我有腿！还有，你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小心我削你！”大姑子拿起饭盒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摔门而出。 家里恢复了安静，小兵见他妈不在家，老实了不少，乖乖睡觉了。 思琪刚出院，身子还发虚，喝完牛奶也睡下了。 老陈蹑手蹑脚从身后抱住我，“宝宝，别气了，气大伤身，容易老！” “宝宝？都说老婆就像是充电器，款式单一，一旦插上就无法移动；小三就像是充电宝，款式多样即插即用方便携带而且随意更换，充电器一个就够，充电宝绝不嫌多。所以，宝宝可不是随便叫的。陈清源，你是看我人老珠黄，想出去找你的宝宝了吧？还是已经有了，叫顺了口？” 老陈眉头一蹙，瞬间有恢复了死皮赖脸，“老婆，我错了，我这不是想调节气氛嘛！咱们好久没那啥了，我昨晚都做春梦了。” 老陈紧贴着我的身子，熟悉的唇落在我的颈部，“洁白丰润、玉颈生香！老婆，我们早点歇息吧！” 我僵持着最后一丝高傲的防线，佯嗔道：“不知陈教授昨晚春梦的女主是谁？上演了什么精彩的剧情，说说吧？” “天地良心啊，我的女主永远只有一个，就是老婆大人，不过昨晚的那场梦确实刺激，和‘采菊东篱下’有关......” “采菊东篱下？”我的脸一阵滚烫，娇嗔道：“上天给了你一杆枪，你却拿它当搅屎棍！真会玩！” “老婆，我是小鱼儿，需要水的润泽，来吧，宝贝......” ...... 第27章：三个女人一台戏 知心好友两三个足矣。 在苏州这座享有“人间天堂”美誉的江南都市，和我称得上知己闺蜜的有两个，唐婉婉是我的大学同学，是睡在我下铺的姐妹，最近跟随男友暂时定居苏州。王金金是隔壁大学的，与我们来自同一座城市，我俩是在大巴车上认识的，互相加了QQ，一来二往一同坐车回家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王金金的童年经历和我大抵相似，却又不同。她是家中老二，父母原本想生个男孩，结果生了个姑娘，为了躲避罚款，王金金的父母把她送到了姑妈家，恰巧王金金的姑妈不能生育，将她一直视如己出，呵护备至。直到现在她还管亲生父母叫姑父、姑妈，她说改不了口，一来不好意思开口，二来养育之恩已经远远大过于生养之恩了。 大学毕业后，王金金的亲戚在苏州某事业单位给她找了个清闲的工作，虽说没有事业编制，是个企业临时工，但除了工资不高，其他待遇样样都有，关键名声好听，说起来她王金金也是在某局档案室工作的人。后来在单位热心大妈们的撮合下，王金金成功嫁给了当地一个高官的儿子，产后便辞去了工作，专心在家里带孩子，做老公的现金会计，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她丈夫是做新能源产业的，近几年在政府大力扶持下，事业蒸蒸日上。王金金过着殷实的阔太太生活，家里有保姆、育儿嫂、司机，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上次因为婆婆车祸住院，匆忙告别了唐婉婉，没能和老同学好好叙旧，我打算趁着周末时光重新组个局，顺便介绍王金金给婉婉认识，毕竟我们都不是老苏州人，能够相遇在同一座城市，日后互相有个照应也是好的。 “金金，今儿礼拜六，你有空吗？我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 “可以呀，好长时间不聚了，你是不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老实交代！” “哪有，我大学宿舍下铺的姐妹，上个月来苏州的，打算定居苏州了，今天我组局，介绍你们认识，三个女人一台戏，以后咱们可以一起逛吃逛吃嘛！” 王金金一向爽快，没再多问，马上答应了。 唐婉婉喜欢没事往外跑，到处瞎溜达，接到电话痛快的答应了。 我立即建了一个三人群，群名叫“三十少妇群”，唐婉婉立马在群里噼里啪啦地吐槽。 “静静，你这取得什么群名啊，太艳俗了吧！好得咱们都是本科毕业，你这文字功底不行啊？” 王金金立马跟风回复，“就是，静静就是个高压锅，闷烧。这么香艳的群名都取得出来，看来老陈教得不错嘛~” 唐婉婉随即发了一个握手的表情，两个还未成谋面的女人已经暗自产生了革命友谊。女人啊，真是个奇怪的属性，尤其是她俩，见生人都是一副自然熟的节奏。 在两个人的嫌弃和逼迫下，群名被我改成了“中年少女群”，两人都没什么意见，除了对“中年”两个字不太感冒，其他还勉强凑活。女人嘛，尤其是三十出头的女人，夹在幼稚与成熟中间，大多数人都不太愿意承认自己已经是奔四的中年女人，而“少妇”一词，又被大众舆论定义为寂寞、空虚、思春......容易撩马蚤的对象。 “下午1点，观前街33号咖啡屋，恭候两位大美女。” “好嘞！” “约！” 对着手机，我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闺蜜真是一剂调味品，为平淡重复的生活增添了无穷的乐趣。高压的工作、操劳的家庭，女人需要给自己一个固定的时间放松身心，不然会像一台电脑，指不定哪天就会奔溃、死机，闺蜜时光，无疑是最好的杀毒软件。 “妈妈，你要出去玩吗？可以带我一起去吗？我不想和哥哥玩。”思琪轻声细语，宛若黄莺，身体恢复的不错，脸颊上泛着红晕，小脸都嘟嘟的，嫩嫩的，此刻正眨着琉璃般的黑色眼眸，天真无邪地望着我。 我蹲下身子，轻柔地说道，“让爸爸带你和哥哥去木马王国，好不好？妈妈要和朋友出去聊点事情，晚上回来带奇趣蛋给你，好不好？” 以前，每次和思琪谈条件，一个奇趣蛋（女生版）总能轻松的俘虏她的心。这奇趣蛋一半是香甜美味的巧克力，一半是孩子喜欢的玩具。三岁的时候，思琪还闹了个笑话。她贴近我的耳朵，嗲声嗲气地说：“妈妈，咱们把爸爸偷偷卖掉，然后买奇趣蛋！”，气得老陈耸起眉毛，瞪大眼睛，扮演恶魔吓唬她。 大姑子还在医院照顾婆婆，侄子这个淘气包待在家里惹事生非自然少不了，心想着不如拜托老陈带他们出去玩，分散两个孩子的注意力，免得两个熊孩子在家里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老陈爽快的答应了，“你放心大胆的出去和闺蜜聚会吧，两个孩子包在我身上。我妈有我姐在医院照看着，你就放心的去化个妆，打扮漂亮点，别让你姐妹说我老陈亏待了自己媳妇儿。” 表现这么好？必定有阴谋！ “太阳打西边出来啦，你不是最烦带孩子的吗？说吧，是不是有求于我？” 老陈急眼了，“天地良心啊，我只是想让老婆出去放松放松。人都说，女人是家里的风水，一个家庭是否幸福平安，后代能否成才，都得看这个家庭中的女主人的行为处事。女人打扮得干干净净，家里往往整整齐齐。有女人，家中会笑声不断，幸福长远！老婆，我希望你快乐，你快乐了大家都快乐，日子就会越来越好过，不是吗？” “马屁精！我是家里的风水，那你是什么？”我含笑娇嗔道。 “我是男人，是一个家的顶梁柱，是主心骨。你是女人，是这个家的风水，这个家的气数啊！某种程度上，你比我更重要，老婆开心，全家开心。” 老陈一张俊朗的笑脸，散发着一股为人师表的凛然正气，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我确定了，我嫁的是个如假包换的大学教授。句句字字藏着甘甜的蜜，沁人心脾。 女人是听觉物种，明明知道是讨好的言语，却还是愿意相信男人的话。正所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夫妻大抵如此。 不知道老陈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并没有多想，随即便赶赴我的闺蜜时光。 三个女人碰了面，都说美女惺惺相惜，唐婉婉和王金金一见如故。 “静静，我好像在梦里见过婉婉，对，就是这个笑容。”王金金神神叨叨，神情夸张的不要不要的，逗得唐婉婉笑得花枝乱颤。 “你邓丽君的歌听多了吧，要不咱们去KTV吼一嗓子？还梦里见过？你能说得再夸张些嘛！” “静静，金金这是在活跃气氛，初次见面多少有些尴尬嘛，你没听说嘛，主动开口讲故事的人都很善良，生怕大家冷场，我就喜欢金金的善解人意。” “就是，我和婉婉一见如故，你没发现我们名字都是ABB吗？而且ABB的人普遍都是美女哦，比如范冰冰、李冰冰、高圆圆、陈思思......” “得了，我说不过你们，尤其是金金，赞美别人的时候都不会忘了往自己脸上贴金，婉婉，你说她是不是很逗逼啊？我早说了，你俩肯定能成朋友。” 唐婉婉高举咖啡杯，颇有大姐大的风范，“来，让我们为友谊干杯！” 三个女人一台戏，33号咖啡吧像是被我们几个漂亮女人包场了，当然，美女一般都受人待见，并没有人向老板娘投诉我们疯疯癫癫的大声痴笑。 女人都是矛盾的产物，一阵嬉笑后，我们三个又开始感性泛滥，追忆起过往的青春。 “婉婉，静静有没有什么八卦史？她大学到底谈没谈恋爱啊？我才不信老陈是她的初恋呢！俗话说，大学不谈恋爱，等于白上。” 我们那所野鸡大学，学习压力不大，时间比较自由。每个月父母打钱到账，像个朝九晚五上班族似的。俗话说，温饱思淫欲，每个人都像行走的荷尔蒙，校园里骚动的气息简直无处不在。那会儿确实有个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身高183cm的男生追求过我，他可是当时学校的风云人物。 “没有，都一把年纪了还聊这些，换个话题。”我娇嗔道。 “脸红了，婉婉，她脸红了，你就告诉我嘛，她那会儿对象帅不帅？” “帅！当然帅！不仅人帅，家境殷实，还是学生会的会长呢！” “哇，静静，你深藏不露啊，连学生会会长都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啧啧啧，婉婉，接着说。” 谁没有年轻过，谁没个年少轻狂？说就说吧，我点头默许了，婉婉顿时像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甚至有些添油加醋。 “追静静的人特别多，但是静静那会儿好像不开窍，你知道吗？那个学生会的会长，学生活动的领头人，好像叫张飞。这个张飞一点不像三国时期的张飞，罗贯中笔下的张飞是“燕颔虎须，豹头环眼，声若巨雷，势如烈马，手提丈八点蛇矛，好不威风。”，学生会会长张飞，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简直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带着一抹温柔。当然，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学生会会长的身份，他的身后总有一群人跟着，所有女孩都想对他投怀送抱。当然，除了我，我比较成熟，我喜欢大叔型。” “接着说，接着说。”王金金磕着瓜子，满眼被八卦充斥。 唐婉婉抿了一口咖啡，润润喉，接着绘声绘色道，“听说那个张飞还是个富二代，家里在扬州经营着一家大型玩具厂。能够收到他张飞玩具的女生，都能乐呵大半年，好像能够与张飞攀上点关系，是至高荣耀。但是静静这块木头，对人家总是不理不睬。好像张飞追了大半年后，静静才同意和他确立的男女朋友关系。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那段时间比较忙，都是静静帮我喊‘到’。” 唐婉婉尴尬的对我使了个眼色，我顿时心领神会，她不想让王金金知道，她的钱都是用身体赚来的。毕竟初次见面，再相见恨晚，也不至于将自己的黑历史交底交个底朝天。 第28章：大学男友 我的大学故事之情感系列，唐婉婉只讲了上半场，下半场和大结局她一无所知。 那段日子她的猎物等级越来越高，接触了许多上流人士，换手机、换包包如家常便饭。 她不是那种愿意坐在自行车上笑的女孩，她说自己愿意在宝马里哭，至少冬天不冷，夏天不热。她比大多数女孩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过什么样的生活。说真的，我们宿舍没有人看不起她，她做事坦坦荡荡，从来不隐瞒自己的私生活，说白了，就是不装逼。老娘就是靠男人赚钱的，老娘也是付出劳动力的。 王金金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直呼没听过瘾。对着我嘟嘴、撒娇、卖萌，“静静，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又是知根知底的好姐妹，你就满足一下人家的好奇心嘛，求求你了！” “咦——打住！回去和你们家杨杰撒娇去，瞧你这样儿，平时没少在床上使用这招媚术吧！酥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再说了，我那点陈年往事有那么好听吗？无非就是男男女女那点事儿呗！” “静静，我就想听，人家求知欲强不行啊？你最后怎么没和那个学生会的会长在一起呀？你就别藏着掖着了，这样吧，你要是觉得不公平，我们等会也说一个你不知道的闺房秘事给你听，好不好？” “我同意！” 唐婉婉爽快的附和，这么快两个女人就一个鼻孔出气了。 我被赶鸭子上架，进退两难。喝了一口香草拿铁，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始揭开自己的伤疤。 “我大二那会儿，我弟高三毕业，这小子没能考上本科院校，那破成绩哪怕是花钱都上不了一个民办本三。我爸妈那会听朋友说，当下流行出国本硕连读，毕业出来不仅好找工作，还有海归留学经历，前途一片光明。我爸妈找到中介，中介称，出国费用需要八十万，保证让我弟双学位毕业，扬眉吐气的学成归来。我爸妈一听心里燃起了希望的火焰，将家里压箱底的老本儿掏了出来，这可是他们多年来的积蓄啊！ 我爸妈一心幻想这我弟将来学成归来，成为人上人，如果我弟有本事，顺便找个外国洋妞回国，这多有面子啊！然而，想象很丰满，现实很残酷。我爸妈被那个中介给骗了，那就是一个打着出国留学的幌子招摇撞骗的黑中介，一般都是在一座小城打一枪换一炮。后来走投无路，我弟只好上了本地的技师学院，学汽修去了。” “你爸妈没报案吗？” “是啊，找公安介入调查，总能追回一些钱吧！？” “你们太天真了，你们见过几个参与非法集资的人能把钱要回来的，我每天路过市政府大门，一堆老头老太围在政府大门口闹事呢！人家罪犯都跑路了，就算是政府有三头六臂也没那么容易抓到。哎——这些坏人都利用了人性的弱点，比如贪婪、虚荣、盲目追崇。” “那后来呢？” “是啊，你弟和你谈恋爱有啥关系啊，静静，咱能说重点嘛！” “两位大美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都揭开伤疤让你们看了，你们有点耐心好不好？”我故作生气，这两个漂亮女人立刻忙不迭地哄我。 “我爸妈家底被人骗光后，又遇到了店铺整改，招商城翻新，原先的黄金地段的门面房被商场物业分配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市口不好，生意自然也好不了。接二连三的糟心事让家里一贫如洗，生活回到了解放前。 大二开始，我的生活费被我妈砍了一半，这对我来说，犹如灭顶之灾。我们那所野鸡大学里的食堂、超市、小吃店的物价比人家公办本科院校贵的多。我妈将我生活费这么一砍，简直是要了我的命。原先一日三餐都有肉，周末还敢出去逛个超市什么的，或者吃个便宜的傣妹火锅，这下子每天我只能三顿并两顿，还不能多点荤菜。我的人生格言，没有鸡腿的午餐不是完美的午餐，这下好了，以后顿顿都不完美了。 最让我寒心的是，有一天辅导员通知咱们班缴纳商务英语考试的费用，我忐忑地打了个电话给我妈，问她要钱，虽然早就料到她不会爽快的给钱，但没想到电话那头她直接怒气冲冲地怼了我，‘考那么多证有什么用，有个毕业证就行了。’随即，便无情的挂了电话。缴费那天，全班就剩下我一个人没缴费，我一个姑娘家也是有羞耻心的，为了一点可怜的面子，我豁出去了，竟然动用了自己的生活费。 谁知，面子一时保住了，那个月的伙食费几乎所剩无几。我这人好面子，又不好意思问别人借，就瞒着室友说自己在减肥，自己到小卖部买了几包挂面，一袋盐，拿出学生会言令禁止使用的电饭锅在宿舍煮面填饱肚皮。周末别人出去玩，我就窝在宿舍睡大觉，不睡觉不行啊，饿得眼睛发黑，睡着了就好受多了。” 这时，我见唐婉婉和王金金俩人一腔怒火，她们替我愤愤不平，说我妈太偏心，心太狠，自己被人坑了，还让自己女儿跟着受罪，这不就是古代的连坐嘛！两女人心疼地看着我，那怜悯的眼神藏都藏不住。我倒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心情很平静。 “后来有一天，学生会来查房，查每个宿舍有没有违禁品，像什么热得快、电饭锅、电磁炉、卷发棒、大功率吹风机、宠物、刀具......逮到谁私藏违禁品，可是要学校通报批评的。 那次是个周末，宿舍里五个有对象的姑娘都出去住了，留下我一只单身狗留守阵地。昏睡了一天的我，饥肠辘辘地爬起来，煮了一卷挂面。周末学生会的人总不会突然袭击吧，我大摇大摆的敞开宿舍门，让空气对流，毕竟新鲜的空气是不收费的，这世界上有三样东西，我们与富人是共同拥有的，那就是空气、阳光、死亡。 我那时候居然天真的相信‘幸运守恒法则’，我觉得现在遭到了多少不幸，以后会迎来同样多的幸运，若发生不好的事，便意味着很快就发生好事，这就是幸福守恒法则，让失落的人宛如喝了一碗鸡汤。但鸡汤总归是鸡汤，喝喝就算，不必当真，只有傻子才会当真。 面条煮好了，想想好得是个周末，犒劳自己一顿，我拿出压箱底的双汇王中王，算是加菜了。正当我满怀感恩的准备用餐时，学生会那帮狗贼突然闯入宿舍，‘好家伙，这415居然有人在用电饭锅煮面！给我一锅端了。’，气得我咬牙切齿，这可是我一天的口粮，这帮浑小子真是猪狗不如，老娘今天要跟他们拼了。正当我准备与这帮狗贼拼命时，一个金光闪闪的英雄出现了，他的出现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遇到了愿意买火柴的人，小女孩有了钱就不会饿死在冰天雪地里。这个人是学生会会长，张飞！竟然是张飞！那个追求我大半年未遂的神一般的校园风云人物。他的出现颇有英雄救美之气，像受尽继母和继母的女儿们虐待的灰姑娘，遇到了金光闪闪的王子。” 我停顿了片刻，又喝了一口香草拿铁，说话太久，咖啡，微凉。 “哇，男友力十足，这出场好，我喜欢！” “是啊，英雄救美，张飞会长好霸气啊！圈粉了，圈粉了。” 两个花痴女人眼里闪着中年少女的痴样，尤其是唐婉婉，这位自称交往过的男朋友已经集齐十二星座的女人，还是一副少女怀春般的眼神。女人果真是为爱而活的产物。 “咳！你们去其他宿舍看看有没有违禁品！” “老大，这可是电饭锅啊？” 张飞身后一个有眼力劲儿的男生立马和说话的男生使了个眼色，那男生便不再说话了，几个人出了415宿舍。 “静静，我说最近怎么没见你去食堂吃饭，你躲在宿舍煮面吃，你又不是北方人，吃这么多面不上火啊，我那有我妈寄来的红心柚子，降火，我回头拿给你，你多吃点柚子补充水分，我看你最近脸上没什么血色......” 没等张飞说完，我就泪崩了，这么多天，或者说，这么多年的委屈，顷刻间汹涌而出，像海啸一般。张飞这段掏心窝子的话，以及他英雄般的出现，让我在无助的岁月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这一刻，我才明白了他的好，但更多明白了，这所野鸡大学其实就是一个微型的小社会，我需要这么一个人来保护我。 “我......我......幸亏你来了，不然我的锅就壮烈牺牲了，这锅可是我从老家背过来的。” 晕，我哽咽着说完这段话，自己都感觉莫名其妙，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张飞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爱怜，“静静，没事了，有我在呢！” 那一刻，张飞男友力爆棚，或者说，我更多的感受是，有人给我撑腰了，以后在这学校里我王静也是有人替我撑腰的角色了。 张飞大半年的追求，没有成功俘虏我的心，没想到误打误撞因为查违禁品，当了我的盖世英雄，不得不说，英雄救美的老套剧情真是屡试不爽！ 这次事情过后，我答应了张飞，做他的女朋友。他身后的小弟见了我都尊敬地喊我“嫂子”，学校里的那些花花蝴蝶见了我都嗤之以鼻，愤愤不平，不知道我怎么就突然答应做张飞的女朋友了。 而我，每天走在张飞的身边，能感受到他身上一股强烈的安全感，还有一种在我内心深处最缺失的一部分——爱！ 第29章：突然暴风雨 女屌丝被高富帅追求的剧情，超过了我的预期想象，唐婉婉和王金金这两个女人像看偶像剧似的，好看的面容上泛起了花痴样，两人直呼羡慕嫉妒恨。果真，每个女人心里都住着一个盖世英雄，盼望着有一天这个盖世英雄会身披盔甲，踏着七彩祥云来娶她们。 小时候看大话西游，纯属看笑话，剧情里有一句周星驰的台词，“那个人好像狗”，当年看得捧腹大笑，长大后才明白，相爱的人不能厮守在一起，多痛啊！年少看不懂至尊宝，看懂已是不惑年。至尊宝最后的宿命还是与紫霞仙子背道而驰了。 “那你们最后为什么分手了？难道是出现了第三者？” “对啊，你们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不是第三者还会有什么原因？是不是张飞喜新厌旧，人面兽心？还是你始乱终弃，红杏出墙了？” “别猜了，剧情比你们想象的复杂多了。我们之间根本没有第三者，第三者是张飞他母亲。” 霎那间，面前的两个女人眼睛圆睁，煞是好看，琥珀般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讶！ 我和张飞相处了一年多，那段日子我从少女变成了真正的女人。 那段揭不开锅的日子，张飞名正言顺的成了我的饭票，在他的庇护下，我过着比从前还要强百倍的优质生活。他知道我爱吃辣，每天命自己的小弟到学校商业街那家徐州菜馆为我打包各种美味菜肴。什么徐州地锅鸡、千刀肉、蒜爆鱼、把子肉、徐州椒子酱......小弟们每天换着花样为我打包，并且恭恭敬敬的送到宿舍楼下，尊敬地喊我一声“嫂子”，然后奴才似的退下，如果宿管阿姨不拦着，这些小弟们估计早就踏遍了415宿舍了。 灰姑娘华丽变身，成了小弟们敬仰的大哥的女人。这感觉还挺让我上瘾的，毕竟从小到大把我放在眼里的人屈指可数。权力真是个好东西，一个学生会的会长身份，在校园里已经有这等地位了，可想外面的官场、商场的男人们为了权力，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可以不择手段。 成了大哥的女人确实让我扬眉吐气了一番，走在校园的各个角落都有人对你点头哈腰的打招呼，一天两天无动于衷，日子久了人很容易膨胀。 因为有了张飞这道护身符，我打电话回家要钱的次数越来越少，后来有半学期，我没向家里打一个电话，家里也没向我打一个电话，我们彼互不干涉，只是每月初我还可以收到我妈汇的拿笔微薄的生活费。 在我们野鸡大学，升学压力、考试压力都很低，空余时间很充足，正所谓，温饱思淫欲，在校园的每个角落都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一群少男少女脱离了父母的约束，像个发情期的泰迪，每个人都如同行走的干柴烈火。 每个周末张飞都会带我去市区的商业街逛超市、吃饭、购物、看电影，不得不说，我确实交了一个如假包换的富二代，张飞对我很舍得，给我买上千元的衣服眉头都不皱，我不好意思收那么贵重的礼物，总是推推嚷嚷，他便故作生气，“我的女人，怎么能穿得破破烂烂，我要让你成为最漂亮的女人。”，听他这么一说，我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不去收他的礼物。 但是，“我的女人？”，那时候我并没有成为他的女人，我骨子里特别保守，从我来例假后，我妈就经常给我灌贞洁汤，什么女孩子家新婚之夜才能行周公之礼，你是不是干净的身子，婆家一看床单便知道，女孩子第一次都会有一抹鲜红的印章落在床单上，如果没有这块贞洁印章，婆家人日后会看不起......之类的话，我妈的声音犹如在耳边，像一股强大的约束力，不停的对我说，“你不可以和张飞发生苟且之事，不可以，不可以......” 但是，张飞对我的好，我又无法回报，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总得给点报酬别人吧！礼尚往来这点，我还是懂的。但是，我除了我自己，还真拿不出像模像样的礼物报答张飞的饭票之恩。 有一天，学校要收英语四六级考试的费用，这可把我为难坏了，总不能连考试的费用都问男朋友要吧，这样吃相也太难看了，我实在做不出这样的事情。英语四六级是大学必考的项目，能不能顺利毕业，这个证是最重要的一个关卡。没办法，我硬着头皮拿出自己的生活费交给辅导员，辅导员却愣住了，“王静，你已经交了钱了呀，许晶交了两份报名费，说是你让她帮忙代缴的，你不记得了吗？” 不得不说，张飞的情商太高了，他明白我脸皮薄，定然是不会跟他伸手要钱的，于是买通了我的室友，替我缴了报名费。说真的，那一刻我心里暖极了，对他的愧疚之情又增添了一分，我觉得自己欠了他太多人情，已经没有办法偿还了。有几次意志力薄弱时，我真想把自己献给他，这样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一个大雨磅礴的周末，无锡下起了多年不见的大雨，路面上的车已经没法开，公交车、的士都罢工了。我们俩困在市中心的商业街躲雨，这十年难遇的暴雨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静静，我们今天是回不去了，干脆就在附近的金陵大酒店住下吧，里面有吃有喝，总比在外面风水雨淋好得多吧，还能看看电视。” 金陵大酒店？那个五星级酒店？ 我的脸刷的一下红成了熟柿子。 张飞见我面露难色，哈哈大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皓齿，阳光明媚的笑容仿佛能将这暴雨顷刻间戛然而止，“静静，你该不会怕我吃了你吧？你放心，你不愿意我一根手指头都不会碰你，我要让你心甘情愿的把自己交给我。” 张飞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有着柔柔的光，更多的是对女性的尊重，以前我以为他是个纨绔富家子弟，没想到他是个十足的暖男，交往半年对我从未对我有过半点的逾越。 我娇羞地点头答应了，脸红到了耳朵根子，长这么大第一次和一个除父亲以外的男人开房，我能不紧张，能不害羞吗？ 走进金陵大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厅，毕恭毕敬的保安、婀娜多姿的礼仪小姐，每个角落都充斥着尊贵的客户体验感，像小说里男主女主邂逅的豪华酒店，我心里忐忑极了，这里一定很贵吧！ “阿飞，咱们换一家，这里一定很贵！” 张飞带着宠溺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两只白皙修长的手落在我的两肩，“静静，相信你男朋友的实力，我们赶紧去办理入住手续，瞧你身上都湿透了，感冒了我还要照顾你这个小丫头。” 我红着脸，木讷的点着头，机械般的跟在他的身后。 “您好，帮我开两间大床房，谢谢。” “先生，不好意思，由于今天外面下大暴雨，又赶上了周末，我们酒店目前只剩下最后一间大床房了，请问，您还需要吗？” 这可是金陵大酒店，五星级酒店，这么贵的酒店房源都满了，可想外面那些便宜的快捷酒店，一定更没有房间了。张飞大概和我想的一样，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好的，给我们吧！” 我的脸又刷的一下红了，比先前更加滚烫，我想起我爸说的话，酒店里都是男欢女爱，干苟且之事的场所，一股莫名的羞耻心涌上心头。 “先生，您好，押金1000元，房费是1999元，含两个人的自助早餐。” 前台女收银员字正腔圆的甜美嗓音，却惊得我目瞪口呆。 1999元？天啦！这笔巨资可是我四个月的生活费啊！ 我感觉自己又欠了张飞一个天大的人情。 “静静，你脸好红啊，是不是发烧了，赶紧到房里洗个热水澡。” 张飞一脸爱怜地看着我，一只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天啦，静静，你额头有点烫，该不会真的发烧了吧！”，张飞心急如焚地拉着我的手，忙不迭的往我们的房间走去。 刷卡、插卡，偌大的房间瞬间光明，中央空调自动打开到了恒温，茶几上有各种饮料茶水，沙发、桌椅、衣柜样样齐全，我的目光停留在超大的双人床上，又落在了床下的两双洁白的拖鞋上，我感觉自己的脸应该已经红成了猪肝色。 “静静，别发呆啦！感紧去洗个热水澡，去一去身上的寒气，不然真的会感冒的。” 张飞从衣橱里拿出一件干净洁白的浴袍递给我，“听话，快去，不然......我可要代劳喽！” 张飞俊朗的面庞拂过一丝狡黠的坏笑，又帅又有一点让女人心生欢喜的痞气。 “我去，我现在就去！”，我吓得立马钻进了卫生间，将门仔细的反锁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我定了定神，才发现这卫生间比我家客厅都大，超大的梳妆镜、宽敞的淋浴间、还有我从未见过的自动抽水马桶，上面的功能数不胜数，有一项竟然是自动感应冲洗人的屁屁，天啦，城里人真会玩。我的目光又落在了洁白无瑕的超大浴缸，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以前看明星娱乐八卦新闻，说某女星和某富商大洗鸳鸯浴，自此浴缸在我心里就自定义成了鸳鸯浴的代名词。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王静，清醒点，清醒点，把你的污污思想都收起来！” 解衣宽带后，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玲珑有致的玉峰，纤柔的身腰，肤若凝脂、滑腻似酥?，这样一个平凡的我，一个从小到大不被重视的女孩，老天对我的公平，都长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我的嘴角莫名上扬，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既不悲也不喜。 因为那起娱乐八卦的桃色新闻，我对浴缸有了抵触心理，想到这浴缸不知被多少男男女女共用过，我的心里一阵莫名的恶心感。 第30章：成了他的女人 空气中香气四溢，淋浴后，身体的疲劳顿时烟消云散，我达到了一种极舒服的状态。 张飞见我穿着浴袍慵懒地走出，身上伴随着烟雾缭绕的水蒸气，深邃的眼神，柔情似水，像欣赏一幅画似的，“出浴杨妃，落水仙子。出水芙蓉，冰清如玉。”，他喃喃自语，恨不得把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冠名在我的身上。 “谢谢你，今天又让你破费了，这里也太贵了！” 我心里还惦记着1999元的房费，忍不住的嘟哝了几句。 “我家静静真贤惠，知道替为夫省钱了，不过，为夫这点实力还是有的。以后我还要带你去三亚、普吉岛、马尔代夫.....那些都是度假酒店，打开窗户就是大海，还有游泳池，我记得你说过喜欢游泳，到时候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给你拍照片。” 我的脸一阵羞红，“那......那我岂不是欠你的会越来越多？”我低着头两只手胡乱的拨弄，隐隐约约预感今晚可能会发生些什么。 “欠？你是我的女朋友，将来还会是我的妻子，如果明知道你以后是我的妻子，我何不对你更好些？” 我的心抖动了一下，这段话让我暖到了骨头里，加上先前淋浴时间有点长，我的双腿一阵发软，倒下时不偏不巧被张飞接了个满怀。他的怀抱很温暖，浓烈的男子气息扑鼻而来。太近了，我能听见他的心在疯狂的跳动，他的喉咙无法克制的吞咽口水。 一只柔软的吻落在了我的唇，从起初的试探，到慢慢的深入，我没有拒绝，像是给了他一剂镇定药，他开始疯狂的吻我，一只手霸道的解开我的浴袍，耳边传来他的粗喘，“静静，我不需要你报答我，如果你非要报答，可以肉偿！”他那红润的两片嘴唇微微扬起。 肉偿？不，不可以，我还不能确定他就是我未来的丈夫，如果失去了贞洁，以后婆家人可怎么看我啊！静静，你要理智！你们只能是柏拉图式的恋爱。 我从张飞的怀里挣扎开，满脸羞红的裹紧浴袍，“你......你......我......我睡沙发，你睡床。”我支支吾吾地拿了一只枕头，打算今晚在沙发上过夜，毕竟钱是人家花的，我哪有睡床的道理。 张飞从身后抱住我，温柔似水地说道，“对不起，我是个男人，面对这么优雅美丽的女士我很难做到临危不乱，对不起，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碰你了。我发誓，如果我敢逾越半点，我就......” “不许发毒誓！”我转身捂住张飞的唇，娇嗔道：“亲亲还是可以的，就是别......别那啥，你懂的。” 张飞一脸宠溺地笑，我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好闻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几乎让我沉沦，“我老婆是要为我守身如玉，等到我们洞房花烛夜那天，行，听老婆的。” “讨厌，谁是你老婆了！”我一只粉拳敲打在他的胸膛口。 “老婆。如今你王静的大名在学校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了，我看你还能嫁给谁！这辈子你都别想溜出我的五指山。” 迷迷糊糊间，听着温润美男的情话，我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第二天醒了，我躺在大大的双人床上，而张飞倚靠着沙发上睡了一夜，阳光透过一丝没有拉扯上的床帘洒落在他俊美的侧颜上，那一刻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他。爱上了他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没有对我做出男女之事，他的形象在我心里瞬间高大了。 后来，415宿舍一到周末就人去楼空，我也落入了俗套，成为了开房大军中的一粒尘埃。当然，没有我的同意，张飞从来不会碰我。一般我俩热吻缠绵一番，大家各自回自己的“床铺”，大床永远是留给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他从来不会趁虚而入地爬上我的床。 他，是个君子，如假包换！ 晚上，手机冷不丁地响起，呵呵呵，电话竟然是我妈打来的，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居然还惦记着我，我的嘴角拂过一丝冷笑，接通了电话。 “喂——” “静静啊，你抽空回家一趟，妈给你谈了一门好亲事，人家是钢材市场的大户，资产上千万呢！男孩子看了你的照片特别喜欢，想见你一面。人家说了，你嫁到他们家，以后一辈子不用上班，还给你弟弟在厂里留一个领导的岗位，爸妈现在生意不好做了，家里不如从前，妈知道这段日子亏待你，生活费少了一半，但是妈也没办法啊，你弟弟还在读技校，出来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工作，将来还要娶妻生子，现在女孩子的要求可高了，男方必须两套房，还不能有贷款，彩礼不得低于二十万......” 无事不登三宝殿，没想到我妈打电话竟然是叫我去相亲，相亲的目的还是为了我弟毕业后到人家厂里当领导？这什么狗屁逻辑，我特别怀疑我妈初中到底有没有毕业。 心里想归想，嘴上我还是淡淡地说道：“妈，您大晚上找我就这事吗？我才读大三，还没毕业，您都已经给我铺路了，妈，您这么用心良苦，是不是让我这盆水早点泼出去？” 我话里有话，我妈不可能听不出来，她可是在招商城混生活的，什么人没见过，她带着一丝尴尬的语调，语气温和了不少，“静静，妈都是为你好，没别的意思，嫁个有钱人总比像妈一样，一辈子跟着你爸累死累活的，妈只是你希望你过得比我好。如果，你能帮衬着你弟弟，那妈就放心了。而且女人嫁人是第二次投胎，工作好不如嫁的好。听妈的，下周五回来，妈给你接风，做你最爱吃得糖醋排骨！” 电话挂了，是我妈先挂的，她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她料定我会乖乖的回去，见那个有钱的男人。 我发疯般的将手机摔在洁白的床单上，我是没勇气将手机摔在地上的，毕竟这手机是我省吃俭用买来的。 “静静，你妈喊你回去相亲？”张飞从沙发上突然起身，高大的身躯站立在我的面前，我能感觉他的身体在发抖，“静静，你没和你妈说过我吗？她不知道你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回去相亲，那我算什么？呵呵，原来重头到尾都是我张飞一个人的独角戏。” 张飞转身要走，我像疯了一般从身后哭着抱住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爸妈不允许我大学谈恋爱，他们别的不管我，除了这一点。我害怕！” 那一刻我真的害怕张飞会摔门而去，这世界上唯一替我撑腰的男人将离我而去，我不敢想象没有他的日子，我会不会打回原形，变成一只躲在宿舍煮面吃的可怜虫，没人疼没人爱的孤独鬼。 张飞没有走，他看着我哭得梨花带雨心疼极了，不停地吻我的眼泪，“静静，我是个男人，我不允许你除了我之外再接触别的男人，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嗯，我答应你，我不会离开你，永远！” 年少轻狂的“永远”说出口太容易，但是我们永远都想象不到永远到底有多远。后来的我们才知道，年轻的时候如果爱了，别说永远，说珍惜。 那一夜，张飞像个孩子似的紧紧地抱住我，像抱着一个心爱的娃娃，那一夜，在他温柔的气息下，我竟然欲拒还迎，最后彻底沦陷在他滚烫的身体下。那一夜，我成了他的女人。 后来我妈约定的时间到了，我果断爽了约，我妈为此断了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作为惩罚，天知道，如果没有张飞，我会悲惨到什么境界。 通往女人内心深处的道路是啪啪啪，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后，我彻底离不开了张飞。我幻想着毕业后去他的城市，和他双宿双飞，摆脱我的原生家庭，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都说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最好的表现，是带她回家见父母。我跟随他做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一路上我们憧憬着未来的幸福生活，连未来的孩子名字都想好了。他说如果是男孩叫“张东篱”，女孩叫“张南山”，取自陶渊明的《饮酒》，“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哪有女孩叫南山的？好奇葩！ 那一刻他看着我笑颜如花，笑声如银铃般的悦耳，那一刻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的青丝，他的脸庞，那么迷人！ 如果可以，我希望那一刻就是永远，因为谁都不会知道，下一秒会是怎样！就像我，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入不了张飞母亲的眼。张飞明明是个温润如玉的暖男，他的母亲却异常跋扈专政。 得知我出生在小户人家，家里还有个弟弟，父母又是普通的个体户，张飞母亲鄙夷的眼神，我这辈子都难以忘记。她礼貌性的请我吃了一顿饭，饭桌上，张飞心情特别好，他的几个表兄都夸我漂亮，夸他艳福不浅。他的母亲也是面露微笑，一副慈母状。 后来，张飞醉得不省人事，被几个表兄扛着回去休息，我想跟着一起走，却被他母亲的秘书叫住了。“王小姐，董事长请您过去单独聊聊。” 张飞是单亲家庭，从小是母亲一手带大，他更希望得到他母亲的祝福。 张飞的母亲是当地商界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谁都知道这座城市的大型玩具厂的董事长，是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女王级的人物。 “王小姐，刚才人多，我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家下不了台，现在咱们可以开门见山了。你，不适合小飞，他需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做妻子，能够对他事业有帮助的女人。这里是一百万，如果你同意和他分手，剩余一百万我会打到你的账户上去。可以吗？” 两百万？我差点以为我到了横店，这不是在演戏吧！有点像偶像剧里，霸道总裁的母亲阔绰的将几百万的支票恶狠狠地甩在灰姑娘的脸上。 “可以吗？”张飞母亲又重重地说了这三个字，语气里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我和张飞是真心相爱的！”说完这句话我感觉自己在背台词，果然，艺术作品都是来源于现实生活。 “是吗？”面前的女人满眼鄙夷，“我可是调查过你的，你确定你不是把张飞当免费的饭票、免费的购物券、免费的保镖，甚至是免费的......” 我情不自禁地冷笑一声，莫非她把自己儿子当成鸭了？ “不管您怎么想，那是您自己的主观臆断，我不需要向您多解释，这笔钱您留着给您儿子补身子吧，我不需要！” “你——！” 我潇洒的转身离去，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个视钱财为粪土的高尚女人，我是真心爱张飞的，并不是把他当成一颗摇钱树。我想，屋里的那个女人一定会高看我几眼吧！ 第31章：私房话1 有些痛，在经历了岁月的洗礼，慢慢缝合，伤口愈合了，你以为自己都忘记了，直到有一天抽丝剥茧，才发现伤口愈合的仅仅是表面，而疼痛一直在五脏六肺处蔓延。 那晚，夺门而出、愤然的离开酒店，我连夜坐着火车伤心欲绝的回到学校。 一路上，我猜想了无数种可能，张飞醒了也许会为我的不告而别狂躁不已，他会火急火燎的赶回学校与我汇合；也许他会和他的母亲断绝母子关系，带着我不顾一切的私奔；或者做一些更极端的事情。但是，这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的猜测。 他再也没有出现在学校，这些年，他像是人间蒸发了，甚至有段时间，我以为他是我在困境中虚幻臆想出的一个完美形象。 一周后，我得知他出国了，我发了疯的向他的好哥们，他的那群小弟，甚至他的辅导员问了个遍，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他的手机号码、QQ、校内网、微博，顷刻间失去了一切有迹可循的线索。 我，成了一个人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弃妇，大家都说我是被男人玩腻了，被男人无情抛弃的可怜女人！ 后来，我又过回了原本的生活，没有去找另一个人填补心灵的空缺，重新爱一个人太累了。 曾经我以为自己是为了报复父母对自己的冷漠、轻视才践踏了自己的身体，给了一个爱我的男人，让父母为我熬制的贞洁汤彻底打翻。直到失去张飞，我才知道，我早已爱他爱到了骨头里，我终于明白了赵俊对我说的话，“静静，你不懂爱，你们不会有结果的。”也许那是一句气话，也许那是一个诅咒，惩罚我没有珍惜和张飞在一起的从前的每一天。 我和初恋男友的故事，和大多数的初恋男女一样，成了最美好的遗憾。 故事讲完了，唐婉婉和王金金泣不成声，两人不约而同地抱着我，不停的安慰我，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一阵姐妹情深后，两个闺蜜越想越气，将矛头指向了张母。 唐婉婉咬着吸管，咬牙切齿、破口大骂：“老不死的女人，那这么说，是那个专政跋扈的女人棒打鸳鸯，真是可恶，都这么年代了，还要求门当户对。” 王金金更是气急败坏，气得胸闷喘气，一只粉白娇嫩的纤纤细手捂着自己饱满的心门口，“挨千刀的毒妇，如果他儿子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女人过得不幸福呢？她就一点都不顾及她儿子的婚姻质量嘛！” “行了，行了，注意措辞，你们可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别整的和那些市井泼妇一样，我当事人还没暴跳如雷呢！瞧你俩那沉不住气的样子哦！都是一些过去式的事情了，你们就当听段子呗！” “我们是替你打抱不平，多好的男人啊，该不会最后你们就是被他妈给搅黄了吧？” “我看八九不离十，不然静静怎么会心灰意冷的嫁给大六岁的老陈呢！情场失意的女人最后都是找个老实靠谱的大男人嫁了。”王金金替我惋惜，恨不得穿越回到从前，亲手替我手撕棒打鸳鸯的张母。 “金金，你怎么能说老陈呢，你当人老陈是接盘侠？我看老陈就挺好的呀，有社会地位、又有学识的大学教授，现在丈母娘们最喜欢的职业之一，说不定是老陈拯救了静静一颗支离破碎的心呢！大六岁怎么啦？你看70岁的老人和76岁的老人站在一起区别还大吗？” “婉婉，你想啊，静静1岁的时候，老陈都7岁了，都能打酱油了。老陈就是老牛吃嫩草，说句不好听的，再过几年老陈这头牛说不定就耕不动静静这块肥沃的土地了，还是年龄相仿比较好，你看外面那些喂不饱的女人都开始找小奶狗了呢！婚姻里，这一项很重要的，决定了夫妻能不能长远走下去的重要因素。” “两性方面确实重要，但是三观一致、性格相投更重要啊，我有些闺蜜的老公吃香贼难看，每次把女人一番折腾后，也没有什么事后的关怀、交流，继续打游戏、刷朋友圈、看抖音，好像女人只是他们发泄身体的一个端口，真是典型的事后不认人。” ...... 两人像正方反方辩论手，双方就这样针锋相对地相持着。谁也说服不了谁，谁也辩不赢谁。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先前还是一副相见恨晚、姐妹情深，这会儿竟然在咖啡吧打起了嘴战。 “姐妹们，咱们能别斗嘴了吗？我知道你们都是替我的两性生活担忧，但是放心啦，我家老陈还是很优秀的。以后见了老陈可不许乱说，我家老陈可是个名副其实的醋坛子，十里路都能闻见醋味。好啦，该你们说了，你们可别装糊涂，为了公平起见，你们刚刚可是答应了，一人要说一件尺度大的闺房秘事！我的耳朵已经急不可耐喽~” 已婚的女人最爱聊两性话题，王金金的话匣子迫不及待地撬开。 王金金女士优雅地喝了一口水果茶，率先自告奋勇的开了口，“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先来揭自己的伤疤。不过，你们可得替我保密，我可是拿你们当好姐妹的。” “不说，女人的事情讲给那些男人听干嘛！我们不会说的。” “对对对，放心，保证守口如瓶。” 王金金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叹了一口悲凉的气息，娓娓道来。 “以前我们家杨杰一到晚上就像一只忍饥受渴的泰迪，脱得精光急吼吼地爬上床，一个月除了我生理期，每天都要翻云覆雨、颠鸾倒凤。每回听着他像兽一样长吼一声，歪倒在我的身上，我都会满足地骂他一句‘死狗，喂不饱的东西！’，可没想到过了三十，杨杰好像那方面就开始不行了，银枪蜡洋头——中看不中用。自从生了二胎，家里整天吵吵闹闹，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爱爱了，偶尔做了，他也是草草了事，明明是自己不中用了，还说是因为我顺产了两个娃，那个地方不紧致了。现在我们一个月有时候都没有一回，我想那啥的时候，总会坐到他身边，附耳低语，媚眼翻飞地撩拨他，虽说我是生过两个孩子的女人，但我身材自认为保持的非常好，走在外面那些野狗不知道回头看我多少次呢！有一回我去健身房游泳，我的私教见了我都血脉喷张把持不住，拼了命的压枪。杨杰这没用的，竟然对我无动于衷。后来我发现，不是杨杰不想，他是不行了，每次到了最后的进攻，他就泄气了。哎——我才三十少妇，还没到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的年纪，他就不中了，我后辈子难不成要靠成人用品过日子吧！” 唐婉婉忽然正色道：“要不带你们杨杰去医院查一查，据说那个东方男性医院专治这些难言之隐，而且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放心吧，绝对不会泄露个人信息。” “你咋门儿清，是不是你男朋友也......” 唐婉婉霞飞双颊、面若桃花，“才不是呢！你没看公交站台上经常有这些广告嘛！而且那个360软件总是冷不丁的蹦出一条这样的新闻。” “哎——我老公好面子，如果他肯去，我还会在这里跟你们吐苦水嘛！再这样下去，我怕我都要出轨了！” “出轨？”我大吃一惊，“啥？该不会是和你那个私教吧？” “可不咋地，我那私教小鹏整天给我讲各种幽默段子，我现在都爱上了健身了，不过最近啊，他开始讲荤段子了，我也没好意思说他什么。那些段子听得我小鹿乱撞，可是回到家，看着杨杰那东西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要不就是在外面应酬晚归，就是不碰我一根指头。躺在床上，私教讲得荤段子在我耳边不停的循环播放。我说给你们听，你们凑近点，别被隔壁桌听见。” 三个女人像商量国家大事似的，三个脑袋聚拢在一块儿，连呼吸都不平静了。 “劫匪闯进银行，握着枪吼到：躺下，不许动！大家都一声不吭躺倒。劫匪望了一眼躺在桌上的出纳小姐，说：请你躺文明些！这是抢劫，不是强女 干!” “有一次，食人族部落捉到了个金发碧眼的美女，正准备依照惯例把她投入油锅的时侯，酋长的侍卫走过来道：慢着，让她跟我走，酋长要在床上吃......” ....... “天啦，这私教色胆包天啊，你可以投诉他！”我双面含春，脸红到了耳后根。 唐婉婉“噗嗤”一笑，“你都不了解自己闺蜜，金金这是甜蜜的负担，她既喜欢听又放不开自己已为人妇为人母的身份，恐怕这心里啊，早已马蚤动不安，搞不好还很享受和私教的打听骂俏呢！” 王金金的脸上脸上爬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像一朵羞答答的红玫瑰。 第32章：私房话2 王金金一吐为快后，忽然觉得心里不那么堵得慌了，她舒了口气，拢了拢耳边的青丝，媚眼如丝的继续说道，“不瞒你们说，我已经和我那私教出去吃过几顿饭了，你们别误会啊，就是学员请教练纯碎的吃吃饭而已，我可没那么奔放不羁。不过，小鹏......” “小鹏怎么了？别卖关子了，是不是和你表白了？” “快说，他是不是暗示你了？” “没有，就是酒壮色胆，酒是色的媒人。上回借着酒胆，小鹏居然说他愿意待月西厢，做我的情人。说真的，当时我都意乱情迷了，直到路边上传来一个小女孩喊妈妈的声音，我才清醒过来，我可是两个孩子的母上啊！” “王金金，你是在玩火你知道吗？你可千万别把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你要牢牢记住，你是已婚已育两个孩子的妈妈！你公公还是高官，如果儿媳妇红杏出墙，你公公非得撕了你。你家杨杰也不会饶了你！到时候你就等着收拾铺盖走人吧！夫妻出轨一方都是净身出户的，到时候孩子也不归你，你这些年的青春就算枉费了。”我把她当做我最亲近的闺蜜，说话自然一点也不客气。 王金金从沮丧变得有些气急败坏，恨恨地骂道：“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更何况我还没干嘛呢！人家这不是在努力克制嘛！” 唐婉婉忙着打圆场，“静静也是担心你，我劝你赶紧断了那份贼心，趁早悬崖勒马，如果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干脆换个健身房，换个女私教，免得你饥不择食逮到一个就生扑上去，说实话，现在男私教的身材都一级棒，大多数私教又很年轻，哪个欲女见了不垂涎三尺？” “好啦，我自有分寸，下面轮到你了，婉婉，我已经摩拳擦掌，洗耳恭听喽~静静，你是不是也很想八卦一下啊？”王金金魅惑的眼神，目光如炬，无时无刻不透露出少妇的风情万种。 我配合地点点头，说实在的，唐婉婉校园时期经历的那些男女之事，我多少知道一些，但是她不可能在王金金面前摊开了讲，毕竟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唐婉婉有点窘，但却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讲就讲，谁怕谁。谁没个年少轻狂，眼瞎的时候，我以前谈的一个对象是个渣男，后来同居后，我发现他有两个微信，有一回趁着他洗澡，我偷偷看了他的聊天记录，尼玛，居然出轨对象是我的同事小丽，我当时和小丽还是很要好的朋友，没想到这渣男竟然脚踏两只船，坐享齐人之福。后来他洗澡出来，大猪蹄子正准备扑过来，我赶紧叫停，建议玩个更刺激的，他当下便来了新鲜劲，满眼春色的答应了。当晚，我上演了施虐者S角色，他扮演了受虐者M角色，我先是将他捆绑起来，接着拿出他的皮鞭狠狠地抽打他的身体，听着他猪嚎一般的求饶，我感觉自己心理BT了，但是超享受这种把渣男踩在脚下的愉悦感，后来，不管他怎么求饶，我挥舞着皮鞭在他的身上无情的鞭打，最后在我的严刑拷打下，他将自己脚踏两只船的事情交了个底朝天，并且主动赔偿了一笔不菲的分手费作为补偿。” “我的天啦，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婉婉，你居然是个S，简直刷新了我的三观。” “婉婉，我难道是个假上铺姐妹儿，我居然没看出你有这样的潜质啊，居然还玩S&M！你们城里人忒会玩了，佩服佩服！” 唐婉婉一阵娇羞，“哪有，我当时只是气坏了，正好无意中听说过S&M的游戏，就现学现卖，没想到收获不错，惩治了渣男，还得到了赔偿费。对待那种人，就得玩狠的，我想啊，他一辈子都不敢系皮鞭了，应该一辈子都有阴影了吧！哈哈哈！” 33号咖啡吧，我们三个女人窃窃私语女人间的私密话语，仿佛回到了那所野鸡大学。 那时候，女生宿舍都爱聊这些男男女女的事情，虽然都是外表看起来清纯的女大学生，但是这年头，高中毕业都没几个女孩是处子之身了。男生聚在一起的时候，多半会讨论女人。而女生聚在一起的时候，多半会讨论男人。如果这当中有比较污的女生，聚在一起，只会讨论男人的雄壮，男人的那里强，这里弱。某种程度上，女人不矜持起来，比男人还奔放，比男人还污，女人讲荤段子的时候，只怕男人只会惊的长大嘴巴。 听惯了大荤段子，有时候竟然会嘲笑年幼无知时的自己。我小时候我妈告诉我，亲嘴就会怀孕。有一次我在吃东西，我家阿黄过来抢，不小心蹭到了我的嘴，过了几个月，阿黄下崽了，那个时候我在心里发誓，只要我有一口吃的，我不会饿着她们娘五个。我每天吃饭都会偷偷留下几块肉，给她们加餐。想想真逗，我是个女的，我们家那只母狗阿黄生的种怎么可能是我的呢！ 三个女人掩嘴偷笑，姐妹们之间说话通常口无遮拦，“金金，我看你和我家老陈在一块过得了，你们两个都是欲求不满的人。你家杨杰的大集团公司、大别墅、卡宴啥的就给我吧！” 又是一番嬉嬉笑笑，王金金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咱们女人要求多了，还是现在全面发展的男人太少了？你们是没见过我那私教的身材，他就像一团火，瞬间都能让我燃烧。我都不敢往深处想，哎——” “别犯花痴啦！为了一个不知道被多少老女人睡的小男人，把自己搞成一副思春的模样，你只是欲不能满，其实你还是爱杨杰的，不然你会心甘情愿为他生两个孩子？听我的，回去和杨杰商量一下，去那个东方男性医院瞧瞧，说不定能治好呢！毕竟吃自家锅里的饭，健康！” “就是，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共同面对，虽然我还没步入婚姻的坟墓，但是我见得多呀，我觉得你俩必须开诚布公、敞开心扉地聊一聊。” ...... 不知不觉我们聊到了下午四点，三个女人正约着去松鹤楼吃松鼠鳜鱼，这时手机不约而同地响起，唐婉婉的程序员男朋友研发的APP今晚在希尔顿大酒店举行首发仪式，她得陪他一起见证这个重要的时刻；王金金看了一眼手机微信，脸红了一片，不用说，一定是那个荷尔蒙旺盛的年轻私教约她去健身房健身，联络感情；老陈发来微信，简短的几个字，温暖备至，“今晚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速回！”，老陈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又是抢着带娃，又是做了我最爱的糖醋排骨，莫非是今晚有求于我？ 王金金忽然扯着嗓子撒娇一般地喊，“晚上我就不陪姐妹们吃饭了，我要减肥，我要练马甲线，我要练蜜桃臀。”一边说，一边掏出她的迪奥999补妆，明眼人都知道，她这是自欺欺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唐婉婉讥笑：“你就别蒙着眼睛哄鼻子——自欺欺人！不过，我今晚也有事，我男朋友APP首发，我得给他捧场去。” 三个女人约定了下次的闺蜜时光，各自愉快的赶赴约会。 一路上我猜想了无数种可能，对老陈今日的无事献殷勤越想越不对劲，以往老陈即使是要床笫之欢，也没有搞出过这么大动静啊，又是带娃又是做菜，典型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回到家，家里呈现了一片祥和之气，小兵一改往常，像个大哥哥一样带着思琪在一旁玩乐高；大姑子和老陈在厨房里大秀厨技，满屋子的人间烟火气。这时鞋柜旁一个巨大的行李箱显得格外的突兀，粉色的行李箱，一看就是女人的。 老陈见我回来，热情地替我拎包，“老婆，回来啦！今天和闺蜜聊得开心吧！你看姐做了一桌子的好菜，都是你最爱吃的，今晚我们好好放松一下，不醉不归，我妈在医院有护工照看着，我给我姐也放假一晚，咱们好久没有拉扯家常了。” 我眼睛白了老陈一眼，又瞥了一眼面前的行李箱，老陈立刻笑眯眯的解释，“妈这次伤得不轻，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姐来住一阵子，照顾咱妈，顺便让我们也享享福，我姐做菜还是不错的。” 见我面露难色，老陈立刻有信誓旦旦的保证，“小兵说了，以后不欺负妹妹，不调皮捣蛋，保证听舅妈的话。是不是啊，小兵？”老陈扯着嗓子问话正玩得一头劲的侄子。 “是的，舅妈，我保证不调皮、不捣蛋。” 老陈姿态都这么低了，我也不是那种刻薄之人，大姑子来照顾她妈，这是人之常情，我扯了扯嘴角，默许了。 晚上吃完饭，老陈和大姑子抢着洗碗，我这人心软嘴硬，“老陈，我来洗吧！你那洗碗的本事我可是领教过的，而且你对洗碗可能误会了。洗碗不是说洗完餐具就完成了，洗碗包括：收拾餐桌和剩菜、洗餐具、洗炊具、清理水槽和台面、清理油烟机和灶台、清理地面、丢厨房垃圾、换垃圾袋。” 老陈听得云里雾里，忽而暧昧一笑，两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捏了捏：“老婆说得对，老婆辛苦了，家有贤妻，胜过良田万倾。老婆，记得带手套洗碗哦，伤了手人家会心疼的。为夫去辅导孩子做作业了。” “去吧！马屁精！”我白了老陈一眼，他乐呵呵地朝我抛了个贱嗖嗖的媚眼，屁颠屁颠地跑开了。 第33章：胜败乃兵家常事 一周后，婆婆出院了，医生再三叮嘱，“老太太，广场舞您还是暂时别跳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您得在家好好的休养。” “一百天？清源，听到没？我还得照顾咱妈一百天，你可别嫌我们母子赖在你家里，我们可是不是白吃白喝的。那啥，你总该再意思意思吧！” 大姑子背着我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我看得一清二楚，得了，她一个全职妈妈没有收入，在婆家也不受待见，虽然她没有如实交代，但我和老陈都明白，她和姐夫的婚姻大概是要走到头了。 姐夫是个厨子，在排挡一条街开了一家小馆子，我和老陈去他店里吃过几回，味道不咋地，生意更不咋地，我们是冲着照顾他生意去的。姐夫这人倒好，不但不愁店里没生意，还和店里的女服务员厮混在一起，有一次正好被老陈逮了个正着。 “姐夫，你可别玩火啊？小姑娘不能随便玩的，玩了可甩不掉的。你这样也太对不起我姐了，我姐在家里伺候你们一家老小，你居然偷人偷到自己店里了！”老陈一脸怒气，抡起拳头当场就要砸下去。 玩世不恭的姐夫用手肘一个迅速的防守，一脸不怕死的嘚瑟，嘴角扬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坏笑，“小姑娘不玩，难不成玩少妇？哈哈，还是小舅子会玩，都说这男人啊，不能惹未婚的女人，未婚的女人像一张膏药，一旦黏上甩都甩不掉；这结过婚的女人就不同了，不仅那方面更有经验，更加奔放，而且在外面偷吃后最怕被人曝光，她们巴不得没人知道呢！但是你也看了，姐夫店里就这么一个服务员，只能冒着被黏上的风险勉为其难了。” “畜生，你最好早点收手，别怪我告诉我姐，小心她让你断子绝孙，让你一辈子没法享受鱼水之欢。”老陈愤愤不平，爆了粗口。 “好小子，你居然这么诅咒你姐夫，断子绝孙是不可能了，小兵都这么大了，但是你小子居然诅咒你姐断了男人最快活的那玩意儿，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你有本事告诉你姐啊！老子最不怕的就是离婚，离婚后，你让她一个黄脸婆到哪里找一个整天在外面累死累活赚钱的男人给她钱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张人老珠黄的脸。告诉你，你怕老婆，我可不怕，不过呢，如果你姐的皮肤、身材能有我弟妹几分，我还是愿意从良的......”姐夫色眯眯地小眼睛，在我的身上不停地游走。 “你个狗东西，往哪里看？你敢打静静的主意，我第一个阉了你，意淫也不行！”老陈气急败坏，但一时还真拿这个败类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他姐死心塌地的跟着这个男人。 “你来啊，我那个地方坏了，到时候苦的人可是你亲姐，我看谁看得上她，也就是我勉强耕耕她那块干涸的地！” ...... 我和老陈最后还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都能发现姐夫的猫腻，大姑子还能不知道？这年头，糊涂的女人才能长久的维持婚姻。大姑子这些年一直在家带孩子，除了和隔壁大妈大婶唠嗑家长里短，在菜市场厮杀还价，她已经与这个社会脱轨了。小兵才上一年级，家里确实需要姐夫这个顶梁柱。只要那二流痞子姐夫愿意在外面赚钱，别搞大别的女人的肚子，一家人相安无事，我们也就偶尔吓唬吓唬他就算了。 也不知道大姑子遇到了什么事情，看她大包小包连行李箱都带过来了，肯定是夫妻之间闹了矛盾。她既然想常住，我也没什么意见，毕竟上有刚出院的老人，下有需要照顾的孩子，大姑子又烧得一手好菜，说句不好听的，保姆也不过如此了，与其钱给别人赚，不如让她开心开心，毕竟这些年她都是看男人的眼色要钱，凭自己的劳动赚了钱，也让她有点成就感吧！指不定哪天她就想通了，出去找个工作什么的，自食其力。 思琪前段日子患了小儿肺炎在医院住了一周，出院后一张白嫩的小脸瞧着有些蜡黄，我便于心不忍、母爱泛滥，又让她在家多休息了一周。没想到这么一歇，这个五岁的小姑娘身体里的懒虫全部蜂拥而来。 于我而言，冬天的被窝简直就是霸道总裁，刚爬上床时嫌他冷，睡一觉后却不想离开。女儿亦是如此，正赖在床上睡回笼觉，任凭我怎么软磨硬泡这个小人精就是不愿意起床，顿时一股无名火立刻涌上了我的头顶，我压住火气，心里面不停的默念，娃是亲生的，娃是亲生的...... “起床，上学就要迟到了！” “不，不，不，我不要去！” “不去也得去，公鸡打鸣，小狗看家，马拉车，牛耕地，人就得上班、学习，人是食物链的顶端，是地球生命中有史以来智力最高，最聪明的物种。小孩子如果不学习知识和动物就没什么区别了哦！” “妈妈，再休息一天，行不行嘛！求求你了！”思琪两只胖胖的小手像藕芽似的，手背上有4个深深的小坑，“拜托，拜托！”，差一点我就被眼前这只可爱的小萌宠灌了迷魂汤。 “宝贝，懒惰像生锈一样，会消耗你的聪明脑袋，你看，经常用的钥匙总是亮闪闪的，小朋友的脑袋也一样，经常用才会越来越聪明哦，小朋友在幼儿园可以学到知识，你不是最羡慕爸爸可以给那么多的大哥哥大姐姐上课吗，爸爸小时候可是很努力学习的哦！你现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将来才可以成为像爸爸一样厉害的大学教授喽~” 榜样的作用果然是巨大的，思琪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人民教师，经常在家里各种cosplay，为了配合她的喜好，我特意在万能的淘宝上买了一张儿童黑板送给她，从此家里就成了她“教书育人”的根据地。我和老陈毕竟是年轻人，应付一个五岁的嫩娃娃还是轻而易举的，婆婆就不行了，不仅反应慢，普通话还相当蹩脚，L、N不分，是那种能将“鞋子”念成”“孩子” 的人。思琪百般纠正她奶奶，任然无济于事，就这样婆婆成了思琪列为了重点培育的对象。 “爸爸妈妈去上班，我上幼儿园，也不哭也不闹，老师夸我是好宝宝......”，思琪乐呵呵地下了床，果然，带孩子还得学会举一反三，找个优秀的参照物，难题就迎刃而解了，不得不说，育儿还真是一问学问。 “思琪，快来，姑姑给你做了好吃的。”大姑子一脸慈眉善目地拉着思琪上了餐桌，想必老陈暗地里塞了不少好处。 大姑子做了香喷喷的鱼汤面，老陈家乡人吃早茶必点的一道面食，据说这鱼汤面已经有200百年的历史了，相传是一位被赶出皇宫的御膳厨师所制。 “白白的，看起来不好吃，还有点腥臭，姑姑，我想吃放酱油的阳春面，最好加一只荷包蛋。”思琪奶声奶气的抗议，要求大姑子重新做，小小年纪已经有了自己的美食品味。随我，吃货一枚！ 大姑子昨晚杀鱼、煲汤，忙活了一晚上，这小嫩娃居然不领情，大姑子不乐意了，“思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尝尝就知道好吃了，保证好吃到你认不得东南西北。” 思琪嘟着一张粉嫩的小嘴，还是不愿意动筷子。 “思琪，这鱼汤面是爸爸家乡的特色哦，你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妈妈就带你吃过啦！你看，这鱼汤是不是像牛奶一样的颜色？” “是的呢，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妈妈，我们一起分享吧！” “马屁精！你妈说什么都对，姑姑说什么都是骗人的，不用和你妈分享了，锅里还有呢！” ...... 民间常有“吃碗鱼汤面，赛过老寿星”之说。大姑子做得鱼汤面确实美味，也难怪老陈当地的老乡们常说：“鱼汤面，吃一碗，想三年?”。 送完孩子上幼儿园，火力全开，我开着车在拥挤的上班高峰期杀出一条“血路”，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金茂大厦。 金茂大厦八楼，信用卡中心，雷打不变的晨会，如往常一样，气势如虹，振奋人心。唯独刘文涛的L组，全员上下一个个愁眉苦脸，如同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卡部大boss孙总，正挺着个大腹便便，目光如同一道冰冷的月光，身寸在刘文涛的脸上，一屋子的人瞬间默不作声，大家等着看一出好戏，今天刘文涛注定要悲剧了。 虽说卡部是个大team，但是毕竟是由五位有竞争关系的主任带队，主任之间即使不是为了今年唯一的行编名额，也轮不到彼此惺惺相惜，同行如仇人，同行之间只有竞争和利益关系。在部队里有这么一句经典的话：脱下军装才是战友。一样的，在职场中也是如此，没有利益冲突，才能成为朋友，很多话才可以敞开来谈，反之，就得处处竞争、处处提防。 “刘主任，士气是一个战队的魂，我看你们L组是队魂已丢，士气尽失！销售给客户的第一印象是充满能量与激情的，干销售的人都应该有一股子拼劲，有一种不甘服输的心态。你们组上个月没完成月销量，能力上已经出现了问题，现在连士气都输了。一个个就像霜打的茄子——蔫啦！刘主任，业绩不行，就得奋发图强，一雪前耻，从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你作为他们的老大，必须带头明确计划好目标，增加员工的凝聚力和提升工作效率。把丢掉的面子捡起来，才像个爷们！” “是是是！孙总教育的对！”刘文涛立马竖起脊梁，踔厉风发，“L组，永不言弃，再创辉煌，誓夺第一！” 随即，L组顿时像打了鸡血，石破天惊、震耳欲聋的重复喊了3遍口号！ 所谓打一巴掌，给块糖吃，孙总如同四川脸谱，瞬间换了副面孔，和颜悦色道“对！这才是销售该有的精气神儿嘛！还有，上个月多亏了人家王主任的F组，成绩斐然、业绩辉煌，不然这次全国PK我这张脸还真不知道该往哪里搁，我们上个月的业绩还不错，位列华东区城市前三甲，F组功不可没，大家为王静主任，我们卡部唯一的女领导、为F组的全体组员鼓掌！” “?哗啦”卡部上下掌声像潮水一样涌来，这掌声除了部分涉世未深的新人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的祝贺，其他组的主任、组员心里头早就咬牙切齿、暗地里头卯足了劲儿。 嫉妒，在灵魂末梢开花，结下一颗不可饶恕的果......刘文涛满眼杀气地看着一脸岁月静好的我，那眼神，恨不得将我分分钟吞噬在眼底。 第34章：狗急跳墙 散会后，刘文涛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把手机“啪”地一下拍在桌上，卡部顿时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随后在场有些人开始唏嘘不止，嘁嘁地议论。 刘文涛忽然转身，一脸伪善地笑?，“不好意思啊，吓到大家了，我可不是在针对大家，我是在训我们组这帮没出息的东西，拖了集体的后腿！” L组的销售代表，一个个吓得惊魂不定，尤其是一个小姑娘，忍不住的开始抽泣起来。 “季小沐，哭什么？现在知道哭了，业绩不好的时候去哪了？让你老老实实待在超市驻点，守株待兔都不会吗？体谅你一个女孩子的身体素质，把超市门口驻点的好位置留给你，你居然不识好歹跟我玩猫抓老鼠，擅自离岗！瞧你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行服也不穿，你这样出去像个干销售的吗？搞不好人家以为你是上门揽活的，你要是有本事也傍个大款啊，业绩、团单飞飞的，我随你怎么穿，你哪怕不穿都随你......” 刘文涛一把火没处发泄，揪着自己组员兴师问罪，还嘴贱的出言侮辱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女生，而且越骂越难听。 “主任，我家里......家里有事！” “谁家里没事？你少找借口，我家里还有事呢！两个儿子等我去养，你有我忙吗？你们这些小姑娘就是怕吃苦，不就是想傍个大款立马离职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妈蛋，真是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 “主任，我没有！” 季小沐被一顿含沙射影的谩骂，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双手捂着脸将身子蹲了下去，瘦弱的脊背猛烈地抽搐起来，发出“呜呜”的哭声。 话说这刘文涛真是太不要脸了，光天化日之下诋毁一个女孩子，明明自己就是一个伪奶爸，一天24小时，有一大半时间待在卡部，除了玩王者荣耀，就是瞥一瞥销售系统看看组员的业绩状况，他那两个儿子靠他养，早就没奶喝了。 俗话说，男不娶销售，女不嫁采购。干销售的女人是真辛苦，加不完的班、接不完的电话、没有周末、节假日、家人不理解外人有偏见......身为女人，我比季小沐这位新入职场的女孩更懂这个行业的残酷。如果坚持不下去，我更希望她能早点离开这个残酷的行业。 都说这年头，女人干销售比男人更有优势，言语中多多少少能听出些含沙射影的意思。确实，在卡部这些年，靠美色上位的女人有很多，为了业绩陪客户喝酒应酬、甚至有不惜陪男人滚床单的，比比皆是。去年我们卡部有个叫Lisa的美女滚完床单后，就接了一个大case，据说那位金主资产上亿，手底下的员工成千上万，金主玩高兴了，事后抱着软糯的美娇娘，爽快的打了一个电话打到公司人事处，要求所有员工务必人手一张信用卡。人事处接到大boss的命令，立刻组织全体职工排着队伍办卡，这就是人人羡慕的“团单”，Lisa那千娇百媚的女人只是两腿一张，就轻松搞定一年的业绩。 Lisa的“壮举”有些人嗤之以鼻，有些人暗地里效仿，后来不少姑娘通过办卡认识了上流社会、暴发户、各类土豪，轻轻松松就当上了人家的老婆或是小三，自然也就干不长这份工作了，谁有钱了还愿意干这份苦差事。 当然，也不是所有女人都愿意利用身体去换业绩，比如我。卡部里唯一的女主任。 成为F组的主任，不少人曾在背后嚼舌根，有人说我跟孙总有一腿，别看我表面上正正经经的样子，床上别提多浪了......呵呵，职场最不能有的就是玻璃心，清者自清，在社会上打拼多年我早就练出一副刀枪不入的盔甲，不然早被人言可畏的唾沫星淹死了。 季小沐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她也是别人的女儿啊，不知怎的，有了孩子后，这母爱的情感总是不合时宜的泛滥，我刚想上前让刘文涛那个瘪犊子别再欺负女人，就见我们组的小徐上前就要打刘文涛，幸亏闪躲及时，不然刘文涛的眼镜片早碎了一地。 “好小子，你竟然敢打老子，还为了个女人，是不是你们有奸情，这丫头片子不简单啊，啧啧啧！”刘文涛邪恶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奸笑。 “你......我看不惯你这么欺负女人，孬种！”小徐被三四个男销售拉扯着，像一匹狂躁的野马，恨不得上去踢废了刘文涛。 刘文涛反而来了劲儿，气势嚣张道：“来啊，有本事你加，来，朝着打，我看孙总不开除你我就是你孙子！”刘文涛拍着自己的脸，飞扬跋扈道：“你给她出头，莫非你俩已经睡了？呵呵，你小子舍不得她，干脆分点客户资源给她得了，你不是很爷们吗？你们组最近发现了新大陆，你带着你女人一起去办卡呗！我可不会拦着她！” “吵什么？几点了？刘文涛你在做什么？还不赶紧带着你的手下出去办卡去？废物！刚才会议上我是给你留面子，没骂你几句，我看你皮痒了，是不是？业绩，业绩，吵架的功夫都该开张了吧！” 有人通风报信，孙总闻讯赶来，劈头盖脸对着刘文涛一顿臭骂。 “是是是！还不赶紧出去，上午十点前，每人必须给我完成三张卡！” L组的人忙不迭的出了卡部，刘文涛又哈巴狗似的，百般讨好孙总，“孙总，您放心，这个月我一定连上个月的业绩一并完成，您放心！” ...... 我驾车带着小徐他们几个往工业园区开，一路上小徐气不见消，低着头不停的发微信。 “小徐，你和季小沐？你俩有关系吗？” “主任，我承认，我在追求小沐，但是她没答应，我们暂时算不上男女朋友，她妈妈身体不好，她家里真有事。那个畜生居然说她是那种人，我恨不得撕了他！” “小徐，你追求她我不反对，但是......客户资源以及我们最近驻点的工厂，你应该明白，这是F组今年冲刺年底业绩的关键，你明白吗？” “放心吧，主任，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我分得清！主任，女人真的不适合干销售吗？我看您就很厉害啊，五个主任就你一个是女主任。” “小徐，所有的云淡风轻都是有前期铺垫的，你以为我以前的日子比你们好过多少？有几次，我差点翻阴沟里去。有一回，我们主任在群里下了死命令，谁谁谁截止晚上十点没有完成业绩，第二天就别来上班了。那会儿，我和一个女生搭档，她比我早入行，算得上是我的师姐了。到了下午四五点，我们都分别差两张卡，正不知道往哪里去，这时候我接到了一个在郊区开沙石场的老板电话。” “王经理，我收到你们银行寄来的信用卡了，额度还不小呢，太感谢了，我想请你吃个饭，顺便帮我几个哥们也都办张卡呗。” “他们的职业是什么？学历是？” “得了吧，他们几个跟着我混的，都是干沙石生意的，什么学历，几个初中都没念完就出来混江湖的。” “那不行，风险太高，银行不会批卡的。” “王经理，您来试试呗，我都答应了我几个兄弟了，你不来，我没面子，而且，今天主要是谢谢你的。” 这个沙石场的老板属于个体工商户，算不上稳定的职业，风险比较高的一类人群，卡部风控已经禁止销售员给这类人办卡了，他跑了几家银行人家都没能给他办信用卡，后来他买了一辆华晨宝马，我用他的车做资产鉴定，才总算办下了一张卡。 “那行吧，你发个定位给我，我和我朋友一起去。不过我丑话说前头，不下卡别怪我啊！” “那当然，怎么能怪王经理呢！那我们就在新永泰大酒店恭候美女大驾光临！” 挂了电话，我忐忑不安的和搭档莉莉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莉莉，上次替那个个体户办卡已经是踩着边界了，要不咱们就别去了吧，我看了，他发的位置好偏啊！我本来想着刷几个身份证应付交差，但是那地方也忒远了，你看！” “没事，去吧，不去今天也没法交差啊，没事的，我陪着你呢！” 莉莉开着那辆小小的比亚迪一路跟着导航，来到了一个偏僻的村庄，马路上照明不太行，黑压压的，怪渗人的，我拉着莉莉的手跟着导航走进了一个巷子，“莉莉，我怕，咱别去了吧，万一遇到色狼变态把我们那啥，爽完后再分尸丢进下水沟，我怕，我不想死，我还没结婚呢！” “瞎说啥，你恐怖片看多了，别怕，有姐呢，如果遇到坏人，姐先上，姐不怕，姐会保护你的。” 她先上？天啦，我的心里莫名一暖，谁说同事之间没有真友谊的，关键时刻，莉莉居然愿意为了保护我，冲锋陷阵，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 ...... “主任，后来呢？你们怎么逃脱的？” 我“噗嗤”一笑，“逃脱？没有，是我们想多了，社会上看起来是混混的人，不一定是禽兽，反而看起来斯文的人，指不定是个心理变态呢！” “不过，主任，你一个女孩子当年还真是挺不容易的，你父母不担心你吗？” 我心里一怔，“担心？呵呵，我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他们放心着呢！” “真是心大！” 可不是吗？我爸妈那会儿忙着求爷爷拜奶奶的给我弟找工作，他学的是汽修，学校分配到奇瑞安徽总部让他实习，他个兔崽子居然崇洋媚外，看不起国产车，硬是不肯去。宁可待在家里啃老，也不愿意去奇瑞实习。还说什么，“奇瑞奇瑞，修车排队！”，修车排队不正好提高你的业绩吗？你还不偷着乐？真是蠢到极致了。 最后我爸妈塞了钱，把他送进来华晨宝马4S店，这下这小子才总算老实了。 我妈没处吐苦水，和我说了这些事，最后不忘熊我几句，“你个死丫头，一点不知道心疼你弟弟，你当初要是同意和那个钢材厂的结婚，你弟早就是厂里的领导了，你恐怕都生孩子了，你看你现在，一个人死在外面不知道在干些啥，连个对象也没有，你就等着大一辈子的光棍吧！” 呵呵，我妈这张嘴，恐怕是活人都能骂死，我倒是活得好好的，但是对她、对那个家早就死了心了。项羽破釜沉舟，没有后路可退，那时候的我，不也一样吗？！ 第35章：抢娃大战 梦里总是我妈提着菜刀追在我身后，我哭着埋怨她一块西瓜分小了，边哭边骂她一碗水端不平，小区里的大妈大爷一边看笑话一边附和我妈，说我不懂事，不知道让着弟弟。说什么姐姐就是半个母亲，照顾、礼让弟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直接一口吐沫喷在那个说话的大妈脸上，“没读过书就别逼逼叨叨，你没学过孔融让梨吗？老不死的东西，老文盲！”。我妈提着菜刀一边追我一边破口大骂，凌厉的眼神愤怒到极点，但是我妈怎么也追不上我，我正自鸣得意时，我妈直接甩出了那把菜刀，眼看着锋利的菜刀就要劈到我的脸上。就在这时，我听见有人在敲我的车窗。 我从噩梦中醒来，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是被小徐敲窗户的声音惊醒的，我揉揉眼睛，放下车窗。 小徐探着脑袋，笑道：“主任，大白天做什么白日梦呢？是不是梦见松鼠鳜鱼、东坡肉，还是粉蒸肉、八宝鸭？” 我一边定定神，一边无奈地打了个哈欠，“小兔崽子，才下午三点半，工厂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到下班人流高峰期了，快回去驻点去，好好赚钱，人家小沐没答应你，指不定是嫌弃你没出息呢！” 小徐又笑了笑，一口洁白的皓齿，透露出青春的气息，像个软萌可爱、会撒娇的小奶狗，一双大眼睛琉璃般咕噜噜直转，我心中竟情不自禁的跳动了两下，女人三十如狼似虎，这话果然一点不假，我不免多看了小徐几眼，转念间想想他还是个九五后的小弟弟，我大他六岁，立马觉得自己的禽兽指数和老陈有的一拼了。 “主任，发什么呆呢！我们几个肚子饿了，主任，买点下午茶犒劳一下你的组员呗！我怕等会上人了，直接低血糖晕过去，主任，好不好嘛！” 小徐竟嗲声嗲气、双目带电，靠！我还真是无福消受面前的小奶狗，身体竟惊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行了，行了，别和我在这撒娇卖萌了，我不吃这一套，不就是点下午茶嘛！随便点，星巴克的咖啡还是肯德基的外卖？你们点，找我报销就是了。” “主任万岁，主任爱你，么么哒！” 妈呀，至于嘛！不就是个下午茶，竟然又是爱又是么么哒，现在的九五后真是太奔放、太容易表达自我了，我们这些八零后的老阿姨真是吃不消。 打发走小徐，我赶紧关上了车窗，这小家伙搞得我脸红脖子粗，虽然老陈也是那种喜欢说露骨情话的人，但是刚才窗外的男人可是一枚小鲜肉啊，嫩得都能掐出水了，这哪能比啊，老陈都已经是奔四的老腊肉了。 想想上回我和老陈的夫妻时光，老陈不知怎的，竟然一触即发，事后老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喃喃自语：“怎么搞的，刚刚还在天上，突然狠狠地摔了下来。老婆，再给为夫一次机会嘛！明天咱们再战，为夫一定重振雄风，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我没好气的回了句，“老娘还没跑，你就到了终点！”。 第二天我到农贸市场买了两斤韭菜黄，思琪爱吃韭菜黄炒鸡蛋，老陈却误会了，自行惭愧道：“静静，你不带这么含沙射影的刺激为夫吧，为夫告诉你，韭菜黄虽然嫩，但你记住，姜还是老的辣，我就是那韭菜苔，越老越香。今晚为夫保准让你吃得饱饱的，不然我就不姓耳东陈！” 当晚，老陈果然重振雄风，擎天一柱，恨不得从夜里战斗到天明。果然，男人还是要冷不丁的鞭笞教育的。 想起和老陈的那些事儿，一瞬间先前在车内的困意全无，瞥了瞥窗外，小徐他们几个正在大快朵颐地啃全家桶，看着他们吃得津津有味、狼吞虎咽，我瞬间感觉自己的肚子空空荡荡，需要食物的润泽。打开车门，风风火火往马路对面跑，一边跑一边冲着小徐喊道：“留个鸡腿给我，同志们，嘴下留肉啊！” 我们一边吃个肉，一边等厂里的职工下班，不得不说，找到一个长期驻点并且人流量大的地方，对于销售来说，是一件幸运的事情，这样就不用整天没有方向的扫街、陌生拜访客户，每天坐收渔翁之利，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行了。 “主任，为什么L组的刘主任总是盯着咱们啊？各自赚钱不好吗？非要处处和咱们组比较！” “是啊，关键他嘴还特别损，今天早晨还欺负人家季小沐，换了我早和他拼命了。” 组员一边啃肉一边和我闲聊，反正厂里没下班，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加入了他们的吐槽大会。 “我和刘文涛同一年进卡部的，那时候干销售的不是卖房子就是卖汽车、卖保险、卖健身卡......没什么人看得上咱们办信用卡的销售员。你们都知道，银行发卡给符合发行条件的用户，这是成功的第一步，第二步是让用户开卡，不开卡亏损的是银行，一张卡从设计到制作、刻用户的姓名等流程，平均一张信用卡的成本就花费了200元。而且，没有开卡的那部分客户，我们销售还得逐个打电话借拜访的名义，循循善诱的提醒他们，咱们的信用卡有哪些优惠活动，比如：星期五去超市购物九五折、汽车加油九五折、饭店用餐五折、iPhone分期付款零利息等，只有用户开卡了，我们才能得到相应的报酬，所以我们这行看起来没有那么容易赚钱，也正是因为看起来不容易，当时没人愿意干，市场一片广阔的资源才养肥了我们早期的信用卡销售。” 小徐啃着一块吮指原味鸡，一边吧唧嘴，一边说，“主任，这些我们都知道，那你俩怎么就成了死对头了呢！”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他的人品太差了，什么挖墙脚、诋毁同行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为了业绩不择手段，有一回我和他在超市驻点，有个上回没带身份证的客户来找我，我当时正好去了洗手间，他就挖了我的客户，我那客户正好是个开厂的，后来那厂子被刘文涛一鼓作气拿下了。你说我能不气吗？这是职业道德的问题，更是人品问题，钱可以再赚，但是这人品是赚不来的。不瞒你们说，今年行里拨了一个名额，根据五个主任的年底业绩统计，全年业绩累计第一的小组主任直接分配一个行编制的名额，所以那家伙又开始捣鼓作祟的呗！” 听到这里，小徐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鸡腿，开始煽动士气，“大家各就各位，都给我听好了，今年的行编必须是咱们主任的，我们要使出吃奶的劲儿，帮主任也是帮自己，你们说主任平日里待咱们好不好？” “好！”齐刷刷的声音回荡在厂房四周。 “主任是不是人美心甜，待我们就像自己的亲姐姐？” “是！” “我们该不该帮主任一举拿下行编的名额？” “该！” 组员门的声音如雷贯耳，披肝沥胆的真诚，感动的我不要不要的。 厂房保安闻声赶来，一脸不满的训斥我们几个，“办卡就办卡，不要闹事！喊什么喊？” “是是是，大哥，您抽根烟，消消气！”小徐很世道地掏出一支软中华，巴结似的替保安大哥点上烟，那保安顿时眼睛一亮，这马屁真是拍对了。 “行了，待着吧，马上就要下班了，那个，你们不怕吃苦的，晚上还有一波上晚班的人。”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改天请您吃饭！” 小徐客客气气的送走保安大哥，我们几个笑得前仰后翻，这家伙真是个鬼灵精，居然还懂这些江湖规矩，男人之间，果然是一根烟的感情。一根烟，就能称兄道弟。 日薄西山，夕阳西下，落日熔金，残阳如血。又是满载而归的一天，我们驾着车开往城市的中心，一路上看车水马龙，看霓虹灯闪烁，车里开着暖气，放着当下最流行的歌曲，每个人想着各自的心思，气氛很宁静，对于销售而言，业绩好一切都好。 回到家，刚出了电梯门，3204的屋里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哭喊声，伴随着男人的怒吼、谩骂，这不太像我们家的日常啊！我慌忙掏出钥匙打开家门，“砰！”一只水杯坠落在地砖上的碎裂声，我一下子懵圈了，迟疑地唤了几声：“姐，姐夫，妈，你们这是......” 还没等我说完，大姑子和婆婆已经哭声一片，我那二流痞子姐夫像疯了一样接着谩骂：“静静，你给评评理，你姐离家出走，她哪怕是永远不回去了，随她便！她哪怕是出去找相好的，我也无所谓，谁稀罕了！但是，小兵是我的儿子，即使是离婚，这孩子也是我们家的后，也得判给我，她别想让小兵跟着别的男人姓！” “你个畜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脏事儿，我早就知道你们干得那些龌龊事了！”大姑子一边抹眼泪，一边粗鲁的谩骂，“你就使劲的玩吧，好姑娘到哪儿都阳光，婊孒到哪儿都骚气，哪天你个龟孙得了梅毒、艾滋病啥的，就等着去死吧！静静，姐不想和他过了，你让他赶紧滚，不然就报警告他私闯民宅！” ...... 第36章：防不胜防 两人唇枪舌战的功夫，老陈回来了，大姑子见亲弟如同见了救兵，顿时气焰万丈，和老陈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老陈听完立刻火冒三丈，破口大骂：“你个王八蛋龟孙子，我先前担心我姐受委屈，替你瞒住了，你居然狗改不了吃屎，现在还好意思上门要人，你今天别想把小兵带走，小兵是我姐的命根子，你敢带走试试看！”说着老陈撸起袖子、挥着铁拳砸向姐夫。 我那二流子姐夫因为纵欲过度，瘦弱的小身板压根不是老陈的对手，抱着头仓惶而逃，嘴里还不忘放狠话，“我的儿子绝不允许叫别人爹，我还会来的，你们等着瞧......” 二流子姐夫走后，家里变成了大姑子的哭诉大会。 婆婆气得血压飙升，摊软在沙发上一脸恨铁不成钢，“女人像你这么傻的真不多，当初我让你老老实实在服装厂上上班，你非要在家里带孩子，以前在服装厂还知道打扮打扮自己，你瞧你现在这样子，我是个男人搞不好都得出轨，现在好了，拴住男人裤腰带的本事都没了，你下半辈子怎么过啊？妈一把年纪了，还要替你操这个心！” “妈！您两只腿脚还没好利索，这种糟心事儿就别想了，瞧你那唉声叹气的样子，有句老话说，人啊，不能叹气，会把好运叹没了。妈，你当那王八犊子是个屁，放了！我想通了，以后娘家就是我家，清源，对吧，你该不会赶我们孤儿寡母走吧？” 大姑子可怜兮兮地望着老陈，老陈没啃声，眼睛四周寻找些什么。 “孩子们呢？思琪和小兵哪去了？” 我回过神，才发现两个孩子从我进家门就不见了踪影。 最后找了半天，才发现小兵带着妹妹躲在衣柜里，两小孩恐惧的眼神，让人心疼极了。尤其是女儿思琪，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大阵势的家庭斗争，更别提摔杯子这种暴力倾向的行为了。我和老陈的性格都是关起门来有事说事情的那种，绝不会当着孩子的面吵架。 婆婆见两个孩子相安无事又开始瘫软在沙发上叫苦连天，老泪纵横，拉着老陈的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清源啊，你那王八蛋姐夫干了那种丑事，你姐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原谅他的，妈在哪里，哪里就是你姐的娘家，你以后得多包容担待着他们母子啊......” 老陈面露难色，看情形，他姐是打算常住在咱们家了，而且是“一拖二”，小外甥又不是省油的灯，俗话说，“?一岁两岁是心肝，三岁四岁有点烦，五岁六岁老捣蛋，七岁八岁狗都嫌。” 小兵正处于狗都嫌的年龄，这上有刚出院不久的老人下有两个熊孩子，这个家恐怕再也难安静片刻了。 老陈弱弱地看了我一眼，我点头答应了。 说真的，我倒没什么意见，婆婆护着女儿，那份母女情深还真是令我为之一动，有娘家撑腰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不管遇到什么大事，心里头都是安稳的。我又不是铁石心肠之人，有什么理由拒绝人家母慈女孝呢！只要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不就是家里多加两双碗筷的事。 大姑子见我没啥反对意见，擦干眼泪、直起身板回屋里大包小包的开始顺母子两人的行李。 婆婆躺在沙发上唉声叹气了一会儿，被老陈搀扶着回了房。 ...... 接下来的日子，我真的过了一段两手不沾阳春水的日子，过了一段不愁业绩不愁工资的日子，但是不久，老天像是见不得我的日子太舒坦了，冷不丁的给了我当头一棒。 大姑子在娘家待久了，慢慢摆出了大姐的身份，也没了先前的那股子勤劳劲儿。成天霸占着电视，追连续剧。晚上霸占着沙发刷抖音，笑得没心没肺，她大概是已经忘记了那个沾花惹草的相公了。 每天，家里“演奏”各种各样的吵闹声，我再没睡过一个自然醒的日子。 “小兵，思琪，快来吃早饭，快迟到啦！”大姑子扯着大嗓门催促道。 “妈——我的作业本呢！妈——安全教育平台的作业你做了没有啊？” “清伊啊，妈在卫生间起不来了，过来扶我一把，哎呦，我这老腿儿哦！” “静静，你去扶妈，小兵的作业本不知道塞哪里去了，我去找找。快点，妈吃不消了！” “妈妈，妈妈，我不要吃鱼汤面，我要吃小猪包，你给我做小猪包！”思琪哭闹着向我表示抗议。 ...... 我的生活作息完全紊乱了，睡眠不佳、神经衰弱、头痛耳鸣，身体产生各种不适。 通常，在逃离了家庭的混乱后，我开着车一路穿梭在车流中，突然感觉一个人独处在车内也好过家里一地的鸡零狗碎。 金茂大厦八楼，信用卡中心，一如往常，晨会前大家吃吃早饭、聊聊昨天的业绩和奇葩的客户，虽然吵吵嚷嚷，但并不让人烦心。我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竟有一种趴在桌上睡觉的冲动。 这时，小徐洋溢着蜜饯般是笑容凑近我，一脸嬉皮笑脸，这个九五后男孩虽然有些肤浅，却很是可爱。 “小姐姐，小姐姐，今天脸色不是很好啊，是不是昨晚和教授嘿嘿嘿了？！” “去去去，小孩子别胡说八道，我气色哪里不好了？”，我明明已经涂抹了几层昂贵的精华液，又用了好气色好水润的气垫BB霜啊！ 我拿着镜子看了看，镜子里的女人还是我吗？盖不住的黑眼圈、皮肤没有光泽，眼角的细纹不争气的忽隐忽现，状态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刘文涛尖着耳朵偷听了半天，贱嗖嗖地看了看我，“王主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晚上悠着点吧！你家陈教授也老大不小了，该注重注重身子了。王主任，你该不会想生二胎吧？” 我懒得搭理他，这家伙一天不揶揄我几句，就浑身不痛快，我和他搞不好是上辈子的冤家。 刘文涛见我没搭理他，眼珠子咕噜噜直转，脑中不断的组织让我能够炸毛的攻击性语言：“王主任，你女儿长得很可爱，不如当我们家儿媳妇吧，我有两个儿子，俗话说，女婿如半个儿子，你和老陈就别造小人了，万一再生个招商银行，家里头阴盛阳衰，对老陈不好！” 小徐听不下去了，直接替我回怼了过去，“刘主任，您家是有皇位继承吗？是不是还得选秀女啊？是替您选呢还是替你那两个奶娃子选呀？” 刘文涛刚想发火，又贱嗖嗖地笑着将内火压下去，“你个毛没长齐的家伙，爷不和你说，爷今儿心情好。” 仔细一看，刘文涛这家伙今天确实有点不一样，西装革履，看起来还熨烫了一下，梳了一个吴彦祖式的背发头，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我暗想，这家伙指不定又干了什么坏事儿。 晨会开始了，孙总一如往常汇报了前一天的业绩，尼玛，刘文涛那组昨天竟然是当日销冠，怎么可能？这其中必定有诈，凭着女人强烈的第六感，一种不好的预感让我断定这中间一定有猫腻。 经过一番调查，果不其然，刘文涛发现了我们组长期驻点的工业园区，带着全组成员避开了白天，晚上在工厂四周死守，专门给下晚班的工人办卡。那附近都是三班倒的工厂，晚上的人流量并不比白天的少。 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让刘文涛发现了我们的地盘？ 我们组里有了奸细？ 小徐怜香惜玉，将地点透露给了季小沐？ 不，不可能，F组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他们对我忠心耿耿，这帮孩子的品德我还是了解的，他们绝对不会干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 我感觉喉咙一阵干渴，七窍生烟，一团火在身体里奔腾，火急火燎跑到孙总办公室理论究竟。 “孙总，刘文涛挖我墙脚，这不符合行规。您得管管，不然这卡部还没了规矩了。” 没想到孙总竟淡淡回道，“卡部并没有明文规定，你驻点的地方别人就不可以去啊？能者多劳，你们组白天业绩达标了，晚上可以继续蹲点嘛！你们如果看紧自己的肥肉，别人能吃到吗？！” “孙总，话不能这么说，我们组员也不能一天24小时不吃不睡吧！这事情一定是有人故意泄露了消息给刘文涛。客户的信息除了信审部一清二楚，还有......” “王主任，你什么意思，你难不成怀疑我？” “不是的，孙总，我只是希望您主持公道，毕竟那个园区是我们先发现的，做人总有先来后到吧！” “够了！不用再说了，出去！” 孙总勃然大怒，一副狗急跳墙的架势。 得了，我算是明白了，这两人已经是同一条贼船上的人了。是我太轻敌，低估了刘文涛的不择手段。他可是去了一趟大学城能骗回一个高干千金当老婆的人。 如果不知道刘文涛是个腹黑、工于心机的人，看着他一张迷惑性的小白脸，再有一副踏实肯干、吃苦耐劳的好男人形象，的确很容易俘虏女人的芳心。 刘文涛的老婆很有家室，父亲是某局党支部书记，母亲是某医院的党支部书记，自己是院办的主任，刘文涛这小子不知道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竟捡了这么大一便宜。听说当年，刘文涛单枪匹马混入了大学城的校园，凭着一张巧舌如簧的嘴，给大学城的女教师办信用卡，送小礼品，服务周到，巧嘴滑舌。不仅业绩一路飙升，发了一笔大财，还机缘巧合认识了他的老婆。 俗话说，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刘文涛是农村出身，家底薄弱，老丈人自然从未高看他几眼，这些年，虽然夫妻二人相处融洽，今年年初还喜得二宝，但住在老婆娘家的屋檐下，始终有寄人篱下的感觉，所以刘文涛对今年的行编格外的虎视眈眈，这可是让他在老婆家人面前扬眉吐气的机会。行编，千年难遇的机会，他能不跟我争吗？ 第37章：东窗事发 一场与高层之间的据理力争，我输的一败涂地。 接连多日，家里来了两个“空降兵”，我的作息时间彻底紊乱；腹黑男刘文涛用下三滥手段挖我墙脚、抢我客户，此刻，我内心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两颗眼珠子气得直喷火，却无奈，一副亚健康的身子骨配不上一颗狂躁的内心。我拖着头重脚轻的身躯，一路扶着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小徐见我脸色不好，紧张地问道：“主任，您没事吧，要不今天您就别跟我们一起去工业园区，回家休息休息。您在现场啊，我们还真不方便跟L组那帮孙子较量。兄弟几个心里也憋屈，这帮龟孙子跟他们主子一个德行，太没职业道德了。” 温暖如春的空调房内，我的后背衣服竟湿透了一片，头上冒起了虚汗，听到小徐准备带着F组的组员和L组来一场火拼，更是内火攻心，我急得直摇头，“小徐，你千万别带头惹事，大家各自办卡就是了，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气，你们几个刚毕业，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这就是残酷的社会、残酷的职场，小徐，听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让我担心！” 小徐见我急了眼，忙不迭地点头答应道：“主任，放心吧，他们不惹事，我们绝不会先动手，我们好得在那边驻点有段日子了，已经混了个脸熟，业绩肯定不会比他们差的。主任，您放心吧，这是老天在考验咱们组的意志力，古语有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小奶狗的属性果然是黏人、专一、体贴、嘴甜，而且总能第一时间发现我的心思并且安慰我，我心里一阵暖意，强忍着虚弱的身体，挤出一丝微笑。“少嘴贫，快出发吧，今天由你带队，记住，一个小时汇报一次业绩，不许偷懒！” “yes sir！” 销售的时间就是金钱，很快，卡部上下八十多个销售员倾巢而出，四个组的主任也不见了踪影。 眼瞅着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大家一定都卯足了劲儿，这两个月决定了今年是有钱回家过年，还是没钱回家过年，听自己的亲大姑八大姨家的儿子、女儿吹牛嘚瑟。 一会儿的功夫，偌大的卡部中心只剩下我只身一人，我像一只受了伤的刺猬，蜷缩在自己的座椅上，心里对刘文涛的龌龊举动恨得咬牙切齿。 空调的暖风扇源源不断地输出暖气，玻璃窗户外的阳光直射在我的青丝发间，有一种如沐春风的即视感。抬头仰望窗外的天空，没想到今天的天空竟如此湛蓝，白云像棉花糖一样在蓝蓝的天空中飘游。毕业七年了，忙忙碌碌、马不停蹄的工作，恋爱、结婚、生子，然后伴随着生活的一地鸡毛，上一次安静地抬头看一望天空，已经不记得是何年何月的事情。 眼角余光之间，我的视线正好落在了前排格子间的桌面上，一张粉色的小卡片让我顿时直起身板，凭着女人的直觉和敏锐的脑补，刘文涛桌面上的粉色小卡片必有蹊跷，指不定就是他犯罪的证据。 我下意识的向四处张望，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后，蹑手蹑脚地走近了刘文涛的桌位。 好家伙！果不其然，被我猜中了。安静的四周，我仿佛听到了自己紧张而激动的心跳声。 卡片上写着海市蜃楼国际会所几个令人想入非非的字眼，下面是会所经理的姓名电话，Angelia，呵呵，现在会所经理的英文名倒是很与时俱进嘛！ 顺着这条线索和女人独有的彪悍侦查力，我在刘文涛的桌面上发现了POS机打印的小票清单，尼玛！什么皇家礼炮、路易十三、马爹利XO......最刺激的是，竟然还有“公主服务”！！！ 再看着小票上的金额，我惊呆了，刘文涛这龟孙子真是舍得割肉啊，这简直是真金白银的往外砸啊。 “王静，你TM干什么呢？给我放下！” 万万没想到他刘文涛突然杀了个回马枪，估摸着是想起回来拿走自己的罪证，免得被他人发现蛛丝马迹，顺藤摸瓜的查下去。只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被我逮了个正着。 “刘文涛，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还挺舍得花钱的啊！看你这平日里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样，竟然还会出入这种高档次高逼格的成人会所，啧啧啧，同事多年，我还是不够了解你，简直低估了你的道行。”我握着手里的罪证，感觉身体紧张到发抖，连嘴角都开始抽动，却强颜欢笑、故作镇定。 刘文涛这龟孙知道事情已经败露，瞬间换了一副面孔，装出一副可怜的丧家犬模样，嬉皮笑脸，试图博取我的同情。 “静静，把它还给我吧，我也不容易，要想人前显贵，就得学会背后受罪！你当我这些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还不是盯着他们销售干业绩拼出来的，我也心疼钱啊！你也知道，我老婆家有钱有势，我岳父岳母一直看不起我，觉得我高攀了他们的女儿。我想扬眉吐气，今年这个行编我必须和你争。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也觉得我自己卑劣，但是你考虑过吗？我是个男人，我是个男人啊！” 我嘴角抽动了一下，冷哼一声，带着不屑和轻蔑。 “刘主任，收起你的苦情戏码，记住，好好活下去，每天都有新打击。这是你的罪证，我要去行里揭发你和孙大海的勾当！你们一个剽窃客户信息，一个贪污受贿，就等着卷铺开走人吧！” 说完这些话，我顿时觉得十分解气，简直大快人心。 我握着手里的罪证踏出办公室的一刻，背后竟发出“噗通”一声，尼玛！刘文涛这龟孙子竟然跪在我的面前，还留下了鳄鱼的眼泪。 “王静，求你了，念在咱们共事多年，你就饶了我这次吧！你知道我这人好面子，我一个凤凰男走到这一步特别不容易，我知道你鄙视我急功近利、没有职业道德、踩着别人上位，但是，我只是想得到家人的认可，他们都瞧不起我，我真的过得不开心，真的！王静，对不起！你放过我，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家人的认可？ 呵呵，他刘文涛说了一堆的废话，我却只听进了这五个字！ 这五个字深深地戳进了我的心里，我何曾不是他口中那个想要得到家人认可的可怜虫？同是天涯沦落人，我的满腔幽愤竟化成了对我俩共同命运的怜悯，因为只有那些不被重视过的人，才知道那种被人肯定的滋味，简直比吃了一块糖都甜百倍，才会更加贪恋那份甜味。 我的父母重男轻女，认为女孩子不会有什么前途，男孩子天生就是国家栋梁。这些年，我一直在用行动证明自己不比男孩子差。 当年，我的父母宁愿冒着被骗的风险，掏出毕生的积蓄送我弟弟出国留学，也不愿意施舍一星半点让我成为一名翱翔在天空中的空姐职业。 所以这些年的职场生涯，再苦再难我都咬牙撑过来了，为的就是证明自己不比我弟差，每当看到亲朋好友在我父母面前夸赞我年纪轻轻就当了卡部主任，管理一个团队，我觉得我吃得那些苦都是值得。 但是他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他们甚至希望，这份荣誉应该属于他们的儿子，而现实却啪啪打脸，我那不争气的弟弟频繁的换工作，但都是从一个汽修厂换到另一个汽修厂，每天躺在别人的车下修理汽车。 我见他的时候，他没有一次干净的面容。脸上、手上、衣服上都是黑色的机油。 “刘文涛，我希望没有下次了！”，我扔下手中那份有力扳倒他和孙总的证据，因为在我眼里，他也是个可怜之人，一样渴望得到认同感的可怜虫。 刘文涛如若珍宝的将账单握在手里，突然又开始发疯般的撕扯成碎片，最后他打开窗户，让无数的碎片随风飘到了那些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那一刻，他放佛突然放下了沉重的负担，连腰板也挺直起来，眼中弥漫着劫后余生的快乐。 我开着车行驶在空荡荡的街道，这个点，每个人都在各司其职的工作吧！ 今天的冬日暖阳却格外的明媚，我不由心生怜悯，同情这座城市里高耸写字楼内的上班族，一个个顶着一张没有阳光照耀的面庞，在无数的格子间，过着朝九晚五、周而复始的生活。 如此好的天气，若能出来晒晒太阳，最好再找一个像太阳一样温暖的人，陪着你一起晒干所有的悲伤，那才是幸福！ 偷得浮生半日闲，我打算不回家休息了，想起刚才刘文涛败在我的脚下，突然解了心中一口恶气，身体也瞬间通畅无阻，郁闷之气烟消云散。 这么好的天气，我想起了我的两位可爱而风情万种的闺蜜。闺蜜就是把你看穿还能和你在一起的人，是一个电话飚过去，她能立马飞奔到你身边的人。 第38章：王金金的小奶狗 我先将车停在路边，无聊地刷了刷朋友圈，贤妻良母们在晒早晨给萌娃做得爱心早餐，上班族在晒各种正能量的清晨励志鸡汤，微商们在不停地晒各种红包交易账单，各大早教机构喊着让祖国花朵赢在未来的口号，吸引父母们的眼球......我麻木地刷着朋友圈，突然唐婉婉昨晚的一条最新状态让我眼前立马一亮。 照片中，她搬进了男友的新房，并且落落大方的附上了一组优雅而不失格调的九宫格照片。 从照片中能够看出，这是一户装修精美、很上档次的豪宅，状态的下方设置了地理位置，豪宅位于苏州黄金地段的一所高级公寓。 肤白貌美的唐婉婉举着一杯高贵典雅的红酒，两片性感的嘴唇在笑，长长的杏眼在笑。照片中的她，身穿白色的真丝睡衣，妩媚动人，引得围观的大学同学纷纷排着队伍祝贺女神乔迁之喜。连王金金也没能免俗，在评论区用尽了毕生所学的华丽辞藻，大肆赞美了一番。 放下手机，我打算给她一个Surprise，开车直奔唐婉婉的新家，到了小区门口才打了个电话给她。 “婉婉，猜猜我在哪里？” “王主任日理万机，不是在单位就是在去单位的路上呗，哪像我们无业游民，只能在家里插插花呀、喝喝茶呀、遛遛狗呀！” “别贫了，我在你家小区门口，土豪，快说，住几号楼呀？” 唐婉婉慵懒的嗓音立马来了精神，“今天不是工作日吗？大忙人你翘班啦？我正好约了金金到我家参观呢，这下好了，咱们三个今儿好好聚聚。等着，我下来接你！” 几日不见，这两个女人竟然已经成了无话不聊的闺蜜。 等女神接驾的功夫，我对着汽车后视镜照了又照，镜子里的我脸色蜡黄，厚厚的粉底霜都盖不住两只黑眼圈，气色简直糟糕透了。我叹了一口气，还好今天是见闺蜜，闺蜜不就是别人只看到了你人前的端庄优雅，她却不嫌弃你私下的糟糕模样的人嘛。我扔下手中的气垫霜，不再做无谓的抗争。 突然一抬头，正前方的方向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车牌号，尼玛！这不就是王金金的X5嘛！大红色的外壳，和它主人一样热情似火、夺人眼球。再仔细一看，开车的人竟然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身材健硕、体型高大，笑容有些油腻，容貌大概二十五六岁的一个年轻小伙子。看那男子的身材，典型的长期服用蛋*的健身人士。男子下车后，贴心的替王金金开了车门，一只手扶着车顶，唯恐车顶撞到他的心肝蜜饯宝贝儿。 我嗤之以鼻，好老套的剧情，也就王金金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吃这一套，两人四目含情，看起来十分暧昧。想必这位男子就是王金金口中那个解风情、懂女人的私教了。说实在的，我最讨厌这种勾搭有夫之妇的欲系猛男，典型的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专门骗这些已婚少妇，最好夫妻不合的女人。 男人贴着王金金的耳朵暧昧地说了几句话后，王金金娇羞的像一只小鸟，捶打男人结实的胸膛。随后，男人驾着王金金的X5消失在路口。 我大吃一惊，这两人已经好到共用一辆座驾了？ 难道这副年轻的肉体真的比不过她和杨杰多年来的夫妻情分？ 不行，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这是在玩火啊！摆明了，这男人现在是又骗钱又骗色啊！ 我打算下车劝王金金不要引火*，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唐婉婉挽着王金金的胳膊已经走到我的车前，“今天真是太凑巧了，没想到爱岗敬业的王主任竟然也有翘班的时候，走，到我们家吃饭去！” “你这两手不沾阳春水的仙女还会做饭？”王金金笑着揶揄她。 “十指不沾阳春水，今来为君做羹汤。怎么样，我对你们好不好？” 见我没吱声，唐婉婉轻轻地拍了我一下，“想什么呢？大白天的想心思，说，你今天突然来看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姐妹们帮忙出主意呀？大胆的说吧，我们愿意为你出谋划策，谁让你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宝贝甜蜜饯儿呢！” “别贫啦，女神！我是羡慕嫉妒恨，想来欣赏一下你的豪宅，好激发我懒惰的意志力，继续发奋图强的卖力工作。” 三个女人说说笑笑的功夫来到了唐婉婉的爱巢。 “哇，好大的房子，高端、大气、上档次，婉婉，现在程序员都这么有钱吗？” “俗！没文化真可怕！能不能换些形容词？”我笑着揶揄道。 王金金故意瞥了我一个白眼，“行行行，知道你是干销售的，三寸不烂之舌。来来来，让我们现场见识一下你是怎么妙语连珠、口吐莲花的让客户办卡的！” “对对对，我也想看看咱们静静是凭实力当上团队主任的呢，还是你们单位那些大猪蹄子窥视你的美貌，为了留住你，故意给你个主任当当呢！” 两人女人一个比一个能说，得了，让她们见识一下我的实力吧！ 凭着几次和老陈逛楼盘的经验，我开始对着面前这户精装修的户型满舌生花的赞美。 “观景大三房，独立玄关，铸就大家风范；三开间朝南，清风阳光，奢享舒畅空间；豪华会客厅，非凡尺度，彰显主人气度；独立卫浴，双转角飘窗，尽享风景生活......” “哇！静静，我终于相信那句话了，有些人明明可以靠脸吃饭，还非要靠才华。你就是这类人呀！” “简直语惊四座，静静，这房子被你这么一夸，我都想买一套和婉婉做邻居了。” 我“噗嗤”一笑，“德薄才疏，承蒙谬赞。小女子不过是多逛了几次楼盘，现学现卖罢了。 不过我得夸夸你家程序员，人家小顾才是明明有颜值还要凭才华努力的人。你们看啊，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什么app呀、小程序呀、游戏啊，可都是程序员码代码敲出来的，尤其是像小顾这样的程序工程师别提多吃香了，太多大公司不惜花重金都要将这类人才留在自己的麾下。不像我们干销售的，门槛低，入行快，只要肯吃苦，嘴皮子再利索些，能够推销出产品就行，但是销售这行可代替性太高了。” “静静，别谦虚了，作为女人你也很优秀了，大小也是个管理层了，比我们两个游手好闲的女人强多了。那个，你上回说的行编有希望了吗？如果能拿下行编，你这辈子不靠老陈都能过得很好了。我听说银行的待遇特别好，我几个朋友的老公都是银行的，收入算得上是中产阶级了。” 王金金一脸望尘莫及，虽说她很享受当全职太太的日子，但是人总是会对自己不擅长的领域表现出心驰神往，也会幻想如果自己还在职场，是不是也能成为一个雷厉风行的职场女王。 三个女人谈笑风生间，我差点忘了先前在小区门口的那一幕。 “金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和那个私教好上了？” “没有啊！”王金金一脸无辜地看着我，琉璃般的大眼睛清澈的让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别装了，我都看见到了，那人都开着你的X5出去溜达了，你们已经好到不分彼此了吗？那宝马X5可是杨杰送给你的三十岁生日礼物，你心里不膈应嘛！做人要有良心，虽说杨杰有些难言之隐，但是现在医疗这么发达，有什么病看不好的？你就算不替杨杰考虑，也要想想两个孩子吧，万一将来他们知道自己的母亲红杏出墙，你让他们怎么看你？我看你就是放着好日子不过，作死！” 唐婉婉迟疑了片刻，叹了一口气，跟着苦口婆心劝说道：“金金，两性和谐的确很重要，但是既然选择了婚姻，就要有契约精神，结婚证虽然只有九块九，但是这是婚姻忠贞的契约，如果你不选择面对问题，而是去逃避，去追求新的肉体伴侣，你和杨杰只会越走越远。你们可以另寻人生伴侣，但是你们的两个孩子怎么面对多出来的后爹后妈呢？那个私教除了肉体能够满足你，其他方面呢？你总不能和他在一起纯粹只是为了啪啪啪的一时爽吧！” 谁知王金金竟特委屈地吼道: “你们特么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老娘都大旱一年了！ 我......我也有需要啊，我特么又不是七八岁不知性为何物的小女孩，我是一个三十少妇啊！他杨杰要脸面，不愿意去就诊，我难不成就要守着他过清心寡欲，柏拉图式的婚姻？” 我心里暗暗一惊，没想到王金金和杨杰之间已经一年没有鱼水之欢了，这对一个有生理需求旺盛的少妇确实很残酷。 但转念间想想，这个社会对男人出轨置若罔闻、不屑一顾，换了女人却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甚至网络上人肉搜索进行人身攻击，我不免多劝了她几句。 “金金，男人出轨一般是寻求身体的刺激，把心还是会放在家庭中。但是女人是感性动物，一旦身体有了背叛，心也会跟着背叛。心一旦离开，就无法挽回。我在网上看到过一个女人出轨的新闻。女人的丈夫常年在外打工，女人一时寂寞就跟同村的一个已婚之夫有染。原先两人都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在一起，但是时间久了，那女人的心就变了，爱上了已婚之夫。两人商量抛家弃子一同私奔。在离开的当晚，男人变卦，舍不得家里的老婆孩子，所以没有答应走。女人绝望之下，放火烧了男人一家。最后闹得两个家庭支离破碎。所以人一旦变心，后果很严重。婉婉，为了两个孩子，收起你的原始欲望，可以吗？杨杰总不会一辈子不行的，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对啊，对啊，大不了我们买些成年人用品送给你，你先应付一段时间啊！总比找健身房的鸭好吧！”唐婉婉嬉皮笑脸的开始缓解三人的尴尬气氛。 谁知王金金突然痛哭流涕，红着眼睛向我们表示抗议，“等他好了我这块田地已经闹旱灾了。而且小鹏根本不是鸭，他是个很单纯的男生。你们不懂，我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垂涎他的肉体，后来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你们根本不知道年轻的小奶狗有多好，年轻美好的肉体，战斗力十足，而且超级粘人，走在大马路上随时随地就要亲亲抱抱举高高。比如我今天换了新的口红，他能一下子看出来然后开始360度的夸奖，只要我稍微打个喷嚏，他马上就把外套脱下来给我穿上，有时候情绪有点低落，他也能第一时间发现并且安慰我，还喜欢讲土味情话给我听，不像家里那位大爷，只会讲道理教我如何做人。”，王金金擤了擤鼻涕，情绪有所缓解，眼睛突然散发出少女般的光芒，：“我给你们讲几个小鹏的土味情话，你们就知道我为什么会沦陷其中了。” “请找出这句话中重复的字：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 “小姐姐小姐姐，我能送给你一样东西吗？” “什么。” “我把我自己送给你。” ...... 看着王金金一脸幸福满足的神情，我想，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即便知道这都是套路，但只要对方帅得堪比吴彦祖，也真的招架不住这样的攻势。“女人，你已经成功引起我的注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的！”这样的霸道总裁开始退却，“姐姐，我好想你”的小奶狗开始登场，成了大龄女性的最新萌宠。 第39章：剖腹产有七层 杨杰虽然身体上出现了难言之隐，但对金金可是一直呵护有加，家里又是保姆又是育儿嫂，金金几乎没有像普通的女人吃过生活和家庭的苦。说实在的，王金金今年32岁了，走在路上跟着女大学生似得，满脸的胶原蛋白，身材管理的也很好，每周两节瑜伽私教课，其他时间大多也是泡在健身房。说白了，王金金就是一个富养的女人，一个被宠惯了的小女生，有时候甚至比她那两个孩子的心智还不成熟。 不撞南墙不回头，王金金气鼓鼓地拨弄着她的三千青丝，埋怨我们不理解她的寂寞空虚冷。 难得的闺蜜时光，实在不想被这些令人烦恼的事情搅扰了姐妹情深，我亲昵地搂住王金金的脖子，故意给她台阶下：“我家金金只不过是一时迷了心智，我才不信金金放着家里的好日子不过，找个健身教练过日子呢！” “是呀，男人不过是无聊的消遣，没啥大不了的。过了这股新鲜劲儿，金金会想明白的，杨杰才是最适合和她共度余生的男人。”唐婉婉可有眼力劲儿了，忙不迭的附和道。 气氛缓和，友情升温。三个女人兴致勃勃的打开冰箱，冰箱里水果、蔬菜、肉类、果酱等，分类的有条不紊，冷冻层还有做好的成品食材，食物上面一一贴了温馨提示，如：婉婉，一天一颗苹果，不许偷懒；婉婉，西兰花抗癌，要多吃；婉婉，冷冻区有成品食物，微波炉加热即可......” 看便利贴上苍劲有力的字体，想必这些应该暖心的举动是唐婉婉的男友精心准备的，我和王金金纷纷感叹，这是别人家的男朋友。王金金自己何尝不是呢？每次她和杨杰闹脾气后，不出三天的功夫，一个最新款的奢侈品包包就如及时雨一般，送到了王金金的手中。这也是别人家的老公啊。 王金金看着一冰箱的便利贴故作羡慕状，笑吟吟地说：“网上都说程序员情商低，只知道敲代码，婉婉，你可真是挖到了宝藏，你要好好珍惜哦！我那家那位榆木疙瘩每回惹我不高兴了，就只知道送包送化妆品啥的，一点都不走心。其实女人呀，并不需要多么名贵的礼物，只要那个男人用心就足够了。上回我过生日，你们猜小鹏送了什么礼物给我？告诉你们，竟然是咱们中学时期的贺卡，上面写满了对我的爱慕，真的特别用心。” “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因为你现在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早就习惯了名牌包包各种奢侈品，你才会觉得那个什么小鹏送的贺卡新颖，呵呵，你真是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怎么跟个初中女生似的，还喜欢这一套。一张贺卡能花几个钱？你别跟我说，你不在乎钱多钱少，男人给女人花钱的尺度决定了这个男人爱的深度，你知道为什么有些男人爱找小三吗？”唐婉婉一边拿着西兰花一边调笑道。 “不就是因为小三又年轻又风马蚤呗！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喜欢外面的野花。” “错了！小三和老婆不一样，小三是男人用钱堆积出来的，他们是建立在肉体和金钱上的交易，男人在女人身上花越多的钱，就会越来越深陷其中，就像投资股票一样，即使是在熊市，男人都会不断的加仓，期望得到更高的回报率。而老婆，说难听点，就是免费的发泄工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还处处替男人省钱，男人犯贱的本性就会越来越不在乎家里的槽糠之妻，他们知道老婆是永远不会跑的，但是小三不同，小三就是谁对她好，谁给她花的钱多，她就跟谁走！” 唐婉婉不亏是情场高手，这一套御夫术说得有鼻子有眼，我感觉听她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心想着以后不能埋怨老陈破费给我买礼物，这女人越懂事啊，男人就会越不珍惜。 三个女人一边嬉嬉闹闹，一边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做午饭，王金金这个贵妇竟然连蒜和葱都分不清，我笑着揶揄道：“王金金贵妇，蒜是扁平状，葱是空心状的，你果真是贵族府邸中养尊处优的大少奶奶，瞧你家杨杰都把你养废了，你还嫌弃人家。” 王金金瞥了我一个白眼，“这是两码事！”，说着拎起一块糖拌西红柿解解馋，谁知刚入口竟捂着嘴巴对着垃圾桶一阵猛吐，“婉婉，你该不会把糖放成盐了吧，齁死人了，你难不成连糖和盐都分不清？姐，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比我还菜！”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又哈哈大笑。 我扯了扯嘴角，无奈地瞥了面前两位贵妇，“看来啊，今天我不是来享福的，本想来吃个现成的饭，现在看样子我得撸起袖子做饭了。得了，你们出去看电视吧，别在这边帮倒忙了，简直越帮越乱，弄到晚上恐怕也吃不到一口饭。” 两女人相视一笑，一脸如释重负，王金金这个马屁精还不忘阿谀奉承几句：“在厨房的女人很美丽，会做饭的女人更美丽，喜欢做饭的女人最最美丽！那今天就辛苦一下美人喽~我们去看电视啦！” 做饭，对我来说确实是小菜一碟的事，在没嫁给老陈之前，我是一个人租房子住的，做饭这项必备的技能怎么能不会？ 没过多久，一桌子丰盛的美味菜肴上了桌，两个饥不择食的女人忙不迭动起筷子，还不忘拍马屁说些奉承话。 “静静，老陈娶了你真有福气啊！简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又混得了职场，静静，你简直无所不能。” “是啊，老陈上辈子一定烧了高香了，娶了个又会赚钱又会烹饪的女人，关键还是个美丽的贤妻娘母。我是男人啊，这辈子的梦想就是娶到像你这样性价比极高的女人。” 我白了一眼两个正在大快朵颐的女人，“行了，别拍马屁了，吃饭都堵不上你们的嘴！吃不言睡不语，连我家思琪都懂。” 一提到孩子，王金金的话匣子顿时打开，“是啊，平时我都是这么教育两个孩子，但是到自己这边却做不到，老师说，父母是孩子的一面镜子，家长要时刻以身作则、言传身教。但是真的好难啊，比如我不允许孩子吃垃圾食品，但是我自己却经常偷着吃，言传身教没那么容易。” 两位老母亲你一句我一句，交流着育儿心得，唐婉婉这个未婚女性压根儿插不上话，嘟哝着嘴巴，无奈道：“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未婚未育的女士呀，在这边传授育儿经，我都插不上话，好无聊。” 王金金咯咯咯地笑，“婉婉，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我这份子钱已经蠢蠢欲动了。早点结婚吧，争取三年抱两，儿女双全，多幸福啊！也能加入我们的育儿队伍呀，得空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出去遛娃，你们说，我们三个超级辣妈走在路上，是不是回头率爆棚？” “急着结婚干嘛，我还想享受清净的二人世界呢！再说了，说不定哪天我和小顾不合适了呢？我们现在还处在婚前试爱的状态，看看能不能久处不厌！.” “矫情！小顾又有才又又实力，你就别挑三拣四了，虽说你保养的很好，但是比你年轻比你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尤其是在苏州，江南吴侬美女不要太多啊，你别到时候煮熟的鸭子飞了，后悔不及。” “呵呵，如果能抢走的男人，我还要了干嘛？不过，我还真有点害怕生小孩，我都31岁了，医学生已经算是高龄产妇了，顺产自然是不太可能了，剖腹产肯定是不二的选择，想想刀片在肚皮上划过，简直细思极恐啊！” “其实顺产和剖腹产有利有弊啦！”，谈起生孩子，王金金确实比我俩有经验，好得她是生过两个孩子的母亲。“顺产恢复快，但是很容易侧切，引发各种妇科疾病，什么宫颈糜烂、各类炎症啊......最关键的是，顺产后很影响夫妻生活质量，女人那个地方难免会松弛。剖腹产呢，恢复慢，但是夫妻生活质量一点不影响，影响最大的就是身体吧！你们想啊，剖腹产一共有七层，皮肤、皮下组织、筋膜层、腹膜；到了*分别有浆膜层、肌层、内膜。母爱是不是很伟大？” 唐婉婉吓得一脸惊慌，“不生了，我还是做丁克吧，当女人太受罪了，我不想生了。” 王金金见唐婉婉害怕的一脸囧样，更加来了精神，“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真正受罪的时刻呢！乳腺堵塞的话，初生儿就吸不到母亲的母乳，这时候就得进行痛苦的催乳科技，那叫一个疼哦，不仅疼还得忍着疼痛坚持喂孩子母乳，两颗葡萄破了、流血了、结疤都得接着喂，谁让你是孩子的亲妈呢！” “天啦，流血了好不容易结了疤，再让孩子吸，那不得又破皮流血啊？太恐怖了，我不生，我不生！” 王金金越说越来劲，“这些只是肉体的摧残，当孩子一天天长大，慢慢步入了幼儿园，你会发现还不如把他们塞回肚子里去，一个个都是熊孩子，皮到上房揭瓦，做作业三分钟热度，有些甚至不做作业，指望父母代劳。前段日子啊，网上说有个妈妈辅导孩子做作业的过程中就气中风了，你说恐怖不恐怖？” “行啦，你刚才还劝婉婉三年抱俩，你这会儿又说这些，婉婉敢生才怪了呢！” 王金金吐了吐舌头，一脸做错事情，痴痴地笑。 第35章：死对头 吃完饭，我们窝在唐婉婉的沙发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唠嗑闲聊。 “静静，你有没有考虑生个二胎啊？你家老陈比你大六岁，真是一星半点都瞧不出来。”王金金又转头对着唐婉婉添油加醋的描述，“老陈是个玉树临风，貌似潘安的帅气大叔，你还没见过老陈吧，老陈一点都不老，那长相根本不输娱乐圈的老干部们，什么靳东啊，胡歌啊，吴秀波，根本和老陈没法比，星探是没遇到老陈，啧啧啧，真是太可惜了，老陈是大学教授，浑身上下一股子书香气，嗯，和那个陈道明的气质比较相像，对，就是陈道明，那种一个眼神就能迷倒众生的男人，有气质就算了，关键还帅气，最关键的是老陈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帅气，你说静静是不是傻人有傻福啊？抱得美男归！话说男孩像妈妈，女儿像爸爸，我看静静家是反了，思琪长得简直和静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果生个男孩指不定能够遗传老陈的帅气五官，静静，你可别浪费了老陈这么好的基因啊？过去那些事情就忘了吧！” “我看也是，静静，父母没有隔夜仇，虽说你嘴上不说，但是我明白，你还是怨恨你的父母，他们是做得不对，但是你不一样啊，你和老陈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你们才不会重男轻女呢！而且你婆婆整天唠叨，你不嫌烦吗？不如给她生个孙子，这样她就没有闲工夫盯着你了，还促进了家庭和谐，多好啊，静静，考虑考虑呗！” 唐婉婉跟着附和，她俩都知道因为二胎的事情，这些年我和婆婆之间心里总是有个结，老陈夹在中间更是左右为难。 婆婆喜欢男孩，大姑子带着侄子小兵住在家里这段时日，婆婆看着小兵的眼神明显不一样，再看着思琪，总是忍不住的唉声叹气，小兵毕竟是别人家的孙子，再喜欢也是别人家的，虽说婆婆很爱护自己的孙女，但是她心里更想要个孙子，给老陈家留个后。父辈的人，尤其是女人，总是有种想给夫家延续香火血脉的心理。 “你们说的倒是轻巧，婉婉，你自己生个试试，带一个孩子已经够累了，现在是什么时代？21世纪，物价涨得比工资快，你知道一个孩子要花费多少钱吗？我家思琪一个人就学了九个兴趣班，单单一个暑假，就花了我半年的薪水，什么夏列营啊，各种兴趣班，你当我是你们一个有权有势有家底，一个是白富美，老陈只是个教授，又不从商的，我们没有那个实力再去生一个孩子了，生孩子很简单，就是小蝌蚪找妈妈，但是养孩子那可不是轻松的活儿，王金金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要请得起育儿嫂、保姆阿姨的，我也敢生二胎啊！” “借口！” “对，你就是逃避！” “哼！你们这才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呢！孩子的一切教育、生活开销是家里最大的投资，除此之外，家里的老人一天天变老，身体不如从前，万一有个什么突发情况，治病也是一笔大开支！还有每年雷打不动的两次全家旅行，都是钱啊，我还没算家里的日常开销呢！我如果是独生子女，我倒是不担心，但是我没有娘家人做后盾，这钱啊，必须拽紧了。” 王金金忽然幽幽地说：“娘家人这事情嘛，我觉得有利有弊，既然你爸妈把钱都给你弟弟了，那养老的事情自然落在你弟弟身上，你虽然没有拿到属于你的一份，但是你也少了两个老人的负担啊，他们自然不会问你要钱生活的。” 唐婉婉更是说得头头是道，“是的，这些都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你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其实我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父母也老了，那些过去的陈年往事不如放下算了，放下过去就是解放自我，抛开心结，人才能阳光，不是吗？” 我和她们说了我婆婆对待外孙子和孙女的态度，她们说我太过疑心，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道德绑架，是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在作祟。说得我竟然一时怀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 三个女人的闺蜜时光，不知不觉就聊到了下午的黄昏。 我在唐婉婉的爱巢中，悠哉悠哉的度过了闲散、惬意的一天。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没有家庭的束缚，没有工作的压力，几个女人可以不分白昼的来一场昼夜畅谈。 贴心的小徐平均每隔一个小时会在群里播报一次小组的最新业绩，还不忘提醒我这个身体柔弱的主任，老老实实、安心的在家中休息，不要瞎操心，让我颇有一种兄弟们在前线浴血奋战，我在后方只需指点一二的即视感。九五后的小奶狗果然是各种软萌宠，如果不是年龄的硬性束缚，我觉得我都有可能会做出禽兽的事情。 虽说L组知晓了我们的根据地，并且在迅速分食这块肉，我们小组的整体业绩并没有比先前的业绩降低，有了L组的野蛮加入，貌似更加激发了小组上下的斗志。更何况那么庞大的工业园区，一个公司的员工多则上千，少则也有上百人了，肥沃的资源暂时经得起两个组的地毯式扫荡。 傍晚的天空并不阴郁，夕阳西下一抹金黄涂满了天空。黄昏的太阳虽然显得柔弱，但黄灿灿的阳光却带有温暖。 王金金的小狼狗已经在楼下等候多时，打了个电话催促了几句，王金金就红着脸，忙不迭的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拢了拢耳边凌乱的青丝，嘴里还不停的向我们解释，“小鹏是来还车的你们可别想多了，以后我就自己锻炼，回头就取消了他的私教课。” 哎！真是个表里不如一的女人，如果她真有这么决绝，干嘛临出门前还急急忙忙的在镜子面前抹了个口红，这不明摆着，女为视己者容嘛！ 王金金离开不久，我也告别了唐婉婉的爱巢，预备回信用卡中心打卡，顺便和组员们开个今日的总结会议，再布展一下明天的小组业务方向。 回到卡部，三个小组的销售人员七七八八的回到卡部中心打卡，只剩下F组和刘文涛的L组的成员没有归队，看着刘文涛的空空的座椅，我又想起了白天那一幕，可能这家伙躲在哪个角落伤心难过去了吧！毕竟，男儿膝下有黄金，他今天跪的可是他一直以来的死对头。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卖力的响起，电话是小徐打来的。 “主任，L组那帮孙子和我们干仗了，他们见办卡办不过我们，塞了一条烟给门口保安，那个狗日的保安竟然翻脸不认人，拿着电棒就赶我们走，还让我们明天别来办卡了。” “谁塞的烟？” “瘪犊子刘文涛！” “等着，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抓起包包，我风风火火往外跑，一路开着车在拥挤的下班高峰期的车流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工业园区。 我赶到现场后，F组和L组已经火拼结束，每个人脸上都挂彩了，我看了一眼刘文涛那个瘪犊子，白天还是一副龟孙样儿，这会儿嘴角流着血，满眼的杀气，简直红了眼睛。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狠狠地丢下这句话。 “兵不厌诈！王主任没读过孙子兵法？韩信尚能有胯下之辱，我刘文涛一介草民又何必高尚呢！”刘文涛起身，在我耳边小声的嘟哝。 一团无名火顿时在我心里奔腾，“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刘文涛的脸上。 瞬间，两组队员又撕扯在一起，纷纷为自己的主任拼命。 回到卡部中心，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孙大海一脸怒火坐在办公室，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 “刘文涛！老祖宗说，好男不跟女斗，我看你压根儿不是男人！本来抢人家F组的资源就是你不对，你还动手打人，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王静，你也是，大家都是一个集体，大家好，整个卡部中心才能好，才能走得更长远，你们的位置才能做得久，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咱们卡部一定要团结，如果这事情传到其他城市卡部，我都替你们丢人。” 手机调至了静音，在口袋里不停的震动，不用说，一定是老陈打来的。 此刻我一点反驳的心思都没有，只想快点回家，思琪一定在等我。 见我们不再对峙，孙大海的脸稍微平和了不少，“行吧，我今天做个和事佬，大家握手言和，明天起，工业园区，你们两组轮流去，避免不必要的冲突！这次我就不给你们记过处分了，下不为例，下次遇到这种事情，直接给我走人！” 走人自然是不可能的，他孙大海明年能不能顺利当上分行的行长就取决于今年卡部的整体业绩了，他这招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是和事佬一贯的作风罢了。 第36章：老陈发火 离开信用卡中心时，外面已经下起了雪，一层薄薄的白雪像轻软的羊毛毯覆盖在空无一人的大街，汽车在孤独的路灯下，闪着寒冷的银光。 手机不再震动，未接来电已经证明了老陈对我的忍耐性到达了极致。如果不是今年当上了团队主任，我仍然是个普通的销售业务员，加不完的班、接不完的客户电话，老陈早就劝我辞职，换一份朝九晚五的闲差，但是真心舍不得销售这份高收入工作。 因为有几年的销售积累，我的客户转介绍特别多，从来不需要像新入职的员工，跟着无厘头的苍蝇，各大商场、街道、写字楼的扫街，有些甚至用微信搜索附近人，寻找各种办卡的机遇。卡部有个男人特别奇葩，明明自己是个爷们，却换了一个女人的头像，照片中的女人玉峰足足有E罩杯，呼之欲出的诱惑，附近空虚寂寞的男人垂涎欲滴，各种求见面。见面不就被拆穿了吗？机智如他，竟然将资源贩卖给卡部的女同志。 老陈常听我说卡部销售员的这些办卡奇招，总是皱着眉头，嗤之以鼻，劝我辞职。销售，毕竟是个不算稳定的职业，而且压力特别大，老陈不希望我活得这么累。 其实老陈最担心的是我跟别的男人跑了。 因为每天抛头露面，我认识的男性客户特别多，其中不乏有钱、有势、有才、有貌的男人，而我说句不谦虚的话，长相气质算中上等，身姿曼妙，属于杨柳细腰的那种女人，每天穿着修身的职业装出门，老陈总是醋海翻波，“静静，这套制服把你身体的优势显露无疑，我一想到别的男人会窥视我老婆的身体，我就浑身不爽，静静，能不能别穿这样出去？” 我总是忍不住嘲笑他，“销售不穿工作服，凭着一张嘴出去，别人还以为是传销呢！制服，也是身份、事业的象征，是人与人之间建立在外在的一个信任基础，老陈，你怎么能因为你老婆的身材好，就让你老婆违背了最基础的职业素养呢？” 老陈见说不过我，只好无奈的放我出门，出门前还不忘提醒我，“哎！娶了个漂亮的老婆成天提心吊胆的，不过我得提醒你，出门在外工作归工作，不许朝人家笑，你那两个梨涡太撩人了，我就是掉进这两只漂亮的笑坑里，记住！不许对客户笑！知道吗？” 老陈是个十足的醋坛子，但是我打心眼里其实挺喜欢他这股子醋劲，毕竟，被一个人时时刻刻惦记着，不放心着，很明显，这个男人是爱你啊！ 干了几年信用卡销售，如今越来越忙，信用卡的普及越来越得到广泛的认可，尤其是年轻人，很多都是月光族，没有信用卡的支撑，压根儿熬不到下个月发工资。不说年轻人，社会上的成功人士，信用卡就是一份地位的象征，什么白金卡、金卡、公务卡，都是体现了客户尊贵的社会地位象征。再往逼格高处讲，无限透支卡，就是社会金字塔顶端人士的标配了。 自从有了思琪，老陈经常抱怨我工作太忙，没时间陪孩子，年初我没升职前，老陈隔山差五的劝我辞职，“我堂堂一个大学教授，还养不起老婆孩子了？静静，咱们就踏踏实实的过点小日子，不好吗？你一个女人成天在外面抛头露面、风吹日晒，你这不是打你男人的脸吗？” 每次我都会嘲笑他，“一个大学教授，居然目光如此短浅，是的，你的确能养活我和孩子，但是你老婆的人生价值难不成就是洗衣煲汤、伺候相公照顾孩子吗？短时间你会觉得没什么问题，时间久了，我和这个快速发展的社会脱轨了，和你之间交流产生障碍了，比如你和我讨论通货膨胀、5G黑科技、各种人工智能时，我却和你讨论大米涨价了，青菜比猪肉贵了，孩子的兴趣班要交钱了，你说我们之间还能平等还能有共同语言吗？日子久了，你就会嫌弃家里的黄脸婆，嫌弃你的糟糠之妻来了。” 老陈总是无奈的摇摇头，“我说不过你，你们销售的嘴比我们学校的高级讲师的嘴都能侃。但是妈年纪大了，又不会辅导孩子做作业，我在院办难免晚上会有吃饭应酬的时候，你如果加班晚归，思琪的学习怎么办？思琪现在是幼儿园，上了小学功课的压力可不是现在的节奏！咱们俩必须有一个做出点牺牲。” ...... 几个月后，原先带领F组的主任辞职回老家创业了，这个位置落到了常年霸占销冠榜单的我的头上。自从当了管理岗，我的时间稳定了许多，有了更多的时间陪思琪。老陈这才闭上了嘴巴。 但是今晚，手机来电显示上的未接来电，让我预感到，今晚有一次血雨腥风的辩论赛。 打开家门，时钟不偏不倚落到了十点的位置，“铛铛铛”的声音，让我心里埋怨这个老古董一点眼力劲儿没有。一抬头，发现老陈、婆婆、大姑子齐刷刷地坐在沙发上，一个个眼睛圆溜溜地瞪着我。 “你还知道回来？思琪哭着要妈妈陪她睡觉，你这女强人也是女人啊，女人什么最重要，家庭！你看看我，自从有了小兵，我就没上过一天半，全力以赴的照顾孩子。”，婆婆和老陈一脸不高兴，大姑子反而越说越来劲，不断的往自己脸上贴金，“幸亏这段日子我待在这里，不然啊，妈还得瘸着腿自己买菜做饭呢！王静，这份情我就不用你还了，毕竟这儿是我娘家，但是我总有一天会回去的吧！到时候你难不成让我弟给你们烧饭洗衣啊，我弟可是书生的手，是教书育人的手。” “清伊说得对，静静，你这上班三天两头的晚归，你有不想想你一天真正和孩子相处的时间有几个小时，白天你们一个上班一个上学，晚上就几个小时陪孩子的时间，其余都是睡觉，你这还经常加班，你就是这么亲子陪伴的吗？” 母女轮番吐槽，我无奈的拢了拢耳边的发丝，老陈却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惊恐地站起身来，朝我面前走来。老陈挽起我的长发，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我面庞划过的一刹那，我竟脸红了，这都什么套路啊，我心想，老陈，你即使再护着老婆，也不至于没情商的在自个儿老妈老姐面前秀恩爱、撒狗粮啊！ “啊！痛！” 老陈的手触碰到我被头发遮挡的颧骨上方，一阵刺痛让我忍不住叫出了声。 “王静，这伤怎么来的？你和人打架了？” 面对老陈的质问，我从恍惚中醒来，套出手机对着脸仔细的观摩，尼玛，我竟然也挂彩了。 我想起傍晚，在工业园区扇了刘文涛一个耳光之后，两个组的组员撕扯在一起一阵混乱的扭打，我忙着帮忙拉架，这脸上的伤口很可能就是当时被那个人的指甲划到了，之前没有任何感觉，刚刚被老陈触碰后，现在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老陈一双黑曜石般的深邃眼眸，温柔一扫而尽，现在分明就是火眼金睛，怒气冲冲的质问我，“怎么回事？谁打的？” 老陈的声音几乎咆哮，但仍然看得出来有太多的心疼夹杂在其中，这些年，老陈连一根毛发都舍不得动我，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竟然伤了他老婆，他能不急眼吗？ 我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辩解，脑袋中不断的组织合理的语言，既要过了大姑子和婆婆那一关，又要过了老陈这一关。 “刘文涛那组抢了我们组的客户资源，下午那会儿两组打了起来，我去现场拉架的时候，可能是不小心被谁划到了吧！” “辞职！别干了！”老陈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有股让人不容拒绝的魄力，阴沉的表情让三个女人有些不寒而栗，谁都没再开口说话，各回各的屋，各干各的事儿。 晚上老陈背对着我睡觉，我身子凑近他时，他总是躲得远远的，我知道，他生气了，但更多的是心疼！ 坚持不懈了几次，我终于抱住了他，温暖圆润的身子贴近他时，他也不再反抗。 黑暗的夜里，老陈憋着一股子气不说一个字，我们就这样一直沉默着。 上午在卡部和刘文涛一番斗智斗勇，中午至黄昏在唐婉婉的爱巢疯了许久，傍晚又打了一架，今天这一天的信息量太大了，此刻我顾不得脸部的隐隐作痛，困虫附体，搂着老陈温暖的身体，我开始有了睡意。 谁知，老陈的一声低沉的轻唤，打破了夜的静谧。 “静静，我知道你好强，但是销售这行真不是长远之计，你今年也三十了，该好好规划一下未来的职业方向。销售靠得是嘴皮子，但是说句不好听的，销售这行的技术性不高，如果你不愿意辞职在家，我建议你可以学门手艺，最近你可以想想，自己喜欢并擅长做些是什么？你们那个孙大海我又不是没见过，他可是个老狐狸，行编没难么容易给你的，你们五个主任谁都想得到这个香馍馍，谁都会拼了命的提高业绩，你们这些努力啊，都是替他人做嫁衣的，你们居然都看不透！” 说完这番话，老陈转过身，摸了摸我的伤口，温柔的让我迷醉。我的瞌睡虫顿时不见踪影，只想将头埋在他的怀里，闻着他独特的体香，说上一夜的掏心窝子的话。 “清源，要不这样吧，等这次年底的业绩出来，行编真假也都知晓了，如果是孙大海为了自己的前途，骗我们，我立刻辞职不干。如果不是，如果行编很幸运的降临在我的身上，那咱们将来的日子会更好过，行编可是个金饭碗，你也不想我这些年的努力白费吧？” “那好，你答应我，如果没有行编，立刻辞职，行吗？我不想我的女人过得这么辛苦，钱多钱少还不都是过日子？咱要那么多钱干嘛？我们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我不奢求大富大贵，只想和你相伴相爱，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嗯！我答应你！”黑暗中，我和老陈紧紧地抱在一起，老陈也许不知道，我的眼眶湿润了，那是感动的生理反应。我情不自禁地吻上了他厚薄适中的唇，老陈霸气一个转身，这一夜，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而屋外，正下着皑皑大雪。 第37章：人情社会 每年的冬至这天，天气开始进入了“数九”，俗话说：“一九二九，怀中插手；三九四九，冻死猪狗......” 天气越来越冷，组员的业绩越来越差。 原先我一度认为，那片产业园区即使有L组的半路截胡，但也不至于这么速度就寸草不生。 谁知，一个月后，组员驻点的业绩几乎寥寥无几。加上天气寒冷，来来往往的工人小妹、小哥再也不会在寒风中驻足片刻，惦记我们桌面上不疼不痒的小礼品，一个个下了班就缩头缩脑的往宿舍里钻。 不单单是我们组的业绩不佳，整个卡部的业绩都不容乐观，每个人都挣扎在年前最后一个关头，每个人都颇有一种混日子等过年的态度。 只有我和刘文涛还卯足了最后一口气，绞尽脑汁的替手下想法子办卡，其余三个主任对行编已经不再抱希望，就目前统计，我和刘文涛整组的业绩已经遥遥领先了其余三组。 毋庸置疑，现在这场行编争夺，只剩下F组和L组之间的较量。 准确地说，是我和刘文涛的一场最终PK。 目前业绩我和他不分伯仲，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了。 刘文涛用尽了身边各种资源，我也开始使出浑身解数，就像一场马拉松长跑，我们都处在最后的冲刺关头，一刻不敢停歇。 我是个不愿意麻烦朋友的人，干销售这些年几乎没有动用过任何关系网去挖掘客户，但为了这次的行编，我也豁了出去。 晨会后，组员根据自己的计划开启了一天的办卡日程。 我拎着从前办卡的一套行头，iPad电子系统录入设备，和一堆客户纸质信息表单，匆匆忙忙的出了办公室。 “好巧啊！王主任这是打算亲自操刀？” 真是冤家路窄，电梯里居然遇到了刘文涛那个瘪犊子，阴阳怪气、拿腔拿调地揶揄我。 “你不也是吗？”，我瞥了一眼刘文涛手中的办卡设备，“刘主任，您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这就不讲道理了吧！” “没有，我哪敢啊，靠那群小兔崽子冲刺年终业绩，我还不躺着输给王主任你啊，我可没你好命，你家就生了一个姑娘，根本没有压力，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女人大冬天的这么拼命图啥？我是没办法，家里两个浑小子等着我养活，哎！上辈子真不知道欠了他们什么！” 明明是炫耀，这瘪犊子还装出一副苦大深仇的模样。生了儿子了不起吗？ 我一阵冷笑，“您多厉害啊，器大活好，您强，您有能耐，给您一个双击666！” “你！”一听这话刘文涛顿时就不乐意了，变得虎目圆睁，“果然生了孩子的女人就是没羞没臊的！” 刘文涛匆匆离去，我不竟嗤之一笑，对付这种二流子就得比他狠，比他污！ 出了办公大楼，室外的寒气扑面而来，我哆哆嗦嗦地系上安全带，汽车的方向盘好沉，玻璃上面蒙着一层白白的霜。 热车的功夫，我打了个电话给唐婉婉。 “婉婉，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找你有事！” “什么情况？一大早打扰了我的回笼觉！”唐婉婉慵懒的声音，似醒非醒。 “美人儿，醒醒，说正事儿呢！小顾他们公司貌似规模不小吧，能不能请他帮忙引荐一下，我最近冲刺年终业绩，让他帮个忙，我想去他们公司办卡。” “帮忙？你没搞错吧？” 唐婉婉的声音顿时一阵清冷，听得我不由哆嗦了一下，心里莫名尴尬，好像大清早请人办事确实不太礼貌。 “我......你......实在不方便就算了！”我支支吾吾地嘟哝着。 “静静，你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啊？还是这些年没见，你和我之间已经生疏到需要用‘帮忙’两个字了吗？” “什么？” “什么什么？请他办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你放心，我这就立刻打电话给他，我闺蜜有事找他，这是给他面子，他必须百分百完成，等着，我来打电话！” 说着唐婉婉霸气地挂了电话，听得我一脸懵逼状。 不知是车内暖气热乎了，还是我的心被唐婉婉一番话给暖热了，我竟然浑身热血沸腾，感动的眼睛竟然开始冒汗，真是年龄大了，听不得掏心窝的话。 这就是闺蜜啊，你有事不找她帮忙，她还得跟你急眼儿呢！ 人生得一两个知己好友，太幸运！！！ 没多久，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了过来，接通后，是小顾的声音。 “姐，你有困难怎么不早说啊，没事儿，我刚刚已经和行政说了，大家把身份证都陆续送到人事处，你来了就可以直接给他们办卡了，地址是......” “谢谢你啊，小顾，姐回头请你吃饭！那我现在立马过去！” “吃饭可以啊，不过得我请，我来这么久还没有正式邀请你和金金姐吃饭呢！婉婉背地里骂了我不少回了，我这不最近APP上架特别忙嘛，是我的错，我的错，回头我自罚三杯，姐，你赶紧来，大家都准备好了。” ....... 挂了电话，我不由会心一笑，这唐婉婉果然魅力不凡，不知道给小顾灌了什么迷魂汤，这男人百依百顺，连对女友的朋友都是任劳任怨的态度。 果然，这是别人家的男朋友。 小顾他们公司在苏州国际金融中心，也就是苏州的第一高楼，白领、金领、各类宝藏级人才出入的写字楼。 跟着小顾发来的地理位置，打开高德导航，很快我就来到了小顾他们公司。 映入眼帘的logo和公司名称，简直让我这个老母亲很快产生了亲切感。 公司名称叫“熊孩子家长学校”。 精神广告语——让家庭教育简单高效，让父母成为教练型父母。 啥？父母还可以成为教练型的父母？莫非教育孩子还得持证上岗？ 我不竟对这家公司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心，想要进去一探究竟，做了父母大概都会对和孩子有关的事物感兴趣吧！ “姐，别愣着啦！快进来，外头冷！冻坏了，婉婉要怪我照顾不周了！” 小顾穿着运动休闲装，和上回见他的商务形象截然不同，不过更多了几份邻家男孩的小清新，随意休闲的衣着，确实和他的职业很符合，技术男嘛！脑海中第一印象就是穿着人字拖敲代码，桌面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外卖包装盒。 不得不说，这是个有人好办事的社会，小顾又是他们公司技术科的国宝级员工，连熊孩子家长学校的创始人都办了一张信用卡。可见，这年头老板对人才的巴结程度，简直不亚于粉丝追星的节奏。 一天下来，收获满满，一口气办了一百多张的信用卡，头昏脑涨，不过想想如此惊人的业绩，如此配合的一个大“团单”，我距离行编简直越来越近了，心里对小顾、对他们公司的员工，都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傍晚时分，熊孩子家长学校的创始人，陈女士，买了一堆的下午茶犒劳员工。不得不说，这家公司的企业文化真的很不错，团队中也没什么尖酸刻薄之人，大家一团和气，所谓和气生财，大抵如是！ “王主任，来杯咖啡~” 陈女士拿着一杯咖啡笑盈盈的向我走来，她长得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行为举止大方得体，面容看起来很有佛性，一看就是一个好相处的女人，年龄目测四十岁以内。 “谢谢您！今天真是太感谢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年底冲刺业绩，压力山大！小顾是我闺蜜的男朋友，我这不就资源抢先利用来了嘛！多有打扰，抱歉抱歉！” “哈哈，有资源不用多浪费啊，你做得对，就得替你闺蜜试试顾总，女人一辈子的幸福，可得仔细把把关，做得不到位，回去告他状去。” 我俩抿嘴偷笑，很快初次见面的生疏感顿时烟消云散。 “陈总，您这款APP是针对孩子父母的吧，我刚才仔细看了一遍您公司的简介和创办理念，确实很吸引人。说实话，现在很多年轻父母只会生，不会养，养儿路上简直鸡飞狗跳。我觉得教育是朝阳的行业，您这个项目很有意思！” 陈总盈盈秋水般的眼眸瞬间一亮，优雅的笑容，让人卸下了所有的心理防备。 “这么看来，你也是孩子的母亲？而且很关注亲子教育？” “是啊，我有个五岁的女儿，但是我平时上班挺忙的，对她的照顾不是很多，心里有时候会很愧疚，觉得陪孩子的时间太少了。” “是的，职场妈妈很不容易，我们这块APP也有针对职场妈妈的心理辅导，其实啊，职场妈妈只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和孩子高质量的相处，一点不比那些有大把时间陪孩子，却只会陪而不伴的妈妈优秀多了。你可以下载我们的APP，关注公众号，里面有很多育儿软文和精品课程，对你应该会很受用。而且我们还有线下的家长学校课程，不瞒你说，这世间许多职业都是需要岗前培训，而人们天真的认为，为人父母是与生俱来的能力，想想简直细思极恐，怎么可能有人天生就会做父母的呢！你想啊，人一辈子只有一次当父母和当子女的机会，你就能保证不出错吗？” 听了陈女士这番话，简直打破了我的三观，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当父母也需要岗前培训的。 “是啊，想想在养育孩子的路程中各种坎坷，以及对待孩子各个年龄段的敏感期束手无穷时，我们明明知道不能像老一辈那样无动于衷，却也不知道如何来引导孩子。陈总，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你们这款APP。” “嗯！也欢迎你加入我们教练妈妈的大家庭，欢迎你在育儿过程将宝贵的经历分享给千万宝妈，或者遇到什么困难的事情，也可以在APP上面求助哦！” “好的，一定！” ..... 第38章：带家长 聊天的功夫，时间很快到了下班的点儿。 一整天待在这家公司，我竟然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归属感。也许是这家公司的各类产品都是和父母、孩童有关的吧。这家公司不仅名字特别有意思，产品理念也很前卫，但是最吸引我的还是他们公司的工作氛围。 刚刚和创始人聊天过程中，我得知这家单位的职工大多都是已婚已育的女性，只有部分男性是从事技术岗和市场营销岗。我又对这个群体多了一份亲近感。 这一天，我一边办卡一边听她们讲述各种育儿过程的种种难题，她们从用户在育儿过程中遇到的一些痛点着手，专门针对这些痛点问题，讨论并研究出一系列的课程、干货分享给千万用户父母。 她们的观点几乎都能戳中我的心声，如果不是有办卡的任务在身上，我恨不得立刻加入她们的话题讨论。 “今天谢谢大家这么配合我的工作，特别感谢，回头等行里最新的保温杯下来，我亲自来送给大家，人手一只。” 见天色不早，而且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我客气的向所有人打了个招呼，打算告辞。 “大家都是职场妈妈，互帮互助嘛，搞不好咱们以后还有理财知识要和王主任请教呢！” “是啊是啊，王主任常来玩，你是顾总的朋友，就是咱们的朋友，而且我们都是母亲，见面一定不会尬聊。” ...... 同时职场妈妈，一群女人彼此间惺惺相惜，对我的态度都十分友善。能够在跑业绩的过程中遇到这样有爱、并且志同道合的公司，确实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小顾见我要离开，忙不迭的一路护送我下了楼，笑嘻嘻地说道“静静姐，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还满意吗？婉婉问起来，静静姐，你得替我说点好话哦！” 我“噗嗤”一笑，“还没领证就已经是妻管严啦？这么怕老婆？” 没想到小顾一双好看的笑眼，顿时失去了光芒，原先像灯泡一样亮的眼眸，此刻竟有一丝忧伤拂过。 “静静姐，我倒是想被妻子严厉的管教约束，可是婉婉一直不答应我的求婚，哎，女人心海底针，我可能是哪里做得不好吧！静静姐，你有空帮我劝劝婉婉，我是真心爱她，想和她白头到老，我爸妈也一直催我们结婚，但是婉婉一直不答应，我是真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听了小顾这番委屈的心声，我是更加佩服唐婉婉了，这年头男人催婚的真不多，女神的魅力就是不一样，小顾倒像是个女人，拼了命的想要嫁给自己的如意郎君。 “好的，放心，有空我一定会好好劝导她的。” 我礼貌性的回应了小顾，但是心里却很清楚，唐婉婉迟迟不答应小顾的求婚，其实也另有隐情。 这些年，唐婉婉身边的男人不停的更换，但是没有一个男人是真心对她的，不是把她当做炫耀社会地位的附带品，就是纯粹的交易性的关系。但凡她唐婉婉爱上的男人，最终的结果都是劳燕分飞，所以，唐婉婉对男人其实早已失去了安全感。 小顾相貌堂堂，才高八斗，而且爱情史几乎一片空白，属于那种典型的学霸，只知学习、无暇恋爱的好孩子。好不容易情窦初开，竟然一下子遇到了老司机唐婉婉，然后彻彻底底的陷入了爱里面。 唐婉婉是小顾的初恋，小顾视她如掌上明珠。一生太短，我愿意用尽全部力气，找到你，宠爱你。这大概就是初恋最单纯的想法吧！但是唐婉婉难保小顾有一天不会变成老司机，然后一脚踹了自己，她实在是伤不起了。 汽车穿梭在下班高峰期的车流中，一会儿开一会儿停，像一只蜗牛在爬行。 待在车里正无聊的时候，唐婉婉的电话像一场及时雨来了，“亲爱的，今天业绩如何啊？小顾照顾的还周到吗？”唐婉婉旁敲侧击的查点男友的执行力。 “好！超级好！婉婉，小顾真心不错，人长得帅气，又是个难得的高情商高智商的理工男，而且对女友的朋友都如此体贴入微，简直是完美男友！小顾在单位的同事都喊他顾总，只有你把人家当小二使唤。说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娶了他？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哎呦，这么快就被收买啦？果然，拿人的手短，你也免不了俗啊！是不是他在你面前告状啦？给我一字不落的老实交代！” “你哦，身在福中不知福，小顾可是多少年轻小姑娘打着灯笼要找的对象呢！” “好了，知道啦！看样子王主任今天业绩很不错吧，不然也不会一个劲儿的替他说好话。啧啧啧，好现实的女人！” “你就可劲儿的作吧！别人对你百依百顺，你不当回事，别人对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倒是像只泰迪绕着转。” “好你个王静，你竟然说我是狗狗，你太坏了！哼！” ...... 一路上，我和唐婉婉你一句我一句的打着不咸不淡的嘴战，很快就到了家。 要挂电话时，彼此又流露出难舍难分的情意。闺蜜，就是那种吵不散骂不散的人。 一只脚刚踏进家门，我就被大姑子凌厉的声音吓得身子踉跄了半步。 “说！为什么上课胡说八道，小小年纪就学会说流氓话了，是不是遗传了你那个二流子的爹？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大姑子拿着扫帚狠狠地抽打在小兵的身上，小兵鬼哭狼嚎，满屋子地跑，嘴里还念念有词。 “妈，别打了，不止我一个人那么念的，只不过我嗓门大，随你，才吃了这门子的亏！老师她就是杀鸡儆猴，做给其他人看的，我只是不凑巧撞在她的枪杆子上了。妈，求你别打了。” ...... 大姑子还是不依不饶，拿着扫帚追着打，思琪吓得躲在老陈身后捂着眼睛不敢看。 “够了！别打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非得要使用棍棒教育，现在已经不流行棒打出孝子的教育方式了，姐，你得好好学习一下育儿知识，靠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打他，他一时听话，没几天又变回原形了，你得从根本上去找方法。我推荐你下载一款育儿APP......” 白天在熊孩子家长学校还真不是白待的，换平时，小兵惹出什么祸端，大姑子要鞭打自己儿子，我都懒得管，心里指不定还会觉得大姑子打得好，这熊孩子就得狠狠的大，最好是绑在树上用鞭子抽，这样他下次才能长记性，对付熊孩子，就得一次性把他给打怕了。 但是今天，我好得在一家育儿公司待了一天，多多少少还是听进了一些知识理论。 “姐，你听我句劝，别整天打打杀杀的。这孩子犯浑时，你得用同理心去面对孩子，你可以蹲下身子，和孩子保持视角上的平等，然后如沐春风般的轻声问他，宝贝，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的出发点是什么？这样做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大姑子听得一脸不耐烦，“王静，得了吧！别唐僧念经，喋喋不休了，你都不知道这兔崽子上课说了些什么鬼话！我怕说出来，吓死你！” “能说什么？你倒是说出来听听。”我一脸狐疑道。 大姑子的鼻子轻蔑地哼了一声，“他们班小芳老师指着黑板上m、a、y、d、b几个拼音考他， 他竟然用最标准的发音说：摸-阿-姨-的-波——。” “纳尼？我的天！”我大吃一惊，这哪儿跟哪儿啊？这是一个概念嘛！ “你现在知道了吧，这兔崽子气得他们女老师脸红了好久，人家老师打了个电话喊我去学校，当着一办公室的老师的面，把事情的经过又和我讲了一遍，你是没看见啊，那些老师看我的眼神，我都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才好。真是丢人丢大了！你说这浑小子是不是遗传了他爹，指不定将来也是个*的二流子，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该带着他离家出走了，直接把他丢给他爸，回头啊，他爸给他找个后妈，他再把他后妈给气死，这才好呢！” “清伊，没这么夸张，你别抽疯了，把孩子都吓坏了！” 小兵像只受了惊吓的龙虾，弓着背躲在婆婆的身后，婆婆哪舍得外孙子被打，毕竟隔代亲嘛！ 老陈躺在沙发上看手机，这种情况下他一般不会发表任何意见，事后他都会告诉我，“孩子在家里只能听一个大人的，孩子被教育的时候，其他人不要插话，这样孩子才能明确的知道事情的对错，以及他该听谁的，如果一个家里的发声总是不一样，每个人有各自的一套教育方式，那这个家根本就教育不错优秀的孩子。孩子只会在挨打挨骂的时候寻求靠山，根本不知道悔改。” 虽说平时我不太待见小兵，这孩子到了七岁八岁狗都嫌的年纪，还三天两头的惹哭思琪。 但今天我还真想帮他说几句话，毕竟我今天在熊孩子家长学校待了一天嘛！ “姐，千万不要给孩子贴上莫须有的罪名，你如果现在就给孩子贴上标签，比如说他是流氓，这种语言暗示的力量很可怕，指不定他将来就是个流氓。相反啊，有个妈妈是这样试验的，她每天会对孩子说两句话，第一句，宝贝，你是最棒的！第二句，宝贝，你一定会成为有用的人。”二十年后，你知道这孩子怎么样了吗？” 大姑子一脸懵逼状，“坐牢了？还是......？” 第39章：纸包不住火 大姑子看了一眼正躲在婆婆身后的小兵，又看了看我，鼻子发出轻蔑的哼哼声。 “静静，你开玩笑了吧！这浑小子能和美国总统小布什比吗？人家可是政治世家，你别以为我不看新闻联播的，小布什的爹是什么人？那可是老布什啊！小兵他爸是什么人？一个成天不求上进，在外面勾搭狐狸精的臭男人！” 我狐疑地盯着大姑子看，心想，我还真是小看了她，她还不完全是个大大咧咧的市井泼妇，还是有点常识的嘛！看来不能轻视了她，我笑了笑，“姐，虽说小布什的家庭优秀，但是也有特别励志的美国总统啊，比如黑人奥巴马，就是美国第44任总统啊，他的出生也不是大富大贵，名门之后，而且人家还是个黑人，黑人能当选美国总统，多励志啊！他就是多亏了一个好母亲，给他信心，给他鼓励，他才有今天的成绩的......” 我话还没说完，大姑子摆了摆手，示意我停下，“行了，静静，安慰别人都是头头是道，这事情是没有摊在你身上，你要是换了我那个婆家，那个好色成性的男人，你才不会这么说呢！我弟堂堂大学教授，我妈也是读过书的，你嫁给我弟，是福分。但是我不同啊，我命苦，摊上那个二流子老公，我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小兵的身上，谁知这家伙竟然遗传了他老子的油嘴滑舌，胡说八道。当众戏弄人家语文老师，他这才念一年级啊，我今天不把他打怕了，他以后还不得上房揭瓦去？” 小兵预感不妙，大姑子正举着扫帚朝着婆婆这边走，小兵吓得又开始满屋子的跑，嘴里不停的求饶，“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能不能别追了，给我点面子吧，你这样让我怎么当思琪的哥哥啊？” “哟，你小子还知道要面子啊？你们老师把我喊到学校，你有没有顾及你老妈的面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你给我站住。” 虽说平时小兵经常以大欺小惹哭思琪，但毕竟孩子之间不记仇，小兵住在家里这段日子，思琪确实多了一个玩伴，见小兵挨打，小丫头竟然心疼的掉眼泪，“姑妈，别打哥哥了，哥哥知道错了，你原谅哥哥吧！” 此时，用鸡飞狗跳来形容这个家庭，再合适不过了。 大姑子的扫帚距离小兵不到五公分的距离，眼瞅着就要砸向小兵的头，“妈！别打了！” 小兵不知哪来的力气，几乎怒吼般地叫停，大姑子竟然惊住了。 小兵满眼噙满了委屈的泪水，嘴角抽动，瘦弱的身子有些发抖。 “妈！你能别打我了吗？爸爸跟狐狸精跑了不管我，你倒是管我，但是经常打我，我已经是一年级的小学生了，你这样打我，我很没用面子。以后我在思琪面前还怎么当大哥，妈，你和爸爸都不理解我，你们都伤害我，我恨你们！” 小兵哭哭啼啼地跑回卧室，将房门重重地摔上，并且反锁了起来。 小兵生气了，气他妈妈不听他辩解，不给他面子，小小年纪的人，已经有了最起码的尊严。 大姑子大概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尴尬地看了看我，嘴里支支吾吾，有些不知所云。 “这小子......长本事了......我以前打他，他没这样啊！” 以前小兵小，自然不会反抗，但他现在已经是一年级的小学生了，已经光荣的戴上了绿领巾。 大姑子此时心情显得有些惆怅，有些不知所措，大概是被小兵突然一瞬间的长大震撼到了，她才意识到，他儿子慢慢长大了，开始有了尊严。 “静静，小兵长大了，以后会和他爸一样，看不起我一个家庭妇女，不会再听我的话了。” 大姑子转身背对着我们，抹眼泪。 同样身为女人，我能察觉出她心里的那些委屈。 一来，自己丈夫跟狐狸精勾三搭四，街坊邻居都知道，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而且还是从别人嘴里得知，她的弟弟和弟媳都比她先知道。 二来，自己没有一技之长，还得依附着丈夫的收入搭理家庭，自己人老珠黄，也没有了和狐狸精叫板的姿色。 三来，打着照顾老妈的主意，她傲气的住在自己弟弟家里，嘴上说不回婆家了，实则是等那个二流子丈夫真心诚意、知错就改的态度来迎她回去，不然自己主动领着孩子出去，街坊邻居怎么看她？丈夫怎么看她？婆家也会更加轻视她。但是她二流子丈夫自从来抢了一回儿子就再也没来骚扰过她，她这寄人篱下待在弟弟家也不是长远之计。 小兵又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开始有了自我意识，不再像小时候那么依赖她，畏惧她，一种不能征服自己丈夫和儿子的挫败感，让她很是懊恼。 想着想着，大姑子竟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我从身后轻轻地拍了拍她，“姐，去安慰一下小兵吧，这孩子长大了，要面子了，你给她个抬价下，他会好的。” 大姑子抹干眼泪，朝我点点头。 “小兵，开开门！妈今天下手重了，但是妈都是为你好，妈不希望你将来和你爸爸一样，你看看你舅舅，大学教授，有社会地位，有经济实力，妈希望你将来成为你舅舅这样的人，别像妈，一点本事都没有。” 小兵还是没有开门，大姑子靠着房门抽抽地哭，小兵大概从门内听出了老母亲的伤心难过，打开房门，母子两人抱头痛哭。 这一幕的母子和平，让我也模糊了眼睛，婆婆也是，不好意思的背着大家悄悄地擦眼泪。 大姑子就是婆婆永远解不开的心结，应了那句老话，养个女儿四十五年不太平，婆婆都六十岁向后的人了，还得担心自己女儿摇摇欲坠的婚姻。 第二天，大姑子为了示好，故意在小兵的鱼汤面碗里面打了两只溏心蛋，小兵这孩子也不记仇，吃得大快朵颐，昨儿晚饭没有吃得踏实，这会儿一阵风卷残云，狼吞虎咽，连面汤都喝得干干净净，朝大姑子又没脸没皮的呵呵傻笑起来，大姑子的脸也多了几分好气色，笑盈盈地看着儿子。 思琪天生敏感，察觉出一家子和平、宁静的氛围，看着小兵又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浑小子模样，思琪乐得咯咯咯地笑。 家里平静了一阵子，小兵每天带着思琪玩，越来越像个哥哥的样子。 婆婆在大姑子的照料下，已经抛开了拐杖，能在家里慢慢踱步，偶尔帮大姑子择菜、叠衣服，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打发时间。 大姑子这段日子心情也好转了不少，每天开始追芒果台的连续剧《回家的诱惑》，看到小三勾引原配丈夫时，她恨不得拿把菜刀对着电视砍，看到原配整容归来，实行一场斗智斗勇的报复时，大姑子特别解气，拉着婆婆一起看，仿佛是自己亲手撕了小三似的。 老陈最近深得院办领导的赏识，又写了几套发明专利，在学校一时间成了风云人物，人逢喜事精神爽，老陈那张原本就俊朗的容颜，又增添了几份颜值。 F组的业绩最近也不错，一手带出来的组员们状态越来越好，没有办卡率是整个卡部的第一。 刘文涛每天不见人影，像个拼命三郎在外面奔走业绩，距离行编揭晓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这些年我的好人缘还是给了我莫大的帮助，最近接二连三接了几个朋友介绍的大团单，业绩好到自信心爆棚。 但是我那两个闺蜜的近况，却糟糕透了。 纸包不住火，王金金和私教的男女关系被杨杰逮了正着。 电话里，王金金哭哭啼啼，告诉我她在唐婉婉家避避风头。 我挂了电话就往婉婉家开去。 一开门，王金金哭红了眼睛，见到我更是委屈的大哭，扑在我怀里哭了好久，心情才稍微平静了不少。 “怎么回事，杨杰还打你了？”拨开王金金的头发，我才发现她的脸肿成了包子，“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打女人吧！” “不是杨杰打的！”王金金抽抽搭搭地说，“是我公公大的，他骂我败坏了他们杨家的家风，说我对不起他们列祖列宗，以后就是死了也别想进他们杨家的墓地，骂我是潘金莲，让我滚出这个家......” 说着说着，王金金刚擦干的眼睛，又像水龙头一样哗哗地流淌。 “金金，别哭了，他们是怎么发现你和那个小鹏的事情的？” 王金金泣不成声，唐婉婉接过了话，“别问她了，让她哭吧，发泄出来心情会好，她刚刚已经跟我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他们家老杨不是有那啥难言之隐嘛，又不好意思去东方医院治疗。” “东方医院，男性自己的医院？”我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是的，别打岔，听我说，他家老杨觉得自己不行，又不愿意去医院接受治疗，想着可能运动能改善那方面，竟然破天荒的去金金办健身卡的那家健身房也办了一张健身卡。” 第12章：两部手机 王凯是真的迷恋唐婉婉，我那时候经常会想，如果唐婉婉没有潮牌时装在身，或者和我们普通大学生一样打扮的朴朴素素，王凯是否会看上唐婉婉？后来有一天，唐婉婉的真丝睡衣没晾干，穿了我的卡通睡衣凑活一晚，我才发现我真的错了，女神就是女神，穿什么都好看，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也能穿出它的高级感。或许，唐婉婉天生就是男人想要征服的女人，她是一个尤物。 日子久了，王凯发现唐婉婉有两部手机，后来一再逼问下，唐婉婉干脆交了老底儿。 “没错，我在外面还有其他男人，他们给我买了大house，买意大利手工鞋，买香奈儿、普拉达......王凯，你如果有肉体或者精神洁癖，你可以离开！”唐婉婉的眉毛像远山一样青翠，在白皙的脸庞上轻轻的上挑了一下，一脸老娘就是这样，你能拿我咋地的模样。 “唐婉婉，你不过仗着我爱你，你就有恃无恐。你对我说这些话，我也是个男人，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能没有你，我比不了那些成功人士，但是我还年轻，我有机会，婉婉，我的将来不一定比他们差！”王凯松开系的整整齐齐的衬衫纽扣，此时他已经烦躁到了极点，男人的占有欲让他失去了理智，他笨拙地掏出一根烟，在风中点了几次火，没有点着，“砰！”的一声，打火机被王凯狠狠地摔在地上，地上的打火机像那些趴在唐婉婉身上的男人，被王凯恶狠狠的一顿泄愤。 “等？王凯，你没搞错吧？女人的青春稍纵即逝，你让我等你？我的目标是25岁前有三套房产，你能给得起吗？当初同意跟你交往的时候，我就让你别太走心，我暗示过你的！你如果没办法接受这样的我，你可以离开，去找那些愿意陪你玩过家家的女孩去吧！” “唐婉婉，你不走心是你的事，我走不走心也不关你的事，我就是爱你，爱到骨头里了，你像个魔鬼，一点一点地吞噬我的骨头，连骨头渣都不剩！金钱财富就这么重要吗？这些不过是过眼浮云，这些冷冰冰的奢侈品能和咱们的感情相比吗？婉婉，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能感觉的到，身体不会欺骗人，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对吧？婉婉，你把手机给我，把那些肮脏的男人通通删掉，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了！除了你，我谁也不会要！” 王凯发疯一般扑向唐婉婉，试图抢过那部最新款的iphone，“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王凯俊朗的脸上，“王凯，你闹够了吗？你看清楚了，我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我不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五根手指印像公章一样落在他白皙的面庞。王凯愣了几秒，蹲在操场上嚎啕大哭...... 唐婉婉转身扭头决绝的离去。 我不知道唐婉婉当时有没有一丝心痛，但是那晚她回到宿舍只说了一句话，“我不后悔，但是这辈子我可能再也遇不到像他那样爱我的男人了。” 王凯在爱情里卑微的像一颗尘埃，唐婉婉的过去他可以不管，但是他与唐婉婉交往期间，唐婉婉并没有停止过与外面男人的交易，他王凯算什么？备胎吗？玩物吗？即使是这样，他依然想要挽留唐婉婉，果然，谁先爱上了，谁就输了，王凯彻彻底底的输了。 听说王凯不久后找了个学妹做备胎，一来是想气气唐婉婉，二来是想投入一份新恋情，去忘记唐婉婉，但这些幼稚的举动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一切的举动，只能证明他还是忘不了唐婉婉。唐婉婉越是无动于衷，王凯越是变本加厉，身边的女人不停的换，估计刺激唐婉婉，直到后来，他不小心搞大了一个学妹的肚子，女孩家长闹到学校，学校出面调解，最后两方家长决定干脆让他们结婚，毕竟女孩肚子里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不久，王凯和这位学妹就消失了，传言他俩回家结婚生子了。 女神唐婉婉自打甩了王凯，她的行程变得昼夜兼程，既然她选择了金钱，放弃了爱情，那么她就要数倍的赚取更多的财富。白天她很少来上课，我们几个每天轮着帮她喊“到”。考试对她来说，更是小菜一碟的事情。考场的男人一个个垂涎女神的美色，抢破头了帮唐婉婉答题。 唐婉婉情商很高，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不会空手而归，她会给我们带各种各样新奇的点心、零食，比如巧克力中的劳斯莱斯——歌帝梵巧克力！听说是起源于比利时布鲁塞尔，也是唐婉婉为我们做的普及，我们这些穷大学生哪能懂这些。 宿舍里堆满了男人送给唐婉婉的奢侈品包包，爱马仕、香奈儿、LV......我能认识这些大牌，都亏了唐婉婉润物细无声的普及。她对我们都很大方，桌上昂贵精美的护肤品，任我们随意使用，如果单纯从室友来讲，她是个很好的室友。 “咳咳——” 走廊里传来孩子的咳嗽声，将我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我仔细看了唐婉婉这条状态，猛然发现，状态下面的定位，什么？唐婉婉来到我生活的城市了！！！她不应该住在她的三亚别墅里，穿着比基尼，躺在沙滩椅上沐浴阳光，享受惬意人生吗？ 想想，她比我年长一岁，应该结婚了吧，应该有个爱他的男人，有个和我女儿思琪年龄相仿的孩子。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座城市？这些问题都激发了我的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 我下意识地点开唐婉婉的聊天对话框，自从加上唐婉婉的微信，我们几乎没有聊过几句。 朋友圈已经不是纯粹的朋友圈了，各种广告、微商、代购，平日里，我不太会翻看自己的朋友圈。 这会儿，我翻开唐婉婉的朋友圈，内容设置了朋友圈仅限三天可见。 2013年，我随大流下载了个微信APP，结果微信功能自动一次性导入我全部的QQ好友，这才加上了唐婉婉以及一些不常联系的大学同学。 第14章：松鹤楼 次日清晨，听见楼道里有病人家属议论纷纷，说1008病房有个老太太前几天刚骂了一个小护士，现在正在病房训斥医生，几个人纷纷感慨这年头医患关系紧张、医生不好当......之类的话。 不用动脑子想，我料定此人一定是我婆婆。婆婆属鸡，好斗至极，好胜心又强，在菜场能为一毛钱和商贩争论半天。 “都看了这么长时间了，我孙女怎么还不见好呢？早饭全吐了，你们给孩子用的什么药，我要投诉你们！”，婆婆站在一群医护人员中，一副盛气凌人，咄咄逼人的态度，老陈在旁边拉着劝说，我站在门外脸一阵发烫，婆婆当医院是菜市场吗？说吵就吵，一点不顾及其他人的感受。 “大妈，医生看病不等同于买东西，不是你花的钱越多就能买回好的商品。什么时间能好，是根据你家孩子自身的体质来决定的，你要是怀疑我的水平，大可去别的医院看病！顺便把我开的药拿去检查！”，说话的医生年纪轻轻，身材高大威壮，言语中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口吻。 病房里气氛紧张，双方情绪激动，有剑拔弩张的感觉。 “妈，您少说两句，大家都是为了孩子好，没人想害你孙女！” “我说几句还不行吗？你就是根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在家怕老婆，在外面认怂。” 婆婆当着一屋子的人数落老陈，老陈气得不吱声了，那位年轻的医生也被其他医护人员推出了病房。 “妈，在外面能不能给我点面子，我好得也是个大学教授。再说怕老婆怎么了？妈，一等男人怕老婆，二等男人骂老婆，三等男人打老婆。怕老婆是尊重老婆，结婚前您不是跟我说，女人是家里的风水，老婆心情好了，财运也自然能够水涨船高啊！您看，咱们家这几年风生水起，静静功不可没啊！您现在又整哪出啊？” “我不同你说，说不过你，你可是大学教授，讨好老婆的功夫一套一套，但是你别想糊弄妈！”婆婆一脸面红耳赤，顺手拿起床头的饭盒，“琪琪早饭吐光了，我去食堂打份小米粥。” 婆婆心里有团火，老陈心里明镜似的。婆婆生气的是我们没同她商量，就结束了一个新生命。 婆婆的这团火不知道哪天才能浇灭，我和老陈如坐针毡，家里像有颗行走的“*”，随时随地都会炸毁这个一地鸡毛的家庭。 医院空气里弥漫着药味、充斥着孩子的哭声让人揪心，重复周而复始的争吵，让我想赶紧逃离这个压抑的氛围。 我一路开着车，看着远处高架上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有一种想要逃离生活的冲动。在唐婉婉入住的喜来登酒店大厅内，我不停地做着深呼吸动作，试图缓解自己的心神不宁，因为我不想让唐婉婉看出我的狼狈和沮丧。谁都不想在久未谋面的故人面前袒露自己不好的一面。 定了定神，我敲开了306的房间。 “静静，好久没见，我好想你！”，没等我回过神来，唐婉婉扑进了我的怀里，我都能感受到她凹凸丰满的身姿，我的手放在她的纤纤细腰，还是那副长挑身材，娇艳俏丽的容貌，三十一岁的人了，还宛若少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她姐，其实她比我还大一岁！ “婉婉，你保养的真好！” “那是，爱情能让女人变美，介绍一下，这是我对象，顾琦。” 男人从房里走出，穿着白色衬衫，看得出平时应该是个很注重身材管理的人。高大挺拔的身材曲线分明，下身黑色长裤，干净笔直。碎发散在额头上，衬托出脸部的轮廓分明，浓眉大眼，鼻梁高挺。 唐婉婉真是艳福不浅，这男人应该是她的小奶狗吧！年轻，充满纯真，看起来很听话的样子。小奶狗最大的特点就是无时无刻都想黏着你，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经常做一些比较傲娇的事情，偶尔还会像只小狗一样对着你摇尾巴。 “你好！我叫顾琦，婉婉的男朋友。”，男人低沉的嗓音，说不出魅惑，磁性中带着微微沙哑，慵懒又夹杂着男性的性感，穿透力十足。好听的声音，让我高看了他几眼，心里大吃一惊，看来这不是一般的玩物，能被唐婉婉看上的绝不是一般俗物，女神还是挺有眼光的。 “你好，我是唐婉婉朝夕相处了四年的大学同学，一起生活、一起逃课、一起玩、一起疯，我可是她的上铺哦，你想打听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哦~” 唐婉婉笑吟吟的站在门口，肤光胜雪，一袭优雅红裙衬托出人面桃花相映红。“走吧，别贫了，静静，你不是说带我们吃苏帮菜吗？那我可不客气了，我来苏州之前可是做过攻略的哦！我要吃得月楼的松鼠桂鱼，东坡肉！” “去什么得月楼啊，我带你们去松鹤楼，名流聚宴的场所，最适合你这样的贵妇了。这家店清乾隆二十二年就创建了，至今已经有二百五十多年的历史。正宗的苏帮菜，外地人来必点原汁扒翅、白汁元菜、松鼠鳜鱼、荷叶粉蒸肉、西瓜鸡、巴肺汤......” “好啦好啦！别报菜名了，口水都被你说出来了！”婉婉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可不是什么贵妇，人家还是未婚少女呢！贵妇多难听啊，像是已婚多年的寂寞妇女，比如你这样儿的。哈哈哈！” 我顺势娇嗔，“婉婉，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嘴上不把门。” “我这是心直口快，不拐弯抹角，我家琦琦最喜欢我这点，想什么说什么，活着多自在！”婉婉勾着我的手臂笑意盈盈的往酒店地下停车场走，小奶狗跟在身后，乖巧懂事地提着包。 唐婉婉红色的凯迪拉克CT6正好停在我的宝马3系GT旁。 “哇，静静，可以啊，开宝马的贵妇。你家先生做什么的呀？家里有没有钱？独子吗？”唐婉婉好看的脸竟有一股世俗的八卦。 “我这是假宝马，三十几万，人家开200多万的宝马才是真贵妇。婉婉女神，你的求知欲这么强，不加入狗仔队，简直是整个娱乐圈的损失啊！还有，为什么买凯迪拉克，还是款红色的？” 第26章：各怀心事 有些痛，在经历了岁月的洗礼，慢慢缝合，伤口愈合了，你以为自己都忘记了，直到有一天抽丝剥茧，才发现伤口愈合的仅仅是表面，而疼痛一直在五脏六肺处蔓延。 那晚，夺门而出、愤然的离开酒店，我连夜坐着火车伤心欲绝的回到学校。 一路上，我猜想了无数种可能，张飞醒了也许会为我的不告而别狂躁不已，他会火急火燎的赶回学校与我汇合；也许他会和他的母亲断绝母子关系，带着我不顾一切的私奔；或者做一些更极端的事情。但是，这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的猜测。 他再也没有出现在学校，这些年，他像是人间蒸发了，甚至有段时间，我以为他是我在困境中虚幻臆想出的一个完美形象。 一周后，我得知他出国了，我发了疯的向他的好哥们，他的那群小弟，甚至他的辅导员问了个遍，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他的手机号码、QQ、校内网、微博，顷刻间失去了一切有迹可循的线索。 我，成了一个人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弃妇，大家都说我是被男人玩腻了，被男人无情抛弃的可怜女人！ 后来，我又过回了原本的生活，没有去找另一个人填补心灵的空缺，重新爱一个人太累了。 曾经我以为自己是为了报复父母对自己的冷漠、轻视才践踏了自己的身体，给了一个爱我的男人，让父母为我熬制的贞洁汤彻底打翻。直到失去张飞，我才知道，我早已爱他爱到了骨头里，我终于明白了赵俊对我说的话，“静静，你不懂爱，你们不会有结果的。”也许那是一句气话，也许那是一个诅咒，惩罚我没有珍惜和张飞在一起的从前的每一天。 我和初恋男友的故事，和大多数的初恋男女一样，成了最美好的遗憾。 故事讲完了，唐婉婉和王金金泣不成声，两人不约而同地抱着我，不停的安慰我，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一阵姐妹情深后，两个闺蜜越想越气，将矛头指向了张母。 唐婉婉咬着吸管，咬牙切齿、破口大骂：“老不死的女人，那这么说，是那个专政跋扈的女人棒打鸳鸯，真是可恶，都这么年代了，还要求门当户对。” 王金金更是气急败坏，气得胸闷喘气，一只粉白娇嫩的纤纤细手捂着自己饱满的心门口，“挨千刀的毒妇，如果他儿子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女人过得不幸福呢？她就一点都不顾及她儿子的婚姻质量嘛！” “行了，行了，注意措辞，你们可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别整的和那些市井泼妇一样，我当事人还没暴跳如雷呢！瞧你俩那沉不住气的样子哦！都是一些过去式的事情了，你们就当听段子呗！” “我们是替你打抱不平，多好的男人啊，该不会最后你们就是被他妈给搅黄了吧？” “我看八九不离十，不然静静怎么会心灰意冷的嫁给大六岁的老陈呢！情场失意的女人最后都是找个老实靠谱的大男人嫁了。”王金金替我惋惜，恨不得穿越回到从前，亲手替我手撕棒打鸳鸯的张母。 “金金，你怎么能说老陈呢，你当人老陈是接盘侠？我看老陈就挺好的呀，有社会地位、又有学识的大学教授，现在丈母娘们最喜欢的职业之一，说不定是老陈拯救了静静一颗支离破碎的心呢！大六岁怎么啦？你看70岁的老人和76岁的老人站在一起区别还大吗？” “婉婉，你想啊，静静1岁的时候，老陈都7岁了，都能打酱油了。老陈就是老牛吃嫩草，说句不好听的，再过几年老陈这头牛说不定就耕不动静静这块肥沃的土地了，还是年龄相仿比较好，你看外面那些喂不饱的女人都开始找小奶狗了呢！婚姻里，这一项很重要的，决定了夫妻能不能长远走下去的重要因素。” “两性方面确实重要，但是三观一致、性格相投更重要啊，我有些闺蜜的老公吃香贼难看，每次把女人一番折腾后，也没有什么事后的关怀、交流，继续打游戏、刷朋友圈、看抖音，好像女人只是他们发泄的端口，真是典型的事后不认人。” ...... 两人像正方反方辩论手，双方就这样针锋相对地相持着。谁也说服不了谁，谁也辩不赢谁。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先前还是一副相见恨晚、姐妹情深，这会儿竟然在咖啡吧打起了嘴战。 “姐妹们，咱们能别斗嘴了吗？我知道你们都是替我的两性生活担忧，但是放心啦，我家老陈还是很优秀的。以后见了老陈可不许乱说，我家老陈可是个名副其实的醋坛子，十里路都能闻见醋味。好啦，该你们说了，你们可别装糊涂，为了公平起见，你们刚刚可是答应了，一人要说一件尺度大的闺房秘事！我的耳朵已经急不可耐喽~” 已婚的女人最爱聊两性话题，王金金的话匣子迫不及待地撬开。 王金金女士优雅地喝了一口水果茶，率先自告奋勇的开了口，“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先来揭自己的伤疤。不过，你们可得替我保密，我可是拿你们当好姐妹的。” “不说，女人的事情讲给那些男人听干嘛！我们不会说的。” “对对对，放心，保证守口如瓶。” 王金金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叹了一口悲凉的气息，娓娓道来。 “以前我们家杨杰一到晚上就像一只忍饥受渴的泰迪，每个月除了我生理期，这家伙每天都要翻云覆雨、颠鸾倒凤。每回听着他像兽一样长吼一声，歪倒在我的身上，我都会满足地骂他一句‘死狗，喂不饱的东西！’，可没想到过了三十，杨杰好像那方面就开始不行了，银枪蜡洋头——中看不中用。自从生了二胎，家里整天吵吵闹闹，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爱爱了，偶尔做了，他也是草草了事，明明是自己不中用了，还说是因为我顺产了两个娃，那个地方不紧致了。现在我们一个月有时候都没有一回，我想那啥的时候，总会坐到他身边，附耳低语，媚眼翻飞地撩拨他，虽说我是生过两个孩子的女人，但我身材自认为保持的非常好，走在外面那些野狗不知道回头看我多少次呢！有一回我去健身房游泳，我的私教见了我都血脉喷张把持不住，拼了命的压枪。杨杰这没用的，竟然对我无动于衷。后来我发现，不是杨杰不想，他是不行了，每次到了最后的进攻，他就泄气了。哎——我才三十少妇，还没到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的年纪，他就不中了，我后辈子难不成要靠成人用品过日子吧！” 唐婉婉忽然正色道：“要不带你们杨杰去医院查一查，据说那个东方男性医院专治这些难言之隐，而且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放心吧，绝对不会泄露个人信息。” “你咋门儿清，是不是你男朋友也......” 唐婉婉霞飞双颊、面若桃花，“才不是呢！你没看公交站台上经常有这些广告嘛！而且那个360软件总是冷不丁的蹦出一条这样的新闻。” “哎——我老公好面子，如果他肯去，我还会在这里跟你们吐苦水嘛！再这样下去，我怕我都要出轨了！” “出轨？”我大吃一惊，“啥？该不会是和你那个私教吧？” “可不咋地，我那私教小鹏整天给我讲各种幽默段子，我现在都爱上了健身了，不过最近啊，他开始讲荤段子了，我也没好意思说他什么。那些段子听得我小鹿乱撞，可是回到家，看着杨杰那东西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要不就是在外面应酬晚归，就是不碰我一根指头。躺在床上，私教讲得荤段子在我耳边不停的循环播放。我说给你们听，你们凑近点，别被隔壁桌听见。” 三个女人像商量国家大事似的，三个脑袋聚拢在一块儿，连呼吸都不平静了。 “劫匪闯进银行，握着枪吼到：躺下，不许动！大家都一声不吭躺倒。劫匪望了一眼躺在桌上的出纳小姐，说：请你躺文明些！这是抢劫，不是强女 干!” “有一次，食人族部落捉到了个金发碧眼的美女，正准备依照惯例把她投入油锅的时侯，酋长的侍卫走过来道：慢着，让她跟我走，酋长要在床上吃......” ....... “天啦，这私教色胆包天啊，你可以投诉他！”我双面含春，脸红到了耳后根。 唐婉婉“噗嗤”一笑，“你都不了解自己闺蜜，金金这是甜蜜的负担，她既喜欢听又放不开自己已为人妇为人母的身份，恐怕这心里啊，早已马蚤动不安，搞不好还很享受和私教的打听骂俏呢！” 王金金的脸上脸上爬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像一朵羞答答的红玫瑰。 王金金一吐为快后，忽然觉得心里不那么堵得慌了，她舒了口气，拢了拢耳边的青丝，媚眼如丝的继续说道，“不瞒你们说，我已经和我那私教出去吃过几顿饭了，你们别误会啊，就是学员请教练纯碎的吃吃饭而已，我可没那么奔放不羁。不过，小鹏......” 第40章：扫地出门 “被杨杰逮个正着？” “是啊，杨杰请健身房的销售推荐一个私教，正好就是那个混蛋小鹏，当时小鹏的咸猪手正在金金的身上东摸西摸，哪像一个正经的私教和学员关系？” 尼玛！画面感已经很强烈了，王金金一定是陶醉其中，正享受着呢！不用唐婉婉接着说，我都能想象杨杰那张脸一定很绿很绿。 王金金哭得梨花带雨，嘴里念念有词，“我想两个孩子，他们不能没有妈妈，我要回去见他们！” 唐婉婉叹了一口气，“你暂时先在我这边避避风头吧，等你公公和杨杰气消了再回去吧，你这样即使是回去，也会被扫地出门的。” “那......静静，你能不能帮我劝劝杨杰，我不想离婚，离婚了孩子一定不会判给我，我一无业游民，根本没有抚养孩子的经济实力，这官司一定是输的。即使孩子跟了我，我公公也不会给我抚养费，我一时半会儿怎么养活两个孩子，我不能离婚，静静，你打个电话给杨杰，他已经不接我电话了......” 曾经被宠上天的女人，这会儿被扫地出门，才知道红杏出墙的危害。有些事情非得自己经历了，才知道后果多么可怕。 看着王金金哭红的双眼，我只好冒着试试的心态拨打了杨杰的电话，杨杰接通了。 “喂——” 杨杰的声音哀怨、无力、毫无精神，男人被绿了，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老杨，是我，王静。” “不用说了，我知道是她让你打电话给我的，但是一切都晚了。我爸根本不会让她再进这个家门了。我知道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怪金金，我想你也知道了，我们一年多没有夫妻生活了，我知道作为丈夫我很不合格，但是她偷人能不能躲远点，还非得被我撞见了，我是个男人啊，我即使再不行，她也没必要光明正大的偷人吧，偷人也不该在公共场合吧，开房的钱没有吗？” “老杨，你冷静冷静，金金毕竟是两个孩子的亲妈，你总不能不让金金见孩子了吧？而且孩子一定很想妈妈，对吗？” “呵呵！”杨杰一阵冷笑，“她这样还配做别人的妈妈吗？如果孩子知道他们的妈妈在外面背着自己的爸爸偷野男人，他们会看得起她吗？还有，你转告她，孩子很好，请她放心，孩子有阿姨、月嫂照顾，根本不需要她这个妈妈，你让她想想，她平时健身、逛街、各种SPA，真正陪孩子的时间自己数数吧，她只是在无聊的时候才会母爱泛滥逗孩子们玩玩，她太自私了，她只爱她自己！” 电话被杨杰挂了，我下意识地看着王金金，她看着我一脸无奈，就猜到了结果，又接着嚎啕大哭，无数被球成一团的纸巾，都证明了她的悔恨。 傍晚，三个女人待在屋子里发呆，王金金也不哭了，眼神呆滞，头发散乱，没了往常的光鲜亮丽。这个时候那个叫小鹏的私教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骗财又骗色，还把别人家庭摧毁了，估计应该也没脸再找王金金了。 我和唐婉婉看着面前这个形容枯槁的女人，担心她做出傻事。 没想到，王金金突然起身，用手捋一捋凌乱的头发，眼睛瞬间有了神采，“姐妹们，陪我回去一趟，我得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好得我也为他们老杨家生儿育女，凭什么落到如此下场！” 王金金雄赳赳气昂昂往屋外走，拦都拦不住，我们忙不迭的跟在她身后，感觉她要干一番大动作。 果然，她开车回到了杨家。 “太太，你......你怎么回来了？”保姆见到王金金吓了一跳，这不下午才扫地出门，怎么还敢回来。 “这是我家，我凭什么不敢回来？”王金金领着我和唐婉婉往屋里走。 杨杰一家正在吃饭，两个孩子被阿姨喂养的白白胖胖的，杨杰的父亲正在逗两个可爱的孩子。 见到王金金，大家的笑脸瞬间如同灰尘一般，“你回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杨杰的父亲起身怒斥道。 只听见王金金的鼻腔轻蔑地“哼”了一声，“爸，这房子的房产证白纸黑字写着我和杨杰是共同持有的，我想，该出去的人是谁，您自己心里清楚吧？” 这幢独栋别墅当时是杨杰的父亲出资买的，房子本来是想写杨杰一人，但当时杨杰新婚燕尔，爱妻心切，为表忠心，杨杰在购房合同上也加了王金金的名字。 这幢独栋别墅可不是一般人住的，政企高管才有权限购买，这样的房源，一般开盘都是偷摸着举行，因为早早的就 已经被非富即贵的上流预定了。每栋别墅市值八百万，也就是说，这套别墅有四百万是属于王金金的，难怪王金金突然死灰复燃。 “你......你这个丧门星，你给我滚！”杨杰的爸爸心情激动，捂着心门口，身体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家里顿时乱成了一团，两个孩子受了惊吓哇哇大哭，杨杰的母亲也气得不行，扶着自己的老伴儿唉声叹气，“家门不幸，娶了个潘金莲，哦，不对，是王金莲！” “你——你再说一遍，谁是潘金莲！还不是因为你儿子.......” “够了！” 王金金话没说完，被杨杰呵斥住了，“你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吗？王金金，我知道我在某些方面对不住你，但是你平心而论，这些年我对你如何？呵呵，可能你已经习惯了，根本无动于衷了。但是你刚才进门也见到了，两个孩子没有你这个妈妈，依然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所以，你走吧，我祝福你和你的肌肉男百年好合，你放心，我给你的份子钱不会亏待你，就按照你说的，四百万，这房子的一半我折现打到你的卡上，以后我和你，老死不相往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孩子你也不需要来看了，赡养费我们也不需要你出，因为你不配为人母！你好自为之吧，不送！” 王金金泪眼婆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杨杰，我错了，爸，妈，我错了，你们念在我给老杨家生了两个宝贝的份上，原谅我一次，就这一次，求求你们了，我不能没有孩子，我不要钱，我只想和孩子在一起，求你们了！” “陈阿姨，这个女人的行李都整理好了吗？”杨杰背着身子冷冷地说。 “先生，都收拾好了，本来打算明天请司机送给太太的。”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阿姨小心翼翼的回道。 “陈阿姨，中介是怎么培训的你，还叫太太？她也配？” “是是是，王小姐的行李我本来是想请司机送给她，既然王小姐现在来了，那么就请王小姐的朋友帮忙一起拿走吧！” 阿姨立马有了眼里劲儿，连忙改了口。 王金金的行李大包小包足足有七八个包裹，被家里的阿姨和司机搬上了车。 王金金被我和唐婉婉拉出了杨家，一路上撕心裂肺地哭，“为什么不能原谅我一次，为什么？两个孩子还那么小，以后有了后妈，一定会挨打挨骂，那后妈再有了孩子，他们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不行，我要打官司，我要告他们......” “啪!” 我一巴掌打在王金金的脸上，将她打懵了，瞬间恢复了安静。 “王金金，别闹了，你已经被扫地出门了，你要清醒点，杨杰顾及夫妻一场，还愿意给你四百万的分手费，你闹到法庭上一个字儿都拿不到，现在大家都在气头上，你非要拼的你死我活的吗？听我的，给彼此一个冷静的时间，好吗？” 王金金泪眼模糊地看着我，猛然扑进了我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一路上唐婉婉开着车，杨家的司机跟着后面，两车的后备箱里是王金金这些年的衣服、化妆品、包包...... 我想，此时王金金宁愿什么都不要，只要能回到那个家吧，但是一切都晚了。 夫妻一场，缘分尽了。 王金金住在唐婉婉家这段日子，小顾搬进了单位员工宿舍，方便我们替王金金治疗情伤。 但是从小顾的神情中，我观察出，他和唐婉婉之间貌似也发生了一些事情，只是她俩都避而不谈。 王金金自从那晚被扫地出门后，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不吃饭不喝水，脸色蜡黄，嘴唇干燥，想得了一场病。 那天，王金金中午睡着了，眼角还流着泪，我叹了叹气，关上了房门，却发现唐婉婉在客厅里悄悄的抹眼泪。 “婉婉，你和小顾怎么了？你别说没事，我可看出来了，那天小顾搬出去不完全是为了给王金金腾地方吧？” 唐婉婉瞥了我一眼，好看的眼睛里满满的泪水，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晶。 “怎么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你咋这么神呢？” 我无奈一笑，“我是谁？卡部多年来的销冠，什么客户没见过，你和王金金屁股一动，我都知道你们要干什么？说吧，你和小顾到底怎么了？前段时间还看你们秀恩爱呢，难不成真的是秀恩爱，死得快？” 第27章：一吐为快 “小鹏怎么了？别卖关子了，是不是和你表白了？” “快说，他是不是暗示你了？” “没有，就是酒壮色胆，酒是色的媒人。上回借着酒胆，小鹏居然说他愿意待月西厢，做我的情人。说真的，当时我都意乱情迷了，直到路边上传来一个小女孩喊妈妈的声音，我才清醒过来，我可是两个孩子的母上啊！” “王金金，你是在玩火你知道吗？你可千万别把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你要牢牢记住，你是已婚已育两个孩子的妈妈！你公公还是高官，如果儿媳妇红杏出墙，你公公非得撕了你。你家杨杰也不会饶了你！到时候你就等着收拾铺盖走人吧！夫妻出轨一方都是净身出户的，到时候孩子也不归你，你这些年的青春就算枉费了。”我把她当做我最亲近的闺蜜，说话自然一点也不客气。 王金金从沮丧变得有些气急败坏，恨恨地骂道：“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更何况我还没干嘛呢！人家这不是在努力克制嘛！” 唐婉婉忙着打圆场，“静静也是担心你，我劝你赶紧断了那份贼心，趁早悬崖勒马，如果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干脆换个健身房，换个女私教，免得你饥不择食逮到一个就生扑上去。” “好啦，我自有分寸，下面轮到你了，婉婉，我已经摩拳擦掌，洗耳恭听喽~静静，你是不是也很想八卦一下啊？”王金金魅惑的眼神，目光如炬，无时无刻不透露出少妇的风情万种。 我配合地点点头，说实在的，唐婉婉校园时期经历的那些男女之事，我多少知道一些，但是她不可能在王金金面前摊开了讲，毕竟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唐婉婉有点窘，但却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讲就讲，谁怕谁。谁没个年少轻狂，眼瞎的时候，我以前谈的一个对象是个渣男，后来同居后，我发现他有两个微信，有一回趁着他洗澡，我偷偷看了他的聊天记录，尼玛，居然出轨对象是我的同事小丽，我当时和小丽还是很要好的朋友，没想到这渣男竟然脚踏两只船，坐享齐人之福。后来他洗澡出来，大猪蹄子正准备扑过来，我赶紧叫停，建议玩个更刺激的，他当下便来了新鲜劲，满眼春色的答应了。当晚，我们扮演S&M，我先是将他捆绑起来，接着拿出他的皮鞭狠狠地抽打他的身体，听着他猪嚎一般的求饶，我感觉自己心理BT了，但是超享受这种把渣男踩在脚下的愉悦感，后来，不管他怎么求饶，我挥舞着皮鞭在他的身上无情的鞭打，最后在我的严刑拷打下，他将自己脚踏两只船的事情交了个底朝天，并且主动赔偿了一笔不菲的分手费作为补偿。” “我的天啦，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婉婉，你居然是个S，简直刷新了我的三观。” “婉婉，我难道是个假上铺姐妹儿，我居然没看出你有这样的潜质啊，居然还玩S&M！你们城里人忒会玩了，佩服佩服！” 唐婉婉一阵娇羞，“哪有，我当时只是气坏了，正好无意中听说过S&M的游戏，就现学现卖，没想到收获不错，惩治了渣男，还得到了赔偿费。对待那种人，就得玩狠的，我想啊，他一辈子都不敢系皮鞭了，应该一辈子都有阴影了吧！哈哈哈！” 33号咖啡吧，我们三个女人窃窃私语女人间的私密话语，仿佛回到了那所野鸡大学。 那时候，女生宿舍都爱聊这些男男女女的事情，虽然都是外表看起来清纯的女大学生，但是这年头，高中毕业都没几个女孩是处子之身了。男生聚在一起的时候，多半会讨论女人。而女生聚在一起的时候，多半会讨论男人。如果这当中有比较污的女生，聚在一起，只会讨论男人的雄壮，男人的那里强，这里弱。某种程度上，女人不矜持起来，比男人还奔放，比男人还污。 听惯了大荤大俗，有时候竟然会嘲笑年幼无知时的自己。我小时候我妈告诉我，亲嘴就会怀孕。有一次我在吃东西，我家阿黄过来抢，不小心蹭到了我的嘴，过了几个月，阿黄下崽了，那个时候我在心里发誓，只要我有一口吃的，我不会饿着她们娘五个。我每天吃饭都会偷偷留下几块肉，给她们加餐。想想真逗，我是个女的，我们家那只母狗阿黄生的种怎么可能是我的呢！ 三个女人掩嘴偷笑，姐妹们之间说话通常口无遮拦，“金金，我看你和我家老陈在一块过得了，你们两个都是欲求不满的人。你家杨杰的大集团公司、大别墅、卡宴啥的就给我吧！” 又是一番嬉嬉笑笑，王金金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咱们女人要求多了，还是现在全面发展的男人太少了？你们是没见过我那私教的身材，他就像一团火，瞬间都能让我燃烧。我都不敢往深处想，哎——” “别犯花痴啦！为了一个不知道被多少老女人睡的小男人，把自己搞成一副思春的模样。听我的，回去和杨杰商量一下，去那个东方男性医院瞧瞧，说不定能治好呢！毕竟吃自家锅里的饭，健康！” “就是，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共同面对，虽然我还没步入婚姻的坟墓，但是我见得多呀，我觉得你俩必须开诚布公、敞开心扉地聊一聊。” ...... 不知不觉我们聊到了下午四点，三个女人正约着去松鹤楼吃松鼠鳜鱼，这时手机不约而同地响起，唐婉婉的程序员男朋友研发的APP今晚在希尔顿大酒店举行首发仪式，她得陪他一起见证这个重要的时刻；王金金看了一眼手机微信，脸红了一片，不用说，一定是那个荷尔蒙旺盛的年轻私教约她去健身房健身，联络感情；老陈发来微信，简短的几个字，温暖备至，“今晚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速回！”，老陈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又是抢着带娃，又是做了我最爱的糖醋排骨，莫非是今晚有求于我？ 王金金忽然扯着嗓子撒娇一般地喊，“晚上我就不陪姐妹们吃饭了，我要减肥，我要练马甲线，我要练蜜桃臀。”一边说，一边掏出她的迪奥999补妆，明眼人都知道，她这是自欺欺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唐婉婉讥笑：“你就别蒙着眼睛哄鼻子——自欺欺人！不过，我今晚也有事，我男朋友APP首发，我得给他捧场去。” 三个女人约定了下次的闺蜜时光，各自愉快的赶赴约会。 一路上我猜想了无数种可能，对老陈今日的无事献殷勤越想越不对劲，以往老陈即使是要床笫之欢，也没有搞出过这么大动静啊，又是带娃又是做菜，典型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回到家，家里呈现了一片祥和之气，小兵一改往常，像个大哥哥一样带着思琪在一旁玩乐高；大姑子和老陈在厨房里大秀厨技，满屋子的人间烟火气。这时鞋柜旁一个巨大的行李箱显得格外的突兀，粉色的行李箱，一看就是女人的。 老陈见我回来，热情地替我拎包，“老婆，回来啦！今天和闺蜜聊得开心吧！你看姐做了一桌子的好菜，都是你最爱吃的，今晚我们好好放松一下，不醉不归，我妈在医院有护工照看着，我给我姐也放假一晚，咱们好久没有拉扯家常了。” 我眼睛白了老陈一眼，又瞥了一眼面前的行李箱，老陈立刻笑眯眯的解释，“妈这次伤得不轻，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姐来住一阵子，照顾咱妈，顺便让我们也享享福，我姐做菜还是不错的。” 见我面露难色，老陈立刻有信誓旦旦的保证，“小兵说了，以后不欺负妹妹，不调皮捣蛋，保证听舅妈的话。是不是啊，小兵？”老陈扯着嗓子问话正玩得一头劲的侄子。 “是的，舅妈，我保证不调皮、不捣蛋。” 老陈姿态都这么低了，我也不是那种刻薄之人，大姑子来照顾她妈，这是人之常情，我扯了扯嘴角，默许了。 晚上吃完饭，老陈和大姑子抢着洗碗，我这人心软嘴硬，“老陈，我来洗吧！你那洗碗的本事我可是领教过的，而且你对洗碗可能误会了。洗碗不是说洗完餐具就完成了，洗碗包括：收拾餐桌和剩菜、洗餐具、洗炊具、清理水槽和台面、清理油烟机和灶台、清理地面、丢厨房垃圾、换垃圾袋。” 老陈听得云里雾里，忽而暧昧一笑，两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捏了捏：“老婆说得对，老婆辛苦了，家有贤妻，胜过良田万倾。老婆，记得带手套洗碗哦，伤了手人家会心疼的。为夫去辅导孩子做作业了。” “去吧！马屁精！”我白了老陈一眼，他乐呵呵地朝我抛了个贱嗖嗖的媚眼，屁颠屁颠地跑开了。 第41章：生不生？ 唐婉婉擤了擤鼻涕，又将双手插进了一头青丝间，一瞬间美丽的秀发彻底凌乱了，整个人看起来心烦意乱。 “哎，这些年我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而且日记本都特意买的那种带锁的，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写完日记，好像被什么事情打岔了，我就忘记锁上日记本，结果被顾琦看见了。” “婉婉，你日记里写了什么呀？日记不就是三言两语，记录一下当天的日常吗？” 唐婉婉开始疯狂地挠头，“要是事情有这么简单就好了，我那日记里写了第一次见到顾琦，觉得他长得神似王凯，当时我正好失恋，情绪不好，就写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把顾琦当做王凯的影子，当备胎之类的话，没想到顾琦看见日记彻底怒了，我们相处这么久，他第一次和我发火，呵呵，可能男人都不能接受自己是别人的替代品吧！” 原来顾琦生气是因为唐婉婉把他当成了王凯的替代品，这种事换任何男人都会生气。谁会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心里一直惦记着其他男人。 “顾琦说我一直不答应他的求婚，一定是心里还惦记着王凯，说他不想再当别人的影子，正好王金金遇到这事儿，他就搬到员工宿舍住了。这两天他一直不理我，静静，我好像已经习惯他、依赖他了，这房子里没有他的身影，我感觉自己都要崩溃了，你说他会不会原谅我？会不会像杨杰那样放弃金金？” 唐婉婉像个丢失心爱玩具的小女孩，趴在我的肩膀上压抑地哭，她不想吵醒刚刚被扫地出门的金金。 “不会的，给彼此一段时间冷静冷静也好啊，你想啊，小顾这么爱你，他只是一时吃醋，想不开而已，过段时间他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你这么个美人儿他才舍不得丢在家里不闻不问呢！” “真的吗？” “真的，小顾有多爱你，我们看得清清楚楚，放心吧，别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我操心啦，咱们得赶紧帮金金走出阴霾，重振雄风！当务之急，就是得让她忙起来，不能让她整天躺在床上以泪洗面了。” 哄睡了婚姻失败的王金金，安抚完情场失意的唐婉婉，我长吁了一口气，眼看着闺蜜一个个近况不如意，想想自己目前的处境，还是不免庆幸。虽然家里没有半刻安宁，两个孩子吵吵闹闹、大姑子刷抖音笑出猪叫，婆婆成天抱着电视，老陈忙得不见踪影，但最起码一家人相安无事，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两个闺蜜情绪不佳，我在唐婉婉家里又是打扫又是做饭，将两女人的饭菜做好后，我才松了一口气回到家。 刚到家，就发现门口多了一双男人的鞋，打开门，发现我那二流子姐夫跪在地上，诚心诚意的求自己媳妇儿回家，从大姑子一脸柔情似水、局促不安中，已经看出了这个女人心软了，看样子大姑子要带着侄子回婆家了。 见我回来，二流子姐夫脸上稍微有些难堪，但是并没有起身，婆婆坐在沙发上，像一个裁判官，目视着这一切。 “静静，你回来啦！我来求你姐回家去，家里不能没有女人，我这不是来负荆请罪了嘛！” 二流子姐夫面红耳赤道，被我撞见了这一幕男儿下跪的场景，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看着桌上的果篮、牛奶、大包小包的零食，想必都是姐夫带过来的。再看着姐夫跪在大姑子面前，这样的态度确实很诚恳，但是大姑子貌似还有些犹豫不决，小兵和思琪在房间玩，大人在外面解决大人的事情。 我心想，姐夫这样跪着也不是个事儿，干脆我来试一试这男人到底是不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妈，姐，我看姐夫面子上是真的知道错了，但是俗话说，男人偷腥一次，就会有一万次，咱们都是女人，女人得帮着女人啊。” 大姑子和婆婆木楞地看着我。 “姐夫！” “哎！静静，你也别为难姐夫了，姐夫真的知错了，那个狐狸精，都是她勾引我的，我可怜她一个外地人好心收留她在店里，她居然恬不知耻的勾引我，没想到骗了我一万块钱，第二天就不来上班了，我现在才知道外面的狐狸精有多坏，我真是瞎了眼，放着这么一个贤妻良母的媳妇儿不要，被那个狐狸精迷惑，不过，静静，你放心，姐夫再也不会犯错了，你替姐夫说几句好话吧！” 二流子姐夫一脸献媚，朝着我双手合十，求我替他解围，别在为难他了。 “是啊，那个男人不偷腥，清源是绝种好男人，静静，你是上辈子积德修来的，这世上没几个男人不犯错的，而且啊，有时候这事情也不能都怪男人，还不是外面那些狐狸精主动撩骚男人，男人把持不住，才做了不该做得事情......” 这会儿，婆婆忙着替女婿解围，毕竟，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背负着离婚的名声在外，一个离婚的女人，尤其是一个离婚了还带着一个孩子的女人，要想再嫁人可比登天还难。 从大姑子的眼神中，我已经看出了她的决定，但是为了避免二流子姐夫再犯错，我还是决定替她们惩治一下这个渣男。 “姐夫，口说无凭，你得写保证书，如果再有下次，直接净身出户，家里的一切都归大姐所有，你答应吗？” “行！我答应我答应，我写！” 姐夫写完了保证书，我从包里掏出了一直口红，给他画了押。 想想这个渣男之前在店里抱着女服务员啃，我就替他女人感到不值当。 “姐夫，你今天诚意很足，我这就放心了，你这是模仿古人负荆请罪，但是你今天是来请罪了，但是没有负荆，我觉得有点不妥。” “啊？静静，你就饶了姐夫吧！” 二流子姐夫吓得朝我挤眉弄眼，大姑子也暗示我适可而止，婆婆拄着拐杖朝地上撞击了一身，暗示我做得差不多就得了。 但是，我今天还真的就不想放过这个渣男了，虽然我和大姑子平时有些八字不合，但是同样是女人，丈夫出轨这种事情，哪个女人不难过，我还是决定替大姑子教训一下这个渣男。 我从卧室里拿出了老陈的皮带，在手上轻轻地拍打。我那二流子姐夫吓得直哆嗦。 大姑子和婆婆忙不迭的朝我摆手，劝我别做过了。 我“噗嗤”一笑，“姐夫，你不是知错了吗？那就得再拿出点诚意，你出轨了，我替大姐抽你几鞭子解解气不过分吧？” 二流子姐夫牙一咬，背一挺，豁出去了，“不过分，静静，你抽吧！只要你姐今天肯和我回去，你抽死我都行！” “好！像个老爷们！” 说着，我挥舞着皮鞭朝着地面狠狠地甩出一鞭子，清脆的声响，吓得姐夫身子踉跄了几下。 我高举着皮鞭朝着姐夫身上正打算抽打下去时，大姑子再也绷不住了，一把抱着了姐夫的身子，“静静，别打了，我跟他回去，只要他浪子回头，为了孩子我愿意原谅他这一回。” 说着夫妻二人抱在一起，大姑子哭得抽抽搭搭，二流子姐夫顿时像个男人了，替老婆擦眼泪，婆婆见到这对冤家重修于好，背着身子偷偷抹眼泪，心里还是很欢喜的，毕竟大姑子在这个家里终究是个外人，住太久，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当天晚上，大姑子就高高兴兴的收拾铺盖，带着儿子小兵，挽着姐夫的胳膊大摇大摆地回婆家了。我看着这一家三口笑呵呵的样子，心里顿时觉得，男人出轨了，大多数女人终究是会选择原谅丈夫，而且世俗眼光对男人也会格外宽容，认为男人不过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罢了。但是换作女人，就像王金金出轨自己的健身教练，却被直接宣判了死刑，被男方一家人扫地出门，这可真是个男权的社会。 大姑子带着小兵离开后，家里瞬间清静了许多，我终于能享受安宁的时光，享受清晨的自然醒。但是婆婆似乎不大高兴，嘴里喃喃自语，“小兵不在，家里都不热闹了，我就喜欢热闹，人多心里踏实，如果家里有两个孩子多好啊！” 说着婆婆就唉声叹气的回房了。 说到底，婆婆还是想要个孙子，婆婆话里有话，根本就是含沙射影地说给我听的。 但是她也不考虑，现在生个孩子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但凡生了孩子，我们为人父母的个人信息，就被各大早教机构通过种种途径掌握在手，哪个家长不是被早教机构包围的严严实实。孩子的早教班、兴趣班、补习班，夏列营......根本不是婆婆那个年代的支出了。今年是各行各业的寒冬，很多企业都面临裁人，就业压力空前增长，成年人一边负重前行，一边照顾后方，身边很多人不是不想生二胎，是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晚上我和思琪的亲子时光，读完绘本，思琪喝完牛奶，躺在我的怀里，嗲声嗲气地说道：“妈妈，小兵哥哥其实人不坏，他只是有些调皮，但是他可以陪我玩，妈妈，如果小兵哥哥一直住在咱们家该有多好啊，我真的好想要个哥哥，但是妈妈已经不可以给我生一个哥哥了，要不妈妈，你帮我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吧，这样我就不会孤单了，妈妈，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奶奶看电视，不陪我玩......” 我的心里瞬间膈应了两下，独生子女确实孤独，思琪想要给弟弟或者妹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一来，一家人，如果我同意生二胎，那么其他人想必一定是举手举脚赞同的。 二胎？生与不生？我开始摇摆不定了！ 第42章：花落谁家 一个月后，王金金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改从前的珠光宝气、锦罗玉衣，换成了清新雅丽的服饰，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干净素雅。一头披肩长发扎成了清爽的马尾辫，如果不知道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说她是个二十来岁的妙龄少女都有人信。 看样子，王金金貌似已经渐渐走出了婚姻失败的阴影，情伤有所缓解。杨杰也已经将四百万的现金转到了王金金的账户上，那辆送给她当三十岁生日礼物的宝马X5也归金金所有。两人在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消气后的杨杰一家也答应了让王金金每周探望一次孩子，看起来还算是和平分手。 这场原本人人羡慕的婚姻，画上了悲情的句号。 王金金自嫁给杨杰后，这些年一直过着养尊处优、衣食无忧的贵妇生活，两手不沾阳春水，连番茄炒鸡蛋都不会做。现如今吃喝可以暂时可以靠外卖来解决，但是最关键的问题是，王金金几年不上班，九年义务教育加上四年普通大学学的那些知识已经全部还给老师了。王金金连最基本的Word、Excel、PPT，这种最基础的办公软件都不会用了，一时半会根本没有公司愿意招像她这么一个绣花枕头入职。不过，倒是有几个奇葩的小公司看上了她，只不过那些老板无非是看上了王金金的姿色，表面上安排王金金当个秘书，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都是一些试图发展办公室恋情的大猪蹄子。 王金金在找工作的路上四处碰壁，总算知道了这些年自己过得是天堂般的好日子，不过现在悔恨已经为时过晚，她也只能怪自己当时鬼迷心窍，守不住寂寞的身体。 王金金住在唐婉婉家里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才回过神，自己这么一直住下去，让小顾一直住在员工宿舍，她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于是趁着找工作的功夫，在婉婉住的小区内找了一个两室一厅的小居室，这样既方便串门，也不会再打扰了婉婉和男友的正常生活。王金金从婉婉这些日子黯然神伤的举动，以及小顾一个月没有登门的情形看来，她料定这两个人应该是在闹矛盾，王金金心想着会不会是自己这个不速之客的原因，于是赶紧找了房子，请搬家公司搬进了自己的新住处。 房子虽然是租的，地方也没有以前那个家装修气派、空间宽敞，但是好得她在这个城市有个安身立命的小屋了，王金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将家里布置一番。 王金金将自己的两室一厅一番精心布置，特意从花鸟市场买了许多花花草草摆在阳台上，从花店里又买了些鲜花摆放在家中，亲手整理家中的每一处，瞬间成就感满满，比起以前养尊处优的生活，她第一次觉得人生充实了许多。看着家里温馨明媚的搭配，王金金感觉一切还不算太坏，只要自己愿意努力生活，灰暗的日子总会雨后见彩虹的。 临近年底，信用卡中心一片忙忙碌碌，行政忙着采购年会的物件，各个小组的成员除了日常的销售业绩，下班后加班加点的彩排小组的年会节目。我们F组准备的节目是当下最热门的软件APP抖音上一段火爆的舞蹈，大家都忙得热火朝天。 这时，我的手机微信提示音不停地响起，低头一看，原来是闺蜜群发来的消息。 王金金噼里啪啦连续发了九张照片在群里，从照片中能够看出，王金金已经搬进了新家，而且还精心布置了一番，小屋整理的温馨又不失雅致，王金金还来了一张萌萌哒的自拍，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这女人总算是重新振作起来了，被杨家赶出门那会儿，她每天如行尸走肉般，躺在床上默默地流眼泪。我和婉婉陪着她去医院就诊，医生一番诊治，确定她得了抑郁症，而且还是中级患者，开了一堆的药物，让我们按时按点的督促她吃药，还要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因为患者很容易自暴自弃，甚至是自杀。那段日子，我白天上班，晚上去换唐婉婉，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生怕她做出傻事。 “二位美女，今晚有空光临寒舍吗？庆祝我的重生，也庆祝我的乔迁之喜！” “好啊，好啊，我们在一个小区，去你家串门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嘛，金金，你准备好菜肴，我带一瓶拉菲去给你庆祝，庆祝咱们金金重新振作，美好的未来等着咱们呢，男人都是附属品，自己快乐才是第一！” 我隔着屏幕“噗嗤”一笑，“金金准备的菜肴该不会是外卖吧？是冒菜、小火锅还是楼下饭店的小炒呀？” “嘿嘿，你们来了就知道啦！婉婉，你把顾大帅哥一起带过来呗，都好久没见你们出双入对了，是不是这段日子我打扰了你们，小顾在生你的气？没事儿，你把他带过来，我给他赔罪！顺便大家一块儿热闹一下，好得我王金金乔迁了嘛！” 群里沉默了几秒，唐婉婉发了几个字，“没有，怎么可能是生你的气？咱们不用喊他一起来啦！女人聚会，带什么男人呀，而且他们男人也不喜欢听我们女人唠唠叨叨，聊一些家长里短、娱乐八卦什么的。咱们自己玩呗！” 看样子，婉婉和小顾还在闹别扭，小顾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以往两个人吵架，过不了24小时，小顾保准屁颠屁颠捧着鲜花上门赔罪。但是这次事情比我预想的要严重，婉婉这次难不成要失恋了？ 信用卡中心一片喧闹，每个人都沉浸在年会的准备当中，我们三人约定了晚饭时间，我又继续投入了年会的紧张彩排中。今天下午还有个全体员工年终大会，也是宣布卡部今年唯一一个行编名额的重要时刻。 据我所知，刘文涛这段日子的业绩十分不错，他的丈人人脉关系广，知道他这次在争夺行编名额，他的老丈人还是出了不少力，介绍了许多的政企单位。粗略的一算，我和刘文涛的业绩应该是不分伯仲，悬殊应该不大，谁能夺得年度销冠团队，就看下午的造化了。 时间分秒度过，虽然我们有说有笑的彩排着年会节目，但是我和刘文涛的眼神时不时的就会四目相视，刘文涛虎视眈眈、一脸讪笑，我的眼神也是十分凌厉、不屑一顾，两人不到最后时刻，谁都不愿意输了这么气势。 下午两点，卡部全体人员，全勤！ 桌面上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点心、水果、饮料，每个人谈笑风生，看着舞台上的节目捧腹大笑，一年到头，干销售的能有一天的清闲时光实属不易，每个人都享受着这一刻的快乐，不用为业绩犯愁。 五个组的主任，除了我和刘文涛一直心不在焉，其他人也跟着组员一块儿玩，一块儿闹，因为他们的业绩和我们没有可比性，悬殊太大了。我和刘文涛一直全程皮笑肉不笑，因为年会后的年终总结大会才是我们最期待的时刻，也是一决高下，见分晓的时刻！行编，这个香馍馍到底花落谁家，现在还是个谜，知道的人只有孙大海一人。 孙大海一边喝着果汁一边笑呵呵地看着舞台上的节目，今天他穿了一身崭新的西服，比往常隆重了许多。我想，毕竟他才是宣布喜讯的重量级人物，穿得这么隆重也无可厚非。我和刘文涛今天也是盛装出席，但是和孙大海比起来，还是低调了许多，毕竟，我俩不知道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万一落榜了，穿得太高调，岂不是自取其辱嘛！ 终于，所有的节目都演完了，全程我压根没有一点心思去观看这些节目，我想刘文涛和我一样，都在紧张忐忑的等待着最终的结果吧。 孙大海西装革履，皮鞋擦得锃亮，意气风发地走上舞台，和全体员工一番客套寒暄，回归正题。 “首先，我要和大家反馈一下行里对大家一年来成绩的认可！今年我们的业绩稳列华东区前三甲，成绩很突出，行里面决定了，年后提高大家的各方面福利保障，兄弟们可以尽情的在外面打拼，后方有我行的大力支持，相信大家明年还会取得佳绩。下面我来汇报一下，今年咱们卡部各组的销售成绩。” 卡部上下先前的欢快劲儿，顿时安静了，揭晓成绩的时刻到来了，尤其是揭晓F组和L组的成绩来了，大家都有一颗八卦的心，也会各自战队，支持自己心目中的一组。大家都竖起了耳朵，等待着那个幸运儿的降生。 “下面是F组的成绩，F组全年成功下卡的件数是35890件，王主任功不可没，这也是F组每个成员不辞辛劳、勤勤恳恳的成绩，大家替他们鼓掌！” 一瞬间，卡不上下响起如雷般的掌声，下卡数量35890件，大家都赞不绝口，不少人窃窃私语，认为这次的行编非我莫属了。 刘文涛的脸色开始沉重，身体局促不安地抖动。 孙大海有接着宣布L组的成绩，“下面，我宣布，L组的下卡数量是3-5-8-9-”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我的心仿佛跳出了身体，前四位数字竟然一模一样，孙大海故意放慢了语速，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8！” 随着孙大海最后一个数字的揭晓，卡部先是瞬间安静了几秒，接着L组全体人员兴奋地抱在一起，将刘文涛高高举起，向天空中扔了几次，才作罢。 这时，卡部有人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组员也纷纷围着我，安慰我，毕竟这份成绩的悬殊实在是太小了，如果差异明显，我倒是认了，但是偏偏就差这么8张卡，我感觉一口气堵在心中，无法压下去的难受。 眼看着行编就是他刘文涛的了，此时刘文涛一脸得意的笑，大步流星的向我走来，“王主任，别灰心，这次成绩咱们其实是不分伯仲的，但是嘛，我运气好一点，比你多那么一丢丢而已，承认啦，今年这个行编我就拿下了。” 第43章：丢了饭碗 此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但仍然强忍着心中的痛苦，挤出一个我自己都觉得难看的笑容。 这是我的职业素养！作为团队主任，我不能轻而易举的表现出情绪低落的一面，不然整个团队上下的士气必然大减。 “咳！”孙大海故作咳嗽状，示意大家保持安静，顿时所有人停止了喋喋不休。 孙大海面带笑容，一脸人逢喜事精神爽，“下面我宣布一个消息。” 话音刚落，台下又是一片嘈杂。 “肯定是宣布刘主任拿下行编了。” “是啊，不过王主任确实可惜，一个女人能做到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容易了。” “没办法，职场不分男女，就是这样残酷。” ...... 刘文涛一脸自鸣得意，小人得志的模样。他一个从农村来的草根男，今天终于变成了人中龙凤，此刻，他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了！正眼巴巴的等待着孙大海宣布他进入体制内的好消息。 “这个消息就是，我，即将被行里转到下辖市分行担任行长一职，大家不要难过，会有同样出色的卡部领导继续陪伴大家同甘共苦！与大家相处的这两年时光，我很珍惜也很感恩，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咱们以后江湖再见，苟富贵，不相忘。” 画风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台下员工一片唏嘘，很快像炸开的锅炉，争论不休。 “什么情况，孙总升职了？” “不应该是宣布刘主任夺得行编吗？怎么画风突转？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我去，该不会王主任和刘主任被耍了吧，搞不好是替孙大海做了嫁衣。” ...... 刘文涛愣住了，嘴巴长成了一个O型，转瞬间又笑嘻嘻地看着孙大海，“孙总，恭喜您升职，不过，孙总，您是不是忘了宣布另一件事情？” 孙大海笑容渐收，面色有些难堪，“这就是我要宣布的消息，仅此一件，有什么问题结束后到我办公室找我！” 孙大海贴近刘文涛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还是被不少人听了进去。 刘文涛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顿时焦虑不安，预感事情可能不妙，但仍然坚持到了年会结束。 凭女人的直觉，这个孙大海今天的确有蹊跷之处，明明大家都知道，今天是宣布我和刘文涛谁能进编制的重要时刻，他却穿得人模人样，现在想想，原来他是庆祝自己丰功加爵！行编一事从头到尾只字不提！难不成，根本没有行编一回事？ 年会结束后，刘文涛忙不迭的跟随在孙大海的身后，我也一路尾随其后，我倒是要看一看他孙大海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难不成真的是我们辛辛苦苦打拼业绩，却替他人做了嫁衣？难不成这只老狐狸，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孙总，您不是说年终大会宣布行编人选吗？您今天怎么没有提及此事啊？” 刘文涛一脸焦躁不安，唯唯诺诺地追问孙大海，孙大海故作无奈之状，“小刘啊，本来嘛，行编确实是有一个的，而且行里也说了，行编给信用卡中心年度销冠组的主任，这事情一点不假，我可以对天发誓。但是事出有因，有个局长家的女儿今年到了咱们行里，一下子就拉了三千多万的存款，这不眼下编辑名额紧张嘛，所以行里就和我打了个招呼，把这个行编先给人家小姑娘，你一个男人，你就大度一点，今年没有行编，明年说不定还有机会争取呢！” “放屁！”刘文涛突然挺直身板，一巴掌拍在孙大海的桌上，吓得孙大海扶着眼睛哆嗦了几下，真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你个老狐狸，你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吧，你早就料到我和王静为了争夺行编会不惜余力的冲刺业绩，好替你做嫁衣，为你铺路，你老小子现如今当上了行长，马上拍拍屁股走人了，那我呢？我的行编呢？妈的，我今天不削你，我特么不信刘！” “文涛，你冷静点，我不是说了嘛，名额被顶包了，你放心，明年，明年我一定替你争取！” “你个狗日的东西，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给老子少废话！” 话音刚落，刘文涛对着孙大海一顿拳打脚踢。 我从门缝里目睹了这一切，狗日的孙大海竟然玩我们，一团怒火涌上了我的心头。 这时，只见刘文涛腾空一跃，一脚将孙大海踢倒在地，孙大海的眼镜被甩了几米远，正眼瞎似的到处找眼镜，嘴里拼命的求饶，“文涛，别打了，我也是没办法啊，你要体谅我啊......” 刘文涛哪能原谅这只老狐狸，一屁股坐在孙大海的肥肚上，扯起孙大海的衣领，一顿乱拳，“死胖子，我让你骗我，我让你骗我和王静，你知道我们有多不容易吗？你在卡部吹着暖气喝着茶看着不良视频的时候，我们在风里雨里烈日里拼了命的办业绩，到头来，我们什么没有落着，你个龟孙子竟然还高升了，你以后衣食无忧了，我们呢？你把我们当猴耍了吧？” “妈的，削他！” 这时我已怒不可及，冲击孙大海的办公室，刘文涛见我进门，朝我使了个眼色，我一下子心领神会。将门反锁，将百叶窗拉下，两个人又对着孙大海一顿拳打脚踢，我们要让他记住这段刻骨铭心的时刻，让他每次想起我们都会细思极恐。 一顿乱打，我和刘文涛已经累得够呛，孙大海像一只死狗蜷缩在地上无力的*，脸上已是鼻青脸肿。 刘文涛第一次朝我真诚的一笑，我也大快人心，心里一阵痛快。所有的恩恩怨怨都在这顿暴打发泄中一笔勾销，说到底，我们都是被人利用的棋子，这些年一直争斗不止，便宜的却是别人。 孙大海被暴打后，被人送进了医院，一路上将我和刘文涛的暴力行为一并告知了总行高层领导。一个小时后，我们就接到了总行下发的劝退通知书。 我和刘文涛抱着一些私人物品，站在金茂大厦的楼下，看着我们曾经为之奋斗的地方，心中百感交集。 F组和L组的组员都下楼了，依依不舍的送别两位主任，有些已经抱头痛哭。 刘文涛擦干眼泪，强颜欢笑，“大家别哭了，以后要团结，说到底，咱们都是打工的，没必要为了业绩伤害同行兄弟，大家都是赚钱，你们以后记住，不许挡人财路，要团结，知不知道？” “知道！” 我哭着哭着就笑出了声，“大家高兴点，我和刘主任不会没饭吃的，其他银行早就盯上咱们俩了，你们放心吧！苟富贵莫相忘，咱们以后江湖见。” ...... 直到后视镜再也看不见组员们可爱的身影，我的眼泪才啪嗒啪嗒地滴落在方向盘上，心里一阵绞痛，更多的是对这份职业的不舍。信用卡中心，承载了我们几年的青春，也是我们自我认同，并且找回信心的地方，这里还有我们一手培养出来的组员，这里有太多太多让我们不舍之处。。 我漫无目的地开着车行驶在大街上，心里空闹闹的，感觉生活突然失去了方向。当上团队主任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落得如此下场。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年了，回娘家指不定又要被我妈嘲笑了。三姑六婆要是问起来，可怎么交待呢！还有，我开着的这辆宝马X1，虽说不到三十万，也是办了车贷的，眼下这每月六千的支出可如何是好？家里大大小小的开支，总不能都让老陈一个人来承担吧，这样家里根本存不到什么钱，甚至还有可能会掏老本垫付生活开支。 想起每月的车贷、房贷、孩子过年后的学费、年底家庭旅游的开支、一家人的保险费、伙食费等，我感觉人生简直跌进了谷底。 这时，微信响起，是王金金发来的信息。 这女人准备好了一桌子的菜，和婉婉两人围着菜肴拍起了美美的自拍照，不停的催促我赶紧到，不然她们就要代表月亮替我消灭这桌美食。 罢了！这个悲惨的时刻，我的确需要美食来疗伤，于是一脚油门猛踩，开往王金金的住处。 出了电梯，我做了几个深呼吸，命令自己忘记先前的不愉快，忘记自己是个无业游民的事实，眼下，王金金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这个时候不能再说些丧气话影响她的情绪，我得开心，微笑。 “静静，你可来了，婉婉都偷吃了几块糖醋排骨了！告诉你，今天的菜都是我自己亲手做的，照着万能的度娘学来的，而且口味居然超级赞呢，我可真有天赋，搞不好我上辈子是个美丽的俏厨娘呢！” “哦？王美人的处.女秀，那我可得好好尝尝了！” 果不其然，王金金第一次做菜能做到如此口味，简直是天赋中的天赋，而且色香味俱全，“金金，为你打call，为你点赞，666！” 王金金“噗嗤”一笑，自从她离婚后，这样灿烂的笑容我还是第一次见。 “来来来，品尝一下上等的拉菲，金金，你家有醒酒器吗？” “噗！”王金金一口汤差点喷出来，“贵妇，你当我家是你家啊，你当姐妹还是从前啊，还醒酒器呢，连红酒杯咱家都是没有滴，去，厨房盯上右数第二个柜子里有一次性纸杯，拿来吧！” 唐婉婉嘟哝着嘴，一脸心疼，“好吧，可惜了这么好的拉菲，居然配一次性纸杯，真是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不都是进了肚子嘛，不要这么讲究啦，咱们要做个接地气的女汉子！” 王金金仰起头，一杯红酒下了肚。大快人心的感觉。 三个女人围着一桌子的菜，豪饮、畅谈，渐渐就微醺了。 生活的失利、不得志，在这一刻全部忘记到了九霄云外，能够和闺蜜在一起，什么烦恼的事情都可以抛之脑后。 第44章：无业游民 酒不醉人人自醉，心情不好时，喝酒特别容易醉。 才小酌了一杯红酒，我就烂醉如泥，趴在桌上嚎啕大哭，吓得王金金和唐婉婉二人不知所措。 “姐妹们，告诉你们一件好消息，我，王静，打不死的小强，今天彻底事业了！来，你们赶快敬我一杯，祝我重获自由，不用再为业绩犯愁！” 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最后干脆拿起了酒瓶对瓶吹，两个女人好不容易才将我手中的酒瓶夺走。 从我断片的言语中，她俩得知我失业了，我竟然在醉酒的情况下，将如何失业，如何和刘文涛殴打孙大海的来龙去脉讲得滴水不漏。 最后，像一潭死水趴在桌上，酩酊大醉，脸色红得像熟透的柿子，嘴里不停的嘟哝，各种骂，各种吐槽，从单位吐槽到家里，从婆婆含沙射影的暗示我生二胎，吐槽到孩子和老公也和婆婆一个鼻孔出气，一个个都逼我生二胎...... 终于，在疯狂吐槽这个世界后的两个小时后，我睡着了，身体摆了一个五马分尸，霸占了唐婉婉一张大大的双人床，昏昏沉沉地睡了。 当我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睁开眼睛，一行人盯着我看，唐婉婉、王金金......啥？老陈也在！！！ 我猛地爬起身，难为情地抓耳捞腮，不好意思地拢了拢耳边的青丝，“那个......老陈，你怎么来了？”我低头看手机上的时间，天啦，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更加局促不安，老陈该不会因为我晚归特意来兴师问罪的吧？“对......对不起啊，我一不小心喝多了，这不金金乔迁之喜嘛，大家高兴，就喝大了。” 我朝王金金使了个眼色，但是她竟嗤嗤地笑。唐婉婉也是，抿着嘴偷笑。 老陈在我身边挨着我坐下，“静静，我都知道了，你有什么烦心事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你的闺蜜永远比我先知道，我都要吃两个女人的醋了。不就是被炒鱿鱼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老婆这么厉害这么优秀，到哪里找不到工作？况且你老公也不是低收入人群，还养不起自己媳妇儿？你也太小看你男人了。” 老陈说了一番掏心窝子的暖话，我瞬间泪目，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老陈却对我一直包容、呵护。 见我突然泪崩，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止都止不住，今天一整日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倾倒而出，我像个孩子似的扑进了老陈温暖的怀抱，熟悉的体香，熟悉的臂膀，熟悉的一切，都让我一颗焦躁不安的心仿佛找到了归属感、安全感。 “傻丫头，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不许瞒着我，如果今天她们不给我打电话，你还难不成天天假模假样的出去上班？这眼下寒冬腊月，我看你借机好好休息休息，思琪很快放寒假了，你平时那么忙，不整天自责没有时间陪孩子嘛，正好利用这段时间的空档期好好的陪陪孩子，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我躲在老陈的怀里，拼命的点头答应，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王金金和唐婉婉偷着乐呵，很自觉地关上房门让我们独处片刻，见状，我更加不好意思了，连忙起身拉着老陈回自家阵营。 “你们别笑，还闺蜜呢，就知道告密，我还打算瞒着老陈偷偷重新找份工作呢，你们两个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哼！”我故意娇嗔道，埋怨她俩没替我守住这个不幸的消息。 “你个没良心的，你和老陈夫妻一体，你就不应该瞒着人家，我们这是替你们夫妻感情着想，你不告诉老陈，就是不相信老陈对你的感情，老陈，你说对不对？” “是是是，婉婉说得对，夫妻之间不该有秘密，有什么事情敞开说，日子才会好过，还是婉婉明事理，静静，以后要像人婉婉多多学习啊！” 一阵寒暄客套、各种互相扯皮后，我和老陈离开了王金金新家。 一路上，老陈开着车，车里放着陈奕迅的那首《稳稳的幸福》，我们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彼此心心相印，老陈一只手握着我的手，温暖、有力，让我感到满满的安全感。 一股暖流在心中像小溪般的流淌。老陈是一座大山，我就是一条小河，有大山做后盾，小河才能流水汩汩。 回到家，婆婆领着思琪早已入睡，我和老陈蹑手蹑脚的洗漱完毕，眼下已经是三九天最冷的时候，我们江苏省又没有供暖，老陈不知何时已经不知不觉的打开中央空调，房间里一片四季如春般的温暖，老陈朝我邪魅一笑。 洗漱前打开中央空调，只有在我俩行周公之礼时，老陈才会这么做，平日里，我们很少开空调，空调开多了，人容易上火，不过，只有行周公之礼时，老陈保准会提前打开空调预热，避免我俩翻云覆雨时受凉感冒了。 “喂，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而且，人家今天心情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丢了饭碗！你这个用下半身思考的教授，能不能体谅一下别人受伤的心？” 我对着老陈一阵埋怨，这正是哪壶不该提哪壶！这档子，他竟然有闲情逸致施肥田地。 老陈黑曜石般的眼眸镀满了温柔的光晕，“老婆，心情不好更要做一些开心的事情，比如‘为爱鼓掌’”，说着老陈竟然恬不知耻地鼓掌，空气中顿时充满了荷尔蒙的气息。 “静静，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事情烦恼，可能上天为你关上了一扇门，但却替你开了一扇窗呢？咱们往好处想，这段日子你就负责在家貌美如花，相夫教子，我在外面努力赚钱，大不了我业余时间多写几份发明专利赚点外快，这点技能为夫还是有的。” “清源，谢谢你。” 我偎依在老陈的怀里感动的不要不要的，想想我王静的前二十几年一直过着不被至亲重视，已经命运多舛的职场生涯，但是遇到老陈，他仿佛是一条锦鲤，总是在我不得志的时候，给我带来幸运和温暖。老天对我王静还是不错的，至少他给了我一个如意郎君，一个爱我、呵护我的丈夫。 “夫妻之间说什么谢谢？”老陈故意一脸不高兴。 “人家不是那个意思，你再故意生气，我可要用小拳拳捶你了！” 老陈嗤嗤一笑，“傻丫头，你抖音刷多了吧，不过，你要是真的觉得想要报答为夫的爱意，你是可以报答的！我接受！” 这家伙，真是蹬鼻子上脸了，给他点阳光，他就灿烂；给他点色彩，他就染布了。 “说吧，你要我怎么报答你？只要我能做到！” 老陈眼神散发着邪魅的光，嘿嘿一笑，薄厚适中的嘴唇吐出两个让人脸红到耳根子的字眼，“肉——偿——”！ 靠！果然还是这一套，真是屡试不爽了啊！ 我没来得及回答，就被老陈一个转身，上演了一场床咚大戏。 老陈不知哪来的精气神，一整夜像回到了恋爱时期，不断的在我的身上不停的索取，像一个伟岸的将军，在战场上攻城略地！ 第二天，我睡到了自然醒，思琪已经去上学了，婆婆的菜篮子不在家，想必已经到菜场去抢新鲜的食材了。我竟然睡得如此沉，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见。 婆婆在煮蛋器里给我留了两个鸡蛋，电饭煲里有熬好的小米粥，我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是无业游民了，顿时觉得婆婆的早餐，我有点配不上食用。我就是这么一个自卑的人，只有在自己得意时，才会心安理得的索取一切。但是当自己处于弱势时，又变得敏感不堪，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别人的关怀。 洗漱完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下方竟然有一个暗红色的草莓印，这一定是老陈昨夜留下的吧！想起了昨夜和老陈的种种缠绵，一瞬间脸红到了耳后根，但是很快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不妙的事情。昨夜，我和老陈行周公之礼，貌似忘记了做安全措施，完了完了，我忙不迭的打开手机上的大姨妈软件，三下五除二的一番计算，我的天，昨晚不是安全期，但貌似也不是排卵期。 “该不会那么倒霉就怀上了吧？”我喃喃自语。 老陈这家伙果然趁虚而入，在我防备心最不强的时候，他竟然忘记使用安全措施，真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他本身就是个心机man！ “千万不能怀上，我可不想生二胎，我还想着出去找工作呢！” 偌大的家里，我急得踱步不歇，既不是排卵期也不是安全期，夹在中间危险系数仍然很高，糟了，又要度过一段提心吊胆的日子，直到下个月大姨妈来才能踏实。 无业游民无所事事地躺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芒果台那个叫大本营的综艺节目，一群明星在没心没肺地笑，我却笑不出来，不知道是我老了，还是这节目真的没意思，全程我都感觉是在尬聊，硬找笑点。于是，我又漫无目的的换了几个台，都是一些老掉牙的电视剧，从小看到大，这些电视台还在没完没了的播。 索性，我关上了电视，又爬上了床，躺在被窝里刷起了朋友圈。 第45章：破镜：重圆 现在的朋友圈，已经不是正儿八经的朋友圈。 卖保险的各种危言耸听、苦口婆心，让大家要防患于未然。新闻联播上，但凡哪个领导人说了一星半点关于保险行业的说辞，业务员就能拿出来大做文章。 干房地产销售的，更是一张嘴正说反说都由他。什么遇到喜欢的房子，就把它买下来，钱并不是真的花掉了，只是换一种方式陪伴在你的身边......各种戳人心灵的话术。 最服气的还是微商，一个微信号如同一座大型的百货商场，电器、床上四件套、雪地靴、护肤品、网红零食......简直是，没有你买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搞得就像自己经营了浙江义务小商品市场，应有尽有。 罢了，这朋友圈实在是不想看了，说好的朋友圈，怎么变成了大家获利赚钱过日子的地方了？马化腾当初建立微信就是这个目的吗？ 刷了一会儿朋友圈，实在是没有任何槽点，干脆看点订阅号文章吧！当初关注了各种大V公众号，比如一天到晚吐槽男人的咪蒙；每天的罗胖60秒；十点读书、做个灵魂有香气的女人......看了几篇所谓的10万+，不知怎的，一点共鸣没有，许多文章都是各路媒体号、自媒体重复报导的内容，简直食之无味。 哎！从前经常羡慕不上班的女人，尤其是我那两个闺蜜，每天健身、喝茶、shopping，也许我是天生的劳碌命吧，闲不住。算了，还是找我那两个闺蜜唠唠嗑吧！ “姐妹们，无业游在家好无聊啊，约吗？去老地方喝咖啡，怎么样？” 放下手机等了五分钟，群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心中一阵纳闷，怎么搞得？ 平日里我上班的时候，群里叽里呱啦聊个不停，现如今我失业了，群里却消停了。 干脆打个电话给王金金吧！ “金金，你在婉婉家吗？我们......”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了王金金咋咋呼呼的声音，“不和你说了，婉婉要跳楼了，你快来啊，在9幢顶楼露台上，快，已经有人报警了！”，说着王金金挂断了电话。 跳楼？这两个字怎么也和唐婉婉对不上号啊！听得我一脸蒙圈，今天不是愚人节啊！什么情况？有什么理由值得唐婉婉一个人生赢家去跳楼的？莫非是情伤？那更不可能啊，她可是阅男无数，何况之前她还信誓旦旦的说，小顾不过是颜值上和当年的王凯有几分相似，处处而已。现在怎么画风突变，这么想不开，竟然选择去跳楼？ 可是，除了情伤，我好像也找不出其他理由了。不想了，赶紧去现场拦住这个疯狂的女人。 我胡乱的换了件外出的衣服，拿起汽车钥匙，一路火力全开，穿梭在车流中，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到了现场。 车子刚开到唐婉婉家小区楼下，就看见门口拥挤着密密麻麻的人，围的水泄不通。 人群中不时有人议论纷纷。 “这人怎么回事啊，有什么想不开的非得跳楼啊？马上都要过年了，这不给家人添堵嘛！” “就是，长得还蛮漂亮的，寻死觅活的，多可惜啊。” “搞不好是为情所困，这样的女人最傻了，街上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多的是啊！何必在一棵树上栓死！” “啧啧啧，我不信她会真跳，都这么长时间了，她应该是在等那个男人出现吧！” ...... 我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一条道路，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到9号楼。 9号楼，足足有28层的高度，从上面跳下去一定会烂成一滩肉泥，这唐婉婉胆子也忑肥了。 什么？电梯居然坏了！真是越着急的时候，幺蛾子越多。 爬楼的功夫，我忙不迭地打了个电话给顾琦，如果婉婉真的是受了情伤，那么解铃还须系铃人，顾琦比我们任何人都更有说服力。 “喂——小顾，请你速度到回家，你知道婉婉要跳楼了吗？你是怎么做人男朋友的？如果婉婉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一定不会饶了你！” “静静姐，我已经在路上了，金金姐已经告诉我了，我这边堵车，姐，你帮我看着婉婉，让她千万别做傻事，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和她闹情绪，都是我的错......” 电话那头，小顾急得带着哭腔，让我们千万要稳住婉婉的情绪。 “婉婉，小顾马上就来，你别做傻事，听我的，把手给我。”王金金小心翼翼的向婉婉步步逼近。 “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跳下去，反正顾琦已经不要我了，他已经快两个月不理我，不接我的电话，不回我的微信了。他一定恨死我了，我真后悔，为什么写那个日记，为什么？” 唐婉婉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美丽的像一只白天鹅，雪白的脸上挂着苦楚的泪滴。 远远的看见她靠着栏杆站着，身子是半斜着的，一脸的悲伤，手上夹着一根点燃了的女士烟，抽了一口，两口，三口......在抽完最后一口以后，突然眼一闭。 天啦，她该不会就这么直直的从天台上跳下去了吧！ “婉婉！”我大声的呼喊她，才将她的意识收回，但是她的身子还是摇摇晃晃的踉跄了几下，所幸没有失足摔下去，吓得楼下一阵唏嘘声。 “婉婉，别这样，小顾那边堵车，他不是不来，你等等他！” 我弓着身子试图向婉婉逼近，路天台上还有几个武警，也试图劝说过，但是效果不佳。 “静静，你别过来，你过来我真的要跳了！我已经心灰意冷了，我唐婉婉这么高傲的女人，即使我从前做过一些错事，但是我一直都是自命清高的，这段日子为了他，我厚颜无耻的求过他，求他原谅我，我拼命的和他解释，可是他就是不听，你知道吗？他居然微信拉黑了我，手机也拉黑了，他是真的不想和我复合了。静静，我以为自己是把他当成了王凯的替代品，但是失去他，我才发现，我早就爱上他了，从他第一次带我去见父母，带我到苏州生活，我就爱上他了，我的潜意识里，已经做好了嫁给他的准备，只是我自己一直不知道。” 唐婉婉哭着说完后，仰头做了几个深呼吸，满脸的绝望，露出只有快死之人的轻松微笑，看着我和王金金。 “不要！”我连忙喊住她，“小顾不会这样的，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你要给他一次当面解释的机会，这中间一定有误会。” “不是误会，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唐婉婉大声地哭诉着，身子又摇摇晃晃，楼下又是一阵不安分的唏嘘声。 “婉婉，你冷静点！”，顾琦这时候到了，唐婉婉哀怨的眼色里有了一丝的光彩。 “婉婉，我昨天手机丢了，我打电话到自己手机上，才发现对方已经将电话卡换了，微信好友全部删光了，对不起，婉婉，我们不要闹别扭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对，是我小肚鸡肠，我乱吃醋！婉婉，嫁给我，我要一辈子给你幸福！你先下来，好不好？” 终于真相大白了，一切都是误会。 见婉婉情绪好转，小顾大步向前，想要接婉婉下来，谁知婉婉一不留神，没站稳，从天而降。 ...... 人民医院，唐婉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所幸，虚惊一场。当时在楼下已经铺好了救生垫，唐婉婉只是受了一些惊吓，腿部轻微的骨折，没有生命危险。 小顾拉着唐婉婉的手，一整夜没有合眼，我和王金金也一夜守着她。 唐婉婉醒来后，如同大梦初醒，仿佛重生一般，蝴蝶微憩般的睫毛，红润如海棠唇，一头乌发如云铺。 “婉婉，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婉婉，我以后再也不吃干醋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婉婉温柔的浅笑，比任何时候都温柔，“琦琦，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在日记里那么说你，但是那只是当时的心情，现在的我，恨不得立刻嫁给你，做你的妻子，为你生儿女育。” “真的吗？”顾琦激动的不要不要的，“婉婉，你说嫁给我？你答应了？” 唐婉婉点了点头，笑容如少女般灿烂。 这场面太美好了，我和王金金为之动容，竟流下了鳄鱼的眼泪。 ...... 一个月后，唐婉婉大婚之日，我和老陈带着思琪一同参加了婉婉的婚礼。王金金和杨杰商量后，杨杰答应她带两个孩子一起参加婉婉的婚礼。三个小孩在婉婉的婚礼玩得热火朝天。 虽然我和王金金都是结过婚的女人，但还是在唐婉婉的婚礼上感动到哭，唐婉婉这个大龄剩女终于嫁给了爱情，王金金直呼，“静静，我又相信爱情了！” 我“噗嗤”一笑，“我看老杨有和你复婚的意思，你没瞧出来吗？不然他不会三天两头的微信我，让我汇报你的情况。” “真的吗？我才不信呢！当初他那么铁石心肠！他能有这么好心？” “你们毕竟是有感情基础的，更何况两个孩子现在回过神了，天天在家里找妈妈，我听说你公公气也消了，如果杨杰再暗示你什么，你干脆就答应了呗，一个人过多寂寞孤独冷啊！” 王金金嗤之以鼻，轻哼了一声，“我才不呢，我现在一个人过得好好的，我打算自己创业，我不是有插花的手艺嘛，我打算在楼下开一家花店，一楼出售鲜花，二楼供人喝咖啡什么的。到时候你要捧场哦！” 我大吃一惊，“好家伙，你什么时候决定的，我们怎么不知道，你藏得真深啊！” 王金金一边看着两个孩子在一旁玩耍，一边朝我嗤嗤地笑，“这不给你们一个惊喜嘛，谁让你们平时都看不起我，说我虚有其表，什么都干不了，既然找不到好工作，那我干脆给自己打工，我可是有四百万的人，但是这四百万迟早会花光，我何不让它们钱生钱呢！”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金金成熟了许多，作为闺蜜真心替她感到高兴，转念间想想自己已经在家歇了一个多月来了，是时候该找份工作了，不然在家待着，都得发霉了。 这时，婉婉夫妇来敬酒了，婉婉似乎看出我有心思，她可是个人精儿，一眼就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凑在我耳边悄悄的对我说：“静静，我和我们家琦琦说了，让你下周去他们公司上班，你之前不是对他们公司很感兴趣的嘛，而且是和育儿有关，我觉得很适合你，你想啊，你平时说话就文绉绉的，那会儿上学笔杆子又好，他安排你去那边当编辑部主管了。” 说完，顾不得我犹豫、回绝，就笑呵呵的接着去其他桌敬酒了。 回家的路上，老陈一脸八卦的问，“刚才那会儿人多，我没问你，唐婉婉对着你说什么悄悄话了？” 我嗤嗤一笑，“怎么啦？羡慕我有好闺蜜？” “这么高兴，一定是好事吧？” “是啊，你老婆又要当主管了，婉婉介绍我去小顾那家育儿APP公司当编辑部主管，不过我没做过编辑行业，还有点惶恐不安呢！” 老陈吃了一惊，“是不是那家熊孩子家长学校？” 我纳闷的点点头，什么时候他也开始关注育儿APP了。 “那家公司搞的不错，上周来我们学校讲课了，专门给我们职工上了一节如何处理二胎矛盾的课程，确实不错。” “那你干嘛不告诉？” “你不是不愿意生二胎嘛，我告诉你，你又要怪我怂恿你生二胎，我可不敢得罪老婆，谁都知道我老陈是个怕老婆的人。” 老陈朝着我嗤嗤一笑，昏暗的光线下，一张如刀削般的俊朗面庞，散发出成熟男人的魅力。 “老陈，要不我去试试？我初中开始每次写作文都被语文老师当着一个班级朗读呢！搞不好，我还真有写作编辑的天赋呢，而且不用为了业绩犯愁，你不正希望我找一份这样的工作吗？” “老婆，你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老陈爽快的答应了。 尼玛！我王静这辈子能找到这么一个深明大义的丈夫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