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艳史录 - xp1024.com
《都市艳史录》


序言

情感到底是什么?她就象我身旁的黄浦江水,流淌着,弯曲着……她是属于你的、也属于我的;或是,她也象东方明珠塔上闪烁的灯光……我不敢肯定地说,在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宿命的、轮回的。但在星光的陨落中,岁月是无痕的。你、我也都会在:金钱与权力,灵魂与肉体中,寻觅属于自己的东西……本书,献给探索人生的人们……同时,也献给曾经给你、我,留下爱与恨和深刻印痕的人。

终于可以松口气了!我用了六、七个月的时间,写完了这两本书_男妓都市艳史录第一部和第二部。我原计划写三部。力争使它成为一部,真正意义上的都市艳史。

我要声明的是,在我的这篇小说发表以后,我也看到了许多留言。大家很关心这是不是我的个人经历。我肯定地告诉大家,这绝对不是我个人的经历。应该说,我的经历不少,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我从事写作,纯属乐趣所在。去年《我看看》网站,三周年的时。我写了短篇小说《男妓》,在《我看看》三周年有奖征文中获了一等奖。在武汉,我结识了一些写作的朋友,他们觉得我这个题材,有潜力。希望我把它写成长篇。这样,我就开始了“爬格子”。我真的写起来以后,才感觉当一个“作家”是多么艰难。呵呵,可谓是“孤独之旅”!秋过冬去,转眼已是春末。我沉静在现实和虚拟里,在这种状态中,完成这样长的两部小说。对我来说,可以说是一种挑战。

也有不少的读者,提出我的小说,为什么起这样一个,俗不可耐的名字?为什么叫男妓!这名字让人,感觉不舒服。汗!而我又没有把主要的描写放在,真正意义上的男妓上。这是我对这部小说整体把握。这部小说是现实主义的。它没有脱离我们的社会。它是对社会的反映,是含蓄、平缓的。我尽可能在小说中,用简洁的语言来表述。以便使它,更接近真实……在我们现实生活中,能震撼我们的事件简直太多了!从世界到社会,乃至家庭。每一刻都在发生,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但那些只是新闻,不是文学作品。我敢说,小说基本的概念,是在现实的基础上,进行虚构。我不想,闭门造车。也不想把它写成,胡编乱造的垃圾。另外,任何小说也不可能,涵概社会的全部。我只是写了,类似男妓的这样一部分人,很少的异类人群。这不是新闻,无须考证!如果,此书能够让您可以得到一些思索,这是我所期望的。我真诚地希望读者,一如既往地给我支持和鼓励。我依然希望,我的这篇小说,能得到阅读它的,每一位上帝,给予诚恳的批评!

我感谢、我看看和华网网站,是他们给了我很大支持。

主要人物列表

1,李晓男本书的主人翁。

2,胡玉主人翁的情人。

3,林心雨主人翁的情人。

4,陈露主人翁的情人。

5,许静主人翁的情人。

6,芦席鹃市长夫人,主人翁的情人。

7,周颖李晓男的小姨,洗浴中心、舞厅的女老板。

8,曹乾周颖的情人。

9,小德子-刘玉昌,周颖雇佣的保安经理。

10,小臭子-王严主人翁的哥们。

11,贝贝洗浴中心的按摩女。

12,舞女,李云、王娜、小舟。

13,梅子,按摩女。

14,舒小红曹乾的爱人。

15,童汐风主人翁的恋人。

16,陈禹童汐风的情人。

17,陆月行警队女侦察员,

18,孟永建陆月的爱人。

19,王副市长,芦席鹃的老公

20,行警队。

21石城市公安局屈队长。魏队长。

22,上海公安局,黄队长。

23,李东平(分局李局长)、吴处长、(禁毒处长)、

24,市局,赵局长。禁毒处孔燕。

25,刑警王军。李小海,刘兵。

26,君惠,周颖的好友。

27,张斌,笑丽,安兵,沙沙,芸芸,

28,方芸,主人翁的情人

29,王伟南非公司的经理。张新林,刘洁业务人员。

30,李建、董平失踪者31,曼弗雷局长,南非警察局。

32,李书记,陈露的老公。

33,童小明,陈禹之妻。

34,温文趣,陈清的爱人。

35,小雪,童汐风的朋友。

36,商报女编辑,小蔡。

37,出版社副主编孟滨。

38,商报温副主编。

39,白志东童汐风的情人。

40,陈队长。曲律师。

41,王誉,主人翁的助理。

42,肖主任,主人翁的办公室主任,对外称总经理助理。

43,魏所长,会计事物所。

44,美国房地产公司,琼斯。

45,钱主任,证券营业部主任。

46,许局长,许静的老爸。

47,赫莉辛,南非的私人侦探,中国名字,妹丽。主人翁的情人。

48,保罗,妹丽的丈夫。

49,李.赫莉。私生女。

50,孔朋。尼爾遜。李镐。

51,公充,徐徐,李小洪,魏总。合作者。

52,张凯明总经理,原巴洛克的建筑商。

53,孔芝思,财务总监。

54,企化部刘小海。

55,设计部张明。

56,李主任,上海医院外科主任。

57,妮珊美国商人的女儿。

58,工商行,顾强处长。林副行长。

59,毒枭,李君。贩毒者,冯东宝。

60,文卿,女保膘。

61,夏东东。男佣。

62,台湾商人,程水卞。

63,吴梅。孟滨的爱人。

64,女狐,榆次。

65,扬百顺,女狐的丈夫。

第一章 非洲之旅

在这个阴阳相抱的世界里,女人是我所依。我不是好色和贪恋女性。而是,我所结识的女人,对我都有一种无私的奉献精神。以及,我对她们的无比信赖。所以,我惧怕在她们之间进行比较和选择!

我不是一个宿命论者,但是我相信命运。

我从上海的虹桥机场登上,飞往南非的波音747客机。此刻,我心情非常复杂和烦乱。飞机起飞的刹那,我的眼睛开始湿润。我随着客机的起飞,在感到在失重的同时,压在心头的,许多重负也随之离开地面。客机环绕上海天空,我透过飞机的窗口,朝渐渐远去的城市告别。

非洲,对我是陌生的,神秘的。我和我的助手王伟坐这次班机,飞往南非的首都比勒陀利亚。我对此行,更多的是感到无奈。我想,我此刻的心情,前来送行的胡玉,她是体会不到的。我总是希望让她看到,我在突发事件时,所表现出的勇气。我强作镇定,来掩藏灵魂深处的怯懦与惶恐。护照和签证等手续,都是陈露帮我办的。如果没她的帮忙,我不能这么快的成行。清晨,陈露晨给我打了电话,她说是上午要参加,重要的会议,她不能去机场送我。我想,她可能是不想见,给我送行的胡玉。

以前,我同时与几个女人来往,是常有的事。现在,我发现在许多的事情上,情况变得微妙起来。愿望与现实,永远都是存在差距!

波音747客机起飞不久,电视的屏幕上,开始播送当日的新闻。我这几天在各类媒体上,也没看到与非洲相关的消息。我怕在我去南非的时候,那里爆发战争或者是瘟疫。漂亮的空姐,推着饮料车来回走动着……我接过一瓶可乐。电视新闻结束以后,就开始播放张亿谋导演的电影《英雄》。我觉得这部片子,之所以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不光是他请了几个大牌明星。重要的是,他赋予了这部电影一个新的内涵和思想。许多乘客都满有兴趣的看着。这个片子,我已经看了几遍。也许是我的心情很糟糕,提不起神来再看这部影片。我想,人们无论是看电影、看小说;还是回顾人生。都是希望寻找到新的东西。

陈露通过在南非的关系,已经和比勒陀利亚的孔先生,帮我取得了联系。我公司的两个人,他们在南非突然失踪,这个事件在当地华人圈里,也引起不小震动。众说纷纭。孔先生传过来的消息,更像一部推理小说,他把这个事件说的云山雾罩。让我听不出原由。不过有一点很清楚,南非的药品价格,下降的很厉害。

林心雨从美国打来电话,她对我说,这种情况很反常。她告诫我,到了非洲以后,说话一定要慎重。胡玉更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到了非洲要多加小心。说实在的,她在我临行前的几天里。她对我所做的一切,就是夫妻也不过如此吧。

人在无聊或是漫长的旅途时,最好是让自己沉静下来。想想在你生命中的爱情故事。这样你就不会感觉寂寞。起码,这个方法对我很适用。当然,我自己驾车外出时,是不敢胡思乱想的。那样会很危险。在我第一次看电影《英雄》的时候,我就觉得影片中的,女主演和胡玉很相象。

屋内,光线柔和的照在,她裸露的身上。她的长发散落在我的胸前。她用圆润的乳房,磨蹭着我的脸。我在她的爱抚中,轻柔而舒缓的吻着她。

她望向我说:“晓男,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我瞪大眼睛对她说:“你真的那么喜欢小孩?”

她说道:“想要。我想,那小东西一定很坏。会像他爸一样,当一个风流的情种。”她说的这话,让我无言相对,令我心里很痛。难道,我是一个风流的情种?过了好一阵儿,我才缓过神来。我望向她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些恨我?”

她靠在我的怀里,她摇着头说:“你想多了。女人想要一个家,她是想找自己的归宿。可你象一只不想回窝的小鸟,我就是把你硬塞回窝里,你也会折腾。我不想提过去,但我要告诉你,我与她们不同。我真的很爱你。所以,我不在意你是否和我走进婚姻。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开心。我有一个我们的孩子,这对我就已经足够了。”

她的话很令我感动。可我是从心眼里,就是不想走进婚姻。更不想要什么孩子。我有时也想,我这样固执的拒绝她的要求,是不是有点太绝情,或者是不近情理?我每当看见她那张不施脂粉,素净而又漂亮的脸蛋时。我心里也充满矛盾。我还真怕她做出傻事,她自作主张地生出个孩子来。也许,是我这人非常自私。一次,我在客厅里无意看见,她写的一首诗,更使我明白了她的心境。

小诗疏冷翠烟飞,孤芳红愁泪为谁?

萧瑟声里读落花,万点凄凉葬妩媚。

我在经商以后,很少写东西。我上网也是看些,与医药相关的信息。我读了她的诗后,我觉得她的文才。她的文笔,让当今许多女人所不及。我读懂了它又如何?胡玉是个不张扬,神情常带冷艳的女人。她有一种,她所独有的凄凉“紫色寂寞”的美。但我还知道,在她对我素净的微笑中,还掩盖着内心无法排泄的哀怨。

女人有时的想法,确实是很希奇古怪。

她这几天时常流露出,想陪我去南非的念头。我还是觉得把她留在上海,配合我在非洲的工作比较妥当。再说,这次的南非之行。我心里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我总觉得,肯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但我想不出是什么。胡玉用扑克牌在床上给我算命。一会顺,一会不顺的,我让她搞得心情更烦。总之,我没有必要让她去冒风险。至于,不结婚就想要个孩子,我说她的想法荒唐。我随口说,我只要结婚,就是和你。

现今,虽然有许多的“二奶”现象,但是我们跟她们不一样。如果真的要孩子,我也得要让那孩子,有个幸福的家。我虽然是以自己的生活方式生活,我仍然觉得我活得堂堂正正。诚实不是堕落!倒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让我瞧不起。在这个世界里,谁的灵魂深处,没有灰色的一面。

她在床上听到,我给她了这样一个说法。她脸上绽开感激的笑容。她用十指勾住我的手指,非要和我拉勾,她说:“行。多少年我都等。可你别反悔。”我无奈地和她拉了勾。她随后抱住我,她轻轻地笑出了声,眼角沁出泪花。

她把我的话当真了。我成了一个可悲的男人。我不想欺骗她的感情。我认为,如果一个男人有了后代,就是有了生命的延续。那么,这个男人对于血脉的延续,必须要承担起责任。可我是最不愿意,承担责任的男人。所以,我对胡玉想要孩子的想法,也不得不思量一番。起码,我目前还没有充足的精神与物质的准备。不过,她还是看到,一块坚硬的顽石,在她的柔情细雨中风化。

第二章 情人好当

客机绕经香港。客机在夜空中,朝着非洲大陆飞行。王伟已经熟睡。乘客们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我不再胡思乱想。我在客机的轰鸣声中,也渐渐进入了梦乡。我梦到了林心雨的别墅。在她家二楼的“原始部落”里,光线幽暗。茶几上点燃着四支蜡烛。我在柔和的烛光中,看见林和晨,还有胡玉,她们三人在等我。

我坐在了她们的对面。林心雨给我倒了一杯红酒。她们陪着我一起喝。男女间的事,很多的时候,都是彼此间的一种感受。我们大家都心照不宣。我的灵性告诉说,这象是最后的晚宴。她们都带着微笑,也很愉快。只有我的心在下沉。我知道,我将面临选择。这个场面,令我忐忑不安。我不敢想象,我的选择,将会带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一个男人。当他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男人的时候,就会产生许多想法。人们通常都把它称之为理想。男人崇尚自己的理想,就象女人喜欢做自己的梦一样。在脑海中冒出,许多虚幻的东西。其实,我的理想既朴素又简单。我想,自己能在上海开一家公司。我象林心雨一样,可以开上属于自己的宝马车。我后来才渐渐发觉,人是有野心的。当这种野心,膨胀起来很可怕。

起码,我在南非的生意。就印证了我的野心。而我的这种野心,给我造成不可预料后果。成功男人的背后,都会有好女人。我对这种观点深信不疑。或许,命中注定:我的生活和事业,离不开这些高尚的女人。我有和许多男人一样的,狡猾和小聪明。当我面对城市的繁华,我在现实生活的残酷中,逐渐学会了,利用喜爱自己的女人。我也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她们,就没有我的今天。是她们为我铺平了前行的道路。

我对天发誓:女性是伟大的。

上海的春天,生机盎然。在这个日益国际化的大都市,有着众多的商机。这个商机是全国其它城市,所无法比拟的。当然,不是所有来到上海的人,都会有这种的机会。前两年,我成立了贸易公司。主要从事对南非出口药品。我从零做起,逐步到有了一定规模。这里面有朋友的帮助,自己的努力。还就是我的运气。

运气,命运。对人生是生死攸关的。

有许多的人在遇到困难时,或遭遇失败的时候。总爱把自己对外界的无能为力,归结为是社会的原因。我觉得这是推卸自身的责任。有句老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些话,也许带着很强的宿命论观点。我的这个观点,不希望让所有的都能接受。我只是把现实生活中的一些体会说出来。

我成立了公司以后。我用了很快的时间,在国内建立了稳定的供货渠道。只有这样才能保障,我公司对南非药品出口数量成倍的增长。我由于能及时给厂家回款。以致,他们敢于把大量的药品赊销给我。这样我就降低了成本,可以以较低的价格,在南非以及非洲市场上销售。我的药品生意一直进展很顺利。随着利润的增加,我这才渐渐产生了野心。

我想把公司经营成,自己梦想的王国。天有不测风云。我派驻南非的李建、董平突然的失踪了!我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无法和他们取得联系。他们好象是在地球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根据南非分公司黑人雇员,他们反映的情况说,李建和董平是在三月二十五号,外出未归。谁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他们外出办事,一般都事先和我打招呼。而且,他们也很少一起外出。他们每天都跟我保持着通信联系。我在比勒陀利亚注册了,一个分公司,还有一个“益药大药店”。其实,我这是两个牌子,一套人马。他俩是那里的正副经理,分别负责销售和财务。其他的雇员都是雇佣的当地黑人。我在确信他们失踪以后。我一下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我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得求助陈露。我想通过她在南非的朋友,帮助我尽快了解清楚,我在南非的分公司,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件事让我坐卧不宁,寝食难安。我躺在办公室的屋里,望着屋顶……我吸着香烟,我等着林心雨她从大西洋彼岸,给我打电话。陈露说,她已经和林心雨联系上了。我在注册公司前,我征求过林心雨的意见。她在电话里,她不同意我成立文化传播公司。她说我在这方面没有优势。她说,我在网上写几篇文章,就想搞文化传播公司。那简直是在讲笑话。她说,根据我的情况,如果想开公司。她让我从对外贸易公司开始。她说,将来国内的外贸公司可能要改制。这对我的机会大些。她回国还要有一段时间,她暂时帮不了我。让我具体的去咨询陈露。陈露现在已经从副局长升为局长了。她在区城建局的口碑很好。她不仅人漂亮,而且办事果断干练。

那天,我去她的办公室找她。她见到我很高兴。她微笑着,听完我想开公司的想法后,她对我说,现在上海经商竞争很厉害,全国也是如此。她同意林心雨的意见。她对我说,她有几个朋友在非洲做生意,挺赚钱的。如果我想做,她可以帮忙。经商目的,就是要赚钱。只要能赚钱,傻子才不干。她只要肯帮忙,对我当然是好事。只要能赚钱,我就会舍弃一切。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我为了成功,可以不去计较过程。为了能象许多人那样,过上体面的上层生活。我会不择手段。我认为社会检验人的标准,不是你的行为是否高尚,而是你拥有的财富和权利!

当然,我不会做巧取豪夺的事情和触犯法律。

陈露的办公室,宽敞明亮。春天的斜阳照在窗台上。窗台上摆放着一盆紫罗兰。她刚往紫罗兰的花叶上喷洒过水。那些叶子上,还留着灿灿的水珠。这带给我几分暖意。她如果肯真心帮我。我对未来就更有信心。自从她结婚以后,我们就很少来往。当我找到她时,她能象以前一样的对我,这令我很感动。我提出请她吃晚饭。她欣然同意。我从她繁忙的电话里,知道她推掉几个应酬。她也说,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在一起聚聚了。她坚持请我去吃海鲜。

我开车跟在陈露后面,去了一家海鲜城。这家海鲜城的生意很红火。老板是个广东人,见了陈露很客气。她常来这里吃饭。这家海鲜城的老板跟她也很熟悉。老板亲自领我们去了“旧梦重圆”的雅间。

陈露的再婚并不幸福。她的家庭重组,更象是政治联姻。她和再婚的老公,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她爱人也调到市里的同时,她也得到升迁。他不过还是她的上级。陈露喜欢喝白酒,我喝不过她。她从不免强我陪她喝酒。她几杯酒过后,微笑地对我说,她这几天有点烦恼。在她看我的眼神里,我知道注册公司的事儿,今晚是谈不成了。但我知道她肯定会帮我。

现代人有种通病:就是情人好当,夫妻难做。

这也是我不想走进婚姻的原因之一。在我的生活里,我有象陈露这样的女人喜爱。这是我的幸运。或许,我的这种行为,会引起诸多人的妒忌。不管怎样说,陈露很快就把我的公司注册下来。并且为我在南非的业务开展,提供了许多的帮助。

第三章 失踪

电话铃声响了。我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二十三点五十分。这几天,我听见电话就过敏。李建和董平突然失踪以后。我在南非的业务不仅瘫痪。而且,我更无法面对他们的亲属。陈露反馈回来的消息,跟我在南非的黑人雇员那里,了解到的情况一样。我问陈露说,他们是不是被人绑架了。她说,不会。他们要是被人绑架,早就该有人提出赎金了。所以,我只得对他们的家属反复说,李建和董平不仅是你们的亲人,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请相信,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找人。可我心里清楚,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有处理这种事情的能力。我面对她们的哭泣,我只有苍白无力的安慰。

林心雨的声音,从遥远的美国传来。我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心理塌实多了。我从不怀疑她,解决问题的办法和能力。我现在思想是一片混乱,我不知道在突变的事情面前如何处理。

“喂,晓男。我是林。你好。我接到了陈露的电话。她说你在南非的生意,遇上了麻烦……你派去的人失踪了。”

“是的。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联系不上他们了。他们的家属,整天跟我要人。我现在不知道该具体的做什么?想听你的意见。”我在电话里的声音发涩,急得几乎要哭。我接着说:“我给你去了几个电话,你的秘书说你去了芝加哥。”

“是的。我这几天都在飞机上。你先别急。我想知道你在南非的药品生意,究竟做到什么程度?我听陈露说,你的生意做得挺大。”

“要不出这事,今年会有不少的利润呢。”

“你说的具体些。”林心雨打断我的话继续说:“我想知道具体的数字。”

我想了想说:“在南非的药品有五百万,还有一百八十万的货在海上,大约一个月到达南非的德班口岸。我还有不到一百万的资金……”

“呵呵,你做的还不错嘛!”

“我都要破产了。还不错呢!”我在电话里嚷着说。

林心雨她在电话里,考虑了好一会儿。她才说:“我建议,你立即通知,你在南非的雇员,马上去当地的警方报警。并且封存你在南非的所有药品;另外,你跟外交部取得联系,请他们通知当地的大使馆,寻求他们帮助。让他们督促当地的警方,帮助寻找你们的人。”

我在电话中对林心雨解释说:“现在有两个说法,一是他们挟款潜逃了;二是他们被人暗杀了。”

“你要记住,对于人云亦云的事情,只可听,不可相信。在事实面前,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你是个商人,你就要相信数字,世界上只有数字最忠诚。有时它能告诉你一切”我没听明白林的高见,我忙问她说:“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就明讲好了。”

林在电话里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是否知道,你有多大的经济损失?”

我回答说:“我不清楚。因为,董平是负责财务的副经理。”

“所以,你必须亲自去一趟非洲。首先弄清你的具体的损失!这对你的非常重要。”

林提出要我亲自去一趟南非。我从心里感到恐慌。

非洲,我过去上学的时候,从课本里读到的非洲,是一个富饶美丽的地方。现在,那里充满了战乱,每年都会流行瘟疫。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在非洲的药品生意才红红火火。起初,我也意识到在非洲做生意,会有一定的风险。但现在的这种风险,已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

几年来,我的资产已经达到了两百万。我的生意象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我在拉进,我与梦想之间的距离。我没想到,这个雪球在突发事件的撞击下,就要发生崩溃。而且,来得是这么突然,这让我感到心惊肉跳。正如林心雨所言,我的生意已经做到,自有资金的三倍之多。我无疑是把自己推到了险境。

我先是嗓子疼痛难忍,后是闹肚子。我不停地含着草珊瑚含片,还得记着得吃消炎片。我象是得了一场大病。我一个外来的打工仔,能在上海站住脚。我能有今天这容易吗?我要想尽一切办法,挽救我在南非的生意。

其实,我全部是按照林心雨的建议做的。她在这方面比陈露经验丰富。我在办理出国手续时,我还是找到陈露。她答应我,她的朋友会尽快帮我办理,我去南非的手续。我去这次去南非,我带上了公司的副经理王伟。他比我小两岁。他熟悉业务,英语也很好,最主要还是他对我忠诚。我觉得,现在忠诚最重要。

我去南非,在上海还要有人,能配合我的工作。我也需要有人,帮我管理公司的日常事务。这时,我想起胡玉。于是,我拨通了她的手机。

第四章 孤芳乐曲

胡玉接到我的电话,她有点激动。她让我请她到“愚人酒吧”喝咖啡。我走进酒吧时,她已坐在临窗口的地方等我。我朝她走过去。我在她的对面坐下。她穿着一套淡紫色的短裙,她朝我开着玩笑说:“李老板,你的模样我都快忘了。你给我打电话,没有搞错吧。”

我知道她会有怨气。哎,我们从开始就是一对冤家。她是个妩媚艳丽的女人,如果不是我坚持,她早就和我结了婚。我是无法抗拒,她眼底流露出的温情。还有她对我的关爱。我要了两份冷饮,我笑着说:“我把谁忘了,也不会把你忘记了呀。”

我承认自己,本性风流。我开始经商以后,就放弃了以前的那种生活。我坦白的说,我现在只和三个女人保持着关系。林心雨和陈露林,她们在许多的方面强于胡玉。可我觉得自己和胡玉,才是真正的一对。况且,她早在去年,就已经和那个台商分手。所以,我们有较多的时间在一起。我和胡玉的关系,林心雨和陈露她们已经知道。只是她们不想拆穿罢了。

在我的眼神,掠过胡玉的刹那。她的嘴角上带出苦涩的微笑。我现在才真正的体会到,我们彼此强装笑颜,心里是种什么滋味。我手足无措地望向她说:“我今天找你,是有事情和你商量。”我把近日的情况,对她细说了一遍。然后对她说:“所以,我想请你帮我。”

她听完我的话,很吃惊,忙问:“你在南非会有很大的损失吗?”

“目前还不清楚,所以我要尽快过去。才能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胡玉问我说:“我去你公司,能帮你什么?我可是什么业务也都不懂呀。”我说:“这没关系。我只要你帮我维持就行了。我公司的十几个人,凑在一起不容易。他们业务都很好。我不想公司再出问题。”

“你要去多久?”

“我不知道。”

胡玉见我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她坐过来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她紧握着我的手说:“这边你放心。我就是有些担心你。你不要过分在乎钱。钱是什么东西?赔了再赚。你在没有弄清他们的失踪原因以前,你就贸然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又是个非洲。我想会很危险的。”

我们喝过咖啡,已经是入夜时分。胡玉坚持要去南京路的商店,给我买几件带走穿的衣服。我们进了一家品牌服装店。说实在的,她在我面前常表示出,女人母性的情感。她在平时的生活中,她总是喜欢,象是对一个大男孩的那样待我。进了商店,她挑选几件最贵的上衣,在我跟前比试。

当我们从服装店出来的时候,我们已经采购了两大兜的服装。我提着服装袋和胡玉并肩,在街上走了一段路,才到了停车场。我们几乎是同时,按动了汽车的遥控器。她站在她那辆银灰色的雪铁龙跟前,朝我望着。我知道,她想让我上她的车。我只好打开我那辆广州本田的后备厢,把她给我买的衣服放进去。我上了她的车。胡玉把车驶出停车场。

她开着车,不时侧着过脸来,朝我开心的笑笑。她很娴熟的将车驶到街上。只一会儿工夫,我们就把五颜六色的灯光,抛在车后。街灯,在路两边闪烁着。此刻,我觉得她比往日漂亮。她的神色充满浪漫与激情。我对她的爱有些歉疚。我在电梯里抱住了她。我们互相吻抱在一起。

电梯快速变换的楼层数字,停在了我熟悉的二十一层。

我们从没有问清对方的姓名,就走到了一起。我们在五年的交往过程中,我们不象社会上的人那样市侩,喜欢计较生活中的琐事。我们生活在彼此真实的情感里,没有谎言与欺骗。我们在一起很少有烦恼的事情。当我知道她与那个台商,彻底分手以后。我把她的家,重新装修了一番。

我从林心雨那里学到,只要是你的朋友,你就不要吝啬钱财。人们往往在这些小事上计较过多,让人瞧不起。我认为财富不是靠吝啬,积攒起来的。

会花钱才会挣钱,这话是很有道理的。

胡玉进了家,她先去了卫生间,打开了蒸气浴的开关。她又打开音响。音箱了传出《蓝色的多瑙河》的乐曲。这是我们百听不厌的曲子。这支曲子,是她传递给我做爱的信号。几年了,这支曲子带给我们,许多美好的回忆。

我在她家的浴室,洗了蒸气浴以后。我感到身上轻松了许多。这几天,我被那一团理不清的乱麻,搞得身心疲惫。我进了卧室,见胡玉身上盖着一条浅粉色的薄被,她爬在床上,用双手支在下颚。她用那双黑亮的,水汪汪眼睛望着我。我坐在床沿,爱抚着她的秀发,对她说:“你说我现在是不是,活得太累?”

她侧过身,将头枕在我的腿上。她抚摩我的手,她温情的说:“男人嘛,总要做点事。出问题也难免,只是你别把它当回事儿。也许这样会好点。”她说的如此轻松,我听后着急地对她说:“我的人失踪了。至今,我不知道他们的下落。还有几百万的药品,也不知道损失到底是多少?我能不急吗?如果我的损失超过两百万,我就彻底的完蛋了!你知道吗,我在非洲的总的药品的价值,已经超过六七百万。”她吐了吐舌尖,很惊讶的望向我问:“你哪来那么多的钱,进了这么多的货?”

“我的许多药品,都是从各大药厂赊销的。所以,我现在可是惨透了。要是那样的话,我干脆就不会来了。回来也是跳黄浦江,还不如在南非找条河自杀算了。”她听后有点无奈何的摇着头。她问我说:“李建和董平他们可靠吗?”

对她的问话,我很不高兴,我说:“我不相信,他们挟款潜逃的说法。他们从开始到现在,为公司创造了不少的利润。我给他们的报酬也不低。最主要得还是他们没有理由那样干。”她见我真的着了急,望着我,笑笑说:“好了。如果象你所说,他们就是被人暗算了。总之,这件事情很蹊跷。要是你真的陪得很惨,你也别怕。我就带着钱去找你。听说,南非那边十万人民币,就可以买一套别墅。那里也不象国内,搞什么计划生育。我们可以生一大群孩子。”

我说:“你还真敢想。”胡玉不以为然地说:“那有什么。前些天我看了一本书,上面有两句诗,说是‘孤芳零落平生苦,天涯何处埋忠骨。’我对这两句感兴趣,多看了几眼,记住了。没想今天用到这了。”说时她开心的笑了。她在这种时候,还能对我这样说。我不知,如何回答她。也许,这就是她的可爱之处。我脑海里闪了一下,将来和她结婚的念头。我相信她的话,都是真的。她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抛弃我。

第五章 妹丽小姐

客机剧烈的倾斜着。那撕裂般的震动的声音,把我从沉睡中惊醒。我睁开惺忪的眼睛,透过机窗,看到客机被黑夜所包围。许多乘客也都被惊醒,人们困乏的脸上,都带着惊慌失措的神情。机舱内的广播里,很快传来机长的声音。他在广播里安慰乘客说,飞机现在飞越印度洋,遇到了一股暖气流。希望乘客们不要紧张。说得轻闲,这能人不紧张吗?客机飞在万米高空,乘客在分不清天和海的,黑暗中客机内颤动!谁不怕有意外发生?我这是第一次感觉到,心里有种惧怕的东西存在。对死亡的惶恐!

“感谢上帝!”当客机经历了有大约二十几分钟的慌乱之后,有人喊出了声。虽然,客机里的乘客们都恢复了平静。但是,我的心却无法放松。

南非,我在临近它。

我的情绪无法平静下来。当我放弃了灰色生活,想干一番事业。真的是很难。绝不是当初想的那样轻松。这回,闹不好还会把命搭上。我对此行内心里,总有一种凶多吉少的感觉。事到如今,就是火坑我也得跳。

我真后悔自己贪心,一个心思的想把公司做大、做强。如果就这样掉进大海里,所有的努力,还有何意义?哪有,泡在网上看些爱情故事,或者写些不搭调的故事,抒发一下自己的情感来得浪漫。我这是自找苦吃。

我们生活在一个多元化的社会。我干吗非要把自己逼上绝路。干吗,非要和自己过不去。我现在活得一点也不轻松点,也失去了自己的滋味。因此,我的内心,充满了困惑和迷茫。

波音747客机经过了,二十多个小时的飞行。终于到达南非首都,比勒陀利亚的上空。我和王伟走进机场大厅,我们周围都是,来往的黑人和白人。这是一个说英语的国家。所以,他们的说话,我也能凑合的听懂一些。不过,我的感觉还是有些别扭。

我和王伟取了旅行箱,刚走出大厅不远。就看见有一位漂亮的混血女郎,手里举着一张打印纸,上面用中文写着我的名字:上海李晓男先生。在漂亮女郎的身旁站着,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士。我想他就是孔朋。他是陈露在上海的朋友,他在南非,干了八、九年了。我来时跟他通了电话。果然,他如他所说,他亲自来机场接我们。我就是对他身旁站着的混血女郎,大感意外。

孔朋见了我们,他非常热情。我们互相寒暄了几句后。他把站在身旁的混血女郎。介绍给我们。她叫赫莉辛。她还有个好听的中国名字,妹丽。她看上去,是个性格外向的女士。她朝我们淡淡一笑,随后往停车场走去。

太阳夕照,机场离比勒陀利亚市区还有一段路。妹丽开的是一辆红色跑车。我们上了车以后,跑车就风驰电掣般的驶向公路。我坐在孔朋的身旁,我打开了全球通手机。公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少。我们行驶在绿色的旷野间,外面是陌生世界。它显得格外清新与宁静。这比我原来想象得要美丽。如果说,用风景如画,来描述公路外的景色,一点也不为过。

当妹丽把车驶进,比勒陀利亚的市区时。她才放慢了车速。一路上,我们的谈话没有涉及,我公司两人失踪的情况。孔朋主要是给我,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他现在更象位导游。不过,我听陈露向我介绍他时说,他很富有。他在北开普敦省的金伯利,有一座开采钻石的小矿。孔朋对我说,那是一个很有历史意义的小城鎮。并邀请我一定去他的矿区看看。来南非前,我看了关于这个国家的大量资料。我知道,世界著名的“非洲之星”的钻石,就产于此地。那里,不仅盛产钻石,还造就了无数的百万富翁。孔朋在比勒陀利亚开有公司。可是,他的手指上,并没戴着钻石戒指。

我真弄不懂人,人类居然把从地下挖出的矿石与爱情联系起来。使它身价倍增。

比勒陀利亚大街上,行人稀少。汽车也不是很多。孔朋说,如果说比勒陀利亚繁华的商业程度,和市政基础设施的水平。这里与发达的欧洲国家很相象。有人说,它更向美国的一个小城镇。孔朋怎么说,我就怎么听。反正,我也没有去过美国。

孔朋在车上征求我的意见,说是他已经帮我在王冠酒店,预定了房间。我们最好先住下,有什么事,都要等明天在说。我恭敬不如从命。虽然,我心里恨不得马上,就去看看我的大药店。因为,从开业至今,我只是在照片上见过。我只得表现的沉稳些,不让他看出,我的迫切心情。

王冠酒店在比勒陀利亚市,是很有名气的酒店。妹丽把车停在酒店的门前。孔朋带我们进了酒店。我们在服务台,很快就办理好了住宿手续。一个黑人女服务员,带我们从电梯上到三楼。我住在301号房间,王伟他住在303号房间。我们简单地冲了淋浴,便马上下楼,我和孔朋约定,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孔朋还在酒店的前厅等我们。中国人有个传统,无论在哪里也不会改变,那就是请客吃饭。

孔朋说,离酒店不远,就有一家正宗粤菜餐馆。这里是比勒陀利亚富人区,总统办公的地方,离这里也不是很远。这里治安状况还不错。其实,自从我下飞机的那一刻,我就打定主意。老人们有句老话:生死在天,富贵在命。这家餐馆生意不错,就餐的大都是华人。也有零星的白人和黑人散客。总之,在大厅里吃饭的人,还是不少。女老板很胖。我们刚一进门,女老板笑容可掬地望着我们说:“孔老板,今天有贵客。欢迎,欢迎。”这里不象国内有雅间,就餐都在大厅。这的招牌尽管称作是,正宗的粤菜餐馆。但毕竟是在远离他乡的万里之外。从装修风格到菜的味道,也都让我不敢恭维。这顿饭,我本来是想请他们,我感谢他们这些天,为我公司的事,费了不少心。可孔朋坚持要他请。他说:“我和陈露也是多年前的老朋友。去年,我回上海她照顾我很好。她亲自打电话,交代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们。我暂且进一下地主之谊。为你们接风洗尘。再说你们一半天也走不了,你请我害怕没机会。”

我往酒杯里加了一块冰。桌上开了一瓶法国xo。酒过三巡。我单刀直入的望着孔朋说:“我公司在比勒陀利亚的业务刚有了起色,就出了失踪案。孔老板就您根据目前知道的情况看,我先从哪个方面着手?”孔朋思索着说:“照我看,你分公司的在街面的店铺,已经被贴了封条。几个雇员都在店铺后面的库房呆着。你们还是明天上午,先去趟警察局。一是,了解情况,二,请警察局开封,你们好清点帐目,先弄清楚公司的损失。明天我还有事。让妹丽陪你们去警察局,她和局长认识对你们会有帮助。”

第六章 曼弗雷局长

我刚回到王冠酒店,我手机就响了。是林从美国打来得电话。林在电话里问:“你对南非的印象如何?”我说:“还好。我才跟孔朋一起吃过晚饭。我们刚回到酒店。”

林心雨在电话中,她关切地问我:“你住在那家酒店?”

“王冠酒店。”

林说:“我在美国的朋友,从比勒陀利亚的关系那里了解到,这两天药品价格还在下跌。我看问题不那么简单。象是有人在这件事上做文章。你要多加小心。”我答应着说:“我知道。我明天就去警察局。”

我和林通完电话,我又分别给胡玉和陈露,打了电话。我告诉她们,我已到达比勒陀利亚。让她们放心,我在这里一切顺利。事情可能会有些复杂。我通完了所有的电话。我便给隔壁的王伟打电话,把他叫到我的房间。我想具体的听一听,他对整个事件的看法。

王伟说:“我总觉得这和商业竞争有关。”

我不希望有这种情况发生。我说:“如果是这样。那会很可怕。”我对他说了,我和林心雨通话内容。我与林心雨在电话谈话时,我所感觉到的。就是有人想把我们撵出南非市场。这就显得更为复杂。

第二天,清晨。天色阴沉。妹丽开着她那辆红色跑车,停在酒店外面等我们。她用手机把电话拨通到我的房间。她中国话说的清晰准确,有点像广东人讲的普通话。她对我说:“你们赶快下来吧,我已经跟警察局长约好了,他在等我们。”

妹丽边开车边望向我说:“孔老板让我顺便告诉你们,从现在起行动要多加小心。从许多的迹象看,你们的此行,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我在国内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商人。怎么到了比勒陀利亚,成了聚焦的中心。我有些恐慌地说:“妹丽小姐,我公司失踪了两个人,是不是一个大阴谋?”妹丽点燃一支摩尔香烟说:“孔老板说,现在的情况非常微妙。还要在看看,我们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警察局离王冠酒店不远。妹丽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把红跑车停在,警察局门前。我们下了汽车。妹丽跟警卫交涉了几句,我们就随她走进,警察局的大门。警察局长的办公室在二楼的西头。等妹丽敲门,进到办公室。我被局长的体态吓了一跳。局长大人脸上的肥肉,在拥抱妹丽时都在颤动。他黑色的肌肤漂着油光。他每走一步,他身上紧绷着的警服,都随时有被撕破的危险。

局长大人一边抱着妹丽,他一边望着我们,咧着嘴说:“你们好。请随便坐。”他在和妹丽拥抱时,他腾出又黑又大的手,他握着我的手,自我介绍说:“我叫,曼弗雷。你就称呼我,曼弗雷局长好了。”看来这位曼弗雷局长,他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我忙说:“我很荣幸认识您。”他刚听完我的话,就转向妹丽说:“宝贝,最近你在忙什么?”显然,他的注意力没有在我这儿。妹丽从他的怀里挣脱说:“我才从法国度假回来。这不,就马上来看你。”

“哈哈,你去法国怎么也不告诉我?我还有很长的假期嘿。”曼弗雷局长一边和妹丽开着玩笑,他一边坐回到他的转椅上。他接过我递上的几张,公司的陈诉文件证明文件。他只随便看了一眼说:“贵国的大使馆和商务参赞,他们都打来电话。对你们公司有两人失踪的事,他们很关注。我们也正在调查。目前还没有结果,请你们谅解。不过,既然你是公司的法人。你们回去就可以把封条撕了。你们随时可以开张营业。”他说完,又望向妹丽说:“你还有什么问题?”妹丽的眼神转向我。

别说,我还真佩服局长大人的口才。我这里还要点头哈腰的表示感谢。其实,我明白他什么也没有做。我按照中国人的习惯给局长大人敬上了一支熊猫牌的香烟。他在鼻子跟前闻了闻,凑进我打着的火机,吸着。他望着我说:“贵国的香烟不错。”

我忙把整盒的烟放在他的桌上说:“我今天急着来拜访您。也不知道您吸烟。改天,我亲自给您送一条来。”曼弗雷局长也不客气,他听完我的话显得很开心和高兴,答应说:“好的,好的。我这个人就喜欢交朋友。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尽管说。”

他妈的,这真他妈的是个老滑头!我心里骂着,这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一个大贪官。可我在脸上,还要带着笑脸说:“我公司失踪的两个人,请您务必派人,帮助寻找他们的下落。”

曼弗雷局长望向我们说:“贵公司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有了消息我会通知你们。”妹丽和曼弗雷局长开着玩笑说:“你可别光说,不办事呀。”曼弗雷局长用笨拙的大手,他摸了一下妹丽的丰满的乳房说:“就凭我俩的关系,我要让你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的这话,让我听的很不舒服。我用中国话对妹丽说:“我们走吧。”妹丽望向曼弗雷局长用英语说:“李老板说了,改天请你。”

曼弗雷局长笑着答应说:“好的,好的。我一定去。”

第七章 绑架

我们从警察局出来,就直接到了公司临街的店铺“益药大药店”。我在异国他乡,第一次看见,由我投资的药店,心里倍感亲切。当我看见药店的玻璃门上,贴着的封条,又添了几分苦涩。虽然大街上行人稀少。但隔壁的几家商店总有人出入。只有我的这家药店门前,冷冷清清。我对于李建和董平失踪,心情是复杂和充满矛盾的。因为他们的失踪会有两种结果。无论是被暗杀,还是挟款潜逃,都是我不愿看到的。

妹丽把跑车停在药店门前。我们下车围着药店四下看看。我们谁也没去碰,门上的封条。我们随妹丽绕到后门。妹丽按响门铃。妹丽对开门的黑人说明了我们的身份。那黑人的脸上立即表示出热情和对我们的尊敬。黑人雇员都围拢过来,我的英语一般,所以说的很慢,怕他们听不懂。我大声的对他们说:“你们在公司两个经理失踪的情况下,依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我很感谢。”我是最不习惯在众人面前讲话。我说时把王伟介绍给他们说:“这是公司的王经理。希望你们能够很好的配合,他在这里的工作。”几个黑人用稀疏的掌声,很有礼貌的表示欢迎。

我的开场白刚讲完,妹丽的手机响了。她对着手机说:“是的,我们在一起。”说着把手机递给我。电话是孔朋打过来得。他在电话里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我商量。我说:“好吧,我马上和妹丽小姐过去。”我沉思了片刻,对王伟说:“孔老板找我有事。这里你看着办。”王伟答应说:“我知道。”

我对妹丽小姐说:“我们走吧。”我刚走出几步,又转回身,对王伟说:“赶紧叫人把封条撕了。”我从看见那个封条的时候起,我的心里就很不舒服。那张封条,就象贴在我的心上。

妹丽把跑车停在一个名叫“幸运”的酒吧前。酒吧里,因为是上午的原因,里面客人不是很多。但还是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黑人性感女郎。她们见我们进来,冲着我卖弄风情。我们在酒吧的角落里,看见孔朋和一个瘦小,吸着雪茄香烟的黑人坐在一起。我和妹丽朝他们走过去。

孔朋跟我主动打招呼,请我坐在他的身旁。又给我和妹丽要了两杯扎啤酒。把我介绍给那个瘦小的黑人说:“这就是中国上海来得李老板。”说完他又把对方介绍给我说:“这位是尼爾遜先生。”我们客气的坐着握握对方的手。尼爾遜吸着烟,望着我开门见山地说:“我是受人之托。想和您谈谈收购的事情。”我很纳闷地望着尼爾遜说:“什么收购?”

尼爾遜说:“我们听说,贵公司因为在比勒陀利亚的,两位主要的负责人失踪了。有人说你们准备出让“益药大药店”。所以,有公司委托我,前来商谈此事。”

我听了尼爾遜的这些话,我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如果不是在南非,我说不定会一拳打过去。他妈的,这不是落井下石吗。况且,我们刚来第二天,我什么话也没有对外界讲过。就有人迫不及待了。我吸着烟,喝着啤酒,尽量使自己保持冷静。我等尼爾遜讲完,我便很不客气的对他说:“对不起,我现在还没有这个想法。我想知道是那家公司委托你来谈的。”

尼爾遜说:“既然,李老板没有这个意思。我就告辞。”我也毫不客气地说:“请便。”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他妈的,给我滚的远点!

孔朋望着尼爾遜离去的背影说:“事情看来很明显,有人想把你们撵出南非的市场。”我没有直接回答他说:“我们失踪的人,也一定与这件事有关。”孔朋说:“我也是这么想。所以,当他找到我,我马上就通知你来见他。”我忙问:“是哪个公司委托他?”孔朋说:“我问了,他没有讲。”妹丽说:“这好办。找人问一问他不就知道了。”

孔朋说:“我想,他们还会找你。关键是你怎么应对。”我哪知道怎么应对?我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我随口说出:“中国有句古话,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孔朋说:“话是这么说,我觉得你还是要多加小心。”他接着有些抱歉的望着我说:“我在荷兰有个合同要签。我会离开一段时间。我把妹丽留下来帮你。你不要多想,她救过我的命,仅此而已。不过她需要付费。她是个私人侦探,在南非主要是为华人服务。”

妹丽小姐朝我笑笑说:“希望我的服务使你满意。”

我瞪大眼睛望着妹丽,我看不出她竟是个私人侦探。我想孔朋我们是素不相识,他只是晨多年以前的朋友。肯定不愿意卷到我们这件事情中来。他能帮到我们这个份上已经是很给面子了。我心里还是很感激他能为我想的这样周全。我从妹丽上午在警察局的表现,就知道她有一定的能力与背景。现在情况越来越复杂。我也只能这样做。我为了表示对孔朋的感谢。我这会坚持要请他在一起吃午饭。我看看手表说:“今天中午你就别推辞了。我对比勒陀利亚不熟悉,地点你选。”

王伟在其他雇员的协助下,经过了三天的努力,最后查清“益药大药店”的帐目。经过和上海公司会计的核对,我在比勒陀利亚的,现金损失达到五十万。我长出了一口气,这比我想象的要好的多。也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在非洲做生意,一般都是现金来往。我从帐目上,看不出更多的蛛丝马迹。我听从了孔朋的意见,聘用了妹丽负责,帮助我调查事件的真相。林心雨也同意我雇佣妹丽。她更多是在商业的角度,谈了她的看法。

她在电话里说:“既然,有人提出要对你的“益药大药店”进行收购。所以,我觉得你要想继续在南非发展,你就必须要采取相应的措施。从你的损失上来看。你还有反击的力量和机会。现在有人在压低药品的市场价格,企图对你的“益药大药店”进行收购。这样他们必须要有大量的资金支持。他们低价压你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你现在继续从上海,往比勒陀利亚发货。我想,现在上海的一些药厂,可能会知道你公司在南非的经营遇到了问题。但是外地的药厂,并不知道这些。你马上想办法,让你公司再发三百万的货。那么,三个月以后你在“益药大药店”的药品,就会达到九百万之多。一旦他们供货不足,价格就会上涨。那时,市场就会被你所左右,被你控制。”

我猛一听她的话,心里好像有了一线希望。我听完她的话,我又觉得心里更没了底。我问她说:“这样我的风险不是更大了吗。我怎么觉得,我更象个赌徒。”我后来才明白:商业间的竞争在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就会变成商战。既然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它就残酷无情。

在经过“益药大药店”,全体同仁的努力。我准备重新开业。不过,我在等待妹丽那儿的消息。昨天,她给我来了电话。她从尼爾遜那里,知道了要对我的药店,进行收购的公司。她约我下午,在我的住处王冠酒店见面。我在药店和大家在一起吃了午饭。我想回酒店等妹丽小姐,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我从药店出来,准备“打的”回酒店。一辆出租车停在我的面前。我刚拉开车门,就被一只有力的黑手拽进车里。我感觉到脖子被一只胳膊圈住,右侧被一把明晃晃的刀抵住。“别喊,否则你就死定了。”绑架我的一个黑人,他恶狠狠的用英语对我说。

我没敢出声。我第一个想法就是“啊,我完了。我遭绑架了。”我会和李建和董平一样,就要从这个绿色的地球上失踪了。没人知道我的下落。在出租车里,我被黑色布条蒙上了眼睛。汽车里颠簸了很久,我被带到一处空房子里面。有人摘下了我眼睛上的黑布。我觉得从玻璃窗透进来的光线很刺眼。屋里有三个人。其中一个黑人,对我进行了搜身。把我的手机,递给一个亚洲模样的人。我想,他可能就是导演,这一切的幕后主谋。我还不等他开口,我就嚷道:“你们想干什么!”

那人瘦高,个子比我矮些,大概一米七五左右。看上去他文质彬彬。他有四十岁出头。他听了我的质问,不加合理会地笑着说:“李先生,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你夺走了我很多生意。我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所以,我请你尽快离开这里。”我觉得他太猖狂了,在商业竞争中使用这样卑鄙得手段。我很气愤的说:“你想要我离开没那么容易!”

我的话刚出口,我的小腹就被一个黑人,重重的打了一拳。我痛得弯下腰,一只腿跪在地上。我双手捂着下腹,肠子拧着疼。我强忍着剧痛,用中文骂道:“你们这群王八蛋!”我刚把话骂出声,下颚就被踢了一脚。我的头感到了一阵昏眩。我摔倒在地面上。我好一阵,才恢复了知觉。那个黑人见我清醒过来,便把我从地面上,揪到一张破桌子跟前。那人,从桌上的手提箱里取出一份合同书,对我说:“只要你在这签了字,我就放你回去。”

我很清楚,我要是签了字,肯定是没了活路。横竖是死,他妈的,那就死个骨气。我望着对方说:“你们把我的人弄到那去了?一定是你们把他们害了。”

那人狞笑了两声说:“合同放在这儿,你什么时间想通了,在这签了字,我会把你送上飞机。我说话算数。”他说完,让那两个黑人看着我。他接了一个手机电话,然后,他傲慢的走出屋去。我听见了汽车开走的声音。

天色已黑,万籁无声。我被捆绑在一把破旧的椅子上。我被关在屋里。我听见那两个黑人吃东西的声音。整个下午,我都是在恐惧中度过。我感觉世界的末日就快到了。我的手机被他们关掉了,它被放在合同书的旁边。我想,世界上也许只有几个人知道,我也失踪了。他们联系不上我以后,他们会做出如何反应?他们也许会报警?找到那个胖警察局长,希望他派人寻找我。可我能等到那时吗?偌大的非洲,偌大的世界,消失一个想我这样的人,简直就像失去个蚂蚁。

我来到南非,非但没有找到李建和董平的下落,连我自己也完蛋了。我想,我如果死了,真正最痛苦的还是我的父母。他们将度过痛苦、孤独的晚年。他们多次提出要我找一个合适的姑娘,赶紧结婚。只有这时我才体会到,不孝,无后为大。这条古训的要义。这也让我想起了胡玉。如果,我听了她的劝告,让她为我生一个孩子,我就是死了,我的生命也还有个延续。

这种时刻,我的感觉很恐惧。我的意志被时间消磨着。我如果签了那份合同,我能活着离开南非吗?即使我离开了,我会背上几百万的债务,我还能生存下去吗?我反复考虑的结果,我在比勒陀利亚的药店,是我的命根子。我不能失去它。

是不是写长点你们就会给票票呢??

第八章 异国恋情

我在昏沉中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枪声。接着,我又听见屋外的打斗声。我觉得是有救星来了。外屋,突然恢复了平静,跟着屋门就被人用脚踹。我在外屋灯光里,我看见了妹丽小姐。她的右手握着一只手枪,她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她以急快的速度,帮我解开身上的绳索。我的手脚发麻,我根本就站不起来。她焦急地拉起我说:“快点。”

我痛苦的说:“我的腿发麻。”她说:“你这废物……”她只得用一只手抱拽着我。我借她的力量,站起身。我踉跄地随着她往屋外走。我到了外屋,看见两个黑人都倒在地上。一个黑人的腿上挨了一枪,仍在流着血。一个黑人捂着下腹,他躺在地上呻吟。他见我们从他面前经过,似乎要阻拦我们。妹丽紧跟着一脚,重新把他踢倒在地。

我跟着妹丽跑进黑暗里。我地形不熟悉,只得趔趄的跟着她跑。我望着离我很近的妹丽,心里充满万分的感激。我觉得妹丽很勇敢。在过去,我听到的都是英雄救美女的故事。可是我却被妹丽救了,这种感觉是用语言所不能表达的。

我在奔跑中,更觉得妹丽,就是美国电影里的特工。既勇敢,又沉着。为我所不及。妹丽很快带我绕过一片矮树林。我们飞快的窜上公路。我借着月色,看见她的那辆红色的跑车,停在路边的树影里。我刚跳上跑车。妹丽就开着跑车怒吼着朝前方冲去。

妹丽在车里望向我说:“你感觉如何?”我说:“糟糕透了。”妹丽点着一只香烟递给我。随后她也点着一只香烟。她很轻松的对我说:“这就是南非。钱好赚。命也容易丢。”我在想她的话。

我这个人就是在危难时刻,都有女人相助。我甚至突发奇想的在心里念叨着,如果我发了大财,我一定给她塑一座金像。妹丽开着红色的跑车,在黑暗中疾驶了一个多小时。她说,我暂时还是先不回王冠酒店。那样会不安全。她要我暂时住到她家。

说实话,我没有理由拒绝。在黑夜里,我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我只知道妹丽把车,停在了一个大独院。我随她下车。她家是几间欧式的尖顶的房子。屋门前亮着灯。她用钥匙开了屋门。我随她进到屋内。我顾不得许多了,我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看看墙上的石英表,已是凌晨一点。我估计,我自己在过去的十二个小时里,我的经历跌荡起伏,惊心动魄。

妹丽是我的救命恩人。她为我冲了一杯咖啡。我喝了咖啡,才感觉到饥饿起来。妹丽看到我的样子,她笑了笑问我说:“你想吃点什么?”我说:“随便,总之我是很饿。”妹丽望向我说:“那你随我到餐厅,我给你弄点吃的。”我跟在她的身后进到一间不大的小餐厅。妹丽打开电冰箱,从里面取出面包、火腿、香肠、黄油还有两瓶啤酒。这些东西很快就占满了餐桌。我先喝了一大杯啤酒。我才慢慢的吃起来。

在经历了死里逃生之后,我吃任何一种食品都是难得的享受。妹丽在我吃东西的时候,她去洗了澡。当她重新坐在我的对面时,她身上穿了件红色的丝绸睡衣。妹丽给我的印象是非常性感。看不出她就是从虎穴里,把我救出的女人。她的眼神里透露出对我的柔情。她给自己倒满了一杯啤酒,用英语对我说:“你是中国一个勇敢的商人。”

我和她碰杯的同时说:“你是南非优秀的侦探。”

我们会心的笑笑。我清楚,我哪里是什么中国勇敢的商人。我只是在妹丽细微的变化里,知道她只是很喜欢我罢了。我说:“真正优秀的是你,不是我。没你我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我从心里很感激你。我很乐意付给你五万美金。”孔朋当时告诉我请她的费用是两万美金。先付一万美金,把我公司的失踪案件查清以后再付清全部的费用。就仅她救了我的命,我觉得付给她五万美金也不为多。她听了我的话很高兴。

她微笑的望着我说:“谢谢,你对我的赞赏。如果你觉得我的工作还让你满意,我就收你三万。就算你先欠我一个人情。”

我们喝了几杯啤酒,妹丽起身望着我说:“时间不早了。你去洗个澡。”我随她去了卫生间。她放开淋浴退了出去。我站在镜子前,一看自己的模样,难看极了。我身上的衣装不整,而且很脏。我的下颚被踢了一脚,留下一块青紫。我想,那个黑人挨了妹丽的一枪,他现在也不会好受。他妈的,这个仇,老子早晚要报!我在冲洗淋浴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我已经开始有了转机。

我的衣服已经脏的不能再穿了。我只好找了块浴巾围在腰间,从卫生间回到会客厅。我看见妹丽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显然她在等我。我很犹豫的坐在了她的身旁,我没有勇气,也不该想在这样的国度,这样的时刻,还敢有非分的念头。但她脱掉了那件红色的睡衣,裸露出她的浅褐色的身体。她用长臂将我搂进她的怀里。

我不知道是世界怎么了?还是我怎么了!我无法抗拒她的热吻。在我们彼此的热烈的吻抱中,我感觉到我真的是不可救药了。我怎么和什么人都可以作爱。固然是她救了我的命。她性感而漂亮,我总觉得不应该在她这里做这些事情。然而,我做了一个男人和女人在床上该做的一切。不过,我们的整个过程都是在沙发上。

当我们回到她睡觉的床上,她用嘴唇,吻着我的脸。我问她说:“我还欠你的人情吗?”妹丽冲着我摇摇头。

第二天,我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我的情绪已从昨天的疲惫中恢复过来。昨天是我终生难忘的日子。在一天里我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从地狱到天堂。我揉揉眼睛,妹丽不在我的身边。我在床上低声喊了两声。不知妹丽去了哪里?

我掀起窗帘的一角,我望向院里。院子里的空地上都栽满花草。很象一个世外桃源。住惯了大都市林立的高楼大厦,这里真正体现了大自然的蓝天、白云,鸟语花香。这里的情境是林心雨花了那么多钱,在她的住宅里所无法达到的。

我想,如果我要结婚。我一定在这里买一处房子。让胡玉给我生一大群孩子。

我有时也审视自己的行为。我是自由的商人,我没有有意的伤害过谁。我希望通过正当的商业行为证明自己的能力。但是真实的世界是残酷的。我不知道竞争对手有多强大。但是我相信在自由贸易全球一体化的今天,任何采取卑鄙手段,企图战胜对手的行为,是任何国家所不允许的。当然,光靠个人的意志,还不能够击败对手。

我正在考虑具体的行动步骤时,妹丽开着她的红色跑车回来。妹丽从外面买回一大堆东西。有中午的午餐和我穿的服装。她把衣服仍给我时,我想起了胡玉。我仍在卫生间的那几件衣服,就是她在上海给我买的。我撕开了几件衣服的包装。穿在身上,还挺合适。我佩服妹丽的眼力。我感激地对妹丽说:“谢谢。”

妹丽在一边端详着我说:“你让我想起了你们中国人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站在穿衣镜跟前,照着镜子问她:“你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吸着烟,把一只手叉在腰间,得意地对我说:“我去了一趟警察局。我把昨天发生的情况,跟局长大人谈了。他说,他马上对山田公司展开调查。这个情况对你们很有利。”

我纳闷低问她:“山田公司?是日本人开的公司?”妹丽回答说:“是呀,绑架你的就是要收购你们大药房的山田公司。”他妈的,小日本!我在心里咒骂着。我望着她说:“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谢你!”

妹丽说:“你除了说谢谢,还会说别的吗?”我望着她说:“亲爱的。我药店那边怎么样?”她说:“昨天下午,王伟他们就去警察局报了案。”我问道:“报案?报什么案?”妹丽开心地笑道:“你失踪啊。”我也苦涩地随着她笑起来。我的这笑声,很快就换成了无奈的叹息。

她接着说:“我也跟你带来的王经理说了。告诉他,你在我这。不过,我让他们暂时保密。”我又问:“为什么?”她解释道:“防止他们狗急跳墙,对你不利。不过你放心,他们也没有太大的背景。我分析,他们也是竞争不过你们,所采取的过激行为。”

第九章 告捷

神秘的色彩。妹丽开着她的红色跑车,带我来到该市最繁华的大街。街面上的超市,还有法国特色的化妆品、鲜花店和奶酪专营店。香港的珠宝、玩具;意大利的时装;中国的电器、钟表;白天和夜晚,几乎是有天壤之别。各色的霓虹灯,把比勒陀利亚点缀的迷离诱人。法式咖啡馆,美国汉堡王、麦当劳,或是意大利的比萨大饼。引诱着游人的胃口。妹丽带着我象是在走马观花,领略街上的景色。

妹丽把车开红灯区附近。我看见在一家赌场的上空,悬挂着巨大的广告牌。上面用英文写着:您有运气吗?这里会让您找到,说不出的感觉!我猜不透,这种说不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把我领进一家豪华的夜总会。我们商量好,在这里请警察局长。妹丽说,曼弗雷局长他最喜欢在这儿喝啤酒。所以,这家夜总会很少有人捣乱,生意非常的火暴。当然,这些地方少不了陪舞女郎和妓女。

妹丽和我刚进到夜总会里面。就感到被一种狂热的气氛所包围。各种嘈杂的声音和音乐,震耳欲聋。老板和妹丽认识,他见是我们便主动过来,跟妹丽打招呼。他把我们领到贵宾席的位置。我们把中间的位置,留给曼弗雷局长。我把带来的一个黑色的小手提箱,放在了啤酒桌上。这些都是妹丽帮我,提前安排好的。我们喝着啤酒,等曼弗雷局长。

舞台上,在梦幻般的光线下。黑人和白人舞女的裸体表演,已在音乐声里开始了。我们刚点燃香烟。就看见曼弗雷局长,他摇晃着笨重的身体,朝我们走过来。妹丽和我赶紧站起来,跟他打招呼。妹丽佯做很亲切的样子,在曼弗雷局长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曼弗雷局长对此非常高兴。

我忙向曼弗雷局长递上一支熊猫牌的香烟。曼弗雷局长看看我,他吸着烟对我说:“听妹丽说,你还受了些委屈。我很抱歉。在我们这里不应该,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解释说:“好歹,都过去了。”曼弗雷局长望着我:“哈哈,这样就好。妹丽说,要带你来放松放松。把我叫来凑凑热闹。”我把带来得皮箱打开,让他看见里面的东西。有一条我答应给他的熊猫香烟。还有一万美金。我重新盖上皮箱。我把皮箱从桌上,推向曼弗雷局长。我懂得我要想在这里立足,我需要他的保护。

这时,一个黑胖的舞女,她从曼弗雷局长的背后,抱住他粗大的脖子。曼弗雷局长的一只大手,顺势搂过那舞女。他眼睛笑成了一条,向下弯曲的弧线。望着我送过去的小手提箱连声说:“好,好。”

我在南非的生意,已经变成了一个赌局。哪个环节出差,我都会完蛋。我在上海的公司,根据林心雨的意见,在外省的药厂又赊销了,近三百万的药品。已经离开上海港。那个日本人,他之所以无法和我抗争。就是因为我采取赊销的办法。他进货的成本,比我高得多。现在,他彻底的败了。他绑架我没有成功。如果,他绑架我成功了。我想,今天,坐在的恐怕会是他。

在这个世界上,我很少相信:什么正义可以,战胜邪恶的说法。假设,没有妹丽的出现,我能坐在曼弗雷局长对面吗?所以,我更乐意接受命运的说法。那两个绑架我的黑人,没过几天,他们就被曼弗雷局长的人抓到了。但那个日本人却潜逃了。从那两个被抓黑人的口供里,没有交待出李建和董平的下落。也许,只有抓住那个日本人,才会真相大白。有人传说,他已经离开了南非。要是这样,李建和董平失踪,就成了一个悬案。现在,我在南非虽然失去了一个竞争对手。但是还有几家大的公司存在着。他们也都曾趁火打劫。试图把我挤出南非。

所以,我不敢掉以轻心。我在南非的感觉,依然是如履薄冰。林心雨对开业的意见,既然已经停业这么长的时间了,也不要急于马上开业。她让我等待时机。根据往年的经验。非洲的春末,是流行性传染病的初发期。昨天,我得到可靠的消息,在西非科特迪瓦地区有黄热病、霍乱等传染病开始出现。我准备明天开业。

我在海上航运的,那一百多万的药品。再有十天左右,到达德班港口。我海上还有三百万的药品,也将会在两个月以后运到。我想,这回我是赌上了,身家性命。我的精神极度紧张。林心雨她多次在电话里劝我,千万不要在众人面前,表露出来。胡玉却在电话里,她朝我嚷道说:“你不要命了!”

我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过。我会在遥远的,南非参与一场残酷无情的商战。我在“益药大药店”开业时,把药品的零售价格定位,稍高于其他几家药店的药品价格,把批发的价格,略低于其他几家公司的药品价格。我想依靠我大量的库存,源源不断的货源占领市场。无疑,林心雨的战略是成功的。因为,我也急需回收资金。许多国内的药厂,催我尽快给他们返回货款。

南非德班港口,是南非面临印度洋东岸的,第一大口岸。德班还是一个气候温和风景秀丽的度假城市。当我的那一百万的药品,到达南非德班港口时。南非德班港口所在的夸祖魯那他省,发生了黑人土著族之间的局部战争。南非有几个大城市,德班是一個比較特殊的港口城市。它的特殊在于地处夸祖魯那他省,这个省是南非黑人部落唯一还保留种族意识的省份。这次土著族的战争,虽然只持续了两个月。但对我做药品生意来说,时间已经足够。这一次,又是老天赐给我,发财的良机。我慢慢提高所有药品的价格,把它控制在一个合理的价位。简而言之,我控制了市场的价格。初战告捷。

我在八月十号,收到其他几家公司,召开聚会的邀请。地点选在,离市区十几公里的一个旅游村。我提出,我要带几个朋友一块去。其实,我是对那次被绑架心有余悸。提前我与妹丽商量说,最好由她邀请曼弗雷局长和孔朋一起去。这样最安全。妹丽对曼弗雷局长说,我快回国了,有些朋友在一起聚一聚。曼弗雷局长非常高兴参加。孔朋给我打来电话,说他现在在加拿大赶不回来。不过,他祝贺我在南非取得了成功。当我听到他的祝贺时,我的心情酸涩无比。

成功会带来喜悦,可是我没有。我和王伟坐在妹丽的红色跑车里。曼弗雷局长自己开着一辆旧奔驰。当我们来到村边时,村口已停了几十辆汽车。我们刚下了汽车,就有人领我们进了村。村前,有一棵硕大的猴面包树。村长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他热情的招呼我们大家。他让村民给我们端水。按乡规,我们接过水杯,往地上轻轻地泼洒一点水,以示对他们祖先的敬意。议事完毕,村长面带笑容,让我们开始的聚会。我想,这次聚会是比勒陀利亚商界,对我的认同与和解的表示。

还有几家外地的经销商,他们也赶来参加聚会。他们都是白人。据说,在南非有百分之二十的白人,控制着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财富。在隔離政策解除以前,这个比例数字还要高。现在,在南非只是人与人之間,可以自由的交往,不再受肤色的限制。但在许多场合,还存在着種族問題。像曼弗雷局长就是黑人,逐渐渗透到南非政界的体现。不过,我对政治不感兴趣。我觉得那些都是政治家的事情。我一个小小的商人,还是多挣钱,来的实际。

王伟对我介绍说,这些分销商,对我的公司很友好。只是,我都没有直接接触。我对这些经销商,比对比勒陀利亚市的人热情。我对他们说,一切都过去了。我邀请他们有机会到中国去。我开始的拘束感,在人们轻松、和谐的气氛中,不知不觉地消失了。

李镐是韩国人,他是今天聚会的主要发起人之一。他露出笑容,热情地举起酒杯望向大家说:“我欢迎各位尊贵客人的到来。我希望,大家在这里能感到愉快。”

聚会在布希曼人的鼓乐声中开始了。李镐走向我说:“李先生,我希望我们成为朋友。”我跟他碰着酒杯说:“我也是希望如此。我感谢你在我回国前,举办这样一个聚会所做的努力。我也感谢,商业同仁对我的厚爱。我希望我们在商业竞争的过程中,还能建立一种友谊。”说实在的,我找不出更多的词汇,来描绘在南非的感受。

我走近曼弗雷局长,我对他说:“我真诚的感谢你,在南非对我的帮助。”今天曼弗雷局长,他显得特别高兴。他的兴趣不在我们之间的明挣暗斗。他只是对在长条桌上,丰盛的食品和法国的葡萄酒,倍加赞赏。他笑着对我说道:“哈哈,老弟。你回国以后,可别忘了我曼弗雷局长。”

我说:“哪能。说不定哪天,我还会再次拜访您。”我把王伟介绍给曼弗雷局长。曼弗雷局长很痛快地跟王伟碰杯说:“他把你留在比勒陀利亚。有事找我好了。”

我和王伟几次交换了意见。我答应他,我回到上海以后,我会很快为他派个助手过来。他也想在南非在,比勒陀利亚干一番事业。我给他一定的管理股份。

妹丽坐在我的身边长桌旁,她今天话不多。她对我的离去有几分伤感。在南非,我最值得感激的,应该是她。我弯着腰,举着酒杯对她说:“我希望你能去中国上海。”我讲的是真心话。妹丽用着迷人的微笑,望着我说:“我想我会的。”她想想又说:“我还是希望,你能经常来南非。这里毕竟有你的生意。”

我理解她的意思。我不知道将来,是否,还会与她有性方面的关系。正如,孔朋开始对我说那样:她救过我的命。但我却说不出,仅此而已。只要她需要我,我会尽我所能。如果说,我经过这次的危机,在财富上我已经富有了。但我在精神上却是,债台高筑。旧债还没有理清,又欠了一笔无法计算的,很难偿还的债。我朝她笑着,我答应说:“我会的。”我说完这句话,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我如果决定结婚,一定要把举行婚礼的地点,选在南非。

最后是村长让村民跳起了布希曼族舞。我们所有的人都被那种原始的激情所感染,我们跟村民们一起狂欢到深夜。我在经历了一场生与死,惊心动魄的商战之后。我在离开南非的时候,我多了一个提箱。妹丽帮我把李建和董平的遗物,装满这个提箱。我的心情,显得非常悲痛和沉重。

人啊!生与死之间的距离,能有多远呢?只有,天知道!

我终于坐上了回国的客机。我离开了南非,离开了比勒陀利亚。在我即将离开南非的时候,我在机场对王伟再三关照说:“千万不要放弃,继续寻找李建和董平他们。”我知道找到他们的希望,是何其渺茫。

我在客机上,鸟瞰绿色的南非。南非地域辽阔。綿延几百公里的恐龙山脉,在千峰蜿蜒中,流淌着无数条河流。这些河流在经历,千折百回之后,奔流着进入海洋。当地的土著人,把部族首领居住的山峰,称做女山神。他们以求女山神的佑护。

我在那些绿色的山脉间,没有寻觅到,让他们灵魂居住的乐园。当客机渐渐飞进夜幕时,我无限感慨。

太阳落山

你随着躲进夜里

留下,残缺的回忆

所有幻想

都在破灭

夜帘拉起

我在黑暗中

寻找你

被迫,等待又一个黎明

让希望再次升起!

请大家砸票!明天二卷献上!!!!!

第一章 心雨

人,无论是男人和女人。都希望自己,能象自由飞翔的海鸟。在海浪间,在海峰里,有着她的悦耳的啼鸣。让自己的情感,在自由的空气中,象体内的血液,一样沸腾起来。

幸福是一种感觉,我在寻找。

盛夏已悄然过去。窗台上的仙客来和蝴蝶蓝,开满奇璨的花朵。那些淡粉、浅蓝色的花朵,在初秋时节中,吐露出生命里最后的香艳。

我的双手支在发酸的腰上。我站到窗前,鸟瞰窗外,黄浦江上的杨浦大桥。它是黄浦江上的第二座大桥。它与南浦大桥遥相呼应。它的双塔双索叠合梁斜拉桥,离浦江的水面很高。桥下可以畅通万吨级的船舶。江水涛涛,船舶往来……当我,现在回眸往事,在我的心里,时常让我感到伤怀!虽然,在我初来上海时,我带着一颗青年人的梦想,从千里迢迢的外省,来到上海的一家巴洛克房地产公司打工。

那时,我并无野心。我象许多打工仔一样,希望能够找到一份高薪水的体面工作。然后呢?我再把女友接到上海。我甚至,不敢想自己有一天能够发财。可是,命运,就是命运改变了,我的人生。我有一阵,没有和女友通电话了。童汐风也没来电话。办公室的那台电脑还开着,它在那发出孤独的蚊鸣音。我回身又坐到电脑桌前。

那时,只有大公司才有电脑,也刚有网络。我在网上申请了电子信箱。我敲开电子信箱。信箱里面堆满了,乌七八糟的广告。真他妈的讨厌!我气恼地开始删除,我在无意间,看见了童汐风的来信。我急忙打开看,里面仅有几句话和一首诗:晓男: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你的消息了。想你,可我又不知道给你,写些什么?我空望着南天,守侯寂夜。我写了几句感想,寄给你——月影,树影,在窗前抖动,空枕听小雨。

泣声,怨声,怨道离人去,忘约无消息。

我看了以后,心里有种酸楚。人也许是有第六感觉的。我感觉它有时很灵验。我在这儿的情况,莫非她已经猜到?我在这凄凉、感伤的诗中,只觉得自己的背部发凉。她喜爱写诗,但很少给我写过。而在这次她写给我的诗中,她竟是这样幽怨。也许,她写的是对的。我慢慢的打开,我在前几天写给她的信。只是缺乏勇气,我才没有给她寄出去。人,讲真话有时很犹豫,可说起慌来却会毫无顾忌。这次,我想对她讲真话,所以犹豫了两天。

风:来上海快半年了。离开家以后,我来到上海,就象一只青蛙从井底爬到了地面。我感觉上海的空气好新鲜,令我心醉神怡。我所在的公司很有实力。我在滨江大道一栋气派、豪华的大厦里办公。我从办公室隔窗望去,可以看见铺满鲜花绿草的坡地。游艇码头独具情趣,巨大铁锚和巨大喷水池,在上海之夜如梦如幻。我爱上海。我不想用美丽的谎言欺骗你。

我现在才知道。我能顺利地到公司上班,是我公司的女老板,她在无意间,看到了我求职的函件。她见到我的照片。她看中了我。她是个三十岁的南方人。她身材苗条,性格温柔、可爱。我几次想直言相告,没敢,是怕伤你。,在此,我只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我苦涩地摇头一笑。我望着电脑发呆。她还在苦苦地等我。

我想到外面的世界,闯一闯的念头,已有段时间。我到底想去哪,也还不知道。我便在网上,开始查找信息、看资料。最终,我选择了上海的这家房地产公司。我还是干老本行,搞网络。我对工作很实际,没有憧憬什么,也没企盼什么。因为,公司里人才济济。总之,我感觉运气还不错。我尽管是在网上找的工作。但这也总比自己瞎闯好。我临行前,对她说:我先去上海打个前站。等我呆稳定了,我再来接你。”

我现在接她来上海,已无可能。我们虽然没有山盟海誓。但我还是有些内疚。因为,我从行为、举止,灵魂、肉体……我已不在是原来。我狠心一想:长痛,不如短痛。我“啪地”一声,敲了键盘。把信发了出去。

我喜欢现在的生活方式。软件,需要靠人来编它的程序。人也有程序,也有密码。只是,我还没有办法解读它。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空间。这个空间是狭窄的,不尽完美,有时还带着残缺。就象林心雨,我的老板。上苍给了她开启财富的钥匙,但却忘记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我来公司一个月以后。一天,她把电话打到我的办公室。她在电话里说:“我是林心雨。你别讲话。今晚你能陪我吃饭吗?”我感到心跳在加快。

上班第一天,我怯生生的去人事部报到。人事部的肖主任,她在问清了我的来历以后,她就没再提别的问题。她直接的带我去见董事长。当时,我有些紧张。我没想。这个若大的公司董事长,她竟然是个女人。她漂亮而有气质,还似小鸟伊人的那种女人。我想,她哪来这么多的钱?她居然能领导这么多精英?这些令我不可思议。我纳纳地走进她的办公室时,她正接着电话。她见我进来,她慢慢的伸出手,示意让我坐到她的对面。她朝着我微微笑笑。

我期待着跟最高的上司,多一些时间介绍自己。让这位漂亮的老板,对自己有好一些的印象。林董事长放了电话。她也仅是问了问,我是哪里的人,在网络公司干了几年,我的住地找好没有。完了。她便很客气地,让我回去工作。这比我写的简历,还要简单的多。就这两句话,还没我走路的时间长。我有些失落。这难道就是上海的节奏?

我一个外地来上海的打工仔,还能有多大奢求呢?我能在这里站住脚,就是很大成功。一天,我快下班时,突然接到林老板主动约自己的电话。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虽不会算命,但也预感到我们之间,会有事情发生。她的那声音很轻、很甜,还不可抗拒。我狠劲地握了握话筒,贴紧耳朵,生怕漏掉一句话。

她在电话里说:“你如果愿意,就说声行。我在大厦东行一百米的路边等你。”

“……行。我去。”

“那好,我等你。我的车是白色的。”

林董事长她请我去的地方,选在了上海的著名世界酒楼。那里的环境优雅舒适。酒楼总共三层,包房富丽奢华。她预定的雅间,安排在小一些包房里。

“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当然。你不必拘泥。”

“您怎么想起,让我陪您吃饭?”

“不要那么客气。您,您的,说的我象是个老太婆!”她微笑着说:“其实,这很简单。就如你为什么选择了我的公司。”

“我是在网上查到您……不,你的公司在招聘。纯属偶然。”

“那天,我有其它事去人事部,我看见了很厚一叠资料。顺手拿了一份,就是你的。”

她回答的也很巧妙。

“我对你有个小的要求。”

我说:“你说。”

“今后,你就不要叫我林这个那个的。就叫我心雨吧。”

“这……好吧。往后,我就叫你心雨。”

“这样,我听着亲切。”

心雨开着她那辆白色的宝马,慢悠悠地驶在街上。她与我聊着,彼此感兴趣的话题。入夜,繁忙而喧闹城市。在城市悄悄的平静下时,便道上散步和逛街的人,也开始放慢了脚步。我感到车里空调的冷风很凉爽。我在爽风中,还闻到了百合的清香。只一会儿工夫,满街的灯火一下子全亮了,霓虹灯泛起五颜六色的色彩,这些色彩在闪烁着,旋转着。

此刻,我觉得身旁林心雨,亮丽动人,风姿绰约。她和白天简直是,判若两人。她的举止优雅从容。我这是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一种感受……浪漫。心雨边开着车,她一边向我介绍着上海的大剧院,时髦的电影院,以及豪华的舞厅。她说,今天的上海人,已离不开健身、娱乐、运动。我望着车窗内外,我的心已经在醉了。

迷人的夜色,迷人的心雨。

我想:看来财富,真的是可以改变许多东西。在可改变的世界中,人又是最易改变的。如果,心雨她是一个骑着自行车,在大街上为找工作而忙碌的下岗女工。我还有这样的感受吗?我想不会。我还没饭吃,怎么可能再找一个累赘。

过去有句老话,说是钱买不来幸福。在心雨请我走进了,世界餐厅的那一刻起,我突然觉得那是骗人的鬼话。都是一些文人墨客,在无端的发牢骚。几年后,我还和同事们,探讨过世界著名的《财富论坛》,要在上海召开的事。什么叫财富?说白了,不就是钱吗。我父母都是很要强的工人。过去说是国家主人,他们辛辛苦苦一辈子。妈退休了,爸也快了。他们一个月的工资,还没有心雨,她请我吃一顿饭的钱多。也更别说买房了。我过去居住的城市,结婚都是男方买房。在外面租房娶老婆,是叫人笑话的。

我这多年,之所以没有和童汐风结婚,这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其实,人也不要抱怨。马克思提出了阶级,现实社会中人们爱讲阶层。我倒是觉得,啥人有个啥活法,这句话更为的真切。我对于财富,想起了一首歌的歌词:……跟着感觉走,牵着梦的手……我能否最后拥有财富,还要看我离财富的距离,我自己对于时机的把握。

我不是宿命论者,但我相信命运。

在林心雨别墅的卧室,梦幻般的柔光,令我如醉如痴。心雨的满头乌发,铺散在我的身上。我掂高身后的枕头。我抬眼望近在咫尺的心雨,她一身雪白的肉体,浑圆的乳房,平滑的小腹,修长的大腿……她是一个没有生育过的女人。此时,她轻轻地翻过身来,她用迷人的眼睛望向我,她的嘴角略带着微笑。她楚楚动人、诱人。

心雨,她轻柔舒缓地吻着我的全身,我任由着她的爱抚,我很快又有了激情。她在虚脱中,撕咬着我的胳膊,这令我很痛。好一会儿,她也觉得咬疼了我,她欠疚的用舌尖,舔着我身上的咬痕。

林心雨的别墅很大,也很高。她把别墅的两层楼,装修的风格截然不同。她让装修都体现出很强的个性,在这种个性中又体现出,强烈的对比效果。一层,是纯属现代派。它充分体现出,女主人的奢华与富有。二层,充分体现回归自然的基调,给我一种走入原始部落的感觉。

在我们饱览了上海的夜色以后,我们晚餐喝的红酒,使我们两人的心情极佳。心雨挽着我,跟她上了二楼的原始部落中。我们在客厅里欣赏着《贝多芬》的音乐,我和她坐在沙发上,又喝了会儿啤酒。也就两小听。心雨就开始和我拥抱,接吻。真的,男女间的事,在许多时候都是彼此的一种感觉。她和我心照不宣,靠的是人所固有的灵性。我不敢轻易的对心雨放肆。我只想随着她的感觉走。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因为,她毕竟是我的老板。

心雨,她对我更多的是在性方面的需求。在我们之间根本没有爱情而言。

我讨厌虚伪,憎恶给丑陋戴上光环。在我和心雨交往的过程中,我不想去为自己的行为辩解。我也不想寻找各种理由,为自己做为开脱。我既然选择了灰色的生活,还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林心雨她这几天有业务去了温州。我无事就在别墅里,我喜欢上了上网。我找到了几家文学网站,来消磨这段时间。我看了许多爱情故事。那些爱情的故事,让我看得感动。有的写得逼真、肉麻而刺激,很好看。也有的写得很不搭调。我看了一篇描写妓女的小说,在小说里作者居然强调,那个妓女是为了生计!难道女人,不当妓女就无法养家糊口吗。缺少勇气!

世界上堕落,都是心甘情愿的。没人强迫你。末了,还要痛苦。你怕痛苦,就不要堕落。贪财、好色与开拓进取,最本质的区别在哪?现实、理想和欲望,能否连接?我说可以一试,就象摆在桌上的电脑,给它通上根电线。这世界不就联接上了吗?简单的事情,是人把它过于的复杂化。所以,好多人都说活着很累。干吗,非要和自己过不去!人要活得轻松点,活出自己的滋味,这才最重要。毕竟,生活很美好。

因此,我坦然、快乐!

我离家来到上海。我到一个陌生的,正在兴起的国际大都市闯一闯,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的父母没有反对。我又不是当兵上前线,去打仗,去抛头颅洒热血。倒是童汐风的父母对我有些担忧。他们怕我在外面花了心。我在临行前,童汐风她在我家,她脖子上戴得红褐色的玉坠摘下,她轻轻地戴在我的脖子上,她一遍一遍的吻着那玉坠儿,她的眼角挂满了泪花。

林心雨她在临去温州前,她在清晨把我叫醒。我睡眼朦胧地跟着心雨进了浴室,她已在浴缸里放了满水。浴缸里面一定是放了,很多的浴液。她用纤细的手,往我的身上撩着水,我很快就淹没在浴缸的气泡中……我在心雨坐入的刹那,感觉她是那样润滑。

心雨快乐的象个荡妇,她在我身上不停的,扭动着自己的肢体。心雨欢愉地笑着,她重复着:“晓男,你真好。”

“我好吗?”我望着心雨在想,她是喜欢我的粗狂。她在压迫着我。妇女翻身解放可真是不得了。我起身将她的身体反转,我让她爬在浴缸的边沿。我再也抑制不住原始的野性,我朝她发泄起来。我在她的背后搓起一片沫,心雨的双腿颤抖起来。

她瘫倒在浴缸里,抱着我说:“宝贝,我爱你。”

“你不是在哄我吧?”

“不是。我们也许是前世的缘分。尽管这很离奇。我比你大那么多。如果抛开一切,也许我会嫁给你。你让我的感觉,是那么奇妙。”林说的是心里话。

“可你抛不开一切。”

“是的。”心雨拉着我跟她一起冲浴。她在喷淋的水雾中对说:“但是,我可以成就你。”

“我不想靠你来塑造我。”

“为什么?”

“你说了,我跟你一年。你给我一笔钱。这就足够了。”

“你真这么想?”

“是的。”

心雨关掉水笼头。她帮我擦干上体,她又把浴巾递到我手里说:“也好。那我不想让你再去公司上班。你介意吗。”

林心雨不想让我再去她的公司上班。我想她是善意的。因为,我们经常的同来同往,时间久了,她怕我会被别人蔑视。这样对她名声也不好。俗话说,经济是基础。这话一点也不错。我不再为口袋里没钱而发愁。心雨花钱向来不小气,不象上海人那样吝啬。因为她是珠海人。她对我有唯一的约定,就是我和她的事,大家不要说出去。我的过去很简单。心雨的过去,我也没有必要知道。

在我们疯狂地作爱以后,她让我搬到这里来住。心雨似乎对我很放心,她把若大别墅的钥匙给了我。我白天是自由的毫无拘束。我可以漫无目的去逛街。她一般中午不回来。我则是在小吃店,一个人喝瓶啤酒,吃碗馄饨。她只要晚上没客户应酬,她都邀我在外面吃。当然,她下橱做饭也很好吃。

我也常去不远的书店,买几本小说回来看。但我更多的是呆在网上。我无聊了,也胡乱的发几个帖子。我不大喜欢去聊天室。我想:整天泡在那里的人,一定比我更空虚,更无聊。我好在晚上是充实的,有心雨和我在一起。我和心雨渐渐也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我们有时也谈文学的话题。心雨别墅的书房中,她书柜中摆放的书很多。我先前以为,她是在摆样子。我后来才知道,她看过其中许多的书。

一次,心雨在谈到普希金的时候。她问我说:“为一个并不爱自己的女人,去和另一个男人决斗,你觉得值得吗?”

“不值得。”我毫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就是爱也不要去决斗呀。”

心雨又问我:“为什么?”她迟疑了一下又紧接着说:“想你也不会去做这样的傻事。”

她怎么这样看我?

我问她说:“你是觉得我是个胆小鬼。”

“不,不。这不管你的事。我理解普希金就为一点,他是为他自己,他的尊严……他是为的,他的那个时代。现在俄罗斯,也不会为这种事去决斗。所以也就没有,另一个普希金出现了。”

呵,林心雨还是满有思想的。

我对她的看法在转变。我在心雨去温州的这些天,我空闲下来也想:林心雨她在影响着我。当然她不会希望,我成为普希金式的人物。我在上网上,开始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别说,我还吸引了不少的眼球。我给自己起了个好听的名字《上海宝贝》。我还弄了个什么《宝贝文集》。我是散文、小说、诗歌轮着写。说来也怪,我退稿很少。大都发表了。我虽然一分钱没挣,可心里有了成就感。

为什么不这样说呢。还有的男士给我发来了照片,大有交友的意思。我可惜是个男人,又不搞同性恋。我如若是女人,还真说不定要从他们之中选一个呢。好玩,我还真感觉不错。当我发表了《想变异的蝉》以后,我再也按奈不住,内心的激动。那天,我告诉了心雨。她刚从淋浴室里出来。我坐在电脑前望着她说:“我这阵子写了些东西,你感兴趣吗?”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笑着坐在我的腿上说:“是吗。你快让我看看。”她的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又说:“没想,我这阵顾不上照顾你,你还干了这么大的事。”

我在她的赞许里说:“我写了不少。好坏由天。你别笑话我就行了。”我很快就打开了《宝贝文集》,我见她的眼神带着惊讶。她在文集的目录里,一眼就选中上面提到的诗歌,她说嘴里念着:“想变异的蝉,这名字新鲜。”

她竟情不自禁地念出了声:我抖瑟着爬在白杨树干上,伸动着刚从躯壳中钻出的身体。时间——在前方远远地招手,糅合着带色的空气。我缓慢地沿着地图的经纬,小心地度量着岁月的晨曦。我流动的思想,却象一个醉汉失去记忆。我在困惑中,开始寻找风的踪影。我象一个被抛弃的情人,探听云的消息。跨出恍惚,闪入思维的角落……蝉鸣忧伤楚楚、我装出失恋者的哭泣。

“好,好。真的不错耶。你还满有灵感呢。我现在很少看见,这样有心性的诗歌了。我这里看来,要出一个诗人!亲爱的上海宝贝。”她很忘情的吻着我,她好一会儿,才说:“不管我们将来如何结束,毕竟我们曾经相遇过……”她说在念着一句歌词。她说时语气带着某种伤感。我抚摩着林的湿发,对她说:“我也不知道脑袋里,怎么会冒出来这鬼东西。我写的时候不觉得什么。我等发表了一看,好象又是自己写的。我尤其是见了,一些读者的点评以后。我就更觉得不象是自己写的。”我不是在瞎说。

林心雨近来很忙,她有一段时间甚至还住在了温州。她在温州搞房地产的项目,她已经在当地立了项,还有许多的手续要办。心雨的别墅就成为了我的领地。不过,我很明智的知道,它永远也不会属于我。我只是一个过客。但这毕竟对我的写作,带来很大的方便。更重要的是,我不会为吃饭发愁。现代文明开拓的是人的思想,我发狂地爱上了网络。这是我的进步。

压抑,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特产。不过你有发泄的地方。

网络是宽容的。它象海一样,可以容纳世间的一切。同时,它也可以演义人间的悲欢离合。在众多的点评里,有一个叫“紫色寂寞”的女人。她在我的留言中写到:“蝉鸣忧伤楚楚、装出失恋者的哭泣。”从这句话,可以看出,你生活的阅历浅薄。在现实生活中,哭泣还用装么?需要装的是,在众人前时常保持微笑……尽管,你在孤独无奈的黑夜,哭了一整夜!当然,你的诗总体不错。有空找我。并且她还给我留了一个聊天室的网址。我虽然不喜欢聊天,但我对这个“紫色寂寞”,还是要找的。我想:她的故事一定比我多。为了时间充足,我选择了在晚上找她。

上海宝贝:你好。

紫色寂寞:好。是你么?

上海宝贝:是我。谢谢你的点评和留言。

紫色寂寞:呵呵,你还挺客气。在网上是可以不顾及什么的。你年龄不大吧。是上海人?

上海宝贝:我现在在上海。准确的说,是住在上海的外地人。

紫色寂寞:你一个女孩来上海,一定有许多需要帮助的地方。我很愿意为你提供方便。

我们聊得很投缘。她只是一直把我当女孩。一天,我想告诉她,我是男人。我后来聊着聊着就忘了。其实,我主要是要听她讲自己。她也很坦诚。她说。她是上海人,她大学毕业以后,和许多同龄的女孩一样。也有梦想。可命运偏偏在捉弄她,让她认识了一个台商。那个台商很慷慨,他不断地给她钱。他满足了她的虚荣。她喜欢身上穿着名牌走在大街上,让人对自己投来羡慕的目光。她喜欢坐在名车里,嚼着口香糖。她更爱出入酒楼、歌厅。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

她成了那个台商的情人。

“紫色寂寞”的故事很一般,没有什么新意。我想躲闪她。我想在她的记忆里,她有个爱听她故事的女孩。我觉得这很好。我不理她了。但她还真会找我。她又在点评里给我留言。说那天聊得太晚了,也太累了。她的故事远没有讲完。她后来还见到,那位台商的老婆、女儿……我又去了聊天室。这次,她先问我的情况。我让她等我考虑一下。最终,我把真实的情况一股脑地都跟她讲了。她不信,说我在骗她。“紫色寂寞”提出和我见面。

其实,我们彼此住的地方,距离并不是很远。这在若大的上海,我们才仅隔着两条街。我们约定在第二天的下午,在“愚人酒吧”见面。我坐在她的对面,我朝她敷衍的笑笑,她显得局促和有些尴尬。她不象跟我毫不拘束地讲故事的那个“紫色寂寞”。她穿着淡紫色的短裙,她是艳丽妩媚的女人。好玩,世界上离奇、刺激的事,象是对我格外的钟情。我们互相观察和揣摩着对方,我们的心彼此却不陌生。

哦,我们来自同一个世界!

我并不是一个刻板的人。我与她谈笑风声。我用很短的时间,就拉进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她端坐在那吸引,诱惑着我。也许,我骨子里就是个好色之徒。而她也是个具有叛逆思想的女人。她的表情变得轻松起来,对我也跃跃欲试。我们都在找对方开心的话题。我们都对对方的每一句话,表示出兴趣。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危险的信号。我们毫无顾及地沿着外滩慢慢走着……她突然停下来,望着我问:“你敢不敢去我那。”

我无法抗拒,她眼底中流露出的无限温情。我本性就风流不羁。她小我几岁,我甚至嫉妒起那个台商。我在想,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对。可我一想起,我们都在花着别人的钱。我们都是用自己的身体做为交换。也许,我们都意识到这一点,两对眼神在相互掠过的刹那,嘴角都涩涩地笑笑。她拦住一辆“的士”。路本来就不远,很快到了一个绿化很好的小区。她在电梯里她抱住了我。我看着电梯里快速变换的楼层数字,电梯停在了二十一层。

这是我喜欢的数字,它们加起来等于三。也许,是因为我以前看过易经的书,书里说三生万象。我们甚至连相互的姓名都没问对方,就走到了一起。其实,在现实中,人们在遇到恶意的欺骗时,抱怨当初自己没有去调查真伪。我们不就是生活在一大堆谎话里,过着悠闲的日子吗。我跟在她的后面,我等她用钥匙开了防盗门。我随她进到她的家里。她先去卫生间,她将脸上的淡妆洗掉。我看见她一张不施脂粉,素净的脸。她的肤色很好,她对着我甜甜一笑……我在她那笑容里,隐隐看出她是一个脆弱女人。

我想:她需要有人呵护。或许,我们在灵魂深处都很寂寞。只有我们在一起,才会感觉轻松自然,彼此没有戒心。我们之间没有差别,属于同一个种类。谁也不是羊,更不是狼。她打开音响,音箱了传出《蓝色的多瑙河》的乐曲。她拉上窗帘,远远地望着我。她想看懂我。

我喝着她为我冲好的咖啡。我们不需彼此的承诺。我们彼此凝视,我们的心在音乐里融合、沦陷……世界上有许多美;有英雄的壮丽美。有林黛玉的凄凉美。在我眼里还有一种美,“紫色寂寞”的美。她带给我一个新的人生理念,快乐地享受每一天。起码,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非常开心。

那天晚上,她还执意约我去舞厅。说实话我只会“慢四”搂在一起的情人舞。在小包厢里,我们也只跳了一支曲子。而她却舞步没停。一曲曲地跳着。我真被她的舞姿而倾倒,她说,她小时侯妈妈还希望她将来成为舞蹈家。她笑着说,可我不是那块料。是呀,人的许多事不是可以以自己意愿转移的。她跳累了,附在我的怀里望向我说:“如果我要是爱上你。”

“不可能,我是一个穷光蛋。”

“可我有钱。够咱们花一辈子呢。”我怎么在女人眼里,我总是被人养活?她这话使我有些不舒服!女人有时候真蠢。她还不清楚我是谁,居然想养我。我说:“你如果真想跟我永远在一起,那就出钱我们成立一个公司。”

她说:“行。我可不会管理。你要能撑得住。”我哈哈地笑了起来。她可当真了。也许换个男人巴不得呢。可我不想这样。起码眼下我心里还没有准备。她看出了我在逗她。一直到我们分手,我也没把她逗乐。

我们俩象偷吃禁果的亚当与夏娃。她背着一个男人,和我背着一个女人,在诡秘的间隙里快乐着。或许,是我们的年龄的缘故,我们彼此萌生着爱情,这个可怕的字眼。因为,我不希望我爱上任何人。自从我和童汐风分手以后,我就打定主意决不和女人走进婚姻。现代婚姻有几桩完美的?我为什么要把快乐蜕变为痛苦。人生为什么不会有多种选择。我走在大街上,谁知道我是一个“另类”?

我不是一个散发着腐臭气的男人。虽说我风流不羁,但我不危险。我无嫉妒,我对女人很温柔。我只是不想去承担责任。我对于女人会象一杯香浓的咖啡。只要想喝,我就会奉上。我一向独往独来,脸上没有卑俗与丑陋。我有我特有的气质。也有我游戏的规则。我希望喜欢我的女人快乐。我不希望她们中有人爱上我。我不想俘获任何女人。

时间很快,转眼到了秋季。

我在这平缓的,有滋有味的日子里,象一只快乐的麻雀。我借住在心雨家,和“紫色寂寞”来往着。我们各忙个的事,大家也都很开心。

一天,林心雨的好友陈露给我打来电话,她约我一起去吃饭。我们是在心雨请她来别墅玩时认识的。我听林心雨说,陈露在一个区的城建局上班,她是副局长,她很有权。她去年离了婚,也是单身。我开始犹豫起来。最后,我还是去见了她。

对于男人和女人来说:所有爱情故事都是相同的。所不同的,是他们的结局。作为交代,我可以把几年间,我与女人们交往的情况,简列如下。

1,我与林的关系保持了多年。这是后话。她近年,因为温州房地产项目的失利,就常住国外。她在寻求更大的发展机会。

2,与“紫色的寂寞”保持的时间是最长的。

3,我与晨露也保持了多年。一年后,她上级的老伴去世。她与那男人接了婚。后来,我们又有了性的关系,直至她最后出家。

我在上海的这几年间,细算了一下。我先后和二十一个女人有过性关系。加起来又等于三。也许,这三的数字是我的劫数。

女人啊,可爱的女人。她们大都是善良的。她们情感细腻,事业有成。在我结识的女人们,她们都无一例外都很漂亮、有气质,是不同行业的佼佼者。我能与她们相识,是我今生的幸运。在我的故事里,没有那么多的曲折,和扣人心弦的情节。其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们在开始,就讲明了我们以性为前提的这种关系。因此,我们无论谁先提出分手,谁也不会让对方感到难堪。在这五年里我写了几十篇小说,还有不少的散文、诗歌。真实的生活就是这样。

世界是多彩的,快乐多于痛苦。或许,我要加上自己或某女要跳江,会更好看些。但那不是平凡人真实的生活。在真实生活中的人们,是健康向上的。即使,生活里有了些磨难,也很快会过去。无论,你选择了一个什么样的生活方式。

今年春节回家过节。回到阔别五年的家。妈妈说,童汐风在前年,她和一个离婚的男人结了婚,那男人带着一个女孩。这是我的错。虽然,我们这座城市变化也很大,但是我仍然爱上海。回到上海以后,我约“紫色寂寞”到“愚人酒吧”。我提出,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约会。她听后有点伤感,随后她无奈地笑笑问我:“你将来如何打算?”

我说:“我想好了,在上海开一个文化传播公司。”

紫色寂寞问我:“我想,你开公司的钱是够了。”

我点点头,面对她我的心里并不轻松。

她眼角流出了泪水,望向我说:“我可以最后吻你吗?”

我说:“我也想吻你。”

我在和心雨暂时的分手以后。我就在心雨别墅的对面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套两室一厅房子。这样我可以和心雨隔着蒲江相望。我当时并不是想用高倍望远镜,窥看心雨的隐私。而是,我过了桥,很近就到了“紫色寂寞”的家。

我写完这篇写实的稿子。我为它的取名字,想了好半天。因为,这不是诗歌,可以在实在想不出名的时候,来个“无题”。我先是想用在网上用的笔名《上海宝贝》。后来,我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最后,才想了个《男妓》。这一下,我更没了主意。我无奈之下,拿一元钱的硬币,抛向空中,然后双手接住,看反正面。正面是前者。结果,是后者《男妓》。尽管这名字很不雅,倒也真实。当我给书,起好了书名以后。我站到窗前,用手摸摸戴在脖子上,那块褐色的玉坠……我鸟瞰窗外,望向浦江。江水涛涛,船舶往来。电脑还开着,还在那孤独地发住蚊鸣般声音……也许,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 重逢

我在南非,突然遭到商业竞争对手的绑架。是私人侦探妹丽小姐,把我从险境中救出来。我欠下她一个人情。可以说,没有她,我不会有今日的作为和风光。说不定,还会命丧黄泉。我在南非和对李建和董平家属的经济补偿,总共损失有百万之巨。但是,我在比勒陀利亚的初战告捷,使我的财富有了迅速的增长。

人生都有一个转折点,我的转折点是在南非。

我从南非的比勒陀利亚回到上海。我几乎像是刚从战场,凯旋归来的英雄,得到陈露和一些朋友的欢迎和赞誉。胡玉对我更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她在机场见到我,显得十分兴奋。她眼睛里沁满泪花,在她拥抱我的刹那,我觉得拥有了整个世界。

胡玉是个柔弱的女人,她从没有在公司工作过。在我身陷比勒陀利亚时,她能够的指挥公司的业务人员,仅用不到一个月很短的时间里,就组织了价值三百万,十几种的药品。发往南非的港口德班。我看到胡玉的冷艳和她的刚毅。此次,我在南非赚了钱。我的情绪却没有随着高涨起来。

上海的初秋天气,带着阵阵凉意。

我的情感陷入了,新的困惑和迷茫之中。由于,公司实力的增强。我在离林心雨的房地产公司,所在的滨江大道附近,在一栋气派的大厦五层,租了九间宽敞办公室。我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放眼看去。东方明珠塔耸立在蓝天白云之间。大厦前有铺满草坪绿地,还开有在秋季里盛开的鲜花。从我怯生生的到林心雨的,房地产公司人事部报到。我屈指一算,我用了将近六年的时间,我拥有了自己的公司。成了一个私企老板。

无疑,我是非常幸运的。我从心灵深处感激林心雨。这个爱我的漂亮女人。是她用全新的人生理念,改变了我的人生观与价值观。是她让我借助女人的阶梯,爬向社会高一些的层面。人生如梦,往事如烟。我已过了而立之年。公司里都是一些极富朝气青年人。他们在这栋气派的大厦里,完全能够称的上是一群精英。但我在他们的身上,看见我当年的影子。这令我不可思议。不是我喜欢探听别人的隐私。而是公司的职员喜欢把我当作朋友。我们常在一起聊天。

他们多数都没把恋爱看的很重。他们都更加自我和蔑视家庭。他们经常的更换女友。公司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女职员,则喜欢购物、美容、健身和外出旅游。这些穿着时尚的青年人,对待朋友的态度是,开心就在一起啦。有时,我在公司不忙的时候,静下心来。审视社会的道德观念以及行为准则。

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性与婚姻无关。

当然,这也是我从现实的生活中,得出一个使我心里平衡的理由。我如果不去这样的思考问题,我就会把自己逼上,世俗的死胡同,我就会痛苦与内疚。作为现代人,仍按照旧有的生活理念。看待、对待性的行为,是很可悲的。为什么不可以把性行为,与某种高尚的情操,联系起来呢?所以,在男女之间,情之所致的性爱。不是道德沦丧。

现在,我想解决和处理,我与所有女人之间,这种纷杂的关系。也是因为,我的南非之行。我在比勒陀利亚,有了想结婚的念头。这是我的情结所在。我一方面想和深爱我的胡玉结婚。另一方面,我又怕失去林心雨她们。我非常害怕这些关系,会对我未来事业产生,负面的影响。

我回到上海以后,我就和和比勒陀利亚的,妹丽小姐通了几次电话。她很看中我与她的友情。我与她是一个“奇缘”。永远也不会有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果。可是我内心深处,对于这跨越国度的恋情,尚存着留恋。

这样,在我和胡玉独处的时候。我就总觉得自己,在感情上背叛了她。我的这个鬼念头,是我在妹丽小姐的家里,我在避难时就产生了。也许,是因她是个混血儿?还是我内心存在种族观念?我说不清楚。假设,我在苏杭邂逅一名窈窕女子。我肯定不会想那么多。

另外,我难以做出选择,或许是我的灵魂深处,没有真正的去爱过谁!我是洒脱的生活在自己的模式里。哪一种选择,对我来说都是痛苦。我的懦弱使我不敢选择。我更多的是怕失去!在南非时,我每天的行踪,上海这边都很清楚。我们每天都保持通话。在我被绑架、失踪的那十几个小时里。胡玉因为打不通我的手机。她就逼问王伟,让他说清楚我的下落。他只得实话实说。胡玉在电话里,听到我也失踪了。她做出了强烈的反映。她当天就咨询了一家上海的旅游公司。她所以选择旅游公司,是因为可以省去办理出国手续的许多麻烦。她想尽快飞往比勒陀利亚,她不顾自己的安危去寻找我。晨也在电话里,对她的行动表示支持。

哎,女人。也许这就是女人。

幸亏,妹丽在较快的时间里把我救出来。否则,胡玉还真的会飞往南非。我被她的这份真情所感动。我扪心自问,愧对每一个爱我的人。这也是我想结束感情游戏的真正原因。世界上,任何游戏都有它的规则。我到了必须选择的时候。我一直弄不懂,在飞往南非的客机上,自己做的那个梦,是个什么暗示。前几天,林心雨告诉我,她要从美国回上海。也罢,她回国没有什么不好。总之,许多话大家讲在明处,总比我一个人闷在心里好。

上海的九月,天气日见凉爽。清晨,细雨绵绵。我和陈露,在电话里约好。我去她单位的门前等她,我们一起去机场。我开着车刚到,就见她开着车出来。我慢慢尾随在她的车后。我们开车拐进通向机场的大道。路面很滑,我们车速开得不是很快。在机场的大厅里,陈露认出林心雨的许多朋友。我们有十几个人都在,机场的侯机大厅耐心的等她。林心雨是从美国的夏威夷直飞上海。她将近有一年多的时间呆在美国。在这期间林很少回国。我曾在电话里听她说过,她在策划一个较大的房地产项目。在美国寻求地产商。她希望利用外资,在上海联合开发房地产。

在机场大厅,有人议论说,她这次搞了有一个亿的资金。我没听清楚是美元,还是人民币。我想,今天在大厅里等候林心雨的有些人是冲着她的资金来的。我很清楚,我在她的圈子里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个体户。我过去在林的别墅里常住时。就听林对我说过,有一次,她的一个朋友去澳门赌钱,一次就输掉了几百万。钱在有些人看来,也仅是数字而已。

林心雨满面春色地出现在人们面前,她毫无倦意。她兴高采烈的走向,拥上前去的人群。我也凑过去和林心雨热情的打了招呼。我对林心雨撒谎说,公司有点急事,需要我得赶紧回去。林心雨正忙着和朋友们说话,她对我点点头说:“你去忙吧,电话联系。”陈露对我的此举是很不满意。她说,今晚大家有个聚会,希望我能参加。我支吾她答应说,我会去。如果是往常,我肯定会去她的别墅凑热闹。

第三章 惆怅

昨晚,我没去参加林心雨的聚会。那么多的人,不缺我一个。其实,我是心怀“鬼胎”。我想单独和她谈谈,我最近想和胡玉结婚的想法。看看她对此有什么反映。上午,我在公司给她打了电话。我先道歉几句,随后就邀请她说,想请她单独和我一聚。她很愉快的答应我说,好的,我也很想单独见你。我想好,把约会的地点选在这里。东方明珠的旋转餐厅。我从南非回到上海,就常住在胡玉的家里。我想:大家都是朋友,没有必要因为她而躲避什么。

男人。我对自己总有一种宽容、放纵的态度!

也许,这就是现代男人的行为方式。其实,许多人都这样做。我乘上豪华的电梯,登上整个城市的最高处。在旋转餐厅,我望向即将坠落的太阳。今天心里有些莫明的惆怅。

落日,城市隐入黄昏里。

我约好和林心雨在旋转餐厅见面。我以为她昨夜会忙碌的很晚。她会比我晚到。当我回转过身来,见林已坐位上等我。她微笑着扬起手,跟我打招呼。

林心雨今天穿的很迷人。黑色的连衣裙,领口很低。她胸前隆起的乳房,在隐约间可见圆润的轮廓。在轮廓上点缀着暗红,梅形的胸花。她的气质高雅与众不同。她的气色也非常好。脸上红润,精神焕发。我不知道她今天是用了哪国的化妆品。我抱歉的坐在林的对面,望向她说:“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等久了吧?”林微微的笑笑说:“你没晚,是我早到了会儿。”

这里是鸟瞰全市夜景色最佳的地方。对我来说,已没有第一次登临的感受。所有的绚丽的色彩,在我今天的眼睛里平淡索然。往日,我喜欢在风和日丽的中午,来这里和朋友聚餐。许是我的低微,我的内心需要“一览众山小”的那种感觉。

人嘛,总要期盼或是希望些什么。喜欢朦胧的世界。

我记不清,从哪天起觉得自己有钱了。不再靠和女人,为我提供金钱而生存。当我从女人手中接过钱的时候。作为一个男人,我总是有种“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的苦涩感觉。以往的路,走过去了,风风雨雨。回过头再看,路上留下歪七扭八的足迹,我默默无语。林心雨看我在走神,她笑着问我说:“怎么,你今天不开心?”

我此时心里的感受,不知道该怎样对她说。我岔开话题说:“没什么。你想喝点什么?”林依旧是微笑着望向我。她虽然比我大许多。在私下场合她总是让我感觉到,她是个乖巧伶俐的女人。她让所有的聪慧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记得,她曾经对我说过:“笨女人士是幸福的。”我想,她就是想在我面前,把自己装成个笨点的女人。我明白,她仅是在与我私下的场合才会如此。毕竟,她是一个大公司的总裁。如今,她拥有着上亿的资产。

至今,我没有忘记和林心雨初夜。

我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步入我奇异的人生。也是这一夜对我发生了重要的影响。林曾经瘫倒在浴缸里,抱着我说:“宝贝,我爱你。”我问她说:“你不是在哄我吧?”林很认真的望向我说:“不是。也许是我们前世的缘分。尽管很离奇。我比你大那么多。如果抛开一切,我会嫁给你。你让我的感觉那么好。”我知道林说的是心里话,她对我吐露出真实的感情,我说:“可你抛不开一切。”林拉我跟她一起冲浴。在水雾里她说:“是的。但我可以成就你。”我当时,很肯定的对她说:“但我不想靠你来塑造我。”

我现在想来,如果当时她要求我永远跟她在一起。或许,我会铁了心的跟定林心雨。那我今天将会是另一个样子。时之今日,我仍然生存在她的庇护中。我还没有摆脱她的影响与帮助。在处理南非事件的时候,我表现出不知所措。如果不是她不及时的提出许多建议。我是绝不会在损失惨重的情况下,反败为胜。我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冒出来如此的智慧与胆量。

如果说,妹丽救了我的命,我可以多付她一万美金的佣金。这多少让我找到一点,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平衡。那么,我对林心雨却是永远的歉疚。她把把菜单递向我。她望向我的眼神,似乎在问我,你说我喜欢吃什么呢?我翻着菜单,躲开林的目光。对站在面前的女服务员说:“你这儿的龙虾是活的么?”

女服务员望着我说:“先生,你放心好了。这是上午刚空运来的。”我听她的口音,是家乡话。我就多问了一句说:“小姐,不是本地人吧?”

“是的。我也听出是老乡呢。你还要点什么?”我想了想,又点了几道,林心雨最爱吃的粤菜。要了一瓶法国的百事吉牌的白兰地酒。她望着我说:“菜还可以。把酒换成茅台。我很长时间没喝了。”我知道,林是不想让我多花钱。那酒是1819年的,很贵。我和林喝过三杯酒以后。林和声悦色的问我说:“昨晚上的聚会,你为什么没有去?真的那么忙吗?”我在她面前,往日都是很诚实的。今天也不想欺骗她。我说:“你想听实话吗?”

她停住筷子,朝我点点头。我这不是废话吗?谁不喜欢听实话。我喃喃的说:“我是不想去。”“为什么?”我就把从南非回到上海以后的想法,一股脑的对她讲了。我甚至告诉她,我与南非妹丽小姐救我的整个过程。我居然借着酒劲,厚着脸皮对她说:“我也没有想到,我会住在她的家里。”林心雨静静的听完,她对这件事情好像是很不介意。她问:“这事你和胡玉说了吗?”我弄不懂,她为什么这样问我。我说:“我没敢告诉她。”“为什么?”这是今天晚上,我第二次听见,她问我为什么。我想了想说:“我想和她结婚。”林说:“你这样讲我就懂了。”她说时神色黯然下来,她向我要了一支香烟。我给她点燃。我开始以为她会生我的气。没想到她对我的这话很理解。

她望着上海的夜景,慢慢的吐出一口很浓的烟雾。她随着就转向我说:“听了你这话,我是应该祝贺呢,还是嫉妒?看来,我只有选择祝贺。”我不安的说:“是吗。你心里话?”“是的,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林在听我说,我想结婚的想法。她酒喝的很多。我知道,她在嘴上尽管这样说,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她最后问我说:“妹丽,她是不是也很漂亮?”

我朝她点点头。

第四章 部落

我挽着林的胳膊,从电梯里走出来。我又闻到,她身上阵阵的兰香。她软软的紧靠着我。我心想,虽然,我不知道“将来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拥有过。”我和林心雨默默的走到停车厂以后。林突然想起的对我说:“晓男,我在美国转为你买了一个小礼物。我急着出来忘在家了。你能跟我回家去取吗?”我知道。此刻,我们彼此的心情都很复杂。

恋人、情人。如果那一天,彼此客气了,那就是疏远的开始。

我的内心有两个灵魂里相互争夺着。一个是非常的想去林心雨那里。我们分别了这么久,我就这么的绝情拒绝她?一个是自责,你这个不可救药的臭男人。刚才还说要和胡玉结婚。这会儿,就经不住一点点的诱惑。说道底,我是放荡不羁的男人。

所以,爱情这个东西真是靠不住。

男女间能够建立的永远是友谊。最近,读到秋水涟漪的小说。其中有一段精彩的描写:“爱情有时是一大块奶酪,逗着那些饥饿的男女不停地扑食,即使奶酪有一种特殊的酸味,让那些有特别嗜好的男女更是趋之若鹜。”爱情在这个时代,变得怪异。她会在情人和爱人中间同时出现。我开车跟在林的那辆白色的宝马后面。我在快到林心雨别墅时,我用手机给胡玉打了电话。告诉她,我晚一点回去。虽然,我和胡玉还没有那张婚约。但是,我们在过着夫妻般的生活。林心雨居住的别墅区,飘满夜色。我把汽车停在林的车后。

一轮满月的辉光,洒落在林的别墅。院子里的丁香树,在夜色里默默的。飘散着幽幽的清香。旧地重游?我过去熟悉的地方,今夜让我感到几分陌然。几分感慨。

我站在别墅二楼的凉台上。我听见林心雨在,她的“原始部落”里,轻声地招呼我过去。林的“原始部落”的很暗,一束米黄色的光线从装饰墙,射到茶几上。在幽暗的光线下,我看到有一个很古怪的印第安人半身雕像。她还和往常一样,进家就换上睡衣。她今晚穿的是件,棕黄色开领很长的睡衣。我想,她里面没有穿多余的东西。她让我想起,我被妹丽的那个晚上。只是,她比妹丽更玲珑、纤细、白净。她们穿的睡衣同样都开领很长,区别仅是颜色。

她头发上戴着发卡,束住了那些飘逸的黑发。她见我正在观赏着那尊塑像。她在我身旁坐下,轻拿在手上,望着我问:“喜欢吗?”我不懂雕塑,也估算不出它的价值。我说:“我很喜欢。”林说:“它是用犀牛角雕成的。我特意买来送给你的。”我说:“谢谢。你在美国还惦记着我。”我找不出合适的词来表示,我从心里的感激。我从她手里接过来,望向林说:“林。其实,我现在心里也很矛盾。我的选择是否会伤害许多人。”她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她没有直接回答我。她慢慢脱下了那件睡衣。当她赤裸的暴露在我的面前时,才呢喃的说:“今晚,我们不谈这些好吗?”

我知道,此刻她需要我。我想不出我们分开,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在这么长的时间,她是怎么过来的。我搂过林心雨,轻声问她说:“你很想我?”林轻轻抚摸着我的前胸。让我紧紧抱住她。她望着我说:“我希望你幸福,如果你让我说心里话,我是不想让你结婚。那样,你就不会在来我这了。你知道吗,你不是我唯一的男人,但是你是我最爱的男人。”我问她说:“为什么?”她说:“当今的男人,很自私也很贪婪。可你不贪,你只要你应该要的东西。你甚至知道那些该属于你,那些不属于你。这在当今的社会很难得。”我说:“我怎么不觉得?”她说:“也许就是因为你的这种不觉得,才使许多的女人喜欢你,爱你。”我说:“那如果我结婚呢?”

她对我嫣然一笑说道:“这要问你自己。而不是你问我。比如,你和晨的关系处理的就很好。”和她在谈着男女间的事。她猛然抬起头,望着我问:“你去了趟南非,就和妹丽有了关系。你感觉她好吗。”

女人,真是个去过美国的女人。

我对于她大胆的问话,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我说:“其实,男女间的事都一样。只是彼此都需要罢了。”她直看着问:“那你现在还需要我吗?”我说:“需要。你不信?这是真的。”我们说话时并没有放弃,彼此的爱抚。林开始按禁不住,她让我把她抱到地毯上。她在呻吟里把我抱的很紧,轻声对我说:“亲爱的,你慢点,我有点痛。”

我回到胡玉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夜。胡玉是怕我在外面喝多了酒,往我的手机上,发了条短讯。上面显示说:“少喝酒,多吃菜。老婆在家等着爱。”林心雨躺在我的胳膊上,她看过这条信息,她把手机递给我说:“你瞧,老婆在催你回家。”我吸着烟,对她说:“我给她打个电话,说我今天不回去了。”她说:“你还是回去好些。我不想让胡玉伤心。你记住,我们永远是很要好的朋友。”

胡玉在家等我。她独自在听着那支《蓝色的多瑙河》的乐曲。我从浴室出来,望着胡玉说:“咱们喝点酒好吗?”胡玉问我说:“怎么,晚饭没吃好?”我说:“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喝酒,聊会儿天。”胡玉说:“那好。家里没什么可下酒的菜。不如这样吧,我们去吃夜宵。你看怎么样。”我说:“还是在家吧。”

第五章 奇遇

王伟在比勒陀利亚的业务,拓展的很顺利。他往公司的回款也及时,这让我省了不少心。我从南非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看望了李建和董平的家人。我知道世界上,再多的金钱,也无法弥补,她们失去亲人的痛苦。但我必须要给予,她们在经济上的补偿。我这样做了,还是觉得对她们很歉疚。她们在极为痛苦的时候,能理解我的苦衷。令我非常感动。她们都是善良的。世界,现在缺少理解与同情。第二件事,就是尽快找到合适的人选,派往南非。也许是我对李建和董平家属的问题上,处理的比较妥当。公司内部的职员,都主动要求去南非工作。

我和王伟在电话中,几次交换意见。决定在公司内部,挑选张新林和刘洁两个人。我在征求胡玉的意见时,她说:“我看他们都不错。只是刘洁,是个女孩。她家里同意吗?”我说:“她说是家里同意了。”

我为他俩在“明月楼”大酒店,举办了一个欢送会。十几个人连吃带玩,煞是热闹。胡玉在我回到上海以后,就不再到我的公司上班。她说:“你既然平安的回来了。我就交权。”我挽留她说:“我在南非的这段时间,你干的蛮好吗。希望你能留下来帮我。”她态度很坚决的说:“我们还是不在一起好。”我问她说:“为什么?”她笑笑说:“你当真想把公司,开成个夫妻店?”我知道她是对的。

在我邀请她参加欢送会时。她很高兴,她很开心的刻意,装扮一番。吃过晚饭,大家都带着酒意,去了三楼的歌厅。这还是胡玉在吃饭时,她临时动议,立即得到公司全体职员的热烈欢呼。我也想趁此机会,联络和职员的感情。

现今,是物欲横流的社会。

人们很难在情感上,有真情的交流。

胡玉跟舞厅的经理,讲了我们来歌厅的目的。舞厅经理分外热情。他亲自领我们进了一个包厢。还让一位小姐,送来很大的两束鲜花。他还特意地说明,这鲜花是特意献给,将远行的张新林和刘洁两个人。这件事办的令我很满意。我拿着话筒,望向大家说:“今晚,我很高兴。张新林和刘洁就要去南非工作。我想,希望他们到了比勒陀利亚,还能记得我们欢聚的这个晚上。让音乐响起来,朋友们跳起来。”我在大家的掌声里,让张新林和刘洁也说几句。

刘洁笑着把话筒递给胡玉。她望着胡玉说:“今晚,我很感谢你。我没有姐姐。在我们这一代来说,命里注定是孤独的。但是,我总觉得你像我的大姐姐。虽然,你不愿意留在公司,和我们一起工作。但我会象你一样努力做事,完成自己承诺。并且无怨无悔。”刘洁所说的话我懂。胡玉被刘洁的话所感动,她眼里噙满泪花。她掌声中接过话筒,她清了清嗓子说:“今晚,我有一种感动。我愿将这感动,唱给大家。”她点了一支歌。她站在显示器的前面,遮住了屏幕上的画面。那音乐很美,有些《梁祝》乐曲的味道。她穿着黑色的晚裙在飘然起舞。只听她委婉地唱道:夜色的秋兰,是我的化身,滴滴小雨,是我的声音。我俯瞰大地——爱,你在哪里?也许,你会在今夜闪现,也许,你的存在就是我的期待!啊,我是秋兰,啊,我是小雨,我的爱啊,你在哪里?

我被她的歌声感染。我也被她的舞姿所打动。我心里在说:他妈的,这才生活!什么他妈的烦恼,通通见鬼去吧。胡玉唱很是投入,她今晚显得很亢奋。她眼睛里的泪花,整串的掉出来。许是,我们今夜都喝了不少酒。我们不断的互相碰杯,痛快的喝着杯中的啤酒。我们毫无顾及的开怀大笑。

这时,舞厅里播放出《梁祝》的舞曲。我也激动的和胡玉跳完这支舞曲。我居然还能背颂出,郭小川的诗歌《祝酒歌》。抒心的美酒,千杯不醉……建设社会主义还靠我们这一辈。我真诚的希望,整个世界能分享我们的快乐。后来,大家都疯狂在迪斯科之中……

大家喝了很多的啤酒。可谁也没醉。看样子,我们要通宵达旦。我从洗手间出来。突然,我面前发生了未曾预料的事情。

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竟然看到了童汐风!我自从来到上海以后,就和她分了手。我回家过年时,听说她被我抛弃以后,她就和一个带小孩的,离婚男人结了婚。我为这件事没去看她。她依旧长发飘飘。但她已不再有过去,那种清澈的眼神。今晚,她浓妆艳抹。如果不是她在转身时,瞬间也怔了刹那。使我看见了她眉宇间,很小的那颗黑痣。我根本就认不出她。

从她的装束中,我看出风是在这家酒店的舞厅做舞女。我脱口而出,喊出了她的名字,我说:“风,你怎么会在这?”童汐风的目光,在骤然间变得很冷漠。她避开我说:“对不起,你是喝多了。这里是‘明月楼’歌厅。什么,风呀,雨呀的。”她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女洗手间。童汐风分明是不想认我。

人生何处不相逢。可是,我和童汐风竟是鬼使神差的,在如此尴尬的地方遇见。“月影,树影,在窗前抖动,空枕听小雨。泣声,怨声,怨道离人去,忘约无消息。”这是我来上海后,她从网上发到我的电子邮箱中的一首诗。意外的相遇,才让我攸然想起。我想等她出来,可又没有勇气见她。当我想到她那凄凉、感伤,还有是对我幽怨的诗时,我的头清醒许多。

难道人生真的是需要“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世界就是如此的狭小吗?从我见到童汐风的那刻起,我内心建立的,梦想的东西都在塌方。我震撼着人生的舞台,有如南非的夜总会。充满梦幻。我们都象是,那些跳表演脱衣舞的人。我们在世间,喧嚣的乐曲中,把自己灵魂的外衣,一件一件剥下。随后,就隐进黑暗……

尽管,我和许多的女人都有过性行为。经历过诸多情爱与性爱的纠葛。但她才是我的初恋。我坦诚的讲,我们曾经热恋过,我们虽然都有过非分的念头。可我们什么也没做。她坚持认为:“我要把女人最珍贵的情感,留给新婚之夜。”也许,就是因为如此。我现在想来,我们的情感才显得圣洁。

第六章 归于破碎

今晚,虽不是周末,我破例给大家放了半天假。我和胡玉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胡玉许是跳舞跳的累了。她简单的冲了淋浴,跟我说了声,你也早点睡,便很快的进入梦香。

我却穿着浴衣坐到客厅里毫无睡意。我一支支不停的吸着烟。我的脑子里无法抹去,我在洗手间前面,遇见童汐风的情形。她的影子飘忽不定的,在我眼前晃动。她是个正派的女人,她过去对舞厅,有小姐非常反感。她甚至强烈的反对我,哥儿们在一起喝酒后,去舞厅跳舞。她认为舞厅,是做下流事儿的地方。

我第二天上班。我在整个一个下午都在想,她怎么会沦落到那样的地方?可巧,外省药厂的白总来上海。我约他到“明月楼”一起吃晚饭。我们之间的业务,开展的很顺利。我和白总的关系很好。我们凑在一起,都是大谈彼此之间,友谊与合作。晚饭过后,我与其是想请白总去跳舞。还不如说是我更想去舞厅,想探个究竟。

我们上了三楼的舞厅。在舞厅的前台,我对着侍者说:“你们舞厅的小姐在哪?我可以先看看吗?”舞厅我是不常来。但是我知道,舞厅都有,陪舞的小姐和供她们呆的地方。侍者恭着身,对我笑着回答说:“先生是有熟人,还是想自己挑小姐?”说时侍者已经推开了身旁的房间门。我探头朝里面张望。我在陪舞小姐的人堆里,一眼就看见了风。她还没有上台。她正在和一个女孩玩着纸牌。那女孩先抬起头看我。我一怔,怎么会是我在“东方明珠旋转餐厅”遇到的女服务员。

我不知,我的此举是否荒唐。我指着童汐风和那女孩,对侍者说:“就她俩吧。”那女孩见是我,很高兴我能点到她,她起身对着风说:“风姐……”她这时才抬起头。她望向我,把纸牌仍在桌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没有说话,跟我像是陌路人。她沉默不语的,跟着我往包厢走。女孩哪里知道,我与童汐风的那段了却已久的情缘。

女孩开心的望着我说:“大哥。真巧,我们在这又见面了。我叫小雪。希望你常来。”她在我身旁快步跟我走着,嘴里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我问她:“你怎么不在餐厅做了。”她回答我也很直白,她说:“反正,在哪也是打工。在这挣得钱多。”她说时偷偷望向我说:“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哪天,遇见一个有钱的,可心帅哥嫁了去。那这辈子也值了。”进了包厢,我就把她交给了坐在沙发上的白总,我对小雪说:“白总是我的大哥。你今晚,把我大哥陪好了。我付你双倍的小费。”

小雪说:“是吗,他可不像我梦里的帅哥,倒有点更像我爸。哈哈。不过没关系,现在已经不讲年龄了。谁对我好,我就跟谁。你说呢,白总。”他们很快就像老情人一样,打情骂俏的开着玩笑。小雪和白总点了支歌,在乐曲声中唱的很投入。我总算摆脱了小雪的唠叨。我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童汐风。我对她说:“风,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谈谈好吗?”风说:“你觉得有必要吗?”我说:“都是我对不起你,否则你不会有今天……”她打断我的话说:“我今天怎么了?我生活的很好,也开心。”

我对她说:“不,你应该换个活法。我们走。”她问:“去哪?”我急的说出家乡话:“我们换个地方聊。”她很固执的望着我说:“我哪也不去。再说,你要我跟你走,很贵的。”她的这话,有点让我恼怒。如果,我以前对她还留有美好记忆的话。现在,她就像一个花瓶,摔碎在我的心里。是破灭,是伤痛。我有些不够理智的掏出钱来,使劲的摔在她的面前。我说:“这些够吗!”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她猛的站起身来说:“那好。我跟你走。”

小雪和白总,不知我为何如此失态。赶紧过来劝我。我冷静下来。在白总的耳边,悄声对他说,她是我在这里,遇见的一个很熟的老乡。我不想让她在这里做事。白总点点头,他表示很理解。我拣起茶几上的钱,从中拿了两张,递给小雪。我交待让她把白总陪好。

我在前台把帐结清。就追上风,跟在她的后面,快步往楼下走。我打开车窗,吸着烟。眼前一片霓虹灯闪耀着。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疾驶汽车,穿梭在车流之中。我们在车内就像两个陌生人。我此时望向她,心里有种咫尺天涯的感觉。她仿佛是被劫持了。

天哪,我总不能这样把车开到天亮吧。

我要带她去哪?我不清楚。我的头脑有些膨胀。似乎在偌大的城市,找不到一个适合我们落脚的地方。我开着车,无意间看见不远处的“愚人酒吧”。就是我和胡玉常去的“愚人酒吧”。我无奈的把车停在“愚人酒吧”前。是天意吗?我不知道。

童汐风就坐在了,胡玉常坐的地方。我在她的对面,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今天,我们又来到情人吧。风是不知道我和胡玉的关系。她更不知道我的过去。我有权利坐在这里指责她吗?我是什么人?我又是她的什么人?我和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也仅是曾经恋爱过。酒吧的侍者,是个漂亮女孩。她以前见过我和胡玉。她诡秘的望向我,转脸又看看童汐风。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同样操着外省口音问我说:“先生,您点点什么?”

“随便吧。什么都可以。”我静静的对她说。女孩露着不经意的微笑离开了。“愚人酒吧”酒吧里,播放着一支不是很熟悉的吉他曲,《大都市之歌》。她在沉默,她的眼睛很忧伤……她望着摆在桌上的白瓷瓶,白瓷瓶插着一支嫣红的玫瑰。她仿佛能从这嫣红中,看到已经逝去的岁月。白色就是纯洁,但它不会永恒。它会在岁月中变得焦黄。归于破碎。我们彼此在沉默中。

她伸手从桌上的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我很客气的用打火机为她点燃。她这时,才对我说了声:“谢谢。”在她眼里,我如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我对她说:“风,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我希望你回去。”她毫无表情地说:“回哪?”我说:“回家呀。你即使是离婚了。年还可以回到父母身边。这里不适合你。我在情感上,伤害过你。我愿意在经济上,对你有所补偿。假如,你不想和父母一起住,在咱们那地方,买一套房子也就二十万。这钱我出。”

“你以为你是谁,上帝吗?”

风对我怨恨太深,她接着说:“晓男,你也不要愧疚什么。当我看见你写给我的信时,我就知道我们一切都结束了。过去你给我钱,我不会接受。现在你给我钱,我又不值得你这样做。你把我叫出来,无非是一种好奇心在驱使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也来到上海。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告诉你。”

聪明的女人。往往她都带有悲剧色彩。她说的很对。我是很想知道,我们分手后她所发生的一切,或者说我给她带来的伤害。

第七章 霉运之女

童汐风吸着香烟,她把自己淹没在烟雾中……她渐渐平静了许多,不时也会用眼睛的余光看我两眼。我感觉到一种心里的沉重。我不止一次的自问,她沦落在舞厅,是一种堕落吗?是否,人就由此,分出了高低贵贱?当然,人都有选择生存方式的权利。只要她的行为不和现行的法律相违背。我呢?不也是在林心雨的别墅里,开始了自己的梦想!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来。看来世界只是关注,所有事情的结果。而不会去计较过程。那么,风呢?她在和我分手的这几年里。我们彼此间的了解,是一个空白。残留在记忆中的人与情,仅是过去模糊的影子。

她在吸第二支烟的时候,她透过眼前的烟雾,对我说:“你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我不是外星人。我是个离婚的女人。但是我并没有感到不幸。当然,我也没有幸福而言。在我确信你在上海,有了别的女人以后。我很绝望,你打碎了我生活中的梦。失去你,我心里很痛。我想辞职,来到上海找你。让你跟我说个清楚。我想知道,难道爱情在物质面前,就如此不堪一击!”

我象个罪人,我在听着她的诉说。我当时与她分手,显得那么的轻松。我仅用了一封信,就把她打发了。而我却生活在奢侈的时光中,我享受着女人赐予的,无忧无虑。我过着有浪漫色彩的、快乐日子。

“你可能也会猜到,我结婚纯属是赌气。我不想说曾经的爱人有什么过失。所有的错在我。短暂的婚姻仅维持了不到一年。我现在来上海只是希望摆脱过去,并不是想寻找你。我们相遇纯属天意。”

我想也是,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我这人没你有那么好的运气。我刚下火车,就发现手提箱不见了。小偷偷去了我所有的一切。我独自走在,陌生城市的大街上。我象一个乞丐一样,人如果不到这种地步,你无法理解,我在当时的内心的感受。我随身带的钱包里,只有一些零用钱。好在身份证还在里面。我找了一个最便宜的旅店,住了下来。我费了很大的周折,才找到一家私企公司。”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找我?”她惨淡地笑笑,她望着我说:“如果不偶然相遇,今生,我都不想见到你。我的这话有点不好听。但是心里话。那老板对我很好。我呢,也为很快就找到一份,可以以糊口的工作而庆幸。谁知他所有的热情和关心。就是因为我有漂亮的脸蛋。他想让我做他的情人。”她讲到这里,她望了我一眼。她那眼神似乎在说,我也是那种男人。

“我有选择吗?没有。我这时想起了你。人,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就是情人吗?说穿了男女间,不就是性吗?再说,我也不是什么玉女。他帮我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租了房子。平时,他很忙,工作压力也大。市场竞争嘛。他每逢想放松了,才会找我。有时,周末他也带我来酒吧,舞厅。我以为他是喜欢我的。我对于他也没有更多的奢求。但我心里塌实了许多。你知道,我的业务能力不比别人差。但是在他那里工作,我有一种呆在避难所的感觉。我不是用自己的工作,来换取生活的一切。好像我是受于他的恩惠。”

哎。我望着她,我感叹着她,一个自强的女人。

风接着说:“有一天,他请朋友吃饭。我也陪着去了。在我去洗手间回来,我在包厢的外,听到他和他朋友的谈话。我没听见她的朋友问了些什么。只是听见他说‘女人嘛,开开心啦。说穿了,女人都是婊子多。你说她很性感,现在越是性感的女人,就越是婊子。’原来他对我的花言巧语,都是假的。在他的眼睛里我是一个婊子!”

风又接上一支烟。继续说:“我再也不想见到他。我恨他!我独自走出饭店。我在大街的便道上,望着灯红酒绿的世界,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我第一次感到了一种耻辱。我仿佛不属于这个城市。我是谁?一个私企公司老板的情人,一个一钱不值的婊子。这难道就公平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那么,她走在我的反面。

我觉得女人在失落的情形下,都会有这样的感慨。我又跟女侍者要了两瓶青岛啤酒和几个西餐小菜。我也借此,想请她吃夜宵。我想和她先干一杯啤酒。然而,她看也不看我一眼,自己一口气把一杯啤酒喝完。她接着又把啤酒杯斟满。她的举动使我非常的尴尬。我无法把如此深刻的社会问题,用几句话跟她讲明白。我慢慢的喝着啤酒,望着她说:“你的看法我不敢苟同。但是,我所接触的女人,她们在许多方面比男人还要优秀。”我透过酒吧的玻璃,望向外面五彩缤飞的繁夜。她忍不住地喝着啤酒。她烟吸了一支又接上一支。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是酸楚楚的。

我觉得,她象繁华大街上的,飘落纷纷的一片树叶。它是在等着风的卷起,还是等着清洁车的带走?我似乎可以感觉到,她在那样的孤独无助的夜晚。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街面上还下起了蒙蒙小雨。她躲进一家很不起眼的饭馆。一个人挤在几个人的桌上,要了一叠花生米,一盘菠菜粉丝。自斟自饮着一瓶刘龄醉。她脑海里反复重复着,男人、婊子。她醉了。她想放声大笑。她踉跄着走进了舞厅。她在幽暗间,舔着自己的伤痛。她在一个个男人的怀抱中,让那些动情的男人,任凭一个“婊子”的摆布。他们有精明的商人和政府的官员。在灯光的摆动下,音乐伴着浪荡的嚎声。酒色将她的心,划出道道伤痕。她忍受着自己另一种人生。她在无人的深夜,扑到自己的床上痛哭。她大骂: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怜惜地望着她。我记起在大学校园的树阴草地上。我将她抱紧,温情的轻轻吻向,她红润的唇边。我感到她的双肩在抖动。我在她的温暖中说:“将来我要挣很多的钱,先买一套房子。娶你当新娘。”她说:“就在那天晚上,我就决定将自己嫁给你。”她说时,她的眼睛里,闪过冷漠。她站起身,端起桌上的半杯啤酒,她朝着我笑笑说:“再见了。我的故事讲完了。希望你能给我一点自尊。请你不要去舞厅找我。你如果答应我。我们就把这剩下的啤酒干了。”

我呆住了。我举着啤酒杯悬在半空。这啤酒让我怎样喝?她看我的神情一定很傻。她看了我最后一眼。她一口喝完啤酒,把空杯往桌子一放。她仿佛忘记了我的存在。在大庭广众之下,抛下我转身而去。

我赶紧结了账。追到大街上再也看不见风的影子。我的心感觉到繁华的大街,飘满秋天的凄凉。

第八章 可怜第三者

我沉默地走在黄浦江边。残月孤挂在,霓虹如华的上空,在滚滚东去的江水里,隐入破碎。我在黄浦江岸伫立着。江边情侣结伴。树影,江水。冷月繁星,躲进瑟瑟的秋风中。

热切的恋人,纷纷踏上来时的归路。我翘望潇潇的秋雨。我渐渐被那些淅沥的,雨丝淋湿了。我象一个黑暗中的幽魂,似乎希望在匆匆来去的人群间,看到我熟悉的身影。但我不知道,她应该是谁?我潇洒的人生,也好象走到了尽头。

细雨如丝,如烟。飘洒在宽宽的江面上。当我在选择爱情归宿时,我原本洒脱的人生理念,因为童汐风的出现,我不得不重新审视。我在红尘中,觉得身心疲惫。我面对,朦朦胧胧的秋雨,朦朦胧胧的江水,斑驳的船舶,我发出斑驳的感叹。

我是个多情寡义的人。为了自己能够实现梦想,充分的利用着那些深爱我的女人。我今天发现我像是着魔了,想建立什么家庭。想要什么孩子!我是被比勒陀利亚的魔鬼附身。如果我把爱和婚姻相连。那还是我吗?如果,我和胡玉结婚。我的一切都将改变。我的现有生活的秩序也将被打乱。我所牢固的缔结,构筑的城堡会在一夜之间毁灭。

我要感谢你。是你让我警醒。周末。我也许是在昨夜,在江边淋了雨受了些风寒。我有些感冒头也有些发沉。我去大街上吃了一份快餐。我独自回到公司的办公室。整栋大厦空荡荡的,灯亮如昼。没有人气。我很久没有上网了。开办公司以来,也没有写过什么文章。我都是在忙碌中度过,没有闲暇的时候。打开电脑,我只有商业往来的信函,居然没有一封朋友的来信。我无心删除那些乌七八糟广告。

我找到以前常去的网站。那里,比几年前热闹了许多。伤感,感伤!我竟然没看见一篇感觉轻松的文章!世界这是怎么了?四处溢满了感情世界的悲苍与凄凉。我莫名其妙产生了写作的欲望。我吸着烟,望着我打在电脑上的字幕……

我在这个诅咒的夜里,想象干枯。在空洞的思维中,伸出双手。我在键盘上跳舞。留下几行歪曲的灵感。我躲进情感的背后,幻想春光无限。虚幻中,留下敲打的韵脚。企图满足贪婪。在没有回报的行间,把自己藏进网页。

让诅咒的风把它从网络中刮起:我满怀激情的写完《鸟之鸣》这篇散文。虽然不长,还是用去了我不少的时间。写完,轻声细读了一遍。感觉还好。可是这比我在网上,读到的文章更苍凉!在这期间,林心雨和胡玉来过电话,我对她们说,我想写点东西。她们都笑着说,你还真有雅兴?我在这个夜晚,挥洒尽郁闷和迷茫。

我把散文在网上发了出去。可我的情绪并没有轻松起来。林心雨、陈露、胡玉、妹丽还有风,我将如何面对?需要选择的时候,灵魂深处不想选择。静夜,残月西沉。夜空布满星辰。黄浦江河流淌着。我吟唱不出自己的恋歌。树影婆姿,星光明灭。街光暗淡。我与那些女人们的往日,是无悔的岁月?!

手机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从南非回国后,第一次睡在公司。昨夜睡的很晚,我猛然让手机惊醒,心里有些烦。我看来电显示,是个很生疏的号码。我干咳了两声,冲着话筒问着说:“哪里?”

“你是李晓男吗?”电话里的声音很不客气,像是我犯了什么错。我爬在床上想不出原由,忙回答说:“我是。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认识童汐风吗?”怎么,风出事了?我一骨碌坐起来说:“她是我的同乡。你是哪里?”

“刑警队,她是故意伤人。”

我忙说:“这怎么可能?”

刑警队是搜查她的住处,发现有我的电话号码。我在接到电话以后,问清了详细地址,我慌慌张张地开着车赶到刑警队。我在刑警队才知道,她跟我说的那个私企老板叫白志东。我不但没在刑警队了解到,她与白志东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反倒是被询问了很久。询问我的是个姓陈的副队长。他似乎更想了解,我和她以前的事情。我忽略许多细节。我只讲了我和她简单的恋爱过程。陈队长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我也对这样的谈话方式,也大为恼火,我说:“我可以吸烟吗?”

陈副队长说:“可以。”他清楚我和此事无关,不想把谈话的气氛搞的很僵。她对我解释说:“最近,买淫嫖娼现象日益严重。一些三配小姐,还对当事人进行敲诈勒索。所以,童汐风在这个时候,她故意伤害,她原企业领导,这问题很严重的。”我不明白,这事和买淫嫖娼,能扯上什么关系?

我尊重事实。我就把最近我见到童汐风的情况,对陈副队长说了。最后,我补充说:“根据我对童汐风的了解,她是不会故意伤人的。”陈副队长瞪了我一眼,他让一直在忙着记录的女刑警,把询问笔录递给我。我的询问笔录总共记了不到两页纸,我看了询问笔录,我讲的对童汐风有利的话,都没有写上去。比我讲的过程更简单。

我就看完笔录,我递给女刑警。她指着落款的位置,让我签名。我接过女刑警递给我的钢笔,在那张黑条格的白纸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我还在名字上,按了朱红的手印。陈副队长早就站起身来,他对我有些不耐烦的说:“你可以走了。”

我说:“我可以见童汐风吗?”

女刑警接把我的询问笔录,加进很厚的一堆材料里。她抬头望向我说:“你没听见吗,你可以走了。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你能随便见她吗?”我憋着满肚子气,回到公司。妈的,我是谁惹谁了?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个不停。我坐在椅子上不想接。我新近招聘的助理王誉,敲门进来,望着我说:“李总。您的电话。是王伟从比勒陀利亚打来的。”这小伙子那都不错,就是缺点阳刚气。

我在拿起电话的同时,我对他没好气的说:“你没看见窗台上的那几盆花,该撤了。”

一次,我和胡玉去五台山旅游。胡玉非拉着我去算命,说我是火命。所以,我虽然喜欢花,但从没养活过。也许,我生活中的女人太多,相克。

“喂,王伟……”今天国际长途电话的信号有些盲音。

我说:“你的声音我听不太清楚。好了,现在好一些了。你那边的情况如何?”由于,上次出现了李建、董平突然的失踪的事件以后,我要求他每天必须跟公司通一次电话。这些电话一般,由我的助理负责。王伟简洁的汇报了,南非的经营情况以后,对我说:“妹丽小姐刚巧到药店来了。她想跟你通话。”

“你好……”电话里传来妹丽小姐很生硬的华语。这声音让我感到亲切。我在电话中对她说:“你也好。你现在忙吗?”她说。“不忙。”我问:“我怎么听着你那边很乱?”妹丽回答我说:“比勒陀利亚在下雨。我是从这经过……想知道,你最近能来吗?”我告诉她:“我过不去。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常到店里看看。拜托了。”

“好了。就这样好了。……想你。”妹丽的最后两个字说的很轻。我随口说:“我也是。”我放下电话。对自己的言不由衷,不禁叹息。

人哪,无奈很多。我刚放下妹丽的电话。我又想起童汐风的事。就目前来说,我除了在刑警队窝了一肚子气,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我从直觉上觉得,她是不可能故意伤害他人的。她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面对一个有钱有势的老板,可想会是一个什么样结果。

总之,她的事情我是要管。可是,我怎么管。想管出个什么结果?我在公安和司法界,根本没什么关系!我在办公室里,吸着烟来回溜达。想了许久,在所有熟人中也想不出谁和刑警队有直接的关系。说实话,陈露和林心雨,她们肯定有这些方面的关系。我为童汐风的这事,我是很难拉下脸,求她们帮忙。可是,童汐风在上海举目无亲,我在不去帮她,她的下场可能会很惨。

我坐在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我找出风在几年前,我来上海时她送给我的玉坠。一颗心形嫣红的玉坠。这两年我没有戴,但我依旧珍藏着。我想,每个人都有他的初恋。人最珍贵的是初恋,不管是朦胧或是清晰的,都会藏在灵魂深处。平常无暇想起,但远也不会忘记。所以,人的初恋是珍贵的。也就在于此。

电话响了。又是烦人的电话。从我接了刑警队,那个晦气的电话。我听见电话的铃声,心里就不舒服。我接起电话,听是胡玉来的。她在电话里还是满开心的。她今天仿佛心情格外的好。她用很愉快的语气对我说:“在忙什么?”

“还不是老一套。”我可没有心情闲聊。胡玉兴高采烈地说:“你写的‘鸟之啼’在网上发表了。我看了。”

我问无精打采地问她:“你感觉如何?”

“不错。很好的一篇散文。我还给你发了帖子。”

“是吗?你怎样说?”

“呵呵,想知道?回头你自己看吧。”她说完,又笑着问我说:“我有一个同学刚从刚果回来。我跟她说起了你。我想请她吃饭,你能来吗?”我说:“可以。”胡玉最近一直想拉我介入,她的社交圈子。这表明她再向朋友,公开我们的关系。她也常对人们讲起,我在南非比勒陀利亚,所谓的冒险精神。她很为我感到骄傲。每当我听到她赞美我时,我的心里就发虚。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胡玉的同学名叫许静,她没有胡玉漂亮。可人却与她的名字截然相反,她是个很活跃的女人。在昆仑饭店许静对我问这问那,她是商报的记者。许静是个见面熟,而且也有酒量。她说,她最喜欢和鬼酒。我不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喜欢喝。我按照北方人的习惯,我跟她用小茶杯喝。我现在哪有心思喝酒。我心里一直想着童汐风的事情。胡玉见我有点心不在焉,她问我:“怎么,你不舒服?”

我忙解释说:“还是前几天着凉,昨晚又熬了夜。不过没什么。”胡玉说:“那酒,你今天就少喝点。”许静也说:“酒可以不喝了。我们赶紧吃饭。近处,刚开了一家茶楼。我请你们喝茶。”我望着许静说:“改天吧。我请你。”虽说胡玉强着结帐。我还是把她拉到一边,悄声说:“给个面子。让我来结帐。”我结了账,大家出了酒店。许静望着我说:“今天就放过你了。改天我请你们。那我就‘打的’先走了”。

我们等许静拦着一辆出租车,她消失在华灯灿照的大街上以后。胡玉没有去开车。她挽起我的胳膊。我随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在繁华的夜晚,我们彼此想着不同的心事。

第九章 爱侣

回到胡玉家并不是很晚。她打开了电视机。随后,她就忙从厨房的冰箱里,取来两听可乐。我接过一听可乐,就钻进她的书房。我打开电脑,想看看她给我的留言。胡玉也跟进来,她喝着可乐,默默地坐在我的腿上。我上网,很快就找到我发表的那篇散文《鸟之鸣》。

在开天辟地的时候。我身上长出羽毛,裹着树叶和鲜花的颜色。不是为了美丽。纯粹是对生命的遮护。

在高山,茂密的森林深处。山间的溪水,流向荒原大地。古月残阳,留下岁月的飞舞。困惑的目光,把苍茫与痛苦留住。没有情爱的媾和,树叶上有过多少鸟儿的啼哭。春天,分辨出绿色与鲜花。我把它长成花冠,顶戴头上。树洞连成村庄。我在风中鼓操起,艳丽的翅膀。谁是那待嫁的新娘?

云在天空,雨从天而降。听到呻吟。云叉间,茅草窝里。安放我似懂非懂,澎湃的心。祈祷上苍,安歇游荡的灵魂。让我像一棵树,在巢穴前扎根。就如同小鸟,躲进盛夏,繁茂的光阴。我愿像缄默无语的耕牛,在时间的隧道里耕耘。谷物在杂草间,拼命的疯长。绿色土地,比爱情更加诱人。

天地间,酝酿着收获,我却感觉是场阴谋。风、雨、雷、电,一改往日热烈。把所有的爱,全部席卷散去。我也放弃了爱恋。我丧失勇敢,性格存在缺陷。秋月,使目光变得冷漠。我最终背叛誓言。天空飞走候鸟,云间离去行行大雁。落叶上写满,告别的留言。我在无奈中,衔起火种。将座座荒山点燃。

透过寒流空间,思想冰冻在石缝中死亡。我跑不过黑暗,野兽出没河川。于是,我像一只乌鸦钻进树洞。等待旷野,在阳光里复苏。土地又一次润泽。我撒下一粒希望。暖风重新来临。我却难以伸动,冻僵的筋骨。迷途的时间,对我已经苍老。她把我抱在怀中,使我望向自由的天空。用嘶哑的嗓音,发出惨烈的长鸣。

我命运注定:是会永远孤独的飞翔。在时间的河流中,落在随川漂去的孤木上。两岸绿色黯然。远山云雾茫茫。看不见自己的家乡。寻遍千山万水,我的心依旧流浪。把枯涩的歌唱撒进浪花,祭奠逝去的时光。鱼儿在水藻间嘲笑,我无奈中痛伤。风雨摇曳。雷鸣中,我与死亡干杯!哪里是心岸?何处是,最后归宿地方?我已不在幻想,只是寻找不再流浪。命运,请你导航!

胡玉。她给我在网上留言里写道:“空中一粒微尘,需要坠落。他向往绿野,恐惧荒山。因为,他喜爱鲜花。”我仔细的品味着,我望向胡玉说:“你写的很客观。”

“难道不对吗?”

“对。”

“我觉得你近来心事很重。有必要吗?”胡玉搂着我说。

胡玉坐的我的腿有些麻木。我起身搂着她回到客厅的沙发上。我说:“人,尤其是恋人。需要坦诚,可当我要顾及许多事情的时候,我感觉很累。在有些问题上,我有负罪感。”

“是因为我吗?”

“是的。”

“为什么?”

“我想和你结婚。”我大着胆子,第一次向她提出这个想了很久的事。胡玉平静的看着我,慢慢眼睛里流出泪水。她搂紧我。电视里正播放着《射雕英雄传》,扬康临死前的那集故事。我拿起茶几上的餐巾纸,擦干胡玉的泪痕。胡玉啜泣了两声,对我说:“如果,结婚这件事会改变你很多。我并没有要求你和我结婚。过去和现在,我只是想生一个我们的孩子。或许,这是我的天性。你仍然可以按照原来的生活方式生活。过去,你的可贵之处,就是你所固有的洒脱与诚实。现在呢?我觉得你在开始变化,这让我感到不安。我觉得,过去你和林心雨;我与台商。你接触了那么多的女人,我没有责怪你。是因为,我们的处境相同?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们偷偷约会。我们彼此的了解对方,也都不嫌弃对方。在一起只有开心和快乐。现在呢?”

我是有种改变。想变得道貌岸然!我有些钱了?我不想对上帝忏悔。因为,我从来不相信上帝!我把在南非和妹丽发生的事情经过,全版的告诉了胡玉。把过去对她讲的,有删节的地方做了补充。最后,我也把遇见风的全部过程,以及她目前所面临的困境。我托盘而出。胡玉听完我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她起身去开窗户。这时,我吸的烟,早把客厅的空气,弄得烟雾缭绕。当我再次从烟盒里取烟时,胡玉拿开了。

胡玉坐在我的身旁,她从中抽出一支香烟,我忙帮她点燃。她吸了一口,呛得咳嗽了几声。她把烟递向我说:“我相信,你该讲的故事,都已经讲完了。你想知道我的感受,是吗?我不是占有欲,很强的女人。你懂《红楼梦》中林黛玉葬花时的心情吗?我听到你在南非和妹丽小姐的事情时,就是。我想你们男人是不会懂得的。我好难过,好心痛。可是,你让我如何选择呢?让我放弃你?你有太多太多的理由,又是在那样的情形下。让我继续的爱你?”

我不想让她再说下去,生怕说出很绝情的话来。我紧紧抱住她说:“我想改变我的生活方式。为你。真的。这话我都对林心雨讲了。我要你。可是我无法挣脱我所欠的那些人情债。我需要你,帮我。”胡玉望向我,很坚决地说:“现在,我想定了。我不结婚。你答应我,让我要一个我们的孩子。我给你自由和空间。至于,童汐风。她是你的初恋。我理解你的心情。她人,我可以尽力帮你。因为,许静的父亲就是分局的副局长。明天我就给你打电话联系。”

我被她一连串的话说懵了。我不清楚她是在赌气,还是真心话。我像个白痴一样的看着她。半晌,我说不出话来。我走到窗台前,透透空气。在午夜的冷风中,我望着胡玉说:“不结婚,要孩子。这是个条件?”

胡玉摇摇头,她没有直接回答我说:“男人,最大的悲哀是希望女人永远不变。女人,最大的悲哀是想改变男人。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不是寻找幸福和快乐吗?当一切都将成为痛苦的时候,有两个办法:一是放弃;二是宽容。因为,这是女人无奈的选择。所以,当今的女人有两种抉择。要么,孤独;要么,宽容。”

我真的是平庸。我琢磨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了她话里的含义。亚当和夏娃,人们只是说他们偷吃了禁果。确很少有人讲清楚,他们为什么偷吃了禁果。说穿了,食之人间烟火,男女不就是性的关系吗?不就是情爱和性爱演义了人生吗?人说时容易,做时难。

我望着胡玉已经睡去。她依然睡在我的怀抱中,我们并没有因为刚才一些分歧和看法,影响我们间性爱的质量。我用手继续抚摩着她高耸的乳房。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我和许多女人做爱。在和女人的接触中,妈的,我想不出,床上的欢爱之外,还有其它的什么东西。

在我看来,性这玩意。不但男人需要,女人也需要。唯有区别的是,需求的方式不同。不过,我很庆幸,我的精力很旺盛。我与爱我的女人,在性的问题上,都是和谐的。她们之所以和我保持着密切的接触,没因她人的存在受到影响,这与她们和我富有激情的性爱有关。

如果说,我对胡玉和其他女人有什么不同,就是她想要一个孩子。她的这种想法正符合了,我内心深处的莫种东西。女人和男人是同样的,需要享受性爱。人都需要在爱的烈焰中燃烧,升腾到顶点。在性爱的过程中人会忘记许多世间的烦恼。在狂风暴雨过后,躺在松软的床上,像是躺在大海的沙滩上,在黑暗中享受着梦中的阳光。

我觉得,女人希望找到自己的归宿。

那是因为她们在社会中生存着忧虑。我恰恰是认识的女人都有很强的生存能力。甚至,她们的成就远远超过男人。在社会中能够受到尊重。像林心雨她的财富,迫使她不敢谈婚论嫁。许多“富婆”栽到男人手里就是明证。天下没有开不败的花,总有凋零的时候。女人无论怎样的去美容,养颜。她的脸上,总会带上岁月的留痕。

男人也逃不脱,我也会一天天变老。

窗外,下起了大雨。胡玉被雨声惊醒,她抬起头望望我问:“你还没睡?”

“没。”

“你在想什么?”我靠在床头,背后掂着枕头。把床头灯调亮,我在日历空白的地方,用笔飞快的写下:你刺向我两把剑,使我无处躲藏。在你的目光里,我紧裹灵魂的外衣,被你剥光,你无情的鞭打我的裸体,我在战栗中忍受着疼伤。伤口流出血水,是否能够,冲洗掉虚伪与肮脏。如果,这一切,可以换取你的微笑,我宁愿走向死亡。

胡玉凑过来,她用惺忪的眼神看过后,笑了。她望向我说:“如果,这一切,可以换取你的微笑。我宁愿走向死亡。这话说的过头了。”说完,在我写的后面写到:如果,这一切,可以换取你的爱情,我选择无悔!

第一章 婚姻是恶魔

我为什么留恋,三月的细雨,淡粉的桃花……清晨,一缕阳光照在室内的墙壁上。胡玉拉开了窗帘,她弯下腰,在我的额头悄悄地吻了一下。我懒洋洋的躺着仍没有睁开眼睛。秋阳的暖意,使眼帘内红彤彤的。我睡着的时,天已经快亮。我在想,在诸多的女人中,我还是最喜欢胡玉。

昨夜,她凑进我,用困乏的眼神,看完我写的几句无聊的诗后。她笑了。她望向我说:“如果,这一切,可以换取你的微笑。我宁愿走向死亡。这话说的过头了。”说完,在我写的后面写到:如果,这一切可以换取你的爱情。我选择,无悔!

这是胡玉的心声,但未必就是我的。我的爱情是什么?讲真话我不知道。有时,我觉得自己是个很无聊的人。“我宁愿,走向死亡。”这话胡玉说的没错是过头了。诗是说心声的,我却煽情的夸张。我这样一个生活在自私世界的人。能为谁去死呢?看来我的诗,也开始说谎。我钻在胡玉的被窝里,心里琢磨着救童汐风的事。昨晚,她是主动答应,今天,为我打电话找她的同学许静。

如果,许静知道是我抛弃了童汐风。她会怎样看我?如今,这都不重要。我眼下是把她能否救出来。我听见胡玉再次进屋的脚步声。她走到床前,一只手伸进被窝里对我说:“让我摸摸,这懒虫为什么还不想起床。”

“哇,看来你是真的不可救药了。”我猛地睁开眼,把胡玉抱到我的胸前说:“你们女人不是常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胡玉用力压在我的身上说:“哼!我就知道你早醒了。老掉牙的话,谁爱听。道是,我想看看,我什么时候用两把剑,把你刺伤。”

我说:“我没伤。我是在你温柔的目光中,被你把我的衣服剥光。”胡玉笑着掀起我盖的被子:“好、好!那我今天就让你晒晒太阳。”

我赤裸的暴露在阳光中,暴露在她的面前。我毫无羞涩的躺在床上望着她。我慢慢的闭上眼睛,背诵着昨夜写的诗说:“你无情的鞭打我的裸体,我在战栗中忍受着疼伤。”我原以为她还要和我再闹上一阵儿。没想,她望着我轻声的笑笑。把被子放在我的身旁说:“快起吧。今天我们还要去找许静。我刚才和她通了电话。她说今天上午,手头有点事离不开。下午她可以跟我们去找她老爸。不过,她在电话说,她老爸在住院输液。是心脏和血压的事,但问题不大。就是童汐风的具体的情况,我说不清楚。她想和你见一面,再商量一下该找谁。我说,中午我们还在昆仑饭店见面。”

我望望床前的石英表,一看才十点多,时间还早。我伸出双手,想把她拉到床上说:“不忙。我还想和你……”胡玉微笑着躲开我,摇摇头说:“你省省吧。”。

我起床在进洗漱间前,我先往公司打了个电话。是我的助理王誉接的。我说今天我有事情不去公司了。我让他给比勒陀利亚的王伟打个电话,催一下给公司回款的事。现在,有两个药厂催着要钱呢。

我放了电话。快速的洗漱完毕。进到餐厅时,胡玉已经将早餐准备好。桌上摆放着几叠小菜和牛奶、面包、火腿。胡玉平时对吃饭比较讲究。我坐在她的对面。胡玉递给我加好火腿的面包。我正准备开吃。见桌上放着克尔凯的名著《勾引者手记》。这本书我以前看过,如今只剩下点模糊的印象。胡玉见我看那本书,她便拿起书,翻到克蒂丽娅写给约翰尼斯信的地方。她翻给我看,她说:“你看看这里。你就懂了。你不要以为,我是个什么都不在意的女人。”

我把书接到手里,边吃着面包边看着克蒂丽娅,写给约翰尼斯的信。

“曾经有一个富翁,他拥有庞大的牧群,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牛;曾经有一个贫穷的少女,她拥有的仅仅是一只小羊羔,她亲手喂它吃、喂它喝。你就是那个富翁;我就是那个少女,仅有的只是她的爱……我会等你,无论需要多么漫长的时间,我都会等你,等到你厌倦了其他的恋人,你对我的爱就会从坟墓中得到新生……”我早知道胡玉内心的想法,只是不愿意让她感觉到,隐藏在我灵魂里的东西。不是我对她有虚情假意。我是压根就没有想去和谁结婚。自从我跟胡玉坦白心声以后,我们彼此就又回到真实的生活状态中。胡玉没有公开的谴责我什么。但是我懂她的心。

我在上海总有一种外来人的感觉。虽然,我拥有了自己的公司。生意做的还不错。但是,我还没有真正的融入到社会中。我在童汐风出了事以后,我的这种感觉尤为强烈。要想尽快的融入到,这个社会之中。最快的途径就是婚姻。就连有些外国人来到中国,他们也都采取了这种形式。因为,如果一个人要融入,一个陌生的社会。需要一代人的时间。这是社会的关系所决定的。但是,我不想这样做。这违背了我的爱情观。

拜伦说:“女人是天使,婚姻是恶魔;爱情是天堂,结婚是地狱。”

所以,我非常固执的坚持着婚姻,这道几度差点崩溃的防线。我多情而浪漫的感情,不是很专一的。但这并没有影响我在不同的时间,分别去与不同的天使约会。有人说,男人和女人是彼此的一种征服。用句土话说,就是两个人在一起,谁说了算。总要先分个高低。有的根本还没有走进婚姻,就开始了这种征服。这是一种人类感情中非常错误的行为之一。

第二章 自尊

我和胡玉原想开车去商报,接了许静一起到昆仑饭店。她说,现在没在单位,在外面办点事。中午直接赶到昆仑饭店。现代人,忙呐。我觉得世界上也就胡玉,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我们提前到了昆仑饭店。因为,我们没有预约。只得在大厅的散坐中,找了个靠近窗口的位置。从这里可以看到老城隍庙。那一带素有“小吃王国”之称,我和胡玉常在假日去,可以品尝到全国各地风味小吃。不过,胡玉还是喜欢上海的小吃。排骨年糕、蟹壳黄、鸽蛋圆子、眉毛酥、凤尾烧卖什么的。我依旧还是老一套,北方的沙锅排骨、红烧牛肉。

胡玉望着外面说:“那天,我就想带许静去老城隍庙去吃小吃。”我忙打断她的话,我说:“那天没有事都没有去。今天我求人家帮忙,就更不能去了。”胡玉问:“为什么?”我说:“还是这里上档次。胡玉回过头来,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我说:“我怎么,觉得你有些俗气了。”

“是吗。”我还想再说什么。就见许静穿着时尚的衣服,她向我们走来。她上身穿着一件淡绿色的短衬薄毛衣。下身穿着一件黑皮裙。她亮亮丽丽的走过来,她先跟胡玉打着招呼,然后朝我笑笑说:“路上人真多。的士光塞车。”

胡玉说:“晚来了,你别找借口。昨天,酒你没喝够。今天先罚酒三杯。”许静笑道:“让晓男先点菜。你们等我说完了。再说这酒是喝还是不喝。”我见许静有点卖关子。我想她许是有什么话要说。我拿起菜单,对过来的侍者点着菜。我想,今天要点些胡玉和这上海女孩喜欢吃的。我说:“鸽牌龙虾、鸽蛋圆子、稻香村鸭肫肝、蟹壳黄……”

许静忙说:“好了,好了。你以为我是饭桶哪。”她说着对着侍者说:“我在要一份枣泥酥饼、胡玉你呢?”胡玉说:“凤尾烧卖。不过,菜是不多。”她望向许静说:“要么,再要两个凉菜。”许静说:“够了。今天中午我们还得赶紧吃。酒也不能喝。下午,咱们要办的事情还多着呢。”

我们在等菜的时候,许静望着胡玉说:“上午我接了你的电话以后,我就先跑到医院去了。你第一次托我办事我怕再办砸了。再说,我爸还在输液,我也要去看看。我简单的给我老爸说了。没想他今天心情挺好。他说,他认识那个刑警队的黄队长。我一听这是有门,就央求老爸马上给黄队长打电话。约好下午四点先见在刑警队见面。你们说巧不巧?”

我顿时觉得这回风有救了。我就象在黑夜,看到了一线晨曦。菜上齐了,我过意不去地,跟女服务员要了一瓶红酒。我一边往酒杯里倒着酒,一边说:“等这事办完了,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许静笑着说:“你先别谢呢。我只是说,黄队长挺给面子,答应我们去见面。他在电话里说,这件事他还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有童汐风伤人这件事情,具体的是个姓陈的副队长办的。结果怎么样还难说。你瞎高兴什么。”

胡玉说:“许静你这就不懂了。晓男,正为这事犯愁呢。我们昨天喝酒时,他就把这事儿憋在肚子里。”许静望向我说:“现在,我别的也不想多听了。你说,你和那个风呀风呀的是什么关系。我问胡玉,她支吾说,让我问你。你怎么和一个舞厅小姐有了瓜葛了?别是背着胡玉姐……”

我的脸在发烧。胡玉见我被许静问得很尴尬。忙解释说:“我不是跟你说了,是他的一个同乡。其他的,他也没跟我说。我也没有问他嘛。”许静见胡玉在一旁帮我说话,她说:“哈。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你这样的护着他。看来我是孤家寡人了。”她举着酒杯说:“这回我到要看看那个风是个何许人也。”

我忙解释说:“许静,我跟你直说,她是我来上海前的女朋友。我只知道,我跟她分手以后,她就跟一个带小孩的男人结了婚。没过一年又离了。后来也到了上海。她在一个私企,找了份工作。老板看上她了。也许她是有诸多的无奈吧,就跟那老板有了性关系。老板帮她租了房子,他也经常去住。有一次她陪那个老板,跟朋友们喝酒,她无意听到那个老板,对他的朋友说,她是个婊子。这样,她就离开了那个老板。她去歌厅当了舞女。我就知道这么多。我不会骗你。”

许静说:“这一切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望了胡玉一眼,坦白的对许静说,也是想趁这个机会,把这事说给胡玉听。我说:“就是公司开欢送会的哪天晚上。我们去“明月楼”大酒店三楼的舞厅,我无意遇到她的。后来,我又找过她一次。我想给她些钱,让她离开上海。她非常坚决的拒绝了我。并且说,你以为你是谁,上帝吗?希望你能给我一点自尊。不要再去舞厅找我。所以,我就没有再去找过她。”

许静说:“照你这样说,她这个人满让人同情的。”

第三章 预谋

我们从酒店出来,离去刑警队的时间还早。许静和胡玉商量着去商场,消磨这段时间。我象个跟班的,紧随在她们身后。她们进了一家百货商场。我望着她们的背影,听见她俩有说有笑的声音。让我想起了童汐风,许静的话触动了我的灵魂。童汐风是值得同情的,可我还是觉得她更可怜。

人生就为一句话值得么?

作为一个男人,我知道那个私企老板白志东会找她。而且也在舞厅找到她。于是,他想让风跟他回去。风是个死也不肯回头的人。再后来,我每当想到这里,就再也想不出会发展到动手的地步。在我印象中风是个有理智的人,她根本不会去主动伤人。但想象代替不了现实。我们到了刑警队以后,我就傻了眼。刑警队在一条很偏僻的街道上,也许是我已经去过。我开车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我对这种地方本来也没什么好印象。由于,我上次在这里受到了那个陈副队长的盘问。憋了一肚子气,刚进到刑警队的楼里,我就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有点喘不过气来。让我有一种森森的惧怕。许多房间的门都是关着的。我想,童汐风被关在哪间屋里呢?人说,度日如年。她在这里恐怕就要数小时了。

我看到许静,显得无所谓。她大大方方的像是在邻居家串门,快步流星的径直上了二楼。在二楼我们路过陈副队长的办公室时,我还侧耳往里面听了听,有打电话的声音。为什么?好奇?还是一种莫名?总之,我是停了瞬间。

许静轻轻敲开,黄队长办公室的屋门。黄队长见了许静很是热情,笑容可掬。黄队长在办公室里,衣着便装。看上去也没有陈队长,询问我时的样子凶。当他的眼神扫过我和胡玉的刹那,我心里还不是滋味。那是一种警觉的目光。直透我的内心深处。现在,我才真正的感觉到我的懦弱。其实,我一直扎在女人堆里,是在逃避着什么。在那些漂亮女人的关爱的怀中,如同呆在温室的花棚里。

我的洒脱和能量都释放在了,席梦斯的床上。在现实中,我缺少男人的阳刚。也许,我是刚一进入社会,我就在林心雨和晨的呵护之中。就是现在我来搭救风,也是胡玉帮我找到许静。男人,我是一个很可悲的男人。我在这件事情中,之所以没有去找林心雨和晨的她们,也就是有着这种近乎有病的心态。

如果,我去求她们,她们很可能会说,你别管了,你等消息吧。几天以后,我就会得到一个结果。无论这个结果是什么。总之,如果她们办不成,也就很少有人能够办成它。我开始的时候,真的是很佩服她们。有如此大的能量。后来,自己办了公司以后,我才真正的懂得,林心雨和晨她们拥有着一般人所不具有的金钱和权力。每一个人都有他的梦想和追求。我冒险的去南非,在比勒陀利亚差点丧命。我就是要想步她们的后尘,过上要风的风,要雨得雨的生活。

如果说,人生的历程是一个爬山的过程。那么,在我看来,林心雨和晨已经站在山的高处。可以鸟瞰脚下的漂浮的白云。而我,才刚刚到了山脚。还没有找到上山的路径。假如说,我有了价值百万的一个小小的公司,也仅是刚备足了上山的干粮。所以,我要搭救童汐风。办这样的事,对我来说有点冒险。因为,我毫无把握!

这时,黄队长开始对许静说:“童汐风的案子是陈队长办的。材料我也看了一遍。据陈队长说她开始态度不是很好。后来就承认了她故意伤人的事实。事情经过也不复杂,我看了材料就签了字,报到分局就批了。她人现在已经按规定关押在看守所。”怎么,她就这样完蛋了!我立时绝望了。

我忙问黄队长说:“这么说,她被认定有罪了?”黄队长吸着我敬上的香烟说:“最终还要看见检察院和法院如何定了。”许静说:“我虽然对此案不是很了解。但我根据童汐风的许多经历,和对她的了解。她是不会故意伤人的。”胡玉也在一旁帮着:“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她是被冤枉了。”

黄队长一直不着急不着慌的听着。我想,这多亏了许静有她老爸的这层关系,否则,我们早就被撵了出去。黄队长想了想说:“这样吧,我让陈队长过来,先听听他怎么说。”他说着拨通了陈队长的电话,他说:“陈队长,你过来一下。”我想,叫陈队长过来,我们听不到什么好话。我想起,那天陈队长对我的态度。我一听黄队长让他过来,我心里就觉得特别的别扭。我考虑是,黄队长在有意推卸责任和搪塞我们。

陈队长很快就过来了,他一见我坐在办公室里。他的眼神狠狠的瞟了我一眼,我不由自主的避开他的目光。黄队长把许静介绍给陈队长说:“这是许局长的女儿,许静。”陈队长说:“你好。”他的声音很客气。绝对没有那天对我时的声调。许静礼貌的伸出手说:“你好,陈队长。”并把我们介绍给陈队长说:“这是我的好朋友胡玉和李晓男。”

陈队长看也没看我,就对许静说:“我和这位先生见过。”

许静很惊讶的说:“是吗?”[万卷书库-www.jartxt.com]

“我向他询问过童汐风的一些情况。”我听出他的语气并不友好。

黄队长说:“陈队长,他们就是为童汐风的案子来的。”我赶忙向陈队长递上香烟,陈队长没接,他说刚把烟掐了。他望着黄队长说:“黄队长,这个案子论说也不是,什么大案要案。可是材料都报上去了。人也关进了看守所。要变也很难了。”

第四章 玄机

完了,一切都完蛋了!我在心里不停的暗骂自己,是世界上头号的大笨蛋。可是,我又真的不死心。我偷偷望望许静和胡玉。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我们被黄队长非常客气的送出了刑警队。

许静站在院子里,掏出手机给她老爸求助。她让黄队长先等片刻。她单独走到一边。我听不见她在跟,她老爸讲些什么。她很快就把手机递给了黄队长。黄队长接过手机,认真的听了一会儿。他开始点着头答应着什么。尔后,他就把手机又还给许静。

黄队长走向许静,望着她说:“这样吧,我马上约一个律师过来。这个忙我是一定帮的。”许静望着黄队长感激的说:“这可要让晓男好好感谢你了。”黄队长说:“感谢到谈不上。我也没有把握,就一定可以办好。”

当我听到黄队长这样说,心里又塌实了很多。当时,我并没有弄明白,刑警队办的案子还要律师掺和什么?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法律和执法之间,还有很大的学问。在这个方面,也可以说我是一窍不通。通过这个案子,我和黄队长成了莫逆至交的好朋友。这都是后话。眼前,还是办风的事情要紧。

许静的脸色,也比刚才轻松和好看了许多。看来胡玉的好朋友许静,为办这件事情也很上心。她走过来对我和胡玉说:“这件事,我们还要趁热打铁。既然,黄队长说要找个律师朋友过来。在刑警队谈这件事情,讲话不方便,也不合适。不如让黄队长把律师约到酒店。我们大家一起坐坐。”我满口答应着说:“那是,那是。我还怕是请不动他们呢。”

许静很有把握的对我说:“我刚才跟我老爸急了。哪有这么办事的?我老爸说,如果是一般的关系,走走过场也就算了。我说,这回不行。胡玉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他这才又让黄队长接电话。我知道像这样的事情,办下来少不了破费呢。”

我说:“这不用你提醒我。我懂。你也放心,我李晓男也不是个爱财的人。你也知道,我也不缺钱。这回黄队长只要肯帮忙,钱我是肯花的。你呢,我也不会忘恩负义的。也要好好的酬谢。”许静说:“我倒不必你客气了。只要你对我胡玉姐,不忘恩负义就好了。”胡玉说:“他呀,什么时候不是过河拆桥。谁都许诺了一大堆,就是没我的份儿。”

许静说:“我们别在这儿耍贫嘴了。黄队长还在哪冷落着呢。”她说完便去和在旁边等候的,黄队长商量约请律师,在一起吃晚饭的事。我对许静的话刚说完,就有些后悔。我知道,我这个人的毛病。每逢一激动,就爱语无伦次。我等许静转身离去。忙给胡玉赔不是,我说:“在这种场合,我不会讲话你也知道。你何必在意我说什么呢。”

胡玉笑笑说:“我才不在乎呢。不然,我才不帮你,管这个烂摊子事。”说实话,我从心里最感激的还是她。一般的女人很少有她的这种气度。当然任何一个女人,在心底里绝不愿意让自己的恋人,去救他原先的女朋友的。我想,胡玉也不例外。

只是,胡玉比一般的女人更懂得爱情的真谛。

其实在我看来,如果女人都读读《红楼梦》。真正的理解薛宝钗这个人物,知道她在许多时候的心里状态。并且,把这种处世的哲学用于现实的生活。她就一定是个非常幸福的女人。有人说薛宝钗这个人过于心计,我觉得实在是冤枉她了。她只是没有林妹妹那样,对许多的事情过于敏感,不去计较罢了。或许,男人看待现实与女人有着根本的不同。

黄队长和律师用手机通了话,也不知道是谁提出的,把吃饭的地点选在了“明月楼”就是风出事的那家酒店。胡玉看看我那沮丧的神态,她嘴角轻微的翘了翘。

她似笑非笑的望着我说:“人哪,命也。”

我一直到了“明月楼”酒店。都在琢磨胡玉说的这四个字的含义。我们开车先到。我把汽车在停车场,把车停好。我和胡玉先去酒店里面定包厢。许静则在酒店的大门口等着黄队长。黄队长比我们晚来一步。他要先回到刑警队安排安排工作。黄队长没有说让陈队长参加。我心里痛快了许多。

我和胡玉走到酒店的前台,我对那位漂亮的,脸蛋上带着小酒窝的小姐说:“给我一个豪华的包间。”我知道这里可以刷卡。不用担心现金带够不够。我们定好包间,就从电梯上到三楼。我们刚出电梯,胡玉便对迎宾小姐说:“明月轩”。迎宾小姐笑笑说:“请您,这边走。”她礼貌的把我和胡玉领进“明月轩”。

“明月轩”是豪华包间。华灯高吊,无处不体现着奢华与气派。几年前,林心雨曾带我第一次来到这种高消费的地方。我曾惊叹,林请我的一顿饭,居然比我父母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我就是因为买不起住房,才没有和风走进婚姻。现在,我拥有了钱,在上海我算不上富有。可在我们那个城市,我可算得上是个百万富翁。谁会想到,事隔几年之后我会和另一个女人胡玉,在这里请客为搭救风而忙碌?

“人也,命也。”难道胡玉话,是对这所有的一切的一种讽刺?

“明月轩”有两名穿着嫣红旗袍的漂亮女孩。她们为我们忙碌着。胡玉和我坐在包间的沙发上以后,她就用手机把包间的名字,告诉了许静。她随后,望向我悄声说:“你今天是怎么了?总是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坐在她的对面,吸着烟。我苦涩的对胡玉说:“我一直在想你那句话,人也,命也。也许,人的一切都是由命运来安排的。比如,童汐风。她结了婚又离了,她又到了上海。还出了这种意想不到的事情。现在还关押在看守所里。想必是人间的许多的罪,她都是要受够的。”

胡玉见我真的很伤心,便在一边开导我说:“事情既已至此,你自责也于事无补。看来你还是有良心的。现在有多少男人把女人抛弃了,那还管她死活。作为你是她先前的朋友,能有这份心思已是很难得的了。”她能这样看我,使我有些出乎预料。她的确与一般的女人有许多的不同之处。简单的说是善解人意。

我的手机响了,看来电显示,是陈露的手机号码。

我接了来电,陈露说:“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这有几个做药品生意的朋友。他们听了你在南非的事,他们很想见你。大家交个朋友。”我很为难的说:“今晚,我实在是过不去。改天,好吗?到时,我请他们。我这有个很棘手的事情。我一会儿要见个律师。”

陈露在电话里说:“很麻烦吗?用不用我帮你。”我说:“暂时,还不用。万一搞不定,我会找你。”我还在打电话的时候,许静和黄队长进了餐厅。我赶紧对着起身,迎着黄队长。把他往餐桌的上首让着。黄队长也没有客气,坐下后望着我说:“曲律师是我多年的一个朋友,在检察院和法院有比较可靠的关系。童汐风的案子还是要他参与才好。”

我点头答应着说:“那是,那是。”其实,我根本不懂这里面,还有什么玄机。

第五章 伟大假设

曲律师是个典型的上海人。瘦高,鼻梁上戴着一副眼镜。他年龄与我相当,我总觉得他在看,胡玉和许静的眼神时,有些色咪咪的。让我感觉有些难受。许静坐在曲律师的身边,她却对他的挑衅不以为然。

许静望着曲律师说:“初次见面就听出,曲律师好口才。今天你说大家怎么喝。我这几天,是想着喝酒呢。”曲律师说:“我吗,呵呵。就喜欢和女士喝酒。这样吧,我是恭敬不如从命。你说。”他说时,望向黄队长说:“黄队长你也说句公道话。”黄队长说:“我说嘛,等一会儿,菜上齐了。咱们今晚就都放开了喝。”

我今天请客,大家让我点菜。我看看菜单,上面的起价是一千五百元。我还是把菜单交给胡玉。说实话,虽然我来对上海几年了,但对上海人的口味,总是摸不透。在偌大的餐厅里,只有我们五个人。我们的身后还忙碌着,两个亭亭玉立的女服务员。黄队长等菜都上齐了,便对女服务员说:“我们自己来吧。”显然,他不想让外人在场。

菜刚上齐,摆在我们面前的那瓶茅台,已经快喝完。我对着退出的服务员说:“小姐,再来一瓶茅台。”我看着许静和曲律师正在举着酒杯,论着长短。我凑近黄队长说:“黄队长,我是个不善交际的小个体户。就风的事情你肯帮忙,我很感激。”我说着,便连喝了三杯酒说:“我喝这三杯酒,就算是小弟我敬您了。”

黄队长说:“好,你这兄弟爽快。我陪你一杯:”他说完,也随着我干了一杯酒。胡玉在一旁忙着先给黄队长的酒杯里斟酒。黄队长这才对我说:“既然你是许静的朋友,我就把话直说了。童汐风的案子的卷宗,我又看了看。事情很简单,她承认她在这个酒店的舞厅,故意推倒了白志东。致使白志东摔倒在舞厅的茶几上,造成了白志东的脑损伤。这些情节已经构成了轻伤害。让我们刑警队把原来的东西都改了,这不现实。我也不可能这样办。所以,我只好让曲律师从法律的角度来帮你。”

我虽然喝了些酒,可头脑还是清醒的。但是我想了很久,对黄队长这话,我也没有弄明白。如果,就简单的请律师。我还找你吗?我在心里嘀咕着。曲律师停住了跟许静喝酒,他插话说:“作为律师,我的义务是保护我的当事人的一切权益。任何事情都有不同的解释。这个案子我在电话里简单的听了黄队长的介绍。还不敢下出最后的结论。但是,我们可以有这样的一个假设。就是,童汐风曾经在白志东的公司上班。童汐风在白志东的诱惑下,他们发生过多次的性关系。按现在的通俗的说法是,他们租了房子,在一起同居。后来,是因为某种不愉快的事情,童汐风离开了白志东。”

曲律师说到这里,略做停顿。他借着酒意,情绪慷慨激昂。他不像是在分析案情,好像是在大声的朗诵着一部推理小说的精彩片段。他喝着酒,吸着我递上的香烟。他又重新把目光,望着许静说:“然而,白志东并不想和童汐风分手。所以,他就四处寻找童汐风。但是他没有找到她。可是,有一天,他突然在这里遇到了童汐风。这时,童汐风已经是这个酒店舞厅的陪舞小姐。那天晚上他出了很高的价钱,提出让童汐风陪舞。因为,童汐风根本不想,再跟白志东在一起。请你们注意我下面的话。总之,那个晚上。他们就单独在呆在一个包房。本来白志东就是喝多了酒去的。他们又喝了五、六瓶啤酒。白志东在喝了很多酒的情况下,想起了和童汐风相处的那段时光。他提出想和童汐风发生性的关系。为此,他们在舞厅的包房里发生了争斗。童汐风是在完全处于自卫的情况下,推开了白志东。你们可以想象,白志东是个健康的男子汉,他无论是从哪个方面都会比童汐风强壮。但是他却倒下了。我所需要强调的是,如果童汐风不进行反抗,就可能被强奸。”

许静带头鼓掌。连声说:“好,好精彩的辩护词!”我也都随着鼓起了掌。胡玉更是兴奋的举起酒杯说:“果然,是个大律师。事情经过你这样一番描述,童汐风不仅没罪,她还是个受害者。就这么为童汐风辩护。我们全力支持你。”

黄队长望着我们高兴的像一群天真的孩子。对着我们说:“你们高兴的太早了。你们没有注意到,曲律师的开场白,他只是说,是他的一个假设吗?”我望着黄队长说:“可他说的许多的理由都成立呀。”我是生怕黄队长否定了曲律师的这个最佳的辩护。我被曲律师的这一席话的点拨,心里赫然开朗了很多。也只有这样,童汐风才能够无罪释放。

黄队长望着我,慢慢的开导我说:“如果,曲律师所讲的这一切,都如此的能够顺理成章的话。那么,我们刑警队不是都错了吗?我们起码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李老板你说呢?”我愣愣的,想不出回答的话来。是呀,我们都是高兴的太早。

曲律师见我一副苦瓜像,他笑着对我说:“你也别怕黄队长吓唬你。总之呢,我是提出了一个思路。看来大家还是赞成我这条路子。那么,如果你们觉得我这办法还行。明天,你来我的律师所一趟。我们办一下相关的手续。”他说完,怕我还没弄明白,又解释说:“童汐风在上海没有其他的亲属吧?”

我望着曲律师摇着头。我想,他是要我跟他签律师委托书。果真,曲律师对我说:“这样,你带为童汐风和我签一个委托书。我好参与到这个案子中来。至于,能否办成我上述所说的那样一个结果。还有方方面面的许多的事情要做。我呢,在这里也只是起到一个穿针引线的作用。”律师就是律师,我就更听不明白曲律师的话了。

黄队长的酒量和我一样,不是很大。他借着酒意望向许静说:“按一般情况说,这件事情也就这样了。可是,你爸爸虽然和我不在一个分局。但是他也是我的老领导。对我都有关照。让我帮着把这事情办好。我是无能为力了,这就全看曲律师的了。”

曲律师笑笑,把眼镜往上推了推说:“黄队长,你这话让我听起来,像是我要唱独角戏?”

第六章 法盲

第二天,清晨。胡玉一早就把我从昏睡中叫醒,昨晚我们喝酒到很晚才回到家中。我从被窝中起来,看看天色还早。我嘟哝胡玉为什么不让我多睡会儿。胡玉在打扫房间,她说:“我建议你今天还是先去公司看看。然后,再和曲律师约一下。童汐风的事你还要抓紧办。”

我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拖鞋,伸伸懒腰。摇晃摇晃有些发昏的头,望着胡玉说:“我说,胡玉。这件事情你估计能有多大的把握。”胡玉放下墩布,直起腰,望向我说:“什么多大的把握?”我说:“就是,曲律师昨晚讲的那些话。”胡玉想了想说:“这要看你肯花多少钱了?”

我总不会拿着法律做生意吧,我问胡玉说:“你这话怎么讲?”

胡玉说:“要不,有时候我说你是榆木脑袋不开窍。虽说,人家黄队长看着许静她老爸的面子肯帮忙。说穿了,没有利益的事情,眼下谁肯干。黄队长找来个曲律师,遮人眼目。这是人家黄队长高明。办好了,人家黄队长对许局长有个交代。办不好,他也有个推辞。”

这件事情当真的,是让胡玉给言中了。上午,先我去了公司。把手头的业务打理了。我就跟曲律师在电话里约好,接着我就开着车,赶到他的律师所。

曲律师的律师所在一个花园小区的楼群里。我根据他在电话里提示的方位,很快就找到那里。这是一个单元楼,当我走进去的时候,从装修上看不出是他自己的房子和是他租用的。我环顾屋内,像是三室两厅的住房。总体给我的印象是整洁、明快。在米黄色的瓷砖地面上,铺着几块方形的红地毯。在客厅办公的一个女孩热情,见到我很客气的问:“您是李先生吧。”

我说:“我是。”女孩她对自己的这个正确的判断感到高兴,她望着我说:“曲律师正在他的办公室等您呢。”说时,曲律师从南面的屋里走出来,望着我说:“啊,李经理。来,到我的办公室里谈。”我随着曲律师进到他的办公室里。我们刚在沙发上坐定。刚才的那个女孩,就沏了一杯茶水,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我对着曲律师说:“我对你昨晚的假设非常的感兴趣。虽然,许静的老爸和刑警队的黄队长是朋友。我知道咱们的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所以,你对我也不要客气。有什么话,你尽可直说。”曲律师笑笑,望向我说:“好。我昨晚就看出李经理是个爽快人。你原籍是北方的吧,”我说:“是的。我吸烟你不介意吧。”

曲律师说:“你在这里不要客气。随意,你就像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样。我们是初次打交道。时间久了,你就会知道我这个人也是很爽快的。”曲律师起身从他的写字台上,拿过他已准备好的一份委托书递给我。我点着香烟。简单的看了看,上面都是一些委托书的条款。我问曲律师说:“我以一个朋友的身份,为风请律师这符合法律程序吗?”说实话,当我面对法律程序的时候,我还是个法盲。

曲律师说:“你放心,这不会存在问题。”我想,管他那么许多呢。现在,童汐风在上海孤身一人。我也不可能打电话跟她的父母商量。我想了想,望着曲律师说:“咱们这的律师费用是多少?”

曲律师又从写字台上,他拿过来一张各类案子的,收费标准的清单。我用眼睛快速的扫了一眼,我又问:“具体到风的这类案子,你们收多少钱?”曲律师对我说:“两万。”我答应道:“好,那就两万。”

曲律师马上又跟着提出一个更大的钱数,他说:“你也应该知道,如果要按照我昨晚的假设去办。这里面还有许多的地方需要打点。”我说:“这我清楚,你说需要多少?我这带着支票呢。”

曲律师笑着说:“看来,李经理。还真是没有办过这种事情。我这只收两万的支票。其它的钱,必须是要现金的。我估计,怎么也要五至六万。”我说:“可以。我只希望尽快的,把人从看守所里弄出来。”

曲律师望着我说:“李经理,我是一个律师。也是黄队长的朋友。那天,他在电话里也都对我讲了。有些事情他不好出面,具体的事情交给我来办。你放心,我只收我这两万的律师费。其它的钱,我是多一分也不会要。万一这件事情办的达不到你的满意。钱可是都花出去了,你可别再找我要。”

我看来得要给他一个承诺。我说:“曲律师,这你尽管放心。我也是开公司的,大小也是个经理。找后帐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曲律师望着我说:“好。这咱们就敲定了。”我说:“我永不反悔。”曲律师听了我这话,他望着我轻声的笑了。哎,我这人也是。干吗,一点城府都没有。说着说着,我的话就说的语无伦次了。要不,每逢在这种时候,胡玉都笑话我。

我在委托书上,写下我的名字。还很正规的按了手印。我接过曲律师递给我的卫生纸,把手指上的朱红印油擦去。我从随身带的皮包里,取出了一张支票。曲律师接过支票,走出办公室。我想,他是把支票交到财务去了。

我用手机马上给,公司的财务会计打了电话。我对会计说:“你马上去通知银行,明天取六万现金。”曲律师回到办公室,他听见我打电话的内容,他对我说:“不用这么着急。一下也用不了这么多。而且,我这人办事情也不会那样莽撞。虽然,不是我的钱,我也不会没把握的,给你一下子用光了。我也是和你们生意人一样,走一步,看一步。能省则省些。这钱有些时候,我会让你跟着我送出去,也免得你不放心。以为,是我独吞了呢。”

我开玩笑的说:“这可是你多心了。”曲律师说:“是吗?”我说“是的,啊。”我刚说完,我们两个人就会心的大笑起来。

第七章 游戏法律

我嘴上在笑,可是我的心里却很难过。因为,我第一次和法律开玩笑。也许,是我过于的幼稚。我感到心虚。我为了能够尽快,把风从看守所里弄出来。我身不由己的,走进一场很有规则的、游戏法律的、黑幕之中。

然而,我却毫无选择!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在彼此的互相欺骗。但是我可以肯定,我们都在相互伪装自己。我们都在玩着火,或许我们在这场游戏中都是胜者,相互都能够得到彼此需要的东西。我们共同存着一个侥幸的心理,玩着许多人都喜欢的游戏。

我回到公司,胡玉已在我的办公室里。胡玉手里拿着当日的晚报,在看着新闻。她倒是很放松,见我回来了,那只放在我写字台上的脚,依然晃动着。她放下手中的报纸,赶紧问我说:“看样是搞定了。”我坐在沙发上回答说:“算是吧。”

“你不开心?”

我吸着香烟,我对她说:“我也弄不清楚。总之呢,曲律师的态度没有变。我估计,很快就可以把童汐风,从看守所里弄出来。”胡玉不解的问:“那你该高兴才对呀。你不是心疼钱了吧?”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对她说:“那到不是。人挣钱不就是为着花吗。那些赊销给我们药品的老总们,哪次给他们的回扣,少了十万、八万的。可就是这次的钱,总觉得花的有点别扭。”胡玉走过来,坐到我的腿上。她劝着我说:“好啦,好啦。你这又是何必呢。如今,要办这种事情。谁也少花不了钱的。再说了,人家看你是个公司的老板,肯定是要宰得你狠些。只要是把事情办得快,多花俩钱也就值得。说实在的,如果没有许静的这层关系,你就是有钱还没地方送呢。”

她说的这话我不喜欢听,可细一想也是真话。我对着胡玉说:“我好渴。也好累。”胡玉从我的腿上下来,给我端过一杯茶。我接在手里,连喝了几口。我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我站起身走到窗前,望向对面的大厦。我真想给对面大厦里的林心雨打个电话,想知道她在办这类事情的时候,是否也是跟法律时常开着玩笑。

胡玉跟我过来。她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往对面瞟了一眼,望着我说:“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办起来没有把握?”我说:“不是没有把握,也不是钱的问题。是我从没有这样和法律做游戏。许多的行业都有各自的游戏规则,这我是懂得的。

可是在这样的欺骗与被欺骗中,寻找解脱,我感觉不出来快乐。也许是我们人的最大特点,就是喜欢在这种游戏之中,寻求快感和满足。从我个人的喜好来说,我是更喜欢直接和公开的竞争。这种带伪装外衣的事情,让我办起来很不舒服。

所以,即使是把童汐风,很快的救出来。我也没有一丝的快乐。可我还要积极去办,用钱打通许多的关系。”胡玉在一旁劝着我说:“就为这你大可不必庸人自扰。弄出来这样一大堆理论来。前一阵,我妈他们单位的一个工人。就为涨工资的事情,把他们单位的头给骂了,还关了好多天。正经的是花了不少的钱呢。”

“那还有王法没有?”

“单位说他扰乱办公秩序,动手打人。可是这年头。谁知道,谁哪一天赶上倒霉。问题是不怕出事,就怕没有钱,没有人。好了,你开心点。中午你就别在公司吃工作餐了。我请你吃小吃去。”我说:“就你那点钱,你还是省着花吧。”

胡玉笑着很开心的对我悄声说:“我有个同学在证劵公司,他告诉了我一个庄家的秘密。我就放进去了二十多万,你猜怎么着?开始那两天股票跌了一块多钱,我有点发急。我也不敢告诉你。可这几天疯了似的往上涨。一个涨停板就是两万多嗨!你瞧过瘾不过瘾。”

我说:“我可听说股市是个绞肉机。小心弄得你一个血本无归。”

胡玉说:“这我可不怕。我有内幕消息,到时他会告诉什么时候提前抛了。”要不,今天把他请出来一起坐坐。你也投资、投资。”我说:“我现在可没有这个兴趣。走我们吃饭去。”

我们刚走出办公室,胡玉就接到许静的询问电话。胡玉对着手机说:“我现在正和晓男准备到外面吃饭去呢。你也过来吧。这样吧,我让他跟你说。”我对着手机跟许静说:“你好。这事情多亏有你帮忙。还好。很顺利。我想,你这一两天抽个空,我和胡玉去医院看看你老爸。到时,别让你老爸责怪你说,你都交了些什么朋友。你可别说不用,这样,我以后还找你办事吗。好了,我让胡玉跟你说。”胡玉在手机里对着许静非常认真的说:“你到底中午有什么事,中午也总该吃饭吧。你现在有客户?那好。你下午呢?下午可以。好。我们一点联系。”

我和胡玉在城隍庙去吃了些小吃以后,我和胡玉商量着先去商场,买些礼物再去看许静的老爸。我们进了一家大商厦。我问胡玉说:“咱们给许静的老爸买一些什么比较好。人家帮我办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如果给钱显然不太合适,但是我总要表示一下。你说买些什么东西比较好?”胡玉说:“现在,时兴送时髦手机。”我想了想说:“唉,这注意不错。”

我们四下环顾着,寻找卖通讯设备的手机专柜。这是一家大商厦,像这类的通讯商品都有出售。我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就找到了专卖手机的柜台。这里正在搞,手机的热卖促销活动。几个促销小姐斜挎着红色的绶带,面带微笑地围拢我们。胡玉问:“现今,最流行的款式是什么”

一个促销小姐马上推荐说:“当然是女士用的迷你多彩的啦”胡玉说:“我不要女士的。我想知道男士用的。”那位促销小姐马上改口说:“呦,您给这位先生买?有,当然有了。”

我想,既然想给许静的老爸送礼,还是买一个高档一些的。我说:“我前几天见广告上说,有一种带笔记本的那种。我忘了是什么型号的了。”我又问向胡玉说:“你觉得呢?”胡玉赞同的说:“我看行。”

我们很快就买好手机。我还让给新买的手机帐号里,放进了一千元的话费。我们从商厦来到外面,我让胡玉给许静打了电话。我们约好,开车去一个酒店接她。当许静上了车,见了我们送给她老爸的手机。不禁惊喜起来说:“玉姐,我们都是很好的姐妹,这样贵重的礼物,我还怕老爸不收呢。”

第八章 搞定

我们在医院看望了许静的老爸。胡玉抱着一个大花篮,放在病床前,窗头柜上的时候。许静的老爸,躺在病床上很热情的,握了我的手。尽管,许局长开始在接受我送的手机有些推辞。但在我们的劝说下,还是笑纳了。

人有时要想达到一个目的,必须要先付出。我想,我虽然与许静的老爸,有着年龄和辈分上的差距。但是,我要想在上海真正的站稳脚,许静的老爸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当时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希望在通过救风的同时,结交一些司法界的朋友。毕竟,我在这个过程中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我的这个代价表面是为童汐风的,更是为我自己。

我希望她能很快、平安的从看守所出来。我给她一些钱,让她离开上海,回到她的亲人们的身边。使她能够慢慢的,从这个噩梦中醒来。我并不祈望她的感激,只是希望她不再怨恨我。希望她在生活里能够再遇见一个,她所爱的和也同样爱她的男人。世间不是谁多人都有机遇,不要过分的奢望财富。因为,财富在现在以致将来,都是不会分配的很公平。我在上海的这几年,深刻的了解到这一点。人是有机缘和,一个未知命运的安排。

晚上,我和胡玉在家里议论着白天发生的一切。我们在许静老爸住院的病房里。才知道童汐风的案子,和曲律师讲的几乎没有两样。原则上也没大的出入。只是她的先前老板,是在舞厅里遇见她的。报案的是白志东的老婆,她对童汐风涉入她们的家庭,她非常的愤怒。在这个案子中也只有一个验伤报告,和几个人的询问笔录。

胡玉在也询问了一个律师,律师说,如果罪名成立,她可能会被劳教,或是判刑。这里主要是看白志东被伤害的程度。我不知道曲律师和黄队长,他们如何把这个案子给摆平。胡玉说我是瞎操心,她对我说风在看守所的日子,一定不是很好过。要紧的是问问曲律师,怎么往看守所里,给她送些东西,让她在里面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个指望。

至少,让风在不觉得太孤单。我给曲律师打了电话,他说,也要找我。明天,他想去刑警队办理相关的手续。他让我准备好二万现金,我们约好在刑警队十点见面。因为,我还要去银行提取现金。

华月初上。我在凉台上望着深秋的孤月。心里想着风是否也在看守所里和我一样的毫无睡意。我和胡玉聊着,聊着,她就在我的怀中安然睡去。我却碾转反侧。我怕惊动了胡玉,吸着香烟来到凉台上。“你以为你是谁,上帝吗?”我记得风在“愚人酒吧”对我说的话。她对我怨恨太深,她接着说:“晓男,你也不要愧疚什么。当我看见你写给我的信时,我就知道我们一切都结束了。过去你给我钱,我不会接受。现在你给我钱,我又不值得你这样做。你把我叫出来,无非是一种好奇心在驱使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也来到上海。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告诉你。”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是个带有悲剧色彩的人物。然而,更多的是我造成的。记得,我刚来上海时的那几天里,她几乎每天都想听到我的消息。我经常的通过e-mail给她写信。她说,每当看到的写给她的信时,她就非常的激动和感到幸福。可是,我却没有坚持多久就放弃了。因为,后来我搬到了林心雨的别墅去住了。

爱应该是无私和真诚的。

对我来说也仅剩下平等与友情。我现在已经分辩不出友情与爱,她们有哪些区别。第二天,我带着公司的会计刚从银行取了现金,就接到曲律师的电话。我说,我很快就赶到。我让会计自己打车回公司。我自己开车去刑警队。我在刑警队的大门口,看见了曲律师的那辆“奥地”已经停在那里。我把两万的现金放进皮包中。

曲律师从他的车里钻出来。他在等我一起去刑警队见黄队长。我把皮包交给曲律师。曲律师会意的笑笑。我们上了二楼,进到黄队长的办公室的时候。

黄队长见曲律师进屋就把哪个皮包,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他看了一眼,高兴的从办公桌上,取来香烟递给我,望向曲律师说:“有事情赶紧办。我得马上去分局开会。就为等你们,我还请了假。”我赶紧陪着笑脸,很抱歉的说:“真对不起,让我这事,耽误了你工作。”

黄队长朝我随意的笑笑,他接过曲律师递过的委托书。用眼睛看了看说:“今天上午是看守所探视的日子,你们马上去还来得及。”曲律师说:“行。这事也拖不得。我们马上赶过去。”黄队长说:“去看守所需要的相关手续,我跟内勤都讲了。她会给你们办好。由她陪着你们去。”

刑警队的内勤姓王,是个很爱说的女刑警。我们在办理去看守所的手续时,我看出曲律师和她也很熟悉。我想,黄队长兴许没少和曲律师合作。我这时才知道,律师进看守所需要具体的办案子的人员陪着。这次,我们三人去看守所没让陈队长他们跟着,显然黄队长是想甩开他们。

世界上是有许多的奥秘的。人永远也不会搞清它。

我紧跟着曲律师的车开往看守所。曲律师的汽车停在看守所的大门前。这里停着许多的车辆,也有不少探视的人。不过这里是见不到在看守所被关押的人的。只有一个接待室。来这里探视的人排着长队等候着。曲律师和王刑警下了车。我赶忙走过去。

曲律师对我说:“你就在外面跟我们。你如果有些零钱,我可以帮你带进去。”我忙说:“我问一次可以带进多少钱?”曲律师说:“我看,有三、五百就够了。”我从西服的口袋中掏出钱包。我拿了五百块钱给他。

我等王刑警和曲律师的背影,在看守所的大门里消失以后。我就来到了接待室。我看见排着长队的人都是从里面的一个窗口,往里面传递着东西。有送衣物的,也有送钱来的。不过手续很繁杂,还要对送进去的衣物进行检查。我坐在我的汽车里,不停的吸着香烟等他们。

等人的时间显得漫长。

我望着来来往往的汽车,望着带着铁丝网坚固的围墙。看着人们无奈、沮丧的表情。心里不禁感慨良多。当然,我更多的是希望风知道,这时我在围墙的外面。更是希望曲律师能够一切顺利,履行他对我的承诺。我此刻确实有些紧张。就连自己也琢磨不出的,那种担心与恐慌。其实,我是希望自己能够变成,一个有勇有谋的男子汉。可是越是这样想,就越是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脆弱。我一时感到自己很空虚。我无聊的拿着手机,需要跟人聊天。可是没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

我像是个被人们遗忘了的人。

第九章 忧郁女人

被人关怀,被人爱……是每一个人的愿望。人的感情如果需要投资的话,那么人所期待的,也应该是她的回报。然而,我对于风所做的这一切,却没有这种奢望。我从看守所回来后,我就无心工作。我把的许多的业务,都交给最近新提的副经理去做。王伟留在比勒陀利亚以后。公司的这个位置一直空着。

我在安排好公司的事情后,接到小雪的一个电话。她在电话里,她听出是我的声音以后就哭了。她说,我让她找的好苦。说是童汐风出事了。我告诉她我已经知道了。我问她是怎么找到我的。她说,她是在电话薄上,找到我公司号码的。她在电话里哭泣着央求我,一定想办法救她的风姐。

我对小雪说:我已经尽我所能了。我最后决定请她吃饭。也想从她那里知道一些情况。晚上,我下班以后去了和她约好的一家咖啡厅。这里离“明月楼”酒店不很远。我主要是照顾小雪少让她走些路。我到咖啡厅的时候,小雪已坐在不显眼的角落里。她穿的衣服是一身淡咖啡色的套群。也许是她的年龄还小。看上去她很艳丽、漂亮。我在她的对面坐下,她主动的跟我打着招呼。我问她想吃些什么,她说,没胃口随便。我就也随意要了,两杯咖啡和几盘甜点心。

我问她说:“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小雪思索着说:“那天,我和风姐吃过晚饭,我们和往日一样,在舞厅的待客室里等着上台。有客人要她上台。她就去了,她刚去就又折了回来。她对我说,这些日子怎么这样晦气。我问,是不是又碰见熟人了?我刚问完,她还没有回答我呢。我就见一个男人冲了进来。那个男人满身酒气。他拉着风姐就要往外走。风姐不跟他去。那人就闹了起来。服务生来劝他,他蛮不讲理的嚷叫说,他跟这里的老板是哥们。后来她就跟着他去了。大概去了有一个多小时。那时我也上了台。我们包厢有人去卫生间,回来说别的包厢出事了。说有人被急救车上的担架抬走了。我当时就怕是风姐那有事。果真,风姐在前台那哭,人也有点失魂落魄。她说不愿她。我过去想带走风姐。可是老板说,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人走了他承担不起责任。后来,就来了一个女人带来几个刑警队的,把风姐带走了。我们这里都传着说,那个女人放出话来,就是花上几万快钱,也要让风姐在监狱里住上几年。我想,这下风姐可惨了。我们这些姐妹们谁也没有办法。”

看来,这次风真是遭了劫难。现在变成了权力和金钱之间的较量。如果我输了,童汐风的下场一定很惨。我又有了一些担心。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快乐、幸福和开心?我不好肯定这个答案。因为,这个结论中不包括,像她这样的人。

曲律师那里好像没有了,什么令我激动的消息。我几次打电话给他,他都说好一切进展顺利。我甚至把从小雪那儿听到的消息,也告诉了他。他在电话里,无所谓的笑笑说,这也很正常。他说,白志东老婆也在四处活动。他早就知道。最后,他还让我放心,他从看守所里取回她的口供,对她很有利。不过,我还是沉不气。拿着另外的四万块钱,提前给曲律师送了过去。我对他说,该打点的及早的先打点了。至于,曲律师如何具体的去办。他没有说,我也不好再问。

他妈的白志东,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在这几天在胡玉家里常挂在嘴边的话。尽管,胡玉也一再的劝我。可是我总觉得出不来这口气。如果一个男人曾经和一个女人同居过。现在,在这个要紧的关头,总要出来说句人话吧。他妈的,这个缩头乌龟,只住了一天的医院。他就没有事了。由着老婆不依不饶的玩命毁人。

胡玉见我着急上火的样子,她也给许静不断的打电话。许静说,她一直催着呢。说有一天,她在医院里还遇见了黄队长。黄队长说,童汐风的案子,快有眉目了。

尽管这样,我还是在半个月以后。在公司里接到了曲律师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很清楚的告诉我,童汐风的案子结束了。明天她就可以从看守所里出来。他还对我说,童汐风曾向他交代过,希望她的女友小雪去接她。我问曲律师说:“她没提让我去接她吗?”曲律师说:“没有。不过你还是去的好。明天,我刚好去看守所还有别的事情。我们九点在看守所见。”

第二天的上午不是看守所探视的日子。看守所的大门前,显得很冷清。不像我那天来,这里像赶庙会似的人来人往。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昨天晚上我还特别的看了天气预报,生怕今天有雨。好在,天公作美。虽然天很阴沉,刮着凉风。满地飘落着树叶。

昨夜,胡玉见我有些激动。还跟我开玩笑说:“明天,用不用让我跟你一起去接风?”我说:“谢了,她还没让我去呢。也多亏了你的帮助。我还没谢你呢。”胡玉说:“那你要怎样谢我呢?”我说:“你想要什么?”胡玉把我推倒在沙发上,她压在我的身上说:“我想要你。”

这时,我才听见音箱里传出了《蓝色的多瑙河》的乐曲。在这之前,我很少知道感动。胡玉就是时时令感动的女人。我们彼此拥有着。在我和她情感交融的刹那。我看见了她眼角边挂着泪痕。

我和曲律师把汽车几乎同时停在了,看守所一侧的便道上。我们下车打过招呼。就站在那里等着风从看守所的大门里走出来。这会儿,一辆出租车停在我们身边,小雪从车里出来。小雪高兴的望着我说:“你好。”我说:“你也好。”我说时就把曲律师介绍给她说:“这是曲律师。”曲律师握住小雪伸出纤细质白的说:“你就是小雪吧,”

看守所的大门打开了。童汐风从门里慢慢的走出来,她朝着我们这边望着。我们走了过去。她还是穿着,我那天见她穿的那身衣服。

她的长发在风中有些凌乱。小雪激动的哭着上前抱住了她。在小雪的拥抱中,我看见她苍白而憔悴的脸。她放开小雪走到曲律师的跟前,她向曲律师深深的弯下腰。她无以为报的,给他一个九十度的鞠躬。曲律师连忙扶住她。忙说:“这我可承受不起。”

我上前想去安慰她几句,可一时我又不知说什么好。就在我犹豫时,我听见她对我说:“谢谢你。”我说:“别客气。”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忧郁、无奈与哀伤。她说完转身对小雪说:“我们走。”她和小雪钻进出租车里。出租车开了。小雪还在跟我们招着手。

可童汐风一直没有回头。我驾驶汽车,想追上那辆出租车。我透过车窗后面的玻璃,我看见了她的背影。可是,我始终没敢超过它。

第一章 自私的人

情感,像江河一样的流淌,流淌着,弯曲着,流淌;是属于你的、我的;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即便是丘陵,是高山;她只有到了自己的尽头,在百折不回中,在海的博大里消失……郁闷,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解释?我说不清楚,更不知道谁能告诉自己。谁又没有,让人闹心的事情呢?只是,有人从这烦恼和忧郁中,走出的快慢罢了。而我呢,只会说,头顶象笼罩着一片初冬日的云,而这云又困扰着我的心。

童汐风走了。她带着忧郁、无奈与哀伤;她给我留下她脸上的色苍白与憔悴。她把许多压抑的东西,无情的放在了我心上。我几次和小雪联系,我希望从她那里,得到她的消息。但是小雪只告诉我,她没有离开上海,但不知道如何找她。我不知是小雪守口如瓶?还是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在胡玉睡去的时候,我走到凉台上,独自吸着香烟。我站在寒冷的风中。望向夜幕里的万家的灯火,望向那繁华中的冷漠。

要说,我比许多人的生活,要安逸的许多。我这也是俗话里说的,饱暖生闲事。在意自己的感觉太多。

事情总算安定下了。我又想着今年过春节回家看看。孔夫子说,父母在不远游,想来是在教人孝敬的。我是个独生子,把退休的父母抛在家。独自在上海闯荡,十天半个月的打个电话。算是敬了孝心。胡玉说我是个白眼狼。我在电话里几次说给父母寄点钱,他们拒绝。说我一个人不容易,能把自己照顾好也就放心了。其实,他们并知道我生意做的很好。上海这个大都市,是卧虎藏龙的地方。

上海的公司多如牛毛。我的公司是微不足道的。但我的生活是比父母他们强很多。我在电话里劝他们不要舍不得花钱。更不要攒钱买什么房子。我对他们说,将来我会在上海安家。每次,他们倒是忘不了问我的个人问题。我从南非回来以后,我就跟他们讲了我与胡玉的事。他们说,我今年春节最好能带胡玉回家也让他们看看。胡玉则是希望他们能来上海,只当旅游一次。我暂时是还不想让父母来上海。我觉得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准备好。

再说,我很忙事情也的确多。前两天,陈露找我。上次她讲的,几个做医药生意的朋友。他们听她说起,我在南非的遭遇,对我发生了兴趣。他们想和我认识一下交个朋友。陈露打来电话,她问我说:“什么事情让你这样专注。别是又找到相好的了吧。把老朋友都冷落了。”

我的脸让陈露说得有些发热,我对她解释说:“我是遇上了麻烦。”我无奈中,把童汐风的事情经过,跟她说了。我一边说,她还在电话里笑话我。她说:“就这么点事,还值当的如此热闹。”我反问她说:“不这样我怎么办?”陈露笑了,她说:“不逗你了,咱们还是说点正经事。今晚,我来约他们,大家先见见面。”

我说:“不行。”她问:“为什么?”我说:“你说,我哪点办的不妥了?”我心想,这是我在上海办的最伟大的一件事了。我和白志东的老婆,进行了一场赌博游戏。我赢了。虽然,我跟法律开了玩笑。也没找到什么快乐和刺激。她现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我在潜意识里,还是有一种满足。

我接着说:“你知道吗,如果我不这样做。她会进监狱的。”陈露听我这样说,她停了片刻说:“啊,还真为我,跟你开的玩笑话当真哪。其实,她的这件事又不大。找人写个条不就完了吗。”我不否认,陈露能够做到这一点。我也深信不疑。开始,我就知道她和林心雨都能办到。但是,我还是想自己冒险。我为她所花的六万块钱,更多的是为我自己。同时也为胡玉。因为,我想在胡玉面前证明自己。想让胡玉看到,没有林心雨和晨的帮助,我不是寸步难行。或许,胡玉在童汐风的这个问题上,她表现的积极大度,也影响了我。不过,我和胡玉没有交流过,这也仅是我的一个猜测。

陈露和我约定,在蒲东的新世纪大饭店见面。我在电话里顺便,问了问林心雨的情况,本意是想让她也能来参加。大家有一阵没见面了。借今晚也聚一聚。陈露说,林心雨这几天不舒服,她可能来不了。她说,你可以约一下她,看她能不能来。

我放了电话,看了看这个月的财务报表。我对王伟在南非的经营非常满意。虽然我也开展了一些国内的业务,但是公司的主要收入还是在南非。南非的经营是公司的晴雨表。现在我也在考虑业务的扩展问题。人也许就是这样的吧。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也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每一个人都会有这种野心。只是,有的人没有条件释放出来。我放下报表。起身站到窗台前,望向林心雨的大厦。我想,她最近可能比我要忙的多。她从美国回国以后就没有清闲过,一直在忙着那一亿美金的房地产项目。哎,人哪什么时候都才会满足。如果,我有一天能发展到她的这种程度。我绝对是歇手,不再干了。我先去世界最好的地方旅游一圈。

我只去过南非,那里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第二章 合伙人

新世纪饭店一家豪华酒店。阿拉伯式的装饰,富丽堂皇。整个酒店都迷漫着奢华。大厅里散发着天然的茉莉香气。这是我最喜欢的气味。茉莉香气的天性是舒缓性爱的,给人温馨和遐想……

当我和陈露在酒店的大厅相遇时,我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欲望。她在许多的方面都全力帮着我。我能回报她的也仅仅是性,是一种情爱。当我打算和胡玉走进婚姻后,我和她在性的接触就没有了。陈露结婚以后,她和他爱人貌合神离。结婚快两年了也没有要小孩的想法。我想,这种婚姻很像一种“维持会”。不要也罢。

现代婚姻对物质利益的追求。有了时代特征。我常跟她开玩笑说,你们是政治上的联姻。这种联姻的结果很可怕。甚至不如市民。两人生活在一起,感情上再痛苦也没有分手的可能。因为,她们顾及的事情太多。她已经在二楼预定好一间雅间。我和陈露在礼仪小姐的引领下,进了雅间。她在路上,很关心的问我:“你好像瘦了些。”

我说:“命呗。谁让我欠人家的。”

陈露说:“不至于吧。”接着她又说:“我刚来的路上,林又给我打了电话。闲聊了几句。我对她说,不舒服就及早的去医院检查。她说,这两天太忙,过几天再去。哎,经商也真不是件轻松的事。”我说:“可不,哪有你这有薪水的,汗涝保丰收。”她说:“那不也是饿不死撑不着。

当我们刚在桌前坐定。就见进来两男一女,三个很有派头的人。

陈露把我介绍给他们。我们彼此的寒暄两句,互相递过名片,这才依次坐下。我看名片上写着:医药集团总裁,公允。他的个头不高,人有些稍胖,四十多岁。一个是医药公司的总经理。他到个子不低,跟我身高差不多。名叫李小洪。年龄也与我相当。那位女士,她是那位集团总裁的,销售公司的总经理。名片上写着:徐徐。她人长得平常,中等身材。但口才很好。

陈露是预先预订的包桌。所以,丰盛的粤菜上的很快。我们大家也许是初次见面。彼此很客气,酒喝的也很随意。大家谈话的中心议题是,让我考虑是否可以,在非洲开展合作的事情。他们希望利用我在南非,建立起来的销售网络。把他们的产品销售出去。我想,这当然是件好事。可是,我没有那么多的资金。我说,我现在也在和几家药厂,都有合作的业务。他们都是赊销给我。他们都是商场上的老手,当听我说完就都会意的笑了。

公充说:“我对回扣不感兴趣。”徐徐补充说:“你讲的那些都是国企的做法。我们也是私人企业。我们是想搞真正意义上的合作。我们做你的合伙人。”

我问:“如果我没理解错,也就是你们要把资金投进来?”李小洪肯定的说:“对,正是这样。”我问他们说:“你们把钱投进来,就对我这么放心?”

徐徐笑了,她说:“我这话你也不要介意,我们对你进行了背景调查,包括你最近打的一场官司。”我听到这儿,心里就觉得发怵。

我本能的望向陈露,我心里在抱怨她。她今天给我介绍了几个什么人?或者,他们甚至连我的隐私,都会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说是这样。我宁可不跟他们合作。再说,我更不想让他们控股。

我又不想统治全世界。

我自己做我的小本生意,一个人说了算。盈亏我自己认。这是何苦给自己找罪受。陈露却不以为然的望着我说:“许多事情,我也是才听说。大家是朋友,才说实在话。你也不要太在意了。我倒是挺赞成,他们这种做法的。你想把公司,办成现代企业。也许需要这种方式。这样,你会很快,把你的公司做大做强。”

我听她的如此之说,不无道理。我起初的怨气消了。我说:“这件事情,我还从没有考虑过。我要考虑一下。”她说:“可以。我想大家都想给你投钱,这是都看好你。”

“都看好我,难道你也投吗?”我用疑惑的眼神望着陈露。她笑着问我说:“你们都忙着挣钱。也不能没有我的份呀。难道,你光想让我当义务顾问吗?”

我真是搞不懂她了。我觉得人心叵测。在我没有成立公司以前,我跟她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性关系。只是因为她结了婚。我们才很少在一起。我承认她给过我不少的钱。可是,后来我有了钱以后。因为,她在许多方面都帮过我不少忙。我也主动的给过她钱,但她从不接受。尤其,是在我从南非回到上海以后,我对她说,我挣了上百万的钱。她都说,我们是好朋友,我不会要你的钱的。我们在一起吃饭,她也很少让我买单。

我知道她有钱,这也是因为她有权。她管着城建。谈到这里,我们就没有再提我公司扩股的事情。大家愉快而轻松的喝着酒,他们更多的是问我,非洲的风土民情。等我们快散的时候,公充让女服务员全部退下。他又重提刚才的话题。难道陈露也要参股?我有些疑惑的问她说:“那你打算投进来多少钱?”她想了想说:“我就当个小股东吧,我也只能投给你两百万。”

天哪,她哪来那么多的钱?

对于她的钱,我从来没有问过。以前,我知道她是个不仅有权,而且还是个有钱的女人。可是我没有想到,她的钱能有如此之多。我想,她不会把所有的积蓄,全部投给我的。再说了,如果没有晨,也就不会有我公司的今天。如果她带头入股,我是没有理由拒绝她。我无可选择的同意说:“其实,你不入钱。我也可以给你一部分股份的。”

公充带头给我掌声,他说:“李经理,果然义气、坦诚。你今天先表态。你对我们大家参股的事情,是否同意。如果同意,下来我们在具体的协商细节。”我说:“大家肯往我的公司里投钱,这当然是件好事。”徐徐笑着开玩笑的说:“你可以放心。肯定还会让你在公司里当大股东。我们也不是没事情可做了,抢你的饭碗。我们需要你这样的公司,把我们的产品尽快推向非洲市场。”我说:“这我懂。”

第三章 病如虎

近几天,我都处于一种忙碌、亢奋之中。公司上下也都动起来,主要是财务方面。她们必须要尽快,盘清我的总资产。还有我对将来的设想,以及人员的重新安排。王伟在比勒陀利亚听说了这件事,他在电话里对我表示支持。

胡玉说:“可以说你几年来的努力有了结果。有投资人对你认可。这些天,我做股票,看了些有关的书。资本是向有希望、有更大利益的地方流动的。这样你就会有上千万的资金。不过,运做这么大的资金。还有你赊销的药品,你资金周转起来是很大的数目。你可要千万小心才是。我看你还是要找行家帮你。”我问她说:“找谁?”

胡玉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对我说:“你有现成的呀,还用问我吗?”我有点不高兴,对她说:“你这话什么意思。”“呦,你这几天是怎么啦?我的话每涉及到过去的人,你就不开心。其实,你至今也没有离开过去呀。”是啊,我始终没有摆脱过去。

或许,我的灵魂深处就没想到过摆脱。也无法割断过去。人哪,总有他自己的生命的轨迹。在现实的生活中,显现出自己的历程。胡玉的过去跟我一样。只是她没有更多的男人。现在,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她清楚我的过去。有时也仅开玩笑的说说,从不计较。

正是为此,我才没有和不愿离开她。晚上,我和胡玉正准备睡觉。电话玲声响了。胡玉接了电话,她听出了电话里的声音,对着话筒说:“是林姐吗。你好,刚才我和晓男还在提你呢。”我想,林心雨是很少把电话,打到胡玉家里来的。她今晚一定有事。胡玉很客气的跟她,闲聊了两句以后,就把电话递给我。我对着电话问道:“有事吗?”

林心雨说:“没有。我就是想找你聊聊。”我说:“不会吧。”林说:“是的,我……”胡玉从来就是很大度的女人,她见我在跟林通电话。便进了浴室,她和我不一样,是每天都要洗淋浴的。我说:“我听你的声音有点不对劲,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千万你要隐瞒的告诉我。”她在电话里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我很着急的对着话筒说:“你肯定是有事?”

林心雨在电话里沉吟了许久,她才慢慢的告诉我说:“晓男,这次我完了。我真的完了。我得了乳腺癌。”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说:“你瞎说,我不信。你在吓唬我。”她说:“是真的,我去了几家医院。”这时,我才相信了林的话。

乳腺癌,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名词。谁对它不谈之色变。这句话可是不敢轻易出口的。如果是在林的口中说出,就更具有肯定性。她一定会是在许多专家会诊之后,才告诉我的。我安慰她说:“即使是有了确诊。你没有什么可怕的,现在医疗条件这样好,也不会有事情的。”

我在和她的谈话中,我尽量避开乳腺癌。这个令人恐惧的字眼。林说:“我也想通了。大不了也就是个死。总之,人是要死的。可是,我不想这样死。”说着她哭了。我这是第一次听见她哭,还是在电话里。是啊,林的乳房是那样的美。她的乳房虽然没有时尚杂志,追捧的性感女人的乳房那样高耸和招摇。

但她的乳房是很迷人,具有美感的。

我说:“你快别想那么多。即使是真的,也是有办法治的。”她在电话里叹气说:“好了,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听听你的声音。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着,她就挂断了电话。我木纳的坐在沙发上。我想,为什么这个不幸偏偏降临在林的身上。一个乳房,一个健康漂亮的乳房,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她是没生育过的女人。她身材匀称;她有着浑圆的乳房,平滑的小腹,修长的大腿。有着一身雪白的肉体。她外在的美。通常都会让不少成功的男士,为此倾倒。

她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她改变了我的人生。尽管,我们当初只是有着一种口头的协议,或者说是良心的契约。她以性为目的雇佣了我,可是她从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歧视与偏见。她是一个带着西方自由观念的女人。她有能力,有着自己独立的王国。

她是她的王国里的女皇。

现在,她独自一人在自己的别墅里。在痛苦中面对着长夜。想到这里我对她产生了一种同情。我曾经说过,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空间。这个空间是狭窄的,不尽完美,有时还带着残缺。上苍给了她开启财富的钥匙,但却忘记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她为什么没有一个家?

我不禁要问,这究竟是为什么?这在我心里一直是个谜,可是今晚,这个谜在折磨着我。我重新沏了一杯浓茶。同时,我也在不停的吸着香烟。我想,她的内心世界一定隐藏着什么。

胡玉从浴室里走出来,她见我烟吸得很凶。过来问我说:“林姐跟你说什么了。值当你这样。”我说:“她说,她得了乳腺癌。”胡玉一惊,她说:“不会吧,有没有搞错呀。”我说:“没有拿这种事开玩笑的。”胡玉说:“那你还愣着那干什么,应该过去看看才对。我也赶快穿衣服,我陪你一起去。”胡玉这话实在是说到了我的心里。

“可是,我们这么晚了去她那合适吗?”

“她既然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就一定很痛苦。需要有朋友在身边,我虽然跟她称不上什么。可是,我对她一直都有好感。有时候这种感觉是很难用,一句话说的清楚的。”

第四章 乳房

女性乳房的美感是女人的骄傲。

我不想让林心雨失去生活的自信,可是我没有能力拯救她。她的乳房是男人幻想中的那样,有着一种西方女性的美。她也最喜欢模仿,西方性感模特的装束。她戴着纤维纱质,若隐若无的胸罩。她不喜欢健美和结实那种乳房。她的乳房,漂亮、美艳,散发着性感的气息。就是在夏天,她穿着浅色的沙裙,让人都不能不屏息静观。

我在和胡玉去林心雨家的路上。我就一直这样想着她的乳房。我和胡玉都很沉闷,我说不准她此时的心情。是她主动的提出,跟我一起来看望她。说明胡玉比我想象中的妻子,还贤惠通情达理。我们俩偷在吃禁果,相识的初期。她就表现出了对林心雨的好感。一次,胡玉问我说:“我俩像亚当与夏娃一样的偷偷摸摸的。你说,你的林老板会知道吗?”我说:“也许,她早就知道了。”胡玉问:“为什么?”我回答她说:“林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她甚至会从我的,一个毫不留意的举动中,知道我的一切。但她很宽容。她说过她不会和,任何男人走进婚姻。我们彼此也就只有一种的雇佣关系。如果,一个人真的喜欢另一个人。她就必须包容他的一切。哪怕是你很难接受的缺点,和对你犯下的错误。”在那时,胡玉和我对她是充满感激之请。或者,还有些崇拜的成分。

林心雨曾经对我说:“世人很少能够获得,令人值得称颂的婚姻。这是人在走进婚姻的同时,就走进了一个很狭隘的胡同。”我不想跟任何女人结婚的想法,也许是来源于她的影响。她给了我和胡玉接触的空间。使我们在诡秘的间隙,寻求到另一种快乐。也许是她真的很喜欢我。希望我将来幸福。

我没直接告诉胡玉,我们所有的一切。林心雨的许多看法,我都是在无意间,向她流露的。我也是基于,我的这些观念,得到了胡玉的认同。胡玉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跟我提生小孩的事了。由于,我在南非比勒陀利亚被人绑架。

我却不时的,冒出有个孩子那有多好的念头。

当我和胡玉赶到林的别墅时,已是晚上的十一点。我在很远,就看见林别墅的客厅和几个房间的灯都亮着。我们来时没有告诉她。胡玉路上还说,如果她家的灯灭着。那我们就回去,明天白天再来。我把汽车在林的别墅前停好。这里除了林的那辆宝马,还有一辆汽车。想来她这里也还有其他的人来看她。

胡玉上前按响了别墅的门铃。门开了。林心雨公司的人事部肖主任,她给我们开了门。我跟肖主任很熟,肖主任跟我打过招呼。我把胡玉介绍给她。她望着我们笑笑说:“真的没有想到,你们俩会这么快来?林总肯定很高兴见到你们。”

胡玉很关切的悄声问她说:“林姐的病现在情况怎么样?”肖主任其实并不大,几年了,她依然显得年轻和精神。她对胡玉说:“不太好。我正在劝她去住院呢。医生也说她需要住院治疗,可她就是不去。”我进到客厅里以后,对胡玉说:“她就是有这点不好。忙起来连命都不要。哎,现在可就惨了。”

所以,人的生命最重要。

什么财富?什么所谓的好强?当生命受到疾病威胁的时候。就都显得不再重要!可在现实里,我们还是俗人,离不开这一切。

我们进到林心雨的卧室时。我见她躺在床上。她把自己的脸,躲在床头灯,米黄色的光线里,让我看到她的倦意和疲惫。她往日的光彩,都被这种倦意所遮盖。她见是我们来了,她忙想着起身,胡玉赶紧扶住她:“林姐,您千万别动。”她笑了笑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俩。”她说着重新躺下。

“我真不好意思,让你们看到我现在的这个样子。”林说时不禁叹气说“我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出门。”我说:“你的气色不错。”她接着说:“我什么样子,难道我自己还不清楚?”

我从西服的口袋,掏出了香烟。我就是在激动时,控制不住自己的烟瘾。胡玉见我要在卧室里吸烟,她忙制止我说:“你没看见林姐在病着。”林心雨对胡玉说:“你就让他吸吧。”

我点着烟。我很注意吐烟的方向,我尽可能避开她。这时,我想起原来在这儿的时候。林心雨她起初,也不喜欢我吸烟。她说这对身体不好。可是她见我一时戒不了。就说,要吸烟,就吸质量好一些的。后来,她有一次悄悄告诉我。她甚至有点喜欢,我吸烟的香味了。

人在许多的方面,都是可以改变的。这种改变在潜移默化中。我望着眼前两个多愁善感的女人。我在心中祈祷,我希望她们能成为,我生活中永远的朋友。可我从没有想到过,她们竟会在这种气氛中,开始了,彼此之间的情感交流。她们没用我多做介绍,她们相互间,就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

胡玉耐心的劝说,林心雨要尽快住院治疗。她似乎是很不愿意听到,或是提及住院事。她对这种劝说,有些反感。我想,谁也都会对这种疾病,产生恐惧。也都会在思想深处排斥它。但事实,任何人都需要面对。我说:“你也不要太固执了。这对你的病,没什么好处。上海的医疗条件这么好。在全世界上也能,称得上是一流水平。其实,这病也没什么了不起。”

她苦涩的望向我,苦笑着说:“我已经咨询了几个,在上海有名的肿瘤专家。我相信科学的检查结果。我还对照着,看了关于这方面的书。难道,我还不如你,更了解我自己的病吗?”我忿忿的说:“医生怎么会这么对待病人!”我对于医生的这种做法,提出了抗议。我站起来说:“医生的这种做法,是违反职业道德的。在我们那里,就是病人病危了,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病情。这是需要对病人保密的。”

她摆摆手,跟我解释说:“我是带着律师去的。我的律师对医生说,我没有任何亲属。是一个公司的总裁。必须要知道最真实的情况。”在我们谈话的时,肖主任给我们端进来两杯茶水。她没打扰我们的谈话。她放下茶杯,随后就又回到客厅。在我们谈话时,她一直在客厅看电视剧。

我鄂然的看着她,她让我无言以对。这是林做事的风格,她会把许多的事,做得很周密。就在她患病时,她把情都做得如此之严谨。我还是希望,她能听从劝告。早一天去医院接受治疗。我无奈地对她说:“可你就这样拖着,也总不是个办法呀。”

她看着我和胡玉说:“我会去的。但不是现在。我有许多事情要办。我需要处理许多的事情。你们今天来的很突然,也怪我一时想不开,给你们打了电话。这样吧,今晚,就不讨论我这病的事了。换个轻松的话题。”

我提起精神。我把公司扩股的事,我对她说了。这样,好分散她的注意力。我想,她得了这种疾病,一定是很痛苦的。这不仅是在肉体上,更在精神上承受着打击。

胡玉也主动地问她说:“你看晓男的公司扩股的事,他这么做可行吗?”

林心雨在听我说完,她听胡玉这样的问,便轻声说:“这是陈露在帮你。我在美国的时,看到那里许多公司,都是股份制。在国内,有很多的公司,说是股份制。其实,还不是聋子的耳朵,是给人看的摆设。其中,这也是再说我自己。当然,在盘定你的资产时,要认真些。能经得住推敲,得到投资人的认可。至于股份吗,你和陈露的资金,占到百分之五十一就行。这样,就可以把他们更多的资金,吸引进来。”

我不住的点头答应着。

胡玉朝我递了几次眼神,意思说让我对林心雨提出先回去。她怕影响林心雨休息。可我见林依然兴致很好。我不想打断她,也许在这样的夜里,她希望我们留下来陪她。

这时,林心雨对我说:“你把肖主任叫进来。”我起身到了客厅,看见墙上的石英钟已经深夜一点。我把肖主任叫进卧室。她对肖主任说:“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想麻烦你去外面,弄些吃的来。”肖主任笑笑说:“林总,你总是这样客气。晚饭你就没怎么吃,我也没胃口。这会儿也饿了呢。我去就是了。你们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她说着已走出卧室。

胡玉见肖主任走了。她起身望着林心雨说:“餐厅在一楼吗?我就去做些热汤。”林心雨说:“怎么好让你下厨房。你第一次来,真是不好意思。”胡玉说:“这你就见外了。我们虽没见过面,可我们彼此都不生疏。我去了,你们先慢慢聊着。”

第五章 自由向往

胡玉出了卧室,我听见她下楼的脚步声。在卧室里,剩下我和躺在床上的林心雨。她的眼睛里,透着对我的渴望。这渴望不是性欲的,它露着圣洁的光芒。那是对生命的流连、是对我的真挚的,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情感。

我起身坐到她的床边,握着她冰凉的手。我关切的问她说:“很痛吗?”她朝我点点头:“是的。越是到了晚上,我觉越是难熬。”我的手被她紧握,她着抓住我说:“我真的好怕。”我安慰她说:“你不要怕,你有我们许多的朋友。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你痛苦。不行,我就陪你去国外。总会想出办法的。”

她说:“你的话让我很感动。可是……”她望着我,她慢慢向我,敞开了她身上穿着的,那件米黄色的睡衣。她撩起很轻薄的乳罩。我在灯下,看见了她的那对浑圆的乳房。我感到恐慌……她的那对双乳,我在灯光下仔细看时,我感觉她浑圆的双乳,有些不匀称起来。她示意让我用手来摸,我的手开始颤抖。我不敢去抚摩她,象怕碰破什么似的。她牵引着我的手,触摸到她的左乳房上。她鼓励我说:“没有那么可怕。”

她想让我用力些,我只有这样,才能够摸到那可怕、令人恐惧的东西。我直到后来才知道。这种乳腺癌,是常见于中年妇女疾病。病程较快。在初期时,乳房内有一个或数个结节。疼痛或有些触痛。能改变乳房的外形。一般应作切除乳房的手术。在我摸到她乳房内的肿块时,我的心颤了一下。我有心痛的感觉。我曾是多么喜欢抚摩它。可今夜,在这种的时候,我把它轻轻的,用乳罩遮在上面。我随手给她掩上睡衣。我用手帮她理理,她有些凌乱的长发。我俯身用双手,捧起了她的脸。我吻了吻她的嘴唇,重新坐在她的身边。我不是一个医生。即使我是一个医生,现在世界上,对许多的疾病是无法救治的。我只能给她精神上的安慰,使她尽可能的减轻,精神上的痛苦。

我们开始沉默着。在我触摸到,她乳房内的肿块以后,我再也找不出,安慰她的话。我开始吸烟。我仿佛感觉她乳房内的肿块,也长在了我的心里,让我感觉气闷。我脑海里,突然的想象到,也许……我没有勇气想下去。她即使是没有生命危险。

可她怎么能失去,她曾引以骄傲的乳房呢?

有资料说,“早在古罗马时代女性,就把乳房装饰得美艳动人;印地安少女在乳房上描绘彩图;欧洲人认为隆乳细腰,是女性美的特征。袒胸露乳服装,曾盛极一时。甚至把美艳的双乳,显耀于社交场合。”我国,随着国门向世界敞开。现代女人,对乳房的审美,也在微妙地变化着。她们崇尚发达丰腴的胸部。我不用多说,看看许多丰乳的广告。就可以知道了人们的追求。这种打击,对任何女人都是巨大的、痛苦的。

许久,我听到她的叹息声:“晓男,你也不用这样不开心。其实呢,我也想通了。人生在世,人的生命总是有限的。我呢,作为一个女人,我做了许多男人,都没有做成的事。我也感到知足了。”她的话让我感到不安。她好象马上,就要跟我告别似的,让我的心里,酸楚难过。我望着她说:“你不要这样说。我知道你是个很坚强的人。你克服过很多困难。这次,你也一定能挺过去的。

林心雨可能是听见,肖主任上楼的脚步。她轻声的对我说:“好了。道理我都懂的。咱们今天不说了。”我说:“好吧。我们多说开心的。”我的嘴上虽是这么说。我的情绪仍感到非常压抑。

肖主任就从外面,买回了一堆东西。胡玉做的莲子羹,也味道极好。林心雨走到客厅,她说,她有点不想下楼。肖主任建议,干脆就在客厅吃夜宵。就是在我常说的“原始部落”中。胡玉和肖主任把夜宵,用几个小碟盛好。茶几上摆得满满的。

林心雨坐在沙发上,她轻轻的拿起枣蓉饱。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今夜的情景,让我想起,飞往南非的那个梦。只是眼前坐的不是陈露,而是肖主任。没有红酒,更没有晃动的烛光。

我们消沉地吃着夜宵。过了一会儿,肖主任望着我说:“过去我听林总说,你的文章写的很好。”我知道肖主任她是想把气氛活跃起来。我说:“我那也都是写着玩的。还是胡玉写的诗比我好。”

胡玉慢慢喝着莲子羹。她望向大家说:“这里要是论起才华,我看当属林姐了。刚才,我在楼下的书房,看了一眼。以前,我也只是听晓男说过。果真,是有那么多书!我怕是这辈子,也看不完呢。”

她笑着对胡玉说:“我这些书,说是收藏比较妥当。有些书看看,随后也就忘了。更没有写过什么。倒是肖主任是个大才女。经常在网上发表作品。今天,我没事还上网,看过她才写的一篇文章。这会儿,我来了精神。如果,你们两人想听,我就对你们说说。”胡玉忙说:“林姐你就说吧,也好让我们欣赏一下肖主任的文采。”肖主任对胡玉说:“哪是什么文采,倒是林总让我在大家面前献丑呢。”

林心雨望望我们大家。她此刻还有如此心情,真是难得。她许是想谈肖主任的文章。借题讲点什么。

“原始部落”的灯光,依然是幽暗的。她的声音,象是从很遥远的地方,向我飘来。她用很轻慢的声音,对我们默念道:“肖主任的这篇文章的题目是:心灵的对话[我想变只狼]千万不要认为我是一个妄想狂。晚上,我读着书睡着了。在睡梦里,我是羊群中一只饥饿的羊。被驱赶着跑向山冈,带着盲目的眼神,四处张望。我的理想呢?就是希望有一坡青青的草地。这样就能使自己强壮。我已没有了奢侈的愿望,在牧人的驱赶下跑向山冈。

这是深秋的早晨,天空还有着一轮暖阳。风在吹动着,那些即将枯黄的树叶。在树影的摇曳中,我偶见到:在树丛的影落里,有一丛淡蓝色的野山花。可是,我没有听说过它的名字。只知道,它默默的在风的摆动着,给了我一种美的想象。我是多么想靠近它。可是,在牧人的吆喝声里,只有倦缩我的身躯。因为,牧人是我的主人。我只有顺从,才不会让皮鞭抽在自己的身上。

在我的生命里,已经没有了对自由的向往。我的心早已经枯萎。我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我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长大,不要象我的父辈们……我不敢想象父辈们走向死亡时刻,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我天生的胆小,对未来充满着恐惧。我想,学会勇敢,可是,就连我们的叫声,都似苍白无力的哭泣!

我身边没有一个勇敢者的榜样。突然,一幕伟大的情景出现了。一只狼似一股灰色的旋风卷过来。在羊群的惊恐四散中,我看见牧人本能的虚晃着皮鞭。那是时常抽打我的皮鞭,碰到了狼的身上。狼震怒了,转身扑向了牧人。

主人啊,我至高无上的主人。最终,选择了逃跑。跑向山冈……于是,我跑向了没有人烟的地方。我四处流浪,流浪在枯草遍地的山上。随意走进那即将败落的花丛。在不停的奔跑中,我有了一个愿望。如果我要是只狼,就不会被欺凌,也不存在父辈们的下场。”

我想,这是一篇写的很好的散文。文章里是有寓意的,我不知道她向我们暗示什么。在第二天,我才似懂非懂了,她讲这个故事的部分含义。

第六章 安排后事

我们聊天到很晚。望向窗口时,见窗外楼宇的边际,有了一丝弧光。林心雨执意让我们在她的别墅住下。她说是明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还要和我们商量。她不想让我和胡玉跑来跑去的。把时间耽误在路上。

我和胡玉还有肖主任,分别住在楼上的客房里。我和胡玉住在同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有点象宾馆,是她很要好的外地的朋友住的。房间干净而整洁。我见时间以晚,胡玉和我都被倦意袭扰着。我们分别睡在两张床上。胡玉悄声跟我道了声晚安。便翻身睡去。

我很困,躺了会儿。可我怎么也睡不着。我想,我恐怕又要失眠了。这是南非之行,给我留下的纪念。让我学会了思考,和遇事就会失眠。胡玉给我买了,帮助睡眠的药物,可今晚我没有带来。我在胡思乱想着,我猜她跟我们商量什么事情?

人总是希望自己强大、坚强起来。可如何达到,却是没有答案。我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做梦?我想起“听歌”一个网友,给我讲过的故事。一个人坐船遇到了风浪,他祈求上帝:让自己变成一条鱼,这样就可以不被淹死,他果然变成一条鱼。而后,他又遇到一条鲨鱼,接着又祈求上帝:把他变成一条鲨鱼。但是,当他遇到了捕鲨的渔人,他又想着变成人。当他再次变成了人以后。有一天,坐在一艘小船上,风浪袭来,把他卷入漩涡里。就再也没有漂上来。

别墅的铃声,把我从朦胧中,拉回到现实。谁这么早来?事前,也没有个电话!我揉揉眼,朝睡在对面的胡玉看时,她人已不在了。床上的被褥,也叠得整整齐齐。我也赶紧翻身下床,把床胡乱整理了一下。我用双手理理,昏沉沉的头。我走出卧室。

人干吗,非要改变自己?我不知,人和狼是不是同一个上帝!我在客厅,知道大家都早已起床。只我在睡懒觉。我独自走到凉台上。农历已经立冬。太阳斜挂在天空,已是冬阳。我被冬阳照得暖暖的。

我感到,人生命的宝贵。

林心雨的家,是我的人生转折点。我对她有着,谁也无法代替的感情。我喜欢她的漂亮、美艳!她身上散发出,迷人的气息。她的成功让许多的人,不可企及。

我不得不屏息,静观人生。她作为一个女性,她的事业是成功的。作为一个女人,我曾说过:上苍给了她开启财富的钥匙;但却忘记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她在走向更加辉煌的历程中,她难道会被疾病击倒?我在困惑间,感到了人的悲哀,我对她的心痛。

胡玉在凉台上找到我,她在大声叫着:“晓男,大家在等你吃早饭。你却跑到这里来了。”我答应着去了卫生间,我洗了一把脸。我慌忙下楼往餐厅走。我在楼道上,看见几个清洁公司的人,他们来打扫别墅。林心雨和一个清洁公司,定有包月清洁的合同。我认识其中的一个女工,她在这个保洁公司干了多年。她不仅自己干着,她还在不挥舞着手,指挥那几个清洁工。她让他们干得快点、干净些。她直起腰和我打过招呼,她便又忙着手里的活。

我进了餐厅。看见林心雨和她们聊天。今早,她聊天的神情,有些轻松。她象往常一样,情绪饱满。我敢肯定她的脸,化了浓妆。也可谓浓妆淡抹总相宜吧。她象什么事情,也没在她身上发生过。她的这种情绪很让我感动。我心头的烦恼,顿时消散许多。

我们与其说是早饭,还不如说是午饭。饭后,我们聊着天,等着清洁工打扫卫生。林心雨象是想等他们走了,再说一些事情。她站在别墅前的小花园里。她望着花园中,那些花残叶落的景象出神儿。在她四周只有冬青树,在冷风中抖动着绿色。

我走到她的身边。她见我走过来。她看着我粲然笑笑。我过来探听她要说的消息。我望着她问着说:“你昨晚说,有事情和我们商量。可以对我说吗?”她说:“当然,可以。其实,主要也是要和你商量的事。我没想到你们昨晚会来。尤其是胡玉肯来看我。”我说:“还是她提出要来看你的。”她说:“这我已经猜到了。胡玉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我也看得出,她很在意你。你要好好待她。你不要辜负了,她对你的这份心思。”她把话题,转到了胡玉的身上。我以为她不想先告诉我。她接着说:“我说之前,你要答应,不拒绝我。”什么事情?还要我做出保证!我毫不含糊的对她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答应。”她笑了,她说:“狡猾。”我纳闷的问她说:“我狡猾吗?”

她见清洁工人走了,她往回走着说:“我不和你单独说了。”

林心雨很严肃地,坐在她的“原始部落”中。客厅经清洁工人的清洁后,就象小雨过后的森林。空气潮湿和清新。我坐在一边望着林心雨,她把自己装扮一番,她很象一个酋长。也许,她小的时候就有这个梦想。所以,她建立了一个现代化的公司。不过,她已经病了。她是在考虑她病以后,她的公司如何再发展下去。这才是她打电话告诉我们病情的真正原因。她的样子很庄重。她所说的一切,都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这也体现她办事的风格。她望着我们大家说:“我们是多年的朋友。许多的话,也许简单的说,更奏效。我得了病,而且很重。公司和外界,暂时还不知道。我必须争取时间,把公司的事情料理好。我把这些事情安排好,我就去住院……作手术,化疗。我即使是能活下去。也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能工作。如果,我闯不过这道鬼门关。那么,我不想我的公司,随着我的消失而破产。我希望,我的公司继续的发展下去。所以,我就有了一个计划。首先,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是一个孤儿,没有任何的亲人,这样我的财产,不存在继承权问题。晓男,我对你是了解的,我信任你。你知道哪些,是属于你的。不属于你的东西,你从不去多想。”

我朝着她点头承认道:“是的,这也是我的行为准则。”她喝了一口可乐,她接着对我说:“我以前就发现了,你的这一点。肖主任不是外人。胡玉你也不要介意。一个男人,如果具备了这一点,他是很不容易的。男人的本质里,有很贪婪的东西,让女人感到恐惧。而你却没有。童汐风的事,我知道的不是很多。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你想尽了办法去救她。也许,这是喜欢你的女人,认为你的为难得之处。所以,我准备把我的公司,授权给你经营。”

我连忙推辞说:“这可不行。我根本不懂得,房地产的经营。还有,我的那个公司,正忙着弄股份制呢。这你是知道的!我哪忙得过来这么多?”她盯住我说:“你希望我的公司跨掉吗?”我说:“这和我来经营这个公司是两码事。”她寸步不让地紧逼我说:“你要我的律师找你吗?”

我用乞求的眼神望向胡玉,我希望她能帮我几句。可胡玉只当没注意到我。肖主任对她的决定也很惊讶。这毕竟是非常重大的事情。假如说,这是一笔交易,这可是我毫无投资的,受益上亿资产的问题。她在我惊呆中,继续对我施加压力。她继续说:“你要同意了。我会很快住院,进行手术。”

我无奈地争辩道:“我的公司怎么办?”她说:“可以让胡玉来帮你。你在南非时,你不是一再对我说,胡玉是很有能力和主见吗?”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胡玉的身上。胡玉显得很镇定。我真想不到,胡玉竟然一口答应下来。她说:“既然,林姐这样说了。我别无选择。如果,我推辞帮晓男的话,就是等于给林姐出难题。我在这个时候,希望林姐,你能够尽快的住院治病。”

林心雨对胡玉的话很满意,她舒心的笑笑说:“我不会看错人。那就这么定了。我马上让律师在最短的时间,帮我办好法律手续。”

第七章 人也命也

初冬的天气,很象淘气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上午太阳还暖洋洋的,一股寒流过后,气候骤变。我从林心雨家里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我给陈露打电话。陈露只是知道,林心雨这几天不舒服。她可不知道林心雨,得了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病。她听我说了林心雨的病情后。陈露对我说:“你放电话吧。我马上过去。”

我想,陈露劝说林心雨尽快住院,会比我们有力度。我和陈露刚通完电话,我就接到一个会计事务所的电话。魏律师她是某会计事务所的所长。她受了林心雨的委托,要和我进一步的接触。她是依照林心雨的要求,受理我来担任林公司的总经理之事;还有我的公司股份制的评估之事。魏所长在电话里对我解释说:“本来,她委托你担任总经理的事,是律师事务所的事。因为我和林总关系不错。就代为办理了。将来,总是还要公证的。你哪天能让我开展工作?”我说“哪天开始都可以。”

我和魏所长约定,她们第二天来三、四个人到我的公司。好在胡玉答应来帮我,这能让我喘口气。我把这一切安排停当了。我就把副经理叫到,我的办公室里,我对他说:“请你把人都召集在会议室里,我要给大家开个会。”副经理说:“人不全,有几个人去跑业务了。”我问:“下午,能把人召集齐吗?”副经理说:“下午,可以。”

人都渴望成功。可要做成点事真累。

中午,我在公司吃过了工作餐。我躺在沙发上,想起,我父亲的一辈子。他可是真正的一个无产者,工人阶级。我在的印象中,他很少在外面吃饭。也许是城市小,他上班很近。我母亲又跟他在同一个工厂。真是,高高兴兴上班去,高高兴兴回家来。几十年如一日,直到退休。生活虽然不是很富裕,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在想想自己,三十多岁,我还没成家。我还在这感情的旋涡中,转不出来。

前一阵,我拖人打听了,白志东那小子。听说,他输了那场官司以后,两口子正闹离婚呢?我心里说,他妈的活该!他们都是自找,怨人家谁去?最倒霉的还是童汐风,她一个人在上海,就象初冬的一片落叶。她任凭风吹飘着,没有个着落。

下午,我在公司给大家开会。我十分感慨。我把公司将要发生,重大变化的事情,跟职员们略说一遍。我没讲自己要去,哪个房地产公司。我也没有讲去的原因。我只是说,明天胡玉来公司接替我,希望大家给予支持。我说到这儿,小会议室中,爆发了一阵掌声。

我看到全体的职工,在为胡玉的到来欢欣鼓舞。这是我所没有想到的。我一时不知是大家欢迎胡玉来,还是更希望我走。或许,是我在南非时,他们与胡玉相处过。这总比来一个新人接替我,他们感觉好。总之,我最后说我会很快离开公司。我更希望大家都能可尽职守,安心工作。这样的变动,不存在减员问题。公司带来商机,也会给职工带来机会。

我正讲得津津乐道的时。陈露给我来了电话。我让大家先讨论,我回办公室去接她的电话。陈露对我说:“我上午去看了林心雨。她对我说,她把公司的事安排好,她就去住院。那要多长的时间哪?我看了她的病历,我认识其中的一个专家,他很好的外科专家。他是大学医院的“第一把刀”。我跟她商量了,如果需要手术,就找他就可以。问题是,如何让她马上住院?”

我很着急地在电话里问她说:“你没有说服她?”陈露说:“没有。看来,只有你先接替了她。她才会去住院。她把这次的病,看的过重。”我说:“你说怎么办,”

陈露说:“这样吧,晚上我们在一起吃饭。我们先商量商量,然后再去说服她。”我说:“行。那我们在哪个饭店见面。”她说:“随便,选离林心雨住处,近一点的地方。”我说:“那就在别墅小区附近的火锅城吧。”

陈露说:“可以。我们六点见。还有,你别忘了把胡玉带上。林心雨对她还很好感呢。也让我瞧瞧这位胡女士。”她说完轻声的笑了。我无言。怎么事情发展的到,这种地步?我始料不及。天下也竟然把不可能的事情,在我这儿顺理成章了?

人也,命也。我就差呜呼了!

我们在火锅城,也没琢磨出高招来。还是胡玉说了句,一切也只能顺其自然。算是为这次的晚饭,作了结束语。胡玉她在这两天,把她这几年,谜样的两个女人。一天一个的全认识了。我的心情是复杂的。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管她呢,反正心里不是滋味的,也不会是我自己。说到底,我们还是因林心雨得病,我们才有可能会,很自然的聚在一起。这也与我们的世界观相一致。

昨晚,我和胡玉有一段对话,很说明我们如何对待这些关系的。我和胡玉是很少看电视的。她没有事就独自看书。我呢?要么,在外面和朋友吃饭、应酬。我偶尔在家吃饭,我就和她聊天,要么。我们就是上网,一起恶作剧。上网聊天,如果发现对方是男的呢?胡玉就跟他聊,是女人呢?我就上。总之,依照我们那套同样的小手段,非让对方,向我们吐露些什么。比如,失恋了呀;老公有了外遇了呀;苦闷呀;烦恼呀;孤独寂寞呀……后来,胡玉制止了我们的这种游戏。胡玉说,这是对对方感情的不尊重。我说,谁知道对方是男、是女呢?

网络本来就是虚拟的吗。

一天,我在外面吃完饭回家。我躺在沙发上,我把头枕在胡玉的腿上,我问她说:“我有点想不通,那天,你为什么要提出去看林心雨。你心里一点也不嫉妒?”

胡玉放下手里的小说。这两天她在看《胡雪岩传》。她望向我说:“你想我怎做才好?我知道你想的过去。再说,我们没有回避过去。你和我是生活在,真实的坦诚之中。起码,目前我们没有欺骗对方。你看现在,有几个不偷鸡摸狗的呢。那天,我在菜市场看见两个卖菜的,两个人吵了起来。我听了几句,最后,也没听出来,到底是谁勾引了谁的老公。”

我吸着香烟,往烟缸里弹着烟灰。赞同的说:“有道理。”胡玉接着又说:“还有,就是在我们善良的心地里,有着洒脱的人生理念,和对世俗偏见的一种超越。我和许静是好朋友。她的故事也很多。她就认为,爱的越深,就会产生出女人的妒忌。我对她说,如此类推,人不就产生仇恨了吗?作为社会之中的人,还觉得烦恼还不够?她对我就很不理解。所以,我对她说,你不理解我,就像我弄不懂你一样同样的困难。但她至今也没遇到纯洁的爱情。”

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在人的情感中,也许还有许多不为我所知的感情世界。我望着胡玉说:“郑板桥为什么说,难得糊涂呢。”说到这里我禁不住的笑起来说:“不是有首歌就是叫糊涂的爱吗。”

“瞧美的你。我这话说到你心坎子里了。”

第八章 梁祝乐曲

这是一个梦境。我在飞往南非途中的梦,与今夜如此的相同?我们到了林心雨的别墅,她知道我们要来,她让肖主任今夜回家了。在别墅的客厅,就只有我们四个人。为什么?难道这是天意吗?我想去楼下点只蜡烛,那就和那梦,没有丝毫区别。不过,我没那么做。她很高兴见我们同来。她在她的“原始部落”里,反复播放着《梁祝》的乐曲。在这柔情的乐曲里,陈露说着我公司扩股的事。

她知道我们的来意,可不见我们有谁提起。她说:“我很感谢的是胡玉。她接了晓男的班,是帮了我的忙。我的公司不是一个扔不掉的烂摊子。说人选呢?我公司也不是没人。可是,如果我死了。我可不愿这样的交给他们。至少,我们还有多年的情分。”

我说:“哪会那样惨?”

她叹了口气说:“人到了这种时候,就由不得自己,不胡思乱想。陈露也是我多年好友。你在政府部门工作,熬到现在也不容易。让你来管公司可惜了。再说,你在政府里呆着。对晓男也有个照应。马斯洛层次需求学里讲到,在人满足基本的物质需求的时候,就会上升到更高的精神上的需求。你们也不要认为,我这是安排后事呢。这对任何人也是很残酷的事情。但人迟早要面临这一天。我又不是讲人怕有这一天,就无为。什么也不去做。俗话说,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说穿了,人生在世,无非就是要干点什么。这一切我已经做了。就说我的病吧。我也想到了安乐死。死亡,人对它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我也一样,如果说让我放弃所有的财产,可以换取我的生命。我宁可放弃所有的一切。可这不可能。我也就只好按照世人的做法,来安排今后。”

我听到她讲到这儿的时候,胡玉和陈露都流出了眼泪。人的生离死别啊,让朋友们怎样的面对?我如果不是在这里唯一的男人,我会放声大哭。我极力的强制自己忍着。我想,人都对自己的生命有种眷恋。有许多难以割舍的东西。我真是泪眼饱含。涕而无声。

我惟有在心中祈祷,但愿林能康复。我站在她的面前说:“你不要说了。你说我什么时候,到公司报到?”她说:“这也不急。我住院也不在这一两天。明天,魏律师不是到你公司去吗?”我说:“是的。我接到了魏所长的电话。”她很有信心的望着我说:“我想信你能把公司管理好。”她说着站起身来,她望着我们说:“现在时间还早,我在家也憋了两天了。我们到外面转悠,转悠去。”

陈露随声附和说:“好啊。”林心雨对我们说:“那我们就走的远一点。开车去。”

她让我开着那辆白色的宝马,驶出别墅小区。我们朝着黄浦江的南岸,疾驶而去。汽车穿过繁华的大街,我在林心雨的指引下,往她开发的一处楼盘开去。

她在路上望着我说:“不用将来。也许两三年以后。上海就会变成,房地产开发商的乐园。浦江两岸,“翰城”、“之城”、“蓬家园”、的楼价,就会从现在的几千元一平米,上升到万元。这是大多大的利润呀。”我一边开车一边听着林心雨的话,我的心里不禁,为她十分的惋惜。她在这种时候,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令我肃然起敬。胡玉和陈露坐在后排,她们默不做声的听着,她在讲上海的房地产。

我以前很少的听到,她给自己这么系统地,讲述上海的房地产。她说,在上海几千家房地产开发的企业当中,民营、外商投资的力度在加强。尤其是,我们民营资本,当一旦和外资,联手入房地产市场时。就能使我们开发商,在投资决策时更趋于理性。我们就会对市场,有一个清晰的产品定位。我们会把世界上先进的建筑、设计理念,引导进来,从而领导时尚潮流。我们能够不断地调整,规划设计、以及营销策略。使我们的楼盘,从销售和物业管理,更加具有人性化的特点。

当我们站在蒲南,新建的小区时。我和胡玉都惊呆了。在灯光的照射下,似乎在上海,也再找不到象这样的地方。这个小区将公园,家园,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使每一所建筑,都显出灵韵。把家居和现实生活中,时尚完美结合。

我知道这个辖区,属于陈露他们管辖。我想,她肯定是来过的。那么,我就知道她们的关系更加不一般。反正,我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会知道。我在心里很快就打消了好奇的怪念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我悠然的感到了,一种无形的东西向我袭来。我真的怀疑自己的心脏,是否有这种承受力?我也弄不明白林心雨,她以前为什么不带我到这里看看。她丝毫也没有察觉我脸上的变化。或许,是在夜里光线的原因,掩盖了我脸色的苍白。

她边走边对我解释说:“这是巴洛克式的建筑。盛行于西欧,源于古希腊。它最为显著的特征就是半圆形、圆顶、柱廊。到了近代法国、德国、英国已经达到顶峰。”我感觉这个小区已经完工。绿化是准备春天开始。胡玉和陈露在前面走着,她们在轻声聊着什么。

我情不自禁的望着林说:“如果明年这里栽满法国的梧桐树,在这那幽静、典雅、华贵的小区里,播放上一首优雅的古典音乐。最好是贝多芬的《英雄交响曲》。我真的愿意让自己的灵魂在这儿,蕴涵百年文化的家居中永存。谁不愿意在这里过上浪漫的一生。”我说完,就又觉得这话不妥当。因为,我忘了她还在重病之中。

我放慢脚步走着,听见她在低声说道:“但愿她的价值永恒。”

她说完这句,令我永难忘记的话后,她就接着介绍起,这小区先进的设备系统。什么法国进口adles中央通风系统,以及中央除尘系统;医疗健康服务系统;酒店式访客可视对讲系统。总之,我已听不进这么多的系统。

我的心里久久回响着,她的声音:“但愿她的价值永恒。”

第九章 学会宽容

胡玉早上从浴室里出来,她不停地在客厅,走来走去的。她让我看着眼晕。我呢正在穿衣镜前,扎着领带。我在镜子里看到,这几天的忙碌,带来明显的效果。我瘦了,人们都在忙活着减肥,我看来是不必去健身房了。刚才,刚量过体重,今天又轻了几斤。

人哪,忙!

胡玉这时停住了脚步,她望着我的时候,她清秀的脸对我莞尔一笑。她是穿着注意考究,也是个重视仪表的女人,自打她正式上班以后。就更有过之不及了。她提臀收腹。我看着她修长的大腿和臀部,格外显得挺拔和紧凑。

我知道她今天先去公司,然后去医院看林。

我则是要去房地产公司开个例会。我到林的公司上班的程序很简单。那天,林心雨让肖主任把公司的几个高层,召集在一起开了个会。她的脸上打了粉底,把面部涂抹得依旧红润。她还是不想让,大家知道她的病情。

她深情的望了一眼,在座的同事。他们都已跟随她创业多年。林心雨用她很简洁的方式,把我介绍给他们说:“李晓男,他是一个医药公司的总经理。他主要的业务在非洲。我把他介绍给大家。他将接替我的总经理职务,我仍然是公司的董事长,今后希望你们能支持他的工作。现在,就请李总给大家讲几句话。”

我知道她的公司中人才济济。我没有和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接触过。在这些人诧异的眼神里,我感觉自己对他们来说,我是一个来自太空的人。他们不知道公司里发生了什么。只有肖主任知道事情的始末。我是打肿脸冲胖子。我坐在林心雨身边的椅子上,觉得心虚。我很想吸烟,胡玉在我来时,特别关照说,我在公司开会,千万不要吸烟。这会破坏我的公众形象。我当时反驳了她。我说,我一个临时帮忙管事的大管家,有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不过,我坐在她的身旁。我觉得这种的气氛和场合,我拿出烟来吸,也确实有伤大雅之堂。

我憋着烟瘾,望了一眼林心雨,又匆忙转向大家说:“我没有从事过房地产的业务,是个门外汉。但我懂得勤奋和敬业。我相信我能和各位精诚合作。把公司的各项业务搞好。不辜负林董事长的信任。”我哪想到过,能有一天,我坐在这里,给她公司的高层讲话?我在大家不断的掌声中。我想不出,自己将如何展开工作。我的脑海里,只有巴洛克式的建筑群。会议很快就开完了。这无非是个见面会,走走过场。几个高层也略表,愿意合作的态度。私企就是有这个好处,没有那么多的烦琐事。

老板只要乐意,把自己的企业,交给个傻子也没人管。其实,我这只是个比喻。大凡有成就的私企老板,是很精明的。他们最懂得适者生存的道理。也都走过坎坷、艰辛的路。

林心雨等那些高层回去以后。她又和肖主任陪着我,在各部门走一圈。我看她有些累了,但她还是硬挺着。我转了几个部门,我说什么也不再走了。肖主任也劝她说:“就由我陪着李总吧。”她说:“算了。你跟我回家。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梦,人生如梦。对我讲是最正确不过了。

我送走了林和肖主任以后。哪也没去,就直接回到我的新的办公室。我从办公室的窗口,就可以直接看见,我自己公司所在的那栋大厦。这让我很惬意!我坐在豪华和宽敞的办公室里,我在烟雾缭绕中,想起我初次见到林心雨的情景。当时,我没想到在若大的公司中,董事长竟是个女人。她漂亮而有气质,还似小鸟伊人的那种女人。那时,我还弄不懂,她哪来的这么多钱?她如何能领导这么多精英?她令我不可思议。事隔几年,因为她患病,我接替了她。这令我如梦!

我的接替工作,尽管有些匆忙。她还是坚持跟我签了,相关的法律手续。她给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她如果不是患了癌症,我接手她的工作。我会说自己是个窃贼。

我想,一个人不干则已,要干就要履行自己的承诺。

肖主任拿来公司的各种规章制度,相关文件。这些文件堆满写字台。我要看这么多材料,真是令人头痛的事。可我必须尽快的看完。

胡玉那边也不比我清闲。她也有许多的事情等着办。好在,我的公司人少,她也熟。她那边也在陈露的协助下,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股份制。我也把我的股份,给了她百分之三十。

林心雨已经住进医院。她经过诸多的检查后。最后,几个专家还是选择手术。陈露说的那个专家,他姓李与我同姓。我也打听到,他确实是某大学医院的“第一把刀”,还是外科主任。我根据朋友提供的住址,去了李主任的家里。我给他放下了三万块钱。我总觉得这个三字,是个吉祥数。李主任开始推辞,我说:“你不收,我心里不塌实。”这件事,我对胡玉简单说了。胡玉说,应该。

这将是多大的手术啊,“刮骨疗毒”对人的生命考验。我和医院旁边的一个鲜花店,定了协议,我对花店的小姑娘说,我们很忙,顾不上给林心雨来按时买花。我请她代劳,让她每星期给她送两次鲜花。当然,我是要提前先付费的。这事让林心雨很高兴。

人就是这样,钱不一定需要花很多。只是在细微处,体现出人与人之间的关爱。一种情感的伴随。我现在,依然记得她那时的样子很开心。她躺在病床上望向我说:“没想到,你还挺细心呢。”我在临近手术的,前一天下午,又赶到医院。我把车在停车场停好。我就先到鲜花店,买花。那小姑娘说,我上午才送去呢。我说,我还是想再给她买些花带去。我根据花架上的介绍,我选择了探视病人的马蹄莲、素色苍蓝和康乃馨,还有看望情人玫瑰和蔷薇。小姑娘边为我扎着鲜花,边说:“谁有你这样的朋友,才是个福气呢。”

下午不是探视的时间,因我认识李主任。所以,我没费什么口舌,就上了电梯。这里,提供宾馆式的病房设施,有多名专家教授组成的专家组,和一流的医疗设施。优先治疗、优先手术、优先检查;点名门诊、会诊、点名手术。这里能提供最人性化的医疗护理服务。当我捧着鲜花,悄悄推开病房的门时。她正躺在病床上看书。她见是我,她把书往身旁一放,微笑着对我说:“小姑娘,上午刚送来那么多的鲜花。你这是有钱没处花了。”我把鲜花放到她的鼻子前面,让她闻闻说:“可我这次买的花有意义啊。”

她问我说:“是吗?这我到要听听。”我把鲜花放到窗台上,坐到她近前的椅子上说:“马蹄莲、素色苍蓝、康乃馨,是探视病人的,玫瑰和蔷薇是看望情人。”她一听又笑了,她说:“亏你还想的出来。”总之,她又笑了。这让我也很开心。我觉得看望病人,就是要带给她一种愉快的心情。其他,可以和医生去讨论。我又不是医生,问这问那,只能把病人的心情搞坏。我跟她讲了讲,我在房地产公司的感想,和自己的一些想法。她慢慢听完我的那些设想,她想了想说:“你就看着办吧。公司对许多事,都有它的一个机制,只要你不太离谱。就不会发生问题。”我起身,给她的盛着阿胶的水的杯中,我又倒了些开水。我把热杯递给她。她接过水杯,突然的问我说:“你说,钱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对她的提问,竟然张口结舌。我一时间找不出来,更为准切的词,来形容钱。她望着我说:“先前,我在珠海的时候。我也曾问过一个人,他是个银行的行长。也象你一样,想了好一阵儿,也没回答上来。他反问说,你说是什么。我对他说,我觉得它更象鸦片,它让人有瘾。让人头脑发昏,让人挺而走险。他听了以后,禁不住哈哈大笑。最后,他也不得承认,我的话有道理。他还说,要不,咱们伟大领袖一生都没摸过钱。看来,钱这东西是沾不得。可我们是俗人又离不开它。”

我茫然,想不出她的这话,与我或者与她之间,有何关联。这时,她让我拉开床头柜的,一个小抽屉。让我拿出一个镶着一张旧照片的镜框。照片里,有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她坐在海边礁石上。我想,这就是她小时候的旧照。我和她曾有过约定,就是不讲过去。可她现在患了病,马上要手术。所以,她想讲给我听。她喝了口水,把杯子放下。她望着我说:“那个照片中的小女孩,她出生和生长都在一个海滨城市。她家离海边不远。她是满人的后裔,虽说不上是名门望族,但也是书香世家。她爷爷在那史无前例的运动中,因有海外关系被打成特务,被逼自杀。她爸爸也因此,长期受牵连,在她上初中那年病逝。她的妈妈在父亲去逝后,身体每况愈下,她妈妈主要是精神不太好。她的妈妈,时常单独跑到海边,在礁石上发呆。望着大海,望着海的深处……她也无声地坐在母亲的身旁,许久的拌着自己的母亲。她的童年是在,海水的潮起潮落中度过的。她是贫寒的,她们唯一的经济来源,是她母亲的几十元的病退金。她家里也很简陋,两间不大的小屋。每当海风骤起的时候,她都觉得那小屋,都随时会被刮起的危险。在这时,在深夜里,她钻进妈妈的被窝,她把头扎在妈妈的怀里。这使她才感到安谧。可她家有书,是祖辈留下来的几箱遗产。她只有在埋头看书的时候。她才感觉到,她总有一天,终有那么一天,她会象那自由飞翔的海鸟。在海浪间,在海峰间,发出她悦耳的啼鸣。她天性聪颖,可是因为成份问题,她进不了大学。她为了照顾母亲,也为了今后的生计。她四处找工作。突然有一天,她的妈妈倚靠在礁石上,停止了呼吸。无论她怎样的呼唤,她也无法再把妈妈唤醒。于是,这个小女孩就成了孤儿。那年,她才十四岁。她有了离开家的念头。她无法抗拒。她要离开这座城市。而且越远越好。

她是含着泪,坐上了的列车。她先后到过,深圳,上海,北京,郑州等十几个城市。她昼息夜出,出没于豪华的歌厅,夜总会。她和形形色色的人物交往,用了许多连她都记不清的名子。她年轻,漂亮,她有美貌和她那非同一般的气质。她还有其她女孩所没有的智慧。在她的周围,都是政客要员,有钱的老板。她就是在肉欲横流的边缘徘徊。那些人,都自认为是人群中的精英。他们有钱,有势,挥金如土。他们互相利用,尔虞我诈。她恨他们。恨他们的虚伪!是他们搭起了游戏的舞台,她就陪他们玩。可她有她的尊严。她有自己的游戏规则。她陪酒,陪舞,但不卖身。她能拿到她应得的酬劳。她不是圣女,她是从女孩长成女人。她有许许多多的孤独的长夜。她想找一个她爱的和爱她的人。她不是平庸的女人。她也有她的贪婪与自私。这不是她的错。她最后遇见了前面说的那个行长。那时,他在深圳的一家银行,当信贷部主任。也许是缘分吧。他对她很好,教着她做生意。后来,他调回珠海。她想随他再次回到自己的家乡。可是他不希望,她跟他回去。他有了野心,还想往上爬。但这个小女人对他有爱。他的行为告诉她,他过去对她所说的,爱都是假的。他是在利用她,他的钱去赚更多钱。那个女孩也富有了。你不要这样瞪着眼看我。你可以闭上眼睛想一想,哪个成功的女人背后,没有一个故事?”

此刻,我懂了她。我对那样的男人恶心。可生活中他们是存在的,而且活得都很舒心、坦然。有多少女人是她一样,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许多的事,不需要哀求。哀求,丝毫也改变不了,自己的悲剧式的命运!

人只有在痛苦中脱胎换骨;在岁月的流逝中洗净羞辱。把哀怨平复。最终学会宽容。以博爱的情怀和朗朗之心,观察生活。看透红尘。

第一章 鬼使神差

人一生有多少的无奈呢?没人数过。如同,夜空的星云数不清。

林心雨慢慢起身下床。她走到窗前,抬头望向窗外。斜阳,在鳞次栉比高楼大厦的群落中西沉。人生是很悲哀的。我在悲伤的沉默中,似乎懂了她的心境。我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她。她是个很实际的女人。她在谈话中,把那个负心的银行行长,略带而过。我在这种痛苦的压抑中,感觉到她对负心男人的幽怨。

我对那男人嗤之以鼻。可我对童汐风呢?我这时,也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恶心。我对自己在生活中的那些潇洒、舒心、坦然,开始质疑。童汐风也象林心雨一样,平静地接受了我抛弃她的现实。我望着林心雨站在窗前的背影。让我想到看守所,那紧关的铁门打开了。童汐风从那门里面,她朝我走过来。她的长发被冷风,刮得有些凌乱。她的脸色憔悴而苍白。

她对曲律师,无以为报的深鞠躬。她用陌生的语气对我说:“谢谢你。”我在她充满了忧郁的眼神中,看到更多的无奈和哀伤。话不需多说,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人终生难忘。我不知这是自己的悲哀,还是女人的悲剧。

谁能改变,这种命运在生活中运行交错的轨迹。病房的窗台上,摆着刚放上去的鲜花。病房内的空气中弥漫着马蹄莲……和蔷薇释放出的混合磬香。在磬香中,她转过身来。她叹息地望向我说:“人哪,只有在痛苦中脱胎换骨。在岁月的流逝中洗净羞辱,把哀怨平复,最终学会宽容。以博爱的情怀和朗朗之心,观察生活。看透红尘。”我在静听着她的每一句话,我的心里有种酸痛。我觉得她和童汐风,有许多相象的地方。由她想到了童汐风,我又由童汐风想到了林心雨。我在反复中,我的心里充满对她们的愧疚。或许是,人常说的良心,还没有泯灭吧。我心里涌动的情感,湿润了我的眼睛。

林心雨见我悲伤,她走向我。她用手轻慢的,揩去我眼角的泪痕。她朝我笑笑:“哎,你呀。就是让我这点对你担心。”她经常说,我看起来挺男人的,但内心有些懦弱。她就是常对我点感到担心。“你不要讲了。我懂你的意思。”我对她说。

她见天色已暗。她顺手按动了墙上的,电源开关。病房里亮起来。她拉着我的手说:“你懂了就好。天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我送你。”我说:“不,我想今晚陪你。”她说:“这不是说傻话吗?我做了手术以后,还怕你陪烦了呢。再说,你要做的事情很多。以后也别光往医院跑。这里的条件很好。不需要陪床的。”她说着已经跟我出了病房,她把我送到电梯前,我对她说:“你回去吧。”

她望着我说:“我想下楼走走。”她说着跟我进了电梯,我在电梯里抱住了她。我在病房时,几次想上前拥抱她。我怕医务人员进来,才没敢造次。不过,我没有象以往那样紧拥她。我让前胸和她保持一丝距离,怕碰着她的乳房,碰疼她。她轻轻的伏在我的胸前,我悄声的问她:“你很怕?”她抬起头看着我点点头,她承认说:“不是怕,而是恐惧!”

我挽着她的手臂,走出电梯。我们来到医院的前院。这时天已入夜,人已经稀少。医院的路灯,显得有些暗淡。我觉得院子里的有些凉风,想让她回病房。她执意说,想去大街上,溜达一会儿。我无奈,只得对她说,那干脆,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医院的饭菜,总不如饭店的对口味。

她当即表示赞同。她望着我笑笑:“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把身上的病号服换了。”她说着就已转身回去。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使我感觉到人是多么脆弱。不堪一击。

我独自站在医院的大院里,我吸着烟等她。人生逃脱不掉疾病所带来的痛苦,这种痛苦还要人做出选择!在这无奈里,做选择?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残忍的!不管你的这选择是什么,终究也无法摆脱,和改变最后的结果!心痛,不仅是带给她所亲近的人,而更是深深的埋藏在,她自己的心里。

这几天,我亲自找外科李主任,详细了解了林的病情。我在公司也不断打电话向李主任,询问她的最新检查结果。但所有的检查结果,都没给我带来新的希望。反而,这些检查结果越来越糟。也许,李主任知道我是她很要好的朋友。他希望我能对她患的这种乳腺癌,有了透彻的了解。在一般意义上讲,她患得这种癌症,会危及人的生命。癌症虽也分不同的种类,但她患得这种癌症,让人的存活时间很短。

我对着电话,无望的央求李主任。难道,对于这种癌症目前国内,就没有更先进的治疗办法?那么,国外呢?李主任很为难的告诉我,他是才从国外考察回来不久。他说,现在人类对癌症的认识、治疗和康复,都只还是一个探索的初期。很难说什么方法对患者更好。除了医生的治疗。病人自身的免疫系统,也有直接的关系。

死亡可怕吗?人生来就知道,自己总会有这个归宿。谁能与之抗衡呢?谁经历过地狱与天堂呢?许多人世间的奇迹故事,都是人在无法解脱自己苦痛的时候。把那些美好的愿望加进去。试图在现实中得到解脱,找到一种内心世界的平衡。人生重要的是自己所走过的过程。在这个复杂多变的过程中,所经历的风风雨雨。会给人自身产生无法回避的痛苦感受。

人类也试图找到,解脱自身痛苦的方法。然而,时至今日也全枉然。

这几天,我在公司里,我看了大量的公司文件。我从中可以看到,她对事业是多么的严谨。我在她所有的文件中,看到了她对梦想的追求。现在我是活在她的影子中。如果,不是她的疾病,使她无法继续完成自己的梦想。我宁愿回到自己的公司。起码,我不会这样累。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理想、追求。大凡有些能力的,都会产生野心。还想建立一个体现自我的王国。不管他的这个王国有多大。

我在她的王国里工作,我感觉浑身不自在。我原先自认为自己很能干。但到了她的公司,我才发现自己是个白痴。我从能力上说,顶多是个部门经理的料。可鬼使神差,让我坐到总经理的位置。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与自信。我是否能接替她,把公司继续发展下去。我几次溜进会议室里,我围着巴洛克式建筑群的模型,看来看去。我不懂,她是如何让“巴洛克”在上海安家的。销售部的销售状况,可以说让任何一个接替者,都会满意和无须担心。销售的状况,出奇的好。这在一般的公司里,也是很少见的。在心底里,我佩服她对市场的把握,和准确的判断力。

我情不自禁的,望着销售经理说:“明年,我们在巴洛克,栽满法国的梧桐树。让这幽静、典雅、华贵的小区里,开满鲜花。肯定能提前几个月,使巴洛克家园销售一空。”

第二章 我没上帝

林心雨从医院的大楼里走出来。我迎着她向医院外走去。我们并肩走在便道上。大街上,车流如龙。繁灯鸿影。

她望着我说:“瞧,外面的空气真是好。”我附和着:“是呀,医院的气味是让人受不了。”我放慢脚步,随着她的步伐。我有许多的话想问她。可是,又不想让她为公司的事多操心。走着。我听见她在低声叹息,她尔后说:“哎,做公司是件很累的事。我现在才有超脱的感觉。”

我站住望着她。我又点着一只香烟:“我还真不想,让你这样的超脱。”人有许多的事放不下。当最终放下的时候,就已经迟了。

火锅城人不很多。进了火锅城,找了一个临窗的地方坐下。她宛然一笑,她问我:“晓男,我发现你最喜欢找,有窗口的地方吃饭。”我先是笑了,随后说:“我承认你说的。也许,我喜欢敞亮。透明的东西。”

我把餐桌上的菜单递给她:“今天,你来点菜。”

她把菜单放在手中看了看,望向我:“好吧。我来点。点什么呢?”她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对我说:“以往我们在一起吃饭,都是你点菜的。想是以后,我们在一起吃饭的日子,也不会很多了。那我就来点吧。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吃些什么。口苦的很。”她说完,望向站在近前的女侍者说:“豆腐、粉条、白菜、菠菜……”她点的都是很清淡的。最后,她望向我:“你是要羊肉呢,还是肥牛?”

我想想说:“要肥牛吧。”我过去听老人说,羊肉这东西是发物。对病人不好。这话我没有说出来。

女服务侍者问:“先生,还要酒吗?”我忙对她说:“不了。不了。今天不想喝。”

她对着女服务侍者说:“这样吧,你拿瓶五粮液吧。”女服务侍者的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她忙答应着,转身离去。

她对我说:“吃火锅没有酒,吃起来多没气氛。你也不要光迁就我。象我是要进坟墓似的。”我苦笑着:“我可没有想那么多。”

火锅,很快就上齐了。很简单的一次晚饭。林心雨涮着豆腐边说:“我想,公司的材料你都看完了吧?”我回答说:“基本可以说看完了。”

她问:“基本?”我解释说:“就是那些合同部分,我想再看一遍。”她象个老师似的问我说:“说起合同了。我想问你,合同的本质是什么?”这可难不倒我。我望着林说:“是合同双方要履行的责任和义务,以及应该得到的权益。”

她对我语重心长的说:“你讲的对。那是表面的东西。其实呢,我的理解那是一种约定、或者是叫契约。”

这倒是让我想听听林对此的解释。

她说:“往往许多的契约,都是在一种承诺的时候开始的。所以,我向来不敢轻易的,对一个人有什么承诺。因为任何的承诺,都是一种心灵的契约。而这种契约是心地善良人,对于生活的态度。社会、世界的契约则是法律的、有效的、多如牛毛的条约。商人,管它叫合同。人生来就有喜欢撕毁它的天性。通常说,这个人说不算数,讲的是一个人的背信弃义。有时,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做出承诺的时候,又不去履行它。也许,对你来说是无所谓的事情,是一个轻易的放弃。然而,这对善良的人来说,就是一种伤害。这种伤害,会伴随她的一生。同时也会改变她的一生。如果是社会的、世界的可能会改变历史的进程。”

我知道,她在这些话里,对我有着双重的含义。她在病后这些天里,当我和她单独在一起时。她就把自己对人生的感受,讲给我听。想是她对我有着期望。这时,也是我心里,最酸楚的时候。

人是要讲点良心的。我没有对她付出什么。是缘分吗?心里说不清楚。我朦胧的感到。她对我所说的话,仿佛是从天国里发出来的声音。没有世俗和个人偏见,近乎是些有哲理的东西。是我在多年和她在一起,很少听到的。想听,但又怕听。

因为,每当她讲的时候都很投入感情。她讲的我当然明白。也知道,所有这一切都是由人的意识和情感所决定的。记得,一个伟人曾经说过“天要下雨,娘要改嫁……”也许其中包含了许多的无奈。想来想去,最后归结了一句话。做人可真难。

我回到胡玉家,时间也还不晚。我刚一进屋,胡玉就象我们刚认识的时,她很客气的给我沏了杯浓咖啡,还特意的加了些奶。我笑着对她说:“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胡玉说:“怎么,我这是才上了几天的班就抱怨了?”我接过咖啡,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说:“我那敢那。”胡玉开着玩笑说:“我说也是呢。”

我见电视关着。我想胡玉一个人在家,她肯定是在上网。其实,对于上网也好,和别人在网上聊天也罢。我和胡玉都是很开明的。这是基于彼此的信任。

我开着玩笑问胡玉说:“在和谁聊天呢?赶快交代。”胡玉说:“哪里象你见了美美就下不了网。我刚才在网上,找到了肖主任的网页。我在读她的文章。她的许多文章都很怪异的。总的说来还不错。我喜欢。”

我说:“她不就是想变成只狼吗?”胡玉说:“你别说,倒是写的满有灵气的。”

我说:“像那样的文章,我能信手写来。”胡玉说:“你来写吗。我到要看看。”

我和胡玉进了书房,胡玉找到了肖主任的那篇文章《心灵的对话-我想变只狼》的文章以后。我快读了两遍。于是,我打开我的文件夹。我匆匆写下了《心灵的对话-我变成了狼》。胡玉在一边指责我说:“你这是抄袭。”我说:“你别管,我写完你就知道。我还要发到她的留言里面去。”

胡玉说“这我倒要看了。”我开始不再理她。我埋头开始敲打起键盘。我写下了,自以为得意的一篇散文。

千万不要认为我是一个妄想狂。

晚上,我读着书睡着了。在睡梦里,我终于变成了一只狼!谁能阻止我?在没有猎手的山冈上,自由的狂奔;在奔跑中有了羊时的饥饿。于是,我四处寻找着食物。荒野里没有人烟,只有冷飕飕的北风在刮。感到的不仅是难忍的饥饿,更可怕是一中从未有过的孤独。一只孤独、寂寞的狼!

我在这孤独与寂寞中流浪。从深秋天空的暖阳下,走到暮蔼风列的傍晚。我依然在流浪………没有了同伴那咩咩的叫声,没有了期待的荣耀。拖着疲惫的身躯,在落日里拉长了身影。我跑向山冈,用一种绝望眼神,向着远方张望。在日落的弧光中,张开血口,朝着旷野、朝着黑暗、朝着无法挣脱的夜,发出我的嚎声!嚎声在黑暗中,久久的回荡着……

骤然间,我愕然回首。既然是狼,那么就要有一颗狼心。天性就不需要什么光明。一生的追求就是追杀猎物,在自己的足迹下留下血腥。在我还是羊的时候,听牧人读过许多的书,那里是讲的人的故事。说是几千年了,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战争史。那人与人之间的战争,可远比狼吃羊的过程残酷。可人非要说狼最凶狠。我想呢?起码,狼是不会吃狼的。

在我的生命得到了自由。我不需面对未来充满的恐惧。不需用虚伪,在世界中忏悔。因为,我是狼。我勇敢,不像羊就连叫声都像苍白无力的哭泣!

我就是至高无上主。我没有上帝!

流浪,也仅就是流浪。在我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是灰白的世界。在枯草遍地的山上。辩不出那些即将败落的花色。我仰慕强者。孤傲,原本就是要享受孤独。也许,我会遇到狼群。但不是寻找!夜深了,走下山冈。瞬间,我突发了一个想象。去坟茔跳舞,那里可以体现,我真的变成了狼!

在我写的过程中,胡玉用洗衣机洗着衣服。她晾好衣服,回到电脑前看完我写的散文。望着我笑了。她边笑边说:“你这可不能算是创作呀。有明显的抄袭痕迹。如果说是一篇日记吗,还说的过去。这样吧,我给你发在你的日记里吧。你说呢,狼!”

我这真是的费力没讨了好。我说:“好吧,既然当家的说了。怎么处理就随你吧。你管我叫狼。你说,我真有一天变成只狼,你会如何?”胡玉帮我发着散文,笑着说:“真的要想成只狼?狼心还得有狗肺。你把这些都凑齐了也不易呢。怕是怕你,真的狼变不成,苦争着想当狼,最后变成只色狼。这是我才自找苦吃。”胡玉一边和我开着玩笑,还在我的留言里写到:“想象代替不了现实。在生活中多见到,披着羊皮的狼,而很少见到披着狼皮的羊。”

胡玉望着我,她轻声得意地的了笑。她最后的签名,仍然是“紫色寂寞”。这对我是个很亲切的名字。要说,我们才是真正的网恋。我们从网络上相识的起因,就是她点评了我的文章。我喜欢她也许就是她不喜欢遮掩什么。她有时,就象这个点评很辛辣,她对我更多的是,生活中的很细腻的照顾和体贴。

第三章 都在纵欲

胡玉看我依然很兴奋。她看我毫无睡意的样子,对我说:“夜猫子,我们去床上聊好吗。”男人哪会拒绝这样的邀请。我跑进浴室,快速的冲洗完毕。披着睡衣上床。胡玉已躺在被窝里。我想直接就钻她暖热的被窝。胡玉说:“谁说跟你上床说话,就让你钻被窝了。我可是很累呢。”

也罢。我只得钻进冷冷的被子里。我点了一只香烟,望向胡玉说:“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非得如此正经的说。”胡玉说:“我忙了这一阵了,你也很少问公司的情况。你成了甩手掌柜的不管不问的。把我拴得死死的一天没个空闲。”

我得意的笑着说:“毛泽东他老人家不是说过吗。”胡玉不解的问:“说什么?”

“你办事,我放心。”

胡玉马上反驳说:“啊,呸……。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那么多的事情让我给你弄砸了。到时你可不要怨我。”我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会比我精明、能干。只是你不出山,在家里当山岱王。瞧瞧,跟你开玩笑呢,你的脸都快变形了。”

她却笑着说:“我才不跟你一样呢。说正经的,今天上午。公充他们几个人到公司来了一趟。和我见了面,大家谈的很愉快。公司的近况,晨都和他们说了。公充说,这并不影响他们的投资。他们也把这些天,我们搞的财务报表拿回去了,说是这几天给答复。”

我说:“这不是进展的很好吗?”胡玉说:“还有,如果进期进入具体的合同协商阶段,我打算让在南非的王伟回来参加。这会对将来的业务开展有好处。”我同意胡玉的意见,我说:“行。”胡玉说:“就这么简单?”

我说:“知人善任吗”我说到这里,开始有点按禁不住自己的欲望。我对她说:“我听一些朋友说,男人当了老板最容易得的病,你知道是什么病吗?”

“什么病?”

“阳痿。”

“那是纵欲过度。”胡玉对着我说。

我说:“不是。是精神压力太大”

胡玉说:“我不信。”

我说:“我都觉得对性的要求少了许多。”胡玉说:“你可别吓唬我。那你快进我这来,也省得你真的冷落的出了毛病。到时就连色狼也变不成了。一天到晚的冲着我发脾气。”

窗外,淅沥的响起了初冬的小雨声。我和胡玉的爱抚中,胡玉的微笑依然是那样的令我心动。当我们放下世间的琐事,她的爱依旧像一缕不愿消去的暖风,向我款款飘来。我想,她永远是我生命中最美艳的钟情。她会永远的栖身在我温温的怀中。那天我们签约时。她是那样的不情愿。她说,纸上的东西会使人的情感疏远。

只有灵魂的约定,才会让爱永驻。

爱的音符与旋律会在顷刻间升起,也会像潮水一样随着爱的潮汐,骤然间消退。在我的生活里,是在行走着一条弧线。我看不见它坠落的终点。在林心雨的巴洛克的建筑群落里,人们将来只能看到它的半圆形、圆顶、柱廊。还有栽满的法国梧桐树。我曾想,如果有一天她真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我给她在小区里,塑一座雕塑。让她那幽静、典雅、华贵的小区里,能够听到我为她播放上的古典音乐。

让林的灵魂,在蕴涵百年文化的家居中永存。

可是她能听到么?假若能,又有谁知呢?她在辉煌的建筑群落中,是否显得孤独与寂寞?我无法感知那个世界。那么,我所有的作为,也仅是她情感的延续。

在性与爱的情感中,我倦伏在大厦倒塌的残砖片瓦里。我对谁都眷恋,对谁都放不下。也许胡玉说的对,我变不成狼。因为在现实中我缺乏凶狠。可我又不想让狼吃掉。我在命运中迷茫、困惑,我无从选择最佳的前行方向。我在繁华与孤独的世界中,看不清楚自己究竟走向何方。

男女间不仅是性欲的存在。还有更多的东西,人间的情感。无论怎样想,在胡玉温暖的怀中,觉得爱是那样的让人体味悠长。她和我一样在静默中倾听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雨声。她许是在幽暗中,看到我的眼睛已经潮湿。

胡玉呢喃细语的问我说:“你在伤心,为什么?”我说:“我不骗你,刚才在我眼前闪过她的影子。我想到这些年,我们大家都生活在轻松快乐之中。但是她的病给我极大的震动,我的心在每一天,都是在为她的悲恸中度过。我想了许多。在悲恸中回想那些曾经拥有过的日子。从记忆中翻来一看,我脑海里就似写满一本张张留言的日记。给我留下凌乱的眷恋的往事。过去是无知和幼稚的。

我想重新构建一座属于自己东西。可是我找不到它的入径。内心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结果呢?怕是都给伤害了。如果说,以前我是为着生存,才和林心雨和陈露,以及那么多女人在一起。但是,如今,我完全有能力摆脱这一切。可我做不到这一点。那么,我在你的面前感到惭愧。在你的宽容面前,我经常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也没有脸面见你的亲人和我的父母。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普通人。滚在金钱里面的人,就真的是无可救要了吗?”

胡玉开始吻着安慰我说:“看看社会,你有时会感到痛苦,就说明你的良知还在。在这落满尘埃的社会中,哪里能有一方净土?在尘封的岁月中,难道比这些会更快乐的事情吗?我喜欢和你作爱。喜欢你这个人就足够了。难道我们没有工作,沿街乞讨就能够幸福体?在歌舞升平的圣诞狂欢夜,忍受着病痛和饥饿,在焰火升腾的时候能够感到无忧无虑的吗?至于你对我,早就对你说过的。坦然面对生活。烦恼都是自己找的。我不是圣女。也不纯洁。既然世界上都少见贞节烈女。难道还祈望得到真童处子吗?”

这时,我突然的想起来白志东和他老婆闹离婚的事。朋友在电话里对我说,他们现在正闹着分家产。他们离婚的事情,让法院感到头疼。胡玉说:“这件事最让你开心。你幸灾乐祸有什么用。就是离了,他们也仅是重复了一个简单的痛苦过程。不要让那些道听途说的流泪故事,把自己心痛掩盖起来。”

林心雨曾说她是在肉欲横流的边缘徘徊。我也是身陷其中!

第四章 尴尬

昨夜一阵小雨过后,天气清亮了也更冷了。办公室的暖风设备,使我感受不到外面的寒冷。也许是昨夜和胡玉的一夜激情。今天我特别有精神。我把公司的财务总监孔大姐请来,详细的问了一下资金的状况。天哪!那么多的资金和不断回笼的现金,爬在帐上像一串金珠子,在我的眼前发光。我问她说:“这么多的资金。林董事长有什么打算?”

她回答我说:“林总,在黄蒲已经征地。具体企化部负责。”我说:“好吧。我去问企化部。”我又请来企化部的经理,我问他说:“现在公司除了在巴洛克家园的项目,还有准备新近开发的项目吗?”企化部的经理汇报说:“我们在黄蒲已经征地三十万平米。设计方案有两个。都被林总否了。现在正在重新设计。”我问:“这还需要多长时间。”企化部的经理说:“至少也需要有三、五个月的时间。”

我搞不懂,林心雨的这么大公司。上百的员工,他们每天具体的都在做什么?这些天,我只弄懂了,公司有个决策层。而那个决策层,就是开会的那些人。这些人从言谈举止,都反映出他们是专业的。对公司有着敬业的精神。林心雨在公司根据业绩,给了他们部分期权。也就通常说的股份。在这里是有等级差别的。不象我的那个公司,有事情了我是老板。没有事情了,工作空闲大家嘻嘻哈哈,还可以聊会天。在这里是绝对不允许的。每个人都在忙碌着,象一个上满发条的时钟,一刻也不停的运转着。

我看了林心雨最近的一个会议记要。记要的主要内容就是在过去的基础上,重新设计、开发一个桃花源式的,最具中国园林特色的别墅群。这是美国房地产公司提出的修改要求。桃花源田庄规划总面积三十万平方米。整体绿化面积要达到二十万平方米,其中水面五万平方米。

我面对着庞大的数字,不由感叹起雄心大志背后的悲哀。我点上一只香烟,准备再看看胡玉方才电传过来的文件。主要是关于她搞的公司扩股的许多细则和一些条款。她工作很细,有点象林心雨做事的风格。所以,胡玉那边没有理由过问太多。我这里需要作的事情太多。这时,秘书的进来说,有个曲律师和一个证券公司的营业部经理前来拜访。问我是否有时间会见。

我说:“快让他们进来。”

“哈,李经理……我们贸然前来,不打搅你吧。”曲律师一进办公室就客气的跟我打着招呼。并把同来的人介绍给我说:“这个朋友是证券营业部的钱主任。”

我对曲律师他们的来访表示欢迎的说:“欢迎、欢迎。曲律师你这样说就见外了。这几天有些忙,我一直还想着请你在一起再聚聚呢。”曲律师坐在沙发上说:“恐怕,这未必是真话。你来这里上班当了老总也不通知老朋友。想必是早就忘了。”

我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前的靠椅上,望着曲律师,想问一下刑警队的黄队长的近况,我和他也是有一阵没有联系了:“黄队长了最近可好。”

“我们昨晚还在一起。他还跟我提起你。”

“他怎么说?”

“说你光忙着挣钱,把弟兄们都给忘了。”我忙解释:“不会的。这阵子忙得我头都大了。”接着又问:“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上海虽大,可是这么著名的房地产公司,更换老总我也听不到。消息也太闭塞了吧。”我笑笑,心里还真不知道。我走马上任,还会在社会上产生影响。

曲律师说道这,就讲明来意:“看的出你也很忙。我就长话短说。先说我呢,本人是个股民,这位证券营业部的小老弟呢,显然是我很要好的朋友。钱主任现在正负责拉大户。说简单了就是扩展业务,让人们去他那里开户炒股。闲聊时,我跟他提起了你。他就希望我引见引见。”

钱主任这时才从沙发站起身,从西服的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他走过来隔着写字台递给我。我接过名片也礼貌的从写字台上的名片夹中,抽出一张递向钱主任。

“李总,我们营业部里这儿不远,走着几分钟的路。”

“虽然来这上班时间不长,我注意到了。你那里人气很旺。大厅外面停的车很多。你不是也来拉我去你那里炒股吧?”

“正是这个来意。我有一个银行的朋友。说现在的公司很少有像你们公司有如此之多的资金闲置。”

“你知道有多少呢?”我想猜测公司开户的银行信誉。

钱主任笑笑,没有直接说,他拐着弯说:“这是商业机密。银行的朋友也不会告诉我具体的数字,你说是吧。总之,贵公司拿出几千万是不会有问题。”

“这么大的一笔资金。可不是我一个人就说了算的。再说了,我又不懂股市的那些门道。从我个人来说,我对炒股的兴趣不大。”“那你不会对投资的收益,不感兴趣吧。我敢保你几个月,就有百分之三十以上的收益。无论对你们公司,和你个人都会带来可观的收入。”

他的话使我想起,胡玉跟我讲起股市时,那兴高采烈的样子。一个长停板就是百分之十。别说几千万,就是一千万。那就造就个百万富翁啊。我几次心动,想尝试一下一天一百万的刺激感觉。两个公司的钱,我都可以把它弄出来,炒上几个月的股票在退回去。可是我又都不能动。我那边正在融资,扩展非洲的业务。这边是林心雨的钱。况且,她现在正在住院。我不想让她为这件事分心。我背着林心雨先干,等赚了钱以后在告诉她?

我内心犹豫的情形,被钱主任看出来。“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数目太大,你可以先投一千万试试。”钱主任盯着我说道:“你如果还有什么不放心。你可以委托我们来具体操作。还可以签定协议。”

曲律师在一边敲着边鼓:“李总,一向做事是很有气魄的。”我朝他们摆摆手。最近我没再听到,胡玉跟我念叨股市的情况。股市呢,涨涨跌跌。我看过胡玉从书店买来的书,那些红蓝相间的k线图。对我来说,就是一本天书。我听说过有一夜暴富的,也有跳楼的。这钱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时,我开始琢磨林心雨对我说的话。“它更像鸦片,它让人有瘾。让人头脑发昏,让人挺而走险。”

现在我还不想冒险:“钱主任,你讲的这一切我都相信。我来以前你跟林董事长谈过吗?她是什么意见?”钱主任被我问的有些尴尬。他说:“不瞒你说,我不认识林董事长。”我说:“这没有关系。你说的这件事情,给我时间考虑以后答复好吗。”

送走曲律师他们以后,我马上给胡玉打电话。咨询股市的近况。胡玉在电话里告诉我:“不错呀。”

“这叫什么话?”

胡玉在电话里笑了:“可以说很好呀。我都挣了十来万了。怎么,你也想炒股?”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不会吧。”

“真的。好了,我放电话了。”

胡玉在电话里嚷起来:“哎……我这还有事呢。我刚才接到许静的电话。她说,前两天她从我这拿走的巴洛克小区的宣传册,回家给他老爸看了。她老爸说想抽时间看看。许静说看你今天下午有没有时间?”

“许局长想到我这里来参观,怕请还请不来呢。”

“那好。我跟许静定的是中午,我们请她老爸一起吃饭。这阵子我们光顾着忙了。人家许局长帮了咱们。就只送了个手机。人家出院我们什么表示也没有。好在我和许静是老同学。要不让人家怎么看我们。”

“好了。这我都知道。你们都商量好了,这是通知我?”

“哼!我什么心不为你操着。还负责为你卖房子。”

“许局长要买巴洛克小区的房子?”

“怎么?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好了。有话见面再说吧。”

第五章 震撼

许静的老爸因为临时变化,他没有和我们在一起吃午饭。临时的变化,使胡玉她们高兴了。因为,她们的兴趣不在吃饭上。感兴趣的是,马上去参观巴洛克小区。我临时动议,把她们约到了离巴洛克小区不远的,雅心阁餐厅。在电话了我告诉胡玉的详细地址。她顺路接上许静直接到那儿。

我到了雅心阁餐厅,等了好一会儿,还见不到她们的影子。原来她们是走错了路。我在手机里一边说胡玉笨,一边大声说道:“你就沿着黄蒲江开……往东。对,对。亏你还是个上海人。”

“上海人怎么了,现在不知道的地方多了。就是市长也未必知道,有你这个小区!”胡玉把车停在我的身边。她锁好车门,望着我嚷道。我说:“你别着急,我连续作上半个月的广告,就会让市长大人知道了。”

“美的你。”

许静连连摇着巴洛克小区宣传册为胡玉鼓劲:“好,好。我看你俩谁嗓门高。”

“我可饿的没力气吵架。在这里我冻着快一小时了!”

“呆子。你不会进餐厅里面等我们哪。”

“我总觉得马上到了,马上到了。谁知道这会儿才来?”

许静望着巴洛克小区的那片楼群,象是马上要飞过去似的:“这会儿,我倒不饿了。玉姐,咱们先去看小区吧。”我忙央求许静:“许大小姐。您还是先不要着急嘛。不是说许局长吃过午饭,他肯定过来吗。到时候我还怕,你累的叫你老爸背着呢。”

“玉姐,你瞧他这话多损。今天不是看你在外面冻了一阵子。我可放不过你。让我听你这话!”胡玉拉着许静进了餐厅:“你以为呢。除非象你不找男人。男人开始的时候,对女人都是惟命是从的。久了,新鲜劲过了。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许静盯着我说:“要真是只狐狸也就罢了。”要不许静找不到男人呢?她太苛刻。她的玩笑话。没有胡玉说起来,让人听着温柔悦耳。显得轻松自然、得体。胡玉是个常带笑容的女人。而许静则是喜欢板着脸。有人说,女人的笑脸是练出来的。据说有的女明星每天都对着镜子练习。不过,在我观察胡玉每天对着镜子化装时,经常看到她在镜子中嘴角朝上翘着。或者让脸型保持在,进乎微笑,似笑非笑的状态之中。她告诉我这是女人迷人的秘密之一。

那么之二呢?她笑而不答。女人的幸福都写在脸上。我们边吃边聊。许静今天最开心,她说她去过不少的国家。但是最让她喜欢的还是巴洛克式的建筑。她还说去过凡尔赛宫。所以,她宁可不吃不喝,也要在巴洛克小区买一套房子。她问我为什么不自己先在这里弄一套。我说,我是在这里给朋友帮忙。

许静把酒杯一放:“我才不信呢?那天,玉姐说她上班了。我不信。就去了你的公司。一看胡玉坐在老板的位置上。说你去了一个房地产公司。我想,你不把银行强了。就是不定靠上了怎样的后台。玉姐还神神秘秘的跟我打哑谜。怕是我这当商报的小记者给你们暴光呀。”

我端起酒杯说:“为了让你闭上尊贵的嘴。我想在你们报刊上登上几期的广告。”许静眼睛一亮:“你这话可当真?”

“绝无戏言。”

“哈。还是当了老总厉害!”

冬天,和煦的阳光照在巴洛克式小区。在静静的曲径通幽石子路上。许局长不禁感叹着小区设计之华贵与典雅。以及总体上给人的震撼。许局长感慨的说:“还是外国的设计师,搞的比我们强啊。”

许静挽着老爸的胳膊,望了许局长一眼:“看了半天,你这句话等于没有说呀。说实在的你喜欢那一套。”许局长看着女儿笑笑:“都有特色。”许静噘噘嘴“那总要有一套你最喜欢的?”

许局长开心的转向我问:“这还是要听专家的。买房子这是百计的事情,不要光看华丽的外表。主要的是坚固。”

“传统。老爸买房子你还想千秋万代呀。”许静说着也转向我问:“你说呢。”

“我说,许局长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才来不久。也是门外汉。如果真的看中那套了。我可以帮你们问问质量是不是最好的。另外,据我所知许多的房子已经卖出了。这样吧,小区的大门处,有个售楼处。我们再去问问,其实,公司的事情,我也不是很熟悉。”

“这我们倒没有留意呢。”许静又重新挽起她老爸的胳膊,跟着我往售楼处走去。许局长刚进售楼处。手机响了。说是出了大案子了。他跟我握握手,话别:“该看的多看了。我要马上赶回局里。小静想看再跟你们看看。”许静:“我也走。”她临走把我拉到一边悄声叮嘱我:“广告的事情可别变。我回去就跟头儿说呀。房子你可要优惠呀。”

“我肯定说话算数。房子,你们如果想买你可以到公司去。那里也有模型。手续办起来更方便。折扣更优惠。”

我们是同时离开巴洛克小区的。许局长自己开车在前面。胡玉和许静跟在后面。我在最后开的很慢。这时,我接到了陈露的电话。她问我现在在哪儿?

我告诉她:“我在路上。现在里下班还有一段时间。我正犹豫是先回公司,还是直接去医院看看林心雨。”

陈露在电话里对我说:“我刚从医院回到家。林心雨那有不少的朋友去看她。她问我是谁把她住院的消息传出去了。她不想有那么多人知道。这样她会很累。”

我说:“她住院这么大的事情,不想让外人知道是不现实的。”

陈露接着说:“哎,人都这种情况了,说什么也没意义了。今后我们对外面说话,多注意些也就是了。我刚才见了外科的李主任。他说,她可能马上要做手术。他说还有一个手术签字的问题。我想,还是我们帮她签了好些。如果让她自己给自己,签那么个东西,那是怎样的心情呢。”

我赞同道:“也是。这我没有想到。”陈露在电话里,邀请我去她的家里。我问:“我去方便吗?”她的声音有些暧昧:“我在我的这个家里。”我答应着:“好吧。”说完,我开车掉头,往晨家的方向开去。路上,我用手机跟胡玉撒谎,我告诉她说,我去一个朋友那办点事。晚饭可能不能回去了。许静接过胡玉的手机,她在电话里对我说:“今晚,我请你。”

“到时候再说吧。”我随手放下手机。

陈露的小家,还是原来区城建局的房子。我很熟悉。她再婚后的新家我很少去。她的这个家和胡玉住地隔着一个区。这在上海是很远的一段路程。好在今天塞车,不是很厉害。也没耽误时间就到了。我把汽车停在她家的楼下。

她的家里很温暖。客厅里开着空调的暖风。她见我来了。她脸色一红,帮我把脱下的西服,挂在衣架上。我坐到沙发上,见茶几上她已为我沏好了一杯浓浓的清茶。我没顾上点烟,就端起茶杯,连喝了几口。好香的茶。我不禁连连夸到。她在我的身边默默的坐下。她很动情的望着我。我点着香烟,深深吸着,问她:“你搬回来住了?”

“我这些天经常回来自己住。”

“为什么?”

“你说呢?”

她没回答我的问话,反问我说:“你是真的不清楚。还是装糊涂?”

哎,男人、女人谁又能够说的清楚呢?

既然说不清楚,又何必讲呢。她见我没有话,忙问:“看样子你有些累。”我说:“没什么。你大电话哪会我刚陪许局长看了巴洛克小区的房子。陈露迟疑地问:“许局长要买你们公司的房子?”我对她说:“他没有肯定的告诉我。听许静的话的意思是想要买的。”

她有些成见地看向我:“买吧,现在的男人们都疯了。”

“这话你从何说起?”

“好了。不说他们了。”

第六章 陈露的爱

陈露全身酥软的伏在我的胸前,就连她的呼吸也急促起来。想是她有一阵没有和男人在一起有过接触了。不然,她不会这样的按禁不住自己。她一定是很想我了。好久没有和她在一起了。

她的眼神带着渴望的光泽,像是一团燃烧起来的火焰。使得的我全身火热起来。我也想对她说,我也真的也好想你。她轻柔的抚摸着我的脸颊,“晓男,我告诉你,我离不开你。其实,我也常告诫自己,过去的许多事情就当是场梦吧。该忘记的,就都忘记它。可是,我又做不到,控制不住自己。真想把心掏给你看。”

人难道能够忘记过去嘛。

我知道,许多人是很难做到的。无论是男人或者是女人。在人的感情世界中忘记是种痛苦,眷恋其中也是痛苦。

“我是个笨男人,但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和林心雨,先有了这种关系。我们就试图把感情和性分割开来。可是我们谁也没有做到。我们随着时间的推移,把最早的约定都忘记了。原先,我们谁也不想把自己的感情投入进去。把性放在第一位。可是最终我们又都产生了很深的爱。”

“我今天不想让你说这些。最初,我只听她说你是个很好的小男人。是靠出卖性来挣钱的人。可我们都看到你身上,有许多难得的东西。所以,不仅是她还有我,都同时喜欢上了你,”

我被她的话所感动,猛然间我抱紧她。她坐在我的双腿上,我很兴奋的地捧着她的脸。“你也不要再说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胡玉打来的。问我能不能和她们一起去吃晚饭。我对她说,我事情还没有办完。许静接过电话朝我大声说,你要不来。我们吃了饭就去蹦迪。我说:“去吧,玩的开心!”

陈露笑了:“你还有事没有办完。你要办什么事?”

“你说呢?”我把手机重新放在枕边,抱紧晨说。陈露说:“其实现实中,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撒谎。人们喜欢这种谎言。”

“你要知道,我是真的好想你。我在那个男人抱着我的时候,我对他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同时,他对我也没有兴趣。他喜欢年青的女孩。居然不止一次,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我说,你开始追我的时候干什么去了。我是个寂寞的女人。我和林心雨一样的寂寞。你别这样看我,我们可不是同性恋。所以,那个男人脱光了,他躺在我面前的时候,觉得他好恶心。”当我和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的手指滑过我的肌肤时,她对我说。

我的手穿过她胸前的乳罩,爱抚着她。这让我不自禁的想到了林心雨。我是不可救药的男人。世界上就存在着我们这样一种人群,利用女人的肉体,得到她们的钱。可我已经有钱了。可她们依然喜欢我,我从来不敢说是爱。

她在我的触摸中开始呻吟起来。一个男人应该让女人释放的欲望,懂得让她宣泄。我过去和现在对于女人,就像一杯香浓的咖啡。只要需要,我就会奉上。在性爱的过程和感情的纠葛中,女人都是高尚的。我和她们是平等的。没有社会上世俗无聊的东西。

她的手在我小腹上,平滑的抚摸着。我的手已绕到她的背后。“你好棒……我怕是爱上你了。”她在喘息中朝我喊着。我无疑是让她感到了极大的快活。她和林心雨都是成功的女人。她们的生活圈子很大,朋友也都很多。可她们还是需要我。如果,过去我是地位低下,没有能力介入她们的阶层。那么,我现今已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

她温柔地抱着我说:“晓男,我想找回过去的日子。当我孤独寂寞的时候,我总是第一个的想到你。好似,世界上就再也没好男人了。你告诉我说可以,请千万不要拒绝我。你说这为什么?”她在我的怀里。她想听我对她肯定的回答。她想听到,我对她甜蜜的情话。可我很难回答她。因为,我真的不想长期的如此下去。不是我怕胡玉会和自己闹僵。我觉得对不起她。我和她偶尔有这样的约会,胡玉是不会知道的。但这能保持多久呢。我毫无把握。

我低下头,吻着她的脖茎,抚著她的头发,向她低声道:“不是因为林心雨患病的原因吧。其实,我也喜欢你。但我不敢说爱你。男人和女人,也无论她又多么大的成就。都有一颗寂寞的心。我喜欢你倚在怀中,轻柔的呼喊我的名字。这些年来,我感谢你的信赖。在许多的时候,你都全心全意帮助我。我呢,也仅是在你寂寞的时,能给一些无论是性,还是情感上的一些安慰。可我怕将来,我不能够随时来陪你,会使你恨我。不希望你,对我那么依賴。”

我在她微笑的脸上,察觉出一丝不悦。她仍然欢娱的抚摸我,赖在我的怀中。“我在你的面前,做一个听话的女人。有人说,女人是水性扬花那就错了。一个女人,很强的女人。她可以包容你。我们都是有个性的女人,但我们象水,容纳着你、包容着你。你完全可以象我们一样,有这样的胸怀。使我们的爱情,似水长流的。”

我惊愕的看着陈露。她说男人们都疯了。我说她也快疯了。许是林心雨患得这种可怕的癌症,深深刺激了她。不过,她可不是孤儿。她的父母可是退休的老干部。根正苗红的接班人。和她现在的老公,都是出身名门之后。

她望着我,她知道我在犹豫,不敢对她做出什么承诺。她微微的笑了笑:“我不想强迫你做出什么,你不想做的选择。我承认林心雨得病,让我想得太多。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完了。一切就结束了。从能力上说,谁能比得过林心雨。她是全凭着自己的努力把公司。做到如此的规模。可是一场致命的癌症,就这么把她击倒了。就连一个为她签字做手术的人都没有。”

“这你放心,我会去为她签字的。我决不让用颤抖的手,拿起那支笔签字的。”不知为什么,我会这样对她说。

“我知道你会这样做的。这也就是你的可贵之处。女人需要什么?有的女人需要财富,有的女人需要精神。唯独你可以做到这些。我的这个男人,他想买房要我拿出一半的钱。不是我没有钱,是我不想出。为什么?因为,他喜欢年青漂亮的女孩。我不想让他在别墅里养女孩。”

这时我才懂了,他那会儿说的,男人都疯了的话。人都是在开始的时候,做出,做不到的承诺。当一方不守信用时,会遭到对方的强烈不满。我望向她说:“你将来不会报复我吧。”她微笑地吻着我的嘴唇。她移开我的瞬间,对我说:“你可别忘了我还对你有投资呢。怎么说,我们也是合伙人。”

她的话提醒了我。我忙问她说:“公充,他们对拿走的那些材料是如何看的,有没有什么想法?”

“怎么,想在我的身上办公呀?”我偏着头,重新抚摸起她的乳房说:“现在你还要故意吊我的胃口?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陈露在我的抚摸中透不过气来。“好啦,我算是服了你了。要是你这样的一辈子,都这样对我。我会赖在你怀里一辈子。替你遮风挡雨。所以我要你爱我。不要怕,我不会跟你的宝贝,抢你的。我和那个冤家,也不会离婚的。只是你有良心,就多和我在一起,我也就知足了。”

“这你得让我想想。”

“嗬,你还真的拿捏起来了。”她把我推开,真的生了气。我笑着忙对她说:“亏你还是个局长大人,就这点度量。好。我答应你。”

“这还差不多。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提什么局长大人。在你的面前,我宁可当个小女人。”

“好吧,小女人。你该告诉我了。”

“事情是这样的。他们回去以后,很好的研究了几天。最后,他们原则上同意了你们的方案。”

“呵呵,你这是宣科台词。”

“还有,你想听吗?”

“当然。”

“他们让我通知你们,什么时间大家一起商讨个协议。尽快的把业务做起来。”

第七章 献给恋人

冬天的上海。天气格外的恼人。清晨,街上飘着说雨不是雨,说雪不是雪的雨雪。在医院的外科,我和陈露站在李主任的面前。我的情绪压抑透顶,手中握着那支沉甸甸的笔。在近乎宣判死亡的表格上,我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林心雨马上就要手术了。我的心在痛苦的下沉。胡玉去机场接从南非回来的王伟。公司在陈露的牵头下,公充几人投资的意向已定。胡玉则是忙着具体的签约条款的修订,以及组织签约仪式。她通知了王伟,是让他来参加签约活动的。所以她要迟一会儿来。

我们遵照林心雨的意见,没通知别的朋友。她说,如果要死,她宁可悄悄的,不惊动任何人。外科办公室的空气,显得凝重,令人快要窒息。

当医务人员推着手术车,到的病床前,来拉她前去作手术的时候。她望着我们问:“做手术不是还要签字吗?”

陈露在一旁对告诉她:“晓男代你签了。”

她感激地望向我,刹那间,在她的眼角盈满泪花。我上前紧握住她的手,感到她的手心里潮湿湿的。陈露扑在她的近前,亲吻了她。

我们簇拥着跟着手术车,停在了手术室的门外。医院是绝对不允许吸烟的。可我才不管他呢。好在这里没有医院的人。我就放肆的一支一支的吸着烟。时间,像是停留在我们的祈祷中。

人的情感中有一种关怀的、友谊的存在。

在这个令人难以忘记的日子。我想起了我曾在几年前国庆节,写给林心雨的一首诗。《献给,恋人》。那时,林还在国外。我从电子邮箱里发给她的。我记得我在诗中写到:

绽放的焰火,

在夜空散开。

今夜,你是否也能像我站在凉台。

把许多世俗,抛到九霄云外。

在这,秋夜繁华的夜晚,

我用红枫的叶子,把相念写满;

享受,午夜的钟声。

让我们一起狂欢!

思恋、愁怨,化作圆满。

我在散落的灿烂中,看见你的笑颜。

幸福是种感受;

苦美而甘甜,

假如,我是风。

就让你在遥远感觉到,

我这流动的语言!

树影婆娑,

月下相挽,

或许是梦,

千里婵娟。

在我的诗页,

把爱写进字里行间。

绽放的焰火,在夜空散开。

日月、星辰。

闪耀辉光!

我祈祷:

绚丽的夜空,

把爱燃烧的更加灿烂!

人生,能会有几多痛苦时分?陈露有些沉不住气,她走进我说:“但愿她不会有事。”我说:“李主任说了手术不会有事的。就看将来的恢复。还有看看她的癌症扩散的程度。总之,她在手术台上不会有事的。”

手术已经进行了两个小时。偶尔,有医务人员进出。我和陈露就凑上去。探听手术室里面的情况。今天是李主任,亲自在手术台上主刀。看的出整个的外科手术室,里外都忙碌起来。不过,我从她们的紧张的脸上,看不到令人心情缓解的情绪。这时,胡玉和王伟也从机场赶来。我迎上前去非常激动的抱住王伟:“你辛苦了。刚下飞机就到医院来。你还是先回家休息。这里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张新林和刘洁他们在南非还好吗?”

王伟说:“他们很好。开始有些不服那里的气候。现在好了。就是刘洁有些想家。”我是去过南非的,那里很辛苦。不仅是气候条件,更多的是有一种不安全感。总让人有种不塌实的感觉。“不行,你回去以后,可以让他们也回来休假。大家干的都很出色,别苦了弟兄们。”

王伟笑着对我说:“怕事张新林不想回来呢。”我不解的问:“为什么?”

“他在那谈了个朋友,是个华侨。那女孩对他不错。说不定回不来了,将来当了上门女婿呢。”

看见王伟,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对我有救命之恩的妹丽。一个南非很标致、漂亮的女人。我回国以后,也不断给她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我希望她能够经常去,我的“益药大药店”看看。她起初也带王伟去看,比勒陀利亚的曼弗雷局长。王伟告诉我,妹丽有一段时间没去药店了。我曾告诉王伟,在这方面要舍得花钱。我规定他每月在这方面,有固定的开支费用。

有人说,是中国人把腐败带到了世界上。我会说,那是扯蛋。

世界上没有那一个国家,没有公司不向政府官员行贿的。差别仅是有多少大小而已。如果,行贿最公开、数目最大的还要当属美国。哪个总统的选举不拉赞助商呢?只是他们用所谓的民主的法律,把它合理化了。也许,我喜欢胡思乱想。我不敢说,存在既合理。但起码在现实社会中存在的东西,不一定是我们认可的,但总有他存在的理由。

人们时常对市场的评价说,一个市场是由供求关系决定的。所以,人类的情感世界也是由此决定的,不是市场决定需求,而是需求决定着市场的走向。

我不是因为今天林心雨躺在手术台上。任由李主任用手术刀,切割着她的乳房,影响了我的思维方式。也不是在看见了王伟以后,使我想起了妹丽。对自己情感的放纵,寻找或者发明,一个情感市场的理论。如果,一个诚实的人,就会发现在身边的世界,每一天都在发生着变化。这种变化如同迅猛的信息流,把人带进其中。

前几天,林心雨躺在病床上,她跟我讲到马斯洛层次需求学。我回去找来看了看。其实,里面的一个原则,就是人在满足基本的物质需求的时候,就会上升到更高的精神需求。

胡玉和陈露,她们倦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我劝说王伟先回家去看看父母。王伟说,他们在机场已见过了。他是听胡玉说,我在医院等着林心雨做手术,他父母要他来医院。他的父母我是见过的。也经常有联系。他们对儿子去非洲是很支持的。这我很感激。他们对公司能给儿子,这样一个发展机会也很满意。

人的社会情感是多元的。

我吸着烟在楼道里来回溜达。现在,我才真正的体会,到林心雨对我讲马斯洛层次需求学,还有着更深的一层含义。在溜达的每一分钟里,她的乳房在逐步的减少和在消失。我记起,最后触摸她乳房。我的手摸到她乳房内的肿块时,我的心颤了一下。但那时它还是存在着。尽管她有着恐惧和疼痛。难道它的消失,就一切会好起来吗?我曾是多么的喜欢抚摩它。

当我再次看见她的时候。林心雨的前胸会布满疤痕。即使有华佗在世的神医,她能够幸存,可未来的生活呢?谁又能够解脱她在精神上的痛苦呢?将来,她会选择一个什么样的生存方式呢?反过来说。我也将如何面对,她以往对我的情感呢?此刻,我的整个灵魂,都在精神的、物质的,现实的、虚幻的世界中漂移。

第八章 手术成功

手术做的非常的成功。

从李主任的从手术室走出来的神情,就已经看出。李主任做了几个小时的手术。他脸上带着疲惫,他见了我们先是微微一笑:“手术做的还不错。我怀疑是有扩散和转移的可能。这还要看最后的病理化验报告。”

我打算把李主任请出去一起吃饭,包括所有的医务人员。吃午饭的时间早已过了。大家这么辛苦。可被李主任婉言谢绝了。他说,食堂有工作餐。人们还需要马上休息。吃饭可以改天再说。李主任还劝我们先回去。因为,医院不会马上让我们见到病人。一是,病人还得过一两个小时,她才能从麻醉中清醒过来。二是,病人需要暂时的隔离,怕探视的带进细菌,使病人感染。谢天谢地。总之,林心雨暂时没事。我们再次的谢过李主任。

我们下楼来到医院的大院里,雨雪已经停了。水泥地面上,增添了污垢般的水渍。我邀请大家在街上的饭店,随便吃些东西。陈露说,她有些不舒服。她先去单位看一眼,就回家休息。胡玉也说,她要先回公司。王伟跟着她直接去公司,看看大家。既然都没胃口,我也只好直接回房地产公司。

稀沥沥的大道,枯涩涩的心情。

我刚进办公室,肖主任就进来找我。她问我,林总的手术做的是否顺利?我的手机怎么没开机?我这才想起。我们几个人都在等候林手术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关了手机。我简单的告诉她医院的情况。

肖主任说:“看来林总住院的事情,还是不对外公开讲。”她还说,她接到了许多询问林总病情的电话。她对外回答的也很巧妙。说林总,现在是住院检查身体。具体住在哪个医院,她不清楚。

我对肖主任的回答,很满意。我来公司上班,没有做任何的调整。只把肖主任加了个头衔,兼我的办公室主任。对外称总经理助理。我希望她能把公司,更多事务性的工作替我担起来。另外,我不熟悉的事情,也可以直接问她。这就省去了我许多的时间。看起来这些,天上下的反映还不错。

换将稳兵。这是我看古书,悟出来的道理。有的人刚上任,就结党营私。先拉一帮哥们来起哄,不乱营才怪。

我请肖主任在沙发上坐下,我想了想对她说:“现在,要紧的是我要先拜访,一些管咱们公司的单位。比如税务、工商、消防、公安、城建。林总在的时候大家很熟,许多对于不对的地方,他们都有个包涵。我是初来乍到,哪路的佛,我拜不到。一出问题可就不得了。比管理企业内部还劳神,这道理我清楚。所以,你先帮我事先联系联系。咱们先一一的拜访到了。也省得临时抱佛脚不好使。”

肖主任很赞同的观点:“我原来也想着为你提个醒呢。看你这些天也忙前忙后的,没有时间坐下来。原来李总都早就想到了。”

“该提醒的事情,你还是要提醒的。这是按照公司的规矩做的。现在不管干哪行,规矩总都是不会变的。”

“是那,看来林总还是看准了人。公司还是满有希望的。”

“你这是在夸奖我。其实,我这个人是很懒散的。许多的事情我都喜欢大家来做。许多的事情都自己做了,让大家闲着。时间久了,不见得是件好事。”

肖主任笑笑。她没有说话。我接着说:“我这个人喜欢聊天。许多的事情,聊天的时候也就讲了。一举两得。对了,我这个人还有个沉不气的毛病。最近,我总想问你。在你写的《我想变只狼》的回帖子里,看没看到有篇《我变成了狼》的回帖?”

“怎么,那是你写的?”肖主任眼睛一亮,望向我问道。我望着她点头承认:“是的。那是我写的。可是我没有看见你的回帖。所以,我就想问问你见到没有?”肖主任望着很放松的笑了起来。

我被肖主任笑的有些莫名其妙:“你笑话我写的太糟糕?”

“不是,李总你误会了。我在笑你的网名。”

“网名怎么了?”

“上海宝贝。呵呵。你怎么给自己起了一个这样的网名。”

我也随着肖主任笑了:“那是我刚来上海时起的。就一直留着。不过,我办了公司以后就很少写文章了。胡玉说我是抄袭。所以她把它发在了我的笔记本里。这样我又怕你看不见,转天,我就转贴在你的留言里。”

“呵呵。这我就知道了。在你的许多留言里,有个叫紫色寂寞的,一定是胡玉了?我觉得胡玉给你的留言,非常经典。”

“是吗?”我问肖主任说。

肖主任眉角一皱,想想说:“想象代替不了现实。在生活中多见到,是披着羊皮的狼,而很少见到披着狼皮的羊。我看了这句话,就没的可说了。所以,我想狼总归是狼,羊还是羊。但是我还是承认,你比我写的有气势。我看了你给我发的那篇文章。我觉得自己写的,还是女人味太浓。我想改变风格也变不了。我没有林总那样的好记性。像自由的狂奔……一只孤独、寂寞的狼!……在日落的弧光中,张开血口,朝着旷野、朝着黑暗、朝着无法挣脱的夜,发出我的嚎声!……在自己的足迹下留下血腥。……人与人之间的战争,可远比狼吃羊的过程残酷。可人非要说狼最凶狠。……起码,狼是不会吃狼的。我就是至高无上主。我没有上帝!……去坟茔跳舞……当真,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肖主任在跟我侃侃而谈了一会儿,就回去忙自己的事情。我望着肖主任的背影。脑海里闪了一下,她是个怎样的女人?她为什么在心灵的对话里,突发奇想的想变只狼呢?人说,美丽的女人都有一个美丽的故事。肖主任长得并不美艳。只是有气质,看上去更象大上海的白领阶层。

王国里的国王是孤独的。在林的公司的办公室里,我感觉到的是冷清。好象站在山峰的顶端。只有通过内线电话,和公司里的各部门联系。只有每个星期的例会,大家才有可能凑在一起。

我给医院的李主任打了电话。询问了林心雨的情况。她现在已经清醒过来。她正在隔离室里输液。如果探视得过一两天,那也要根据她恢复状况再定。李主任可以把我的话捎到。我把这个情况,分别告诉陈露和胡玉。我在电话里听见,胡玉的办公室里有人说笑。想是王伟在跟公司的同事,讲述非洲的情况。我想跟胡玉说,我也想过去聊会儿天。缓解一下我的心情。这话我还没来得及说,内线的电话又响了。我赶紧放了胡玉的电话。

电话是肖主任打来得。她说,企化部想今晚请黄蒲区那边的魏老总。是关于具体的商量桃花源庄基础设施的配套问题。她问我能不能参加。我当即表示参加。并说:“你告诉他们,我们可以早一些时候出发。我想顺便去现场看看。你也一同去吧。”

第九章 蹉跎的性

沿着黄蒲江南岸,穿过陆家嘴世纪大道。顺着张扬路,直行一个小时,向北拐向离江岸不远的地方。可以看见滚滚东去的黄浦江。这里拆迁已经完毕。在城区的边缘地带,总规划面积三十万平方米的桃花源庄,整体绿化面积要达到二十万平方米,其中水面五万平方米。这是需要何等的气概。

当我把汽车停在他们的车后时。从车窗里看到眼前宽阔的裸地。想到,林心雨一定常来这个地方。她现在却躺在医院的隔离室里。无论手术是多么的成功。在她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一个女人所不能面对的。肖主任和企化部的两个人,从汽车里出来。肖主任敞开的风衣里,露出她高耸的前胸。

而林心雨的乳房已经消失,还会长满疤痕。她究竟能否活下去,也没有定数。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困扰。人生怎么就会如此的冷酷?我站在冷飕飕的风中,望向江水。江水无言。浑浊的江面上,航行着驳船和巨轮。我祈祷林心雨,她能看到我帮助她,在这里建起的桃花源庄。如果说巴洛克式小区是典型的西方建筑,那么桃花源庄一定是,属于典型东方园林建筑。

也许是刚下过雨雪。也许我已经找到建设它的感觉。我没往远走。这时天色已暗。企化部的人与魏总联系说,我在工地上很快就去拜访他。魏总说,不如大家直接去饭店。今天他要做东请我。

酒,这东西。人说它是一种文化?我不敢苟同。魏总的酒量很大。把我们几个人都灌倒了。我们一直喝到午夜。晚上,我违章往回开着汽车。我好不容易把汽车开到了宾江大道。在离胡玉住地不远的地方。我再也无法把汽车开回去。天旋地转,我把车停在了路边。我居然还能跑到路边的树影里呕吐。

我踉跄着想回到汽车的驾驶室。可我的眼前,都是漂浮着女人的影子。在这些晃动的女人中,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我极力在近乎空白的记忆,搜寻到那是曾跟童汐风,在一起的小雪。

怎么会遇见她?她从哪来。怎么会走在这里?是她在扶我吗。我有家吗。我的家在哪?怎么,我看她又不像小雪?她是谁?街边的妓女吗?怎么,我的汽车开了。我没开呀,但是汽车真的动了。

这不是胡玉的家呀。这床没有胡玉的床柔软。你想跟我说话吗。我听见了。你怎么也睡在我的身边?你说我在跟你说着肉麻情话?我可不觉得这是淫乱的东西。你不烦我。在我脑海里堆积的全是女人。不必,知道你懂我的意思。我醉了吗。没有,我不是在和你说话吗。

满身的酒气,这好啊!总比那法国香水更诱惑人。

你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这就对了。够了,再多听几句。不是这。要肉麻些的。你勾着我的脖子,你的嘴,压的我喘不过气了。你要我再来一次?喝酒吗。怎么这酒是甜甜的。什么是你的她口水。你也喝了酒。有我多吗。酒精可是好东西。我醉了,现在你也醉了。我们都醉了,做爱不是更好吗!

我可是不想控制自己。从来都是放纵的。对。我的灵魂里,都是女人需要的东西。让我先吻你,沿着你的脖颈朝下吻。你笑了,但我怎么看上去带着淫意。你也想吻我。好吧,我可是口乾舌燥了。你要我望着你在我的身上。

我的手机又响了。这是胡玉在找我。我得回去,不然她会着急的。你笑了。可你容貌远比胡玉差多了。你也仅就是年轻。你的长发也遮掩不住,你那晃动的双乳。你的乳房在渐渐变大。可是,林心雨的却永远的消失了。你可以代替她?不,不。永远也没有人,从我的心中代替了她的位置。这才是我的本性呀。

黑暗中,我从梦境中醒来。手触摸到一个女人的肉体。这使我感到莫名的恐惧。我听听四下没有任何动静。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和身边正在熟睡的女人,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她是谁。我恍惚记得是小雪。难道真的会是她吗?她不是在舞厅上班。怎么我会到了这里。黑暗中我和她挤在一张小床上。如果说是她见我醉了,把我带到这里来,她没有理由和我做爱!

我的头仍然很沉,转动起来发晕。我在黑暗中,摸到放在椅子上的衣服。我摸摸衣服的口袋,里面的钱包、汽车钥匙都在。我从被窝里悄悄的爬出,我下床。

“怎么,你醒了。要走吗?”果真是小雪的声音。

灯亮了,我慌乱的穿好衣服。重新坐到床前,我在灯光下,看见小雪正用惺忪的眼神看着我。我吸着烟,起身走到屋子的中间。屋内的陈设简陋。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张破旧的椅子。但地面随有裂痕,可很干净。屋子里也很冷,和大街上没什么区别。这种地方我是从未见到过的。过去,我听人讲在那些穷人聚集的陋巷里,居住着舞厅的三陪小姐。

小雪望向我低声问:“你在想什么?”我感触很深地说:“你来上海就一直住在这个地方?”小雪朝我默默的点点头:“不住这儿,还去住酒店?”

“那童汐风也曾住在这里?”我问向小雪。

小雪用手指指隔壁:“她就住在隔壁。她从看守所出来以后,没几天就搬走了。”说着小雪从床头撕了一团卫生纸。把那纸放进被子里面,开始擦着下身。当她去出纸来的时候,她很难为情的:“现在,还有些痛呢。”

我看见她取出的纸上残留着几点血渍。我吃惊的问:“难道,你以前没有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过。”小雪困惑的摇着头:“我这是第一次。”我裹着被子把她抱起来。我说:“你真傻。我不值得你这样。”

“不是的。现在我就是女人了。以后,在舞厅再有人叫我陪着出去。我就不在乎了。”

“你怎么这样讲?”

“我前几天曾经自己对自己说过,如果,我在最近能遇见一个可心的男人,我就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他。可老天爷偏偏让我遇见了你。你讲义气。风姐说,你这人很好。况且,咱们还是老乡呢。我总不能把第一次给那些嫖客。你说对吧?”

我在吻向她的发际时,听见她如此说。我用很狠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你难道缺钱吗?”小雪点点头:“我妈病了需要手术费。”

“需要多少?”

“十万。”

“我给你。”

小雪先是一愣,马上推开我:“你的这钱我不知道哪辈子能还清呢。”

“不用你还,我欠风的比这多。如果,你觉得这钱,你拿得过意不去。你可以到我的房地产公司去搞销售。那里的提成很高。这钱,我是不打算然你还的。但是有一个条件,今天的事情,我们当没有发生过。”

“这样我接受。”小雪开心起来,从我的怀中挣脱出来。她裸露在我的面前。激动中的双乳在不停的晃动:“我妈有救了。李总,你对我有恩。今天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

青春岁月,在蹉跎中走过。时间也许会飞快地逝去。人希望在时光的流逝中,过得充实;对于浮华奢侈的追求,是建立在满足生存下开始。

人需要物质的东西。

人的许多的选择,都与金钱有关。人在享受生活的同时,也将为此付出代价。每天人都需要工作。每一天都是生命的,又一个新的开始。在现实中能会遇到幸运,只是很少的人。当发现、寻找到快乐的时候,人又要承诺许多东西。

第一章 一相情愿

清晨。卧室里的暖风仍然开着。我从醉意的燥热中醒来。我热的光着身子,把被子蹬到身边。我爬起身,隔着窗帘打开窗户。让外面的冷风吹

进来。在屋子气温下降的同时,我内心有种犯罪的感觉,袭上心来。

我觉得身心疲惫。头仍然有些晕痛。昨夜,我像贼一样,趔趄地溜到床上。胡玉打开台灯。她在台灯的光亮里,打着哈欠问:“几点了?”

“四点了。”

“去哪了?都急死人了。手机开着,没人接电话。”

我打着哈欠,欺骗她说:“哦,我喝醉了。躺在汽车里睡着了。”胡玉没有在意,她嘟囔着说:“那就快睡吧。明天到公司开个会。商量和公

充他们签约的事。”

“好吧。”我坐在床头,答应着她的时候,我点了一支香烟吸着。以舒缓心里的忐忑。我很庆幸,她没有再问什么。我对她撒了谎,掩盖了和

小雪的事。我借口说口渴,趿拉着拖鞋,去餐厅的电冰箱,取了罐可乐。

当我喝着可乐回到卧室时,胡玉已发出了微弱的鼾声。我躺在床上睡不着。我起身去浴室。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在浴室的雾气中,我昏晕的头

渐渐地清醒起来。我在心里暗骂,魏总那个老家活。他初次见面,就把我搞得如此狼狈。

小雪和是与男人第一次作爱。让我似信非信,也始料不及。我对小雪为给她母亲治病,想出台陪客,也表示怀疑。但我已对小雪做了承诺。我

在帮她的同时,也附加了我的条件。彼此把这次一夜情都忘记。作为交换,我用钱购买了她的贞洁?

我比那些嫖客,更光明磊落吗?我在这场性的游戏中,也没找到某种平衡。如果我没醉酒,没有和小雪发生性关系,小雪来向我借钱。我会借

给她吗?也许我不会。起码,不会这样的容易。

早晨艳阳高照。经过昨天的一场雨雪,天气格外晴朗。我刚起了床,就接了几个电话。有一个是小雪打给我的。当我听到小雪的声音以后,我

的歉疚就被她的电话,撵到九霄云外。她不是在催着要钱吧?不是我想赖帐。既然已经答应给她钱。我是不会食言的。只是不想让她催着要,

如果我主动给她,这样心里的感觉是似乎是情愿的。一个歌厅的舞女,来房地产公司搞销售简直是笑话!我清醒了,我后悔昨夜说过的话。

我希望小雪,把我给她的十万块钱拿走,马上就在我的视野中消失。至于是否给她妈治病,那是两回事。我和她既然做爱是个错误。那我就要

想办法躲开她。

“李总,你没事吧。我送走你以后心里好担心呢。”小雪在电话里的声音绵绵的。我和小雪的事,让我早上起来,就在心里犯嘀咕。

我无奈、懒散地回答说:“还好。”也处于一种礼貌,顺口问候了她一句:“你呢,也好吧?”

“不太好。现在还很痛呢。”我想安慰她几句。可是没有说出来。我和小雪在电话中沉默着。最后,我对小雪说:“我会把钱很快给你的。你

母亲治病要紧。我取了钱,就会马上通知你。”

“那我去你那上班的事情呢?”

“再说吧。”

“再说是什么意思?”

“好了。就这样吧。”我觉得和她没有什么可说的。我放了电话。

第二章 一片嫣红……

胡玉在公司的会议室,她主持着上午的会议。我在一边听着。我琢磨着怎么和她说,我给小雪十万块钱的事。我现在手里,有几万的现金。可

我答应给小雪十万,这显然不够。我还得让胡玉从公司取几万。

所有的合同条款,都是早就协商好的。在原先公司的基础上,成立一个董事会。有我、晨、公充、刘小洪、胡玉和徐徐组成。胡玉和徐徐没有

投资,她们是根据业绩提成。我在自己的股份中,给了胡玉百分之三十。王伟的待遇与我在南非,给他的奖励提成,期权比例都没变。这使王

伟很激动。按现有公司的业务和规模,他一年可以挣到二、三十万,或者更多。公司的规模,由于公充他们的参股。变得比原来大了许多。他

的比例不变。他每年收入,会很可观的。

至于,徐徐他们如何说,这不管我的事情。我任董事长,公充任副董事长。胡玉和王伟、徐徐分别担任总经理和副总。这样,我在公司提升的

副总就没了职位。这副总二话没说,自己递上了辞呈。这是两天前的事。胡玉在会上,宣布了公司的变动情况。我不在公司办公。公充也没要

办公室。只需把辞职副总的办公室清扫干净。徐徐就可以到公司办公。明天在酒店,搞个签字仪式,再热闹一番。他们规定在的期限内,把资

金打到公司的新帐号上。我在中间休息的时候,把胡玉叫到她的办公室。

胡玉办公室的空气清馨。弥漫着茉莉香水的味道。这清香代替了,我先前的烟味。她在地上和窗台上,摆几盆宽叶植物。她是不喜欢养花的。

她认为花开,可以给人一种喜悦。但花落也会带给人一种惆怅。我在这点上和她不一样。我曾在窗台上养过花。花败了,那天我情绪不好。就

嚷着秘书把它扔掉了。

“你有什么事,这样神秘习习的。”她催着我有话快说。

“我一个朋友的母亲病了。住院需要手术费,向我借十万快钱。我想请你跟会计说一声。去银行帮我取了。”

“就这事,你跟会计说不就得了。”

“你现在是公司的经理。”

胡玉一笑,她望向我说:“多亏,我在公司核算的时候少打了些。就怕你有急用。”我也笑了。我吸着香烟,找不到烟灰弹的烟缸。只好把烟

灰弹,在窗台上的花盆里。心想,这里连我的灰烟缸也清除了。我怕她问起细节来。我把话题岔开:“这件事你记着就行了。”因为我和小雪

的事,过后总让我发虚。我又接着说:“王伟回来以后,我们还没有在一起聊聊。今天房地产那边我也不想赶过去。不如,中午请他一起到外

面吃顿饭。”

“干吗,要挤在中午。急急忙忙的。不如改在晚上,那时间还充裕些。”

我说:“好吧。”

在会议快结束的时候,曲律师打来电话。他说,证券营业部的钱主任,想约我一起午饭,大家一起坐坐。我想无非是他,想拉自己去他那开户。这几天我也听不见,胡玉说股市涨跌了。再说,我对股市也不感兴趣。曲律师说,刑警队的黄队长也参加。

应酬,是很累人的一件事。

下午在舞厅的幽暗间,我感到了返回自然的感觉。昨夜,身体血液中的酒精,还没有消失。中午的酒又喝多了。我听曲律师说,黄队长最近刚

破获一起大案。受到了上级的嘉奖。所以,今天黄队长特别开心,这酒也就很难少喝。

今天黄队长身穿着西服,更显得格外的精神和兴奋。他坚持要我们下午一起去舞厅跳舞。曲律师第一个表示欢迎。我在上海去的舞厅不是很少。可在这家舞厅,我感到了一种心灵和自然的融合。

我们喝着啤酒,感受着身边的风情花月。

男人和女人,在这个急功近利、浮躁的社会里,都寻找着自己的位置。在金钱与权力和灵魂与肉体中,寻觅着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刚进舞厅的

时候,接到了陈露的一个电话。她说,林心雨的情况不太好。现在有点发低烧。

我问:“现在,可以去看她吗?”

她在电话里告诉我:“不行。”她接着关心的问:“我听你的舌头,怎么又短了?你不要命了。”我以前也没少喝过酒,一般都能把握自己。

少有喝醉的时候。是林心雨得了癌症以后,使我感到了一种无望与忧郁。

在人的生命中,无法抗衡的东西太多。

在她做了手术以后,我几次想到了人生的意义与价值。人是不可能长生不老的。早晚都会,面对生离死别。人在结束生命时候,在自己的游走

和消失的刹那,为自己画出终结的符号。作为这个符号,应该是美丽的。

他们在舞曲中和歌声中,尽情的喝着啤酒。小姐们坦胸露背,性感而漂亮。她们相拥在我们身旁。她们拥有青春和美丽。从各地来到上海淘金。在她们中间有童汐风,她现在也不知流落在,这个城市的哪个角落。还有刚刚介入我生活中的小雪。

我想不出,她们会怎样在岁月的风尘中,和男人们宿命轮回?她们又是怎样,和男人结下情结?在生命最美艳的时刻,断送自己的那一片嫣红

……

第三章 我祈祷

我的视线被他们搅得,不知是和谐还是扭曲。他们与小姐们纠缠在一起。我在轻歌曼舞间,感到头隐隐作痛。我被眼前这些,反复重叠的画面

困扰。感到悠悠人生中……我的惶恐。我闭上眼睛,微微的叹息着。陪我的女孩,见我无精打采的样子。她娇声娇气的问我,是不是她没有那

几个姑娘好。我悄声的对说她,她长得比她们漂亮许多。我只是昨天喝醉酒了。今天不舒服。她把头依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看见她对自己的笑

容很勉强。想是,她怕我不开心会少给小费。

我在去卫生间的时候,她跟了出来。我悄悄塞给她两百块钱。她脸上的笑容,马上轻松起来。她对我说,先生真好。我苦涩的笑笑。回到包房

,她想为我唱支歌。她问我喜欢听什么。不知为什么?我脑海里马上想到了《祈祷》。女孩问我,《祈祷》这里有两个版本的。我说,你随意。

女孩似乎理解了我的心情。她唱的比较忧伤。

曲律师对着我说,你喝多了?怎么提不起精神?来咱哥俩喝一杯。我又干了一杯啤酒。胃里阵阵恶心。这个包房很大,分里外两个舞池。黄队

长今天是最开心的,一会唱歌;一会跳舞。偶尔过来跟我喝杯啤酒。钱主任中午喝的最多。他这会儿正躺在小姐的怀里,正发着鼾声。

在女孩的歌声里,我的痛楚彻底的涌上来。我不明白自己的事业,正趋向一个更高的目标。为什么?自己总缺乏成功感、自豪感。酒,我是真

不能再喝了。再喝,可就是真不要命了。是我出了问题,还是我天性中多愁善感?

女孩在音乐的伴奏下,望着我深情的唱道:钟声在心中敲响。

我在祈祷:让希望存在,愿你脸上微笑。

让星光闪耀,愿太阳高照。

驱赶黑夜啊,愿激燃烧。

打开记忆,你是我的最好。

不凋谢的花儿找不到。

我默默,祈祷。

我一边听着歌一边想。生活呀,真美好。只是心情糟。如果不喝酒,也许那些沉淀的东西不会浮起。不是我有自虐的倾向。喜欢捉弄自己。我

常想,是我怎么了。还是其他,别的什么东西出了问题。原先,我对那些道貌岸然的人,不肖一顾。清醒时,我现在,也在人们面前戴起了面

具。

只有酒醉的时候,那才是我的本原。傍晚,黄队长还不想放我走。在胡玉的再三催促下,我只得先走。还好他们理解我,南非工作的同事,回

来一趟不容易。

黄队长和曲律师送我出来。在经过吧台的时候,我想付帐。曲律师和黄队长跟我急了。临别,那女孩凑在我脸上吻了吻。我身上打了个冷战。

她对我说,希望我再来。我突然想起邓丽君的歌《何日君再来》。此时,我心里绝对的没有“轻轻的一个吻,激动了我的心。”那种轻舒的感

觉。好在,我来时汽车停在了停车场里。

我上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朝我莫名其妙的笑了。他说:“先生,您的脸上……”他递给我一块餐巾纸。我意识到自己的脸上,一定是留下了那

个女孩的吻痕。我把出租车的倒车镜,折向自己。果真,有一块淡红而完整的吻痕。他妈的,我两百快钱,就买了个这东西!

多亏,这让司机看见了。如果,我一会儿这样进了酒店。我不闹笑话才怪。这个小小的恶作剧,使我到了酒店第一件事,是先去了卫生间。我

怕自己的脸,用纸没有擦干净。我用冷水的冲洗自己的脸。我感觉到浑身发冷。头脑倒是清醒许多。我恢复了平常的自己。

哎,人哪。在生活中总是扮演着一个角色。我看不清自己。在生活和事业中,我是幸运的。但这幸运又被外界所支离。在走出洗手间的瞬间,

我突然的意识到自己,将会遇上麻烦。可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更不知道来自哪个方面。

“你们说实话,我有野心吗?”

在座的都是公司里的人。他们都愣愣的看着我。他们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胡玉笑着对大家说:“李总许是喝多了。这两天

他人都泡在酒里。昨天晚上,他还醉在汽车里,睡了一觉。我还真怕他,把汽车开到黄浦江里。”

我心里说,胡玉呀你真是个笨女人。

王伟坐在我的一旁,端起酒杯:“李总,管他有什么野心不野心的。我昨晚想去看望你。胡经理说你有事没在。我也没去。你现在很忙,应酬

也多。我先喝三杯酒,算是敬你。你看着喝。”王伟连喝了三杯以后,他望着我说:“男人如果没有野心,那叫窝囊。你总是谦虚。小看了自

己。在南非的比勒陀利亚华人圈里,谁提起你来不伸大拇指。想那时,你的胆量、气派。在那种情况下。谁会想到你还敢把几百万的药品,源

源不断的,从上海发往德班港口。我在当时都傻了眼。你在我的心目中,就是巴顿将军。”

“好了。你别在捧他了。再捧,他就更醉了。”

胡玉接着说:“这样吧。大家也别光说不吃。菜都浪费了且不可惜。李总呢,今天是不能再喝了。我替他跟在座的同人再喝一杯。”

巴顿,我是巴顿将军?笑话!我天生就没有他的个性!尽管,我在自己写的散文里,写自己变成了狼。可在现实中,我缺少残忍与奸诈。说儒

商,是依靠智慧赚钱的。可在那智慧中,就没有狼的基因?如果真没有,可就是悲哀了。王伟说的没错。如果没有和小日本鬼子的,那场你死

我活的较量。公司不可能会有今天的规模。可是他哪里知道,都是林心雨在帮我出谋划策。我到自己不具备,驾驭她的公司的能力。管理这样

的大公司,超越了自己的水平。我是在命运的驱使下,爬上了山之峰。但自己承受不住,那阵阵袭来的山风。

我能过平淡的生活,许是上天对自己的赏赐。

第四章 jue歌

我刚来公司的时候。感觉这个公司,是上满发条的时钟,不停的走着。我翻开工作日记一看。我每天几乎都是在,匆忙中度过的。不是我来喜

欢上了写日记。而是每天的事情太多,怕是一时记不起给忘记了。虽有肖主任不断的提醒自己。我还是把需要做的事记下来。尽管大都不是很

详细。也仅是个提纲。这对我来说也足够了。

xxx:今天上午,在上海大酒店举行了正式的签字仪式。

xxx:我已经把钱给了小雪。她来公司上班的事,我已下决心不让她来了。

xxx:和魏总通了电话。我们的设计方案又有了新的设想。

xxx:我给许静主动去了电话,一,广告的事情我已经和企化部的讲好了。广告方案尽快送来。二,购买巴洛克小区的房子,可以比现有的价格

再低百分之十。

xxx:王伟来公司带来妹丽小姐的礼物。[我抽时间去给妹丽把广买些东西带回去。还有曼弗雷局长大人,也要买些礼物给他。]xxx:老妈来了

电话。说春节快到了。让我带着胡玉回去。我这里这样忙。林还在住院。已经可以探视了。我几乎每天往医院跑一趟。

这是三天的事情。有办了的,还有没有办,但必须要办的。在这些事情中,让我没有想到是小雪,她几天来跟我纠缠不清。

我在办公室,刚给林心雨通了电话。对她说,我今晚有空想去医院看她。她说,让我在家休息。说这些天让我受累了。她的话让我感动,她从

来都是为我着想。所以,我还是打算去医院看她。林心雨的低烧,经过李主任和医院医务人员的努力,暂时已被控制住。这让我们紧绷着的心

,轻松了很多。

我正要离开办公室,小雪就又打来电话。说是,想约我一起出去吃晚饭。我很不耐烦的对着电话说:“今晚不行。我已经和人约好,要去看望

病人。”

“你看病人也总要吃过晚饭才去呀。听你的声音很反感我是吗?”说着小雪在电话里,委屈的哭泣起来。

想是,我的态度也太绝情。我在无奈的答应小雪,一起吃晚饭。她破涕为笑的在电话里说:“这还差不多。你知道我是多想你……。”

女人,不。难缠的女孩。我们不是有过约定吗?难道你在接受我给你的十万块钱以后,你还不肯放过我?你还想要什么?小雪把我约在一个咖

啡酒吧。我坐在她的对面。我看不懂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小雪和我不停的喝着啤酒。她的神情在喝着啤酒的过程中,慢慢显得肆无忌惮起来。我在啤酒的苦涩中,透出对她的鄙视。她说和我的那一夜

,是让她永生难忘的经历。她无法使自己安静下来。痛并快乐着。她说,她根本没有感受到。

她说,当她接受了我的钱后,内心就无法挣脱一种折磨。我用微笑去安慰她。难道,我得到了和你在一起的快乐?我能接纳她吗?不,坚决不!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我的老乡,童汐风的好友,一个餐厅的女侍者,一个舞厅的陪舞小姐。她和我仅是一夜情欢。

那也是因为,那天我喝醉了。我们之间很简单也不复杂。我们中间横着一道沟壑。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可你却想那么多做什么?为了你母亲治

病,需要的住院的费用。我已付给她了。她也答应在,我们彼此之间,只当一切没有发生过。我答应过她去房地产公司上班。从而使她告别“

三陪”的路。可那是我在喝醉酒,和她做爱时,一时冲动才说的。她怎么就这样当真呢。我怎么可以,把一个舞厅的小姐,安排到房地产公司

上班?我如何跟她解释这一切呢?

小雪望着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配去你的房地产公司上班。”

“我早就对你说过,这个公司不是我的。”我纠正小雪的话说。

“这么说,我这样的女孩,会玷污你公司的名誉?如果是这样,你可以直接的告诉我。有话可以开诚布公的,讲清楚也就算了。你为什么对我

说,公司不缺人呢?”

小雪是一个有个性的女孩。她对我说话没有丝毫的客气。她和我谈话方式使我不安。她是属于有野心的女孩。如果,让她介入到我的生活中,

来后果将是灾难性的!她将来不会是一个宽容的女人。现在我真庆幸没有答应,她来公司上班。那样我将会很被动。突然,我想起来和她在舞

厅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小雪开心的望着我说:“大哥。真巧,我们在这又见面了。我叫小雪。希望你常来。”她在我身旁快步跟我走着,嘴里

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我问她:“你怎么不在餐厅做了。”她回答我也很直白,她说:“反正,在哪也是打工。在这挣得钱多。”她说时偷偷

望向我说:“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哪天,遇见一个有钱的,可心帅哥嫁了去。那这辈子也值了。”小雪和我认识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我的心

里感到的一阵恐慌。如果她是一个那样女孩,她会跟我永远也扯不清。这回我是遇上了烦人的事情。甩掉她。可是现在看来不会很容易。

我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很奇怪的念头。因为,我听到一支过去很熟悉的乐曲。咖啡酒吧里播放了一支萨克斯《jue歌》的乐曲。这是很早以前一

个故事片的插曲。可是,那歌词我还依然记得:

jie你可记得,

我曾把爱给你,

可是今天你都忘记了。

你象一个陌路人,和我擦肩而过。

在咖啡屋,

我再也听不见你说,爱我。

你把我推入浓雾的山谷,

我的身体和爱一起坠落。

耶哎,我的爱人呀,

你可知道,

我怀着你的生命在一起坠落……

第五章 灵魂深处

jie歌,是引起轰动的,一部影片的主题歌。是一部揭露人性阴暗面的电影。影片情节是:在山谷里发现一个死尸。她是一个怀孕的女孩。故事

情节跌宕起伏。经过警察的侦破才使真相大白,女孩的一个情人,为了保住自己来之不易的社会地位。把女孩骗到悬崖上,把女孩推下山谷。

原来那女孩就是个舞女。当那个男人正在得意骗过警方。在城区出席奠基仪式时。警车出现了。他驾车逃跑。最后跑进一栋大厦的顶部。他在

往下跳的时候,他看见了那间,他们曾多次去过的那间咖啡屋。

这支萨克斯《jue歌》的乐曲,让我听的毛骨悚然。我难以克制内心复杂的情感。我不具备那个男人的性格。也没有那个男人吝啬。如果是我会

给她一大笔钱,让她去生那个孩子。随便去哪过上悠闲的日子。以此,了结这一切。

“李总,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我让你觉得很讨厌?”小雪已经喝了三、四瓶啤酒。我不知道她的酒量有多大。开始我想让她多喝些。想听

听,她到底想如何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见她喝多了,又不想让她再喝了。

我很勉强的笑着说:“现在也快过节了。你母亲也有病,我希望你能回去照顾她。”

“谢谢,你肯这样的帮助我。那十万块钱我已经寄回去了。”小雪说道这时,从她的眼睛里透出一种仇恨的眼神。她接着说:“我曾发誓,死

也不再回到哪个城市。”

“为什么?你这样做会让你的父母很伤心的。”

“他们会伤心吗?”小雪爬在桌上失声痛苦起来。

她的哭声在酒吧里,引来不少惊鄂的目光。这使我很难看:“请你不要哭了!如果你再哭,我马上就走。”我见她仍然止不住哭声。我狠狠的

看了小雪一眼,起身就走。当时自己在酒吧买单的情形,一定显得很粗野和愚蠢。

小雪停止了哭泣。在停车场追上我。

“你也心太狠了些吧,也可以说是很残忍!你居然不允许我哭?你不问问,我是为什么?”小雪钻进汽车里,仍然不依不饶的对我说。她像是

有满肚子的委屈。我发动着汽车。我歪着头望向小雪:“我对你残忍?”我点着香烟接着说:“我不知道你和家人发生过什么。我也没有时间

来处理你的家务。我很忙,有许多的事情在等着我去做。所以,我希望你能够遵照先前的承诺。”

“我遵守了呀。是你违约呀。”

“我违约?笑话!十万块钱我早已给了你。还说我违约。”

“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房地产公司上班?”

“我不想那样做了。”

“所以,是你先违约的。”

“就算我违约了。你敢把我怎么样?”我气恼的朝小雪嚷道。

“我一个舞厅的小姐能把你怎样?人生不过是一场游戏。我原来只是想对你说清楚,我希望得到那份工作。如果真的像你所说,公司的销售的

提成很高。我挣了钱,就能很快的,把我借你的钱还给你。可是看的出,你在心里很鄙视我。这对我伤害很大。”

她的举动使我觉得很尴尬。她让我无可奈何。我无法想象,她几天前在自己面前的模样。那夜,她带给我如沐春光的愉悦,唤起了我对林心雨

的幻影。彼此带给对方诱惑的同时,我知道,注定不会爱上她。生活以及事业上,都不可能允许,我和她保持什么关系。我不敢拿事业和未来

下赌注。因为,这个赌注太大了。超过了小雪对我的价值。我无法面对胡玉她们。我也许正是为这个原因,才给她十万块钱。

我感到自己的自私和卑鄙。我原有的洒脱,轻松快乐的生活理念,已荡然无存。我开始变了。不。也许我早就不是,原来那个可悲的自己了。

小雪的出现,加快了对自己人生变异的阅读。我这个人有爱么?如果有是对谁?

在经历诸多的情爱和性爱以后,我会去选择谁?我望着小雪那忿忿不平的表情。对她我只能选择放弃。让她的爱远离自己。不管这个代价有多

大。她可能会恨我。但能比过,那个行长对林心雨的伤害吗?也许小雪会有一段撕心裂腹,痛苦相伴的日子。

假设,她没有遇见我,她就不做三陪小姐了吗?

上海的夜色,依旧是美的。大街上车如龙,有闪烁的霓虹灯,有商店橱窗里,五色斑斓的商品,有来往匆匆的行人。

我缓缓语气,把吸的烟雾吐向车窗外。我重新望向小雪:“如果,我那些地方伤害到你。请你理解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希望你能放过我。其

实,也是你放过自己。”

“我是自作自受。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下贱,是我不该再来自找苦吃。我现在才真正的懂了,风姐为什么要离开你。远离你。你的自私你的

虚荣,是多么的可怕。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怕。因为我轻视生命。”说着小雪伸出手腕,让我看她曾经自杀在手腕上留下的痕迹。

我害怕起来。心里发颤。自杀和被杀,都与罪恶有关。晦气,克星。小雪对我来说就是如此。我后悔刚才,让她喝了那么多啤酒。如果劝她少

喝些,现在的情况,可能会好些。起码,不会像现在不可收拾。让她自杀和被杀,我还没有愚蠢到那种程度。我天性懦弱,爹妈没有给我凶残

的基因。当我刚把小雪和电影里的,那个女孩往一起重叠时,那个场面让我感到恶心。

手机的铃声响了。陈露的这个电话,对我真可谓及时。大有救我于水火之中。我接了她的电话。我对她说,我正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小雪这才

泱泱不快的下了汽车。我在车内望着小雪的背影。她身体的投影,在街灯的光照下,支离、恍惚。

我开着汽车,碾过她身影掠过的地方。

第六章 心魔

我在花店买了用19支红玫瑰,扎成的鲜花。鲜花的外沿衬着绿叶,金黄色网纱束裹起,宽边丝带。买花的小姑娘对我说:“这都是用的上乘的

鲜花。”她很有同情心说:“你的朋友会好起来的。”

“谢谢。”我问小姑娘说:“买鲜花的钱还够吗?”

“够的。”

我捧着鲜花走进病房时。看见林心雨睡着,她的一只胳膊,伸在被子外面输液。陈露在她的一旁椅子上坐着。陈露见拿着鲜花进来,她帮我换

了床头柜上的鲜花。

她悄声说:“护士说,她刚睡着。”

林心雨的前胸让被单盖着。她脸色蜡黄,毫无生气。我在她醒着的时候,曾掀开过一次被单。她的前胸,被层层纱布紧裹着。我感到她的前胸

,让我惊心触目。我强装笑脸的对她说:“这就很快会好起来了。”她用很微弱的声音说:“你很乐观是吗?”

“我问李主任了,刀口长好以后就没事了。”

她说:“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撒谎。不过这也没什么。我早就想通了。”

我和陈露走到病房外面楼道里。我问她说:“你又见到李主任了吗?”

“见了。李主任说,从现在的情况一切还正常。但是从病理检验的结果,她的癌细胞,已经转移了。”我心里感到很无奈。虽说,这结果对我

来说,是有思想准备。但我还是有一种侥幸的愿望,希望有令人宽慰的奇迹发生。

这无疑是对人生命的,一种判决。我在林心雨住院的后,我上网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尽管,有人在和癌症和死神的搏斗中,生命延长了很多年。创造了奇迹。我知道那些奇迹,毕竟是奇迹,没有广泛的意义。

人的生命是脆弱的。这也包含了人性的弱点。

陈露坚持她今夜陪着林心雨。她对我说,她先把今年的年休假休了,在医院好好陪陪她。其实,她是单位的领导,有会议就去开会。没什么重

要的事情,她随便可以找个理由出来。没人对她考勤。这所医院是不提倡陪床的。但对于危重病人的家属,也就放宽政策。这所医院的费用是

很高的,但这里全方位的治疗与护理,还是深受象林心雨这样有钱患者的欢迎。

陈露和林心雨她们是铁姐妹。她们存在着很深的友谊。林心雨有许多朋友,可通过她患病。我看出来她们之间的友情,和彼此之间的关爱程度

,是在男人间很少见到的。从中我也懂了,林心雨把我介绍陈露的原因。只是她们很少在我面前提起对方。从而我坚信:女人之间除了爱情,

还有一种真诚情感的存在。在她们之间,我看不出男人间的,那种相互利用的关系。作为一个大上海的外来人。我一直都对这个城市,缺乏好

感和友善。所以,在我接触上海的时候。不仅是林心雨选择了我,我也同时选择了女人。女人,对我究竟意味着什么?是财富,还是别的什么?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讨厌上海的男人。尤其是象白志东那样的男人。

在上海,我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同性朋友。我在上海的生活和经济活动,更多的是利用了,喜爱我的女人。是这些女人,让我得到了诸多好处。

所以,我爱这些女人。先前,林心雨没病以前,我以为和这些女人,不会产生什么情感上的东西。只是一种性的伙伴关系。可是现在看来我错

了。有人说上海的经济在腾飞,上海文化的萎缩和溃退。上海这些年所有风靡的文化,都是叫春的声音。

也正是在这种声音的影响下,产生了我身边的女人。我回到胡玉家还不晚,可是她已经睡着了。这些天,她不比我轻松。在她的努力下,公司

有条不紊的运转着。王伟过两天就要回南非。我需要买的礼品,至今还没去买。明天,我无论如何也要去趟商场。如果不是有送给妹丽小姐的

礼物,我是可以委托胡玉去办。

我心不在焉的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播放的足球赛。我想着下午和小雪见面的情形。她搅得我毫无睡意。

新欢,是一剂春药,它能调动肌体的激情。

但我对小雪却感觉不到。莫非,是自己的神经已经麻木。还是她对自己毫无用处?我预感到她将来,会是我生活与事业中的累赘。我就觉得她

现在对我来说,是个难缠的女孩。我和她仅仅是一夜的激情,就付给她十万,我也太傻冒了。当然,这里面也有我对童汐风的,一种负罪感。

我在心里策划和寻找,让她彻底离开远离自己的方法。我连续不断的吸着烟。我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我想了半天,都觉得自己是被动的。我

没有任何办法,不让她再来找自己的麻烦。“今天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她对我所有的承诺,毫无价值。

怎样才能不让她再来骚扰呢?最佳的方案,就是让她在我的视野里消失。这是一个很危险的闪念。我几次曾强迫自己,放弃这种可怕的念头。

但是我已由不得自己。只觉得我的想法越来越窄,窄到考虑到死亡。我开始设计死亡的方法。

我在罪恶的边缘徘徊。我故意的关掉电视,熄灭所有的灯光。我在黑暗中,拼命的吸着香烟。我在这寂夜中,考验着自己的胆量。影子。在客

厅的角落里,我似乎看见了小雪影子。我什么还没做呢,你的鬼魂就跟来了?我耳边仿佛听到了,在咖啡酒吧里播放的那支萨克斯《jue歌》。

jie你可记得,

我曾把爱给你,

可是今天你都忘记了。

我像一个陌路人,和你擦肩而过。

在咖啡屋,

我再也听不见你说,爱我。

你把我推入浓雾的山谷,

我的身体和爱一起坠落。

耶哎,我的爱人呀,

你可知道,我怀着你的生命在一起坠落……

小雪就像一个无法挣脱魔鬼。她在黑暗中,吞咽着我的灵魂。我在恐惧中,怨恨自己的轻浮。他妈的命运真是捉弄人。怎么菩萨的慈悲,不在

今夜降临。我心智在黑暗中恍惚地在颤抖。我觉得客厅的地面在塌陷。烟头的火光就像坟茔鬼火。娘的,那能说是做爱吗。就这么一次性交,

要我如此的恐慌和付出十万的代价?

时间,在幽暗的河谷中消逝。

小雪飘渺的身影坐在了我对面的椅子上。她的脸上的表情竟然是如此的清晰。我们彼此沉默着。她忽然的在黑暗中问我,那声音听起来森人:

“你感觉还好吗?”

“不好,很不好。”我的声音在客厅里荡起回声。

“为我吗?”

“是的。但我想知道你如何才肯放过我?”

“呵呵……”小雪在黑暗的影子里发出了凄凉的笑声。

她令我心惊肉跳。“你真的害怕了了吗?恐怕不能这样了结。就算你、我什么也没有发生,你真的拥有幸福了?你的人生完美吗?我可以放弃

你,自己想不通,掉几滴眼泪……这样你就会心安理得?”

“我已经被你弄得很痛苦。你仍在纠缠着,已说清楚的事情。你知道吗?你的做法和说法,让我感到为难。我不希望把事情,弄僵闹到最后无

法收场。”

“我没有象你想得,那样纠缠你。我只是想得到那份工作。不想让你愚弄我。我是年纪刚过二十的女孩。我原来想象男、女之间,有了那种关

系以后,应该是会有感情的。可是,你怎么用这样的态度对我。甚至,还不如一般的普通朋友。难道,你们男人对女人都是这样吗?”

我知道自己是很难说服小雪。我们已经无法继续沟通彼此看法。我的思维混乱起来。我站起身,点着香烟,在客厅里来回走着。我不时看着小

雪,她是真实的又似一个灰白的影子,在黑暗中晃动。她煎熬着我的灵魂,我在恐惧中颤抖的伸出双手,在从小雪的背后,猛然间掐住了她的

脖子。

小雪的身体在挣扎,她慢慢的倒在我的怀里。我吸的香烟,仍在嘴上叼着。她死了!她就在这样的在世界上消失了!不,小雪的躯体还在我的

胸前。

第七章 堕落

她分明是被我掐死了。我第一次面对死亡。

原来生与死的界限,就如此的接近。她死了,我就成了一个杀人犯!不行,小雪不能死。她死了我就会被枪毙。我也活不成。我后怕的要命,

我吐掉嘴上叼着的烟蒂。我像个醉汉,把小雪的身体平放在沙发上。我发狂的吻着她的嘴唇,然后是头发、睫毛、眼睛……我给她做人工呼吸

,我不想让她死…

死亡就像一场游戏?

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简单。我很残忍吗?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只能说,小雪你认识我是自己的悲哀。我们不在纠缠了。你我都找到了自己

的终点。冬天,北方的大雪,弥漫着荒野。我开着汽车在荒野中疾驶。车窗外,雪花漫天。汽车在疯狂的疾驶中奔向山崖……汽车在坠落、在

翻滚。

我猛然惊醒。我从沙发上滚落在地板上。我在黑暗中打着冷颤。脑门冒着虚汗。可怕的梦!我许久才从恐惧的梦境中缓过神来。我赶紧按动茶

几上台灯的开关。客厅里亮了。我坐在地板上木纳着。我在呆滞中重新点燃一支香烟。我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做了一个这样长长的噩梦。我

溜回卧室,看见胡玉侧躺在床上熟睡着。我这才肯定自己没有把小雪杀掉…

我现在变成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我对思想深处的东西感到恐怖。我为什么和小雪一起听到《jue歌》以后,我的心状态就变得如此混乱呢?在我

潜意识中,有需要小雪消失的愿望?坦白的说,回答是肯定的。我是不想让她介入我的生活中来。我对她是排斥的。她是对我未来生活乃至事

业的威胁。现实中我无法摆脱小雪的纠缠。

夜是难熬的。我想让天色快一些亮。我吃了几片安定,都无法入睡。关于小雪的事情,我真的是一筹莫展。于是,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曲律师。在我所认识的人当中就属他主意多,和我也有交情。

“刚上午十点,就跑来喝茶。你不会是有病吧?”曲律师进了茶楼的雅间,他望着我开着玩笑说。

“我遇上了一个麻烦。想请你帮老弟出出主意。”

“该不是钱挣得太多……。”

“哎。别拿我寻开心。”我吸着烟打断他说:“我这有正经事呢。”我索性就把和小雪和我纠缠不清的事情,始末原由的细说一遍。曲律师品

着茶,耐心的听我叙述完。

他淡淡一笑:“我当出了什么大事,就这点小事还值当让你睡不着觉。”

“那你说我该如何办?”

“照老规矩。你出钱,我办事。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了。”

“你可别把事情闹大了。出了人命。”

呵呵。曲律师笑道:“我还没蠢到哪个地步吧。”

“你能告诉我你怎么办吗?”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他。

“我现在也只能对你说,把心放在肚子里。我老曲还没干过,没把握的事呢。总之,我会很快,让她在你的面前消失。”谈完这件事,我的心

里就去了块病。我和曲律师分手以后,马上给王伟打了电话。让他去商场和我一起去买礼品。等我赶到商场时,王伟已在商场前的广场上,站

着等我。

我们进了商场。我对王伟说:“你回来这些天,我们也没空单独在一起聊聊。买礼品的事情,还要麻烦你帮我参谋参谋。”

“李总,你这话就见外了。我总想对你说要多注意身体。你真是太忙了。要说买礼品我也不在行。”

我想了想说:“那我们就买些工艺品。也好带。”其实,我让王伟来,本意是想细问一下妹丽小姐的情况。最后我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我们

天各一方,知道了又有何用。我的麻烦还少吗。

我们直接上电梯去了工艺品商城。我给妹丽小姐买了一副玉镯。又给曼弗雷局长买了一个海柳的烟斗。我再三关照王伟回到南非,带我向他们

问好。我对王伟说,南非我今年是去不成了。争取明年再去趟南非。不过,我想带着胡玉一起去。

转天,我和公司的几个人,去机场送走了王伟。胡玉因为有客户,她洽谈业务。她不能跟我一起,去医院看望林心雨。我们回到市区后,就分

道而行。

我在医院的停车场里,刚把汽车停稳。就看见花店的小姑娘,抱着一捧鲜花进了医院。这时我接到了曲律师的电话。他告诉我,那件事情他已

经安排妥当了,让我放心。他不来电话,我倒是暂时忘记了。接了电话,我又提心吊胆起来。

我在林心雨的病房前,见买花的小姑娘从里面出来。我忙迎住她问:“她现在精神如何?”

“不错。比前两天强多了。”

阿弥陀佛。真怕她对我说:“不好。”

林心雨躺在病床上,她看见我进了病房。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在我最近的印象中,她已经很久没笑过了。她总是疼痛的表情。我很高

兴的望着她说:“今天你的精神真好。”

“是吗?我倒不觉得。”

她的声音仍很微弱,今天多少有些生气。这让我长出口气。当她患病以后,我对她所有的安慰话,都是违心的。我望望电视监视系统。又望望

她说:“看来这里真是不错。医疗水平也高。既来之,则安之,会很快好起来的。”

“但愿吧。”

她的话很勉强。我想起许局长买房的事情,趁着她有精神,我听听她的意见。林心雨听了以后,她叹息地望向我:“这还用我说吗。白送他一

套,估计他不会要。象征性的收他十万,二十万的。这可是你的一个大人情。你往后用他的时候还多着呢。”

“我知道了。”

“以后关于经营的事,你可以放手去干。现在我真的是累了。我只想一个人,真正的静下来休息。”

哎,我无言相对。人都有自己的归宿。可是一般说来,人对自己的归宿是未知的。无论是天堂或是地狱。尽管林心雨的乳房切除了。但是她还

能和全身扩散的癌细胞,抗争多久呢?我不敢看她的胸部。不敢提及医生换药之类的话。

我望着她象是做梦一样。

第八章 野马

林心雨的疾病,对我影响太深。我开始关注女人的乳房。每当我看见电视和书刊上,有丰乳的广告,就让我感觉到过敏。上午,许静和我约好

,在我的办公室见面。商量洛克小区做广告的事。

我仔细的审阅,她拿来商报制作的广告小样。这个广告其实也别无新意。不过也还说的过去。我对许静说:“这个广告我看还行。”许静不满

的说:“我和广告部的人忙了好几天。就换来个还行?”

“还行。就是可以。一会儿你去企化部,再商量一下。至于价格方面的事情,由企化部和财务部协商。”

“你这儿可真麻烦。老总一句话不就得了。”

我笑笑:“这里不向我原来的公司,一个人说了算。公司大了规矩也多。”许静笑着悄声地告诉我说:“不过,我还是要谢你。”

“谢我什么?”

“不瞒你说,你的这几期广告下来。我光奖金就得几千呢。”

我笑起来。许静莫明的问我:“你笑什么?”我说:“不光是奖金吧。”许静的脸微红起来。她被我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她扬起头,看着我说

:“有回扣怎么了?”

现在经营,五花八门的回扣,谁也是心知肚明的。倒是许静的样子,象一匹不驯服的野马。我随意翻着,许静带来商报的广告版。上面有几页

,都在显著位置刊登着丰乳广告。我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停在许静的胸前。美在微妙地变化着,女人们早已开始崇尚,发达丰腴的胸部。不过

,许静的胸部有些招摇。我慢慢把目光从,她的胸部移开。我问她说:“还有关于许局长,想买巴洛克小区房子的事情。我跟董事长商量了,

可以特价买给他。”

许静眼神一亮:“真的。多少钱?”

“你猜。”

“七十万。”

我摇摇头。

“八十万?”

“你往下猜。”

“五十万?四十万?”许静不敢相信地望着我说:“你没有骗我吧。你说,到底是多少?”

我朝她伸出两个手指。

“什么?二十万!这不是白给吗?”

我说:“没有白给呀。这件事,只有我和董事长知道。我们大家都不声张。哪天,你让许局长过来挑房。我也不瞒你说,巴洛克小区的房子卖

得很快。所剩的也不多了。如果,觉得没有合适的。可以等我们另一个,新开发的园林式的桃园小区。”

许静高兴的蹦起来,情不自禁地亲了一下我的脸说:“就是剩一套,我也要巴洛克小区的房子。”

我给企化部打了电话,让许静和他们商量广告的事情。许静在离开公司的时候,用手机给我打来一个电话。她在电话里,让我打开窗户,说我

可以看见她。我探出头果真,看见她站在大厦停车场的位置。她指着身旁的一辆白色的广州本田说:“你看我刚卖的这辆汽车还可以吧。”

我对着电话说:“不错。白色的很好。象征着纯洁。”许静说:“去你的。我刚才跟我老爸通了电话。他很高兴。他说钱还可以再加点。”我

说:“你对许局长说如果再客气就不好了。价格就这样了。”

“好了,我走了。”

我看见许静打开车门的瞬间,她朝向我远远地,送给我一个飞吻。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我忙跟许静摆摆手。电话曲律师打来的。他在电话

里对我笑着说:“一切都给你搞定了。”

我想,一定是小雪的事。我心里紧张起来:“你把她怎样了?”

“嘿嘿。”曲律师在电话里笑起来:“没怎样啊。说不定一会儿她还会去看你。不过,她最迟明天就会离开这个城市,在你的眼前消失。你可

别动恻隐之心。你只当什么也不知道。”

“你究竟是怎样办的?”我不安的问。

“到时你见到她就都清楚了。如果她今天不找你。明天我在告诉你也不迟。”

“我现在就想知道。”

“我现在还有事。拜拜。”电话里出现了盲音。曲律师放了电话。他妈的,这个曲律师,耍得什么鬼花着。

第九章 吻别

曲律师这家伙,居然跟我卖起了关子。我想马上把电话给他打过去,我又觉得太没面子。我透过大厦的玻璃窗户,望向杨浦大桥。鸟瞰窗外,

双塔双索叠合梁斜拉桥,在霪雳的云彩下,跑着来往的车辆。在桥下船舶往来……我打开电脑,又有一阵没时间上网了。这时,电话响了。我

赶紧抄起电话。电话是财务部,打来的问我商报广告的事情。我说:“知道了。款你们可以先付。过后我签字好了。”

孔姐说:“还没有涉及付款的事。”我真想说,她太罗嗦。一想她也是好意。我改口说:“这件事,是我让企化部搞的。详细的情况你和他们

联系。”

我的心境如同大厦外的云层,悬浮在漂泊不定的空中。我心里隐忍着,一种莫明其妙的冲动。我整页的删除电脑里的东西。想让心平静下来。

此时,我无法集中自己的思想。眼前,不断的出现小雪的影子。我本来就是一个脆弱的男人。可现实中总要我面对,许多我不想承付的东西。

我象一个马戏团的小丑。在人们面前,做着虚假的表演。我不知道应该如何,评判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时,感觉自己在做着一番事业。有时,

又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也都虚无。林心雨说的马斯洛层次需求学,对我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我在得到物质以后,我的精神,并没有什么上

升。反倒觉得自己在堕落。在我的精神世界里,总有两个灵魂。

我觉得自己的精神是分裂的。有两个自我在不时的对抗着。搏斗着。我是无奈的。我无法改变现实中的一切。有时,我也庆幸自己,有几个深

爱自己的红颜知己。有时,我又觉得自己很悲哀。自己更象她们的一个玩偶。

如果人都去掉多余的装饰。撕掉自己虚假的面具,我想,那面目一定是狰狞的。我在思考人的宿命?还是感觉情感的惶恐?突然,我翻到一篇

题目《心如:梦絮,似雪》的文章。这篇文章看来是寄给我有段时间了。文章写道:你是梦里的扬花,让我迷失,如雪。是雪,在你飘飞的时

刻,溶在我的睫毛上。思想,消失。你徘徊在,冬、春。没有家乡。不要,以为你拥有色彩,就能生出翅膀,飞翔。没有风;你就和我一样,

收藏起理想。在云中叹息,树梢上空挂,愿望。星光缀满日记,写下无奈的诗章。甚至,嫉妒,晨露折射太阳的光芒。

我是否,可融进你的怀中?随着你飘落。到梦想的地方。在你的遮盖中疗伤。我的,故事。在你滋润中萌生希望。让我跟随你,漂泊、流浪。

在肆意的风中,翻着,过去的时光。我的故事苍白。不能感动岁月。我诅咒:清贫。没什么可供分享。假如,把真理做最后的晚餐。躲在角落

里,我们重新梳妆。分析,时尚。露珠,为何能够折射阳光?絮的世界,是我梦中天堂。我仰慕你,洒脱和轻盈。我愿,用灵魂编织成一个花

瓣,别在你的胸膛。把种子和我掩埋。或着,把我带到你流浪的远方。我把写好的日记,偷偷揣上。

岁月,将梦想剪成絮。你是梦中扬花。让我迷失似雪。在飘飞的时刻,你溶在我的睫毛上。思想消失。你会徘徊在冬、春。没有家乡。忘记,

季节。忘记,曾经心痛。让风,把漫天的飞絮,飞扬。

我没有看到没有署名,我找到对方的邮件地址,写了个短信。你好:诗歌我读了三遍。你是谁?是风吗?请你告诉我。晓男。

“李总,下班了。”肖主任敲门进来提醒我。我见她打扮的时尚、亮丽。像是去约会的样子。我关上电脑。对她说:“我呆一会儿就走。”

“那我就先走了。”她说着人已经走出办公室。

我站起身来,打开办公桌上的台灯。吸着香烟,在心里不住的抱怨曲律师。他的电话让我魂不守舍。小雪也没有来电话。我几次想拨她的手机

,想想又放弃了。我想约胡玉一起出去吃晚饭。可又怕小雪来找我。最后,我不想等了。也许,明天曲律师会告诉我的。

我下了电梯出了大厦,往停车场走去。

“李总。”小雪在我的汽车旁闪出来叫我。

我一愣,问她:“小雪,你怎么在这?”

“我在等你。”

我看见她拎着,一个红色的小手提箱。她真是要走了。我不由得不佩服曲律师,他自有许多的高明手段。我佯做什么也不知道,我问她:“你

这是……?”

“我想在走之前,跟你说几句话。”

我打开汽车门,让小雪进到车里。我望向她说:“你走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买些礼物给你。”

我开着汽车,对小雪编着谎话。

“谢谢。”

我接受着小雪的感谢。可她哪里知道,是我导演了现在的这种结果。我说:“我请你先去吃饭。然后,我送你去火车站。”

“不。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吃。”

“……我们现在去哪?”

“我想和你去外滩。”

我把汽车停在外滩的便道旁。黄浦江的外滩。各色的灯光和探照灯,把这夜景点缀出,奇幻的异彩。这种色彩显露着迷人的奢华。我沉静在这

儿的诱惑中,这里是上海情人的天堂。我和小雪在黄浦江的岸墙旁沉默着。

黄浦江滚滚奔流的江水,闪耀着都市的异彩……星光陨落,岁月无痕。我回望黄浦江的茫然流逝……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宿命轮回。风情和华

丽,在放荡的夜色中颓糜。这是浪漫的。许多姑娘挎着,世界顶级名牌的手袋。潇洒的人会很慷慨地,度过自己的消费之夜……

我从小雪的眼神中看到,她对这里有种难以割舍的眷恋。在某种程度上,觉得自己是个不可救要的人。我不相信是自己,把她撵出了上海。而

且,我还象听故事一样的,听着,小雪叙述着,我和她这个故事的结尾。小雪望着我很无奈的叹息说:“昨天晚上,我和往常一样到舞厅坐台。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点我陪他。他就一个人要了一个很大的包房。他说,自己是个公司的老板。他正在和老婆,闹离婚很孤独,想让

我好好陪陪他。于是,他掏出很多钱给我。我信以为真。不过,他的钱我没敢要那么多。他就对我动起手来……”

“后来呢?”我吸着香烟问她。

“后来就被突查的公安带走了。”小雪的样子显得很沮丧,很无奈。

她向我要了一只香烟。我很殷勤地忙着为她点上。她吐着烟说:“在我们被拉到刑警队的时。我突然看见,救过风姐的曲律师。在他和我擦肩

而过的时候。我猛然拉住他。求他通知你,想办法救我。这样他就没走。在刑警队里为我开始周旋。”

他妈的,这个坏蛋。他敢情是做了个圈套。曲律师还真是有绝活。这个人可不能小视。“曲律师说,他和你是好朋友。就是找到你,也还要托

他办。我想,他的话也没错。我大概被盘查了一个多小时。他又回来对我说,现在打击卖淫的风声很紧。我暂时不能马上出去。他让我先在,

刑警队呆一晚上。他还说,他已经跟刑警队的关照过了。他们不会对我怎样。他又当我的面打了几个电话。他说为我的事,他约了几个朋友。”

狡猾。我在心里暗想,曲律师是要做的滴水不漏。

“今天下午,曲律师才来看我。他说是整个上午,他都在忙我的事情。他努力的结果是,让我交罚金,马上离开上海。我问,那个男人呢?他

说那男人是个,有前科的流窜犯。可能会被判刑。”

我说:“你的罚金交了吗?我的汽车里有现金。”

“不用了。曲律师陪着我取了钱,我就交给他代转。”

“是他担保你出来的?”

“是。”

“你必须要离开上海吗?”

小雪很绝望的望着我说:“曲律师说,我的情况,都被输进公安联网里。我在这里呆下去,怕是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心里在说,你如果知道有今天,又何必纠缠我不放呢?

“我本来也想象风姐一样的消失。可我这个人,总爱钻牛角尖。总想,对什么事有个始终。好了,我需要对你交待的事情,都已经说完了。只

是我借你的钱,不能还你了。”

“我不是早就对你说,这钱我不要了吗。”

“你知道吗?我在梦里都希望得到,房地产的那份工作。挣了钱好还你。可是我必须马上走了。我能吻你吗?”

在和小雪的拥抱中,我得到她一个长久的热吻。

我问小雪:“你要去哪?”

小雪说:“我也不知道。”

我问她:“你会想我吗?”

小雪:“我会。你呢?”

“也会。”我说:“如果有缘,我也许还会遇见你。”

“但愿。那就为下次的相遇,祈祷吧。”

小雪不让我送她去火车站。她上了一辆出租车。她乘坐的出租车,在夜色中很快消失在我的视野中。我战栗在黄浦江的外滩。感受着内心的悲

哀。我望向被五彩照耀的江面,我丑陋的灵魂在斑斓中沉没。

第一章 放肆的许静

人到底要什么……我无答案。

也可以说,这在我的思想中很混乱。起码,我很难把思想和现实统一起来。我找曲律师,把小雪撵出上海。在她真的离开上海,在我的眼前消

失……我的内心感到了某种落寞。以至,我后来觉得她就,只是个爱钻牛角尖的女孩。她不那么随和听话,不听从我的摆布。也并非是我想象

的那样难缠。我想,自己对她做得,有些过分和绝情。

我也说不清是后悔,还是自责。为这件事,我在外滩的上海大饭店,答谢了曲律师。我在餐桌上,又给了他两万块钱。曲律师说,这两万块钱

,纯属是他帮我忙的费用,他自己一分也不会要。在他把钱放进皮包后,他便用手机给刑警队的黄队长打了电话。说是,他和我刚到酒店。想

请黄队长也来喝酒。曲律师对我没有明说,他是黄队长帮的忙。我也假装不知道。

我现在和朋友的交往,更多的是进行交易。这种交易涉及了,我生活和经营的各个方面。如果说酒店天天爆满,是联络朋友间的感情。我说那

是扯淡!我敢直言,在当今高节奏的社会,没有人为了扯淡,去浪费宝贵的时间。人与人之间,都是在相互利用,和进行着某种交易。只是这

些交易,被友好的干杯声和笑语,所淹没。请客吃饭大谈纯粹友谊,是掩盖浮躁和私利。

没有任何目的花钱请客。他肯定是神经出了毛病。我思想越来越是,上海的一个垃圾场。不断地卸下,这个都市的垃圾。我变得已经是个势利

、利己的男人。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我本可以不去那样做。可是我又无法阻止自己。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不止一次的使用金钱。

利己,这是人性的弱点。在无序竞争的社会,我与人的交往,很难不带某种功利。在权钱交易中得到充分体现。我是想这是顺应这个社会吧,

不然会被社会所淘汰。因为,上海有我自己的利益。我不想失去所有的一切,就必须学会保护自己。人性在繁华的大都市,变得灰暗。

为此,我付出了代价。那就是善良与良心。晚饭以后,曲律师说,他要请我和黄队长去洗桑拿浴。我借口有事儿,就在饭店门口和他们分手。

因为,《心如:梦絮,似雪》文章的作者给我回复。希望今晚和我交换意见。其实,我现在也需要有人聊天。网络最大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

毫无顾及的宣泄自己的情感。正是,这种可以敞开心扉。毫无顾及的宣泄,才是网络的魅力所在。在虚拟的网络上,使人被压抑的情绪得到解

脱。

我开着汽车,在公司所在的大厦门口,慢悠悠地兜了个圈。我在公司的办公室里和对方聊天,还不如去网吧。我很久没有去过网吧。在那可以

找到一种喧嚣的感觉。很多的文人墨客,对这种地方不肖一顾。觉得去这些地方很没面子,降低了自己的品位。这就错了。在网吧上网,是和

在家或者是办公室上网,肯定有两样的感觉。网吧,更能接近现实与社会。

上海的街景很美。开着汽车,我行驶在飘满街灯和霓虹灯的车流之中。从南京路拐向,一条僻静的街道。那有一个“星星”网吧。我把汽车停

在网吧的一侧。

网吧里,烟雾缭绕。键盘的敲打声,响成一片。网吧的女老板,她记起了我说:“先生。很久不见……欢迎。

“哦,是的。你这儿的生意,还是这么火暴。”

“小生意,赚不了多少钱。您去里面,还是在外面。”她收完我的押金,笑嘻嘻的问我说。:“那你就去里面吧,那里安静。”

我拿起计时卡走到108号的电脑桌前。我坐下见电脑开着,我随意的晃晃鼠标。电脑上出现了许多裸女的画面。我随便看了两眼,感觉无聊。我

点燃一只香烟,开始输我的qq号码。这时离对方约我的时间,还差半个小时,我便重新进了我的信箱。

想知道我是谁吗?请你在星期六的晚上,在网上和我聊天。我的qq号码是xxxxxxxxx。人有时就是很无聊。我也是无聊透顶。胡玉知道,我和曲

律师喝酒,但她绝对不会知道我来网吧。我现在做的许多的事情,都不想让她知道。不象原先我什么都想跟她讲。

因为,我想征服什么,可什么也没征服。

上海是个海。是可以容纳一切,又可以吞噬一切的大海。我不想成为这里的弄潮儿,可是事实上,我已经跳进汹涌的波涛中。我小心翼翼的步

入了上海的社会。林心雨常说我城府不深,遇事没有主张和谋略。

她在病中还向我推荐孙膑的兵法《三十六计》。她让我研读体会里面的内容。她想让公司发展和存在下去。不过,我并没有从《三十六计》中

,找到和企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总之,我驾驭她这样的大公司,也绝非那么容易。

我不是被一种什么心态驱使,要和《心如:梦絮,似雪》文章的作者聊天。总之,我很想跟对方聊一聊。我潜意识里觉得此人是位女士。果真

,在对方要求加我以后。我迅速的参看了对方的资料。在qq的资料上显示:琴桥寂影,女,年龄三十。地址,上海。

我看完这些有限的信息,等着琴桥寂影在网上出现。琴桥寂影准时在网上出现。我马上跟她联系说:“你好。”琴桥寂影马上就回应我:“你

也好。”

我问:“你是谁?”

琴桥寂影:“你急什么。我是谁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你还没谈对我写的文章的看法呢。期待。”

是呀,你究竟是谁关我屁事儿。但是她把文章发到我的信箱里了。她肯定知道我。知道又怎样?我索性就跟她瞎侃。

我说:“文章不错。我很喜欢。但是我最喜欢你写的,‘我把写好的日记,偷偷揣上。’因为,我想看你的日记。呵呵。”

琴桥寂影:“窥探隐私?时尚。晓男,你为什么给自己起,上海宝贝这样的网名?”

“我喜欢。因为,我是大众的情人。”

“也包括我吗?”

“如果你愿意。”

“嘻嘻……”

“你觉得好笑?”

琴桥寂影:“不。你怎样看待现在和将来?”

她直接的和我开始了对话。

我说:“我对现在很满意,对未来充满了……”

琴桥寂影:“……?这是?春天的鸟语花香?还是你对纯朴的省略?……或是对天空,歌唱的欲望?”

“我不是黄莺。天真和浪漫已离我很遥远。”

“为什么?”

“这些在上学教科书里,我没有读到。”

琴桥寂影:“你很落寞?”

“不是。我很堕落。”

琴桥寂影:“哇!你很可怕。”

“还聊吗?”

琴桥寂影:“为什么不呢。”

“你不是觉得我很可怕吗?”

琴桥寂影:“你的名字是很可爱的。”

“你是指上海宝贝,还是大众情人?”

琴桥寂影:“都可爱。”

“哈哈。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琴桥寂影:“寂影。男人不和醉,女人没小费。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男女不喝醉,大酒店没人睡!嘻嘻。”

“小姐小姐你真美,让我摸摸你的腿。小姐小姐你真骚,让我搂搂你的腰。小姐小姐你真坏,让我和你做做爱……这些我也会。不过……”

琴桥寂影“不过什么?”

“这不像你写文章的风格?”

琴桥寂影:“不,玩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琴桥寂影:“你有女人吗?”

“有。”

“几个?”

“对此感兴趣?”

“看看,我还有没有机会……”

琴桥寂影在电脑的显示器上,她对我穷追不舍地放肆自己。

“我现在对女人没兴趣。”

“呵呵……我不信。”

“那你就试试!”

“ok!”

第二章 城市森林

对生活,我没什么可抱怨的。我刚来上海就遇到了林心雨。就业和爱情,对我说来是奇特的。我是随着命运的安排,随机缘而行。在付出的同

时,也在索取。我朝着逐步建立的人生目标跋涉。我喜欢去东方明珠电视塔。我在那里可以鸟瞰整个的上海。我在那里可以找到,世界上最美

的一种感觉。我极目眺望,城市水泥浇筑的森林。黄浦江在云烟郁葱中,象条小溪在森林中流淌……它会使我产生激情,一种情绪在膨胀。

我在上海人眼里,是靠运气发财的穷小子。我在物质的东西,让人可以一目了然。我的精神却虚无缥缈而颓废。我是很幸运的。但幸运和幸福

又是两码事。没人能把幸福,具体的描绘出来。我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幸福到底是什么?有人说,它是种感觉。

我离开网吧。不再去想琴桥寂影,这个虚拟的女人。汽车朝着医院的方向开去。我在医院飞速上升的电梯里。我想,这些年自己和林心雨度过

的时光。事业的崛起,思想的沉沦。我无法挣脱、改变自己的命运。我的头脑中,装进的都是灰色的回忆。我更无力改变这生命的色彩。

我在看着林心雨,她那昏睡的脸。我似乎看到她苍白的脸色间,弥留着对这个世界眷恋。我静静的坐在她的近前。我苦楚的内心,流着无言的

泪。她虽事业有成,可她是这个城市的苦行者。她和我一样,在这个城市中没有家。我们彼此的心,都在这个城市中流浪。可她也想把,这个

城市当作自己的家。她把自己的理想,融进了巴洛克小区。我们在物质上,应该说是富有的。钱,仅是一个数字而已。那么,我们究竟还要什

么?现实,我在努力扩展着林心雨的事业。灵魂深处,我却时常看不清楚自己。我不想让林心雨对失望。无论是她活着或是离去。我看得出她

现在的生命,是在痛苦的延续。如果人健康的时,感受人生苦难还不够。那么,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要作最后的补偿。

我站在病房的窗前,望向外面的上海。冬夜,依旧火树灯花。萧萧的夜风,依然是弥漫着妩媚。冬阳的殷红,暮色的苍茫,夜景的凄美,以至

连成一个梦……沧去桑来的变迁。古往今来,人世间演绎悲喜的故事。无不以人生命的终结而结束。人生的生离死别。

我和林心雨相识这些年。我对她没有任何的回报。我登上了她的客船。我登上她,免费的单程之旅。在没回返的人生溪流中漂泊。我在凝神静

思。她似乎是在作着噩梦。

林心雨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在她微弱的呼吸中,发出轻微的呼喊。我忙握住她那冰凉的手:“你醒醒……我在呢。”

“晓男,是你吗?”

“是我。”

“真的是你?”

“是我。你怎么了?很痛吗?”

她在痛苦的梦中醒来。她用恐慌的眼神,在我脸上搜寻了许久。她判定是我后,苦笑地说:“我梦见一个拥挤的街道。那里拥挤的透不过气…

…很黑很黑的一个地方。”

“别怕,今晚有我陪你。”

“胡玉,我有两天没见她了。她现在很忙是吗?”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胡玉。我说:“还好。就是公司的那些事,把她拖累的没时间看你。”

“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你没事就好。”

林心雨握住我的手,我感觉她在发抖,她对我说:“今天下午,我珠海的一个朋友来了电话。说是田云峰被检察院抓了。”

“田云峰?”我不记得这个人。

“哦,他就是我给你说起过的那个银行行长。”

我想,起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他出了事活该。林心雨的脸色并不开心、轻松。她有些紧张和阴沉。我猛然想起她讲过,他们一起从银行往外

弄钱,做生意的事。我开始担心,那小子胡说八道,把林心雨也拖进去。

我觉得在病房的夜里,心情越加的晦暗。我问她说:“你不会有事吧?”

“我怎么说,会没一点干系呢?”林无奈地叹息着说:“你要知道原始资本的积累,很多都是带有罪恶的。不过,我现在的这个样子,还怕什

么呢?”

我安慰她说:“你不会有事。”

她咳嗽了两声。我忙从她枕头旁,拿起卫生纸。让她把痰吐出来。她摆摆手。让我坐下,继续的听她说话。“晓男,我是靠一百万起家。这些

年,我用智慧把公司做到如此的规模。我心足以。我对自己无以为憾。就是公司让我放心不下。”

“你放心。我会把公司搞好。”

“不容易呀!说商场,就是战场?你死我活。那年,你在非洲出事。我为什么呆在美国,没有过去帮你?就是想让你多经受些磨难。”

“如果我要是死了呢。妹丽小姐救不出来我呢?”

“那只好认命。我不是佛教徒,但我相信人在世界上,是有自己的命运和归宿的。”

“这我早就相信。”

“那你就回去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好上班。”

“你记错了。明天是星期六。”

“哦。错了。桃园小区的重新设计方案进展的如何?”

“快了。估计也还需要十天左右。”

“这很好。你还是回去吧。照顾好胡玉,照顾好公司。”

第三章 蓝色多瑙河

我离开医院后。总觉得林今晚的话都是怪怪的。我开着车给胡玉打了个电话。她说,正要睡觉。我说:“好久没有逛夜市了,今晚我们去疯一

把。”

胡玉说:“太晚了。”

我说:“离天亮还早着呢。”

“我哪也不想去,想在家等你。”

《蓝色的多瑙河》从客厅的音箱里传来。我有一阵没有听到这支乐曲。我在客厅的灯光幽暗。我抱住胡玉。她乖巧的像只羊,温顺地伏在我的

怀中。我低头细看,她的眼角上,已有了一两条浅浅的鱼尾纹。午夜,我感到平静。隐入记忆,我满腹愁肠。

林心雨今天对我说的话,使我有产生不祥的预感。我尽力排除这些杂念。想让胡玉开心。可是我做不到。胡玉望向我问:“这些天我都看你有

些心不在焉。出了什么事情?”

我说:“该出的已经过去了。没出的又不知道是什么?”

“你很累是吗?”

“是……”

“那我们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放弃。只要开心。”

“可我什么也不想放弃。你说,你跟着我幸福吗?”

胡玉翻过身,搂着我的脖子说:“你怎么这样问?”

“我想知道。”

“我妈妈曾对我说过,幸福是个影子,人是抓不住的。幸福只是心里的一种感觉,它是看不见的。因为它总跟在自己的背后。幸福呢?也没有

可比性。每个人都有自己对幸福的诠释。”

“亲爱的,胡玉呀……我是在问你呢?可不想让你给上课。”

“我不想告诉你。因为你把它拴在尾巴上了啊!”

“哈。你骂我是条狗!”我连吻带咬,对着胡玉的嘴唇狂吻起来。

原来有小个故事,说是有条狗想找幸福。它妈妈对说在它的尾巴上。于是,小狗就转着圈儿,想咬住自己的尾巴。当然,狗叼不住自己的尾巴。

胡玉挣脱我,她摸摸火辣辣的嘴唇:“你瞧,我的嘴都肿了。疼呢。你如果非要说,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很开心。幸福,是个很抽象的字眼。要

是说幸福。只能说,我很接近它。”

“我有些弄不懂。为什么说是接近。”

“我不在意走进婚姻,就代表是幸福。如果,有一天我们走进了婚姻。幸福,恐怕就会离我们而去。人只有接近幸福的时候才快乐。原先,我

们为情感而在一起。现在,我们为忙事业在一起。这不是很好?晓男,你开心带给我快乐,你忧郁带给我哀伤。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是真的

喜欢你。爱你。”

“为什么。你这样对我?”

胡玉拉着我到了卧室的床上。当我们相互爱抚对方的时候,胡玉呢喃的说:“爱。爱情。是个很奇怪的东西。说实话,在我还和那个台商,在

一起的时候。我就有个愿望,将来,一定找一个风流倜傥的男人。我不管他有多少女人。只要他对我好。因为,那个台商太丑陋了。现在想起

来还恶心。”

“这么说,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风流倜傥的男人?”

“是。”

“你找到了。”

“你呢?”

“我也找到了,可以宽恕自己的女人。”我接着说“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的。”我还对她说,等忙过这一阵。林心雨的病情好转了。过了春

节,我带你去一趟,富饶美丽的南非。然后,再去浪漫的法国。去看,日本四月的樱花。柬埔寨的雨巷,烟直的袅袅的,神寺古刹……

我在胡玉敞开的生命之河中荡漾,在爱与爱相互撞击的波涛里游弋。可我却在欢歌中,找不到生命的宿地。我们可去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在

那里筑建爱巢。去一个可以纯净心灵美丽的地方。过一种深居简出的生活,我想与她白头偕老。

我望向怀中,胡玉那苗条的身段。她已经熟睡。我抚摩起她乳峰间,滑润的肌肤。在幽暗的卧室里,我想起林心雨对我说的话。我还要面对明

天……

第二天上午,我上班前给肖主任打电话说:“我在路上办点事。晚去公司一会儿。”我去买一支录音钢笔。这是这两天,我一直想办的事情。

曲律师推荐给我的。他说,经商首要的是要学会保护好自己。我听这话也有道理。在一些关键场合,把该录下的东西录下来。毕竟到了关键时

刻,可以保护自己。

我想曲律师这个害人精,他不定录下了多少人的录音。曲律师无论是出于什么动机。他这对我还是好意。我开车离开车流匆匆的大道。按照曲

律师提供的地址。把汽车停在一个保安公司的商店前。

今天天气很冷。胡玉把我的黑皮短大衣找出来,让我穿着。进了商店,我见一个穿着浅蓝套装,打着领带的店员,他过来问我:“先生,您需

要……”

我说:“听朋友说,你们这有一种钢笔式的微型录音机。”

店员身材高条,看上去很年轻。他的脸型有些孩子气。这和他身材很不大协调,给人一种有趣的感觉。他对我狡黠的一笑,用审视的眼神望着

我说:“这种东西,我们一般可不外卖。”

我盯住对方的眼睛,讥笑他说:“那玩意儿,你们不会都是留着自己用吧。”

“这位先生真爱开玩笑。好吧,我见你是个爽快人。我就卖给一支。可有言在先,这种东西是不开发票的。”我望着小店员笑了。我们表情都

松弛下来。我礼貌的递给他一支香烟。他麻利的掏出打火机,很客气地先为我点着香烟。

我吸着香烟。等他从展柜的下面,取出几支钢笔式录音机。他把几支钢笔式录音机放在柜台上。我看不出录音钢笔,与平常使用的钢笔有什么

区别。其中一支还显得有些陈旧。但它的标价最高,我不解地问那店员:“为什么它最贵?”

店员嘻嘻一笑:“这支笔你别瞧它最不起眼,但是它的性能是最好的。一个微型的纽扣电池,可以保证七、八个小时内,有清晰的录音。这你

懂了吧。”

“那就这支吧。”

“还是先生有眼力。”店员望着我微笑地说。我付过钱,他开始交给我使用的方法。操作也极为简单。这很符合我的心思。不过,我还想不出

在那里用它。照曲律师的说法,是有备无患。

回到公司。我在办公桌上,摆弄着这支钢笔式录音机。心里感觉自己,开始变得很卑鄙。如今,做人都做到这份上了,也真没意思。还是不用

它的好。办公桌上,摆满批阅的文件。我用了两个多小时才看完。我看看工作日记。这两天忙忙活活,没干正经事。我给肖主任打电话。我让

她赶快催一催设计院,加快桃花园小区的设计进度。

许静也打来电话。说是广告今天已经在商报,整版的刊登出来。她弄了几十份,已到了大厦的停车场。让我派人帮她拿上来。我又给肖主任去

了电话。赶快派人去帮她。心想,许静真是个大小姐。她连这点费力的事也不肯干。

第四章 女权主义

她猛然紧紧地抱住我。我感到她高耸的乳房,在我的前胸剧烈地起伏着。我笔直地站在她的面前。我看见许静在阳光的照晒下,她微微的闭上

双眼。

她在阳光中等待着我的亲吻。这是二楼的一个房间,我透过窗户的玻璃,看到清除垃圾的工人在干活。我渐渐退到裸露的灰墙上。她的喘息急

促,鼻孔也开始放大。在这种情况下。我不知能有几个男人,可以抗拒这种诱惑。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而她还和胡玉是好朋友。她主动的勾

引我。我把嘴唇,吻在她挂满放荡的脸上。许静慢慢睁开眼睛。她的脸上露出笑容。她眼睛里闪动着渴求的光泽。她有意激我大胆些。我不想

主动地刺激她。在我与她的关系中,我还没有想好脱身的办法。也不知道我和她能演义出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你真坏……我要你……”许静在急促的喘息中,传出她的哀求。她用手在我的身上漫游……我感觉她是一个情场的老手。她大胆,对我毫无

顾及。我在她的抚摩下,开始忘乎所以。我不禁讥诮地笑道:“原来女人也花心。”

“世界上的许多事,为什么只许你们男人……”

女人,世上存在着形形色色的女人。对性的问题。女人与女人,存在着天壤之别的差距。我在和许静发生这一切的时候。觉得自己落伍了。女

人,不在单就是男人的玩物。她们也在开始宣泄,对传统进行挑战。在以失衡的世界中,她们寻找自己的支点。在我眼里,许静起码是个女权

主义者。

在她们拥有了社会地位以后。她们不再以男人为中心。它们是非常自我的,贪婪的。她们要她们想要的东西。她们是不会考虑,是否应该属于

自己。她们都会先搞到手再说。甚至,包括好友的男人。

许静扶在窗台上会议桌上,她已经散了架似地呻吟着:“好,酷。现在,我才真正的弄懂,玉姐为什么那么喜欢你。”

“为什么?”我点了一只香烟,故意问她。

许静蹲在地板上。许多的液体,流在青灰色的水泥地面上。许静缓了缓,对我说:“请你把我的挎包拿过来。”我弯腰帮她拾起挎包,从挎包

里取出几张卫生巾给她。

“你真的好厉害。对那几个女人,你都这样吗?”

“几个女人?”不敢想象胡玉会告诉她,我有几个女人?

许静无所谓的笑笑。她直言不讳的说:“你们刚开始的时候,她就对我说过你。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女人,唉。你不懂。我被你戳得好痛…

…你这个坏蛋。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在我和胡玉之间,做什么选择。也不会让你难看。我不需要固定的男人。我是个独身主义者。”

听了她这话,我放心多了。我装模作样地对她说:“既然,大家都是好朋友。我相信你的话。不然,这事情让胡玉知道了,大家朋友都不好做。”我又拾起地上的装修图,:“你装修的事还跟我讨论吗?”

“我知道你是不懂装修的。瞧你给胡玉装修的那房子。简直让人不敢恭维。玉姐还说,你还感觉不错。”许静站起来,她看着我说。我帮她拉

上裤链,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事实上,我喜欢简约的装修风格。装修就像买衣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我在反驳她。

许静打开挎包取出化妆品,为自己补着妆说:“你说的好。装修像买衣服,女人对男人象一双皮鞋。男人对女人象一件时髦的外套。这样大家

就公平了。我可不赞成,女人没了男人就无法活了。如果说过去,在旧的年代,女人失去了男人,简直是天塌地陷。现在,好多男人都是靠女

人养活着。”

许静的这番话,我听来很不是滋味。看得出她不是故意在说我。我以唇相讥地问她说:“我问你,女人为什么要养男人?女人自己过不是很好

吗?”她把化妆品放进挎包,把挎包放在窗台上。她凑进我说:“男人为什么养女人呢?”

“我没有这个经历。我可以告诉你,我永远不会养女人。”

“咱俩怎么这样相象,我也不会养男人。”

“要是有个男人突然的想养你呢?”

“那我也不会让他养我。因为,我有足够的实力养活自己。你我这样不是很好吗。需要男人了,自己为自己挑一个最棒的。彼此满足了。交一

个很要好的朋友。有一个老掉牙的词,叫做性伴侣。”

他妈的。许静还在恬不知耻地,在那慢悠悠地振振有辞。她讲着连我都不敢苟同的理论。说道难以入耳的地方。我真想把她从窗户,仍到楼下

去。心想,许局长怎么教育出这么一个女儿。

第五章 许局长

许局长终于在太阳西斜的时候。开着车停在了别墅外面。许静跑到凉台上,高兴地蹦着叫:“老爸……”我站在许静的身旁,看着她那风骚的

样子。原先,我还真没看出来。随着她的一蹦一跳,她那高耸的乳房在剧烈地颤动。我一只手在跟她老爸打招呼。一只手在下面拧着她的屁股。

“晓男哪。这里可以说,是大上海的一道风景。”许局长站在凉台上望着西下的斜晖。感慨地对我说道。

我说:“夏天,这里应该是最美的。”

许局长很随便地问我:“你们的林董事长,现在好些了吗?”

“不太好。”

“她很年轻,有些可惜呀。”

“是的。很可惜。”

许局长随着叹息了一声,对许静说:“我和晓男有几句话,要进去说。”我想,许局长一定是为买别墅的事,有话要对我交待。也许很重要,

所以我马上灵机一动。在我转身的时候,我掏出了香烟。我在点烟的瞬间,按动了装在西服内袋的,那支钢笔式微型录音机。我随许局长进到

屋里,心里就像跑进了只兔子。蓬蓬直跳。

许局长望着我说:“晓男哪,论说呢我和林总也打过交道。这别墅对我来说,意义不大。是许静那孩子,整天磨着我非要买这的别墅。她从小

就跟着我,是被我惯坏了。怎么办,许静都跟你讲了吧?”

我说:“她说,用香港她一个表叔的名誉买。”

许局长说:“这里的原由,我不说你也清楚。明天我让许静把钱拿过来。具体的手续如何办,这你比我清楚。”

我信誓旦旦地保证说:“许局长这你就放心。你明天就让许静来办手续好了。至于钱,晚两天也行。”

“你这样说怎么可以。钱我是一定要付的。虽是少了些,但毕竟不是白要。”

我忙点头哈腰地说:“许局长所言极是。”

许局长排排我的肩膀,鼓励我说:“年轻人,你的前途无量啊。”

我恭恭敬敬地说:“将来我还少麻烦不了你。”

“你这话就说远了。这样吧,时候不早了。你给胡玉打个电话。今天我们大家一起坐坐。我来做东。”我很高兴地接受了许局长的邀请。又随

着许局长重新来到凉台上。

许静撅起嘴,朝许局长撒娇地说:“有什么秘密,还要躲到里面去说。”我忙着对许静说:“许大小姐,许局长为你买这别墅。跑了几趟,你

老爸告诉我,都是为你才买这住别墅的。别撅嘴了,你赶紧给胡玉打个电话。一会儿,许局长请客。咱为这事庆贺一下。”

“你可别说是庆贺。这可不是张扬的事情。主要是要感谢你。”

许静边给胡玉打着电话,边说:“他有什么可感谢的。”

“静儿,不要对晓男没礼貌。”

许静已经接通了胡玉的手机。

女人就是受一种很怪的思想支配。

她们一旦和男人有了性的关系以后。总会无时不刻地,不在细小的行为上体现出来。好在,许局长也在拥有这栋别墅的兴奋里。他对许静的话

没有在意。我心里在心里暗暗叫苦:小姑奶奶,你在许局长面前,千万不要这样放肆。如果你老爸知道,你和我有染。我的日子会很不好过的。

曲律师这小子还真行。帮我出了这样一个主意。起码,我在将来的经营活动中,为自己提供了一个小小的保障。这次,我只当是个演习。我是

不是真的很卑鄙?刚跟许静玩了一场性爱游戏。紧跟着就给她老爸录了音。这要是让许静知道,她非杀了我不可。这件事情,我是对谁也不能

说。甚至,对曲律师我也要保密。我切不可自己乱了方寸。这要是传出去,有谁还敢跟我打交道。

人的自我保护是一种本能。但你的我保护的方式,是不能危及对方。否则,对方会先把你至于死地。我怎么能是许局长的对手。我朝着许静虚

情假意的傻笑。我不敢在正视许静的老爸。许局长现在正是红运中天。他方正的脸上,有两道浓眉。他看人炯炯有神。他是老上海人,他就是

摔倒了也能把我压扁。我他妈真是个混蛋!

自从林心雨病了以后,我就没干过好事。我爸常挂在嘴边的话:人太缺德了,要遭报应的。我但愿自己今后,什么缺德事也不做。让老天爷少

给我些惩罚。我一直从酒店吃饭回到胡玉家。我的心里都在发颤。

胡玉问我:“你今天晚上的脸色很不好看。那不舒服?”我低着头,随便翻着沙发上的报纸说:“不知怎么了,这阵子总觉得很累。”

胡玉给我倒了杯绿茶说:“要是感觉不舒服,明天去医院检查检查。歇几天。你们公司还没到真正叫劲的时候。明年桃园小区开了工,那才是

最叫劲的时候。”

哎,我叹息道:“胡玉,我有时真想金盆洗手。啥也不干了。可是,你说这人要是什么也不做了。整天闲着也没劲。”

“你这不是车轱辘话吗?别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洗洗早点睡。”

“睡觉,你就知道睡觉。”我没好气地说道。

“这话说是怎么说的?我是给你扛长工。你对公司的事不闻不问。我还没找你理论。你却无端的找茬儿了!”我赶紧说:“对不起。我心里好

烦,也好乱。”

“算了,谁让你道歉了。我说说也就完了。谁跟你一样,我去洗澡了。要不你也洗个澡,放松放松。兴许能好些。”我忙说:“你先去洗吧,

我歇会儿再洗。”

今天,我可不敢和她同浴。我白天刚和许静发生了性关系,怕在胡玉面前露了馅。还是我喝茶,吸着烟保险。

第六章 安乐死!

夜里,我正在朦朦胧胧的睡梦中。手机突然的响了起来。我开始不想接。我很少有这种电话。胡玉打开台灯,从背后推着我说:“你别懒着了。看看是谁来得电话。”我从床上爬起来,到小茶几上那起手机。

“李经理,是你吗?”

“是我……李主任,有什么事吗?”我的心骤然发沉。我看来电显示的号码,是李主任从医院打来的。

我又从茶几上取了一支香烟,叼在嘴上点着。李主任在电话中沉静片刻说:“林心雨出事情了……她在昨夜服用了大计量的冬眠灵……”

我感到世界末日到了。我痛苦绝望地坐到床上。我也不相信这会是真实的。但李主任不会跟我开玩笑。当我在刹那间冷静了以后。我又站起身

来。对着话筒问:“什么是冬眠灵?”李主任说:“冬眠灵是一种安眠的药物。有些希望安乐死的重患病人都使用这种药物……”

我意识到林选择了安乐死的形式。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我听到这里,愕然地呆站着。我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问到:“林会很痛苦吗?”

李主任很沉稳地说:“一般不会。”

“那我马上过去。”

“好吧。我在医院等你。”

胡玉听到我们在电话里的谈话。她也神情紧张。她慌乱地从床上爬起来,穿着衣服。胡玉吃惊地看着我,她嘴里不住的叨念说:“没想,竟会

是这样的一个结局。林姐是个很看得开的人。再怎么,也不能走这种路啊……”

我放下电话。急忙的给陈露打电话,她的手机一直在占线。胡玉催着我说:“我们先往医院去。你在路上再跟她联系。”

胡玉见我的情绪波动挺大,她没让我开车。她开着自己的汽车,拉上我直奔医院的方向急驰而去。胡玉开汽车在路上劝我说:“现在事情已经

出了。你就别急了。也许,人得了这种病,没有好的希望,活着也更痛苦……这对于林姐,兴许是种解脱。”

我不停地吸着香烟。我想,林心雨是十分豁达的人。她手术后,恢复的很好。她突然的采取了安乐死的做法,让我想不通。我努力地回忆她在

近些天和我的谈话。我找不出丝毫,她想自杀的蛛丝马迹。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她遇上无法面对的问题。而这件事情很棘手。我猛然想到,林

心雨在前几天,她对我说的珠海的事。田云峰在珠海被检察院抓了。他们之间的个人恩怨,早已了结。如果她是为这件事情,问题就复杂了。

起码,他们之间有严重的经济问题。或是,其它的什么……?我在汽车里,头昏眼花。

我望着车窗外,那五颜六色的夜光。感觉到世界的恐怖。十分钟以后,我才打通陈露的电话。她说,她也是刚接到了李主任的电话。我只好把

这种担忧如实的告诉她。

她说:“我也听林说过这事。问题是林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我听她在电话里的声音也很难过。陈露还说:“我马上也去医院。”

胡玉开着汽车。当她听到这里时,她放开油门,车速迅速的慢下来。她看看我,要过我正吸的香烟。她吸了几口香烟,她等我和陈露完电话。

她看着前方,思索着对我说:“如果,林姐真的是象你说的那样。她人已经死了……许多的事情,就是死无对证。这对田云峰的案情,不会产

生什么根本的影响。因为他已经在珠海出事了。她的死只会对上海的公司有好处。她可以保护住在上海的许多朋友。”

我非常赞同胡玉的分析。人敢于面对死亡是需要勇气的。我觉得林心雨死的伟大。我不禁佩服她所做的一切。我为林心雨的死,失声痛哭。

胡玉把汽车停在医院的停车场以后,我才止住了哭声。胡玉没有再劝我,我下了汽车。在医院的院子里,我做了几次长长的深呼吸。我不想让

医院的其他人看到。我是这样的脆弱。

胡玉站在我的身边。我阴着脸在医院暗淡的路灯下。我接着给陈露打电话,如果她快到了,我想在院子里等她一会儿。手机通了,我面向黑暗

处说:“你到哪了?”

“马上就到。”

“那好,我在医院的大门口等你。”我无法恢复自信。我搂过胡玉,我不想让她看到,自己非常怯懦的一面。更不想让她耻笑,我的胆小怕事

的表情。

胡玉的眼睛,盯着我们站在院子里,晃动的影子。她沉默许久,她才意味深远地对我说:“晓男,事情已经至此。也许不会是你想象的那样复

杂。”她劝我要正确面对林心雨的死亡。但她找不出更合适的话宽慰我。

我不很精明,但也不傻。我想通过林心雨的事,透视人生。人是如何,完结自己的旅程。我对胡玉的话,不是十分赞同。在寒冷的冬夜,我抚

摩胡玉飘散的乌发。我频频紧皱眉宇,等晨陈露早些到来。

医院里的深夜,格外冷清和阴森。

偶然,一辆急救车闪动着兰灯,疾驶进医院。我看着忙碌的义务人员,心里更加战兢。我轻微的咳嗽着,心情也愈发变得郁闷。我是疲惫的、

困乏的。我欲哭无泪。在这种场合。我只能遮掩住悲伤。

胡玉紧紧握住我的一只手。让我感觉到她的手是暖暖的。可她哪里清楚我内心的酸楚。这时,胡玉又捏捏我的手。我扬起的嘴角,很想放声大

哭:“你知道,李主任前两天还跟我保证说,林心雨她恢复的不错。她很快就可以下地走路了。可是,她却安乐死了!这是为什么?”

胡玉安慰我:“我相信李主任的话。可是,我们也必须面对现实。”我在无奈中重复着胡玉的话:“是的。我必须面对现实。”世界上再医术

高明,也改变不了现实中残酷。陈露还没来,一辆警车开进医院。从警车里跳下几名警察,他们朝着医院的住院处方向走去。我和胡玉躲在路

灯的黑影里。我觉得自己像一个罪犯,心里更加紧张与惶恐不安。我想一定是医院方面报了警。林心雨毕竟是在医院里非正常死亡。她服用了

大量冬眠灵,采取了安乐死的方式,告别了人世!

安乐死在我国是犯法的,国家的法律不允许。林心雨是在病情好转,和恢复期间死的。这本身就会令人怀疑。林心雨在手术后的这些日子里,

她连下床都绝无可能。是谁把冬眠灵给她的呢?即使是她要求这样做,配合她进行安乐死的人。也都会被判处谋杀罪。如果,要是林心雨她被

迫的、或者是……我不敢再想下去。

第七章 逝去……

警察刚进到医院的大楼。陈露就开着汽车到了医院。她把汽车停在警车的旁边。她下了汽车,她锁好汽车。朝我们这个方向看着。她是跟胡玉

打着招呼:“让你们久等了。”我望着陈露,指着停在那里的警车说:“刚才来了不少警察,我看这和林心雨的死有关系。她不会是被谋杀吧?”

胡玉用手捅捅我说:“你还闲事情不够乱哪。”陈露也拍拍我的肩膀,忍不住也批评我:“你呀,就是喜欢毫无根据的胡思乱想。现在,我们

什么情况也不清楚。还是赶紧上去看看再说。”

我们从电梯出来。走到林心雨的病房前。几个医务人员配合,警察的勘察工作。在场的人都很少讲话。人人神情严肃。我手心里出了一把汗。

李主任见了我们,也是苦瑟瑟的表情。我们大家保持沉默。我看看胡玉和陈露。她们是我生活中的,两个不同的女人。她们相依在楼道中。我

猜不到她们此刻,真实的感受。但是我从她们彼此,相互传递的眼神里,感觉出她们有更多的无奈与心痛。

有个黑个子警察和一位女警员。他们在值班室询问林心雨的情况。她的病房中,不时有照相的闪光灯闪烁。

我跑到卫生间去吸烟,看见那闪烁的灯光,从病房的窗口飞出,在夜幕中传得很远。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切恢复了平静。这对于我来说,仿

佛很漫长。因为,我们不能做任何事情。我等待着警察勘察的结果。

这时,一个护士低着头从值班室出来。我们彼此是熟悉的。她走到我的面前,用很轻的声音对我说:“警察,让我叫你进去了解情况。”我紧

张地走进值班室。黑个警察很客气地对我说:“你叫李晓男吗?”

“是的。”

“请坐”

“我可以吸烟吗?”我坐在值班室的椅子上问。

“可以。”

我掏出香烟先是递向警察。警察摆摆手,他没接我的香烟。他从衣兜里掏出自己的香烟,吸着。呵,我的香烟似乎有毒,警察保持着对我的警

惕?

“你在林心雨的公司里供职?”

“是的。我是她公司的总经理。”我以为坐在旁边的女警会做记录。可她并没有记下我们的对话。她只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到了这个时候

,我的心里平静许多。我在分析警察的每一句问话。

“林心雨自杀了。医学上叫安乐死,你怎么看?在她住院的这些天里,你都听到过什么?”警察也很疲倦。他慢慢地吸着香烟问我。

“对于林总的死,我感到很突然。我为她这样,解脱自己的方式,感到很痛苦。”我说的这是心里话:“在沉痛之中,我的心里谈不出更多的

想法。林总在住院期间,我来得也比较多。可她从来没有提过安乐死,或者是什么自杀的话。你如果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我一定积极配合。”

看来警察对我的回答较为满意。他站起身,走到女警的跟前对女警说:“你把林心雨给他的那份遗嘱,让他看看。”女警望了我一眼,她打开

一个黑色的文件夹。从里面取出一张32开打印纸。她走到我的近前把林的遗嘱递给我。

我接过林心雨的遗嘱。我在她写的遗嘱上,看到她那林飘逸洒脱的文字。

晓男:当你看到这份遗嘱的时候。想:我们已是在阴阳两界。你不要责怪,我以这样的方式,不辞而别。我满身的伤疤,满心伤痛!这使我无

法面对!法律是针对活人的。所以,我写下最后的告别!我不想,因我的悄然离去,给朋友们带来没必要的麻烦。

你和陈露,胡玉是我今生最要好的朋友。请你们不要,声张我的离去。有你们为我送行,今生足以。如你,不弃我的车与房子,作为你和胡玉

新婚纪念。我会在另一个世界,为你们祈祷。祝福你们健康、快乐!

你见过我流泪吗?没有。此刻,我还是哭了。纸上的泪痕,可以作证。不过,你仍没看到我哭。这就是我!记得,在相识的时候,我们曾经谈

到过,俄国诗人普希金。

我想让他的诗——告诉你:。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忧郁,

也不要愤慨!

不顺心时暂且克制自己,

相信吧,

快乐之日就会到来…

我们的心儿憧憬着未来,

现今总是令人悲哀:

一切都是暂时的,

转瞬既逝,

而那逝去的将变为可爱…

最后,我真诚的希望你,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公司。我的遗产,找我的律师。林,绝笔。

我的心和手都在颤抖。我在警察面前,再也无法掩饰自己。我的心泪夺眶而出。那两个警察也没再说什么。我想他们肯定仔细,看过林心雨的

遗嘱。她所引用的这首诗,是普希金在一八二五年写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我把吸剩的烟蒂,又续上一支烟。女警过来,跟我要回那份遗嘱:“看来,你们的私人关系很好。”我哽咽着说:“是的。我们是多年的好朋

友。”黑个警察打着哈欠,望向我说:“据医院说,她是个孤儿。希望你们能够配合医院,做好善后工作。”

我答应说:“我会的。”

警察们接到报警,肯定是怀疑有他杀的可能。他们兴师动众地来了一群人。估计他们是在看到林心雨的遗嘱以后。他们才迅速改变了态度。

李主任在警察刚离开,就让护士们赶紧进到病房,为林心雨穿衣服和收拾病房。他让我们等会儿进去。李主任对我说:“林总真是个好人。她

还给医院写了份感谢信。感谢医院,这些天来对她的照顾。她服用的安乐死药物。她承认是在手术前,她自己带进医院的。与他人无关。”

我也细说了警察和我谈话的经过。胡玉和陈露也都为林心雨,这一系列的举措感动。

第八章 送别

李主任陪着我们进到病房的时,护士们已做好一切。林心雨躺在一张推床上。她身上遮盖着一条白色的布单。我从窗台上的鲜花中,折下一支

玫瑰,掀开床单。我把那支玫瑰,放在她的手里。她的手是苍白的、冰凉的。

陈露掀开遮盖在林心雨脸部的白单。我们凑过去,看见她的样子很安详。此刻,病房内的气氛,肃穆而庄严。胡玉上前弯下腰,双手捧住林的

脸,她依恋不舍地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接着是陈露。当我的嘴唇,贴近她的前额时,我的心都要碎了……我的泪珠,滴在她的眼角上,我

用手为她擦干。我……现已无言。

我推着林,走过楼道。走下电梯。在一个护士的引领下,走到医院一角的太平间。胡玉和陈露就伴随在林心雨的两旁。在路上,我反复的重复

着,那首普希金的诗。

太平间是一排平房。只有一盏路灯。路灯高高挂在,值班室上方的屋檐上。这使医院的太平间,在空旷的角落,更象个通往幽冥的地方。护士

叫开太平间的值班室。值班的大爷,他披着一件深色的上衣,他见我们来了开了门。他接过护士递给他的一个纸条。他用眼扫过我们,叹息了

一声:“哎……你们跟我来。”

值班的大爷,从我的面前经过时。我闻到他满身的酒气。真是……人都老了,做什么不好。跑到这么一个地方受罪!护士交了纸条,就转身回

去。我们推着林心雨,跟在值班的大爷的后面,停在太平间前。等他用钥匙开了门。我们才把她推到太平间里。

太平间里,摆着一排白色的冰柜。值班的大爷从冰柜间,拉出一个很大的抽屉。看来是装死人的。值班的大爷,他望着我们说:“你们把人抬

到这个大盒子里……”胡玉和陈露,很为难的看着我。我知道让她俩抬林心雨,说实在的是困难。我想,不是她们不敢抬。而是怕弄不好,把

林心雨从推床上摔下来。

我掏出一张百圆的钱,递给值班的大爷说:“大爷,我们来的人少。帮帮忙。”许是钱起了作用。值班的大爷接过钱,装进上衣的口袋里。脸

上热情许多。他望向我们说:“她是你们什么人?”

“朋友。”

“你们都是吗?”

陈露说:“是。我们都是她的朋友。”值班的大爷说:“年龄不大吗。可惜呀。帮帮忙,还客气给钱做什么?”我真气恼,他把钱都收了。还

在说这种话。不过,有求于人。我只得说:“这是给您买酒的钱。”

“呵呵。这话我爱听。”说着,他把上衣往仍在地上。她过来指挥着我们抬人。他指着我说:“你去抱脚,我抱头。你俩拖住屁股。”值班的

大爷,等我们都站到位了。他说:“好了。我们就平抬着放进去。”我们慢慢地在值班的大爷的指挥下,将林心雨轻轻地放进大抽屉里。值班

的大爷等我们安放好林以后,他发现林心雨没穿寿衣。她还穿着来医院时,那套浅咖啡色的服装。

他问我:“怎么,你们没给她换寿衣?”我说:“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我们没有准备。”大爷着急的说:“这怎么行哪。现在,给她穿还来得

急。如果冻到冰柜里,可就来不及了。”

我说:“那我们马上买去。”

我们很快从一家寿衣店,买来寿衣。我们在值班的大爷的帮助下,重新为林心雨穿好寿衣。当我们把她在安置好。东方,已泛出一道弧光。

林心雨是孤独的。我不敢想给林心雨,穿寿衣那骇人的场面。人是什么?星球上的一个物种。当他们在活着的时候,是宇宙间,最有灵性的创

造者。也是一群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当人灵性在躯体上消失以后,人所有的情结,将化为乌有。

她留在我的心里,我对她充满感激和敬意。人类象百折不回的黄浦江水……从远古流淌至尽,流向大海……未知的未来。人如同一粒随江而下

的细沙,无法改变沉沦的命运。只是,这粒细沙的是轻飘与凝重!

我在医院的大院里。我看向身边,我最心爱的女人。她们神情蓦然。天色,已经放白。医院门外的大街。街灯暗淡下去,晨曦,变得活跃。汽

车和自行车,逐渐地形成车流……在我们驶进这车流之中的时。我坐在胡玉的身旁,见陈露开着汽车,紧随我们在车后。我们约定先去胡玉家

,商量林心雨的后事。

进到家。胡玉忙着为我们张罗早点。她把早餐,很快就摆上了餐桌。三杯热牛奶和面包、煎鸡蛋、火腿肠。尽管我饥肠咕噜,但对桌上的早餐

,难以下咽。陈露劝我说:“你喝些牛奶也好。”胡玉也说:“现在,重要的是活着的人,如何把这事情处理好。”

陈露喝了口牛奶说:“晓男。你不是说,林心雨有一个遗嘱在律师那吗?依我看,咱们先休息会儿。等八点上班,给她的律师打个电话。让她

把那份遗嘱拿过来。我们看了以后,再说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事到如今,也只得如此了。”

第九章 遗嘱

陈露给会计事物所,打去了电话。她在电话里对魏律师说,林心雨已于昨夜,在医院去世。在医院她的遗嘱中,提到她还有一份遗嘱。魏律师

与陈露她们过去很熟悉。她说,林心雨是有一份遗嘱在她这儿。她马上把遗嘱送来。

我躺在沙发上,胡玉和陈露躺在卧室的床上。

我估计魏律师坐车到这,她需要四五十分钟。这样我们大家先躺会儿。我虽然很累和很疲惫,却毫无困意。胡玉和陈露,她们在说着悄悄话。

她们两人现在是股东关系。我想陈露会不会因为林心雨的死,影响她对我的药品公司的投资。陈露是在职人员,她一下往我的公司,投进两百

万。这是很大的一个数字。起码,我是没这胆量。我的药品公司,在公充他们大规模的投资以后。非洲的生意达到空前发展。

胡玉和投资方,相处的关系非常融洽。就连陈露也和她成了好朋友。这与胡玉的性格,有很大关系。她们两人个性截然不同。胡玉天生丽质,

性格内向。做事沉稳。陈露却不同,她生性聪颖,喜欢争强好胜。她在城建系统讲话,是很有分量的。她做事干练果断。说起权术之道,大有

心得。

魏律师来了。她在客厅,听了晨的简单叙说之后。她的眼睛潮湿。她为林心雨的死而难过。她揩干眼泪以后,从文件包里,取出一个没有封口

的,牛皮纸信封。陈露接过去看了看。她看过交到我手上。这是打印的一份遗嘱。上面写得很简单。

遗嘱我在公司,除去在股东文件上,显示的股东(公司董事的期权)。还有李晓男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在我万一发生不测的时候,由董事会、

魏金燕律师和陈露,共同监督公司的运行。魏金燕和陈露作为独立董事,进入董事会。其报酬与董事相同。

林心雨(手写的签名)。

我匆匆地看了两遍。我递给胡玉看这份遗嘱。我问魏律师:“这份遗嘱,林心雨是什么时间给你的?”

“前两天。她打电话把我叫到医院去。是她亲自手交给我的。”

“这么说,林心雨还没有手术,她就准备好了这一切?”我对此表示怀疑。如果真的是这样。林总会在住院前,露出蛛丝马迹。

陈露说:“也许是吧。”

胡玉想想,问她说:“我们下一步怎么办?”陈露说:“先开个董事会,把情况跟大家讲清楚。然后,开追悼会。”胡玉说:“是呀,是呀。

把林姐放在太平间,也不是个事儿。”

我马上给公司去了电话。我对着肖主任在电话里说:“你马上给我召集,召开董事会。对。就是马上。我记得现在公司的董事,没有出差的是

吗?这就好。我马上过去。”胡玉没和我们一起去公司开董事会。她说:“我去公司。”她又关照我说:“你开会的时候,别着急。”我答应

说:“这我知道。”

我和陈露还有魏律师,在众目睽睽下。走进了会议室。我破例地吸起香烟。我望向所有的董事,我悲咽地说:“我很难过和痛苦的告诉,在座

的各位董事。林总,已于昨天夜里,与我们分别了。”

我刚讲完这几句话。董事们无不惊谔!他们用怀疑地眼神望向我。仿佛是我把董事长谋杀了。大家纷纷议论说,这怎么可能?有的董事才看过

林总。在座的董事,跟林总创业多年。他们不想,也不希望,是这样残酷的结果。

我只得接着说:“大家的心情,我是理解的。我们现在只有面对现实。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魏律师。这是陈露。大家可能有的也熟悉她们。过

多的,我也不介绍了。先请,魏律师宣读林的遗嘱。”

林心雨的遗嘱很短。董事们屏息地听,魏律师宣读她的遗嘱:遗嘱我在公司,除去在股东文件上显示的股东(公司董事的期权)。还有李晓男

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在我万一发生不测的时候,由董事会、魏金燕律师和陈露,共同监督公司的运行。我建议:李晓男出任董事长;魏金燕和

陈露,作为独立董事,进入董事会。其报酬与董事相同。

林心雨(手写的签名)

我看着大家,痛苦无奈的表情。为让在座的董事,知道昨夜发生的情况。我扼要地讲述了,我所见到的经过。最后,我望着大家说:“在警察

询问我的时候,林心雨也给我写了一份遗嘱。这份遗嘱现在,在警察手里。我的头脑很乱。我尽量地回忆给大家:晓男:当你看到这份遗嘱的

时候。想:我们已是在阴阳两界。你不要责怪,我以这样的方式,不辞而别。我满身的伤疤,满心的伤痛!这使我无法面对!法律是针对活人

的。所以,我写下最后的告别!我不想,因我的悄然离去,给朋友们带来没必要的麻烦。你和陈露还有胡玉。是我今生最要好的朋友。请你们

不要声张,我的离去。有你们为我送行,今生足以。如你不弃我的车与房子,作为你和胡玉新婚纪念。

我会在另一个世界,为你们祈祷。祝福你们健康、快乐!你见过我流泪吗?没有。此刻,我还是哭了。纸上的泪痕,可以作证。可你仍没看到

我哭。这就是我!记得,在相识的时候,我们曾经谈到过,俄国诗人普希金。

我想让他的诗——告诉你: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忧郁,

也不要愤慨!

不顺心时暂且克制自己,

相信吧,

快乐之日就会到来…

我们的心儿憧憬着未来,

现今总是令人悲哀:

一切都是暂时的,

转瞬既逝,

而那逝去的将变为可爱。

最后,我真诚的希望你,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公司。我的遗产,找我的律师。林,绝笔。当我背完林的遗嘱时,我的眼泪忍不住地掉下来。我

听到董事们的叹息和哭声……

第一章 空寂散落

梅花,悄然上枝红。梅花将开时,去看冬梅。梅枝疏斜,让暖暖冬阳,照晒下,空寂散落……阡陌,寂寂。为纪念,忧伤而扩散。快乐的光影,轻摇心船。鼓动,思念的帆……

在世纪钟声,敲响的时候。林心雨已去世一年。她没看到桃园小区的剪裁。她无法知道,1999年的冬天,我们为她搞了很小的告别仪式以后。我们一行七八辆汽车,把她的骨灰,运回她的老家珠海。只是说,让她回到妈妈的身边,有种归属感。让她在天堂中不在孤独。我们到了她的珠海老家。许多人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们根据,她过去讲述的故事找到了,那块硕大的礁石……也看到了她所说的海……

天海相连。天和海都是蔚蓝的。在天海之间,有几只海鸥在飞着。我无意中数了数,记得好象是九只,一个单数。我们无法找到,她家族的墓地。最后,我们商议把她的骨灰盒,安放在礁石下的沙丘里。

回到上海。陈露就病了,她住进医院。我和胡玉去医院看过她两次。春节,再有些天就要到了。走在大街上的人们,脸上洋溢忙节的气氛。在这气氛里,夹杂着某种焦躁。而这焦躁,更多的是一种,不安分的情结。

一天,陈露给我打电话。她要我马上去医院。她说,她很想和我单独聊聊。我急急忙忙,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我马上开车赶往医院。她的模样很憔悴。我见她的眼神漂游,有某种忏悔。我想安慰她,可又找不出合适的话。

病房里,堆满各种礼品。简直能开个小卖部。说明她在单位的人员很好。这让我感觉到,旧时代的影子。单位的领导病了。赶紧买礼品,也不管你吃与不吃,有用没用。一股脑地往医院送。末了,这些东西,成了领导的心病。不过,中国是个礼仪之邦。在领导得病住院的时,表现一下,过后没亏吃。

她看着眼前的物品,她苦涩地笑笑,转向我:“难道,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能多来看我?”我点着香烟吸着:“我……咳,怎么说呢。”

“希望你能直接的告诉我,是不是林心雨去世后,你想躲我?”

“没有啊。林心雨的去世,公司里乱了一阵。我的心情也很不好。我心里就象发了霉的牛奶。散发着莫种腐臭气。我象一具活着的行尸走肉。我连苦中作乐的感觉也找不到。”

“那好。我有话在今天跟你直说了。你究竟如何看待?如何看我?那是你的事情,但你听完我的话,你要你毫不隐瞒的告诉我!”我纳闷地说:“你这是怎么了?”陈露说:“许多事情你是不清楚的。原来我是不想告诉你的。可是我憋在心里很难过。我的精神,都快承受不住了。”

她坐在病床上的被子上,那模样很让人同情、可怜。我开始不安地问她说:“不会有人整你吧?”陈露对我说:“整我?别人是整不倒我的。是我自己,把自己搞得不人鬼不鬼的。”

不知怎的,在林心雨去世以后的那些日子。我对陈露在感情上是逐渐疏远的,我在胡玉的跟前,很少提及她。胡玉也感到疑惑不解。我总觉得和她无话可说。更不想与她单独相处。就象陌路人一样,我们彼此根本没有关系。我想,她可能觉得,我的这种态度,要要和她作一个了断。其实,在林心雨去世以后。我对许多的事情,看得很淡。有时,我忙里偷闲,在困倦的下午,我一人跑到酒吧。独自喝着啤酒,以打发无聊和逃避工作。我学会了关掉手机。在这个信息时代,一个人如果关掉手机。就等于在现实中消失了。谁也找不到你。有时候,在现实中消失一个下午,对自己而言是有益的。

“是吗?”我回答陈露的时候,神情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用抱怨的口气问我说:“我很使你讨厌吗?”我不敢在她的面前耍威风。她不是等闲之辈。我赶紧脱去外套,把棕色的薄皮夹克,挂上墙上衣勾上。我走到她的病床前,过去安抚她。陈露闪开我,她的胸脯一起一伏。

“你在生我的气?”我很尴尬地望着她说。我拉过一把椅子凳子,坐在她的对面。我在她面前,很少提及她的老公。除非,她主动的对我说。她和她爱人关系很紧张,最近发展到“冷战”的地步。我猜,也许,她为这事恼火?

“晓男。我根本就没有病。”

“那你住院?”

“我乐意。”

“你这不是有点不讲理了吗?我可不想跟你吵架。”

“我想和你吵。”

“我现在对吵架可不感兴趣。”

“你现在对什么感兴趣?对女人?”

“你瞎说什么。难道男人就没,性欲低下的时候?你不要以为,我和胡玉在一起,就天天做爱。她现在对我也是怨声载道。我也怀疑自己出了问题。”

“算了。我也不是逼你做什么。只是我的心里乱极了。我想大哭,可是在这座城市,就是找不到,可以放声大哭的地方!”我听她这样说,象是又找到了知音。是啊,林心雨病了以后,我们的心都被压抑着。尤其是她的去世,把我们这种压抑,推向极致。可我们还没有宣泄的地方。我说:“你既然没病。那我们晚上去喝酒。痛痛快快地醉上一回。”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见她心情好转,便问她说:“你说,去哪?”她想着,突然对我说:“去林心雨的别墅……”

“你没病吧?我想想那个地方,就心痛。”

“怎么,你害怕啦?”

“那倒不是。亏你能想出在哪。”

“为什么不可以。我来安排。”陈露说着,她拿起手机,拨通了胡玉的电话。我觉得,她是疯了。她居然还邀胡玉一起去。

“胡玉,是我。晓男,现在和我在一起。我刚才突发奇想,晚上,咱们去林姐的别墅,聚一聚……”

我也真没想到,胡玉也十分赞同。我想,女人现在浪漫的没了边际。林心雨虽在遗嘱中,提到把别墅赠给我。可我压根,没想住进去的念头。在她的丧葬以后,胡玉和我提起过,这别墅怎么办?我说,先放着吧。我可不想住在里面!

我要过手机,问胡玉:“你们真是疯了!去哪喝酒不行,偏偏去别墅?”胡玉在电话说:“这怎么了。难道我们姐俩还配不上你?”

“你瞎说什么?我不跟你说了。那好,你先回家把别墅的钥匙拿了。好,我们一会儿见。”

第二章 泪在飞

我刚和陈露把车在别墅前停好。就见胡玉站在别墅的凉台上,她笑着朝我和陈露扬起手,跟我们打招呼。

天色将晚,夕阳照在胡玉的脸上。看来就她今天心情不错。她被冬阳,照映的脸色红润,精神焕发。她穿着我在南京路一家商店,为她买的那件深咖啡连衣裙。我在凉台下,看她衣裙领口很低。她胸前隆起的乳房。她的乳房在太阳的斜照中,我隐约见到她圆润的轮廓。她准是回家拿钥匙时,重新装扮了一番。她这打扮象是去参加盛大的晚会。

陈露是和我直接从医院到这儿,她没换服装。但她也在病房中,化妆。让化妆品遮住,她脸上的苍白和倦色。

女人,情感是细微复杂的。

我站在别墅的院子里。望着凉台上下的两个女人。在别墅区,飘满的暮色中,使我想起了林心雨。离我们而去的女人。

院子里。丁香树的枝叶,已经枯黄。

当我上楼时,见胡玉已把二楼的客厅,简单地清洁了一下。她是做事麻利的女人。任劳任怨。陈露跟着我上了楼。胡玉在客厅问我:“你这是怎么啦,阴沉着脸。”我无奈地说:“说实话,我在这儿,多一分钟也不想呆。”

胡玉沏好了三杯热咖啡。她把咖啡放在茶几上。她的样子,俨然是这儿的女主人。她听我如此之说,便对陈露说:“你也帮我劝劝他。他这阵子,丢了魂似地。”

陈露端起热咖啡,她咂了一口,望向胡玉叹息说:“我……哪里,还有心思说他。我现在,也是整夜睡不着觉。睁眼闭眼,都是林姐的影子。”我吸着香烟,对陈露说:“在城隍庙,有了开茶楼的老板。很多人都找他去,说是能逢凶化吉。”她眼睛盯着问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从珠海回来。一个朋友带我去的。”

“管用吗?”

“不管用。”

“不管用。我去就管用了?”

“有病乱投医吗。”

胡玉侧靠在沙发上,她带着几分讥笑说:“他也无药可医了。”我干脆躺在长沙发说:“你俩是商量好,来这里修理我?”

我闭上眼睛,全身放松。我在瞬间,仿佛看到林心雨……她从卧室中走出来,她坐在我的身旁……一束米黄色的光线,从装饰墙上照射到茶几上。我在幽暗的光线下,看那个古怪雕像的印第安人。她还和往常一样,穿着那件她最喜欢的,开领很低的棕黄色睡衣。她没带着乳罩,她的乳房玲珑、白净……

陈露的手机响了。把我从虚幻中拉回到现实。我想着林心雨,也没注意她们在聊什么?陈露对着手机说:“你到了?到哪了?楼下?好,我马上下去。”她望向我解释说:“我在路上定了一桌晚饭。他们给送来了。”

她转身下楼,我对胡玉说:“还是在政府里混好。一呼百应的。”

“你羡慕了?咱们也可以花钱去捐个官。”

“花三十万,买个七品芝麻官?我还嫌不自由呢。”

陈露在楼下嚷着:“晓男,你说是在楼下餐厅,还是上楼?”我对胡玉说:“你告诉她,我们在楼上。”胡玉走到楼梯对站在楼下的陈露说:“楼上吧。”她说着,也下了楼。

饭店的两个伙计,抬着饭屉盒子上了楼。茶几上,很快摆满了各色的酒菜。清蒸龙虾,排骨年糕、蟹壳黄、鸽蛋圆子、眉毛酥、凤尾烧卖、枣泥酥饼、五香豆、稻香村肫乳鸡……饭店的一个伙计,又回转下楼,搬上一箱茅台。我悄声对胡玉说:“她这是疯了!”胡玉笑笑没回答我。饭店的一个伙计,等着陈露签字,他说:“陈局长,老板说了,您还要什么,尽管打电话。”

“这怕,还受用不了呢。”

我移了一下沙发,让胡玉和陈露,坐在我的对面。我看着放在地上的酒说:“今晚,我们都不要命了?你们等着,我去取些低度的。”我说着下楼去餐厅,在酒柜里拿了两瓶法国的xq。

我先开了一瓶说:“要想醉,还是这酒让人醉的舒服。”我斟满三杯,见还有一个空杯。胡玉说:“林姐虽然不在了。今天来这儿聚会。也给她斟上。我们在外面吃饭,也不好这样做,多把林姐冷落了。

“好,好。还是你想的周全。”

我们三人来到林心雨的卧室里,人去床空。墙上,挂着她的照片。她微笑着……她望向我们……我心里,酸楚、忧伤。我看着她的照片,感到在她眼神中透着对生命的渴望。

她们的眼睛里含满泪水。

我记得在林心雨住院前。我和胡玉来看她的那个晚上。我坐在她的床边。她抓住我的手,她望向我说:“夜是难熬的。我真的好怕。”她慢慢敞开睡衣,撩起轻薄的乳罩……我看见她那对浑圆的,不对称的乳房……她牵引我的手,当我的手触摸到,她乳房的肿块时。我的心在震颤……

我在沉默中,举起两只酒杯,一饮而下。她们也都随着我喝干了杯中酒。我们回到客厅,陈露叹息了一声说:“我们也用不着这样的不开心。其实呢,我也想通了。人生在世,一个人的生命总是有限的……”她的话使我不安。让我想起林心雨曾对我说过的话。

我望向陈露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咱们还活着的人,想办法开心起来。过去,我刚来上海时,有过一段开心快乐的日子。他妈的!现在也不是怎么了,钱越挣越多,可总觉得这日子不好过!”

她俩端着酒杯,靠在沙发上,望着我一言不发。她们陷入了沉思。我瞟着身边的两个女人。我说,“我过去……现在细想起来。那才叫潇洒!现在,他妈的窝囊!为什么呢?她走了。许多事情,都要由自己兜起来。哎,来喝酒!”

胡玉纠正我的话说:“你说的也不对。陈露在城建局当局长。路子也多着呢。”

一瓶过后,我借着酒劲对陈露说:“怎么说呢?我不是喝了酒扁你。我们三人捆在一块,也没有林心雨那能力。我看你今天有些不对劲。是不是,你那个花哨老公,找你别扭了?我也结交了一帮子铁哥们……”

胡玉打断我说:“亏你还好意思说,闹了那么大动静。就是为赶走,一个外地的女孩。”

“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

我一愣,这事胡玉怎么知道了?我不满地说:“你这样说谁信?”

第三章 是谋杀吗

我喝着酒和胡玉争论着。陈露却爬在沙发上,她悲切地哭了。我的话并没有伤害她。她哭什么?我还真没见她哭过!我只得放弃小雪的话题。我转过来劝她。我以为,她无非是和老公的关系,闹到无法维持的地步。

我安慰她说:“我早跟你说过,搞政治上的联姻,风险系数最大。爱与不爱,都要一辈子。你说,你现在还缺什么?要地位,有地位。要钱,你是我公司两百万的股东。他真和你过不下去,离了算了。如果,你怕他在政治上搞你。奶奶。实在不行,干脆辞职!你和胡玉一起做生意。这年头,是谁离了谁不能过!”

胡玉打断我的话。她看着我说:“瞧你气势的!你何时这样激昂过?”我在第二瓶酒,快喝完的时,我的头脑已经犯晕。想想,这些年,我在许多的事上,都要女人呵护,象个长不大的娃娃。我在林心雨住院以后,才变得独立起来。我看着对面,我的两个女人……她们是我的骄傲。她们是女人中的强者!她们都和我保持了,这么多年的性关系。而她们也都相处的亲同姊妹。这让我感动不已。

我望向她俩继续说:“是的。我想通了。人,怎么不是活一辈子。按我们的经济实力,完全可以活得,更加潇洒。干吗,非要和自己过不去!”胡玉很少吸烟。这时,她也从茶几上,拿起香烟。她吸着,犹豫地对我说:“她也许,不是为的这个。”

我糊涂了。陈露还有什么事,这样令让她伤心?我头一遭见到,她如此的悲痛,痛不欲声。我忙问她:“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陈露把酒喝完,她还是坚持,把那箱茅台酒开了。也好,人要想醉,就让她醉个痛快!人,或许是在醉了的时候,才可以忘记痛苦。

陈露先给我们斟满酒。她才倒满自己的酒杯。我看着杯中晃动的酒,心想,这下可完了。我的酒量,喝不过她俩。看来,我今天是完蛋了。

她重新举起酒,望向我说:“晓男。不管你过去怎么看我。当我把事情说完的时候。你怪我也罢,恨我也罢。还是你想怎么处置我,我都心甘情愿。”

我心中担忧和害怕起来。难道有预料不到的事将要发生?或者。是已经发生!我紧张,带着迟疑问她:“什么事,让你这样的痛苦?”她避开我的眼神说:“我们先喝了这杯酒。我再说。”我们三人已经喝干两瓶xq。她举起的这酒杯,起码也有两的茅台。这酒,让我喝起来犹豫。

胡玉也举着酒杯,望着陈露说:“小妹陪你喝。”她说着和陈露喝干杯中酒。我看她们干了,我说:“也罢。我也陪着你……”

陈露等我喝过酒,她犹豫了一阵儿,才慢慢地对我说:“这事,我是迟早会告诉你的。我再不说,也许是真的要去疯人院的!你对林姐的死,一直报着怀疑的态度。我知道,你对林姐的感情。其实,她的死,我们事前是知道的……”她的话,使我震惊!

我愤怒了!真不敢相信,陈露所说的是事实!是真实的!我望向她说:“林服用的冬眠灵,是你给她的?”

陈露痛苦地朝我点点头。

我喝了如此多的酒,非但没醉。大脑赫然清醒了。我开始大骂她:“你知道吗,你这是蓄意谋杀!这是触犯法律的!你为什么不事前告诉我?”

陈露止住啜泣。她鼓起勇气,望着我说:“林姐不让告诉你。”我瞪大眼睛问:“为什么?”

“她跟我说,她不想让你知道。让你担心!让你承担责任。”

“难道,你就能承担吗!”我气愤地站起身,拿起酒杯,朝地下摔去。在酒杯落地的破碎中,我的心也随之破裂……

我不停地吸着烟。我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汇,来描写此刻震怒!我来上海,总是有种人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在我处理许多事情时,也都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这不是我的软弱,或是,对人的一种豁达。我仅是小心做人。我缺少在上海立足的根基。我承认自己是林心雨所塑造的,一个奇特的男人。我对陈露的做法,非常愤怒!

林心雨手术后,她恢复一直很好。我对她突然选择安乐。既心痛,也无奈。因为,这是她的选择。当时,我虽然也想不通,但我必须面对现实。我在当时,努力回忆她住院的日子。我找不出,她想自杀的蛛丝马迹。我只有一种猜测,就是她遇上了很棘手的问题。我联想到了,她前些天对我说过事。田云峰在珠海被检察院抓了。我对她连床都不能下的情况下,能坦然地选择和完成安乐死,表示过怀疑。我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归结是她住院前做了准备。还有那些感人的遗嘱,也让警方信以为真。

晚上,别墅中很静。我踩着摔碎的玻璃碴,发出吱吱的声响。胡玉规劝我说:“人你也骂了。酒杯你也摔了。现在你总该坐下来……”

“我静不下来!”我望向胡玉说。我猛然想起,那天,接到李主任的电话后。胡玉在开车赶往医院的路上,她劝我说:“现在事情已经出了。你就别急了。也许,人真是得了这种病。没好的希望,痛苦的活着……这对于林姐,兴许是种解脱呢。”莫非,她也知道?我把目光看向胡玉:“这么说,你也事先知道?”

胡玉的神情很沉着镇定。她这已是吸第二支烟了。陈露也冷静下来。她很别扭地接过,胡玉递给她的香烟。她也开始吸烟。

茶几上烟灰和满桌的剩菜,一片狼籍。客厅的气氛很紧张。胡玉吸着烟。她思索地望向我说:“我也知道……”

“谋杀!谋杀!是你们谋杀了她!”

胡玉站起来,她抓住我舞动的双手。陈露也过来帮她把我拉到沙发上。我的神色一定很恐怖!但我还没有到丧失理智的程度。她俩是我心爱的女人。不是这个原因,凭我对林心雨的情感。我会跟她们拼命。我内心好恨哪!也好痛!

她们对林姐怎么竟会有如此的狠心?她们竟残忍到帮助一个虚弱的病人,采取安乐死!而且所有的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我开始认识她们三个人的时候,就认为她们是女人中的佼佼者。她们都有很高的智商。我天天地和她们在一起。我竟然对眼皮底下,所发生的这一切。没有丝毫的察觉。

我用力推开胡玉和陈露。我端起为林心雨准备那个酒杯,我倒了大半杯酒。我端起酒杯,一仰脖把酒喝下去。我看着眼前,两个惊慌失措的女人。她们无望和可怜。事以至此,我不想在用语言伤害她们。我起身,最后望了她们一眼,朝着楼梯走去。

我孤独站在院子里。小区远处的路灯亮象坟茔的鬼火。天色已晚。我在黑暗中,望向别墅,楼上的两个女人,没有阻拦我。她们也没有劝我留下。此刻,我只想开车离开。

第四章 网上做爱

我开车行驶在霓虹中,拐向了蒲南的巴洛克小区。我没有家。酗酒彪车,我已无兴趣。我喝了如此多的酒,居然没有醉。当我驶进小区时,保安向我的汽车,敬了个四不象的举手礼。小区已有许多买家入住。别墅已基本售出,这在上海也不多见。小区在彩灯的照射下,使这的家居更象是一处公园。每栋别墅建筑,在灯光中显出灵韵。

我把车停在小区中。在酒意和吸烟的悠然间,莫种孤独向我袭来。我曾在林心雨的陪伴下,来到这里。也曾怀疑过自己的能力。但我都挺过来。我使这的一切更加完善。但我无法接受陈露和胡玉,帮她安乐死,这样残酷的现实。我在夜色中,逐渐冷静下来。我伤痛的心,被许多的无奈所代替。我站的这个地方,是小区绿化的重点。前些天,我带着城市雕塑家到这儿。我对他讲述了她的故事。希望他在这儿,为林心雨雕塑一尊雕像。现已冬末。预定的法国的梧桐树。明春,就会在这儿栽上。这不仅是为小区的绿化,更是我对她的承诺。她曾在这对我,解释这片建筑群落说:“这是巴洛克式的建筑……”那时,我对“巴洛克”没有任何概念。

我放慢脚步。仿佛听见她,低声地对我说:“但愿她的价值永恒……”

春天即将到了,可是她已经离我而去。我一气之下,把胡玉和陈露仍在她的别墅里,独自来到这儿。我想不通这是为什么?程晨说,她不对我说清楚这件事,她会疯掉。她们为什么,不能把这个秘密掩藏在心。永远也不让我知道?这样,大家不就相安无事吗?

冬末的夜晚,有些风凉。我在小区先后,接到胡玉和陈露跟我道歉的电话。她们希望我原谅,也能理解。她们说,她们之所以这样做,更多的是为了我。我懒散地走在静静的石子路上。我不想回去。我在曲径通幽中,看见许局长家t座203栋的凉台。看见客厅里的灯光亮着。我和许静发生关系以后。她转天找我,办清了相关房产手续后。她果然很守信用。没有再主动找我。一天,她打电话给我说:“晓男,我家巴洛克小区的房子装修好了。你有时间来看看。”

她没有刻意邀请。再说,那阵子我正为林心雨的去世,忙的一塌糊涂。许局长和许静知道了林心雨去世。他们分别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开不开追悼会。我说了她在遗嘱中的意见。他们只好说,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别不好意思。那些天,我的手机都快被这种慰问的电话打爆了。从中也看到了她的为人。

人以爱人之心待人。

这是细读了她的遗嘱后,我渐渐体会出来的。我在办完她的丧葬事以后。我托行警队的黄队长,把她的遗嘱从公安局要回来。胡玉和陈露程都参与了,这场“安乐死”的事。她们让我心痛,有种痛痛的落寞。

我静静坐在一块冰凉的山石上,酒意消散许多。也许,我需要胡玉和陈露的解释。我没有给她们机会。独自在这么清静的地方,远远地望着许局长家的客厅、凉台。

想起林心雨在遗嘱中,她提到的普希金的诗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忧郁,也不要愤慨!

不顺心时暂且克制自己,相信吧,快乐之日就会到来…

我们的心儿憧憬着未来,现今总是令人悲哀:一切都是暂时的,转瞬既逝,而那逝去的将变为可爱。

这诗歌似鬼神,抓住了我的灵魂。我常在一个人的时候,想起这诗。这诗让我忧伤,感慨!

我又想到了许静。她的前胸高耸,一个性感十足的女人。她勾引我在阳光中,跟她亲吻。我无法抗拒,她对我的诱惑……我把嘴唇吻在,她挂满放荡的脸上。我征服了一个自称是,独身主义的女人。

我拨通了许静的手机。许静呵呵地笑了。她在手机中说:“晓男,说话呀……”

我无聊地问她:“……你在干吗?”呵呵,又是几声清脆的笑声:“晚上给我打电话,就想知道我干吗?真没意思。我倒真的想听见你说,我想你。这三个字,我最喜欢。”

“为什么?”

“呵呵,你连这都不懂?想是用心,爱是做呀。”

“大胆直接……符合你的性……格。”

“你喝多了酒吧?我说,你怎么会想起我来。你没跟胡玉在一起?”

“没有。”

“你们吵架啦?”

“没有。”

“你在哪?”

我反问她说:“你在哪?”

“我在巴洛克小区的家呀。”

“你们什么时候搬的家?”

“就我一个搬过来住了。我爸嫌新装修的房子有味儿。我不怕。有什么可怕的。这房子真是痛快极了!你要没事儿,现在还不太晚。你开车过来吧……”

“我就在你家的楼下。”

“我不信?”

“你到凉台上就看见我了。”许静果真出现在凉台上。她拿着手机问:“你在哪?没骗我吧?我怎么看不见你。”

“你往东边……小路……”

“你这坏蛋!深更半夜的,你躲在黑影里怪吓人的。象个幽灵……你快上来吧。”

许静开了门,她见我就说:“瞧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跟自己过不去。你跟胡玉吵架了?”她又重复地问我。

“你的手好凉。你一个做了很久了?你见灯亮着,为什么不上来?啊,我知道了。你是怕我老爸在家?不方便。”她说着就又呵呵地笑了。她对我这个不速之客,既感到意外,又感到高兴。许静拉着我上楼时说:“我想让你上来参观一下。我这的装修。可你醉的这样,就免了吧。”

“不错……真的是很不错。”我在醉意朦胧中,看到她家的装修,确实不同凡响。

但我确实对别墅的装修不感兴趣。我跟她上了二楼的客厅。她见我裤子上很脏,对我说:“来,把外衣都脱了。你站着干吗?我这沙发是意大利进口的。”

我在她面前也无所谓。我脱了裤子和上衣,就进了卫生间。我在卫生间里,对着墙上的镜子。照见一张醉眼朦胧的脸。我对自己的表现,还是感到满意。我竟没喝爬下。我胃里七上八下地直翻腾。庆幸自己还清醒。

“要不你先洗个澡?”她站在我的背后说。

“我可不想和你在这个时候洗鸳鸯浴。”

“呵。你想的美!”

我是用冷水洗洗脸以后,清楚和舒服许多。在我坐到沙发上时,许静沏好的茶,她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她坐在我的身旁说:“我看你今天情绪,有点不对劲。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很清楚。今夜发生的事。我是不能对任何人讲的。人命关天的大事。绝不能随口乱讲。我起身想从仍在地上的上衣中,去取香烟。许静把我按下。她说:“我这儿也有烟。”她很快取来香烟。她为我点着,递给我说:“人哪,就是这样。只和一个人守着,早晚会出问题。想想和一个人过一辈子,这太可怕了。”

说实话,我希望她理解,我和胡玉、陈露之间的矛盾。但我无法对她解释。我喝着茶水说:“你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别墅里,不感到孤独、寂寞?”

“你哪知道,我下班就想回这儿。上网聊天、看书……现在,我连出差都懒得去了。”

“你晚上,也不能没人说话呀?”

“你不是来了吗?”她见我不信,接着说:“人和人交流非要见面吗?其实,人在孤独的时候,有许多的排泄方式。你还不知道吧,在网上还可以做爱呢。”

这我是没听说过的。她让我语塞。我也想不出怎样答对她。我呆了会儿,直截了当地问她:“网上做爱,你试过?”

许静见我这样问,她的脸上微微地红了。

“那样的感觉好吗?”

“当然没你好。可你是个大忙人。大公司的董事长,日理万机的。我可耽误不起你。我知道在你的心里,压根就没我的位置。我自做多情的找你,也是落个没趣。”

“你真是这样看我?”

“那你想让我,怎样看你……”她说着起身,关掉了客厅的大灯。她随手打开一个暗光灯。

第五章 喜欢裸睡

“和你在一起真好。你跟我与她们在一起时不一样。你使我感到更轻松,没有丝毫的压力。”我醉醺醺地抱住许静说。许静跨在我的腿上:“是吗?”

“是的。我跟你在一起。又找回了以前的生活理念。”

“也许,是因为你不爱我吧!你刚才所说的她们,你跟我说说。都是指得谁?”

我可能是不爱她。但我不想对她讲。我怕影响我俩的情绪。许静是个顽皮、任性、孩子气的女人。我即便说的有些过分,她也不会在意的。但我不想那样做。

男人,在她眼里都是被捕捉的猎物。

我慢慢帮助她解开,她上衣的纽扣说:“我如果不是很了解你。会以为你是一个很刻薄的女人。你很娇气的大小姐。可和你接触了,就不一样了……无论,那个方面讲,你都是可爱的女人。”

“接触我以后,你所说的接触是指得和我做爱吧。”

是的。”我已把她的乳罩解下来。

我在柔和的光线中,看见她招摇的乳房。她客厅昏黄的光线,就是为做爱而设计的。我在她的面前,感到力不从心。我在抚摩她的乳房时,想起了林心雨。在昏黄中的感觉中,我有些凄伤。

“你喝些茶水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杯,故意装糊涂说:“什么问题?”

“你所说的她们,是几个女人。”

我苦涩地鬼鬼一笑:“我就只和胡玉在一起。”我不想告诉她,我陈露也有多年的关系。因为,许静的老爸和陈露都在政府里工作。我怕把和陈露的暧昧关系,被她传出去。这对陈露影响不好。

“唉……你不说也罢。现如今谁还没点隐私。”

我已从酒醉中清醒了。

“你觉得我的嘴里酒气很大吗?”

“有点……”

“那你也喝几口酒,感觉就会好些。”

“你这倒是很不错的办法。”

我无法评价,在我眼前走过的女人。她毫无羞涩,赤身裸体的从楼下的餐厅,取上一瓶红酒。她一只手拿酒,一只手夹着两个高脚杯。她的动作轻盈而优美。我欣赏她倒酒的动作,我开心地笑了,我望着她说:“你们商报,下期的封面,如果不把你的照片发上去,真是一个无形的损失。”

“哼!我们商报美女多的是。谁还稀罕,我这徐老半娘的人……”

“你还不老吗?”

“不老?三十多了。你看现在的女孩……她们才是主宰,当今沉浮的人。喝酒吧,真不该,讲这些扫兴的话。呵,我一提到年轻的女孩,你的眼睛都冒光……怎么,你没找两个试试?”她的话,使我想起了小雪。那个至今,令我也没弄懂的女孩。我忙说:“那些女孩,我可招架不住。来,我们还是喝酒……”

“不行,这样不公平。”许静撅着嘴说。

“怎么不公平?”

“我都脱光了,你还满身盔甲呢。”

我不想与许静在沙发上做爱。我的酒意刚消。我是很想去她的卧室,和她同床共枕的睡上一觉。或是,让她这样地陪我,在昏黄的灯下饮酒。我想把自己醉得死死的。忘掉世界也连同自己。可她不收敛自己,她对性一点也不回避。她是外露和赤裸的。我总感觉跟她在一起,她都会无刻,不在挑逗和撩拨自己。这能怨谁呢?我主动的送上门。我在她面前,总是被动。

她利索的帮我脱掉衣服。我一丝不挂的坐在她面前。她端过酒杯,望向我笑着说:“来,我们为我们的第二次相聚,干杯!”

她坐在我的大腿上,与我喝起交杯酒。几杯过后,她把头扎在我的怀里。我闻到女人身上,特有的体香。她呢喃地说:“上次,我们在一起,你真的好棒!那时,这里还没装修,少了许多情趣。一次,在网上和别人搞网恋,我臆想中的就是你。你看,你又用这种眼神看我。象我是多放浪,烂交的女人。我选择性很强的,宁缺毋滥。”

“这我信。”

“你知道吗,裸睡是很好的习惯。你不喜欢裸睡吗?我早就裸睡啦……我搬到这以后。我几乎每天睡觉前,都光上一阵身子。在暖暖的夜里,真是一种幸福,和回返自然的感觉。”

在豪华的别墅,每天走着一个裸体女人。我想想就想笑,我对她说:“你应该早生几千年,可能原始社会更适合你。”

我不想听她的唠叨,说着倦意袭上心头。我打起哈欠,说:“我困了……”

“哈,你原来借宿来了?”

我无奈地说:“我真的很困,很倦。我只想睡觉。”

许静也很同情达理。她说:“好吧。作为惩罚,你必须把我背到卧室里去。”我对她也没办法。她是任性、自私的女人。我只得把她背到卧室。卧室的沙发床很软。她掉在床上,人被陷进去。

“躺在床上简直是受罪。”

“为什么?”

“这床也太软了!”我几乎是在抗议。

她躺在床上,用屁股使劲地掂掂说:“这有多美,你还抱怨?”

她是聪明的,含蓄的,她固执地钻进我的被窝……

她的手又在我的身上漫游……她确是一个情场的老手。我在一个花心的女人面前,又一次的缴械投降……她满足地躺在我的胸前,无限感慨地说:“我现在也弄不懂自己。现实中找不到的东西,可以去虚拟中去寻找。虚拟中强求不来的,在现实中又会遇到。”

“是吗?”

“你听说过,一个叫琴桥寂影的人吗?”

“怎么竟会是你?”

“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就是让我感到意外了。”

我想起她发到,我信箱的那篇《心如:梦絮,似雪》的文章。我也记起,那次去网吧,跟她聊天。我想了想说:““哈哈。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寂影。男人不喝醉,女人没小费。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男女不喝醉,大酒店没人睡!嘻嘻。”

许静也学着我的口气说:“小姐小姐你真美,让我摸摸你的腿。小姐小姐你真骚,让我搂搂你的腰。小姐小姐你真坏,让我和你做做爱……这些我也会。不过……”

我说:“不过什么?”我们相视地哈哈大笑。但那笑容非常滑稽。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胡玉打来的。我看看墙上的石英钟,已是深夜三点。胡玉在电话中,语气强硬地说:“你真的是不想回来了吗?”

“想与不想,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以唇相讥地回答她。许静怕我们闹僵。她抢过我手中手机说:“玉姐,是我。……对他在巴洛克小区,在我家呢?是呀,是呀。我从外面回来,见他爬在小区的山石上哭呢?你放心,他现在没事。酒也醒了……不谢。我一会儿,准保把他给你送回去。好了,一会见。”

许静关掉手机,一幅老练的样子:“怎么样,感谢我吧。你说怎么谢我?”我嘟囔着说:“还是记者。刚跟我做过爱,说起话来脸不红,心不跳。佩服,佩服。”

“呵!我帮了你,也不说感谢。还在那挖苦人!”

许静开我的车送我。她怕我开车,在路上出事。她说,把我送到。她就“打的”回来。说老实话,跟她在一起感觉不错。我靠在她身旁,望向她说:“说老实,要不是胡玉倒霉的电话。我真想和你一起,到天亮呢。”

“你少跟我虚情假意的。”

“信不信在你。哎,你什么时候喜欢裸睡的?”

许静开着车,望着前方,叹息地说:“我上高中那年。我爸和我妈刚离婚。他带回单位的一个女人。被我撞上了……就这么简单。我的回答你满意了吧。”我总觉得她嘴无遮拦。没想到她说起老爸,竟是如此。我长叹口气,庆幸没在醉意怒气中,把林心雨安乐死的事告诉她。

“是啊,每一个人也都不容易。”

第六章 暗影

第二天,当我醒来的时。我感觉头痛。早晨的阳光。把树影斜映在窗帘上。我懒洋洋地拉开窗帘,看见一只黄鹂鸟,在窗外的树杈上,跳来跳去。我听见它翅膀在空气中,煽动的声音。叫声非常的悦耳。胡玉和陈露已经走了。我在空荡荡的别墅中,感到一种空寂与无聊。

昨夜,我回来时,她俩在客厅里等我,是要和我解释什么。许静没有跟我上楼。她离开时,给胡玉打了电话,她说:“人我给你送回来了。早上八点我有一个采访。改天见。”说着她招手“打的”走了。不过,她在上出租车时,没忘记跟我吻别。我上了楼,跟她们打了个招呼,我说:“我很累,头也很不舒服。我就先睡了。有事明天再谈。”这里的房间很多。我去客房睡了。这间房子是我和胡玉住过的。

其实,我根本不想听她们的解释。林心雨已经安乐死了,我来翻后帐把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也没劲。现在,媒体整天闲着没事干。碰上这样一个离奇古怪事儿。还不炒遍,神州大地?再说,此事已经涉及到法律问题。把她俩弄个开庭审理,我的天!我的日子还过不过?

楼下餐厅里。保温箱里,放着温好的牛奶。餐桌上摆着,面包、油条、和两个煎鸡蛋。我在餐桌上,看见胡玉,写给我的一张纸条:昨夜,你让我们很伤心,也很失望。我们低估了,你对林姐的感情。

我看完,苦涩地笑了。我吃了几片面包和一个煎鸡蛋。我喝着热牛奶。牛奶喝着还挺新鲜,我又加上一小勺白糖。我感觉味道不错。吃过早饭,我才觉得胃舒服许多。我想,胡玉一定是去了早市。胡玉是个体贴男人的女人。她这点让我欣慰。不过,浪费也是她的一大特点。来这住一夜,弄这么多的东西。

哎,消费既是浪费,她在不停地促进生产力。

我往公司打了电话。肖主任说,桃园小区的方案设计,已从设计院取回来了。我说,我马上过去。

天空阴沉,车流如河,如川。我心情空旷起来。冬天,即将过去。我清晨听见了鸟啼。在一年四季中,我喜欢春天。春天的季节,春天的花草,春天一样的心情。春天,会在使空旷的天空,多些云彩。我在林心雨患病、去世,这段很长的时间里,身心慵懒、落没、疲惫。我无论怎样的挣扎,也没摆脱烦恼。

我在办公室,看过桃园小区的整体设计方案。我哪里对这些在行。只是凭着知觉,看这次的效果图,好看……花园、假山、假湖……点缀其中,带江南特色的灰砖红瓦,尖顶房子……让我喜欢。下午,我召开了董事会。根据财务的报告,目前公司资金充裕,开工不存在资金压力。这些,不讲我都清楚。这一切都得益于,林心雨的宏才大略。

董事会讨论的重点,是请哪家建筑公司施工。林心雨当时没有定下,是继续让建设巴洛克小区的施工单位,还是另换一家,搞传统建筑的公司。不可否认,原来的建筑商,有很强的施工队伍。他们跟公司有过很好的合作。请新的建筑商,跟公司还有磨合的问题。这些都不是问题的问题。我想,关键是谁能把小区建设好。不出现质量问题,这才是我关注的。

好在,这件事也不是很快,就能决定的。为着公司的利益。我想按照国家规定,实行公开招标。我不想搞暗箱操作。之所以这样做,不是我清正廉洁,而是私企公司没必要拿回扣,搞提成。

林心雨虽在遗嘱中,她提到公司的董事会,要让魏金燕律师和陈露参加。让她们共同监督公司运行。魏金燕律师参加没问题,她自己开着一个律师事物所。陈露参加就不妥当了。她是区城建局的局长,她参加私企公司的董事会,这是要出问题的。我弄不懂林心雨是怎么想的。按照昨夜胡玉和陈露的说法。搞出这样的遗嘱,让我大惑不解。

魏律师正点准时的提着文件包来了。她坐在我身旁,她很少发言。在涉及相关法律的时,我问一问她。她的解释很在行,让我满意。她对这个董事也很热心和认真。

我打电话通知的陈露。她接到我的电话时,她的声音很疲倦。她好象是一夜没睡好觉。我想主要原因是,我和她们打闹了一场。她听到我的邀请时,她在电话中没好气地反问我:“你说,我参加这样的会议合适吗?”

“我觉得也不合适。可谁知道,你们是怎么编的那份遗嘱?上面写了你,我也只好按遗嘱上的要求,通知你。”

陈露说:“晓男,我告诉你。什么事情,也不要没完没了。昨晚,你也折腾了,也闹了!就差动手打我了。”我说:“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

男人嘛,在这个时代,没法和女人较真。工作上还好办,就是涉及到情感,男人往往是被动的。是没道理可讲的。我在跟朋友们喝酒的时,也谈到过这个问题。男人们更多的也都表示出无奈。男人,动不动就会受到指责。可还很少有辩驳的机会。

法律明文规定,保护妇女和儿童。男人呢?悲哀!

“你酒喝多了,就可以借酒发疯?”她果真对我不客气了。我想想说“可能我有许多误解的地方。好了,你既然不能参加董事会。我挂电话了。忙过这两天,我再找你。”说完正经事,我忙把话题差开,我问她说:“你现在再哪?”

“你还有关心的必要吗!”

“看看,你又来了不是。好了,宝贝!如果我做的过分,我向你道歉。告诉我,你在哪?我好去看你。”

“不必。我过两天就出院。”

“这不就告诉我了,你在医院?”

“啊,波……”

“呵呵,网络语言。”

我在电话里又安慰她两句,我放了电话。我可没时间跟她胡侃。下午开完董事会,我想请找律师去吃饭。顺便把胡玉和陈露叫上。大家聊聊天,也缓和一下情绪。谁知,魏律师说,他老公病了。他一个人在家,她要回去做病号饭。

办公室窗前。夕阳,在大厦的群落中撒下黄昏。城市在这景色间显得苍劲。远处,黄浦江在黄昏中跳动和绵延……我爬在窗台,俯看下面。街面上的汽车和人群,仿佛是来回穿梭的蚂蚁和甲克虫。让人想不出他们忙碌什么……我在停车场,看到了一个白色的斑点。那就是林心雨的宝马车。我请了专门的清洁工人,定期的前来保洁。我想让它在那里放着。我很少去动它,因这是她给我的纪念。我在她世后,我去书店买了九七年,最新版本的《普希金全集》。在这位伟大诗人的诗歌中,那首《是的,我曾经幸福》,最能感动我。

是的,我曾经幸福,是的,我曾经享乐,曾在平静的欣悦中陶醉,也曾尽情快活……

可那匆匆的欢喜日子,今在何处?它飞逝而去,有如一场梦境。昔日享乐的娇艳,也已凋零。我心笼罩着,一片暗影,寂寥而愁苦!我在与她那种“曾在平静的欣悦中陶醉,也曾尽情快活……”的时光不在。我内心的伤痛,在这暮色的黄昏中漂浮……有时,我觉得她已离我远去,有时,也产生一种错觉,她就象我在王冠酒店,她在美国和我通话的那个夜晚。她在一个遥远的彼岸……在这黄昏中,我鸟瞰一条条匆忙的大街,大街上,只有我横亘的心……我能搜寻到什么呢?除了那些记忆,还有在这个城市中,气恼我的两个女人。

当我冷静下来时,我想她们不是笨女人。那么,她们在处理林心雨的问题上,肯定有我所不知的原因。也许,她们更有苦衷。我真的需要,听听她们的解释。我无奈,拨通了胡玉的电话。我问她说:“你晚上有安排吗?”胡玉也是气哼哼地说:“干什么?”

“我想请你和陈露吃饭。”

“没时间。”

“胡玉,我求你了。咱们总还没红过脸吧?”

“那是我一直迁就你。可你,越来越不象话了。你知道陈露心里,承受了多大的压力?要是你,不跳楼才怪。”

“有那么严重吗?”

“当然……”

我在电话里的口气软了,便检讨自己说:“胡玉,你也知道,在许多方面我是很幼稚的。”

“好吧,我跟程晨商量一下。看看她能不能原谅你。”

我紧提的心放下来:“谢谢,还是你能理解我。”

“嗨……你这个冤家!”

谁又不幼稚呢?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业主,能跟大人物比吗?想想,伟大的诗人普希金,为了一个女人去决斗。他的这种行为……哎!

第七章 潇洒诗人

我等着胡玉的回话。在大厦中走动着匆匆下班的职员。我打开电脑。我依旧是忧伤、无奈的人。我想上网聊天,可又想不起谁?我虽有时髦的qq号,我在上面,没几个可以聊天的人。许静——“琴桥寂影”。在现实中,我认识的一个女人。她先发来一篇很好的文章,来诱惑我。她约我聊天,我还去了网吧。我跟她聊得不开心,还说了些色情话,我对她选择了放弃。她在现实中,轻易地俘获了我。人需要去掉多余的装饰,撕掉虚假的面具。哪怕面孔是狰狞的。

我是宿命的。我为这宿命的情感,感到惶恐。人,是否应该和许静一样,赤裸些好?毫无羞涩的面对人生?使人本身变得原始,轻盈而优美。活得洒脱!她是一个记者,文笔很好。我在电脑里,找出那篇《心如:梦絮,似雪》的散文,我重读起起来。在她优美、飘逸的文字里,我看不到在现实中,她赤裸的身影。我很久没写东西了。猛然,我来了灵感。我匆匆写下几行字。

肖主任敲门进来。她探着头问我:“李总,您还不下班?”我抬抬头对她说:“我在忙。”我不想让她打扰,我此时的心境。我继续打字。只听肖主任说了声:“你忙吧?”我应了声,她已关门离去…

《我以自己的方式爱你》

这是一种荒唐的方式,

我试图用一首廉价的诗感动你——

打动,爱我的女人。

我想带着你,

在我的诗行中旅行;

去读高山的险峻,

欣赏随江而下的轻舟。

去看,岁月的樱花;

把星月点缀在你的衣裙……

我同你在角落里,约会。

你要我,付清情感的帐单…

太阳出来,

野花的露珠,

折射着七彩。

我从饥饿中醒来,

我丢失了你的密码——

看不到你的留言。

野外,

草原荒芜,

只剩几处炊烟。

我溜回繁华的城市,

我穿着乞丐的衣衫。

面对,别墅和奔跑的汽车,

我再一次的无言。

走上,

摩天大厦的台阶,

我打开收音机,

听着播放,我写诗章——

《我以自己的方式爱你》。

女人们,

从我的身边走过,

都说这是一首好诗,感人。

我大声地朝着女人们嚷道:

我就是这个诗人!

于是,

我在女人的眼里,成了疯子。

我流浪街头,

用仅剩的零钱,

买来彩票——

我就富有了。

跑进最奢华的酒吧,

找到最时髦的女人。

倾听我的诗歌,

陶醉的女人和我拥抱、接吻。

人们,为我的方式欢呼,疯狂!

《我以自己的方式爱你》,

我的诗,

流传在大街小巷。

女人,

对我不再冷漠和绝望。

说我的诗,感人!

女人,终于找到——

最潇洒的诗人。

我的方式:

诗文+金钱=爱你的资本。

呵呵,我又看了一遍。我感到满意。这么几行字,用去了整整半个小时。我找到许静的网址,给她发出去。有什么目的吗?我弄不清。人嘛,在许多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做了,想做的事又做不成。

许静,我梦里的一絮扬花。她让我迷失。我躺在她的怀中,我却不知道,是否,可以在她的遮盖中疗伤。我更不想让,这个大小姐,跟随我:漂泊、流浪。“忘记,季节。忘记,曾经心痛。让风把漫天的飞絮,飞扬。”许静写的这几句话,很符合我现在的心态。我站起身来,时间已过了四十分钟,胡玉的电话还没有打过来。我心里烦躁,吸着香烟。心里不住抱怨……何必!

我这几天,也没了黄队长和曲律师的消息。他们在我需要放纵的时,看不见他们的影子。在我忙得不亦乐乎的时,来骚扰我。

胡玉正在我怨天怨地的时,打来电话。胡玉在电话里,语言过简:“说好了。去东方大酒店。”我刚想再问点什么,电话里传出了盲音。

冬末的晚上。街上的灯光,使我几多茫然。我的世界颠倒了,白天上班是有序的,忙碌的……晚上,是无序的,盲目的。因为这夜色太诱人!我喜欢这夜色的斑斓,这种夜色,可让人充分享受她的温柔……我开车去东方大酒店。在路上,我忽然间想到一个问题,这是谁都会无法回避的一个现实。繁华的上海之夜,象滚滚东去的黄浦江……人,一代一代地的匆而过。这里情丝依旧,不管你是否在意时光的流逝,人会很快就会老去,时间会毫不留情的带走一切。理想、信念、生活的激情,乃至生命……

东方大酒店的雅间,她们默不做声的坐在那儿。她们吸着香烟。透过香烟的烟雾,我看她们的眼神,露出对我的抱怨。我不是局外人,站在她俩的面前,是自己的孤单。

我吸着香烟。无言的坐在餐桌旁。直到,雅间的女服务员进来。她让我们点菜,才打破这种沉静。我把菜单交给胡玉说:“你们想吃些什么,就随意点吧。”胡玉接过菜单,她望了我一眼,她把烟在烟缸中熄灭。她望向女服务员,点菜。尔后,她要了两瓶干红葡萄酒。

酒菜上齐。我让女服务员退下。我给她们斟酒。我给她们道歉。我说:“昨天,我酒喝多了。伤了你们的心。这杯酒我就先喝了,算给你们陪个不是。”说着,我几口喝干一杯干红。我看她们仍没有反应,重新倒满一杯干红,把酒杯端起来说:“不理我也罢。我一直喝到,你们开口为止。”我说着要喝。胡玉憋不住,她先笑了,按下我的酒杯,她对着陈露说:“好了。咱们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就放过他吧。”陈露说:“下午,他还在电话里,为林姐遗嘱的事,跟我纠缠呢。”

她们都说了话,我想她们的小把戏,不过如此。我为了缓和气氛。把自己来时,在路上的感受,和她们说了一遍。我说:“在那时候,不听你们解释,就先闹起来,肯定不对。不管怎么说,她人已经走了。重要的还是我们活着的人……将来,不管我们谁先去了,总会留下一个孤单的人。那时,再蓦然回首……”

陈露不爱听我这份感慨,她打断我的话说:“将来如何?我弄不明白,当初,林姐为什么不同意,让你搞那个文化传播公司。”

“搞文化传播公司怎么啦?”

“省得让你这么多酸溜溜的浪漫情操,没地方发泄!”

“当时,你们没一个人同意呀。这能怨我吗。”胡玉笑着说:“你以为,靠你那两下子,就能在上海文坛立足?”

“起码,混饭吃还可以吧?”

陈露说:“混饭也看怎么混法。你以为,你就可以独闯天下?”

“好,好。我这是关公战秦琼。咱们还是喝酒吧。”

“喝酒?你不摔酒杯了?”

我也急了说:“那你们到底要我怎样?这回你们倒有理了。”胡玉宛尔一笑,逗我说:“你瞧,你怎么连玩笑话,也听不出来。你是越活越抽抽。”我想想,反驳说:“是了,是了。你们既然拿我开涮。那我也来两句,说给你们听听。说,明明知道,我却一再流连;为了逃避生命的单调,我站在女神面前。为了寻求生命的自由——我想续上,前世的尘源。天空,突然下起大雨,雨后彩虹一片……”陈露打断我的话说:“得,得。你这不湿不干的,胡诌些什么呀。”胡玉却说:“让……我想不出来。”我得意起来:“你俩要能猜对我这谜。这桌上的酒,我都喝了。”胡玉说“你就别卖关子了。”

我说:“那好。我们先喝个酒,我保准儿说。”陈露赌气的说:“喝就喝。”我看她们正喝酒,我便说:“我告诉你们吧。那是撒尿啊!”

胡玉想了想“扑哧”一声笑了。陈露说:“你瞎说。你撒尿还能彩虹一片哪?”我说:“我在楼上撒尿,你在楼下看哪……”陈露也忍俊不住跟着胡玉笑了……她朝我骂道:“你没病吧。”我看她们对我缓和如常。我说:“咱们也闹了,也笑了。言归正传。我还真想听听,事情经过……”

第八篇哭干泪

陈露望向我,她长长叹息道:“昨晚,经你这么一闹,我却有些不想说了。现在,对我来说,说与不说,已无大碍。或许,在你宣泄的时,我心中压抑许久的东西,也宣泄出来了。今晚,也难得这么开心。不如,暂且把这件事放下。有时间,让胡玉再告诉你。”我不满地说:“你们把我的胃口吊起来了。又不说了,让我憋得难受。”胡玉说:“我看这样吧,我们边吃、边喝地聊。这样气氛会轻松些。”

陈露讲出来的事情,让我惊呆了。万万没想到,天下的事,竟如此的复杂。她重新点燃一只香烟,思索地望着我说:“你还记得有一天,林姐单独和你讲过珠海的事吧。”

“是的。她对我说,她珠海的一个朋友,给她来了一个电话。说田云峰被检察院抓了。我并不知道田云峰这个人,听林姐的解释,才知道他就是在深圳的,那个银行的营业部主任。后来调去珠海当了行长。起初,还为这事暗暗为她高兴。我说,忘恩负义的家伙,他出了事,活该。可她的脸色很不好……”

陈露接着说道:“所以,林姐知道这件事以后,她很紧张,她找我过去。她和我商量这事该怎么办。我劝她,你正在手术的恢复期,即使是田云峰有事,检察院找到你,他们也不会对你怎么样。象你这样一个病人,法律也是会讲人道主义的。你不必担心,放心的养病,身体恢复了再说。她脸色阴沉的对我说,许多的事你是不知道的。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们从银行往外弄钱,开始是做生意。后来他的胆子越来越大。把银行的钱,干脆在外面做了帐,让它烂掉……”

我说:“当时,我怕那小子胡说八道,把她拖进去。我说呢,她当时叹息地对我说,我怎么没一点干系呢。她还说,原始资本的积累,很多是带有罪恶的。看来事情是很严重。”

陈露喝了一口酒,她无奈的接着说:“我对林姐说,事出了,担心也无济于事。这样吧,我在珠海也有几个朋友。我亲自去一趟,摸摸情况再说。这样,我就连夜开车去了珠海。我找了个酒店住下。天一亮,我就先约了林姐的那个朋友。他是公安的,他对我说,他的消息绝对可靠,他的哥们就在专案组里。他说,田云峰这个人很怕死,胡说八道。他咬出来不少人。其中,他听到了林姐的名字,他这才给林姐打了电话。”

“我把他送走,我就直接去了检察院。我找到我的关系,核实了一下情况。果真,事情很严重。检察院已准备,对涉及田云峰一案的人进行审查。这样,我只好拜托她,在中午把检察院的人约出来。让她了解与林姐有关的情况。当然,我是不能参加的。我在宾馆里等着她的消息。下午,她找到宾馆。她对我说,涉及林姐的金额,大约有二三百万。她说,这只是田云峰的个人交待。现在检察院的人手少,怕一时顾不过来,暂时林姐也不会有事。检察院也知道,林姐手术住院的情况。”

我说:“这还不好了解,一个电话打过来不都清楚了?”

“你别傻了,你以为检察院办案,象你说的这样简单吗。我弄清情况以后,我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我对林姐说了珠海那边的情况,林姐情绪沉稳许多。她问我说,咱们是多年的姊妹,对吗?我回答她说,是。那么,我们谁也不许说假话。我说,可以。你根据我的病情,你说,我能够恢复健康吗?我当时听到她这样问时,我心里象被针扎一样的痛。我没敢直接告诉她的病情。她对我说,其实,我们都是明白人。我知道我的病情。我患得是,低分化乳腺癌,而且已经扩散。这在医学上,死亡的概率是极高的。一般是半年至多一年。那么,我在这一年之内,会非常痛苦的活着。我每天要需要大量杜冷丁,缓解疼痛,用药物维持生命……我还要面对法律……据,我对田云峰的了解,他会被判死刑,或是死缓。我呢,也要无期至二十年。我的公司也会垮掉。我也会牵连上海的许多朋友。在我的性格中,有某种毁灭的东西存在。假设,我没病很健康。我可以面对一切,包括自己的这些行为。可我现在成了一具僵尸,没有力量来毁灭它,也包括我自己。我需要你的帮助……假设,你珍惜我们友谊的话,我请求你,帮助我解脱困境!”她说到这儿,她又点燃一支香烟。

我们三人都不停的吸着烟。

“我当时不敢对她承诺什么。我问她,这件事,我要要想想。我哭着对林姐说,林姐,你知道吗,这在法律上是谋杀!?是犯杀人罪的!林姐,她很绝望痛苦的对我说,连你都不肯帮我。我只有从这病房中跳出去。我看着她面带倦怠,这种倦怠不是憔悴,她是彻底的跨了。她真的已经绝望,她失去信心和希望……她已没了困惑,她很坚定自己的信念。我在劝说她无效的情况下,我提出,要再找一个人商量商量。她说,那你就找胡玉吧。我说,为什么不找晓男呢?林姐说,我怕他太脆弱……”

胡玉接着陈露话,看着我说:“我接到林姐的电话以后,马上赶到医院。我见她坐在林姐的病床旁。她俩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这使我心里很害怕。我坐在林姐的身旁,见林姐的脸上,挂满泪珠。我以为是她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但林姐告诉我,陈露刚才所说的那些情况,我很震惊。我和晨姐一样,我想和她再商量一下。我更想知道,林姐的病情,是否,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假设,没有一线希望了,选择安乐死,也不是什么很耻辱的事。如果,病情没那么严重,那也不能这样做。我和陈露找了几家医院的专家教授,他们根据我们提供的病情资料,认为能够生存下来的希望很渺茫……”

我问:“这样,你们就帮她找来冬眠灵……”

陈露回答说:“是的。”胡玉接着说:“是林姐一直坚持,不要我们给你透露半点风声。我看得出,她是真不想让你来承担什么。陈露在林姐去世后,她整夜的做噩梦,她无法摆脱这种自责。我呢,许是和林姐关系远些,或是,我这人更冷酷。”在我听完这一切的时候。泪水从我的脸上滑下来。如果林姐已下定决心,她拉着我的手,求我来帮她呢?我能做到这一切吗?我找不出答案。我仿佛看见,一张黑色的幕布,在眼前张开,罩住我的全身……

竟然,有这样复杂的惨痛死别,在我的身边发生。我痛苦的闭上眼睛,无言地揩干泪水。我对坐在身旁的两个女人,感到了一种恐惧。我感到对于一个人,爱你的人,和你所爱的人,你能了解多少呢?

人与人的所有信任,你睁开眼睛,在彼此相互的凝视中,在那长久的、温暖的信任中,你能看到对方的内心世界吗?

我心里是一种复杂的情结。这事让我痛苦?感动?还是愤怒?!是的,当我们把这人命关天的事,摆在桌面的时候。我能有何选择呢?无疑,我已成为她们的同谋。假定,这是个最佳选择的话。我也会这样做。

爱的本身就是一种痛苦。

恋人、乃至夫妻,当她离你而去的时候,不是痛苦吗?人在生活中,爱是一个过程。对人生而言是短暂的。我有过许多的感动,更多是被女人所感动。但这感动能持续多久呢?我抬起头,端着酒杯,望向她们说:“我这人不迷信,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但我相信命运。既然,我们能聚在一起,就是一种缘分。该过去的会过去。过不去的我来扛。”

胡玉望着我说:“这些年了,终于听到你这样一番话。”她喝完酒,百感交激地哭了。陈露也很感动,她和我碰着杯说:“就凭这句话,林姐也真没看错人。她也不枉把公司交给你。”我想想说:“我想,事情也不会就这么简单地了了。珠海那边就这么算完了?”

几个月以后,陈露对我说:“田云峰的案子已经结了。他被判了死缓。还有几个被判了十年、八年的。这边,林姐已经安乐死了。她是身患癌症。许多事情,只是田云峰自己讲,他根本提供不出林姐的证据。”

我感慨地说:“是啊,林姐她人一走。也带走了许多的事情……”

第勾九章 勾引者手记

晚饭后,我看时间还早。我问她们还想去哪里?胡玉提出想去歌厅唱歌,大家轻松一下。陈露呢?她想带我们去打宝龄球,她说,她的朋友新开了一个宝龄球馆,邀请了她几次了,她还没去过呢。主意都不错,到底去哪儿?我也没注意。她们又问我想去哪?

我想想说,如果是想放松,还是去外滩。我一说出,她俩一致同意。都说有好长时间,没晚上到过外滩了。于是,她们分别开车,跟在我的车后。我们向外滩驶去。东方大酒店,离外滩不很远,我们很快就到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外滩是情有独钟。再有就是东方明珠塔了。也许,这两个地方,她能更能代表上海。一个是自然的,一个是建造的;一个是历史的,一个是现代的。

我看着她们把车,停在我的车旁。我感到一种自豪。两个现代的女人,她们拉手走在外滩的路上。她们衣着得体而时尚。她们能从生活的阴影中走出来。她们的脸上,在灯光的辉映下,意气风发。

是啊,春节就要到了。黄浦江的外滩,在历史和现代的折射中,把迷人的冬夜,点缀给我们。它泛着诱人的奢华。她俩在我前面相拥的走着,她们不时回过头看向我。这情人的天堂。我成了多余的人。她们慢慢的走着,不时传来轻声的笑声。我听不见她们聊着什么。可我知道是林心雨使她们成为生活中的死党。

我刚到上海,就放弃了童汐风。放弃了我的初恋。我曾站在窗前,手摸着脖子上戴的那块褐色的玉坠。鸟瞰,这里的江水涛涛,船舶往来……

那时,林心雨的卧室中,有着梦幻般的柔光,她令我如醉如痴。她是我的女神。她是一个有着西方自由观念的女人。她对我没有表现出,歧视与偏见。她在自己的独立王国中,给了我一个位置,是她改变了我人生的观念。她现在依然影响着我,和走在我前面的两个女人。

情感到底是什么?她象这身旁的黄浦江水一样,流淌着,弯曲着……是属于你的、也属于我的;或是,象东方明珠塔闪烁的光……我对自己所结识的女性,无比信赖。所以,我至今无法在她们间进行比较和选择!我还没有成功,但我背后有好女人。我敢肯定说,世界上人与人之间,都是宿命的,轮回的。在星光陨落中,岁月是无痕的。

黄浦江岸的冬夜,依旧是浪漫的。在这风情中飘溢着放荡,在这华丽中弥漫着夜色的颓糜。在来去匆匆的过客中,谁不感慨人生……现代是个急功近利、浮躁的社会里。在林心雨去世以后,我觉得是人们急功近利和浮躁。匆忙的寻找着自己的位置。在金钱与权力,灵魂与肉体中,寻觅属于自己的东西。

人的情感是多元的。

林心雨曾对我讲到过,马斯洛层次需求学。其实,原则很简单。人在满足基本的物质需求后,就会上升到更高的精神需求。但她的精神满足了吗?她进入了一个失落的世界。让我忘记她是很难的。我可以不去想,摆脱感情中的痛苦。眷恋其中是可怕的。世界上,什么是真实的呢?虚伪和真实的区别在哪里呢?幸福与痛苦是一对孪生姊妹。人在失落的世界中,不会找到它的平衡。

我们漫步在外滩,陈露的手机响了。他老公的同事,打来的电话说,她老公酗酒过量,他已经昏迷。现正送往医院。她很无奈地苦涩一笑,对我和胡玉说:“我得去医院。”她匆忙的开车走了。她和老公已分居。可在法律上,她是对方的夫人,照顾对方是她的责任。想来,她这年也是过不好了!。

胡玉用肩膀靠着我,她问我说:“你说,人们喜欢现代的生活方式。可是这种方式,给我们带来什么?”

“我想更多是物质的。”

“为什么不可以,也是精神的呢?”

“高科技永远无法用软件,编出自己行为的程序。人情感世界的程序,也无法靠密码来解读。刚才,你和陈露在我前面走着的时候。我想了很多的事。”

“你想通了吗?”

“没有。”我取出香烟问她:“你也吸一只吗?”

胡玉摇摇头说:“我们那时烦恼透顶,瞎吸。在这儿,让路人看见,还想我是妓女呢?”我吸着香烟笑了,我说:“有那么严重吗?”胡玉指着一个,朝着我们走来的摩登小姐说:“你看她那吸烟的姿势,多象电影《马路天使》中的妓女。”我说:“她可比那时的妓女性感多了。”胡玉挖苦我说:“你就对女人的乳房感兴趣。”

“哎……”我听她这样说,长叹一声。她的话使我想起了林心雨。胡玉见我这样,她岔开话题说:“咱俩这样久了,我想让你见见我父母,你也不乐意去。明天星期六,我妈的生日,你总要去了吧。”我答应说:“好吧。我一定去。”

“你好象还很勉强呢。”

“不是。我想,不如咱们请他们出来吃。在家里忙忙活活的。”

“这还差不多。”

第二天,我还睡着懒觉。胡玉就起了床,她忙活着,喊醒我:“赶快起来吧,你不是说,还要去商场买东西吗?”我睁开惺忪的眼睛,爬起床。我从卫生间从来。我看见胡玉已准备好早餐。我在湿漉漉的卫生间,知道她刚洗过澡。她在餐厅里等着我。她还在随手翻着,放在餐桌上的那本《勾引者手记》。

我嘲笑她说:“看来你这本书,要看到明年了。”她放下书,看着我“哼”了一声说:“我现在才体会到,资本家是怎么剥削人。”

“这话怎么说?”

“我整天为你打工,没日没夜的。还嘲笑我书看得慢。”

“今天伯母过生日,我好好表现一下,好好补偿你”

当我从她身边走过时,连声说:“好香,好香……”胡玉抬头疑惑地望向我:“什么好香?每天不都是吃这些吗?你也没说过香啊。”我说:“我是在说你好香。”

“你又要打什么鬼主意?”她在披肩的长发上,束起发卡。微微的香气,从她的衣领中散出。发卡钩起她的黑发,暴露出她柔嫩雪白的后颈……我对她说:“我说的是真话。”

临上街前,她站在穿衣镜前。她露出颈脖和锁骨,她脖子上戴着,我在她生日那天,送给她的项链。项链款式新颖,做工精致。我看的出她很喜欢。她尽可能使自己穿的衣服少一些,使她肩膀和胸呈现出质感的,温润的线条……她望向我问:“我漂亮吗?”

“你很美!”

她从内心发出了微笑。今天,她不仅是为我在一家很著名的大酒店,定了几桌丰盛的酒席。为她妈妈过了生日。我还要她和我一起,今年回我父母哪儿过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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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万点妩媚》童汐风的诗词

那天,我偶然整理过去的信件时,发现了她写给我的一封信。在信中有一首诗,让我看了好长时间……

《误佳期》

广宇星寒九转,

忍负芳春笑看。

相思泪眼又一年,

夜夜孤心盼。

空抱枕难眠,

落得愁一片。

期来月老话无缘,

远看天边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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