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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元缔造者》 001章.毕业设计 “徐睿，你这个作品，不行啊。” 周教授摇了摇头，将手里的论文放回桌上，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男生。 被称作徐睿的男生大约二十岁出头，高高瘦瘦，虽然谈不上极其英俊，但收拾得干干净净，显得十分阳光。 “之前几届学生的作品我也给你们看过了，我也和你们说过了，创意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展现你这四年学到的基本功。” 周教授又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徐睿是宁江大学动画设计专业的大四毕业生，也是周教授今年作为导师指导的三个学生之一，这个徐睿过去四年都和周教授没什么交流，成绩不过不失，本来周教授也就当作一个附赠的毕业生，可没想到他竟然弄了这一出。 迅速再浏览了一遍徐睿的毕业论文，看了看里面的概念设计和故事大纲，周教授开口说道。 “你这部动画，想在短短十几分钟里展现的东西太多了，又加入了太多的元素，什么校园机甲星辰大海都有，这完全就是一部动画电影的内容，你强行塞进一部十几分钟的学生作品里，只会变得支离破碎。” 他翻阅论文，将画面定格在标题分镜上。 以有些圆润的手写字体，在星空为背景的幕布上写下的三个大字——星之声。 “本来以为是男女主角的校园恋爱故事，后来突然又来了外星人，最后两个人分隔两地就戛然而止，没头没尾，老实说，你这样的学生我见过很多，都想在毕设上搞个大新闻，拍一部惊世骇俗的作品，结果呢，惊世骇俗没做到，大新闻倒是有了——他们全都挂了毕设。” 面对满是哀叹之声的导师，徐睿挠了挠头。 说来有些惭愧，他是一个穿越者。 在地球上，徐睿是一个职场屡屡受挫，落魄失意的动画制作人，却莫名穿越到了这个与地球似是而非的平行世界。 因为这里与地球并不一样，历史的进程也有所不同，华国是世界第一大国，经济与文化领先，许多人们耳熟能详的文艺作品都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则是另一些徐睿感到陌生的作品。 而徐睿则是宁江大学的大四学生，在他穿越来的时候，这具身体的原主，平行世界的自己，同样叫做徐睿的年轻人正在为毕业设计的内容而彻夜辛劳，却始终无法如愿，最终猝死，让徐睿得以鸠占鹊巢。 只不过，这个世界的徐睿一直有一个执念萦绕在他的心头，而穿越来的徐睿则决定帮助其弥补这个遗憾，以让自己的灵魂彻底融入这个世界，这才决定先完成毕设。 在了解了这个时代的情况后，徐睿也同时发现了自己穿越附带的金手指，那就是能够清晰地回忆起地球上的各种文艺作品。 有了金手指的帮助，徐睿立刻爆肝，用半年的时间将新海诚的短篇作品《星之声》搬运到了这个世界，作为自己的毕业设计提交，却被自己的导师如此批评。 这个世界的华国娱乐产业发达，动画产业更是蓬勃发展，只不过，现在的动画大多都是以男性向的热血冒险和女性向的恋爱动画为主，尚未形成那种宅萌腐基的氛围，在人们眼中，动画多是给年轻人消遣的玩意儿，也没多少人想要在其中承载什么深沉的思想。 这么一想，具有文艺电影质感的《星之声》会被周教授认为不行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过，徐睿觉得《星之声》再不济也是一部水准之上的作品，不应该被周教授批评得一无是处才对，因此，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徐睿心头涌现，他忍不住问出口。 “呃，周老师，你看过我的正片吗？” 长达二十分钟的《星之声》原片已经随论文一起交给了周教授，按道理来说，作为徐睿的导师，周教授应该仔细看过才对。 “虽然我没有看过，但从你的分镜和大纲，我就觉得不行，我和你说，我作为导师很忙的，张然是今年优秀毕业生的有力竞争者，我需要花时间辅导他。” 说着，周教授随手点开了桌面另一个视频文件，播放起一段动画。 “正好，让你看看张然的毕设，这才是动画设计专业的学生该有的水平。” 这是一个篮球比赛的片段，虽然线条和上色都极为简单，但能够看到运动的时候充满张力的线条，整个动画就给人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只不过在徐睿看来，这个动画片段没有丝毫的叙事，只是单纯的表现分镜与美术功底而已，就像是个机械制品，看不出个人的任何情绪。 “挺好的。” “挺好个头啊，这可是你们年级第一的学生的作品，比你的这个不知所云的动画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这整个画面给人一种熊熊燃烧的感觉，这才是少年们喜欢的热血，你的那个动画，光看故事就感觉太憋屈了。” 周教授摘下了眼镜，又哀叹一声。 他是徐睿这一届的负责人之一，本来准备今年申请优秀教师，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甚至还托关系把这一届最好的学生张然弄到了自己的名下，万事俱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徐睿。 按照周教授的观点，徐睿这不知所云的动画看都不用看，答辩肯定是低空飘过，结合徐睿之前的成绩，很有可能让他的绩点达不到毕业线，那就是给周教授名下多了个红名，优秀教师的评选很有可能出现意外，即便通过，也终究会落人话柄。 徐睿听过同学们的八卦，自然也知道这些背后的门道，不过他还是对于自己的作品十分自信，毕竟这是新海诚的成名作，是个人动画领域的佼佼者，一个区区的毕业答辩还不是简简单单。 “周老师，别人的动画都是打打杀杀，说不定今年的答辩老师就喜欢看这种不一样的东西，我还能争取一下优秀毕设或者最具人气奖什么的。” 宁江大学动画设计专业每年的毕设除了常规的答辩之外，还有一个公开展示的环节，他们会将作品上传到番茄视频网，通过综合点击推荐票的数值，来评选出一个最具人气奖。 番茄视频网与宁江大学动画设计专业一直都有合作，这也算是让这些毕业生们有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方便日后进入业界，同时，番茄视频网也能够第一时间发掘新秀，拔得头筹。 “做梦吧徐睿。” 周教授一听，立刻反驳道。 “这么说吧，徐睿，要是你能拿到优秀毕设或者最具人气奖，我亲自在全院毕业生面前给你发奖状，好不好。” “那自然是好的。” 徐睿点点头，让周教授哑口无言。 “周老师，你看今天就是毕设提交的最后期限了，我也没时间再做一个，不然就直接上传算了，我有信心，不信你自己看一遍嘛。” 徐睿又说道。 “你” 周教授见这个徐睿被自己这么说了也没生气，反倒是极为诚恳的样子，顿时也有些语塞，沉默许久，才终于开口。 “行吧，我给你上传。” 说完，周教授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说道。 “你回头买点礼物什么的送给那几个答辩的老师，求求情，他们也会通融一下，至少给你拿到个学位证，对了，明天下午的宣讲会不要忘记来。” 他自然是不想要徐睿挂毕设的，但又拉不下脸去讨好那几个同事，只能这么建议，实在不行，他也只能背后走动走动。 “那我先走了周老师。” 徐睿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见周教授已经答应让自己上传，便也没多说什么，转头便告辞，离开了老师办公室。 此时是五月的初夏，宁江大学里来来往往的学生们早已穿上了清爽的夏装，走廊间女生裙摆飞扬，球场上男生汗水挥洒，自习室和图书馆更是挤满了复习期末的学生。 曾经自己也有这样单纯的时光，只可惜还来不及细细体会便已经逝去，甚至现在，第二度的人生也已经迈过了大学的阶梯，即将步入社会。 徐睿有些感慨，但也没再留恋，随即踏出校门，准备回家。 中午了，他还得帮住在一起的家伙烧饭。 002章.有妹有房 徐睿是走读生，倒不是因为家里是富二代，而是他家就住在宁江大学的教师宿舍区，距离这里不过十分钟脚程。 他父亲在十五年前曾经是宁江大学的老师，后来离开了体制内，自己创业，但房子还是买在了这里，徐睿当初考宁江大学，住得近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只可惜徐睿的父亲操劳过度，前些年去世了，徐睿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也走了，现在徐家偌大的房子，就剩他一个人。 在超市买了点蔬菜，走进小区，徐睿按照惯例逗了逗楼下那只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的胖橘猫，才慢悠悠地上楼，回到家中。 徐睿看了看鞋架上摆放的黑亮的小皮鞋，又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隔壁的房间还是大门紧闭，没有一点声响。 他也没急着叫醒隔壁的人，换了室内拖鞋就进了厨房，开始洗菜切菜，准备午饭。 电饭锅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徐睿听到了客厅一阵脚步声。 “你醒了啊，快收拾收拾准备吃饭了。” 他没有回头，但从声音可以听到对方穿着凉拖鞋啪塔啪塔来到了洗手间，电动牙刷咕噜咕噜地转动，带有某种特殊的节奏。 烧好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徐睿才看到对方磨磨蹭蹭地从洗手间出来，有些脱力地坐到徐睿对面的椅子上。 这是一名年轻的女性。 长长的黑发及至腰间，小巧的瓜子脸精致如人偶，她穿着满是可爱小猫的长袖睡衣，整个人大概只到徐睿的胸口高度，分外娇小，少女睡眼惺忪，嘴角还留着一点牙膏沫，恍惚看去，有些少儿不宜。 “浅浅姐，这里。” 徐睿指了指嘴角的位置，这位少女才扯了一张抽纸，擦了擦嘴角，不过由于没有镜子比对，始终还是残留了一点，徐睿实在看不下去，便伸手用纸帮她擦掉了最后一点白沫。 “谢谢。” 被称作浅浅姐的少女轻声说道，随即拿起了筷子，看向桌上的菜。 西红柿炒鸡蛋，糖醋排骨，青菜汤，简简单单，却是家常的味道。 夹了一块排骨送入口中，她才终于露出满足的表情。 看着浅浅姐的模样，徐睿也拿起了筷子，大快朵颐。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吃饭，没有什么交流，只不过很快，徐睿就注意到，浅浅姐虽然很满意西红柿炒鸡蛋和糖醋排骨，却唯独对青菜汤看都不看一眼。 “青菜，不喜欢吃。” 注意到了徐睿的视线，浅浅姐才有些心虚地解释道。 “不行，你每天都坐在电脑前面，必须补充点维生素，吃青菜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徐睿义正言辞，把自己以前听父母说得耳朵都起茧的话重复了一遍，顺带又夹了一把青菜放到浅浅姐的碗里。 “唔。” 浅浅姐鼓起脸颊，但又不好意思生气，只能默默吃了一口青菜，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午饭过后，徐睿还在收拾，浅浅姐就已经回房间，很快换好了外出的衣服。 那是一件略显浮夸的长裙，上身以蕾丝与花边为主体，略微鼓起的裙摆上则点缀着形形色色的猫咪头像，俨然就是一件小洋装，她背起小包包，穿上黑色小皮鞋，踢了踢鞋跟，才转过头，看向厨房的方向。 下一刻，就像是知道对方在等待什么一般，徐睿用毛巾擦着手从厨房走了出来。 “浅浅姐，晚上回来吃饭吗？” 徐睿问道，接着看到对方摇了摇头。 “排期太紧，我在公司吃。” “好的，了解。” 徐睿点点头，似乎以此为信号，浅浅姐才推开大门，离开了屋子。 又是一片寂静。 徐睿来到洗手间，本来准备把今早出门丢进洗衣机的衣服拿出来晒，却又看到了一个迷之白色三角物体，他苦笑一声，将其放进了另一个塑料盆里。 他的同住人叫伊浅浅，比徐睿大三岁，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既不是姐弟，也并非徐睿的女朋友。 伊浅浅在学生时代受到过徐睿父亲的指导，毕业后，也在徐睿父亲的公司工作，直到一年前，公司因为经营不善而破产，她才不得已的去了蘑菇映画工作。 从那个时候起，伊浅浅就以省钱为由住到了徐睿家，徐睿负责烧菜做饭做家务，伊浅浅负责赚钱，大约她心里对于徐睿父亲还是多少有些愧疚的吧。 要说一开始，徐睿对这个大自己三岁的女生没有任何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到了后来，习惯之后，他也就真的把这个不修边幅的女生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伊浅浅在动画公司上班，是一名原画师，入行三年，能做到原画的程度十分了不起，更不用说伊浅浅还曾经担当过两部作品的总作画导演与角色设计，在业界小有名气，在徐睿父亲那早已倒闭的公司里，伊浅浅也是身价最高的员工。 是的，徐睿的父亲开设的也是一个动画公司，宁江市幻电动画制作公司，在十五年前因为制作动画《小鹿恰奇》而出名，后来经历过一段辉煌时期，不过在徐睿的父亲去世之后，经营状况急转直下，在一年前宣告破产，公司剩下的员工也早就各自纷飞，只有伊浅浅找上了徐睿。 在制作毕设时期，伊浅浅也给了徐睿许多指导，还帮忙客串了一下女主角的配音。 这个世界的徐睿最大的执念，就是复兴幻电动画，这与徐睿自己想要在动画圈子闯荡出一点名气的想法不谋而合，因此，进入业界，成立制作公司便成为了徐睿当前的目标。 只不过，现在徐睿似乎还要先解决毕业难的问题。 他回到房间，打开电脑，首先进入了番茄视频网。 这个世界的互联网正处于高速发展时期，各种视频网站层出不穷，国内最大的便是番茄视频网，这个网站的业务涵盖了电影，电视，综艺，动画等，不但作为平台，也自己投资，光在动画领域，番茄视频网就有好几家大型制作公司，徐睿专业的学生们也大多以能够进入番茄视频网为目标。 徐睿找到毕业设计展示的页面，很快就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作品，由于刚刚上传，点击寥寥无几，评论和推荐票更是一个没有。 “光靠这么挂着不太行啊，看来要找点办法推广一下。” 徐睿看着惨淡的数据自言自语道，随即打开了这个世界依旧存在的qq，点开了一个聊天记录999的qq群。 003章.吹爆 一个名叫宁江动画咸鱼群的群里，群友们正在聊天吹水。 【做动画死路一条】：你们看了山贼王最新一集没有，卧槽，彩虹传媒也太舍得砸钱了吧，这tm根本就是剧场版动画的制作水准！ 【做动画死路一条】：链接xxxxxxxx 【沙雕群友9号】：我刚刚看了，这帧数，这动作，原画得爆肝到猝死吧！ 【你群吉祥物】：今天看到好多人讨论这一集了，真的这么厉害ma？ 【做动画死路一条】：没有看山贼王第三百二十集的今天自觉退群吧。 【艾可我老婆】：没有看山贼王第三百二十集的今天自觉退群吧。 【一个安静的复读机】：没有看山贼王第三百二十集的今天自觉退群吧。 【狗才摸鱼】：羡慕死了，彩虹传媒毕竟是现在业界一哥，东家是番茄视频，有钱又有实力，才能做出这种水平的动画。 【骨头】：当年我毕业的时候也投过彩虹传媒的简历，可惜人家要求太高，连面试都没到就被刷掉了。 这是一个相对专业的动画爱好者交流群，据说群里不但有狂热的动画粉丝，还潜伏有许多业内人员，每天群里交流的内容大多也和动画制作有关。 在这个聊天群里，光说一部动画好看是不及格的，必须要用理论分析出来这部动画到底哪里好看才行。 徐睿是这个群的群员之一，还是以前求着父亲把他拉进来的。 看到群友们火热讨论着动画，他想了想，发出一句话。 【无用之人】：彩虹传媒毕竟是现在业界最强的动画公司，就算宁大动画专业的硕士都不一定能进。 他没有直接发自己视频的链接，而是先试图转移话题，将其引向宁江大学。 【艾可我老婆】：对哦，说起来我今天也看到宁大这一届毕设公开展示的页面了，那个什么篮球的段子还行，有业内人士的水平。 “这个助攻好啊！” 徐睿在心里默默感谢了一下这位叫做【艾可我老婆】的群友，忍不住想夸一句你老婆真棒。 看到群里提到了，这些人也纷纷想起了这件事，群里难得沉默了一会儿。 作为自诩专业的动画交流群，这个群的成员也很喜欢对这种新人作品评头品足，大约就像是看篮球的新秀比赛一般。 【狗才摸鱼】：扫了一眼，今年都很菜啊，宁大这几年的水准都不怎么样，这一届也不太行，我看再过两年就要被北边的京平传媒大压下去了。 【拉面才不是细又软】：这个篮球的片段功底很扎实，分镜和线条都是工业级别，感觉又是一个怪物级别的新人。 【你群吉祥物】：不过这种水平说实话也就是正常原画师的水准，你群大部分业界人士都吊打啊，最近几届毕业生怎么都喜欢走这种炫耀技术的路子，一点激情都没有。 【你群吉祥物】：论作画水平，别说彩虹传媒了，就算是番茄制造随便拉一个人出来不是吊打这些，难怪这些毕业生就连去菜鸡的番茄制造都困难。 “这个人话虽然不好听，但也看得挺透彻的。” 徐睿对着电脑自言自语道，实际上他作为曾经的动画制作人，也能看出年级第一的张然的短片存在的问题，那就是过于注重技术，以至于达到了炫技的程度。 在大学生里，这样的短片足以引起尖叫，但在业内人看来，这种程度的技术是再正常不过的，再加上张然的短片没有丝毫叙事成分，看起来难免有些干巴巴的。 还在思考这些问题，徐睿就看到群里杂七杂八的讨论中突然跳了一个链接出来。 【做动画死路一条】：链接xxxxxxxx 【做动画死路一条】：你们看这个。 【做动画死路一条】：绝了。 徐睿看着这个链接有点眼熟，点了进去，赫然发现是自己的短片。 “这么快就注意到了？” 本来他还以为需要一点时间发酵，甚至认为可能要多水几个群，没想到眼尖的群友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短片。 这位叫做【做动画死路一条】的群友是管理员之一，每天有大半的时间都在水群，让人怀疑他的工作，不过，他好像是一位业内人士，说的话都还挺有权威的。 群里又沉默了许久，除了一些没办法看视频的人还在水相关话题，其他的人都似乎没了反应。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才有人做出了评论。 【你群吉祥物】：太强了吧，这真的是一个人做出来的？这背景，啊我死了！ 【艾可我老婆】：什么辣鸡片子，看得我胸闷，老子还在上班，差点哭出声来，艹啊！ 【拉面才不是细又软】：虽然人物画得有点菜，背景也取巧用了实景渲染，但整个故事结构很巧妙啊，距离带来的时间差距，二十五岁的男主角和十七岁的女主角，最后花费八年时间才传达到的短信，这是究极版的异地恋啊。 【拉面才不是细又软】：真的难以想象一个大四学生能有这种阅历制作成这样的动画，尽管技术上表现一般，但这才是我想要的动画的样子！ 【沙雕群友9号】：真的假的，这么吹？ 【一个安静的复读机】：真的假的，这么吹？ 【狗才摸鱼】：我不信，就半年最多一年时间，能做出什么样子的动画大家心里没有点b数吗？ 【你群最惨动画人】：看看不就知道了，视频又不长，我觉得挺不错的。 【你群最惨动画人】：现在的业界根本不缺技术，缺的就是好剧情和好创意。 【你群最惨动画人】：我觉得这个制作者挺有前途的，至少他能理解到，动画不是只有画得好就好看的。 群里开始了激烈的讨论，徐睿倒是波澜不惊，他又回头刷新了一下页面，此时，他的视频点击数已经超过了一百，推荐票也有几十张，虽然比不过已经上万点击的张然的篮球短片，但至少数据已经开始上涨。 时间来到一点过后，群里的工作党们已经午休，聊天群又恢复到了沉寂之中，徐睿也就没有再关注，转而去鼓捣房间的打扫工作。 一点过半的时候，聊天群才又跳出一句话。 【狗才摸鱼】：我信了，我今天就要吹爆星之声！不接受任何反驳！ 正在勤劳拖地的徐睿当然没有看到，他忙活完一切，睡了个午觉，醒来之后就开始断网练习画画，直到晚上六点吃完饭之后，才想起来看群里的消息。 然而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004章.《星之声》 宁江某高级小区，一幢二十层高楼中。 白浩然停下手中的画笔，连接数位板的显示屏中正是目前最火热的动画《山贼王》的主角路鸣，这是一张尚未完成的原画，其中的剧情大约是距今三周后应该播出的动画内容。 他是一名自由原画师，并不从属于某个制作公司，这一部分的原画是他接到的订单。 一旁的视频里播放着昨天晚上的《山贼王》，这是作画质量相当高的一集，白浩然也极为赞赏。 画累了，他决定休息半个小时，于是点开了聊天群。 俗话说得好，摸鱼一时爽，一直摸鱼一直爽。 摸鱼是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基本需求，他也不例外，白浩然看了看平常只有上班时间活跃的几个群，却发现他们都在讨论一个视频。 “宁大的毕设展示？” 白浩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也到这个时候了。 看着转发的群友各种吹捧，白浩然下意识有些抵触。 一个大四的学生，能鼓捣出什么像样的东西？ 别的不说，白浩然自己当年就是宁大的学生，以一个颇具动感的飙车剧情短片拿到了当年的优秀毕设奖，顺势进入业界，在干了几年，感受到番茄视频网的霸道合同后，他选择了离职，成为自由原画师。 心理虽然有些主观的第一印象，但白浩然还是点开了视频。 ——有一个叫做世界的词语。 电脑里，传来了一个清澈而无垢的女性声音，这声音是如此的纯粹，令白浩然眼前一亮。 只见在一片高楼大厦，流云缓步的世界里，一个身穿学生校服的短发女生正伫立在原地，手中拿着一个老旧的直板按键手机。 偌大的世界，女生却是独自一人，孤独与寂寞的氛围一下子就传染开来。 ——我一直模糊地认为，所谓世界，就是电波能够传达到的地方。 随着少女的讲述，画面经过了高楼，教室，车站，这些画面都极为精美，细腻到如同照片，精致到随便一个截图都能当做壁纸。 通过这一系列没有任何背景音乐的画面，也让人感同身受，逐渐被一种壮大的孤单所笼罩。 然后下一刻，伴随着祈祷的少女再度睁开双眼，画面陡然扩张开来。 女孩身处巨大机器人的控制室里，周围，则是漫天的星辰大海。 随着画面逐渐变小，影片的标题伴随着钢琴的伴奏出现。 《星之声》。 接下来的剧情由女主角的独白支撑，从男女主角的互动，到分别，到需要八年才能发送到的短信，整部影片萦绕在一种淡淡的感伤气氛中，直到结束，女主角遭到了敌人的攻击，生死未卜，而八年之后，承载着女主角思念的短信，才终于传达到男主角的手机中。 这封短信只有一句话。 ——24岁的阿升你好，我是15岁的美佳，我啊，直到现在也喜欢你。 视频已经播放到尽头，白浩然却还沉浸在动画的世界里。 无论是两个角色之间若有若无的情愫，还是那宏大而孤寂的宇宙星空，以及令人难以想象的光年的距离，都让白浩然惊叹不已。 这真的是一个大学生构思出来的故事！！？ 这样的动画，才是自己想要的！！！ 白浩然不禁站了起来，来回踱步，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刚刚接触动画制作的时候，那种憧憬，那种悸动，令他不能自已。 优秀的作品有两种，一种是让其他的创作者看到之后羞愧地不能自已，恨不得把自己制作的东西通通推倒重做的。 另一种则是让其他的创作者燃起创作之心，想要制作出同样优秀作品的。 而《星之声》，毫无疑问是第二种。 此刻白浩然心中有万千灵感涌现，恨不得自己拥有空想具现化的能力，将其尽数实现。 在感慨之余，白浩然回到电脑前，随手点击了转发，他在番茄视频网的账号叫【图书馆的牧羊人】，是个有着三十万关注的高级账号，白浩然又添加了一段评论，他难以掩饰自己激动的心情，恨不得把这一段视频给所有认识的人看到！ 在华国某地，一个大学的宿舍里，罗宏伟刚刚输了一把游戏，心情有些惨淡。 喝了口水，他看了看时间，决定先吃晚饭。 热水泡面火腿肠，熟练地准备好晚饭，在等待的时间里，罗宏伟打开了番茄视频网，想看看关注的博主有没有更新。 他一刷新，就看到自己关注的一个动画博主【图书馆的牧羊人】转发了一个动画短片。 “星之声？怎么感觉这么矫情，怕不是那种贵圈真乱的片子。” 罗宏伟喜欢看的是热血动画，友情努力胜利的故事让他热血沸腾，他游戏的id也来自《山贼王》里的主角路鸣，由于重名的实在太多，所以他的id是路鸣33，。 对于那种扭扭捏捏谈感情的少女动画，罗宏伟嗤之以鼻。 但既然是【图书馆的牧羊人】的推荐，他就随便看看好了。 点开播放键，罗宏伟立刻就被精美的画面吸引了，及至影片播放结束，他还愣在原地，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怅然若失的心情在胸中满溢，令罗宏伟欲哭无泪，只能憋在心里，用他老家的话来说，就是扎心了。 罗宏伟没有谈过恋爱，但却感受到了失恋的味道，他愣了好久，才终于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泡面。 面果然糊了。 华国某大学图书馆里，耿朝阳伸了个懒腰，他拿出了手机，想刷一下微博偷偷懒。 翻过一些转发猫猫狗狗照片的微博，耿朝阳看到了一个转发的视频。 转发的博主给的评论是“史上最遥远的异地恋”，这令耿朝阳心中有些触动。 他高中时期有一位十分要好的女同学，两人时常一起学习，并且约好了要考同一所大学 只可惜，耿朝阳高考失利，只考上了一所二流大学，他之所以会如此努力学习，全都是为了能够考上女生所在学校的研究生，完成当年的约定，正因为有着对方的鼓励，耿朝阳才能坚持下去。 现在看到这个有关异地恋的评论，他顿时感触良多，急忙掏出耳机，看完了这个十几分钟的动画视频。 精致的画面，充满淡淡忧伤的剧情，无可奈何的现实的巨大鸿沟，一切都在耿朝阳心中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这共鸣甚至冲破了耿朝阳的心理防线，令他当场泪崩。 耿朝阳将头埋在双臂中，身体微微颤抖，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这几年的点点滴滴汇聚成了汹涌的海啸，一阵一阵拍击他的心头。 等到情绪稍稍缓和，耿朝阳鬼使神差地转发了这一条视频的微博，并且@那位女生。 片刻，又或者是很久之后，耿朝阳的手机一震，是对方发来的回复，很简短，只有一句话。 ——我等你。 这样的场景发生在华国的各个地方，通过各种社交平台，《星之声》正如同病毒般飞速传播。 005章.数据爆炸（三更求推荐票） 傍晚，宁江市高新开发区。 番茄视频网的标志就是一个被啃了一口的番茄，这个华国目前最大的视频网站之一的总部是一幢六层楼高的建筑，建筑的三楼则是番茄视频网编辑部的所在。 随着互联网20和智能手机的普及，多平台的视频观看已经成为常态，番茄视频网正是这个浪潮中的佼佼者，其率先推出手机客户端，并与多家手机厂商合作，占领了人们的移动平台。 同时，番茄视频网也拥有一条完整的产业链，从动画，电影，电视剧，到综艺，新闻等，优质的产出内容也是其成为行业龙头的原因之一，而筛选优质的内容并推送到观众的面前，便是编辑部的职责。 编辑部是一个作息不太规律的部门，时间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办公室却丝毫没有结束工作的迹象。 编辑部动画区的编辑刘雪岩拿起杯子，却发现里面的咖啡早已喝完，于是站起身，来到公司的咖啡机处，正好遇到了同部门的新人张可。 “雪岩哥，今天也加班吗？” 张可是个漂亮的女生，去年秋天刚进公司，还处于打杂的阶段，没有独自带起一个小频道的实力，却依旧活力十足，每天充满干劲。 “嗯，你呢？” 刘雪岩随口问了一句，脑子里想的却是下周的视频专题怎么做。 “那我也加班，一个人在家怪没趣的。” 张可抿嘴笑了笑，随后也倒了一杯咖啡。 “对了，雪岩哥，这个周末” 对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是刘雪岩的手机。 “不好意思。” 刘雪岩点了点头，随即接通了电话，向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雪岩啊，你们动画组最近有弄什么特别的活动吗？” 电话里传来的是技术部运维组老高的声音，他和刘雪岩同期进入番茄视频网，已经在这一行干了十年。 “特别的活动？没有啊，怎么了？” 刘雪岩停下了脚步，有些困惑，他扶着走廊的栏杆，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下班的人流。 “奇怪了，我们这里监测到动画区的访问量突然间增长了十几倍，还以为是你们弄了什么活动呢？” 老高也一头雾水，动画区虽然流量大，但一般都在周末或者晚上动画更新的时候，在这个不上不下的点突然访问量暴增，确实奇怪，他百思不得其解，才打电话问刘雪岩的。 “十几倍？？？” 刘雪岩瞪大了双眼，这个数据基本算是《山贼王》最新一集播出的时候的数值了，可《山贼王》每周日晚上八点播放，昨晚才刚放完一集，今天怎么还有这么多访问量？ “我去看看先，先挂了。” 急匆匆地回到位置上，刘雪岩就看到了老高发过来的访问量数据，的确，从下午三点开始，动画区的访问量直线上升，并且按照目前的进度，还能继续上涨。 “怎么了，雪岩哥？” 张可伸了个脑袋过来，眼里满是疑惑。 “今天咱们有什么特别的视频上传吗？” 刘雪岩问道，随即打开了番茄视频网动画区的页面。 “和宁大动画专业合作的公开展示好像是今天上线来着？” 就在张可回答的同时，刘雪岩也看到了在动画区每日排行榜上名列第一的陌生的作品。 《星之声》。 “就是这个？” 刘雪岩看到，《星之声》的点击量已经突破五十万，推荐票超过了三十万，评论也有一万多条，而这个视频的上传时间，仅仅是今天中午十一点。 也就是说，这个视频在没有任何网站推荐的情况下，在八个小时之内达到了这样的数据。 “骗人的吧？” 刘雪岩点开了视频，可以看到，这个视频的确是宁大动画专业毕业设计公开展示的作品，出于公平的原则，视频没有注明作者，仅有一个233的编号。 “张可，你看看这个叫做《星之声》的视频，找技术拉一下它的相关数据。” 刘雪岩指挥道，随即往下翻了翻评论。 这种数据突然爆炸的情况他不是没遇到过，以前举办视频比赛的时候，就有人花钱刷点击，只不过这种刷子一眼就能看出来，其评论一般都粗制滥造，大多是复制粘贴的，而且全是一级小号的发言。 不过《星之声》不一样，刘雪岩第一个就看到了一个五级会员的评论。 【图书馆的牧羊人】：这可能是我今年看到过的最优秀的动画，这篇动画让我想起了自己最开始接触这一行业的本心，感谢233号作者，感谢《星之声》，我本以为国内的动画在很长一段时间将会止步不前，却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曙光。 “卧槽，牧羊人那货不带这么吹的啊，这谁顶得住。” 看到这个评论，刘雪岩基本已经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位【图书馆的牧羊人】是动画区的知名博主，也是一位业内人士，经常发布影评和影片分析，关注粉丝足足有三十万，而他，则在下午三点的时候在自己的动态里转发了《星之声》，这就是为何这个视频会突然热度爆炸的根本原因。 继续往下翻，刘雪岩看到了更多有关视频内容的评论。 【馒头好吃】：这动画让我想起了初恋，唉，当时我们也是进入了不一样的高中，如果那时候我能勇敢一点，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luo1219】：这画面太强了，每一帧都可以截图下来当壁纸！ 【恐怖黎明】：就连光都要行走八年的距离，真是难以想象，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类的渺小，宇宙的广阔！！！ 【松鼠不吃糖】：这结局也太难受了吧，我tm在办公室差点哭出来。 【雪中送冰棍】：女主的声音好好听，我也就循环了五十多遍。 这些评论都来自四级或五级的高级用户，可以看到，几乎都是一致的好评。 刘雪岩越看，越对于这个叫做《星之声》的动画感到好奇，于是急忙点击播放键，戴着耳机看完了这部简短的动画。 等到片尾结束，影片自动暂停，刘雪岩仿佛无奈般摘下了耳机。 他站起身，没有注意到隔壁看完动画的张可已经泣不成声，刘雪岩什么话也没说，在公司楼下的超市买了一包烟，来到了中庭。 他已经有整整九年没有抽烟了。 点着了香烟，让带有迷醉感的烟雾浸润肺部，刘雪岩吐出长长的一口气，像是感慨，又像叹息。 刘雪岩拿出了手机，几乎没有回忆就拨出了一串号码，却迟迟没有按下拨打键。 这是他前女友的手机，两人共同度过了高中和大学时代，却在毕业之后因为异地的缘故而最终分开，自那之后，刘雪岩戒了烟，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可没想到今天的一个短短的动画，竟然让他有了当初那种悸动。 这就像是干涸已久的心灵，突然间遭遇到了狂风暴雨，恍惚之间，刘雪岩才发现自己原来什么都没有忘记。 犹豫许久，刘雪岩终于还是拨通了这个号码，他或许想要的是只是一个心中早已知晓的答案。 意外地，这个号码竟然没有停机，在一阵滴声后，电话被接通了。 “喂。” 然而对面却是一个奶声奶气的稚嫩声音，令刘雪岩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妈妈去做饭了，你是谁呀？” 小朋友天真无邪的询问让刘雪岩百感交集，沉默片刻，他最终开口说道。 “不好意思，打错电话了。” 随即挂断了电话。 十年来的执念似乎在一瞬间分崩离析，随之而来却是无比的轻松，刘雪岩苦涩地笑了笑，像是在嘲笑自己，又像是终于释怀。 这个时候，他脸颊一凉，才发现是张可拿着两罐冰咖啡跟了过来，这位新人气喘吁吁的，脸上却洋溢着光彩。 “雪岩哥，我们一起先吃个晚饭吧。” 张可说道，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紧张与期待。 “行，我请客吧。” 刘雪岩接过咖啡，下意识抬头一看。 逐渐入夜的天空中，一颗黯淡的星辰正微光闪烁。 006章.榜首 徐睿的电脑中，宁江动画咸鱼群的聊天群里，群消息已经超过了999，其中大半都是在讨论《星之声》的。 【做动画思路一条】：卧槽，已经五十万点击了，这tm太夸张了吧？ 【狗才摸鱼】：昨晚播的山贼王到现在也不过八十万点击，这数据简直爆炸了。 【拉面才不是细又软】：废话，牧羊人那货转发加评论，这谁顶得住啊。 【拉面才不是细又软】：@【图书馆的牧羊人】，你这货又偷偷摸鱼！ 【艾可我老婆】：不过这动画本来就很不错，不然没办法流传这么广的。 【你群吉祥物】：有没有人知道这是谁做的啊，把他拉进群呗。 【一个安静的复读机】：有没有人知道这是谁做的啊，把他拉进群呗。 此时的徐睿看到播放数据，也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原本，他以为凭借口碑发酵怎么也需要一两天时间，可没想到自己的动画直接被大v转发，一个下午就登上了微博热搜，和明星八卦，社会问题混在了一起，标签还是“史上最遥远的异地恋”。 徐睿嘴角抽了抽，果然还是这动画还是被冠上了异地恋的标签，不过也很正常，这种能够引起关注与共鸣的标签，更容易在年轻人之间传播。 他往下翻了翻评论，除去觉得剧情太文艺，略显沉闷的负面评论之外，剩下的绝大部分都对动画做出了极高的评价。 【jk5712】：这动画太强了，我现在觉得以前看的动画都差了那么一点意思，唉，为什么没有早点看到这个动画。 【可乐有毒】：从微博过来的，真是没想到这竟然是一部大学生的毕业设计作品，现在的大学生都是怪物吗？ 【枯藤老树】：我以前一直不看动画，觉得这是给小孩子看的，但现在我发现我错了，动画同样能够承载深沉的情感，不知道大家还有什么类似的动画推荐吗？ 【暖暖】：我想起了他，唉，当年为什么我没有鼓起勇气去告白！！！ 【小圆今年瘦十斤】：这动画的背景音乐虽然少，但十分契合故事氛围，简单的钢琴旋律充满着淡淡的忧伤，不过我以前从来没听过这首曲子，是作者的原创？ 【白色乌鸦】：读书的时候还不懂什么叫此去经年，长大了之后才逐渐领悟过来，却已经失之交臂，希望看到这部动画的人，都能够珍惜身边的人，珍惜现在的时光。 有抒情，有赞叹，有理性分析，也有琐碎而直白的坦诚，这些都是切实看完了动画的观众，在这里用文字记录自己的心情。 徐睿看着这些评论也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到星之声的场景，那是他还是个高中生，就被这其中跨越八年的短信交流所震撼，这也成为他进入动画界的契机之一，甚至徐睿当年的毕业论文就是分析的星之声，因此，在当时选择毕设作品的时候，徐睿第一反应就是《星之声》。 视频的播放量与推荐票还在疯长，番茄视频网的推荐票并不是所有账号都一样，而是根据用户的付费等级提高，一级用户每天有一张推荐票，而五级用户则有十五张，换句话来说，推荐票越多，就代表观看这部动画的付费观众越多。 按照目前的数据，到明天的这个时候，徐睿的点击量应该就能稳稳突破一百万，这对于个人动画来说，是一个历史性的数据。 徐睿退回毕业设计公开展示的页面，看了看其他的视频。 托《星之声》的福，其他视频的点击量也比平常要高不少，大概是观众们觉得既然《星之声》有这么高的质量，宁大动画设计专业的其他作品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于是好奇点了进去。 然而这些视频底下的评论都是负面的，毕竟对比完成度极高的《星之声》，这些作品就真的是学生级别的课设了。 徐睿点开了张然的篮球视频，这个动画目前的点击量是八千，推荐票五百，除了一些一看就是张然的朋友的留言，剩下的评价褒贬不一。 【韭菜饺子】：这部动画也还可以啊，动作很干净利落，不过比起星之声还是差了许多，不说了，我再去刷一遍星之声。 【muxin16398】：本来以为宁大这一届学生实力很强，现在看来，是只有星之声的作者实力强。 【后院汪汪汪】：这动画其实挺不错了，如果没有星之声的话，应该算是这里面质量最好的一部了，真为作者感到惋惜。 徐睿笑了笑，也不知道周教授看到这些评论会是个什么表情。 这时候，家里的门被打开，熟悉的小皮鞋登登登的声音传来，徐睿探出头，正是身穿漂亮小裙子的伊浅浅回来了。 “浅浅姐，今天回来得挺早啊，吃过饭了吗？” 徐睿问道，看了看时间，才九点过半。 “嗯。” 浅浅姐微微点头，随后抬起了左手，手上提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 “宵夜，你要一起吃吗？” “好啊。” 徐睿随即接过塑料袋，放到客厅桌上打开，是冒着热气的串串。 肉皮，兰花干，牛肉丸，海带结，烫猪肺，油豆腐，萝卜，炸火腿肠，裹了面糊的小牛肉串，再配上热乎乎的粉丝汤与自制的辣椒酱，令人口舌生津。 卖这种小吃的一般都是流动的摊贩，在徐睿小时候还有很多，他最喜欢的就是放学之后买一碗吃饱了回家，但最近几年已经很少见了。 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冰可乐出来，徐睿刚坐下，就看到伊浅浅已经换好居家的猫咪睡衣，从房间走了出来。 “以前我们也经常吃这个唉。” 徐睿感慨道，无论在哪一个世界，他都有和这种串串摊有关的回忆，因此分外唏嘘。 “嗯。” 伊浅浅还是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她坐到了徐睿对面，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一点都不像吃过晚饭的模样。 “话说之前的毕设，评价好像还挺不错的，不知道我能不能重建爸爸的公司。” 徐睿吃了一块烫猪肺，柔软多汁，口感独特，是小时候的味道。 “嗯，我看到了。” 原本小口啜饮着汤汁呃伊浅浅有片刻的迟疑，她点了点头，随后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能做到的。” 徐睿愣了愣，但伊浅浅却灵巧地挑走了碗里所有的肉，只留下蔬菜与丸子。 “明天我请个假，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一个地方？我下午要去宣讲会，早上倒是没事。” 徐睿不明所以，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就早上，地方不远。” 伊浅浅没再多说什么，干净利落地吃完夜宵，便拿起换洗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007章.给你看个宝贝 周二，早就没课的徐睿睡到了九点才醒，他洗漱之后，首先打开了番茄视频网，点进了自己的视频。 可以看到，经过一个晚上的沉淀，视频的点击数已经超过了一百万，推荐则超过六十万，底下的评论更是已经有两万条。 这个数据属于正常的范畴，因为最开始的那一段时间里，观看视频的大多都是番茄视频网的重度用户，这些用户的等级都在四级以上，拥有的推荐也更多，而之后，随着视频热度逐渐发酵，一些低等级用户与没注册的用户也开始涌入，导致点击与推荐的比例开始变大。 同时，徐睿也发现，评论区不再是清一色好评，一些差评也被顶了上来。 这些差评无非是觉得动画太过矫情，云里雾里，也有挑刺宇宙时代为什么还要用手机发短信的，还有人觉得机战画面粗糙，不够热血的。 徐睿无奈地笑了笑，这个时代人们的动画题材的确还是以运动与冒险为主，校园剧情很容易被认为是女性向的恋爱动画，也正因此，星之声这种杂糅了多个题材的动画才会被周教授认为是异类。 他听到隔壁似乎有了动静，一阵闹钟滴滴滴的响起。 过了大约半分钟，闹钟才被按掉，隔壁又陷入一片沉默。 徐睿收拾了一下衣服，走出房间，又听到了一阵闹钟声。 这次闹钟声持续了一分钟才被按掉，随即再度回归寂静中。 第三次闹钟于五分钟后响起，这一次，从伊浅浅的房间里发出了一声巨响，令徐睿忍不住望过去。 咚咚咚—— 伊浅浅的房间里传来了慌乱的脚步声，大约二十分钟后，房门才被打开，穿着猫咪睡衣的伊浅浅睡眼朦胧，穿着拖鞋，揉着脑袋走了出来，似乎是从床上摔下去撞到头了。 此时徐睿已经身在厨房，他煎了两片打了鸡蛋的培根，端着盘子来到餐桌旁的时候，面包机正好跳起两片热乎乎的面包。 “快刷牙吃早饭吧。” 徐睿看到伊浅浅小幅度点了点头，依旧揉着自己的脑袋，缓缓走向洗手间。 他倒了一杯甜牛奶，一杯纯牛奶，刚刚放下，伊浅浅就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坐到了餐桌对面。 早餐顺利吃完，趁着徐睿刷碗洗盘子的时间，伊浅浅也已经换好了衣服，做好了出门的准备。 那是一条浅蓝为底色的洋裙，裙摆上是星座的图案，袖口和领口有着大量的蕾丝花边，穿在伊浅浅身上，有一种娇小人偶般的感觉。 伊浅浅只化了淡淡的妆，她本身皮肤底子就很好，不需要太多的陪衬，倘若此刻她身上穿的不是这样独特的lo裙而是高中的校服的话，那么说伊浅浅还是高中生也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浅浅姐，我们要去哪里呀？” 走出小区，伊浅浅没有选择乘坐公交车，而是转到了一旁的地铁站，刷卡进站之后，徐睿才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这条地铁线路去年才开通，直通向市区，浅浅姐总不会带着自己去逛街买衣服吧。 徐睿思索之际，伊浅浅已经走进了一侧敞开车门的地铁，却并不是向着市区，而是反方向。 上班时间，地铁十分空旷，伊浅浅一路上也没有玩手机，只是乖巧地坐在长椅上，徐睿坐在她的旁边，一头雾水。 两站之后，他们在一个叫做“宁江高新开发区”的地铁站下了车，这里是这一片区域的行业中心，番茄视频网就坐落在园区里。 “来番茄？” 徐睿问了一句，但伊浅浅用行动否定了徐睿的话，她辗转走进了一个有些老旧的办公区域，这里有一些曾经辉煌过，但已经落后于时代的公司，更多的，则是人去楼空的破房子。 互联网大潮的冲击导致许多传统行业的没落，宁江高新开发区与这旧工业区的对比更是明显。 来到b区201幢的门口，伊浅浅找了一会儿，才拿出一把钥匙。 “等等，浅浅姐，偷东西是要坐牢的。” 徐睿拦住了准备将钥匙插进钥匙孔的伊浅浅，十分严肃而认真地说道。 “这不算偷。” 伊浅浅轻描淡写地说着，钥匙有些生涩地插进钥匙孔里，费力地扭转，竟然真的打开了铁门。 露出了带着些许胜利意味的表情，伊浅浅继续向前，穿过无人打理的大厅，又轻而易举地打开了通往楼上。 “浅浅姐，难道你其实是个隐藏的富婆？” 徐睿念叨着，跟着走了进去，却是有些眼熟的场景。 偌大的二层只有许多透写台，办公桌，书架上满是有关动画制作方面的参考书籍，在大厅的一隅，还有一台多年前款式的投影仪，这些东西都已经蒙尘许久，黯淡无光，显然，已经尘封多年。 “这是你爸爸留给你的。” 伊浅浅说道，有些怀念地摸了摸其中一张透写台，毫不在乎那上面厚厚的灰尘。 “这里是幻电动画最开始的办公楼，也是你爸爸当年用所有的积蓄买下的，后来，幻电动画不断发展，搬去了新的办公楼，但这里还是保留了下来作为仓库使用。” “我爸留下来的？” 徐睿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他搜索记忆，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叔叔临走之前把这里的钥匙给了我，说，如果你不打算进入这一行，就把这里卖了，留下的钱让你好好生活，如果你想要振兴幻电动画，就把这里的钥匙交给你。” 伊浅浅有些郑重地，轻轻地，将钥匙放到了徐睿的掌心。 “原本我也以为你没有什么才能，直到做出星之声后，我才确定，你的确有能力继承幻电动画，继承这里。” 这把钥匙没有因为岁月而黯淡，轻盈而又沉重地躺在徐睿的手中。 在徐睿得到的记忆中，他的父亲鲜少在家中谈及工作的事情，他似乎不太想让徐睿过早接触动画行业，但在徐睿当初填报志愿的时候，父亲也没有拒绝，现在回想起来，徐睿才有些明白。 父亲一直将选择权交给了徐睿，他不想因为自己从事这一行，就贸然干涉徐睿的未来，但同时，只要徐睿做出了自己的决定，那么他就会支持到底。 “所以，你的想法是怎么样？” 伊浅浅歪着脑袋，看向徐睿。 “还用问吗。” 徐睿握紧了这把钥匙，看了看大厅一隅，已经被灰尘遮掩得几乎看不见文字的招牌。 “重建幻电动画。” 008章.宁大宣讲会 时间稍稍往前推一天，回到周一的晚上。 刘雪岩和张可在园区附近的面馆吃完饭回来，就在企业通讯软件上接到了番茄视频网主编方元的消息。 方元是负责视频业务和动画制作业务的一把手，是刘雪岩的顶头上司。 方元：雪岩，你们动画区是不是今天出现了一个点击量很高的视频，好像还是大学生的毕设？ 雪岩：对的，元总，我准备明天给他上个广告推看看，这种热度的视频已经好久没见到过了。 方元：我记得这个毕设展示是我们和宁大合作搞的吧？ 雪岩：是，我们提供一定的赞助给他们，用公开展示的方式挑选优秀的毕业生，和我们旗下的制作公司签合同，这个这几年一直在做的。 方元：那快点去联系这个制作者，争取把他提前签下来，我记得前几年年的时候，宁大有个不错的新人就被蘑菇映画给挖角了，我们不能再出这种事情了！ 方元：让他签进彩虹传媒，我就不信了，还有人能拒绝彩虹传媒的offer！ 刘雪岩看到自己上司的话，才想起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宁大的实力新人就直接被番茄视频网的对头，蘑菇视频网给高价挖角，现在已经是蘑菇映画的实力作画监督了。 而彩虹传媒则是番茄视频网旗下的动画公司，公认的业界第一，每年制作的剧场版动画都能在国际上斩获无数奖项，票房口碑双收，别说本科生，即便是在业界摸爬滚打好几年的高手，也不一定能进这家公司。 用徐睿的话来说，彩虹传媒就是这个世界的皮克斯工作室，是所有动画人梦寐以求的顶点。 “这也太记仇了吧” 刘雪岩抽了抽嘴角，自己这个老大最喜欢和蘑菇视频的那帮人对着干，没想到这几年前的仇，现在还记得。 想了想，他立刻敲击键盘回复。 雪岩：元总，我懂的，所以这两年我们都没有直接标注学生的名字，就是免得被别人挖墙脚。 雪岩：我立刻去联系一下接口人，提前找到这个作者。 方元：你去吧。 回复完对话，刘雪岩皱了皱眉头。 他是动画区的编辑，平常联络的博主都是直接投稿视频的，包括一些剪辑，解说，推荐，但这个宁大的学生显然是要签进番茄视频网底下的动画制作公司的，和他负责的动画区没有半点关系。 真是锅从天上来。 刘雪岩叹息一声，看了一眼旁边的张可，这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药，从刚才开始就特别兴奋，嘴里还哼着小调，仔细一听，正是星之声的背景音乐。 “算了，先接触一下。” 刘雪岩自言自语道，打开了通讯录，找到了联系人里宁大动画专业的周教授的电话，就是他和自己对接，推进这次公开展示的。 在拨打电话之前，刘雪岩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想想这么晚打电话过去就为了询问一个学生的联系方式似乎有点大题小做，刘雪岩又放下了手机。 “不然明天再联系哦对，明天有宣讲会来着。” 刘雪岩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便签，写着“5月9号，宁大宣讲会”的字样。 这是番茄视频网在宁江大学召开的毕业生宣讲会，这种活动在毕业季很正常，通常三四月份就会有大型春招，各路公司会在春季招聘会上吸纳一批毕业生。 而以番茄视频网为首的一部分大公司，则会在五月才开始招聘，明天就是独立的宣讲会，刘雪岩本来应该作为内容侧的负责人参加，今晚倒是因为事情太多差点忘记了。 “干脆明天宣讲会的时候再问问看好了。” 即便这个动画制作者真的是天才，招来番茄视频网也不是他刘雪岩的手下，因此他也没那么热心，只有些好奇，能制作出这样动画的大学生，究竟是怎样的奇才。 宁大标志性的梧桐大道上树影斑驳，时不时能看到手牵手走向图书馆的情侣们，徐睿背着包，轻车熟路地拐进二号楼的大教室。 这间教室可以容纳四百多人，此刻已经坐得满满当当。 宁江大学动画学院的应届毕业生早早就来到了这里，除去考研进修与已经找到工作的，剩下的三百多位大四学生基本上都是成绩优秀的家伙，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进入番茄视频网以及其他的大公司。 本来宣讲会应该是自愿参加，但周教授要求没有拿到offer学生都要参加，还得签到考勤，徐睿这才从老幻电动画那边赶回来，急匆匆地赶回学校。 “怎么这么晚才来，快找个位置坐下。” 周教授站在门口，看着姗姗来迟的徐睿，皱起眉头。 签到之后，徐睿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角落的位置，板凳还没坐热，就看到周教授快步来到了讲台上，说了几句商业吹捧，接着邀请番茄视频网的一个招聘者上台演讲。 徐睿没怎么听，因为他周围的人说实话有些吵嚷。 “今年能有几个进番茄？去年我记得是十二个？” “十四个，要算上进技术部的那几个，不过有啥意义，我记得彩虹传媒这十年也就招过一两个应届生，不能进业界第一，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你就别吹了，不说彩虹传媒，要是番茄制造给你发offer，你还不是要屁颠屁颠地跑去跪舔？” “咱们这一届一百多号人，不知道能进番茄制造的有没有十个人呢。” “不过今年动画设计好像很强啊，那个张然，奖学金名单上每次都有他，我看过他的毕设，太强了。” “他肯定能进番茄，他女朋友应该也能进，真爽啊。” “他进番茄制造应该没问题，彩虹传媒就做梦吧，人家根本不派人来宣讲会的。” “说起来，这次毕设展示好像有点怪，我看有个视频点击特别高，估计是张然的。” “啊？没注意啊，那个不是走形式的嘛。” 徐睿瞥了一眼，张然坐在第三排，淡定自若，他女朋友何淑仪坐在一旁，两个人都是学霸，年级前五几乎都有他们两个的身影。 宣讲会十分无聊，大致就是这些番茄视频网的员工们吹捧一下自己的网站，再讲一些福利，说话的人估计是公司的hr，已经经历过许多这样的场面了，游刃有余。 刘雪岩也有些困倦，想到这些毕业生又会被拉进番茄视频网旗下的动画公司番茄制造充当苦力，他也不太提得起劲。 就在hr说完，进入下一个自由问答环节的时候，刘雪岩找到了周教授。 “周教授，您好，我是番茄视频网动画组的刘雪岩，之前和您在电话里联系过的。” 他有些恭敬地说。 “哦，小刘啊，什么事情呀？” 周教授扶了扶眼镜，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是这样的，今年宁大不是也在我们区弄了毕设展示嘛，有个视频的数据特别好，我也看过了，做得很棒，您也知道，我们是想通过这次展示来提前锁定一些优秀的毕业生进入番茄视频网旗下动画公司，所以我想提前接触接触这个人。” 刘雪岩摆出了业务姿态，客气地说道。 “数据特别好？” 听到刘雪岩的话，周教授有点纳闷，他昨天上传之后就没有去看网页，毕竟按照过去的经验，直到两周的展示结束，这些毕设视频的点击也就一两万顶天，怎么样也不算是“特别好”的数据。 “对的，这个视频中午发布，到晚上的时候已经五十万点击，三十万推荐，我们后台确认过了，都是真实的数据，我还查了一下，这个视频还上了微博的热销，估计这两天热度还会继续上涨的。” 刘雪岩说道，他看到周教授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 “五十万点击！！？” 周教授差点没站稳，他很清楚一个毕设视频能有五十万点击是个什么概念，这已经算是热门视频的数据了。 但在新人且没推荐的情况下，一个下午就能涨到五十万点击，说实话，周教授心理没把握。 因为他也没见过这种怪物般的视频。 张然的视频有五十万的点击？太夸张了吧？ 自己难道真的捡到宝了？ 周教授回想了一下张然的视频，尽管无可挑剔，但想要形成话题度，好像没那么简单。 刘雪岩见周教授十分惊讶，又补充了一句。 “我们老大说了，他可以直接和彩虹传媒签约。” 这回，周教授变得更加激动了。 彩虹传媒！自己要是能教出一个本科毕业进彩虹传媒的学生，那足够吹上十年了，那可是业界顶尖，是传说的梦之队。 “小刘，他可是我最优秀的学生，我早就看出他的实力了。” 虽然有点云里雾里，不清楚为何这一次彩虹传媒会伸出橄榄枝，但周教授还是回答道，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笑意，瞥了一眼刚刚与番茄视频网动画制作部门的人畅聊的张然。 “那真是太好了，周教授您的眼光绝对没问题，那能不能让我和他聊聊？” 刘雪岩顺着周教授的目光看去，却没发现有谁十分特别。 “当然可以。” 周教授连连点头，随即向那边挥了挥手。 “张然，你过来一下。” 009章.不，我不是，我没有 张然是个英俊高大的小伙子，成绩优秀，运动也出色，还是班长，几乎符合了老师心中优等生的所有条件，他刚刚才和番茄视频网动画制作部分的招聘人员聊完，提出了好几个颇有深度的问题，令周围的同学们叹为观止。 他看见自己的导师周教授向他挥手，有些疑惑，不过也很快就小跑了过去，张然的女朋友也好奇地跟了上去。 “周老师，什么事情？” 张然见到周教授身边还站着一个番茄视频网的工作人员，便也随口打了个招呼。 “张然啊，你毕业的去向决定好了吗？” 周教授没有开门见山，而是先旁敲侧击一下。 “我挺想进番茄制造的，就是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够不够。” 张然答道，虽然他觉得按照自己的实力，进番茄制造应该十分稳妥，但为了表现出谦虚，依旧这么说道。 “那正好。” 周教授这时候拍了拍他身边那人的肩膀。 “这位是番茄视频网的刘雪岩，动画区的负责人，他是来找你提前签约彩虹传媒的。” “啊？” 张然愣住了，他昨晚到今天早上一直在准备求职面试的事情，都没关注过别的地方，他一时没有理解周教授话里的意思。 他一个普通毕业生，怎么就被彩虹传媒看上了呢。 彩虹传媒向来挑剔，即便是与番茄视频网关系很好的宁大，本科毕业能够直接进入彩虹传媒的寥寥无几，真的可以说是凤毛麟角，绝大部分毕业生都是进的番茄视频网旗下另一家动画公司，番茄制造，甚至于今天的宣讲会里来的人也是番茄制造的，彩虹传媒压根就没在宁大招过人。 而现在，这家彩虹传媒竟然会提前邀请张然签约？ 用流行的一部动画里的台词说就是，嘶，此子当真恐怖如斯。 张然没反应过来，但他的女朋友何淑仪却意识到了。 “张然要被彩虹传媒提前签下！！？” 何淑仪惊叫出声，也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这可好，一瞬间，整个宣讲会会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张然，看着周教授和刘雪岩。 这些人的眼神中震惊，有嫉妒，更多的则是羡慕。 这不是夸张，因为确实是极为少见，即便宁大的研究生，博士生，都不一定能进彩虹传媒，现在对方却说要提前签下一个本科生。 这谁顶得住啊。 也因此，张然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反问了一遍。 “找我提前签约？” “是的，张然，你的毕设吸引了番茄视频网的人，他们觉得你是宝贵的人才，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 周教授这时候正好瞥见徐睿背着包偷偷摸摸想要溜走，便又提高了声音，煞有介事地说道。 “有的人已经好工作找上门来，而有的人却非要画自己的异地恋，同学们，这就是差距啊！” 徐睿自然听到了，他笑了笑，没理会，继续往外走。 “异地恋？” 等到徐睿离开，刘雪岩听着有些奇怪，于是又开口确认道。 “你是叫张然对吧，星之声这个视频的作者是你对吗？” 刘雪岩的话刚说出口，就看见张然又愣住了。 “啊？” 这回他直接发出了疑问的声音，因为他的视频取名应该叫热血篮球，而不是什么云里雾里的星之声，难道周教授帮自己改了名字上传？ 张然望向一旁的周教授试图寻求解释，但周教授更加震惊，连手机都掉到了地上。 “怎么了？” 刘雪岩觉察到了不对，问道。 “星之声！！？” 周教授高声反问，不是说数据特别好吗，不是说一个下午就五十万点击了吗？ 星之声这个徐睿做的扑街视频，怎么能到这个数据！！？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有的人已经大概猜到这里面可能出了乌龙，有的人则掏出了手机，点开番茄视频网想看看这星之声到底是什么。 有的人之前关注过数据，知道星之声已经大火，但他们下意识以为是张然的手笔，现在看来，这的确是想当然了。 不过大家都不明白，这星之声如果不是成绩优秀的张然做的，那么又还有谁能做出让彩虹传媒直接上门要人的动画？ 星之声到底是谁做的？？？ 所有人面面相觑，这个疑问在心中不断回响。 “等等，小刘，你说清楚点。” 周教授有些尴尬，他有些颤抖着捡起手机。 “呃，星之声这个动画，昨天中午上传，到晚上的时候点击已经超过五十万，现在已经突破了一百万，这部动画有着成熟的分镜与特别的美术风格，故事的叙述方式也极为优秀，我们认为其作者是个十分优秀的动画人，因此，彩虹传媒想要提前签约这位同学。” 刘雪岩解释道，他的说法再度令所有人都感到惊讶。 在场的人里没几个是完整看过别人毕设的，因此听到刘雪岩的说法，在为其高评价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也对星之声感到极为好奇，有人干脆就点开了视频，外放起来。 “所以，这不是你做的？” 刘雪岩看向张然，这位年轻人明显缺乏处理这种场景的能力，有些宕机。 毕竟一瞬间从天上坠落到地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得住的。 “我，我，不是我，星之声不是我做的我做的是热血篮球” 张然异常窘迫，支支吾吾地说道，同时瞥了周教授一眼，颇有几分寻求帮助的意思。 “那星之声是谁的？” 刘雪岩知道周教授大概是弄错人了，便再度问道。 “徐睿，星之声是徐睿做的。” 周教授喃喃自语般说道，接着就一拍大腿。 “对啊，徐睿呢？” “他刚才说有事先回去了。” 有人指着敞开的大门说道。 “快，快去把他给我找回来！” 周教授急忙叫道，让门口的两个男生跑去追徐睿，自己则挤出一丝笑容，对刘雪岩说道。 “小刘，不好意思弄错了啊，不过张然也是很优秀的学生，要不要也考虑考虑？” 他试图缓解一下现场这尴尬的气氛。 要是换成其他人还好，偏偏是自己之前断言过不行的徐睿，周教授觉得自己的脸大概是要被打肿了。 不是，但从徐睿论文里的大纲，周教授的确就觉得是个扑街动画啊，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么多剧情该怎么塞进短短的动画中，徐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好意思，周教授，我老大只让我找星之声的作者签约，至于其他人，还是走正常途径吧。” 刘雪岩两手一摊，摇了摇头，随即拿起了包。 “这样吧，我过去找这个徐睿好了，你们继续，继续。” 他很快就离开，留下整个大教室的人，鸦雀无声。 010章.道路千万条 徐睿还没走多远，就被两个同学叫住了，还没解释清楚，就看见一个穿着番茄视频网t恤的男人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你就是徐睿？” 他问道，上下打量了徐睿一番。 “对，有什么事？” 徐睿大概听同学说了两句，知道对方是番茄视频网的员工。 “我叫刘雪岩，是番茄视频网动画区的负责人，这是我的名片。” 刘雪岩见到徐睿倒是不急不缓，颇有几分稳重的感觉，他递上了名片，又重复了一遍自己之前说过的话。 “所以，你们动画区还负责招制作部门的人？” 徐睿也是活过两辈子的人，加起来都可以当刘雪岩的爸爸了，自然没有那么紧张，而是调侃了起来。 “呃，这是我们老大的吩咐，他分管视频和动画制作，我是最先发现星之声这部视频的人。” 刘雪岩心想这小同学还真有点不一样，平常的毕业生看见他，不说毕恭毕敬，至少也是战战兢兢的，可这徐睿竟然还有闲心开玩笑，言语之中透露着一股自信，从这一点看，刘雪岩也觉得他以后是个人物。 “你觉得星之声做的怎么样？” 徐睿点了点头，又开口补充道。 “既然你是动画区的编辑，那最好能说点专业的意见。” “唔，我觉得，做的很好，美术风格偏写实，用十分漂亮的风景吸引了观众的注意力，抹消了静止画面过多的缺陷，分镜虽然简单，但重点突出，尤其是最后一段，男女主角各自独立又糅合在一起的独白搭配的画面，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两个人的相处细节。” 刘雪岩思考了片刻，答道。 “整体故事是最大的亮点，这种宇宙尺度的故事说实话很少见到，绝大部分以宇宙为舞台的动画都是太空歌剧的形式，实际上就是把地球的故事放到了星空中。” 想到了之前一些机甲类动画，刘雪岩继续说道。 “但星之声不一样，这是确实应用了宇宙这个背景的故事，无论是光年的距离导致的通讯延迟，还是相对论效应，都带有明显的科幻色彩，这是最难能可贵的，理性的框架之下却又有着细腻而感性的思维在其中，两者带来的冲击是前所未有的，这是传统科幻思维在新体裁上的重新演绎。” 听到刘雪岩的回答，徐睿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不愧是专业的动画编辑。” “呃” 刘雪岩抽了抽嘴角，明明自己才是应聘者，怎么感觉像是这个徐睿在考自己，到底谁在面试谁？ “所以，彩虹传媒有意向和你提前签约，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好的，我考虑考虑。” 徐睿这看起来不假思索的回答再度让刘雪岩噎住了。 这个人真的很喜欢把天聊死！ 刘雪岩暗暗感慨，换做是其他人，即便是刚才那个周教授看好的张然，面对彩虹传媒的offer也心动不已，就差跪在地上磕头感谢了，据说那已经是这一届成绩最好的学生了，可这个徐睿，竟然说“考虑考虑”？ 不是，难道不是应该直接激动地答应吗？ 刘雪岩很快就想到，徐睿或许是故作镇定，为的是保持一种自信的人设，实际上在徐睿的心理早就已经手舞足蹈上房揭瓦了，这种强装的人刘雪岩在面试中也见过不少。 “我们的邀请是有期限的，如果你确定了，我们可以今天就签三方协议，如果错过了，彩虹传媒可就没那么容易进去了。” 于是刘雪岩强调了一句，免得徐睿装逼过头两头不讨好。 “嗯，那我就不签了吧。” 徐睿说道，他似乎真的不太看重彩虹传媒的邀约。 “好，那我们就快点等等，你说什么？” 刘雪岩本来都以为徐睿放下了矜持点头同意了，却听到了截然不同的答复。 “我就不签彩虹传媒了，刘雪岩编辑。” 徐睿重复了一遍，让刘雪岩确信自己没有产生幻觉。 但同时，刘雪岩开始怀疑人生。 一个没什么名气的本科毕业生，竟然这么淡然地拒绝了业内最强动画制作公司之一的彩虹传媒的offer，说出去鬼才相信咧！ “你认真的吗？” 刘雪岩确认道，徐睿则看了他一眼，仿佛在关爱一位听觉残障人士。 “或者这样说吧，编辑，我今年进了彩虹传媒，能让我直接当导演吗？” 徐睿想了想，开口问道。 “这肯定不行，你进彩虹传媒应该从最基本的动画师做起，之后才是原画，演出，至于导演，至少得有五到七年以上的业界经验才行，这还仅仅是分集导演的程度，想要独立执掌一部作品，没有十年的经验，没有出色的成绩，想都别想。” 刘雪岩大致了解过彩虹传媒的一些状况，于是说道。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随便一个视频就能有好几十万点击，一堆人称赞就很厉害了，觉得自己不想从最底层的原画做起，想一步登天，这在动画业界是不可能的，就拿最简单的资历来看，你有信心能镇压住那些在业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老油条吗？” “我有信心。” 徐睿的一句话，让刘雪岩差点喘不过气，但没等刘雪岩回复，徐睿又再度开口。 “但我认为彩虹传媒没有信心，如果真的以作品质量来论话语权，那么即便是行业新人也有可能创造奇迹，可彩虹传媒是一家大公司，大公司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奇迹的。” 想到了上一辈子的经历，徐睿发出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这叹息令刘雪岩有些发怵，因为徐睿所说的，正是动画业界的现状。 大公司每年可以产出大量动画，但这些动画几乎都是按照程序加工出来的工业制品，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让人耳目一新的动画出现，观众们注意的焦点也从故事人物转移到了作画上，也正因此，《星之声》才能引发人们这么广泛的讨论，因为这部动画极为独特，让人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但同时，刘雪岩也明白，任凭眼前的徐睿再天才，他在彩虹传媒也不过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想要出头，没有个五六年根本不可能，而在这个过程中，可能许多原本才华横溢的人就已经被磨平了棱角。 徐睿现在有实力，但是否能够得到发挥，就要看运气了。 “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刘雪岩摇了摇头，想着又说道。 “如果你有什么想法，或者改变了念头，可以直接打我的电话。” “行。” 徐睿笑笑，挥了挥手，正准备转身离开，刘雪岩又叫住了他。 “我有点好奇，你到底想做什么样的动画，以至于在彩虹传媒打磨几年都不愿意等。” 面对刘雪岩的问题，徐睿停下脚步，回头，轻描淡写地笑着说道。 “我只想做让人们觉得有趣的动画，仅此而已。” 随即便快步离开，只留下刘雪岩一个人愣在原地，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 011章.橘猫的正确撸法 徐睿又逛了逛超市，冰箱里还有肉，他就买了点蔬菜，路过货架的时候，犹豫片刻，还是拿了一袋妙鲜包和几个一次性纸盘子。 提着不算沉重的购物袋，徐睿来到自家楼下，今天阳光不错，胖橘猫四脚朝天，正躺在绿化草坪上，翻着肚皮晒太阳。 “橘子。” 徐睿叫了它一声，但胖橘猫根本连理都没理徐睿，仅仅耳朵微微动了动示意自己听到了。 “生活还挺滋润的。” 看了一眼满满当当的猫粮碗，徐睿说道。 小区里养宠物的人不少，野猫也有好几只，但胖橘猫大约是这些野猫里活得最惬意的一只。 在其他的猫还为了生计翻找垃圾桶，与小区的老鼠斗智斗勇的时候，胖橘猫早已掌握了身为城市猫咪最强的技巧，那就是卖萌。 每当看到一个小姐姐经过，胖橘猫就嗖的一声冲上去，就地打滚，随便摸随便揉，小姐姐撸猫撸得开心了，自然就会顺手买点猫粮妙鲜包什么的，久而久之，胖橘猫甚至有了专属的猫碗，就放在徐睿楼下的单车棚子里。 “给你带好吃的了。” 说着，徐睿就撕开了妙鲜包的口。 “嗷？” 胖橘猫似乎是条件反射死的跳起来，立刻就看到了徐睿手中的妙鲜包，它迈着急促而沉重的步子来到徐睿面前，抬头，眼睛盯着散发出美妙腥味的妙鲜包。 “看来只有吃的才能让你有反应。” 徐睿半蹲下，妙鲜包还没到胖橘猫的嘴边，它就急不可待地站了起来，两只后腿艰难支撑身体，露出满是绒毛的肚子，两只前爪在半空努力挥动着，想要抓住妙鲜包。 它的举动似乎也吸引了周围的野猫，不过那些略显瘦弱的小家伙只能躲在暗中观察，不敢接近来抢胖橘猫的食物。 “不要急，妙鲜包好处都有啥，谁说对了就给它。” 徐睿说着，将妙鲜包挤到一次性纸盘子上，放到胖橘猫的面前。 它鼻子耸动，确认了气味，很快就开始扑哧扑哧地吃起妙鲜包来，俨然像一头小猪。 “我说，你其实是属猪的吧。” 徐睿看着胖橘猫随口说道，他看到胖橘猫吃了一半妙鲜包，随后抬起脑袋，走到徐睿的腿边，用尾巴蹭了蹭他的裤腿，看起来倒是挺亲近的模样。 “行了，你也别吃太多，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胖死的猫。” 徐睿摸了摸胖橘猫的脑袋，听到它那响彻小区的咕噜声，便站起来，走进了楼道。 回到家中已经是下午四点，伊浅浅今天请假，从她紧闭的房门中依稀可以听到激烈的游戏声音，她在原画师之外，也是一个重度的游戏玩家，用徐睿的话来说，他两辈子的游戏经验加起来也打不过伊浅浅，由此可见其实力。 距离做饭时间还有一会儿，徐睿打开电脑，正准备看看如果自己想要重建幻电动画需要什么手续，就感到手机震动了一下。 点开，是一个app的推送。 如何评价宁江大学动画设计专业毕设作品《星之声》？ 这是问乎的标准提问方式，徐睿没想到这么快《星之声》就已经跳出了番茄视频网的影响范围，抵达了主流网友的视野中，因此他好奇地点开看了看，想知道问乎的精英们是怎么看待《星之声》的。 问乎与地球上的某个网站类似，从一个问答类知识分享平台起家，现在属于相对专业性的网站，徐睿大致扫了一下回答这个问题的人，也大多是在相关领域比较权威的存在，他最先看到的是最高赞同的回答： ———— 图书馆的牧羊人（v），自由原画人： “很难想象这是一位大四学生的作品。 “该作品具有极高的完成度，剧本，节奏，分镜都极为成熟，可以看出作者本人的画技并不算出众，对于动作的把握略有瑕疵，但他巧妙利用精致的背景来掩饰了自己的不足，用大量的心理独白来调动观众的情绪，使其产生极强的共鸣。 “[图片] “我们可以注意到，与过去的作品不同，这部动画虽然包含了外星人入侵，星辰大海的元素，甚至出现了机甲战斗的场景，但作品的重心却不在这里，而是将世界的存亡投射到了一对年轻情侣跨越时光的恋爱上” ———— 回答洋洋洒洒一千字，图文并茂，从各种角度彻底剖析了一遍《星之声》，从创作思路到表现手法，几乎都要让人以为是制作者亲自回答了。 “这个图书馆的牧羊人，好像最开始在番茄视频网转发的也是他，有机会遇到一定要好好感谢这位兄弟。” 徐睿喃喃自语般说道，滚轮往下，又看了几个回答。 ———— 黑色砂糖（v），兴趣使然的写手： “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孩，是在十四岁的夏天。 “那是一个烈日炙烤大地，柏油马路就快要融化的日子，游泳池的水波泛出淡蓝的涟漪，聒噪的蝉鸣仿佛要将整个夏天唱遍，就连黑板上的公式都耐不住寂寞而变得扭曲了起来。 “在这样的一个夏天，我见到夏小雨” ———— 这位回答者直接在答案里写起了短篇小说，徐睿大致扫了一遍，虽然写得不错，但和主题似乎没什么关系，尽管如此，这位写手还是获得了很高的赞同。 徐睿随手点进他的个人主页，才发现这位叫做黑色砂糖的朋友几乎所有的回答都是无视提问，直接写短篇小说，这些小说似乎还出版了，看来这也是一种个人风格了。 摇摇头，徐睿继续往下看去。 ———— 二郎（v），可能是最好的动漫评论人： “动画不错，我就是想问为什么人类都能星际旅行了，主角还用着翻盖手机吗？” ———— 看到这个高赞回答，徐睿笑了笑，这显然是在抖机灵。 问乎高赞的回答向来大致就那么几种，一种是图文并茂，将问题通过各种手段转移到自己擅长领域的，一种是编故事写小说的，还有一种就是抖机灵的，仅有少部分答案是真正有干货的，这倒是和地球上的某个网站类似。 说来也正常，真正的业界大佬一般除非特殊需求，否则也没时间来这样的网站回答问题，而群众们喜闻乐见的小故事和抖机灵就成为了主流。 徐睿想了想，问乎虽然并非动画圈子的产品，但接触问乎的网友却很多是动画观众，从《星之声》的这个话题热度极高以至于被推送就能看出，所以徐睿有必要关注一下这个平台的舆论发展。 看清楚了这一点，他便没什么犹豫地注册了一个账号，名字就叫做徐睿，备注则是《星之声》制作者。 徐睿点回到刚才那个问题，准备写一些有关动画的思考，在组织语言之前，他回忆起了现在尚未在问乎流行，却在地球上某个网站已经是范式的开头方式，于是轻快地在回复栏敲下了两个字： 谢邀。 012章.谢邀 “谢邀。 我就是《星之声》的制作者，宁江大学动画设计专业大四的准毕业生，徐睿。 说实话，在抖机灵编段子流行的问乎写下这样一个不太符合主流的答案，我有些忐忑，但想了想，由于我不太成熟的制作，或许有些思想并没有很好地传达给观众，于是就在这个平台进行一些解释吧。 首先，可能很多人都注意到了，《星之声》并不是一个常规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少年少女的恋爱烦恼与整个世界的存亡联系到了一起，阿升和美佳似乎脱离于社会，脱离于世界，仅仅沉浸在两个人的联系之中。 有人可能认为这是缺乏社会性的表现，但实际上，这正是我想要凸显的事物。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自我意识过剩，很多人都会有一种自己与世界强烈联系起来的感觉，而这样的联系是脱离了社会与规则的，是纯感性的，最简单的例子就是恋爱中的年轻人眼里会只有对方而忽略掉其后的家庭，社会问题。 我想要描绘的，正是这样纯粹的情感。 这样的作品，我将其定义为世界系的作品。 所谓世界系，简单来说便是“你与我与世界的存亡”的故事” 地球上本身就有许多有关《星之声》的讨论，徐睿上一世毕业论文也是做的《星之声》的分析，因此很快就写了一长串，徐睿也懒得再去截图，仅仅做了最基本的排版，凸显了重点句子后便点击了回复，最后还不忘黑了一下问乎的风气。 他站起身，看看时间也该去做晚饭，便也没管后续，走出了房间。 而与此同时，在网上的一个聊天群里，有关《星之声》的讨论还在继续。 这是一个叫做“问乎动漫大v组织群”的聊天群，顾名思义，就是问乎里活跃于动画漫画领域的认证用户组建的qq群。 这些大v并不是简单的认证用户，而是长期在相关分类下回答问题，得到了“相关问题优秀回答者”称号的用户，平均都有五万以上的关注人数，虽然在问乎大环境下不算多，但在动漫区却已经足够有号召力。 【往事如烟】：哈哈哈哈哈，二郎你这个回复太厉害了，都快一千赞了。 【往事如烟】：要不要我去粉丝群里给你打个招呼，估计还能再多个两百赞。 【门门门】：要是牧羊人那货知道自己辛苦写的影评被一个段子顶下去，不知道脸上是什么表情。 【二郎】：我实在也不是谦虚，我就随口提了一下，谁知道这么多人赞同的。 【往事如烟】：不过没想到星之声居然真的这么火了，刚刚我看到问乎推送了，唉，早知道我也去凑凑热闹，赚点赞了。 【政委】：牧羊人那家伙速度也太快了，我本来还准备写一篇的来着，现在看看好像也没必要了。 【门门门】：政委你最近不是搬新房子吗，还有时间看动画？ 【政委】：刚搬好，今天早上才拉好网线。 【二郎】：不过砂糖这家伙，怎么又写小说，搞起我现在一看到他的回答就习惯性折叠跳过。 【黑色砂糖】：写小说能赚钱啊大哥，我第二本小说集都要出版了，这可是实打实的钱。 【往事如烟】：砂糖巨巨牛逼，真是羡慕。 【鱿鱼不是鱼】：砂糖巨有没有兴趣卖版权呀，我家的影视公司正愁没有好剧本拍呢？ 【黑色砂糖】：鱿鱼大小姐就别埋汰我了，你们公司随便买个版权都是几千万往上的，我这种小扑街估计看不上。 【门门门】：哎嘿，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这个回答。 【门门门】：链接：xxxxxx。 【二郎】：这不是那个问题的链接吗，又有谁入场了？ 【往事如烟】：我去，这真的是作者本人？ 【阿治】：没认证啊，谁知道真假，不过写的好像还行吧，没图片我就扫了一眼。 【蕾米蕾米】：点赞数涨得还挺高的，才几分钟就已经一百个了。 【往事如烟】：什么叫“抖机灵和编段子流行的问乎”，这货是不是看不起二郎他们。 【门门门】：年轻人，自己做了一部动画火了就开始跳了，说实话，我们要是一起来黑他，怕是这家伙的动画要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二郎】：我看没有问乎官方认证啊，是不是本人？ 【政委】：我去找问乎的人看看。 打完这句话，被称为【政委】的男人孟尔德将手从键盘上挪开，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 这是一间标准的一室户，主卧，往外是洗手间，再外面则是大门，这种单身公寓价格略高，水电也比较贵，但好在环境不错，家具也很新，在首都京平，这样的房子一个月得三千往上，若是在闹市区，价格可得往五千冲刺。 孟尔德现实的身份是一个软件开发者，也就是俗称的程序员，看动画纯属爱好，问乎刚刚兴起的时候，他就注册了账号，一路摸爬滚打才有群里的地位。 将手又放到鼠标上，孟尔德看了看平常逛的论坛，a2，这是一个综合性的论坛，但其中的动画区因为经常出现一些颇有深度的议题，再加上许多业内人士潜伏其中，因此也被成为“华语第一动漫论坛”。 孟尔德经常干的事情，就是整合一些a2漫区的一些帖子内容，将其制作成问乎答案，以此获得高赞。 由于a2论坛相对小众，话题也并不是那种泛二次元观众能够理解的，而问乎则不同，这里的用户分布更广，许多人甚至都没有听到a2论坛的名字，因此，孟尔德的回答经常受到众人的追捧，偶尔也有几个人跳出来说他是论坛的搬运工，但这些质疑很快就会被孟尔德的粉丝与问乎群的其他大v们镇压下去。 问乎群的作用也就在这里，商业互吹是成为一个大v必要的技能，孟尔德也正是因为能够在群里吃得开，所以才能走到现在。 此刻a2论坛上，有关《星之声》的帖子寥寥无几，一方面，这毕竟是一个标榜高端的论坛，大学毕设级别的作品基本不会纳入讨论范围，另一方面，仅有的几个帖子也都是在喷《星之声》的。 “云里雾里的动画，我看了三分钟就睡着了。” “虽然我没有看过这部动画，但我看微博热搜都有这部动画，一看就是运营的，肯定不太好看。” “作画有很多不自然的地方，背景明显是实景图渲染处理来的，关键的机甲战斗也十分敷衍，真不知道这样的动画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点击。” “我看这东西肯定是哪个公司披的马甲，过来博流量炒作的！” 论坛里几乎找不到分析星之声的帖子，所以孟尔德也就没有了素材，本想写的回答也就暂时搁置。 叹息一声，他点开了问乎动漫区责编的qq，由于他在问乎动漫大v群里混得开，所以也就经常帮助网站组织一些活动，久而久之，和编辑的关系就熟悉了起来。 【政委】：编辑大，这个有关星之声讨论的链接底下的回答是作者本人吗？网站验证过身份了吗？ 【政委】：链接：xxxxxx。 发过消息之后大约五分钟，编辑那边才有回复。 【芒果】：没验证过啊，我看看。 又过了几分钟，编辑才打出一串文字。 【芒果】：的确没有审核过，可能是冒充的吧。 【芒果】：我再去确认下，这两天用《星之声》蹭热度的太多了，我这里都砍了好几个账号。 【政委】：好的，感谢编辑大。 孟尔德看见编辑的回复，微微一笑，随手截图了编辑的回复，发到了问乎群里。 【政委】：【图片】 【政委】：不知道真假啊。 013章.蹭面子 此时徐睿的回复已经有了两百个赞，毕竟是徐睿整合了地球上许多分析与导演访谈的精华，不论从主题还是表现手法，都分析得相当透彻，而问乎的大v群，即便的确有人对于动画了解颇深，在短时间里也不一定能想得到这么全面。 因此对比之下，即便是专业动画人的【图书馆的牧羊人】，也仅仅只从动画表现上进行了分析，而没有把握到一些细节与精神内核，徐睿的回答更加显得全面而专业。 除了点赞之后，问乎的回答也能够进行评论，在徐睿回答的下面，已经有了不少评论。 【麦田】：我原本以为我看懂了动画，没想到我其实完全没看懂！ 【麻辣香锅】：等等，这是制作者本人？前排蹭面子！ 【半夏】：这种有干货有理论的回答在问乎已经太少了，全都是抖机灵和编段子！ 【白云依旧】：这真的是制作者吗，没有问乎的认证标志总觉得是假的，答主你有什么照片证明你就是《星之声》的制作者吗？ 【榴莲牛奶】：写的还行，不过对于作者的身份存疑，骑墙看戏。 这些评论自然也被问乎动漫大v群的人看到了。 【往事如烟】：这些人真好被忽悠，随便扯一点术语就顶礼膜拜了。 【门门门】：世界系是个什么玩意儿，他还真当自己是个理论家了啊？ 【蕾米蕾米】：你们也别笑人家，当年谁还不是靠这种专业术语起家的？ 就在讨论之时，从编辑那里询问的孟尔德也发回了消息，众人一看，这个身份不能确定，顿时就有些好笑的意味。 【二郎】：我觉得不太像真的，说实话，作者自己在创作的时候哪可能想那么多，这么详细的分析，我看是过渡解读了。 【政委】：退一万步，就算真是作者，这里也是我们的地盘。 【门门门】：我去自己群里说一下。 移动鼠标，昵称是【门门门】的男子点开了另一个聊天群，这是他的粉丝群，里面基本上是一些关注他问乎专栏的人，或许在现实中，【门门门】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但在粉丝群里，他就是毫无争议的焦点。 【门门门】：链接xxxxxx 【门门门】：这回答太装了，还谢邀，谁邀请了他啊？ 【红豆面包】：门巨，我们还以为你沉迷游戏不会更新了。 【门门门】：在写了，别问。 【粗茶淡饭】：这真的是原作者写的？ 【粗茶淡饭】：呃，我的意思是，太能装了。 【木马】：没网站认证啊，门巨，这真的假的？ 【门门门】：管它真的假的，这种态度在问乎就是找喷啊。 【红豆面包】：对，我去回复一下。 群里又扯了几句，很快，【门门门】群里的几个活跃分子就跑到徐睿的回答底下留言评论。 【红豆面包】：就一个学生作品，做的时候怎么可能考虑那么多，不都是做完就完事儿了吗，我看这些分析都是刻意分析的，就连作者的身份也有点问题，现在这个时间出来，肯定是蹭热度！ 【木马】：我也觉得，答主既然说自己是本人，有什么证据吗？ 【kimi360】：这部动画完成度很高，实在不能想象是一个大四学生自己做的，我怀疑是某个动画公司弄过来炒作的！ 这些评论很快也被徐睿看到，他倒是没多在意，毕竟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喜欢自己的作品，而自己对于动画的解说，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接受的。 不过这些评论倒是提醒了徐睿一点，那就是他还没有问乎的认证。 想着以后应该有必要弄个官方账号，徐睿点开了认证页面，填写了一系列资料之后，又发起了愁。 “认证需要提供的材料倒是好说，但想要添加制作者标签还需要宁大那边的认证，这个该怎么办？” 犹豫片刻，徐睿想到了自己的导师周教授，看了看时间，对方应该也已经下班，便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 短暂的忙音过后，周教授接通了电话。 “喂，周老师你好，我是徐睿。” 电波的彼端，刚回到家没多久的周教授顿时来了精神。 这可不是别人，而是被彩虹传媒提前签约的徐睿，光靠着这个，周教授就可以吹三年，优秀教师的评选肯定不愁了，他甚至可以在院里其他那几个教授面前扬眉吐气，成为竞选院长的有力人选。 “哎呀，小徐啊，你吃过晚饭了吗，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啊？” 听到电话里周教授和善地说道，令徐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这样的，周老师，问乎这个网站的身份认证需要学校这里提供一些证明，我想让你帮帮忙。” “没问题，这个我们同事弄过，很快的，你明天就能看到认证了。” 听到徐睿的话，周教授连连点头，随即答应下来，他又忍不住问道。 “小徐啊，彩虹传媒真的给你发offer了吗？” “嗯，对啊。” 听到徐睿的答案，周教授笑得更加开心了，心里想着今后的风光日子，他就听到手机里又传来一句话。 “不过我已经拒绝了他们的邀请。” “小徐啊，你以后进了彩虹传媒，可要记住自己宁大人的身份，不要忘记了老师和同学们的支啊？” 话说到一半，脑子才理解了徐睿的话，周教授当即愣在原地，一旁，自己家养的哈士奇凑了过来试图寻求抚摸，他却无动于衷。 “你说的什么？” “周老师，我说我已经拒绝他们的offer，我不会进彩虹传媒的。” “小徐，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要好好考虑清楚，彩虹传媒可是动画人能去的最好的公司，这可不是什么” 徐睿没仔细听周教授的话，因为听到了隔壁房间开门的声音，接着，就看到身穿猫咪睡衣的伊浅浅穿着拖鞋，不拘小节地打哈欠的模样。 “徐睿，我饿了。” 她说道，才发现徐睿正在打电话，便没再多说什么，自顾自地跑到冰箱前面，打开柜门，拿出了一个芒果布丁，颇为有仪式感地拿起勺子挖了一口，眯起眼睛享受。 “周老师，认证的事情就麻烦你了，我有点事先挂了啊。” 徐睿三言两语就结束了对话，他站起身，向厨房走去。 “浅浅姐，你等等啊，我们今晚吃番茄牛腩。” 而手机还在耳畔的周教授，只能看着自家的哈士奇，大眼瞪小眼。 014章.铁骨铮铮 尽管处于徐睿拒绝了彩虹传媒的offer的震惊之中，但周教授还是熟练地帮徐睿上传了学校这边的认证资料，很快，问乎网站就完成了认证工作，第二天，徐睿的账号摇身一变，已经带上了v的符号。 他的备注是“动画人，《星之声》制作者”，原本徐睿的回答就分析得很有道理，再加上现在原作者的身份加持，赞同数已经超过八千，直奔上万。 而他评论区的留言也因为身份的改变而多了许多不同的声音。 【lckoor】：竟然真的是原作者本人，前排蹭个面子！ 【pop3310】：妈呀，居然把作者炸了出来，问乎真是卧虎藏龙。 【白色乌鸦】：看看之前质疑答主的那些人，哈哈哈，这是大型打脸现场。 【陆泽】：这位同学有没有兴趣入职铅笔动画，我可以立刻给出offer。 【dreamer450】：哇，铅笔动画的老板亲自下场，这排名大了。 【草莓棉花糖】：赌五毛作者早就被彩虹传媒签下来了，谁都知道宁大和番茄视频网有合作，彩虹传媒怎么可能放过这种人才！ 【开心一点点】：我是宁大的学生，我有内部消息，彩虹传媒的确来找他了。 火热的评论与点赞数很快让这个回答再度成为了热门，就在点开问乎的首页推荐里出现，令《星之声》的热度更上一层楼。 这个回答很快就被问乎动漫区大v群的人看到了。 【往事如烟】：卧槽，这个居然真的是制作者本人。 【蕾米蕾米】：还好门门门没有本人亲自上场，不然就要被打脸了。 【门门门】：？？？ 【门门门】：就算这是本人，他不过就做了个动画短片，好像自己已经拿到年度动画奖了一样，太跳了吧。 【二郎】：毕竟只是个还没接触过社会的大学生，有点心高气傲正常，等他进入社会就会知道错了。 【阿治】：这一届观众不行啊，这种动画也就一般水准，怎么会这么火。 【蕾米蕾米】：这种矫情的文艺片不就是这些外行人喜欢的，你看小清新的聚集地茶饭网那边，这片子的评分已经到了90，而真正作画优秀的《宁江丧尸》才82，你就知道是什么人在吹这部动画了。 【往事如烟】：我觉得我们得教育一下这个人，不能让他看不起问乎。 【门门门】：怎么教育？ 【二郎】：这还不简单，你们开小号提个问题，就叫“如何评价星之声在各大社交平台的大火”，然后自己到下面回答一下，暗搓搓黑一黑挑挑刺就行了，以你群几位大佬的水准，顶上动漫区的热门还不是简简单单。 【蕾米蕾米】：二郎你怎么这么熟练，你到底用这个手法黑过多少次人啊？ 【阿治】：二郎你怎么这么熟练，你到底用这个手法黑过多少次人啊？ 【黑色砂糖】：二郎你怎么这么熟练，你到底用这个手法黑过多少次人啊？ 【蔚蓝憧憬】：二郎你怎么这么熟练，你到底用这个手法黑过多少次人啊？ 有了二郎的提议，群里顿时变得热闹起来，这些大v平时虽然经常商业互吹，但只有在黑一个共同的人的时候，才会真正团结起来。 整个周三的下午，群里都在讨论《星之声》这部动画有哪些不足。 由于时间和设备，以及原作本身的问题，徐睿做的《星之声》的确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这些问题其实放在学生作品上都是可以理解的，但问乎大v群的人显然是以商业动画为标准来看待，自然可以挑出一堆刺。 几个活跃分子各自整理好了自己的回答，图文并茂，洋洋洒洒，就等待发布回答。 就在快要到六点的时候，群里突然弹了一条消息出来。 【政委】：卧槽，那个回答居然真的是原作者本人！ 【门门门】：政委你从火星回来了？ 【往事如烟】：政委你从火星回来了？ 【阿治】：：政委你从火星回来了？ 【政委】：我下午公司有事，刚刚才有时间和问乎的编辑聊关于这个的事情，听那边的意思，问乎是想弄个专题，强推一下《星之声》，正在找我们这些人来写点评论呢。 【二郎】： 【蕾米蕾米】： 【往事如烟】： 【政委】：稿费大约是千字四百到八百之间，还挺不错的，但重点不在这里。 【政委】：编辑说这是一个专题推广，覆盖的是全站用户，和之前那个推送性质完全不一样，据说会有全量闪屏，这可是大流量啊。 【门门门】：我小号已经发了问题了，我先上？ 电脑这边，门门门刚发完这句话，就看到了上面政委的发言，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动漫区的大v平均关注用户数在五万左右，多的不过十万，但那些其他分区，比如金融，计算机，情感等区的大v，关注数都是几十万起的，一直以来，动漫区在问乎都属于相对小众。 而现在，这个全量的闪屏就意味着能够让自己的名字在百万用户面前曝光，对于任何一个问乎大v来说，都是不小的诱惑。 流量就意味着金钱，就拿最简单的文稿价钱来说，五万关注的大v和二十五万关注的大v价钱有着天壤之别，门门门很清楚这次专题意味着什么。 群里沉默了片刻，就有人发言了。 【往事如烟】：我觉得我们不能就这么跑去吹捧星之声，这作者这么跳，要是再吹一下，他不得上天吗？ 【阿治】：对，我也觉得，不就是一个大学生，这么嘲讽问乎还给他做专题，实在太没面子了。 看到几个人都义正言辞的样子，原本有些犹豫的门门门自然也就下定了主意。 【门门门】：对对对，我们得团结起来，绝对不能就这么弯腰，我先去把之前写的回答发了。 【蕾米蕾米】：就是就是，政委，我们就算是饿死，都不会写个专题推荐的，谁写谁是狗！ 【二郎】：我们这个群的成员，今天就是死了，从紫荆大厦上跳下去，也不会写这个专题的评论文的。 屏幕之外，政委孟尔德抽了抽嘴角，心想这帮人还真的这么铁骨铮铮，要捍卫自己作为问乎大v的尊严，便也就没多说什么了。 只不过，就在他拿起手机准备点个外卖的时候，他的qq一阵滴滴声，点开，发现是好几个人的私聊。 【二郎】：政委，那个专题的要求有啥，我今晚能给你肝出来一篇。 【阿治】：政委，专题的征稿字数要多少的，什么形式？ 【蕾米蕾米】：汪汪汪。 015章.《小鹿恰奇》 徐睿当然不知道问乎内部的这些纠葛，他现在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如何重建一个动画公司上。 好在他的老爸至少留了一个工作室给他，徐睿不用担心最麻烦的工作场所问题。 不过人还是一个大难题。 先不说像彩虹传媒那种大动画公司，就是最基本的，能够独立产出一部动画的工作室，也至少得有专门的原画师，动画师，摄影和制片人，即便徐睿拥有来自地球的记忆，能够独立担任导演剧本和演出，但完成一部动画，远远不止这么简单。 徐睿在文档里打上了一串的职位，然后又划掉了几个职位，其中包括音响导演，3d制作，制片人，演出等，这些一部分是可以外包，暂时还不需要专门招聘，另一部分则是徐睿自己可以兼任。 他对新的幻电动画的期望很简单，徐睿准备先将其打造成一个小型的个人工作室，从动画短片开始入手，可以接手广告，游戏片头，宣传片之类短小的作品，然后再慢慢扩张。 徐睿其实不太担心钱的问题，实际上，以星之声目前的热度，他想要拉投资还是十分简单的，除了问乎之外，徐睿又去微博注册了一个认证账号，现在的粉丝数量已经达到了十万，光靠这些流量，就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现在这个时代，流量变现的手段还相对比较初级，不过对徐睿来说也足够了。 这在徐睿穿越之初，他就有所规划，毕业展示是一个难得的会有外界人士关注的机会，倘若徐睿敷衍对付，等到他毕业以后再想靠自己的制作出头，说实话有些困难。 徐睿已经没有课，毕业也已经做完，现在就是等着最后的答辩的状态，伊浅浅出门上班，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想了想，徐睿换好衣服，拿起钥匙出门，很快乘坐地铁来到了宁江高新开发区，来到了幻电动画的楼前。 他拉开铁闸门，走上楼，随即打开文件夹，清点起工作室里的资产来。 这里是老幻电动画，在那个还需要用赛璐珞制作动画的手绘时代，工作室里最多的不是电脑，而是一张张透写台，以及那堆满了美术版和赛璐珞的架子，一张桌子上放着老式摄影机，这是当时用来将一张张赛璐珞版制作成胶片的设备，在那个时代，电脑尚未普及，很多时候动画制作就像老电影，是真真正正用胶片剪出来的。 颜料早已风干，徐睿从架子上抽出一个文件袋，打开，里面是已经有些褪色的赛璐珞版，他还记得在地球的时候，自己小时候就对这类东西十分感兴趣，但长大入行之后，整个动画制作行业已经迈入数字化，他基本没接触过这些东西。 翻开来看，他才发现这是幻电动画的成名作，《小鹿恰奇》的其中一卡。 这部十五年前的动画是幻电动画第一部独立创作的动画，用的是现在看来有些幼稚的动物拟人，通过小鹿恰奇与其他森林里动物之间的日常来推进剧情，徐睿小时候每周五放学之后都要守在电视机前面等着看这部动画。 似曾相识的记忆同样也发生在地球上，徐睿最开始看动画也是靠着电视台每晚播放的译制片，从奔跑在赛道上的四驱车，到不断往上爬的创界山，从不明觉厉的天鹰战士，到情窦启蒙的魔卡少女，正是这些作品令徐睿长大之后投身动画事业，希望为人们创造梦想。 徐睿将赛璐珞板放回文件袋里，很快就发现了一卷装在白色箱子里的胶片，上面写着“小鹿恰奇，第三十五集母带”的字样，可以看到剪辑的痕迹，这是最初的胶卷，之后送去电视台的都是这一卷的拷贝。 “三十五集我记得是” 他喃喃自语道，一些记忆浮现，徐睿涌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来到放映室，吹落了旧式放映机上的灰尘，接通电源之后，徐睿发现这老机器居然还能用。 他花了点时间才将胶片装进放映机，伴随着齿轮转动的滴答声，十五年前的动画再度投影到已经泛黄的幕布上。 《小鹿恰奇》的第三十五集是在暴风雪中，小鹿恰奇与朋友们在山间被困，经历一番冒险后成功走出困境的一集，由于风雪的刻画与充满隐喻的剧情而受到称赞，是整部动画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几集之一。 由于音频已经有些损坏，所以动画是无声的，但看到那完全一点一点手绘出来的暴风雪，徐睿还是感受到了动画曾经带给自己的感动。 就在这个时候，放映室的门口传来一阵响动，徐睿立刻警觉起来，随手抄起一根支架棍子便凑了过去。 老园区鲜少有人经过，说不定是个贼。 他举起棍子快步探出头，才发现在放映室外面，站着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 他看起来大约四五十岁，鬓角斑白，头顶倒是黑亮，身材健壮，手掌很大，穿着卡其色的外套，发皱的衬衣，灯芯绒长裤，旧皮鞋，看起来就像是那些街头无所事事的下岗工人。 “你是谁？” 徐睿警惕地问道，握紧了手里的棍子。 “这里已经十几年没有人出入了，你又是谁？” 那大叔开口，声音低沉，倒是不慌不忙。 “从法律上来说，我是这里的所有者。” 徐睿亮了亮自己的钥匙，说道，他看见这个大叔看到钥匙的时候眼中有些惊讶，也大概确认了他估计不是贼。 “这里终于卖掉了吗？” 大叔有些感慨，看了看周围，接着开口。 “我是那边那个仓库的管理员，待在这里十几年了，今天看到这栋楼的门被打开，就好奇上来看看。” 他指了指远处一幢楼，回过头来，正好看到放映室里播放的片段。 “你还在放动画？” “哦对” 徐睿这才想起嘎吱嘎吱转动的放映机，他回到放映室，按下了暂停键，画面正好定格在漫天的风雪这个场景。 “这动画是小鹿恰奇吧，我儿子以前很喜欢看。” 大叔颇为怀念地说道，看着斑驳的投影屏幕出神。 “大叔你知道这个？” 徐睿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自言自语般说道。 “这一集最值得称道的就是这个暴风雪的场景，据说原画师爆肝一周，为这短短两分钟的片段画了八百多张原画，这所有的雪花都是一笔一划画上去的，同一个雪花在不同的原画里的位置都有区别，使得整个画面具有惊人的压迫感，甚至还成为了一些小孩子长年的噩梦” 说着，徐睿又笑了笑，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这位保安大叔也听不懂。 “看来你很懂动画。” 大叔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却又迅速黯淡下去。 “是的，我准备在这里重建动画公司，正在清点设备呢。” 听见徐睿的话，大叔颇为吃惊，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小伙子，欲言又止。 “既然没什么问题，我也该回去值班了，小兄弟，有机会再见了。” “行，大叔您慢走。” 徐睿目送对方走下楼，收拾好放映室，这才想起一个问题，他拿起手机，上网查了查，才兀然地发现，这个仓库管理员大叔刚才指着的大楼，早在五年前就已经人去楼空，根本不存在什么仓库。 016章.大型真香现场 走下楼，郭伟仁忍不住摸自己的外套口袋，却想起来自己早就戒烟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这幢过去曾经无比熟悉的大楼，叹息一声，走出了这个旧园区，朝着高新开发区漫步。 郭伟仁并不是什么仓库管理员，他甚至不在这个园区工作。 他来到番茄视频网的楼下，掏出自己的员工卡进门，乘坐电梯来到了六楼，这里是番茄制造的办公场所。 路过的人看见郭伟仁也没打招呼，他一个人走到角落上自己的位置坐下，工位上没有熟悉的透写台与草稿纸，而是崭新的数位板与最新配置的电脑。 他是一名原画师，从业十六年，其中有十二年的时间都在幻电动画度过，不知是否巧合，刚才徐睿放映的《小鹿恰奇》的第三十五集，那在当时业界赫赫有名的暴风雪场景，正是出自郭伟仁的手笔。 当时还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的郭伟仁第一次单独负责原画，于是他查阅资料，结合自己小时候在北方的经历，爆肝画出了这令人惊叹的两分钟暴风雪，也因此在业界出名。 等到徐睿的父亲病逝，幻电动画员工出现了分歧，看着内部的动乱，郭伟仁感到十分疲劳，同时，新创立的番茄制造正好向郭伟仁伸出了橄榄枝，他便离开了幻电动画，加入番茄制造。 “老郭，你刚才去哪儿了？算了，这里有份资料待会儿他们开作画会议要用，你帮忙整理一下，速度快点。” 椅子还没坐热，原画组的一个小组长就拿着一叠资料过来，毫不客气地吩咐道。 郭伟仁也没有多说什么，接过了资料。 原本郭伟仁以为自己能够在番茄制造重新启航，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番茄制造之所以聘请他，完全是出于提高公司的名气考虑，郭伟仁在公司内部不断碰壁，草草完成了一部动画的制作后便彻底落入闲职，只偶尔被当做打杂的使唤。 他精通手绘，但对于数位板创作却不太擅长，看着资料中那些数码绘制的线条，郭伟仁深刻感受到了时代的变迁。 他已经三十九岁了，儿子正在读书，生活已经不太允许郭伟仁任性地辞职去追寻自己的动画梦，他也就因此沉沦，只偶尔在大家都忙碌的时候，独自回到幻电动画的旧大楼，看看那个自己过去追逐梦想的地方。 这次遇到徐睿也实属偶然，郭伟仁没认出对方，还以为是哪个新的动画公司已经买下了这幢楼。 想起那个年轻人讲解动画的样子，郭伟仁的确感受到了他对于动画的热情，但郭伟仁也清楚，在如今的业界，想要从头建立一个动画公司是何等困难，彩虹传媒，蘑菇映画，红猪工作室，这些业界顶尖公司的存在直接占据了大量的资源，纵使有热情，也难以击败现实。 况且那个小伙子这么年轻，估计根本没有什么业界经验，兴许是哪里的爱好动画的富二代过来玩票，想要重建幻电动画，难于登天。 整理完资料，郭伟仁回到位置上，解锁电脑屏幕，显示的是番茄视频网的页面，播放的视频，正好是最近大火的动画短片《星之声》。 郭伟仁已经看过无数次这部短片，当初制作动画时候的热血与悸动再度涌上心头，他看了一眼视频标题，再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是这个视频的作者来重建幻电动画，说不定真的能带来一些变化。” 他自言自语般说道，可郭伟仁知道，这种水平的新人，很快就会被大公司吸纳，成为动画民工的一员，泯然众人，即便出头，也不可能是在幻电动画。 “唉” 郭伟仁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一周后。 番茄视频网上的《星之声》已经占据动画区点击榜榜首一周，点击量超过八百万，推荐票四百多万，评论超过十万，是真真正正的现象级视频。 由于上传账号并非签约，因此视频无法打赏，也没办法获得流量分成，否则，光靠这一个视频，徐睿就能够赚取六位数的收入。 就在《星之声》发布一周后，国内最大的知识分享平台，问乎也推送了全量闪屏专题，名字是“从《星之声》到文艺动画元年”，相当有噱头，编辑将文艺电影的概念套用到了动画上，将《星之声》定义为文艺动画，配合徐睿曾经提到的世界系概念，俨然有了高大上的感觉。 专题中更是有诸多问乎动画区的优秀回答者撰稿，从各个角度分析了这部作品为什么会火，对于动画制作者又有什么启发。 著名动漫问题回答者政委在自己的文章中激情的写到：“这部动画一定会载入国内动画制作的史册，这标志着一种新的动画题材的开始，令人对未来充满遐想！” 而另一位问乎大v二郎则如此赞誉：“虽然有人认为，比起专业动画公司制作的剧场版动画电影，《星之声》有着诸多瑕疵和不足，但在我看来，一位大四学生花费半年时间制作出来的毕业设计能够和那些拥有数百人的动画公司精心打磨出来的作品相提并论，就已经是胜利了！” 问乎答主蕾米蕾米的文字则更加理性：“我们应该反思一下，这么多年以来，为什么只有一个《星之声》能够引起如此广泛的共鸣，我们的动画产业蓬勃发展，但是否又陷入了故步自封的怪圈，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问题？” 专题由于内容详实，切合热点，访问量节节高升，这些文章的撰写者也收获了诸多新粉丝。 然而，问乎动漫区大v群里，气氛一片凝重。 【往事如烟】：当初说好的谁写专题谁是狗，怎么你们都偷偷去写了？？？ 【门门门】：就是就是，你们也太没节操了吧，几百块钱就被打发了！ 【黑色砂糖】：呵呵，平时还嘲笑我拜金，结果一个两个舔的比谁都勤快。 【二郎】：其实我也不愿意的，是问乎那边的编辑托熟人请我写我才动笔的。 【蕾米蕾米】：我和二郎差不多，欠了别人人情得还啊。 【政委】：都是拿钱办事嘛，又不代表我们的立场，在问乎的平台，总不能和别人对着干吧。 【蔚蓝憧憬】：不过这次最赚的还是牛逼火腿的动漫魂啊，我看关注已经快到八万了。 【阿治】：他在群里吗？从没见他出来过。 【政委】：不在吧，以前在的，后来退群了。人家现在拿到了番茄的投资，自己开公司，和我们早就不是一路人了。 【往事如烟】：不管牛逼火腿怎么样，你们也太会玩了，以后群里说的话，半句都不能信！！！ 017章.毕业典礼 问乎动漫群里的争吵还在继续，但徐睿一无所知。 他正专注于眼前的大碗，碗里面是一种透明状的胶质物，像是果冻，却更加清澈。 徐睿用勺子挖起一勺碗里的透明物质，放到另一个碗里，轻轻打碎，使其变成细碎的小块。 接着，徐睿拿起一壶深色的，冰凉的液体，缓缓倒入碗里，与透明果冻混合搅拌，再加上一点点薄荷粉，撒上葡萄干和果仁碎，便大功告成。 “这是川蜀的冰粉，之前在网上看到的。” 徐睿对睁大眼睛看着丰盛而奇特的碗中之物的伊浅浅说道，又放了个小勺子到碗里。 “尝尝看？” 伊浅浅听到徐睿的话，将信将疑地用勺子挖了一勺混合着果仁碎，透明果冻，糖水的食物送入口中。 清凉而甘甜的糖水同脆爽而微涩的果仁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葡萄干带着微微的酸味，又丰富了味道的层次。 薄荷是点睛之笔，令整碗冰粉变得清爽无比，丝丝凉意沁人心脾，有效缓解了夏天的闷热。 “这个好吃！” 伊浅浅忍不住一勺又一勺地吃着冰粉，微微眯起双眼，像是一只享受罐头的小猫。 徐睿看着伊浅浅开心的模样，笑了笑，自己也弄了一碗冰粉消暑。 五月已经接近尾声，天气越发变得炎热，徐睿就想着做一下地球上的自己小时候经常吃的消暑甜品，从结果来看还不错。 伊浅浅身穿柔软舒适的长袖睡衣，米黄色的睡衣点缀着可爱的樱桃西瓜等水果图案，她坐在椅子上，两只脚微微悬空，正缓缓摆动，手上却毫不停歇地吃着碗里的冰粉，直到最后一滴糖水都进到嘴里。 “明天是学校毕业典礼，浅浅姐你要去吗？” 徐睿递给她一张纸巾，随口问道。 与其他的学校不同，宁江大学动画专业的毕业典礼要更早一些，这大概是因为动画制作周期的缘故，明年一月的动画将会在今年七月份开始陆续进入正式的制作，这些毕业生们也会首次参与到一部动画完整的制作流程之中，因此，动画学院的毕业证会提前一些发放。 “你希望我去吗？” 伊浅浅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饶有趣味地反问道。 “呃，如果浅浅姐能去那最好了。” 徐睿思考片刻，坦率地答道。 他没有家人，也没什么亲近的朋友，可以说伊浅浅就是自己最熟悉的存在了，自然希望对方能够来参加毕业典礼。 “那我就请假过去，正好这部动画已经进入尾声了，我负责的部分也早就完成，交接一下工作就没问题了。” 伊浅浅说道，瞥了徐睿一眼。 “不过你得请我吃一顿好吃的。” “行，浅浅姐想吃什么我们就去吃什么。” 徐睿笑道。 收拾完餐具，徐睿看了一眼已经回到房间里继续打游戏的伊浅浅的房门，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毕业答辩如期举行，徐睿靠着星之声的名气，毫无悬念地通过了那些老教授们的考核，获得了极高的毕设成绩。 同时，徐睿拒绝了彩虹传媒的offer的消息也不胫而走，每次他出现在校园里，就会受到旁人的议论，有人猜测他是被蘑菇映画高阶挖走了，也有人怀疑他会去京平的大学深造，还有人认为徐睿是过于装逼结果被彩虹传媒的人刷掉了。 无视了这些流言蜚语，徐睿专注于重建幻电动画的工作。 幻电动画的工作室有四层，包括了一整套动画制作的设备与材料，只不过明显脱离于时代，都是纯手绘时代的产物。 而徐睿的父亲留下来的资金不算多，粗略计算，只能购置四分之一的新设备，想要聘请新人，徐睿还得找别的手段来赚钱。 抛开金钱的问题，人力才是最难办的。 正如刘雪岩所说，徐睿十分年轻，能够安心听从他的指挥同时又具有实战能力的动画人少之又少，倘若是一般情况，徐睿就只能招聘到那些懵懂业余的大学毕业生以及三流原画师，这对于一个新创立的动画公司来说，才是最大的难题。 看了一眼自己起草的招聘公告，徐睿略显无奈地笑了笑，看起来他还是得维持一段时间的个人工作室积攒名气。 “不过说到原画师” 徐睿忍不住看向墙壁，在隔壁房间的伊浅浅正是一个十分专业的原画师，只不过徐睿还没有询问她的想法，不知道伊浅浅对于重建幻电动画的态度。 “算了，明天再说吧。” 徐睿挠了挠头，点开了番茄视频网。 周一，夏日炎炎，宁江大学第二礼堂里，人头攒动。 动画学院的四百多位应届毕业生坐在位置上，他们身穿黑色的学士服，正小声交流着，而院校领导则位于前排，舞台上方的横幅写着庆祝毕业等字样，熙熙攘攘的礼堂充满着毕业的氛围。 由于宁大在宁江本地首屈一指，因此地方电视台也派了记者前来采访，能够看到位于前方的摄像机，院校领导们正和记者谈笑风生。 徐睿穿着学士服，安静地坐在一旁，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家长就坐的位置，那里的颜色明显要比这边丰富得多，徐睿眯着眼睛找了一会儿，才看到同样一个人坐在靠边位置的伊浅浅。 似乎放下心来，徐睿看向台上。 毕业典礼很快就开始，几番领导致辞成功地磨灭了最开始还兴奋激动的毕业生们的热情，这一情况直到周教授走上台前才有变化。 他是这一届毕业生的主要负责老师，此时是要上来颁发一些毕业生的奖项。 在几个学习和品德方面的奖之后，周教授翻了一页手中的提示文书，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呃，接下来要颁发的是本届动画设计专业的优秀毕业作品奖，这个奖是结合了学院几位教授的意见与公开展示期间的作品人气来综合评估的” 周教授照本宣科般念道，直到公布得奖者姓名的时候，他顿了好久，才继续说道。 “本次优秀毕业作品奖的获得者是动画设计专业302班的徐睿。” 018章.宣言 有些出乎意料的，听到徐睿的名字，整个会场第一反应不是鼓掌，而是大家都纷纷四下张望，寻找徐睿的位置。 徐睿能够拿到优秀毕业作品奖，并不让人感到意外，他的《星之声》不但本身质量不俗，同时在番茄视频网和各大社交平台引发了大量关注，甚至就连一向不屑于蹭热度的问乎都发布了全量专题，这一届的优秀毕业作品，就算之前可能有猫腻，经过徐睿这么一出，也没人敢拿了。 同时，徐睿也是这十多年来第一个接到业界第一的动画制作公司，彩虹传媒offer的应届生，更令人不解的是，他竟然拒绝了！ 用宁江这边的话来说，就是“侬呢子瓦特了”！ 本科生进入彩虹传媒，就是获得了一个稳定提升的高起点，只要自己有实力，假以时日必定能够出头，这是无数宁大毕业生梦寐以求的机遇。 大家都很奇怪，徐睿到底在想什么，他到底是接到了哪一家的offer，才会拒绝这个机会？ 是蘑菇映画？还是京平的爱手艺？又或者是川蜀的蜡笔动画？ 这些公司难道给出了期权的诱惑来挖人？ 在一阵疑惑的交头接耳声中，徐睿稍稍整理自己的学士服，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上前去。 他并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因为徐睿知道，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可能会令人更加吃惊。 走到台上，徐睿看到了周教授略显尴尬的笑容。 “徐睿，这个奖是你应得的。” 周教授说道，将荣誉证书交给了他。 “是的，周教授您能亲自给我颁奖，也是我的荣幸。” 徐睿在“亲自”这两个字上稍稍加重读音，令周教授表情一滞，想起了自己当日对徐睿说的话。 在周教授复杂的笑容中，两人握手合影，接着，按照传统，徐睿需要发表一下获奖感言。 通常而言，这种获奖感言的套路都十分固定，无法是感谢院校老师同学，感谢父母之类的，台下的同学们在仔细观察过徐睿，确认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后便也放松了心情，有些走神。 会场内些许的波澜再度平复，徐睿清了清嗓子，走到话筒前，开口说道。 “各位老师同学，以及正在拍摄的记者们。” 他瞥了一眼不远处，好几家电视台的摄像机，这些记者们突然被点到名，慌忙抬头，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借着这次得奖的机会，我想要宣布一件事情。” 徐睿只字未提有关老师和学校的话，他顿了顿，看到了正安静坐在位置上注视自己的伊浅浅，接着说道。 “或许有些人知道一部叫做《小鹿恰奇》的动画，这是一部十五年前的老动画，制作它的动画公司是宁江市幻电动画制作公司，这间公司已经在一年前倒闭。” 他的话让许多人迷惑，但很快，有人就想起了那部赛璐珞的手绘动画，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但人们还是不清楚，这幻电动画和徐睿有什么关系？ “我在毕业之后，首先要做的，是重建幻电动画，继承这间公司，继承我父亲的事业，我想要制作出有趣的动画，详细信息我会在微博上公布，感谢各位的支持。” “啊？？？” 周教授下意识发出疑惑的声音，他愣愣地看着徐睿向自己点头行礼，走下台，整个礼堂静寂无声，所有人都还没消化徐睿的话。 幻电动画？父亲的事业？重建？ 最快反应过来的还是记者，他们虽然不知道幻电动画，也不清楚徐睿的父亲是谁，但还是迅速记录下了这一切，同时开始找人调查这件事。 记者的敏锐嗅觉提醒着他们，这肯定是个大新闻。 周红鱼便是其中之一，她在新闻界摸爬滚打七年，出过好几次大火的专题，但最近遇到了瓶颈，这次本来不太情愿来宁大采访一个毕业典礼，却没想到意外撞上了这一出。 她迅速打开手机，搜索关键词《小鹿恰奇》，在过滤掉一些垃圾广告之后，她才看到有关的介绍。 “宁江市幻电动画公司制作，大人气动画？呃，幻电的老板是徐可鑫，五年前因病去世？” 有关幻电动画的介绍很简略，甚至连他的老板徐可鑫的死亡都是周红鱼通过内部软件搜索出来的，在动画产业蓬勃发展的宁江，这间动画公司可以算是籍籍无名了，更不用说幻电动画已经在一年前倒闭。 “一个大学生，毕业要重建一个动画公司？？？” 周红鱼顿时来了兴趣，她感觉到这里面大有可为，立刻打了个电话。 “喂，小高，你帮我查查幻电动画有关的所有信息，我回去之后就要看到，不，你立刻发到我手机里，速度快点，嗯对，我在宁大呢，我和你说，这可是个大新闻” 放下电话，周红鱼再度看向台上，徐睿在众人一脸问号的注视中已经走下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身边的学生没有一个人敢和他搭话，仿佛徐睿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 不过至少，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徐睿拒绝了彩虹传媒的offer，因为徐睿要自己开公司！ 可谁给他的勇气，在这个业界已经相对成熟完善的当下，从零开始，白手起家？ 周红鱼记下了徐睿的长相和位置，准备待会儿有机会就去采访一下这个小同学，无论徐睿是单纯的口嗨还是确有其事，这足以构成一条吸引眼球的新闻。 毕业典礼还在继续，但所有人都已经无心在此，徐睿刚才说的话实在是超乎想象，许多人偷偷用手机查起了幻电动画，却只能得到百科上寥寥数语的简介。 徐睿沉默不语，他拿出手机，将之前已经编辑好的微博内容发送出去，如今他有大约七万粉丝，虽然比不上一些流量大号，却也具有一定影响力，等到毕业典礼结束的时候，这条重建幻电动画的微博已经有了上百转发。 引起极高话题度动画的制作者，有着悠久历史如今却倒闭的动画公司，还是大学生创业者，这些关键词都引人注目，不论真假，大家都过来凑热闹。 这正是徐睿想要达到的目的，他本身有实力，现在通过毕设的一系列操作获得了一定的流量人气，不论是之后招揽人才还是吸引投资都更加方便。 放下手机，徐睿正好看到周教授有些不自然的宣布毕业典礼结束，他便顺势站了起来。 019章.请不要和我说话 从礼堂走出来的人熙熙攘攘，许多人都在与大学四年的同窗拍照，或者同父母合影留念，有些学生甚至抱在一起痛哭，缅怀逝去的青春。 伊浅浅跟着家长们一起走出了礼堂，来到了之前和徐睿约好的梧桐树下等待。 她身穿一条湛蓝色的洋装长裙，裙摆上描绘着巡游的猫咪，很是可爱，伊浅浅踩着黑亮的小皮鞋，撑着一把小洋伞，上身的白色短袖露出了白皙的小臂，伊浅浅平常不喜欢出门，周末大多宅在家中，因此皮肤很好，引得许多路过的女生略显嫉妒的眼神。 “这是谁，大三的？”“不知道，看样子更像高中生啊。”“她在等谁，该不会是哪个搞事的交了个高中生女朋友吧？”“她的裙子好漂亮，你什么时候送我一条呀？”“哇，这该不会eje之前出的那一款裙子吧，好贵的唉。”“我去问问看。” 周围的人路过，时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他们的议论并没有遮掩，许多传到了伊浅浅的耳中，但她没有在意，只拿着手机在翻看着什么。 这时，一个胆子大的毕业生凑了过去，他长相还算阳光，大概也是被同伴唆使着过来，这位同学走到伊浅浅的面前，清了清嗓子想引起对方的注意。 “” 但伊浅浅无动于衷，甚至没有抬起头。 “这位同学是来参加毕业典礼的吗？” 毕业生下意识认为对方可能是宁大的学生，便问道，但伊浅浅依旧视而不见，像是一尊雕像，只有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微微移动。 听到背后同伴们的哄笑，毕业生抽了抽嘴角，轻轻拍了拍伊浅浅的肩膀。 “请问” “你玩战地召唤吗？” “啊？” 毕业生听到伊浅浅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有些茫然，他只知道战地召唤是一款枪战的网游，自己有时和室友会开开黑，不过技术就有点菜了。 “玩是玩，呃” 还没组织好语言，这位兄弟就听见伊浅浅开口，以十分冷淡的声音说道。 “战地召唤纯步战kd3以下的人请不要和我说话。” “？？？” 对方一脸懵逼，没弄懂是什么情况。 这年头，想搭讪还得先会打游戏？ 但很快，伊浅浅的视线便不在这个人身上停留，而是看向了他的后面。 嘴角微微上扬，伊浅浅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就像是冰山折射的阳光，熠熠生辉，让这个毕业生活生生看愣了。 然而伊浅浅看也不看这人，直接绕过他，走向了另一边的徐睿。 只留下这个毕业生在原地呆滞，直到他的同学过来，这人才愣愣地说出一句话。 “我觉得，我恋爱了。” 宁大小北门附近有一条小吃街，除了川菜饭馆和网吧之外，就是一些流动的小摊贩，这里原本是一个菜市场，在宁大新校区落成之后，就变为了每个大学都有的后街，供深夜觅食的学生们消解馋虫。 在一家生煎店里，伊浅浅正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她身上的洋装小裙子吸引了一些同样是学生的食客的关注，不过她不甚在意，只低头看着手机，打字速度飞快。 过了一会儿，徐睿从后街回来，他带了两杯甜品，一份小馄饨，还有卷饼和炒饭，一盒炸串。 刚刚坐下，店家就端上来一盒生煎饺子。 菜齐开吃，伊浅浅十分熟稔地拆开一次性筷子，往酱料碟里倒了点醋，便吃上了饺子。 牛肉馅的生煎饺，外皮酥脆，内里多汁，配合陈醋，回味无穷。 她吃了一个饺子，随即又打开徐睿带来的甜品，这是一杯水果冰，顾名思义，就是冰镇的各种水果混合糖水，黄桃澄澈，西瓜清爽，香蕉软糯，雪梨甘甜，冰冰凉凉，夏日正好。 小馄饨是徽州的馄饨，肉馅里少面粉，小小一碗，汤里香葱虾皮榨菜一样不少，五脏俱全。 卷饼里是熏肉与千张，土豆丝，生菜，烤肠，搭配辣酱，看似平平无奇，但拥有惊人的满足感。 炒饭颗粒金黄，豆角增添了些许酸涩，却更加促进食欲。 这些都是市井小吃，可能在许多人眼里上不了台面，却是伊浅浅钦定让徐睿请客的食物。 “原本还以为浅浅姐你会想吃什么山珍海味，没想到居然来了后街。” 徐睿吃了一口水果冰，味道还是熟悉的味道，这家店据说从十几年前宁大新校区建立就开张了，这么多年以来价格却从未变过，还是五块钱一杯。 “以前我们下班以后经常来这里吃宵夜，习惯了这里的味道。” 伊浅浅吃得很开心，她说道，很快徐睿就明白过来，这里的“以前”指的是幻电动画还没有倒闭的时候。 徐睿基本没什么印象，他只记得父亲工作的时候总是很晚回家，早上又很早出门，一周七天，他只能偶尔见到父亲两次。 现在想想，他的父亲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幻电动画，对于伊浅浅而言，应该也是相同程度的投入吧。 两人吃着，时不时交流几句，就像是一对老夫老妻。 “还是这种亲民小吃更好吃啊，可惜以后就没什么机会来吃了。” 吃罢，徐睿下意识感慨了一句。 “会有机会的。” 伊浅浅用纸巾擦拭嘴角，说道。 “以后如果晚上加班，你就请我吃后街吧。” 她的话令徐睿有些疑惑，他看向伊浅浅，这位少女又补充说道。 “我在蘑菇映画的工作持续到这个下个周五，之后就会离职。” “嗯？？？” 徐睿顿时站了起来，生煎店的老板瞥了一眼，见没什么事又转头继续工作。 “浅浅姐，你为什么离职？” 虽然徐睿想过伊浅浅这一块，但始终还是不太好开口，没想到伊浅浅雷厉风行，竟然已经打理好了一切。 “因为我想成为幻电动画的一员。” 伊浅浅也站了起来，收拾好东西，她仿佛理所当然般答道，顿了顿，嘴角漏出一抹笑意，微微提起裙摆，行了一个礼，开口道。 “那么，你现在要面试一下我这个新员工吗？” 020章.面试 宁江电视台。 周红鱼敲击键盘飞快，很快就完成了一篇新闻专题，她又看了一眼自己调查得到的资料。 “没想到幻电动画竟然是这么老资历的动画公司，过去我竟然都没有听过。” 周红鱼过去一直负责的是社会方面的新闻，对于宁江繁荣的动画产业仅仅有过常识性的了解，现在认真查阅了资料之后，周红鱼才发现徐睿所说的幻电动画，竟然算是华夏动画的领头羊之一。 “这个徐睿，不简单啊，可惜当时被耽误，没有抓到他，不然这专题应该还能拓展。” 摇摇头，周红鱼叹息道，如果是之前，周红鱼大可以利用各种资源，对这个事件进行深度挖掘，制作出一个专题，但现在，她在电视台里遭到了冷落，被一个新人上位，能争取的资源不太多了，否则也不会被派去采访宁大的毕业典礼。 除去原本的一些节目被撤换，周红鱼甚至被打发去做微博等相关媒体的运营，这种互联网媒体刚刚兴起，对于电视台的人而言，确实不太看得上运营这些媒体的人。 “鱼姐，钱导那边同意用您说的那一段作为新闻简讯的播放画面了，他让我通知您下午把带子给过去。” 周红鱼的助理小高拿着文件回来说道。 “我知道了。” 点点头，周红鱼又看了看自己的专题，无奈地笑了笑。 尽管被分配到冷门的部门，她还是得认真工作。 拿到学位证和毕业证之后，徐睿就算是正式毕业了。 当晚他和伊浅浅两个人小小的庆祝了一下，徐睿操刀，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黄豆炖猪脚，香煎小黄鱼，豌豆炒腊肉，当然，还有伊浅浅不太喜欢的蒜泥生菜。 第二天一早，陪伊浅浅去蘑菇映画做交接之后，徐睿和伊浅浅来到了幻电动画的工作室。 他花钱请保洁人员清扫了一番，将二楼，原本的原画工作室清理出来，他们现在人还不太多，用一层足够。 徐睿没有急着采购器材设备，而是先租了一个服务器，弄了一个简单的官方网站，把招聘要求和一些公司信息丢了上去。 好在注册公司的时候没遇到什么麻烦，徐睿很轻松就拿到了幻电公司的注册商标，从理论上来说，他现在就是宁江市幻电动画制作公司的所有人了。 他收拾出一块地方，拿出笔记本，打开了几个文档。 这是徐睿这几天收到的简历。 他最开始那条重建幻电动画的微博已经有了十万转发，企业邮箱里收到的简历经过筛选去掉无效的，也足足有一百多份，涵盖了动画制作的各个岗位，乍看之下，幻电重新崛起指日可待。 但徐睿很清楚，这里面有多少是单纯好奇过来看看，有多少是基本没有相关工作经验的应届生，最终，经过挑选，他选定了三十份简历，质量不一，今天正好开始面试。 徐睿觉得，这里面能挑出来五个就已经很不错了，他的前期目标是做短篇，几个人足够，没必要像彩虹传媒那样弄个大公司。 大约十点的时候，一个身穿格子衬衫，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空旷的公司，很快来到了徐睿和伊浅浅面前。 “你们就是面试的吗？” 他语调颇为轻松，似乎身经百战。 “我是陈子月，宁江理工大动画专业毕业，想应聘原画师。” 拉开椅子坐到了两人面前，这名叫做陈子月的年轻人说道。 徐睿和伊浅浅对视了一眼，接着便开始例行的询问，由于对方应聘的是原画，因此提问的大多是伊浅浅，问答之间，这个陈子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仿佛兴趣不在这里，二十分钟的面试时间结束，对方站了起来。 “其实” 这名叫做陈子月的年轻人笑了笑。 他原本是想应聘番茄制造的，因为幻电距离番茄制造近，所以今天正好顺路过来凑热闹，他的目标只有番茄制造，不会考虑幻电，陈子月正要开口，想看看这个在网上火热的徐睿会有怎样难看的表情。 但还没等陈子月说话，伊浅浅便放下手里的简历，淡淡的开口答道。 “抱歉，虽然你有两年的动画师经验，但从作品质量来看，敷衍的部分太多，其中还有几集业界出名的崩坏集，老实说，以你的水平，并不符合我们的要求。” “你” 陈子月顿时愣住，没办法接话。 “原本我认为是其他环节的工期紧张，所以才导致这些崩坏，想要见面了解一下，如果确实如此，那么我们还能继续交流一下，但从刚才的聊天的情况来看，你有足够的时间画好，却只选择了粗制滥造的方式，对不起，我们这里不需要这样的人。” 伊浅浅的话直接戳中了陈子月的痛点，他一直觉得动画师的工作就是个跳板，以后自己要成为原画与作画导演，因此潦草应对，被上司痛骂才想要跳槽。 陈子月觉得，只要他去做，那就肯定能画出高质量的原画，是公司辣鸡，他需要更好的平台！ 而伊浅浅的一番话，彻底否定了陈子月，令他僵在原地，想说什么也忘了。 “不好意思啊，她说话比较直，你不用在意。” 徐睿摊开手，接着往楼梯一指。 “从刚才上来的地方离开就好了。” 陈子月迟疑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略显呆滞地下楼，经过这么一搞，他心态已经有点崩了，虽然接下来还要去番茄面试，但陈子月已经大脑一片空白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看着这人离开，徐睿无奈一笑。 “浅浅姐，你不用那么严肃的，别把人都吓跑了。” 听到徐睿的话，伊浅浅鼓起脸颊，有些忿忿地说道。 “我不能容忍敷衍对待动画的作品，那个人负责的动画《琉璃色的黎明》是树海老师第一次被动画的作品，树海老师画了二十年漫画，之前都因为题材原因而没办法动画，直到四十岁才得到这个机会，而正因为刚才这种人的存在，《琉璃色的黎明》的动画成为了业界之耻，树海老师也因此封笔！” 徐睿没有回答，他知道伊浅浅对待动画十分认真，却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考虑，沉默片刻，徐睿收拾了一下情绪，继续接待下一位面试者。 021章.久等了 三天过去，幻电动画却依旧只有徐睿与伊浅浅两个人。 这几天的面试者正如徐睿之前所预想的，大多并不真诚，或者是顺道过来看热闹，或者是啥也不会就来碰运气，徐睿甚至怀疑还有一些新闻媒体人假装着过来面试。 倒不是徐睿他们的要求太高，实际上，徐睿心中已经有几个人选，只等待这一批面试结束，就联系他们。 由于之前在网上掀起了一阵波澜，徐睿的状况也被许多人关心着，再加上宁江电视台的官方微博也发出了一篇有关幻电动画的专题文章，所以人们对于徐睿的新幻电，既有期待，又有质疑。 他们期待的是，作为老牌动画公司的幻电动画能否重新崛起，在徐睿的带领下继承过去的匠人精神，制作出优秀的动画。 他们质疑的则是，徐睿作为一个新人，在几乎白手起家的情况下，到底能不能配得上幻电动画这个招牌。 这样矛盾的心理导致了许多争吵，在问乎，一个问题悄然出现。 ——如何看待《星之声》的制作者开设公司却无人应聘？ 在问题底下，最开始只有一些毫无干货的猜测与想象，但很快，随着问乎大v们的入驻，几个高赞回答出现在了首页。 【二郎】：谢邀在动画业界，这是正常现象，新人们总以为自己实力非凡，陈旧的业界需要由自己这样的人来打破，但做动画不是过家家，更不是一个人的事，老实说，正如我之前的文章所言，《星之声》作为学生作品是十分优秀的，但也仅仅是学生作品，作者想要以此来立足业界，还是太过稚嫩，或许只有经历社会的敲打，才能帮助他更加成长 【门门门】：【我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没人来jpg】【等我成立公司就把你们都杀了jpg】不出意料，有的人就是把做动画想得太简单，难道就不会想想为什么每年这么多有实力的新人，最后能够成为大导演的只有那么几个么？【滑稽】【滑稽】【滑稽】 【往事如烟】：二郎已经说得很透彻了，我再补充几点，现在是六月末，按照一般动画的制作周期，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开始着手制作明年一月动画了，即便幻电能够成功建立，我们最早看到他的动画也得在明年四月，而《星之声》的热度能够持续一年？我很怀疑。光靠一时的热度与名气在动画制作这一行是成不了事的，最终还是得看实力。 手机里刷完这个问题里几个回答，徐睿笑了笑，伸了个懒腰。 今天的面试早早结束，伊浅浅丝毫不担心的模样，将手中的简历放到一旁。 “看来建立公司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徐睿自嘲般说道，他也没多着急，依靠伊浅浅和他两个人也能进行小型动画的制作，他已经接到了一些短片广告的订单，等待一切就绪，他们下周开始就能进行制作。 “今天的面试已经结束，我去联络那几个人。” 他拿出了三份简历，站起身来。 尽管起步不算太顺利，但至少也迈出了在业界的第一步，徐睿相当满意。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徐睿抬起头，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仓库管理员大叔？” 他很快想起来，这正是之前偶遇的自称是附近仓库管理员的中年男子。 “仓库管理员？” 伊浅浅微微皱眉，她看着对方，又看看徐睿，欲言又止。 “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你，小伙子。” 大叔，郭伟仁看到伊浅浅的时候也愣了愣，随即露出笑容，对徐睿说道。 “没想到你真的要重建幻电动画。” “是啊，大叔，怎么，你也要来应聘吗？” 徐睿问道，却看到郭伟仁神情一滞，沉默片刻，才回答。 “对啊，我也要应聘幻电动画。” 郭伟仁慢悠悠地走到徐睿和伊浅浅面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真的吗？” 徐睿原本还以为郭伟仁只是开玩笑，但看到对方煞有介事地坐下，从怀里递出一张a4纸，他才后知后觉，接过那份简历。 “郭伟仁等等，大叔你，不，您是郭伟仁前辈？” 徐睿看到对方简历上的名字，迅速站了起来，看看这个略有驼背的中年大叔，又看看简历。 简历除了名字等基本个人信息，就是一长串的参与动画列表。 《小鹿恰奇》第三十五集原画。 《天空战士》第九，第二十四集原画，作画导演。 《太空侠影》第一，第五，第九，第十二，第二十二，第二十五集原画。 《激奏诗篇》第二十七，第二十八，第三十三，第四十二集原画，作画导演。 《废弃王子》第二十一集原画。 长长一排，大多都是徐睿十分熟悉的，这个世界流行的动画，大部分都是幻电动画出品。 因此，徐睿很快就想起来了之前查阅老幻电动画时看过的资料。 郭伟仁，老幻电动画最强的原画师之一，擅长浓密的特技，强烈结构感的动态阴影，丰富的镜头效果，最为标志性的，是方块状炸裂开的碎石，也被成为“郭氏方块”，只要是对动画的原画稍有了解的人，都会知道郭伟仁的名字。 只可惜，郭伟仁在徐睿的父亲去世后便失去了创作的激情，最终在幻电动画内部矛盾加剧的时候出走，在番茄制造也仅仅负责了一部动画便不再有声音，人们都说他是江郎才尽了。 “浅浅，我本来以为我已经很快了，没想到你最先找到了他。” 郭伟仁面对徐睿的提问微微颔首，又看向伊浅浅，这个自己最后收的徒弟。 “难怪我觉得《星之声》里，女主角的声音有点耳熟，原来是你。” 伊浅浅抿嘴一笑，点头致意。 “郭老师，我没想到您会来。” “哈哈，你还是太年轻，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郭伟仁爽朗地笑出声，接着回头，对着楼梯那边说道。 “快出来吧，浅浅也在这里呢。” “嗯？” 徐睿越过郭伟仁的肩膀看去，只见略显狭窄的楼梯间，突然涌出了好几个人，每一个人都不再年轻，但每一个人的双眼都透露着明亮的色彩。 “这些人是？” 他困惑极了。 022章.男人的梦想 数日前。 又是一如既往的一天，严喆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家，老婆还没下班，只有自己八岁大的儿子已经放学，正在自己的房间乖巧地写作业。 这间位于宁江郊区的两室一厅不算大，好在房间朝南，还能亮堂一些。 严喆放下公文包，坐到沙发上，疲惫与劳累顿时侵袭了他，令他沉沉睡去。 梦中，严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辉煌而奋斗的年代，那些在幻电动画打拼的日子。 严喆在幻电动画做的是摄影，在赛璐珞年代，摄影基本上就是拿着摄影机拍摄上色的赛璐璐版，为了防止灯光的热量融化赛璐珞，需要一直开着风扇，条件极为艰苦。 但摄影也是动画制作的重要一环，无论是《小鹿恰奇》里波光粼粼的湖泊，还是《天空战士》里因为爆炸而剧烈震荡的画面，这些特效类的工作都是摄影完成了，如今，在数字化的时代，摄影更多被称为后期特效，严喆在从幻电动画离职后，没有留在动画业界，而是遵循妻子的想法，去了一家影视公司担任后期指导。 本来严喆以为自己能够在新的领域大展拳脚，但所在公司一次失败的电影投资导致整个公司预算紧张，裁掉了不少人，严喆虽然没被裁，但整个后期部门的缩水也导致他几乎没有可以做的事情。 现在的电影也不需要那样精致的后期，只需要找几个长得帅的男生用僵硬的演技拍几十分钟就足够引来粉丝买单，严喆虽然工作上不算特别辛苦，但精神上却极为疲惫，因为看不到未来。 等到苏醒过来的时候，严喆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披了一条毯子，厨房传来炒菜的滋滋声，一阵香味传来。 妻子接着就端着一盘菜从厨房走出来，看见严喆已经醒来，便招呼他快来吃饭。 “好的。” 严喆活动活动筋骨，随手打开了电视，调到宁江电视台的频道，新闻之后就是妻子正在看的电视剧，他也就在这时候顺便看看新闻。 一家三口坐在客厅的餐桌旁吃饭，蒜炒腊肉，醋溜土豆丝，还有一锅青菜汤，简单，但是家里的味道。 新闻播过几条，严喆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边听妻子和孩子说话，就在这个时候，一条新闻闪过，令严喆竖起了耳朵。 “宁江大学动画学院今日举行了毕业典礼，据悉，学院本年度毕业生中有七成已经找到了工作，三成选择进修，还有一部分学生则选择了自主创业。” 严喆忍不住看了过去，时隔多年，听到动画这两个字还是能挑动他的神经，他转过头，就看到画面正中，主席台上，一个穿着学士服的男生正在讲话。 “我在毕业之后，首先要做的，是重建幻电动画，继承这间公司” 咣当—— 筷子掉到了桌上，严喆愣愣地看着主席台上的那个学生，直到画面切换，到了别的新闻。 “幻电” 严喆喃喃自语道，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 有人要重建幻电动画，而且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可鑫的儿子，那个虽然公司里几乎没人见过，但却总被老板念叨在口中的徐睿！ 嗡—— 一瞬间，严喆感到血液冲击耳膜，刺耳的蜂鸣声取代了所有的响动，疲惫不堪的身躯就像是被电击一样止不住地颤栗，严喆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浑浑噩噩的生活，看不到未来的日子，早已黯淡的梦想，在这一刻，全部被那辉煌璀璨的回忆取代。 严喆恨不得立刻出门去找这个徐睿，但当他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严喆又犹豫了，他坐了回去，生活已经不允许他再度追梦，倘若这一次失败，已经三十过半的他根本承受不起。 “怎么了？” 妻子关切地问道，她也听到了幻电动画的名字，很快就理解了自己丈夫的激动。 “不，没什么，只是看错了。” 严喆摇摇头，正想要敷衍过去，却被自己的妻子握住了手。 “我这里还有点积蓄，虽然不多，但也足够我们生活一阵子。” 妻子看着严喆，认真地说道。 “你想去就去吧。” “可” 严喆有些惊讶，他记得好早之前，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严喆想要从原本的公司跳槽去幻电，妻子还和自己吵了一架，虽然最终也还是妥协，但严喆一直以为妻子不喜欢自己做动画这一行。 “你还记得当时我不希望你去幻电做动画，咱们吵了一架之后我回我父母那边的事吗？当时我很生气，和我父母说了这件事，结果你知道我爸怎么说吗？” 妻子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爸他说，男人有男人的梦想，你现在是不会明白的。” “！！！” 严喆感到震惊，他没想到那个结婚之前好像总是嫌弃自己的老丈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他看着妻子，一时无语凝噎。 “我当时的确不明白，但这几年，看到你的样子，我想我稍微也明白了一点。” 妻子说道，认真而专注。 同一天，早早下班的郭伟仁也看到了这一条新闻。 他对于有人想要重建幻电动画这件事早已知晓，一开始并不惊讶。 直到电视里的徐睿说出自己要继承父亲的事业，郭伟仁才有些后知后觉。 “他、他是老徐的儿子？” 郭伟仁自言自语般反问道，他立刻打开家里的电脑，噼里啪啦搜索一串，很快就在微博上找到一篇专题文章。 这是宁江电视台官方微博的专题文章，内容有关幻电动画的前世今生与徐睿，这个大火动画《星之声》的制作者，内容详实，几乎符合郭伟仁所知的一切，在郭伟仁看到的时候，点击已经超过了二十万，转发也破万。 “《星之声》居然真的是他做的！？？” 郭伟仁当初觉得，至少也得是《星之声》的制作者这种水平的年轻人才有可能重振幻电动画往日的辉煌，却怎么也没想到，继承幻电动画的徐睿，竟然就是这个制作者！ 手有些微微的颤抖，郭伟仁还处于震惊之中，自己的手机却有了一个来电。 “严喆？” 这是已经许多年没有联系过郭伟仁的号码，此刻却清晰显示在郭伟仁的手机屏幕上。 与此同时，郭伟仁的qq上，好几个已经灰掉多年的头像，同时亮了起来。 023章.新幻电 “正如大家所见，这里就是我们幻电动画所有的人了。” 在幻电动画经过打扫的二楼会议室，徐睿说道。 幻电动画现在有九个人。 除去徐睿自己和伊浅浅，还有五位幻电动画的老员工，以及两名新人。 “我是徐睿，目前算是公司的负责人，今后将会在动画制作中主要担任监督与剧本的工作，兼职演出，这是伊浅浅，原画师。” 他指了指一旁，身穿酒红色洋装长裙的伊浅浅。 “这位也是原画师郭伟仁，这是负责摄影和特效的严喆，负责上色的姚佳洁，还有制作人的程可为，以及同样是原画师的安原。” 这几位都是幻电动画的老员工，其中郭伟仁年纪最大，幻电是他入职的第一家动画公司，严喆与安原是在幻电动画成立三年后才加入，姚佳洁和程可为则是在徐睿父亲去世之前的四年才加入的，在幻电待了八年。 “至于这边，是新加入幻电的两位同事，在蘑菇映画有三年工作惊讶的动画师陶然，以及之前在番茄制造的动画与3d制作师邓世新。” 徐睿又指了指另一边，这两人是这几天面试通过的，属于在业界有一定经验的即战力。 “之后我们在工作中再互相熟悉，今天开始，幻电动画就正式成立了。” 徐睿交代了一番公司的日常制度，总结般说道。 “有个问题，徐总。” 动画师陶然扶了扶眼镜，举手说道。 “当时面试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幻电目前只有两个人吧，为什么会突然多出这么多人？” 他比较耿直，直接开口询问。 “这个是因为” “你这是欺诈！” 徐睿还没来得及解释，陶然便站了起来，十分愤慨地说道。 “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道” 他脑袋一转，立刻凑到郭伟仁的面前。 “如果早知道郭老师您在幻电，我就不用纠结一晚上是不是要离职过来了，啊，还错过了最新的一集《宁江丧尸2》，被其他群的人剧透了！” “嗯？” 郭伟仁有些懵逼，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郭伟仁老师，我是您的忠实粉丝，正是因为看了《天空战士》和《太空侠影》，我才决定加入业界的” 原来是粉丝见到偶像吗 徐睿抹了一把汗，接着拉开了陶然。 “你可以之后慢慢和郭老师交流，我们先交代一下接下来的工作任务。” 徐睿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几份文件递给在场的人。 “首先是几个动画广告，比如a会补习班的这个广告推广，还有宁江地铁的一个广告宣传，这些广告就是我们整个七月的工作内容。” 由于宁江动画产业的发达，宁江的企业也更喜欢使用动画的形式来进行推广，这几份工作就是徐睿在成立公司之后，依靠自己的名气和人脉，以及颇具吸引力的策划案争取来的。 由于都是几分钟的短篇动画，所以小小的个人工作室也能承担，老实说，一个月的工期其实已经十分宽裕了。 靠着这些资金，幻电至少能够在最初的几个月完成周转，至于后面该怎么办，还得取决于幻电制作第一部动画反响如何。 “至于之后的工作内容，托我们的制作人程可为的福，今天下午约了一个商谈对象，具体结果我会通知大家的。” 他说道，拍拍手，看着稍稍冷静下来的陶然，示意开始工作。 几人也没有多说什么，都是在业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人，自然清楚现在幻电动画的工作重心，没有人觉得以目前幻电的实力能够靠自己制作一部原创动画，广告这种小成本周转快的短篇是最适合的。 只不过，在众人都起身离开，回到自己的工位上之后，徐睿才看着自己刚才没有拿出来的一份企划案。 上面写着“《噬魂》动画化计划”的字样。 宁江市新街口，一幢高楼上挂着新前线的招牌与一个海盗头像的标志，这里是周刊少年前线的编辑部所在地。 新前线又被称作新前线传媒，是华夏最大的漫画出版社之一，旗下最出名的要数《周刊少年前线》，这本漫画杂志与宣墨传媒的《周刊漫画王》，中学馆的《周刊二十四格》并称为华夏少年漫画三巨头。 新前线传媒除去《周刊少年前线》，也有针对青年的《月刊少年前线》和针对女性的漫画杂志《玛格丽特》等，涵盖了绝大部分的读者群体，由于采用残酷的读者问卷调查表末尾淘汰制，因此，这里的作者都极为努力，生怕自己的作品被腰斩。 《月刊少年前线》的编辑部在十六层，在一间会谈室里，一男一女正面面相觑。 “分镜我已经看过了，没有什么大问题另外，阿创老师，虽然邮件里我已经说过，不过在这里我还是得向您重复一遍，《噬魂》这部作品的动画化工作目前处于中止状态。” 女性身穿西装外套与短裙，看起来十分年轻，短发上一撮翘起的毛表露出她出门的慌张，她犹豫一会儿，尽可能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说道。 “我，我明白的。” 她对面的男子大约二十岁后段，胡子拉碴，头发凌乱，穿着一件黑色t恤，两只起茧的手握在身前，颇为不安。 “阿创老师，请您务必保持正常连载，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了创作。” “我知道的，雪落编辑。” 被称为阿创老师的男子是一个漫画家，之前曾经当做著名漫画《山贼王》的作者岸边老师的助手，后来投稿参加新人大奖，以《噬魂》这部漫画夺得了新人奖第三的位置出道，今年是连载的第二年。 坐在他对面的年轻女性则是他的责任编辑，编辑名是雪落，真名则是李若璇，刚刚从学校毕业一年，之前一直是干杂活的执行编辑，如果不是原本带她的前辈因病修养，李若璇可能还得过半年才有机会接触作者。 “这件事老实说编辑部也很惊讶，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寻找合适的动画公司来改编《噬魂》的，请阿创老师您放心。” 李若璇说道，原本她就刚刚上任，许多事情来不及熟悉，又偏偏遇上了《噬魂》动画化搁浅的意外，让她这段时间一直焦头烂额。 《月刊少年前线》曾经承诺过，只要是大奖上得奖的作品，就能够得到动画化，此时，另外几部作品的动画或者已经播出，或者正在制作，只有《噬魂》出了问题。 原本一切正常，可是委托制作的温和动画竟然因为资金周转和内部矛盾等问题，在企划案都已经出来，动画化消息早已公布的情况下倒闭了，没有动画公司愿意接盘这样一个开了个头的动画化方案，导致了如今的窘境。 倘若《噬魂》是大人气漫画倒也好说，大部分公司会求着来制作，可《噬魂》目前在《月刊少年前线》连载中的三十六部作品排名二十，四卷漫画总销量还不足百万，只能说是平平无奇的作品。 就是这样的状况，导致了如今进退不得的状况，李若璇靠着自己那微薄的人脉四处联系，希望能够找到一家公司接盘，可惜，无人回应。 就在两人交流完，阿创老师收拾好自己的分镜稿准备离开的时候，李若璇的电话响了。 “喂，您好对，我是，嗯嗯咦？是的，我在的，嗯？真的可以吗？” 李若璇的表情从最开始的惊讶，到困惑，继而变得激动起来，她结束了对话，两手握拳，有些兴奋地小跳了两步，随后对一脸懵逼的阿创老师说道。 “阿创老师，有动画公司愿意接手《噬魂》的动画化计划了！” 024章.李若璇的忧郁 六月末，宁江酷暑。 聒噪的蝉鸣吵得人耳朵生疼，宁江高新开发区内，一辆挂着新前线传媒牌子的深蓝色的车停在略显破旧的四层小楼门口。 背着一个黑色书包的李若璇开门下车，她身穿带有印花的短袖t恤，修身的牛仔裤，运动鞋，头上那一撮毛索性扎成了一个单边的小辫，乍看就像是刚才学校里走出来的大学生，实际上她也才刚刚毕业一年而已。 一瞬间从车内空调的低温步入外面宁江的炎热，吵嚷的蝉鸣顿时笼罩了这位新人编辑，李若璇确认了一下手机里的地址，抬头看看这幢楼。 “这就是那个公司？” 李若璇走进一楼大厅的阴影中，看到用a4纸打印的简陋标志与“幻电动画”四个大字，她有些惴惴不安，如果不是因为介绍人是她熟悉的业务伙伴，李若璇都要觉得自己可能会被坑来给拐卖走。 顺着指引走上楼，李若璇才终于听到一点响动。 那是时不时键盘的敲击声和某种特殊的滑动声。 她从楼梯间探出脑袋，就看到偌大的工作室正中央有几张桌子，桌前，一名少女正专注于屏幕中。 少女身穿酒红色洋装，左手放在键盘上，右手则拿着笔，在数位板上绘画，她带着耳机，神情认真，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这就是专业的动画人吗？” 李若璇还是第一次来动画公司拜访，虽然这里其他的设施都有些寒酸，但看着那位少女绘画的模样，李若璇还是有些折服。 她忍不住凑近过去，想看看这位少女画的是什么，但仔细一看，李若璇当即愣在原地。 因为少女的屏幕中不是什么世界名画，而是一个手持枪械的第一视角画面，只见少女灵活地操控游戏人物走位，迂回，接着一枪爆头掉对面，俨然一个职业玩家。 这是战地召唤的画面，李若璇有所耳闻，她没玩过，但看过别人玩，倘若说少女的操作是个训练有素的士兵，那么李若璇之前看的网吧那些男生简直就是蹒跚学步的婴儿。 李若璇瞥了一眼这位少女的击杀人数，竟然已经超过了五十，而更重要的，死亡次数居然是零！！！ “不是，为什么动画公司里会有打游戏的人？” 李若璇忍不住叫出声，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现在是午休时间，只要不影响到其他人，就可以自由支配。” 旁边一个带着眼镜的男子说道，他面前也是数位板与键盘的配置，只不过电脑里播放的是《宁江丧尸2》的最新一集，这个李若璇昨晚看过，印象深刻。 “你找哪位？” 从李若璇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略微驼背的中年男子，他穿着卡其色的衬衫，就像是编辑部里负责打扫卫生的保洁大叔。 “大叔，我、我找你们的负责人，我是来谈、谈合作的？” 李若璇吓了一跳，有些慌张地说道。 “是月刊少年前线的雪落编辑吗？” 从办公桌另一边传来一个声音，李若璇看过去，是一个十分年轻的男生，收拾的很阳光，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走过来，向李若璇伸出了手。 “我是幻电动画的负责人徐睿，很高兴见到你。” 李若璇迟疑着与对方握了手，徐睿的手指修长，却有些粗糙，老茧摩擦的触感让李若璇印象深刻，她记得阿创老师的手也是这样的。 或许绘画的人都是如此。 “这边请。” 徐睿指了指一旁的会议室，又叫上程可为，三人走了进去，一番简单的寒暄与介绍之后，李若璇拿出了书包里的厚厚一叠文件。 “这些是《噬魂》之前的企划案，一些整理好的资料，还有” 她流畅地说着，熟练的有些让人心疼，李若璇之前已经和许多动画公司说过这些话，但那些公司都没有接盘《噬魂》动画的计划。 原本这些工作应该是负责版权接洽的同事负责，但《月刊少年前线》性质特殊，作为对漫画内容最为了解的编辑也会参与到其中，同时，因为《噬魂》在版权部那边已经被判了死刑，所以只有李若璇自己在这里四处奔波。 “请等一下，雪落编辑，在我们聊动画之前，我想问问你对《噬魂》了解多少。” 徐睿伸手按住了李若璇准备打开的文件，说道。 “呃，《噬魂》是阿创老师的出道作品，是有关除妖的故事” 李若璇大致说了一遍剧情。 《噬魂》的故事非常王道也非常简单，高中生白剑石从小就能够看到鬼魂，有时也会利用这个能力来帮助一些遭受冤屈的灵魂，某天，他遇到了能够控制巨大白色灵兽“白泽”的高中生少女李乐神，从她口中得知了这个世界的真相，并加入自然环境局的超自然灾害办公室，一边上学，一边进行放学后除灵的战斗校园故事。 “这个故事里你印象最深的角色是谁？” 徐睿听到李若璇的叙述之后，微微颔首道，仿佛在考核她作为责任编辑的基本能力。 “呃，应该是女主角李乐神吧，她强大，自信，但是在男主面前又很有小女生的感觉，尤其是她出场的时候，叼着百奇棒，踩在白泽身上的样子，非常的帅气！” 李若璇虽然是新人编辑，但还是认真看完了《月刊少年前线》上的每一部作品，面对徐睿的提问，她丝毫不慌乱。 “说到这个，你知道为什么女主角李乐神经常叼着一根百奇棒吗？” 徐睿顿了顿，又继续问道。 “在目前的剧情里，李乐神几乎从来没有拔出过剑，但根据旁人的描述，她也是用剑的高手，这又是为什么？在第十八章登场的皇甫薰，她和李乐神的关系又是什么样的？” 徐睿一连串的问题令李若璇满脸问号，她虽然认真看过《噬魂》，但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这样的问题，也没有深入去挖掘这些设定，经过徐睿的一番询问，她才有些后知后觉。 “咦，这么说起来，好像” 她拿出了笔记本，本子的封面用漂亮的胶带装点，李若璇翻到其中一页，这里是她阅读《噬魂》时候做的笔记。 “阿创老师说过，皇甫薰以前和李乐神认识，关系还挺好，不过具体的他也没想好，他之所以设计这个角色，只是为了展现一下李乐神的过去，这种斩断过去的剧情在王道漫画里很常见。” “所以，你有没有好奇，这个角色过去是怎么样和李乐神互动的，李乐神又是如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徐睿谆谆善诱地说道，接着从自己这边拿出一份策划书。 上面写着三个字。 《噬魂：零》。 025章.《噬魂：零》 “噬魂零？” 李若璇歪了歪脑袋，看着徐睿提出的策划书，将信将疑地翻开了第一页。 花费大约十分钟，李若璇认真看完了这份策划，轻轻放下，她感到巨大的冲击。 首先，这是有关《噬魂》漫画原作没有提到的故事，可以视为前传，前传中没有出现男主角白剑石，只有女主角李乐神与皇甫薰，双女主的设计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极为少见，更不用说策划里要求着力展示两位少女之间的互动，其中描述的情节光是文字就令身为女生的李若璇也看得脸红心跳。 其次，策划案里虽然多了一些原创角色，但全部都是能够和原作中的登场角色产生联系的，简单来说，就是合理的同人创作，既不会与原作矛盾，又能解释一些原作的伏笔，可以说，只有真正深入挖掘过漫画每一个细节的人，才能进行这样的衍生创作。 最后，是这部十二集的动画的结构。 “这这开头也太刺激了，这样做真的没关系吗？而且这个结局观众们能接受吗？” 李若璇惊叹道，就连头上那一小撮毛都差点从辫子里竖起来。 漫画改编的动画，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原作的广告，可现在徐睿的策划，几乎完全抛开了原作漫画的情节，在李若璇看来，就是一部挂着《噬魂》名头的原创动画！ 这个时候，李若璇才猛然惊觉，坐在自己面前的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大学毕业生，而是独立制作出了《星之声》这样现象级短篇动画的徐睿，她之所以觉得幻电有希望，也是因为徐睿。 原本她还对徐睿有点怀疑态度，可当实际上看过徐睿递过来的策划之后，她才真正感受到这位年轻人惊人的创作能力。 要知道，距离徐睿毕业不过一周多的时间，而他从开始接触《噬魂》原作到制作出这个策划案，也就这么多时间罢了。 当然，李若璇不会知道，在平行世界有一部类似的漫画与动画，徐睿当时接触到《噬魂》之后，便立刻以此为基础进行了改编，速度和质量自然有保证。 “雪落编辑，根据我的调查，《噬魂》即便在《月刊少年前线》中也只是属于人气一般的作品，这么说可能有些失礼，不过阿创老师不论是画工还是编排故事的能力都稍微逊色一线漫画家一些，导致《噬魂》这样一个套路化与王道的故事难以在其他作品之间脱颖而出。” 徐睿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你看《山贼王》，无论是奇异果实的设定，还是各种奇武艺的开发，都别具一格，武器觉醒这个概念也十分帅气，再加上岸边老师出色的画工，令人热血沸腾的剧情，是实至名归的华夏第一漫画，但《噬魂》的故事却没什么特色，几乎都是前人用过的，大概也就是除灵电熨斗和液压拔剑术比较吸引眼球。” 他的话令李若璇陷入了思考，这些问题李若璇接手《噬魂》的时候就有考虑过，但她一直认为自己只是责任编辑，是辅佐漫画家创作的，因此只能委婉地表达一番类似的意见，而阿创老师，每个月疲于赶稿，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来进行额外的构思。 简单来说，套路化的王道作品不需要太费脑子构筑剧情，只需要照本宣科，按照前人的路子走下去就行，但这样的作品竞争也最为激烈，《噬魂》毫无疑问是其中的失败者。 李若璇担心的也是这一点，倘若动画化失败，《噬魂》的人气只能不断往下跌落，最终腰斩，这不论对阿创老师还是对她，都是一个打击。 “而《噬魂：零》的故事，则是一个非常规的故事，采用非常规的开局来展开，比起略显雷同的原作，我认为这样的动画会更加受观众的喜爱。” 徐睿诚恳地说道，令李若璇有些为难。 “可是这样大幅度的原创，原作的粉丝们会不会感到不满” 她想到了之前有一部赛车漫画的改编，制作公司不但把里面的男性角色全部变成了大胸的美少女，还让好端端的赛车变成了超能力乱斗，本想以此讨好观众，却被原作粉丝疯狂批判，观众们对这种超展开也不感兴趣，最终只播放了六集就不了了之。 李若璇认为，改编不是乱编，必须以原作为基础才行。 “雪落编辑，我们是动画公司，考虑的是观众们的想法，对于有些原作公司要求的只要会动就好这样的标准并不认同，我们认为，即便是改编作品，也应该将最好的一面展示给观众，当然，我们可以制作一部完全照搬原作的动画，这并不困难，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和阿创老师协商一下，看看他的意见。” 徐睿的态度并不强势，但温和的话语中却有着让李若璇无法拒绝的力量，倘若她没有看过这个策划案，或许李若璇会反对到底，但在看过之后，那些故事就一直萦绕在李若璇的脑中，无法散去。 她渴望看到这个故事在屏幕上呈现出来！ “的确，我没办法自己一个人做决定，我会拿回去给阿创老师看看，征求他的意见的。” 李若璇犹豫了许久，还是接过了徐睿递过来的策划书，将其收入书包中。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她背起包，调整了一下背带，徐睿别过眼不去看那不可描述的摇动，清了清嗓子。 “如果有什么消息可以直接联络我。” 一旁的程可为从刚才开始就没怎么说话，直到现在才开口，递上了简单的名片。 能够联系到《月刊少年前线》靠的是他的人脉，但具体的策划案却是由徐睿来进行交涉。 一方面因为徐睿是幻电的负责人，这个策划是他提出的，徐睿最能表达清楚其中的想法，另一方面，程可为也想借此看看徐睿的交涉能力，而结果正如所见，令程可为相当满意。 原本他还以为徐睿仅仅只是创意与技法优秀，其他方面还得靠他们这下老骨头辅助，现在看来，徐睿的确是拥有作为一个动画公司老板的优秀能力。 “好的，谢谢。” 李若璇接过名片，小心地收起来，向两人打过招呼后才离开会议室，途中还忍不住瞥了一眼伊浅浅的方向，确认这位哥特萝莉少女正在认真画画而不是在战地召唤里大杀特杀，才悄悄离开。 “你觉得作者会同意这样的改编吗？” 程可为摸了摸下巴的胡子，问道。 “我认为他应该没有别的选择，只不过如果他不早点同意的话，我们的制作周期可能就赶不上明年一月了。” 徐睿笑了笑，自信地答道。 026章.阿创老师的光荣与梦想 叮咚—— 门铃声将阿创老师从被橡皮擦拭过数次，却依旧空空如也的分镜草稿上抬起头，看了一眼门的方向，稍稍迟疑，才起身，透过防盗门的猫眼，能够看到身穿t恤牛仔裤的短发女性正站在门口。 “雪落编辑？” 阿创老师急忙打开门，让李若璇进来。 虽然已经来过好几次，但李若璇看着阿创老师的生活环境还是有些叹息。 这是一间普通的一室一厅，客厅几乎被作画台占满，凌乱不堪，到处是墨水和铅笔的痕迹，李若璇瞥了一眼厨房，里面显然很久没有开过火了，垃圾桶里有许多外卖盒子，看起来也不太健康。 “不好意思，这里没怎么收拾。” 阿创老师从冰箱上面拿出了一次性纸杯，倒了一杯冰镇的可乐给李若璇。 “分镜我在画了，只不过没什么灵感，这一期的稿子应该周末能给你” 阿创老师说道，他有些没底气，最近不论是读者调查排名低落还是动画化搁浅的事情都令他心神不宁，临时更换责编也需要磨合期，他顿时产生了一种绝望的感觉。 《月刊少年前线》给阿创老师开出的稿费是一页450元，每个月交稿30到50页，扣掉税之后，纯收入大约一万一至一万六之间，在宁江只能算一般的水平，但阿创老师还需要负担助手的工资，以及购置作画材料等支出，交完房租之后，能存下来的钱并不多。 更重要的是漫画家几乎全年无休，自从连载之后，阿创老师就再没有过假期，每天都处于截稿日地狱之中无法自拔。 “阿创老师，有关《噬魂》动画化的问题” 李若璇毫不在意地坐在有些脏乱的沙发上，从书包里拿出了策划书。 “对方虽然同意承接，但提出的企划案有些不一样，我认为必须给您确认之后才能做决定。” “什么意思？” 阿创老师接过那份策划书，很快专注地阅读起来。 李若璇两手放在膝盖上，偷偷观察阿创老师的表情。 他起先是困惑，接着略微一惊，翻动书页的速度也开始变快，阿创老师瞪大了双眼，直到最后一页，才缓缓合上策划书，闭上双眼，似乎在脑中走马灯般构筑了一遍剧情。 “怎、怎么样？” 李若璇还没看过阿创老师这样的表情，心理顿时咯噔一下，仿佛一块巨石高悬。 回味许久之后，阿创老师才睁开双眼，用力一拍大腿。 “这个剧情，就连我都没有想到这样的展开” 他急忙站起来，也不顾李若璇还在旁边，便来到作画台前，埋首奋笔疾书。 “这里可以这样过渡这个剧情的话等等，说不定用这种方法” 李若璇歪了歪脑袋，头上冒出问号，她站起身，凑到阿创老师身后。 只见阿创老师正在草稿上用李若璇根本看不懂的记号与文字书写，这似乎是之后的大纲，李若璇费力地辨认文字，才看出皇甫薰的字样。 大约二十分钟后，阿创老师才如梦方醒地回过神来，他大叫一声，看向李若璇。 “啊，雪落编辑，不好意思，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拿起自己的大纲草稿，激动地说道。 “这个策划案激发了我的灵感，原来我之前在剧情里还埋设了这么多的伏笔，很多细节现在都可以用上，我觉得我找到怎么开展新剧情的方法了，真是太谢谢你了，雪落编辑！” 他差点抱上去，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只能原地跳两下以表示激动。 “这么说，阿创老师你同意这个改编策划了？” 李若璇追问道，看着自己的作者突破瓶颈当然很开心，但她也没忘记正事。 “同意，同意，我真的迫不及待想看到动画播出了！” 阿创老师兴奋地说道，双眼中满是期待。 宁江1919酒吧街，灯红酒绿，霓裳乱舞。 一间不大的酒吧中，酒保正在擦拭杯子，不知名的女歌手正在台上浅唱，但没什么人聆听，大家只顾着大口喝酒，聊着日常的琐事。 程可为坐在酒保对面，面前是一小杯酒，他看着酒吧将杯子放好，开口说道。 “小郑，以后这里就交给你打理了，我大概就会忙起来了。” “表哥，你真的要回去做动画？” 酒保看着程可为说道，这家酒吧是他和程可为一起开办的，经营状况不错，但前些天程可为突然说要退出，虽说酒吧大多是小郑打理的，程可为主要是出钱，但他就这么离开，还是让小郑有些心里没底。 “嗯，这些年也休息够了，该回到属于我的战场了，哈哈。” 程可为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浓烈的酒精与冰块混合，刺激着他的喉咙。 “小郑，这几年你也已经证明了你自己的实力，你可以在这条街站住脚，放心，我会经常回来看的。” 他身体前倾，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表哥哎，那个人又来了。” 小郑还想说什么，但越过程可为的肩膀看到了一个人影，立刻低声说道。 程可为转过头，看到一个下身及膝米黄色短裙与黑色丝袜，上身白色长袖衬衣的女人走进酒吧，坐到吧台前。 她瞥了小郑和程可为一眼，接着开口说道。 “老样子。” “好嘞。” 小郑给程可为使了个眼色，便转身过去调酒。 程可为抽了抽嘴角，偷偷瞄了那个女人一眼，对方却不以为意，只看着自己的手机。 这不是别人，正是白天在幻电重逢的老同事，姚佳洁。 自从得知了程可为在1919酒吧街开了一家酒吧之后，姚佳洁就经常来这里，点一杯鸡尾酒，她也没和程可为搭话，就这么静静坐着。 倘若程可为问心无愧，那也就算了，但他的确是问心有愧，因此也不敢主动去搭话。 不过今天在幻电遇到姚佳洁的确是个意外，程可为寻思着这或许是个解决问题的契机，便拿着酒走了过去，坐到姚佳洁身旁，但这位女士看也不看程可为一眼。 正当程可为斟酌该如何开口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读条。 拿出手机，程可为发现是今天白天来访的《月刊少年前线》编辑李若璇的来电。 “喂，雪落编辑，怎么了？” 他稍稍后退两步问道，接着就听到了对面的话语，程可为虽然心中有数，但还是有些激动地重复了一遍。 “《噬魂》的动画决定交给我们做了！？？” 这句话让姚佳洁忍不住看了过来，两人意外对视，同时愣在原地，相顾无言，唯有酒吧的蓝调，在空气中旖旎。 027章.真会玩 步入七月，宁江越发变得炎热。 幻电动画二层的空调已经开到了最大，但依旧抵挡不了窗外的热浪，会议室内，徐睿拿着策划书，看了一眼底下的幻电公司员工，又看了看坐在后面的《月刊少年前线》编辑李若璇。 “各位，我们接下来要承接一项漫画改编动画项目，原作是正在《月刊少年前线》上连载的《噬魂》，这部漫画我已经采购好，放在休息室的书架上，大家务必认真阅读原作。” 顿了顿，徐睿接着说道。 “只不过，这次的改编并不是照搬原作，而是在经过了原作者同意的情况下制作的前传动画，具体的剧情大纲在大家手上的策划书里，我只有一点要求。” 瞥了一眼两手握拳，跃跃欲试的李若璇，徐睿开口。 “那就是大家要对这部动画的剧情绝对保密。” “咦？”“保密这不是漫改吗？”“什么意思？” 底下还没看过剧本的人有些困惑，只有程可为这样看过完整剧本的，才若有所思地点头。 “这部动画的第一集是从一个用高科技手段除灵的官方组织切入的，骑着摩托车的长发少女和使用双枪貌似有残酷背景的少年，他们和其他成员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军队也没办法击败的恶灵，却又遭遇到了新的危机，正当艰难解决之后，一个身穿短裙校服的女子出现，干净利落地将所有人都斩杀。” 程可为大致总结了一下第一集的剧情，可以看到，开头其实颇为俗套，但第一集最后的反转却令人惊讶，因为没有人会想到看起来最像主角的人竟然会直接领便当。 “等等，这样看的话，第二集也是一样的套路，另一伙除灵组织登场，消灭危机，最后也遇到了那个校服女子，几乎全灭，这漫画的主角是谁” 陶然翻看着策划书里的剧本，喃喃说道。 他没看过《噬魂》的原作，但从手里的剧本来看，这漫画相当会玩，不但不同于一般的热血少年漫画半天都不会死一个人，便当随手发，一开始就全灭的结局也相当令人震撼，他作为资深死宅，应该早就看过且印象深刻才对啊？ “你往后看第三集，就会发现前两集是后面的剧情，真正的故事从第三集开始，一边放学后除魔，一边是两位少女的清新日常，但开头的剧情依旧盘旋在观众心头，让人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原本美好的日常变成这样残酷的结局。” 郭伟仁虽然年纪是这里面最大的，但好歹一直在动画公司工作，对于这几年新兴的动画题材都有了解，只不过，这种表现手法还是让他有些激动，期待着观众们看到的反应。 “正因此，我们为了开头三集观众情绪的控制，需要从宣传开始就进行伪装。” 徐睿见大家已经基本看了开头的剧情，便说道。 “从官方网站，到各种宣传，我们一开始就要告诉大家，我们讲述的高科技除灵组织的故事，最大限度欺诈观众。” 听到徐睿的话，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想象如果按照徐睿的计划，等到动画播出的那一天会是什么情况。 “这样的话，话题度或许会很高，毕竟看动画这么多年，敢开头让之前宣传的主角全部领便当的动画还前所未有。” 程可为说道，虽然有很多动画采用倒叙，开头第一集便向观众展示最终决战的场景来塑造期待感，但直接画死主角，第二集整个换了一拨人的，真的前无古人。 作为制作人，他是联系各个环节的枢纽，自然也要考虑到投资方与观众的反应，毫无疑问，倘若《噬魂》的动画真的采用这样的方法播放，其引发的话题度将会是空前的，这是一个极佳的调动观众情绪的方法。 “杂志社那边的意见怎么样？” 严喆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姑娘，怎么看都觉得这位责任编辑似乎也就大学生的年纪，不太靠谱的样子。 “总编同意这个提案了，他说反正都是一部，呃，一部扑街作品，怎么玩都不会更差了。” 李若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接着补充。 “至于制作委员会那边，他们本来还以为自己的投资打了水漂，现在有人愿意接盘还出钱，自然没有意见，也不会干涉这里的创作。” 制作委员会是数年前业界开发出来用来分担投资风险的制作形式，大体是主要策划人寻找投资，多家公司共同投资一部作品，作品取得的受益也由各家按照投资比例来瓜分，一方面降低了策划者失败的代价，一方面也引入了更多资金进入业界，是普遍采用的制作形式。 当然，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也有一些公司选择自负盈亏的制作模式以规避投资方对制作现场的干涉，比如番茄视频网旗下的彩虹传媒，除去几部长篇漫画改编作品，每一季的新动画几乎都是番茄视频网全资投入，在番茄视频网独播，赚的钵盆满溢。 这次《噬魂：零》的动画，幻电也有投资，大约占其中百分之二十一，虽然不多，但总归脱离了纯打工的行列。 《噬魂：零》目前暂定是在网上播放，制作委员会里有一家叫做澄空视频网的网站将会获得优先播放权，这个视频网是新前线传媒旗下控股的网站，所以才会加入制作委员会，至于是否会登录其他网站，还要看等到发布公告之后各家的商谈。 一部十二集的动画当季播放权的报价从一百万到几百万不等，《山贼王》在番茄视频网独播，根据推测大约一季的报价是七百万，《噬魂：零》这种原作籍籍无名，制作公司也是新公司的动画，价格只能堪堪达到百万级别。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将从明天开始进行《噬魂：零》的创作，目标是明年一月份播放，这将是幻电动画重建之后的第一部动画，希望大家能够认真对待。” 徐睿看着所有人说道。 在数小时之后的傍晚，宁江市幻电动画，《月刊少年前线》，澄空视频网的微博上同时更新了一条微博。 ——“大人气漫画《噬魂》动画化制作确定，制作公司为宁江市幻电动画制作公司。” 028章.孟尔德的叹息 夜晚。 孟尔德刚刚加班结束，回到家中，公寓隔壁的夫妻又吵架了，争执与打闹的声音令人心烦，他在略显狭小的洗手间里冲了个凉，便坐到电脑前面，首先打开了qq，接着点开网页。 滴滴滴滴—— 问乎动漫大v群里立刻弹出一串消息，孟尔德往上翻了翻，才看到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 “幻电要制作新动画了？这么快？” 自从《星之声》的事件之后，这帮子问乎大v便像是和徐睿较上劲了一般，密切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好在徐睿自从在毕业典礼上宣布要自己成立公司后就没有什么波澜，问乎大v们可以肆无忌惮地黑他而不用担心被打脸。 在诸如“如何评价幻电动画无人应聘”“如何评价徐睿拒绝彩虹传媒的offer而选择自主创业”“如何评价宁江市幻电动画制作公司”这样的提问下，问乎动漫区的大v们用了各种方式来明嘲暗讽徐睿和他的新幻电，许多不明真相的群众也逐渐开始相信，徐睿的《星之声》是浓缩了四年才能绽放的烟花，他已经江郎才尽，没办法再制作出令人耳目一新的动画作品了。 本来按照正常的制作流程来看，一部动画从策划到播出至少也要半年时间，幻电动画即便能够立刻着手开始制作动画，也需要等到明年才能证明自己，这其中的变数太多了。 更何况，在如今动画业界繁荣的状态下，又谁会选择把自己的作品交给幻电动画制作而不是选择更加优秀的番茄制造等公司呢？ 在问乎大v们的设想中，至少在三个月的时间内，幻电是没办法接到订单的，可万万没想到，竟然在幻电成立不到两周的时间里，他们就公布了自己的动画制作计划！ 【二郎】：你们谁看过《噬魂》？ 【往事如烟】：不知道呀，好像是月刊少年前线上的漫画，我一般只看周刊的。 【门门门】：完全没听说过，大概是什么三流扑街漫画吧。 【蕾米蕾米】：这个我好像看过几页，感觉没意思就跳过了。 【蔚蓝憧憬】：咦，这漫画的百科都没什么内容介绍，贴吧也冷冷清清，好惨啊（滑稽） 【阿治】：这动画的制作名单好短，总共就两个名字，还有这个超自然灾害办公室是什么鬼东西，这帮人真的是喜欢哗众取宠。 【门门门】：这漫画不是叫《噬魂》吗，怎么动画名字还多了个零，难道是因为这样看起来比较高端大气上档次？ 【往事如烟】：幻电现在才几个人？这么就要做动画的话，绝大部分都得找外包了吧？ 孟尔德没有急着回复，他首先跑去a2论坛，正好看到有相关讨论的帖子，花了几分钟浏览完，他便复制了几段看起来比较真实的评论到群里。 【政委】：《噬魂》这个漫画，是阿创这个作者的第一部连载作品，作者出道之前是岸边老师的助手，去年获得了新人奖才得以连载，漫画是普通的王道战斗漫画，妖怪题材也是老生常谈了，原作在月刊少年前线上也仅仅是中流水平，我不太看好这次改编。 【往事如烟】：哇，不亏是政委，居然连这种漫画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孟尔德看到群友们的吹捧，笑了笑，隔壁的争吵声越来越激烈，他逼不得已带上了耳机，播放一点激烈的音乐来掩盖。 他从群里的链接点击到了微博，看到了幻电动画发布的那条信息。 身为专业动画观众，孟尔德将对于徐睿与幻电的偏见收起，往下看了看制作成员名单。 原作：阿创，《月刊少年前线》 导演，剧本，系列构成：徐睿 人物设计：伊浅浅 作画监督：伊浅浅 出品：超自然灾害办公室 出品的单位本来按照传统应该是某某某动画制作委员会，但看起来幻电动画想另辟蹊径，就取了个莫名其妙的名字来吸引眼球，孟尔德直接无视了，倒是人物设计让他产生了兴趣。 “伊浅浅？” 孟尔德看到这个名字，有些眼熟，立刻去搜索了一下，却没什么结果，只知道这是一个女性原画师，参与过好几部动画的制作，之前是幻电动画的成员，后来好像加入了蘑菇映画，担当过两次人物设计，不过都是幻电动画日暮西山时期的作品，没引起什么波澜。 下意识又回到了a2论坛，孟尔德也没发现有什么人在讨论伊浅浅，他便自己发了一帖。 问乎群的讨论逐渐平息，群内气氛又回归到相互吹比，孟尔德看完今晚更新的两集动画，在微博上水了半个小时，才想起来查看自己的帖子。 a2不愧是华语第一的动漫论坛，很快就有许多有价值的回帖出现。 比如有的作画厨列举了伊浅浅曾经负责过原画的动画集数，通过丰富的经验分辨出了她负责的那几卡，从而总结出了伊浅浅的技术特点，洋洋洒洒一大串，全部被孟尔德复制下来准备以后在问乎回答问题的时候用。 还有搜索能力强大的人则在蘑菇映画的年会照片里找到了伊浅浅，同时通过各种访谈中提到她的信息勾勒出了一个形象。 喜欢穿洛丽塔裙装，冷淡的美少女原画师。 “还真的挺漂亮的。” 孟尔德看到了伊浅浅的照片，这种没有经过美颜摄像头拍摄的照片大部分情况下都会暴露出本人的缺点，但令孟尔德没想到的是，即便这样，伊浅浅也依旧十分抢眼，让大龄单身男青年孟尔德看了就移不开眼睛，就差一阵颤抖之后索然无味了。 照片中的伊浅浅身穿一件深黑色蕾丝边长裙，外面是一层轻薄的黑纱，裙子上是著名油画的图案，显得严肃而庄重，她就这么站在人群之中，眼睛似乎是看着年会大屏幕，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令人心动不已。 默默保存了这些照片，孟尔德按捺住心中的跃动，又看了看问乎大v群。 有关《噬魂：零》的讨论因为没有新的信息已经逐渐沉寂，插科打诨成为了主流，孟尔德又看看自己保存的照片，想了想还是没有急着发出来。 至少今晚，这是独属于他的小小幸福。 029章.只有红茶可以吗？ 一旦决定了制作，幻电动画就变得忙碌了起来。 不过好在发布了动画的消息之后，徐睿又收到了好几份简历，这一波的质量显然更高，等到伊浅浅的初版人设正式出炉的时候，幻电动画已经多了五个人。 宁江的动画公司很多，华夏的动画公司更多，并不是所有的公司都像彩虹传媒或者蘑菇映画这样以自主原创和承包改编为主，更多的小公司，工作室都是主力承担外包，有的公司甚至已经演化成专业外包动画公司。 程可为联系了几家，对方表示，只要给钱，那么就完全没有问题，这样一来，只需要幻电这边给出分镜和一些前期材料，外包公司就可以着手制作。 徐睿当然想要全部由幻电制作，出品一部完美的动画，但现实不允许他这么任性，幻电的第一部动画，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完成。 熟悉的蓝色小车停在幻电动画的门口，七月中旬的烈阳令李若璇刚走下车便渗出了汗水，她这次身穿深蓝色的短袖体恤，暗黄色七分裤，白凉鞋，露出了白皙的小腿与脚踝，她也没背着往常的书包，而是一个黑色提包，除了头上因为睡觉而翘起的一撮毛之外，俨然像一个追逐时尚的青春女性。 李若璇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试图压平那一撮乱发，但对方却不依不饶，依旧高高翘起，最后她只能无奈地又扎了一个单侧的小辫，从副驾驶座位提起一个白色的袋子，走进幻电动画的小楼中。 一楼依旧冷冷清清，这里也没什么东西，李若璇驾轻就熟地爬上楼梯到二楼，很快就来到工作室。 这里已经拓展了不少，原画组和动画组区分开来，徐睿没有给自己单独的办公室，而是坐在外面和大家一起。 “啊，是小璇来了。” 坐在最外面的陶然正在伸懒腰，第一眼就看到了李若璇。 “陶老师，我给你们带了慰问品。” 李若璇晃了晃手里的购物袋，走到一张空的桌子面前，将其打开。 “这是克拉丽丝饼屋的芒果慕斯，我特意绕路买的，大家快来尝尝吧。” 自从《噬魂》的动画化计划开始后，李若璇便经常跑来幻电动画，一方面是出于责编的职责，来与动画制作组交接一些资料，包括让原作者阿创老师确认人设形象，对比一些设定细节之类的。 另一方面，则是初入职场的新人李若璇对于动画制作相当感兴趣，她本身由于只负责阿创老师一个作者，所以也有充足的时间来幻电。 “那大家休息休息，喝个下午茶。” 徐睿挥手示意道，大部分人都停下了手边的工作，凑到李若璇这边来。 “我去泡几杯红茶。” 3d组的邓世新小步跑到茶水间，鼓捣起茶包和热水壶来。 “哇，这个好吃。” 上色组的姚佳洁现在最闲，她也是最早吃到芒果慕斯的人，虽然已经迈过三十岁的门槛，但她依旧保养的青春靓丽，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郭老师，您不吃吗？” 安原平时是个沉默不语的，默默工作的人，他拿着蛋糕回到座位上，吃了一口，看向一旁还在埋首绘画的郭伟仁。 “我年纪大了，吃不了这种甜食，你们吃，你们吃。” 郭伟仁停下笔应了一声，又继续拿起画笔。 “咦，程老师呢？” 李若璇分发着蛋糕，发现少了一个平常都会来凑热闹的身影，便问道。 “他去联系外包的公司了，我们人手毕竟还是不够，这部动画还需要稳定的外包合作公司。” 严喆答道，他拿着蛋糕回到座位上，却没有打开，而是想着晚上拿回去给自己的儿子吃。 徐睿拿了一块蛋糕，走到伊浅浅身后，她正戴着耳机绘画，丝毫不为外界的动静所干扰。 伊浅浅的屏幕上是《噬魂》的女主角李乐神，比起漫画的模样要年轻一些，略带一些稚气，这是因为《噬魂：零》的故事发生在原作之前三年，女主角还是一个初中生的缘故。 “浅浅姐，来吃点蛋糕吧。” 徐睿把手上的芒果慕斯放到伊浅浅手边，轻声说道。 “待会儿，等我画完这里。” 伊浅浅这个时候的声音十分冷淡，就好像将一切情感都投入到作画之中，即便是徐睿也没办法影响她分毫。 徐睿只能无奈耸肩。 “来喝红茶吧。” 邓世新端上来几杯红茶，将其中一杯递给李若璇。 “谢谢啊，这是李乐神吗，看起来有点小小的，好可爱。” 李若璇接过一次性纸杯，便看到了伊浅浅的画，她凑了过来，顺势将手里的杯子递给徐睿。 “徐睿，这杯茶给你吧。” “哦，好。” 徐睿拿起杯子，稍稍吹了吹，就放到了伊浅浅的桌面空旷处。 “这个就是动画人设吗？” 李若璇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她见伊浅浅还在认真画画，便轻声向徐睿问道。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不直接用漫画的形象，还需要重新画人设呢？” “这个嘛，毕竟动画和漫画不一样，漫画家在绘制人物的时候，只需要考虑分镜，他可以选择角色向观众呈现的角度，简单来说，就是怎么帅怎么来，就像是摆拍出来的照片。” 徐睿两手比划了一下，接着说道。 “但动画需要人物动起来，这就难免需要考虑到角色从各个角度看过去的模样，身上的衣服和装备在运动中的变形，如果没有人设在一开始给出参考，那么在后续制作的过程中很容易由于不同的原画师的作画方式而产生矛盾。” “简单来说，就像是经过细致修图之后的自拍图和同学随手用手机拍的小视频的区别？” 李若璇手指放在嘴唇上，一边思考一边说道。 “呃可以这么理解吧。” 徐睿愣了愣，想想这好像也没有错。 “我以前还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观察过原画师绘画。” 李若璇看着专注而认真的伊浅浅，喃喃自语般说道。 “他们就要这样一张张画好，然后连起来播放？” “准确的说，原画师负责的仅仅是动画中的一部分。” 徐睿耐心地解释道，看到李若璇睁着大眼睛看向自己，就像个好奇宝宝。 “原画师画出动作的关键帧，然后动画师负责补充中间的部分，比如简单的走路动作，原画师只需要画两只脚开始和结束，以及中间的位置，至于其他的张数就由动画师来补充，也正因此，原画师必须对动作的变形与时间轴十分熟悉才行。” 话音刚落，徐睿的手机响起，默认的铃声没过几秒就被徐睿按掉，他听了几句，答应后便挂断了电话，随后对李若璇说道。 “璇姐，正好，我现在准备去参加试音甄选，你要一起吗？” 030章.试音甄选 “真是不好意思，璇姐，还得让你坐地铁。” 工日下午，宁江地铁二号线延长线十分空旷，徐睿坐在椅子上，对身边的李若璇说道。 “没关系，地铁也挺方便的，还有” 李若璇笑了笑，又提醒了一句。 “没必要叫我璇姐，这么看着我好像很老的样子，我才刚毕业一年哎，叫我若璇就行，我们编辑部内部都是这么称呼的。” “行。” 徐睿也没太见外，李若璇自从动画制作开始之后几乎就像是幻电的员工，隔三差五跑来一趟，她本身年轻又有亲和力，很快就和公司其他员工打成一片，即便是对外人冷淡的伊浅浅，李若璇也能和她聊上几句动画。 “录音棚在玉兰路附近，三站地铁。” 徐睿看了眼路线图。 “为什么会这样呢，薰姐” 这时候，同一截车厢的另一端，一位站在门口的女生念叨的话语传了过来，令徐睿转过头。 车厢明明还有位置，她却选择了站着，女生看起来和徐睿年纪相若，微卷的长发披肩，穿着一件蕾丝边的白色衬衣，暗红色的格子短裙，薄薄的黑色丝袜与小皮鞋，女生手里拿着一叠a4纸，她似乎是正在对照着纸上的内容阅读。 “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第一次有了能做一辈子朋友的人，两件快乐的事情重合到一起，而这两份快乐，又带来了更多的快乐，得到的，本该是像梦境一般幸福的时间，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女生低声呢喃道，声音中透着迷茫，尽管在略显嘈杂的地铁上不太能听清楚，但依旧能让人感受到话语之中那交织着悲伤与迷惘的情感。 她的声线十分特殊，冰冷中带着几分稚嫩，让人印象深刻。 “这是台词吧？” 李若璇小声在徐睿耳畔说道，温热的吐息令徐睿下意识稍稍侧首。 “好像的确是《噬魂》的台词。” 准确来说，这是《噬魂：零》动画的台词，出自徐睿的手，源自地球上经典动画的台词，他印象深刻。 可问题是，为什么她会有这份台词？ 徐睿很快就想通了这个问题，那就是这位女生正是准备参加甄选的配音人员之一。 一般来说，在项目确立之后，音响导演会向合作的配音工作室发出邀请，这些工作室会指派一些合适的人员过来试音，这个时候就会给出一份角色与台词的资料让配音演员们提前练习。 这些资料仅仅有角色的基本介绍，台词也是寥寥数句，不会从中看出什么剧情。 实际上，参与动画制作的人员都会签订商业保密协议，过去曾经发生过负责原创动画的新人原画师将分镜稿上传到微博上调侃导致剧情泄露的严重事件，因此业界对这个把握得很严。 那女生十分认真专注，根本没有注意到徐睿这边。 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三站地铁很快到站，女生略显紧张地走下了地铁，徐睿和李若璇则跟在后面。 走出地铁站，宁江盛夏的热浪袭来，李若璇自然地撑起了遮阳伞。 “我就不用了。” 徐睿婉拒了对方邀请自己一起走在伞下的好意，就这么在耀眼的阳光中漫步。 两人很快来到一幢挂着“媒体工房”牌子的大楼前。 这是宁江较大的一间录音棚，不但承接动画配音，还有一些私人专辑的收录，电影的后期音效等都在这里处理。 走进大厅，徐睿发现这里今天还不止一部动画进行配音和试音，比如彩虹传媒十月份的新作《仰望天空的少年与眼瞳中倒映的异世界》今天就在这里有配音，还有蘑菇映画一月份的原创作品《银河特攻队》同样也是今天进行试音。 走进电梯，按下六层，徐睿很自然地给李若璇让出位置，不至于在拥挤的电梯中发生尴尬的接触。 相比较之下其他动画的确更加热门，一小波人在三楼的蘑菇映画试音间下了电梯，更多的人则在四楼彩虹映画的录音棚离开，到六楼的时候，就只剩下了徐睿和李若璇两个人。 他们穿过走廊，来到了录音棚，有些出乎徐睿的意料，这里也已经等待了许多人。 今天是动画女性角色的试音，因此等待的全部都是女生，每个都年轻漂亮，一瞬间让徐睿有种花团锦簇的错觉。 “啊，是导演。” 有人认出了曾经在电视上出现过的徐睿，立刻打招呼道。 这一出声，其他的女生都纷纷向徐睿打招呼，其中自然也包括刚才他和李若璇在地铁上看到的那个。 这些女生的徐睿并没有认识的，大概是因为制作组的原因，一些大牌的配音演员并不愿意浪费时间来参加这个动画吧。 “呃，大家辛苦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女生的工作就要由自己来决定，因此徐睿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快速穿过走廊，敲了敲录音棚的门。 “啊，徐导，我们还有五分钟开始，你先坐。” 开门的正是《噬魂：零》的音响导演，田子惠，她过去曾经和老幻电动画有过好几次合作，是靠着程可为的人脉才接受这次合作的。 有趣的是，在业界有一位著名的配音演员也叫做田子惠，令人不禁遐想两人要是在录音棚遇上会是个什么状况。 “您好，田姐，这是原作的责编李若璇。” 介绍完身边的人，徐睿很快看到了制作人程可为，他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正悠闲地和旁人聊天。 “程哥，你原来在这里。” “对啊，事情意外地很顺利，我就直接过来了，哎哟，小璇也来了呀。” 程可为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李若璇和徐睿，让出了沙发给两人坐。 “徐导，待会儿我们会逐个让配音演员们试音，所有的试音都会录制下来给你们之后挑选，所以不用现场立刻决定。” 田子惠说道，指了指一旁的设备。 他们坐的地方有着各种收录设备，而在一道透明玻璃相隔的对面，则有着几个话筒，那是真正录音的隔音间。 “我明白了。” 徐睿接过程可为递过来的厚厚一叠资料，这些都是今天参加试音的配音演员们的履历，供他对照查看。 几分钟后，工作人员打开了录音棚的门，对外面说道。 “《噬魂：零》的试音正式开始，下面请念到名字的人过来试音。” 031章.这就是声优吗？ 苏梨雨捏了捏手中的剧本，平复心情，低声念道。 “为什么会这样呢，薰姐” 地铁有规律地发出哐当的声音，些许掩盖了她的话语，车厢很空，苏梨雨才敢稍微放大一点声音，练习接下来的试音剧本。 身后传来一阵听不清的话语声，苏梨雨回过头来，看到一男一女正并肩坐在车厢一头的长椅上耳语厮磨，想必是结伴的情侣。 她视线移回剧本上，这是《噬魂：零》的剧本，她要试音的角色是这部动画的女主角李乐神，人设是一名初中生。 嗡嗡嗡—— 手机微微震动，苏梨雨解锁打开qq界面，是自己的经理人发来的信息，让她不要忘记今天的试音。 “如果现在才接到提醒出门，恐怕早就迟到了吧。” 苏梨雨喃喃自语般说道。 她今年二十四岁，并不是从专门的配音专业毕业，实际上，苏梨雨在大学读的是声乐，她最开始的发展方向是唱歌。 毕业后，苏梨雨签进了宁江索任音乐公司，这是索任互动娱乐集团旗下的一家唱片公司，捧红过许多风靡一时的歌星，但显然，苏梨雨并不是其中之一。 论唱功，苏梨雨并不逊色于其他人，甚至比起同期进入索任的那几个新人，她还算是比较强的学院派专业人士了。 可如今，和她一起的那几个，一个被星探挖掘的在工厂流水线工作的小女生已经成为了人气偶像，虽然唱歌演戏完全不行，但靠着长相漂亮和人设营销也大红大紫；一个唱歌水准一般，但莫名与某个著名的导演很合得来，已经接拍了第三部电影，尽管票房都很惨淡，但至少已经出名。 只有苏梨雨，因为她并不喜欢走别的方面，只想依靠唱歌出人头地，一路磕磕碰碰。 她的声音十分特殊，比起那些可爱女生要略微低沉沙哑，这样的嗓音并不适合娱乐性强的歌曲，这也是苏梨雨屡屡碰壁的原因之一。 不过，宁江索任音乐公司并不只有唱歌一条业务线，它也培养配音演员，苏梨雨的声线在歌手中不合适，但却满足了许多配音的需求，她的经纪人也逐渐将她作为一个配音演员来培养，这一次的试音便是经纪人的要求。 尽管不太喜欢配音，但苏梨雨本着认真的态度，还是兢兢业业，接下了这一份工作，不光是因为她需要工作的收入，也因为她本就是这样认真的人。 在试音开始前十分钟，快步赶来的苏梨雨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反复看着自己的剧本。 周围，与她同样年轻的女孩子们有的也在认真练习，有的则交头接耳，低声说着什么。 “老实说我根本不想配这部动画，新人动画公司和扑街作品，怎么想都是个没什么看头的动画，就是经理人软磨硬缠非要我来试试，啊，如果可以，我好想去楼下的《银河特攻队》啊。” “你之前配的都是龙套吧，我记得最长的是《山贼王》里的女路人，台词就两句？” “是三句！能在《山贼王》里出演是非常难得的经历，比起无名动画的主角，还是《山贼王》的路人更好！” “快别吹了，你看，那个不是林雪奈吗，她竟然也要来参加试音？我还以为这种大牌都直接内定了的。” “她配的《山贼王》里主角宿敌的妹妹向雏菊是我最喜欢的角色唉！话说林雪奈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牛的传闻到底是怎么来的？” 诸如此类的细碎话语传入苏梨雨的耳中，令她有些烦躁地抬起了头。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之前在地铁上遇见的情侣。 “啊，是导演。” 有人出声叫道，立刻迎了上去。 “啊？？？” 苏梨雨满头问号，但看到其他人也纷纷打招呼，便也站了起来问候一声。 刚才和自己同乘一辆车的人竟然是这部动画的导演？ 居然真的有导演坐地铁来录音棚吗？ 她愣愣地看着徐睿和李若璇走进录音棚，半天没回过神。 “那刚才我的练习岂不是全部被听到了？” 苏梨雨有些脸红，先前她以为那是陌生人，所以才敢稍稍大胆地发出声音，可没想到对方竟然正是导演，那么刚才在导演面前练习的自己岂不是很丢人？ 又或者，如此努力的自己能够在导演面前增加一些印象分？ 不过这个导演也太年轻了吧，感觉比自己还小？ 坐在他身边的女生难道是原作者？ 心中百感交集，苏梨雨便看到试音开始的提示灯亮起。 等待在外面的女生越来越少，苏梨雨还在担心自己是不是最后一个的时候，就听到了自己的叫号。 她深呼吸两次，平复心情走进了录音棚。 一走进去，苏梨雨就看到了手拿资料坐着的徐睿与李若璇，还有几个她不太认识的人。 “大家好，我是索任音乐的苏梨雨，这次来试音的李乐神这个角色。” 尽管还在担心对方是否会认出自己，但苏梨雨还是很快进入了状态，一番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便走进了隔壁的录音间。 关上门后，房间里出奇地安静，这让苏梨雨想到了唱歌的录音棚，也是同样安静的场所，在这个世界里，只有自己的声音，清晰可闻。 音响导演说了一句开始，苏梨雨稍稍调整情绪，便对照着剧本念出声。 “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 这段台词很短，更像是独白，苏梨雨根据剧本给出的设定进行了演绎，她认为，一个初中生是不会有那么丰富的情感经历的，这样的独白更像是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却遭到了背叛之后发出的感慨，因此并没有使用全部的悲伤感情融入，而是使用了更多困惑的情绪。 一段台词很快念完，苏梨雨略显紧张地观察着试音间外面的人，但看不出任何明显的感情变化，或许长时间的甄选已经让他们的耳朵起了老茧，根本分辨不出对方的音色。 走出录音间，她行了一个礼，有那么一瞬间，苏梨雨真的想开口和这位年轻的导演套近乎，说自己在地铁上看到了他，但片刻的犹豫还是让他沉默了，逃跑似的离开了房间。 在走廊上快步走了几米，苏梨雨才回过头看向那录音棚，暗自叹息一声。 032章.纠结的主角 “真是令人头大。” 程可为揉了揉太阳穴，看向面前的一堆资料。 包括其他角色在内的所有试音已经在前天结束，今天，媒体工房送来了试音的录音带，供徐睿他们选择。 音响导演田子惠也来到了幻电动画的本部，与徐睿一起挑选。 在声音这一方面，音响导演显然是最专业的，但田子惠还是更愿意作为一个辅助来帮导演挑选，在他们做配音的这一行有一个俗语，那就是“最好的声音不一定是最合适的声音”，这说的就是配音演员的针对性。 比如一个高中女生自然应该是开朗阳光的少女声线，但如果她背负着沉重的宿命呢，又或者在故事里受过什么创伤，又或者她在之后会成长起来，变得更加成熟，这些都是音响导演难以考虑到的全局问题。 更不用说还有制作委员会的投资方需要安排的关系户，某些特殊照顾对象这类指标，好在《噬魂：零》并不被投资方看好，因此他们也懒得干涉，配音的选择简单了不少。 “首先是这次最大牌的配音演员，林雪奈小姐，她的声音的虽然充满张力，但显然不太适合李乐神，她毕竟只是个孩子，不应该有这么强势的气场。” 徐睿说道，林雪奈是专业配音演员，唱歌也十分出色，曾经在国家体育场开过个人演唱会，本来徐睿以为这会是一个非常高傲的人，但没想到林雪奈意外的亲和，只可惜这次没办法和她合作了。 “是这样的，林雪奈小姐的档期估计也安排不过来，我记得她接下来还有三部动画的重要角色要配。” 田子惠在笔记本电脑的表格中将林雪奈的名字去掉。 “这三个是我认为比较合适的，导演你觉得呢？” “施晨安，罗可儿，冯娜娜吗？” 徐睿拿起了三份简历。 可以看到，施晨安是有过两部主角经验的老手，擅长可爱甜美系的角色，大火的作品《恋爱甜心》是一部少女向的作品，确立了她少女系主角的形象。 罗可儿是新人，之前只在几部动画里配过路人角色，她的声音相对更加生涩，演技略有瑕疵，但质感很好，可以说上天给了她一副好嗓子。 冯娜娜则是出过两张专辑的歌手兼配音演员，唱功不错，声音饱满却又不失元气，而且她本人形象不错，可以参加各种活动。 徐睿没有急着下决定，而是让田子惠播放了一下三人的声音。 闭着眼睛听完，徐睿还是没有决定。 三人的声音各有特点，真要说的话，徐睿还是倾向于使用冯娜娜的声音，因为在这三个人里面，冯娜娜最为出名，可以使用自己的人气来带动作品的传播。 “咦，我记得当时好像还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也挺不错来着。” 这个时候，坐在一旁的李若璇突然开口说道。 “就是那个呃，靠后的，声音有点低的那个。” 她绞尽脑汁形容着，终于，李若璇想起了地铁上的一幕，看向徐睿说道。 “就是地铁上练习的那个女孩子。” 她头上的那一小撮乱发也竖了起来，仿佛答对了问题。 “她吗” 徐睿这时候也想起了那个女孩的声音，他记得当时好像感觉一般，所以就没放在心上。 他翻动简历，依靠记忆找到了这个名为苏梨雨的女孩子的简历，看了一下，发现对方只比自己大两岁，而配音履历上几乎都是路人角色，有名字的仅有一个在单元剧里出现五分钟的路人。 “索任音乐，这是一家唱片公司吧。” 不同于其他配音演员来自配音工作室，她是来自唱片公司，更令徐睿感到奇怪。 “先听听她的试音好了。” 田子惠很快调出了苏梨雨的录音，将其播放出来。 会议室很安静，只有苏梨雨的声音回荡，她的声音悲伤之中带有一丝迷惑，像极了一个迷路的孩子，苏梨雨本身的嗓音有些特殊，比起其他试音者更为低沉，尽管与初中生有些相悖，但却很适合表现李乐神这样有着沉重家族使命而早熟的少女。 播放完，会议室沉默了。 良久之后，徐睿才开口，有些奇怪地说道。 “为什么当时我好像没什么印象，这个录音就是之前的同步录音吗？” “是的，徐导。” 田子惠抿嘴笑了笑，解释道。 “由于长时间听到类似的声音重复同样的话，如果不是对这方面十分精通的人，很快就会陷入一种麻木的状态，从而忽略声音里的细节，这也是为什么要录下来重复筛选的原因。” 顿了顿，田子惠又接着说道。 “苏梨雨的声音我也印象深刻，她是歌手出声，掌握的发音技巧和配音专业的不同，所以听起来有独特的质感，我之前觉得她的声音有些太过低沉，所以没有列入筛选名单，徐导你看怎么样？” “我觉得挺合适的，李乐神虽然最开始比较天真无邪，但她始终知道家族的秘密，知道自己要成为守护这片土地的人，所以自然应该比同龄人更加早熟，同时，在与皇甫薰认识后，她也需要展示作为少女的一面，及至之后薰的叛变，她才真正成熟起来。” 徐睿看着田子惠说道。 “我们需要这样一个贯穿全剧，拥有变化感的声音，现在看来，苏梨雨是最合适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 田子惠在表格里添加上备注，又往下翻了翻。 “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皇甫薰的配音” 讨论还在继续，直到晚上八点，所有重要角色的配音才确定下来，会议室外面，几位老原画师已经先一步回家陪家人吃饭，只有陶然还在吃着外卖看动画，伊浅浅则戴着耳机，手在数位板上灵活地移动画笔。 李若璇特意看了一眼，伊浅浅的确是在画画，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口气。 “今天辛苦了，都这个点了，要不我请客，我们出去吃一顿吧。” 徐睿说道，他没想到伊浅浅也等他到这个时候，有些过意不去。 “浅浅姐，陶然，你们去吗？” 随口问了一句，徐睿看到陶然摇了摇头，而伊浅浅则干净利落地摘下耳机，收拾好桌面，提起小包包跟在了徐睿身后。 “去哪呢？” 徐睿想到了好几个地方，不过程可为先一步开口了。 “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033章.为你写一首歌 宁江1912街区位于宁江新区中心的宁江大道附近，和附近的66广场，七佰伴等商圈共同构成了宁江新区最繁华的商业街，从幻电动画到这里开车需要三十分钟，等徐睿他们到的时候，大部分的餐馆都已经排起了长队。 “小鹿酒吧？” 看到程可为带他们来的店，徐睿有些哭笑不得。 他本以为程可为要找一家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餐厅，或者热热闹闹的火锅店，可没想到竟然来了酒吧。 “这是我开的店，里面的厨师手艺很棒的。” 程可为看出了众人的疑惑，开口解释道。 几人进入酒吧，这里的人不算太多，比起其他酒吧那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小鹿酒吧里仅有舒缓的背景音，虽然不算清净，依旧消停了许多。 可以看到酒吧里不但有正常的吧台小桌与驻唱用的舞台，也有正经的餐桌，在这个时间点，大部分人都不是在喝酒而是吃着饭菜。 “欢迎光哎，表哥你怎么来了？” 老板刚打招呼，就认出了程可为，惊讶之余也有些开心。 “这些都是我的同事们，带他们来尝尝你这边的手艺，看看有没有退步。” 程可为打趣道，几人便进了二楼的一个包厢，可以看出，这家酒吧不光是喝酒，的确也有很多人就餐，徐睿瞥了一眼，大约看出都是偏西式的菜肴，也有一些铁串烧烤和海鲜，想想也正常。 “所以这是一家叫做酒吧的餐厅吗？” 徐睿坐下之后问道。 “十点以前是餐厅，十点之后是酒吧，这年头生意难做啊，光靠卖酒难以维持，这不，我都跑来兼职制作人了。对了，你们有什么忌口吗？” 程可为笑了笑自嘲道，在得到大家的回应之后，拿起菜单，熟练地勾画了一下，交给服务生。 “待会儿还要开车回家，今天就不喝酒了，我们这里的特调饮料很不错，可以尝尝。” 又聊了几句，服务员很快端上了菜肴。 石锅花蛤，酒香蛏子，斜斜的铁桶里是羊肉串和牛肉串，烤鸡翅和铁板鱿鱼，烤鱼最后一个端上来，表皮香脆的烤鱼底下垫着魔芋丝，土豆，芹菜，冬瓜和洋葱，香气扑鼻，触动味蕾。 几人一边聊着业界八卦，一边大快朵颐。 田子惠说了些之前录音的趣闻，比如许多知名配音演员还是新人时期闹出过的糗事，程可为则讲述了他之前靠着打麻将谈成动画承包项目的逸闻，李若璇没什么可说的，倒是和伊浅浅聊起了衣服与化妆品。 徐睿吃得半饱，喝下一口混合果汁，就听到酒吧里传来了一道歌声。 这唱的是时下流行的慢歌，好像是某部电视剧的主题曲，可以听到，这个歌手的声音还是很稳的，比起绝大部分ktv选手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伴奏的吉他技术娴熟，显然是个专业的。 徐睿转过头瞥了一眼，却十分惊讶。 因为穿着蓝色条纹t恤和九分牛仔裤坐在舞台的麦克风前，拿着吉他弹唱的少女，正是之前试音的那位苏梨雨。 她微卷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短袖t恤露出了白皙的手臂，苏梨雨一只手灵活地按动琴弦，另一只手则缓缓拨动拨片，她脸上是略显茫然的表情，唱着同样茫然的歌。 这歌很不错，即便设备简陋，苏梨雨也对得起她声乐专业毕业的名头，但在酒吧里吃饭的人们显然不在意背景音乐是什么，即便坐在靠近舞台的桌子旁的客人们也都是拿着酒杯畅饮聊天，没有丝毫聆听苏梨雨唱歌的意思。 在这略显喧闹的环境里，苏梨雨就这么孑然独立，自顾自地唱着，像一个没人要的孩子。 “这个歌手是怎么回事？” 徐睿拍了拍程可为的肩膀。 “好像是小郑找来的驻唱歌手，之前的觉得薪水太低又没人听跑了，小郑说现在这个倒是挺踏实的。” 程可为往舞台看去，借着昏暗的灯光，才发现那歌手竟然是苏梨雨。 “唉？唉，也正常，配音演员如果不是有名的那些，大多都收入微薄，打工是家常便饭了。” 他解释道，众人只看到有名的配音演员如同明星般闪耀，却不知道这背后有多少人的辛酸。 徐睿想了想，找服务生要来了纸和笔。 “你要做什么？” 程可为略显困惑地看着徐睿，只见他奋笔疾书，在纸上快速写着什么，仔细看去，才发现那好像是乐谱。 “你还会写歌？” 李若璇看到徐睿略显潦草但依旧能清楚辨认的字，发现这是吉他谱，配有歌词，不过李若璇不太懂音乐，无法在脑中哼唱出这首歌的旋律。 “《星之声》的那首歌，就是他写的。” 伊浅浅淡淡地说道，没有提那首歌是自己唱的这件事。 “哇，没想到徐睿你真是多才多艺。” 李若璇有些惊讶，上下打量了徐睿一番，似乎还想找到些优点。 “略懂而已好了。” 徐睿很快完成，他放下笔，把这两张写有谱子和歌词的纸交给服务生，又拿出一百块钱，夹在其中以打消不必要的怀疑。 “麻烦拿给驻唱的那位歌手，就说是二楼的客人点的歌。” 服务生将信将疑地接过曲谱，从来没有客人要求过点歌，准确的说，根本就没有人听那些歌手唱歌，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跑到舞台旁边，等苏梨雨一曲结束后将曲谱与钱塞给了她。 苏梨雨有些懵逼地接过曲谱，看了二楼包厢一眼，可惜整个餐厅灯光比较暗，没看到是谁。 她想起了有些前辈同僚说过的有人让歌手唱那些小黄歌取悦自己的段子，下意识有些抵触，不过还是翻开了曲谱。 吉他谱音符跳转，歌词随之流淌，干净利落的文字很快就让苏梨雨在脑中勾勒出这段旋律，查看一遍，她又带着复杂的目光看了那边一眼。 接着，苏梨雨清了清嗓子，对话筒说道。 “各位，二楼的客人点了一首歌与大家分享，我是第一次演唱，可能会有些生疏，希望大家能理解。” 拨动手指，弹了一个和弦，苏梨雨轻声说道。 “下面请听，g，致十年后的我。” 034章.致十年后的我 原本有些喧闹的餐厅安静了不少，或许是之前一直持续的背景音乐平息了许久，或许是苏梨雨的声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无论如何，听到有人点歌，群众们还是有些喜闻乐见的。 是谁要借此机会告白？又或者是哪个人又要搞事情？凑热闹是人类的本质，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将视线投了过去，想要看看究竟。 可能有些人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原来弹唱的歌手是一个年轻的女生，抱着一把大大的吉他。 苏梨雨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陌生人的注视下弹唱，她调整好情绪，手中的吉他开始演奏。 起头的几个音就抓住了许多人的心，这悦耳的旋律对时常浸泡在喧闹的流行乐中的人们无疑是小清新的，就在一段清澈的音符过后，苏梨雨开口了。 和喜欢的人一起漫步的地方，那个时候看见的景色，不去回首，越过如今，我会和什么相遇呢？ 歌词简单，却弥漫着淡淡的哀愁，令人动容。 这首来自地球的歌经过了徐睿的本地化改造，歌词虽然变了一些，但表达的内涵依旧没有变。 徐睿并不指望这首歌能够让苏梨雨的人生变得更加美好，他甚至不在意店里的众人是否会聆听这首歌，他这首歌是送给苏梨雨的，也是送给他自己的。 曾几何时，徐睿也是奔波劳碌在大城市中的一员，蜗居在狭小的群租房里，饱受现实的摧残，他在苏梨雨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只是当时，并没有人为他唱这么一首歌。 惆怅的情绪弥漫，让店里的人也有些感触。 就在这个时候，苏梨雨唱到了副歌部分。 致十年后的我，现在幸福吗？还是正在悲伤的哭泣着？但在你的身边，还有未曾改变的事物。 致十年后的我，现在正喜欢着谁呢？还是仍然没改变？但总有一天，能够先鼓起勇气喜欢上自己呢？ 致十年后的我，如果现在幸福的话，能否回忆起现在的我？那个因艰辛与困苦而哭泣的我，请将这些眼泪，变成温柔的回忆吧。 歌词中传达的意境令人在哀伤中又鼓起了前进的勇气，过去所遭受的痛苦，困难，所流下的泪水，都将化为前进的动力，化作温柔的回忆。 这首歌并不像许多励志歌曲，使用激昂的旋律和强有力的节拍来激励听众，反而是以柔和如水的韵律，倾诉般的话语，浸润人心。 前进的勇气并不一定全都是击破一切的坚硬，也有可能是包容伤痕的柔软。 苏梨雨唱着歌，想到了自己。 她的生活并不能说一帆风顺，甚至可以说有些坎坷，直到今天，苏梨雨也依旧蜷缩在角落中，憧憬着蔚蓝的天空，她也曾一度想过放弃，离开宁江这座本不属于自己的城市，回到老家，安稳地度过一生。 如果真的能够写信给十年后的我，自己会写下怎样的文字呢？ 这歌词与苏梨雨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因此她也投入了全部的感情，仿佛这里不是一家小小酒吧的舞台，而是自己梦想中那闪闪发亮的地方。 到歌曲后半段，她已经有了些鼻音，可这并不影响演唱，反而令其更加真实。 尽管正如苏梨雨所说，她第一次演唱这首歌，许多地方都弹错了，节奏也略有瑕疵，但带有情绪的演唱感染力极强，店里许多人都沉浸在音乐之中。 宁江这座现代化大城市给人以梦想的希望，同时也给人以现实的冰冷，在这为生活奔波而疲惫的夜里，这首歌给了他们慰藉。 有人拿出了手机，静静拍摄着苏梨雨演唱的画面，有人则闭上双眼，似乎在细细品味。 李若璇听到了歌唱，她刚刚毕业不久，还没有接触过太多社会的磨砺，但苏梨雨的歌声依旧如滴水般渗入内心，令李若璇鼻头微酸。 伊浅浅看了一眼徐睿，抿嘴微笑，没有说什么。 歌曲短短几分钟，伴随着最后一个和弦，一曲终了，店里却静寂无声。 许久之后，仿佛刚刚从歌曲的意境之中回过神来，客人纷纷鼓掌，为苏梨雨的演唱喝彩。 苏梨雨眼眶泛红，她这几年一直在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选择了正确的道路，每次和父母通电话，她都会说自己过得很好，不用家里人担心，但实际上在挂断电话后，苏梨雨都会默默在廉价的出租屋里哭泣好久。 生活还在继续，苏梨雨的演唱也在继续，不过与之前不同，有许多客人已经开始注意聆听她的演唱，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发觉，这个驻唱歌手的唱功并不简单，很有专业的水准。 徐睿等人很快买单结账，准备离开的时候，苏梨雨也完成了自己今晚的工作，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背着大吉他的苏梨雨看起来小小一只，十分可爱，她特地找了过来，才发现原来是徐睿。 “啊” 苏梨雨转身就要溜走，但她的吉他不小心卡在了桌角，她只能以尴尬的姿势回过头，挤出勉强的笑容，就像做错事的孩子被老师抓到了。 “导演好，大家好” 她吸了吸鼻子，怯生生地问候道。 “刚才那首歌” “我写的，想找个合适的人唱唱，正好看到了你。” 徐睿笑了笑说道。 “导演你写的啊” 苏梨雨听到徐睿的话，顿时回味了一下这首歌，旋律编排出色，歌词虽然简单，但直达人心，的确是一首好歌，很难想象一位年轻的动画导演会写出这样的曲子。 “真好听。” 她轻声说道。 “听说你这段时间晚上都在这里驻唱？” 程可为这时候已经从表弟那里得知了苏梨雨的事情，遂问道。 “对啊，这里的老板人很好，让我唱六点到十点的这一段时间，大家不用担心。” 苏梨雨看了一眼还在忙活的老板，解释道。 “我当然知道这里的老板很好，姑且我也算是股东之一。” 程可为笑道，他的话令苏梨雨再次震惊，看看老板，又看看程可为。 “以后要注意休息，不要耽误了工作。” 徐睿补充道，听到这话，苏梨雨有些勉强地笑了笑。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工作，白天都在学习。” “我的意思是，苏梨雨。” 徐睿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不要影响你接下来在《噬魂：零》里的工作。” “啊？？？” 苏梨雨一脸懵逼，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超出了她的处理能力，她大脑一团浆糊，差点宕机。 035章.意外出名 苏梨雨还没有来得及因为得到了一份工作而喜悦，倒是她本人先在网上出名了。 一切都是因为那首歌。 那天晚上，在客人都安静聆听苏梨雨唱歌的时候，也有不少人拿起手机录下了演唱的视频，传到了微博上。 手机的音质很差，现场也有些嘈杂，但依旧能够听清楚苏梨雨的声音与吉他的旋律，这首歌很快被人们注意到，在几个微博大v的转发下，迅速爬上了热搜。 热搜标签是“致十年后的自己”，而苏梨雨本人，因为其投入感情的演唱和水准以上的唱功，也被誉为“最美驻唱歌手”。 还有人突发奇想，将这首歌的谱子扒下来重新演奏，翻唱，搭配上《星之声》的画面剪辑上传视频，在番茄视频网竟然也收获了十几万的点击。 当然，网络的上的传播依旧有局限性，至少宁江市索任音乐公司的经纪人王珂直到一周后，才在同事的提醒下看到。 其实倒不是他没有关注，只不过王珂最开始看到的是那个剪辑视频，其中根本就没有苏梨雨的存在，他也就当正常的热点看看就算了。 事情的开端是他同事偶然翻到了最开始的那个微博，仔细一看，认出了唱歌的人。 “哎，王珂，这唱歌的是不是你手下那个，呃，那个谁来着？” 同事将手机拿过来，王珂看了一会儿，才辨认出其中的女生，在脑中过了一遍，才一拍大腿。 “哎哟卧槽，苏梨雨！” “是吧，我就说是你带的那个苏梨雨。” 同事附和道。 “这视频可是热搜啊，你还不抓紧机会运作运作，说不定就捧出一个大明星来。” “我马上去找她。” 王珂拿起手机，找了一段时间才翻到苏梨雨的电话号码，直接拨通过去，却是无人接听的状况。 “这孩子，搞什么呢？” 一连三个电话，都没有回应，王珂顿时急了。 他刚准备拿起外套出门，就想起好像最近自己的确联系过苏梨雨。 “对啊，她好像是参加了个什么动画的配音。” 打开工作表格，王珂终于在其中一个表格找到了苏梨雨的工作安排。 “媒体工房，开车过去四十多分钟呢，应该赶得上吧？” 确认了一下时间表，王珂才急匆匆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开启导航便驾车出门。 七月中旬，艳阳高照，宁江更是如同蒸笼，闷热不堪，王珂的内心也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令他变得烦躁起来。 他属于层次比较低的经纪人，并不像那些专属经纪人风光，手里十几个都是新人，最厉害的一个才出第二张个人专辑，销量不到十万，而其他的，就像是苏梨雨，籍籍无名，甚至连一张专辑都凑不出来。 这些新人可能需要一个机遇，有的人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去寻找，有的人，比如苏梨雨，循规蹈矩，如果没有特别的巧合，根本没办法出头。 一个不使用社交软件，不会在网络上经营自己人设，也不懂蹭热度的人，怎么才能出头？ 一边在高速上开车，王珂一边确认苏梨雨的行程，她今天整个下午应该都在媒体工房录音，现在去还来得及。 他脑中已经有了几个现成的方案，首先，公司需要及时将苏梨雨推出去，建立她的官方微博账号，吸一波流量与关注，这个账号平常由公司的公关宣发直接运营，人设王珂都已经想好了，就是邻家女孩的清纯形象，业余进行配音，平易近人的创作型歌手，符合苏梨雨的经历。 接着，再将那首《致十年后的我》制作成单曲专辑，在网络上付费下载，时间来不及给苏梨雨制作一整张专辑了，王珂只能采用特别的办法来维持热度。 最后，这张专辑如果取得了大成功，那么就可以立刻给苏梨雨安排新的曲子，推出个人专辑，到这个程度，她就已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歌手了。 来到媒体工房，王珂做了来访登记后便乘坐电梯到了六楼的录音棚，敲了敲门，一个小伙子打开了门。 “苏梨雨在吗？我是她的经纪人。” 王珂问道，但很快就被对方提醒小声。 “正在录音，您有什么事先等等。” 他示意王珂坐下。 “哦，好，不好意思啊。” 王珂也没多说，坐到了一旁。 他透过玻璃看到好几个人正在录音间里录制，与王珂熟悉的歌唱录制不同，她们手里拿着剧本，看着墙上的电视画面，电视画面里也不是什么动画，而是简略的草稿图。 王珂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草稿图时不时会出现提示，一看到提示，就会有人开口说话，看起来颇为古怪。 而且，苏梨雨基本上就是在一旁观看，几乎没有说话的时候，王珂隐约记得她好像是个重要角色来着？ “这是动画的预告片，由于赶着参加八月的动画产业交流会，所以才用的分镜稿来配音，正式制作的时候其实录音已经在很后面了。” 录音稍稍告一段落，那个年轻人见王珂满头问号，便解释道。 “哦，这样啊，这个录音要持续多久，你们的负责人是谁？” 王珂看了看钟，问道。 “我就是负责人。” 坐在他旁边的年轻人开口道，向王珂伸出了手。 “我是《噬魂：零》的导演徐睿，很高兴认识您。” “？？？” 王珂一时间以为他在开玩笑，但看到其他人都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没有异议，心中又更多疑惑。 “徐导，你看刚才的这一段可以吗？” 旁边，田子惠拿着笔向徐睿问道，她扫了王珂一眼，没任何反应。 “我觉得可以，就用这个吧。” 徐睿点点头，又转头面向王珂。 “您找苏梨雨有什么事情？如果紧急的话，我让她现在出来。” 由于《噬魂：零》的特殊性质，其实现在拍摄的预告片都是第一集炮灰的戏份，苏梨雨本身不用出场，不过她还是申请了过来录音棚熟悉气氛，旁观学习。 “没什么没什么，你们工作要紧，我等一等好了。” 王珂挥挥手，他还是懂得分寸的。 他看向录音间，苏梨雨专注而认真地对照看着屏幕和剧本，那眼神中，有自己从未见过的光彩。 036章.就决定是你了 王珂将脑袋从手机中抬起来，他刚才一直在用手机处理工作，现在看到录音工作已经结束，才站起身。 “啊，王哥，您怎么来了？” 苏梨雨还沉浸在刚才感受到的专业配音气氛中，看到自己的经纪人，有些困惑地歪了歪脑袋。 “小苏，你之前在酒吧驻唱打工？” 王珂把苏梨雨拉到走廊一侧，问道。 “对、对啊，这我不是和您说过吗，放心，我不会影响正常工作的。” 苏梨雨像是一只兔子般缩了缩脑袋，生怕这又违反了什么公司的规定。 “这个视频里是你吧？” 王珂打开微博，播放了那个点击量最高的视频，苏梨雨穿着t恤和牛仔裤，抱着吉他弹唱，歌曲正是《致十年后的我》。 “是我没错” 苏梨雨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视频，她平常不太接触微博这类社交软件，比起追星看热闹，她更喜欢待在家里听古典音乐或者练习吉他，俨然像个来自上个世纪的女生。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写了一首这么好的歌呢，现在你唱歌的视频已经上了微博热搜，这可是一大波流量，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我待会儿就给老板发邮件，给你申请资源，首先推出一张单曲专辑吧。” 王珂见苏梨雨一点作为明星的自觉都没有，便一股脑地给她解释了一番。 “等一等，王哥，有个问题。” 面对气势逼人的王珂，苏梨雨弱弱地举手打断道。 “那首歌不是我写的。” “啊？？？” 王珂本来还有一连串的计划，虽然还没有亲手实施过，但早就在脑子里构思了好久，可现在苏梨雨的一句话，令他当场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梨雨见到王珂突然卡住，又指了指录音棚里正在做收尾工作的徐睿等人。 “是徐导写的歌。” “他？” 王珂这才缓过神来，他看向里面，徐睿正与音响导演讨论着台词的采用问题，认真而精练。 “要不我去问问他吧。” 苏梨雨走了过去，和徐睿说了几句，他便来到走廊，看着王珂说道。 “我听苏梨雨说你们公司准备给她制作音乐专辑？” “对，对，那首《致十年后的我》，是徐导你写的？” 不知情况的王珂原本还以为徐睿这么年轻就当导演，想必是什么有背景的人，现在各种情况综合看来，他好像真的有两把刷子，经纪人的直觉便让他稍微重视起这个年轻人来。 “我们想帮苏梨雨出一张单曲专辑，你可能也知道，这首歌现在在社交平台上热度很高，我们要争取这波流量，所以” “所以需要我授权对吧。” 徐睿听出了王珂的意思，华夏版权控制很严，这首歌之前徐睿也已经连同其他一些零碎的版权项目一同提交过知识产权局，如果徐睿不同意授权，那么苏梨雨的专辑里就没办法出现这首歌，而索任音乐公司想要蹭这波热度，歌手和歌曲两者必须兼有。 “对的对的，索任音乐是一家大公司，这方面的授权费肯定不会少，请你放心。” 王珂补充道，公司大部分歌曲都是自家的作曲制作的，不存在什么授权的问题，像徐睿这种情况比较少见，不过他有信心争取。 “我可以授权给你们公司，不过有两个条件。” 徐睿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 “条件？” 王珂颤抖了一下，生怕徐睿这是要狮子大开口。 “第一，这首歌只能由苏梨雨来演唱，不能转交给其他的歌手做盈利性质的翻唱。” 徐睿伸出一根手指说道，这是要让《致十年后的我》绑定到苏梨雨身上，让这首曲子成为她的代表作，以后，人们只要在ktv唱起这首歌，就会想起苏梨雨。 “这个，应该没问题。” 王珂想了想，作为苏梨雨的出道曲，这首歌也的确应该和她联系起来，便一口答应。 “第二，这首歌其实是我们现在正在制作的动画的片尾曲，本来应该在动画播出之后再出现，现在是看在苏梨雨的份上提前授权给你们，想必专辑也很快就会出炉，所以，作为补偿，我需要你们在宣传的时候说明这一点。” 其实这是徐睿胡说八道的。 他原本的确有那么一点将这首歌当做片尾曲的想法，毕竟不论是歌词还是意境，搭配《噬魂：零》的故事都挺合适的，唱出了主角李乐神的心声。 不过一切都还没定，徐睿也没想到别人拍摄的视频会在微博火起来，但既然木已成舟，那么亦可赛艇。 索任音乐公司是一家大公司，有着诸多宣发渠道，一旦他们决定推苏梨雨，那么就势必会多渠道宣传，这可比徐睿现在能接触到的那些资源要优质得多。 如果宣传的时候附带上《噬魂：零》，那么这部动画相当于得到了一次强有力的宣传，就像是地球上那些电影宣发之前一连串的印象曲攻势，让更多的人知道《噬魂：零》，对徐睿来说是横竖不亏的。 “这个我需要回去商量一下。” 王珂有些为难，倒不是他不愿意，而是这种情况涉及到了商业合作，他一个经纪人没办法全权拍板。 “行，我等你的好消息。” 徐睿笑笑，知道王珂没办法做决定，他倒也不急。 预告的录音完成，再过两周就能完成制作，正好赶上年度产业会议发布，在那个场合，也算是一次大宣传了。 挥别了回去请示领导的王珂，送走了苏梨雨，徐睿又回到自己的工作中，他最终与音响导演田子惠确定了预告使用的台词，这些台词大多来自《噬魂：零》的第一集，由那些第一集要领便当的角色说出。 是的，贯彻自己的原则，徐睿在制作预告片的时候也采用了欺诈，乍一看，俨然就是一部利用科学装备除灵的动画，主角看起来也很有主角的模样，甚至在目前的动画官网上，挂着的也是这些炮灰的人设和介绍。 只等最后音画合成，vtr编辑，也就是压制成网站能够播放的格式并封盘后，这部预告片就可以放进白箱里呈交给网站了。 至于徐睿，则还有第三集的分镜稿要画。 037章.年度动画与最大漫展 音画合成就是将后期录音，音效，背景音乐等组合到一起，通常会预留一周的时间，不过徐睿本身拥有记忆，所以没花费太多时间纠结便确定了最终稿。 vtr编辑出来的成片与复制品，一份送给了澄空视频网，一份给了新前线传媒，还有一份则送给了动画产业会议委员会。 动画产业会议每年八月初在宁江举办，除去一些例行的行业论坛，最吸引人的便是附带的华夏最大的漫展与年度动画评选。 华夏最大的漫展全称是宁江动漫交流展，从二十五年前举办第一届开始，到如今已经是第二十五届，又被称作“n25”。 漫展分为企业区和同人区，企业区是各大动画游戏公司的展台，新作品宣发，试看试玩，一些活动都在这里举办。 同人区就是俗称的同人志贩售会了，当然，涉及到成人向的东西都被展会禁止，除此之外，同人本，游戏，音乐等都在这里交流。 漫展外的广场会有大量装扮成动画里角色的人来来往往，氛围浓厚。 至于年度动画评选，这是番茄视频网联合其他几大视频网站，与华夏动画协会一同举办的评选，是动画业界最权威的评选，其中最让人重视的是年度最佳动画奖。 年度最佳动画奖评选的是上一年度播放的动画里综合表现最优秀的作品，由于半年档的存在，所以选在年中的会议上评选，这个奖也成为了诸多动画公司竞争的奖项。 今年最热门的应该是彩虹传媒的漫画改编作品《纯情老师俏学生》与蘑菇映画的小说改编作品《苍翼的露露》，还有爱手艺的原创动画《我的英雄家族》这三部作品。 《纯情老师俏学生》是一部去年十月播出的恋爱后宫喜剧，长度24集，原作是中学馆的《周刊二十四格》上最火的漫画，是讲述一位初出茅庐的老师与三十一名问题女学生之间搞笑又温馨的校园剧，由于彩虹传媒强大的作画能力，这部小品级作品成片有着极高的质量，是番茄视频网上非长篇连载动画的点击之王。 《苍翼的露露》则是近年来兴起的小说改编作品之一，原作是在点点中文网上连载的高人气小说，故事是一位普通高中生偶然间邂逅了一位奇妙的，有着苍蓝翅膀的少女，随后发现世界的真实，一边校园生活，一边与怪物战斗的战斗片，蘑菇映画本身原画实力很强，做战斗动画的节奏把握相当好，再配合原作的高人气，一度占据人气榜前列长达数个月。 《我的英雄家族》是难得的原创类作品，主角没有选择高中生而是初中生，故事的舞台则是完全架空的世界，超能力已经成为司空见惯的事情，主角却是整个世界唯一没有超能力的人，动画通过刻画他的成长，构建出了一个引人入胜的世界，这部播出之前籍籍无名，但之后逐渐人气爆炸，现在已经有第二季的计划了。 从观感上来说，徐睿更喜欢《我的英雄家族》这样的原创作品，但《苍翼的露露》是伊浅浅离开蘑菇映画之前负责过的作品，所以从情感上他更倾向这部。 地铁哐当哐当，徐睿站在车门附近，看着窗外飞驰往后的景色。 这趟地铁会经过老庄国际会展中心，那里是宁江动漫交流展的举办会场，至于产业会议则在会展中心旁边的酒店举行。 地铁上显然大部分都是前去参加漫展的人。 体型宽阔，带着鸭舌帽，穿着黑色t恤，背了一个大书包的男生正在与同伴高谈阔论七月的新动画，开口闭口就是“我老婆”“霸权”之类的词，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坐在位置上，穿着《山贼王》里女主角向雏菊衣服的少女拿着手机，百无聊赖地刷新微博。 这样的情景在地铁中随处可见，这里就像是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让人模糊了认知。 徐睿穿着短袖衬衣与长裤，他好歹是受到邀请参加动画产业会议的业内人士，可不能就这么穿着t恤短裤上阵。 至于他身边站着的伊浅浅，那浅绿色蕾丝花边点缀的洋装在车厢里反而显得格外正经。 幻电动画没有申请企业展台，因为徐睿他们的确也没什么可以拿出手来展示的，《噬魂：零》的预告片会在新前线传媒和澄空视频网的展台播放。 所以，除去参加会议，徐睿剩下的工作就是陪着伊浅浅来逛漫展了。 工期上还有余裕，他索性这两天给大家都放了个假，好好休息一下。 “浅浅姐没有自己画个本子什么的吗？” 徐睿问道，手机里切换到论坛的app。 听到徐睿的话，伊浅浅的身体在一瞬间有明显的僵硬，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徐睿没有看出任何不对。 “我没有，原画的工作很忙，没有时间做那些额外的事情。” 她淡淡地说道，手机里刷新微博，也出现了一条推广。 ——治愈系歌手苏梨雨最新单曲专辑，《致十年后的我》现在已经在各大音乐平台上架！ 苏梨雨的专辑在一周前录制完成，由于是单曲，所以免去了许多流程，在昨天刚刚上线。 此时虽然歌曲在微博上的热度降低了不少，但由于索任音乐公司在其他方面的推广，加上本身苏梨雨这种邻家女孩般清纯可爱的形象惹人喜欢，所以当天的下载量超过了十五万，预测首周销量大约在四十万到五十万之间，对于一个新人而言已经相当不错了。 当然，这其中也有这是单曲，价格便宜的因素，这些就暂且不提。 托这首歌的福，《噬魂：零》自从发出了制作决定的通告后，第一次进入大众的视野。 徐睿点开了a2论坛的动漫区，借着《致十年后的我》发布，这里也多了很多相关的帖子。 他随意浏览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回复有一百楼的热帖。 帖子的标题是“动画制作组的钱都用在宣传上了吗？靠一首歌能让作画起飞不成？” 徐睿点进了这个帖子。 038章.三等分的徐睿 主帖是一个id叫天上狗的人发的。 【天上狗】：论坛里都在聊那首致十年后的我，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歌平平无奇吗，不过又是一首口水歌而已，而且还特别标注什么动画印象曲，浮夸！要我说，一部动画的好坏看正片就好了，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宣传一点用都没有。 a2论坛有点赞和点踩的机制，可以看到这个帖子目前的赞数是一百二十，踩数则是一百八十，很明显，更多人并不同意他的观点，但双方差距不大，所以这个帖子才会不断争执以至于成为了高楼。 【觉醒的梦境】：是的，只有你一个人，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yaoniming300】：歌平平无奇x，花里胡哨的宣传没有用o 【突击小队长】：也不能这么说，肯用心宣传表示至少对自己的作品还是有自信的，一个印象曲不能代表什么，还是看正片说话吧。 【何树】：这个苏梨雨，之前一点新闻都没见过，突然冒出来，怕不是背后和导演有什么交易。 【lushi310】：我不管，从今天开始我就单推苏梨雨了！ 【jiro】：就是，原本就是一部扑街漫画，居然还敢自称大人气，呵呵，冲着这个宣传我就觉得这动画不会好看。 【恐怖之翼】：这首歌虽然乍一听很普通，但却在平凡之中蕴含了坚强，是一首十分耐听的歌，至于动画如何，在正片没出来之前不好评价。 可以看到有关歌曲的优劣，论坛里的意见不太统一，但对于动画，大部分人的意见则是观望。 这很正常，毕竟这个世界的动画产业已经十分成熟，黑马虽有，但毕竟少数。 徐睿手机震动了一下，qq提示联系人发来消息。 他已经把聊天群都设置了手机不提示，因此这是私聊信息。 切换过去，徐睿发现是李若璇的消息。 【李若璇】：徐睿，你今天要来漫展的吗，我正好也在公司展台这边打杂，有空过来玩哦。 “她也在啊。” 想了想，徐睿打字回复。 【徐睿】：好的，我有时间肯定过去。 刚想收起手机，qq又有了提示，这次是苏梨雨的。 【苏梨雨】：徐导，今天公司在宁江漫展有小型的演出，我也有个节目，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过来看看？ “她怎么也在？” 徐睿纠结了一下，同样回复到。 【徐睿】：几点呀，我如果会议结束就过去看看。 得到了苏梨雨的回复后，徐睿又等待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别的信息，才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怎么了？” 伊浅浅看见徐睿略显为难的样子，开口问道。 “呃，李若璇她邀请我去企业展台看看，苏梨雨今天在漫展也有演出，感觉今天会很忙。” 徐睿也没掩饰，直接说道。 “没关系，我们都去看看。” 伊浅浅气定神闲，游刃有余地说道。 宁江老庄国际会展中心。 会展中心外面的广场已经聚集了大量的人群，他们丝毫不为宁江的烈日所困扰，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彩。 一个身穿《纯情老师俏学生》中女主角陈菲凌泳装打扮的少女拿着泳圈站在阳光下，比基尼泳装凸显了她火爆的身材，令人热血沸腾。 在这个coser的周围，聚集了二三十个手拿长枪短炮的摄影师，快门的声音如同一曲交响，在广场回荡。 老实说，徐睿觉得这种除了一个假毛之外其他任何部分都看不出是扮演哪个角色的cosplay实在是难以恭维，不过看起来大部分人比起这种细节，更喜欢看妹子，所以这类coser也颇受欢迎。 可以看到，广场上行走的coser有相当一部分是《山贼王》之中的人物，一方面是这部作品的确无愧于华夏第一漫画的美誉，另一方面，这类衣服也有批量生产，容易构筑。 反过来，新动画里的角色也有不少，除去那些单纯带了个假毛的泳装或者日常版，也有较好还原了原作形象的，但这类相当少，一看就花费了大心血。 外面太热，徐睿和伊浅浅逛了几分钟就跑到了会场门口。 据说为了购买会场限定的商品和一些限量发售的同人作品，有人昨晚就在会展中心门口驻扎，今天九点刚刚开场就冲进了会场，收获了满满的战利品。 “那浅浅姐，我先去开会，待会儿我联系你，如果联系不到，那么中午十二点这样在新前线传媒的展台外面汇合。” 徐睿说道，他看了一眼手机，平常满格的信号现在已经微不可查，这倒不是因为会展中心偏僻，而是因为大量的人流聚集，手机信号频繁传输导致的。 有过漫展的经验，徐睿知道，关键时刻想靠手机联系到人是十分困难的，只有事先确定好汇合地点才稳妥。 “嗯，我就随便逛逛。” 伊浅浅乖巧地点了点头，便拿着工作人员证从快速通道走进了会场，徐睿目送她消失在人流中，也从另一条道路辗转，来到了会展中心旁边的酒店。 这里就已经没有什么参加漫展的一般爱好者了，会展中心酒店规格较高，大部分从外地过来参加漫展的人都不会选择这个性价比极低的酒店，徐睿走进酒店大堂，就看到了欢迎业界人士的横幅。 他顺着告示板的指示，很快就来到了酒店三楼的一个宴会厅，这里已经布置成会议厅的样子，三分之一左右的位置都坐上了人。 看看时间，才九点半，徐睿也没别的事情，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后就开始玩手机。 他瞄了一眼之前加的产业群里的通知，今天中午的会议持续到十一点半，下午没有安排，晚上七点是酒会和年度动画的颁奖典礼，明天则是一些自由参加的分论坛，对徐睿而言，基本上就相当于自由活动了。 至于漫展那边，新前线传媒的新作发布会在下午两点，《噬魂：零》的动画预告片也会在那个时候播出，徐睿倒是可以现场看看。 用手机写了一会儿之后动画要用到的台本，徐睿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议论声。 “工期紧张啊，恨不得一天有二十五个小时工作。” “虽然很想全部都自己公司做，但时间不允许，只能交给外包了。” “今年的年度动画大概率是《纯情老师俏学生》，武导估计要拿他的第三个年度动画奖了。” “你们知道幻电动画最近在弄什么吗？” 039章.竞争对手与签售会 坐在徐睿前面的应该是其他动画公司的人，由于制作者大多不抛头露面，徐睿也不认识这些人，他们估计也没认出徐睿。 听到了幻电的名字，徐睿便竖起了耳朵，静静听着。 “幻电，好像在弄一个漫改，我听说找了挺多外包公司的，看来他们的确人手不足。” “哦，我知道，是月刊少年前线上的吧，叫食魂？” “是噬魂，我倒是好奇那个哥特萝莉原画师会拿出怎么样的人设，老实说，我现在觉得奇怪，她居然会从蘑菇映画离职去幻电。” “档期定了吗？按这个节奏，恐怕赶不上一月档了吧，做四月档又有点太晚了，尴尬的时间。” 这些人讨论着幻电的新作，倒没有什么看不起或者嘲讽，反而是身为同行的担忧，大概是他们都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吧。 徐睿本想搭话，但会议却马上要开始，只能作罢。 动画产业会议并不有趣，除了总结去年的产业情况的官方论调，就是老生常谈的内容问题，不过好在会议气氛并不算太严肃，徐睿还能偷瞄两眼手机。 一个半小时的会议结束，徐睿已经有些困倦，他没有与掺和其他业界人士的会后小聚，而是准备直接去漫展会场找伊浅浅碰头。 “请等一下，这位先生。” 这个时候，徐睿被人叫住了。 他回过头，看到了一个颇具艺术气息的男人，他头发略长，在脑后扎了一个小揪揪，比较削瘦，穿着休闲西装，不像是动画人，倒像是什么流行歌手。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武艺，彩虹传媒下属的导演，你是幻电的徐睿吧？” 他递过来一张名片，上面写着这些信息。 “对，你好。” 徐睿点点头。 这位武艺导演他还是认识的，彩虹传媒的金牌导演，从原画师到演出再到导演只用了五年的时间，而且导演的第一部作品《南极清理者》就斩获当年的年度动画奖，隔了一年后，《叛逆的利维亚斯》又拿到了年度动画。 如今三十岁的武艺，已经成为业界最炙手可热的导演之一了。 “有时间聊一聊吗，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啊，不好意思，虽然很想和前辈您学习一下，但我已经和别人约好了。” 徐睿略显为难地说道。 “没关系，我们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有机会一起吃饭。” 说着，武艺便要了徐睿的手机号码，将其记录下来，他说道。 “我看过《星之声》，虽然各个方面都略显稚嫩，但我在这部动画里看到了不同于现在动画的东西，我也听说了你拒绝彩虹传媒的offer，自己创业的事情，说实话，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 徐睿还以为武艺说的是客套话，但看他的表情，又的确很真诚。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以后有机会可以给你讲讲。” 武艺话说一半又咽了回去，他挥挥手。 “你忙去吧，我很期待你的动画。” 徐睿有些云里雾里地离开会展中心酒店，进入到人山人海的会场内。 时间是十一点五十，他很快看到了新前线传媒那巨大的招牌，来到这边之后却没发现伊浅浅的身影。 这里聚集了大量的人群，徐睿靠着工作人员证才挤进后台，一眼就看到了李若璇。 她身穿印有《月刊少年前线》标志的黑色短袖t恤，或许是因为尺码的原因，看起来似乎小了一号，牛仔短裤之下是修长而白皙的双腿，让人难以移开目光，李若璇脚踩一双白色运动鞋，看起来青春而阳光，她胸前同样挂着工作人员证，一看到徐睿，立刻绽放出元气满满的笑容。 “徐睿，这里这里。” 李若璇招呼徐睿过来，即便会场内开了温度极低的冷气，但她耳畔还是有几缕头发因为汗水而黏在脸上。 “这里这么多人在干什么？” 徐睿看了过去，这些人都在排队，像是在买什么东西。 “咦，你不知道吗，现在是秋不语老师的签售会，本来应该十二点截止，不过读者们太热情，秋不语老师临时决定再签半个小时。” 在喧闹的会场内，李若璇稍稍提高了声音。 “这我还真不知道。” 徐睿看到队伍的最前方，那里坐着一个身穿汉服的年轻女性，她个头娇小，有着一张娃娃脸，如果不是李若璇的说明，徐睿都要以为那是一个初中生了。 “秋不语老师最擅长画古风志怪题材，她现在在《玛格丽特》上连载的《清秋友人薄》可是排名前三的当红作品，不论男女读者都十分喜欢呢！” 《玛格丽特》是新前线传媒旗下的一家少女漫画杂志，也是华夏排名前列的少女漫杂志之一，徐睿看到展台中也有不少少女漫画的宣传画，能够在这份杂志上名列前茅，说明这位秋不语老师的确很厉害。 “原本秋不语老师在《冬日岛》上连载《琵琶歌》，因为版权和稿费纠纷离开，我还以为她会一蹶不振，没想到来了《玛格丽特》之后开始连载的《清秋友人薄》居然更加厉害，短短一年的单行本销量就超过了《琵琶歌》三年的总销量！” 李若璇看起来是这位老师的粉丝，兴致勃勃地解说着。 “那可真是厉害，这本漫画的动画应该在做了吧？” 徐睿出于动画从业人员的直觉下意识问道。 “呃，好像是蘑菇映画在做吧。” 李若璇略显尴尬地答道。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两人又随便聊了聊，一旁的工作人员通知李若璇可以先去吃午饭休息一下，她点点头，转过来询问。 “我这边忙完了，要一起去吃点东西吗？” “我还在等浅浅姐，不知道她又去哪里逛了。” 徐睿随口答道，他之前已经打了两个电话，不过都是忙音，也不知道是信号不好还是伊浅浅没听到。 “这样啊那不如我们去找找她吧，到了中午，会场里的人也会变少的，我可以和这边的同事说一下，如果看见她就联系我们。” 李若璇迟疑了片刻，便提议道。 “也行，我再打电话看看。” 徐睿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半，秋不语老师的签售都已经结束，却依旧见不到伊浅浅的身影。 就在两人准备出发的时候，在游客变少的会场一侧，迸发出了一阵惊呼。 040章.弹幕游戏 宁江漫展上有签售会排队长龙直到场外的作者，当然也有无人问津的作者。 周尊就是其中之一。 他的摊位位于同人区c区47号，在一条摊位的末尾。 这里原本应该是相对较好的位置，因为逛展子的人通常都会顺着摊位按照s型的路径看去，他这里的冗余空间很多，适合聚集人群。 但周尊的摊位前却门可罗雀，大部分人看都不看一眼。 隔壁的摊子，贩卖美少女泳装画集的同人社团已经排起了长队，蔓延至周尊这边，摊主忙碌之中给周尊道了个歉，周尊只能苦笑地接受。 看了看他自己桌子上摆着的光盘，周尊略显无奈，叹息一声。 五种不同的封面，封面上则是略显幼齿的包子脸女性角色，比起隔壁的泳装美少女，怎么看都像是儿童向的东西。 但一旁用来演示的连接着笔记本的大屏幕上，却出现的是令人眼花缭乱的光点与复杂的子弹。 是的，周尊贩卖的作品是完全原创的弹幕射击游戏，也就是俗称的打【哔——】机游戏，这种游戏通常出现在街机上，也被称为吃币机器，因为大部分的弹幕射击游戏都十分难。 而周尊的游戏，则更加难。 通常的弹幕射击游戏，都是飞机之间的战斗，子弹直来直去，只要反应速度快，也还算能够接受。 但周尊制作的游戏中的弹幕，却呈现复杂而多变的几何图样，甚至还会悬浮与倒退，boss战分为多个阶段，需要高度的注意力和反应速度，堪称难度爆炸。 这也是周尊引以为傲的地方，他认为，自己设计的弹幕游戏是目前最难的弹幕游戏。 《幻想灵异传》，《幻想封印录》，《幻想梦时空》，《幻想遥远乡》，《幻想奇怪谈》，这五作游戏都是周尊一个人独立制作的，从编程到美工，到音乐，都是周尊一个人完成，是他的心血。 然而，由于包子脸的画风与极高的上手难度，周尊的游戏并不卖座，即便有人偶尔在漫展喧闹的环境里听到周尊谱写的音乐而驻足，也会因为画风和难度而劝退。 本来，周尊这种没什么人气的摊主是很难挤进宁江漫展的会场的，不过他的学弟是漫展主办方的成员之一，便也就能混到一个位置。 只可惜四年来，他卖出的游戏光盘数量加起来还不到三位数，今年第五年，截止目前一份都没有卖出去，对于周尊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实际上他在制作这最后一部，《幻想奇怪谈》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退出同人市场的想法，安心回去继承老家的酿酒厂，而漫展进行到现在，周尊已经觉得自己下半辈子都要在酿酒厂里和啤酒花一起度过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周尊的摊位面前。 周尊花了好一会儿，才确认对方不是隔壁排错队的。 这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生，身穿浅绿色，点缀着蕾丝花边的洋装，头顶斜斜地戴着一顶小软帽，看起来优雅而端庄，就像那些庄园里的富家千金。 女生盯着周尊用来演示的电脑大屏幕看了一会儿，接着开口说道，声音清澈。 “可以试玩一下吗？” 周尊愣了愣，这还是今年第一次有人对自己的作品感兴趣，他迟疑了片刻，才拿出手柄连接到电脑上。 “给不过我先提醒你，我的这个游戏可是很难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是设计者周尊自己，都不一定能够在游戏设定的命数里通关这个游戏，可见其难度，他认为一个女孩子，大概在第一波小怪就要摔手柄了。 简单讲解了一下操作，周尊就将手柄递给了对方。 只见女生随意操控一下，很快就死在了第一波小怪上。 “你看我就说” 周尊还没说完，就看到女生直接重新开始。 这一次，她仿佛换了个人一般，操作精准，游刃有余地在地图上移动，完美躲过了所有的子弹。 “不是吧” 周尊看到她很快打到了第一个boss，屏幕上骤然出现了大量呈现复杂几何图形的弹幕，游戏音乐也随之变化。 周尊在大学是乐队成员，工作之后也没有放弃音乐，他为游戏谱写的曲子融合了各个流派，富有幻想色彩，十分抓耳朵，只可惜，之前试玩的人根本没有能打到boss第二阶段的。 此时，女生强大的操作让战斗画面看起来绚丽多彩，配合音乐，竟然有一种大气磅礴的感觉，令旁边摊位的客人都看了过来。 女生一路破关，就连周尊刻意设计的，初见很难打过的boss都完美击败，甚至让周尊产生了这孩子是不是之前在家里练过无数遍才来会场的忠实粉丝。 但女生现在玩的是周尊今年的新作，《幻想奇怪谈》，在此之前除了周尊，根本没有人玩过的幻之名作，由于起了引退的念头，所以周尊也就破罐破摔，将这部作品的难度设计成非人的水平，周尊可以很自信地说，就算是自己也没办法打通关！ 然而，女生娴熟的技术令人叹为观止，渐渐地，她周围聚集了许多围观的群众。 临近中午，大家也大多结束了早上的战斗，准备出去吃中饭补充能量，路过周尊的摊子时，自然而然被华丽的弹幕战斗和悦耳的音乐所吸引了。 周尊见状，也没有愣住，而是调高了屏幕的声音，使其能够传得更远。 女生依旧站在屏幕前，手上的动作不快但准确，她本人一副放松的模样，只盯着屏幕，心无旁骛。 大约三十分钟后，女生终于来到了最终boss的面前，这个boss有五个阶段，一个比一个难，最后一个阶段甚至周尊都没有思考解决方案，因为他觉得没人能够打到这一步。 但这个女生做到了！ 有好几次，她都差点被击中，最近的时候甚至只有一个像素的差距。 围观的群众也因此而绷紧了神经，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影响了女生的发挥。 长达十分钟的高强度boss战接近尾声，就在这个时候，好几个没有任何轨迹可循的弹幕突然从屏幕四面八方袭来！ 周尊也愣住了，他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自己忘记去掉的测试弹幕，只有这个演示版本有，正式刻录的光盘里倒是没了。 如果说之前的弹幕只要找到了规律那么就有可能躲避，现在的这几个，就只能靠反射神经来规避，在规避的同时，还必须躲开正常的那些弹幕。 这根本不可能办到！！！ 周尊听到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下一刻屏幕里穿着红白颜色衣服的小人就要被子弹撕碎。 就在这个时候，周尊听到了激烈的按键声，他循声看去。 只见女生的手指在手柄上激烈地按动着，但手柄却纹丝不动，她每一下按键都恰到好处，没有过分用力，只按到键程触发便戛然而止，她的手速极快，有那么一瞬间，周尊甚至看到了残影。 胜负只在一瞬间。 女生灵活地躲过了所有无规则弹幕，一发击破了boss！ 直到这一刻，所有人高悬的心才放了下来，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在人们的喧闹之中，伊浅浅将手柄还给了周尊，周尊惊讶地发现，这手柄的按键竟然因为短时间频繁的按动而摩擦生热，变得滚烫。 女生看了通关画面上的制作人名字，对周尊淡淡地开口说道。 “游戏不错，就是难度还可以再提高一些。” 041章.回老家结婚 女生在弹幕游戏中的操作堪称艺术，同时，游戏中绚烂的弹幕和动听的音乐也十分吸引人，许多人第一次才发现，这种街机厅里司空见惯的打【哔——】机游戏竟然这么好玩。 人们纷纷来到周尊的摊位前，怀抱着哪怕自己打不过去，只要听听音乐似乎也不错的想法花钱买下了他制作的游戏。 三百份游戏很快卖完，没买到的人则向周尊要了联系方式，等他之后复刻再购买，这一波，周尊卖出了远超过去四年销售总和的游戏。 而另一边，徐睿则找到了一脸淡然，正在放松手指的伊浅浅。 “浅浅姐，原来你在这里。” “久违地玩到了有趣的游戏，所以不小心忘记了时间，抱歉。” 伊浅浅看到徐睿，才想起自己之前的约定，她瞄了一眼时间，像是犯错的小猫一样垂下了脑袋。 “什么游戏？” 徐睿向一旁看去，但周尊的游戏早就已经贩卖一空，只有电脑上的演示还在继续。 一看到这包子脸和华丽的弹幕，徐睿就明白了这是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这样的游戏，竟然也是一个人独立制作的。 想到这里，徐睿便向伊浅浅打听了一番有关游戏的事情，想要认识认识这位制作者。 招呼完最后的一波客人，周尊见伊浅浅还在这里，便凑了过来。 “这位朋友，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试玩，恐怕我这次又一份都卖不出去了。” 他感激地说道，又有些感慨。 “原本我还以为自己没有什么制作游戏的才能，打算做完这一部就回老家相亲，结婚，继承家业，现在看来，或许继续做下去也并不是坏事。” 看着周尊的模样，徐睿也感受颇多，坚持爱好与梦想并非那么简单的事情，如果不是伊浅浅出现，或许周尊真的就会就此告别同人圈子。 “而且，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看到你打游戏的样子，我真的很感动，心里突然涌现出了一个新的故事。” 周尊说着，拿笔在一张传单的背面空白处，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一个戴着小软帽，穿着华丽洋装的少女形象，当然，也是一张标志性的包子脸。 “这就是下一作游戏里将出现的敌人之一，设定是活了五百年的少女。” 看到这张简笔画，徐睿抽了抽嘴角，不知道周尊是不是也会作出能够那首流传甚广的鬼【哔——】名曲。 他想了想，在征得同意后，在周尊的画上添加了一对小小的翅膀。 “你不如将其设定为吸血鬼，血族的设定感觉更符合氛围，再加上一些亲属，比如妹妹什么的，当然还有仆人。” 徐睿补充道。 “对啊，吸血鬼，这个设定好，姐姐是优雅高贵的大小姐，妹妹则是不谙世事的战斗狂，两姐妹居住在一幢华丽的洋馆里，还有银发的女仆长和看门人什么的” 周尊被徐睿这么一提醒，脑洞大开，根本停不下来。 他迅速拿出手机，在便签上记下自己的灵感，大约五分钟后，才抬起头来，略显忧愁地说道。 “这样的话，应该叫什么名字呢。” 听到周尊的自言自语般的疑问，徐睿想也没想就开口答道。 “不如，吸血鬼们居住的洋馆就叫红魔馆，至于游戏的名字，就叫幻想红魔乡怎么样？” 在婉拒了周尊邀请几人喝酒感谢的邀请，仅仅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徐睿带着伊浅浅和李若璇来到了会展中心外面。 会展中心附近本身没什么吃饭的地方，只有一些连锁快餐店，但徐睿知道再过去一站就是好几个居民区，那里有便宜又好吃的店。 李若璇这次没有公车用，乖乖跟着徐睿打车，三人徐睿坐副驾驶，两位女生在后座，在司机略显疑惑的眼神中来到了一条美食街。 随意挑了挑，他们来到了一家卖鸭血粉丝和汤包的店。 李若璇和徐睿都是宁江本地人，伊浅浅也在宁江待了好几年，没什么忌口。 一碗鸭血粉丝，一份灌汤包，一碟江镇的香醋，是老宁江人最喜欢的搭配。 据说没有一只鸭子能够活着飞出宁江，这句话从鸭血粉丝中也能体现，比起不是符合所有人口味的盐水鸭和板鸭，鸭血粉丝倒是更多人喜欢。 鸭肠爽脆，鸭肝软糯，鸭胗q弹，鸭血细腻，搭配粉丝与浓汤，一口赛神仙。 灌汤包小巧精致，一口下去，微烫的汤汁渗入口中，搭配上一点香醋，回味无穷。 三人吃饱，又闲聊了一会儿，才打车回到会展中心，此时已经有许多午饭归来的人排队入场，而徐睿他们则依旧通过工作人员通道进入了会场。 时间是下午一点五十，还有十分钟，新前线传媒的新作发布会就要开始，会场的主舞台附近已经聚集了好多人，徐睿则依靠便利，来到了位于后方能够看到整个舞台的工作台。 “这次活动《山贼王》的原作者岸边老师也要来，应该是公布《山贼王》第一部剧场版动画的信息，另外还有包括《噬魂：零》在内的六部动画的全新预告片会在这次活动播放，所以关注的人很多。” 李若璇熟悉活动流程，在一旁解说道。 “那怪不得这么多人了。” 徐睿说道，他这个位置可以看到舞台全貌，此时，舞台的大屏幕上正好投影出了一段画面。 这是《山贼王》新篇章，奇峰监狱的宣传片，虽然《山贼王》是一部长篇动画，但彩虹传媒还是在每个大篇章即将开始的制作宣传片，以吸引更多的观众。 奇峰监狱篇现在已经播放了几集，所以人们自然知道这不是重头戏。 很快，《山贼王》的剧场版，《绽放在奇迹山巅的梅花》的预告片出现在大屏幕上，引来了一阵阵尖叫。 现场的气氛在《山贼王》的作者岸边老师登台后变得更加热烈，这位漫画家才三十多岁，就已经是华夏漫画第一人，还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模特当老婆，可以说是人生赢家的模板。 一些互动和访谈节目占据了接下来半个小时的活动时间，接着，便是首次在公众面前播放的六部新前线传媒旗下作品改编的漫画。 大屏幕一黑，下一刻，徐睿十分熟悉的音效响起。 第一部播放的，就是《噬魂：零》的预告片！ 042章.预告片 预告片最开始是一片黑屏，接着，特报两个大字出现在屏幕正中间，这两个字采用的是古早的报纸上的字体，看起来颇为老气，有种上个世纪的错觉。 紧接着，是一连串的关键词闪屏夹杂着运动的画面，包括诸如“科学除灵中心”，“终结的宿命”，“至爱之人”，“史上最大降灵灾难”之类的词，这些词语所使用的字体也是同样古旧的字体，但配合音乐的节奏与画面，竟然有种莫名带感的刺激。 画面中是一位骑着重型摩托车，利用轮胎上刻印的咒文来除灵的长发少女与一个手持双枪，以干净利落的枪斗术战斗的青年。 战斗场景毫不拖泥带水，流畅异常，令人感到酣畅淋漓。 最后，《噬魂：零》的标题才出现在众人面前，预告片结束。 台下响起了一阵掌声，但比起之前《山贼王》的剧场版预告显然少了很多，更像是照顾气氛的鼓掌。 接下来是其他几部动画的预告，徐睿都一一认真观看了。 “好像，不是太受欢迎的样子？” 李若璇略显紧张，她小声问道。 “正常，如果依靠这单纯的一个预告片就能让大家尖叫，那我们倒轻松不少。” 徐睿耸肩道，《噬魂：零》的预告片模仿的是地球上的经典动画《eva》，但即便如此，那也只是一个预告片而已，其中的内容还绝大部分都是欺诈剧情，能够引起什么波澜实在是不敢想。 他希望的只有人们记住这个预告片，并在《噬魂：零》播出的时候记得收看就好。 新前线传媒的节目结束，李若璇也跟着回到了展台，留下徐睿和伊浅浅两人在原地。 “苏梨雨的节目好像就是下一个，要不我们等等？” 徐睿看了看手机的聊天记录，苏梨雨似乎要登台表演，索任音乐公司与动画业界联系紧密，不光经常投资，参与到制作委员会中，还针对动画爱好者培养歌手与偶像，比如最近大火的偶像组合nvd48，就是有着四十八位性格不同少女组成的偶像组合。 宁江漫展自然少不了索任音乐公司的影子，他们不但是主办方之一，也负责邀请动画歌手来进行live表演。 趁着新前线传媒活动散场的空隙，徐睿和伊浅浅在舞台下方找到了两个座位，等待的过程中，徐睿打开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点开a2论坛的动漫区，徐睿果然看到了好几个有关宁江漫展的帖子，其中有三分之一是在讨论《山贼王》的剧场版动画，剩下的又有三分之一是有关面基，cos照片，同人本等杂谈，徐睿还看到了有关《幻想奇怪谈》的两个帖子。 最后一部分则是新前线传媒在这次漫展上播放的六部动画新作的预告片的。 徐睿点开一个标题是“噬魂：零看起来不过如此”的帖子。 楼主还是那个天上狗，他这次言辞更加激烈。 【天上狗】：我上一帖说什么来着，噬魂零果然就是一部烂片，预告片故弄玄虚，但实际上就是普通老套的战斗剧情，我看这个徐睿做出《星之声》纯属偶然，那是积累了四年的创意爆发，但到现在已经江郎才尽了。 这帖子的发帖时间是十五分钟之前，而澄空视频网要到晚上八点才会上架这些动画的预告片，所以，这个叫做【天上狗】的人，显然是在漫展现场看了这些预告片才发的帖子。 “这人还真是黑得敬业，堪称宁江敬业先锋。” 徐睿自嘲道，这帖子目前的回复不多，只有不到十条，点赞数暂时和踩数持平，都只有个位数。 【愉悦的蓝色香蕉】：老哥也在现场？zai？来面基？我也觉得噬魂零从预告片来看就是一部普通的战斗动画，虽然作画水平似乎不错，但说不定精彩的部分全都浓缩在预告片里了。 【脑盆大开】：是现场的坛友？我也看了预告片，比起山贼王的预告的确差很多。 【阿司匹林e】：怎么了，噬魂零有预告了？我怎么没找到，有链接吗？ 【豌豆射手】：《星之声》的成果只是个偶然，在个人动画领域，这种作者或许能够靠着运气出头，但在商业动画领域，这些选手硬实力不足的问题就暴露出来了。 【深蓝色灵魂】：等一等，我自己是看《噬魂》原作漫画的，这预告片里的内容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在漫画里看到过？ 回复在逐渐变多，徐睿笑了笑，不以为意。 目前对于他而言，任何的讨论都算是帮助，徐睿甚至希望问乎那些持之以恒在黑自己的大v们再炒热几个相关的话题，将《噬魂：零》的存在让更多人知晓。 至于这些关注是否能够转化为好评，徐睿对自己的正片很有自信。 其一是因为《噬魂：零》本身的剧情展开方式，这种极具话题性的开局势必会引发讨论，从而带动更多人来观看，动画虽然独自欣赏很享受，但能够与他人讨论则更加好。 其二是由于这个世界男性向与女性向作品泾渭分明，就比如漫画杂志，男性向作品以热血冒险，后宫战斗剧为主，女性向作品则多是纠葛的爱情故事，各种设定的霸道总裁爱上我，《噬魂：零》作为一部主打百合剧情的动画，毫无疑问是独特的。 或者说，徐睿正以《噬魂：零》为起点，将“萌元素”带来这个世界。 也许在徐睿之前，动漫作品的女性角色或多或少也有类似的“元素”的区分，但徐睿的百合战斗剧，则是要真正定义这个概念。 第三集的分镜稿已经完成，徐睿用手机确认了一下第四集的剧本，就听到台上已经有了动静。 抬起头，徐睿就看到了穿着休闲t恤的主持人正在暖场。 一些例行的说辞之后，便是一个徐睿不太熟悉的少女偶像组合的歌舞，表演的曲目正是《纯情老师俏学生》的片头曲，一首活泼轻快的曲子，徐睿甚至有些怀疑，这些少女偶像是不是正好对应动画里的三十多个女学生。 舞台下方最前面，站着一群身穿统一黑色衣服的男人，他们手里挥舞着荧光棒，以整齐划一的动作为台上的少女们应援，那并不是简单的摇摆荧光棒，而是如同伴舞一般，激烈而热情的专业应援。 炒热了现场的气氛之后，工作人员将一张折叠椅和立式话筒放到了舞台中央，接着，徐睿就看到苏梨雨背着自己的吉他，缓缓上台。 一瞬间，原本应援者们手中五彩缤纷的荧光棒立刻切换成了淡黄色，这似乎是苏梨雨的应援色。 吉他弦动，第一个音符从苏梨雨指尖弹出时，整个舞台都安静了下来。 043章.我永远单推苏梨雨！ 苏梨雨身穿一件白色带印花的短袖t恤，露出脚踝的牛仔裤，运动鞋，手腕拴着一串手链，她及肩的长发在脑后束起，看起来就像是邻家小妹一般清纯可爱，引起了一阵轻微的惊呼。 她微微一笑，低头摆弄琴弦。 自然的，苏梨雨唱的便是那首代表作《致十年后的我》。 她的声音不同于一般的甜美系歌手，要略显低沉和清澈，搭配这首带着淡淡忧伤的歌谣，即便在喧闹的会场，也令人沉醉。 自弹自唱对于苏梨雨并不是什么难事，她经过许久的练习，早已将这首歌的旋律烂熟于心，即便现场的音响设备并不好，苏梨雨也发挥出了音乐cd级别的实力。 淡黄色的荧光棒构成了光的海洋，温暖人心。 一曲的时间很快结束，苏梨雨腼腆地笑了笑，站起来向众人行礼。 直到这个时候，仿佛不愿意破坏之前美好意境的观众们才开始鼓掌，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热烈。 在这掌声之中，徐睿也听到了许多人的感慨。 “啊我死了，她怎么这么可爱！！！”“****，得想办法娶了这个女人！”“我也就单曲循环了三百多次，现在听到现场版，真是好听到爆！”“我永远单推苏梨雨！” 他无奈地笑了笑，看来苏梨雨的人气比起他想象得要高很多。 徐睿有些庆幸，自己在苏梨雨还没出名的时候就选定了她，否则按照现在的架势，即便苏梨雨想要来配音，她的经纪人恐怕也要斟酌一番。 舞台上的苏梨雨没有急着退场，她的目光扫过台下，很快就找到了正在鼓掌的徐睿，她没做什么，只以微不可查的眼神瞥了一眼，便离开了舞台。 接下来的表演徐睿没太关注，他已经和伊浅浅提前离开，去逛漫展了。 嗡嗡嗡—— 手机震动起来，徐睿解锁屏幕，看到是苏梨雨发来的qq消息。 【苏梨雨】：怎么样，我还是第一次这样登台，有些紧张。 徐睿抬头看了一圈，没找到苏梨雨的影子，想必她还有别的安排，便移动手指打字道。 【徐睿】：唱的很好听，可能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的歌。 【苏梨雨】：哈哈，徐导你就不要挖苦我了。 还没等徐睿回复，苏梨雨又发来一条信息。 【苏梨雨】：徐导，我决定了，我今后也不会放弃配音的工作，这个世界远比我想象的要精彩，能够体验不同角色的人生或许也能让我朝着梦想更近一步，所以，以后麻烦徐导多多指导啦。 徐睿愣了愣，比起配音演员，显然是一名流行歌手更加会受到大众的欢迎，苏梨雨毕业于声乐专业，加入音乐公司的初衷也是作为歌手出道，原本徐睿还以为苏梨雨在这次配音之后可能就会专注于歌手的发展，却没想到她还愿意担任配音演员的工作。 犹豫片刻，徐睿还是发送消息过去。 【徐睿】：嗯，我们相互都加油吧。 傍晚，徐睿与伊浅浅来到了会展中心酒店。 他们两个自然是没有什么正装的，好在酒店早就考虑到了这种情况，提供了正装租借服务，从更衣室走出来，徐睿活动了一下肩膀，缓解正装这紧绷肌肉的难受感觉。 他选了一套藏青色的西装，深色领带，这种衣服如果气质不好的人穿很容易就会变成卖保险的业务员，但徐睿本身收拾得很干净，又年轻富有朝气，穿上后顿时变得英俊了不少。 调整了一下袖口，徐睿就看到墙角处一个熟悉的脑袋。 “浅浅姐？” 徐睿开口呼唤道，这个时候，对方才有些扭扭捏捏地从墙后站出来。 “嘶——” 即便是与伊浅浅朝夕相处的徐睿，看到她的模样后也忍不住发出小声的惊叹。 伊浅浅的长发在脑后编织成了一条长长的三股辫，末尾是一个白色的蝴蝶结，头发一侧别着一个由蓝白小花点缀的发饰，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晚礼服，露出了纤细的锁骨与光滑的肩膀，束腰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裙摆散开，及至小腿，能够窥见黑色的丝袜泛着光泽。 她的礼服之上还有一件透明如薄纱般的披肩，令伊浅浅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更加令人不忍移开目光。 “为什么就不能穿自己的小裙子去参加晚宴。” 伊浅浅双颊带着点点难以觉察的微红，别过视线说道。 “这不是挺好的吗？” 徐睿愣了愣，才开口说道。 “浅浅姐今晚很漂亮哦。” “你又嘲笑我。” 伊浅浅哼了一声，似乎因为徐睿的态度而放松了不少。 “我们走？” 徐睿说着，抬起了右手。 “希望晚宴上的食物不要太糟糕。” 伊浅浅说着，自然地挽起了徐睿的手臂，两人向着宴会厅走去。 一路上都是来参加晚会的业界人士，可以看到，不同于中午的动画产业会议几乎都是动画导演，晚上来的可不止这些。 除去一些徐睿叫得出叫不出名字的原画大佬，作曲人，知名的配音演员，业界大佬等，甚至一些热衷投资动画产业的商业大亨都来到了现场。 可以说，这里就是华夏动画界的上流聚会。 一走进宴会厅，伊浅浅就迅速找到了自助餐的桌子，没什么顾忌地取用起食物来。 徐睿看了一眼，这边的人倒是很多，不像那种真正的商业宴会，动画人们还是相当务实的，能填饱肚子就绝对不会饿着。 他随便吃了点垫肚子，就留伊浅浅在位置上吃喝，自己则在会场里随便逛逛，想打听打听业内八卦。 刚走了两步，徐睿就听到有几个人正拿着酒杯，站在一起讨论。 “今年的年度动画你们觉得会是谁？我认为武艺的《纯情老师俏学生》虽然制作精良，但始终比不过《我的英雄家族》这样有实力的原创动画，况且，武艺就算实力再强，也不可能夺得三次年度动画奖的。” “对啊，之前的记录是李秀明导演的三次年度动画，可那是什么，那可是《国家宇宙军》，《超越群星》和《新世纪武装战士》啊，这三部动画哪一部不是至今都难以超越的经典，他武艺一个新人，有什么能耐能够达到李秀明导演的高度。” “要我说，这一届的观众不行，《我的英雄家族》这种王道热血战斗他们已经不喜欢了，脑子里只有大腿和【哔——】子，就算是那部《苍翼的露露》，也是靠着萝莉女主角全程吃菠萝包才有那么高的人气，至于《纯情老师俏学生》这种纯粹讨好死宅的动画，更是动画业界的衰落。” “我也看好《我的英雄家族》，这年头做原创的动画实在太少了，应该多鼓励鼓励。” 几个人聊天吹水，看起来对于武艺导演略显不屑，徐睿没说什么，想要直接离开，却被其中一个人发现了。 “咦，这不是幻电的徐睿吗，没想到你也来了。” 其中一个人说道，拍了拍徐睿的肩膀，显出熟络的样子。 “你觉得呢，今年的年度动画会是哪一部？” 044章.徐睿的一己之见 “嗯？” 徐睿突然被叫到，有些懵逼。 他看向这几个人，他们显然也没想到会看见徐睿，更没想到这个貌似自来熟的家伙会就这么提出这样的问题。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沈福贵，来自川蜀，你肯定看过《厨神小当家》吧，那个就是我门公司做的。” 自称为沈福贵的男人爽朗地笑了笑，露出一副好牙口。 “呃，你好。” 徐睿当然没有提自己根本没看过《厨神小当家》这部动画，他应和道。 “对比起彩虹传媒和蘑菇映画这样的大公司，我们这些小动画公司更应该团结起来，不能让年度动画大奖给这些大公司垄断了。” 沈福贵很是感慨般说道。 “可这个大奖背后就是番茄视频网和蘑菇视频网赞助的吧” 徐睿小声嘀咕了一句，但沈福贵没听清楚。 “你可是我们讨论的焦点，靠着个人动画成名，自己开设动画公司，真是传奇的经历，和我差不多了。” 沈福贵看起来真的没想太多，他拍了拍徐睿的肩膀，赞赏着说道。 “你觉得今年的年度动画应该是哪一部？” “我觉得” 徐睿看了一眼其他人，他们似乎都拿沈福贵没什么办法，便只好装作思考一会儿的模样，接着开口。 “我觉得今年的年度动画应该是《纯情老师俏学生》。” “对吧，我也觉得，今年的年度动画肯定是《我的英雄家你说啥子？” 沈福贵原本还点头赞同，直到听清楚徐睿的话，他才有些措手不及地瞪大眼睛反问，下意识跑出了家乡话。 “《我的英雄家族》虽然也十分优秀，但我们应该看到，它的优秀是基于原创之上，而不是基于动画之上。” 徐睿顿了顿，解释道。 “通常我们会认为原创动画比改编动画难做，这是合理的认知，因为原创动画要从零开始构建一个故事，需要考虑到的东西太多，但我们也应该反过来考虑，原创动画的剧情只有制作组知道，对于观众而言，拥有天生的期待感堆积，尤其是剧情波折的原创动画，观众对这部作品的期待值将会越来越高。” 几个动画人听到徐睿所说的，不禁陷入了思考。 “只要能够自洽，那么原创动画的可能性是无限的，李秀明导演的几部原创作品正是通过拉高观众的期待感并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将其满足，才有这么高的评价。” 徐睿接着说道，他看到沈福贵表情有些呆滞，似乎还没绕过弯来。 “对比改编动画，原创动画更像一本尚未有人阅读过的精彩书籍，引人入胜，容易让人忽略一些瑕疵，但改编动画，就像是被放在专业鉴定者手中的名作仿制品，任何的缺陷都会被放大。从观众的角度来说，当然是原创作品难做，但从动画人的角度，改编作品想要做得出色，十分困难。” “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 一个人摸着下巴说道。 “回到作品上，《纯情老师俏学生》不但完美还原了原作漫画，而且增添了诸多细节，将许多动画难以表现的镜头和叙述巧妙描绘了出来，比如利用大量文字飘过来进行心理描写，比如在两人进行长对话时让双方进行一些有趣而符合性格的互动，这些都是原作里没有的，但动画制作组利用这些将动画变得更好看了，同时，这些技巧有着普适性，可以在其他的动画进行模仿。” 徐睿一边回忆着自己之前研究过的这几部动画，一边说道。 “《我的英雄家族》的故事虽然引人入胜，但其实有很大的问题，故事最开始的噱头是主角没有任何超能力，依靠智力来战胜敌人，但在故事后期，这样的主角显然无法对抗越来越强大的敌人，所以制作组引入了主角的爷爷，通过某种方式将超能力传送给了主角，当然，这已经是故事的尾声，利用各种铺垫营造出的巨大高潮，观众们会下意识忽略这一点，可是这始终是一个动画制作中出现的设定矛盾，也是故事核心思想的变化，《我的英雄家族》的扣分点就在这里。” 摊开手，徐睿又说道。 “如果《我的英雄家族》还有第二季，那么这个问题会越来越明显，在战斗力不断升级才能满足读者期待的王道战斗动画中，实力孱弱但依靠智力来战胜敌人的主角是相当难描绘的，只能祝他们好运了。” 徐睿的分析长长一串，令那几个人一愣一愣的。 “听你这么说，《我的英雄家族》好像的确有点违和，怪不得我在看最后一段剧情的时候有种奇怪的感觉。” 沈福贵一拍手掌，恍然大悟般说道。 “那照你这么说，原创动画在这种评选上岂不是很吃亏，我还想下一部动画做原创呢。” “其实吧，根据我对历年作品的分析，年度动画大奖并不会因为原创动画而加分，也不会因为改编动画而减分，评选的标准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徐睿耸肩道。 “是什么？” 几个人异口同声问道，看着徐睿。 “只要是有趣的动画就行了。” 徐睿看向宴会厅前方的舞台，这个时候，主持人们已经来到台上，准备进行颁奖典礼。 “唉，糟糕，我都忘了，各位，我先失陪。” 徐睿这才想起伊浅浅还在吃东西，他急忙回到餐桌附近，却发现伊浅浅依旧在一口一口优雅而确实地吃着大餐，在她的旁边，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子则吃相狼狈地啃着鸡腿。 “浅浅姐，这是武艺导演？” 徐睿认出了对方，正是彩虹传媒的当家导演，武艺。 这位年轻人就好像饿了十几天的犯人，一边撕扯下鸡腿上的肉，一边灌下红酒，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 “啊，这不是徐睿吗，真巧，我们又见面了，你要来吃点吗，我每年可就指着这一次吃这家酒店的烤鸡腿了。” 他拿起一根递给徐睿，被婉拒了之后便送进自己嘴里。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徐睿看了看周围，有许多人的视线已经看了过来，但却没有彩虹传媒的人来拉住武艺，只任由他胡吃海喝。 就在这个时候，台上的主持人与邀请嘉宾正好揭晓了年度动画的得奖作品。 045章.语不惊人死不休 颁奖的嘉宾是一位四十多岁的老导演，最近几年没什么作品，但在业界依旧有影响力，他拆开信封，看到上面的名字，接着念出声来。 “获得今年动画产业会议年度最佳动画奖的作品是《纯情老师俏学生》。” 在他揭晓的一瞬间，宴会厅的灯光黯淡下来，一道追光在场内运动，很快就定格在了武艺的身上。 此时的他还在与鸡腿奋斗，突然间周围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他附近亮着光，令这位导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茫然看着周围。 “武艺导演，你得奖了。” 徐睿在灯光的黑暗中提醒道，武艺才恍然大悟般抬起头，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食物，找侍者要来餐巾擦拭手掌，一边走上领奖台。 众人似乎对武艺导演这种不拘一格的模样见怪不怪了，只见他接过镀金的奖杯，走到话筒前。 “按照惯例，你得发表一下获奖宣言，众所周知，年度动画奖自从设立以来，你是第二位获得了三次这个奖的导演，而比起四十五岁才拿到第三个奖的李秀明导演，武艺导演你要更加年轻，那么你对此有什么期望呢？” 主持人在一旁问道，大致是引导武艺说出感谢公司感谢委员会感谢同事之类的话语，但武艺顿了顿，直接开口说道。 “我这次得到了这个奖，这是我们团队共同努力的成果，当之无愧，但作为我个人，我还并不满足。” 他的话令台下的人开始议论纷纷，通常而言，得奖者应该是谦虚的，即便内心骄傲，也会象征性说两句，但武艺却毫不推诿，一副自信的态度。 周围的灯光在先前已经亮起，武艺环顾台下，随后抬起左手，张开五指，说道。 “我的目标是五个，五个年度动画奖，我将会带领我的团队，拿到接下来两届的年度动画奖，台下的各位想要挑战就请全力以赴，我会用彩虹传媒最强的制作水平来应战的。” 他说话的时候表情有些狰狞，结合全场寂静的情况，就像一个大魔王正在发表征服世界的宣言。 虽然表现有些夸张，台词也中二度爆表，但没有人笑得出来。 如果说一个籍籍无名的导演说自己要拿五届年度动画奖，没有人会相信，但武艺，这个已经拿到三次年度动画奖，才只有三十岁，正如日中天的导演说出这句话，人们就要权衡一下了。 因为他说的很有可能会实现。 无能之人的宣言是狂妄。 那么有能之人呢？ 徐睿在台下，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上好几岁，却依旧拥有一颗热血之心的导演，他也有些激动。 年度动画大奖无论背后的支持者怎样，始终是华夏目前动画业界最具有权威性的奖之一，能够拿到五次，功成身退，这将会是怎样强势的具有统治力的制作组，制作出来的动画将会有多么精彩。 一想到这些，徐睿就感到热血沸腾。 “怎么，你想挑战他吗？” 伊浅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徐睿的身边，她用餐巾擦拭嘴角，看着台上的武艺问道。 “《噬魂：零》应该不太行，无论是制作还是剧本都距离真正优秀的动画差了不少，如果武艺导演的水平真有那么强，明年的年度动画我们是想都不用想的。” 徐睿说道，他晚上下班之后都会认真观赏最近几年这个世界上的优秀动画，拉片学习他们的制作技巧，他知道，单纯从动画技法上，徐睿其实并没有多少优势，他想要让自己的动画取得成功，暂时只能依靠强大的创意和一些特殊的噱头。 不过，徐睿有信心在制作完《噬魂：零》，得到收入扩张公司后，再制作真正能够竞争年度动画奖的作品。 “但后年的年度动画奖，或许我们可以尝试向那个位置冲击。” 徐睿的话令伊浅浅的视线看了过来，她注视说着这些话的徐睿的侧脸，有种熟悉的感觉。 她没有说话，只抿嘴微笑。 武艺的话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华夏动画业界，人们为他的张狂感到忌惮，但同时，也为武艺的自信感到折服。 华夏动画这么多年，还没有谁敢这么放话，武艺的意思就好像你们随便发挥，到时候我拉了一起a掉一般，有着绝对的自信。 如果真的有人能够拿到五年的年度动画奖，那将会是一个传奇。 过去由于动画制作的繁琐，其实能够有力竞争年度动画的作品并不多，李秀明导演当时得奖也是有这个因素。 但随着这几年动画业界的发展，制作精良的作品层出不穷，业界百花齐放，再想独自蝉联包揽大奖，已经变得十分困难，再天才如武艺导演，也并非连续三年得奖，其中一年被蘑菇映画的《西瓜&剪刀》截胡，由此可见一斑。 夺得一次年度动画大奖已经是十分困难，更何况是五次。 当晚，徐睿和伊浅浅在宴会结束后乘坐地铁回家之后，徐睿就收到了手机的新闻推送，报道里正是今晚的年度动画评选。 除了常规的新闻摘要，这篇报道里还有针对武艺导演的访谈。 “这倒是很迅速。” 徐睿想了想，当时武艺导演领奖完之后的确有很多记者采访，他本来以为会在明天才看到访谈的。 他往前翻了翻，发现这篇新闻竟然不是来自什么动画专业机构，而是宁江电视台的微博。 没记错的话，之前有关幻电的过往的那篇新闻也是出自这个微博号，现在的电视台都这么关注动画业界了吗？ 徐睿看了一眼撰稿编辑的名字，周红鱼，他稍稍记住了这个名字，接着往下翻开访谈。 这一看，徐睿顿时有些哑然。 因为在问答般的访谈中，竟然出现了自己的名字。 q：我们都知道现在动画业界人才辈出，那么武艺导演您最近有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新人新作呢？ a：有，当然有，我觉得《星之声》就是一部很不错的动画，如果说目前的业界有谁能够和我相提并论，那么我认为应该就是《星之声》的作者徐睿。 046章.CG与手绘 武艺的这篇访谈，连带着他的宣言第一时间传遍了整个圈子。 大部分人看到这篇访谈的时间都在深夜以及第二天早上，此时，澄空视频网已经上架了《噬魂：零》与其他几部动画的预告片。 人们看到访谈中被武艺如此称赞的徐睿，自然而言就去搜索了星之声，接着又通过其他的新闻了解到徐睿正在做一部新动画。 很快，《噬魂：零》的动画预告片播放次数就超过了二十万。 或许是由于武艺导演的极高评价，人们对于徐睿也自然生出了许多期待，因此，这部略显普通的预告片反而让人有些失望。 中午的时候，当徐睿还在漫展里陪着伊浅浅逛一些涉及到男性摔跤技巧的不可描述的小本子时，问乎已经出现了好几个有关《噬魂：零》的问题。 在一个评论数最多的，题为“如何评价《噬魂：零》预告片”的回答底下，出现了好几个高赞评论。 【二郎】：普普通通的预告片，从片段来看像是一般的王道战斗，作画上没有什么突出的内容，老实说，我不太相信这是能够做出《星之声》的导演的作品，或许我们对徐睿怀抱了太多的期待，他毕竟只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学生。 【门门门】：看到预告片，我稍微查了一下相关的资料，最后得到的结论是这样的：平平无奇的三流扑街原作菜鸟新人编辑初出茅庐的新人导演一帮被时代抛弃的老头子制作组=《噬魂：零》，我看预告片也就是全片最精华的部分了。 【往事如烟】：《噬魂》的漫画原作单行本去年销量不足十万，即便在《月刊少年前线》中也只是一部普通的作品，杂志社必然不可能给这样的作品大制作大投入，再加上本身是新前线传媒自家的澄空视频网独播，对动画抱有期待实在不合理。 【蕾米蕾米】：xswl，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老套设定的动画，是想笑死我继承我的房贷吗？我话就放在这里，这部动画的销量能够有两千，我就买三套光盘支持，把头像都改成噬魂两个字。 经过问乎大v们之前旁敲侧击的渲染，问乎的许多群众已经认为徐睿大概就是一个运气比较好的新人，再加上《噬魂：零》的动画预告的确不像是大火动画的样子，他们自然也就听了问乎大v的说法，认为徐睿的动画大概率是个辣鸡动画。 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如果一开始没有抱着任何期待，甚至第一印象略微不好，那么平均水准的作品也会让人感到满意。 倘若一开始就有高期待，那么即便达到了及格线，也会认为是劣质的。 徐睿并不知道问乎的事情，他陪伊浅浅逛了一天的漫展，回到家之后早已疲惫不堪，洗了个澡便躺下休息。 第二天一早，徐睿叫醒伊浅浅，两人吃过早饭后便乘坐地铁来到幻电动画，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按照动画制作的周期，现在徐睿应该处于第四集的分镜绘制阶段，同时第一集的分镜检查已经完成，这周需要开处理会议来确定作画，演出，背景等素材的处理方式，会议确定之后，就会进行设计稿的绘制。 设计稿会将粗略的人物分镜稿确定下来，包括人物的确切位置关系，背景的内容，人物的表情，动作是如何衔接，镜头的移动方式等，有了设计稿，原画师才能根据设计稿来进行原画的绘制。 第一集由于之前制作预告片的时候已经进行了一部分的讨论，所以对于演出作画等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有一点略有分歧。 “这个摩托的场景虽然当时为了节约时间是用cg绘制的，但实际播出的时候使用手绘会不会更好？” 安原是第一集的作画监督与第一原画，他在从老幻电离职后去了京平的爱手艺，当了几年原画师，一直在一线战斗。 他指的是第一集里，女主角（假）驾驶摩托车与恶灵战斗的场景，在预告片中这里是使用cg动画制作的，只需要设计出摩托车的模型，就能够快速完成场景，倘若换成手绘，则需要大量的参考作画，工作量也要上涨。 “既然都已经使用cg做出来了，不然就干脆沿用吧，也可以减少安原哥你的工作量。” 负责3d的邓世新说道，那个摩托车的建模是他一手完成的，邓世新从小就对汽车和战舰飞机感兴趣，家里全是各种模型，可以说在一块极为精通。 “我的工作量没关系，但现在的cg技术真的能够达到那样的效果吗，预告片的画面说实话我觉得少了一些冲击力，cg制作出来的模型还是太僵硬了。” 安原坚持道。 “可这样的话，第一集的制作周期就有些紧张了” 邓世新看了一眼徐睿，毕竟他才是导演和演出，最终如何是徐睿说了算。 “这样吧，我们今天下午看看具体的cg演出效果怎么样再做定夺，你们觉得可以吗？” 徐睿没有直接做决定，而是提了一个建议。 “行，我立刻回去把那一段找出来。” 邓世新点头，在笔记本上做好记录。 安原没说什么，只将会议记录翻过一页。 其他的部分没有什么分歧，确定了第一集的制作方针，时间也到了中午。 散会之后，安原站起身，他自己带了午餐，在茶水间热过后便回位置慢慢吃。 邓世新点了外卖，黄焖鸡便宜实惠，就是吃多了会腻，他三下五除二吃完，就回去确认下午要展示的cg。 徐睿帮伊浅浅和自己热了饭菜，放到茶水间。 伊浅浅还没过来，徐睿就看到李若璇手里拿着一个饭盒摸了过来。 她早上旁听了处理会议，徐睿本以为她会回编辑部，没想到竟然留了下来。 “嘻嘻，我看你们每天都自己带饭，就自己试着做了一下。” 她坐到徐睿左手边的位置上，打开了自己的粉色盖子，有着可爱小狗图案的饭盒。 普通的米饭，番茄炒蛋，形状不太整齐的土豆饼，还有水煮西蓝花。 “要尝尝吗？” 李若璇将饭盒推到徐睿面前，问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 徐睿拿起筷子，夹了一点番茄炒蛋放进嘴里。 下一刻，他脸色变得铁青，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李若璇。 徐睿根本无法想象，看起来挺可爱的李若璇手里看起来挺正常的菜，为什么会呈现出这种不可名状的味道。 他耳边仿佛出现了古神的低语，正在呓语着不知名的词汇。 许久之后，徐睿压抑住本能呕吐的冲动将番茄炒蛋吞进肚子里，看了一眼满怀期待望着自己的李若璇，犹豫着开口说道。 “呃，就是普通番茄炒蛋的味道。” 047章.全动画与有限动画 “哇，我还担心做得不好吃呢。” 李若璇将手放在胸口，如释重负的模样。 接着伸出筷子，吃了一口自己的番茄炒蛋。 “等” 徐睿本想阻止李若璇，但对方已经将那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蛋炒饭送进了嘴里，一番咀嚼之后，咽进肚子里。 “唔，好像味道是有点普通。” 她回味般说道。 “？？？” 徐睿看着李若璇好像真的就是只吃了一口普通番茄炒蛋的模样，有些恍惚。 自己刚才吃的不可名状的食物难道只是错觉？ 他看了一眼那白里透红的番茄炒鸡蛋，此刻，这食物散发着邪异的质感，与面带笑容吃着午餐的李若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嘶，当真恐怖如斯。 徐睿叹息一声，就看到伊浅浅收拾好东西走了过来。 今天的伊浅浅身穿一条深蓝的长裙，裙摆点缀着星座与月牙，白色的长袜上也有六芒星的标志，俨然一位精通星象的女巫，她走进茶水间，瞥了大口吃饭的李若璇一眼，便坐到了徐睿的旁边。 “啊，浅浅来了，快尝尝我做的番茄炒蛋。” 李若璇热情的招呼道，徐睿的评价似乎让她对自己的厨艺有了很大的信心，她将自己的饭盒推向伊浅浅。 伊浅浅没说什么，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番茄炒蛋。 “” 徐睿偷偷观察，发现伊浅浅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只不过，她此后再也没有朝李若璇的饭菜里伸过一次筷子。 午餐进行到尾声，李若璇已经将碗里的饭菜吃完，分外满足，她没有急着收拾餐具，而是像想起什么似的，托腮问道。 “其实我早上就一直不太明白，邓世新和安原老师他们两个早上在争执的是什么东西？” 李若璇看了一眼茶水间外面，午休时间，有人趴在桌子上午睡，有人则戴着耳机看屏幕。 “这个嘛，也算是动画业界长久以来的一个争端。” 徐睿也吃得差不多，索性放下了筷子，将剩下的菜都留给伊浅浅。 “cg就是用计算机制作的动画，通常在制作中指的是3d的动画，制作人员先在软件里建立物体的3d模型，再调整视角和运动轨迹，将片段用软件计算出来，经过2d的渲染就可以用在动画里了。” 他用尽可能简单的话语来解释，以防止对动画制作不甚了解的李若璇听不明白。 “简单来说，比如我们今天讨论的这一段，用cg来呈现就是先制作一个摩托车的模型，然后让它按照我们的想法移动起来，通过镜头捕捉运动轨迹，这样的优点就是只要前期建模完成，就能快速得到这辆摩托车各种运动的片段，制作速度极快。” “哇，那这样的话，岂不是可以整部动画都用cg来制作？” 李若璇突然想起自己好像看过类似的动画，便问道。 “对的，京平的梦幻岛工作室就是一家专门制作cg动画的公司，比如《汽车大作战》《雪人大作战》，你可能在电影院看过。” 徐睿想了想说道。 “你觉得这些动画怎么样？” “唔，好像整体动作很流畅，不过有种怪怪的感觉，和平常看到的动画不太一样。” 李若璇回忆着，其实她也是大学时代看的了，梦幻岛工作室的作品面向的是更加低幼的观众，通常都是家长带着小孩去电影院看，自己一个成年人跑去看有点尴尬。 “这就涉及到全动画和有限动画的区别了啊，我先洗个碗。” 徐睿见伊浅浅吃完，便拿起碗准备去洗，李若璇也跟了上来。 “一起洗一起洗。” 她被徐睿勾起了兴趣，小碎步跟上，也在另一个洗手池里洗起了自己的饭盒。 “一般来说，所有电影动画的基础是人眼的视觉暂留现象，就是每秒25帧以上的静态画面组合，人的眼睛就会认为是正常运动的画面了，而动画通常都是每秒24帧，由此衍生出了一拍一，一拍二之类的说法，啊，那本中学馆的《周刊二十四格》的名字就来源于此。” 徐睿挤了一点洗洁精到饭盒里，细心地用海绵清洁块擦拭表面。 “一拍一就是每一帧的画面都不一样，一拍二就是每两帧画面不一样，一拍三就是连续三帧画面一样，通常来说，全动画都是一拍一，而我们电视与网络上播放的动画大多都是一拍三一拍二为主的。” “一拍三，唔，那岂不是每秒只有8帧？看起来不会觉得很卡顿吗？” 李若璇想到了自己大学时候玩游戏的场景，8帧的游戏画面已经可以被称为幻灯片了，但她看动画的时候却没有这种感觉。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用一拍一的手法，那么一个动作会很快掠过，难以给观众留下印象，但一拍三的话，同一个画面就会有相当长的时间，如果结合一拍二一拍一，就会出现动作节奏的变化。” 徐睿洗好一个碗，将其倒置放到一旁晒干。 “举例而言，就类似电影的慢动作与正常镜头的组合，比如描写一个人挥拳，就可以在挥拳的过程以慢动作来刻画细节，在接触到物体的瞬间采取正常镜头来表现力度与速度，这就是动画的节奏感。” “这么一说的话，好像真的哎。” 李若璇稍稍回忆了一下最近看的动画中的战斗场景，似乎的确有类似的运用。 “用业界的话来说，一拍三这样的手法能够强调原画的作用，给人呈现出具有压迫感的画面而不是一拍一那样软绵绵，毫无重点的动画。” 徐睿洗完了所有的碗，拧干海绵块，放到一旁，用洗手液洗了个手。 “当然，说是这么说，一拍三最早也不过是为了节约制作经费而不得已为之的手段，毕竟节约了原画就节约了钱，能够更大批量产出动画，发展到现在，也逐渐成为了主流。” 他自嘲般笑了笑，接着说道。 “cg动画由于制作方式的缘故，绝大部分都是全动画，你看的《汽车大作战》这些电影，也大多是一拍一的全动画，整体动作上会呈现出一种绵软无力的感觉，cg和作画的分歧就在这里。” 048章.可以但没必要 午休的时间很快过去，徐睿泡了两杯咖啡，给李若璇科普了一下cg和作画的矛盾，等到咖啡喝完，也到了下午两点。 徐睿走出茶水间，叫上了邓世新和安原，以及制作人程可为与总作画导演伊浅浅，再加上跟来的李若璇，几人又进了会议室。 “我中午稍微优化了一下摩托车的这段cg，大家可以看看。” 邓世新说着，看了安原一眼，便在会议室的投影仪上播放cg。 可以看到，造型逼真的摩托车灵活地移动，其轮胎在地面摩擦过去，留下了一串闪闪发光的咒文，这是故事里用来驱除恶灵的法术。 整个动画采用的是一拍一的方式，极为流畅，如果忽略掉背景，完全就和真实的电影场景类似。 “这个画面水准很高啊。” 程可为摸了摸下巴，感慨道。 “我之前的工作就是负责机械的片段，所以对制作这种画面还挺有自信的。” “安原，你觉得呢，你是这一集的作画导演。” 程可为拍了拍一旁安原的肩膀，安原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只看着画面。 良久，安原才开口说道。 “在一分零三秒的这里，还有之后十秒的这里，还有最后倒数五秒的这里，这几个地方的画面有些问题。” 邓世新立刻就倒回到安原说的地方，众人仔细看了一会儿，却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邓世新反复播放这几秒钟，他特地研究过模型和物体的运动方式，制作出来的画面不敢说百分之百，但九成以上是接近现实的，他怎么也想不到哪里出了问题。 “啊” 过了几秒钟，徐睿和伊浅浅同时发出了声音，他们对视了一眼，知道对方都发现了问题所在。 “浅浅姐是总作画导演，浅浅姐来说吧。” 徐睿谦让道。 “嗯。” 伊浅浅乖巧地点点头，拿起铅笔，在一旁记录用的白纸上画了一下这个静止画面的草图。 这是一个摩托车轮胎高高扬起的画面，镜头从斜上方看去，正好可以看到轮胎上铭刻的咒文。 伊浅浅寥寥几笔，就把这个画面勾勒了出来，众人稍稍一对比，很快就看出了不一样。 简单来说，伊浅浅的草图上，轮胎更大，咒文更加突出，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屏幕，而邓世新的画面，轮胎小了许多，整个构图更加平衡。 从画面冲击力来说，伊浅浅的草图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这不对啊” 邓世新微微皱眉，他用笔记本调整模型和镜头，却怎么也做不到伊浅浅草图的那种样子。 “我的确是完全按照现实比例来做的，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的模型没有问题。” 徐睿让邓世新停下了手中的摆弄，解释道。 “因为这张图就是违背现实比例的，不信你把前轮放大一些看看。” 听到徐睿的话，邓世新立刻将模型的前轮放大，整个模型不再符合实际，反而变成了前轮巨大的奇怪模样。 但邓世新将镜头转过去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此时的画面竟然和伊浅浅所描绘的草图一模一样，即便是没有渲染的模型，也有种巨大的压迫感。 “这” 邓世新又根据之前安原提到的点，在另外几个画面进行了调整，虽然模型本身变得古怪，但画面却变得更好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cg技术的局限性就在这里，虽然建立模型之后可以直接按照预想的轨迹移动，减少了许多工作量，但过于写实却是其缺点，有时候，动画并不是完全符合现实就是最好的。” 徐睿耸肩，拍了拍邓世新的后背。 “预告片的时候由于选取的都是特定的镜头，所以不太明显，但实际到了正片就凸显了问题，邓世新，你之前的公司没有注意过这样的问题吗？” 邓世新来自番茄制造，之前也有三年多的业界经验，徐睿倒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会忽略这个问题。 “呃，我在番茄制造的时候没人注意过这个问题，大家都有很多工作要忙，我制作好的片段只是其中之一。” 邓世新有些心虚，他之前在番茄制造的时候根本没人对他的cg提出过这样的建议，再加上工作繁忙，同时有好几部作品在线上，大家也就下意识忽略了这些。 “这样啊，那以后可以多留意一下。” 徐睿似乎发觉了什么，但没有提起。 “安原哥觉得呢？” “唔，我再看看经过修改的画面。” 安原没有立刻下结论，而是要求重放一遍经过了模型调整之后的cg。 看了三遍，他沉默许久，才开口说道。 “第一集的摩托车片段，还是用cg好了。” “嗯？” 邓世新有些惊讶，他回过头来，看着有几缕白发的安原。 他本以为这次讨论指出了他cg的不足，就会采用作画的方式来制作，却没想到之前一直坚持作画的安原会选择cg。 “就这样吧，就用cg。” 安原又重复了一遍。 之后的会议内容很快就完成，有关作画的部分基本确定下来。 李若璇先一步开车回编辑部，其他人则开始了正式的原画，徐睿面试了三个人之后，时间也到了下班的点。 徐睿和伊浅浅说了两句，便拍拍还在忙碌的邓世新的肩膀。 “邓世新，今晚有空吗，我们出去吃。” “啊？呃，有的，有的。” 邓世新想到了白天的事情，莫名有些担忧，但还是点了点头。 “安原哥也一起吧？” 徐睿又转头看向正在画画的安原。 “嗯行吧。” 安原迟疑片刻，才收起画笔，开始收拾。 徐睿的驾照之前已经拿到，于是他买了一辆二手小破车用作公司的公车，平常都给程可为拿来跑业务，今天空闲出来，他便开车载着两人去了附近大学城的一家餐厅。 这是一家家常菜的餐厅，廉价味美，大学生聚会经常来，徐睿看着隔壁桌明显像是联谊的大学生们，稍稍想起了自己的大学时代，笑了笑，将果汁倒上。 “邓世新，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想问。” 等菜上齐，徐睿喝了一口橙汁，才开口对邓世新说道。 “你是不是不会画画？” 049章.这样的画没问题吗？ 邓世新的筷子定格在半空中，他迟疑了片刻，缩回了手，放下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准确的说，你并不会原画那种程度的，需要绘画经验的画，对吗？” 徐睿补充道，他面试的时候看过邓世新的作品，多以cg为主，没有手绘稿，想来他在番茄制造负责的也大多是类似的工作吧。 “是的，徐导。” 邓世新沉默片刻，才开口答道。 “我的确不会自己构图的画画，准确来说，用笔的那种，我都不太行。” 无奈地笑了笑，邓世新喝了一口果汁，接着说道。 “我从小开始就对动画感兴趣，最喜欢看的就是李秀明导演的《国家宇宙军》和《超越星辰》，我对动画里面的机器人特别感兴趣，我成绩不好，没办法真正去研究如何制造机器人，就选择了动画。” 他仿佛喝的不是果汁，而是酒，眼神中有些恍惚。 “但我也不擅长画画，之前初中高中报过素描培训班，结果根本没办法达到艺考生的标准，本来都准备放弃这一行了。” 邓世新说的话徐睿能够理解，他自己在地球上其实算是平庸的一名动画人，但至少还会画画，能够描绘出作品，但徐睿也认识很多人，他们喜欢动画，但自己没有相应的才能，没办法担任重要的位置，却依旧在这一行干着。 这些人有执行制作，有剧本，也有宣发和单纯的杂务。 “后来我从别的途径知道了cg制作技术，大学就专门学了这一块，毕业之后通过招聘进入番茄制造，一直负责的都是cg动画，也算是接近了自己的梦想。” 邓世新摊开手叹息道。 “老实说，我在番茄制造干得并不算开心，虽然模型构建技术越来越好，但却觉得自己除此之外没有一点提升，每天只是机械的画轮胎，画飞机，甚至不知道自己负责的是那部作品的什么部分。” 说罢，邓世新看了徐睿一眼。 在番茄制造的时候，由于人力充沛，大部分像邓世新这样的cg建模师都不知道自己负责的是什么作品，他们只会拿到上面给的要求，建模，然后转交，就像一个无情的建模机器，像在幻电这样参与制作处理会议，与其他人讨论，对邓世新而言是第一次。 “徐导，如果你觉得我做得不好，那我会改进的，在幻电这段时间，虽然工作多，但我觉得自己的确距离动画更近了一些，希望你能让我做完《噬魂：零》再开除我。” 邓世新诚恳地说道，他觉得徐睿这么优秀的导演，在得知了自己不会画画后肯定不会再留他，但自己已经对《噬魂：零》这部作品产生了感情，只想完成它。 “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开除你？” 徐睿愣了愣，这个邓世新想的也太多了吧。 他还没开口解释，一旁的安原就发出了声音。 “你做的很好了。” 安原的话令邓世新看了过去，这个两鬓有几缕白发的原画师清了清嗓子，别过视线。 “如果不是因为看到了你制作的cg，我也不会同意这一段剧情用cg呈现。” 解释道，安原见邓世新还没理解，便说道。 “我在爱手艺动画的时候，接触过许多制作cg的动画师，他们都有一种傲慢，认为只有足够帧率的动画才是完美的动画，认为手绘动画总有一天要被彻底淘汰，但实际制作出来的cg却只有精美，失去了动作和节奏，因此我一直对cg保持怀疑的态度。” 徐睿知道，这是许多观众，甚至业内很多人的观点，与其支付大量酬劳，花费大量时间给原画师慢慢作画，不如找几个建模师做cg，短时间大批量生产cg动画，点点小说网的一些小说作品改编动画就是这种模式，反正对一些要求低的观众来说，能看到会动的角色就行了。 “但说实话，你的cg让我很惊讶，那不仅仅是会动的模型而已，是真正能够让人有所感动的画作，嗯，只要能再多花些心思在画面的雕琢上就好了。” 安原并不擅长夸人，说到一半就改了口。 “确实，单纯的cg太过写实，许多动画里的夸张形变反而体现不出来了，这需要拥有丰富经验的原画师进行指导。” 徐睿见两个人似乎也相互理解得差不多了，便说道。 “不如之后邓世新多找安原学习一些原画的技法，虽然自己不一定能够画出那样的作品，但原画师的经验可以让你的cg做得更好。” “这可以吗？” 邓世新看向安原，他一直以为安原这样的老原画师会看不起他这样做cg的。 “嗯，可以是可以。” 安原点点头，随后说道。 “我也想尝试接触一下cg制作技术，老实说，你制作的动画里，摩托车在地面摩擦的火花，各种机械振动，爆炸的碎片，这些东西即便是最老道的原画师，都需要耗费大量精力去绘制，但在cg之中却不过是点点鼠标就能完成的工作，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指的是cg能够更加快速简单地完成这些复杂的工作。” 他颇为感慨。 “我也应该多接触一些这种东西，不然就真的是被时代淘汰的老不死了。” “没有的没有的，安原哥你还年轻” 几人聊天的气氛变得热烈起来，虽然没有喝酒，但依旧十分尽兴。 徐睿回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伊浅浅的房门紧闭，从里面传来一阵阵游戏的声音。 他先去洗了个澡，穿上睡衣出来的时候，发现同样穿着睡衣的伊浅浅正坐在沙发上，两手平放在膝盖上，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 她的睡衣上是草莓与西瓜的图案，伊浅浅的长发随意扎在一侧，看起来颇为居家。 在沙发前的桌子上，放着两杯茶。 “喝点茶解油腻吧。” 伊浅浅淡淡地说道。 “谢谢浅浅姐。” 徐睿坐下，抿了一口茶，是很淡很淡的清茶，不会影响睡眠，又足以浸润心脾。 “怎么样了？” 伊浅浅也拿起茶杯，仿佛漫不经心般问道。 “嗯，问题解决了，明天应该就没事了。” 徐睿没想到伊浅浅原来在担心这件事，便安抚道。 “没事就好。” 伊浅浅点点头，吹了吹茶杯上冒起的热气。 050章.长假将至 制作过程虽然不算一帆风顺，但也持续进行着。 程可为跑了几趟外地，将外包确定了下来。 徐睿的分镜依旧完成迅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早就构思好了整个故事，竟然没有一点卡壳。 “第十集的分镜终于完成了。” 徐睿伸了个懒腰，从数位板与电脑中抬起头，看了看窗外。 此时已经是九月末旬的初秋，窗外聒噪的蝉鸣早已消失不见，宁江蒸笼般的夏天只有一个尾巴还存留，路上的行人逐渐在短袖外加了一件外套，而《噬魂：零》的制作，也已经进行了三个月。 李若璇还是经常跑来幻电探班，有时候甚至在这里办公，徐睿干脆帮她安排了一个座位，就在自己附近。 这两个月幻电又招到不少实力不错的员工，挤在一层楼已经显得有些拥挤，徐睿干脆开辟了三楼。 现在二楼是作画部门，伊浅浅带头，有七名原画师，动画组则有四人，与3d部门的一人一起归邓世新管。 徐睿和程可为，以及后来招的两个执行制作的办公桌也在这里，当然还包括李若璇的临时办公桌。 摄影，上色等部门在三楼，一共六人。 “马上就是长假了，徐睿你准备去哪里玩？” 李若璇听见一旁的徐睿说话，便也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转过头询问。 “没什么打算，估计在公司加班吧。” 徐睿耸肩道，他不太喜欢旅游，伊浅浅也不喜欢，两人更愿意留在公司继续制作，徐睿原本还想趁着七天长假，把剩下的分镜完成，之后就可以专注于演出了。 演出更像是导演的延伸，负责将分镜稿添加各种作画指示，将草稿分镜变成作画人员能够理解的指导书的人，通常来说，导演兼任演出的情况比较多，业界也有比较著名的演出制作人，比如彩虹传媒的商甜甜，就是一名擅长刻画细节的女性演出，有她参与的集数通常都是日常过渡章节，却丝毫不显得拖沓。 “这样啊，我家里要去京平旅游，到时候我带点特产回来。” 李若璇略微有些遗憾地说道，又继续看自己的屏幕。 她现在手里除了阿创老师的《噬魂》，还负责了两个新人作者，其中一个是之前漫画新人大奖的第五名，另一个则是第一部漫画被腰斩之后再度创作的老人。 现在两人都处于紧张的分镜阶段，完成的前五章分镜将会在长假结束之后的连载会议上提交，由编辑部的编辑们集体讨论是否能够进行连载，李若璇也变得忙碌了不少。 “啊，十月档的动画是不是也要开播了。” 听见徐睿他们的讨论，陶然突然停下手中的笔，问道。 “对对对，这一期有好几部我期待的动画呢。” 本来投身于工作的李若璇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立刻站了起来。 “彩虹传媒的仰望天空的少年什么什么什么的那部，还有爱手艺的《末日都市雷霆》，对了，还有武艺导演的原创作品《钢铁魔法术士》，蘑菇映画的《清秋友人薄》也是十月，十月七号播！” 她如数家珍，像报菜名一样说了一串动画的名字。 “《钢铁魔法术士》是一定要看的，《末日都市雷霆》的世界观设定也不错，对了，还有川蜀动画的《星辰女武神》，这部的人设是夏花老师，我超喜欢的！” 陶然说到这些也变得激动起来，工作室的气氛顿时热闹了不少。 至于徐睿，他作为导演肯定要看所有的新动画，而这其中最值得关注的，就是武艺导演用来冲击明年年度动画的作品《钢铁魔法术士》了。 这部动画十月一号晚上九点开播，正好可以和伊浅浅一边吃东西一边看。 九月很快结束，幻电动画也迎来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长假。 第三集和第四集的原画已经开始绘制，第一集则已经开始上色，第二集还在动画环节，第五集的设计稿在节后能够出炉，第六集的检查和处理会议也赶在九月最后一周搞定了。 第七集的处理会议在长假后进行，第八、九、十集的分镜徐睿早早做完，接下来的三周会分别完成这三集的演出部分。 除了第一集由幻电自己全部独立完成，剩下的第二、三、五集都是从原画开始外包，直到上色完成，第四集则是幻电完成原画，其他环节交给外包公司。 长假第一天，徐睿和伊浅浅稍稍晚了一些起床，乘坐地铁来到了公司。 这里自然没有其他人加班，毕竟是难得的长假，大家都选择了休息。 徐睿早上大致完成了第八集前半部分的演出草稿，准备下午再继续，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公司群。 这是日常群，用来给公司成员聊天交流的，徐睿一打开群就看到了郭伟仁和妻子孩子出门旅游的照片，他们去的好像是附近的苏杭，可以看到大片的湖泊，应该是昨晚就动身了。 和伊浅浅吃过自己做的午饭，徐睿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到是李若璇发来的照片，身穿休闲长袖的李若璇正在人潮涌动的皇城前摆拍，阳光下的她显得青春而活泼。 徐睿回复了几句，又是苏梨雨发来的信息。 苏梨雨好像没有假期，她被派去参加川蜀的一个漫展，给徐睿发来的照片上，她穿着像是水手服一样的制服，看起来正准备登台。 徐睿祝她演出顺利，之后就收起手机，继续完成演出稿。 傍晚，两人乘坐地铁回家，一起去超市买了个菜，回家一阵忙碌后，已经八点过半了。 十月是吃螃蟹的季节，伊浅浅喜欢吃大闸蟹，徐睿就买了六只雌蟹，上锅清蒸，又剁了姜末，配上江镇的陈醋，味道极佳。 除此之外则是清炒时蔬，小炒肉片和椒盐河虾，除了蔬菜之外，都是伊浅浅喜欢的菜。 两人倒上两杯冰可乐，坐到餐桌旁，徐睿打开平常只用来周末给伊浅浅打主机游戏的电视，调到了播放《钢铁魔法术士》的频道，这里还在播一档综艺。 略显无聊的综艺结束，十分钟的广告之后，《钢铁魔法术士》正式开播。 051章.《钢铁魔法术士》 在徐睿看来，《钢铁魔法术士》的剧情类似地球上某部豆丁哥哥和铁皮弟弟的动画，都属于偏青年向的作品。 第一集上来就使用了反差的手法，前半段是一个村庄的人和睦的生活，但后半段揭露真相，原来这个村庄养着吃人的怪物，而村民们为了生存，则需要票选出祭品来献给怪物，主角们发现了真相，杀死了怪物，但村民们却变得十分惶恐，仿佛失去了生活的目标。 “比起《纯情老师俏学生》来这个故事可不太轻松，武艺导演如果把握不好，这部动画会产生很大争议的啊。” 徐睿看完，桌上的螃蟹也被伊浅浅尽数剥完，她在宁江待了好几年，吃螃蟹的手艺也极为高超，几乎不用弄脏手就能把大闸蟹拆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残肉。 “制作方面没有任何问题，武艺导演的团队的确是目前华夏业界最强的一支了。” 伊浅浅用纸巾擦了擦手，淡淡地说道。 “这种团队制作水平只要正常来，几乎就是一部优秀的动画，但看来武艺导演并不满足于此，还想在内容上有所突破。” “对啊，即便完全忽视剧情，那个战斗的流程设计和作画表现，手绘与3d的结合，包括片头曲里的乱斗，都是极为优秀的演出，搭配上剧情，表现力更是惊人，没想到刚到十月，就有这么强的动画出现了。” 徐睿见伊浅浅享用完毕，便也开始收拾餐桌。 动画业界的人看动画，和普通观众看动画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对于有趣的动画都会拍手鼓掌，无趣的动画则兴趣乏乏，最多就是能够理解一些作画背后的艰难，而这些镜头可能只有几秒钟。 “我回去玩一会儿游戏就睡觉。” 伊浅浅见徐睿端着盘子走进厨房，提了一句。 “好的，浅浅姐你早点睡。” 徐睿应了一声，打开水龙头，之后就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 他洗完碗，收拾好厨房和餐桌，就关掉外面的灯回房间躺着。 十月的夜晚还带着些许暑气，徐睿拉上纱窗，打开窗户，能够感受到一点点微热的风。 他本来想直接睡觉，但不太睡得着，又拿出了手机，随意翻看。 a2论坛的动画区已经有了不少有关十月动画的帖子，其中几个加亮的专楼更是醒目，而回复最多的，自然是刚刚播完的《钢铁魔法术士》。 【yaoniming300】：完美的制作，有深度的剧情，今年的年度动画已经提前有结果了，后面的人可以散了。 【天上狗】：卖弄黑深残的动画，武艺真是越来越膨胀了，本来以为他会带来什么好作品，没想到比之前那部更差，太让我失望了！ 【突袭小队长】：楼上那些说动画不好的，你行你上啊？ 【何树】：笑死我了，我评价冰箱性能好不好还得自己会制冷？我看钢铁魔法术士前期还行，但后期绝对会崩！！！ 【fckkkk】：我觉得这动画挺好啊，有铺垫有反转，还有精彩的战斗和复杂的设定，你们这些觉得不好的，笔给你，你来画。 【字数布丁】：动画播的时候我正在啃鸭脖，啃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我觉得这动画估计要赔本。 【看客一二三】：我盲猜卷均销量大约在八千到一万左右，当季霸权应该不困难，但想要成为年度销量霸权还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徐睿看到这几个评论，才想起来销量这回事，于是点开全国最大的网购网站淘淘网，看看预约情况。 短短一个多小时的功夫，《钢铁魔法术士》就已经在预约榜上排名第一，远远超过其他的动画，按照预约和实际销量的兑换，徐睿目测《钢铁魔法术士》的卷均销量应该在一万以上，他自己看动画的感觉，这部作品的光盘卷均销量应该有两万。 按照业界之前的惯例，一部十三集的动画，卷均能有两千五就是不亏本，这就是动画的保本线，由于这个数字是之前一部动画《学妹向前冲》的卷均销量，所以也被称为“学妹线”。 而卷均能够有五千，就表示其销量达到了全年动画销量的前20%，有制作第二季的希望，因此也被称作“二期线”。 销量有一万就是畅销作品，不但更容易制作第二季，还会在各个渠道进行连续的推广，到这个水平，其实就是一部十分成功的动画了。 从这些指标来看，钢铁魔法术士毫无疑问应该是一部成功的商业动画了，武艺导演制作商业作品的能力，从销量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销量并不能代表质量，不但因为作品本身有大众与小众的区别，包括光盘的售价，附赠的商品，甚至包括档期都对销量有影响，所以业界人士一般不会单纯以销量来论成败。 更何况，在网络播放普及的现在，视频网站的转播权本身也是一笔收入，光盘销量也就仅仅只是一个参考了。 但对于一些观众来说，销量就是最显眼的指标，他们会将销量最高的作品称为“霸权”，而一些原作优秀，或者制作组出名却销量很低的作品则称作“暴死”。 正因此，销量就变成了观众们最喜欢讨论的话题，每个季度都乐此不疲。 “今年卖得最好的，应该是之前的《宁江丧尸2》，发售三卷平均销量一万二，这么看来，《钢铁魔法术士》超过它应该是板上钉钉了。” 徐睿回忆起了之前看到的资料，喃喃自语般说道。 a2论坛很快又有了销量预测帖，似乎是因为某几个人在专楼里吵得不可开交，版主干脆就弄了一个预测帖，用论坛积分作为赌注来下注。 徐睿简单看了一下，两千以下的票数寥寥无几，更多的投票数集中在两千到五千，和五千到一万之间，一万到两万的票数和两千以下的票数几乎一致，不知道是不是版主的恶趣味，还设置了三万的选项，不过太过离谱，没一个人投注。 徐睿想了想，登录了自己的账号，也投了一些积分进去，权当娱乐。 他投注的，正是三万的选项。 052章.总篇集在吗？ 十月长假很快结束，七天的时间虽然漫长，但对很多人来说，时间就像被偷走了一般，一睁眼一闭眼，就已经要开始上班了。 在这七天里，十月的动画也一部部播出，徐睿和伊浅浅白天就去公司工作，晚上则在家，一边吃晚饭一边看新播出的动画。 就徐睿的观感，十月最好看的还真的就是最早播出的《钢铁魔法术士》，彩虹传媒的《仰望天空的少年与眼瞳中倒映的异世界》虽然制作精良，画面优秀，但故事却有些云里雾里，让人把握不住重点。 爱手艺的《末日都市雷霆》虽然设定的末世与移动都市的背景十分吸引人，但制作上却略有瑕疵，肉眼可见一些崩坏画面，蘑菇映画的《清秋友人簿》完美还原了原作的画风和节奏，只不过题材本身略显小众，照搬情节也让人丧失了一些期待感。 至于像是《星辰女武神》虽然还原画风但动作僵硬，《出租除妖屋》情节拖沓，《搞笑部落大王》画面崩坏这类制作略逊一筹的动画更多。 一周过去，淘淘网的动画分区，预约榜单上，《钢铁魔法术士》的预约人数已经超过了两万五，而第二名的《清秋友人簿》不过八千而已，可以说，从预约榜上来看，武艺导演的《钢铁魔法术士》几乎可以把剩下的作品拉起来a了。 伴随着动画的播出，《钢铁魔法术士》虽然背景灰暗，但依旧闪耀人性光辉的剧情赢得了观众的好评，说实话，表现人性坏的一面不容易，但在此之上歌颂人性的光辉更不容易，可武艺导演做到了。 等到十一月中下旬的时候，不管是微博，视频网站，还是论坛，有关《钢铁魔法术士》的讨论除了那几个头铁嘴硬的依旧认为剧情会崩之外，剩下的基本就是这部作品能够达到怎样的历史高度以及销量能够达到多少。 年度动画评选选定的是去年四月到今年一月的新动画，而一月由于各种节日的原因，一般不会有什么大作播放，所以强档多在十月播放。 因此在许多人看来，明年的年度动画评选，已经结束了。 有关武艺导演在年度动画会议上的发言再度被翻出来，人们在惊叹这位天才导演竟然真的有这样实力的同时，也更多注意到了访谈中提到的徐睿。 不过徐睿没怎么关注外界的舆论，他正专注于制作动画。 幻电动画的晨会上，徐睿与程可为正在与各个执行制作们对照制作进度。 “第一集的vtr合成已经完成，制作部分完成了，第四集的后期录音也已经完成，第七集的动画合成这周完成，第十集这周开始上色。” 程可为身为制作人，同时兼任了四集的执行制作，每天都十分忙碌。 “第二集的音画合成今天下午开始，第五集预定明天开始后期录音，第八集的上色还差一点时间，最迟周四开始动画合成，第十一集作画环节完成，本周三开始上色。” 说话的是一个头发自然卷的年轻男生，他叫徐杨，是后来加入的执行制作，之前在川蜀一家动画公司任职，后来离职在苏杭的老家待了几个月，看到幻电的招聘信息就过来了。 “呃第三集周五开始音画合成，第六集周三开始剪辑，第九集周四上色完成，第十二集的原画预计还要一周，应该是这样没错。” 第三名执行制作是个个头娇小的女生，名字是高森淼，她毕业两年，在爱手艺做过一年的执行制作，还不太熟练，不过热情很高。 徐睿的分镜与演出部分虽然已经结束，但接下来的许多环节都需要导演本人的参与，所以闲不下来。 “基本就这样，外包公司能够按时完成可真是太好了。” 徐睿对照了一下笔记本电脑里的进度表，说道。 “还有一个月就播放了，希望大家能继续努力。” 抬起头，徐睿对几位执行制作说道。 执行制作可以算是动画制作环节中最忙碌的一个位置，需要从头到尾负责一集动画的方方面面，徐睿真想多招几个执行制作以分担工作，只可惜靠谱的面试者寥寥无几。 比起导演和演出，原画和配音这些会被观众们注意到的存在，执行制作基本上是最默默无闻的存在，但缺少了他们，动画的制作又根本无法进行，所以也有人戏称执行制作们都是用爱发电的家伙。 走出会议室，徐睿感受到暖气扑面而来的热风，他看看窗外，原本茂盛的树木都变得光秃秃的，落叶早就被园区的环卫工人清扫，整个园区变得萧瑟了许多。 十一月末，宁江早已是初冬，徐睿身上的衣服也从短袖与外套变成了毛衣，《噬魂：零》的动画制作也进入到最紧张的环节。 从第一集vtr编辑完成，收入白箱，就代表着截止线的一步步逼近，每一周，幻电的人都需要全力以赴，完成自己的工作，否则动画就会延期，这对首次播放的动画而言，是毁灭性的打击。 当然，如果实在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完成当周的动画，制作组也可以使用最后的手段，那就是总篇集来凑数，只不过这种手段极为影响口碑，要知道，观众们等待了一周后，看到的却是之前集数的重复，这对于观看体验来说是极为不好的。 业界最出名的总篇集应当是《少女战机》和《太空侠影》两部动画的总篇集，前者在十二集的播放中插入了两个总篇集，甚至直到播放完毕后的一个月后才通过ova的方式补完了其中的一集。 而《太空侠影》虽然是一部名气很大的动画，可实际在电视台播放的时候由于制作周期的原因，最后一集用的就是总篇集，直到后期光盘才进行了修正，但这并不影响它的成功。 “至少不用担心总篇集的问题了。” 徐睿自嘲般说道，他回到位置上，就看到提着两个大袋子的李若璇走进了二楼。 “我买了热奶茶，大家来茶水间取吧。” 她说道，将奶茶放到茶水间的桌子上后，拿着其中的两杯，噙着笑意来到了徐睿的身后。 053章.又到了...的季节 “徐睿，你明天要去媒体工房吗？” 李若璇将一杯七分糖的红茶玛奇朵放到徐睿手边的桌子上，这是他经常点的口味，李若璇记得很清楚，她随口问道，吸了一口自己的半糖的四季春茶，最近天气变冷，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摄取糖分，李若璇虽然平时很注意自己的饮食，却还是略微涨了一点体重，令她十分伤心。 “对啊，明天就是第五集的录音，你也要去吗？” 徐睿没有看奶茶，他的视线还停在电脑屏幕的进度表中，确认着接下来的安排。 “我就不去啦，已经去过好几次，田姐都开始劝说我去配音试试看了。” 李若璇摇摇头，她这段时间要忙碌不少，手底下除了阿创老师之外负责的两名作者的分镜都没有通过连载会议的审核，被打回重写，李若璇只能帮着改进，再加上《噬魂：零》的动画制作已经进入正规，她来幻电的次数也就少了许多。 “还有一个月就要播放了啊，真是不可思议。” 李若璇感慨道，《噬魂：零》的播放日期是1月6日晚上十一点，除了澄空视频网之外，只有宁江电视台靠着程可为的关系买下了播放权，只不过是留作预备，并没有正式的档期。 电视台家大业大，一部两部动画的播放权费用根本不算什么，在动画制作繁荣的华夏，电视台经常会批量采购一些扑街动画的播放权，留在暑假之类的时间，在少儿频道连续播放以填补节目的空缺。 这就像是徐睿在地球上假期经常看到的连续播放电视剧一样，他记得这个世界的自己小时候就靠着这样的播放形式，接触到了很多同龄人没怎么接触的动画。 “对啊，好在目前进度正常，应该是赶得上播放的。” 徐睿说道，第一话已经制作完成，至少不会出现第一天播放就开天窗的情况。 “我很期待的！” 李若璇点了点头，像是加油一般对徐睿说道。 “希望能让观众感到开心吧。” 徐睿这时候倒是没有那么笃定，他看了看手边的资料，宣传方面，配合《月刊少年前线》，已经做出了虚假欺诈的宣传，虽然在论坛和一些地方，有看过《噬魂》的读者发帖表示疑惑，但由于这部动画实在是略扑街，所以也没引起什么波澜。 “那我逛一逛就先回去啦。” 李若璇一口把中杯奶茶喝完，说道。 “怎么快就回去了？” 徐睿这时候才抬起头，看向李若璇。 “嗯嗯，今天本来就是顺路过来，我之前说过的吧，我负责的大欧老师就住宁江开发区这边，我待会儿就去他那边讨论分镜。” 李若璇伸了个懒腰，大概是肩膀经常酸痛，她捶了捶自己的肩胛，拿起了布质手提袋。 “大欧老师，就是画那个《幸运超人阿桑》的漫画家吗？” 徐睿想起了对方的信息，倒不是他关注得多，而是李若璇经常在徐睿耳边念叨这些事情，他才印象深刻。 “对对对，唉，这已经是第四稿了，如果这个月的连载会议还不能连载，恐怕他就要放弃自己创作，转而去当改编漫画的画手或者回归助手的工作了。” “好吧，只能祝他幸运了。” 徐睿苦笑了一下，这样的漫画家在华夏还有很多，人们看到的只有金字塔顶端的一小部分人，却选择性忽视了更多底层的炮灰。 “嗯，我会转告他的啊对了，不如我到时候把他的原稿拿来给你看看吧，说不定能有什么建议。” 李若璇头上那一撮不安分的头发顿时翘了起来。 “呃，也可以吧，最近我的工作也不算很忙。” 徐睿愣了愣，看着李若璇期待的样子也就答应了下来。 “漫画吗” 他看着李若璇下楼的身影，无来头地想到了好几部漫画。 “我只是想让薰姐姐和纪哥哥和好而已！” 录音间里，苏梨雨带着些许哭腔说道，她手里拿着做满了标注的剧本，情感投入，就好像自己成为了作品里的女主角。 “梨雨的技巧又提高了不少啊。” 一墙之隔的外面，音响导演田子惠在收录结束后的检查时间感慨道。 “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不过现在看来，她的确是和李乐神这个角色一起成长了起来。” 她看向后面的徐睿，原本田子惠还觉得苏梨雨的演技略显生涩，但现在看来，却和角色的成长轨迹惊人的一致。 到现在，苏梨雨在李乐神这个角色的演绎上已经完全不输给那些前辈，用田子惠的话来说，就是真正入行了。 “嗯，看来当时的选择没有错。” 徐睿应了一句，然后把做好了标注的剧本递给田子惠。 “田姐，麻烦这几句你看看，我不太好筛选。” “那我们再听听看是不是要补录。” 田子惠说着，播放起之前录制的声音。 录音并非一次就成功的，除去配音演员们的失误，哪怕是正常的配音也需要进行很多遍，在同一个句子上需要使用相似却有差异的情感来配，以供制作组甄选。 三十分钟后，录制终于结束，配音演员们走出配音间，向徐睿等人打过招呼后便离开，只有苏梨雨稍稍迟了一些。 “徐导，你月底有什么安排吗？” 苏梨雨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和蓝色牛仔裤，袖子略长，到手掌中心，令她看起来更加娇小。 “月底？不就是元旦了吗？” 徐睿有些困惑，动画一月播出，只记得播放日期，倒是忽略了还有什么特别的日子。 “对对对，就是元旦，你准备在哪里跨年呀？” 苏梨雨捣头如捣蒜，追问道。 “倒是还没有安排，怎么，你有计划吗？” 徐睿摸了摸下巴，元旦有三天的法定假期，不过对《噬魂：零》制作组而言，只有一天的空闲时间，剩下两天都需要赶工，因此徐睿也就下意识无视了元旦。 “要不要来我家吃火锅顺便跨年，我上个月搬了新房子，还没有邀请朋友来过呢，不如叫上浅浅姐他们一起。” 苏梨雨兴致勃勃地说道，自从发了个人专辑，她的经济状况也好了许多，不用再住狭小的群租房，转而在靠近地铁站的小区租了一套原始的一室一厅，宽敞了不少。 “行啊，到时候我买点菜过去，想想今年都还没吃过火锅呢。” 徐睿说道，令苏梨雨笑得更开心了。 054章.开播前夜 “好了，刚才是来自昵称为动画将军的听众投稿，感谢动画将军一直以来的来信。” 一个男声在车内回荡，他话音刚落，另一个可爱的女性声音便跳了出来。 “不过正如来信中所说，在经过了秋季十月档动画的轰炸之后，接下来的一月档动画确实有些不够亮眼呢。” “我倒是喜欢攒着这些动画，等它们完结之后一口气看完才过瘾呢。” “你这样做就不怕被剧透吗？比如《钢铁魔法术士》的最一集里” “啊啊，停下停下，我被剧透了没关系，现在正在收听节目的观众们可还是很期待剧情的呢！” “抱歉抱歉，剧透的话题先不谈，阿木老师，你最期待的一月动画是什么呢？” “这个嘛，虽然《美食的猎人》似乎很有趣，《七侠传说》制作精良，不过要我推荐，还是这部源自漫画改编的除妖动画《噬魂：零》！” 听到广播里男性的声音，年轻的执行制作高森淼将视线从窗外仍在深夜营业的夜宵摊收回来，看向车内广播，还将声音调大了一些。 “就是那个《月刊少年前线》上连载的大人气作品对吧。” “正是这样，我们今天还把作品的主要配音演员请了过来！” 虽然知道这是花了宣传经费的商业吹捧，高森淼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还是嘴角微微扬起。 “大家好，我是《噬魂：零》中为陈观世配音的赵智诚。”“我是为夏茉然配音的王瑛。” 广播里响起了一男一女两个各具特点的声音。 “哎呀真是抱歉，演出费都没给还让你们特地来跑一趟。” “不不不，不麻烦的。”“原来没有演出费吗？” 两人迥异的反应之后，赵智诚先开口了。 “其实今天是为了给马上就要播放的《噬魂：零》做宣传才来的！” “啊，这么说起来，《噬魂：零》讲的是一个怎么样的故事？” “嗯，是用科学手段灭除恶灵的科学除灵研究中心的大家齐心协力消灭鬼怪的故事，没了。” 王瑛活泼的声音出现，令气氛变得欢乐起来。 广播的内容还在继续，但高森淼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前面，红灯转绿，她踩下油门，驱车向前，心中满怀小小的期待。 正如同徐睿所说，《噬魂：零》的动画从制作到宣传都贯彻了欺诈的方式，即便参加相关的活动，也是由第一集就领便当的配音演员参加，高森淼刚开始知道这个计划的时候还感到不可思议，但到了动画准备播出的现在，却下意识期待起观众们的反应来。 新的一年已经到来，一月的宁江萧瑟而寒冷，几场大雪令整座城市笼罩上了冬日真正的严寒，高森淼坐在车里甚至都能呼出白气。 晚上九点半，宁江的道路依旧略显繁忙，高森淼走宁江高速，很快来到了一片住宅区。 她在门卫处登记后熟练地开车到了一幢楼下，按响门铃，乘坐电梯到八楼。 叮咚叮咚—— 门里传来一阵响动，过了两分钟，厚重的防盗门才被打开。 “您好，我是来取第十一集作画导演稿的高森淼。” 高森淼带着元气十足的声音问候道，开门的男子有着浓重的黑眼圈，看来是很久没睡了。 “啊，是小高，抱歉抱歉，我都忘记了时间。” 男子名叫白浩然，是一名自由原画师，在网上同时也是一名著名的视频制作人，id正是【图书馆的牧羊人】。 “白老师您看起来很辛苦啊，要注意身体。” 高森淼一边走进略显凌乱的客厅，一边将怀中的文件袋放到桌上。 “这是第十一集剩下的部分，麻烦在本周内完成，辛苦了。” “好好好，《钢铁魔法术士》那边的活也快完成了，接下来弄完老程给我的这份活就能休息了，要不要去海边旅游一下呢。” 白浩然自言自语般说道，他之所以会接下《噬魂：零》的第十一集作画导演的活，全靠着老同学程可为的面子，在刚刚过去的两个月中，他同时接手了三部动画的工作，十分忙碌。 “去南岛怎么样，听说那里的海鲜特别好吃呢！” 高森淼提议道，作为执行制作，熟悉每个原画师的喜好和行动模式也是工作的一环。 “海鲜我喜欢，明天看看机票好了，不过在此之前还得完成工作才行。” 白浩然从房间里将几个文件袋拿了出来，这是《噬魂：零》第十一集已经完成的作画导演稿。 作画导演稿就是在原画的基础上进行修正的原稿，由于每位原画师画风的略有不同，所以作画导演就需要将其修正为统一的画风，同时确定最终稿，只有作画导演检查过之后的原画才能拿给动画组进行中间张的绘制。 “感谢！” 高森淼连连点头，确认好原稿之后才道别离去。 感到些许困意，高森淼没有急着启动汽车，要知道，执行制作算是动画业界死亡率最高的职位之一，而其中大部分的死因不是因为过劳，而是疲劳驾驶导致的车祸。 她从副驾驶座的抽屉里拿出一罐咖啡，坐着喝完才启动引擎。 回去的路况很好，高森淼仅仅花费二十分钟就回到了位于宁江高新开发区的幻电动画本部。 她走上二楼，刚刚放下手里的原稿，才猛然发觉，平日里忙碌的公司，此刻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嗯？” 高森淼环顾四周，缓缓爬上三楼。 三楼同样空无一人，只有位于一侧的大会议室正大门紧闭，门缝里透着光。 高森淼走了过去，轻轻推开门，才看到大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这一季果然还是《七侠传说》吧。” 原画师陶然从滚烫的火锅里夹起一根鸭肠，放到自己的油碟中。 “从关注率来看，大概是《美食的猎人》吧。” 执行制作徐杨说完就被辣椒呛到，急忙灌下一大杯水。 “咦，原来那部动画也是安原哥你负责的吗？” 3d组的负责人邓世新喝了一口纸杯中的啤酒，又夹了一块腰花往火锅中涮。 “嗯，不过后面因为分歧就换人了，动画的评价也下降了不少来着。” 安原看着碗里的嫩肉，颇为感慨地说道。 “久违的动画第一集播放，已经好多年了啊。” 郭伟仁脸色微醺，对身边的严喆说道。 “是啊，不管经历多少次，这个时候总是会忍不住有些激动。” 严喆看了一眼屏幕，还有几分钟就要到十一点了，他又看了看桌旁，奇怪地问道。 “话说回来，老程呢？” “又去打麻将了吧，最近他可真是业务繁忙。” 李若璇说道，看到高森淼站在门口，便站起身招呼，腾出了一个位置。 “喵喵，快来，坐这边。” 她原本叫高森淼为森淼，但后来变成了淼淼，再后来就简化成了喵喵。 高森淼刚刚落座，接过碗筷，就看到一旁的伊浅浅正以不快但确实的速度消灭着碗里的食物。 “徐睿，快要播出，要发一条微博什么的吗？” 李若璇问道，看向大块朵颐的徐睿。 “啊？没必要吧，待会儿倒是可以看看微博上的反应。” 徐睿说罢，让人刷新了一下投影屏上的电脑画面，澄空视频网的首页，出现了《噬魂：零》第一集的链接和宣传图。 “开播了开播了。” 在李若璇的催促之中，他们点开了这个链接。 055章.便当 与徐睿等人同时等待着动画播出的还有位于河东市春丽苑小区16栋2单元903的住户罗子昂。 他今年二十六岁，在自家的公司混了个闲职，每天的爱好就是打游戏和看动画。 罗子昂在网络上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a2论坛名为【天上狗】的著名喷子。 【天上狗】的特定就是什么都喜欢喷，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令自己满意的事物存在，用通俗的话来解释就是杠精。 倒不是罗子昂本人喜欢杠，只是这样的发帖风格能够得到许多回复，甚至还能得到许多追捧，这让他感到很爽，逐渐形成了这样的风格。 当然，当一个喷子也是很累的，他为了写一篇一月动画的第一集观后感来喷这些辣鸡动画，就需要硬着头皮把所有的一月动画看完。 “辣鸡，辣鸡，什么鸡毛动画，都这个年代了怎么还有这种十年前的套路，制作组是从十年前穿越过来的吗？” “反派怎么这么脑残，是不是制作组脱离了这种脑残套路就不会编剧了？” “主角情商怎么和个小学生一样，穿越前二十岁，穿越后二十岁，加起来就四十岁的人生了？笑得我前【哔——】腺液都要喷出来了。” “什么辣鸡动画，一整集全在铺垫铺垫铺垫，就最后一点内容有点价值，你水你【哔——】呢？” “笑死我了，剧情推进这么快是赶着去投胎吗，连点铺垫都没有，会不会做动画？” “卧槽，看了这部动画我简直要折寿十年，你们这些家伙应该感谢我帮忙排雷！” 他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写出一段又一段评价。 滴滴滴滴滴滴—— 手边的手机闹钟响起，罗子昂将其按掉，把文档保存，点开了网页。 十点五十五了，马上就是《噬魂：零》播出的时间了。 罗子昂用搜索引擎找出了澄空视频网的网站页面，这个视频网平时他根本不上，所以都没放在收藏夹里。 找了一下，罗子昂才在动画区的首页找到了《噬魂：零》的链接，此时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 罗子昂所在的几个群里也零星有人发了屏幕截图。 澄空视频网采用的是前三集免费看，第四集开始vip会员可以当周解锁，非会员只能等待一周，然后等到全部播放完毕之后全篇会员专享的播放制度，所以罗子昂不需要花费额外的钱就能看到《噬魂：零》的第一集。 实际上，大部分视频网站都是类似的机制，所以罗子昂基本上可以白【哔——】前三集，至于后面的集数，他根本不需要关注，罗子昂认为，这些辣鸡动画，看三集是它们的荣幸，他才不会给这些动画掏一分钱！ 罗子昂碎碎念着，点了进去，按下播放。 开头是十分常见的灾难背景，直升机俯瞰的城市中时不时传来爆炸声，对讲机简单的几句话就勾勒出了一个危机出现的局面。 “套路，都是套路。” 罗子昂一边喃喃自语道，一边拿起一罐可乐，打开喝了一口。 这时候，画面一转，来到了一处墓地，看起来像是男主角的人正将一束花放到一座墓碑前，几个闪回似乎刻画了他的过去，接着，女主出现了。 两人随意交流了几句，能够看出，男主似乎背负着某种仇恨，而女主则是男主死去的女友的妹妹，两人得到了上级的联络，骑乘摩托车前往事发地。 这里是预告片中曾经出现过的场景，罗子昂还算有点印象。 接着画面又再度切换，一群身穿战术防弹衣的士兵出现，他们遭到了消防队员的质疑，但为首的人则一脸淡定，让无关人员离开。 下一刻，士兵们使用高科技的装备，发现了这场火灾并非事故，而是恶灵导致的灾害，伴随着一阵银弹的枪声，这些恶灵很快就被消灭。 “很普通啊，战斗画面也就那样。” 罗子昂又喝了一口可乐，到目前为止，《噬魂：零》还是一部俗套开局的战斗动画，这种开头方式只能说已经被用烂了。 “接着肯定会有更强的怪物出来，把这群人秒杀，然后主角再登场，我都猜到后续了。” 他喃喃自语道，接下来的剧情正如罗子昂所预料，这群士兵很快被一头巨大的恶灵消灭，伴随着动感的bgm，主角登场了。 男主使用手枪，以令人眼花缭乱的扫射牵制住了恶灵，而女主则开着摩托，用极为华丽的驾驶技巧战斗。 “这个作画不错啊。” 这正是邓世新使用cg制作的战斗画面，流畅无比，一气呵成，即便是罗子昂也忍不住赞叹。 战斗之后是一连串背景介绍，大致都是些老生常谈，即便跳过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罗子昂看了看时间，动画已经播放了一半。 由于这个时间只有这部动画在播，所以群里讨论的自然也是《噬魂：零》，很快就有截取的动图，正好是摩托车的那一段，还被群友们戏称为“车斗术”。 动画剧情继续进展，似乎是要将怪物引入水库，将里面的水都变成圣水来消灭怪物，罗子昂打了个哈欠，这种剧情也都是套路，看起来这部动画除了几个战斗画面，其他的都是辣鸡。 在一阵紧张刺激，险象环生的战斗之后，主角一行人终于击败了这头怪物，画面一转，已经是一队人在水库中喝咖啡讨论善后工作的场景了。 “这就完了啊” 按照罗子昂的经验，这里已经是第一集的尾声了，之后不过是一些交待后续剧情的引子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他最小化了窗口，只听着声音，打开了文档，开始写《噬魂：零》的评论。 “嗯，除了那一段车斗术还算能看，其他全部都是无比俗套的剧情，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后来会发生什么，这种动画闭着眼睛我都能给你们找到三十部以上，看这部动画不如去好好手【哔——】二十分钟，得到的快乐可能还会更多” 他飞速码字，但突然，电脑音响里传来了一道奇特的声音。 那是金属利刃切过血肉的声音。 “嗯？” 罗子昂立刻切回了视频播放的页面，只见刚才主角小队中的一人已经被砍下了一只手，还在困惑之中，手臂的断面甚至还在一点点喷血。 “？？？” 罗子昂也是一脸懵逼，因为下一刻，一把剑从那人胸膛刺穿，可以看到一个身穿高中裙装校服的长发女子，正手握长剑，将其斩杀。 “类型a” 男主刚刚开口，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女子便拖拽出残影，高速移动，将另一名队友顷刻间大卸八块。 男主角立刻开枪，可子弹却被女子用剑一一接下。 他带着女主角往后躲闪，同时，通讯里传来的联络也告诉大家，指挥中心的人也遭到恶灵的附身，全部阵亡。 镜头回到水库之中，男主一边上膛，一边对女主吩咐道。 “茉然，你先离开，我来对付”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站在他身边的女主就失去力气般跪倒在地，一颗头颅从脖子上滚落。 男主瞪大双眼，呆滞地定格在原地，身穿校服的少女出现在他的面前，抬起了手中的长剑。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放弃吧。” 手起刀落，男主角身上溅起了无数血花，整个人瘫软下去。 燃烧火焰的水库之上，动画的标题，《噬魂：零》才浮现出来。 “卧槽？？？” 罗子昂彻底被震撼了，他愣愣地看着屏幕，接下来的一分多钟没有任何音效或者背景音乐，只有黑屏中依次浮现的制作组名单，在视线中跳转。 他忘记了所有的事情，此时此刻，罗子昂和同时观看完这一集的其他人一样，呆坐在电脑前面，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 056章.？？？ 京平市一间出租屋里，孟尔德刚刚看完《噬魂：零》第一集，同样也是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 孟尔德下意识发出声音，他摘下耳机，隔壁情侣的【哔——】声隐约传来，但孟尔德已经听不到了。 他脑子里全是《噬魂：零》最后的画面。 难道不是应该主角千辛万苦获得了胜利，接着启程展开下一场战斗吗？ 怎么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女，三下五除二就把主角团队全部杀了？ 话说回来这个最后出现的妹子还挺好看的。 孟尔德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 过去也有动画采用倒叙，刚开局便是主角和最终boss的战斗，但无论如何也是留下一个悬念。 这《噬魂：零》的第一集，主角和女主角都凉透了啊喂！就连脑袋都滚下来可以当皮球踢了啊喂！这还能怎么翻盘？？？ 孟尔德目瞪口呆，他忍不住又往前倒了几分钟，再仔细看了一遍主角一行人一个个便当的场景，确定他们是死得彻彻底底。 “是不是放错带子了？” 孟尔德疑惑道，搜索了一下找到了《噬魂：零》的官网。 官网底下挂着的的确是这几个人的介绍，每个人都有详细的资料，看起来就是主角没错啊！ 滴滴滴滴—— 问乎大v群里传来一阵提醒，孟尔德打开群聊，发现里面已经在讨论《噬魂：零》了。 【往事如烟】：卧槽卧槽卧槽，这噬魂零是在搞什么飞机？ 【门门门】：怎么了？ 【蔚蓝憧憬】：我才看到一半，感觉好套路啊，后面有什么特别的吗？ 【往事如烟】：你们看完就知道了。 【阿治】：？？？ 【阿治】：我没看错动画吧？还是说制作组把最后一集传上来了？ 【二郎】：卧槽，这动画尼玛在干什么呢？？？ 【黑色砂糖】：我还去官网看了一眼，的确是这几个角色没错啊。 孟尔德看到所有人脸上都是？？？的表情，《噬魂：零》的第一集结尾带来的冲击实在是震撼人心，前所未有，他也忍不住打字道。 【政委】：我还特地倒回去仔细看了一眼，的确是死光光了，这动画搞什么呢？ 滴滴滴滴滴滴—— 一时间，好几个群都发出了提示音，孟尔德扫了一眼，全部都是因为看了《噬魂：零》第一集之后导致的集体懵逼现象，大家都觉得自己仿佛看了假的动画，结果一交流才发现，这tm居然是真的。 孟尔德的视线回到问乎群里，这里还沉浸在《噬魂：零》带来的冲击之中，并且由于这冲击扩散开来了，更多原本没有看这部动画打算的人，也点进了澄空视频网。 【蔚蓝憧憬】：我看完了。 【蔚蓝憧憬】：卧槽卧槽卧槽卧槽，这剧情绝了。 【门门门】：神tm全灭了？？？？ 【蕾米蕾米】：我不信，我去找漫画看看。 一直到十二点半，众人因为明天的学习工作而睡去，问乎大v群都在讨论有关《噬魂：零》的话题。 而这样的讨论，在华夏几乎所有的动漫相关讨论群如病毒般蔓延开。 宁江动画咸鱼群。 深夜十二点，正是这帮夜猫子最精神的时刻，不过群里静悄悄，大家都在专注于自己的事情，没人提起有趣的话题，就在这时，一条信息悄然出现。 【做动画死路一条】：大家有没有看《噬魂：零》第一集呀？（滑稽） 【你群吉祥物】：没看呢，忙着打战地召唤，哎卧槽今天肯定是遇到挂壁了，对面那个人连杀了我们这边五十次都没死，三个人围着他干都被反杀，这肯定是挂，我要举报他！ 【狗才摸鱼】：我看了，我现在脸上的表情是？？？的。 【骨头】：幻电这波搞事情啊，我在的好几个群都在水这动画了。 【沙雕群友9号】：卧槽，这开局，牛逼啊。 【拉面才不是细又软】：我现在就好奇，这么玩第二集要怎么演？ 【艾可我老婆】：啊，没有噬魂零第二集看我就要死了。 【一个安静的复读机】：啊，没有噬魂零第二集看我就要死了。 【做动画死路一条】：我记得牧羊人那货是不是参与了动画制作来着，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剧情了？@图书馆的牧羊人。 【图书馆的牧羊人】：保密。 【狗才摸鱼】：你们别问了，这种肯定签了保密协议的，要是他能随便透露，以后就没有动画公司敢找他接活了。 【骨头】：我去看看噬魂的漫画，这好歹是本漫改动画，原作应该画了后续剧情的。 昵称为【骨头】的这名男子立刻在澄空视频网的页面旁边打开了一个新的标签，找到了《月刊少年前线》的官网。 他的名字叫做许博文，是苏杭的水鱼动画的演出，之前在番茄制造干过两年，才进了这个群。 许博文之所以会感到好奇，是因为他之前听制作人同事提过一嘴，当时新前线传媒也找过水鱼动画来接盘，不过这边档期紧张，再加上对原作不看好，就推辞了。 现在看来，这种爆炸开局的动画，制作人是脑子有坑才没有接吧？ 许博文很快搜索到了《噬魂》的漫画，点开第一页之后，他又懵逼了。 “？？？” 白剑石是谁？ 李乐神又是谁？？ 超自然灾害办公室又是什么？？？ 这漫画的主角难道不是科学除灵研究中心的陈观世和夏茉然吗？？？ 免费的三话看完，许博文发现自己看的《噬魂》漫画和刚刚看的《噬魂：零》的动画，完全不是一个东西！ 《噬魂》的漫画，就像第一集的前半部分一样，是俗套而王道的战斗故事，根本看不到半点超展开的影子。 “难道是后面的剧情？” 许博文琢磨道，有些动画改编的确不会从头开始，而是选择改编最经典的部分。 “明天去看看原作后面嗨呀，好急啊！” 为了确保杂志的销量，新前线传媒并没有为杂志连载的作品开辟网络连载渠道，因此想要看到《噬魂》后面的章节，只能买单行本。 许博文犹豫了片刻，咬咬牙，还是点开了淘淘网的漫画区，准备搜索《噬魂》的漫画下单。 只不过，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要找一下才能翻到这部漫画，可没想到，一点进分区，许博文就看到《噬魂》的漫画赫然出现在一旁的，按小时刷新的畅销榜上。 在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噬魂》的漫画单行本卖出了三万本以上！ 而且，许博文点进商品页面才发现，《噬魂》的漫画早已呈现缺货状态，畅销榜上其他作品能卖这么多，是因为有这么多人买，而《噬魂》能卖这么多，是因为它的库存只有三万本！ 057章.加量加大 1月7日早上。 新前线传媒大楼。 《月刊少年前线》编辑部。 办公室里略显杂乱，每个人的办公桌上除了电脑，就是一大堆的漫画和装着原稿复印件的文件夹，编辑部采用弹性工作制，加上编辑们经常外出找作者，所以与其他正经白领不同，《月刊少年前线》编辑部到了九点多还是空空如也。 不，准确的说，还是有几个人的。 在编辑部一隅，明显空间要大一些的位置，一个头发稀疏，满脸胡渣的男子正靠在躺椅上酣眠，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他。 “喂，什么事？” 他本想直接按掉，但看了看来电信息，便立刻接通了电话。 “老杨，你们那里还有《噬魂》的单行本库存吗？” 这是来自新前线传媒销售部门的经理，也是《月刊少年前线》的主编杨孤烟从进公司以来就认识的同期，何英杰的电话。 “《噬魂》？” 杨孤烟略显疑惑，他爬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黑框眼镜，很快就回忆起了这部在自己手下杂志连载的漫画。 “应该仓库里还有个一百多本备用吧。” 漫画单行本的印量是由销售部门根据作品的人气与表现决定的，印制出来的单行本绝大多数都会发往各个书店与网购网站的仓库，仅有少部分会留在编辑部的仓库中，作为应急储备，在诸如作者签售，业界交流之类的场合拿来使用。 “一百多本？这可不够啊该怎么向淘淘网那边交待” 电话那头，何英杰的声音有些失望。 “怎么，这部漫画我记得人气不算很高啊，哎，老何，当初我记得是你提议削减这漫画的单行本印量的吧？” 杨孤烟还处于困惑之中，他与何英杰相识多年，知道他这个语气不是开玩笑，《噬魂》的漫画单行本好像真的非常缺货。 “那你们编辑部也没告诉过我们它的动画制作这么爆炸啊？” 何英杰面对杨孤烟的埋汰针锋相对。 “啥？” 杨孤烟不太明白，《噬魂》的动画制作也就是在他那里过了一遍公司流程，具体的事务交由版权授权那边的人处理，倒是只有负责《噬魂》的责编李若璇经常提起，杨孤烟下意识觉得这动画也就是普通的水平，没怎么关注。 “你还没看？昨晚在澄空播的第一集，彻底炸了，现在微博上了热搜，淘淘网那边昨晚半夜的时候就把库存卖完了，他们的采购今天六点多打电话找我要货呢。” “真的假的？” 杨孤烟解锁了电脑屏幕，点开澄空视频网。 “我先看看，待会儿你找人过来搬我这里的库存吧，然后再看看印刷厂那边能不能临时加印，哦对，我记得上次公关那边的人要了两百多本去书展，应该没处理掉，你去问问。” 他交代完便挂断了电话，正好看到澄空视频网的全站点击榜上，《噬魂：零》竟然已经爬到了榜首！ 昨晚十一点播放的《噬魂：零》第一集，点击量已经超过五十万，而榜单中第二名的点击量甚至只有八万不到。 甚至，杨孤烟大致估算了一下，这榜单从第二到第十加起来的数据也不够《噬魂：零》一集打的。 澄空视频网的体量不大，里面的视频大多是自家旗下的漫画改编动画，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达到这个点击数据，实属不易。 杨孤烟没看底下的评论，直接点击了播放键，花费了二十多分钟看完了这一集。 他一开始的表情是满怀期待的。 接着变成了索然无味。 然后又是略显困惑。 最后，当皇甫薰登场，干净利落地斩杀掉“主角”们，杨孤烟张大了嘴巴，愣在原地。 “卧槽，还可以这么玩？” 杨孤烟最开始满怀期待是因为有着这么爆炸的播放数据，想必制作十分惊艳。 但看了前半部分，制作精良倒是可以算得上，可剧情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对于浏览过无数漫画的编辑来说，自然索然无味。 杨孤烟本身看过《噬魂》的原作，虽然那是一部平平无奇的作品，但总归是有点印象的，因此，在看到“主角”一行人战斗的时候，杨孤烟就开始困惑，他好像没在漫画里见过类似的场景来着。 直到片尾，所有登场的角色被皇甫薰砍瓜切菜般干掉，杨孤烟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是前传吗？” 《噬魂》里的皇甫薰出现的时候是恶灵，被主角白剑石和李乐神消灭，但现在的她，怎么看都是人类状态。 “这是讲的漫画开始之前？” 杨孤烟编辑的直觉让他猜到了动画制作组的意图，的确，《噬魂》的原作表现一般，不如舍弃故事，只保留设定，以类似同人的手法来描写前传。 这么一想，原本还觉得有些怪异的《噬魂：零》的标题，倒是十分贴切。 “不过，这开头的噱头做得很足啊。” 杨孤烟看了看第一集的评论，绝大部分都是一脸懵逼的状态，这年头，敢第一集就这么劲爆的死“主角”的动画，可一部都没有。 更何况，杨孤烟又瞄了一眼动画的官方网址，上面挂的资料赫然是第一集领便当的这一群人的，如果不是看过漫画，又对构筑剧情十分熟悉的人，怎么能猜到这一群人原来只是炮灰，是为了承托皇甫薰的炮灰！ “怪不得漫画销量暴涨，这些人估计是看了动画一头雾水才想找漫画原作来看吧。” 杨孤烟琢磨道。 虽然不知道这些慕名而来看原作的人最后会不会失望，但促进漫画销量的效果倒是起到了。 比起一些只是让角色动起来的作品，《噬魂：零》的宣传效果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里，杨孤烟立刻有了决定。 他打开内部工作群，在群里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杨孤烟】：《月刊少年前线》一月刊的封面就用《噬魂》，再加上卷首彩页，责编通知一下作者，让他尽快交稿。 既然动画大火，编辑部自然也要跟着蹭一波热度！ 058章.原作粉碎机 《噬魂：零》的火爆不仅仅因为其出人意料的开头，还在于口口相传。 首先是第一波看了动画被震惊到的人，他们在各大动漫交流群，论坛，微博里发表感想，吸引了另一批不怎么关注《噬魂：零》动画的人来观看，这又形成了二次传播，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华夏动漫圈子里，《噬魂：零》已经几乎无人不知了。 许多人一开始被坑了之后，怀揣着“不能只有我一个人懵逼”的心态，把《噬魂：零》介绍给了其他人，甚至有人立刻制作了相关的欺诈信息。 “想知道山贼王的结局吗，想知道最后的至宝的秘密吗？点击下方链接查看：xxxxxx” “澳城首家线上吸猫场上线啦，性感猫咪，在线打滚，详情查看链接：xxxxxx” “各位叔叔阿姨，你们看过《噬魂：零》了吗，它没丢，也没什么问题，我就是想让你们看看它。” “你看过《噬魂：零》第一集了吗，如果你看过，那么我们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了。” 各种链接，短链接，二维码，全部都指向了《噬魂：零》第一集的播放地址，短短几个小时里，这部动画立刻成为了最炙手可热的一月档动画。 甚至在微博动漫类关键词的排行榜中，《噬魂：零》与相关的词条已经超越了彩虹传媒的《钢铁魔法术士》。 毕竟玩梗是二次元受众最喜欢做的事情，而复读玩梗更是十分开心，靠着这些梗，《噬魂：零》迅速传播开来。 a2论坛中自然也出现了许多个有关《噬魂：零》的帖子。 这部动画有专楼，但坛友们显然不满足于爬楼，而是纷纷在外面新开帖。 其中一篇名为“【剧透讨论】你们看过一月的《噬魂：零》了吗？”的帖子回复最多，因为这是在开播之后出现的第一帖。 【突袭小队长】：卧槽，这动画太给力了，我不剧透，你们都去看，看完回来，你也会和我说一样的话的。 【yaoniming300】：还行吧，我倒是好奇之后的故事怎么展开，第一集就死主角虽然噱头很足，但后续很容易崩的。 【咸鱼王】：就冲这个开头，这部动画我追定了。 【我爱吃瓜子】：等下，这不是一部漫画改编动画吗，去看原作不就完事了。 【熊猫超人】：原作根本买不到啦，我今天早上在上班路上看的，看完就去淘淘网搜索了漫画，全部都缺货，你想看都看不到。 【glx209】：真的假的，《月刊少年前线》算准了的吧，饥饿营销这是。 【笨蛋不会感冒】：我看过原作，原作和这动画讲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故事，这几个主角原作里根本没出现过，就算是最后的那个妹子，在原作漫画里也就是个几章就死了的小boss，作为原作粉丝，我完全不知道这动画在讲什么，不过有一说一，还挺好看的。 【麦田的狐狸】：我也看过原作，不过我看动画更仔细，其实动画里隐约提到了漫画里的组织，我觉得这可能是外传之类的吧？ 【无聊时间】：改编不是乱编，戏说不是胡说，这制作组这么做，把原作粉丝放到哪里，我看这个制作组就是原作粉碎机！ 【杨先生的妖术裤】：也不能这么说，我也看过原作和这动画，我觉得这动画很多细节都与原作关联，甚至让我想去重新看看原作漫画，里面或许还埋着很多伏笔。 论坛的讨论帖中还有真正的《噬魂》漫画的粉丝，他们看过动画之后觉得自己仿佛之前看的是假《噬魂》，这动画剧情明显给力许多，他们又回去翻阅了漫画，才发现有许多细节的地方与动画对应了起来，这些粉丝发了一个帖子总结，试图猜到后续的发展，很快，这些人就被其他的坛友冠以“魂学家”的称号。 经过一番演绎和脑补，魂学家们几乎将整个故事还原，人们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噬魂》在描述主角的故事之外，还隐藏了另一条线索，正是有关《噬魂：零》动画主角的。 宁江某居民区内，漫画家阿创的工作室里。 阿创老师最近的漫画进展也十分顺利，在看过徐睿的策划书后，他灵感迸发，将原本拖沓的剧情快速收尾，开启了新的篇章，在这个篇章的一开始，主角白剑石和李乐神就遇到了难以想象的强大敌人，这个隐藏在幕后的敌人似乎对李乐神十分了解，让主角团队处处吃瘪，这种惊险刺激的剧情让看惯了套路除灵剧情的读者大呼过瘾，《噬魂》在《月刊少年前线》的人气调查表的排位也很快上升到第十。 放下笔，阿创老师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是这个月要交稿的内容，他已经完成了原稿的绘制，接下来就是贴网点之类的后续处理。 在这一期最后一页上，那个幕后黑手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正是皇甫薰！ 原来她之前被李乐神抹消之后，没有投胎，而是被另一股强大的邪灵俘获，获得了力量归来，这段剧情的结尾，阿创老师准备让皇甫薰洗白，原来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李乐神，最后皇甫薰会为了李乐神而牺牲，灵魂化作主角白剑石的剑，共同守护李乐神。 这都是阿创老师在看过策划书之后出现的脑洞，现在正在一点一点将其付诸实现，他沉浸于创作的乐趣之中，甚至忘记了自己作品的动画昨晚播出的事情。 手机传来震动的声音，阿创老师看到是责编李若璇的来电，立刻接通了电话。 “喂，雪落编辑，我这边原稿后天就能交，你不用担心。” 阿创老师下意识以为李若璇是来催原稿的，开口便说道。 “啊，那太好了不不不，阿创老师，我还有别的事情，我们总编刚和我说了，这个月底刊发的一月号封面将采用《噬魂》！还有卷首彩页，你这两天辛苦给一个封面样稿过来。” 李若璇的话令阿创老师愣住了。 封面，卷首彩页，这都是一本漫画的台柱才有机会获得的荣誉，而现在，这个荣誉竟然落到了《噬魂》的头上，这是阿创老师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还有，阿创老师，《噬魂》的单行本现在异常火爆，销售部已经决定再版了！” 阿创老师有些激动，作品再版意味着自己的收入将会增添许多，更意味着作品已经得到了肯定，这是一位作者梦寐以求的事情，他之后又和李若璇说了几句，但具体已经记不太清了。 “阿创老师，怎么了？” 助手抬起头问道。 “《噬魂》的单行本要再版了，这个月的封面和卷首彩页也是我们的作品，抱歉，小魏，看来这两周要加班了。” 激动过后，阿创老师反而有些平静，不论是封面，还是彩页，都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用心创作，现在不是庆功的时候，而是开战之时。 嗡嗡嗡—— 手机又震动起来，阿创老师看了一眼，却发现这竟然是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大学同学。 接起电话，原来是下周的同学会，算一算也毕业五年了，阿创老师之前一直都推辞了同学会，这次则因为工作原因，也没办法成行。 “噢噢，没关系没关系，你工作要紧。” 电话里的同学也没说什么，反正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关键的几个人到了就行了，他本来准备挂断电话，又多说了一句。 “对了，吴建，你现在还在画漫画？” 吴建是阿创老师的本名，他以前在同学群里提过自己画漫画的事情，但那时候自己还是个扑街助手，自然也没提作品。 “嗯，对，姑且是开始连载了。” 阿创老师不知道对方提这个是干什么，便答道。 “我听同事说最近有部叫做，呃，《噬魂：零》的动画，挺好看的，好像是漫画改编的，你有空可以看看，学习学习。” 阿创老师听到对方的话，哭笑不得，沉默片刻后只能答应一句。 “好的，不过我画的漫画就是《噬魂》。” “”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许久。 059章.第二集 网络上有关《噬魂：零》的讨论还在继续，这都有些出乎徐睿的意料了。 后来他想了想，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尚且还没有出现过这么严谨的宣传欺诈，人们下意识认为这是动画制作组的手段，认为这几个主角还会在下一集出现，利用巧妙的手段解决敌人。 当然，也有人猜测皇甫薰才是真正的主角，所有的一切都是铺垫，但很快被人拿着《噬魂：零》官网上的人物介绍反驳。 再加上，虽然地球上的《食灵零》同样采取了宣传欺诈，但动画播出的时代，信息交流并没有那么密集，就算是徐睿，当时也不是第一时间看的更新，而是快完结的时候才被人推荐来看。 可这里不同，微博论坛的交流已经成为日常，社交属性丰富的事物将会在这些平台上被无限放大，《噬魂：零》正是这么一个充满噱头，又可以在平日聊天中提到作为话题的动画。 就不用说一些公众号为了赚取流量在后面推波助澜，反正他们也不用在意热度是啥，不论是《噬魂：零》还是《噬魂：一》《噬魂：二》，跟着蹭热点编段子就完事了。 问乎也出现了更多有关《噬魂：零》的讨论话题，由于动漫区问乎大v的带动，问题底下基本上是幻电黑子和无脑喷子大战魂学家与路人。 “实在没想到做那部《星之声》出身的徐睿竟然要依靠这种猎奇的噱头来推广自己的动画，真是跌落神坛了。” “这作品这么劲爆的开局，想必很难收场，我听说幻电已经忙成一锅粥了，第二集很有可能开天窗。” “我有个表哥的同学的叔叔的儿子在幻电旁边的公司当保安，他说幻电那边已经人去楼空了！” 各种有的没的讨论纷纷扬扬，不过徐睿只在最初看过几眼评论，随后便投入到紧张的后续制作中。 这一次由于准备充足，所以《噬魂：零》的动画制作十分顺利，在第一集播出的时候，大部分的集数都已经完工，不用担心赶不上进度的情况发生。 就在网络上有关《噬魂：零》的热度有所降低的时候，第二集播出了。 澄空视频网之前几年从未出现过这么多人等待一部动画更新的情况，此时，《噬魂：零》第一集的播放量已经超过一千万，仅仅只有一集，同期热度却远超《钢铁魔法术士》。 一月13日，正是周日晚上，纵使第二天要上班，a2论坛知名喷子罗子昂还是守在了电脑前面，等待《噬魂：零》第二集播出。 他百无聊赖地刷着群聊天和论坛，罗子昂的一月档动画评论原本应该由于引战获得许多评论，但由于他被《噬魂：零》的第一集震撼，没有敢写这部动画的评价，导致这个帖子无人问津，他自己又拉不下脸去反复回复，只能眼睁睁看着帖子沉下去。 罗子昂为此在各个平台用匿名小号黑《噬魂》，比如编造幻电倒闭，诽谤漫画原作者靠潜规则上位之类的，由于编的十分像那么回事，在网上还引起了几百条转发，在他看来，反正是匿名，没人知道是他做的，有本事顺着网线来打他呀。 在许多不喜欢《噬魂：零》的人看来，第二集就是可以将这部动画钉在耻辱柱上的一集，他们期待着剧情崩坏，因为在他们认知中，第一集这个结尾已经没办法再续下去了。 主角都死完了你告诉还怎么续？ 十一点到，罗子昂刷新了一下页面，结果发现竟然没办法加载出来。 他又刷新了两次，还是无法加载的情况。 “难道制作组真的跑路了？” 罗子昂十分兴奋，没怎么确认就在a2发帖。 【天上狗】：哈哈，我就知道，噬魂零的制作组不知道怎么圆剧情，直接跑路了。【截图】【截图】 刚刚发完帖子，罗子昂就看到了好几个回复。 【突袭小队长】：你电脑坏了吧，我这里看好好的啊？ 【绿叶不落】：你网卡了吧，我这里都开始两分钟了。 【斯塔克与西奥】：怕不是看的人太多，你那边页面崩了？ 看到这些回复，罗子昂才想到这个可能性，他断网，重启路由器，花费了好一阵功夫才重新联网，这回，可以点开第二集了。 他把所有的群最小化，专注看起第二集来。 原本，罗子昂还在好奇第二集该怎么解释上一集的团灭，可这《噬魂：零》的第二集一开始，除了几秒的上集闪回，竟然就完全没提那些主角的事情了。 镜头与第一集如出一辙，也是俯瞰城市的画面，通过对讲机的对白叙述故事，镜头最终跳转到一辆车里。 “这是重置了？” 罗子昂下意识问道，却发现车里的人和主角团队根本就不是一群人，一个个长得奇形怪状，没有半点主角的模样。 接着，剧情按照与第一集类似的轨迹发展，遭遇危机，各种手段化解。 这个时候，一个短发，身穿初中校服的少女出场了。 她使用长剑，以精妙绝伦的剑术与恶灵战斗，作画张弛有度，方块状的爆炸震撼却不混乱，令人大呼过瘾。 “李乐神？” 罗子昂听到了这个少女的名字，只见她很快就遇到了上一集末尾，那个斩杀了所有主角的长发女子，这个时候，罗子昂才知道这两人原来早就认识，甚至关系还曾经很好。 两人的战斗在地铁中展开，少女的柔美与激烈的剑光交错，令人窒息，这一段演出甚至让罗子昂有一种武侠电影的感觉，他一度忘记了自己其实要黑这部动画。 两人从地下打到地上，结果，因为李乐神内心的纠结，她出现了失误，被爆炸波及，随后又被皇甫薰召唤出来的巨大灵兽乱红莲咬住了手臂。 娇小的李乐神被提了起来，皇甫薰举刀，轻轻划开了李乐神的衣服，露出了若隐若现，尚未发育的身体，令罗子昂的脸紧贴屏幕，似乎想要看到更多。 “为什么会这样呢，薰姐姐” 屏幕中，被灵兽一阵折磨的李乐神双眼失神，看着前方的皇甫薰说道。 “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第一次，有了能做一辈子朋友的人，两件快乐的事情重合到一起，而这两份快乐，又带来了更多的快乐，得到的，本该是像梦境一样快乐的瞬间，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时候的台词已经从念白变成了背景音，用以展现李乐神的心情，熊熊燃烧的地铁在两位少女脸上映出火光，整个构图似乎从中间被割裂开来，一边是灰暗冷彻的世界，另一边则是愤怒燃烧的灾劫。 罗子昂有些触动，接着，他就看到镜头转向皇甫薰，这位黑长直美少女面无表情，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不要叫我姐姐！” 手起刀落，屏幕一黑，噬魂：零三个大字出现在漆黑的画面中，就如同第一集一般。 ？？？ 啥？ 罗子昂本来以为看完第二集，自己就能尽情开始黑这部动画，但现在看是看完了，脑子里依旧是一团浆糊。 “又【哔——】的全灭了？” 罗子昂愣在已经黑掉的电脑屏幕前面，一句话说不出来。 直到，一阵门铃声让他惊醒，罗子昂来到门口。 “谁啊？” 他问道。 “开门，查水表的。” 外面的人回答。 “哦。” 罗子昂打开了门，这个时候，他才猛然惊觉一件事。 现在是半夜十一点，而自家的水表，在楼下。 060章.又团灭啦！ 《噬魂：零》第二集播出的当晚，许多人意料之中的剧情崩盘没有出现，反而是又一次的团灭结局，震撼人心。 京平的出租屋内，孟尔德看完第二集，愣了足足十分钟，才稍稍缓过神。 “又团灭了？？？” 他本以为，第一集的团灭是一个巨大的悬念，在第二集要么倒叙，要么表示上一集其实是幻觉，总归是要反转一下的。 没想到，在第二集里，竟然几乎没有提到那一群主角，仿佛他们就这样真真切切地死透了。 然后，第二集里出现的主角团队，又再一次重蹈覆辙，被团灭。 “这也可以？？？” 孟尔德忍不住惊叫出声，甚至令隔壁正在运动的小夫妻声音也停了下来。 他无暇顾及这些，打开了问乎大v群，这里面早就刷了无数条信息，从十一点开播一直刷到现在。 孟尔德翻了翻，发现大家从最开始的戏谑，到后面的困惑，再到最后的震惊，与自己如出一辙。 【门门门】：我看的真的是《噬魂：零》？？？别是什么一千种死法的动画版吧？ 【阿治】：我本来以为会有反转，谁知道居然真的没有反转，第一集的主角就这么凉透了？？？ 【往事如烟】：其实那个什么皇甫薰才是主角吧，这部动画讲的是皇甫薰如何杀死所有敌人的故事。（滑稽） 【二郎】：如果不是看到了同一个角色，我都要以为自己看的是两部动画的第一集了，这动画在搞什么？ 【蕾米蕾米】：让我这个看过原作的来告诉你们，这个短发的李乐神是原作的女主角！ 【门门门】：真的假的，原作主角也领了便当，他幻电是上天了啊，这么改？ 【蔚蓝憧憬】：不愧是原作粉碎机徐睿，过去的改编弱爆了。 看着聊天记录，孟尔德才想起来去官网瞄一眼，结果不看不知道，原本在官网挂着的宣传海报，人物介绍，故事背景，竟然全部都变了。 陈观世，夏茉然之类的科学除灵研究中心小队成员的介绍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李乐神，皇甫薰等人的介绍！ “什么玩意儿？” 原本就一头雾水的孟尔德更加困惑，他把网址发到了群里，引起了更多的疑惑。 【政委】：所以，第一集的那些主角，真的就只是用来铺垫的炮灰？ 【二郎】：等下，按这么说，第二集的这些人，也是炮灰啊，都全灭了。 【蕾米蕾米】：漫画主角不可能死吧，死了那原作者还不得闹。 【阿治】：说不好，毕竟是原作粉碎机，死一两个漫画主角我觉得完全不在话下。 【往事如烟】：我懂了，徐睿这货是想要搞个大新闻来炒自己的热度，为此不惜献祭原作！ 听到群友这么一说，孟尔德似乎也有些想通了。 《噬魂》原本就是一部平平无奇的漫画，再怎么改编也玩不出花，不如像徐睿这样，彻底粉碎原作，就是要搞噱头，搞大新闻，管他原作是什么，反正能引发热度就行了。 到时候再加点外星人，宇宙战争，贵圈真乱，就像《星之声》一样，他徐睿的名气就这样被炒起来了。 “哎卧槽，好像真的是这样。” 孟尔德一拍大腿，还在琢磨，就看到【门门门】已经顺着【往事如烟】的思路，写了一长串回答，就贴在“如何评价《噬魂：零》第二集”的问题下面。 在这个回答中，【门门门】从背景到动机，详细分析了一下徐睿的想法，最终将其定义为原作粉碎机，并宣称，幻电的制作组对原作一点敬畏都没有，想必会遭到《月刊少年前线》编辑部的抵制！ 回答的最后，【门门门】慷慨激昂的写到：“我建议《噬魂》这部漫画的作者向动画制作组投诉，这种乱改编的行为已经严重扰乱了业界秩序，《噬魂》的粉丝也应该立刻抵制这部动画，不能成为他人成名的垫脚石！！！” 如果说《噬魂：零》的第一集，全体团灭的结局让人目瞪口呆，那么《噬魂：零》的第二集，再次的团灭与整个官方网站宣传内容的改变，则令人直呼“卧槽，还有这种操作？” 过去的动画，内容再怎么变化，也终究只是动画剧情的反转，观众们能够抽身其外，但现在，《噬魂：零》让观众们也置身于其中，成为了反转的一部分，这是前所未有的。 这种套路之上的反套路，在让观众们受骗上当之后，才猛然发觉，但并没有遭到愚弄的感觉，反而是新奇与刺激，不由得期待起后面的剧情来。 再加上《噬魂：零》第二集的画面水准优秀，少女之间的剑斗在流水般的柔和中混杂了钢铁的锋锐，这一段打斗的原画是郭伟仁一人完成，伊浅浅仅在后期对角色的脸部线条进行了作画导演的修正，郭伟仁标志性的“郭氏方块”与极具动感的战斗线条让人欲罢不能。 最后，许多人在听到李乐神开口的一瞬间就立刻辨认了出来，这个角色的配音演员正是为《噬魂：零》那大家还没有听到的片尾曲献唱的苏梨雨！ 苏梨雨标志性的清冷嗓音杂糅了几分稚气，尤其在第二季最后一段，李乐神的自白调动起了观众悲伤的情绪，令人动容。 而被看过漫画的人透露了李乐神是漫画原作的女主角后，苏梨雨的粉丝们便不由得期待起苏梨雨在动画中的表现来。 因此，不论是对剧情感兴趣的观众，还是对作画感兴趣的观众，以及一些单纯因为苏梨雨而来的路人，都万分关注《噬魂：零》的第三集。 又是一周过去，一月二十号，众人等待一周的《噬魂：零》第三集播出的日子。 但在播放之前，又一块石子被投进尚未平息的湖中，引起了波澜。 那就是面对一些人对于幻电篡改原作的质疑没有发声的《月刊少年前线》杂志，在这一天刊发了一月刊。 其封面正是《噬魂》的女主角，已经升上高中，留了长发的李乐神。 同时，配合达到高潮的剧情，卷首彩页也是《噬魂》的三十二页大放送，等到读者们翻到本期连载的最后一页，他们惊人地发现，之前一直埋设伏笔，令李乐神等人九死一生的幕后黑手，竟然是皇甫薰！ 是从地狱回来的皇甫薰！！！ 061章.所罗门哟，我从地狱回来了！ 韩清文是《月刊少年前线》的忠实读者，每一期杂志都没有落下，而且杂志里每一篇连载都会认认真真看完，并且寄回读者调查问卷。 他最喜欢的自然是《月刊少年前线》的当家作品《影逝二度》，不过这几个月，另一部作品则引起了他的关注，那便是《噬魂》。 之前的一年多时间里，这部漫画给韩清文留下的印象不深，但他依旧认真看了，不过从六月往后，韩清文发现，《噬魂》的剧情变得越来越好看了，尤其是最近一期，主角身陷险境，而幕后黑手马上就要登场，扣人心弦。 至于动画，开播的时候正好处于期末，韩清文就没有第一时间观看，也没上网关注评论，准备等今天考完最后一门再好好看个够。 二十号，《月刊少年前线》一月刊发售，韩清文吃过早餐，就在学校门口的报刊亭买了一份，他惊讶地发现，这一期的封面居然就是《噬魂》。 “我的眼光果然没错。” 韩清文将其塞进书包，便走进了学校。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整个校园都变得热闹起来，韩清文自然不例外，他和同学相约ktv，又烧烤撸串，直到十一点才到家，洗漱之后，韩清文才想起书包里的漫画，犹豫片刻，想到明天不用上课了，便从包里掏出了这一期《月刊少年前线》，躺在床上翻阅起来。 不光封面，卷首彩页也是《噬魂》，他仔细看着剧情，这里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很快，韩清文翻到了最后一页，幕后黑手登场。 “啊？” 韩清文坐了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幕后黑手竟然是之前被打倒的一个小boss，是皇甫薰！ 当时看漫画的时候，韩清文只隐约知道皇甫薰和李乐神之间有点什么联系，但作者没有细写，他第一次看还觉得是作者敷衍。 “没想到啊，那居然是伏笔，埋了这么久的伏笔！” 韩清文差点跳了起来，一瞬间，他脑补了许多，一种战栗感传遍他的全身。 “原来这漫画虽然画技一般，但埋设伏笔的能力居然这么强！！！” 他看完这一期的《噬魂》，心情久久无法平复，又想到了《噬魂》的动画，他立刻拿出手机，打开番茄视频网想看看动画。 “咦，怎么没有？” 困惑之余，韩清文搜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噬魂》的动画在澄空视频网。 他下载了澄空视频网的应用，很快便在首页看到了噬魂的宣传，直接点进了第一集。 很快看完第一集，韩清文满脸问号。 “这真的是《噬魂》的动画？不是弄错了什么？” 他认识最后出现的女生是皇甫薰，除此之外，这动画几乎和《噬魂》原作没有任何关系。 韩清文按捺住心中的困惑，又看了第二集。 “？？？” 第二集里，对于看过漫画的他而言更加劲爆。 “什么鬼，阿布怎么变成双胞胎了，岩叔的眼睛又好了？这个齐英又是谁？李乐神不是召唤灵兽白泽的吗，怎么变成了用剑的初中生？皇甫薰怎么也是用剑的？超自然灾害对策办公室的老大不是那个皱巴巴的老太婆吗，怎么变成了坐轮的漂亮姐姐，虽然还挺对我胃口的就是。” 原作熟悉的角色在动画里虽然出现了，但设定和韩清文记忆中似是而非，简直就像是大型同人现场。 “比起这个，白剑石虽然不太靠谱，但他至少一个男主角，竟然全程没有出场？？？” 韩清文内心满是卧槽，虽然他看过原作，但此时，他甚至比那些没有看过漫画的人更加惊讶。 看到皇甫薰一剑斩下，画面黑屏，韩清文已经睡意全无，他站了起来，在小小的房间来回踱步。 这个时候，韩清文发现又更新了一集，立刻点开，但视频加载一直在转圈圈，等的他十分着急。 “搞快点啊。” 终于，视频开始了播放。 但第三集没有解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没有重复前两集的大事件开局，竟然直接以黑白胶片回忆的方式，讲述起了李乐神小时候的故事。 这是原作没有提及的往事，韩清文经过了前两集的冲击，原本还以为第三集也会有惊人的超展开，却看到意料之外的日常温情。 一个因为缺少家庭关爱而冷漠的少女，邂逅了一个身负宿命，却依旧开朗乐观的少女。 故事以片段的形式，一点点刻画出了皇甫薰与李乐神的温馨日常，其中夹杂着简短却不简单的战斗剧情，足以看出用心。 最后，甚至还有两位美少女共同出浴的香艳场景，只不过所有关键部位全部被浴室里水雾和洗发水，盆子等各种东西以十分巧妙的角度挡住了，甚至还有移开遮挡的沐浴露，发现后面还放着一瓶洗发水的搞事画面。 这一集的最后，已经过了三年的时光，李乐神升上初中，成为了皇甫薰的搭档，两人一同进行放学后除灵的工作，在车里，咬着百奇棒的皇甫薰和李乐神一起拍下了一张照片，作为两人的手机壁纸，一切都充满希望，根本无法让人联想到前一集，两人刀剑相向的惨烈。 韩清文此时已经没有前两集带来的困惑，他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共浴场景。 他用手机登录了《噬魂》的贴吧，发现这里已经有很多关于第三集的帖子了。 【薰姐真好，漂亮温柔又强大，白石剑是个什么东西，不要妨碍薰姐和小乐神的美好生活！】 【幼年乐神太可爱了，我死了】 【刚才是谁放的烟雾弹，我诅咒你战地召唤被连杀一百次！】 【我还想看更多两个妹子的互动，我是不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癖好？】 【乐神我老婆，薰姐就留给你们吧。】 【我有点好奇为什么开头薰姐会黑化，明明这一集看起来两个人很正常啊！】 韩清文看到这些讨论，冷笑一声，这些人都太幼稚了，竟然会为了纸片人吵来吵去。 他登录账号，按动手机，发了一个主题。 【小孩子才做选择，身为一个成年人，当然是选择全都要，薰姐，小乐神，你们都是我的翅膀！！！】 062章.年末 二月三日，农历大年二十九。 今天是大部分公司上班的最后一天，当然也是幻电在春节前工作的最后一天。 同时完成的还有《噬魂：零》第十二集最后的vtr编辑工作，到了这一步，动画制作组的工作已经基本上完成了。 正好遇上除夕，因此，徐睿决定请还在岗位上没有提前回家的人好好吃一顿。 这一天四点，幻电便结束了工作，徐睿锁好门，叫了几辆车，开到了附近一家评价不错的餐馆，订了一个有四张大圆桌的大包厢。 酒足饭饱，徐睿也没弄得太晚，不到十点就让大家先一步回家了。 他和伊浅浅打车回到家里的小区，这边的房子倒是大多还亮着灯，只有大学变得静悄悄，没有一点声响。 “陪我去学校里转转吧。”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伊浅浅突然开口说道。 “现在？” 徐睿看了看只有门卫室亮着灯的学校，有些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趁着门卫没注意溜进了学校里，发现实验楼里甚至还有几间亮着灯。 “真辛苦。” 徐睿感慨了一句，就看到伊浅浅走到了梧桐大道的一侧。 道旁的树木早已落完了叶子，光秃秃的枝头空空荡荡，只有月光落下一片白霜，与白天遗留下来的积雪掩映。 月光清亮，即使没有路灯，也能看清楚道路。 伊浅浅走在前面，徐睿走在后面，两人无言，就这么走着。 “终于完成了。” 走到梧桐大道的尽头，徐睿看了一眼一旁安静的体育场，感慨似的说道。 “是啊。” 伊浅浅微微点头。 “我本来以为会更难一点的。” 她指的是整个制作过程，由于徐睿的分镜和演出稿完成度很高，所以在绝大部分动画制作中都会卡壳的问题没有出现在幻电身上，大量的外包虽然略微降低了质量，但也节约了公司原画的时间，可以在战斗演出频繁的几集里达到最好的效果。 “是啊，刚结束一部动画的制作，感觉整个人都被榨干了。” 徐睿笑了笑，春节算是他最轻松的日子了，由于春节的这一周，大部分动画都会停播一周，所以他完全可以等到节后再完成最后一点收尾工作，这个假期十分清闲。 “不过等到过完春节，又得忙碌起来了。” “有新作的想法了吗？” 伊浅浅听出了徐睿的意思，一般的动画公司也不会等到所有的工作都播完再开始新作的策划，而是在临近结束之前，就要找好下一份工作。 “还没确定，程哥那边好像有个单集的官方项目在谈，我自己有个想法，不过原创动画拉赞助也有点麻烦。” 徐睿挠了挠后脑勺，《噬魂：零》的动画开播之后，幻电就接到了很多大大小小的订单，不过在短期内他们只能完成一样，因此筛选变得很慎重。 幻电现在只有一部出道动画热度极高，但捧得高摔得也高，如果第二部动画惨遭滑铁卢，甚至只是平平无奇，那么人们对于幻电的评价就会一落千丈。 徐睿准备年后开始大规模扩招，至少下一部动画尽量全部由幻电自己独立完成，毕竟在徐睿看来，外包总不是一个长久的办法。 “啊，第五集快要播了。” 看看表，已经接近十一点，《噬魂：零》的第五集即将播放，这一集是日常集，基本重心放在刻画人物形象上，也是外包的一集。 一月档动画的光盘预订榜单已经公布，《噬魂：零》力压其他大公司的作品，夺得榜首，按照经验推算，第一卷的销量应该在七千左右，对比《钢铁魔法术士》现在已经发售的光盘卷均销量一万五，差距十分悬殊。 这倒没有出乎徐睿的意料，一方面，在硬制作实力上，《钢铁魔法术士》的确比《噬魂：零》强两三档。 由于经费，工期和外包等原因，《噬魂：零》除了几场重要的打戏之外的部分时常会有轻微的崩坏现象，远景更是时常节约素材。 而对比之下，《钢铁魔法术士》几乎全程没有任何崩坏，即便是大场面中的群众，都有细致的描绘，令观众惊叹，令制作者折服。 徐睿清楚，如果不是宣传欺诈和爆炸性的开局，《噬魂：零》从制作上是完全没办法匹敌《钢铁魔法术士的》，现在能有这样的热度，路人的关注少不了，但这些人最多也就充个澄空视频网的会员提前看，买光盘是不指望的。 靠着网站的版权费用，徐睿就能赚到三百万左右，当然，这些钱绝大部分都要拿去抵之前制作委员会预支的经费，估计扣完只能剩下零星半点。 徐睿还是希望光盘能够多卖点。 按照一卷蓝光光盘五百的定价，四卷《噬魂：零》如果有五千的卷均，就是千万级的收入，扣除成本，再和制作委员会分成，也有接近两百万的净收入，足够幻电应对几个月的空窗期与下一部动画的前期投资，如果能成功拉到投资，就不用像现在一样在经费上捉襟见肘了。 可以说，幻电在经过《噬魂：零》这部动画的制作之后，彻底正常运转了起来。 两人没有去看第五集，而是继续在安静的校园中行走。 这时，前方出现了一点亮光。 徐睿看去，发现是几个没有回家的学生，正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在路边玩烟火。 宁江市内环春节全面禁止燃放烟花，但宁江大学这个校区却在外环，不过这几个大学生也没敢放肆，放的是那种手持烟花，他们有男有女，想必是科研累了就跑出来放松一下，欢声笑语之间，为校园增添了几分活着的气息。 伊浅浅没有说话，只看着他们手里静静燃烧的烟花出神。 “想玩吗？” 徐睿遂问道，没等伊浅浅回答，他就小跑了过去。 这帮大学生还以为是保安过来抓放烟花的，差点一哄而散，不过看清楚徐睿不是保安之后，便也放松了一些。 徐睿本想花钱买几根，不过学生们没要他的钱，直接送了一些，还附赠了一个打火机。 手里拿着烟花回来，徐睿看到伊浅浅轻咬下唇，略显期待，又不好意思开口。 “给。” 徐睿把两根塞到了伊浅浅手里，自己点燃了手里的一根。 璀璨的烟花在黑暗中绽放，照亮了两人的侧脸。 伊浅浅迟疑片刻，也点燃了自己的烟花。 两人就在安静的校园里，在积雪尚未消融的道路一旁，看着微小又确实，努力燃烧自己的烟花，气氛沉默却又融洽，一如皎洁的月光。 徐睿看着烟花，也逐渐决定了接下来的方向。 那是一个有关奇迹与魔法的故事。 063章.新的项目 徐睿的除夕是和伊浅浅一起度过的。 他也问过伊浅浅要不要回家和家人团聚，不过这位娇小的少女只淡淡地摇了摇头。 年夜饭，徐睿展现厨艺，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两人吃完之后才发现，这些菜的分量似乎足够他们吃三天。 徐睿早就没了亲近的家人，父亲去世后都是一个人过来的，春节自然不用走亲戚。 他花时间补完了这个世界的许多经典作品，包括但不限于动画和电影，电视剧，漫画，小说等。 徐睿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了解这个世界的商业影视水平，以构思下一部作品。 毕竟根据莎士比亚的说法，人类文明所有的故事都在他的时代写尽了，后人不过是重复套路，徐睿也需要看看，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和异世界的哪位前辈重复了。 七天的假期很快结束，他庆幸的自己酝酿中的几个想法并没有人提出类似的，因此，他的策划进展很快。 春节的时候，他还看到李若璇发的旅游照片，她和家人去了南岛的海边，在寒冷的冬日享受到了温暖的阳光。 苏梨雨仅仅在除夕当晚发来了祝福的消息，根据她的说法，老家信号不太好，手机网络时常处于断线状态。 宁江是一座大城市，外来人口很多，宁江高新开发区尤其如此，春节那几天，街上就连送外卖的都没几个，冷冷清清，但一到放假结束，整座城市就又变得活跃起来。 二月17号，《噬魂：零》第六集开播。 在制作组这边，最后一集的所有工作已经收尾，接下来三周只需要进行bd的作画修正工作，《噬魂：零》的制作部分，已经基本结束了。 会议室中，徐睿和程可为相对而坐，旁边则是两名执行制作，徐杨和高森淼。 他们正在讨论幻电动画的下一部作品。 尽管徐睿想要尽快制作一部原创动画，但由于接下来的扩招，程可为还是建议徐睿先带领团队再制作一部小品级的动画磨合，所以这几人才在看程可为招揽到的策划书。 “目前我这边能够接到的活有这几个。” 程可为说着，将几份策划书分发到其他人手中。 “第一份是一个手机游戏的动画化计划，雀神少女是一个手机麻将游戏，与普通的麻将游戏的不同点在于游戏里的人物形象都是美女，这些美女也是可以花钱抽取的，他们公司希望就是我们能原创剧情，只要让那几个美女动起来就行。” 徐睿看了看策划书里面附带的少女形象，原本他以为会是那种可爱的少女，结果发现居然全是大胸长腿的御姐，就差拿着皮鞭蜡烛了，而且策划书里着重强调了要完美还原人设，他顿时打消了制作超能力麻将动画的意图。 “哇，这个胸部，真的能这么大吗？” 高森淼下意识瞄了一眼自己的，感到困惑。 “这家的老板大概是这类要素的狂热爱好者吧。” 程可为笑了笑，又介绍起第二份策划案。 “第二份是模型公司的需求，他们最近出了一个模型系列，不过由于比较复杂所以不太卖得动，希望我们做一个广告片性质的原创动画，必要的话，他们会提供模型方面的技术支持。” 听着程可为的介绍，徐睿打开第二份策划书之前，脑中顿时浮现出了诸如“我爸爸都没打过我”“你说这个谁懂啊？”“我就是高达”之类的经典台词，看了一会儿，这个策划书给予的自由度很高，适合原创发挥，但在看到模型的那一刻，徐睿抽了抽嘴角。 原本他还以为是机器人模型，却没想到这竟然是怪物模型。 这些拼装的怪物发挥了人类想象力的极限，将大家熟悉的几乎所有生物的各个部件拼装到了一起，可以在一头怪物身上看到章鱼的触手，马的脑袋，一万只眼睛和螃蟹的爪子，蛇的尾巴，光是看着这个模型，徐睿就有一种直视深渊的错觉，立刻翻了过去。 “这模型卖不出去恐怕不是因为比较复杂吧” 徐杨喃喃自语般说道，引得众人的点头同意。 “呃，他们给的预算很足，不过我也觉得制作这部动画可能对幻电的形象有点影响。” 程可为无奈地摊开手。 他们接着又看了三份策划书，有扑街少女漫画改编的项目，也有某个连锁拉面店的广告动画，还有一份则是横版过关网游的动画化计划。 这几个计划各有优点，也各有缺点，并不完美。 “最后还有一份。” 程可为在将那个预算吃紧的横版过关网游的策划书收起后，犹豫片刻，开口说道。 “这份是官方机构的项目，老实说，这种项目一般都是经费给足，需求又极少的类型，按我们的实力，很难接到。” “那是程哥你争取来的？” 高森淼眼睛亮闪闪，看着程可为。 “算是捡来的。” 程可为叹息一声，接着把薄薄的策划书分发给众人。 “因为题材，这个题材，一般的动画公司根本不愿意碰。” “什么题材？” 徐杨看到策划书的内容，立刻张大了嘴巴，脸黑了下来。 “这个，好像的确不太吉利。” “什么什么什么？” 高森淼见徐杨反应激烈，好奇心更加浓烈，她没看标题，就快速翻开内页。 “！！！” 愣了愣，高森淼才开口说道。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看到两人截然不同的模样，徐睿也有些好奇，之前程可为提过一句自己这边弄到了个官方合作的项目，但具体内容一直没机会问。 现在看来，就是这个了。 徐睿最后一个拿到策划书，他很快就明白为什么几个人的反应各有不同了。 因为这一份策划书是一个医学机构委托的宣传片，并不要求按照完整十二集动画的方式制作，只需要一个四十到六十分钟的中篇动画以在电视台播放。 这意味着这对于动画公司而言，只是一个小项目，无法满足长期的制作周期，尽管经费管饱，也需要抽调人手去完成。 而二月份开始的策划案，通常是七月档的动画，如果接下这个项目，公司手头的计划就要受到耽误，可能会拖延到十月。 制作周期的问题还是小事，更麻烦的是，这个医学机构并不是什么医院或者制药公司。 而是法医学研究中心。 换句话说，这部短片需要讲述法医的故事。 064.法医学研究中心 法医，顾名思义，就是主要从事司法鉴定的医学人事，在众多文学，影视作品里，法医基本上已经和尸体紧紧捆绑在了一起，大部分文艺作品里，法医一般都是在鉴定尸体之余，还负责查案和破案，有的则是由侦探兼任。 简单来说，想要正常阐述法医学研究中心的工作内容，尸体是避不开的。 而作为动画受众的年轻人，尽管有像是高森淼这样对这种惊悚恐怖的内容很感兴趣的群众存在，但绝大部分人还是接受能力有限，大部分侦探推理类型的动画也将更多的笔墨放在了作案手法而不是尸体检查上。 如果制作这么一部动画，首先对于作画人员是一种考验，因为缺乏过去的经验参考，需要进行实地考察，而这就关系到了很多原画的心理承受能力。 其次，剧情上的筛选也很重要，徐睿看到策划书上特别标注了一下，法医必须是主角而不是侦探的助手，也不能制作成科普动画，意思是必须要构思出一个能体现法医作用的剧情。 最后，这部动画不是网络播放，而是在电视台播放，根据策划书里的介绍，这是上头搞的一系列研究机构宣传的一部分，之前已经制作过比如地质和考古之类的研究所，将会在暑假期间播放，这就表示这部作品的规格比较高，至少不能像《噬魂：零》这样，玩一些营销手段。 “这个，有点困难吧。” 徐杨脸色铁青的说道，他似乎相当害怕死人之类的事情，只翻了几页就没再看策划。 “这项目需要面临很多困难，制作上也得小心，不过优点是经费管够，事后的酬劳也管够，毕竟是官方项目，财大气粗。” 程可为说道，他看了一眼徐睿。 他知道徐睿想制作一部原创的动画，但以幻电现在的实力和经济状况，可能最终成品的质量要大大打折，这一部有关法医的动画如果接下，就能极大缓解幻电的经费问题，使其有能力按照徐睿的要求制作出一部精良的动画。 徐睿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要说到法医题材的动画，不论在地球还是这个世界都很少，但电视剧和电影很多，他可以结合一下进行创作，从这个角度，他是愿意接下这部动画的。 但考虑到那几个原画师的接受能力，他又有点犹豫。 “这样吧，我去找作画组问问，这个项目的收益实在太丰厚，我没办法就这么拒绝。” 用徐睿的话来说，人也是要吃饭的，他拿着策划书走出了会议室，向外面的原画组大致描述了一下策划书的内容。 “没问题，我还挺喜欢玩恐怖游戏的。” 伊浅浅淡淡说道。 “小徐，你可不要小看了我们这些画画的，人体结构什么的可是基本功，只不过具体的法医鉴定过程真的要画出来吗？” 郭伟仁笑了笑，转而有些困惑。 “虽然我对这种场景不太擅长，但其他方面画画应该没问题。” 安原没反对，只这样说道。 徐睿又去找了其他几个组，征求了大家的意见后，才做了决定。 “我们幻电动画接下来就将制作这一部有关法医的动画，希望大家努力。” 三月。 宁江的冬天尚未褪去，迎面而来的风依旧略显寒冷，徐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把脖子往领子里缩了缩。 他身边是伊浅浅，程可为等人，基本上是幻电的主力制作团队。 “好久没进大学校园了。” 程可为感慨道，看了看周围背着书包经过的男男女女，颇感自己已经老了。 他们身处的是宁江医科大学的校园内，经过主干道，可以到学校的另一侧，宁江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就在这里。 这所医院是宁江市内最好的一所三甲医院，医科大学的诸多研究所也设置在医院周边。 很快，徐睿等人来到了医院内部，一个静谧的研究中心门口。 这里挂牌的名字是宁江医科大学附属法医学研究中心，只有一幢三层小楼，没有任何人经过，看起来毫无生气。 在门卫处登记后，徐睿走进了建筑物中。 没有想象中血腥的感觉，建筑物的一楼十分干净整洁，也没有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任何人出来接待他们。 “这里就是解剖实验室吗？” 程可为往一个有一半是毛玻璃遮挡的房间看去，里面有好几个实验台，有一个甚至还躺着一个类人的物体，上面盖着一层布。 “这、这是尸体吗？” 徐杨顺着程可为的视线，也看到了那个物体。 “不会吧，怎么会就放在这里。” 高森淼否认道，自己却兴致勃勃地凑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那物体突然挺身而起，身上盖着的白布随之飘落，露出一个人的脸来！ “呜哇！” 站得最近的高森淼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向后一倒，跌坐在地上。 “！！！！！！”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惊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见那人微睁着眼，略显呆滞的爬下实验台，朝着走廊走来，像是电影里的僵尸。 “这这这这这” 高森淼有些腿软，她平常虽然喜欢这种灵异鬼怪，但真的遇到，还是吓得不轻。 咔哒—— 玻璃门被打开，那个身穿褶皱t恤，一头乱发的男人看了一眼地上的高森淼，沉默了许久。 “我、我不好吃的。” 高森淼有些结巴地说道。 男人这个时候才逐渐清醒过来，他抬头，看了看其他人，微微皱眉。 “你们是谁？” “原来不是丧尸吗！！？” 高森淼惊叫道，急忙站了起来，躲到徐杨和程可为的身后。 “呃” 徐睿还在组织语言，就听到走廊另一边传来了声音。 “啊，实在是不好意思。” 一个身材高挑，满头白发的老年人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我们记错了时间，刚刚才注意到。” 老年人解释道，向徐睿伸出了手。 “没关系，没关系。” 徐睿回握住对方的手，开口说道。 “我们是幻电动画的制作人员，今天是过来进行前期调研和取材的。” 065章.这个法医不太冷 法医学研究中心的一楼会客室从未如此拥挤，以至于研究中心的人要搬来塑料椅子才能让所有的人坐下。 “这还是我第一次接待不是让我们做鉴定的客人。” 白发的老头说道，他是这个研究中心的负责人，宋崇峰教授，以前曾经在有关部门担任过很长时间的法医，退下来之后才着手组建宁江医科大学的法医学研究中心，将其一路做到全国学术前列。 宋教授身材极高，大约有一米九，令人望而生畏，但实际上却和蔼可亲。 “教授，你怎么说话的” 他一旁的女医生暗暗戳了戳宋教授的腰，有些尴尬地笑道。 这是研究中心的史媛医生，也是主力鉴定医生，她大约三十岁出头，可保养得还像个少女一样，微卷的长发披肩，小小一只，即便穿着白大褂，也能有着莫名的魅力。 “没事，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上头要拍一部有关法医研究中心的宣传动画，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仔细了解一下法医学研究中心的日常工作状态，以防止出现想当然的失误。” 徐睿笑了笑说道。 “我们发过去的资料不够吗？” 史医生略显困惑，他们之前已经整理了一定的资料发送电子档过去，因为他们听说别的宣传单位也是这么弄就完事了的，所以接到徐睿要求上门考察的电话时，史医生还感到微微吃惊。 “资料很完善，但单纯的文字资料对于动画制作还是欠缺了许多，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想拍一些照片或者视频之类的用作参考。” 徐睿解释道。 “拍视频？”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那个头发乱糟糟的男子发出了声音。 “先不说你们能不能接受解剖的画面，解剖的过程与照片并不是能够随便让外人看的东西，这是重要的证物和资料。” “钟老师！” 一旁的史医生轻声叫道，试图让男子安静一点。 这名男子叫做钟棠熙，也是一名主力鉴定医生，看起来不修边幅，略显古怪。 “抱歉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徐睿急忙解释。 “我的意思是拍摄实验室的照片用来当背景参考，以及一些实验用具来做器材参考，至于视频，实际的解剖过程我们当然没办法拍摄，但是希望能够拍到模拟解剖的过程，用来在原画的绘制中作为动作参考。” “简单来说，就是让我们模拟一下鉴定的过程，顺便拍拍周围的环境？” 史医生确认道。 “对。” 徐睿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钟医生看过来的目光，让他有些脊背发凉。 “原来法医不是只解剖死人的吗？” 高森淼惊叫出声，随即又觉察到自己的失言，急忙捂住嘴巴。 “当然不是。” 史医生抿嘴一笑，接着解释道。 “实际上比起那种电影电视里的尸体，我们更多接触的还是活着的人。” 这里是档案室，柜子里满满当当都是各种档案，在带领幻电的众人去实验室之前，史医生先来到了这里。 她的手上是一份卷宗，考虑到大家的接受能力，这是一份比较轻度的病例卷宗。 “法医准确来说鉴定人，只要出现需要用医学手段来进行鉴定的场合，就有法医的出场，比如这一个案子，受伤者认为自己的创伤来自于在公司里的体力劳动，但实际进行鉴定之后，发现这个伤其实是他自己某天晚上出车祸导致的，虽然损伤的形式类似，但实际的时间和深度都不太一样。” 史医生翻过一页，又说道。 “法医的工作没有大多数人想的那么恐怖，每天都要解剖大量的尸体，说起来，我们最近一个月处理最多的案子都是劳动纠纷里的损伤鉴定来着。” “怎么听起来感觉和普通医院差不多。” 徐杨不太敢看那些卷宗，但听到史医生的话，还是疑问地说道。 “是这样的，过去在很多地方都没有设置专门的法医，都是医生兼任的，但随着鉴定需求的增多，像我们研究中心这样的机构也在变多。” 史医生颔首道。 “华夏的刑事案件解剖率其实一直偏低，虽然许多时候并不用解剖也能找到犯人破案的情况更多，但也存在意外，我们还是希望能够提高一些解剖率，避免调查过程中走弯路。” “我有一个问题，史医生。” 程可为思考片刻，开口问道。 “说实话可能是我的偏见，不过感觉印象中没见过女性法医，哈哈，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个职业，或者说，大家都是抱着什么样子的态度成为法医的。” “没关系，我从以前开始就经常被问，一个女生为什么要当法医，之前的男朋友都因为这件事和我分手了来着，想想别的同学都已经结婚生孩子，我还是单身，哈哈哈。” 虽然说着好像很悲伤的话题，但史医生却颇为轻松。 “我嘛，其实没什么特别，当时考宁江医科大的时候分数差了点，又不愿意复读一年，就服从调剂到了法医学专业，然后感觉读的很顺，就一直读到了博士，宋教授是我的导师，他来开这个研究中心，我就跟着过来了。” “还真是写实” 高森淼本来还以为其中会有什么苦大仇深的纠葛故事，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真实的理由。 “那钟医生呢？” 不甘心地回头，高森淼询问站在后面的另一位医生。 “和活人打交道太麻烦了，还是不会说话的家伙沟通起来比较方便。” 钟医生轻描淡写地说道，还瞥了一眼一旁的手术刀，令几个略微胆小的人稍稍后退一步。 “呜哇，这个听起来很有法医的感觉。” 高森淼双眼放光，有些崇拜地看着钟医生。 “其实他就是嘴巴太毒，得罪了院里的大部分人，才只能来这里当法医的。” 史医生无奈地摊开手解释道。 “哈哈哈哈，也很真实。” 程可为轻声笑道。 “不过说实话，很多人也不太看得起法医，认为法医从事的工作并没有意义，毕竟我们不能让死者复生，也没办法治疗疾病，只能在案件发生之后才进行调查。” 史医生摊开手，略显无奈地说道。 “虽然说是宣传，不过我觉得也不太可能有人会因为宣传动画就来报法医学专业吧。” “说起来，史医生，我以前听过别人这么说。” 徐睿这个时候开口了，他的声音令史医生转过头，看向这个年轻人。 “法医是为了未来而存在的学科，你觉得这句话怎么样？” 066章.为了未来而存在的学科 “为了未来而存在的学科” 史医生低声嗫嚅着这句话，似乎有所领悟。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通过研究已经发生的案件，分析其中的资料，来进行未来可能出现的类似犯罪的预防，这些也是法医的工作。” 她顿了顿，又说道。 “就比如，虽然我还没遇到过，但听宋教授说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处理过一个案子，一开始被当做抢劫杀人，后来经过法医的仔细调查，才发现那竟然是连环杀人，并且通过对死者的解剖分析，得到了大量凶手的侧写，最终在他再次杀人之前将其抓获，或许这就是法医存在的意义之一。” “哇，居然还有这种和电视剧里一样的案子。” 高森淼惊叹道，睁着好奇的双眼。 “如果有时间我可以让宋教授给你们讲讲，不过我们还是先去实验室吧，估计实验材料也快到了。” 史医生笑笑，说道。 “实验材料？” 徐杨打了个冷颤，看到其他人都跟了过去，档案室只有自己和钟医生两个人，他瞥了对方一眼，立刻逃走。 “啊，是兔子。” 高森淼看到实验室的桌子上，研究中心的实习生带回来的两个笼子里的生物，立刻凑了过去。 “好可爱啊。” 她伸手逗弄着笼子里的白兔。 “这就是实验材料吗？” 徐睿已经预感到了这两只兔子的宿命，开口问道。 “对，待会儿就拿它们来当模拟解剖的素材。” 史医生说道，她打开了其中一个笼子，提起了一只白兔。 “媛姐，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同学借的，你可得好好珍惜。” 实习生说道，他是宁江医科大法医学专业的学生，与其他几个实习生一起，在法医学研究中心一边工作一边进修。 “那肯定，你要相信我的刀法。” 史医生说着，看了白兔一眼，这小动物正瑟瑟发抖，似乎已经看到了接下来自己的命运。 “这只兔子感觉有点中暑了，不如我们就先从它开始吧。” “咦，开始什么？” 高森淼还有些不太清楚状况，就看到史医生把兔子按在了铺有防尘布的实验台上，拿起了可以切换刀片的手术刀。 “当然是模拟解剖了。” 幻电动画的人立刻铺开了摄像机，徐睿自己则拿出了照相机进行拍摄。 “说起来，史医生，我还有个疑问。” 程可为摆好了摄像机，看着里面映照出来的实验台的图像问道。 “医生用小动物做完实验，是不是真的会把残骸拿回去吃掉？” “啊？” 高森淼瞪大了双眼。 “兔兔这么可爱，你们怎么可以吃它！” “真好吃。” 高森淼将麻辣兔的肉咽进肚子里，满足地说道。 宁江医科大学外面同样有一条小吃街，由于这所大学位于闹市区附近，小吃街的规格也高出不少，比如现在徐睿等人所在的川蜀菜馆，就能吃到麻辣兔头和冷吃兔之类宁江其他地方难以找到的食材。 “结果做完实验的动物真的不能吃啊。” 程可为看着碗里的冷吃兔，略显遗憾。 “史医生不是说了吗，这些动物被注射了各种药剂，是没办法食用的，只能集中销毁。” 徐睿说道，川蜀由于地处盆地，气候潮湿，所以喜好吃辛辣的食物，麻辣也就成为川蜀菜的标志，以至于外地的川蜀菜馆几乎都是麻辣为主。 经过一整天的考察和资料收集，幻电动画已经基本拿到了最真实的法医学研究中心的资料，徐睿他们正要以这个资料为主，进行动画的构思与创作。 “说起来，这部动画该怎么表现呢，重点放在解剖上？还是工作内容？” 徐杨也不太敢吃兔肉和内脏，只能吃点口水鸡解馋。 “终归还是需要有些剧情的吧，不过有些头疼啊，今天宋教授说的案子虽然很有故事性，但那看起来更像是刑侦剧而不是法医题材了。” 程可为将夫妻肺片里的一片肉夹进自己的碗里。 “浅浅姐怎么看？” 徐睿没有急着发表意见，而是看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伊浅浅。 “我觉得，嗯，或许不用将思路局限在法医帮助警察破案上，而应该讲述法医自身发挥作用的案件，就像是，嗯，史医生说的那个劳动纠纷案件，就是我们普通人平时会遇到，但却没有将其与法医联系到一起的事件。” 伊浅浅轻声说道，令众人纷纷点头。 徐睿陷入了思考，不久之后，他眉头舒展，终于开口说道。 “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个想法。” 法医学研究中心，送走了幻电动画一行人之后，史医生终于闲了下来，她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喝了一口搪瓷杯中的枸杞红枣茶。 “结束了呀？” 正在书写卷宗的宋教授停下笔，抬起头。 “对啊，他们还挺认真的，唉，也不知道能做出什么样的动画来。” 史医生叹息一声，老实说，这个宣传项目她也不怎么看好。 刚开始听到策划的时候，史医生还觉得挺不错，但后来看到负责其他研究中心宣传项目的制作组基本就是敷衍了事，制作出来的样片是典型的糊弄上头的风格，她也就丧失了信心。 “反正就是骗经费的，不用抱太大期待。” 钟医生刚带着实习生们做完一场鉴定，洗完手消过毒从外面走进办公室，正好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便随口说道。 “钟老师，可不能这么下结论。” 史医生略显谴责地说道，随后又拿起了笔，在自己笔记本的空白一角写下了徐睿今天说的那句话，法医学是为了未来而存在的学科。 她在过去十几年的学习和研究中，隐约能够感觉到这样的想法，但一直无法将其确切表述出来，如今徐睿的一句话，让史医生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 虽然没什么逻辑上的理由，但史医生的直觉还是告诉她，能够对法医的工作有这样理解的人制作出来的动画，应该会比那些粗制滥造的敷衍作品要好一些。 哪怕只有一点点，她也觉得自己今天的工作是有意义的。 067章.杀死汝爱 三月三十一日。 令人始料未及的一月档动画陆续落下帷幕，其中最为抢眼的，自然是幻电动画的《噬魂：零》。 今天是《噬魂：零》第十二集播出的时间，数十万观众等待在屏幕前，等待最后一集。 在之前的剧情中，皇甫薰最开始与李乐神一起同恶灵战斗，但因为杀生石的影响，她在一次除灵工作中受伤，全身瘫痪，再也无法移动，也无法说话。 人生受到重大打击的皇甫薰，被杀生石蛊惑，以自己的灵魂为代价，换取了能够再度活动的身体，却也成为了恶灵。 她袭击了超自然对策室的总部，杀死了双胞胎阿布中的一个，弄瞎了岩叔的一只眼睛，还在她的未婚夫面前，杀死了同伴齐英，成为了彻头彻尾的反派。 水鱼动画的演出许博文就是这些观众之一。 他已经将《噬魂》的漫画补到了最新一章，漫画中再度登场的皇甫薰由于有了动画的细致刻画，形象比起之前要丰满了不少，强大，果断，自信，将李乐神等人玩弄于鼓掌之上，却又在某些地方有着细腻的情感，充满了魅力。 虽然从漫画中看，皇甫薰在动画里肯定是要被消灭的，但许博文还是怀揣了一丝期待，希望能有不一样的结果。 一边吃着薯片，一边喝了一口可乐，许博文看向屏幕。 茂密的森林中，李乐神和皇甫薰一边穿梭一边战斗着，皇甫薰手持长剑，站在一片空地之上，李乐神则在周边迂回，寻找突破口。 “这一段分镜太强了吧。” 许博文很快看出了这一段画面的不一般，这是以皇甫薰为焦点，用类似摄像机环绕拍摄的方式将李乐神的移动画了出来，这需要极强的空间把握能力和强大的原画功底，相应的，表现出来的画面无比流畅，细节丰富，令人不禁屏住呼吸。 作为业内人士，许博文并不是想不到这样的运镜方式，而是不敢用。 用电影的手法来比喻，这就是一个角度刁钻的长镜头，对制作有着极高的要求，通常情况下，演出还是尽可能会选择更加简单的方式来呈现画面，比如许博文，他可能就会选择用几个快速闪过的画面来表现李乐神的高速移动。 “这真是将原画压榨到最后一滴。” 战斗打戏无比流畅，两人的战斗似乎参考了真正的武术家的战斗，每一招的速度感和力量感十足，剑技在令人眼花缭乱的同时，也有条有理，毫不凌乱，更没有出现一般剑斗动画里经常出现的对剑拼力量场景。 用许博文的说法，这是将演出和原画的力量发挥到极致的一段打斗，剧情极为简单，让人窒息的是画面。 战斗的最后，皇甫薰终于还是心软了。 在她瘫痪在床之时，杀生石曾经问过她，唯一的愿望是什么，皇甫薰几乎没有思考便给出了答案。 那就是杀死一切伤害到自己珍惜之人的存在。 哪怕是她自己。 长剑锋锐，热血绯红，惨白的月光下，李乐神的长剑洞穿了皇甫薰的胸口，两人就这么定格在原地，相顾无言。 角落里，早已被皇甫薰斩断的手机屏幕上，还残留着最后的画面。 那是两人一起拍的照片，其中，皇甫薰的脸已经被她自己砍掉，只剩下李乐神的笑容。 许博文有些动容。 他看到少女抱着心爱之人的躯体嚎啕大哭，片尾曲响起，苏梨雨的声音清澈透明，搭配画面，即便许博文一个大男人，鼻头也有些酸。 制作人员名单伴随着片尾曲滚动，屏幕一黑，许博文本以为已经结束，但很快，画面又亮了起来。 “！！！” 许博文看到了有些熟悉的画面，立刻站了起来。 那是高楼之上，一个被无数符箓囚禁，正在努力挣脱的恶灵，在恶灵的前方，站着一个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的高中生，他手里拿着一柄喷气式的长剑，男生身边，一个个头娇小的高中女生悠然而立。 女生长发，戴着围巾，两手空空，嘴角边还叼着一根百奇棒。 那正是李乐神，是长大之后的李乐神。 这个恶灵许博文也记得，是漫画正篇里，两人第一次携手对抗的恶灵。 一连串画面快速扫过，许博文看到了许多漫画里的要素，这个时候，他才猛然惊觉，《噬魂：零》里的所有细节，都与本篇漫画联系了起来！ 原本，许博文就把《噬魂：零》当成一部原创动画来看，权当是同人作品，现在看到这里，他才惊觉，这并非同人，而是真正的前传，是《噬魂》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微博上，《噬魂：零》的最后一集刚刚播完，就已经有了许多评论。 【爱吃罐头的猫】：薰姐姐实在太让人怜惜了，我决定了，今后我就单推薰姐姐了！ 【流年榴莲牛奶】：没想到在结尾竟然真的能接上《噬魂》本篇，真是佩服导演的脑洞，看完《噬魂：零》之后连接《噬魂》，完全没有违和感！ 【落叶归根】：其实我一直觉得，《噬魂：零》的动画剧情比漫画原作要带感得多。 【六六花露水】：我已经预定了全套的光盘，以后就可以在家里的大电视里好好的舔薰姐姐了。 【机械向日葵】：本来以为今年的年度动画肯定是《钢铁魔法术士》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噬魂：零》，有点期待最后的赢家到底是谁了。 a2论坛中，一月档动画的销量帖也随之出现。 《噬魂：零》以卷均一万两千份领跑，并大大超过同期其他动画，只不过，比起《钢铁魔法术士》现在卷均两万六的成绩，还差的很远。 论坛里也出现了两派人，一派坚信《钢铁魔法术士》会拿到今年的年度动画，因为武艺导演质量稳定，这部动画本身无论口碑还是销量都略胜一筹。 而另一派，则认为年度动画应该颁发给幻电动画的《噬魂：零》，理由则是这是打破了原作桎梏并将其升华的优秀作品，同时也是全新的动画公司的出道作，值得嘉奖。 两派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就在一系列的争吵之中，四月到来，新的四月档动画也陆续播出了。 068章.四月新番 四月，春回大地。 连日的升温让人觉得仿佛一下子从冬天进入了夏天，但突如其来的降温又将人们拽回了寒冬，街上时不时会出现羽绒服与短袖同时出现的魔幻场景，戴口罩的人逐渐增多，变化无常的天气让人们又爱又恨。 《钢铁魔法术士》在三月底播放完毕，其结局为人津津乐道，武艺导演这一季没有作品，只不过，他的新作已经有了宣传图，是一部超级英雄题材的动画，名字是《狼与猫》。 具体的信息没有更多透露，不过人们都在猜测，超级英雄这样一个老套的题材，究竟在武艺导演的手下能够演绎出怎样的精彩。 除此之外，四月动画同样让人值得期待。 彩虹传媒的《黑之驱魔师》集合了华丽的哥特元素，改编自《周刊二十四格》的人气漫画，备受关注。 爱手艺动画的《白浪》则是一部讲述雇佣兵和杀手的动画，预告片中充满暴力美学的镜头令人大呼过瘾。 还有诸如水鱼动画的《怪》，这是一部采用经典水墨风格绘制的动画，讲述妖怪的故事，独特的美术风格吸引眼球；蘑菇映画的体育题材动画《篮球少年》，改编自《周刊少年前线》的著名篮球漫画，原作是目前《周刊少年前线》的顶梁柱之一；第一动画的《荆棘王座》，这部原创动画的宣传曲极为惊艳，设定也时髦值拉满。 总共三十六部动画在四月播出，比起一月的二十部要多出百分之五十，让动画爱好者们完全忙不过来。 “你们看了昨晚的《怪》吗，那个故事我到现在想起来都有些毛骨悚然。” 幻电动画原画组的陶然伸了个懒腰，随口问道。 “啊，是那个吧，的确，比妖怪更可怕的是乱世的人心啊。” 正在贴定位钉的高森淼立刻答道，《噬魂：零》的动画结束之后，李若璇来编辑部的次数变少了许多，高森淼就成了活跃气氛的人之一。 “徐杨，你看了吗？” 她又戳了戳隔壁的徐杨，这个瘦弱的男生顿了顿，才看着别处说道。 “我对这种题材不感兴趣。” “你是不敢看这种灵异妖怪题材吧。” 高森淼调侃道，又看向徐睿那边。 “老大你看过了吗？” 徐睿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稿子，答道。 “看了，老实说我真佩服水鱼动画，竟然敢用全水墨的风格来制作动画，而且还成功了，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一家公司。” 他说完，又检查了一遍手里的稿子，这是b部分的演出稿，四十五分钟的动画里，这是后半，二十二分半的动画内容。 由于是一部中篇动画，所以徐睿采用的是先确定剧本，再绘制整部动画的分镜，接着完成a部分的演出稿，交给接下来的人员制作，自己则继续完成b部分的演出稿。 这也是由于徐睿心中有数，所以才能掌控一部四十五分钟的有着完整故事的动画。 “b部分的演出稿完成了，我们过半个小时去会议室开个处理会议吧。” 徐睿说道，看向一旁正在绘制原画的伊浅浅。 “嗯。” 伊浅浅手没有停下来，只微微点头。 她有三块屏幕，中间的一块显示着正在绘制的画面，这是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从走廊中穿过的场景，左边则是一些参考资料的图片，右边，则是已经基本设计完成的场景。 这个场景倘若不仔细观察，很容易就会错认为是照片，仔细一看，这正是宁江医科大学法医学研究中心实验室的场景。 不同于单纯的照片取材，徐睿利用摄像，让邓世新制作了一个实验室的3d模型，几乎完美还原了实验室的每个角落，画师们可以通过这个模型来参考各个视角看过去的实验室，避免出现作画失误的同时，也增强了写实性。 徐睿对于这部动画的要求和《噬魂：零》不同，假如说《噬魂：零》是一部纯粹的商业动画，充满着各种动画的技法，那么这部有关法医的动画则更为写实。 徐睿的标准是照片级别的背景，写实的人物与光影，不惜工本，力求做到最好。 一方面，有上头提供的经费，他根本不差钱，另一方面，他也想切实压榨一下现在幻电员工们的实力，看看现在的幻电动画到底能够完成怎样程度的作品，为下一部动画打下基础。 半小时后，会议室内，徐睿拿出了b部分的演出稿。 “这个场景有点麻烦，可能需要找一些参考影片。” “这里的运镜用另一种方法会不会更好？” “这一段的张数可能需要很多，毕竟是高潮剧情嘛。” 会议室里进行了一连串讨论，主要是作画方面的协商，由徐睿来确定哪些部分需要更多的原画来集中表现演技，哪些部分则不那么重要。 “说到这个，最后这里插入片尾曲的同时剧情还在继续，很有电影的风格啊。” 严喆说道，他之前在影视公司做了几年，也接触过不少电影制作的内容。 “是啊，一般动画的片尾曲为了节约经费都是兼用卡，很少会有这种将片尾曲作为背景音乐，画面剧情却还在继续的作品。” 程可为颔首道，又看向徐睿。 “话说这个片尾曲有选定吗，按照目前的演出稿来看，这首歌应该具有一定的煽情能力，旋律也得很优美，又不会喧宾夺主才行。” 徐睿创作的《致十年后的我》在《噬魂：零》播出之后就成为了ktv的常备曲目，在年轻人之间风靡，程可为一点也不觉得徐睿对这部动画的片尾曲毫无思路。 “有的，我已经完成了初步的谱曲工作，剩下就是编曲，以及找一个合适的歌手来唱了。” 徐睿点点头，原本就有最合适的歌曲，他自然不用纠结，只需要稍微修改一下歌词以适应剧情就好。 “咦，真的吗真的吗，原来老大你还会写歌啊？” 高森淼睁大了双眼，微微探出身子。 “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待会儿我可以给你们听听。” 徐睿笑笑，随后说道。 “这首歌的歌名叫做《柠檬》。” 069章.“新人” 幻电动画正在紧张地制作新动画，《月刊少年前线》编辑部，李若璇也异常忙碌。 她手下负责的作者已经达到了五个。 最开始的两位最终还是没有通过连载会议，其中一人选择了继续当助手，不断修改分镜，创作新的题材以求出道。 而另一位，则选择了成为改编漫画的主笔，这种漫画大多是游戏或者原创动画多媒体化方案的其中一环，靠改编原作剧情来绘制，对作者画工的要求较高而对创作能力要求较低，不过相应的，这种漫画也大多就跟着原作播出的时候蹭一波热度，一旦作品完结，漫画也就失去了人气，很快就会草草完结。 剩下的三人中有两人还尚未通过连载会议的试炼，只有一个上班族临时起意绘制漫画的作者通过了连载会议，目前正在《月刊少年前线》上连载搞笑类型的漫画《熊猫一家》，人气不错。 “雪落，过来一下，有个作者要交给你负责，嗯，情况比较复杂。” 主编杨孤烟拍了拍正在与作者线上沟通的李若璇，把她叫到了讨论间。 讨论间其实就是用隔板隔开的一个个相对的座位，用来让责编与作者讨论分镜与剧情，讨论间中有两个责编正在和自己负责的作者交流，看到杨孤烟立刻打了个招呼。 杨孤烟让李若璇坐到一旁的小圆桌前，交待了两句，就离开去前台，大约六分钟后，他领着一个身材矮小的女性来到了讨论间。 “嗯？” 李若璇原本以为是一位年轻的女孩，但很快注意到了对方眼角的皱纹与头发中的几缕银丝，眼前的这名女性明显要比李若璇大得多，至少有四十岁往上。 虽然也不是没听过那种大龄出道的漫画家，但李若璇自己还是第一次见。 “介绍一下，这是责编雪落，以后就是您的责任编辑。” 李若璇觉察到杨孤烟竟然用了尊称，有些诧异的同时又开始猜测这位阿姨会不会是谁家的亲戚。 “这是树海老师，《琉璃色的黎明》你应该看过吧？” 听到主编的话，李若璇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接着，张大了嘴巴，站了起来，用难以置信的语调反问道。 “树海老师！！？” 李若璇怎么可能不知道！ 前《周刊漫画王》的知名漫画家，笔耕不辍，二十年如一日地进行创作，擅长描绘女生之间轻松有趣的日常，画风也偏向可爱系的少女漫画家，不是李若璇吹牛，她真的是从小时候就开始看树海老师的漫画了。 “可老师你，您不是” 李若璇当然清楚，树海老师的漫画大多都是慢节奏的单元剧，每个剧情都很短，不太适合改编动画，二十年来就只有一部《琉璃色的黎明》被宣墨传媒自家的宣墨动画改编成了动画，然而那简直是一场灾难。 最开始的两集还算勉强，到后面，由于工期问题和制作组内部的矛盾，动画的人物崩坏严重，几乎看不出谁是哪个角色，到最后两集，甚至出现了圆球状，根本没有认真画过的卷心菜被切开的画面，被称为华夏动画史上最严重的作画灾难。 树海老师因此受到打击，正在连载的《琉璃色的黎明》宣告无限期休刊，在外界看来，这无异于封笔。 可没想到，树海老师竟然会出现在新前线传媒的编辑部，还是李若璇接下来要负责的作者？ “我本人之前曾经与树海老师接触过几次，这次是树海老师想要重新出道，所以找到了《月刊少年前线》，雪落，你负责的《熊猫一家》现在在杂志表现不错，所以我决定让你来负责树海老师的新作，接下来你们好好交流一下吧。” 杨孤烟解释道，在又聊了几句之后离开，似乎是参加某个会议去了。 讨论间里，李若璇和树海老师两个人相对而坐，一片沉默。 “呃，不知道树海老师”“其实我” 两人同时开口，一阵尴尬之后，李若璇示意对方先说。 “谢谢其实我是看了《噬魂：零》之后，才找到这里的。” 树海老师的口中传出了一个令李若璇意外的名字，她本以为像她这个年纪的人是不会看这种类型的动画的。 “是我的侄子正在看，他向我介绍的。” 看出了李若璇的疑惑，树海老师补充解释道。 “我看完之后，同时看了这部漫画的原作，我很受感动，不光因为动画的剧情改编，也因为制作组的认真，即便是原作没有的剧情，制作组也能让人感受到原作的存在，老实说，看完最后一集的时候，我突然又有了重新创作的悸动。” 树海老师封笔已经有快两年，这两年里她经历了怎样的思想变化，李若璇无法得知。 “那，老师您有新作的思路吗？” 她问道，作为树海老师的粉丝，李若璇自然也期待对方的新作。 “很抱歉，还没有，我有几个思路，想和你讨论讨论。” 树海老师虽然成名多年，比李若璇又大上许多，但说话却一点也没有架子，亲切得就像是街坊里的阿姨。 “啊，那可以给我说说吗” 李若璇战战兢兢，顿时感到压力山大。 幻电动画二楼，徐睿停下敲击键盘的手，滑动鼠标滚轮，看了看自己刚刚写好的策划案。 有关法医学研究中心的动画正在制作之中，但这是用来吃饭的项目，徐睿自己还准备制作另一部动画。 从目前的档期来看，这部动画想要在十月份播出的话，徐睿至少要在四月中旬完成初期策划的工作并且组建制作委员会，拉到投资人。 “拉投资可不是我擅长的，程哥不知道能不能像之前一样找到靠谱的投资人。” 徐睿自言自语般说道，制作委员会制度虽然降低了动画公司制作动画的风险，但同时也引入了诸多不必要的麻烦，投资方仗着出钱的优势操控动画制作的例子数不胜数，如果只是单纯想提携自家工作室的配音演员还是小事，最麻烦的是那种自以为很懂动画，想要来大展身手的“动画爱好者”。 “嗯？怎么，已经完成策划案了吗？给我看看？” 一旁的程可为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探头过来。 “嗯，姑且是完成了。” 徐睿把文档上传到ftp，程可为很快就下载了这个文档。 打开文档，程可为愣了愣，然后仿佛确认般看向徐睿。 “魔法少女？” 070章.老套的题材 程可为屏幕里的策划书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动画的名字。 《魔法少女小圆》。 他还没看内容，下意识有些疑惑。 魔法少女题材可以说是动画界最经典的题材之一了，从远古时期的《少女武神》《魔卡少女》，到前两年的《怪盗少女玛利亚》《重装少女》等，绝大部分的少女战斗类动画，基本都有魔法少女的影子。 变身，召唤兽，魔法，这些要素已经成为了魔法少女动画的定式，作为针对年轻观众的题材，这类动画一般都善恶分明，主角天真无邪，象征着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 程可为自然看过魔法少女题材的动画，但他不懂为什么徐睿会选择这个题材。 在他看来，这个年轻的老板最擅长的应该是推陈出新，是利用新颖的设定或者演出手法来吸引观众，可魔法少女题材实在是太老了。 程可为很快想到了武艺导演的新作《狼与猫》，这部动画在公布之初，人们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武艺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导演会去拍摄一部老套的超级英雄动画，这种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剧情展开的类型动画不能说不好，但总归不能满足大家的期待。 他也觉得武艺导演这部动画可能会遭遇失败，却没想到自家的老板竟然也提出了一个同样老掉牙的题材。 “你看看剧情梗概先吧。” 徐睿笑笑，没有解释更多，只让程可为继续看下去。 程可为按捺住疑惑，鼠标往下滚。 策划的开头是角色介绍，无论是平凡的中学生陆沐圆还是从天而降的不明生物丘比都是魔法少女题材的经典设定，程可为看完角色设定，还没急着往下翻，却感受到了一丝古怪。 因为角色的设定实在太齐全了。 懵懂的新人陆沐圆，憧憬成为魔法少女的好友向沙耶，温柔可靠的魔法少女前辈马星玫，冷淡神秘的魔法少女萧焰，高傲而狂野的蓝杏，这几个主要角色几乎涵盖了过去魔法少女类型片里主角配角性格的方方面面，可以算是一个大杂烩。 徐睿到底要做什么？ 程可为往后看去，开始仔细阅读剧情梗概。 在刚开始看的时候，程可为还有些困惑，因为前期的剧情几乎都是魔法少女的经典套路，从遇见天降的不明生物到被魔女袭击，然后魔法少女前辈出手相助，主角得知世界的真实以及魔法少女的敌人魔女的存在，一步步深入这个世界。 这些都是经典到俗套的剧情，程可为原本还以为徐睿会有所创新，但却始终没看到令自己眼前一亮的点。 然而，一切的一切，在程可为看到后面一段的剧情的时候被颠覆了。 “卧槽！！！” 程可为甚至直接站了起来，膝盖差点撞到桌角。 因为他分明看到，那个温柔可靠的魔法少女前辈马星玫，竟然在对抗魔女的过程中被一口咬掉了脑袋，死得明明白白。 神tm的魔法少女掉头！！！ 由于之前看过的魔法少女类动画的影响与开头剧情的套路，程可为根本没有想到会突然来这一出，整个人处于呆滞状态，就这么愣愣地站在原地。 “程哥？” 高森淼这时候刚刚从外面取原画回来，看到程可为就这么站在原地的模样十分奇怪，凑了过去，在程可为面前挥了挥手，对方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好奇的高森淼顺着程可为的视线看去，发现那是一份新作策划。 “啊，这就是老大你的新作品策划吗？” 她问道。 “对的，你们几个执行制作可以先看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在制作完当前的这部动画之后，就要准备开始制作这个。” 徐睿回答，引起了旁边几个执行制作的注意。 这个时候，程可为才稍微回过神来，他看了徐睿一眼，缓缓回到位置上，本应天真无邪的魔法少女突然被咬掉脑袋的场景程可为前所未见，可程可为不但没有因此而感到害怕，反而对接下来的剧情突然多了许多期待。 徐睿的剧情梗概并不详细，只记载了大略的剧情，但接下来的展开依旧让程可为始料未及，额角甚至渗出了一丝冷汗。 “这剧情，完全颠覆了魔法少女这个固有的印象啊” 他喃喃自语道，接着，程可为看到了第十集的剧情。 “卧槽？？？” 程可为再度站了起来，保持着和刚才一样的动作。 原本程可为以为徐睿是想要写一个黑暗向魔法少女的故事，毕竟主角陆沐圆的同伴们一个个死去，毫无希望可言，却没想到，在第十集的地方，故事来了一个巨大的反转。 一直对陆沐圆冷眼相向，神秘的魔法少女萧焰竟然掌握着改写时间线的能力，而最开始的萧焰，胆小，怯懦，自卑，是已经成为魔法少女的陆沐圆帮助了萧焰成长起来。 而萧焰之所以会不断轮回，就是为了拯救陆沐圆！！！ 这种时间轮回的题材，此前在动画界根本不存在！ 一方面，时间轮回本身容易产生悖论，很难自圆其说，另一方面，轮回的剧情重复，容易让观众产生厌倦，所以还没有任何人敢在动画这个相对轻松的题材里使用轮回的要素。 程可为此时受到的冲击，不亚于看到魔法少女掉头！ 接下来的结尾，不明生物丘比更是揭露了魔法少女与魔女的真相，令人胆寒，同时，陆沐圆也了解到了萧焰所做的一切，她选择牺牲自己，拯救了所有时空中的魔法少女。 在程可为看来，光是描写黑暗的剧情并不困难，人们在日常生活中都能见证许多人性的阴暗面，困难的在于经历过这些黑暗，却依旧向往光明，甚至自己成为他人的光明。 徐睿的这个《魔法少女小圆》，有着一个俗套的开头，惊人的反转，沉重的剧情，以及充满人性光辉，赞美希望的结局，虽然诸多地方与传统魔法少女相悖，但毫无疑问，这正是传递了魔法少女最本质精神的动画。 而程可为看到的，还仅仅只是粗略的文字介绍。 此时此刻，作为一名老制作人，程可为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将《魔法少女小圆》制作出来，让所有人都看到！ 071章.寻找投资人 “小程，你最近可真忙。” 一个年过四十，有着啤酒肚的男子拍了拍程可为的肩膀，噙着笑意说道。 “没有没有，这不是就过来了吗？” 程可为回应道，他手里拿着公文包，正想掏出文件。 “龚总，我上次提到的那一份策划书，您看看” “哎，我们不是说好了出来玩的嘛，不谈工作不谈工作。” 被称为龚总的男人按住了程可为的手，指了指房间里的桌子。 绿色的桌子上摆着麻将，这里是高级麻将室。 “行。” 程可为没有勉强，放下了公文包，安心坐在麻将桌旁。 龚总本名龚宏伟，是宁江超凡地产的总经理，他偏爱电影，动画等娱乐方式，经常投资相关的制作，先前的《噬魂：零》制作委员会里，就有超凡地产的一笔投资。 程可为今天自然是来为幻电的新动画，《魔法少女小圆》拉投资的。 过了一会儿，另外两个人过来了。 程可为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秀明导演！！？” 那人正是执导了《国家宇宙军》，《超越群星》，《新世纪武装战士》，获得了三次年度动画大奖的世界级导演，李秀明。 “坐下坐下，我就是来放松一下的。” 李秀明看起来大约四十多岁，身材中等，一头微卷的白发，黑框眼镜，留着标志性的络腮胡，看起来就像是个随处可见的中年大叔。 “这一位是索任互娱的田武，小程你应该听过。” 龚宏伟介绍着后一位，穿着休闲产生，脑袋上的头发几乎掉光的中年大叔说道。 “啊，田总，您好您好，我是幻电动画的制作人程可为。” 程可为自然知道田武的身份，这是索任互娱在华东地区的老大，一手推进了索任互娱在游戏，音乐，动画领域的发展，真正将这个公司做成了华夏最大的娱乐公司。 一个知名导演，一个娱乐领域的大佬，程可为看了龚宏伟一眼，不知道对方是在打什么算盘。 麻将很快开局，程可为当庄，起手牌型不太好，他决定先打掉字牌。 “说起来，我之前看了《噬魂：零》的动画，做的相当不错。” 程可为的手指刚刚放到落单的南风上，坐在上家的田武就突然开口说道，吓得程可为差点打错牌。 “《噬魂：零》，嗯，我也看了，的确不错，那个女主角我记得是你家的艺人配的吧？” 坐在程可为下家的龚宏伟接话道，伸手拿过了程可为打出的南风。 “碰。” “可以啊，龚总。” 田武略显羡慕地说道。 几圈麻将下来，程可为有输有赢，只不过，坐在他对家的李秀明除了打麻将必要的话语，其他的话几乎都没怎么接，令程可为有些压力。 打了两个小时，又轮到了程可为坐庄。 他这一把牌型不错，应该能做一个清一色，打到过半，程可为正准备打一个八筒，一旁的龚宏伟突然开口。 “幻电最近好像又有了新的动画制作计划，老田你有没有兴趣。” 程可为愣了愣，才缓缓打出八筒。 “吃。” 龚宏伟满意地接过八筒，接着打出了三万。 “新动画？是什么题材？” 田武来了兴趣，之前的《噬魂：零》，索任互娱虽然也参加了制作委员会，但其实没投多少钱，主要是索任音乐为了捧苏梨雨才投资的，最终动画光盘的制作也并非索任互娱发行，少赚了一笔钱，所以现在听到幻电新作的消息，他看向程可为。 “是魔法少女不过并不是传统的魔法少女，而是有所颠覆的” 程可为不知道三个大佬是要做啥，只能老实地一边打牌一边说道。 “魔法少女？” 这个时候，坐在对家的李秀明突然眼镜一闪，开口问道。 “是的，魔法少女。” 程可为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才忽然想起，李秀明导演也曾经创作过魔法少女题材的动画，《甜蜜战士》正是魔法少女类动画里相对硬派的一类。 “具体说说看。” 李秀明没有发表意见，只让程可为继续说明。 程可为就这么一边打麻将，一边大致解说了一下这部动画的看点。 三人处变不惊，很快就听完了程可为的讲解。 “秀明觉得呢？” 田武看了一眼一旁陷入思考的李秀明，问道。 “我觉得似乎可以考虑看看。” 李秀明推了推眼镜，向程可为伸出了手。 “呃，这” 程可为还在思考要不要回握住对方的手，就看到李秀明拿走自己刚刚打出的一筒。 “我和了。” 就在程可为到处奔波，寻求投资的时候，两个人来到了幻电动画的大门口。 一男一女，男性穿着牛仔裤的长袖t恤，女性则是及膝的裙装，他们抬头看了看幻电动画的招牌，又看了看周围略显冷清的园区，心中百感交集。 “真是麻烦。” 男性说道，他正是钟棠熙，宁江医科大学法医学研究中心的医生，站在他旁边的则是史媛，也同样是医生。 “我还是第一次来动画公司呢。” 史媛虽然已经三十岁出头，但还表现得像个少女一样充满好奇，她穿过大堂，在前台妹子那里登记过之后，来到了二楼。 二楼正处于清闲的状态，原画组的工作基本已经完成，正在给幻电的新作进行一些前期的美术设计工作，徐睿看到两人过来，立刻站了起来。 “啊，让两位特地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徐睿邀请两位法医过来，是让他们观看已经到制作后期的法医学中心宣传动画的。 现在动画就差最后的微调就能够进行vtr编辑，交付电视台，尽管在制作过程中，徐睿针对剧情和表现手法向法医学研究中心征求了许多意见，但徐睿认为，还是要让法医们看过之后自己觉得满意才行，于是便邀请了两位过来观影。 “没关系的，我们也没参观过动画公司，这算是礼尚往来了。” 史媛说着，跟随徐睿来到了一旁的放映间。 投影仪亮起，史媛坐在沙发上，很快就看到了作品的标题。 ——《非自然死亡》。 072章.官方微博 五月，夏日的气息临近，月初的假日仿佛盛夏进攻的号角，在那几天的时间里，气温攀升，令人彻底脱掉了长袖，短裙与t恤成为了街道的主流。 五月的第二个周一，幻电动画的官网悄然更新了一个公告。 这是有关幻电动画近期工作的说明，可以看到，幻电动画在刚刚过去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制作了一部长度约四十五分钟的动画，这部名为《非自然死亡》的动画将会在七月初于宁江电视台播放，这是系列动画中的一部，其他的几部也将在同时陆续播放。 另外，幻电动画接下来将会制作一部完全原创的新作，对于作品的具体内容，没有任何透露。 这个公告令通过《噬魂：零》关注到幻电动画的人们开始躁动起来。 通常的动画公司在一部作品完结之后，甚至临近完结之前，就会公布自己的下一部作品，有的则是同时承担好几部动画的制作，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总之，动画公司是不会让自己闲下来的。 所以，幻电动画在《噬魂：零》结束之后没有公布新作让人深感意外。 幻电动画的官方微博在发布了这条公告之后，很快就有了上千转发，在稍微核心一些的动画讨论群里，有关幻电动画新作的事情迅速讨论开了。 宁江动画咸鱼群，工作日的下午，正是摸鱼好时节。 【做动画死路一条】：幻电新作你们知道些什么内幕吗？ 【狗才摸鱼】：我们这些人里面不就数你消息最灵通了吗？ 【骨头】：什么什么，幻电新作是什么？ 【薰姐我老婆】：我看到了，《非自然死亡》，怎么感觉又是灵异片？ 【拉面才不是细又软】：幻电啥时候能做一部机战动画，最近好看的萝卜片越来越少了。 【沙雕群友⑨号】：你们都不知道吗，这是上头安排的官方宣传片来的。 【你群吉祥物】：啊？真的假的，幻电怎么攀上的。 【做动画死路一条】：哦对，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们公司也在做一个类似的，四十多分钟的宣传片，我们这里好像做的是博物馆还是什么题材的，反正就是那些研究机构，不是我负责的我也不太清楚。 【狗才摸鱼】：哦哦，那我也知道，我去这个项目的官网看看。 【你群吉祥物】：这种片子感觉没什么看头啊，还是幻电的那个原创新作比较让人期待。 【狗才摸鱼】：我找到了，非自然死亡，的确是这个科教宣传项目的作品。 【做动画死路一条】：我听同事们说这个项目的经费给得很足啊，根本不差钱，工期要求也很宽松，真是羡慕死了。 【沙雕群友⑨号】：羡慕死了。 【一个安静的复读机】：羡慕死了。 看到群里又开始了复读，陈牧之将窗口最小化，又打开了公司里的一个闲聊群，水了水有关幻电新作的事情。 他就是宁江动画咸鱼群里的【做动画死路一条】，在现实中，陈牧之是番茄制造的一名资深原画师，有着六年以上的从业经验。 番茄制造的制作人员分为了六个组，每个组几乎可以独立完成一部动画的制作，所以他们每个组之间也相对疏远，有关经费充足的事情，是陈牧之听另一组的关系还不错的同事说的。 他所属的六组是番茄制造里实力第三的组，正在进行四月档动画最后两集的制作，原画的部分已经完成，动画部分则颇为紧张，作为副作画导演，陈牧之的工作其实不算轻松。 “又有不清楚怎么作画的地方？这都是第几次了？” 陈牧之接到动画组的同事发来的信息，微微皱眉。 “这是哪个动画师负责的？” 他往下看，就看到了动画组张然的名字。 “张然，我记得这是个新人吧，你们组怎么搞的，让新人来负责这么重要的部分，我之前不是说过吗，这个地方看起来简单，但实际需要很丰富的经验才能画好，不行就交给老何那边。” 陈牧之在网上是个话唠，在现实中更是一个话唠，他一边喷着动画组的新人，一边打开了浏览器。 “虽然之前说过，实力不错的新人可以多多培养，但这种关键的地方还是得老手才能驾驭，什么？是他主动申请的？我可去您【哔——】的吧，他怎么不上天呢，这个部分的动画他以后不要再碰了，就说是我的话，如果觉得委屈可以走人，反正缺一个不缺，马上就是毕业季，要抓一大把。” 他喷人就和用键盘打字一般嗒嗒嗒的，听得过来的动画组同事一愣一愣。 打发走同事，陈牧之点开那个科教宣传项目的网址，看了看几个项目的简单介绍。 目前距离播放还有两个月，但按照陈牧之的经验，这个时候动画肯定已经提前做好了，不会像商业动画一样拖拖拉拉直到截止线才完成。 “法医学研究中心？” 陈牧之看到《非自然死亡》底下的介绍，轻叹出声。 如果说什么博物馆，空气动力实验室，生物制药研究所之类的机构他还能想到该怎么拍摄宣传片，法医学研究中心陈牧之就真的完全没有头绪了，这种又重口又小众的研究机构，到底该怎么样用动画呈现，陈牧之百思不得其解。 他又上微博看了两眼，发现宁江医科大学法医学研究中心的官方微博也转发了这条消息，陈牧之顺着看过去，发现这微博倒不像原本以为那样全是重口味的东西，反而是一些诸如什么烤兔子改怎么切块能让味道更好，十秒钟分解一只鸡之类的十分接地气的段子，他便点了关注。 陈牧之随后便投入到工作之中，几乎没怎么关注群里的消息。 直到晚上十点，他结束工作，才拿起了手机。 这个时候，陈牧之看到微博向他推送了一条关注人的微博，是刚刚关注的宁江医科大学法医学研究中心的微博。 “预告片？” 陈牧之看到微博的内容，顿时有些好奇，他点开了这条微博。 正如内容所示，这是转发的幻电动画的微博，标题正是《非自然死亡》预告片。 怀着对幻电动画该如何呈现法医这个题材的好奇心，陈牧之点开了这条微博。 073章.羡慕死了 预告片的开头是很常规的几家出品机构，值得注意的是幻电动画的标志已经经过了全新的设计，变得更加可爱。 陈牧之很快就看到了实验室，解剖台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一块布。 “真的这么硬核？” 他没想到幻电动画真的会制作死人的场面，按照业界一般对于这类会出现死者的作品的演出，有关尸体的部分大多会被略过。 就在这个时候，解剖台上的那个“尸体”突然坐了起来。 “我擦！” 陈牧之吓得把手机丢了出去，落到地摊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不是法医题材动画吗，怎么突然开始闹鬼了！！？ 手机里传来了女性的声音，陈牧之才瞥了过去，看到是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 “钟医生，我说过多少次了，实验台不是用来睡觉的地方！” 那女医生一开口，陈牧之就听了出来，是业界著名配音演员林雪奈的声音。 熟悉的事物让他找回了被惊吓的心，陈牧之捡起了手机，看向里面的画面。 接下来是一连串的场景切换，可以看到是火灾与大量尸体，法医学中心十分忙碌。 这个时候，画面特写给了那个睡在实验台上的医生，他似乎在检查尸体，突然愣了愣，开口说道。 “这具尸体上有被捆绑过的痕迹。” 另一边，女医生也转过头，略显惊讶地说道。 “他的腿上还有枪伤！” 预告片的画面部分到这里就差不多结束，剩下的是一些悬疑片常用的关键字描述，陈牧之可以知道，这部动画大致是说法医学研究中心接收到了一次火灾中的数具尸体，其中一具不但身份不明，身体上还留有特殊的创伤，预示着这不是一次简单的火灾。 预告片放完，陈牧之又看了一遍，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可以好好看一下细节。 接着他就发现，这部预告片的画面极为写实，光影和滤镜都使用了复杂但更接近实际的类型，人物设定也不是动画的夸张类型，而更接近真人的比例，第一眼虽然看起来不太突出，但和细腻的背景十分搭配。 注意到了背景，陈牧之又暂停看了看，他发现整部预告片的背景真是精致到画满了钞票，他作为一个原画师，知道这种程度的背景不单单是靠实景图渲染就能得到的，还需要长久时间的作画调整。 通常这种场景在普通动画里只会用在需要细腻刻画生活气息的剧情中，但幻电动画，竟然将整部预告片的所有场景都制作成了这样的模样！ 这是何等的烧钱！ 陈牧之顿时羡慕起来，如果他的制作组也有钱有时间，那他完全也可以找资深的原画师动画师仔细勾勒出每一个细节，制作一部完美无瑕的动画。 但现实却是残酷的。 “羡慕死了。” 在深夜的番茄制造办公室，陈牧之嘴上说着很羡慕，实际上心里也很羡慕。 《非自然死亡》的预告片在深夜推出，不得不说，预告片开头的那个小惊悚还真的吓到了不少人，最开始微博的转发全都是“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被吓到”的评论。 到了第二天白天的时候，人们才开始注意到预告片中出现的场景。 很快，有人找来了《星之声》的画面片段对比，这才发现，两者采用的是同样的渲染手法，区别只在于《星之声》的时候还能看出一些瑕疵，到了《非自然死亡》，背景就变得十分完美，随便一张截图都能当做背景。 预告片不单单只在微博发布，在番茄视频网，宣墨传媒的水墨视频网，爱手艺视频网与澄空视频网等各大视频网站，《非自然死亡》官方号都上传了这个预告片，于此同时，同一个系列的其他科普动画也在同时间发布了自己的预告。 只不过比起来，其他几家动画公司的作品未免有些按部就班，虽然制作是不错，但看得出就是官方最喜欢的四平八稳，比起动画，更像是纪录片。 因此，当其他同系列的视频播放量还只有十万出头的时候，《非自然死亡》在番茄视频网的播放量已经超过了八十万，底下的评论也足足有三万条。 【雪中送冰棍】：女主的配音居然是林雪奈，卧槽，我奈奈姐天下第一。 【小圆今年瘦二十斤】：哇，这预告片的每一帧都可以截图下来当壁纸，画得也太好了吧。 【jk5712】：开头吓死我了，大半夜的差点把手机丢了出去。 【云朵上的鱼】：预告片悬念很足啊，让我感觉看的不是什么研究机构的宣传片，而是一部悬疑作品。 【可乐有毒】：这部动画什么时候播啊，没有《非自然死亡》看的第一天，想它。 【树下白猫】：本来我还不知道这部动画的，我是一个考古工作者，平常在外面风餐露宿，爱好就是看看动画放松自己，听到同事说有部讲考古的动画，我就去看了预告片，结果他【哔——】的是什么玩意儿，简直就像给学龄前儿童看的作品，在那部预告片的底下我找到了这一部的链接，唉，预告片的质量很好，真是羡慕学法医的朋友，能有人这么认真给你们制作宣传动画，不说了，我继续去挖土了。 宁江医科大学，史媛开着小电驴突突突地进入校园，她在学校里也有教职，只不过不带本科生，最多带几个暑期实习生，今天就是来接受实习报名的。 她在办公楼地下停车场停好车，乘坐电梯上了四楼。 不知道是不是史媛的错觉，她总觉得一路上遇到的同事和学生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她走进办公室，才发现原本没几个人的办公室，竟然整整齐齐站了十几个学生。 “史老师好。” 他们有男有女，看到史媛，立刻问号。 “呃，你们早。” 史媛打量了一番这些学生，又向办公室里坐着的负责其他专业的老师问道。 “你们专业今年找的实习生还挺多啊。” 然而对方却皱着眉头反问道。 “啊？史老师，这些都是来找你的实习的学生。” “啊？？？” 史媛看着这一群学生愣住，半晌也没有任何话语。 074章.忠实粉丝 《非自然死亡》预告片的火爆并没有影响幻电动画的正常工作，徐睿正在忙着做《魔法少女小圆》的前期准备工作，其中就包括人设，包括剧本的最终确立，宣传方式的统一，还包括联系媒体工房组织试音。 “人设有点头疼啊” 徐睿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看目前的几份人设。 他没想完全还原地球上的小圆脸画风，但由于这部动画开头的一定误导性，再加上徐睿想要的天真无邪的画面与残酷悲惨的故事形成对比的思路，所以人设要尽可能在保持可爱的前提下更加大众，至少不能一看就是低幼向的动画。 之前《噬魂：零》的人设是伊浅浅，《非自然死亡》的人设则是安原，伊浅浅擅长动画风格的人物形象，而安原的设计更加写实，他们两个的风格都不太适合《魔法少女小圆》。 郭伟仁虽然原画实力强大，但人设并不在行，其他的原画师则也没多少担当人设的经验。 找外部的人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知道谁的画风更合适。 徐睿也想过找一些漫画家来当人物原设，再由幻电自家的原画在原设的基础上做人设，但看了一圈，擅长画这种可爱系人物的漫画家寥寥无几，仅有的几个也因为档期原因不愿意接手。 徐睿正在烦恼，就听到楼梯口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又来啦，给大家买了下午茶和点心。” 李若璇提着两个袋子爬上了楼，她将其放到茶水间的桌子上，看了一眼二楼。 “哇，徐睿，你们这边多了好多人呀。” 她顺手就拿了一杯七分糖的红茶玛奇朵给徐睿。 “是啊，你年后就来过一次吧，那个时候还没开始招人。” 徐睿接过奶茶，没有急着喝。 “怎么今天有时间过来了？” 他知道李若璇在《噬魂：零》动画大火之后被编辑部重视，又带了好几个作者，工作变得忙碌起来，也就只在qq上有时候和自己聊那么几句。 “那个大欧老师的作品被腰斩了，我来通知他顺便商讨一下新作思路，然后再去找另一个作者讨论一下分镜。” 说到这里，李若璇的表情有些黯淡。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那部漫画原本就是动画改编，现在动画播完三个月了，也没什么人气了。” “这么说起来的话，你知道有什么漫画家比较擅长画可爱少女吗？” 徐睿突发奇想，不知道李若璇有没有什么作者资源。 “可爱少女？” 李若璇愣了愣，随即想到了幻电动画公布的新作。 “幻电的新作品里会有很多可爱的少女？我还以为你们会尝试机战题材呢。” “机战就请饶了我，公司里还没几个能做机械设定的呢。” 徐睿摇了摇头。 李若璇想了想，随后“啊”地叫了一声。 “怎么？” 徐睿看了过去，夏天快到了，李若璇的衣服略显单薄，有些晃徐睿的眼睛，他移开了目光。 “说到可爱的少女，我最近倒是负责了一位擅长画这个的漫画家。” 李若璇说着，歪了歪脑袋。 “只不过她一直烦恼新作题材，找不到什么好点子。” “是谁？” 一旁的伊浅浅吃了小半块蛋糕，听到两人的讨论，耳朵动了动，探过脑袋。 “是树海老师。” 李若璇不假思索地答道。 “！！！” 伊浅浅立刻站直了身体，她悠悠地放下蛋糕，接着嗒嗒嗒地踩着小皮鞋来到李若璇面前，瞪大了双眼，一字一顿地问道。 “树？海？老？师？” “呃对，我知道这很难以置信，但树海老师的确要重新连载一部新作。” 李若璇被平日里淡定的伊浅浅此刻激动的表现所震慑，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大概是前两周的事情，我这次除了找大欧老师，就是来拜访树海老师的。” “树海老师就住在这附近？我能去拜访一下她吗，等等，我的漫画都在家里还是说不能就这么贸然地上门” 伊浅浅顿时慌了手脚，她就像一个见到了崇拜对象的小女孩，就差团团转了。 “树海老师的作品，我看看。” 徐睿大概也能理解伊浅浅的心情，他有几次帮忙打扫房间的时候，就看到伊浅浅的书架上满满当当都是树海老师的作品，之前面试时候遇见了导致《琉璃色的黎明》动画崩坏的作画人员，她还极为严厉地控诉了对方的罪行。 他之前看过一些树海老师的漫画，现在李若璇提起来，就搜索一些再仔细看看。 很快，徐睿就看到了树海老师之前的漫画封面。 “这个画风，似乎真的挺适合我们的作品的，浅浅姐，你看看？” 听到徐睿的话，伊浅浅也稍稍从期待见到偶像的激动中恢复过来，她来到徐睿身后，看了看树海老师的画。 “嗯，树海老师擅长绘制可爱的少女，风格独特，由她来当角色原设，嗯，应该没问题，我十分熟悉树海老师的画风，可以把这个改成动画能用的风格。” 伊浅浅点点头，冷静了一些说道。 “那若璇你这边能不能帮忙沟通一下？” 徐睿问道，说了这么多，最后还是得对方同意才行。 “既然这样” 李若璇看了看两人。 “不如你们待会儿和我一起去见见树海老师就好了，我先给她打个电话沟通一下。” 苏杭高新产业园区，一幢四层楼的大厦三层，一间办公室里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霍洛斐，我就说过你这个设计不行，现在看看结果？还好当初我没有让你的产品全线生产，不然公司肯定还要亏损更多！！！” 一个身穿西装的人正拿着报表用力拍击桌面，在他前面，一个头发微卷而凌乱，身穿破旧西装的男人脑袋低垂，没有任何反驳的话语。 “现在你要负起责任了，当初可是有协议的，如果这条产品线失败，责任全都在你的身上。” 对面的男子满脸通红，极为气愤，他挥动手中的报表，一不注意松了手，一叠纸张打在了旧西装男人的脸上，随即散落一地。 这份报表里是最近两个月产品的销售数据，可以看到，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往后的销量一路下跌，根本没有半点起色。 另一些纸上则是产品的照片。 那是一些塑料模型，由各种不可名状的动物身体拼接而成的怪物正张牙舞爪。 “霍洛斐，我告诉你，你已经被开除了，开！除！了！” 男人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而身穿旧西装的男子则一言不发，默默捡起了散落一地的纸，走了出去。 075章.可爱而又残酷的 宁江市城南，比高新开发区更靠近城区的位置是宁江镇，这里在以前是宁江的市中心，后来几度变迁，才成为一座相对独立的小镇。 宁江绿城是这里的一处小区，有十年的历史，倚靠绿屏山修建，环境很好。 李若璇开车驶入小区，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幢楼前。 副驾驶坐着徐睿，后座则是伊浅浅，三人便是来拜访树海老师的。 伊浅浅今天意外的没有穿洋装小裙子，而是普通的及膝短裙搭配白衬衣与开襟针织衫，头发在侧后脑扎成一束，即便是朝夕相处许久的徐睿也觉得颇为新鲜。 “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树海老师表示很感兴趣。” 李若璇一边按动电梯的按钮，一边说道。 “那就好。” 徐睿看到电梯直接到了八楼，他跟着李若璇出去，在801室门口停下脚步。 “浅浅姐，你怎么了？” 徐睿这时候才想起伊浅浅，他回头，发现伊浅浅正躲在楼梯间，只露出一个脑袋暗中观察，看起来有些好笑。 “我、我观察一下。” 伊浅浅没有了往日的从容淡定，轻声说道。 李若璇按下门铃，过了一会儿，防盗门被打开，一个头发花白，身材矮小的女性站在门口。 “啊，小璇你来了，这位就是徐导？不是说有三个人吗？”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徐睿，随即让两人进门，又好奇地问了一句。 “浅浅姐，你再不过来我们就不管你了哦？” 徐睿回头叫道。 伊浅浅这才有些怯懦地摸了过来。 “这是幻电的原画，伊浅浅，她可是您的忠实粉丝。” 徐睿介绍道，树海老师看了伊浅浅一眼，笑而不语，只让三人进来。 房间是很典型的中老年人装修，红木家具，橱柜里摆着陶瓷饰物，客厅有一台大电视，沙发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客厅靠近阳台的地方有一张作画的桌子，阳台阳光正好，能看到窗台上摆着许多盆栽植物。 “老头子出去和人下棋了，我给你们泡壶茶。” 树海老师俨然一个退休的老奶奶，很快就泡了一壶清茶给几人端上，期间李若璇和徐睿也提过帮忙，不过被她谢绝了。 李若璇喝了一口茶，味道很淡，清甜润喉，比起外面甜腻的奶茶要清新不少，她放下杯子，随即说道。 “树海老师，徐睿是幻电动画的导演，他要制作一部魔法少女题材的动画，想要找您进行人物原设的绘制。” “魔法少女？” 树海老师听到这个词，下意识看了看徐睿。 因为这个题材实在是有点老了，除非是面向儿童的动画，否则一般的制作公司也不会去碰这个题材，对于制作出了《噬魂：零》这种创新动画的幻电会选择魔法少女题材，树海老师感到有些疑惑。 “对的，为了保证您对作品的第一印象，所以我先给您看人设，具体的剧本我们可以之后给您看，不知道这样可以吗？” 面对徐睿的说法，树海老师更加疑惑，不过她倒是没有拒绝，而是接过了徐睿递来的文件。 看了一会儿，她合上资料，双眼闭上，思考了几分钟。 睁开眼睛，树海老师开口说道。 “这些人设倒是有些不一样，我已经有了几个大概的印象。” 她站起身，来到作画台前坐下，可以看到这张桌子已经有些年头，与周围的家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桌旁的垃圾桶里还有许多被揉成一团的纸张，能够感受到树海老师创作的艰辛。 树海老师拿起铅笔，很快在纸上勾勒出几个简单的人物形象，徐睿等人也没有打扰她的创作，只在一旁静静观看。 半小时之后，树海老师拿着几张画着人物的纸过来，递给了徐睿。 “我按照目前的印象随便画了画，你看看这种感觉怎么样？” 徐睿接过画纸，首先就看到了一个双马尾的头像。 这个是主角陆沐圆的形象，略显婴儿肥的脸颊，对称的双马尾，大大的眼睛，看起来十分可爱，与徐睿心中的形象十分接近。 树海老师虽然只是用铅笔勾勒了一个大致的轮廓，但特点却十分明显，一看就能看出每个角色的差别，每个角色都很可爱，但可爱的部分又有所不同。 “浅浅姐你怎么看？” 徐睿问道，这个时候，伊浅浅才如梦方醒，她急忙放下已经有些凉掉的茶，接过人设稿。 看到这个稿子，伊浅浅倒是没有出现那种粉丝看见偶像真迹的狂热，反而比较冷静地开始审视。 过了两分钟，她看完了全部的稿子，开口说道。 “这几个设计的确很符合故事，我觉得再深化一下细节应该没问题的。” 伊浅浅的话语中并没有掺杂什么个人的感情，或许比起见到偶像的激动，对于动画制作的严谨还是更加优先的。 “那树海老师可以再看看剧本，然后看看怎么修改。” 徐睿又递过去剧本，树海老师掏出了眼镜，戴上仔细阅读，看到魔法少女马星玫被魔女咬掉脑袋的时候，她微微瞪大了双眼，下意识捂住了嘴巴。 看到小焰不断轮回的时候，她又有些动容，摘下眼镜抹了抹眼睛。 最后，树海老师有些郑重地合上剧本，交还给了徐睿。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不过现在我有点担心，如果采用了我的人设，以后我的读者会不会担心看到一半主角突然被摘掉了脑袋。” 她略显无奈地笑了笑，仿佛自己一手促成了恶魔的诞生。 “不过，这个故事很有趣，我想要参与到其中，或许我一直以来都把自己局限在了一个小圈子里，需要做出一点突破才行。” 徐睿愣了愣，难道自己的剧本打开了这位慈祥的老婆婆的什么不可名状的开关，导致她的思路开始朝着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了？ 心里冒出几个念头，徐睿最终还是没有将其说出来。 树海老师笑了笑，摘下了眼镜。 “那么，《魔法少女小圆》的人物原设工作我就接下了，希望能一起创造出一部有趣的动画吧。” 076章.不可名状 五月发生了两件对业界而言微不足道的小事。 第一件是幻电动画公布自家的新作人物原设将会是封笔已久的著名漫画家树海老师，令人们对这部连名字都没有公开的作品越发期待。 第二件则是著名的模型公司玩具时代集团宁江事业部开除了一个籍籍无名的设计师。 五月中旬，天气变得越发炎热起来，宁江的夏天潮湿而闷热，整座城市仿佛一个大蒸笼，幻电动画早早就开起了空调，让人在夏日中得到一丝慰藉。 徐睿已经完成了三集的剧本和前两集的演出稿，正在为第三集，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集绘制演出稿，他完成a部分，停下了手中的笔，打开网页随意浏览了一下以放松大脑。 徐睿很快在微博上看到别人转发的玩具时代集团宁江事业部有关某系列模型停产的公告，本来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公告，但是徐睿看到底下的配图时，哑然失笑。 因为这个名为“未知噩梦”系列的模型就是之前程可为曾经接到过动画化策划书的，那个不可名状的模型，徐睿当时没有接这个单子看来是明智的，否则怕是动画做到一半投资方撤走那怕是要遭。 因为这一层关系，徐睿不由得多关注了一下这个新闻。 他搜索了一下，发现玩具时代集团出产的模型有两条产品线，一类是跑车，飞机，舰船等写实类的模型，另一类则是完全原创的幻想类模型，包括机器人，宇宙飞船之类的。 “未知噩梦”系列就是幻想类模型，这个系列构造了一个令人疯狂的世界观，各种惊悚而不可名状的生物支配着这个世界，人类不过是其中渺小而微不足道的存在，这些怪物甚至都不会觉察到自己的呼吸会毁灭星球，毁灭你，与你何干。 这与玩具时代之前的偏英雄偏幻想的明快风格并不融洽，尽管在少部分硬核人群中得到了好评，但终归拯救不了系列模型的销量，因此停产，设计师霍洛斐也引咎辞职。 “这些模型买了回去真的不会做噩梦吗？” 徐睿笑道，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看自己的剧本。 《魔法少女小圆》里除了可爱的人设，还有一个环节的设计也十分重要，那就是魔女。 魔女在动画世界的设定里就是绝望了的魔法少女，每个魔女都有其特点，在原本的动画中，这些魔女的画风整个就和一般动画不同，极为独特，徐睿原本想让原画还原这种风格，虽然有所差距，但应该还可以接受。 如今看到了这个“未知噩梦”系列，徐睿突然涌现出一个想法，如果找这位设计师来进行魔女的设计，或许会出现什么不得了的化学反应。 这种不可名状的设计风格与地球上的克苏鲁神话体系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这个世界里，这种邪神怪物还只不过是小众中的小众，克苏鲁神话体系也根本就无从谈起。 徐睿涌现出一个恶作剧般的想法，他很快找到了这位设计师霍洛斐的联系方式，拿起了手机。 1919酒吧街里，霍洛斐正在一家酒吧里垂头丧气。 他被开除已经过了快一周，这几天每天从白天就来到这家酒吧买醉，直到深夜才颤颤巍巍地回家。 霍洛斐之前主导了几个超级英雄系列的模型，颇受欢迎，自己在公司内部地位水涨船高。 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突出已经阻碍到了公司里的很多人，包括一些业已形成派系的人，大家都期盼着霍洛斐摔倒。 没想到霍洛斐真的自己栽跟头了。 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些疯狂的念头，霍洛斐经常做噩梦，梦中会看见那些不可名状的怪物，他从学生时代开始就构思了一个世界，一个疯狂的世界，想要将其带到现实中。 当然，这不是在说霍洛斐心理变态，他很清楚，只有想象才能构筑出这样的疯狂，正因为现实中不可能存在，所以他才在虚构中寻找慰藉。 只可惜，能够与霍洛斐产生共鸣的人极少极少，“未知噩梦”这个他倾尽了心血的项目十分扑街，最终导致他被公司里其他人排挤，最终开除。 他在离职之后投过几份简历，但玩具时代毕竟是全华夏最大的模型公司，其他的小公司要么不敢接受霍洛斐，要么认为霍洛斐的到来会动摇原本领导的地位，因此都拒绝了他的简历。 霍洛斐不是宁江本地人，这几年的积蓄还有一些，不过如果再有两个月找不到工作，恐怕就真的要收拾包袱回老家了。 这家酒吧氛围相对安静，还有餐饮提供，晚上甚至还有驻唱，霍洛斐来到这里就像回到家中一样，他灌下啤酒，意识微醺。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霍洛斐看了看来电号码，不认识，意识有些模糊的他没有像之前一样按掉，而是接通了电话。 “喂？我没钱买商铺，也不用办宽带，更不会给你打钱，就这样” 他刚说完一通准备挂掉，就听见了手机里面传来的话语。 模模糊糊听了一阵子，霍洛斐突然站了起来，整个人一抖，顿时精神十足。 “真的？对，呃，我暂时还没有什么打算，嗯，行，好的，我知道了。” 他连连点头，随即放下手机。 “怎么了？” 擦拭杯子的酒保还是第一次看见霍洛斐这么精神的样子，他问道。 “我今天先走了，这几天谢啦，钱我给你放在这里了。” 霍洛斐放下酒钱，便立刻一蹦一跳地离开了酒吧。 徐睿正在招收人马，为了《魔法少女小圆》的制作而努力的时候，华夏动画协会也如期公布了上一年度的产业报告，同时发布的还有年度动画等将在产业会议上揭晓的奖项提名作品。 最引人注目的年度动画提名有五部作品。 众望所归的武艺导演新作，彩虹传媒的《钢铁魔法术士》。 知名少女漫画改编作品，蘑菇映画的《清秋友人簿》。 大人气动画的第二季，爱手艺动画的《宁江丧尸2》。 老牌动画公司苏杭动画的搞笑动画《打工吧！神明大人》。 以及始料未及的黑马，幻电动画的第一部动画，《噬魂：零》。 077章.魔女 霍洛斐抬头看看幻电动画的招牌，下意识捏了捏握在口袋里的拳头。 他自然不知道玩具袋集团和幻电动画曾经差一点就合作了，对霍洛斐而言，来自幻电动画的面试邀请是他目前毕竟靠谱的选择。 动画并不是只要会画人物就能做好的，机战动画需要机械设定，战斗动画需要怪物设定，甚至有些作品还需要物品设定，霍洛斐可不是只会画那些不可名状的怪物的，他有着丰富的机械设定经验，有信心能设计出令人满意的作品来。 他先在前台登记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就有个十分年轻的小伙子下楼向他走来。 “是来面试的霍洛斐先生吗？” 对方问道。 “对的，我是来找徐睿先生面试的。” 霍洛斐站起身，回答道。 “哦，我就是徐睿。” 小伙子答道，这让霍洛斐愣了愣，重新打量了一下他。 浅色牛仔裤，t恤，看起来颇为阳光，就像刚从大学毕业的学生，但一举一动却显出成熟稳重的气质，的确是与霍洛斐见过的这个年纪的人不太一样。 “抱歉，我没认出来” 霍洛斐真的没见过徐睿，动画相关的新闻他都不太关注，只知道徐睿的作品入围了年度动画评选，现在看来，他还是一名极为年轻的新锐导演。 “没事，我们上楼聊？” 徐睿带着霍洛斐上楼，来到了会议室里。 霍洛斐先拿出了自己的个人简历与作品集，徐睿按照流程查看了一番，再针对作品提了一些有关设计思路与方法的问题。 “我觉得可以，霍洛斐先生，我们公司目前正需要一位能够在机械，怪物和器物上进行设计的人员，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就签下合同。” 徐睿说道，他向霍洛斐伸出了手。 从交流中可以得知，霍洛斐自己一手主导了“未知噩梦”系列模型的设计和生产，他自己心中有一个接近完整的世界观概念，徐睿真正看中的其实是霍洛斐的这个。 说真的，能构思出不可名状的事物也需要强大的想象力，徐睿在这一点十分佩服霍洛斐能够在保持了正常人精神状态的情况下构思出那些可怕的怪物。 “谢谢您，徐导。” 霍洛斐回握住了他的手，接着说道。 “我其实今天就可以直接上班，最近颓废了太久，我需要尽快找回状态。” “也行，我们公司氛围很自由，你可以先感受一下，我让人事弄一下合同给你。” 徐睿当然希望霍洛斐能尽快入职，以便开始魔女的设计。 “还有一件事，徐导，我想问问我要负责设计什么吗，是机械还是怪物？” 霍洛斐随口问道。 “是魔女，霍洛斐先生。” 徐睿的回答让霍洛斐有些困惑，看出了他的疑问，徐睿补充解释道。 “我需要你那能够创造出不可名状魔物的想象力，来设计出一个个魔女。” 五月的最后一天，四月动画刚刚渐入佳境，盛夏的果实尚未成熟，幻电动画官方微博除了日常的卖萌蹭热度之外，又更新了一条微博。 这条微博只有一句话，配上一张图片。 文字内容是“奇迹与魔法都是存在的哦”，图片则是身穿粉色洋装，双马尾的少女为首的几个女孩子，在图片下部，可以看到《魔法少女小圆》的字样，显然就是这部作品的名字。 就是这么一条短短的微博，在发布的一个小时之内转发量就超过了一万，在这夏日的午后引发了热烈的讨论。 问乎动漫大v群，原本还在水游戏问题的几人很快就从各个渠道得知《魔法少女小圆》的消息。 【门门门】：笑死我了，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拍魔法少女动画，他那粉红的少女心都要溢出屏幕了（滑稽）。 【二郎】：前有武艺的复古超级英雄题材，现在幻电又搞个魔法少女，今年真的不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吗？ 【往事如烟】：你们不要嘲笑别人，徐导演是个有梦想的导演，到时候魔法少女动画一出来，光盘销量八万八打肿你们的脸（滑稽） 【阿治】：人物原设居然是树海老师，她之前不是因为动画崩坏封笔了吗，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到她。 【蔚蓝憧憬】：说不定这部动画也会像《琉璃色的黎明》一样崩坏呢。 【政委】：你们怎么又在这里阴阳怪气了，这动画我看不简单，你看它的制作人员名单里还有霍洛斐呢，你们认识这个人么？ 【蕾米蕾米】：那是谁啊？ 【门门门】：哈哈哈，蕾米蕾米你这个头像还真的换了啊，这是谁来着，薰姐姐？ 【蕾米蕾米】：滚滚滚，一边去。 【政委】：霍洛斐，前玩具袋集团宁江事业部设计师，代表作“末世之旅”“重回地球”系列模型，因为“未知噩梦”系列模型的销售失利引咎辞职，离开玩具袋集团。 【政委】：这我看论坛里说的，我搜了下，这人的设计的模型真tm恐怖，倒不是那种血肉模糊的恐怖，也不是恶心，就是看得人瘆得慌。【图片】【图片】【图片】 【往事如烟】：卧槽，政委，你这可就不厚道了，我晚上估计要做噩梦了。 【阿治】：瞎了，这模型tm谁会买啊？ 【蕾米蕾米】：这鸟玩意儿放家里怕是连厉鬼都不敢敲门。 【门门门】：幻电真的要在魔法少女动画里弄这些玩意儿，那怕是要变成许多人的童年阴影吧。 【二郎】：别急，我现在就去用小号开个问题，就叫“如何评价幻电动画新作《魔法少女小圆》”。 【往事如烟】：搞快点搞快点。 面对幻电动画的新作，问乎动漫群就像狂欢一样，毕竟能够让本来就意见不太一致的大家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一起黑的存在就只有幻电动画了。 问乎动漫区很快就出现了一个匿名提问“如何评价幻电动画新作《魔法少女小圆》”，而被迅速顶上来的一个回答则表示了问乎动漫区大v群的的态度。 【往事如烟】：有些人选择经典的题材是因为他能够从王道的套路中发掘出崭新的东西，而有些人选择经典的题材则是因为他思维枯竭，已经没办法想到新的灵感了。 078章.又是一年漫展时 六月，宁江大学动画专业的毕业设计展示又一次登录番茄视频网，由于有了去年的盛况，所以今年的作品点击量也都高了不少。 只不过等待着看到《星之声》那样优秀个人动画的观众们失望了，这一次的毕业设计平平无奇，甚至都没有出现张然的篮球那样优质的作画内容，让人不禁感慨宁江大学动画学院已经没落了。 徐睿自然也看了看这些视频，他的想法是看看有没有值得期待的新人，虽然大部分情况下就算有也会被番茄视频网先招进去，不过徐睿总要了解一下。 看过一圈，的确没什么值得关注的新人，他关掉了网页。 “老大，我们该去试音了。” 程可为说道，他手里拿着公文包，准备出门。 “行。” 徐睿收拾了一下站起身，跟着程可为下楼。 他们开车前往媒体工房的大楼，走进一楼大厅，就看到了好几部动画的试音与收录的告示牌。 武艺导演的《狼与猫》今天是第二次女性角色的试音，蘑菇映画的《电波女不会笑》在四楼配音，而《魔法少女小圆》的配音则在二楼。 徐睿乘坐电梯来到二楼，就看到走廊里已经站了一群少女。 由于《魔法少女小圆》的绝大部分角色都是女性，所以这次试音也全都是女性配音演员。 “徐导好！”“导演好。”“导演早。” 又是熟悉的一众人向徐睿行礼的画面，不过徐睿这次倒是在里面见到了熟悉的人。 “徐导！” 苏梨雨身穿露出锁骨与肩部的吊带t恤，露出白皙小腿和脚踝的七分裤，白色的系带凉鞋，看起来青春而活泼。 “啊，梨雨，早啊。” 徐睿回应了一声，没有时间闲聊，就先进入了录音棚。 音响导演田子惠一如既往，她打了个招呼，便按照流程开始试音工作。 有关陆沐圆这个角色，其实徐睿心中是有数的，苏梨雨的声音稚气中带着一丝透明，很适合这样天真无邪，但后期酝酿了复杂情感的角色，他之前找过苏梨雨试音，基本满意，这次有关陆沐圆这个角色的试音名单也没几个，如果不出意外，苏梨雨将会再一次担任幻电动画的作品女主角。 倒不是徐睿钦定，而是想找一个符合这个设定又有演技的，实在很难。 《非自然死亡》的试音苏梨雨就来试过，不过她的声线很明显不适合主角，所以也就没有参与了，在这期间她参与了两部动画，表现都相当不错。 徐睿这次的重点在于其他角色。 身上背负了轮回宿命萧焰需要一个经验老道，对声音有极高掌控力的配音演员出言，而其他几个角色，也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新人能够驾驭的，所以这次来的配音演员大多是有几年经验的。 试音间内，一个二十岁中段的女性正拿着剧本。 “陆沐圆，如果你珍惜自己的未来的话，就不要去尝试做一个与现在不同的自己” 这是第一集里萧焰对陆沐圆说的话，乍一听没有什么特别，但实际上看到后面再返回过来看，就能发现这句话别有深意。 这需要配音演员纯熟的感情表达，处理不好就会导致情绪不对。 “这个好像不错。” 徐睿微微颔首，试音间里的配音演员叫翟馨仪，作为配音演员出道已经五年，配过大大小小数十个角色，音色偏冷，成熟中又带着一丝少女气息，最重要的是，她的感情拿捏很到位，几乎让徐睿以为是真正的小焰在说话。 “那我先记下。” 田子惠敲击键盘，在表格上做好登记。 过了一会儿，又是一个声音略显沙哑，十分特别的配音演员试音，她试音的角色是蓝杏，这是一个外表不羁高傲，而实际上纤细柔软的少女。 “这个也还可以，你觉得呢，田姐？” 徐睿看了看资料，这位配音演员叫叶嘉枫，出道七年，已经三十岁了，但声音依旧保持着少女的质感。 “嗯，我也觉得不错。” 试音持续了一下午，到傍晚的时候才宣告结束，这个时候，苏梨雨走进了试音间。 “终于结束了啊。” 她说道，接着有些惴惴不安地问道。 “怎么样，有没有更合适的人出现？” 徐睿之前已经告诉过苏梨雨相关的事情，所以她现在还是有些担心的，因为见到的来试音的人大多都是经验老道的配音演员，苏梨雨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被取代。 “暂时没有，你还是陆沐圆。” 徐睿笑了笑，来试音主角的虽然也有实力配音演员，但音色还是不能满足徐睿的要求，照目前来看，这种天真无邪与身负命运的设定同时存在的少女角色，苏梨雨的确是徐睿能够找到的最适合的人选。 “那就好，我还特地空出了接下来的档期，要是徐导你不要我，那我可就没饭吃了。” 苏梨雨揶揄道，也暗暗放下了心，她又问道。 “对了，之后的宁江漫展我应该不用登台了，能和你们一起逛逛吗？” “当然可以。” 徐睿点了点头，才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六月。 配音在一周之后敲定，制作组很快进行了紧张的前期配音，以满足预告片的需求。 不同于之前的制作流程，徐睿并没有将全部的剧本分发给每个配音演员，而是按照剧情的推进一集一集给，其中，只有担任萧焰这个角色配音的翟馨仪拿到了全部的剧本，有关剧本的内容徐睿也叮嘱过是绝密内容，整个项目在秘密之中进行，外界除了官方的宣传与一些人在媒体工房之类的地方拍到的徐睿出没的身影，找不到任何有关《魔法少女小圆》的信息。 六月很快结束，属于宁江特有的闷热夏天来临，同时到来的还有一年一度的动画产业会议与宁江漫展，徐睿在感慨时间流逝的同时，也自己弄了一身合适的西装。 与上一次纯粹的参观打酱油不同，这一次，徐睿自己的作品获得了提名，自然要正式一些。 本年度的宁江动画产业会议，就这样开始了。 079章.《非自然死亡》 进入七月，宁江越来越热，短袖已经不能满足外出的人群，大家恨不得能够二十四小时待在空调房里，不愿意迈出房间一步。 盛夏到来之际，宁江电视台也和全国其他电视台同时播出了系列动画。 这个系列动画是宣传发展计划的一部分，主要针对一些冷门，大众不熟悉的行业与学科，涵盖了考古，航天，法医，生物等领域，之所以选择动画的形式，是因为这个系列最开始的目标人群是青少年，而且计划最开始是宁江电视台提起的，所以就选择了宁江最为发达的动画产业。 一天一集的系列片到今天已经是第四集。 观看这系列的动画片是全国各大初中生高中生的暑假作业之一，他们要选取其中印象最深的一集写观后感。 宁江师范大学附属外国语中学的韩清文正是其中之一。 他今年九月就要高二，韩清文成绩不好，跟风选的理科，看动画是他最大的爱好，在班上也有几个兴趣相投的好友，虽然经常被女生们说恶心变态，但他们依旧乐此不疲。 晚上八点，黄金时间，他拿着一包薯片，一瓶冰可乐坐到电视机前面。 父母工作还没回家，他可以尽情享受用大电视看动画的快感，平日里家长都不喜欢他看动画，韩清文只能在自己的手机上看。 尽管今天是他的生日，但父母好像根本不知道一样忙于工作，不过韩清文也乐意这样，他可以自由自在地度过快乐的一天。 今天要播的系列动画的第四集，讲述法医题材的动画，原本韩清文对这种作业般的观看动画行为十分不屑，事实也正如他所料，前三集制作马马虎虎，看不到一点诚意和创新，完全就像是他平时写作业一样。 “这样的片子根本不能称为动画。” 韩清文看着手机里的群聊天，自言自语地说道。 支持他坐在电视机前面的唯一理由，是这一集的制作公司是幻电动画。 韩清文已经脱离了一季一个老婆的低级趣味，他逐渐通过微博和论坛了解到了动画制作方面的知识，知道了《噬魂：零》的制作公司幻电动画的前世今生，出于对《噬魂：零》的喜爱，他爱屋及乌地也对幻电充满好感。 而且之前韩清文看过预告片，这部动画的预告给人的感觉明显不一样，令人期待感拉满。 八点一到，原本的广告很快结束，系列动画的统一片头贴片广告播放，接着就进入了正片。 故事刚开始，就看到一个白发，个子很高的老人正在和另一位老者对弈，很快，个子很高的老人弃子投降，仿佛无奈地说道：“哎呀，下不过你下不过你。” 胜利的那位，看起来有些衣衫褴褛的老人则微微一笑：“想赢我你还早了一百年。” 看起来是稀松平常的老人日常，画面拉远，才看到这间平房周围全是垃圾，两人俨然像是在垃圾堆中下棋。 一位年轻人开着摩托过来，将高个子老头叫了出去。 经过对话，才得知这位高个子老头是法医学研究中心的所长，而年轻人则是实习生，老头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衣衫褴褛的老人的妻子。 他之前与妻子一同居住，可是某一天妻子外出的时候意外身亡，虽然已经认定了身份，但老人拒绝认领，因此妻子的骨灰一直放在研究中心的身份不明人士遗体的保存库里。 所长与对方约好，如果能下棋下赢对方，那么老人便接受妻子的骨灰，可是一年多以来，始终没有结果。 两人还在闲聊，就看到远处一片火光，消防车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不接受骨灰，太怪了吧。” 韩清文吃了一口薯片困惑道。 剧情还在继续，镜头切换到了法医学研究中心，这里面正一片繁忙，火灾中出现了许多死者，一男一女两位法医及其助手正忙得不可开交。 “呜哇” 韩清文看到了法医工作的画面，原本以为会异常血腥，但镜头却并没有对解剖过程着墨太多，而是通过几位医生专业而沉稳的交流将现场紧张却有有序的气氛表现了出来，令韩清文想到了之前看过的描写手术过程的纪录片，同样的冷静到不近人情，却又真实得令人害怕。 整部动画的光影极为写实，韩清文甚至以为自己在看的是一部严谨的纪录片，每一帧看起来都是那么精美，随便截图，都是一张壁纸。 动画在细节刻画上举重若轻，镜头在每个角色上停留的时间都不多，但却十分精准，故事开始才不到十分钟，通过对火灾尸体的处理，韩清文就能体会到人物的特点。 冷淡专业毒舌的景医生，敬业认真却又有小女生一面的秦医生，有些胆怯冒失的实习生小孝，游刃有余的申所长，很快让韩清文代入其中，都忘记了自己还有薯片。 接着，预告片里剧情出现了，其他的尸体都已经验证好了身份，但只有一具无法辨认，并且尸体的身上还有绳子捆绑过与枪伤的痕迹。 “难道是什么社会人报复导致的火灾？” 韩清文不禁猜测起来，他看推理小说和动画就喜欢猜凶手，此时也一点点思考剧情。 这个时候，申所长告诉大家，还有一个生还者，同时生还者所在医院的院长也亲自来拜访了。 当法医学研究中心的人看到院长的时候，实习生却有些尴尬。 后来通过剧情才得知，这位院长正是实习生的父亲，他对于实习生没有选择正常的医院，而来学了法医感到十分气愤，他认为法医并不是正轨，劝告自己的儿子尽早离开这里。 “法医不管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让人死而复生。” 院长这么说道，随即离开。 韩清文还没接触过社会，但仔细想想，这位父亲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法医只能解剖死人，知道他的死因，但医生却能救人，法医看起来更像是亡羊补牢的行为。 困惑之中，韩清文继续往下看，研究中心的法医们针对身份未知的这具尸体进行了诸多检测，氛围紧张而专业，但又并不晦涩，即使韩清文只是一个高中生，却也能大致理解其中的原理。 法医们能够利用各种手段来还原案发现场，最后甚至能判断出每一具尸体原本是在什么店里的，令韩清文对这个过去只在推理小说里打酱油的职业有了全新的认识。 在影片过半的时候，研究中心终于找到了这一具尸体的身份，看到照片的时候，韩清文心理咯噔一下，忍不住脱口而出。 “就是这家伙！” 因为照片中的人看起来就像个凶神恶煞的光头小混混，根据背景资料，他叫陈山泉，因为伤人坐过牢，出狱之后一直在外面流浪，怎么看都像是那种恶人角色。 “所以，是他在这幢楼里被人寻仇，对方杀死了他，然后放火引起了火灾？” 韩清文猜测道，他越发觉得这就是真相。 镜头中，这个死者十几年没有联系的父母来到了太平间，面对被烧死的儿子，母亲掩面而泣，但父亲却怒目圆瞪，他面对已经不会说话的儿子，厉声喝道。 “这个蠢货，只会做坏事，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其他九个人都因为你白白送命，这个该遭天谴的废物！” ， 080章.家远路迢迢 听到这句话，韩清文有些恍惚。 他成绩不好，自己也经常被父母这么说，一旦有什么事情，家里人都会觉得是韩清文的错，在他们眼里，自己好像就是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韩清文不喜欢家人，觉得自己就像是捡来的，他们根本不关心自己，就像今天，父母甚至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和自己说。 故事继续往前，就当人们觉得这个小混混就是导致火灾原因的时候，一份调查报告传到了法医学研究中心，原来这次火灾的原因并非有人蓄意纵火，而是老旧的插线板起火，这个看起来像小混混的人，也是受害者之一。 研究中心的秦医生在调查中又发现，这位死者身上的绳子勒痕并不是被捆绑束缚导致，而是一种消防员用来拖拽火灾现场昏迷者的捆绑方式造成的，原来死者并不是被人寻仇，而是在火灾中试图救助那些意识不清的人。 画面回到了堆满垃圾的平房，申所长带着实习生小孝再度拜访，对弈到了一半，所长的电话响起，由小孝代替下棋，他棋艺高超，很快就下赢了老人。 申所长在电话中得知，幸存者醒了过来，她告诉众人，死去的那个小混混模样的人其实经常出现在那幢建筑中，他和所有店家的关系都非常好，幸存者家中留存有许多照片，都是他和那其他九名死者一起拍摄的，和气融融的照片。 一切真相大白。 在法医学研究中心，医生们请来了死者的父母，由小孝为他们讲解整个事件的经过。 “陈山泉先生经常来发生火灾的建筑玩，和店家们的关系很好，在起火之后，他用消防员救人的方法以绳子绑起了幸存下来的这位小姐，将她救出了建筑，接着又为了救其他人而再度进去，却再也没有出来，他身上这些疑似被殴打的伤痕，全都是火灾救人过程中留下的。” 拿出了陈山泉与其他人拍摄的照片，小孝继续说道。 “根据幸存的那位女士所说，陈山泉经常说自己以前坐过牢，犯过事，已经没有脸再回家，但是在这里认识了开店的其他人，每到过年过节，都会来这里与大家一起度过，这里就是他的家所以，他才选择冲了回去，救助其他人，他原本有机会逃出来的。” 照片上，是陈山泉与男女老少的合影，原本凶神恶煞的他，即使挤出来的笑容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好看，但即便如此，他也是发自真心地笑着。 画面切换，是火灾之中，陈山泉拼尽全力抬动因烟熏而昏迷的其他人的场景，他被灼伤，被爆炸的碎片击中身体，被倒塌的建筑砸到脊背，即使这样，他还是在为了救助他人而努力。 “他的身上有深深的被绳子勒出的伤痕，这是因为他最开始想带着人逃离，却发现出口被火焰堵住，只能一次又一次背着其他人往上走，这也是尸体为什么大多在四楼被发现的原因，陈山泉，陈山泉先生他直到最后一刻都等待着救援，坚信所有人都能得救。” 伴随着解说和背景音乐，韩清文早就已经忘记了自己正在看动画，他只能愣愣地看着屏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根据那位被救出来的女士说，他们这些小店主过年的时候都会聚在一起吃饭，陈山泉先生就经常感慨，不知道爸妈现在在干什么，吃过年夜饭了吗，好想吃家里做的饭。” 小孝的声音微微颤抖，尽可能使自己保持平静地叙述道。 “他其实，一直都很想回家的。” “那就回来啊每年，我们都在等着他回来。” 母亲先一步崩溃了，她泣不成声，泪眼婆娑地说着。 而父亲，他没有流下眼泪，而是默默拿起了自己儿子的照片。 “我以前，是个消防员这种救人的方法，是我教给他的。” 他的声音隐忍而感慨，看着照片里儿子的笑容，父亲说道。 “原来你一直记得。” 背景音乐在这里达到了高潮，韩清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他抽了一张纸试图擦拭泪水，却发现泪水越来越多，根本遏制不住。 故事还没有结束，送走了陈山泉的尸体，实习生小孝找到了自己的父亲，面对父亲的质问，他一改之前的怯懦，而是挺起胸膛说道。 “虽然我还是个不成熟人，但在法医学研究中心，我学到了一点，那就是法医并不是徒劳无用的亡羊补牢，而是为了而存在的学科，法医的存在，为的是还活着的人们的权利，为的是已经逝去人们最后的遗言。” 小孝的父亲没有说什么，只神情复杂地默默离开。 他回到了研究所，在打扫仓库的时候发现，之前垃圾屋老爷爷的妻子的骨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画面来到垃圾屋，衣衫褴褛的老头桌上放着一个陶瓷盒子，他将其打开，看了看里面，轻描淡写，又好像重若千钧般叹息一声。 “你变小了啊” 背景音乐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一道歌声飘然而出。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境该有多好，至今还能在梦中寻到你的身影。 就像归家取回遗忘之物，打扫尘封的记忆。 幸福无可再挽回，是你最后告诉了我。 那些未对他人提及过的晦暗往事，如果没有你，他们将永远沉睡在黑暗中。 纯净如玻璃的女声清澈无暇，旋律清冽甘醇，宛若一首来自悠久过去的歌。 韩清文被歌声感染，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桌上的抽纸都已经用完，他却根本止不住眼泪。 就在这个时候，家里的门被打开了。 泪眼朦胧的韩清文看到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一起回来，母亲的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父亲则抱着一盒韩清文想要很久了的拼装模型。 “清文，怎么了？” 母亲发现自己的儿子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啜泣，立刻放下了蛋糕，来到韩清文的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关心地询问道。 “抱歉，我们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 不善言辞的父亲看着韩清文，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我以为、我以为你们忘记了” 韩清文泣不成声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应该是高兴的时刻，他的眼泪却比之前更加多。 “傻孩子，我们怎么可能忘记。” 母亲安抚道，她的声音轻柔，就像小时候歌唱的摇篮曲。 “清文，生日快乐。” 父母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背景里，《柠檬》的歌声还在继续。 甚至那日的伤悲，甚至那日的痛苦，连同深爱的你一起，都化作深深烙印在我心中的苦涩柠檬的香气，在雨过天晴前都无法归去。 时至今日，你仍是我的光芒。 081章.严峻的形势 并不是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看了幻电动画的《非自然死亡》，但至少家里有学生的家庭基本都看了。 第二天开始，微博与论坛，各大社交平台，甚至包括一些平常不看动画的人都开始讨论起了《非自然死亡》。 无他，全因这部动画实在是太好看了。 微博上，非自然死亡热度不断爬升，很快就到了热搜榜前三的位置，仅次于两个小鲜肉的生日和演唱会词条。 而多数评论都在赞誉这部动画。 【不啰嗦的羊】：我本来是监督儿子看完写读后感的，看到后面我已经忘记了自己最开始的目的，这部动画与我之前接触到的许多动画都不一样，它制作十分精致，画面出色，更重要的是，故事讲得太好了，甚至比许多大投入的电影电视都更好，我真希望以后能多一些这样的作品。 【炸鸡啤酒】：这短短四十分钟的动画里嵌套了三个故事，身为法医实习生的小孝与身为医生的父亲之间的关系，不愿意承认自己妻子去世的老头，还有最主要的看似凶恶的小混混陈山泉与父母，与商业街众人的相处，三个故事讲述了同一个主题，都是回家的故事，太妙了。 【青玉】：我已经三年没回家了，一个人在大城市打拼，有时候真的很疲倦，但这个年纪，只有出来闯荡才有更多机会，我很想念父母，我是听别人说起看的重播，唉，看完我立刻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什么都没说就哭了出来，我爸就和我说了一句如果撑不住了就回家吧，唉，现在脑子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kr765】：留学党的辛苦又有谁知道，唉，每次过年看到别人都在晒自己的年夜饭，我却只能自己一个人度过，不说了，今年读完就回国。 【零度不加冰】：本来我对这个系列动画没什么期待的，毕竟前几集大家也都看到是那个样子，实在是想不到这第四集居然有这么高的质量，即便在较短的时长内，制作组也成功通过演出刻画了诸多个富有个性的人物，难以想象这是一家新公司的作品。 【图书馆的牧羊人】：极为写实的画面，隐忍中蕴含波澜的情感，一点一滴深入人心，这个故事并不是壮大的冒险，也没有展现人性的黑暗，而是像春雨般润物细无声，我已经很久没有因为一个故事而流泪，因为我明白故事永远只是故事，但这部作品却让我打破了这个想法，我现在觉得，有些故事，或许不仅仅是故事，还是在这世间奔波的你和我。 【霜叶红】：我忍了好久的眼泪，但在片尾曲响起的一刹那就彻底受不住了，这个故事正像柠檬，酸楚，苦涩，却又带着一丝清新，我很庆幸自己看过这部动画。 片尾曲《柠檬》的演唱者是苏梨雨，她的声音无垢而纯粹，浅浅吟唱，令这首旋律优美的曲子带上了几分澄澈的质感，搭配上剧情，令人动容，可以说是直击人心。 音乐搜索排行榜上，《柠檬》很快就爬到了第一位，索任音乐公司之前负责录制工作，此时也十分聪明的将苏梨雨的这张单曲专辑上架销售，在短短一天的时间内，就达到了三十五万的付费下载量，这已经接近许多知名歌手出最新专辑时候的数据了。 因为《非自然死亡》是黄金时间播出，又是官方宣传片，受众比起视频网站播放的动画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因此，这首歌的传播也相当广。 番茄视频网上很快就有了翻唱视频，但总是让人觉得少了什么东西，不如原唱，一时间，各大商场里都循环播放起了《柠檬》。 番茄制造的早会，几个组的负责人正坐在会议室，气氛略显凝重。 这个会议包括了各组的导演，原画组负责人等，陈牧之所在组的原画组组长今天请假，他代为出席。 长桌一端，一个光头西装的男人正坐在沙发椅上，表情严肃。 他是方元，番茄视频网动画制作部门的顶头上司，可以算是番茄制造和彩虹传媒的直接负责人，同时兼任番茄视频网动画相关业务的领导。 “大家看了之前的《非自然死亡》吗？” 方元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感，就像是普通的询问今天早上吃了什么。 在得到众人的点头之后，他又问道。 “你们觉得这部动画怎么样？” 听到领导的问题，众人面面相觑，揣测着他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老黄，你说说看。” 方元看向左手边最近的那个人，这是彩虹传媒一组的黄秋，他之前制作的《仰望天空的少年与眼瞳中倒映的异世界》惨遭滑铁卢，但仍旧不能否认他在彩虹传媒的十几年的资历。 “呃，这部动画，制作很不错，主要是故事讲得好，不过也有一些瑕疵。” 他说了几句可以套用在任何作品上的评价，也不知道到底真的看过没有。 “我觉得它的画面很好，采用了写实的光影，虽然在表现手法上无法使用一些动画常用的手段，但却扩大了受众。” 番茄制造一组的老大沈斌峰见黄秋已经开了口，便也继续说道，说得更细了一些。 众人七嘴八舌，各自发言了一圈。 最后，所有人都看向长桌最远处的武艺，他是这些人里最年轻的导演。 “武艺，你觉得呢？” 方元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觉得，如果这是一部常规的十二集动画，放在视频网站或者电视台播放，可能我今年就拿不到年度动画奖了。” 他淡淡地说道。 听到武艺的话，陈牧之看了看其他人，大家都是类似的反应。 这小子真是太狂了。 武艺的话有两重意思，一是认为《非自然死亡》制作水准相当高，只不过由于这种短篇性质的动画不参与年度动画评选，所以与武艺不构成直接的竞争关系。 第二则是认为自己今年的年度动画板上钉钉，其他的竞争对手根本无法撼动，哪怕是热度极高的幻电动画的《噬魂：零》。 武艺说完，方元表情稍稍有些缓和，接着开口说道。 “负责这个系列宣传片的是哪个组？你看看人家制作的水平，再看看你们制作的是什么垃圾？我今天早上接到了上头的电话，点名表扬《非自然死亡》的同时，也问了问我，为什么华夏最大的动画制作公司制作出来的动画会不如一家新公司的作品。” 他这句话令番茄制造二组的组长噤若寒蝉，不敢回答。 “番茄二组这个季度的奖金取消，让你们长点记性，散会。” 方元敲了敲桌子，淡淡地说道。 随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看了看手机，接着表情凝固了。 因为制作出了《非自然死亡》的幻电动画的导演徐睿，正是当年他不惜以彩虹传媒的offer也要招进来的人。 ， 082章.番茄视频网的对策 刘雪岩最近心情还算不错。 番茄出的几部动画都相当火爆，给动画区带来了许多流量，虽然今年策划的宁大动画专业毕业展没有像上一次一样出现《星之声》一般的现象级作品，但总归帮助番茄发掘到了几个不错的苗子。 《非自然死亡》播放，刘雪岩自然也看完了，他敏锐觉察到了这部动画会带来的热度，正在着手准备制作专题推广，上次《噬魂：零》的热潮由于番茄视频网没买这部动画所以错过了不少，只有刘雪岩的几个专题视频稍稍挽回了一些流量，这次他可不能错过。 “雪岩哥，今晚我们去吃什么呀？” 工位在刘雪岩对面的女生张可探出脑袋问道，最近她和刘雪岩走得很近，两个人之间的确有那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但刘雪岩和张可都很有分寸，没有捅破这一层窗户纸。 “不知道哎，都周末了，不如去上次说的那家牛排好了。” 刘雪岩想了想说道。 “好呀好呀。” 看到张可露出了的笑容，他不知怎么的也觉得心情舒畅。 但一条信息打断了两人接下来的对话，刘雪岩一看，是顶头上司方元发来的，让他立刻到方元的办公室一趟。 略显困惑，但刘雪岩还是乘坐电梯上了楼。 走进办公室，打过招呼，刘雪岩就看到方元笑了笑。 “小刘，你还记得徐睿吗？” “呃，他怎么了？” 刘雪岩当然知道徐睿，这个当初拒绝了彩虹传媒offer的毕业生，如今却已经执导了两部大火的动画，堪称动画新生代里最耀眼的一颗新星。 知道那件事的同事还揶揄过刘雪岩，说他错过了一个好机会，但他只能无奈地笑笑。 “他的那部《非自然死亡》，你也看过了吧？” 方元没等刘雪岩回答，就说道。 “你知道你让网站损失了多么宝贵的一个人才吗？” “啊？” 刘雪岩没想到方元会来这一出，他当时被徐睿拒绝之后，一五一十将两人的对话告知了方元，方元还嘲笑徐睿不知道天高地厚，没有责怪刘雪岩，怎么现在突然就翻脸了？ 他当然不知道方元被骂的狗血淋头的事情，只战战兢兢，不敢随意回应。 刘雪岩工作这么多年，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当领导要丢锅给你的时候，老实接好，不要试图与领导争辩，否则你很可能就会丢掉饭碗。 “雪岩，我们网站现场活动组最近比较缺人手，我觉得你经验老道，应该能带起来，你从明天开始就去那边上班吧。” “啊？？？” 刘雪岩一脸懵逼，很快，他就明白过来，方元这明显是在秋后算账，现场活动组十分辛苦，基本上是大家最不愿意去的组，将他调到那里，无异于暗示刘雪岩自己走人，免得公司开除还要给补偿。 “听到了就回去收拾一下吧。” 方元挥了挥手。 等到刘雪岩离开，方元才暗暗锤了锤桌子，他这个人最不喜欢别人动自己的东西，之前蘑菇映画高价挖人的事情让方元极为愤怒，才让刘雪岩以彩虹传媒的offer来招徐睿，但听到徐睿那过于自信的话，方元又觉得徐睿看来就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没再关注他。 没想到徐睿竟然真的靠自己做出了动画，甚至还让自己被骂。 关键是徐睿拒绝彩虹传媒offer的事情早就在宁大传开，甚至被微博媒体记录，众人皆知，现在他做得这么好，完全就是在打方元的脸，他最是无法忍受这种事情。 想到这里，方元又记起，之前业务部门向自己发过邮件，十月采购的动画里，似乎就有幻电动画的《魔法少女小圆》。 “我得不到的东西，其他人也不能得到。” 方元这时候有些意气用事了，番茄视频网这么多年的龙头地位，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他立刻打电话给网站负责那一块的人，言辞激烈。 “以后幻电动画的任何作品，除非上头要求，否则番茄视频网都坚决不买，不播放，动画区所有有关幻电作品的衍生视频全部下架！” 稍稍冷静一下，方元想到了更多。 他准备在接下来的产业会议上与其他视频网站通气，共同对幻电动画施压，当然，明面上是正常的压价行为，实际上就是为了削减幻电动画的收入，要知道，扣除了视频网站的播放分成，这种原创动画的收入光靠光盘销量是略显微薄的，甚至不一定能支持幻电进行下一步的创作。 除非他真的能卖到八万八，不然视频网站的收入渠道对动画公司是极为重要的。 方元的想法是利用外部压力导致幻电动画举步维艰，最好是没有任何视频网站采购幻电动画的新作，这个时候，在幻电最危急的时候，番茄视频网出手，压价收购幻电，使其成为自己的动画公司，到时候，一切尽在方元掌控之中。 这种手段不是方元第一次用了，番茄制造之所以有六个组，就是因为方元用类似的手段收购了三家势头不错的动画公司，将其并入自己的产业。 这一次，他瞄准了幻电。 白浩然制作完视频，点击了上传之后就去洗了个澡。 他是番茄视频网的高级会员，又是著名视频博主，审核有专门的绿色通道，很快就会过审。 然而当他用吹风机吹干头发，坐回电脑前的时候，却发现视频被打回了。 理由竟然是“违反网站相关规定”？ 他就是在《非自然死亡》的官方视频出来之后，制作了一个讲解具体作画和演出的分析视频，结果这个视频竟然违反网站的相关规定？ 白浩然仔细检查了一遍，没发现自己的视频哪里有问题，他于是想看看其他人的视频是个什么套路，但在番茄视频网的搜索栏中输入非自然死亡后，白浩然竟然只看到了那个官方的视频。 除此之外，没有一个相关的视频。 甚至就连《柠檬》的翻唱视频都没有，就好像这部动画完全从番茄视频网上被抹消了一般。 他微微皱眉，打开了网站动画区的博主群，发现里面已经讨论起来了，有的人甚至因为自己的视频里用了《柠檬》当背景音乐，就被下架了。 白浩然感到不可思议，他立刻打字。 【图书馆的牧羊人】：@雪岩，编辑，网站这是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这个群的群主，番茄视频网动画区的编辑雪岩才发出了声音。 【雪岩】：@全体成员，抱歉，各位，我明天就会离开动画区，动画区的各项事务和这个群也将交给其他人，大家多多保重。 ， 083章.新仇旧恨 番茄视频网的动向很快传到了徐睿这边，此时他还在忙着《魔法少女小圆》的制作，听到执行制作徐杨告诉自己这件事的时候，徐睿刚从录音棚回来。 发现的起因是徐杨准备上传《魔法少女小圆》的第一部预告片，准备定时到动画产业会议当晚发布，结果在比平常更久的审核期后，得到的却是审核不通过的结果，而且啼笑皆非的是，审核不通过的主要原因，竟然是雷同稿件。 徐杨这才在番茄视频网搜索，竟然发现有关幻电的大部分视频都已经消失，整个网站干干净净，除去那个官方账号上传的《非自然死亡》，其他衍生作品一个不剩。 “别慌。” 徐睿嗅到了一丝不好的气息，他回到办公室，自己先确认了一下，又看了看加的几个群，的确有人在讨论这个事情，不过番茄视频网官方给出的理由是审核中，这种情况偶尔也会出现，大多是服务器抽风或者什么bug，因此暂时没有在创作者中引起太大的波澜。 找了找，徐睿从抽屉里找到了一张名片，这是当初番茄视频网向自己伸出橄榄枝的时候，那位编辑给自己的名片，他拨通了电话，过了大约一分钟，对方才接通。 “你好，请问是刘雪岩编辑吗，我是幻电动画的徐睿。” 徐睿问道，接着，他能感觉到对面倒吸了一口凉气，才出声回答。 “我是，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编辑了。” 番茄视频网地下仓库，正在清点接下来漫展需要的官方coser的服装的刘雪岩轻声叹息。 “你想问视频被下架的事情吧。” “嗯，对，编辑，这不是简单的服务器抽风或者系统bug吧。” 徐睿听到刘雪岩的回答，已经心中有数，他确认道。 “你的新作动画，已经找好播放渠道了吗？” 刘雪岩愣了愣，没想到徐睿已经猜得这么深入，他想了想，便有些突兀地问道。 “还没有，目前有几家在谈，不过具体签下来要到八月份了。” 新一轮动画播放权贩卖会在七月档动画播出之后，各家网站按照自己的规划采购，所以现在《魔法少女小圆》的动画播放还没有定论。 “你可以去查一下梦想飞扬动画，旭日动画，猫咪制作这几家公司，我能说的不多，只能提醒你要小心。” “……我明白了，谢谢你，刘雪岩编辑。” 徐睿本来准备和对方道别，想了想，又说道。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随时打我的这个电话。” “……好。” 刘雪岩听出了徐睿的意思，没想到同样的话，在时隔一年之后会从徐睿口中说出，刘雪岩心中有些动摇，但他现在还对番茄留有眷顾，毕竟这是他挥洒了青春的网站。 他挂断电话，又看了看安静而清冷的仓库。 一声叹息。 …… 徐睿很快搜索了刘雪岩所说的几个动画公司，他发现，这些动画公司曾经也有过一些不错的作品，但后来很快就遭遇了失败，最后被番茄视频网收购，成为旗下两个动画公司的制作组。 又搜索了一下相关的内容，徐睿便弄清楚了现在的情况。 与地球不同，华夏的视频网站大多已经建立起了相当完善的盈利模式和生态闭环，比如番茄视频网，它能够完全自给自足，从创意到作品，到衍生一应俱全，而且占据了最多的用户，对于那些动画公司来说，番茄视频网等大网站就相当于渠道，就相当于地球的企鹅帝国。 由于在电视台播放的动画需要很硬的背景，所以大部分动画公司的动画都是以网络平台的形式首次播放的。 那些被收购的动画公司，都是因为没有谈成在番茄视频网的播放，甚至与其他视频网的播放权代理都搁置，最终导致动画没有平台播出，本身质量又不足以形成口碑效应，结果大亏本，公司运转难以维持，只能贱卖。 有些动画虽然能够播放，但根据事后透露的财报，其价格已经被压到很低，几乎就是堪堪收回成本的水平，也会导致经济实力不足的公司倒闭。 甚至，徐睿顺着这条线查了一下，老幻电动画最艰难的那一段时期，也出现过类似的，视频网站联合压价与封杀的情况，只不过后来公司直接倒闭，还来不及被收购就散了，其核心成员也大多被吸纳到了这些网站旗下的动画公司，算是变相收购。 没想到这么快，同样的手段就降临到了徐睿的新幻电头上。 这种手段徐睿在地球上见过很多次，某个家大业大的互联网帝国最擅长的就是这种事情，因此徐睿很快就弄清楚了来龙去脉。 徐睿思考了一下，面对渠道封杀其实并不是全无对策。 首先，作品质量足够，依旧能形成口碑效应，让作品拥有足够多的自来水，在观众中传播。 其次，视频网站的联手并不是固若金汤，以幻电目前两部动画的水平，肯定会有网站忍不住花钱购买《魔法少女小圆》，就看到时候谁是二五仔了。 最后，徐睿想到，他本来面对华夏发达的视频网站还暂时没有那个打算的，但现在，似乎自己建立一个视频网站已经成为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 带有幻电标志的小车载高速公路上行驶，很快就抵达了宁江老庄国际会展中心。 七月中旬的宁江酷热无比，但国际会展中心外的广场却人山人海，各路coser身边环绕着重重摄影师，让人忍不住驻足，看看那晃眼的【哔——】和【哔——】。 瞥了一眼，徐睿看到了这些coser的打扮也与上一年有所不同，许多当季热门动画的角色取代了去年的老动画中的角色，她还看到好多个身穿《噬魂：零》里面学校校服，手拿长剑的女性coser，想必是在扮演李乐神或者皇甫薰。 徐睿在地下车库停好车，与伊浅浅一起走上地面，目送身穿洋装的伊浅浅走进会展中心，才沿着熟悉的道路来到附近的酒店。 他还是t恤长裤的打扮，西装放在车里，毕竟产业会议他又不用发言，只需要坐在底下听就好了。 冗长而沉闷的产业会议一结束，徐睿就想立刻偷跑。 因为按照刚才听到的说法，这次年度动画颁奖典礼将会在下午五点于酒店的一处会议大厅举行，直到晚上七点，七点之后才在宴会厅举办晚宴，颁奖典礼全程将会在宁江电视台与各大媒体网站转播，颇为盛大。 这么一算，徐睿四点多就要回到酒店换上正装，能陪伊浅浅等人的时间又少了许多。 他刚过走出会议室，就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等一等，徐睿。” 转过头，徐睿才发现，叫住他的人正是武艺，如今最炙手可热的动画导演。 ， 084章.扑街社团 武艺一头乱发像是很多天都没有打理，他胡子拉碴，穿着一件不太正式的t恤，短裤，脚上还踩着洞洞鞋，看起来更像是去超市买烟的大叔而不是一位动画导演。 “幻电的新动画，似乎很有趣。” 武艺说道，徐睿从他的语气中没有听出戏谑的意思，只有发自真心的称赞。 “可惜，它大概没办法在番茄播放了。” 徐睿仿佛无奈般摊开手说道。 “我很抱歉，我从一些同事那里听到了这个消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导演，没办法干涉太多事情。” 武艺略显遗憾，他得知网站对于幻电的对策后发表了反对的意见，因为武艺的确是想和徐睿在同一个平台上角逐一番，正如他采访中所说，在同一代的导演中，武艺认为自己的对手只有徐睿一个人。两人又随口聊了几句，徐睿发现，这位武艺导演有些见解的确是相当有新意，只能说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辈份制度严重的动画业界做到导演的位置，并非只是运气好而已。 不过两位新星导演实在太过耀眼，很快旁边就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人，两人只好在留下联系方式后道别。 徐睿回到漫展会场，他看到番茄视频网的展台上正在播放一部他之前没见过的动画片段，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是武艺导演的新作《狼与猫》的预告片。 从预告来看，这是一部有点不太一样的超级英雄电影，世界观设定在近未来，超能力者的存在已经为大众知晓，为了应对超能力犯罪而诞生出的超级英雄不但需要惩治罪犯，还需要向大众展示自身的力量，为了维持超级英雄的日常，他们就像明星一样接起了广告，身上的作战服有许多大众熟知的商标。 故事的主角是个工作多年，临近退休的超级英雄，外号便是“独狼”，他不但要操心拯救世界，还需要解决逆反期的女儿与离婚的妻子等家庭问题，而协会派下来的新搭档则是外号“橘猫”的一位英俊少年，他与主角诸多观点不同，两人在吵吵嚷嚷中解决一个又一个事件。 正如武艺导演所说，这是一部超级英雄题材的动画，但不同于之前的设定，这一部动画在英雄的形象，与社会的关系上做了诸多创新，让人期待感十足，角色采用了著名漫画家岸边老师的人设，美型而富有魅力。 更重要的是，作品里的各个赞助商都是实际存在的，恐怕他们本身也是制作委员会的投资者，经费充足令这部动画充满了金钱的味道，画面精致到了剧场动画的水平，战斗场面更是张数十足。 从设定，故事，到制作，这部动画满脸都写着要明年的年度动画就是我这句话。 徐睿从番茄视频网的展台离开，准备去往和伊浅浅还有苏梨雨约好的索任音乐的展台集合。 他穿过同人区，隐约看见，去年还默默无闻的周尊的弹幕游戏摊位前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新作《幻想红魔乡》似乎获得了极高评价。 徐睿见周尊十分繁忙，便也没有去打扰他，准备之后再去看看。 就在徐睿从人群中挤出来，终于来到一片相对空旷的摊位前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这位小哥，要不要看看我们的新游戏？” 徐睿转过头，看到是一个短发的女生，她身穿一件藏青色的短袖，暗色长裙，戴着眼镜，颇有几分文学少女的气息。 “抱歉，我……算了，还有时间，就看看吧。” 徐睿本想谢绝，但看了看手机，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便停下脚步看看，毕竟有周尊的例子在前，说不定徐睿又能发现什么不错的苗子。 “啊，太好了，阿武，接客了。” 文学少女顿时露出笑容，拍了拍身边正在打盹的男生。 两个人看起来年纪都不大，估摸着也就二十不到这样，他们的摊位前没有任何顾客，冷冷清清。 “不要用接客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词好吧。” 被称作阿武的男生抬起头，看到徐睿，只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你好，这个是我们制作的游戏，你可以试玩一下看看。” 他把笔记本移了过来。 徐睿看到，这是一款文字冒险类游戏，也就是俗称的电子小说，通过背景，人物立绘，文字组成的游戏，有些具有选项，有些这一路到底，这种游戏的开发最为简单，只需要一个画师，一个剧本，程序在网上都有傻瓜教程，连初中生都能学会。 这种游戏在漫展中有数不清的摊位在制作，而眼前这个摊位便是其中之一。 看了看游戏的宣传手册，又稍稍试玩了一下，徐睿发现，这个游戏有点眼熟。 游戏的主角是个之前一直在养病，突然收到来信要回大城市居住的高中生，某天，他遇到了一个自称吸血鬼的少女，在某种冲动之下，他杀死了这位吸血鬼少女，却发现对方死而复生，还找上了门，由此，主角展开了一段都市怪异的传说。 游戏的音乐简陋，也没有配音，人物立绘线条倒是十分简洁，只不过看了几个角色之后难免觉得脸的重复度有些高。 故事的开头有些套路，但后续的设定与故事颇为不同，剧本的文字充斥着异质感，最初读起来觉得有些生涩，但接受之后意外带感。 “你们还是学生？” 徐睿问道。 “对啊，我们是宁江大学的大三学生，我叫许蓉，是中文系的，他叫祝武航，是美院的。” 女生答道，她有些大大咧咧，毫不见外。 “咦，那我们还是校友来着，我是去年动画学院毕业的。” “哇，去年的动画学院我记得很厉害的。” 女生许蓉睁大了双眼，有些激动地说道。 徐睿和他们聊了几句，得知两人都是宁江人，从小就是邻居，自幼儿园到大学，都是同一个学校的同学，两人在进入大学之后组建了这个叫做扫把的同人社团，这部文字冒险游戏是他们的第一部作品。 许蓉还给徐睿看了看他们下一部作品的预告，那是一个少女偶然遇见了几个召唤强大亡灵进行战斗的魔法师，并闯入这场战争的故事，设定与这一部作品一脉相承，不过按照现在售卖的情况，估计是要胎死腹中。 “我负责剧本，他来画画和编程，本来这个游戏去年就做好了，不过当时没争取到摊位，我们又不甘心，就等到今年抽中签才来卖，不过，嘻嘻，看起来不怎么受欢迎。” 许蓉说道，她略显羡慕地看了看远处周尊摊位的队伍。 “要是我们能像幻想系列那样，从籍籍无名到大火就好了，可惜这样的同人社团没几个。” 听到她的话，徐睿看了看他们贩卖的这部叫做《月之公主》的游戏，付钱买了一份后，要来纸笔，写下了一个联系方式，递给两人。 “我对你们的游戏很有兴趣，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对其进行赞助投资，你们可以之后到这个地址来找我，这里还有我的电话，我还有约，先告辞了。” 徐睿说道，挥手之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对了，有关你们的新作品，我觉得把男女主角的性别调换过来会不会更好？” “啊？呃“ 接过纸条，许蓉还在思考调换主角性别的提案，目送对方离开后才将视线移回纸条上。 “徐睿……去年的毕业生……啊，幻电动画的徐睿！！？” 她目瞪口呆，却已经找不到人群中徐睿的背影。 ， 085章.年度颁奖典礼 下午，徐睿陪着伊浅浅和苏梨雨两人逛了逛漫展，等到快四点的时候，他才回到车上，取走西装，准备参加晚上的颁奖典礼。 这次伊浅浅没有参与，她约了几个在网上认识的同样喜欢小裙子的女生一起晚饭。 倒是苏梨雨，因为在《噬魂：零》中扮演李乐神的亮眼表现而获得了邀请函，准备与徐睿一起参加晚会。 徐睿身上是订制的西装，低调却不简单，衬托出他内敛而沉稳的气质。 在更衣室门口等了一会儿，徐睿才等到苏梨雨。 她身穿一件明黄色的抹胸礼服长裙，裙摆是蕾丝蛋糕裙的款式，露出了膝盖和白皙的小腿，纤细的脚踩着一双高跟凉鞋，令苏梨雨整个人看起来小巧可爱。 两人保持着些许的距离走进会场，看了看位置安排，或许是由于两人的代表作都是《噬魂：零》，所以他们的位置也在一起，初次之外，幻电的郭伟仁也受邀参加，他靠着《噬魂：零》最后一集获得了最佳单集原画的提名。 落座之后，徐睿环顾四周，发现座位似乎有一定的安排，彩虹传媒等大视频网站旗下的动画公司成员都坐在靠前，靠中间的位置，而一些有名气有资历的独立动画公司则在外面一圈，徐睿这样，有提名但并非老资历的动画业界人士在更外一圈，最外面则是一些媒体，记者，以及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动画公司。 实际上，可以从徐睿这里做一个分界线，坐在徐睿前面的，都是有能力独立制作完一部标准的十二集动画的公司，而坐在徐睿之后的，则是需要大量外包，或者本身就是专注外包的动画公司。 动画产业的金字塔结构一览无余。 “有些紧张。” 苏梨雨轻声说道，她的披肩长发挽起，仅有一缕从耳畔垂下，不知道是因为天气还是会场内的空调，苏梨雨双颊绯红，引人遐想。 “说不定待会儿你还得上台领奖。” 徐睿说道，年度动画颁奖典礼除了为单独的作品颁奖，也会为业界的其他工作人员授奖，比如最佳导演，最佳摄影，最佳单集演出，最佳剧本，最佳单集原画等，虽然没有电影那样的最佳男女主角，但是同样有最佳男女配音演员和最佳新人配音演员，苏梨雨正是被提名了最佳女配音演员和最佳新人配音演员才受邀而来的。 “已经好几年没有来这里，都没几个认识的人了。” 郭伟仁坐在另一边，他感慨道。 颁奖典礼很快开始，整个典礼的过程就如同那些电影的颁奖仪式一般，一个个奖项逐个揭晓。 《钢铁魔法术士》在这次颁奖典礼中获得了包括最佳男女配音演员在内的十个提名，几乎涵盖了所有的奖项。 在动画业界有这么一个说法，如果一部动画能够获得当年的年度动画，最佳导演，最佳剧本，以及最佳男女主角，那么就被称为是大满贯，而宁江年度动画会议举办以来，历史上只有三部动画获得过如此殊荣。 其中之一便是李秀明导演的《新世纪武装战士》，另外两部则是第一届典礼上的神话改编动画《哪吒闹海》，以及已故导演金敏导演的作品，讲述梦境的科幻动画《帕布莉卡》。 因此，人们期待着新的奇迹的诞生。 更何况，武艺导演在去年的颁奖典礼上口出狂言，宣称自己要挑战传奇导演李秀明的记录，冲击五次年度动画，倘若这一次他失利，那么这个宣言便已经失败了一半，希望他跌落神坛的人与渴望见证武艺达到传奇的人一样多。 最佳摄影奖最先揭晓，在几个提名动画的片段之后，颁奖嘉宾公布了得奖者，正是《钢铁魔法术士》。 “徐导待会儿你也要上台领奖么？” 苏梨雨略显紧张，悄悄抓住了徐睿的袖子，她问道。 “这有点难度，最佳导演我没有提名，最佳剧本倒是有，不过我认为在这一点上，改编的《噬魂：零》的确不如原创动画《钢铁魔法术士》，至于年度动画，两者的差距更是肉眼可见，我还没有自大到觉得新人导演的第一部作品就能撼动整个业界。” 徐睿笑了笑，小声说道。 “要是能拿奖就好了。” 苏梨雨微微点头，看着闪耀的台上。 最佳美术设计由《清秋友人簿》的制作团队获得，这部动画生动描绘了许多过去只在神话传说中以文字记述的怪物，令人印象深刻，获奖当之无愧。 接下来几个奖项逐个揭晓，令人意外的是，最佳单集原画并没有颁给《钢铁魔法术士》，获奖者是幻电动画的郭伟仁。 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郭伟仁愣了愣，接着，在徐睿的提醒下，郭伟仁才在掌声中走到台上，接过了奖杯。 “郭伟仁是一位在动画业界辛勤工作了多年的原画师，他的画风硬朗，擅长动态阴影，对爆炸场面更是有独到的理解，这次《噬魂：零》的最后一集，李乐神与皇甫薰在树林中的战斗无论是镜头的运用还是动作的节奏都把握得极为精准，委员会将这个奖颁给郭伟仁，以此奖励他对原画事业做出的贡献。” 按照惯例，郭伟仁发表了一下获奖感言，他特别感谢了一直支持着自己的家人，以及幻电的同事，尤其是徐睿。 徐睿能感受到郭伟仁说话的时候摄像机的镜头扫到自己的一瞥，他面带微笑，看着郭伟仁，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颁奖典礼还在继续，几个小奖之后，最佳剧本由《钢铁魔法术士》获得，最佳导演同样由武艺拿到，至此，除去年度动画，有关动画制作者的奖项颁发完毕，不出所料的，《钢铁魔法术士》拿到了大满贯中的两个奖，只剩下配音的两个与年度动画揭晓，它就有可能缔造传奇。 有关配音制作相关的奖项包括了最佳原声音乐辑，最佳片头片尾，最佳音效以及受人瞩目的配音演员。 这又是《钢铁魔法术士》收割，除了最佳片尾被苏梨雨的《致十年后的我》夺得之外，其他的奖项大半都是武艺导演带领的团队的。 最佳新人女配音演员倒是没什么悬念，苏梨雨靠着李乐神的发挥拿到了这个奖项，她上台领奖的时候还差点踩空阶梯，引起了一阵善意的笑声。 随后，最佳男配音演员由《钢铁魔法术士》的主角配音夺得，而颁奖嘉宾很快就打开了信封，念出了最佳女配音演员的得奖者。 徐睿看到舞台前方，《钢铁魔法术士》制作组的一位女性配音演员已经做好了上台的准备，然而颁奖嘉宾口中却念出了一个徐睿十分耳熟的名字。 “获得本次最佳女配音演员的人是苏梨雨，来自《噬魂：零》的李乐神。” ， 086章.意料之外和意料之中 苏梨雨！！！ 一时间，会场里都在重复这个名字。 苏梨雨手里还拿着之前的两个奖杯，她愣在座位上，感到自己好像在做梦。 “梨雨，该上台了。” 徐睿一边鼓掌，一边轻轻地推了推苏梨雨的肩膀。 苏梨雨如梦方醒，她将手里的奖杯交给徐睿保管，自己才踏着小碎步上台领奖。 舞台的光芒打在苏梨雨的脸上，明艳动人，有着令人羡慕的光彩。 她有些激动地接过了奖杯，接着在颁奖嘉宾的示意下发表了今晚的第三次获奖感言。 “呃，抱歉，我有些激动。” 个头小小的苏梨雨调整了一下话筒位置，开口说道。 “我没想到自己能够获奖，我的意思是，获得提名的其他的前辈们的演出都十分精彩，我认为我自己作为一名配音演员还需要更多的努力才能追赶上前辈们，这次能够拿到这个奖项，却是令我感到意外而惊喜。” 苏梨雨的视线扫过人群，很快看到了徐睿。 “正如我之前获奖的感言，我最想感谢的还是徐睿导演，在遇到他之前，我只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三流歌手，配音的角色也都是连名字都不会出现在制作组名单中的杂役，是他发现了我，信任我，教导我，如果没有他，或许也没有今天的苏梨雨，谢谢您，徐导。” 聚光灯一下子打到了徐睿的身上，他正跟随着众人鼓掌，脸上噙着笑意。 老实说他也有些意外，但又很快想明白，《钢铁魔法术士》中的主要角色是兄弟，女性占据的戏份较少，能够发挥演技的空间自然更少，对比之下，苏梨雨的李乐神的声音明显有成长的痕迹，发挥的空间也更大，这种带有变化的声线是评委会更喜欢的。 苏梨雨拿着奖杯回来，笑颜如花，她轻轻抱了抱徐睿以示感谢，坐回位置上，还难以掩饰激动。 这个奖代表着对苏梨雨配音技巧的肯定，这无异于证明了她的选择是正确的。 声乐相关的奖项颁发完毕之后，就到了最激动人心的大奖，年度动画的颁奖。 此时，现场的管弦乐队演奏起了《钢铁魔法术士》的片头曲交响乐，瞬间令气氛变得火热。 微博的超级话题下，各种议论也随之爆发。 【牧场野草】：赌五毛年度动画是《钢铁魔法术士》，其他的根本不能打！ 【请勿打扰】：我觉得《噬魂：零》更好看，讨论热度也更高！ 【一只玻璃杯】：《清秋友人簿》感动死了，我看哭了好几次，我觉得肯定是这部的。 【绿色的围巾】：开玩笑，要是今年的年度动画不是《钢铁魔法术士》，那这个奖以后就定性为野鸡奖了。 【纯白圆舞曲】：来了来了，都奏响《噬魂：零》的曲子了，这把稳了。 诸多评论，几部动画的支持者七嘴八舌，持续十分钟的串烧演奏结束，整个舞台陷入黑暗。 接着，主持人走上台前，请出了这一届年度动画的颁奖嘉宾。 竟然是李秀明导演！！！ 一脸络腮胡，戴着墨镜的李秀明导演走到台前，他是华夏动画业界的传奇人物，三次获得年度动画，名副其实的业界大佬。 他接过信封，拆开之后看了一眼，随后开口。 “获得这次年度动画的作品是，《钢铁魔法术士》，来自彩虹传媒。” ！！！ 会场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立刻爆发出了惊叹与雷霆般的掌声。 武艺导演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他拿到了第四次年度动画奖，而这位导演，才刚刚三十岁！ 微博超级话题一下子如潮水般刷屏，各种媒体事先撰稿的文章以最快的速度被发表，被转载，对于动画业界来说，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武艺导演，这次他已经妥善穿好了西装与皮鞋，头发也好好梳理，用定型水梳成了背头，看起来像个不羁的浪子，他走到舞台上，从李秀明导演手里接过了这个奖杯。 这一幕被敏锐的记者拍下，由前一位获得三次年度动画的导演为后一位颁奖，这样的场面带上了几分特别的意味，人们不禁畅想，明年的这个时候，武艺导演能否凭借他的新作拿到第五次年度动画，完成前人没有做到的壮举。 徐睿自然也为武艺鼓掌，不论是从观众还是从制作者的角度，《钢铁魔法术士》都要比《噬魂：零》更好，他自然心服口服。 不过，在祝贺之余，徐睿也暗暗下定决心。 总有一天，自己会站在这个领奖台上。 他此时的照片也没有被媒体漏掉，只不过出乎一些人意料的，徐睿并没有表现出不甘心或者失望，只保持着优雅的态度，一如既往。 颁奖典礼很快落幕，稍作休息，晚宴便正式开始了。 徐睿早已饥肠辘辘，他与郭伟仁，苏梨雨一起来到楼下的宴会厅，享用美食。 苏梨雨很快被索任音乐的人叫去，趁着晚宴的机会拓展人脉，郭伟仁遇到了几个老朋友，几人拿着酒便去叙旧了。 没有参与别人的讨论，徐睿拿了个盘子，在食物附近的餐桌找了个位置，安静地当一个吃货。 就在他刚吃下一块烤得正好的牛排时，一个成熟的女性声音从徐睿背后响起。 “请问是幻电动画的徐睿先生吗？” 徐睿听到声音，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转过头来。 那是一位身穿深紫色礼服长裙的女性，看起来美丽动人，但徐睿很快判断出对方应该已经年过三十，有着不属于少女的成熟稳重。 “对，请问您是？” 徐睿已经吃了个半饱，所以没再纠结食物，他站起身以表示尊敬。 “我是宁江电视台的记者周红鱼，负责新媒体方面的推广。” 女性笑着说道。 “宁江电视台的新媒体，我记得是之前写老幻电新闻的？” 徐睿很快想起，去年有关旧幻电的新闻就是这个机构发布的，也算间接提高了幻电的知名度，后续的一些诸如采访武艺导演的新闻也还算公正客观。 “那篇正是我的拙作。” 周红鱼微微一笑，婉约而内敛。 “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想采访一下您，徐睿先生。” 她接着开口，让徐睿颇感意外。 ， 087章.想做温暖人心的动画 “当然可以。” 徐睿本来以为周红鱼会第一时间去采访武艺，不过他很快发现，年纪轻轻就已经拿到人生中第四个年度动画的武艺导演早就被记者们团团围住，周红鱼恐怕是难以像去年一样靠着自己宁江电视台记者的身份做个专访，于是才找上了徐睿。 两人来到宴会厅一角的吧台附近，这里有许多雅座，看起来就是为了给宾客进行私下会谈的。 找到两个相对的位置坐下，周红鱼拿出了录音笔，接着开口问道。 “徐睿导演，我们都知道这次《噬魂：零》同样提名了年度动画，但失之交臂，请问你对这个结果怎么看待，有没有觉得不甘心或者遗憾？” 她的第一个问题就有些尖锐，徐睿笑了笑，答道。 “要说完全没有遗憾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是华夏动画界的最高奖项，但对于一个新人动画人来说，能够入围就已经是一个褒奖了，只能说武艺导演的《钢铁魔法术士》的确是无可挑剔，他拿到这个奖，实至名归。” 听到徐睿的回答，周红鱼微微点头，通过这个问题，她大致确定了接下来的询问方向，如果徐睿本身是张狂的人，那么周红鱼就会针对徐睿本人开始提问，试图挖掘一些爆点，但如果徐睿是像他的话语所说，相对沉稳，那么周红鱼就会从作品方面入手。 两人又聊了一些有关徐睿的创作经历，《噬魂：零》的创作逸闻之类大众喜闻乐见的内容。 徐睿和周红鱼谈笑风生，他自然而稳重的态度令周红鱼印象深刻。 本来周红鱼认为，作为刚刚毕业一年就在动画业界有这么大动静的新人导演，徐睿要么应该像武艺导演一般不羁而张狂，要么就会像一般的职场新人般畏首畏尾。 可没想到徐睿就像是一个历练多年的业界资深人士，和他交流起来一点都不费劲，徐睿很明白记者问题的重点并给出令人满意的答案，周红鱼甚至有一种自己和徐睿早就排练好采访的感觉。 “说到这个，幻电动画最近的《非自然死亡》我也看了，剧情十分令人感动，这部动画也触及了过去动画业界一直没有提及的法医这样的特殊职业，不知道你创作这部动画的思路是怎样的呢？” 周红鱼翻了翻自己的采访笔记，问道。 “唔，首先，这是一部讲述法医们工作的动画，所以自然就要从法医日常遇到的案例入手，其次，比起悬疑故事，我更想让观众们感受到法医平常感受到的情绪，面对生与死，人总是要有些思考的，因此我觉得探究死亡背后的故事，比讨论死亡本身更有价值。” 徐睿顿了顿，喝了一口热咖啡，接着答道。 “比起死亡带来的痛苦，仇恨，我更想让观众们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温情，正如同《噬魂：零》的最后，皇甫薰对李乐神的感情并不是仇恨与嫉妒，而是爱。” “这么看来，徐睿导演你目前的三部作品，似乎结局都令人动容，这是你的创作理念吗？” 周红鱼追问道。 “是的，我一直想做温暖人心的动画，有人希望别人看到自己作品的时候大笑，有人则希望观众思考，也有人试图做到令人热血沸腾，我的想法很简单，我希望看过我作品的观众，都能感受到温暖，感受到爱与希望。” 徐睿笑笑，接着说道。 “老实说，比起什么动画大师，新星导演，我觉得爱的战士这样的称号更适合我。” “爱的战士？” 周红鱼略显困惑，歪了歪脑袋。 晚宴结束已经是十点了，徐睿开车先送郭伟仁和苏梨雨回家，接着又辗转来到伊浅浅和朋友开茶会的地方，等待了一会儿，才载着伊浅浅回到了宁江新区的家中。 参加晚宴，应付之后的记者令徐睿十分劳累，他很庆幸自己先选择了填饱肚子。 洗漱之后，两人各自休息，明天还有一天漫展，徐睿决定去各大视频网站的展台看看情况。 半夜的时候，各大媒体上很快就有了归来的记者们撰写的有关年度动画颁奖典礼的新闻，其中，宁江电视台的微博发表的文章别具一格。 比起众多类似的采访武艺导演的新闻，这个微博却发表了一篇有关徐睿的访谈专稿。 题目是《从星辰大海到细腻日常，徐睿：我想做温暖人心的动画》。 这篇文章基本上是周红鱼和徐睿的访谈内容经过一定的整理之后得到的，搭配上一些背景介绍，全篇没有什么艺术加工，都是很质朴的问答。 其中，徐睿有关自己创作思路的段落引起了网友们的讨论。 a2论坛上，转载这篇文章的帖子底下很快就有了几十个回复。 【yaoniming300】：温暖人心的动画还行，这几部动画分明冰冷虐心才对。 【火力超人】：我觉得他说的没错，从《星之声》到《非自然死亡》，虽然过程有些虐，但最后还是能够令人感动的，并且这种感动不是单纯的靠死人来虐观众，而是利用亲情，爱情这些容易引起共鸣的要素来感动，看完这些作品之后，并不会感到绝望的悲伤，而是淡淡的温情，的确是温暖人心，治愈心灵的作品。 【乍暖还寒】：说了这么多，《魔法少女小圆》也是一部治愈类的作品吗，虽然这个题材也就那样，但我可不想看到几个小女孩的傻白甜日常，还是更刺激一点的剧情适合我。 【晨光破晓】：不是，你们看到那个设计了“未知噩梦”系列的霍洛斐在制作组名单里还觉得这部动画会很天真可爱？我怕是徐睿要拍重口味的魔法少女。 【松鼠吃果冻】：唉，最近的动画都是打打杀杀，我就想看点温暖人心的作品，现在就等着十月的《魔法少女小圆》来治愈我受伤的心灵了，话说这动画在哪个网站播你们知道吗？ 徐睿没有看到这些评论，因为他已经接到了好几个电话，电话来自不同的几家视频网站，虽然语气和用词不太一样，但基本都是同一个意思，那就是《魔法少女小圆》的播放权定价太高，幻电如果不降低报价的话，可能就会考虑不采购，或者延迟采购这一部动画。 徐睿知道，这不过是风暴之前的隐约雷鸣而已。 ， 088章.五百亿 《魔法少女小圆》的前两集已经制作完毕，时间也到了八月下旬。 这个时候，十月档动画的播放权已经基本谈妥，各家视频网站也开始了针对十月动画的先期宣传，公布一部分已经确定购买播放权的动画。 番茄视频网自然拥有最多的动画，目前已经确定的四十二部十月动画***茄视频网独占的动画有十部，包括了自家制作的《狼与猫》等备受期待的新动画，而非独占的动画则有二十三部，基本上除了其他视频网站自制的动画外，独立公司的作品番茄都有购买。 宣墨传媒旗下的水墨视频网也有三部独占动画与十五部非独占动画，京平的爱手艺视频网有两部自家独占与十七部非独占，其中包括了备受好评的原创动画续篇《我的英雄家族2》。 其他诸如澄空视频网，雪飘视频网，极影视频网等都有至少十部新作动画播出，大部分的动画爱好者都是看着各家公布的名单，选择性开通各大视频网站的会员。 不过很快就有眼尖的人发现，幻电的新作《魔法少女小圆》却没有在视频网站的播放名单里。 问乎立刻有了提问：“如何评价《魔法少女小圆》尚未被任何视频网站购买”。 【二郎】：视频网站每个季度购买动画的预算是有限的，根据我的了解，一部十二集动画的报价大约在六七百万左右，这是多平台播出的价格，单平台根据品质来看可能会有最多一倍的溢价，财大气粗的番茄视频网就不说了，其他的网站想采购动画，势必要有所选择。 而幻电动画从《噬魂：零》到《非自然死亡》，每一部动画都引发了极高的热度，甚至获得了年度动画的提名。 试想一下，如果你是这样一位导演，你自信满满的下一部原创动画，肯定要卖出一个高价，我估计幻电给出的报价可能在一千五百万左右，这是绝大部分网站无法承受的价格。 徐睿还是太自负了，他以为靠着人气能够掌握主动权，他已经膨胀了，却没想到真正玩脱的是自己。 老实说我还是很期待徐睿的《魔法少女小圆》，只可惜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这部动画了。 有关十月动画，我还有很多新的见解，关注我的个人公众号，获取最新的动漫资讯。 这个被点赞的回答洋洋洒洒上千字，其中诸多段落表面上看起来理智客观中立，但实际上都在暗搓搓地黑徐睿，底下回复的许多人都已经认为，《魔法少女小圆》没有被视频网站购买的主要原因是自己开价太高，这合情合理。 毕竟徐睿又不是以后都不和其他视频网站打交道了，他不会贸然将几家平台联合起来压价的事情随便说出来，就算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会有网站放着可能大火的作品不买，反而打压幻电？ 徐睿感受到了垄断大平台对于个人创作者的压力，幻电还是一家已经有过两部反响不错动画的公司，如果是一般没什么名气的创作团队，根本拿这些平台没有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徐睿接到了来自番茄视频网的电话。 来电的人叫胡米，他是番茄视频网战略发展部的人员，几句简单的寒暄之后，胡米便说明了来意。 “徐睿先生，我就直说吧，番茄视频网有意向投资幻电动画，我们的目标是幻电百分之三十五到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在提供融资的同时，不会干涉幻电的管理与制作。” 听到对方的话，徐睿忍不住笑了笑。 虽然听起来很好，但百分之三十五到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基本上已经相当于收购信号了，一旦徐睿同意，在至多一部动画之后，番茄视频网就会开始着手从继续收购，最终将整个公司从徐睿手中拿过来。 尽管口头上承诺不会干涉幻电的管理与制作，但徐睿清楚，这样的承诺一般意味着对赌协议，也就是说，徐睿如果之后的动画失败，那么幻电便需要受到番茄视频网的审查，很快就会被架空，而即便成功，利润也大半会流进番茄的口袋里，为他人做嫁衣。 更不用说，番茄视频网这样的大网站，有一万种方法使幻电的动画卖得没那么好。 这些并非徐睿的臆想，他在调查过之前被收购的公司，通过老幻电员工的一些人脉打听时得知了番茄的手段，因此，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卖公司的念头。 胡米听到电话那头，徐睿微微的笑声，不了解对方的他还以为徐睿的乐开了花，他接着说道。 “如果徐睿先生你有意向，我们会带着专门的评估团队上门进行专业的调查审核，我这次只是来做一个先期的沟通。” 徐睿听到对方的话，想了想，便开口说道。 “其实没必要那么麻烦，我可以把幻电动画全股权转让给番茄动画。” “啊？” 胡米愣住了，之前领导和自己说徐睿估计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胡米曾经参与收购过两家动画公司，过程都谈不上容易，却没想到徐睿竟然这么果断。 “那，那徐睿先生你的期望报价是多少，我可以和董事会商讨一下。” 胡米立刻接话道。 “五百亿，给出五百亿的话，幻电动画以后就是番茄视频网的了。” 徐睿看了眼电脑屏幕，说道。 “啊？？？” 胡米被徐睿的话吓到了，他有些茫然，只和徐睿说了几句要和领导商量便挂断了电话。 他还没有从徐睿的五百亿冲击中缓过神来，喝了一口茶，他长叹了一口气，知道徐睿大概是根本不想和番茄合作，才会开出这个价钱的。 “不过，为什么是五百亿？” 胡米百思不得其解，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接着就突然看到了公司墙上挂着的，用相框裱好的之前报纸播报的新闻。 《番茄视频网市值超过五百亿，带动宁江动漫产业蓬勃发展》。 ， 089章.程序员 宁江1919酒吧街，一家长得像是餐厅的酒吧里。 吧台旁，一张小桌子前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是刘雪岩，他最近憔悴了不少，活动组大部分工作都劳碌而繁琐，比起之前办公室要辛苦许多，他还和张可自嘲般说是减肥了，不过心中已经极为疲惫。 另一个人，个头不高，与刘雪岩年纪相似，戴着眼镜，身穿格子衬衫，看起来老实本分的模样，他似乎不太习惯酒吧这样的场所，不时拿起桌上的柠檬水，一口又一口。 “吴桐啊，你别紧张。” 刘雪岩说道，抿了口杯子里的咖啡。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这时候，一个年轻人走进了酒吧，刘雪岩看到他，立刻招了招手，年轻人坐到桌前，点了一杯苏打水。 “你好，刘雪岩编辑，这位是？。” 他正是徐睿，徐睿将视线转到另一人身上，他的目光令这个穿格子衬衫的男人有些退却，但刘雪岩很快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是吴桐，和我同期进公司的朋友，他是番茄视频网新播放器雏形的开发者，我觉得你可以和他谈谈。” 听到刘雪岩的话，吴桐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道。 “我也就是写了一个框架，剩下的部分都是其他同事补充的。” 徐睿没有多说什么，简单和吴桐聊了几句，大概半个小时后，吴桐便先一步离开，回去加班。 酒吧里就只剩徐睿和刘雪岩。 “刘雪岩编辑，你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徐睿确认般问道。 这次会面是刘雪岩打电话给徐睿定下的，徐睿原本还有些疑惑，不过在聊过之后，他很快就知道了刘雪岩的想法。 “番茄已经不是之前的番茄了，它或许在发展的时候变质了，我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个虽然不大，但大家都能一起朝着一个目标努力的番茄。” 刘雪岩感慨道，漫展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八月盛夏尚未结束，但刘雪岩觉得自己在番茄的生涯也应该告一段落了。 “我昨天已经提交了离职报告，最快下周就能收拾东西从番茄离开。” 他在过去的八年时间里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找人事提离职手续的一天，但真的到了那一天，却有些搞笑。 人事的漂亮小姐姐一看到刘雪岩是在活动组，就立刻知道了他是来办离职的，随口聊天之中，刘雪岩得知了活动组大多都是一些废弃员工最后待过的地方，来到这里，实际上就是公司暗示你离职。 原本刘雪岩签有竞业协议，但通过人事得知，一般来到活动组之后，这份协议就没有什么大效用了，因为这代表这些人已经“没有用”了。 离职的过程比刘雪岩想象得轻松了很多，他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吴桐是个很厉害的程序员，对于播放器的架构极为熟悉，他最早是自己做了个从番茄盗链的个人视频站，后来被发现，番茄没找他赔钱，反而将他招进了公司。” 刘雪岩望着门口的方向解释道。 “他没有读过大学，只有大专文凭，自学成才，做人又老实，所以在公司吃了挺多亏的，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工资甚至才只有三千多，还住在高新区那边的群租房里。” “三千？” 徐睿有些惊讶了，别说是开发了番茄新视频播放器的架构师，就算是一般的普通程序员，工资也不可能只有三千，翻个四五倍倒还说得过去，他一方面奇怪番茄为什么会给这么低的待遇给这样一个重要岗位的人，另一方面也好奇为什么吴桐这也能待得下去。 讲道理的话，倘若他跳槽，工资翻十倍一点问题都没有。 “工资倒挂你知道吧，吴桐刚进来的时候工资就两千这样，在那个时候其实也算低的，但他本身就是带罪入职，又是大专文凭，所以他自己也没什么发言权。” 刘雪岩说着，将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 “到后面涨工资的时候，吴桐又因为自己的学历问题，没办法提升职级，番茄的薪酬和职级挂钩，技术岗位最高p10，从p3开始就要求本科学历了，所以这么多年，吴桐一直都是p2，而p2的薪水就是这么多，大约和实习生同一个水平。” 听完刘雪岩的解释，徐睿大致了解了吴桐的状况。 吴桐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十分忙碌，每天朝九晚九，一周工作六天以上，根本没有时间去社交，了解行业里其他人的动态，更不用说脱产继续考大学，过低的薪酬又让他的生活捉襟见肘，更重要的是，吴桐一直有着自卑的心理，认为当年番茄没有起诉自己是施舍，不敢心生跳槽的念头。 “你如果想要建立一个视频网站，吴桐能够帮你节省许多开支，也能更快建站。” 刘雪岩说道，他用的词还是你而不是我们，因为刘雪岩还在考虑，他现在其实有很多选择，可以去其他已经有一定规模的网站，这样也能获得不错的收入，他这种老编辑，先不论业务水平，本身手上就有很多业界资源，各大网站如果知道他离职的消息，肯定会伸出橄榄枝。 不过刘雪岩本身对徐睿很感兴趣，这样一个年轻而又才华的人，会给业界带来怎样的风暴，他很想亲自见证。 徐睿知道刘雪岩的思考，他也没有催促，而是思考其吴桐的事情来。 这样的人，虽然是个人才，但该怎么让他离开番茄呢？ “这你不用担心，吴桐的父亲之前去世了，番茄视频网基本没给他几天休假回去处理，吴桐心里有些芥蒂，我再和他说说，应该能让他有走的想法。” 刘雪岩看出了徐睿的顾虑，随后话锋一转。 “只不过，他即便离职，也不一定会去你的网站，他这样的人才有许多去处，怎么让他选择你的幻电，就是你要考虑的问题了。” 他这句话并不单指吴桐，也同样指的自己。 徐睿点点头，他思考片刻，开口对刘雪岩说道。 “这样吧，等他确定要离职了，你再帮我约吴桐出来一次，我和他聊聊有关视频网站的事情，刘雪岩编辑到时候你也一起来吧。” 他深知想要让这两个经验丰富的人为自己效力，就需要拿出一些其他视频网站暂时还没有的东西。 ， 090章.弹幕 吴桐停下敲击键盘的手，喝了一杯水。 凌晨四点的宁江，有他最熟悉的景色。 这个时间的公司没有了白天的忙碌，安静而祥和，吴桐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整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人。 他来到窗台，看着尚未苏醒的城市，长叹一声。 瞥了一眼电脑屏幕，那上面并不是熟悉的写代码的界面，而是一个文档。 上面写着“离职申请”几个大字。 吴桐已经累了，他觉得自己在番茄视频网的道路已经到了尽头。 之前父亲病重，吴桐就立刻向领导申请假期，但整个流程却走了将近一周，名曰出差实际上是公费旅游的领导从海岛回来的时候才慢悠悠通过流程，还批评吴桐不懂得为公司奉献，等吴桐回家的时候，父亲已经陷入重度昏迷，连自己儿子最后一面也没办法见到。 有时候，吴桐写完代码，他站在窗前，很想就这么跳下去，一了百了，但本质怯懦的他就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 刘雪岩的离职或许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吴桐在公司说得上话的人不多，也就之前经常怼开发的刘雪岩比较熟悉，透过他，吴桐也看到了番茄视频网的本质。 回到座位上，他写完离职报告，打印出来，将其放在领导的办公桌上，随后在早上八点，悄悄离开了公司。 今天是周日，他本来应该加班修改播放器的一些小错误，但吴桐已经做出了决定，他通宵将这个错误修好，才写离职信，尽管要走，他还是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吴桐散步一般走到了隔壁的园区，他从未来过这里，这个老旧的园区分外安静，吴桐按照地图导航来到了一幢四层楼的建筑门口，这里是幻电动画的本部。 他走进了这里。 幻电今天也休息，但前台还是有保安看守，吴桐登记了一下，走到二楼，看到徐睿正坐在电脑前，刘雪岩则坐在他身后的椅子上，专注地看着徐睿的电脑屏幕。 “啊，吴桐，你来了。” 刘雪岩注意到吴桐的身影，便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吴桐犹豫了一下，才走到刘雪岩身边，看向徐睿的电脑屏幕。 这上面正在播放动画，是他没看过的，粉色头发的双马尾少女行走在颇具异质感的世界之中。 这是《魔法少女小圆》的第一集。 吴桐对动画的了解一般，主要是平常根本没时间看，他在刘雪岩的推荐下看过几部，印象最深刻的是《非自然死亡》，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他只觉得这动画的画面十分精致，色彩明艳，给人以一种活泼开朗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屏幕上方，突然飘过一串文字。 【测试测试测试测试】 “？？？” 吴桐愣了愣。 他以为这是动画里自带的，但这也太奇怪了。 徐睿见成功地引起了吴桐的注意，他便将播放窗口还原，可以看到，播放动画的窗口旁边还有一串显示评论的视窗，徐睿随手打了几个字，很快，文字就出现在了播放动画的窗口里，滚动而过。 “这是什么？” 吴桐有些好奇，他最近为番茄开发的视频播放器里面，有个功能就是当视频并未最大化的时候，评论可以出现在窗口右边，他认为这是能够促进观众交互的手段。 却完全没想到，徐睿已经将这个交互方式往前推动了不止一大步。 吴桐脑袋立刻开始思考，这种评论方式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削减了视频的代入感，但也增强了观众之间的交流，过去，观众只有在看完视频之后，在下方留言进行互动，这种互动是相对脱离作品的。 甚至连吴桐之前开发的播放器，这种能够同时看到画面与旁边评论的，也并不够及时。 可徐睿电脑里的播放器，这种评论与画面同步的形式，能够让观众在看到画面，情绪产生波动的时候立刻看到对应的评论，形成共鸣。 吴桐大致思考了一下，这种形式的评论比较适合具有讨论点的视频，诸如搞笑，有刺激场面的视频，就很适合这种形式，而那些悬疑类，煽情类的视频就不太适合这个评论形式了。 “这叫弹幕，吴先生。” 徐睿说道，这是他找宁江大学计算机学院的几个大四学生搞的极为简陋的版本，只能在本地嵌套在原生播放器外面，这东西根本没办法实用，其价值就在于让吴桐与刘雪岩看到这个弹幕。 “我准备建立的视频网站，将会安装这个功能，观众们可以及时的将自己的评论发送出去，让其他看视频的观众看到。” 徐睿关掉了这个播放器，转过来接着开口。 “我过去就很喜欢和朋友***电影和动画，一边讨论正在进行的剧情，这种体验甚至能够让一些不那么好看的电影变得好起来，但进入互联网时代之后，我们变成了坐在电脑前面，自顾自地观看视频，再也没有了那样的沟通，我想要利用弹幕，让有这种需求的观众能够在看动画的时候，感到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这种想法我从来没有听到任何人提起过” 吴桐轻声感慨道。 “华夏的人其实对互联网的需求很明显，看看受众广泛的微博和聊天软件，我们更喜欢具有社交属性的事物，很多时候，我之所以会用一个软件，会玩一个游戏，并不是因为我特别喜欢它，而是因为周围的人都在用，使用它可以让自己成功融入周围的社交环境。” 徐睿解释道，具有社交属性的事物天生就拥有比其他类型的东西更强的传播能力，《噬魂：零》开头的欺诈是如此，弹幕视频网站也是如此。 人们的口口相传，是比任何广告都更强有力的宣传。 “两位，我衷心希望你们能加入我的视频网站，一起来为这个波澜不惊的业界带来一点点不一样的涟漪。” 徐睿见两人已经有些心动，便开口邀请道。 “你的这个视频网站，准备叫什么名字？” 刘雪岩沉默片刻，开口问道。 徐睿听到对方的问题，知道这是接受的信号，他开口说道。 “很简单，就叫初音弹幕视频网。” ， 091章.初音弹幕视频网 就在《魔法少女小圆》正在紧张制作的期间，徐睿也成功将刘雪岩与吴桐两个从番茄离职的视频网站成员签了下来，他去注册了“初音弹幕视频网”的商标，顺便把这个商标的其他几个类似比如初日弹幕视频网，初樱弹幕视频网等商标也注册掉了以防止有人冒充。 初音弹幕视频网的域名是，取的是初音两个字的拼音首字母，方便好记。 徐睿还顺带注册了一下初音游戏的商标与域名，连带着一些有的没有的都一股脑儿全注册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余力去制作游戏，不过作为完善产品线的一环，今后如果有机会的话，徐睿肯定是要制作一些游戏的。 当然，徐睿并不是独断专行，他已经在幻电内部开过几次讨论会，取得了大家的同意才进行这些操作的。 用徐睿的解释，初音的意思是最初的声音，他希望以这个网站为起点，为改变沉闷的华夏动画界奏响最初的声音。 现在在幻电动画的四楼便是初音弹幕视频网的总部，暂时只有刘雪岩和吴桐两个人，不过对于一个尚未上线运行的网站而言也足够了。 底层视频播放器的代码很简单，行业内基本上有一套通用范式，像吴桐这种干了这一行七年的老油条不到一周就能完成一个极为稳固的视频播放器。 他最主要开发的弹幕系统，根据徐睿的要求，这个弹幕系统不单单只是将评论投射到屏幕上，还需要增加字体的大小颜色变化，移动速度，位置，显示时间，甚至包括翻转，都允许在一定的程度内由用户来选择。 另一方面，对于看到弹幕的用户，这个系统也有许多功能，从最简单的全量开关弹幕，到屏蔽关键字弹幕，屏蔽指定用户弹幕，屏蔽特定位置出现的弹幕，再到属于用户自己的屏蔽池，视频上传者的屏蔽池及其开关。 尽管徐睿希望大家都能使用弹幕系统，但他也清楚，这种更加便捷低成本的交流方式必然会催生出一些不好的使用手段，最基础的刷屏，数数，签到，报时间还是小事，在屏幕上对骂，剧透，甚至发广告，刷一些违禁词，这种就需要严肃处理。 因此，徐睿还设置了小黑屋机制，当一条弹幕被大量举报的时候，就会调出这个账号最近的发言，如果出现违反规则的就立刻封杀并且挂墙。 徐睿还编写了一套通用弹幕规则，用来引导用户该如何发弹幕，发怎样的弹幕。 剩下还有一些用户投稿功能，点赞投币之类的常规功能，徐睿也都事无巨细地写了下来。 他还要求吴桐在开发视频播放器的时候思考即时传输的能力，虽然不要求立刻做出来，但也要让播放器能够有拓展这些功能的空间，而根据吴桐所知，这种功能即便在番茄视频网也还只是概念上的计划，徐睿却已经将其写进了需求。 吴桐在看到徐睿厚厚一叠的需求之后，一方面深感任务繁重，另一方面也惊讶，徐睿明明只是一个动画导演，竟然能将一个尚未在世界上出现过的弹幕播放器的需求考虑得如此详细，粗略看下去，吴桐甚至挑不出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不过仔细阅读分析完需求文档，吴桐还是指出了一些程序上相对较难实现和需要大量时间维护的功能，由于徐睿要求的网站上线时间是十月一日之前，所以吴桐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来进行网站的搭建工作，相对紧凑。 刘雪岩负责的任务则和他原本在番茄视频网差不多，主要是网站编辑，负责内容的甄选，联系视频制作者，以及最重要的，招募网站团队。 在两人入职幻电动画的第二天，幻电动画的微博就发布了一条资讯，其中宣布了幻电动画将会自主成立一个视频网站，但没有说名字，同时发布了招聘启事。 问乎动漫大v群，这条微博很快就被转载到了群里。 【往事如烟】：真的假的，幻电居然要自己建网站？难怪他的动画播放权没人买了，原来是自家独播。@二郎，怕不是要被打脸了。 【二郎】：啥玩意啊，我看他徐睿不是想自家独播，而是因为没有别的平台买这部扑街动画，才不得已自己建个网站播的吧。 【蕾米蕾米】：我去企业信息查了一下，徐睿注册了好多类似名字的商标，不知道新的网站会叫啥。【图片】 【门门门】：初樱视频网，听起来就扑街，哟，这家伙还把游戏商标注册了，野心不小啊，怕不是要做个页游，屠龙宝刀，点击就送，一刀9999级那种。 【政委】：你们别瞎黑，我看了一下，这个网站的负责人可不简单，刘雪岩是番茄视频网七年的老编辑，有很多业界资源的，只不过前些日子好像因为工作失误被开除了，至于这个吴桐，不熟悉，不过好像也是番茄出身的程序员。 【蔚蓝憧憬】：政委，你怕不是收了幻电的钱，怎么这么畏缩，就靠一个被开除的老编辑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程序员，他能从零开始建一个视频网站？就算不提技术因素，他这个视频站是为了十月的动画播出的吧，十月到现在也就一个多月，他即便明天上线，视频从哪里来，幻电有钱去买别的动画？一个空空如也的视频网站有啥去的价值，总不能就为了看一部土得掉渣的魔法少女动画吧。 【二郎】：就是，徐睿把做视频网站想的太简单了，别说大火，他建的视频站要是能够达到极影视频网那种级别的流量，我就亲自在他的网站上上传吃键盘的视频。 【门门门】：哟，二郎大大，蕾米蕾米的头像可还挂着呢，虽然我也同意你的观点，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您要不要先考虑看看哪个牌子的键盘口感更好一点？ 【二郎】：一边玩去，做视频网站要真的这么容易，哪里轮得到番茄出头？ 昵称是【二郎】的青年打完这句话，又把空调往下调了两度，他没看群里，而是又仔细看了一遍幻电动画的招聘公告，随后上网搜索了一下键盘。 “我就是想换个键盘随便看看，可不是心虚。” 他仿佛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般说道。 092章.给我也来一个 白浩然停下作画的笔，准备摸摸鱼。 宁江动画咸鱼群里吵吵嚷嚷，大家总是为了一些有的没的问题叽叽喳喳，唯有在群友发【哔——】图的时候才会意见一致，这次讨论的话题又是幻电最新的公告。 花了五分钟随意翻翻聊天记录，白浩然发现群里大致分成三派，一派是认为幻电异想天开，如今的视频网站五花八门，想要自立门户并不简单。 一派则觉得幻电在动画领域创造了诸多耀眼的成果，很期待幻电能够为如今已经基本尘埃落定的视频网站圈子带来一些改变，认为只有竞争才能不至于让平台被垄断。 最后一派则是吃瓜群众，没有明显的倾向。 白浩然刚想水几句，qq就响了起来。 他发现是番茄视频网的刘雪岩找来了。 “哦对，他已经跳槽去幻电了。” 白浩然想到，他点开了对话框，发现刘雪岩是来找自己要视频的。 【刘雪岩】：牧羊人，你之前不是说有视频被番茄的审核打回来了吗，有兴趣发到幻电这边吗？ 【图书馆的牧羊人】：你真的去幻电做新的视频网站了？ 【刘雪岩】：对，番茄已经不需要我了，我就去需要我的地方了。 【图书馆的牧羊人】：好吧，我倒是有几个视频，之前有关《非自然死亡》的分镜解说都被审核卡了，放着也是放着，拿给你充充门面还行。 【刘雪岩】：我记得你和番茄签的b签吧？ 白浩然看到刘雪岩的话，愣了愣。 番茄视频网对视频博主的签约方式有ab两种，a签就是高级签约，签约者制作的视频只能在番茄视频网发布，同时能够获得网站的各种推广，打赏的分成比例是作者七网站三，同时流量分成也更高，但大部分a签都有保底视频要求，也就是一定时间内必须产出视频。 b签就是普通签约，签约者的视频可以在其他平台发布，番茄只会在极少数情况下给予推广，打赏比例五五开，几乎没有流量分成，创作也更加自由。 因为a签的要求相对严格，也因为a签网站要付出的成本更高，所以像白浩然这种业余的视频博主，大多都是b签，换句话说，他完全从此放弃番茄视频网，转投别家。 只不过其他的视频网站也大多都是类似的机制，白浩然本身不缺钱，做视频纯属兴趣爱好，就没折腾了。 刘雪岩的这句话，实际上就是在进一步询问白浩然跳槽的意愿。 【图书馆的牧羊人】：是b签，不过我暂时没有换平台的想法，毕竟番茄人最多，不过如果以后幻电的视频网站做得不错的话，我也会考虑顺带上传一份到那边的。 【刘雪岩】：行，谢谢了。 刘雪岩这边没有停下来，他同时打开着好几个对话窗口，与不同的视频制作者交谈着。 在刘雪岩看来，网上一些评论说的很多，番茄视频网动画区的那些视频作者不会因为和自己关系好就随便放弃原本的平台，番茄的流量对他们而言是巨大的诱惑，而一个新兴的视频网站未知数太多。 因此，他目前的工作就是询问这些制作者能否将自己的视频多上传一份到幻电的视频网站，同时收集一些之前因为题材原因被番茄视频网卡掉的视频。 一个视频网站最重要的就是独占视频，尽管有幻电新作《魔法少女小圆》，但其他类型的视频也是必须的，按照徐睿的意思，初音弹幕视频网将会从动画这个垂直的领域入手，前期专注做动画相关的衍生，后期再拓展内容。 事实上这在视频网站已经把蛋糕分的差不多的情况下是相对合理的，幻电现在没有钱也没有多余的人手来组建一个综合性的大型视频网站，因此只能在垂直细分领域做到最好，才有一线生机。 而刘雪岩并不怀疑弹幕视频在动画领域的优势，在幻电内部的试用中，员工们都已经给出了良好的反馈，在这里不得不感慨一下吴桐技术力的强大，几乎以一己之力就在不到两周的时间里开发出了弹幕播放器的雏形。 目前，刘雪岩已经联系到了超过一百二十位视频制作者，他们承诺在幻电动画的视频网站上传超过五百个视频，基本都是一些动画类视频，刨除了被版权规避的一些剪辑，剩下的大约有两百个左右。 华夏的版权方案中，单纯用几部动画剪辑出来的视频，在动画版权方不允许的情况下是不能以盈利为目的上传，这一点番茄就有很大优势，因为它具有华夏最大的动画版权库，基本上各种视频剪辑是动画区的主流，延伸出了许多质量不错的剪辑。 而像是白浩然做得最多的这种动画分镜解说，制作揭秘，反而可以比较自由的上传，前提是标注出处。 还有一些视频是利用没有视频网站拥有版权的片段剪辑出来，一些老动画，老视频广告等，还有属于电视台播放的动画都在这个范畴，总体来说，华夏的版权策略相对开放，只在盗版上面极为严格。 与此同时，刘雪岩也在招聘视频网站的从业者，毕竟当视频数量多了之后，无论是审核还是管理都需要大量的人，技术开发人员也急需来帮助吴桐让网站早日上线。 刘雪岩和徐睿以及吴桐三人已经面试了一些，如今位于幻电动画四楼的初音视频网已经有了一个十人的小团队。 刘雪岩处理完这些事情，便收到了徐睿的消息，让他下楼面试几个新人。 他收拾好，到会议室与徐睿和吴桐面试完两个应聘编辑的人之后，第三人推门而入，令刘雪岩整理简历的动作骤然定格住，只愣愣地看着来人。 身穿白色t恤和牛仔裤的小姑娘噙着笑容坐到三人面前，将自己的简历递了过来。 “我叫张可，之前在番茄视频网动画区担任责任编辑，这次想要应聘幻电动画新的视频网站的责任编辑这个职位，这是我的简历。” 刘雪岩呆呆地看着这个熟悉的后辈的面容，好久才说出一句话。 “你怎么来了？” 093章.鸡你太好吃 《魔法少女小圆》的最新预告发布了，这部预告片依旧是祥和温馨的氛围，同时放出了一小段由两位角色陆沐圆和萧焰的配音演员苏梨雨与翟馨仪两人共同演唱的主题曲《羁绊》。 活泼的曲风，励志的歌词，元气满满的演唱，令人感到神清气爽，这部动画似乎真的就像徐睿所说的那样，会是一部轻松而温馨的魔法少女动画。 徐睿本人在处理完《魔法少女小圆》的相关工作后，驱车前往宁江大学的后街。 这边除了整条街的小吃与餐馆，还有一家小型电影院，供学生们平日里看电影，电影院的旁边则有一家连锁炸鸡店。 大学时代徐睿曾经多次来这里买炸鸡解馋，当时并没有多想什么，但后来开了幻电之后，徐睿某次和伊浅浅下班后来这里解决宵夜的时候才听到别人的讲述。 这家炸鸡店说是连锁，但其实在宁江已经只剩这一家了，至于全国其他地方，早就不知道是否还有存留。 徐睿找了个地方停车，接着来到这家名叫银拱门的炸鸡店，它的标志是一个银色的拱门。 店里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外卖小哥坐在店里，也不知道是在等着商品出货还是单纯的休息，他们拿着手机，或者看视频，或者打手游，在忙碌之中偷偷懒。 看见有人走近店里，店员立刻出声招呼，徐睿点了一份几块，一对鸡翅，一杯可乐，每过多久就拿到了自己的食物。 找了张空桌子坐下，徐睿看了看盘中的食物和店里的环境，有些感慨。 银拱门最早是在徐睿六岁的时候在宁江开的第一家店，在之后的十年之间，这家炸鸡店风靡整个华夏，在全国各地开设了无数家分店，几乎每个徐睿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在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去银拱门过一次生日，吃他家的生日套餐。 当时电视上还有银拱门的代言人物，一个红发的小丑的各种版本广告，徐睿现在家里还能从箱子里找到银拱门儿童套餐的玩具。 只不过后来，这家餐饮公司似乎内部出了问题，换了新领导之后，要求改变口味，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食物，再加上加盟量巨大，一些人趁机弄假冒的牌子，出了一些食品安全问题，媒体报道又为了噱头颠倒黑白，所以风评一度变得很差之后，各种炸鸡品牌逐渐登场，银拱门就慢慢没落了。 盘子的炸鸡分量十足，颜色金黄，徐睿吃了一口，味道十分不错。 他一边吃炸鸡，一边用手机搜索银拱门相关的新闻，发现有许多当年的报道依旧在首页。 《震惊！苏杭银拱门汉堡竟然吃出头发！》 《银拱门的厨房到底有多脏，这些图片告诉你！》 《银拱门可乐里的冰块竟然比马桶水更脏！》 这些新闻乍一看耸人听闻，但点进去之后，徐睿发现，很多报道其实并不是标题这样的，比如第一篇吃出头发的，后来检查发现其实是顾客自己的头发，第二篇则是一家假冒银拱门的山寨炸鸡店被曝光，而最后一个，检测出的指标也在国家标准之内，完全是夸大其词。 虽然徐睿觉得，银拱门可能的确也有一些问题，但总体还是被带了节奏才导致如今的没落。 他吃完炸鸡，给伊浅浅打包带了一份，回到公司，打开电脑，在网上找到了银拱门之前拍摄的广告。 广告内容基本上就是那个红发小丑走来走去或者坐在椅子上看书，吃着汉堡或者说广告词，形式老套，不过符合当时的风格。 徐睿想了想，最终还是打开了剪辑软件。 初音弹幕视频网目前拥有了一些视频制作者的动画视频，但想要真正让弹幕成为视频的一部分，有些特殊的视频还是很有必要出现的。 九月的宁江依旧带着夏日的闷热，李若璇拿着冰凉的甜品开车来到幻电动画的楼下，提着甜品走上了楼。 她这次主要是去和树海老师以及负责的另一位住在宁江高新区的作者商讨分镜，顺路就来幻电看看。 幻电二楼依旧忙碌，李若璇也没办法照顾到幻电的所有人，索性就买了熟悉人的几份。 伊浅浅正在绘制原画，她戴着耳机，抬起头，看到李若璇递过来的甜品，沉默了片刻才接住，轻声说了声谢谢。 李若璇熟稔地游走到徐睿的座位旁边，她看到徐睿没有在查看分镜稿，而是在看着一个视频。 “这是什么？” 李若璇瞄了一眼，就觉得有点眼熟。 “这是我制作的视频，正好，你看看？” 徐睿将一边耳机递给李若璇，让她找了张椅子坐下，两人就这么一人一只耳机，并排坐着看向屏幕。 徐睿将视频放到最前面，开始了播放。 最开始是很普通的一个红发小丑走在道路上，视频的画质有些差，看得出年代感。 小丑走了两步，似乎很累了，坐到了道旁的长椅上，他重心有些把握不准，整个长椅向后倒去。 下一刻，整个画面倒放，长椅和小丑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随后继续倒下。 整个过程重复了十几次，并且，耳机中也响起了有些旋律古怪的电子音乐。 伴随着音乐的节奏，小丑不断倒下又不断坐起来，看起来极为魔性。 接着，又是这个小丑站在镜子前面摆出不同姿势的剪辑，同样紧扣旋律，不断重复，有一种令人移不开目光的魔力。 画面又切换到小丑的正面，他不断拍击肩膀，抬起手，大概是想说什么，但因为剪辑的原因显得像是在抽搐，同时，小丑嘴里不断说出的话语逐渐拼凑成了几个词。 “蓝蓝路，蓝蓝蓝蓝蓝蓝路，蓝蓝路” 看到这里，李若璇忍不住笑出了声，完全因为这个视频的音乐和画面带来的强烈的反差与倒错感。 五分钟的视频对李若璇来说好像五年一样漫长，等到视频结束，她捂住肚子，笑出了眼泪，整个人颤抖起来。 “你没事吧？” 路过的程可为问了一句，李若璇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什么问题。 “这视频太搞了。” 李若璇休息了好久才缓过来，她对徐睿说道。 “啊，我才想起来，这个不是那个什么炸鸡的吉祥物吗？” 她回忆起了小时候吃过的炸鸡，因为李若璇很爱吃其中的鸡块，所以还有些印象。 同时，李若璇又回忆了一下刚才的经过，分辨出这视频使用的曲子正是前段时间在网上流行的弹幕射击游戏《幻想红魔乡》里的一首boss战背景音乐，因为旋律极为魔性所以广为流传。 “你做这个干什么？” “当然是传到初音视频网上了。” 徐睿笑了笑，看李若璇的反应，或许一段时间内，这种类型的视频将会成为初音视频网的主流。 094章.前方高能 九月中旬，在一个安静的午后，初音视频网悄然上线。 韩清文刚刚午睡起来，他赖在床上，仿佛被床铺封印住了，一动不动。 他拿起床头柜上正在充电的手机，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距离吃饭还有点空隙，连上无线网，随意地看了看群和微博。 这个时候，他刷到一条幻电动画发布的新微博。 “视频网站上线了？初音弹幕视频网？” 韩清文之前就关注了幻电动画的微博，他对幻电动画的新作《魔法少女小圆》期待感一般，毕竟他是男孩子，不喜欢看这种只有小女孩打打闹闹的动画。 不过幻电之前宣布要做的视频网站他倒是有点兴趣，韩清文七月份追了十六部动画，分别散布在三个视频网站，而且独占的都是会员观看，他为此冲了三家网站的会员，韩清文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有个网站能够把所有的动画都整合到一起，这样他就不用麻烦的关注哪部动画在哪家网站了。 当然，韩清文对幻电也没那么大的期待，他在群里了解过一些幕后消息，知道幻电这个视频网的制作班底其实人不多，公司不像番茄视频网那样财大气粗，按目前的架势，估计只能看《魔法少女小圆》一部动画，最多还能重温一下《噬魂：零》。 他又在床上磨蹭了一下，才起身打开电脑，顺着微博给的网址来到了初音弹幕视频网。 好在域名很好记，韩清文首先收藏了这个网站，才将视线看到首页。 “还挺好看的。” 韩清文看到，不同于一般的视频网站那种相对严肃，棱角分明的设计风格，初音视频网以圆润而温暖的色系为主，版头还是一幅带有夏日气息的插图，插图中有两位身穿泳装的少女，一位是梳着包子头，橙色头发正在戏水的少女，另一位则是蓝色短发，抱着泳圈的叼着冰棍少女。 两个少女一个开朗活泼，一个淡然可爱，寥寥数笔就勾勒出双方的性格。 “真可爱，是我老婆了。” 韩清文盯着两个少女看了一会儿，很快就下了决定。 这版头的插画乍看好像很一般，但韩清文仔细观察，发现其中包含了很多细节，将夏日的风味表现得淋漓尽致，即便放到网上，也是一张很优质的图片。 视线往下扫过去，韩清文看到了编辑推荐的栏目，左边是图片专题和公告，右边则是几个视频，韩清文向来不喜欢看编辑推荐的视频，因此直接往下，页面左侧是对应的栏目，右边则是按照时间的排行榜，现在网站刚刚开放，数据都不太高，最高点击的视频不过三千。 他看到动画分区里点击最高的视频，有些眼熟。 “这不是那个什么什么。” 韩清文隐约记得这个封面的小丑是什么餐厅的吉祥物，他很快点进了这个叫做最终鬼【哔——】蓝蓝路的视频。 播放窗口位于屏幕靠右的位置，左边则是许多看起来像评论的东西，这种界面韩清文还是第一次见，他没有在意。 点开播放键，韩清文只看见一个红发，长相滑稽的小丑走在道路上，视频没有一点声音。 他很奇怪，以为是电脑的音箱坏了，于是稍稍调大了一些声音。 就在韩清文调整音量的时候，小丑已经坐到了长椅上，接着因为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就在这个时候，屏幕上方突然飘过一串白色的文字 【前方高能】 下一刻，电脑的音箱迸发出巨大的声音，吓得韩清文一阵哆嗦。 他看到小丑不断倒下起来，整个过程不断重复，十分鬼【哔——】，搭配上旋律分明怪异的背景音乐，却又有一种魔性，让韩清文无法移开视线。 与此同时，屏幕上飘过了一连串的文字。 【卧槽，吓死我了】【惊了，评论居然会出现在视频上面】【啥玩意儿，试一试】【看得到吗？】【我从五分钟之后回来，接下来整个视频都是这个画面，不用看了】【迷之带感】【这背景音乐不是幻想红魔乡的曲子吗】【这个不是什么炸鸡的广告嘛？】 这些文字看起来就像是其他观众的评论，韩清文目瞪口呆，看着屏幕里的小丑做出各种搞怪的姿势，搭配旋律，超级洗脑。 尤其到了小丑拍拍双肩，抬手大喊蓝蓝路的时候，屏幕上顿时出现了许多【蓝蓝路】的文字，令韩清文觉得分外带感。 五分钟过去，他脑子里已经全部都是这首曲子的旋律与小丑高呼蓝蓝路的画面，他犹豫片刻，点击了重新播放。 由小丑支离破碎的语言和剪辑出来的广告音效组成的旋律在房间里回荡，韩清文这一处稍稍注意了一下那些飘过的文字，他看到了侧边的评论栏，发现这里正在不断滚动，每一秒都有新的评论出现。 同时，上面还有765人正在观看的字样，并且这个数字正在不断增加。 每一次重复观看，屏幕上的文字都会变多，韩清文对这种新奇的交流方式感到极为有趣。 不知不觉，韩清文自己已经连续看了一个小时的这个视频，甚至如果不是手机聊天群一直在震动，他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个视频里泡上一整天。 打开聊天群，韩清文发现各个动漫相关的群里都在传这个视频，很快有人查到，这个视频的原本模样是一个连锁炸鸡店的广告，韩清文也回忆起来，小时候自己好像的确吃过好几次这种炸鸡，以前还有这个小丑的玩具，后来弄丢的时候还大哭过一场。 韩清文点进了初音视频网其他的视频，发现这里有很多之前没看过的动画视频，还有一些《柠檬》的翻唱，他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想要发送弹幕。 但很快弹出提示，需要实名注册的账号才能发送弹幕，韩清文想了想，很快就用手机注册了一个账号，注册账号的时候，韩清文稍微注意了一下，页面里有一个叫做初音弹幕视频网使用手册的文档，他稍微看了看，才知道这种评论形式原来叫做弹幕，还看到，未认证的会员一天只能发送五条弹幕，除非获得认证，或是拿到其他认证会员兑换出来的邀请码。 注册完账号，他立刻回到蓝蓝路的视频底下，有模有样地发了几条弹幕，很快就到了五条的限制。 韩清文想要发更多的弹幕，点击了认证，然而接下来跳出来的不是什么验证身份证的界面，而是一个答题页面。 “60分钟内回答一百道题目，六十分以上即可成为认证用户，答题机会一天只有一次？” 韩清文觉得有些奇怪，他还是点了开始答题，在选择了自己相对擅长的动画与游戏，科技领域的问题之后，计时正式开始。 然而第一题就让韩清文愣住了。 国际标准化组织iso制定的osi模型中，路由器工作在哪一层？ a数据链路层b网络层c传输层d应用层 一个小时之后，韩清文脸色铁青地看着59分的成绩，打开了他和几个同学的动漫聊天群。 【韩清文】：你们谁有初音视频网的邀请码？ 095章.笑什么笑，你也不及格 徐睿原本想过使用完全的邀请制注册方式，这种方式在地球上一些论坛经常被使用，虽然大部分帖子的浏览不需要权限，但想要发帖回复就必须被会员邀请或者是在某些节日，某些情况下偶然获得注册资格。 这类似于古代的某些秘密集会，只有经过了考验才能成为其中的一员。 但这个想法很快被徐睿自己否决了。 因为初音弹幕视频网前期的需求是扩大注册会员，并且以弹幕交互为卖点，强行将用户发弹幕的门槛提高到十分困难的程度并不合适。 可同时，倘若发送弹幕这个行为任何人都能使用，又势必会造成各种低质量弹幕刷屏，影响用户体验。 因此，徐睿在初期选择了答题获得发弹幕权限与会员邀请制结合的办法。 这种办法能够对用户进行一定的筛选，将观众分为核心用户与泛用户，对核心用户而言，答题过关的他们能够无限制使用弹幕功能，本是就是一种心理和权限上的优越，而对于泛用户来说，观看弹幕就已经足够，他们倘若想要向核心用户发展，就需要主动接触这个圈子。 徐睿知道，在诸如番茄视频网这样的综合性大型视频网站已经立足市场，占据了大量用户的时候，新兴的网站只有两条路走，一是投奔资本的怀抱，利用大量资金投入来购买和创造独占资源，吸引用户，二则是从垂直领域发展，专注做核心用户，从一个领域出发，逐渐扩大自己的规模。 徐睿选择的是第二种。 当然，在网站规模扩大之后，这种答题才能发弹幕的模式也将逐渐放开，实际上徐睿这次直接让会员可以选择自己擅长的领域的题目而不是所有人一套卷子就已经是未雨绸缪，为着网站日后的多元化打下基础。 不过，在初音弹幕视频网刚刚上线的这几天里，整个华夏动漫圈子讨论最多的依旧这困扰诸多人的一百道题。 问乎动漫大v群同样有这个烦恼。 【门门门】：擦，又是59，已经三天了，这破网站认证个账号怎么这么难。 【蔚蓝憧憬】：你好菜啊，我第二天就合格了，现在已经是高贵的认证会员了。 【门门门】：得了吧您，你不就是六十分飘过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往事如烟】：好难啊，就不提其他领域的专业问题了，动画领域的题目也太tm变态了吧，我今天刚看到一题，让我选一部十年前老动画第六集主角输入的密码是什么，我反反复复看了那集三遍也没找到答案，玩尼玛呢！ 【二郎】：哼，凡人的智慧。 【门门门】：二郎大大已经通过了？ 【二郎】：没有，我群里一个人过了，我让他这两天赚了点积分给我买了个邀请码。 【蕾米蕾米】：聪明啊，我也去群里问问看。 【政委】：你们一个两个黑幻电的时候足智多谋，现在倒是挺乐在其中嘛。 【门门门】：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政委，我就是想彻底的了解一下这个网站，好为日后打下基础。 【往事如烟】：别说了，我群里有好多人都答不对题目，在群里问我来着，问题是我tm也不知道答案啊，这些问题连搜索都搜索不出答案。 【黑色砂糖】：就你们这个样子，还当什么问乎大vjpg 【二郎】：哈哈，我待会儿就去开个匿名提问，叫如何看待问乎动漫区大v门门门无法通过初音视频网的认证答题。 【门门门】：滚啊。 【门门门】将手从键盘上移开，有些气急败坏地喝了口水。 他看向自己的群，群里的人这两天的话题都是交流初音视频网的认证题目，甚至还总结出了一些题库，只可惜题目数量实在太多，靠着一个群几十个人每天那么一次的答题机会，能够总结的有限，很多题目甚至找不到答案。 这几天门门门被@了无数次，他的粉丝希望门门门能够解答这些问题，毕竟门门门是公认的问乎动漫类问题优秀答主，肯定是个动漫高手。 可惜门门门面对许多问题，自己也不知道答案，问乎大v群里也无人知晓，他只能以学习忙为由装死。 门门门看了一眼群里的问题，上到天文地理，下到市井俗语，五花八门，啥类型都有，他轻叹了一口气，把群最小化，又看了看初音视频网的首页。 这几天的时间里，初音视频网靠着答题这个热点稍稍火了一些，在华夏动漫圈子里几乎是家喻户晓，相应的，视频的数量也多了起来，原本只有一百出头视频的网站，现在已经有三百多个视频了。 而最终鬼【哔——】蓝蓝路这个视频的点击数已经达到了三十万，对于一个新的视频网站而言几乎已经是神话了。 更重要的是，这类型的视频十分新奇，但制作上并没有那么复杂，所以在短短几天之中，类似的视频已经占据了初音视频网接近三分之一的新视频量。 这些鬼【哔——】视频内容包罗万象，大部分都是一些老旧影视剧，脑残连续剧里桥段进行二次创作，令人捧腹大笑。 视频形式也从最基本的不断重复进化到了利用剧中语音剪辑来唱歌，说话等，还有大触运用高级特效，将几部作品里的角色剪辑到一起，形成了类似大乱斗的视频。 门门门听到宿舍门被打开，他的一个室友刚打完篮球回来，他看到门门门正在浏览初音视频网，便有饶有兴趣地凑了过来。 “这网站我也知道，发弹幕还要答题的。” 同学用毛巾擦了把汗，说道，他知道门门门在问乎混得不错，平时也算挺尊敬门门门的。 “那是，可不是所有人都能通过认证的。” 门门门瞥了室友一眼，这家伙最喜欢看的是《山贼王》等长篇连载动画，在贴吧讨论战斗力津津有味，门门门有些看不起这些看“民工漫画”的人，便说道。 “是啊，我第一次才四十分，好在第二次答题压线过了。”’ 室友拿起水盆和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浴室洗澡。 “这种题你一次估计就能答对吧，真厉害。” 他认真地说道，仿佛从心底认为门门门肯定已经通过了认证，便走进了浴室，很快传来水声。 门门门目瞪口呆，看着浴室的方向。 此时，他的首页上，三日内最热的视频除了蓝蓝路之外，是一个明星打游戏的广告制作而成的鬼【哔——】视频。 096章.警告，警告，【哔——】警告 “笑什么呢，雪落？” 一旁的同事看到李若璇戴着耳机，看着电脑屏幕傻笑，有些奇怪地问道。 “不是，这个视频太好笑了。” 她指着屏幕上满是弹幕飘过的一个视频说道。 “什么？” 同事看出了这个是初音视频网的界面，毕竟评论从画面上直接飘过的视频网站独此一家。 “我发给你看吧。” 李若璇复制了网址，qq上发给了同事，自己则重新看了一遍这个鬼【哔——】视频。 视频开头还算正经，是一个长相中性阴柔的男生正坐在电脑前，他的手夸张地甩动着鼠标和键盘，就在镜头转移到他屏幕的一瞬间，背景音乐变了。 那是一首名为康康舞曲的曲子，轻快而活泼，节奏明快，配合着旋律，男生的台词也被剪辑重复。 “是兄弟就和我一起来玩贪吃红月，这是一款全新的游戏……” 整个视频中，男生一本正经地被迫说出辣鸡页游广告词的反差令人忍俊不禁，李若璇很快就完成了第十次观看，顺手发了个弹幕。 这个视频原本是《战地召唤》的新广告，视频里的男生是一个最近很火的小鲜肉，名字叫做杨凡，他经过选秀节目出道，长相算是不错，只可惜不管是唱歌还是演电影都毫无技巧，只会一味耍帅，引起了很多人的厌恶。 再加上他的粉丝具有极强的攻击性，只要微博上有人说偶像的不好，就会群起而攻之，用谩骂和刷屏来攻击别人，所以在很多人的眼中，杨凡都没什么好形象。 甚至同一档选秀节目出道的其他人也因为经常被杨凡的粉丝波及到，对这个同行也没什么好感，传说有人暗中在发掘杨凡的黑料，不过并未引起波澜。 这次代言《战地召唤》也很莫名其妙，毕竟杨凡本人不但不玩游戏，还公开发表过类似“喜欢玩游戏的人都是喜欢逃避现实的人”之类针对游戏玩家的话，所以令《战地召唤》的玩家们大为不满。 这个广告原本是拍摄杨凡打游戏的场景来宣传，只不过他好像真的没玩过游戏，以为只要有夸张地动作和飞速按键盘就能表现得像个游戏高手，移动鼠标就像是擦玻璃，按键盘则胡乱一通，广告刚出来就被人狂喷，但他的粉丝却站出来为偶像说话。 “你们知道凡凡有多努力吗！”“凡凡平常这么认真演出，哪有时间去做玩游戏这种浪费人生的事情！”“凡凡打游戏的模样超帅的，我看你们就是嫉妒！”“我家凡凡为什么要去代言游戏，我的偶像被玷污了。” 本来这种争吵也就在微博等社交平台上闹闹，但初音视频网的鬼【哔——】视频一出来，有人就思如泉涌了。 王旭东就是其中之一。 他主业是个国企员工，平常喜欢看动画，闲暇的时候自己还制作一些剪辑视频，在番茄视频网的昵称叫【吃肉的兔子】，是四级用户，有b级签约，还算有点人气。 这次初音视频网开站，他也收到了刘雪岩的邀请，搬运了自己的三个视频过来。 看到最终鬼【哔——】蓝蓝路之后，他一下子觉得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无数念头在脑中环绕，加上王旭东自己也是《战地召唤》的玩家，对杨凡看得颇为不爽，正好周末两天，他爆肝制作了一部针对杨凡代言的游戏广告的鬼【哔——】视频。 本来王旭东想传到番茄视频网，但上传之后，审核竟然以违反社会公德为由打回了视频，王旭东尝试几次未果，只能放弃，转而上传到自己刚刚答题获得认证会员资格的初音视频网。 没想到这个视频立刻火了，或许是大家积怨已久，需要一个渠道宣泄，除了“镇站之宝”的最终鬼【哔——】蓝蓝路，这个名为【你打游戏像杨凡】的视频很快成为了初音视频网的点击量第二名。 王旭东顿时爱上了这个网站，他突然觉得，就这么在初音视频网重新起家好像也不错，这里的观众比起番茄视频网，更喜欢动画，更懂动画，要知道，在番茄视频网的时候，很多他精心埋设在视频剪辑里的梗都没人看得出来，而在这里，几乎画面刚出现，就有弹幕能准确说出梗的来源。 对王旭东而言，来到初音视频网就像回到家里一样，他最喜欢这里了。 有了观众的支持，王旭东动力十足，他很快找到了杨凡的一首名为《新海岛》的歌曲mv，这首歌本身由于修音，除了略显古怪之外都还勉强，但mv画面十分装逼，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桥段，饱受诟病。 王旭东打开剪辑软件，准备把这个mv换一首曲子，再重新剪辑一番。 然而他的qq响了起来，一个同样做视频的好友给他发来消息。 【维多利亚猫】：兔子，你那个打游戏的视频好像有点不妙啊。 【吃肉的兔子】：怎么了？ 【维多利亚猫】：我听别人说，这个视频传到了杨凡的粉丝那边，她们现在十分激动，准备刷爆你的微博和视频，还想让杨凡的经济公司起诉你呢。 【吃肉的兔子】：啊？ 王旭东顿时一惊。 …… 苏杭简单互动娱乐公司，负责旗下艺人的部门正在开会。 投影仪上，初音视频网的界面正在播放《你打游戏像杨凡》的视频，底下的几个经纪人除了一个之外，全都紧绷着脸，仿佛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而剩下的一个，脸色铁青。 因为他正是杨凡的经纪人。 “这个视频现在被到处传播，对我们的艺人形象十分不利，我认为应该警告这个网站，让他们立刻下架视频。” 主管严肃地说道，说罢，便有人举手。 “老大，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 他的话得到了一些人的赞同，另一个经纪人开口说道。 “其实我们可以换个思路，现在大家都在传这个视频，许多过去不认识杨凡的人现在也都知道了杨凡，相当于变相提高知名度，我们不如利用这个机会，就让杨凡自黑一下，说不定还能争取一些路人粉。” 主管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他一个小小的视频网站，竟然敢骑在我们头上，杨凡刚刚作为主持人录完苏杭电视台的中秋晚会，正是最火的时候，不能允许这种恶意贬低他的视频存在。” 他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接着说道。 “我决定让公司法务部直接给这个初音视频网发律师函，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097章.真正的粉丝 就在初音弹幕视频网上线一周之后，苏杭简单互动娱乐公司的微博发出了一则公告。 上面提到，在这个新创立的视频网站上，有许多涉及诋毁简单互娱旗下艺人的视频，公司要求该网站立刻下架相关的视频，否则将会使用法律手段。 罗雯雯是一名高中生，她在班上有一群好姐妹，时常分享各自的八卦，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她们聊天的话题就只剩下了一个。 那就是杨凡。 罗雯雯偶然间接触到了一档选秀节目，很快就喜欢上其中的杨凡，她一开始仅仅混迹贴吧，看每周的节目，后来，或许是她在贴吧的发言十分优秀，她被小吧主加进了一个名为“love凡凡”的群。 这个群里自然都是杨凡的忠实粉丝，罗雯雯很快就发现，她们不仅仅是粉丝，各自还是一些粉丝群的群主，这个群几乎就是杨凡的粉丝们的最高端的群。 罗雯雯被委派建立她所在城区的粉丝群，她一开始觉得自己并不能胜任，但在几个前辈的精心指导下，她也迅速成长起来。 她发现，成为粉丝们的小领导并不只是单纯的付出，由于选秀节目需要会员投票，而番茄视频网的注册采用了实名制，所以她们想要帮自己的偶像投票的话，就需要收集大量的会员账号，在淘淘网上有一些会员账号贩卖，这些号大多都是黑号，很容易被封，但为了投票，她们只能咬咬牙购买。 而这中间，就涉及到众筹买票的金钱交易，而像是罗雯雯这样的粉丝领导，自然就可以收到群友的钱去购买会员，在账目上做一些手脚，就能够赚取差价。 这令罗雯雯赚了不少钱，而这些钱又投入到为偶像应援之中，她的房间里已经贴满了杨凡的海报，各种周边，就连他的专辑，罗雯雯都是买三份，一份收藏，一份平常听，一份拿来传教。 九月下旬，罗雯雯正期待这十月长假的到来，不光是因为可以快乐畅玩七天，更重要的是，杨凡作为主持人出场的苏杭电视台中秋晚会也将在长假之前播出。 下午上完课之后的自由活动时间，罗雯雯和她的几个姐妹们正在聊有关杨凡新专辑的事情，就看到几个男生鬼鬼祟祟地走到了讲台上，打开电脑，点开了浏览器。 “他们要干什么？” 有姐妹问道，罗雯雯瞥了为首的男生一眼，这些男生平常最喜欢看什么动画漫画，在罗雯雯看来极为幼稚可笑。 “谁知道。” 罗雯雯本来没想理会他们，谁知道，几个男生点开了一个看起来花里胡哨的视频网站，播放起一段视频来。 视频刚刚开始播放，罗雯雯就立刻站了起来。 因为这正是杨凡最近代言的一款不知名的游戏的广告片段。 “啊！” 罗雯雯发出了轻声的尖叫，就在她以为这些男生终于能够正视杨凡的努力之时，整个广告的节奏骤然改变。 “是兄弟就和我一起来玩贪吃红月，这是一款” 杨凡的声音因为剪辑而变得怪异，令人忍不住想笑，搭配上颇有节奏的音乐和杨凡不断重复的动作，很快，教室里就响起了不停歇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此起彼伏的笑声之中，只有罗雯雯脸色铁青。 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偶像！！？ “扑哧——” 罗雯雯身边的一个女生终于也忍不住笑意，发出了漏气般的笑声。 经过她这么一弄，原本罗雯雯小团体里的女生也都笑了起来。 “你、你们！” 罗雯雯大踏步走上讲台，轰走了那几个男生，想要停止视频的播放，却怎么也拿不稳鼠标。 她眼眶逐渐红了起来，最终，视频播完，罗雯雯脸上已经全是泪水，她一边擦拭，一边跑到洗手间，在关上隔间门的时候，终于哭了出来。 后来的事情罗雯雯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她只知道自己的家长来了学校把她领回去，她强忍着不要去想起那个玷污自己偶像的视频，可那旋律，那画面却一直在脑中，挥之不去。 她打开了微博，很快就看到了苏杭简单互娱公司的声明，又在群里看了一会儿，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能让他们再这样下去了！” 罗雯雯在群里飞速打字，几个大群的管理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她们要去这个什么初音视频网的视频底下举报，去刷屏，就像之前对待微博的那些敢嘲笑杨凡的人一样。 她搜索了一下，找到了初音视频网，点进首页，才发现，原来拿杨凡开涮的视频远不止一个，在排行榜上，几乎有一半都是有关杨凡的。 这些人用杨凡代言的广告，拍摄的音乐mv，甚至包括在选秀节目和综艺里出现的片段来进行创作，把几乎罗雯雯能想到的各种曲子插入其中，罗雯雯随便看了两个，脸上已经青筋暴起。 她很快注册了账号，了解了这些在屏幕上出现的名为弹幕的东西，罗雯雯找到最开始的那个《你打游戏像杨凡》的视频，发了一连串弹幕。 【你们这些人一点都不尊重别人的努力】【你们这是污蔑我们的凡凡！！！】【你们这些傻**，****，****，****，****】【￥%…&#%&%！&*%）】 到了最后，罗雯雯打出来的文字已经没办法显示了，因为全都是被网站屏蔽的敏感词。 就在她发第五条弹幕的时候，网页突然弹出了一个提示。 【由于违反网站规则，您已被禁止发送弹幕与评论七天】 “敢禁言我？” 罗雯雯立刻炸毛，她飞速跑到群里，问群里的人借了个号，这次她注意了自己的言辞，却在发送完五条弹幕之后，没办法再发。 她阅读了一下网站说明，才知道原来要认证之后才能无限制发送弹幕。 罗雯雯冷笑了一声，这种把戏根本难不倒她，要知道，她可是手握上千个账号来为偶像投票的。 然而点开认证页面，罗雯雯愣住了。 “答题？？？” 她看着网页，还是第一次遇到需要答题才能认证的视频网站。 罗雯雯选择了娱乐，文学，音乐的题目，很快就看到了第一道题。 “是凡凡的题！” 罗雯雯原本还以为会有多难，结果第一题就是有关杨凡的，作为粉丝领导，她对于偶像的一切都如数家珍，她或许记不住自己家人的生日，但杨凡的任何纪念日，她都一清二楚！！！ 杨凡的音乐mv《打排球》中使用的排球是哪个体育品牌的？ “？？？” 罗雯雯一时无语凝噎。 098章.看他起高楼 像罗雯雯这样的杨凡的粉丝还有很多，她们气急败坏地想要去初音视频网和那些敢诋毁自己偶像的人撕逼，却发现，自己就连注册的门槛都过不了。 几乎在短短一天时间内，伴随着苏杭简单互娱公司的通告，全国所有杨凡的粉丝群都传开了这件事，到晚上的时候，原本都在交流粉丝心得，偶像新闻的各大粉丝群，几乎全部都在聊初音视频网的答题。 为了自己的偶像，这些小姑娘们甚至可以去找十几年前的动画，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看完以寻找问题的答案，她们在几天的时间里学习了物理，数学，历史，天文，文学，地理，哲学。 但即便如此，也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通过答题，成为初音视频网的认证会员，这些账号被各个群都视若珍宝，不敢随意发言，生怕被审核人员禁言。 伴随着苏杭简单互娱公司的微博，初音视频网的视频制作者们也像是吃了火药桶，他们全力运转，在同样的时间里产出了大量有关杨凡的鬼【哔——】视频，一度占据了初音视频网的排行榜前列。 对此，杨凡的粉丝却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微博上不断谩骂，很快就让初音视频网上了热搜，使得更多的路人知道了这个网站，网站的同时在线人数呈现几何级数般增长。 苏杭某高中，教学楼的阴影处，罗雯雯正在树下等待着，她独自一人，略显焦虑。 粉丝群已经守不住了。 她负责的苏杭市成山区love凡凡粉丝群之前混进了几个冒充杨凡粉丝的人，她们装作很喜欢杨凡的样子，同时又热心解答群里的人有关初音视频网会员题目的问题，很快就建立起威望，甚至混到了一个管理位。 就在某个晚上，已经成为管理员的二五仔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其实我觉得杨凡真的很恶心，你们不要浪费时间在这种人身上，好好学习工作才是正道】 接着，他就把群里的普通成员全部踢了出去，等到白天，罗雯雯醒来，发现群里已经只剩下自己和三个管理面面相觑。 被这样爆破的群不少，群没了可以重建，但问题已经不止如此了。 罗雯雯发现，很多粉丝群的人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在学习各种知识，她们对于杨凡的态度逐渐发生了改变，从原本如同崇拜神一般，变成了普通的路人粉，有的人甚至宣称自己脱离了追星的低级趣味，从此和杨凡是路人。 原本杨凡的粉丝大多都是初中到大学阶段的女生，她们的思想一天一变，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现在，罗雯雯在总群里说道，已经到了凡凡的粉丝最危险的时刻。 罗雯雯将思绪收回来，她看到不远处走来了一个男生。 这个男生是班上当时播放视频的几个人之一，罗雯雯最讨厌的家伙。 她看到男生对自己笑了笑，走到罗雯雯的面前。 “你真的要买？” 男生确认般说道。 “别废话，钱在这里。” 罗雯雯伸出了之前一直攥紧的左手，摊开掌心，这里有一卷百元大钞。 男生刚想伸手拿，就被罗雯雯打了一下手背，顿时缩了回去。 “货呢？” 罗雯雯摊开了右手。 “给你给你，我和你说，这可是我们哥几个花费了好几天才弄到的，昨天晚上刚出炉，今天就送到你手里了，还热乎着呢。” 男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对折的纸，塞到罗雯雯手中，随后一把拿起了那一卷钱。 “你们可真有钱，如果以后要的话，再找我，数量多我们可以给你打个八折。” 他说道，略微清点，正好十张。 “那我先走了。” 男生挥了挥手，却换回了罗雯雯鄙夷和嫌弃的目光。 “别和别人说我们两个说过话。” 罗雯雯看着对方离开，才打开手中的纸片。 那上面，用圆珠笔写着三串英文字符。 这是初音视频网的认证会员邀请码，每一个都可以制造一个认证账号，一个可以无限制发送弹幕的账号。 这几个男生早就通过答题获得了认证资格，罗雯雯得知后便联系他们，让他们赚取积分换邀请码，高价收购。 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罗雯雯心想，这是保持她在粉丝群里地位的方法，要知道，有些群主到淘淘网上去买，一个激活码就要一千块，她能够一千收购三个，已经很赚了。 罗雯雯将邀请码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就像是捧着自己的孩子，她回到教室，看也不看那些男生一眼，只想等着放学。 放学之后，罗雯雯立刻回家，打开电脑，登录初音视频网，找到认证页面，输入了其中一个邀请码。 当看到认证通过的文字时，罗雯雯觉得自己对于杨凡的感情得到了升华，她热泪盈眶，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 罗雯雯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收集大量的初音视频网的认证账号，偷偷潜伏，在杨凡生日的那一天，全部一起上传杨凡的生日祝贺视频，令杨凡的脸占据整个初音视频网！ 她这几天几乎每天都泡在初音视频网，为的是了解敌人，现在，罗雯雯已经熟悉各种弹幕黑话，对动画角色如数家珍，只要不涉及到有关杨凡的话题，她可以完全扮演一位初音视频网的忠实用户！ 就在罗雯雯满足地在几个视频底下打卡后，她准备去新的粉丝群里看看情况，却发现群里的气氛有些古怪，人们在讨论一个她不知道的话题。 “怎么了？” 罗雯雯打字问道，她的管理员没有说话，只发给她一个链接。 点开链接，她看到这是一个新闻。 《著名艺人杨凡涉嫌吸【哔——】与【哔——】侵未成年少女，现已被苏杭市余晖区公安局拘留》。 “啊？？？” 罗雯雯将视线往下看去，发现这是昨晚发生的事情，杨凡在自己的私人别墅开派对，惊扰了周围的居民，还出手打人，疑似意识不清，接到余晖区群众的举报，警方立刻出动，当场抓获杨凡并缴获了一批【哔——】，现场有几名杨凡的粉丝，都是初高中学生 她没能继续看下去。 群里还在讨论，有人说是警察顺藤摸瓜抓到的，也有人说是被同行的其他娱乐公司偷偷举报的，尽管大部分人都开始有些清醒过来，意识到杨凡到底是怎样的人，但也有人依旧执迷不悟，甚至抱怨为什么当时在别墅的不是自己。 罗雯雯双眼失去了焦点，她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上面的新闻报道显示，苏杭电视台决定立刻删掉在中秋晚会上杨凡登场的镜头，与其划清界限。 轰隆—— 罗雯雯觉得自己心中的高塔，一瞬间倒塌了。 099章.还没来得及出手 徐睿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还在《魔法少女小圆》的录音棚里，刚刚结束新一集的配音。 苏梨雨的演技越来越纯熟，将陆沐圆在看到温柔可靠的学姐那样之后的惊恐，茫然，以及之后的悲伤表现得淋漓尽致，甚至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压制那些前辈。 这也是徐睿的策略用得好，他按照阶段给不同的角色不一样的剧本，比如苏梨雨，她在拿到第三集的剧本之前，都没有想到学姐竟然会变成那个样子，因此，在配音的时候，情绪相当真实。 一开始，音响导演田子惠还不太同意徐睿的做法，她认为让配音演员们看完所有的剧本有助于理解人物，能更好地塑造角色，但徐睿毕竟是导演，最终还是按照他的想法，只在每次配音的时候下发当集的剧本，让配音演员们熟悉半个小时就直接上阵。 这带来了十分强的临场感，每次配音，配音演员们都会露出错愕的表情，并伴随着小声的尖叫，比如担任学姐马星玫配音的乔相知，她第三集配音的时候还是笑着过来录音棚，带着一些小甜点慰问大家，但看到剧本的一瞬间就脸黑了下来，直到结束，表现出来的效果自然也相当令人满意。 徐睿和苏梨雨还在讨论剧情中几处细节的配音表现，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就敲了敲门，走进录音棚。 “王哥？” 苏梨雨认了出来，这是她的经纪人王珂，日常相当照顾她，不过一般不会来配音现场。 王珂先向徐睿打了个招呼，随后对苏梨雨说道。 “梨雨，杨凡那边出事了。” “嗯？” 徐睿听到了意外的名字，见两人也没遮掩的意思，便凑了过去。 “杨凡怎么了？” 看到通告之后，徐睿其实稍微纠结了一会儿，因为一方面，他也接触过初音视频网里的视频，了解了杨凡的过往经历，他觉得这种调侃其实并没有上升到损害名誉的范畴，毕竟说的都是实话。 另一方面，让刚刚诞生的初音视频网身陷这种名誉纠纷的官司里，对日后的发展并不是好事情，可随意打击视频制作者的创作积极性，自我规制题材更加不可取。 尤其是，两方势力的碰撞令杨凡的粉丝激动之余，初音视频网的用户也空前的团结，视频制作者疯狂上传杨凡的鬼【哔——】，用户们热情发送弹幕，再加上杨凡的粉丝不断在微博谩骂导致的热搜，初音视频网在短暂的时间里达到了极高的热度。 他还没确定好接下来的方针，就听到了这件事。 “他吸【哔——】和涉嫌【哔——】未成年少女，被警方拘留了，人赃并获，看起来是凉了。” 王珂没有避讳，毕竟这是已经上新闻的事情。 “老板让我通知手下的艺人，一定要严于律己，绝对不能触碰红线，现在我们和简单互娱的合作已经全面停止了，你最好平时小心一点，不要被坑了。” “被坑？” 苏梨雨略显困惑，难道杨凡的事情还有内幕？ “杨凡本来出道之前就有些不干净，被公司包装出来算是幸运，但他们公司的一系列操作太令人智熄了，杨凡的粉丝得罪了不少同行，他本人也膨胀起来，好几个合作都因为杨凡自己的原因没谈成。” 王珂摊开手，无奈地说道，他看了看徐睿。 “这次杨凡和初音视频网的纷争是一个导火索，双方的对立导致很多人趁机浑水摸鱼，据说他出事就是被同行举报的，梨雨，你平时不要接触那些不好的东西，专注于事业就好了。”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 “嗯，我明白的。” 苏梨雨用力点了点头，看了徐睿一眼。 “有徐导在，我肯定不会误入歧途。” “那行，我就是刚才打不通你的电话，所以过来看看。” 王珂很快与两人道别，离开了媒体工房。 徐睿开车送苏梨雨回家后，回到幻电动画，打开电脑看了下新闻，确认了杨凡的事情。 他原本还在思考该怎么处理，现在看来，还没等他出手，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不过初音视频网也不能装死不表态，徐睿登录了自己的账号，在动态中更新了一条信息。 【徐睿】：希望大家制作视频的时候能够遵纪守法，共同创建我们的网站。 华夏西部某城市。 王旭东刚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中，便看到了杨凡落网的消息。 他在惊讶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至少那些律师函他应该是收不到了。 王旭东一个人住，他简单吃过饭，便打开电脑，登录初音视频网，看着后台，自己的视频累计点击数已经超过了四百万，这还是仅仅五个视频的量。 而在番茄视频网，王旭东上传了二十多个视频，累计点击量还不到一百五十万。 这个数字不过是他的《你打篮球像杨凡》目前的点击量而已。 王旭东试着用自己的知识分析了一下其中的差异点，他得到结论，初音视频网本质上是一个二次元向，动漫向的网站，其主力用户都是核心人群，对于类似内容的接受度极高，所以王旭东的视频初期就能得到很高的点击。 同时，弹幕系统既是评论，也同时是内容，一部视频，在没有弹幕和有弹幕的情况下观看，是截然不同的体验，甚至现在有些视频刚刚发布的时候，还会有人留言表示要养肥一下弹幕再看，这体现在王旭东的视频里，就是多次刷视频，每隔一段时间再看，又有新的弹幕，出现新的梗，这样，一个视频并不是从上传就结束了创作，而是从上传的时候，才真正开始新的创作。 这在番茄视频网是做不到的。 王旭东现在已经开始认真考虑网站的去留问题，毫无疑问，留在番茄，他能够获得一定的流量支持，还有一笔收入，安全稳定，但初音视频网的氛围和创作环境令他更加心仪。 就在王旭东苦恼之时，他所在的视频创作群里，一个消息迅速传开。 初音视频网推出了打赏通道和流量分成通道，只要符合资格，就能够申请成为认证视频制作者，享受全额打赏分成与一定的流量分成。 100章.创作激励计划 王旭东点开了相关的网页链接，看到公告最上面写着“创作激励计划”的字样。 根据说明，初音弹幕视频网将开放充值系统与会员机制，用户将可以充值自己的账号，获得网站内流通的代币，c币，这种代币可以用来打赏自己喜欢的视频，今后也将用来购买一些个人空间装饰，头像挂件。 而会员机制则包括特殊弹幕字体的使用权，以及即将在一周之后播放的《魔法少女小圆》的抢先观看资格与未来初音视频网可能购买的动画的观看权，还有各种会员福利等。 这种付费机制在各大视频网站都有，倒不如说，初音视频网一开始没有附带这种系统反而让人觉得奇怪。 在开放了充值之后，视频制作者就可以获得打赏，用户的打赏将会全额给予创作者，在初音视频网，打赏的行为被称作充电，这个政策因此得名。 同时，视频制作者的粉丝数量与视频播放量达到一定级别之后，就能够申请加入这个创作激励计划中，不同于单纯的流量分成，视频的受益将会按照包括用户喜爱度，内容流行度，内容垂直度等多个角度综合计算。 王旭东稍微看了看，这表示小众的视频会在内容垂直度上有所倾斜，而大众的视频则更看重用户喜爱度，从某种角度来说，避免了视频制作者们为了追求大流量而跟风创作或者标题党的行为。 在番茄视频网，王旭东这样的动画区视频制作者就有类似的烦恼，动画在番茄视频网终归是小众题材，比不上那些流行明星，娱乐八卦，所以按照番茄的算法，他的视频收益很低，倒是一些没什么干货的视频靠着引人眼球的标题收获了更多的点击。 当然，具体如何，王旭东觉得还是要看算法怎样。 不过至少按照目前的情况，在初音视频网发布视频也能够获得收益了。 王旭东决定先骑墙，两边都同时发布视频，看看最后收益如何再做决定。 他先直接充值，买了三个月会员，毕竟《魔法少女小圆》他还是要看的，而能够看这部动画的网站，独此一家。 会员定价比番茄视频网要更便宜一些，王旭东知道，这是由于初音视频网刚刚建立没多久，内容库还不足的缘故。 他点进了会员中心，发现付费会员还是有许多不同之处的。 比如彩色弹幕，一些特殊的弹幕样式，都是付费会员独享，付费会员每天还会获得额外的硬币，也就是网站的免费代币。 这种硬币可以当做推荐票投给创作者，也能够用来购买邀请码，硬币之前只能依靠每天登陆或者上传视频之后拿到观众投币的百分之十作为奖励。 购买第一个邀请码要十枚硬币，第二个及以上则需要五十个，每个月只能购买一次，这也是为何之前杨凡的粉丝们将初音视频网的邀请码炒到高价的原因之一。 成为付费会员之后，基本上只要每天登陆，一个月就能买一个邀请码，算是让认证过程的门槛低了不少。 至于什么礼包之类的，王旭东没期待太多，毕竟绝大多数情况下，视频网站的付费会员就只有一个用途，那就是不受限制地观看网站付费内容。 王旭东很快发现，《噬魂：零》已经悄然上架初音视频网，所有认证会员都可以免费观看全集，付费会员则能够看到更高清晰度的版本。 作为对比，番茄视频网的大部分完结动画是只有付费会员才能看的，连载中的动画更是如此，王旭东本人基本上是一年冲一次，一次冲一年会员省心。 这么一看，初音视频网还算是比较良心，王旭东想到。 他已经满足创作激励计划的资格，便立刻申请了这个计划，很快就通过审核，后台能够查看收益。 到了睡前，王旭东又看了一眼后台的收益，短短几个小时，就已经有了小一百的激励奖金和更多的充电打赏。 初音视频网的用户大多都是较为核心的用户，为喜欢的作品花钱毫不犹豫，也正因此，王旭东能够在短时间内收获这么多的打赏。 看着每刷新一次就涨一点点的奖金，王旭东第一次觉得这个用户后台是如此和蔼可亲。 与此同时，在苏杭的一处居民区中，一个有着娃娃脸，短发，穿着校服的学生也同样看到了这个创作激励计划，与王旭东不同，这位学生之前并没有上传过任何视频，还是个新手。 仔细阅读了三遍说明后，这位学生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打开电脑里一个隐藏的文件夹，这里面有很多音频和视频文件，她找了一会儿，才挑出其中一个，将其上传到了初音视频网中。 稿件审核了一段时间才通过，期间，这位学生一直在刷新页面，内心惴惴不安。 直到网页显示审核通过，她才点了进去，出现了初音视频网的视频页面。 这是投稿到音乐区的一个视频，画面十分简单，就是一张静止的动画风景图。 学生点击了播放键，吉他的旋律流泻出来，接着，是一道清澈的声音。 这声音唱的歌正是《柠檬》，只不过与原版不同，是用吉他做伴奏的慢板，少了混音，更像是清唱，极其考验唱功。 视频中的歌唱有些不太稳定，很多地方都能听出不足与瑕疵，但整体更加治愈，亲切，沁人心脾。 学生有些激动地听完，又忍不住再播放了一遍。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刷新看播放数据，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呼唤。 “快来吃饭了，你还在磨蹭什么？” 是母亲略显责问的声音。 学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她急忙关掉网页，收拾好东西走出房间。 长假之前有一次摸底考试，她没机会接触到电脑，又没有手机，因此，当她到了九月的最后天晚上，长假前一天，再度打开自己的视频之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原本以为这个视频会被埋没在初音视频网众多的视频之中，可没想到，短短三天的时间，这个名为【《柠檬》翻唱by未来】的视频，已经有了七十万的点击量。 101章.翻唱 在临近《魔法少女小圆》播出的时间点里，徐睿在网站这边的运营没有松懈下来。 他清楚的知道，幻电目前没有实力去像番茄视频网那样大肆购买动画播放权，在接下来至少两个季度的时间里，支持整个初音弹幕视频网活力的，就是各大视频制作者们。 因此，徐睿果断开启了创作者激励计划，为了留住这些刚刚与杨凡大战过，处于高度凝聚状态的创作者们。 同时，他也让刘雪岩努力发掘优质的新人视频制作者，番茄视频网的老人自然是强大的战斗力，但初音视频网土生土长出来的新秀对这里有着更加深厚的情感，是重点关照对象。 刘雪岩有些意外，因为番茄视频网崇尚的是弱肉强食，基本上只有能够在成百上千的视频中占据榜单一席之地的视频作者才有可能被番茄看中，但徐睿的要求远不止如此。 “如果要等到一部视频在榜单上出现才开始关注，那已经太迟了。” 徐睿是这样对刘雪岩说的。 为此，他们对编辑后台进行了改良，添加了许多数据，尤其重要的是点击增量与硬币增量等增量数据，同时增加了针对上传三部视频以内的创作者的单独筛选。 从外面来看，初音视频网以随机刷新出来的视频为主，榜单为辅，而在后台，刘雪岩等内容编辑可以在第一时间发现某部正在提高热度的视频。 九月三十号，长假前一天。 刘雪岩刚刚到公司，就收到了来自值班同事的消息。 “这部视频三天前上传，这三天每天的增量都是前一天的十倍，我找技术查过数据，都是真实用户的投票，我自己也看了下视频，很不错。” 同事说道，将视频链接发给了刘雪岩。 刘雪岩点开，发现这是一个翻唱视频。 “现在的新人都是怪物吗？” 他没有急着播放，而是点开了作者的个人空间，发现这是作者上传的第一个视频。 戴上耳机，点击播放键，刘雪岩很快就被吸引了。 《柠檬》的翻唱在初音视频网的音乐区最多，有好有坏，还有恶搞版，甚至还有鬼【哔——】版，如果不是特别突出，是很容易被埋没在茫茫多的同质化视频中的。 这个翻唱可以听出来，并不是用专业的录音设备录制的，能够清晰听到吸气的声音，伴奏似乎也是同时录制，如果放大声音仔细听，刘雪岩甚至还能听到背景中的蝉鸣和远处街道来往的汽车喇叭声。 翻唱者的声音清澈，比起苏梨雨要更加低沉一些，这种音色十分特别，带有某种中性的美感，令人印象深刻。 她的唱功还算不错，在接近清唱的情况下掌控住了歌曲，虽然略有瑕疵，但这种具有特殊质感的声音还是令整首歌变得富有韵味，与苏梨雨的版本有不同的特色。 这个作者的账号就叫未来，刘雪岩看了看，uid只有三位数，是最早注册会员的用户，相当核心。 按照数据，这个作者早就可以申请创作激励计划，但三天来却没有半点动静，这才引起了关注。 “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同事猜测道。 “我发个站内信看看。” 刘雪岩觉得这个作者很有潜力，至少在翻唱这一块，如果好好培养，或许能够有所成就，他便发了一条站内信，邀请对方参加创作激励计划，却依旧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直到十月一号，长假第一天，正在加班的刘雪岩才接到对方的申请，通过之后，将其邀请进了初音视频网的创作者群。 这是徐睿建立的大群，聚集了所有通过创作激励计划的创作者，目前已经有两百人。 受到刘雪岩的邀请而进群的楚未来看着不断被刷屏的聊天群，一脸懵逼。 她看着群里发言的人，很快就发现一些熟悉的面孔。 【吃肉的兔子】：嗯？有新人？来，爆照爆照。 【维多利亚猫】：又又又叕来新人了，群地位-1 【路人丙】：又有新的大佬进群，萌新瑟瑟发抖。 【咩会长】：萌新求罩，求点击硬币收藏三连。 这些都是活跃在初音视频网的视频制作者们，楚未来看过他们的视频，觉得十分有趣，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能够和这些人面对面交流。 呃，在一个群里勉强算面对面吧。 楚未来刚刚打出一句话，就又被众人调侃，她有些不好意思，还在思考该怎么回复，就有一个私聊响起。 滴滴滴—— 【徐睿】：他们闹着玩的，你不用在意。 楚未来本以为是刘雪岩，却没想到竟然是初音视频网的老大，那个传奇般的动画导演徐睿，她略显怯懦地敲击键盘，回复道。 【未来】：嗯，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竟然能和这些厉害的作者进一个群。 【徐睿】：都是一帮单纯的家伙，只因为喜欢动画聚集到一起，你很快就会适应的。 楚未来看着徐睿的话，有些触动，她也很想有这样志同道合的朋友，只可惜周围的人都与她相处的并不好。 【徐睿】：你还是学生吧，最好以学业为重，课余时间创作视频就行了，我们没有创作数量的要求，十分自由。 他又补充了几句，似乎是让楚未来放心。 【徐睿】：不过，我还是很期待你新的翻唱作品的，我很喜欢你的声音。 这句话令楚未来一瞬间心中有涟漪泛起，但很快她就按捺住了这尚未形成的潮汐，她知道，当这些人得知自己真正的模样时，肯定会大失所望的。 国庆长假，华夏各地风景区都满是游客，人们趁着七天的假期纷纷出门，感受秋日爽朗的天气。 李若璇这次去到了北方，到雪山上滑雪，看着她发来的身穿厚厚羽绒服的照片，徐睿忽然有一种季节的倒错感。 对于大部分幻电动画的员工而已，尽管徐睿给了他们长假，但很多人还是选择来公司工作，紧张地制作《魔法少女小圆》。 初音视频网已经初具规模，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幻电动画的四楼已经不太能够容纳下整个网站的人了，新来的人只能暂时坐在会议室里，氛围颇像网吧。 不过好在，徐睿九月中旬网站上线的时候就联系到了园区的物业，租下了隔壁的大楼，重新装修之后，等到年末就能让初音视频网的员工都搬过去。 十月五日。长假临近结束的时候，也正是一个关键的日子。 《魔法少女小圆》，将会在这一天晚上十点播出。 102章.开播要在晚餐后 高森淼打了个哈欠。 时间是晚上八点零六，她所在的位置是宁江城际高速南北段，这是她极为熟悉的一条路，用高森淼的话来说，就算闭着眼睛也能看完。 她之所以打哈欠，是因为这几天的睡眠都严重不足，倒不是因为工作忙碌无法休息，而是临近动画播出的本能反应，现在她虽然身体有些困倦，但心情却十分激动，因为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幻电动画的第一部原创作品《魔法少女小圆》就要播出了。 驾车来到熟悉的小区，与门卫打过招呼，高森淼来到其中一栋楼下，按动门铃，很快得到了回复，她乘坐电梯上八楼，轻轻敲了敲门。 “你好，我是来取第七集a部分作画导演稿的高森淼。” 带着元气十足的声音，高森淼说道。 “来了来了。” 伴随着话语声，一个穿着随意的男性打开了防盗门。 “今天就要播出第一集了呀，时间过得真快。” 担任《魔法少女小圆》第七集作画导演的白浩然感慨道。 “对呀，这一年多来辛苦白老师您了。” 高森淼点头说道，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了白浩然。 “这是第七集b部分的原画，辛苦老师查收。” “好的，我去给你拿画。” 白浩然收下文件袋，打开查看了一下张数，和袋子上的标注比对了一下，接着回到自己的作画室，将已经完成的稿子递给高森淼。 “非常感谢。” 高森淼郑重地接过文件袋，随后向白浩然告别，驱车赶回幻电动画。 走上二楼，高森淼将原稿放到桌上，随后走进了一旁亮着灯的会议室。 “不过制作过多少部动画，果然还是这个时候最紧张。”“对呀对呀，看到自己画的画面出现在屏幕上总是让人害羞。”“嗯？原来你之前在那个公司做过动画啊，真是辛苦。”“微博上是不是该先发一条什么炒热气氛？”“说到炒热气氛，为什么要在秋天吃火锅？”“这是传统啦，传统。” 吵吵嚷嚷的会议室中间是冒着热气的麻辣火锅，一群人围坐在桌旁，会议室一端的投影仪停留在初音视频网的首页，时钟的分针指向10，距离动画开播还有十分钟时间。 这些都是假期没有出去旅游或者回老家的幻电员工，他们聚集在这里，等待着《魔法少女小圆》的开播。 “程哥呢？” 高森淼拿起一次性碗筷，环视一圈，问道。 “当然是去打麻将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繁忙。” 同事徐杨吹了吹碗里的牛肉，答道。 桌子另一边，徐睿吃了一颗牛筋丸，又喝了口饮料，时不时看一看时间，而坐在他身边的伊浅浅则默默吃着碗里的食物，只在吃干净之后再向锅里伸出筷子。 “嗯嗯，最近我在看小说哦，点点中文网的挺多小说感觉都挺适合我们做的，不过也有些太可怕了，比字典还厚的单行本这种还是请饶了我吧。” 3d组的邓世新在向前台妹子讲述自己看小说的经历，旁边年轻的妹子一边点头一边认真听着。 “啊，雪岩哥，你抢走了我的肉！”“那明明是锅里的肉”“是我先看到的！”“好好好，都给你都给你。” 刘雪岩和张可不断放闪，丝毫不顾及会议室里的单身狗们。 吴桐坐在一旁吃着碗里的菜，虽然他没怎么融入大家的话题中，但这种感觉他也很喜欢，有家的味道。 “啊，开播了开播了。” 张可手机的闹钟响了，她叫道。 “你怎么还定了闹钟？” 刘雪岩一边说着，一边刷新了一下首页。 原本推荐的专题被一个巨大的海报取代，《魔法少女小圆》的标题出现在屏幕正中间。 他点了进去。 播放器的页面，此时显示的弹幕数量已经有接近一千条，并且还在不断攀升，同时观看人数每一秒都会增长上百，等到开播五分钟后，这个数字已经到了十万。 这意味着，至少有十万人今晚守在电脑前面，只为等待《魔法少女小圆开播》。 韩清文摩擦了一下手掌，有些庄重地点下了播放键。 动画刚开始，是略显扭曲而狂乱的场景，兼具了写实与抽象画的风格，令人光是看一眼就有些生理上的不舒服，在这样的光景中，一个身穿校服的粉色头发的少女奔跑在道路上。 她来到了楼顶，艰难地推开了天台的大门。 就在这个时候，背景音乐响起。 那是宛若唱诗班合唱般带有圣洁意味的咏叹调，歌词却狂气而笃定，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感，一下子就将现场紧张的气氛渲染的淋漓尽致。 天空中，一个扭曲的怪物正在肆虐，而一位黑色长发的少女则在其中与怪物战斗，只不过，光靠她一个人似乎难以应对，一次次的攻击都被化解，城市崩塌，大地破碎，整个世界危在旦夕！ “” 韩清文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画面令他忘记了呼吸，就好像自己亲临现场一般。 “怎么能这样” 粉色头发的少女感叹道，她的声音透着些许颤抖。 “没办法啊，只有她一个人的话，负担太重了，但是，她也是做好了觉悟的。” 另一个略显淡漠的声音响起，画面一转，来到少女身边的一只白色的奇怪生物身上。 “这也太过分了，不能这样” 双马尾少女似乎想要抗争，她控诉道，伴随着她的话语，黑发少女遭到了怪物的攻击，跌落废墟之中，扬起遮天蔽日的的尘埃。 黑发少女似乎注意到了双马尾少女的存在，她伸出手，高声呐喊着什么。 “放弃的话就到此为止了，但，如果是你的话，就可以改变命运。” 白色生物继续那冷淡而无机质的声音。 “无法回避的毁灭与叹息，你把它们全部颠覆就好了，你具备做到这一切的力量。” “真的吗？” 双马尾少女犹豫，逃避，怀疑，却又最终鼓起勇气，低声问道。 “像我这样的人，真的能做到什么吗？真的能够改变这样的结局吗？” “当然了。” 白色生物的话语中，第一次出现了微妙的情感波动，那是些许兴奋，喜悦，是期望被满足的愉悦。 “所以，和我定下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103章.似乎在梦中见过的样子 问乎动漫区的大v【政委】孟尔德也同样在第一时间看了《魔法少女小圆》，开头的几分钟剧情令他感到有些云里雾里，看起来似乎是最终大战的剧情，难道又是倒叙？ 经历过《噬魂：零》的宣传欺诈，孟尔德已经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剧情了。 然而很快，一切被白光吞噬，粉色头发的少女陆沐圆从床上醒来，惊呼一声原来是梦，令孟尔德稍稍松了口气。 “看起来是很常见的套路。” 很多动画都会让主角先梦到最终决战的场景以给观众期待感，看来《魔法少女小圆》亦是如此。 片头响起，由苏梨雨和翟馨仪两人合唱的《羁绊》是早就公布的曲子，只不过之前只有旋律和歌词，现在，搭配上温暖的画面，更增添了几分感染力。 孟尔德并没有沉醉在旋律之中，由于第一次观看，他关闭了弹幕，注意到了许多细节。 片头动画里有许多陆沐圆化身魔法少女之后处理各种疑难杂事的剪影，看起来这部动画会以单元剧的形式呈现，同时还有陆沐圆变身的场景，这种变身在魔法少女动画里已经成为了定式，出现并不奇怪。 一系列的快闪镜头勾勒出了登场角色，都是海报中有的。 整个片头看下来，孟尔德的感受是虽然精致，但过于按部就班，没有什么令人惊喜的地方。 往后的剧情除去一些点，也都和孟尔德过去看过的魔法少女动画没什么不同。 学习优秀，运动万能的萧焰，开朗天真的陆沐圆，两个角色刻画十分到位，不过对孟尔德而言，还是感觉少了些什么。 “如果你是真的珍惜朋友和家人的话，就不要去试图成为另一个不同的自己。” 在走廊之中，萧焰对陆沐圆说道，声音冰冷，听不出任何情感。 孟尔德看到这段剧情，涌现出一阵疑惑，按道理来说，魔法少女不都是在维持原本平静生活的情况下，接触到新的世界，成为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吗？这个萧焰不按套路出牌啊。 往后是一阵平和的日常剧情，在一家音像店里，陆沐圆突然听到了呼救声。 她顺着声音的指引来到停车场中，却发现萧焰正拿着一把手枪，一枪打中了一个状似兔子的白色不明生物的身体。 “？” 孟尔德更加困惑了，这种不明生物在魔法少女动画里也经常出现，有些是主角的使魔，有些则是让主角成为魔法少女的领路人，都是正面形象，是主角的朋友，为什么这个萧焰身为魔法少女，还要试图杀掉这个生物？ 就在萧焰和试图保护不明生物的陆沐圆对峙之时，周围的环境陡然一变。 各种充满神秘意味的符号，仿佛现实照片的剪影出现，伴随着诡异到极点的背景音乐，萧焰周围的世界顿时变成了充满狂乱与不可名状感觉的异世界。 另一边，陆沐圆和好友向沙耶带着不明生物逃跑，却也无意中踏入了这个诡异而疯狂的世界。 就在她们被一群长着胡子的棉花包围，不知所措时，黄发双马尾的马星玫拿着一颗黄色的宝石出现。 “啊，原来是你们救了它，这孩子可是我最重要的同伴呢。” 马星玫在这异世界中淡定无比，微笑着解释。 接着，她即刻华丽变身，成为了魔法少女，屹立于众多不可名状的怪物之中。 轻轻挥手，马星玫身后出现了无数的燧发火枪，覆盖了整片天空，灿若群星。 砰砰砰砰砰—— 马星玫右手一指，所有火枪同时击发，顷刻之间，所有的怪物被炮火覆盖，整个异世界一片狼藉。 在爆炸之中，马星玫缓缓落地，优雅而淡定。 “好强的作画。” 或许其他人还在感慨马星玫的帅气，但孟尔德看出了这一段战斗强大的作画，虽然看起来利用现实照片剪影的异世界有些偷工减料，可战斗场景张数十足，尤其是爆炸，不同于一般作品采用cg技术生成，这完全是手绘的，并且爆炸随着火枪的击发而连绵不断，不是单纯的一次爆破。 魔法少女动画一般被定位为低幼向，不需要太强的作画，可没想到幻电的这部却有这么认真的战斗作画，超出了孟尔德的意料。 屏幕里，马星玫与萧焰针锋相对，尽管孟尔德还不知道具体原因如何，但直觉告诉他，可能在这部动画里，魔法少女也是相互有竞争的。 剧情很快结束，治愈的片尾曲由陆沐圆的配音演员苏梨雨演唱，搭配上水彩绘制的片尾图，温暖人心。 然而，等到第一集结束，孟尔德却有些意犹未尽。 这部魔法少女动画几乎出现了一切过去的经典作品出现过的套路，又有些不同之处，越是这样，孟尔德就越发好奇。 难道那个缔造了《噬魂：零》宣传欺诈的徐睿真的会做一部正统的魔法少女动画？ 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的剧情背后到底是什么？ 越想越不明白，孟尔德于是将进度条拖到了最开始，决定再看一次，这次，他开启了弹幕。 弹幕已经超过了七千，他不得不屏蔽一些重复弹幕来看清屏幕。 孟尔德发现，除去一些单纯签到的水弹幕，其他的弹幕质量都相当高，比如片头，孟尔德原本只注意到了这部动画类似单元剧的构成，可有的弹幕就已经将每一帧出现的画面进行了解说与考据，这样的考据从片头一直持续到片尾，导致孟尔德几乎看十几秒就要暂停一下看解说。 而看到马星玫炮火齐发的场景时，弹幕一片【多就是美，大就是好，口径即正义，炮塔即真理】也让孟尔德会心一笑。 如果说第一遍没看弹幕，孟尔德是专注于剧情之中，那么第二遍带着弹幕看，孟尔德则是在找共鸣。 看着与画面同步的评论，孟尔德突然感觉回到了自己刚开始看动画的时候。 那个时候还是中学时代，他周末和几个要好的同学约在家里，各自携带动画光盘播放，一边看一边七嘴八舌地聊着剧情，尽管那个时候，孟尔德不知道什么是作画，不知道什么套路，也不知道制作组的区别，几人讨论最多的大概也就是谁谁谁比谁谁谁强这种无聊的战斗力话题。 但孟尔德确实地感受到，那是自己最纯粹的享受动画的时光。 他原本以为这样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却没想到，时隔多年，在一个自己不怎么看得起的网站，孟尔德又重新体验到了类似的感觉。 第二遍的最后，孟尔德忍不住也敲击键盘，打了一条感慨的弹幕，点击发送。 【未认证用户一天只能发送五条弹幕，请完成答题认证或输入邀请码成为认证用户】 “” 孟尔德抽了抽嘴角，手差点砸在键盘上。 ， 104章.幻电动画跌落神坛 根据不完全统计，在《魔法少女小圆》开播之后的一小时之内，有超过二十万用户观看了这部动画，而初音弹幕视频网目前的付费会员数量则是接近三十万人。 这代表，七成以上的用户在第一时间观看了《魔法少女小圆》，一方面显示了网站用户的黏度，另一方面当然也体现了初音视频网内容的相对贫瘠。 十月长假很快结束，外出旅游的人们纷纷返程，有关《魔法少女小圆》的讨论才逐渐火热起来。 在a2论坛的动漫区，《魔法少女小圆》的专楼里，回复已经有了十页。 【yaoniming300】：精致的作画和细腻的演出，具有特色的音乐与大魄力的战斗场景，但剧情略显套路，老实说，我觉得这部动画的优点倘若放到另一部战斗类动画里，冲击年度动画一点问题都没有，然而，贫瘠老套的剧情拖累了它，可惜可惜。 【11路公交车】：看第一集的我全程都毫无感情波动，虽然画的不错，但剧情实在一言难尽，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种老套的剧情？ 【风声鹤唳】：我早就说过，现在早就不是魔法少女火热的时代了，违背潮流的下场就是扑街。 【黄金时代的鹅】：我对比了一下十月档动画的数据情况，为了公平起见，选择的都是播出二十四小时后的数据，《狼与猫》点击量三百二十万，《我的英雄家族2》点击量一百九十万，《清秋友人簿2》点击量一百八十万，而《魔法少女小圆》，二十四小时点击量才只有八十万，还不到一百万，用数据说话，我觉得这部动画并不算十月中优秀的作品。 【雨滴下的四叶草】：不是，跨网站的点击量能这么比较的？你怎么不说《狼与猫》在有百万注册用户的番茄视频网拿到了全站弹窗，而《魔法少女小圆》只在刚刚建立不到一个月的初音视频网独播呢。 【风中雨雾】：虽然我很喜欢《噬魂：零》和《非自然死亡》，但《魔法少女小圆》的成品质量还是让我觉得有些失望，或许我一直以来对幻电的印象都是错误的，徐睿也并不是什么天才导演。 【yuop7954】：虽然我还没看过这部动画，但看到你们的讨论我就知道这是一部俗套的魔法少女动画，感谢扫雷，不用浪费时间看了。 【星光321】：我觉得那个萧焰太装逼了，一脸反派相，搞不懂为什么编剧要在这种轻松快乐的动画里添加这么一个恶心人的角色，希望她早点退场。 总体来看，评论相对偏负面，虽然有着精湛的作画和细腻的演出，但对于早就身经百战的观众们来说，《魔法少女小圆》的第一集还是欠缺了一点火候。 番茄视频网旗下的影视作品评分网站茶饭网，武艺导演的《狼与猫》首集评分92，而《魔法少女小圆》的首集评分只有75，作为对比，《噬魂：零》的评分是85，《非自然死亡》则是93。 因此，网上逐渐出现了一个声音，那就是徐睿跌落神坛，再也无力竞争年度动画的位置。 这其中有多少水军的成分，徐睿并不清楚，他也不在乎。 十月十日，《狼与猫》播出第二集之后，幻电动画迎来了一位访客。 武艺穿着洞洞鞋，t恤牛仔裤，看起来就像出来散步遛狗的中年大叔，他来到了幻电动画的本部楼下。 徐睿得知消息后，很快收拾好手边的工作，将武艺请上了楼。 原画组的新人们都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个新生代最强的导演，武艺环视四周，随口说道。 “我按照约定来请你吃饭了，现在有空吗？” 徐睿思考片刻，点头回答。 “当然，我们到外面吃吧。” 他坐上了武艺的车，那车是一个平民品牌，廉价实用。 “想吃什么？我之前经常去一家铁板自助，味道不错，或者牛排西餐？” 武艺问道，就像是和相处多年的老友讨论一般。 “不用弄这些麻烦的，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徐睿想了想，便立刻指路。 十几分钟后，武艺的车停在了宁江大学附近的停车场，两人走路来到了学校后街的生煎店。 “不错。” 武艺愣了愣，没想到徐睿这么接地气，他随即坐下，看着菜单点了两份生煎饺。 徐睿打过招呼后外出，买了一些寻常的小吃，卷饼，水果粥，炸串，小馄饨，和此时来这里解决午饭的大学生们没有什么不同。 两人很有默契地分好了食物，拆开了一次性筷子。 “唔唔，味道不错。” 武艺夹起一个煎饺，蘸了蘸醋送进嘴里，连连点头。 吃了一会儿，武艺稍稍放下筷子。 “我看了《魔法少女小圆》的第一集，的确是十分精湛的制作，哪怕是我手下的团队，想要达到这样的水平也需要花费一点儿时间。” 也不知道他是在夸徐睿还是在夸自己，武艺吃了一口水果粥，接着说。 “不过，按照现在的水平，《魔法少女小圆》最多也就是《噬魂：零》相近的程度，我不认为能够做出那些动画的徐睿会仅仅是这种程度的人，你是不是还有所保留？” 听到武艺的询问，徐睿笑了笑。 “我不喜欢剧透。” 徐睿的话令武艺注意到自己的失言，在这种情况下，向导演打听后续剧情始终不是合适的行为，只不过，现在《魔法少女小圆》的状态，实在称不上乐观。 “徐睿，你觉得目前业界，有哪些导演可以算得上是名家？” “啊？” 徐睿有些不理解，但还是思忖片刻回答。 “李秀明导演三度获得年度动画奖，算是名家。” “李秀明已经有十年没有过新作，倘若让我回到十年前，别说三个年度动画，就算十个也不在话下。” 武艺带着浅笑说道。 “梦幻岛的史斯文导演？他每部动画电影都能收获极高的票房。” 徐睿又说道。 “靠着背后的资本，砸钱做全cg的妇孺向动画，史斯文这个位置换成我奶奶都能成功。” “爱手艺的汤明怎么样，他经验老道，原创的《我的英雄家族》成绩斐然。” “《我的英雄家族》这一季肯定会崩，战斗力和设定已经不是他汤明能够驾驭的了。” “蘑菇映画的石洋？他算是拿过年度动画奖里面作品质量相对稳定的了。” “石洋不过是一个只会照着原作抄分镜的赝作者，他如果也算名家，那业界真的要完了。” “那” 徐睿耸耸肩，能够称得上不错的导演他已经数了一遍，但全部都被武艺反驳。 看到徐睿略显困惑的模样，武艺笑了笑，他指了指徐睿，又指了指自己。 “如今业界算是名家的导演，大概就你和我能够算得上。” ， 105章.那真是太令人高兴了 熙熙攘攘的街市，结伴出门的大学生，在宁江大学后街，小小的煎饺店里，武艺这么说道。 徐睿没有说话。 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神tm煎饺论英雄。 看到徐睿的反应，武艺以为他是被震惊到了，似乎十分满意，他拍了拍徐睿的肩膀，接着说道。 “我在看过你的作品之后就有这样的感觉，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宿敌，只有打败你，我才能够达到自己职业生涯的顶点。” “呃” 徐睿看着中二感十足的武艺，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作答。 “现在的动画业界缺少了创新，人们只想按照既定的轨道制作，因为这样能让观众切实地掏钱，动画已经失去了作为一种媒体的本质，而沦为了漫画游戏的广告，我讨厌这样的业界。” 武艺接着说道，气愤地吃了一个丸子。 “就像你的遭遇，徐睿，正是这个业界的缩影，既得利益者们想要维持自己的地位，因此有任何想要改变现状的人出现，他们就会感到恐惧，想要将其扼杀，一方面，我不喜欢这样，但另一方面，我又不得不靠着这样的业界生活。” 徐睿大约能够理解武艺的想法，他想要让动画真正成为独立的媒体，而并非其他事物的附庸，但武艺本人却只能依靠原本的业界才能制作出动画，戴着镣铐跳舞。 尽管如此，武艺还是竭尽所能，即便是漫画改编作品，他也会尽可能展现动画的魅力而不单单是照搬原作。 “但你不一样，你从零开始建立了幻电动画，甚至还开设了视频网站，我认为你有能力改变这个业界，这令我十分羡慕。” 武艺看向徐睿，眼神真挚，没有半点虚言。 “我实在也不是谦虚，不过说到改变业界，这句话还有点早。” 徐睿摊开手，他没有武艺那么理想，初音弹幕视频网才刚刚建立，一切都是未知数。 “不过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希望幻电动画和初音视频网会在其中起到微小的作用。” 武艺看着不为所动的徐睿，有些失落，但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我会继续关注《魔法少女小圆》的，假如你遇到了什么难题，可以随时找我，我希望能够与你站在一个对等的平台一决胜负。” 他站起身，付过了钱。 “对了，这个煎饺还挺好吃的，下次有机会我带朋友过来尝尝。” 有关《魔法少女小圆》的讨论并没有定论，毕竟徐睿曾经干过从宣传到第一集都完全欺诈观众的事情，也有一种声音，那就是这么早下结论是不明智的，说不定第二集萧焰就一枪崩掉了陆沐圆的脑袋然后和马星玫展开大战。 十月十二日，《魔法少女小圆》第二集如期播出。 这一集的剧情承接上一集，马星玫对陆沐圆和向沙耶讲解了有关魔法少女和魔女的事情，随后，在两人再度遭遇到魔女袭击的时候，以潇洒漂亮的方式终结了魔女，获得了悲叹之种，并与萧焰再度擦出火花。 令人期待的反转并没有出现，故事按部就班，虽然马星玫战斗使用的技巧极为惊艳，悲叹之种和灵魂宝石的设定也与过去纯真无邪的魔法少女有些不同，但两集看下来，《魔法少女小圆》的确是一部普普通通的类型动画。 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大，问乎动漫区，一个提问热度攀升。 “如何评价《魔法少女小圆》和《狼与猫》对传统题材的演绎？” 【门门门】：超级英雄和魔法少女是动画业界经久不衰的两个题材，其分别代表了男生与女生最纯粹的幻想，武艺导演的《狼与猫》在经典的题材之上创新，构造了一个不一样的超级英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英雄不单单只有光芒，他们会老去，会退休，会因为家庭和孩子的问题而烦恼，穿上战斗服，他们是战无不胜的英雄，脱下战斗服，他们则是没什么不同的我和你，显得分外真实，可以说，武艺导演的这部作品是对超级英雄的继承与发展，是当之无愧的年度动画。 而反观《魔法少女小圆》，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评论这部动画，因为它仅仅只是一部中规中矩的魔法少女动画而已，从人设，剧情，演出，包括那老掉牙的变身动画，都在重复着过去的套路，倘若这个季度只有这一部作品，那么或许还可以称其为不错的经典类型片，但和《狼与猫》一对比，高下立判，原本我还以为徐睿是能够追上武艺导演的脚步，在新生代导演中占据一席之地的人，可现在看来，失望之极。 这个回答底下产生了无数的争吵，各路人马混战，反倒成了热度最高的一个答案。 门门门颇为得意，在他的粉丝群里截图炫耀，引来一群人的跪舔。 他心情愉悦，关掉问乎，打开了一个新的页面，从收藏夹点开了初音弹幕视频网。 是的，门门门已经将这个网站加入了收藏夹，每天至少都会登录一下以获取硬币，还充值了付费会员。 “我不是向幻电屈服，我只不过需要了解这个网站而已。” 每当有人问起时，门门门就是这样的回答。 他还没有上传视频，毕竟那不是他的专长，门门门之前积攒的十个硬币已经换成了一个激活码，用来当做粉丝群抽奖的奖品，他现在手上只有不到二十个硬币，远远不够换第二个。 在动画区看了看排行榜上的新面孔，门门门点开了音乐区。 榜单上，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嘴角不自觉地露出笑意，他点进了这个视频。 这个名为【《致十年后的我》翻唱by未来】的视频今天早上上传，现在已经有了二十万的点击，在音乐区算是很不错的数据了。 翻唱者的昵称是未来，门门门很喜欢这个名字，觉得她背后一定是一个温柔的女孩子。 戴上耳机，门门门点击了播放键，这首歌原本门门门感觉一般，但从未来的口中唱出来格外温柔，闭上双眼，门门门仿佛看到一个干净漂亮的邻家女生，抱着吉他，一边弹奏一边浅唱。 视频的画面一如既往还是动画的风景，这就给了弹幕发挥的空间，门门门看到，有厉害的家伙已经用弹幕弄出了《噬魂：零》的片尾画面剪影，引得弹幕里的其他人一阵牛逼大触的夸赞。 当然，更多的还是发送给未来本人看的弹幕。 【未来唱歌真是太好听了，为什么不歌手出道？】【真好听，我也就循环了几百次。】【我摔倒了，要未来小姐姐抱抱才能站起来】【这水平丝毫不逊色于原唱啊】【一回家就看到未来更新了视频，幸福死了。】【未来小姐姐是我的精神支柱！】【我已经把这首歌设置成手机闹钟了，每天早上就可以在未来小姐姐的歌声中起床！】 门门门看着这些弹幕，自然也不甘示弱，他已经获得了认证会员，可以无限制地发送弹幕，他敲击键盘，打字道。 【未来是我老婆，你们都不许抢！】 没想到，他刚发完，就有另外的评论跳了出来。 【你老婆真棒，现在她是我的了。】 “？？？” 门门门惊讶之余又有些气愤，于是发弹幕回击，情绪十分激动。 直到晚上，门门门才终于用自己丰富的经验喷走了和自己抢老婆的陌生网友，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四十了。 还有二十分钟，《魔法少女小圆》的第三集就要播出了。 ， 106章.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了 比起第一集的时候，《魔法少女小圆》的观看人数已经少了一些，门门门看了看在线，大约五万人的样子，明天是周六，按道理今晚闲着的人应该更多才对。 “果然是不行了。” 尽管五万在线已经是当前的初音弹幕视频网最高在线的视频，但总归不高，门门门记得《狼与猫》的第二集播放的时候，同时在线人数有三十万。 尽管如此，门门门还是一边刷qq群，一边点击播放键。 剧情依旧承接上集，故事最开始是陆沐圆的好友向沙耶与一位卧病在床的男生的交流，从两人的对话可以看出，向沙耶对这位男生颇有好感，但这位曾经是小提琴手的男生却因为事故而再也无法演奏。 “又是常见的套路啊。” 门门门说道，他猜测这个男生肯定会因为什么原因遭到魔女的攻击，然后向沙耶变身魔法少女。 片头按时响起，就在这时，门门门的一位室友从自习室回来了。 “哟，还在看动画呢。” 这是那位喜欢山贼王的室友，他瞥了一眼门门门的电脑屏幕，正好看到陆沐圆变身的画面。 “哇，这么刺激的吗，都没穿衣服。” 他饶有兴趣，搬了自己的椅子坐到门门门身后，接着说道。 “让我看看，这不是那个什么小圆脸，我都没看呢，准备等全部完结之后再充会员看。” 门门门本想阻拦，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继续看动画。 这一集的标题是“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了”，看起来会是主角们大显身手的一季。 片头之后，马星玫干净利落地解决了一些怪物，和陆沐圆与向沙耶讨论起了成为魔法少女的原因，原来马星玫之所以成为魔法少女，是遭遇到了事故，濒临死亡。 而一旦成为魔法少女，就能够实现一个愿望，这让向沙耶有些触动。 在交谈中，陆沐圆得知自己似乎很适合成为魔法少女，不明生物丘比不断劝说陆沐圆成为魔法少女，但陆沐圆仍旧在犹豫。 “这几个人还真是小圆脸。” 室友看着说道。 “你怎么不开弹幕？” “我看动画都不开弹幕。” 门门门有些不太耐烦。 “这网站亮点就是弹幕，我和你说” “行了行了，安静点看吧。” 门门门说道，此时剧情经过一段日常，已经到了陆沐圆和向沙耶发现魔女的出现，向沙耶让陆沐圆去通知马星玫学姐，而自己则留在原地监视。 可没想到，当陆沐圆刚刚离开，魔女的种子便立刻扩大，将向沙耶和丘比卷入其中。 丘比一路上一直在劝说向沙耶成为魔法少女，但向沙耶却认为，自己还没有做好觉悟是不会去选择的。 马星玫和陆沐圆赶到现场，与魔女结界里的两人取得了联络，她们刚走进去，就出现了拦在路上的萧焰，萧焰冷淡地劝说两人不要贸然行动，却被马星玫直接用绳子囚禁住了。 两人继续搜索魔女的本体，一路上，陆沐圆向马星玫倾诉了自己的愿望。 “如果这样没用的我能够对其他人有所帮助，能够抬头挺胸地活下去，这就是我最大的梦想所以，能够成为魔法少女，我的愿望就已经实现了。” 陆沐圆说道，憧憬，庆幸，坚持杂糅其中。 “是吗，那可是会很辛苦的。” 马星玫没有回头看陆沐圆，而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她一直是孤身一人，没有任何同伴，所以，如果陆沐圆能够成为自己的同伴，那么事情肯定会有所好转的。 两人的关系变得亲密起来，俨然已经成为了一同作战的好友。 “不过机会难得，还是想一个愿望比较好，比如嗯，一个大蛋糕怎么样，一个最奢侈最大的蛋糕，作为我和陆沐圆组成魔法少女组合的纪念。” “啊？我难道要为了蛋糕成为魔法少女吗？” 两人闲聊之时，周围的景色为之一变。 无数涂满奶油的蛋糕取代了之前怪异扭曲的场景，明明是十分甜美的物品，变大聚集之后却显出惊悚的模样。 “就让我速战速决吧。” 或许是有了陆沐圆的鼓励，马星玫微微一笑，纵身跃下，从虚空中变出了无数火枪。 无数的枪插在马星玫周围的地面上，她每开一枪便直接丢弃，数量众多的怪物蜂拥而至，却被她一人以灵活多变的射击技巧尽数击退。 “哇，好帅啊。” 室友感慨道，尽管一开始觉得这是给小孩子看的动画，但这一段战斗场景还是令他赞叹不已，虽然不太懂什么镜头转场，但他还是认为这战斗画的和山贼王最经典的几场战斗水平差不多。 马星玫解除了心结，战斗力飙升，她仿佛在怪物之中翩翩起舞。 “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了。” 马星玫对陆沐圆说道，带着她来到了魔女出现的地方。 两人与向沙耶和丘比汇合，一个布娃娃般的生物出现在场地中央，那就是主宰这一片空间的魔女。 马星玫当机立断，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攻击，很快将这个布偶击溃，踩在它的身上，马星玫果断补了一枪。 “大功告成。” 马星玫微笑着说道。 可下一刻，布偶膨胀起来，从它的体内，一条巨大的有着小丑面孔的虫子钻了出来，顷刻间来到了马星玫的面前。 这虫子画风完全不同，就像是二十年前的赛璐珞动画，散发着强烈的违和感，极为惊悚。 “！”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咔擦—— 就像钥匙打开锁孔，虫子一口咬住了马星玫。 另一边，束缚住萧焰的绳子化为了灰烬，她跌落在地，脸色阴沉。 可以看到，马星玫的下半身在空中无力地飘荡，魔法少女的变身解除，无头的尸体顺着重力跌落在地，虫子立刻紧追上去，啃噬着马星玫的身体。 陆沐圆和向沙耶瞪大双眼，满脸的错愕与惊恐。 屏幕之外，看到这一幕的门门门和室友同样目瞪口呆，甚至差点站了起来。 几乎同一时间，华夏正在观看《魔法少女小圆》第三集的所有观众，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 ， 107章.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被坑！ 宁江某个小区内，韩清文也是见证了这一场景的观众之一。 前两集《魔法少女小圆》就韩清文的口味来说一般，属于可以一看的水平，对比之下，《狼与猫》轻松搞笑之中又颇有深意，他更喜欢。 不过，因为在初音视频网上就着弹幕看视频已经成为了习惯，所以韩清文还是早早就等在了电脑前面，等待第三集的播出。 他拿了一罐冰可乐，一边啃着放学时候买的鸭脖一边悠闲地看其他视频。 最近音乐区涌现出了许多高质量翻唱，不过韩清文并不太感兴趣，他最喜欢的还是鬼【哔——】视频。 韩清文发现，很多之前在番茄视频网或者别的网站看过的视频制作者都来到初音视频网发视频，而且都和之前的风格差别很大，这些作者，做动画剪辑的时候一本正经，没想到做起鬼【哔——】来一个比一个会玩。 看完一部视频，韩清文才发现已经十点过三分了，他急忙点开《魔法少女小圆》的播放页面，此时这个视频已经有五万多在线了。 韩清文开着弹幕，他享受这种氛围，最多只用云屏蔽列表屏蔽一些说话不干净的用户加上报日期数数字的弹幕。 动画刚开始，韩清文还挺随意地啃完了手里的鸭脖，瞥了一眼弹幕。 【第三集会不会有新的魔法少女出现？】【都第三集了主角怎么还没变身】【这个向沙耶怎么感觉身上插满了旗子？】 弹幕的讨论大多是针对剧情的，韩清文稍稍认真地看着，看到一半的时候，弹幕突然变了一个画风。 【我是从五分钟之后来的未来人，我告诉大家，这集动画特别温馨，一定要看到最后】【哇，后面的学姐好帅！】【最喜欢这种温暖人心的故事了。】 “？” 韩清文觉得奇怪，看不懂这些弹幕有什么意义。 直到看到魔女一口咬掉了马星玫学姐的头，韩清文才瞪大了双眼，也没管手里吃了一半的鸭脖，只直勾勾地盯着屏幕。 “卧槽？” 韩清文差点站起来，他看着魔女继续撕扯马星玫学姐的身体，脸上的表情就像动画里的陆沐圆与向沙耶。 神tm掉头了！！？ 即便是在正常的战斗动画里，也鲜少有这种直接的被咬掉脑袋的描写，更何况这是一部魔法少女动画，一部讲述爱与希望的魔法少女动画。 “搞什么呢？” 韩清文看到弹幕在这段时间全部都是“？？？”“卧槽！”“啊？？？”的发言，显然，没有人能够猜到这个剧情。 在传统认为是纯真无邪的魔法少女动画里，魔法少女竟然被咬掉了脑袋？？？ 剧情继续进展，正当魔女想要继续吞噬陆沐圆等人的时候，萧焰出现了，她立刻就明白了现场的状况，转而和魔女战斗。 比起华丽的马星玫，萧焰的战斗风格更加诡异，她站立在高台上，魔女立刻一口将其吞入肚子里，可下一瞬，她又再度出现在魔女的面前，一连数次，没有任何人看到萧焰到底是怎么逃离的。 魔女也没有机会得知真相了。 它的身体里突然迸发出爆炸，就好像刚才它不断吞噬的不是萧焰，而是一枚枚炸弹一般。 爆炸席卷了魔女，将它撕成碎片，半空之中，一颗宝石坠落到地上，正好砸碎了一杯红茶，茶水流溢，如同鲜血。 “看清楚了，这就是魔法少女的下场。” 萧焰冷漠地说道，面对向沙耶的控诉和陆沐圆的惊恐，她一言不发，默默离开。 这一集就此结束，片尾曲响起，却已然不是前两集那温馨治愈的旋律，而是第一集最开始那如同魔咒一般反复咏唱的歌谣，片尾画面，粉色的人影在黑暗中不断穿梭，掠过了一个又一个人，却没人知道她将去向何方。 直到整个视频播完，跳出投票收藏的页面，韩清文还是没办法从刚才的震撼之中回过神来。 “这谁顶得住？” 韩清文回想起学姐被咬掉脑袋的画面，一阵头皮发麻。 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制作组里有那个设计了噩梦一样模型的设计师到底是为什么。 韩清文意犹未尽，他立刻从头又看了一遍。 他发现，开头的弹幕比起第一次又多了很多。 【本集十分温馨治愈，请放心观看】【结尾的剧情太感动了，我都哭了】【好久没看到这么温暖人心的动画了】【看的时候最好备一盒纸巾】 “你们搞什么呢？” 韩清文发现弹幕都在说反话，这集哪里温馨哪里治愈了？ 他本来想告诉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但在打字的时候却犹豫了。 思考一番，韩清文很快理解了发这些弹幕的人的心态。 那就是“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被坑”！ 咬咬牙，韩清文将原本打好的一串文字删掉，又打了一句新的发了上去。 【这集是我最近几年看的动画里最感动的一集！】 问乎动漫大v群，深夜。 【门门门】：你们都看了《魔法少女小圆》的第三集吗？ 【二郎】：没呢，太晚了，等明天白天再看。 【往事如烟】：等养肥一点弹幕再看，这动画没弹幕看起来好无聊啊。 【政委】：我建议你们最好早点看。 【门门门】：政委你也看了？ 【政委】：对啊，这一集真是颠覆了我对幻电的印象，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相当不错的一集。 【门门门】：嗯，对啊，我建议你们都去看一看。 【阿治】：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相信呢？ 【蔚蓝憧憬】：政委就算了，连门门门都这么吹，你们难道不是忠实的幻电黑吗，是不是收了钱。 【门门门】：不骗你们，看完之后，你也会回来吹的。 【黑色砂糖】：行吧，你们谁有初音的账号借我一下，我最近手头紧，稿费一直不到账，没钱充会员。 【二郎】：噫，连会员都不舍得充，你还算是问乎的大v吗？ 【黑色砂糖】：算了，我去找我的粉丝要一个。 【门门门】：这一集真的相当精彩，你们看的时候别开弹幕啊，免得被剧透了。 看着门门门这么笃定的模样，群里还没睡的几个人便打开了初音视频网，登录观看《魔法少女小圆》的第三集。 沉寂了半个小时候，群里终于有人开口说话。 【二郎】：嗯，门门门说的没错，这一集的水平的确不错，值得一看。 【阿治】：《魔法少女小圆》第三集真好看啊，大家都快去看吧。 看到群里的吹嘘，刚刚看完第三集掉头场景，还没回过神来的往事如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可qnmd！ ， 108章.重新定义魔法少女 由于《魔法少女小圆》第三集与前面两集的反差过于强烈，因此第一时间看过这一集的观众大部分比起无法接受这样的展开，更多的是错愕到大脑一片空白。 有少部分回过神来的观众，怀揣着报答社会的想法，便跳转到前面，用各种赞誉来吸引其他尚未看过的观众继续看下去，他们也很默契地没有公开剧透，使得直到第二天中午，还有人在看这一集的时候因为过于震惊而呆坐在电脑屏幕前数分钟。 下午，大部分人或者已经亲眼见证过学姐掉头，或者已经被无情剧透了，有关这一集的讨论才开始在网上流行起来。 宁江动画咸鱼群，周六本应是安静的日子，但这里已经针对《魔法少女小圆》讨论了一整天。 【做动画死路一条】：我已经看了六遍第三集了，感觉我还能再看十遍。 【骨头】：我也看了好几遍，现在看看，之前陆沐圆和马星玫交流内心的段落，完全就是编剧的赤果果的恶意啊！ 【陆沐圆我老婆】：妈的，第一次看的时候还以为陆沐圆终于要成为魔法少女了，这些对话都是铺垫，现在想想，每一句话都是插在学姐身上的旗子，她的死兆星都已经快比太阳更耀眼了！ 【你群吉祥物】：我又看了下前几集，现在我觉得这个动画不简单，不是正统的魔法少女动画。 【拉面才不是细又软】：还用得着你说，这根本不是魔法少女，是魔i法少女还差不多。 【狗才摸鱼】：其实仔细想想，以前的魔法少女动画的确太没有逻辑了，更像是童话，如果真的存在魔法少女，是不是会像动画里表现的那样残酷。 【做动画死路一条】：我还挺好奇萧焰的能力是什么，看起来好像是类似瞬移的样子。 【拉面才不是细又软】：照这么看，魔法少女看起来也是高危职业，这世界观底下肯定没少死魔法少女。 【骨头】：这算是现实向的魔法少女了吧。 他们的讨论还没有出结果，在初音视频网上，白浩然就以【图书馆的牧羊人】的昵称发布了一个视频，名字叫做“幻电重新定义了魔法少女”。 这个视频通过解说历史上的魔法少女题材动画，将其与幻电的《魔法少女小圆》对比，展示了这部动画的不同一般之处，并且挖掘了很多细节。 比如马星玫讲解的悲叹之种与魔女的灵魂宝石，既然灵魂宝石需要悲叹之种的能量来维持自身存在，而魔女又不是随处可见的，那么势必就会出现魔法少女为了获得悲叹之种而竞争的局面，实际上，在动画之中，萧焰与马星玫就一直有这种若有若无的对抗感。 在看过【图书馆的牧羊人】的视频后，许多人才真正注意到动画里的细节，他们反复观看前三集，逐渐发现了很多耐人寻味的地方，原来马星玫的死并非刻意为之，而是在这个世界观之下很容易出现的情况。 在这里，魔法少女并非是爱与希望的化身，她们只不过是偶然和丘比签订了契约，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后，要靠不断猎杀魔女才能存活下来的可怜之人，她们时刻面对死亡的威胁，有时候甚至还要和同伴厮杀。 人们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幻电动画制作的《魔法少女小圆》，才是真正在继承了经典之后颠覆了传统的作品！ 过去人们对于魔法少女这个设定的理解都是童话的，是天真的，但这部动画，却是真正思考了魔法少女存在的意义，方式，并将其展现出来的作品。 顷刻之间，有关幻电动画，有关《魔法少女小圆》的舆论顿时反转过来。 甚至由于第三集的掉头场景实在太过具有冲击力，口口相传之下，吸引了许多之前并不准备看这部动画的人来初音视频网围观。 最直接的数据就是初音视频网的付费会员日增量直接翻了十倍。 【图书馆的牧羊人】的视频出来之后，许多视频制作者也纷纷效仿，各自对这部作品进行了分析和猜测，录制成视频上传，一时间，在动画衍生区，《魔法少女小圆》的解说直接刷屏。 同时带动的还有诸如音乐区的翻唱，片头曲《羁绊》的各种版本的演奏改编翻唱都层出不穷，倒是片尾曲鲜少有人尝试，因为这首名为《magia》的曲子名字来自于拉丁语，意思是“魔力”，整首歌情绪激烈，歌词富有冲击力，难度很高。 徐睿当时是借了音响导演田子惠的人情，邀请了著名音乐人韦璞玉来为动画作曲，才有了这首《magia》。 当然，即便学姐的死亡令人难以接受，在鬼【哔——】视频的制作者眼里，这也可以拿来当做素材。 一时间，有关第三集掉头场景的鬼【哔——】剪辑占据了视频剪辑区，甚至在弹幕群众的开发下，还多出了比如马】【星玫之类的缺德黑话，第三集的副标题，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了，则成为了一个流行的梗，大多在角色要保护某人的时候集体刷屏，暗指领便当。 一周过去，《魔法少女小圆》的热度不断攀升，已经在微博热搜占据了稳稳的一席之地，就在这个时候，淘淘网在动画第四集播出之前的几个小时发布了十月档动画的光盘销量预定排名前十。 排名第一的依旧是彩虹传媒的《狼与猫》，比起上周的一万两千份，这次它的预定数量则是令人惊讶的两万，动画已经播出四集，制作质量稳定，剧情欢笑中带着思考，确实是一部优秀的作品。 上周还排名第二的《我的英雄家族2》后劲略显不足，只增长了不到一千份，最终以一万份位于第三。 往后则是诸如《清秋友人簿2》《不死剑仙》之类的预定量不到一万的作品。 而原本第二的位置，此刻出现的则是先前并没有上榜的《魔法少女小圆》！ 它的预定量在第三集播出之后的一周之内从不到两千直接爆发，到统计截止的时候，已经达到了一万三千份，并且这个数字还在迅速增长。 根据一些喜欢分析销量的网友推测，《魔法少女小圆》最终的销量应该能有两万到三万，甚至可以匹敌《狼与猫》！ 不过他们也指出，《魔法少女小圆》是幻电动画自产自销的作品，相当于直接砍掉了播放权的收入，只靠光盘的情况下，三万还是一个相当微妙的数字。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十月的最后一个周五晚上十点，《魔法少女小圆》第四集播出了。 ， 109章.奇迹和魔法都是存在的哦 番茄制造的原画师陈牧之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中，吃过外卖，他打开了初音视频网。 虽然作为番茄的员工，就这么看别人家的视频网站有些不太合适，但陈牧之觉得，管他呢，我在家老板还能知道我在干啥不成？ 陈牧之没有去看目前最火的鬼【哔——】视频和歌曲翻唱，他点开的是动画衍生分区，这里有许多动画解说，不同于单纯的复述剧情，这些解说一般都会夹杂视频制作者本人的理解，分析，质量虽然说参差不齐，但耐心找一找还是能发现不错的视频的。 比如陈牧之就喜欢看这个叫做【图书馆的牧羊人】的视频，他知道这货是群里几乎没有发言过的白浩然，以前是番茄制造的原画师，后来离职单干，现在倒是作为自由原画师混得不错。 白浩然的视频并没有花哨的剪辑，只有对作品的分析，对画面的构图，镜头的运用，包括笔触的区别进行理论性的说明，这种视频对于外行人来说没什么意思，很无聊，但对于陈牧之这样的原画师来说，却是能够有所启发的宝贵资料。 每一位原画师都有各自的作画习惯，也都有各自的独门秘诀，倒不是他们不想告诉别人，只不过这种技法上的东西，无法言传，只能身教，而白浩然的分析对于陈牧之而言，是能够与自己的想法进行对比的镜子，从中他可以发现自己的不足并加以完善。 看完白浩然最近的一期有关《魔法少女小圆》解说的视频，陈牧之觉得自己对于演出的心得又多了一点，他洗了个澡，从冰箱拿了一瓶苏打水，坐在电脑前面等着《魔法少女小圆》第四集的播出。 上一集的学姐掉头同样吓到了陈牧之，他完全没想到徐睿竟然敢在魔法少女这么一个题材里加入这样的元素，但在震惊之后，他回味一番，又觉得这一笔十分精妙。 每一集《魔法少女小圆》，陈牧之都要看好几遍，分析其中的演出手法，构图方式和镜头运用，最开始，陈牧之仅仅觉得普通，但越看，他就越惊讶。 因为这动画每一帧，每一个出现的物体，都暗含大量的隐喻，体会到这一点之后，每看一边，陈牧之都有新的收获，对于他而言，《魔法少女小圆》就像是一个宝库，里面蕴藏了无限的知识。 第四集按时播出，对比第三集时候的五万人在线，第四集的同时在线人数已经达到了十七万，翻了三倍有余，而第一集播出的时候，一个小时内观看的人数才不过二十万而已。 看着不断增长的数字，陈牧之屏蔽了所有弹幕，全屏观看。 故事将主视角放到了向沙耶身上，她一直默默为那位残疾的男生服务，却遭到了旁人的非议，同时，在经历过马星玫学姐的死亡之后，向沙耶和陆沐圆都极为消沉。 她们发现，马星玫学姐的死根本无人觉察，她就像是被橡皮擦从这个世界上抹消了一般，没有任何人记住她的存在。 陆沐圆感到了一丝恐惧，倘若自己成为了魔法少女，并在和魔女的战斗中牺牲，是否其他人也会忘记她的存在呢。 剧情中断，萧焰和陆沐圆走在道路上，陆沐圆表示了自己的担忧，可萧焰却不以为然。 “这是常有的事情，马星玫也是怀着这样的觉悟进行战斗的，这就是魔法少女要面对的结局。” “这太悲惨了，明明是为了大家而一直孤身一人战斗，却最终被所有人遗忘” 陆沐圆泪水滴落，她说道。 “就是因为这样的契约，我们才能得到力量，不为他人，仅仅为了自己的祈愿才战斗下去，就算谁都不会发现，就算被人遗忘，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萧焰冷冷地说道，在陆沐圆看来毫无感情的波澜。 “我会记住的。” 陆沐圆的话令萧焰抬起了头。 “马星玫学姐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忘记的，绝对不会。” “是吗，你能这样想，马星玫就已经很幸福了。” 转过身，萧焰仿佛不经意般说道。 “幸福得令人羡慕。” “我也不会忘记小焰的，昨天你救我的恩情，我也绝对不会忘记。” 听到陆沐圆的话，萧焰第一次有了些许动摇，她以四十五度角回过头，轻声说道。 “你太善良了，陆沐圆，这份善良也有可能会唤来更大的悲伤。” 整个前半段的剧情都在渲染一种悲凉的气氛，魔法少女们身负巨大的使命，与魔女抗争，最终却无人铭记，令陈牧之颇为感慨。 怅然若失的陆沐圆走在道路上，却很快就被魔女的结界卷入，就在危难之间，一道蓝色的身影出现，将试图撕碎陆沐圆的所有怪物尽数斩落。 原来，这竟然是她的同学，向沙耶。 与使用火枪的马星玫和使用现代武器的萧焰不同，向沙耶手持长剑，英姿飒爽。 她利用华丽的剑技，迅速解决了敌人，但在陆沐圆的面前，向沙耶却有些底气不足。 “这一段作画很强啊，有《噬魂：零》最后一集的风范。” 陈牧之看出了那标志性的郭氏方块与爆炸，这一段剑斗画面很明显是郭伟仁的手笔，在外行人看来大概只是爽，在陈牧之看来，这简直是教科书般的打斗场景。 解决掉了魔女，向沙耶面对陆沐圆的询问，却露出了以往那般插科打诨的笑容，仿佛自己成为魔法少女只不过是随手之举，这背后背负的沉重的宿命，残酷的结局都不复存在一般。 萧焰姗姗来迟，可向沙耶却告诉萧焰，以后由她来保护陆沐圆和这个城市，萧焰默然，转身离去。 片尾曲响起，依旧是那宛若圣歌般的吟唱，陈牧之意犹未尽，正想将进度条拖到最前面，打开弹幕再看一次，画面便陡然一变。 高大的变电塔上，一位少女以不太雅观的姿势坐着，丘比则在劝说她离开这里，因为新的魔法少女已经诞生，她将会守护这个城市。 但，绯红的长发在半空中飘荡的少女咬了一口手中的百奇棒，开口说道。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 她嘴角上扬，在月光下显出惊悚的意味。 “只要解决掉就好了，把那个女孩。” 看到这一幕，原本还想拖动鼠标的陈牧之愣住了。 在包括白浩然在内的许多人的猜想中，魔法少女之间应该的确存在竞争关系，可陈牧之没想到，剧情竟然推进得这么快，而新登场的魔法少女，似乎相当习惯于这样的厮杀。 “这部动画真的不简单” 陈牧之由衷地感慨道。 这样残酷的剧情搭配上这一集的标题，更让他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 110章.怎么可能会后悔 宁江大学有两栋十九层的宿舍楼，住在里面的全是男生，据传闻，这里是以前的古战场，阴气特别重，因此建造了两栋高楼，专门让男生居住，以此来镇压，不过每当临近放假，学生们都回家之后，这里便经常会出现一些诡异的状况。 祝武航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一阵寒风吹来，令他打了个冷战。 “不会吧” 他环顾四周，夜晚的宿舍，只有安静的大厅，落针可闻。 十一月的宁江已经足够称得上寒冷，夜晚更是让人不想出门，据说今年是三十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天，有的地方甚至在十一月初便飘下了大雪。 他溜出宿舍，穿过小北门，来到学校对面的一家炸鸡店。 这家店似乎是连锁的炸鸡，在祝武航小时候还挺流行，后来经营状况不太好，不过最近，它的广告被翻出来做成了鬼【哔——】视频，反而让这家炸鸡店稍微又回春了一些。 店里，一个编着两根三股辫的女生正以略显狼狈的姿态啃着鸡翅，时不时喝一口可乐。 她穿着红色针织衫，厚格子裙，黑色丝袜，小皮鞋，如果只看打扮的话，颇有文学少女的意味，只不过吃相实在是有些称不上雅观。 “这么晚叫我出来干什么？” 祝武航感受着店里的暖气打在自己已经变得有些僵硬的脸上，开口问道。 “你还好意思问，我们的新作该怎么办？” 女生，许蓉吃完炸鸡，还吸了吸手指，用纸巾擦干净后说道。 “新作，呃，你不是还没动笔吗？” 祝武航反问道。 他们两人的第一部作品，《月之公主》在漫展上卖得不算好，仅仅卖出了不到五十份，不过，在漫展上遇到了幻电动画的那个著名导演徐睿，并且还收获了对方的联系方式这件事已经让他们很满足了。 “我正在思考。” 许蓉说道，将杯子里的可乐一口气喝完，接着站起身，拍了拍脸。 “走吧。” “啊？走去哪儿？” 祝武航看着许蓉，又看看手机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四十五了，他还想看今天播的《魔法少女小圆》第五集呢。 “我们去开房。” “啊？？？” 祝武航愣住了，两人的对话似乎也被店员听到，他们小声嘀咕了什么，听不清楚。 虽然自己和许蓉青梅竹马多年，早在小时候就已经看个光光，这么多年两人也很有默契，至今都是母胎单身，但事情的进展还是让祝武航有些震惊。 “还愣着干什么，帮我拿东西。” “啊？” 祝武航好像只会说这么一个词了，他看到许蓉旁边的椅子上还放着一个书包，看起来颇为沉重的模样。 难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许蓉已经开发出了什么特殊的套路？ 祝武航满脸困惑，他背上了许蓉的包，懵懵懂懂地走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连锁酒店。 出示了两人的身份证，祝武航在前台小姐姐颇有深意的目光中乘坐电梯来到六楼603室。 “啊，好累。” 刚走进房间，插上门卡，许蓉就直接趴到了床上，毫无防备。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祝武航放下了书包。 “你打开看看呗啊，还是这里的床软，宿舍的硬板床真是睡得腰疼。” 许蓉一点也没有害羞的样子，哒哒把两只鞋子踢掉，在床上滚来滚去。 祝武航于是打开书包，发现这里面竟然是笔记本电脑和一些换洗的衣服，三角形的衣物大大咧咧地放着，毫不避讳。 “你真的打算今晚住在这里啊？” 宁大查寝不算严格，又是周末，一两天不回宿舍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当然，啊，动画要开播了。” 许蓉立刻催促祝武航打开笔记本，连上无线，打开了初音视频网的页面，此时，《魔法少女小圆》的第五集已经上线了十分钟。 许蓉坐在床上，也没管自己的裙摆是不是走光了，她专注地看着动画，祝武航看了一眼这位少女，无奈地摇摇头，也看向屏幕。 这一集的剧情围绕着向沙耶进行，讲述了她为了救助那位男生而成为魔法少女的经历。 在动画的后半段，则是向沙耶与魔女部下的战斗。 “我说，阿武，虽然召唤历史上的人物作为手下战斗不错，但总感觉这种设定还欠缺了什么。” 一边看着动画，许蓉一边随口问道。 “传统的冒险故事已经不行了吧，你最擅长的不是那种洞察人类内心黑暗的剧情吗？” 祝武航答道，看向一旁许蓉的侧脸，有几缕发丝垂下，他咽了口唾沫。 此时画面中，向沙耶正在和蓝杏战斗，两位本应该是同伴的魔法少女，却刀剑相向，令人哀叹。 丘比继续劝诱陆沐圆成为魔法少女，但萧焰的出现却阻止了两人的战斗，故事在此戛然而止。 “看完了啊” 祝武航在片尾曲的时候将视线移到许蓉身上。 “！！！” 可许蓉却突然从床上站了起来，一脸兴奋。 “喂，都看光光了哦。” 祝武航提醒道，但许蓉根本没有在意，而是蹲下身子，凑到祝武航的面前。 “我知道了，阿武，同伴之间的战斗，就是这个！召唤出来的历史上的英雄们并不是同一个阵营，而是各自为战，为了一个目标而厮杀，每一位英雄都是历史上有着传说的豪杰，正因如此，他们之间的战斗也就并非单纯的善与恶，而是夹杂着悲叹与遗憾的死斗！”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祝武航感受到许蓉说话之间温热的吐息。 “对对对，为了争夺某物的战斗遗憾，愿望，对了，就设计成能够实现所有愿望的物品，就像是《魔法少女小圆》之中的契约，魔法少女之间的战斗，就像是那些英雄之间的战斗” 许蓉却完全没有在意祝武航的反应，双手抓住他的肩膀，激动地说道。 “就像魔法少女为了争夺悲叹之种一般，这个事物应该是某种传说，某种具象化之物” 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桌上倒放的两个杯子，顿时闪耀起来。 “能够实现所有愿望的奇迹，就叫做圣杯！” 许蓉说道，用力摇晃祝武航。 “为了争夺圣杯而爆发的战争，就是圣杯战争，每一个魔法师都是和一位英雄签订契约的存在，他们互相厮杀，用尽手段，只为了争夺圣杯，每一位英雄都有其夙愿与悲伤，哪怕是正义的化身，也会为了一己私欲而战斗啊！” 她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压到祝武航的身上，两个人就这么往后倒下，摔在地上，发出低沉的闷响。 “痛” 祝武航支撑起身体，觉得分外沉重。 他抬起眼，才看到许蓉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她的脸近在咫尺，那墨黑而湿润的瞳孔中，正闪耀着无比璀璨的光辉。 “我、我立刻就去写大纲！有了” 只不过许蓉没有让这气氛蔓延开来，而是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迅速跑到笔记本电脑前面，打开文档，疯狂地敲击键盘，记录下自己的灵感，那气势，就好像这里是她的圣域，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她的创作。 此刻，许蓉在祝武航的眼中，正闪闪发亮。 如果不出祝武航意料的话，今晚许蓉怕是不会睡觉了。 看着这样的许蓉，祝武航摇了摇头，无奈地叹息一声，没有打扰他，而是为许蓉准备起换洗的衣服。 祝武航知道，他就将陪伴这个我行我素的女孩子继续走下去，直到无人看清的未来尽头。 他并不会后悔多年前的那个午后，帮这个女孩捡起了地上的橡皮擦，看到了她满是涂鸦的笔记本。 因为这世界上还有比守护这女孩更棒的事情吗？ 111章.新的工作 “小高，有关初音视频网的资料你记得整合好下午给我，我最近在弄彩虹传媒的专题，还没时间关注，你帮我看着点。” 周红鱼叮嘱手下道。 她因为内部调整而来到了电视台负责新媒体的部门，从零开始建设，本来周红鱼觉得自己的记者生涯可能就要被埋葬在这里了，但机缘巧合让她参加了徐睿的毕业典礼，通过一篇有关幻电动画前世今生的稿子，周红鱼迅速把宁江电视台的官方微博热度带了上去。 之后，她全身心投入到有关动画产业的新闻报道中，一连写出了好几篇大火的新闻稿。 如今，狭小的办公室已经被一个宽敞明亮的专用部门办公间取代，周红鱼手下也多了好几人，电视台更是准备分配资源，让她主持一个针对动漫产业受众的电视节目。 现在，周红鱼准备针对最近在二次元圈子里大火的初音视频网和《魔法少女小圆》进行跟踪采访，第一期节目就用这个题材。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周红鱼接通，但没过一会儿，就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什么？被举报虚假新闻？哪一篇？” 周红鱼听到领导那边的话，皱起了眉头。 她作为记者的基本职业操守还是有的，绝对不会编造事实，制造虚假新闻，没想到现在竟然接到了举报，说她捏造事实，撰写虚假报道？ “就是那篇有关徐睿的访谈，小周，你再看看？” “呃，好的，我现在立刻审查一下。” 周红鱼挂掉电话，略显困惑地打开了自己的文稿，被举报的是那篇《从星辰大海到细腻日常，徐睿：我想做温暖人心的动画》，她翻出当时的录音记录，一一比对，确信自己没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怎么了，红鱼姐？” 小高看见周红鱼满脸愁容，遂问道。 “这篇报道被人举报过来说虚假新闻，不过我看了看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周红鱼给小高看了看这篇新闻。 “呃……红鱼姐，你还没看《魔法少女小圆》吧？” 小高斟酌着词语问道。 “还没，我准备等它完结在一口气看，就连相关的剧透都没关注呢，怎么了吗？” 周红鱼奇怪地反问，她这个年纪的人不喜欢追剧的感觉，不论电视剧，还是最近因为工作原因而看起来的动画，都是等完结之后再一次性看完的。 “那不然红鱼姐你先看看，已经播了六集了。” 小高颇为神秘的说道，随后便表示自己要整理资料，回到了位置上。 “怎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周红鱼感到奇怪，不过想想自己既然要做相关的报道，看看动画也是理所应当的。 打开了初音视频网的页面，周红鱼在最显眼的位置找到了《魔法少女小圆》的链接。 两个多小时之后，周红鱼看完了最新一集《魔法少女小圆》，她深呼吸一口气，又看了看自己写的那篇报道。 “想做温暖人心的动画？爱的战士？” 周红鱼按捺住想打人的冲动，低声说道。 “fnddp！” …… 徐睿手里拿着一份策划书，表情严肃，他认真地看着每一个字，很久才翻过一页。 良久，他终于看完了这一份策划书，将其放下，长舒一口气。 坐在他对面的是程可为与一名身穿西装的年轻男子，那人带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模样。 “程哥，你觉得怎么样？” 徐睿看向程可为，这是他联系的客户，徐睿想先听听程可为的意见。 “我觉得嘛，做是可以做，不过可能要对原作进行一定程度的改动，不然篇幅根本不够。” 他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那人显得颇为紧张。 “呃，你是点点中文网的，陈先生对吧。” 徐睿看了一眼对方递过来的名片，上面写着“点点中文网版权经理，陈一心”的字样。 “你带来的这本小说的数据虽然不错，但比它成绩好而没有动画化的小说还有很多，可以问问为什么要选择这一本进行动画化吗？” 眼角的余光瞥到了策划书的名字，徐睿又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点点中文网的书籍页面。 “嗯，首先，嗯，这是一本十分优秀的小说，我一直在追更，内容方面，我敢保证质量。” 陈一心一边思考一边说道。 “这本书的作者之前在点点中文网连载了许多部小说，成绩都不错，又和我们签了长约，所以这次版权部想优先改编这部作品。另外，我个人认为，幻电动画是一家相当优秀的动画公司，说不定能够将其制作出来。” 听完对方的话，徐睿又看向策划书。 “这本小说的改编有几个难点，第一是篇幅，小说已经到了五百万字，但根据作者所说，进展不过三分之一，这意味着这本小说可能会超过一千万字，如此长的篇幅，对改编动画来说十分困难，实际上，在看到这份策划书之前，我也已经耳闻了这本点点中文网最厚单行本的名声。” 他有条不紊地说着，越说，对面的陈一心脸色就越难看。 “第二，不同于《苍翼的露露》这样以男女主角为主视角展开的故事，这本小说更偏向于群像剧，光是第一卷就有上百个有名有姓的登场人物，每个人占据的篇幅还都不小，如何选择情节也是令人头疼的问题。” 随便翻了翻策划书，光是人物介绍就有二十多页，徐睿接着说道。 “第三，这本小说里有相当多的战斗内容，从机甲之间的战斗，到近身白刃战，从空战到海战，甚至还有辩论和商战这样纯粹依靠语言交涉的博弈，而这些战斗又占据重要的剧情，老实说，一般的动画公司大概是没有精力去制作这么多内容的。” “……也就是说不行吗。” 陈一心有些颓丧，这已经是他找的第六家动画公司了，如果这一家还是不行，那么估计这次动画化的计划就要以失败告终了。 “不，我可没这么说哦。” 徐睿说道，令陈一心抬起了头。 “虽然这本书被人们称为’不可能动画化’的作品，但我认为，这并不是说这本小说无法制作成动画，而仅仅是你找的动画公司水平不行而已，现在幻电正在全力制作《魔法少女小圆》，预计在十二月才有空闲开始新作的筹备，也就是说，即便加班加点，这部动画最早也只能在明年的七月播出，这样没问题吗？” “当、当然没问题。” 陈一心站起来答道，只要能够制作动画，即便是要一年他都可以等。 “那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徐睿向对方伸出了手。 桌面上，《地平线上的境界线》的动画化策划书正静静躺着。 ， 112章.买买买 在进行动画制作的业余时间里，徐睿并没有闲着，除了观看其他的动画来进行分析以提高自己的水平，徐睿也密切关注着行业动态。 十一月中旬，宁江已经变得极为寒冷，许多人围上了围巾，宁江大学的梧桐大道已经满是落叶，扫净了又覆盖一层， 宁江城区，信息产业园的一幢六层大楼三楼，宁江山叶电子音乐器材有限公司坐落于此。 但这家公司实际上已经濒临倒闭了。 山叶电子音乐器材公司主要经营的是各种电子乐器，包括电子琴，电吉他等，在最辉煌的时期，甚至还有旗下的摇滚乐队。 但那些已经是往昔的荣耀，在一次重大的投资失败后，山叶电子资金链出现了巨大的缺口，不得不拆分业务线，甚至卖出自己的产品线来谋求生存。 然而这也导致了连锁反应，最终，山叶电子只剩下核心的一些电子音乐业务，发布了破产清算公告。 “虽然说过几次，但我还是想确认一些，徐睿先生，您真的要买这一块业务吗？” 山叶电子最后一任总经理，山楠拿起钢笔，看着收购合同上的文字，确认道。 “是的，山先生。” 徐睿毫不犹豫地答道。 “尽管这么说有些不太合适，但这一块业务既是我的心血，也是我最后悔的东西，当年，我就是因为过于自信，决定研发这一条产品线，并且盲目乐观，才导致公司出现这样的问题，败掉了我爷爷留下来的产业。” 山楠叹息道。 山叶电子在最鼎盛的时期，总经理山楠突发奇想，决定发展一项全新的业务，那就是电子人声。 在电子琴等乐器里，实际上早就收录过人声作为伴奏，但山楠的期望远不止如此。 他想要制造出一个乐器，这个乐器收录了人类的声音，创作者们可以不仅仅只用来和声伴奏，而是可以随心所欲地让乐器进行演唱！ 山楠的灵感来自于一部动画，里面虚拟的歌手令年轻的他沉醉，他梦想有一天，能够制作出同样的电子歌手，这样的歌手不会衰老，没有绯闻，可以驾驭所有类型的歌曲，那正是他梦寐以求的电子音乐的终极目标。 只可惜，电子人声所需要的技术力很高，山楠的技术部门没办法完全凭空制造出一个多变的音色，而收录人声作为音源并不是山楠想要的，他认为这样还是会将真人与声音联系起来。 结果，他们制作出来的声音合成引擎虽然能够发出声音，但就如同机械一般，完全没有情感和起伏，尽管技术可以让这个声音产生变化，但所需要的步骤极为繁琐，更别说让这个声音唱歌了。 山楠到这个时候，已经陷入了财政危机，最终，他也没有试验其他的方法就破产了。 这项业务一开始也无人问津，大家觉得，山楠这是异想天开，机器的声音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超越人类的，所以，一项项产品线被各家瓜分的同时，电子人声与声音合成引擎却根本没人想要。 直到徐睿的出现。 他最开始是来收购山叶电子的音乐工作室，根据徐睿所说，幻电动画将成立自己的音响部门，所以准备来山叶捡捡便宜。 而在交流过程中，徐睿意外得知了电子人声的产品，他起先不太感兴趣，但后来大概是怀着白菜价不要白不要的心态，决定一同收购这一块与相关专利。 对山楠来说，这既不舍，又终于松了一口气。 最终，徐睿以五十万的价格收购了一间完整的音乐工作室的设备，连带着山叶电子的电子人声业务线与声音合成引擎，几乎等于白捡一条产品线。 这桩收购案悄无声息，甚至就连业界新闻，都只在简讯的位置提了短短一句话而已。 …… 当然，山楠觉得徐睿是怀着捡便宜的心态“顺带”买下的电子人声，可徐睿实际上最开始就是冲着这一项业务而来的。 成立音响部门不假，毕竟现在幻电动画还是需要委托媒体工房进行音响相关的制作，徐睿总要建立属于自己的音响部门。 但采购器材实际上完全没必要找山叶，徐睿正是在新闻上看到了山叶因为电子人声失败而破产的报道，才去联系这家公司的总经理山楠的。 因此，徐睿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否则容易引起山楠的怀疑，导致他临时提价或者觉察到电子人声真正的价值。 所以，徐睿一开始以收购器材为名联系山叶电子，随后“不小心”得知了电子人声业务线，怀着“捡便宜”的心态打包收购了这一套。 虽然心里对山楠有些对不起，但徐睿毕竟不是富到流油的土豪，现在经费略显紧张的时候，能省则省。 带着山叶电子的设备，徐睿回到了幻电动画隔壁的初音视频网四楼，这里目前还尚未使用，他决定将这一块拓展成幻电动画的音响工作室与初音视频网旗下的电子音乐公司。 电子人声背后的可能性虽然在这个世界已经被暂时扼杀，但徐睿可是见证过地球上的风靡，他认为采用真人取样是必须的，同时，也不能像山楠最初设想那样，让一个声音驾驭所有的曲子，因此，一种音源能够匹配的歌曲类型与节奏也有所限制，从而令使用者的调制变得更加简单。 只不过，他暂时还没有想好该让谁来担当第一个电子人声的音源，而且，目前幻电的确没有多余的资金来投资，只能等待《魔法少女小圆》的光盘第一卷发售。 《魔法少女小圆》播出到第七集，主角们逐渐觉察到了魔法少女的真相，观众对于后续剧情的期待感也水涨船高，淘淘网上，《魔法少女小圆》的第一卷光盘预定量已经超过三万，以不到两千份的优势在播出一个半月后对《狼与猫》完成了逆转，夺得预售榜的榜首。 光盘将会在十二月中旬，也就是大概第十集播出后进行贩卖，这是徐睿特意选择的时间点，正好在剧情的高潮部分，能够吸引观众购买。 这样到了一月份，再加上承包的点点中文网的小说改编动画的经费，徐睿就能够有一大笔流动资金，在制作动画的同时，进行业务的拓展工作。 目前，收录进光盘的前几集的作画修正工作正在紧张进行，特典也已经制作完毕，力求不会跳票。 徐睿刚刚做好初音视频网第四层的规划工作，刘雪岩便走上了四楼，表情有些担忧。 “徐总，我这里有件事需要找你商量一下。” “嗯？什么事情？” 徐睿感到有些奇怪，初音视频网现在日活达到了八十万，其中九成都是付费用户，可以说发展的相当不错，一般刘雪岩也没什么大事找他，但现在看他脸上的表情，好像情况有些严重？ “是这样的，音乐区有个作者，已经半个多月没有上传视频，后台也没有登录记录，原本我以为是因为现实的繁忙或者被其他网站挖去，但今天，这个作者用qq发了一条信息给我。” 徐睿看向刘雪岩的手机，上面只有一条留言记录。 【未来】：请救救我。 ， 113章.你能面对真正的内心吗？ 苏杭市某居民区六楼，房间里，楚未来将整个人裹在被子里，不愿意离开。 她没有打开电脑，手机也没开机，窗帘拉紧，昏暗的房间没有半点光明。 咚咚咚——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未来，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快出来吧。” 母亲隔着门说道，语气里满是无奈。 楚未来没有回答，过了一阵子，母亲似乎是放弃了，她将装着食物的餐盘放到地上，默默离开了。 楚未来盯着黑掉的电脑屏幕，低声呢喃了一句。 “我是个怪物……” …… 苏杭东站，徐睿和刘雪岩从高铁上下来，感受着这里同样寒冷的空气。 在收到了【未来】的求救信号之后，他们便决定按照她登记的身份证的地址，来寻找这位失踪的作者。 《魔法少女小圆》的制作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徐睿空出一两天往返苏杭还是不成问题的。 一方面，徐睿向警方通报了这件事，但走访之后，发现楚未来似乎没有人身安全问题，只是单纯不愿意出门，因此，他们自己便过来苏杭，想了解具体情况。 未来是一个人气很高的翻唱作者，其治愈与温柔的声线赢得了许多人的喜爱，半个多月以来，她的状况也受到了许多人的关心。 在未来发布的最后一个视频【《致十年后的我》翻唱by未来】底下，很多人都留言，支持未来，希望她能够早日发布新的视频。 徐睿打车来到苏杭一个小区，这里正是未来的身份证上记载的地址。 这是一个老式的小区，早就没有了物业管理，在小区一侧，垃圾堆积，散发异味，环境实属恶劣。 十六栋601，徐睿和刘雪岩爬上楼，暗响了门铃。 “我们家不买报纸。” 门里面传来了一位女性的声音。 “您好，我们是初音视频网的工作人员，是来找楚未来同学的。” 听到徐睿的话，门里面沉默了好久，大约三分钟后，铁闸门里面的木门才被打开，一个看起来十分苍老的女性狐疑地看着他们。 “就是你们报的警？” “呃，是的。” 徐睿答道，拿出了身份证明。 “你们进来坐吧。” 女性打开了铁闸门，让徐睿和刘雪岩进来。 徐睿注意到，家中似乎只有这位女性，一个房间大门紧闭，里面静寂无声。 女性给两人端上了茶水，她告诉刘雪岩和徐睿，她叫宋婉，丈夫很早就过世了，自己一个人将孩子带大。 徐睿换股四周，发现在客厅一角，放着一张黑白照片，前面还有一个香炉。 “嗯？” 刘雪岩注意到，照片里的年轻女生长得和楚未来身份证的照片几乎一模一样，他下意识有些猜想，一股寒意窜上背部。 “这是我女儿，楚梦还，她去年因为车祸去世了。” 宋婉注意到了刘雪岩的目光，说道。 “那楚未来……” “未来当时也在现场，他们两个一起出门，结果……唉。” 她叹息一声，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紧闭的大门被打开了。 徐睿看到，一个头发稍长，娃娃脸，个头矮小的，略显中性的男生正怯懦地看着他和刘雪岩。 “我……就是楚未来。” …… 赵寒芒有些害怕，因为楚未来已经请假两周了。 他看了看楚未来空出来的座位，又看了看身后的“老大”吕浪，心里越发不安。 刚升上高一，赵寒芒就和其他男孩子一样，充满活力，他很快和吕浪等几个人组成了小团体，经常一起打球，偷偷去网吧。 很快，他们就注意到，班上有个男生十分不合群，那就是楚未来。 楚未来长得十分好看，这并不是赵寒芒的用词错误，而是真的好看。 他头发略长，脸庞的线条柔和，皮肤白皙，四肢纤细，乍看一下，就像是一位短发女生。 楚未来沉默寡言，高中开学已经两个多月，还没有任何男生与他关系亲密，倒是女生，因为有几次楚未来的帮忙而对他印象不错。 背地里，男生们都叫楚未来娘娘腔，只会和女生套近乎，体育课上，他们时常会用篮球排球砸楚未来，放学之后，也经常捉弄他。 赵寒芒本来不愿意加入其中，因为他开学的时候受过楚未来的帮助，楚未来当时的笑容令他印象深刻，但如果赵寒芒不跟着大部队一起，他们就会转而欺负赵寒芒，久而久之，他也就加入到欺凌的一方中。 在家的时候，赵寒芒很喜欢看动画，他用零花钱开通了初音视频网的会员，比起鬼【哔——】视频，他更喜欢听音乐，尤其喜欢一位叫做【未来】的翻唱歌手。 或许是和楚未来的形象重叠了，在他印象中，这个叫做【未来】的女孩子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却又坚强地歌唱着，令他同情又羡慕，同情她的孤单，又羡慕她的坚强。 赵寒芒觉得，如果自己拥有未来那样的勇气，肯定可以在大家欺负同学的时候站出来，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憧憬成为正义使者的赵寒芒已经沦为只敢跟随大流的胆小鬼了。 事情是在两周前的周末发生的。 他和吕浪等人从网吧上完网回来，在小道偶然遇见了一个女生，这女生侧脸十分好看，令吕浪等人心生调戏的念头，不过当他们靠近之后，才发现，这个穿着裙子的“女生”，竟然是楚未来！ 吕浪等人偷偷拍下了楚未来的女装照片，周一的时候，不顾赵寒芒的阻拦，将其发到了班级群里，还当着楚未来的面，指着他的鼻子大呼“变态”和“怪物”！ 赵寒芒已经记不得当时的情况了，也有可能是他选择性忽略了，总之，那一天之后，楚未来就再也没有来过学校，一直请假到今天。 他心里十分愧疚，不断指责自己，为什么没有站出来阻止这些行为。 回到家中，赵寒芒打开了初音视频网，看到也已经许久没有更新的未来，他来到了那首《致十年后的我》的翻唱视频底下，打字留言道。 【未来，因为我的错而让我的一位朋友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我到底该怎么办？】 赵寒芒希望未来能够给他力量，给他勇气。 ， 114章.背负秽名的天使 “所以，楚未来的确是个男孩子。” 在苏杭一家咖啡厅里，徐睿感慨道。 坐在他身边的是刘雪岩，而在他们两个对面的，则是穿着长袖外套的楚未来。 他的头发遮住了耳朵，半边脸埋在围巾里，乍一看，就像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用的哥哥或者谁的身份证，没想到竟然是本人……”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徐睿，此刻也有些惊讶。 楚未来在后台实名认证的身份证的确是男性，但徐睿听着他的歌唱声，却下意识认为这是一位女生，用的家人的身份证。 现在仔细想想，楚未来的歌声虽然温婉动听，但的确比起一般的女性声线要低沉很多，更像是处于变身期之前的男性。 “是不是有些失望，呵呵，我就是这样一个怪物。” 楚未来两只手放在面前冒着热气的卡布奇诺旁，纤细如柔荑的指尖缓缓划过杯口。 他说话的声音要更加低沉一些，能够辨认出是男性，但只要稍加处理，就和女声没什么差别。 “我从小开始就是这样的声音，哪怕是刻意用辣椒之类的试图弄坏嗓子，也总是这样。” “这种情况很少见啊……” 刘雪岩感慨道。 他以前看过有关的资料，在古代的西方，曾经有一种叫做阉伶歌手的存在，这些歌手是小男孩在进入青春期前进行手术，改变其发育后的声线，这样的歌手诞生过程虽然极为残忍，但却拥有三倍于常人的非凡嗓音，音质和音色也极为优秀，在女性无法参加演出的时代，这些歌手担当的便是女声的角色。 当然，也有一些天赋异禀的人，天生就拥有类似的嗓音，现在看来，楚未来正是拥有这样天赋之人。 这样的声音，被称作“天使之音”。 “你没必要自卑，这是相当罕见的才能。” 刘雪岩解释了一番后说道。 “这是……才能？” 楚未来有些迷惑，他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认知在很大程度上都会受到周围的影响，徐睿他们必须要慎重引导。 “是的，你看初音视频网上，大家都很喜欢你的声音。” 徐睿掏出了手机，点开了楚未来发布的一个翻唱视频，翻到评论区，正好看到一条评论，这位观众似乎伤害到了自己的朋友，希望楚未来能带给他承认错误的勇气。 这样的评论还有很多条，在他们看来，未来的歌或者带给了他们些许面对生活的勇气，或者让他们在忙碌的人生中获得了片刻的安宁，他们都很喜欢未来，喜欢歌唱着的未来。 “那是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我本来的样子，如果他们知道我是个男生，是一个喜欢穿女生衣服的怪物，肯定会像那些同学一样嫌弃我的。” 楚未来垂下双眼，争辩道。 “说起这个，你介意我们了解一下为什么你会穿女装吗？听你的母亲说，在你姐姐去世之后，你就经常这样做？” 刘雪岩没有强行说服楚未来，而是决定先了解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楚未来抬起眼，看了看诚恳的徐睿和刘雪岩，开口说道。 “并不是从我姐姐去世之后，实际上，我们从小开始就经常互相扮演成对方。” 他白皙的手指捏着茶匙，缓缓搅动杯中的咖啡。 “我和梦还是双胞胎，小时候长相几乎一模一样，我们经常玩一个游戏，那就是我穿上她的裙子，她穿上我的衣服，我们两个扮演成对方的样子，由于我声音的特别，大人们几乎看不出来，这样的游戏即便在进入初中之后也在进行，我们在不同的班级，有时候会假扮成对方上一整天的课，我帮梦还考体育，她帮我考数学，周末的时候，我们还会扮成姐妹上街一起玩。” 听到楚未来的讲述，徐睿愣了愣，这种玩法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梦还有一个梦想，就是有一天作为歌手站在舞台上，台下座无虚席，她经常对我说这个梦想，还想要和我一起在台上一同演唱，我会开始学着唱歌，也是受到她的影响。” 但事情在一年前发生了意外。 两人周末出门的时候，遭遇到了连环车祸，楚梦还遇难，楚未来也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对于心灵相通的双胞胎而言，楚未来就好像自己也死过一次一般。 “梦还是为了救我才死的，当时，那辆车就这么失控冲了过来，她推开了我，自己被车碾过去，直到现在，我在梦中还能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她的双眼。” 楚未来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开口说道。 “所以，你其实是在扮演你的姐姐？” 徐睿问道，令楚未来感到些许惊讶的同时，点了点头。 “我有时候会穿上我姐姐的衣服，装作她的模样，陪妈妈吃饭，或者出门，这就好像她还活着一样，我知道这样的行为像个变态和怪物，但我忍不住，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干脆我自己变成梦还就好了，当初要是死掉的人是我就好了。” 他这种情况徐睿能够想象到，但并不值得提倡，因为这属于极端的自我否定，如果放任不管，很可能会出现危险。 “你这样想可是对死去的梦还的不负责任。” 徐睿按住了楚未来的手，他的手十分轻盈，一点也不像男性。 “在那样的情况下，人根本没办法思考，只能依靠本能行动，你觉得她是为什么会把你推开？因为她想要保护你，比起自己的生命，她更看重你的生命，知道吗，未来？” “……” 楚未来没有回答，他之前从来没有思考过为什么当时自己的姐姐会推开他。 “虽然这么说有些鸡汤，不过，你的姐姐已经去世了，你能做的事情不是让她复生，而是连同她的份一起活下去，要活得比过去两倍的精彩，这才是她希望看到的，她最后给你的，不单单只有活下去的希望，还有自己剩下的人生。” 刘雪岩也劝说道。 “不，准确来说，你姐姐的梦想倒不是不能实现。” 沉默了片刻，徐睿突然想到了什么般说道。 “什么？” 楚未来抬起了脑袋，睁大双眼，那双湿润的眼眸中倒映着徐睿的模样，这时候，徐睿才注意到，楚未来的双眼并非墨黑，而是带有些许棕褐的亮色，清澈而纯粹。 他就这么看着徐睿，轻咬下唇，带着些许怯懦和可怜的意味，即便徐睿知道对方是男孩子，却也下意识别过视线，清了清嗓子。 “咳咳，我是说，我有办法可以让你姐姐和你同台演出，但我需要你正视自己，珍惜自己的生命与才能。” 他说道，又补充了一句。 “可能还得请一段时间的假。” ， 115章.与名为现实的怪物战斗的人们 时间来到十二月，《魔法少女小圆》的第九集如期播出。 在前几集中，主要刻画的是蓝杏和向沙耶之间的互动，两人从相互敌对，到互相了解，一同作战，逐渐成为了同伴一般的存在。 但世事难料，向沙耶成为魔法少女的契机，那位受伤的男性根本不知道向沙耶的付出，反而和她的一个同学走到了一起，看着舞台上演奏的男生，向沙耶只能不断与魔女战斗，用尽一切手段摧残自己的身体，才能勉强维持住自己的清醒。 在意外之中，陆沐圆试图将向沙耶的灵魂宝石丢弃以阻止不要命战斗的向沙耶，却发现，被丢弃了宝石之后，向沙耶就像是一具尸体，一动不动。 这个时候，丘比向魔法少女们说明道，在签订契约的时候，她们的灵魂就已经从身体里被抽离了出来，注入到灵魂宝石之中。 用丘比的话来说，只要灵魂不受损，那么即便身体受到了多么严重的创伤，都能够用魔力修补回来，这是最便利的战斗方式，但对蓝杏等人而言，这代表着她们也变成了不知名的怪物，绝对无法接受。 第九集中，向沙耶终于支撑不住，她在战斗中精疲力竭，用尽了所有的魔力，却没有死亡。 而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人鱼般的怪物。 这怪物的身姿，其散发出来的气息，与魔女一模一样！ “魔法少女的末路，就是这样，当灵魂宝石里的魔力枯竭而得不到补充，她们就会堕落，成为魔女，所谓的悲叹之种，正是黯淡的灵魂宝石。” 萧焰淡淡地说道，似乎她已经司空见惯这样的场景。 面对狂暴的向沙耶化作的魔女，丘比劝说陆沐圆成为魔法少女来阻止它，但这个时候，蓝杏赶到了。 她让萧焰带着陆沐圆离开，自己则孤身一人与向沙耶化作的魔女战斗，蓝杏终究不敌魔女，遍体鳞伤，眼看就要败北。 “明明我从一开始就应该这么做的，别担心了，沙耶，一个人很寂寞吧，好了，我陪你在一起。” 她无奈地笑了笑，取下了自己胸前的灵魂宝石，紧握在手中，此刻的她，如同一位虔诚的圣女，向着不存在的神明祈愿。 她轻吻自己的灵魂宝石，那如血般绯红的宝石，接着，用长枪将其贯穿。 灵魂之火席卷，瞬间包围住了向沙耶化作的魔女，仿佛一场盛大的祭典。 “拜托了，神啊，都已经是这样的人生了，至少在最后，让我做一次美梦吧。” 火焰笼罩了整个世界，一切陷入沉寂。 只有丘比，在黑暗中，看着萧焰。 “萧焰，你难道……” 片尾曲并非《magia》，而是由蓝杏与向沙耶的配音演员合唱的角色曲，搭配上两人的插画，令看过这一集的观众们潸然泪下。 孟尔德看着片尾曲放完，长叹一口气，这样的少女实在令人怜惜，令人动容，即便他对幻电有一定的偏见，也并不能否认，《魔法少女小圆》是一部能够切实打动人心的作品。 他开着弹幕重温了一遍这一集，关掉了页面，正准备休息，发现初音视频网的音乐区，一个许久没有更新的作者上传了新的视频，且迅速冲到了音乐区的榜首。 孟尔德本身对于这种翻唱不算感兴趣，但看到视频的标题，还是涌生出了点进去看看的想法。 他稍稍调高了一些音量，点下了播放键。 与这位作者之前的视频不同，他没有采用静止的风景画，而是现出了自己的影像。 视频中，这位叫做【未来】的歌手，坐在椅子上，手里抱着一把木吉他。 他长发遮住了耳朵，身上穿着一件长袖外套，清秀的脸上，没有半点怯懦。 拨动琴弦，他开口唱道，与此同时，这首歌的歌名也出现在屏幕上。 《与名为现实的怪物战斗的人们》。 …… 几天前，苏杭六中高一三班。 班主任走进略显喧闹的教室，学生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班会课大多数时间都被班主任用来上自己的科目，学生们也早就习以为常，不过这一次，班主任打开了电脑之后，没有点开课件，而是点开了一个视频，在其播放之前，暂停了下来。 “本来这节课应该是继续早上的内容，但我中午的时候，接到了一个视频。” 这位班主任比较年轻，高一三班是她作为班主任带的第一届学生。 “大家可能都知道，我们高一三班本来有五十三位同学，但现在坐在这里的，只有五十二位。” 她的话令大家看向一个靠后的位置，这个位置空着，是楚未来的位置。 “楚未来同学因为身体和家里的原因，需要休学一年，这意味着，他即便能够回到学校，也将和大家不再是一个年级，这个消息我是今天知道的。” 班主任顿了顿，等待讲台底下的声音稍稍平息，才继续说道。 “在他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我收到了他给我的一个视频，楚未来说，这是送给班上所有同学的视频，我已经看过这个视频，我也希望你们能够认真看完这个视频。” 班主任的话令赵寒芒一阵哆嗦，他知道，楚未来的休学绝对不止是身体原因，是他的冷漠导致了这个同学的情况，有时候，比起伤人者，旁观者的冷眼，更加令人痛苦。 就在这个时候，班主任按下了播放键。 一阵吉他的旋律流泻出来，赵寒芒不敢抬头，不敢看楚未来，哪怕那只是视频。 然而，下一刻，令他十分耳熟的歌声响起。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只有我这么难过，周围的人却好像十分幸福。 但同你说话之后，我也稍微轻松了一些，或许是因为你毫不隐瞒的说出了和我相似的想法。】 歌词更接近于口语，伴随着旋律吟唱，就像一位老朋友在和自己叙旧。 “这是未来的声音……？” 赵寒芒抬起头，他看到，视频中的楚未来，男装打扮，抱着吉他，正挺起胸膛，笃定般唱道。 他的声音比起之前要低沉许多，能够听出男性的音色，却更加打动人心。 【无法看见的现实有时候如同怪物一般，像是要将我们的志向击溃般蜂拥而至。 但是，能够真心说出能够相遇真是太好了。 人逐渐增多，让我品尝到那份温馨，一边相互支撑一边相互鼓励。 一个人无法到达的地方，我们现在一定在前往那里的途中】 听着这简单却直达人心的旋律，赵寒芒眼中，泪水无法抑制。 即便同班的同学们怎样欺负楚未来，即便大家对他遭受到的一切都漠然不见，即便在他最后留在学校的日子里，受到的是同学们的嘲笑与欺凌。 尽管如此，楚未来还是选择面对，选择鼓励大家，选择与这名为现实的怪物战斗。 比起知道楚未来就是给予了自己许多勇气的未来，赵寒芒更加惊讶的是，楚未来竟然还愿意给予同样的希望和勇气给他们这些同学。 一曲放完，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良久之后，赵寒芒听到身后的吕浪像是不屑般说了一句。 “不就是会唱歌，搞什么……” 一瞬间，赵寒芒站了起来，他转过身，看着满脸不屑的吕浪，一拳挥出。 这一拳猝不及防，直接让吕浪从椅子上摔了下去，连带周围的桌椅都被拖拽，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向楚未来道歉……我们所有人，都应该向他道歉。” 赵寒芒说道，他的气势令吕浪也愣住了，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大气不敢出的赵寒芒竟然会这么强硬。 班主任来不及阻止，但她也因为赵寒芒的话愣住了。 是的，她没有及时注意到楚未来受到的欺负，这才演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她并非无辜者，她也是帮凶。 即便如此，在中午，楚未来打过来的电话中，他还是用清澈的声音向自己道谢，他说“谢谢老师”。 整个教室一片沉默，只有视频里，楚未来满怀希望的笑容，与同学们脸上愧疚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116章.练习生 “这个真好吃！” 将一勺芒果布丁送入口中，楚未来微微眯起双眼，就像一只正在享受主人爱抚的猫咪，他感受着舌尖传来的清甜滋味，有些不忍心将其咽下去。 “不用急，还有很多。” 徐睿笑了笑，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间简单的两室一厅，南北通透，采光很好，租金自然也不算便宜。 这个小区走路去地铁站大约十分钟，乘坐地铁到索任音乐公司大约三十分钟，是苏梨雨推荐的住所，根据她所说，自己在刚刚被公司签下的时候，住的就是这附近的小区，不过当时只有改装的单间罢了。 “这小区出门右转走路五分钟就是一个菜市，再过去还有超市，阿姨您可以很方便的买菜。” 徐睿对楚未来的母亲说道，这位有些沧桑的阿姨微微点头，还有些不敢相信。 在得知了楚未来的情况之后，徐睿直接邀请他们母子来到了宁江，同时，建议楚未来申请了一年休学。 一方面，根据徐睿得知的情况，楚未来目前的同学并不怎么友善，继续和他们待下去，难保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另一方面，徐睿希望楚未来能够真正发挥自己的天赋，这可能需要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往来宁江与苏杭，虽然两地之间高铁不过一个小时，但为了避免麻烦，顺便表示自己的诚意，徐睿就直接邀请楚未来与他的母亲一起暂时搬到宁江，为他们租了一套房子。 同时，徐睿通过苏梨雨，将楚未来的情况介绍给了索任互娱的经纪人王珂，他表示很感兴趣，接受了徐睿的合作，具体来说，就是楚未来将会成为幻电动画与索任互娱共同培养的一位歌手，在不冲突的情况下参加双方的活动，而具体的培训内容则委托给索任互娱的专业团队。 用娱乐圈的说法，楚未来现在就算是索任互娱的练习生了。 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楚未来就要接受严格的声乐训练，他之前的翻唱作品虽然好，但终究还只是业余的水平，而且为了模仿姐姐的声音对嗓子负荷很大，倘若不接受专业的训练和指导，很容易会对声带造成难以修复的损伤。 在暂离苏杭，到达宁江的第一天，徐睿就趁着带楚未来到索任互娱的功夫，“借用”他们的录音棚为楚未来录了一首歌，《与名为现实的怪物战斗的人们》，并且拍摄了一个简短的mv。 因为徐睿需要楚未来正视自己，他今后将作为楚未来而不是姐姐歌唱，这当然也需要告诉那些喜欢他的观众，否则日后难免会出现问题。 令人意外的，这首歌与mv在初音视频网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赞誉，在短短的半天时间内就达到了音乐区排行第一，全站排名第九，仅次于《魔法少女小圆》的前八集。 观众们大多不在意未来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他们只知道，未来的歌声治愈人心，带给了他们的灵魂片刻安宁，这就足够了。 甚至还有一些弹幕表示，未来是个男孩子岂不是更好，自己最喜欢可爱的男孩子了，让徐睿觉得是不是应该稍微控制一下这样的言论。 安顿好之后，徐睿开车带着楚未来来到了幻电动画的本部。 “这里就是幻电动画，初音视频网的” 楚未来看着略显破旧的两栋小楼，有些不敢相信初音视频网竟然就在这样的地方诞生。 他本以为会是那种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才对。 “待会儿工作结束了可以带你去幻电看看，现在应该正在进行最后一集的制作，你说不定还能提前看到结局。” 徐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咦，是《魔法少女小圆》的最后一集吗？？？” 楚未来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能来到这里。 而仅仅在不到一周之前，他还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颓丧无比。 他跟着徐睿来到幻电动画隔壁的初音视频网的办公楼，走到楼上，来到略显空旷的四楼。 这里仅有四名工作人员，更多的是电脑和各类音响设备，楚未来一眼就看到了由透明玻璃隔开的录音棚，立刻凑了过去，两手轻轻触碰玻璃，眼中似乎有彩虹闪烁。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录音棚” 他回过头，笑颜如花，令几位工作人员都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别过了视线。 “这里以后将会是幻电动画的音响部门，当然，还有初音视频网旗下的音乐工作室，你今后会经常来这里的。” 徐睿一边解释道，一边找旁边的工作人员说了几句。 “未来，你先进录音棚里试试音。” “我真的可以进去吗？” 楚未来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兴奋又激动，在得到了徐睿的同意后，立刻跑进了录音棚里，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审视着房间里的一切事物。 “唱首歌试试？” 徐睿示意楚未来戴上了耳机，对她说道，接着让工作人员播放了一段伴奏。 这是《柠檬》的背景音乐，对楚未来而言十分熟悉。 他刚开始还不太适应，但很快就进入了状态，低声吟唱起来。 在初音视频网上，楚未来上传的版本虽然天真纯粹，但由于录音设备，周围环境等还有诸多瑕疵，但在专业的录音棚中，这些缺点都消失不见了，所剩下的，只有楚未来那澄澈如山间清泉的歌声。 甚至于一曲终了，工作人员都有些失神，忘记了停止录音。 看到徐睿等人愣在原地，刚刚唱完歌的楚未来也愣住了。 “我是不是弄坏了什么？” 他环顾四周，没发现有什么设备与之前不同，有些怯生生地看向徐睿等人。 “没、没什么” 徐睿顿了顿，指向楚未来手边的桌子上放着的一叠a4纸。 “未来，你右手边有一叠纸，你拿起来看看，待会儿我们尝试一下录音。” “哦，好的。” 楚未来点点头，拿起了那些纸，本来以为这上面是新的曲子之类的，结果这些纸上打印的竟然全都是最基础的拼音文字，就像小孩子咿呀学语时候用的基础读物。 “这是什么？” 楚未来不明白了。 ， 117章.第十集 徐睿想要创造的电子人声不同于之前用来和声的旋律，而是能够真正歌唱的声音合成引擎，为此，徐睿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音源。 这个音源的提供着最好是女性，但音色又不能太过女性化的尖锐，需要更低沉一些以区分出各个音阶和音调。 原本，徐睿打算查看一下索任互娱旗下的歌手，这家公司和幻电合作基础稳固，应该能够提供一些徐睿需求的歌手，但没想到，还没开始物色，徐睿就发现了楚未来。 这种天生拥有“天使之音”的存在极为罕见，根据医学上的报告，大约百万人里才有可能出现一人，而这一个人学会唱歌，接触到专业的音乐，被发掘成为歌手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尽管现在，由于混音，调音技术的普及，对于歌手原本音色的需求已经降低了很多，甚至五音不全唱歌跑调的艺人也能够通过现代科技“唱”出一首还算不错的歌，但楚未来的声音对于徐睿而言却犹如及时雨一般。 录音棚里，楚未来正按照徐睿的要求进行发声，即便同一个音，也需要使用不同的情绪，不同的音调来反复发音，光是“啊”这个音，楚未来就已经录制了两个小时以上。 按照目前的进度估算，至少也要四到六个月，楚未来才能彻底将所有的音源收录调试完毕。 不过徐睿并不急，他之前刚刚打出招聘启事，招募对音频处理有丰富经验的程序员，由于山叶电子对声音合成引擎有多年的研究，配套的这一块算法相当优秀，所以免去了徐睿从零开始的麻烦，可以让程序员在一段时间的熟悉之后立刻上手。 从初音视频网的办公区域离开，徐睿走了几步路回到了幻电动画。 《魔法少女小圆》最后两集的工作已经基本完成，现在公司里主要进行的是几个小广告的制作，以及接下来要承接的《地平线上的境界线》这部小说改编动画的先期筹备工作。 为此，徐睿买了一整套小说放到茶水间的书架上，可以看到，这部小说按照连载的章节区分，出了三卷单行本，而之所以用“卷”来称呼，是因为每一卷单行本都由三本书构成，每本书的页数都超过了三百页，光是第一卷就有接近一千页。 按照作者的说法，这还只是整部作品三分之一的篇幅。 三卷小说摆在茶水间，就宛如九本字典，令人望而生畏。 尽管如此，公司的人还是纷纷看起了这本小说，不过是在点点中文网上付费阅读。 一时间，公司里经常会出现有关小说剧情的讨论，还时不时有进度快的人不经意间剧透进度慢的人剧情的事件发生。 就在这样的氛围里，十二月迎来了第二周，《魔法少女小圆》的第十集如期播出。 韩清文早早就坐在电脑前面，等待这一集。 窗外是冬日难得见到的暴雨，据说宁江和苏杭这一片地区迎来了数十年难得一遇的严寒天气，雨点倾盆而来，击打在窗户上，发出喧闹的声音，远处黑色的阴云中，雷霆如同银蛇般蜿蜒曲折，明灭之间，宛若巨龙咆哮。 可戴上耳机，韩清文就沉浸了动画的世界中，仿佛窗外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上一集蓝杏和向沙耶的同归于尽让韩清文很是悲伤，他突然有些领悟了语文老师教过的，悲剧就是将美好的东西打碎之后给人看这句话。 他很期待这一集，已经弄清楚丘比套路的萧焰和陆沐圆将会怎么对付这个状似好人，却实际上坏的彻底的怪物。 然而剧情刚开始，就让韩清文大跌眼镜。 “这个麻花辫的文学少女，难道是萧焰？” 第十集的开头，是戴着眼镜，怯懦的文学少女萧焰转学而来，面对同学们热情的招呼，她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候，陆沐圆走了出来。 “萧焰同学身体不好，要去医务室休息吃药的吧，你知道医务室在哪儿吗？” 面对陆沐圆，萧焰怯生生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我来带你去吧，毕竟我是生活委员。” 陆沐圆向萧焰友好地伸出了手。 一切都似曾相识，但一切又都截然不同。 “我难道少看了一季？” 韩清文若有所思，看了看手机里的日历，又比对了一下时间，确认自己没有穿越。 剧情继续，萧焰因为自卑，很快被魔女盯上了，被拉入魔女的异空间中，眼看就要被吞噬，一根粉色的光箭射来，将萧焰周围的怪物一扫而空。 萧焰转头看去，立刻惊呆了。 屏幕之外，韩清文也惊呆了。 “卧槽！？？” 因为救下了萧焰的，竟然是身穿华丽洋装的陆沐圆，她手持长弓，俨然一副魔法少女的模样！ 而站在陆沐圆身边的，赫然是已经被咬掉了脑袋的马星玫学姐。 之后的剧情韩清文十分熟悉，就如同之前的重演，只不过，无助的人变成了萧焰，而站在她面前保护她的人，则变成了陆沐圆。 然而，在魔女之夜，前所未有的强大魔女出现，直接杀死了马星玫，就连陆沐圆也难以应对。 最终，陆沐圆为了保护这个世界，为了保护萧焰而死，在悲愤之中，萧焰接受了丘比的建议，签订契约，成为了魔法少女。 时间的沙漏倒转，萧焰再度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回到了数个月前，回到了自己与陆沐圆等人相识之前，而她，毫无疑问，已经成为了魔法少女。 又是一次转学，又是一次相遇，可这时候，晓美焰已经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女，她刚刚自我介绍完，便激动地走到了陆沐圆的面前，走到了这个曾经为了保护自己而死的少女面前。 “小圆，我也成为魔法少女了，以后我们一起加油吧。” 萧焰握住陆沐圆的手，兴奋地说道。 看到这里，即便是并没有接触过类似题材作品的韩清文也不禁恍然大悟，之前九集所有的细节都在脑海中聚集，成为一幅完整的拼图。 “时间倒流？？？萧焰作为魔法少女的能力，是控制时间？” 118章.再也不依靠任何人 屏幕里，晓焰通过倒转时间的能力，回到了一切开始之前，她以为自己能够拯救陆沐圆，她不断开发自己的能力，不断与魔女战斗，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在往好的一面发展。 然而，她错了。 错的非常离谱。 魔女之夜到来，这是一只前所未有的强大魔女，它轻而易举就击败了魔法少女们，画面一转，断壁残垣之中，陆沐圆全身是血，倒在污浊的泥水里。 “为什么会这样” 萧焰欲哭无泪，她不明白，自己，她们这些魔法少女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看到，陆沐圆逐渐失去焦点的双眼看着天空，看着这毫不知情的世界。 一滴雨水从陆沐圆的脸庞划过，宛若哭泣。 陆沐圆的掌心，她的灵魂宝石已经变成墨黑，萧焰看到，那漆黑的烟雾从宝石中被抽离，涌上天空中，与那肆虐的魔女融合到了一起。 直到这个时候，萧焰才知道。 直到这个时候，韩清文才终于确认到，原来魔女根本就不是什么凭空跑出来的怪物。 “原来魔女就是灵魂被污染，堕落而无法被拯救的魔法少女本身！” 韩清文忍不住站了起来，他感到全身都在战栗，窗外，雷霆炸响，这个设定同样如惊雷，在他的内心炸裂。 明明是为了帮助他人而签订契约成为的魔法少女，却会在自己失去希望之后，变成会伤害到其他人的魔女，而魔女的诞生，又促成了更多的魔法少女，一旦踏入这个世界，一旦成为魔法少女，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而这条道路的尽头，毫无疑问，只有绝望。 这是多么令人悲叹的事情。 或者说，多么多么令人悲叹的事情。 韩清文没有类似的体验，但他也能稍微想象，得知自己一直在与之战斗的事物正是自己未来的模样时，思想会受到多么巨大的冲击。 明明是满怀希望的魔法少女，却最终会堕落为充满绝望的魔女。 韩清文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萧焰也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她再次逆转时间，决定告诉其他的魔法少女这个事实。 可没想到，其他人并不相信萧焰的话，向沙耶甚至觉得萧焰是在挑破离间，还谴责了她的作战方式太过粗暴。 萧焰不得已，除了炸弹之外，也开始使用枪械，但在这一次，向沙耶还是堕落成为了魔女，集合了四位魔法少女的力量，才终于将其击破。 “这样太过分了” 就在几人为了向沙耶的结局而悲愤之时，马星玫突然行动，将萧焰绑住了。 接着，马星玫极为果断，一枪击碎了蓝杏胸前的灵魂宝石。 一瞬间，蓝杏双眼黯淡下去，她倒在地上，再也没办法苏醒。 镜头转向马星玫，她手里握着火枪，眼中噙着泪水，不断颤抖。 “如果灵魂宝石会孕育魔女的话，大家不是只能去死了吗？？！你也是，我也是。” 说着，马星玫瞄准了萧焰，正准备扣动扳机。 然而一支粉色的光箭骤然射出，将马星玫发饰上的灵魂宝石击碎。 砰—— 枪响，却失去了目标，彷如丧钟。 寂静的画面，只有为了拯救萧焰而杀死同伴的陆沐圆的背影。 但她也崩溃了。 在萧焰的鼓励下，满脸泪水的陆沐圆决定和她一起，对抗最后的魔女之夜，但画面闪烁，这次却是萧焰和陆沐圆两人躺倒在血泊之中，天空中，巨大的魔女破坏着一切。 “小圆，我们干脆就这样一起变成怪物，将这个不讲道理的世界尽数摧毁吧。” 萧焰望着阴霾笼罩的天空，放弃般说道。 “直到所有悲伤与不好的事情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破坏，破坏，不断破坏，你不觉得这样也很好吗？” 然而，这时候，陆沐圆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悲叹之种，将其触碰到萧焰的灵魂宝石上，抹消了其中的阴霾。 萧焰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与之对应的，则是陆沐圆的笑容。 “刚才是骗你的，我还留着一个呢。我想拜托一件我做不到，但小焰能够做到的事情。” 陆沐圆的声音轻柔无比，面对萧焰的质疑，她继续说道。 “小焰你说过，你能回到过去对吧，能改变历史对吧” 说到后面，陆沐圆的声音已经满是哭腔。 “你能去救救还没有被丘比欺骗的那个笨蛋的我吗？”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救你的，无论重复多少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逐渐朦胧的世界中，萧焰如此答道，声嘶力竭，就好像这样能够达成祈愿。 陆沐圆微微点头，但很快，疼痛令她扭曲地挣扎起来，这是即将变成魔女的前兆。 “最后拜托你一件事可以吗，小焰。” 陆沐圆以嘶哑的声音说道，她抬起了手，掌心，黑色的灵魂宝石仿佛孕育绝望，呼之欲出。 “我，不想变成魔女。” 渐渐变黑的世界，只有萧焰的呜咽，她抬起了手中的手枪，颤抖之中，在屏幕变黑的最后一瞬间，扣动了扳机。 漆黑一片的屏幕中倒映着韩清文的脸，他愣愣地看着这一切。 萧焰的轮回带来的惊讶已经逐渐被对魔法少女命运的哀叹取代。 在这一次轮回中，魔法少女的无奈展现得淋漓尽致，这根本不是什么充满爱与希望的存在，分明只有悲伤与绝望！ 时间再度重置，但萧焰已经心怀觉悟，她摘下了眼睛，解开了麻花辫，一如动画第一集那般英姿飒爽的模样。 “我已经不会再依靠人，为了保护小圆，所有的魔女，都将由我一人打倒。” 纷乱的战斗之中，萧焰孤身一人，与数不尽的魔女战斗，很快，迎来了又一次魔女之夜的到来。 “啊，原来是这里！！！” 韩清文看到了最开始，以为是陆沐圆梦境的场景，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之前轮回的终末。 萧焰无法阻止陆沐圆成为魔法少女，在粉色的光芒中，世界陷入沉寂。 荒芜的世界里，萧焰和丘比两人相对而立，背景中，巨大的黑影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 “陆沐圆一击便解决了魔女之夜，不愧是最强的魔法少女，只不过，作为解决了最强敌人的魔法少女，自然也会在之后成为最邪恶的魔女，估计只要十天，她就会毁灭这颗星球了，不过这是你们人类自己的问题了，我的能量回收指标已经完成了。” 颇为满意地说道，丘比看向转身离开的萧焰。 “你不去战斗吗？” “不。” 萧焰的长发在风中飘摇，她淡淡地说道。 “我的战场，不在这里。” 一集结束，但《magia》的旋律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则是片头曲《羁绊》。 原本充满活力的旋律，此刻在韩清文看来分外刺耳，每一句歌词比起第一次听，都有新的诠释。 很明显，萧焰经历的轮回绝对不止这一集里表现的这几次，可以想象，在千百次的轮回之中，她独自一人，不断承受大家都相继死去的终末，一次又一次见证了陆沐圆的逝去，接着，重启轮回。 韩清文觉得自己内心被一种巨大的孤寂感笼罩。 就好比，《星之声》里，被宇宙分隔开的恋人，宏大时间尺度之下，两人之间跨越时间的情感。 就好比，《噬魂：零》里，不惜毁灭自己也要守护爱人的少女，哪怕此身粉碎，也义无反顾。 就好比，《非自然死亡》里，时刻思念家乡，又无法归乡的男子，烈火之中，他选择了牺牲自己，拯救挚爱的一切。 在不讲道理的世界面前，个人是渺小的，个人又是伟大的。 尽管是充满着绝望与背叛的故事，但韩清文此刻，看着穿梭于时间长河之中，仅仅为了一个约定而战斗的萧焰，他确实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 韩清文拉开窗帘，看到仍未散去的阴云之间，一丝皎洁的月光漏了出来。 尽管身处阴霾，但那月光却比任何灯火都要明亮。 令人移不开目光。 ， 119章.《魔法少女小圆》天下第一 《魔法少女小圆》的第十集播出的当晚，便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无论是经历了无数轮回，依然坚持战斗的萧焰，还是坚强充满希望，在最后时刻也依旧想要帮助他人的陆沐圆，甚至形象反转，看似天真无邪却实际上坏的透彻的丘比，都令观众们涌现了强烈了的讨论欲望。 微博上，“魔法少女小圆第十集”的话题在短短两个小时之内便爬上了热搜。 【海豹凉粉】：这剧情绝了，魔法少女最终会变成魔女，而小焰则是为了拯救小圆不断轮回的魔法少女，原来之前看到的所有她冷漠的模样都是假象，她才是所有人里面最孤独的一个。 【不科学】：之前看的时候就一直有些疑惑萧焰的态度，为什么她一直阻止陆沐圆成为魔法少女，现在看来，一切都早有安排，我忍不住又看了一遍前九集，才发现全部都是轮回的细节，幻电牛逼，徐睿牛逼。 【苦瓜】：不只是动画的细节，就连片头曲和片尾曲，在得知了这一切背后的剧情之后都有完全不同的意味，这动画从一开始就已经在暗示我们了，但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得出来！ 【左舷】：我看第十集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惊呆的，这种轮回的剧情简直不能更虐，尤其是小焰还是一遍又一遍经历过，试图拯救过的，很难想象一位少女会这么坚强，哪怕看着自己曾经珍视的人变得不再认识自己，也依旧坚持信念。 【hsih】：最坏的就是丘比，一脸无辜地让所有人都走向绝望，长得这么可爱，结果满肚子坏水，真是颠覆了魔法少女动画里的使魔形象。 【沉默骑士】：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魔法少女小圆》吹，《魔法少女小圆》天下第一，不接受任何质疑！ 问乎网站，在“如何评价《魔法少女小圆》第十集”的提问下，【图书馆的牧羊人】的回答力压了许多问乎大v近似调侃的回答，在短短一天时间里获得了一万五的点赞数，登上最佳回答的位置： 【图书馆的牧羊人】：第十集单独来看，就只是萧焰一个人的轮回经历，讲述了她从懵懂无知到身负约定不断穿越时空的过程，但结合前面九集，令《魔法少女小圆》这部动画骤然从原本仅仅颠覆了“魔法少女”这个设定的反套路作品，直接升华到对抗命运这样一个人类亘古不变的主题的高度。 可以夸张地说，倘若只有前九集，那么《魔法少女小圆》不过是一部靠着黑深残博取眼球和关注的非传统动画，但第十集的出现，令整部动漫顿时变得与众不同。 在艺术作品的圈子里，描写人性的丑恶，鞭挞社会的黑暗并不是罕见的主题，纯粹地表现人类的“恶”的作品也不在少数，但用尽手段来凸显人性之恶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往最坏的一面发展就行了。 比如在小圆和小焰被魔女击溃之后，让小圆自己独吞最后的悲叹之种，又或者在魔法少女内讧的时候，学姐一枪崩掉小焰的脑袋，那么整个故事都将无比绝望。 但这样带给观众的只有悲伤，却并没有意义。 真正困难的，是在尽可能地表现出了绝望之后，仍旧能够带给人希望，哪怕是全灭的结局，观众也能在这其中感受到人性的光辉。 正如萧焰，面对不讲道理的命运，她没有选择沉沦，而是与之战斗，哪怕不断失败，哪怕遍体鳞伤，她都在不断坚持，这样的少女，坚强而令人怜惜，远非那些花瓶能够比拟的。 又比如陆沐圆，即便面对最绝望的困境，她也依旧能够保持最初的祈愿，愿意为了拯救他人而战斗，她犹如黑暗的深渊中那一缕星光，微弱但确实。 看完问乎的回答，王旭东心里难以掩饰的激动。 他昨晚看完第十集，整个人就犹如被电流击中一般，战栗不已，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样的作品能够触动他的内心了。 今天是周末休息日，他花时间又重温了一遍《魔法少女小圆》的前九集，王旭东发现，这部动画真的处处都是细节，处处是伏笔。 比如最开始陆沐圆说马星玫学姐孤身一人战斗，而被保护的人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时，萧焰所说的一席话，看似是在说马星玫，实际上完全是在讲自己。 而萧焰若有若无地劝告陆沐圆不要试图去成为魔法少女，也是想要挽救她的生命。 这份深沉的爱在未被觉察的时候悄无声息，等到回味过来，才发觉这汹涌的爱。 一时间，王旭东觉得脑中思如泉涌，无数的灵感构成了一幅幅画面，他想要将其呈现出来。 心有所感，王旭东立刻打开剪辑软件，疯狂工作起来。 好的作品有两种，一种会彻底摧毁创作者的心，让他们无法望其项背，另一种则会激发创作者的热情，让他们以其为目标奋斗。 而《魔法少女小圆》，显然是后者。 就如同王旭东这样的创作者，被《魔法少女小圆》的第十集惊艳到，感动到，他们纷纷开始了自己的创作。 有最简单的同人图，同人小说，也有视频剪辑，翻唱，群众们的创作欲望空前高涨。 而就在此时，初音视频网开辟了两个新的专区。 其中一个是专栏区，也叫做文章区，是除了视频之外，能够发送文章的地方，其形式接近于论坛，一时间，有关《魔法少女小圆》的解读，同人文迅速占据了这个区，此外，新闻资讯，感想随笔也渐渐涌现。 另一个则是插画区，在这个分区里，用户可以自行上传原创的插画，并配上一小段注释，添加相应的标签，而其他人可以通过搜索用户名，作品名，标签等方式找到对应的作品。 这两个区与主站的视频一样，同样有推荐硬币榜单机制，在分区开放的第一天，插画区就被《魔法少女小圆》的同人图屠榜了，而排名前三十的插图中，有一半以上都是陆沐圆与萧焰两人的同人图。 从这两个分区的火热，一些业内人士也隐约意识到了初音视频网的，徐睿的谋划。 他不单单想做一个放动画的视频网站，他想要创造一整个独立的社区！ 从作品的产出，观众的讨论，二次衍生创作的平台，反哺作品热度，无论是动画，视频，小说，讨论，还是插画，音乐，所有的用户行为都可以在初音视频网这一个平台实现。 徐睿想做的，是二次元生态闭环！！？ ， 120章.暴风雪 生态闭环，是在互联网圈子里经常被提到的概念，具体由平台网站衍生出来，而在初音视频网和幻电动画这里，这个概念变得更加简单。 那就是只要是动画受众，所接触到的一切，进行的一切互动，都可以只在徐睿的平台上完成。 比如，王小明在初音视频网看过一部动画，他注册了会员，充值成为了付费用户，他看完动画之后想和人讨论一下，就能够直接去专栏区看别人的感言或者自己发文，他技术高超，可以自己画同人图，制作视频剪辑，当然，王小明也可以什么都不干，只在初音视频网，他就能获得有关这部动画绝大部分的后续产出信息。 在这其中，王小明有可能看到别的网站上的动画，又重新走一遍这样的流程，再多次之后，他很可能就会在网站形成某些人际关系网络，到后面，他使用这个网站已经不单单只是看动画了，而是社交的一环。 这是一个保证用户留存的手段，包括徐睿提前注册的游戏公司等，也都是在为了让观众留在初音视频网而铺垫。 与《魔法少女小圆》第十集同步上线的专栏区与插画区正是这其中比较早期就能开展的环节。 嗅觉敏锐的业界人士觉察到了幻电的谋划，但他们还没来得及进行仔细分析，一场意外就令大众的视线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大雪是从午后开始落下的。 宁江今年的雪，比以往时候都更早一些。 周一傍晚，窗外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在宁江这样一个偏南方的城市实属罕见。 滴滴滴—— 徐睿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发现是一条短信。 “大雪红色预警？” 更多人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公司员工们发现，这一场雪好像有些不一般。 “预计今天下午到明天，宁江，苏杭等地的大部分地区将会出现暴风雪天气，请各家各户做好应对灾害的准备。” 短信内容很直白，紧接着，又是三条短信，播报的内容不尽相同，但都表述一个意思。 那就是前所未有的暴风雪将会袭击宁江。 “卧槽，不会真的魔女之夜来了吧。” 邓世新打趣道，但看到郭伟仁这些老宁江人脸上有些严肃的表情，便及时止住了话头。 “老郭，这场雪好像不太简单。” 严喆看着窗外，短短半个多小时的功夫，园区里绝大部分的屋子都已经被白雪覆盖，估计雪再下个一段时间，汽车就该走不动路了。 “浅浅姐，通知一下原画组的大家，今天提前下班吧。” 徐睿站起来说道，即便已经是一家视频网站的老大，他还是坚持坐在原画师的旁边而没有蜷缩在办公室里。 “你们都去通知一下，都先回家。” 他看了一眼伊浅浅，对方没有说话，默默点了点头，接着转身在工作群组里发言。 下达过通知后，徐睿拿上雨伞，来到了一楼。 前台妹子略显担忧地看着窗外，没注意到徐睿。 “收拾一下先回家吧，我记得你住的还挺远吧。” 徐睿对前台妹子说道，令她有些惊讶。 “徐总，我” “没事，一会儿大家都走了，这天气不太好，再晚可能地铁都要停了。” 挥了挥手，徐睿撑开伞，往初音视频网的办公楼走去。 办公楼里，已经在工作群得到徐睿通知的员工们正在收拾东西，不过也有几个人依旧坐在电脑前面，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模样。 “你们怎么还不走？” 徐睿问道。 “老板，我们是运维的，得留在这里值班。” 一个年轻的，穿着格子衬衫的小伙子抬起头说道。 “没事，你们在家也能登录公司后台，我就住这边，有什么问题我自己来弄就好了。” 徐睿让他们赶快回家，初音视频网的服务器是租用的，不在这里，他们只负责接口的处理，在家和在公司没什么区别，现在天眼看就要黑了，他觉得继续留在外面可能会出事。 等到所有人都收拾好东西离开，徐睿回到幻电动画，发现伊浅浅正拿着伞，乖巧地站在一楼前台等待自己。 “我们也回去。” 徐睿锁好了大门，开车载着伊浅浅回到了自家小区，停车的时候还遇见了那只胖橘猫，在墙角瑟瑟发抖。 “你也上来吧。” 徐睿见它可怜，便打开楼下的门，让胖橘猫进了楼道里，好歹阻挡了些寒风。 不过这只猫倒是很机灵，它不依不饶地跟着徐睿上楼，一副赖着不肯走的模样。 “就让它进去吧。” 伊浅浅看了一眼橘猫，淡淡地说道。 橘猫眯着眼睛蹭了蹭伊浅浅的脚踝，显出讨好的样子。 两人回到家中，开起客厅的暖气，才稍稍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风雪呼啸，徐睿从阳台看去，只能看到苍茫的大地中，仅有些许灯光闪烁，小区外面的街道看不到一辆车，整个世界被长夜笼罩，死寂一片。 抬起头，可以看到阴云密布的天空中，无数白点坠落，这些雪花随着肆虐的暴风飘散，一如末日的景象。 这令徐睿想起了《小鹿恰奇》里那著名的暴风雪场景，两者在徐睿的脑中重合到一起，他才发现，那画面竟然与眼前所见惊人的相似。 或许只有真正见识过风雪的威力，才能描绘出那令人深刻的场景吧。 徐睿打开了电视。 宁江电视台正在进行特别播报，似乎这场暴风雪波及的范围十分之大，已经超过了历年的记录。 啪啪啪啪—— 大雪敲打窗户，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 伊浅浅换上了居家服，她穿着毛茸茸的兔子拖鞋，坐到徐睿的身边。 橘猫很识趣地坐到伊浅浅另一侧，舔了舔爪子，似乎很满意新的环境。 “这场雪，似乎会下很久。” 伊浅浅若无其事地说道，电视机里的云图令人胆寒，即便是在灾难电影中，徐睿也没见过这么浓厚的积云。 “是啊，早知道刚才去超市买点菜备着了。” 徐睿感慨的倒是另外的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咔擦一声，电视的声音消失了，房间的灯光骤然熄灭，万籁俱寂的世界中，只有窗外的暴雪，与身边伊浅浅的轻微的呼吸声，在徐睿耳边回荡。 “停电了？” 徐睿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从柜子里找出了应急灯。 “不止我们停电了。” 伊浅浅的手机屏幕散发微光，她抬起头，给徐睿看最新的一条新闻。 《宁江遭遇百年一遇暴风雪，全市将出现大范围区域停电，供电部门正在全力抢修中》。 ， 121章.停播！ 事实上，这场暴风雪比徐睿预料的要严重更多。 整个宁江城都遭到了风雪的洗礼，当天晚上，百分之七十的城区都在黑暗中度过。 连带着附近的几个省市都陷入大范围冰灾之中，只一个晚上，所有的电视台都开始播报的是抢险救灾的新闻。 各大网站的头版头条也都是有关暴风雪的。 徐睿密切注意着初音视频网的状况，好在它的机房不在宁江这边，没怎么受到风雪的影响，整个网站运转正常。 倒是番茄视频网，由于昨天傍晚没有怎么重视这场暴雪，有许多人滞留在公司，被围困住，反而上了热搜，被人控诉这种强行要求员工加班的行为。 窗外依旧是昏暗一片，丝毫看不出依旧是早晨。 徐睿甚至心想，说不定这场雪就会一直下下去，直到大地的生物都死绝，末世到来。 他泡了一杯咖啡牛奶，用前天买的面包做了份早餐，现在只能庆幸家里的灶台没有采用电磁炉而是传统的燃气灶。 伊浅浅揉着双眼，睡意朦胧地从房间走出来，停电之后，不但没有网络，手机的电量也得不到补充，她因此睡得很早，否则若是平常的周日，伊浅浅可能这个点才刚睡下。 两人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用徐睿的手机看着新闻。 昨晚的暴风雪似乎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宁江几乎全城都被围困住，各行各业的工作接近停滞，徐睿心中逐渐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 白天也没什么事情做，不过至少光亮还够，徐睿找了本书坐在床边看，伊浅浅则抱着那只已经清洗过身子的胖橘猫，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大约十一点的时候，伴随着一声滴的声音，黑掉的灯重新亮了起来，电视也变成了待机状态。 来电了。 几乎同一时间，徐睿也接到了一个电话。 这个宁江动画产业协会的人打来的，算是半官方的通告。 具体是因为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暴风雪情况，各大视频网站需要服从调配，统一播出相关的新闻，产业协会这边研究了一下，决定让目前正在播放中的动画停播一周，后续恢复放送时间未知。 徐睿放下电话，打开了电脑，登录qq之后，看到自己所在的一些视频网站联络群里，也在传递这个消息。 这他能够理解，毕竟灾难来临，应该将更多资源用在救灾上，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当年《魔法少女小圆》在播放之时，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最终延迟了许久才播出最后两集。 徐睿没在意这个，他立刻联系刘雪岩，传达了这个消息，让他去和电视台的人交涉，给电视台开放转播入口，并且在初音视频网的首页设立专题。 看着窗外肆虐的暴风雪，徐睿突然觉得，要是真的有魔法少女就好了。 起先，韩清文还挺开心的。 大雪落下的时候，他正在上最后一节课，突然班主任就跑了进来，告诉大家今天可以提前回家。 韩清文回到家中，很快就在班级群里得到了通知，从明天开始学校停课放假，恢复时间未定。 接着，父母也提着一大堆食材回到家里，告诉韩清文，公司也放假了。 三人晚上在家里难得吃了一顿饭，这大概是最近一年里，韩清文和父母好好坐在家里吃的第一顿饭。 就在他打开电脑，准备去初音视频网看看视频的时候，停电了。 韩清文顿时傻了眼，他手机电量还有，但根本支撑不了自己玩一个晚上，无奈，他只能早睡。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电力才恢复，他看到客厅电视里新闻正在播报，宁江地区受灾严重，苏杭这边倒是稍微好一点，不过万幸的是，目前还没有人员伤亡的报告。 同学群里叽叽喳喳，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暴风雪，毕竟之前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 韩清文没去理会，而是打开了自己和几个好友的小群。 【黄雨】：卧槽，这突然下起来的雪，难道真的魔女之夜来了？？？ 【鲍安居】：别吓我，不过我这辈子还真的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几个人正闲聊着，韩清文正想打字接几句，就看到另一个人转了一条微博过来。 韩清文点开微博，发现是初音视频网和幻电动画的公告，上面表示，为了支援救灾工作，初音视频网将会协助电视台进行广播，而原本预定在这周五播出的《魔法少女小圆》第十一集也将停播。 【韩清文】：啊？？？ 群里几个人都是一脸懵逼。 正常遇上这种事情，动画娱乐节目停播倒也算正常范畴，但《魔法少女小圆》刚刚放完第十集，解开了故事至今为止最大的谜团，接下来的两集毫无疑问应该是描绘萧焰是如何和丘比战斗，如何与陆沐圆一起从轮回的宿命，从魔法少女的悲剧中走出来的。 换句话说，接下来的两集妥妥的是这部动画的高潮剧情。 本来等待一周时间才能看到后续就让很多人按捺不住，专栏区哀嚎遍野，各种真真假假的结局猜测满天飞，人们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后续。 但现在好了，直接停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复播。 坑爹呢这不是！ 一时间，全网和动画有关的社区，聊天群，微博话题底下，几乎都是“没有《魔法少女小圆》第十一集看我就要死了”的哀嚎。 当然，也不乏一些诸如“魔女之夜真的来了”“小焰快来救救我们”的调侃，人们对于《魔法少女小圆》的期待越发变高了。 这体现在了光盘预订上，原本已经突破两万大关的光盘，在停播通告发出来的一天之内，就达到了三万，并且涨势迅猛，后劲十足。 按照往常销售情况的推算，《魔法少女小圆》的光盘销量至少四万打底。 或许正是在这样的灾难之中，人们越发理解了萧焰和陆沐圆坚持的东西，这个世界没有魔法少女，但同样有很多为了他人而奉献的人存在，他们一样坚信着。 这种跨越次元存在的事物，叫希望。 ， 122章.连峰是否放晴 暴风雪整整肆虐了六天。 在六天的时间里，宁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一天中断电次数最多的竟然有四次，绝大部分工作都只能停滞，仅有维持城市正常运转的单位冒雪继续。 周五晚上，身在京平的孟尔德下意识打开初音视频网，想看看《魔法少女小圆》第十一集是否更新了。 看到只有十集的剧集列表，孟尔德心想奇迹还是没有出现。 京平的天气同样寒冷，甚至让孟尔德觉得说不定过两天，这里也会出现那样的暴风雪。 只不过屋子里有集中供暖，孟尔德只穿着短袖t恤，大裤衩，分外清凉。 他看了看新闻，宁江那边的大雪已经有所减弱，预计再过两天就能彻底度过这一段最艰难的时光。 点开了专栏区，孟尔德扫了一眼，除了一些分析《魔法少女小圆》接下来剧情的文章，这里最多的还是一些状似亲身经历的小说帖。 这类文章大多以第一人称的口吻叙述剧情，多是某个颓废大学生偶然邂逅美少女并且发生一段暧昧剧情的展开，最开始，这些文章还被当做是亲身经历，吸引了很多人追读，但后来，一个作者因为被挖出来和之前的发言矛盾，最后承认一切都是自己编的。 愤怒的读者恨不得手撕了这个作者，但之后，许多人模仿起他来，反倒成了大众消遣娱乐的玩意儿。 孟尔德刚看完一篇叫做《在网吧后门捡到一个女孩子》的连载，意犹未尽，他去了一趟厕所，准备回来看看其他的文章。 这时候，网站提示，他关注的画师更新了。 孟尔德便兴致勃勃地查看，这位叫做【黛也】的画师刚刚上传了一幅《魔法少女小圆》的同人图，是陆沐圆和萧焰十指相扣的构图，画面十分精致，一点不像是同人图，倒更像官方的商稿。 点赞投币收藏三连之后，孟尔德又顺着标签找了好几个画师。 在没有《魔法少女小圆》看的日子里，相关的同人图数量暴涨，而初音视频网插画区的同人图曝光量最高，于是，被剧情和角色感动的画师们纷纷注册了初音视频网的账号，在这里发图。 很快，这些画师们就注意到，这个视频网站的插画区意外的好用。 过去，他们大多是在微博，个人空间，贴吧之类的地方发图，相对零散，回复也都是一些“好看好看”之类没有营养的，想要搜索一类图片，还十分困难。 但初音视频网却拥有强大的搜索能力，搭配上标签，基本上只要看过类似的图并且其在初音视频网上传了，那么不到一分钟之内必然能够搜索到。 而且，与视频推荐类似，插画区也有推荐的功能，通过标签，用户评分等参数进行的智能推荐，可以让用户在关注了一位画师之后，迅速发现与之类似风格的其他画师，而用户的筛选行为又可以反馈给算法进行校准，最终演变成类似读心般准确的推荐模式。 画师的圈子不大，口口相传之下，华夏活跃着的大半同人画师都相继在初音视频网开设了账号，上传自己的作品，而这又带动了用户，两者相互促进，再加上恶劣的天气令人内心不安，所以，初音视频网在建站以来出现了第二次用户增长的狂潮。 而孟尔德，在初音视频网上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也耗费了一整晚之后，才猛然惊觉，自己好像已经变成这个网站的重度用户了。 十二月二十二日，冬至。 雪终于停了。 徐睿打开房门，客厅的一角，橘猫正安稳的蜷缩在自己的窝里，那是徐睿用旧衣服搭成的，这十几天时间，橘猫俨然已经决定定居在这里，每天除了睡就是吃，吃完继续睡。 暴风雪并非一直那么猛烈，在风雪变小，甚至停息的数个小时里，徐睿会跑到附近的超市采购一些食物和日用品，这些大超市得到了指示，在风雪中依旧营业，算是让徐睿他们不至于饿死。 他从阳台看下去，外面的世界一片雪白，许多建筑顶部的积雪就像是凭空多了一层，小区的道路上，铲雪车正在勤恳工作，将积雪扫除。 伊浅浅随后起床，她穿着印有小熊的睡衣，踩着拖鞋，啪塔啪塔走出房间。 橘猫立刻睁开了双眼，伸了个懒腰，接着便跟着伊浅浅跑去洗手间，一边蹭她的裤腿一边撒娇。 徐睿上工作群看了看，通知大家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下周一就可以恢复工作了。 今天周五，按照协会里面的意见，动画可以复播了。 徐睿联系了负责动画区的几个同事，告诉了他们这一个消息。 目前《魔法少女小圆》的光盘第一卷刚刚发售，按照预定的销量，至少五万打底，后续冲击六万并不困难。 作为对比，同期的《狼与猫》已经发售的第一卷周销量在两万五左右，当然，这受到了天气的影响，不过根据预定数据以及动画目前播出的进度来看，这部动画的极限大概就在三万五以内了。 《我的英雄家族2》后期剧情出现了战斗力崩坏的现象，销量止步于一万二，无法更进一步。 倒是《清秋友人簿2》，靠着稳定的质量反超，一万五，算是延续了上一季的势头。 其他的动画销量基本上就是这几部的零头，由于风雪的影响，高消费力的宁江等地区还没有铺开配送，等到年后，想必这些数据都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倘若《魔法少女小圆》的销量能够达到六万，那么势必就是本年度的销量霸权，这个数据已经追平了好几部多年前的经典动画，而目前华夏季度动画光盘销量的顶点是李秀明导演的《新世纪武装战士》的七万九千二百一十二份。 论坛里热衷讨论销量的爱好者们普遍认为，《魔法少女小圆》能够达到六万份销量已经是受到暴风雪和剧情节奏影响的天时地利，想要冲击这个接近八万份的记录，无异于痴人说梦。 当然，也有很多人期待幻电能够创造奇迹。 就在这样的氛围中，风雪之后，《魔法少女小圆》第十一集播出了。 ， 123章.最后的路标 门门门看了看时间，停下手边的事情，打开了初音弹幕视频网，驾轻就熟地点到了《魔法少女小圆》的播放页面，此时还定格在第十集，门门门已经重复看过好几次的第十集。 他打开了搜索网页，搜了搜宁江的天气，发现今天已经放晴，直到夜间也再没有大雪，门门门下意识松了口气。 这一个多星期以来，网上许多《魔法少女小圆》的粉丝都不禁关注起了宁江的天气，甚至有人还去阅读学习专门的书籍，分析天气情况，俨然成为了民间气象学家。 门门门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学校临近期末，他还得准备考试，只能在闲暇之余关注一下那边的天气状况。 做完这一切，门门门突然有些恍惚，要知道，在几个月之前，他还觉得徐睿和幻电动画不过是运气好而已，也对初音视频网没有好感，更对魔法少女这种幼稚的题材嗤之以鼻，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大黑子。 但谁能想得到，在短短十集动画的时间里，门门门不但已经习惯每天刷刷初音视频网，看看鬼【哔——】视频，听听未来的翻唱，还养成了每周五晚上等着看《魔法少女小圆》最新一集的好习惯。 过去的几天是门门门上大学以来最难熬的一段时间，每天，他都会打开《魔法少女小圆》的播放页面，刷新又刷新，期待突然出现新的一集。 专栏区有关《魔法少女小圆》的分析文章他都已经看过不知道多少次了，甚至还自己开小号弄到认证之后写了几篇。 为什么不用大号？因为太丢人了。 要知道，门门门可是问乎动漫区大v，在问乎，幻电动画可是出了名的不受待见，要是被人知道他门门门每周晚上守着看《魔法少女小圆》，甚至还想偷偷买光盘收藏，那还不得被群里的人嘲讽死。 临近开播，他瞄了一眼问乎群，里面反而还挺热闹的。 【二郎】：哎嘿，没想到这动画还能再开播，我还以为要太监了呢。 【往事如烟】：要不是这暴风雪，这动画的销量大概就是三万出头了，没想到幻电捡了个大便宜。 【蕾米蕾米】：什么东西你们在说？今晚有什么值得一看的动画，没有吧，我准备开一盘战地召唤，有没有人一起？@全体成员 看到蕾米蕾米的话，群里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沉默。 门门门本来想装死，但发现自己忘记改成隐身了，如今被@了一下，不说点什么好像不太好，斟酌片刻，发现政委先说话了，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回答。 【政委】：都十点了，老年人该睡觉了，你们玩吧。 【阿治】：我在外面和朋友吃宵夜呢。 【蔚蓝憧憬】：刚下班回家，累死我了，不要叫我打游戏了。 看着其他几人不知真假的托词，门门门也打出一串文字。 【门门门】：要熄灯了，我不坑你们了。 说罢直接关掉了电脑的qq。 “政委这个夜猫子，晚上两点还神采飞扬的，怎么就这么养生了？阿治还有朋友的？他的人设不是社交恐惧症的瘦弱小男孩吗？蔚蓝憧憬这货如果会加班到十点，那我明天就倒立走路！” 门门门冷冷地说道，这几个人，一看就是在胡扯，谁知道他们是在干什么。 这么一想，门门门也突然有些心虚，因为他记得以前在群里吹比的时候提到过，他们学校周五周六晚上是不熄灯的。 第十一集如期播出，这次，政委孟尔德第一时间就守在电脑屏幕前观看，他打开了弹幕，就看到一片“爷爷，我终于等到开播的那一天了”之类恶搞的弹幕。 孟尔德笑了笑，这动画的确是中断了太久，而且偏偏在第十集这样一个时间点，倘若断在第九集，那么还不至于如此期待，这时机巧妙得甚至让孟尔德觉得徐睿是不是串通了天气。 他看向屏幕，一个诡异的房间中，丘比正与萧焰相对而坐。 直到此时，丘比也理解了萧焰的能力，并且告诉她，正是因为萧焰不断穿越平行时空，试图拯救陆沐圆的行为，才让陆沐圆身上纠缠了无数的因果，而这份因果，正是陆沐圆成为魔法少女之后如此强大的原因。 一个魔法少女的资质，是由其身上的因果决定，倘若是带领一国走向繁荣的女王，或者名扬世界的英杰，那么拥有强大的因果自然可以想象，但丘比此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过着平凡人生的陆沐圆，身上却会有这样庞大的因果，而现在，它知道了，原因正是萧焰的轮回行为。 听到丘比的话，萧焰尽管表情淡然，但眼神中已经有了些许动摇。 她也没想到，自己试图拯救陆沐圆的行为，却是将她推向更深的深渊的推手。 比起上一集，这里展现的绝望更加深沉，孟尔德甚至忘记了喝水，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另一边，丘比又出现在刚刚参加完向沙耶葬礼的陆沐圆眼前，告知她，它们这些孵化者眼中，人类不过是高级一些的家畜罢了，同时，人类的进化历史之中，孵化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几乎是它们一手推动了人类历史的发展。 “并不是我们背叛了你们，而是你们自己的祈愿背叛了自己。无论是怎样的希望，只要不符合常理，就必然会产生某些扭曲，最终从中产生灾难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丘比的声音并不冷淡，就像是谈论晚餐一般说着令人感到惊悚的事情。 有那么一瞬间，孟尔德甚至觉得它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在丘比的话语中，好像人类只有依靠孵化者，才有可能发展到今天的程度一般。 弹幕里一片“你说这个谁懂啊”的评论，显然，丘比的话语仅仅是出于自身，而并不可信。 陆沐圆来到萧焰家，萧焰告诉她，魔女之夜马上就要到来，那是最大最强的魔女，只有自己才能与之战斗，希望陆沐圆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要选择去成为魔法少女。 面对陆沐圆的关心，萧焰终于忍不住抱住了陆沐圆，告诉了她一切，有关轮回的一切，她没有祈求陆沐圆能够理解那些这个世界的她并不知晓的内容，萧焰仅仅为了守护陆沐圆而存在。 “请让我再一次，守护你。” 萧焰说完，镜头一转，暴风之中，她长发飘舞，独自面对巨大的魔女。 “这一次，一定要” 爆炸响起，魔女却仅仅受到了一些擦伤，它无视了萧焰的大部分攻击，径直向前而去，很快，萧焰就觉察到，魔女行进的目标，正是避难所。 是陆沐圆所在的避难所。 ， 124章.惊喜 宁江大学对面的旅馆里，许蓉和祝武航也同样在看动画。 学校前些日子将留在学校里的同学们集中起来，共同抵抗风雪，等到恶劣的天气消退之后，他们两个才能溜出来。 此刻看着避难所里惴惴不安的人群以及避难所外面肆虐的魔女，许蓉有些感慨，自己当时大概也和这些人一样，只不过，暴风雪中大约是没有魔法少女来救他们。 许蓉之所以选择在旅馆里，不光因为能够躺着看，也因为可以和祝武航***动画，她一边看屏幕，一边偷瞄祝武航的表情。 画面中，萧焰动用了自己可以使用的一切手段，从机枪，手雷，到导弹，所有夸张的武器配备都砸在魔女的身上，但那像是倒立着的舞女一般的魔女，却依旧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继续向前，它身边驱使的怪物不断涌出，包围了萧焰。 另一边，避难所里，陆沐圆始终无法下定决心，最终，与母亲的一席话，让陆沐圆得以确认自己真正的心愿，她离开了避难所，向着萧焰的方向跑去。 高楼倒塌，大地撕裂，萧焰被落下的石块砸中，掩埋在废墟之中，动弹不得。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魔女飘向避难所，此时，即便是萧焰，脸上也是难以掩饰的痛苦与绝望，她手背紫色的灵魂宝石逐渐变黑，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被绝望侵蚀，堕落成为魔女。 萧焰视野模糊，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手轻轻握住了她即将完全被黑雾笼罩的灵魂宝石。 “！” 萧焰挣扎着看向一侧，陆沐圆正露出她那标志性的天真笑容，握住了萧焰的手。 “已经足够了，小焰。” 陆沐圆安抚道，她随即站起来，看向那天空中肆虐的魔女。 “小圆，你难道” 萧焰目光流转，她看到，陆沐圆的身侧，是丘比。 她仿佛明白了什么，试图阻拦，但身体受到的创伤已经让她无能为力。 回过身来，陆沐圆面对萧焰微笑道。 “对不起，小焰。”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magia》的旋律响起，许蓉和祝武航看着屏幕，心中百感交集。 “本来我以为第十集已经足够绝望了，没想到这一集，更加绝望。” 许蓉说道，她本来就是一个喜欢各种悲剧的女孩子，甚至于看到第三集，马星玫学姐被咬掉脑袋的时候，她也没受到多大的冲击，反而有些兴奋，但《魔法少女小圆》后续的剧情还是大大超出了许蓉的预料。 这种尽力违抗命运，却又在不知不觉之中受到命运摆布的渺小人类，以及其中为了反抗命运而闪耀的人性光辉，令许蓉深受感动。 “所以小圆最后还是要成为魔法少女，丘比的计划得逞了。” 祝武航叹息般接话道。 “这还剩最后一集了，怎么演？” 他不太明白，按照之前轮回的展示，小圆即使成为了魔法少女，在击溃了魔女之夜后，也会成为足以毁灭世界的魔女，这是多少个轮回都难以改写的结局，这一次又怎么能颠覆？ 总不能陆沐圆化身魔法少女后，一箭把整个宇宙所有的孵化者都干掉吧。 祝武航看到片尾曲播完，却没有下集预告。 “又要等一周了。” 许蓉有些失落，如果说第十集带来的是轮回的冲击，那么第十一集，世界观展开之后，带来的就是命运的悲叹，同时，将整部动画的期待感拉到了最高。 估计所有人都在想，经历了千百次轮回都无法逃脱这个命运的陆沐圆和萧焰，到底该用怎样的办法来打破这个局面。 “唉。” 许蓉在床上打滚撒娇，好想就这么一觉睡到下一周。 不过，刚刚看完这一集，她脑中又有许多灵感浮现，她强撑着，才爬起来，用笔记本电脑记录下这一切。 “不过这么一看，我越来越期待之后的实习了。” 她说道，祝武航这才想起他们年后的预定。 两人之前沟通了幻电动画的徐睿，申请明年三月开学之后就在幻电实习，主要是积累动漫行业相关的经验，现在看了《魔法少女小圆》，许蓉更是对之后的实习跃跃欲试，她想了解一下，徐睿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才能构思出这样的故事。 祝武航刚刚起身准备收拾自己的电脑，他将全屏的视频播放页最小化，不小心刷新了一下。 “咦？” 他发出疑惑的声音，分明看到，在第十一集后面，赫然出现了第十二集。 祝武航退到了首页，这个时候，他才看到，首页《魔法少女小圆》的宣传海报，赫然变成了两集连播的字样！ “嗯？之前还没有的。” 祝武航清楚地记得，今天白天的公告里只说了今晚会有第十一集，否则他和许蓉在看完之后不会那么感慨。 “阿蓉，你看看，怎么多了第十二集？” 祝武航向一旁用力敲击键盘的许蓉问道。 “什么？啊？第十二集？” 许蓉的脑袋凑了过来，看向祝武航这边的屏幕，接着双眼瞪大。 “哇，这么好的？？？” 她催促祝武航点开，还担心是不是什么提前到来的愚人节玩笑。 但屏幕中随即出现的画面，的的确确是许蓉他们没有看过的。 在一片废墟之中，陆沐圆以柔软，却又笃定的语调开口说道。 “对不起，小焰，我决定成为魔法少女。” “真的是第十二集！” 许蓉与祝武航并不是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在华夏许多动漫聊天群里，《魔法少女小圆》最后一集提前“泄露”的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问乎群，已经十点过半，原本沉寂了半个多小时的群，突然有人说话了。 【门门门】：这个《魔法少女小圆》，竟然突然出现了第十二集，是初音视频网搞错了？ 【政委】：不知道，别人告诉我我还去看了看，真的有第十二集【图片】 【阿治】：真的哎，话说政委你不是已经睡觉了吗？ 【蔚蓝憧憬】：这个十二集好像是真的，幻电这回捅娄子了。 【蕾米蕾米】：你们在说什么？ 【二郎】：？为什么我这里只有第十一集【图片】 【黑色砂糖】：我听群里的人说，好像只有看完了第十一集，整个网页才会变化，才能看到第十二集，意思就是你们这几个都看完第十一集了？ 【门门门】： 【政委】： 【阿治】： 【蔚蓝憧憬】： 【往事如烟】：哇，你们看到了没有，《魔法少女小圆》今天竟然两集连播【图片】 【往事如烟】：呃，其实这个是别人发给我看的图。 【往事如烟】撤回了一条消息。 【往事如烟】：你们继续，继续。 ， 125章.圆环之理 二次元缔造者正文卷125章圆环之理“卧槽，怎么连洲际导弹都出来了？？？” 苏杭某小区中，韩清文张大嘴巴，目瞪口呆。 之前他已经知道，萧焰本身作为魔法少女的能力是控制时间，她可以自由地在静止的时间中活动，也可以穿梭时空，而本身战斗力不高的萧焰，依靠的是现代的武器。 从手枪，大口径狙击步枪，到手榴弹，阔剑地雷，火箭筒，结果在对抗魔女之夜的时候，萧焰甚至用上了洲际导弹，然而，尽管天空中出现了十字形的光柱，但那巨大的魔女依旧持续向前，无可阻挡，仿佛就是毁灭的象征。 一集结束，卡在了最扣人心弦的地方，陆沐圆到底做出了怎么样的觉悟，她们到底要怎么对抗魔女之夜，怎么对抗轮回的宿命，这些都仿佛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下去，令人十分难受。 韩清文看完了片尾曲动画，《magia》的旋律从最开始给人略显诡异的感觉，到如今，在已经知晓了剧情的现在，给人则是深深的触动。 还有些怅然若失，韩清文看着重播的选项，还是决定先缓一缓。 他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瓶酸奶，手机刷了下群，却突然愣住了。 “还有一集？” 他看到群里其他人的截图，急忙回到房间，刷新了一下页面。 “真的！” 韩清文看到那第十二集的选项，满怀激动地点了下去。 画面刚亮起来，就是陆沐圆面对魔女之夜，回头，对萧焰微笑着开口的场景。 “对不起，小焰，我决定成为魔法少女。” 韩清文看着这一幕，脸上是大写的问号。 “啥？怎么就要成为魔法少女了，那小焰之前的努力不就全部白费了？这还怎么玩？” 他不明白，萧焰轮回无数次，就是为了避免陆沐圆成为魔法少女，而陆沐圆应该也清楚，虽然她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之后，能够击溃魔女之夜，但随后，她自身也会成为魔女，毁灭世界才对，为什么她还是选择这样做？ 萧焰也是同样的难以置信，她看着陆沐圆，瞪大双眼。 “我终于明白了，终于找到想要实现的心愿了，为此，我愿意使用自己的生命来签订契约。” “不要，不要，如果这样的话，我是为了什么才” 萧焰挣扎着想要起身，想要阻止陆沐圆，她已经满是绝望，过去的千百次轮回，似乎前功尽弃。 陆沐圆带着温柔的笑容走到萧焰旁边，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将其揽入怀中。 “对不起，小焰，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一直以来，是小焰在守护着，期望着我，才有了如今的自己，真的，很对不起。” 萧焰用尽全力回握住陆沐圆的手，这或许是她还能够做到的，最后的对命运的反抗。 “正是这样的我，才终于找到了答案，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小焰之前的所有努力白费的。” “小圆” 萧焰的声音带着哭腔，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回到了最开始遇见陆沐圆的时候，那个时候的自己怯懦，自卑，无助，她看着拯救了自己的小圆的背影，一如现在。 陆沐圆站了起来，面对丘比。 “包含了无数个世界的命运，成为了因果的特异点的你的话，不论是多么庞大的愿望，都可以实现的吧。” 丘比说道，淡然的语调中，却又包含着劝诱与期待。 “那么，陆沐圆，以你的灵魂为代价，你有什么愿望？” “我” 陆沐圆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下定决心般开口说道。 “想要把所有的魔女在诞生之前消灭掉，所有的宇宙，过去和未来所有的魔女，由我亲手来消灭。” “！” 即便是淡漠的丘比，在听到陆沐圆的愿望之后，也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叹。 “这样的愿望，这种程度的愿望如果达成的话，那可不仅仅是时间干涉的等级了，是对因果律本身的逆反，你真的打算成为神吗？” 但契约已经结成。 “神什么的都无所谓，一直战斗至今的大家，相信希望的魔法少女们，我不想让她们哭泣，想让她们笑着直到最后，对此进行妨碍的规则” 粉色的光芒从陆沐圆胸口迸发，她被辉光笼罩，一如神明。 “由我来破坏，由我来改变，这就是我的祈愿，来实现吧。孵化者！” 璀璨的辉光闪耀世界，染白了屏幕。 在某个空间之中，马星玫学姐正坐在陆沐圆对面，为她沏茶，她告诉陆沐圆，如果这个愿望实现了，那么陆沐圆将会永远和魔女战斗下去，这是比死更加可怕的后果，她将永远作为概念存在下去，直至所有时间的尽头。 “没关系，我就是如此打算的，如果有人对我说，抱有希望是错误的话，不论多少次，我都会回答他‘不是这样的’。” “你不是能够实现希望，而是你自己成为了希望。” 马星玫学姐的话语远去，光芒消散，陆沐圆出现在画面中。 她已经不再是校服的打扮，而是像片头曲那般，身着洋装的魔法少女，她手里拿着长弓，目光坚决。 拉开粉色的弓弦，陆沐圆不是向着魔女，而是向着天空，一箭射出。 巨大的魔法阵铺开，一瞬间，所有的阴云都被驱散，澄澈的天空中，宏伟壮观的魔法阵璀璨耀眼。 无数光的箭矢从其中射出，射向所有的时空，过去，现在，与未来。 比如上古时代，为了村落而奉献出自己的少女。 比如未来，在城市的阴影中为他人奔走的少女。 比如复兴了一国的女王，比如火刑架上高歌的圣女。 无数渺小而又伟大的魔法少女终末的时刻，陆沐圆都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为她们的灵魂宝石抹去阴霾，令其能够含笑逝去。 “你们的祈愿，我绝对不会让它以绝望的形式结束，你们不会去诅咒，加害他人，因果，全部由我来接受。” 光的箭雨中，魔女之夜逐渐消逝，无数魔法少女的灵魂得以释放，伴随着巨大的光芒的爆发，整个世界陷入沉寂之中。 星空之上，萧焰看到了一颗黑色的彗星。 “陆沐圆的愿望消灭了一切的魔女，但这些诅咒没有消失，而是由她一人承担，因此，自然会诞生整个宇宙级别的魔女。” 丘比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萧焰看到，黑色的诅咒笼罩了整个世界，形成的扭曲而巨大的怪物吞噬星球，这是令人绝望的场景。 然而，就在萧焰悲叹之时，陆沐圆出现了。 她身上俨然是纯白的长裙，长发轻飘，陆沐圆拉起弓弦，对准了那由自己的祈愿诞生的魔女。 “如果真的能够实现这个愿望，我也就没有绝望的必要了。” 陆沐圆身后，宇宙级的魔法阵涌现，她一箭射出，直指魔女。 。顶点 126章.我最好的朋友 二次元缔造者正文卷126章我最好的朋友“陆沐圆，这样一来，你的人生就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了。” 丘比的声音在波及整个时空的爆炸中响起。 陆沐圆从此将会被所有人遗忘，成为一个更加高位的概念，不会被任何人认知，也无法干涉任何人。 “怎么能这样，小圆她，她的愿望难道就是这个” 在永恒的虚无之中，萧焰掩面而泣。 “不是这样的哦。” 陆沐圆出现在她的身后，轻轻抱住了她。 “我现在能够看到过去与未来，无论是那些过去可能存在过的宇宙，又或者那些未来可能会出现的宇宙，所以，我全部都知道了，知道了在无数的时间中，小焰你为了我而做的一切。” 两位少女额头相抵，萧焰脸上满是泪水，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陆沐圆而哭泣。 “正是因为成为了现在的我，才知道了过去的一切，原来，我也有着这么重要的朋友啊，所以，我很高兴。” 陆沐圆柔声对萧焰说道，她露出了那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温暖的笑容。 “谢谢你，小焰，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萧焰依旧不舍，她认为陆沐圆孤身一人在这样的地方，实在太可怜了，就连最爱的人也会忘记她的存在，这样的付出，实在太巨大了。 “不会的哦，小焰就连这种地方都跟来了，说不定不会忘记我的。” 说着，陆沐圆扯下了自己双马尾上的发带，将其交付到萧焰的手中。 “不用担心，小焰不用担心的。” 两人漂浮在星辰的海洋之中，画面唯美而动人。 “因为，魔法少女就是能够实现梦想和希望的嘛，只有一点点的话，也许真正的奇迹一定是存在的。” 陆沐圆的身姿逐渐消散，化为光的粒子，和宇宙融为一体。 “总有一天，一定能够和小焰再度相遇，在那之前，真的只是短暂的离别。” 她终于飘散，只有最后的笑容，印刻在所有看到的人心间。 故事的最后，所有人都忘记了小圆，只有萧焰一个人依旧记得那位女孩。 萧焰戴上了陆沐圆留给她的发绳子，作战方式也从粗暴的炸弹枪支，变成了和陆沐圆一般的长弓，紫色的火焰之下，是萧焰不断战斗的身影。 片头曲响起，《羁绊》的旋律此刻更加触动人心。 韩清文在看到后面的时候，已经流下了眼泪，他为牺牲了自己，拯救了所有魔法少女的陆沐圆而感动，也为穿越无数时空，只为拯救陆沐圆的萧焰感动，更为了两人背后所展现出来的羁绊而感动。 歌声渐熄，在一片无垠的荒野之中，萧焰的身影孤单却坚强。 屏幕上，一连串文字浮现。 【不要忘记，在某个地方，会有一个人永远为你而战，只要你还记得她，你就永远不会孤独。】 萧焰面对强大的敌人，背后展开了漆黑的双翼，她飞上半空，一往无前。 “加油。” 耳边，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呢喃传来，令萧焰露出了些许安心的笑容。 故事到此结束。 韩清文却感到意犹未尽。 他由衷地希望萧焰能够再次见到陆沐圆，希望陆沐圆能够从那永恒无尽的宿命中解脱出来。 屏幕完全黑掉，韩清文能够看到自己的脸，哭相很惨，但他没有抽纸去擦拭。 尽管这是一个充满着泪水与悲伤的故事，但韩清文依旧能够从其中感受到一丝温暖，他突然觉得，徐睿说想做温暖人心的动画，好像也不是什么胡扯。 就在他以为所有的剧情都已经放完了，准备退出全屏的时候，屏幕上突然又出现了画面。 画面中并没有人物，只有和标题字体类似的几个大字，但这文字的内容却让韩清文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差点惊叫出声。 因为那分明写着，《魔法少女小圆》剧场版决定制作的字样。 “剧场版！！！” 韩清文站了起来，他从来没有看一部动画看到如此激动。 在华夏，动画剧场版指的一般是在电影院里播出的长篇动画，能够制作这样的动画，公司必然需要大量的人力和财力，还需要一定的工期来周转，与普通的季度动画不同，根据质量的高低，剧场版动画至少需要十个月到一年以上的制作时间，而这期间，动画公司就难以承接其他的项目或者无法保证多线生产的成品质量，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收入。 因此，剧场版动画大多是番茄制造，彩虹传媒这样大公司的专利。 没想到，幻电动画竟然就直接在第十二集的末尾公布了《魔法少女小圆》的剧场版制作消息。 这代表至少在初期的光盘销量还没有出来的时候，幻电动画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这是何等的自信。 有关这背后的故事，各种猜测和分析想必都会蜂拥而至。 但对韩清文来说，简直喜大普奔。 他不禁开始期待起来，在看起来已经完成的结局之后，到底会有怎样的故事续写，萧焰和陆沐圆到底能不能再度见面，那个残酷而悲伤的世界，究竟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时间正好是十一点，韩清文发现，自己所在的所有有关动漫的群里，这个消息都在飞速传播，甚至有的群里，同样的截图会发生连环车祸，同时有七八个人都转发了这个消息。 明明是深夜，对于华夏动漫爱好者来说，简直就像过节一样。 许多群里很快出现了一个声音，那就是担忧幻电动画目前的规模和资金情况能不能驾驭这部剧场版动画，毕竟除了制作动画，开设视频网站也需要资金。 但很快，这个质疑就被另一个声音盖了过去，那就是《魔法少女小圆》每卖出一份光盘，就是给剧场版的制作添砖加瓦。 当然，幻电动画的诚意也是一方面的因素，要知道，从目前十二集的故事来看，《魔法少女小圆》已经非常完整了，最普遍的情况一般是在光盘中添加特典影像或者单独发售新的单集，制作剧场版实在是令人惊喜，可以看出，幻电动画的确是想将这个故事做到最完美，而不仅仅是单纯想要赚钱。 这样的结果便是，在剧场版消息公布的短短一个小时内，《魔法少女小圆》第一卷的光盘销量瞬间突破六万份，并且以惊人的速度不断爬升，同时，第二卷第三卷的预定量也节节攀升，甚至反超了当时第一卷的预定量。 按这个速度，《魔法少女小圆》的卷均销量很有可能真的突破八万，这意味着，由《新世纪武装战士》创造的七万九千份的光盘销售记录，似乎马上就要被打破了。 127章.销量神话 二次元缔造者正文卷127章销量神话a2论坛，十月档动画销量预测帖俨然已经成为动漫区，乃至整个论坛的第一高楼。 无他，全因《魔法少女小圆》的销量实在太过爆炸。 楼里面龙蛇混杂，在帖子刚刚出现的时候，大家都看好的是彩虹传媒，武艺导演手下的《狼与猫》，实际上，一直到十月下旬，《魔法少女小圆》的第三集播出之前，这些预测都还挺准确。 然而当第三集播出之后，整个形势一下就变了。 《魔法少女小圆》的粉丝们觉得，这部动画不应该止步于一万的销量，他们初期的想法是两万左右，而另一派则觉得幻电动画光靠猎奇的噱头，是没办法超过硬实力领先的《狼与猫》的。 这样的争论贯穿了整个十一月。 而十二月，在《魔法少女小圆》第一卷的预定量反超《狼与猫》，同时第十集播出之后，两派人发现自己好像都被打脸了。 接踵而至的暴风雪停播，以及其后的变化，第一卷的发售情况，更是狠狠地抽了大部分销量关注者的耳光。 事实证明，《魔法少女小圆》的销量不但会远超《狼与猫》，成为十月档动画的销量霸权乃至本年度动画的销量霸权，它甚至还在觊觎全年代动画销量霸权的位置。 帖子底下，论坛群众在七嘴八舌瞎猜之余，也都纷纷表示自己要见证历史了。 【咸鱼一条】：卧槽，难道《魔法少女小圆》真的要超过八万了？我们见证了新世界销量霸权的诞生？？？ 【巨无霸套餐】：你别说，要知道当时《新世纪武装战士》的光盘可是vcd，现在已经是蓝光了，买一份蓝光的钱，足够买五份vcd有余，从这一点来看，《魔法少女小圆》早就已经创造了新的记录。 【星空下晒太阳】：你这么说，那之前动画不早就破记录了吗，不能只看载体，还要看消费能力啊，十几年前那会儿一个月工资才多少，现在有多少，销量就是销量，别扯其他的。 【月球工业】：我现在就好奇一件事，《魔法少女小圆》，到底能够卖到多少份！ 【老祖宗】：《新世纪武装战士》卖了七万九千份，我看《魔法少女小圆》就折个中，八万八千份吧。 在大部分销量研究者的经验之中，作品的销量虽然与质量没有绝对的关联，但也能够从中窥见一些曲线。 比如一部大众作品，它的基础受众就更多，销量的基础盘子就更高，如果在这之上制作优秀，剧情精彩，角色讨喜，那么它的销量就能不断往上爬，达到一个很高的高度。 又比如一部小众作品，它的基础受众更少，销量的基础盘子较低，即便有同样优秀的制作和内容质量，其销量也没办法与大众作品中的优秀作品比较。 但这个经验在《魔法少女小圆》身上失效了。 从题材上来说，《魔法少女小圆》并不是大众作品，魔法少女这个题材本身是面向低龄观众的，很多路人观众都会被其过于可爱的画风劝退。 从制作上来说，《魔法少女小圆》倒的确是制作精良，动作场面优秀，文戏的演出也不落窠臼，剧情上更是扣人心弦，诸多颠覆的设定都能自圆其说。 因此，在动画播出到一半的时候，大部分人预测的这部作品的销量大约在三万左右。 即便是最狂热的粉丝，也仅仅敢预言六万，还是属于口嗨。 而现在，根据淘淘网的周销量数据显示，《魔法少女小圆》第一卷已经售出七万份，后续预定量更是突破了一万，这意味着，在大约两周后，等新的一批光盘到货，它将妥妥的创造历史。 八万八千份，好像并不是遥不可及。 比起创造什么销量纪录，徐睿更关心背后的收入。 元旦刚过，他终于在过年前收到了以《魔法少女小圆》的名义带给他的第一笔收入。 之所以是名义上，是因为靠着《魔法少女小圆》的名气而注册初音视频网的用户也有很多，他们带来的充值，会员费用，以及随之而来的一些流量广告分成没有计算在内。 截止目前，《魔法少女小圆》的第一卷销量是七万三千份，扣除成本和销售渠道分成，也是千万级别的收入，这一份收入他将其分为了四个用途。 第一个自然是接下来《魔法少女小圆》剧场版的制作经费，至于《地平线上的境界线》的制作经费，有点点中文网投资，他不用太担心。 另外还有包括幻电动画设备的更新，办公环境的扩容与装修，都在这一部分经费里。 第二个是初音视频网的运营费用，如今，初音视频网的平均日活已经有四百万左右，付费用户超过六成，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刚刚建立不过半年的网站。 视频网站的运营成本除了基础的服务器维护，各种日常开销，活动经费之外，大头便是内容引进，比如番茄视频网，根据它的财报显示，它盈利的七成以上都投入到内容的引进与开发上。 实际上，比起各种视频制作者做出来的视频，甚至比起动画来说，电影，电视剧，综艺等大众娱乐节目才是支持番茄视频网流量的大头，而对比起几百万就能买一部的动画，动辄上千万的电影和电视剧可以说才是真正的吃钱大户。 初音视频网倒是没有这些顾虑，它到目前为止真正称得上独占内容的，只有《魔法少女小圆》一部而已，支撑起流量的，正是大量的视频制作者们。 在此之前，这些视频制作者们大多都只是依靠网站的流量苟活，用爱发电，少数几个优秀的才会被网站招揽，甚至在今年的番茄视频网年会上，还出现了动画区的视频制作者们被工作人员带到地下室晾了两个小时的乌龙事件，对他们来说，在番茄视频网发视频，和在初音视频网发视频，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体验。 徐睿自然考虑到了这些事情，他在十一月，《魔法少女小圆》的第一卷销量预定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有所考虑，在元旦当天，正式发布了一则公告。 除了向各位观众祝贺元旦快乐之后，公告剩下的内容是初音视频网将会在除夕播放一档特别的节目，可以算是动漫圈子的春晚，现在向全体视频制作者征集视频。 今年春节在二月中旬，距离元旦还有一个半月时间，足够绝大部分制作者完成自己的作品了。 这个动漫春晚毫无疑问会进行全站全量推广，对于视频制作者们而言，是一个绝佳的曝光机会，公告发布之后，各大视频制作者群都沸腾了，一些在经历过番茄视频网年会遭遇的制作者都跃跃欲试，思考投奔初音视频网的计划。 对徐睿来说，这种大家团结在一起建设的感觉对一个新的网站而言十分重要，无论是最开始的答题认证，还是后来对视频制作者的各种优惠扶持，到现在的由视频制作者们共同努力制作的除夕视频，都是营造网站氛围的一步。 当然，徐睿也没有停下来采购动画，一月暂且不提，四月的几部动画播放权都已经在商谈的流程之中。 资金的第三个用途暂且按下不表。 第四个用途，则是投入到从山叶电子买来的声音合成引擎的后续研发。 徐睿觉得，事到如今，该真正给这个世界带来一点不一样的声音了。 128章.电子歌姬 二次元缔造者正文卷128章电子歌姬楚未来结束了录音棚的录制工作，走出了透明的房间。 屋子里的暖气开得有些高，再加上持续的发声，他的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像是熟透的苹果。 “终于结束了。” 负责收录的工作人员叹道，他叫胡伟杰，曾经是山叶电子的高级工程师，在山叶电子倒闭之后，连带着这条生产线一起来到了初音视频网。 “胡老师，后续的调配大概要多久？” 徐睿问道，他拿了一杯温水给楚未来，看着他捧在手心里，慢吞吞地喝下去。 “我觉得年后差不多就可以上线了，毕竟山叶电子之前的完成度已经很高了。” 胡伟杰答道，他看了一眼屏幕，里面是无数复杂的波形图，外人看了恐怕会一头雾水。 “徐导，我还是有些不明白，这个东西到底该怎么运作？” 楚未来喝了两口水，便凑过来询问。 “简单来说，你之前提供的录音，就是这个声音合成引擎的燃料，用来为其发声。” 徐睿指了指一旁的电子琴，接着开口。 “比如电子琴，电子琴的正式名字其实叫做电子音乐合成器，只不过由于长得像琴才叫做电子琴，最开始的电子琴收录的是真实乐器的声音，就像是复读机，按下对应的键，就复读出对应的声音，通过收录乐器的不同，电子琴也可以成为电子鼓，电子吉他等。” “声音合成引擎，就是把收录的乐器改成了你的声音，通过按下特定的键来组成话语，就好像” 胡伟杰在另一块屏幕敲下几个键，按下播放。 “大家好，我是楚未来。” 电脑里立刻发出略显古怪但还算清晰的话语，虽然音调有些奇怪，但能听得出和楚未来的声音有八成相似。 “哇” 楚未来瞪大了双眼。 胡伟杰笑了笑，又敲了一会儿键盘，播放出了一段旋律，旋律之中，楚未来的声音正在歌唱。 尽管唱出来的感觉还是有一些机械的质感，但已经很接近人声了，如果再加上混音和特效，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可是，这又可以拿来做什么？” 楚未来歪了歪脑袋，眨着眼睛问道，他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想不到那么远。 “这个声音合成引擎有两个作用，第一，是用来刺激创作，我们都知道创作一首完整的歌曲难度很高，而演唱者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许多创作者自身的唱功不行，即便写了好曲子，也只能等待他人发掘，这个声音合成引擎，可以让那些创作者们自由自在地创作属于自己的歌曲。” 徐睿说道，既会唱歌又会作词作曲的全能型歌手很少见，诸如苏梨雨和楚未来，都是唱功不错的歌手。 而业余的作曲者碍于自身唱功限制，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歌手演绎，那么很容易被埋没。 “第二个作用是虚拟偶像。” “虚拟偶像？” 楚未来又不明白了，这个词分开来他都知道意思，但合起来好像就变成了另一种东西。 “对的，这个也是山叶电子之前想做的事情。” 胡伟杰有些唏嘘地说道。 “我们给声音合成引擎赋予一个形象，由声音合成引擎制造出来的音乐便是她的作品，这样的歌手，不论时光荏苒，都绝对不会改变形象，她们拥有永恒的声音，不老的容颜，在十年，二十年，乃至五十年之后都能够唱出清澈的声音。” 说这些的时候，胡伟杰眼睛有些模糊，曾几何时，他也相信这样的画面，但随着山叶电子的倒闭，一切的梦想都已经逝去。 本来跟着来到徐睿这边，胡伟杰是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想送自己制作的声音合成软件最后一程，但没想到，徐睿竟然真的找到了一个极为适合的音源，胡伟杰曾经做过的梦，说不定真的要实现了。 “哇，听起来好厉害。” 楚未来好像知道了徐睿之前说过的，能够让自己和逝去的姐姐同台演出的办法到底什么。 “有关创作者，我准备在声音合成引擎调试完毕之后，分发一些测试版给我们网站底下的创作者，让他们进行创作来宣传。” 徐睿解释道，声音合成引擎的定价标准版大约一千五，高级版则是两千五，包含管理器，主程序，和音源库，对于一般的创作者而言是略显昂贵的。 之所以这样定价，徐睿也有自己的理由。 首先，声音合成引擎本身的投入就比较高，软件附加价值就决定了售价不可能平民到几百一个，其次，能够真正利用这个软件进行创作的作者在动漫爱好者人群中也必然是少数，而千元价位的声音合成引擎对他们这类懂音乐的人而言不算昂贵，毕竟一台电子琴就要几千上万块，这个价位在乐器中属于正常范畴，甚至还有点小便宜。 当然，如果发售情况良好，徐睿还会找其他的音源来进行收录，推出扩充音源包，针对楚未来声音的修饰和改良也会作为付费更新推出，徐睿毕竟不是慈善家，该赚的钱肯定还是要赚的。 “有关虚拟偶像，我这里让浅浅姐先出了一份草稿，经过我们的开会讨论之后，已经大致确定了基本形象。” 徐睿示意胡伟杰打开了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一大堆设计稿，他找到最为完整的，一张，打开，一个有着长长双马尾少女出现在屏幕上。 她身着一件收腰的灰色西装衬衣，黑色的喇叭袖与衣服分离，下身则是黑色的百褶裙与黑色长筒袜，小皮鞋。 少女的头发颜色是葱绿色，西装衬衣的领带也是同样的颜色，她身上除了黑白灰，剩下便点缀着诸多葱绿的饰品，十分亮眼。 她看起来开朗而纯真，散发着属于少女的活力，服装的设计拥有几分电子机械的感觉，颇为符合虚拟偶像，电子歌手的概念。 “好可爱。” 楚未来看到这张图，立刻叫了出来。 “咳咳，其实这个角色设计的时候浅浅姐参考过你的形象来着，大概就是抱着‘如果未来是个女孩子会怎么样’这样的心态创作的。” 徐睿解释道，令楚未来顿时羞红了脸。 “我、我不是。” 他将下半边脸缩进高领毛衣里，像一只小兔子。 “好了，不开玩笑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你和你姐姐共同的化身。” 徐睿拍了拍楚未来的肩膀，说道。 “这个，呃，虚拟偶像，准备叫什么名字？” 楚未来瞥了一眼那可爱的双马尾少女，又追问道。 “我已经想好了，这个形象既然诞生自初音视频网，又是未来你的声音，就叫做，嗯” 徐睿顿了顿，接着说道。 “初音未来。” 129章.紧张筹备 “你能搞定这个吗？” 听到徐睿的提问，幻电动画3d组的负责人邓世新接过一叠策划案，翻看了两眼。 “嗯？人物的3d建模？是那个虚拟歌手吗？” 策划案中是有关一个动漫角色进行3d建模的需求，写得十分详细，要求邓世新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制作出一个能够使用的cg模型。 “对，今年除夕时候晚会，我想让她先一步登场。” 徐睿点点头，说道。 “能办到吗，如果不能的话，我就想想别的办法。” “你可太小看我了，老板，这种程度的cg，我两周就能让她给你做一套广播体操。” 邓世新用着奇怪的比喻回答。 “那行，我就把这个节目列入策划书了。” 徐睿拍拍邓世新的肩膀便离开，而座位上的邓世新，又仔细看了看策划案。 两周并不是胡说，动漫角色的cg比起机械和真人cg要简单的多，大部分区域的细节都不用那么讲究，一个月的时间绰绰有余。 策划案上，“初音未来”这个名字分外抢眼，邓世新知道，这是初音视频网旗下的一个企划，看样子，徐睿不单单想做一个能够唱歌的虚拟偶像，还想让她跳起舞来。 文字里的要求很简单，按照设计稿建一个比例正常的模型，并且让她能够按照输入来运动，不用特效，也不用考虑镜头比例，对邓世新来说，这是最基本的工作了。 只不过，看着这些策划，邓世新还是觉得徐睿真是有点厉害，脑子里根本不知道还藏着多少点子，比如这份策划中提到的将这个模型的各项参数提取出来设立一个标准，这俨然就是要进行批量生产的意思，看样子以后不光有初音未来，说不定还有初音过去和初音现在。 邓世新无来头地发散思维到。 《地平线上的境界线》有大量的机体设计与建模，不过这些有手下的人一起，制作起来很快，因此，他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制作初音未来的cg模型以供在初音视频网的春晚上亮相。 又仔细确认了一遍策划书，在一个文档里打了一串只有他自己才看得懂的零散的文字，才在软件里新建了一个工程文件，名字就叫做“初音未来”。 西南某地，王旭东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中。 已经到了年末，再过两周，他在的国企就要放假了，目前王旭东在办公室也就是一杯茶坐一天的清闲状态，他有更多的时间来进行构思。 吃过晚饭洗过澡，王旭东打开了初音视频网，最近几个月，这已经成为了他最经常上的网站，而实际上，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也逐渐从各个角度了解到了这个网站。 办公室里，同龄的几个男男女女有时候聊天会聊到初音视频网，交流自己喜欢的视频，这个时候，他们也会随口问问王旭东。 “哦，我就随便看看，也记不住什么作者和视频，有意思的就多看看。” 王旭东都会这么回答。 他并没有告诉自己的同事，他不但是初音视频网的重度用户，还是一位在网站有着十几万粉丝的视频制作者【吃肉的兔子】。 要是让这些同事那些鬼【哔——】视频都是出自自己的手笔，那王旭东怕是要社会性死亡了。 看了看自己视频的点击数据，王旭东没有骄傲，身为一个鬼【哔——】作者，最好的视频永远是下一个。 他翻看着其他分区的视频，试图找到灵感，王旭东的想法很简单，他要投稿参加初音视频网的除夕春晚，这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活动会有大量的曝光，也因为王旭东喜欢这个网站，觉得这里就像家一样，每次看到观众的鼓励，建议，他都会非常开心，王旭东觉得，自己如果有能力让这个网站变得更好的话，他愿意付出一些努力。 王旭东初步的想法是制作一个鬼【哔——】视频，但想想觉得，这种视频虽然搞笑，但同质化未免有点严重，按照老路子好像不太行。 他翻看着鬼【哔——】分区的视频，这个分区是元旦的时候网站改版出现的，原因是在某一段时间，鬼【哔——】视频特别泛滥，甚至有些将其隐藏在正常的视频剪辑之中，看开头还是正经的抒情剪辑，中间突然就说起了绕口令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因此，网站就开辟了专门的鬼【哔——】分区，将其从动画区里分了出来。 也正是这样，在初音视频网的弹幕中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初音视频网只有两个分区，鬼【哔——】区和鬼【哔——】素材区。” 除了最早期的蓝蓝路和打游戏，后来又有许多新的素材被加入到鬼【哔——】的制作中，比如某个卖化肥的搞笑广告和某个保险公司业务员年会上跳的舞等，鬼【哔——】手段也从最初的不断重复，发展到鬼【哔——】翻唱，剧情向鬼【哔——】等百花齐放的形式。 鬼【哔——】区俨然已经分成了不同派系不同风格的数支势力。 看到这里，王旭东突然灵感乍现。 “如果把这些素材里的人物都放在一起会怎么样？” 这一点灵感犹如黑暗中的一点火花，瞬间点亮了整片星空，王旭东感到思路豁然开朗，他仿佛站在一片平静的湖泊之上，漫天都是璀璨的星辰，这一颗是蓝蓝路张开双臂拥抱蓝天，那一颗是杨凡手指灵活鼠标飞扬，这一颗是保险业务员起舞欢歌，那一颗是非洲人喊着农业不发达。 无数熟悉的面孔汇聚成了银河，令王旭东宛若获得了新生一般。 他立刻下载了一些视频的原片，在等待下载的时候，用文档记录下一连串镜头和剧情，然后打开剪辑软件，新建了一个工程。 名字叫“初音春晚视频，鬼【哔——】全明星”。 几乎在同一时间，华夏绝大部分的视频制作者，翻唱歌手，画师群里，都在讨论初音视频网春晚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动漫圈子春晚这个点子真是闻所未闻，但却又充满创意，他们跃跃欲试，想要在大年三十晚上打出名气。 ， 130章.番茄视频也要做弹幕？ 番茄视频网总部，负责动画等业务部门的领导方元最近不太开心。 一切都因为幻电动画，都因为徐睿。 本来气势如虹，有可能达成五年年度动画大奖的武艺导演的新作《狼与猫》虽然发挥出色，点击早早破亿，但无论是讨论度还是光盘销量，都被幻电动画的《魔法少女小圆》吊起来爆锤，这么一看，年度动画就不再是彩虹传媒的囊中之物，很有可能出现意外。 另外，方元试图打压幻电动画的计划虽然使得《魔法少女小圆》没能在别的视频网站播出，但谁想到徐睿直接自己建立了一个视频网站，并且用那种叫做弹幕的评论方式吸引了大量的用户，在短短数月之间，初音视频网的日活已经快要追上番茄视频网动画区的日活，从付费用户质量来看，更是被吊打。 这还不是最令方元感到生气的，刘雪岩被调离到活动组后不久便离职，动画区接手的编辑张可也很快随他而去，同时，刘雪岩还带走了技术部一个方元连名字都没听过的程序员，这种用你不要的人把你吊起来打的感觉，非常难受。 原本方元手底下的数据分析团队还觉得《魔法少女小圆》也就一般畅销水平，初音视频网在问乎等网站的风评也不太良好，很有可能扑街，但谁知道，一场暴风雪，没有摧毁幻电动画，反而让《魔法少女小圆》成为了销量奇迹，连带着初音视频网变成了一个方元都没办法处理的怪物。 简单来说，方元之前的策略都失败了。 他受到了一定的问责，不过并不影响他的地位。 不过方元还是有些庆幸的，初音视频网收入结构单一，现金流不高，充其量也就在动画领域跳一跳，比起有着电影，综艺，电视剧等一套产业链的番茄视频网，它不过是一条肥一点鱼而已。 “方总，我是技术部的朱志国，您找我有什么事？” 一个带着眼镜，头上没几根头发的中年男子敲了敲门走进办公室。 “你是负责我们网站播放器开发的人对吧。” 方元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 “初音视频网知道吧，那个什么谈幕网站。” “檀木？哦，弹幕网站。” 朱志国小声纠正道，但方元没有在意，而是以命令般的口吻说道。 “我们的播放器能不能也加上那个滚动的评论的功能？” “呃，这个功能其实是一个互动评论系统，通过抓取评论区里的内容，将其投射到视频播放面一个单独的” “说人话。” 方元没什么耐心听这种技术细节，敲了敲桌子说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有两个问题。” 朱志国斟酌着词语说道。 “首先，我们的用户体量非常大，超过初音视频网几十倍有余，如果加上弹幕功能而又不限制用户发言，可能会导致大量无意义的弹幕刷屏，这给审核部门的同事增加了成倍的工作量，即使把这个限制到付费会员，数量也远比初音视频网大得多。” “那他们网站的审核怎么做的？我们难道就不能多招点人来审核这些评论吗？” 方元听了，觉得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便问道。 “根据我了解的，初音视频网发送弹幕的资格都需要答题获得，那个题目十分困难，一般的群众还真回答不出来，我自己都是选了技术相关的问题，回答了三四次才拿到认证资格的。” 朱志国摸了摸已经没几根头发的脑袋，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道。 “所以，初音视频网的用户质量很高，发送的弹幕总体上都符合规范，审核难度小了很多，他们还有对应的小黑屋之类的处理机制，基本上通过用户举报就能完成大部分的审核工作。” “意思是我们网站的用户素质很低啰？” 方元反问，朱志国一直在说初音视频网的好话，令他有些不悦。 “方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我们也开放弹幕机制，可能需要完善一下用户的评论权限之类，这个我没办法做主，您得找负责这一块的产品。” 实际上，新功能的开发一般都是找对应的产品，朱志国之所以这么耐心回答，主要是想给方元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个我之后找人落实，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方元挥了挥手，也不知道记下了没有。 “第二个问题，说起来有些惭愧。” 朱志国斟酌了一下，接着开口。 “目前我们的播放器出现了一些小问题，还在维护之中，添加新功能的排期可能要延后了。” “小问题？” 方元皱了皱眉，不太理解朱志国的意思。 “大概延后多久？” “这我就说不准了，不过按目前的进度，最早也是年后才能开始这一块的开发。” 朱志国答道，临近年末统计业绩，所有互联网公司的产品都已经冻结了版号，就是为了不出岔子影响当年的年终奖，方元就算是公司老总级别，也不可能让一帮早就提前开始过年的程序员动起来，所以，年后其实已经是最乐观的预计了。 “行吧，你们尽快，我去给产品打电话，成立一个专项小组，负责这一块的开发。” 方元示意朱志国离开，他才战战兢兢地走出办公室，满脸愁容。 当然，朱志国没有说出全部的事实，实际上是番茄视频网的播放器在年前的一次版本更迭中暴露出了一个重大的问题，这个问题是随着操作系统的升级而出现的，无法预料，涉及到播放器内核部分，如果漏洞泄露出去，最坏的结果，番茄视频网很有可能整个瘫痪。 而最关键的，当初主持设计了播放器内核的吴桐早就已经离职去幻电，之前这一块的维护基本上都是相互丢锅，最后给他一个人来弄，大家也没重视，现在接手的程序员还没弄清楚代码，就出现了重大bug，修补都来不及，哪里抽得出时间来开发新功能。 一般在大公司，是断然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最重要的播放器内核不可能只有吴桐一个人维护，但这确实发生在了番茄视频网，而且，如果这次系统升级没有发现问题，那么很可能这个bug还会继续存留下去，直到造成损失的那一天。 这属于技术部的失职，朱志国自然没有敢随意上报，只催促手下赶快修复，没想到又摊上这个事情，到时候专项小组一成立，这个问题恐怕就难以掩饰了。 他叹息一声，又想起了那个不受组里人待见，直到离开也没人挽留一句的吴桐。 “早知道就不放他走了。” ， 131章.舞台少女 不止番茄视频网一家，其他的几个视频网站在看到初音视频网的弹幕吸引了如此高质量的用户后，也蠢蠢欲动，不过这些网站真正意识到初音视频网的可怕，还是在《魔法少女小圆》第十集之后引发的一系列讨论中。 而那个时候已经临近年末，技术部大多已经封版，弹幕系统又是不能直接添加，需要仔细考虑的功能，所以没什么网站真正动手进行开发，徐睿暂时不用担心同质化的网站出现。 实际上，弹幕功能并不是能够简单复制的，同一个视频，同样的弹幕系统，一边有着丰富多彩的弹幕，另一边则只有寥寥数条，对于观众的吸引力也是完全不同的，即便现在，一些视频也会有“养肥弹幕”的言论，可见抢占先机的重要性。 当然，徐睿并不是完全没有危机意识，他也在不断改良网站，让其变得更好。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拨动琴弦，徐睿不太娴熟地弹奏出一段旋律，他以前学过一段时间的吉他，姑且能够进行简单的演奏。 一曲结束，坐在她对面的苏梨雨和楚未来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我还以为徐导你什么都会呢” 苏梨雨和徐睿早就熟稔，没什么顾忌地说道。 “我可不是什么都会，我只会自己会的。” 徐睿放下吉他，知道自己的演奏看来是失败了。 “不过这个曲子很有意思，和一般的歌不太一样，很可爱？” 苏梨雨急忙说道，她看了一眼楚未来。 “唔，的确很可爱，光是听到旋律，对照着看歌词，就能感受到一股少女心的样子。” 他慢吞吞地说道，生怕在专业的歌手面前说错什么。 “你们看看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徐睿又问道，他叫来两人试听的目的主要是从歌唱者的角度来看看这首歌的不足，虽然是从地球这边搬运过来的，有着成功的基础，但他还是认为要符合当地特色。 “我觉得这里好像可以换一种表述方式” 两人七嘴八舌说了大约一个小时，徐睿才得到了一份修订版的曲子。 “现在，你们两个能不能试着唱一下？” 他把曲谱交给苏梨雨和楚未来，问道。 “啊？”“这怎么可以” 两人又是一惊，不知道徐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们可以尝试配合着旋律跳舞，我让人录下来作为参考。” 徐睿补充解释道。 “这样啊，那没问题。” 苏梨雨好歹也是上过大舞台的人，没什么害羞，便站了起来，等徐睿叫来邓世新等3d组的人，架好摄像头，就配合着旋律开始演唱。 她受过专业的舞蹈训练，不过没接触过编舞，因此虽然动作很有张力，但其实并不是很契合歌曲的氛围，一曲下来，她额角有些汗水，脸颊微红地坐回了沙发上。 “未来试试？这毕竟是为你的代言人初音未来打造的。” 徐睿又看向一旁的楚未来。 “啊？我？可这是女生唱的” 楚未来本想拒绝，但看到徐睿和其他人期待的眼神，又有些不太好意思，只能站起来，有些扭捏地面对大家。 旋律响起，楚未来却迟迟没有找到状态，他双颊发烫，感觉好像被公开处刑一般。 虽然在穿上裙子的时候，自己可以完美扮演一位女生，但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 “！” 楚未来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举起了手。 “怎么了？” 徐睿见他之前的模样，还在担心是不是这样让他很为难，本想叫停，但楚未来的举动让他感到了困惑。 “这个样子，我没办法投入。” 楚未来小声说道。 “我需要稍微准备一下你们有多的裙子吗？” “？？？” 这次轮到徐睿懵逼了，虽然公司里有一些活动用的cos服，不过楚未来要裙子做什么？ 他让人取来裙子，拿给楚未来，这位少年将衣服带去了更衣室，数分钟后，一名少女从其中走出来。 她的短发差不多遮住耳朵，只露出了小小的一点白皙，身上是有着蓝色领巾的纯白水手服，下半身则是百褶裙，露出了纤细而颀长的双腿，令人仅仅只是看一眼，就能感受到青春与活力。 “这是，楚未来？” 苏梨雨之前虽然听闻过楚未来的事情，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少女的女装形态，可以说，此刻的楚未来，比少女更加少女，甚至令苏梨雨都有些嫉妒。 而楚未来也没有了之前的害羞，就好像换了个灵魂一般，正挺胸抬头，宛若真正闪耀的偶像。 旋律响起，楚未来的歌声也响起，清澈动人，带着一丝活泼与调皮，他的动作与先前截然不同，更加自信，也更加放得开，尽管没有受过专业的舞蹈训练，但一颦一笑，都散发出少女的美好气息。 一曲结束，所有人都惊呆了。 而楚未来，在摆出了最后的姿势后，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一般，急忙用手按住裙摆，满脸通红。 “我、我去换衣服” 他迈着小碎步跑回了更衣室。 看着楚未来的背影，徐睿转过头，看向站在摄影机后面的邓世新。 “你刚才录下来了吧？” “当、当然录下来了，我可是专业的。” 邓世新擦了擦嘴角，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可是男生哦。” 徐睿好心地提醒道，过了一会儿，楚未来换回了原本的衣服，又变成了那个青涩害羞的少年。 “你就按照这两位的跳舞来进行动作参考吧，我感觉把她们两位的综合一下，应该就能有不错的效果了。” 徐睿吩咐道，这次主要是为了给邓世新的cg动画取材，当然，之后他也会找专业的舞者来给邓世新一些指导，力求舞蹈的真实。 “这么说的话，徐导，我们还不知道这首歌的名字叫什么呢。” 苏梨雨才想起这个问题，她看了看谱子，上面并没有注明歌名。 “哦，我忘记标注了，其实歌名很容易猜到的。” 徐睿用笔划出了其中的一句歌词，令楚未来和苏梨雨看了过去。 “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 ， 132章.拜年祭上线 时间来到了二月，距离除夕越来越近，人们都在计划着今年春节该怎么度过，很多公司已经提前进入了假期，每个自由的灵魂都在渴望出逃。 徐睿看了看朋友圈里，李若璇好像今年要出国度过除夕，这两天已经到了欧洲一个叫什么斯特拉斯堡的地方，接下来还准备环游欧洲。 苏梨雨今年没有回家，而是将父母接到了宁江，一起度过。 幻电动画的大多数员工也都收拾东西回老家过年，更好的休息才能更好应对年后紧张的工作。 只有初音视频网的运维人员，和一些编辑，包括刘雪岩与张可在内，没有回家，因为他们要准备一个大新闻。 除夕当天，从下午开始就下起了小雪。 只不过经历了十二月那冰雪灾害之后，这样的小雪更像是点缀了，徐睿打着伞，从幻电动画走到初音视频网的办公楼，收起雨伞的时候，上面已经有了薄薄一层积雪。 初音视频网的前台已经回家，徐睿抖了抖雨伞，插到一旁的伞架子上，走上二楼。 这里已经空了大半，刘雪岩看到徐睿，打了个招呼。 “怎么样，服务器还稳定吗？” 徐睿问道，今天晚上六点开始，初音视频网就要播放动画春晚，徐睿取动画中经常出现的祭典的概念，将其取名为拜年祭。 今年是初音视频网第一年的拜年祭，总共时常不过三个小时，基本上没有什么串场的动画，而只是单纯的视频串烧，夹杂一些业界朋友的祝福拜年。 拜年祭总共有三十个视频，其中二十五个视频来自视频制作者自制，五个视频则是初音视频网的官方作品，从组成来看，视频制作者是这次拜年祭的重头戏，这二十五个视频中，音乐类的视频一共八个，有四个翻唱，三个原创歌曲，一个演奏视频，六个鬼【哔——】视频，其中包括两个音mad和四个剪辑鬼【哔——】，六个动画剪辑，其中三个是《魔法少女小圆》的剪辑。 剩下的五个视频里，有一个舞蹈，一个杂谈相声，两个cosplay展示，甚至还有一个用魔性的画风来讲故事的有声漫画。 总体来说，风格多样，适合各个层次的受众。 “到目前为止还算正常，三百万左右的在线，甚至比平常还低一点。” 刘雪岩说道。 这还算正常，这个时间里，大部分人都在去吃饭的路上，自然没什么时间来看视频，不过好在拜年祭是视频，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看。 “那我们先准备一下晚饭吧。” 徐睿说道，今年是他第一次和家人与浅浅以外的人一起吃年夜饭，初音视频网的茶水间有电磁炉，他们准备一边看视频一边吃火锅。 冰箱里是昨天采购回来的食材，今天绝大部分的超市都提前歇业，现在是买不到新鲜的菜了。 在茶水间摆好桌子，弄好材料，时间已经快要五点了。 “在线到了四百万，接近一般的峰值了。” 刘雪岩最后一个从办公室过来，他说道，顺手还带了一个笔记本，用来监控后台的流量情况。 按照目前的统计，初音视频网的注册用户大约是一千万，认证用户接近两百五十万，付费用户两百万以上，一千万的注册人数在视频网站里并不算什么，番茄视频网号称上亿用户，一千万不过零头。 但这个付费用户的比例确是惊人的，更不用说认证用户这种需要依靠答题才能成为的硬核用户。 刘雪岩比较担心的是两件事，第一是服务器能不能承载拜年祭播放时期的大量访问，第二则是视频的弹幕系统会不会在大量刷屏之下崩溃。 不过徐睿告诉刘雪岩不必担心，他要求负责服务器的人员，力求能够保证两千万级别的访问量，同时，弹幕也让吴桐采用了特别的技术，即便出现刷屏，也不会全部显示，同类弹幕的显示数量有一个阈值，使得视频画面既不会因为弹幕而变得根本看不清楚，也不会零零散散看不到弹幕。 锅底沸腾，徐睿将切好的排骨炒了炒放下去作为底料，又丢下去葱姜蒜，几片萝卜与半个番茄，另一边则翻滚着红油和花椒，这次是鸳鸯锅底，在寒冷的冬天显得分外温暖。 羊肉片，牛肉片，毛肚，鸭肠，腰花，鸭血，千张，冻豆腐，生菜，海带，响铃，一盘盘菜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留下来的不到十个人围着桌子坐下。 伊浅浅乖巧地坐在一旁，看着从会议室搬来的投影仪里播放的视频，刘雪岩和张可收拾了一下，大家才开始吃。 火锅吃了快一个小时，刘雪岩带来的笔记本突然发出了滴滴的声音，令众人看了过去。 “访问量已经到了五百万，这个已经很接近《魔法少女小圆》最后一集播出时候的人数了。” 刘雪岩瞥了一眼，他设置了人数提醒，每一百万提醒一次，目前还游刃有余。 他们提前点开了拜年祭的视频页面，这里还是一片黑屏，需要等到六点，刷新之后才正式上线。 不过弹幕已经开始刷起来了。 【前排占座，出售瓜子可乐水果】【待会儿吃年夜饭了，先留言一下】【火前留名】【还在饭店里吃年夜饭，用着辣鸡无线网，好气啊】【几点开始啊？】【我是吃肉的兔子的脑残粉，他的视频大概什么时候播？】【大家春节快乐啊】【春晚待会儿就要开始了，不过我还是比较想看这里的春晚】 一连串弹幕刷过，可以看到，并没有占据整个屏幕，而是安静地从屏幕上方和最下方扫过。 时间很快来到六点，在一片【要来了！！！】的弹幕中，刘雪岩刷新了一下投影仪那边的电脑。 滴滴滴—— 同时，他自己的电脑也开始蜂鸣，这意味着在线人数已经达到了六百万，超过了初音弹幕视频网此前的记录。 视频开始播放，在简短的开场标题之后，第一个视频便开始播出。 这是一个鬼【哔——】视频，名字叫做“鬼【哔——】全明星大拜年”。 133章.我爱死这破站了 许蓉家五点就开始吃年夜饭，到六点的时候，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她不管正在喝酒吹比的叔叔伯伯们，自己拿起了手机，打开初音视频网，就看到了拜年祭的专题页面，她点击了播放键，很快就看到了第一个视频，“鬼【哔——】全明星大拜年”。 许蓉对于鬼【哔——】视频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但还是戴上一边耳机看了起来。 视频最开始，是一个西装打扮的业务员正站在一个房间里，他表情严肃，但动作却像是在做操，许蓉知道，这是经常被用来当鬼【哔——】素材的业务员舞，来自一家叫做新春里的保险公司的宣传视频片段。 很快，画面里的人物动作变得鬼【哔——】起来，不断重复，而背景音乐则是大家十分熟悉的一首叫做《拜年》的歌。 他的歌声不断抽搐，令人下意识笑了起来，接着，画面一转，变成了著名的银拱门广告里小丑的模样，他拍拍肩膀，抬手喊着蓝蓝路，正好和音乐节奏吻合，变成了人声乐器。 随后，各种许蓉熟悉或者不熟悉的来自不同视频片段的人物出现，配合一些ps，就好像是这些人都在一起合唱的mv一般。 许蓉看着下意识就笑出了声，她的几个表弟表妹围观了过来，饶有兴趣地看着视频，这种新奇的播放形式让他们十分感兴趣。 弹幕也同时沸腾了。 【是兔子！】【新年快乐！】【卧槽，这是集合了初音的所有鬼【哔——】素材啊，怪不得叫鬼【哔——】全明星】【技术力太强了，今年的视频都是怪物吗】【不亏我守在电脑前面，第一个视频就这么劲爆】【火前留名】【搞快点搞快点】【有没有维多利亚猫的鬼【哔——】视频？】【久等了！】 除去一些重复弹幕之外，大部分弹幕都对这个开场的视频感到十分满意，他们没想到吃肉的兔子在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里，就能够完成这样一个集合了初音视频网大部分鬼【哔——】素材的视频，这是当之无愧的鬼【哔——】全明星。 在令人愉悦的鬼【哔——】视频之后，紧接着是一个原创音乐视频，来自一个少女组合，这首歌曲偏向古代的风格，歌词改编自古诗，少女们身穿飘飘绸衣，一个个宛若天仙，她们翩翩起舞，令人赏心悦目。 【哇，这是什么神仙少女，我死了】【这个视频，我可以的】【我好了，你们呢？】【66666】【绝了】【awsl】【可恶，得想办法娶了这几个女人】【从今天起，我就单推这个组合了！】 弹幕很快又变成了另一个画风。 接下来几个视频同样质量很高，许蓉见大家已经吃完，各个叔叔伯伯准备回自己家，便在帮母亲收拾好餐桌后，洗了个澡，溜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继续看，顺带qq上敲了敲祝武航。 【许蓉】：阿武，你看了拜年祭的视频吗？ 【祝武航】：在看着，质量都挺不错啊。 【许蓉】：对对对，那个全明星太会玩了，哎对，阿武，你在家的？ 【祝武航】：我在，怎么了？ 【许蓉】：那我过去找你，一个人看太没意思了。 【祝武航】：？？？ 祝武航抬起头，看了看窗外。 他的窗口正好能够看到对面，那是许蓉的房间，只见窗帘被拉开，许蓉向他招了招手，接着便关掉了房间的灯。 “来真的啊？” 许蓉虽然经常来祝武航的房间，不过除夕来倒是第一次，过了五分钟，祝武航就听到了敲门声，自己的母亲帮许蓉开了门，一脸笑容地将其带到了祝武航的房间。 “你们聊，我和你爸去房间里看春晚。” 祝武航的母亲露出颇有深意的笑容，默默帮他关上了门。 “？？？” 祝武航看着母亲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 但许蓉还是笑嘻嘻的，她坐到祝武航的身边，看向屏幕。 刚刚洗完澡，许蓉的头发还有点濡湿，披散着，有几缕头发黏在脸上，洗发水的香味顺着她的身体传了过来，令祝武航一阵目眩。 他下意识稍微往远离许蓉的方向靠了靠。 拜年祭正在播放一个画风十分魔性的视频，用旁边和漫画在讲述故事，作者是个新人，昵称是狗爪，许蓉饶有兴趣，专注地看着屏幕。 “这个创意真好。” 许蓉说道，她穿着素色的睡衣，露出了纤细的锁骨，祝武航不经意间瞥到，感到有些心跳加速。 “有点冷了，我能到床上看吗？” 许蓉没等祝武航同意，便一溜烟钻进了被子里。 “喂，你！” 祝武航无奈，只能拿起笔记本电脑，也坐到床上，靠着床头，电脑放在自己腿上。 视频继续播放，祝武航感到许蓉逐渐靠到了自己身上，柔软的触感透过衣服传来，但许蓉似乎根本没注意到。 八点多，电视台的春晚正式开始，外面响起了一阵一阵零散的鞭炮声，房间里，只有笔记本电脑里的响声，与散热风扇嗡嗡的声音交织。 现在播放的是一个《魔法少女小圆》的动画剪辑，只不过与寻常的利用动画画面制作的不同，这个视频更多利用了同人素材，以静止画面的形式配合旋律，十分特殊，也有了更多的信息量，令看过《魔法少女小圆》的观众忍不住回想起了那个悲惨却又充满希望的故事。 【作者太强了！】【我又想起了小圆，作者赔我眼泪！】【这mad太强了，真心神作】【过去的剪辑弱爆了】【这首背景音乐好好听啊，是出自哪里的？】【小圆你们就抢走吧，蓝杏是我的】【自古红蓝出cp，古人诚不欺我】 祝武航会心一笑，就在这个时候，屏幕上方出现了一个弹幕，让祝武航有些触动。 【我爱死这破站了！】 是啊，初音视频网虽然只是个小小的视频网站，但却承载了华夏诸多动漫爱好者的心意，这拜年祭的视频，正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这一句话引起了诸多共鸣，很快，在这个剪辑的最后，所有弹幕都汇聚成了一句话。 ——我爱死这破站了！ 134章.初音视频，干杯！ 就在弹幕里刷屏的时候，宁江高新开发区，幻电动画二楼，刘雪岩的电脑也发出了滴滴的声音。 这时候大家已经酒足饭饱，手里拿着甜点和红茶，正在专注地看着投影屏幕里的视频，突然，一大片【我爱死这破站了！】的弹幕刷过，甚至一度占据了整个视频的画面。 “奇怪，我应该写好了表达式的才对。” 吴桐挠了挠后脑。 “七百万不对，现在的同时在线人数，已经达到了八百万，八百六十万！” 刘雪岩看了一眼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里面的数据已经再度突破了上限。 “八百万人同时刷弹幕，就算是吴桐你加了限制也没办法挡住啊” 徐睿感慨道。 “估计是大家都收拾完或者回家了，这个点是春晚开始的时间，我还以为流量会稍稍降低一些的。” 刘雪岩同样感到难以置信，不过仔细想想也很快就理解了。 在六点到七点的时候，大家大多都还在年夜饭，没机会认真观看视频，而现在，八点一到，不会有多少人还依旧在吃饭，同时在线人数自然就拉高了一截，再加上各种论坛，聊天群的口口相传，原本不知道拜年祭，或者不准备第一时间看拜年祭的路人群众被各种截图和推荐拉来了这里，共同导致了这个在线人数。 在《魔法少女小圆》的这个剧情mad中，随着一句颇具共鸣的弹幕，初音视频网的弹幕服务器也同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吴桐放下了手中的蛋糕，跑到办公桌前，谨慎而认真地查看着负载情况，并且时不时进行一些导流作业，将之前设置的备用配置一一启动，总算是抵挡住这波弹幕攻击，使得弹幕系统不至于崩溃。 不过，正当他准备回来继续观看的时候，监控弹幕系统的程序又一次发出了警报，这一次的弹幕峰值，甚至比之前更高！ “小圆的视频后面我记得是” 吴桐确认了一下节目表，看到后面一个节目的名字时，顿时有些脱力感。 韩清文同样在关注拜年祭，他今年和家里人在饭店与爷爷奶奶叔叔伯伯一起吃年夜饭，没能第一时间看到拜年祭的视频，只能看到群里的同学在疯狂吹。 回到家中，他钻进了房间，打开电脑，立刻从头开始看拜年祭。 此时，电视台的春晚已经开始，客厅传来了主持人们的祝词，韩清文却津津有味地看着屏幕里鬼【哔——】全明星的拜年，跟着发一连串弹幕。 尽管此时距离拜年祭开播已经过去两个小时，准点观看的其他观众已经到了两个小时的位置，但看着满屏幕的弹幕，韩清文仿佛觉得有无数的人陪着自己***一般，全然没有一点孤独感。 他会因为视频的内容和弹幕犀利的话语而开怀大笑，也会因为动人的歌舞而忍不住跟着摇摆脑袋。 韩清文有记忆以来的春节都是在电视机前面看电视台的春晚，虽然不算无聊，但总有戳不到自己的节目，而现在，初音视频网的拜年祭视频上，却没有任何令自己不感兴趣的视频，每一个视频放在平时，他都恨不得无限循环个一天两天。 【我爱死这破站了！】 弹幕里忽然涌现出一大片这样的评论，令韩清文的整个屏幕全部充满了一样的弹幕，五颜六色，根本看不到视频的内容。 但韩清文不觉得讨厌，反而从内心涌起一股暖意。 能够和这么多人在这里喜欢着这个网站，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刷屏的弹幕大约持续了十几秒，正好是这个叫做【青空之泪】的有关《魔法少女小圆》的视频剪辑收尾的阶段。 随着弹幕逐渐散去，下一个视频的标题显现出来，这是一个原创歌曲的视频，是初音视频网的官方制作。 名字叫【至此，我不再独自前行】。 钢琴的旋律响起，悦耳动听，一下子就抓住了韩清文的耳朵。 画面原本是一片雪白，伴随着旋律，一个角色从屏幕右边出现，韩清文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是《星之声》里面的女主角美佳！ 美佳手里拿着一个杯子，与距离她不远，但中间隔着一片星空的阿升遥望碰杯。 在美佳之后，则是最初的鬼【哔——】视频主角，银拱门的小丑，他两手高举做出经典姿势，手中则是两杯啤酒。 歌声也同时响起。 【追忆，回忆，时光的碎片里。】 【那孤单的背影，就是曾经的自己。】 【迷失在无边际，这幽深的森林。】 【但我却依然坚持独自地前行。】 往后，一连串韩清文熟悉无比的角色依次登场。 跳累了的业务员，相拥举杯；不再争夺肥料的三人，开怀大笑；电视剧里的警察与上司，用力干杯。 李乐神与皇甫薰捧着酒杯，不用再战斗；白大褂的法医们也获得了片刻的安闲。 【不间断的回忆，和永恒的期许。】 【脑海中的思绪，给我无尽的勇气。】 【永远不会放弃，因为我一直坚信。】 【总有一天，我将不再独自地前行。】 韩清文能够清楚分辨出这首歌是由不同的人唱的，在屏幕一角，也显示出了歌唱者的名字，全部都是活跃在翻唱区的各个翻唱者们，这令韩清文激动不已。 屏幕中很快出现了一条弹幕。 【初音视频，干杯！】 这条弹幕之后还有一连串颜文字，是两个人拿着杯子干杯的图样。 很快，这条弹幕取代了之前，成为了刷屏的主流，满溢了整个屏幕，令韩清文感受到了大家的热情。 屏幕里，画面继续，歌声也在继续。 陆沐圆，萧焰，马星玫，向沙耶与蓝杏，魔法少女们不用再背负悲叹的宿命，相约碰杯，视频的最后，开朗的包子头橙发少女与淡然的蓝色短发少女干杯，弹幕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韩清文甚至觉得电脑都有些反应变慢了。 鼻头有些酸，韩清文耳边传来了熟悉的歌声，这是未来的声音，清澈透明，温柔之中，蕴含坚强。 【视你的眼睛，疲倦不见踪影。】 【终于迎来的相遇，为故事写下结局。】 【往事已成回忆，思绪却难以平静。】 【因为我，从此不再独自的前行。】 曲终，人却未散，此时此刻，华夏整个大地，有九百万人同时在观看这个视频，同时在对网线的另一头，陌生又熟悉的彼此，道一声干杯。 宁江某个小区内，坐在母亲身边用手机看着这个视频的楚未来，听到屏幕里自己的歌声，忍不住落下泪水。 “姐姐，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在心底，楚未来轻声说道。 ， 135章.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 二次元缔造者正文卷135章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除夕之夜，八点半。 经历几波高峰之后，现在观看拜年祭的人数已经逼近一千万，这相当于初音视频网几乎全部的注册用户，当然，这里包括了没有注册，闻风而来的游客，所以这个数字并非极限。 一千万对于拥有十几亿人口的华夏而言不过是百分之一，但正是这微不足道的百分之一，却在此刻成为了奇迹。 微博热搜，在一片春晚相关的词条之中，赫然混杂了一条“初音视频网拜年祭”的词条，论坛，聊天群，微博，个人空间，通往拜年祭的链接在人群之中传播。 过去，人们会和家人一起观看春晚，几亿的观众，但能够交流的只有自己的家人。 而现在，弹幕的出现，让这一千万人，这来自数分钟前，或者一小时前的评论，就像是同时和自己一起观看的朋友一般，他们为同样的笑点而欢笑，为同样的情感而悸动。 在一个欢乐的鬼【哔——】视频之后，画面黑了下去。 接着，跳跃的旋律响起，一个十分特殊的歌声出现。 【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像这样的应对方式，是可以理解的吧？】 比起人的歌声，更像是某种机械的，但并不冰冷，反而透着些许调皮。 这个视频的名字就叫做【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而演唱者却是有些陌生的名字，初音未来。 京平的孟尔德，他今年没能回家，独自一人在出租屋里，不愿意去看阖家团圆的春晚，而是看起了初音视频网的拜年祭。 刚刚和家人通过视频电话，孟尔德擦了擦眼角，看向屏幕中间。 一个葱绿色的少女突然出现。 她有着长长的双马尾，身穿轻盈的裙装，在一片电子空间翩然起舞。 尽管是cg动画，但少女的表情十分到位，一颦一笑，令人心神荡漾。 这首歌也并不传统，从旋律到歌词，都透着一股新奇的味道。 【第一点，要发觉我与平时不同的发型。】 【第二点，好好地把握从头看到鞋子，懂了吗？】 【第三点，我说一句话要回我三句。】 就像是女友撒娇的歌词，搭配上少女那俏皮的舞步，即便孟尔德知道这是虚拟的人物，也不禁感慨万千，最终化为一句弹幕。 【我宣布，从今天起，初音未来就是我老婆了！】 他的一句话，很快引起了弹幕的反击。 【滚啊，谁是你老婆了，明明是我老婆！】【你们都让开，初音未来已经是我老婆很多年了！】【你们的老婆怎么一分钟一换的？】 歌声回荡在孟尔德小小的出租屋里，虽然和真正的人声好像有些差异，但并不妨碍孟尔德沉醉其中。 【明白的话，我的右手还空着呢，还不去想想办法。】 【并不是说任性什么的，只希望你打从心里觉得，我很可爱。】 这看起来任性，但实际上却满满都是爱意，充满着少女娇羞与可爱的歌让孟尔德这个大龄单身宅男根本无法抗拒，一曲下来，他已经满脑子只有初音未来的身影了。 弹幕之中绝大部分人也都沉沦其中，不过也有一些人感到好奇，这个初音未来到底是谁？ 【这是谁唱的，声线怪怪的，有点耳熟又听不出是谁。】【难道是未来？】【又是初音，又是未来的，这难不成是网站的看板娘或者吉祥物？】【不管是谁，只要可爱就够了，我都可以的】【一分钟之内，我要这个女人全部的联系方式！】 在歌曲后半，弹幕就统一变成了葱绿色的【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惟妙惟肖的舞步，调皮活泼的歌声，让这位虚拟的歌手在短短的五分钟内就迅速被人爱上，各大论坛，寻找初音未来到底是谁的帖子瞬间刷屏。 各种猜测层出不穷，还有人将这首歌录了下来，用音频将其比对，发现这个声线与未来的声线有七成的相似度，但很明显并非他的歌声。 微博热搜之中，又出现了一条新的有关拜年祭的词条，那就是“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初音未来”。 东北的风雪之中，门门门也同样没有关注春晚，而是在房间里用电脑看着初音视频网的拜年祭。 看到初音未来登场，他顿时感到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恋爱的感觉。 眼前的少女，是如此开朗，如此清纯，让人移不开视线，每一句话都拨动门门门的心弦，让大学还没谈过女朋友的他忍不住想在床上打滚。 倘若有尾巴的话，门门门的尾巴一定会像小狗一样，摇个不停。 视频之后，他将播放器最小化，只听着声音，自己则疯狂在各个地方搜索初音未来有关的信息，他以为这是某个歌手披的马甲，但毫无例外，所有的地方都没有答案，大家也都在问，初音未来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候，初音视频网的官方微博更新了一条信息，里面附带了一段视频，正好就是【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 根据微博的说明，这个视频里出现的初音未来并不是真实的人物，而是一个虚拟的偶像，是初音视频网即将在三月九日发售的一款声音合成引擎的拟人化虚拟形象，更多的说明和介绍将在官网上公布，并且还留下了一个链接。 门门门点了进去，发现这是一个已经搭设好的官网，正是有关声音合成引擎与初音未来的。 网站提供了一个试用版的免费下载，并且还有预售通道。 门门门点进商品详情，发现这个声音合成软件竟然要一千多，高级版甚至要两千！ 问乎群里，这个消息很快也传了出来。 【二郎】：啥玩意啊，就这破东西竟然要两千，我看徐睿是想钱想疯了。 【蕾米蕾米】：就是就是，这么贵，谁会买啊，我看两百倒是差不多。 【往事如烟】：好贵啊，我先下载个试用版看看。 看到群里的气氛，门门门也随声附和道。 【门门门】：太贵了，我门门门今天就是死，也不会再给幻电送一分钱。 发完这句话，门门门便点击了预购按钮，果断买了一份高级版。 “我给初音视频网送钱，和他幻电又有什么关系。” 他喃喃自语般说道。 136章.徐睿的新年计划 大年初一，徐睿从床上醒来，窗外零星还有一些炮仗的声音，他拉开窗帘，看到小雪已经停息，外面的世界银装素裹，万类霜天竞自由。 走出房间，家里的橘猫依旧酣眠，听到徐睿的动静，仅仅动了动尾巴末端以示了解。 隔壁，伊浅浅的房间静寂无声，看样子她昨晚又熬夜了。 最终拜年祭的在线人数定格在九点左右的一千两百万，这已经是平日里在线人数的三倍有余。 仅仅一晚上的时间，初音视频网就多出了两百万的注册用户，其中认证用户十二万，付费用户则有五十万。 微博的热搜话题下面，大量路人群众纷纷表示，拜年祭制作得很有水准，很有诚意，这个弹幕网站也颇为新奇，对比之下，番茄视频网这样的老牌网站似乎除了内容之外，其他都显得有些落后了。 另一个热点是初音未来。 这位虚拟偶像一出现，就席卷了整个华夏的动漫爱好者圈子，她可爱又俏皮的舞蹈与颇具特质的声音俘获了大批粉丝。 对于每个季度都会换老婆的阿宅们而言，初音未来简直满足了他们对于女生的所有幻想：可爱，能歌善舞，永远不会老去，也不会被剧情束缚，最重要的是，能够用自己的手来创造她的未来。 初音未来的官网公布之后，当晚的访问量突破了五百万，试用版的下载则超过三百万份，甚至一度出现下载的人数太多而页面响应不过来的情况，由于试用版并没有什么加密，所以在贴吧，论坛，甚至各大门户网站，都有相应的分流下载包提供。 徐睿看了眼手机，工作群里，初音音乐工作室的员工发了个截图，这是后台显示的预定人数，普通版初音未来已经有了超过十万份预售，而高级版则有两万份预售，这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数据。 从付费率来说，这个比例已经很不错了，徐睿都没想到华夏竟然还有这么多愿意购买声音合成引擎的，他本来对于第一次的这个作品的心理预期也不过总共三十万份的销量而已。 华夏一卷蓝光光盘的售价在五百至九百元之间，从内附的特典与收录的集数来区分，价格虽然有所不同，但基本都不便宜。 《魔法少女小圆》第一卷的售价是648元，收录了三集，特典是普通的明信片，溢价不高。 这样一算，买齐一套光盘的价钱，差不多约等于买一份初音未来的高级版，好像也不是很贵了。 徐睿做好早饭之后，伊浅浅的房门才缓缓打开，她穿着厚版的猫咪睡衣，揉着眼睛走出来。 胖橘猫耳朵动了动，就立刻从窝里爬起身子来，舒展了一下身体便两步蹬到伊浅浅的脚边，用尾巴末端蹭她的裤腿。 伊浅浅蹲下身子，摸了摸橘猫的下巴，这小胖子就立刻瘫倒在地上，翻出肚皮，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像是拖拉机启动。 “来吃早饭吧。” 徐睿招呼了一声，倒了两杯牛奶坐下。 伊浅浅今年依旧没有回老家，如果不是确信自己曾经听见过她和家里人通电话，徐睿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和家里闹矛盾离家出走了。 打开电视，看着春节特别节目，两人默契地吃完了早饭。 之后，两个人拿出了索任公司出产的游戏主机，玩起了合作通关的双人游戏。 徐睿在制作动画之余，也密切关注着相关产业的发展，比如游戏行业。 索任公司推出的主机sn已经到了第四代sn4，从徐睿游玩的感受来说，已经和地球上上一世代的游戏机没什么区别，而且，sn4还是可以携带出门的两用游戏机。 游戏内容则五花八门，以传统的角色扮演游戏，枪车球等娱乐游戏为主，只不过可能由于索任公司本身的原因，绝大部分游戏都是线性剧情，鲜少有开放世界类的游戏出现，电影式的动作冒险游戏，也就是俗称的播片游戏更是一片空白。 徐睿当然不会完全没有心动，但涉足游戏领域需要更多的资本和人脉，他现在还只能想想而已。 尽管主机游戏为时尚早，但手机游戏倒是可以让徐睿思考一下。 实际上，他之前获得的收入分成了四份，其中一份便是留给了手机游戏产业。 徐睿委托外部调查团队对华夏目前的手机游戏做过调查报告，华夏手机游戏市场比起主机市场要相对滞后一些，随着智能手机前几年的普及才逐渐兴起，继第一批依靠重力感应，触屏等方式实现的手游之后，三消，弹珠，棋牌这类手游是目前的主流，比如之前曾经找过幻电制作动画的麻将游戏《雀神少女》。 至于抽卡手游，目前虽然有抽抽抽开宝箱的雏形，接近徐睿记忆中那种成熟的氪金抽卡手游的游戏还尚未出现。 其实从目前来说，徐睿最稳妥的办法是利用《魔法少女小圆》的ip，制作一款抽卡手游，不过他却另有想法。 除夕的七天假期很快过去，节后，徐睿回到公司，今年的任务比较繁重，既有七月开播的《地平线上的境界线》，也有预计明年上映的《魔法少女小圆》电影版，外加游戏的企划。 不过刚上班的时候，徐睿就收到了刘雪岩发过来的一个链接，这是初音视频网的视频。 视频画面是一个q版的初音未来，她手里正拿着一根大葱，不断甩动，旋转，视频的背景音乐能够听出来是初音演唱的一首听不清歌词的曲子，似乎是来自北欧的民谣，这首歌重复着初音甩动大葱的片段，再加上不知所云但旋律模型的曲子，让人觉得分外带感。 “该来的还是都会来。” 徐睿感慨一声，在地球上，甩葱歌便是初音未来的一大成名曲，以其洗脑的旋律和画面出名，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也有人做出了类似的创意。 看了看视频的简介，这首歌的作者名叫沈钱晓，也不知道是不是本名，他表示是用试用版制作的歌曲，由于试用版的音源并不全，没办法制作出他想要的歌，干脆破罐破摔，就弄了一个歌词完全意义不明的曲子。 可他没想到，正是这无心之举，竟然引爆了整个初音视频网，这个视频在大年初六发布，短短两天时间，点击数量已经超过一百万，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是年后第一天上班，徐睿大概昨天就会看到这个视频。 经历过初音未来的创作大潮的徐睿明白，和创作者打好关系是未来推广初音未来重要的一环，因此，他立刻让刘雪岩去联系一下这个视频的原作者。 ， 137章.创作狂潮 二次元缔造者正文卷137章创作狂潮华夏中部某没什么存在感的省会城市，沈倩晓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创作者后台。 她先前在一家游戏公司上班，负责制作一些陈旧老套的战斗音乐，自己个人的创作与公司游戏不太符合，一直派不上用场。 在拜年祭看到初音未来，了解到这一款声音合成引擎后，她立刻下载了试用版，过年的几天，不用走亲戚的沈倩晓很快就掌握了这一个软件的用法，她本想让初音未来唱出自己所写的曲子，但这个试用版只能支持很少的一些声音，尽管能够按照教程弄一段简单的歌唱旋律，但无法达成沈倩晓的歌曲。 多番尝试之后，她干脆就放飞自我，用过年时候在电视里看到的某个外国的民谣作为蓝本，创作了一段魔性的旋律，将其搭配上自己画的q版初音未来甩葱的图画，都没怎么检查就上传了。 可没想到，这个视频竟然成为了当下最火的视频，在一周之后的现在，播放数量超过四百万，即便是晚上九点，同时观看人数也不会少于三百人。 一周之内，有关甩葱歌的相关衍生创作不断，有人将其剪接，制作了一个二十小时版本的无限循环的甩葱歌，令观众们大呼“出不去了”，还有把初音未来换成其他角色的各种甩葱歌版本，甚至还有初音未来代言大葱的广告。 本来，沈倩晓只是因为看到厨房里放着的大葱，才突发奇想让初音未来拿着甩的，没想到，现在初音未来已经和大葱绑定到了一起，凡是有她出现的地方，大葱必不可少。 滴滴滴—— 沈倩晓的qq响了起来，这是来自初音视频网的编辑刘雪岩的对话，他在几天前加上了沈倩晓，表达了对甩葱歌的喜爱，并且鼓励沈倩晓能够更多创作初音未来的歌曲。 在了解到沈倩晓已经预购了高级版初音未来后，刘雪岩当即表示，初音视频网可以直接赠送一个高级版的给她。 【刘雪岩】：光盘已经交给快递了，估计明天，最迟后天就能到货，我们很期待你的新作。 【沈倩晓】：啊，真是太感谢了，我其实有很多曲子，不过因为自己唱歌不好就没能完成，现在有了初音未来，应该能够达成一直以来的愿望了。 【刘雪岩】：对了，我们针对初音未来的创作者建立了一个群，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 【沈倩晓】：好好好，我愿意的。 沈倩晓很快接到了刘雪岩的邀请，加入了一个叫做【初音未来创作者交流群】的qq群里，很快她就发现，这个群里全都是一些网站上熟悉的原创音乐作者。 【多丽碳】：咦，来新人了，欢迎欢迎！ 【暴走少年】：欢迎新人，进群爆照！ 【自然之友】：咦，新人这个群名片，卧槽，难道是甩葱歌的那位？ 【流星】：哇，真的哎，群地位-1 【超级细胞】：群地位-1 这里的这些原创音乐作者之前大多是发表的纯音乐，或者找到业余歌手唱，如今有了初音未来后，他们便纷纷投入到其中，在试用版有限的机能之下，将这款软件的性能压榨到了极致。 沈倩晓有些惶恐，在她发布视频之前，她就经常看这些创作者的视频来找寻灵感，没想到竟然靠着无心之作与这些人交流，她实在难以想象。 【暴走少年】：对了，我昨天收到了软件，哇，这个软件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丰富，对比之下，试用版简直就是冰山一角，我马上把之前弄的片段导了进去，估计下周就能发一首新歌了。 【自然之友】：羡慕死了，我的还在路上，我家这边的的辣鸡****快递昨天才刚刚上班。 【流星】：其实我觉得暴走你的歌好像都太快了，一般人哪里能唱这么快节奏的歌啊。 【暴走少年】：你们不懂，就是因为一般人没办法唱出来，所以初音未来才更需要驾驭这种人类无法唱出来的歌，这是她作为电子歌姬，虚拟偶像最大的优势！ 看着他们的交流，沈倩晓有些激动，她公司里的那些作曲人并不会这么交流，大家都按部就班，完成自己的工作之后下班，根本没有对音乐有更多的交流。 心潮澎湃之时，沈倩晓也忽然有了些灵感，她把聊天群最小化，立刻打开了作曲软件开始写曲子，自从遇见初音未来，她感到整个世界顿时亮了起来。 二月末，天气不再寒冷，初音视频网上，除了鬼【哔——】视频之外，来自另一个分区的视频逐渐也多了起来。 一方面，有人利用试用版的初音未来翻唱各类名曲，不过由于程序所限，制作出来的效果不太理想，就在人们觉得初音未来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的时候，另一类视频出现了。 那就是初音未来的原创歌曲。 简单的视频只有一张风景画，便是伴奏与歌曲，复杂一点的则有画师绘制的图片，这些五花八门的原创歌曲，极大地丰富了初音视频网的视频种类。 比如【超级细胞】上传的《融化》，这首歌有着满满的少女心，充斥着对心上人的恋慕之情，搭配上动听的旋律，令人仿佛融化。 又比如【多丽碳】的曲子《虽然歌声没有形状》，舒缓的曲调，温柔的唱词，让人动容，仿佛回忆起了最美好的事物，这首歌很快就超过一百万点击，爬上了音乐区排行榜的前三。 在一众让初音未来唱得越来越像人类的创作者中，最特别的应该是【暴走少年】这位作者，他是第一个上传使用初音未来完整版软件创作的歌曲的人，但那首歌却完全超出了一般人的认知。 【暴走少年】创作的歌曲名叫《初音未来的消失》，这首歌的节奏极快，歌词更是语速惊人，哪怕是专业讲相声的说绕口令都没办法这么快，而且到了歌曲的后半部分，语速更是达到了惊人的程度。 这首歌的曲速达到了240bpm，每秒最高12个音，早已经突破了人类的极限。 歌词讲述的是初音未来作为一款软件出现了bug，导致声音损坏，不得不强制删除的剧情，由于其歌词蕴含的离别意味，也被网友们称为“最高速的离别之歌”。 几乎在所有的创作者的口中，完整版的初音未来简直就是真正的电子歌姬，只要花费精力，就能让她的歌声无限近似于人声，也能像【暴走少年】那样创作出完全不属于人类的歌声。 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的高质量初音未来视频迅速拉高了人们对于这款软件的期待，在千呼万唤中，三月九日，声音合成引擎vocaloid的第一期产品，初音未来正式发售了。 138章.发售日 二次元缔造者正文卷138章发售日门门门从床上醒来，感到世界都变得格外美好。 今天是三月九日，初音未来发售的日子。 他从床上爬起来，刷牙，洗脸，看向阳台外，整个校园一片青葱，就像初音未来的颜色一般。 根据官网的提示，预购用户的软件已经在昨天就陆续从仓库发出，今天，华夏绝大部分地区的人都可以收到初音未来。 今天门门门没课，这意味着，他可以玩上整整一天的初音未来。 门门门看了看手机，他在等待一个电话，不过他清楚，学校的快递大多都在中午统一送过来，还有一些时间，他决定打开电脑，提前为初音未来的到来做好准备。 然而就在他登录qq，查看昨晚消息的时候，门门门整个人彷如被雷电击中，浑身战栗起来。 “怎么可能！！？” 他所在的一个用小号加入的初音未来相关的群里，竟然有人已经拿到了初音未来的安装光盘！ 光盘偷跑了！ “怎么可能偷跑，卧槽，你家就是开游戏店的吧？” 门门门叫道，令几个还半睡半醒的舍友翻了个身，他才捂住嘴巴，把电脑拿到外面，继续看下去。 现在才八点多，哪有实体店铺开门，这人也不是什么提前拿到样品的创作者，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在群里，那个人不断发着初音未来安装光盘的包装，内容，甚至还图片直播起了安装过程。 一边直播，他一边吹比，根据他所说，这是他溢价从自家附近的游戏店老爸那里买的。 只见安装界面是墨绿色，进度条变成了类似游戏里那种充能的形式，颇为新奇，门门门一边咒骂这该死的偷跑，一边又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内容。 要知道，那些提前拿到初音未来成品的创作者似乎都达成了默契，除了使用感受之外，对于初音未来的软件具体细节一句话都没有提，保持了足够的期待感。 然而现在，看着群里别人偷跑的图片，门门门突然有一种自己的蛋糕被别人提前偷吃了的感觉。 “好气！” 他走来走去，恨不得立刻跑出去，到已经开业的店里去买，但看了看银行卡的余额，这个冲动被抑制了下来。 门门门决定闭群，打开初音视频网，无限循环二十四小时版本的甩葱歌。 听了几分钟，门门门又有些无聊，于是打开了点点中文网，找到自己之前追的一本，顺着前几天没看的章节看下去。 看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昨天的章节，门门门点击了下一章，结果跳出来的却是一个请假条。 “今天初音未来发售，作者我进城去娶我老婆回家，今天停更！” 看着短短的一句话，门门门下意识脱口而出。 “草！” 孟尔德今天还在上班，他趁着摸鱼的时间打开小号qq，就看到有人在晒偷跑的初音未来，作为一名成年人，他已经能很妥善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所以他只是在心里问候了一下偷跑的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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