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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绝尘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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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祸起萧墙

2000年4月18日

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身穿墨色衣着的男子在林中狂奔着,倏然电闪雷鸣,刹那的光亮间看见男子手中居然还抱着一个刚出世的婴儿,墨色的衣裳隐隐透着暗色的血迹,光芒中他的脸色更显苍白,不时担忧地顾望四周。

“虎哥,不要再逃了,你已经身受重伤,还不束手就擒,说不定我可以为你求情,让大少爷免了你劫掳小少爷的死罪。”

隐约看见数十道黑影追来,说话的男子正是其中之一,他们手中不乏热武器存在,只因雨夜丛林雷电交加,不敢盲目出手,否则那逃亡男子或许早已丧命。

“峰子,你当我不知道你们是来加害小少爷的吗,你们自以为计划万无一失,却不想百密一疏,让我听见你们的阴谋,大少爷平日待你不薄,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逃亡的男子似乎有些力不从心,话语中带着喘息,脚步却机械式的前进着,生命的能量随着血液的流失在消散,心中的执念却时刻警醒着永不停止的步伐。

“一定要保住古家着唯一的血脉,一定......”男子心中默念着,随之而来绝望却让他脚下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原来黑夜中不辨方向,本以为林中树木丛生作为遮挡不至于成了枪把子,却反而被逼到了林边的山崖。

“伸手不见五指,不知道这崖有多深,峰子他们就快追来了,是跳还是不跳?若这崖深我死了倒不打紧,累了小少爷便是天大的罪过了......”男子正思骤间,耳边便传来一阵尖锐的笑声。

“哈哈哈......虎哥,无路可逃了吧,快快与我回去向主上交差,保你下半生荣华富贵。”

“放屁,你我兄弟一场,同受大少爷知遇之恩,你却恩将仇报,我王虎算是错看了你这种小人,今天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的......”

男子说罢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婴儿,义无反顾地跳下山崖,心中暗道:“小少爷,王虎对不住了,一切就听天由命吧。”

就在男子跳下山崖的一瞬,天空中雷电咆哮,几近赤色的天宇中闪过庞大的光晕,接着原本平缓的雨势竟然瞬间倾塌而下,山洪不期而至。

这时,古家大宅中却已经乱成一片。

“说!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不如死了得干净,给我拉出去毙了。”古家老太爷古云天拍着桌子疾言厉色的吼着,什么风度,什么涵养,在唯一的孙子面前似乎都变得一文不值。

“首长,三思啊!大少爷离开病房也是为了快点告诉您给您添了个小孙子,况且他还留了王虎在病房保护,谁也不知道事情竟会变成这样,您就饶过大少爷吧!”古云天的警卫员及时劝道,众人也纷纷附和。

“方彬...你...哎,罢了,立行我告诉你,我虽然可以不追究了,但你要对得起还在昏迷中的希玟,她几乎是...”

虎毒不食子!

老爷子长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中盼望自己唯一的孙子可以平安归来。

这时门外来人报告,“大少爷,徐峰回来了。”

“快,问问他情况如何?”

数十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走了进来,正是刚刚在林中追击王虎的那些人。

徐峰领头走进来,噗咚一声跪下,流泪道:“大少爷,峰子对不住您......”说罢竟然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快,快起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古立行声音颤抖着问道,眼中难掩惶恐的神色。

徐峰依旧跪地不起,抬头哽咽道:“大少爷,是虎哥,是他劫走了小少爷,我们拼命追赶,途中费尽了口舌劝阻他,但他不但不听劝阻反而一路狂奔,不辨方向地跑到了崖边,这时我想真是老天保佑,机会难得,以为他会放弃,谁知道,他狗急跳墙反而跳下山崖,我们来不及补救,正准备去崖下看看小少爷是否已经......却不想山洪暴发了......”徐峰说完便又伏地悲泣。

古立行木立当场,一时间仿佛被剥去了灵魂,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古老太爷更是一时承受不了老年丧孙的打击,直接背过气去。

古家上上下下一时忙乱,却谁都没有注意到刚才还伏地痛哭的男子已止了哭声,目光阴鸷地看着一切,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意。

王虎跌下山崖后并没有当场身死,可能是雨水造成土地松软的结果,却无奈全身剧痛,无法行走,怀中抱着婴儿忍痛在泥泞的山间爬行,这时只见电闪雷鸣,山石纷纷滚落,他抬头仰望,眸中的绝望和悲愤愈加浓重了。

“竟然会赶上山洪,苍天,小少爷,你难道命中该有此劫。”

“啊......”王虎悲声长啸,感慨着英雄末路天命难违,竟连一个婴儿都无法保全。

这时却有人声飘飘渺渺的从远方传来。

“你们是何人?”

深山老林中突然听到人声,王虎心中难免惊诧,电光火石中抬起头便能看出那似乎是一位老者,滂沱的雨声中老者的声音居然洪亮悠远,坎坷的山路上行走竟也如履平地,如此恶劣的环境也难以掩盖他道骨仙风的飘逸气质。

“仙长,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少爷,他是古家唯一的血脉了,家族中有人阴谋害他,我冒死才救他出来却又陷入绝境,老天保佑让我遇见您,求求您救救他......”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王虎语无伦次地高声喊道。

“莫要多言了,山洪即将倾下,我要速速带你们离开此地。”老者说罢已然一个跨步到了王虎面前。

王虎年少时也算是学过一些粗浅武艺,但是哪里知道世间还有武侠中那种缩地成寸的身法,眼见那仙长只用了一步便跨到自己面前,眼睛瞪得老大,似乎忘了浑身伤痛,激动地将怀中婴儿递出。

雨势越发急了,山石也急速滚落,情形危急,王虎闪身滚到一旁,不想让老者为救自己反而累了小少爷和他自己。

“仙长,我家小少爷就全托付给您了,快走啊......”王虎咆哮着吼出最后一句,似乎用尽了他全部的体力,山洪仿佛被这一声巨吼震醒,顿时倾塌而下。

火光中只见白色衣袂飘飞,老者竟然怀抱着婴儿拔地而起,无惊无险地逃过这场劫难,溘然长叹道:“忠义之士惜死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壮士安息吧。”

第二天,雨过天晴,昨夜发生山洪的地方却出现了一支军队,不得不为之称奇。

京郊的深山中向来无人居住,即便发生自然灾害,只要不波及群众,政府都会采取不了了之的手段,然而今天,京郊最荒僻最鲜有人至的山崖下却出现了一支军队,他们前来的目的正与昨夜的山洪有关,当然他们更关心昨夜遇到山洪的人。

一个上尉军衔的军官指挥着他的士兵在山崖下的土层中不停挖掘,只因古家老太爷清醒后的第一句话便是:“找,快去找我的孙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然而,军队寻找一天的结果却只找到了王虎的尸体,并没有婴儿,得到这一消息古家老太爷内心的恐惧骤减,他相信吉人自有天相莫需强求的道理,便要警卫收队,然而当内心平静后,他又不得不重新思考起整件事情的始末,矛头或许并不是指向自己的孙子,而是别有其他目的吧!

“虎子随立行多年,秉性纯良,正义憨直,如果真是潜伏在古家,隐藏这么多年,心机未免过深,如果他真有如此心机又怎么会让自己平白丧命,或许其间还有什么隐情......”

古老爷子苦思良久却丝毫没有头绪,但他却毫无预兆地笑了,心中暗道:“也是该放几条长线了。”

华夏京郊的一座山上,天很早便有大批的游客慕名而来。

此山名曰天山,因何得名,概因天山之云海奇景。

华夏地大物博,名胜奇景不计其数,当然也不乏有山间云海,可是这其中最为著名的便是天山云海,其他云海的形成原因无非是因为山势高耸,清晨时分寒流在云层中蒸腾而逐渐形成的氤氲气雾,日出即散。

而天山云海却是被四周的山峦包围其中,终日不散的,游人只需登上山顶俯瞰下去便可以看到缭绕的云海,这种违背自然现象的奇景曾一度被誉为世界奇观。

但是所不为人知的是,云海之下竟然是这样一番景象。

阡陌交通,俨然屋舍,赫然一处颇具古意的田园风光。

春种时节,一个老者在田中远望,短褐着身,荷锄而立,目光悠远,如果细看则不难看出他竟是昨夜救走了婴儿的老者。

昨夜的仙风道骨,今日的田园古意,倒也是别具一格,相得益彰了。

老者便是天山剑派第五十三代掌门穆广平,不仅身手绝世更兼着医术高绝,在武林中颇负盛名,他退隐江湖多年,潜心修行,不问江湖世事,似乎早已淡出武林人的视线,不过为了适应时代需求,早在十几年前他便将自己的四个弟子纷纷赶下山历练,所谓入世红尘才能炼心,并明令他们没有一番作为就不准踏入天山半步。

四名弟子不负师恩离山一年便纷纷作出成绩,事业在外,穆广平只允许他们年终回来一聚,十多年来弟子们在外成家立业便一心想接恩师出山安享晚年,无奈穆广平只中意山林生活,闲云野鹤,倒也不能强求。

如今孤寂生活了十余载的老人突然觉得今后的生活可能不再平淡了,因为昨天一天之内他竟然救回两个孩子。

第二章 玉中“绝尘”

穆广平昨天上午出山赶集,归来途中看见一个病重的小乞丐实在可怜,便动了恻隐之心,将那小乞丐抱回山中,没想到却是个根骨绝佳的女娃娃。

穆广平欣喜异常,已至暮年的他竟又动了收徒的念头,先为这女娃娃沐浴治疗,但若想去除病根温养经脉还缺少几味草药,他傍晚进山,夜深了才采集完所需的药材,回山的途中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忽然听见一声咆哮,凄厉中仿佛带着绝望的悲意,心中奇怪忍不住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查看,不想竟又救回了一个婴儿。

“姓古的小娃娃,唯一的血脉,难道是上京古家……”穆广平下意识地捻了捻胡须,心中一阵狐疑,考虑到这么小的婴儿淋了一夜的雨一定会发病,还是决定先给他把把脉再给他沐浴,谁想到刚把婴儿放到床上,他便“哇哇”大哭起来,哭声洪亮,哪里有一丝生病的样子。

穆广平心中惊道:“这小娃子,好壮的身体。”

解开襁褓,反复观察婴儿的体色,再从头到脚,一路沿着骨骼摸了下来,穆广平居然高兴地大笑出声,眼角竟还笑出了一丝泪水。

他似颠了,也似狂了。

手舞足蹈地大声呼喊着:“我穆广平终于有传人啦......哈哈哈……善有善报啊,我穆广平得此传人不枉此生。”

穆广平年轻时收的四个弟子虽说都是天赋异禀的孤儿,习武多年却不能悟透武学真谛,穆广平早就看出他们无一人可以继承他的衣钵,即使留他们在山中苦修一生也无济于事,所以只到该立业的年龄便将他们放出山去,或许红尘磨练能使他们更上一层楼也未可知。

捡回个女娃娃虽然根骨绝佳,尤胜他的四个弟子,却也比不过穆广平自己少年时天资卓绝,能否将穆广平一生所学融汇贯通也是异数。

婴儿的出现却让穆广平看到了未来,看到了希望,他仿佛可以看见自己教出的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强势崛起于江湖,他又怎么能不颠不狂呢?

疯癫过后,穆广平又仔细端详眼前的婴儿,啧啧赞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搭上婴儿的脉搏,又细细检查了一番,确信婴儿没什么大碍方才罢手。

只见穆广平仿佛青壮年一般健步如飞地准备热水和木桶,配齐了草药,准备为婴儿固本培元,他觉得打造一个完美的传人要从此时此刻开始,一丝一毫的时间都不容浪费。

抱起婴儿,襁褓上大大的“风”字便映入眼帘,穆广平微微一愣,皱了皱眉道:“难道是这小子的家人早为他取好的名字?他姓古,便应该叫古风?也罢,古风,不错的名字,古人之风,是风格,是风韵,亦是风骨,呵呵,不错。”

穆广平笑了笑,宠溺地弹了弹古风粉嫩的小脸,不似其他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皱皱巴巴的,反倒是圆润光滑,细嫩白皙,当真是人见人爱,穆广平带着满脸笑意将古风抱起来,耐心哄着他举步走向气雾腾腾的木桶。

只听“当”的一声,穆广平惊讶回头,发现原来是婴儿的襁褓被带落在地上,同时坠地的竟还有一块玉佩。

先将古风放在木桶中,穆广平回身捡起玉佩,仔细观察,紫色的玉佩彰显了它的高贵,剔透的纹理证明了它的价值,但仅仅这些却不足以引起穆广平的惊叹,真正让他惊叹的是玉中正反面的两个字。

一面是“绝”,一面是“尘”,这两个字竟不是雕刻在表面,而是置于玉中,仿似天然形成,如此晶莹剔透的宝玉透过一侧却完全看不到另一侧的字迹,更是违背常理。

穆广平深深感觉到玉佩的不凡,既如此便应该让它随着古风一同不凡下去,如是想着,将玉佩穿了红绳挂在古风脖子上,喃喃念道:“绝尘,绝尘,何为绝尘,又如何绝尘呢?”

感叹着,又过了半晌,依旧默默注视着古风的穆广平终于想起来白天抱回来的女娃娃,无语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暗道:

“槽糕,老喽,怎么把那女娃娃给忘了,她很可能是风儿的师姐啊!需要赶紧为她治病,莫要留下什么病根才好。”

将山中采集的草药配上药圃中的几味熬了药汤给小女孩儿喂下,穆广平仔细看了看熟睡中的女孩儿,一张精致可爱的小脸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显得有些瘦弱憔悴,但相信只要悉心调养,她将来长大后必定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

穆广平笑了笑,看着小女孩大约七八岁的年纪,虽然年纪不大但想必一定知道自己的名字,便没有随便为她取名,而且她虽然只是一个小乞丐但谁又知道她是否还有亲人在世呢?

想到这里,穆广平不禁暗道:“哎,等她清醒后,一切自有定数,是去是留都由她自己做主好了,这既是她的权利,也是证明她和我穆广平是否有有师徒之缘?”

上京医院中,叶希玟憔悴不堪地躺在病床上,自从得到儿子失踪的消息,就仿佛失去了一切,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已经麻木了,感受着丈夫的痛苦和自责,她应该表示理解和劝慰的,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知道一切都不是丈夫的错,她知道这是冥冥中的报应不爽,报应了她曾经的任性妄为,报应了她曾经的欺骗背叛,她还知道还债的时候似乎已经到了。

入夜,一条黑影窜进病房,站在叶希玟的病床前,低声道:“小姐,我知道你没睡,跟我回去见主上吧,血浓于水,相信他会原谅你的。”

黑暗中,叶希玟的脸色更显苍白,只见她缓缓睁开双眼,凌厉的目光一闪即逝,“徐峰?你们得手了?不,你们一定没有得手,不然你就不会来这里了。”叶希玟冷笑着继续道,“想不到时至今日我对他还会有用,好吧,我可以跟你回去,不过要让我知道风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第二天,得知了叶希玟失踪的消息,古立行颓然病倒,病好后他好似换了个人一样,变得寂寞孤独,他把所有的温情埋藏在心底,以冷漠的态度和铁血的手腕游走于官场之中,成为了古家的中流砥柱。

第三章 山中日月

冬去春来,转眼一年的秋收,转眼又是一年的春种。

常言道,山中无日月,但真正在山林中生活便知道人言也不尽然,山中日月更迭,山中四季变换,山中光景万千,山中岁月无情。

“小月今年该出山了,连小风都十岁了,光阴似箭呵!”穆广平倚门叹息,微眯着双眼眺望远方,他似乎可以看见远处两个孩子嬉闹的情景,确切的说现在他们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

十年前病弱的小女孩早已不见,如今18岁刚刚成年的她稍稍带着青涩,那并不能称为绝色的脸庞在山中日月的映照下却美得不可方物,玲珑曼妙,婀娜多姿,嬉笑间更是流露出一种未曾涉世的少女的天真。

而当年尚在襁褓中的小男孩如今也已是十岁的少年了,稚嫩的脸庞上少了许多同龄人应有的懵懂,举手投足间一派自然写意,眼中时常流转着一种叫做智慧的光芒,浑然不似十岁稚童,虽然心智尚未成熟天真不时流露,不过这山中十年的艰苦磨练也让他站在同龄人的巅峰。

不得不说,十年的岁月真的改变很多,十年,少女亭亭玉立;十年,男孩儿知事明理;十年,老人须发尽白。

十载华年,长短皆可言。

言之短,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十年难诉成败因果,十年难倾喜乐忧思。

言之长,老来惜叹岁月长,唏嘘昨日又今朝,十年难舍离愁别苦。十年难忘红尘梦呓。

十年前,女孩儿才八岁半的年纪,先被领回山中,便成了古风的师姐,据她自己说,她从记事起便和奶奶一起乞讨为生,那一年奶奶因病撒手人寰,她用最后的钱求人葬了奶奶,自己却饥寒交迫的乞讨流浪,终于在一个月后病得不省人事,本以为马上就可以见到相依为命的奶奶,想不到醒来后却病愈,躺在一间木屋。

穆广平问她姓名年龄,她却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小月,八岁半的年纪,其他身世一无所知,穆广平便以自己的姓氏为她取名穆莘月,并且收她做了自己唯一的女徒弟。

穆广平很庆幸自己有了这样一个女徒弟,因为她分担绝大部分婴儿带来的麻烦,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果不其然。

穆莘月虽然只是个八岁多的孩子,却会做很多连十几岁的孩子都难以做好的家务事,譬如说带小孩。

穆广平自问几十年的江湖阅历,世间鲜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不过仅仅一个婴儿就让他焦头烂额。

他可以每天用中医的方法使婴儿体内五行平衡;可以每天用药浴让婴儿骨骼强健;可以每天用元气拓宽婴儿本就坚实的经脉,固本培元,为一代武学奇才铸下夯实的基础,但是一个婴儿的衣食住行却是让他无能为力。

无数次束手无策,无数次颓然叹息后,他泄气了,把婴儿的生活完完全全交给自己的女徒弟。

穆莘月便十年如一日的照顾男孩儿的生活,因为她心里清楚穆广平的意思,这个男孩儿——他是自己的师弟,也可称为自己的弟弟,他是自己未来的掌门,或者说是自己未来的主宰。

他——的名字叫——古风。

十年渐渐过去了,古风犹记得小时候自己最依赖的不是自己最尊敬的师傅,而是一手将自己带大的姐姐,无私地奉献了全部却毫无所求的姐姐。

穆莘月十年的付出在她自己看来并不算什么,这已经成为烙印在她灵魂上的责任,无可推卸。

当责任变成习惯便不觉得沉重,但穆莘月却从未想过她这十年的付出在古风的心中种下怎样的根,又在一个从小没有父母关爱的孩子心中结出怎样的果。

从名义上,穆莘月是古风的师姐,但是小孩子心中的依赖让古风从来都称呼穆莘月小月姐姐。

在古风看来,师傅是他世界中的神祗,崇敬、仰望、畏惧,小月姐姐便是他生命中的天使,即便最亲的亲人也取代不了穆莘月在他心目中的特殊地位,她的称呼在他的世界里也必须是独一无二的,这一点连穆广平都是默许的,所以十年来,即便懂事后,古风也从未想要改口。

方圆百里的药田中,古风拉着穆莘月的手穿行、奔跑,迎面扑来的是或苦涩、或甘甜的中药味道,让古风瞬间有了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兴高采烈地介绍着各种中药的药性药理,一是验证所学,二是只有在穆莘月的面前古风才可以肆无忌惮的炫耀,展现孩童应有的天真,事实上,这样清闲惬意的时光他并不多。

“小月姐姐,师傅今天为什么会放我半天假,让我出来和你玩呢?”古风仰着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少女,漆黑的眼眸中带着疑惑,依照他对师傅个性的了解,如果没有特殊原因,自己绝对不会有任何附加的休息时间,轻松来得太过突然,让他小小孩童的心里隐隐升出一丝不祥的预感,却又完全找不出个头绪来,纠结良久古风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小风……”穆莘月嘴唇蠕动着却没有立刻开口,看着古风的目光中充斥着浓浓的不舍,良久才叹道:“小风,你是知道的,四位师兄二十几岁便下山闯荡,你我将来也一定会走上师兄们的路,姐姐已经长大了,已经到了出山的时候了,师傅念在我们姐弟情深,才给了你片刻清闲,分别已是必然,将来异国他乡,只希望小风不要忘了姐姐就好。”

古风脸上立时露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他摇着头惶惶道:“怎么会这样?小月姐姐,你才只有十八岁啊!为什么会这么快呢?本以为我们也会像师兄们那样,二十几岁才下山历练,只要我这几年时间拼尽全力学尽师傅所有,便可以陪你一起下山了,便永远也不会有别离了,不是这样的,不是……”古风不停地摇着头终于大喊一声,“不是这样的,我要去找师傅问个明白。”

古风几乎是运用了自己学过的最快的身法一路狂奔到穆广平的房间,直面了从来不敢直面的敬畏,重重疑问冲口而出:“为什么?为什么要小月姐姐这么早出山?她才只有十八岁啊,您怎么能狠心让她一个人独自在外,小月姐姐功夫虽好,说到底不过只是个柔弱的女孩子,为什么不再等几年呢?师傅……”

穆广平震惊失色,饶是明知道古风他们姐弟的感情深厚,穆广平也难以想象平日里乖巧懂事小徒弟在自己面前歇斯底里的声声质问。

“小风,你很让为师失望呢……”

山中岁月,匆匆十载,年华尽逝,情感堆积。

虽说能理解古风这种行为,但是理解不表示可以原谅,穆广平微微抽动着嘴角,扔下了一句话,而后他邪恶的笑了,这样的笑容让古风头皮发麻,他下意识地闭嘴不敢说话。

恍然间,古风明白了,刚刚头脑发热时作出的一切丝毫改变不了师傅的决定,反而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必定不会好过了。

第四章 少年心事

转眼间又是五年的光景,短暂而又漫长的青涩年华,古风仿佛自己是狭缝中谋求生存的异端,一面的光明,一面的黑暗。

五年前的冲动换来的果然是无休无止的磨练,师傅魔鬼般的压榨让他几乎窒息,少年瑟缩着逃避的命运的不公却不明白命运永远只能打破何来逃避的道理,何其漫长的五年时光,少年在压抑中成长,但是他又如同一个瘾君子般如饥似渴的汲取着各种各样的知识,同时也渐渐明白了师傅的良苦用心。

“小月姐姐的离开或许是我成长中的必然吧。”古风心中如是想到。

五年后,在磨砺中逐渐成熟坚毅的少年终于学会了理性的思考问题,的确,他已不再是那个过分依赖于姐姐的大男孩儿,他懂得了男儿当世立言立行方为立身之根本,他懂得了用批判的眼光看待自己曾经的肆意骄纵。

今日便又是古风的生日了,生日于他人而言都是一个值得高兴地日子,不过对于自小便知道自己是孤儿的古风,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即便这一天是他一年来仅有的不用做功课的清闲日子。(注:穆广平把救回古风的那天作为古风的生日)

“人生一世草生一秋,不过人非草木,草木尚且知其生于天地长于天地,不过自己呢?却从不曾知晓一身血脉何来,莫非我的人生尚不及木石?”

自知事起,古风每逢生辰都不免暗叹,多年来山间相依为命的只是师傅和姐姐,小的时候从未有过父母呵护的古风自然不知道血缘二字的涵义,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稚童不再无知,血亲之情便在少年的心上划下了难愈的伤痕,父爱、母爱的伟大常见于诗书,不过却从来没有归属于古风的内心。

独坐在山间巨石上的少年强压心中的烦躁,手中紧握着那块的温凉的玉佩,那块内含“绝尘”二字的玉佩或许是父母留给自己的唯一物件吧!单薄的身躯渐渐止了颤抖,古风心中清楚他又想了那些本不该去想的事,不过在这特殊的日子他又抑制不了心中的那份冲动,是啊!谁能在生日的那天还不在意自己的未明身世呢?饶是古风多年来早已把这份未知的身世深深地埋藏心底,却仍然在生日这一天表露无疑。

“时机已是成熟,我到底该不该去问一问呢?”

五年来,在心无旁骛的状态下古风达到了真正的成长,他近乎是用最短时间学尽了所能学到的一切,武道方面自不需多言,凭借穆广平一身盖世修为悉心调教的徒弟如何会差,再加上古风自身天赋异禀,如今修为已不在他几位师兄之下,只是欠缺经验和火候。

然而武道不外乎修心,修身养性更是重中之重,但是所谓的“读圣贤之书,养浩然之气”,也不过是那些皓首穷经的迂腐酸儒一厢情愿的看法,古风可不这么认为,不然如何解释他自己的师傅会所学庞杂呢?

于是乎大到忠义孝悌,小到三教九流,古风算是无所不览,多年来他读书所用的时间大概会远远多于其习武所用的时间,加之山间日月清明,毫无尘世的污浊、晦涩,更激发了他骨子里的文人气质,这种气质甚至掩盖了多年习武强身留下的完美身形,身着长衫的他挺拔玉立,举手投足一派自然写意,这种返璞归真的风范不禁让见多世事的穆广平也啧啧称奇,暗中羡慕。

十五岁的少年,由于从小药浴健骨金针拓脉,成长自然快过常人,加之多年磨练使少年性情沉稳坚韧,接近一米七的身高,稚嫩中透着坚毅的侧脸,身材颀长、略显消瘦,一袭淡青色的长衫,散发披肩,长身而立时宛如画中翩翩少年,遗世而独立,流露出一种文人独有的单薄和淡雅,浑然不似一个武者应有的精壮和豪迈。

这大概就是未曾经历尘世铅华的山中少年的真实写照吧。

一阵清风扰乱了思绪,古风几乎下意识的振衣而起,缓步走到一棵柳树前,折枝为剑,翩然起舞。

多年来古风赖以平复心境的方式不外乎打拳舞剑或是读书写字,即便是少年老成,心性成熟,也终究不过是十五岁的孩子,年龄尚浅,涉世未深,不免有些少年意气,一套剑法舞得是酣畅淋漓、霸气天成,舞毕仰天长啸,荡尽心中愤懑,压抑的心情也渐渐开朗起来。

抬眼望天,只见金乌西斜,折射出山中独有的光辉,朦胧,迷幻。

古风微眯着双眼看着山间日落,心中不禁想到外面的世界,那里的日落是否也如山间这般美丽迷幻,那里的夕阳是否也如山间这般光耀朦胧。

倒不是说古风有多么向往外面的世界,只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外面的世界已离他不远,因为他早在一个月前便发觉自己的修为已停滞不前,他知道师傅必然也已发觉,或许就在不久的明天,他就会离开这片成长的土地,去探索一片完全的未知和陌生,因为他知道书本和现实的距离永远是不可量度的。

“风儿,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为师知道你心中所想,跟为师来吧。”不知不觉中穆广平已然来到古风的身后,而他却丝毫未觉,这让古风不得不惊叹于师傅的修为到底高至何处。

师徒二人回到居所,古风发现师傅居然置下了一桌好酒好菜,不禁惊讶,想起自从五年前小月姐姐离开,古风便按照菜谱自学了各种菜肴,自此后的几百个日日夜夜师徒二人的三餐都是古风一手操办,由生涩到熟练,古风的厨艺也是让穆广平日益夸赞,古风从不知道师傅居然也做得一手好菜,看着卖相倒是相当不错。

看着古风一脸惊讶的样子,穆广平不禁失笑道:“傻小子,别愣了,如若为师不会做饭,那你和小月未来山中时为师岂不是要饿死或是做那茹毛饮血的野人了,来,坐下,今日你我师徒一醉方休。”

闻言,古风心中倒是一阵黯然,他隐隐发觉这一醉后便是离别。

虽然书中常言没有离别何来相聚,但是在古风看来如果永远没有离愁别绪岂不更好,因为在他生命中,所有的离别都可能面临着遥遥无期的相聚,小月姐姐的一别五年是这样,这一次和师傅的离别也莫不如是吧。

在师傅的面前,古风从不掩饰心中所想,所以穆广平很容易便从古风的脸上看出了端倪,既然徒弟已然猜出了自己的目的,他也便不再铺垫,开门见山道:“风儿,你我师徒相交数十载,今日虽是离别之酒,不过你却不必过于伤心,为期一年你我师徒必会再见,为师一言既出,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先满饮此杯。”

古风闻言,眸中一亮,想到男儿志在四方,区区一年之别又算什么,当下豪气顿生,举杯道:“好,师傅,今日一醉方休。”

第五章 初闻身世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穆广平忽而叹息道:“风儿,多年来,为师怕你流连于世俗牵绊迟迟没有告诉过你关于你的身世,你不会怪为师吧。”

“师傅何出此言,您待我恩重如山,无论当年我的父母为何遗弃我,都是师傅给我了生命,养育之恩,终生不敢或忘。”古风举杯郑重道,言罢一饮而尽。

穆广平低头掩藏自己的犹豫之色,低声道:“风儿,如果今日我告诉了你一切,你能向为师保证,不过问此事直至你有实力去过问。”

古风闻言,豁然起身,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师傅,难道您不知此事早已如在喉之梗,压抑了我十余年,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当面问一问他们为什么生我却不养我……”

古风此时失控的表情和难以抑制的泪滴让穆广平动容万分,自认为很了解古风的他万万想不到,徒弟最大的心结莫过于此,这份情感居然还隐藏的如此深切,他几乎控制不住的冲口而出:“风儿,如果我说他们没有遗弃你,而是被阴谋所左右呢。”

“什么?师傅,您此言何意?”

“也罢,今日我便将此事一一对你详说……”

“15年前,为师下山赶集,一时恻隐之心却救回了一个濒临死亡的孩子,也就是小月,为治她的恶疾,不想去后山深处采药时却又带回了刚刚出世的你,那是正赶上山洪即将倾塌,那个舍命救你出来的汉子在将你交给为师后便被山洪湮没了,根据他的说法,家族中有人阴谋害你,而你是古家唯一的血脉,依为师所料,这个古家便是上京三大家族之一的古家,也是逐渐没落后继无人的古家。”

“那时为师也考虑是否将你送回,但一来是不确定你的身世,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你根骨奇佳,天赋异禀,是你众多师兄无可比肩的,为师一时私心便想收你为关门弟子,继承我的衣钵,延续天山剑派的辉煌,如果你要是怪为师私心害你骨肉分离十五年,为师也只能说抱歉了。”

古风这时正不停的以杯中之物压抑内心的波澜潮涌,强作冷静的道:“师傅为人我知之甚深,若为私心收徒,但断然不会让我多年不能认祖归宗,其间定然尚有隐情,师傅不妨详说。”

“哎,为师知你素来心思沉稳,断然骗不过你,其实十多年来我一直命你几位师兄暗中留意古家,虽然探听不到什么重大秘密,但是隐约听说上京党派间的秘密传闻,就是你早在十五年前夭折,你的母亲叶希玟无故失踪,所以古家早在十几年前便因绝后而淡出各大家族的视线,虽然现在古家依然有人身居要职,不过也只是一时兴衰罢了,可想而知,如果你——古家的后代冒然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引起的动荡可想而知,到时候纷争一起,无论成败,也只是徒添了亡魂而已,所以没有完全可以掌控的实力之前,为师都不会允许你陷入其中,这也是你出山之前必须给为师的一个承诺。”

“风儿,血缘也好,身世也罢,终究是你的牵绊,如果你真的能看开其中道理,才是你适合认祖归宗之时啊,现在答应为师在没有足够实力之前千万不要理会这些,潜心修行方是大道所在,出外历练当摒除杂念,努力提高心境才能使你未来之路走得更远。”

古风垂目思考良久,再抬起头时只见他眸中清亮,平静内敛,长身而立向穆广平恭敬道:“师傅的话,风儿记下了。”

穆广平眼睛微眯,锐利的目光直视古风,似要看穿他心中所想,继而颔首而笑,心中暗道:“孺子可教也。”

“风儿,你现在还年少,世间有很多事情是难以捉摸的,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是你需要知道这世间万物眼睛看到的不见得是真的,而耳朵听见的也不见得是假的,世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又有谁可能定论呢?所以关于你身世一事,阴谋也好,谣言也罢,也都是将来你需要自己看穿看透的,如果你自问还看不透此事,就说明你的能力还不足以过问此事,不仅仅是此事,其他情况也莫不如是,常言道上兵伐谋,谋定而后动,为师希望你凡事当以智计为先,切不可逞匹夫之勇。”

穆广平今日之言真是语重心长,淡淡的语气中充满了离别的悲意,弄得古风鼻子酸酸的,几欲落泪,穆广平看着古风一脸伤春悲秋的文人气质一阵叹息:到底还是没有经历过铁血训练的孩子,或许军队才正是他需要磨练的地方,风儿,希望你能适应那种残酷的生存,不是师傅狠心,而是敌人的强大让你不得不迅速的成长,或许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翌日,金乌初升的时候,古风师徒却早已站在平日古风练功的地方,眺望云海,或许是因为即将要告别山中生活,古风竟觉得此时此刻的日出格外美丽,他陶醉着几乎忘了离别的伤感,享受着日光的照耀,仿佛看着自己早已被晨露打湿的衣衫在阳光中蒸腾出氤氲的气雾,羽化而登仙的感觉,师傅的声音却在瞬间唤醒了他。

“风儿,如今你已是粗通奇门之术,且看看此处禁制,当如何破之方可出山啊?”穆广平玩味的审视古风,眼中带着期许的神色。

“此处禁制按先天小八卦乾坤逆导,乾坤逆则门户开,当以剑气透其玄关,逆转阴阳,方可出山。”古风略观四方,便微笑着给出答案,脸上隐约带了些许自得。

穆广平微微颔首,并不在意古风的骄傲,笑道:“风儿,你果真天资聪颖,这些奇门数术于你或许比那些刀法剑诀更为简单吧,不过为师潜心研习多年竟只是初窥门径,没有太多可以教给你的,不过相信以你的天资自己研习,将来成就定然不可限量,莫要学师傅做了一辈子的武夫才好。”

“师傅怎么能这样妄自菲薄,如果您要是一介武夫,那世间便没有文人了,让风儿何以自处呢?”古风说着竟做出了一副委屈摸样,引得穆广平“扑哧”一笑,敲了一下他的头笑道:“油嘴滑舌,尽在为师这里讨便宜,不过要告诉你,今日你要去的地方可是军队,不要妄想着耍聪明,那里一切靠实力说话,而且为师已经在你体内留下一道封印,封住你的内力,为的就是磨练你的意志,到了那里一切听从你二师兄的安排,不要给为师丢脸。”说道最后,穆广平的脸上也恢复了一贯的肃穆。

闲谈间穆广平已然破了出山的禁制,一个漩涡型的轮廓若隐若现,穆广平握着古风的手送他到门前道:“去吧,不要让你二师兄等急了,一年之后你我师徒再见时为师希望你已不同今日,去吧……”

“是,师傅。”古风拜别了穆广平毅然转身离去,声音以见哽咽,但他却倔强的不愿落下男儿的泪水,他已经知道他这一年要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但是无论多么艰难他也坚信不会让师傅失望,所以他要从此刻甩掉一切心结,全身心的迎来新的开始。

第六章 出山,军营初体验

十五年来首次离开家的少年,眸中荡漾着一种名叫新奇的光芒,走出禁制后的古风看到的不仅仅是高耸的山峦和茫茫的云海,最为吸引他注意的还是前方空旷地带一架迷彩色的直升机,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之情渐渐冲淡了离愁。

古风心中暗暗比较这架飞机和自己书中所见的差异,不想这实物看起来竟是这般不同凡响,带来别样的视觉冲击,飞机坦克一类的东西本就深受当代少年人的喜爱,当然古风也不能免俗,心中竟然萌生了驾驭的念头,古风下意识的甩甩头,似乎是要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但却不知他以后驾驭的东西竟会比这架直升机好上百倍。

好奇心的驱使下举步走去,不料刚走了几步,便看见直升机中走下了一位身着军装的男子,这男子端得是高大威武,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人未及面前,那爽朗的笑声却已传来,古风定睛看去,原来是两年未见的二师兄。

古风的二师兄骆明羽是穆广平几个徒弟中选择从军一途的,可能由于内心对中**人的崇拜,可能外表粗犷却实则精明的不凡,从军或许是他最好的选择,当年师兄弟几人出山历练时也遵从穆广平的意思互相商议着走不同的路,这样不至于将来兄弟竞争伤了和气,同时又可以相辅相成共同闯出一片天地。

如今在外闯荡二十余年的几人都有着惊人的成绩,从政的干练精明,稳中有升,从军的军功累累,独当一面,从商的企业庞大,翻云覆雨,涉黑的自然也是万人俯首,一方称雄。但无论在外如何威风八面,在穆广平的眼中他们依然是曾经乖顺的孩子,他们对师门的忠诚,对师傅的敬爱之心都是不曾有丝毫改变,也是穆广平常说的:“你们能不受红尘利诱,做到不浮夸,不忘本,为师甚是欣慰。”

穆广平让他们不必逢年过节都回来看望,在外便应以事业和家庭为重,心中记着师门也就是了。所以虽说常与山中联系,但真正有空回来的时候并不多,平日里也就是送些礼物孝敬师傅当然也不忘了他们的小师弟师妹,但是古风想想貌似上一次见到二师兄已是两年前的事了。

在古风十五年的生命中,师傅可以说无时无刻不在陪伴他,小月姐姐也是陪他度过了最快乐同时也是最无奈的童年时光,所以古风的亲人除了穆广平和穆莘月也就是一起同过了几次新年的几位师兄了,古风虽然作为穆广平的衣钵传人却也没有招来几位师兄的嫉妒,反而他们知道自己天资有限不能完成师傅的夙愿,都很庆幸古风可以替代他们了却师傅一桩心事,因而对他疼爱有加,所以在少年的眼中除了师傅和姐姐,他们就是最亲的人。

师兄弟见面,自然倍感亲切,古风叫了句:“二师兄。”便快步迎了上去。

骆明羽细细打量了一下三年未见的小师弟,用他那满是厚茧的手拍了拍古风的肩膀,感叹道:“小风,这三年你又精进了很多啊,有没有兴趣和为兄切磋切磋啊,哈哈。”

“二师兄如果想那小弟自然奉陪,不过师兄你是不是看出了我被师傅封了内力才要与我切磋的呢?”古风嬉皮笑脸地反问道。

骆明羽凝神细看方笑道,“哈哈,你小子居然被师傅封了内力,哎呦,那我看可不好啦,这下师兄不用亲自动手教训你,到了军营你就惨了,可怜啊,哈哈。”古风的几位师兄,数老二骆明羽最喜玩笑,虽然长得一副硬汉形象却从来都是没大没小的样子,十分爽朗的军人个性让他成为了古风几个师兄中唯一一个可以同他嬉笑玩闹的人。

看着古风用疑惑的眼神望着自己,骆明羽却乐不可支,“快上飞机,到了军营,师兄陪你好好玩玩。”用一种拐带未成年少年的猥琐形象把古风拽上了飞机,直升机也同时穿透云海升向蔚蓝的天空。

古风眯着双眼向下望去,那缭绕的云雾似刚还在身边现在却渐行渐远,他终于转过身子闭上双眼掩住眼中的湿润,叹息道:“别了,天山。”

飞机降落在不知名的特种兵训练营,古风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是想来自己可能有一段时间都离不开这里了,因为在飞机上骆明羽向他透露他即将接受不知为期多少的军事训练,同时接受训练的却是各地方层层选拔上来的优秀军人,但是距离训练开始还有一周的时间,古风需要做的就是用一周的时间把自己变成一个可以以假乱真的优秀的中**人,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古风却知道他必须做到。

剪了一头长发,剃了个清爽的寸头,穿上迷彩服的古风也算有了个军人摸样,即将开始接受二师兄为自己准备的为期一周的特别训练。

七天的时间可谓转瞬即过,但是在骆明羽的不断摧残折磨中古风的七天却似乎等于别人的七个月甚至七年,第一个24小时站了10小时军姿,仅休息了4个小时,又是10小时军姿,第二个24小时10小时的各项军事动作,休息4个小时,又是10小时的军事动作,第三个24小时却是放了一天假休息,不过需要通读各种必备军事理论知识,饶是古风阅读神速也没有剩下多少时间睡眠,接下来的几天中,一天的军体拳及格斗技巧,一天的各种枪械分解组装及实弹打靶,一天的综合素质考核,虽然骆明羽天天用药浴为古风缓解疲劳,然而当一切结束的时候古风依旧觉得身体似被榨干了一样难受,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已是第七日的凌晨,或许这时他才获得了真正的休息时间。

现在,古风躺在骆明羽的床上享受着深度的睡眠,脸上的疲惫已经不复出现,但是那苍白的脸色却昭示着他这几天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过去五年在山中也算吃过苦的少年终于明白什么才是师傅口中真正的磨练。

军营,这是一个让古风又爱又恨的地方,爱这里铁血的气息激发了豪情,恨这里残酷的洗礼疲累了身躯,不过男儿在世区区苦困又能算什么,或许那些军人的钢铁意志就是这般练就的,真男儿的成长一定总是先有铁血再是柔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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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甲A大队

当翌日的晨曦照到古风的脸上时,古风的眼皮才微微颤动着张开了一条缝,似乎久在黑暗中突然袭来了一阵光明,古风下意识的抬起手遮挡阳光,却猛然忆起今天的重要,看了看手表已是七点多了,距离集合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应该还来得及,古风心中如是道。

迅速的洗漱,穿好骆明羽早已帮他备好的军装,背上军用行李,里面有骆明羽为他办理的调配档案和军官证,来自东南军区特别培训战队的陆军少尉古风,在屋内的军容镜中打量自己,一米七左右的身高,挺直的腰杆,短短的头发看起来格外的精神抖擞,除了略显少年的消瘦和稚嫩,穿上军装的他倒是颇有一番军人的气质,看来是可以以假乱真了,说起来这还是骆明羽从军二十余年首次以权谋私呢。

来到集合的地点却是看见上百个士兵三五成群的聚集在训练场中央,有的是因为来自同一军区而交谈甚欢,有的则是因为异地同乡而倍感亲切,古风多年山间生活哪里见过如此多的人,不禁夸张的张大嘴巴,端得是一副目瞪口呆。

好在古风到来不久,响亮的哨声便传来了,众人也没有注意到古风的失态,随着哨响主席台上走来了三个人,为首的是一名中校,穿着宽松的作训服夹着一个本子一脸严肃,刚上来便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一分钟,列队,立正站好。”

大概四十多秒的时间下面的队列才算成型,中校微微点了点头,向左转对着中间的那个人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铿锵道:“报告首长,甲a大队全体参训人员183人集合完毕,请指示。”站在中间的人便是古风的二师兄骆明羽,军衔少将,一身笔挺的军装站在高台便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对着中校和身边的警卫摆摆手,他们会意地后撤一步。

“来到这里是你们的荣誉,不管将来你们能不能留在这里,相信你们都不会失望,因为这里是甲a大队。”骆明羽的声音洪亮,富有磁性,简单的语言竞有着别样的感染力。

古风抬头看着主席台上雄姿英发的二师兄,不到四十岁的少将,整个华夏能有几人,他的内心莫名的澎湃,或许那一身的戎装,肩上闪亮的将星,都告诉着自己何处才是高峰,现在的自己仰望着高台上的他,不久的将来会不会有人用同样炽热的目光来仰望自己,一瞬间的感觉竟然成了未经世事的少年的第一个梦想,并且在不短的时间里一直为其奋斗着,付出着血和汗。

“甲a大队作为华夏最优秀的特种兵部队,选拔的严格程度可想而知,这次的集训或许大部分人都面临着淘汰,但是我要说,胜不骄,败不馁,总之希望这次集训能给你们留下毕生难忘的回忆。”

“下面介绍一下你们的教官,中校徐冰,隶属甲a大队,第十九届特种兵格斗比赛第一名,枪械全能比赛第一名,擅长丛林单兵作战,追踪反追踪,荣立特等功一次,一等功三次,二等功,三等功不计,年仅三十一岁,便是名副其实的一代兵王了。”回头微笑着用别样的眼神暗示身后的徐冰,又转过身来说道:“从现在开始服从教官的命令,希望你们还有机会见到我,相信那时你们已是甲a大队的一员,再见了。”不再废话,骆明羽郑重敬礼便带着警卫匆匆走下主席台,这时台上仅剩的便是那个一直黑着脸的中校。

徐冰迈步上前,细细打量着那些各地方选出来的精兵,严肃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心理变化,古风这时也正打量着这位教官,心中暗暗认可他的实力,因为他知道没有内力的自己面对这样的对手必败无疑,同时敏锐的神经让他发觉徐冰的危险其实不在于实力,因为古风觉得徐冰如果想要了自己的命不过是易如反掌,这样的落差让古风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同时他也明白了师傅的良苦用心,军营,于他而言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

“这次集训是中央下达的一次重要指令,你们不需要知道你们应该做什么,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服从,做好你们作为军人的本分,展现你们精兵的实力,现在是上京时间8:43,现在开始分发服装,分配宿舍,给你充足的时间修整和熟悉,11:30午饭时间,中午12点整集训正式开始,现在开始分发服装,分发完毕集体解散。”

当点到古风的名字领服装时,他敏感的发现那个黑脸教官异样的看了自己一眼,他不明所以的打了一个寒颤,默默走回队伍里。此时徐冰也打量着古风,目光似要看透他整个人,因为他不明白首长之前的命令和那奇快的眼神,“有个叫古风的,多多敲打,但不能让他淘汰了。”

这时的古风当然不知道早已被自家师兄买个干净,却是当后来他被作为重点关注对象的时候才恍然明白了当初徐冰的别样的眼神。

集体的军营生活让古风好奇之余还充满期待,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的他惶恐着怕露出什么马脚,恍惚的跟着队伍来到分配的宿舍,标准的上下铺四人间,都说当兵的穷,以前不理解,不过一见之下倒觉得是真的,古风同寝的三个人各自一副九五背具,装一些日常用品,可谓是身无长物,当然古风没有注意他自己也是一样的。

自我介绍中古风了解到自己的三个室友都是来自不同军区的不同兵种。

来自北方军区的野战兵陈进业,脸色黝黑,身形壮硕的北方汉子,26岁的年纪便当上了野狼野战小队的队长,军衔上尉,是从军8年的真正的铁血军人。

来自中南军区的空军上尉韩文,技术型兵种,留美电子科技学硕士,机械能动学博士,从军三载,虚岁24,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还有一名是来自东南海军陆战队的中尉高鸿滨,因在演习中作战突出被甲a挑中,年仅21岁,是全能型兵种。

古风心中啧啧惊叹他们的实力,暗暗欣喜自己的室友居然如此实力突出,殊不知却是骆明羽故意安排下的结果。

此刻的古风看自己的战友们,眼光中满是惊叹,那另外三个人看古风的眼光便是难以置信了,稚嫩的脸庞、明亮的不惹尘埃的眼睛都昭示着他是个没长大的孩子,18岁的年纪——于他们而言是刚刚参军或是犹在留学的年纪,但眼前这位却已是名副其实的一名特种作战部队的少尉了,如果让他们知道古风今年不过才15岁,不知他们又作何想呢?但是如果让他们知道古风的少尉是非法当上的,不知他们又要作何想呢?

更换作训服的时候,古风的三个室友又一次瞪大了眼睛,脱下军装的古风判若两人,看着那少年纤瘦的身体,白皙细嫩的皮肤,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当兵的,如果这里不是甲a大队,众人都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走后门的,殊不知古风恰恰正是走后门的。

几人打着哈哈玩笑了几句,便开始整理内务,学着众人的样子古风也很快弄好了自己的床铺,其间古风很谦虚的说着自己年龄小请几位大哥多多照顾的话,没想到那三位也都是爽朗不羁的性格,几句话后年长的陈进业便豪不客气的以大哥自居,大家以年龄排序,古风自然成了小弟,几人相互了解着,很快到了午饭的时间,真正的集训也就要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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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集训,正式开始

烈日当空,训练场的士兵却浑然不觉,钉子般的整齐的扎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们保持标准的军姿已经有近两个小时了,然而教官徐冰却迟迟未到。他们的汗水已然不知流了多少,每个人的脚下都存在着半干未干的水迹,古风当然也不能例外。

虽然初到时接受了几天的军事化训练,但是终究是没有受训经验。不过好在古风幼时药浴练就了一身好筋骨,而且多年习武气息较之他人悠长绵延,虽然被封了内力,倒也堪比这些优秀精兵的体力。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淌,终于教官徐冰姗姗而至。

“我用了近五个小时的时间认识了你们所有人,所以说你们站着我也没闲着,如果有谁不满可以示意我,我允许你退出。”说罢顿了半分钟,见没有人说话便接着道:“既然没有人退出,我就强调一下这里的规矩,我说过我认识你们的所有人,你们的籍贯,军区,军衔,兵种,擅长和曾获荣誉我都能一一对号入座,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既然来了这里你们从前的一切我都不会看重,一切从零开始,只要服从我的命令达到我的要求你就可以留下来,否则请你离开,都听清楚了没有。”

队列中人哪个不是训练有素,听他问话便齐声回答,声音洪亮,整齐划一,竟挑不出一丝毛病。

徐冰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大声道:“现在,听我口令,左转弯跑步走。”说罢便带头沿操场跑了起来,“所有人保持步伐整齐,跟紧队伍。”

一圈圈的跑着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均匀的步伐开始散乱了,开始出现掉队的现象,这些个尖兵们也是一个个喘息急促,汗流浃背,古风此刻的情况也很不乐观,虽然也是自小磨练,不过这般军事化的长跑却是头一遭,双腿好似灌了铅一样沉重不堪,呼吸更是从未有过的不畅,虽然极力调息,不过失去内力的他只得咬牙苦撑。

徐冰依旧带头跑在前面,看上去居然毫无疲象,只听他高声喝道:“看见场中的直升机了吧,只要是被我套圈的人便是今日被淘汰的人,那架直升机将送你们离开。”说罢他竟然开始加速,落在最后的人很快就被超过了,很多人即使想奋力奔跑也是无能为力,在这近二百人中古风也跑在后面,见徐冰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禁有些绝望,想着师傅的期许,二师兄的鼓励,难道自己刚才第一天便要被淘汰,不,绝不,他心中想着,不断地呐喊着,他即使不回头也能感应到徐冰的逼近,这是武者的直觉,不会有错。无奈之下他强提劲力点住自己的谭中,指力透处,被封的内力四溢而出,这如丝的内力虽少,却也是雪中送炭,古风顿时觉得四肢百骸内似焕发了生机,竟是脚下生风甩开了徐冰。

徐冰其实本来觉得这次体能测试的初试便够了,刚要喊停便看见首长特别强调的那个叫古风的小子步履踉跄的跑在自己的前面,一看便是强弩之末,心中奇怪为什么首长要关照这个小子,只想着追上他一齐便喊停,这样也不算超过,不用淘汰他,并且还可以借口敲打他,两全其美,心中想着脚下却不慢,眼见便追上的时候却看那小子突然脚下抹油般溜走了,不禁愣了愣,暗道:这小子倒是有些意思。

徐冰停了脚步,喊了一声“停”,便见操场上一片如释重负的景象,古风听到这声命令,暗提的一口气也松了下了,刚刚用强催发内力的后遗症袭来,顿时觉得浑身力量被掏空了一般,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这一昏倒是引人侧目,他的三个室友当先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喊着,“老幺”“小弟”,古风却是体力完全透支沉睡过去雷打不动,竟不知他的三个哥哥都是名列前茅的佼佼者。

“集合”直到徐冰一声大喝,围在古风周围的人才散开列队,这时剩下的人算上古风竟只剩121人,第一天的第一次集训便淘汰了62人之多,不可谓不残酷,那些登上直升机的人只能带着深深地遗憾看着此时的队伍,感概着这些相处时间最短的战友,甚至都不知道名字的战友,默默离去。

“看看你们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军姿都忘了怎么站了吗?”徐冰黑着脸一副冷嘲,漫不经心地伸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古风,不屑道:“各地选拔的精兵不过如此,居然还有个跑昏过去的,这样的体能真不适合留在甲a,不过我徐某人令出如山,既然没超过这小子这次就便宜他了,不过你们要永远记住强健的体魄是军人之本,现在所有人俯卧撑开始,直到我说解散。”说罢徐冰便带着邪恶的笑容单手提着古风的衣领拖着他离开了训练场。

临时的军医院中,两个军医围着躺在床上的古风简单的检查了各项指标,发现他的身体机能一切正常,因为体力严重透支才导致昏迷,简单地输了葡萄糖,便对着依旧站在一旁的徐冰敬礼离开。

徐冰完全无视了两个军医的离去,他正皱着眉头打量着古风**的上半身,那样纤弱的少年的身体根本不像在军队打磨过,那白皙的肤色更印证了他的猜想,心中暗骂:“龟儿子,都是假的,这小子身上的一切都是假的,头儿到底给我送来个什么人。”徐冰这边气呼呼的走出去,那边的古风却毫无所知。

“首长好,我是徐冰。”办公室里,徐冰举着电话道,听他的话不难知道电话的那头正是古风的二师兄骆明羽。

“呵呵,徐冰啊,放松,不要这么严肃,说吧,什么事?”骆明羽的口气轻松自然,听起来心情似乎不错。

“报告首长,我想问关于古风的事。”

“那小子怎么啦,他不服管教吗?”

听骆明羽的口气,果然同那小子关系匪浅,徐冰心中明了,“报告首长,他没有不服管教,只是......他昏过去了。”

“什么?昏过去了?出了什么事?”骆明羽的语气中带着心惊。

“首长,是这样的......”徐冰用简短的话描述了事情的经过,并支支吾吾的想问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骆明羽了解了事情原委,他很清楚徐冰想问什么,他没有一丝怪徐冰的意思,毕竟是当初自己没有说明白,他打断了支吾中的徐冰,解释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古风是我的小师弟,家师想让小师弟出山历练,便把他扔到我这里打磨,当兵二十来年了,说实在的,这以权谋私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当然啦,你也不用有什么想法,这件事我是向上峰打过报告的,你只当他是普通一兵就好,不过今日的训练于他而言终究是过了些,毕竟他才是十五岁的孩子。”骆明羽概叹着,似乎在叹息着古风如他一般的童年。

徐冰心中了然,“原来他才是十五岁,难怪看起来就不像成年的样子,看来头为了他能参加集训竟然伪造了年龄。”心中想着,耳边又传来了骆明羽的声音。

“小冰啊,你懂我的,刚才的话做不得真,你可不要把他当孩子,宝剑锋从磨砺出,该怎么练便怎么练,如果练不好便加练,但是切记不可再以淘汰作为威胁了,他如果在像今天这样催发潜力于身体有损,小风的性子我了解,他并不是刚毅的不服输,而是太过在意师傅的期许,不想让师傅失望而已,所以对于他的训练轻重你自己把握不用向我汇报,但却不能伤了他的根本,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听着耳边的语重心长,徐冰心中泛起了一种叫感动地情绪,看来首长对这小子还真是好啊!郑重保证过,放下电话,一看表道了声糟糕,打了一个电话就耽误了近一刻钟,算算在医院的时间,外面的家伙们已经坚持了近半个小时了。

徐冰急忙跑了出去,到了训练场却没有走进去,而是在外观察,发现绝大多数人依然一丝不苟的执行命令,即使有的人完全没有体力再撑下去依然挣扎着撑起小半个身子再跌倒,徐冰心中暗暗肯定这些精兵的素质,心中不禁划过一丝敬意。但是也有少数人干脆趴在地上不愿动上一动,更有甚者竟然有的坐在地上或仰躺着休息。

徐冰本是想考验一下这批兵的意志,不想又要淘汰几十个人,大喊一声,“全体起立”,跑步来到队伍前,横了一眼队伍中三个累得昏过去的,开口道:“我喊道名字的出列......”随着一个个名字喊出,当徐冰停下时,队伍的前方站了足足二十三人,“那边的直升机是为你们而准备的,谢谢你们的离开,因为甲a不需要阳奉阴违的兵,我情愿我的兵是他们三个那样的,虽然他们体力不济,但在战场上却会一往无前直到战死,这次考验我要告诉你们——中**人不懂偷奸耍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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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冲吧,少年

古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正输着液,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他定了定神,慌忙地想拔掉手上的管子,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走了进来,怒道:“你在干什么?谁让你自己拔了。”他急急走过来按住欲起身的古风,眼中的嗔怪显露无疑。

“对不起医生,我不是故意的而是太着急了,请问我是在哪?还在军营吗?”由于体力透支严重,古风的嗓音听起来干涩而又嘶哑,他带着焦急探寻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医生,担心自己是否已经被淘汰出局。

那医生回身倒了杯水来,“你当然还在军营,这里是本次集训的临时医院,不要着急先喝点水。”

古风虽然知道自己还在军营但是依然担心自己是否因为昏倒而被淘汰,不过想到自己还在军营便还有机会,略喝了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医生,我想知道我的教官在哪,我想去见他。”

正在给古风拔针的医生手顿了顿,但是也没看古风,继续着手上的动作道:“恩,他说你输完液就可以去见他,一会儿我便带你过去。”

“谢谢您,医生,我叫古风,很高兴认识您。”古风脸上挂着单纯的笑容,真诚的道谢。

“我是甲a的军医卫宁,很高兴认识你,孩子,你很礼貌,希望将来你能成为我的战友。”卫宁看着古风孩子气的笑脸微笑着说道,似乎感慨着自己丢失的纯真岁月,有些怔怔地看了看古风,他觉得甲a的生活真的不适合这样明朗阳光的少年。

古风跟着卫宁来到徐冰的办公室门口,门并没有关,徐冰正坐在办公室中埋首疾书,听到敲门声头也没抬只冷冷地道了声“进来”

“报告,队长,他醒了。”

“恩,知道了,让他进来,你去忙吧。”徐冰听出卫宁的声音,并没有抬首,忙于手中的东西似乎无暇分心。

卫宁走出来对门外的古风小声道:“队长让你进去,我先走了,有空再见吧。”

古风举步而入,大声喊了声“报告”,徐冰略略抬眸看了他一眼,“恩,先坐下,等我先忙完手头的事。”

古风见徐冰态度平和暗暗松了口气,在侧面的沙发上端正坐好,还没等多久徐冰便放下手中的笔,坐直了身体看着古风,玩味地笑了笑,“在训练中昏倒影响了接下来的训练,你说我应该拿你怎么办呢?”

古风看着徐冰怪异的笑容猛地站起来,立正站好,不敢肯定地小声说:“教官说被套圈的人才会被淘汰,您当然不会食言而肥,那允许我把没做的训练补回来可好。”

看着古风有些局促的摸样,徐冰突然觉得眼前的少年可爱得紧,不禁朗声一笑,“我当然不会食言,但是我觉得你的提议还不能让我满意怎么办?”

“啊?那......那我......做双倍的训练行吗?”古风红着脸勉强回答,他也不知道双倍的训练有多少,是否在自己承受的范围,所以有些不安,但是看着面前笑意越发浓重的脸庞,古风突然觉悟:自己可能被耍了。

古风抬眸直视着徐冰,有些负气,有些委屈:难道说耍人很有意思吗?这个人的手段和师傅还真有些像呢。

徐冰看着古风憋着嘴表示不满的样子,不禁好笑,不过他忍着笑严肃地说道:“好了,我觉得你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那就服从命令吧,跑步到你们今天集合的地方把欠下的俯卧撑补回来,记住,不许用下午的方法激发潜能,不然你永远也难以突破身体极限,去吧!”

“是”

古风大声回答便转身跑步到了训练场,开始执行徐冰的命令,开始的时候他烦躁地高速运动,似乎有些抱屈的味道,不过静下心来想想这样的惩罚也是为了锻炼自己,而且想想教官最后说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当初被师傅封了内力来到军营不就是为了磨练意志吗?既然身体被意志主宰,只要意志坚定那就一定可以突破身体极限,从而达到内外兼修的目的,悟透此节古风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教官时时敲打自己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想罢古风静下心来,一下一下机械地执行命令。

空旷的训练场上只有古风一个人,朦胧的月色照在他机械运动的身体上,留下晃动的残影,其他的参训人员早已完成了饭后的短暂训练,正在球场上挥洒着汗水,等待晚课的到来,这是集训中少有的娱乐时间也是大家格外珍惜的时间,但是古风却不知道未来他的大部分娱乐时间都将被无情的剥夺。

虽然下午注射了葡萄糖,但是没有吃过晚饭的古风仍然觉得腹中饥饿,头脑发昏,终于力不从心的跌倒了,有了第一次跌倒,第二次第三次......便接踵而至,但是他依旧坚持着不停的压榨自己所剩无几的精力。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一次跌倒的时候,无论如何努力都没能爬起来,他干渴的喉中甚是连分泌唾液都异常困难,他知道这便是所谓的身体极限了,但是要如何破而后立呢?古风却不知道,依旧没有命令,他只能不断的尝试一次又一次的失败,骨子里的倔强让他几乎咬碎了牙想要重新起来,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丹田中好似一丝清流划过,就像曾经无数次的修炼一样,内力滋长的瞬间总觉眸中清亮,耳中清明,四肢充满力量,气息悠远绵长。

缓缓吐纳之后,古风清楚地感觉细丝般内力流走在经脉中,他恍然明白了为什么师傅要封住自己的内力,其实通过外力锤炼也是一种修习,提升**力量,不断突破自我,由外而及内,虽然与从前的修炼方式大相径庭,但达到的效果却是相差无几,感受着体内的情况,就如同当年刚刚开始习练内功一样,一切从零开始嘛!也或者是一种挑战吧!古风心中如是想着,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继续着未完的任务,享受着力量充盈的感觉,却突然听到了徐冰的口令,“起立”,古风条件反射地站起来,立正站好。

“很好,这么快就能突破身体极限,似乎比我当年还要好,难怪首长很关注你啊!”

徐冰的话让古风一瞬间有些茫然,不过转眼间他就明白过来,徐冰对自己的特别招待可能都来自于二师兄的授意。

“说起来首长对你还真是不错,刚刚特别送来了药浴和药膳给你调养身体,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就是让人羡慕啊!”徐冰的感概让古风觉得很委屈,小声地抱怨道:“那又不是我要的。”

声音虽小但徐冰却听得一清二楚,瞪了古风一眼,冷冷道:“不管你要不要,我只是在服从首长的命令,至于你,一个小时内跑完十公里,然后到我办公室来享受,晚课我已经给你请过假了,现在计时开始。”

转身上了跑道,孤独的身影在月色下拉的很长,万籁俱寂,娱乐结束后,其他参训人团早就离开了球场开始了晚课,没了呐喊,没了喧嚣,也没了激情,古风长叹了一口气,咬咬牙,又提高了自己的速度。

徐冰注视着绕场而奔的少年,心头漫延着一种情绪,似在追忆,似在缅怀,良久,他收回复杂的目光,缓步走出训练场,口中喃喃道:“冲吧,少年,撑起甲a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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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欢迎大会

为期三周的集训很快结束了,原来的183人缩水到了18人,百分之九十的淘汰率让所有留下来的人都唏嘘不已,古风的三个室友名列前茅成绩几乎不相上下,唯有古风算是搭上了甲a的末班车,因为在这剩余的18人中,古风无论哪项成绩均是倒数的,虽说哪项成绩都可以达标,但古风总认为自己能留在甲a完全是二师兄作用的结果,每每想到这一层总是抑制不住的羞愧,熟不知其他人却不这样想。

作为所有参训人员中年龄最小基础最差的古风,时时成为徐冰关照的对象,他的付出和成绩是有目共睹,少年用血泪和汗水换来的一切不容亵渎,至少古风的三个室友便由衷的佩服自己的小兄弟,因为那样无悔的坚强,因为那样执拗的倔强,因为那是他们曾经想要拥有却屈服命运而放弃的,他们目睹了古风的成长,艰难地蹒跚行进,伤痕累累却从不言弃,并被这样的少年感染着,他们同样付出着汗水,收获了成功,四个人相互鼓励着,扶持着,走过了这段炼狱般的艰难岁月,建立了他们战友间的情谊,日子虽短暂,却是毕生难忘。

飞机上,安静的可以听到众人的呼吸声,飞机在空中翱翔着,辨不清方向,只能看见一片片云朵从眼前飞逝,古风索性闭上眼睛不再张望,静下心来调息,三周的时间,体内如丝般内力已如小指般粗细,每次突破极限后的收获都让古风欢喜异常,他承认他已经自虐般的爱上了这种感觉,爱上了军营中残酷的生存,正是所谓痛并快乐着。

徐冰聒噪的声音打破了机舱中的宁静,他操着一口略带川腔的普通话,仿佛哥们一样揽着古风大哥陈进业的肩膀,“我说你们这么严肃干啥子?都放松,集训结束了,都互相熟悉熟悉,将来都是战友,要一同迎接甲a丰富多彩的生活,向你们透露个机密,我已经为你们准备了欢迎大会,惊喜吧!”徐冰见根本没有人回应自己,又冷着脸道:“格老子的,都说话,这是命令。”

听出徐冰发怒,连古风也从入定中清醒过来,看见在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机舱**20人,除了被选入甲a的18人,便还有教官徐冰和军医卫宁,眼下除了卫宁还是一脸淡定外,其他人额头上都溢出了冷汗,生怕说错一句话便惹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教官,愣是谁也不敢先开口。

看着这种情况,徐冰暗暗自得自己积威之深,一边的卫宁则看着自家队长脸上得意的笑容,无奈地投去一个受不了的眼神,心中暗想:哪一次不是刚离开训练营便原形毕露,即便积威再深又能怎么,早晚所有人都能看穿你的真实面目。

徐冰倒是没有注意到卫宁的眼神,而是马上收起了严肃的面孔,嬉笑着继续揽着陈进业的肩膀,“呵呵,都放松,玩笑呢,这不是命令,大家自愿,自愿。”徐冰心中更满意自己的恩威并施,“进业啊,在座的你年龄最大,成绩又好,来,说两句,给大家做个表率,带动一下气氛嘛!”

陈进业本就不善言辞,刚刚听到徐冰说“大家自愿”的时候暗暗松了口气,却想不到不过才转眼间他便将自己推出来,无奈地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瞬间冷场。

“快说,不然回去罚跑两万米。”徐冰仿佛演着川剧中的变脸。

陈进业也被徐冰的变脸速度气着了,冲口便说:“我叫陈进业,来自春城,26岁,很感谢教官培养,我愿意回去跑两万米。”说罢便直视着徐冰闭口不言。

徐冰被噎得瞬间石化,不过他很快又换了一张脸,“额,玩笑,呵呵,两万米今天便不用跑了,别忘了我精心为你们准备的欢迎大会,嘿嘿,明天再跑就可以了。”听了徐冰近乎无赖的一番话,众人几乎绝倒。

至此所有人都参透了这位未来队长的本性,心中暗道:他还真是渣的可以啊。

徐冰万万想不到自己在短短的时间内便被人看穿了本性,犹自陶醉中,飞机已然降落在甲a秘密基地外围的军用机场。

走出机场竟不见基地,却是一片不见边际的密林,在林边列队站好,徐冰恢复了一贯的严肃站在队列前面,卫宁则站在徐冰的身后。

“欢迎大会正是开始,这既是一次考核,也算是一次演习,因为你们将面临的是对抗,没有前方,没有后援,没有补给,甚至没有武器,好在你们是轻装上阵,因为你们的行李将留在这里,如果不能通过考核,那么对不起,不仅三周的努力付诸东流,欢迎大会也将变成欢送大会。”

“注意,我们的基地在13点方向,以常规速度两小时就可以到达,你们应该感谢我的友情提示,那就是途中你们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伏击和陷阱,对抗中受伤流血都是在所难免,这是逆境中的生存法则,力求突破自我战胜自我,三个小时后我的副队长会在基地门口等待你们,逾期不候。”

“超时、迷路或是陷入困境不能自拔的人将被送回此地,那么请拿回你们的行李,重新返回机场,离开甲a。虽然你们没有通过最后的入门考核,但是你们的实力不容置疑,为表尊重我会亲自为你们践行并且欢迎你们下次再来,不过那就不知道要等到几年后了,好了,废话不多说了,计时开始,出发。”

刚刚还站在林边的18人转瞬便消失在了密林中,古风寝室四人商议着小组行动,明细分工,向目的地进发。

即使古风他们四人格斗实力偏强,并且精于配合,依旧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几乎人人挂彩,相互帮助扶持着,终于在两个小时五十分钟左后才到达目的地,这时完成任务的只有两个人,看来也是小组行动,其中一人大腿上扎着布带用于止血,坐在地上,似乎伤得不轻,古风看着那人咬牙忍痛的样子心中不忍,他拖着扭伤的脚,一蹦一跳地蹭过去。

“这位大哥,你似乎伤得不轻,这刚好有止血生肌的药,我帮你看一看吧。”古风从裤兜里摸出了一个小瓶,笑着蹲下身子,灵巧的解开布带,将药粉均匀的洒在伤口上,再将布带一圈圈的紧紧扎好,带着安慰的语气笑着说:“放心吧,用了我的药你很快就会好的。”这样的环境下,古风那张孩子气的笑脸的确颇具有感染力,很天真的善良。

“谢谢你,兄弟,我知道你叫古风,我叫沈修,比你大一岁,早就想认识你了,可是训练紧一直没有机会,不介意交个朋友吧!”因为是参训人员中仅有的两个不到二十岁的人,沈修早就对古风生出了英雄相惜的感觉,他那因失血而苍白的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明亮的眼睛带着真诚,也让古风一瞬间生出了知己之感,赶忙伸手握住他抬起的手,“自然不介意,沈大哥,从今天起咱们不仅是朋友还是战友呢,来我为你介绍。”

古风忙着把自己的三个哥哥介绍给沈修,同时也认识了沈修的搭档,25岁的老侦察兵杨明辉,交淡中时间匆匆,其间只有两个人挣扎着到达目的地,三个小时到了,基地中走出两个少校,八个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立正敬礼,那两个少校也庄重回礼,说道:

“基地中为你们准备充足的食物,洗澡的热水,你们的行李稍后也会送过来,放松吧,兄弟们,这才是真正的欢迎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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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绝尘”,消失了

古风总是认为,高强度的训练下的时间必然过得飞快,转眼间便是半年光景。

国庆节,当领导们和其他军人忙忙碌碌准备着大阅兵的时候,甲a大队反而迎来了他们一年中最清闲的日子。

十月初的秋风已经有了凉意,但是古风却浑然不觉的穿着短袖迷彩躺在草坪上仰望蓝天,他微眯着眼睛抵御那不是很强烈的紫外线,惬意地舒展着自己的身体。

半年的时间,当初的八个人变成了五个,除了那两个最后到达的人因为一次综合素质考核被淘汰,就连古风的三哥高鸿滨也在一次演习中意外摔断了跟腱,不得不离开甲a,虽然经过治疗后的他行走起来同正常人无异,但却连常规的军事训练都难以完成了。

徐冰只得动用自己的关系为他在总部求了一个文职,得到这个消息,病床上的高鸿滨似乎早就知道一样,只是漠然地略微点了点头,拒绝他人的安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打发走了所有人,但是古风却知道,坚强的背后往往就无助的泪水,因为21岁的年纪,如花一样绚烂的年纪,却要在自己盛放的季节枯萎,再坚强的人也面对不了这样的残忍,所以高鸿滨哭了,他在病房中压抑的呜咽声传到众人耳中,有一种窒息的痛。

那一瞬间,古风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生的绝望,他突然觉得自己以往的悲观,以往的小脾气,甚至那刻苦铭心的别离都不值一提。

送走高鸿滨的那天,古风哭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哭得让铁血的军人为之动容,兄弟的安慰和劝阻,队长的威胁和命令,都没能阻挡他释放自己的悲愤。

“只让我放肆这一次就好,队长,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古风心中默念着,继续发泄着,终于在当天夜里,他成功的病了。

陈进业和韩文轮流照顾了他两天,病愈后的古风似乎早就忘了高鸿滨,恢复了一贯的样子,闲暇时嘻嘻哈哈,训练时一丝不苟,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把这份战友情深藏在心底,因为这份情谊也是他们将毕生铭记的。

半年的努力,古风的成绩终于达到了甲a的平均水平,他的进步很快,所有人都诧异的感受着他的变化,古风知道这是内力不断壮大的结果,他相信再过几个月他的实力就能恢复到内力没有被封住时的水平,也明白了为什么师傅给他定下了一年之期,因为这样由外及内的修习也有瓶颈,一旦到达瓶颈便不能过分的锤炼**,否则过犹不及。

国庆的清闲不是白来了,因为徐冰早就接到上峰的文件,只是提前给自己的兵放个小假,这不,阅兵刚刚结束,徐冰便将他们五个新人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交代了任务的细则。

此次行动代号“black”,是一次打黑行动,这样的任务对于甲a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不过国家很重视此次行动,并且明令只需成功不许失败,因为除了配合武警消灭黑势力外还要拿到一份关于医药业的资料文件。

尽管不想用牛刀杀鸡,却只能无奈的服从命令,徐冰将此次任务作为一次练兵交给了五个新人,为保万一,还派出了经验丰富战地军医卫宁带队行动,却不想还是出现了意外。

行动是在晚间,青云帮的外围势力自有武警部队负责,古风六个人早已秘密潜入青云帮的总部。作为曾经的野战队队长,陈进业一马当先伙同侦察兵出身的杨明辉清理了全部暗哨,都是曾经执行过不知多少任务的老兵,杀起来人都毫不手软,何况现在只是令犯罪分子失去战斗力,但是暗中的古风看的却是心惊胆颤,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一张小脸很夸张的白了下去,黑夜中格外明显,看得卫宁直皱眉头。

另一侧韩文和沈修虽然不像古风一样,但面临这种可能会杀人的阵仗也是直冒冷汗,手掌冰凉,两人对望一眼,各自强作镇定,心中不停的说“这是演习,这是演习......”好在卫宁没有看到这两位的样子,如果看到还不知道他能把自家队长骂成什么样,“派了一堆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给我,闲老子挂的太晚吗......”

平静没有持续很久,陈进业不甚触碰警报装置,双方展开了第一次交火,外围的武警听到枪声便开始配合行动,韩文和沈修在一片混乱中秘密潜入,尾随而后的是古风和卫宁。这时青云帮所有内部人员都被吸引到了外围,所以古风等人的潜入颇为顺利,正是因为这样的顺利让古风莫名的不安,他相信武者的直觉,极其小心地留意四周。

意外没有出现,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快,打开所有电脑,看看资料在哪,赶紧拷贝出来。”卫宁边下着命令边打开了一台电脑,古风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了,想制止卫宁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卫宁便打开了电脑,奇怪的是没有情况发生,古风皱着眉戳在屋子的正中,凝神感知危险的来源。

“傻站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卫宁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暗骂:这小子平时机灵的过分,怎么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回去一定叫队长好好收拾他。

“额......哦.....”古风反应过来的时候,韩文已经找到了资料,正在破译密码,对于留美的电子硕士,这种简易密码不过是小菜一碟,两分钟搞定后放入光盘,安装了加速器开始拷贝。

古风感知着危险的逼近却不知道源头,心中的无力感越发的强烈了,体内真气高速的运转着,几乎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倏然丹田一阵刺痛,穆广平留在古风体内的一道真气被冲散开来,多年沉淀下来的内力没有经过疏导,如脱缰的野马在古风的体内肆虐,古风握紧了拳头压制着体内的剧痛,仍在努力寻找危险的根源,血顺着口角不断的流下,染红了胸口的衣襟,突然胸口一热,眼前闪过庞大的紫色光晕,他终于发现那危险的源头便在电脑桌下。

“似乎是新科技的消声定时炸弹,糟糕!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战友了”,古风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高喊了一声“小心,都闪开!”箭一般地冲到桌下,抓起炸弹便往窗边飞掠而去,炸弹刚扔出手便在空中爆炸,气浪和弹片让古风如风般跌回两米远,竟在地上拖出了一道血痕。

卫宁三人似乎刚从这惊天动地的爆炸中清醒过来,“小风”“老幺”“兄弟”,卫宁颤抖着抱起古风,眼中已然含泪,暗道:如果不是小风,或许我们都要丧命吧,但是如今所有人都无恙,只有他自己......

“快,速速离开,不能耽误了救治。”听了卫宁的话,悲痛中的韩文和沈修都是抬手抹了一下眼睛,拿好拷贝完成的光盘,拾起了古风和卫宁的装备,迅速离开。

来到停车的地方,陈进业和杨明辉已然等在那里,看见卫宁抱着一身是血的古风飞奔过来都震惊不已,刚要开口询问便被卫宁打断道:“先别问了,快把他抬到后座上,拿我的急救箱,沈修你过来协助我,进业,快开车回军区医院。”

分工后,车很快便行驶了起来,沈修已经脱了古风的衣服,卫宁则准备为古风止血包扎,他们都忙于古风的伤势,竟然谁也没有注意到,古风平日里从不离身的紫色玉佩,竟然......

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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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玉中之谜

半个月后,依旧躺在病床上的古风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花板,望眼欲穿的盼望着出院的日子,也是,让一个超健康到可以十公里越野的人木乃伊般地躺在病床上,还不闷出个鸟来。卫宁倒是常来探望,不过其他人却是忙于训练只来过两次。

卫宁、沈修和韩文其实心里很清楚,他们的命是古风救的,不过了解古风性格的他们到没有把感谢挂在嘴上而是装在心里,并暗暗想着以后危机的时候即使拼了自己的命也要保护好这个小弟,只为他那傻傻的善良、纯纯的内心,什么才是生死相托的兄弟,什么才是生死相依的战友,或许他们之间的情谊才是最好的诠释。

胸前玉佩的消失古风并没有奇怪,说起来还应该感谢它的消失,不然仅凭感知古风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危险的所在。

却说古风被炸弹炸昏的一瞬间,感觉体内有大量的热气注入自己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竟然感觉不到周身的疼痛,只觉得舒适泰然,继而脑海中出现两个异常清晰地篆字“绝尘”,还没等古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股庞大的信息便灌入古风的脑海中,也是由于大脑短时间难以承受如此庞大的信息量,古风终于华丽丽地昏死过去,加上身上被弹片摧残的惨兮兮的样子,难怪卫宁他们惊惧不已。

当古风清醒的时候,也同时弄懂了玉佩的来历,它来自于百余年前一个名叫绝尘的人,说起来那人也并不是生来便叫绝尘,孤身羁旅的他在终南山积雪的山穴中找到了一部古书,书名《绝尘》。

其言:

绝尘,即超尘离俗,往而不反者;

绝尘,即践尘踏俗,流连忘返者。

意其超逸,独立万物之表;

叹其洒脱,似与造物者游。

天地大道,迷途归途;

红尘俗世,嗔念痴念。

绝尘及大道;

大道亦天道......

参透书中真谛,顿悟人生至理,尚是少年的他便为自己更名为“绝尘”,在终南山上结庐而居,过起了名副其实的隐士生活。依照书中所言修行不缀,更兼着旁征博引,隐居十载便小有所成。然而隐居多年的他,看着陌陌红尘只觉得生活无趣,为求天道,习百家之言,不惜皓首穷经,所以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医卜星象,奇门遁甲,所学庞杂。

终得大成,红尘历练,爱恨贪嗔痴,不能动其志,遇美不爱,遇伤不恨,遇财不贪,遇奇不嗔,遇情不痴。眼见离愁别恨,无喜无悲;但闻国仇家恨,亦无牵无挂。繁华过眼,历尽铅华的他,终于在百岁的高龄参透天道,飞升在即,将自己生平的所思所想,所学所悟,汇成“绝尘”二字灌入紫玉,交予后人看管留待有缘人。

古风好不容易消化了信息,回想一下绝尘的生平经历,即钦佩于他的执着,也无奈于他的决然,大千世界,红尘滚滚,又有人能做到无爱无恨,绝尘而去呢?

“真是可笑呢!我竟然成了你的有缘人,但我又绝不会做到像你一样无爱无恨的绝尘离世......”古风的话中带着酸酸的讽刺味道,却有些同情这个叫绝尘的人了,“好吧,为了让你不至于太过失望,你的四本大作我会研习的,嘿嘿......”说着,古风竟似占了很大便宜,露出孩子气的笑容。

原来那些信息中不仅仅有绝尘的生平经历和修行经验,还有他自己编著的四部书,分别是《武学》《医学》《道法》和《术法》,武学和医学很好解释,正是古风少时在山中所学,但是道法和术法却是他从未接触过的领域,不知是不是占卜星相,奇门术数一类,古风心中也是暗暗揣测,因为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些知识,仅仅把它们放在脑海中,但是当古风真正开始研习它们的时候,才惊异的发现,原来自己所理解的武学和医学是何等浅薄,更遑论所谓的道法和术法了。

徐冰走进病房的时候,古风正在地上打拳,这套拳法名叫天山九式,是天山剑派一代不喜学剑的祖师所创,仅有九个基本招式,但是演变下来以九九之数倍增,端得是千变万化,拳由心生。感到有人进来,古风停下来,做了个收手式,缓缓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睛,看见居然是徐冰,惊喜的顿时露出一个大大笑容。

徐冰看着他的笑容,心中有些发毛,不自然地摸了一下鼻子,“你小子好了是不是?居然在军区医院里耍拳,看我回去之后怎么治你。”

听着徐冰的威胁,古风反而一点也不怕,他端正了自己脸上的笑容,欺身上前抓着徐冰的袖口,可怜兮兮的道:“队长,连你都看出来,我真的好了,今天就带我回去吧。”

看着古风如小孩子一样无赖的耍宝,徐冰心中好气又好笑,却故意板着脸道:“不行,医生说,你这伤势至少要静养一个月,否则落下病根我怎么跟首长交代。”

“啊?”古风苦着一张脸继续磨道:“队长,你放心,我师兄不会知道的,我真的好了,我都能十公里越野了,带我回去吧。”

听了古风的话,徐冰脸上露出狡猾的笑意,“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回去你便来个十公里越野我看看,如果出了什么身体问题或成绩不佳我可是要把你再送回来的。”听了这话古风终于明白自己还是被涮了,难道这就是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其实徐冰今天来就是要接古风回去的,因为早上刚接到医生的电话说这小子身体壮的跟一头牛一样,不用再住院了,但是没想到刚来医院古风就开始耍宝,也不怪他玩点阴谋诡计了。

回去的路上,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古风生闷气地一言不发,无论徐冰使遍百般解数都没能让古风开口说话,这种挫败感让徐冰很生气,心头一动,又生一计,邪恶的笑容渐渐挂上嘴角,不过古风却没有看见。

回到基地用过午饭,被通知下午的最后一项训练改为十公里越野,最后一名罚站,所有人都被搞得一头雾水,只有古风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暗道:还真是“有仇必报”,但是你又怎么知道我才是最后一名呢,不过小人之心不得不防,我还是全力以赴的好。

虽然有所防备,但是古风还是着了徐冰的道,就在跑到最后的五百米的时候被暗算掉进了臭水塘,光荣的成为了倒数第一,顶着一身腥臭被罚站的基地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古风的脸臊得通红,心中兀自咒骂徐冰小人之心睚眦必报,下定决心以后还是少招惹为妙。

两小时后,终于结束罚站的古风,脸依旧红红的,看着队友们想笑却强忍着的表情,心中一声哀嚎:脸丢大了!

第十三章 武学?武道?

自从上一次冲开了穆广平留下的封印,调和了内外兼修而来的两股内力,并且融合了“绝尘”宝玉,古风的修为可谓是一日千里,终日修习内功的同时也不忘外功的锤炼,享受着实力与日剧曾的感觉,浑然忘了自己还是个军人,好在这大雪纷飞的季节,甲a的自由训练多过集体训练,竟然谁也没发现自我陶醉中的少年。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到了年关,算起来还有两个月便是古风师徒约定的一年之期,古风正喜滋滋的盼望这一天的到来,好让师傅看到自己的变化,但是他却没有想到瓶颈来得这么突然,从修为进展缓慢到完全停滞,不足一周的时间,竟让古风措手不及,无端地陷入人生中的第二次茫然。

上一次的瓶颈因为有师傅陪伴和指引,他成功的在军营中战胜了自我,突破瓶颈;然而这一次,没有了师傅的指引和教诲,前路何方?少年茫茫然地不知何去何从。

瞬间冒出的想法让他眼前一亮:对!回山!

于是古风找到了他的二师兄骆明羽,说明原委,并强调同时也不想让师傅孤独一人过年,有了骆明羽的帮助,古风成功的在徐冰手上讨得一个月的探亲假,乘着骆明羽的专用直升机降落在天山。

破了入口的禁制,迫不及待的拔腿狂奔,风风火火地推开师傅的房门,看见房中打坐的穆广平,竟不管不顾,一头扎进穆广平的怀中,小孩子般的拱拱蹭蹭,撒娇道:“师傅,风儿很想你。”

穆广平咋见小徒弟回来,惊喜不已,但是看着他的样子又哭笑不得,无奈地想推开黏在身上的古风,终究是心中不忍,只是暗道:“这臭小子,出去一趟竟越发的皮赖了。”习惯了古风一头软软的长发,如今摸着他短短的寸头,扎扎的,麻麻的,却很舒服,不由赞道:“小子,这个发型,手感还不错。”

听着师傅这样同他讲话,古风不禁一愣,抬起头,目光有些迷茫,似乎不相信师傅也同自己没大没小地开着玩笑。看着古风这样的表情,穆广平抬手便敲了古风一个暴栗,佯怒道:“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呵呵,风儿怎敢,只是太过想念师傅,一时失态而已。”知道穆广平并没有真生自己的气,赶忙赔笑,这一招古风自小学习,练得炉火纯青,穆广平也是失笑一声,拿他没有办法。接着古风便将自己军营的经历一一讲述,更是重点强调了玉中的秘密和那四部书。

不料穆广平听完却没有首先关心玉佩的问题,而是痛惜的抚摸着古风消瘦的脸颊,“风儿,日后万不可再以身试险,师傅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感受到穆广平语气中的悲伤,古风突然觉得鼻子酸酸地,有些不争气的想哭,带着浓浓的鼻腔保证道:“风儿谨记师父教诲,再也不以身试险了。”

听着他回答的乖巧,穆广平会心的笑了笑,便开始询问关于玉佩的事情,“风儿,你说那位前辈高人留下了四部书,你可有参研?”

“绝尘前辈留下的知识浩瀚如海,我仅仅拜读了其中《武学》一部书,便觉汗牛充栋,难以消化和理解,更不论其他三部,而且没有师傅的允准,风儿不敢妄自修习。”说着竟低着头装出一副乖巧的摸样。

穆广平看着古风的样子好气又好笑,“我的乖徒弟,你不是一向蔑视礼法,不受束缚的吗,怎么还在乎起这些来了。”

“风儿自是知道,自己自小便是离经叛道,不愿受礼法约束,但不能说便不懂得尊师重道吧,风儿一身武艺来自恩师,如果师傅不允,风儿宁可把脑子里这些东西全忘了。”

“万万不可,哎,你这孩子,为师开个玩笑你却当真,你既有缘得到这些宝贵的财富,便有权利修习,放心,我们天山剑派的门规又没说不准修习别派武功,而且你师傅我也不是小气之人,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就不信我们师徒同心还参不透这《武学》的真谛。”

整个的春节师徒俩就在一系列的疑问中度过,因为《武学》共分为上下两篇——真武篇和意武篇。

真武篇记载的内容虽然繁杂,却易懂,无非就是绝尘一生收藏的各个门派以及隐士独创的武学典籍,包括内功心法、轻功身法、刀法剑诀、拳法腿功、更兼着十八般武器各显其能,完全是武学的大杂烩,却不可否认,其价值不可估量,师徒二人扬长避短,纷纷研习适合自己的绝技,古风轻松突破瓶颈自不必说,连穆广平也从中受益良多,多年未曾松动的瓶颈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然而意武篇中所论的武学似乎是绝尘自己对武学的所思所悟,以武为修行之本,合天地于一气,其中所言更像是武道,而非武学。就像是《中庸》中说的“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此五行者,即为“刚健有为,自强不息”。也印证了《系辞下》中之言“天地之德曰生,天体运行,健动不止,生生不己,武效法天,故应刚健有为,自强不息也。”追求的一种极端忘我的武道精神,为求道之大成,不惜杀伐,是为绝尘者。

古风正是极端不理解意武篇中所谓的“道之所存”,是武学?是武道?还是绝尘自己所谓的绝尘之路?真是如看天书,或者当他有了足够的红尘阅历便能顿悟其中奥妙吧!因为饱经世事沧桑的穆广平就似乎心有所悟,加上日前感受到的突破迹象,他自信有生之年他完全可以再上一个武学的巅峰。

下定决心马上闭关的穆广平只能中断了下山访友的计划,也无暇多陪陪好不容易回山的小徒弟,因为顿悟只在一瞬,如果过错了可能此生突破无望,得知古风还有半个月的探亲假,便让他拿着自己的拜帖替自己访友,顺便也让这个从来没见过世面的小徒弟开开眼界。

穆广平闭关了,古风却由自思考着武学武道的问题,忽然想到既然武学既武道,是否也同道法有一定的联系呢,在脑海缓缓打开《道法》一书,竟是有些吃力,有些疲惫感,古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就见《道法》的第一页便写道:

“飞升在即,夜观天象,只见星辰逆轨而行,此天煞之兆也。故飞升之时,即身殒之时,天道无常,功败垂成,只恨毕生所愿难偿亦。纵观平生,绝尘离世,只求天道,至死不知错与否焉。留待后人,功过是非,自有定数,若欲习此书,慎之,慎之,绝尘绝笔。”

古风看罢叹道:弃红尘滚滚,却只落得个含恨而终,真是可悲可叹!

再翻一页,那明晃晃的大字仿佛直刺脑髓,随之而来便是一阵疲惫,连眼皮都不愿张开,直到睡着古风也没看清那几个大字——“第一层道基”

翌日清晨,沉睡中醒来的古风似乎忘了昨天的一切,正收拾行装准备离开,无奈的发现,自己除了军装和迷彩便只剩下长衫,无奈的翻出一件淡青色的长衫穿在身上,却完全忽略了,一年来,自己长高了不少,也结实了很多,虽然看起来依旧清瘦,但衣服穿起来就显得有些小了紧了,古风气闷的将衣服扯下来,却忽然想到:小月姐姐那似乎会有合身的衣服呢!

想到穆莘月,古风胸口一阵钝痛,回忆着自己的每件长衫都是出自小月姐姐之手,那年她离开天山的时候似乎为自己赶制了几件略大的长衫,只是不知道放在哪里,没头苍蝇般在穆莘月的房间寻找着,口中喃喃道:“六年了,小月姐姐,这一别竟是六年了。”

终于找到一件合适的长衫,站在镜子前细心地穿好,恢复了温文儒雅的气质,一年的军旅生活并没有过分的改变他,少年的肤色白皙依旧,身材颀长,身着长衫的他消瘦如斯,古风仔细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无奈地拍了拍那扎眼的寸头,拾了行装,踏出天山,踏出了人生中的重要一步,用自己师傅的话讲,谁让自己没见过世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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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世人很无聊

古风迈着悠闲的步子,穿着长衫,哼着时下流行的小曲,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好在他走的山路鲜有人至,不然一定会引人非议。

虽然明知道世人很无聊,不管是为了排解压力故意无聊,还是无所事事真的无聊,反正走在大街上的古风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哇,长衫诶,拍戏啊帅哥!”某小太妹吹着口哨,高声叫道。

“很年轻的样子,皮肤真白呀!”某包养小白脸的富婆一脸花痴的想着。

“很有气质,很有型。”某白领女性中肯严谨的评价。

“操,这年头穿长衫,装逼遭雷劈。”某男掰正女朋友的头,极端鄙视的扔下一句话。

“这才是我的菜啊!!!小正太”某同志舔着嘴唇无耻的yy。

还有无数的窃窃私语,都逃不过古风的耳朵,他只觉得脸上发烧,心中暗道:为了不成为观赏动物,小月姐姐我对不起你了......

逃一般的走进一家商场,默默屏蔽四周的议论之声,逐渐恢复的以往的淡定,看着商场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把好奇的目光四处逡巡,无奈还是没有找到哪里能买到合适自己的衣服,犹豫着是不是要找人问问,就听见一楼大厅的那头传来一阵喧哗声,人已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好奇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准备凑过去瞧瞧,一时到忘了衣服的问题。

挤过人群便看见一个中年人蜷缩在地上,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他面色苍白、目光散乱、冷汗涔涔、唇紫鼻煽、呼气艰难,正是气疾突发的征兆。所谓气疾,《周礼·疾医》注:“肺气热,心气次之,肝气凉,脾气温,肾气寒。”而戴复庵所谓心风为相近,系心肝胆三脏,有由心神虚祛与心气不宁者,有由肝气抑郁与肝气过亢者,是为疾也,俗称哮喘。

看着中年男子发病的样子,想必病了有五年以上,为什么会突然发病呢,难道没有遵照医嘱,不会呀!他西装革履一看便是成功人士,怎么能不惜命呢?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本着医者仁心,既然有缘遇见,不就能让他因此丧命,不料刚走到病人跟前,就听有人喊道:

“嘿!你不是那个长衫男吗?劝你别动他,这是哮喘会死人的,已经有人拨了120,不需要去管闲事。”

“对呀!帅哥,碰了他万一出什么事,你是要负责任的。”

“说的是,小伙子,这年头粘包人的太多啦,别看穿得人五人六的,谁知道是真的假的。”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劝着古风,虽然他们都是出于好心,古风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但却不能接受他们的冷漠,原谅他们不是医生无需仁心,原谅他们被这个社会弄得诚惶诚恐。既不能感慨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也不能感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古风无奈的摇了摇头,甩开脑袋中的杂念。

“谢谢大家,但是你们不用担心,我学过医,不会有问题的,我怕他的情况等不到救护车来。”诚恳地说完,便回身解开男子的衣服,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准备施针救人。

“这么小便学过医,能治哮喘,到底可不可信啊?”

“是啊?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我看他不见得会治。”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等120来又怎么样,即使真来不及也不用你负什么责任。”

众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因为他们看见古风施针的双手在男子的胸前划过一道道残影,同时男子抽搐痛苦的面容也变得安详起来,一个个惊讶地都长大了嘴巴。

古风很快收了银针,又将男子扶起,在他的背上一阵推拿,突然猛地一拍,一口带血的淤痰喷溅出来,人也渐渐清醒过来,看着扶着自己的少年有些茫然,中年男子有些茫然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呵呵,你没事了,医生就快来了,去检查一下吧,不过记着你这病是不能吃胡椒的。”古风笑着说完便起身离开,众人震惊于古风的医术纷纷围上去看那男子的情况,赞叹道:“年纪轻轻便有这么高地医术,我说兄弟,你真是好运,如果不是刚刚的小伙子救了你,你早就一命呜呼了。”

“咦?那小伙子人呢?”“对呀,他人呢?”众人都没有注意古风的离去,他们只知道他穿了一身长衫甚至记不清他的面目,倒是只有那个中年男子记住了古风,记住了一个纯真无暇的笑容,很温暖,很灿烂。

救护车来了又走了,众人散去却不自觉的寻找那一袭长衫的身影,不过却再也没有找见,因为古风已经在导购的指点下,迅速的更换了一身行头,洁白的运动秋装,牛仔裤,运动鞋,背着一个休闲的双肩包,虽然在冬季,穿得略显单薄,但是看起来却和普通学生无异,满意的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走出试衣间。

售货小姐们看着眼前的少年都有些愣神,因为他们从不知道一个人的气质可以变化得这么完全,这么彻底,儒雅的少年瞬间变成了阳光的大男孩,似乎更加可爱了,售货小姐情不自禁的牵着古风的手带他去交款,弄得古风直到走出商店脸上依旧是红红的,心中不住的念叨:“世风不古,世风不古啊!”

茫茫人海,穿行其中,再也没有掀起一丝波澜,除了有思春的少年嬉笑着和同伴说说他的清秀阳光,便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言论,古风放下心来,好奇宝宝一样的走在繁华的商业街,看看这看看那,似乎这里的一切都透着新奇,饿了吃了一顿从未吃过的麦当劳,渴了喝一瓶从未喝过的可口可乐,尽情享受着人生的种种第一次,开心的笑着。

太阳落山了,古风看了看手机,终于时间也快到开车的时间了,古风离开商业街,到售票处取了一天前便打电话订好的车票,从上京开往郑南的卧铺,十个小时的车程,刚好一个晚上。

一夜无话,古风的第一次火车之旅便平淡的度过了,下车后草草吃了早饭,便准备前往少林,拜访师傅穆广平的老友——少林方丈空明大师

坐车来到登丰的嵩山脚下,便看见络绎不绝的拜山者,即使是隆冬时节依旧不能阻挡人们朝圣的步伐,带着渴望和虔诚,一步步的艰难行进,或许在他们的心里少林寺并不是“天下第一名刹”,而是汉传佛教禅宗祖庭。

而少林——这一以禅宗和武术闻名于世的宝刹,虽然至今仍延续着它的辉煌,但却不免为世俗同化,成为人们心中拜佛朝圣、习武强身的所在,世界各地慕名而来的游客数不胜数,当真为华夏的旅游业做出了不朽的贡献。

古风恰恰就混着人流,一步一步地登上嵩山西麓,它背依五乳峰,周围山峦环抱、峰峰相连、错落有致。向西而行,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竹林茂密的少室山呈现在眼前,古风才恍然忆起的师傅的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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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阵中阵

绕过少林古刹,走向竹林深处,古风终于发现了师傅所说的空地和九块石头,这九块石头以九宫图排列,想着那天临闭关前穆广平神秘兮兮的告诉他,“千万不要以为这九块石头很厉害,其实都是空明那老和尚拿来唬人的,你只要让其中三个石头合并为一家,变九宫为三才,此阵不解自破,但是这九取其三的选择需要慎重,不过想来也难不住你,破了阵就会看到一条小径直达真正的少林,呈上我的拜帖,空明自然会见你。”

九宫者——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也。其中,乾、坎、艮、震属四阳宫,巽、离、坤、兑属四阴宫,加上中宫共为九宫。《烟波钓叟赋》中云:“先须掌上排九宫,纵横十五在其中”。所以上述九宫者——坎一宫、坤二宫、震三宫、巽四宫、中五宫、乾六宫、兑七宫、艮八宫、离九宫也。

三才者——天、地、人也。《易.说卦》中云“是以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善与恶;兼三才而两之,故《易》六画而成卦”。

古风粗观石阵大略,将九宫方位明辨分别置于东、南、西、北、东南、西北、东北、西南及中央。九宫于奇门遁甲中代表地,视为大地,为奇门遁甲之基,故取坎离及中宫以为三才之地道,取坤二宫、乾六宫、兑七宫以为三才之天道,再取震三宫、巽四宫、艮八宫以为三才之人道,轻松破阵。

徜徉在竹林小径,终于来到了师傅所谓的真正的少林,没有穆广平的解释,古风自然不理解为什么少林寺还有真假之分,不过来到了这里,他恍然明白了。

竹林以外的少林寺已然成了名副其实的旅游景区,世人眼中的文化瑰宝,忘记了参禅和习武,他们只为说佛却不懂佛,习武却不知武。

而此处的少林则没有世俗喧嚣,清净的似乎没有钟鸣也没有那靡靡的梵唱,在江湖人的眼中,或许只有这样的地方才配称为武林的泰斗,真正的少林。虽然那只是几处荒凉的院落,几座低矮的禅房。

“此乃少林禁地,敢问施主从何出来?”一个在院中扫地的小和尚耳朵微微一动,似乎听到了古风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展开身法几步跨到古风的面前,横起扫把挡住古风的去路,大声地问道。

古风看着小和尚也就十三四岁的年纪,却故作老成的样子,暗想逗他玩玩也好,“我从来处来。”

小和尚愣了愣,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被人耍了,不禁怒道:“施主下一句是否想说要往去处去呢?”

“非也,非也,你这小和尚自作聪明,却不知这里已是我的去处,又让我往哪里去?”

小和尚一时语塞,这时禅房中又走出来一个大和尚,瞪着眼睛道:“慧能,让你扫地你却偷懒,晚上默写一遍《金刚经》交给我。”

“师傅,我没有偷懒,是他......”慧能觉得很委屈。

“他什么他......错了就是错了,不要妄想寻找借口,是不是还想多抄一遍?还不快给我回去。”看着自家徒弟一脸委屈的样子,马上威胁着将他赶回禅房,他真怕慧能的眼泪收不住,让他在外人面前丢脸。

对待徒弟尽管严格,却也是极端的护短的脾气,这大和尚刚训走了徒弟便怒视着古风,“这位施主,你擅闯佛门禁地,识相的便束手就擒与我去见方丈,不然......”

不等大和尚把话说完,古风便笑道:“好啊!见方丈便见方丈。”

跟着大和尚走到最深的一处禅房,破败却沉积着岁月,恭敬地敲了敲门,片刻只听“吱嘎”的声音,那老旧的柴扉被从里推开,一个老和尚走了出来,大和尚躬身道:“方丈师叔,这位小施主.....”说着竟凑到老和尚的身边耳语起来。

“好了,我知道了,你且去吧!”挥手打发了大和尚,便打量起站在院中的少年,半晌,心道:这少年好沉稳的气度,内外兼修却锋芒内敛,更在弹指间破了林中阵法,不知哪位高人之后?

想着想着便沉声问道,首先打破了宁静,“小施主,如何称呼?”

古风长身一揖,执弟子礼,“空明大师,晚辈古风。”

“古风,好名字,恩......你怎知老衲法号?”空明开始颔首微笑,继而惊诧道。

“奉家师之命,前来拜访,怎能不知方丈法号。”古风微微一笑,浑不在意老和尚的诧异,继续吊他胃口。

“哦?师承何人?”空明好似没看出古风的意图,真正有些惊异,心中暗道:这小子到底是哪位老朋友的弟子呢,都长这么大了,居然私藏了这么多年。

将拜帖双手递上,恭敬道:“家师天山剑派——穆广平”

“额,居然是穆老头,难怪......”

“难怪什么?大师”,古风很是好奇老和尚对自家师傅的看法。

老和尚却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就是什么样的师傅教出什么样的徒弟呗!来吧,小子,随老衲进来。”得知古风的身份,老和尚说话也变得随意了许多。

紧跟着进了禅房,说明了来意,便提出要告辞,但是老和尚却执意不肯,说:“师傅不来,徒弟顶替,正所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来,先陪老衲杀几盘。”

看着老和尚的样子,古风心中不停叫苦:师傅是棋迷,这老和尚难道也是个棋迷?果然是臭味相投便称知己。

古风心中不停地诽谤着,然而真正开始下棋的时候,古风却发现他叫苦叫得似乎太早,因为老和尚的棋品之差,比起自家师傅来,居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这小辈,棋路这般狡猾,不似老衲这般中规中矩,不行不行,这步重下。”老和尚摇头晃脑的说着,脸皮之厚,让古风叹为观止。

“哎!老衲还没有看清刚走的那步棋你怎么就落子,不行不行,拿回去,拿回去,老衲再看看。”说着话的同时,把自己的棋子同时捞了回去。

俗话说:耗子急了也咬人。

尽管古风敬他是一代高僧,但就在老和尚又一次准备拿回自己的棋子时,古风终于忍无可忍的抓住老和尚的胳膊,怒道:“老和尚,真君子,落子无悔。”

“嘿嘿,你也叫我老和尚不是?老衲不是君子,是和尚。”

古风无语绝倒。

终于熬到了晚饭,吃了斋饭老和尚终于放过了古风,不在下棋,而是探讨起了佛学武学,一番对话下来古风受益匪浅,心中暗想:这老和尚除了棋品差些倒也不妄称一代高僧。

倒是空明听了古风的几个论调,啧啧称奇,看着古风,眼中大放异彩,心想:这般少年奇才,倒是适合修佛,可惜,让穆老头占了先机。

感受到老和尚炽热的目光,只觉浑身发冷,谎称自己还有其他事,明早便要下山,他怕在待下去,真会被折磨疯掉。

走出老和尚的禅房,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只觉得神清气爽。适时月明星稀,漫步的在这颇具古意的禅房庙宇,更是心旷神怡,暗道:如果没有那老和尚,倒真是个清修的好地方。

夜深,借着灯光透出禅房中伏案疾书的小小身影,古风知道那是小和尚慧能在默写《金刚经》,想着他因为自己受罚,有些歉疚,敲敲门走进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真对不起,害你受罚了。”

“没关系,进来坐吧!我这就写好了。”慧能知道古风是方丈的客人,礼貌了很多,古风也从他的眼中看出了真诚,看出他真的没有怀恨或抱怨的味道,心中佩服他小小年纪便将佛家的涵养学了个十足,友好的笑了笑,默契的不再提白天的事,看着他很快的完成了任务,两人便坐在土炕上谈天说地,由于年龄相仿又是少年心性,说着说着便在炕上过起招来,嬉笑玩闹,竟是一夜无眠,古风也从“施主”升级为“古大哥”。

翌日,金乌初升,古风便告辞离去,慧能不舍的含泪送别,两人约定日后再聚,迈开步子,下了少室山,古风的少林之旅便圆满的结束了。

回忆着短短的一昼夜,感慨着此行不虚,因为除了完成师命,他还交到了一个朋友,而且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比自己年岁还小的朋友,心中暗爽:终于也尝到了做大哥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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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小月姐姐的来电

由于几天前下了雪,天气严寒,虽有金乌高挂,雪却没有熔化,依旧是一路的银装素裹,美不胜收。漫步其间,仿佛又回到了天山,古风一时思绪万端,他想到了正在闭关的师傅,想到了一别多年的小月姐姐,不知道她这些年过的好吗?是否变得成熟美丽?

世界浪漫之都,法黎大学中也是风景如画。法黎大学的前身索邦神学院建校于13世纪,它的古老可见一斑,沉淀的岁月铅华影响了一代代学子,经历过欧盟文艺复兴的它,更是散放着浪漫自由的艺术气息,令人神往。

通向西门的林荫小道上,一个黑发飘飘的少女怀抱着几本书匆匆行走,踩着萧瑟的落叶,带起沙沙的声音,法黎的气候不同华夏,冬无严寒,夏无酷暑,虽然同是冬季,少女只穿了薄薄的黑色风衣,修身的裤子更显得他的双腿修长笔直,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清冷高华的气质。

正是古风苦苦思念的小月姐姐,当初离山后便在古风三师兄许邵华的安排下来到欧洲就读于格拉斯哥大学,攻读文法,四年后又凭借自己的能力考上了法黎大学的研究生,如今在外求学的她只觉得学无止境,归期无望。时时想念自己的师傅和小弟,那种忧愁,时时才下眉头,却又上心头。

“嘿,月月,午饭吗?要不要一起。”听到有人叫她,才回过神来,发现早已走上了西门一侧的百米长街,“不了,我还是回去吃吧!吃完你们也早点吧!天不是很好呢!”

同穆莘月说话是她在法黎的两个华夏同学,三人同住在西门长街的一处公寓,也算是室友,因为法黎大学没有设立宿舍和食堂,学生们只能自己在外面找房子住、在外面吃饭,好在凭着学生证,也可以在法黎的几十家学生餐厅吃上经济实惠的午餐。自由、独立、不受羁绊,一向是法黎人最标榜的,这种精神也反映在学风上。所以法黎大学没有新生训练、毕业典礼,没有上、下课铃,没有训导制度,甚至也没有所谓向心力、认同感。过了上课时间10分钟还不见老师,学生们就自动退席。而老师讲得兴起,超过时间,学生也可以鼓噪。迟到、早退、旁听。

穆莘月喜欢这里的生活更胜过在格拉斯哥的日子,那样的平淡、乏味、按部就班。当然也更想回到华夏,回到成长的天山,她之所以急急忙忙的想要回到公寓,正是因为刚刚课上接到了三师兄许邵华的越洋电话,电话中告诉她一串电话号码,说:“这是小风的电话,那小子一年前就下山了,不过被老二扣在军队了,没有通讯设备不能联系,但是现在他刚好申请了一段探亲假,你上次不是和我说想听听他的声音吗?机会难得哦,小月!”

到了公寓,完全忽略了时差的问题,第一时间拨通了古风的手机。

却说古风下了山到达登丰市内时已经是中午了,大吃了一顿颍阳牛舌头锅盔和特色的焦盖烧饼,才去了登丰的火车站,买了最近一趟回上京的车次,离开了这传统的“武术之乡”。

列车上,古风有些局促的躲避着对面少女的目光,他不明白为什么少女用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只是帮忙把她的行李放上行李架而已,举手之劳,不说声谢谢古风倒是不介意,但是不应该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吧。

心中气闷,古风直接把对少女的好感度从正数降到了负数,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理会。

“喂,哥们,居然让老娘走眼了,你练过吧!”少女彪悍地率先打破僵局,看着她的穿着打扮,紧身的牛仔裤,白色的翻领小毛衣和一款时尚可爱的粉色羽绒服,配上她娇好的面目,虽然不能说是百分之百的淑女,但也至少应该是小可爱型的女生,谁成想这样的少女说起话来竟然比纯爷们还爷们,古风瞬间石化,暗想古人诚不欺我,真是人不可貌相。

“嘿,问你话呢?没听见啊!是不是练过?”见古风继续石化中,少女不屑地撇撇嘴,“你不说,老娘也清楚,那么沉的箱子你单手就能拖起来,刚才闭目养神的时候心率不足四十下,说你没练过鬼都不信,骗谁呀?”

古风听她说话好不奇快,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心率不足四十下?”

“哼!家传秘技,概不外漏,除非......”“除非什么?”

“除非你告诉我你练没练过?”少女拖着长音吊住了古风,却很没品地将话题回归原点。

古风看着少女胡搅蛮缠,想想旅途无聊,就当陪她逗个闷子,打发时间,玩味道:“你不是都肯定我练过吗?怎么又问?”

“哎!你这家伙不老实,我只知道你练过,却不知道你练过什么?”

“我练的当然也是家传秘技,概不外漏,除非......除非你先告诉我。”古风突然觉得其实斗嘴如果不像在部队里总是吃瘪,还是蛮有意思的,就像现在这样,古风带着神秘兮兮的笑容看着对面的少女,心中贱兮兮的想着:哥在部队斗嘴可是百败之将,对付一个丫头片子还不是绰绰有余。

果然那少女被噎得一撅嘴,“你这家伙还是不是男人,这么小气,哼!老娘就先让你见识一下。”说罢竟从包中拿出一个带着天线小盒子,怎么看都是个废旧的收音机,赌气地递给古风,道:“哝,就这它了,我自己改造的心率探测器,防贼的。”古风本来好奇拿来把玩,刚好听见少女最后三个字,顿时无语:难道我长得像贼。

所谓不打不相识,虽然只是打嘴架,也让他们成了朋友,留下了一路欢声,交谈中,古风知道少女名叫高雅,是电子科技学的高材生,十八岁便被华清大学破格录取的天才少女,不过在古风看来她不但不高雅,还是个典型的男人婆,算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当高雅知道古风还不满十六岁的时候,爽快的放下了“老娘”的自称,开始以“姐姐”自居,不过古风只当她是哥们,叫她“男人婆”。

列车行驶着,晚上七点的时候,古风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陌生的号码,似乎是越洋打来了,按了接听键,礼貌的说:“您好,我是古风。”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电话那头的穆莘月控制不住地留下了泪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平静了翻涌的情绪,但声音依旧有些颤抖,“小风,是我,你还好吗?”

“小月姐姐”古风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激动的声音吸引了半个车厢的目光,一边高雅看不惯他失态丢人的样子,拽了拽他的衣服,示意他坐下说话,好在古风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声音虽然小了但依旧掩饰不住的激动,夹杂着兴奋、伤感种种情绪,“我很好,你好吗?小月姐姐,我好想你,一别这么多年都没有你的消息,我都想......”

“你想,你想什么啊,想来欧洲找姐姐吗?你忘了师傅的苦心了吗?”

“不是,不是,我正是因为没忘,所以才不敢问关于你的情况,小月姐姐,你什么时候能回国呢,我很想见你。”

“这就要听三师兄的安排了,师傅为我安排的路和你不同,无论如何我会都要走下去,不过你不用担心,师傅很疼我,安排三师兄照顾我的生活,我在法黎大学,已经读研了,相信只要我学业有成就会回国了,说说你吧,听说你放了探亲假,不然姐姐还没机会给你打电话呢?”

“哦,是啊!我......”

姐弟俩絮絮叨叨的讲了半个多小时,终于以穆莘月的电话停机告终,接下来的时间古风有些沉默了,高雅也是很识趣没在打扰他,自顾趴在桌子上睡觉,而远在欧洲的穆莘月却放下电话,便蒙着头发泄似的大哭一场,同古风一样,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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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身份证,我没有啊

第二天的清晨,列车停在了上京站,随着人流一步步蹭出来,古风和高雅便站在上京站的大牌子下,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忙忙碌碌的人群,他们奔波、劳碌,只为生活,但到底是为了追求更奢华的人生还是茫茫然地为了不再人模狗样的活着,便不得而知了。

古风虽然感触,但却从不自怨自艾,虽说芸芸众生,命如微尘,但只要不甘心沉浮于命运的潮流,便能直挂云帆,掌舵自己的人生。

好不容易挤出车站,古风首先想到的便是填满自己空空的肚子,两人标着膀子如哥们一般走到上京站附近的步行街,找到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肯德基,风卷残云地足足吃了三分六元早餐,古风才满意的擦了擦嘴巴,让一边的高雅直呼“大胃王”。反倒是古风看着一小口一小口吃着汉堡喝着豆浆的高雅,怀疑这男人婆是不是被林妹妹附体。

吃饱喝足后两个人漫无目的的游荡在步行街,高雅沉重的箱子被古风轻松地拖着倒也不显累赘,距离各大商场开门还有一段时间,但是一些小的店铺却已经开张,迎来了零星的一两个早客。

古风两人则完全没有诳街的意识,坐在长凳上,试图寻找话题的古风终于想起来问高雅这么早来上京干什么,要知道现在才二月份,距离北方高校开学返校好像还有一段日子。

得到的答案是,虽然还有半个多月才开学,但是上京大学允许学生提前返校,勤工俭学,解决经济问题,培养独立自主的精神,而高雅正是为这个目的才来的。

贫穷没有让少女自卑,洒脱的讲出来意,却让古风心生敬意,没错,家庭贫困并不丢人,勤工俭学更不丢人,似乎没什么可隐瞒的,但古风却知道真正能在谈笑间讲出这些话的人必定是经过世态、尝过冷眼,却依旧坚强的面对生活。

世上多少人趋炎附势,多少人嫌贫爱富,弄的富不敢言富,穷不敢说穷。古风突然能理解为什么高雅说起话来总是牛皮哄哄的,比纯爷们更爷们,或许这只是她对自己尊严的一种保护。没错,世人毁誉,我不在乎,我穷我另类,你们看得起我、看不起我,与我无关。

其实高雅到不像古风想的一样淡然,没人都曾在乎过一些人和事,尤其是对得上眼的人和事,古风对于高雅而言可能就属于那种相识不久却对得上眼的人,所以当说道自己是爷爷奶奶捡破烂收废品养大的时,她也曾留意了古风的神色,甚至心里有一瞬间的慌张,但是看见古风眸正神清,没有厌恶,没有鄙夷,只有一瞬间的怜悯还被他很好的隐藏起来,露出真诚的笑容,这个男孩儿很懂得尊重他人。

高雅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因为从小到大没有几个人在知道她的身世后还能报以真诚和友好,她感动,她微笑,却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撇嘴道:“好啦,少跟姐姐玩这套煽情的戏码,你认我这个朋友,我谢你,咱不说我了,说说你,来京干什么?”

“我就上京人,去登丰是为了访友。”

高雅一声嗤笑,“小小年纪,懂什么访友,说说你的友是何方神圣?”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说我去访少林方丈你信吗?哼”古风显然不满高雅的嘲笑。

“信啊!我干嘛不信啊!瞧你的头发也不比和尚长多少,也许你就是少林寺跑出来的小和尚呢,哈哈!!因为你练过。”对于高雅这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古风早就无奈了,索性不再接话,看着步行街上的商场陆续开门,逛街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喂,男人婆,反正你也无所事事,不如陪我买件衣服吧,这件穿了两天了,在车上又出了一身汗刚好换了。”

“好啊!正好让你见识见识姐姐的眼光,我来给你挑包你满意。”

说实话,别看高雅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眼光倒还真不赖,古风照着镜子看着自己,里面穿了一件休闲的格子衬衫,外面是修身的黑色风衣,看起来成熟了不少,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直接刷卡结账走人,麻利的动作看得高雅一愣一愣的,直到走出很远,高雅才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古风的袖口,指着他道:“好小子,你原来是个富二代,居然装逼挤火车坐硬座,还骗了我三份早餐......”不等高雅说完,古风便抬手打断道:“打住,那早餐明明是你抢着买的,再说我怎么就是富二代了,买两件衣服不是很正常,而且......”

“法克,要不是看在你年纪比我小,老娘才懒得请你,买两件衣服是很正常是吗?但你也不看看你买的是什么牌子,gucci诶?老娘本来就是带你去试试玩玩,没想到你眼都不眨就买了,两万块啊!mygod!以后就叫你‘富二代’了,等到姐姐真正活不起的时候,就靠你了。”本来张牙舞爪的高雅说道后来竟友好的拍拍古风的肩膀,脸上的笑容让古风一阵恶寒,鸡皮疙瘩起了满身,果断拍开她的手,鄙视道:“善变的女人,离小爷远点,咦,对哦!你算什么女人,充其量是个男人婆!”

古风看着高雅带火的目光,哈哈一笑,拔腿便跑,俩人你追我赶,步行街上留下了一串爽朗的笑声,毫不顾忌他人异样的目光。

取回寄存的行李,离开步行街,古风说要送高雅去学校,不料高雅无奈的摊了摊手说双休日学校概不办公,需要等到明天。

“富二代,作为上京人怎么不得尽尽地主之谊,帮姐姐安排个住处,一晚上就好。”

古风不禁一愣,住处,我自己还不知道住哪呢?

看着古风愣神的样子,高雅倒是大方地说:“好啦,开玩笑呢,要是你把我带回家去,你家里人该误会了呢。”

由于一直没有把高雅当做女生,古风一时没想到这一层,脱口道:”误会什么?我还在想我自己住在哪里呢?我我虽然是上京人,不过以前都是住在京郊山里的,很远的。”

“富二代?山里人?”想着两个完全不对等的身份,高雅诧异地瞪大眼睛。

两人在皇城脚下玩了一天,中午品尝了特色小吃,晚上则美美的享受肥肥的烤鸭,终于在高雅受不了喊累的时候,走进一家距离最近的快捷酒店。

“不好意思两位,本店只剩一间高级标准间,请问两位入住吗?”由于不清楚面前这一男一女的关系到何种程度,服务小姐礼貌的咨询,意思是在征求女方的意见,不料女方还没开口,面前的少年便爽快地说:“好,就要这间了。”

高雅看着服务小姐投来询问的目光,脚下踢了踢古风,凑在他耳边小声说:“富二代,你都不懂得征求一下女方意见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诶,要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滴!”

“我当然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不过我也根本没当你是女人,咱哥俩就不在乎这些虚礼了。”听着古风嬉皮笑脸的回答,高雅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忍住,没有当场动粗,友好的对着服务小姐点了点头。

服务小姐麻利的办理入住手续,一边道:“请两位出示身份证。”

“啊?身份证,我没有啊!”(众人倒~~)古风尴尬的挠了挠头,红着脸道:“这个,额,军官证可不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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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富二代”的暴力倾向

靠!你问我没有身份证怎么住宾馆?哥告诉你,无所谓,军官证一张行遍天下。

成功拿到房卡的古风洋洋自得的晃着,他从来没想到军人的身份竟如此好用,刷卡进屋,自我陶醉中的古风一个不防便被高雅扑倒在床上,只见她张牙舞爪的压过来,一时春光咋泄,古风呼吸一窒,暗道:虽然是男人婆,但身材还是不错的,很有料。

眼见一片酥胸压下,被骑住的古风更是震惊的一动也不敢动,这样的暧昧下,古风断然否决了刚刚的论调,“谁说男人婆不是女人,男人婆是女人中的战斗女人。”感受的胸前软软的异样,一时面红耳赤。

高雅终于发现了古风的异常,联想到这暧昧的姿势,“啊”的尖叫了一声,迅速揽住前襟,直起身来,掩饰着尴尬后退几步,骑坐在古风的小腿上,恢复了镇定,娇喝道:“军官证哪里来的?从实招来。”

“哪里来的?当然是部队上发的,我说大姐,你可不可以先下去,虽然从思想上我不把你当女人,但从行为上我可不敢保证。”看着高雅乖乖从自己身上爬下去,出奇的没有斗嘴,古风如释重负的拍拍胸口,接着解释道:“我本来就是当兵的,你又没问过我!而且小爷现在在放探亲假,普通市民一个,自然不能以军人自居。”

“得了吧,小屁孩儿一个,连身份证都没有还军人呢,谁知道你这军官证哪里弄来的,不愧是富二代,手眼通眼啊。”面对高雅的调笑的讽刺,古风又是一阵语塞,败下阵来,无奈道:”好了,很累了,挺尸!”说罢竟不管不顾倒头便睡。

高雅压抑想把他从床上拽起来的冲动,径自洗漱睡觉,一夜无话。...

华清大学坐落在上京西郊,与坐落在西北郊的上京大学齐名,是华夏国两个最高等的学府,华清大学虽然比不了上京大学历史悠久、文化厚重,但却胜在科技领域能独领风骚。如果说上京大学是文人的圣地,那华清大学便是理学的天堂。校园中充斥着超现代化的气息,同上京大学颇具古意的建筑形成鲜明的对比。

从没有上过学的古风好奇宝宝一样打量着所谓的校园,并不时地问这问那,高雅一阵无语,终于不耐烦的丢去一个“闭嘴”的眼神,两人很快便办理了提前返校的手续,把行李搬到为留校生和提前返校生统一安排的宿舍,又从高雅原来的寝室搬了床褥,古风弄了个满头大汗。

高雅很幸运,她的临时寝室中刚好有一个提前报到了贫困生,一个瘦瘦弱弱的女生,看起来比高雅这个跳级的特招生还要小,但是一问之下才知道,那女生已经20岁了。

她叫莫默,来自西北的小山区,不过古风看她倒不像是来自西北,反而更像江南,因为她的皮肤格外白皙,眉目清秀,像是江南水乡孕育而生,因为瘦的过分,所以脸部的轮廓很突出,眼睛也很大,给人的感觉不很美丽,却真诚。

“高雅,这是你的男朋友吗?他好能干哦!”莫默看着忙于搬行李、收拾床铺的古风,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就这小屁孩,还没成年呢!老娘可看不上,充其量就是我小弟,告诉你啊!默默,这小子这是个富二代,一会儿咱俩得狠狠宰他一顿。”

“高雅,算了吧!我和他又不熟,还是你们去吧!”莫默很巧妙的掩饰心中的恐惧,刚刚吃过大亏的女孩总是带着防备,带着审视,尤其是对一个陌生的男子,虽然那只是个男孩子,但却不得不防,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瑟缩着面对生活,很无助,也很辛酸。

“一回生二回熟嘛!我也才认识他两天而已,富二代人很好的。”高雅浑然没有在意莫默的异常,咬着耳朵把认识古风的经过告诉莫默,像老朋友一样很自然、很亲切、没有顾虑,或许在看到莫默的第一眼她就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贫穷、自卑,却笑得坚强。

古风忙碌中看着咬着耳朵的二人,不满地大声吼道:“男人婆,快过来帮忙,真不知道这里是你住还是我住。”

“能者多劳嘛!我说富二代呀,你一会儿再把......呦!这被叠的,没搞错吧!你当这里是你们军营啊!”古风挠着头有些尴尬的看着眼前豆腐块一样的被子,端得是平四房侧八角,红着脸道:“呵呵!习惯!习惯!”

将近中午,才全部收拾完毕,古风提议先去填饱肚子,再陪高雅的买些日用品,反正他左右无事,不如帮忙帮到底,然后就在高雅提出一起去校外搓一顿的时候,问题来了。

“小雅”,莫默终于在高雅的强烈要求下换了称呼,“我们能不能不出校门,在学校吃?或者,或者你们去吃吧!我在校内随便吃点什么就好。”

“那怎么行,都是朋友,要去一起去,走。”不由分说地拉着莫默的手,高雅雄纠纠气昂昂地往外走。莫默好不容易甩开她的手,无奈道:“小雅,我真的不能出校门。”

“为什么不能出校门?你提前返校不就是为了勤工助学吗?不出去工作哪来的钱?我还想着我们明天一起找兼职呢!”

莫默很无奈,脸上挂着愁容,“小雅,你就别问了,反正我真的不能和你们一起出去,况且我不想给你们惹麻烦。”

“惹什么麻烦?到底什么事?你快说啊!真急死我了,我们不怕麻烦,有富二代在你不用担心,真的。”看着高雅出自真心的关心和焦急,莫默感动地想哭,终于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岂有此理!”听了莫默的话,高雅火爆地拍了桌子,“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强逼你做,额,那种工作,而且,你怎么能糊里糊涂的签了协议呢!这帮天杀的黑社会,有了那个协议就算是我们告上法庭也占不到便宜。”

“小雅,我知道我是一时大意,但是协议落在他们手里,他们便硬要抓我去工作,我知道那工作的性质,所以我就一直不敢出校门,甚至连出寝室都提心吊胆,我真想不到我居然这么傻,一不小心就上当受骗,呜呜......”看着莫默哭的伤心,高雅心疼的安慰她,踢了踢一边做沉思状的古风,“喂!富二代,你倒是想想办法啊,你不是手眼通天吗?”

“额,你才手眼通天呢?我没什么好办法,坏办法倒有一个。”

“恩,说来听听。”

“既然他们想用强,那我们就比他们更强,正所谓,以暴制暴嘛!”古风恶狠狠的笑了,摆出一副格斗的姿态,惹得高雅鄙视的竖起了中指。

“富二代,原来你有暴力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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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男人婆”的彪悍人生

当高雅照着协议书上的联系方式,拨打了一个名叫孙健的电话,便听到电话里传来的粗嗓子,“喂?找谁?”

“孙健”高雅完全没有废话的报了名字,电话里的粗嗓子居然带了三分赔笑,“呵呵,找健哥啊!稍等啊!”

过了一会儿,一个沉稳的男声从电话中传了出来,“我是孙健,哪位?”

“你不用管我哪位,你们威胁了一个叫莫默的女大学生,还记得吗?”“恩,记得就好,老娘就是她的委托人,我们有必要出来谈谈。”

“请问尊驾哪条道上的,既然划下道来,却不报名号,是不是坏了规矩?”

“老娘不是道上人,也不懂什么规矩,但是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今天你必须给我个结果,否则我的小弟杀到你的公司,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孙健哪里知道高雅的底细,听她一番色厉内荏的忽悠,竟有些信了,“好吧!既如此,半个小时候,景德轩恭候,事情还是在酒桌上谈。”说罢便挂了电话,安排人手埋伏在景德轩外,自己则带了两个手下单刀赴会。

孙健37岁,在道上摸爬滚打多年,左右逢源,混的风生水起,虽然只是一个小地盘的混混头目,但是在偌大个上京城也算得上一号人物,阅历丰富的他虽然不至于被个小丫头吓唬了,但是生性谨慎的他还是做了严密的安排。

古风三人打车到景德轩的时候不过二十五分钟,却已经看见三个人站在门口,为首的人正是孙健,孙健一开始并不知道下车的少年便是来找自己的人,直到看见最后一个下车的莫默,才确定古风三人就是自己正等的人。

对于莫默,孙健是有印象的,因为前些天一个小弟拿着偷拍到的照片找到他时,他也惊诧于这个女孩的清纯,虽然看起来有些苍白瘦弱,不过一经包装,绝对能红透整个夜总会,见到这样的摇钱树当然不能放手,得知女孩在勤工俭学,便以自己白道公司的名义几番利诱终于把鱼钓上钩,但是自从知道职业性质后女孩便抵死不从,眼看上钩的鱼就要跑了,只能拿出威逼利诱的看家本领,事情就演变成这样。

古风很有当小弟的觉悟,“大姐大”和人谈判,小弟闷头吃饭,而莫默则不停地绞着衣服,苍白着小脸有些紧张,有些恐慌。

不得不说,“男人婆”很会装,爆着粗口,拍着桌子,瞪着眼睛,好像一个真正的道上“大姐大”,浑身散放着彪悍地气息,把古风唬的一愣一愣地。

但是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高雅唬得了古风这种没见过世面的雏,却唬不了摸爬滚打上位的孙健,不过孙健很老练的没有当场揭穿高雅的把戏,对身后的手下做了个暗示,虚伪的陪笑着说什么,误会啊、大水冲了龙王庙一类的话,并且保证事情结束以后不再找莫默的麻烦。

高雅笑了,似乎很欣赏这种识时务的人,“大姐大”当的竟越来越有代入感,持续着她的彪悍人生。

酒足饭饱,走出饭店后,伪善的人也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小妞,以为自己能讲几句脏话便是大姐大了,笑话,连黑话都不懂的雏也敢来老子的地盘撒野,告诉你们,本来呆在学校里,老子还奈何不了你们,不过既然自己送上门来,还买一送一,老子就不客气的全收了。”

看着孙健带着二十来个小弟把自己三人围住,彪悍的“男人婆”终于偃旗息鼓,小声地说:“富二代,情况闹大了,这么多人,你搞得定吗?”

“你觉得呢?双拳难敌四手!”

“啊?那怎么办?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说什么以暴制暴,老娘被你害惨了。”

一旁莫默听了古风和高雅的对话,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没有血色,身子颤抖的如风中落叶,她有些认命的闭上眼睛,却不想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情况竟是......

擒贼先擒王,古风飞掠着朝向孙健,化成一道残影,接着一个华丽丽地回旋踢,力道之大直踢断了孙健三根肋骨,飞出两米多远,展开身法,在所有人都没回神的瞬间将孙健踩下脚下,一听“咔吧”一声,胳膊直接脱臼,看着自己的战果,不禁得意洋洋地对高雅两人挑了挑眉。

本来震惊得还长大嘴巴的高雅看到古风得意的神色,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心想: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得老娘出马。她一脸蔑视的从一帮打手面前走过,那感觉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爽”!

俗话说得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孙健此时正深刻的感受这句话,无奈的答应了高雅n多不平等条约后,古风才仁慈的为他接上了手臂,孙健嘴上道谢,心中却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子咱们走着瞧。

“哎,老孙,对不住呢,刚刚那一脚似乎踢重了,留下了点暗伤,这样吧,一年后,如果没什么意外发生,我会考虑来给你医治的,呵呵,这一切都要看你的表现喽!”

听了古风的话,孙健倒吸了一口气,瞬间感到胸口剧痛,不由得相信古风的说法,看着少年灿烂的笑容,他只觉得浑身发冷,暗道:“妈的!这小子绝对是魔鬼,居然能看出老子在想什么,算了,不能为了两个丫头片子惹火了这个小魔头。”

郑重发誓保证后,孙健带着一帮小弟灰溜溜的离开了,空荡荡的小巷只剩下古风三人,解决了这个大麻烦,莫默无疑是最激动的,无语伦次的向古风和高雅道谢,眼中隐隐含了泪花,这个柔弱的女孩,隐忍的从不知释放压抑的情感,她终究还是忍住了泪水,笑得苦涩又坚强。

也算是结束了午饭,三个人来到华清附近的日用品商店,准备购物。

不得不说女人买起东西总是很麻烦,尤其是那种精打细算的女人,古风长嘘短叹地跟在高雅和莫默身后,推着购物车,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只因为距离他们走进商店,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古风哀叹。

终于双手提着满满的东西回到高雅的寝室,古风不客气地躺在高雅的床上,一动不想动,心中诽谤:似乎高强度的训练没有这么累,以后逛街需谨慎!

晚饭后古风告别了高雅,并且叮嘱她明天赶紧找份工作,自己就不来打扰了,互相留了电话,承诺有空便来看她,顺便调笑道,“谁让你是我哥们呢,有事一定找我啊!”

走出华清,莫名的有些失落,打了辆车到天山脚下,径自准备回山,一路上古风回忆着同高雅从相识到现在的种种,水到渠成的从陌生人变成了铁哥们,原因可能有很多。

可能因为同样地无父无母,高雅的身世让古风有了同病相怜的味道。

可能因为少女自卑却不瑟缩逃避的坚强,让古风由衷的敬佩。

又想到了高雅今日的一番作为,不禁莞尔,不由地摸了摸鼻子,叹道:

“男人婆还真是很彪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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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特殊任务

山中,日月清明,自然的气息让古风心彷佛回到从前,师傅仍在闭关,古风泡了会儿温泉,一身清爽,想着要不要早些回部队呢?他有些犹豫,即舍不得来之不易的探亲假,又觉得自己在山中实在无聊。

但如果下山,面对着灯火酒绿的国际都市,所有的一切都让他觉得那样的陌生,唯一熟悉的人可能便是高雅这个“男人婆”,又不能扰乱人家正常的生活。

想着想着,古风还是找了一个有信号的所在,拨出了二师兄的电话,没想到刚一接通,便听到骆明羽的近乎咆哮的声音:“你小子是不是又回山了,电话一直接不通,赶紧给我回来销假,有紧急任务,这是一次历练的机会,你要把握住,明天一早我派人去接你,好了,就这样,先挂了。”

被二师兄一阵狂吼,还不等开口说话就听见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古风很无语,但是还是回房收拾了行装,以便明早直接登机。由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假期,临睡前古风考虑着还是给高雅发了个短信,毕竟朋友一场,同欢乐也共患难过。

“男人婆,我要回部队了,有任务下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自己保重吧!”本以为早已睡下的高雅却很快回了短信,“你也保重,姐姐会想你的。”古风看着手机屏幕,一时间愣愣的,脑海中下意识划过男人婆彪悍的样子,傻傻地笑了。

甲a的机密会议室中,骆明羽站在主席台上,徐冰则站在骆明羽的斜后方,下面则坐着陈进业、韩文、沈修、杨明辉四人,气氛严肃。

古风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摆在面前的就是这个阵仗,让古风意识到事态似乎有些严重,麻利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端正坐好,等待骆明羽的开口。

“国际特种作业训练基地——sss组织,向世界各国发出邀请函,邀请各国特种精英去参加集训和集训后的王者之战,这个组织在国际上享有诸多特权,它明面上是合法组织,但却有偿的为世界众多国家和势力培养特工、杀手等专业人才,他们也从不掩饰这种交易的内幕,但收费之高却超出了很过国家和势力的承受力,当然也包括曾经的华夏。”说道这里骆明羽声音中有些苍凉的味道。

“这个组织有着古老的传承,在国际上的地位几乎不可撼动,但是在两次世界大战和其他战争中一直保持中立,从不干扰世界局势,所以全世界也默认它的存在。但是自从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这个组织每隔几年便会向世界各国发出这样的邀请函,无偿的传授特种作业知识,目的就是为了让世界各国的军事实力逐渐均衡,间接阻止世界大战的爆发,所以二战以后,世界各地都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战争。”

“建国初期的华夏,满目疮痍,百废待兴,自然出不起高价的费用派人去学习特种知识,但是一封邀请函的到来解决了这个问题,却也同时葬送了很多热血男儿。邀请函中只是五张生死状,每个国家敢于签下生死状的人都可以去参加集训和王者之战,华夏地大物博,英雄辈出,他们为了祖国甘洒热血,付出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却也一次次带回了不断革新的先进特种知识。”沉重的声音敲打着每个人的心房,在骆明羽片刻的沉静中,古风似乎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狂乱地,激动地,期待这个无比光荣的使命。

“不过现在不同了,国人无穷的智慧和英雄们无悔的付出换来了今天完善的特种训练,甲a的实力便象征了一切,我们的伤亡越来越少,直到最近二十年内的零伤亡。我和你们的队长徐冰都从那尸山血海里走回来,虽然同去的战友有些再也做不成军人,但是他们却获得了军人最无上的荣耀。时隔八年,我们的国家又收到了这份邀请函,而你们作为国家的最尖端力量,责无旁贷,不仅仅为了sss不断革新的特种知识,更为了王者之战中一举夺魁,向全世界证明华夏的实力。”

说道这里骆明羽的语气越发高昂了,情绪翻涌着,似乎感概着曾经积弱的华夏一步步走到今天,那是永恒燃烧的民族血性,似乎想到了那些为了国家、为了战友牺牲自己的英雄人物,似乎怀念着终生残疾的战友谈笑风生的安慰自己“我还有知识,还有力量”,似乎期待着面前洋溢着青春的年轻人能毫发无伤的回来告诉自己他们是王者中的王者。

好不容易平复的心绪,他竟不再开口,用眼神暗示了身旁的徐冰,徐冰会意,上前一步道:“诚如首长所言,这是你们的荣誉和使命,不过我对你们没有期许,只有命令,那就是全力以赴拼杀,带着荣誉回来,如果你们的血性还没有燃尽,那么拿起桌上的纸笔,签上你们的名字,你们是国家的英雄。”

少年的心早已激荡澎湃,古风想都没想便拿起面前的笔,在那张印满英文的纸上,潇洒地签上自己的名字,他浑然忘却了生死、存亡,忘却了师傅语重心长的叮嘱,忘却了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证。

“风儿谨记师傅教诲,再也不以身试险了。”那样的一句话恍如隔世,如今却只剩一腔热血。

骆明羽呆呆地看着五个人没有犹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一瞬间就好像看到当年的自己,一样的年少冲动,一样的热血执着,听着首长激扬的讲话,激动地签下生死的契约,那样的无惧、无畏。

会议结束后,古风被骆明羽叫走了。

“小风,师兄这样安排,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这样的历练,这样的荣誉,我求之不得呢!”

“你小孩子家家的,一腔热血,傻乎乎的为国家而战,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向师傅他老人家交代。”一向雷厉风行的人似乎有了患得患失的味道。

古风突然明白了师兄的想法,笑着安慰道:“师兄相信我,一定不会有事的,告诉你我突破了瓶颈哦,现在师兄你都不见得是我的对手呢。”

“你小子,给你脸你还开染坊,要不要我现在就打得你满地找牙。”骆明羽被古风一说,心也放下了不少,开始调侃起来,看着古风求饶,便开始絮絮叼叼地讲着关于sss的一切训练法则和需要注意的地方,虽然明知道sss的集训内容没有一次是重复的,但是依旧不敢放松。

古风静静地听着,感受着来自亲人的浓浓的关爱,眼睛涩涩地。

回去后的古风又被徐冰拽去一阵叮咛,随后,难得放假一天的几人打起了篮球,韩文和沈修两个高手带着古风这个菜鸟对阵陈进业和杨明辉,三打二,不管陈进业两人如何犯规耍赖,古风三人依旧稳站上峰,终于陈进业和杨明辉两人商量着,愤怒地一摔球:不玩了

晚饭前,接到了消息,军区首长要为他们五人践行,终于换下了常年穿着的作训服,换上了笔挺的军装,五个人精神抖擞的出现在军区首长的视线里,饭后,连行装都没有的他们就这样被送上飞机,飞去千里外的南太平洋岛国斐齐,那里的提维岛便是sss本次集训的驻地。

第二十一章 她,是个有故事的人

来到提维岛,迎接他们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犹太女人,夸张的扭动着腰肢,堪称极品的身材很容易激起小伙子们压抑的荷尔蒙,古风几人红着眼睛跟着那女人来到特别招待所,富丽堂皇的倒像是五星级酒店。

丰盛的晚宴、奢华的待遇、还有那个犹太女人都是sss提供给各国学员的免费服务,因为除了这一个晚上的享受和激情,他们将面临残酷的洗礼,甚至地狱和死亡。

古风他们几个自然不知道这个传承了几十年的规矩,因为临来的时候骆明羽和徐冰很默契、很邪恶的都没有提到这个严肃的问题。

不得不说,那个犹太女人很懂得吸引男人的目光,她那诱人的红唇一张一合,娇笑着道:“几位来自东方的帅哥,我是sss的接待员露丝,很高兴认识你们,相信我们会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在一个极品尤物的注视下享受丰盛的大餐,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没有尝出这异国盛宴的味道,草草吃口便纷纷放下餐具,却突然间听到这样一句话。

“啊?”几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尤物。

“呵呵,几位帅哥,我是在说我将陪你们度过美妙的夜晚,我喜欢东方男人的味道。”露骨的话瞬间点燃火焰,露丝一件件缓慢地解下自己本就不是很多的衣服,陈进业和杨明辉双眼通红的站了起来,一代天之骄子的韩文也不例外,早已不是初哥的他们,二十五左右的年纪需要荷尔蒙的释放,需要激情,满是渴望。

看着场面的迷乱,古风和沈修面面相觑的羞红了脸,身体的某个部位不争气的起了变化,两个逃一般的冲到洗手间,把脑袋塞到水龙头下,开打了冷水,在冰凉刺激下渐渐熄火,接着两个人默契的一起抬头,对视着哈哈一笑。

“妈的,老子的第一次一定要留给初恋。”沈修信誓旦旦,古风连连附和,哥俩没形象的蹲在走廊里,聊天打屁,谁都没有想回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实上,心知肚明。

古风很奇怪,像沈修这样的将门虎子,家世和能力并重,竟然19岁还没有谈过恋爱。

而据沈修自己说,那是因为洁身自好,不愿意玩弄感情。但古风知道他这些话也就只能骗骗他自己,因为相处一年,从沈修时而流露的神色中,古风看出了那种思念给了一个他爱的刻骨铭心的人。

两个人聊着不知所云的话,直到房门被推开,那个叫露丝的女人扭动着走出来,向古风和沈修抛了个媚眼,露出一副委屈至极的神色,风情万种的离开。

古风和沈修进屋的时候就看见那三个牲口光着膀子并排躺在床上,吸烟,那神情别提有多陶醉。

“老幺和小修啊?知道啥叫战友不,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你们两人不中用的小子,居然临阵缩枪了。”陈进业平时一副不会说话的木讷模样,激情过后损起人来,却很犀利。

“老陈,这两小子一看就是个雏,我们做哥哥以后要多把把关了。”杨明辉脸上露出一贯憨厚的笑容,不过这时候怎么看起来都觉得猥琐。

只有韩文没有说话,的确,和露丝的一番**,让他回忆起在美利坚的日子,想起了那几百个日日夜夜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女人,无论是科研、实验、工作、生活。

直接无视掉那两个牲口的调笑,古风在浴室放好水,躺在浴缸里美美的享受着矿物质热水浴,心中叹道:现在的人还真是追求享受啊,这似乎比山里的温泉还舒服呢。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是报名截止的时候,由于集训的伤亡率之大,导致全世界193个国家,本应将近一千的学员人数最多只能达到五百,个人生命和国家荣誉间的抉择,并不是每个人都会以国家为重,所以到截止前,本次集训的学员人数定格在458人。

但是最让古风惊奇的是,在这458人中居然有一个女人,一个东方女人,更确切的说是一个少女,一个冷酷、美丽的东方少女,穿着同样的宽大服装,却丝毫掩盖不住她玲珑曼妙的身材,一张精致的毫无瑕疵的脸上面无表情,似乎没有灵魂的躯壳,漠视他人的生命,同时也漠视着自己。

古风不得不承认,看到她的一瞬间,不知道是心动亦或是心痛,总而言之,那是一种如跗骨之蛆一般的感觉,甩不开,摆不掉。他似乎可以读懂女人隐忍的哀伤,正是因为隐忍的太久所以深埋、所以冷漠,古风知道,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在sss的前期的生活似乎同甲a没有什么区别,每天高强度的常规训练,虽然很苦很累,但却过得自在轻松。不过古风也见识了这里和甲a的不同,因为他曾亲眼看见完不成训练的学员被拖走打个半死,没有伤药、没有治疗的投入第二天的训练,依旧完不成,依旧......

无限的恶性循环下去,早晚会榨干一个人的生命,于是随着训练强度的日益加强,古风看见了死亡,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地方,一具尸体扔进太平洋,荡不起一丝波澜。

再强的人也会有承受极限,训练量的加剧让很多人面临死亡的威胁,唯有突破极限,否则只能是茫茫大海中的一具沉尸。死亡的压力比一切威逼利诱都来了更有效,古风中终于知道了sss的训练法则,不成功便成仁,一句古话,很好的诠释。

这样的训练没有激情、没有动力,但所有人又不得不拼了命一样忍受着日复一日的煎熬,连古风感到都有些麻木了,虽然他每天都没有忘记练功,但那却成了消除疲劳的作弊器。不过无论训练多紧,古风总不忘时时逡巡着那个心中的身影,看着她进步、突破、达标,开心的笑着。

终于整整一个月的强化训练接近尾声,但明天的最后一次训练似乎千难万险,因为临行前骆明羽和徐冰都告诫他们不用太在意成败,因为最后一关几乎没有几个人是可以不挨打的,挨打也不要妄图反抗,sss的战斗力是整个国家都不能忽视的力量,何况是几个人、一个人。

一个月来,古风他们五人都毫发无伤过来了,然而面对明天,每个人心里都没有把握,不过他们还是暗暗发誓:咬紧牙关,拼一腔热血,博一世尊严,因为世上没有愿意挨打而不还手的男人,不是吗?

第二十二章 传说中的英雄救美

趴在床上,身上的伤痛让他辗转难眠,古风终于拿出了sss分发给各个学员人手一个的记事本,写下了一篇日记——《异端的权利》

“很荣幸成为求生的异端,因为我依然被统治、被压迫却没有被放逐,说明什么?我还有价值,不可估量的价值——因为我们是人类眼中的英雄。

是的,人类眼中真正的英雄,不是那些通过堆积如山的尸体才能称霸的王国的统治者,而是那些毫无抵抗力量的,被高高在上的势力压迫着的人群。

那些嘶声的呼喊着的人群,没有方向的跋涉着、奔袭着,却饱含了理想的憧憬、梦的追逐,那是异端的权利,我们的权利。

不似那些廉价的存在者,在不住的挣扎中逃避命运和真理,在冥冥的污浊中隔绝了光明和正义。

今天是强化训练的最后一天,过去的三十天中死伤无数,没有时间和精力记录这些人群,只因为生命的廉价,廉价到不能战胜自我。

我骄傲,因为我和我的战友携手创出一片天,我们胜利了,但没有喜悦。

麻木的看着一个个没完成任务的人,没有得意,只剩黯然。

倏然,心似被电流击过,我看见了她。

莫名其妙的念头划过脑海:我要帮她,不惜一切。

结果我没有惜掉一切,赢得了敬畏,却丢了尊严,没错,我挨打了。

为了她,忘记自己曾说:世上没有愿意挨打却不还手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我做了,不后悔!

看着她一贯冷酷的脸上隐隐露出复杂的情绪,我知道坚冰迟早会熔化。

所以赶紧升温,达到她的熔点,我要熔化她!”

缓缓合上了本子,笑得很舒心、很自然,他觉得自己可能恋爱了。

古风不懂爱一个人的感觉,也不知道对于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少女是不是这种感觉,总之这样的感觉很朦胧,却叫人上瘾。

这种感觉,不同于对小月姐姐的依赖,不同于对男人婆的率性,只是想抚平少女的心伤,换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强化训练的最后一课,仅仅是一场格斗,赢了便放假休息,输了便接受惩罚,很简单,简单到令人发指。

格斗的对手是sss培养的尖端力量,这些人在世界各地执行任务,获得佣金,然后把所得的其中百分之八十上缴给总部,任务成功则活,似乎从来不能容忍失败,当然更不能容忍背叛。所以尽管sss极尽苛严的管理,依然很少有人敢背叛,当然那些少数敢于抗争命运的人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古风看着被叫上擂台的一个学员,甚至交手不足一分钟便没有还手的余力,在对手的肆虐中摇曳,继而被摔下擂台,再被两个大汉架着带走,接下来可能又是一番狂风骤雨,是活是死都不为人知。

sss训练出的人与其说是人,更不如说是魔鬼,他们脸上都带着残忍嗜血的狞笑,招招必杀,如果某一学员不幸在一分钟内被击毙,那么很不幸,太平洋便又多一具陈尸。

生存的法则永远这样残酷,但古风却冷静的观望一切,在sss呆了一个月,他似乎有些被同化的味道,这样的炼狱,善良是奢侈,失败的人不值得同情,因为他们早就失去了突破自我、战胜自我的勇气。

有人失败便有人胜利,虽然这样的比例很悬殊,大概十个人,一个胜利者,古风随之也渐渐摸透了sss的实力,以古风推断陈进业可以轻松取胜,杨明辉稍稍吃力,韩文和沈修则要付出一点的代价了,而自己如果不用内家武学,大概是和韩文、沈修一样的水平。

古风能看出来了,当然其他四人也不例外,几人相视一眼,都认为骆明羽和徐冰的叮嘱有些危言耸听了,熟不知时隔八年,华夏的进步太大,甲a的进步也太大。

五个人中第一个被叫到编号的是陈进业,sss的编号方式很传统,名字的首字母,按这个原则,他们接下来的出场顺序分别是古风、韩文、沈修和杨明辉。

对阵陈进业的黑人大个子,实力很强,比前面sss派出的所有人都强,古风看得出来,陈进业打的颇为吃力,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变化,难道是巧合?

的确,他当然不知道sss是凭借学员的实力安排对手的,而学员的实力正是通过一个月的观察初步判断的,如陈进业一样,几个表现突出的学员很自然的被划入特殊照顾的名单。

擂台上,只见陈进业同对面的黑人大个子对轰一脚,陈进业吃痛瞬间脸色苍白,身形不稳的退了两步,一只脚虚放在擂台上,似乎疼痛不敢让他落实,而反观对面的大汉却是退了三步方才站住,空悬着一条腿,面上的痛楚一隐即逝,力量的比拼,陈进业似乎略占上风。

技巧上两人你来我往已经斗了十几分钟,似乎短时间谁也不能取胜,陈进业无奈之下买了个破绽,那大个子果然上当,一记重拳击中陈进业的小腹,却来不及防御,被陈进业的膝盖重击下颚,仰倒在地,吃力地爬起来,却听台下有人喊到:“停下,mclean你不是063的对手,但是这不是你的错,放心去养伤吧!”安慰了黑人大汉几句,便看着依旧站在擂台上的陈进业,“063,你很强,你们东方人的格斗很不简单,我似乎要为你们东方人更换更强的对手了,我期待他们的精彩表现!”

一步步地走下擂台,身体依旧挺得笔直,或许只有到自己战友的面前他才能放下这种骄傲,“老大,干得漂亮,来哥们看看那里挂彩了。”“是啊!老陈,你牛,那大个子着实很厉害。”听着战友们带着关心的调侃,陈进业汗涔涔的脸上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骂咧咧的道:“妈的,这帮洋鬼子欺人太甚,居然临战换将,哥几个得小心了。”

由于陈进业的表现突出,古风也遇到了一个实力强劲的对手,但是一心想要藏拙的他,依然没有使用格斗以外的武学,只是在关键时分巧妙的运用身法避开要害,一番龙争虎斗下来,看着眼花缭乱,却双方都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攻击,终于台下的负责人不满的摇头喊停,似乎开始怀疑自己对东方人的期待了。

古风嘿嘿一笑,大摇大摆地走下来,虽然没有胜负,但是既然自己走下来,就没道理再被人架走。可能是因为古风的“精彩表现”,接下来的韩文和沈修便没有遇到极特殊的待遇,有惊无险地走下擂台。

在数不清的学员输输赢赢后,古风看到了那个清冷曼妙的身影,站在擂台上的她,单薄的似乎可以被风席卷,这样一个如花般的少女,这样一个花季的年龄,怎么可以面对血腥和杀伐呢?古风不理解,他不知道什么样的原因让她来到这里,所以他愤怒、他伤痛、他无奈。

思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擂台上的情景,抬首间,只见少女被飞起的一脚踢下擂台,摔在尘埃里。心如刀绞,不顾一切的奔出去,一边的陈进业等人看出不对时已经来不及阻止。

“住手,放下她!”眼看少女就要被架走,在这些冷血动物的眼中从没有男女之别,迎接她的是什么?是同其他失败者一样惨淡的命运吗?古风攥紧拳头,心道:不!要救她!一定要救她!不惜一切!

第二十三章 华丽丽地战吧!!!

“小子,英雄救美是要靠实力的,给你一次机会,退回去,否则后果你应该知道。”那个台下的负责人不屑的看着古风,他觉得他有这个资格,因为他在sss刚刚获得代号,这是一种荣誉和实力的象征,因为只有sss排位在一千名以内的高手才能彻底摆脱编号,而他代号“雏狼”

“呵”古风冷笑:“实力吗?我打赢你,你放过她,怎么样,敢不敢赌。”

“小子,你很有勇气,但是你的实力于我而言太弱小了,我不是不敢接受你的挑战,是不屑,你还没有资格做我的对手。既然我给过你机会你不要,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把他们俩一起给我带下去。”

一个大汉向古风扑来,接着只见干净利落的一脚,夹杂着内劲,呼啸着踹上大汉的胸膛,这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大汉居然在空中划过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古风的力道之大,可见一斑。

雏狼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的手下,忽然有一种被打脸的觉悟:这小子似乎很有资格做自己的对手。

“英雄救美,我可以成全你,不过在sss不服从就是死,你既然敢于打破这个规矩,就要接受惩罚,否则你们俩一个也跑不了。”雏狼看着古风挑衅的眼神,只觉得怒火中烧,但回忆起刚刚那一脚的风情,似乎又不敢赌上一赌,于是变相的报复开始了。

“恩?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跟你打一场,你赢了,我放过她,你替她受罚;你输了,我便打死你。”雏狼狰狞的笑了,因为无论输赢他都已经赢了。

陈进业几人本来还想来劝劝古风,不要多管闲事,虽然心中同情眼前这个少女,但却不等于他们会去施舍可怜的善良,谁料一向沉稳的古风反应如此强烈,瞬间局面变得骑虎难下,索性开始助阵。

“老幺,不要顾忌,揍他丫的,一会儿的打哥哥帮你挨了。”

“对!揍他丫的,这个可恶的僵尸脸。”

“小风,冲啊!哥挺你,为美女而战。”

“兄弟!英雄救美啊,嗷呜!”

古风听着几个牲口的狼嚎,却是如闻天籁,什么是兄弟,什么是战友,这才是!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结果,他们支持你、鼓励你;不管是非对错,无悔也无怨。顿时,他心头暖暖地,回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如火焰点燃了少年豪情,他用力挥了挥拳头,再回头面对雏狼时,脸上已是一片肃杀:很好,既然你想羞辱我,那我必先羞辱你,好让你知道,什么叫辱人者恒辱之。

“来吧!我接受你的建议,战吧!”说罢腾地一下的拔地而起,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跃上了两米多高的擂台,少年矫健的身影刺激着所有人的视觉细胞,标枪般钉在擂台上,嘲讽地笑了,“来啊!战啊!难道你不敢了!”

雏狼知道自己从气势上便已经败了,不过强者自有强者的骄傲,虽然他自负、傲慢、心胸狭窄,但却不妨碍他敢作敢为,一步步走上擂台,气势也在逐渐攀升,但是面对古风那如山岳般的气势依旧不可抵御,所以如何打破这种气势才是关键。

不得不说,雏狼很聪明,也很懂战斗,他采取了最有效的方式——野蛮冲撞

古风不愿过多暴露自己的武学,没有动用自己诡异的身法,而是聚气于拳,硬碰硬的接下。面对浑身散放着野性气息的雏狼,毫不示弱,习惯性地打出天山九式,这套从来没有应用于实战的拳法,首次尝试,竟让古风惊异于他的杀伤力,一套拳法,大开大合,随心所欲,竟毫发无伤的化解掉野蛮冲撞带来的撞击力。

两人分开,雏狼有些喘息的看着依旧气度如渊的古风,野蛮冲撞的消耗之大让他有些力不从心,拖延道:“你隐藏了很多嘛!你拳风带出来的劲力是不是就是你们华夏所谓的功夫?”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辱人者恒辱之,你当我还会给你留下喘息之机吗?”雏狼通晓多国语言,除了母语,便对华夏的语言了解最多,在他还没有想通古风所说的“辱人者恒辱之”,就见古风的拳头已经到了眼前,慌忙格挡,还是免不了被铺天盖地的拳影砸中。

“哇!猪头!”古风刚刚收拳退后,就听某牲口歇斯底里的叫声,一阵无语,揉了揉发麻的拳头,原本白皙的手背通红一片,再看看雏狼真如猪头一般的脸,扑哧一声笑道:“嘿!还要再打嘛!”

感受到古风的嘲讽,以及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雏狼失了理智一样毫无章法地冲过去,“我,我杀了你!”他大吼着,愤怒地提醒着他丢失的尊严。

古风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杀机,微眯着双眼划过一道锐利的光芒,他的血液似乎沸腾了,从前身上从未有过的气质一瞬间燃烧起来,潇洒地飞起一脚,嘴上喊着:“这就叫辱人者恒辱之,哈哈!”不自觉地笑声夹杂着内力滚滚传出,振聋发聩,完全释放开的古风展现出无上的霸气,让人升起无端的敬畏,少年带着压迫的力量一步一步走向擂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人,那步伐似踏在众人心里,连熟悉古风的战友也从来没见过他这样霸气天成的样子,从来一副温文尔雅的少年忽然仿似君临天下的霸主,他们感受到古风的杀机。

不顾一切的冲出来,“小风,你不能杀他!”

古风似乎被这天外来客唤醒,瞬间散掉杀伐之气,有些迷茫的看着围在自己周围的战友,问道:“刚才......”

“还说刚才,刚才你动了杀机啊!老幺,你怎么能这么冲动?”

“我,不知道,似乎刚才突破了呢!那似乎是《武学》的另一道门......”古风混没在意陈进业的质问,口中不停呢喃着,“真武、意武,意由心生,以意为武......”

“小风,你怎么了,没事吧!”听着战友的关心,古风展颜一笑,恢复了一贯的模样,“你们看我像有事吗?”说完径自走过去拽起雏狼,“你看,现在我赢了,兑现你的承诺吧!”

雏狼刚刚被压力笼罩,早就失了三魂七魄,如今看着古风依旧带着恐惧的目光,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在古风眼光的逼视下,颤抖着说,“放,放了她。”

古风几乎是飞奔下去,扶住带伤的少女,语气中流露浓浓的关怀,“伤在哪里?疼不疼?”

那少女冷酷的面庞似有一瞬间的松动,却让她很好的隐藏起来,摆开古风扶她的手,说道;“没事,谢谢你愿意代我受过,其实我不需要的。”少女的声音很清冷,清冷的没有一丝感情,看着古风,眼中居然也没有丝毫感动。

古风的手定格在空中,呆呆地看着眼前清丽的容颜,露出苦涩的笑容:“没关系,只要我愿意就好,我其实也不需要你的感谢。”

看着古风随两个大汉渐渐远去的身影,少年的身影单薄的让人心疼,少女微微蹙了秀眉,下意识的捂住心口:

“我居然心痛了。”

(小胥今天出去了一整天...晚来更新...对不住了...不过还是希望大家的支持...谢谢)

第二十四章 爱了就去追吧!

夜里,伤痛让古风辗转难眠,强忍着运功几周天后,古风才觉得伤势有所好转,但是依旧不肯闭上眼睛,古风知道他失眠了,伤痛只是他自找的借口,实际上,那的确是借口。

他心里一直徘徊着少女清丽隐忍的面庞,有一种尖锐的痛,神经质般的从床上爬起来,别扭的一步步蹭出营房,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是盲目的想透透气,因为这是三十天以来唯一一天没有查房的日子。

由于气候原因,入夜后的天宇展现出极其浓重的黑,但是好在微黄的灯光彻夜长明,古风一手捂着腰,仰望天际,看不透的黑暗,没有月色,没有星辰,他知道明天又是一个见鬼的天气。

画面定格在少年怅然长叹的一瞬,唯有那忽明忽暗的灯光才能证明时间的流淌,忽然一道纤瘦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

古风似乎什么都没有在想,却又似乎思绪万端,但那如潮的思绪湮没在忧郁的夜色中,只传出叹息,似乎感应到了背后的人,他猛然转过头,却牵动了身上的伤,龇牙咧嘴的倒抽了口气,看见少女焦急地走过来,笑得既开怀又心酸。

“你,你没事吧!”这样蹩脚的开场白,却让古风心头升起了暖意,他眨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面前欲扶他的少女,笑得纯洁,不染尘埃。

“唔,没事,你的伤怎么样?”

古风满是关怀的眼睛刺痛了少女的心,她有些茫然地说:“我没事,倒是你,为了我......”

大胆地捂上少女的嘴,古风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动作,触电般的松开手,结结巴巴地说着语无伦次的话,“我,我,这个,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他紧张地一时涨红了脸,好在黑夜中,倒不很明显。

“既然你没事了,那,我走了。”少女面上清冷依旧,但是不知道她的心是否有片刻的波澜,尤其是面对这样为她傻傻付出的少年。

“别,等一等。”古风焦急的出声,他怕只要慢上一步眼见的人便会消失不见。

微微蹙了蹙眉头,但还是停下了脚步,少女有些奇怪自己的变化,因为依照自己的以往性格,便一定不会停下来,但是现在,她似乎狠不下心。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我叫古风。”

少年的声音很柔和,很温暖,让她没有拒绝的理由,“萧寒烟”,轻轻的吐出三个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把真名说出来,懊恼地咬咬嘴唇,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古风眼中露出异样的目光,有些不舍,有些灼热,看着走向营房的窈窕身影,攥了攥拳头平静下来,暗道:萧寒烟,萧萧风雨,波上寒烟,好清冷的名字,好清冷的人。...

古风原本认为sss是从来没有仁慈的,但是第二天的通知让他几乎怀疑自己的想法,通知中说,全体学员将接受为期一周的特种作业理论教学,获得充分时间养伤的古风似乎觉得sss也是有人情味儿的。

所谓特种作业就是指容易发生人员伤亡事故,对操作者本人、他人及周围设施的安全可能造成重大危害的作业,包含电作作业、金属焊接、切割作业、起重机械(含电梯)作业、登高架设作业、锅炉作业(含水质化验)、压力容器作业、制冷作业、爆破作业、矿山通风作业、矿山排水作业、矿山安全检查作业、矿山提升运输作业、采掘(剥)作业、矿山救护作业、危险物品作业等。

然而sss的特种作业似乎不同于常规,对于可以进行无差别攻击、杀伤一类的作业强化学习,而对于救援、安全一类的作业则点到即止,所以在sss,他们接触到的所有作业类型都是可用于战场、可制造伤亡的,如发电、送电、信号指挥、机动、登高架设、质检、药检、爆破、瓦斯抽放、危险化学品操作、放射性物品操作等。

一周的时间很快,快的不可思议,快到古风还没有来得及同萧寒烟说上一句话,而萧寒烟似乎也已经忘了那个晚上,从来也没有回应过古风灼灼的目光,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不是不想回应,而是逃避。但是她的这样一番作为看在古风眼里,却升起一种莫名的挫败和失望,有那样的一瞬间,少年冲动地似乎忘了责任、使命,心中只剩纠结的情网,不过好在那仅仅是一瞬间。

“老幺!哥几个经过讨论,一致认为——你恋爱了。”

听到韩文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聒噪,发呆中的古风瞬间清醒,“啊?你说什么?”

“唔......”无语地拍上自己的脑门儿,韩文投去一个大大的白眼,“老大,你说得不错,这小子的确失了魂儿了。”

陈进业也走过来,同情的拍了拍韩文的肩膀,“听我的不就好了,省得在这小子这里吃瘪。”

古风疑惑的看了看陈进业,又看了看韩文,刚要开口,便听到一边沈修夸张的声音:“不懂了吧,爱情是毒药,他中毒已深,没有解药,是好不了了,这个,就是所谓爱情!”

古风终于明白了他们在说什么,无语地听着沈修一番论调,又看见杨明辉一脸认同的不停点头,终于苦笑着打断道:“我说你们讲不讲道义!明明知道还拿我开涮!”

“啊?”看着四个人同时发出声音,那默契的样子就好像曾经演练无数次的军事配合,古风才想明白:“你们,你们居然又诈我。

四个人看着古风懊恼地拍着大腿,嘿嘿一笑,围着古风坐下,你一言我一语地道:

“老幺啊!看不出来啊!你小子居然真思春了!”

“你那妞,长得真是没话说,就是冷了点,不过,哥相信你,早晚拿下。”

“哥有经验,有什么不懂了只管求教,哥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但是,兄弟,你貌似是单相思吧!”

终于沈修的一句话压在重点上,几个人同时住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爱了就去追吧!”

“恩,追吧!”

于是,古风的爱情攻势正是拉开了序幕......(预知结果如果,不要着急,且听下回分解)

(小胥真的好忙...更新时间不稳定...支持小胥的朋友请见谅...)

第二十五章 萧寒烟的心

提维岛的气候暖热湿润,除部分珊瑚岛外,植物都比较繁茂。热带雨林广布岛上,种植着各种棕榈科植物和树状羊齿类植物,在河谷和海滨有泥泞的沼泽,正是选择在这样一个美丽而又危机四伏的热带丛林里开始了特种作业的考核。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特种作业的训练也进入尾声,完成这次考核,学员们便可以进行下一阶段的集训,但是在这一个月里队伍中到底消失了多少人,却没有人能数得清。

古风和他的战友永远有着默契的配合,所以才能多次化险为夷,然而其他人却没有这么好运,所以他们永远的消失了,他们可能死于电力操作下,他们可能摔落高架设备,他们可能牺牲于爆破、瓦斯、药剂和放射性元素。

古风似乎永远也忘不了寻找那道清冷的身影,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机会便凑到她的身边,说着一些没有营养的废话,乐此不疲。

萧寒烟完全不知道这样傻傻的接触便是古风展开的爱情攻势,否则她可能早就拂袖而去,不过就是这样,一个月的时间,萧寒烟似乎习惯于古风的存在,习惯于他没有营养的嘻嘻哈哈,习惯于他不时流露的关心爱护,习惯于他默默地跟随陪伴。

终于,两个人的对话多了起来,让古风知道了,真诚可以打动一个人,可以融化冰山。...

如果问特种作业的先决条件是什么?是生存。

如果说在热带丛林最困难的是什么?那也是生存。

这危机四伏的热带丛林中,有一种能置人于死地的飞虫,它们常常大群大群地出没,把人叮到浑身红肿胀痛,最后治愈不及便会腐烂身亡。有吸人血的水蛭和蚂蟥,有瞬间致命的毒蛇巨蟒。热带从林就好像是一个天然的钟罩,走在里面会缺氧窒息,更容易迷失方向,可能植被的覆盖下便是沼泽,一脚踏入,便是沉沦。

这是一个美丽却充满死亡因素的地方,在这样的地方,生存本就很难,更何况还要完成各种高难度的特种作业:如水力和电力的控制、高架设备上的防御攻击、躲避设置爆破点,瓦斯抽放水电力、药剂解毒等等。

古风既高兴又担忧,回忆起上一次战友们并肩战斗的经历,那是一次全军区的对抗演习,那时携手战斗的还有古风的三哥高鸿滨,不过,也正是那场演习,让高鸿滨的未来折翼。他高兴,是因为他享受把背后交给战友的安全感,他担忧,是因为不想让高鸿滨的悲剧重演。

如今,这样联合作战的机会又来了,他倒是患得患失起来。

考核开始前,古风又去寻找萧寒烟,终于在密林外的一处大石头上找到了她,依旧是孤独的一个人,落寞的坐在石头上,让古风压抑不了心痛,他一直想知道,这样一个花季的少女为什么要来经历这样的残酷,她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为了国家还是个人?为什么没有团队没有战友?要知道一个人的生存多么孤独、痛苦、举步维艰,如果没有古风多次帮忙,她不会这个轻松的度过这一个月。

萧寒烟心里很清楚古风为她所作的一切,她不是冷血动物,她也感动,也曾依恋,但她知道她不能有这种感情,她本就是不配拥有爱情的人,因为早没了自由,早没了希望,只是机械的为亲人而活,却没有亲情,只有责任。

“寒烟,我们联合行动好不好?”古风声音带着浓浓的期盼,他很怕被拒绝的样子往往可以触动萧寒烟的内心。

萧寒烟注视了少年灼灼闪亮的眼睛,良久,终于还是不忍拒绝他:或许离开sss,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再见了,那不如彼此留下个好印象,如果不是自己身不由己,可能早就爱上他了吧!毕竟这样的男生没有那个女孩子可以拒绝。

她想着想着,清冷的脸上浮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嘴边露出一丝羞怯的浅笑,竟有一种别样的美,看得古风一愣一愣地,心中惊呼:她笑了,她对我笑了。

古风一脸傻笑的样子的确让他的形象大打折扣,就见萧寒烟皱了皱眉,站起来说:“走吧!谢谢你们的关照,给我介绍你的朋友吧。”

“额,哦,好!”古风回过神来的时候,前面的萧寒烟已走出五米开外,美滋滋地追上来,依旧不太敢相信事情的顺利,似乎期望离越来越近了呢!

sss提供的装备很有限,300多人却只提供不到200人的装备,不够,很好,去抢!

甚至可以杀人越货,sss似乎从不在乎多死几个人。

好在古风的团队很强大,毫无疑问的配齐装备,顺便抢了备份。其他实力强劲的团队也从容的拿到自己想的需求。至于其他人死活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生命的廉价可见一斑。

萧寒烟看着那些依旧为了一瓶饮水、一个指南针、甚至几颗子弹而挣的头破血流的人,感慨着如果没有古风的邀请,自己也必然是其中之一,想到那种情景,她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

那是一种泯灭人性的争抢,他们抓挠着、撕咬着、有流血、有死亡。看着这样兽性的场面,古风几乎想要作呕,他觉得这样的生存比死亡更加不堪,因为他们的人性已经沉沦,因为他们活着也没了尊严,当然其中也不乏会有忍辱负重的真汉子、真英雄,不过那又能有几人呢,没有实力、只有信念的英雄最终不过是一抔黄土。

考核开始了,危机四伏的热带丛林又会发生什么呢?谁也不知道,那是一条通向成功的血腥之路,那也是一条通向地狱的死亡之路。

陈进业和杨明辉开路在前,韩文携带精密仪器设备和沈修居中,古风和萧寒烟断后,目的地是正北方向的巨大珊瑚岛,他们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各种特种作业,然后走出密林,通过一片热带草原、接着沙滩、海边,在那里仅有五十条小船,每条载重三个人,优先到达的人便可以划着小船,直抵珊瑚岛。

这不同于冒险之旅,这是真正的战斗,每一步行动都需要精密的安排,否则将死于瘴气、死于毒物、死于子弹、死于爆炸,甚至死于饥饿,死于争抢,甚至迷失在草原、葬生在大海。

终于考核开始了。

(明天返校了...今天的最后一天档期都奉献给了朋友...三个饭局...才回家...晚来更新...明天搬寝室...又是一天忙碌啊...小胥在百忙中求大家的支持...谢谢)

第二十六章 恶趣味的“一坨”

太平洋岛上的热带丛林中,看不到日升日落,但是从地面上投射出的光斑可以得知,大概已经到了日落的时间,整个密林中都传递出一股燥热的窒息感,让人浑身麻酥酥的有些酸软。

一个白天的时间就这样无情的消耗了,他们没有遇到任何危机,没有任何任务中提到的特种作业,除了蚊虫、水蛭、毒藤和那种连沼泽都算不上的大面积泥潭。他们甚至怀疑是否走错了方向,因为这样的平静让人不安。

只见陈进业和杨明辉疑惑的对视后,拿出指南针确定了良久,才继续前进。不过这时古风却喊到:“大哥、老杨,我们歇歇吧,一天没吃东西了,都饿的前腔贴后背了。”

古风明明知道此时应该尽量节省食物和饮水,因为危机来临时他们需要更多的体能,而体能只能来源于食物,但是他们的食物并不充足。古风身怀内力,不断调息中自然最能忍受饥饿,但此时连他都感到胃中隐隐的绞痛,那其他人呢?更重要的是,那萧寒烟呢?

古风承认,他从来没有把萧寒烟当成一个学员、或者说一名战士,他只把她当成一个女人,需要人疼需要人爱的女人,他心痛地看着萧寒烟紧紧皱着的眉头,紧紧抿着的嘴角,这是个死要强的女人,古风无声的感叹道:既然你不愿意示弱,那便我替你来。

听到古风的喊声,前面四个人默契的几乎同时回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古风,他们都很清楚古风的极限在哪,正因为如此,所以才疑惑。

“看什么看,我说我饿了,吃饭,懂不?”古风满不在乎的耸耸肩,一副败家子的派头。

“哦,明白,明白,吃饭。”

“对,吃饭”

几个人恍然大悟的神情和那懂得的眼神没能让古风有丝毫变化,他早就习惯了这样三八的眼神,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他知道自己瞒不过这帮家伙,此时可能早就被他们冠上了重色轻友的大帽子,不过他不在乎。

拿了一份压缩口粮和一瓶水递给萧寒烟,笑道:“压缩口粮可能对胃好点,快吃吧!”

说完便回身走回男人堆儿里,那几个牲口正在努力撕扯着手上干硬的鱼片,古风不客气地拿起一片,张嘴撕了一块儿,大嚼起来,海里的鱼,不知是什么,古风都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这种味道。总之,很腥,很难吃。

“小风啊!杀了个几进几出,才抢了几包压缩口粮居然都不给哥哥们分分!”

“是啊,快拿出来孝敬哥哥。”

“去,去,懂什么?那是小风给未来弟妹准备的爱心口粮啊,咱哥几个只能是望梅止渴。”

完全不理会几个牲口无聊的调侃,又嚼了口鱼片,皱着眉头吞下去才开口道:“兄弟们有福同享,我也是吃着和你们一样的腥鱼片啊,而且鱼肉似乎更有营养,蛋白质丰富。”猛灌了一口水,似乎嘴里还有去不掉的腥膻,但他也不想再浪费饮水,摊摊手道:“好了,我吃饱了,去那边一趟,刚才似乎看见了很有趣的东西。”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古风手中拿着几颗平平常常的草和几株妖艳的红花回来,笑呵呵的说:“看吧!这可是好东西,有了它们,我们就再也不怕蚊虫叮咬了!”古风打广告一样的聒噪,据他说这种草是一种驱蚊草,名叫香叶天竺葵,功效就是驱赶蚊虫;而那几株妖艳的红花却是热带的常见植物朱槿,《本草纲目·木三·扶桑》中道:“扶桑产南方,乃木槿别种。其枝柯柔弱,叶深绿,微濇如桑。其花有红黄白三色,红者尤贵,呼为朱槿。”

点燃驱蚊草,逐渐将其烧成黑灰,又捣碎朱瑾,两种植物混合在一起顿时形成很恶心的颜色,不过好在朱瑾的香气刚好中和了驱蚊草燃烧带来的异味,竟有一种甘甜的味道,让人不至于看到这样的一坨东西便浮想联翩。

“喂!独家密制的防虫药膏新鲜出炉了,哥几个快来品尝,哈哈!”古风拿着木棍挑起所谓的药膏,粘呼呼地还在一点一点往下流,看起来怎一个恶心了得。

“啊?这东西是要吃的?”看着那一坨东西,本就联想中的几人几乎要把刚吃下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看着几人吃苍蝇一样的表情,古风顽皮的笑了,径自抓起一把均匀的涂在自己的脸上手上等等裸露在外的部位,一抬头,已经是面目全非,“嘿嘿,虽然颜色恶心了点,不过不难闻,还很香呢,这是我的改良,而且风干后自然就会掉的。”说着又抓起一把向萧寒烟走过去,“涂吧!相信我,这药很灵的,如果,如果你实在觉得恶心,那我就帮你涂!”

他果断而又大胆的把手上的东西拍在萧寒烟清丽的小脸上,心里咚咚打鼓,竟没有留意手感是否滑腻,匆匆涂抹均匀,又抓起了那纤细白嫩的小手,顿时只觉得脸上发烧。

当然不仅仅是古风,萧寒烟脸上也红得厉害,心跳加速,不过好在都被所谓的药膏遮住,避免了尴尬。萧寒烟诧异的看着古风,她不能理解原本极其守礼的少年突然放肆和大胆起来。

古风尴尬地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解释道:“我怕弄脏你的手!”但是古风说完便后悔了,因为他马上便看见了萧寒烟被弄的肮脏不堪的小手,嘿嘿傻笑,因为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萧寒烟倒没有古风想得那么多、那么远,她很快就接受了现状。但是她同时也不能否定内心的那股异样,因为古风的举动而带来的异样,她知道这是如罂粟一样的感觉,会上瘾。

很快所有人都学着古风的样子,把脸抹得泥猴一般,相视哈哈一笑,就这样几人嘻哈着轻松前行。

入夜时分,林中静谧无声,这样的气氛很压抑,很沉闷,古风知道危机来了,所有人都知道,直觉有时候就是这么诡异,诡异到不能理解,于是他们相互暗示着小心前进。

的确很像sss的行事风格,在入夜设伏,成功率才会大大增加,因为一天的消耗下来,正是感到疲惫、困倦的时候,正是容易松懈的时候,不得不说,sss的时机把握的很好。

不过对于正真有实力,有经验的战士而言,攻击和防御从不受时间和地域的影响,正如古风的团队一样。

“停,前方树上有埋伏,妈的,这么大的风连只鸟都没有,还想骗过老子,老杨,咱哥俩去探探风声,老二接替指挥,原地待命!”

“是,大哥,你们注意安全!”韩文作为剩下的人中年龄最大的,责无旁贷的接替了领导责任。

等待让人恐慌,尤其是黑暗中的等待,隐蔽中的古风已是满头冷汗:大约有二十分钟了,大哥和老杨怎么还不回来?

萧寒烟好似感觉到古风的焦虑,伸手握上古风满是冷汗的手掌,感应着手掌的冰凉,突然有一种想要安慰的冲动,她甚至没有注意自己的举动,于她而言,主动向其他人伸手是多么不可思议。

终于,十分钟后,陈进业和杨明辉才静悄悄地潜了回来,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从他们身上传出的血腥味证实,他们此行绝不简单。

(小胥今天的更文不易啊!啥也没力气说了!上学的孩纸伤不起!即将面临两周工厂实习的孩子更伤不起!不过坚持更新.!)

第二十七章 极限爆破的威力

“兄弟们,暗哨解决了,猜我们发现了什么?”杨明辉压低了声音,很狗血地买起了关子,又接着自问自答道:“嘿嘿,我们摸到这帮龟孙子的驻地了。”

“提议,接引爆破装置,设置电子遥控,在外围引爆,趁乱逃之夭夭。”由于涉及专业知识,韩文很不客气得眉飞色舞道。

“恩,同意,就按老二的意思办。老幺和小修去装置爆破点,我和老杨继续去侦察敌情,那个萧......萧寒烟同志,你便负责协同老二设置电子遥控系统,任务下达完毕,大家开始行动!”陈进业果断下达一系列命令后,他们来到热带雨林中的第一次战斗悄然拉开了序幕。

行动按照计划完美的进行,没有一丝披露,当陈进业和杨明辉侦察回来的时候,古风和沈修早就完成爆破点设置安装,连韩文和萧寒烟也相继完成了任务,一切似乎顺利的过分。

秘密地潜出爆破范围,沈修兴高采烈地首先提议,“嘿,兄弟们,现在就炸他娘的吧,这两个月可被这帮孙子欺负惨了,机会难得啊!”看着那张年轻的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陈进业下意识的皱皱眉,这样的浮躁、幸灾乐祸似乎不应该出现在一个精英战士的脸上,“小修!年轻并不意味着可以失去冷静和沉稳,如果因为这样的浮躁酿成什么不好的结果,追悔莫及!所以我提议再撤出一百米再实施爆破。”

“恩,大哥说得有理。”

“恩,听老陈的,再撤一百米。”

“同意!”

听着所有人都同意陈进业的看法,沈修便没有再说什么,不过他心里却不以为然,觉得陈进业缺少了男儿的胆量,熟不知,要不是因为陈进业的经验和谨慎,他们可能今夜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大哥,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古风一边撤退一边小声道。

“唔?小风也有这种感觉,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老陈你看呢?”杨明辉惊讶于古风的敏感,因为他觉得这种对危险的感知力是在经历生死后才能逐渐形成的,他当然不知道这是古风源自武者的直觉。

陈进业这时也一脸凝重,他也敏感的发觉气氛的异常,不过其他三人听着他们的对话都露出了一脸茫然,因为他们仍在等待胜利。

“快!放弃本次行动,迅速撤离!”

“为什么?这机会......”

“什么机会,妈的,是陷阱,快撤吧,不然来不及了。”陈进业焦急地骂道,一马当先地快速撤离,“都跟上,以最快速度,老杨断后。”

“明白!”杨明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难怪侦察的时候就觉得有些诡异,那么大一个驻地怎么才两处暗哨,而且所有人能睡得安稳,现在想想那是诱饵啊,老陈!”

“的确是诱饵,咱们上当了,我猜可能我们俩刚离开,他们便开始转移,那么在外围迎接我们的应该是......”陈进业说着竟恐惧的顿住。

“是爆破!”沈修的声音颤抖着,他想到自己刚才的冒进举动,如果是那时实施引爆,可能就是引火烧身,想到这里,不禁冷汗涔涔,抬头看了一眼陈进业依然前进的背影,露出懊悔的神色。

韩文奔跑中拍了拍沈修的肩膀,笑着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转瞬间已奔袭百米,由于急速下的消耗,几个人都剧烈的喘息起来,这时异变突起。

只听后方“砰”的一声,回头便看见爆炸的地方刚好距离他们大概百米,众人正暗自庆幸逃得及时,没想到随即第二声爆炸声传来,爆炸的位置又进了十米,接着第三个......

“快跑,这是电子命令间歇爆破,每两秒钟推进十米,速度绝对高过人体极限。”韩文撕声吼着。

其实每个人都看出了事态的严峻,如果不是刚刚的百米奔袭为他们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他们可能早就被炸的尸骨无存。

古风算是真正体味到极限爆破的威力,再也顾不得惊世骇俗,体内内力流转,腾地一下飞身向前掠去,两只手一手一个铁钳般地抓住前面奔跑的陈进业和沈修,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将两人送出五十米,又飞身回来,迅速带走了韩文和杨明辉。

当古风又一次飞身返回的时候,他弯腰一把抱起萧寒烟,看着越来越近的火光,把萧寒烟护在身前,几番消耗下,内力所剩无几,丹田中传来一阵阵灼痛,脸憋得几乎成了酱紫色,“寒烟,不要怪我最后一个救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他又大概飞掠十米,只觉再也没有余力,便强提最后一口气,把怀中的人用力掷出,喊到“快跑”,便直挺挺的倒下不省人事。

当古风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所有人都围在自己的周围一脸紧张,这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唔......”古风直起身来,只觉得浑身酸痛,他知道这是内力耗尽却没有恢复的结果。

看着兄弟们都安然无恙,萧寒烟在一边看着自己,脸上也露出丝丝关切,古风突然咧开嘴,疲惫地一笑。

众人看到他的笑容,几乎是含泪骂道:“你小子,永远就这样不要命吗?什么时候能改掉你这白痴的善良,自己的命才最重要,你他妈不懂吗?”陈进业话中几乎带了哭腔,这个从来没有一丝软弱的铁血军人真正动容于这个傻傻善良的小弟。

“是啊,你小子真他妈不够意思,想一个人潇洒走一回,还推开兄弟!”沈修略带玩笑的哽咽声音随之而来。

“不过小风,你命还真好,刚好跑出了最后一个爆炸圈,我们当时跑回来的时候还真捏了一把汗啊!”接着是杨明辉如释重负的长叹。

“没错,好人好报,老天都舍不得你是死呢,呵呵!”韩文几乎沉浸在上一次的行动中,古风曾经为他重伤的情景犹在眼前,但是他下意识掩饰着,不想让古风读到自己眼中的愧疚,终于是苦笑着最后一个开口。

看着几个大老爷们娘娘唧唧的絮叨,古风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他知道战友们曾冒着生命危险奔回爆炸圈;他知道战友们都会在爆炸中救他因为那一瞬间已经忘了使命,只剩情谊;他知道为了这份战友情所有人都将义无反顾。

同时他也知道了,那个冷冷清清不苟言笑的少女为他的决绝而哭,为他的新生而笑,他看着她,露出了一贯温和的笑容,又是一句让人无语的开场白。

“那个......昨天晚上没摔伤你吧?”(众人绝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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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所谓“道”

“呼叫总部,头儿,那几个东方人的团队逃出爆破圈,无人员伤亡。”

“恩,意料之中,他们的实力很强,没有中计也很正常。”

“可是,头儿,他们本来已经中计了,却能逃出升天,让我们十分不解。”

“东方自有奇人异事,能化险为夷也是很平常的,不要松懈,继续伏击,一定要试出他们的极限。”

“是,头儿,一定完成任务。”

sss内部的一通电话证明了危机远远没有结束,但是犹在林中歇息的古风六人却毫不知情,然而经历了一次生死考验后,他们的灵魂仿佛被洗礼,他们变成沉着冷静、从容智慧,他们自信如上一次的疏忽将永不再有。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古风一直入定调息着,闭着眼睛迟迟不肯醒来,内力的消耗让他几乎达到油尽灯枯的地步,感受着身体传来的阵阵乏力,古风有一种回天乏术的感觉。

想要逐渐恢复恢复是不可能的了,因为时间不等人,如果再耽搁下去,那仅有的五十艘小船便会漂洋过海,那他们将面临着什么?失败?放弃?还是死亡?

情急之下,古风脑海中恍然闪过《武学》中意武篇所说的——五行相生生生不息

然而五行有相生则必然有相克,不过依照此时古风体内内力枯竭的现状,必然需要体内五行相生才能生生不息。

此五行即五脏——心肝脾胃肾,五脏之间相生便是指:“肝生心即木生火,如肝藏血以济心;心生脾即火生土,如心之阳气可以问脾;脾生肺即土生金,如脾运化水谷之精气可以益肺;肺生肾即金生水,如肺气清肃则津气下行以资肾;肾生肝即水生木,如肾藏精以滋养肝的阴血。”

依照书中法诀运功一周天,果然五行滋生,五脏平衡,享受着内力滋长的感觉竟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浑然忘我,终于在两个小时后,古风缓缓睁开双眼,已是神光熠熠。

众人看着古风,都看出他已恢复如初,熟不知古风在这短短两个小时中竟然连续两次突破。

突破中内力不断充盈,丹田似乎再难承受这种不断地膨胀,随即丹田破,而内力四溢,流转奇经八脉,化内力为真气,一切竟然水到渠成。

不知不觉间古风又运转了五行相克的法诀,所谓五行相生仅仅是在五脏内滋生内力,而当丹田破,内力化气时,四散的真气便需要五行相克才可以收拢平复,相生相克看似相辅相成,然而其间却隔着一重境界,那有可能是一个武者一辈子也难以跨过的鸿沟——内力化气

古风浑然不知他已经迈出了一个武者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步,要知道他的师傅穆广平也是在不惑之年才参透武学奥义,内力化气。

不过古风此时也算是弄通了意武篇中的五行之道,他缓缓吐纳着准备收功时,脑海中似乎又什么东西将要破茧而出,接着那本自上次仅仅出现片刻便消失不见的《道法》竟又出现在古风的视野中。

书页自动翻开,上面清晰地呈现五个大字“第一层道基”,接着数不清的大字涌现出来

“第二层道体、第三层道元、第四层道婴、第五层道精、第六层道气、第七层道神、第八层道虚、第九层道劫。”

“所谓筑道基、炼道体、化道元、凝道婴、孕道精、养道气、修道神、游道虚、渡道劫。”

“然道之不存者已久矣,故以武入道,筑道者之基,是以精气神虚,方可历劫。”...

古风恍然明白了,“自己刚刚达到内力化气的境界,敲开了武道的大门,随即就开启了《道法》的总纲,这是一个以武入道的过程,就像绝尘前辈所说的以武入道方知道之所存,其实《武学》仅仅是《道法》的门径吧!那我现在又算不算是入道呢?入道是否非要绝尘呢?”

他忽而联想到前些时日擂台上的突破,那霸气天成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道法》之门,或许今天的突破也是多年习武厚积薄发的结果吧!

古风虽然心中疑云重重,但是想到考核中时间紧迫,他强迫自己跳出思维,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微笑着看着自己身边守护的战友,示意开始行动。

于是接下来的战斗中,几人配合默契,沉稳有度,成功地冲破了层层障碍。一切伏击对他们似乎形同虚设,因为他们的谨慎和对危险的感知,伏击最终也会演变成真刀真枪的对抗。

sss在对抗中可谓无所不用其极,瓦斯、毒气、激光,层出不穷,他们利用优越的设备和充足的武装弹药给古风他们造成不小的损失,当然同时付出不小的伤亡代价。

此时,古风他们所有人都很清楚,这是sss特别为他们准备的消耗战,消耗他们的武器弹药,消耗他们的粮食饮水,消耗他们即将透支的体力精力,即便付出伤亡也在所不惜,因为他们接下来的攻击会更加猛烈,那时,也许就是血腥的报复。

战斗终于止息,虽然没有人被子弹击中造成重伤,但是弹片的划伤在所难免,几个人纷纷处理了伤口,异常疲惫的喘息着整理所剩无几的储备,韩文首先叹道:“大哥,马上就是草原边缘了,我猜那帮孙子一定不会让我们轻松走过草原的,但剩下的弹药几乎不够支撑一场小规模的战斗。”

陈进业沉默着没有说话,作为队长他应该鼓舞士气的,但是面对这样的现状,他总觉得语言太过苍白,苍白的如同逝去的生命,没有色彩。

倒是一旁的杨明辉开口道:“恩,估计硬闯是行不通的,需要做严密的安排。”

这时古风却拾起一颗石子,缓缓站起来,道:“弹药啥的我就不需要了,嘿嘿,用这个就行。”他说着手腕一翻,石子飞掷出去,竟钉在了十米开外的树干上。

几人看得目瞪口呆,沈修更是夸张地跑去树前,仔细观察一番才跑回来叹道:“哇,兄弟,这一手从哪学的?有空也教教哥哥。”

“是啊!小风,居然不知道你还私藏了这一手,还有,昨天晚上你抓着我们几乎能飞起来,速度肉眼难辨,我们居然也没问问,没想到你小子今天又给我们露了这一手绝活儿。”

古风掂了掂了手上又拾来的几颗石子,有些得意道:“呵呵,小弟自幼和师傅在山中习武,也不是有意隐瞒,只不过你们都没有问过!所以也怨不得我。”

几人看着古风一脸欠扁的样子,讽刺道:“呦!这年头居然还有武林高手呢。”

“是啊!摘叶飞花皆可伤人,不愧为武林高手!”

“这位大高手,要不要给哥几个练两招,也好开开眼界。”

“是啊!就来两招!”

古风被挖苦着,却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不行不行,我下山前师傅告诫过我,不到危急时刻是不能擅自动武的,昨天危急时刻我用轻功救人无可厚非,但我现在用石子当子弹去杀人就有为师命了,所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个,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师命难为啊,要不是为了大家......”

古风唠唠叨叨还没有说完,便被异口同声的打断道:“好了,停,怕了你了,我们说一句,你说十句,你论你的江湖师门吧,我们去安排作战计划了,你爱来不来。”

古风脸上顿时露出得逞的笑容,凑过去道:“来,干嘛不来,巴不得呢,话说......其实我有方法能顺利的走过草原哦。”

面对着笑得得意洋洋的古风,所有人似乎都想扁之而后快,但是又不得不认可古风的提议,那的确是可能不伤毫发走过草原的绝佳方法,虽说算是阴谋诡计,不过所谓兵者诡道,倒是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个提议。

于是,草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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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草原上的逆袭

黄昏时分,整个密林中呈现出一种迷幻的美,令人陶醉,令人昏沉。古风六人正是在选择在这样的时机开始行动,因为自身最松懈的时候往往就是对方最松懈的时候。

走入危机四伏的草原,但奇怪的是,他们却没有集中注意力去防范,是因为他们心中清楚,不走入草原中心的伏击圈,便不会受到任何攻击,因为不能形成合围的攻击便无法实施歼灭。

终于战斗开始了。

sss的人突然觉得,这一次的伏击终于可以说是精准有效,因为猎物已经进网了,他们莫名的兴奋着,虽然很难想象为什么警觉强大的东方团队竟然毫无防备的走进伏击圈,但是不管什么原因,走进来容易出去便难了。

sss埋伏的人数对比于古风他们仅有的六个人,实力相差似乎很悬殊,但sss似乎永远不会大意,他们在外围很远的地方悄无声息的秘密向内推进,待到进入有效攻击范围,训练有素的一齐止步,无声地等待时机。

草原上行走着,古风突然玩味地笑道:“大哥,一切都在计划中,我已经感觉到他们的逼近了。”

“恩,不错,他们的确离得不远了,大家进入战斗准备,听我命令。”陈进业不动声色地说着,脚步依旧不停地机械前行,然而就在这时,他倏然转身,大声命令道:“老杨开路,我来断后,按原计划撤退。”

那些依旧蛰伏的人忽然看见自己的猎物几乎同时转身沿原路狂奔而去,他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一个地方,那个地方sss的首领终于沉不住气的下了命令,“迅速包围,歼灭。”

古风他们急速狂奔着,感知着四周奔袭而来的敌人,似乎后方、左路及右路的追击距离还很远,完全不在攻击范围,而前方的敌人却步步逼近,即将迎来一场遭遇战。

发生的一切早在古风预料之中,不仅仅如此,古风还料到他们即将遭遇的敌人是四个方向敌人中人数最少、实力最差的一波,因为此时前进的方向正是他们目的地的反方向,sss自然不会傻到在这个无关紧要的位置投放大量精兵,古风正是猜透了这一点,才定下了突围计划。

虽然一切尽在所料,但是火力配备的不足和弹药的消耗依旧阻挡了古风他们的步伐,眼见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古风无奈之下,飞掠而出,如影的身影穿行在火力交锋的战场,一串串石子激射而出,“嗖嗖”不知道多少人应声而倒,就在这个对方火力锐减的时刻,陈进业第一时间下达冲锋命令,迅雷不及掩耳,他们冲出了包围。

古风感受着体内真气的急剧消耗,但随即又感受到真气的不断滋长,他瞬间明白这种变化的原因,无非是因为内力化气,真气源源不断。

心中暗暗惊喜以后或许再也不会面临内力枯竭的窘境,其实他并不知道,自从修习了五行相生相克的法诀,已然初窥《道法》门径,水到渠成地进入第一层道基的境界,为道之大成,筑夯实根基,是谓筑道基,然而若想达到第一层的大成,似乎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

古风就这样茫茫然被命运推动着,浑然不识大道,的确,他只顾眼前。

所谓兵者诡道,虚虚实实,不仅只存在于书中,也可以应用于实战,就如古风计划一般。

可悲的是sss虽然精通作战、实力强劲,却完全不懂华夏兵法中的虚实之论。追击进入密林,他们的噩梦便开始了,虚者实之的陷阱,实者虚之的搏杀,敌人不见踪影却又无处不在,这样的恐惧感已然席卷他的意志,sss虽然都是一些训练有素的杀人机器,不过他们也是人,也有人之七情,所谓喜怒哀乐悲恐惊,的确,他们恐惧了,在这片处处危机的密林中,他们深深地恐惧了。

“头儿,我们撤吧!我们的任务是在草原上围歼他们,并不是在林中啊!”终于有人不堪忍受恐惧的侵扰,提出异议。

那首领沉思着:撤退也好,伏击应该在草原上,如果人都不明不白的交代在这里,我也不好和头儿交代了。

“好吧!撤退!”语气有些无奈的下了命令,然而就在他们撤出密林的同时,古风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隐蔽在密林边缘,他瞪大着眼睛,看着一个个走过来的敌人天旋地转地倒地不起,一股成就感跃然心中。

“大哥,你们出来看啊!都解决了,嘿嘿!”古风迈着大步跨过一个个倒地不起的身体,边走边兴奋说着。

“唔!不错不错,小风这迷药还真是烈性得紧。”第一个走出来的韩文看着满地昏迷的敌人,有些邪恶的笑道。

“的确的确,真是灵丹妙药,一闻就倒。”接下来便是声音夸张的沈修和沉默点头的杨明辉。

萧寒烟走出来的时候依旧是一脸的清丽冷傲,她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却很好奇古风为什么总是懂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譬如说配制迷药和解药,譬如说那一坨驱虫草药,想到上一次那恶心人的“一坨”,萧寒烟顿时皱眉,心里一股吃了苍蝇的感觉。

几人在陈进业的指挥中,迅速打扫了战场,说实在的,也就是看看什么东西有需求便据为己有,然后他们没有片刻停留,奔向草原,奔向目的地,因为古风说的很清楚,这种迷药的药效只有一个小时,他们却不知道走过茫茫草原到底需要多久,但是至少应该利用这宝贵的一小时,远远甩开敌人。

一路的急行,连吃饭喝水的时间都不放过,他们就仿佛不知疲累的机器不停的运动着,草原的夜色很美,微凉的清风吹过,似乎能让他们的疲惫稍减,一路无惊无险,终于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他们成功的看到了大海。

似乎可以听到了所有人如释重负的嘘声,古风和沈修小孩儿心性,夸张地提速奔向沙滩,欢呼着大吼一声便仰躺着不愿动上一动,直到剩下的四个人从后面跑过来,才爬起身,相视一笑,有一种傻傻地味道。

看着海边停泊的小船,目测竟有三十余艘,他们才恍然知道,尽管一路上状况频频,通向目的地的船依旧为他们停泊着,任务即将完成,心情似乎更好了,早已忘了饥饿疲惫,有说有笑地解开三条船的缰绳,古风和萧寒烟却被特意的安排在一艘船上,因为陈进业和韩文一艘,沈修和杨明辉一艘,率先划着船驶入大海,临行前还投给了古风一个别样的眼神,似在说:“兄弟,机会,把握啊!”

第三十章 海上惊魂

微凉的海风吹拂,温暖的阳光照耀,很舒适,很惬意,漂泊在海上的小船乘风破浪,颠簸而行,只见前面的两艘船中一个人划桨,另一个则舒展的躺着,每隔一段时间,两人交换划桨,充分的休息着,而反观后面的一艘船......

古风红着脸一边奋力划桨,一边暗骂自己遇人不淑,恍惚间又看到战友们一个个贱兮兮的笑容,他几乎欲哭无泪,虽然他从不介意和萧寒烟的独处,但是在这样狭小空间里,面对面坐着,依旧觉得尴尬。他总觉得这样近距离的暧昧气息时时激发着体内的荷尔蒙,他脸红了,不过那不是羞红的,却是憋红的,不得不感概爱情的力量很伟大。

“换我来划吧!”造物者很不公平,就在古风已经口干舌燥的时候,萧寒烟的声音听见来清冷依旧。

“啊?额,你说什么?”一直低着头同自己兄弟作斗争的古风完全没有注意萧寒烟在讲什么。

“我是说,换我来划,你已经划了很久了。”平静的重复了一遍,萧寒烟似乎从来不会为这种事情动气,然而从她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是能看出她的恼怒,似乎恼怒自己的话被人完全性的忽略。

或许对于其他人她可能不会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不过对于古风,她似乎越来越做不到平常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少年的一举一动总能牵动着她的内心,变化就在潜移默化中,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当然,感情上很大条的古风更不会发觉,所以他慌忙的解释着:“啊,不好意思,不用换了,我一时走神了,我还不累,没有多久。”他自然不好意思解释出忽略萧寒烟的真正原因,只能暗骂自己的小兄弟不老实。

听着古风这样一串语无伦次的话,看着他微红的脸上闪过忙乱尴尬的神情,萧寒烟突然觉得这个样子的古风比任何时候都具有喜感,用力抿了抿嘴,终于还是没忍住的笑出声来,一笑倾城,让人知道,原来冰山真的融化了。

古风就在这倾城一笑中瞬间石化,忘了手中划船的浆,船身一顿,在海上激起了一道浪花,海浪“哗”的一声落下,砸在古风和萧寒烟的身上,被淋成落汤鸡的一瞬,他清醒了,然后他就看见萧寒烟怒气冲冲的欺身过来,一把夺走了他手中的浆,那个样子别提有多狼狈了。

一身衣服完全被打湿,紧贴在身上,展现出完美玲珑的身段,发梢垂落,依然有水滴滴落,配上白皙的脸颊,竟有一种出水芙蓉的韵味,再加上生气时瞪大的眼睛更是可爱异常,古风再一次石化于这种天然的美,但是如果要让别人知道古风此时此刻的所思所想,那就不得不感概一句: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知不觉间,他们在海上航行已经四个小时了,但是那个所谓的红色珊瑚岛依旧不见踪影,所有人都变得焦急烦躁起来,在这种气氛的感染下,古风早就忘了和自己的兄弟作斗争,他脸色凝重的顾望四周,因为他发现这里的海面竟然平静的很诡异。

“兄弟们,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啊!”杨明辉沉吟后首先发出了疑问。

“不错,为什么没有海浪了。”

“是啊!老大,什么情况?”

所有人似乎都发现了情况的异常,将目光投向了陈进业,但是作为队长的陈进业只是一言不发,但从他的脸色看来,情况似乎不容乐观,因为他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茫茫的海面会平静无波。

“大哥,我知道,是热温带的大白鲨,因为它们成群的在海里缓慢游动,一只领头,众多尾随,方向一致才使海面平静的,而且据我分析,这一段时间我们可能都被它们带着走,似乎没有离开过这个范围,但是由于海上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海水,没有参照,所以我们还以为我们在前进,可能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迟迟看不到那片珊瑚岛的原因。”古风一本正经的分析着,但是心里已经泛起了滔天巨浪,连一张脸都迅速的白了下去。

大白鲨又称食人鲨、白死鲨,是一种大型进攻性鲨鱼,分布于各大洋热带及温带区。白鲨身体硕重,尾呈新月形,牙大且有锯齿缘,呈三角形。因其体大且具攻击性而被认为是海洋杀手,在这样茫茫的大海上,遇到成群的白鲨,即便是古风艺高人胆大,也不禁有些惊惧。

众人听了古风的分析,又都是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随后便是深深地无奈,这是一股几乎抗拒不了的力量,不同于战斗、对抗,只要有勇有谋,有坚持,有信念,就可能战胜一切,然而现在所有人几乎束手无策。

好在深海中的白鲨没有注意到海面上渺小的存在,但是早晚会发现的不是吗?即便是不会发现,难道就这样一直随波逐流,想着那永远到达不了的珊瑚岛,哀叹命运,而后死于饥渴吗?

不,绝不,绝不能这样面临失败和死亡,一定会有办法的,几个人默契的想着。

这时,古风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猛然上前搂住对面坐着的萧寒烟,抱得紧紧地,迟迟不肯撒手,场面的变换让另外两艘船上的四个人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古风为什么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但当他们真正明白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原来,那个拥抱,竟是生离死别的拥抱。

松开萧寒烟,在对方惊呆的视线中说出一句话,曾经万分羞于出口的话竟然无比自然,“寒烟,我爱你。”说罢,放下了迟迟没有抚上对方脸颊的手,目光中的爱慕和不舍第一次表现得这么热烈,这么执着。

直到他跳下船的那一刹,萧寒烟才恍然明白了他不舍的目光,热泪不受控制的涌出,眼前一片模糊,只听见古风的喊声,“大哥,趁着鲨群混乱离开,不要管我,不要忘了使命,我有武功,一定会回来的相信我,帮我照顾寒烟。”

听见古风的最后一句话,所有人动容的猛然站起来,猛烈的动作让小小船身剧烈摇晃着,脸上凝聚了一种悲戚,那种怆然似乎可以让天地失色,连一贯清冷的人都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嘶吼,“古风,我也爱你,一定要回来!”这一刻她是多想随他而去,然而理智告诉她,跳下去,他一定会保护她,只会害死所有他想保护的人,所以她选择相信他的话,等他回来。

对,等着,一直等着,哪怕是一生一世。

(要签了...大家放心收藏的说...)

第三十一章 搏鲨

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迅速的沉入海中,太平洋上的初春,水还是微凉地,不过这样的温度对于古风则是完全没有影响,他应该担心的是如何在短时间内扰乱鲨群,因为无论古风是经久训练还是气息悠长,都不可能长时间的沉没海中。

脑海中迅速划过了擒贼先擒王的理念,虽说擒住为首的白鲨是不可能的,但是要做到当头痛击或许并不难,迅速的游动中,大概前行了约百米的距离,古风终于看见了为首的白鲨,由于古风处于水位较高的位置,并不饥饿的鲨群依然没有发觉他的存在,观察中古风发现为首的白鲨体型居然达到其他白鲨的两倍有余,心中不禁打怵,暗想:这是名副其实的鲨中之王了。

暗暗咬咬牙,想着船上的战友和爱人,甩开心中的怯懦,瞄准的目标,古风果断的急速向下俯冲而去。

一招天山九式中演化出的最霸气的一招“九九归一”,全力使出,双拳重重的砸在白鲨头部,白鲨吃痛,躯体剧烈震动,猛地一个甩尾想还击这个阴险的偷袭者,海水翻涌着,古风似乎抵御不了巨大的推力,被海浪推出十米远的距离,鲨中之王似乎愤怒于自己一击未中,箭一般的冲过来,这时四周的白鲨似乎感知到鲨王的怒意,逃一样的四散而去,如古风期待的一般,鲨群混乱了。

即使是在水中,古风依然能感觉到自己的冷汗涔涔而下,他成功的扰乱了鲨群,但却没有余力关注战友们是否成功逃离。没错,看着四周逃散的鲨群,看着鲨王的血盆大口,全完失去了抵抗的勇气,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这样懦弱的时刻,心里想的只有两个字,那就是逃命

以极限的速度浮出水面,大口喘息着,一招“九九归一”几乎让他油尽灯枯,古风心中庆幸,要不是已然参透了道法的奥义,真气不断滋长,或许早已窒息沉入海底,哪能活到现在,不过,绝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白鲨的速度之快超乎想象,竟在几秒钟之内冲过来,眼前竟是白生生的牙齿,古风瞬间惊骇,忘了武学,忘了招式,胡乱的一拳击中白鲨的牙齿,牙齿断手骨裂,古风原本白皙的手上竟是鲜血直流,几欲见骨,不过好在反推力量的作用下,古风也顺势游出了十米远,成功躲过一次危机。

一瞬间的成功逃生似乎让他少了恐惧,手上的刺痛让他头脑越发清醒,忽而眼前一亮,暗道:“水乃至柔之物,难以借力施展轻功,但是眼前巨大的白鲨或许可以借力也未可知?”

古风一时间得意于自己的智慧,凝神聚气,突然大喝一声,直直地飞跃而起,满身**的衣服黏在身上,再也没有以往的飘逸潇洒,不过好在他成功的登上了白鲨的背脊,怎料白鲨背部圆滑异常,一脚没有站住,竟跌回海里,重力让古风的身体不住下沉,好在此时四散的白鲨已经远离,他及时调整,渐渐上浮。

仇恨让鲨王即使在短暂的时间也没有放弃进攻,牙齿和身体都成为了它的有力武器,古风依靠着在水中不是很敏捷的身法和超人的意志,始终周旋着,留下了无数伤痕,终于抓到了一次机会,再一次飞跃而起,汲取上一次的教训,登上鲨背的第一时间使用了从《武学》中领悟的千斤坠和吸字诀,将双脚紧紧的黏在鲨王背上,随着它浮上浮下,左摆右动,身姿摇曳,却再没有跌落。

渐渐地,古风掌握了鲨王的运动轨迹,任凭其翻江倒海,自是岿然不动,一人一鲨就这样斗了几十个回合,终于鲨王的力量开始减弱,动作幅度也同时变小,沉入海中,古风半条腿浸在海水中,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浮力,千斤坠和吸字诀并用,依旧黏在鲨背上。

感受着脚下的鲨鱼似乎进入休眠的状态,缓缓游动着,古风终于知道,原来这样的巨鲨也会疲惫,一股成就感跃然而生,古风一时间忘记了曾经的紧张和恐惧,感慨着超人的意志真的可以战胜一切逆境,因为就在他放松下来的一瞬,无边的疲惫几乎让他沉沦,周身巨鲨牙齿的划伤造成失血过多的眩晕,身体的碰撞更造成大面积的淤青和内伤。

古风强忍着伤痛,恨恨地踩了踩脚下的白鲨,竟动用了所剩无几的真气,白鲨吃痛,又浮上海面,左摇右摆,一人一鲨又斗在了一起,终于又是古风靠意志取胜。

此后的数次搏斗中,都以鲨王的败北告终,制服了脚下的庞然大物,古风竟没有丝毫成就和喜悦,自然界本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海洋上更是一个实力为尊的领域,古风虽然一时掌握的技巧制服了白鲨,却不得不承认,它依旧是海中的霸主。

鲨王很人性的没有再次沉入海中,此时的古风正盘膝坐在巨鲨的背上,调息着内伤。一人一鲨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或许说是不打不相识的一种友谊。

没有时间,没有方向,漂泊在茫茫大海,只见日落月升,不错,天已经黑了。

古风早就从入定中醒来,饥饿让他的胃中一阵阵绞痛,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仰望月色。

“海上生明月,还真的是很美,但是如果再没有食物和饮水,我怕是再也见不到这样美丽的月色了。”古风有些自嘲的感叹着,声音中饱含对生的眷恋却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可能几次生生死死的经历,让这个仅仅十六岁的少年勘破了生命的意义,生命中已然留下了绚烂的篇章,即使即刻死亡也不会后悔,然而若是有生的希望,也必然会全力追逐,因为那将谱写出更绚烂多彩的人生。

(古风死?这是不可能的!敬请观看下一章荒岛奇遇!关于今天更新较晚的解释呢?就是小胥的书a签了,今天忙着签约,快递耽误了写文,小胥可是木有一点存稿滴,所以现在刚刚赶出来这一章,不过也是几番修改了,希望朋友们还能满意!给予小胥支持和鼓励,a签,收藏很重要,大家帮帮忙)

第三十二章 荒岛奇遇

天亮了又黑了,又是一天过去了,时间无情的流淌,任何人难于阻挡,古风长叹着,眼神空洞地望着茫茫大海,黄昏时的海面充斥着一种迷幻的美,然而古风此时却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虽然没有因为逆境长叹息以掩涕,但也不能悠然自得的面对绝望。

然而就在这时,海面上一团漆黑的东西吸引了他的视线,那团黑色的东西在夜色下格外显眼,古风猛然站起定睛望去,看出那似乎是一个小岛,仿佛一瞬间有了生的希望,古风原本迷茫空洞的眼睛竟然亮若星辰,嘴唇蠕动着仿佛在努力吞咽着本不存在的唾液。

他开心的笑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兴奋的蹲下身子,友好的拍了拍鲨王的头部,似在传达自己的喜悦,同时指引着它前往小岛的方向,鲨王会意的加快了速度。

看着越来越近的陆地,古风几乎按捺不住想要狂呼,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忘了伤痛和疲惫,就在距离小岛百十来米的距离,跃下鲨背,海水越来越浅,几乎可以看到海底的沙石,几乎是行走在海中,他用力的抱了抱鲨王的头部,兄弟一般的用自己的脑门顶上鲨王的脑门,他很感谢这个几乎让自己丧命又在茫茫大海上救他一命的朋友,说道:“回归吧!去找你的兄弟姐妹吧!”

鲨王好似听懂了一般用尾巴打起了片片浪花,淋在古风的头上脸上,古风则退后两步,用手扬起水花,笑声爽朗,一人一鲨互诉友谊后,古风转身登上了小岛。

说是小岛,却只是对比于茫茫大海,就古风而言,这岛不但不,反而很大,因为他根本望不到另一侧的海面,忍着饥饿疲惫在岛上游荡。

初春时节,果树几乎才刚刚发芽,一时间找不到任何可以充饥的瓜果,至于野味就更不可能了,因为古风发现这里不但没有人烟,甚至没有任何飞禽走兽,倒是名副其实的一个荒岛。

然而就在古风不断地游荡中,似乎发现自己一直徘徊在荒岛的外围,从来没有进入岛的中心,那似乎被一个迷阵包围着,所以让人一直找不到荒岛真正的入口,这一发现,让古风一阵惊奇,原来这个海上荒岛还有神秘的所存。

围绕着又仔细察观察了一圈,古风从迷阵的外观推断,布下此阵的人应该来自华夏,因为此阵的前身竟是按照伏羲八卦排列而成的杀阵,阵法威力极大,不过可能因为年代久远,又多年无人主持大阵,修复阵眼,导致整个阵中灵气的流失远大于汇聚,所以曾经攻防兼备的杀阵竟沦落为今日普通的迷阵,古风唏嘘的同时,也暗自庆幸,因为以他现在的状态冲破迷阵尚有可能,如果是遇到有高人主持的杀阵则必然凶多吉少。

尽管如今阵法威力大减,古风依旧是花费了数个小时,直到天空隐约露白才走出迷阵,不禁一叹,暗道:“哎,又是新的一天了,也不知道大哥他们有没有脱离危险,有没有完成任务,有没有在担心我,尤其是寒烟,或许她当初说爱我只是一时安慰罢了,想让我活下去而已,毕竟她那样性子的人,很难爱上一个人吧。”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既欣慰又自嘲的神色,然而就在他看清楚阵中的景象时,表情瞬间转为惊呆,变化之快,难以言表。

芬香扑鼻的药圃,颇具古意的田园,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亲切,仿佛又回到了天山,不过不同的是,这里似乎多年无人居住,药圃中的药材虽然因为阵法聚集的灵气没有枯萎,但是却多年无人修剪,枝条零乱。田地早已荒芜,树木却已参天,古风推门走进竹屋,扑面而来的灰尘让他一阵呛咳,严重的缺氧让他眩晕,急忙退出来,在屋外打开了所有的门窗。

几日来在海上漂泊,滴米未尽,犹豫着走进药圃,想寻些补药,一看之下,大惊失色,这小小的药圃中竟然汇集了诸多可遇而不可求的灵药,而且年龄都在百岁之上,让古风惊骇:难不成荒岛主人还是古时的人物?

暂且收下这个疑问,小心翼翼地挖出一个红参,虽然没有风干,没有烹食,依旧可以固本培元,有效的治疗内伤、消除疲劳,古风毫不客气的生吞下去,盘膝而坐,丝毫没有暴遣天物的罪恶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天已经是大亮了,古风这时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站了起来,全身上下看起来依旧狼狈,但脸色却没了原本的苍白和疲惫。

田园之后,是一座小小的山丘,山丘后面则是成林的椰树,古风用石头打下来一个椰子,小心地敲开,饱喝了一顿椰汁,脸上才露出了满足的神色。随意的仰躺在地上,沐浴着初升的日光,沉沉睡去,熟不知,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的光景。

当古风再度走进竹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屋内经过一天的通风,气息似乎不太腐朽了,看着屋内摆设,精简却不失雅致,桌椅的木质普通却胜在雕刻唯美,墙上字画年代久远却都不是什么传世之作,想来也是出自此间主人之手,这个人虽说是书画双绝却绝不是盛名之士;一个高高的架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玩玉器,想来此间主人还应该是个收藏家,且看他收藏的物什儿,年代最久的是汉朝的石雕,最近的则是明朝的宣德炉,由此推断,此间主人定时宣德年间或以后生人。

走进内室,竟只有一床两案,床前悬一柄长剑,床尾悬一管玉箫,案上一架古琴,早已尘土堆积,看不出本来面目,另一则的桌案则是棋案,虽然同样积下厚厚的尘土,但依稀还能明辨残局,案边是主人随手置下的棋谱,这个内室竟然更加简约,却突出了主人的文人之风。

古风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同自家师傅的卧房何等相似,想起了师傅穆广平,又恍然忆起了多次不顾生命的涉险和曾经信誓旦旦的保证,竟然不禁流下了男儿的泪水,是愧疚?是悔恨?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抬手抹了抹依旧酸涩的眼睛,开始着手清理满屋的灰尘,不管是因为这里的一切让他想起了天山,还是为了方便自己的居住,清扫都是他必须要做的。

好不容易收拾完了屋里屋外的一切,举步走出迷阵,已经完全毁坏的迷阵再也难以遮挡视线,古风远远便望见海平面上的巨轮,感叹道:“又是一个海上黄昏。”

伤势未愈,又忙碌了一整天,古风只觉得腰酸背痛,走回竹屋内室,不管不顾的砸上了坚硬的木床,只听“硄”的一声,他条件反射一般的跳起来,惊呼道:“空的?”

掀开薄薄的被褥,敲击床板,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床下果然是空的,蛮力竟然难以揭开,古风料想一定有机关按钮,在床上一阵摸索,心中不禁佩服荒岛主人博学多才,却无奈自己完全不同古人的机簧之术,一番手忙脚乱后,他终于放弃道:“好吧!干脆毁了整个木床,小爷以后打地铺就是。”

不得不承认,人类的好奇心也可以激发潜力,原本萎靡不振的古风生龙活虎的跑出去寻找工具,成功的在药圃中拿回了一个锄头,大力劈下,成功砸碎了床板。

“原来竟是一条密道!”

第三十三章 《七星拳谱》

眼前漆黑的地道入口让古风眼神瞬间明亮,脑海中诡异地浮出地下探宝的想法,毕竟还是少年心性,火急火燎地回身取了烛台,俯身走下去,映着烛光便看见一条长长的甬道,可能由于主人设计合理,地下的通风居然还说得过去,又走得深陷了几米,烛光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却总归没有熄灭。

脑中不时的辨别方向,走过甬道便看到一片空地,才恍然发觉这里便应该是那个小山丘的山穴,古风吹熄了蜡烛,因为山穴石壁上镶嵌的夜明珠似乎更加明亮。

要说山穴中最为显眼其实还不是石壁上几颗硕大的夜明珠,而是正前方的一口半盖着的巨棺,没有盖上的一侧露出一副枯骨,竟是人的头骨,看骨骼似乎才四十岁上下的光景,想到这人正是壮年便坐死棺中,古风心中不免又惊又叹,又见棺前立着一个石碑,上书:“仙门逆徒梦曰归卒于汪洋荒岛不知今昔何年”三竖行大字。

石碑上放着一封信,由于灰尘积厚已经看不清信上署名,好奇心的驱使下,拿起信抖落上面的尘土,尽管墨色稍退,却不难辨认上面的字迹,“有缘人敬启”

古风下意识的皱眉,暗道:“我居然又成了所谓的有缘人,不知道这一次又会揽下什么乱七八糟的使命。”虽然心中诽谤,古风还是第一时间撕开信封,信道:

“汪洋荒岛,非遇难者,不能至也,是为有缘也。无分男女,不计老幼,皆可尽得岛上财富,予仅以一事相求。

予少年叛逆,被逐于师门,有负师恩,生时无颜面对,唯愿死后重归山门。

故乞烧予之骸骨,将予之骨灰送归仙门山,得以重入师门,予死而无憾矣。

仙门逆徒梦曰归绝笔。”

古风看罢一叹:“哎,我自己还不知道怎么离开着荒岛,又怎么帮你重归师门呢?也罢,先帮你烧了骸骨,难保哪天就会有船只经过。”

叹罢径自走向巨棺,掀开半掩的棺盖,才明白为什么梦曰归要坐死在棺中,原来巨棺中的一多半空间都放满珠宝字画,古玩玉器,相比竹屋内的摆设则更加价值连城,不过古风自小在天山上也是见惯了珍器重宝,对于世间浮华之物早已宠辱不惊,虽然惊叹梦曰归的财富惊人,但却没有动摇心智。

小心的挪出枯骨,又是一封“有缘人敬启”映入眼帘,古风放下手中的工作,撕开信封,看来:

“只欲荒岛求生者,只欲珍器重宝者,若死于非命,皆属人性之恶,予难违也。然遇宝者,凡不动心性者,则为至诚之士,予所愿也。

予棺中有一书,名曰《七星拳谱》,第三重大成之日,可破正北石墙,自有求生之路,然切不可忘予之嘱托,慎之。

仙门逆徒梦曰归再绝笔。”

古风看到最后一句话时明显愣了愣,一时间竟忘了所谓的求生之路,还没来得及兴奋,便有种被噎住的感觉,“呵!还再绝笔,难不成还会有再再绝笔,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高人的恶趣味?”

自从知道了山中竟然有一条求生之路,古风的心境似乎一下子就不同了,想着很快就能归队,见到自己的生死战友,见到寒烟,即使正在烧着骨灰都觉得莫名开怀,嘴角不禁带了笑意,完全忽略了死者的感受,直到被飘来的烟雾呛到,才似惊醒一般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

当古风找到那本《七星拳谱》的时候,初经研习,才发觉自己的想法是何等天真幼稚,归队?很快?应该是很慢吧!或者是遥遥无期。

《七星拳谱》其实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拳法,而是心法和招式相结合的上层武学,练到第七重的最高境界,拳通天地,可逆北斗,力透万物,七星倒行。古风根本难以想象武学的力量可以做到威动山河,而那所谓的第七重境界可能已经成为了一种道,一种虚无缥缈的大道,就像玉中《道法》中所谓的绝尘之路一样,那是一种可望却不可及的追逐。

古风庆幸好在只需要练到第三重,否则第七重的境界可能是字迹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峰,但他却不能永远的困在荒岛上,因为他还有一帮担忧着自己的亲人和战友。

七星拳的前三重毕竟只是基础,如果没有武学根基的人,可能十年八年也难以悟透其中奥妙,但是像古风这样内外兼修的武学奇才,突破前三重境界或许只是个时间长短的问题。

想通此节,古风便静下心来,不在奢望什么尽早回归队伍,他心里清楚,或许当他离开荒岛的时候,王者之战或许都已经结束,既然使命已经难以完成,不如放下,总之能活着回去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sss的特种作业考核于两天前便全部结束了,陈进业五人成功的抵达珊瑚岛,所有完成考核的人便直接被直升机带往非洲大沙漠的集训营,开始了新的训练课程,接着便是为期两个月的佣兵生涯。

五个人每天都祈盼着古风的消息,然而想到自己已经身在千里之外的非洲大陆,都不禁苦笑,即使他活着也不应来到非洲,幻想着古风可能到了珊瑚岛,可能看到岛上已经没有人,便又回到斐齐提维岛上的训练营,每天不知道多少次的跑去打听古风的情况,换来的只是整日整日惩罚性的训练,但他们依旧乐此不疲。

他们似乎在以高强度的训练折磨身心,以为身上痛了心就不会再痛,那样是否就可以不再想起古风,这个为他们几乎付出生命的人,想到他明朗的微笑,想到他无奈的抉择。但事实告诉他们,他们做不到,因为那种想念已刻入骨髓,那种痛楚已燧元煅心。

少了平日的嘻哈打闹,每个人各自沉浸在悲伤中,都少了笑容,多了怆然。尤其是萧寒烟,似乎她比以前更加清冷的不近人情了,除了对古风的四个战友还时而蹦出几个字,其他时间便一言不发地眺望茫茫沙漠,她极具的消瘦和憔悴的脸庞让其他四人既难过又羞愧,忆起那日古风的嘱托,是的,他们没有忘了国家赋予的使命,依然坚持着,但是他们却没有照顾好这个心伤难愈的少女。

爱,的确是难以愈合的伤口,当爱意完全迸发,就是覆水难收的痛苦沉沦。

所有人都不敢想象,如果古风真的不再回来,那萧寒烟的未来会是怎样?

第三十四章 异宝

看着日落月升,一天又一天平静的度过,古风似乎习惯了地上地下循环往复的荒岛生活,山穴中存放了大量的肉干和陈酿,偶尔下下海,捕捕鱼,去后山上打下一两个日渐成熟的椰子,饮其汁食其果,也不至于为吃喝发愁,但是古风却每天皱着眉头在石壁上划着“正”字,计算着时日,时至今日,已是一月的光景。

日子乏味地循环着,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参研拳谱,古风可谓思归心切,全力以赴为求突破,然而一个月的时间却只是初窥门径,古风丧气的摔了拳谱,第一次喝的酩酊大醉,醒来后茫然地看着满地狼藉,只觉得头痛欲裂,抬手重重地给自己一计耳光,他很想再用力些打醒自己,好让自己忘记浮躁,忘记颓丧。

事实证明,那一计耳光的效果很明显,一计耳光换来一颗平常心,自此,古风不在计算时日,不再强行修炼,平常心的去面对自己的处境,平常心的去面对自己的未来,日子也过得悠然自得,平日里读书写字,打拳练剑,作画抚琴,不亦快哉。

武学之道,过犹不及,如果急于求成,可能结果就是事倍功半。古风现在倒是深深感受到了这一点,因为又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在毫无压力的状态下,古风终于成功的突破了七星拳法的第一重。

入夜,整个荒岛上都回荡着一首幽幽的古曲,满怀忧思,倾诉离愁,古风正站在沙滩上,迎风而立,手执玉箫,吹得投入。少年消瘦挺直的身影被月色拉得很长,那种感觉,很孤独,很忧伤。

古风也不知道为什么,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自己竟又变得伤春悲秋起来,以前师傅就因为看不惯自己的一副文人做派,将自己扔到军营去锤炼,想不到这才一两个月的时间,离开了军营,离开了战友,就变回了以前的样子,难道就是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古风暗暗的想着,放下手中的玉箫,一时间有些彷徨,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一名合格的铁血军人,因为他总有一些甩不开也摆不掉的仁慈和善良,他曾经认为习武可能济世,学医可以救人,然而现在他却学会了如何杀人,虽然血液没有冷却,但也不再火热,他甚至能漠视弱者的死亡,他能看淡毫无人性的杀戮。

这样的想法让他觉得可怕,他怕自己会在杀戮中迷失了本性,他似乎忘了初到甲a时的目标和理想,疯狂的迷恋上清风云淡的山野生活,无论是曾经的天山还是现在的荒岛,这样的自然写意,这样的无拘无束,这样的让人流连忘返。

古风成功的突破了第三重,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古风就惬意的躺在沙滩上,反思着自己十几年短暂的人生,然后,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突破了。

心境的变化让他不是急于离开,依然躺在阳光下,回忆着曾经,思考着未来。从小到大,按照师傅的想法活着,按部就班,似乎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要怎样活着。

曾经是没有时间去想,天山上学不完的功课,甲a中做不完的训练,然而就在这一片荒岛上,他想了很多,却只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不受他人左右,也不受世俗羁绊,但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忘不了的承诺,放不下的使命,和与生俱来的责任,不能逃避,就只能面对,这或许不仅仅是古风的无奈,也是世人共同的无奈。

从沙滩上爬起来,有些迟缓的走回山穴,看到了石碑上的字“不知今昔何年”,不禁一愣,苦笑着道:“你不知今昔何年,我不知今昔何日,倒也算同病相怜了,不过算起来应该有半年的光景了,时间还真是快呢!”

古风走到正北石墙,运起心法,凝神静气,脑中顿时显现出北斗七星图,依照方位明辨了天枢、天璇、天机三位,双拳变换,拳风到处,坚硬的石墙轰然碎裂倒塌,古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拳,这样的威力让他震惊,震惊的忘了处理拳上流血的伤口。

用嘴裹着拳头,踩着碎石走进去,墙内是一间小小密室,密室中仅有一个石台,石台上镶嵌着七颗夜明珠,以北斗七星图排列,明亮异常,一个古朴的盒子呈现在眼前,当然盒子上依然是一封“有缘人敬启”,古风心道这一定梦某人的再再绝笔,好笑的打开来看:

“得进密室者,武学奇才也,《七星拳谱》乃仙门至高武学,极难参悟。顿悟者,数年即可三重大成,非顿悟者,穷极一生也难有寸进。

仙门自大宋传承至今,百有余年矣,祖师乃天上谪仙,游历人间,创下仙门,留《七星拳谱》兼天下至宝以遗后人。

予少年奇才,备受恩师喜爱,舔为仙门继任掌门,然涉世尚浅,未查奸人阴谋,累及师门,被逐。下山前,恩师特赐本门至宝,言及仙门有此至宝,终有一劫,命予携宝而去,不可再管仙门之事,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故自此隐居海外,二十余载,从未踏足中原,至死含恨。

有缘人若能携予之骨灰,重返仙门,感激不尽。

恩师坟前,若能代予忏悔,更死而无憾。

既习我仙门武学,仙门有难,望乞救之,予当重谢。

石台盒中,乃仙门至宝,滴血于其上,可知其妙处,然切不可为外人道也。

石台之上夜明珠,取出天枢、天璇、天机位三颗,出路自现,切不可妄动贪念。

离岛之时,务请带走岛上珍奇之物,否则荒岛沉没,永不再现,切记,切记!”

古风消化了全部内容,不禁疑惑道:“又是至宝,又是出路,这位梦曰归真是心思缜密,不过这一次他怎么忘了再再绝笔呢?”

打开盒子,一个古朴的戒指映入眼帘,戒指通体朱红色,表面微凉,似乎是玉质,但细摸手感,却又不是,整个外光似乎普普通通,却格外的吸引着古风的视线,当真不是凡物。

咬破手指,滴上几滴鲜血,瞬间融进戒指中,突然红光乍放,又瞬间归于平静,古风凝神感知,一个屋子大小的空间出现在眼前,其间居然放置了几口箱子,古风恍然明白了,原来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空间宝物。

心念一动,果然地面上便出现了一口箱子,有些不敢确定的摸了摸,看来真是实物,打开箱子,看见又是一些珠宝字画,不禁有些失望,道:“真是一代敛财高手啊!”

熟不知梦曰归的诸多财富都是这枚戒指的功劳,日后古风便会了然。

取下了石台上的三颗夜明珠,居然极为顺手的扔进戒指中,密室的一面墙壁晃了晃,缓缓移开,露出一条通道,想必就是所谓的出路,古风遵照梦曰归的嘱托,带走能带走的一切,心中不停的感激手上的戒指,一身轻松地再度走入通道,准备离开荒岛。

第三十五章 归途

漆黑的甬道中,伸手不见五指,古风不得不扶着墙壁,缓慢前行,然而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顿住脚步,一拍脑袋,暗骂一声愚蠢,摸摸手上的戒指,心念一动,从中取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瞬间照亮甬道,同时也照亮了少年得意的笑脸。

又走了近二十米的距离,耳目越发灵敏的古风隐隐听到了浪涛拍岸的声音,想必马上快要走出荒岛,兴奋之下不禁加快了步伐。

这一刻,他的心似乎再也难以平静;这一刻,他似乎忘记半年来的冷静和思考,他的血液似乎重新燃烧起来,沸腾起来,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与战友们并肩而战。

在荒岛上,一次打击,一次敲醒,让古风时时保持着一颗平常心,修身养性、参悟武学,短短半年的时间便突破了《七星拳谱》的第三重,那也许是其他人终其一生也难以企及的高度,然而他做到了,在一种淡然平和的心境下做到了,但如今,一想到即将见到阔别已久的战友,一种莫名的情绪在骚动着,让他激动地几乎不能自已。

听着海浪声,似乎距离大海越来越近了,这时一个石门出现在眼前,用力推拉,石门竟然纹丝未动,古风又仔细观察了半晌,确信没有发现什么机关按钮,便心中明了。

抬手做了一个七星拳的起手式,运起心法,凝神静气,双拳变幻莫测,“砰砰砰”三拳击出,又是击中了北斗七星图中天枢、天璇、天机三位,石门应声而倒。

古风有些心疼地不住吹着自己的拳头,上一次好不容易包扎伤口再度裂开,那感觉似乎更疼了,他咧着嘴,皱着眉,举步走过石门,果然又见密室。

同样的石台,同样的七颗夜明珠,不过最为吸引古风视线的还是密室中的一艘木船,船身并不大,用料也极为简单,但设计上却是巧夺天工,各种机簧之术运用的淋漓尽致,连船篷和船桨都是机关控制,方便、省力、又不惧风吹日晒,船上有两个船帆,其中之一就是正常的船帆,然而另一个椭圆形的立体船帆,据古风判断,大概是用于抵御海上的飓风。

钻进船舱,古风发现舱内的雕刻和布置颇具古意,简约却很舒适,料想一定都是出自梦曰归之手,想必这艘船也是梦曰归曾经隐居是为自己所造,舱中居然还存了数十坛美酒,古风一看,笑道:“这家伙一定是个大大的酒鬼,屋中有酒,山中有酒,现在连船中也有酒,害得小爷半年来一直用酒当水,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这些美酒,那天天喝椰汁的感觉岂不是更糟,呵呵。”

古风一笑置之,走出船舱,取下石台上的天枢、天璇、天机三位上的夜明珠,果然通道打开,古风终于看到了茫茫海面,站在出口处,迎着海风,一声长啸,激动的心情得以释放,古风半抬半推着将船移入海中,浑然没有注意到船尾处绑着的麻绳,第一时间钻进船舱,摇动船桨,小小的木船在茫茫大海上缓缓前行,那条麻绳也被拖得很长很长,终于承受不住船前行的拉力而崩断。

只听“轰隆”的巨响,古风心头一震,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拉了一下窗边的绳子,船盖竟然移开,古风则站起身来,望着那个已经炸沉的荒岛,久久不能平静,自己生活了半年的地方就在一瞬间化为乌有,古风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梦曰归要求他带走荒岛上的一切财富,因为早在多少年前他就安排好了一切,但是他又为什么要炸毁荒岛呢?

或许他的想法只有古风知道,那是因为他不想留下曾经生活在荒岛上的痕迹,他幻想着自己可能一直生活在仙门,从没有愧对过恩师,背弃过师门;他幻想着他人生中这段借酒消愁,孤独颓丧的日子尘沙于海底,他怕死后都无言面对恩师。

古风长叹着坐下,极为顺手的拿出舱中美酒,有些伤怀地痛饮起来,只当是为了祭奠这个曾经生活过半年的荒岛,只当是为了梦曰归这一代奇人的境遇而缅怀,终于他沉沉地睡了,睡醒之后便忘了伤怀,睡醒之后便又是灿烂的明天。

船,随波逐流着,也不知道它要漂往何处,但是,总归有一天它会使到尽头,那也许就是归程。

海上漂泊的日子似乎比荒岛上更加无聊,不过古风倒是能够泰然处之,依照日出的方向不断地调整船头,他的目标是正北方,因为只要能够看见陆地,就可以辗转着回到华夏。

海上不时的传来悠扬的箫声,千万不要以为那是古风在陶冶情操,其实那只不过是在平复心绪罢了,每天看着日落月升,在海上已经漂泊了整整十天,说不着急,那是扯淡,但是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古风也只能做一些附庸风雅的无用功。

终于在越过了无数的小岛国之后,古风成功的到达东南亚一带,心中不断分析着自己的位置和东南亚各个国家的位置,调整着方向,船头偏东三十度,依旧不断北行,又过了两天,他终于能够确定自己已经身在华夏的海域。

不过古风还来不及兴奋,问题便来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竟然违法了,自己竟然——偷渡了。

自认为粗通华夏法律的他无奈地跌坐下去,一时间,什么兴奋,什么喜悦,全都不翼而飞。

苦思良久,古风觉得还是铤而走险,毕竟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身份又属于形迹可疑的一类人,难保不被抓起来,反倒是如果依靠轻功,神不知鬼不觉的的登上码头,再混入人群,就一切万事大吉了。

心中定计,于是便静悄悄的等待黑夜的到来。

夜,黑漆漆的,没有光亮,码头上的微光也是若隐若现,古风这时已经潜到了水中,静悄悄的夜,几乎可以听见码头上工人的鼾声,古风寻了背光的所在,灵巧的翻上码头,见四周依然平静,便大胆的站起来,准备施展轻功,逃之夭夭,这时,黑夜瞬间亮如白昼,数不清的光束照在古风的身上脸上,古风心中一惊,暗道糟糕,第一个想法便是跳回海中,不料回身之际,就看见刚刚原本平静的几艘轮船上也射来了密集的光束。

“天啊!居然被人包围了!丢人啊!”古风心中不住哀嚎着,只听面前的警察正色道:“朋友,早在你的船驶入东海海域我们就已经监控了,怪只能怪你的船太过奇异,为了广大市民的安全,我们不得不防,如果你以正常的手段入境,我们也只是简单排查一番,但是现在你竟然非法入境,那对不起了,朋友,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啊?”古风听得一愣,原来那么早就被人发现了,妄自己还在思考怎么回国最为稳妥,其实早成了瓮中之鳖,直到这时古风才恍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突然立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道:“同志,您好,我是华夏陆军少尉古风,是在执行特殊任务。”

第三十六章 记仇的女人

古风觉得自己很窝囊,堂堂甲a大队的特种战士,华夏最优秀的军人居然被人反铐着带上了警车,心中的苦闷和憋气可想而知,不禁暗骂:“现在警察真是一点也不通情达理。”

那意思就好像是他曾经和以前的警察打过交道,其实心中骂归骂,到底还是有些打怵的,毕竟说到社会经验,除了上一次的少林之行,所谓地见见世面,其他的就几乎为零了。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

对面的警察看见古风的军礼很是意外,礼貌地回了一礼,道:“请出示您的军官证。”

“啊?这个,执行特殊任务,队长没让带着啊!”古风有些神经大条的说道。

那警察一阵无语,道:“那对不起,既然你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就只能先跟我们回去,这种非法入境的案子,重案组会介入调查,得罪了。”说罢向身后的两个警察示意,那两个警察会意地上前,在古风还没来得及想通自己的罪名的时候,上了手铐,带上警车。

警车上,古风感到自己的手臂不停地发麻,无比郁闷地道:“警察同志,我真的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军人,你们就算要调查也不能这样铐着我吧!手都已经麻了,要不,打个商量,你们铐在前面,怎么样?”

看守古风的依然是那两个警察,一个开着车,另一个则坐在古风的对面,倚着车座闭目酣睡,自从下午接到临时加班的命令,准备夜间的突发行动,每个人都被剥夺了休息时间,自然心里也是恨透了古风这个“犯罪分子”。

“妈的,闭嘴,长了一张小白脸,还有种自称军人,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几斤几两。”闭目酣睡的小警察被古风叫醒,有些气急败坏的吼道:“告诉你小子,老实呆着,别说是上背铐,到了局里更有你受的。”

“算了,华子,别和他一般见识,看他年纪也不大,说谎唬人也是情有可原,你就给他松松,铐在前面吧。”开车的警察,名叫周卫国,将近五十的年纪,饱经了世事沧桑,每次遇到像古风一般大的犯罪少年,都不免唏嘘,总想着,可能是少年叛逆,可能是生活所迫,不管怎样,少年澄澈无比的眼神总能轻易打动他,让他想要善待,盼望着他们能够浪子回头,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个极其善良的好警察。

小警察却是“哼”了一声,极其不满的将古风向前一扯,俯身打开了古风背后的手铐,又重新铐在前面,嘟囔道:“周叔就是见不得小孩子受苦,真拿他没办法。”

古风有些不自然地甩了甩发麻的手臂,看着小警察又倚着车座睡着了,突然明白为什么小警察对他态度不善,暗道:“原来为了抓捕自己,害人家没有一宿没睡,也难怪了。”

然后他恍然又想起了什么,对着前面开车警察道:“大叔,谢谢您的帮助,不过,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是军人。”

少年的声音既真诚又坦然,让周卫国不禁有些疑惑:难道这少年真是个军人?

警车停在了东海市公安局,古风被那个小警察推着走下车,接着一番人事交接,古风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和蔼的警察大叔。

审讯室里,古风居然被打开了手铐,安排坐在椅子上,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两个警察走了进来,是一男一女,其中那个男的正是码头和古风对话的人,而那个女的,看她的气势,似乎官职更高些,当然这一切都是古风猜测,因为直觉告诉古风那个年轻的女人气场十足。

事实证明,古风的猜测完全正确,那个女人果然坐在了主位上,开门见山道:“您好,我是东海市公安重案组组长蓝凌,这位是副组长田季南,听说你叫古风,是陆军少尉,在执行特殊任务,是不是?”

古风此时正在微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女人,似乎二十三四岁的年纪,一身合体的警服展现出火辣性感的身材,面容娇好却不是白皙柔弱,一种健康的小麦色更增添了女人身上的一丝野性,那是一种刚柔并济的美。

听到问话,观察突然被打断,古风有些磕巴地回答:“额,是啊!”

蓝凌并没有注意到古风审视的目光,她一直专注于手中的材料,头也没抬的继续问道:“但是你却没有军官证证明身份是不是?”

“是。”

“但是为什么你连身份证都没有,我们不但搜过你的身,还细细搜查了你的船,不过遗憾的是我们没什么都没有找到,你怎么解释?”蓝凌说着说着便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直视古风。

面对女警蓝凌咄咄逼人的气势,古风有些提不起力量,毕竟身份证明这个东西还真是很难办,“啊?这个,其实,我还没到18岁,还没有办理过身份证。”

蓝凌漂亮的脸蛋儿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心中暗道:“好小子,没成年就敢非法入境”,继而嘲讽道:“既然你没有身份证,又是怎么出国的呢,又该怎么回国呢,又或者你本就不属于华夏?”

古风一阵头大,觉得面前的女人还真的很难缠,无奈道:“这位警官,我出国的时候是部队上办理的,没有经过正常渠道,再说,你哪只眼睛看我不是华夏人?我不但是华夏人,还是地地道道的上京人。”

“呦?上京人很了不起吗?为什么出国时部队办理,回国时却非法入境,难道你的部队不要你了?不管你了?”蓝凌也是第一次遇到古风这种疑犯,有些玩味地步步紧逼着。

“当然不是,只是中途出现了一点意外。”

“什么意外?”

“军事机密。”

“好吧!那告诉我,你执行的任务。”

“军事机密。”

“去哪里执行任务?”

“军事机密”

蓝凌气急,怒道:“你.....那么你的隶属部队,总可以说吧!”

“还是机密”,古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色,懒洋洋地说着,因为关于甲a,关于任务,他实在没什么可以说的。

“啪”蓝凌拍着桌子一下子站起来,古风一惊之下瞬间坐起滑下的身子,有些迷茫的看着她,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发飙了。

蓝凌心道:坐没坐样,哪像个军人样子,还张口闭口的机密,真气死我了。

发起飙来的女人很可怕,古风看着蓝凌的脸色还真怕她扑上来直接开挠,下意识的准备抬手捂脸,如果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毁容了,那真是丢死人。

好在一直一言不发坐在蓝凌身边田季南及时拽了她一下,蓝凌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坐下道:“你不是说你有军官证吗,上面的所属军区难道不是给人看的,算什么机密?”

“啊?你问得是这个军区吗,可是我......”

“闭嘴,没什么可是的,说!”

“东南军区,特别培训战队。”

蓝凌放心地吁了一口气,终于从这小子嘴里套出了一个有用的信息,对一边的田季南道:“去,马上查查他说得是真是假。”

田季南刚起身就被古风叫住了,“你是要去打电话吗?可不可以让我自己打,因为你们去查东南军区一定查不到我的,我早就调走了。”

蓝凌瞪了古风一眼,怒道:“调走了?刚才怎么不说?”

“我是要说的,但是你让我闭嘴。”古风觉得自己真的很委屈,尤其是对上这种不讲理的女人。

而蓝凌则拄着额头已经没有生气的力气,无语道:“那为什么刚才一直不提出打电话,你这是在故意浪费执法人的时间。”

古风眼睛睁得老大,他很无辜地小声说:“我怎么知道进了审讯室还可以要求打电话。”

听了古风最后一句话,不只是蓝凌,连田季南都很有骂娘的冲动,但是看着面前少年很无辜,很可怜的表情,都无语地败下阵来,蓝凌气急败坏地将电话一摔,道:“好了,你可以打了,不过按规矩,我们会监听电话内容,注意你的军事机密。”

古风听到蓝凌将“机密”二字咬牙切齿地说出来,不禁暗道:“这女人还真是很记仇啊!”

第三十七章 戴上面具,你只是撒旦!

在警局的审讯室里,古风拨通了骆明羽的电话,电话中传来的声音很深沉,又夹杂着颓丧,“喂?哪位?”

“师兄,是我。”古风有些愧疚地小声说着,聪明如他很清楚的知道骆明羽颓丧的原因,那原因无非是因为自己。

电话那头的呼吸猛然一滞,接着就传来了骆明羽狂喜的声音,“小风,是你,真的是你,你在哪?不对,这是国内的电话,你小子居然回国了?你这个不要命的死小子,这半年多你到底跑哪去了?我几乎以为......以为你......”

“师兄,对不起,这其间出了点儿意外,我能不能回去在跟你解释,我现在被扣在警局了。”古风感受到边上蓝凌不善的目光,赶紧打断了骆明羽,回归正题。

只听到电话中骆明羽愤怒的声音道,“妈的,那个不想活了,居然敢扣甲a的人,你在哪,我马上去接你,老子荡平了他们。”

“师兄,冷静,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自己因为非法入境才被扣下的,不关别人的事,我现在东海市公安局,师兄你就不用亲自来了,他们说只要能证明我的身份他们就会放了我。”古风听出骆明羽语气中的不善,故而赶紧解释,他还真怕自家师兄脾气一上来,东海市的军警混战一片。

“恩,但愿他们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不然后果不是他们能承受得起得,好了,你在那等着吧,我马上飞过去,挂了!”古风听着电话中的忙音,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蓝凌,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道:“对不起啊,我师兄就这个脾气,你们别介意。”

本来就已经怒火中烧,濒临爆发的蓝凌更是压抑不住,刚才要不是田季南在边上一直拽住她,恐怕这火爆的女警花早就冲上去对着电话狂吼了,“靠,非法入境还不让抓了,你以为你是谁啊!甲a?甲a什么东西,都没听说过,也敢拿出来唬人,以为警察都是吓大的啊!”

古风很庆幸蓝凌没有当场发飙,不然和自家二师兄碰在一起,那场面何止是世界大战,就相当于哈雷彗星撞地球,简直是世界末日。

古风很感激地看着一直拽住蓝凌的田季南,友好地点了点头,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蓝凌看见古风和田季南之间的眼神交流,愤怒地甩开田季南的手,直视着古风,咬牙道:“居然敢看不起我们警察,军人了不起吗?告诉你,你那个什么师兄如果不能拿出事实证据,你这个非法入境的帽子就做实了,小子,你等着坐牢吧!哼!”

“啊?”古风和田季南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发出声音,同时得出一个结论,发飙的女人惹不起。

“你们啊什么啊?赶紧,把这小子给我铐起来,你就是这么对待疑犯的吗?”虽然已经相信了古风的身份,蓝凌依旧报复式实行自己的权利。

田季南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言不发地执行命令,在蓝凌“咚咚咚咚”走出审讯室的同时,将古风的双手铐起来,并且递上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古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示意他也可以出去了,审讯室里终于归于平静,折腾了一夜,阵阵疲惫袭来,古风只觉得眼皮沉重异常,竟睡着了。

第二天的清晨,骆明羽的直升机降落在东海市的军用机场,第一时间坐上早就联系好的车子,一路上竟不知闯了多少红灯,终于杀到东海市公安局。

一个少将的光临,没有让局长受宠若惊,惊确实是有了,但却不可能是受宠若惊,为官多年的局长大人似乎很有自知之明,因为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这种级别的领导是不可能空降到一个市级的公安局,即便是东海这种国际型数一数二的大都市。

东海市公安局局长廖文兵,年仅四十岁,是高级警校毕业的科班生,二十年如一日的艰苦奋斗才换来了今天的地位,四十岁的他正值壮年,正是一个事业腾飞的时期,不出意外两年之内就可以进入政法部门,那今后仕途便是一遍光明。

廖文兵一边想着中央大员的来意,一边小跑着出门迎接,头上的冷汗已经冒了一层又一层,但是还没等他跑到门口,便同走进来的骆明羽打上了照面。

果断的立正站好,大声喊道:“首长好,东海市公安局局长廖文兵向您报到,请指示。”

骆明羽看着面前的中年人,四十多岁的官员很少有如此精神干练的,以前见到的官员,哪个不是大腹便便的跑两步就气喘吁吁,反观眼前的局长,身体笔直,精气饱满,一看便是经久锻炼,浑身上下肌肉匀称,没有一丝赘肉,对于现在的官员来说,这样的身板是多么难得,骆明羽不经意间满意的点点头,道:“指示不敢当,我的兵被扣在你们这,我来带走他,有什么手续需要办吗?”

廖文兵原本看点骆明羽满意的神色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是骆明羽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冷汗瞬间倾下,“首长,这一定是个误会,一定是下面的人不知道那是您的兵,才抓错了,您放心我们警局办事一向都有备案,只要事情查实,您立刻可以领人,首长不如现在就见见案子的负责人,您看怎么样?”

骆明羽点头道:“廖文兵,我记住你了,你很不错,这个年代还能坚守原则的人并不多了,一切就按你说得办吧。”

会议室中,蓝凌惊讶的看着骆明羽,那肩膀上闪亮的将星刺激着她的神经,瞬间挺直腰杆儿,端正敬礼,“首长好!”

骆明羽挥了挥手,示意她放松,张口道:“听说你们重案组抓了我的人?胆子不小啊!”

蓝凌听着骆明羽的声音便知道眼前的少将便是古风电话中所叫的师兄,心中震惊他的来头之大,虽然打怵骆明羽身上上位者的气势,不过嘴上却并不示弱。

“首长,事情是这样的,您的兵行驶不明船只进入华夏海域,并且企图非法入境,被我们当场抓获,人证物证俱在,并且他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重案组是执法办案,并没有抓错人。”

廖文兵素来知道蓝凌的倔强脾气,不过没想法她遇到这样中央大员依旧不改本性,不由得出声提醒道:“蓝凌,注意你的语气。”

“嗯?”骆明羽转头看了廖文兵一眼,摆手示意他不需多言,又听蓝凌接着道:“对不起,首长,不过还请您能出示古风的身份证明,我们需要进行备案和移交,然后您才可以带走他。”

“哈哈,不错。”骆明羽看着毫无示弱的蓝凌,欣赏道:“文兵啊!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巾帼不让须眉啊,我相信你们东海警方的能力,一切按程序办理,不过需要尽快,走吧,先带我见见小风。”

蓝凌慢慢地坠在骆明羽和廖文兵后面,一直咚咚打鼓的心脏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跳动,其实说心里不怕那是骗人的,只是凭着积压的怒气不顾一切的发泄,她也没想到居然换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一个想法诡异地瞬间形成:这个首长的脾气似乎也不是想象中那么糟糕。

一把推开审讯室的大门,骆明羽就看见古风蜷缩着倒在地上,不知是昏是睡,一时怒发冲冠,回身吼道:“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他!都给我出去!”

廖文兵迷茫的看着蓝凌,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而蓝凌则无奈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过,两人很相识地关门出去。

古风昏睡间似乎听到二师兄的吼声,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他知道自己多日来在海上漂泊心情焦虑烦躁,又接着泡了大半夜冰凉的海水,直接到了审讯室接受问话,一直没有好好休息又滴水未进,所以他昏昏沉沉的睡去,恍然明白:自己可能是病了。

骆明羽看到古风睁眼,赶忙跑过去扶住他,看到古风一脸苍白,虚弱不堪的样子,心疼的骂道:“他们打你了?还是骂你了?**不会还手吗?这小小的手铐能铐住你吗?”

轻松的掰断古风的手铐,“你现在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让你再回去。“

“师兄,我......”

”闭嘴,盘膝,凝神,静气。”

骆明羽说着已经扶起古风盘膝坐下,双掌抵住古风的后心,内心源源不断灌注,古风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红润,不得不感慨习武之人体质异常,收了功,两人相继站起来,古风惭愧地低头道:“对不起,师兄,让你失望了。”

骆明羽看着古风愈发沉稳成熟的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不禁安慰道:“不,小风,你从未让我失望,我知道,是你救了所有人,是你救了甲a的未来,但是,不知道你现在愿不愿接受新的任命。”

古风的目光瞬间变得明亮灼热,一个庄重的军礼表明心迹,似在接受这个光荣的使命。

骆明羽欣慰的点头道:“去吧,东海的一切我会替你善后,马上飞去欧洲,你的战友在等着你!王者之战在等着你!拿着,这是我为你准备的面具,收你的善良和不忍,记住,戴上面具,你只是撒旦!”

(小胥今天太忙了...更晚了...对不住大家...期待下一章王者归来吧~~)

第三十八章 王者归来

北方的寒冬萧瑟得很凄凉,欧洲北部的一座古堡就屹立在这样的寒风中,已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斑斓褪尽,仅余风霜。

这座古堡似乎是十八世纪中叶的建筑,很明显的哥特式风格,它似乎是继承了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文化,却属于哥特复兴时期的产物,让人一看之下就觉得不同凡响。

那高耸入云的尖顶和窗户上巨大斑斓的玻璃画都很明显地体现哥特式的整体风格,它高耸削瘦,以卓越的建筑技艺表现了神秘、哀婉、崇高的强烈情感,所以哥特式的建筑对后世欧洲教堂和大学的建设可谓影响深远。

但是这个外观上看起来如此肃穆祥和的古堡,其内部确实真正的角斗场,那里不停地发生着杀戮和死亡。

古风到达古堡的时候,王者之战已经进行到白热化的阶段,他很诧异自己居然不受任何阻拦地走进这神秘的古堡,但事实上这个古堡的确是不需要守卫的,因为没有人愿意睁着眼睛踏进地狱,除了那些为了王者之名的人。

sss大部分能够活着毕业的学员都很明智的退出王者之战,那并不是因为他们缺乏挑战的勇气,而是因为他们的祖国需要他们活着回去,这就是他们需要完成的使命,他们无需为了不可能得到的王者之名放弃生命,他们应该更好的实现生命的价值。

所以,古风很荣幸地成为了多少年来唯一一个睁着眼睛走进地狱的人,没错,为了肩负的使命,为了王者之名。

古风看到陈进业他们的时候,他们也第一时间看到了古风,似乎就是所谓的心灵感应,很离奇很神秘的一种东西,却好像真实存在着。

几个人愣愣地相视无语,接着他们激动地抱在一起,他们痛哭,他们嘶吼,男人的泪水很真诚,很炽热。

发泄过后,古风细细打量着自己的战友,总觉得这半年来他们似乎瘦了很多,但是他一直没有发现,其实他自己一样也瘦了很多,可以想象,这半年来,他们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所有人都过得很苦,很累,不仅仅是身心,更是灵魂,累得不愿意表达,累得不想要倾诉。

古风没有狗血到问战友们半年来的经历,而他的战友们也没有问起他是如何逃生,一切尽在不言中,男人之间永远不需要过多的矫情和啰嗦。

不过,有一个人,古风却是不得不提的。

“大哥,我想知道,寒烟她......”

“放心吧,她很好,而且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了,不过她没有来参加王者之战,或者这本就不适合她。”

古风乍一听到萧寒烟的消息竟有些失神道:“是啊!不来很好,她的确不适合这里,但是她......”

陈进业看着古风欲言又止的样子,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风,你难道对自己还没有自信吗?那丫头很为你担心呢,看到你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应该也是很绝望吧!不过她临行前留下了一本日记,托我交给你。但是看你现在着急的样子,我们很不平啊!所以一致决定,王者之战结束后再把它交给你,看看到底爱情是不是能化为动力,哈哈,是不是啊?哥几个!”

所有人附和的大笑声让古风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他觉得自己半年多的孤独时光竟然恍如隔世,他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离开过自己的战友。

但是那半年的时光却又真切的可触可碰,那深刻的痕迹留在心底,同样经得起岁月的冲刷。

王者之战这时已经进行过半,这是一个白热化的阶段,竞争之惨烈让古风的所想所见形成极大的落差,他恍然明白了为什么二师兄送给自己一个撒旦的面具,的确,在这样的角斗场上,善良是何等卑微而又廉价。

没错,带上面具吧!从此不再是天使,只是恶魔——撒旦

终于轮到沈修出场了,他虽然是整个团队中第一个出场的,但是王者之战却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关头,剩余的人已不足二十个。

他们不出场并不是认为之前的对手太过弱小,激不起他们的斗志,而是sss的学员成绩综合排名决定了他们的出场顺序,由弱及强,两人相争,胜者守擂,结束后,曾经的失败者也可以拥有复活挑战,最后依然坚守在擂台上的便是当之无愧的王者,sss的规则似乎永远都是这样的简单有效,而且生死不论。

沈修毫无意外地胜了守擂者,输了攻擂者,这也间接证明了sss排名的精准程度,整个王者之战中,能连续守擂的黑马都是极少的。

沈修的打法很聪明,故而没有造成什么惨烈的景象,他不是不想拼命,虽然付出代价也可以赢得胜利,但是他知道战友们在看着他,他们能允许他的失败,却不能允许他的牺牲。

他不想背信自己的战友,让他们为自己伤心,为自己复仇,为自己做无畏的牺牲,所以只能握紧拳头,低下头颅,面对失败。

他不是懦夫,反而是真正的英雄,因为他不惜为自己的战友言败,不得不说,铁血的历练让这个不足弱冠的少年成熟很多。

接下来韩文和杨明辉的出场也没有什么意外,一胜一败,胜利并不可喜,失败也不难面对,或许他们剩下的只有遗憾,但是人生岂不正是因为这样的遗憾才能完美?

终于陈进业出场了,在团队中他无疑是成绩最好的,但是在sss所有学员中却只是名列第三,他可以打败守擂者,但是后面的两个攻擂者呢?

陈进业的步履很沉重,他心里一直有一股信念支撑着,为了国家的使命,作为团队的老大,他责无旁贷,他不允许其他人做无畏的付出,但是他自己却必须肩负起这个责任,即便是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

这样可能无颜面对自己的战友,尤其是古风,但他别无选择。

陈进业很清楚古风临战赶来的目的,但是他却根本不想让这个小弟出场,他下意识地想要守护,因为他深知古风已经付出得太多太多。

两个双拳握古今,握累了还当放手;一条竹担担风月,担累了也应息肩。

所以,是时候让他这个大哥来担当一切,为了国家的荣辱,挑战未知的命运。

为此,只能无声地对自己的战友说一句“对不起”。

沉重的使命并没有造成很大的压力,陈进业轻松地胜了守擂者,迎来了他的下一个对手。

那是一个壮硕的黑人,铁塔般的身躯充满了爆发力,骨骼匀称,肌肉虬实,竟看不出他的年龄,只是这个人眼中竟完全没有人性,浑身杀气四溢,一看样子便知道,那是个杀人杀到手发软的狠角色。

黑人自称鲁克。

交战开始了,陈进业凭借着快速地移动躲避鲁克的招招必杀,鲁克完全不留余地的杀招让陈进业很被动,凭借身体力量抗衡是极其不明智的选择,唯有速度取胜才是关键。

终于,在交手中陈进业成功觅到了鲁克一个致命的破绽,一双铁拳重重地击在鲁克胸口,竟有直捣黄龙之势,本以为这一拳就足以让对手重伤,却不想鲁克的胸膛竟有钢铁之坚,陈进业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手骨地碎裂,剧痛袭来。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鲁克的拳头也同时印上了陈进业的胸膛,铁拳的重击带来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让他完全忽略了双手的骨裂,陈进业身形不稳地倒退着,嘴角划下温热的液体。

看到对手嘴角流下的猩红,鲁克嗜血的笑了,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他很享受杀人的快感,如果对手不是那么急于求胜,一直用速度周旋,自己似乎也没有办法,然而眼前的东方人似乎很想满足自己杀戮的**,鲁克狰狞地想着,嘴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

突然,他启动了,身躯壮硕但速度居然一点不慢,这一刻,他的身形几乎肉眼难辨,一双铁拳瞬间又到了陈进业的胸口。

陈进业只觉呼吸一滞,他感到了死亡的威胁,却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耳边依稀传来战友们惊天动地的喊声,耳膜嗡嗡直响,他竟然听不清战友们在喊些什么,他感到战友们正疯狂地冲过来,想要出声阻止,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这一刻,他的灵魂似乎已经离体,突然一道残影转瞬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接下了致命的重击。

死亡的威胁瞬间离去,陈进业第一眼便看见了面前熟悉的背景,少年单薄的身影却如山岳般高大,他知道古风又一次不顾一切的救了自己,含住热泪,走下擂台,没有失败者的挫败,他骄傲,因为他的兄弟能继续他未完成的使命。

看着古风轻松化解那惊天动地的一拳,没有人会怀疑他的实力,他们终于知道半年来古风的提升远远超乎想象,看着擂台上消瘦挺直的身影,心情莫名地激动着,他们控制不住地为自己的兄弟狂呼。

王者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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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撒旦之名

sss没有人去阻止古风打破规则的行为,因为规则本就是人定的,当然也要由人来改写,只要你有这个实力,就可以打破一切。

无疑,所有人都必须承认,古风有这个资格。

面具上的撒旦带着狰狞诡异的笑容,少年富有磁性的声音从中传出,淡淡的带着肃杀。

“鲁克,我来挑战你,记住!我是来自东方的撒旦!”

古风必须承认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动了杀机。

他想杀了面前这个漠视生命,嗜血残忍的人。尤其是他伤害了自己战友、兄弟、手足,简直是不可容忍,不可饶恕。

古风从来也不知道怒火可以让自己变得如何残忍和嗜杀。

撒旦之名,或许很适合自己吧!

古风狞笑地想着,天山九式毫无保留地使出,配上诡异的轻功身法,少年的身姿飘逸自然,动作行云流水,场下的所有人都震惊于这个东方撒旦表现出的实力。

鲁克无奈的发现四面八方居然都是对手划过的残影,根本无法判断哪一个才是对手的真身。

在这样亦真亦幻的影像中,他无从进攻,只能防守,终究避免不了被古风的拳影击中。

鲁克原本认为自己一副铜皮铁骨,那东方小子又细又瘦的拳头打在自己身上,也就跟瘙痒一样。

熟不知,古风的拳头看似无力,却灌注真气,打在鲁克身上,劲力透过他所谓的铜皮铁骨,撞击内腹,让鲁克体内一阵又一阵的顿痛,行动几乎迟滞。

当鲁克发现这种变化时,他深深的恐惧了,他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惊骇,看着眼前撒旦狰狞的笑容,几欲转身逃走,因为他很清楚,如果再打下去,自己的一身硬功就真的废了。

“嗯?想逃?没门!”古风邪恶地笑道,这一瞬间,他仿佛真成了恶魔,就像骆明羽说得一样。

“戴上面具,你只是撒旦!”

“好吧!那就让我真正地做一回恶魔吧!”

古风脚下如风,踩着北斗七星的方位,瞬间移动,挡住了鲁克的退路,行走中已将七星拳的心法运用到极致,这个仅仅修炼半年的拳法居然也纯熟之至,第一重“七星隐现”,第二重“星芒黯逝”,第三重“北斗初成”,相继使出,双手变幻莫测。

想想那足以击碎石门的力量,竟然打在一副血肉之躯上,即便是铜皮铁骨,也断然难以承受。

果然,鲁克毫无抵抗能力,承受着古风的重拳,鲜血狂喷而出,似乎还夹带着内脏的碎块,终于在古风雷霆的最后一击中,铁塔般的身躯轰然倒地。

鲁克空茫的双眼死死盯着古堡上空美伦美幻的灯光,心道:“撒旦!我记住你了!但是已废的身躯再也没有挑战你的能力了,所以我会用我的死亡诅咒你,邪恶的撒旦,你的死期也不会很远!”

“哈哈”躺在地上的鲁克发出虚弱的狞笑,终于抬起手,用尽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砍向自己的动脉。

永恒地带着那丝狞笑,死不瞑目。

古风愣愣地站在擂台上,眼神空空的看着鲁克的尸体被拖走,迟钝地喃喃道:“我杀人了!”

古风当然不是第一次杀人,不过那都是用子弹用石子的远距离射杀,而这一次,他居然在用自己的双手,用自己的武功,在近距离的搏杀中取人性命,这强烈的冲击感让他几欲作呕,然而就在他下意识的想要捂住嘴的时候,他摸到了脸上的面具,那是撒旦。

“对!现在的我不是古风,现在的我没有善,只有恶,我是恶魔,我是撒旦,只是撒旦......”

古风内心不断地呼唤着,他终于放下内心的柔弱,同时也明白了二师兄的用意。

“的确,就让我用血腥的手段诠释撒旦之名吧。”

少年紧握着拳头,目光坚定不移地看着新的挑战者,sss本次参训学员中的成绩最高者,古风知道他,他的名字叫做狼人。

为什么叫狼人?很简单,他本就是苍狼养大孩子,从小喝着狼奶,吃着生肉,有狼的一般的野性和奸猾,同样有狼一般的速度和力量。

他的指甲修长锋利,他的牙齿森白坚固,那锋利的爪牙似乎随时可以剥夺生命,他似乎是成年后才慢慢学会了人类的知识,才懂得人类的生活,人类的语言。

他似乎对人类没有丝毫归属感,所以身上依旧保留着狼的本性,他虽然可以直立行走,但面临战斗时,却习惯性地四肢着地,匍匐待机,锐利的眼神直视对手,仿佛那就是他的猎物。

狼人似乎很贪婪地舔着嘴唇道:“撒旦,不知道为什么?你身上的气味总能吸引我,如果我赢了?我一定要吃你的肉。”

古风自然不知道这是属于内力化气境界的武者独有的气息,这种气息不但吸引着敏感的动物,还可能被同级别或更高级别的武者感知,然而这时的古风却懵懂地完全不知道气息的存在?当然也就更不知道如何去收敛?

终于,长时间的对峙后,狼人首先发动了攻击,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狼人匍匐在地的身躯瞬间腾起近两米的高度,锋利的手爪也瞬间到达古风的面前,由此不难看出狼人大腿上强大的爆发力。

古风从容不迫地举手格挡,却有一种被铁棒抡上手臂的感觉,先是麻木,而后剧痛,他惊讶的看着迅速退后,恢复静止的狼人,暗道:“这家伙的身体强度居然比鲁克还要霸道,不愧是排名第一的强者,这一身硬功还真是让人不得不防!”

第一时间运转体内真气,滋养着受伤的手臂,立时觉得疼痛锐减,不过这时狼人的第二波攻击却已袭来,狼人的利爪如闪电般划过,带着呜呜的呼啸,毫无准备下古风急忙侧身一闪,爪与脸的距离让台下的陈进业等人心惊不已。

狼人怎么也没想到,古风竟会在这种情况下躲开自己如此迅捷的一击,一击不中,狼人的身体悬在空中居然形成了一个极其扭曲的姿态,惊险地避开古风的反击,短暂的交手中,两人互有胜负。

古风也万万没有想到,如狼人这样一身硬功的人,身体的柔韧性居然毫不逊色于自己,这时古风也终于意识到对手的难缠,但他却丝毫不惧,因为转瞬间他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

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狼人的攻击方式既然是一静一动,那就必然要打破他的攻击模式。

古风的神眼突然锐利,嘴角抿气一丝邪气的冷笑,不过挡在面具的后面,狼人没有看见,就在狼人发动第三波攻击的时候,古风同时动了,踏着诡异的步法,不停地环绕着狼人发动进攻,狼人的第三波攻击立时失效,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机会匍匐下来,准备第四波的攻击。

在古风毫无间断的攻击下,狼人的步伐随之紊乱,古风当然不会错过如此良机,身形诡异的变幻,忽然腾空一脚,毫无预兆的正中狼人的腰椎。

身姿飘逸的稳稳落在台上,看着倒地不起的狼人,古风笑了,很满意于自己的杀招,虽然不足以致命,但至少让这个不可一世的狼人失去了战斗力。

台下的众人似乎还未看清楚两人的动作,战斗就已经结束,狼人烂泥一般的倒在擂台上,蠕动着却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力气。

这样瞬间发生的一幕冲击着所有人的视觉细胞,他们看着擂台上那一道颀长瘦削的身影,竟然觉得其间充斥着一种不可撼动的力量,于是他们疯狂,他们高呼,“撒旦!”“撒旦!”

“他真的是撒旦!”

“只有恶魔才能拥有这样的力量!”

“他来自神秘的东方!”

“确切的说,是华夏!”

这一刻,古风知道自己胜利了,完成了无上的使命,成为了当之无愧的王者,傲立在高台上,受世人瞩目,心境似乎不经意的变化了。

“带上面具,活在黑暗中,再也无畏血腥和杀戮。

黑暗世界的法则,实力为尊,我为王者,众生皆蝼蚁,再也没有善良和悲悯。

光明和黑暗在我的世界里,完全的对立,一面是永死,一面是重生。

所以,挣扎在生与死边缘的永远只是撒旦,并不是古风。”

是的,终于想通,终于看透,古风成功地跨过心灵的壁障。

至此,才无愧——撒旦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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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演戏?

东海市公安局门口,骆明羽嘱咐警卫留下来办理一切手续,自己则准备先行离开。

临行前,骆明羽鼓励地拍着廖文兵的肩膀,道:“文兵啊!你的能力和品行都足够执掌政法委了,你们东海的江书记可是个很明智的人,只要你心向群众,做好本职,相信他终有一天会注意到的,如果哪一天他召见了你,记得要多多走动,我很看好你。”

廖文兵听着骆明羽一番直白的话语,几乎热泪盈眶,多年官场游走,他怎能不明白,骆明羽不但想提拔自己,还不惜为自己牵线,他顿时激动的无以复加,这是无以为报的知遇之恩!

二十年的仕途生涯,没有背景,没有后台,一步一步艰难行进,他深知机遇的重要。如今老天似要回报他多年的坚持和执着,就在这样一个仕途的关键阶段,如果能够牵上市委书记的线,或许他就无需在公安局长的位置上苦熬两年,或许他的仕途生涯将会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这样的变化让廖文兵怎能不激动,他几乎是勉强控制自己才没有当场失态,一个标准的军礼,铿锵有力。

“感谢首长栽培,文兵一定不负所望。”

骆明羽淡淡地笑了笑,向他伸出手,廖文兵立时激动地双手握住,紧紧地,不愿松开,骆明羽知道,自己的一句鼓励,一次提携,换来一个人的真心跟随,然而他马上就要将这颗真心送给自己的师兄——东海市市委书记江靳。

离开公安局坐上车,骆明羽第一时间拨通了大师兄江靳办公室的电话,很快电话中传出了一个清亮的声音。

“喂?哪位?是找江书记吗?有预约吗?”

“恩?怎么闲得没事又换秘书了?还管老子要预约。”骆明羽小声嘀咕了一下,接着吩咐道:“我是骆明羽,你直接报上名字就行了。”

“哦,好的,您稍等!”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听到了骆明羽的嘀咕,声音瞬间变得礼貌起来,倒是让骆明羽不禁失笑:师兄的脾气还是没变,新换个秘书居然又是个精明鬼。

没等上一分钟,电话中便传来了骆明羽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富有磁性,带着关切的玩笑,“呵呵!老二啊,你又出有什么事?是不是有小风的消息了?”

骆明羽听着大师兄玩笑中带着担忧的声音,出人意料地装起了可怜,“师兄,小风回来了,不过我就不好了,这次你一定要救救我。”

“恩?怎么了?师傅又打你了?你现在怎么样?师傅没事吧?”江靳有些焦急,因为上一次穆广平听说古风在太平洋遇到了白鲨,然后失踪的消息,几乎将骆明羽打个半死,自己也被气得吐血。

骆明羽感到大师兄可能误会了,赶忙解释道:“不是的,师兄,我没事,我现在在东海,我能不能先见见你。”

“恩,你来市委吧!我会让秘书下去接你。”

听了大师兄江靳的话,骆明羽放下手机,一脚踩下油门,直奔市委。

蓝凌一直站在局长大人的办公室里,心中不停祈祷:“不知道这一次又会是什么处罚,总之,千万不要是做交警啊!老天保佑啊!行行好吧!”

蓝凌心中划着十字一边祷告着,一边暗骂:“都怪那个叫古风的小子,明明是他非法入境,凭什么放了他却要处罚我,下次别再有什么把柄落在我的手里,不然一定让你好看。”

其实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蓝凌心里早已经把古风划入了不好招惹的黑名单,这个女人虽然脾气火爆冲动但却一点也不傻,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每一个曾经让她吃过瘪的公子哥都被他划入了黑名单,当然古风算是其中来头最大的一个。

不过呢,所谓不好招惹却不等于不招惹,闲着没事找找麻烦,只要事情不闹大,谁也拿他这个重案组的组长没办法,不是吗?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很记仇的女人。

廖文兵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红光满面,笑容可掬,看得蓝凌心中一阵发毛,不禁开口道:“局长,请问这一次您要怎么处罚我?”

“处罚?罚什么?”正在陶醉中的廖文兵,下意识地接话,才突然惊醒似的发现蓝凌的存在,猛然大笑道:“哈哈,谁说我要处罚你了?你做得很好啊,我不但不罚你,还要奖你。”

“可是局长不是说,我只要犯这种错误,就罚我当一个月的交警吗?”

蓝凌的疑惑引得廖文兵哈哈一笑,“你不是在这等着和我讨价还价的吧!哈哈,我说了,这次你做得很好,你局长我心情好,就不罚你了,晚上叫上小田,我请你们俩吃饭。”

“啊?局长,我没听错吧?”蓝凌不确定自己是否在神游天外。

“没听错,你这个死丫头,想当交警想疯了,小心我告诉你爸爸,让他收拾你,赶紧给我出去,通知小田,晚上下班过来报到。”

看着一贯沉稳低调的局长大人居然哼起了不知名的家乡小调,蓝凌的嘴巴很夸张瞬间变成o型,颤声道:“局长,您确定?您没病?”

蓝凌的结果,不用多想,自然是被飞来的文件砸出门外。

骆明羽下车走进市委大院,就看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等在门口,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格外的精神干练,骆明羽知道他就是江靳的新秘书。

秦汉是两个月前当上东海市第一秘书的,接受江靳召见的当天他失眠了,兴奋的失眠了,因为他知道机会来了。

江靳在东海的执政时间不长,口碑却很好,是群众口中的好官,是下属心中的好领导,他的上一任秘书于两个月前被下放地方,于是便挑选了秦汉作为自己的贴身秘书,理由是,他喜欢精明人。

秦汉果然是精明过人,看着一身戎装的骆明羽,便确定他就是自己要等的人,快步迎上去,道:“请问,您是来找江书记的吧?我是他的秘书秦汉,请跟我来。”

第一次踏足市委书记的办公室,骆明羽好奇的打量着,有些臭屁地道:“师兄啊!你可真是两袖清风!这办公室居然还不如我呢,更不敢和老三老四比了。”

“少废话,有事说事。”江靳说着,径自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但却丝毫没有给“客人”上茶的意思。

骆明羽倒是没有注意书记大人的待客之道,讨好道:“师兄,我说了,你可别骂我。”

又抿了一口茶,江靳轻轻“嗯”了一声。

“是这样的,小风虽然回来了,但是又被我送去欧洲了。”

“什么?”

“师兄,你知道的,那个王者之战,除了小风,没有人有实力胜出,我是怕那几个小子不要命了去拼,就像八年前徐冰他们一样,那种代价不是我能承受得起的,也不是国家能承受得起的,所以......”

“所以,你就把小风推进去了,是不是?你知道做王者的代价是什么?当年你一身伤回山的时候,以师傅的医术居然足足用了两年,才为你治好王者之战留下的暗伤,你现在居然忍心把小风推进火坑,他还是个孩子,你......”江靳颤抖着手,指着骆明羽,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师兄,你别生气,情况不一样的,小风这次回来,我已经看不透他的修为,即使用内力探查都没有查出来,我知道他可能已经达到了师傅所说的内力化气的境界,那个我们几十年都没有达到的境界,所以,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所以,我才将自己曾经的面具交给他。”

在骆明羽的解释中,江靳沉思道:“如果真的像你说的一样,内力化气,那小风的确是万无一失,不过,你的做法于国虽然问心无愧,但是面对师傅,怕是不好过关了吧!”

“所以,师兄,你要救我。”骆明羽看着江靳逐渐和缓的脸色,又装起了可怜。

“好吧!等料理好手头的几件事,我就陪你回山一趟,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咱哥俩得给师傅演一出戏。”

“演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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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伤心证明书

封闭的机舱,沉闷得让人昏沉,古风弓着身子坐在座位上,额头抵住膝盖,中间隔着一个厚厚的本子,每个人都识得,那是sss送给学员们人手一个的本子,但是眼前这个本子的主人却不是古风。

压抑的气氛,诡异的安宁,呼吸可闻,古风一动不动地伏在膝上,似是睡着了,但是他微微抽搐和颤抖的双肩出卖了他,每个人都知道,他在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无声的泪水,掩藏着的不知是坚强,还是软弱。

少年隐忍的脆弱让每个人都很难相信,他就是那个无双霸气的王者,他就是那个来自东方的撒旦。

不能否认的是,少年似乎长大了,也成熟了,他没有再像上一次,为了战友的离去,失声痛哭。

但是这样隐忍的哀伤,却更加令人心碎。

本子摊在膝上,古风从来没有觉得它是如此沉重,沉重得让他几乎拿不起,也放不下。

萧寒烟的日记是否是一份伤心证明书,古风说不清楚,但他却真切的感受到少女半年来心力交瘁的挣扎,或许这种挣扎一直会延续要现在、将来,直到两人重逢的那一刻。

“什么样的勇气让你义无反顾的跳下大海,我知道,为了战友间肝胆相照的友谊,或许也是为了爱情。爱情,于我而言只是空蒙的虚幻,却是你却让它变得真实,你纵身一跃的瞬间,我感到了爱情的力量,那种力量让我难以自拔,几乎随你而去,但是却我知道,我不能。所以,我选择相信,相信命运,相信善良,相信你还会回来。”

“任务完成得很顺利,这一天我们飞去了非洲,但是我却似乎很厌恶那个到来及时的飞机,因为我们不能等你了,频频回顾中,我们有些绝望了,但是我们却依旧相信——你一定会回来。”

“一周的时间过去了,每一次的询问换来的只是无休无止的训练和绝望,我知道我真的爱了,或许早就爱了,以前只是自己不愿承认罢了,或许是在享受着你的跟随,享受着那并不存在的清高。但是现在,我是多么的厌恶曾经的自己,面对着你无悔的付出,却从未给过你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岁月无情,一天天的颓丧,仿佛没有日月星辰,我们已经不再询问,所有的期待都化为坚持的执念,是啊!竟然只剩下执念了。”

“爱情为什么是毒药,或许以前,我不明白,但是我却知道,现在的我中毒已深。”

“这一天,我终于清醒了,想起了我的使命,想起了我的人生,我本就是不奢望拥有爱情的。所以必须要说一句对不起了,我要忘了你。”

“为什么?无论如何努力,脑海中依然甩不掉你的样子,风,你真是我的毒药,你让我背叛了我的人生,我居然想到要接受爱情。”

“......”

“毕业了,半年的煎熬,半年的思念,依旧没有你的消息,我却要离开了,我已经背叛了我的人生,却再也没有资格放弃我的使命,所以我要走了,但是我是多想再见你一面。半年来,是你让我品尝了爱情的伤,梦魇一般的挣扎。如今我要走了,不得不走了,不过我说过,我爱你,我会等你,我知道你没有死,所以来找我吧,驱散我的梦魇,撕掉这封伤心证明书。”

“伤心究竟能凭什么为证

是践踏自尊或梦游到清晨

只要你开心不要你关心

人不走到绝境怎会更冷静

伤心证明不了爱有多笨

别怕我报复好还给你公平

你给的教训我真的感激

决不会去恨你

我会用明天的幸福报答你”

古风回忆着本子中的全部内部,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头来,看着战友们睡成一片的样子,小声地平稳着呼吸,用力揉了揉依旧发涩的双眼,极其珍视地捧起膝上的本子,小心翼翼地翻到最后一页,泛黄的纸页上整齐地写下一个名字和一串地址。

“俄国圣彼得堡伊萨基辅大教堂冬妮亚·萧”

灼热的眼神再度盯上那短短的一行字,久久不能移开,古风下意识地攥紧拳头,坚定地想着:“圣彼得堡等着我,寒烟等着我。”

飞机终于降落在上京的军区机场,十余个小时的旅程,让所有人都有一种心累的感觉,但是下了飞机,所有人都一瞬间精神焕发地直奔医院,因为陈进业的手伤再也耽误不得。

手骨的大面积碎裂,几乎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在古风真气的治疗下,虽然不能说可以恢复如初,但是仅仅使手骨愈合便时间长短的问题,这让古风伤感之余又不得不再次感慨内力化气的神奇。

他们几乎是毫无修整时间,因为现在是上京时间的凌晨三点,再有几个小时后授勋仪式便要开始了,天知道为什么时间会安排的如此紧凑,离开医院后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开始准备,洗澡、吃饭、换上笔挺的军装,等待着一个无比庄严的时刻。

让古风奇快的是,授勋仪式上他并没有看到自己的二师兄骆明羽,却见到了自己的队长徐冰,心想二师兄也许是被其他的事耽搁了,熟不知某人却已经在天山上喝得酩酊大醉。

授勋仪式上,每个人的军衔都被提升一级,并且获得一枚英雄勋章,而古风则是被破格提拔,连升三级,军衔少校,授予英雄荣誉勋章,虽然只是比英雄勋章多出两个字,但是那两个字的象征却是不可言喻的,因为和平年代能够获得这枚勋章的人绝对超不过十人。

仪式结束后,徐冰一把扯走了尚在人群簇拥中的古风,边走边道:“首长刚刚来电话了,叫你立刻回山,你就不用跟着我们回驻地了,我这就派车送你回山。”

此时的古风当然不会知道,至此之后他竟再也没回过甲a的驻地,当然此时的徐冰也一样不会知道,他还在想着等古风回去后,怎样开一个庆功大会来迎接甲a的英雄。终于回到了天山。

信步游走山间,享受着与大自然完全融合的感觉,古风居然发现自己的感官更加敏锐了,力量和速度也都数培提升,自己的修为似乎有了一个质的飞升。

渐渐走到天山入口,挥手一下便破了禁制,竟然轻松之至,完全没有以前的吃力感,古风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开心的笑了。

“内力化气,呵呵,还真是好处多多,师傅这一次一定会满意自己的变化吧。”古风想着想着,迈起轻快的步伐,直奔穆广平的房间。

急不可耐地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却古风顿时一怔,穆广平端坐的主位上,而两侧分别立着江靳和骆明羽。

“恩?阎王?判官?还是黑白无常?”看着眼前三堂会审的局面,古风脑子里诡异的浮出离奇的画面,终于他还是有些打怵地乖乖站好,低着头,等着听训。

看着古风乖巧的样子,穆广平几乎狠不下心来,不过在心里斗争一番,还是狠狠地拍了桌子,骂道:“小畜生,你还有脸站在这里,忘了你答应过为师什么?啊?”

古风几乎被吓得两腿一软,膝盖立时砸向地面,却突然发觉地上竟然软绵绵的,原来是穆广平早料到了这一幕,故意踢过来一个软垫。

“师傅,风儿知道错了,风儿没有听您的话,又以身犯险了,不过您看我不是好好回来了么,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感受着膝下的软垫,古风就知道师傅是心疼自己,并没有真的生气,于是撒娇,臭屁,装可怜,无所不用其极。

穆广平看着古风耍宝的样子,忍俊不禁,再也不舍得说什么重话,“你个臭小子,又和为师耍这一套,不过今天我要是不罚你,似乎也对不起这个场面,为师就罚你当着你两个师兄的面把你是如何不要命的,一五一十的讲出来。”

“是,师傅。”古风一边回答着,刚要起身,便被穆广平一个眼神瞪得矮了下去,于是,他委委屈屈地跪在软垫上,讲起自己的经历,从海上搏杀鲨到荒岛奇遇,不过却略去梦曰归、仙门和戒指的事不提。

古风不提这些,不是因为他不相信自己的师兄,只是事关重大,他不得不先告诉师傅知道,再由师傅定夺。

终于,事情算是告以段落,古风成功地讨得师傅的原谅,江靳和骆明羽也因为世间俗事,一同告别,离开了天山。

古风送走了师兄,却又回来黏着一年不见的师傅,穆广平无奈的抚着他渐渐长长的软软的头发,而古风则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师傅的爱抚,眯着眼睛,很舒服地表情,却突然抬头说道:“师傅,您知道仙门吗?”

(这章虽然第二天更的...也算是周末的加更...可能有点晚了...)

第四十三章 仙门辛秘

“仙门?为什么会问道仙门呢?”穆广平听了古风的问话,不禁疑惑,他怎么也想不到古风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早已没落的小门小派。

古风赶紧从穆广平的身上爬起来,恭敬的地站好,正色道:“师傅,原谅风儿刚刚有所隐瞒,其实......”

古风补充的叙述中,说到了荒岛上的竹屋和密道,说到了梦曰归的往事和遗愿,说到了《七星拳谱》和机簧之术,说到了荒岛的财富和那枚神奇的戒指。

穆广平心中暗暗称奇,眸中不住地闪现出异样的光芒,古风则摘下指上的戒指,双手呈上。

穆广平小心的接过,目光中满是探寻的味道,饶是他一生游遍三山五岳,见多识广,也从未听说如此神奇的至宝。

半晌没有看出端倪,便将戒指递还给古风,笑道:“天下竟有如此神物,风儿可否让为师开开眼界!”

接过戒指重新戴在指上,古风调皮地一笑,“师傅有命,徒儿自当遵从。”言罢,心念一动,将戒指中的宝物一一取出。

看着推了满屋的几口箱子和散放着的古玩字画,数不清的真器重宝,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一贯心性淡然的穆广平也瞪大了眼睛,真正惊讶于古风的奇遇。

稍稍平复了心绪,穆广平转头凝视古风,郑重问道:“关于戒指的事你没有告诉过其他人吧?”

“怎么会呢?师傅,刚才当着师兄的面我都没有敢说出来,风儿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一切都等着师傅定夺!”

“嗯?定夺?为师没什么好定夺的,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虽然你心中明白事关重大,但为师还要叮嘱你,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切不可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了!”

虽然古风乖巧地点头应是,穆广平依旧不放心自己这个单纯善良的小徒弟,语重心长地再度叮咛道:“连你的师兄师姐,或者将来的爱人都不能说,要知道世间人心险恶,你虽然相信他们,但也难保他们不被奸人利用,懂了吗?”

“嗯,师傅,我明白了,我会把事情烂在肚子里的!”

看着古风重重地点头保证,穆广平欣慰地笑笑,宠溺地道:“好啦!你看你,把为师的屋子弄成什么样子了?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起来。”

“啊!是!可是,师傅?这些古玩字画是风儿想孝敬您的!”古风有些迷糊地样子引得穆广平哈哈一笑,“傻小子,所谓鉴宝掏宝才是收藏之乐,你这样一股脑地塞给为师,是何居心?”

古风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将一地东西分门别类地一一收好,却独独把古籍和药材留了下来。

穆广平知道他的心思,想到古籍可以解闷,药材放在古风手里也是明珠暗投,便没再追究什么,转开话题道:“风儿,你能这么快地内力化气,想必有那个《七星拳谱》的功劳吧!”

“呵呵!师傅,这您就猜错啦,虽然这个拳谱让我获益良多,但是内力化气却在流落荒岛之前哦!”说着便将自己突破的过程讲了出来。

当看到穆广平越来越黑的脸色时,才恍然想起自己突破的原因,委委屈屈地再次认错,穆广平才“哼”了一声,讥讽道:“我就说你小子怎么能从海上逃生,原来竟是突破的缘故,害得为师白白为你担心一场。”

屋内片刻的沉寂后,终于,古风还是小心翼翼地岔开话题,“师傅,您还没有告诉我仙门的事情呢?”

狠狠瞪了古风一眼,穆广平才放下心中的怒气,缓缓开口道:“其实,我所知的仙门只不过是个没落的小门小派,但是相传仙门的创始人却是天上的谪仙,所以传说仙门有很多无上的功法和各种奇珍异宝。”

“曾经实力强劲的仙门受到很多武林门派的觊觎,也就是一时贪念让仙门屡遭围攻,但奇怪的是,仙门却从未被攻破,更让天下人觉得是神灵庇佑,所以觊觎之心更甚,各种阴谋接踵而至。”

“明朝末年的大乱,仙门竟不知为何卷入其中,当时的武学奇才孟凡,仙门继任的掌门,力挽狂澜终于保住了仙门山,然后便不知所踪。”

“仙门此役英才死伤殆尽,从此便一蹶不振,苟延残喘至今,只是武林人士眼中微末的存在。”

穆广平讲故事一般一口气说完,随手接过古风敬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接着又分析道:“若是为师所料不错,那个荒岛隐居的梦曰归便是当年大战后失踪的孟凡。”

古风听罢惊叹:“师傅,您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呢?”

“呵呵,风儿,江湖中很多层面还是你接触不到的,至于为师为什么会知道数百年前的江湖纷争?以后你就知道了。”穆广平笑着又抿了口茶水,颔首不语。

古风知道自家师傅又买起了关子,那就一定打听不到什么,于是无奈的回归正题:“想必孟凡前辈至死,都不知道仙门竟然没落至斯吧!师傅,您说我应该怎么办呢?”

“受人之托则必要忠人之事,况且人家还于你有救命之恩,所以你不但要完成孟凡的遗志,而且仙门的兴衰你也责无旁贷。”

“孟凡悔恨终生死不瞑目,足见他对师恩的执着,所以你大可以替他收个徒弟,把仙门发扬下去,这样也不负他传给你的绝世武学和无上至宝。”

听着穆广平郑而重之的一番论调,古风不住地点头应是,“那师傅,我即日便启程,去仙门山吧!”

“恩,也好。”

“那请师傅帮我向二师兄告个长假,其实风儿除了仙门的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看古风说的郑重,穆广平不禁一问:“恩?还有什么事?”

古风红着脸小声地说道:“风儿是想去见一个人,那时在海上生死未卜,她说会一直等我回来,然而半年多却没有等到我,想必她一定是伤心欲绝,所以,所以风儿想离开仙门就去找她。”古风支支吾吾地说完这番话,还真怕自己的师傅会当场发火,低着头不敢抬起来,不料穆广平却大笑道:“哈哈,风儿,那个等你的人是个女孩子吧?”

古风豁然抬头,疑惑地问道:“恩?师傅,您怎么知道?”

“哈哈,为师吃的盐比你小子吃的米还多,有什么事为师看不出来呢?很好啊,风儿你也长大了,也该想想这些了,什么时候把姑娘带回来让师傅也看看,哈哈!”

看着古风羞得通红的脸,又接着道:“至于假就不用请了,你也不用再回甲a了,也就是说,小子,你自由了,出师了,随心所欲的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

“不过,风儿,你虽然武道有成,却心智单纯、本性善良。熟不知,世间虚虚实实、善善恶恶不是你能理解的,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要好自为之。”

“师傅,我......”古风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他虽然很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但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快得让他难以接受。

他难以离开自己的恩师,也难以分别生死相依的战友,但是他知道,师傅的决定不容更改,他也即将走上了师兄们曾经走过的路。

所谓红尘炼心,这个十七岁的少年茫茫然地探索着未知的前路,随着命运的轨迹,挣扎过,也彷徨过,终于成功地走出一段波澜壮阔的人生。

第四十四章 再见高雅

离开天山的时候,古风已然平复了翻涌的心绪,他很清楚,自己的未来并不在军旅,所以只能暂时告别战友,没错,是暂时的,古风知道他们一定还有重逢之期,也许那时就是他们并肩而战的时刻,因为临行前穆广平的一番话让他猜透了这一点。

“仙门山远在巴蜀,此去路远山高,下山就联系你二师兄,他会为你安排的,而且,将来你虽不在军队,但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为师还是希望你在大义面前可以为国而战。”

“恩?师傅,我既然离开甲a还怎么为国而战?”

“呵呵,见到你师兄,一切你就都明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尽快下山吧!”

“......”

自从猜透了师傅意味深长的话语,想到自己可能还有没有完全离开甲a,想到自己可能还没有完全离开战友,古风不禁心情舒畅地长啸一声,震得山林间飞鸟无数,顿时玩心大起,在山间纵身飞腾,竟做起了儿时捉鸟的游戏。

就这样一路欢畅到了天山脚下,京郊的公路上时而划过稀松的车辆,古风漫步在板油马路上,看着远处的高楼,似乎闻到了钢筋水泥的气息,那是一种既不同于山林也不同于军营的陌生气息,古风是第一次用心去感受这股气息,试图去接受,试图去融入,他想:

“既然常想看看外面的世界,那就趁此机会遂了心愿,总归是无拘无束的日子,除了必须要去的仙门和圣彼得堡,我似乎还可以看看男人婆,看看事业有成的几位师兄,看看远在法黎求学的小月姐姐。也可以去游历,去求学......”

终于古风拦到了一辆车,去往上京军区,同时也拨通了骆明羽的电话。

下车后,几乎是紧贴着跟着骆明羽走进了军区大院,一身长衫的古风滑稽地做足了军人的姿态,显得极为扎眼,但是面对着众人的嬉笑侧目,古风依旧目不斜视地淡定前行,熟不知早已是心跳180。

走进骆明羽的办公室,古风刚关上门回身的瞬间,一个口袋便砸在了脸上,打开翻了翻,口袋里竟是一套休闲西装,忽然好想明白了骆明羽愤怒的原因,不要意思地挠挠头,傻笑起来。

骆明羽脸上的黑线越来越重,终于他无奈地瘫坐在椅子上,道:“拿了东西,赶紧走人,我看见你小子都折寿。”说着从抽屉中拿出两个证件,一把手枪和一张机票。

两个证件分别是身份证和国家安全局的工作证,身份证上的照片是一张古风在甲a的生活照,连他自己都不晓得那是什么时候拍下的,照片上的少年笑得阳光而又灿烂,述说着一切单纯的过往;而工作证上的照片则是在授勋仪式上拍下的,庄严的气氛中彰显王者的荣耀,连古风那张孩子气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肃穆。

至于那把手枪,外表上似乎是华夏军警专用的92式手枪,而实质上却是配备给国安局的专用手枪,其射程、射速和威力都远远大于92式。

而那张机票便是骆明羽为古风安排的最近一班飞去巴山的航班。

古风看着骆明羽有些不善的脸色,拿起桌上的东西便要离开,却被当场叫住,“换了衣服再走,还想做动物园的猴子吗?”

“额......”古风无语,红着脸换上骆明羽为他准备休闲装和鞋子,整个人从气质上虽然成熟了不少,但是那张清秀的小脸上还是掩藏不了的稚嫩,闪亮的眼眸中充斥着少年人的新奇和睿智,骆明羽摇摇头叹道:“你呀!怎么还像是长不大的孩子。”

“师兄!哪里有,我觉得这套衣服不错呢,很成熟了,你眼光还不错嘛!呵呵!”

“我可没有这种本事,呵呵,反正你也不用管是谁买的,总之,穿就是了。”骆明羽笑呵呵地说着,脸上满是柔情。

古风突然露出了小狐狸一般的笑容:“师兄,嫂子好久都没来看过我喽!”

“呵呵,臭小子,就知道瞒不过你,不过小风啊,只一天不见,你给我的感觉似乎不一样了,尤其是你身上的那股气息,似乎不见了。”骆明羽岔开古风的贫嘴,想起刚刚打量古风的时候,感到的气息化变,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

古风顿时长大了嘴巴,夸张道:“师兄居然看出来了?我还指望能瞒过你呢!师傅教了我一套呼吸吐纳的方法,就是为了收敛外溢的真气,也就是师兄你所谓的气息。”

骆明羽会意地点点头,又伸手整了整古风的衣领,不轻不重的一拳捣上了古风的胸膛,“走吧,小子,师兄们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打电话回来,不管刀山火海咱们一起闯,你要是再敢一个人抗着,我就......”

看着骆明羽威胁着挥了挥拳头,古风重重点头道:“嗯,我知道了,师兄,那我就走了。”

在骆明羽点头后,拿起桌上属于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军区大院,将证件和机票往口袋里一塞,而那把手枪则在没人注意的地方直接送进了戒指,古风总觉得自己能用上这把手枪的可能微乎其微。

无所事事地徘徊在大街上,却忽然想起了一年未见的高雅,暗道:“距离登机的时间还很长,也许是应该见见老朋友了,也不知这一年来她过得怎么样?”

古风想到了高雅,也就顺其自然的想到了莫默,想到了孙健,“糟糕,一年之期已经将近,孙健那家伙应该已是陪受煎熬了吧,今天刚好腾出些时间治了他暗伤,希望他这一年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接通了高雅的电话,里面传来了高雅有些不确定的声音:“富二代?是你吗?”

“恩,是我。”

听到古风的回答,高雅原本弱弱的声音瞬间变得高昂起来,“靠!跟老娘玩失踪啊!居然一年不见踪影,打电话也不接,发短信也不回,老娘几乎以为,以为你......”

高雅虽然激动却还是没有说出那个让她一直担惊受怕的想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铁哥们一样的少年总能牵动她的心,用莫默的说法,那就是她恋爱了,不过只有她自己认为不是,至于为什么?她自己又说不清楚。

古风好像明知道高雅要说什么,有些愧疚,但却不得不顾左右而言他,“对不起,高雅,我一直在国外没有通讯设备,而且保密条例规定我们的手机中不会留下超过一天的短信和通话记录,所以我......”

果断的打断古风,高雅继续着以往的彪悍,“打住,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的,既然还能打电话来就说明你还认我这个哥们,怎么样,要不要到华清来,我请你吃饭。”

“恩,好,半个小时,华清门口见。”古风挂了电话,随手招来一辆车,奔往华清大学。

不得不说,上京的路况真不愧为“首堵”之称,足足用了三十五分钟的时间才开到华清大学,古风尚在车上就已经看见了远处高雅玲珑娇小的身影,一年来,她似乎瘦了很多。

快步地走过去,高雅迎接他的是一个大大的拥抱,虽然是现在的大学生,提倡恋爱自由,但是在高校的大门口儿做出这样放肆的举动,还是很引人侧目的,不过古风和高雅却完全不在乎周遭奇异的目光。

“富二代,我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当然有啦!不然我怎么会给你打电话,怎么会来看你?”

“算你有良心,我还以为你在外国泡上了洋妞就忘了哥们呢?你要是敢重色轻友,小心我.....”

高雅露出一脸邪恶的笑容,做出一个剪刀的姿势,瞄住古风的跨部,古风立时只觉得背脊发凉,有些无奈地翻着白眼道:“额,男人婆,小心将来你真的嫁不出去。”

“敢我咒,老娘如果真嫁不出去就找你养,靠!谁怕谁呀!”

古风搂着高雅的膀子漫步在华清校园中,听着高雅时不时彪悍的论调,放声大笑,两个人追逐、打闹,古风享受从未有过的肆意放纵,而高雅似乎也是一年来第一次放开心扉去品尝欢笑,他们的友谊似乎就建立这种不知所云的嘻嘻哈哈中,但却能够深深地印在心里。

他们享受着这样的难得的瞬间,忘乎所以,直到古风的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高雅才想到,自己似乎是要请古风吃饭的。

第四十五章 恩公?

华清的食堂中,人满为患,因为古风的肚子有一个良好的生物钟,它叫响的时候刚好是正午。

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高雅才打回了两份午餐,“咣”的一声砸在桌上,指着古风叫道:“富二代,你也太没品了吧,也不知道来帮老娘一把!”

古风有些迷茫地看了高雅一眼,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所以赶忙低头吃饭,暗暗叮嘱自己:“发飙的女人惹不得。”

高雅看到古风很识相得没有反驳,竟然有一种被噎住的感觉,气鼓鼓地坐下同自己的饭菜作斗争,无奈的是打饭时出了一身汗,累也累饱了,略微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道:“好了,我吃饱了!”

这时古风已经把自己盘子里的东西消灭了大半,虽然不是很好吃,但只要可以填饱肚子,再难吃的东西估计他吃得下,吞咽着食物,古风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就吃这么点,难怪你这么瘦!好吧!你不吃,那我不客气了。”

看着古风毫不客气地拿过自己用过的餐盘,继续作战,高雅心头不禁荡起了几丝异样,她微红着脸掩饰着尴尬道:“你是个吃货,还不是一样瘦!”

对于高雅的讽刺,古风直接选择了无视,所以也没有注意到高雅的尴尬。

这时,高雅却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拍了古风一下,神秘道:“富二代,有个事情得告诉你,那个孙健你还记得吧!他的手下来找过我几次,不过都是打听你的消息,你不会是做了什么吧?他们不会是找你麻烦吧?”

“唔”古风好不容易眼下了最后一口饭,“找麻烦?孙健他闲死得晚吗?其实我准备一会儿就去见见那个孙健,那次打架,我不是踢了他一脚吗?顺便给他留了点暗伤,嘿嘿,虽然不致命,却是会吃苦头的,他找你八成是想求我给他治病的。”

“啊?富二代,以前看你还算是个单纯的小男生,没想到你却是蔫坏?”高雅说着竟然很不顾形象的竖起了中指,古风却很不客气打掉那只可恶的中指,撇嘴道:“小爷是怕他们再找你的麻烦,才留了这么一手的,真是狗咬吕洞兵不识好人心,或者说,你是在嫉妒小爷的智慧?”

“切!少臭美了,还留手呢,谁知道你是不是一时失手?”

古风很无语高雅的强词夺理,索性不再争辩,抬表看了看时间,便道:“还有两个小时我就要登机了,准备去一趟巴蜀,一会儿给孙健治了伤也就该走了。”

“恩?怎么这么快?为什么又要离京?又是任务?”高雅似乎很难接受这样短暂的相聚,这样的相聚似乎比别离更苦,她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是不是又将等待那种遥遥无期的重逢?

古风看着高雅难看的脸色,不禁安慰道:“放心吧,不是任务,或许我很快就会回来,而且我会一直带着手机,可以随时保持联系啊,我不会再从人间蒸发了,呵呵!”

玩笑的语言打消了高雅的顾虑,两个人又恢复了原有的状态,说笑着离开食堂,古风同高雅一起见了见一年未见的莫默。

一年的时间,莫默完全走出了对外界的恐惧,这个单薄的女孩儿,脸上依稀还留着忧伤的印迹,却开始尝试着乐观地面对生活,活得开朗,活得坚强!

告别了老朋友,走出华清的校门,古风回想着孙健公司的名字,向司机报了地址,同时拨通了孙健的电话。

“喂?哪位?”

古风似乎听出了那并不是孙健的声音,便道:“我是你们老板一直在找的人,我能治他的病。”

电话中的声音立时变得惊喜异常,“啊?是您,太好了,您稍等,我去叫健哥接电话。”

“不必了,告诉孙健我马上就到他的公司了,我的时间并不多,让他自己把握吧!”古风淡淡地说完便挂了电话,闭目养神,不到十分钟,车便停在了一家名叫“天宇娱乐”的小型公司,也就是孙健美其名曰的白道产业。

古风走进公司的大门,一眼便看见了孙健,他一脸憔悴地坐在轮椅上,再没了那种江湖大佬的气质,苍白就像个垂暮的老人或是癌症晚期的患者,不过在他看到古风的一瞬间,死气沉沉的脸上突然焕发出异样的光芒,惊喜的目光直视古风。

“真的是您,您说过一年后会给我治伤的,您果然来了,求求您让我重新站起来吧!有什么条件,您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孙健这一刻激动地几乎滚下轮椅,如果不是身边的小弟及时扶住,他可能已经摔在了地上。

古风举步上前,扶上了孙健的脉门,片刻叹道:“不好意思,我可能是来得迟了,治疗结束后你可能还要多喝上一年的中药了,不过我保证你一周之内就可以站起来。”

“啊?谢谢,太感谢您了,只要能重新站起来,喝多少年的中药都没有问题。”孙健听说自己还有希望站起来,声音中都带着颤抖,因为自从发现腿部失去知觉开始,去了很多家医院,找了很多个专家,也尝试了各种的中药西药,都于事无补,所以只能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古风身上,也难怪他此时会激动地无以复加。

“感谢就不必说了,你这伤本来就是我造成的,我也只是想给你个教训,但愿你以后再做一些强买强卖的勾当时,能够想想今天的教训。”

听了古风的一席话孙健心中愧疚,他似乎下定决心要痛改前非,所以诚恳地说道:“恩公说得极是,我这辈子或许都脱离不了**,但是我向您保证,从今往后一定会谨守道义,否则就让我一辈子都呆在轮椅上......”

古风打断了孙健的誓言,微笑道:“好了,我时间不多了,一会儿还要赶去机场呢!赶紧准备一间屋子,我这就给你治疗,而且,能不能不要叫我恩公呢?我看起来似乎不老,叫古风就好了。”

面对着孙健诚恳的言辞,古风没有一丝怀疑的理由,初出茅庐的少年或许更多的相信世间的善,而非恶,但事实证明,古风的判断并没有错。

半个小时的时间,古风以气御针缓缓疏通了孙健胸口淤塞的经脉,挥手抹去额头上的细汗,写下了一个药方,叮嘱孙健要吃上一年方能痊愈。

孙健这时也终于感到了腿上的知觉,几乎是热泪盈眶,他知道自己又能站起来了,虽然麻木的双腿还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但他依旧难以平复起伏的心绪,激动道:“恩公,大恩大德,我,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总之,日后但凡您有什么吩咐,一句话,我孙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古风虽然很无语“恩公”的称呼,无奈孙健却屡教不改,只能作罢,却又听孙健道:“恩公,这是我的名片,您一定得收好,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整个上京城的事我不敢夸口,但是要说在这一亩三分地还没有我孙健解决不了的事,您如果不找我,我就是看不起我孙健。”

古风听着孙健层出不穷的江湖论调,很是无语,便以时间来不及为由,告辞了孙健。

一番交流中,古风发现孙健虽然从事一些非法的营生,却也不失为一个讲义气、重承诺的性情中人。他或许急功近利,或许阴险狡诈,但却也知恩图报,恪守道义,一种很鲜明的个性倒让古风有些欣赏,他虽然违法乱纪,恃强凌弱,但是如果真正可以痛改前非,倒也不失为一个可交之人。

古风心中想着,却在孙健殷勤的安排中,被送到了上京机场,接着便是安监、验票和登机。

飞机起飞后,古风闭上了眼睛,忘记了上京发生的一切,他想到了逐渐没落的仙门,想到了孟凡半生颓丧的凄凉,想到了自己必须忠人之事,想到了那竟然也是一个沉甸甸的责任。

仙门,即将面临着什么?古风不知道,但是他诡异的直觉告诉他,他所愿的一切都不会太顺利......

第四十六章 竟然被讹了

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古风走出了巴山机场,眼见金乌缓缓西坠,立刻寻了辆车,赶到仙门山脚下。

巴山市作为巴蜀地区的重要城市,是华夏的首批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而巴山作为绵延了山城、巴蜀、三秦和两湖边境的大型山地,长约1000千米,为巴蜀盆地、汉中盆地的界山。它东连神农架、巫山;西接摩天岭;北以汉江谷地为界;南以原始丛林为依。

而仙门山正位于巴山市西郊,是巴山绵延千里的山脉中一支,四周峭壁悬崖,惟一径通天,山如丸,河如带,西北-东南走向,山峰愈发高耸挺拔,巍峨连横,抬眼望去,只见山峦耸翠,上出重霄,竟油然生出一种谪仙降世之感,让古风不得不惊异仙门山奇景真是名不虚传。

据穆广平所言,古老的仙门一直避世山中不问世事,整个仙门山就仿佛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数百年来都过着与世隔绝,自给自足的生活,连一代代的门徒都是各代弟子的直系后人,直到明末的灭鼎之灾,仙门人才凋零,后继无人,才不得不大开香堂,广收门徒。

所谓蜀道难行,果不其然,古风黄昏进山,旦看夕阳西斜,美伦美幻,但当他到达仙门的时候,愈发暗淡的天色却再也没了夕阳美景。

整个仙门似乎被包围于崇山峻岭,夺天地之造化,完全窥探不到其中景象,一面朱红色的大门似乎挡住了仙门的全貌,更徒添了一种岁月厚重的神秘感,老旧而又沧桑,门上高挂一块牌匾,上书两个云雾飘渺的大字,正是“仙门”。

古风理了理思绪,上前扣门,门应声而开,从中露出了一张尖嘴猴腮的脸来,不满地哄道:“去去去,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吗?要拜师,明天再来!”

那人说着就要关上大门,古风哪里能让,快速用手格住,正色道:“我并不是来拜师的,烦劳通报一声,就说古风有要事求见,这是我的拜帖。”古风说着从背包中取出拜贴递上,若问有戒指还用什么背包,那必然是为了掩人耳目了。

门中那个嘴脸尖刻的人抱臂而立,看着古风递过来的拜贴,无动于衷,他那双细小狭长的眼睛眯缝着打量古风,不言不语。

古风却哪里知道对方的想法,见他一言不发,不禁疑惑,却只得无奈地大声重复道:“烦劳通报,古风求见。”

一张尖酸刻薄的脸上瞬间露出讥诮的神色,那人看着古风疑惑的神情,暗道:“好不知人情世故的小子,这种事情还要老子提醒。”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嘴上却不得不加以引导,放下环抱的双臂,快速搓动着三根手指,诱导道:“小子,烦劳懂吗?求我办事难道不应该意思意思吗?”

古风恍然大悟地长大了嘴巴,惊道:“啊?你是说......”

古风万分不解,仙门好歹是古老门派,怎么会做出这种市侩行径,却也不得不假意地翻动背包,秘密地从戒指中取出一根金条,无奈地递上去。

那人看到金条,惊讶地瞬间接过,咬上一口,暗道:“居然是真的,本以为这小子年纪轻轻的,没什么油水,不想还能打捞一笔,嘿嘿!”

想到这里,那人自然是眉开眼笑地接过古风的拜贴,入内通报,口中说道:“你等等啊!”

当那个人再次出来的时候,一张尖嘴猴腮的脸上已经挂着和气的笑容,却怎么看都觉诡异异常,只听他笑呵呵地说道:“跟我来吧,门主在大堂恭候。”

走进仙门,古风一脸好奇地环望四周,他总是想看看真正的江湖门派到底是何摸样?因为除了自小生活的天山和曾经去过一次的少林,古风这个天山剑派的继承人似乎对江湖门派知之甚少。

古风总觉得江湖门派不应该是天山剑派的样子,掌门隐居深山,徒弟们各自发展,没有门徒千万,没有江湖斗争,甚至没有门中比斗,没有长老会议,这样的状况与古风所想的江湖门派大相近庭,不过从师兄们的口中探听,天山剑派的江湖势力似乎很大,至于大到什么程度?他们却也是一无所知,因为天山剑派的门规规定,掌门之位一脉单传,只有门派的第一继承人才可以接手门中事物,至于掌门收得其他弟子则不属于天山剑派的门下子弟,这也是为了防止同门相斗,兄弟阋墙。

至于现在的古风,倒是没有想到什么天山门规,走过庭前,侧面便是一处开阔的庭院,门上木匾高挂,上书“演武堂”,好奇伸头向里面望去,只见几十个少年整齐地打着一套拳法,看起来居然和七星拳颇为相似,却又似是而非。

再往前走,又路过了“藏经馆”“长老阁”,接着走过了一条回廊,方才到了大堂。

大堂主位上端坐一人,四十岁上下的年纪,面部方正,浓眉平直,粗看之下便知道此人定是为人方正,刚直不阿。但细看之下,又觉得他眸中犀利,嘴唇微薄,紧紧抿住时,透出了一种不服输的坚毅,然而眉心处纠结缠绕,却又似凝聚了万般愁绪,竟给人一种心力绞碎的感觉。

就在古风打量着这位仙门门主的同时,对方也同样在打量着古风,只道眼前的少年看似普普通通,却又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凡,也难怪这位门主大人心生疑惑,只因为古风初习吐纳之法,虽然掩盖了身上的气息,却没能掩盖住眸中的熠熠神光,所以现在的古风从气息上看的确是普普通通,但是那饱满的精气神却异于常人。

一番对视中,两个人谁都没有率先开口,倒是那个尖嘴猴腮的人打开僵局道:“门主,这位少侠说有要事相求......”

“恩,我知道了,侯赛,你可以先退下了。”

“是,门主。”

一顿对话,古风方才知道,那个引他进门的尖嘴猴腮的人竟然叫做侯赛,倒也真是人如其名了,目光不自觉地随着侯赛的离去移动着,直到那个沉稳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古风才收回目光。

“在下仙门门主孟城固,天山剑派的高徒?来我仙门有何见教?”孟城固站起来抱拳一礼,挑眉问道,他很疑惑,仙门没落至斯,怎么会同天山剑派这样的大势力扯上瓜葛。

古风倒是完全没看出孟城固的疑惑,同时抱拳一礼,笑道:“呵呵,报上姓名来历,不是江湖人拜山的规矩吗?小子此番前来并不是代表师门,只是代表我个人。”

“哦?此话怎讲?”孟城固却是心中疑惑更甚,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出来闯江湖,难道他师傅就不怕江湖险恶,丢了自家徒弟的性命?正疑惑间,就听到古风继续道:

“孟门主,小子受人之托必须要忠人之事,此事事关重大,不知道门主一个人是否做得了主?”

孟城固听到古风说得郑重,也不当他是危言耸听,他沉思片刻,道:“既然是事关重大,那必须要长老们一同决议,也罢,今日天色已晚,古少侠就请在仙门歇上一晚,明日再行商议,可好?”

“少侠不敢当,孟门主抬爱了,一切都听凭您的意思,古风恭敬不如从命。”

被孟城固亲自带到客房,又客气了一番,古风才关上门,暗自松了口气,突然觉得:“江湖人的规矩还真是多呢?”

第四十七章 轩然霞举

清晨,古风习惯性地起得很早,多年养成的习惯即使是离了天山、别了军营也不是说改就能改变的,然而想到自己只是客居在仙门,还是不要擅自离开太远为好,果断地放弃了晨跑的念头,只是在屋内打了一趟天山九式,便盘膝坐定。

自从进入了内力化气的境界,古风就发现了一种颇为诡异的现象,他似乎在也无需刻意修炼真气,只在呼吸之间便可以达到提升。

不过这种诡异的提升似乎有悖常理,因为真气本就是修炼所得,寻常武者入定修炼,真气应当凝练于气海,再释放于四肢百骸,而反观古风的真气却是凝练于奇经八脉,虽然呼吸之间便可以提升,但是每当真气的凝聚超过了经脉的承受力,便需要逆导真气,方能使其回归气海,再释放于四肢百骸。

整个过程似乎比常人多了一步,但修炼速度却又快过常人,关于这种奇异的现象,古风也不知道到底是福是祸,问过了穆广平,而得到的答案却是只是四个字——“有益无害”

古风听了穆广平的四个字后,自然是放心了不少,但是他却更想知道,是不是《武学》中五行相生相克的法诀让他的身体起了什么变化?还是说,他已经达到了《道法》中的第一层境界——道基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淌,终于古风将真气导回气海,睁开双眼,吐气收功,眸中神光一闪即逝,抬表看了看时间,虽然天色尚早,但想来习武之人必定有晨练的习惯,江湖门派的作息时间或许异于常规,于是便洗漱穿戴,走出房门。

适时,晨雾未尽,天气还是微凉的,古风却已经听见了仙门子弟铿锵的习武之声,声音从外院隐隐约约的传来,却瞒不过古风的耳朵。

负手立于院中,古风有些贪婪地呼吸着自然之气,却突然发现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翻闪腾挪的小小身影,快速的动作中即使古风目力极强也看不清长相,但是古风却能确定,那是一个**岁大的男孩儿,似乎同样在打着一套似是而非的七星拳。

男孩儿清晨苦练的身影让古风一瞬间想到了自己,童年的自己,那时的每一个清晨似乎都在晨风中度过,苛求着自己做好一招一式,那湿透的衣衫上浸满的竟不知是晨露,亦或汗水。

突然,那个小小的身影,在腾挪间做出了一个极难的动作,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恍惚的心神一瞬间被唤醒,也不知道是因为眼前的男儿让古风想到了曾经的自己,还是因为自己烂好人的同情心在作祟,古风几乎是下意识地展开身法,飞身掠去相救。

意外似乎总是发生在转瞬间,还不等古风赶到,男孩儿便已经重重摔在了地上,意外的是,男孩儿没有哭泣,小小的孩子似乎也知道泪水是懦弱的表现,他的脸上露出吃痛的表情,仿佛很懊恼的挥拳砸向地面,支撑着想要重新爬起来。

一瞬间,古风仿佛受到了时光的召唤,他回到了过去,回到了童年,画面中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手执长剑立于晨露中、立于夕阳下,他练习不缀,汗水浸透衣衫也不曾停下,就仿佛一台不知疲惫的永动机,重复着挥剑的动作。

但是男孩儿毕竟不是机器,于是他喘息、跌倒、或被长剑划伤,但是男孩儿的脸上只是隐忍地微微抽搐,没有泪水,只有血汗,坚强地站起来,再次傲立于晨露中、夕阳下。

画面定格在这样的一瞬,竟然与眼前的景象完美重合,古风忽而发现,眼前这个男孩儿就仿佛曾经的自己,一样的倔强,不知道服输;一样的坚强,不懂得放弃。

就在古风愣愣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男孩儿已经吃力地站起来,看来似乎伤得不轻,古风刚要上前相助,便看见从屋内风风火火地冲出来一个少女,她一脸紧张地扶住男孩儿,心疼地问道:“小弟,你怎么样?又伤到哪了?疼不疼?快,进屋,让姐看看!”

男孩儿抬头,疼痛的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姐,我没事,你就不用看了,我还要继续练功呢?”

“不行,你要是不回屋上药,姐就在院子里扒了你的裤子。”少女板着脸威胁道。

男孩儿果真一脸紧张的双手抓着裤子不放,显然少女的威胁很凑效,苦着脸刚想着随少女进屋,便发现了古风这个不速之客的存在,“咦?大哥哥,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古风似乎从梦中惊醒,的确,就好像做梦一样,因为眼前姐弟俩之间发生的对话似乎也无数次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让他不得不想起了远在异国的穆莘月。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少女听到男孩儿的话,回首便看见了回忆中的古风,不禁警惕地喝问出声。

古风的脸上立时挂上了随和的笑容,开口道:“我是孟门主的客人,就住在隔壁的院子,因为起得太早,无聊地转转,看你弟弟要摔倒,才赶过来的。”

“隔壁的院子?”少女的目光转向古风客居的房间,疑惑道:“你是父亲的客人?我怎么会不知道!”

“原来是门主千金,失敬了,在下古风,昨天上山时天色已晚,小姐可能已经休息了,故而不知。”

少女知道了古风的身份,便收起了警惕和怀疑,噗嗤一笑,道:“你这个人真怪,说话怎么文绉绉的,不会是穿越吧!”

看着眼前地少女调笑了自己一句,便一颗心全扑在男孩儿身上,扯了男孩儿的手便往屋内走去,古风则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暗道:“江湖人说话难道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喂!等等!”古风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及时地叫住少女,不知道为什么,男孩儿忍痛皱眉的样子总能牵动自己的心,无端的心疼。

“我可以马上治好他,比上药管用,而且不会疼的。”收起了文绉绉的言论,古风的话自然易懂些。

所以还不等少女搭话,男孩儿便脱口叫到:“我不怕疼!”

古风看着男孩儿倔强的小表情,走过去蹲下身子,微笑着柔声道:“我知道小弟弟不怕疼的,但是你不是还想练武吗?大哥哥能让你马上就练武哦!”

“真的?”男孩儿一脸惊喜的看着古风,眼神明亮通透,琥珀色的瞳仁写满了天真无邪。

“嗯!大哥哥不会骗你的,那现在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古风一边说着,一边探查男孩儿的伤处,真气灌注,缓解着疼痛。

果然男孩儿的脸上不再是一种吃痛的表情,天真地笑着说道:“我叫孟轩,那是我姐姐,叫孟霞。”

“呵呵!轩然霞举,小弟弟,好名字哦!”

听着一大一小两人的对话,孟霞不禁心中诽谤,“臭小子,居然敢把姐姐的名字告诉外人,不过这个叫古风的,居然能脱口说出轩然霞举,倒也配当父亲的座上客。”

”咦?大哥哥,你好厉害,我真的觉得不痛了呢!”

“呵呵,厉害吗?哥哥还有更厉害的呢!”古风说着双手翻飞着在孟轩背上一阵推拿,真气到处,伤势尽愈,孟轩小小的脸上露出舒服的表情,甜甜地笑了。

孟霞看着自家小弟一脸享受的表情,无端地升起一股挫败感,曾几何时,自己给小弟治伤的时候,他那一次不是皱着眉头、咬着嘴唇的可怜样子,哪像现在这样,治伤也治得这么舒服,不禁暗道:“看来这小子不但有才思,手上还有两下子,单凭这手推拿功夫,已是不凡,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能耐?”

“古少侠,你让我好找,长老们都已经到了。”孟城固突然出现在三人的视线中,一脸焦急地说着,显然没想到古风能跑到这个院子里来。

“对不起,孟门主,给您添麻烦了,只是刚才这位令郎摔倒了,我才......”

“没什么麻烦的,倒是我们麻烦少侠了,咦?你怎么知道?”孟城固疑惑地顿住,继而马上道:“这正是犬子和小女,霞儿,你先带轩儿进去,晚来我再为你们相互介绍,古少侠,请!”

古风当然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当下点头,看了孟霞和孟轩一眼,颔首示意,便随孟城固离去,心中暗想:

“仙门长老,嘿嘿,还真是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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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仙门长老

跟着孟城固从后院经过,穿过回廊,方才走到长老阁,推开厚重的大门,迎面而来的是一种苍凉古朴的岁月气息,走进其中,竟又是一处院落,青色的石砖,斑驳的泥墙,中间地上竟是用碎石铺就而成的甬道,甬道两侧栽种着不知名的花草,倒也相得益彰。

走过碎石参差的甬道,古风终于看见了一个肃穆的厅堂,随着孟城固举步而入,便看见了这样一番景象。

厅内的主位空着,而在主位左手下方,却并排坐着五个人,三个年岁颇大的老者坐于上首位,接下来便是一男一女,四十五岁上下的年纪,作为长老而言,很显然年纪尚轻了些。

五个人淡然而坐,闭目养神,不言不语,由于整个厅堂颇为宽敞,这仅有的五个人便显得有些清冷。

孟城固龙行虎步,自从走进长老阁,端得是气势十足,径自走到主位,振衣而坐,朗声道:“古少侠,请!”

古风顺着孟城固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正是主位右手下方的客座,正面对着那三个一脸淡漠的老者,古风虽然觉得气氛诡异,还是彬彬有礼地笑笑,随即落座。

“古少侠,这是我仙门五大长老,关于你所求之事,如果长老们都没有异议,那孟某人也必当遵从。”

古风从孟城固的话中不难听出,他虽然身为仙门门主,主持门中事务,但在大事上却没有决策权,可见仙门长老的权利之大,由此也倒不难想到长老们上位的艰难,或许比之门主,也过之而无不及吧!

其实古风哪里知道,连仙门这样没落的门派都依然保持着这样强权的长老制度,更何况是一些如日中天的江湖势力,就比如说古风的师门——天山剑派

至于古风是如何体会到天山剑派的长老权威,那便是后话了。

此时,古风得到孟城固的暗示,站起身来,礼貌地抱拳一礼,从裤兜中摸出一块令牌,展示道:“孟门主、几位长老,可识得此物?”

看着古风手中令牌,所有人都面露疑惑,显然他们并不识得,唯有坐在首位的大长老面上惊变,倏然站起,他猛地抓住古风的手,死灰色的眼睛睁得老大,死死地盯着令牌,竟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苍老嘶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厅堂内响起,让人觉得背脊发冷。“说!令牌哪里来的?谁给你的?”

古风的手腕被几根枯痩有力的指节死死按压,竟然发出了“咯咯”的响声,剧痛让他不得不运起真气与之抗衡,然后一使巧劲击开了那只苍老的手,古风很不客气地甩手道:“孟门主,这就是你们仙门的待客之道吗?”

大长老突然觉得手上一阵酸麻,被击开的一瞬间竟然生出了一种错觉,如果眼前的少年想废了他一只手,也是易如反掌。他瞪着双眼直视着古风,似想要看穿古风的修为,终究只看得一团迷雾,心中大惊道:“真气外放?不可能!一定是错觉,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可能内力化气.....”

孟城固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在空荡的厅堂内显得洪亮异常,“古少侠莫要误会,大长老只是一时激动,可能是这令牌......”

孟城固似在向古风解释,实则却巧妙地将话题引到令牌上,仙门之中竟然还有他这个门主不知道的隐秘,这是不可容忍的。果然大长老听出了孟城固的言外之意,不禁叹道:“门主,关于这块令牌是历任大长老紧守的秘密,想想我们这一守,已是几百年的光景,守乏了,也守累了,既然今日令牌现世,这个传承百年的秘密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大长老说着说着,又是一声长叹,一张平静如死水的苍老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复杂的神色。“这块令牌其实是仙门的掌门令,已遗失了数百年,所谓‘掌门令现,仙门巨变’,这八个字的预言传承数百年,也终于要得以印证了。”

“本门书载,明末大乱,仙门巨变,如日星陨落,英才殆尽,虽然有孟凡力挽狂澜,保住了仙门山,然而这个仙门曾经的一代奇才却自此消失于江湖,随之一同消失的便是仙门的掌门令。”

“孟凡离去后,仙门的劫难却并未终结,老掌门内伤齐发,缠绵病塌,不足一年便撒手人寰,临终前只留下了这八字预言。”

“掌门令现,仙门巨变。”

“短短的八个字竟也让仙门陷入恐慌,因为已经千疮百孔的仙门再也经历不起什么巨变了。所以长老们决议,自此以后称掌门为门主,并且由大长老永远隐藏这个秘密,直到令牌现世。”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秘密竟会在我的手中终结。”

大长老悲叹说完最后一句话,似乎是用尽了全部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涔涔,神情衰败,瞬间竟又似老了几十岁。

所有人都震惊于这样的仙门隐秘,一句传承了百年的预言,一个消失了百年的掌门令,到底证明了什么?又预言了什么?难道真的如那八字所言?

“掌门令现,仙门巨变。”

古风却不这样认为,因为从穆广平的分析和孟凡的自述中,古风深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认为当时的老掌门,就是孟凡的恩师,留下这八字预言只是为了在等孟凡的后人回来,身负惊天武学,拿着掌门令,重掌仙门,再续仙门的辉煌。

他赶走孟凡,或许只是心疼自己的小徒弟,不想让他卷入江湖仇杀,不想让他面对千疮百孔的仙门,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已经重伤不治,但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孟凡竟在荒岛郁郁早亡,难道就是所谓的慧极必伤,情深难寿?古风想到此处,也是唏嘘不已,暗想孟凡一代奇人,却终究迈不过情关,对于师恩,对于仙门,竟然愧疚至死,怎不让人感叹造物弄人,要不是自己遇难流落荒岛,机缘巧合地发现床下密道,那仙门岂不是还要等上个百年光景。

“孟门主,诸位长老,且听小子一言,与其纠结百年预言,不如只望今朝变换,岁月沉淀,沧海桑田,百年前怎知如今华夏昌盛,百年前又怎知如今仙门光景?数百年的时间,改朝换代,几经战火,巨变后仙门却屹立至今!难过只凭小小的掌门令,就能预言仙门的存亡吗?况且,巨变,巨变,难道巨变就只能变坏,却不能变好吗?哈哈!”

古风开始一番言论说得豪气干云,但说道最后竟换作了一种调皮的语气,不过其话中饱含的强大自信,却更加令人佩服。是啊,怎能纠结百年预言,世事变迁,轮回因果,怎能道得尽仙门百年来的坎坷心酸,何其愚也?

大长老想通此节,竟对着古风抱拳一礼,言道:“听少侠所言,矛塞顿开,倒是老朽迂腐了,又何必在意预言呢!人定胜天,仙门的未来还是要由后人主宰啊!”

古风微笑颔首,道:“大长老心结得解,可喜可贺!”

大长老听了古风的话,也立时笑道:“可喜可贺的倒不是老朽,而是少侠。”

“此话怎讲?”

“呵呵,少侠难道忘了所求之事?现在不妨说来,老朽但凡力有所极,一定让长老阁给你开一张通行证来。”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小子自然忘不得,那就先行谢过大长老了!”

第四十九章 客卿?

正午时分,古风正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哼着时下流行的小曲,心情好得没话说,他似乎难以想象仙门之行的顺利,有些忘乎所以。

因为仙门书载,孟凡从未背叛过仙门,更不曾被放逐,所以当古风提到让孟凡的骨灰重归仙门的时候,在座的孟城固和五大长老都明显了愣了一愣,接着都不明所以的望着古风。

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孟凡从未被逐出仙门又何来重归师门一说?而且孟凡为何自称仙门逆徒梦曰归?

对此,古风的解释就是:孟凡化名梦曰归,一是因为“梦”字与“孟”字同音,而“曰归”更是道尽了孟凡唯一的愿望,所谓梦里曰归,可见孟凡对重归师门的期盼之深;二是因为孟凡自觉愧对师门,故应让孟凡二字绝迹于江湖,除非有朝一日能重归仙门,否则天下再无孟凡,更再无仙门孟凡。

至于为什么仙门当年并没有记载孟凡的背叛,古风料想一定是孟凡的师傅爱徒心切,不惜称谎守护其名声,不忍让他背上欺师灭祖的骂名。

因为据孟凡自述,他少年无知,曾被奸人所谋,累及师门。然而就在灭门之祸发生的当日,孟凡无意间探听到阴谋始末,悔不当初,但是当他赶回仙门的时候,已是回天乏术,虽然拼了重伤守住了仙门山,却再也留不住仙门的辉煌。跪在师傅的面前,孟凡悔恨交加,绝望地接过师傅递来的掌门令,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仙门,永远消失于江湖。

古风想着想着,不禁兴奋道:“孟凡前辈,您今日便得以回归仙门了,如果您的灵魂尚在,那么请原谅自己,救赎自己,因为您的师傅从来也没有怪过你、怨过你。

“当当当”,几下叩门声传来,古风猛地从床上翻下来,一开门便看见一张绝色的脸庞,仿佛带着无尽的忧愁,正是五大长老中的排名最末者,也是唯一的女长老。

眉若远山,面若芙蓉,远看之下似乎尚在妙龄,但是如果是细看她的眉眼,便能读出一种岁月沧桑的味道,历尽铅华却难掩忧伤,但是古风却不得不承认,她身上竟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很自然、很温暖。

作为五长老的王惜若同仙门门主孟城固是一对贤伉俪,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我生活在仙门山他们读书习武,相互切磋,一同顿悟又一同突破,怎能不暗生情愫。终于两人武艺小有所成便在长老们的主持下结为连理。几年后,他们因为成绩佼佼,孟城固成为继任门主,受到老门主的赏识和栽培,而王惜若则进入了长老阁,十年如一日的恩爱让他们互相鼓励扶持,然而一次变故让他们的感情降到了冰点,过起了相敬如宾的生活。

王惜若不得不承认,她第一眼看到古风的时候就生出一种错觉,这个少年是多么像她夭折的儿子,她的儿子虽然死时只有十岁,但是如果至今尚在人世,也应该有古风这样大了,少年天真灿烂的笑脸很容易激起一个女人的母性,尤其这个女人还因为丈夫的缘故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亲生的儿子。

果然,看见古风开门,看见了少年灿烂的笑脸,王惜若不自觉地笑了,那笑容中饱含的怜爱和其间蕴含的深深情感,让古风瞬间一愣,接着他很意外地磕巴着道:“五长老,您...您...怎么...怎么来了?有什么是吗?”

王惜若仿佛天外归来,她瞬间恢复了一贯淡然的神色,只是眼中依然带着柔和的光芒,开口道:“古少侠,大长老有请!”

古风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带着一种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竟让自己忘乎所以地沉浸其中,这是一种他从未享受过的感觉,让他有些贪婪地想要吸食,好不容易平静了心中波澜,不禁开口笑道:“五长老不要叫我古少侠了,不知道怎么?觉得很别扭呢,您叫我小风就好。”

“呵呵,小风,你叫古风吧!很好听的名字。”王惜若说着说着竟然露出了一种黯然的神色,因为他死去的儿子名中竟也带“风”字,不知这算不算一种缘分。

古风听了王惜若的话,很自然的笑了,少年的笑容中总是带着莫名的感染力,如炽热的光芒,灼痛了王惜若的眼睛,她不由地伸手抚上古风带笑的脸庞,突然又触电般的弹开,淡然的脸上染上了一层尴尬。

古风也被这种突然举动闹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五...长老,您不是说大长老有请吗,我们还是快走吧!”

说着便当先开路,目不斜视的急步前行,很快就到了长老阁,再回头时却看看王惜若步步紧跟着走过来,已是微微带了喘息,脸色还有些潮红,古风一时心生愧疚,暗想自己竟为了掩饰一时尴尬,竟完全忽略了他人的感受,而这个他人竟还是对自己满目慈爱的女人。

古风莫名的有些心慌意乱,不自然地说道:“五长老,您先请吧!”

“哦...啊...好!”王惜若好似一颗心还沉浸在古风的身上,一时间慌忙的掩饰着道:“小风,随我进来。”

肃穆的厅堂中,依旧是上午的座次,王惜若径自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定,轻轻瞟了一眼孟城固便好似神游天外一般,不发一言。

大长老则首先开口道:“古少侠,关于上午老朽应承之事,出了一些变故?”

“哦?什么变故?”古风下意识地皱眉道。

大长老似有些难以启齿,眼神暗示二长老开口,这时,二长老才收起了一贯淡漠的神色,一个嘶哑的声音顿时响起,“是这样的,古少侠,依照仙门门规只有仙门之人才可以进入墓地和祠堂,你想代孟凡祭奠其恩师,然而你却不是仙门中人,你可明白?”

古风恍似明白了这种变故的涵义,脸上立时露出了讥诮的神色,“那又如何?”

这时,坐在一旁的三长老大笑着站了起来,粗犷洪亮的声音震得古风耳膜嗡嗡作响,在反观其他人平静的脸色,想必都习以为常。

“哈哈,古少侠误会,我们怎敢让天山剑派的高徒拜入仙门门下,而且古少侠的七星拳法已然臻至化境,更是......”

“停,三长老此言何意?小子的七星拳才仅仅修炼到第三重,又何谈臻至化境?”古风惊呼着打断三长老的话,他怎么也难以想到对于现在的仙门而言,七星拳法的第三重境界居然只是传说。

“古少侠应当知道七星拳乃仙门至高武学,但是说来惭愧,巨变后仙门英才尽逝,数百年来仙门中也无人悟透其中真谛,七星拳也演变成了少侠如今所见的样子。”三长老唏嘘的感叹后,竟不再言语。

倒是四长老接过话去,“所以,少侠,我们有一个不情之请,我们很想见识一下我派至高武学的威力,希望少侠能为我们开启一处阵法,并且成为我仙门的客卿长老,这样无论是进入仙门墓地还是祠堂都也顺理成章。”

古风听了长老们的解释,全然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有些犹豫地问道:“客卿长老?江湖中人难道都可以做其他门派的客卿长老吗?毕竟小子是天山剑派......”

“哈哈”,心中清楚古风的疑虑,孟城固朗声一笑,打断道:“古少侠无需多虑,江湖门派间互为客卿的规矩都是自古流传,何况少侠仅仅代表个人,既然少侠与毕派渊源颇深,那客卿长老之位非君莫属。”

古风听了孟城固的一番话,忽而想到孟凡的遗言和穆广平的嘱咐,暗道:“总归仙门之事我也不得不管,为了能完成孟凡前辈遗愿,便做做这客卿长老,又有何不可?”当下不再犹豫地应承下来,“孟门主、诸位长老,客卿之位,小子恭敬不如从命,只是请尽快安排,让小子完成孟凡前辈的遗愿,也是了了小子一桩心事。”

第五十章 阵名七杀

巍峨山巅,渺渺云端,古风迎风而立,只见奇峰汇聚,峭壁千仞,拔地擎天,峥嵘崔嵬,仙门山的全貌立时呈现在眼前,飞流倾泻,青烟袅袅,青松翠柏,嶙峋怪石,笼罩在夕阳的余晖中,真如仙境。

斑驳的石碑,苍劲的石刻,遗世而独立,古风怔怔地看着其上的“仙门”二字,只觉得云雾飘渺,如梦似幻,不知不觉间,竟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时空变得狭小,沧桑也觉平淡。

敏锐的感知着体内的变化,古风有些茫然无措,为什么天山剑法和七星拳法的内功会诡异的融合?以往真气的运行都是以两条不同的轨迹,只是以天山剑法为主导,七星拳法为附庸,但是为什么现在真气的运行却在以一个新的轨迹?新的轨迹是否意味着一个新的功法的诞生?

一切变化似乎只发生在冥冥中,到底是福是祸?古风也不清楚,但是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不管是福是祸,只要淡然视之,便不会太过在意,然而,让古风真正疑惑的是,这种变化的产生难道仅仅缘于功法的交替使用?绝不是这样,古风坚定的认为,这一切变化或许都应该缘于那本神秘的《道法》。

却说,古风离开了长老阁,竟跟着五大长老一路走回了内院,在内院的最深处,大长老径自推开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门,五位长老依次走出门去,接着便是古风。

走出小门便是仙门的后山,只见奇峰兀立,群山连亘,苍翠峭拔,其险更甚,古风看罢不禁哀叹:“难道所谓的阵法竟在山上?”

好在没走几步,几人便停在了一面石壁之前,石壁上隐约可见北斗七星图,仿似天然形成,在岁月的洗礼中,暗淡了却也不曾消散。

“少侠,此处阵法,阵名七杀,相传此阵乃是仙门无上的修炼之所,每一个得进其中的人都是受益匪浅。”大长老盯着石壁上的七星图,苍老浑浊的眼中泛起了异样的光彩。

“百年来,仙门从未有人打开过石壁,我们空守着无上功法,却看不透其中真谛,想来定是与这七杀大阵有着莫大的关联。”

“所以,少侠今日若是破得石壁,于仙门便是天高地厚之恩,老朽日后定当为少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古风听了大长老的一番慷慨言论,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暗道:“狡猾的老狐狸,仙门的大恩你却想一个人还了,半截身子都埋进黄土的人了,还能还什么?真是打得如意算盘啊!”

古风虽然心中诽谤,却也不在意大长老玩的文字游戏,因为他本就只是为了孟凡的遗愿而来,其他的事便不必在乎。

“几位长老请退后,小子现在就破开石壁。”古风显得有些胸有成竹,因为刚刚对石壁的观察中,他隐隐发觉此处石壁竟与荒岛上的石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也难怪数百年来,仙门无人进得阵中,因为本就无人参透七星拳法的奥秘,修炼至第三重,又怎能破开石壁呢?

古风闭目调息,将体内真气缓缓导回气海,片刻,强大的真气突然释放,引动天地之气,似乎连空气都变得肉眼可见。

五大长老看着眼前少年不可一世的霸气,都是无比震撼,因为那种如山如渊的气势,竟然让他们生不起丝毫抵抗的勇气。

只见古风做了个七星拳的起手式,体内的两种内功心法互为主导,双手变幻,拳拳如影,实力毫无保留的释放,直击天枢、天璇、天玑三位,拳风到处,石壁剧烈晃动,碎石纷纷滚落,终于露出一个门户。

小小的石门完美镶嵌在石壁中,竟然丝毫看不出它的存在,古风缓缓收功,双手抵住石门,用力一推,果然石门开了。

“几位长老,请!”

“还是少侠先请!”一番客气后,还是古风一马当先,走入石门,门内甬道狭窄,才通人,所以当古风乍一看见空旷的山穴时,自然升起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七根石柱立于其内,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石柱上嵌满了宝蓝色的晶石,整个山穴中竟然呈现出一种星空的美,却也布满了杀机。

古风挥手止住尾随而后的五大长老,径自前行,距离最近的一根石柱便属七星中之贪狼星,其位天枢,一步一步地缓缓踏出,古风走得极其谨慎,因为距离越近,杀机越盛,终于走进了第一个石柱的范围,古风的身影瞬间诡异的扭曲,方才避开横飞而来的箭矢,翻闪腾挪间又化解了无数危机,在长老们尚未反映出情况的时候,已然突破了第一根石柱,虽然杀机乍现,好在无惊无险。

接着天璇位的石柱,古风也是成功地突破,只是耗时较长,然而到了天玑位,愈加凶险的杀招让古风的身法难以完全施展,一时间险象环生,再难前行一步,情急之下,不得不并用天山九式和七星拳法,强行破阵,所以当古风成功突破第三根石柱的时候,身上已经带上了血腥之气。

肩上、臂上和腿上的伤口虽不在要害,但是失血难免造成眩晕,冷汗顺着发梢点点滴落,古风的嘴角微微抽搐着,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真气大量流失后的正常反应,只见他轻轻舔了舔嘴角,缓缓抽出腰间的软剑,暗道:“七杀,好一个七杀大阵,居然逼得我动用天山剑法,希望这第四杀不会让我失望吧!”

所谓七星者,第一天枢,第二天璇,第三天玑,第四天权,第五玉衡,第六开阳,第七摇光,第一至第四为魁,第五至第七为标,合而为斗。

所以欲成北斗,以天枢、天璇、天玑而基,天权居中,破之,方可至玉衡、开阳、摇光三星,是为七星北斗。

古风终于明白为什么七星拳法的前三重只是基础,只要是天资聪颖之辈,参透其中奥义,数十年便可小成,然而第四重居于中间,就如同天权之于北斗,破之,方可至玉衡、开阳、摇光三重,这七星拳法的第四重境界就可能是一代奇才一生都难以跨过的鸿沟。

抬起手中软剑,真气灌注,剑锋平直,古风提气飞纵而去,置身阵中,右手天山剑法,左手七星拳法,相继使出,也只是堪堪周旋,挥剑格挡着飞来箭矢,忽觉背后杀机袭来,竟是一个巨大的石锁凌空而至,左手一拳击出,石锁应声而碎。

时间缓缓流淌,站在外围的长老们看着阵中的古风,没来由的惊出一身一身的冷汗,他们哪里会知道这个七杀大阵真是步步杀机,看着古风连破三关既是担心又是惊讶,因为这样的杀阵就算是他们五人合力施为也断然走不过一关,而眼前的弱冠少年竟能周旋于第四关中,还坚持得如此之久。

但是五大长老中的王惜若却没有想这么多,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阵中身影,心疼得几乎流下了眼泪。

他们哪里知道,其实古风此时根本不是在强撑,他已然悟透了七杀的规律,即使置身其中也是无惊无险,但是让古风万分纠结的是,无论如何,他似乎只能周旋其中,却难以突破。但是这样的现状没有让他挫败,反而让他欣喜,因为他知道只有突破了七星拳法的第四重境界才可能突破第四根石柱,既然在阵中已然初窥第四重门径,突破便只是时间问题了。

终于,古风轻巧地避开重重杀机,闪身而退,划出一道残影,瞬间出现在长老们的面前,道:“诸位长老,小子惭愧,自问现在还破不了这七杀大阵,不过若是给我时间......”

“什么时间不时间的,还要破阵,你不要命了吗?”王惜若居然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想捂住古风身上的伤口,却茫然无措地不知道先捂哪一处,她有些焦急的流着泪骂道。

古风感受着眼睛女人浓浓的关爱,鼻子竟有些酸酸地,竟说不出话来。

倒是一旁的大长老开口道:“这七杀大阵或许本不是人力所及,老朽若是知道这山穴内杀机重重,断然不会让少侠以身试险,实属老朽之过,请少侠随五长老先去处理了伤势,将息一日,明日清晨,老朽定为少侠安排好一切。”

“既如此,便谢过大长老了。”

离开山穴,沿着原路折返,古风在王惜若的搀扶下,有些尴尬地走回房中,其实他本想说不必相扶的,然而看着王惜若脸上担忧心疼的神色,却怎么也不忍说出口,终于处理好了几处伤口,被王惜若强按着躺在床上,古风一时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在王惜若走后,古风有些心烦意乱,径自走到后山,看着夕阳余晖,美轮美奂,不自觉的登上山巅......

第五十一章 收徒?

第二天的上午,仙门的长老阁,孟城固依然高坐主位,五大长老和古风分别坐于两侧下手,而堂下则站着其他长老,院内则是仙门的内院子弟,让古风疑惑的是他并没有看到侯塞,但是转而一想,看不到也属正常,因为仙门这样的古老门派规矩森严,像那种市侩小人又怎么入得了内院。

“咳!”孟城固首先咳了一声,才开口道:“今天是我仙门的大日子,因为仙门自今日起便会有一位实力强劲的客卿长老,就是古风,古少侠。”

随着孟城固手指的方向看去,所有人的目光便集中在古风身上,古风一派淡然地振衣而起,在众目睽睽下也毫无紧张,一种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随即传出,竟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忽略了他的年岁。

“蒙孟门主和五大长老抬爱,拜客卿之位,惶恐之至,日后仙门但凡有所要求,小子义不容辞。”古风一番话说罢,抱拳为礼。

堂下众人不知为何,很默契地沉默,没有异议,古风料想一定是五大长老有所吩咐,不然以古风的年岁,即便一时能镇住众人,也断然难以服众。

所谓古老门派,百年兴衰,铅华洗尽,岁月无痕,所以到了今天,即使是时代进步,科技腾飞,仙门却依然有他们墨守的陈规。

一番繁琐的仪式过后,古风才正式成为了仙门的客卿长老,终于拿着孟凡的骨灰走进了仙门墓地,立时产生了一种肃穆萧然之感,举步向内,竟不知走了多久,方才在一块墓碑前停下,那正是孟凡的恩师。

古风手执孟凡的骨灰,二话不说地跪倒在地,代孟凡拜了三拜,又默默代孟凡忏悔,想想孟凡半生的凄凉境况,不禁黯然,只希望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能让孟凡在另一个世界心结得解。

正午十分,毒热的日光照在阴森的墓地,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窒息感,古风不动,孟城固等人自然亦是不动,倒是王惜若一脸心疼地看着古风,终于忍不住地从后面冲出来,一把将古风拽起来,怒道:“昨天刚受了伤,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你真是......”

看着心痛地几乎说不出话来地王惜若,古风很好地掩饰住眼中的感动,笑着道:“对不起,是小子一时忘了时间,倒让您担心了,我的伤早已经好了。”

“古少侠,一切准备就绪,就让死者入土为安吧!”

王惜若狠狠地瞪了一眼插口的孟城固,不由分说地拉起古风的手便往前走,古风则有些尴尬地回头看了看孟城固,却只得被拽着走去。

孟城固无奈地摇摇头,其他四位长老则是相视一笑,他们突然觉得,由于古风的到来,仙门门主和门主夫人的未来可能不同了,因为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从王惜若的脸上看到任何情绪的波动了,尤其对象居然是孟城固。

事情的发展,有些悬疑,让古风摸不清,看不透,孟凡入土后,古风又来到仙门祠堂祭奠,终于才算完成了孟凡所托之事,就在古风感到自己的肚子不停抗议的时候,大餐就找上了门。

古风随着孟城固走到那个曾经到过的小院,那个让他找到过往回忆的小院。

让古风万分惊奇的是,他竟然见到了王惜若,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长老怎么会在门主的家里,直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古风才恍然明白了王惜若和孟城固的关系,感情这是人家的家宴啊!

“妈,姐姐说可以开饭了!”

王惜若一脸慈爱的对着孟轩点点头,又对着古风说道:“小风,快进来,忙了一天一定饿了吧!”

古风摸着鼻子有些进退维谷的感觉,如果早知道这是一顿家宴古风是一定会婉拒的,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来了,就不好当场离开,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跟进去。

王惜若丝毫没有看出古风的异样,亲切地说笑着为他带路,忽然间,古风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倒让他的心瞬间平静下来,暗道:“我正愁找不到机会开口,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看看孟门主的意思。”

古风本以为这一顿饭又是一番礼节上的交道,没想到却只是真真正正的一顿饭,没有什么觥筹交错,没有什么繁文缛节,就仿佛一家人的普通一餐,很随和,很自然,却让古风沉醉其中,因为这种家庭的感觉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王惜若吃得很少,只是一味地给孟轩孟霞和古风夹菜,脸上的笑容让孟城固明显呆愣,古风装作看不见地果断地埋头奋战,不得不说饭菜很可口,也不知道是出自王惜若之手还是孟霞?

吃饱喝足,放下手中的碗筷,古风一本正经的坐好,等待着孟城固吃下最后一口。

“门主”既然成了仙门客卿,古风也果断地换了称呼,“有一件事,小子想听听您的意见!”

“哦?什么事?”孟城固看古风郑重,也觉得此事非同一般,故而正色道。

“是这样的,孟凡前辈一生所学总应该有个传承,小子欲代为收徒,而这个对象便是孟轩,不知门主意下如何?”

“啊?”孟城固一时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却见古风眉峰一挑,道:“门主若是不愿,那就当小子没有提过。”

“不不不,不是不愿,而是太高兴了一时不敢相信,有少侠教导,那真是......轩儿,快,拜见师傅!”孟城固一脸大笑地语无伦次道。

一边的王惜若也惊讶于古风的提议,随即也跟着微笑道:“轩儿,快拜师吧!”

“门主,夫人,小子只是代为收徒,要拜师理应拜的是孟凡前辈......”古风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道:“这说得是什么话,古人有云'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孟凡已逝,何以行为师之道?”

“是啊!我们江湖人尊师重道,拜逝者为师,又怎能膝下尽孝,小风,你是糊涂了。”

古风被这夫妻俩一唱一和驳得哑口无言,有些发愣地看着孟轩,暗道:“这便是自己的徒弟了吗?”

孟霞推着孟轩上前,孟轩尚有些郁闷地想着,为什么这个只见过一面大哥哥转眼就成了自己的师傅,但看着父母的暗示还是乖乖地拜师道:“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恩,轩儿,起来吧!”古风知道,自己既然受了这一礼,便又多了一份责任,他不知道自己的双肩还能承受多少重任,但是他却知道,这是男人应有的担当。

“门主......”

“少侠既然成为轩儿的师傅,我们就也是一家人了,叫门主就生分了。”孟城固打断古风,很高兴地咧嘴笑道:“惜若一直便叫你小风,那我便也这样,你日后就直接称我们大哥大嫂吧,也不乱了辈分,呵呵!”

古风一头黑线地看着得意中地孟城固,无奈地叫了声,“大哥”、“嫂子”,便接着道:“关于轩儿的课业,可能要大哥代为督导了,小风有要事在身,不得不辞行了,我已在仙门耽搁了太久了,未来三天内我会规划出轩儿半年的课业,然后我便离开仙门。”

“既然小风还有要事,那我们也不便挽留,只希望你办完事便常常来看看。”

“一定...一定...”

第五十二章 圣彼得堡,我来了

在仙门的三天时间里,古风了解到,原来孟轩并不是孟城固的亲生儿子,而孟城固和王惜若的长子孟长风早在十年前夭亡。

孟长风和孟霞本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自小体弱多病,女孩子是家里的小公主自然娇生惯养备受疼爱,但男孩子作为门主长子则必然需要承担更多,再加上孟城固望子成龙,孟长风虽然小小年纪便好像知道父亲的期望,常常咬牙苦撑只是不想让父亲失望,终于一病不起,而那一年孟长风还不足十岁。

王惜若深恨丈夫夺去了他唯一的儿子,悲伤之下失控地对丈夫大打出手,负气离开仙门,但是还没等孟城固下山去寻,王惜若径自折返回来,只不过她还带回了一个婴儿,正是孟轩。

孟霞的本名叫孟长歌,很男孩子气的名字,却是随着哥哥孟长风而来的,长风长歌,端得是大气恢弘,所谓长歌一曲,长风万里,其中饱含的深意竟不知寄托了孟城固夫妇怎样的期望?

总之,一切都不重要了,孟长风死后,孟长歌似乎只是一个让人心碎的名字,所以日后也就只有孟霞,再无孟长歌。

当时还不足十岁的女孩自然不懂得名字的深意,或许她已经忘了曾经的名字、曾经的自己,但她却知道,自己失去了哥哥,得到了弟弟,哥哥可以照顾自己,但弟弟却需要自己来照顾。

王惜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压抑在心中数十年的痛苦倾诉给一个知之不深的少年,或许只是因为少年善良明亮的眼睛和那抹笑容中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又或许只是因为他也叫“小风”,这个让她曾经爱过也痛过的名字,让她产生了一种难以自拔的贪恋。

所以自从知道了古风三天后就要离开的决定,王惜若一直将古风照顾得无微不至,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虽然古风一直叫她“嫂子”,但她却只当古风是儿子,不过这一切对于从未感受过母爱的古风而言,便太过懵懂了,所以他不明所以,所以他甘之如饴。

孟轩时常有些吃味儿,他总觉得,自己的师傅分去好多妈妈的关爱,不过用姐姐的话说,妈妈照顾他只是为了让他感恩,才能尽心尽力的教好自己。孟轩一直很相信自己的姐姐,不过这一次他有些怀疑了,千万不要忽视小孩子的敏感,因为小孩子的话往往才是最真实的。

不错,孟霞看向古风的眼神中时时涌动着异样的光彩,有好奇,有惊叹,有欣赏,有钦服,总之,没有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这种情况很不正常,但是深陷中的少女却不会注意到这一点。她喜欢听到古风的言论,无论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知识还是一些晦涩难懂的武学,她都能听的津津有味,并且时常不耻下问,竟然比孟轩更加认真,搞得古风不明所以。

终于告别了仙门,古风几乎不敢直视两个女人灼灼的目光,他支支吾吾地道了别,便开始叮嘱孟轩好好读书习武,说罢对着孟城固一抱拳,径自展开身法,拂衣而去。

古风还真怕自己一旦慢了一步,王惜若等人再给他来个千里送别,岂不是更加尴尬,三天的朝夕相处,如果再猜不透王惜若的心思和孟霞的想法,那便真的可以撞树了。

所以古风先是急行了一段时间,才放缓脚步,再次领略了仙门山独有的风光,竟是别有一般滋味,让古风不禁有些期待下一次的登临。

古风下山后,第一时间便赶到巴山国际机场,然后,很坑爹的事情便发生了,那就是第一次独自出国,这孩子根本不知道出国还需要护照,汗!

一时间神经大条的他竟然还亮出了军官证,美其名曰的军官证一张,行遍天下,然后,麻烦就更大了,感情这孩子也同样不知道现役军人出国的手续比办一张护照还要麻烦,再汗!

万般无奈之下,神经再次大条,一张国安的工作证亮出来,好吧!这孩子直接悲催地被警察带走了,原因很简单,年龄和工作的极端不符,让古风被冠上了假冒国安的罪名。

坐在警车中,古风很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新时代遵纪守法的五好青年,为什么,总和警局这么有缘?

好在已经是二进宫的古风很好地汲取了上一次的经验,还没到审讯室便提出要求——打电话

古风委屈地讲出自己的经历,自然引得骆明羽一阵大笑,笑过了便说了一句“等着吧!我来解决。”便挂了电话。

骆明羽从军多年,天南地北哪里没有他的战友或是老部下,刚好,巴山警备区司令刚好就是他同期入伍的老战友,于是骆明羽一个电话过去,一辆来自警备区的军车便大摇大摆地驶进警局,古风则一边接受局长大人道歉一边堂而皇之的离开。

当古风离开警局后,警局中所有人都得到了一个教训,那就是:人不可貌相,万不可再以貌取人。

在骆明羽的老战友的帮助下,古风成功地拿到了临时护照,坐上飞往东海市的航班,他有些萎靡不振地倚在座位上,并不是因为身体上的乏力,而是他突然觉得,曾经自认为饱读诗书的自己,竟是这样的无知,所谓前路漫漫,学海无涯,这些需要所学所思的可能就是师傅和师兄们所谓的社会吧!

两个多小时后,古风在东海市国际机场转机,直飞圣彼得堡。

六个小时后,在夜色中,飞机终于抵达了圣彼得堡。

这里的初夏几乎没有黑夜,一个白夜的城市,是多么让人觉得新奇,古风当然也不能免俗,走出机场,并没有急于赶往伊萨基辅大教堂,因为他知道既然已经来了,便不必急于一时,他也知道萧寒烟更不会急于一时,因为当等待成为习惯便不会再觉得难熬。

既然没有了等待中的期盼,便要给她的一份重逢时的惊喜,古风如是想着,漫步在静静的涅瓦河畔,遥望着蔚蓝天空的北极光,感觉犹如在梦幻中一般。

就在这如梦似幻的光影中,古风想起了萧寒烟,想起了那些短暂的相处,想起了她清冷的脸上露出一瞬间的柔情,也想起了那份伤心证明书,心中不禁呐喊:

“圣彼得堡,我来了!”

“伊萨基辅大教堂,我来了!”

“寒烟,我来了!”

(小胥最近学业有点重,码字的时间变少了,希望朋友们能谅解,不过无论如何小胥不会断更,也请朋友们不吝点击收藏,谢谢!)

第五十三章 守望时光

清晨,天,尚未放亮,城市的轮廓也是朦朦胧胧的,笼罩于氤氲之中,像是等待着初露的晨曦,揭开圣彼得堡神秘的面纱。

古风很早地离开了酒店,因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他总能感到一种情绪的躁动,让他睡不安稳。

圣彼得堡开有不少华夏餐厅,老板也都是地道华夏人,门面不大,招牌也不显眼,卖得却是很传统的华夏小吃,让古风觉得很是新奇。

一顿早餐吃了一头大汗,古风很满意地结账走人。而这时,圣彼得堡似乎已从沉睡中醒来,桔红色的初阳跃出地平线,柔和的光晕也慢慢变得灼热起来。漫步在涅瓦河畔,站在河畔的右岸凝神望去,伊萨基辅大教堂巨大的金圆顶赫然立于眼前。

对于伊萨基辅教堂,古风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因为这个教堂多舛的命运曾让他唏嘘不已,它几经灾难和战火,它无数次地重建和修缮,才有了今日的辉煌。伊萨基辅大教堂是圣彼得堡一座代表俄国古典主义晚期建筑风格的古迹,也是欧洲同一时期集雕塑、绘画和镶嵌等建筑艺术为一体的传世经典。

古风正站在圣彼得堡大学的门前,凝望着对岸的教堂,真正感受到它的古朴厚重、雄伟庄严,不禁想要看看它的内在,因为一个伟大的建筑正是因其深刻的内在文明才得以升华的。

踏进教堂的瞬间,眼前一片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古风不由自主地屏气聆听,教堂的声音,似乎是一种被遗忘的旋律,来自天外,虽然不觉得那很优美动听,但是却足以洗涤那些虔诚的信徒的灵魂。

如今,伊萨基辅大教堂已不再举行宗教活动,而改为艺术博物馆,刚刚早上,游客已是络绎不绝,他们可能是东正信徒,也可能是只为观光,不过像古风一样怀着不为人知的目的而来的人,还真是少之又少。

穿过窸窸窣窣的人群,古风终于找到了牧师,拿出那本萧寒烟曾经留给他的日记交到牧师手上,要他务必转交给冬妮亚·萧

普希金城位于圣彼得堡市以南24公里处,入口处的道路中央有一座黄色的城门,似乎象征着高贵和奢华。里面则是处处花香鸟语,风景宜人,许多风格各异的别墅屹立其中,也不乏私人的庄园和美丽的空中楼阁,“富人区”之名,当之无愧。

一座典型上世纪欧式别墅坐落在普希金城的最深处,简约却极尽奢华之美,巨大的空中花园如水晶般晶莹剔透,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女正心不在焉的鼓弄着所谓的园艺,这时,手机的铃声突然响起,少女身形猛地一振,接着她愣了愣,方才放下手中的剪刀,接通了电话。

“小姐,伊萨教堂的牧师来了,说有东西要交给小姐。”

听了电话里管家的汇报,少女的手下意识地一颤,故作平静地说道:“东西拿上来,你可以叫他回去了。”

挂了电话,少女几乎压抑不住内心的翻涌,她有些急促地喘息着,焦虑地徘徊着,她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所以期待中也带着一丝惶恐,终于还是忍不住地急步走出花园,正好撞上了送东西上来的佣人,一把夺过包裹,转身走回花园,马上拆开来看,一个本子静静地躺在眼前。

少女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下了泪水,不错,那正是她的日记,她正是萧寒烟。

古风走到涅瓦大街,来到一家早上便已经相中的咖啡馆坐下,门面不大却胜在环境优雅,爵士风的轻音乐悠扬的响起,在小提琴的演奏下传递出一种轻松怡然的情绪,不得不说,这里的确是个休闲减压的好去处。

但是对古风而言,等待,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是焦虑而又枯燥的,但他却一定会等下去,因为他知道萧寒烟一定会来的。

“我来了,我没有食言,我不知道过去的日子你等了我多久,但是我知道我会一直等着你,在涅瓦大街上的一家咖啡馆——timecatcher(守望时光)”

守望时光,驻足了流金的岁月。

守望时光,埋葬了寂静的哀愁。

守望时光,失去了许多可能拥有的一切。

守望时光,得到了许多不可能拥有的奢求。

古风不得不承认,这个名字起得很好,很动人,特意点了一杯名叫timecatcher的咖啡,静静地等待,静静地守望,他本没有期望自己等待的第一天便能见到萧寒烟,因为造物者是公平的,他也应该受到等待的煎熬,甚至他已经做好了长期驻守的准备,但是他似乎忘了,他的长期驻守是否意味着萧寒烟更加漫长的煎熬。

所以萧寒烟来了,来得很快,她走进咖啡馆的第一时间便看到了古风,当然正对着门口坐着喝着咖啡的古风也同时看见了她,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只听“当”的一声,手中的杯子砸在桌上,喝了一半的咖啡洒了出来,弄得古风一阵手忙脚乱。

萧寒烟却是扑哧一笑,似乎古风总是会在她的面前露出各种各样的窘态,虽然已经习以为常,却还是免不了笑出声来,因为她这样的笑容只会为一个人而绽放。

微笑着跑过来,一把抓起古风的手,强拉着奔出咖啡馆,在古风完全处于石化的状态中,奔出了涅瓦大街,奔向了涅瓦河畔,微风轻拂,光影迷幻,少女白衣翩飞,容颜绝色,回眸间,让古风的心不受控制地砰砰跳动。

这样的萧寒烟是古风从未见过的,对感情依旧懵懂的少年当然不知道,当一个清冷孤寂的人真正的打开心扉,那就是一种飞蛾扑火的热烈和执着,这样的热烈和执着或许可以燃烧掉一个人的生命。

“寒烟,你变得让我有些不习惯了,呵呵!”伏在桥边的栏杆上,古风有些傻笑地挠挠脑袋。

萧寒烟看着古风一脸傻笑的样子,故作生气地沉声道:“这样不好吗?难道我每天板着一张脸,你才喜欢?”

“啊?额...当然不是,只是...我...”古风突然觉得自己很凌厉的口齿,似乎一遇到女人就变得笨拙起来,尤其眼前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所爱,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上本不存在的冷汗,就听到了萧寒烟调笑的声音:“嘻嘻,逗你呐!傻瓜!”

古风大张着嘴巴,“啊”了一声,便目不转睛地盯着萧寒烟绝色的脸庞,那种强烈的痴迷和爱慕第一次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竟让萧寒烟有些不敢正视,她下意识地别过头去,看着河面上金色的阳光,心中丝丝甜蜜在漫延,身上也感受到一种暖洋洋的味道,不自觉地唇边竟也漫上了幸福的笑意。

“寒烟,你真的好美。”

古风的夸赞让萧寒烟瞬间脸红,娇嗔地不满道:“胡说什么呢?”

看着那一张含羞带怯的俏脸,古风的心似乎受到了一种挑拨,竟低头在萧寒烟微微泛红地脸颊上偷偷亲了一口。

感受到脸上传来的异样,萧寒烟诧异的转身,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古风,通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古风做出这个莫名其妙的举动,正有些手足无措,但是面对萧寒烟含羞惊讶的神色,不知怎么,竟然平静下来,带着浓浓的情谊,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我爱你”

第五十四章 犯罪之都

圣彼得堡建市至今已有300多年的历史,是当之无愧的一座文化名城,这里既有彼得大帝时代建起的科学院,又有俄国早期巴罗克式风格的教堂。许多俄国著名文学家和科学家,都曾在这里定居和从事科研或创作,历史文化的积淀,可见一斑。

同时圣彼得堡也是俄国的重要港口,作为俄国西北地区的中心城市,它物产富饶,人口众多,交通发达,是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

圣彼得堡似乎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种古朴厚重的艺术气息,但同时又无法磨灭一种岁月流金的时代感。

但是无论这座城市的外表多么鲜光,内涵多么深刻,依旧不能掩藏住它固有的黑暗和罪恶,因为在当地人眼里,这里竟是一座”犯罪之都“。

这里对外提供武器,向内购买毒品,与黑手党合作洗钱,跟雅库扎携手开拓色情市场。在圣彼得堡黑帮几乎可以控制一切,官员都很难一尘不染。

一批一批的职业杀手进行着有规模有组织的活动,他们已然成为了恐怖的代名词。为人所不知的是,这样的职业杀手分为两种:一种受雇于黑帮,负责消灭那些碍手碍脚的家伙。另一种却是警察内部的“死神小组”,专门对付涉嫌杀害警察的黑帮分子。

龙堂是圣彼得堡的华人帮派,或者说是整个俄国的华人帮派,他们的总部虽然设在圣彼得堡,但是他们的势力却遍布俄国的西部和东欧,实力之强让人不敢忽视。

龙堂的崛起历程很让人不可思议,短短十年的时间完成从无到有的转变,而这里的“有”却并不是单纯的有钱有势,而是他们控制了圣彼得堡的港口,他们左右了圣彼得堡的换届和选举,他们把持了西部华俄边境的全部赌场和会所,他们倒卖军火,他们持械杀人,他们混战东欧,他们无所不能。

这是一个让人难以忽视的黑色势力,让人仰视,让人畏惧,同时也让人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势力的总部居然设在这样一个所在。

涅瓦大街的一家酒吧里,刚刚睡醒的服务员不停地打着哈欠,正做着清洁,这时,天却已经是黄昏了。酒吧,白日的安宁,夜晚的喧嚣,强烈的对比似在告诉世人,这里从来都不是一个常规的所在,黑夜才是这里的天堂,不过这个酒吧就如果圣彼得堡这个城市一样,它居然也叫白夜城。

这一天,才不过黄昏时分,酒吧便迎来了它的第一位客人,也是一位奇怪的客人。

“先生,现在还没到我们的营业时间,请您晚上再光临。”服务员是一个瘦小的华人少年,他操着一口蹩脚的俄语,微笑着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事实上,他恨透了来这里的俄国人,恨这帮目中无人的老毛子。

“小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我从你的目光里看到了不善,如果这里不是老板的地盘儿,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听着对面的男人说着一口流利的华夏语,少年明显的愣了愣,在一种杀伤力极强的目光的逼视下,哆哆嗦嗦地道歉:“对...对不...起,先生,我以为您是俄国人,您知道他们是怎样欺负我们这样的外地人的...他们...我...”

“好了,小子,您难道不知道什么叫言多必失吗?我不懂俄语,但并不意味着我不是俄国人......”

男人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个调笑的声音打断了,三楼的栏杆上伏着一个黄发碧眼的英伦女人,探着脑袋风情万种地说道:“伊万,你居然还在欺负我新招来的小伙计,告诉你,老板已经被你吵醒了,你要是还不赶快滚上来,老板发火了,我可救不了你。”

“哦?我美丽的艾拉小姐,感谢您善意的谎言,不过我知道老板他绝对没有醒,那是因为本就没有睡,他老人家一向都没有睡下午觉的习惯。”伊万笑着摊了摊手,耸耸肩,一副欧洲绅士的作派,他整了整衣服,举步上楼,还不忘回头对少年服务员说上一句,“小子,今天算你走运!”

伊万走上三楼,轻轻地推开一扇门,呈现在眼前的便是一个明亮的厅堂,室内的装修温馨自然,与外面酒吧中的奢糜腐朽形成强烈的反差,让人几乎不敢相信,普普通通的一扇门,竟似隔开了两个世界。

夕阳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折射进来,让人感到温暖和舒适,而那个端坐在沙发的人似乎被一道道光影缠绕,迷幻中竟然看不清他的面貌。

伊万站在沙发前恭敬的道:“老板,今天上午小姐出去见了一个人,而据我们分析,应该就是那个人。”

“哦?你是说?那个让寒烟动了真情的人?”沙发上的人影一颤,光影朦胧中显露出一张中年男子的脸来,那是一张根本看不出年岁的脸孔,没有所谓的成熟睿智,也没有所谓的岁月风霜,只是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一张脸,却总能让人读出一些不同寻常的韵味。

不过,伊万却没有看见,他依然恭敬地略低着头道:“是的,老板,跟据伊萨教堂牧师的描述,送东西的人只不过是个清秀文弱的东方少年,但是依照别墅管家的说法,就是小姐接到了牧师送来的包裹,激动不已,当时便离开了别墅,而且避开了龙堂的全部眼线。”

“恩,我知道了,这样,伊万,东欧的事你先放一放,去给我查查那个小子,我要他的全部资料。”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子沉吟片刻,交代完这一句话便挥了挥手,伊万会意地点了点头,走出去,并且恭敬地从外面带上了房门。

伊万离开后很久,沙发上的中年男子才似刚刚清醒了一般,站起来,走出迷幻的光影,走到巨大的玻璃窗前,他凝望着涅瓦河平静的河面,心中波澜不定,下意识的攥紧拳头,道:“寒烟,到底是什么人,竟让你忘记了使命,你是我调教多年的心血,我不会让任何人毁了你的,绝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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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该死的天然呆

夕阳西下,河面上的微风也带起了丝丝凉意,古风明显感到萧寒烟有些瑟缩的肩膀,赶忙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披在萧寒烟的身上。

那衣服上还残留着些许少年的体温和淡淡的清新味道,让萧寒烟的小鼻子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转身看着古风,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小风,我们去吃饭吧!我带你尝试一下俄国大餐,怎么样?”

古风听了萧寒烟的提议,瞬间感到自己的肚子似乎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想来也是,除了吃过早饭,喝过半杯咖啡,便没有再吃过任何东西,古风通过精确的计算,确定自己一天卡路里的消耗量完全大于摄入量,于是,他笑着拍了拍肚子,道:

“还真是很饿呢,寒烟,你真好,其实我都一天没吃饭了。”

“哼!少臭美了,我是自己饿了好不好。”

萧寒烟轻哼一声,做足了高傲姿态从古风面前优雅地走过,自然是引得古风一阵大笑,从后面追上去,放肆地一把抱起少女清瘦柔软的身体,旋转起来。

如同跳起了美丽的华尔兹,他们相拥着飞旋,在涅瓦河畔如梦似幻的光影中留下了铭记终身的一瞬,夕阳如火,爱情如火。

紫色的高贵传递出一种贵族享受,在一家名叫紫罗兰的休闲餐馆中,古风和萧寒烟正坐在环境优雅的情侣套间中,享受着浪漫的烛光晚餐。

桌上火红的玫瑰映上脸颊,蔓延出一种暧昧的气息,古风只觉得口干舌燥,下意识地拿起酒杯,灌了一口,伏特加的烈性让他忍不住呛咳起来。

萧寒烟看着古风的狼狈样子,不禁一笑,同样抿了一小口伏特加,径自拾起刀叉,切了一小块牛排送进嘴里。

古风好不容易止了呛咳,收起尴尬,有样学样的开始“享受”牛排,说实话,俄国人的口味的确让他不敢恭维,皱着眉头吞咽着半生不熟的牛肉,那表情,真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萧寒烟看着古风难看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心疼。

“傻瓜,既然那么难吃,就不要吃了。”

她有些无奈地接着道:“既然不喜欢吃俄国菜,那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不说出来,你以为这是我喜欢吃的吗?”

“难道只要我喜欢你就一定要迁就吗?”

萧寒烟有些黯然地说出自己的心声,看似很直接的两句话却还是她有所控制的结果,其实她的心里还藏着另外一句话,却没能说出口,“你要知道,其实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不需要你的一味迁就,也再承受不起你的无悔付出了。”

古风丝毫没有明白萧寒烟千回百转的心绪,他有些茫然无措地解释道:“不是的,寒烟,什么迁就啊?我没有迁就什么,我根本没有吃过俄国菜,所以只想就像你说的,只是尝试啊!既然觉得不好吃,那我们走便是了,你......”

“呵呵,好了,开玩笑呢!别当真!”萧寒烟笑着打断了古风的话,温柔如水的浅笑,掩藏在背后的却是难于启齿的黯然,因为她心里清楚,她阻止不了古风的付出,也阻止不了自己的心,所以也就只能沉默,沉默地等待着去回报这一份深情。

“走吧!去我家吧!我来给你做正宗地华夏美食。”

萧寒烟的一个电话,十分钟后,一辆奔驰600停在了紫罗兰的门口,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萧寒烟结了账后挽着古风的手臂坐上汽车,回到了普希金城的天空别墅,果断地给管家和几个佣人放了大假,享受起美妙的二人世界。

古风惊讶于萧寒烟的安排,疑惑于恋爱进展的神速,当然他更好奇萧寒烟的身份,因为只要是不面对自己,萧寒烟的身上总是散放着一种贵族的气质,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清冷。

不过疑惑归疑惑,却并不会造成他心里上的障碍,因为爱一个人,并不是爱一个人的身份和地位,不是吗?

所谓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某人,自从走进了天空别墅的二楼,便是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表情,的确,这种欧式古典建筑的富丽和优雅是他从未见到过的,夸张地看看这,摸摸那,因为在亲人和爱人的面前,古风从不介意表现出真实的自己。

萧寒烟看着古风的样子,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实在是懒得理他,径自走进卧室,换了一身居家的服饰,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竟似又变了一种气质,给人带来一种温馨和自然。

一瞬间,古风脑子里诡异地浮出五个大字,“百变美少女”,接着目光呆滞,表情木然。

萧寒烟顿时无语地摇了摇头,暗骂:“这该死的天然呆!”

“醒醒了,想快点吃上饭,你就要来帮忙。”

“哦.....好......”

古风突然感觉到肩膀上传来拍打的力道,然后好像惊醒了一般,随口答应着,紧跟着走进了厨房。

走进厨房后,某人再次发挥了天然呆的威力,也是,看着眼前高科技的厨房设备和高档的饮食用具,让以前一直烧火做饭的孩子情何以堪啊!

古风的表情落在萧寒烟的眼中,则自然又是一阵无语,一边暗骂着“该死的天然呆”,一边将一把菜刀塞进古风的手里,接着一样一样的食材摔在菜板上,掐着腰,板着脸,道:

“切菜会吧?”

古风点头。

“额,那就切啊!”

古风点头,接着又疑惑道:“可是......”

“可是什么?”萧寒烟咬牙切齿地挤出四个字,事实证明,人的忍耐力的确是有极限的。

“可是这些菜...还没有洗...啊...”天然呆的某人一本正经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萧寒烟已经在濒临暴走的边缘,于是乎,所有的食材,连同菜板一并被摔进了水池,接着,一声河东狮吼。

“那就洗啊!”

古风认命地开始洗啊洗,切啊切,心中不停诽谤着,“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连寒烟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暴走,看来以后万事不能都大意......”

终于,在古风离奇的没有再次犯傻的状态下,一个小时后,两人终于成功地坐在餐桌前,举杯庆祝。

但是究竟是为了庆祝重逢还是为了庆祝这命途多舛的一餐饭,就不得而知了。

萧寒烟很庆幸古风在吃饭的时候没有犯那个该死的天然呆,他们一边吃着,一边聊着,聊着他们曾经一起训练的日日夜夜,聊着他们相识相知的难忘记忆,聊着古风海上漂泊的惊魂奇遇,聊着萧寒烟白夜城中等待的孤寂。

一瞬间,他们默契地同时发觉,自己竟然丝毫不了解对方的身份和往事,有些冷场地不知怎样开口,几乎下意识地同时举起酒杯,掩饰尴尬,然后两人对视,大笑。

笑得苦涩,笑得迷惘,这样的大笑让他们有些彷徨,因为他们都不清楚,过去到底会决定什么样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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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爱的代价

白夜的城市,没有暗夜的清冷,也没有瑟瑟的凄凉,它柔和的就像恋人间轻轻的抚慰,没有激情似火地热烈,却只是甜蜜的小温馨。

普希金城中的天空别墅,长明的灯光却传递出寂寂无人的清冷。

古风愣愣地看着萧寒烟一杯一杯地灌着酒,那猩红的液体不知为什么竟变得如此刺眼,竟让他闻到了久违的血腥味道,终于忍不住地站起来,止住了萧寒烟继续倒酒的手。

“寒烟,不要再喝了。”

“放手,你凭什么管我。”

萧寒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竟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酷,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意,只是不知道她这个嘲讽的笑容到底是送给古风还是留给她自己?

瞬间的转变让古风有些迷惘,她的温柔,她的冷酷,都是古风见惯的,但是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哪一个才是面具,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或许面具戴得太久就成了真实,真实太过短暂反而让人疑似面具,但只要这抹温柔能留给他自己,古风觉得,这便就足够了。

片刻后,萧寒烟迷离的眼神终于开始聚焦,她注视着古风,竟又是无限的深爱和柔情。

爱的代价是什么?她不知道。

总之,既然控制不住的爱了,压制不住的想了,抑制不住的见了,她就不会后悔,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在所不惜。

她微蹙的黛眉,似乎凝结着无限的忧愁,让古风一瞬间彷徨无措,心口的疼痛几乎不可抑制,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低吟一声。

萧寒烟很敏感地发现了古风的异样,焦急地跑过来一把扶住他,颤声询问道:

“风,你怎么了?我...我不是故意向你发脾气的,你...”

古风看着面前少女担忧心痛的神色,自然地伸手抚上了她娇嫩的脸庞,凝视着暗叹道:“原来你也已经爱得深了,那又何必苦苦纠结,折磨着自己,难道你不知道用男人的肩膀去扛起一切吗?”

“寒烟,不要逼得自己太狠了,或许一个人逼得自己太久了,就会忘了自己还是一个人,就会忘了自己还有爱,寒烟,我的心好痛,我不想让你变成这个样子,我不想......”

古风那种心碎难当的眼神一瞬间刺痛了萧寒烟的心,少年对爱情的懵懂和直白让他从不懂得掩饰什么?他的悲伤,他的疼痛,他的痴痴的爱意,甚至他的惶惶的恐惧。

“寒烟,相信我,我会用我的肩膀为你撑起一片天,这片天空下绝对没有束缚和羁绊,放下你的责任和使命,那种负累不是你应该承受的,我......”

萧寒烟伸手堵住了古风的嘴,她凝视着,她沉默着,事实上,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样聪明的一个人,聪明到仅凭一个眼神,一句话,便可以猜透了一个人的内心,所以她彷徨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因为她知道言多必失,聪明如古风必然会从中听出些什么。

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己的义父,萧寒烟不自然地打了个冷颤,脸上的神情也是瞬息万变。

白夜城酒吧三楼的厅堂中,北极光从巨大的玻璃窗投射进来,沙发上才显出一个忽明忽暗的人影来,正是那个艾拉和伊万口中的“老板”——龙堂之主萧冷

“当当当”的敲门声响起,伴之而来的还有一个甜地发腻的声音,“老板,能进来吗?”

萧冷的声音依旧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恩,进。”

艾拉扭动着腰肢推门走进去,随手按下了墙上的开关,霎时的明亮并没有让萧冷的目光有丝毫的变化,他只是沉声问道:“什么事?”

“是这样的,老板,伊万来了,但是他说没能完成好您的交代,所以......”

“哦?”萧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因为他很难相信世上还有伊万都查不出来的人,疑惑后萧冷又恢复了一贯的表情,说道:“叫他上来!”

“是,老板。”

艾拉退出房门后,萧冷径自点了一根雪茄,深吸了一口,喃喃道:“连伊万都查不出的人,神秘的东方人......”

白夜城中充斥着迷乱的气息,满是金属撞击的嘈杂声,伊万就坐在吧台前喝着烈性的伏特加,没有完成任务将要受到的惩罚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过了,想着想着,不禁气闷地把酒杯往吧台上一砸,“咣”的一声,惊得那个很惧怕他的小服务员猛然一颤,手中的伏特加竟然淋了伊万一身。

伊万一把揪住那个小服务员的衣领,怒声骂道:“又是个该死的华夏小子,老子宰了你。”

狂欢中,人们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事实上,迷醉中,伊万也没有想起眼前的小服务员到底是哪一位,满脑子都是那个害得他完不成任务的华夏小子,事实证明,愤怒和迷醉足可以让人失控,就在伊万想要下杀手的时候,一只白皙细嫩的小手抓住了他。

那只看似纤瘦无力的手,却实则有铁钳一般的力量,让伊万的手臂再也不能移动分毫,伊万收了力量,回头时立即摆出了一副笑脸,因为他知道在这个白夜城能制住自己的人,便只有艾拉。

“伊万,你又在惹事了。”艾拉调笑的声音传进伊万的耳中,犹如天籁。

“艾拉,没有的事。”伊万说着竟然一把搂住小服务员的肩膀,道:“我们闹着玩呢!是吧?”

看着艾拉挑着眉不屑一顾的神色,伊万讪笑着松开了手里的小服务员,夸张道:

“哦!艾拉,我的幸运女神,告诉我,是不是老板肯见我了。”

“算你走运,不过老板虽然肯见你,但是......”

“哦,艾拉,你在关心我,我真是太感动了,不过只要老板肯见我,什么惩罚我都愿意接受的。”

伊万一边夸张地说着,一边给了艾拉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很臭屁地做了一个潇洒的姿势,走上楼梯。

不过,当伊万推开房门看到萧冷的一刻,他的脸上就再也找不到刚刚的放肆了,他垂着头一脸懊丧地恭敬道:“对不起,老板,让您失望了。”

“放松点,伊万,这不能怪你,如果寒烟喜欢上的人让你这么容易便查了出来,那便也不是寒烟了。”

“是,老板,伊万惭愧。”似乎听出了萧冷并没有惩罚他的意思,伊万反倒又恭敬了几分。

萧冷吸着雪茄,随意地吐出一个烟圈,缓缓道:“说说吧!伊万,你都知道了什么?我不相信你什么都没有查到。”

“是,老板。”伊万一边应是,一边整理着思绪,说道:“龙堂在华夏的势力完全查不到关于他的任何资料,可见他的身份,在华夏是很机密的。现在,我们只知道他姓名古风,年龄大约十**岁,国籍华夏,身高目测180,体重大约65公斤,偏瘦,看似武力值偏低......”

伊万说着说着还偷偷看了看萧冷的脸色,因为他至今没有说上一句有用的信息,而事实上他根本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但是据分析,他和小姐是在sss的集训中相识的,而且根据我们派去sss参加王者之战的赤龙小队描述,这个叫古风的少年很可能就是那个来自东方的撒旦。”

萧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霎时变得锐利起来,那只拿着雪茄的手明显地颤了一下,沉吟了片刻,终于冷笑道:“东方撒旦?这只是你们的分析,我需要知道的是事实,不懂吗?”

伊万有些委屈的小声解释道:“可是,老板,那小子一直和小姐呆在一起,我们根本没有机会试出他的深浅。”

“是这样?”萧冷吸着雪茄,又沉吟了片刻道:“伊万,你回去做好宴会暗杀的准备吧,这次务必要确保万无一失,我安排好一切,会要艾拉通知你的,你先下去吧。”

伊万并没有当场离开,他有些担忧的问道:“老板,如果我们的暗杀成功了,小姐那里......”

“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记住你自己应该做什么?不用我再提醒吧!”伊万的话被萧冷厉声打断,只惊得他一身冷汗,瞬间低头恭敬回答:“是,老板,伊万明白了。”

(睡过了...对不起大家哈!!!)

第五十七章 宴会,暗杀的奏鸣曲

柔和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厅堂,萧冷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似睡非睡,良久,他睁开双眼,暗自点了点头,一种笃定的神色彰显着强大的自信,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墙边,拿起对讲机,说了一句,“艾拉,你上来一下。”

“好的,老板。”对讲机中立即传出艾拉甜腻的嗓音,好像在随时在等待着召唤,但是萧冷却似完全没有察觉,将对讲机“硄”的一下挂在墙上,便径自走到窗边,负手而立。

涅瓦河上的夜色很美,美得让人沉醉,让人痴迷,但是萧冷却没有在看,他依旧闭着眼睛,面无表情,浑身上下无形地散放出一种冷肃的气息,让人不敢接近。

艾拉敲门走了进来,果然,停在了距离萧冷五米的位置上,便不再上前,也同样恭敬道:“老板,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萧冷并没有回头,但是他那低沉地声音却已经传出。

“去通知鲍里斯伯爵,让他和他的夫人用最短的时间筹备一场晚宴,目的是为了让圣彼得堡的贵族男孩儿和女孩儿们多多交流,所谓联姻既是一种政治,也是一种社交,鲍里斯伯爵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萧冷顿了顿,略微思考了一下便接着道:“但是,告诉他一定不能让人知道这是我的意思,而且要他一定给我也送份正式的请柬来。”

“恩?老板,您以前不是从不让小姐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吗?怎么......”

艾拉的疑问还未说完,便被冷冷地打断了,“艾拉,这些不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记住你的身份,照我吩咐的做就可以了。”

“是的,老板,我明白了。”艾拉恭敬地回答着,但在她转身的一瞬间,脸上却不禁露出了黯然的神色,心道:“呵,我的身份?当然不会是你的女人,你也从来不会把我当做你的女人,身份?哼!是你的助理?你的秘书?还是你解决生理问题的工具?该死的上帝,为什么我还是爱你。”

天空别墅,古风和萧寒烟互诉着平复了心绪,终于在别扭中结束了晚餐,“叮叮当当”,两人在神思不属中打碎了无数的锅碗瓢盆,终于相视一笑,尴尬地放弃了收拾的念头,离开了餐厅,等待明天上班的佣人来收拾这一片狼藉。

萧寒烟的卧室居然是一片粉红色的世界,让古风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清冷的人居然住在这样一个温暖的环境中。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人往往是活在与现实相悖的虚幻中。

古风有些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粉红,这是很传递暧昧的一种颜色,难道?难道?

原谅某人开始自作多情地想入非非吧!事实上,还没等古风踏进萧寒烟的卧室,便被萧寒烟从里面推了出来,同时交在他手里的还有一套男士的睡衣。

像拉着小孩子一样的把古风拉进客房,嘱咐他洗过澡后早点睡觉,然后明天带他领略一下圣彼得堡的异族风情,萧寒烟很快地交代完毕,退了出来,“砰”的一声带上了房门。

脱力一般地靠在门上深吸了一口气,萧寒烟地心脏止不住地砰砰乱跳,脸上也染上了一层绯红,因为直到要睡觉的时候,萧寒烟才很大条的反应过来,自己把古风带到家里并且遣散了所有佣人是多么错误的决定,这就意味着自己要面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

然而,就在这时,古风的声音很不合时宜地响起来,让萧寒烟不禁一惊,本来初染绯红的脸上竟然有一种火烧的感觉。

“寒烟,你...你还有什么事吗?可不可以进来说?你这样站在门口,我...我...”

萧寒烟的脑子里很快就浮现出古风天然呆的表情,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脑子的画面竟然是古风提着已经抽出皮带的裤子,一脸不好意思地在说:“你这样站在门口,我...我...不好意思脱裤子...”

汗!萧寒烟果断地甩出脑子里这些离奇的想法,熟不知她的想法竟与古风此时的状态不谋而合,强作镇定地开口道:“我没什么事,就是提醒你一下,其实明天也没什么事,你可以多睡一会儿。”

“哦...额...好的,晚安,寒烟。”

两人就这样毫无营养地结束了一天的对白,接着两人同时心怀鬼胎的失眠了,再接着天亮了,古风匆匆洗漱后,无奈地用真气化开了自己浓重的黑眼圈,开始了每一天的晨练,然后她遇到了黑眼圈同样的浓重的萧寒烟,不禁哈哈一笑,拉着萧寒烟的手,让她坐在花园中的石凳上,为她按摩着头部,真气到处,化解了失眠的疲劳,同时消退了眼圈上浓重的黑色。

萧寒烟一瞬间消除了倦意,只是夸赞古风的手艺精纯,不过当她回到卧室照了镜子后,便是惊奇地大叫“神乎其技”了,接着两个人腻腻歪歪地互相做了一份爱心早餐,便出发开始领略所谓的异国风情。

这对热恋中的情人,却只是初尝爱情的孩子,他们虔诚地在教堂祈祷,他们幼稚地在田园奔跑,他们打猎,他们赛马,他们吃着同一个冰淇淋坐着幸福摩天轮,他们......

晚上回到了天空别墅,一个电话的到来扰乱了萧寒烟的全部计划,因为这个电话来自于她的义父萧冷,电话的内容是要她参加鲍里斯伯爵举办的贵族联谊晚宴,所谓联谊晚宴,萧寒烟在熟悉不过了,就是贵族之间进行联姻的交际场合。

对于这类宴会,萧寒烟从来是不屑一顾的,而他的义父萧冷也默许她这种行为,总告诉她,“龙堂的势力不是靠联姻来换取的,打天下靠得是拳头,所以寒烟,学好功夫,义父等着你有实力接替龙堂的一天。”

那些鼓励的语言依稀还在耳边,要不是为了所谓至强的实力,一个花季的少女又怎么能从尸山血海里走回来,几经生死的考验,当然她也不会遇到古风,这个让自己难以自拔地贪恋着的少年,她甚至觉得古风是她生命中唯一的一抹阳光。

那么,就让这抹阳光一直照耀着自己吧!

萧寒烟如是想着,找到了厨房中准备晚餐的古风,心中一种幸福在漫延,她笑着说道:

“小风,明天我们一起去参加一场晚宴吧!”

“恩?什么晚宴?”

“贵族联谊,你懂吗?告诉你哦,如果你不去,我被其他的风流绅士迷倒了,你可不要哭哦!”

萧寒烟的话让古风迅速的明白了自己的作用,感情就是个挡箭牌啊!不过,这个挡箭牌他很乐于去做,做得幸福,做得快乐,做得甜蜜温馨,做得心满意足。

“寒烟,能为你当一回挡箭牌,是我今生最大的荣幸。”

听着古风毫不掩饰的表白,萧寒烟瞬间羞红了脸,她埋首在古风的怀里,心中满是爱意。

这样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古风措手不及,好不容易才适应过来,将双手缓缓上移,终于搂住了萧寒烟纤细的腰身,四肢僵直,心跳加速。

正在享受着甜蜜的爱侣完全不知道,危险正在不知不觉中迫近着。

宴会,暗杀的奏鸣曲。

第五十八章 他是喜欢男人的

当古风穿上了萧寒烟为他精心挑选的礼服,举手投足间自然地流露出一种优雅的贵族气质,让萧寒烟的眼神不禁一阵迷离,接着她的脸上露出了极端满意的神色,单手抵着下巴频频点头,美滋滋地笑得像个小狐狸。

“小风,有你在我身边,看哪个还敢不自量力的跑来骚扰,嘻嘻。”

“啊?什么?”

看着古风又开始发呆,萧寒烟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推着古风走到镜子前,温柔地伸手帮他整着衣领,笑道:“你看,气质优雅举止潇洒的贵族帅哥,你简直是全世界最完美的挡箭牌。”

“额,寒烟,虽然这个形象可能是过关了,但是我不懂西方宴会的礼仪,我怕到时候......”古风一脸苦笑地说出自己的顾虑,他总觉穿上礼服的自己似乎连走路都变得僵硬地不太自然了。

萧寒烟适时打断了古风,安慰地笑道:“呵呵,放心吧,小风!距离宴会开始还有一下午的时间呢,我保证把你打造成一个真正的贵族绅士。”

就在两人甜甜蜜蜜的一教一学中,时间过得飞快,伊万也同时接到了艾拉传来的命令,一切都在按照计划一丝不苟地进行着。

夕阳的余晖洒落涅瓦河畔,光影弥漫,人影斑驳,似乎在等待着北极光的降临,来点亮圣彼得堡的黑夜。

普希金城中,一辆豪华的红色宾利穿梭其中,如光似火,终于停在了天空别墅的门前。

“小风,车来了,你还在搞什么?”

萧寒烟对着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已经足足一刻钟的古风大声喊着,她很是无语地暗道:“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哦,哦,来了......”古风急急忙忙地跑出来,连外衣都没有穿好,萧寒烟无语地为他整着衣领,佯怒地骂道:“急什么?我们又不是去投胎的。”

“额,我们?投胎?”原谅大脑短路的某人再一次的想偏了。

看着古风带着异样光芒的眼神,萧寒烟恨不得一拳头挥上去,终于只是跺了跺脚,气鼓鼓地转身往外走,扔下一句话,“你自己去投胎吧!姑奶奶可不奉陪了,哼!”

坐在车上,古风很识趣地没有说话,无论萧寒烟怎样挤他,甚至几乎要将他挤下车,这孩子都一脸委屈地逆来顺受了。

不得不说,沉默的确是一个很管用的办法,萧寒烟看着古风被挤得紧靠着车门的可怜样子,扑哧一笑,瞬间忘了生气,温柔地一把将古风拉回自己的身边。

古风摸着鼻子掩饰着窃喜,他很庆幸自己地得计,但是又不得不感概,“女人还真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呢”。

但是这样的话,古风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万万不能说出来,否则后果可不是他能预计的。

跑车瞬间刹住,稳稳地停在了伯爵府,古风先下了车,又走过来帮萧寒烟拉开了车门,绅士地做出了一个伸手的姿势。

然后,萧寒烟的小手便很自然地搭在古风的手上,稍一借力,也从车上走了下来,古风随手关了车门,略微落后了半个身位,两个人就仿佛演练了无数次一样默契地走进伯爵府。

萧寒烟一边挽着古风的手臂往里走,一边微笑着同门口接待的鲍里斯伯爵的公子说道:“好久不见了,凯文。”

“哦,冬妮亚,真不容易能在这种晚宴上见到你。”

“这都要感谢伯爵大人的邀请了,冬妮亚不胜荣幸呢!”

不得不说,在整个圣彼得堡的贵族圈子里,凯文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萧寒烟可以随意交流的权贵。

凯文身上完全没有一个伯爵继承人应有的沉稳,自从看见了萧寒烟从车上走下来,便开始夸张地做着一系列自认为很绅士的动作,事实上,那种感觉要多滑稽便有多滑稽,让萧寒烟不禁开起了玩笑。

由于萧冷和鲍里斯伯爵的私交较好,萧寒烟和凯文的关系也一直很不错,但是更主要的原因却是,这位伯爵公子从未对她的美丽有过丝毫非分之想,为什么呢?那就要说到一个秘密,一个只有萧寒烟才知道的秘密。

凯文这家伙其实是喜欢男人的。

“冬妮亚,我又感受到了你的挖苦,这让我很是伤心,但是如果你能介绍一下你身边这位帅哥,我或许会高兴一点。”

萧寒烟很无奈,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凯文这家伙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话题扯到了古风的身上,事实上,自从古风走下宾利,凯文双眼的贼光就没有离开过古风的身上。

一个气质卓然的东方少年,面目清秀,身材颀长,温文儒雅却不失阳刚魅力,透过他的礼服,凯文甚至可以看出他单薄的身体中蕴含的强大力量,这是一个“男人”的第六感,凯文沉醉于自己的第六感,下意识地向古风抛了个媚眼。

某个单纯的孩子不明所以地愣了愣,强忍着一种倒胃的呕吐感无辜地看着萧寒烟,萧寒烟自然也很是无语,递给古风一个安慰的眼神,对着凯文道:“这是我的男人,不是你的,懂得?”

凯文也是第一次听到萧寒烟这么彪悍的言论,瞬间呆住,伸出一根手指颤抖着指着萧寒烟,几乎是带着哭腔,道:“冬妮亚,你忘了你说过的话吗?你怎么能跟我抢男人?”

看着凯文激动之下放下绅士形象,竟做出小女儿的姿态,萧寒烟一阵恶寒,环顾左后,好在这时没有宾客进来,不然就丢大人了。

果断地甩下古风的手臂,在后者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拖着凯文来到角落里,低声道:

“不要这么丢人好不好?有什么问题以后再给你解决,现在宴会就要开始了,你要是再敢丢人,小心我去告诉鲍里斯伯爵,你喜欢男人。”

“冬妮亚,你......”凯文听着萧寒烟拖着长音的威胁,然后看着她潇洒转身离开,有些欲哭无泪,好在他不懂得华夏的古话,不然一定会大呼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萧寒烟重新挽住了古风的手臂,恢复了一贯的清冷面容,其实心中却忍不住地偷笑,忽然,她踮起脚尖,将嘴唇凑到了古风的耳边,很恶趣味地吹着气说道:

“小风,你不知道的,其实凯文他,是喜欢男人的。”

好吧,单纯的某人挠了挠有些异样感觉的耳朵,终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不过他更多的是看出了萧寒烟的本质,或许她清冷的外表下掩藏的是一颗很腹黑的心灵。

终于走进了宴会大厅,在不自觉地回首中,古风恍惚看见了一脸颓丧的凯文,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脑海中敏感地划过萧寒烟的话,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他是喜欢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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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震惊

圣彼得堡的贵族生活总是能呈现出一种优雅的态度,雕刻唯美的楼梯扶手、雪白高大的罗马柱,四周琳琅满目的各种装饰、雕刻以及巨幅油画,很典型的欧式宫廷风格很容易让人沉浸在一种对历史的缅怀中。

然而高科技现代化元素的完美融合,让整个伯爵府中似乎多了一些不同寻常的韵味,古风一瞬间失神于这种精致的高贵与奢华中,好在身边的萧寒烟及时拽醒了他。

看着那些已经开始觥筹交错的贵族们,他们就是在这样的富丽堂皇中,端着酒杯,谈笑间交易着子女们的未来。

古风不禁有些黯然地想着那些所谓的贵族的命运,心中疑惑道:“不知道寒烟的义父有没有来?”

事实证明,古风的疑虑是多余的,因为萧冷从来不会参加任何俄国官方或者私人举办的宴会,如果不是为了此次的暗杀行动,想必萧寒烟也不会来参加这个多余的晚宴吧!

穿过窸窣的人群,终于见到了鲍里斯伯爵夫妇,他们一个沉稳庄重,一个高贵优雅,倘若不是事实摆在眼前,古风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样的一对夫妇竟会生出凯文那种不正经的儿子。

出乎意料的是,当古风再次见到凯文的时候,这家伙已经是一副标准的伯爵继承人的风范,游走在权贵之间,游刃有余,让古风看得不禁有些发愣。

好不容易等到萧寒烟和鲍里斯伯爵夫妇寒暄完毕,古风才缓步上前,从容优雅地微微一礼。

萧寒烟则是很自然重新挽上古风的手臂,介绍道:“这是我的男朋友古风,同样来自华夏。”

鲍里斯夫人有些惊叹地看着古风,笑容满面地点了点头,似乎对萧寒烟的眼光很满意,但是一旁的鲍里斯伯爵却故意地玩笑道:“哦?一年不见,我们美丽的冬妮亚什么时候交上男朋友了,要知道,今天的晚宴,多少小伙子都是为你而来的。”

“鲍里斯叔叔,你知道的,我很讨厌那些无聊的贵族。”萧寒烟清冷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厌烦的味道,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我的小冬妮亚,这可怨不得叔叔,怨只能怨你自己太受欢迎了,下面就看看你身边的小伙子能不能为你挡住所有的麻烦吧!”

鲍里斯伯爵笑呵呵地说着,看向古风的目光中充满了鼓励,接着他重重地拍了拍手,高喊道:“静一静,大家都静一静。”

片刻后,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鲍里斯伯爵的身上时,他终于开口了。

“我亲爱的朋友们,很感谢你们的光临,能够为孩子们提供一个交流的平台,我很荣幸,现在让我们都安静下来,让舞会正式开始吧!让孩子们尽情的舞蹈吧!希望这个盛宴能点燃他们爱情的火焰!”

简短的话语却极其富有煽动力,随着舞会的音乐渐渐响起,所有的成年人都很自觉地离开了舞台范围,径自饮酒聊天。

古风依照计划,第一时间对萧寒烟发出了邀请,然后两个人手牵着手走进了舞台,这一举动让很多小伙子们顿住了脚步,傻傻地看着自己心仪的女神对一个不知名的东方小子露出温柔的笑容,无奈地放弃,却只有一个人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头,眼中满是狰狞的恨意。

一只舞曲结束后,古风和萧寒烟携手走下舞台,就在两人准备举杯庆祝的时候,一个公鸭般的嗓音从身后响起,“冬妮亚,这是谁呀?难道不介绍一下吗?”

看着眼前的人一脸标准的绅士笑容,萧寒烟只觉得无比厌恶,因为无论怎么看,这个笑容中都满是虚伪淫邪,而这个人,正是圣彼得堡的公害——普拉东

普拉东因为父亲早亡,所以很小的时候便世袭了子爵爵位,他的母亲对他溺爱成性,便养成了他自高自大、无法无天的个性,长大后更是仗着位高权重横行在圣彼得堡,**掳掠,无恶不作。

一年前的一次交流会上,他偶遇了萧寒烟,一时惊为天人,只想着据为已有。但是普拉东作恶归作恶,脑子却并不傻,他知道在偌大个圣彼得堡还有很多人是他惹不起的。经过调查得知,这位美丽的东方少女恰恰正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如果能得到她的芳心,那整个圣彼得堡还不都是我的天下,哈哈!”

不得不说,普拉东的想法很正确,如果他真的得到了龙堂,别说圣彼得堡,就连整个东欧他都是有一定话语权的,然而事与愿违,一年的时间里普拉东全力地进行着爱情攻势,甚至不惜戒掉自己的一切陋习,却只是换来萧寒烟长期的失踪。

所以,刚刚在宴会上,乍一看见萧寒烟的时候,普拉东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就在鲍里斯伯爵宣布舞会开始的瞬间,他已经准备好了,冲上去,邀请萧寒烟跳今天的第一支舞,没想到却被一个可恶的东方小子捷足先登。

最关键的是,一贯清冷高贵的女神居然还对着那个小子露出了从没见过的温柔的笑容,尼玛,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所以也就发生了眼前的一幕。

“冬妮亚,这是谁呀?难道不介绍一下吗?”

“这似乎与你无关吧?”

萧寒烟的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如同以前的无数次对话一样,让普拉东根本无从下手,所以他的矛头自然而然的转向了古风。

“小子,我从没见过你,你应该不是俄国的贵族吧?”普拉东挑着眉,一脸不屑的样子。

面对小人,古风似乎早就学会了宠辱不惊,于是,他只是平静的答道:“的确,我是华夏人。”

“哼!你根本不配来参加我们的贵族晚宴,这是对我们的极大的侮辱。”

萧寒烟忍无可忍地怒视着变本加厉的普拉东,厉声道:“够了,普拉东,他是我的男朋友,是我带他来参加宴会的。”

听了萧寒烟的话,普拉东豁然转头,大惊道:“哦,冬妮亚,你疯了吗?一个平民,一个华夏人,怎么配......”

“普拉东,你不要忘了,我也是华夏人。”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咆哮中的普拉东,萧寒烟的纤纤细指立时指向了门口,不客气地道:“今天,看在鲍里斯伯爵的面子上,我先放过你,你现在可以滚了。”

普拉东的脸上很快地换上了一副心碎的表情,悲伤道:“我亲爱的冬妮亚,不管你对我多么无情,我的心都是永远不会变的,就让它来证明我对你的爱吧!”

普拉东说着竟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似乎在营造一种神秘感,他缓缓地打开来,一颗璀璨的红宝石便呈现在世人眼前,质地和色泽几乎无可挑剔,而且被精心制作成一个项链的吊坠,想象着将它戴在脖子上的美丽,连萧寒烟都有些情不自禁了。

女人对于珠宝的抵抗力永远是为零的,但是理智让她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

脸上很快地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只听她淡淡地道:“它很美丽,但它却不属于我。”

古风看着萧寒烟刻意地别过头去不去看那颗红宝石,终于明白了那颗宝石对她的诱惑,接着,他有些腹黑的笑了,摸着鼻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做足了深情的姿态,缓缓道:“寒烟,其实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变魔术般地从身上取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普普通通的盒子,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在萧寒烟的期待,普拉东的不屑和周围人的好奇中,古风缓缓打开了盒子,接着,耳边便传来所有人的惊呼声。

震惊!

没错,就是震惊,似乎没有更好的词汇能形容那个盒子给他们带来的视觉冲击。

盒子中,一颗红宝石、一颗蓝宝石静静地躺着,他们竟然是一样的大小、一样的形状,光芒的交汇中散发一种无与伦比的美丽,萧寒烟愣愣地看着这一对宝石,突然想到了傍晚时,古风曾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她终于明白了,那是一定是在为自己准备礼物,准备一份全世界最奢侈的礼物。

她震惊,却不是因为那两颗价值连城的宝石,而是因为古风付出的这份沉甸甸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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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危机初现

舞会仍在继续进行,普拉东却已经灰溜溜地离开了,其他人则依旧沉浸在那两颗宝石带来的震撼中,久久难以自拔,冥冥中竟然升起了一丝敬畏,因为,在贵族的眼中,巨额的财富就是实力的最好诠释。

接下来的一支舞曲,萧寒烟没有受到任何邀请,原因可想而知,连堂堂的子爵大人都已经完败出局,那其他人自然也无心挑战那个神秘莫测的东方少年了。

萨克斯风的低吟声倏然变成了小号的呜咽,曲风一瞬间地华丽转变,让萧寒烟好似被惊醒了一般,身子不经意地一抖,缓缓收起那个让她失神良久的盒子,在众目睽睽之中,拉起古风的手走出大堂。

伯爵府的花园灯火辉煌,巨大的喷泉折射出一道道美伦美幻的光影,亦真亦幻。

看着萧寒烟一脸严肃的表情,古风心中有些发毛地想着,“什么情况?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不过,还不等古风分析清楚事件的可能性,便看见萧寒烟极其夸张地演起了川剧——变脸,只听她噗嗤一笑,道:“小风,你还真是世上最完美的挡箭牌呢!”

古风一时间还有些跟不上萧寒烟的思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接口道:“是吗?”

但是,萧寒烟好似根本没有注意古风的话,自顾自地兴奋道:“你居然早就准备好了这么惊世的礼物,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呢?我可不太能接受这样的惊喜哦!”

嘴上虽然是如此说法,但是心里却巴不得这样的惊喜越多越好,女人在爱情的面前永远是这样口是心非的,甚至连萧寒烟也不能例外,情不自禁地扑进古风的怀里,在后者完全处于石化的状态下,轻轻吻上了少年青涩消瘦的侧脸。

古风感受着脸上传来的异样,诧异地大睁着眼睛看着萧寒烟,少女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绯红,脉脉含情,笑靥如花。

然而就在这时,古风的身形猛然一震,面色突然凝重起来,因为他感到了一种无形的杀机。

伯爵府的书房里,黑暗得只能看见忽明忽灭的火光,那是鲍里斯伯爵在吸着雪茄,他习惯于在黑暗中吸着烟思考,但是似乎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在这个楼下的宴会已经进行到**的时候。

不过,他现在却不得不思考起这场宴会的善后问题,因为就在刚刚,他的老朋友萧冷打来电话,告诉他,这里即将发生暗杀。

凯文走进来的时候也没有开灯,他似乎也习惯于这种黑暗,很自然地站在桌前,问道:“父亲,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额,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通知你,一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恐慌,及时把客人疏散到会议厅。”

听着父亲口中欲言又止的话,凯文敏感地发觉事情似乎大条了,心中虽然疑惑却没有多问什么,他点头应是,匆匆走了出去。

凯文走得很急,得到这一消息的瞬间,他第一个便想到了萧寒烟和古风,他绝不想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因为他们一个是他最要好的朋友,另一个,额,则勉强算作他心仪的男人吧!

凯文走到花园的时候,一切似乎都已经晚了,只见空中一道道火光呼啸着划过,几乎肉眼难辨,接着便是一阵枪鸣。

“东妮亚,危险!”

在凯文歇斯底里的叫喊中,古风的身形早已经变得飘忽起来,他怀抱着萧寒烟,用自己的身体封锁了全部危机,诡异地穿过一道道子弹划出的光影,转瞬间便来到了凯文的身边。

依旧抱着萧寒烟,古风腾出一只手,抓住犹在门口徘徊的凯文,骂道:“赶快进去啊!等着挨子弹吗?”

几乎是被古风拖着走进宴会大厅,凯文这时好像已经忘了鲍里斯伯爵的嘱咐,直到古风问道:“伯爵府里,有没有安全一点的地方?”他才恍然想来了,自己似乎应该把宾客疏散到会议厅。

圣彼得堡的贵族们虽然听惯了枪响却不代表他们能处乱不惊,无数的酒杯餐具摔落在地,人群已是乱作一片。

“镇定,请大家镇定,伯爵府可能出了一点乱子,但是请大家放心,我会保证大家的安全,请跟我来,保持秩序。”凯文在古风的引导下,勉强恢复了镇定,还算有条不紊地安排宾客们向会议厅疏散。

陷入爱情的女战士似乎早就忘记了战斗的本能,萧寒烟依旧偎依在古风的怀中,贪恋着这种难言的安全感,突然一丝血腥的气味钻进她的鼻子,让她不禁惶恐地挣扎起来。

这是古风第几次为她受伤,她似乎已经数不清了,但是那种心碎的悲伤却弥留在内心的最深处,一旦碰触,便是噬心的痛楚。

“你...受伤了,伤...在哪里?”萧寒烟的声音几乎颤抖得不成样子,她的脸色也迅速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仿佛那个受伤的人不是古风而是她自己。

古风心痛地看着萧寒烟的样子,突然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贴着她的耳边轻声安慰道:“手臂上擦破了一层皮而已,不要担心,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实力吗?”

两人的互诉相拥中,凯文却很不合时宜出现了,带着一脸幽怨的表情说道:“两位,现在似乎不是甜蜜的时候吧!我们是不是应该看看危机是否结束了,枪声似乎消失了呢?”

“不,他们并没有走,相信只要有人走出去,枪声就会再次响起。”

“那怎么办?难道一辈子呆在这里?”

“那倒不必,只要知道他们攻击伯爵府的目的,问题就好解决了。”

凯文听了古风的分析,不禁喃喃道:“目的?什么目的呢?”

一瞬间,他恍然想起来,似乎自己的父亲,鲍里斯伯爵大人,早就预料到宴会上会有变故,难道父亲会知道歹徒的目的?

这样的想法一瞬间在脑海中形成,凯文迫不及待地准备去问个究竟,然而这时,就连鲍里斯伯爵他自己都处在迷茫之中。

漆黑的书房里,鲍里斯伯爵正对着电话咆哮着:“老伙计,你懂暗杀吗?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你要我怎么收场?”

“哦!鲍里斯啊!我当然懂暗杀啦!不要忘了我是干什么的,而且告诉你,枪击只是小打小闹,真正的暗杀其实......”

在萧冷的解释中,鲍里斯伯爵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他笑着频频点头,终于放下了电话,这时凯文却没有没脑的冲进来,问道:“父亲,到底怎么回事?”

瞪了凯文一眼,鲍里斯伯爵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淡淡地扔下一句话,便离开了书房。

“这不关你的事,既然上来了,那就呆在这里吧!反正一切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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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我会记住你的,撒旦

整个会议厅中都凝聚着一种压抑沉闷的气息,甚至连古风都受到这种气息的干扰,变得有些焦躁起来,但他却依旧不动声色,想着一些本该去想问题,譬如说:

“凯文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啊!”

反观萧寒烟却已然恢复了一贯的清冷表情,此刻的她再不是那个陷入爱情的盲目女子,她已经化身成那个无所畏惧的铁血战士,她曾走过地狱的烘炉,她曾受过血的洗礼,她的一只手已经不自觉地抚上腰间的袖珍手枪,戒备地顾望四周。

丝毫没有感应来危险的来源,萧寒烟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古风,她似乎不确定刚刚一瞬间的感觉是否正确,但是那一刻,她的确感到了杀机,然而现在情况似乎变得微妙起来,因为自从来到这个所谓安全的会议厅后,心脏不安地跳动就没有一刻停止过。

不得不承认,周围的环境很可能影响一个人的情绪,在这样诡异的沉寂中,终于有人承受不住地开口道:“嘿,为什么凯文和鲍里斯伯爵都不见了,他们不是说要保证我们的安全吗?难道就是这样保证的?”

说话的人是个大腹便便的白俄中年,脸上的大胡子几乎可以让人忽略他贵族的身份,他那肥硕的身躯在此时此刻居然也变得灵活无比,不住地徘徊在一个小圈子,似乎想要圈住自己内心强烈的躁动和不安。

所谓枪打出头鸟,为什么要打出头鸟呢?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根本打不到其他的鸟。

整个会议厅的情况莫不如此,有人做了出头鸟便自然有人附和,一浪高过一浪的抱怨声此起彼伏,瞬间打断了正在凝神感知的古风,他一时有些气急败坏地吼道:“不想死的,都给我闭嘴。”

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华夏语居然能震慑这群躁动中的贵族们,倒让古风有些不可思议了,若是这帮贵族们能听懂古风在讲什么,可能便不会这么听话了。

所谓恐惧,大概都是源于未知吧!

看着这些已经老实下来的贵族们,古风终于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凝神感知着那抹掩藏的杀机。

不过,就在古风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他没有注意到,刚才的一番骚乱中,有一男一女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向他逼近着。

凯文一个人呆在书房中有些坐立不安,黑暗让他有些恐慌,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恐慌并不是源自于黑暗,大胆地拿起父亲的手机翻看着,果然,刚刚的通话记录上显示出一个意料之中的名字——萧冷

瞬间联想到刚刚在门外听到的什么关于暗杀,凯文很快做出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猜想,简单来说,那就是萧冷得知了古风的存在,得知了萧寒烟对爱情的信念发了转变,为了萧寒烟将来接管龙堂除掉古风也就顺理成章,所以才有了这场晚宴。

“哦,上帝啊!这么说,他们要暗杀的对象居然是.....”凯文的脑子里下意识的划过古风的样子,这个让他一瞬间心动的东方少年难道就要死在自己的眼前吗?

“不,绝不!我不能让他出事,虽然他不属于我,但是我还想见证他和冬妮亚的爱情。”

凯文心中不住地呐喊着,不顾形象地冲到门口,急急拉开门,不料这时一记闷棍砸在了他的脑袋上,接着就出现了鲍里斯伯爵严肃的面孔。

“哼!胆大包天的小子,还真敢违背我的命令。也不想想,如果那个东方小子连这一关都过不了,又怎么能配得上冬妮亚。”

会议厅中,众人当然不知道鲍里斯伯爵父子间的故事,他们颓丧地呆坐着,没有一丝生气。

古风依旧闭目静立着,全身上下的精气神似乎在这一刻达到了一个完美的平衡,方圆十米内的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的感知,片刻后,他倏然睁开双眼,神光乍放。

豁然回首间,锐利的目光锁定住人群中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人,白白净净的面孔上棱角分明,那是一种很典型的日耳曼人的颜色和轮廓,不同于在场的其他白俄贵族们,不同于他们欧罗巴人的面貌特征。

种族的差异却并不是引起古风注意力的关键,就在刚刚,那个年轻人心跳加速的一瞬间竟然流露出浓浓的杀机,那一刻他似乎要出手,却被古风锐利的目光生生止住,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既然暗杀不成,要么正面击杀要么就是放弃,片刻的迟疑却给了古风足够的时间。

只见一道飘忽的残影划过,古风瞬间便来到那人的面前,真气到处,一双重拳竟似有直捣黄龙之势,带着一种摧枯拉巧的力量重重击在对方的胸膛,霎时鲜血喷溅,身体倒飞出大概五米的距离才轰然落地。

身体和地面的接触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竟让古风的身形也随之一震,暗道:“难道是我出手太重了?还是这个所谓的杀手弱爆了?”

古风有些不明所以地将目光投向了身后的萧寒烟,然而就在这回眸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诡异的笑容,接着便是数不清暗器飞旋而来,它们泛着幽蓝色的光泽,它们竟然是剧毒的,古风大惊失色,毫无保留地将身法运转到极致,随手抽出了腰间的软剑,毅然地挡在了萧寒烟的面前。

只能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却丝毫看不清古风的动作,萧寒烟的眼神迷离地看着那个如山如岳的高大身影,想到了古风无数次的舍命相救,那样的义无反顾,那样的无怨无悔。

“不对!这味道......”萧寒烟再一次闻到了血的味道,一种心碎的痛楚漫延开来,她却强迫自己要变得坚强,所以她没有流泪,咬着牙举起手枪,完美地发挥出一个战士应有的冷静,一颗子弹从古风的耳边划过,正中那个女人的眉心。

危机解除,但暴戾的情绪并没有散去,萧寒烟拿着枪,一脸冷酷地走向那个挣扎着站起来的年轻人,没错,她要报复,报复所有伤寒了古风的人,但是她举起的手枪却被从身后赶来的古风一把夺走。

“算了吧!寒烟,他伤得很重,放过他吧!”

“......”

那个年轻人虽然听不懂古风说的华夏语,但却清楚是古风救了他的命,不禁感激道:“很感谢你的不杀之恩,我会记住你的,撒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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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毒

第六十二章毒

古风愣愣地看着眼前高大帅气的年轻人,心中不禁疑惑。

“撒旦?他怎么会知道我是撒旦?难道他也是王者之战中存活下来的一个?”

疑问并没有出口,只见那个年轻人别扭地扯出衣领中的微型对讲机,“任务失败”,简单的四个字就是他对上头的全部交代,这大概也是个桀骜不驯的人吧!

吃力地移动着自己重伤的身体,年轻人目不斜视地缓缓走出了会议厅,甚至连同伴的尸体都不屑一顾,可能在杀手之间,本就不存在什么所谓的情谊,他们的血已冷,心已僵。

古风有些黯然地看着那个倒在血泊里的女人,她是一个杀手,杀手漠视着他人的生命,是否也同样漠视了自己,或许在血色的生涯里,她早已经忘了自己还是个女人,是个年轻的女人。

心绪的波动让古风有些失神,但是他还是敏感的发觉暗器上的毒性正在渗入自己的血液,涣散的目光在努力地凝聚着,他知道这一刻决不能让自己倒下,否则就是万劫不复。

凯文冲进来的时候,一切就如鲍里斯伯爵所言,都已经结束了,看到古风还活着,不禁大大松了口气,不过当他走进古风的时候,刚刚绽放出的笑容却瞬间僵死。

少年原本丰神如玉的脸上竟泛起了一丝青气,他的眉头紧锁着,牙齿几乎咬破了嘴唇,似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楚。少年原本修长的手上青筋凸起,身躯不停颤抖着,渐渐地摇摇欲坠。

“小风,你怎么了?你...你不要吓我,你说话呀!”萧寒烟扑上去一把搂住即将摔倒的古风,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喊。

古风此时是很想安慰萧寒烟的,然而却根本无力开口,好不容易才提起真气,缓和了一下体内的痛楚,强抬起一只手,指了指血泊中的女人,萧寒烟很聪明地会意了,却苦于不能放开古风,这时她刚好看到了急步走过来的凯文。

“凯文,快搜搜那个女人的身上,看看有没有解药。”

凯文曾发誓说:“这辈子都不会摸任何女人的身体”,何况是一个死透了的女人,但是看着萧寒烟和古风的样子,他还是很够义气地咬咬牙走过去,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摸的其实是个男人。

三下五除二的迅速摸遍了女人的全身,果然发现了几个小瓶子,却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所谓的解药。

事实上,一个合格的杀手用毒根本不会留下相应的解药,很不幸的是,那个女人就是个合格的杀手。

古风一一闻遍了几个瓶子后,无奈地笑了笑,因为那些瓶子除了毒药便还是毒药。

碰运气的想法直接被扼杀在摇篮里,古风就只能依靠自己,他盘膝坐定,良久,好不容易才压制了体内的毒性,泛青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终于缓缓起身开口道:“寒烟,找一个绝对秘密安全的地方,我必须要马上疗毒,而且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始终透着诡异,你的天空别墅并不安全。”

“啊?你是说......”萧寒烟惊呼着,冷汗瞬间倾下,因为古风的暗示,一个让她后怕的可能正要脱口而出,却被古风及时地打断了。

“寒烟,我并没有说什么,不要胡思乱想了。”

安慰着萧寒烟,让她放下心中的恐惧,但是古风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一可怕猜想竟然很快就被证实了,而这个证实的人正是——凯文

萧寒烟恢复平静后,马上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去处。

“凯文,就去那个你养男人的半山别墅吧!”

“哦!好主意,整个圣彼得堡还有哪里比我的半山别墅更隐秘安全呢?”

凯文夸张地赞扬后,效率很高地叫来了一辆私人的座驾,低调的商务车环绕着圣彼得堡,走了数不清的弯路,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开往半山别墅。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凯文很得意地回头道:“这是我为你们精心挑选的司机和采购员,同时也是**,放心了吧?”

凯文在古风和萧寒烟的面前似乎毫不避讳自己的独特品味,那个开着车的帅气男人也适时转身问候:“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叫斯捷潘,凯文不仅仅是我的情人还是我的恩人,他叮嘱过我的,所以你们大可放心。”

古风此时一脸病容的样子显得有些虚弱,毒性已然浸透血液,必须极力压制血液的循环才能保证清醒,否则毒性漫延,回天乏术。

萧寒烟似乎知道古风说话的困难,所以她首先接口道:“很感谢你,斯捷潘,我叫冬妮亚,我的男朋友病得很重,原谅他的失礼吧!”

斯捷潘说了声“没关系”,毫不介意地摇了摇头,继续开车。

车停在了半山别墅,古风的身体却已经僵硬到不受控制,凯文的表情好似一瞬间得到了上天的恩赐,笑容满面地跑过来准备抱古风进去,然而萧寒烟的一只纤纤玉手却拦住了他。

只见那只纤细的小手配合着手臂的力量一把将古风抱在怀里,萧寒烟急步地走进别墅,丝毫也看不出吃力。

凯文和斯捷潘一脸呆滞地看着萧寒烟,不得不感慨:“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

事实上,他们怎么知道,萧寒烟拥有堪比战士的力量,抱起古风这样消瘦的少年岂不是易如反掌。

别墅中,古风客气地嘱咐凯文去准备一缸够洗澡的沸水,然后又柔声嘱咐萧寒烟去华夏人聚集的地方购买几种常见的中药。

移动中,很难压制血液的流动,说话无疑就更是雪上加霜,古风吃力地盘膝坐下,不再言语,努力的压制着毒性。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看着萧寒烟扶着古风走进滚烫的热水中,凯文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不受控的突突跳动,忽然语无伦次地大叫道:“太可怕了,冬妮亚,他这是自虐,会烫坏的,你怎么能相信他这是在疗毒!”

“要我说,想治好他,最好就是去求你义父,额,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激动之下,想都没想地脱口而出,当凯文意识到失言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是他做的?是不是?”萧寒烟睁大着眼睛凝视着凯文,悲戚的眼神让凯文不忍欺骗,他默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只见萧寒烟的身子急速倒退着晃了晃,失神的喃喃着:“果然是他,我没猜错,果然是他......”

她的脸上一瞬间流露出各种不同的情绪,有悲伤,有自责,有愤恨,更多的则是深深的无助,片刻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爱人还在滚烫的热水中承受着煎熬,热泪夺眶而出,只听她嘶声叫道:“小风,求求你,快出来吧!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全心疗毒中,突然听到爱人的嘶喊,古风的心倏地一痛,从浴缸中窜出来,拦住了夺门而出的萧寒烟,看着她一脸泪水的狼狈样子,心疼的抽搐,颤声道:“寒烟,不要去,你这一去,或许就回不来了,我不要失去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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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迷局

今夜的圣彼得堡,寂静得出奇,寂静得有些冷清,可能是因为伯爵府的惊变扰乱了正常的贵族生活,不欢而散的贵族们再也没有心情去享受他们的夜生活,纷纷进入了梦乡。

白夜城中喧嚣依旧,酒吧本就是一个不高贵也不廉价的存在,所以来这里的人大多是一些上班族和学生,他们也只是为了释放压力。

的确,在这个压力席卷的年代,他们肆意地疯狂着,扭动着,只剩下了纸醉金迷。

金属的撞击,刺耳的尖叫,似乎就是白夜城的全部象征。

伊万阴沉着脸走了进来,穿过迷乱的人群,径自走到三楼,恭敬地叩门。

“进来”

萧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哑,似乎是吸多了烟的缘故。

伊万知道这是萧冷的习惯,当每一次行动没有必胜的把握时,雪茄就成了他最好的伙伴,因为只有这袅袅的青烟和与众不同的清香味道才能让他冷静下来,当然,也只有冷静的人才能正视成败。

龙堂传奇的崛起之路离不开这种冷静,当然也离不开一个黑帮固有暴戾和杀戮,不过很不幸,他们竟然遇上了古风——来自东方的撒旦。

“对不起,老板,又让您失望了。”伊万低着头,一脸愧疚。

“不关你的事,行动的结果我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传说中的东方撒旦居然只是不到二十岁的少年。”

萧冷捻动着手中的雪茄,脸上渐渐凝成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接着道:“同样作为东方人,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到骄傲呢?但是如果这个所谓的东方撒旦死在了我的手里,呵呵......”

“老板,您是想亲自......”

“没错,伊万,如果全世界都知道传说中的东方撒旦竟然死在我萧冷的手里,那是不是就有趣多了!”

萧冷的话中带着强大的自信,仿佛古风此时已经是个死人,当然,他也确实有这个自信的实力。

二十几岁便在异国闯荡,如果说萧冷身上没个几斤几两是断然不可能的,然而他表现的实力却不仅仅是几斤几两这样简单。

天下武功,源出少林,如果说萧冷曾经便是少林子弟,大家一定会觉得这是个恶俗的巧合,然而事实就是这样。

萧冷曾经作为少林的一代武学奇才,却不懂得悟道,只习武却不修佛则必然成魔,少林乃是教佛禅宗祖庭,有众多的得道高僧,自然是看出了萧冷没有佛心,才将他逐出少林。

二十岁的少年懵懂入世,受尽了冷眼,饱经了失态,终于生出了野望,他知道了拳头就是实力的象征,而强大的实力才意味着尊严。

“所谓成佛成魔只在一线间,既然我注定难以成佛,就让我化身为魔吧!”

萧冷二十岁时的一句誓言让他站在了如今的高峰,俯视尘寰,竟是一路的血雨,一路的杀伐,但却丝毫没有罪恶感,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枭雄本色,或许他天生就注定成魔。

“伊万,有几个事需要你去办,以龙堂的名义昭告世界黑暗组织,就说我萧冷将在三天后挑战东方撒旦。”

“然后,向欧洲的各大势力送出邀请函,欢迎他们来圣彼得堡见证王者陨落。”

“通知保罗,我只给他三天的时间,务必养好伤势,东欧的局势即将发生巨变。”

萧冷快速地说出了一系列命令,略微沉吟了一下,又道:“凯文这小子似乎很不安分,告诉鲍里斯伯爵,让他管好自己的儿子,顺便让斯捷潘抽空回来一趟,还有一件事必须由他来办。”

终于等到萧冷不再说话,伊万才小声地说出自己的疑问,“老板,小姐那里怎样交代?”

“哼!既然不愿意回来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了,她太让我失望,居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忘了责任,也忘了誓言!你去告诉她,我不介意再花上十年培养一个新的继承人,让她和她的撒旦一同下地狱吧!”

提到萧寒烟,萧冷瞬间便失了冷静,他咆哮着发泄着自己的愤怒,自从接到了保罗和斯捷潘的汇报,他就清楚地知道,曾经的萧寒烟已经回不来了,那个没有情感也没有弱点的萧寒烟已经回不来了,这样的结果却不是他所期待的。

枭雄并非无情,但是枭雄却可以做到忘情。

对于萧寒烟,他疼过,他爱过,甚至纵容过,但却唯独不能容忍背叛,所以他选择了忘情。

有些心碎地闭上了眼睛,黯然地自言自语:“寒烟,三天后便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你悔悟我还是会原谅你的,如若不然,我宁可毁掉你,也绝不会接受背叛的耻辱。”

半山别墅中,萧寒烟一个人呆立在浴室中,拧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古风则依旧将自己浸泡在药水中,原本滚烫的药水早已经凉了下来,却诡异地散发出冰冷的寒气,萧寒烟一个寒颤,清醒过来。

有些奇怪地试了试水温,眉头再一次拧在了一起,“热水即使凉透了也不应是冰冷的,难道是药材的作用,或是剧毒?”

熟不知,古风体内不停运转着五行相克的法诀,全力吸收着药力和热量,故而热水才迅速地凉透,甚至冰冷。

强劲的药力浸透血液,迅速蚕食着毒性,当古风觉得药力已经完全包裹剧毒的时候,五行相生的法诀瞬间替代了相克,雄厚的真气释放开来,驱散药力的同时也带走了剧毒。

渐渐的,水中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幽蓝色,蒸腾起袅袅的气雾,终于水中冒起了气泡,竟又似重新沸腾起来,萧寒烟惊异地使劲揉了揉眼睛,似乎难以相信眼前所见,疑似梦幻。

倏然古风动了,他的双手不停地变幻着,运指如飞,重击在自己胸口的几处大穴上,接着他的头顶竟升起了一缕白烟,终于成功地将所剩无几的真气导回气海。

古风缓缓吐纳着,突然他的双掌划出一个半圆,夹杂着一道劲风,重击在自己的胸膛,蓦地,一口淤血箭一般地喷射出来,他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看了着依旧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萧寒烟,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寒烟,我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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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内鬼

下课回来,码字到现在,终于出炉一章,最近几章可能有些短,因为小胥学校近期活动实在太多,什么迎新啊!运动会啊!朋友们请谅解一下,小胥会尽量保证每天两章的更新,厚颜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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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的道路上,充斥着无尽的背叛和谎言。

斯捷潘接到伊万的传话,第一时间赶到了白夜城,这时已经是凌晨了。

在龙堂,所有人似乎都不分白天和黑夜地活着,连萧冷也不例外。

所以,当斯捷潘走进来的时候,他依旧舒适地坐在沙发上,悠然地吸着雪茄。

“老板,您找我?”

萧冷闻声略微抬了一下眼皮,缓缓开口道:“不管用什么手段,去把你家小姐给我接回来,然后将这封战书留在半山别墅。”

斯捷潘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萧冷的决定。

“好吧!暴露就暴露吧!可能我也没有留在半山别墅的必要了!”斯捷潘黯然地想着,拿着那封战书离开了白夜城。

萧寒烟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流尽了一辈子的泪水,看着古风苍白虚弱的笑容,她再一次不争气的哭了,哭得像个孩子,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膝间,不住地颤抖着,释放着压抑已久的焦虑和担忧。

看着萧寒烟失声痛哭的样子,古风心中一颤,他猛地站起来,刚想开口,却发出一阵剧烈的呛咳,古风知道这是自己为了清除余毒,重击丹田,伤了内腑的结果。

萧寒烟听到古风剧烈的呛咳声,猛地从地上弹起,冲过来,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担忧地询问道:“小风,你怎么样?”

终于止了咳嗽,古风努力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安慰道:“瞧你哭得像小花猫一样,被你吓得而已,好在现在已经没事了,调养几天就会痊愈的。”

感受着古风的手正在不停地擦拭自己的脸颊,萧寒烟倔强地收起了泪水,同样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三分羞怯,七分歉疚地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古风仿佛知道萧寒烟此时的所思所想,双手扶正她的头,凝神着她如水的双眸,郑重道:

“寒烟,永远不要说对不起,你从没有对不起我,等我伤好了,我们就一起回华夏吧!放下你的责任,或许那本就不是你应该承担的。”

古风说着,突然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沉重,刻意地岔开了话题,调笑着道:“寒烟,告诉你哦,我师傅已经知道我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他老人家还说要见你呢?”

听了古风的话,萧寒烟不禁憧憬起了美好的未来,慢慢露出了一个幸福甜蜜的微笑,只是这样的笑容背后到底掩藏着什么?竟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她却清楚的知道,所谓的憧憬不过是冥冥的幻灭,它终究抵挡不了现实的残忍。

凯文早就被鲍里斯伯爵的一个电话召唤回去,萧寒烟一个人照顾着古风睡下后,难免有些心力交瘁,瘫软着倒在了古风的身边,同样进入了梦乡。

斯捷潘赶回来的时候,半山别墅已然陷入了一片静宁,幽灵一般地闪进卧房,将一把带有极强催眠效果的粉末洒在床上。

真气地大量流失,让古风的警惕性莫名其妙降低了,或许也可能是因为半山别墅所谓的秘密安全让他失了防范,昏睡中,似乎嗅到了空气的异样,他敏感地打了个喷嚏,接着便是昏迷。

萧寒烟更是因为疲惫下急促地呼吸,吸入了大量的迷药,同样不省人事。

斯捷潘冷笑地看着昏迷中的少年,不屑道:“传说中的撒旦,也不过如此,要不是老板想亲手结果了你,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日了。”

随手扔下了战书,单手抱起萧寒匆匆离开了半山别墅,他知道自己必然已经暴露了,可能以后便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有些遗憾地回首,这栋别墅毕竟还有着一些美好的回忆。

想到凯文,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暗叹:“哎!看来又要开始寻找一个新的凯文了。”

昏睡中,古风似被噩梦侵扰,脸上的神色痛苦而又狰狞,他的双手不停地挥舞着,身体不住地痉挛、抽搐,蓦地,竟然张口大喊道:“寒烟,别走,不要离开我。”

当古风从噩梦中惊醒,已是泪流满面,在梦里,寒烟似乎离开了自己,永远的离开了自己,他倏然睁大双眼,顾望四周,果真没有发现萧寒烟的身影。

瞬间的恐惧袭遍了全身,古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牵动了内腑的伤势,他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挣扎着从床上滚落,踉踉跄跄地跑遍了整栋别墅,依然没有萧寒烟的身影。

古风有些绝望地走回卧室,双腿似乎再难承受身体的重量,颓然跌坐在床上,却正好发现了床头柜上一封信,暗淡的心扉好似瞬间被亮点。

“或许是寒烟留言,她可能是有急事才离开的。”

急急忙忙地撕开信封,结果却事与愿违,这封信竟不是萧寒烟所留,而是一封赌命的战书。

萧寒烟醒来的时候,发现古风竟然没有躺在自己的身边,猛地坐起身来竟然感到一阵眩晕,下意识地紧闭着双眼甩甩头,才摆脱了这种眩晕感。

然后,她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房间,终于意识到,这里竟然是白夜城,这里竟然是义父的房间。

有些神经质地看着房中的每一处所在,遗忘的记忆翻涌而来,竟然都是萧冷的声音。

“寒烟,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要忘记了你的责任。”

“不许哭,龙堂不需要这种软弱,只有不断变强,才能赢得尊严。”

“想要成功就必须付出,寒烟,你还小,还有很多要学。”

“今天我给你找了狙击和暗杀的老师,你要用心学习,否则很难通过我的考核。”

“......”

一句句严厉的苛责依稀还在耳边,正是这些话激励她咬着牙一步步走到今天,拥有了让人升畏的实力,然而爱情却使她盲目,既然责任已经成为枷锁,那就逃离吧!

满脑子都是那个中毒后虚弱无力的身影,萧寒烟急不可耐推门跑了出去,然后她便看见了恭敬立在沙发前的斯捷潘。

恍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竟会出现在白夜城,原来凯文的秘密情人才是最大的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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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战斗的序幕

“予久仰大名,恨不得一晤,今于三日后设擂相邀,一决生死,以证王者之名,勿岂推辞”

“龙堂——萧冷”

古风愣愣地看着信上仅有的两行字,恍然明白了,萧寒烟可能正是因此而被劫走,而这也正是迫使自己决斗的最好方法。

“如此看来,寒烟似乎是没有危险的。”

想到此节,古风瞬间恢复了冷静,抽丝剥茧地分析起事情的始末,“萧冷?姓萧?难道他就是寒烟的义父?那么宴会上的伏击和暗杀可能也都是出自他的手笔吧!”

“既然想置我于死地,那为什么不趁着送信的机会下杀手?反而要与我公平一战,是欺我毒伤未愈?还是太自信自己的实力?”

古风苦思良久也看不透其中究竟,终于长叹一声,“一切似乎要等到三日后才见分晓了,寒烟,但愿萧冷不会为难与你......”

所谓爱情使人疯狂,此时此刻的萧寒烟似乎疯狂得不计后果。

看见斯捷潘的一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遍全身,她浑身颤抖得不成样子,暗想:“竟然是斯捷潘,他既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带走,那是不是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

一切的恐惧都是源于未知,因为她根本不清楚古风现在是活是死,联想到晚宴上的伏击和暗杀,她似乎毫无理由去相信萧冷还会放过古风。

“你...你个混蛋,你把他怎么样了?”仿佛还存着一线希望,萧寒烟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抓住了斯捷潘的衣领,不住撕扯摇晃着,声音竟也变得极其可怖,眼中的恨意犹如一把利剑似要刺穿对方的胸膛。

“你说话啊!说话啊!到底把他怎么了?说话......”

萧寒烟的嘶喊声到最后竟变成呜咽,斯捷潘的沉默让她绝望,一瞬间仿佛被抽空了灵魂,她无意识地松开了斯捷潘的衣领,茫然地倒退着,摇着头,看着斯捷潘的离去,无动于衷,眼中竟只是一片死寂的苍茫。

终于,在不断地后退中,萧寒烟撞上了萧冷的膝盖,立时身形不稳地跌倒,却被一双沉稳有力的手轻轻托住。

“烟儿,你闹够了吧!你的小情人还没死呢!”萧冷的声音似乎带着无边的寒意,却让一颗已经冰冷的心重新变得炽热,萧寒烟豁然转身,惊喜地叫道:“真的?他没事?”

“哼!不要高兴的太早,他也只是多活几天而已。”

看着萧冷一脸嘲讽的神色,萧寒烟脸上的惊喜瞬间僵死,短短的一句话竟让她真切的体会到从天堂跌落地狱的绝望,她无意识地颤声问道:“义父,您...说得是什么意思?”

“不要叫我义父!”看着萧寒烟绝望的样子,萧冷心中蓦地升起了无边的怒意,从沙发上猛然站起,失控地挥起巴掌,却颤抖着生生顿住,停在了萧寒烟的脸侧。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烟儿...”萧冷喃喃着跌坐在沙发上,一时间竟似老了十几岁。

萧寒烟似乎从未见过萧冷这幅颓败的摸样,那样的一个男人,如剑一般的锐利,踏着累累白骨步步走向神坛,他何曾弯过腰,流过泪?

但是现在,他的身躯已经佝偻,仿佛不堪重负,凝视着萧寒烟的目光中满是悲怆。

“烟儿,你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你,本来我还想过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但是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萧寒烟似乎震慑于这种黯然的悲怆,愧疚地不安道:“义父,不是这样的,烟儿没有变,我没有忘了您的教诲,也没有忘了自己的使命......”

“不,你忘了,你已经陷入了情网,难以自拔,可怕的爱情,可笑的爱情,它迟早会毁掉你,而你将来也会毁掉整个龙堂。”萧冷一瞬间拔起佝偻的身躯,声音竟也变得狰狞可怖。

仿佛是听见了全世界最恶毒的诅咒,萧寒烟呆呆地望着萧冷,终于惨然一笑,脱力地跌坐在地,脸上苍白得毫无血色,指间竟也传递出地狱的幽凉。

事实上,爱情并不可笑,它点燃了死寂的心灵,爱情也并不可怕,它凝聚了脉脉的温情。

但是为什么?在使命的面前,爱情却突然变得可笑了,也可怕了,萧寒烟不懂,也不想去懂,她只是呆坐着,无意识地扔下了淡而又淡的几个字。

“是啊!我会毁掉整个龙堂。”

冷笑地看着似乎已经生无可恋的少女,萧冷觉得有必要适时提醒她一下,除了爱情和使命,她似乎还忘了些什么。

“烟儿,你大可以为了爱情放弃使命,我不介意让你和你的情人一起下地狱。但是不要忘了,你还有与生俱来的责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隔一段时间就往华夏汇款的事情,怎么?难道你的亲爹娘不需要你去养老送终了吗?”

缓缓抬起头,凝望着远方,萧寒烟的脸上渐渐浮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有些无意识地喃喃道:“是啊!责任?我怎么忘了呢?”

毫无意外,萧寒烟心力交瘁地病了,病中的少女似乎变得乖巧听话起来,那柔柔弱弱的样子竟让萧冷也不禁想要怜惜。

“如果她能悔悟,就当这一次的事情没有发生吧!”萧冷心中暗暗期待着,期待着希望幻灭后的重生。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虽然它根本不足以修复内腑的重创,但是如果能够合理利用,似乎也能够将状态提升至巅峰,古风这样想着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强行压制内腑的重创,这样形同蛮干手段虽然于身体有损,但是为了萧寒烟,古风早已不惜一切,他似乎只求胜利,不计后果,所以他很庆幸,庆幸自己还有三天的时间。

宝贵的时间等于胜利的筹码,诚然,三天过去了,古风的功力已然恢复了七八层,这是否意味着胜利的把握?古风不知道,因为他也同样不知道萧冷的实力。

半山别墅中终于迎来一位客人,一位陌生的客人,声称自己来自世界黑暗组织,是决战的公证人之一,他来到半山别墅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接古风去决战的会场。

战斗的序幕,终于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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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王者陨落?

灰蒙蒙的天色,晦暗得使人昏沉,古风闭上眼睛坐在车上,似乎已经睡着了,但他却能清晰地感知到汽车的飞驰和空中中淡淡的潮湿和清新。

天,依旧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似乎想洗刷掉一切惨淡的污浊,然而却只是徒劳地迎来了比污浊更加肮脏不堪的血腥味道。

终于车停了,停在了一处美丽幽静的庄园,古风似乎很难置信,这样美丽的一个地方便是他今天决斗的地点,然而当他步步深入庄园的时候,便很快地认清了一个事实。

美丽掩藏下的往往是最真实最丑陋的罪恶,谁能想象,这样一个庄园的地下竟是血腥暴虐的黑拳角斗场。

整个角斗场竟也装饰地富丽堂皇,奢华中反衬着生命的廉价,两个彪悍如同野兽的男人正在擂台上角逐着,他们的战斗似乎已经进行到白热化,被强烈的血腥味刺激着,他们忘记了黑拳的本质,通红的眼中带着狂暴的兽性,他们抓挠着、撕咬着,似乎早已丧失了人性。

台下的观众也已经习惯于这样灭绝人性的画面,他们发出一波一波震耳欲聋地呐喊,他们在为自己投注的拳手加油鼓劲,只为释放自己丑陋的**。

生命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竟变得不值一文,终于比赛以一个人的死亡告终,然而那个所谓的胜利者却仰倒在擂台上,伤口中不停地涌出暗色的血液,瞳孔发散着却依旧带着狰狞的笑。

擂台下的狂欢声和怒骂声交织着,变得尖锐刺耳起来,古风下意识地封闭自己的感官,因为他完全不能接受这样人性的泯灭。

然而古风似乎忘了,他是否也将成为释放**的渠道,也将成为人性沦丧的牺牲品,但是却毫无选择呢?

白夜城中,萧寒烟竟也如萧冷一般负手立于巨大的玻璃窗前,将空茫的目光投注在涅瓦河上,心却飘得很远。

她可能是想到了自己如同昙花一现般的爱情,也可能想到了那些甩不开也放不下的责任的羁绊,更多的,她竟然想到了萧冷和龙堂的未来,因为她似乎已经明确,这样的未来中并没有她自己。

“既然已经背叛了使命就不能在背叛自己的心,小风,我爱你!”

萧寒烟憔悴不堪的脸上竟瞬间露出了坚毅之色,渐渐挺起越发单薄的身躯,准备迎接狂风和骤雨,她知道选择爱情的代价是什么?她已然做好了承受的准备,然而她却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代价竟然是永别。

渐渐转过头的一瞬间,竟然看见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萧寒烟下意识地皱眉道:“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不等到那人开口,萧寒烟便做出了一副恍然的表情,接着道:“原来你本就是龙堂的杀手,怎么,你是来找我义父的?”

这个萧寒烟口中的龙堂的杀手其实并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暗杀古风反被重伤的那个高大帅气的年轻人,也正是萧冷的命令中要求必须在三天内养好伤势的保罗。

不过,三天的时间里,保罗没有遵照萧冷的命令而在安安静静地养伤,他四处奔波着小心翼翼地打探古风的消息,原因无它,只是为了报恩而已。

“不是,我是来找你的。”保罗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虚弱,但是气色上却那日重伤时要好得多。

萧寒烟看着保罗,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礼貌,虽说曾经对他动过杀机,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奉命行事的人本身就不是罪大恶极的人,所以她开口问道:“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调查到,老板向撒旦下了战书,时间就在今天,而地点正是西郊庄园的地下黑拳场,此次决斗通过了世界黑暗组织,也邀请了整个欧洲的同行,老板声称要他们见证王者陨落。”

事情的发展远没有古风想象得糟糕,因为他已经看见了工作人员在陆续清场,同时又有清洁人员对现场的污秽进行清理,似乎只在一瞬间,一个血腥肮脏的角斗场便成了庄重的比武擂台,只是那空气中弥散的野性气息还提醒着古风所见非虚。

萧冷走进来的第一时间便看见了呆立在擂台边上的少年,身材消瘦,面色苍白,有些虚弱憔悴的样子却不会让人生出轻视之意,因为他紧抿的嘴角和挺拔的身躯,竟然无形的流露出少年的坚毅和执着,其中竟似蕴含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让人心生敬畏。

不愧是传说中的王者——东方撒旦

“难怪寒烟竟然背弃了使命,这个小子,似乎真的有让女人迷恋的魔力。”这就是萧冷看到古风后给出的唯一评价,然后他狰狞地笑了,暗道:“撒旦,怪只能怪寒烟爱上了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了,我萧冷要让全世界见证王者的陨落。”

萧冷当之无愧是一代枭雄,即便对古风的实力一无所知,依旧不改自己强大的自信,在一个武者的眼中,过度的自信并不等于自大,而是意味着一种无坚不摧的气势,所以萧冷此时此刻的气势已然攀升到了极点。

古风敏锐地感知到一股强大的武者气势向自己袭来,他豁然抬首,凝视着站在距离自己十米处的伟岸男子,在他的身上,古风读出了一种沉稳的气度,当然还有血腥的杀伐,让他不禁暗道:“他就是萧冷?”

无声的对视中,古风和萧冷完美地实现了第一次交锋,竟然同时生出了相见恨晚之意,同样站在高处,同样未尝失败,在这一瞬间,他们似乎都已然忘记了决斗的初衷,只求一个鉴证。

不论是成功的鉴证,还是失败的鉴证,都将成为他们生命中无数次突破自我的契机,为了这样的契机,很多武者不惜生命。

当刺耳的铃声倏然响起,古风和萧冷才从对视中清醒过来,清醒得忆起自己此来的目的。

“是啊!这是一场只许胜不许败的战斗,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不会放弃。”

古风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暗暗发誓。

终于所有的公证人都到齐了,他们有一半是来自世界黑暗组织,另一半则是来自欧洲的黑暗势力,仿佛真的只为了见证王者的陨落,因为他们的心中古风已经必败无疑。

他们看向古风的目光中先是惊异,而后便是深深的蔑视,他们甚至已经在怀疑萧冷的挑战,怀疑古风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撒旦,因为他们眼中的撒旦绝不是这样,他们有权利相信眼前这个病弱无力少年只是一个可怜的牺牲品,而这场决斗也只是萧冷好大喜功的炒作。

然而当看见古风和萧冷郑而重之地签下生死的契约,举步走上庄严的擂台,他们不禁有些疑惑了。

“难道他真的是撒旦?难道真的是为了见证王者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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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少林子弟?

黑拳,本是一个集血腥与暴力元素为一体的杀戮性运动,但是当台下的观众失去了所谓的狂躁因子,而台上的选手变得优雅从容时,角斗场中的气氛就莫名诡异了。

擂台上,萧冷缓缓脱下了外罩的风衣,露出一身黑色的劲装,让他看起来更加的英武不凡。

只见萧冷不动声色地从风衣的衣兜里取出一副皮质手套,镶嵌于其上的铁块以及银色倒刺都泛着冰冷的铁灰色,让人不禁感到一种刺骨的寒意。

台下的九位公证人几乎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倒不是因为寒意的侵袭,而是因为他们都识得萧冷的这副手套,这副手套已经沉没于黑色势力的历史长河中,十年之久,然而今天它的突然现世,到底意味着什么?

尘封的神兵利器正是因为其对手的强大才重现世间,也就意味着它交手的对象定然不会辱没它昔日的风采。

“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也许真的是传说中的撒旦吧!”

九位公证人再一次产生了同样的疑问,或许这正是他们对上一次疑问的一种肯定。

古风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副颇具杀伤力的手套,或者也可以称之为是一种兵器,是兵器就一定会有它的长处和弱点。

但是一副手套也就相当于一对拳头,拳头作为人体最强势的攻击部位,必然有其最强的理由。所以一个见长拳法的武者,其本身没有任何长处及弱点,一切技巧似乎都是从战斗和招式中精炼和完善而来,从古风的眼中看到的萧冷,无疑就是这样一个见长拳法的武者。

丝毫也不敢托大,古风迅速地屏息凝神,缓缓抽出腰间的软剑,真气灌注,长剑平指前方。

古风此时看似站得潇洒随意,但是他的精气神已经达到了一个完美的平衡,气度沉稳,毫不张扬,就像一把尚未出鞘的宝剑,内敛的光华一旦绽放便是万世的辉煌。

古风粗略地分析中,竟得出了这样一个结,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只要不让萧冷的铁拳形成近身攻击,以自己长剑的优势便已立足不败之地。但是他却很清楚,这些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一切似乎都不会如他想象的这般简单。

因为,一个真正的武者是绝不会在攻防中留下致命的破绽,而萧冷则更加不会。

萧冷带好手套后,让人意想不到地做了一个掀襟的动作,目的只是为了让古风看到他腰间的链锤,不知道是不屑于隐藏杀机,还是维护着武者固有的骄傲,总之,这样的举动竟然让古风不禁有些钦佩,因为无论如何,萧冷都称得上是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尽管那链锤上也是倒刺横生,歹毒无比。

看到链锤,古风马上推翻了之前的设想,因为软剑的长度已经不占任何优势,链锤的远程攻击会严重干扰了他进攻的主动性,强行突破近身又将遭到萧冷铁拳的阻挡,这一套兵器当真算得上是攻防兼备,想到这里,古风下意识地皱皱眉,暗想:

“看来也只能从战斗中力求突破了。”

白夜城中,萧寒烟乍一听到保罗传来的消息,没有惊呼,也没有焦躁,她只是茫然地摇着头,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是啊!为什么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呢!多么残酷的现实呵!残酷得几乎可以击碎一切幻想。

“都是因为我,是我的错,是我不该爱上你,不......”萧寒烟低声地喃喃着,但却突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不......不是我的错,是上天,上天为什么让我遇见你,又让我爱上你,让我爱得放弃了使命......”

她嘶哑的声音戛然而止,咬着嘴唇强忍住想要仰天长啸的悲愤,咬到唇上流血,咬到心已麻木,然后她便恢复了一贯的神色,只是眸中凝聚的悲伤久久不散,勉强控制着声音平静道:“谢谢你的这个消息,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不,我不会走的,一个消息似乎换不回我的一条命,我知道你会去找他,救他,让我陪你去,相信我,我会帮得上忙的。”

看着保罗一脸坚毅的样子,萧寒烟就知道,他也是一个倔强到固执的人,而且桀骜地承受不起恩情的负累,有些无奈地叹气道:“好吧!那我们尽快吧!”

萧寒烟无意对保罗吐露心声,但是她却在心里悄悄地加上一句:“我真的不想看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因我而死,这或许就是上天对我最残忍的报复。”

无言的对峙中,古风和萧冷都仿佛石化了一般,谁也没有率先发起攻击,他们在寻找着一个契机,譬如说对手气势的波动或呼吸的调整。

古风和萧冷两人一个是光华内敛,一个是气势如虹,他们对峙着,呼吸竟也形成了一个默契的循环,浑身上下竟然毫无破绽可寻,所以两人很默契的同时试探出手。

结果竟然平分秋色,试探无疑是失败的,短暂的交锋中,他们都没有试出对方的深浅,擂台上只见人影闪过,古风和萧冷瞬间回到了原来的状态,当真是静如处子动若脱兔。

古风不得不承认,萧冷的确是他至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强对手,自从突破了内力化气的境界,他便能看透其他武者的修为,除非像穆广平一样实力远高于他的臻至化境的武者,否则就算是实力远胜于他的内力化气境界的武者,也断然逃不过古风的眼睛。

古风发现萧冷的修为似乎略高自己的几位师兄,处于瓶颈数十年之久,一只脚已然触到了内力化气的门槛,却迟迟不能迈过,似乎是缺少一个突破的契机,但是这样的一个契机他可能一生都不会拥有。

萧冷心中比古风更加清楚自己的修为瓶颈,一度交锋之后,他的眼中瞬间绽放出摄人心魄的光芒,因为他看到了突破的契机,为了这样的契机,他义无反顾。

萧冷瞬间提升的气势竟然给人一种不可逼视的感觉,不过古风却能够不动声色地泰然处之,丝毫没有改变自身的气势。

正所谓以不变应万变,古风完全不知道萧冷瞬间爆发的原因,但他却知道即将到来定然是萧冷的雷霆一击。

只见萧冷抽出腰间的链锤搭在腕上,竟然做出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姿势,面目冷肃,竟是一派的宝相庄严。

古风立时忆起当日在少林论武时,空明和尚曾经言及诸多少林武学,似乎萧冷此时的动作正是罗汉拳的起手式,抬起长剑准备接招地同时,古风不禁疑惑:

“他难道是少林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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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战!战!战!

“哈哈哈......”

擂台上一脸宝相庄严的萧冷却突然发出了一阵大笑,声如洪钟,直震得台下众人耳膜生疼,而古风却是面色如常,一派淡然,执剑而立,外溢的真气阻挡了强势的声波,让他丝毫不受干扰。

“为什么萧冷会突然发笑?”古风心中不禁产生了疑惑,他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直逼萧冷,似要看出对方此时此刻的想法,却听见萧冷笑道:

“撒旦,本以为你只是一个强大的战士,却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武者,我已经感应到内劲的力量......”萧冷说着居然兴奋的舔了一下嘴唇,刹那间破坏了他脸上原有的宝相庄严,竟流露出一种嗜血的狰狞。

古风恍然明白了为什么萧冷做出罗汉拳的起手式,自己却依旧不敢肯定他就是少林子弟,正是因为在萧冷的脸上他看到了佛面却没有读出佛心,正是刚刚萧冷脸上瞬间浮现的一抹狰狞让他恍然忆起了空明和尚曾向他言及的几一句话。

所谓成佛成魔一线之间,习武却不修佛则必然成魔。

那时,古风茫然懵懂的不知根源,但是现在他看到了萧冷,他似乎明白了,萧冷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佛心的人,就是一个难成佛却成魔的人,想到此节,古风不禁开口问道:“你是否曾是少林子弟?”

“哼!”萧冷听到古风的话竟然愤怒地握紧拳头,失去冷静地冲口道:“我的事你没有权利知道,倒是你,撒旦,你的剑法似乎来自华夏的古老门派吧!”

“哈哈,可笑,既然我没权利知道你的事,那你便有权利知道我的吗?”

古风一脸冷笑的轻佻语气果然激怒了萧冷,只听他大喝一声:“小子,你这是找死,看招。”

萧冷几乎完全没有蓄势,瞬间发招,却丝毫没有力不从心之感,沉重的链锤夹杂一种势不可挡的力量呼啸而出,竟然给人一种浑然天成之感。

古风看着这样近乎完美的攻击,不禁暗叹萧冷的一身硬功果真扎实无比,眼前链锤飞至,古风立时展开身法,脚踏七星,腾挪之间,霎时扰乱了萧冷的攻势,只见长剑一抖,化作一道光影直刺萧冷咽喉,竟是势如惊鸿。

只见萧冷先是一记罗汉搪腿横扫而来,随后左手重拳劈落在古风的剑身之上,右手同时快速收回链锤,竟欲直击古风后脑,三路攻防端得是天衣无缝,迫使古风不得不临时变招。

暗自惊叹于萧冷战斗经验的丰富,古风临危不乱地飞掠而起,避开萧冷拳脚的同时,将手中长剑直直抛向空中,瞬间两手空空,一双重拳直走七星之势,攻击的同时刚好借力遁走,身影飘忽地避过链锤的来势,反手接住下落的长剑,背对着萧冷,负剑于台上。

萧冷此时也是一脸严肃的站定,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年挺拔的背影,虽说是背对自己,看似没有防备却毫无破绽可寻,再一次的交锋中,萧冷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竟然同对手足足差了一个境界,要不是经验丰富可能早已一招落败。

残酷的现实并有击倒强大的意志,萧冷缓缓地开口道:“撒旦,你真的很强,真想不通为什么你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境界,我不如你,所以就让力量成为我制胜的法宝吧!”

萧冷所言不虚,所谓一力降十会,罗汉拳本就是少林至刚至阳的外家拳法,共十八手式,精华所荟,力量为本。

罗汉拳虽然被视为少林的外家拳法,但修炼时却始终体现着“无念为宗”的禅宗精神,侧重于呼吸吐纳,气行六脉,守心住缘,止心不乱,是以达摩所传的禅法云:“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所以罗汉拳的十八手式虽然都是炼气的桩功,但修习佛法便可使精气神力充足,又可使下盘稳固,既内又外,既神又形,既静又动,易筋洗髓也正在于此。

然而萧冷正是因为不能悟通佛道,才被逐出少林,虽然习得罗汉拳的招式,却终究难得其心法奥义,故而内家功夫十年不能大成,然而由于他天资不俗,居然能屡次在力量上突破极限,加上他自创的锤法,与拳法相得益彰,竟然创出一套新生的武学。

萧冷自出道以来,即便是遇上内家功夫不俗的武者,也都是有胜无败,然而这一次,他竟然首次尝到了不自信的滋味,这种滋味让他有些狂躁,有些不安。

因为在古风的身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内家外家武学的元素,境界上超然已经让他进入一种返璞归真的境界,在这样的境界下爆发出的实力往往都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力量,但是枭雄的本色让萧冷面对强大的对手依旧彰显着强大的自信。

萧冷似乎是在唤醒着体内沉睡已久的全部力量,突然大喝一声:“罗汉法身”,接着,看似毫无变化的身影却好似迸发出无形的力量,如同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给人以莫名的压迫感,突然他动了,缓慢地动了,一步一步地逼近古风,他每踏出一步都似乎有震动山岳的力量,坚固的擂台上居然出现了丝丝裂痕。

古风的背部真气流转,试图抵消那种如波涛一般的撞击力,但是这样的力量似乎只能削弱却不能完全抵消,因为古风已然感受到撞击的袭来。

内腑震荡,强行压制的内伤竟然复发,古风的脸色霎时一片惨白,弯腰剧烈地呛咳起来。

萧冷自然不会放过这等机会,链锤飞出的同时步步紧随,力量和速度的攀升让萧冷的实力发挥到极限,他已经发觉这样的雷霆一击或许就是他此生能发挥的巅峰力量,如果这样的一击都难以绝杀对手,恐怕就再没有机会了。

古风倏然目光收缩,他猛然直起身子,止了呛咳,这一刻,他敏感地嗅到一种危险的气息,耳朵微微一动,听着身后呼啸的风声,突然侧身一闪。

仓促间闪避,古风虽然勉强避开了要害,但依旧不免被链锤上的倒刺划伤手臂,强忍着剧痛,古风身形略显踉跄地转身,手中长剑化作万千光影,最终汇成一束,看似缓慢地平锋刺出,却恰恰止住了萧冷的拳势。

“咳咳咳......”古风低咳着,眼睛的余光扫向自己已经鲜血淋漓的手臂,疼得咧了咧嘴,咬牙讽刺道:“趁人之危,看你现在还有什么手段?”

萧冷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拳头,少年略带低咳的讽刺声仿佛天地间最大的笑话,让他不禁失神。

“我居然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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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杀人,夺路

萧寒烟和保罗走出白夜城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发现一道尾随而后的身影。

果断的坐上了保罗开来的商务车,绑好安全带,看着保罗一脚踩下油门,汽车便风驰电掣地狂飙而去。

对于杀手而言,黑色的商务车通常是最好的选择,因为这样的车型往往低调内敛,没有华丽的外表,也没有酷炫的张扬,就像杀手通常将自己隐没在人群中,他们的车也很容易淹没于车潮。

保罗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但却并不代表他会去做杀手界的一朵奇葩,所以他开得车也是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但是却是一辆经过性能改良的商务车,这样一辆普普通通的车却如闪电一般地飞驰在涅瓦大街上,往往比一辆酷炫的跑车更加引人侧目。

原谅保罗这个可怜的孩子吧!事实上,改良汽车性能的本质只是用于危急时刻逃命,但是今天他刚一坐上车,便听到副驾驶位上传来一个清冷中夹带着焦急的声音,“开车,以最快的速度。”

感受着萧寒烟焦躁不安的情绪,保罗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似被传染了,下意识地踩下油门,一个华丽丽的漂移,车身竟化作一道魅影,穿梭而行。

萧寒烟表情有些呆滞地看着专注开车保罗,因为在她的印象中,似乎连古风都不能将一辆商务车的速度发挥到这样的极限,一时间竟忘了焦虑,有些木讷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啊?什么?怎么做到的?”保罗一边说着,一边扭转着方向盘,霎时,轮胎与地面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竟又是一个华丽丽的漂移。

这一瞬间,萧寒烟终于明白了,一定是自己忧思过甚所以才神经大条地没有想到原来汽车是可以改良的,无奈地摇摇头,淡淡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速度,还算刺激吧!”

“哦!上帝啊!仅仅是还算吗?我美丽的小姐,您的评价让我深受打击。”

保罗很夸张了露出一脸黯然的神色,接着,看着萧寒烟无动于衷的样子,又瞬间换成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劝慰道:

“放松点吧!或许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糟糕,他会没事的......”

冲口打断了保罗的劝慰,萧寒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会变得越来越暴躁,尤其是在一个不熟悉的人面前:“你懂什么?我义父的实力你知道吗?比之小风如何你又知道吗?你不知道,但是我告诉你,由于你们的暗杀,小风中了毒,受了伤,要是他有什么......”

说道这里,萧寒烟的目光中竟然升起了一丝恐惧,她倏然顿住还未出口的话,因为她不想一语成谶,然而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保罗的疑问: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老板也可能会败?”

“怎么可能,义父是战无不胜的王者,是崛起欧洲的传奇,他怎么可能会败,所以......”

下意识地顿住即将出口的话,萧寒烟有些茫然失措的摇了摇头,却听到保罗坚信的声音从身边响起:

“他会败,一定会败,你不相信,那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撒旦的实力。”

事实上,保罗说得没错,萧寒烟从未认清过古风的实力,而古风也从未在萧寒烟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巅峰,但是即便是萧寒烟了解古风的实力又如何呢?

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根本不懂得理性地去思考问题。

保罗看着茫然摇头的萧寒烟,叹息一声,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两人再也没有言语,车内的气氛已经变得越发的压抑了,或许是因为疾驰狂飙的刺激感让他丢失了思考的能力,保罗沉默着,车速竟不知不觉地慢了下来。

这时,一道闪电般光影从车前滑过,恰恰停在了商务车的面前,正是一辆银灰色的奔驰跑车,接着,又有四辆黑色奥迪从四面冲来,几乎在同一时间刹车停住,刚好封死了商务车四周的全部去路。

“糟糕,我们似乎被龙堂的车包围了。”保罗一脸无奈地说出了一个尖锐的事实,因为他已经认出了那辆银色奔驰,正是属于白夜城。

一个人从奔驰车中缓缓走出来,正是一路尾随而来的斯捷潘。

“是你?给我让开。”萧寒烟冷笑着发出了命令,作为龙堂的大小姐,她有发号施令的权利,任何人都不能无视她的命令。

然而斯捷潘却只是恭敬地微微低头,对萧寒烟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对不起,小姐,您的命令与老板的命令刚好想反,所以请您现在就跟我回去!”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萧寒烟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了,冰冷的声音传递出浓浓的杀意,只听她厉声喝道:“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开。”

的确,她真的很想杀掉这个该死的内鬼,不论是为了恋人还是朋友,斯捷潘都死有余辜。

原本低着头的斯捷潘突然很恭敬地弯下腰,继续劝说道:“对不起,小姐,请您回去,这是老板的命令。”

对于萧冷的命令,奉为圭臬似乎已成习惯,斯捷潘恭敬的背后竟然已经打下了先礼后兵的准备,他悄悄地在身后做了一个进攻的手势,暗示周围众人,而后便是等待时机。

萧寒烟低头看了看手表,似乎再也不愿意在口角上浪费时间,对着保罗悄悄做了一个杀的手势,保罗会意,眼角的余光冷冷瞟向斯捷潘,一枚钢钉甩手而出,毫无意外,正中斯捷潘的咽喉,一切居然就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结束了。

保罗脚踩油门,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竟然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形状,车身原地旋转起来,萧寒烟的一只手探出车窗,立时枪声四起,所有试图冲上来的黑衣人尽数腿部中枪倒地,似乎是出于对萧冷的愧疚,在她的手上龙堂无人死亡。

急速地前冲,保罗霎时加快了车速,只听“碰”的一声,黑色的商务车竟然撞飞了银色奔驰,无惊无险地夺路而走。

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萧寒烟的步伐了,终于,她看见了屹立在前方不远处的西郊庄园。

“我居然败了。”

擂台上,萧冷原本失神的喃喃声竟然突然变成震耳欲聋的狂笑,他的眼中瞬间迸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高声念出天竺僧人达摩赤脚游历中原时留下的一句话:

“出家人虽不以躯壳为重,然亦不容不澈解于性,使灵魂离散也。欲悟性,必先强身,则躯壳强而灵魂易悟也。”

“哈哈,欲悟性,必先强身,先强身而后悟性,我居然做到了,做到了,哈哈,撒旦,来,再战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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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一起下地狱吧!

古风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眼前面露狰狞的男人,这个男人仿佛是永远打不败的,只要他还活着便不会丧失战斗的勇气和力量,然而这一刻,他,竟然顿悟了。

“居然悟道了?但是只怕悟的不是佛道而依旧是魔道吧!”古风心中不禁暗叹着,因为他已经感受到萧冷身上传来的冰冷煞气。

境界上地陡然提升让萧冷瞬间变得嗜血狂暴,杀戮之心顿起,现在的他或许已经忘了一切目的,只一心想击杀对手。

古风知道,这种战斗中的顿悟和提升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怕到足以毁灭一个实力远胜于他的武者。

但是这样的提升对于古风而言,虽然难免震惊却不足为惧,因为境界上的天差地别,完全可以抵消所谓的顿悟和提升。

感受着漫天席卷而来的杀气,古风冷声一笑,强行逆倒体内的真气,运行一周天后,终于再次压制了内腑的重创,如同燧元煅心般的苦楚漫延开来,古风的面部竟然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却是咬着牙不吭一声,脸色已是惨白一片。

就在台下众人以为撒旦重伤,必将陨落的时候,古风却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眸中立时绽放出亮若星辰的光芒,只听他朗声大笑道:“哈哈!你要战,那便战吧!”

话音刚落,如虹的气势瞬间爆炸开来,竟让整个擂台都笼罩在一种浑然天成的霸气之中。

萧冷突然感受到一种难以抗拒的压力扑面袭来,怔怔一愣,接着便开口狂笑道:

“哈哈!撒旦,我终于逼出你的全部实力了吗?去死吧!”

狂笑中的萧冷好似疯魔了一般,随意扔出手中的链锤,竟然擦着古风的耳边直接飞出擂台,“哄”的一声砸在了观众席上。

萧冷似乎是悟透了罗汉拳的真谛,果断放弃了拳锤结合的功法,挥起一双铁拳,势出如山,夹杂着呼啸的风声,直攻古风周身要害。

一套佛家拳法,在萧冷的手中施展开来,竟然无端地升起了一丝杀伐之气,拳势如涛,大开大合,以攻代守,这种急剧杀伤力的攻势必然消耗更甚。

果然,萧冷此时每踏出一步便带着急剧地喘息,双眼几成赤红,在古风不断地后退中,步步紧逼。

所谓不成功便成仁,萧冷心中清楚如果不能趁此良机,一鼓作气,重创对手,便再也没有绝杀的机会了。

古风自然也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的道理,所以面对萧冷不顾一切的攻势,果断选择了避其锋芒,将身法运用到极致,才堪堪避开铺天盖地的拳影,却已被逼退至擂台边缘。

萧冷身上遍布着长剑的划伤,虽然均不足以致命,但是血液的大量流失已经让他感到阵阵地眩晕。

从赤红的双眼中,看向眼前不断闪躲中身姿依旧潇洒的少年,萧冷恨恨地咬咬牙,勉强提起劲力竟又是一记重拳,少年仓促间身体居然诡异的飞旋后退,长剑轻挑,化解攻势的同时,竟还带起了一抹血肉。

萧冷此刻已然麻木地感觉不到一丝疼痛,血肉的味道只能刺激他体内嗜血的细胞,看着站在擂台边缘再也退无可退的强大对手,他狰狞地笑了。

双手不断变幻着最终合什,萧冷的脸上立时变成了一派宝相庄严,再次凝成罗汉法身,蓄势发出了至强一击,同时厉声大喝:“撒旦,去死吧!”

看着萧冷自以为是必杀一击,古风突然嘲讽地笑了,左脚借力一蹬,身姿飘逸地腾起近两米的高度,接着,空中竟然划过一道诡异的残影,古风的身影也同时出现在萧冷身后。

呼吸之间,只见长剑一抖,竟然化作漫天光影,将少年飘逸的身姿笼罩于无尽的剑光之中,一时宛如谪仙降世。

这一刻,古风居然使出了天山剑法中的最后一式,也是最强一击——仙落天山

所谓一剑绝杀,这一剑竟仿似天外飞来,无影无形,避无可避,萧冷茫然地看着这样的惊鸿一剑,仿佛受到了上古的召唤,灵魂出壳般呆立着,已然失去了躲避的能力。

“住手”

一声惊呼成功地唤醒了萧冷的神智,却丝毫不能阻挡天外飞来的剑势。

但是古风却已然听出,这声心碎的惊呼竟然来自萧寒烟,霎时,一种惶恐袭上心头。

“是啊!他是寒烟的义父,我怎能杀他?”有如被一盆冷水浇醒,古风突然认清了眼前的形势。

所谓杀人容易救人难,尤其是在这样危机的时刻,救人往往会付出更大的代价,但是现在似乎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古风也在所不惜。

余光中,萧寒烟又惊又痛地神情刺痛了他的双眼。

“原来,寒烟竟是这样在乎他的义父。”

一边想着,一边强行收回剑势,果然古风承受不住天山剑法带来的反噬力量,“噔噔噔”身形不稳地倒退数步,才踉跄着勉强站定,紧抿着嘴唇强忍住口中即将涌出的腥甜。

萧寒烟有些失神地冲上擂台,看着自己的爱人执剑而立,身形依然挺拔,但反观自己的义父,竟然身上遍布着剑伤,鲜血淋漓,流泪惊呼道:“义父,您怎么样?”

古风黯然地闭了闭眼睛,心中开解道:“寒烟对萧冷只是一种孺慕之情,那不是爱情,却更胜爱情,古风,你不许不平,寒烟她还是爱你的,这便足够了。”

虽然自己如此开解,古风的心里还是不禁泛起了一丝苦涩,紧紧抿着嘴唇,生怕自己一旦开口,喷薄的鲜血会破坏眼前父慈女孝的场面。

“哼!我还死不了,烟儿,我这一身伤都是拜这小子所赐,如果你还有良心,就给我,杀了他!”

萧冷一字一句慢慢地将残忍的话吐出来,脸上渐渐凝成一个恶毒的笑容,枭雄无情,那是因为枭雄早已成魔。

茫然地摇着头,倒退着,“不,这不是真的,义父,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萧寒烟歇斯底里地叫喊,却只换来了萧冷更加恶毒的沉默,霎时,绝望与寂灭一同袭来,竟让她站立不稳。

“寒烟”

古风心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竟然伴随着浓浓的血腥气味,萧寒烟面上一惊,豁然转身,便看见古风的口中不停地涌着鲜血,脸色惨白地望着她,眼中满是怆然的悲凉。

不顾一切地冲过来,萧寒烟手足无措地擦拭着古风唇边的鲜血,心痛道:“小风,你怎么了?你受伤了?还是我伤了你的心?小风,我爱你,永远不会离开你,你一定不能有事,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回华夏,回天山,还要带我去见你的恩师,你的徒弟......”

古风温柔地擦拭着萧寒烟脸上的泪水,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寒烟,不要这样,不要哭,我也爱你,很爱很爱,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还要与你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萧冷的眼中怒火喷薄,他看着萧寒烟,这个自己一手调教,悉心培养长大的孩子,竟然无视自己的命令,径自与恋人互诉相拥,背叛的耻辱让他瞬间失了冷静,身形猛然前冲,一双铁拳带着惊天之势直击而来,狂暴地厉喝出声:

“该死,一起下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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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杀手恩义

记忆的残片在心灵的时空中交织变幻成一幅幅完整的画面,纷纷浮现在萧冷的脑海,竟然无一例外,都是萧寒烟。

画面中粉嫩漂亮的女孩倔强地抹去脸上的泪水,跌倒了,爬起来。

画面中清冷孤寂的少女隐忍地接受着残酷的洗礼,不后退,不言弃。

记忆翻飞中,一切的一切恍如隔世,如今却早已幻灭,萧冷的脸上露出了极端的恨意,他拳势不竭,他只想杀戮,他恨这样**裸的背叛,他更恨所谓舍生忘死的爱情。

这时,古风突然感到呼吸一滞,一种无边无际的恐惧感席卷全身,他豁然抬头,便眼看萧冷的致命铁拳直奔萧寒烟的后心而来。

下意识地展开身法想要为萧寒烟挡下这致命一击,这一刻,他做出这样的举动,甚至没有想到爱情的付出,没有想到男人的责任,更没有想到无悔无怨的救赎和沉沦。

然而古风却没能移动分毫,萧寒烟的两只手将他死死拽住,那样一双纤细瘦弱的小手却有着坚如磐石的力量,那是爱情的力量,那是不可抗拒的力量,仿如一种飞蛾扑火的热烈和执着。

古风在这一瞬间仿佛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他喉咙干涩,他冷汗涔涔,他挣扎着却无力回天,因为萧冷的铁拳已然将至。

萧寒烟脸上竟然露出了释然的微笑,那样的微笑映射在少女如水的双眸中,竟是无怨无悔的深情,凝视着面前已是泪流满面的少年,轻声道:“小风,我发过誓,不会在让你为我付出了,这样,很好......”

“不,寒烟......”擂台上响彻了古风绝望的呼喊,接着,萧冷的铁拳毫无疑问地击中萧寒烟的后心,少女的身躯猛然一阵,大口的鲜血喷溅在古风的脸上,她,竟然露出了幸福解脱的笑容。

古风木然地接住软到在自己身上的少女,跌坐在地,一缕鲜血顺着他的口角蜿蜒而下,他却没有察觉,这一瞬间,他仿佛只是没有灵魂的躯壳,但是为什么?没了灵魂,还会心痛。

少年眼中化不开的悲伤与绝望刺痛了萧寒烟的心,重伤之下,勉力抬起一只手,颤抖着擦拭古风的口角,她张了张嘴想要劝慰,却无能为力。

感受着嘴角微微传来的触感,古风倏然清醒过来,怀抱着萧寒烟踉跄着起身,强行提起所剩无几的真气,单手抵住萧寒烟的后心,源源不断地灌注,坚定道:

“寒烟,坚持住,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我们走。”

这时,一个狰狞尖刻的声音立时响起,“想走?有没有问过我的同意。”

萧冷绝情的声音瞬间击碎了萧寒烟目光中刚刚凝聚的色彩,变得死寂和枯黄,竟似再说:“难道我死了您都不会原谅吗?”

古风似乎读懂了萧寒烟目光中的悲痛,心碎地语无伦次道:“不,寒烟,坚持一下,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看着萧寒烟眼中愈发暗淡的色彩,强烈的不安让他失了冷静,对着萧冷大喊道:“你...不要再刺激她了,算我求你,不要再...”

古风的话未说完,便感到一只小手正在以一种极其虚弱但却坚定无比的信念牵动他的衣袖。

“小风...带我走...”

“好,我们走。”

古风看着萧寒烟脆弱却坚定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强忍心痛,毅然止住翻涌的泪水,朦胧的视线中终于认清门口的方向,身体化作残影,飞掠而去,然而他却没有看见身后的萧冷,脸上竟然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踏出黑拳角斗场的大门,古风便感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武者的直觉告诉他,如果再走下去就是九死一生,但是为了萧寒烟,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他也要闯一闯。

然而,就在他举步前行的瞬间,一只手臂紧紧地拉住了他。

“是你?你怎么...”

“现在似乎不是废话的时候,不想她现在见上帝,就跟我走。”

毫无疑问,这个及时出现的人正是保罗,看见古风尽管心中疑惑还是跟了过来,保罗暗自庆幸自己聪明过人,要不是果断地提到萧寒烟的生死,想必又要浪费一番唇舌了,保罗可不愿意将所剩无几的时间花费在解释误会上。

但是古风既然已经乖乖跟来,保罗也就不再吝惜自己的语言,一边急速前行,一边解释道:

“这个庄园是龙堂的产业,明面上是圣彼得堡最大的黑拳场,但实际上却是为了龙堂培养大批的杀手和死士,而我,其实也是龙堂的杀手。”

保罗说到这里竟还回头看了看古风的反应,见古风的脸上没有惊异,似乎一切早已了然,便接着道:

“撒旦,我说过我会记着你的,记着你曾经放我一命,所以今天我必须要救你,老板的个性我很清楚,无论你今天是赢是输,他都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西郊庄园的。”

保罗说着竟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古风,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但是撒旦,你很幸运,因为有人已经替你找到了一条生路。”

古风愣愣地看着保罗真诚的笑容,不禁有些想要落泪的冲动,因为一路上几乎全是一招毙命的死人,让古风知道这条所谓的生路到底是怎么来的,这是一条生路,却也是一条血路。

“一个素昧平生的杀手,居然能够为了所谓的恩义,为我出生入死,那么萧冷呢?那个寒烟敬重的人呢?为什么就不能放寒烟一个生路而非要赶尽杀绝呢?难道他真的是冷血无情?残忍嗜杀?”古风心中万分不平地想着,想到最后竟然只剩悲愤,只剩恨。

终于,古风他们成功地走出了西郊庄园,但是伏击却远远没有结束。

“小心,趴下!”

武者的直觉让古风第一时间感知到危机的存在,怀抱着萧寒烟就地一滚,古风几乎是爆发了全部潜力,拼了重伤终于成功地躲过了爆破,只听保罗喊到:

“撒旦,这是龙堂特制的红外爆破装置,里面的人听到声音很快就会追出来的,我们要快,车在那!”

古风顺着保罗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辆黑色的商务车,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疼痛刺激着神经,让他挣扎地爬起来,抱起萧寒烟,急速向商务车奔去,起初步履踉跄却是越来越急,越来越稳。

看着这样的情景,本来极其担心的保罗,也渐渐放下心来。

“只要撒旦没有伤到行动不便,就还是可以成功逃脱的。”

保罗在暗叹中已然跑到了车边,帮手将萧寒烟平放在商务车后座上,看着古风径自坐在驾驶位上,也不多说什么,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快速坐上,“碰”的一声关上车门,同时车后也传来了密集的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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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撒旦归来

天色依旧是一种惨淡的灰蒙,滂沱的大雨几乎笼罩了整个城区,街头却依然有那些为了生活而忙碌奔波的人群,他们披着雨衣,穿着雨鞋,行走在积水中,幻想着家中的热汤和美食,口中禁不住抱怨着:

“该死,这见鬼的天气。”

然而就在这样见鬼的一天,圣彼得堡的街头居然再一次出现了夺命狂飙的飞车事件。

古风听到枪响的一瞬,打火,挂档,踩油门,三步一气呵成,接着他单手扭转方向盘,汽车便诡异地旋转半周,冲向了枪声的密集地。

保罗已经取出了车中储备的一把akcy-74式冲锋枪,随着汽车行驶一阵狂扫,面部有些僵硬地看着一个个鲜活的身影中枪倒下,空气中弥散的血腥味道让他几欲作呕,他几乎不受控制地跌坐下来,捂着嘴不停地干呕,这样单方面的屠杀依旧不是他可以接受的,即使他是一个杀手。

好在此时,狂飙中的汽车已然化作一道黑色的魅影冲出了西郊庄园,古风竟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车速提升至极限,现在即便没有了保罗的掩护,仅凭速度也依然可以甩开身后的追击者。

然而让古风最为担忧的是,速度并不是绝对的优势,因为漫天密集的子弹纷飞而至,一旦打爆轮胎、油箱,都会引来致命的杀机,而他现在的情况却是再也经不起任何变故了。

古风人生中第一次无助地将希望寄托于上天,却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收获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疯狂地漂移着,试图避开枪击,古风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前方的道路,忽然他嗅到了一丝雨水的味道,不禁暗道:“下雨了,难道这就是上天对我的回应?”

夺命的狂飙中,随着离城区的距离越来越近,天色也愈发的暗淡了,淅沥的小雨也终于变成了滂沱的大雨,车后的枪声也终于渐渐偃旗息鼓,古风的一颗心才算沉到肚子里,因为他知道,速度已经可以决定一切了,他已经逃出生天了。

蜿蜒的小路上,古风凭借完美的技术,成功地甩开了全部追击,而后便沿着一条宽阔的公路越开越远。

终于安全了,但是一直担忧着萧寒烟状况的古风却没有丝毫安全感,渐渐放慢了车速,倏然一种不祥的预感划过心头,让古风全身的温度几乎降到冰点。

突然一个急刹车,古风飞一般地推门下车,急急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坐进去,无比温柔地将萧寒烟的头轻轻搁在自己的大腿上,几根手指静静地感应着少女身上若有若无的脉搏,露出了一个惨然的笑容,接着,他对着保罗淡淡道:“烦劳,开车。”

保罗一个跨步便坐在了驾驶位上,回头看着古风凄然的神色,他知道,似乎什么样的劝慰在这一刻都已经失去了意义,所以他只是淡淡问道:“去哪?”

古风的脸上血色全无,将空洞的眼神停驻在保罗身上,良久,才道:“随便吧!一切已经无所谓了,只希望那会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吧!”

保罗的车开得很稳,丝毫感觉不到颠簸,古风静静抱着依旧昏迷中的萧寒烟,不言不动,他就仿佛是一个上世纪的雕塑,抱着自己的爱人,一过便是百年。

终于,车停在了一片茂密的森林。

说实话,这里风景并不美,但是古风却喜欢这个地方,因为那些繁盛的青翠色泽彰显了一种盎然的生机,让他一瞬间忘了死亡的可怕。

轻柔抱着萧寒烟愈发虚软的身体茫然地走下车,步步艰难地深入林中,真气不停地灌入似乎想唤醒沉睡中的少女,但是唤醒的却弥留之际的死亡。

“小风,这是哪里?我们回到华夏了吗?”

“是啊!我们回来了。”古风听到萧寒烟醒来的第一句话,便不禁哽咽着流下了泪水。

“原来你最大的梦想就是和我一起回到华夏,但为什么我竟然现在才知道?是我太笨了,太蠢了,还是你放不下太多,隐藏得太好。”

但是现在,说什么似乎都已经太晚了。

古风流着无声的泪水,说着无声的低喃,然后就听见耳边再次响起那个虚弱却饱含深情的声音。

“小风,我不要你为我流泪,也不要你为我伤心,我可以永远爱着你,但是你却一定要忘了我,去寻找一份平凡的爱情...答应我...”

“寒烟...我...答应你。”握住萧寒烟渐渐冰凉的小手,古风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她最后的期待,只见萧寒烟的双眸瞬间明亮了又暗淡下去,喃喃道:

“小风,多么希望能埋骨天山!这样,在青山绿水间,看着你,陪着你,直到永远...永远...”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瞳孔发散着,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不...”古风突然惊恐地大叫起来,即使明知道这是注定的结局,但他依旧不能接受这样的残忍,他疯狂地灌注着真气,换来的只是内腑地震荡和大口喷涌的鲜血。

鲜血溅落在地,化作一朵血色的红莲,竟也同样象征着死亡。

只见萧寒烟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想要擦拭古风的嘴角,然而那只悬空的手臂却在挣扎中颓然跌落,再也不会抬起。

“啊...”定睛看着那只跌落的手臂,目眦尽裂,古风忍不住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回荡在林中,久久不绝。

竟不知过了多久,古风茫然的目光终于渐渐聚焦,充斥着血的色泽,火的炽热。

只见他腾地一下站起来,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那竟是仇恨之火,他死死握紧拳头,握得吱吱作响。

“撒旦,你要做什么?”感受着古风身上爆发的磅礴的气势,保罗仿佛已经知道他想做什么?担忧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乍一听到保罗的声音,古风竟然瞬间散尽了眼中的血色,平静地转过头,凝视着保罗满含担忧的目光,真诚道:

“放心吧!朋友,我不会有事的!不过请不要再叫我撒旦了,我叫古风,在朋友面前,我只是古风。”

在朋友的面前,他是古风,那么在敌人的面前呢?他是否又要上演一场撒旦归来?

这一点,保罗当然不会知道,因为他没有看见古风转过头的一瞬间,脸上竟然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残忍狰狞,保罗依旧惊讶地想着自己的心声。

“朋友吗?真没想到,我竟然会和传说中的撒旦成为朋友。”

保罗想着想着,眼中不禁带上了一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感动,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是因为他收获了人生中的第一份真诚和友谊,而作为一个杀手,能拥有这样的真诚和友谊是多么不容易。

所以他真诚地笑了,看着古风抱起萧寒烟举步上车,明知道那是一条布满危机的杀伐之路,却依旧义无反顾,他跑过去拍上了古风的肩膀,坚定道:

“在朋友面前,我也不是杀手,我只是保罗,所以无论如何,让我陪你一起杀回去,以朋友的名义,为你见证——撒旦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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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血杀

漫天的雨水冲刷着血腥与罪恶,夜幕悄然降临了,雨后的圣彼得堡仿佛受到圣洁的洗礼,显得格外清新亮丽,那抹柔和的北极光渐渐投射在涅瓦河的河面上,碧波浮沉,光影弥散。

一辆普通的黑色商务车如光似影地穿行着,终于使上了涅瓦大街,停在了白夜城。

白夜城,作为圣彼得堡一家很知名的酒吧,广受上班族和大学生们的喜爱,通常此时白夜城里面已经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然而今天却显得安静异常,因为它的门口竟然高挂着歇业的牌子。

伊万依旧恭敬地站在沙发前,仿似从未离开过,而决斗中受了满身剑伤的萧冷也依旧坐在沙发上,平静地吸着雪茄,袅袅的青烟飘散着,从中看去,似乎他的脸色都不再苍白了。

“老板,我们似乎太紧张了,您不是也说撒旦伤得很重吗?他怎么会冒险袭击白夜城?”伊万在萧冷的面前从不会隐藏自己的疑问,正因为这样,他才能理所当然地成为萧冷的左膀右臂。

“伊万,你知道吗?烟儿已经死了!”萧冷淡淡地说着自己曾经最在乎的人的生死,脸上竟然没有一丝表情,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老板,您怎么知道?您毕竟没有亲眼......”

“不,伊万,我不需要看见,因为我知道那一拳的力量,撒旦毕竟只是人,不是神,所以他救不了烟儿,所以他会来,而且很快就会来的。”

萧冷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耳朵竟然不自觉地动了一下,他仿佛听到了急刹车时轮胎与地面间刺耳的摩擦声,事实上,他们的确来了。

古风看着眼前这个不大不小的酒吧,脸上露出了极其怪异的神色,他似乎很难相信这里便是龙堂的总部。

“保罗,你是说,萧冷就在这里?”

“没错,不过在我的记忆中,白夜城似乎从未歇业过,看来老板,哦不!是萧冷,他已经知道了你会来,或者说他已经知道了我会带你来。”

“对不起,保罗,是我让你成为了龙堂的叛徒。”古风看着保罗,表达着歉意,不过却被保罗玩笑着打断了。

“哦!我的朋友,你居然说对不起?这太可笑了,你知道吗,我天生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所以我还要感谢你的救赎。”

保罗夸张地摊了摊手,随即掏出一把手枪,恢复了一脸冷酷道:“但是,希望今夜我可以做个合格的杀手。”

看着保罗一脸冷酷的表情,古风仿佛知道他要做些什么,有些感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按下他手中的枪,自信道:“今夜,将会是我的复仇之夜,保罗,如你所愿,我会让你见证撒旦归来!”

古风的脸上依旧留着萧寒烟的血,血已干,泪已尽,却是恨意滔天,他伸手抹了抹脸上凝固的血液,仿佛吸血鬼一样贪婪地吮吸着,脸上渐渐露出了嗜血的残忍笑容,猛地一脚踹开了白夜城的大门。

门内立时响起了密集的枪鸣,没有躲避,没有后退,手中长剑化作层层光影护住周身要害,只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古风的身体已然化作一道残影飞纵而去,长剑一挥竟然带起了漫天血雨,瞬间染红了衣衫,一人毙命古风竟似毫无察觉,他再次提气飞纵,剑影横斜,一条手臂飞落地面,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

对于那些惨呼声,古风几乎充耳不闻,腾挪之间,诡异地避开无数致命的攻击,原来这小小的酒吧中竟然暗藏了很多实力不逊于保罗的杀手。

面对着层出不穷的暗杀,体内的真气竟然不受控制地高速流转,这一瞬间,古风的拳脚中竟仿佛夹杂万钧之力,每一次重击都伴随着一个杀手的重伤或毙命。

终于,真气的急剧消耗让古风有些身形不稳,“噗”,一颗子弹成功地咬上了他的右腿,接着,又是一枚钢钉成功地命中了他的左肩,然而少年平静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波动,仿佛丝毫没有痛感。

敏锐地发现了偷袭之人,古风竟然残忍地笑了,不计后果地强提真气,只见剑光一闪,喉管断裂,就在鲜血喷溅的刹那间,一切都仿佛静止了,整个酒吧竟然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安宁。

众人惊惧地望着满身浴血的少年,仿佛他真是地狱归来的撒旦,颤抖着再也不敢动上一动,因为他们知道妄动的后果可能就是死亡。

“终于停手了。”保罗暗叹着,发出了如释重负的嘘声。

看着眼前修罗地狱一样的场面,保罗终于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撒旦归来,但是他却不能允许古风这样无止境的杀戮下去,因为这样的疯狂终究会燃尽一个人的生命,所以他必须阻止。

“都住手!放下你们的武器,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了,你们应该知道我,保罗,龙堂曾经的一号杀手,是的是曾经,因为我背叛了,但我却没有死,那是因为龙堂已经没有杀死我的能力,同时也不足以保全你们,所以,放弃吧!只有放弃,才会有生路。”

保罗的话不仅仅唤醒了那些做着无谓牺牲的人们,也同时唤醒了古风,此刻,他的眼中已经渐渐褪尽了血色,恢复了清明,感激地看着保罗,古风不禁点头致意,因为他知道是因为保罗的警示,才没有让他在疯狂的杀戮中迷失自我。

冷静下来,古风也正视了他此行的目的,的确,他只是为了萧冷,而并非杀戮。

“萧冷,我来了,敢不敢再战?”

随着古风的喊声,三楼的房门倏然打开,楼梯上竟然滑下了一道矫健的身影,但是却并不是萧冷。

“萧冷呢?难道他不敢应战?”

“不,撒旦,是你多想了,老板只是知道你受伤了,不想占你的便宜而已。”面对古风的嘲讽,伊万毫不示弱,事实上,为了萧冷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凛冽的目光中,伊万悍然无惧,终于古风喊出了四个字,“挡我者,死!”

就在“死”字喊出的一瞬间,古风诡异地动了,身如影,剑如虹,无边的杀气漫延开来,竟让伊万失去了抵抗的勇气,这一刻他终于清楚地认识了撒旦的可怕,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一刹,空中飞来的链锤阻挡了剑势。

没错,萧冷出现了!

古风凝视着萧冷纵身跃下的身影,一字一顿地说道:“萧冷,你终于出现了!”

(小胥很用心的写着自己的故事,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支持和认可,或者批评和指正,厚颜求收藏!推荐!)

第七十四章 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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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的周身杀气弥散,这一刻,时间仿佛已然静止,空间竟似不再变幻,白夜城再次陷入诡异的安宁中,良久,才听到萧冷淡淡的声音。

“烟儿她,是不是已经......”萧冷心中明知道结果,却仍不禁脱口而出,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古风则更不屑于去想,冲口打断了萧冷的话,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话竟也可以如此尖刻。

“你住口,你没有资格提她,她是那么敬重你,因为你强加的使命,一直活在梦想和现实的夹缝里,饱受煎熬,她从未快乐过,终于,她想要拥有一份快乐,却被你无情的剥夺了,是你逼得她退无可退,是你逼得她......”

“但是她却背叛了我,所以她必须死。”萧冷有些慌乱地打断了古风,声音中竟似有一种色厉内荏的味道。

然而古风却仿佛完全没有听出萧冷一瞬间的慌乱,他失去冷静地咬牙切齿道:“你放屁,她从未背叛过你,从来没有,她宁愿一死以求你的原谅,反而是你,背叛了她对你的孺慕之情,所以你更该死。”

几乎是嘶吼着喊出最后一句,悲愤中古风竟然刺出了绝杀一剑,但是萧冷却仿佛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

“她从未背叛过你”

“反而是你,背叛了她对你的孺慕之情”

“所以你更该死”

一句句恶毒的话语有如千斤巨石重重地砸在了萧冷的心口,疼地麻木,疼地窒息,回忆着过去的种种,无边的悔意竟让他甘心求死,这一刻,他似乎再也不是那个冷血无情的龙堂霸主,只是一个失去女儿生无可恋的慈父。

古风震惊于萧冷这样的变化,慌乱地想要收回剑势却已经无力回天,然而这时,却有一道身影不顾一切地冲过来,为萧冷挡住了致命的一剑,竟然是一直没有出现过的艾拉。

长剑刺穿了艾拉的胸膛,去势不竭,同时划破了萧冷的前襟,一片血光中,萧冷终于清醒得抬眸,心痛不已地抱住艾拉虚软颤抖的身躯,不禁流下了枭雄的血泪。

前后两个对穿的伤口中迅速涌出温热的血液,生命的流逝终究抵不过时间,古风茫然地呆立着,看着眼前又一个为爱情而死的女人,然而她所爱的人竟是一个无情无爱的冷血枭雄,多么讽刺,又是多么悲凉啊!

然而现在,一切似乎不同了,凝视着艾拉,这个为了自己几乎付出一切的女人,萧冷的心终于为她而痛了,然而这一痛竟然是痛彻心扉,痛断肝肠,他突然觉得原来自己的从前竟是这样的可悲可笑。

紧紧地抱着艾拉,萧冷茫然地发现,这竟然是自己第一次为爱而拥抱这个女人,却已然成为了最后的拥抱。

“不!这绝不是最后的拥抱,我绝不会让它成为最后的拥抱。”

萧冷心中不停呐喊着,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这样的笑容是艾拉从未见过的,既有情又有爱,这样的笑容是她以前梦寐以求的,但是现在她却不想得到,因为她已经想到了一种让她恐惧的结局。

果然,萧冷将嘴唇凑近艾拉的耳垂,轻声地喃喃道:“艾拉,是你唤醒了我沉睡的心,所以我不会让你孤独。”

接着萧冷的手中匕首翻转着刺入自己的心脏,就这样抱着艾拉陷入了永恒的沉寂,而这时艾拉原本绝望的目光竟也变得释然了,渐渐发散着最终失去了光彩。

古风颓然地丢掉手中的长剑,眼前的惨烈和决绝让他瞬间忘掉了仇恨。

“是啊!一个人为了爱情而牺牲生命,是没有任何仇恨可言的。”

放下仇恨的一瞬间,古风仿佛失去了支撑他精神力量,茫然地踉跄而行,终于软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当古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四日的凌晨,三天三夜的光景,古风浑然不觉地度过了,倒是急坏了一直看守他的保罗。

“哦,上帝啊!你终于醒了,三天三夜啊!我几乎以为......”保罗第一时间夸张地惊呼着,赶忙跑过来扶起古风。

看着保罗通红的双眼,显然几日都没有睡过,下意识地别过脸去,不想让保罗看见他眼角的湿润,古风不明白为什么几经生死后自己还是这么容易被感动。

借着保罗的力量,好不容易撑起虚软的身子,盘膝坐定,对着保罗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道:“我没事了,倒是你应该好好睡一觉了。”

看着古风的笑容中闪过一抹关心的神色,保罗竟然很孩子气地重重点头,道:“只要你没事了,让我睡上三天三夜都没问题,哈哈!”

目送着保罗离开,古风才静下心来感知体内的异样,没错,是异样,因为他清醒的第一时间便已经发觉,似乎体内的真气不见了。

空空如也的气海让古风茫然失措,真气尽散,对于一个武者而言是多么可怕,然而就在他运功呼吸吐纳的瞬间,竟然又感觉到那如丝的真气游走于经脉之中。

霎时,古风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喜悦神色,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真气似乎仍在,尝试着慢慢将真气导回气海,然而这时,古风脸上的喜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极其怪异的神色,因为他发现自己气海中的真气竟然不收控制地流入四肢百骸,再一次消失不见了。

几番试探后,古风颓然地感知着依旧空空如也的气海,无奈地放弃了,然而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瞬间浮现的“道法”二字让他恍然顿悟。

原来那一日晚宴上的暗杀,古风又毒又伤,体内五行严重失衡,然而他却茫然不知,强用了五行相生相克之法,真气逼毒,压制内伤,终使道基不稳。

但是在接下来的决斗和复仇中,古风却屡次突破极限,完全透支潜能,居然阴差阳错地破而后立,内伤尽愈,道基大成,毫无疑问地进入了道法的第二层境界——炼道体

然而此时,古风正是处于一个真气淬体的初级阶段,而这个阶段对于一个初窥道法奥义的武者而言,却是好坏半参。

说好,是因为淬体不仅仅优化了各项身体机能,包括肌肉,骨骼,经脉和脏器,更能使头脑愈发清明,感官愈加敏锐。

说坏,则自然是因为淬体阶段完全没有真气护体,如果遇到实力强劲的武者和修士,交手中难免会死于非命。

对于这种种道理古风自然懵懂地一无所知,然而一番顿悟后,他却知道了,无论身体上出现任何变化,只需顺其自然便应该是有利无害,因为自从融合了那块“绝尘”宝玉,冥冥中,修炼的轨迹就已然发生了偏移。

第七十五章 龙堂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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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初升的时候,保罗再一次出现在古风的面前,短短几个小时的睡眠似乎足以让他恢复如初,至少他的气色看起来很好。

“伊万来了,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商量。”

“恩,我就去见他。”古风沉吟着点了点头,似乎早就预料到伊万的到来,他匆匆穿衣洗漱,终于走出了这个让他足足闷了三天三夜的地方。

然而就在他踏出房门的瞬间,竟然失神地一个踉跄,茫然顾望,眼前的一切是多么亲切,多么熟悉啊!

直到现在,古风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这些天竟一直睡在普希金城的天空别墅。

所谓触景生情,走出陌生的客房,看到熟悉的厅堂,古风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萧寒烟,想到了那顿甜蜜浪漫的晚餐、那个心怀鬼胎的夜晚和那些低眉浅笑的轻谈,想到了他们曾在这座别墅中发生的一切。

心,下意识地颤抖着,抽搐着,传来难以压制的剧痛,让他几欲窒息,死死地按压着心口,痛苦地涩声道:“寒烟,要我忘了你,这谈何容易?”

终于古风缓缓松开了紧蹙的眉头,在保罗满是担忧的目光中咧嘴一笑,安慰道:“放心吧保罗!我没事的,走,我们下去!”

还没走到一楼的客厅,古风便看见了那个站得笔直的身影,挥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朗声道:“坐!”

伊万只是摇摇头,依旧站着,径自等着古风落座后,才开口道:“撒旦,你知道的,老板除了小姐再也没有后人,但是依照你们华夏的习俗,死者似乎应该由后人送葬,所以......”

“所以,你希望我来为你的老板送葬?”古风很自然地接上了伊万欲言又止的话,因为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运用。

“是,您既然是小姐的爱人,也应该算是老板的后辈,所以,请您为老板送葬,接手龙堂......”

“等等!”古风突然大喝一声,打断了伊万,挑着眉疑惑道:“接手龙堂?为什么要接手龙堂?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接手龙堂?而且萧冷是因我而死,你难道就不想复仇?”

“老板他是为爱而死的,并不是因为谁,所以我也不必要仇恨谁,但是我却要为了老板守住龙堂,这不仅仅是老板的心血,也是我的荣耀。”

伊万说着,脸上不禁露出了追忆的神色,他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曾经,少年落魄,身世凄凉,被萧冷这样一个枭雄,这样一个强者,带领着,一步步走向巅峰,与其说他是想为了萧冷守住龙堂,倒不如说是为他自己,因为他想要为自己守住少年时的梦。

“龙堂根基深厚,势力庞杂,如果没有老板的强势镇压,必然内乱不断,在龙堂,永远是实力为尊,而所有人似乎只相信实力,这也是为什么老板对小姐极尽苛严的原因。”

说到这里,伊万竟偷偷看了看古风的脸色,见他并无异色,才继续道:“龙堂是老板留给小姐的,而您就算是帮助小姐继续她未完的使命吧!”

伊万恭敬地低下了头,表达了对主人的忠诚,也表达了对强者的敬畏,只听古风怅然叹道:“既然是寒烟未完的使命,我责无旁待,我可以答应你接受龙堂,但是我却不能留在圣彼得堡......”

“放心吧!我的新老板,您不需要留在这,您会一直很自由的。”

听见古风答应接受龙堂,伊万有些兴奋得不能自已,然而古风却完全无视了几乎手舞足蹈的伊万,径自走到保罗的面前,道:“先委屈你作我的代言人吧!保罗!我回国后,你就是龙堂的主人!”

“这么说来,你不仅是我的朋友,又成了我的新老板。”保罗嬉笑着摊了摊手,看着古风,投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接着便走向伊万,伸手笑道:“我的老搭档,很高兴再次合作!”

紧紧地握上保罗地手,伊万也是放声大笑,“是啊!的确应该高兴!我的搭档!”

看着两个人紧握着手,笑得友好、真诚,古风几乎可以确信,他们不仅可以守住龙堂的根本,更能开拓其辉煌的未来。

保罗深知自己的责任所在,向伊万交代了一些琐事,便匆匆告别的古风,赶去东欧,而伊万却被古风单独留了下来,目的是为了打探萧寒烟的身世。

伊万也没有想到古风留下他竟是为了这个,皱着眉回忆着说道:“关于小姐的身世似乎没有人知道,我印象中第一次见到小姐的时候,她大概只有**岁的样子,那时据老板说,这是他捡回来的孤儿,但是事实似乎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那是什么?难道寒烟还有其他的亲人?”

“嗯,应该是有的,其实这也是我无意中发现的,从五年前的某一天开始,小姐的账户上每隔两个月就会有大笔的钱自动汇往华夏。”

听到这里,古风似乎再也坐不住地从沙发上弹起来,紧张道:“你知道?是在华夏的哪里?”

“东海”

“东海,竟然是东海。”古风喃喃着挥了挥手,示意伊万可以离开了,然后他便紧紧握住拳头,坚定道:“寒烟,你放心,我一定找到他们。”

葬礼的当天,古风起得很早,洗过澡后,站在镜子前,摸着自己脸上细密的胡茬,十八岁的少年看起来竟然多了些许沧桑的味道。

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不能忍受自己如此颓废的样子,将刮胡刀的开关向上一推,浴室中立时响起了“嘶嘶”的声响,终于扫去了颓废,除了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倒也符合少年人的味道。

古风地推门走出浴室,径自从戒指中取出了一袭青衫,只有穿上长衫,古风才能自然地感到一种庄重。

圣彼得堡有史以来最奇怪的一场葬礼莫过于此,因为这场葬礼竟然同时祭奠了三个人,更为奇怪的是,与葬礼同时进行的还有其中两个死者的婚礼,确切说,那只是一场冥婚,却是为了见证爱情的伟大和永恒。

终于葬礼结束了,古风与久违的凯文匆匆一晤,便赶去墓地,以子侄的名义为萧冷送葬,将他和艾拉的骨灰合葬在一起,正如他临死的誓言:“艾拉,是你唤醒了我沉睡的心,所以我不会让你孤独。”

的确,他们都不会孤独。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古风带着萧寒烟的骨灰,悄然离开了圣彼得堡,这个美丽却又充满罪恶的城市,让他深埋了记忆却留下了刻骨的伤。

古风恍然觉得,他还是那个青衫依旧的少年,他载酒而行,他转徙江湖,那昙花一现的爱情,那曾经拥有的过往,或许都已经灰飞烟灭了吧!

第七十六章 师恩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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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隐匿,旭日东升。

古风负手立于晨曦中,遥望天山云海,露水浸透衣衫,他却浑然未觉。

“风儿,回来。”

悠远的清啸声飘忽而至,让古风瞬间清醒过来,感受着衣衫上不停渗透进来的湿气,不禁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走近自己的房间,古风毫无疑问地看见了那个木桶,因为自从此次回山,每天最离不开的也只有这个木桶。

“风儿,就好了,你更衣吧!”

穆广平闪身穿过房门随口扔下一句,便围着木桶忙碌起来。

古风很听话地脱下湿漉漉的外衫,而后便愣愣地看着木桶中漂浮的各种名贵药材。

“看来师傅今天是不惜血本了。”

古风心中诽谤,穆广平则一边调试着水温,一边笑呵呵地道:“风儿,为师今天又给你添了几味新药,快来试试效果。”

“是,师傅。”即便心中清楚这样的药浴不会产生任何效果,古风却依旧甘之如饴,因为这样温暖舒适的药浴来自穆广平浓浓的关爱。

古风闭着眼睛,看似很享受这每天的例行公事,但事实上,他已经决心离开天山了。

七天前的早上,古风乘坐的飞机降落在上京国际机场,没有丝毫耽搁,第一时间便赶回天山。

见到穆广平的一瞬间,古风知道,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释放悲伤了,飞扑到师傅温暖的怀中,哭得像个孩子。

悲伤似乎压抑得太久,久到泪已决堤。

穆广平从未在古风的眼中看到如此悲痛的绝望,他根本无法想象在古风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少年的泪水浸透了衣衫,也刺痛了心灵,穆广平茫然无措地拍打着古风愈发消瘦的肩膀,心疼地涩声道:“风儿,发生了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啊!告诉为师,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傅...”

良久,古风终于抽泣着渐渐恢复了平静,开始讲述起上一次离山后的经历,从仙门到圣彼得堡,再到爱情的甜蜜和死亡,他的声音一直淡淡的,无喜无悲,但是穆广平却知道那是一种大哀莫过于心死的沉寂与悲凉。

“风儿,人死不能复生,你已然拥有过了,又夫复何求呢?所以忘了吧!为师断然不想看到你为情所伤,颓然心死的样子......”

穆广平看着古风,眼中渐渐凝聚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痛,让古风不禁动容。

“师傅,不会的,风儿不会辜负您的教诲,也不会背弃自己的誓言,我答应过寒烟,会忘了她,会...忘了她...”

信誓旦旦的保证最终变成了失神茫然的低喃,穆广平只能颓然地叹息着,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古风,在固执的本心面前所有斩钉截铁的誓言都已经变得虚无了。

“所以,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一句“顺其自然”,穆广平成功地开解了自己,陪着古风寻了一个山清水秀的所在,完成了萧寒烟最后的心愿。

看着少年脸上苍白的笑容,穆广平恍然明白了,古风不仅仅埋葬了萧寒烟的骨灰,也同时埋葬了自己的爱情。

一个心如死灰的少年,确实需要一个与众不同的少女,来重新点燃他的爱情之火,但是,那个人,她在哪里?

回到住处,一切都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个师徒二人共享天伦的日子,穆广平很自然地拉着古风坐下,几根手指轻轻搭上他的脉腕,道:“风儿,你的伤势......”

“师傅,不用麻烦了,我已经好了。”

古风有些瑟缩地想要收回手臂,却被穆广平一把按住,只见穆广平的脸色越来越黑,冷声道:“好了?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身上暗伤无数你居然敢说好了?咦?不对...这脉象...”

穆广平本来冷声呵斥着,却变成了一脸怪异的神色,接着他竟然“啪”的一声重重拍了桌子。

“小兔崽子,真气尽散居然还妄想瞒着为师,你...你想气死为师吗?”

看着穆广平心痛气急的神色,古风慌了神,结巴道:“师...傅...您听我解释,风儿的真气并没有尽散,只...只是它凝聚后便不受控制的流入四肢百骸,消失不见了。”

“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穆广平挑了挑眉,继续冷声问道。

“对不起,师傅,原谅风儿愚钝,只是...”说到这里,古风不禁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被穆广平冷眼一瞪,倒是乖乖说出自己的猜测,“只是这一变化似乎与那本《道法》有关,应当是有利无害的。”

穆广平的脸色终于和缓,捋着胡须沉吟道:“既如此,那就用药力试出其中的根源吧!”

就这样,便有了接连七日的药浴,虽然对于身体的异样毫无效果,却渐渐治愈了古风身上所有暗伤,时至今日,古风坐在木桶中运功吸收了全部药力,已经将自己的身体调养得近乎完美。

古风知道,已经是时候离开天山了。

走出木桶,穿戴整齐后,古风来到了穆广平的房间。

这时候,穆广平正盘膝坐在榻上闭目养神,似乎听到了古风的脚步声,才睁开眼睛,玩笑道:

“风儿,是不是为师的药不管用,你想要下山另求名医啊?”

“啊?”古风的大脑一时有些跟不上穆广平的玩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似乎自己的想法竟从未逃得过师傅的法眼,有些愧疚地道:“风儿不孝,不能陪伴师傅了。”

“呵呵,哪里的话,为师知道,你有心事,有牵挂,有你必须肩负的责任,男儿志在四方,为师永远不会成为你的束缚。”

穆广平说着,竟看见古风一副泫然欲泣的感动神色,无奈地笑骂道:“何况为师还不老,还不需要你在跟前碍眼,滚吧!臭小子,只是下次回来的时候,不要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古风的眼睛酸酸地,红红地,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砰”的一声跪下,对着穆广平深深叩首,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大步地离开了天山。

穆广平不是没有看见少年离去时不住颤抖的背景,他知道这个长不大的孩子又一次背着自己流了泪,他恨铁不成钢地发誓下一次这个浑小子再回来的时候一定揍得他屁股开花。

想到那样的场景,穆广平不禁笑了,笑得幸福欣慰,笑得老泪纵横。

(师恩似海!!!这一章,看似一个过度的章节,却凝聚了很多难以言说的情感,小胥很用心的码出这一章,不知能不能得到朋友们的共鸣?)

第七十七章 再临东海

(ps:过渡章节终于结束了,小胥终于要开始新的篇章,新的故事了,在此,厚颜求收藏,求票票,小胥渴望得到朋友们的支持和肯定!!!)

离开天山,徘徊在京郊宽阔的大道上,古风习惯性地拨出了骆明羽的电话,想要通知他自己的去向。

然而电话接通的瞬间,古风却没能开口,他忽然想到了自己久违的战友,想到了自从那次授勋仪式后便再也没有见过的战友,想到了他们异国归来时疲惫的神色和陈进业重伤的手骨,甚至他还想到了自己的教官徐冰和早已经离开甲a的高鸿滨。

“小风,你回国了?”骆明羽的声音打断了古风的万端思绪。

“是啊!师兄,我在上京,就要去东海了,但是我想先见见我的战友。”

“不巧了,两天前刚下达的任务文件,徐冰可能已经带着他们出发了,你小子只能等下次了。”

“任务?出发了?我大哥的手难道已经痊愈了?但是上一次我为他治疗的时候,明明发现他的手似乎......”

古风的惊疑声被打断了,电话中,又传出了骆明羽略微低沉的嗓音。

“是的,他的手永远不可能恢复如初了,所以他并没有参加这次行动,而且他已经被调离了甲a。”

古风沉默着,一阵叹息,想想当初兄弟四人一同参加集训,一同进入甲a,一同接受考核,一同执行任务,到如今,竟然只剩下苍白的回忆。

“不知道,我走了,大哥也走了,二哥一个人会不会独孤呢?”

古风有些茫然地想着,竟陷入了沉寂,他没有打探任务的形式,也没有打探陈进业的调职,即便是离开了部队,古风依然下意识地遵守保密原则。

既然这一次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战友,古风也不再强求,匆匆告别了骆明羽,在对方不厌其烦地叮嘱中,终于挂断了电话,接着便随手拦了辆车,直奔上京机场。

东海,这个城市对于古风而言,可谓是极其陌生的。

上一次非法入境,只在公安局逗留一日便赶去欧洲参加王者之战,而这一次再临东海,古风终于逐渐领略到一个国际型大都市快节奏的生活。

车辆呼啸急行,行人目不斜视,他们外表鲜光却内心空茫,他们追究浮华却已经迷失自我。

他们费劲心力地妄想着立足于这个城市,忙碌着,奔波着,被压力席卷,被金钱压榨。

最后,他们才终于明白了,在现实的面前,什么理想,憧憬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他们还能够活着。

“到了东海,先去找你大师兄。”

古风牢记着临行前骆明羽的叮嘱,随手拦了辆的士,直奔市委。

“嗨!哪家的小孩儿,怎么乱闯!你找哪位?先登记确认一下。”

古风被门卫拦下的一瞬间才恍然发觉,自己这样横冲直撞的确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尽管门卫的态度恶劣他还是歉意地笑了笑,道:“我找东海的市委书记江靳。”

差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那个吊儿啷铛的门卫瞬间瞪大了眼睛,呛咳着问道:“你找谁?”

“我说我找市委书记江靳,有问题吗?或者说,他不在?”

“不是,不是,没有问题,只是因为江书记一般很忙,工作时间基本没有人来找他,所以才确定一下,呵呵!”

那个门卫很迅速地站起来走出门卫房,换上了一副笑呵呵的面孔,恭紧道:“请问您的姓名,我马上为您接江书记的电话。”

古风看着门卫瞬间的表情变化,自然明白其中缘由,不禁厌恶地皱了皱眉,显然不能接受这种势利的行为,所以他只是淡淡地扔下了两个字:

“古风”

“您稍等!”那门卫只是恭敬地说了一句,便拿起电话,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古风厌恶的神色。

“喂,秦秘书吗?”

“您好,您好,这里是门卫,有个少年他说是来找江书记的,您看?”

“哦!他的名字叫古风。”

“嗯!对!什么?您亲自来接吗?好的,好的,您放心!”

不停地点头,好不容易才放下电话,那门卫再看向古风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竟然愈发恭紧了,随手拽过自己的椅子道:

“您先坐,秦秘书说他亲自下来接您。”

古风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这一刻他竟然有些理解门卫的行为了,毕竟一个能让市委第一秘书亲自迎接的人,是没有人不想巴结的。

秦汉走出来的时候,第一眼便看见了站在门口显得飘逸出尘的少年,不禁暗道:

“上一次是大师弟,这一次是小师弟,也不知道书记到底还有多少个师弟,只是眼前这位似乎年轻得过分了,倒比书记的儿子还小上一些。”

秦汉虽然心中疑惑但却没有丝毫表露在脸上,看着迎面走过来的少年,不禁急行两步,伸手笑道:“您好,我是江书记的秘书,秦汉。”

“恩,您好,我是古风。”

礼貌地握手后,古风随着秦汉来到了市委书记的办公室,便见到了站在门口扫地相迎的江靳。

“呵呵,师兄,劳您大驾相迎,折杀小弟了!”

急步迎了上去,古风夸张地开着玩笑,连连作揖,却换来了江靳无奈地笑骂:“你小子,敢开师兄的玩笑了,是不是皮痒了?”

古风头也不回地走进办公室,似乎只是欣赏着室内的布置,满不在乎地岔开话题。

“师兄,你应该追求更高的生活品味了,至少也要强过二师兄才行。”

听到这话,江靳恍然想起来,似乎上一次骆明羽也曾对他的办公室品头论足,论调竟然与古风不谋而合,他不禁有些疑惑:

“生活品味?难道我的办公室真的品味低下吗?”

下意识地甩开脑子里想要重新布置办公室的离奇念头,江靳径自点了一只烟,深深吸了一口,平静地正色道:“小风,我也是不久前接到了老二的电话,听他的意思,你似乎是打算留在东海了?”

古风看着已经身处于烟雾之中,面目已经有些模糊的大师兄,沉吟着点头道:“是的,师兄,至少短时间内我是不会离开了,毕竟有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所以,我必须留在东海,直到......”

下意识地顿住即将出口的话,古风竟然茫然地陷入了沉思。直到?直到什么?直到放下那些本不属于他的责任吗?那些责任或许真的不属于他,却注定是他永远也不会放下的。

所以,他只是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然后告诉自己。

“东海,我的第二个家乡,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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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大海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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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既然已经把东海视作自己的第二家乡,那首先便要考虑自己的住房问题。

依照江靳的意思,似乎是希望古风住到市委的一号别墅,也就是书记大人的家里,但是古风却更希望自己能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独立的生活。

终于,一番交涉后,江靳同意了古风的想法,并且叮嘱他,所谓独立并不意味着凡是要一个人去扛,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一定不能忘了师兄。

古风当然明白大师兄的意思,丝毫没有客气地笑了笑,随口便扔下了一个大难题——找人

在东海这样的大城市里,像古风这样仅凭借一串数字去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江靳也很明白这个道理,然而他却知道,即便是大海捞针也有人可以做到,这个人就是东海市的公安局长廖文兵。

想到这里,江靳便不再耽搁,立时拨出了廖文兵的电话,命他派人来将古风接走。

“似乎只要小风和文兵牵上了线,我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江靳有些得意地想着,但还是将自己的私人电话、办公室电话、秘书电话一股脑地塞给古风,以备不时之需。

“走吧!接你的车已经到了,师兄就不送你了,不过,记着有空来师兄家里坐坐,认识认识你嫂子和师侄,也一起吃个饭。”

感受着大师兄平淡的家常话里流露的关心,古风不禁重重点了点头,方才道别离开。

被秦汉殷切地送上了公安局长的专车,古风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但是看在其他人的眼中就不同寻常了,一个能让市委第一秘书笑脸相送的人,必定是一个能吓死人的狠角色,至少其他人便是这样以为的。

这时,坐在车上看似闭目养神的古风却心中不禁好奇起另外一件事来,为什么大师兄会对那个公安局长颇有信心呢?

不得不承认,人类的好奇心是可怕的,因为这一刻不仅仅是古风,甚至连整个公安局中都表现出一种压抑的躁动,那些本应该安心工作的人们居然都瞪大了眼睛,将脑袋探出窗台,他们都很想看看,这个能让局长大人站在门后等候迎接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局长大人的专车终于停在了公安局门口,从中走下来的竟然是一个青涩单薄的少年,这一情景不禁这些人大跌眼镜。

廖文兵看见古风的一瞬间,竟有些失神了,因为眼前的少年竟然是他曾经见过的。

“他不是首长的师弟吗?怎么又成了书记的师弟?难道...首长和书记竟也是师兄弟,难怪书记会如此重用我,毕竟是自家兄弟介绍去的人呢!”

虽然心中浮想联翩,但廖文兵却已经快步迎上去,主动伸手道:“古少,好久不见,我是廖文兵。”

“呵呵,原来您就是廖局,在审讯室里,我们还曾有过一面之缘呢!”

古风微笑着同廖文兵握手,但是廖文兵听到古风的话却不禁有些尴尬,苦着脸抱怨道:“古少,上一次的事都是误会,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可不能再提了。”

“呃!”古风看着廖文兵故作委屈的表情,一时有些发愣,旋即反应过来,朗声笑道:“我看倒是廖局误会了,我只是说我们曾有一面之缘而已,哈哈!”

廖文兵看着少年脸上放肆的笑容,也不禁大笑道:“哈哈!好!好一个一面之缘,古少,请!”

古风点点头也道了一声“请”,便与廖文兵并肩而行。

“廖局,您还是别叫什么古少了,听着怪怪的,生分,叫我小风就好了。”

“哈哈,那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小风,只是小风啊!你这个廖局的称呼是不是也应当改改了。”

廖文兵丝毫没有虚伪客套的拿乔,倒让古风有些欣赏他的直率,于是,不禁笑道:“廖哥,这样的称呼不知局长大人是否满意?”

“哈哈,你呀!真是...顽皮...”看着古风脸上玩味的神色,廖文兵一时词穷,最后终于憋出两个字来。

竟然是——“顽皮”

古风摸着鼻子有些尴尬地不再开口,因为他不能想象从廖文兵的嘴里还会憋出来什么样让他恶寒的词语。

终于,坐在廖文兵的办公室里,古风开口说出来那件连市委书记都觉得很棘手的问题。

“廖哥,我师兄一定你提过,我想请你帮我找人,但是除了一串银行账号,我几乎没有任何其他信息,只知道这家人住在东海,大概在十年前丢了一个女孩儿。”

完全没有注意到古风悲伤暗涌的眼神,廖文兵沉思着问道:“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她现在又在哪里?”

古风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想收起自己颓然的伤感,勉强正色道:“她叫萧寒烟,但是这却不一定是她的原名,因为他的义父也姓萧,而且......”

说道这里古风的声音竟然戛然而止,仿佛想要顿住喉中的哽咽,良久才叹息着继续道:“而且她...她已经不在了。”

廖文兵听着少年原本温润的嗓音竟然变得有些嘶哑,也同时感受到一种漫延的悲伤,他恍然清楚古风要找的人到底是谁?

痛失至爱的少年用自己消瘦的肩膀承担起情感的负累,只为救赎那个已逝的少女,让她不再受困于责任和使命的羁绊,让她自由自在地飞翔在天国。

“小风,放心吧!两天的时间,哥哥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案。”

廖文兵的一生从未做过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证,即便在自己的领导面前,他也从来都是稳重谦逊的。

但是今天,他竟然控制不住地夸下海口,只为抚平少年纠结的眉心,只为换来少年眼中除悲伤以外更多的色彩,无疑他成功了。

古风果然惊异于廖文兵的回答,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喜色,动容道:“廖哥,谢谢你。”

廖文兵安慰地拍着古风的肩膀,笑道:“你既然叫我一声廖哥,我就不能不护着你,小风,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在东海,还很少有我廖文兵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恩,一定的,廖哥。”

古风紧握着廖文兵的手传递着自己的感激之情,而后便提出了告辞,于是两人互相留了电话,约定了两日后再见。

被廖文兵送至公安局的门口,古风却毫无预兆地问起了东海市最好的古玩交易市场在哪?

这倒是引起了廖文兵的惊奇,“怎么?难道小风你也是古玩爱好者?不愧和书记是师兄弟啊!连爱好都是一模一样。”

不料古风却嬉笑着接了自家师兄的老底,“哈哈,我大师兄哪里懂什么古玩,当官当久了附庸风雅罢了,不过我虽然对古玩略知一二却谈不上什么爱好者,而且这次我也不是为了去淘宝,而是卖宝。”

“卖宝?难道你会缺钱花?”依照古风的身份背景,廖文兵的确很难相信他会有缺钱的一天。

然而古风却一脸无奈地摊手道:“缺钱倒不尽然,只是听说东海的房子价比黄金,我可不想买了房子便饿死街头,所以还是早作准备为好。”

很显然,古风对于东海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有些无语,但是又不得不努力适合这个城市的一切,又是一番闲谈后古风终于告别了廖文兵,随手拦了一辆的士直奔古玩交易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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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古玩市场

(十一返校被挤惨叻~~杯具啊~~刚到学校就来更新~~晚了点~~大家谅解~~厚颜求票求收藏~~)

东海老街的藏宝楼是现今东海市最大的古玩市场,它位于松江城豫园附近,而所谓的豫园则正是东海老城隍庙的别称。

古风在距离老城隍庙大约五十米的地方付钱下车,缓步穿行在密集的车辆和人流中,终于走到了东海老街。

老街上,新新旧旧的东阳木雕,大大小小的藏传法器,以及遍布的民俗与古玩店,逶迤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古玩收藏群落,蔚为壮观。

徜徉在书画、玉器、陶瓷、木刻的世界里,感应着浓重的历史气息,让古风不禁忘我。

终于踏进了藏宝楼,看着四个楼面的空间里,密密麻麻的店铺与摊位,古风不禁瞪大了眼睛,暗道:“这东海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场果然名不虚传。”

带着一种新奇的目光,走过一家家摊位,古风发现其实绝大部分的摊主和买主都是古玩外行,他们讨价还价只为小利却完全忽略了古玩本身的价值。

所以摊主们有可能将赝品卖出真品的行价,当然也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之。总之,当买主提出的价格高于他们收购的价格时,一番哄抬之后,他们都会表现出一脸忍痛割爱的表情,果断出手。

古风看见了有人花七万元的高价买了一个现在高仿的唐代三彩,同时他也看见了有人仅用五百元的价格便得到一个明朝时期的木雕佛像。

在古玩市场的交易中,这样的现象比比皆是,就在这时,一家摊位上一把豪不起眼的短剑吸引了古风的视线。因为,他总是觉得刚刚一瞬间真气的异样就是这把生满铁锈的短剑带来的。

下意识地凝神感知,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一刻,古风不禁有些怀疑那一瞬间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倏然,真气又一次诡异地逆行了,这一变化让古风确定他的感觉绝非错觉。

“似乎只要不是刻意感知,这把剑真的可以带来真气的逆行,既然真气可以从四肢百骸逆行至气海,是不是也就说明,只要拥有了这把剑就等于拥有了真气呢?”

下意识地想着一种完美的可能性,古风看似漫不经心地举步走到那把短剑的摊位前,像一个寻常买主一样观赏起了古玩。

摊主是一个年近五十的秃顶男人,眼中时不时冒出的贼光让人一见便知道,他绝对是一个混迹古玩界多年的老油条。

那摊主略微抬眼,看了看站在摊位前年纪轻轻的古风,便自顾自地吸烟,不言不语。

古风自然知道摊主的想法,而且也知道自己着实不像个有钱人,看着没有钱,不如真的没有钱,古风有些腹黑地想着,径自开口道:

“老板,这把剑的样式颇为怪异,似剑非剑,似匕非匕,不知......”

摊主听着古风文绉绉的言论有些好笑,但当他发觉古风看了半天居然看中这把他从老家地里挖出来的破剑时,心里不禁笑开了花,暗道:“好小子,这无本买卖老子今天还真是做定了。”

“呦!小哥,您有所不知,这可是战国时期流传下来的匕首,当年我祖上也是无意所得,这才代代相传下来,要不是家道衰落,我也不会买了这祖传的宝贝,哎!”

古风听着摊主一阵唏嘘感叹,不禁有些无语,暗骂道:“还真当我是小孩子哄了,看看到底是谁哄谁?”

古风心中诽谤,脸上竟然露出了一种万般可惜的神色,深深看了短剑一眼,就要转身离开。

“喂!小哥,怎么走了?这匕首你倒是买不买啊?”

古风顿时面露不舍,无奈道:“老板,我不是不想买,而是买不起。”

“小哥,你都没问价钱,怎么就知道自己买不起呢?”

“家传至宝,有市无价。”

古风感慨地说出这八个字,心中却偷笑不已。

那摊主仿佛被当场打了脸,心中不禁惊疑:“难道老子看走了眼?这小子还是此中高手?看来真是忽悠得太过了,反被这小子钻了空子,但是看这小子的表情,又不像是事先算计好的。”

摊主疑惑间,再次试探道:“嘿嘿,小哥,您知道的,干我们这行的都喜欢夸大其词,事实上,天下哪有那么多至宝啊!看你小哥真心喜欢,我就忍痛成全你,一口价,五百块!”

那摊主脸上的变幻莫测的表情看在古风眼里却成了滑稽的笑话,但是古风依旧控制着面部的肌肉,渐渐凝成一个犹豫不决的表情,最后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样,掏出自己的钱包。

摊主的脸上刚刚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便被古风的一句话噎得瞬间僵死。

“但是我只有不到两百块,老板您看......”

成功地买下短剑离开,古风很是得意,即便这把短剑自从到了自己手里便再也没能引起真气的异常,但是他依然相信,早晚有一天他会发现剑上的秘密。

又逛了几家摊位,古风才恍然忆起自己今天的来意,好不容易寻了一家像样的店铺准备卖宝,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一看之下,竟然是自己的大师兄江靳。

接通电话,古风疑惑道:“大师兄,找我什么事?”

“喂!小风啊!你在哪?怎么这么吵啊?”

“我在城隍庙的古玩市场。”

“怎么跑那儿去了,害得我让秦汉去公安局找你,居然扑了个空。”江靳笑骂着,不等古风开口又继续说道:

“哈哈,小风啊!要说老二平时粗枝大叶,为了你还真是考虑很周全啊!他从老三那帮你讨了份出师的厚礼,我这就让秦汉给你送到城隍庙去。”

“厚礼?什么厚礼?”

“哈哈,看到你就知道了,小风啊!看到礼物可别忘了谢谢老三,他这次可是出了血本了,哈哈!”

听到大师兄买着关子,开怀大笑,古风怎么都觉得其中竟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能让大师兄如此,想来三师兄这次的血本当真出得不小。”古风心中感慨着,却不禁惊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厚礼呢?

“抓贼啊!抓贼啊!”

挂断电话古风便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惊叫声,条件反射地迅速转身,随着声音的方向,便看见几个追逃中狂奔的身影,粗略计算了路径长短便拔腿狂奔,即便是失了真气依旧是身形如影。

就在那个小偷自以为甩开了追击,暗自得意的时候,古风的身影鬼魅地从侧面闪出,封死了他的去路。

一番狂奔之后,古风依旧面不红气不喘,冷冷地看着眼前手里拿着一个女士提包有些不知所措的小贼道:“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那小贼可能是承受不了古风如刀锋锐利的眼神,慌乱地丢下手中的女士提包,脚下不稳地逃走了。

古风看着那个小贼慌不择路的狼狈样子,不禁摸了摸鼻子,暗道:“我长得有那么可怕吗?”

无奈地摇摇头,捡起地上的提包走向那个迎面跑来依旧气喘吁吁的少女,道:“给,看看吧!有没有缺什么?”

不料那少女只是接过自己的包,却并没有看上一眼,笑嘻嘻地对着古风道:“哇!帅哥!你跑得真快!你是运动员吗?”

“呃!”古风一时语涩,因为他觉得自己实在是跟不上眼前少女的思路,木讷道:“我不是运动员,你快看看有没有丢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似乎是受不了少女水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的奇异光彩,古风总觉得那是一种看怪物的眼神,匆匆扔下一句话便逃一样的离开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少女跺着脚挥着拳头的可爱样子。

第八十章 大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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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哪个神说,女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男人的无视,尤其是那种颇具姿色的女人。

何婷,十八岁,是东海市第一高中三年级的学生,虽然从年龄讲,她还足以称之为女人,但是她同样也不能忍受男人的忽视,尤其她还是那种集智慧、美貌、家世于一身的天之骄女。

所谓,祸不单行,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何婷为了给爷爷准备七十大寿的寿礼,踩着高跟鞋在老城隍庙走了一天,已经是腰酸背痛,双腿双脚仿佛要断掉一样,好不容易才相中了一个“寿”字的翡翠玉雕,却在谈价钱的时候被人狠狠一撞,悲催地遇上了抢包事件。

虽说抢包事件在老城隍庙这种鱼龙混杂的闹市屡见不鲜,但是对于何婷这种从小被家里保护到大的小公主而言却是第一次遇到,一边大喊着抓贼,一边“噔噔”地往前追,何婷恨恨地咬着牙,发誓一定要抓住这个可恶的小贼,却完全忽略了自己已经被高跟鞋摧残得几乎不属于自己的小脚。

结果,何婷自然是没能追上那个跑得飞快的小贼,当然那几个助美为乐的路人也都是无功而返,就在何婷气喘吁吁地几欲放弃的时候,一个飘逸挺拔的身影仿佛从天而降,夺下了手包赶走了小贼,让何婷的眼中不禁冒出了一串串的小星星。

“哇!好帅!好酷!好有型!”

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挑起话题,吸引帅哥的注意,何婷几乎把当代少女的花痴形象表现得一览无余,结果,又一个让她咬牙切齿的事情出现了,她竟然遇到了一个木头,她竟然被人无视了。

何婷自然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一跺脚一挥拳,跟上了那个她所谓的木头。

古风没走出几步,便发现似乎有人跟着自己,一回头,不出所料,果然是那个被抢了包的少女,只见她气鼓鼓地瞪着自己,古风立时觉得心中发毛,暗道:“我似乎没惹到她,反而是帮了她才对啊!”

挑了挑眉头,故作镇定地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

何婷口气很冲地扔下了两个字,依旧是一副你欠了我八百万的样子,倒让古风有些不爽了,他乐于助人,善解人意,却不代表他可以容忍陌生人的无理取闹,冷下脸来,说道:“既然你没什么事,就不要跟着我了。”

古风扔下这一句话便转身要走,倒是何婷看着古风有些不善的表情,暗道:“这就生气了?还是本小姐玩得过火了?这木头无视本小姐天生丽质也就算了居然还这么小气,不过,他板起脸来的样子真是很酷呢!”

一个愣神的时间,古风却已经走出十几米的距离,何婷有些不甘心地追着跑了几步,喊道:“喂!你等等啊!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至少也应该把名字告诉我吧!”

“举手之劳,不足一问!”古风说话间,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混入人流,只留下了呆呆立在人群中的少女,显得有些孤独。

何婷看着古风渐行渐远的挺拔身影,不禁有些委屈地坚定道:“小气鬼,本小姐早晚抓到你!”

古风当然不知道何婷握着小拳头信誓旦旦的言论,事实上,他刚走回藏宝楼的门口,便接到了秦汉的电话,秦汉在电话里说,车很难开进老街,就约在豫园外的停车场见面。

赶到豫园外的停车场,古风第一时间便见到了秦汉,寒暄了几句后,秦汉便以公务繁忙为由开车离开了,留在古风手里的竟然只有一把钥匙和一个纸条,然而仅凭这两样东西,古风便在心里隐隐猜出了三师兄送给他的出师大礼。

真是刚想睡觉,便有人送枕头。

古风心中感慨着,匆匆打开纸条急于验证自己的猜想,果然上面写了一串地址。

“还真是一套房子啊!看来我不用为买房子的钱发愁了,嘻嘻!”笑嘻嘻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古风很潇洒地一甩手中的钥匙,便准备打车去见识见识三师兄的厚礼。

“师傅,去梦湖豪庭。”

“呦!小兄弟,听你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吧!有亲戚住在梦湖吗?是来投奔的吧?真是好运啊!能住起梦湖的人绝对是人上人啦!绝对能给你谋个好差事......”

“呃!”古风被这个健谈的司机搞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正呆愣间,只听那司机又自顾自地道:

“现在东海的房子,妈的,居然比黄金还贵,想想老哥省吃俭用地攒了几年的钱,本以为能在六环外混个小套间,哎!没想到啊!兄弟,听老哥一句劝,如果你的亲戚靠不住,赶紧回老家吧!东海这地方啊!”

趁着司机感慨的关头,古风终于插上了一句话,但是却没敢说自己并不是投奔亲戚的,他还真怕吓到了这个为了房子奋斗多年的司机老哥,所以只是顺着话说道:

“老哥说的是啊!东海还真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以前只是听说,现在终于亲眼看见了......”

“......”

闲谈中,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的,转眼间车便开到了这个叫做梦湖豪庭的住房小区,与其说这是一个住房小区,倒不如说这是一个别墅区,因为古风下车后,站在梦湖豪庭的门口放眼望去,一排排档次不一的别墅群便出现在他的眼前。

“难道三师兄送我的房子竟然是一栋别墅?”古风长大了嘴巴有些震惊于自家三师兄的大手笔,然而他却不知道后面还有更大的手笔在等着他。

门卫很负责任地拦住了古风这个从未见过的生面孔,古风倒是没有什么不爽的想法,很友好地笑了笑,拿出自己的钥匙说出了自己的门牌号,并且说明自己是第一次来这里。

不得不说,梦湖豪庭的富人区,物业人员的素质都是极高的,热情地将古风请上一辆普通的大众商务车,便开着车顺着梦湖豪庭的大道缓慢穿行起来。

古风开始还有些疑惑,为什么已经到家门口了还要开车才能进家门,但是等到车真正开起来他才知道梦湖豪庭的占地到底有多大,而且他的别墅距离梦湖豪庭的大门到底有多远,不禁有些无语地暗叹道:“哎!看来有了房子,还需要一辆车啊!”

好不容易才算站在了自家门口,轻吁了一口气,打开门走了进去,古风立时震惊于这栋外表普通的中小型别墅其内在的豪华,很奇怪二师兄也是刚知道自己准备定居东海的消息,怎么能让三师兄在仓促间装修出这样一套房子呢?

古风当然不知道这里是梦湖豪庭特别出售的精装修的别墅群,而在仓促间古风的三师兄许邵华也只是买到了这栋尚未出售的中小型别墅,否则古风看到的就是一栋更大的别墅也未可知。

环顾整栋别墅,一楼客厅中最为显眼的地方便放置着一推文件,但是更加震慑古风的眼球的却是文件上放着的东西,那是两把车钥匙以及一张银行卡。

第八十一章 “我没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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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世上的第一辆跑车,一定是男人创造的,也一定是男人第一个驾驶的。

男人天生就对速度有着无止境的追求,他们渴望挣脱束缚,释放激情,在波澜与转折的瞬间实现超越。

当他们还是少年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了奔跑,奔跑的姿势潜意识里让他们充满捕猎和征服的快感,既能诠释他们的本真和天性,又能彰显他们的血气和性感。

豪华房车也许是男人的面具,进口商务车更可能是他们商场打拼的武器,然而,一辆跑车的出现,让他摘下面具,放下武器,在血性的喷薄中展现真我。

所以,男人都爱车,却更爱跑车,爱上一种高精确度的控制,爱上一种高准确性的操纵,爱上一种刺激的超越,爱上一种极速的快感。

当古风看见一推文件上静静躺着的两把车钥匙的时候,毫无意外地心跳加速了,因为他也爱车,更爱跑车。

急急忙忙地抓起车钥匙跑去地下停车场,因为古风心中清楚,既然三师兄已经送了自己一栋别墅,就不介意再送自己一辆豪车了。

然而即便是心中清楚,但当古风真正看见一辆阿斯顿·马丁dbs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还是震惊得几乎窒息。

阿斯顿·马丁dbs,是专为驾驶的终极体验而设计,兼顾了道路驾驶及赛道驾驶的双重性能,而空气动力学的应用更是满足了车辆高性能的要求,精致优雅的手工内饰融合了最新的科技工艺,使阿斯顿·马丁dbs成为一款无与伦比的豪华跑车。

对于这款车型,古风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记得那些甲a的日子,战友们闲极无事的时候便会说到各种顶级豪华跑车,因为相对普通人而言,他们更精通于这种分秒必争的夺命狂飙。

古风的脑海中不禁划过一系列的性能参数,因为相比于酷炫的外观,他更在乎速度的极限。

阿斯顿·马丁dbs,从静止加速到97公里/小时的时间是4.7秒,最高速度能够超过299公里/小时,无论是蜿蜒曲折的山路,还是宽阔平坦的公路,都是它的天堂。

停放在阿斯顿·马丁dbs身旁的却是一辆低调很多的亮银色奥迪商务车,古风知道这大概是因为三师兄了解自己不喜张扬的个性,而特别为自己准备的大众车型。

缓缓收起了心中的兴奋,古风倒是没有激动到当场试车的程度,却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谢谢三师兄的厚礼。

依照大师兄发过来的号码古风拨出了人生中第一个越洋电话,很长时间古风才听到了三师兄许邵华一贯温文尔雅的声音。

“喂?小风吗?”

“恩,师兄,是我,谢谢你的厚礼,只是...”

“小风啊!什么时候跟师兄还客气上了?”

“不是客气,只是觉得师兄这次的礼物有些太贵重了点,我...”

“我什么我,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要总是吞吞吐吐的,你的想法师兄都明白,放心吧!师傅是不会知道这件事的,就算知道了,也不关你的事。你出师了,师兄都没能当面恭喜你,这些礼物呢,就全当师兄给你赔罪了,住在东海这种地方少不了花销,师兄还顺便给你留了点零用钱,密码是你的生日。”

听着三师兄儒雅温润的嗓音中蕴藏的关心,想着三师兄远在千里之外却能如此细致入微地考虑自己的生活,古风不禁感动地说不出话来。

终于挂了电话,古风有些感叹地拍了拍阿斯顿·马丁dbs流线的车身,暗道:“师兄,你的礼物我决定先珍藏了。”

打定主意不会开着这辆拉风的跑车招摇过市,古风径自走回别墅,这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折腾了一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古风的肚子终于开始抗议了。

翻遍了整个厨房后,不出所料的一无所获,古风果断折回了停车场,开着那辆银色奥迪离开了梦湖豪庭。

当古风随便找了一家饭店填饱了肚子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东海也已经在一片灯火酒绿的奢糜中开始它的夜生活。

开着车缓缓行驶在这个灯火辉煌的城市,古风不得不承认,东海的夜色真的很美。

然而,愈是美丽的城市便愈是充满罪恶。

古风从来也不否认这个道理,当然也没有过分相信,他总是认为一切罪恶都是源于机缘或是巧合,因为只要你无缘遇到,就永远也看不到美丽掩藏下的罪恶。

然而,古风似乎总能机缘巧合地发现一些所谓的罪恶,就好比现在古风刚刚走下车,准备体验一下从未感受过的夜店生活,而后他便隐约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呼救声。

“救...命...救命...啊!”

侧着耳朵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已经走到了夜店的后巷,黑漆漆的一片完全看不出状况,零星的点点微光只能徒添一种令人生畏的气氛,古风也是下意识地凝神感知,却听见了愈发清晰的呜咽和挣扎。

一个酒醉的青年男子死死按压着一个不住挣扎的女人,一边撕扯着女人的衣服,一边骂道:“妈的,当婊子还要立牌坊,本少爷最看不起你们这种女人。”

那女人一头凌乱的发丝遮挡了面容,让人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见她一边挣扎着,一边哭求着:“不!不是的,我不是做那个的,放了我吧!求求你!救命啊!救命!”

“闭嘴!”

那青年一巴掌扇在女人的脸上,女人口角留下的猩红仿佛刺激了他体内的狂暴因子,残忍地笑着在女人恐惧的视线中再次抬起了手,却突然有人仿似从天而降一般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仿佛铁钳一样的力道,青年下意识地松开了紧紧抓着女人衣领的另一只手,一记重拳挥出,从角度和力道上分析,竟然还是个练家子。

不过这样的攻击对于古风而言却太小儿科了,轻松地化解攻势直接虚晃一招,拳头正中那青年的鼻梁。

虽然古风这一拳没有用足力道,那青年还不至于鼻骨碎裂,但也是鼻血长流,剧痛不已。

都说疼痛使人清醒,果然那青年受到重击后,仿似刚刚醒酒一样甩了甩头,喃喃道:“这是在哪?唔...好痛。”

良久,青年似乎才认清自己身处何地,有些迷惑地看了看古风,又看了看那个抱膝坐在角落里的女人,抬起手重重地给了自己一记耳光,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青年有些慌乱地走向角落的女人,但看着她颤抖抽泣地样子却又收回了脚步,接着他径自转身走到古风的面前,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钱一股脑地塞给古风,又拿出了一张名片,诚恳道:

“兄弟,谢谢你及时打醒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可能不想面对我了,麻烦你帮我送送她吧!如果她还需要什么补偿,可以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

古风看着那青年径自拾起了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女人半裸的肩膀,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便头也不回地离去,有些愣愣地说不出话来,事实上,他很想提醒那青年一句,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青年的酒醉乱性很不简单。

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古风走到角落里蹲在那个女人的面前将手里的钱塞进女人的衣兜里,轻声安慰道:“虽然遇到这种事情是你的不幸,但是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却又是你的大幸,天色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那女人终于抽泣着从膝间抬起了头,凌乱的长发中居然露出一张狼狈却不失精致的小脸来,一双大大的眼睛仿佛琥珀般纯净无暇却满是恐惧无助,竟然是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女,只听她楚楚可怜地悲伤道:

“我没有家了”

第八十二章 去我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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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家了”

古风承认他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不可抑制地抽痛了一下,凝视着少女如水的双眸,竟让他无由地感受到一种漫延的悲伤,直觉告诉他这种悲伤绝非源自于她刚刚的遭遇,而是仿佛亘古恒存一样潜藏在了心底。

这种感同身受的悲伤渐渐凝成一种燧元煅心般的苦痛让古风几乎窒息,下意识地抓起少女冰凉的小手,颤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道:“去我家吧!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

这一刻,古风已经确信自己并不是单纯的同情心泛滥,而是真心想保护这个柔弱悲伤的少女,或许是为了一种同病相怜的境遇,又或许是为了不让自己受到良心上的谴责,他知道心碎的感觉,也知道心死的滋味,他觉得这不是一个少女应该承受的,尤其是如她一般天真无暇的少女。

古风似乎永远也不想从少女纯净的双眸中看到那种没有波澜的死寂,但是他却茫然地不知道自己可以为她做些什么?

他尚且不能开解自己,又怎么能开解他人呢?所以沉默着托起少女虚软的身躯,给予一份安慰与怜惜。

噩耗传来的时候,蓝冰仿佛失去了灵魂,悲伤中,这个从小一直贴心孝顺的乖乖女竟然和父亲大吵了一架,离家出走,这一刻她只想放纵自己。

蓝冰打车来到东海市最有名的一家夜店,看着疯狂和迷乱的人群,她终于可以痛哭着释放自己的悲伤,然而单纯如她却从未想过,黑暗的罪恶竟会突如其来。

哭泣和挣扎只能换来更多的痛苦绝望,竟让她的世界瞬间失去了全部色彩,就在她几乎想要放弃生命一刻,一个身形宛如天神降世倏然出现在眼前,解救了她,也照亮了她的世界。

凝视着一双真诚的眼眸中混杂的无限的同情和悲悯,蓝冰的心仿佛被触动了,而后她惊奇地发现这个所谓的天神竟然只是个清秀瘦弱的少年,却也是个善良果敢的少年。

毫无疑问地放下了所有防备和恐惧,蓝冰勉强扯出一个悲伤的笑容,借着古风手上的力道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出漆黑的窄巷,也一步一步走出绝望的瑟缩。

开着车返回翠湖别墅的路上,古风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自己的家实在是太新了,新到没有任何食物和用品。

好在东海的夜生活通常持续到很晚,古风随便寻了一家大型超市将车开进了停车场,看着后座上精疲力竭已经沉沉睡去的少女,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轻轻盖在她的身上,才锁好车门走进超市。

古风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急步离开的瞬间少女睫毛微微颤动着睁开了双眼,凝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久久不能移开目光中竟然涌动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

蓝冰看着古风提着两个大袋子匆匆赶回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下意识地装作依然熟睡的样子,直到听见塑料袋哗啦哗啦的响声才仿佛被惊醒了一样睁开双眼。

“不好意思,还是把你吵醒了!”

本来一直轻手轻脚的古风见蓝冰已经醒了,便索性放开手脚将塑料袋往副驾驶上一扔,车也很快地行驶起来。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古风,今天是第一天来东海。”

古风主动挑起话题,打破了车中的沉闷。

“我叫蓝冰,东海人,谢谢你救了我!“

古风倒是没有料到这个刚刚遭到侵犯的少女会没有防备地相信自己这个陌生人,有些惊奇地暗道:“难道只是因为我救了她吗?”

事实上,古风当然不知道就在他脱下外套悄悄披在少女身上的时候,就已经打动了少女脆弱无助的心灵,所以当古风问道“为什么说自己没有家了”的时候,蓝冰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情况。

“胡闹!和家里闹了别扭就要离家出走,你知道你的父母会多担心吗?竟然去夜店那种地方,你知道有多危险吗?如果不是我......”

“你住口,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但是你凭什么批评我,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为什么要去夜店?呜呜...你不知道...呜呜”

蓝冰冲口打断了古风的话,说着说着,竟然失声痛哭起来。

感受着蓝冰深入骨髓的哀恸,有彷徨,有无助,更多的是一种无力回天的绝望,这样的感觉多么熟悉呵!

萧寒烟清冷的容颜瞬间出现在眼前,绽放出如水的笑靥,却渐渐暗淡了消失不见,古风下意识地捂住心口,嘴里竟然泛起了熟悉的腥甜,终于惨笑一声,“是啊!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蓝冰呆呆地看着古风凄怆的神色,瞬间止了哭声,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终于到了梦湖别墅,古风一手拎着两个袋子,一手虚扶着蓝冰走进去,他仿佛已经忘了车上发生的一切,微笑着道:“蓝冰,其实我也是第一天住在这里,还不是很熟悉,你随便挑个房间先洗洗吧!”

古风说着将手中的一个袋子递给蓝冰,有些尴尬地继续道:“这些东西都是我胡乱拿的,你就先将就一下吧!如果还有什么需要...”

“谢谢你!其实我不是个任性的大小姐,更不是个挑剔的人。”

蓝冰淡淡地打断了古风的话,接过袋子转身上楼,却在背对着古风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奇异的笑容,有幸福,有回忆,也有悲伤。

随便选了一个客房走进去,奢华的装饰竟让蓝冰不禁一愣,摸摸床上透着一股清新气息的崭新的被褥,喃喃道:“果然都是新的,一个刚到东海的人便能拥有一栋梦湖的豪宅,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年少多金,英勇正义,清秀文雅,倒是很符合少女心中白马王子的形象呢!”蓝冰一边脸红地想着,一边将袋子里的东西倒在床上,一看之下,除了一些沐浴用品竟还有一件女士的居家睡衣。

有些小幸福地感慨着古风的细心,挑了几样自己用得上的东西走进浴室,看着镜子中一脸尘土狼狈不堪的自己,蓝冰苦笑着感叹道:“蓝冰啊!蓝冰,你竟然也有这样的一天。”

古风看到蓝冰卧室的门大开着,里面竟传出哗哗的流水声,不禁有些头大,暗道:“孤男寡女的居然敢敞着房门洗澡,到底是她神经大条还是我跟不上时代?”

大胆地走进去,对着浴室的门喊道:“蓝冰,你手臂上的擦伤不能用力洗,否则会留疤的,等下洗完下楼,我给你上药。”

心跳加速地说完这几句话,他知道蓝冰一定听得见,逃一般地跑出去,“咣当”带上了房门。

靠在门上隐约还可以听到屋内流水的声音,古风竟然无端陷入了回忆,这样孤男寡女共处别墅的场景让他不受控制的想到了萧寒烟,想到了那个涅瓦河畔精灵般飞旋的少女,想到了普希金城浪漫的天空别墅,想到了背叛与誓言,也想到了死亡和救赎。

死水一般的内心再次泛起波澜,却还是为了那个人,那个他爱的也爱他的人,那个永恒沉睡了的人,茫然地走下楼,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古风已然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更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心如飞絮,无依无着。

蓝冰擦着头发走下楼的时候,便看见古风呆坐在沙发上,似乎被一种莫名的悲伤笼罩着,整个人都显得朦胧的不太真实了。

“你怎么了?”

一个满载着担忧的声音将古风拽回现实的,迅速将悲伤隐没,脸上竟又出现了那抹让人无比心安的笑容,拉着蓝冰的手让她坐下,同时挽起了她的衣袖,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伤药轻轻涂抹在她手臂上的红肿部位。

似乎早就料到了蓝冰会呼痛,下意识地缩手,古风很快地一把拽住,继续涂着药说道:“这个药很好用的,相信我,忍忍!”

终于在蓝冰咬牙忍痛到几乎要哭出来的时候,古风才停了手,摸着鼻子站起来,支吾道:“这个...其实这个药我从小用到大,真的很好用,除了有点疼...”

闻言,蓝冰豁然抬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委屈地看着古风,似在说.“这哪里是有点疼!”

“啊!你一定饿了吧!等等我啊!”

古风在蓝冰的注视中,很不争气地转移话题,跑去厨房,没过多久便端着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大碗走出来,道:“大晚上的,实在没什么可招待的,将就着吃碗面吧!”

一碗香气四溢的热汤面出现在桌上,蓝冰的肚子当然受不了香味的刺激,不停地嘀咕起来,看着古风,渐渐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谢谢你!”

第八十三章 夜

夜色清冷,寂寂无声。梦湖别墅熄灭了最后一丝灯火,安然陷入沉睡。

东海的夜晚很不平静,尤其是今晚,呼啸而过的警车发出刺耳的嗡鸣,往来不绝的警察突袭东海有所的公共场所。

紧张、压抑、恐慌,整个城市似乎已经疯狂。

蓝凌开着警车飞驰在东海的大街小巷,强烈的不安占据整个心灵,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

“就要到第二天了,冰冰你这死丫头,到底跑哪去了?”心中没有一刻停止过担忧,对于蓝凌而言,她人生中最绝望、恐惧、无助的一天莫过于今天。

早上,蓝凌顶着一对浓重的黑眼圈赶到警局刚准备补觉的时候,父亲蓝翔的电话让她升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蓝翔军人出身,严于律己,几乎从未在工作时间打过私人电话,蓝凌遥记着上一次工作时接到父亲的电话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那一次她得到了奶奶的死讯,而这一次竟然是母亲的病危通知。

蓝凌以最快的速度请假赶到医院,父亲蓝翔已经坐在母亲的病床前,看着母亲昏迷中憔悴枯槁的面容,蓝凌控制不住倾下的泪水,这个一贯强势的刑警队队长竟然瞬间失去了坚强。

蓝凌的母亲訾言绝对是个堪称完美的女人,她知性美貌,大方守礼,为了丈夫奉献无悔的青春,为了女儿付出无言的关爱。上苍似乎不能容忍这样完美的存在,无情的病魔将她拖入地狱的深渊,四十三岁的那一年,訾言竟然患上了肝癌。

病房中,蓝翔似乎能感应到女儿无声的悲戚,回过头来看着她,黯然无语,他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了,泪干了,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一个从来只流血不流泪的军人,却一次又一次为情而伤,他爱他的妻子,爱她的善、她的美、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言一行。爱到了骨子里、血液里,爱得不能自拔,却无力回天。

訾言的癌细胞病变导致肝功能完全丧失,除非将肝脏全部切除并匹配一个完好的肝脏,否则便只剩下一个月生命,但即便手术成功又能如何,也不过是拖个几年光景。

其实早在几年前发现訾言患有肝癌的时候,医生便提出了切除移植的手术方案,且不说这个方案的成功率极大,就说一旦手术成功,訾言除了身体会弱于常人便可以很快恢复正常的生活,也没有人会反对这样的方案。

訾言开始时也没有反对,但当她知道只有亲生女儿的肝脏才能跟她完美匹配的时候,她果断放弃了手术,她清楚失去肝脏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她断然不能为了自己活着牺牲女儿的健康和幸福。她骗自己的女儿说,早期癌症如果用药控制就可以治愈,只要有良好的心态就可以抵抗病魔;她又骗自己的女儿说,她不想手术,她怕一旦失败就是天人永隔,她不想失去她们。

她不敢说出正真的原因,她了解自己的女儿们。大女儿蓝凌外表坚强,性如烈火,冲动,直率;小女儿蓝冰天生柔弱,性情如水,坚韧,执着。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却偏偏一样倔强,一样执拗,一样会为了自己的生命付出一切,无怨无悔。

所以訾言就只能瞒着,几年如一日地瞒着,瞒到无法再瞒,瞒到代价已经太大,瞒到她有足够的理由平静的离开,她知道蓝翔会懂她,会照顾好她的孩子。

离开医院的时候,蓝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声音嘶哑得可怕,“凌儿,不要有那种想法,否则你对不起我,更对不起你妈妈,你已经是大人了,有些事不需要我多说你也应该明白,你先回警局吧!”

蓝凌重重点了点头,她的眼圈红红的,仿佛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口,父女两人分别回到了工作岗位,他们谁也没有料到,蓝冰会趁着中午放学的时间去医院看望訾言。

惊闻噩耗的蓝冰疯了一样地抓着医生的袖子,哭道:“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妈妈,把我的肝换给她,求你...”

“蓝小姐,不是我不想帮你,这事我做不了主,你还是先问问蓝先生的意见吧!”訾言的主治医生看了一眼哭得狼狈的女孩,不忍一口回绝,他只是无奈地摇摇头给出一个根本不是建议的建议,事实上,让这样一个花季的少女牺牲一个肝脏换一个垂死的生命,作为医生,他觉得不值。

蓝冰看着医生摇头离去,失神地倒退几步,猛然想到自己的父亲,仿佛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她第一次逃学,第一次跑着回家,第一次肆无忌惮地拨打父亲办公室的电话。

没有人接,还是没有人接,无限的忙音让蓝冰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她不知道其实蓝翔根本不会接她的电话,更不会答应她的请求。

“还有机会,爸爸,等你回来,我还有机会。”怀着一线希望,终于熬到了晚上,听到开门的声音,蓝冰瞬间从地上弹起来,飞跑着扑到蓝翔的怀里,哭得狼狈。

“爸爸,呜呜,我不要失去妈妈,我要救她,爸爸,呜呜,求求你...”

蓝翔的眉心紧紧纠结在一起,眼中满是悲痛,却故作平静地道:“冰儿,不要闹了,你救不了啊言的,我也不会同意的。”

蓝冰离开蓝翔的怀抱,茫然地摇着头,大声道:“不,爸爸,你难道不想妈妈活着,我们一家人都快快乐乐地活着...不行...我一定要救妈妈...一定...”

“不可能,冰儿,你醒醒吧!我不会让你胡闹的!”蓝翔的厉声呵斥却第一次遭来了蓝冰的反抗,“不管不管,总之我一定要让妈妈活着,一定...”

“啪”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蓝冰所有的话,只见她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蓝翔愤怒抽搐的面容,“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抹着眼泪跑出家门。

蓝凌下班刚准备回家的时候,又一次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心不禁咯噔一跳,妹妹蓝冰竟然离家出走了。

这就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蓝凌怎么也没有想到一贯乖巧懂事的蓝冰竟会做出这样叛逆的举动。

“一定是因为妈妈...”蓝凌敏感地得出这样一个答案,不禁黯然几欲落泪,强忍着眼中的酸涩跑到局长办公室里,对廖文兵说明事情原委,请他帮忙。

而廖文兵作为蓝翔的老战友、老朋友,了解情况后二话没说,以权谋私在下班后发动了全部警力,东海也就出现了一个无比压抑混乱的夜晚。

第八十四章 杀千刀的小子

东海的清晨雾气弥漫,太阳投射下来的微光,穿透云层,驱散天空中的苍白与灰蒙,也同时驱散人们心中的阴霾与恐惧。

天亮了,大街小巷的警察、警车都已经消失不见,上学、工作的人群络绎不绝,忙碌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蓝凌觉得她的一生从未如此惶恐过,黑夜过去了,仍旧没有蓝冰的任何消息,颓然地看着一辆辆警车开会警局,惶恐已经变成一种绝望,但只要绝望中还有一丝希冀她便不会放弃,永不放弃。

“难道真出了什么意外?不!不会的,一定不会,东海这么大,要是这丫头诚心躲起来谁也找不到她,但是她又能躲哪呢?朋友家?同学家?所有能想到的人都打过电话,还能是哪?”

蓝凌挣扎在希望与绝望之间,不断推翻自己的种种设想,突然她眸中一亮,拍手惊叫道:“对了!学校!”

“冰冰从小就是三好学生,她应该不会忘记上学吧!”

这是多么离奇的一个想法呵!试想一个知道母亲病危悲伤欲绝,和父亲大吵一架负气离家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想到学业。

这又是多么诡异而又不可思议的一个想法呵!蓝凌却偏偏紧紧抓住不放,急急忙忙地开车赶去蓝冰的学校。

所谓关心则乱,有着同样想法的人并不止蓝凌一个。当蓝凌将车停在学校门口的时候,蓝翔已经站在那里了,仿佛站了很久。

蓝凌发现父亲永远高大挺直的身躯竟然显得疲累、佝偻,她不安地走下车,轻轻喊了一声“爸”,她的声音哽咽着颤抖得仿佛风中秋叶,“对不起,爸,我没能找到冰冰......”

蓝翔回头看着蓝凌布满血丝的双眼,疲惫憔悴的面容,这还是自己那个永远雷厉风行,有着无穷精力的女儿吗?蓝翔几乎不敢相信。

“凌儿,不要说对不起,这不关你的事,你廖叔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听爸的话,快回去休息吧!”蓝翔心痛地安慰着,伸手整理蓝凌额前的发丝,一言一行都透着无穷的关爱。

蓝凌很享受这种感觉,却更关心妹妹的安危,“可是,冰冰她,万一...在这里也...”

“万一在这里也堵不到她,就只有等她自己回心转意了。”蓝翔接过蓝凌未完的话,抚摸她的发丝,语气竟然是一种难得的轻松自然。

“爸,您的意思是?冰冰会自己回来?她没出什么意外?只是躲起来?和我们藏猫猫?”

果然,在蓝翔语气的感染下,尽管心中疑惑,蓝凌的思想还是不禁向好的方向偏移。

“相信你爸的直觉,不会有错的。”

蓝翔最后的一剂猛药让蓝凌彻底放下心中的不安,事实上,蓝翔又哪里有什么所谓的直觉,不过是演戏安慰蓝凌罢了。

他答应过妻子要照顾好他们的孩子,结果他的冲动,他的一个巴掌已经让一个孩子负气离家,他怎么还能忍心看着另一个孩子憔悴如斯呢?

“一切的痛苦绝望都应该由我承受,而不是孩子们啊!”

无声的感叹中,时光飞逝,蓝翔和蓝凌父女两人并肩而立,身上的晨气已经被阳光烤干,暖洋洋的很舒服,他们却浑然不觉,茫然地看着纷纷走进校园的学生,没有他们想见的人,直到校门关闭,直到铃声响起,依然没有他们想见的人。

蓝翔和蓝凌相视无语,颓然叹息,他们的目光中到底是无奈?是辛酸?还是绝望?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蓝冰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也能睡得很踏实、很舒适,她本以为自己会梦到病危的母亲、会梦到悲惨的遭遇,会悲伤、会恐惧的数次惊醒,却着实睡了一个好觉,她当然不知道这是古风的汤面中一味中药的功劳。

梳洗后走下楼,看见古风笑呵呵地看着自己,蓝冰不自然地红了脸,道:“早上好,古风,谢谢你。”

“啊?谢什么?快吃早饭吧,不然一会儿真该凉了。”古风说着便去厨房端来粥和小菜,盯着蓝冰一小口一小口吃得食不甘味的样子,古风无奈道:“我说,有那么难吃吗?”

“嗯?不啊!清淡可口,很好吃呢!”蓝冰没有恭维的意思,事实上她根本从没想过古风会做饭,理所当然地当做了外卖。

古风自然不知道蓝冰的想法,听到她说好吃便下意识地接口道:“恩,那就多吃点。”

不料蓝冰却放下碗筷看着古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良久,终于开口道:“古风,我吃饱了...你中午...能不能抽空送我去趟医院?”

古风初到东海,大闲人一个,哪里用得着抽空,何况看着蓝冰黯然的神情,更是不忍拒绝,安慰道:“放心,我随时都有空的,你先把饭吃完,想去哪都可以。”

蓝冰听了古风的话,不禁展颜一笑,难得地露出一副可爱样子,乖乖地低下头继续吃饭。

中午,古风开着车在蓝冰的指点抵达中心医院,却想不到竟带来了一个尾巴,一个曾经有过交集的——“尾巴”

快餐店靠窗边的位置上,一男一女两个警察对坐着吃着午饭,其中那个男警察无意间瞟了窗外一眼,便突然站起来,手指着远处大叫道:“蓝队,快看!那辆车居然没有牌照。”

蓝凌回到局里一直心情压抑,请示廖文兵后便带上一个小警察外出执勤,一上午也能没遇到任何事情可以让她发泄,心中不爽地一粒一粒吃着米饭,却突然听见了惊呼声。

“果然没有牌照,姑奶奶正愁没处发泄呢!”

蓝凌眼睛一亮,露出一个自以为残忍的表情,火急火燎地扔了钱,跑出快餐店。

开着车远远坠在那辆没有牌照的奥迪车后面,一路尾随到了东海市中心医院。

“竟然是中心医院,这也太巧了吧!”蓝凌下意识地愣了一下,有些震惊那辆奥迪车的目的地,但她却不知道,更让她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

蓝凌瞪大了眼睛,看着从车上走下来的柔弱少女,竟然是自己的妹妹蓝冰,而接下来走下车的人竟然也是位老熟人,是那个曾被自己划进黑名单的小子。

震惊中,蓝凌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短路,“冰冰是来看望妈妈,可以理解,但是她怎么和这个小子凑到了一起?”

忽然蓝凌好像想到了一种让她无法接受的可能性,不由自主地张口骂道:

“杀千刀的小子,要是敢对我妹妹做什么,姑奶奶饶不了你。”

第八十五章 不要用枪指着我

自从走进医院,蓝冰纠结的眉心就没有一刻松开过,古风不知道该怎么样化开少女眉峰处的凸起,那样的悲伤,那样的绝望,似曾相识。

无声地跟随着,两人坐着电梯来到六楼的高干病房,蓝冰推开房门,便飞扑到病床上,握住訾言露在被子外面冰凉枯瘦的手,埋头在被子里,失声痛哭。

这一刻,古风终于明白了,蓝冰的悲伤和绝望到底为了什么。

那个躺在病床上形容枯槁的女人,一看就是病了很多年的样子,她的面上已经不是初病时的苍白憔悴,而是一种沉疴已久的蜡黄色,她的头发因为多次化疗已经全部掉光了,作为一个医者,古风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女人活不过一月光景。

而这个女人竟然是蓝冰的妈妈。

听着蓝冰压抑的哭声,古风的心痛得几乎窒息,他很想把那个颤抖的柔弱的身躯搂在怀里,给予关爱和怜惜,因为这样的失去对于一个花季的少女而言,太过残忍了。

哭过了,释放了,蓝冰缓缓直起身子松开了紧咬着的嘴唇,牙齿离开嘴角的一霎带起了一丝鲜血,她却浑然不觉,只见她缓缓舒展了自己的眉心仿似放下了一切包袱,目光中露出了坚毅之色。

就在蓝冰即将走出病房的一瞬,古风忍不住追上去,冲口问道:“蓝冰,你要做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颤抖得厉害,他仿佛从蓝冰的目光中看到义无反顾的决然,这样的决然曾经出现在自己身上就仿佛在昨天一样,他嘴角微微抽动着,却终究没有说什么。

古风知道他阻止不了什么?也没有权利阻止什么?

蓝冰回头看着古风,脸上绽放出如水的笑容,她倒退着,走出去,关上门,似乎已经无言地将古风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东海市中心医院的院长苏文华,出生在一个医学世家,少年学习中医却不满足于只用汤药针灸救人,他认为医学没有国界,不分中西,所以他漂洋过海来到美利坚,用了七年的时间攻读医学博士,回国后,他致力于中西结合的医学理念,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曾一度被评为华夏最具权威的医学泰斗,而蓝冰此行的目的正是为了见苏文华。

走进院长办公室的时候,苏文华正在伏案疾书,蓝冰低着头绞着衣袖不安地开口道:“院长,我有事想求您帮忙。”蓝冰的不安一部分是因为怕苏文华盛名之下不屑于理会自己这个小孩子,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她不确定苏文华会不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苏文华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亭亭玉立却略显憔悴清瘦的少女,不禁心生怜惜,很慈祥地道:“小姑娘,我认识你,你是蓝翔的小女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叫蓝冰......”

“......”

警车上,蓝凌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可怕,眼中怒火燃烧,面部肌肉抽搐,牙齿咬得“吱吱”作响,听得副驾驶位上的小警察心中发毛。

“冰冰大晚上离家出走,一个女孩子无依无靠的,偏偏遇上这个杀千刀的小子,看他长得眉清目秀的,又年少多金,失了防范,稀里糊涂地被那小子骗上了贼船,被人玩弄了感情还不知道,这傻丫头居然还坐着他的车来医院......”

蓝凌心中的想法无比混乱,却始终坚定一个方向,丝毫没有怀疑,那就是古风欺骗了她妹妹的感情,她恨不得马上将古风就地正法。

突然一个急刹车,车猛地停在了医院门口,副驾驶位上的小警察猝不及防一下子磕到了脑袋,下意识地想要张口骂娘,却不经意看到了蓝凌咬牙切齿的神情,吓得赶忙将出口的脏话咽回肚子里。

“你在车里等我。”蓝凌看也没看那小警察一眼径自熄火拉开了车门。

“可是,队长...”

“没什么可是,我现在办的是私事,与你无关。”蓝凌回头瞪了小警察一眼,在后者惊恐的目光中杀气腾腾地走进医院。

病房中,古风愣愣地看着已经关上很久的房门,完全没有预料到蓝冰前脚刚走,他带来的“尾巴”后脚便推门走了进来。

“小子,果然是你...冰冰呢?你把她怎么样了?”蓝凌推开房门便看见古风面对着自己目光充满了惊讶,刚想发作便发现病房中居然没有妹妹蓝冰的身影,立时有些失控地吼道。

古风突然看到这个曾让他万分无语的女警官推门走进来自然万分惊讶,“难道这个记仇的女人要蓄意报复?”这是古风的一瞬间想法,但当他听到蓝凌的后半句话时,却下意识地脱口道:“冰冰?你是说蓝冰?啊!你叫蓝凌,难道你是她的...”

“废话,说!你到底把我妹妹藏哪去了?”看着古风脸上白痴的惊讶神情,蓝凌不禁想到了曾经审讯古风时一幕幕,暗骂:“也不知道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

“啊?什么藏?”其实也怨不得古风犯傻,他哪里知道蓝凌心里一直将他定义成欺骗未成年少女的犯罪分子。

古风的神情在蓝凌看来就是无耻的虚以委蛇,她强压着怒火道:“小子,少装蒜,你说,我妹妹昨天晚上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额,是啊!昨天晚上...”

“她去了你家?”

古风不还等解释完昨天晚上蓝冰的遭遇,便被莫名其妙地打断了,听了问话后他有些茫然地看着蓝凌,点了点头。

“小子,你...”蓝凌看见古风点头承认,便印证了自己的全部猜想,气得几乎背过气去,怒火让她失去了冷静,迅速拔出腰间的手枪,直指古风,喝道:“你到底将我妹妹怎么样了?”

古风看着黑漆漆的枪口直指自己的额头,目光倏然收缩,锐利如刀,他看着蓝凌,突然明白了蓝凌的想法,声音也逐渐冷了下来,道:“蓝警官,你误会我不要紧,但是奉劝你,不要用枪指着我,这样很危险。”

气场是一种无影无形却又真实存在的东西,蓝凌以前不相信,现在却不得不信,他真切感受一种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病房中的温度瞬间冷了下去,被古风如刀的目光注视着,蓝凌几乎握不住自己的手枪。

就在枪口不住颤抖着,蓝凌已经再难顶住压力的瞬间,古风飘飘忽忽地动了,身影诡异地出现在蓝凌的面前,又瞬间退回原地。

蓝凌只觉得眼前看见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但是当她看见古风玩耍着刚刚还在自己的手里的手枪时,她惊呆,她突然想到了古风冷笑着警告她的话。

“不要用枪指着我,这样很危险。”

第八十六章 挟私报复

蓝凌身体微微颤抖着,脸上依旧带着惊恐的神色,目光随着被古风耍得花哨的手枪来回移动,直到发现那黑漆漆的枪口始终没有对上自己的时候,才大着胆子喝道:“不许动,你...你想干什么?”

古风看着蓝凌色厉内荏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瞬间收起身上的气势玩味道:“蓝警官,我没想干什么,只是想告诉你,这次是看在蓝冰的面子我没有把你怎么样,但是下次可就难保了。”

“你...该死!居然还敢跟我提冰冰...”蓝凌失控地怒视古风,眼中燃烧的熊熊火焰,她恨不得一个箭步冲上去飞起一脚直击古风要害,却猛然想到对手诡异的身手,瞬间惊得一身冷汗。

好在蓝凌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一路尾随来到医院来的最初目的,她恢复了冷静,面无表情地打起了官腔,道:“这位先生,警方执勤时发现您的汽车没有牌照,我们有权怀疑您无照驾驶,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蓝凌一瞬间的官腔让古风几乎傻掉,话题莫名其妙的转移让古风的大脑跟不上节奏,突然他恍然明白过来,三师兄送给自己的车是全的新,从没上过牌照,而自己却丝毫没注意这个问题将车大摇大摆地开上大街,难怪警察会跟来。

一向自诩为遵纪守法好公民的古风顿时尴尬地笑了,他摸着鼻子解释道:“这个...其实是个误会...我的车其实是刚拿到手的新车,有点急事还没来得及上牌照,蓝警官,您看是不是可以通融...”

还不等古风把话说完,蓝凌便板着脸打断道:“不可以,人民警察向来秉公执法不讲人情,当然不可以通融。”看见古风恢复了一贯的皮赖样子,蓝凌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走过去轻松下了古风手中的枪,完全无视古风装出的可怜样子毫不容情地上了手铐,乐意道:“看你小子还往哪里跑,走!”

古风双手反铐在身后,被蓝凌大力一推,脚下不禁踉跄,无奈道:“蓝警官,没上牌照也算不得什么刑事案件,似乎没有理由给我上手铐吧!”

此时此刻,蓝凌的报复心理似乎完全被激发出来,又大力推搡着古风往外走,暗爽地喝道:“闭嘴!”

古风挣扎着摆脱蓝凌的推搡,回身不满地说道:“蓝警官,你这是挟私报复。”

蓝凌现在想法别说只是挟私报复了,她几乎想要动用私刑,带着近乎残忍的笑容,拍拍古风的肩膀道:“小子,我就是挟私报复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你可以去告我啊?要不你可以去找你的少将师兄啊?你小子既然有胆子对我妹妹图谋不轨,就...”

“等等!蓝警官,我说你有没有了解过情况啊?你凭什么说我图谋不轨?你怎么不亲口问问你妹妹,昨天晚上到底...唔...咳咳”

蓝凌的拳头猝不及防地砸在古风胸口,痛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剩下话完全没能说出口,就已经弯下腰大声咳嗽起来。

“哼!你当我不知道那丫头已经被你的花言巧语蒙骗了吗?问她?问她有用才怪,她都能带你来医院,还有什么没告诉你的,我问她?她还不是一颗心都向着你说话,你当我傻吗?”

古风听了蓝凌自以为是的歪理,不禁绝倒,这一刻,他算是明白了,蓝冰就是蓝凌现在的逆鳞,触碰不得,万般委屈地嘟囔了一句,“你可不就是傻吗!”

“嗯?你说什么?敢不敢再说一遍。”

“呃!没...没什么,我是说可不可以先等蓝冰回来,我怕她一会儿回来看不见我可能...”

“可能?可能什么?她回来只能看见我然后乖乖跟我回家,至于你,自有人会带你回警局的,哼!”蓝凌一边讽刺着古风,一边推着他往病房外面走,不料刚刚推开房门,便看见了急匆匆赶回来的蓝冰。

蓝冰脸上一直挂着释然的微笑,她的目的达到了,她用她的真诚和孝心感动了苏文华,这个年近花甲的老人不禁佩服蓝冰的决心和勇气,决定再一次为訾言诊断,看看手术是否可以保住訾言三年以上的生命,如果可以他便会成全蓝冰的心意。

得到苏文华的答复,蓝冰激动得泪流满面,好不容易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抹干眼泪,眼圈依旧是红红的,但她却不管不顾地想要马上回到病房,她想要见到古风,向他分享喜悦。

对于古风,虽然了解不多,蓝冰却把他当做了真心朋友,只因为她从古风的眼中看到的是发自内心的心痛和怜惜,她无法自拔地沉浸在古风谜一样的眼睛里,她却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当蓝冰急匆匆地走到病房门口时,还不及推门,便看到这样一副不可思议的画面,蓝凌仿佛抓犯人一样推着反铐着双手的古风从病房中走出来,气氛极其诡异。

“姐,你怎么来了,他犯了什么罪?你为什么要抓他?”

蓝凌看到蓝冰出现在病房门口,不禁一愣,下意识地松开古风,组织着语言解释道:“这个...他...无照驾驶,证据还停在医院门口,职责所在...我必须带他回警局。”

本意是先将古风送上警车再回病房中等着蓝冰回来,却没有想到天公不作美,竟让她碰上了这种尴尬的局面,面对蓝冰天真中带着疑惑的眼睛,蓝凌总觉得有些底气不足,磕磕巴巴说了几句话便准备带古风走,却被蓝冰举手拦住。

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古风,蓝冰显然不相信蓝凌没有底气的回答。

古风看着蓝冰,一脸无奈地解释道:“这是真的,我的车的确没有牌照,但是我不是有意的,你姐姐她...唔...”蓝凌又一次用拳头阻止古风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却惹来了蓝冰的不满。

蓝冰一把推开蓝凌,扶住古风弯下去的身子,心疼得颤声道:“怎么样?疼不停?”看着古风无声的摇头,以为他疼得厉害,蓝冰急得几乎要哭出来,抬头看向蓝凌,怒道:“姐姐你怎么可以打人,这就是所谓的文明执法吗?”

蓝凌看着蓝冰手足无措地扶着古风却把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伤心地叹息道:“冰冰,你对他真的?难道你们?”看见蓝冰完全没有注意自己的话,蓝凌不禁拔高了声调:“冰冰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随便相信别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小子只是在欺骗你的感情,你醒醒吧...”

蓝冰看着古风直起身来好像没什么大碍的样子,才反应过来蓝凌的话,瞬间羞红了脸,嗔怪道:“姐姐,你说什么呢?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昨天晚上...”

第八十七章 这个病我能治

蓝冰一五一十地叙述着昨天离家出走后发生的一切,蓝凌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得精彩万分,有责备,有担忧,有震惊,再看向古风的眼神已经逐渐和暖下来,有些尴尬地道:“昨天的事,是我误会了,谢谢你救了冰冰。”

蓝凌实在不好意思说出什么道歉的话,解开古风的手铐可能就是她表达歉意的一种方式,狠狠瞪了一眼站在一旁偷笑的蓝冰,不客气地打起了官腔:“事情一码归一码,你虽然救了冰冰,但牌照的问题我还是要追究的...”

“啊?”

古风和蓝冰异口同声地发出疑问,那默契程度让蓝凌恨地牙痒痒,却又不好当场发作,瞟了古风一眼继续道:“不过看在你是初犯,马上去挂了牌照,按规定交了罚款也就可以了。”

听了蓝凌的话,蓝冰放心地轻吁了一声,古风却挂上了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说?我不用去警局了?”他似乎不敢相信这个难缠的女人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蓝凌挑着眉头看着古风一副呆愣样子,总有一种破口大骂的冲动,她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古风救了自己的妹妹,依旧改变不了自己对他的第一印象,咬咬牙控制着淑女形象,淡淡地讽刺道:“你要去,也可以。”

“呃...”古风立时将头揺得像波浪鼓一样,惹得蓝家姐妹默契地翻着白眼终于噗嗤一笑。

一场风波告以段落,古风却丝毫没有轻松的感觉,他总觉得蓝冰出去一趟后给他的感觉截然不同了,看着蓝冰脸上发自内心的微笑,强烈的恐慌席卷而来,那样的微笑多么轻松,多么释怀,却总给他一种濒临消散的感觉,他不知道在蓝冰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无论发生了什么,结果都不会是好的。

“冰冰你不知道,你走这一夜,爸爸急坏了,对了,我得赶紧给爸爸打个电话...”

“别!姐,你别打。”蓝冰结巴着出声阻止,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却没有逃过古风的眼镜。

“为什么?冰冰,你知道的,爸爸并不是有意打你的,他也很后悔,你一向很听话的,现在怎么?告诉我,是不是这坏小子教你的?”蓝凌诧异地看着蓝冰,没舍得说什么重话,倒是将矛头转向古风。

“姐,这关他什么事,你想什么呢!”蓝冰无奈地跺跺脚,撅嘴道:“我是怕爸爸来了再骂我一顿,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先让我留在医院吧!晚上你再来接我回去,给爸爸一个惊喜,这样他就不会生我的气了。”

蓝冰说着说着竟扯着蓝凌的衣袖摇晃起来,一副可怜又可爱的样子,任谁也想象不到,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竟然是世间最善良最残忍的谎言。

蓝凌宠溺地捏了捏妹妹白嫩的小脸,笑道:“你这死丫头,心眼真是越来越多了,姐答应你,下班再来接你,不过可不准再跑了哦!”

蓝冰静静地看着姐姐离开,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她却没有料到,蓝凌竟然和苏文华在电梯门口打上了照面。

苏文华年近六十,却没有老眼昏花,他当先认出了一身警服的蓝凌,诧异道:“咦?你不也是蓝先生的女儿吗?”

蓝凌也同时看到身穿白大褂笑得和蔼可亲的苏文华,礼貌地点头致意,“原来是苏院长啊!您今天怎么有空下来?”

“还不是因为你妹妹,这小丫头,哎...”一提到蓝冰,苏文华的声音沉重中待着叹息,让蓝凌瞬间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眼前忽然闪过妹妹天真无暇的笑脸,颤声道:“院长...我妹妹怎么了?”

苏文华定睛注视着蓝凌,诧异道:“你没看见她?她没告诉你她要为訾女士做移植手术?”

“你...你说...什么?”蓝凌不可思议地说着,摇着头茫然后退,“不”,她蓦地大喊一声,踉跄转身,拔腿向原路跑去。

病房中,古风看着蓝冰心里不自觉地纠痛,终于,犹豫着开口问道:“蓝冰,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骗她?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你。”

蓝冰摇摇头,看着古风突然笑了,那笑容让人心碎,让人惆怅。

“小风,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想这样叫你,这样感觉更亲切,呵呵,你不明白的,姐姐的性格我最了解了,我也不想骗她,只是我要救妈妈,她是不会同意的...”

蓝冰淡淡的诉说突然被一个惊痛的声音打断,“对!我不会同意,永远不会,要救妈妈也应该是我,冰冰,你太傻了。”蓝凌猛地推开门,惊痛的声音中充斥着歇斯底里的味道,泪水不受控制地滑下脸颊。

“姐...你...你怎么回来了...”蓝冰的声音颤抖不成样子,接着,她看见了紧跟着走进来的苏文华,绝望地后退几步,终于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她知道一切努力都已经白费,她知道再也瞒不住自己的姐姐了,“姐...姐...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失去妈妈,求你...不要阻止我,呜呜...”

看着妹妹瑟缩地蜷成一团,颤抖得如风中秋叶,那绝望的哭声无时无刻不刺痛着蓝凌的心,她默默走过去蹲下,搂住蓝冰柔软瘦弱的身躯,抽泣了一声安慰道:“冰冰,放心,我们不会失去妈妈。”

蓝冰豁然起身,后退,摇头着喃喃道:“不...不...”

蓝凌用力握着蓝冰纤瘦的双肩,怜惜道:“冰冰,你要听话,姐姐是成年人,身体比你好得多,切个肝脏,也不会像你小丫头一样...”

听到这里,古风突然睁大了眼睛仿佛被梦魇惊醒,他瞬间苍白了脸色,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蓝冰的悲伤无助,明白了那善良而又残忍的谎言,多么悲剧呵!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颤,古风几乎踉跄着跑到病床前,一把抓起訾言枯瘦的手臂。

蓝凌面对着病床的方向刚好看见了古风动作,立时疾言厉色地吼道:“你要做什么?”蓝冰被蓝凌的吼声吓到,蓦地回头却正好看见古风的动作,也惊讶地“啊”了一声。

“不要动,他在看病。”苏文华及时阻止了蓝凌的冲动,作为一代医学泰斗,苏文华怎能看不出古风的用意,就在古风的手指搭上訾言手腕的一刻,他便已经看出了门道,暗自惊道,“这个少年居然懂医!”

古风闭着眼睛静心感知訾言的脉象,良久,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另一只手变魔术般瞬间取出一根银针,迅速插入自己头顶的百会穴。

银针封闭了气海,真气再难流出,被古风强行凝聚着,灌入訾言体内,如丝的真气缓缓流过訾言的经脉脏器,古风纠结的眉心终于渐渐舒展。

运功使真气重归气海,古风缓缓睁开双眼,挥手取出头顶的银针,却再也控制不住口中的腥甜,他蓦地弯腰吐出一口鲜血,却回身对着蓝冰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蓝冰,不用手术,这个病我能治。”

第八十八章 达者为先

地上殷红的鲜血刺激着每个人的视觉神经,蓝凌完全没有想到古风把个脉看个病竟会引发这样严重的后果,更重要的是,这小子吐血后竟然浑然不顾自己,却首先关心自己的妹妹,脸上的笑容那样灿烂,那样真诚。

蓝凌的心第一次被这样的笑容强烈触动着,她恍然明白了为什么妹妹会毫无防备地相信他,不顾一切地维护他,原来这小子的笑容竟是这样让人感动。

那么,蓝冰是不是也在这样的感动中沦陷了呢?

惊呼着跑过去扶住古风,蓝冰似乎已经忘了一切,她无比心痛地抹去古风唇角的血迹,下意识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突然,她黛眉轻挑,疑惑地说出两个字“治病”,接着她原本因为担忧而过度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眼睛瞪了溜圆激动地提高声音道:“你说什么?小风,你说...我妈妈不用手术了?你能治好她?是不是?”

“醒醒吧!傻丫头!”古风轻轻拍了拍蓝冰滑嫩的小脸,双手扶住她因为激动而不住颤抖的双肩,嘴角弯起一个大大的弧度,郑重道:“你听得没错,我能治好她。”

“真的?”蓝冰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却满含兴奋和期待,在看到古风点头后她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忽然,蓝冰脸上激动的表情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慌乱和犹豫。她曾不惜一切地想要自己的妈妈活着,却不知道为什么?如果要古风为了救自己的妈妈付出健康的代价,她只会觉得不忍,只会觉得心痛。

“可是...小风...你刚刚...”

看着蓝冰的样子,那样傻傻的单纯,傻傻的善良,古风就仿佛看到了自己,他很清楚蓝冰在慌乱什么?犹豫什么?自己曾经是否也有过同样的慌乱和犹豫呢?古风在问自己,却得不到什么答案。

“刚刚只不过是口淤血,吐出来感觉不错,呵呵,神清气爽,你不要总把事情想得很严重,搞得我也很紧张的样子。”古风故作轻松地安慰蓝冰,接着又夸张地感叹道:“哎,其实怪就怪我自己学艺不精,不用银针刺穴我就诊不出脉象来,你说该怎么办呢?”古风摊着手吐着舌头故作一副搞怪样子,惹得蓝冰不禁莞尔。

蓝凌却远远没有蓝冰那样好哄,看着古风漏洞百出的表演,本来一直站在一边一言未发的她突然开口道:“你说得是真的?”

古风“恩”了一声,点点头,他倒是没有自作多情地认为蓝凌是在关心他的身体问题,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其实...如果可以我想最好让你们的母亲出院治疗吧!她这个病已经耽搁了近五年的时间,想要治愈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了,能有一个清净的地方疗养,对她的恢复会有很大的帮助。”

“额,这个没有问题,但是你...”蓝凌很无语古风所问非所答的能力,但是她又不知道怎样开口表达自己的关心。

“什么?”

蓝凌看着古风依旧不明所以的眼神,窝火地跺跺脚冲口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治病会让你身体有损...其实...”

古风恍然明白了蓝凌的意思,感激地笑了笑,阻止她的后话郑重道:“蓝警官,我不会有问题的,谢谢你,其实我治这个病,并不完全为了蓝冰,也是为了所谓的医者仁心,既然让我有缘遇到,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不会放手不管的,否则,不被师傅打断了腿才怪。”说罢,古风竟然故意作出了一个怕怕的表情,旋即一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蓝凌心中明知道自己被古风开了玩笑却没有丝毫介意,她第一次放下偏见去看待眼前的少年,竟突然觉得他气质不凡,飘逸清俊,和自己的妹妹站在一起竟一点儿也不觉得扎眼了。

被蓝凌审视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古风下意识地转头回避,却对上了蓝冰如水的笑容,更是尴尬不已,他小心翼翼地瞟了蓝凌一眼,又回过头看着蓝冰,不住地眨着眼睛。

蓝冰开始不明所以,但在古风目光的指引下终于看见了蓝凌挑着眉玩味的神情,粉嫩的小脸刷得一下红透,慌忙跑到蓝凌身后,低着头绞着衣袖不敢再看古风一眼。

气氛很诡异,病房中瞬间安静下来,终于,忍了半天的苏文华才算找到机会,果断插口道:“小兄弟怎么称呼?老朽不得不说,你刚刚那一针委实太过大胆了。”

古风看向苏文华,这个笑得和蔼的老人,礼貌地微微欠身道:“您老人家教训的是,小子古风。”对于长者他习惯于表现出应有的尊重。

“哈哈,教训可不敢当,老朽苏文华,如果小友不介意,就叫我一声苏老,不知小友那手针法学自何处?”苏文华笑着摆摆手,看着古风彬彬有礼的样子,很是欣赏,称呼已经从小兄弟变成了小友。

“苏老?苏文华?哦,原来您就是那位享誉华夏的医学泰斗,久仰大名,小子失敬。”古风说着竟然躬身一礼以晚辈自居,显然他很认可苏文华的医术,只听他接着道:“这针法是小子师承的,并非小子不愿相告,只是家师并非杏林中人,怕是小子说出来,苏老也不会知道。”

“哦,原来是这样,倒是老朽唐突了,其实老朽只是见小友行针过于大胆,才有此一问,呵呵!”苏文华为人倒是豁达,听到古风的解释,他也不在意,当即转移话题道:“訾女士的病当年正是老朽主治确诊的,正如小友所言,已是沉疴日久,老朽真的很好奇你怎么能不伤她的根本却治好她的病,请小友赐教。”

苏文华作为华夏医学界的泰山北斗却能对一个弱冠少年不耻下问,倒让古风有些傻眼了,一种敬意油然而生,不论名声地位,单凭这份涵养和对医学的执着和热忱苏文华就永远无愧医学泰斗之称。

“赐教不敢,小子妄言了。”古风先是礼貌地寒暄一句,接着胸有成竹道:“从脉象上看,病人似乎患有极其严重的肝病,实则不然,古人以木气冲和条达之象类比肝主疏泄,所谓肝者,罢极之本,魂之居也。

病人肝脏看似坏死,却是假死,所谓肝胆相为表里,开窍于目,肝主藏血,胆主疏泄,病人血脉皆通,怎能说肝脏已死。

所谓肝合胆,足厥阴肝经与足少阳胆经相互络属,肝之余气泄于胆,聚而成精,故而只需以针灸之术,聚气于胆,自然可以逐渐唤起肝的生机...”

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少年,苏文华眼中不住地闪烁着亮若星辰的光芒,突然,他竟然伸手抓住古风的手腕,语不惊人死不休。

“小友,所谓医道,不分长幼,达者为先,老朽能不能拜你为师,只求学习你这手切脉手段。”

“额......”

第八十九章 笑话闹大了

所谓语不惊人死不休,古风此时此刻才深切体会到了这句话真正涵义,看着苏文华一脸激动的表情不似做伪,否则他一定会觉得这个老头子拿他一个小孩子开涮。

“苏老,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小子读过您的不少著作,也算是您的半个学生,哪有老师拜学生为师的道理,您是想折小子的寿啊!”古风苦着脸不停摇头,却又不忍看见苏文华失望的表情,干咳了一声,继续道:“您老若是真想知道,咳...我们...可以...探讨...”

一番话峰回路转,苏文华脸上瞬间绽放出小孩子一般开心的笑容,刚刚的失望表情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古风无语,看着苏文华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是什么医学泰斗,倒像是川剧大家。

好不容易解决了苏文华的问题,古风赶紧将目光转向蓝家姐妹,看着她们低声私语怡然和谐的样子,不禁为她们高兴。不得不说,古风很享受这种感觉。

蓝凌感受着古风投来的目光,玩味地看了蓝冰一眼,在后者不明所以的视线中取出手机晃了晃,道:“冰冰,我去给爸爸打电话喽!”

蓝冰看了看古风,又看了看扭动着腰肢款款而行的姐姐,瞬间羞红了脸。

病房外,蓝凌拨通了蓝翔的电话,按照和蓝冰早就商量好的方案,半真半假道:“爸爸,我已经找到冰冰了,您不用担心了,这小丫头耍小脾气去朋友家住了一晚,最重要的是,爸爸,冰冰的朋友说他可以治好妈妈的病...”,

“凌儿,你说什么?有人能治好啊言的病?居然是冰儿的朋友?”蓝翔的声音立时高出平时几倍,没有兴奋,只有震惊,他显然不相信蓝凌的话,“啊言的病几次专家会诊,都确定无药可救,难道冰冰随便找来个人就能治好,这个傻丫头一定是被人骗了。”

想到这里,蓝翔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对着蓝凌冷声道:“她能有什么厉害朋友,还能治好啊言?你们等着,我马上过去。”

蓝凌听出了父亲语气不善,灵光一转便知道了原因,急忙解释道:“爸爸,您的担心多余了,连苏院长都认可他的医术,您还怀疑什么呢?对了,爸爸,我还有件重要的事问您,您知道东海最好的疗养院是哪家吗?”

“恩?无缘无故打听什么疗养院...”

“是冰冰的朋友说,妈妈沉疴日久,治愈不在一朝一夕,需要一个好的环境长期疗养。”

“又是冰儿的朋友?你们真的那么相信他?连苏院长都相信?”蓝翔下意识地疑惑,随后不等蓝凌开口,便自问自答道:“那好吧!凌儿,我先不去医院了,你们直接帮啊言转去西山疗养院吧!我们在那会面。”

“恩,爸爸,我会让苏院长尽快安排。”蓝凌挂了电话推门走进病房,蓝冰正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古风和苏文华说着文绉绉的中医理论,看似听得津津有味,却不知道这小丫头到底真懂还是装懂。

蓝凌似乎不愿意耽搁一分一秒时间,走进病房的第一时间便开口问道:“苏院长,我爸爸已经联系了西山疗养院,不知道可不可以现在就办手续,送我妈妈过去?”

苏文华毫不在意蓝凌的打断,捻着胡须“呵呵”笑道:“蓝先生的效率还真不是一般高啊!我现在就给你安排车过去,至于转院手续你明天再过来补就可以了,送訾女士到了疗养院,也好看看古小友如何妙手回春,哈哈!”

古风陪着蓝家姐妹坐进护送訾言的救护车,将自己那辆没有牌照的奥迪车交给蓝凌,因为蓝凌说她的同事可以马上去帮他挂上牌照,再开到西山疗养院去。

这种事情有人代劳,古风自然是求之不得,他连连点头交出自己的车钥匙,接着这孩子不知怎么竟又发起了该死的天然呆,不知好歹地冒出一句,“蓝警官,我需要交多少罚款?直接给你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多去一趟警局...”

看着古风一副呆兮兮的表情,蓝凌又找到了当初两人初见时对他极度无语的感觉,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倒是蓝冰这小丫头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

古风看着这一个翻白眼,一个偷笑的姐妹俩,顿时头大,想问蓝凌吧!却发现自己实在掌握不了这个喜怒无常的女人,于是,果断地把目光投向蓝冰。

蓝冰笑嘻嘻地爬在古风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古风的脸上立时出现了一种恍然大悟的白痴表情,傻笑着挠挠挠脑袋,却不幸地收获了两个大大的白眼。

三个人眼观鼻鼻观口,默契地没有再开口,车内的气氛变得诡异又沉闷,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终于来到了西山疗养院。

古风率先跳下车,压抑的气氛瞬间消失,感受着郊区清新的气息,不同于城市中满是钢筋水泥的味道,让人感到压力和束缚。

环望四周,绿树成荫,幽静雅致,这西山疗养院当真是开阔明媚,景色怡人。古风不禁暗叹:“真是个静心疗养的好地方,但是似乎这里不是一般人能住进来的吧!”

事实证明古风猜得一点儿没错,西山疗养院的确不是一般人住得进来的,即便你再有钱也不见得买得到权利,买不到权利自然也买不到西山疗养院的一床一位。

古风自下车便忘情的欣赏美景,浑然没有注意到大门另一侧的军车,当然也没看见军车边上站着的中校军官,而那个军官正是蓝冰和蓝凌的父亲蓝翔。

蓝翔自从放下蓝凌的电话,立即联系了疗养院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当然也没来得及换下一身军装,他倒是没想到就因为这个竟让古风闹了个大大的笑话。

看到医院的车停下来,蓝翔还不及迎上去便看见了从车上跳下来一个清秀俊朗的少年,饶是蓝凌早就是向他提及过,来给訾言治病的人是蓝冰的朋友,蓝翔也断然没有把古风这样一个少年联想成一位医者。

所以,当蓝翔看到接着走下车的蓝冰,不自觉地愣了一愣,才举步迎上去,小声问道:“冰儿,你们说的医生不会就是...”

“爸爸,就是他啦!”蓝冰笑得像个小狐狸一样,对着蓝翔不停眨着她漂亮的大眼睛,似乎早就忘了父女间的那场争战,的确,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啊!

只听蓝冰娇声笑道:“小风,跑那么远干什么,快过来见见我爸爸。”说话的感觉就好像介绍自己的恋人见家长一样。

幸亏古风情商偏低又沉浸在疗养院的美景中没有听出蓝冰话中的问题,他应答了一声回过头去,便看见蓝冰身边那个一身笔挺军装的军人,级别竟然和自己的队长徐冰一样同时中校,只听说过睹物思人,倒没听说睹肩章思人的。

这个神经大条的孩子,愣了一下便绷紧身子跑过去,下意识地立正抬手就是一个军礼,刚想要张嘴说话的时候,却突然反应过来当下的情况,敬礼的手瞬间僵在空中,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中大声哀嚎着。

“完了,笑话闹大了!”

第九十章 军魂

愣了片刻功夫,古风依然僵在空中的手臂才缓慢下移,他无比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笑了笑,才故作镇定地向蓝翔伸出手,礼貌道:“伯父,您好,我是蓝冰的朋友,我叫古风。”

蓝翔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古风,心中疑惑,仅仅一个军礼便能展现出一种军人气质,这并不是单纯的当几年兵就可以做到的,那一定要在骨子里、血液里注入了军魂。

所谓军魂,军人的灵魂,可能是一个人当了一辈子兵也不会拥有的信念和力量。蓝翔不得不承认,这种信念和力量,古风拥有。蓝翔震惊,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大男孩儿,不但有军人的外表,更有军人的灵魂。

蓝翔突然觉得自己的怀疑是多么可笑,不管眼前的少年到底是一名医生还是一名军人,只为那一个军礼他就没有质疑的权利,因为他没有权利质疑军魂。

郑重地向古风回了一礼,蓝翔伸出自己满是老茧的双手在古风的手上用力一握,激动道:“小兄弟,我爱人的病就拜托了。”

感受着蓝翔粗糙的双手上传来的力度,古风竟觉得这是一种沉甸甸的托付和寄寓,是自己必须竭尽全力去回报的信任和敬重。

“伯父,您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蓝冰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看着他们敬礼、握手、拜托、承诺,仿佛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感染着,不知为什么,她总是觉得眼中涩涩的,好似被风沙模糊了视野。

蓝凌对车上的医护人员大概交代了几句,走下车,便看到自己的父亲双手握住古风的手一脸激动地说,“小兄弟,我爱人的病就拜托了。”蓝凌的大脑瞬间短路。

“爸爸居然这么快就相信他了,难道这小子真的有什么让人信任的魔力不成?”对于古风身上的神奇,不管这种神奇是好是坏,蓝凌早已经无力吐槽,抱着顺其自然的法想走过去对蓝翔说道:“爸爸,都交代清楚了,我们还是先送妈妈进去再说吧!”

蓝翔微微点头,很自然地和古风说着话并肩走在前面。蓝凌则拉着妹妹远远坠在后面,好奇地八卦起她刚刚没有见到的一幕。

蓝冰的大眼睛闪烁着懵懂的光芒,一点儿不漏地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叙述出来。但事实上,她完全不明白简单的敬礼和握手为什么会爆发出强烈的信任,竟还让她深受感动。

“果然同是军人,英雄相惜啊!”蓝凌不禁感慨事情进展得简单顺利。倒是蓝冰听了姐姐的感叹,好奇地问道:“姐姐,你是说小风是军人?天啊!我还以为他看到爸爸的军装在表示崇拜呢!原来他竟然是军人。”

“我的傻妹妹,那小子何等是军人那么简单。”蓝凌夸张地挑了挑弯弯细眉,凑到妹妹耳边神秘兮兮地讲起了上一次古风非法入境的故事。

蓝凌讲得绘声绘色,蓝冰听得神采飞扬,故事结束后,只听蓝冰兴奋道:“哇!会不会是特种兵呢?可是他还那么年轻。”

“没什么不可能的,别忘了,他师兄可是少将级别的人物,再说,这小子身手那么好,应该不是一般特种兵哦!”

“哇!他好厉害哦!”蓝冰突然有些激动起来,作为一个出生在军人家庭的女孩,不管内心再怎么柔弱,她也不会缺少一种军人情结,那种对父亲的崇拜几乎可以漫延到每个军人的身上,“但是,姐姐,一个特种兵为什么能治妈妈的病呢?”

oh,mygod!天晓得一个特种兵为什么会治病?蓝凌被问得瞬间头大,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军中很受重视的兵种,摸着下巴故作一副了然的样子,扬眉道:“冰冰,你难道不知道军医吗?”

“啊?军医...”

蓝冰脸上恍然大悟的神情让蓝凌万分受用,只见她故作高傲地抬起尖尖的下巴,得意地大步向前,惹得蓝冰一个“受不了你”的白眼。

西山疗养院明亮温暖的房间里空气清晰,不似医院里满是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每个人都很满意这里的环境。

古风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闭着眼睛看似享受着明媚的阳光,实则静静调息吐纳等待着苏文华的到来。

苏文华没有跟着古风他们一起过来,而是去准备古风需要的几味中药,没有耽搁太长时间,在蓝凌和蓝冰收拾好房间没多一会儿,他便被蓝翔领进了门。

古风听到苏文华的声音瞬间睁开了眼睛,神光乍放,却瞬间被他完美的隐匿起来,他平静地转身,正色道:“伯父,请您带着凌姐和冰冰先出去,苏老,我们可以开始了。”

本来还想着留下来看看古风如何治病的姐妹两人,不情不愿地被蓝翔扯出门外,门“砰”的一声便关上了。

古风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蓝家父女的离开,径自摆弄着苏文华带来的中药,不时地搓一搓,闻一闻,检验药性,调整剂量,将配好的药一股脑倒进一个他特别让苏文华准备的砂锅里,准备开始煎药。

“苏老,我不是让您弄些煮沸后井水或山泉吗?这水...闻起来似乎有些不对...”

苏文华看见古风不停嗅着一袋水发出了质疑,不禁惊讶道:“小友,你这鼻子还真是比...咳咳...”苏文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比喻似乎不雅,干咳了两声,解释道:“其实,这个水已经是老朽能找到最符合小友要求的水质了,毕竟时间仓促,你看看能不能先将就一下。”

“药效可能差一些,但也不是不能将就,只希望苏老明天的泉水品质更佳,呵呵!”古风抬头看着苏文华,玩笑了一句,便将水倒进砂锅。

“呵呵,明天?明天就让蓝先生自己去操心吧!老朽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都不能让你满意,还不赶紧退位让贤,哈哈!”

对于苏文华的玩笑,古风选择了一笑置之,温火把药煎上,放在一边,径自走到訾言的床前,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苏文华郑重道:“苏老,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您都一定不要靠近床的周围,您只需看着砂锅,等它烧干了就将水填满,反复三次后药就算煎好了,想必那时小子的治疗也就结束了。”

第九十一章 治疗

站在訾言的病床前,古风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时间仿佛已在这一刻静止,没有音声,也没有光影,他似乎完全屏蔽了外在的感官,只剩下一种知觉。

天地元气通过毛孔钻入体内,渗入经脉,归入气海,散入百骸,最终消失不见。这个淬体的过程看似简单却又复杂,简单在于直观,复杂在于多变。

古风静心感知着淬体的过程,终于在几个循环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寻了一个真气即将散入百骸的间隙,运功封闭毛孔,凝神静气,右手翻转,三根银针便诡异地出现在古风手中。

几乎同一时间三针齐落,银针准确地刺入百会,上星和神庭。感受到气海中真气不断充盈,古风下意识地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笑容。

苏文华却没有看见古风的笑容,他几乎再难保持冷静,下意识地想冲过去阻止古风这种自杀式的行为,要知道百会、上星和神庭三穴同时封闭等于隔断了人体与外界的全部交换,他根本难以想法古风怎么能在自己身上刺下这样致命的三针。

恍然间,苏文华忆起了古风郑重其事的叮咛,他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用疼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才没有做出什么冲动的举措。

看着古风三处大穴插着银针却依然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异常,苏文华才勉强将悬在嗓子眼的心脏吞回肚子里。

“滋啦啦”的声响突然传进耳朵里,砂锅里的水竟不知道什么时间已经烧干了,苏文华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打开一袋水将砂锅注满,搅动了一番,观察半晌才移开目光。

这时,古风却动了,他倏然睁开双眼,掀开訾言的被子,两只手中瞬间出现了让苏文华数不清的银针,身形变幻着游走在床边,双手翻飞着化成一道道残影。

终于古风两手空空,银针起于会阴,止于承浆,出现在訾言任脉单24穴。

古风双手不停捻动着关元、石门、玉堂、紫宫几处大穴上的银针,真气灌注,凝神感知着訾言体内的变化,脸上渐渐出现一种病态的嫣红。

苏文华看见古风突然单手抵住訾言头顶,訾言身上的24根银针竟然“嗡嗡”震颤起来,古风脸上原本病态的嫣红渐渐消失,渐渐苍白得不带一丝血色。

古风感觉到真气超负荷的消耗,自己已经濒临油尽灯枯的地步,如果再不停手必然会造成内腑的重创。

脑海中不停划过记忆的碎片,蓝冰的绝望和泪水,蓝凌的隐忍和悲伤,蓝翔的信任和托付。突然,他又想起了萧寒烟,想到了挚爱如风消逝的生命,他悲愤莫名,“不,他们不该承受这样的痛苦,任何人都不该...”

古风身躯颤抖着,不停地喘息,将真气运转至极限,突然一声轻喝,头顶的三根银针竟然弹起约十厘米的高度。

单手在头顶一挥,银针倏然消失,古风紧紧抿着嘴唇,强忍着冲口而出的腥甜,他知道一旦鲜血喷出,强提的真气也必然会散尽,那样一切努力可能就前功尽弃了。

古风怎么会容忍这样的情况出现,勉强控制着身体的不适,轻轻托起訾言的身体,盘膝坐在她身后,运指如风,力透訾言的背部。

由下至上,经长强、腰俞、阳关、命门、悬枢、脊中、中枢、筋缩、至阳、灵台、神道、身柱、陶道、大椎、哑门、风府、脑户、强间、后顶,止于百会。

古风双掌相叠,悬空在訾言头顶,真气到处,白气缭绕,仿佛两个人已经身处仙境,形容都已经模糊起来。

苏文华的嘴巴大张着几乎可以吞下整个鸡蛋,饶是他一生行医,对于这样的治疗方法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恍然明白了古风为什么答应自己可以观看治疗,可能就是为了用事实告诉他,有些医术并不在常规的领域范围,也不是常人可以学习和理解的。

想通此节,苏文华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感动,感动于古风没有条件的信任,感动于医学没有极限的延伸。

古风此时的治疗已经进入到最后的阶段,訾言的面色已经不再是沉疴已久的蜡黄,细密的汗珠透过毛孔钻出体外,竟然呈现着淡淡的墨色,空气中弥散的气味令人作呕。

苏文华最后一次向砂锅中注满水,再抬头看向古风的时候,心中揪痛不已。

少年面色惨白,大汗淋漓,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死死咬住嘴唇,已经看见了血色。

又过了片刻,古风悬空在訾言头顶的双手倏然化成一道道残影,不断拍击訾言背部的几处大穴,最后双掌紧紧抵住訾言命门的两侧,古风沉声大喝,气如长虹,涓滴不留地灌入訾言体内。

治疗终于结束了,古风一口气松下便再也忍不住内附震荡的余威,他剧烈地咳嗽着伏在床边,大口呕着鲜血。而訾言的身子也因为突然失去古风支撑,渐渐瘫软下来。

蓝翔父女本来焦急地守在门外,听到古风的喝声以为出了什么变故,便忍不住推门走进来,屋内弥散的气味刺激着他们的嗅觉神经,那不仅仅是血腥的味道,更是一种令人作呕的臭气。

急步跑过去扶住古风,蓝翔声音颤抖地问道:“小...兄弟,你...怎么样?”他没有看向訾言并不是他不关心自己的妻子,而是他心中清楚妻子现在的状况无论如何也不会变得更坏,但是古风的情况却不得不让他动容了。

古风吐纳调息着缓缓平复了内腑的震荡,借着蓝翔的力量撑起身子走下床,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上,好在蓝翔及时扶住了他。

蓝凌和蓝冰扶着訾言躺下,一双双担忧的目光却投向了古风,她们早就应该知道是这样的后果,只是她们下意识地不愿相信,脸上泪水横流,竟不知是心痛亦或是感动。

“苏老,药...”大汗脱水让古风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嘶哑,示意蓝翔接过苏文华递来的药碗,惨白的脸上竟然露出了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伯父,麻烦你给伯母灌下去,她马上就会醒了。”

扶着床慢慢移动着,取下訾言身上的银针,双手颤抖着显得无比吃力,苏文华似乎不忍看见古风这样强撑着自己,走上去抓住他的手道:“歇歇吧!剩下的交给我。”

古风看着苏文华心疼的眼神,竟真有一种疲惫不堪的感觉,安慰地笑了笑,道:“那便麻烦苏老了,小子先去隔壁睡一会儿,您老看着点儿,如果有什么情况再叫醒我。”

第九十二章 萧寒烟家人的消息

眼帘微启,光芒刺入,久在黑暗中的跋涉的人,醒来后会是怎样?没有人知道。

是永久的摆脱黑暗,在微芒中探路?还是在喜悦的光芒中沉沦,再度陷入阴霾?

訾言醒了,在亲人的等待和盼望中醒了,但是醒来后她将面对什么样的未来?同样没有人知道。

渐渐适应着光线,訾言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五年来,她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视野如此明亮,她看见了自己深爱的丈夫,贴心的女儿,看见了他们惊喜的笑容,激动的泪水。

嘴唇蠕动着却没能说出话来,訾言面部僵硬地抽搐着绽放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颤抖着想抬起手抚摸丈夫的脸颊,安慰他,告诉他,自己竟然又一次战胜了病魔。

所谓久病成良医,訾言清醒的瞬间便感知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她不敢想象这样的变化代价是什么,但她却知道,无论什么代价她都不得不珍惜来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

“苏院长,啊言她醒了!醒了!您快看看,她...她醒了。”蓝翔喜极而泣,转头看向坐在一边的苏文华,语无伦次地高声叫喊。

苏文华闻言赶忙走过来,三根手指按住訾言的脉搏,良久,他松开手凝视着蓝翔焦虑期待的神情,捻着胡须笑道:“呵呵!神乎其技,古小友医术之高,老朽叹为观止,有他帮忙相信不出一年,訾女士的病就可以痊愈了。”

听到苏文华的话,蓝凌和蓝冰终于忍不住一左一右伏在訾言的枕边,放声大哭,激动得不能自已。蓝翔更是紧紧抓住苏文华的双手,四十几岁的男人泪流满面地哭得像个孩子。

苏文华看着近乎疯狂的父女三人,真心为他们高兴,他知道绝望中的希望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所有人的新生。

不知不觉间眼中已经含上了泪水,难道真是因为人老了就变得多愁善感了,苏文华心中自言自语着,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又看了看依旧兴奋不能自已的父亲三人,无奈摇头道:“訾女士虽然暂时清醒了,但她病了太久身体太过虚弱不会清醒太久的,经不起你们这样折腾,而且古小友还睡着呢...”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到,苏文华的话音还未落下,古风便走了进来。

“好吧!我说的没错吧!你们爷几个真把人家吵醒了。”苏文华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看着古风有些迷茫的表情,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道:“小友,你自己的病人自己管吧!老朽可要先行一步了。”

“呃,哦,小子明白,苏老慢走。”古风愣了愣神才对着苏文华微微颔首。

“苏院长,等等,我送送您!”蓝翔放下妻子快步追出门去,还不忘了对着古风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苏文华及时抬手止住蓝翔步伐,笑道:“蓝先生,你我之间就没必要这么客气,有这时间您不如感谢感谢古小友。”

蓝翔被苏文华说得一愣,转头看向古风,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休息,少年的气色看起来不是那么颓败了,脸色却依旧苍白,脱水后干裂的嘴唇让他显得异常疲惫。

“小兄弟,你感觉怎么样?”蓝翔赶忙倒了杯水递到古风手上,脸上满是担忧和愧疚。

“伯父您放心,我每次给人治病都会是这个样子的,休息两天就没事了。”古风喝了口水,半真半假地安慰蓝翔,他不想让蓝家人的心里产生什么负罪感,因为那并不是他需要的。

“而且,伯父,您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小兄弟了,您这样叫凌姐和冰冰会不高兴的。”

看着古风脸上瞬间出现了一抹羞涩的表情,蓝翔不禁哈哈一笑道:“好,小兄弟,哦不!不是小兄弟,应该叫你小风,哈哈!”

“爸爸,妈妈又睡了。”正如苏文华说得一样,訾言短暂的清醒后再次陷入昏睡。

古风拖着迟缓的步子走过去,按住了訾言的脉搏,沉吟道:“情况比预计要好,今晚主神一瓶葡萄糖吧!伯母明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再为她准备些清淡的流食。”

“伯父,桌子上有一张药方,您按照上面的要求抓一服药,要准备一些煮沸后的井水或山泉,我明天这个时间会过来给伯母煎药。”古风指了指桌子对着蓝翔嘱咐了几句,又看了看窗外黯淡的天色,道:“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那怎么行,你忙了一下午,连饭都没吃,一起吃过饭再回去。”蓝翔的声音中竟然有一种斩钉截铁的味道,蓝凌也随即附和道:“是啊!小风,听爸爸的话,吃了饭再走吧!”

古风苦笑,暗说:“我现在要是能吃下去,你们以为我不想吃吗?”

“伯父,凌姐,我现在是真的吃不下什么,你们就放我回去吧!”

看着古风一副疲惫的样子,蓝翔的心突然重重的,有些酸涩,“好吧!小风,回去好好休息。”

“小风,你的车停在楼下了,我和冰冰送你下去吧!”蓝凌将手中的车钥匙递给古风,又扯了扯依然赖在訾言床边的蓝冰。

“不用麻烦了,你们好好照顾伯母吧!有什么情况尽管联系我,拜拜!”古风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被蓝翔扶着送出了门口。

蓝翔看着古风拖动着步子,显得很疲惫的样子,却依然挺直着腰杆,不禁一阵叹息。

好不容易踱到楼下,古风第一眼便看见了自己的车,很满意那个不是张扬的牌照,不禁赞叹蓝凌的办事效率,开着车回到梦湖别墅,古风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便一头便栽在床上。

不得不说,这一次治疗的消耗对于他而言是前所未有的,但是偏偏修为又处于炼道体的淬体阶段,不用非常手段,体内真气涓滴全无,古风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能恢复体力,治疗内伤,好像只有睡眠。

毫无意外,古风耽误了第二天的晨练,事实上,他糟糕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他晨练,熟睡到了日上三竿,他的气色看起来依旧很差,无时无刻不给人一种大病初愈的苍白和虚弱。

古风知道淬体阶段,真气难以凝聚,想要内伤痊愈只能靠中药慢慢调养,不能急于朝夕,匆匆洗漱穿戴后走出家门,他没有忘了他今天约好了廖文兵。

打了个电话想要约定时间,电话中廖文兵告诉他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叫他随时可以去公安局详谈。

古风心中无时无刻不惦记着萧寒烟的家人,听了廖文兵的话,火急火燎地冲出家门,开车直奔公安局。

第九十三章 我想去上学

正午时分,一辆奥迪商务车风驰电掣地从远处驶来,一个急刹车稳稳地停在了东海市公安局门口,从车上走下来一个挺拔消瘦的少年,正是古风。

没有登记便直接走进公安局的大门,古风知道这一定是廖文兵提前打过招呼的结果,通向廖文兵办公室的一路上,古风频频接受众人的注目礼,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早已羞得一片通红。

事实上,众人都不可能忘了那个两天前曾让局长大人恭敬等候的少年,就像他们不可能忘了他们需要巴结或不敢得罪的权贵。

终于走到了廖文兵的办公室,古风反手关上门才暗暗松了口气,拖着有些虚浮脚步走到廖文兵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无力地趴在桌子,喊了一声“水”。

廖文兵看着古风额头上冒着晶莹的汗珠,脸色苍白中带着病态的嫣红,猛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迅速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道:“小风,水来了,你这是怎么了?病了吗?发烧了?”

将手贴上古风的额头,又对比了一下自己额头的温度,廖文兵才皱着眉问道:“没发烧啊!小风,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将杯里的水一口气喝净,不知道是因为灌得太猛还是内伤严重,古风竟然不受控制的呛咳起来,廖文兵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无奈斥道:“你小子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像个小孩子一样,一点也不懂得照顾自己。”

从桌子上扬起脸看着廖文兵无奈又气急的神色,古风低咳着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调侃道:“还说呢!要不是你的属下一直用吃人的眼神看着我,我哪用得着走这么急。”

“照你这么说,你自己喝急了呛到了还要赖我不成?”廖文兵看着古风渐渐止了咳嗽竟然还有力气调侃自己,便下定决心不再关心这个狼心狗肺的小子,径自走回自己的座位,环抱双臂坐下,玩味地看着古风。

“呵呵,廖哥说哪里的话,我还有事相求呢,哪敢赖您啊!”古风尴尬地摸着鼻子坐直,笑得一脸阳光。

廖文兵看着古风无赖的样子再也绷不住脸,扑哧一笑,骂道:“要是没事相求,你小子是不是准备全赖到我身上?”

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扔到古风面前,廖文兵完全没有理会古风委屈的眼神,“别装了,赶紧看吧,你要的东西都在这了。”

廖文兵靠在椅背上,点上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正色道:“根据你提供的银行账号,我们查到账号的主人名叫萧立,曾是东海商界白手起家的传奇人物,十一年前,他因公司破产一蹶不振,染上了毒瘾...”

古风一页一页地看着资料,苍白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死死握着拳头终于控制不住地打断廖文兵的叙述,“然后呢?然后他就丧心病狂地卖了自己的女儿?”

“的确,沾上了毒品就等于丧失了理智,他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廖文兵感叹着吸尽最后一口香烟,将烟蒂重重扭转着按灭在烟灰缸里,才继续说道:“然后...然后他的妻子便彻底绝望了,为了悲剧不再重演,只能带着他们的小女儿离开他,搬到了棚户区,一过就是这么多年。”

廖文兵又点上一根烟,一再说话,办公室里的气氛沉重而压抑,终于古风平静地合上了资料,长叹了一声,道:“廖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担忧地看了看古风颓然的样子,廖文兵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化成一声叹息,拿着烟盒默默走出办公室。

古风仰躺在椅子上,仿佛不堪疲惫,良久,他直起身来重新拿起桌上的资料,从中取出一张老旧泛黄的照片,看着,看着,看着一种岁月模糊的沧桑,看着一种逝者难追的怅然。

照片上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粉雕玉砌的仿佛瓷娃娃一样可爱,没有一丝萧寒烟长大后清冷淡漠的影子,不知道为什么古风就能确定这就是萧寒烟小时候的样子。

珍而重之地将照片收进自己的钱包,古风重重呼出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伊万的电话。

“喂,伊万吗?我是古风。”

“哦!我亲爱的老板,您居然会打电话来,这真是伊万的荣幸,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

“我想问你,十一年前,萧冷,或者说你们龙堂是做什么行当的?”

“哦!十一年前,让我想想,那时小姐似乎还没有来,而且龙堂也只是个三流帮派,哦!对了!我想起来了,那时老板,哦不!是前老板,那时前老板经常游走于东欧、东亚和南亚,做的是毒品贸易。”

古风听了伊万的话,暗道一句“果然”,沉吟继续问道:“那时萧冷叫什么名字?”

“名字?说道这个,其实我也很奇怪,老板他以前从来都没有固定的名字,直到有一天他向我们宣布小姐便是龙堂的继承人,让我们记住小姐的名字,有人问了他的名字,他想了一想才说自己叫萧冷...”

古风一边点着头印证心里的猜测,一边继续问道:“伊万,你知不知道寒烟为什么会有她家人的银行账号?她知不知道那些汇款到了谁的手里?”

“对不起,老板,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是我想小姐应该不会知道,因为没有人敢告诉小姐关于华夏的任何事。”

古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寒暄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随手拿起廖文兵桌上的打火机,将眼前的资料付之一炬,喃喃道:“寒烟,你知不知道,你的钱可能都已经换成了毒品,而你的母亲和妹妹却要饱受生活的艰辛,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直接去棚户区找到她们?告诉她们我是受你所托照顾她们的生活?呵呵!可笑啊!要是她们问起你,我该怎么回答?她们一定希望你活得幸福快乐,我怎么能忍心打碎她们的幻想,那样太过残忍了。”

“所以,寒烟,我不能提到你,但我又怎么能让她们相信我,接受我?寒烟,真的好难,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呢?”

古风沉吟良久,终于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样,猛地站起来,快步走出去找到了坐在走廊里吸烟的廖文兵,毅然道:“廖哥,我想去上学。”

“咳咳”廖文兵着实被古风的想法惊到了,一口烟没吸好,大声呛咳起来,瞪着眼睛道:“你说你要上学?”

“没错,廖哥,就去东海一中,萧寒雨的班级。”

第九十四章 衣带渐宽终不悔

西山疗养院,午后的阳光照得室内温暖明亮,蓝凌和蓝冰正围着一桌子美食奋战着,时不时嬉笑低语,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这一天,姐妹两人见证了生命的奇迹。

正如古风所言,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屋子的时候,訾言便醒了。醒来后訾言不仅气息均匀地说了几句话,还吃了一些流食,丝毫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蓝凌和蓝冰见状不禁相拥着放声大哭,接着又在訾言慈爱的视线里相视大笑,似乎看出訾言的精神不错,姐妹两人便一左一右偎依在床边,不停说着一些毫无营养的废话。

直到中午饭后,訾言才觉得困倦渐渐睡去,姐妹两人闲下来才突然发觉似乎自己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什么正经东西,饥饿感阵阵袭来,蓝凌留下妹妹守着母亲自己开车购物。

一个小时后,姐妹两人终于如愿以偿地开始享受美食,却不想这时古风却敲门走了进来。

古风离开公安局的时候,心里竟生出一种石头落地的感觉,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了许多,事实上,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剩下的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开着车直奔西山疗养院的方向,古风还是决定先去看看訾言的恢复情况。

被一种浓郁的食物香气刺激着味蕾,喉结下意识地蠕动了一下,古风敲门走进去便被满桌子的食物吸引了视线,完全没有注意到桌边坐着的两个美女。

肚子不自觉地发出抗议,古风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有长达24个小时没有吃过东西了。

“扑哧”不知道是姐妹俩谁忍不住笑了一声,古风才尴尬地将视线从食物上移开,看了看蓝冰,又看了看蓝凌,傻笑着挠挠头,明知故问道:“呵呵!你们在吃饭啊!”

蓝冰嘟着嘴站起来,埋怨地瞟了一眼强忍着笑意的姐姐,一把拉过古风坐到椅子上,生气又心疼地道:“多大人了,饿了不知道吃饭吗?”

古风被蓝冰的语气搞得不禁一愣,支吾道:“呃...刚好有些急事...就忘了...”

“好啦!不要说了,快点吃吧!”蓝冰不耐烦地打断古风,仿佛照顾小孩子一样拿了餐具塞到古风的手里,狠狠地扔下一个字“吃”,古风就很听话地狼吞虎咽起来。

蓝凌好整以暇地正襟危坐,用一种看戏的眼神看着妹妹和古风,转动着不为人知的小心思,偷偷地笑了。

蓝凌几乎是用尽一切手创造造妹妹和古风独处的机会,甚至不惜制造摩擦挑起事端,然而几个小时过去了,蓝凌惊奇地发现古风竟然从未有过任何非分的语言或动作。

“难道真的只是冰冰一厢情愿?这小子到底是眼神不好还是情商太低,面前这么一个温柔可爱的小美女处处关心他,护着他,他竟然无动于衷?难道他不喜欢女人?呸呸,蓝凌啊蓝凌,你在想什么,暗地里诽谤别人是不很道德的。又或者?他想欲擒故纵?似乎又不太像...”

就在蓝凌一个人无比纠结的时候,蓝翔却拎着一个大袋子走了进来,笑道:“小风,这么早就来啦!来,看看我买这些药对不对?”

古风走上去接过蓝翔手中的袋子,打开仔细看了一遍,才道:“恩,伯父,没错,这段时间您每天就照这样准备,什么时候更换药方我会提前通知您。”

“哦!对了,是这样的伯父,以后可能每隔几天我才会过来为伯母治疗一次,但是这个药却必须每天一副,不知这煎药的重任要落在谁身上呢?”古风拿着砂锅笑嘻嘻地问道,看着父女三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凑过来,才开始讲解煎药的步骤。

将煎好的药喂给訾言服下,又简单地针灸了一番,古风才对着蓝翔道:“伯母这一觉会睡到明早,今晚挂一瓶葡萄糖,明天以后就不用了,多吃些清淡营养的食物慢慢调养...”

古风不厌其烦地一一叮嘱后准备离开疗养院,想到明天便要去东海一中报到了,古风觉得似乎有必要打个前战,千说万说好不容易才推掉了蓝家的饭局,古风终于开着车,看着gdp导航,慢慢悠悠地晃荡在通向东海一中的大道上。

放学的时间,东海一中的门口拥挤堵塞,古风倚着车门远远望着学校的大门,终于明白了廖文兵为什么说东海一中的学生是由三部分组成的,有权的,有钱的,或者普通人家凭借成绩考上的。

单从学校门口的车辆古风便看出一点门道,政府车辆,企业车辆,普通商务,豪华小跑排成长龙挤在学校门口,学生三五成群地走出来,有的坐上私家车,有的骑着自行车,有的选择了公交、地铁,或是干脆步行。

古风静静地看着,看着人群从密集变得稀疏到最后只剩下零星的一两个晚出来的学生。古风默默坐回车里总结出以下几个问题:

第一,开车上学太过张扬,似乎应该提前准备一辆自行车。

第二,从梦湖别墅到东海一中,以自行车的时速计算,最快也需要两个小时,在不耽误休息、晨练、上学的基础上,必须要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

第三,上学总要有个学生样子,是时候研究研究自己的一身行头了。...

开着车徘徊在学校附近,良久,古风才相中了一个环境优雅、交通便捷的小区。

一栋栋坐北朝南的公寓楼房好像专门为上班族准备的,竟然有很多空房等着出租,古风挑选了一个精装修的套房,家具电器应有尽有,准备些日常用品就马上可以入住。

爽快地交了一年房租,古风粗略整理了一番便赶回梦湖别墅,在别墅中转了一圈,将自己可能用上的东西一股脑塞进戒指,又直奔商场购物。

终于忙忙霍霍几个小时后,古风成功地摊坐在公寓的沙发上,疲惫地不愿动上一动。

“哎!现在的身体恐怕都撑不住一个低强度的训练吧!要是在甲a,估计又要被骂了。”古风呼哧呼哧地大喘着,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就好像是曾经山地演习奔跑了一天一夜的效果。

“看来要加紧训练了,真气不能运行并不是借口,当年还不是一样被师傅封了内力进了甲a”古风感叹了一句,无奈地拍了拍自己一身的排骨,苦笑,还是苦笑。

为谁苍白憔悴?为谁衣带渐宽?也不曾后悔。

古风知道他不能在这样颓废下去,他需要提升,他需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能寻找父母揭开当年的阴谋,他想要早日接触门派势力让师傅安享晚年,他有太多在乎的人,有太多必须背负的责任。

他知道,如今必须首先完成萧寒烟的托付,放下心里的这份情、这份牵挂。

第九十五章 关系户

第二天,古风起了个大早,按照计划准备进行恢复式训练,10组俯卧撑下来让他大汗淋漓,随手拿了条毛巾跑上公路。

跑完步,古风带着足足两个人分量的早餐回到公寓,洗了个冷水澡一身清爽,便坐在餐桌前细嚼慢咽起来。

七点钟的时候,古风穿上洁白的衬衫、牛仔裤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一身干净清爽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拎起一个黑色的休闲背包准时走出房门。

学着所有骑车学生的样子,在学校门口下了车,将车推进学校锁在车棚,背包单肩斜跨在肩膀上,古风将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抬起另一只手,看了看表,刚好七点二十,距离廖文兵帮他约定的时间还剩十分钟。

“应该来得及吧!”古风小声嘀咕了一句,随手拦人问路,没想到还拦住了一个娇憨可爱的小女生。

“同学,请问校长室怎么走?”

“帅哥,你是学生吧?怎么不穿校服啊?”小女生所问非所答,倒让古风弄明白了自己引人瞩目的原因,不是因为自己长得玉树临风,而是因为一身打扮特立独行。

“我是学生,只不过第一天来上学,还没有校服,请问校长室怎么走?”

听了古风的解释,小女生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描述出校长室的位置,急道:“帅哥,我要迟到了,就不带你过去了,拜拜!回见哦!”

古风摸着鼻子看着奔跑中活泼靓丽的身影,感慨,叹息,因为这样的青春他不曾拥有。

七点半,古风几乎是踩着时间敲响了校长室的门,便听到了一个沉稳又不失威严的声音。

“请进”

古风推门走进去,开门见山地介绍道:“校长好,我是古风。”

本来还在埋头处理文件的校长大人突然抬起头,看着古风瞬间绽放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走出来和古风握手道:“原来你就是古风,哈哈,我是杨明,你的事廖局已经和我打过招呼了,来,先坐。”

古风被杨明拉着坐到办公桌前面才礼貌地笑道:“麻烦杨校长了。”

“呵呵,不麻烦不麻烦,只是有件事想请教古同学,你为什么一定要进一班呢?其实任何班级都好说,只是一班...”杨明说到这里抬眼看了看古风,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古风看出了杨明似乎有些难处,便问道:“杨校长,有什么困难吗?”

“困难倒也不算,只是...高三一班是尖子班,要靠成绩说话的,现在我虽然可以把你送进一班,但是如果全校月考你的成绩不在前五十名,我就帮不了你了。”

古风明白了杨明的意思,他没上过学,不知道前五十名是个什么概念,但是为了萧寒烟不管再难他也会拼命做到,站起来对着杨明微微鞠躬,坚定地道:“谢谢校长,我明白了,请让我进一班,我会努力的。”

杨明看着面前少年明亮坚毅的目光,不禁推翻了自己的惯性思维,“看来也不是所有关系户都嚣张跋扈不服管教,这小子是廖局亲自打过招呼的,背景断然不会简单,一个低调礼貌的**陈老师可能会另眼相看吧!”

“陈老师吗?嗯,我是杨明,麻烦你来校长室一趟。”杨明打了个电话又对着古风笑了笑,道:“稍等一会儿,你的班主任马上就过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高三一班的学生了。”

得到杨明的答复,古风脸上霎时露出了孩子般纯净的笑容,他重重“嗯”了一声,再次感谢道:“谢谢校长。”

杨明差点儿被刚喝的茶水呛着,暗道:“我的小祖宗啊!您可是廖局点名照顾的人啊!您可千万别这么客气,只要不给我惹事就谢天谢地了。”

在杨明的心里关系户早就和惹事生非挂上了等号,古风虽然相比其他关系户礼貌得多,却不代表他就不会惹事。

没过多久,走廊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接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敲门走了进来,古风知道这个长相普通外表严肃的女人就是自己的班主任。

“陈老师来了啊!是这样的,这位同学叫古风,从今天开始我就把他交给你了,他的书本和校服我会安排,待会儿你找个熟悉环境的学生带他领取一下。”

陈淑云听到杨明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班级有朝一日也会进来关系户。

陈淑云今年刚刚四十岁,却是一位教了十几年书的老教师,她教学严谨,责任心强,十几年教育生涯,桃李满天下,曾一度被评为东海市优秀教师,东海一中的绝对骨干,她的班级怎么会存在关系户?

“难道是校长弄错了?”陈淑云心中疑惑,暗暗组织语言准备委婉地提醒杨明,却又不想伤害到古风的自尊。

作为一名优秀的教师,陈淑云最大的特点就是她能从学生的角度看问题,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言语举动伤了学生的自尊,就像现在,她不想让古风觉得她在厌恶或歧视。

“陈老师,什么都别问,你要相信我的决定,时间不早了,带他去上课吧!”似乎看出了陈淑云的犹豫,杨明果断打乱了她的想法。

“好的,校长,我明白了。”陈淑云心中疑惑但还是回应了杨明,转头对着古风笑道:“你叫古风是吧!跟我下去吧!”

“恩,陈老师,谢谢你。”古风感激地看着陈淑云,话语中满是真诚,由于杨明刚刚对尖子班的解释,古风很清楚陈淑云为什么欲言又止,想说却不说不过是想给自己留些面子罢了。

“咦?这个关系户倒不像其他**一样嚣张跋扈,难道校长有什么深意?”陈淑云心中疑惑却没有表现在脸上,默默走在前面,带着古风走进高三一班教室。

“同学们,把手上的事先停一停,我为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陈淑云拍拍手高声说了一句,顿时吸引了所有学生的视线,她笑了笑对古风说道:“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叫古风,很高兴认识大家。”古风很简单地说了一句,鞠了一躬,便直起身来,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全班。

陈淑云看着古风礼貌大方的举止,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少年的声音清亮,眉目俊秀,穿得简简单单干干净净,很招人喜欢,如果不是一个关系户而是有真才实学,陈淑云相信就算抢自己也要把这样的好孩子抢到自己的班级。

“古风,你的视力没什么问题吧?”

古风摇摇头,视线却没有转移,陈淑云倒也不在意,指着最后一排的空座,说道:“那你先坐那里吧!马培良,古风是你的同桌你负责照顾一下,第一节下课带他去领书本和校服。”

古风趁着陈淑云说话的功夫,终于将班级所有的女生一一看遍,遗憾的是他并没有看到萧寒雨的身影。

他从未见过萧寒雨,但从她小时候的照片来看,她长得应该似极了她姐姐才对呀?为什么在座的女生没有一个人身上有萧寒烟的影子呢?

“难道搞错了?她并不在这个班级?或者说她根本不在这个学校?”古风失神地愣了愣,直到陈淑云推了推他示意他可以到自己的座位去了,古风才回过神来。

看向自己的座位,最后一排最中间的位置,同座是一个长得憨憨的胖胖的男生,古风知道他的名字叫马培良。

看着马培良一脸笑咪咪的很好相处的样子,古风觉得可以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前面有一个空座,会不会是萧寒雨呢?”

心不在焉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古风浑然没有注意到一束好奇的目光从始至终凝注在他的身上,竟然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第九十六章 果然是她

何婷很意外也很激动,当她第一眼看到古风的时候便认出来古风就是那天在古玩市场帮了她却无视她,甚至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小气鬼。

“原来你叫古风,嘻嘻!本小姐说过一定会抓到你的。”何婷得意地握紧了小拳头,视线没有一刻离开过古风挺拔消瘦的身影。

洁白的衬衫、休闲牛仔裤,一身简约时尚的打扮让古风看起来更加阳光帅气,何婷眼中不受控制地冒出一连串小星星,班里的其他女生虽然没有何婷这般夸张,但或多或少也会投来一些欣赏或赞叹的目光。

看着古风目不斜视走到座位上,何婷悲催而又无奈地发现,自己竟然又一次被无视了,她气鼓鼓地扭头不再看古风一眼,却抓起一个笔记本当做某人狠狠地蹂躏,暗骂:“该死的木头,竟然还敢无视本小姐,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何婷咬牙切齿地继续摧残手中的笔记本,浑然没有注意到同桌李雅雯好奇审视的眼神,“婷婷的表现好奇怪哦!应该是认识这个叫古风的男生吧!为什么我从没听她提过呢?这个死丫头,居然有事敢瞒着我,看我有空怎么收拾你。”

上课铃声突兀地响起,李雅雯收起了自己复杂的小心思,何婷也勉强收起心中的气愤委屈,收拾好桌上的一片狼籍。

古风听到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看着学生们纷纷拿出书本准备上课的样子,不禁疑惑:“还差十分钟才到八点,难道学校上课的时间都不是整点吗?”

等了两分钟也没见老师走进来,古风终于很小白地忍不住问道:“马培良,铃声是不是上课?为什么上课不是在整点?”

诧异地看了古风一眼,马培良不禁疑惑:“我说兄弟,每个学校的作息时间都是一样的,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古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解释道:“其实我以前都没上过学,对学校的东西完全不懂,还要请你多多帮忙。”

马培良胖胖地脸上一双眯缝的小眼睛瞬间瞪圆,震惊道:“那你是怎么进到一班来的?哦哦,我明白了,你家里关系一定很硬吧!”

“关系?额...没有的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行啦!兄弟,你懂不懂什么叫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我知道你想低调,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你保守秘密的。”马培良拍着古风的肩膀摆出一脸很够意思的模样,接着他一本正经地将学校的作息时间列成表格交给古风。

古风苦笑着摇摇头,不再解释什么,事实上,马培良说得也基本不错,接过详细作息时间表看了看,脑海中不禁回放出自己跟马培交流的全过程,古风下意识地推翻了他对马培良的第一印象。

“这小胖子何等是不憨厚,简直腹黑得紧,但是倒也不失为一个健谈而又热心肠的人,是时候跟他打探一下萧寒雨的消息了!”

古风心中想着,脸上却装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低声问道:“马培良,前面那个空座有没有人坐?是谁呀?”

“别马培良马培良地叫,是兄弟,就叫我老马。”

“好好好,是我不对,咱当然是兄弟,老马,快告诉我前面那个空座是谁?”古风看着马培良一脸臭屁哄哄的样子,不禁无语,赶紧赔笑了一句继续打探萧寒雨的消息。

马培良以一种疑惑审视的眼神看着古风,玩味道:“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废话,当然很重要,不然问你干嘛?”古风心中气急几乎想要骂娘,但嘴上却不能说出来,他翻了翻白眼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接着又换上了一副无比好奇无比期待的表情,看着马培良有些死皮赖脸地笑道:“老马,你就不能满足一下兄弟小小的好奇心吗?”

“额...”马培良无语地看着古风夸张的变脸速度,挑了挑眉头才神秘兮兮地道:“兄弟,你有所不知啊!那地方坐的可是个大美女哦!不过她今天好像请了半天假,下午你才能一睹芳容哦!”

“恩?美女?她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请假?”古风紧跟着问道,心中暗暗期待这个所谓的美女就是萧寒雨。

“兄弟,听到美女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想法啊?”马培良眯缝的小眼睛瞬间绽放出奇异的光彩,看着古风大有一种“臭味相投便称知己”的感觉。

“恩,恩,不错,不错...”马培良从头到脚打量着古风不停点头,赞叹道:“兄弟,你这资本还真是不赖啊!泡泡其他女生应该是绰绰有余了,但是这座冰山啊...哎!我看你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说她是冰山?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萧寒雨,在一中是出了名的,你可以去打听打听,这两年追过她的男生没有一个连也得有一个排了,但是哪个成功了...”

小胖子八卦起来滔滔不绝,古风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的脑子里瞬间便只剩下“萧寒雨”三个字,内心无声地喃喃着,“果然是她!果然是她!没错!我找到了!果然是她......”

“嘿!不说了,老古董来了。”马培良突然正襟危坐,还不忘了提醒古风一句,不料古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听见。

教室中走进来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立领,板着脸将手中的教案“啪”的一声重重砸在讲桌上,用他独特的方式提醒学生,上课了。

“起立,老师”“早上好”

学生们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老头的上课方式,听到教案砸伤讲桌的声音便齐刷刷地站起来问好。

古风完全处于一种神游天外的状态,被马培良强扯着站起来,茫然地看着周围,暗道:什么情况?

“同学们好,请坐。”老头干咳了一声,在古风的屁股已经沾上凳子的时候,接着道:“哦!对了!那个同学,请你不要坐,就是你,刚才站起来慢了半拍的那个,先不要坐。”

被马培良推了一下,小声提醒着“站起来”,古风才明白过来,感情那个站起来慢了半拍的人竟然是自己。

古风一向很有被罚站的觉悟,那是在部队中养成的习惯,挺胸拔背地站得笔直,看着黑板上渐渐写出来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滕王阁序

“这节课竟然是国学。”古风心说了一句,便听到马培良在旁边低声道:“老古董名叫颜励,人如其名,他可是严厉得很,小心应对千万别惹毛了他。”

第九十七章 小花痴的委屈

(ps:做了一天实验才回来,满身醋酸都没来得及洗,汗了,好在来得及更文~~)

所谓严师出高徒,这句古话众人皆知,但是却没有人知道这句话其实是颜励的座右铭。

颜励,东海一中出了名的老古董、老学究。他为人方正,治学严谨。他十年如一日坚持着自己的教育方式,不受舆论干扰。他的严厉并不是做作,而是出于本心。

在东海一中,有很多人懂他,也有很多人不懂他。

懂他的人说他虽然严厉却能做到不偏不袒一视同仁,做学问一丝不苟从不误人子弟。不懂他的人说他为人极难相处,对待学生过分苛责,不能为人师表。

在颜励眼中,高三一班一直是个很特别的班级,在这个班级中他能感受到学生发自内心的尊敬,那种尊敬是来自于对文化的信仰,对知识的渴求。

他享受这样的感觉,更喜欢求知的学生。在这样的班级里,他的严厉多是因为恨铁不成钢。

所以,对于古风迟钝的反应颜励并没有生气,他只是好奇高三一班的教室里竟然会出现一个他从没见过的生面孔。

颜励认为,只要是生面孔,就有必要好好敲打敲打,否则破坏了整个班级的学习气氛就得不偿失了。

“马培良,你嘀咕什么呢?”颜励在黑板上行云流水地写完几个大字,刚转过身便看见了正在跟古风小声说话的马培良。

被颜励的目光看得发毛,马培良下意识地站起来,解释道:“老师,我刚才是在提醒他一些学校的规章制度,尤其是在您的课堂上需要注意什么,他是新同学又是我的同桌,我们班主任陈老师让我照顾他。”

古风目瞪口呆地看着马培良义正言辞的样子,忍不住想要击节赞叹:“这小子人才呀!撒谎连草稿都不打,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马培良狐假虎威地搬了个大靠山,颜励也不好追究下去,只是瞪了马培良一眼,冷声道:“既然是陈老师的意思,你先坐下吧!”

颜励干咳了一声提醒下面偷笑的学生闭嘴,看向古风连珠炮似的问道:“第一天上学吗?以前那个学校的?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上课的时间规定吗?”

古风看着颜励吹胡子瞪眼睛一脸很生气的样子,不禁愧疚道:“对不起,老师,刚才我走神了,没看见您进来,请您原谅。”

在一片惊讶的视线里,鞠躬道歉,古风丝毫没觉得丢脸,他自小尊师重道,哪怕是只有一面之缘的教官或是只有片刻交谈的长者,他都会表现出应有的礼貌和尊重,何况眼前这位还是他的老师。

古风道了歉后开始回答颜励的问题,那种认真至极的表情一丝不苟。

“哇!不会吧!没上过学都敢来念高三......”

“这么大了,没上过学,扯什么蛋蛋......”

“你懂什么,人家可能来自深山,学校滴!有木有......”

“尼玛,没上过学进一班,这小子不简单啊......”

“......”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被颜励拍着讲桌瞬间打断,可见颜励积威之深。

“都给我闭嘴!”颜励淡淡地说了一句,眼光扫过几个刚刚议论声最大的地方才重新将目光凝驻在古风身上。

颜励觉得人老了就会变得越来越感性,就像现在这样,他居然轻易被少年的真诚打动,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罕见的笑容。

“古风,嗯!很好的名字!”颜励随和地说了一句示意古风他并没有生气,接着挑了挑眉头,担忧道:“你说你没上过学,能听懂我讲得内容吗?”

看到古风点头“嗯”了一声,颜励眉头一皱,斥道:“好高骛远,把《滕王阁序》背一遍我听。”

古风迷茫看着颜励,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无缘无故又被训了,颜励的喜怒无常让古风有些神经过敏,恍然间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不管自己做得有多好,师傅总会吹毛求疵地训斥一顿,千方百计地不让他好过。

看着颜励,古风突然觉得很委屈,暗说了一句:“好!你要背便背给你听。”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少年声音清亮,字正腔圆,抑扬顿挫,清晰流畅,吸引了所有学生惊叹好奇的目光。

颜励开始时诧异,听到后来竟然觉得享受,他眯着眼睛摇头晃脑的样子倒真不负老学究之名。

古风背完停下,颜励脸上陶醉的表情也瞬间消失不见,板着脸恢复了不冷不热地口气,“能背下来不算什么,重要是理解,懂吗?坐下好好听课。”

古风摸着鼻子“哦”了一声,坐下来的时候身子不经意地一晃贴到马培良的耳边,小声笑道:“老马,传言有误,老师还是蛮仁慈的,呵呵!”

马培良无奈地翻了翻白眼,翘着大拇指对着口型说道:“兄弟,你行。”

“肃静,现在开始讲课。”颜励的声音打碎了教室内的窃窃私语,学生们眼观鼻鼻观口地端正坐好,集中注意力准备听课,除了何婷和她的同座李雅雯。

何婷眼中不停闪烁的小星星现如今已经变成一颗颗粉红色的爱心,一脸花痴的表情让她的闺蜜李雅雯莫名不淡定。

李雅雯承认古风给她的第一印象很好,但她却不认为古风可以配得上何婷这种美貌智慧家世于一身的天之骄女。

“这丫头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吧!”李雅雯心中如是想着,无奈地推了推身边的何婷,极其不雅地竖起了中指,不屑地“切”了一声。

一节课平静地过去了,古风却不知道颜励已经把他牢牢记住了,跟着马培良去后勤领了校服和书本,回来的路上看着一群群嬉笑玩闹的学生,感慨着青春,叹息着岁月,古风突然觉得他应该珍惜这样平静而又多彩的校园生活。

在教室门口,古风的手里被莫名其妙地塞进了一张纸条,接着他感觉有人从后面拍了他一下,迅速地转身竟看到了一个清纯靓丽的少女。

“好像在哪见过,看着有些面熟,为什么一下子想不起来?”古风皱着眉头不停回忆着,少女脸上原本俏皮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变成了失落,又变成了委屈,咬着牙强忍着眼眶中环绕的泪水。

“你这个死木头,竟然真的把我忘了。”

“额...死木头?什么情况?”

第九十八章 爱情的前奏

古风捧着一堆散乱的书本一瘸一拐地走进教室,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尴尬地低着头默默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古风总算腾出手来揉自己被踩肿的脚面,暗道:“这丫头还真狠!”

“哼!谁叫你忘了本小姐,活该!”何婷看着古风灰头土脸的样子,不禁暗爽,得意于自己的杰作。

女人的委屈通常要靠泪水发泄,但当一个女人不屑于在某某面前表现脆弱的时候,她的委屈就会化成愤怒。

无疑,何婷现在就是这样的女人。怒火蒸发了眼圈里的泪水,何婷瞪着古风坚定地发誓,“如果这死木头不给本小姐道歉,休想本小姐放过他。”

高高地抬起脚,重重落在古风的脚面上,何婷潇洒地踩过去,挥一挥衣袖,带落一地书本。古风愣愣地看着何婷昂着头仿佛高傲的小天鹅一样头也不回地走进教室,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脚面的剧痛,不禁诽谤道:“这丫头该不会是吃了大力丸吧!”

捂着脚蹲在地上扫视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古风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散落的书本快速拾起来终于赶在上课前走进了教室。

古风人生中的第二节课是数学课,对于这个学科古风谈不上懂还是不懂,他精通大部分有关军事的数学知识,但这些知识却与书本上的内容完全相悖。

看着讲台上老师激情澎湃滔滔不绝,古风突然觉得老师是在对牛弹琴,无奈的是这头牛却正是他自己,这样的感觉怎能不影响心情。

无力地伏在桌上,良久,古风才爬起来,拿出一本数学书默默看起来,渐渐入神屏蔽了周围的一切。

数学老师的教学风格不同寻常,她似乎只钟情于自己酣畅淋漓的讲解,至于学生是不是在听,她并不在意。

好学生眼里,她一直是个很激情的老师,时时引起学生的共鸣,但在其他学生眼里,这种教学风格便成了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

古风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平静地度过了他人生中的第二节课,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下课铃声响起,他也没有拆开何婷塞给他的纸条。

“死木头,臭木头,坏木头......”何婷付出了一节课没听的代价一直瞪着古风桌上的纸条,期待着古风什么时候能打开看一看,结果她失望了,古风至始至终都没有扫过纸条一眼。

嘴里骂着各种木头,拿着笔一下一下用力戳着桌子,何婷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才能发泄自己的委屈,终于她鼻头一酸,眼睛一红,竟然爬在桌子上“呜呜”哭了起来。

何婷突然的举动可吓坏了李雅雯,作为何婷的发小兼闺蜜,李雅雯何曾见过何婷在大庭广众下这样失态。

“不要哭了,婷婷,有什么委屈跟说我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丢人啊!让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李雅雯尽量无视周围同学投来的诧异眼神,小声地劝着何婷,谁知道这丫头好像不管不顾了一样,抬头看着李雅雯,露出一双哭得像水蜜桃一样又红又肿的大眼睛,满脸狼狈地撒泼道:“不管不管,丢人怎么样,我就是要让他看看,呜呜!这个该死的木头。”

李雅雯无奈地拄着额头瞟了古风一眼,看到古风依旧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愤怒道:“醒醒吧!婷婷,不要再一厢情愿了,这样狠心的男人不值得你爱。”

狠心?古风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个狠心的人。

如果他知道何婷哭得一脸狼狈,如果他知道自己被人冠上了狠心的恶名,他一定会站出来澄清,一定会安慰何婷受伤的心灵,即使他依旧想不起来何婷是哪位?

学生从来都不缺少八卦精神,他们或许可能不关注明星时尚,但他们一定对现实中的花边新闻感兴趣,譬如说现在,听到了何婷和李雅雯的对话,每个人都忍不住浮想联翩,议论声不绝于耳。

“呦!我们的何大美女也会单相思...”

“是啊!怎么可能呢?追她的人不是都已经排到校门口了吗?”

“那有什么不可能,太容易得到的都不是最好的。”

“是啊!爱她的总是没有她爱的好...”

“话说,到底谁这么拽啊!抱得美人归还这么低调...”

“不会始乱终弃了吧!”“胡说什么呢?何大美女家里什么背景,泡上她少奋斗二十年,还始乱终弃?他傻吗?”

“......”

何婷哭红的大眼睛里充满了迷茫,看着李雅雯诧异地问道:“嗯?雯雯?你说什么?什么爱?”

纷纭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每个人都集中注意等待何婷的下文,只见她狠狠白了李雅雯一眼,含羞道:“想什么呢!雯雯,你气死我了!那个该死的木头无视了人家一万次,你居然不安慰人家,居然说...说人家一厢情愿...”

何婷捂着羞红的脸蛋再次趴到桌子上,失去了说下去的勇气,事实上,她自己都不清楚对于古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有点儿小悸动,有点儿小花痴,有点儿小盲目,但她却知道这些都并不等于爱情,或许可以称之为爱情的前奏吧!

不得不说,从第一次见面起,古风给何婷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他的英气,他的傲气,他的才气,甚至他不经意间流露的小脾气都让何婷恨得牙痒痒却又禁不住总是想起。

没尝过恋爱感觉的少女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所以她不想将话说绝,趴在桌子上用羞涩掩盖慌乱,何婷的一席话骗得过八卦的众人,却骗不过和她一起长大的李雅雯。

看着何婷的一番做作,李雅雯不禁抚额叹息,“完了!这丫头真快要沦陷了。”

古风一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片刻没有离开过,当然他的眼睛也片刻没有离开过书本,这样的安静恬淡似乎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少年人的身上,也不应该出现在一个疯狂躁动的年纪。

又是一节课过去了,马培良看向古风的眼神愈发特别了,他发现古风真是个很奇怪的人。

“兄弟,别看了,要走火入魔啦!”

“嗯?什么事?”古风被马培良推醒才茫然地抬起头,浑然不知今夕何夕?

“兄弟,上课啦!体育课啊!赶紧跟上,要来不及了!”马培良夸张地咆哮着,抱着个篮球急不可耐地冲出教室。

“唔,好。”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古风跟着马培良跑出来教室,看着前面那个耍着篮球的胖胖身影,古风很难相信马培良的体型居然还是个篮球爱好者。

第九十九章 风骚到底

万里无云的天空中,那颗耀眼的大火团炙热地烤着大地,丝毫没有对地面上汗流浃背的小生灵们生出一点点怜惜。

“这该死的天气,咋就没片云彩呢!”某胖子用他那肥嘟嘟的手抹了抹头上豆大的汗珠,眯着眼睛望着刺眼的骄阳,忍不住抱怨道。

“嘟...”刺耳的哨声倏然响起,一个身穿短袖t恤一身腱子肉的青年走了过来,这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青年有着健美先生一样的身材,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小女生崇拜的目光。

棱角分明却毫不夸张的肌肉撑起紧身t恤,充分彰显了他肩宽腰窄的完美身材,古铜色的肌肤更让他看起来有一种阳刚的力量。

“兄弟,这就是我们体育老师向文杰,我们都叫他向哥,怎么样?帅吧!”马培良对着古风得意洋洋地介绍着,显然他很对这个体育老师颇具好感。

向文杰平静的目光缓缓从每一个汗津津的脸上划过,当看到古风这个陌生的面孔时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又马上恢复了平静,高喊一声“集合”

男生在前女生在后按个头大小迅速列成方队,古风竟然一瞬间升出了回到部队的感觉,直到发现了周围同学站得松松垮垮的样子,紧绷的神经才算松弛下来,轻吁了一口气,暗道:“错觉,错觉。”

事实上,所谓站得松松垮垮只是古风比较军姿的结果,在向文杰的眼中,学生的表现让他很满意,不自觉地点了点头,笑道:“今天这节课自由活动,同学们可以解散了。”

“哦!”

“吼!”

看着欢呼中的学生,向文杰很恶趣味地笑了笑,玩味道:“孩子们,不忙着乐,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们的确可以解散了,但要请测试成绩不合格的同学先留一下。”

一多半儿的学生欢呼雀跃,另一少半儿学生则愁眉苦脸地或哀号,或叹息,其中就有自然就有某胖子马培良。

“兄弟,惨了,又测试,要了老命喽!”

处于迷茫中的古风完全不理解体育课所谓的测试是什么,总不可能是越野、障碍跑或是野外生存吧?为什么马培良会说要了老命呢?

古风疑惑,接着马培良的话道:“老马,测试测什么?很难过吗?”

马培良从头到脚打量了古风一遍,才苦着脸道:“对于某些人当然不难,但是你我...哎...看你这小身板,如果好好练练或许还有可能及格,但是哥哥我这一身肥肉...”

“老马,测试内容不会是引体向上吧?”

“是啊!男生引体向上,女生仰卧起坐,你放眼看看,剩下这些人有几个是女生,那帮丫头都在阴凉下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呢!”

不远处的树荫下,一个个青春靓丽的身影构成完美的风景线,女生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嬉笑谈论,时不时对着打球或是测试的男生指指点点。

“婷婷,等着那家伙一会儿出丑吧!”李雅雯看着第一个被点到名的男生挣扎着做了第五个便从单杠上掉了下来,幸灾乐祸地笑道。

在李雅雯看来,以古风那瘦弱的小身板,能做上五个便是超长发挥,不料何婷却翻着白眼,撇了撇嘴道:“雯雯,你也太小看那个木头了。”

“哼!不是我小瞧他,就他那一身排骨,整个就是肌无力。”

何婷看着李雅雯一脸不屑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不再争辩,淡淡一笑道:“呵呵!那就看吧!”

震惊地看着一个个连五个甚是一个都做不上来的学生,古风彻底傻眼了,茫然地扯着马培良的袖子,结巴着问道:“老马,这个...你们...测试...多少个合格啊?”

“十五及格,二十二优秀。”马培良比划着手指头说出了两个数字,让古风彻底绝倒。

“这就是所谓要人命的测试吗,尼玛!”古风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终于明白了不能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其他人,否则先吐血绝倒的人一定是自己。

马培良最后一个光荣地登场以零告终,向文杰的目光终于注视到古风的身上。

“陈老师跟我说她班里转来一个新生叫古风,就是你吧!”

“是的,老师。”

“叫我向哥吧!这样感觉自己还能年轻点儿,呵呵!怎么样?这个测试有准备吗?想今天测还是等下节课?”

古风看着向文杰一脸和气的样子,不自觉地笑了笑,爽快道:“向哥,我今天测。”

“好,现在就上去吧!放心,如果这次不合格,回去好好练练,下次还有机会。”向文杰安慰着古风,显然对古风的小体格儿不抱希望。

结果,他震惊了,所有人都震惊了。

标准,匀速,当古风做到第十五个的时候,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喊着:

“十五”

“十六”

“.....”

“二十一”

“二十二”

就在所有人都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古风已经跳下了单杠,挥手在向文杰的眼前晃了晃,道:“向哥,向哥...”

“呼!二十二个,不错,不错啊!哈哈!古风,有没有兴趣加入校队?”向文杰刚回过神来便拍着古风的肩膀,亲热地干起了挖人的行当。

“呃!对不起,向哥...”

向文杰没想到自己的热脸就这样贴了人家的冷屁股,古风果断的回答让他措手不及,但冷静下来想一想,的确没有几个高三学生会放弃学业去参加校队。

想到这里向文杰不禁笑道:“呵呵,没关系,是我问得唐突了,没办法,爱才心切嘛!”

“天啊!我没有看错吧!向哥在挖人,这小子做了二十二个...”

“呼!好疼...你疯啦!敢掐老子...”

“嗯?我掐的不是自己?难怪不疼?我还以为做梦呢?”

“姥姥的,去死吧!”

“......”

眼中绽放炙热光芒的马培良看着古风,不禁夸张道:“兄弟,你也太风骚了,深藏不露,文武全才呀!”

古风摸着鼻子迎接着四面八方的奇异目光,愤愤地低声道:“还不是你,告诉我二十二优秀,你以为小爷不想低调吗!”

“哈哈,兄弟,这也怨不得我啊!谁知道你这么变态,既然已经不能低调了,干脆风骚到底吧!跟哥哥打球去!哈哈!”

马培良放肆地大笑着和古风标着膀子向球场走去。

树荫下,李雅雯目光追寻着古风依旧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茫然道:“婷婷,该不是我的幻觉吧!”

“醒了吧!我的大小姐,当然不是幻觉啦!”何婷一下下拍着李雅雯的肩膀,无奈道:“走吧!去看看你所谓的那身排骨会不会在球场上被人撞散,我的大小姐...”

第一百章 球场上那些事儿

骄阳似火,万里无云,脚下踩着已经被金乌炙烤得灼热的球场,古风竟然升出了一种舒服的感觉,情不自禁地眯起双眼仰望蓝天,没有云,没有风,甚至没有光,没有影,只有空气中如火的炽热和球场上挥汗奔跑的少年沸腾的心。

球场上每一次传球,每一次射篮,都伴随着活力的脚步,他们奔跑,他们呐喊,岁月无声,青春无悔,古风静静地感受着一切,感受着曾经从未体味过的畅快和激情,心不自觉地随之飞扬,或者就像马培良说得一样“干脆风骚到底吧!”

小小的眼睛不住地四处逡巡,豆大的汗珠流到眼睛里却浑然未觉,马培良看遍了整个球场竟然无奈地发现,没有位置了。

“兄弟,我们测试耽误了太长时间,现在没有位置喽!”马培良夸张地叹息着,口气中流露着极大的失望情绪。

古风可看不惯马培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打着哈哈开解道:“老马,干嘛这么丧气,我们可以搭伙儿啊!那些不都是我们班的同学嘛!”

“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不去,那都是一群牲口。”

听着马培良似乎话中有话怨念颇深,古风忍不住好奇道:“这是怎么说的?”

“细节跟你一时也讲不清楚,总之!就是他们根本不愿意带我玩儿,我又何必自取其辱,而且就算他们愿意带我也没用,哥哥这体格儿还真拼不过那帮子牲口。”

马培良自嘲的笑容里满是辛酸,让古风那烂好人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他下意识地扶住马培良肥厚的肩膀,笑道:“老马,哥们给你找场子去。”

风骚地一个转身,古风奔跑时左出右入的身影在球场上留下了一道绚丽的风景,华丽丽地一个抢断古风截下了篮球,同时也终止了一场比拼,只听他清亮的声音传出,“兄弟们,都是一个班的同学,能不能让我们俩搭个伙儿?”

看着马培良抱着球晃晃悠悠地从后面跑过来,众人才反应过来,感情古风所谓的“我们俩”居然是指他和马培良。

蔡锋,高三一班的体委,一米九多的身高端得是虎背熊腰,都说四肢发达的人头脑简单,但蔡锋的头脑却一点儿都不简单反而很聪明,他能凭成绩进入一班就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文武全才必然心高气傲,班里面能让蔡锋瞧得上眼的同学并不多,除了一些成绩优异者,便是一些球场上飞奔的体育能人。

对于马培良,蔡锋是打心底瞧不起的,成绩平平不说,还是天生虚胖的体育低能,作为一个篮球爱好者,技术不堪恭维,肥胖的身体慢吞吞地移动在球场怎么看都觉得滑稽可笑。

让这样的人留在他的队伍里,蔡锋丢不起这个人,所以他必须要将马培良踢出去,几番旁敲侧击,几番故弄玄虚后,还算聪明的马培良终于明白了蔡锋的意图,主动退出了。

事实上,对于蔡锋马培良还是心怀感激的,因为蔡锋至少为他保留了尊严,马培良挥手抹了抹头上的汗珠,笑道:“裁缝,咱也好久没跟兄弟们发发汗了,怎么样?给古风个面子,搭个伙儿吧!”

蔡锋看着马培良憨厚的笑脸不禁一愣,他没想到经过那次排挤,马培良依旧表现得这么真诚友好,心中一时有些不是滋味,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裁缝啊!新同学都发话了,你看我们是不是重分个组啊?”蔡锋的铁哥们展鹏飞拍着球走过来解围,将他那满是土汗脏兮兮的手重重拍在蔡锋的白球衣上,满不在乎地蹭了几下。

“滚蛋...”蔡锋一脸嫌弃地打掉展鹏飞的脏手,道:“分个球组,老子现在还领先呢!占便宜也不挑个时候,这样,古风身板儿弱了点儿但毕竟有身高优势,分给你们组,马胖子跟我一组,咱们继续!”

“呦!继续就继续...”展鹏飞很自来熟地搭上古风的肩膀,笑嘻嘻地道:“兄弟,靠你了,赢了裁缝一定叫他大出血。”

“我来跳球吧!”古风对着展鹏飞友好地笑了笑,走到场地中央,对着已经等待开球的蔡锋道:“兄弟,有人想让你大出血呢!”

“那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蔡锋挑衅地一笑,接着高喊了一声“发球”,便有人接口道:“准备!一!二!三!开始!”

篮球被高高抛弃,耀眼的阳光在空气中折射出五彩斑斓的色泽,古风眯着眼睛抬头仰视,分析着篮球下落的高度,腾地拔地而起,只听“啪”的一声,球被古风双手牢牢抱住。

在跳球上从未失败过的蔡锋,看着古风近乎变态的弹跳高度,首次尝到了一种泰山压顶的滋味,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足足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小子,竟然以这样霸道的方式来回应自己刚才的话。

“是啊,他真的有那个本事。”这竟然是蔡锋双脚落地后的第一个想法,接着古风带球走了两步后超远距离的一记三分命中,让蔡锋瞬间惊呆,“尼玛,该不是蒙的吧!这小子也太变态了。”

“怎么样?这个水平能让他大出血吗?”古风一边晃晃荡荡地小跑回防,一边很臭屁向展鹏飞邀功。

“如果你不是蒙的就再进两个,差七分我们就扳平了,嘿嘿!”

古风“嘿嘿”一笑,看起来有些神秘兮兮的样子,身形一动,诡异地划过对方的控球后卫,妙手空空瞬间篮球便已经到了他的手里,快速带球前向在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视线中,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空心命中。

“哇!好帅哦!”

“又是三分,这个变态。”

“那帅哥是谁呀?为什么以前从来都没见过呢?”

“帅哥,加油...”

“......”

疯狂地奔跑着,在球场上挥洒汗水,古风完全听不到周围的尖叫和呐喊,他抢断、运球、上篮一气呵成,他身姿优雅,动作潇洒,富有强烈的力量与美感,他享受这样淋漓尽致地发挥,近乎忘我,因为这一刻他竟然想起了他的战友。

上一次打篮球是什么时候,是那一次去sss受训的临行前,部队中篮球水平属于菜鸟级别的自己伙同韩文、沈修将陈进业和杨明辉这两个老兵剃了个光头,陈进业摔球说着“不玩了”时候的样子犹在眼前,却是物是人非。

下课的铃声打断了古风的思绪,同时也打断了爆发一样的释放,回过神来,古风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风骚得过火了,看着一双双炙热的眼睛里传递出来的崇拜,古风下意识地想逃开,心中暗道:“以后这个篮球还是少碰为妙。”

“风哥,你牛,我是真服了,愿赌服输,下午全班的饮料我请了。”蔡锋第一时间擦着汗跑到古风的面前,一脸崇拜地说道。

“蔡锋,你太客气了,我也就是运气比别人好点...”

“风哥,太见外了,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叫我裁缝,从今往后咱们就是哥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么样?”

古风听着裁缝颇有些江湖味道的言论不禁一笑,伸手道:“好,我以后就叫你裁缝。”

蔡锋得到古风的肯定,立时握住古风的手重重摇晃,咧开嘴“嘿嘿”傻笑,那样子有三分呆气,七分傻气,却有十分真诚,十分情谊。

第一百零一章 初相见

中午放学,校园中一片混乱,学生们有的回家吃饭,有的选择校外的饭店小吃,有的则奔向学校的食堂,古风告别了准备回家的马培良,接着又拒绝了蔡锋和展鹏飞的邀请,一个人往教室走去。

摸着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古风下意识地露出了不爽的表情,皱着眉头扯了扯衣领,不禁加快了行走的步伐。

“赶紧拿了校服,回家洗澡。”心中急躁地想着,这一刻,古风似乎早已经忘了当初在部队训练的时候,身上的衣服从来都没有干过。

如今平静的生活让古风觉得他与普通人无异,试问作为普通人,谁不想让自己的生活更加舒适呢?

教室中,空无一人,古风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刚领的校服塞进背包里,心中暗道:“换上校服,看谁敢再向我行注目礼,嘿嘿!”

萧寒雨在中午放学的时间赶到学校,准备利用午休这段安静的时间补习上午落下的功课,没想到刚一走进教室便看见一个陌生在男生站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往背包里塞东西,不停地“嘿嘿”傻笑。

“小偷?”萧寒雨心中瞬间冒出了最合理的猜测,接着她悄悄转身,蹑手蹑脚地想要走出教室把古风反锁在教室里,好来个瓮中捉鳖,没想到她轻微的声响却还是瞒不过古风的耳朵。

“谁?”古风耳朵微微一动,立时放下手中的背包,抬起头看向眼前曼妙多姿的侧影,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似熟悉,似隐痛。

古风下意识地捂住心口,眉头紧锁着强行平复内心的波澜,终于在萧寒雨豁然转身的一瞬间,忍不住失声道:“寒烟...”

“咦?难道他不是小偷?又是一个借着姐姐名义暗度陈仓的纨绔子弟?”萧寒雨否定了先前的猜测,立时把古风划入那些疯狂追求自己无所不用其极的男生。

萧寒雨,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天才少女。她无数次获得年级第一名的成绩,无数次获得各种竞赛的大奖。她美丽善良,无私的帮助同学提高成绩,却又清冷孤傲,不屑理会那些死缠烂打的追求者。

贫穷不能使人自卑,萧寒雨就恰恰证实了这一点,东海一中数不清的富二代、官二代,无论他们提出什么样的筹码萧寒雨从未心动过,她用冷漠拒绝骚扰,只有一次险些被骗,因为那个追求她的人竟然提及到她失散多年的姐姐。

阴谋揭开了,原来那个男生的父亲主管民政局,以局长少爷的身份指使他父亲的手下很容易了解到萧寒雨的家庭情况,一个穷得不能再穷的家庭,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少女,却偏偏不为金钱浮华所动,想打动这样的少女,只能利用亲情。

后来,萧寒雨不止一次地遇到过类似的骗局,对待那些试图接近的陌生男生也愈加冷漠,冰山美女的称号名副其实。

萧寒雨挑着眉头盯着古风的目光中满是嘲讽和厌恶,她一言不发地等待着古风接下来的表演。

眼眶中微微含着泪水,古风完全没有注意到萧寒雨眸中的冰冷,眉若远山依旧,面若芙蓉带雨,朦胧的视野中少女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像极了寒烟。

“是啊!像极了,像极了...”无意识地低喃着,古风痴迷于这样相遇,或者说是邂逅。

的确,她并不是萧寒烟,不是古风深藏在心底的恋人,也不是古风埋骨天山的挚爱,她只是个似曾相识的陌生人。

“但是为什么?”古风心中歇斯底里地呐喊着,“为什么你们会这么像?神态,气质,真的好像...好像...”

古风的心忽然重重的,如同铁锤击打一样的顿痛,最终化成一种麻木不仁的窒息感。

记忆的残片纷飞而至,那惊天动地的必杀一击,那漫天血雨的黑拳角斗场,那公路上狂飙的飞车,那凄凄寂寂的荒林,到最后竟然只剩下了萧寒烟朦朦胧胧的身影,就像眼前的人儿一样朦朦胧胧的身影。

“寒烟,你告诉我,要我如何面对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你,是不是说,我只能忘了你...”痛苦地闭上眼睛隐忍泪水,古风死死握住双拳压抑悲痛。

脑海中记忆的残片不停拼接着渐渐清晰起来,那释然解脱的微笑,那苍白失血的面容,那无力跌落的手臂和眼中永恒消逝的神光。

古风痴愣愣地松开了紧握的双手,感受着整个世界的苍白灰蒙,就像他死寂的心灵,空虚的毫无色彩。

“寒烟,我答应过你,我会做到...”古风心中坚定自己的誓言,睁开眼凝视萧寒雨清冷的面容,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出来。

情绪激荡,内伤复发,根本没有办法压制,感受着口腔里不断上涌血腥气味,古风庆幸自己刚才紧抿着嘴唇。

胡乱抓起背包,古风几乎擦着萧寒雨的身边走出教室,机械地奔跑在回家的路上,仿佛自己是无知无识的傀儡,没有灵魂,没有方向。

冲进卫生间打开淋浴,古风穿着衣服站在冷水中,渐渐恢复了清明。

所谓,一啄一饮,皆因前定,那又何必执着呢?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古风感叹了一句放下纷乱的思绪开始洗澡,他不知道该如何接触萧寒雨,所以就只能顺其自然,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走出家门,古风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骑车回来,无奈地打车回到学校,一点儿胃口也没有的古风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萧寒雨。

“还不到半个小时,她还应该在教室吧!”看着手表推测了一句,古风犹豫片刻还是决定马上面对,至于结果如何?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了。

正午的阳光垂直洒落,照不进教室却也带来温暖,萧寒雨享受中午一个人在教室里静静看书的感觉,虽然吃着冷冷的馒头,喝着淡淡的开水,只要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她便觉得是一种幸福。

今天中午,一个陌生男生的出现影响了萧寒雨的心情,她从不在意无聊男生的追求,但她却很在意有人借着她家人的名义暗度陈仓。

古风从来也不知道他给萧寒雨留下的第一印象竟然是厌恶和鄙夷,他也不知道第一印象瞬间转变成第二印象竟然是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的悲伤,莫名其妙的怆然,即使隐忍,即使内敛,却没有逃过萧寒雨的双眼,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少年或许真的认识自己的姐姐呢?

“那样发自内心的呼唤,怎么可能是做作?我是不是应该问一问?”

内心挣扎着却始终没有开口,眼看着一道身影擦肩而过,萧寒雨张了张嘴,一声叹息,她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错过?

第一百零二章 欺骗的代价

古风走进教室的时候,萧寒雨正在吃午饭,馒头咸菜白开水,比起普通贫穷人家吃得更糟。

是啊!也许有人会说,她至少比那些吃不上饭的人要幸福。

但是想想,这样一个花季的少女,这样灯红酒绿的国际都市,这样清苦的生存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你...你...中午...就吃这个?”心突然抽搐地疼着,古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也可以颤抖成这个样子,好不容易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劈手夺过萧寒烟手中刚吃了两口的馒头,古风心中忍不住喝道:“该死,居然还是凉的。”

萧寒雨一脸呆滞地看着古风拔腿跑出教室,迷茫地溢出一丝轻吟,喃喃道:“他...在心痛...难道是因为我?”

的确,再一次看见萧寒雨的时候,古风唯一的感觉便只剩下心痛。

心痛的感觉,好久没有体会过了,古风本以为自己心死了便不会在为谁心痛,但是为什么?萧寒雨却能轻易触痛了自己的内心?难道她们姐妹便是自己命里的魔星?

飞奔在通往学校食堂的路上,古风浑不在意自己刚换的衣服再次被汗水打湿,他只是在心里不停地问“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省吃俭用?为什么苛待自己?那个家庭到底是怎样的千疮百孔,竟然需要一个女孩儿省下自己的午饭?古风不敢想象,也不忍想象,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是莫名残酷的。

“对不起,寒烟,我来得太迟了,我不知道她们竟然过得这样苦,不过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一定会好好守护她们,像照顾我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一样照顾她们,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她们接受我,一定...”

死死地握住拳头压抑痛苦,古风终于带着热腾腾的饭菜跑回教室。

“快趁热吃吧!光吃馒头不吃菜怎么补充营养?怎么有力气学习?”殷切地饭菜一一摆好,古风数落着萧寒雨,语气中带上一丝心疼的味道。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古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过分热情,萧寒雨却已经面露惊奇的神色,她挑着眉头疑惑道:“为什么做这些,你认识我吗?”

被萧寒雨淡淡的疑问惊得一身冷汗,古风暗叫一声“糟糕”,下意识地摸着鼻子支吾道:“这个...呃...我们半个小时前在这里见过的,我...那时候就站在后面,当时没有跟你打招呼是我怠慢了...”

萧寒雨心里想着姐姐的事情,再也听不进去古风遮遮掩掩的回答,冷冷地打断道:“你认识我姐姐?”

“嗯?她听到了?难不成她知道了什么?”听到萧寒雨的问题,古风瞬间冷静下来,大脑迅速分析着各种情况得出了一个结论:萧寒雨只是从自己嘴里听到了“寒烟”两个字,事实上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呵呵,不知道的好啊!那就永远也不要知道,寒雨,原谅我!”古风心中无奈地想着,他知道一番虚以委蛇后,萧寒雨马上就会用冷漠报复自己的欺骗,但他别无选择。

“你姐姐?我不认识,我不懂你的意思。”古风一脸迷茫地说道。

“你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叫了我姐姐的名字,难道不是因为我和我姐姐长得太像了吗?”

古风脸上持续着迷茫的神色,解释道:“我真的不认识你姐姐,也不知道你们长得很像,那时我的确失声说了‘寒雨’两个字,但那明明是你的名字,你叫萧寒雨。”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感觉古风的迷茫不似作伪,萧寒雨的声音也渐渐平静下来。

古风闻言心中暗叹:“她终是不再怀疑了,这样很好,但是...接下来...我又该怎么办呢?”

几多挣扎,几多愧疚,为了隐瞒萧寒烟的死讯,也为了有个名义照顾萧寒雨母女的生活,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把自己变成一个死缠乱打的追求者,古风别无选择。

“我早就知道你的名字,上午上课没看见你我还特别打听了一下,以为自己投错了班级,呵呵!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古风,很高兴认识你。”古风的笑容真诚却苦涩,他现在说得每一句话虽说都是实话,却一定会遭来萧寒雨的误解。

果然,萧寒雨微微愣了两秒,皱着眉头看了古风半晌才幽幽开口道:“如果是这样,对不起,请把我的午饭还给我。”摊开手掌,萧寒雨指着古风手中已经被捏得变形的馒头,淡淡的语声中清冷得不带一丝情感。

萧寒雨那种轻咬薄唇冷漠倔强的神情仿佛曾经相识,又仿佛从未见过,这一刻,古风竟然有些失神了;这一刻,他终于发现了,原来萧寒雨只是萧寒雨,她不是另一个人的影子,也不是另一个人的化身,她是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

她消瘦的脸颊因为长期缺乏营养而显得苍白病态,不同于萧寒烟健康的红润娇美;因为面部消瘦,她的眼睛看起来竟比萧寒烟大得多,水亮通透,倾城迷人;贫穷不等于自卑,她总是乐观的面对生活,不似萧寒烟终日眉头紧锁、苦痛纠结。

她们不同,她们也相同,眉目一样的清冷,琼鼻一样的高傲,薄嘴一样的坚毅。她们同样漂亮得不食人间烟火,她们也同样冷漠得不近人情冷暖。

但是,当她摘下冷漠的面具,开始用心接受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是同萧寒烟一样如火的热烈和执着呢?

古风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他的心又在抽搐地疼着,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馒头,忽然计上心头,只见他喉结蠕动着咽了口吐沫,三下五除二地将大半个馒头塞进嘴里,好不容易才吞下去,玩笑道:“我先吃了你的午饭,你再吃我的,很公平...”

“你...把你的东西拿走...”萧寒雨看着古风的笑脸,不禁气恼,她似乎不愿意在古风身上再浪费唇舌,简短一句后便将目光移开了,但是这样的漠视却往往会刺痛另一个人的心。

这一刻,古风竟有些后悔了,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萧寒雨下午饿着肚子上课,他于心何忍,凝望着萧寒雨近乎带上了恳求的目光,真诚地道歉:“对不起,我知道你可能不想看见我,我可以马上出去,但是请你一定要把饭吃了,别拿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一定把饭吃了...”

古风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萧寒雨呆愣地看着古风离去的背影,或许是被古风的真诚打动,她竟然拿起筷子吃起依旧热腾腾的饭菜。

心中一种异样的感动油然而生,可笑的是这样的感动却来自一个陌生少年看似真诚却别有目的的关怀。

萧寒雨下意识地想要挥走这种感觉,无奈,却挥之不去。

第一百零三章 我送你吧!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古风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做出这种偷偷摸摸的行径,将耳朵贴紧门缝,静静听着教室里的声音,紧张得不能自已。

紧张自己偷听的行为会不会被发现,更紧张萧寒雨会不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终于,古风如愿听到了他想要的声音,脸上瞬间露出了孩子气的笑容,开心地哼着小曲儿,屁颠屁颠跑去超市,不料,手机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

电话是大师兄江靳打来的,古风没想到大师兄百忙之中居然还会给自己打电话,愣了一愣才恍然大悟,自己应承大师兄的家宴似乎还没有兑现呢!

接通电话,古风果然听到了江靳故作抱怨的声音,“小风啊!师兄要是不亲自请你,看来这辈子都等不到你的大驾了。”

古风闻言尴尬不已,赶忙解释道:“师兄,对不起!我...因为最近比较忙...还没倒开时间...”

“少扯...竟跟我打马虎眼!你能忙什么?就忙着上学?我可听说了,你小子可是今天才报道的...”江靳笑骂着玩味道。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古风早就知道大师兄并没有真正埋怨自己,赶紧恭维道:“师兄一双火眼金睛,小弟哪里逃得过您的法眼,已经原形必露了。”

江靳可不是骆明羽,他偏偏不吃古风嬉皮笑脸这一套,“小子,拍马屁在我这里可不管用,这么多天不知道问候师兄,跑去上学也不打个招呼,要不是文兵今天过来汇报工作我都不知道你小子这些天在忙什么?你个没良心的小子,我真应该一个电话打到你课堂上,让你罚站...”

听着大师兄滔滔不绝地数落,古风终于忍不住打断道:“师兄,师兄,您就放过我吧!都是我不对,我赔罪还不行吗?您定时间,我随传随到,怎么样?”

“哈哈,我请客你赔罪,你小子还真想得出来!”江靳大笑,显然对古风的认错态度很满意,干咳了一声,继续道:“我呢!也没时间跟你兜圈子了,今天晚上七点来市委一号别墅,我让你嫂子做点好菜。”

“恩,谢谢师兄,我一定准时到。”古风重重点头回应了一句便听到电话里的忙音。

晃晃荡荡地走到超市买了两瓶矿泉水,古风才掌握着时间回到教室。

午休时间就快结束了,回到教室的学生越来越多,众目睽睽之下古风若无其事地拧开一瓶水放到萧寒雨的桌子上,又一言不发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教室内几个好事的男生聚成一团,你一言我一语地道:

“哇!看见没?新来的家伙居然给我们的冰美人送水哦!”

“好久没有人敢来摘这朵玫瑰了,这家伙也不怕扎手?”

“他呀!新来的,想必是不知道冰山美女的事迹,否则早就退避三舍了。”

“哥几个,说得这么丧气干嘛?古风虽然是新来的,好歹也是自己班的兄弟,他有勇气挑战咱哥们就该支持啊!”

蔡锋在球场上跟古风交下了友谊,对于古风追求萧寒雨他虽然也不抱有希望,但该鼓励还是得鼓励,眼神示意了他的死党展鹏飞。

展鹏飞马上点头表示会意,开口附和道:“不错,裁缝说得对,古风要是能抱得美人归总好过哪一天冰美人看走了眼被外班人捷足先登了去,是吧?”

蔡锋大笑着拍了拍展鹏飞的肩膀,夸张道:“知我者飞飞也,这就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哈哈!”

两个人一唱一和,弄得其他人面面相觑,上课铃响了,议论不出什么结果的众人只能回到座位上,等着看古风接下来的追美大作战。

午后的阳光弥散进来,愈发得温暖舒适了,古风从后面凝视着萧寒雨,目光充斥着淡淡的迷惘。

背部永远挺直得好像不知疲惫,尖尖的下巴微微上翘自信却不高傲,这一刻,萧寒雨就坐在那里,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认真,专注。

古风觉得他突然看到了萧寒雨的另一面,说不清道也不明的另一面,却莫名吸引着他,让他失神,让他迷惘。

下课时间,古风被马培良突然摇醒,语气不善地说了一句,“胖子,你搞什么?”

马培良第一次听见古风叫他“胖子”,微微愣了一下倒也不介意,涎着脸凑到古风身边,故意摆出一副哀叹的神情,幽幽道:“兄弟,传言不是真的吧?你真看上那位了?”

看着古风不言不语,似乎已经默认,马培良狠狠一拍大腿,说道:“兄弟,哥哥早告诉你了,别打那个冰山的主意,不会有结果的,你怎么不听话,告诉你...”

“胖子,你打住。”古风赶紧挥手止住马培良,他可是领教过这个胖子滔滔不绝的本事。

“胖子,敢不敢打个赌。”古风看着马培良的眼睛,严肃道。

被古风严肃的语气弄得一愣,马胖子疑惑道:“什么赌?”

“呵呵,就赌冰山融化。”

完全不理会马培良大张着嘴的惊讶样子,古风一甩手,潇洒地走出教室,要问他去干什么?当然是c了,难不成还能是泡妞?

转眼间,放学了。

古风对比着以前在天山或是甲a的日子,校园中的一天竟是这样短暂,短暂得经不起回味。

高三学生可以自愿留在学校上晚自习,但是大部分学生还是会选择回家,刚好,萧寒雨就是回家的其中之一。

第一个从教室中飞奔出去,取了车子便傻愣愣地戳在教学楼前,迎接着众人的注目礼,感受着时间的漫长,古风好不容易才等到了萧寒雨。

被无视了,意料之中,古风推着车子默默跟在萧寒雨身后,走出学校,走出拥堵的车辆和人群。

看见萧寒雨突然拔腿狂奔,古风一阵疑惑,“该不是为了甩掉我吧?恩,应该不会,这丫头才没有那么无聊。”

心里自问自答一番,才推着车子追上去,跑了大约百米,萧寒雨突然停下来望着前方不远处已经开走的公交车娇喘不已,古风才恍然明白过来惊讶道:“你在赶车?”

“明知故问。”狠狠白了古风一眼,萧寒雨喘息着丢下四个字向车站走去。

“我怎么就明知故问了?”看着萧寒雨走远,古风才小声地抱怨了一句,推着车子慢慢腾腾地往前挪。

等了很久也不见公交车的影子,萧寒雨不停地看着手表,古风见状不禁为她着急,推着车子走过去,担忧地问道:“有急事吗?我送你吧!”

第一百零四章 市委书记的家宴

突然出现的一人一车着实把萧寒雨吓了一跳,脸上立时染上了一层绯红,带着薄怒狠狠白了古风一眼,扭头往前走了两步。

古风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显得无比尴尬,但是如果要他知道向来对男生不假辞色的冰山美女居然对他翻了个不屑的白眼,他是不是该庆幸呢?

骑上车子上前两步,古风极大地发扬了他死皮赖脸的风格,试探着叫了一声“寒雨”,果然被萧寒雨冷冷地打断了。

“对不起,我们不熟。”

“对,我们不熟。”古风顺口接过话头,眯着眼睛微笑道:“萧同学,既然我们不熟,你大可以把我当成公交车的司机呀!赶时间的人如果还在乎司机是谁,会来不及的。”

被古风玩味的语气弄得一愣,萧寒雨终于明白过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被人摆了一道,轻轻咬着嘴唇沉吟片刻,萧寒雨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元硬币递给古风。

“呃,这是干什么?”古风疑惑,呆愣道。

“你不是公交司机吗?我当然是在投币了。”萧寒雨淡淡的声音中满是嘲讽,古风却从中听出了一种气闷的味道,暗暗高兴道:“哈哈,原来这丫头也是有小情绪的。”

收了硬币古风才脱下自己的校服铺在后座上,拍了拍感觉已经不是很硌的车座,笑道:“乘客朋友,请上座吧!”

完全没有理会古风的臭屁,萧寒雨侧身坐上车子,轻轻开口道:“我真的很着急,麻烦你,快点...”

古风万万没有想到萧寒雨竟会用这样略带请求的语气同自己说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兴奋地大喊道:“抓紧我,开车喽!”

仿佛打了鸡血一样,古风骑着车狂飙在东海的大街小巷,双腿机械地高速运动仿佛不知疲惫。

萧寒雨一边为古风指路,一边诧异古风竟然只用了十分钟便走完了往日二十分钟才能走完的路程,好奇的目光不自觉地凝注在古风身上,少年的背影单薄却有一种可以遮风挡雨的坚实和力量。

耳边的风声呼啸着,却感觉不到一丝微凉,萧寒雨安稳地躲在古风身后,感受着少年的气息和热度,心跳不自觉地加速了。

紧紧抓着古风的衣衫,迷彩的短袖t裇,被汗水打湿,又被风吹干,萧寒雨下意识地想着,“他应该很累吧!”

如果,古风知道萧寒雨此刻在想什么,这孩子一定会美得发笑,事实上,他却不知道。

低强度的运动量的确能让古风发发汗,但充其量也只是发发汗而已,谈不上累,更谈不上很累。

相反,他享受这种感觉,享受萧寒雨清冷恬淡的嗓音,享受她吐气如兰的呼吸,享受她秀发飘扬划过自己面颊带来的瘙痒,享受她纤纤玉手无意触碰自己肌肤带来的异样。

要不是因为萧寒雨赶时间,古风知道,他一定会把这段来之不易的同行拖得越久越好。

“前面停吧!我到了。”萧寒雨手指着前面的一个拐角说道。

“啊?这就到了?”古风享受着时光的安静和美好,语气中有一种意犹未尽的味道,将车缓缓停在萧寒雨指定的位置,提醒道:“慢点下,别摔了。”

侧身避开古风将要扶她的手臂,灵巧地跳下车,看着少年脸上一闪即逝的失望神情,萧寒雨终还是有些不忍,从书包中拿出一个手帕递给古风,勉强扯出一个淡而又淡的笑容,道:“谢谢你,你骑得很快,擦擦汗吧!”

受宠若惊地接过萧寒雨的手帕,胡乱地在脸上一气乱抹,古风又傻笑着将手帕递回去。

看着萧寒雨犹豫了一下,才伸出自己白嫩的小手,古风恍然明白了什么,触电般地将手缩回去,尴尬道:“对...对不起,弄脏了你的手帕,我晚上回去洗一洗,明天再还你。”

萧寒雨皱着眉头有些发愣,看着古风一脸认真地将自己的手帕收进书包里,想开口说“不用了”,出口时却鬼使神差地变成了“也好”。

“恩,快点回家吧!我...我也马上就走...”古风说着却没有动,他很想目送萧寒雨离开,如果有可能他更想目送萧寒雨回家,但是他知道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几乎和萧寒雨同时转身,古风三步一回头地看着萧寒雨目不斜视的背影,多少有些失望,但是对于有些人而言,失望只会激起他更大的信心和斗志,去征服,去挑战。

无疑,古风就是这种人。

回到公寓匆匆换了身像样的衣服,古风便开车出了门,此时,距离七点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考虑到第一次登门不能两手空空,当然也不能拿太过贵重的礼物,古风便直接买了几样水果。

七点钟准时,古风来到了市委一号别墅,可能因为江靳提前打过招呼,古风的车直接被放行了。

拎着几个袋子走下车,古风第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别墅门口的一男一女,大步迎上去,玩笑道:“师兄,你这是搞什么?自己在外面站着练功还拖累着嫂子,这也太不应该了。”

“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欠收拾,还不赶紧进去...”在古风胸口捶了一拳,江靳挑着眉头刚恐吓了一句便被妻子许晴一把拽住。

“你就是小风吧!果然一表人才,老江以前常在我面前夸你这个小师弟呢?今天也不知怎么的,跟吃了枪药似的,来!跟嫂子进来,咱不理他...”许晴亲切地抓着古风的手将他领进别墅,告诉他换鞋洗手然后准备吃饭。

温柔、贤淑、持家、爱家,这就是古风认识许晴短短几分钟后给出的评价,心中不禁暗叹:“大师兄真是好福气啊!”

许晴把锅里炖着的最后两个菜盛出来后,古风才神经大条的发现,别墅里似乎缺了一个人,自己的师侄怎么一直没见到呢?

市委书记的家宴怎么少得了书记大人的公子呢?

“师兄,怎么没看见师侄?你不是说要介绍嫂子和侄子给我认识吗?”古风从沙发上站起来疑惑地问道。

“那个浑小子,还不知道去哪野了呢?咱们不管他,来,小风,今天高兴,陪师兄喝两杯。”江靳也站起来拉着古风向餐厅走去,大笑着说道。

“喝酒没问题,可是,师兄,我们要不要再等一等。”

“等什么等,天下哪有老子等儿子的道理,还反了天了,走,我们先吃。”

一家之主兼书记大人都一锤定音了,古风也只能客随主便,闻着飘散过来的香气,看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某人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叫唤起来,喉结蠕动着笑道:“呵呵,全听师兄的,我们先吃,现在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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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江浩,旧识

“你小子站着干嘛呢?还不赶紧吃饭,不饿啊?”江靳放下手中刚刚拿起的筷子,看着犹自站在餐桌前的古风,疑惑道。

“不...不是,师兄,我是太饿了,能不能让我先吃点儿饭垫垫肚子,咱再喝酒。”古风摸着自己早已经瘪得不能再瘪的肚子,可怜兮兮地道。

“这有什么不行的,来,小风,坐下先吃菜,嫂子这就给你盛饭去。”许晴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儿子还小一两岁的大男孩,哪里忍心看着他饿肚子,一边说着一边将古风按到座椅上。

“阿晴,用大碗盛,这小子饭量大。”江靳看着许晴转身走出餐厅,笑着提醒了一句。

片刻后,古风如愿以偿地捧着一大碗米饭狼吞虎咽起来,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江靳用脚后跟都能想到,这小子在学校一定没吃午饭。

夹了口菜放进嘴里,狠狠嚼了两下,江靳终于忍不住骂道:“臭小子,也不知道是谁拍着胸脯跟我打包票,说什么自己能照顾自己,现在你照顾到哪里去了?啊?连午饭都不知道吃了,我看你还是趁早卷铺盖回天山吧!要不还回你的部队去也行。总之,少在这连累我,瘦成一副皮包骨的样子,师傅看见了一准儿骂我...”

“停!停!”古风赶忙咽下嘴里的饭菜,含糊不清地喊了两声“停”,接着他一脸委屈地抱怨道:“大师兄您就行行好吧!我就这一天中午没吃让你抓个正着儿,哪有这么严重。”

“哼!哪有这么严重,告诉你,严重得很呢!这一次念你小子是初犯,就先算了,下次再让我发现,趁早给我卷铺盖走人,知道吗?”

虽然明知道大师兄在吓唬自己,古风还是感动于这种关心乖乖点头。

填饱了肚子便开始饮酒畅谈,古风和江靳两人名义上是师兄弟,年龄上却足足差了一辈儿,时代差异难免产生代沟,但是这师兄弟俩只要提到师门,提到天山,便有数不清的共同语言,说不完的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餐厅中的两个男人聊得兴起,说着一些什么师门、武学、军事、政治,许晴既插不上话,也听不太懂,就只能安静地坐在一边,所以她理所当然地第一个听到了开门声。

“老江,小风,是小浩回来了。”兴奋地说了一句,许晴便小跑着出了餐厅。

“呵呵,我们家这臭小子,自从上了大学是越来越野了,半个多月没着家,要不是我今天特意打电话叫他回来,估计还看不着他呢!”江靳站起来,目光随着许晴的背影移动,脸上竟也带上了几许期待的神色。

“来,小风,我们也出去吧!”江靳说了一句便率先走出餐厅,脸上已经恢复了一副标准的严父形象。

“江浩,你给我滚过来。”江靳人还没完全走出餐厅,便吼了一嗓子。

站在别墅门口犹自被许晴拉着手嘘寒问暖的江浩,听到这一嗓子立时全身紧绷如临大敌,声音发颤小声问道:“妈,我爸生气了?”

“放心吧!他心情好得很,赶紧过去吧!”许晴拍着江浩的手,安慰道。

“江浩,干什么呢?磨磨蹭蹭地,过来见过你小师叔。”端坐在大厅地沙发上,江靳看不惯儿子磨磨蹭蹭的样子,忍不住又吼了一句。

“恩?小师叔?我还有师叔?”江浩心中疑惑着小跑过去,先恭敬地问候了自己的老爸,又将目光投注在古风身上。

震惊,唯有震惊,这一瞬间,江浩竟然瞪大了眼睛,不言不动。

江靳看着儿子一脸震惊的样子,也不生疑,他自然而然地以为儿子是在震惊古风的年纪,不言是因为开不了口,不动是因为屈不下膝,毕竟对着一个年龄相仿的少年行大礼、叫师叔,依照自己儿子心高气傲的性格,的确很难接受。

“哼!你不接受,老子就让你接受。”心中暗想着,江靳重重咳了一声,开口道:“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我的话?这是你小师叔,还用我再教你怎么做?”

江浩被父亲严厉的声音唤回现实,抛开心中的震惊,看着古风咬了咬牙却还是不言不动,的确,他很难开口,更难屈膝。

“怎么?腿上有钢板,弯不下去?用不用我帮你?”江靳说着就要站起来,脸上已经蒙上了一层严霜。

“不用了,师兄,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繁文缛节,再说了江浩不是天山门徒,也不需要守这套江湖规矩。”古风急忙拉住江靳,他还真没想到大师兄这么教子有方,如果江浩真给他行个大礼,估计他该浑身不自在了。

走到江浩面前,递上了一个别样的眼神,伸手道:“江浩,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古风。”

看着古风递上来的眼神,江浩也马上反应过来,古风其实也早就认出了自己,既然古风不把上一次意外的见面挑出来,江浩也是乐得,和古风握了握手笑道:“很高兴认识你,小师叔。”

江靳看着两个年轻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便没再拿出他作为严父的一套手段,对着江浩警告道:“这一次,我是给你小师叔的面子,以后要是再敢这么没家教,看我怎么收拾你,哼!”

“我明白了,爸。”江浩垂头回答了一句,一脸老实的样子,但是古风却知道,这家伙多半是装出来的假老实。

“恩,行了,明白就好。”江靳点了点头,又继续道:“小风,天不早了,你明天还得上学,早点回去休息吧!你喝了酒,让江浩开车送你回去。”

“也好,师兄,嫂子,那我就先回去了。”古风道了个别,同江浩一同走出别墅。

坐在车里,古风再也受不了江浩神秘兮兮的眼神,开口问道:“有什么事吗?”

“你...为什么要帮我?”江浩犹豫着开口问道。

“没有为什么?那天晚上的,又不是你的本意,迷失的你并不是真正的你,所以我们并不认识。”

古风的回答出乎江浩的预料,他似乎没有完全听懂古风的意思,又疑惑着追文了一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有人对你施展了**术,其实那天晚上我就想提醒你,但是你走得太快我还没来得及说,不过现在说也不迟,多留意接触过你的人,我怀疑有江湖高手。”古风沉吟着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什么江湖高手?我不懂。”江浩摇摇头,说道。

“你不懂很正常,其实那时候我也不懂他们为什么要对付你一个社会小青年,但是今天,我突然明白了,因为这个小青年竟然是市委书记的公子。”

第一百零六章 因为心痛

(ps:这章补欠昨天的...)

繁星点缀着东海的夜空,清冷,静谧。

那么美妙的夜空,似乎已经隔绝整个城市的喧嚣和浮躁,让人感到安宁和幸福。

东海郊区一栋富丽堂皇的别墅闪亮着通明的灯火,一个老者闭目倚在沙发上,似乎早已经睡着了,他穿着江南纯手工艺制作的唐装,一身鲜亮堂皇,却不知为什么,总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冷肃。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正站在老者身后,瘦削的脸上写满了阴鸷,但是他看向老者的目光里却饱含孺慕之情。

“事情进展如何?”蓦然,沙发上的老者睁开双眼,利剑般的光芒穿射而出,他启口询问,苍老低哑的声音中却带着一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力量。

“对不起,爸,前几天的行动我们失手了,至今还没有找到更好的机会。”男子说着,一脸惭愧地低下了头。

“哦?竟然失手了?”老者讶然失声,一直倚在沙发上显得有些萎靡的身体顿时挺拔如松,沉吟片刻他竟然端起了茶杯。

多么奇怪的一幕呵!老者对着自己的儿子玩起了端茶送客这一套,那男子便一言不发地静静退出别墅,好像一切已经习以为常。

走出别墅,男子拨出了一个电话,电话的内容竟只有四个字“蓝色月光”。

蓝色月光,东海最奢侈的休闲会所,上流社会享受闲暇的最美妙的场所,当然它也为很多人提供交易和合作的私密空间。

男子拨出电话后的半个小时已经出现在蓝色月光一间古色古香的茶室,摆弄着茶道,动作优雅而又缓慢,显然他在等人。

“何叔,久等了。”没过多久,一个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小青年儿走了进来,看他的样子,任谁都会以为他是酒色过度伤身所致,但只有男子知道,那是使用**术的后遗症。

“来,贤侄,快请坐。”男子热情地招呼青年坐下,随手递上了一杯茶,问道:“恢复得怎么样了?”

“谢谢何叔关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都怪小侄学艺不精...”

男子打断了青年的自责,安慰道:“不关你的事,江浩中了你的**术却没有把蓝家的小姑娘就地正法,只能说他们命好。”

“命好?怎么讲?”青年疑惑道。

男子叹息一声,开口道:“很简单,江浩不是武者,普通人的意志即使再强大,没有事先防备也抵挡不了你的**术,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江浩这小子命太好,他被人敲醒了。”

青年豁然起身,震惊道:“被人敲醒了?你是说,那天晚上,有人经过那条后巷?妈的,神经病吗?好好的夜店不去找乐子,去那鸟不拉屎的后巷干什么?难不成内急跑去交水费?妈的,真是可笑...”

“可笑,呵呵,这一点儿都不可笑。”男子冷声讽刺着,“那个人不但不是神经病,相反他耳力非常,胆识过人。想想,如果你站在夜店的门口,能不能听见深巷里传来的呼救,即使听见了,如果没有过人的胆识,你又会不会走进去救人呢?”

“听起来的确是这样,这么说上一次的失手全是因为这个变数?”青年郑重问道。

轻轻地点了点头,男子叹道:“这个变数的存在有可能让我们的计划更加艰难,江浩或许已经有所防备,江靳或许已经介入进来。更糟糕的是,我们拉拢蓝家的手段一旦被揭开,那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贤侄,为了我们的合作和我们共同的利益,令师是时候出山了。”

东海的夜空,星河灿烂,古风站在公寓的阳台上,眺望着远方的朦胧月色,千思万绪最终只得出了一个结论:东海的天要变了,今夜是繁星点点,明日便有可能是烟雨蒙蒙,谁又能预料得到呢?只能防患于未然了。

防患于未然,的确是个很好的办法。江浩听了古风的话,回到家的第一时间便跟江靳坦白了一切,父子两人窝在书房里神神秘秘嘀咕了良久,终于了然地笑了。

晨雾笼罩了整个城市,看不清高楼大厦,看不清车水马龙,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光,也没有影。

恶劣的天气没有影响古风的晨练,今天他起得更早了。

除了完成自己安排下的课程,古风又多了一个新的任务,那就是为萧寒雨准备早餐。

古风心里清楚,那个连一顿午饭都舍不得的少女根本不会为自己准备像样的早餐,想到萧寒雨那张因为严重缺乏营养而苍白消瘦的面容,不可抑制的心痛。

早早地赶到学校,古风本以为自己是全班第一个到校的人,没想到萧寒雨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样子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了。

“该死,又是馒头。”看着萧寒雨的早餐,古风承认他又不淡定了。

大步走过去,古风又一次劈手夺过萧寒雨手中的馒头,瞪着眼睛说了一声“你...”便再没了声音。

将手中的保温桶打开,热乎乎的瘦肉粥、鸡蛋、小菜一一摆在萧寒雨前面,古风痛心地垂下眼睑,片刻才抬眸笑道:“我已经变身厨师了,顾客朋友,尝尝我的手艺吧!”

少年的笑容灿烂如阳光,真诚炽热得看萧寒雨不敢直视,她下意识地低头,轻声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仅仅因为爱慕吗?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太过虚假了,你的解释最好合情合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没什么不对呀?”古风笑呵呵地反问道。

萧寒雨突然抬头凝视着古风的双眼,质问道:“真的吗?”

古风愕然,面对这样的目光,他怎忍欺骗,又怎忍不骗,握紧的拳头松开,又握紧,他一字一顿地缓缓开口道:“因...为...心...痛...”

“我心痛,我不忍,我不想看见你的瘦弱,你的坚强,更不想看见这个该死的馒头...”古风说着,竟然跑到教室的垃圾桶前,狠狠地将我中的馒头砸进去。

“不要苦撑着自己,也不要拒绝我的好意,算是帮帮我,把饭吃了,好不好?”古风发泄过后,原本歇斯底里的声音也渐渐软了下来,变成了一种恳求。

没有声音,没有回答,萧寒雨只是用行动表明一切。

这一刻,古风笑了,笑得灿烂却没有忧伤,他知道目标终究是越来越近了。

第一百零七章 逃课

古风来到东海一中的第二天便创造了历史,他成了东海一中建校以来唯一一个逃课的尖子班学生。

上午第三节下课,铃声刚响,古风便第一个冲出了教室,仿佛离弦之箭直奔学校的停车场。

教师中,众人当然不知道某人已经蓄意逃课良久,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道箭一般的身影,惊叹道:“真是人有三急啊!”

马培良大张着嘴巴,一只手停在空中,那副滑稽的样子立时引来众人的指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马胖子赶紧正襟危坐,只是在心中骂道:“我靠,这家伙,憋疯了吧!”

上午的最后一节是英语课,马胖子本想借着下课十分钟的时间向古风隆重介绍他们的美女英语老师,结果他刚抬起手准备拍古风的肩膀,古风的身影便消失了。

说道高三一班的英语老师,难怪马培良又要滔滔不绝了。

云琪儿,曾经东海一中的校花,她19岁毕业后在欧洲留学四年,回国后便应聘了母校的英语老师,短短三年时间,从一个实习教师成为教学骨干,她有学识,有能力,更重要的是,她有一颗诲人不倦的教师的心灵。

如今,26岁的美女教师,早已退去曾经的稚嫩青涩,成熟丰腴,美艳动人。学生们都喜欢她,不仅仅喜欢她美丽的外表,更喜欢她善良的心灵。

云琪儿当之无愧是东海一中最受欢迎的教师,她的眼神如冰魄纯洁,她的嗓音如黄莺出谷,在她的课堂上,没有人说话、睡觉,也没有人搞小动作、看课外书。

如果谁说在云琪儿的课堂上出现了翘课事件,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根本没有人会相信。

但是今天,事实摆在眼前,云琪儿的课堂上有人逃课了。

马培良定睛看着教室门口,打铃,上课,美女老师出现,古风依旧没有回来,马胖子的神经大条了,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古风似乎逃课了,逃得居然是云琪儿的课。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中午刚一放学,古风这一“伟大”的逃课事件便传遍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

“嘿,听说了吗?有人放了云老师的鸽子。”

“听说了,那家伙是个新生,根本没有领教过云老师的魅力,否则整整一节课眼睛还不得长在云老师身上,哪有心思逃课...”

“才不是呢!那家伙才不是新生,都是大家为了维护云老师故意编出来的...”

“是吗?这么说来,似乎有学生不喜欢云老师...”

“可不是吗?听说这家伙还在背地里将云老师骂得一无是处,已经获得了很多支持者呢!”

“天啊!太不可思议了...”

可怕的舆论,无处不在,发展到最后终将扭曲事实。

云琪儿倒是不在乎这些闲言碎语,她知道舆论早晚不攻自破,但是对于古风,这个敢在她的课堂上堂而皇之逃跑的学生,说不气愤那是骗人的。

教书三年,云琪儿何曾受到过学生的这种待遇,即使是一名新生,也是不可容忍的。因为这不仅仅是对她个人的不尊重,更是对她所教学科的一种变相抵触。

云琪儿压抑着气愤讲完课便重重踩着高跟鞋“当当当”地走去陈淑云的办公室,人生中的第一次背后告状。云琪儿做得理直气壮。

古风当然不知道自己随随便便翘次课竟然引起了如此大的风波,骑着车子离开学校,古风先后跑了几家中药店和鱼菜市场,回到公寓便在厨房忙活起来。

“早餐都吃了,也就不差中午一顿药膳了。”古风美滋滋地想着,拎着两个保温桶走出公寓。

急急忙忙赶回学校,刚好是午休时间,走进教室看到萧寒雨的一瞬间,古风脸上顿时绽放出大大的笑容。

“寒雨,吃饭了。”古风兴奋地喊了一声,抬起两只手里的保温桶,显摆地晃了一晃。

“你没上课就是为了准备这个?”萧寒雨眉头微皱,问道。

“是啊!怎么了?”古风随口回答着将饭菜一一摆上桌,却突然感觉气氛有些异常,抬起头便看见萧寒雨不善的眼神,不禁支吾道:“额,这个,其实我也不想翘课,只是做顿药膳需要很长时间,我怕赶不及回来,你又吃馒头,所以...”

看着古风急急解释着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萧寒雨愣愣地问道:“你解释这么多干什么?”

“额...”古风语塞,心中不禁气闷道:“我要不是怕你生气不吃饭,天晓得我为什么要解释这么多?”

被萧寒雨的目光盯得发毛,古风不禁打了个寒颤,苦笑道:“我的大小姐,您先吃饭好不好,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萧寒雨低下头,拿起筷子,淡淡道:“哦,好,对了,你明天不要再给我带饭了,这几顿的饭钱过两天我会还给你。”

“什么?”古风摇着头后退一步,萧寒雨淡淡的声音仿佛利剑直刺他的血肉,锥心的疼,嗜血的痛,为什么刚刚觉得自己有了希望,便被无情地打碎了。

“为什么要还钱?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一个人的心血不能用价钱衡量?你明明说过会帮我,不让我心痛,但是为什么却突然反悔?”

萧寒雨似乎被古风现在的样子震惊,不自觉地有些心痛,只听她喃喃道:“我知道一个人的心血不能用价钱衡量,但是我却没什么可以回报你这份心血,你的付出我承受不起...”

“不要说了...”古风的吼声听起来有些嘶哑,无情地打断萧寒雨的诉说,他似乎脱力一样跌坐在身边的座位上。

“我从来没想过什么回报,也不需要你的回报,你甚至可以一直对我不假辞色,我都不在乎。”凝视着萧寒雨如水的眼眸,古风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真诚,“只是请你别拒绝我的好意,你答应过我会帮我治好心痛的...”

古风说到这里,却突然看见萧寒雨做了一个“no”的手势,调皮地眨着眼睛道:“我好像没答应过你什么吧?”

“额...”被萧寒雨的动作弄得一愣,古风却突然看到了事态的转机,开心笑道:“哈哈!行动证明一切,快吃吧,不然一会儿真凉了。”

萧寒雨终于听话地再次拿起筷子,递给古风一个警告的眼神道:“但是以后不许再逃课了,否则...”

“明白了,你快吃吧!但是我们也说好了,你以后不准再吃馒头,要等着我的午饭。”

在古风死皮赖脸的威逼利诱下,萧寒雨无奈地同古风击掌为誓。

友谊的初步形成预言着古风离目标似乎越来越近了。

第一百零八章 是禽兽?还是情圣?

萧寒雨苦着脸看着桌上吃不完的饭菜,又看了看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古风,询问道:“我吃饱了,剩下这么多,怎么办?”

“啊?吃饱啦?”古风腾得一下站起来,盯着萧寒雨吃剩下的饭菜,愣愣地出神。

无奈地推了古风一把,皱眉道:“问你呢?剩下这些怎么办?总不能倒掉吧?”萧寒雨可不能容忍这样的浪费。

“谁说要倒掉了,我还没吃呢!”古风似乎是被萧寒雨的“倒掉”两个字吓了一跳,赶忙从保温桶中又拿出了一套餐具,随手扯了把椅子做到萧寒雨桌前,翻着白眼夸张道:“我的大小姐,浪费粮食是不对的。”

看着古风对着自己吃剩的饭菜狼吞虎咽,萧寒雨不禁张大了嘴巴,原本清丽白皙的小脸立时绯红一片。

好一阵子,萧寒雨才会过神来,轻轻拍着胸口暗自庆幸古风没有看见自己的失态。

“明明带了两个人的份却不早说,想撑死谁吗?”为了掩饰心中的尴尬,萧寒雨不禁撅着小嘴抱怨了一句,她哪里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古风的眼睛。

“呃!冤枉啊!”偷笑中的某人急忙配合地大声喊冤,可怜兮兮道:“我哪敢呀?”

萧寒雨不禁白了古风一眼,嫣然笑道:“嘻嘻,你少贫了,还是赶紧多吃点饭攒足体力等着挨训吧!”

面对这样的嫣然一笑,古风彻底惊呆了,大脑一片空白的他只觉得脸上发烧,什么“攒足体力”“挨训”云云就很难入耳了。

饭后,古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呆呆凝望着萧寒雨的背影出神,享受着难得的独处时光。

陆陆续续回到教室的学生,毫无例外向古风投去了异样的目光,有猎奇,有不满,有佩服,有同情。

无奈地趴在桌子上假寐,古风实在不愿理会这些千奇百怪的无聊目光,心想:“不就是逃一节课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小爷等着挨训不就行了!”

马培良走进教室,一眼便看见了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古风,冲过去一巴掌拍在古风的后背上,夸张道:“兄弟,你真行,居然现在还睡得着觉,你知不知道你逃课的事情已经惊动了班主任。”

古风耸了耸肩,甩掉马胖子肥厚的手掌,看着他一脸淡定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就惨了呗!”马培良的话似乎还未说完便被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打断了。

“古风,陈老师要你去她的办公室一趟。”李雅雯站在教室的最前面高声说了一句,没有等古风回答便仿佛高傲的小天鹅一样目不斜视地走回座位上。

“兄弟,你怎么招惹到这丫头了?”马培良凑到古风的耳边小声问道。

“我怎么知道...”无语地白了马胖子一眼,古风轻哼了一声喃喃道:“八成是她旁边那丫头挑唆的。”

“什么?”马胖子眯着眼睛疑惑道。

“呵呵!没什么,我先走了,祝兄弟好运吧!”古风傻笑了一声掩饰过去,拍了拍马培良的肩膀,大步流星地走出教室。

教室中瞬间哗然四起,毫无疑问,所有人都好奇古风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却想不到这个时候古风又跑了回来。

而且,这家伙竟然跑到萧寒雨的面前,红着脸老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陈老师的办公室在哪?”

放下书本,萧寒雨淡淡地看了古风一眼,站起来道:“我带你去。”

众人看着古风一脸得意地跟着萧寒雨走出去,原本安静的教室瞬间便炸开了锅。

“禽兽啊!这种情况都不忘了泡妞...”

“我们的冰美人居然帮他引路,哇哇,不活了...”

“擦,又一个情圣...”

把古风一路送到了陈淑云的办公室,萧寒雨才开口道:“我刚好要去前面的办公室,顺便带你认路,快点进去吧!”

古风摸着鼻子敲门走进陈淑云的办公室,心里却禁不住抱怨道:“居然是顺便,即使是顺便拜托你也不用说得这么直白吧!”

“咳咳,进了办公室还敢走神。”陈淑云看着古风,这个校长硬生生塞给她的学生,典型的问题学生,无奈拄着额头问道:“为什么逃课?”

“对不起,老师,我有急事。”乖宝宝一样地低下头,古风一脸愧疚地道。

“有急事不知道先请假吗?”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古风几乎不打草稿地接着道:“是这样的,老师,因为事出紧急,我没有您的电话,又不知道您在哪,不得已才逃课的。”

顿了一顿,似乎早知道陈淑云没什么话问,古风又继续道:“我保证,下不为例,请老师把联系电话告诉我,有事我一定先请假。”

看着古风态度诚恳的道歉认错,陈淑云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过分苛责一个新生,毕竟原因属实。但是逃课这样的大事如果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似乎又不能服众,陈淑云觉得自己拿不定主意了。

手中的钢笔不停敲着桌子,良久,陈淑云才撕下一张纸条写了一串电话号码递给古风,道:“记住你的保证,拿着,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谢谢老师,我记住了。”

“没忙着道谢,我的话还没说完呢!”陈淑云看着古风脸上孩子气的笑容,不禁玩味道:“你今天逃课虽然情有可原,对云老师却是不尊重的表现,我虽然可以不追究了,但是云老师非要处理你呢,我也管不着。”

“啊?”古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暗想:“云老师?何方神圣?”

“英语组的办公室就在我隔壁的隔壁,你去了态度诚恳一点,好好认个错儿,她不会跟你认真的,去吧!”陈淑云笑着安慰了古风一番便挥挥手,表明送客。

古风站在那个所谓的云老师的办公室门前,有些忐忑地敲敲门。

“进来”直到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如出谷黄莺般的声音,古风才惊叹道:“原来是女的,听声音好像还很年轻的样子。”

古风走进办公室,偌大个屋子竟然只剩下一个人,“难道她就是云老师?”

走进了几步,看着办公桌上那个伏案疾书的年轻女人,秀发如云披散,肌肤晶莹似雪,五官精致,气质如兰,这是个美得惊艳、美得动人心魄的女人,古风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个美丽的女人和那个想处理他的“云老师”联系到一起。

下意识地退出办公室,仔细确认了一番才证实自己似乎没走错办公室,重新走进英语组的办公室,古风不确定地问道:“请问,云老师在吗?”

第一白零九章 云琪儿的气闷

(ps:寝室停了一天电~~真心疯了~~)

“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教案,云琪儿舒舒服服地靠上椅背,眯着眼睛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大男孩儿,长得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很英俊,很帅气。

这样清秀阳光的小男生往往很招女性的喜爱,云琪儿当然也不能例外,但是只要一想到这个小子居然堂而皇之地翘自己的课,云琪儿便恨得牙痒痒。

云琪儿认为一个新生敢于无视一个新的老师,并不是因为他不喜欢这个老师,对于一个不相识的人本就谈不上喜欢与否。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新生并不喜欢这个老师所教的科目,甚至可以说是讨厌,是恶心,是不屑一顾。

“哼!不喜欢学英语是吧!我让你学个够!”云琪儿咬着牙暗想道,不得不说,气闷中的云琪儿老师确实想左了。

微微挑了挑眉头,云琪儿好整以暇地看了古风半晌,才笑着玩味道:“这个办公室好像就我一个姓云的老师哦!逃课的小朋友,你是来找我的吗?”

“呃...”古风瞬间失声,手足无措地看着眼前的美女老师,通红的脸上写满了尴尬,不禁局促地低头,心中哀嚎:“天啊!又是个难缠的女人,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咦?我怎么知道我是谁?”

古风哪里知道他走进办公室的第一句话便已经泄露了自己的身份,试问除了他这个新生,全校还有哪个人不认识天使般的美女老师——云琪儿

天使?如果让古风知道云琪儿的这个赞誉,他一定大呼世人愚昧,都被云琪儿美丽的外表迷惑了双眼,事实上,这个有着天使一样外表的女人骨子里却很邪恶,从她的笑容可见一斑。

云琪儿甜美的笑容让古风时刻感觉到如芒在背,手指头不自觉地摩擦着裤缝,认错道:“云老师,逃课的事我已经知道错了,您想怎么解决都行?我认罚!”

云琪儿瞪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着古风,有些不可思议,她第一次遇到这种犯了错误不找原因不找借口反而直接认罚的学生,那种逆来顺受的样子,哦不!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云琪儿事先准备好的一套慷慨激昂的论调瞬间胎死腹中。

她哪里知道在古风过去的日子里,犯了错误找原因找借口不如说是在找虐,因为无论是在天山还是在甲a,错了便是错了,任何原因和借口都会换来师傅和教官狠狠的修理和折磨,这样的教训古风早就吃足了,也吃够了,当然不会再犯。

“呵呵,知道错,很好...”云琪儿笑了笑,掩饰自己的词穷,瞟了古风一眼继续道:“我知道你叫古风,是刚转学过来的新同学,所以你可能不认识我,我叫云琪儿,是你们的英语老师...”

云琪儿说着说着竟然突然顿住,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让古风感觉如芒在背的甜美笑容,玩味道:“古风同学,我很可怕吗?”

“啊?不...不是啊!”古风迷茫地回答道,大脑完全跟不上云琪儿的节奏。

“那你站得像发条一样给谁看呢!放松点儿,或者坐下,我可没罚你站着。”

听着云琪儿毫不客气地讽刺,古风不禁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还不如让我罚站呢!”

“嘟囔什么呢?”古风的声音虽小却没有逃过云琪儿的耳朵,眼睛一瞪冷声道:“想罚站?没问题啊!去站吧!”

古风“哦”了一声,很自然地转身向外走,似乎云琪儿这样的对待才符合古风的设想。

不等古风走出英语组办公室的大门,云琪儿便一口喊住了他,“站住,上哪去?我说让你走了吗?”

古风回身一脸迷茫地问道:“老师你不是说要罚站吗?”

“是啊!”云琪儿疑惑地点了点头,似乎也被古风的问题绕昏了头。

“您说的罚站,难道不需要去操场?”古风立时睁大了眼睛,诧异地问道,他似乎很难相信罚站还能站在没有风雨也没有阳光的室内,一切似乎仁慈得过分了。

云琪儿定睛看了看古风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又回头看了看窗外毒辣的太阳,心中也是震惊不已,暗想:“天啊!他在想什么?我哪里有那么恶毒?”

无语地拄着额头对古风招招手,云琪儿觉得她彻底被打败了,她发现自己居然完全不理解古风的思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代沟?云琪儿暗暗想着,决定还是先把话说清楚。

“坐下”云琪儿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一本正经地说道。

古风听话地乖乖坐下,挺胸,抬头,目视前方,他认为云琪儿先前的举动不过是下马威罢了,真正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他需要打起精神应对审查。

云琪儿现在才算真正发现了古风身上与其他学生的不同,端得是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还真把自己当成洪水猛兽了不成?

心中气闷,云琪儿下定决心先治治古风这个毛病,这个一贯备受亲近和爱戴的美丽老师突然发现自己忍受不了跟学生的距离感,还是说这个男生真的很特别。

“古风,可不可以放松点儿,就当是聊天,老师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云琪儿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了,她一脸微笑地展开了自己百试百灵的怀柔政策。

无奈,百试百灵的怀柔政策失效了,云琪儿万般无奈地看着古风身体依旧坐得笔直,嘴上却一本正经地答道:“老师,我很放松,您问吧!”

云琪儿顿时没了心情,她本想问一问古风以前的英语成绩,哪方面略强,哪方面稍弱,哪里需要提高等等,并且还想介绍一下学习进度,看看古风能不能跟得上,如果跟不上她还想抽时间帮古风补习一下。

对于学生的关注和负责云琪儿向来是一视同仁的,即便是古风逃了她的课,不喜欢英语这个学科,她也做不到放弃这个学生。

但是现在,她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学生不适合好言好语的交流交心,有什么事似乎只要吩咐一声他都会照做。

“既然是这样,那更简单。”云琪儿心中想着从抽屉中拿出一套卷纸,递给古风道:“我突然又没什么想问了,你先把这套题做一下,我需要测验一下你的水平,至于你逃课的问题就更简单了,今天下午在其他班级我还有两堂课,你必须去旁听,至于你正常的课时,我可以帮你请假。”

云琪儿一口气说完,竟然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站起来,走到古风的面前笑着道:“乖乖在办公室里做题哦,老师要去吃饭了,如果我回来发现你不认真,小心你放学都走不出这间办公室哦!”

古风看着云琪儿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出办公室,出门时还不忘了回头递上一个警告的眼神,不过这样的眼神在古风看来却是妩媚妖娆,撩人心动。

身体触电般地一颤,古风下意识地别开目光,喃喃道:“电力十足”

第一百二十章 最毒妇人心

(ps:呼~~人生是失败的,小胥大修进展龟速,改了开头,发现后续好多bug~~无奈一一推敲中,准备修好后再一起发出来,小胥能做的只能先恢复更新了~~)

行云流水的写完整套试题,古风放肆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侧着头伏在桌上,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

阳光被漂浮的云层遮挡变得不再耀眼,树枝在风中摇曳,荡漾着如光似影的微芒,折射出苍白沉闷的无力感,正午的天色竟也变得暗淡了许多。

“真是风雨欲来啊!”古风无意识的喃喃了一句,眯着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将古风一个人留在办公室做题,云琪儿是极其不放心的,阳奉阴违的学生她见多了,古风虽然表面上做出一副很听话的样子,但谁知道他背地里耍得什么小心思,现在又是不是在认真做题呢?

云琪儿心中自然持否定态度,在她看来古风只要没在犯困打瞌睡,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至于认真做题云云,那是果断不敢奢望的。

然而就在云琪儿吃过午饭匆匆赶回办公室的时候,她的小宇宙彻底爆发了,从她离开到现在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某个正应该认真做题的孩子竟然睡熟了,熟到连她的开门声和脚步声都没有听见。

偶的神呀!天知道这家伙已经睡了多久,卷纸该不会连碰都没碰吧!

想到这里,云琪儿彻底抓狂了,毫不客气的揪起古风耳朵,吼道:“卷纸做完了吗?谁允许你睡觉了?”

此时此刻,云琪儿还哪里记得为人师表,倒是苦了古风,被人扯着耳朵从座位上提起来,还不得不委委屈屈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啊?对...对不起,老师...”

“哼!对不起有用吗?做了几道题?”云琪儿冷冷的打断了古风的道歉,说道试题,她白嫩的小手不禁又加大了力道。

“唔...”耳朵仿佛被扯掉了一般剧痛,古风下意识的抓住云琪儿作恶的小手,触手滑嫩,柔若无骨,让人不受控制的想要捏上一捏。

云琪儿感受着手掌中传递出的力量,心底一股异样的情绪在漫延,触电般的将手缩回来,脸上立时染上了一层绯红。

看着古风躲开自己老远的距离,嘶哑咧嘴的揉着耳朵,云琪儿恍然明白了,原来这个神经大条的小子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出格举动,倒是自己庸人自扰了。

云琪儿放心的轻吁了一声,继续作威作福道:“离我那么远干嘛?站过来些,把你做的题拿给我看。”

“哦...”古风小心翼翼的蹭过去,一只手将卷纸递上去,另一只手却始终不离开自己的耳朵,全神戒备着再也不让云琪儿有可乘之机,他可不想让自己的耳朵再受摧残。

古风怎么也想不到,像云琪儿这种美丽如天使一样的女人下起手来竟然如此恶毒,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最毒妇人心?

看来古人诚不欺我啊!

古风心中诽谤不已,云琪儿却已经开始浏览古风的试卷,片刻不禁惊道:“咦?居然都做完了?不到半个小时,你是怎么做到的?”

“呃...”对于云琪儿的重重言行,古风早已无力吐槽,前一刻还揪着自己的耳朵仿佛自己是犯了天大的错误一样,而这一刻却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目光中充满了猎奇。

“咦?还写了作文?好字...”云琪儿翻到卷纸的最后立时被古风漂亮的英文字体吸引,严谨却不死板,飘逸却不张扬。细读内容更是觉得古风文笔流畅,语法和词汇的掌握都极其惊人,似乎不像一个高中生应有的水平。

云琪儿欣赏之余不禁尴尬,自己一直先入为主的认为古风不喜欢英语这个学科,英语成绩也必然烂得一塌糊涂,谁知情况却刚好相反,他哪里是英语成绩不好,应该是好到不屑于学习的程度了吧!

无奈的摇摇头,云琪儿看着古风依旧站在距离自己大老远的位置上,用一种诱惑未成年的语气,轻声说道:“过来点儿,这样扯着脖子说话不累吗?老师保证不再揪你的耳朵了,好不好?”

不得不说,云琪儿百试百灵的怀柔政策让古风同样觉得很受用,下意识的“哦”了一声走过去,少年清澈的目光依旧不带一丝异样。

云琪儿此时此刻才真正用一种欣赏的眼光看待眼前的少年,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笑道:“你的英语水平的确不错,难怪敢逃课呢?”

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古风无语的看着笑意盈盈的云琪儿却突然反应过来云琪儿大概是想测试他的口气水平,但为什么偏偏要提到逃课的问题呢?难道这就是美女的恶趣味?

心里想着嘴上却不得不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对答,倒是云琪儿听了古风一口标准的英伦腔调,眼前一亮,惊奇道:“口语不错嘛!在国外呆过吗?”

说到国外以前执行任务或是参加集训时的确是去过,但要说呆过未免言过其实,不过古风倒没想向云琪儿解释得这么清楚,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云琪儿印证了自己的猜测,随口说道:“恩,也难怪你的英语底子要比其他同学好一点,不过这不能成为你逃课的理由,以后如果再敢逃课,小心我真让你到操场上去罚站哦!”

“轰隆...”

平地一声雷,云琪儿的话仿佛富有魔力一般,窗外原本黯淡的天色竟又黑了几分,疾风骤雨袭来,敲打在玻璃窗上“啪啪”作响,古风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回头望了望窗外惨淡的天色,不禁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扑哧”云琪儿掩唇一笑,她突然发现如果有事没事可以吓吓面前的小男生似乎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接下来的两节课,古风跟着云琪儿走进其他班级的课堂,一路上接受众人的注目礼,开始时脸上还有些挂不住,但到后来脸上竟也是不红不白的比城墙还厚。

相对于众人的注目礼,云琪儿时不时的恐吓和刁难才真正让古风有一种应接不暇的无力感,好不容易熬过了两节课,古风逃一样的跑回教室,发誓以后再也不招惹云琪儿这个难缠的女人,但是他哪里知道,他不招惹人家却并不代表人家会放过他。

回到教室古风一屁股瘫坐在凳子上的样子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好像事先约好了一样,马培良果然不负众望的大声问道:“兄弟,你这都快消失了一下午了,快说说,什么情况?”

“胖子,别烦了,站了两节课累死了,我先睡了。”实在懒得理会马胖子的聒噪,古风不客气甩下一句便“咣”的一声倒在桌子上。

窗外雷声滚滚,雨势零乱,掩盖了教室内的私语和窃笑,古风趴在桌子上假寐,静静期待着放学,期待着大雨中能再一次送萧寒雨回家。

第一百二十一章 棚户区

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课是难耐的,尤其是这样一个阴沉的雨天,教室中充斥着不安和浮躁,学生们纷纷祈祷上苍赶紧停止它的悲戚,因为如他们这样脆弱的生灵永远难以承载天地的泪水,就仿佛那疾风骤雨中摇曳生长的秧苗,虽然它坚强不屈,却依旧不愿接受风雨的洗礼。

或许学生们的祈祷真能感动上苍吧!总之,放学时分,雨终于还是停了,

雨过,天却未晴,几近赤红的天宇中压抑着浓重的悲伤,仿佛正在酝酿着一场更暴烈的风雨。

赶着风雨前的片刻宁静,学生们都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校园,萧寒雨却茫然的呆立在座位上,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午后骤变的天气总给她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像数月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母亲积劳成疾,弟弟被社会上的混混打断了肋骨,自己不得不承担起生活的负重,用双手一点一点修补千疮百孔的家庭。

但为什么那一天的不安也没有今天这样强烈,到底出了什么事?

萧寒雨心中浮出了几种可能性,冷汗不禁划过她苍白柔弱的面颊。

“寒雨,你的脸色很差,是不是病了?”古风看着迟迟未动脸色难看的萧寒雨,担忧的问道。

“啊?哦,我没事...”心神惶惶的萧寒雨似乎没有主要到古风亲昵的称呼,她只是掩饰的说了一句便背起书包急步走出教室。

风雨前后的温差形成极大的断层,天很凉,风更凉。冷风穿透单薄的衣衫,划过肌肤,渗透骨髓,不只是凉,更是凄凉。

萧寒雨只觉得遍体生寒,下意识的拢了拢身上的校服,难得露出一种瑟缩的姿态,古风心痛的皱了皱眉,赶紧脱下自己的校服小跑两步轻轻披在萧寒雨身上。

少年的衣衫上淡淡的体温传递着无言的关怀,萧寒雨蓦地回眸,看着古风依旧穿着那件已经洗得泛旧的短袖迷彩站在阴沉的天幕下,笑容却仿佛阳光可以照亮整个天地。

衣衫被风拂动,少年的身形更显单薄,但那种感觉却很温暖、很踏实,这一刻,萧寒雨几乎想要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驱散自己内心的不安和凄凉。

但是她不能,她从不允许自己软弱,微微抽动着嘴角,伸手想要拿掉披在自己肩膀上的衣服却被古风一把按住。

“不要逞强...”古风轻轻的摇了摇头,只说了四个字却让萧寒雨没有一丝反驳的理由。

逞强吗?是啊!我一直在逞强,那又如何呢?不逞强我怎么给妈妈治病,不逞强我怎么供弟弟上学,不逞强我又怎么撑起这个千疮百孔的家?

萧寒雨凝望着古风,满心歇斯底里的叫喊却不能出口,这个从相识起便全心全意关心她、照顾她的少年,时常让她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个少年的目的是什么?她管不着,但他的这份真诚却要如何回报呢?她怎么还能在他面前释放自己的脆弱和无助呢?

萧寒雨摇摇头甩开自己的万千思绪,用一贯平淡的语气说道:“我不想逞强,可是你呢?不也是在逞强吗?”

感受着萧寒雨平淡语气中传递出的关心,古风万分欣喜,用力拍了拍胸口的肌肉,笑道:“谁说我逞强了?我身体很好的,一会儿车子骑起来一准儿大汗淋漓,快走吧!我赶紧送你回家,今夜的雨也许不会停了。”

古风没有征求萧寒雨的意见便跑去取车,似乎早就料到了萧寒雨今天还会坐他的车子一样,这家伙竟然提前准备好了软垫垫在后座上。

萧寒雨竟也没觉得什么不妥,自然的坐上车扶住古风的腰身,静静通向回家的路,一切都显得那么融洽,但是她似乎没有注意到两个人从陌生到融洽经历的时间竟是如此短暂。

将车停在昨天停下的地方,萧寒雨跳下车竟然跟古风说了一句“等一下”,便头也不回的跑进拐弯处的一家饭馆。

古风有些莫名其妙,但当萧寒雨走出来并跟他解释后,他知道了原来这家饭馆是萧寒雨每天放学后打工的地方。

“今天大雨天客人一定很少,我就是去了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总不能让人家白给我工钱,所以就请一天假。”萧寒雨重新坐上车回答着古风小白的问题,随口编出一个请假的原因,倒也合情合理。

古风虽然找不出萧寒雨话中的漏洞,但直觉告诉他萧寒雨没有完全说实话,他恍然想到萧寒雨驻足在教室中心神不属的样子,想问一问却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即便问了萧寒雨也不会告诉他。

东海,繁华的国际都市,在这里古风见惯了高楼入云,别墅优雅,充满了大都市的气派和奢华。但是此刻他才算真正见到了这个城市的另一面,丑陋而又艰难的另一面。

那些肮脏的、简陋的旧时代留下大量的棚户区、贫民窟,原来并不是只存在于文学作品中,如今它们真实的呈现在眼前,让古风的心灵为之震颤。

虽然经过三十多年的改造,这里的变化紧跟着时代的脚步,但是无可否认,比起繁华的市中心区,它依然是贫穷的。

潮湿脏乱的巷弄,交通不便,住房拥挤,公用设施不足,文化水平偏低,人们低俗的打扮和并不高雅的言谈举止让这里的贫穷与落后充分彰显。

古风看到了那些在这样恶劣天气里依旧劳碌不休的人群,看到了那些穿着破旧的孩童天真快乐的奔跑,他们或许贫穷,或许愚昧,却能依靠自己的力量顽强的生活,却能用自己方式诠释快乐。

不自觉的放慢了车速,古风就这样看着想着,却突然明白了萧寒雨的意图。

你是让我看到你的贫穷吗?是想让我放手吗?但是你知不知道,我就是为了帮你摆脱生活的艰难,为什么要这样想?你当我是什么人?势利小人?嫌贫爱富吗?

“我到了,停吧!”

古风急促的喘息着,忽然听见萧寒雨轻柔的声音,仿佛微风拂过让他不自觉的平静下来,他稳稳停下车子,回身笑道:“慢点,我扶你...”

眼神依旧清澈没有变化,难道他没有看到这一切?

萧寒雨没有像昨天一样避开古风的手,而是轻轻借力跳下车,道:“谢谢你!”

古风笑了笑从裤兜里掏出萧寒雨的手帕递上去道:“洗干净了,今天没出汗,用不着了,呵呵!”

恍然想到萧寒雨心神不宁的样子,古风心中有些不安,接着说道:“对了,我什么需要帮忙一定打电话找我,我们是朋友,随叫随到哦!”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纸条塞进萧寒雨的手里,似乎是怕她拒绝,古风说了一句“拜拜”便骑着车子消失在狭窄的巷弄,他却没想到萧寒雨很快就会拨打他的电话。

第一百二十二章 救命的电话

“雨儿,咳咳,是你吗?”萧寒雨开门的瞬间便听到了母亲干哑却不失慈爱的声音,如释重负的轻吁一声,暗道:呼!谢天谢地,妈妈没事,那我...为什么还会感到心神不宁呢?难道是...因为小弟?

萧寒雨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虚汗,下意识的问道:“妈,是我,小弟回来了吗?”

“他呀!早回了,刚才雨停,被我叫去买菜了,对了?雨儿,今天学校不用自习吗?”

小弟也没事,难道是我庸人自扰?萧寒雨摇摇头甩去心头的不安,苍白的小脸竟然挂上了一种让人心安的笑容,她走进屋自然的说道:“嗯,是啊!可能是因为雨太大了吧!”

昏黄的灯光下,少年纤细窈窕的身影勾勒出一道朦胧唯美的线条,萧寒雨拿起暖壶倒了杯开水,细心的吹了半晌才拿到床边,道:“妈,喝点儿水吧!今天感觉怎么样?”

躺在床上的妇人正是萧寒雨的母亲方玲,不过才四十几岁的年纪,却给人一种饱经岁月的沧桑感,生活的苦难在她的脸上镌刻下风霜的线条,遮住了曾经的美貌风韵。

方玲撑起小半个身子接过女儿递来的水杯,抿了一口水才勉强止住细碎的咳嗽,叹道:“还是老样子,我看啊!仁济堂的药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反正也不是什么大病,养养就好了,那个药以后就别买了。”

萧寒雨只是摇头什么都没说,方玲眸中不禁一黯,她太过了解自己女儿的个性了,看来这个事是真没商量了,那就只能尽快让自己好起来了。

方玲心中黯然,她知道自己病了这几个月苦了两个孩子了,她知道女儿每天晚回家不是在学校自习而是在赚钱,也知道儿子每天晚上跑出去不是像他说的一样去同学家补习功课也是在赚钱,

她心如明镜却什么都不能说,也不能做,只能在心里暗骂自己无用,拖累了儿女。

儿子?如果让古风知道方玲还有一个儿子他一定会惊讶不已,从廖文兵给他的资料中显示,萧立和方玲只有两个女儿,那么这个儿子又是从何而来呢?

方萧,其实是方玲的养子,十一年前她离开了丈夫,带着年仅六岁的小女儿来到棚户区,捡到了当时还只有两三岁大被父母遗弃在棚户区的方萧。

刚刚失去了一个女儿,心情极度悲伤的方玲却意外得到了一个儿子,她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方玲和萧立家庭美满,甜蜜幸福,有了两个女儿后便一直想要一个儿子,然而却多年没能实现,方玲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梦想就在家庭破碎后得以实现,想想还真是造化弄人。

用自己和曾经爱人的姓氏为孩子取名方萧,方玲对待方萧就像是对萧寒雨一样,视如亲子。

一个女人用自己单薄的肩膀拉扯着两个孩子长大成人,如今,十一年过去了,孩子们长大了,她却被多年的辛劳拽入看不见底的深渊。

“妈,我回来了。”方萧拎着菜走进屋,刚好看到了正在收拾屋子的萧寒雨,不禁疑惑道:“咦?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萧寒雨轻轻“恩”了一声,笑道:“今天没有晚自习,姐回来给你做点儿好吃的,过来,姐看看你都买了什么?”

“姐,你真好!”方萧稚嫩的脸上立时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这样纯洁干净的笑容竟让萧寒雨一瞬间想到了古风。

糟糕,我怎么还穿着他的校服。

萧寒雨瞬间意识到了一个让她尴尬无比的现状,依照她的了解,母亲一定看出了什么却没说,而自己这个小弟却会马上做出一副天真迷茫的表情问出一个极其三八的问题。

“姐,你穿的校服好像是男生的哦?”不出萧寒雨所料,方萧果然故作无知的疑惑道。

当代的孩子都早熟,似乎谁也不能否认这个论调,初高中的校园里,早恋已经不是和新鲜词,14岁的男孩子早已经过了懵懂无知的年纪,所以,方萧理所当然的认为,姐姐似乎是处朋友了。

被萧寒雨扯着耳朵拽到厨房,方萧更加认定了自己的猜测,姐姐现在正是用暴力的行为来掩饰心虚吧!

在学校素来被称为冰山美女的萧寒雨面对亲人却表现的完全不同,姐弟俩斗着嘴从做饭到吃饭再到吃完饭,方玲只是见怪不怪的看着这种家里常见的场面,露出一脸欣慰的笑容。

为了瞒着母亲和姐姐打工赚钱,方萧这几个月在学校私自办了住校,初中住校生的管理不太严格,环境脏乱却好在价钱便宜,也不用担心回去晚了被锁在外面。

小孩子永远单纯的执着于自己的小聪明,方萧就是这样,他想要母亲好起来,想要姐姐不再那么辛苦,想要用男子汉的肩膀承担家庭的重担,却不知道这一切都瞒不过大人的眼睛。

方萧背着书跑走出家门,难得空闲的萧寒雨收拾好了一切后,便借着昏黄的灯光静静的看书,细心照顾自己的母亲。

“轰隆隆”雷鸣声响起,云层中积郁依旧的雨水倾泻而出,正如古风所说,竟然片刻都没有停下。

古风离开棚户区便回到了公寓,匆匆套了件外衣便开车赶去西山疗养院,即使马上大雨瓢泼古风也万万不能耽误了訾言的治疗,好在一路行来,天公作美,雨一直没有下起来。

直到古风为訾言复诊针灸又跟着蓝家姐妹吃了晚饭后,大雨才算降下,好在这时古风已经开车走在返回公寓的路上。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敲打着车棚,突然一声雷鸣,闪电划过天际,古风皱了皱眉,这一刻,他想到了萧寒雨。

她会不会再一次感到心神不宁?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冷?

思绪纷乱,车终于停在了公寓门前,看着车窗上形成的水帘,古风实在没有把车开进开库的心情,匆匆下车锁了车门,猫着腰奔进楼道还是免不了被大雨淋湿。

舒舒服服洗过澡后,古风又一次看在公寓的阳台上遥望漆黑的天幕,大雨不停的冲刷着世间的尘埃,但是那些深藏城市角落的污垢是否能冲刷得干净呢?

古风无意识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回房间,手机却在这时莫名其妙的响了。

陌生的号码,究竟是谁呢?古风心中喃喃了一句,却在接通电话的瞬间听到了萧寒雨如风中枯叶不停颤抖的声音。

“古风,帮帮我。”

第一百一十三章 看似平凡的不凡

接到萧寒雨的电话,古风本该是惊喜的,但不知为什么却惊喜不起来。听着少女颤抖的声音中夹杂的无助和惶恐,古风的心不禁随之下沉。

到底是什么原因竟让那个坚强的少女脆弱至此呢?仿佛是被逼到了无可后退的深渊,拼尽全力想抓住未知前路上救命的稻草。

“古风,帮帮我。”那个带着哭腔的焦急声音再次回荡耳旁,古风知道,这一刻,自己竟然成了萧寒雨唯一的希望。

“别怕,等等我,我很快就到。”坚定的给出答复,古风放下电话草草套上衣裤,“咣”的一声带上了房门便奔下楼去。

夜幕,风雨依旧,飞速跑上车不过才几步的距离,古风的大半个身子便已经湿透了。

迅速的打火挂档,明晃的车灯照亮前路,汽车很快飞驰在雨夜空旷无人的街道上。

暴风雨没有影响古风的车速,仅仅十分钟,汽车便拐进了棚户区的窄巷,七拐八拐的巷弄中坑洼不平,饶是古风车技高超也禁不住有些抓狂了。

心里担忧着萧寒雨古风急得满头大汗,总觉得自己的车开得很慢很慢,无奈却提不起速度。事实上,古风一路狂飙过来,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他竟然只用了二十分钟,这还是从他放下电话的那一刻开始计算的结果。

车窗上的水雾蒙蒙,古风却第一眼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楼道里的一条朦胧身影,瘦弱无助的让人心疼,猛地一脚踩下刹车,溅起地面上层层积水,古风赶忙下车跑向楼道,倒是吓了萧寒雨一跳。

汽车在棚户区是稀有的,第一眼看见拐进来的汽车时,明亮的车灯刺痛双眼,萧寒雨也曾疑惑是否就是古风,但是在下一秒她便推翻了自己的疑惑,因为她所认识的古风本就是一个家境普通的少年。

他不张扬、不奢侈,懂得关心人,也懂得照顾人;他很礼貌、容易害羞,时时有些呆呆傻傻的样子,却阳光帅气;他每天骑着自行车上学,穿着洗得泛旧的迷彩短袖,怎么看都是个平凡普通的大男孩儿,要说他是个开汽车住豪宅的富二代,萧寒雨是不会相信的。

可是现在呢?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少年温暖有力的大手紧紧攥住自己冰凉的小手,少年的手中因为紧张浸满了汗水,湿漉漉的很不舒服,萧寒雨却享受这种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焦虑不安的内心竟然出奇的平静了。

“寒雨,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你的手好凉,到底怎么了?”古风急切的问道,过分的担忧让他的声音变得慌乱。

“我妈妈吐血昏倒了,我要送她去医院,可是我一个人...”

“快,带我上去看看,还等什么?”古风急忙打断了萧寒雨颤抖的声音,拉着她的小手跑进漆黑的楼道。

“几楼?”古风问道。

“顶层,唔...”萧寒雨回答完古风的问题,不禁轻吟一声,原来古风脚下一个踉跄踢到了了萧寒雨的小腿。

“啊?对...对不起,你没事吧?”古风歉意的说了一句,心中却在暗骂,这该死的楼房,楼梯缺了一半儿不说,怎么连个感应灯都没有。

他哪里知道棚户区年久失修的低矮楼房中,楼梯向来残缺不平,什么感应灯云云更是从没有出现过。

萧寒雨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也不知道暗黑中古风是否看得见,好不容易上到了顶层,萧寒扯着古风的手停在了一个大门前,气喘吁吁的道:“进来吧!到了!”

昏黄的灯光照不亮黑夜的暗影,却足以让古风看清那个躺在床上已经陷入昏迷的女人。

“这是?肺病?”古风低声说道,快步走到床前手指瞬间按上了女人的脉搏,片刻惊道:“不好,肺气亏虚,伯母昏迷多久了?”

“已经一个小时了。”萧寒雨看见古风脸色惊变,大滴大滴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声音却显得无比平静,任谁都能听出她语气中的无助和绝望,偏偏古风却没有听出来。

“一个小时?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儿给我打电话?就算你一时想不到我,也应该先叫救护车啊!你知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古风竟然对着萧寒雨大呼小叫起来,当然,一个人的大呼小叫必然面临另一个人的歇斯底里。

果然,萧寒雨悲伤的哭道:“是啊!我第一时间就打了120,可是有什么用呢?打了三遍才接通,但是没有人会来,黑天下雨,没有人愿意做什么所谓的白衣天使,何况这里是棚户区啊!要知道棚户区的病人怎么能付起高昂的医药费,怎么值得起他们劳师动众,呜呜,我又有什么办法。”

“啊?对不起,寒雨,别哭了,是我太心急了,说了不该说的话,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伯母出事的,你过来帮我把伯母扶起来,让我先帮她稳定了病情好吗?”古风满脸愧疚的低声说道,双手变魔术一样的取出几根银针。

萧寒雨愣愣的看着古风手中的银针,不禁止了哭声,惊道:“你...你会治病?”

古风点了点头示意萧寒雨赶紧配合他施针,普通的针灸倒是不需要古风动用真气,一切似乎很简单很顺利,看着古风随手扎了两下便收了银针,萧寒雨疑惑而又不安的问道:“这就?好了?”

“当然没有,暂时保命而已,这里条件有限,必须马上送伯母去医院。”古风说罢,一刻都不想耽搁,俯身抱起方玲,催促道:“寒雨,快走,锁好门,把带上伞,伯母现在淋不得雨。”

萧寒雨听了古风的话,反倒是恢复了平静,匆匆打开床头的小抽屉拿出家里所有的钱便跟在了古风的身后道:“好了,我们走吧!”

撑着伞一言不发的跟在古风后面,萧寒雨有些惊讶古风消瘦的身板儿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力量,抱着母亲不算沉重却也绝对不轻的身体快速下楼再到送上车里,竟然面不红气不喘。

看着古风轻轻的将母亲放在后座上,又帮自己系好安全带后关上车门,他才坐上驾驶位,夜幕中,汽车快速平稳的行驶起来,萧寒雨低头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专注驾驶车技娴熟的古风,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重新认识这个少年了。

他看似平凡,却应该很神秘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病房之争

(ps:一天实验的孩纸素悲催滴~~~)

东海的雨夜,灯火依旧明亮,辉煌的灯光映照雨水折射出五彩斑斓的色泽驱散黑夜的暗影,古风开着车行驶在通向市中心的路上,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前路漫漫竟不知目的何方?萧寒雨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母亲,不禁担忧道:“古风,我们要去哪里?怎么还没到?”

古风微微抬头,从后视镜中看到萧寒雨焦急的面容,安慰道:“别急,我们去中心医院,就快到了。”

“中心医院?很好吗?”萧寒雨挑着眉头,有些怀疑的问道。

“恩,放心吧!”笃定的点了点头,古风倒没有刻意解释他选择中心医院的真正原因。

中心医院是不是东海最好的医院古风倒不在乎,重点在于中心医院的院长苏文华堪称古风的忘年交,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医院有人是不是也好治病呢?而且要是没有苏文华的首肯,医院也不会同意让他这样一个毛头小子治病救人吧!

古风倒是没有大晚上麻烦苏文华,来到医院便按照规矩挂了急诊,虽然不指望医院能在短时间内拿出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案,但好懒可以控制病情。

急诊的结果出来了,留院观察,倒在古风的意料之中,匆匆交了急诊费安排方玲住进最好的病房,古风便准备下楼去办理住院手续。

从进到医院萧寒雨便一直跟在古风身后安静的没有说话,直到此刻,看着母亲被安排住进如此环境优雅宽敞舒适的单人病房,她才讶然失色,扯了扯古风的衣袖,惶惶道:“古风,这间病房太贵了,我看,我们还是换一间吧!”

抓住萧寒雨的小手轻轻的握着,古风凝视着萧寒雨美丽的双眸,郑重的解释道:“寒雨,我这都是为了伯母的病考虑,伯母得的是肺病,据我分析,伯母常年操劳,从事的工作会吸入大量棉尘或粉尘,引起呼吸道感染,常常咳嗽,觉得胸闷乏力,却没有好好治疗过,依旧从事繁重的工作,才会导致肺病的。

用中医的说法,伯母这个病也称为肺气亏虚之症,原本伯母的病情也不是很严重,只是因为缺少良好的环境静心调养,你们现在住的地方空气污浊,居室拥挤,根本不适合肺病患者居住,而伯母又常年缺乏营养,才会有今夜的危险。

所以这个病房不能换,而且过段时间伯母出院后,也不能住在原来的地方了。”

古风斩钉截铁的结论让萧寒雨的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她能够理解古风的说法却承受不起这种说法带来的经济负担,一切就仿佛天方夜谭一样,萧寒雨悲伤的摇了摇头,叹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一切有我在,寒雨,相信我,我们都希望伯母健康,不是吗?”古风第一时间截住萧寒雨的话头,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却不允许她说出口。

萧寒雨看着古风坚定的眼神,竟有些失神了,不同于以往的真诚,带着恳求,带着希冀,他现在的眼神竟然坚定的不可动摇,那是一种隐忍的霸气,甚至是一种执着的信念。

这一刻,萧寒雨突然明白了,她现在说什么似乎都不能改变古风的决定,那又何必多费唇舌呢?

“都听你的吧!不过我要和你一起办住院手续。”

无奈的点了点头,面对萧寒雨同样坚定的目光古风又能说什么呢?两个人并肩走出病房,意想不到的事却发生了。

一位挂着护士长胸牌的中年女人拦住他们的去路,打着呵欠一脸不耐烦的问道:“你们两位谁是方玲女士的家属?”

萧寒雨当即站出一步道:“我是,请问您有什么事?”

“恩,你跟我来办住院手续把住院费先交一下。”护士长不客气的扔下一句便准备转身下楼。

“等等”古风赶忙叫住了护士长,疑惑道:“医院规定上不是说住院当天办理手续费用可以第二天续交吗?”

“你们住的这叫高档病房,当天就得交住院费,不然谁知道你们住不住得起?”中年护士长翻了一对难看的死鱼眼,嘲讽的看着古风,似乎早就从古风他们的穿着打扮看出他们不是什么有钱人,因此也懒得掩盖心中的不屑。

势利小人还真是无处不在呀!古风冷哼了一声,讽刺道:“住不住得起用不着你管,医院的规章制度也不是你说了算。”

古风拉着萧寒雨的手径自下楼,不屑再看那个护士长一眼,倒是护士长不依不饶的追过来,冷笑道:“小子,住不住得起可不是说出来的,有钱就赶紧交钱,没钱趁早把病房给我让出来。”

“让出来?让给谁?”古风蓦地转身,眼神凌厉的盯着护士长问道。

“让...让给...”被古风如刀的眼神惊得一身冷汗,刚刚还嘴上不饶人的护士长此刻竟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好在一个人的出现帮她掩盖了难堪。

“小兄弟,请不要难为这位护士长,需要病房的正是鄙人。”说话的是一个气度深沉的中年男子,西装革履从容淡定一副成功人士的做派,竟然是那个在蓝色月光茶室中被称为“何叔”的人,设计陷害江浩的人。

此时,古风对于男子的身份当然一无所知,却不知为什么,总能从这个男子的身上感到一种若隐若现的阴煞之气,心中有些戒备的开口道:“只能麻烦您再挑选其他病房了,因为这个病房我们也需要。”

“现在高干病房已经住满了,最好的病房也就剩下这一间,你要我到哪里再选其他的病房,小兄弟,你要是能把这个病房让给我,价钱好商量。”

中年男子的利诱只能让古风觉得,他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道:“对不起,没什么好商量的,寒雨,我们走。”

哼,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被古风无视的中年男子心中冷笑着说道,向身边的护士长使了一个颜色,果然古风在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又出现了情况。

不交住院费不给办住院手续,尴尬的是古风出门走得匆忙根本没带钱,戒指里倒是一直放着几万现金,却苦于不能当众拿出来。

古风知道一定是那个中年男子买通了医院的工作人员,然后医院这些所谓的“白衣天使”便为了一己私利想要将古风他们几个“穷光蛋”赶出高档病房。

人心,这就是所谓的人心吗?古风冷冷扫视了几个当局者,眸中充斥着嘲讽和鄙夷,他有诸多手段可以解决当下的问题,却只会选择最为简单最为有效的一个。

古风冷冷一笑,心道:苏老,不得不打扰您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ps:小胥昨天一天都在准备今天的考试~~电脑都没开过~~没有更新朋友们见谅~~今天的更新也晚来送上~~)

权利和金钱腐化着人心,迷失于所谓的正义和邪恶,古风摇头轻叹,抬眼瞟了瞟倨傲而立中年男子竟不是如何愤恨,时代的劣根永远不是个人的品行和言行可以影响的。

男子或是有权,或是有钱,可以威逼,可以利诱,但在古风看来即便他是一个能力极大的人物,也只能在自己的领域范围呼风唤雨,东海市中心医院的风雨变幻还不是他能够主宰的。

那些披着白色外衣骨子里却已经黑透了的“天使”或许会因为一时的压迫和利益出卖自己的灵魂,但却一定不会在他们的统治者面前表现出这种肮脏,而他们的统治者恰恰就是苏文华。

古风突然冷笑,这样的笑容让萧寒雨觉得陌生,没有以往的纯净和真诚,些许轻佻,些许嘲讽,甚至有一丝邪恶。

淡漠的眼神划过护士长尖酸不屑的嘴脸,竟是如此的可悲可笑,悲她的无知,笑她的愚昧,就在古风掏出手机准备按下苏文华电话的一瞬,萧寒雨扯住了古风的衣袖。

见识了他的不凡又怎样?家世、人脉、关系都是父辈经营的,难道他可以支配?可以拥有?我又怎么能让他因此得罪权贵,再让他的父母为他的冲动和无畏买单呢?萧寒雨满脑子混乱的想着。

在她看来中年男子气质冷峻傲然,眼神居高临下,是实实在在的权贵;而古风充其量不过是个富二代罢了。

试问,富二代怎么可能斗得过真真正正的上位者?依靠父母也不是过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萧寒雨担忧古风却下意识的不愿承认,她只是咬着牙倔着骨笃定道:我是因为不想欠他这么大的情。

萧寒雨用力甩甩头,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认识了古风,她脑子里稀奇古怪的想法竟越来越多,紧了紧拳头,指甲入肉的刺痛让她瞬间冷静,尽量压低的声音似在恳求,“古风,不要惹事好不好,其实我们换一个病房也没什么,环境不会差很多的...”

被古风淡淡的眼神扫过,萧寒雨的声音越说越小,似乎迫于古风无动于衷的冷漠,萧寒雨第一次产生了畏惧,不禁乱了方寸的支吾道:“其实...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呃...我们还是把钱先交了吧!住院费不论今天明天总还是要交的,我...我带了钱的...”

“寒雨,退让只会滋长对方愈发嚣张的气焰,就算我们交了钱又如何?他们还会找各种各样的麻烦,你难道不头疼麻烦吗?为什么不一次性解决麻烦呢?”

战斗的法则是一击必杀,古风自小就明白这个道理,在古风看来病房之争同一场战斗没有任何区别,凌厉的气势自然而然流露出来。

古风淡淡的声音听在众人耳朵里,或嗤笑,或嘲讽,竟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唯有中年男子的目光倏然收缩。

这气势?难道是同道中人?我是不是该放手先探探这个少年的底细?恩,不错,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情势已经容不得我出错,为了区区病房得罪这个感觉深不可测的少年,得不偿失啊!

中年男子迅速分析着再也不是一脸倨傲的表情,他从容优雅的走过来,微笑着按住了古风欲拨电话的手,“小兄弟,大晚上的就不要打扰家人休息了,病房都是先到先得,既然小兄弟不愿割让,鄙人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古风挑着眉不动声色的看着中年男子,心中暗道:仅仅凭借气势就能推断我的实力吗?这似乎不太可能,或许他只是不愿意招惹一个实力不详敌友不分的人吧!此人城府未免太深,不可交也。

中年男子看着古风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移向护士长,当下会意道:“小兄弟尽管放心办手续就是,住院费就当是鄙人略表心意,大家交个朋友。”

即便不愿意和中年男子发生任何交集,古风还是接过了中年男子的名片,礼貌的笑了笑,委婉道:“客气了,初次见面哪有让您破费的道理,如果没什么事先告辞了。”古风简单和男子握手告别便拉着萧寒雨的手走开了。

护士长看着那个一直让她心神惶惶的手机消失在古风手中,不禁长吁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古风打电话的对象是谁,但她却知道一个能让中年男子赔笑退让的人,一定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至她这样的小人物于死地。

不战而屈人之兵?难道他那电话就是为了吓人根本没想打出去,但是别人又怎么知道他的电话打给谁?好奇怪哦!

直到回到病房,萧寒雨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看着病床上母亲安然沉睡,她终于忍不住好奇心问道:“你真的要打电话给谁吗?还是就只吓吓他们?”

“啊?”古风瞪着眼睛惊讶的望着萧寒雨,天知道她怎么能有这么无穷的想象力,“我的大小姐,别想得那么夸张,其实我也不明白那家伙为什么前后变化那么大?”

“那...你真的是要打电话?有人能解决这个麻烦?就像你说的那样,一次性解决麻烦?”

“那是当然,想不想知道是谁啊?哈哈!”古风看着萧寒雨好奇宝宝的样子,忍不住想要逗逗她,不料萧寒雨却不吃他这一套,转过身淡淡的摇了摇头。

古风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道:“被你打败了,明明想知道就是嘴上不承认,告诉你吧!我认识这家医院的院长苏文华,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定要送伯母来这家医院的原因。”

萧寒雨闻言眸中瞬间绽放出两若星辰的光芒,直视着古风心中的激动溢于言表,苏文华的大名在华夏的医学界是响当当的,萧寒雨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听说古风认识苏文华想到这样的医学泰斗有可能亲自为母亲治疗,萧寒雨又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古风当然明白萧寒雨的意思,顺其意安慰道:“放心,今天因为太晚了不方便打扰苏老,刚才想打扰也没打扰成,等明天我一定让苏老亲自为伯母诊病,如何?”

萧寒雨从来没觉得眼前的少年如此可亲可爱过,忍不住抓起古风的手,激动道:“古风,你真好。”

受宠若惊的红了脸,古风支吾了半晌也没找出一句能回应萧寒雨的话来,终于,他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脑袋,惊叫着跑出病房,“哎呀,这么晚了,你一定饿了吧!等等我啊!我去买夜宵...”

第一百一十六章 忘年交

古风和萧寒雨双双没来上学的消息自然在高三一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是如果对象不是古风和萧寒雨,想必学生们也不会过分八卦的想入非非吧!

他们亲眼看见过古风给萧寒雨送水却没有遭到拒绝,他们也曾亲眼看见过萧寒雨放下书本亲自给古风带路,更有好事者拍下照片证实古风每天晚上都会等着萧寒雨一起放学,更夸张的是传言中对异性不假辞色的冰山美女竟然坐着古风的自行车回家。

冰山美女被一个转校生拿下了?

而且这个转校生上学竟然只有两天?

种种舆论不胫而走,瞬间传遍了校园的每个角落,而作为当事人,古风和萧寒雨正在中心医院的高档病房中享用早餐。

“古风,为什么一晚上了,我妈妈还没醒?苏院长什么时候能来给我妈妈看病?”

萧寒雨被古风逼着一小口一小口吃着早点心里却在担忧方玲的情况,一副食不甘味的样子,倒是古风在狼吞虎咽中勉强咽下嘴里的包子,含糊着说道:“我昨天晚上的针灸有安眠的效果,放心吧!多睡一会儿,没问题的。”

“哦,可是...古风...我还是有点儿不放心,你...能不能...”即便见识过古风的针灸术,萧寒雨依旧不能放心将母亲的生命交给一个不足弱冠的少年。

相信一个人并不代表可以相信这个人的全部,就像萧寒雨相信古风会尽心尽力帮助她却不代表她可以相信古风的医术,每个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古风也明白。

速速解决了最后一个包子,古风擦了擦嘴角笑道:“第一次见你吞吞吐吐的样子,哈哈,很可爱哦!”

古风的调笑瞬间遭遇萧寒雨不屑的白眼,他却满不在乎的继续说道:“其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也是我正要去做的,不过...”

“不过什么?”萧寒雨急切的问道。

“不过...你必须先把饭吃完...”某人居高临下,淡淡的指了指萧寒雨面前的稀粥。

“好,你先去吧!”萧寒雨催促着满口答应。

“恩...还有...菜...”某人得意的笑了笑,微微颔首表示满意,那表情真是要多欠扁有多欠扁。

“好...”萧寒雨忍了。

“还有啊!不要总板着脸,也不要翻白眼,多笑笑有什么不好?说话时也要注意柔中带笑懂不懂?”某人开始得寸进尺。

“¥%#@”萧寒雨忍了?必然不会,所谓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极具杀伤力的眼神从萧寒雨的双眸中迸射而出,惊得古风兔子一样跑出了病房。

“哈哈,开玩笑呢!不能生气哦!”听着少年爽朗的笑声从门外传来,不知道为什么,萧寒雨的心情竟然好了许多,看着眼前的饭菜竟也不再觉得味同嚼蜡了。

原来他是在哄我开心,嘻嘻,还真是个笨方法呢!萧寒雨不自觉的抿嘴一笑,赶紧吃完剩下的早饭收拾好屋子等待苏文华的到来。

萧寒雨的想象中苏文华的样子和现实中出入不大,他精神矍铄,风姿不凡,脸上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总让人觉得他和蔼可亲,这就是苏文华所谓一代名医留给萧寒雨的第一印象。

然而苏文华走进病房的第一句话便泄了自己的底,他实实在在称得上一个为老不尊的家伙。

苏文华定睛看了看萧寒雨又回头看了看古风,不自觉的迷上眼睛点头道:“不错,不错,的确郎才女貌,古小友,好眼光啊!不过,要我说,这位小姑娘才真是好福气呢!古小友少年英才...”

“苏老,咳咳,我们是请您来看病的。”古风赶忙打断了苏文华满口胡言,看着萧寒雨愈发奇异的眼神脸上越来越挂不住了,要不是还指望着他看病,古风恨不得将这个腹黑的老头子赶出门外。

“看病?哈哈!小友你又说笑了,有你这个神医在那还需要老朽什么事,老朽被你拉过来还等着看你如何妙手回春呢?怎么,你难道没告诉你的小情人...唔...唔...”

古风一把捂住苏文华的嘴,红着脸看着萧寒雨傻笑道:“呵呵,苏老开玩笑呢!你别当真!别当真!”

“古风,你干什么?还不赶快松了苏院长...”萧寒雨冲过来一把掰开古风的手,瞪了古风一眼便拍着苏文华的后背说道:“对不起,苏院长,是我想请您为我母亲看病的,才要古风去请您的,我...”

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苏文华呛咳了两声,认真道:“还是你这小姑娘心肠好啊!心思单纯,被我那小友骗了还不知道,他的医术之高老朽望尘莫及,如果连他都治不好你母亲的病,找老朽来又有什么用呢?”

古风站在一边手足无措,几次想打断苏文华的话,但是看着苏文华戏谑的眼神,只得无奈的放弃,他知道这大概就是苏文华的报复吧!

苏老啊!您一定嘴下留情啊!古风心中祈祷着却毫无效果,苏文华已经把古风的医术夸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

在萧寒雨的恳求下,苏文华还是为方玲把了脉,告诉萧寒雨方玲需要中药调理静养,苏文华被萧寒雨送至病房门口,两个人还小声嘀咕了很久,古风一脸无奈的跟在后面,苦笑着不知道该如何跟萧寒雨解释苏文华的夸大其词。

苏老啊!苏老啊!您可把我害惨了!古风万分头疼想着,暗暗发誓以后还是少见这个忘年交为妙,赌气的白了苏文华一眼,没有出门相送。

萧寒雨关了门转过身面对古风良久不语。

“呃,寒雨,你误会了...”古风苦笑一声开口解释。

“我没有误会啊!”萧寒雨的声音很轻很柔却给古风一种淡漠的感觉,他的瞳孔倏然收缩,心渐渐下沉变得冰凉。

难道就要失去刚刚得到的信任吗?不,绝不。

“寒雨,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想要隐瞒你,我的确懂点医术,但是在我看来我的这点微末医术实在当不得苏老的评价,而且我昨天出手救治伯母也向你坦诚了这一点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嘻嘻,我想的哪样了?你胡说些什么呢?”萧寒雨看着古风一脸紧张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她知道古风傻乎乎的在解释什么?她懂得。

内心被一种感动充斥着,眨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古风,玩味道:“苏院长只是告诉我你会治好我妈妈的病,你紧张什么?”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国安密电

(ps:网卡滴~~发了二十多分钟才发出来~~)

时光平静流淌经不起驻足守望,岁月枯黄老去留不住似水年华。

焦虑了整个晚上,萧寒雨终于疲惫睡去,古风坐在方玲床边静静看着这个苦难的女人,眉心纠结着多舛的命途,脸上镌刻着风霜的痕迹,竟然让人看不清她年轻时的样子,或许她年轻的时候也像寒烟寒雨姐妹一样倾城迷人吧!

古风抬头仰望仿佛萧寒烟就停驻在空中,嘴角瞬间勾起了忧伤的弧度,明明是笑容却显得有些悲凉,古风缓缓低头,喉结下意识的蠕动着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寒烟,你看到了吧!寒雨已经渐渐接受我了,不知道是我表现得太好还是她太过单纯,总之,她接受我了。

她信任我甚至不需要我的解释,她明明该怀疑的,怀疑我拙劣的表情,怀疑那些似是而非的借口,但是,她没有。

这样的信任太过沉重,压得我仿佛窒息,而我又偏偏不能坦白一切。

怎么办?怎么办?当我时常在心里这样问自己,冥冥中就会出现你的声音,你就会说,让我忘了你。

“忘了你...”古风喃喃了一句,纠结良久终于释然了。

初恋的伤是刻骨铭心的伤,初恋的痛是燧元煅心的痛,古风不知道自己将伴随着这样的伤痛多久,却不希望那是漫长的一生。

的确,他已经下定决心,尝试忘记。

寒烟,现在或许有个机会让我忘了你,寒雨这小丫头为了跟伯母解释我的存在,居然要我扮她的男朋友,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以假乱真尽到男朋友的责任而找寻新的爱情呢?

寒烟,我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彻底忘了你,但是这一定是我最后一次在心里呼唤你,既然已经决定付出真心爱一个人,心里就不能想着另外一个人不是吗?虽然你们姐妹很像,但她终究不是你的替代。

古风咬咬牙果断作出抉择,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不会不明白这个到底,就权当是为了完成萧寒烟的遗愿吧!

在世人眼中,为了完成爱人的遗愿而爱上另一个人本就是个冠冕堂皇的无耻借口,但在古风看来却是神圣庄重的誓言,他知道这或许真的是他最后一次呼唤寒烟吧!

也罢,忘了就忘了吧!就当那少年如火的爱恋是一场梦,梦醒时分就是放下、解脱和救赎。

“古风,我妈妈还好吧!”萧寒雨忧心母亲的病情睡得很不安慰,不到一个小时便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古风全心守护着自己的母亲连自己坐起来良久都未察觉,少女的心不得不为之感动。

“寒雨,我现在都成了你的男朋友了,你是不是准备改个称呼?”古风走到萧寒雨的面前,嬉笑着悄声问道。

萧寒雨听了古风的言论,不禁刮着小脸微微吐了吐小舌头,一脸不屑的说道:“呸,不要face,说谁你是我男朋友了,我说的是假扮,懂不懂?”

18岁的年纪少女心性,天真烂漫,如果没有必要萧寒雨自然不愿意整天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冰山冷面,她既然选择相信古风就必然会以亲人待他。

“恩...古...小风...”萧寒雨好歹还是改了称呼,声音磕磕巴巴的听起来别扭至极,到让人误会她叫的是“古小风”而非“小风”,古风不禁汗颜。

“啊?古小风?这倒是个新鲜的称呼,可是总觉得有点儿别扭,寒雨,你能不能把那个‘古’字去掉啊!”

看着古风玩味的眼神,萧寒雨不禁一愣,随即明白了古风是在嘲笑她因为换个称呼而害羞,赌气的翻了翻白眼,“哼”了一声。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莫生气哦!伯母可快要醒了哦!我们是不是应该打起精神把戏做足?”古风的语气中有一种挑衅的味道却刚好戳中萧寒雨的弱点。

萧寒雨瞪着古风一眼,咬牙切齿的想道:竟然敢威胁我,更郁闷的是,明知道他在威胁我,我却没有办法,真是讨厌。

“好吧!小风,小风,小风,可以了吧!满意了吧!我妈妈什么时候醒?”

“就快了,再等等...”

萧寒雨和古风关系变得莫名暧昧后的首度交锋以古风的胜利告终。

不到半个小时,方玲便醒了,不出古风所料,方玲醒来后精神状态不错,当然也不出萧寒雨所料,方玲看清身处的病房后便马上要求出院,凭借她四十多年生活阅历怎么能看不出自己所处病房的奢侈,她的家境哪里承受得起这样高昂的住院费。

古风和萧寒雨轮番劝说答应了方玲只住三天便让她出院调养,再加上方玲体虚暂时不能移动,这才打消了方玲出院的念头。

方玲冷静下来自然而然便注意到古风这个陌生的大男孩儿,雨儿处朋友了?为什么从没听她提起过?方玲暗自想着萧寒雨已经含羞带怯的给出了答案。

萧寒雨对古风的介绍很平淡,平淡得有些陌生,事实上她和古风之间本就是初识又怎么能做到完全了解,萧寒雨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戏演得很失败,赶紧用眼神示意古风救场。

要是古风刚才没有打开心结想必他这时也会露出马脚,好在现在他已经下定决心追求真爱自然就是本色出演,方玲倒是没看出什么破绽。

萧寒雨暗暗松了口气,调皮的对着古风挤了挤眼睛,看在方玲眼中倒成了情侣之间的小暧昧。

雨儿难道真爱上这个男生了?长相倒是不错,就是不知家世如何?家世好必然看不起我们这种人家,家世不好难道让雨儿像我一样,半辈子操劳半辈子苦?不行,雨儿虽然聪慧却天真,她涉世不深万一被人玩弄了感情?那后果真是...

方玲心中千回百转,对古风态度自然不冷不淡,这一切倒是都在古风的意料之中,方玲半生挣扎在社会上受尽了世态炎凉,要是没有一点防备心理是不可能的,古风知道他必须用真诚和行动去感动这个潦倒凄苦的女人。

古风留下萧寒雨和方玲母亲在病房中叙话,自己则跑去市场和药店准备回家给她们母女做顿药膳补补身子,一番忙碌之后,古风手中满满当当的提着热汤热菜准备赶回医院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

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他离开上京是二师兄留给他的国安局的秘密电话,古风不禁愣了愣,一边按下接听键一边喃喃自语:

“国安密电?难道有任务?”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上京来客

(ps:小胥终于活了~~)

古风离开甲a调入国安,在骆明羽的安排下获得一明一暗两重身份,明面上他拥有普通的国安工作证,特权多多好处多多;暗地里他隶属于国安九处秘密特工科,秘密接受特殊任务。

据骆明羽所说,国安九处属于华夏的秘密组织,成员都是背景无可挑剔的特殊人才,他们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正常的生活几乎不受影响,除非任务特殊否则秘密电话不会轻易响起。

所以,第一次接到国安密电,古风理所当然的认为有任务特殊,接通电话后赶忙自报家门等待接下来的指示。

“喂?您好,我是古风。”

“古少校,您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罗勋,表面身份是东海市一家高级休闲会所的老板,真实身份却是国安九处秘密特工科驻东海特别小组的组长。”

古风消化着电话里刚刚听到的内容,心中暗道:国安九处秘密特工科?那不就是我的同事喽?不对,他是特别小组的组长,应该算是我的领导吧!

“失敬了,请问有什么指示?”古风推测着礼貌问道。

“古少校说笑了,指示不敢当,罗某刚刚接到上级命令,安排您接待上京来客。安全起见,接待地点已经定在罗某的休闲会所,时间方面还请征求古少校的意思。”

电话里的男声中规中矩顿挫有力却总有一种客气的距离感,古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的原因,竟然总能感觉到对方语气中隐晦的排斥和不满,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他莫名其妙。

古风无奈的摇摇头暗骂自己庸人自扰,甩开杂念笑道:“罗先生客气了,今天晚上我一直都有空,全凭罗先生安排,只是不知道您的会所叫什么名字?”

“蓝色月光,今晚七点准时恭候。”

“好...”

敲定时间后又寒暄了两句才挂断电话,急急忙忙的赶去医院古风根本没有时间思考所谓的上京来客到底来做什么?所谓的特殊任务又是什么?总之,晚上见了面自有分晓,何必浪费脑细胞去思考这些问题呢?

古风回到病房的时候两只手挂着满满登登的,很自来熟的笑道:“阿姨,寒雨,开饭了,没有等急吧!”

萧寒雨走过来接过古风手中的保温桶,微笑着摇头道:“不急,我都还不饿呢!先照顾我妈妈吃吧!”

“这份才是我为阿姨准备的,里面加了中药补肺气的。”古风提气手里的另一个保温桶晃了晃道:“你手里的那份是普通药膳,给你补营养的,你正好趁热吃吧!照顾伯母我来行了。”

萧寒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古风却完全没有给她这个机会,麻利的走到病床前架起餐桌将饭菜一一摆好,又摇起病床让方玲刚好能做到餐桌前的位置,递上去一碗汤道:“阿姨,先把这碗汤喝了再吃饭对您的病有好处。”

方玲将信将疑的看了看古风接过汤碗,一股浓烈的中药味儿让她忍不住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就是在汤里加了几味中药,专为阿姨调养身体的,闻起来虽然刺激了点儿但喝起来口感还是不错的,您先试试看。”

方玲试探着尝了一口果然觉得口味不凡,看着古风点头道:“恩,真的不错。”

“啊?是吗?太好了,您再尝尝饭菜看看合不合胃口...”方玲的肯定无疑让古风万分受用,眼睛发亮的盯着方玲把汤喝完又兴奋的指了指桌上的饭菜,说起药膳的功效,说着说着倒成了医嘱。

方玲一边吃饭一边听着古风不厌其烦的叮咛,眉宇间没有任何表情,事实上她却一直在观察古风,她想知道女儿的爱情到底会不会幸福。

打开门窗通通风,古风一边处理着饭后的狼藉一边叮嘱萧寒雨小心扶着方玲下床适当活动。

方玲重新睡下后,古风简单针灸了一番主要是为了保证方玲的深度睡眠,接着便同萧寒雨商量起方玲出院后的搬家问题,古风的决定是直接住到他的家里,但他又不晓得应该住到邻近学校的公寓楼房还是较为偏远的梦湖别墅。

“寒雨,三天后阿姨出院了就主要我家去...”古风话未说完便被萧寒雨打断了。

“这怎么行,会影响到你家人的,还是另找一处房子吧!”萧寒雨说到这里不禁看了看古风强忍着笑意的表情,发愣的问道:“怎么了?你笑什么?”

“哈哈,没...没什么...”某个已经快要笑岔气的童鞋睁着眼睛说瞎话,看见萧寒雨撅着小嘴生闷气的表情又赶忙解释道:“别...别误会,我不是故意想笑你的,只是你的问题太好笑了,其实我是一个人住的。”

看着萧寒雨吃惊的表情,古风心中暗自得意道:嘿嘿,惊讶吧!这回你没理由不住在我家了吧!

古风跟萧寒雨说出了自己的纠结,学校附近的公寓交通便捷,上学之余也方便照顾方玲;梦湖豪庭的别墅空气清晰环境优雅,更适合治疗和调养。

萧寒雨对于古风身份的秘密已经见怪不怪了,听到古风说的又是公寓又是别墅,心中虽然惊讶脸上却没有失态,一番分析后萧寒雨沉吟着给出了实地考察的答案。

古风走出病房找了一个小护士塞了几百块钱托她照顾方玲便带着萧寒雨离开了医院,没有忘记晚上七点的约会,古风计算着时间安排了行程,首先是学校附近的公寓,接着是梦湖别墅,最后才是回棚户区整理东西,然后带着萧寒雨的小弟一起回医院。

直到此时,古风才知道萧寒雨竟然还有一个弟弟。

看着古风的两处房子后,惊讶于梦湖别墅的奢华萧寒雨选择住在普通的公寓楼,但是古风听说萧寒雨还有一个弟弟后便坚持要住在别墅。

两室一厅的公寓套房三个人还算勉强够住,四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了,总不能接走萧寒雨和她的母亲却唯独把她的弟弟留在棚户区吧!

古风的想法很简单很合理,所以他的话也不容置疑,仅仅一昼夜萧寒雨似乎已经习惯了让古风在大方向上拿主意,便选择了别墅。

离开梦湖豪庭开往棚户区的路上,古风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公寓似乎白租了,但转念一想似乎又觉得没有白租,毕竟还可以用来做午饭嘛!

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弧度古风有些暗喜,但他却丝毫不敢将他此时此刻的想法透露给萧寒雨,抿了抿嘴角缓缓收起脸上的得意,自作多情的心中哀叹:

千万不能让寒雨知道,依照这丫头的个性肯定骂我败家,骂个狗血淋头,保不齐好得闹分手,天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学校门口口的那些事儿

(ps:寝室停电...更新晚来...)

五点钟左右,正赶上下班放学的高峰期,古风一下一下拍打着方向盘眼看着前方长龙一般龟速运行的车辆,唉声叹气。

缓慢移动了约百米的距离古风左拐右拐的成功驶进一条窄巷,窄巷的道路颠簸难行好歹却畅通无阻,萧寒雨告诉他这条窄巷的道路年久失修坑洼不平几乎没有机动车经过,却是一条通向棚户区的捷径。

萧寒雨担心弟弟放学回家看不见母亲便心急跑出去乱找,自己回家看不见弟弟再跑出去找他,虽然整个棚户区都没有多大面积但是这样找来找去无形中就会浪费大量时间,甚至会耽误了古风的正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萧寒雨已经学会了为古风考虑,但她却单纯的认为这并不算是为了古风考虑,仅仅是不想因为自己让古风失信于人吧!

当然,迟钝如古风也同样没有意识到萧寒雨的变化,他只是全神贯注的听着萧寒雨的指挥在一条坑洼坎坷的窄巷中发挥自己的完美车技。

“右转”

“左转”

“再左转”

“......”

终于,古风看见了棚户区熟悉的街巷。

不似昨夜风雨雷电棚户区的街巷阒然无人,今日天朗气清街巷便多了许多活动的老人和玩耍的孩童,当然也不乏做了一天苦工满身臭汗的壮汉,买菜的中年妇女和放学回家的学生。

他们不约而同的注意到一辆豪车小心的躲避着行人缓缓开进来,古风的银色商务奥迪,十分大众的车型,根本算不得豪车,但在棚户区居民的眼中便是一种高贵的象征。

古风和萧寒雨从车上走出来的瞬间,议论声纷纭四起。

“看见没,萧家的小丫头处朋友了,小伙子条件不错呢!”

“是啊!苦日子到头了,萧丫头这么漂亮找到好人家也不奇怪...”

“就是怕那些有钱人寻开心,现在的富二代那个不是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

“不会吧!我们老两口这是看着萧丫头长大的,可不想看着她上当受骗啊...”

“对,老伴儿说得对,有空咱们得提醒萧丫头一下,不能让她走错了路...”

古风陪着萧寒雨上楼并没有听见纷纭的议论,否则他一定会深受触动,这些生活的穷困潦倒的人群并没有被苦难的岁月磨掉天性的真善美,他们可以单纯为他人考虑,没有目的,不求回报。

十几年前方玲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艰难的蹒跚,如果没有街坊邻里的帮助她怎么能坚持到现在,坚持到古风出现的这一天。

方萧没有回来,家里没有他的书包,萧寒雨很清楚弟弟的习惯,回家后一件事便是把书包扔到桌上然后才会进屋照顾母亲。

“小弟没回来,迟了半个小时,你在家等我我出去打听一下。”萧寒雨对古风说了一句便往楼下跑去。

“等等,我陪你去。”古风咣当带上大门便跟着萧寒雨跑了下去。

楼下,萧寒雨抓着一个中年妇女的手问道:“张阿姨,亮子到家了没有?他有没有看到我小弟?”

“还说呢!也不知道这俩小子上哪野去了?我刚买完菜上楼没见到人,这不,就出来找了。”中年妇女无奈的摊摊手,显得有些一筹莫展。

巷口处突然跑来一个少年,一边跑还一边大喊道:“妈...妈,我回来了,快...快帮忙找人救救方萧。”

少年正是中年妇女的儿子亮子,是方萧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他这时眉角出血,嘴角也青了一大片,显然是刚跟人打过架跑回来搬救兵。

小弟又跟人打架了。萧寒雨心中一惊,脚下不稳的晃了一晃,赶忙抓住亮子的肩膀颤声问道:“亮子,发生了什么事?我弟弟现在怎么样?”

亮子气喘吁吁的刚要说话,便被古风挥手阻止了。

“不用说了,不要浪费时间,赶紧带我过去。”古风一手架着失了魂儿一样的萧寒雨,一手扯着亮子的衣袖把两人拽上了车,迅速的打火调转车头道:“亮子,指路。”

闯了几个红灯后,古风三人终于来到了方萧的学校门口,果然有三个吊儿郎当的青年正在围堵一个已经鼻青脸肿疯狂的轮着书包的少年,其中一个还拿着铁棒。

“小雨姐,方萧打工的台吧非说他偷了钱,找这三个人来要钱的,分明是打岔儿的...”亮子的话还未说完,古风便已经下车冲了上去。

萧寒雨看着古风手无寸铁的冲上去救她弟弟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是对比古风消瘦的身材和那三个壮硕的青年,萧寒雨心里又泛起了阵阵无力感。

“亮子,你身上有伤,乖乖呆在车上,我下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萧寒雨安抚了亮子一句走下车,看着古风冲向那个拿着铁棒的壮硕青年,茫然的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她只是机械的移动着脚步跑过去,她希望弟弟没事却不希望古风因此受伤。

不得不说,关心则乱,萧寒雨此时此刻正做出极端白痴的举动,就在古风一把揪住青年的领子挥起拳头的时候他听到了萧寒雨跑动中机械的脚步声。

一拳将青年打倒在地,古风大吼道:“你出来干什么?赶紧回去...”

“妈的,居然让这小子搬来了救兵,逼哥几个下狠手啊!”倒地的青年拄着铁棒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便挥着铁棒砸向愣神的方萧,另外两个人看见有人多管闲事也都愤然出手。

“小弟,小心。”情急中萧寒雨大叫着不顾一切冲上去。古风心中一凛,暗骂:这个白痴的女人。

形势极端不利,古风脚下一滑首先将萧寒雨护在身后,接着瞬间攻击挥舞铁棒的青年,这一击古风没有留手,铁棒跌落,青年蜷缩在地上直接失去战斗力。

剩下的两个青年分别现在方萧的一左一右,无论身法再快也做不到同时攻击,只能先击倒一个同时用身体挡住另一个的攻击,这样才能保证萧寒雨姐弟的绝对安全。

多年战斗经验让古风在分析中瞬间做出身体反应,一个青年到底的同时另一个青年的拳头已经印在了古风背上。

“啊”萧寒雨的惊呼声让古风心头一动,暗喜:她不会是在心疼我吧!

随手解决了最后一个青年,古风笑嘻嘻的看着萧寒雨道:“嘻嘻,搞定了。”

“你...你...”萧寒雨总算看出了古风战斗力的强大,惊讶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跑下车是多么白痴的举动,不好意思的关心道:“你...没事吧!疼不疼?”

“你弟弟已经鼻青脸肿了你却来关心我,不是想让我的未来小舅子恨我吧!”古风看着萧寒雨露出一脸贱兮兮的笑容,说话的声音虽小却足以让方萧挺清楚。

果然,呆愣在后面的方萧一脸震惊的跑过来,兴奋大叫道:“姐姐,你真的处朋友啦?”

(ps:寝室停电...更新晚来...)

五点钟左右,正赶上下班放学的高峰期,古风一下一下拍打着方向盘眼看着前方长龙一般龟速运行的车辆,唉声叹气。

缓慢移动了约百米的距离古风左拐右拐的成功驶进一条窄巷,窄巷的道路颠簸难行好歹却畅通无阻,萧寒雨告诉他这条窄巷的道路年久失修坑洼不平几乎没有机动车经过,却是一条通向棚户区的捷径。

萧寒雨担心弟弟放学回家看不见母亲便心急跑出去乱找,自己回家看不见弟弟再跑出去找他,虽然整个棚户区都没有多大面积但是这样找来找去无形中就会浪费大量时间,甚至会耽误了古风的正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萧寒雨已经学会了为古风考虑,但她却单纯的认为这并不算是为了古风考虑,仅仅是不想因为自己让古风失信于人吧!

当然,迟钝如古风也同样没有意识到萧寒雨的变化,他只是全神贯注的听着萧寒雨的指挥在一条坑洼坎坷的窄巷中发挥自己的完美车技。

“右转”

“左转”

“再左转”

“......”

终于,古风看见了棚户区熟悉的街巷。

不似昨夜风雨雷电棚户区的街巷阒然无人,今日天朗气清街巷便多了许多活动的老人和玩耍的孩童,当然也不乏做了一天苦工满身臭汗的壮汉,买菜的中年妇女和放学回家的学生。

他们不约而同的注意到一辆豪车小心的躲避着行人缓缓开进来,古风的银色商务奥迪,十分大众的车型,根本算不得豪车,但在棚户区居民的眼中便是一种高贵的象征。

古风和萧寒雨从车上走出来的瞬间,议论声纷纭四起。

“看见没,萧家的小丫头处朋友了,小伙子条件不错呢!”

“是啊!苦日子到头了,萧丫头这么漂亮找到好人家也不奇怪...”

“就是怕那些有钱人寻开心,现在的富二代那个不是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

“不会吧!我们老两口这是看着萧丫头长大的,可不想看着她上当受骗啊...”

“对,老伴儿说得对,有空咱们得提醒萧丫头一下,不能让她走错了路...”

古风陪着萧寒雨上楼并没有听见纷纭的议论,否则他一定会深受触动,这些生活的穷困潦倒的人群并没有被苦难的岁月磨掉天性的真善美,他们可以单纯为他人考虑,没有目的,不求回报。

十几年前方玲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艰难的蹒跚,如果没有街坊邻里的帮助她怎么能坚持到现在,坚持到古风出现的这一天。

方萧没有回来,家里没有他的书包,萧寒雨很清楚弟弟的习惯,回家后一件事便是把书包扔到桌上然后才会进屋照顾母亲。

“小弟没回来,迟了半个小时,你在家等我我出去打听一下。”萧寒雨对古风说了一句便往楼下跑去。

“等等,我陪你去。”古风咣当带上大门便跟着萧寒雨跑了下去。

楼下,萧寒雨抓着一个中年妇女的手问道:“张阿姨,亮子到家了没有?他有没有看到我小弟?”

“还说呢!也不知道这俩小子上哪野去了?我刚买完菜上楼没见到人,这不,就出来找了。”中年妇女无奈的摊摊手,显得有些一筹莫展。

巷口处突然跑来一个少年,一边跑还一边大喊道:“妈...妈,我回来了,快...快帮忙找人救救方萧。”

少年正是中年妇女的儿子亮子,是方萧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他这时眉角出血,嘴角也青了一大片,显然是刚跟人打过架跑回来搬救兵。

小弟又跟人打架了。萧寒雨心中一惊,脚下不稳的晃了一晃,赶忙抓住亮子的肩膀颤声问道:“亮子,发生了什么事?我弟弟现在怎么样?”

亮子气喘吁吁的刚要说话,便被古风挥手阻止了。

“不用说了,不要浪费时间,赶紧带我过去。”古风一手架着失了魂儿一样的萧寒雨,一手扯着亮子的衣袖把两人拽上了车,迅速的打火调转车头道:“亮子,指路。”

闯了几个红灯后,古风三人终于来到了方萧的学校门口,果然有三个吊儿郎当的青年正在围堵一个已经鼻青脸肿疯狂的轮着书包的少年,其中一个还拿着铁棒。

“小雨姐,方萧打工的台吧非说他偷了钱,找这三个人来要钱的,分明是打岔儿的...”亮子的话还未说完,古风便已经下车冲了上去。

萧寒雨看着古风手无寸铁的冲上去救她弟弟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是对比古风消瘦的身材和那三个壮硕的青年,萧寒雨心里又泛起了阵阵无力感。

“亮子,你身上有伤,乖乖呆在车上,我下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萧寒雨安抚了亮子一句走下车,看着古风冲向那个拿着铁棒的壮硕青年,茫然的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她只是机械的移动着脚步跑过去,她希望弟弟没事却不希望古风因此受伤。

不得不说,关心则乱,萧寒雨此时此刻正做出极端白痴的举动,就在古风一把揪住青年的领子挥起拳头的时候他听到了萧寒雨跑动中机械的脚步声。

一拳将青年打倒在地,古风大吼道:“你出来干什么?赶紧回去...”

“妈的,居然让这小子搬来了救兵,逼哥几个下狠手啊!”倒地的青年拄着铁棒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便挥着铁棒砸向愣神的方萧,另外两个人看见有人多管闲事也都愤然出手。

“小弟,小心。”情急中萧寒雨大叫着不顾一切冲上去。古风心中一凛,暗骂:这个白痴的女人。

形势极端不利,古风脚下一滑首先将萧寒雨护在身后,接着瞬间攻击挥舞铁棒的青年,这一击古风没有留手,铁棒跌落,青年蜷缩在地上直接失去战斗力。

剩下的两个青年分别现在方萧的一左一右,无论身法再快也做不到同时攻击,只能先击倒一个同时用身体挡住另一个的攻击,这样才能保证萧寒雨姐弟的绝对安全。

多年战斗经验让古风在分析中瞬间做出身体反应,一个青年到底的同时另一个青年的拳头已经印在了古风背上。

“啊”萧寒雨的惊呼声让古风心头一动,暗喜:她不会是在心疼我吧!

随手解决了最后一个青年,古风笑嘻嘻的看着萧寒雨道:“嘻嘻,搞定了。”

“你...你...”萧寒雨总算看出了古风战斗力的强大,惊讶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跑下车是多么白痴的举动,不好意思的关心道:“你...没事吧!疼不疼?”

“你弟弟已经鼻青脸肿了你却来关心我,不是想让我的未来小舅子恨我吧!”古风看着萧寒雨露出一脸贱兮兮的笑容,说话的声音虽小却足以让方萧挺清楚。

果然,呆愣在后面的方萧一脸震惊的跑过来,兴奋大叫道:“姐姐,你真的处朋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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