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极品狂商 - xp1024.com
《都市极品狂商》


059 使坏定情

吴亚玲实在不忍心让唐飞亚继续被蒙在鼓里,深深地呼口气,“因为你是马玉琴的前男友,她依然爱着你,所以引发出了吴占江的计划。”

唐飞亚摸一摸自己的平头来表示极度的疑惑,苦笑一声,“她依然爱我碍着吴秀丽和吴占江什么事了?这有什么好利用的?”

“吴占江要有儿子才有资格继承财产,所以,吴占江的老妈想出了借你的种让马玉琴怀孕的鬼计。”

“你说什么?”

“我说吴占江和他的老妈逼着马玉琴在外面借种生个儿子,但是马玉琴首先不同意,后来被逼无奈,就提出条件,非你的种不借,这回够明白了吧?”

“啊——”

太荒唐了,唐飞亚这回真正领略到了什么叫不择手段了。他满脸的讶然,唇微微蠕动着却无法表达出内心的震撼。

稍缓,吴亚玲又说:“吴秀丽也想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吴家的继承人,所以明里跟吴占江他们母子关系融洽,暗地里却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吴占江借种成功,所以,她宁愿花一千万让你把马玉琴带走,也不愿意让吴占江的计划成功,这回你明白了吗?”

这回再不明白就真是笨到家了,唐飞亚知道始末后喟然长叹,“有人说豪门的水深着呢,今天听你这么一说,吴家的这趟浑水还真不浅。”

“别忙着感叹,告诉我,如果马玉琴真找你借种的话,你……”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她绝对有可能来找你说这事。“

“她愿意给吴家生儿子,我还不愿意我的儿子成为你们吴家的人呢,当我唐飞亚是什么人了,当我是种马吗?”

“给你一个亿也不干?”

“给多少我都不干,这是原则。”

“有骨气,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

“什么事?”

唐飞亚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巴不得转移话题,最好别再说吴家的那些破事了。

吴亚玲的笑容再次敛起,神情凝重地说:“其实你爸跟吴占江的妈妈也有不清不楚的关系,甚至有传言说吴占江也是他的儿子,这事如果泄漏出去,吴家的人饶不了他,所以,他处处受吴秀丽的制肘。其实你爸也不愿意昧着良心轰你们母子离开滨龙市,但是吴秀丽的话他不敢不听,这回你知道你的老爸有多难了吧?”

这些话犹如醍醐灌顶,令唐飞亚震撼,令他恍然,想不到他自己的老爸吃软饭这事当中还有这么多曲折,那他以后该怎么办?继续恨自己的老爸?还是要给予原谅?

正在这时,吴亚玲的手机铃声急骤地响起来把唐飞亚的思路打断,他也缓过神来,提醒道:“快接电话吧,你是生意人,不能拒听电话。”

吴亚玲见他神情正常了,欣慰地笑一笑便接通了电话。

电话通后,吴亚玲的神情也随之一变,“哼啊”得几句便挂了电话,把手机往沙难上一扔,双手扳住唐飞亚的肩膀,轻轻一用力,跟他来了一个脸对脸。她郑重其事地说:“唐飞亚,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什么事?”唐飞亚敏感地惊问,因为此时吴亚玲说的事肯定非同一般,不由得他装冷静。

“刚才是武占席给我打电话,说是唐娜娜被唐飞龙卖了,只有你才能救她脱火坑,你会救吗?”

“发生了什么事?”

“唐飞龙为了让李志丰的老爸李风荣帮着拿工程,以及办理公司的手续,把唐娜娜当了牺牲品。”

“怎么牺牲法?”

“李志丰的老爸看中了唐娜娜的姿色,唐飞龙连哄带骗把唐娜娜带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店,并开了房等着李志丰的老爸的到来呢。”

“丧尽天良,这是人干的事吗?告诉我,在哪家酒店?”

唐飞亚震怒到了极致,恨得咬牙切齿,拳头捏得格格作响,站了起来。

吴亚玲又拉他坐下后说道:“你别着急,李风荣还没有来,说是下午才会过来呢,我得问问你要救唐娜娜吗?”

要救吗?唐娜娜平时虽然嚣张,泼辣,但好歹跟他唐飞亚是同一个祖宗,怎么能坐视不理呢,他果断地点了点头。

吴亚玲欣慰地一笑,“那你就得听我的,按我说的去办,否则你不但救不了人,还会惹得一身麻烦。”

“那好,你说吧,我该怎么做?”唐飞亚又重新坐好,眼里荡漾着对吴亚玲的信任。他完全相信吴亚玲会让他很容易地帮到唐娜娜这位堂妹。

吴亚玲却答非所问地说道:”你跟张冬沁的关系好吧?”

“算得上闺蜜,非常地好。”唐飞亚疑惑地又问道:“这时候怎么扯上她了?”

“别急,我会把话题扯回来的。”吴亚玲神秘地一笑,又说:“但是她为了利益不惜钻你的被窝,明知她自己不爱你,却这样做了,那她是不是也有些不择手段?”

“你,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要救唐娜娜得找张冬沁帮忙,她是记者,是个有心机的记者,据我所知她握得有李风荣的把柄,你找她要去。拿到别人的短,才能十拿九稳地救人。”

“她会给吗?”

“只要你坏一坏,我包证张冬沁会提供给你一件制胜的法宝,并且是专降李风荣这种败类的法宝。”

唐飞亚表面平静,心里头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吴亚玲言之凿凿,由不得他不相信张冬沁在他身上动了歪脑筋,这丫是得治治了,否则后面真不好整。

想好后,他坏坏地一笑,“那我听你的对她坏一坏,那我要怎么坏她才肯就范呢?”

吴亚玲神秘地一笑,把嘴凑到他的耳边嘀咕了一阵,随后直起身来说道:“你按我说得办吧,包管药到病除。”

“这方法倒是好,就是有点损。”

“那你要不要救唐娜娜?她虽然以前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但也是你爷爷喜欢的孙女,你不能坐视不管的啊。”

“好,我这就打电话把张冬沁叫过来,那你说把她叫到哪里好呢?”

“我在这边投资得有一家海滨酒店,就在那边,免费提供给你一间套房,对你够好的了吧。”

“走吧,带我去你的海滨酒店。”

吴亚玲拉起唐飞亚的手甩一甩,又说:“待会不管跟别人说什么你都得配合我,否则我不帮你救人。”

“听你的,这回可以走了吧。”唐飞亚坏坏地笑一笑,任由吴亚玲拉着朝海边的繁华处走去。

……

吴亚玲的海滨酒店被山水包围,一群群仿古建筑令人感觉仿佛穿越到了古代,幽静而古雅。

吴亚玲带着唐飞亚穿梳在林木间的碎石道上,凡是有人跟她打招呼,她都挽着唐飞亚的臂说:“这是我男朋友,帅吧?”

一次,两次……她每对人说一次脸上都露出幸福的微笑,仿佛做唐飞亚的女朋友是她今生最得意的事情。

有言在先,唐飞亚必须配合,不敢有反对的言语及行为。

她带着他走得很慢,好不容易到了二楼的一间古色古香的套房里,里面床、桌椅、柜子,……都是实木的。窗外阳光明媚,树影娑娑,站在窗边,新鲜的空气所面扑来;映入眼帘的是碧波荡漾的海面,抬头看到的是托着蓝天的白云。这里的空气清新,环境优雅、安静。

唐飞亚有种被陶醉的感觉,站在窗边感叹:“好地方呀,好地方。”

“怎么好了?”吴亚玲站在他身边侧着脸明知故问,一脸的得意。

“山美水美,人更美。”

”嘻嘻,你都看到谁啦,居然就说美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面前不是站着一个大美人吗?”

唐飞亚玩味地笑一笑,“准确地说是这家宾馆的环境美,老板更美,难道不是吗?”

“美有什么用呀,还不是得不到你的心。”

“咱们不是预定了爱情么,半年之约还没到呢,你怎么就说丧气话啦,想打退堂鼓了么?”

说着,唐飞亚心头莫名地慌乱起来,到目前为止,吴亚玲对他还是热情似火,对得到他的感情也很有信心,怎么这一秒就说上了丧气话了呢?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特别害怕吴亚玲对自己的热情降温。

他是怎么了?难道他已经爱上了她么?有这种可能吗?扪心自问,应该有可能,她事业有成,性格鲜明,是非分明,性格能刚能柔,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她这么优秀,难道他真的不动心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只是因为他自己要地位没有地位,要背景没背景,事业也不算成功,根本就没有勇气跟她谈恋爱。

然,他明显地感觉得出自己对吴亚玲已经产生了爱的冲动,只是这种冲动被他的自尊心严封起来罢了。

吴亚玲被他若有所思的样子逗笑了,调侃道:“我每次回应稍慢一点你就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呀?”

“我没事,你倒是回答我呀,别让我有机会皱眉头不就行了吗。”唐飞亚盯着她又说:“难道你想取消预定好的爱情么?”

他深邃的眸子里溢满了情意,吴亚玲芳心暗喜,暗自嘀咕道:“他终于动摇了,但是得拴牢他的心才行。”想到这里脸不由一红,举手挑一缕发丝来遮住半边脸,半开玩笑地回答前面的问题道:“说真的,我觉得这半年太长了,这期间的变故太多。”

“能有什么变故?”唐飞亚背靠着窗子,双手后摆拄在窗台上,唇角边挂着一抹意蕴玩味的笑意,一瞬不瞬地盯着吴亚玲讨答案。

“不说远的,就说这两天发生的事吧。”吴亚玲那弯弯的眉毛挑起好看的弧线,神情凝重,幽幽地叹口气,“张冬沁这丫开始让我搞不懂了。”

“她怎么了?”

“她无端端的玩消失,昨天晚上又突然跑来钻你的被窝,她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她想彻底得到你,想跟你假戏真做,想拴牢你,不想让我得到你的感情,她的阴谋实在太可怕了。”

“她在玩阴谋吗?”

“绝对在玩阴谋。”吴亚玲满眼的忧虑,朝唐飞亚靠一靠,又说:“你跟她的感情基础好,她现在又使坏,我担心半年不到,你就要拜在她的石柳裙下。”

“哈哈,我有那么好搞定吗?”唐飞亚嘴上说着,心头却有点难过,幽幽地叹口气,“想不到连张冬沁也要在我面前使坏,真是人心难测呀。”

“所以呀,你有时真该收敛起你的好心肠,适当地坏一坏,只要掌握好尺度,对你没有什么坏处。”

“你真要我使坏吗?”

“嘿嘿,你就是太老实,比如吧……”

“我真老实?”

“真老实。”

“那我就先坏一回练练手,咱俩也玩玩一吻定情——”

说着,唐飞亚张开双臂朝吴亚玲拢过去,吓得吴亚玲低头要躲。他的两个手掌顺势一圈一兜,不偏不依,正好托住吴亚玲的下巴,那张嘴哈着热气就凑了上去。

“你干什么?呜——”

060 以坏治坏

事发突然,吴亚玲想不到唐飞亚毫无前奏地要吻,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地用力推他的胸部,却没有得逞,他依然紧紧贴着她的身体。

她的话刚迸出口,红唇就被唐飞亚封了个严严实实。

突然的袭击,让她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只好任凭意识做出应有的反抗。

她的无抗是无力的,半推半就间,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触蹿进她的感官,撞击着她的神经,全身酥麻,双脚发软。

随后,意识让她放弃了反抗,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歪在唐飞亚的怀里,她心甘情愿就范了。

美女在怀,唐飞亚的理智并没有丧失,袭击获得感官的刺激后轻轻地推开吴亚玲,双手依然搭在她的肩上,把她的羞涩与嗔态全收眼里,坏坏地一笑,“是你要让我坏一坏的,那就用行动来向你表明我有坏的潜质。”

“你这个混蛋,我让你对张冬沁坏一坏,怎么却对我坏上了,你真不是东西。”

“嘻嘻,我这不是一吻定情吗?”

“定你个头,你自个儿在这里定着吧,我闪了。”

吴亚玲全身冒冷汗,脸上又热哄哄的,难受,既害怕唐飞亚继续坏一坏,又怕他不敢再坏,心慌意乱之下就跑了出去。

“嘿嘿。”唐飞亚轻笑一声,歪斜着坐在椅子上,闭目回味着刚才那醉人的一吻。

这一吻意义非凡,既表明他唐飞亚必要时也能坏一坏,又能让吴亚玲吃下一颗定心丸,更直接的就是表明他唐飞亚喜欢吴亚玲。

这是定情的一吻,是情感交付的转达,是寻求心灵交融的一吻。

昨晚,他还计划着不要跟吴亚玲走得太近,但是,当他得知张冬沁钻他的被窝是阴谋时就改变了初衷,不打算对吴亚玲的感情迸发有所保留,要遵从内心去寻求情感的归宿。

张冬沁的阴谋伤了他的心,暗暗地发狠:“丫的,你对我使坏,我也不让你好过,……”

他思着想着痛着,有点困了,便挪到床上迷糊过去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唐飞亚感觉到有人来了,不用睁眼,凭沁入鼻息的香味也知道是张冬沁那丫来了,他对这位好朋友的味道太熟悉了。

他双腿绷直,继续装睡。

窗外,阳光正炽,花草树木被晒得懒洋洋地垂拉着每一片叶。屋内,热得窒息,床前站着的张冬沁却转身把窗帘给拉上,帘子把阳光染得五彩滨纷,把一缕闷热散到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她,张冬沁,今天穿得有点露,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这么露,短袖休闲衫露出雪白的手臂,坐到床沿上时还露出散发着诱人光泽的肚脐眼,露着的大腿根散发着一丝诱人的冲动。

这种平时令她讨厌的衣服从未穿过,也从未在人前这么露过。今天,她要在唐飞亚面前穿,在他面前露,要把他潜在的欲念引发出来。目的何在?只有天知,地知,她自己知道,不能跟外人言说。

她侧身轻轻地推一推唐飞亚后叫道:“喂,醒醒,你约我过来有什么事?”

“哎哟。”唐飞亚反着力道翻个身,一只脚顺势落在了她的大腿上,那手往上送,作势要摸她的脸。

“小样的,把你的臭手拿开。”张冬沁心里有气,轻轻地拍开他的手,怒叫:“别装死了,起来说话。”

“嗯啊。”唐飞亚胡哼一声,双眼睁开,猛地坐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张冬沁扑翻在床上,那手也按在她那光滑滑的肚皮上,心头暗喜:“这丫知道我要使坏么?穿这么少。”手感倒不错,光光的,滑滑的很舒服。

张冬沁慌急地要推,却被唐飞亚死死地攥住双手。

她大叫:“你这个坏蛋,想干嘛?”

唐飞亚知道这丫不是真的想挣扎,她巴不得他对她坏到底呢,是装模作样地半推半就。

他坏坏地一笑,没有回应,死死地摁住她的双手,双腿分开,呈跪装摆在两边,用力夹拢她的双腿,身子悬空,横旦在她的上方,两眼里荡漾着难测深意的神情,嘴一歪,“我想验证一下你的第一滴血是否真的留在了我的床上?也想知道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糊涂事?还想知道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的好朋友算计我有什么评价?更想知道猪血和那血的味道有什么区别?顺便还想知道你肚子里还有多少坏水想泼向我,别动,先亲一个,再慢慢往下验。”

说着,他的脸挟带着坏笑往下落,吓得张冬沁喘粗气,连忙把脸别过一边,躲开了,他的嘴就停在她的耳边,没有趁人之危。

“你放开我,有话好好说,别冲动啊。”张冬沁的心突突地跳,暗暗地计较,“这个混蛋知道了真相吗?不可能呀,天衣无缝呢,他是诈我的吧?”

此际,她拿不准唐飞亚是真知道了真相,还是诈她的,那就先稳住他,问清楚再做打算。

怕了,她怕得不敢使性子骂人了。

她真正害怕的不是唐飞亚继续对她有所动作,而是怕他把这事往外说,那绝对不行,如果让别人知道她是一个为了私情而不择手段的人,人品就败光了,后果不堪设想,以后还有脸做人么?还有就是如果让唐飞亚的妈妈知道了那更不妙,从此就得不到她老妈的喜欢了,简直就是得不尝失,她暗骂吴亚玲出的这馊主意真够馊的,要挟不了唐飞亚不说,还给她自己贴上了无耻的标签。

她怕了,开始求他了。

他却得意了,眉眼间都是坏坏的表情,无情地说:“我偏不放,反正咱俩已经同床睡过了,肌肤相触也没有什么,别动,保持原样说说话,你要是满足我的条件就放你起来,这事也不往外说,否则……哼……”

她忐忑地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给我几件建设局副局长李风荣好女成性或贪污受贿的证据,还有帮我把吴秀丽的那些臭事的证据搞几样来。”

“你要多少?”

“越多越好。”

“你为什么对付李风荣?”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照我说的把东西弄来就行了。”

“好,我答应你,你放我起来说话。”

唐飞亚得意地笑一笑后才翻下床来,站在床边摸一摸鼻子,瞟一眼有点狼狈的张冬沁,得意地笑说:“丫的,你还长本事了,居然敢算计我,这回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按计划,他原本还要多折磨她几分钟,要把她折磨到讨饶为止,然而看到她惭愧的表情时心软了,见好就收吧,毕竟是最好的朋友。

张冬沁手脚自由了,爬起来,立马装出翻脸不认账的嘴脸,扯起枕头没头没脑地朝唐飞亚乱打,并骂道:“打死你这个坏蛋,你居然敢对我使坏。”

她平时爱在他的面前使性子,要是不发作一下实在说不过去,但是她心虚之下没有使出全力,打在他的身上不疼不痒的。

唐飞亚伸手把枕头按在自己的胸口上,目光如炬,盯得张冬沁心头发慌,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怔怔地瞧着他,忘记了往回扯枕头。

“是你对使坏在先,是你先算计我,回答我,为什么要钻我的被窝?”他理直气壮地说道。

在理亏词穷的情况下,张冬沁只好拿出女生的优势撤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几时算计你了?昨天晚上明明咱俩都喝醉了,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血是猪血而不是我的处子血?你凭什么怀疑我是别有用心?”

你扯开嗓子乱吼,状如疯婆子,还不讲理地扯起枕头又乱打。

唐飞亚好后悔放开了她,没法,只好据理力争道:“你真是不讲理,你刚才都默认了的,这才几秒钟,你就翻脸不认啦。”

“我是被你强逼着承认的,也怕你到处乱说才默认的,你,你这个坏蛋居然敢对我使坏,看我不打死你。”张冬沁装得怒气冲天,心里头却暗骂:“混蛋,不是我生气,是你没有坏透,你要再坏透点也许就征服我了。”这样无耻的话她是不可能说出口来的,只管气咻咻地甩枕头打人。

“别闹了。”唐飞亚大吼一声,那张脸上写满了威严,怒气腾空,连空气都似乎随着他这一吼凝固了。

张冬沁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缓缓地把枕头垂下,怔怔地瞧着变了脸的这个男人。

这回,她感觉到他是真的动怒了,是对她动真格的了。

她可不想惹他生气,更不想把关系搞僵,如果因为这样导致两家人的关系搞坏了,那她就成了罪人了。更关键的是如果真跟他把关系搞坏,那一切计划都要随之泡汤,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再说她还想赢得他的心,还想做他的媳妇,更不想输给吴亚玲那个有钱而没有文化的情敌。

她只好敛起顽皮与无理,嘟着嘴说:“你发什么火嘛,我一个大姑娘家家的被你扑在床上,难道就不许我撤撤泼么?你一个大男人家家的就不能多一点点包容么?”

她是理智的,对唐飞亚了解得比较透彻,知道他是一个吃软不硬的人,跟他硬碰硬讨不了好。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先让他把怒火消掉再说。

061 谁算计谁

她的口气软了,唐飞亚的怒气陡地消散,还拿过枕头垫在她的背后。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张冬沁很受用,暗暗地窃喜:“这个家伙虽然对我很凶,却一如既往地会关心人。”把头低垂着,不想让他瞧到她脸上的喜悦之情。

其实怒气也好,严肃也罢,唐飞亚都是装出来的,应该说是计划中就得装出怒不可遏的样子来吓唬人。

然,他可不想露出破绽,否则之前的计划就很难实现,只好努力地保持生气的样子,赶快把正事说完,头一昂,“昨天晚上的事谁是谁非我也不想多说了,现在就问你一句话。”

“你想问什么?”她搞不懂眼前这人混蛋究竟在玩什么把戏,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多说话,才能知道他的真正意图。

“你还当我是朋友吗?”

“咱俩本来就是好朋友,当然,你想把关系升华也行。”

“别扯没用的,如果你还当我是好朋友,那以后别在我身上动歪心思,另外,一个小时之内提供出我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

“李风荣的……”

“嘻嘻,你早说嘛,最近我正在搜集李风荣无耻的罪证呢。”

说上了正事,张冬沁紧张的神经瞬间松驰,轻吁了一口气,从随身的包里翻出一只信封来递到唐飞亚的手里后笑说:“目前我只能提供这么多,我也不问你有什么用,只希望能帮到你。”

唐飞亚连谢都不谢就要折信封,张冬沁那张脸刷地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从床上跳下来,胡乱地用手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撞一撞唐飞亚后说:”你慢慢看,但是看过后不许说我无耻,让开,我去帮你把吴秀丽的糗事证据搞到手。”

唐飞亚知道她此时特别想离开,也不说话,往旁边让一让,“去吧,待会我联系你。”

张冬沁像逃一样地跑出了房间,慌里慌张的差点摔倒在门口,不过她没有忘记把门关上。

门关上了,把他和她彻底隔开,互相瞧不见了。

张冬沁按着胸口站在门边喘气,揣摩着唐飞亚此举的用意。想来想去,她始终觉得唐飞亚没有这么坏,难道是有人教他这么做么?那这个人是谁?

稍稍想一想,她就想到了答案,唇角边漾起一苦涩的笑意,小声嘀咕:“吴亚玲,算你厉害,又让你赢了一次,等着,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他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她还不想离开,又怕被吴亚玲来撞见不好,便情不愿地下了楼。

……

唐飞亚把耳朵贴在门上,确定张冬沁已经离开后,实在忍不住了,捧腹”哈哈哈“大笑三声,随后才坐到窗边的椅子上,喝一口茶,慢慢地把信封里的东西顺出来瞧个究竟。

不看则已,这一看把他喜得眉开眼笑,信封里的一张张照片及情况说明令他热血沸腾,喜得直拍桌子大赞:“真他妈的妙呀,有这些东西在手,要救唐娜娜就容易得多了,还可以顺便收拾李风荣一顿,还不会有麻烦。”

他瞧了又瞧,笑了又笑才像宝贝似地把那只信封收起来,拿起手机拨通吴亚玲的号码。

几分钟后,吴亚玲来了,在他对面端正地坐好。

唐飞亚像个得胜的将军一样喜滋滋地冲她说:“搞定了。”抽出几张照片来炫耀道:”瞧瞧这几张照片能把李风荣搞定么?”

吴亚玲换了衣服,碧绿色的工作正装把清纯与靓丽毫无停留地衬托出来,淡淡的妆把最原始的美呈现在唐飞亚的面前,然,这次她却少有地对唐飞亚阴沉着脸,把那些照片放进信封,并让唐飞亚收了起来。

随后,她冷哼一声,“我的笨蛋预定老公耶,张冬沁第一时间给你提供出这些东西,难道你不觉得意外吗?难道你不觉得她厉害得有点恐怖吗?还有,这些照片是李风荣跟好几个女人的亲热照,就算是她打算对付李风荣准备好的证据,也不会轻易带在身边,这说明什么?”

空气骤然紧张,唐飞亚的额角边沁出汗珠,顾不及擦掉,微怔过后反问:“说明什么?”

“说明她在你的身边做了手脚,你的一切言行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你需要什么她就提供什么,目的就是取悦于你,讨好你,她为什么讨好你不用我说了吧?”

“你,你是说她在我身上装了窃听设备?这,这也太阴险了吧。”

“如果不是的话,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她会及时地知道你的所需,并且据我所知,她来得非常地快。”

“我迷糊过去了,记不清她什么时候来的。”

“你是真糊涂了,但我还明白着,她那点把戏逃不过的我的法眼。现在,我只想跟你说人是非常复杂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再好的朋友在利益的驱使下也会对你坏上一坏的。”

”你别指责我了,一切用事实来证明,我找找看有没有那些东西。”

唐飞亚一阵乱翻,只差没有把内裤脱下来找了,却什么可疑的东西都没有发现。

吴亚玲冷笑一声,“要是让你这么容易找到的话,她就不是张冬沁了,记住,她可是滨龙市是最令人头疼的记者,好多有问题的领导都怕她,避她如避虎,你这么老实,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呢,你坐下,我教你怎么妨她这招吧。”

唐飞亚还真的老老实实地坐好,摆出聆听的架势,表情与动作滑稽得像个乖宝。

吴亚玲铱然没有笑,非常严肃地说道:“其实很简单,只要你从头换到脚,连包,手机,摩托车等东西全换一遍,那就没有问题了。但是,请记住,张冬沁可不是一般的记者,也要妨她安排人暗中盯着你。”

话入耳,唐飞亚的心拨凉拨凉的,最好的朋友都没有半点安全感,还要像防贼一样地防着,这样的朋友交得也太累,太让人伤心了。

此际,他的心像被刀割一样地痛,有友如此,真是莫大的悲哀。

他无奈地发出一串凄凉的苦笑,也不说话,起身出了门。

吴亚玲瞅着那门关上以后,露出属于胜利者的微笑,拿起包来,从里面抠出一个小颗粒的东西,往水杯里一放,得意地嘀咕道:“张冬沁,你偷偷安在我包里的窃听器到此作废了,因为我利用完了。凭你奸似鬼,也整不过你姑奶奶我的一条腿。”得意完毕,起身去要了几样吃的,然后悠闲地坐在窗边等唐飞亚回来。

……

唐飞亚在海边的商场买了衣裤,皮包,鞋子……反正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全换了个遍。

灰白色的休闲服,灰色的鞋子,他整个人被灰色包裹着坐到了吴亚玲的旁边,瞟一眼桌子上的酒菜,苦涩地一笑,“你想庆祝我灰色的心情么?”

嘲笑自己是无奈到最明显的表现,他无奈地在吴亚玲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灰暗的心情。

“你是男人,是一个想有所作为的男人,这些事都不是事,冷静,平常心处理好每一件事才是正道,你说对吗?”她想让他尽量地开心起来,冲他打个响指,”来,吃点菜,喝点酒,坐等李风荣的到来好么?”

“得了吧,这酒我还是别喝了,假如醒过来又有一个大美女睡在旁边,那可应付不来。”唐飞亚开了这玩笑,心情好了许多,笑容重回脸上。

吴亚玲玩味地一笑,“这就对了嘛,不管碰上什么事首先得调整好心态,乐观地处理好每一件事。只要你乐观了,那些事都不是事了。你也别怕,我不让你喝白的,咱喝啤酒,冰的,行不?”

“太行了,还是你理解我,那就喝冰啤吧。”

“嘻嘻,来,干杯。”

“干。”

两只杯子碰在一起,杯子是玻璃的碰不出火花,然,他和她交汇的眼神却对碰出了心苗之火。

干完酒,他和她对视着微笑,笑得暧昧,笑得开心。

他的心说:“她真是一个好老婆的料,体贴,又会开解人,如果娶了她做老婆,那么干事业将会事半功倍,生活中的小惊喜更会不断,浪漫之余还幸福。”想到这里,瞧向她的眼神中充溢着一抹浓浓的情意,瞧得她心花怒放。

她也暗说:“他终于觉得我好了,终于看到了我的优点。”不过,她微笑的外表下却包裹着一抹忧心。

她担心前面做的那些小伎俩被发现,到时他会不会说她阴险呢?会不会就因为这样跟她一刀两断呢?因为,她知道他的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一旦让他知道她耍了张冬沁,并且还在和他交往的过程中耍了一些小花招,他能接受她吗?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没有发生的事想再多也没有用,当下最要紧的是跟他打好感情基础,感情到位了什么都好说。

她不仅仅只想跟他对视着憨笑,得整出点浪漫的气氛来,最好引诱他再来一次一吻定情。

有人说:动了真情的女人是最笨的,她现在就只想在他面前做一个笨女人。

062 爱情阴招

吴亚玲想在浪漫中做一个笨女人,必须得他配合。怎么才能让他配合?她皱上了眉头。

他偏头瞧着她笑,暗想她是不是又想玩什么稀奇古怪的情事了?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他倒是想陪她玩点花样出来逗乐一下。

不需要说话,他只需要等着她的花样出来就行了。

她想了一想,可爱地一笑,“亲爱的亚,听说你的吉他弹唱很好听,那就先把那些烦恼抛之脑后,先来一首满足一下我的耳朵,也顺便让你自己有一个好心情,好吗?”

果然,她的花招出来了,那弹唱完后她又会怎么样?他又多了一个想法,也多了一抹好奇。

其实,他也想在吴亚玲的面展现点才艺,往四处一瞧,双手一摊,“我也想弹唱一首来助助兴,但是这里没有吉他呀,要不我给你唱首山哥吧。”

吴亚玲挤一挤眼,站起来后说道:“我不要听山哥,就要听你弹唱情歌,等着。”撂下话就往里间跑了去。

难道这套房里有琴?如果真有琴的话,那说明什么?他知道这完全能说明她在乎这段感情,在用心地争取。

他觉得不应该扫了她的兴,应该满足,应该制造出浪漫回报她的用心。

他非常期待她能抱着一把吉他出来,然后他和她在乐声中享受浪漫的那一刻。

果然,吴亚玲从里间抱出一把吉他,欢喜得像过年的孩子一样开心,小跑着拢到唐飞亚的面前,笑得脸都开了花,把吉他往他面前一递:”我早就准备好了的,来吧,来一首给我们的快节奏生活减减压吧。”

“哟,你什么时候准备下的琴呀?”

“昨天你不是说要陪我来海边散心的吗,从你家出来后我就打电话让人准备好的,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唐飞亚不想思考,玩味地笑着反问道。

”说明我非常期待跟你到海边一游,也非常期待享受你带来的乐趣。”她又坐到他的身边,把吉他往他大腿上一搁,侧着脸,笑眯眯地盯着他撤个娇,“来一首嘛。”

“好,我给你弹《梁祝》吧。”

“不好,有点凄婉的感觉,来一首轻快的好么?”

“那就弹《爱的罗曼史》行么?”

“没词,无法欣赏意境,我要你弹唱。”

“哟,你还很懂的嘛,不会是唬我装不懂吧?”

“没有装,我虽然不会弹,却听得不少,你就别问这问那的了,弹唱一首好听的好不好?”

吴亚玲拿起牙签插一块苹果喂到唐飞亚的嘴里,呵呵一笑,“先赏你一块苹果,弹唱完后我跟你说一件关系到你一生的大事。”

她又要说人生大事,那肯定就不是小事,唐飞亚最喜欢听她说大事,那就得赶紧地先满足她的耳朵,赶紧地让她享受到乐趣,否则她一不开心,耍赖不说就是他的损失了。

他不再推诿,拿起吉他弹唱起来,唱得是:”亲爱的……”刚唱出来,她便在旁边应了一声。高兴得他把吉他鼓掏得铿铿锵锵,悦耳动听,唱出来的词温婉悦耳。

她把双手支在自己的双腿上,脸对着他微微地笑,听得很陶醉的样子。

他也弹得很用心,唱时还含情脉脉地瞧着她,浪漫随着音符在屋里飘逸,给彼此带来了怡情,带来了好心情。

一首唱完,唐飞亚在吉他上扫出余音,笑说:”好听吗?“

“好听,你的嗓子不去当歌手真是可惜了。”

“以前读书时在酒吧驻过唱,却没有想过要当歌星,不是那料。”

“你的歌……”

“别说歌的事了,说说关系到人生的大事吧。“

吴亚玲本来还想跟他合唱一首情歌的,但触及到他满脸的期待中还蕴藏着一抹好奇,知道他等不及了,便笑一笑,”我要说的是我爸要见你。”

“啊,你爸是……”唐飞亚稍愣后才想起她爸也是吴占江的老爸吴天龙,满脸的错愕,以为听错了,又问:“你爸现在要见我?为什么呀?”

吴氏集团的总裁要见他,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他把吉他往旁边一搁,刚刚被撩起来的艺术细胞瞬间被扼杀掉,错愕的表情把他内心的震慑表现得淋漓尽致,盯着她等下文。

吴亚玲淡然一笑,“我爸就是吴占江的爸,吴氏集团的总裁,也是你以前的顶头上司。”

唐飞亚轻呼一口气,调整好心态摇一摇头,一抹苦涩在唇角边漾开,搓一搓手后说:“我以前在吴氏集团只是一名小小的建筑技术员,见不着你爸,他怎么会想到要见我呢?难道……“

“别猜了,是我让他见你的。”

“你为什么要他见我呢?”

“因为我想让他帮你发展事业,也想让你帮助我爸守住家业。”

“这,这是怎么回事?能详细地说一说么?”

“现在还不能跟你说得太多,保留悬念,否则你就没有兴趣见我爸了,你说对不对?”

一般情况下唐飞亚不会勉强别人,更不会勉强女人。这次也不例外,虽然特别想知道吴亚玲的目的,但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往回收。

他冲她笑一笑,”你给我留下了太多的悬念,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能一一地破解掉,否则我真的有可能变成一只糊涂蛋。”

“嘻嘻,希望你能把我也破解掉。”

“破解你?”

“嘻嘻,我想做你的女朋友,当然希望你来破解我啦。”

“呵呵,这个不敢乱破解。”

“为什么不敢?”

“我害羞?”

“嘻嘻,一个大男人不要轻易把害羞这两个字说出来哟。”

“哈哈。”

“嘻嘻。”

他和她对视着尽情地笑,笑得开心,笑得暧昧。

“唐飞亚,我怎么感觉半年的时间太久了。”吴亚玲还是先开了口,睫毛弯出好看的弧线,唇角挂着玩味的笑意,成功地把话题转移开了,至于唐飞亚是否答应去见她爸不用着急讨答案,得给他思考的时间。

她又想干嘛?她的表情瞧在唐飞亚眼里是精明,是要稿怪的前兆,神经一紧,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问:”你,你又想干嘛呀?”

他也不想马上给出答复,那就顺着她的意扯下一个话题。

“瞧你紧张的,至于吗?我不就是说半年时间太长了,又有张冬沁这个精灵鬼打你的坏主意,我,我……”吴亚玲居然也结巴了,还把头垂着。

“你想怎么样?”

“我想先借你做一天的男朋友。”

“啊,你的想法真是稀奇古怪的啊,先是预定,现在又要借,你,你到底想干嘛?”

吴亚玲迭起两根手指在唐飞亚的面前弹呀弹的,抬起头来逼视着他说:“以前吧,我是想着跟张冬沁公平地竞争你的感情,她倒好,抢在前面出了一招损的,要让你做她的假男友,幸好我把你的妈妈借走了,否则她早就整出假戏真做的把戏了。”

“你把我妈妈借走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也不全是这个原因,主要是你妈妈的手艺让我心生疼惜。”

“疼惜?这词用得不当吧。”

“放心吧,我虽然没有上过大学,高中还是上过的,这个词用得绝对正确。”吴亚玲用手带着椅子朝他挨一了挨,随后才又说:“你知道怀才不遇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吗?你妈妈不但有一手好手艺,她还有好多好姐妹也跟她一样有这样的手艺,她们年近晚年,如果她们的手艺没有一个平台得以发挥,从而让她们抱憾终身,那得多可惜,这种可惜是令人心疼的。你妈妈是我未来的婆婆,所以,我心疼她怀才不遇就升华成疼惜了,这解释通么?”

她笑了,笑她自己也变得罗哩八嗦的了。

“你太能说了,不过扯远了,跟前面的话题有点脱节了。”唐飞亚瞧向她的眸光里多了一抹敬服,太佩服这丫这张嘴了,能说会道,还说得令人舒服,他又加了一句:”你太能说了。”

“嘻嘻,我是在你面前才这么能说的,好啦,我也别扯闲话了,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刚才咱俩说的是什么话题呢?“唐飞亚调皮地引了一句,抱着手等她的后话。

“借男朋友的事呀。”吴亚玲倏地敛起脸上的笑意,神情凝重地说道:“跟你借妈妈是因为张冬沁的行为启发了我,这次借男朋友也是她逼我的。”

“她怎么逼你了?”

“她都钻你的被窝了,还不是逼呀。”

“怎么又扯这事呀,这跟你借男朋友有什么关系?”

吴亚玲突地抓住唐飞亚的一只手,他想挣脱,她却紧紧地攥住,并轻斥:“当然有关系啦,别动,听我给你讲个道理。”

唐飞亚还真不挣了,任由她拉着手,那肉感滑滑的、热热的倒也舒服。他还产生了一个坏念头:“要是跟她真成了男女朋友,随时拉拉小手多幸福呀。”不过,他不会把这种渴求表现在脸上,压制不住欲念的男人是没有出息的,把欲望表现在脸上那叫猥琐。

他既不想被她认为没出息,也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得太猥琐,所以,他努力地压制着胸内腾跃着的欲念,怔怔地盯着她等下文。

063 交付情感

吴亚玲的那张脸真像八月的天——说变就变。

她阴沉的脸半秒不要就能换出笑容来,只见她的唇角稍稍一拉扯就灿烂地笑说:“听好了,我开始给你讲道理了。”

“快讲吧,你的声音很好听,我喜欢听你说话。”他又夸了一句“你好可爱。”

“别扯闲话,听我说,否则我会把前面说的话题忘掉的。”吴亚玲好开心,得到他的夸赞好不容易。

她笑了又笑才又说:“张冬沁无耻到钻你的被窝,证明她对你是势在必得,所以,我害怕失去争取你的机会,从而无法享受真爱的甜蜜;所以,提前借你做一天男朋友,享受一下爱情的甜蜜,就算以后得不到你的真感情,也算此生无憾了,你借么?”

她说得轻描淡写,心头却思潮起伏,更是臊得耳根子发热,然,她的心坊间却响起一个声音:“张冬沁你丫的不讲信义,是你失言在先,就别怪我使阴招在后。”

她心里嘀咕着,却没有再催唐飞亚表态,因为她吃定他不会拒绝。

她善于琢磨别人的心思,这些天以来她把唐飞亚的性格琢磨得透透的,这是她的强项,也是她自信心的来源。

她相信自己在这场三角恋中不会输,因为看得出唐飞亚对她吴亚玲动了心。

今天,就在不久的刚才,他借着使坏要强吻她的举动真够坏的,是什么让他有坏了的冲动?不用怀疑,肯定是对她有所好感,有爱的冲动了才会开那一吻定情的玩笑。

当时,她就确定这个男人对自己动了心,否则像他这种责任心太强的人是不会开这样的玩笑。只怪那会儿事儿太多,没有趁机让他把感情坚定地倾向自己;现在,她需要再添一把火,让他对她有所想、有所思、有所渴求。

那一吻让她做出了把握机会的决定。

这么做是否欠妥她不想多想,反正她只想得到这个男人。

一直以来,她不想要的东西再珍贵都不会多看一眼,凡是她想要得到就会不计成本地去争取。

在她的理念里感情是自私的,既然爱了,那就顾不得许多,就得想方设法得到对方;如果是因为害羞而错失真爱,那就会遗憾终身。她不想以后后悔,所以,就无耻地借他做一天男朋友来增进感情。

当然,她的所思所想唐飞亚无法全部猜透,反而想知道她接下来会弄出什么好玩的把戏来。

他稍稍想了一想以后点头表态道:“好,我答应把自己借给你做一天的男朋友,这回你该告诉我怎么做了吧?”

“好,太好了。”吴亚玲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两眼放射出热情、期待的光亮,声音里蕴含着渴求说道:“既然你现在是我的正式男友了,那咱们就做情侣在一起该做的事。”

“情侣该做什么事?”他的心“砰砰”地狂跳,明知道情侣该做什么,偏偏要反问。

蓦然间,他觉得自己真的变坏了。

“变坏”这两字让他想起了之前强吻她的那一幕,心花怒放的同时也明白她为什么要再借他做一天的男友了。知道了原因,前所未有地产生了坏念头,他要继续占有她的温柔。

“你是谈过恋爱的男人应该知道呀,怎么倒问起我这种在感情方面是一张白纸的人来了呢?”她娇嗔一声,想松手。

他却不让她松手,趁机握紧,带一带,把她连人带进怀里,另外一只手托住她的下巴,两眼绽放出强烈的欲念,近距离地逼视着她。

吴亚玲白皙的脸上立时布满了红晕。虽然她一心想把自己交出去,但毕竟是未经情事的女孩子,难为情之下羞红了脸。

她低了头。

突地,唐飞亚的另外一只手也松开来捧住她的脸,一股难以遏制的激情涌塞住他的心头,缓缓地向她的红唇凑上去。

她的心狂跳,似乎要跳出她的胸腔。她慢慢地抬起头,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柔情,凝目注视着他,期待着他的温存与爱抚。

两个适婚的年轻人,两颗被爱情招唤的心燃烧出炽烈的火苗,唇齿相接,这抹火彻底点烧了他的激情,也把她彻底融化。

她把炽烈的情感交付出去,他用宽阔坚实的胸怀把彼此的情感熔汇在了一起。

接下来的感受令他痴醉,也令她痴迷,激情瞬间荡漾在彼此的心胸,形成巨大的漩涡,将她席卷到一个迷幻迷离的意境之中。

此际,唐飞亚领受到了一种心领神会的新鲜感,这种感觉是刺激的,是一种雷霆万钧的感触。

就在两颗心渐渐沉醉时,一阵急骤的铃声响起,把他和她惊得倏地分开。

她举手遮住羞红的脸,微喘着说:“你的电话。”

唐飞亚努力地平定心绪,听一听,笑说:“是你的手机在响。”

“哦。”吴亚玲慌乱地接通电话,完后,她把手机往包里一塞,别着脸说:“唐飞龙把唐娜娜送到了李风化的房间,咱们准备过去吧。”

“哦。”唐飞亚还沉醉于温柔乡里,美妙的感触令他意犹未尽,好恨这个打电话来的人,真是不解风情。

然,他是男人,必须有担当,必须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今天,帮助唐娜娜是最重要的事,儿女情事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跟吴亚玲亲热。

当然,只要他愿意,她就不会拒绝他的亲热。

“你准备一下吧,我先洗把脸,然后咱俩一起过去,你一个人对付不了李风荣那个老流氓。”吴亚玲由于害羞,撂下话就跑进了洗手间。

……

十分钟后,吴亚玲带着唐飞亚撞开了这家酒店的一间房间的门,只见一个女孩泪流满面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任由一个年过五十的秃顶男人摆布,衣服都快扒完了。

唐飞亚和吴亚玲这两个不速之客撞进来,吓得那男的赶紧放开女孩,扯一扯凌乱的衬衣,嘴里骂道:”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的?”

那女孩迅速地拉拢衣领,翻下床来,跑过来抱住唐飞亚放声大哭,嘴里还哽咽着数落:“亚哥,唐飞龙把我给卖了,你,你救救我吧。”

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在唐飞亚的堂妹唐娜娜。

唐飞亚见她哭得伤心欲绝,证明她不是心甘情愿堕落的,稍感欣慰。他狠狠地瞪一眼那个秃顶男人,令对方生发出畏惧后才拍一拍唐娜娜的肩说:“别怕,有哥在呢。”

今天,唐飞亚想好了,必须以唐娜娜的哥哥的身份出面,这样才算得上名正言顺,也能顺便跟唐娜娜把关系搞好。

他的话令唐娜娜倍感亲切,她的心瞬间找到了应有的安全感,哭声慢慢地小了下来。

吴亚玲扯一扯唐飞亚说:“亚,别忙着安慰人,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你面前的这位人模狗样的男人就是李志丰的爹李风荣,他欺负了你妹妹,该怎么做你看着办吧,我先带你妹出去。”撂下话,一把扯起唐娜娜就出去了,把唐飞亚留下来独自面对李风荣。

门”砰“地关上,把两个男人隔在这间别致的房间里,气氛却没有因为只有两个人的对峙而轻松。

唐飞亚两眼充满了怒火,直直地逼视着李风荣一步步地往前移动

李风荣缓过神来以后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不怕,把腰一挺,冷笑一声,“小子,你想干什么?”

“抽你这个人面前兽心的畜生。”唐飞亚往前蹿一蹿,拳头扬一扬,作势要打。

“慢着,你别乱来啊。”李风荣喝住唐飞亚后得意地说道:”小子,你跟唐飞龙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堂哥。”

“这就对了,是你堂弟要把你们的妹妹给送我做情人的,我跟自己的情人亲热跟你有什么关系,快出去,把你妹给我叫进来。”

李风荣摆出一副吃定他们唐家人的样子,很嚣张,根本就没有把唐飞亚放在眼里。

唐飞亚气得两眼发绿,这世上怎么有这种败类呀?今天必须得教训这个老混蛋,气极之下,他一拳把李风荣打翻在地。

李风荣想不到唐飞亚居然敢动手,倒在地上破口大骂:”混蛋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老子饶不了你。”

唐飞亚抬起脚来踩住李风荣的胸,两眼迸出一抹森寒,难抑怒火,发一声狠,那拳头像雨点一般地落下去,却只往李风荣的身上乱打,李风荣的脸却没有挨一下。

李风荣挥手胡乱招架,疼得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并讨饶:“别打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这个老混蛋太没有骨气,这么几下就让他服软了。唐飞亚顿时觉得再打这个倒地汉也太不仗义了,便收了手,那脚依然踩住李风荣的胸,一字一顿地说道:“姓李的,老子给你看几样东西。”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两张照片扔到李风荣的脸上,抬脚就走,根本不给李风荣说话的机会。

李风荣坐在地上捡起照片一看,吓得脸都变了色,顾不得疼,连忙追了出去。

064 内心深处的痛

唐飞亚根本不想让李风荣追上,因为他今天还不想把这件事彻底解决掉,出了门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见吴亚玲正安慰唐娜娜便走过去说:“唐娜娜,你就别哭了,那个老东西正在找我呢,我不想再跟他罗嗦了,别让他听见你的哭声。”

唐娜娜又羞又感动,低着头,抹着泪,不敢抬头瞧唐飞亚,哭声却小了下来。她是不敢哭了,此时不敢不听唐飞亚的话,如果惹他不高兴撤手不管了,那她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了,因为,她坏了唐飞龙的好事,无法交差,必须得有唐飞亚的帮助才能解决问题。

她心里还有一个梗,那就是唐飞亚和吴亚玲进去时她根本就没有反抗,任由李风荣摆布,证明她是顺从的。其实,当时她的确是无奈地准备顺从。她在乎的是唐飞亚怎么看她,他会认为她是一个没有原则的女孩么?

此际,她恨唐飞龙,幸亏是同一个祖宗,否则不知骂成什么样了。

唐飞亚不计前嫌的相救令她感动,也令她想起以前对唐飞亚的种种欺凌,内疚也悄然涌起。

她现在心情非常复杂,还没有准备好跟唐飞亚对话,眼角轮动,向吴亚玲求助,希望吴亚玲找个话茬先转移一下唐飞亚的视线。

吴亚玲触及到唐娜娜的眼神,心领神会地笑一笑,随后扭过头来瞧着唐飞亚,见他眼里闪过一抹挟带锐利的狡黠,心头一喜,“这个混蛋莫非起了什么坏念头?我得扯他去问清楚,随便也让唐娜娜调整一下心情。”想到这里,她扯上唐飞亚就进了里间,进屋后把门一关,把唐飞亚推去抵在墙上,冲他坏坏地直乐。

“你乐什么呀?”唐飞亚扳起来的脸怎么看都像是装的,咬着唇,硬生生地憋着没有笑出来。

“你别管我乐什么,快告诉我你把李风荣怎么样了?”

“打得他眼冒金星,却看不出伤哪了。”

“你打他了,这回你可惹大祸了,李风荣这个老小子在官场混了二十几年,有点势力,这次他吃了这么大的亏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

“放心吧,他暂时不敢找茬。”

说着,唐飞亚露出得意的笑容,一副成胸在竹的架势。

吴亚玲被逗笑了,冲他打个响指后调侃道:“哟,你怎么这么有自信呀?”

唐飞亚从裤子后包里顺出那只信封来扬一扬,坏坏地一笑,“我在他面前露了这只信封,鼓鼓的,却只给了他两张照片,说明什么?”

“说明你虚晃了一枪,手里还有货。”

“关键的是他不知道是什么货?”

“这么一来他就不敢为难你了对吗?”

“你真聪明,我这点心思还是瞒不了你。”

吴亚玲瞅着唐飞亚歪着头乱瞧,阴阴地笑,阴得调皮,阴得高深莫测,阴得唐飞亚心里发毛,不知这丫又在他身上发现了什么。

他摸着脸笑问:“你笑什么?乱瞧什么呀?我脸上有什么怪东西吗?”

“你的脸上没有怪东西,却写上一个字了?”

“什么字?”

“坏字,你开始学坏了,据我所知,你以前不会使这些阴招的。”

“我这是按照你的要求做男人呢,你不是让我适当地坏一坏吗?难道对李风荣这样的人不能坏吗?”

吴亚玲夸张地露出意蕴满意的笑容,拍一拍唐飞亚的肩说:“孺子可教也,聪明,对付李风荣那样的人就得使点坏心眼,否则根本不管用。”

“那你说李风荣这种作风有问题的人,咱们要不要举报他呢?”唐飞亚若有所思地问道。

“这个不必了,你忘记了这些照片是谁给的吗?”

“张冬沁给的呀,怎么了?”

吴亚玲敛起脸上的笑意,稍想一想后说:“张冬沁是记者,并且根据她提供的照片来看,她正在收集李风荣作奸犯科的证据,到现在她还没有行动,证明她觉得这些证据根本扳不倒李风荣;所以,咱们就别动那心思了,就用她提供的这些照片自保得了。像李风荣这样的人迟早要出事,咱们就别多事了行不行?”

唐飞亚也的确不想管这种闲事,点了点头,仍然把那些照片像宝贝一样地收了起来,却不忙出去,往窗边的椅子上一坐,朝吴亚玲招手道:“过来,这边的风景不错,咱俩在这里聊聊吧。”

这家伙怎么这么休闲呀?还欣赏起风景来啦,他妹还在外面抹眼泪呢?他怎么不出去安慰几句呀?

吴亚玲似笑非笑地问道:”喂,你不出去安慰一下你妹呀?“

“暂时别出去,让她自个儿冷静一下,也让她想想这事的前因后果,更要让她想清楚谁是好人,谁对她使坏。”唐飞亚说这些话时心里好痛,如果他跟唐娜娜的关系正常的话,能舍得让她孤独地抹眼泪吗?但是,他就是想让这丫自个儿想想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要让她吃一堑长一智。

吴亚玲拢到他的身边,笑说:“亚,我知道你不想待见唐娜娜这个堂妹,但是她毕竟是你妹,你以后得好好地对待她,别让唐飞龙再利用她了行么?”

“你为什么会替她求情呀?之前你们俩可是对头呢,你应该瞧不起她这样的人才对呀。”

“因为我和她一样是女孩子,她跟我以前一样在生活中毫无安全感,说实话,咱俩就算在这里聊到明天,她也不敢自个儿离开,非要等你出去不可。”

“她为什么不敢离开?她的胆子可大了去,没有什么不敢的,前年吧,她还敢提菜刀砍我妈呢?要不是我挡在前面,她还真砍。”

说着,唐飞亚就想起了唐娜娜的可恶之处来了,那张稍宽的国字脸上掠起一片不悦之情。

吴亚玲听得出他说的是气话,笑一笑,“其实你内心中非常想对这位妹妹好点对吗?”

“她对我一点都不好,我干嘛对她好呀?”

“因为你渴望亲情,也想争取亲情,就是心里堵得慌,不想在唐娜娜她们面前低三下四对吗?”

“哎——”

唐飞亚的叹息声幽深而绵长,却满脸的悲凉,摇一摇头,“小时,我羡慕人家逢年过节开开心地走亲戚,我家却没有亲戚上门。我开公司本来也想像人家那样从亲人中挑一个稳重点的来管财务,钱交到自家人手里放心,但是,我有值得信任的亲人吗?除了我妈……”

悲从心中起,唐飞亚心里像灌了铅一样——沉甸甸的痛。亲人就是他最大的痛处,每每提起都伤感。

吴亚玲知道他心里的痛,笑慰:“别伤感啊,亲人这道题并不是彻底无解,你只要摆正态度就能争取到应有的亲情,就看你是否愿意了?”

“怎么争取?”

“唐娜娜就是契机,你这次帮了她,她总得感激吧,你就借此机会跟她搞好关系,再从她这里入手跟你三叔把关系搞好。”

“嘿嘿,照你这么说还得我先巴结他们了?”

“话不能这么说,亲情难能可贵,谈不上谁巴结谁,这事我不多说,你还是出去安慰一下唐娜娜,看她的表现吧,如果她的表现好,那你就把她当妹妹,否则就算这次帮了一个外人怎么样?”

吴亚玲苦口婆心地相劝,也是想帮帮唐飞亚把心结解开。她理解他心中深藏着的那抹痛,这种痛是亲情缺失的孤寂带来的,这就是他的心结。

她想让亲情来驱散凝结在他内心深处的苦痛,想让他每天都快乐。连应有的亲情都得不到,那他是不会快乐的。

唐飞亚见她说得郑重其事,心开始动摇了,站了起来,“我出去看看她。”

“等着,别忙。”吴亚玲一把扯住他后又说:“你去安慰你妹可以,但是不能忘了咱俩的约定。”

“咱俩的什么约定呀?”唐飞亚微愣,还真想不起来今天跟她有什么约定了。

“嘿嘿,你还没成贵人呢,怎么这么爱忘事呢?”吴亚玲的调皮劲还没出来就脸先红了。

唐飞亚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脑袋一激凌,一拍脑门,呵呵地直乐。

“你笑什么呀?”

“我笑咱俩的约定,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借我做一天男朋友吗?放心吧,这事忘不了,我人还在你身边,没走,等着吧,我去跟我那妹妹聊聊去。”

“行,瞧你没有忘记咱俩的约定的事的份上,我让服务员给你们送点水果和点心进来,我就暂时不出去了,免得我跟你妹吵起来。”

说着,吴亚玲笑呵呵地把唐飞亚推了出去。

外面,唐娜娜坐在沙发上发呆,两眼红肿,衣服弄得皱巴巴的,头发凌乱。唐飞亚叫了一声,她扭回头来瞧一瞧,霎时,满脸的惭愧,站了起来,不知道是该叫哥呢,还是继续像以前那样带着刺叫唐飞亚的名字。搓着手,想笑却像哭。

唐飞亚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地拍一拍她的肩后说:“你心里好受些了吗?过去的事就别想太多了。”

“嗯。”唐娜娜使劲地绞着衣服下摆,心里既因为唐飞龙的无耻而伤心,又因为唐飞亚的不计前嫌相救而感激,一时间,她的心里像是开了杂货铺——什么滋味都有。

065 霸气外露

唐飞亚伸手按一按唐娜娜的肩,她顺势坐好,他又说:“放心吧,有我在李风荣以后不敢再欺负你了。”

这话怎么听都温暖,都让人感觉到了他的担当,一个大哥的担当。

“我,你……”此际,唐娜娜感觉自己找到了想要的安全感,涌起感动与惭愧既矛盾、又有关联的双重情感,嗫嗫地说,“我,我以前对你不好,你怎么还帮我呀?”

说这话时,她满脸的羞惭,过去,她昧着良心做了很多伤害唐飞亚的事,想不到在危急关头,这个堂哥会这么大度地相救,实在令她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因为你是我妹,爷爷在世时最疼咱俩了,咱们本来就应该互帮互助,你说是吗?”

“你,你……”

“你什么呀?叫哥。”

从小到大,唐娜娜都瞧不起唐飞亚这位堂哥,也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哥,有时连名字都懒得叫,直接你我他的胡乱称呼。

此时,她瞧着眼前的这位堂哥和蔼可亲的模样,内心有愧,烟薰的眉头微微一蹙,“亚哥,……”

“叫大哥。”霸气,唐飞亚不自觉地在唐娜娜的面前表露出了霸气,当然,此大哥非彼大哥,他本来就是家族中这一辈的老大,这样的要求也是理所应当的。

唐娜娜没有觉得这个大哥称呼有问题,还很享受,心中一个声音荡起:“有这样的大哥呵护着是一种幸福,我要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想到这里,她把感激写在脸上,也可以说这种感激是自发地从内心深处迸发到表面上来的,

她凝视着这位一直被自己瞧不起的大哥,满眼的情意,哽咽着说:”以前,我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对不起!”

她的道歉是诚挚的,是发自内心的,是此际最想表达的内心想法。

她的双眼里旋着点点泪花,令人心疼,唐飞亚揽着她的肩说:“行啦,咱们是一家人,以前是,现在也是,以后希望咱们像一家人一样地相处行吗?”

太行了,唐娜娜激动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今天,她拎着七上八下的心被另外一位堂哥唐飞龙利用,用来取悦李风荣,唐飞龙就是想牺牲她的人格和身体在事业上获得利益,那时,她昏了头,居然答应了。

如果唐飞亚没有及时出现,后果她真不敢想像。

想到这些,她觉得应该回报唐飞亚相救之恩,咬一咬唇,“大哥,谢谢你救了我,那我就告诉你实情吧,唐飞龙为了能证明比你有出息做了很多事,你……”

“别说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该来的总会来的,一切都以平常心对待吧。”唐飞亚深眉一挑,“我根本就没有把唐飞亚当成事业上的对手,因为他不配!”

霸气,唐飞亚亲善的气质下蕴藏着十足的霸气,令唐娜娜折服,她摇头叹气:”唐飞在好强却不知道怎么变强,大哥你却在悄悄地变得强大起来了,他和你的差距会越来越大的。”

“别说他了,你饿了吧,走,我们出去吃饭。”唐飞亚真的不想听有关唐飞龙的任何事情了,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恶心,一个大男人,居然拿自己的堂妹的尊严与身体去换取利益,这样的人跟猪狗有什么区别,多听一句他都觉得是污了自己的耳朵。

唐娜娜拿唐飞龙跟他来做比较,简直就是对他唐飞亚莫大的侮辱。他不想再谈论这件事了,顺口就转移了话题。

唐娜娜知道他此时非常地痛恨唐飞龙,便不再提。同时,她也不想跟唐飞亚长时间地待在一起,因为她现在的形象实在太差,脑子里也很乱,心情也很差。她想以新形像,还要等有了好的心情再跟唐飞亚交流。

她拒绝了唐飞亚的邀请,说是要先回去。

唐飞亚肯定不让她单独回去,再说,他打算现在就带唐娜娜去跟唐飞龙做个了断。

他想了一想后说:“别忙,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咱俩一起回家。”

“回哪里?”

“回爷爷留下来的那座院子里,今天,必须让我的二叔,你的二伯看清楚他的儿子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我,我……”唐娜娜怕了,绞着头发,怯怯地请求,”哥,改天行不行,现在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就是要让你二伯看看他的儿子把你害成什么样子了,如果你当我是哥的话,那就听我的。”

“我,我……”

正在这时,吴亚玲拉开了门,挪出身位,站在门边,那张精致的脸上挂着难测深意的笑意,“啪啪”地鼓掌,冲唐飞亚称赞道:“唐飞亚,你今天的表现太棒了,这才是男人,对,拿出你的男子汉气概来替你的这位可怜的妹妹做一回主,走,我开车送你们过去。“

“这是我的家事,你不能插手。”唐飞亚实在不愿意什么事都靠吴亚玲来摆平,如果自己家的事都要靠一个外人来解决的话,那他也实在不配做一个男人。

眼眸轮动间,吴亚玲已经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你放心,你家的那些破事我懒得多嘴,我是为了我自己才跟着你去的。“

“为了你自己?”唐飞亚神经一紧,这丫又准备玩什么花样了?挪到她的面前,逼视着她又问:“你跟着我怎么是为了你自己?”

吴亚玲那清秀的柳叶眉挑出一抹调皮,笑一笑,小声说道:“别忘记你跟我的约定,你今天不完全属于你自己,而是借给我做一天的……”

“好,好。那你就跟着去吧,也跟我妹有一个伴。”唐飞亚实在不愿意让唐娜娜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情,把他自己借给吴亚玲做一天男朋友又不是什么体面的事,说出去惹人笑,外人也不会理解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所以,他有点被迫地答应了吴亚玲的请求。

吴亚玲笑呵呵地说:“放心吧,这次跟你们回去,我只有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

“你们兄妹俩的驾驶员。”

“呵呵,那走吧。”

……

两小时后,到了地方,吴亚玲果然不跟唐飞亚他们去凑热闹,而是去卖菜做饭。

站在巷子口,唐娜娜傍在唐飞亚的身边,指着渐行渐远的吴亚玲说:“她对你动了真情,否则以她的身份和性格,不可能对一个男人这么好。”

“她平时是什么性格?”唐飞亚很想了解吴亚玲的一切,唐娜娜在她的酒店工作过,也就顺便问了出来。

“霸道,冷漠,全酒店没有人看到她笑过,还爱训人,所有人都怕她,叫她做冷美人。”唐娜娜觉得还没有把吴亚玲的性格描述全面,想了一想又说:“其实吧,她就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想不到她既然能为你买菜做饭。这得要羡慕死多少男人呀?”

“呵呵,别说她了,咱们进去吧。”

“哥,你要是想了解她的情况,那以后多找我聊天吧,我对她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不知道的事情我也可以问人呀。”

“这事以后再说,现在重要的是解决你跟唐飞龙之间的矛盾。”唐飞亚扯住唐娜娜又吩咐道:“进去见着人以后你得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说出来,别讲人情,唐飞龙都对你做出了那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来了,也就没有什么人情好讲了,必须拿出你自己的态度来好不好?”

“好,我听大哥你的吩咐。”

“那我们进去吧。”

讲好说好,唐飞亚带着唐娜娜到了院墙边,铁门半开着,唐飞亚一脚把那门踹过去撞在墙上,大叫道:“唐飞龙,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给我滚出来。”骂着,拉着就唐娜娜就挪了进去,眼前的一干人个个惊讶地瞧向他们。

院里的葡萄架下坐着不少的人,唐一山、唐二志、唐三虎三兄弟,唐飞龙的老妈张秀芬,四姑唐四妹等一干人都在,却不见唐飞龙的影子,估计是还没有回来呢。

一干人见唐飞亚和唐娜娜在一起甚感惊讶,惊得站了起来。

张秀芬见唐娜娜衣衫不整,认为是是受了唐飞亚的欺负,连忙跑过来把唐娜娜扯到身边,指着唐飞亚破口大骂:“唐飞亚你这个畜生,有你这么欺负妹妹的吗?你就不会像我们家飞龙那样对娜娜好一点呀。”

唐三虎见了女儿的模样心疼,瞟一眼旁边的唐一山,冷笑一声,“大哥,你这个儿子真该好好教育一下了,瞧他都把娜娜弄成什么样了?”

“唐飞亚,你真不配做唐家的子孙,有你这么欺负妹妹的吗?”唐二志也不落后,也对着唐飞亚怒吼上了。

“够了。”唐娜娜怒吼一声,把那些嘈杂的声音压了下去,挪到唐飞亚的身边,抹一抹鼻子,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淌,哭着数落道:”你们别骂飞亚大哥了,今天要不是他相救,我就被唐飞龙那个畜生给卖了。”

“啊——”

一片惊呼声响起,唐一山等人满脸的错愕,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怔怔地瞧向唐飞亚。

唐飞亚却非常冷静,把手一抱,不说话。此际,他不需要说太多的话,因为他说出来的话在场的人都不会相信,那就让唐娜娜自己把事情说清楚,至于后面会发生什么事他不想关心.

唐三虎心疼女儿,跑过来拉着唐娜娜的手问道:“娜娜,你说什么?谁把你给卖了?”

唐娜娜想想今天的遭遇,鼻子一酸,那泪止不住往下流淌,一时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其他人都想尽快知道事情的始末,瞧向唐飞亚,意思就是让他来说。

唐飞亚偏偏装没有看见,把手一抱,硬是不说,其他人也拿他没法,只有干着急的份。

正在这时,只见唐飞龙风风火火地夹着一只皮包跑了进来,一瞧见唐娜娜就怒气冲冲地责问:”唐娜娜,你搞什么?你怎么把李局长给得罪了,你跟我回去。”说着就要去拉扯人。

唐飞亚见唐飞龙居然还想把唐娜娜拉去见李风荣,怒从心上起,也顾不及许多了,蹿过去,一拳把唐飞龙打翻在地。

唐飞龙只顾扯人,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出,歪倒在地上以后才发现唐飞亚也在场,疼痛之际忽地想起一件事来,腾地弹跳起来,指着唐飞亚骂道:”原来是你这个灾星把我的好事给搅了呀,你……”

“啪啪”两声脆响,唐飞亚甩手就给了唐飞龙两记响亮的耳光,打得这货原地腾空转了两圈才摔倒在地。

“干什么?”唐家的三个男性长辈赶紧过来架住唐飞亚,扯的扯,拉的拉,骂的骂,乱成一团。

“你为什么要打我儿子,我的儿呀。”张秀芬赶紧地去扶儿子,心疼得”儿长儿短”地叫得凄惨惨的。

“闪开,你们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给我闪开。”唐飞亚把身边的人一一地推开,然后语速很快地把说道:“唐飞龙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为了拿到工程,强逼娜娜给李风荣做情人,我是从酒店的床上把娜娜救回来的。”

“啊——”

呆了,懵了,唐一山等人惊得目瞪口呆,他们都知道唐飞亚从李风荣的床上救人意味着什么,看来唐飞龙真做了对不起祖宗的事了,一时间,都呆在原地,都想知道究竟。

“唐飞亚,你不能血口喷人哟,我家飞龙那能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来,他对娜娜好得不得了。”张秀芬护子心切,抱着儿子的头,直拿眼瞅唐飞亚。

“怎么回事?唐飞亚你今天得把事情说清楚,别诬陷好人。”唐二志这回慌了,想想他的儿子还真干得出这样的事情来,如果是真的,那他就无法向三弟一家交待了,以后恐怕还要兄弟反目成仇,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唐三虎扯一扯自己的女儿,又指一指唐飞亚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哇”地一声,唐娜娜哭着扑到唐三虎的怀里,哽咽着说道:“爸,是真的,是飞龙大哥把我救出来的,否则我就被李风荣那个老混蛋给糟蹋了。”

“啊——”

这回,唐家一干人无法冷静了,责骂声,指责声,吼声,哭声交织在一起,响成一片。

唐三虎冲过去要替女儿出气,要动手教训唐飞龙这个畜生。

张秀芬哭哭啼啼地护着儿子,硬是不让唐三虎得逞。

其他人劝的劝,拉的拉,扯的扯,乱成一团。

唐飞亚觉得自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唐娜娜有她爸保护着不会吃亏,再说,还有他的老爸唐一山和他的四姑在场,两家人打不起来,那他就成了多余的了。

他悄无声息地出了门,拐个弯进了自家的门,却不放心,便扯梯子爬在墙上看热闹。

然而,那边却出乎意料地安静,安静得有点不可思议,院子里已经没有人影,连堂屋的门都关上了,只剩下葡萄架上葡萄在阳光下喘气。

这才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变化也太快了,唐飞亚有些想不透,站在梯子上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恰值此时,他的老妈赵素琴回来了,他只好下来相见,并过问别后之情。

半个月不见,唐飞亚觉得自己的老妈变了。

赵素琴的变化的确很大,原本花白的头发染得黑油油的,脸色红润,腰也直挺了许多,穿着也比以前讲究了,碎绿色的工作服,踩一双黄色皮鞋,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精神。

唐飞亚把老妈手里的大包小包提进去搁好,倒了茶来递到已经坐在沙发上的老妈面前,呵呵一笑,“亲爱的妈妈,你变了。”嘴上说着话,却把茶杯攥紧,硬是没有递出去。

“你这个傻小子说傻话吧,我再怎么变也还是你妈,把茶杯给我吧。”赵素琴夺过茶杯去,见儿子的眼神不对,嗔一声,“来,说说你老妈我变成什么样了?”

“妈,你这身行头真的很好看,把你的气质都衬托出来啦,所以,你变得有气质了。”调侃完后,唐飞亚坐在旁边,乐呵呵地又说:“妈,说说吴亚玲让你当了个什么官?居然能把你的气质给熏陶出来了。”

“傻小子,你也取笑你老妈呀,我那不是官,我是领着老姐妹们发挥余热,至于什么气质,你就别拿你妈开玩笑了,就我这张老脸哪还有气质。”

“妈,不开玩笑了,不说气质的事了,你就说说是什么职务吧?”

“生产厂长,专门负责刺绣这一块。”

“你们的产品都往哪销呀?要是没有人要那可惨了。”

“飞亚,要说做生意,你真的得跟吴亚玲吴总好好地学一学。”赵素琴忽地满脸地认真,又说:“半个月不到,她硬生生地领着我们把一家破产的工厂改成了丝绸厂,除了生产丝绸,还成立了刺绣组,让我们在这几天赶出了上百件作品来。”

唐飞亚的笑意倏敛,愁容上脸,双手一摊,“那这些产品卖出去了吗?”

“不但卖了,还买得不错,吴亚玲让人把我们的作品带到金砖四国的自由贸易交流会上去展览,吸引了不少的外国商人的眼光,随之而来的是一笔笔大单。”

“啊,你们的作品都卖到外国啦,老妈,你真了不起。”

“这不是么,最近我们的任务紧,要赶工呢,所以我抽时间回来一趟,一是瞧瞧你的情况;二是拿点东西。”

唐飞亚高兴之余又替老妈担上了心,挪到前面蹲着说,“妈,我知道你想干出点成绩,也知道你闲了这么些年心有不甘,更知道你的工作热情不减当年;但是我真担心长期这样下去的话,你的身体吃不消,能不能悠着点,你就在家歇上一天再走行么?”

“不行,现在任务紧,我马上就要走。”赵素琴说着就站了起来,唐飞亚扯住不让走,她又说:“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好几个老姐妹们还等着我呢,说好的,我是生产厂长了,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吃完饭再走行么,我爸在隔壁,等他走了以后你再走,我怕你碰上他会难堪。”唐飞亚本来不想提老爸的,怕惹老妈伤心;但是为了留老妈一起吃顿饭,也只好搬出来了。

赵素琴微微一愣,又坐了回去,微微地叹口气,“他又来什么?”

既然开了口,唐飞亚就不想再有所隐瞒,便把昨天和今天跟唐飞龙之间发生的事说了一说,还补充着骂道:“唐飞亚的良心被狗吃了,这种事也做得出来,刚才要不是我爸他们拉着,我打断他的狗腿。”

“哎--”赵素琴长叹一口气,拉过唐飞亚的手拍一拍,“儿子,理解飞龙吧,他也想干一番事业,他也想出头人地,但是,咱们唐家要钱没钱,要权没权,那他只好自己打拼,不过他走上了歪道,你是大哥,就多多包容。”

“妈,我也不知道今天帮娜娜是否应该。”

“当然应该啦,你是大哥,妹妹遭上了这事,你能袖手旁观吗?”

“看来我做得对了?”

“当然是对的。”赵素琴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经过这件事,你二叔和三叔肯定要闹矛盾,如果可以,你帮着调解一下,别让他们闹大了。”

“估计闹不大,我在那边时还闹得不可开交,但转眼的功夫,我爬在楼梯上去瞧时,却出首意料地安静。”

赵素琴想了一想后说:“他们是怕被邻居听了去不好,关上门吵去了。”

唐飞亚想想也有这种可能,摇头叹气道:“这回我三叔跟二叔肯定得闹翻,我要不要过去看看?”

“你现在不用去了,但是你得帮着解决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二婶现在没有工作,她也跟你奶奶学得一手好女工,你抽时间过去说我可以给她安排工作,如果她愿意去,你就给我打电话。”

“妈,我二婶这十多年以来没少欺负你,你怎么还替她作想呀?”

赵素琴摸一摸儿子的平头,喟然长叹,“孩子,妈这么做是为了报恩,是为了报唐家对我的养育之恩,这恩是报不完的。”

“他们不仁呀。”

“但是我们得有义”

“为什么呀?”

066 特别的客人

赵素琴深深地吸口气,瞧瞧儿子,又语重又心长地说:“不为什么,飞亚,多想想你的爷爷奶奶吧,如果你想让他们在天之灵能安息,就放下仇恨,包容这个大家庭里的每一个人。知恩必报,我对唐家的恩报不完的。”

“妈,我,我……”

“你别再说了,听我说。”

“那你说吧,我听着就是。”

唐飞亚从来不敢跟妈妈顶嘴,赵素琴的语气忽地加重,他就妥协了。

赵素琴想了一想后说:“亚,那你说说你二叔不敢接大工程,那是为什么?”

“他胆子小嘛,没有那个魄力。”

“你错了,他是输不起,一旦他在事业上有个闪失,或者出点事,没有靠山,全家人跟着饿肚子的可能性都有,他一生图稳。”

“嗯,倒是有这种可能,我们家也没有什么靠得住的关系。”

“这就对了,飞龙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想方设法地要傍富婆,以图在财力上有个支撑点。”赵素琴握紧儿子的手,眉微微地一垂,“在图谋吴亚玲没得逞之后,也在你的刺激之下,他难得地想自己做一翻事业,就想方设法地巴结权贵,所以,他今天昧着良心出卖娜娜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再不得已也不能做这种猪狗不如的事呀。”唐飞亚非常气愤,这样的话语,这样的语气,也表明了他唐飞亚绝对不会像唐飞龙那样猪狗不如。

赵素琴苦涩地一笑,“孩子,人往往会被利益薰心的,你爸当年也是和飞龙一样的心思,从而走错了道,其实他也后悔过,更无奈过。飞龙也许会步你爸的后尘,好在他还年轻,还没有走上那条不归路,他需要别人的引导,亚,你是大哥,你得包容他的错,引导他往正路上走,别让他跟你爸犯一样的错。”

“哎,只怕他不需要我引导呢。”

“你没有去做怎么知道他不需要呢?”

唐飞亚不想跟老妈顶嘴,只好口是心非地答应试着引导唐飞龙走正道。

赵素琴又要求他无论如何也得帮唐娜娜安排一份工作,还要想办法跟两位叔叔化解仇恨,并搞好关系。

唐飞亚为了让老妈放心,也只有答应的份。

正吩咐时,又有人打电话来催了,赵素琴交待了几句,便急着要走。

唐飞亚怕自己的爸妈在外面碰上,便送了出去。

回来时,吴亚玲已经买菜回来了,并在厨房里忙活着。

唐飞亚摇摆着到了厨房的门边,呵呵一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我早就回来了,听到你和你的妈妈说家事,我便在铁门的外面没有进来。”吴亚玲调皮地笑一笑,”我知道你的妈妈相中的儿媳妇是张冬沁,所以,我不想让她看到我单独跟你在家做饭吃,当她要走时,我便藏在围墙的转角处,你们出去以后我就进来了。”

“哦,原来如此。”唐飞亚的眉头微蹙,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妈看中的儿媳是谁?”

“她告诉我的呀。”吴亚玲那好看的眉睫微微一扬,嘴一嘟,“其实吧,你妈妈是故意告诉我的,她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别打你的主意。”

“她还跟你说了一些什么?”

“她说张家对你们娘儿俩有恩,你娶张冬沁就是为了报答他们家的恩情。”

“哎,我妈妈这辈子都在想着怎样报答恩情了,他嫁给我爸也是为了报恩。”

吴亚玲瞧着唐飞亚语重心长地说:“有一颗报恩之心的人是最值得信任的,所以,在未来我会把丝绸厂全权交给你的妈妈来打理,你觉得怎么样?”说完,还眨巴了几下眼。

她眨眼的用意很明显,那就是想让唐飞亚对她表示感谢。

唐飞亚明白她的心思,嘴里偏偏无法迸出那个“谢”字来。

他一直认为吴亚玲重用他的老妈是别有用心,也许是为了更方便争取他的感情,或许还有目的。总之,他觉得这个女人眼睛转上两转就是一个主意,高深莫测,难以揣摩她的心思。不过,他认为她是非常聪明的,也是重感情的女人,值得交往,只是在她说话时少自以为是地猜测,听她往明里说就行了。

“说话呀,我把丝绸厂交给你妈妈全权负责你同意么?”她的语气有点急,似乎非常在意他的意见。

唐飞亚朝她靠近些,夺掉她手中的菜,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说:“你重用我的妈妈可以,但是千万别把她的前途跟咱俩的感情扯在一起,如果最后咱俩不能够在一起,你不能为难我的妈妈,这一条做得到吗?”

他的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份,并且还合情合理。作为儿子,如果因为他的感情问题而让老妈受连累,那他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吴亚玲知道他最在乎的是他的老妈,被他的孝心感动。为了让他彻底放心,她郑重地承诺:“放心吧,事业归事业,感情归感情,这是两码事,就算未来咱俩闹翻了,那工厂依然归你妈妈来经营。”

“说实话,我有点不太相信你。”唐飞亚不想说假话,经过这么多事,吴亚玲给他的印象更多的是神秘,她随时都会整出令人意外的事情来,可信度的确不高。

她没有不悦,反而笑说:“谢谢你的坦诚,我也感觉得出你对我不够信任,我也不想多解释,总有一天,你会完完全全地信任我的,因为,我对你的感情付出是真诚的,就算我骗尽天下所有的男人,也不会骗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唐飞亚的确没话可说了,但愿她说的是真话,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而让老妈受罪,否则他的罪过就大了。

“这样吧,我改天跟你妈妈签一份协议,把工厂转让给她经营十年,这样可以了吗?”

“这个没必要吧,如果较上真了,那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

“你的态度不对啊。”

“怎么不对了?”

“你是男人,说过的话不能往回收,说一是一,说二就二,那能马上就反悔的。”

她很认真,认真得令他无话可说。

她又说:“你都承认对我还不信任了,这是坦诚,是值得表扬的,但是反悔就不对了。”

她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的味道,他妥协地笑一笑,“好啦,我不收回,是我的错行了么?”

“这还差不多,男人就得有男人的担当,特别是说话要算话,有些话不能乱说,说出来的话就得认。”吴亚玲倏地觉得认真过头了,那张脸转阴为睛,笑一笑,“不说这事啦,以后再跟你讨论怎么做男人,你出去吧,待会你家要来客人。”

“你别逗我了,除了我妈妈的那些老朋友们,我们家基本上没有客人会来光临的。”说着,唐飞亚的脸上掠起一抹悲情,微微地叹口气,“别说这种平常的日子,就算过年我家也不会来客人。”

吴亚玲挪到他的面前,拍一拍他的肩说:“穷在闹市无人睬,富在深山有远亲,接受这个现实吧。你现在事业有成,又能文能武,你家那些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都会上门的,只看你是否理睬罢了。”

“理是这个理,你要说今天就有客人来我不信,你又不是神仙,怎么算得这么准?”唐飞亚不想在她面前太过伤感,开了句玩笑,露出来的笑意里蕴藏着勉强与无奈。

“相信我,你家马上就会有客人来了,并且是来跟你冰释前嫌的特殊客人,是来感谢你的。”吴亚玲习惯性地眨巴一下眼,“笨蛋,还不明白么?”

“你是说我三叔和娜娜会过来么?”唐飞亚恍然大悟地一拍脑门,“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

“记住你妈妈的话,待会你三叔过来以后,那就好好地跟他交流,把过去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忘掉,他毕竟是你的亲叔,就原谅他过去的没良心吧。”她语重心长地又说道:“千金易得,亲情难求,亚,咱俩都是非常渴求亲情的可怜人儿,希望你听你妈妈的话,对你的亲人给予原谅和包容,今天,是你以极度的宽容争取亲情的转折,跟你的三叔好好地交流,行吗?”

说话间,她的眼睛里眨起湿意。劝他的同时,她也想起了自己家也曾经是冷落得无人上门,甚至有时她的妈妈生病了,都不知道去叫谁来帮忙,因为谁也不会来帮忙。她希望自己所爱的男人不要像她一样地孤独,所以,她极力相劝。

唐飞亚感激地朝她点了点头,“你真大度,好,我听你的。”

“去吧,待会他们来了我送茶出来。”

“谢谢——”

唐飞亚的谢是真诚的,如果不是她的开解,他还真不想待见自己的三叔。

随后,他独自在院子里的石桌前的石椅上坐着看书,把心态调整到最佳状态,期待着三叔的到来。

来了,唐三虎带着唐娜娜提着礼物来了。

唐飞亚赶紧起身相迎,脸上没有半点敌意,笑呵呵地请他们父女坐。

唐三虎比较魁梧,脸盘子大,此际,他那张大脸上堆满了感激与惭愧,拉着唐飞亚的手说:“亚儿,今天真亏有你相救,否则娜娜就让唐飞龙那个畜生推到火坑里去了。”还朝唐娜娜使眼色,示意要谢唐飞亚的相救之恩。

唐娜娜洗了脸,换了衣服,估计是来不及化妆便被老爸逼着过来了,此时是素颜,倒也透出几份清秀之气。只见她站到唐飞亚面前就要弯腰行礼。

唐飞亚站了起来,托住她的手肘,淡然一笑,“咱们是一家人,干嘛这么客气,快坐下吧。”

听了他的话,唐三虎惭愧得脸都红了。

这些年以来,他这个当叔叔的真不怎么地,没少欺负唐飞亚娘儿俩,平时更是不轻易上门,上门也准没好事。

今天,唐飞亚不计前嫌救了他的女儿,这份人情比天还大,更难得。

此际,他拉着唐飞亚的手,似笑似哭地说:“亚儿,原谅叔叔的没良心,我,我……”

唐飞亚淡然一笑,“叔,别这么说,不管怎么说,娜娜跟我也是一个爷爷,爷爷在世时最疼我和娜娜,她有事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谢谢你的大度,叔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唐三虎也许是长期干工程的原因,比较结实,个头高大,比唐飞亚还要高出一个头来们,此际,把手放在唐飞亚的头上,真诚地说:“亚,以后你有用得着叔的地方就尽管说话,只要是叔帮得上忙的绝不推辞。”

正在这时,吴亚玲端着茶盘,笑呵呵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抢着说道:”唐三叔,这可是你亲口说出来的话,不可反悔哟。唐飞亚正好有事需要你帮忙呢。”

唐飞亚微愣,心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有事要需要我三叔帮忙了?”

他拿不准吴亚玲的用意,也就没有敢接话茬,怔怔地瞧着她走近,希望她别卖关子,尽快把话说透。

由于今天的事,唐娜娜对吴亚玲心存感激之情,连忙过去接过茶盘,笑说:”吴经理,你这样的身份,怎么能让你端茶倒水,让我来吧。”

吴亚玲也不客气,递过茶盘,顺手解掉围裙,冲站起来打招呼的唐三虎笑说:”唐三叔,我刚才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

“嗯。”唐三虎点头笑一笑,“吴经理请坐,厨房里的事就让娜娜去做吧。娜娜说你今天也帮了她的大忙,在这里我表示真诚的感谢。”

“谢就不用了,我再问一句,我刚才的话你听清楚了吗?”吴亚玲较上了真,笑容倏敛,像极了上属训下级的姿态。

“听清楚了的,吴经理有话请直说。”唐三虎刚才认为吴亚玲只是开句玩笑而已,也就没那么认真地回复,想不到的是吴亚玲居然认真上了,他也拿不准她是什么意思,只好顺着她的意思搭腔。

唐飞亚见吴亚玲较上了真,心里好奇,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古怪。他请双方就座,倒了茶,笑说:“吴经理,你有事就说吧,别让我叔蒙圈了。“

吴亚玲坐在他们叔侄的中间,瞧瞧唐飞亚,看看唐三虎后说:“唐三叔,你的侄子羡慕别人干事业有亲人帮忙,他却孤身奋斗。据我所知,你也是一个小包工头,据说胆子太小,不敢承接大工程,是这样吗?”

这丫的嘴真不饶人,说事就说事,还揭人家的短。唐飞亚朝她使眼色也不管用,她又说:“唐三叔,你的胆子怎么那么小呀?大工程风险大,赚钱也多呀。”

要是搁在平时,吴亚玲敢这么说唐三虎,唐娜娜肯定跟她干上了,但是,此际,唐娜娜却没有搭茬,端起空茶盘就进了厨房。

唐三虎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暗骂吴亚玲这丫的嘴损,但是他毕竟是男人,必须果断地回应,还不能跟吴亚玲这种丫头片子计较。

他幽幽地叹口气,“吴经理,你有你爸那座大山靠着,资金雄厚,社会关系过硬,当然事业非常容易做大,就算亏损,或者发生点什么意外也不怕。像我这种资金不足,没有社会关系的人只能小敲小打,承接点小活来做,以图养家糊口。”

“嘿嘿,我不跟你争,只想说一句真话。”吴亚玲那精致的脸拉扯出一抹冷笑,稍缓后说:“其实你就是怕输,怕输的人不可能把事业做大做强,小富既安就是你的原则吧?“

唐三虎坦然承认道:“对,我只有这样的能力,所以……”

吴亚玲抑着说道:“所以,你应该来帮你的侄子,他的胆子大,事业也会越做越大,出了事有他来承担,就算他的公司倒闲了,你最多损失一个月的工资,你说对吗?”

“你,你……吴经理,你原来是这个意思呀,那你也太损了吧,这事明说就行了,还绕这么大的圈子。”唐三虎真是哭笑不得,吴亚玲有身份,有地位,就算她说的话有些过份,却骂不得,然,他还是对她的提议很感兴趣。如果可以,他真愿意去唐飞亚的公司讨一份差事,也图个轻闲。

唐飞亚也觉得吴亚玲的这个弯绕大了,想说话,却被吴亚玲踩了一脚,他便明白这丫还有别的意图,也就假装淡定,端起茶杯喝茶,倒要听听她还会整出什么事来。

再说,他跟唐三虎之间的感情不好,就让她训训这位昧着良心欺负过他娘儿俩的亲叔叔吧,也好这个叔叔长长记性。

吴亚玲有效地制止了唐飞亚,不让他多嘴多舌,随后冲唐三虎问道:“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想表达这层意思,你这么大的块头,胆子虽然小,却应该爽快点,要不要来帮唐飞亚就给一句痛快话吧。”

唐三虎稍想了一想,笑说:“反正我也只是一个小包工头,如果飞亚这边有工程外放,我当然愿意承接。”

“不是转工程给你做,他对你的信任度不高,怕你把他的工程做坏。”吴亚玲这话说得真不留情,够损的。

唐三虎想怒却不敢,苦笑撑鼓了那张老脸,摇一摇头说:“吴经理,他们都说你厉害,今天我算是领教了,那请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我只是建议,用不用你得唐飞亚表态。”吴亚玲的睫毛一挑,一抹精明彰显在眼里,阴阳怪气地说:“你的胆子小,证明你做事图稳,我建议你去唐飞亚的公司做主管吧,主管工程这块,你意下如何?”

还算好的,唐家叔侄还认为她会建议让唐三虎去守门呢。

如果真像她说的这样,唐飞亚倒是愿意接受一个稳重的工程主管,不过,他却猜到了吴亚玲肯定还有下文,所以也就没有忙着表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唐三虎也只有点头的份了,谁让他之前把话说满了,说什么只要他做得到的都会帮唐飞亚,他是做工程的,主管更能胜任,他现在自私地在想唐飞亚会开多少工资,会不会报复性地、象征性地打发点钱呢?

吴亚玲见他点了头,语锋一转。“唐三叔,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让你知道这是谁的意思吧。“

“是谁的主意?”唐三虎瞧瞧唐飞亚后问:”飞亚,这是你的意思吧?你想让叔来帮你就明说嘛。”这话的意思非常明显,就是唐飞亚有事就直说,别让这个小女人来损人。

唐飞亚双手一摊,笑说:“叔,这不是我的意思。”

“那是谁的主意?“唐三虎本来想到的应该是吴亚玲的主意,却没有直接问出来。

吴亚玲摇头叹气,“唐三虎,这么些年你和你的那两位哥哥狼心狗肺,没少欺负赵素琴赵阿姨,但是,就在今天的刚才,她开导自己的儿子要对你们宽容,不要计较你们过去的坏,要帮助你和你的家人,甚至还要求原谅唐飞龙的畜生行为。她提议让你去唐飞亚的公司工作,并且还要开你一份高工资。我只是换了一种方法在你的面前转达了她的善意而已。”

绕来弯去,她终于把想表达的表达完了,站起身来,冲唐三虎又说:“赵阿姨是女人都有这样的怀胸怀,唐三虎,你作为男人害羞么?”

这回,她撂下话就往厨房里去了,把感概留给了唐飞亚,把羞愧和感动留给了唐三虎这位中年男人。

唐三虎呆了,懵了,脑袋嗡嗡地响。吴亚玲说得够明白了,让唐飞亚包容他的不是吴亚玲,也不是唐飞亚本人,而是长期受他们欺凌和侮辱的赵素琴。

赵素琴的大度令他感动,有这样的大嫂他应该是幸运的,她肯定一直劝唐飞亚善待唐家的人,否则就凭他以前做过的那些破事,要想让唐飞亚救他的女儿估计有点难,要想让唐飞亚帮助他这个没有胆子做大事业的叔叔更是难上加难。

人心都是肉做的,他的心是铁做的也应该被赵素琴的善良感动了。

他哽咽着说:“亚,你有一个好妈妈,她宽大的胸怀令我……”

067 化怨解恨

唐飞亚把唐三虎的激动与惭愧收在眼里,甚感欣慰,也暗叹自己伟大的妈妈感化了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欣慰地说道:“三叔,你说得没错,我妈妈是伟大,同时她也是一位懂得感恩的人。”

“是呀,她一直就是一位伟大的人。”唐三虎由衷感叹道。

唐飞亚还想让唐三虎认识到妈妈更伟大的地方,也是时候让唐家人了解自己的妈妈是怎么看待唐家人的了,幽幽地叹口气,“我妈妈当年就是为了报答唐家的恩才嫁给我爸的;也是为了报恩才没有离开这座院子的;还是因为报恩,她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我无私地帮助娜娜安排工作。”

一口气说完,他释然了。

唐三虎却不好受了,拎着七上八下的心情品味赵素琴的善良,此际,他为有这样的大嫂感到欣慰,更感谢他的爹妈当年收养了赵素琴。也暗骂他自己是混蛋,居然不珍惜这个大嫂的善良,以前处处为难这对善良的母子。

他能这样自责主要是觉得没有唐飞亚的相救,那他的女儿就给李风荣毁了,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女儿不好,他的晚年就麻烦了。……联想了许多事,后怕得手心沁汗。也由于后怕,他对唐飞亚的感激之情就更浓了,暗暗决定以后好好地帮这个侄儿把事业做大做强。

唐飞亚当然不知道自己这个三叔的所思所想,见唐三虎不说话,只认为是有所思。

稍缓后,他又说:“但是我妈妈还要让我帮助唐飞龙这个混蛋。”

“啊——”这回,唐三虎发出反对的惊叹声,满脸的疑惑不解,赵素琴难道不知道唐飞龙做出了畜生不如的事情了么?一瞬不瞬盯着唐飞亚问:“你妈妈还要让你帮助唐飞龙那个畜生?她知道这个混账这小子今天所做的事了吗?”

“知道,但是她有不同的看法。”唐飞亚不想隐瞒,稍缓后又说:“妈妈让我引导唐飞龙走正道。”

“还要让你引导他走正道?”唐三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年以来,他虽然也时常对赵素琴母子整出一些过份的事情,但是唐飞龙及其父更过份,隔院子都不算使坏,无事还要来找茬,一心想把他们母子轰走,然后独占这座院子。更过份的是唐二志一家人心情不好时都会无端的骂赵素琴一顿发泄一下,唐飞亚长大后才有所收敛。

然,现在,赵素琴不但不计前仇,还让她的儿子引导唐飞龙那个畜生走正道,他气愤,不可理解,也不赞成,眼眉一挑,“为什么呀?你妈妈为什么非要让你引导那个畜生呀?”

“哎——”

唐飞亚长叹一声过后,便把他妈妈说过的话毫无保留地转述了一遍,期间还加重了语气,最后,他又补充道:“三叔,我觉得妈妈说得对,我们家穷,没有什么背景,所以你不敢把事业往大里做;唐飞龙想改变现实,他这样想也没有错;我也有责任帮助你们;但是,我内心里是非常不愿意引导唐飞亚的,然而妈妈的话我不敢不听。他是也是我爷爷的孙子,妈妈最担心的是他会步我爸的后尘,所以根本不在乎他以前的不懂事,非要让我他把这个小子往正道上引。”

“伟大——”唐三虎大脑里只有这个词来形容赵素琴了,这个女人的胸怀宽大得令他感到意外,她说的那些话也是实话,更是客观情况。虽然他反对唐飞亚引导唐飞龙走上正道,也不好再说什么了,长叹一口气,“你的妈妈真是伟大。”

唐飞亚知道他不再持反对意见了,甚感欣慰,语锋一转,”叔,是否引导唐飞龙走正道以后再说,我还有一件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

“我三婶以前是轮胎厂的会计,下岗以后好像也在一些单位做过,现在没有工作是吧?”

“嗯,人家嫌她年纪大了,不想用了,现在是帮娜娜的大舅看店铺,工资也不多。”

“让她来我的公司做会计吧,可以么?”

“真的,你真的要让你三婶到你的公司?”

唐三虎心里有一杆秤,这些年,他们一家人虽然没有唐二志一家做得过份,他及自己的老婆也没有给过唐飞亚好脸色,现在这个侄子居然不计前嫌,不但让他这个叔叔到公司做主管,还要把他的老婆也安排进公司,这份人情大得特别,一时间,激动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这是也是我妈妈的意思,妈妈还准备给我二婶安排工作。”唐飞亚幽幽地叹口气,“不过不知道二婶会不会领情?”

“这,这……”唐三虎想反对,又不知道怎么措词。

正在这时,唐娜娜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接过话茬称赞道:“大伯妈真是了不起,太伟大了,爸,你就别说反对的话了,这事还得由你去转告。”

唐三虎愤愤地说道:“我才不去,打死我都不上他家的门了,要去也是去找唐飞龙那小子算账。”

吴亚玲也出来了,把冒着热气的汤碗往石桌上一搁,站在唐飞亚的旁边,手搭在他的肩上,却盯着唐三虎说:“唐三叔,瞧你相貌堂堂,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气量却小得插不进一根针去。”

一句话把唐三虎整成了大红脸,不知道怎么接话。想想也是,他的气量真不够大,否则也不会容不下赵素琴和唐飞亚这对母子了。

唐娜娜见自己的老爸面露难色,便把菜盘搁好,站在老爸的后面,冲吴亚玲说:“吴经理,你就别损我爸了,这都是给唐飞龙气的。”

吴亚玲侧脸见唐飞亚想说话,脚一挪,踩一踩他的脚面,又朝唐娜娜挥一挥手,”你去把菜全部端上来,我跟你爸爸讲一个道理。”

唐娜娜不敢拒绝,却不挪步。

吴亚玲露出一抹冷笑,“那好吧,我去端菜,不过,在吃饭之前我还是要把这个道理讲出来的,如果唐三叔气得吃不下去的话,那我就多吃点。”

幽默的话语,把其他三人逗笑了,气氛和缓了许多。

“那我也去帮忙吧,喝上酒再讲道理也不迟。”唐飞亚为了缓和气氛,便起身跑去端菜,唐娜娜也去帮忙。

吴亚玲却坐到了唐三虎的对面,也不说话,拿起酒瓶倒了四杯酒,还盛了四碗汤。

她不说话,唐三虎也不好先开腔,搓着手,瞎猜待会她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唐飞亚跑了两趟,帮着唐娜娜把菜全摆了上来,他便坐到吴亚玲的旁边,笑呵呵地说:“可以了,开吃吧。”

唐娜娜当然是跟老爸坐在一起,冲唐飞亚摆摆手,“大哥,别忙着吃,吴经理的道理还没讲完呢。”

唐飞亚原本是希望揭过这一页,因为他知道吴亚玲的嘴里出不来什么好话,唐娜娜偏偏不依,他也没办法,心说:“憨妹儿,你不作死就不会死,吴亚玲嘴里不会出来什么好话。”

他知道吴亚玲所谓的道理是什么内容,除了损人还是损人,然而他也只有干着急的份,无能为力。

吴亚玲把端起来的酒杯攥在手里,脸色一沉,“我的道理就是今天的事情不能把屎盆子往唐飞龙一个人头上扣,也是你唐娜娜自作自受。”

这丫的,在饭桌上居然说个“屎”字,差点没把其他三人整得想吐。

唐娜娜除了恶心还气得脸色发青,这个吴亚玲的嘴里真是没有把门的,什么话都敢乱说,然,她也是敢怒不言,只有干瞪眼的份,谁让她自己非要再次扯起这个话题呢。

唐三虎的脸色也不好看,老眼一横,“吴经理,那就请你讲清楚,我家娜娜怎么就是自作自受了?”

“嘿嘿,我和唐飞亚撞开门时,看到的是唐娜娜根本没有反抗,任由李风荣摆布,如果不是有所求、有所目的,那个女孩子会任由李风荣那种男人摆布。”吴亚玲的脸阴沉沉的很怕人,目光锐利地瞪着唐娜娜又说:“唐娜娜,你是不是事前跟唐飞亚达成了某个协议,并且你还是非常愿意把人格献出来换取这份利益的对吗?”

“你,你……”唐娜娜气得想骂人,却触及到她老爸那溢满愤怒的目光,怯意顿生,不敢往外喷话了。

“娜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唐三虎倏地抓住唐娜娜的手,两眼喷火,气愤地又问:“是唐飞龙逼你的,还是你自愿的?说——”

唐娜娜的手被老爸攥得生疼生疼的好难受,肚子里燃烧着腾腾怒火,气得想骂吴亚玲嘴贱,更想把这桌菜全部扫在地上。

然,她的理智还在,如果真闹大了,吴亚玲是唐飞亚公司的股东,惹毛了这丫,她老爸也许就进不了唐飞亚的公司,她自己也有可能再次跟唐飞亚闹把关系闹僵。她今天才从唐飞亚这位堂哥身上找到安全感,不想失去这份呵护。

她已经得罪了唐飞龙,更怕李风荣找后账,如果没有唐飞亚做后盾,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权衡利弊,她选择忍。

电光石火间,她觉得只有认错才能化解老爸的怒气,才能取得唐飞亚的同情。

想好,权衡好,她努力地挤出两滴眼泪,侧脸,可怜巴巴地瞧着自己的老爸说:“爸,我错了,我不应该为了利益出卖自己的人格,今天的事的确是我自愿的,但是……”

“但是她不是心甘情愿的,当时就后悔了。”吴亚玲及时地抢了话头,淡然一笑,“唐三虎,你的女儿还有得救,因为她当时流泪了,证明她不是骨子里犯贱的那种女人,是有羞耻感的。如果我没有猜错,她肯定跟唐飞亚商量好一起开公司。唐飞亚也肯定答应给她一定的股份,她太想改变自己的人生,却走上了歧途。原谅她的急于求成吧。”

唐娜娜没有否定她的话,却把头低垂着,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了。

听了吴亚玲的一席话,唐三虎甚感欣慰,他的女儿还是有原则的,便松开了手。

唐飞亚见机说道:“今天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谁没有犯过错,知错能改就是好的。”

“所以……”吴亚玲把声音拖得长长的,把其他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后才说:“我们也要给唐飞龙改错的机会,如果他还像狗一样改不了吃屎的德行,那就另当别论;如果他学好,那我们就把他往正道上引。唐三叔你就大人大量,不要再跟小辈置气了。”

原来替唐飞龙开脱才是她的最终目的,唐飞亚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笑一笑,“叔,我也觉得吴经理说得没错,谁都会犯错,只要知错能改就行了。”

“嗯。”唐三虎好恨吴亚玲的这种方式,又不好发作,只好忍气。

唐飞亚趁机端起酒杯,要敬唐三虎。

唐三虎没有拒绝,受了他的酒,气却没有完全理顺,还拿眼瞪唐娜娜这个不争气的女儿。

吴亚玲也把酒杯端在手里,冲唐娜娜笑说:“我说你别顾着抹眼泪了,来,跟我喝一杯,喝完以后就说两件开心的事给你听。”

“你会跟我说好听的?”唐娜娜实在不愿意跟吴亚玲喝酒,但还是抓起杯子递过去碰了一碰。

唐飞亚瞧着吴亚玲求情似地笑一笑,“吴经理,酒也喝了,那就说说你有什么好事跟我妹说吧?”

“是好事,也得你这个当哥哥的配合。”

“我怎么配合?”

“先别说是否配合的事,你就先告诉我准备给娜娜安排一份什么工作?”

这下,唐三虎和唐娜娜对吴亚玲的恨意不是那么浓了,目光都聚在了唐飞亚的脸上,父女俩都是满眼的期待,期待着能从唐飞亚的嘴里迸出一个理想的工作岗位。

唐飞亚想了一想后说:”那就让娜娜去做我的助理吧。”

“不妥。”吴亚玲不假思索地否决道。

“为什么不妥?”唐飞亚不解,怔怔地瞧着吴亚玲讨说法。

唐娜娜还来不及激动,吴亚玲就武断地否决了,她心里不爽,幸好唐飞亚帮着问了原因,否则话从她嘴里出来肯定会带着火药味的。

吴亚玲没有笑,瞟一眼唐娜娜后说:“娜娜时尚习惯了,你要是让她改掉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如果不改,这么大个时尚美女搁在办公室,人家会说你唐飞亚是靠妹妹的色相拿工程,所以不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唐娜娜再也忍不住了,眉一挑,“那是我哥的公司,还轮不到你来说话吧?”

这回,唐三虎却意外地没有帮女儿的腔,甚至不为所动,非常淡定地喝酒吃菜,仿佛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一般。

唐飞亚知道吴亚玲还有下文,笑一笑,“娜娜你别着急,听吴经理说完。”

吴亚玲淡然一笑,“唐娜娜在我的酒店工作过一段时间,这丫的本事是有,却没用对地方,如果她把精力放在事业上,我相信不久的将来肯定会成功的,所以,我建议由唐飞亚和我出资入股,帮她搞一个实体企业。”

“啊---”

意外,实在意外得令唐家父女惊叹。

唐娜娜感觉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真不敢相信吴亚玲居然会给出这么一个建议。

唐三虎也无法再镇定了,怔怔地盯着吴亚玲,口难开,话无法说。

唐飞亚倒是很淡定,微微一笑,“这个主意不错,那让娜娜做什么项目好呢?”

唐三虎和唐娜娜缓过神来了,却不敢打断吴亚玲和唐飞亚的对话,愣愣地等待着好事的来临。

吴亚玲淡然一笑,“这事得从长计议,只要唐飞亚你同意帮娜娜就好办了,这事得遵从她的意愿,让她自己做主去挑项目,那怕是开一家服装店,那也是她自己选的,亏或盈以后她都没有怨言,你说对吗?”

“对,太对了,那就这么定吧。”唐飞亚开心地表态道。

吴亚玲把目光对准唐娜娜后说:“你也别开心,如果你还是像以前那样不走正道,不好好经营,那我和唐飞亚有权收回资金。”

“放心,她不敢了。”唐三虎激动地抢先表态,女儿有了正当经营,他也算得上是老怀得慰了,当然激动。

唐娜娜更是激动加感动,幸福来得好突然。她端着杯子想敬这个,又想先敬那个,搞得不知先敬谁了。

吴亚玲轻轻地挥一挥手,笑说:“好啦,酒就别敬了,也别假客气了,我和唐飞亚出资给你唐娜娜搞事业,那是要参与分红的,不是施舍,不需要谢的。”

唐飞亚若有所思地笑说:“那这事就说定了,娜娜你回去以后得想好搞什么项目,想好以后把方案做出来给我和吴经理过目。”

唐娜娜郑重地表态道:“谢谢,真的谢谢你们,我一定想好,还要好好地干,绝对不让你们失望。”

”相信你一回,这事就这么定了,吃饭吧,我的肚子在催我了。”吴亚玲适时地开了一句玩笑,惹出一片笑声。

接下来,该客气的继续客气,该说的说,该吃的吃,这顿饭在跌宕起伏的心情中结束了。

随后,唐娜娜帮着收拾完碗筷,唐三虎对着吴亚玲谢了又谢,对着唐飞亚说了又说,才带着唐娜娜离开了。

安静了,唐飞亚瞧一瞧夜空,长吁一口气,“这回真的安静了,那我们就好好地享受这份安宁吧。”

吴亚玲挽着他的手臂说:“你真的想享受安宁?”

“当然了,闹了一天,累了,只想安安静静地享受夜晚的美好。”

“那咱们走吧。”

“为什么要走?”

“因为你在家里无法享受到想要的安宁。”

“为什么?”

“因为还会有人来找你,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三叔肯定先去你二叔家。”吴亚玲的眼里溢满了精明,冲唐飞亚眨巴一下眼后又说:“当他表达完自己的大度以后,也会把你的意思跟你二叔转达,你四姑姑好像还在那边,如果他们结伴过来,你还能享受安宁么?”

这个猜测有理有据,容不得唐飞亚不信。

“对呀,那我们走吧。”唐飞亚今天不想待见任何人了,那就离开吧。

……

半小时以后,唐飞亚和吴亚玲像情侣一样地紧挨着坐在滨龙市东郊的河道上,谁也没有说话,静静地享受夜色的美好。

月光皎洁,洒在河面上,照出荡漾的水波,把河道上的景致映射出朦胧美。

然,却有一个不速之客不解风情地来打扰了他和她的雅性。

来人是一个壮实的光头,他悄然到来,站在后面低沉地问:“你们俩是唐飞亚和吴亚玲么?”

唐飞亚和吴亚玲暗骂这个家伙不解风情,居然在这个时候来扰人,俩人极不情愿地同时站了起来。

月光下,唐飞亚触及到来人的锐利眸光,也看清了这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暗忖道:“这个找我有什么事?”很客气地问道:“朋友,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请叫我猎豹,并不认识你。”来人冷冰冰的声音说道。

猎豹?这名字怎么听都像道上的浑名儿,唐飞亚明白了,这人是来找茬的,也不惊慌,淡然一笑,“那请问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他是拿人钱财,替别人消灾来了。”吴亚玲永远是那么聪明,抢先道出了来人的目的。

那人冷笑一声,“吴亚玲小姐,你居然知道了,那就省事了。”

“你替谁消灾?想怎么消?”吴亚玲又抢先问道。

唐飞亚索性不说话,让吴亚玲问清楚再说。

猎豹低沉的声音又说:“吴小姐你是聪明人,怎么问出这么愚蠢的话来呢,你觉得我会把东家说出来吗?”

吴亚玲打个响指,玩味地一笑,“那你想怎么对付我们,要把我们怎么样?”

猎豹冰冷地说道:“很简单,只要你们服下我手中的药,从此变成哑巴就行了。”

“嘻嘻,我们变成了哑巴还会写字呢,还会把知道的事说出去的。”

“放心,这药会让你们变成白痴,我的东家会出钱养着你们,不会让你们受罪的,就算受罪也无知无觉。”

“那你还不如让我们去死好受点。”

吴亚玲非常轻松地跟猎豹对完话,扯一扯唐飞亚笑说:“亲爱的,这人要把我们变成白痴,你愿意吗?”

068 月夜私语

唐飞亚抓住吴亚玲的手,目光锁定在猎豹的脸上,轻描淡写地笑说:“放心,他没有这个本事。”

自信,无畏,是他此际必须要做到的意境。他根本不关心这个猎豹是为谁卖命,只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会来,来的就得打败,并且是必须打败,因为他不能在女人面前做一个失败者。

在事业上,他的目标是超越吴亚玲的成就。在面子上,他不会在她面前被人打倒,如果有人在她面前把他打败,那他就是一个失败者,就没有资格做她的预定男朋友。所以,无论来者是谁,他都不敢大意,大意就会输。他一旦输了,那就输掉了整个人生。

狂,他必须利用狂态来震慑住对手。

然,来者也是一个狂者。

猎豹扬一扬手中的小瓶子,阴森的眸光在月光下闪出一抹狠劲,一字一顿地又说:““小子,你很狂。但是,还没有人能拒绝服我的药,你也不行,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伤,最多也就是打倒你,然后让你舒服地服药。”

“你的话好多,有本事就放马过来。”这么霸气的话吴亚玲却玩笑似地替唐飞亚抢着抛向对方,握一握唐飞亚的手,“亲爱的,听到了吗?这只狗说没有人拒绝过他的药,证明他已经帮他的主子毒害过不少的人,希望你能拿出你的善心,打败他,拯救那些被他毒害的人。”

她轻松地发出命令,轻描淡写地揭出对方的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

唐飞亚会意地握紧她的手,自信得有点狂妄地说:”放心,还没有人能拒绝我的逼问,有的是办法让他说出你想要的内容。”

他和她旁若无人地讲谈着,目的就是想惹怒那个猎豹。

然,猎豹却异常冷静,把那只小瓶子收好,朝唐飞亚挑衅性地招招手,“小子,来吧,别光顾着耍嘴皮子,咱们手上见真章。”

“慢着,不能没有条件地开打。”吴亚玲又抢了先,举一举唐飞亚的手,“他可以跟你打,但是得先说好赌注。”

“你想赌什么?”

“他要是输了就服你给的药,我也任由你摆布,那你要是输了呢?”

“哼,我会输给他吗?”

“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就把赌注下大点。”

猎豹无非是心理战,其实他对唐飞亚这个对手一点都不了解,只知道他跟武占席打了一个平手,武占席又曾经跟他交过手,仅此而已。自信只是他给自己打气而已,气势上不能先输。然,对方开出了条件,他也不能没有利物,瞅定吴亚玲说:“那你想赌什么?”

“如果你输了,那就听从我这个小女子的吩咐,问什么答什么,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吴亚玲是聪明的,眼眸转动间觉得这话有弊端,立马补充道:“放心吧,我只让你帮我做一件事。”

“又不是你跟我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条件?”猎豹有点怵吴亚玲这个小女子了,她太能说了,得先堵住她的嘴。

“我援权给她做我的代言人。”唐飞亚举一举吴亚玲的手,侧脸一瞧,见吴亚玲满脸的悦愉,为了让她更开心,他又说:”她说的话完全能代表我的意思,你就跟她谈好条件,然后咱们再决一死战吧。”

这回,吴亚玲不但开心得笑了,还得意地用闲着的那只手打了一个响指,冲猎豹挑衅道:“你是不是怕了我的伶牙俐齿?”

“嘿嘿,笑话,我会怕你一个小女子,好,我答应你开出来的条件,让那小子放马过来吧。”猎豹实在不想再跟吴亚玲斗嘴了,因为斗不过,那就速战速决,打倒唐飞亚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然,吴亚玲偏偏还要跟他干嘴仗,她又说:“猎豹,我知道你这种道上混的人虽然狠,却讲信义,对吗?”

“对,无信而不立,这是我们的原则。”猎豹铿锵地说道。

“那好,记住,你答应了我的条件,待会输了别赖账。”吴亚玲的目的达到了,也就不想再废话,握着唐飞亚的手甩一甩,说:“亲爱的,该说的我都说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唐飞亚把她的手举一举,铿锵回应:“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话完,放开她的手,往前迈一步,朝猎豹抱一抱拳,“请吧。”

此际,月光裹挟着都市的霓虹,把夜空渲染出杂色的清晰,本来的浪漫气息因为对峙而透着一丝紧张。

距离近了,唐飞亚和猎豹彼此瞧清楚了对方的模样及表情。

猎豹的眼神冷漠得没有半点人情味,横肉颤出属于他的原始狠劲,露在迷彩衫外面的手臂一鼓一鼓地展示着发达的肌腱,拳头在月光下彰显着难以预估的力量,朝唐飞亚发出最后的无声挑衅。

两个男人,四眼相对,盯着,瞪着,迸出狠光,给温柔的月光中增添些许杀气。

四只脚同时移动,缓缓地,步步有声,向对方逼近。

猎豹的拳头好便似两个铁锤一般大小,挟着风,带着稳准狠的家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袭上中下三路。

快,他出招快得出奇,快得令人眩晕。

巧,唐飞亚巧之又巧地使出闪,格,挡,截,推……等小巧功夫,转眼间便把对方的功势化于无形。

随即,猎豹的两个拳头又恶狠狠地挥洒自如,专往唐飞亚的要害部门招呼,咬着牙,切着齿,拳风呼呼,招法稳,力道沉。唐飞亚不敢怠慢,身形左晃右摇,双手上挡下格,却只招架,并不见他还手。

吴亚玲瞧了一会,眉头紧皱,心说:“他为什么不还手,难道……”可能性太多,她一时无法准确断定唐飞亚的用意。

猎豹不干了,倏地收招闪开,冷笑一声,“姓唐的,你为什么不还手?是看不起我么?”

被对手轻视是莫大的侮辱,这是他无法忍受的事情。

唐飞亚双拳一抱,“那好,我发攻招了,瞧过后希望你别吃惊。”话完,双脚一错,快速地发招,所发的跟猎豹之前的攻招一模一样,速度也基本上是一样地快。

“啊---”猎豹微愣,连忙发招化解。唐飞亚使的是他自己刚才发的招数,闭着眼睛他都能化解。唐飞亚的招数太快,容不得他多想原因,也以之前唐飞亚所用的小巧功夫招架。

倏地,唐飞亚收招后退,双手抱在胸前,一瞬不瞬地盯着猎豹说:“我不知道你师从何人,但是,我看得出咱俩是同门。收手吧,我不管你是受何人指使,今天你很难完成任务,因为咱俩的功夫基本上相同,你的招数我知道,我的路数你也熟,这样的情况就算打上三天六夜,也不会分出胜负。”

一席话,说得猎豹惊讶不已,经过刚才的一攻一守,已经证明唐飞亚说的是实情。他也往后退一步,暗暗地计较:”难道这小子也是他的徒弟?如果真是那可怎么办?”

“嘻嘻,原来你们是同门师兄弟呀,那就别打了,这同门相残的事也太残忍,还是收手罢斗吧。”吴亚玲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暗暗地想:“如果猎豹也是他的徒弟,那这人的人品应该不会太坏,是什么原因逼着他当打手呢?”心里的事不能说,也不能把震撼表现在脸上。

稍缓,她又玩味地一笑,“本来我想看一场真人秀的大比武,却出乎意料地闹出同门事件来,那这回咱整?猎豹,把你的药拿出来给我喝,这样你也好回去交差,行么?”

唐飞亚生怕她说出更不好听的话来,连忙把她往后扯。

猎豹一声不坑,眼光一扫,挪一挪,从那河道盆景中拾起一块石头,运足劲就往自己的脑门上要拍。

“使不得——”声落人动,唐飞亚快速地伸手格开那石头,身形歪一歪,把猎豹撞开,又指着斥道:“你丢人,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

“他要是不打伤自己,就无法回去交差。”吴亚玲在旁边幽幽地叹口气,“何必呢,无非就是把钱还给那人,你为什么要弄伤自己呢?”

猎豹没有说话,咬一咬牙,把石头扔到河里,转身就走。

唐飞亚还有很多事想问明白,挪步就要追,吴亚玲一把扯住,并说:”由他去,如果有缘,你们终究还会相见,你心中的事也会弄明白的。“

“我是担心他无法交差。”

”放心吧,到了危难之际,会有人出面帮他摆平的。”

“你怎么说得这么肯定?”

“凭直觉,猎豹这样的身手在道上肯定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点事难得倒他吗?”吴亚玲嘴上这么说,心里地暗暗地想:“如果猎豹真是他的徒弟,他应该会出面帮忙的,那些服过猎豹的药的人也会得到解救,但愿我的判断是对的。”

唐飞亚觉得她说的话有点道理,轻叹一口气,”但愿他能顺利地摆平这个麻烦,我还想跟他再见面,还有好多事要问他呢?”

“你想问什么?”

“想问他的师父是谁?”

“那你的师父是谁?”

唐飞亚挪一挪,往前就走。

吴亚玲赶紧追上,挽着他的手臂扯一扯,他站下后她才嘻嘻一笑,“是不是你的师父不让你说?”

“也不是。”

“那是什么原因?”

唐飞亚双手一摊,苦涩地笑一笑,“因为他不让我叫他做师父,也没有跟我说他的任何事,见面只教功夫,也只谈功夫,连他姓甚名谁,是哪里人,这些基本身份信息我都不知道,只让叫他做龙叔。”

吴亚玲好奇,见旁边有石椅,便拉着他过去坐下,依在他的肩上,又笑嘻嘻地问:“那你跟你师父是怎么认识的?他又为什么要教你武功?”

听得出,她对这事很感兴趣,不让她知道估计是不会罢休的。

唐飞亚握一握她的手,笑说:“就怕说出来你不相信。”

吴亚玲调皮地伸手刮一刮他的鼻子,娇嗔:“你还没说怎么知道我不相信?”

唐飞亚想了一想后说:“十年前,也就是我爸被吴秀丽带走的那个晚上,我跑到河道上的一座桥下放声大哭。”

“你为什么不在家里哭?”

“我不想惹妈妈不开心,所以跑出来偷偷地哭一场。”

“那后来呢?”

吴亚玲不想把话题岔开,连忙回归正题。

唐飞亚轻微地叹口气,又说:“然后就是唐飞龙带着一帮小伙伴来取笑我没有爹了,我不服气,便跟他们打了起来,他们人多,把我把得鼻青脸肿,正在那时,我的师父出现了,把唐飞龙那帮人赶走了。”

“你师父是男是女?”

“男的。”

“当时大约多少岁?”

“四十来岁吧。”

“哦。”

吴亚玲空着的那只手挪来把长发往后一挑,心坊间响起一个声音:“肯定是他了,不会错的,那他为什么要帮助唐飞亚呢?难道是为吴秀丽赎罪?”这些事,她也只能存在心里,不能告诉唐飞亚了。

稍缓,她又问:“那你师父是怎么收你为徒的?”

蓦然间,唐飞亚想起了十年前那幕奇遇,如实地说道:“他救了我过后,帮我处理伤口的时候问我是哪里人,叫什么,为什么事哭,我一五一十地把家里的情况说了一遍,获得了他的同情,说是可以教我武功,学成后可以自保,却有条件。”

“什么条件?”

“就是他不说的事不充许我问,那怕问一句都不教功夫。”

“你为了学成功夫,就什么也没有问?”

唐飞亚轻“嗯”了一声,又说:”我跟他学了两年的功夫,突然有一天他没有按时到达约定的地点,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直到现在。”

吴亚玲好奇地又问:“在那两年期间你天天跟他在一起吗?”

唐飞亚又说:“也没有天天在一起,有时一个星期才来教一次,教完就让我自己练,最后那次见面他也没有说以后不来了,时间过了很久不见面,我才知道他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

“那你找过他吗?

“他的情况我一点都不知道,想找也无从找起呀。”

吴亚玲忽地把认真敛起,玩味地笑一笑,“倒也是,你的这个师父真是神秘,不管他了,反正你学得一身功夫是好事,最起码以后可以保护自己的老婆,你说是吗?”

“其实吧,我师父不但教武功,还教我怎么做人,做个好人。”唐飞亚若有所思地回想了一番,感叹道:“他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也懂得怎么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哎——”吴亚玲的叹息声倒是发出来了,却只在心里暗暗地感叹,“笨蛋呀,如果你知道你的师父其实武功虽然高强,却并不是你想像中的真正男子汉,你会失望的,反正我对他是非常地失望。”害怕唐飞亚瞧出她有心事,连忙挤出一丝笑容,“你爸爸的出走对于你来说是刻骨铭心的痛,是不幸的人生遭遇;但是,因为你爸的出走而学得一身武功,又是不幸之中的万幸;总之,你是一个幸福的人。你的幸运来源你的善良,如果你是一个坏小子,心术不正的话,你的师父不可能教你武功的。”

她说得太对了,唐飞亚点了点头,“是的,要是没有师父,我真不知道那段岁月怎么渡过,更不知道我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所以,你说对了,我是一个幸运的人。”

“反正你不会变成坏人。”

“难说的哟,也许我真能变坏。”

“那你坏一坏给我看看。”

“哈哈,你又耍我了,这回不上你的当了,走喽。”

唐飞亚站起来就要走,吴亚玲一把扯住说道:“别忙走,咱俩的约定还没有结束。”

“什么约定?”唐飞亚微愣,随即又恍然地笑说:“你,你真无赖,这天都黑了,咱们的约定也该结束了吧。”

“不能结束,说好的借你做我一天的男朋友,这还没有到零点呢。”吴亚玲扯着他耍上了无赖,把嘴嘟一嘟,“二十三点五十九分钟之前你都是我借的男朋友,不许赖哟。”

似撒娇,似娇嗔,她的声音温和而甜美;语气又像央求,透着一丝渴盼。

唐飞亚被她的声音掳住了心,不忍心拂了她的心意。

他侧转身,四目相对。

月光下,他瞧见了蕴在她神态中的款款柔情,欣赏着她那因为朦胧而更美的脸,心神荡漾,吐着气说:“行,那我就做足一天,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

“做情侣该做的事。”吴亚玲向远处眺望,朦胧中见一对情侣依偎在一起,甚至是甜蜜幸福的感觉,指一指,羞涩地笑一笑,“就像他们一样好么?”

唐飞亚二话不说,拥着她坐到了河沿上。

她趁机依偎在他宽大而温暖的怀里,柔发披洒在他的脚边,温度透进他的气息,一缕缕幽香沁着他的心脾。

这种肌肤相亲的拥抱,不仅仅只是让人感觉温暖,还令人感觉舒服,心神也为之荡漾。

一被他拥入怀中,强烈的幸福袭上她的心头,甜蜜的滋味是那样地令人心醉,是那样地令她刻骨铭心。

肌肤相触,令他忘记那些是是非非,一抹冲动涌起,捧着她那温而光滑的脸,冲动地说:“我好像爱上你了,就让那半年之约……”

“喂,你们在干嘛?”就在非常重要的话既将喷出来时,一个声音在河道围墙上响起,把唐飞亚到了嘴边的话吓了回去。

吴亚玲条件反射似地弹了起来,羞得捂着脸嗔骂:“张冬沁,你这个死人怎么躲起来吓人?”

唐飞亚的心跳好快,也听出了是张冬沁的声音,暗骂:“这丫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站了起来,冲那发声处说道:”沁丫头,下来吧,别躲在那里吓人啦。”

然而回应他们的是一阵小跑的脚步声,张冬沁却没有露面。

这丫走了,唐飞亚和张冬沁相视着无语了。

好久,吴亚玲的心绪稳定下来后说:”我们回去吧。”

“哎,看来她一直在暗中跟踪我们。”唐飞亚很无奈,怪谁?怪他自己结交的都是一些奇葩女孩。

吴亚玲表面上很平静,内心中却很复杂,暗暗地计较,“看来张冬沁这丫是认真的了,那我也不能含糊喽,得尽快跟他把关系定下来,最好是搞个订婚仪式,气气这丫的。”

然,她不打算现在就跟唐飞亚表心迹,而是顺从他的意结束今天的约会。

……

唐飞亚不想回家面对唐二志一家人,送走了吴亚玲以后,直接打个出租车到了公司,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将就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唐飞亚在旭日的温热中醒了过来,伸个懒腰,睁开眼,见办公室的窗子居然没有关,调侃似地嘲笑道:“我这个总经理懒,助理陆玉洁也不勤快,下班也不关窗子。”

正要起床去关窗子时,敲门声响起。

这是谁呀?怎么这么早?怎么会知道我在办公室睡?一连串的疑问闪出,他也顾不及去关窗子了,连忙在脸上抹了两把,精神回笼后才发现自己穿着的是休闲服,不符合办公室规定的形像呀,不过,他也来不及换衣服了,扯一扯衣领,便去开门。

门开了,迎面扑来是熟悉的美丽,熟悉的苗条,熟悉的光彩照人,这种美丽的主人是她的前女友马玉琴。

马玉琴来了,来得突然,搞得唐飞亚不知所措。

“早---”马玉琴那张祸水级别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声音清脆,长发飘飘,依然美得令人喘气。

“你怎么来这么早?”唐飞亚来不及欣赏她的美,堵在门口,语气非常不友好。

“我是来找你说点事的,但是,我不知道你在办公室住,只是想来早一点等你,想不到你……”

“我不想在办公室谈私事。”

“那我们到外面找个地方说说话行么?”

“我的事情多,只怕没功夫听你说太多的话。”

“我,我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只说几句话就走。”

“行吧,走。”

他好忐忑,无奈之下人只好跟着她到了一家茶楼。

她会跟他说什么事?她真的会像吴亚玲所说的那样要跟他借种吗?

069 阴谋面对面

其实,唐飞亚这两天也打算找马玉琴聊聊,现在她自己上门了,那就顺便把想解决的事解决掉。

他把她带到附近的一家早茶店,由于待会要谈及一些私秘事,所以要了雅间。

进了雅间,点了茶和点心,在温婉的乐声中,马玉琴坐到唐飞亚的对面,勉强地笑一笑,“亚,我今天是奉吴秀丽之命来问你一件事,不管你怎么决定,我来了,就得把事情往明里说,也希望你听过以后认真地考虑再回答好吗?”

羞涩,惭愧,不自在……这些都是马玉琴此际交替呈现在表面的情绪。

旧人相见,当然有些难堪。

曾经的情侣,有过太多浪漫的回忆,有过太多的生死承诺,有过太多的心灵交集,然,她清楚地知道留在他心里的只有恨了。她要想化解他对自己的恨难得上青天,但是,再难,她也得试试。

曾经,她是他的骄傲事,她那美得令任何男人都想染指的容颜,清甜得如仙乐般的声音,匀称得找不到任何瑕疵的身材,都是他在同学面前炫耀的资本。然而,那段美好的岁月却演变成了青涩的回忆,让他看清了现实,激励着他变强。

此际,再次面对面时,她已为人妇。然而,她依旧美丽,依旧清纯,依旧光彩照人,但是,她幸福吗?快乐吗?

答案,他认为是否定的。

如果吴亚玲没有撤谎,守着一个豪门废男,就算有数以亿计的钞票,马玉琴也不可能幸福。

想到她的遭遇,同情心涌起,他对她的恨意荡然无存,悄然涌起同情心,动了想帮帮她的念头。

他同情她拿青春赌明天赌输了,同情她拿美丽换来苦涩的婚姻生活,同情她的有苦难言,还同情她卷入了一个充满阴谋的豪门家庭。

由于同情,他瞟向她的眼神中露出一抹疼惜,语气温和地回应道:“吴秀丽的意图你应该非常清楚,我也就不用多说了。你回去告诉她:我的人生自己做主,由不得别人来指手划脚。”

“她说你把一张填上一千万的支票撕碎了,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

“一千万,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你真的不为所动?”

“别说一千万人民币,就算是一千万欧元,也难以改变我的原则,这是我做人的底线。”

“你真了不起。”马玉琴冲唐飞亚坚起了大拇指,悔意悄然涌起。

她真的后悔了,后悔失去了这么一个有原则,意志坚定,不为金钱折腰的男人。

现实社会中像这样的男人还有多少?她无从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愚蠢地错过了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原则的好男人。

然,失去的感情就像那东流的水——永远无法回头,留下的只有一道道深坑,她心里的那个坑永远地承载着痛苦的洗涤,每一天都没有选择地迎接着悲情的折磨。

现在,她也只有称赞他的份了。

面对她的称赞,他露出了骄傲的笑容,“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比如尊严。如果我接受了吴秀丽的一千万元人民币,等于就把我自己的尊严买给了她,那样我会在往后的日子中以痛苦为伴。”

“哎——”马玉琴喟然长叹,感叹自己当年没有他的觉悟,总觉得嫁入豪门就有享不尽的荣华,然而,等待她的却是漫长的苦痛与煎熬。

他从她黯然的眼神中读出了无奈与苦涩,心生怜悯,轻声说道:“别叹气了,说说你今天找我还有什么事?”

期待她还有事,又怕她说出他难以办到的事,所以,随后的承诺不敢出口。

她把她自己那柔顺的长发绾一缕在手中,美眸顾盼,映入眼帘的是冷清的环境,她的心境布上阴云。

这些年以来,她的岁月就像这座冷清的茶楼,孤寂得只有自己安慰自己。

今天,面对着昔日的恋人,他的关切钻入耳里,心头的滋味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简单的一句问候,她迟疑了好久才回应:“其实我今天不想来找你的,但是又想来听听你的决定,因为我知道吴秀丽还给了你一张任由填的空白支票。说实话,我真不相信你能拒绝这么诱人的条件。事实是你真的拒绝了,出乎意料的让我刮目相看了。”

“出乎意料?这么说来你以前认为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

“也不是,但是,我无法相信你能拒绝上千万人民币的诱惑。”

“你要知道,吴秀丽是要让我带着我的妈妈和你离开这座城市,这里是我的根,怎么可以因为钱而离开。”唐飞亚说这些话时眼神很干净,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心里更是干净得只有情意,没有一丝贪念。

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碰触他眼神里的那抹干净,别开目光,幽幽地叹口气,“你真是伟大,说真的,吴秀丽跟我开出这个条件时,我心动了。”

“她给你开出什么条件?你为什么东西而心动?”唐飞亚明明知道她的所指,却故意这么问。

“吴秀丽说只要我离开吴占江,并跟着你离开滨龙市,除了给你的钱而外,还另外给我一千万。”马玉琴面露惭色,一抹苦笑从唇角向耳际两边扩散,自嘲道:“我真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俗女人,一个不懂珍惜的笨蛋,一个……”

“别把自己损得太狠。”

“我不值得赞美,更不值得同情,现在的结局都是我自作自受。”

“哎——”

唐飞亚也只能用叹息来附合了,有些话,他本来不打算说出来的,怕惹马玉琴伤心,然,她先开了口,那就顺便说说。

他说:“其实,你的遭遇我都知道。”

“是吴亚玲告诉你的吗?”

“是,希望你别跟吴家的人说是她说的。”

“你太小看她了,她既然说了就不怕吴家的人知道。”马玉琴的语锋一转,“不说吴亚玲了,这个女人太强大,你别为她担心,我还有事问你。”

唐飞亚的确没有必要为吴亚玲担心,这是一个能自保的女人。他也想跟马玉琴多聊聊,多了解一下这个旧情人的情况。

他说:“你有什么事就问吧。”

她咬一咬淡红的唇,把心一横,鼓起勇气问道:“你既然知道我了的遭遇,那也就等于知道我是少妇的身份,少女的身体,那,那如果我跟吴占江离婚,你还会要我吗?”

唐飞亚冷笑一声,把杯子里的茶水倒在地上,毅然决然地说道:“倒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同理,失去的感情也回不来了。我明确地告诉你:不可能——”

唐飞亚在原则方面从来不含糊,也不想含糊,心气却平和,也不跟马玉琴生气,因为犯不着;但是道理得讲,得让她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他就算数落对方也只是语气稍重,脸上并不见一丝怒气。

马玉琴也只是试探性地问问,所依仗的就是想当然地认为唐飞亚以前是爱她的,也认为有爱就会有一切可能,所以才敢旧事重提。

此际,唐飞亚的态度坚决得没有商量的余地,她也闹了一个大红脸,难堪得使劲地绞着裙摆,头低垂着,浑身不自在。

空气中漫延着尴尬因子,马玉琴的心跳似乎停止,此时,她不敢再先说话,只能等唐飞亚开腔。

唐飞亚是男人,也从他妈妈那里学到了包容与忍让。他必须包容马玉琴的奇思与妄想。

稍缓,感觉到她的心绪平稳后,他才说:“当初,你是因为贪才嫁给吴占江的;现在,你同样是因为贪要跟他离婚,什么时候你不贪了,那你就能真正获得幸福了。”

“我,我怎么贪了,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别动不动就损人好不好?”马玉琴羞得浑身发烫,坐不住,想起身走人,两脚发麻,无法站起来,不得已,只好依然低着头调理情绪。

唐飞亚把茶杯攥在手里转上两转,冷哼一声,“当初,你贪豪门的荣华,就不顾我们的爱情承诺嫁给了吴占江;现在,你又贪吴秀丽所给的一千万选择逃离;你选择跟我重新开始也是贪,贪我可以从吴秀丽那里得到一千万。”

“我,我……”马玉琴被说中了意图,惭愧,羞怯,难堪……诸般情结纠合在一起,鞭笞着她的意志,刺激着她的神经,真想脚下能有一条裂缝钻进去。然而现实是地板坚硬,连虫子都钻不进去,她只有面对唐飞亚的数落,然后想办法抽身。

唐飞亚趁机又说:“这只是你的第一个打算对吗?”

“你还知道什么就说吧。”马玉琴想走无法走,那就继续听唐飞亚胡说。

唐飞亚喝口茶,清清嗓子,又说:“你原本是想此计不成,那就依从吴占江和他妈妈的计谋来跟我借种生子,帮助吴占江守住吴家财产的继承权,有这回事吗?”

“你,你听谁说的?你别听别人瞎说啊。”马玉琴头一抬,把长发甩出一波瀑布似的黑浪,红着脸,直面着唐飞亚又说:“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人格?你还有人格吗?”唐飞亚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双眼里溢满了不屑,“连借种这种无耻的事你都想得出来,你还有人格吗?曾经,你跟我说过没有爱情的婚姻等于是坟墓,然而,你却为了钱一头扎进了吴占江为你掘好的坟墓中去了。进了吴家的门,你守活寡盼不到幸福,就配合吴秀丽来打我的主意,你怎么就钻进钱眼里出不来了呢?”

马玉琴实在耐不住了,想着发一通无名火,然后走人,这事也就结束了。

想好后,她倏地有了力气,站了起来,雪一般白的巴掌也拍在桌子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吼道:“你,你……唐飞亚,别以为你什么高大尚的人,你凭什么数落我?我顾及爱情想跟你重头开始,你不答应就算了,却数落我一大通不是,你是什么意思?”

“你别冲动,我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救你。”唐飞亚的语气陡地变得和缓了,眼里旋着一抹疼惜,马玉琴怎么变成了这样子了?他不忍心,正在思考拯救她的法子。

马玉琴的怒气难以抑止地蹿了上来,也顾不得羞耻了,又坐了下去,冷哼一声,“救我?开玩笑,凭你这点出息也敢说救我的话。”

“来,别生气,喝口茶,顺顺气,然后听我给你讲一个道理,行吗?”唐飞亚根本就没有生气,也不打算生气,一脸的和气,看来他还真想跟马玉琴好好地说说话。

马玉琴见他的态度好的出奇,火气也就降了温,接过茶杯,却不喝,盯着唐飞亚说:“有事就快说,我没有功夫跟你扯闲谈。”

唐飞亚还真是好脾气,脸肌颤一颤,拉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再把手中的杯子转上两转,说:“你嫁给了吴占江这个废男,心头里的痛苦外人无法领会;但是,你却耐得住寂寞,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出轨,证明你还是一个有原则底线,懂得自尊自爱的女人。吴占江母子逼你借种,你开出的条件只能跟我借,因为我和你有感情基础,这又证明你还是一个有羞耻感的人。”

“你,你……”她想怒斥他胡说八道,但他说的却是事实,话到了嘴边,触及到他眼里的那抹疼惜与诚意,硬生生地把话吞了回去。

难道他还会为她的遭遇而心生疼惜?难道他是真心实意地想帮她想办法脱离困境?她搞不懂他的意图了,反正他的态度不错,还笑嘻嘻的,那就继续听他胡扯。

唐飞亚腾出一只手来抬高,再往下压,意思就是让马玉琴耐住性子听他说。

她点了点头表示可以继续当个听者。

唐飞亚淡然一笑,“穷人家的人都向往豪门生活,你家的情况我尽知,你爸妈离婚后,你跟着妈妈相依为命。你妈妈又下岗了,只靠卖菜为生。这样的家境,你想嫁进豪门改变命运无可厚非。再说,据我所知,当初吴点江对你百般好,万般顺从,甜言蜜语一大堆,你无法抵制他的诱惑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有些事你得用正确的办法来处理。”

他好像在为她的拜金在开脱,她轻“嗯”了一声,点一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唐飞亚摇一摇头,“你嫁给吴占江以后发现被骗了,但是吴家的财产实在庞大,诱惑力太强,你无法说服自己结束这段悲剧式的婚姻,你想掌吴家的大权,但是却无法得到大权,就想方设法让吴占江掌权,所以你选择忍,选择听从吴占江母子的摆布。”

“你,你胡说,我不是想着要离开吗?”马玉琴再次被说中了心里事,唐飞亚这个家伙就像她肚里的蛔虫,居然把她的事说得八九不离十,把她说成了一个颇富心机,爱搞阴谋的女人了。

然而,事实上,她自从嫁进吴家以后就一直在跟搞阴谋;但是,面子却挂不住了,怒斥也是心虚的表现。不过,她还想听唐飞亚这个家伙再胡说八道一番。

唐飞亚看得出她还不想走人,露出难测深意的笑意,又说:“但是,你却发现吴家有太多玩阴谋的人,你也有自知之明,知道玩不过吴秀丽和吴占江母子,就想趁机脱身,你的打算不错,却用错了方法。”

“那你说什么方法才是对的?”

“走正当途径。”

“怎么做才是我的正当途径?”

“能过正常途径跟吴占江离婚,据理争得合法的补尝,光明正大地离开。”唐飞亚语锋一转,语气加重,“如果你听从吴占江和他妈妈的主意借种生子就是无耻;如果听从吴秀丽的主意跟我私奔就是逃跑,都是不光明的手段,这样你会一条道走到黑,离幸福越来越远。”

他越说越有理了,看来还真是替她着想,难得可贵的是他没有趁机嘲讽。然,他说的这些道理简单得有点肤浅,但又的确是最正确的方式。关键的是她之前却没有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这段悲剧般的婚姻。

他的一席话,对她来说有醍醐灌顶的功效,让她眼前一亮,蓦然间,她感觉前途一片光明,正要想说话时,敲门声响起,也就把话收住了。

随后,服务员领着一个人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唐飞亚先开口了,还满脸的惊然,因为来的是吴亚玲,这丫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你怎么来了?”马玉琴随后紧跟一句,却露出怯意,把头再次低垂着。

吴亚玲穿着工作装,纯绿色的女式西服衬托出她的高贵,脸上却写满了冷漠,挥手打发走服务员以后坐到了唐飞亚的身边,淡然说道:“我知道姓马的这个女人要来找你了,怕她不怀好意,便跟了过来。”

“你,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说我对他不怀好意?”马玉琴压不住心火,猛地抬起头来,瞪着吴亚玲,想拍桌子发火,却对这个小姑子有所忌惮,那手抬起来又放了下去。

吴亚玲冷笑一声,“马玉琴,你就别管我是什么意思了,识相的话你就赶紧走人吧,否则有你难受的在后头呢。”

“她是我的客人,我还没有想让她走人。”唐飞亚露出不悦之色,这丫也太霸道了吧,怎么就做上了他的主赶人走呢?

他发话了,马玉琴就不想走人,想看吴亚玲怎么应对,或者是说她想看吴亚玲的难堪。

吴亚玲的唇角一挑,“怎么着?马玉琴你真的想今天就跟唐飞亚借种呀,趁我心情好,赶紧地走人,如果还赖着不走,恐怕你会很难堪。”

“你,你……”马玉琴气得脸色发青,却知道吴亚玲厉害,惹不起,把怒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唐飞亚冲她挥一挥手,“你走吧,改天我再联系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马玉琴再留下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不友好地瞪一眼吴亚玲过后,她拿上手袋怒冲冲地出去了。

“喂,你也太霸道了吧,怎么就当着我的面轰人呢,以后再碰上这种事请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唐飞亚真的有点不开心了,板着脸,还想斥责,却见吴亚玲那张脸倏地雨过天睛,盯着他呵呵地直笑。

他无奈地一笑,“真拿你没办法,想生你气都无法生出来。”

“你就别怪我啦,我是好心才轰她走的。”

“你还好心?”

“当然啦,你以为我是一个坏人吗?”

“那你说说你怎么好心了?”

这丫眼里满是神秘,唐飞亚就纳闷了,怎么什么事到了她这里都有两个极端,坏的瞬间就变成好的。还有她的脸也变得太快了吧,刚才还阴沉得怕人,这会儿却笑眯眯的招人喜欢。

他怔怔地盯着她等答案,那样子就像她不说出原因来就不依似的。

吴亚玲神秘地笑一笑,“因为马上还有一个重量级的人物要来找你谈话。”

“谁呀?”

“是马玉琴最害怕的人,所以,我赶她走是为她好。”

“别卖关子啦,到底是谁找我谈话。”

“马玉琴的老公的爹,你说她怕不怕?”

“她老公的爹?”

唐飞亚稍愣一愣才反应过来,玩味地一笑,“被你说懵了,我第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你直接说是你爸找我不就行了。”

吴亚玲推一推唐飞亚,玩味地一笑,“嘻嘻,你是被马玉琴的美丽搞懵了吧。”

“别瞎说。”唐飞亚见吴亚玲靠过来了,连忙把她推正,又说:“你丫的也太快了吧,昨晚才说你爸要见我,今天就领过来了,还不带打招呼的,是想整得我措手不及吧。”

正说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吴亚玲腾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双脚一并,腾地从桌子上跳了过去,动作轻灵,像练过的。

唐飞亚瞧得眼直,这丫难道学过武功?

吴亚玲也不管他的反应,蹿过去就把门拉开,还大声叫道:“唐飞亚,你看他是谁?”

“啊——”唐飞亚瞧见门口站着一个年过五十的中年人,却惊讶地站了起来,好半响才呢喃着叫道:“师,师父,怎,怎么是您?”

他没有看错,来的是那位教过他功夫的龙叔,怎么会是吴亚玲和吴占江的老爸吴天龙呢?难道……

070 爱的传承

门口,吴天龙一脸的和气,笑容可掬,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裤,黑发浓密,双眼有神,意气风发,标准的职业成功人士形像。他拉着吴亚玲走到唐飞亚的身边,温和地说道:“不错,我就是你的师父,是玲玲的爸爸,是吴氏集团的总裁,还是吴秀丽的亲哥哥吴天龙。亚,你长大了,我甚感欣慰。”

“我,我……”惊讶,欣喜,激动……诸般情绪齐涌,一时间,唐飞亚不知道怎么表达此时此刻流蹿在心头的感受了。

神秘,这位师父当年的出现,离开,身份……一切的一切都透着难解的神秘感,此际,他的到来解开了一个个迷团。

师徒的手握在一起,四目相对,感慨万端,有太多的话要说,有太多的困惑需要倾诉,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解决。

吴亚玲的神秘光环随着父亲的到来褪了色,她接触唐飞亚的目的既将被揭开。此际,她需要把话题引起来。

她扯着老爸撤个娇,“嘻嘻”地笑一笑,“爸爸,瞧您激动成这样,您不是经常偷偷地来看他的吗?您不是随时随地了解他的情况吗?您不是还有很多话要跟他说吗?别光顾着激动啦,坐下说话吧。”

她的调皮与天真,令那师徒二人的情绪渐趋平稳。

吴天龙放开唐飞亚的手,拉着他坐好,接过女儿倒来的茶,温和的笑容把他此际的愉悦写在脸上,语重心长地说:“亚,看到你长大成人,看到你对事业的执着,了解到你的人品,我放心了,老怀得慰了,良心上得到了解脱。”

良心?难道他教唐飞亚武功真的是为吴秀丽赎罪?

“师父,你教我武功是因为您的妹妹抢走了我的爸爸吗?”

“也是,也不全是。”

吴天龙喟然长叹,老眼里掠起一抹悲情,轻轻地摇一摇头,“当年,因为我的不坚持,错过了对的人,种下了祸胎,导致玲玲险些被人活埋,让她们母女的生存受到了威胁。我害怕那些人还要对她不利,便要求到滨龙市打理家族在这边的生意,偷偷地教玲玲武功,同时,也得知了我的妹妹吴秀丽跟你爸的事,便暗中关注他们的行动。看到你在失去父亲以后的反应太过强烈,同时觉得你的遭遇跟玲玲很像,便想帮帮你。当时,我第一个想法是给你和你的妈妈一笔钱。但是,当看到你被欺凌时改变了想法,就改为教给你自保的本事。由于师训不许我那时私自收徒,所以我什么都没有跟你说。”

一席话,许多疑点得以解开。

唐飞亚思索着,回忆着,过往情事的点点滴滴在他的脑海里像过山车一般地闪现,恍然说道:”原来如此。”

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师父的意图如何,他都非常感谢师父教会他武功,如果没有这个师父,他的人生将会是另外一番光景。

“原来如此的事情太多了,你别忙发感叹,我爸现在是吴氏集团的总裁,他有事要跟你谈,所以才来见你的。”吴亚玲担心这对师徒只顾叙别后情,从而忘记了正事,适时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笑一笑,“唐飞亚,收起你的好奇,也把你心中的疑惑暂时收起,等我爸说完正事离开以后,我会把一切的一切跟你说清楚的。”

师父有事,作为徒弟肯定愿意效劳。

唐飞亚的情绪趋于正常了,笑一笑,“师父有事就说吧,只要能办得到的,我一定尽全力帮忙。”

“你喜欢玲玲吗?”

“我,我……”

吴天龙的直接了当令唐飞亚张口结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

吴亚玲的脸刷地红成一个,娇嗔道:”爸,你怎么说得这么直接?”

“你害羞就暂时离开。”吴天龙朝女儿挥挥手,“那你就去飞亚的公司瞧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有很多事要跟他说,说完再打电话给你。”

吴亚玲知道老爸的确有太多的事跟唐飞亚说,来之前她问过,但是,神秘的老爸说有些事只能跟唐飞亚这个徒弟说,不能让她这个女儿知道。问原因,吴天龙就说是男人之间的事让她少问。现在,老爸发言轰她走人了,她也不能赖着不走。

轰走了女儿,吴天龙喝过茶以后,把随身的皮包搁在桌子的脚边,平视着唐飞亚说:“我刚才故意那么问你的目的是想支走玲玲,我还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哦,师父请说。”

“亚,以前我不让你叫我做师父,因为那时我没有资格收徒弟,希望你理解。”

这根本不叫事,是否叫师父不重要,重要的是唐飞亚学得了一身足以自保的本事。他点头表示不介怀。

吴天龙的眼里闪上一抹悲情,说:“亚,师父今天来找你是不得已的,因为现在只有你才能帮到我了。”

“师父有事请说。”唐飞亚见师父的神情不对,应该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说,所以不敢多话,生怕岔开了话题。

“我,我将不久于人世,有……”

“啊,师父,您,您……说什么?”

震惊,惊恐,骇然……这是唐飞亚最直接的反应,这事太突然,太意外,太令人震惊了。这师徒刚见面,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无法冷静了,弯身,挪一挪,挪到师父的面前蹲下,握着师父的双手,抬头,见师父精神不错,不像有病的呀。

他心存侥幸,声音颤抖着说:”师父,这不是真的,你武功高强,年事也不算高,怎么就会得重病呢?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吴天龙淡然一笑,“亚,生老病死是自然现象,你不必太激动,你坐下,我还有重要的事情交待给你。”

说得轻描淡写,神态自若,从表面看,吴天龙怎么都不像一个有重病在身的人。

唐飞亚看得出师父已经把生死看得很淡了,他也就不是那么激动,现在重要的是听听师父有什么要交待的后事。毕竟,他以前对这个师父的事情一无所知,要想帮忙,那就得先了解情况。

释怀后,他又坐到了吴天龙的对面,揉一揉湿润的眼,哽咽着说:“师父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就说,我一定尽全力去办。”

“我听玲玲说你昨晚跟猎豹交过手是吗?”

“嗯,他也是你的徒弟对吗?”

“嗯,他是一个孤儿,是我资助长大的孤儿,他现在有困难,需要帮助,我希望你无私地帮助这个师弟完成任务,可以吗?”

“帮他完成任务?那他是……?”

“他的身份我不便透露,就是他向你求助时,你尽全力相助就行了,其它的事,时机到了,他会跟你说清楚的。”

“好,只要他有需要的地方我一定相助。”

吴天龙露出欣慰的笑意,喝一口茶后又说:“有你的帮助,猎豹我就放心了。”

“猎豹不是他的真名吧?”

“不是,但是我还不能告诉你,以后他会跟你说的,总之,你要记住,别向任何人泄漏你和他的关系,只许暗中相助。”

“我一定听从师父的吩咐。”

“他是一个充满正义,有特殊任务在身的特殊人物,只要他不想说的事,你就不要打听,知道吗?”

“嗯,我记住了。”

“好,猎豹的事我们就说到这里,我要向你交待第二件事了。”

“师父请说。”

唐飞亚知道师父要交待的事肯定非常重要,不敢分心,端端正正地坐好,摆出认真聆听的姿态。

吴天龙把手放在皮包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说:“这只包里有我的遗嘱和一份股权转让证明,亚,我要把我在吴氏集团的百分之二十九的股份一分为三,你占百分之十五,玲玲和吴占江各占百分之七,我办理完善以后,会让律师交到你的手中,更会安排妥当的。”

“师,师父呀,这,这不行的,您,您慎重!”唐飞亚急了,他的师父还有女儿和儿子,他的儿子和女儿分别只有百分之七的股份,他这个徒弟却要拿走大半,这怎么可以?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给你股份我是有目的的。”吴天龙抬起手来又放下,示意唐飞亚别激动。

事关重大,唐飞亚真不敢激动了,深深地呼吸两口气,调整好心态,又说:“师父你有事请说,如果是让我暂时保管可以,但是长期拥有我不同意。”

他没有露出意蕴贪婪的欣喜,证明他的确不是一个有贪心的人,吴天龙露出了欣慰的笑意,对这个徒弟他是满意的。

稍后,吴天龙幽幽地叹口气,“亚,我曾经因为老父被迫害做牢,流浪在外多年,父亲出来后从商才把我找了回去。这期间,我碰上了两个重要的人。”

“他们是谁?”凭直觉,唐飞亚觉得师父要把这两个人托付给自己照顾,见吴天龙停了下来,便催问一句。

“一个是我的师父,另外一个是玲玲的妈妈。”

“那您的师父还在世吗?”唐飞亚觉得要是去照顾师爷爷是天经地仪的事,不可以推辞。

吴天龙的眼里闪上一抹悲情,“他早就不在世了,但是,他交待给我的事还需要人继续做下去,现在,我既将去阴间找他去了,只能把他交待的事让你来继续下去。”

“师父有事就请交待,我会尽力的。”怎么听吴天龙都像是交待后事,唐飞亚嘴上答应,心里好难过。

以前,虽然跟着师父学武功,却没有多少交流。

今天,师徒相逢,却成了交待后事的嘱托。唐飞亚的心揪着疼,想问师父到底得了什么病,却几次被吴天龙打断了话。

接下来,吴天龙讲了一个令唐飞亚感动的故事。

原来,吴天龙的师父是战争时期留下来的一位孤儿,不但武功高强,还懂医术,便四处行医,并用行医得来的钱盖了两所孤儿院。

吴天龙的父亲做牢期间,吴天龙无家可归,便四处流浪,被他的师父收养在孤儿院住过一段时间。

这家孤儿院全靠吴天龙的师父行医供着。

吴天龙的父亲平反出狱后没有回到原单位,下海从商,赚了钱,成了当地的一位富商,并找到了吴天龙。

吴天龙回到家以后,跟他的父亲提出由吴家的企业拿出钱来供那两家孤儿院。他的父亲也开出了条件,那就是要让吴天龙娶他的一位朋友的女儿为妻。

那时,吴天龙已经跟一位姑娘私定终身,也就是吴亚玲的母亲赵玉兰。

为了能让自己的父亲拿出钱来供孤儿院,吴天龙便放弃了赵玉兰,娶了父亲给说下的那位女人,也就是吴占江的母亲黄一凤。

吴天龙的父亲过世以后,他也就顺利地当上了家族企业的总裁,并规定每年从他自己应得的收入中提出百分之四十作为孤儿院的费用,并资助一些困难的孤老,抚持贫困。

他担心自己过世后吴家新的总裁会取消孤儿院的资助,最近都在寻找一个靠得住的人托付这件事。

讲完原委以后,吴天龙拉着唐飞亚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亚,我走了以后,希望你承担起这两家孤儿院,不能散了。现在院里的老师大部份是我师父救助过的人,当中也有在孤儿院长大的,他们会协助你的工作。”

霎时间,唐飞亚觉得自己肩上压上了一副沉重的担子,这副担子不能撂,再重也得挑着,并郑重表态:“师父放心,我会把您留下来的爱心事业做好。”

“这事我相信你能做好,也只有托付给你我才放心。”吴天龙放开唐飞亚的手,端起杯子喝一口茶,随后才说:”亚,还有一件事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办。”

唐飞亚神情凝重地说道:“师父请吩咐。”

吴天龙咬了咬唇后说:“你听好了,我离世以后,集团要从股东中选出新的总裁,你手中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算得上是大股东了,有表决权,你一定要联合玲玲支持我的一位堂弟吴天放做总裁,千万别把大权落到我的亲弟弟吴天忠手中,更不能落到吴秀丽的手中,如果落到了他们的手中,那就坏事了。”

为什么会坏事,吴天龙并不想说,唐飞亚也没有过问。

稍缓,吴天龙若有所思地又说:“吴家的事太多,一时也说不完,好在我还有些时日,以后再慢慢地告诉你。还有,最近我会安排你跟我的堂弟吴天放见面,他是一位好人,就是有点笨,没有什么大本事,所以,你以后要尽力辅佐他把集团管好。”

“师父放心,我会尽全力帮助这位天放叔叔把集团管好的,但是……”唐飞亚欲言又止,想说话,又怕惹师父不开心。

吴天龙温和地笑一笑,“你有事就问,就算问错了话,我也不会介意的。”

得了这句话,唐飞亚放心了,眉头一拧,“那师父为什么不把给我的股份给玲玲,好让她去争这个总裁,她的心肠好,又有本事,肯定能帮你完……”

“因为她是私生女。”吴天龙没有让唐飞亚把话说完,抢了一句,幽幽地叹口气,“她可以成为股东,但不能掌权,包括你在内,你以后可以进董事会,但不能坐上总裁的位置。吴氏集团的总裁只能姓吴。所以,师父还是希望你们有自己的事业。”

“原来如此。”唐飞亚见吴天龙的神情中多了一层惭愧,也就没有再往下问了。当然,他也理解师父的苦衷。他也为吴亚玲暗暗地叫屈,她是吴家的女儿,却有实无名,实在不公平。但是,有些话不能往外说。

接下来,吴天龙说身体有点不适,要先回省城了,并吩咐今天他来过的事别往外泄,他交待的事暂时不要让吴亚玲知道,并且不让唐飞亚相送。

……

师父走了,唐飞亚独自饮着茶,思考上了。

吴家的事吴天龙并没有说得太细,但是,他觉得吴氏集团的股东肯定不在少数,并且大多数是吴家家族中的人,水也很深,要不是为了师父,他真不想涉足到这样的企业管理层里面去。

他也知道要想在这样的集团公司站住脚并不容易,那就只能尽力支持那位吴天放了。

吴天龙虽然没有明说,却间接地点出吴秀丽和那位吴天忠不是什么好货,他觉得有必要了解和关注这两个人。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师父和师公的壮举,这是传大的传承,那怕没有师父给的股份,他自己也要挣钱养活那两家孤儿院,师父供着的孤老他都要去承担起来。他始终觉得自己只要把事业做大,一切都好解决。

最后,他想到了吴亚玲的身世,更同情她的母亲赵玉兰了。无意中,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照顾好赵玉兰和吴亚玲这对母女。说起来,他应该叫赵玉兰做师母,吴亚玲还是他的师姐呢。

很多事串在一起想了又想,终于,他有了一个终极目标,那就是做师父和师公的爱心传承人。

想了很事,也有了正确的目标,他看看时间不早了,正要离开茶楼时,吴亚玲返回来了,那就只好再待一会。

吴亚玲一进门就问:“我爸呢?”

“师父回省城了。”唐飞亚朝她招一招手,“过来坐吧,咱俩聊一会,待会我请你吃叫花鸡。”

“好啊,我这几天正犯馋呢。”吴亚玲满脸愉悦,坐到他的身边,偏着头,眼一挤,搞怪地笑一笑,“喂,我爸都跟你说了一些什么好事?”

唐飞亚肯定得遵师嘱,不能把吴天龙得了重病之事说出来,股份那事也不能提,总之,吴天龙说的事都是秘密,绝对不能透半句。

他笑一笑,“也没说什么,就是简单地聊聊别后之情,把他以前没有告诉我的事透了一点点。”

“嘿嘿,我知道你不会说的,我也懒得问。”

“其实你爸真的没有跟我说什么的。”

“你别哄我了,我爸都把我轰走了,如果只是简单的谈家常,犯得着把我赶到你的办公室受别人的气吗?”

唐飞亚灵机一动,趁机转移话题,笑问:“谁让你受气了?”

“谁和你共用一间办公室你自己不知道呀?”

“你是说陆玉洁呀,她怎么敢拿气给你受呢?”

“嘿嘿,你真是笨男人,当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时,没有什么事不敢做的。”

“你,你说什么?”

吴亚玲吸一口气,把声音提高到极致,冲他吼道:“我说陆玉洁爱上你了!”

“丫的,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啊,这会影响到我跟她的关系。”

“你跟他什么关系?”

“上下级关系呀。”

“嘿嘿,但是她不这么想,她想做总经理夫人。”

“你,你真乱说了啊。”

“我真的没有乱说,她都吃我的醋了。”

“你有什么证据?”

“嘿嘿。”吴亚玲得意地笑一笑,拿出手机扬一扬,“手机能录音你不知道呀,你要不要听?”

她说得胸有成竹,看来是真的了,但是,唐飞亚却不想听,应该说是怕听,摆一摆手,“我不想听,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还不行吗?”

“那你准备怎么处理?不会真的来一段办公室恋情吧。”她的语气中渗入了浓浓的醋意,秀眉一挑,“唐飞亚师兄,哦,不对,我比你大,应该叫你师弟。可爱的师弟耶,看来你的人格魅力不小啊,前有马玉琴那样的大美女要找你借种生子,后有张冬沁不顾羞耻地钻你的被窝,现在又跳出一个女助理爱你爱得敢骂我。”

“她骂你了吗?”唐飞亚有点不知所措,想扯开重点。

吴亚玲精明地眨巴一下眼,”她骂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处理,这才是重点,表个态吧。”

有些问题是无法回避的,必须得正面回答。

唐飞亚觉得到了必须表态的时候了,感情上的事真的拖不得,特别是这种多角恋更是不能拖泥带水,否则就会乱套。

他咬着唇,把心一横,双眼睁得圆咚咚的,猛地抓住吴亚玲的双肩摇一摇,坚决地说道:“我不要做你的预定男朋友了,我要转正,做你的真正男朋友,并且抓紧把婚结了,这样就断了别人的念头,可以吗?”

“啊——”

071 坏招治坏

他说要做她的真正的男朋友,还要跟她结婚,说得坚决,说得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

吴亚玲又惊又喜,惊叫一声,两个酒窝的边缘旋起红晕,挟着欣喜迅速扩散,扩散到脖子根,羞涩涩地说:“你,你不是头脑发热,一时冲动才这么决定的吧?”

唐飞亚表现出来的神态中蕴着认真与坚决,就怕是一时头脑发热的表现,她需要的是天长地久的承诺,而不是一时兴起、过家般般的玩味。

“我,我是认真的。”他非常坚决地说道。

“你妈妈不希望你娶我,因为我比你大一岁,女大男,她们这一辈人还不能接受,怎么办?”

“你妈妈也来找过我,只是没有见着我本人,却留下话,让我离你远点,她也不愿意我娶你,怎么办?”

两边都有阻力,怎么办?

他缩回手,稍想一想后说:“只有咱俩把关系确定下来,只要咱俩相爱,只要咱俩齐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吴亚玲是那种睿智的女孩,虽然欣喜,却立马冷静下来,因为她知道就算唐飞亚愿意跟她白头到老,但是阻力重重,得想办法化解。

她的情绪瞬间归于正常,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对,没有过不去的坎,不过我就纳闷了,我妈妈是怎么知道我跟你的事,我没有跟她说起过呀,是谁跟她说的?她又怎么知道你的公司在这边?”

“这就奇了怪了,你妈妈还是在半个月前就知道的,也就是咱俩没认识几天她就找来了。”唐飞亚在回忆中计算了一下时间,也觉得这事透着古怪。

吴亚玲忽地双眼发亮,呵呵一乐,“别烦恼了,现在你不一样了,我妈妈会对你另眼相看的。”

“我怎么不一样了?”

“你是我爸的徒弟呀,她要是真反对咱俩在一起,那就让我爸去替你摆平我的妈妈。”吴亚玲淡红的唇角一挑,幸福地笑一笑,“我妈妈一直很爱我的爸爸,她不会为难我爸的徒弟的,今天晚上我就回去跟她坦白,但是,你妈妈这边你得费点心思行么?”

她满眼的期待,期待着和他一起迎来一段轰轰烈烈、天长地久的爱恋。

唐飞亚把她的认真与幸福看在眼里,心里像吃了蜜一样地甜,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忽地动了玩心,揽住她的肩玩味地一笑,“这回,你不怕我被陆玉洁和张冬沁抢走了吧?不会吃她们的醋了吧?”

“嘿嘿,你不提我还忘记了。”吴亚玲那水灵的眼里掠起精明,任由他揽着香肩,睫毛一挑,“你是不是为了不让我追究陆玉洁爱你这码子事,才跟我表白的?才决定跟我转为正式恋情的?”

“不,绝对不是你想的这样子。”唐飞亚捧住她的脸,满眼的坚定,“咱俩接触的这段时间里,你的能力与热情征服了我;但是,我却觉得你的身世非常神秘,也对你接触我的意图没有搞清楚,所以,迟迟不敢把爱情转正,但是……”

故意停顿,他想看她的反应。

“嘻嘻,你这个精明的家伙。”吴亚玲眼眉传情间就知道原委了,娇嗔地斥一声,轻轻地在他的胸上捶了两下后才说:“我爸的出现让你对我的人品放心了,也让你有了决定对吗?”

“嗯。”唐飞亚捉住她的手,两目传情,语重心长地说:“我师父的女儿人品能坏到那去,我决定了,不管有多难,我都受你到天长地久。”

“得了吧,男人对爱情的承诺是最不可靠的,咱俩还是理性地交往,少一点甜言蜜语,多一点关怀与热情比什么都强。”

“你说得对,那咱们现实一点,去吃饭吧。”

“别忙,你还没有说怎么处理陆玉洁爱你这事呢?”

“怎么又提她这茬呀?我说过跟她不可能。”

吴亚玲扯住想起身的唐飞亚说:“你坐下,听我说,这事你别大意,否则会出乱子。”

她说得郑重其事,唐飞亚也不敢等闲视之,又坐了下来,瞧着她问道:“会出什么乱子?”

“笨蛋,你真不懂女人。”吴亚玲给唐飞亚的杯子里倒了水,敛起笑意,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说:“你要知道女人对爱情比男人更在意,陆玉洁如果真的爱上了你,那她为了爱情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张冬沁能钻你的被窝,她也能干出类似的脑热事来。”

她说得合情合理,唐飞亚也认真地想了一想,眼一挑,“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我不放心。”吴亚玲的神情里注入一抹忧色,秀眉微蹙,“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我担心你一旦处理得稍有偏差,陆玉洁就会对你产生浓浓的恨意,到时她完全有可把你的事业毁于一旦,甚至让你翻不起身来。”

“不会有这么严重吧,她有这么厉害吗?”唐飞亚觉得她说得太过了,不以为然地一笑,“放心,陆玉洁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你太小看女人了。”吴亚玲依然严峻,头脑也非常地清醒,此际,她必须让他认识到因爱而恨的女人有多么地厉害,眉睫弯出一抹好看的弧线,又说:“际玉洁是你的助理,她对公司的情况了如指掌,对你的情况更熟悉,一旦她对你产生了恨,对你使起坏来那是致命的打击,你最好认真地对待这件事。”

唐飞亚双手一摊,“那,那张冬沁也会对我不利,要这么说的话,谁还敢谈恋爱呀,谈了就不能分手,分手就招恨,就得……”

“这就要看你怎么处理了,也要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了。”吴亚玲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又说:“张冬沁和陆玉洁完全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他疑惑地问道。

吴亚玲握一握他的手说,“张冬沁跟你有感情基础,你和张冬沁除了爱情还有其它情感客观地存在着,就算你无情,她也不会因恨而报复你。”

唐飞亚也觉得吴亚玲这个说法是对的,不管发生什么事,他和张冬沁永远是朋友,他也坚信张冬沁不会对自己做出太过份的事情来。同时,经过吴亚玲的一番分析,他也认为陆玉洁跟张冬沁的确完全不一样。

吴亚玲见他面色沉重,心生疼惜,握一握他的手笑说:“你也别为这件事烦恼,只要你认真地去处理,就会有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我相信你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的,走吧,咱们去吃中饭,我饿了。”

一说上吃,唐飞亚感觉嘴里有股怪味,这才想起来大清早的被马玉琴了叫了过来,他本人还没有洗漱呢,突地顽皮劲上来了,冲吴亚玲“嘿嘿”一笑,“亲爱的,去吃饭可以,只是我得先回公司一趟。”

“我们这是去吃饭,你回去干嘛呀?你的嘴忘记在公司里了吗?”

“哈哈,你真有趣,我的嘴倒是没有落下,却没有洗脸刷牙,吃饭会有股味,难受呢。”

“哇呀,真有你的,你不洗脸刷牙就喝茶吃点心?不嫌恶心呀?”

吴亚玲做个呕吞状,然后扯着唐飞亚数落道:“以后你得记好了,不洗手不准跟我拉小手手,不刷牙不准接吻,记清楚没有?”

他的玩兴大起,那手往她面前一伸,“你说不准就行啦,我现在就要吻。”

“你这个脏东西,干什么呢?”吴亚玲拍开唐飞亚伸过来的手就往外跑,唐飞亚赶紧地追。

外面,阳光明媚,不用看时间,已是正午。

吴亚玲和唐飞亚在阳光下前跑后追,嬉笑着往公司方向跑,迎面却见陆玉洁在那宽大的街道上跑了来,一见到唐飞亚就大叫:“唐总,不好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唐飞亚吓得站住了脚,吴亚玲也不敢嬉皮笑脸了,赶紧地拢到他的身边。

“这丫年纪不大,却稳重,肯定出大事了,否则她不会老远就这么咋呼呼的。”唐飞亚指着还有点距离的陆玉洁说道。

“别着急,听听她怎么说。”吴亚玲毕竟是有过经历的人,稳得住,站在唐飞亚的旁边,一等陆玉洁来得近了,抢先说道:“我说小陆,天塌了么?怎么这么着急上火的?”

陆玉洁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的面前,弯着腰,双手抚在双腿的两边喘着气说:“唐总,前几天签的几家业主都来要求解约,正在建的几家也要求降价,还说不答应就去告我们抬价。”

这可是大事,要是没有了业务可以再找,如果有人说他们公司故意抬价,名声也就坏掉了,以后谁还敢把业务给他们做呀?

唐飞亚听明白后脑袋嗡地一响,急问:“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做祸。”吴亚玲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扯一扯唐飞亚又说:“走,咱们去看看情况再说。”

陆玉洁的气已经喘匀,突地一蹿,赶上去,扯住吴亚玲就骂:“我说你就是一个扫把星,今天的事都是你害的。”

吴亚玲委屈得似哭似笑,轻轻地甩开陆玉洁的手,双手一摊,“你说什么?我害的?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吃惊过后是冷静,唐飞亚也算是经历过一些事的人,瞬间便冷静下来,他扯一扯陆玉洁说:“小陆,别冲动,也别先骂人,你就说说是怎么回事?”

这边虽然是正在建设中的城区,却也不冷清,他们这里吵上了,呼啦啦地围过一圈人来瞧热闹。

唐飞亚再扯一扯陆玉洁说:“这里人多不好,咱先进这家茶楼,把事情了解清楚再说吧。”

“不用了解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问我好了。”吴亚玲扯开陆玉洁,冲唐飞亚说:“走,上车,这事我帮你摆平。”

“你,你摆得平吗?”陆玉洁不依,又要来扯唐飞亚,却被吴亚玲推了回来。

唐飞亚赶紧地止住陆玉洁说:“上车吧,别闹了,别让人看笑话。”

吴亚玲先去把车开了过来,陆玉洁却不上车。

唐飞亚也没有办法,有紧急事,顾不了许多,只好自己上车,反正这里离公司不远,陆玉洁走回去也要不了几分钟。

上车后,唐飞亚瞟一眼吴亚玲后问:“你真知道是怎么回事?”

车启动了,吴亚玲娴熟地操作着,笑一笑,“我不但知道是怎么回事,还知道怎么解决。”

“那是怎么回事?”

“有人来找茬了。”

“谁?”

“除了唐飞龙还有谁。”

唐飞亚发出意蕴不屑的冷笑,稍缓才说:“他有这么大的本事吗?居然敢降价跟我抢业务?他也没有这个资本呀,我们的价不算高,都是按预算最低价接的工程。”

“他是没有这个资本,但是他后台有呀。”吴亚玲把速度放慢,呵呵一笑,“你真是生意场上的一只菜鸟,陆玉洁不是说今天的事都赖我吗?这证明什么?”

“证明什么?”

“证明你的情敌也参与这件事,并且这个情敌是追求我的男人,而不是看上了她陆玉洁,这回明白了么?

“唐飞龙也是我的情敌呀。”

“他不够格。”

“你是说李志丰吗?”

一席话,唐飞亚恍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冷笑一声,“这帮棒槌,居然想出这样的烂招来整跨我。”

“他们的确想整跨你,也把你整得跨,但是我有办法帮你解决问题。”吴亚玲神秘地一笑,“想知道我的办法吗?”

“你说看看是否管用。”唐飞亚了解到了事情的原委,心里已经有数,也不着急了,那就跟她逗趣一番,调整一下心情也是好的。

吴亚玲坏坏地一笑,“你手里不是有张冬沁给的那些照片吗,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你是说拿这些照片要挟李风荣出面帮助我摆平这件事对吗?”

“嗯,你要知道李志丰就是仗着有他老爹撑腰,才敢这么干,也只有李风荣出面才能把这件事彻底解决掉。”

“这个办法不高明,治标不治本,我也不想用张冬沁给的那些照片,其实说穿了,那是万不得已才使用的下三滥手段。”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吴亚玲本来是想带唐飞亚去找李风荣的,一听说唐飞亚有更好的办法,便把车靠边停下。

随后,她扶着方向盘,侧身瞧着唐飞亚眨巴一下眼,“亲爱的,把你的办法说出来我听听,看看是否高明。”

唐飞亚也坏坏地一笑,“我的办法包管有用,说出来吓你一跳。”

“哟,你还跟我卖起关子来啦,请你记住,跟人斗智那可是我的长项。”吴亚玲得意地笑一笑,“这些天以来,我出了不少主意,帮你摆平了不少的事吧。”

闻言,唐飞亚悄然涌起一抹自卑,如果凡事都要靠女人来出主意摆平,那他还是一个男人吗?配做她的男朋友吗?也许短时间内他和她是幸福的,但是,时间长了,就会助长了她的脾气,也会让他自己越来越自卑,那往后在她面前就彻底只能做小男人了,这不是他想要的婚恋生活,必须得改变。

想了一想后,他不卑不亢地说:“谢谢你这些天的帮忙,但是,你这次出的主意的确不高明。”

吴亚玲的神态中掠起一抹不服气,脸一阴,“那说说你的高招,我倒要瞧瞧你有什么高明的手段。”

唐飞亚的眉挑出一抹高深,笑容敛起,把声音提高说道:“我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待会我就给张贵名打电话,让他给全体工人带薪休假一个星期,并且给双份钱,条件就是这一个星期之内可以找活干,但是一星后必须回来。”

“你这是什么招?”

“高招。”

“狗屁高招,唐飞亚,你这是逃避。”

“嘻嘻,我以为你一直聪明呢,怎么啦?你也有不聪明的时候啦,走吧,吃饭去,待会再告诉你。”

吴亚玲见他说得郑重其事,好奇心起来了,肚子也不是那么饿了,这饭也就不忙着去吃,得要让他把这招的妙处说出来。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说:“不饿,你要是不把这招的妙处说给我听,那你也别想吃饭了,我就陪你呆在这里了。”

说着,她就把车熄了火,还把车钥匙拨下来,递到他的面前甩一甩,“快说吧,否则就不走了。”

她耍起无赖来挺可爱的,把他逗笑了。

“别笑,快说。”她又催道。

唐飞亚的唇角边露出一抹意蕴得意的笑意,冲她扮一个鬼脸,“我的公司是新开的,讲究的是薄利多销,所以,我都是按预算的最低成本价来接的活,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她反问了一句,满眼的期待,期待着他说出令她彻底释怀的句子。

“说明低于我这个价就赚不了钱。”唐飞亚这回不卖关子了,稍缓后又说:“唐飞龙和李志丰都是唯利是图的小人,不赚钱的卖买肯定不会干。他们要想赚钱,那就得……”

“你不用再往下说了,我明白啦。”吴亚玲开心得往上一弹,”砰”的一声,那颗美人头撞上车室的顶棚,顾不得疼,冲唐飞亚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你是不是打算到时找人暗暗地去揭穿他们的把戏呢?”

“这个当然,否则怎么让那些业主们知道他的坏。”

“你也够坏的,这种损招也想得出来。”

“嘿嘿。”

他得意地笑了,得到她的称赞那可不容易。

吴亚玲又笑呵呵地说:“亲爱的,如此一来,以后这片的人都只相信你了,那怕你提点价,他们也会把活交给你来做的。”

“提价倒是没有这个必要,不过通过这件事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有时这人真的需要坏一坏,否则处处受气,这次我要是不使坏招,损失就大了去啦。”

“你终于开窍啦,来,奖赏你一个吻。”

吴亚玲凑过去就要吻,唐飞亚把手一抬,那只大巴掌挡在她的面前,坏坏地笑一笑,“我今天没有洗脸刷牙呢,你不怕恶心就吻吧。”还眨巴几下眼,凑一凑。

吴亚玲吓得快紧缩了回来,朝他打个响指,“得,我还是把你带到我的酒店,让你洗干净再说。”

“别忙着走,我得给张贵名打电话,随便让他陪陆玉洁聊聊天。”

“干嘛要让他们俩在一起聊天呀?”

“我怕把陆玉洁气坏了,同时也想让他们俩在一起培养一下感情,如果……”

吴亚玲又抢着说道:“如果他俩好上的话,那你就省心了是吗?”

“嗯。”

“你太天真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陆玉洁不会看上张贵名的。”

“为什么?”

“因为张贵名穷,你以为陆玉洁是真的喜欢你吗?”吴亚玲冷哼一声,“她是看上你能挣大钱,才打你的主意。如果我没有猜错,在这一个星期之内,她肯定会认为你完蛋了,别说爱你了,甚至还会报奔唐飞龙。”

“不可能。”

“绝对有可能,那你就吩咐张贵名不要让她知道你的打算,一个星期以后看看结果,告诉你,这次肯定是我赢。”

“好,就依你,不让她知道这事。”

“那你快给张贵名打电话吧。”

随后,唐飞亚给张贵名打了电话,交待完毕,正要出发时,一辆轿车风驰电掣般地驰来,并停在他们的车前,从车上下来的唐飞龙这个挑事者。

吴亚玲欢乐地笑说:“妈的,又要多挨饿几分钟了,这人是来找你的,你下去应付吧。”

唐飞亚什么也没有说,推开车门就下去了。

唐飞龙今天穿得非常周正,一身名牌西服,锅盖头梳得油光水滑的,摇呀摆的到了唐飞亚的面前,阴阳怪气地说道:“唐飞亚,你看看我的车里是谁?”

这小子搞什么鬼?

唐飞亚虽然疑惑,还是扭头朝他的车瞟了一眼,只见一个看上去很高贵的女人推开车门出来了,他却不认识,便问道:“她是谁?是来找我的吗?”

“妈,你怎么来啦?”吴亚玲的声音响起,又见她朝那个女人飞奔过去。

唐飞亚懵了,那个女人是吴亚玲的妈妈?那怎么会跟唐飞龙在一起呢?

072 丈母娘驾到

唐飞亚虽然疑惑,却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吴亚玲连妈都叫出来了,还奔过去搂着说上了话,那个女人肯定就是她的妈妈赵玉兰了。

那他怎么办?要过去打招呼吗?

然,唐飞龙却拦在他的面前,坏坏地一笑,“唐飞亚,这回你连业务都全部丢掉了,还配得上吴亚玲小姐吗?还有,伯母也反对她跟你来往,并且不许再支持你。你没有了事业,还要赔上一大笔钱,你还要三叔来跟着你干吗?你还要充好人引导我走正道吗?”

得意,嚣张,狂妄,这是对唐飞龙此际最贴切的形容。他也把小人得势的张狂表现得淋漓尽致,当然,他也顺便把一些发生过的事告诉了唐飞亚。

明白了,唐飞亚什么都明白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唐飞龙搞出来的。

唐飞龙要吃吴亚玲的软饭,趁着在亚优酒店工作的便利,把吴亚玲家的情况搞清楚了,估计也没少在赵玉兰的面前说他唐飞亚的坏话。

上一次,也包括这次,赵玉兰都是唐飞龙去接来为难唐飞亚的。

唐飞龙的这招不可谓不损,不可谓不绝,然,他自己又能得到什么?难道赵玉兰会接受他这样的女婿?

唐飞亚明白以后,坦然了许多,正想回应之时,赵玉兰扯着女儿,迈着方步走了过来,他赶紧上前打招呼:“阿姨好!”

“叫什么阿姨呀?叫师母?”吴亚玲嘴快,抢了话,还频频朝唐飞亚使眼色。

“啊——”

两个不同的声音,两种不同的表情,却发出同样内容的惊呼。

唐飞龙满眼的不可置信,唐飞亚怎么能称呼赵玉兰做师母,难道……他不愿意去想答案。一秒钟之后,他就想当然地认为这是吴亚玲开的玩笑,反正她经常开玩笑作弄别人。所以,他不相信唐飞亚真的有特殊身份能叫赵玉兰做师母。

然,赵玉兰却满眼的错愕,怔怔地盯着唐飞亚,思潮起伏,表情变化太大,她的心头回荡着一个声音,“难道说这个小子就是他最看重的那个徒弟?难道是他让玲玲跟这个小子接触的?难道他要把那付重担交给这个徒弟来承担?难道他要让唐飞亚进入吴氏集团的董事会?”一连串的疑问闪电般地在她的心头划过,准备好的话一句都没有说,也不能按原先的计划来办了。

她不说话,唐飞亚和吴亚玲也不敢开口。

好一会,赵玉兰才缓过神来,目光在唐飞亚的身上游动着,打量着。

蓦然间,她觉得这位不算高大,却结实,留着平头,国字脸,皮肌健康的小伙子很耐看,还算英俊;更难得可贵的是他的笑容真诚,像个正直的孩子,越看越喜欢。如果眼前的这小子真是那个人的徒弟,那做她的女婿何尝不可。

不过,她得验明唐飞亚的正身,不能让鬼精灵的女儿给耍了。

想好后,她冲唐飞亚命令道:“跟我走,我有事问你。”

“妈,你要带他去哪里?”吴亚玲赶紧扯着妈妈撤娇般地问道。

“你把他带到我们的家里去,我要自己开车,你们随后跟着来吧。”赵玉兰吩咐完女儿,又转身冲唐飞龙说道:“小伙子,感谢你两次把我带到这边来,也感谢你刚才给我开车,但是,我给你一句忠告,你想听吗?”

“伯母请说。”唐飞龙满脸的谄笑,弯腰哈背的倒是有礼貌。

赵玉兰那张高贵的脸阴沉沉的,眼神冷漠,睫毛一弯,“无论是爱情还是一般的友情,需要的是真诚与实在,而不是耍小聪明就能获得真情的。年轻人,看在你两次把我领过来的情份上,送你一句话:踏踏实实地做事,踏踏实实地做人,别被你自己的聪明给害了。”撂下话,转身上了车。

唐飞亚和吴亚玲相视而笑,暂时也不跟唐飞龙说话,也不上车。

很显然,他们还有话要跟唐飞龙说。

唐飞龙满脸茫然,想不透了,搞不清楚情况了。

他原以为赵玉兰会把唐飞亚臭骂一顿,强令她的女儿不要跟唐飞亚来往,然后,他趁机巴结赵玉兰,一举把唐飞亚和吴玲分开。想不到吴亚玲的一句玩笑般的话,让他想像中的场景泡汤了。

吴亚玲缓缓地朝他走了过来,冷笑一声,“唐飞龙,感谢你给我妈妈开车,但是,你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唐飞亚也拢到吴亚玲的身边,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龙说道:“记住刚才赵阿姨说的话,别被你自己的聪明给害了。昨晚,三叔上你们家说了些什么我也不想问了,因为我心里清楚。但是你的公司今天才开张就来抢我的业务,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唐飞亚,你不要信口开河,是我抢你的业务吗?我犯得着抢你的业务吗?”扯到今天的杰作,唐飞龙陡地来了精神,眼睛一鼓,神彩飞扬,之前的迷茫荡然无存,得意写在脸上,自问自答似地又说:“我没有抢你的业务,是那些人家主动要跟你解约,也是他们主动要把房子让我来建的。嘿嘿,包括你正在建的都会跟你结清前面的账,终止合同,你应该清楚自己完蛋了吧,赶紧挪窝吧,否则你在这边一毛钱的业务都接不到。”

这回不仅仅是得意了,他还非常嚣张。

唐飞亚冷笑一声,“放心,我都按着你的意志去进行,我已经吩咐下去了,给工人们放一个星期的假,让他们好好地休息。”

“你的好意他们也只能心领了,因为他们不会休息的。”唐飞亚的眉毛挑得高高的,趾高气扬地补充道:“我会用你的双倍工资把他们挖过来。哦,我应该说得再具体一点,听好了,我要把你的技工,管理人员,工人统统地挖过来,只剩下你一个光杆司令,我看你怎么跟我斗,这回,我看你还让唐三虎来教训我么?我看你怎么帮唐娜娜创业?我看你还得意到几时?”

这回,得意完毕,他转身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唐飞亚瞧着渐行渐远的堂弟摇头叹气,“估计我无法完成妈妈交给我的任务了,这种着了魔的人我怎么才能把他往正道上引呢?”

“亲爱的,这种人只能让他自救,别人是帮不了忙的。”吴亚玲握着他的手扯一扯,“走吧,去我家,别让我妈等太久。”

“你家住哪呀?”

“闲话太多,你去了不就知道了么?”

“不是,主要是想问清楚有多远,如果远的话我来开车,怕累坏了你。”

“嘻嘻,正好,我今天特别不想开车,不管远近,你来开吧,如果你的车技好呢,就奖赏你。”

“你想奖赏我什么?”

“奖你香吻要么?”

“不要,已经吻过了,没有新鲜感了。”

“你这个花心萝卜,咱俩一个小时前才确定恋爱关系,你就嫌我啦。”

“不……没有嫌弃,你这么美,我怎么会嫌弃。”

说着,闹着,上了车。

唐飞亚往驾驶座上一坐,感觉超好,舒适度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以前,他开过车,在学校时租来练技术的大多是面包车。创业后,有急事时也会租像夏利,或吉利之类的便宜车。像这种宝马车,他连做梦都没梦到过能开上。

此际,他坐在宝马MINI的驾驶座上,屁股下传来的感觉很舒服,周身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感。摇一摇方向般,啧啧叹息一声,“开宝马的感觉就是好。”

“你喜欢吗?”吴亚玲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双眼里旋着一丝暧昧。

“嘿嘿。”他莫名其妙地笑,却没有回答。

“现在我连人都是你的了,喜欢这部车就送你吧。”

“这,这……我不能要你的车。”

“为什么?”

“人家会说我拿女朋友的钱装面子,我还是自己挣钱买车吧。”

“行了,我知道你在意尊严,这车还是我自己开吧。”吴亚玲把手缩了回去,幽幽地叹口气。

”你怎么啦?无端端的叹什么气呀?”唐飞亚正准备发动车,她的叹息声入耳,连忙侧身问道。

吴亚玲无奈地笑一笑,“今天咱俩刚刚确定关系,本来应该浪漫地渡过这一天,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真是扫兴。”

“来日方长嘛,只要咱俩真心相爱,还怕少了浪漫情事。”唐飞亚也只能这样安慰她了。

“倒也是,那你觉得我和张冬沁谁漂亮,别拿我们两个都漂亮的话来唬人哟,就说谁在你眼里更漂亮吧。”

“这,这个真不好比较。”

他想不到她会在这个时间点问出这么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那你瞧瞧我的胸性感么?”

“你,你是怎么啦?”

这丫吃错药了么?居然问起胸的事来了。不过,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往她的胸部瞟了一眼,说实话,她的胸算不上大,也许是没有被人开垦过的原因吧。

“嘿嘿,张冬沁的胸够大的,不过她做过丰胸。”

“你,你又在胡说八道了。”

这丫越说越离谱了,唐飞亚赶紧启动车。

吴亚玲却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我的胸是小,却是原始的,还没有被人动过,张冬沁……”

”张冬沁没有谈过恋爱呢,也肯定没被人动过。”

“你却瞧见过她的胸。”

“我,我……”

他的确瞧过张冬沁的胸,因为张冬沁钻他的被子时上面是光着的。

“你别否定了,我又没怪你,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张冬沁为了得到你费了很多心思。”吴亚玲见唐飞亚开车的技术还行,放心了,轻吁一口气后又说:“她跟我说你的前女友马玉琴人长得漂亮,胸还大,如果想得到你那就尽量地把胸弄大点,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嫌我的胸小,如果嫌小,我也可以去做,嘿嘿……”

“哈哈——”

唐飞亚只有干笑的份了,这个吴亚玲太聪明了,她红着脸说件事的目的非常明了,那就是说她吴亚玲所表现出来的是原始的女人味,张冬沁那是加工出来的。

然,吴亚玲语锋一转,又神秘兮兮地说道:“这世上什么东西都可以做假,张冬沁可以丰胸来诱惑你的视觉,指不定那天有人假装处来哄你上当,亲爱的,你可得多点心眼,你身边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这话是暗讽谁呢?

唐飞亚呵呵地一笑,“你直接跟我说谁是不省油的灯不就行了吗?”

“不行,因为我也只是凭直觉,有些事并没有证据。”吴亚玲忽地语锋一转,“不说这些烦心事了,跟你说说我们家的事,愿意听吗?”

唐飞亚觉得之前的话题容易令人难堪,还很无聊的,正想转移话题,就顺着吴亚玲的话头回答道:“非常愿意听,本来一上路我就想让你说了,你偏偏扯什么胸的事。你一个大姑娘家说这事脸不会红呀?不知羞。”

“你……”吴亚玲举手就在唐飞亚的头上来了一下,那手扬着还要打呢。

“路上车多,别乱来呀,整出车祸来就回不了家啦。”唐飞亚急中生智,这招很管用。

“算你机灵,饶你一回。”吴亚玲缩回手,得意地一笑,“以后再敢取笑我叫你好看,告诉你,我也跟爸爸学过几天功夫,打架不怕你。”

“哟,我以前还真被你蒙混过去了,你懂武功我都看不出来。”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唐飞亚趁机催道:“正因为不知道才让你说呢,快说吧,最好把你们家的事都跟我说说,免得见到你妈妈我什么都说不上来。”

吴亚玲幽幽地叹口气,“我们家的事说起来都是泪,我知道你要问,所以前面才乱扯一通胸的事来缓解心情,好了,我的心情好了,就说给你听吧。”

这回,唐飞亚娴熟地开着车,不敢插话。

吴亚玲给唐飞亚指了路后才说:“我妈妈是孤儿,是被一位叫赵山祥的人带到孤儿院的,就随姓了赵。”

“哦。”唐飞亚嘴上答应,心头却掠起一抹痛,因为他的妈妈也是他的爷爷从孤儿院领回来,并随他的奶奶姓了赵。吴亚玲的妈妈跟他的妈妈有着相同的身世,这令他更想知道赵玉兰的故事了,所以,他不敢乱插话,因为吴亚玲经常在说正事时会扯一些无关紧的事情。

稍缓,吴亚玲又说:“这位赵山祥就是我爸的师父,按说你应该叫师公的。”

“对,我是应该叫师公,这位师公非常了不起。”

“我爸跟你说过了吗?”

“说过,却说得不多,也没提名字。”

“因为我爸知道我会跟你说的,他是省着跟你说呢。”吴亚玲这回稍做停顿后又说:“赵师公武功好,还懂医,要教我妈妈医术,但,我妈妈对医术不感兴趣,非要学武。后来,我爸流浪在街头,被师公和我妈妈碰上,救了我爸,并把我爸带到孤儿院。”

“后来呢?”

“后来在我妈妈的帮助下,我爸就成了师公的徒弟,他和我妈妈就经常在一起练功习武,日久生情,他们就私定了终身。”

“再来后来呢?”

“再后来就是我的亲爷爷找到了我爸爸,把我爸带回家去了。”

唐飞亚听得出吴亚玲是精简了来说,很多事她其实并没有说出来。她不想说的他也不好多问。

“哎——”吴亚玲的叹息绵长,透着一缕凄凉,又说:“我爸是靠一位姓黄的朋友才发家致富的,为了感谢那家人,就逼着我爸娶那家的女儿。起初,我爸并不同意,还离家出走来找我妈妈,准备跟我妈妈结婚,但是,这回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发生了什么事?”

“师公去世了,临终时交待我爸要把两家孤儿院照看好。”

“这事你爸跟我说过的。”

“我知道他会跟你说,所以我就不详说了。”吴亚玲双眼泛起湿意,却不想让唐飞亚瞧见,挑长发来遮住脸后又说:“当时我爸没有那个经济实力,也没有从商的经验,可以说他和我妈妈都没有能力承担那份责任,又不忍心让师公的爱心事业毁于一旦。最后,我妈妈妥协了,她逼着我爸回去娶那位姓黄的女人,条件就是要我爷爷拿出钱来养着那两家孤儿院。”

这跟吴天龙所说的有点出入,不过唐飞亚能理解师父没有详说的苦衷,这也怪不得吴天龙,因为这是他心里的痛,轻易不会说出来的。

“你妈妈真伟大。”

“是呀,我妈妈是一位有大爱的人。”吴亚玲忍住泪,缓一缓又说:“当时我妈妈已经怀了我,却没有告诉我爸。”

“我爸当时想自己做生意供那两家孤儿院,但是一没资金,二没经验,谈何容易,不得已,只好忍痛抛下了我妈妈回家去了。”

“那后来呢?”

这个故事很长,不过也快到了有结果的节点上了,唐飞亚非常想了解这个故事,又催道:“把你知道的都说给我听好吗?”

吴亚玲”嗯“了一声后又说:“我爸向我爷爷表示可以娶姓黄的那个女人,但是也把我妈妈提的那个条件摆了出来,我爷爷同意了,却加了个条件。”

“什么条件?”

“就是在我爷爷有生之年,不许我爸来见我妈妈。”

“哎——”

吴亚玲这回鼻子一酸,滴下一滴清泪,唐飞亚瞧见,赶紧把车靠边停,给她扯了纸巾。

她擦了泪,摇头叹气,“走吧,路还远着呢,出了城区了,车少,你慢慢开,我慢慢地你说。”

接下来,吴亚玲又跟唐飞亚说了许多事。说她十多岁时才见着爸爸,由于爱女心切,已经当家做主的吴天龙便把吴亚玲带回家。也是凑巧,那次吴亚玲在无意中听到了关于吴占江的那个秘密,险些导致她被活埋。后来,她妈妈怕这样的事再发生,便让她的爸爸教吴亚玲武功。

说到这里,唐飞亚忍不住了,抢着问道:“你妈妈也懂武功,那她为什么不亲自教你呢?”

吴亚玲摇一摇头,“我也问过妈妈这样的话,她没有说,所以,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原因。”

“哦,那后来呢。”

“后来的事就是我爸时不时地来教我武功,并给了妈妈一笔钱做生意,但是,也许是为了顾全大局,我爸就来得少了,有时甚至一两年都不来一趟。”吴亚玲又叹口气,“或许是因为姓黄的那个女人的娘家的势力太大,我爸惹不起,因为,吴氏集团就是靠他们黄家才有了今天的规模。”

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我基本上明白了。”

“你不明白,真的,我只说了一些皮毛,有很多事你还不明白,但是,以后我会让你明白的,不过,你知道了这些,待会跟我妈妈谈话时,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吧?”

“放心,我有分寸。”

“那就说到这里吧,我也说得口干舌渴的了,你好好开车,还有一段路呢。”

……

接下来,吴亚玲不再说家里的事,只跟唐飞亚扯一些生意经,或者说一些趣事。

唐飞亚原以为吴亚玲的家是在城里,或者是住在海边的别墅里,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她们家是住在离滨龙市四十公里远的一个山村里。

她家的房子也不是什么别墅,而是一栋具有乡村特色的木楼。

这座村子不算大,二十多户人家,依山傍水,环境优美。

车在院子前停下了,并停在另外一辆轿车的旁边.这两辆车跟这栋楼房完全不协调,看着都别扭,唐飞亚只是在心里感叹.并没有把这种感受说出来.

村里有人看见吴亚玲回来了,纷纷拢来打招呼,吴亚玲拿出在路上买的糖果来散发给大家。这些人还问长问短地说了好一会,吴亚才推开院墙的门,扯着唐飞亚走了进去。

院子里,赵玉兰穿着一身紧身服,头发扎成马尾辫,虽然上了年纪,却颇有点英姿飒爽的韵味,一见着唐飞亚就冷冰冰地说道:“姓唐的,我要试试你是否是骗我的,接招。”话音一落,刷地一掌擂向唐飞亚的脑门。

073 人品大考验

来招太快,唐飞亚不得已,只好闪身避开,并急声说道:“伯母,有事先说事,能不能别动手啊?”

赵玉兰却不回应,双脚交错,拳掌交替,招套招,式套式,招中有式,式中套招,狂风暴雨般地攻向前来。

唐飞亚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跟师母对攻,办得只有招架之功,步步后退。

吴亚玲在旁边瞧得着急,唐飞亚这个家伙怎么这么笨?难道他不明白她的妈妈是试他的吗?试什么?试他是否是吴天龙的徒弟。她的妈妈跟吴天龙是同门,同门的招一出,她的妈妈就认下了这个师门后辈,那一切都好办了。

她急得直跺脚,眼见唐飞亚已经退到墙角边,既将退无可退,她也顾不上许多了,扯起嗓门叫道:“唐飞亚,你这个笨蛋,我妈妈在试你的本门功夫呢,快还招呀!

一语提醒梦中人,唐飞亚惊慌中猛省,见来招稍缓了一缓,他连忙左掌前引,化解掉对方的一招攻势,右拳直掏,逼得赵玉兰收招之际,连环发招攻过去。

他一攻,赵玉兰反而变成了守,只见她扎稳下盘,神情淡定,步法轻灵,左闪右腾,应付自如。

唐飞亚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之后,没有了顾忌,有心要在这个师姑面前露露脸,只见他的拳路不变,仍是轻灵多变的路子,招式使发开时却不尽相同,只见虚招中暗含按、托、撞、推,虚招转瞬间化为实招,快而捷,灵活多变;实招中蕴藏扣、截、劈、拦,力道吞吐不定,沉而重。

这回,吴亚玲开心了,她的功夫虽然不算高,却会看门道,知道唐飞亚使出了本门的精髓,高兴得跳着脚,拍着手大叫:“妙妙,妙之极矣!”

这里正叫时,只见赵玉兰快攻一招,紧接着腾地跳开,手一挥,止住唐飞亚后说:“行了,你使的招法的确是本门的不外传绝技,去洗脸吃饭,我在后院等你。”撂下话,也不等回复,转身就朝后面去了。

唐飞亚搞不清楚状况,呆呆地站在原地。

吴亚玲欢快得像一只小鸟一样地飘到他的身边,从包里拿出纸巾,一边替他擦汗,一边乐呵呵地说:“这回你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啦,我妈对你的表现非常满意。”

“你确定!”唐飞亚连毛巾带吴亚玲的手握住,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说:“我怎么感觉你妈妈对我非常不满意,连一丝笑容都没有。”

吴亚玲耸一耸肩,腮帮子鼓一鼓,小酒窝荡起可爱的圈,睫毛往上一拉,“这些年,除了在我爸面前,我妈还没有在第二个男人面前笑过,你想要她对你笑呀,那就好好地表现吧。”

“我就怕自己表现得不好,惹她不开心。”说着,唐飞亚动了玩心,唇角一拉,“其实,我最怕跟聪明人打交道,我感觉你的妈妈比你还要聪明。”

“哟,这才第一次见面,怎么就知道我妈妈比我还要聪明啦?你是不是想拍我妈的马屁,我告诉你,我妈不吃这套。”

“她本来就比你聪明。”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一到她就向我动手,却看出我没有洗脸,也看出我饿了,所以让我洗脸并吃完饭再谈话,这还不聪明吗?简直就是明察秋毫呀。”

“嘻嘻,你真逗,不过你乐呵起来就好了,我就怕你因为公司的事不开心,在我妈面前摆一副苦瓜脸。”

“嘿嘿,有了媳妇,公司那点事影响不了我的心情。”

“上脸了吧,谁是你媳妇呢?快洗脸吧,我去瞧瞧我妈妈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吴亚玲把毛巾往唐飞亚手里一塞,又指一指水池,才笑呵呵地又说:“我妈做的菜那可是一绝,你就等着好好地享受美食吧。”

说完,她先去给唐飞亚拿来牙刷等用具,随后才进了厨房。

然,她跑进厨房后,映入眼帘的是灶台上的一盆别致的饭菜。凑近些,她看清楚了,这那是什么美食,就是一盆用烂菜叶,加几样剩菜跟米饭煮的杂锅饭,还飘着一股怪味。

这样的菜拿给狗吃还差不多,不对,还要看是什么狗,这年时有些狗可比人吃得好多了。

这样的饭怎么能拿出去给唐飞亚吃呢?

吴亚玲怔怔地盯着这盆别致的饭菜,一颗心七上八下地拎着,一个声音在心坊间响起:“妈妈是什么意思?难道……”

聪明的人反应总是快的,愣怔只是瞬间的事,吴亚玲在一秒钟后就明白了妈妈的用意,微微一笑,“呵呵,真是苦了他,这回看他能不能过得了这关。”

笑完,她也不忙着出去,窝在窗边瞧着唐飞亚洗漱完毕,才端着那盆饭菜走了出去,并笑呵呵地说:“亲爱的,好吃的来啦。”

唐飞亚已经坐在了院子中间的石桌边的木凳上,早就饿了,连忙伸长脖子去瞧那盆菜。

吴亚玲把盆往石桌上一搁,“等着,我给你盛吧。”

这是什么饭?还有一股怪味,唐飞亚眉头一皱,心想:“这是拿剩饭招呼我吧?难道……”他想不明白了,然而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也管不了那么多,吃不死人就行。

曾经,当年他爸离开家,妈妈又下岗,还不是吃烂菜煮饭,眼前的饭最起码油水足,味道应该比他当年吃过的要好很多。

稍稍迟疑后,他端起碗就吃起来,味道还不是太差,能下咽,他也不管了,埋着头就大吃起来。

忽地,他的眼角余光瞥见吴亚玲露出一丝怪异的笑意,心头一突:”难道是这丫故意拿剩菜泡饭来考验我么?”

按时间算,吴亚玲完全有时间做这样的事,他暗暗地得意:“丫的,你太小看我的经历了,这样的饭算什么,在垃圾堆里捡东西吃我都经历过,还怕吃这样的饭。”想到这里,他还故意冲她鼓一鼓嘴,“很好吃,你也吃呀,你不饿吗?”

说着,他挑起一筷子烂白菜就往吴亚玲的嘴边喂去。

“我不饿,你吃吧。”怪味钻进鼻息,吴亚玲赶紧捏着鼻子,往后一缩。

唐飞亚偏偏要让她吃,那菜往前递一递,差点就沾着她的唇了。

“干什么,我不吃!”吴亚玲慌急中挥手把那菜打落,瞪着唐飞亚说道:“我说过我不饿,没听见呀。”

从早上到现在,他就跟她在一起,近下午的两点了,她说不饿才是哄人的鬼话,明明是不想吃这烂菜饭。

他偏偏要为难她,又挑起一筷子菜递到她的面前,学她的样眨巴一下眼,“很好吃的,尝尝吧。”

“你好烦人。”吴亚玲伸开手掌挡菜,想起身逃跑。

正在这时,赵玉兰用托盘端着几样菜出来了,老远地就闻到了香味,唐飞亚和吴亚玲赶紧停止玩闹,怔怔地瞧着那飘着香味的菜盘。

赵玉兰把菜盘摆放好,有唐飞亚喜欢吃的回锅内,一条煎鱼,还有几样小菜,还加一个炖鸡汤。

“哇,妈,你搞什么呀?怎么把好吃的藏起来了?”吴亚玲又指着那盆烂菜叶煮的饭说道:“既然先拿这种烂菜饭出来招待客人。”

这烂饭是赵玉兰准备的吗?唐飞亚微愣,一个可能性在他的心头涌起,眉一挑,“我觉得这白菜煮饭好吃,不能浪费粮食。”说着又要吃那饭。

“得啦。”赵玉兰手快,使个手法,把唐飞亚手里的筷子夺了下来,瞪着他说:“不错,你师父没有看错人,这种菜饭也能下咽,证明你能吃苦耐劳,不错,真不错!”

“哇,妈妈,我是第一次听你这么夸人呢。”这会儿,吴亚玲小脸都笑开了花,事实证明她猜对了,她的妈妈就是想考验唐飞亚才准备这烂菜饭的。但是,她说的是实话,她的确没有听到过自己的妈妈夸过人。

这一夸,证明她的妈妈认可了唐飞亚这个人,那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赵玉兰把手置在那些菜的上面挥一挥,“来,你们先吃饭,我再给你们讲讲烂菜饭的故事。”

这烂菜饭还有故事?

唐飞亚和吴亚玲对视一眼,会心地笑一笑,便放开吃起来。

稍缓。赵玉兰语重心长地说:“玲玲,我和你爸都吃过这种烂菜叶煮的饭,那时吧,能吃上这种有菜的饭我们就非常满足了,但是,你爸总是把菜给我吃,他自己却只用汤泡饭。”

“啊,您们那会生活很艰苦吗?”吴亚玲知道唐飞亚想问这个问题,便抢着代问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妈妈的遭遇。

赵玉兰瞅一眼女儿,有点怪她多嘴的意思,稍缓后又说:“那时,我们跟着你师公学武,照顾那些孩子,有吃的也得先让孩子们吃,我们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后来,相关部门定期给我们的那两家孤儿院拨点款,日子好过多了,但是……”

“但是什么?”吴亚玲又抢了先。

唐飞亚却停下了筷子,满眼的期待,期待着赵玉兰接下来要讲的故事。

赵玉兰的唇角微微颤动,语重心长地说:“这世上的孤儿院太多,需要拨款的地方也多,所以,你师公主动承担了两家孤儿院的费用,通过他的努力,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后来,院里的孩子都读得起书,长大了也有安家费和创业资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爸拿爱情换来的,所以,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他,对他更是没有恨过,还为他感到骄傲。你们知道你爸为什么一心想供这两家孤儿院吗?”

“为什么?”这回唐飞亚先抢着问道。

赵玉兰先瞟一眼唐飞亚,指着那盆饭说:“因为你爸他吃过这种饭,也挨过饿,知道这饭有多难吃,也知道挨饿是什么滋味。他觉得不能再让那些孩子们吃这样的饭,不能再让他们挨饿,所以,他不顾一切地要供这两家孤儿院。”说着,她又把意蕴欣赏的目光投向了唐飞亚这个师侄。

“所以,妈您今天就用这种饭来考验他的吗?”吴亚玲把嘴呶向唐飞亚,那双眼习惯性地一眨,“幸好他过关了,否则……”

“否则他就不配做你爸的徒弟,也无法承担那副重担。”说着,赵玉兰站起了起来,不理睬女儿的愕然,冲唐飞亚吩咐道:“吃完到后院,我有事跟你说。”

“哦。”唐飞亚也只有点头答应的份了。

赵玉兰朝后院走去,心里暗暗嘀咕:“看来他是真的要把那副重担交给这个小子了,那玲玲的终身……”脚步没有停,还没有嘀咕完就转过了墙角。

唐飞亚怔怔地瞧着那后院的方向,暗想:“她会跟我说什么样的事?好像还不让她的女儿听。”

吴亚玲也知道了妈妈的意思,苦笑一声,“妈妈就是偏心,对你这个师侄比对我好。”

“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真笨,妈妈最后那话就是让你一个人去后院,不许我去的。”

“那太好了,那你吃完就收拾碗筷吧。”

“上脸了吧,快吃吧,别让我妈等太久。”

唐飞亚冲她得意地笑一笑,也不再闲话,埋头大吃起来。

……

十分钟后,唐飞亚在吴亚玲指引下来到了后院。

后院,有一颗大槐树,少说也要两个人才合抱得过来。树荫下摆放着木桌木椅,桌子上摆放着一副竹子做的茶具,茶香飘逸在空气中,老远就有一种沁人心脾的畅快感。

唐飞亚见赵玉兰坐在木椅上悠闲地喝着茶,便笑呵呵地拢过去,亲切地叫一声,“师姑——”

“坐吧。”赵玉兰已经换了衣服,一身土布衣裤,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女,然,衣服却掩饰不住雍容高贵的气质,只是,高贵的气质下蕴藏着一抹冷漠,让人感觉不是那么地亲善。

她的手轻挥,等唐飞亚坐在对面后又说:“以后叫我兰姨吧,这样听着亲切。”

“兰姨,我听你的。”唐飞亚的嘴还真甜,立马就叫了一句。

“玲玲既然让你叫我做师母,那证明你师父已经找过你了,我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找上你的?”赵玉兰的语气比较平和,却没有笑。

唐飞亚如实答道:“就在师母见着我的两小时前吧,师父来找过我。”

“他既然找到了你,那肯定是对你的人品认可了。”赵玉兰下意识地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又说:“那你肯定知道他不久于人世的事了吧?”说着,她的双眼泛起湿意,微微地叹气。

看得出,她非常难过。

唐飞亚心里头也不是滋味,想安慰,又不知道怎么说。

稍缓,赵玉兰又说:“其实你师父把生死看得很淡,你也不必安慰我,但是,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因为这些事他不会跟你说的。”

“兰姨请说。”

“本来我打算今天就带你去看看那两家孤儿院的孩子们的,但是,我慎重地考虑过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为什么?”

“因为我通过你的堂弟对付你这件事看出了一些端倪。”

“唐飞龙这人有什么问题吗?”

“唐飞龙的问题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背后有厉害的人,并且估计已经知道了你是吴天龙的徒弟。”赵玉兰面现忧色,缓一缓又说:“其实,你师公有一个死对头,其中的恩怨我以后再告诉你,我只想跟你说你师公的这个对头传下了弟子,也有子女,他们的弟子和子女处处针对我和你的师父及两位师叔。我怕唐飞龙的后台是……”

“不可能,唐飞龙背后的确有指使的人,但不可能是师公对头的弟子。”唐飞亚觉得唐飞龙没有这样的本事会被师公的对头利用。

“那最近有什么人找过你的麻烦吗?”赵玉兰又若有所思地问道。

“最近……”唐飞亚稍想了一想,便如实说道:“我师父的妹妹吴秀丽找过我,还有吴占江的老婆马玉琴也找过我,也跟一个叫猎豹的人交过手。”

“吴秀丽找你干嘛?”赵玉兰的神经一紧,“那黄一凤也找过你吗?”

“黄一凤倒是没找过我。”唐飞亚回答的同时也瞧见了赵玉兰有点紧张,觉得奇怪。

她为什么会紧张?难道……唐飞亚不敢瞎猜了。

赵玉兰幽幽地叹口气,“想必你已经知道黄一凤跟我的恩怨了?”

“知道一些,玲玲今天早些时候才跟我说的。”

“哎,你可知道黄一凤是谁吗?”

“我只知道是师母你的情敌,是她……”

“她不但是我的情敌,还是你师公的那个对头的女儿。”

“啊——”

赵玉兰苦笑一声,“其实,我也是最近才查实的,他们也太藏得深了。她的两位哥哥也是武功高手,并且都在官场为官。还有,吴占江本人的功夫也不弱,你以后小心点。如果我没有猜错,唐飞龙应该是黄一凤的一条狗,这条狗正准备狠狠地咬你一口。”

这个信息令唐飞亚意想不到,颇感震惊,如果是真的,那这事就复杂了,是得小心了。

赵玉兰不等他回应又说:”我无法确定吴秀丽是不是黄一凤爸爸的徒弟,但是我敢肯定吴秀丽和你师父的亲弟弟吴天忠也会武功。”

听到这里,唐飞亚把师父早上的吩咐结合起来想了一想,觉得这种可能性太大了,如果是真的,那他的师父坚决不让他支持吴秀丽和吴天忠做总裁的苦心了。这么一分析,那他的师父肯定知道了自己的弟妹会武功一事。

想到这里,他觉得有必要把师父说的话告诉这位师姑。

“你是不是想到了一些事?”赵玉兰的确明察秋毫,从神情就知道了唐飞亚的心思。

接下来,唐飞亚便把师父早上的交待全说了出来,最后说道:“师父交待过不许我跟任何人说的。”

“你师父还不知道我会去找你,否则他会把我外除外。”赵玉兰主要是想让唐飞亚安心,当然,她也为唐飞亚对自己的信任感到欣慰,证明在他的心中是认下了她这个师姑。

通过这番谈话,她觉得唐飞亚是个诚实还稳重的人,欣慰地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对你师父托付给你的重任有信心吗?”

“有,但是我另外有想法。”

“什么想法?”

唐飞亚的双眼里荡起一抹坚定,毅然决然地说道:“我想把事业做大,凭我自己的力量来养活那两家孤儿院,也会尽最大努力投入爱心事业,把师公和师父的美德传承下去。”

“好样的,有志气,你师父没有托错人,师姑支持你。”赵玉兰难得地露出了意蕴欣慰的笑意,站了起来,朝唐飞亚招招手,“你跟进屋里去,我有两样东西交给你。”

“哦。”唐飞亚点头答应,也只有答应的份。

这个后院非常别致,有树有花草,在优雅的环境中还有一间小茅草房,有点高人隐居之所的味道。

唐飞亚总觉得这间茅草屋有故事,期待待会赵玉兰能讲一讲关于这间茅草屋的来历。

赵玉兰在前,唐飞亚在后面跟着,到了茅草屋前,她站住了,手一挥,“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住在这里吗?”

是呀,吴亚玲的事业已经做得够大了,那为什么她的妈妈还要住在这种地方呢?唐飞亚摇一摇头表示不知道。

“因为我以前跟你师父住在这里。”赵玉兰尽量地控制住情绪,稍缓后才说:“当时,我们在这间茅草房里生活了三个月,还没有前面的木楼呢。”

“原来如此。”唐飞亚恍然说道,由此,他也明白这位师姑有多爱师父了。

“我们那会非常相爱,但是,现实把我们的爱情击得粉碎,签于此,亚,师母想求你一件事。”说话间,她的一只脚已经跨进了门坎,又转过头来盯着唐飞亚说:“希望你能答应,好吗?。”

“师母有话请说。”唐飞亚见师母的神情凝重,知道非一般的小事,又保证道:”只要是我办得到的事就尽力。”

“希望你别爱上玲玲,更不要想着娶她做老婆行吗?如果你们已经私自定情,那请你跟她分手可以么?”

“啊——”

074 不得已的失恋

唐飞来想不到师母会要求他跟吴亚玲分手,太意外,太令他不知所措了,震惊写在他的脸上,疑惑塞满心坊。

她在担心什么?担心他的人品?还是有其他方面的担心?

这事一定得讨个说法,否则一辈子梗在心头难受。

他需要解惑,赵玉兰也知道他非常地疑惑。

她没有忙着说出道理,而是让他进去坐。

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摆设相当简陋,一张勉强能挤得下两个人的小木床。床的木头已经泛白,看得出这床已经有些年头了。窗子也是木窗,没有玻璃,用油纸糊的遮阳板。窗前搁放着一张陈旧的八仙桌,配搭上两把实木椅。桌子上搁着一只水壶,两只老式瓷杯。再往床上瞧,被褥和床单都比较旧,甚至还有补丁……这些设备彰显出来的是简朴与陈旧。

唐飞亚瞧着想着,仿佛进入了某个感人的过去式画面。

“坐吧。”赵玉兰先在椅子上坐下,朝唐飞亚招一招手,“壶里有水,渴了就自己倒水喝。”

唐飞亚倒了两杯水,茶香飘逸,霎时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惬意。品了一口茶,他试探性地问:“兰姨,这些是你跟我师父以前用过的东西吗?”

“不错,我和他以前用过的每一件东西都保留在这间旧屋里,这是我们爱情的纪念品。”赵玉兰的眼色中掠起一抹意蕴幸福的向往,微微地叹口气,“那时,我们是幸福的情侣,但是,现实把我们的爱情击得粉碎。所以,我不希望玲玲步我的后尘,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她能幸福地过完这一生。”

终于又扯到最令唐飞亚关心的话题上来了,听得出,赵玉兰是怕他给不了吴亚玲幸福。

拍一拍胸脯,唐飞亚斩钉截铁地保证道:“兰姨,你放心,我会好好地对玲玲的,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更不会让她受苦。”

“哼。”赵玉兰的唇角一拉,苦笑一声,“孩子,要是知道你跟玲玲已经好上了,那我说什么也会阻止你的师父把那副担子交给你,他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一切都晚了,我也只好棒打鸳鸯,请原谅我的狠心,也请体谅一个妈妈的苦心。现在的你给不了玲玲幸福。”

“为什么?”唐飞亚满脸的疑惑,怎么他就给不了吴亚玲幸福呢?

赵玉兰幽幽地叹口气,睫毛微垂,“请你耐心地听我说好吗?”

唐飞亚能不耐心听吗?要想把事情弄明白,没有耐心也得耐着,他点了点头,“请兰姨详说。”

赵玉兰喝了一口茶,轻咳一声,“我跟你的师父分开以后,我的心都死了,带着玲玲在这里过着非常清贫的生活,那时,她连学都上不起。哎,这也怪我,跟你师父分开对我的打击太大,我都不想料理生计了,得过岂过,过一天算一天,完全没有打算。好在,以前你师公对这里的人家有恩,附近的村民对我们都比较照顾。”

说到往事,她的心很沉,表情中溢满了悲怆与苦楚。

唐飞亚理解她的心情,不敢插话,默默地给她的杯子中加茶水。

赵玉兰起身把窗子的遮阳板拿掉,让阳光透进来,悲情引发的阴森随着阳光的进入淡了许多。

她重新坐好后又说:“后来,你师父的父亲过世了,他也敢来找我们了,还把玲玲带到家里去玩,然而却导致玲玲差点被活埋。这事吓着我了,就强制性地要求你师父别跟我们往来。他却偷偷地来教玲玲武功,为这事我们还吵过。”

“兰姨,你为什么反对玲玲学武?”

“因为我不想让她卷入吴家的那个是非圈子里去。”

赵玉兰露出一抹意蕴欣慰的微笑,“好在亚玲不是太喜欢练武,她一心只想做生意,所以我们就成全她的理想,当时,你师父给了我们一笔钱,从此我就带着她踏入了商场,并且一发不可收拾,做到了今天这样的规模。”

唐飞亚由衷感叹道:“亚玲就是做生意的天才。”

“所以,我希望你别毁了她的天份,让她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生好吗?”赵玉兰似哀求,像警告。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又说:“在没有搞清楚你的身份之前,我以为你是像唐飞龙那样眼里只认钱的混蛋男人,认为你接近亚玲就是图她的钱;但是,事实证明你不是图钱,不过,我不想让她卷入那个是非圈子中去,飞亚,答应兰姨,你既然爱玲玲,那就让她平安、快乐地生活吧,好吗?”

原来,她是出于这方面考虑才阻止他跟吴亚玲在一起。可怜天父母心,唐飞亚完全能理解她的所思所想。

据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分析,吴家的那趟水真够深的,谁趟上了都讨不了好。吴亚玲是女孩,没必要趟这汪浑水。唐飞亚想到这里,觉得不能太自私,不能把吴亚玲带进那个是非窝。

当年,他的师父为了传承师公的遗愿忍痛割爱,抛弃妻女;那么,他唐飞亚难道就不能这么做么?

赵玉兰见他的眉头紧锁,知道他正在内心中痛苦地挣扎,是时候让他做出决定了。

她站了起,挪过去,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语重心长地说:“爱情是伟大的,然而,爱了,并不等于非要在一起,有时,做出适当的牺牲,让心爱的人得到更大的幸福才是最传大的爱情。如果玲玲不是吴家的血脉,或者她根本就没学过你师公传下来的武功,或者你师父没有把那副重担压在你的肩上,有你这么好的女婿,我会很开心的。但是如果是不存在的,你必须要做出取舍。”

霸道得不容商量的口吻,听在唐飞亚的耳里却不是那么讨厌,反而,他觉得如果拒绝了她的意愿是不对的。

他也站了起来,盯着赵玉兰说:“师命难违,那,那……”

“那么你就趁早断了跟玲玲结为夫妻的念头,从此把她当成一个姐姐来相处行吗?”赵玉兰的心好痛,像被刀割一样地痛彻心扉。

扪心自问,在她的眼中唐飞亚绝对是一个人品好、长相英俊、事业心强的有为青年,如果有这样的女婿应该是不错的选择,但是,她不想让女儿步自己的后尘。

痛苦,她独自默默地领受,有些事,她现在还不能跟唐飞亚说,却在心坊间暗暗计较:“亚,别怪妈妈狠心,因为你那狠心的爹要让唐飞亚娶吴天放的女儿,如果他不娶,就不可能完成那个艰巨的任务。”心里的事还不能让唐飞亚知道,吴天龙的意图她却明白。

由于客观原因不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是非常痛苦的事情,唐飞亚痛苦得把唇都咬破了。然而他对师父的承诺不能反悔不认账,当时,他根本不知道这个承诺的份量,也不知道这个承诺让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然,一切都晚了,他也只能承忍这份痛苦的煎熬了。

“亚,兰姨也喜难你这样的年轻人,以后有用得着兰姨的地方就开口。”

“嗯。”

此际,唐飞亚不想说话,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赵玉兰知道他不想说话的原因,也不勉强。

她从床底下拖出一只小箱子,摆放在桌子上,把唐飞亚叫过来坐好。

箱子打开了,赵玉兰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唐飞亚的面前说:“这里面有五百万,有一部份是你师父补尝我和玲玲的。也有一部份是我做生意积攒下来的,本来想拿去给孤儿院,但是,我现在想拿出来给你去发展事业。你说得对,你一旦事业有成,就不用靠吴家来养活孤儿院了,那你就有了更大的发展空间。”

“兰姨,我不要这笔钱,你还是拿去给孤儿院吧。”唐飞亚把那张银行卡推了回去。

“孩子,现在孤儿院有吴家供着,用不着这笔钱。”赵玉兰的眉轻轻地展动着,把银行卡往唐飞亚手里一塞,语气加重,“你师父现在有钱,他完全可以分别给那两家孤儿院一千万,甚至一个亿他都能给,他为什么还要你来承担这份责任呢?你明白吗?”

“需要一份传承,对吗?”

“也对,也不全对,有些事不能全靠钱来解决。”

“我不太明白。”

唐飞亚其实是明白的,却想听这位师母讲出那个道理。

赵玉兰握着他的手说:“我说简单点吧,你师父就是想让你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那些孩子,保护他们,帮助他们成长,还要帮助他们成家立业,更为重要的是不让你师公的对头伤害到他们,这回你明白了吗?”

“嗯。”唐飞亚再次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随后,赵玉兰又说:“所以,你自己无论在经济方面,还是在武功方面都要变得更强大。这笔钱,就算是兰姨给你的创业资金,只要你做出成绩来了,就算是对我最好的回报啦。”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唐飞亚也不好再拒绝,只好把这张存得有五百万的银行卡收了起来,却建议道:“兰姨,那我以后把这笔钱算成是你对我们公司的股金怎么样?”

“如果你的事业做到像吴家那样的规模,我是不会拒绝成为你们公司的董事会成员的。”

“那咱们说好了,以后你不能拒绝我的回报。”

“好,说定了,不拒绝。”

终于,赵玉兰露出会心的微笑,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讲良心,还不贪心,在现在这个年时实在太难得了。她暗骂吴天龙缺德,居然把这么好的人往吴家的是非坑里推。

随后,她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本本,扬一扬,拍一拍上面的灰尘才递到唐飞亚的面前说道:“这是你师公临终时交给我的武功秘笈,是明朝时候的祖师爷传下来的绝学,这些绝学连我和你师父都没有学过,你拿去好好地研究吧,希望以后能帮上你的忙。”

祖师爷留下来的东西,唐飞亚神情凝重地接到手里,却疑惑地问:“那兰姨您和师父为什么不练上面的武功呢?”

“练上面的武功得把气功练到一定程度才行,并且年纪过了三十岁练的话会有生命危险。”赵玉兰的唇角拉扯出一抹苦笑,“年轻时,我被情所困,特别是我和你师父分开以后,带着玲玲,根本没有心思研究武功,现在又不敢练。还有,你师父却不知道这本秘笈在我手里,我也不想让他知道秘笈在我手里了,你再见着他也别提。你为人正直,毅力坚韧,所以,我决定把这本秘笈交给你,希望你能把上面的武功练好,并传承下去。”

唐飞亚受宠若惊,把那本秘笈像宝贝似地收好,并承诺会好好地练上面的武功。

随后,赵玉兰又提出让唐飞亚现在就离开,并且让他找个时间跟吴亚玲提分手。

这事还真难为唐飞亚了,他跟吴亚玲今天才正式确定关系,这就要面临分手,也实在太残忍,然而,他只能违心地按赵玉兰的吩咐去办

赵玉兰还把自己的一辆猎豹越野车借给唐飞亚用几天,说是借,其实就是为了让他现在走得更方便。

唐飞亚要走,赵玉兰依在茅草屋的门边,瞧着他的背影转过墙角,露出一抹苦笑,小声音嘀咕道:“师父,对不起,为了女儿,我只能自私一回了。”随后,她才转身回屋,伏在那张桌子上小声地抽泣起来。

……

唐飞亚回到前院,见吴亚玲在玩手机游戏,便叫了一声。

吴亚玲笑眯眯地拢过来,扯着他问:“喂,我妈跟你说了些什么呀?把我都凉在这里半天了,我都准备做晚饭了呢。”

“玲玲,我……”唐飞亚实在说不出分手二字,喉管里像似被塞了一团棉花,好难受,眼睛都湿润了。

“喂,怎么啦?我妈妈为难你了么?表情怎么这么难看呀?”吴亚玲被他的神情吓着了,连忙敛起笑容,扯着问究竟。

那些事不能让她知道,唐飞亚瞬间调整好心态,努力地笑一笑,“第一天认师姑,太激动了,激动得我都想哭了。”说着,那泪还真挤了出来,并落到吴亚玲的手背上。

瞧着那滴泪,他的话入耳,吴亚玲呵呵直乐,“瞧你激动成这样的份上,今天晚上给你做好吃的,我的厨艺可是跟我们酒店的大厨学得哟,讨我这样的老婆是不是很有口福?”

他没有心思开玩笑,也不能留下来吃晚饭,努力地控制好情绪后说:“玲玲,我现在就要走,就不留下来吃晚饭了,你好好地陪陪兰姨吧。”

吴亚玲急问:“为什么走得这么急呀?”

“张贵名打电话来说公司有急事等着我回去处理呢。”这是唐飞亚在后院时就想好的借口,说出来时却像被鱼刺梗着一样地难受,赶紧地推开吴亚玲往外走。

吴亚玲年纪不大,阅人却无数,总觉得唐飞亚肯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怕他一个人回去应付不了,想跟着去帮忙。

紧跑两步,她扯住唐飞亚笑说道:“那我送你回去,有事我也帮得上忙。”

“不用你送,我有车。我的事也不用你帮忙,就是业主来要求解约,我一个人应付得过来。”

“哦,还是这些事呀,我去了的确也帮不上什么忙。”吴亚玲不再坚持,却把眉一挑,“你说你有车?在哪呀?拿泥巴现做一辆车也没有这么快呀?”

唐飞亚甩出车钥匙说:“你妈妈知道我有急事,怕耽误时间,所以,她把猎豹车借我开回去。她还有事跟你说,你就别送我了。”

吴亚玲打个响指,玩味地一笑,“哟,这丈母娘还真会疼女婿,既然我妈让你一个人回去,那我就不送你了,记住,你办完事,如果我还没有回去,你就来接我一趟好不好?”

“到时再说吧,我走了。”

“去吧,路上小心,慢点开车。”

带着她的嘱咐,他独自驾车离开了。

……

揣着痛苦与酸楚,唐飞亚独自驾车回到了滨龙市的新城区。

没有回家,那个家马上就要撤了,回去瞧着那一景一物心酸,他直接到了公司。

公司停业了,公司只有陆玉洁还在办公室里呆着,一见到唐飞亚,她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哇”地哭了出来,张开双臂就朝唐飞亚扑来。

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坚守在岗位上,唐飞亚非常感动,揽着她的肩,勉强地笑一笑:“没事,别哭呀,公司只是暂时停业。”

爱情上受到了打击,心里正被痛苦煎熬着,他的笑声怎么听都透着一股苦楚,陆玉洁还当他是公司难以生存而发出的无奈苦笑呢。

她抹一把泪,哽咽着说:“唐总,无论公司碰上什么样的困难,我都跟你一起杠,就让我跟你一起渡过难关吧。”

她说得有情有义,令唐飞亚感动,也令他想起了吴亚玲早上对陆玉洁的评价。吴亚玲说他的这个助理不靠谱,人品不好,甚至会投靠唐飞龙,看来,这回吴亚玲真是看走眼了。

他轻轻地推开她,笑一笑,“没事,凡事都不会一帆风顺的,有起伏才能见到彩虹,只要咱们不放弃,肯定还能东山再起。”

在不能把实情说出来的情况下,他也只有假装大将风度了。

见他看得开,陆玉洁表现出宽慰的神情,抹干泪,给他倒茶,说是今天晚上加班整理一下客户资料,看能不能拉回一些业务。

见她这么用心,唐飞亚冲动得想把自己的阴谋说出来,不过,他还是谨记他妈妈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告诫,最终,他没有把实情相告。

陆玉洁忙乎完后,已经是下午的十八点,是平时的下班时间,说是要请唐飞亚出去吃饭。

唐飞亚怕出去碰上熟人,问这问那的不好回答,也怕露馅,就让陆玉洁叫菜回来吃。

失恋了,他的心情不好,想喝酒,让陆玉洁点一瓶白洒。

然,陆玉洁却要了两瓶酒,唐飞亚也不在意她多要酒是什么目的。

菜送来了,刚刚在茶几上摆放好,他就连喝三杯,陆玉洁要跟他碰杯都免了。

陆玉洁也算是迎合上意,尽点唐飞亚平时爱吃的菜,还一个劲地劝酒夹菜。

渐渐地,唐飞亚的脸上泛起红晕。

陆玉洁本来是坐在他的对面,趁机挪过来跟他挨着坐在平时招待客人的沙发上,给他满了酒,笑说:“唐总,酒多伤身,别喝了。我们在这边做不下去了,明天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接工程吧。”

“谁说的我们要去其他地方接工程?我有说过吗?”唐飞亚心头难受,几杯酒下去,情绪就失控了,这话也算乱了,瞟一眼陆玉洁说:“告诉你:一个星期以后咱们的客户都会主动回来,工人也会一个不落地跑回来,咱们的公司业务会多得做不完。”

“唐总,你喝多了说胡话吧,业务都没有了,谁还会主动回来找咱们呀?”陆玉洁嘴上说着话,心里暗暗地计较,”难道我真的没有猜错,吴亚玲那个鬼精灵给他支招了,难道……”心里的话肯定不会说出来,却装傻,又说:“唐总你是哄开心的吧。”

“嘿嘿。”唐飞亚被酒精冲昏了头,冷笑一声,“我告诉你,唐飞龙最终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要他在我的预算上降五个百分点,那他一分钱都赚不到;但是,张贵名打电话告诉我说他们是降了二十个百分点,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他要做亏本的生意。”

陆玉洁心头一紧,心说:“这里面果然有鬼,幸好我没有听唐飞龙那个笨蛋的话,否则后悔的就是我了。”

唐飞亚抓起杯子就喝了一杯酒,又瞅着陆玉洁骄傲地说:“我是唐飞龙的堂哥,他太解他了,他不会做亏本的生意,那怎么办?”

陆玉洁笑着央求:“唐总,我笨,你就直接告诉我他们会怎么做吧。”

唐飞亚得意地又说道:“很简单,他们会偷工减料,用次等材料,甚至还会偷税漏税,到时我让人去揭穿他们的把戏,你觉得那些客户还会相信他们吗?”

这回,陆玉洁神情大变,暗暗地计较:“幸好我把持得住,没有上唐飞龙的当,看来,我得实行第二个方案了,得趁唐飞亚酒喝多了,把他彻定搞定,嘿嘿。”想到这里,那手就往唐飞亚的腿根边摸去。

075 酒后乱事

酒醉心迷,唐飞亚迷糊之际,陆玉洁的手摸到他的腿根,激发出了他潜在的欲念。

勿需置疑,陆玉洁绝对是能逼疯任何男人的那种女人,她娇艳的容颜,不需要使出太多的魅惑,更不需要拥有熟练的引诱技巧,只要纯真的热情反应,就足以令酒后的唐飞亚心醉神迷。

男人,唐飞亚是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七情六欲在她的手摸到腿根的刹那间不可抑止地蹿了起来,他的感官受到了极度的刺激,神经一紧,侧身,瞧着她露出坏坏的笑,“你,你想泡我?”

他的话很直接,直接得令她的脸发烫。她害羞地顺势把手爬到他的肚腹间搁置着,双目含情,百媚立生,双目拨弄出万种风情,笑靥一展,“唐总,不能说泡。”

“那应该怎么说?”

“应该说我对你产生了爱意。”

“爱,你爱我?”

“对,我爱你,爱你的精壮,爱你的坚强,还爱脸你这张英俊的脸。”

“你真爱我?”

“真爱。”

“你想嫁给我,你……”

直接的话语,让她更大胆,歪一歪,往他的怀里就倒。

娇滴滴的声音钻进耳内,内容好熟悉,吴亚玲好像也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话同人却不同,然,此际,唐飞亚醉眼迷朦中,感觉眼前的这个长发披肩,媚态丛生,娇羞可爱的女人就是吴亚玲。

醉了,他真醉了,渐渐地,他越发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吴亚玲,是他今天才决定转正的女友。

玩味的笑意,调皮的眼神,令人心醉的媚态,大胆的表白,这不是吴亚玲是谁?

倏地,他不可思议地侧身,捧住她的脸,眼微闭,轻声叫唤:“别离开我,我不要跟你分手,我要娶你。”

他要娶她?他不要跟她分手?这是哪跟哪的事?瞬间,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陆玉洁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荡漾在心头的疑问瞬间有了答案。

他把她当成吴亚玲,他爱的还是另外一个女人。

她怎么办?计划,阴谋,打算,未来……这些因素左右着她的意志,过去的悲惨遭遇,未来的不确定鞭策着她的心智。

她是本地人,却只是本地郊区的人。没有家庭背景,只有一个赌鬼老爹;没有上过大学,自身条件不算太好;她有一张还算漂亮的脸蛋,也有过抱负和理想。

她一直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在家里无法支持她上大学成为事实以后,她发奋图强,一边打工,一边参加培训,通过自考拿到了大专文凭。

之前,她能耐住性子成为唐飞亚公司的唯一员工,最初的想法不过就是找一个地方拿点工资,时机成熟就跳槽。

最近,唐飞亚有了大动作,把公司的规模扩大,她看到了希望,准备留下来长期地干下去。有了这个决定过后,让她对唐飞亚有了一些想法,觉得这是一个事业心强,乐观向上的男人,还意外地发现这个男人会武功。这样的男人让她动上了心思。

他的事业心强,嫁给他未来有盼头;他会武动,做他的妻子有安全感;他的性格温和,多才多艺,嫁给他生活有情趣;他长得英俊还健康,有这样的男朋友带出去很有面子。

她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爱上了这个男人,她只知道自己需要这样的一个男人。

然,她发现他身边多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比她强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吴亚玲。

她通过朋友了解吴亚玲的情况,当得知吴亚玲的身份以后,她慌了,怕了,恨了,嫉妒了,因为吴亚玲这个情敌太强大了。别的不说,这个情敌有钱,唐飞亚正处于创业阶段,钱对于他来说诱惑力太强。

她觉得自己也有优势,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无论如何,她也得为自己的幸福冒一次险。所以,她义无反顾地主动跟交往了一年的男朋友分手了。

也许是太想得到,她曾经给自己下达了一个任务,那就是不择手段地要得到唐飞亚这个男人。

然而,三天前,唐飞亚的堂弟找到了她,给她开出了诱人的条件,更让她动心的是唐飞龙的合伙人李志丰曾经是她的中学同学,她还暗恋过这个长得斯文的官二代。这次,唐飞龙开出的条件是一大笔钱,李志丰却说一直都喜欢她,事后可以娶她。

在巨大的诱惑面前,她的意志太薄弱,把公司的业主信息提供给了唐飞龙和李志丰。

今天,公司的人员全走光了,她之所以不走,主要是不踏实。

事发后,她觉得唐飞亚冷静得太不可思议了,连张贵名都沉得住气,无事一样地先走人了。她总觉得这其中有原因,就留下来看看唐飞亚是否会回来。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唐飞亚回来了,也让她知道了他为什么冷静的原因。

他说出了实情,她反悔了,觉得李志丰和唐飞龙这样只会搞阴谋,不切实际的人难成大事;还是唐飞亚这种有规化,踏实稳重的男人靠谱。所以,她决定按自己之前的计划行事,就是不择手段先得到唐飞亚这个男人。至于和唐飞龙的交易,她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最多就是把钱还回去。

此际,唐飞亚的酒喝多了,昏了,迷了,把她当成了吴亚玲。

被他当成另外一个女人,刚开始她有点伤心,但是,转瞬间,她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抢到这个男人的机会,她不想浪费这个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决定牺牲自己的身体换回想要的结果。

利益让她在唐飞亚扑来时没有反抗,而是迎合。

她顺势躺倒在那宽大的沙发上,任由唐飞亚压在身上,任由他那狂风暴雨般的吻掠过唇,滑在脸上。

此时此刻,迷蒙中,唐飞亚的意识迷糊,眼神迷醉,身体里像是装满了炸药,急于发泄。

他错把陆玉洁当成了吴亚玲,看到的是吴亚玲那令人着迷的脸蛋和神情,意识里蹿起难以抑止的欲念,她是他的女朋友,占有她是天经地仪的事情,只不过是把洞房花烛夜提前罢了。他怕她害羞,就闭上了眼,吻着她每一个敏感部位。

他,忘记了必须跟吴亚玲分手的现实,只想占有她。欲念的升腾,让他吻得深入,更细致,一双铁臂更是无法把持地拥上她那细细的腰。沙发不够宽,直逼得她那柔软的身躯贴靠在他壮硕温暖的怀抱中。

此际,陆玉洁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退无可退,只能无声地放纵自己迎合他的侵犯。

她的身体被他的急切拨弄出难以抑止的感触,不自觉地配合他的动作扭摆着身躯。

唐飞亚的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双手开始拉扯她身上的遮挡物。

迷了,乱了。

他的理智已经完全失去,疯狂既将到来,她的计划既将实现,她满脑子是事后逼他就范的计谋。

倏地,唐飞亚感觉昏沉沉的脑袋根本就负荷不起越来越大的动作,迷糊中,他感觉四肢无力,意识渐渐地模糊起来,手脚麻木得无法展动。

就在她期待着他更进一步时,他的那颗硕大的头一歪,双手停在她的身上某个敏感部位,呼吸沉重,所有的动作停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能够停得下来呢?她睁开眼,灯光下瞧得清楚,他居然睡着了,还睡得很沉。

这种情境下他怎么可以睡着呢?他是怎么睡着的?

她急了,连叫几声,推一推,扯一扯,他只回应了一声闷哼,嘴中胡乱地呢喃着,翻个身,抱着她,把腿搭在她的身上,睡得更沉了。

真是不可思议,怎么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就坚持不住了呢?

她怎么办?离开?

不能放弃这个机会,转瞬间,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跟他紧紧地贴触着,放任思维思考着对策。

他对她是有行为的,之前的行为应该存在了他的记忆中,有了这些记忆应该足够撤一个大谎,应该足够要挟他就范。想到这里,她的唇角弯出一抹诡谲的笑意,把他扯得只剩一条布一般的东西挂在他的腿根上,她自己身上该扯掉的东西也照样扯来胡乱地丢在地板上,然后,紧贴着他,任由他抱着闭上了双眼。

……

夏夜,好热,搂着一个女人挤在沙发上更热,热得唐飞亚迷糊中有了意识。

意识回笼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搂着一个软乎乎的女人,他吓得努力地睁开眼,更是被眼前的情景吓得目瞪口呆,灯亮着,清瞧清楚了,他正光着身子搂着助理陆玉洁挤在沙发上,两个人的身体紧贴着,汗水混淆了,呼吸和心跳都混淆在一起了。

怎么回事?头好疼,身上还散发着深深的酒味,外面皎洁的月光瞬间让他把时间对上了号。

晚上,不错,就是这个晚上他喝了好多的酒,好像记得是陆玉洁陪他喝酒,之后又记得自己对吴亚玲动了粗。

到底是吴亚玲还是陆玉洁?

头疼,口渴,他不敢动一动,他得在记忆中把整个过程回忆一遍,别在整出像张冬沁那样的事。

睡意被吓得无影无踪,通过一番回忆,他想起了自己应该是错把陆玉洁当成了吴亚玲,并跟她激吻过,还企图占有她的一切,好像她并没有反抗,而是顺从了他。但是,画面却在某个点上断掉了,难道他没有最终占有她的身体?

然,当他看到自己和陆玉洁的身上只有像布条一样的遮挡物时,呆了,都光成这样了没做那事绝对是不可能的了。

这次和张冬沁那次完全不一样。那次,他的记忆中毫无片面,这次能回忆起来的片段太多,太激情。

无法再睡了,也睡不着,他轻轻轻地推一推陆玉洁,想拿衣服穿时,她醒了。

“亲爱的,你醒啦。”陆玉洁睡眼惺忪,唇角挂着关于幸福的微笑,一侧身,抱紧他的腰,撤个娇,羞答答地说:“你,你好坏,把人家要得好厉害,这会还犯疼呢。”

“啊----”

完了,她说他要了她。

他是成年男人,知道她口中的“要”字的意思,怎么办?

冷静,他强逼着自己必须冷静。

稍缓,他轻轻地推开她站了起来,拿起她的衣服扔在她的身上,扯着发疼的嗓子命令似地说道:“穿上衣服,起来说话。”

事已至此,他觉得没必要大惊小怪,大不了就娶了这个女人。

反正他跟吴亚玲已经不可能了,陆玉洁长相还不错,人也聪明,做事认真,心还细,有这样的老婆也过得去。只是,他觉得自己不会爱上这个女人,然,转念一想,他觉得这个世界有多少夫妻是真正地相爱才结婚的,也有婚后感情更好的夫妻。

不过,他还是觉得这事有可能是陆玉洁的阴谋。

这些天,他被人算计过好几次,男人和女人都想算计他。

他们和她们为什么要算计他呢?无非是想得到利益。

那么这些人为什么毫无顾忌地算计他呢?答案就是他太好说话,准确地说他不坏。

此际,他想笑却笑不出来,想哭却太窝囊。

陆玉洁穿好了衣裤,见他站着发呆,便帮他穿衣套裤。

他机械似地没有配合,她好不容易才帮他穿整齐。

“给我倒一杯水。”他声音冷冰冰地发出命令。

她满脸的不情愿,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无趣?都发生了这样的事,也不来哄哄她,也不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还是听话地给他倒了水,还拿纸巾帮他把额头上的汗擦干。

唐飞亚喝了水,脸色好看些,精神渐渐恢复,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放,一把扯过陆玉洁,目光里旋出一抹冷漠,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真要了你?”

“嗯。”他的目光好锐利,似乎想把她钉在地板上。

她胆怯了,这个男人的表情好陌生,但是,她必须把编好的谎言说出来。

她任由他拉着手,羞怯怯地说:“昨晚,酒后,你抱着人家就狂吻,你的力气大,我反抗无果,又听你说爱我,要跟我结婚什么的,就顺从了你。你把人家要得好狠,连腿都疼了。”

她说得好直白,直白得令他不得不相信那事的确发生了。

“脱。”他的声音好冷,冷得令她浑身发抖。

“脱什么?”她怔怔地瞧着他,不懂他的意思。

“我要验一验是否真的占有了你。”他冷冰冰地说道。

混蛋,他也太混蛋了吧,居然说出这么混蛋的话。

怎么办?真的要按照他的意思来办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的把戏会穿帮的。他是成年人,肯定知道一些女人经过那事后的一些身体上的变化,不能听他的,否则计划将会落空。

然,他的目光锁定在她的身上,怎么办?

急中生智,她突地用力甩开他的手,“哇”地一声放声大哭,一对粉拳在他的胸前起起落落,撤娇似地哭骂道:“唐飞亚,你欺负人,你强要了人家的身体,还要这么欺负人,你,你杀了我算了。”

她是不敢让他验吗?她怕了吗?他把各种可能都想到了,也许,她是真的害羞,也许他的要求真的太欺负人了。

这一辈子,他不怕事,很少惹事,却从来不欺负女人。

“算了,不验了,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这些话听起来很有人情味的,然而,他倏地攥紧她的手,目光如电,盯得她心里发慌,他却不顾及她的感受,冷冰冰地又说道:“我对自己做的事会负责,但是,如果你敢对我玩阴谋,绝对不会轻饶。”

声音铿锵,眼神冷漠,他的话更是让她感觉如芒刺在背,毫无情义。

这样的话语,这样的表情,是她熟悉的那个唐飞亚吗?好陌生,她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陌生得不曾相识。

然,陌生也好,熟悉也罢,他就是他,他依然是她想嫁的那个唐飞亚。

他会负责,会娶她,她的目的达到了,他的态度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她迎着他那冷冰冰的目光,小鸟依人般地靠在他的怀里,娇羞地说:“人家还是大姑娘呢,怎么能拿自己的尊严开玩笑,我用得着骗你吗?难道你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吗?”

正因为他还想得起来一些片段,否则根本不用说负责的话。

此际,他不想再说话了,心情好沉重,身体好累,只想睡。

他轻轻地推开她,往沙发上一躺,朝她挥一挥手,“两个人挤在一起太热,你去附近酒店吧。”

太无情了吧,大半夜的他居然让她独自去住酒店,她好想大骂他一顿,但是,刚才的谎言让她心虚了,忍吧。

她转身把电风扇打开,然后坐到沙发上,把他的一条腿拿起来压在自己的腿上,冲他笑一笑,“你的酒多了,要得又太狠,体力消耗大,累了,睡吧,我待会靠着沙发上眯一会就好。”

好体贴的女人,他的心软了,扯着她的手带一带,她顺势倒在他的身上。他轻轻地一侧身,把她颠到里面,跟她脸对脸地躺着。他把眼一闭,“累了,睡觉!”

他要跟她一起睡,还搂着她睡,这证明什么?证明他接受她了。她的心头流蹿着的喜悦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心神激荡得想大叫,但是,她的理智还在,强制性地控制住情绪的迸发。

她闭上眼,心花怒放,暗暗地得意:“唐飞亚,你也真好唬弄,如果真发生了那事,你自己的那东西就没有感觉吗?液体虽然会干,总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吧。”想到这里,她幸厅自己碰上了一个菜鸟,否则这套计划真的要落空。

唐飞亚是真的累了,心累,身体也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陆玉洁久久不能入眠,被男人抱着,却什么都不做,她的定力没有强到什么都不想。

她幻想如果真跟他那样的话会怎么样?也想一想从明天开始怎么跟他相处?要跟他提什么样的条件?怎么才能收服他的心?怎么才会得到他的爱?怎么才能让他跟吴亚玲那个女人彻底断绝关系?

想了好多,困了,渐渐地迷糊过去。

……

第二天,唐飞亚被一阵敲门声闹醒了,睁开眼,手一搂,却搂空了,陆玉洁已经不在身边了,难道她出去回来了?

他朝外面瞧了一瞧,还早着呢,除了陆玉洁应该没有人这么早来敲门。

“来了。”他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才爬起来去开门。

门开了,却不是陆玉洁,而是张冬沁来了。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你怎么知道我睡在办公室?”唐飞亚把手张开,撑在两边门柱上,表情僵硬。

张冬沁穿得很休闲,短发下的那对眸子扑闪扑闪地散发着精明的光芒,瞅着唐飞笑一笑,“我的职业决定我必须勤快,也是我的职业嗅觉知道你不在家会在哪里,还是职业责任心让我必须来找你。”

“找我有什么事?”

“关于李风荣的那些照片的事,你不能乱用那些照片。”

唐飞亚把手一放,转身,从包里拿出那只信封,面对着跟进来的张冬沁一字一顿地说道:“拿回去,我不需要了,请放心,我没有翻拍。”

照片只是她来找他的借口,根本就不想往回收,她淡然一笑,“收着吧,没有这些照片,李风荣来找麻烦的话,你应付不了的。”

“哼。”唐飞亚冷哼一声,把信封重重地塞到她的手里,一瞬不瞬盯着她说:“我为之前的行为感到耻辱,居然要一个女人来帮助我对付别人。拿好了,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不需要你操心。”

撂下话,他转身去拿毛巾要去洗脸。

张冬沁微微一愣,一秒钟就缓了过来,感觉唐飞亚变了,变得不是那么随和,也不是那亲切了。她不习惯他现在的表情,蹿上去,抢过他手里的毛巾,冲他吼道:“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漠?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嘿嘿。”唐飞亚把毛巾一扔,冷笑一声,猛地抓住张冬沁的手,她条件反射似地一扎。

他顺势一提,使个手法,把她推倒在少发上,扑上去,把她压在身下,双眼迸出一抹冰冷,悬在她的身上说道:“我冷漠吗,好,那我就对你热情似火。”说着就要吻。

“喂,混蛋,你想干嘛?”

“你不是要钻我的被窝吗?那我就要了你,让你以后继续有借口钻我的被窝。”

“混蛋,不要——”

077 换一种活法

他说她不是他的唯一,还不许出卖他,好霸道。

她却觉得这种霸道的话不应该出自于唐飞亚的口中。

然,确确实实是他说的话,这个男人的确变霸道了。

“你,你……”她怕了,怕得浑身发抖,以前,她不相信他会这么狠,但是,现在,她完全相信他说得出做得到。

她的确耍了花招,还是见不得人的花招。

这会儿,她好后悔,后悔不该算计他,应该用真诚感动他来爱自己。

然,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卖,却没有后悔药卖,她只能硬着头皮说:“我,我没有耍花招,昨晚那事的确发生了,改变不了啦,我,我……”

“好,我相信你一回,还有……”缓了一缓,他的目光依然盯着她说:“还有,这次唐飞龙敢对我下手,肯定有人把我们公司业主的信息提供给他了,否则他们根本不可能这么快把所有的业主搞定,我希望这个人不是你,否则我拨了你的皮。”

“我,我是那样的人吗?”第二个阴谋被他点中,她的心一紧,一个声音在心里急骤地响起:“怎么办?如果被他发现我跟唐飞龙的交易怎么办?”

怕,他的话入耳,她只剩下这个反应了。

唐飞亚根本不顾及她的反应,冷笑一声,“希望你没有,我最恨被别人出卖,如果一旦有人敢,那我就加倍地奉还。”

目光森寒,他的话更狠,这还是那个温顺的唐飞亚吗?还是那个凡事宽容的他吗?还是那个永远把微笑挂在脸上的那个男人吗?她觉得他好陌生,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这回,借她十个胆也不敢再耍他了,得赶紧想办法把以前所做过的事捂住,否则后果真不敢想像。

她没有说话,低着头。

他却托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抬了起来,坏坏地一笑,“告诉我,昨晚我真的要得很狠吗?我却没有感觉,现在想试试。”说着,那双手邪恶地要扯她的衣服。

“亚亚,别这样,你的手机响了。”她慌急得不知所措时,他的手机急骤地响了起来,响得真是时候。

他的手拿开了,她轻吁了一口气,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瘫软在沙发上,瞧着他听电话。

电话是吴亚玲打来的,一开口她就说:“亲爱的,你在哪呢,我要见你。”

“不见——”话不多,就这么一句,说完,唐飞亚有点绝情地把电话挂了,还关了机,随后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搁,站起来就去洗脸。

陆玉洁大口大口地喘气,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他怎么这么绝情,好想去翻看他的手机。

以前,她经常翻看前男友的手机,连QQ都不会放过,随时要检查的。在她的理念里男人都很花心,要盯紧点。但是,此际,她想看却不敢,怕,一想起唐飞亚刚才的眼神就怕得直打罗嗦。

他给她的感觉就是变坏了,这个男人居然敢当着张冬沁的面要扒她的衣服,简直坏透了。然,她觉得他坏坏的眼神很有魅力,好像更喜欢变坏的这个男人了。

她想笑了,笑自己怎么这么下贱,既然会觉得男人变坏更可爱。

正想时,唐飞亚回来了,把洗脸盆往办公桌上一搁,冲她命令道:“把盆拿去搁到里间,别放在办公室。另外,以后在我正式工作之前,把办公室收拾干净,我不希望看到办公桌上有灰尘。”

语气,神情,都像极了上级命令下属。

难道这会儿他只把她当下属吗?

她的脚还软着呢,但是,她却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唯唯诺诺地说:“我,我以后一定照你的吩咐办。”说完,深深地吸口气,才起身把盆拿了进去。

唐飞亚连眼角都没有抬起来扫她一眼,拿过那只餐盒,打开,是一盒羊肉粉,什么都没说就埋头吃了起来。

陆玉洁进去以后,他又吩咐:“把门关上,我不叫不要出来。”

陆玉洁答应一声,当然照吩咐办,把门轻轻地掩上,几乎没有碰撞出声音。

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头好爽,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坊间响起:“他奶奶的,做坏男人真他妈的爽,男人,好男人的标准是什么?”

好男人的标准是什么他不知道,只知道以前有很多人都说他会是一个好男人。但是,他觉得在女人面前做一个好男人好难,总会被她们耍,耍得他没脾气,耍得他晕头转向。

今天,他做了一回坏男人,镇住了张冬沁,也收服了陆玉洁。效果怎么样他不知道,只知道陆玉洁就算以后再想算计自己也会有所顾忌,不敢那么随便出卖他。他也少吃点亏。

至于对张冬沁这个好闺密,他也只能徒叹不得已。

他的确有他的难处,如果不表明态度,如果不使点坏,还不知道张冬沁会使出什么样的坏招来耍他呢。

以后,得换一种活法,得换一种方式来为人处事,这是他一秒钟前的决定。

他怕自己的狠劲会很快消失,也怕自己的心又变软,吃完早餐,既然玩起杀人游戏,他要让自己变得更狠更坏,狠到令人发怵,坏到令人不敢轻易对他使坏。

他没有忘记告诉陆玉洁可以出来了,提高声音叫道:“出来吧。”

他对她呼来喝去,却没有感觉到舒服,只恨自己好狠心,狠心地欺负起女人来了。

然,他没有选择,只能违心。

他在电脑上玩得很起劲,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怯怯地走到他的身后,朝电脑显示屏扫一眼,心一颤:“他怎么玩上这种游戏了?他以前很少玩呀。”她搞不懂这个男人了,想跟他出去散散心,跟他聊聊,了解一下他的心态,试探着央求道:“亚,公司停业了,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累,不去,你自己去。”他的语锋一转,“中午从外面叫菜,回锅肉必须有,其它的菜你自己看着办。”

他的语气像在使唤人,她却愿意被他使唤,只要他不骂,不拿狠狠的目光瞪她就很满足了。

她答应一声过后,赶紧地往外走。

外面,旭日东升,又是一个天清气爽的好天气,然,陆玉洁的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不远的工地上转来“丁丁当当”的声音。那是唐飞龙他们公司的工人在干活。工地,工人,都是从唐飞亚手里抢过去的,都是她提供的信息才导致工地易主的。

就在刚才,唐飞亚警告的那些话犹言在耳,她的心在颤,怕,怕唐飞亚知道真相。

不行,她必须找到唐飞龙,要跟他划清界线,这事不能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左右瞧了一瞧,没有人往她这边瞧,稍感宽心。

随后,她揣着忐忑的心,朝设立在新建好不久的一栋办公楼走去。

……

然,她一出门,唐飞亚就停止玩游戏,挪到门边,瞧着她去的方向,露出疑惑的神情,喃喃自语道:“难道她真的跟唐飞龙有交易?难道她真的出卖了我?她会把我的计划告诉唐飞龙么?”

想一想,他估计她是怕了,是想去跟唐飞龙划清界线,或者是把收到的钱还回去。

他这么乐观的想法是有依据的。

他都答应娶她做老婆了,她不可能傻到跟别人合起伙来坑自己的男人。

他希望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否则后面的事就不好办了。

……

随后,他调整好心态,翻看那些客户的资料,他要把每一桩业务的情况记在心里。

阳光照进办公室,把温暖散进每一个角落。他觉得天气不错,是应该出去走走,也顺便瞧瞧唐飞龙他们干得怎么样了。

然,他刚把电脑关掉,吴亚玲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裙摆都随风飘了起来。她扯一把唐飞亚后问:“为什么挂我的电话?这什么不想见我?昨晚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咄咄逼人的语气,像放鞭炮似的话语,炸得他的耳朵发麻。

然,他却非常淡定地笑一笑,轻轻地推开她的手,轻描淡写地扫她一眼,“吴亚玲小姐,是否继续听别人讲电话是我的权利;昨晚,我跟我的女朋友在一起干浪漫情事,根本没有想起来给你打电话;至于为什么不想见你,我不想解释,你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

话音一落,他往办公椅上一坐,拿起文件就看起来。

他的神情和目光都好冷,冷得似乎不认识她一样。

她的心一颤,他怎么了?一夜不见,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的话更是古怪,怎么就有了新女友?他的女友不是她吴亚玲么?

怎么了,难道她这种出现方式惹他不开心了么?难道他不喜欢她的不温柔了么?

她自省:刚才进来时的确不够温柔。

想了一想,她站到他的背后,摇一摇他的肩,“亲爱的,刚才我进来时太心急了,方式不对,怎么啦?搞得你不开心了么?来,赏你一个吻,这回该笑了吧。”

说着,她把腰弯一弯就要送上香吻。

唐飞亚举手一挡,侧身,目光里旋出一抹无情,唇角一拉,“吴亚玲小姐。咱们只适合做普通朋友,真不适合做情人。现在,我正式通知你,我们分手吧,别缠着我了,我已经有了女朋友,很快我们就会结婚的。”

“啊——”

076 变坏的男人

张冬沁毕竟是未经男女情事的女孩子,慌了,怕了,死命地抓住唐飞的肩膀往上推。

唐飞亚冷酷的眼神瞅定她,一眨不眨,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就这么瞅着。

张冬沁推几下无果后,放弃了,双手在胸前抱着。

她怎么感觉这个家伙将会耍她呢?或者是吓唬她,这种感觉是奇特的,是无法正确表达的。

她想不明白这个混蛋竟然这么大胆、无耻地耍她,更可恶的是他还露出邪恶的笑容,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

然,此际,她没有时间去思考他变坏的原因,由于肌肤相触带来的新鲜感足以让她窒息,更要命的是他那饱含邪意的眼神盯得她心里发慌,他会不会有下一步动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混蛋,你别乱来呀。”她虽然气极,却知道反抗没有好结果,索性一动不动。

然,过于炽热的触碰,让她的脸一下子涨红,热哄哄地像一块烧红的铁板。她感觉自己就是引火自焚,自掘坟墓,如果没有钻他的被窝,他能对她这么无礼么?她感觉好像被自己的谎言所拘束,不敢过份地责骂他的无礼,倍感困窘。

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也没有停止,他只是她的脸上滑来动去地游动,吻也只限于额头的部位,他在搞什么?

她好疑惑,心里头蹿起异样的感触。此际,她既害怕他的动作加骤,又期盼他有所动作。

她似乎感觉自己想要什么,又害怕发生什么。

她的身体内好像有千百只虫蚁在作怪似的,好难受,好沉重。她骤然感觉脑袋昏沉沉的难以负荷他那炽烈的眸光,昏了,迷了,懵了,目光呆滞。迷茫中,她在等待一个好的结果。

正在这时,那门“吱”地一声被推开了,陆玉洁提着早餐盒出现在门口,看到屋内的一蓦,惊得餐盒差点掉到地上。

有人来了,张冬沁被吓明白了,头不昏,脸却因为害羞而红成一个,连忙去推压在身上的男人。

唐飞亚似乎知道陆玉洁这个时间点会闯进来,处变不惊,甚至还露出一抹意蕴得意的坏笑。他缓缓地直起身来,却坐在沙发上,扯起张冬沁来揽在怀里,她想挣扎,却被他铁棒一般的手臂紧紧地箍着,根本无法展动。

两个女人都露出愕然的表情,这个坏蛋想干什么?他怎么变得这么坏了,既然当着刚刚确定关系的女友搂着另外一个女人。

“你放开我,我,我……”

“别动,否则当着她的面扒光你的衣服。”

混蛋,唐飞亚简直混账透顶,居然要当着陆玉洁的面扒张冬沁的衣服。

这是以前的那个唐飞亚吗?张冬沁有这样的疑惑,陆玉洁同样有这样的感觉。

很明显,这个男人不正常,准确地说这个男人正在发生变化。

陆玉洁无法冷静了,走进来,按她的脾气,本来是想把餐盒砸向那个混蛋男人,但是,她的理智告诉自己必须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宁愿相信这个男人是跟张冬沁合起伙来考验自己对他的爱到底是真还是假,因为,据她所知眼前的这对男女是最好的朋友,完全有可能干得出这样的事来。

餐盒没有砸向他,而是搁在他的面前,脚发麻,不得不坐在他的对面,瞅着他说:“你是在考验我吗?”

张冬沁窘得满脸热哄哄地好难受,又挣了一挣,结果却被他箍得更紧了,吓得她不敢再动,谁知道这个家伙还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她可不想受罪。

“你觉得我有闲心考验你吗?”他的眼神迸发出冰冷的光泽,语气更是冷得令人发怵。

浓眉一挑,他冷哼一声,“你们俩都喜欢我对吗?”他紧一紧手臂,把张冬沁箍得差点闭气,又说:“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别折磨她了,说说你是什么意思吧?“陆玉洁实在忍不住了,都是女人,她不忍心张冬沁被折磨了。

“你也喜欢我对吧?”他把目光移到陆玉洁这边,手臂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不是答非所问,他是根本就不想回答陆玉洁的问题。

“对,我是喜欢你,据我知所,她也喜欢,难道这样你就能折磨我们吗?”陆玉洁实在搞不懂这个家伙想干什么了,怒气难抑,蛮腰挺一挺,脸涨红,指着他说道:“你放开她,有话说话。”

“你娘的,你还有脾气了,谁给你的胆子。”怒吼一声,他不可思议地放开张冬沁,蹿过来,攥着陆玉洁的手轻轻地一扯一带,把她推倒在张冬沁的身上,

两个女人慌急地要起身,他陡地提高声音吼道:“都别动,你们不是要知道我干什么吗?那我就告诉你们吧。”

两个女人吓得不敢说话,面面相觑,被他的疯状吓着了。等待,她们也只能等待他的下一步行为了。

他不抽烟,这会儿却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猛地吸上两口,呛得直咳。随后,他又把烟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上两脚。

他疯了吗?是谁把逼成这样的?两个女人都想问,却谁也没有问出来。

“你,你们……”唐飞亚冷笑一声,转身,一个后甩腿,把门踹去关上,弹出一根指头,指一指这个,点一点那个,眼一鼓,“你们都喜欢我对吗?都想不择手段地钻我的被窝,然后要挟我娶你们,或者都想从我这里捞到好处对吗?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为什么敢对我这样?是不是觉得我好说话?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欺负女人?是不是觉得我必须对你们好?你们是不是都想掌控我?”

一连串的问题,像放鞭炮地一样炸了出来,炸得那两个女人把头低垂着,不敢碰触他那溢满怒火的眼睛。惭愧,羞涩,难堪……诸般情绪是她们此际最真实的心境写照。

他说的是事实,她们的确耍阴谋意图要挟他,也觉得他好说话,就算穿帮了也不怕,因为他不会把她们怎么样,然,现在,温顺在他的脸上荡然无存,只有愤怒的神情,狠狠的眼神。

此际,他就像一头怒到极致的公狮子,目光似乎都能把她杀死。

张冬沁毕竟是记者,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跟形形色色的人交过锋,她知道他的确是被激怒了,不能跟他硬碰硬,必须得先把他的怒气压到最低点。

她轻轻地推开陆玉洁,扫一抹目光过去,意思就是:“你也钻过她的被窝呀?”不过,她来不及跟这个潜伏的情敌交流,目光移到唐飞亚这边,单手一抬一压,“亚哥儿,息怒,冷静,你听我说几句话行吗?”

“滚----”声音低沉,却铿锵,挟着怒火,带着恨意。

他要轰张冬沁滚,摆明了不想听她胡说八道。

陆玉洁也坐不住了,拢到张冬沁的身边,央求道:“亚亚,你听我们说好吗?”

“你过来。”唐飞亚往前趋一趋,隔着茶几把陆玉洁拽了过来,揽在怀里,坏坏地一笑,“陆玉洁,你听着,我昨天晚上既然把你给上了,那以后你就是我唐某人的女人了,你告诉对面的这个女人,你是我的老婆了,让她以后别打我的主意,别让她钻的被窝了。”

“你,你……”陆玉洁羞得想挣扎,却被他紧紧地揽着,根本挣不脱。

“唐飞亚,你别过份。”这回,张冬沁就算有菩萨的修为也忍不住了,眼里掠上一抹憎恨,一瞬不瞬地盯他说:“我的确算计过你,也想要挟你娶我,但是,这都源于我爱上你了,你就不能拿出男人应该有的包容心包容我的过错吗?你用得着当着另外一个女人侮辱我吗?”

“我不想听你说闲话,你走不走?”唐飞亚的眼角轮出一抹狠,瞅着张冬沁又说:“你要是不走的话,我就跟这个女人表演一出激情剧给你瞧瞧。”说着,伸手就去扯陆玉洁的衣服,嘴里还杂七杂八地说:“来,咱俩入洞房给她看。”

“你干什么?”陆玉洁胆儿再大,也不敢当着另外一个女人的面被他扒光,赶紧地捂住胸部。

张冬沁被他的举动吓得不知道怎么办了,想溜,也许走真的是上策,这个家伙疯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她还是先避一避再说。想到这里,她往门边挪,还盯着唐飞亚说:“你别乱来,我走还不行吗?”撂下话,她像逃一样地拉开门跑了出去。

“亚亚,这回你可以放开我了吧?”陆玉洁实在是怕了,根本不敢大声说话,可以说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也不挣,而是求他放开自己。

唐飞亚却不为所动,一圈一转,把她推倒在沙发上,拢过去,双手拄在沙发上,直直地逼视着她说:“如果某一天我知道昨晚那一幕是你耍花招,那我就把拨光了拖出去游街。还有,请记住,我只答应娶你,并没有答应你不能跟别的女人办那事,我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听清楚了吗?”

078 分手的苦衷

唐飞亚的声音低沉,神情凝重,认真写在脸上,不像是在开玩笑,吴亚玲微愣,想不透了,这个家伙在搞什么?怎么隔夜就判若两人?

惊讶与愕然占满了她的心扉,也写在她的脸上。

“亲爱的,你,你别吓我好不好?”她挽住他的手臂,眸子里闪烁着疑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你才对我说出这样的违心话吗?”

复杂的心情,难抑的情绪,唐飞亚此时此刻不好受。他的心在说:“我不爱她吗?她做过不对的事吗?我忍心让她难过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然,他必须狠心,反正无法在一起,长痛不如短痛,那就快刀斩乱麻,现在让她恨,记她怨,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觉得现阶段她对他的感情还没有完完全全地陷进来,更多的是她想报他的救命之恩。一旦感情深入到不可自拨的地步,那对她的伤害将是致命的,后果更严重。

决定了,努力地调整好情绪,他轻轻地拨开她的手,盯着她,一瞬不瞬,“你高贵,我出身低贱,咱俩身份不搭;你事业有成,我穷光蛋一枚,咱俩门不当,户不对,不合适;你现在是享受生活的阶段,我还在为生存拼搏,咱俩层次不同,趁彼此还没有陷入到感情的深渊,分手吧。”

“我,我不要分手。”伤感与酸楚涌上心头,吴亚玲扯住唐飞亚的手摇一摇,嘶叫道:“为什么?你为什么有这样的观点,我不赞同,也不要跟你分手。昨天你才说要做我的正式男朋友,为什么?今天为什么就要反悔?你告诉我原因,是不是我妈妈对你说过什么了?”

迷茫,伤心,悲痛……是她此际最真实的心境写照,然而,她毕章经历过许多事,瞬间就想到了事因的关键。

她细细地回想了一下昨天的点点滴滴,觉得唐飞亚跟她的妈妈在后院交谈过后就有点不同了,怎么个不同法,当时她也没有太在意;但是,现在,她明白了,从那时起,他就已经打算跟她分手了,只是在表白还不足一天就分手有点荒唐,所以,他才选择在今天跟她说。

她觉得自己的推断是对的,是有依据的,多说无余,以如在这里跟他理论,还不如找老妈去问个清楚明白。

她再次拉着他的手甩一甩,毅然决然地说:“这一辈子我只爱过一个男人,那就是你唐飞亚,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对你的爱都坚定不移;无论何时,我都不会放弃你。现在,我知道你很矛盾,所以,我不想逼问你跟我分手的原因。请你别轻易做出决定,给我点时间来改变你这个不成熟的决定好吗?”

她从来都坚强,很少流泪,但是,此时,她的眼眶湿润了。

十二年了,她在心里爱了他十二年。这期间,梦里,幻想里都是他的身影,每当事业上受挫,想想还没有找到那个曾经救过自己性命的男孩,她就咬牙坚持。每当伤心时,她都会幻想如果他能出现,肯定会带来欢笑,心情就会好了许多。每当有男孩向她表白时,她都会想着如果感情有了归宿,他出现以后怎么办?

这十二年里,他是她的念想,是她的牵挂,是她前进的动力。

昨天,他好不容易松口了,说是可以做她的正式男朋友。当时,她觉得自己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然则二十四小时都还没到他就改变了主意,这让她无法接受。

太残忍了,老天爷为什么总是对她怎么残忍,让她失去了很长时间的父爱,现在又要来抢劫她的爱情。天理何在,她找谁去说理?

瞧着她欲哭无泪的模样,他好心疼,却强忍着。他知道自己一旦心软,事将不谐。他把心一横,硬是不回应。

四目相对,说不出的感受,无法形容的悲苦,难以言喻的凄楚。

无论是他还是她,都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

此际,也许暂时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她瞧了他两眼,缓缓地转身,一滴清泪挤出眼眶,滴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声音虽小,却足够撕裂他的心肺。痛,好痛,他的心犹如被刀刺般地痛。然,他又能如何,只能忍受。

她艰难地迈出这间办公室,眼泪再也止不住,一滴,二滴,纷纷往眼眶外挤……挥洒了一路。

她带着伤心与疑惑钻进阳光里,回眸间,捕捉到了他眼神中的留恋与疼惜,这更加坚定她最初的猜测,那就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许,她的妈妈能给出正确的答案。

她回了无数次头,把他的神情存贮在记忆板上后才上了车。

那车,扬尘而去,带走了她的伤心与疑惑,却把无尽的酸楚留下。

唐飞亚依在门边,心绞痛着,仰首看天,喃喃自语:“试问古今多少有情人能成眷属?”

他想起了师父跟赵玉兰这对有情人,为了钱,为了责任,彼此都爱着对方却无法在一起,这是多么残忍的事呀。

扪心自问,他感觉得出吴亚玲对自己的感情是真诚的,是深厚的,是经得起考验的,但是,为了传承,为了让她过得更快乐更安全,他选择听赵玉兰的话放弃了。

痛着,伤着,他放纵自己不去想其它事,只回忆跟吴亚玲相遇后的点点滴滴。她的音容笑貌,深深地烙印在他的意念里,刻在了他的思维中,无法摒弃,无法忘记这么一个人。

他和她正式接触的时间虽然不长,她却给他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回忆。

重逢的第一天,她出现的方式太特别,特别得令他想想都觉得好笑。接下来,她帮他化解了一个个麻烦,为他的事业注入了资金,鼓励他向事业的高峰前进。她还给他带来了欢笑与情趣。

一切的一切,都证明她是真心实意地想走进他的生活,然,太多的原因,他不得不放弃。

想了太多,他的心里装着的还是她。

想着想着,他的心一紧,又自语:“她会不会想不开呀?会不会出事呀?”

她的性格刚柔相济,却固执,他担心她会出事。这个时候,也许只有她的妈妈才能保证她的安全。

他给赵玉兰打电话,把刚才发生的事毫无保留地说了一遍,最后恳求道:“兰姨,我综合你的顾虑,觉得你说得很对,今天就跟玲玲提出了分手。但是,她很伤心,已经从我这里离开,我担心她会出事,请你安慰好她,照顾好她可以吗?”

他的恳求是急切的,是饱含着深深的情义的,电话那端的赵玉兰或许是感动了,半响才淡然地回应道:“我知道了,放心吧,我在滨龙市区的家里,玲玲她会回来的,我会安慰好她的。”

话完,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她没有给他再说话的机会,显得有点绝情,然,对方是吴亚玲的母亲,知女莫若母,她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再说,有赵玉兰在这边,他的确放心了不少。

随后,他返回办公室继续回忆跟吴亚玲在一起的快乐情事。

……

赵玉兰的确没有说谎,是在滨龙市中华街的家里接到唐飞亚电话的。

昨天跟唐飞亚谈过话以后,她断定这是一个听话,懂重,有责任心,顾全大局的男孩,从而,她也料定他会在今天跟吴亚玲提出分手。

她也担心自己那固执的女儿会因情而出事,便在呈亚玲了出门后赶了过来,却没有去酒店找女儿,也没有打电话问,只在家里等着。

这套房子是四居室,装修豪华,配搭的家具及摆设都是上档次的东西,都是吴天龙出的钱,说是给女儿的补尝。

这个家最特别的不是那些高档家具,而是书房里的挂画,有十二副。这些画都是吴亚玲亲手画的,并且都是人头像,背景是一片树林。除了赵玉兰而外,其他人不知道这些画的意义所在。

其实,这些画上的人头像都是以唐飞亚为原型来描绘的。

十二年前,吴亚玲险些被活埋,幸亏有唐飞亚相救才得以脱险。

吴亚玲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对唐飞亚的印象很好,寻找恩人无果的情况下。在一个夜晚,她凭记忆画下了第一副画,后来,每一年她都想像着唐飞亚有可能长成什么样,再画下来,年年都要在她被救的那天画一副。可以说画中的唐飞亚在她的想像中长大,也寄托了她的相思与怀念。

赵玉兰理解女儿的苦衷,这套房子装修好以后,便帮着把这十二副画拿去装好,并挂在这套房子里的书房。

今天,赵玉兰挂掉唐飞亚的电话以后,便来到了书房,她要在这里等女儿回来,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失恋以后肯定会来这间书房看那些画。

此际,她很烦恼,想打开电脑看看新闻,却听到了响声,不用去看,肯定是吴亚玲回来了。

赵玉兰没有去迎,而是在单人沙发上坐等女儿的到来。

吴亚玲似乎知道自己的妈妈来了,撞开门,满头的汗,气喘喘吁吁地站到赵玉半的面前,声音沙哑地问道:“妈,你昨天跟唐飞亚说了一些什么?”

079 订婚是个阴谋

唐飞亚的声音低沉,神情凝重,认真写在脸上,不像是在开玩笑,吴亚玲微愣,想不透了,这个家伙在搞什么?怎么隔夜就判若两人?

惊讶与愕然占满了她的心扉,也写在她的脸上。

“亲爱的,你,你别吓我好不好?”她挽住他的手臂,眸子里闪烁着疑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你才对我说出这样的违心话吗?”

复杂的心情,难抑的情绪,唐飞亚此时此刻不好受。他的心在说:“我不爱她吗?她做过不对的事吗?我忍心让她难过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然,他必须狠心,反正无法在一起,长痛不如短痛,那就快刀斩乱麻,现在让她恨,记她怨,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觉得现阶段她对他的感情还没有完完全全地陷进来,更多的是她想报他的救命之恩。一旦感情深入到不可自拨的地步,那对她的伤害将是致命的,后果更严重。

决定了,努力地调整好情绪,他轻轻地拨开她的手,盯着她,一瞬不瞬,“你高贵,我出身低贱,咱俩身份不搭;你事业有成,我穷光蛋一枚,咱俩门不当,户不对,不合适;你现在是享受生活的阶段,我还在为生存拼搏,咱俩层次不同,趁彼此还没有陷入到感情的深渊,分手吧。”

“我,我不要分手。”伤感与酸楚涌上心头,吴亚玲扯住唐飞亚的手摇一摇,嘶叫道:“为什么?你为什么有这样的观点,我不赞同,也不要跟你分手。昨天你才说要做我的正式男朋友,为什么?今天为什么就要反悔?你告诉我原因,是不是我妈妈对你说过什么了?”

迷茫,伤心,悲痛……是她此际最真实的心境写照,然而,她毕章经历过许多事,瞬间就想到了事因的关键。

她细细地回想了一下昨天的点点滴滴,觉得唐飞亚跟她的妈妈在后院交谈过后就有点不同了,怎么个不同法,当时她也没有太在意;但是,现在,她明白了,从那时起,他就已经打算跟她分手了,只是在表白还不足一天就分手有点荒唐,所以,他才选择在今天跟她说。

她觉得自己的推断是对的,是有依据的,多说无余,以如在这里跟他理论,还不如找老妈去问个清楚明白。

她再次拉着他的手甩一甩,毅然决然地说:“这一辈子我只爱过一个男人,那就是你唐飞亚,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对你的爱都坚定不移;无论何时,我都不会放弃你。现在,我知道你很矛盾,所以,我不想逼问你跟我分手的原因。请你别轻易做出决定,给我点时间来改变你这个不成熟的决定好吗?”

她从来都坚强,很少流泪,但是,此时,她的眼眶湿润了。

十二年了,她在心里爱了他十二年。这期间,梦里,幻想里都是他的身影,每当事业上受挫,想想还没有找到那个曾经救过自己性命的男孩,她就咬牙坚持。每当伤心时,她都会幻想如果他能出现,肯定会带来欢笑,心情就会好了许多。每当有男孩向她表白时,她都会想着如果感情有了归宿,他出现以后怎么办?

这十二年里,他是她的念想,是她的牵挂,是她前进的动力。

昨天,他好不容易松口了,说是可以做她的正式男朋友。当时,她觉得自己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然则二十四小时都还没到他就改变了主意,这让她无法接受。

太残忍了,老天爷为什么总是对她怎么残忍,让她失去了很长时间的父爱,现在又要来抢劫她的爱情。天理何在,她找谁去说理?

瞧着她欲哭无泪的模样,他好心疼,却强忍着。他知道自己一旦心软,事将不谐。他把心一横,硬是不回应。

四目相对,说不出的感受,无法形容的悲苦,难以言喻的凄楚。

无论是他还是她,都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

此际,也许暂时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她瞧了他两眼,缓缓地转身,一滴清泪挤出眼眶,滴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声音虽小,却足够撕裂他的心肺。痛,好痛,他的心犹如被刀刺般地痛。然,他又能如何,只能忍受。

她艰难地迈出这间办公室,眼泪再也止不住,一滴,二滴,纷纷往眼眶外挤……挥洒了一路。

她带着伤心与疑惑钻进阳光里,回眸间,捕捉到了他眼神中的留恋与疼惜,这更加坚定她最初的猜测,那就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许,她的妈妈能给出正确的答案。

她回了无数次头,把他的神情存贮在记忆板上后才上了车。

那车,扬尘而去,带走了她的伤心与疑惑,却把无尽的酸楚留下。

唐飞亚依在门边,心绞痛着,仰首看天,喃喃自语:“试问古今多少有情人能成眷属?”

他想起了师父跟赵玉兰这对有情人,为了钱,为了责任,彼此都爱着对方却无法在一起,这是多么残忍的事呀。

扪心自问,他感觉得出吴亚玲对自己的感情是真诚的,是深厚的,是经得起考验的,但是,为了传承,为了让她过得更快乐更安全,他选择听赵玉兰的话放弃了。

痛着,伤着,他放纵自己不去想其它事,只回忆跟吴亚玲相遇后的点点滴滴。她的音容笑貌,深深地烙印在他的意念里,刻在了他的思维中,无法摒弃,无法忘记这么一个人。

他和她正式接触的时间虽然不长,她却给他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回忆。

重逢的第一天,她出现的方式太特别,特别得令他想想都觉得好笑。接下来,她帮他化解了一个个麻烦,为他的事业注入了资金,鼓励他向事业的高峰前进。她还给他带来了欢笑与情趣。

一切的一切,都证明她是真心实意地想走进他的生活,然,太多的原因,他不得不放弃。

想了太多,他的心里装着的还是她。

想着想着,他的心一紧,又自语:“她会不会想不开呀?会不会出事呀?”

她的性格刚柔相济,却固执,他担心她会出事。这个时候,也许只有她的妈妈才能保证她的安全。

他给赵玉兰打电话,把刚才发生的事毫无保留地说了一遍,最后恳求道:“兰姨,我综合你的顾虑,觉得你说得很对,今天就跟玲玲提出了分手。但是,她很伤心,已经从我这里离开,我担心她会出事,请你安慰好她,照顾好她可以吗?”

他的恳求是急切的,是饱含着深深的情义的,电话那端的赵玉兰或许是感动了,半响才淡然地回应道:“我知道了,放心吧,我在滨龙市区的家里,玲玲她会回来的,我会安慰好她的。”

话完,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她没有给他再说话的机会,显得有点绝情,然,对方是吴亚玲的母亲,知女莫若母,她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再说,有赵玉兰在这边,他的确放心了不少。

随后,他返回办公室继续回忆跟吴亚玲在一起的快乐情事。

……

赵玉兰的确没有说谎,是在滨龙市中华街的家里接到唐飞亚电话的。

昨天跟唐飞亚谈过话以后,她断定这是一个听话,懂重,有责任心,顾全大局的男孩,从而,她也料定他会在今天跟吴亚玲提出分手。

她也担心自己那固执的女儿会因情而出事,便在呈亚玲了出门后赶了过来,却没有去酒店找女儿,也没有打电话问,只在家里等着。

这套房子是四居室,装修豪华,配搭的家具及摆设都是上档次的东西,都是吴天龙出的钱,说是给女儿的补尝。

这个家最特别的不是那些高档家具,而是书房里的挂画,有十二副。这些画都是吴亚玲亲手画的,并且都是人头像,背景是一片树林。除了赵玉兰而外,其他人不知道这些画的意义所在。

其实,这些画上的人头像都是以唐飞亚为原型来描绘的。

十二年前,吴亚玲险些被活埋,幸亏有唐飞亚相救才得以脱险。

吴亚玲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对唐飞亚的印象很好,寻找恩人无果的情况下。在一个夜晚,她凭记忆画下了第一副画,后来,每一年她都想像着唐飞亚有可能长成什么样,再画下来,年年都要在她被救的那天画一副。可以说画中的唐飞亚在她的想像中长大,也寄托了她的相思与怀念。

赵玉兰理解女儿的苦衷,这套房子装修好以后,便帮着把这十二副画拿去装好,并挂在这套房子里的书房。

今天,赵玉兰挂掉唐飞亚的电话以后,便来到了书房,她要在这里等女儿回来,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失恋以后肯定会来这间书房看那些画。

此际,她很烦恼,想打开电脑看看新闻,却听到了响声,不用去看,肯定是吴亚玲回来了。

赵玉兰没有去迎,而是在单人沙发上坐等女儿的到来。

吴亚玲似乎知道自己的妈妈来了,撞开门,满头的汗,气喘喘吁吁地站到赵玉半的面前,声音沙哑地问道:“妈,你昨天跟唐飞亚说了一些什么?”

080不为人知的交易

吴亚玲也想搞清楚唐飞亚着急跟陆玉洁订婚的原因,挪一挪,跟张冬沁拉近距离,侧脸催道:“那你快说吧,知道了原因,就算他从此不鸟我,也就心甘了。”

唐飞亚满脸的阴霾,对她们不理不睬,轻轻地推一推陆玉洁命令道:”去给我倒一杯红酒来。”陆玉洁“哦”了一声便起身去倒酒,他又摸出烟来点上,还对着站在对面的两女吐烟圈。这回,他没有被烟呛得咳嗽。

瞧着他这副得瑟样,张冬沁气得脸发青,不先回答吴亚玲的问题,而是冷笑一声,“唐飞亚,我真心疼,你怎么变成这副德行了?”

“喂,别管他变成什么样了,先说他为什么要跟陆玉洁订婚吧。”吴亚玲对唐飞亚的表现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因为,她认为他是装的,装出来的坏有什么好关心的。

张冬沁挪过去,踹一脚那沙发,语带讥讽地说道:“原因很简单,因为这间办公室的总经理跟女助理在这张沙发上搞了该搞的事。”迅速地又挪回原位,侧脸,瞟一眼吴亚玲后暧昧地笑一笑,“这回你明白了吧。”

吴亚玲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嘿嘿,又是他酒后被人钻了被窝吗?这事不新鲜,你不是也干过吗,他酒后没有力气干那事,估计姓陆的也是跟你一样,事不成就编故事来哄人。”

一句话,把张冬沁整成大红脸,气得不想说话了。

陆玉洁也许是害羞的原因,钻在唐飞亚的怀里不露脸。

唐飞亚把对面两女的对白听在耳里,不以为然地拉扯出一抹冷笑,左手轻抚着怀里美人的柔发,右手执杯,凑到唇边轻缀一口酒,抿一抿唇后说:“还真是吴亚玲小姐明察秋毫,一眼就就看穿了事情的起原,那我也就不多说了。”

“唐飞亚,你别废话,也别跟我装坏模样,起来,跟我走。”

“喂,干什么?”

“哎哟——”

“你别乱来呀。”

说乱,还真乱了。吴亚玲说话间冲过去,一把拽起陆玉洁来就是一脚,踢得这丫惨叫着倒在一边,唐飞亚赶紧喝斥,张冬沁却忙着劝架。

吴亚玲却不管三七二十一,扯起唐飞亚就走。

唐飞亚还真混蛋,也不管陆玉洁的好歹,任由吴亚玲拽着往外跑。

这里,张冬沁微愣过后,赶紧把陆玉洁扶起来,“你没问题吧?”

“不要你管。”又羞又疼还担心,陆玉洁当然就不给张科沁好脸色了,甩开她怀着好意的手,想起身,却被踢得重了,起不来。

张冬沁歪在沙发上坐好,拉扯出一抹冷笑,“不识好人心,好,我不管你了,想坐在地上也随你的便,只是,你的男人被他的前女友抢走了,你要不要抢回来?”话完,端起唐飞亚没有喝完的酒就品了一口,装出惬意的样子咂咂嘴,”这酒的味道不错,起来吧,咱俩喝一杯。”

“你为什么不走?”陆玉洁捂着疼处,瞟一眼张冬沁问道。

“关心你呀,我走后怕没有人照顾你,落下病,唐飞亚就不要你喽,那多没趣。”

“你什么意思?”

阴阳怪气,语带讥讽,陆玉洁再傻也听得出张冬沁并不是因为关心自己而留下来,这丫肯定有事。她不好气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可惜呀,有酒却没有菜。”张冬沁答非所问,拽样摆出来,再喝一口酒,从她自己的随身包里拿出一小袋酥花生,扬一扬,“起来吧,我带了下酒菜,咱俩喝一杯。”

她肯定不是留下来喝酒的,而是有事要说。

这会,陆玉洁感觉不是那么疼了,吓着腰,挪到沙发上,抱着肚子,头发披散,不好气地说:“有话就说。”

“嘿嘿,我有屁也会放的。”张冬沁调侃完后把酒杯端在手中转一转,“唐飞亚真的把你给上了?”

她原来是想问这件事,还问得直接。

陆玉洁浑身不自在了,肯定不能说真话,头依然垂着,不好气地说:“你以为是开玩笑的呢。”

“我倒不认为你是开玩笑,而是在耍小聪明,你以为唐飞亚真的不知道你在说谎么?”

“你,你……我没有说谎,他的确……”

“他的确醉了,也的确想上你,只是酒醉了,关键时刻他却睡着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

一句话,全露馅了,陆玉洁想捂嘴都来不及了,话已经迸了出来,无法往回收。她后悔得暗骂自己是蠢货。怪谁,只怪她自己太笨,中了张冬沁的圈套。

张冬沁是记者,套话的功夫绝对一流,真相被她的语言艺术逼出水面。她露出胜利者的微笑,拉近距离,逼视着陆玉洁冷哼一声,“你真不要脸,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你,你还有脸说我,你不是也钻过他的被窝吗?”陆玉洁后悔得想抽自己的嘴巴,但是,在张冬沁面前怎么也得做一回嘴硬的熟鸭子。

“嘿嘿。”张冬沁的冷笑声阴森森地非常刺耳,还弹出一根手指头挑着陆玉洁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跟他从小玩到大,感情深,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就算我做得再过份,不出三天就会重归旧好。嘿嘿,你就不一样了,如果让他知道你玩阴谋骗婚,他会饶了你吗,你那婚还订得成吗?还会让你在这间办公室待下去吗?”

“你,你想怎么样?”

“他是我的男闺蜜,亲如亲兄妹,我们是世家通好的关系,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你……”

“你想骂我是吗?骂吧,大声地骂,走喽,找他去。”

张冬沁也真损,把陆玉洁推倒在沙发上才起身要走。

陆玉洁这回慌了,以唐飞亚今天表现出来的狠劲,如果真相大白,她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不让他知道真相的唯一办法就是封住张冬沁的嘴,她连忙从沙发上弹起来,顾不得许多了,蹿上去,扯住张冬沁的衣服央求道:“求你别告诉他好吗?”

张冬沁也没有真的打算要走,也料定陆玉洁会有这样的动作。她暗暗地乐呵,轻咳一声,转过身来,往前逼一逼,把陆玉洁逼去抵着办公桌,冷若冰霜的表情瞧得陆玉洁心里发怵,她却一字一顿地说:“你想求我吗?”

“沁姐姐,你,你……”谄笑和媚笑像幻灯片一样地在陆玉洁的脸上交替闪现。此际,她只有一个念头,讨好张冬沁,封住这个记者的嘴,那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你娘的没出息,这会儿知道我是沁姐姐,不把我当情敌啦。”张冬沁被自己的粗话逗笑了,却说得陆玉洁脸红,随后,她忍住笑,又说:“陆玉洁,你要让我不把这些话往外说也行,那得看你是否乖,是否跟我合作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陆玉洁的话倒是问出来了,心里却不踏实,张冬沁这丫可不是什么善茬子,现在有把柄在人家手上,还不清楚会怎么要挟她呢。她的心七上八下地拎着,希望张冬沁开出来的条件不要是高难度的就好。

张冬沁扯她来坐好,那脸陡地阴转睛,笑说:“你也别紧张,咱俩要是能成为朋友,以我重友情的秉性,这事它就不会泄出去。”

她这话的意图非常明显,摆明了就是有所图,要想让她不往外说,得有好处。

陆玉洁也算是聪明人,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张冬沁那双水灵的眼里划过一丝精明,朝外张一眼,挪近些,附在陆玉洁的耳边小声地嘀咕了一阵子,听得陆玉洁神情交替闪换,时喜时忧,时笑时愁,阴睛不定。

张冬沁对陆玉洁说了什么事只有天知,地知,她们俩知。内容还不少,足足说了两分钟。

随后,张冬沁坐直,把手交叉一抱,“我的条件就这么多,这些事你要是办妥了,我保证你能跟唐飞亚顺利地订婚,否则我就让你的计划鸡飞蛋打。”

条件是暗开的,威胁却是摆在明面上的,瞧她这副模样,陆玉洁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陆玉洁露出为难之色,咬着唇,好半响才把心一横,“好,我答应帮你干这些事,但是……”

“你别但是了,我不会答应你其它任何条件,也不容许你有丝毫反悔的机会。”张冬沁说得够绝,撂下话,站了起来,把手机掏出来扬一扬,“得啦,咱们的事就说到这里,我得打电话给唐飞亚,别让他跟吴亚玲把生米煮成了熟饭,到时你就得不到他喽。”

陆玉洁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地说道:“好吧,我现在就给李志丰打电话,今天就行动,在我订婚之前给你答复行吗?”

张冬沁得意地笑一笑,“太行了,那咱们就各干各事吧,你去泡李志丰和唐飞龙,我呢,帮你看住唐飞亚,别让他飞到吴亚玲的碗里去,否则到时你就守着空碗哭去吧。”说完,拿着手机就跑了出去。

“哎——”陆玉洁喟然长叹,心头满是辛酸与苦涩。这回,她被自己的一句话给害惨了,成了张冬沁案板上的肉了。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也只能自己来吞了。

……

081 不吃回头草

吴亚玲把唐飞亚拽到车上,也不说话,直接往她老家的方向开,唐飞亚也不问去哪里,一路埋着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直到张冬沁打进电话来时,她才说道:“你的手机响了,这时候应该是张冬沁或陆玉洁打来的电话。”

“哼,你是神仙呀,猜得这么准。”车在普通的公路上奔跑着,恰恰面面有一个坑,差点把唐飞亚的手机颠脱手。他不好气地说:“慢点,手机颠飞就无法验证你的神猜啦。”

吴亚玲听了这话,赌气似地把车靠边停下,说:“接呀,快打开手机,看看我是否猜准了。”

唐飞亚也不跟她争了,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是张冬沁打来的,他正在气头上,不好气地吼道:“有什么事?”

声音好大,震得他自己的耳鼓都发麻。

吴亚玲伏在方向盘上小声提醒:“这时候这丫打电话来肯定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说,别得罪她哟。”

唐飞亚朝她投上一抹意蕴不领情的眼神,她不介意地笑一笑,“快听电话吧。”

“有话就说。”唐飞亚的确还在生张冬沁的气,这丫最近尽搞古灵精怪的事,人也不怎么会面,一见面就不是什么好事。

“我有屁也会放的。”那头,张冬沁开了一句玩笑,自个儿笑得“格格”地响。

唐飞亚又催:“快说。”

“唐飞亚,你给我听好了,今天晚上二十二点以前我就待在你家,哪也不去。”

“你待在我家干嘛?”

“等你回来呀。”

“等我回来干嘛?”

“有非常重大的事跟你说。”

“你现在说吧,别去我家了,家里没人,你进不去。”

“嘿嘿,”手机里传来张冬沁阴森的笑声,稍缓她才说:“这事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我还是上你家等着。放心,我有你家的钥匙,是你妈妈给我的。另外,过了凌晨见不着你,我就在你家演一出好戏。”

“如果我不回来你想干嘛?”

“放心,我不会把你家的房子点火烧掉的,最多就是把你准备跟陆玉洁订婚那天揭发唐飞龙偷工减料的事叫嚷出来。”

“喂,你,你……”

惊,唐飞亚震惊得手机差点脱手,这丫是怎么知道这事的,难道是陆玉洁说的,但是他没有把具体的揭露时间透给陆玉洁呀,那张冬沁是怎么知道的?

还想问时,张冬沁把电话给挂了。

唐飞亚瞅着手机生闷气,脸阴沉的快要扭出水来了。

“怎么啦?张冬沁又要挟你了?”吴亚玲永远是聪明的,眼珠一转,就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

“开车吧,我的事你少打听。”唐飞亚不想把这件事说出来。

吴亚玲摇一摇方向盘,笑说:“那我们去哪里?”

“真是奇了怪了,你把我拽出来,居然不知道上哪,倒问起我来了。”唐飞亚的语气不好,却没有生气,因为他对吴亚玲无法生气。内心里,他觉得自己的决定对她太不公平,惭愧直接让他在她面前有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我拉你出来只想问一件事,那就在这里说吧。”说着,吴亚玲拿起一瓶水拧开,递到他的面前,笑一笑,“将就点,我车里只有矿泉水。”

“你有事就说吧。”唐飞亚接过水来,又把盖拧上,不喝,转着玩。其实,他就是心虚,手里有物心里踏实。

“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原因我早上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那不是真正的原因。”

“那就是真正的原因。”

“我不跟你争,坐好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吴亚玲冲他神秘地笑一笑,“放心,那个地方山青水秀,是这一带的世外桃园,到了那里,你的心情就会好的,到时如果你还不跟我说真话,我就不再勉强你了。”

说着,那车又启动了。

唐飞亚好奇这丫会把自己带到哪里?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这一带会有什么世外桃园么?

她没有说目的地,他也不再问。

接下来,吴亚玲打开音乐,一边开车一边嘴里哼呀哼的。

唐飞亚索性别着脸欣赏风景,一路上,车速不快,明媚的阳光下,他欣赏到了山的巍峨,闻到了花草的芬芳,领略到了山野的清新,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躲开了生意场上的你争我夺,也暂时不用去理会那些阴谋诡计,甚至忘记了还有一个既将跟他订婚的女人。

快乐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大约一小时后,吴亚玲把车开上一条山路,指着远处的山坡说:“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唐飞亚朝那个方向瞟上一眼,隐药间,瞧得见那山坡上的树林里有房屋,环境优美,以为是她在这边盖的山顶别墅。

他冷哼一声:“那是你在这边盖得别墅吧,你是向我炫富吗?告诉你,就算你有再多的钱,我唐飞亚也不会吃回头草了。”

“嘿嘿。”吴亚玲无奈地哂笑一声,把车速放慢,“这里是花子山,山坡上的建筑物是一座孤儿院,全称叫向阳孤儿院,这名字是咱们的师公取的,意思就是住在里面的孩子有一个像阳光一样的光明未来。”

原来她是带他来孤儿院,唐飞亚恍然明白后神情凝重起来,问:“你为什么要带我过来呢,只是让我来看看的吗?”

“我经常来这里跟孩子们玩,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孩子们单纯,没有野心,不会算计人,他们都非常可爱,都有着光明的未来。”

“是呀,人为什么要长大呢,永远做孩子多好。”

这回,唐飞亚无法淡定了,发起感叹来。

吴亚玲把车停在坡脚,指一指上面说道:“这里虽然离城里有点远,却安静,当年咱们的师公把孤儿院建在这边用心良苦,有很多讲究的,以后我再告诉你。现在,我想跟你说的是这家孤儿院在二十多年前,在吴氏集团的帮助下进行了翻盖,已经不同往昔了,咱们师公以前盖的房子都不存在了。”

“师公当年建的孤儿院是两家,那另外一家在哪?”唐飞亚的语气里已经没有半点火药味了。

吴亚玲甚感欣慰,看来把他带到这里来是对的。

他故意在躲她,得找机会多跟他交流,要把他的心结打开,只有这样她才能把爱情留住。

接着,她瞟他一眼,“你想知道更多关于这两家孤儿院的事吗?”答非所问,却没有偏离主题。

“你愿意说吗?”

“我当然愿意说啦。”

“那另外一家孤儿在哪?”

“在另外一个方向,改天我带你去。”吴亚玲不想停下来,语锋一转,“跟咱们师公那会相比,这两家孤儿院现在的条件好了许多。以前是茅草屋,现在是高大的楼房,并且修了两条路,山那边的那条路直通城区,交通比较便利。还有高档的摆设,配置了好几个专业的老师,孩子们的生活水平也有了质的提高。当然,孩子也更多了。”

“这是你爸带来的改变吧?”

“对,这里的改变是我爸用爱情换来的。”

“你爸真传大。”

“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师父的吗?”

“不该夸吗?”

气氛越来越好了,他和她对视着开上了玩笑。

吴亚玲满脸的愉悦,他终于又跟她说笑了,看来一切都有可能,她欢喜地说道:“走,我带你上去瞧瞧去。”

唐飞亚当然愿意上去瞧瞧了,冲她笑一笑,“快走吧。”

车又启动了,朝山上飞奔而去。

倏地,却听见警笛声大作,是从山上那边传来的。

吴亚玲的神情一紧,“发生什么事了吗?”说着,把车速加快,很快上了山,只见那高大的院墙外停着几辆警车,里里外外围了不少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这是唐飞亚和吴亚玲的第一反应,把车靠边停下,赶忙下车。

他们一下车,就有一个警察跑过来说道:“里面有人劫持院里的老师和孩子,没事请回!”

吴亚玲一听就急了,一把抓住那位警察的手,急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孤儿院会有劫匪?”

正在这时,另外一位认得吴亚玲的警察也扰过来,说是几个匪徒在一家商场的首饰柜台抢劫,被警察追到这里来了,有两个已经被抓获,其中一个却蹿进孤儿院,并把几位老师和孩子们劫持在顶楼的一间教室里作为人质,要求交换另外两位被抓的匪徒,并要求给他们提供车辆出逃。

唐飞亚一直很冷静听这位警察说情况,听完后,却着急了,表示要去救人,那两位警察不让他进去,急得他直大叫:“你们没有本事救不了人,不代表我也救不了。”

吴亚玲也着急地说道:“我们俩跟这家孤儿院有非常特殊的关系,再者,我们都跟以前的老院长学过武功,你们就让我们进去救人吧。”

她来不及细说,只好把师公搬出来,因为这些警察大部份都知道老院长是一位武功高手。

他们的叫喊声惊动了前面的警察,一位女警官扭过头来瞧见,命令道:“让他们过来。”

“张副局长,张阿姨,你让我进去救孩子们。”吴亚玲认识那位女警官,叫着就跑了过去。

082英雄事迹

情况紧急,容不得唐飞亚多想,紧跟在吴亚玲的身后跑到了那位女警官的身边。

师父吴天龙把孤儿院的未来托付在他的身上,今天,院里的老师和孩子们有了危险,他有责任,也有义务保证他们的安全,那怕是付出再大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吴亚玲扣着他的手举一举,冲那位张副局长介绍:“张阿姨,他叫唐飞亚,是我爸的徒弟,算是你的师侄了,功夫很高的,让他去救人吧。”说完,又冲唐飞亚补充道:“这位张阿姨也是师公的徒弟,是公安局的副局长。”

“你好,我叫张桂华,我听你的师父说起过你,你肯帮忙我非常高兴;但是今天的形势不容乐观,我们一起想办法吧。”那位副局长愁容满脸,但是见着师侄还是略感欣慰。

正在这时,一位警察对着上面喊话道:“杨忠义,你冷静点,别伤害孩子们。”

闻言,唐飞亚满脸的讶然,急问:“张局长,这位杨忠义好像也是一位孤儿,对吗?”

“是的,他也是在这家孤儿院长大的孩子,还是我教的武功。”张桂华喟然长叹,“想不到这孩子学坏了,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来,好在他只是从犯,如果他今天主动投案,别伤着孩子们,还是有未来的。”说着,她忽地觉得唐飞亚的话里有话,语锋急转:“你认识他?”

“他是我的中学同班同学还同过桌,关系还不错。”

“这下有办法了。”

“我能做点什么吗?”

“你跟他对话,想办法分散他的注意力,我们想办法潜进去救人。”

言毕,张桂华便做了安排,让两位警察跟唐飞亚一起上前喊话。

吴亚玲举手急声请求:“张局长,我也跟他们一起到前面去。”

“太危险,你不能上前,就在这里待着。”唐飞亚抢先拒绝了吴亚玲的请求。

“你笨嘴笨舌的,怎么能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我还是去给你帮腔吧。”

“不行,太危险了,你不能上前。”

他们俩争执不下,还是张桂华打圆场,建议让吴亚玲也一起上前,并吩咐重点保护她的安全。

随后,一个警察把装得有杨忠义的详细资料的平板电脑交给了吴亚玲,让她迅速地了解对方的身份。

意见达成一致后,铁门打开,唐飞亚和两个警察在前,吴亚玲猫在他们的身后看资料,一起到了那楼下。张桂华部置警力掩护,并要求伺机救出人质。

到了前面,唐飞亚运足气,提声叫道:“杨忠义,你他妈的别乱来,老子是你高中的同桌唐飞亚,是来跟你讲道理的。”

此际,除了被劫持的老师和孩子们,其他院里的人员都守在围墙外面,再说谁还敢呆在里面。

那十多部警车都关掉了警笛声,就是为了方便唐飞亚跟那位姓杨的对话。

随后,吴亚玲跟着大叫道:“杨忠义,我叫吴亚玲,你还记得我吗?我妈妈是赵玉兰,她以前还带你去我家玩过呢。”

她跟杨忠义还有这层关系,那刚才怎么没有说?所有人都产生了这样的疑问。其实,她是没有把名字跟人对上号,看了资料,才知道这个杨忠义还有一个小名叫黄黄,她以前也只知道他叫黄黄。在介绍这个人的资料中注得有小名,她这才想了起来。

曾经,她的父亲要教她武功,然而她对拳打脚踢的那些招式兴趣不高,却对气功一道颇有兴致,一直以来,她在气功一道上花了不少的功夫。

此际,她运足气发声,足以把声音送上去。

她的声音清脆而尖细,连唐飞亚都感觉耳鼓鸣响,还朝她投上一抹敬服的眼神。

吴亚玲根本顾不上别人对自己的赞赏,撞一撞唐飞亚后小声说:“待会咱俩唱双簧,我尽说好听的,你尽拣那小子过去的丑事讲,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后再慢慢地潜上去救人。”

她的这个主意好,唐飞亚又朝她点了点头。

随后,她运足气扬声道:“杨忠义,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吗?我是玲玲,还记得吗,我以前叫你做黄黄呢。”

唐飞亚马上接茬大声说道:“哈哈,杨忠义,你叫黄黄呀,我觉得这名字还真跟你的特征很符合,你上学那会头发黄,脸色黄,原来是你的这小名给害的呀。”

吴亚玲朝唐飞亚使上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再往前呶一呶嘴。唐飞亚懂她的意思,便往前移动了一点距离。

正在这时,那些被劫持在左边顶楼(五楼)教室的孩子们听到了吴亚玲的声音,一齐哭喊:“玲玲阿姨救我们……”

稚嫩的童声听在吴亚玲的耳里,令她着急,也令她心疼。

这些年以来,她没事就往这里跑,跟这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有了感情。现在,他们被人劫持做人质,她有责任保护他们。她给自己下达了任务:必须安全地把孩子们救出来。

同时,她也明白了自己老爸为什么非要让唐飞亚来传承这份责任,而不是给孤儿院一笔足以几代人生活的钱;因为,她的爸爸要让唐飞亚保护这些孩子,要在他们成长的道路上给予呵护与支持。这样的保护是一份责任,是一种值得传承的精神。

她也明白了自己的妈妈当年放弃爱情,却没有对她的爸爸有丝毫抱怨的原因了,因为,她的妈妈懂得这份传承的意义。

此际,她见唐飞亚为孩子们的安全着急,甚感欣慰,她没有爱错这个男人,爱他,并不代表非常要在一起,那就成全他接下这份传承吧。

她又朝唐飞亚使一个眼神,张一张嘴,示意他继续跟杨忠义说话。

他心领神会地冲她笑一笑,点了点头。

唐飞亚知道此时的杨忠义其实是非常害怕的,又大声说道:“杨忠义,你别他妈的没出息,你是一个爷们,怎么能拿孩子和女人做人质?你放掉他们,我上来给你人质,并且保证让你离开这里,但是……”

“但是什么?”随着破锣般的声音响起,那顶楼的教室窗口探出一个光头来,冲着唐飞亚大声说道:“有话快说,没话就让那些警察按我说的办。”这位,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劫匪杨忠义。他的声音虽然高昂,却充溢着恐惧与怯意。

唐飞亚先小声地对吴亚玲说道:“跟着我!”

吴亚玲冲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缓缓地随着他往前移动。

唐飞亚双脚慢慢地移动着,摸出一根烟来点上,吸得两口后,胆壮了,又把烟扔到地上,大声说道:“杨忠义,你听好了,我可以保证你离开,但是不敢保你出去以后是否会被抓。”

“那老子为什么要出去?”

“难道你要劫持他们一辈子吗?”

“那老子怎么办?”

“据我所了解,这次行动,你只是从犯,不重,几年就出来了,那就放下武器投降吧。”

“我不干。”

“你想死吗?如果你想死就继续抵抗,如果想活就投降。”

话说到这里,杨忠义倏地就沉默了,并把脑袋缩了进去。

吴亚玲也只是小时候跟杨忠义在一起玩过,后来听说他被人领养,却没有来往了。

这会儿,她缩在唐飞亚的背后,手里捧着平板电脑,为的就是想把杨忠义的情况搞清楚,忽地,她看到一条信息,灵机一动,提高声音说道:“黄黄,你听我说,我听这里的吴院长说你已经结婚生子,你的儿子已经满两周岁了,他跟你身边的孩子们一样可爱,难道你忍心伤害这些可爱的孩子吗?”

“继续说,别停下。”随后跟着的警察小声担醒道。

唐飞亚觉得这两个警察跟着反而不好,便小声地要求他们往后撤。随后,他和吴亚玲继续往前移。

吴亚玲把平板电脑往地上一搁,一边跟着唐飞亚往前移动,一边又冲上面大声说道:“黄黄,吴院长说你老婆很想你,她一个人在家既要工作,又要带孩子,很苦的,她图什么呀?不就是图好好地跟你过日子吗。当初,她的父母因为你是孤儿,无亲无戚,反对你们在一起,但是,她却坚决地要跟你结婚,又是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她爱你吗?你怎么舍得自己的爱人为你伤心一辈子呢。”

杨忠义彻底沉默了,那些孩子们的哭叫声也渐渐地小了下来,看来攻心计见效了。

唐飞亚见机会来了,把声音压低,附在吴亚玲的耳边吩咐道:“你继续跟他讲道理,我潜上去。”

吴亚玲会意地点了点头,把双手握成喇叭状,大声说道:“黄黄,我也是被父亲抛弃的可怜孩子,跟妈妈相依为命。小时候,我跟这些孩子们一样,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渴望亲情,渴望长大,渴望快乐,你怎么就忍心让你的孩子失去完整的家呢,你怎么忍心伤害你身边的那些孩子呢?”

“你给我住嘴!”

“你别吓着孩子们,好吗。”

杨忠义又伸出头来,却双手抱着头,声嘶力竭地大叫,不敢往下看。

吴亚玲继续跟他说话,说的是孤儿的苦,孤儿的渴求,也讲老婆盼望丈夫归家的那份心情,讲孩子对父爱的依赖……她讲了很多,讲得杨忠义的喊声变成了哭声。

唐飞亚早已潜到了五楼,到了那间教室的门外,他听到了杨忠义的哭声,是和孩子们一起在哭。

怎么办?杨忠义有枪吗?他会发疯吗?唐飞亚粗中有细,也容不得他不细,这可是关系到孩子们和孤儿院老师的安全,容不得他大意。

杨忠义哭了,证明他本性中的善良占了上风,是时候救人了。

他摸出随身带着的牛角刀,试图把门弄开。

“姓唐的,你干什么?”

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声音好熟,唐飞亚停了下来,站直,没有回头,冷笑道:“原来是你,这一次行动是你为头对吗?”

那个人的声音有点沙哑,说道:“不错,是老子为头,所以,你别管闲事,否则让你死在当场。”

唐飞亚冷笑连连,转过身来,站在眼前的是一位光着头,戴着一副墨镜,高大魁梧的男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半个月前跟他交过手的武占席。

唐飞亚不屑地说道:“姓武的,半个月前,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是非分明的男子汉;但是,今天,你瞧瞧你干的叫什么事,我鄙视你。”

“你别跟老子废话,认相的就下楼去,别妨碍老子的事。”武占席凶相毕露,缓缓地朝唐飞亚逼过来。

唐飞亚也不想废话,只是在拖时间,拖住眼前的这个人,然后伺机雷霆一击,一举拿下这个混蛋。

武占席见他不为所动,长叹一口气,语气软了,把双拳一抱:“亚哥,我知道你是一条汉子,我敬你三份,兄弟求你别管这事,走人行不?”

唐飞亚觉得不对,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是一条硬汉,一般情况下应该不会软语求人的,难道这个家伙还有什么苦衷?难道这件事的背后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倏地,他的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问道:“你背后是不是还有指使者,你跟杨忠义一样只是被人利用是吗?”

“你,你别问那么多了,你自身难保,还管别人干嘛?”武占席这么一说,也就等于默认了唐飞亚说的是事实。

唐飞亚又问:“你为什么要选这条不归路?”

武占席忽地又硬了起来,冷哼一声,“嘿嘿,因为老子穷,还因为老子想娶吴亚玲,要娶她必须有钱,所以……别问了,你走不走,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真没出息,你以为用这样的手段弄到钱吴亚玲就会嫁给你了吗?有你这样的情敌真是我的耻辱。”唐飞亚一边说,一边四处瞧,觉得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救人。

他担心暗处还有人,必须先制服这个姓武的,先让孩子们安全才是重中之重。他暗暗地吸了一口气,拳头上蓄满力量,猛地往前一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武占席就打。

武占席还试图劝让唐飞亚不要管闲事,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他来不及细想,连忙出招化解。

瞬间,他们俩就在过道上打成一团,绞成一块。

他们不是第一次交手,对彼此的拳路熟悉,拳来脚往,斗得激烈。

他们的功夫在伯仲之间,一时间难分胜负。但是,这种情况下不利于久斗,彼此都在一边狠斗,一边想出奇招制胜。

倏地,武占席拨出一把杀猪来,咬牙切齿地乱捅,唐飞亚只好闪来闪去地躲刀,步步后退。

倏地,杨忠义的声音响起来大声叫道:“警察同志们,快来救人呀!”

“杨忠义,你这个混蛋,你敢反老子。”武占席听着不对劲了,挥刀逼退唐飞亚,蹿一蹿,欲要破门而入。

杨忠义终于良心发现,要反水了,唐飞亚心里一喜,奋不顾身地从后面抱住武占席,并大声说道:“你不能伤害那些孩子,投案自首吧。”

“找死!”武占席急红了眼,骂一声,一着急,那刀往后一顺,捅个正着,一刀捅进了唐飞亚的身体里。但是唐飞亚却没有放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正在紧要关头,脚步声急骤响起,吴亚玲冲在前面,两个穿制服的警察跟在后面跑了上来。

“抓住他,杨忠义从轻……”

唐飞亚坚持不住了,眼发花,却看到武占席被吴亚玲飞身扑倒,他无法再坚持了,也跟着倒了下去。接下来,他失去了知觉,什么都不知道了。

……

麻木,绞痛,迷糊……也不知过了多久,唐飞亚慢慢地有了知觉,迷糊中,他听到了叫声,也听到了哭声,更听到一个温柔而哀伤的声音在诉说:“我的冤家,我,我会守着你,会,会爱你一辈子,不管是否跟你在一起,我对你的爱都不会改变。”

断断续续的诉说,有点含糊,像是在说梦话。

然而这个声对于他来说好熟,好温柔,好悦耳,依稀辨得出是吴亚玲的声音。。

他努力地想睁开眼,眼皮子好重,像是被胶水粘住一样;但是意志始终驱使他必须睁开眼,要确定这个声音的主人。

他的眼皮终于能拉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第一反应是:我在医院。

他的大脑快速地运作起来,发生过的一切像过山车一样地在脑海里呈现。想起来了,他被那个该死的武占席捅了一刀,好像捅在肚皮上的某一个部位。向外一瞧,漆黑一片,应该是晚上。

他的手动了一动,碰到一只温软的手,轮起眼角一看,一个长发女伏在床沿上。好熟悉,好激动,不会错,在床前守着他的就是吴亚玲这个冤家。他的手挪一挪,握住她的手,用力握一握。

她感觉到了,抬起头来,精致的脸上漾开一抹惊喜,似哭似笑,“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终于舍得醒过来啦。”

她太开心,开心得忘记已经跟他分手,也忘记了他之前对自己的狠心。她的手一圈,反握着他的手,一时间,她居然激动得双手发抖,淡红的唇微微蠕动着。

他醒了,她有太多的话想说,此时却无法完整的表达。

唐飞亚感觉自己好虚弱,弱得起不了身,弱得连安慰她的力气都没有,笑,他只有对着她笑了。

吴亚玲真的是好激动,好开心,笑着,泪花直在眼里打转,“混蛋,你知道吗,你昏了两天两夜,我,我们都以为你醒不过来了。你,你饿了吧?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弄去,哦,对了,医生吩咐过,如果你醒过来的话,先给你喝糖水。哦,不是,我应该去叫医生。”

她激动得语无论次,巴不得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有你守在床前,我胆敢不醒过来吗?”他终于能说话了,还开了一句玩笑。

“别动,我先喂你喝水。”她的理智慢慢地恢复到正常,端过水来,慢慢地喂他喝。

泪水掩盖不住她的美丽,他能醒过来对于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无法去计较过去发生的事了。

她在医院守了他两天两夜,甚至都不告诉他的妈妈,害怕他的妈妈来了以后,她就没有机会守着他醒过来了。

然,这两天两夜里,她是在矛盾和焦急中渡过的。她为他的伤势而焦急,也为跟他以后怎么相处而矛盾。

就凭他奋不顾身地救孩子们这事,就完全可以证明这个男人是善良的,是有正义感的,是值得爱一辈子的那个人。

然而,她却知道他是有大爱的人,她不能独自享受他的爱,得让那些可怜的孩子们分享他的爱。

她一直在想怎样才能既跟他在一起,又能让他完成两代人的传承,直到此时,她都没有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现在,他醒了,那就以后再想办法吧。

随后,她搁下碗,欢笑着去把医生叫了进来。

医生对唐飞亚说:“那刀要是再偏上一寸,你就没命了。”

吴亚玲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唐飞亚本人倒是很淡定,似乎料定自己能好起来。

医生又说:“恭喜你,五天之内你就能出院了。”

闻言,吴亚玲很高兴,激动得在唐飞亚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随后转身跑出病房。

她到了病房门口,转过身来,吩咐道:“你好好地躺着,我去给你买粥去。”

好幸福,此际,唐飞亚感觉自己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作为一个男人,生病能有女人守在床前,大半夜的还帮着去买粥,这样的事怎么想都觉得幸福。

然,随着知觉的复苏,他突然想起不能承受吴亚玲的照顾,因为他已经答应跟另外一个女人订婚。掐着指头算一算,好像出院后就要到日子。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来道:“亚哥儿,大英雄,你终于醒啦。”

这个声音好熟,不用看,唐飞亚都知道是张冬沁来了。这丫怎么来了?她大半夜的难道守在病房外面么?她又会跟他说一些什么事?

083私心

声落人现,张冬沁抱着一大捧鲜花闪了进来,一身牛仔服,短发,依然还是假小子的打扮;还是风风火火的风格,冲到床前,扯着嗓门说:“哥们儿,你这回可发大发了,不想出名都难了。”

唐飞亚满眼的疑惑,瞅着她问:“我都只剩半条命了,你说话别这么冲行么?我受不了,我发什么发呀?”

张冬沁把鲜花往他面前一递,“这花是送给英雄的,这个英雄的事迹我已经撰好了文,就等着英雄的采访稿,然后就可以大刊特刊,搞个头条。”

说话间,她把鲜花顺手放在床上,盯着他直笑。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唐飞亚不是没有听懂,而是装不懂。这丫也真绝,来了也不问他的好歹,而是先说头版这种无聊的事情。他的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没有把不悦表现在脸上。

“你看看这篇文章就懂啦?”张冬沁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掏鼓出自己存好的文章,双手捧着,递到唐飞亚的面前,“你救孩子的事惊动了滨龙市的新闻界,各家媒体都想来采访你,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没有人知道你住在哪家医院。”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冬沁得意地笑一笑,“嘿嘿,事发的当天,有好多记者要求采访吴亚玲,她拒绝了,还发出警告,说是在你还没有完全康复之前,不允许来采访。后来……”

“后来怎么啦?”唐飞亚这才知道还有好多事是自己不知道的,现在特别想搞清楚。

张冬沁朝外面瞧一瞧,大半夜的,医院里很静,确定没有人往这边来以后又说:“你本来是住在滨龙市的第一人民医院的,吴亚玲怕咱们这些记者打扰你,就要求转院。你是英雄,又有公安局的张副局长保驾,当然就顺利地转院成功啦。”

听着听着,唐飞亚就激动加感动了,吴亚玲凡事都为他着想,她想得周到,对他的照顾真有心。他小声说道:“她没有跟我提转院的事呢,那,那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冰龙镇的镇医院。”

“那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张冬沁得意地摸一摸自己的鼻子,笑一笑,“我跟踪吴亚玲来的,哥们儿,快体谅我一下吧,为了能采访你,为了能成为第一个报道你的英雄事迹的新闻记者,我都在通道外面窝了几个时间了,脚都站麻啦。”

正在这时,吴亚玲提着食盒回来了,见到张冬沁就把脸一阴,冲过来,不好气地问道:“你怎么来了?谁告诉你他住在这家医院的?你是以朋友的身份来探望他的伤情?还是以记者的身份来采访的?”

咄咄逼人的气势,阴沉的神情,毫不客气的语气,这就是吴亚玲对张冬沁的态度。

张冬沁很生气,不过,她还是压住怒气,笑一笑。“吴亚玲小姐,我跟唐飞亚是最要好的朋友,他受伤住院了,我来看看他总可以吧?你倒好,这两天我打电话问你他住在哪家医院,你硬是不说,害得我挨家找。”

她前言不搭后语,跟唐飞亚说的是跟踪吴亚玲过来的,现在又说是挨家找到的。唐飞亚也不敢相信她的话了,所以,他不想调解这两女的冲突。

“你是来看他的吗?”吴亚玲把食盒搁在床头柜上,从唐飞亚的手里把平板电脑抢过来,瞟一眼,“你都把稿子写好了,还敢说是来看他的?”说着,就要摔电脑。

张冬沁赶紧抢电脑,幸亏她手快,否则这东西就保不住了。

“拿着你的电脑,趁我还没有生气之前,赶紧地滚,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吴亚玲的语气又加重了,恶狠狠地盯着张冬沁直瞅。

此际,在她的眼里张冬沁就是一个只有个人利益的小人。她鄙视张冬沁只为了采访而到访,并不是因为关心而来看望唐飞亚的。唐飞亚刚醒过来,需要恢复和静养,不能过多地分散精力。所以,她根本不用对这种不怀好意的到访客气。

唐飞亚见不对头了,总不能让她们两个在这里打起来吧。他努力地想坐起来,吴亚玲瞧见,慌忙过来扶住他说道:“你刚刚醒过来,还很虚弱,别起来,所有的事我来挡。”

张冬沁见唐飞亚的脸色苍白,气息都弱了,她也觉得自己一见面就说采访的确有点过份。

认识到了失误,她面带惭色,冲吴亚玲和颜悦色地说道:“玲玲小姐,别生气啦,是我的不对,你别生气了,我给你道歉。”

“你脑袋搭铁啦,用得着给我道歉吗?”吴亚玲指一指唐飞亚后说道:“他才是当事人,你要采访,直接受到伤害的是他,而不是我这个局外人,别搞错对象。”

“嘻嘻。”唐飞亚被逗笑了,笑声倒是出来了,却扯动了伤口,疼得“哎哟”地叫一声,捂着伤处直咧嘴。吓得两女赶紧地来问好歹。

张冬沁要坐在他的旁边,吴亚玲手快,一把扯起来斥道:“站一边去,有我在,不敢劳烦你这个大记者。”

“哎,我说吴大小姐,我已经认错了,你别得理不饶人啊。”这回,张冬沁也抑止不住火气了,退后一步,指一指唐飞亚后说:“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男闺密,他犯疼了,我关心一下又怎么啦?你居然连坐都不让我坐,真过份。”

吴亚玲瞅她一眼,不理睬,只扶着唐飞亚问道:“疼么?”

“没事,好多啦,你们别吵了好不好?他的声音好弱,瞧瞧这个,看看那个,肚子好饿,目光最后落到食盒上面。

吴亚玲机灵,立马问道:“你刚醒过来,应该很饿,瞧我大意的,只顾得耍嘴皮子了,却忘记你醒过来以后还没有进食呢。”这话,一半是说事实,另外是说给张冬沁听的。她还瞅了张冬沁一眼,意思就是怪这个记者耽误了唐飞亚进食。

随后,她便体贴地喂唐飞亚喝粥。

张冬沁这回被弄得很难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唐飞亚把她的神情瞧在眼里,心里暗笑,“这丫碰上对头了,谁不好惹,她偏偏要惹吴亚玲这个女魔头。”然而,他还是不忍心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受窘,指一指床头柜上的水果,“沁哥们,给我削一个苹果行么?”

太行了,他这么一说,张冬沁就不是那么难堪了,赶紧地答应一声,随后便欢喜帮着削苹果。

吴亚玲轮起眼角来瞅他一眼,意思就是怪他多事。

唐飞亚明白她的意思,冲她眨巴一下眼,没有说话。

接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唐飞亚喝完了一碗粥,脸色渐渐地好看起来,精神有所复苏。

张冬沁的苹果也削好了,还想喂唐飞亚吃苹果。吴亚玲这回也不为难她了,退在一边,给她腾出了位置。

有了精神,唐飞亚斜依在床靠上,瞧瞧这个,也瞅瞅那个,语气和缓地说道:“我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吧。”

“我不回去。”吴亚玲抢先表态道。

“我也不走。”张冬沁也随后表态。

“你留下来干嘛,他刚刚醒过来,不接受采访。”吴亚玲有理嘴更利。

“那你留下来干嘛?你已经跟他分手啦。”张冬沁的嘴也不是吃素的,阴阳怪气地又说:“吴亚玲,记住,唐飞亚现任女朋友是陆玉洁,好像还有四天他们就要订婚了。”

她跟陆玉洁保证过,保证让唐飞亚和陆玉洁顺利地订婚。其实,准确地说不是保证,而是交易,也是她的一个阴谋。要想让阴谋得逞,那就得阻止唐飞亚和吴亚玲重温旧情。这也是她跟踪吴亚玲过来,并守在外面的主要原因。

她希望自己的及时提醒能有效,能让他跟吴亚玲保持距离。她下意识地去瞧唐飞亚的反应。

“闭嘴。”唐飞亚陡地阴下脸来,声音上扬,伤处传来一阵剧痛,却咬牙忍着。

吴亚玲守候在床前让他激动加感动,温顺而乐观的本性彰显无遗,然,陆玉洁这个名字一入耳,想起了师父交给自己的那份责任,也想了赵玉兰吩咐的那些话,更是想起了不能娶吴亚玲的残酷现实。他必须狠心,适当的时候还要坏一坏。

他的态度突然大转变,弄得两个女孩不知所措。

稍缓,吴亚玲先“嘿嘿”地发出冷笑,“唐飞亚,你放心,我今天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照顾你的,今天我们是朋友,以后还会是朋友。我跟你一起冒着生命危险救那些孩子,算是共患难的朋友了,照顾你是理所应当的。不像有些人居心不良。”

茅头再次指向张冬沁,甚至可以说不给张冬沁留半点面子。

“你,我……”张冬沁气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你们走吧,我头晕,要睡——”言毕,唐飞亚的双手撑在床上,慢慢地放平身子。

吴亚玲赶紧扯被子给他盖好,并说:“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安心养伤,有我这个师姐在这里守着,谁也别想来打忧你的休息。”

张冬沁也觉得自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叹了一口气,“亚哥儿,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撂下话,她以最快的速度往外走。

“我去跟她说几句话就回来。”吴亚玲附在唐飞亚的耳边吩咐一句,便起身追了出去。

难道她还要追出去中张冬沁吵架吗?就算是,唐飞亚也有心无力,管不了啦。

084放弃爱情

张冬沁知道吴亚玲会追出来,如果没有猜错,这丫还想跟她吵。

她冷笑一声,小声嘀咕:“丫的,吴亚玲,你要是还不依不饶,那我就跟你摊牌,好好地跟你清算一下账,让你知道我这个马王爷也不好惹。”

打定主意,她加快脚步,到了外面的停车场,钻进她自己的那辆桑塔纳,把室灯拧亮。

吴亚玲果然追了出来,钻进了她的车。她又把室灯拧熄,在黑暗中发出阴森森的冷笑,“吴亚玲,真有你的,还没吵够么?还没骂够么?居然追着我出来了。来吧,想骂就骂,想吵就吵,我奉陪到底。”

这里吵不到唐飞亚休息了,她表明了态度,反正彼此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那就大吵一架发泄一下情绪吧。

“我爱他。”吴亚玲莫名其妙地答非所问,幽幽地叹口气,“你也爱他对吗?”

她怎么啦?不是出来吵架的吗?怎么对张冬沁的挑衅充耳不闻呢?太不可思议了。

张冬沁更是被搞得像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懵了,呆了,傻了,太意外了,吴亚玲居然不是追出来吵架的,倒像是来跟她诉苦的。

夜,静的绝魅。

风声沙沙地响,远处传来不知名的虫鸣声,欢快地反衬出吴亚玲诉说中蕴藏着的悲酸。

张冬沁心头蹿起的火气,瞬间被降到最低点,朦胧的光下线,她瞟了一眼吴亚玲后问:“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个话题?”

吴亚玲发出意蕴无奈的笑声,“因为我想劝你跟我一样放弃爱情,咱俩的约定到此结束吧。放心,你帮我认识他,并促成了我和他顺利地发展感情,钱我一分不会少你。只是,把你的那些把戏也收起来,别再耍阴谋了,给他腾出点时间来好好地做事吧,他的肩上有一副很重很沉的担子,我怕咱们为了爱情瞎折腾,会把他折腾跨的。”

张冬沁惊讶得结巴道:““你,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玩阴谋了?”

吴亚玲不屑地冷笑一声,“你别在我面前装好人,别以为你在我身上装窃听器的手段很高明,告诉你,那个小东西早就被我发现了,就在帮唐娜娜那天被我放进水里毁掉了。”

“佩服,吴亚玲,我真的非常佩服你。”张冬沁喟然长叹,“选择跟你做情敌,我太自不量力了,认输。。”

“别责怪你自己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你还想说什么?”

“我还想说别再利用陆玉洁来耍阴谋了,爱他,就为他做出牺牲。”吴亚玲不想看到张冬沁的惊讶,双眼微闭,又说:“也许他娶一个爱不起来的女人是最合适的,就让他顺利地娶陆玉洁做老婆吧,陆玉洁这个女人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她也不会拖他的后腿。”

“吴亚玲小姐,你把我说糊涂了。”

“我没有把你说糊涂,是你自己装糊涂,告诉你,你想利用陆玉洁这事我当天就知道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什么话?”

“你是否放弃唐飞亚?”

“我为什么要放弃?”

吴亚玲长长地吁一口气,双眼依然闭着,又说:“你知道那天他为什么不顾生命危险要救那些孩子吗?”

“你又不让我采访他,我怎么会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原因很简单,因为保护那些孩子是他的责任,这种责任是两代人的传承,到他这里是第三代。”

“这,这是哪跟哪的事?”

“你不用知道得太多,因为知道得太多的话,你会得不到安宁。”

吴亚玲的话说得不清不楚,甚至有点讳莫如深的感觉。稍缓后她又说:“其实,我也不想放弃他,但是,跟他一起把那些孩子救出来以后,我想通了,爱他,就默默地支持他,不要给他增加烦恼与麻烦。”

张冬沁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想问,又觉得吴亚玲肯定不会往明处说,也许还会惹气来受,她干脆不问了,吴亚玲想说多少就听多少吧。

随后,吴亚玲以警告的口吻说道:“我不想再多说了,只想给你一句忠告:放弃爱情,选择跟他做朋友。”

话完,她拉开车门下去了,也不进病房,而是钻进了她自己的宝马车里。

她准备在车里过夜么?张冬沁有心想下去问一问,又怕惹气来受,倔劲上来了,她也不想走了,就在车里窝一宿,看看吴亚玲还会搞出什么事来。

然,她失望了,盯了好久,吴亚玲硬是不出来。她耐不住了,悄悄地过去瞧,意外的是吴亚玲居然真的在车里抱着一只毛毛狗蜷缩在后排睡着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回车里,学吴亚玲的样在车里缩着睡一宿。

……

第二天,吴亚玲早早地醒了,给唐飞亚打水洗脸,还去蒸了鸡蛋羹来喂他吃。当然,也把他昏迷过后孤儿院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果然不出唐飞亚当时所料,武占席的背后还有一个指使者,只是吴亚玲并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只说这个人现在还没有抓到,她的爸妈都主动帮着公安抓捕这个人去了。她还说正是由于此人没有抓捕归案,张副局长,以及她的爸妈暂时就不来看望唐飞亚了。

唐飞亚的好奇心本来就不太强,她不想说的事也不追问,但是,他对杨忠义这个人比较关心,吴亚玲却始终不提,他耐不住了,抢着问道:“杨忠义的情况怎么样了?”

吴亚玲知道他比较关心杨忠义的情况,微叹一口气,“他是一个好男人,但是,他犯法了,就得受到应有的惩罚,张副局长说他在这件案子中立了功,会从轻量刑的。现在首犯还没有抓到,究竟怎么判还不知道。”

“哎,等我出院后,你能陪我去他家看看他的孩子和老婆吗?”

“当然可以啦。”

“我想承担起他儿子的扶养义务。”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你得先把伤养好。”

唐飞亚能跟自己心平气和地说话,她的心情大好,笑容始终挂在脸上,这会,她还摸一摸他的头才笑说道:“你是好样的,那天你非常勇敢,如果没有你,我没有勇气去救人的。”

“你的表现也不错。”唐飞亚也顺口夸了她一句,但是,她那天的表现也的确不错。所以,单独跟她相处之际,他实在无法装冷漠,狠话半句也说不出来。

她又说:“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朋友?你真的只想把我当朋友啦?”

“当然啦,如果我不把你当朋友的话,我会苦巴巴地来照顾前男友吗?我可没有那么大度。”

“哈哈,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正说得欢时,张冬沁进来了,他们俩都把笑容敛起。吴亚玲还扶唐飞亚躺好,吩咐道:“张局长吩咐了,在首犯没有抓捕归案之前,让你别接受媒体的采访。”

她故意把声音提高,摆明了就是提醒张冬沁别端出记者的身份来压人。

饱含敌意的话语钻进耳里,再加上唐飞亚瞟来一抹冷漠的眼神,张冬沁的心拨凉拨凉的,她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她暗忖:“我不能再自私地、强硬地采访他了,让他休息吧,等他想说了再采访也不迟。”想到这里,她笑呵呵地问道:“亚哥儿,你感觉怎么样了?”

吴亚玲抢着回应道:“他感觉好又如何?感觉不好又如何?”

“吴亚玲小姐,你似乎对我有成见。”张冬沁尽量克制,又说:“放心吧,我今天是以朋友的身份来跟你一起照顾他的。”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你真的想照顾他么?”吴亚玲的眼神里旋着不相信的信息,冷笑一声,“你不抢头稿了?”

“算了,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那我就以行动来证明吧。”

“怎么证明?”

张冬沁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表态道:“这家医院比较偏僻,食堂的饭菜估计也不怎么好吃,我就在附近租一间房子给你们做吃的,直到亚哥儿出院怎么样?”

“那太好了,这家医院的饭菜的确不怎么样,连粥都不好喝,我正为这件事犯愁呢。”吴亚信这回露出了友好的笑容,眉一挑,“如果你的厨艺不行的话就别勉强,我的厨艺可是一流水平。”

张冬沁也不想耍嘴皮子了,冲唐飞亚笑说道:“亚哥儿,你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来给你做好么?”

唐飞亚不想说话,只点了点头。

接下来,张冬沁去租房。吴亚玲继续跟唐飞亚说孤儿院的事,还拿出一张名单,是孤儿院孩子们的名单。她一个一个地说,把现在院里所有孩子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

时间不知不觉地到了中饭时间,却不见张冬沁送饭来。吴亚玲担心唐飞亚挨饿影响伤口恢复,又去医院食堂打了饭来。

但是,直到天快黑了,张冬沁还不见回来,这回,唐飞亚和吴亚玲都觉得奇怪了。

正想打张冬沁的电话时,吴亚玲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接通后,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传来说道:“吴亚玲小姐,请你告诉唐飞亚先生,他的朋友张冬沁现在在我们的手上,请他五分钟之内打电话来谈放人条件。”

“啊——”

085 斗智

张冬沁出事了,这事不是小事,吴亚玲惊得连手机都拿不稳,还想问时,对方却把电话挂了。

“发生什么事了?”唐飞亚见她的神情不对,连忙坐了起来,他的心都悬了起来,张冬沁如果因为他而出事,他无法向她的父母交待,由不得他不着急。

“张冬沁被人绑架了,还让你五分钟内打电话过去谈放人的条件。”

“啊——”

唐飞亚大惊,也顾不得伤口了,急声催道:“快反拨过去。”

吴亚玲反拨过去后把手机递给唐飞亚,并扶着他的肩,是担心他反应太大会影响伤口。

电话通了,唐飞亚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是唐飞亚,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为难我的朋友。”

“嘿嘿。”冷笑声先传来,随后,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唐飞亚,好样的,我就喜欢跟你这种爽快人打交道。我的条件很简单,把你师公留下来的那本武功秘笈按我说的地址,让那个吴丫送过来,限时到明天的现在,到时见不着秘笈,那你也就不用见你的朋友了。记住,你的这位异性朋友是因为你而受罪的,希望你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想好后给我回复。”

话一完,电许武断地挂了,根本不给唐飞亚提条件的机会。

这回,唐飞亚面上出奇地冷静,也许是经历太多事的原故。心里却疑惑重重,这人是谁?怎么会知道他有那本武功秘笈?

“怎么说?”吴亚玲无法稳定得住,急于知道事原。

“上次去你家时,你妈妈给了我一本武功秘笈,此人绑架张冬沁就是冲这本秘笈来的。”唐飞亚满眼的疑惑,摇一摇头,“这人是怎么知道的呢?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事呀。”

“你别急,我帮你想想问题出在哪了。”吴亚玲甚感惊讶,这是谁呢?莫非……倏地,她想到了一个人,惊叫道:“莫非是他么?”

“他是谁?”听起来很急,语气却平缓,证明唐飞亚是真稳得住了。

吴亚玲对他的表现甚是满意,朝他投上一抹意蕴欣赏的眼神,微微一笑,“不错,这么大的事你能稳得住,语气听不出来着急,证明你成熟了。碰上这种突发事件就是不能慌,越慌越容易出错,只要咱们不慌不急,就能想出解决的办法。”

“别夸我,快说此人是谁?我也好做到心里有底。”唐飞亚没有心思开玩笑,虽然稳得住,却不代表他不着急。

张冬沁虽然最近行为有点不可思议,甚至有点讨厌,但是,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再说,张家对他们家有恩,就冲这份交情也绝对不能让她有事。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必须把对方的来历搞清楚,那怕吴亚玲是猜的也总有一个目标。

吴亚玲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肯定是这个人,只是他怎么知道我妈妈给了你秘笈?这事估计有诈。”

“此人到底是谁?”

“如果我没有猜错,肯定是咱们的那位师叔。”

“咱们的师叔?是何许人?”

“你别急,你的伤还没好,别乱动,来,我扶你过去坐好。”吴亚玲现在担心的是唐飞亚的伤口,如果因为着急加骤伤势那就不好了。

她扶他在窗前的椅子上坐好,倒了水,坐在他的旁边,握着他的手,一瞬不瞬地瞧着他说:“此人叫王易风,是师公最小的弟子,同时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这么看来,武占席也是他的人,在公安追他们时才会跑到孤儿院。看来,他已经知道了我爸妈帮助公安抓捕他的事了。他武功再高,也不是我爸妈联手的对手,所以,他急于得到这本武功秘笈。”

这段话里的信息量太多,唐飞亚的疑问也不少,不过,他知道轻重缓急,救人要紧,其它事以后再问也不迟,也就没有问,而是使眼色示意吴亚玲继续说下去。

吴亚玲想一了想后说:“这样,你打电话过去先否认秘笈在你的手上,看对方怎么说再想办法好不好?”

唐飞亚觉得这样比较妥当,稍缓后,调整好心态,他便把电话又拨了过去。

这回,电话一通唐飞亚就说:“我不管你是谁,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不知道什么秘笈,请你放掉我的朋友,有什么事冲我来。”

对方沉默了片刻才发出一声冷笑,“小子,别在我面前耍阴招,你是吴天龙选定的接班人,赵玉兰又不要你做女婿,你又跟玲丫头分手了,证明什么?”

“证明什么?”唐飞亚稳住心神,语气平缓地反问。

对方又冷哼一声,“据我所知,你跟玲丫头的感情非常好,她也比较喜欢你,但是,你们却分手了,证明吴天龙非常看重你,要让你去做吴家正牌子的女婿,而不是让你做吴亚玲这个私生女的男人。赵玉兰为了成全吴天龙的计划,所以强制性地让你跟玲丫头分手。为了让你以后在吴家有立足之地,赵玉兰不但会给你一大笔钱,还会把那本武功秘笈给你,因为你的年纪正适合练秘笈上的武功。赵玉兰之所以给你秘笈,是因为你进入吴家以后会面临非常厉害的对手,所以,你别在我面前打马虎眼。”

说得有理有据,信息量更多了,甚至有些事连唐飞亚本人都不知道。唐飞亚对于师父意欲让自己做吴家正牌子女婿这条甚感惊讶,不过,他知道此际不是问这些事的最佳时间,对方一停,他又说:“你的推断非常准确,赵阿姨的确把那本秘笈给了我,但是……”

他故意把最重要的部份拖住没说。

“但是什么?”对方的语气开始急了,看来很想得到这本秘笈。

“但是,赵阿姨吩咐记住上面的练功方法及所有的招式后就要烧掉,以妨落入坏人之手。”

“你,你烧掉了?”

“你很聪明,跟聪明的人说话就是省事。”

“别扯闲话,你给老子默一本出来,否则……”

“别急,只要你不伤害我的朋友,我可以考虑给你默写一本出来,不过……”

“不过什么?”

经过这番对话,唐飞亚准确地捕捉到了对方的心态,此人特别想得到那本秘笈,那就用这个做诱饵,先保证张冬沁的安全再想办法救人。

稍缓,他才说:”不过这事很费时间,我得慢慢地写,但是,我怎么确定我的朋友是安全的?你得让她随时跟我通电话,这样我才有心思给你默写秘笈。”

“小子,你别跟我耍花招。”

“不是耍花招,而是图稳,你现在就让我的朋友跟我对话。”

唐飞亚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份,但是,对方却把电话给挂了。

他合上手机,侧脸瞧向吴亚玲说道:“我要求跟张冬沁通话,他却挂了电话,这,这是不是说明张冬沁有危险?”

“你别急,应该没事,如果我没有猜错,他随后会让张冬沁跟你通话的。”吴亚玲怕他担心,又笑慰道:“张冬沁那丫经历过一些大风大浪,轻易不受人要挟,不会那么听话,此人肯定要跟她做一番交涉,所以才挂了电话。”

虽然她说得有道理,但是,唐飞亚依然愁容满面,微叹一口气,“我真担心沁丫头会有事,如果她因为我而有什么不测,我怎么向她的爸妈交待,这事……”

“你别担心,也别着急,沁丫头什么人没见过,对付这些人她有经验。”吴亚玲也只能是尽量地地安慰他了。她心里其实也非常担心张冬沁的安全。

接下来,他和她都没有再说话,四只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只手机。

过了好一会,手机铃声响起,他们的心弦再次绷紧。

吴亚玲小声说道:“稳住,别让对方听出你有着急的情绪。”

唐飞亚朝她使了一个意蕴心领神会的眼神,随后才深深地吸两口气,调整好心态接通电话。

“亚哥儿,你别听这个小老儿胡说八道,我没事,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你别答应他的要求。”张冬沁的声音平缓地传了过来,中气十足,看来她并没有受到伤害。

她还是安全的,唐飞亚稍感欣慰,稍缓他才说:“沁哥儿,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别急,我在这边吃得好,住的是海边别墅……”

“喂,沁丫头——”

正说时,传来男人的骂声,随即电话也就断了,看来对方不乐意张冬沁的说话内容了。

挂掉电话,唐飞亚想了想,一拍脑门,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沁丫头果然聪明,她间接地告诉了我对方在海边的某一栋别墅里。”

“她把自己害了,后面还想透消息给你就难了。”吴亚玲苦笑一声,“王风易也是老江湖了,肯定能听出她的话中话的意思就是向你透消息。”

唐飞亚猛省,摇头叹气,“她这是自作聪明,那她会有危险么?”

“放心吧,危险倒是没有,但是沁丫头肯定要吃点苦头的。”

“王风易会怎么对付她?”

“她是女孩子,王风易再狠毒也不会使分筋错骨那样的重手法,也不会赏她耳光,因为王风易跟你一样从来不打女人。”吴亚玲说得轻松,语锋一转,“但是点沁丫头的笑穴的可能性很大,因为沁丫头爱笑,就用这招惩罚她喽。”

“哎-------”他的叹息声绵长而幽深,面现惭色,浓眉低垂,“真是难为沁丫头了。”

“你别内疚,以后你对她好一点就行了。”

“这是后话,现在关键的是要尽快想办法把她救出来,我又受伤,这事怎么办?”

吴亚玲也觉得要救张冬沁有点难,难就难在唐飞亚的伤还没有好透,她一个人去救人不现实。她非常清楚地知道就算把武功秘笈交出去,王风易也不会轻易放人。

不过,为了让唐飞亚放心,她决定尽全力帮助他救人,再说她虽然跟张冬沁爱吵架,但是关系还是不错的,也有心要救人。

她认真思考过后说道:“亚哥儿,如果我没有猜错,张冬沁给王风易增加了麻烦。”

“什么麻烦?”

“沁丫头说他们在海边,所以,他们现在需要做的是换地方。”

“嗯,你说得对。”

“暂时他们不会打电话过来了,你把刚才跟王风易的对话内容跟我详细地说一说,我也好帮着想办法。”

她的要求合情合理,唐飞亚也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便把刚才的对话详细地陈说了一遍。最后,他瞅着吴亚玲问道:“你知道那句让我做吴家做正牌女婿是什么意思么?”

“该死的王风易,你怎么把这事说了出来,我怎么跟他解释呢?”吴亚玲暗骂了一句,却玩味地一笑,“亚哥儿,王风易的话你不能全信,也不能不能信,他说的这件事我也不清楚深意,别为这句话烦恼了,我们还是研究一下怎么尽快地把沁丫头救出来吧。”

她学着张冬沁的口吻叫他做哥们儿,令唐飞亚的内疚感减轻不少。她这么一叫,证明分手了也可以做最好的朋友。他欣慰地笑一笑,“多谢你还把我当哥们儿。”

“不把你哥们还把你当什么人呀?吴亚玲顽皮地笑一笑,”难道你希望我以前女友的身份,天天来缠你,或者恨你一辈子呀。“

“呵呵。”唐飞亚只有干笑的份了。

吴亚玲轻轻地拍一拍他的手,笑一笑,”本来呀,我是打算恨你一辈子的,但是,咱俩一起冒着风危把那些孩子们救出来以后,我就觉得自己不能失去这样一个有情有义,英雄般的朋友。所以,我就决定无论发生什么,都要跟你做朋友。”

“谢谢你的大度,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别夸我了,也别扯这些闲话了,咱们还是想一想怎么对付王风易吧,此人绝对是一个很难对付的狠角色。”

“对,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吴亚玲想了一想后说:“我觉得这事咱们不能单干,必须得让华姨知道这事。”

“华姨是谁?”

“就是张桂华呀,她是咱俩的师姑,又是公安局的副局长,有她做主,咱俩就轻松了,张冬沁也更安全。”

唐飞亚慎重地考虑过后说:”我觉得不妥。”

“为什么不妥?”吴亚玲不解地问道。

唐飞亚若有所思地说道:“跟华姨说等于报了案,王风易会不会因此而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这种可能完全存在,他必须得把报案后的后果考虑清楚,否则惹恼了王风易,吃亏的是张冬沁。

吴亚玲也觉得他的顾虑有理,便决定不直接跟张桂华说这事,而是打电话给她的妈妈赵玉兰,把这事详细地说了一遍,还向赵玉兰讨论了一番。赵玉兰也给了一些建议,并叮嘱了一些细节上的事。

“你妈妈怎么说?”姜是老的辣,唐飞亚急于知道赵玉兰的见解。

夜幕在紧张中降临,吴亚玲在暗淡的灯光下轻轻地吁了一口气,“还是我妈妈考虑得周到,她说让你跟对方交秘笈的时间尽量地往后延。”

“不可能无限制地往后拖吧?“

“我妈建议在五天之后再交。”

“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就是尽量地多拖两天,日久长智,这样一来,咱们就有时间想出更好的办法来救人了。”

“嗯!”

吴亚玲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她心里非常清楚妈妈的用意,不过有些事还不能让唐飞知道。

天已经黑了,张冬沁是不可能送饭来了,吴亚玲说道:“这样吧,这事有我爸妈帮忙,张冬沁不会有危险,你别着急,我去打饭,先吃完饭再说。好么?”

唐飞亚还没有来得及回应,手机又响了。他拿起手机打开,还是那个号,便毫不犹豫地接通。

王风易那沙哑的声音传过来说道:“小子,为了你的朋友的安全,以后你不用跟她对话了。”

“这不行,我得确保她的安全才能给你写秘笈。”经过前面的交锋,此际再次通上话,唐飞亚从容了许多,立马又说:“请你放心,我不会向她打听你的一丁点消息。这样吧,你再让她跟我通话,我叮嘱她以后别耍小聪明了怎么样?”

“算你懂事,等着。”对方终于妥协了。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唐飞亚也学会了揣摩别人的心思。他完全可以肯定为了得到秘笈,王风易会对他的条件尽量地妥协,当然条件不能太过份,这也就是说他得把握好尺度,不能惹恼对方,又要尽量地稳住王风易这个师叔。

随后,手机里传来张冬沁的声音,“亚哥儿,多亏这个小老儿是你的师叔,他说他也像你一样从来不打女人,否则我就吃大亏喽。”

在这种境况下还能开玩笑,看来这丫并没有被吓着,也没有吃大亏。然,她这么一说,也明确地告诉了唐飞亚对方的身份。

唐飞亚担心她还会说出惹恼王风易的事情,连忙抢着提醒道:“沁丫,你安全我就放心了。我已经决定给他默写武功秘笈,你就安心地跟我这位师叔待几天,无事别老惹他生气,怎么说他也是你的长辈,对他好一点知道吗?”

其实,他的用意就是让张冬沁别再透露王风易的情况了,不要吃眼前亏。

张冬沁还没有回应,王风易的声音又传来说道:“小子,你居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也就明人不做暗事了,我就是你的师叔王风易,你把秘笈给了我,并没有违背本门武功不外传的师训。我也不跟你闲扯了,说吧,什么时候交秘笈?”

唐飞亚越来越淡定了,为了不让对方起疑心,故意缓了一缓,造成思索的假象后才说:“我得到秘笈的时间不长,上面的武功还没有练熟,你得容我多回忆,所以,时间上你多给两天。”

“直接说什么交给我就行了?”

“从明天开始算,四天后行不行?”

“太长了,我给你三天时间,到时我再联系你。”

“三天就三天,但是,你必须每天让我的朋友跟我通话,这样我才能确定她是安全的。”

“哼。”王风易的冷哼传了过来,随后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小子,你师叔虽然混蛋,却讲信义,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只要你不耍花招,你的朋友绝对安全,再说,我比较喜欢这丫头,跟她聊天很有趣,你不觉得吗?”

闻言,唐飞亚心头悬着的石头落了地,轻吁一口气,“好,只要你讲信义,我就会交给你一本详细的武功秘笈。”

“好,我信你。”

“成交,我也相信你是讲信义的。”

唐飞亚的确相信王风易是讲信义的人,挂了电话,冲吴亚玲说道:“我相咱们的这位师叔是讲信义的人,你能不能把他的故事讲给我听?”

“先别听了,天都黑了,我还是先去给你弄吃的来吧。”吴亚玲站了起来,把嘴附在他的耳边说道:“你自己小心些,如果我没有猜错,稍后会有两拨人来监视咱们,他们也有可能会暗斗。”

“是……”唐飞亚的话还没有问出口就想到了答案,后面的话也就不用说出来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吴亚玲又说:“但是,在你交出秘笈之前,你的安全是有保证的,甚至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你,但是,你必须得写,就算瞎写也得写,明白了吗?”

她必须趁着监视的人还没有到来之前,把该说的向他说清楚。

“你真聪明,谁选择跟你做对手谁倒霉。”唐飞亚恍然明白后也不忘夸她一句。

他的夸赞让吴亚玲很受用。她冲他得意地笑一笑才去打饭。

……

夜,依然还是那么地静。医生来给唐飞亚换了药,吴亚玲也打来了饭,他和她就在窗下边吃边聊上了。

她朝外面瞧上一眼,叹道:“夜景好美,这里好安静,但是,咱们的心却因为张冬沁的事情而绷紧,亲爱的,对着皎洁的月光,你跟我说一句实话好吗?”

她的神情凝重,看来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最起码对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他把筷子放下,冲她笑一笑,“咱们是最好的朋友,有什么话就问吧?”

“你爱过马玉琴吗?”

“啊。”

这时候她居然问出这样的话来,有什么意图?

086前女友的情

唐飞亚想不到吴亚玲会问出一桩陈年旧事,微微一怔,愣愣地瞧着她,却见他脸上呈现出复杂的神情,追忆,难过,怨怼一一地划过那双明亮的眸子。

吴亚玲那淡红的唇角弯出一抹玩味,细长的睫毛一挑,”如果你不愿意说也不勉强,我自己瞎猜着玩吧。”

“爱过。”他幽幽地叹口气,“她人长得漂亮,追求她的男生可以组成一个足球队,我是最幸福的那一个,所以爱她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你说追她的人能组成一支球队,有替补吗?”她眨巴着眼笑说道,也顺便把话题引开,使得他不再怀念过去的美好。

“有,还有替补的替补呢。”他也笑了,跟她聊天真愉快,本来非常沉重的话题,她一句玩笑话便能转阴为睛。

此际,他的情绪被他调动起来了,忧愁,内疚,哀伤统统瞬间被冲淡。

“呵呵,那你爱她什么呢?不会仅仅是因为她漂亮的原因吧?”

“当然不是,她不但漂亮,还能歌善舞,人也体贴,关键的是不轻浮,端庄大气,这样的女人我当时肯定爱了,这就是英雄爱美女吧。”

“嘻嘻,你就胡说吧,你说的这些理由听着不恰当。”

“嘿嘿,在女生面前说另外一个女生,有些话我不能随便喷的,不当就不当吧,你就对付着听吧。”

“行,我就勉强自己的耳朵听着,不过,我却听出了端倪,你是爱马玉琴的,她对你的爱情是专一的,这样对吗?”

“应该可以这么说,但是,毕业以后,面对钞票和面包,她选择了钞票。”

“嘻嘻,每个人的爱情观点不同,马玉琴有选择未来的权利,你不能仅凭她选择了吴占江就恨她,我说得对吗。”

“你说得很对,听你的,我不再恨她了,行了吗?”唐飞亚的眼里划过一丝狡黠,语锋一转,“那你的爱情观点是怎么样的呢?”

他机智地把话题引到了她这边来,希望她不要再转到马玉琴身上去。他实在不愿意谈过往伤心事,因为说起来都是泪。

“好,那我把自己对爱情的理解说给你听。”她朝他挨一挨,夹起一块回锅肉喂到他的嘴边,笑说:“爱情不像回锅肉,这肉嘛,失去了你可以吃下一块,没有了还可以去买;但是爱情就不同了,失去了就找不回来了,就算吃回头草也没有昔日的滋味对吗?”

“你说得对极了,我原本就没有打算吃回头草。”唐飞亚坚决地说道。

“你确定不会吃回头草?”

“绝对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明天就让马玉琴来照顾你吧。”

“啊——”

唐飞亚微愣,这丫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又回到了原点。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居然是要让马玉琴来照顾他,有这个必要吗?

“你是开玩笑的吧?”他宁愿相信她是开玩笑的,马玉琴再怎么着也是有夫之妇,来照顾前男友肯定不妥。

“我没有开玩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那是什么原因让你有这了这荒唐的个想法呢?”

“亲爱的朋友,如果你相信我,就按我说的做,不过,恕我暂时不能把原因告诉你。”

灯光不是很明亮,朦胧把她呈现出来的神秘衬托出一抹森寒,眼瞳微敛,她又说:”如果你想让张冬沁安全,那我就必须得离开,让马玉琴来照顾你,至于原因,我以后一定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如果你不愿意让这个前女友过来也行,那就让你的现任女友陆玉洁过来吧。”

“难道非要从二人中选一个么?”他对她是绝对的信任,此刻,她满脸的认真,应该不是开玩笑的。所以,他也认真地问了一句。

随即,他也在心里暗暗地权衡谁更合适,他跟马玉琴相处时有感情,有美好的回忆,有浪漫的心灵记录;然而,他跟陆玉洁更多的时候是上下级关系,感情基本上谈不上。思来想去,如果真让他选择,那肯定是跟马玉琴在一起更舒心些。

吴亚玲猜中了他的心思,及时地笑说:“需要我帮你对比一下谁更合适吗?”

他淡然笑说:“那你试着帮我分析一下谁更合适?”

“马玉琴是你曾经爱过的女人,她以及她的丈夫正想让她接近你,随叫随到。”吴亚玲的神情忽地凝重起来,压低声音说道:“另外,马玉琴如果来到你的身边,王易风不敢对她下手,你也就不用担心再发生张冬沁这样的事了。“

“你确定王易风不会对马玉琴下手?”唐飞亚权当跟她闲谈,其实,谁来他都不愿意。然,他一如既往地喜欢吴亚玲分析问题,就顺着她的话头往下引。

吴亚玲微微一笑,眸光轻闪,“据我所知,吴家对王易风有恩,无论是我爸,还是我爷爷都对他有过恩情,所以,对于吴家儿媳妇他肯定不会下毒手。如果你让陆玉洁过来的话,那王易风真有可能把带去陪张冬沁玩两天。”

“那我为什么非要让她二人当中的一个过来呢?”这是唐飞亚最想问的问题。

吴亚玲握一握他的手,凝重的神情里蕴涵着一抹无奈,微微地叹口气,“亲爱的,能不能别问原因,我说过,事后会告诉你。那就让我说说我离开的好处行吗?”

他的好奇心不是太强,反正早晚能知道原因,也就不再勉强,他顺着她的话笑说:“也行,那就说说你自己为什么非要离开,其实,我非常希望你能留下来,因为有你陪着很快乐。”

“对不起,为了你,也为了能顺利地把张冬沁救出来,我必须离开。”吴亚玲见唐飞亚有了困意,也就不想再转弯抹角了,轻咳一声后又说:“我离开有三个好处。”

唐飞亚弹出一根指头在她面前晃一晃,笑说:“第一个好处是什么?”

吴亚玲的睫毛微垂,摸一摸鼻子,冲他眨巴一下眼,“王易风认识我,也知道我的鬼点子多,有我陪在你的身边他会非常不安,监视得很严,你的行动不自由。”

她没有说错,认识她的人都不会否定她的聪明;作为对手,肯定会对她有所顾忌。

唐飞亚点了点头,又笑问:“那第二个好处呢?”

她没有附合着笑,因为笑不出来,稍缓,她迭起两根指头,又说:“我的事业摊子不算太大,也不算小,如果长时间不回去公司会乱套,你希望我的公司乱套吗?”

她说得有理,如果因为照顾他而让她蒙受损失,他会内疚的。

唐飞亚又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不能因为我的事情而耽误你的事业。那第三个好处呢?”

“第三个好处就是帮你收拾烂摊子。”

“我的摊子很烂吗?”

“你的摊子不烂吗?”

“说说看,我的摊子怎么个烂法。”

这回,吴亚玲没有马上回应,而是跑到门边,朝外边瞧了又瞧,又把门关上,才重新坐回到他的身边。

他笑说:“你也太谨慎了吧。”

“王易风就像一只咆哮着的老虎,随时都有可能张开血盆大口咬人,跟他打交道还是小心为上。”她依然没有笑,很显然,她对王易风非常忌惮。

唐飞亚为了不让她太过于紧张,笑一笑,“小心是对的,那你发现有不对了吗?”

“没有发现。”

“那就继续说我的烂摊子吧。”

吴亚玲喝了一口茶,摆出要长谈的架势,放缓语速说:“人无信而不立,咱俩答应过要帮唐娜娜开服装店,既然话已出口,咱们就得兑现。我明天就去帮她先把服装店开起来,也免得她到处打听你的下落,如果让她知道你受伤了,会惊动很多人的,到时你就得不到安宁了。过来的人一多,王易风就会起疑心,对你的安全不利。”

她想得周到,唐飞亚蠕动的唇拉扯出感激之情,冲她笑说:“那太为难你了,这本来是我要做的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吧,我会帮你处理好这些事的。”吴亚玲郑重承诺过后,语锋一转,“你打算揭露唐飞龙偷工减料的时期也快到了,我得帮着安排去,等你出院后这事才能顺利完成,你的业务才不会泡汤。”

“呵呵。”唐飞亚露出愉悦的笑容,学她的样眨巴一下眼,“那我就不客气了,待会就打电话给张贵名,让他配合你。”

“不是让他配合我,而是要让他全权听我指挥。”

“好,全权听你指挥。”

“这还差不多。”吴亚玲的顽皮刚刚展露就敛起,一抹酸楚涌上心头,盯着他说:“除了这两件事,我还要去跟你的三叔商量你订婚的事宜,这事不能闹黄了,否则你就丢人就丢大了,也会让陆玉洁难堪的。”

“哎——”唐飞亚觉得自己订婚的决定太草率,太儿戏,好后悔。

吴亚玲又说:“陆玉洁要配合我安排你们的订婚事宜,所以,还是让马玉琴来照顾你吧,就算是我求你好不好?”

“行,一切都听你安排吧。”唐飞亚有些无奈,又觉得自己无聊透顶,居然让前女友来替他安排订婚事宜,又让另外一个前女友来照顾自己,想想这事都觉得荒唐,但是,他还是同意了。

他之所以会同意,因为他始终觉得吴亚玲让马玉琴过来有目的,她又不愿意说,那就顺从她的意,然后慢慢地把她的用意搞清楚。

接下来,吴亚玲又把前面说的那三件事的细节跟唐飞亚讨论了一番,还重点叮嘱了之后的注意事项。

交待完毕,打了该打的电话,她把唐飞亚扶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然后才离开。

夜,静得出奇,唐飞亚躺在床上想了很多,想得最多的是吴亚玲这个前女友,体贴,精明,干练,狡猾,沉稳……这些词加在她的身上一点也不过。然,他却不得不错过这么一个好女人。

遗憾,伤感,无奈,酸楚……这是他失去吴亚玲后的最直接感受。如果可以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跟她厮守一辈子。

吴亚玲给他带来的欢乐太多,一时也想不完,她在他心目中就是完美的化身,形容她的词也多得不胜枚举。

想着想着,他想到了那天救人的场景,不自觉地想到了杨忠义这个人。

那天,要不是杨忠义的良心发现,要不是杨忠义的最后那一声叫喊,他唐飞亚有可能命归黄泉了。如果不是杨忠义的良心发现,趁他跟武占席动手之际对孩子们下毒手,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这样的一个人,他觉得自己有义务照顾他的家人,有责任替杨忠义抚养儿子。他决定出院后就去杨忠义的家,要把他的老婆和儿子接到滨龙市妥善地安排。

杨忠义为什么会突然良心发现?很大程度得归功于吴亚玲,是她的机灵寻找到了打动杨忠义的情事,是她的勇敢征服了杨忠义,也是她的真诚感动了杨忠义。

她就是一个勇敢还机智的女人。

这样的一个女人,作为男人,他实在无法拒绝她的感情,然而,她的母亲不让他娶她,师父交待下来的那份责任也应该承担。他不忍拒绝一个既将失去生命的老人的托付。他也不想伤了一个母亲的心,所以,他没有违背赵玉兰的意,从而选择了跟吴亚玲分手。

一切过往情事像过山车一般地在他的记忆心田凸现,师父和赵玉兰的话犹言在耳,考验着他的心智,鞭策着他的意志。

想起赵玉兰的话,他又想了那本秘笈,也正因为这本秘笈才引起张冬沁被绑架的风波。

师公留下来的秘笈绝对不能落入王易风之手,他有责任保护好这本秘笈。

想到这里,他抑止不住好奇心了,便窝着被子里,一只手扯着被角,一只手拿着那本秘笈细细地研究起来。

这一研究不要紧,直接使得他睡意全无,被上面的武功深深地吸引住了。

他把以前学过的招数跟秘笈上的一对比差距就出来了,以前学过的那些招式花哨,好看,秘笈上记载的却更实用,还狠辣,可以说招招皆是绝招。更绝的是秘笈上的气功修练之法即简单,进度又快,不过要求也高,有年纪限制,又要求有气功底子才能练。

没有时间来练,又由于有伤在身,他实在无法现在就开练。为了以妨万一,他凭着记忆硬生生地把气功修练的法子记了下来。招式太多,他也就不逼自己去记了。

直到快天亮了,他才把气功修练的方法烂熟于胸,这才睡觉。

快中午了,唐飞亚才醒过来,随便吃了几块糕点和水果,便开始默写秘笈的修练心法,不过是写了就撕,撕了又写。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能把练功心法记熟,而不是真的要默写出来给王易风。

然而,为了应付王易风,他也胡写乱写了一通,虽然念起来像气功心法,练法却是胡乱弄的,比如需要气转三脉,他却写成气运三经……等等诸如此类的地方都弄错了,有时练法还要颠倒过来写。

想想他都觉得好笑,如果王易风照着他胡写的功法来练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他还觉得这么做有点损,不过想想王易风的所作所为又不为过了,便心安理得地照自己的想法乱写起来。

下午十七点,唐飞亚正在窗边的桌子前奋笔直书武功秘笈,马玉琴来了,他只好收工,笑着跟她打了招呼。

今天,她穿得比较普通,灰白色的普通休闲套裙,长发披肩,雪白的手臂,修长的腿……该露的露,该遮的遮,该凸的凸,诱人的身材完美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她的肌肤真好,被阳光一照,散发出耀眼的光泽。

就算穿得普通,她依然美丽,依然光彩照人,浑身上下依然散发着诱人的气质。

她进来后,把带来的大包小包搁好,坐在唐飞亚的对面,笑容里蕴着一抹羞涩,温柔地说:“是玲玲让我来照顾你的,你和她救人的事我也知道了,你的伤不要紧吧?”

今天,唐飞亚比较和气,冲她笑一笑,“我的伤不碍事,就是不能动得太多,一动就扯着筋疼。”

“那你在接下来的这几天就少动,有什么事吩咐我去做就行了。“

“我不知道吴亚玲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是你能来照顾我真的很感谢。”

“跟我你就别客气了,生份。”

“吴占江知道你来照顾我吗?”

“我跟他说了,没有反对。”说到这里,马玉琴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很显然,她没有说实话,实情是什么,只有天知,地知,她自己知道,肯定不会告诉唐飞亚的。

唐飞亚心里明白,知道吴亚玲让马玉琴来有目的,马玉琴本人愿意来也有目的,吴占江不反对她来也有目的,唐飞亚就是想搞清楚他们的目的,肯定不是借种那么简单。

至于借种,上次他坚决地拒绝了,就算马玉琴再无耻,恐怕也不会再提了,那她这次来是什么目的呢?

迷底,只能让时间来揭开。。

随后,马玉琴说是要去附近租房子,便于她自己住,也便于给唐飞亚做可口的饭菜。

唐飞亚觉得让她去租房比较好,他便有时间杜撰假的秘笈了,还可以抽出时间来研究真秘笈上的武功,更便于他跟相关的人打电话说事,他可不想让马玉琴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情。

接下来的事就按说好的来办,马玉琴去租了房,把她自己的东西搬了过去,准时准点地给唐飞亚做吃的送来,每天早上还帮他洗脸,黄昏和早上,还扶他去院外走走。

其实只住三五天,租房本来不需要。马玉琴就推是吴亚玲的主意,说是交一年的房租,这边的风景不错,以后累了来这边小住几天,就当换个环境修心养性,反正现在城里人在乡下租房体验生活的也不少,就算是赶时髦。

原来她们租房是出于这样的原因,唐飞亚也就释怀了,反正花不了几个钱,就随意吧。

这边的风景还真不错,山青水秀的,唐飞亚也乐于出去享受新鲜的空气,当然,他并没有耽误撰写假秘笈。

这期间,没有人来打扰,王易风连电话都没有打一个进来,倒是张冬沁每天必打电话来报平安,也只是报平安,多余的话一句没说,估计是不让她多说。

唐飞亚当然少不了跟吴亚玲通电话,没有调情,只有认真的问答,她问他的伤情,他如实回答;他问那些事办得如何,她总是给出令他满意的答复。

三天转眼就到,唐飞亚的伤势见好,明天就是交秘笈的时间,唐飞亚的假秘笈也撰写完了,就等着通知王易风来取了。

伤势见好,马玉琴便说医院的药味太重,建议唐飞亚去出租屋吃晚饭。唐飞亚最怕待的地方就是医院,同意了她的提议。

那间出租房离医院不远,正中是两开间的木楼,两边还挂着耳房,就在医院后面的山脚下,前面还有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是一个清静的好地方,周边也有人家,这里的人见着唐飞亚还招情地打招呼。

唐飞亚很喜欢这样的住房,还说以后真的有可能经常来这里小住几天。

院子里,有葡萄架,有石桌,木凳,躺椅……等常见农用家具。

马玉琴扶唐飞亚进去后就说:“亚,你住院的这几天都没洗澡吧。”

“嘿嘿。”

不说还好,她一说,唐飞亚就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一股怪味,脸一红,不好意思地干笑。

“我烧好了热水,去洗澡吧。”

“好,不洗干净吃饭也不香,这回听你的,先洗澡,后吃饭。”

“别贫嘴了,跟我来吧。”

马玉琴说完便把唐飞亚引到后面的木屋,屋里放着一只大木桶,桶里的水还冒着热气。

马玉琴把门关上,把唐飞亚扶过去,二话不说就扯他的衣服。

唐飞亚条件反射似地推开她,盯着她问:“你干什么?”

“帮你洗澡呀。”

“你,你要帮我洗澡?”

087奇情怪事

唐飞亚无法淡定了,想生气,瞳孔里映出马玉琴此刻窘迫的模样,忍了。

“你这是何必呢,你好歹是豪门媳妇,怎么能给我洗澡呢?”

“你想多了,我答应玲玲要照顾你,你受伤了,行动不便,帮你洗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难道你的定力就那么差吗?”

“不是我的定力差,而是你的行为太不可思议,再加上你的诱惑力太强,我怕把持不住,做出对不起我自己的事。”

“就是你的定力差,别怪我的诱惑力太强。”

“嘿嘿。”唐飞亚冷笑一声,心说:“娘的,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定力。想到这里,眼一眨,“先谢谢你的好意,那你换上这个场合该穿的衣服吧,我换游裤,有吗?”

马玉琴没有回应,侧身从一只木厢里拿出一条绿色的游裤扔给唐飞亚,淡然一笑,“需要我帮你换吗?”

开玩笑,他能让她帮着换游裤吗?那还穿这玩意儿干嘛?

“不需要,你先出去吧。”

“那你的动作小点,别扭伤了。”

话完,马玉琴转身出去了。

这时,唐飞亚的手机铃声响了,也不忙着换游裤,见信号没有满格,便挪过去把门虚拉开。扫一眼手机屏,是王易风之前用的那号,一接通他就说:“亲爱的师叔,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秘笈默出来了,你看什么时候来取?”

嘴上叫得亲切,其实他心里暗暗得意:“练吧,练吧,练死不是我的罪。”当然,这不是他心狠,而是他觉得王易风这种人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害人。

王易风害了谁?

武占席,一个血性大好男儿,被王易风害得没有了未来。

杨忠义,一个渴望亲情,有情有义的孤儿,也是被王易风引上了不归路。

无论是武占席,还是杨忠义,唐飞亚都觉得是被王易风逼上邪道的。像这种害群之马,多几句讥咒真的算不上狠毒。

话多必失,唐飞亚不想多说话,对方沉默,他也只有静等。

王易风也许需要思考到什么地方取秘笈,沉默了大约一分钟才开口吩咐道:“你把秘笈交给马玉琴,天亮之前我会来取走的。”

“不行,你是不是又想害人了?”唐飞亚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让马玉琴直面王易风太危险,作为男人,他不能这么做。

“你很关心马玉琴吗?”

“当然。”

“那你能把她从吴家带走吗?”

“你,你怎么会关心她的好歹?”

这回,唐飞亚懵了,像王易风这样的人怎么会关心人呢?难道他跟马玉琴有什么特殊关系?不对呀,马玉琴大学毕业后便嫁给了吴占江,不可能是王易风的情人。

难道他是她的父亲?也不对,他记得马玉琴曾经说过她的父亲只是一位货车司机,由于有了外遭,抛下她们母女离家出走了,不知去向,她甚至十多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了,王易风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货车司机呢?

百思不得其解,唐飞亚也不想费神瞎猜了,直接了当地问道:“王易风,你为什么会关系马玉琴的好歹?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沉默,王易风又一次沉默,直到唐飞亚感觉到手机发烫了他才说:“至于我跟马玉琴是什么关系,你的朋友会告诉你的,她知道一切。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话。“

“什么话?”

“你爱马玉琴吗?”

“曾经爱过,现在她只是我的过去。”

“我要让你再爱她,要让你娶她,否则……”

说着说着王易风就咆哮如雷地吼起来,急了。

他为什么会着急?为什么会替马玉琴的未来着急?唐飞亚真的无法找到一个切入口来进行准确的推测了。

稍缓,王易风的声音又传来说道:“如果你能娶马玉琴为妻,武功秘笈我不要了,你开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那我让你去公安自首呢?干吗?”

“我说过,只要你娶她为妻,你开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能让一个如狼似虎的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看来他跟马玉琴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

唐飞亚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呆愣着。

王易风的声音又传来骂道:“混蛋小子,你是男人么?是男人就爽快点。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敢拒绝娶马玉琴的话,那我就让你及你的家人在十天之内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你自己考虑清楚。”

唐飞亚怒由心上起,倏地扬声怒吼:“老子不受你的威胁,老子这辈子都不会娶马玉琴做老婆,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最恨别人强加给自己的威胁,他的父亲及叔叔们都威胁过他无数次,都是为了某种目的威胁他必须妥协。他可以受一辈子的穷,可以打一辈子的光棍,唯独不会受人威胁而娶某个女人。

王易风的声音又传来说道:“小子,你知道你的拒绝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老子不想知道,你有种就冲我来,别拿狠话来吓人。”唐飞亚怒到了极点,不想跟这种人渣多罗嗦了,语锋一转,“老子没有闲心跟你闲扯了,最后问一句:你要不要秘笈了,不要的话老子就烧掉。”

“按我的吩咐办吧,交给马玉琴暂时保管,我会来取的。”王易风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话完,电话挂了。

这回,唐飞亚真成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个王易风跟马玉琴到底是什么关系?也许只有问马玉琴才能揭晓迷底。一扭头,见马玉琴穿着一身游衣,凸着胸,翘着臀,披着发,风情万种地从转角处现出身来,冲他问:“你,你还没有换衣服吗?”

“有电话进来,还没换,你再在外面呆一会吧。”话完,门也再次关上,唐飞亚忍着伤口的疼,慢慢地换上了那条游裤。

由于身上有伤,他不敢直接享受温浴的,只能打水来擦身子,当然,这活不用他亲自动手,马玉琴会服务好的。

在光滑的木板上躺好,一丝冰凉植入体内,霎时间,他感觉头脑清醒了许多,叫道:“你可以进来了。”

马玉琴进来了,手中提着一只篮子,冲他一笑,“我让你洗一个花瓣澡。”

“用得着那么费事吗?随便弄点水把我身上的汗味洗掉就行啦。”

“这里的花儿多,采起来容易,你就享受一次吧。”

唐飞亚在河里洗过澡,也在海里洗过,就是没有享受过花香浴,想不到马玉琴这个前女友这么有心,居然给他准备好了花瓣。

马玉琴面上带着神秘的微笑,进来后把门再次关上,水汽随即漫延,屋里就像起了大雾,瞬间朦胧一片。

他闪开眼,朦胧中,她更美了。

她把花瓣倒进木桶里,先打来一桶水,从她自己的头上淋下,冲他温柔一笑,“水温刚刚好。”然后才提着一桶水拢到木板的边上,把一条毛巾打湿,给他擦身。

唐飞亚静静地躺着,双眼乱动,目光从她的头上慢慢地往下滑,只觉胸口一窒,莫名的情愫一闪而过。

“她更美了。”他默默地夸了一句。

此际,也许是水雾产生朦胧美的原因,此际,他的确感觉她比以前更美,更有味道了。……映入他眼帘的是精致的脸孔,散发着刺激神经的胸,荡漾着成熟韵味的身段,雪白的肌肤,优雅的动作,他不禁有一时的失神。

在他的眼中,马玉琴一直都是漂亮的代名词,他却感觉此时此刻的她才是最美、最迷人、最让他难以把持的女人,身体某个部位发生了骤变,脸一红,伸手捂在那个部位。

“呵呵,你刚才不是自夸定力很强吗?这会儿……”她羞红了脸,声音溢满羞涩,却依然清甜。

她的讥笑让他窘态毕露,干笑一声,放开手,任由她用毛巾擦试着身上的每一个地方。

“喂,马玉琴,你认识一个叫王易风的男人么?”他想通过说话的方式抵消欲念的升腾。

“不认识,是谁呀?很帅吗?”马玉琴的心跳好快,顺口开玩笑,“我现在对帅哥不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样的男人感兴趣?”他得继续跟她说话,否则真的无法忍受欲念的折磨。不过,他从马玉琴的神情中可以断定:她不认识王易风,心里的疑惑更浓了。

她既然不认识,那就多说无益。

也许只有张冬沁回来才能揭开迷底了,现在重要的是跟马玉琴散发出来的诱惑作斗争。

她曾经毫无遮掩地说过要跟他借种,此际,她眼眸中流露出来的风情,故意露出的凸凹,挑逗的话语,无不透着她的用心。

他不能就这么着了道,得在她面前证明自己的定力是可以抵抗任何诱惑的。

曾经,他认为这个世界上的诱惑太多,意志坚定的人根本用不着刻意躲避,只有抵制得住诱惑才是真男人。

此刻,他觉得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马玉琴身上散发出来的诱惑根本无法抵制。无奈之下,只有跟她多说话,说一些有趣的事也许有用。

她好像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只冲他笑,笑得暧昧,笑得他心里涌起莫名的臊动。

他又笑说:“哇,你的脸红了,不好意思啦。”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说吧,你既然对帅哥不感兴趣,那对什么样的男人感兴趣?”

倏地,她把毛巾丢进小木桶里,纤细而温软的手按在他的胸肌上,柳腰弯一弯,唇几乎触到了他的额头,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对花瓶男人不感兴趣,只对像你这种生理正常,健康的男人感兴趣。”

话音一落,她的手缓缓地移动起来,一丝难耐的冲动在在他的身体里难以抑止地蹿起。

不行,她这是摆明了的引诱,他得抵制,不能就这么被她征服。

说趣语已经不起用,反而引出她的别有用心,那怎么办?倏地,他想到了最近才从那本秘笈上领悟到的气功心法有静心的作用,也许能有效地抵制她的诱惑。

事不宜迟,他双眼微闭,静心默运,把一股气从丹田提起,然后按着心法上的路径运入四经八脉。

瞬间,他进入了一个无所想,无所求,无所思,无所念的境界,她的声音就像鸟鸣声一样地在他的耳边回荡,根本对他构不成任何影响。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放肆地移动,却无法激起他应有的生理反应。

这个男人怎么了?马玉琴呆了,懵了,太不可思议了,他那个隆起的地方也恢复正常了,难道她真的失败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唐飞亚感觉一股暖流溢满全身,神清气爽,感觉无比地舒服,缓缓地睁开眼,只见门开着,外面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

这时候他才想起之前的事,才想起还有一个马玉琴帮他擦身子。

然,马玉琴已经不在这间木屋里,那只木桶却还在原地。再瞧他自己的身上,已经洗得干干净净……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他成功了,成功地拒绝了马玉琴的引诱。

笑了,他露出自豪的微笑,慢慢地起身,找自己的衣服来穿好。

正在这时,他闻到肉香,感觉好饿,便提着换下来的游裤走出木屋,回到前院,见葡萄架下的木桌上摆满了菜,有野味,有海鲜,有各种家常小炒,看来马玉琴的厨艺还真不错。这么多好吃的,他可等不及了,冲厨房叫道:“马玉琴,我出来了,好饿,麻烦你送碗筷出来。”

没有回应,他觉得好奇怪,她不可能不理睬他吧?实在太饿,好想大吃特吃,他想自己去拿碗筷,一扭头,却见张冬沁穿着一套纯白色的休闲服站在厨房门口。

这是怎么回事?

惊喜,懵然,错愕……诸般表情在他的脸上闪现,双唇微微蠕动:“沁……你,你……”

张冬沁把手里的围裙往地上一扔,跑过来,双臂一张,“亚哥儿,快借我抱抱,终于又看到你啦。”

“哈哈,太好啦,你终于安全啦。”唐飞亚缓过神来,也高兴地站起来,张开双臂就迎过去。

也许是太高兴的原因,她居然忘记他身上有伤,冲过来就给了他一个熊抱,扯动他的伤口,疼得他“哎哟”地叫一声,赶紧推开她。

张冬沁这才想起他身上还有伤呢,扶着他问:“弄伤你了么?”

“没事,疼一疼就过去了。”唐飞亚顾不得疼,扯张冬沁坐下,挨一挨,“快说说是怎么回事?王易风怎么就放你回来了?”

“他是一个讲信义的人,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当然就把我留下来啦。”张冬沁扯一扯自己的脸肌,“瞧瞧我有没有变瘦了?”

“没瘦,还胖了点。”唐飞亚满肚子的问号,没有心情跟她闲扯,语锋一转,“王易风把你带到什么地方?他有没有为难你?你是怎么回来的?马玉琴人呢?”

一连串的问题,像放鞭炮一样地炸了出来,随后,他怔怔地盯着她等答案。

张冬沁露出一抹苦笑,双手一摊,“那天,我出来租房,一个五十来岁的人把我带到这座院子,说是他的房,正谈房价时,我突然就昏了过去,等我醒来时,已经在海边的一条渔船上。那个人还在我的身边。”

唐飞亚抢着问道:“这个人就是王易风吗?”

“对,他就是王易风,这是一个神一样的人。”张冬沁稍做回想,又说:”他跟你通过电话以后,又把我带到这附近的一座山洞里,却对我很好,让人给我弄好吃的,我发脾气摔东西他也不生气,就这样跟他在一起呆了三天。”

“那你问过他是怎么把你弄昏的了么?”

“他点了我的昏睡穴,难道你不会吗?”

唐飞亚双手一摊,无奈地摇一摇头,“我不会点穴功夫。”

张冬沁露出一丝怯意,又说:“这个小老儿真是神秘,他说你已经把他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要送我来见你,话还没有说完,又把我点昏了,醒过来就到了这里,却不见了他的踪影,只给我留了一张纸条,说是从你的身上搜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同时也把马玉琴带走了。”

“啊——”唐飞亚又吃了一惊,张冬沁刚刚回来,又得担心马玉琴的安危了。

“你别担心,他不会对马玉琴怎么样的。”张冬笑淡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对马玉琴怎么样?”

“因为马玉琴是他的亲生女儿,是他亲口跟我说的。”

“啊,不对呀,马玉琴的老爸以前是一位货车司机,马玉琴是随父姓,怎么就成了他的女儿?”

这回,唐飞亚真的是满头雾水了,一点头绪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冬沁不忙着回答,给他盛了饭,夹了菜,笑说:“这件事王易风跟我说时花了很长时间,就算我省着说也要好久的,别饿着,咱们边吃边说吧。”

唐飞亚的确饿了,反正能知道始末,也不急在一时,便开始吃饭。

张冬沁却不吃,说:“其实事情很简单,马玉琴的妈妈叫朱曼青,跟王易风很相爱,怀上了王易风的孩子,然而就在那个时候王易风却不辞而别,失踪了。那个时候未婚先孕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朱曼青便依着家里人嫁给了同镇的一个司机。后来,马玉琴长大了,那个司机怀疑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便偷偷地带马玉琴去做亲子鉴定。”

唐飞亚恍然明白,苦笑一声,说:“结果马玉琴果然不是那个司机的女儿,此人便抛下了她们母女。这个男人还算有良心,只是抛下了她们母女,没有揭发朱曼青,也没有把她们轰出家门,只是自己离开了。”

“你猜错了,那个司机是被王易风逼着离家出走的。”

“啊——”

张冬沁双手一摊,“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反正王易风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他的故事有很多,你要想知道他的全部故事,那等以后问马玉琴吧。不过,马玉琴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世,这次王易风把她带走,估计是要跟她相认的。”

“哎——”

唐飞亚喟然长叹,是同情,也有怜悯。

马玉琴也真是命苦,摊上一个混蛋爹;婚姻上也不理想,守着一个豪门废男,形同受活寡。他同情她的同时,也多了一份怜悯。

还想发感叹时,院外有脚步声响起,屋里的两个人都扭头去看,只见马玉琴披头散发、神情沮丧地走了进来。

唐飞亚赶紧地起身去迎,温和地问道:“你,你没事吧?”

马玉琴没有回应,径直地朝正中间的屋子走去。

唐飞亚要跟进去,张冬沁却扯着他说:“你别忙着进去,让她静一静,我要走了,你送送我吧。”

“你要去哪?”

“我都失踪了好几天,单位和家里肯定乱套了,我得回城呀。”

唐飞亚也觉得张冬沁应该回去了,交待得几句,便送她出门。

送走了张冬沁,他才走进正中间的木屋,堂屋里不见有人,便直接进了左边的房间。

房间里的窗帘是拉起来的,光线暗淡,唐飞亚却瞧得清楚,见马玉琴正伏在床上痛哭。

他缓缓地走过去,弯腰,拍一拍她的背,“琴,你没事吧?”

“我,我……”马玉琴忽地直起身,猛地抱住唐飞亚就放声大哭。

悲痛而凄楚的哭声,就算铁石心肠的人,也不会不顾不管。唐飞亚产生了同情心,更不会扔下马玉琴而独自离开。

他把她揽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温柔地安慰道:“哭吧,哭出来你就好受些了。”

“他,他说他是我爸。”马玉琴哽咽着诉说道。

唐飞亚说:“他跟张冬沁也是这么说的。”

“他还是一个重犯。”她又哭着说道。

“这是客观事实,无法改变。”唐飞亚喟然长叹,揽紧她又说:“我们能选择自己的人生,却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善待自己,孝顺你的母亲,把握好你自己的人生。”

“亚,我好累,我的命好苦,你帮帮我吧。”

“你要我怎么帮你?”

难道她又要向他借种么?如果真是,他怎么办?能答应么?

088情迷意未迷

前女友有事相求,唐飞亚心再狠也不会轻易拒绝,他朝她点了点头,“只要是我办得到的就会尽力。”

“谢谢,我知道你肯定会帮我的。”四目相对,马玉琴薄唇微启,贝齿如玉,靓丽中露出楚楚可怜,叫人疼,令人怜。

瞧着她的这副模样,唐飞亚不忍心不帮她,但是,他真的很忐忑,生怕她提出如借种这种难以办到的事来。

“先把你的肩借我靠靠行么?”柔发遮脸,羞涩涩,清脆的声音似乞求,更似寻求依靠。她没有抬头,却朝他怀里拱一拱。

怯怯的声音,软软的人儿,没有安全感的乞求,钻进他的耳里,怎么还能拒绝,怎么还能狠得下心来把她推开。

唐飞亚的心软了,揽着她坐到窗边的双人椅上,任则由她的头靠在肩上,任由她的泪水滴落在衣衫上,任由她箍紧腰,任由她的幽香沁渗进鼻息。

此际,他能做的就是让她找到安全感,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帮她帮到什么程度。

“说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大度倒是表达出来了,不过,他心里暗暗地希望她别提出太难办的事来。

“请帮我隐瞒身份,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王易风是我亲生父亲,行吗?”

“好,我答应你,不过这件事得跟张冬沁打一个招呼,这丫嘴不稳,我怕她会说出去。”

“不用跟她打招呼,因为她已经答应过王易风不说出去。”

“哦。”

“我不希望吴家的人知道这件事,所以,请你别跟吴亚玲说行吗?”

“放心,我不会跟她说的。”

正说时,唐飞亚感觉头有点晕,渐渐地眼也花了,“哎哟”地叫一声,揽着她的手垂了下来。

“你怎么啦?”马玉琴吓了一跳,赶紧地离开他的怀抱,抬起头来,捧着他的脸,只见他的脸慢慢地涨红。

“我,我好像感觉全身慢慢地变热。”

“怎么啦?你吃药过敏了么?”

“没有啊,不可能吧。”

倏地,唐飞亚感觉不对了,全身热烘烘地好难受,更不可思议的是下面那个部位涨得生疼,一抹欲念不可抑制地蹿起,眼前迷茫一片,意识渐渐地被这抹欲念控制。

“亚,你怎么啦?”马玉琴这回真被吓坏了,此时的唐飞亚满脸通红,青筋暴涨,气息粗重,两眼充血,模样好吓人。

“难道有人给他下春药了?”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在书上看到过,看唐飞亚现在的症状倒是像。

一时间,她的心七上八下地拎着,既希望是这么回事,又害怕就是这么回事。

忽地,唐飞亚做出一个令她事前想不到的举动,猛地从正面抱住她。

刹那间,他的声音中断,头发昏,神智迷糊得不依控制,只想那样这样……满脑子里都是曾经幻想过的新婚夜的浪漫情怀,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任何人都无法听得清楚的话语。

他的心智失控了,谁干的?然而,答案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也知道现在跟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他的动作越来越不理智,她无奈之下,只好放纵自己接受。

她瞥见他那紊乱的目光变成温婉的眸光,充斥着渴求与期待,把她的心化了,让她有所期待,有所渴求了。温软的娇躯微微发颤,瞧着他,心微漾,一个声音在心坊间回荡,“这不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吗?只是太快,太简单了点而已。”这个声音促使她付出了行动,张开手,紧紧地揽住他的脖子,紧得她自己都有一种室息的感觉。

接下来的事,她已经无法掌控,一切顺其自然,任由发展。

……

此际,唐飞亚完全迷失了自我,一抹念头让他产生了完全陌生的感觉,把他带入了一个难以控制的幻境中。隐隐约约,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正在做一件令人无法自抑,令人迷醉的情事。

这个幻境就像是一个极深的漩涡,让人沉陷其间,越落越深,直到他精疲力尽,昏昏然然地沉睡过去为止。

……

一大早赶过来吃饭,没吃成,发生了太多的事,唐飞亚是被饿醒的。

他努力地睁开眼,顿时感觉头昏脑胀,手脚酸软,口干舌渴,虚汗遍体。惊骇过后,心里恰似明境般地知道发生了何等情事,吓得赶紧找衣服来穿。

他慌手慌脚地穿好衣服,瞧见桌子上搁得有一大杯水,也不管是否卫生了,端起来就把一杯水喝得精光。

随后,他跑到窗子边,拉开窗帘,清新的风迎面扑来,映入眼帘的绿色让他彻底醒过神来,苦涩地一笑,“奶奶的,还是着了马玉琴的道,这娘们居然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真他妈的倒霉,在无知无觉中被人算计真是窝囊。

马玉琴真的那么不择手段吗?难道是另有其人?

答案来不及想,外面响起脚步声。这时候除了马玉琴还有谁会来?一股怒气冲到顶门,他拖着虚脱的身子挪过去开门。

门开了,只见吴亚玲穿着一身条格花边裙,扎着马尾辫,端着一大碗汤,那张精致的脸上挂着标致性的微笑,站在门口,一见着唐飞亚就说:“亚哥儿,我回来啦,瞧,我给你炖的鸡汤,瞧你脸色苍白,快喝点鸡汤补补吧。”

她的出现,令唐飞亚又惊又忧,如果让吴亚玲知道之前发生的事,肯定会闹出一场风波。

然,人都来了,他也只好强振笑颜,“谢谢,我,我自己来吧。”

他的声音传达出虚弱的体征,吴亚玲的眼里掠起一抹疼惜,往里挤一挤,“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啦,还是我给你端进去吧。”

她一挤,他顺势让开。

她把汤搁在桌子上,冲他笑一笑,“需要我喂你喝吗?”

“不用了,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喝汤的力气还是有的。”唐飞亚需要尽快恢复精神,否则让吴亚玲看出端倪来那就麻烦了。随后,他也不再说闲话,坐过去就喝汤,甚至连鸡骨头都啃得精光。

见他饿成这样,吴亚玲心疼了,坐在他的旁边,拿起手机看一看时间,责怪道:“这个马玉琴也太不像话了,都下午十六点了,居然不做好饭等你醒过来吃,却自顾自地先走了。”

“她走了吗?”唐飞亚眼里溢满错愕,怔怔地瞧着吴亚玲。

“是呀,中午她打电话给我,说是她要回省城,让我过来照顾你。”吴亚玲稍缓才接着说:“我来到以后,她说你连中饭都没有吃就睡着了,让我给你钝鸡汤,却没有鸡,我现去附近的人家买了鸡来钝。你的鼻子真灵,居然闻到鸡汤的香味就醒过来了。”

她的话并没有让他释疑,他的失控是谁导致的?难道真是马玉琴的不择手段?从吴亚玲的话中他明白了马玉琴离开的过程,暗骂马玉琴阴险,然而,现在他需要做的是掩饰,掩饰自己的虚弱,掩饰表情不被吴亚玲察觉不对味。所以,他努力彰显出很精神的样子,希望能瞒过她的眼睛。

偏偏吴亚玲是一个话唠,好奇心也强,唐飞亚沉着脸不说话,她又调皮地眨巴一下眼,“你对你的前女友的照顾还满意吧?”

“满意。”他淡然答道,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滋味复杂。他觉得自己被马玉琴给耍了,怪谁?如果不是吴亚玲出的嗖主意,马玉琴也不会有这个机会。

随后,他问:“那天你走得匆忙,我没有来得及细问,现在我得问清楚,你为什么非要让马玉琴来照顾我?”

“你真想知道原因吗?”

“嗯,告诉我吧,否则我会怀疑你耍我玩呢,我会生气的哟。”

“那你生一个气给我看看。”

他尽量地保持轻松、幽默的说话风格,这样才不会把做贼心虚的情结表现在脸上。为了把幽默的效果更好地表现出来,他还故意板着脸,垂着睫毛,装出很生气的样子。

“嘻嘻。”她笑了,被他似笑非笑的模样逗笑了。

然,半秒钟后,她的脸上倏地堆起阴霾,不情不愿地说道:“我给你看一条短信吧。”

“什么短信?”嘴上说着话,唐飞亚朝她挨一挨,目光锁在她的手机屏上。

她懒洋洋地把那条短信找了出来,把手机往他眼前递一递:“就是这条短信,你自己看吧。”

短信的内容是:如果想让张冬沁安全,那你就想办法让唐小子的前女友马玉琴来照顾他,不容还价,必须接受的条件。

惊喜交集瞬间在唐飞亚的脸上漾开,这条短信把他心中最大疑团给解开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不是马玉琴耍阴谋,而是发这条短信的人的主意,甚至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这个人主导的,马玉琴应该是不知情的。

惊,他惊于发这条短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易风,此人的心机太重了,安排得丝丝如扣,让他轻易地就被算计了。他还惊于有这样的对手实在太可怕,以后得小心为上。

喜,马玉琴还没有无耻到耍这样的阴谋,她还是那个美丽,贪财,却胆小的女人,还是那个值得他同情的前女友。

“这人是谁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吧?”

“王易风。”

吴亚玲的问话把他从假想中拉回现实,他怔怔地瞧着她问:“你可知道王易风为什么会这么做吗?”

“不知道。”

“我知道,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

他不是玩神秘,而是的确不能说。

吴亚玲好奇心虽然强,却从来不勉强别人。按她的话说就是别人爱说不说,不说她自己也能把想知道的事搞明白。

她当初之所以按短信上的要求把马玉琴叫过来照顾唐飞亚,原因有两个,第一个原因当然是希望张冬沁安全;第二个原因她就是想搞明白王易风这么做图什么,有什么阴谋。

其实,她想到了马玉琴有可能会趁机引唐飞亚,从而借种成功;但是,她相信唐飞亚不是那种口是心非的人。他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向马玉琴妥协。当然,她做梦也想不到唐飞亚会中迷药。

此际,唐飞亚的拒绝,反而激起了她的兴致,眉毛弯出一抹意蕴饶有兴味的弧线,嘴一嘟,“你现在不说,那以后也别跟我说王易风这么做的原因,我要自己把他的意图搞明白。我妈说王易风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跟聪明的人斗智特别刺激。这次,我感觉自己不会输,甚至还会挖出一个大秘密来。是关于马玉琴和王易风之间的秘密。你想不想跟我一起享受这样的斗智经过。”

“有兴趣,却没有闲心,你慢慢地跟他斗智玩儿吧。”唐飞亚双手一摊,“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公司的事,婚姻大事,师父那边交待的事,帮助唐娜娜创业,买房搬家等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呢。

罗哩八嗦地说了一大堆,他的目的就是不让吴亚玲专注于马玉琴这件事,而是转移到其他的话题上来。

吴亚玲却理解成他是在提醒她应该说说那些事了。

接下来,她说他的公司的事情正按着计划进行,她已经吩咐张贵名做了该做的事,也许不用唐飞亚亲自出面,明天就有业主揭出唐飞龙他们偷工减料的阴谋了,唐飞亚的计划将会如期而至。

唐娜娜的服装店是小事一桩,吴亚玲也只是简单地说帮着出了钱,帮助唐娜娜盘下了一个店。

随后,她才郑重其事地说道:“唐飞亚,关于你的订婚进程将会受阻。”

“主要来自哪方面的阻力?”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希望这事最好黄掉,或者有黄掉的转机。因为,这次他是清楚地记得跟马玉琴做了什么事。然,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出于对陆玉洁的内疚,还是出于想对马玉琴负起责来的原因,总之,他不想跟陆玉洁订婚。

吴亚玲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映入眼帘的竟是他那张写满不情愿的脸,心头一喜:“这个家伙不情愿跟陆玉洁订婚,证明他不喜欢陆玉洁,只要他不愿意,那就还有转机,一切都还在本姑奶奶的掌握之中。”

爱一个人,就不要轻言放弃,这是她的爱情信条。自始自终,她就没有放弃过唐飞亚,只是因为某些客观原因,她不得不暂时退让。当然,就算唐飞亚不爱她了,她也会选择跟他做朋友,因为,他是一个有责任心,有爱心,有情有义的男人。前几天,她已经说服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跟他建立一层关系。

朋友?恋人?如果可以选择,她当然愿意做他的恋人。

这几天,她也想明白了,无论如何,无论有多少阻力,她都会为自己争取爱情。

此际,她需要把他订婚的阻力夸大,惹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首先,我得先给你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

“订婚需谨慎,陆玉洁并不爱你。”

“你怎么知道她不受我?”

吴亚玲说是建议,却是想办法阻止他的订婚,不过,此际,她表现得非常淡然,轻描淡写地笑一笑,“我可以告诉你实情,但是你别说我挑拨离间。”

唐飞亚笑说道:“放心吧,我不会那么想。”

吴亚玲迭起两根指头,眼一挤,“我把你救孩子们的过程,以及你受伤的情况,都一五一十地跟陆玉洁说了,但是她的表现太令人失望。”

“她的反应是什么?”

“她只是随便地问问就了事,听说有人照顾你了,她也就取消了来看你的计划。”

听到这里,唐飞亚心里很不是滋味,陆玉洁也太冷情了吧,他住院了都不想来看望,那以后结了婚还能互相关爱吗?这是恋人的表现吗?

吴亚玲接着又说:“其实你也不必怪她,因为她的爸爸并不同意她嫁给你,而是要把她嫁给一位官二代,所以,她忙着说服她的老爸。所以说,你要想跟她订婚,就得先过她爸的这关。”

后面说的这条是真实存在的,她说起来也顺畅了许多。

至于前面她说的陆玉洁对于唐飞亚受伤之事太冷漠,的确有夸张的成份。

现在,她想观察一下唐飞亚的反应,再决定后面的夸张程度。

唐飞亚摇一摇头:“如果她不想嫁,我还不想娶呢,谁稀罕了。”

吴亚玲暗喜,正要再说时,唐飞亚的手机响了,她手快,先拿起来递到他的面前:“接电话,也许是陆玉洁打来问你的伤情的,随便说她几句,男朋友住院都不来看望,实在不像话。”

她怎么都觉得自己太阴险,怎么能使这样的阴招呢?

铃声欢声腾地闹响,唐飞亚根本没有时间跟她斗嘴。他接过手机瞧上一眼,陌生的号码,心里一颤,“是谁呢?难道是……”

不管是谁,先接通再说。

他按下了接听键,一个裹挟着怒气的声音响起来说道:“你是唐飞亚吗?”

“是的,我就是唐飞亚,请问你是谁?”

“我是陆玉洁的男朋友赵得友,你在哪?我要见你。”

陆玉洁的男朋友打电话来已经足以让唐飞亚到奇怪了,更奇怪的是对方居然要求见面,唐飞亚疑惑地问道“你见我有什么事吗?”

“见面谈。”对方的语气非常地不友好。

“我现在没有在滨龙市,你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

这个电话来得莫名其妙,在没有问清楚对方的企图之前,他肯定不会去见面的。

稍缓,对方才说:“唐飞亚,你他妈的真不地道,不但抢了我的女人,还连带抢了我的儿子。”

“你,你说什么?我抢了你的儿子?”唐飞亚心头的震惊程度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是哪跟哪的事?他居然抢了人家的儿子,这其中难道有不为人知的情事么?

吴亚玲在旁边听得耳热,撞一撞唐飞亚,示意他开免提。

唐飞亚虽然吃惊,还是读懂了她的眼神,顺手就把免提打开,并放在桌子上。他和她就弯着腰,头挨着头地凑在手机上面。

唐飞亚提高声音说道:“喂,说话呀,你把事情说清楚,我怎么就抢了你的女朋友和儿子了?”

这里面绝对有重料,吴亚玲机警地做了判断,觉得不能让对方中断,更需要把对方想说的话引出来。她轻咳一声,“喂,这位先生,请你先听我说几句话行吗?”

“你是谁?我凭什么要先听你说话?”

对方的语气非常不友好,如果是面对面,也许早就动上了手。

吴亚玲却非常淡定,朝唐飞亚使一个眼神,弹出一根指头指一指她自己的鼻子,意思就是先让她来对跟对方谈谈。

唐飞亚当然乐意让她来谈,朝她点了了头。

吴亚玲再次轻咳一声,“先生,我是唐飞亚的前女友,因为你的前女友做了一件事非常蠢的事,才导致我和他分手的,你想知道是什么事吗?”

“什么事?”

“电话中说不清楚,我们见面谈吧。”

吴亚玲要约对方出来,唐飞亚捏一捏她的手示意不妥。

吴亚玲却不理会,又说道:“先生,我和你见面可以,但是唐飞亚来不了,因为他生病住院了,所以,就咱俩见面,你敢来跟我见面吗?”

请将不如激将,效果不错,稍缓,对方答应跟她见面,并且就在今天晚上就要见面。看来,对方是迫不及待地要解决这件事。定好时间和地点,随后就挂掉电话。

唐飞亚一瞬不瞬地盯着吴亚玲说道:“玲玲,让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还是……”

“没事。”吴亚玲打断了他的话,右手握成拳头扬一扬,“唐飞亚先生,别忘记我也是练家子,等闲三五个男人奈何不了我,放心吧,我一定会安全地回来。”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唐飞亚还是不太放心,有心想跟她一起去,又觉得不妥。

她瞧见了他的那抹忧愁,心头暗喜:“他还是关心我的,看来,他爱的人是我,得争取,得解决掉爱情前面的所有障碍。”

她和他分开的这三天,她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是陆玉洁的逼婚,还是她老爸跟吴天放的交易都可以化解,也就是说只要她去努力,她还能跟唐飞亚在一起。

现在,赵得友的出现也许就是一个转机,所以,她必须去见这个男人。

说好讲好,她在离开之前逼视他直笑,笑得暧昧。

“你还想干嘛?”

“我是去见你未来的老婆的前男友,心里很不舒服,你给我一个精神安慰。”

“你想要什么?”

“请给我一个吻行吗?”

“啊----”

089爱情局中局

唐飞亚先是一怔,随后觉得她只想要一个吻,这个要求并不高,难就难在不尴不尬的关系。

她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女友,这一吻能给吗?

“嘻嘻,你脸红啦。”吴亚玲说人家的脸红,她却连脖子根都红透了,白皙的手臂也泛起红晕。

此际,如果吻戏发生倒无所谓,如果不了不了之反而难堪。

她把心一横,无耻到底,两眼传情,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气息相混。她的心跳加快,双眼微闭,期待着他的配合。

她的脸永远是那么地美丽,美丽得令他无法拒绝。

他的双手围在她的腰上,哈着热气,唇缓缓地落下去。

她双眼微闭,垫着脚往上凑。

他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吻,不敢深入,不敢让欲念升腾,轻轻地推开她说:“路上注意安全。”

戏谑的语气中蕴含着关切,却告诉她点到为止。

“吁——”她的双眼还没有睁开,轻吁一声,陶醉的模样令他心神荡漾。

此际,无论她怎么挑逗,他都必须把持住心智,不能乱,否则一发不可收拾,关键的是他的体力不足以收拾。

稍缓,吴亚玲才睁开眼,“呵呵”地笑一笑,“我走啦,你自己注意休息,别让伤口感染了。赶紧地回医院吧,好不好?”

“放心,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会照顾好自己的。”不敢再让她停留了,他推着她出了院门。

瞧着她的汽车渐行渐远,他才摇着头,苦笑着返回院子。

吴亚玲是快乐的,一路娴熟地开着车,还连带哼着欢乐的小调。

大美女开着宝马车在路上慢悠悠地前行,不免会引来过往车辆中的驾驶员好奇。有那好事的,居然跟她的车或平行吹口哨,或喊一声“美女,哥带你去耍。”车却往前直蹿,甚至还有的超过去,然后下车朝她招手的。

红颜祸水这句话一点没说错,其中有一位驾驶员失控,差点掉沟里去了。她也只是呵呵地乐一乐,骂一声“活该”就加速前进,并把车窗关严,打开空调,戴上墨镜,不去招惹是非了。

……

快到城区时,她先给陆玉洁的前男友打了电话,约了见面的地点,不是在别处,正她自己的酒店里的一个包间。自己的地盘好办事,也不怕对方耍流氓,因为像她这种祸水级别的美女很容易让男人犯错。为了别人,也为了自己,她有必要时时刻刻提高警戒。

随后,她又给张冬沁打了一个电话,简短地交待一番,最后提醒道:“丫,你得在那个男人先到才行,做隐秘一点,别让人发现了,只要录音就行,别费事摄影了。”

张冬沁欢快地承诺完后,吴亚玲把电话挂了,顺手就关了机,然后,车拐个弯,到了城区入口处的小吃摊,找个地方停了车,戴着墨镜,把头发扯散,才往熟悉的摊位走去。

这些年,她的事业做得很大,应酬不少,但是,每次应酬她都无法吃饱,都会在应酬完后来这边的小摊补餐。

这里的老板她都熟,哪家的东西好吃她也心中有数。当然,这里的老板对她也熟,却只知道她叫玲玲,而不知道她是亚优酒店的老板,否则不缠着她问个一二三才怪,甚至有人敢冒险劫她的财。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为了不让别人犯罪,她一直没有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

这次,她进了小吃摊区,跟往常一样,受到了热情的招待,这家也叫,那家也喊。她却径直地往最边、最冷清的那家小吃摊走去。

最边这家小吃摊的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微胖,稍矮,圆嘟嘟的脸看上去很有福气。他虽然跟帅气沾不上边,却有一个漂亮的老板娘。这会儿,生意冷清,俩口子无事可干,正在扯闲谈。一见吴亚玲来了,夫妻俩高兴得老远就迎了过来。

老板娘穿一身灰,灰白色的衬衫,灰白色的裤子,这样的打扮虽然普通,却有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匀称的身材,白里透红的脸肌,微卷的发。一路小跑,两相迎着,她扯着吴亚玲说:“吴经理,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照顾我们的生意?”

“娟,你得了吧,你跟祥子打得火热,我才不来当你们的电灯泡。”吴亚玲轻轻地扯开她,又冲随后过来的老板玩味地笑一笑,“祥子,我给你找了一个这么漂亮的老婆,也不谢谢我呀。”

“不害羞,你每次来都要我家这口子谢,不嫌累呀。”娟子笑呵呵地调侃道。

那个叫祥子的老板乐呵呵地笑说:“那我给你做好吃的吧。”

“免费吗?”吴亚玲露出略带搞笑的贪婪神情,等祥子点了点头后,她又眨巴一下眼,“但是今天我要娟子给我做吃的,祥子你就陪我说一会话,我有重要的事情交待。”

重要两字一出口,她的笑容倏地一敛,连祥子和娟子的笑容也瞬间消散。两口子同时点了点头。

随后,祥子挑了位置,倒了茶,很开心的样子。

娟子却忙活着做吃的,也是乐呵呵的,好便似今天晚上只做吴亚玲的生意就足够了。

祥子,本名叫朱志祥,做过五年牢,出狱那天,没有家人来接,吃饭没钱,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只好步行回家。在又饿又累的情况下昏倒在公路边,恰好吴亚玲驾车回老家,发了善心,及时提供食物和水,救了他的命。聊起来,他就是吴亚玲老家邻村的人,又让他搭了顺路车。

当时,一路热聊,吴亚玲得知祥子是为朋友出头打伤人才做的牢,觉得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便让他到自己的酒店上班。

祥子为了感谢吴亚玲的知遇之恩,在酒店工作时卖力还认真,更关键的是只要是吴亚玲交待的事都无条件地做好。后来,吴亚玲把同在酒店工作的娟子介绍给他,不久俩人就结了婚。

婚后,为了挣钱还房贷,两口子经过商量,换着班到这边摆摊,能挣多少算多少。

今天凑巧,俩人都是早班,下了班就来摆上了摊。也凑巧吴亚玲来照顾生意,还是他们的第一个顾客,当然开心了。

坐好后,祥子给吴亚玲倒了茶,坐在她的对面,笑问:“玲玲,瞧你刚才说得郑重,有什么重大的事需要我帮忙吗?”

“祥子,你以前是不是在建筑工地干过?”

“我是建校毕业的老牌子中专生,曾经是某建筑公司的助理工程师,就是在工地上帮朋友出头伤的人。”

“太好了,我想让你干老本行,你愿意么?”

“非常愿意,是你朋友的建筑公司吗?”

“算是朋友,准确地说是我的救命恩人加前男友,你愿意去吗?”

祥子微愣,半响才说道:“玲玲,你没有跟我开玩笑吧,你的前男友?这么说你被人甩了?”

“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我并没有放弃这段感情,还想争取,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吴亚玲微叹一口气,“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去做,目前,他的公司遇到了麻烦,我必须帮他扭转局面。有些事我不方便出面,只能请你援手啦。”

“玲玲,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尽管交待就行了。”

“具体怎么做,我晚上再跟你详细地交待,现在,我还需要你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

吴亚玲朝四周瞟上几眼,见人来人往的很热闹,稍稍犹豫后附在祥子的耳边嘀咕了一番,然后拿出一只信封,吩咐说:“这是陆玉洁老爸的身份信息,此人爱赌,你现在就去西郊区那边的麻将馆去找他,找到以后把人带到我的酒店,不过,来之前先给我打电话。”

“放心,我一定办到。”祥子拍着胸脯保证道:“我在那边有几位铁杆哥们,狱友,要找个把人不是难事。”

吴亚玲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祥子,你真是我的好哥们,这事只有交给你去办我才放心。”

祥子笑说:“谢谢玲玲的信任,客气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就去,你慢慢地吃。”

吴亚玲满意地笑了,心情也好了许多。

随后,祥子跟娟子交待了几句,便出了门。

娟子,本名李雪娟,本城人,单亲家庭,父母离异后跟妈妈相依为命。三年前,她到吴亚玲的酒店上班母亲就重病住院,承担不起母亲的高额住院费,试着去找老板吴亚玲借钱,意想不到的是吴亚玲了解到情况以后,居然慷慨地替她母亲交了住院费,还不要她还。从此,她对吴亚玲又敬又爱。所幸的是吴亚玲从那以后还把她当成了朋友,时常给予照顾。

再后来,吴亚玲给她介绍了男朋友,也就是祥子。她觉得祥子懂得感恩,应该是一个好男人。接触下来,祥子的确不错,便在半年前结了婚。

现阶段,她是吴亚玲酒店的一名会计。

她知道吴亚玲喜欢到小吃摊吃东西,这会儿更是开心地摆上几样小吃,开了饮料,笑嘻嘻地说:“吴经理……”

“打住。”吴亚玲单手一抬一压,细长的睫毛一挑,“你怎么没长记性,我不是吩咐过私下别叫经理的吗?我比你还大两个月,叫我玲玲姐。”

“呵呵。”娟子乐了,学着吴亚玲的样眨巴一下眼,“那我家祥子比你还大好几岁呢,这么说起来你应该叫我一声嫂子。”

“得脸了吧,我就要你叫我玲玲姐。”吴亚玲把脸一阴,身子一侧,“你叫不叫姐?不叫我走了哟,以后也不来了。”

“玲玲姐。”娟子赶紧地叫了一声。

吴亚玲开心了,笑呵呵地喝饮料,吃东西。

吃得差不多了,吴亚玲又冲娟子说:“娟子,我给祥子换了工作,也想让你换一换,跟祥子一样,你也去帮我的前男友,怎么样?”

“但是我也只是中专文凭,怕……”

“你有会计从业格证书,这就足够了,一句话,答应么?”

“姐,你吩咐的事我定尽力去办,我同意。”

吴亚玲若有所思地又说:“这样吧,待会你给胡万润打电话,然后你跟他一起到我酒店,我想请他出任我前男友公司的律师,不过,你先别跟他说,到时我自己来跟他说就行了。”

“好,我马上就给他打电话。”娟子承诺过后,调皮地笑一笑,“玲玲姐,你的前男友好幸福,都把你给甩了,你还对他的事业这么上心。”

“哎——”吴亚玲幽幽地叹口气,秀眉微蹙,“他就是我的冤家。”

“玲玲姐,你告诉我一句实话。”娟子双掌合在一起,眉一挑,“你让我们去是监视他呢,还是真正地为他工作?”

“认真地为他工作。”吴亚玲神情凝重,长吁一口气,“他的事业心非常强,身边却没有得力的人,更没有绝对信得过的心腹,所以,我让你们去是帮他,要认真地工作。如果你们嫌他给的报酬少,也别跟他抱怨,直接来找我,差多少我补多少,直到你满意为止。”

“玲玲姐,你太传大了。”

“跟他比起来我一点都不伟大,以后,你会被他的人格魅力征服的。”吴亚玲忽地动了玩心,眼一眨,“到时你别爱上他哟,我可不想跟你这个大美女做情敌。”

“呵呵。”娟子得意地笑一笑,“我爱我家祥子都爱不过来,那还有闲心跟你抢男人。”

正闹时,有顾客来了,吴亚玲趁机说道:“你这个人来疯,不跟你闹了,有客人来了,快去招呼吧,不用管我的,我吃好了就走。”

娟子笑呵呵地去招呼客人,吴亚玲悠然自得地把摆上来的东西全部吃光喝光。随后,她结了账才走人。

她每次来吃东西都要照单付钱,如果娟子他们不收会生气,会威胁以后就不来了。反正她有的是钱,娟子和祥子也就随了她的脾气。

这次,她直接到了自己的酒店。客服部经理来说那个赵得友已经到了,她也不换衣服,依然穿着那身休闲服赴赵得友的约。

包房里,赵得友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几次拨吴亚玲的手机都是关机,正想走人时,吴亚玲推开门进来了。

“喂,你就是唐飞亚的前女友吗?”赵得友直接了当地问道。

“是呀,我就是唐飞亚的前女友,叫我玲子就好。”吴亚玲客气地坐到他的对面,亲自动手开了一瓶红酒,还叫了几盘点心。

赵得友见上了红酒,面现难色,杯子递过来时都不想接。

吴亚玲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事,她随和地笑一笑,“赵先生,相见就是有缘,今天是我约你,待会别跟我抢单,我来请客,就当咱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大气,吴亚玲的大气令赵得友无话可说。关键的是她的大气令他松了一口气,囊中羞涩,他实在请不起这么贵的酒。吴亚玲主动买单,还顾及了他的面子,这个女人不但漂亮,还善解人意。他恨自己福浅,没法找这样的一位女人做老婆。

然,吴亚玲的美丽看直了他的眼,匀称的身材,粉红的脸蛋,微隆的胸,高贵的气质,都是他这种男人想娶却又娶不起的梦中情人。

他,赵得友,穿得寒碜,衫衣洗得泛白,西裤的裤角也自然地卷起了边。不过,微黑的皮肤上看去健康还结实,肥头大耳倒是一个实打实的福相。年纪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

此际,虽然被吴亚玲的美丽迷得心神荡漾,他却没有忘记正事,月牙眉一挑,“玲子小姐,是否跟你做得成朋友得看咱们后面的谈话是融洽了。”

“嘻嘻。”吴亚玲把一杯酒往他面前一推,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说:“我敢保证肯定融洽。”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不甘心只做唐飞亚的前女友。”吴亚玲的神情溢满自信,睫毛一挑,“我还想争取这段感情。”

“你还想吃回头草。”

“不是吃回头草,而是我从来没有放弃。”

“是他甩了你?”

“哎——”吴亚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迭起两根指头,“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因为我想成全他的抱负;第二个原因是你的前女友陆玉洁耍花招。现在,我们就谈谈陆玉洁和唐飞亚发生的故事吧。”

“好,请说。”赵得友想不到吴亚玲这么随和,态度随之好转。

吴亚玲也不想隐瞒,便把唐飞亚酒后跟陆玉洁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语气肯定地说道:“我敢肯定唐飞亚没有对她做出那样的事,因为他已经醉得没有了力气。”

“这事说不清,道不明,但是……”赵得友欲言又止。

吴亚玲立马就说:“咱们算谈得来的吧,如果信得过我就请直言,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不要有顾忌了。”

赵得友轻微地点了点头,接下来,他说自己来自于农村,主要是在工作地揽活,认识陆玉洁两年了,相恋一年多。前段时间,他发现陆玉洁怀了孕,让她去医院检查,她却不愿意,说是要去把孩子打掉,并提出分手。

然,就在昨天,他突然得知陆玉洁要跟她的老板唐飞亚订婚了,很生气,今天便打电话给唐飞亚。

吴亚玲听完后露出一抹冷笑,一闪既逝,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有一天晚上,我到工地附近散步,救了她爸。”

“她爸怎么了?”

“当时,她爸喝醉了睡在新城的街上,很冷,我怕他出事,便背到我自己的出租房。”

“她为了感谢你,便以身相许吗?”这句一出口,吴亚玲的脸陡地红了。

赵得友觉得她很随和,见她面现羞涩,不忍心让她难堪,立马说道:“从那以后,我经常帮她们家做点事,也经常给她卖一些小礼物,关键的是她喜吃我做的菜。她见我老实本份,便有心想跟我好,我也喜欢她,一拍既合。确定了关系,我尽自己的力量满足她,给她买漂亮的衣服,给她做可口的饭菜。我的工资基本上月月光,她自己的钱却存了起来,说是存来结婚用的。”

“哎!”随着叹息声发出,吴亚玲涌起同情心,同情眼前这个老实本份的男人。这是一个实在人,却被陆玉洁给耍了。

如果没有猜错,陆玉洁并不是喜欢赵得友,而是想找一个免费的小工,更是找一个肯为她自己花钱的白痴。

她说:“赵大哥,请允许我这样叫你,陆玉洁并不爱你。你既然信得过我,那我就实话实说吧,其实,我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明,完全能证明陆玉洁跟唐飞亚那事是一个阴谋,是陆玉洁玩得阴谋。”

“你有什么证据?”

“请你稍等。”

这是一间套间,吴亚玲站了起来,跑去从里间拽出一个人来,冲赵得友说道:”赵大哥,此人叫张冬沁,是晚报记者,她手里有证据证明你的前女友耍了阴谋。”

被拽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提前潜在里面的张冬沁。牛仔服,短发,看上去依然干练而精明。

张冬沁向来办事讲究效率,从不拖沓,也不爱转弯抹角。风一样地来到赵得友的面前,二话不说,把手机录间打开,里面传出陆玉洁的声音,说的是怎样跟唐飞龙合谋算计唐飞亚,后来又听唐飞亚说了那个计划,便回心转意想嫁给唐飞亚,重点说了那天晚上的事,在张冬沁的逼问下,说出了唐飞亚醉得不省人事,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想以此要挟唐飞亚而已,……

录音还有很长,也还有其它方面内容,张冬沁按断了,瞅着赵得友说:“喂,这样的女人要来干嘛?”

“我,我……”赵得友窘得说不出话来,这次,真的是冤枉了人家唐飞亚。之前,他还认为唐飞亚也是那种搞办公室激情的混蛋老板,真相揭露,他无话可说了。

吴亚玲对他有一丝不忍心,缓缓地走过来,站在张冬沁的旁边,盯着赵得友说道:“赵大哥,铁证摆在这里,不用我们多说,你应该明白陆玉洁为什么要嫁给唐飞亚了吧?”

090用心良苦

“钱,钱,这东西的诱惑力太强。”赵得友摇头叹气,唇角扬起一抹苦笑,“其实,我一直就知道陆玉洁特别想嫁给有钱人,苦于有钱人不给她接触的机会。”

无奈加苦涩,他只有徒自叹气的份。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万万不能。他没有钱,陆玉洁找有钱人是人家的权利,他能有什么办法。

张冬沁阅人无数,揣摩人的心思是她的长项。此际,赵得友在她的眼里形同透明人。坐到赵得友的面前,她故意把语速放缓,“拜金没有错,但是耍阴谋,欺骗就不可饶恕了。陆玉洁的可恨之处在于心机太重。”

“她有什么心机?”吴亚玲明知故问,坐到张冬沁的旁边。问完,还给赵得友的茶杯里加水。

张冬沁知道吴亚玲跟自己一唱一合的意图,冲这位情敌加知心朋友使一抹心领神会的眼神,又把目光锁定在赵得友的脸上,“陆玉洁的可恨之处在于她明知赵大哥你的钱来之不易,却毫无顾忌地乱花,她自己的钱却存了起来。”

“还有,她明明也在建筑公司上班,却没有介绍点活给你干。”吴亚玲立马又说道。

张冬沁像似跟吴亚玲比赛似的,立即接着说道:“她从来没有在飞亚建筑公司说过自己有男朋友,时不时地还托人介绍男友,还去相过几次亲,你们可知道她要求别人给她介绍什么样的人吗?”

“当然是有钱人。”吴亚玲不甘落后,立马就附合。

这回,赵得友有反应了,眼里旋出一缕憎恨,神情里溢满了酸楚。对面的两女说得都是事实。他也曾经托陆玉洁介绍点活干,但是,陆玉洁每次都拒绝了,虽然他心里不介意,不过,现在两女的话钻进耳里,激起潜在的怨怼。然,他还是没有给出态度。

吴亚玲和张冬沁对了一个眼色,又说:“赵大哥,陆玉洁对爱情是极度不负责的。”

“爱情?可笑,陆玉洁的眼里根本就没有赵大哥你这号人的。”张冬沁这回不让吴亚洁帮腔了,稍缓又说:“如果她爱你,怎么可能会跟你分手。更可恨的是她曾经跟你说要打掉孩子,但是,现在她却改变了主意,要把孩子留住。”

“她,她真的说要把孩子留住吗?”赵得友也许真的在乎孩子,激动得差点站了起来,又觉得在两个女人面前不能太失态,又重新坐好。

孩子对于他来说的确重要,重要的是陆玉洁如果决定留下这个孩子,证明什么?证明她是在乎他的,还会跟他合好。

对面两女虽然都没有火眼金睛,却都是阅人无数的人精,她们把他的心思猜了个透。

“赵大哥,你可知道她为什么要保留这个孩子?”张冬沁的神情透着神秘,唇角还拉扯出一抹冷笑,却没有继续说下文,而是使眼色示意吴亚玲帮腔。

“她是想利用这个孩子来要挟唐飞亚。”吴亚玲配合得非常默契,接得及时,说得到位。

“怎么要挟?”张冬沁又明知故问道。

吴亚玲那细长的睫毛微微上扬,在那张精致的脸蛋上拉下一道道阴影,眼里溢满了不屑与鄙视,稍缓才接茬:“她会说这个孩子是唐飞亚的,以此来要挟唐飞亚娶她。”

“哎——”

两女同时叹气,却没有再唱合了,因为,对面的赵得友的神情不对了。

赵得友的眼里划过一丝悲凉,心里涌起悲苦、凄楚、哀伤……诸般情绪,转而又像打翻了五味瓶,酸、苦、涩诸般滋味齐全。想不到陆玉洁既然为了嫁给有钱人不择手段到如此地步,更可恨的是她还拿他的孩子作为爱情筹码,这是他不能原谅的行为。

倏地,“啪”地一声,他的拳头重重地擂在茶几上,两眼充血,青筋突凸,恨声说道:“我去找她问个清楚明白。”撂下话就要起身。”

“赵大哥别冲动,请听我一言!”吴亚玲的反应总是比别人快半拍,单手一抬一压,止住赵得友后语速放快,“像陆玉洁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你生这么大的气,要想收拾她的最好办法是你自己变强,并且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变强。”

“怎么个变强法?”张冬沁是替赵得友问的。

吴亚玲双掌合十,盯着赵得友说道:“赵大哥你长期在工作上包活来做,肯定能组织起一帮人来是吗?”

“你是想给赵大哥介绍活干吗?”张冬沁机敏地又像是替赵得友问了一句。这回她可不是为了配合吴亚玲,而是不明白吴亚玲的意思。

“如果赵大哥能组织到一帮子人,如果其中有泥水匠、木工、架子工这样的技术人员的话,那我真的能介绍工程给他们做。”吴亚玲这话听起来是说给张冬沁听的,目光却锁在赵得友的脸上。

张冬沁听出了她的话中意思,眉睫微扬,“赵大哥,别为陆玉洁这种女人气坏了身子,你要自强,要努力地赚钱,要让陆玉洁后悔,要她对你刮目相看。当然,她跟唐飞亚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你还爱她,那就用行动来证明自己,那就让你自己变成她眼中的有钱人。”

这回,吴亚玲没有接茬,张冬沁也没有继续大讲特讲人生大道理,因为赵得友伤感减缓,眉睫下垂,一脸的若有所思。很显然,他的心被她们说活了,有了想变强的想法。两女都是聪明人,都给他留下思考的时间。

吴亚玲从包里摸出一包烟,这是她随时都带在身上做公关时用的业务烟。抽出一根递到赵得友的面前,并等赵得友含在嘴里以后,又从包里拿出打火机帮着点上。随后,她还把那盒中华烟放在赵得友的面前。

张冬沁觉得这个情敌太厉害了,赵得友这时最需要吸烟来调整情绪,这根烟实在是太及时了。由此可见,吴亚玲把握人的心思比她还要强好几倍,有这样的情敌实太痛苦。当然,此时此刻不是表达自我情绪的时候,要配合吴亚玲说服赵得友。

稍缓,赵得友的浓眉往上猛地一扬,“你们说得对极了,我要变强,要努力地挣钱。”

“赵大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吴亚玲嘴上这么说,心头暗喜,一切正按她预先设定的方向顺利地发展。她的微笑与热情把内心的喜欣掩饰住了,没有让对面的这个男人看出任何问题。

“请问我还有什么问题没有回答?”

“我刚才问过你是不是能组织起一帮人来包工程。”

她刚才没有这样问,也没有直接问赵得友,现在算是补充。

赵得友的眼里旋起一抹自信,点了点头说:“能,我们同村出来的有十几个人,都在新城区的工地上干活。泥水匠,木工,爆破技术人员,焊工都有,我自己会搭架子,也能做木工,焊工也能兼任。”

“太好了,放心吧,让我来帮你。”吴亚玲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欣,声音陡地高扬,“赵大哥,别浪费你的资源,勇敢地承包工程,做一个包工头,既能发挥你的能力,还能帮到你的朋友和家乡人。”

“哎——”赵得友喟然长叹,“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有难度,自从跟陆洁好上以后,我是月月光,没有存下一分钱,甚至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给自己买。像我这种既没有资金,又没有关系,形象还差的打工仔怎么能包到工程呢。”

为了爱情把钱给女友花,连一件衣服都舍不得给自己买,这样的男人的心太实,也太傻。

吴亚玲的同情心更浓烈了,决定帮帮这个老实人。

“嘻嘻,钱不是问题……”张冬沁好不容易抢了先。

“你帮他出钱呀。”吴亚玲有是故意气张冬沁的,这丫老抢她的话说。

“嘿嘿,我没有钱借给他接工程,但是你有。”张冬沁拉着吴亚玲的手举一举,“赵大哥,这位吴大经理能在资金上帮到你,我呢,可以帮你跑跑工程。”

“谢谢两位。”赵得友总觉得对面的这两个女孩纯属在安慰自己,她们俩这么年轻,又是女士,不可能帮得上这样的忙。

吴亚玲知道赵得友不相信自己的实力,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赵大哥,资金你放心,我说能帮就肯定能帮到你,关于工作程方面,咱们就不麻烦张大记者了,有现成的。这次,你误会了唐飞亚,由我来替你们调解,先把误会解除掉。然后,还由我来提议,让唐飞亚分包工程给你做,反正他的业务多,本来就打算外包。这样你觉得怎么样?”

这就是她的最终目的,为唐飞亚寻找一支有实力、踢实的施工队伍。

“妙,妙。”张冬沁蓦然明白了吴亚玲的用意,开心得眉开眼笑,见赵得友并不是那么兴奋,又说:“吴大经理,你的提议实在高明,既帮唐飞亚找到了有实力的施工队,又能让赵大哥在陆玉洁的眼皮子底下强大起来,实在是一举两得。”

赵得友却高兴不起来,还是认为她俩在开玩笑,眉结依然拧在一起,玩味地笑一笑,“谢谢两位的好意,像我这样的人真的不敢想当包工头这样的美事,我以后还是踏踏实实地做个打工仔吧。”

正在这时,一个服务员进来了,对着吴亚玲恭敬地说道:“吴总,朱志祥让我来告诉您,他已经把人带到了,请你吩咐。”

吴亚玲知道是朱志祥把陆玉洁的老爸带来了,笑容敛起,严肃上脸,手一挥,“你让他把人带到这一层的空房间里等着,我这里还要谈事呢。”

那服务员的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恭敬地答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这个小插曲瞧得赵得友眼直,满眼的错愕,一瞬不瞬地盯着吴亚玲问道:“吴小姐,请问你是……”

“她就是这家酒店的老板,她名下还有一家商场,同时也是几家大公司的大股东。”张冬沁眉飞色舞地抢了话,又冲赵得友笑说:“赵大哥,有我们的吴大经理帮你,你算是碰上贵人了。”

“失敬,真是失敬,吴小姐年纪轻轻就在事业上取得如此骄人的成绩,实在令人敬佩,但是……”赵得友突然间就变得会说话了,语气加重,补充道:“但是我无功不受禄,我跟吴小姐萍水相逢,怨我不能领受你的好意,我还是那句话:老老实实地做一个打工仔吧。”

这番话把吴亚玲和张冬沁说得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男人说话突然有了水平,还说得头头是道;喜的是赵得友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甚至在得知吴亚玲的真实身份后没有谄媚的笑容,也没有巴结讨好的言语。

稍缓,吴亚玲先开口说道:“赵大哥,听你说话,应该是受过高等教育吧?”

赵得友淡然一笑,“没有,我高中都没有毕业,高二那年因为家里实在支持不起我读书了,就出来打工了。”

上过高中能有这样的水平也就不奇怪了,更让吴亚玲放心的是以他这样的水平完全能带好一支队伍。更让她感到高兴的是赵得友的人品好得没话说。

她有了决定,秀眉一挑,“赵大哥,我帮你的同时也是帮我自己,我出资帮你接工程,也是要分红的,再说,钱是借你,又不是给你。还有,我这么做是帮我的男朋友。”

“你的男朋友?”赵得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

吴亚玲的眼里掠起一抹憎恨,幽幽地叹口气,“其实,我跟唐飞亚分手完全是陆玉洁的阴谋导致的。她耍花招,要挟唐飞亚,无耻地玩出了那出戏。唐飞亚又是一个责任心极强的人,他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才决定娶陆玉洁的,现在,真相大白,他也不可能再跟陆玉洁订婚了,也挽救了我自己的感情,所以说他还是我的男朋友。”

旁边的张冬沁听了这番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了,她费心巴力地却帮了吴亚玲这个情敌,实在心有不甘。

然,她转念一想,只要不让唐飞亚跟陆玉洁订婚,一切都还有变数,想到这里,她的心里稍感欣慰。见赵得友还在迟疑不决,便笑说道:“赵大哥,你就别客气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咱们的吴大经理也不会做亏本的卖买,她帮你,你也能帮到她,这是互相帮助,各有利益,你就爽快点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得友觉得再推辞就没意思了,便点了点头,“那我先谢谢吴经理,同时也向你保证我会好好干的,绝对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这样就对了嘛。”吴亚玲这回是真的开心了,眼珠一转,“赵大哥,你能答应跟我合作,令我高兴,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作为朋友,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请说。”赵得友变得客气起来了。

吴亚玲说:“你跟我合作的事宜不要让陆玉洁知道,也就是暂时不让她知道你去唐飞亚的公司带队伍。当然,你跟她之间的事怎么处理,我无权干涉,却想给你一个建议。”

“其实最好的处理方式就不处理。”张冬沁不想让吴亚玲独占风头,又抢了话,本来还想说的,却见赵得友会意地点了点头,便语锋一转,“赵大哥你听明白了我的意思?”

“听明白了,暂时我不会跟她闹的,至于以后她是否跟我好看情况而定吧。”赵得友是真明白了,幽幽地叹口气,“不过我还得感谢她,要不是她这么一闹,我还没有机会结识你们两位拥护有大智慧的女士。”

“嘻嘻。”

“呵呵。”

吴亚玲和张冬沁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接下来,吴亚玲说明天就跟赵得友谈详细的合作方式,赵得友谢了又谢。

张冬沁却建议赵得友暂时把精力放在事业上,别为感情的事伤心费神,还让他回老家多找一些有实干精神的工人。

赵得友对她的建议甚是感谢,谢谢说了好几个。

随后,吴亚玲和赵得友交换了联系方式。张冬沁当然也不甘落后,也跟赵得友交换了手机号码。

赵得友收获满满,又说了几句感谢便离开了。

张冬沁要走,吴亚玲不让,说是今天晚上一起赶回冰龙镇,明天好接唐飞亚出院。张冬沁当然愿意去,这样也可以防止吴亚玲和唐飞亚旧情复燃,否则她就彻底没戏了。

随后,吴亚玲让张冬沁独自在房间里看会电视,她却去安排其它事。

吴亚玲没有去见陆玉洁的老爸陆志飞,而是把朱志祥叫出来,吩咐他最近几天就安排陆志飞住在酒店,好吃好喝好玩招待着,就算陆志飞要赌钱,也要找人陪着。她却没有说明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说,朱志祥也不问。

娟子也把那位律师胡万润带了过来,此人是娟子的初中同学,大学时曾接受过吴亚玲的妈妈赵玉兰的资助,对吴亚玲绝对忠诚。吴亚玲要求他尽全力帮助唐飞亚做好法律相关的工作,工资跟娟子他们一样,如果唐飞亚给的低,她就补差价。胡万润当场就表态会尽全力。

随后,吴亚玲又安排了一下酒店的相关的工作,才回到房间叫上张冬沁一起回冰龙镇。

……

吴亚玲回滨龙市以后,唐飞亚独自在那栋木楼里享受清静,也不回医院。然,天黑后,却来了一个人,一个戴着墨镜,头上加一顶遮凉帽,穿着长袖披风的男人。

当时,唐飞亚正坐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想心事,月光皎洁,连灯都懒得开,所以,这个不速之客在月光下像幽灵一样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是谁?”唐飞亚非常淡定,不管来者是谁,他都得冷静面对。

“你不要惊慌,我今天不会为难你。”那人的语气冷冰冰的,声音沙哑。

声音好熟,唐飞亚稍稍回想便心里有了数,冷笑一声,“你一直在监视我对吗?”

“嘿嘿,为了秘笈,我不得不对你多加防范。”此话一出,来人也挑明了身份。

来者不善,善者不会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唐飞亚的师叔王易风。

唐飞亚表面上尽量地表现得很冷静,其实心里还是有所担忧。他的伤还没有好透,如果动起手来,他绝对处于弱势一方,就算对方取自己的性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他强迫自己冷静。稍缓,他问:“你把秘笈都给了你,还来找我干嘛?”

嘴上这么问,他却担心王易风察觉到了秘笈有水份,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处境就危险了。

王易风把帽沿拉低,压低声音说道:“我来这里等人,同时,有几件事请你帮我去办一办。”

什么意思?此人居然是来求自己办事的,太意外了,唐飞亚不敢相信地说道:“你来找我办事?办什么事?”

王易风在怀里掏出一张卡,使个手法,流星般地射过来。唐飞亚来不及细想,条件反射似地右手一扬,用两根指头夹住那张卡。凑在眼前瞧一瞧,是一张银行卡,却疑惑了,王易风怎么会给他钱呢?

“这张卡的密码是你师公的生日,你要是不知道就去问吴天龙或赵玉兰,很多人都知道的。”王易风的语气很友好,毫无半丝亚意。

“这上面有多少钱?”

“两千万。”

好多的钱,唐飞亚倒吸了一口凉气,王易风给他这么多钱有什么理由呢?

“听好了,我是求你办事,并不是给你钱。”王易风顿一顿后才交待道:“这两千万分成四份,五百万给马玉琴。”

“还有呢?”唐飞亚没有问理由,因为他知道王易风就是马玉琴的亲生父亲,这钱给得合适。

“杨忠义是一位好孩子,是我害了他。”王易风的语气里渗着浓浓的内疚,顿一顿才继续交待道:“麻烦你送五百万给杨忠义的老婆,以后就算杨忠义出来了,也别说是我给的钱,找什么样的理由,什么时候给,全由你来决定。”

091知人知面难知心

月光下,唐飞亚瞧着那银行卡,既矛盾,又感动,还欣慰。王易风虽然坏透了,良心却还在。矛盾是因为要不要帮这个人;感动是因为王易风对杨忠义的愧疚;还为这个师叔的良心发现而感到欣慰。

总之,他有顾忌,却想知道王易风怎么分配剩下的一千万,扬声问道:“那剩下的一千万怎么处理?”

话完,他的眼里旋起一抹期待,期待王易风说出他想到的那个方式。

“哎——”王易风喟然长叹,稍缓才说:“我从小就是孤儿,是你师公,也就是我的师父从山上捡来的。小时,我调皮,淘气,却聪明,你师公对我是又爱又恨;然而,他却从来没有放弃过我,教我练武,送我去上最好的学校。只,只是我不争气,打小就跟别人学坏了,惹了不少的祸,做了不少违法的事。本来,我可以逃到国外,但是,我,我……”

突然间,他觉得后面的话没必要说给唐飞亚这个晚辈听,语锋一转,“唐飞亚,我的事你少打听。”

“我也没有打听,我只是问剩下的那一千万怎么分配。”唐飞亚觉得这个师叔还没有坏透,抵触心理不是那么重了。

“我这辈子都没有做过一件令你师公骄傲的事,这次就算我为了报答你师公的养育之恩,准备……”王易风的语气里充溢着悲凉与悔意,缓缓才吩咐道:“这一千万就由你来保管,专款要专用。”

“用在哪些方面?”唐飞亚嘴上这么问,却暗喜,这就是他所期待的结果。

“用在孤儿院,只能用在孤儿院,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谢谢你的好意,但是,这笔钱我不能收。”

说话间,唐飞亚使一个手法,那张银行卡像箭一样地脱手飞出,等王易风接住后又说:“你这种非法所得来的钱我不能收下,但是,你交待的事我会办好。也就是说我会给杨忠义的老婆和马玉琴一笔钱,有可能我给不起五百万,却是干净的钱,她们用起来也会心安理得。至于孤儿院不用你操心,我答应过我师父要传承师公的爱心,我会努力地挣钱,努力地养着孤儿养。”

合情合理的话语,理智的拒绝,王易风暗暗为这个师侄叫好,欣慰地笑了。随后,他从衣服袋里掏出一只信封,缓缓地走过来,把信封和银行卡放到唐飞亚面前的桌子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说道:“我罪该万死,但是,这钱却是合法所得,信封里装着这笔钱的收入来源。我既然来求你办事,就不会害你。如果我对你起了歹心,九泉之下,你师公也饶不了我。”

这回,唐飞亚懵了,王易风的钱也有合法的证据?他表示怀疑,却没有问出口来。

正在这时,一阵不太明朗的脚步声传来,王易风小声音吩咐道:“收好东西,你师姑带人来抓我了。”没有惊慌,只有冷笑,他似乎不把来人放在眼里。

师姑?谁呀?唐飞亚稍愣过后,方才恍然明白王易风说的是张桂华,来不及细想,赶紧地把银行卡和信封收好。

“哈哈哈——”倏地,王易风发出一串震耳欲聋的狂笑声,并大声说道:“唐飞亚,你这个臭小子居然弄假秘笈哄老子,拿命来吧。”

怎么回事?这个老小子知道那秘笈是假的了?他要翻脸了么?他要动手了么?电光石火间,无数个疑问掠起,唐飞亚条件反射似地一弹而起,摆个守势,王易风却没有出招的打算。好纳闷,他结巴着说:“你,你……”

“别你了,快些出招,否则你有勾结我的罪过。”王易风的声音很低,低到勉强能让唐飞亚听得见,话音一落,呼地一掌擂向唐飞亚的顶门。

说打就打,唐飞亚只有举手招架,却出怪事了,王易风那一掌看似凌厉,掌掌相触时却没有半点力道,他的掌力却大,又奇怪的是王易风却没有被震开。他只感觉自己用了全力的一掌如泥石投海,没有半点作用。

还来不及想清楚是怎么回事,王易风拳掌交替着又攻过来了,唐飞亚也只好收力乱招乱架。

正在这时,张桂华带着两个警察撞门而入,大声吼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说时迟,那时快,王易风趁着唐飞亚发愣之际,飞起一脚,踹个正着,把唐飞亚一脚撂倒,随即腾身而起,上了墙,两个起落便没了影。

“站住——”

那两个警察叫喊着就追了出去。

张桂华却没有追出去,而是拉起唐飞亚来问道:“没事吧?”

“哎呀!”唐飞亚凄惨地叫一声,捂着伤处,痛苦地说道:“这个王八蛋,给我添了新伤,连带旧伤也复发了。”唐飞亚说的是事实,没有必要掩饰什么,旧伤的确被扯疼了。

“我送你回医院。”张桂华关切地说道。

“华姨,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你还是去追这个王八蛋吧。”

“没用,我也追不上他,否则就不会每次都让他跑了。”

“那你为什么不开枪呢?”

“我没有带枪。”

“太可惜了,如果我没有受伤,肯定不会让他跑了。”

“他跑不了,不久他就会自投罗网,到时我和你师父联手,他没有那么好运了。”

正说时,那两个警察回来了。

张桂华冲唐飞亚道:“你给了王易风假秘笈,他不会善罢干休的,你又有伤在身,你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唐飞亚还不想走,还想留下来,因为他觉得王易风还会来找自己,他还有很多问题要向王易风问明白,所以,他借着伤口发疼之际说:“我走不了,这伤口疼得厉害,华姨你不用管我的。”

“不行,王易风心狠手辣,你用假秘笈哄他,我担心他会向你下毒手。”张桂华的确担心王易风会向唐飞亚下毒手,如果唐飞亚有一个好歹,那她就无法向唐飞亚的师父吴天龙交待了。

这次,她和吴天龙算准王易风会找唐飞亚强讨秘笈,一直注意着王易风的动向。说穿了,她就是要利用唐飞亚手中的秘笈把王易风引出来。但是,王易风超强的功夫令她有所顾忌,为了避免伤亡,不宜带更多的人,只带了两个实习警察。

刚开始,吴天龙反对她用唐飞亚来引出王易风,她便向这位师兄承诺一定能保证唐飞亚安全,吴天龙才松了口的。所以,她不能让唐飞亚有事,因为唐飞亚还是她师父爱心的传承人。

就在十多分钟前,她接到顶头上司的电话,命令她今天晚上必须返回滨龙市,这也是她放弃追王易风的原因之一。随着这个命令的到来,利用唐飞亚引出王易风的计划也就到此为止了。所以,她有必要把唐飞亚带走。

然,唐飞亚的伤确实重,不宜颠簸,留下他又不放心,张桂华为难了。

正在这时,随着一阵汽车声音传来,吴亚玲和张冬沁到了,了解完情况,吴亚玲承诺留下来陪着唐飞亚,直到他伤好出院。

张桂华一直都觉得吴亚玲足智多谋,有她陪着,就算王易风真的要向唐飞亚下毒手,也能化险为夷,又交待得几句便离开了。

安静了,张冬沁先“呵呵”地乱笑一通,随后调侃道:“唐飞亚,你是夜猫眼呀,怎么不开灯?”说着就要去开灯。

“沁丫头,你给我回来,别开灯。”吴亚玲一把扯住张冬沁说:“你不觉得花前月下别有风韵么?这灯不开也罢。”

这话句说了不要紧,要紧的是引发出了张冬沁的情趣,只见她笑一笑,借着吴亚玲那一扯的力道,歪一歪,坐到唐飞亚的左边,嘻嘻一笑,“亚哥儿,借吴大小姐的话作首诗,你爱不爱听?”

唐飞亚的伤口还疼着,却被她逗乐了,“虽然你是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但是要让你作韵律诗恐怕没有这个本事,不信你就试试。”

“嘻嘻,你有本事就试试。”吴亚玲也乐了,趁机坐到唐飞亚的右边,头往前凑,越过唐飞亚的半边身子,冲张冬沁直眨眼,“沁丫,听好了,亚哥儿说的是韵律诗,韵和律都要对。假如弄错了,你得接受惩罚。”

“哈哈,听好了。”张冬沁来了兴致,“啪啪”地打了两个响指,摇头晃脑,故作姿态,似哼非唱,一字一顿地吟道:“花前月下要留影,言笑春风亚玲好多情。”音未落,她自己却先笑了。

“你去死吧,乱改胡弄。”吴亚玲操起桌子上的茶杯就要向张冬沁泼水。

“你不让开灯,有花有月,你吴亚玲死缠着唐飞亚要嫁,难道不是多情么?”张冬沁像吵架一般地冲吴亚玲吼上一句,又扯着唐飞亚放赖,“亚哥儿,你觉得我说得有道理么?”

“狗屁道理,认罚吧。”吴亚玲嬉笑着吼了一声,指一指黑咕隆咚的堂屋,“快进去端茶倒水伺候我吧。”

唐飞亚被她们夹在中间,瞧瞧这个,看看那个,都可爱,乐得忘记了疼,也暂时把心头那抹愁抛之脑后,心情好了许多,却只笑不说话。

吴亚玲忽地提高声音嚷道:“快去倒水呀,否则我要说你钻被窝的丑事啦。”

张冬沁被吓得又羞又怕,怕吴亚玲这丫嘴上跑马——乱喷话,赶紧跑去拿水。

“哈哈。”唐飞亚终于忍不住了,大笑一声,瞅着吴亚玲说道:“你们俩凑在一起就是一对活宝,有了你们呀,什么烦恼都没有啦。”

“那我们俩都嫁给你要不要?”

“别乱说啊,你是想让我犯重婚罪么?”

“那你打算娶谁?”

她是什么意思?难道非要让他二选一吗?

玩笑,唐飞亚认为她在开玩笑,然,眼角一轮,月光下瞧得真切,吴亚玲换脸了,她那灿烂的笑容荡然无存,有的是认真与凝重。她为什么会突然变脸?他来不及找原因,只好以玩笑的口吻说:“我谁也不娶,因为我已经有了女朋友,既将订婚,我和你们只能做好朋友啦。”

希望这么说能敷衍过去。此际,虽然月下宜谈情,但是,他却有苦难言。他跟吴亚玲只谈了一天的正式恋爱就分手,现在想谈情说爱也无从谈起。

虽然瞧不清表情变化,但是吴亚玲还是猜准了他的心思,下意识地哂笑一声,“亚哥儿,你给句准话,如果你这次和陆玉洁订不成婚,我和张冬沁你娶那个?”

“日子都定好了,怎么可能会订不成婚呢?”

“我是说如果。”

“那有那么多如果,这事没有如果。”

“我就说如果。”

正在这时,张冬沁提着茶壶出来了,到了门边,顺手把灯拉亮。她刚才是用手机照着找到茶壶的,这会儿还有闲心把手机转着玩上一玩。

灯亮了,唐飞亚正好瞧到吴亚玲摆足了胸有成竹的姿态,心头一颤,“难道情况真的有变?”忙问:“玲丫头,有话就直说,别搞得这么神秘行么?”

“别忙说,花前月下怎么能没有茶,先摆上茶道,再谈那些破事。”说话间,张冬沁已经过来了,一边往茶杯里倒水,一边说:“亚哥儿,你的伤口好得怎么样了?”

这丫有点怪,东扯西拉,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唐飞亚索性装憨,顺口答道:“本来好得差不多了,却跟王易风动了手,又不好了。”

张冬沁已经给三只杯子中倒好了水,坐回到原位,扬声说:“吴大小姐,那你伺候着他,我担心待会我们说那事时他的反应太大,从而加重伤势。”

她不是瞎扯,而是有所目的,唐飞亚心头一颤,“你们想跟我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说你订婚的事呀。”张冬沁冲唐飞亚凶了一句,又瞟一眼吴亚玲说道:“玲丫,事由你起,你来说吧。”

“呵呵,等我算一算。”吴亚玲装模作样地掐着指头算了一番,冲唐飞亚做一个搞笑表情,“亚哥儿,你昏迷了两天,一晃又过了三天,这么算来,明天就是你跟陆玉洁订婚的日子,放心,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今天我还跟你三叔通过电话,他说一切安排妥当,就等你回去了。”

这几天,唐飞亚为了能尽快养好伤,手机是基本上处于关机状态,并没有跟唐三虎通电话。更不可思议的是他既然忘记了给陆玉洁打电话,所以,如果不是吴亚玲提起,他既然不知道明天就是他跟陆玉洁订婚的日子。

他摇一摇头,唇角弯出一抹意蕴自嘲的苦笑,“我这婚订得真荒唐,要不是玲丫提起,我都忘记啦。”

吴亚玲满眼的不正经,玩味地笑一笑,“没事,就算你忘记了日子,也不耽误你当一个现成的爹。”

“玲丫,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吧,我就不明白了,你损我有意思么?”唐飞亚实在没有心情开玩笑,提起陆玉洁来就烦,可以说他对陆玉洁根本就爱不起来,对于那天晚上酒后乱性后悔得要死。如果就因为酒后乱情而娶了一个爱不起来的女人,恐怕这辈子都快乐不起来,获得幸福的难度真的比登天还要难了。所以,他不希望任何人在任何时候提起这件事。

“她没有损你,说的是事实。”张冬沁接过话茬,也学吴亚玲的样眨巴一下眼,“亚哥儿,你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酒后摸了两把,你的女友就怀了孕,所以,玲丫说你当了一个现成的爹一点都没有说错。”

“什么?你说什么?陆玉洁怀孕了?那有这么快呀?”唐飞亚那对眼溢满错愕与讶然,怔怔地瞧着说话的那个人。

满打满算,他跟陆玉洁酒后乱情也就六天,就算中了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了反应,据他所了解,女人怀孕最低得足月才有反应吧。

左瞧瞧,右看看,怎么看两女都不像开玩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不想瞎猜胡疑,催道:“你们倒是把话往明里说呀,别让我成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蓦然间,吴亚玲瞧见唐飞亚眼里的那抹迷茫,心一沉,不忍了,不忍心他被调侃了。笑容一敛,她便把陆玉洁耍阴谋要挟他的事全说了出来,并让张冬沁把录音放了一遍。更绝的是张冬沁还把赵得友说的话也录了音,也一并放。

听着听着,唐飞亚的脸由白到青,由青到红,倏地大吼一声,“他奶奶的好无耻,老子……”气往上涌,一跃而起,却扯动了伤口,疼得“哎哟”地叫一声,捂着伤处就蹲了下去。吓得两女赶紧抢着来扶。

吴亚玲温言劝慰道:“亚哥儿,别动气,这种眼里只有钱的女人社会上多得是,幸运的是沁丫头多了一个心眼,当天就揭穿了陆玉洁的把戏,并要挟她把实情说了出来。如果真让陆玉洁的阴谋得逞,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不过,这事也有好的一面。”

“别瞎扯了,这事怎么还有好的一面了?”张冬沁想当然地认为吴亚玲是为了宽慰唐飞亚才这么说的。

唐飞亚气得不想说话,堂堂男儿汉,居然让女人给耍了,还是自己的助理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实在太丢脸。陆玉洁为什么敢耍他,还是认为他好说话,陆玉洁肯定认为耍了他也没事,大不了失去工作。

为了杜绝这种事再发生,他必须有态度。

眼一鼓,他狠声说道:“丫的,谁敢耍老子,老子就不让她好过,要加倍地还回去。”

他是真的发狠了,瞧得张冬沁发毛。她可是用陆玉洁相同的方式耍过他一次,如果这个家伙真学会记仇了,那真的会影响她的计划。不过,现在没有时间想未来的事,首先得安慰好唐飞亚,别让他发狂,否则伤势加重那就麻烦了。她说:“亚哥儿,别动气,我们先听听玲玲说说好的一面吧,也许听过后你的气就消了。”

凡事都有好的一面,唐飞亚还真的想听吴亚玲说了,压住怒气,朝吴亚玲点一点头,“你说吧。”

张冬沁赶紧劝他喝水。

吴亚玲之所以不跟张冬沁抢着说话,就是在想怎么说才能让唐飞亚熄怒,张冬沁一催,她反倒有词了,迭着指头说:“首先,知人知面不知心,经过这件事,让亚哥儿瞧清楚了自己的助理是一个什么样的货争,避免了会导致更大损失的阴谋。其二,沁丫一逼,陆玉洁说出了实情,她跟唐飞龙有勾结,也是她把业主的信息提供给李志丰和唐飞龙的,这个结果的真正好处就是利用陆玉洁来揭穿唐飞龙他们的把戏,轻而易举就把唐飞龙这个对手打败,这还不是好的一面吗?”

她说得有理有据,事实也是如此。

这回,唐飞亚却出乎意料地冷静,忽地,他把右手抬起来挥一挥,“你们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居然不发表任何感言,居然如此冷静,居然要把她们赶走。两女怔怔地瞧着他,谁也没有动。

“你们要是不想动,那也行,那从现在开始,我不说话,你们谁也不能先开口。”好霸道的话,唐飞亚霸道得有点不讲道理了,然,两女都朝他点了点头,表示遵从他的吩咐。

为了能让他更好地思考,张冬沁又跑去把灯拉熄。

月光更明更亮了,半夜时分,正是静思的好时间。

唐飞亚双眼一闭,放纵思维想狠招治人。

时间悄然过了十来分钟,唐飞亚倏地坐直,朝吴亚玲问道:“屋里有酒么?”

怎么回事?他想喝酒?重伤喝酒能行么?吴亚玲想问却不敢问,这个家伙的眼里旋着一把火,她可不敢火上加油。想一想,她觉得他受的是外伤,喝点酒无大碍,想到这里,她笑一笑,“有酒,我去拿。”

须臾间,吴亚玲拿了一小坛米酒,端出两盘凉菜,把灯拉亮,满上酒,笑呵呵地说道:“亚哥儿,来,我陪你喝。”

“我也陪你喝。”张冬沁抢过一只杯子,摇一摇,“这酒是这边农家自酿的米酒,味道不错,酒精度低,咱三个就算把这坛子酒喝完也没事,肯定不会发生酒后乱性那种丢人事情。”

她们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想把气氛搞好时,唐飞亚一把抓起坛子来就喝。

092半夜思潮

酒急伤身,吴亚玲和张冬沁被唐飞亚的举动吓着了,连忙来抢坛子,但是还是让他一口气喝了小半坛。

“亚哥儿,你不能干糊涂事呀,凡事想开些。”张冬沁的手快,夺过酒坛,瞧着唐飞亚痛苦的神情,心里涌起一抹疼惜,“为了陆玉洁那样的女人,伤了你自己的身体值得吗?“

“我的事不用你管。”唐飞亚浓眉一挑,又来夺酒坛子。张冬沁抱着坛子往后退,他又怒吼:“你们凭什么管我的事,醉死是我的事,嘿嘿,张冬沁,你也不是什么好人,陆玉洁趁我酒醉献身,你也干过这样的事,你,你们都无耻,我……”

“我,我……”张冬沁窘得脸红,张嘴结舌,话难出。

吴亚玲冷笑一声,夺过张冬沁手里的酒坛子,递到唐飞亚的面前,满眼的不屑,“你想一醉解千愁是吗?你就这么点出息?你连一个助理都对付不了?还有什么资格驰骋商场?以你这样的应变能力,我劝你趁早收起雄心壮志,回去娶老婆生孩子去吧。”

冷酷,冷静,冷若冰霜,冷漠……诸般冷字词是吴亚玲此时此刻的真实写照。她提着坛子,表情冰冷得有点无情,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

“玲丫,你,你这是干嘛?别吓着他啊。”张冬沁涌起莫名的恐慌,居然害怕吴亚玲从此看不起唐飞亚,从而不跟自己抢这个男人了。情敌灰心退出应该是好事,她却高兴不起来。

这些天以来,她暗暗地问自己:“如果没有吴亚玲的介入,我会爱上唐飞亚吗?”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但是,她却清楚地知道在吴亚玲没有出现之前,她对唐飞亚没有非份之想;而在吴亚玲出现以后,她却非常想得唐飞亚的感情。然而,她却无法鉴定自己的这种渴求是爱情还是别的情结。

此际,吴亚玲抛向唐飞亚的眼神里溢满了不屑与鄙视,她反而慌了,怕了,怕失去这个情敌。却不知道怎么相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吴亚玲却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瞧都不瞧她一眼。

无奈,张冬沁又说:“玲丫,谁摊上这事都会伤心难过,谁都会想不通的。”

“但是他不一样。”吴亚玲连眼角都不抬一下,目光冰冷地盯地唐飞亚又说:“唐飞亚,如果你连一个陆玉洁都摆不平,那就算我吴亚玲瞎眼,看错人了,从此以后,咱们各走各的道。”

“你,你……”酒劲上涌,唐飞亚感觉头好疼,想说话,喉管里却像塞满了毛,话难出,意难达。

“我鄙视你!”吴玲把酒坛子重重地搁在唐飞亚的脚边,拿起手包,冲张冬沁鼓一鼓眼,“走,咱俩都走,让他喝一个够。”

“真,真走呀。”张冬沁不想走,也不想让吴亚玲走,还想劝。

吴亚玲朝张冬沁甩上一抹冷眼,唇角扬起一抹讥笑,“丫的,怎么着?你还想趁这种没用的男人酒醉后钻他的被窝呀?”话完,绕开就往外走。

张冬沁想哭的心都有,就那点破事,居然被人家一次又一次地拿来堵自己的嘴,想生气吼唐飞亚一顿。但是,她见他满眼迷茫,呆若木鸡,心里又不忍了,只冲他说:“亚哥儿,你要拿出男子汉气概来,用你自己的方式摆平眼前事,记住,千万别让爱你的女人失望,说着,把她自己的手机塞到唐飞亚的手里,吩咐道:“这部手机里录得有我跟玲丫头一路上的对话,她为你做了很多事,你自己鼓掏出来听一听吧。”话完,转身就往外走,把唐飞亚独自留下来发呆。

吴亚玲早已经上了车,一见张冬沁出来就叫:“快点,上车。”

张冬沁没有开车过来,大半夜里想走,也只能坐吴亚玲的车了。她坐到副驾驶位置,车启动后问道:“玲丫,你真的不想管他了么?”

“如果一个男人总是依靠女人来度过难关,那么这个男人是不会有出息的。”车动了,吴亚玲又说:“希望他自己能成熟起来,本姑娘不喜欢那种碰上点事就用酒精来麻痹神经的甭种,如果他真是这样的人,我何苦跟自己过不去,非要往上凑。”

“哎——”张冬沁长长地叹口气,“你真是用心良苦,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希望他能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他是否明白我的用心不要紧。”

“那要紧的是什么?”

“要紧的是他应该明白自己是谁。”

“你的话非常地深奥,我搞不懂。”

“搞不懂就别懂,反正唐飞亚如果无法超越自我,是不可能有所成就的,我不喜欢平庸的男人。”

……

车的灯光划破夜色,往前缓缓地前进着,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对白着,说的都是对心中那个男人的期待。

车子出了村,拐进医院。

张冬沁问:“你不是要走吗?怎么又回到了医院?”

“咱俩就住在他的病房里吧,如果他把自己的心病医好了,那就接他一起回城。”吴亚玲意味深长地叹口气,“如果他无法战胜自我,只想借酒精麻醉自己,那咱们就真的各走各的道了。如果他真的不争气,那么之前跟你的赌约也就到止结束了,当然,他要是就此振作起来,咱俩继续赌。”

张冬沁已经明白她的用心,不再问,只是在心里暗暗地嘀咕:“亚哥儿,千万别让这个女人瞧不起你,你一定要超越自我,一定要征服这个女人,否则我也瞧不起你。”

吴亚玲已经下了车,张冬沁赶紧跟着。随后,她们一前一后地进了唐飞亚住的那间病房。

……

走了,两个女人都走了,站在夜色中,唐飞亚的心头响起一个声音:”我是男人,要有所作为,要自己摆平那些事。那些事就不是一个事,如果连这样的事都摆不平,谈什么理想,谈什么抱负,谈什么爱心传承!”

努力再努力,他在努力地唤醒自己。

蓦然间,头不是那么疼了,他冲到左边耳房的门边,摒住呼吸,把头浸进一只装满水的木桶里。

半分钟过后,“哗啦啦”地一阵响,他把头甩了出来,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畅快感,月光下的一切景物透着朦胧美。

他的酒醒了,能欣赏景物的美妙了。头脑酒醒了,蓦然想起吴亚玲临走时露出来的失望眼神,他心坊间再次响起一个声音:“不能让人瞧不起,更不能让女人瞧不起,我要做一个不一样的男人。那些事都不是事。”

他重复着之前说过的话,也重复着最重要的那句话,一遍又一遍,直到他心里有了明确的方向为止。

眼角的余光瞥见张冬沁留下的那部手机,抹干脸上的水,他走过去,坐好,打开录音。

两个女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清脆悦耳,从录音中,他得知了吴亚玲为自己做了很多事,说服了一对夫妻来帮助自己,也为他的公司请了一个律师,还说服了陆玉洁的前男友投靠他。听着听着,他感动了,也有所想了,吴亚玲用心良苦,无非是希望他成器,成大器。

听完录音,瞧着搁在地上的酒坛子,他觉得自己之前的表现真的没有出息,男人,干大事的男人怎么碰上难题就靠酒精来麻痹自己呢?有所作为的男人得有自己的风格,得百折不挠,得迎难而上,得摆得平任何碰上的困难,得冲破平庸,迈向成功的航标。

自责着,寻找着原因,省悟了,他有了决定,正要出门时,感觉围墙外有响声,凭感觉,来的是一个男人。

这时候谁会来?

疑问掠起,答案随即就浮了出来,他冷笑一声,“喂,你还敢来呀。”

话音刚落,一个人跳上围墙,站在上面说:“我是来跟你算账的,小子,你真的没有出息,有我这样一位敌人,你居然敢用酒精麻痹自己,你居然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你居然敢不想一想我会不会回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唐飞亚的师叔王易风去而复返。他的话就像一声声闷雷,震慑着唐飞亚的心弦,点出了唐飞亚的无知。

唐飞亚后怕了,王易风说得不错,如果他真醉了,来了对手还应付得了吗?

“小子,商场如战场,我是你的对手,也是你的师叔,就算你给我的是假秘笈,就算我想对付你也是明着来,但是……”王易风说着就跳了下来,话也就中断了。落下地来,他缓缓地朝唐飞亚走来,在距离唐飞亚两米左右的前方驻足站下,冷笑一声,“但是,如果到了商场,人家要对付你,会像我这样明来明去吗?”

他是明着来的吗?那他怎么知道唐飞亚准备大醉一场?很明显,他早就来了,并且听到唐飞亚跟两女的对话,也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这个人太可怕,悄无声息地来,如果他真想下毒手,唐飞亚喝醉后就算有十条命也得交待掉。

那么,接下来王易风会干出什么事来呢?真的是来找唐飞亚算账的?

093 真相背后的故事

瞧着面前的这个对手,唐飞亚觉得自己真的太大意,太无知了。不过,好在他没有让自己被酒精弄迷糊。

随后,他眯着眼,品味着王风易的话。这个被贴上坏人标签的师叔的话颇有几份哲理,有点句斟字酌的味道。

笑了,他为自己及时醒悟而欣慰地笑了,也被王易风说出的大道理逗笑了。他说:“师叔,你给自己贴上坏人的标签,实在是太糟蹋你自己啦,就凭你刚才的这番话,完全可以去当一个哲学家。”

“小子,你还明白着呢,还会损我几句呢。”王易风的语锋一转,“我刚才说过,我这次去而复返是来找你算账的,因为你耍了我,给了我一本假秘笈。但是,我这个人恩怨分明,之前我托你办事是求你,也给了你好处,并帮你在张桂华面前掩盖了一些事,所以,前事不提,只讲现在的事,说吧,你准备怎么向我解释假秘笈的事情。”

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应该给出解释。

唐飞亚拍一拍自己的头,不是那么疼了,直视着王易风说:“之前,我认定你是一个坏到无可救药的坏蛋,所以不可能给你真秘笈。”这是他的真心话,也没有骗人的必要。

“那现在呢,你还觉得我是一个坏蛋吗?”

“算是一个有良心的坏蛋,不过,真秘笈还是不能给你。”

“为什么?”

“你现在都五十来岁了吧,这秘笈上的武功过了三十岁练的话有危险,为了感谢你之前对我的信任,我得对你的生命负责。”

唐飞亚觉得这样的解释应该能敷衍得过去,便端起茶杯喝茶。此时,他一点都不担心王易风会突然袭击,因为他认定这个人虽然坏,却行事光明。

“嘿嘿。”王易风又发出一声冷笑,“小子,你被赵玉兰骗了,也被你的师父骗了。你还是别对我的生命负责,应该对你师父的生命负责才对。”

半明不白的话,听得唐飞亚一头雾水。他师父吴天龙曾经说过活不了多久了,难道跟王易风有关系?难道赵玉兰真的骗了他么?难道那本秘笈上的武功没有年龄限制?一个个疑问涌起,他皱着眉头,却理不出头绪。

王易风见他沉吟不语,猜中了他的心思,缓缓地走近,身上的味很重,。ET

唐飞亚住了三天的院,对药味非常敏感,反手一抬,“你别过来,离我远点。”说话间,还捏着自己的鼻子。

“小子,你就这么闻不得药味吗?”

“不是,我得跟你保持距离,因为我身上有伤,万一你突然起了歹心,太近了我应付不来。离远点,打不过你也好跑。”

“算你会说,那我也就不给你压力了,离你远点说话。”说着,王易风坐到堂屋门边的木凳上,把腿一架,招唐飞亚招手道:“小子,给我老人家送一杯茶过来,今晚咱爷俩就摆摆龙门阵,怎么样?”

唐飞亚也不想让他这么快就离开,因为还有好多事需要问明白。他给王易风送了一杯茶过去,坐回原位后说道:“说吧,刚才你说要我对我师父的生命负责是怎么回事?”

“吴天龙那个混蛋让你传承你师公的爱心的时候,是不是跟你说过他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了?”话完,王易风悠闲地喝茶。

唐飞亚不想隐瞒,因为要想搞清楚师父的用意,就得对王易风说实话,便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他是这么交待的。”

“嘿嘿。”王易风的冷笑声划破夜空,接着又说道:“你师父怕了。”

“他怕什么?”

“怕赢不了我,所以提前交待后事,但是……”

唐飞亚不会允许王易风甩半截子话,对方一停,立马就说:“但是什么?别甩半截子话,往明里说吧。”虽然这么问,他却知道在接下来的几天之内自己的师父将跟此人动手,这人太神秘,功夫也强,替他的师父担上了心。所以,他有心想多了解王易风这个人,看看到时能不能帮上师父的忙。

“我跟你无法说得明白,只想告诉你一个真相。”

“什么真相?”

王易风故弄玄地稍做停顿,喝口茶,“嘿嘿”地笑一笑,“你师父自做聪明,认为他自己牺牲掉生命就能让吴天放把我摆平,他这么做正中了吴天放的下怀。”

“怎么回事?吴天放要算计我师父?”唐飞亚震惊得心头一颤,“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曲折故事?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又回想了一下跟吴天龙见面时的情景,怎么都觉得自己的师父无论是气色还是精神都不像是一个有重病在身的人,难道这中间有什么隐情?听口气,王易风知道原因,便催道:“你倒是快说清楚呀。”

“我说什么?”王易风淡然笑说道。

“就说吴天龙是否真的要算计的我师父。”

“小子,我是你的对手,早晚有一天咱爷俩要大干一场的,因为这是赵玉兰的意思。”

这老小子怎么东扯西拉的,吴天龙和吴天放的事还没有说明白呢,又扯到了赵玉兰的身上,摆明了是故意答非所问。唐飞亚为了不让他把话题岔开,又说道:“你别扯我师姑,就说我师父和吴天放之间的事情。”

王易风缓口气后说:“有些事我不想跟你说明白,你也别去问你师父和赵玉兰,要想知道真相,那就在本月的十五,记住,是农历的十五那天的夜里的二十二点正,你赶到你师公的墓前,一切都清楚了。”

闻言,唐飞亚算了算时间,还有四天,下星期二。记好了时间,他说道:“那好,你居然这么说了,那我准时到,前面那些事我也就懒得问了,自己去搞清楚更好些。”

“但是你不能现身,只能躲在暗处瞧着,所以你应该提前赶到那里藏好身。”王易风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又补充道:“你最好把玲丫头带上,这丫鬼灵精怪的,她不但能帮你分析一些不太明朗的事情,紧急时还能帮你出出主意。”

“带谁去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唐飞亚嘴里这么说,心里却不服气,暗暗地计较道:“你们这些人总觉得吴亚玲比我强,那我就偏偏不叫上她,看能怎么地?”

王易风似乎知道他的心思,冷笑一声,“小子,你别跟玲丫头赌气,她有她的长处,你有你的长处,你们俩的才智加在一起,团结一心才能发挥出最大的能量。”

这话有点道理,唐飞亚又矛盾了。不过,现在不是考虑是否带吴亚玲去的时候,得应付眼前的这个人。他说:“这是我的事,我会考虑好的。继续说吧,把你想对我说的话都说出来,东拉也扯也行,只要能让我听懂就可以了。”他渐渐地适应了对方的说话风格,真怕对方东拉西拉的乱说一通,希望反着说能有用。

王易风站了起来,把茶杯撂在地上,冲唐飞亚说道:“小子,你的问题太多,老子不想回答你的每一个问题,听好,我最后说几件事。”

他有走的打算,唐飞亚的确不敢再闲扯了,手一抬,“快说吧,我瞌睡上来了,没时间陪你闲扯。”

稍缓,王易风扬声说道:“瞧在你陪我说了这么多话的份上,我不计较假秘笈的事了,最后想说的是你师父想送死,还想把你送进吴家的那个是非之地。赵玉兰却不想让你师父死,而是想让你出来撑局,并且她还想促成吴天放的阴谋,让你娶吴天放的那个残疾女儿,从而她自己的女儿就能嫁给她物色好的人了,所以,我给你一句忠告:赵玉兰因爱而变狠,没有她做不出来的事,你自己小心,说完了,走喽。”

这回,说走就走,只见他腾地跳上围墙。唐飞亚追过去时,已经没有了人影。

“哎——”唐飞亚站在墙角边,喟然长叹,这个师叔神秘兮兮的,说的话也令人费解。

王易风说的话能信么?

唐飞亚把王易风刚才说的话在心头过了一遍,觉得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师父究竟是什么意图,农历十五那天应该能搞明白。赵玉兰是否真的耍阴谋算计他唐飞亚,答案也许要不了多久就能浮出水面,这事也不着急。他的师父要让他娶吴天放的残疾女儿,这事透着古怪,不搞明白将会影响他的终身大事。

然,这些事都只能装在心里,不能跟外人说。还有,要想把这些事搞明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得耐心地等待每一个合适的时机到来。

最后,他觉得不管后面还会有多少事发生,生活得照常进行,这些事顺其自然,尽力去解决就行了。

有了方案,坦然了,他返回来,拉亮灯,顺出王易风之前给的那只住信封,想瞧瞧那两千万的来路。

瞧清楚了,唐飞亚露出欣慰的笑容,轻吁一口气,“原来如此呀,他真是走运,那我就按他的吩咐把这笔钱用好吧。”

随后,他收好那只信封,出了院门,不去医院,而是在这个镇的街上招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公司。并打电话让陆玉洁在公司等着。

……

零点,唐飞亚到了自己的公司,总经理办公室的灯亮着,陆玉洁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睡得很沉。

他进去后先点上一根烟,扯一个沙垫坐在陆玉洁的前面,喷一口烟在她的脸上,“陆玉洁,我回来了,起来说话。”

094 训导

烟味太浓,陆不洁被烟味薰醒了,揉一揉眼,见是唐飞亚回来了,又惊又喜,连忙坐起来,温柔地说道:“老公,你回来啦,我好想你。ET”

肉麻的话,跟着是令人倍感温馨的举动。她的身子好像没有骨头一样,缓缓地朝唐飞亚的怀里倒。

“坐好!”手臂轻抬,唐飞亚拒绝了她的投怀送报。

他的脸色好难看,她怔怔地瞧着假装犯愣。

难道他是怪她没有去看吗?需要解释,必须解释。

她说:“老公,听说你受伤了,人家好着急,我想去照顾你,又不知道你住在哪家医院,打电话你又关机,我,我……”她觉得自己的谎言容易被揭穿,一害怕,结巴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从睁开眼的那一刹那间开始,她就莫名地害怕,怕得心“砰砰”地直跳,怕得忘记给他倒水,怕得不敢触碰他那冰冷的眼神。

然,她不能失去这个男人,不管有多么地害怕,都得让他喜欢自己,都得让打消他对自己的怨怼,淡红的唇微微蠕动着,她又说:“真的,老公,我真的好着急的,不管我怎么问,吴亚玲和张冬沁就是不告诉我住在哪家医院。”

“别解释了,我理解你的忙碌,但是,请你把称呼改掉。”他不想听她解释了,顺口说第二个话题。

“呵呵。”笑一笑,她的倦容荡然无存,故装轻松,媚态尽现。她需要魅惑这个男人,需要用美丽与妩媚讨好他,激起他对她的渴求,试着再往他的怀里扑,再次被拒绝,不得已,嘴一嘟,似娇非嗔地说:“现在这年时,发生关系的恋人都老公、老婆的互相叫,这样才显得亲密无间嘛。”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问清楚,我们之间真的发生了关系吗?如果真发生了你这么叫也无所谓,关键是好像咱俩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啊!你,你……”

陆玉洁的脸涨红,喉管里像是被塞满了猫毛,既痒又堵,心头大骇,他想说什么?什么意思?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了什么?

赶了太长时间的路,也为了能给她缓神的空间,唐飞亚起身倒了一杯水,在她溢满错愕的眼神的注视下坐回原位。

倏地,她抓住他空着的那只手,双眼里旋着疑惑与可怜,温柔而急切地问道:“老公,难道你不相信我吗?难道……”

“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语气突然加重,他甩开她的手,眼里掠起一抹冷酷,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告诉我,咱们就算发生了关系,六天,满打满算也就六天,你却怀孕了,你的肚皮施过化肥吗,孩子在你肚子里长得这么快。”

“啊——”

呆了,懵了,痴了。

陆玉洁的脑袋嗡嗡作响,那对水汪汪的眼里落上点点星光,似恐惧,似愕然,像害怕,似绝望。

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似一把利剑,盯得她毛骨悚然;他的话犹如睛天霹雳,震慑着她的心弦,鞭挞着她的意志。

唐飞亚的那对乌黑的眼珠一动不动,眼神冷冰冰地盯着她,一瞬不瞬。

他心里像明镜一般地明亮,明白她此际的心境,明白她发懵的根源。然,正当他还想按计划讥讽加漫骂的时候,她绝望与惧怯的神情映入眼帘,心头“突”了一下,一个声音响起,“她该骂吗?骂她,讥讽她,贬损她有用吗?”

随即,他不自觉地想起陆玉洁以前的好,她对工作还算认真,勤快,好学,思维突地拐了一个弯,他觉得开导比漫骂更有意义。想到这里,眼里的那抹冷酷渐渐地隐去。

喝了一口水,他调整好心态,语速轻缓地说:“你想嫁一个在事业上有成就的男人没有错,但是方式却用错了。恋爱也好,婚姻也罢,都是建立在诚信的基础上的精神契约,如果一段恋情没有了诚信,结果最终是凄惨的;如果进入婚姻以后还没有诚信,那这段婚姻是很难维持,彼此之间很难获得幸福的。”

没有声色俱厉的吼骂,没有令人胆寒的怒吼,然,他的话却唤醒了她的理智。

一滴清泪挤出眼眶,她没有擦拭,也没有低头。

她一直害怕阴谋被揭穿,想不到来得这么快。

她也知道必须面对,害怕解决不了问题。

她的鼻子微微地抽搐得两下,压住起伏的思潮,幽幽地叹口气,“错了,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错了,但是,我就是想改变命运,改变现实中的贫穷。对,我的方式不对,耍花招,无耻,你可以骂我,使劲地骂,我……”

“你是在抱怨自己的出身吗?”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及时地打断。

“出身在我那样的家庭,活得好累,我想靠嫁人来改变命运。”此际,话已经说开,陆玉洁也就无所谓了,使劲地搓着手,接着说:“追求幸福是我的权利,你是否接受我无法左右,我,我……”

“错,大错特错。”他再次忍不住打断她的话,这个女人的观念出了问题,他有必要让她改正。

稍缓,他严谨地命令:“看着我的眼睛。”等她的目光移过来后他才一字一顿地说:“你没有权利选择出身;却有权利决定命运,但是,要用对方法。你的想法和方式更是错得离谱,自尊和自爱都缺失的情况下,耍阴谋获得的不是幸福,而是压力。就算我这次没有发现你的阴谋,就算我跟你结了婚,在未来的婚姻生活中,你将会因为害怕这个阴谋被揭穿,从而整天提心吊胆,想尽一切办法来掩饰,那时候你不但不幸福,更是一种折磨,懂吗?”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训斥,像极了一个长辈对晚辈的耐心教导,然,一直以来,却没有任何一个长辈愿意教导,也没有任何人跟她讲过些大道理。此际,她觉得他的话颇富哲理,让她震撼,让她不得不低头认可。

“幸福可以去争取,更需要去创造。”唐飞亚觉得需要让这个下属明白努力的必要性,稍缓后,他敛起严谨,亲善的气质下蕴藏着一抹难测深意的神情,接着说:“咱们有缘认识,在一起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今天,话已说开,那就多聊聊。”

他要跟她聊聊,而不是她理念中的训导,她那绷紧的神经瞬间松驰下来,瞟他一眼,触及到他眼里的那抹真诚,心一颤:“他是真心想开导我的,那就认真地听听吧,也些还能保住工作。”

这个时候了,她还在想着自己的工作。不过,她也有她的无奈,赵得友已经被她甩了,老爸长期没有工作,如果她一旦再失去这份工作,那以后的日子真的无法过了。

然,她敢肯定的是唐飞亚抱着真诚跟她说这番话的,她没有理由拒绝聆听,也不敢拒听,态度好一点,认个错,也许还能保住这份工作。想到这里,又点了点头,她小心翼翼地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赵得友这个男人踏实,忠厚,善良,随和,你为什么就不愿意跟他一起创造幸福呢?”终于,他把最重磅的武器扔了出来。

他没有见过赵得友这个人,只是认真地聆听了录音中此人说的话,仅凭那些话他就能断定这个男人的本性,此际,他有必须要让陆玉洁认清这个男人多么地在乎她,要让她重新认识这个男人,更关键的是让她对爱情重新定位。

懵了,陆玉洁再次发懵,怔怔地瞧着他,眼里一片惊愕。

唐飞亚知道赵得友就是陆玉洁心里的一根刺,这根刺能让她痛,也能让她清醒。此时,他顾不上她的情绪了,稍缓后问道:“你爱这个男人吗?”

“啊——”她惊愣,脑袋轰鸣得太厉害,她没有听清楚他的问话。

“你爱赵得友这个男人吗?”他提高声音再次问道。

这次,她听清楚了,也缓过神来了。她扪心自问自己爱过赵得友吗?她默默地问了好几遍后才嗫嗫地说:“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爱过,只知道没有他时会想起他的好,也知道这次对不起他,我,我……”

有些事难以启齿,她心里想说的是每个月都期待着赵得友发工资的日子快点到来,因为他每次发工资都会满足她的一些物质需求,也知道这个男人舍得在她身上花钱,但是这些话在唐飞亚真的说不出口。

“我来帮你说吧。”说话间,唐飞亚稍稍地回忆了一下录音中赵得友说过的那些事,语速放缓,“我知道他是真心实意地对你好,你生病了,他会着急。他会努力满足你的每一个需求。烦恼了,他会哄你开心。更让我感动的是他自己连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一件,而是把所有的工资花在你的身上,给你买好看的衣服和你喜欢的小东西。然而,你给他买过一次东西吗?那怕是一件衬衣之类的东西也算。”

沉默了,陆玉洁不是没话说,而是说不出话来了。唐飞亚没有说错,赵得友的工资是月月光,花到哪去了?她心里明白着,全花在她和自己那不争气的老爸身上了。

心头涌起从未有过的内疚感,她把头低下,摇一摇,“我知道他对我好,但是……”

“但是你不甘心嫁给这样的穷光蛋对吗?”唐飞亚倏地加重语气,声音高扬,“你倒是想嫁进豪门,但是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豪门男能看上你吗?就算看上了,你能保证这个豪门男会像赵得友这样全心全意地对待你吗?”

实话,他说得绝对是实话,陆玉洁非常认可这样的说法。她一个靠自考拿大专文凭的穷家女,凭什么豪门男就偏偏看得上她呢?

当然,现实生活中也会有灰姑娘和王子那样的爱情故事发生,但是,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奇遇,天上就算掉金元宝也得要砸在她的头上才捡得着。更关键的是她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机会。

道理摆出来了,唐飞亚想给陆玉洁自省的时间,便起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水。把水杯递到她的手里后又说:“别的我不敢说,我敢保证赵得友是爱你的。爱到什么程度我无法定位,我只想说他舍得把一切都给你,就算是你想要他的心,他都挖出来给你。你倒好,只把人家当成一部提款机,并且他这部这提款机里面没有太多的钱。你把人家榨干了,却把人家甩了。怀了人家的孩子,还准备用这个孩子来骗婚,你这样的行为叫什么?”

“叫无耻。”陆玉洁自损了一句,“哇”地放声大哭起来。

这次,她没有做作,是真的哭了,哭得伤心,哭得悲恸,哭声里蕴着内疚与苦楚,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随后,她伏在沙上边哭边数落道:“妈妈跟人跑了,是被我爸爸打跑的。每次,我爸喝醉酒就打妈妈。妈妈走后,我们家只靠那两块菜地维持生活,爸爸还继续天天喝醉,有点钱就拿去赌。工作以后,我的工资基本被他讹去赌光。但是,我不忍丢下他不管,不忍心他欠钱被人毒打没人管,不忍没有人给他做饭。我的确想嫁给一个有钱人,我,我……”数落着,想起了过去的种种辛酸事,她的声音梗住了,扯着嗝,无法说话了。

唐飞亚本来想让她痛哭一场,但是,不忍心了,轻轻地拍一拍她的背,“我理解你的苦楚,但是,人要坦诚地面对身边的每一个人,更要认清现实。你想嫁给有钱人本来没有错,错就错在太偏激,也错在只想得到,不想付出。赵得友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好男人。他虽然现在没有钱,但是他健康,还上过高中,有技术,踏实,更关键的是他是爱你的。有爱就有一切,这样的男人你怎么能伤他的心呢?你怎么舍得错过呢。”

他说话期间,她的哭声渐渐地小了下来。

唐飞亚知道她此时此刻非常地矛盾和纠纷,得让她坚定下来。

想了一想,他又说:“吴亚玲提议让赵得友到我的公司承包工程,我准备接受,他昨天回老家去了,去招工人。只要他努力,总有一天会在事业上取得成功。如果你觉得这个男人不错,就不要错过,去找他认个错,然后好好地跟他交流,取得他的原谅,用你的爱鼓励他做事业,帮助他取得成功。还有,为了你,也为了他,把孩子留下吧。”

真诚的忠告,听在耳里,陆玉洁的心结慢慢地被打开了。她默默地自省:“他说得对,我有什么资格捡现成的豪门男?为什么不可以跟赵得友一起打拼呢?为什么要抛弃一个好男人呢?”

“有句说得好,希望你听过后有所感悟。”唐飞亚觉得是时候让她转变观念了,顿一顿后又说:“把爱给那个爱你的人吧,这样你才能真正地得到想要的爱情。”

他的话有道理,她再次用沉默的方式来接纳他的忠言。

“话就说到这里了,怎么做你自己决定,我到附近的学校招待所住去,你跟我一起去吧。”唐飞亚觉得没有必须再呆下去了,该说的都说了,明天还要很多事等着处理,得保持旺盛的精力才行。

陆玉洁抬起头来,满脸的泪珠,瞧着他说:“唐总,请原谅我的荒唐。”

“我既然能跟你说了这么多的话,肯定是准备原谅你的。”唐飞亚轻吁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个麻烦处理掉了,结果还不错,只是眼睛皮在打架,困了,得赶紧打一个地方休息去,他可不想再在办公室里睡了。

……

接下来,原谅与被原谅的人互相客套几句,便一起到了附近的学校招待所开了两间房。

唐飞亚醒来时快中午了,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睁开眼,他坐了起来,打开手机见是张冬沁的号码,接通后就说:“我很好,没有被气死。”

“你气死掉倒省心了。”张冬沁声音传过来了,很生气的味道,接着就问:”唐飞亚,别贫嘴了,你在哪?”

“昨天晚上我连夜回公司了。”

“你回公司干嘛?”

“我回来处理麻烦呀。”

“什么麻烦?”

“那个荒唐的订婚就是一个大麻烦,不过没有处理干净。”

“怎么个不干净法?”

“订婚时间都定了,现在要取消,无法跟亲朋交待呀。”

“呵呵,这事稍后再说吧,说说你怎么突然醒悟,并强迫自己面对现实了。”

唐飞亚知道张冬沁是跟吴亚玲在一起,也许那边还开着免提,吴亚玲也许就在旁边听电话呢,想到这里,灵机一动,他说:“我是被吴亚玲那丫骂醒了,觉得她说得很对。“

“她说的那句话对了?”张冬沁紧跟着问道。

“我是男人,不能碰上困难就靠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得面对问题,处理问题。”唐飞亚刻意地顿一顿后才接着说:“所以,我连夜赶回来把陆玉洁那个大麻烦处理掉了。”

“你怎么处理的?”另外一个声音响起,唐飞亚听得很清楚,是吴亚玲的声音。

他笑了,吴亚玲这丫原谅他了。

“嘿嘿。”他得意地笑一笑后说:“玲丫,谢谢你的那顿骂啊,把我骂醒了。”

“别扯闲话,你是怎么处理的?你把陆玉洁怎么样了?”吴亚玲问得急,很显然,她很在乎唐飞亚的处理方式。

唐飞亚也不隐瞒,把昨晚对陆玉洁说的话精简来重说了一遍,最后叹了口气,“只是我不知道今天的订婚仪式怎么回事处理?该通知的人都通知完了,这婚却不订了,怎么办?”

“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吧,我马上给你办完出院手续就回来处理,你去处理别的事吧。”吴亚玲非常干脆地揽下了这个麻烦,唐飞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随后,电话挂了,唐飞亚抑上不住心头蹿起的喜欣,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双手捏成拳头扬一扬,“耶,结果完美。”

他是真的开心,这些天以来,他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吴亚玲这个女人了,她生气,她对他失望,如果就此失去这么一个人损失就大了,所以他必须想办法挽回。

正高兴时,敲门声响起,他赶紧穿好衣服,胡乱地扯用手抹几把脸才去开门。

门外,陆玉洁像往常一样穿着那套淡绿色的工作服,头发被微风轻轻地揿起,眼睛有点肿,精神面貌却好,笑一笑,“唐总,那边闹起来了,你快看看去吧。”

“哪边?”

“唐飞龙偷工减料的事情被人揭了,所有的业主都闹起来了,你快看看去吧。”

“是张贵名去揭的吗?”

“不是,是其中一个业主自己发现的。”

唐飞亚出乎意料地高兴不起来,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我就不过去了,你去跟张贵名说让他也别去凑热闹,我待会再过来。”

陆玉洁“哦”了一声,却没有走,红着脸,怔怔地瞧着唐飞亚。

“你还有事吗?”唐飞亚的话刚问出口,陆玉洁的手机响了,他提醒道:“你先接电话吧。”

陆玉洁接通了电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时喜时忧,时羞时愁,“哦”了好几声过后她才说:“吴小姐,谢谢你,只要他愿意,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随后,她结束了通话,目光转向唐飞亚,低着头说:“吴亚玲打电话给我,她,她……”

“她说什么了?”

“她说今天让我今天就跟赵得友订婚,说是借用我跟你的订婚宴。”

“这样安排很好呀,也不至于闹笑话了。”

唐飞亚的确担心今天的订婚仪式会成为一个笑话,吴亚玲这招高明,有了一个说法,反正他的亲朋不多,只要能让陆玉洁下得来台就行。

正说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还是吴亚玲打来的,接通后他就称赞:“玲丫,你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谢谢。”

“陆玉洁跟你在一起?”吴亚玲问道。

“是呀,她就在我旁边。”

“好人难当,这回可把给害苦了。”

“你怎么苦了?”

095再次逼婚

吴亚玲在那边叫苦道:“陆玉洁是跟赵得友订婚,我得去接他去呀,还要开很长时间的车,还要在婚宴之前赶到,。ET”

“那你快去吧。”唐飞亚忽地想起一件事,急问:“喂,你给赵得友打过电话了么?他同意么?”

“打过了,在给陆玉洁打电话之前就打过了,他说看在未出生的孩子的份上,就给陆玉洁一个机会,告诉陆玉洁那丫,让她别耍花招了。”说完,吴亚玲就把电话挂了。

唐飞亚当然向陆玉洁如实地转告,随后,他说:“你得在订婚之前跟赵得友交流一下,他家离这里远么?”

“不远,两小时应该能到。”

“那你去忙吧,没什么事了。”

陆玉洁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唐飞亚正要去洗漱,手机又响了,这回看都不看就接通了,一个急切的声音传来说道:“飞亚,救救飞龙吧,他快被人打死了。”

听清楚了,是唐三虎的声音,是要让他去救唐飞龙,声音急切,溢满忧虑与疼惜。

要救吗?值得救吗?

唐飞亚迟疑不决,如果去救唐飞龙的话,有可能会跟这边的业主起冲突?会不会影响以后的业务发展?唐飞龙会不会领情?

“飞亚,你听叔一句话好吗?”唐三虎又求道。

“叔,你有话就说。”

“看在你爷爷的份上救救他吧。”

“好,我马上去!”

一提到爷爷,唐飞亚立马就妥协了。

潜在的孝顺,潜在的良知,潜在的感恩之心让他妥协了。

为了感恩,他的妈妈一直在对唐家的所有人妥协,那么他为什么不可以?

救人如救火,他也不洗漱了,换了鞋就往唐飞龙的公司赶。

这边是新城区,正处于建设期,居民还没有大量地入住,企业也没有大量地过来设办公室,唐飞龙花了很便宜的价格就租了整栋写字楼,规模搞得像个大公司。

此际,这栋写字楼前围了不少的人和车,唐飞亚赶到后,老远就见唐三虎在人群外焦急地眺望,便叫了一声。

闻声,唐三虎慌急地跑过来迎着,拉着唐飞亚的手恳求:“亚,快去救救他吧,人家要把他扭送到公安,这一去他就完了。”

“叔你别急,我去看看情况。”唐飞亚轻轻地推开唐三虎就往人群里挤。

分开人群,唐飞亚见唐飞龙被打得鼻青脸肿,衣服都扯破了,被两个壮小伙押着,一干人骂骂咧咧地嚷嚷着要往公安送。

再往后看,他的大伯唐二志和大伯妈张秀芬焦急却无奈地跟着,特别是他大伯妈张秀芬哭成了泪人。

唐飞亚心疼大伯了,倏地往前一站,双手一举,大叫:“大家请安静,请听我说几句话!”

这一嚷,吵嚷声嘎然而止,这些业主都认识唐飞亚,其中一个中年人凑过来说道:“唐老板,我们真是瞎了眼,以前你做得好好的,却图便宜,强行跟你解了约,却上了这种奸商的当,幸亏发现得早,否则这种偷工减料的豆腐渣工程,以后要是住进去倒掉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是呀,不能轻饶了这种奸商!”其他人附合着嚷嚷开了。

唐飞亚暗骂:“娘的,还不是你们图便宜才上当的,怪谁。”不过这话肯定不能说出口,眼下得帮唐飞龙解围。他把双手放下又抬起来压一压,“大家别急,事已经出了,我们得想办法解决。”

“怎么解决?”先前那个说话的中年人又说道。

唐飞亚认识此人,叫王国用,做货运的,有点钱,在这边颇有威望,搞定此人就好说话了。

唐飞亚笑说:“王叔,实话跟你们说吧,这个唐飞龙是我的亲堂弟,原本,他是见我搞民用建筑赚了钱,心里不服气才来这边跟我抢业务的,也是他年轻气盛,好强争胜惹得祸,把价压低到无法做的程度,只好走极端了。”

这话摆明了就是说给他大伯一家人听的,说的也是事实。

此际,王国用这帮人不关心唐飞亚跟唐飞龙的关系,只关系自家房子的续建问题。

王国用又说道:“唐老板,不管他是谁,我们签的是包工包料的协议,他却偷工减料,这事已经给我们带来了损失,怎么办?”

“这样吧。”唐飞亚浓眉一挑,接着说:“我实话实说吧,我这堂弟没有什么经济实力,你们就算把他送到公安,。ET我大伯也没有钱赔你们的损失。如果你们信得过我的话,那我就给出一个解决办法,只要你们同意,我就能解决好这件事。”

按原计划,唐飞亚是不打算帮唐飞龙收拾烂摊子的,只想拿回原本属于他自己的业务;但是,唐三虎搬出爷爷来了,就容不得他不管了。此际,又看到唐二志老泪纵横,实在不忍心了。

王国用等人最现实,那就是返工,并且房子要建得有质量,所以,他们巴不得唐飞亚站出来解决问题。

一问之下,唐飞龙贪多,让好几个施工队同时给十多家人建房子,摊子不小,返工的话得损失一大笑钱。

经过慎之又慎的考虑过后,唐飞亚答应帮着返工重建唐飞龙这一个星期所建的全部豆腐渣工程,却有条件,那就是让唐飞龙无条件地让出这栋写字楼的使用权。也就是唐飞龙用前面所交的一个月的租换平安。

唐飞亚被人押着表不了态,合伙人李志丰直到现在也不见人影,这种情况下,爱子心切的唐二志表了态,说是一切都按唐飞亚所说的来办。

但是,具体事宜还得详谈。那些人见有唐飞亚出面,也就把唐飞龙放了。

王国用等人怕唐飞亚虚晃一枪,要求跟唐飞亚重签合同。

唐飞亚也提出了条件,就是单价比以前高出五个百分点,王国用等业主想想以前强行跟人家解的约,也就不再勉强,反正唐飞亚以前开的单价也不高,也就爽快地答应了。

接下来,唐飞亚打电话给吴亚玲,让她通知律师胡万润、朱志祥和李雪娟立即到公司报到。

随后,唐飞亚就在唐飞龙的总经理办公室开始工作,其实也就是宣布这个办公室以后就属于他唐飞亚使用了。

随后,唐飞亚又把张贵名和陆玉洁叫了过来,让张贵名去把工人们请回来,不过,这次却跟以往不同,要签劳动合同。

胡万润先到了,此人二十七岁,四方脸,打扮得非常职业,白色衬衣,黑色西裤,梳个中分头,看上去却有着超出年龄的成熟感。唐飞亚见到后非常满意,客套完毕,唐飞亚就让陆玉洁配合这位律师先办理这栋写字楼的转让手续,随后再跟那些业主签定合同。

唐飞龙实在不服气,不想把写字楼转让给唐飞亚,但是他本人却没有本事摆得平这件事,再加上他的老爸连劝带骂,他便搬出李志丰来挡。不过,唐飞亚直接给李志丰的老爸李风荣打电话,陈说了整件事的过程,也说了利害关系,连说带唬,李风荣便逼着儿子李志丰过来配合办理转让手续。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就由不得唐飞龙不服气了。

当天,以前的工作人员和工人们陆陆续续地都到了,朱志祥和李雪娟也准时来报到,该办理的手续有胡律师办理,唐飞亚便招开了一次全公司大会。

在会上,他宣布了新的人事任命,张贵名这位老伙伴当然是任副总经理,唐三虎出任工程总监,李雪娟任财务总监,唐三虎的老婆董玉丽任建材分部经理,施工一大队队长给赵得友留了下来。当然,陆玉洁依然任他的助理,综合办公室主任由未来的人事部经理任命。

一切按计划进行着,整个公司焕然一新,业务顺利地回来了,由于帮了唐飞亚,也帮业主们解决了问题,顺带博得了一个好名声。当然,唐飞亚还是私下答应给唐飞龙一点补尝,这么一来,唐飞龙也就不再坚持留住自己的皮包公司了。

这座写字楼的全称叫煜辉大厦,唐飞亚非常喜欢这个名字,唐飞龙他们以前的租期是一年,唐飞亚又让胡万润联系这栋写字楼的所有权拥有者,要求续签一年的使用协议。

会开完了,唐飞亚感觉好累,但是,他还得去参加陆玉洁和赵得友的订婚仪式,因为这个仪式本来是给他准备的,现在换了人,有些事需要交待清楚。

订婚仪式安排在吴亚玲的亚优酒店,由于这次订婚有些特别,唐飞亚让其他人先过去,他本人带着陆玉洁随后,却没有去酒店,而是在酒店旁边的一家茶楼要了一间包房,又打电话让吴亚玲把赵得友带过来。

赵得友到了之后,唐飞亚把昨天晚上跟陆玉洁的沟通过程陈述了一遍,陆玉洁也痛哭流涕地认了错,向赵得友道歉。随后,吴亚玲还把陆玉洁的老爸陆志飞也叫了过来,这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家伙,不过,吴亚玲让人好好地伺服了他一天一夜,并给了一些钱,也就没有为难赵得友和自己的女儿。

说好讲好,这事结果算圆满,唐飞亚也就不去订婚现场了,而是交待了几句便回家了。

他好多天没有回家了,肚子还饿着,家里肯定没有东西吃,便随便在外面吃了点东西。

这一天对于他来说具有转折意义,名下的“飞亚”建筑工公司的规模又上了一个台阶,按道理说应该约张贵名等好友出来庆祝一下,但是太累了,回到家,他直接回房间,连衣服都不脱就直接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飞亚感觉有人在叫,还连推带扯,他迷糊着醒过来,嘴里含含糊糊地嘟嚷:“谁呀?别烦人!”

“混蛋儿子,你给我起来。”

“啊——”

雷一般响亮的声音,吓得唐飞亚猛地睁开眼,床前站着自己的老妈,连忙坐起来,揉一揉眼,“妈,你回来就回来呗,把我吵醒干嘛。”嘴上这么说,却被他老妈的打扮逗笑了。

赵素琴穿着绿色名牌女式西服,打个蝴蝶结,头发染得乌黑油亮,脖子上还挂着一根黄项链,右手无名指上还戴着一枚黄金钻戒。

唐飞亚真笑了,他的老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洋气了,玩味地笑一笑,“妈,你今天打扮好洋气,看起最起码年轻了十岁。”

赵素琴不理睬儿子的调侃,那张脸却布满了阴霾,眼角边挑起一条条皱褶,对着儿子的脑门就来了一下,“臭小子,你有出息了啊,受伤了不告诉我,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受伤了不告诉我?”

“妈,我受伤时都已经昏过去了,醒来后又觉得没必要让你知道。”

“为什么没必要?”

“我怕你担心嘛,你为担心了二十多年了,这,这次……”

“你真是不懂做妈的心呀,那个妈不是自己的儿女操了一辈子心,你不让我知道就大错特错。”

“好,算我错了。”

“什么叫算?本来就是你错了。”

无奈之下,唐飞亚要下床给妈妈道歉,赵素琴却一把按住,并说:“算了,你身上有伤,不要下床来了,这事就不怪你了。但是,你让你三叔安排订婚酒宴,却替别做了嫁衣,自己却虚晃一枪是怎么回事?”

关于这件事,唐飞亚不想隐瞒,便如实地照说了。

这回,赵素琴没有责怪,反而夸自己的儿子办处理得漂亮,着实夸赞了几句。倏地,她把脸一板,“儿子,你倒是做了好人,却把妈害苦了。”

“妈,我怎么敢害您呀。”唐飞亚装得可怜巴巴的样子,却真的不知道老妈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儿子订婚,当妈的总得有点表示吧。”赵素琴拍一拍衣服,扶一扶那蝴蝶结,又把右手无名指弹出来,露出那颗闪闪发光的钻戒,说道:“你要订婚,我这个当妈的总得有所表示吧,所以,我给未来的儿媳妇买了项链和钻戒,你倒好,给你老妈虎晃一枪。我一生气,就把项链挂在自己的脖子上,把钻戒也戴在无名指上了,反正我以前跟爸结婚时没戴过这些东西,就算是补戴孝吧。儿子,你这次哄了老妈,真是不孝呀。”

“原来如此呀。”唐飞亚恍然明白后,为自己荒唐的订婚决定感到内疚,立马道歉:“妈,让你费心还费钱真是不该,我认错,向你道歉。“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那你要我怎么样?”

“我要让你订婚,让我把这些东西派上用场。”

“您,您这是要逼我订婚呀。”

“我就是要逼你订婚,并且要在十天之内订婚。”

唐飞亚慌得脸变色,十天就要订婚,也太快了吧。无奈之下,他只有耍赖了,坐在床上扯着老妈说:“妈,这么短的时间你让我找谁来订婚,闪婚也不是这么个闪法吧,我还没有人呢。”

“日子我已经请人选好了,就是十天后。你跟阿沁订婚。”

“啊——”

这回,唐飞亚吓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老妈是逼他跟张冬沁那丫订婚呢。看老妈的神情,好像还跟张家那边商量好了,否则她不会说得这么武断。

“妈,您是不是跟张叔他们商量过啦?”

“对,商量过了,你虚晃了我们一枪,我和你张叔当时在陆玉洁的订婚酒宴上就商量好了。”

“你们怎么商量的?”

“你张叔说你没有到现场,估计是嫌弃人家陆玉洁,他又怕你事业有成心花,便提议让你早订婚。”赵素琴得意地笑一笑,“我就顺便说你跟沁丫头早已确定关系,估计你是觉得对不起沁丫头,才不要陆玉洁的,所以,我和你张叔就商量让你和沁丫头订婚。反正你跟沁丫头已经确定过关系,那这回我就替做主,抓紧订婚吧。”

说了大通,赵素琴打个哈欠,“儿子,别愣着了,老妈我累了,要去休息了,记住啊,从今天算起的十天你要订婚了,到时别给耍花招哟。”撂下话,她转身就出了房间。

这回,唐飞亚呆着眼,连妈都不会叫了。

“怎么办?”半响,他才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

从遵从内心的想法出发,他实在不愿意娶张冬沁,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把她当成恋爱对象,只把她当成了妹妹和最好的朋友,他心甘情愿给她当男闺蜜,如果真跟张冬沁结婚,不但不会幸福,甚至跟张冬沁连朋友都做不成。

这回,他觉得老妈是认真的,恐怕不答应是不行的了。

好烦,朝闹钟瞟一眼,才零晨零点,还早着呢,这漫长的夜怎么渡过?

反正这事在没有定论之前,他是无法睡觉的,披衣起床,想到外面走走。

外面,月光皎洁,夜风把一缕凉意植入皮肤,清爽的感觉沁上心头,然,他的心却沉甸甸的,没有半点惬意的感觉。

出了门,漫无目的地渡步,不知不觉间。到了滨城河边,便到河道上独自散步。

此际,夜深人静,依稀有那么两三对情人相依相偎着坐在河沿上享受浪漫。他却没有心情羡慕别人的幸福场景,依然往前漫步。

倏地,感觉有人跟踪,他便放缓脚步,悄悄地扭头去瞧,远处的确有人,却无法确定那人是否是跟踪,得想个办法来试探。

忽地灵机一动,他忽地加快脚步,走得一小段又放缓,时快时慢好几次,也偷偷地往后瞧,发现他快那人便快,他慢那人也慢,这回,他确定那人是在跟踪自己了。

稍缓,他冷笑一声,加快脚步奔向远处的一座桥。

这座桥对他来说颇有意义,十年前,他就是在这座桥下被唐飞龙带着一帮子人痛打一顿,结果被他的师父吴天龙所救。后来,吴天龙经常半夜到这座桥下教他武功。所以,每次心情不好时,他都会来这座谈桥下,坐在那儿想想往事。这次他也是潜意识地朝这边来的。

这回,他想在桥下会会这个跟踪而来的神秘人。

有了决定,他加快脚步,一阵小跑到了桥洞的入口处,站在哪里,见来人缓缓地朝这边走来,便挥手叫道:“朋友,既然来了,那就快一点,别慢腾腾的了,知道你是跟踪老子而来的。”

说话间,也瞧清楚了,大热的天,大半夜的,那人居然戴着一顶遮阳帽,帽沿挡住了月光,瞧不清长相,却从身材和步调上能看得出是一个女人。

女人?居然有女人跟踪男人,唐飞亚确定那人的性别后,心头掠起一抹疑惑,她是谁?为什么要跟踪他?

疑问虽多,却没有时间思考,那人来得近了,必须应付。他返迎几步,手一抬,“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

“你是唐飞亚?”

“不错,我就是唐飞亚,你认识我吗?”

陌生,唐飞亚对这个人的声音陌生得没有半点记忆,不过,他能从声音判断得出这是一个年轻女孩,甚感纳闷,大半夜的一个女孩子干嘛要跟踪他呢?

他又说:“回答呀。”

“回答什么?”

“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

那人冷笑一声,“别人都叫我残莲花,反正是浑名儿,你就凑合着叫吧。”

声音清甜,还淘气。唐飞亚却想不起来有认识的人叫这浑名的。

“哼,连真名都不敢说出来,算什么英雄。”

“我不是英雄,只是一个小女人,唐飞亚,别罗哩八嗦的了,听说你功夫很厉害,我不服气,是来找你打架的。”

“啊——”

这个女孩子是来找他打架的?太不可思议了吧。

唐飞亚还想问时,却见那个残莲花把遮阳帽一巴掌挥到河里,露出真面目。

月光下,唐飞亚依稀瞧得清楚,站在对面的是一位长相清秀,身材苗条,长发飘飘的美女,瞧得他眼呆。

“喂,没见过美女吗?”那美女似笑似嗔地吼一声,打个响指,“唐飞亚,你不会是大涩狼吧,这么盯着人家看也太没有礼貌了吧。”

“呵呵。”唐飞亚玩味地笑一笑,“我总得看清楚对手是谁吧?”

“那你看清楚了吗?”

“勉强看清楚了。”

“看够了就开打吧,看招。”

096神秘美女

那美女说打就打,蹿一蹿,挥起一对小巴掌就攻过来。

唐飞亚不敢大意,赶紧闪身躲招。

那美女不等招式用老,又收招换式,快速地攻守转换,发招换式快如交电。

行家看门道,一交上手,唐飞亚就觉得这个女孩非等闭之辈,不敢怠慢,也发招抢攻起来。

转眼间,折了十多招,唐飞亚心头骇然大惊,这个女孩的招式既跟他的招路相似,又有不同之处。激斗之间,疑问再次涌起,她到底是谁?难道……

正疑惑时,一抹疼痛袭上心头,唐飞亚疼得“哎哟”地叫一声,险些挨了一下。赶紧左手捂着疼处,右手乱招乱架。

“哟,你的伤还没好透呢。”莲残花显然是发现他扯动了伤口,连忙收招,腾地跳到一边,手一挥,“你有伤在身,我胜之不武,今天不打了。”

唐飞亚疼得不想说话,捂着伤口,挪出桥口,坐在河沿上,低着头忍疼,额头都疼出汗来了。

“你没事吧。”残莲花拢到他的身后,关切地问道。

她还会关心对手,证明不会下暗手,唐飞亚心稍宽,扭头,朝她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她凑近些,见他的嘴唇干枯,额头还冒汗,轻声问道:“你这会儿是不是身子发热?口渴吗?”

她不问还好,这一问,唐飞亚只感觉由伤口处涌起来的热瞬间袭遍全身,口干舌渴,想喝水,捂着伤就要起身。

“你别乱动,我去给你拿水。”残莲花扔下话,转走就朝来路飞跑而去。

她是去给他拿水吗?她可是来找他打架的呢,怎么会关心他的死活呢?唐飞亚疼得难受,头脑却清醒,这小女孩神秘得令人费解。

他索性躺倒在河沿上,双眼微闭着,深深地呼吸得两口气,疼痛稍缓,便开始猜测残莲花这个对手的来历。

此女的出现出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迷。他敢肯定自己跟她从未谋面,但是,她好像对他的事知道一些,那她是谁呢?

她的武功路数看起来跟他的相似却不完全相同,原本可以从她的武功着手,弄清楚她的来历,但是他现在有伤在身,这个方法不可取。那就只好等她回来多聊聊,话多必失,只要她肯跟聊,就能有所发现。

正在他有了主意之时,随着“哒哒”声传来,一个苗条的身影披星戴月般地跑近,瞧清楚了,是残莲花回来了。

唐飞亚坐了起来,忍着疼笑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怎么能不顾你的好歹呢。”她的声音甜美,却透着一丝稚气,说话语速很慢。这次回来,她身上多了一只具有民族特色的花布包,坐到唐飞亚的身边,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嫣然一笑,“我是去取水,来,喝水。”

声音虽然清甜,然而唐飞亚却觉得她好像有口吃,却又不太像口吃,由于不知她的来历,有些事又不好问。他敛起疑惑,拿过水来,冲她笑一笑,“谢谢。”

“勿,哦,不用谢我,是我弄伤了你,所以别谢我。”她忍话了,或者应该说是换了一种说法。

唐飞亚喝了水,先问:“你把包搁放在那边?”

“不是搁,是藏,如果随便搁会被人拿走的,那你就喝不上水了。水乃生命源泉,人是不能缺水的。”

她说得认真,认真得像一个学究,说话却有点吃力。

唐飞亚被逗笑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对手很有趣,却有点天真。他忍不住把目光锁在她的脸上,细细地端详起来。

由于凑得近了,也看清楚了,她的长相清纯,脸色白的有点异常,在月光下都能把她的白皙尽收眼底。她的脸型小,下巴稍尖,标准的瓜子脸。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叶眉,细长的睫毛淘气地微微颤动着,这样的长相算不上绝色,然而她全身上下却透着一股清纯,整个人用清新脱俗来形容也不为过,反正看着挺舒服,宛若见到古代女人的那种感觉。

她的打扮很随意,一身灰白色运动服,袖子挽得很高,难能可贵的是她天生好像都会笑。唐飞亚记得就算刚才动手之时,她都是笑呵呵的。这会儿,就算她不说话,也是脸挂微笑。这样的一个女孩儿肯定可爱,平时肯定招人喜欢。不管别人是否喜欢,反正他觉得她很讨喜,很想跟她多聊聊。

“我好看吗?”她突然喷出这句意蕴暧昧的话,却对着他眨眼,满脸的笑容里蕴着一抹淘气。

她好看吗?肯定好看,唐飞亚却不直接回答,而是笑一笑,“为什么问得这么直接?”

“我不太会说话,所以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她的语速听起来流畅了许多,微微一笑,“跟我说话很费力的,你得有耐心。”

“嗯,我别的东西没有,就是有耐心。”唐飞亚的疼痛减缓,觉得这个女孩很有趣,有心想把她的来历弄清楚,也趣说了一句。

她轻轻地撞一撞他,调皮地笑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我刚才问你我是否好看,你还没有回答呢?”

她认真得有点傻气,唐飞亚笑了,把手中的水瓶转上一转,忍住笑,“好看,你就是典型的现代古典美女。”

“那我和吴亚玲谁好看?”

“你认识吴亚玲?”

“呵呵,她是我姐姐。”

“她是你姐姐?”

倏地,她弹地而起,腾地跳到两米开外,面朝唐飞亚,扑闪着那对好看的眼睛,声音里透着一丝怯意说道:“不好了,我爸爸不允许我向别人表明身份的,这下你知道了,我惹祸了。”

她居然会是吴亚玲的妹妹,这怎么可能呢?吴亚玲并没有跟他说过有一个妹妹呀?唐飞亚疑惑难解,也站了起来,朝她缓缓地走近,见她往后退,他便说:“你别怕,只要我不说出去,没有人会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你说得也对,那我再跟你说说话吧,你这个人还不错,称我的意。”说到这里,她害羞地笑了。

这些话很平常,她为什么会害羞?

唐飞亚压住疑惑,见她有想走的意思,心想得拣重点的事来问。

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他压低声音问道:“这次你来找我仅仅是为了比武吗?或者你为什么非要来找我呢?”

“因为我大伯和爸爸告诉我说给我说了一门亲,说他的武功高强,侠义心肠,前些天还救了孤儿院的孩子们。”她说话很吃力,顿一顿后才接着说:“然而有人来告诉我那个男人今天订婚,我很生气,要来问问这个男人既然跟我订了亲,为什么还要娶别的女子。我来到这里之后,又有人来告诉我那个男人其实是给他的手下人安排订婚。”

她说的话有点乱,怎么听都有点像不通世故的古代深闺中长大的女儿,唐飞亚却听清楚了,也明白她所说的男人是谁?也猜中了她的身份。不过,他还是觉得不对劲,有心想多跟她聊聊,便笑说:“你所说的这个男人就是我对吗?”

“反正爸爸说他叫唐飞亚,我四处打听,也知道了你的家,刚才你出门就跟着来了。”她的语锋突地一转,“爸爸说你的武功很高,所以我就想试试你的身手。”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残莲花呀。”

“这不是你的真名。”

“我认为这就是我的真名,因为残疾了三年,五天前才能下地走路的,别人都叫我残莲花,所以你也这么叫吧,习惯了。”她说到这里又往后退了退,手一挥,“我跟你说了好多话,不能再说了,语多必失,我得走了。”

嘴里刚刚喷出一个“走”字,呼地一声,她转身就跑。

唐飞亚来不及细想,急叫:“别走——”拨腿就追,边跑边说:“再跟我说说话好么?”

“有缘必能再相见,何必急在一时。”她的语速突然正常了,却说的像古言。难道她长期跟人用古言说话么?

她留下的疑问太多,说的话也好乱。

她不让追,唐飞亚觉得再追反而不妥,便停了步,抬头看时,她已去得远了。

“哎——”他长长地吁口气,若有所思地摇一摇头,“难道是她?她以前是残疾,现在好了?”

猜测难以印证,还不如不猜,这个女孩儿既然找过他了,那她肯定还会找上门来,到时再把一些事情搞清楚也不迟.

想到这里,他也不强迫自己去猜了,转身穿过桥洞,从残莲花去的反方回去。

唐飞亚离开大约两分钟后,一个身穿黑色紧身服,长发披肩的女孩从桥的上方现出身来,看看天,嘻嘻一笑,“圆月高挂,水声孱孱,夜景朦胧,这两个傻瓜却不懂得欣赏。”

“玲玲姐,你说错了,我是傻瓜,唐飞亚却很聪明。”

“喂,你不是朝那边跑走了么,怎么又回来啦?”

“我知道你藏身于此,到了那边转角处便拐了回来,嘿嘿,你让我抓了一个正着了吧。”

“嘻嘻,好精明的妹妹,我吴亚玲有你这样的情敌,姐姐这回可苦了哟。”

月光下先现出身来的那个人正是吴亚玲,后来悄悄潜到她身边的那个是去而复返的残莲花。

话音一落,残莲花纵身跳到河沿上,转身朝吴亚玲招手,“姐姐,那上面车声喧哗,太吵,你下来说话。”

吴亚玲站在上面呵呵一笑,“我跟你说话倒是可以,只是你别跟我之乎者也的,我的古书没有你看得多,听不大懂。”

“跟你一般说话我很慢,你得有耐心才行。”残莲花的语速又慢了下来,吃力地说道。

吴亚玲穿一身紧身服,倒像一个夜行人。闻言,纵身一跳,起在空中,将身一扭就就到了残莲花的身边,得意地笑一笑,“我的轻功不比你差吧。“

“差之甚远,吾……”

“喂,说好的,不允许者乎者也,你再这么说我就走了,闪你在这里别怪。”

吴亚玲说着就要走,残莲花一把扯住,撤个娇,“姐姐别生气,我跟你一般说话可否?”

“真是拿你没办法,让你改变说话方式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算啦,我忍你,谁让我是你姐呢。”

“就是嘛,你大人有大量,那能跟我生气呢。”

“得啦,别奉承我啦,在吴家这么多兄弟姐妹中,就你跟我说得来,那就陪你说说话吧。”

“感谢,不说者乎者也了。”

“嘻嘻。”

“呵呵”

两女相视着,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随后,吴亚玲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两张报纸在河道上垫好,拉残莲花来坐好,把着她的手问道:“莲花,告诉姐姐,你是怎么好起来的?”

“是天龙伯伯帮我打通经脉,顺了气,我就好了。”说着,残莲花用手揉一揉眼,幽幽地叹口气,“三年前,爸爸逼着我练那本秘笈上的气功,有一次正行功时,却被人偷袭,岔了气,我就变成瘫子喽。害得我无法去上学了,也不能到外面来玩了,真是把我闷坏了。”

虽然说得慢,还是把意思表达清楚了。

“哎!”吴亚玲喟然长叹,把手搭在残莲花的肩上,心头却响起一个声音:“吴天放,你平时装老实,给人一副不问世事的假像,想不到城府这么深,你自己不敢练的气功,却狠心让你的女儿来试练,嘿嘿,被我妈妈偷袭,却把莲花弄残了,这次吴天放你这个老东西又玩什么把戏?居然让我爸爸替莲化顺气,难道这又是一个阴谋?”

残莲花见她愁眉紧锁,摇一摇她的肩,娇笑一声,“姐姐,你说好的要跟我说话,为什么只叹气,却不理我?”

“没有,你能好起来,姐开心,是感动呢。”吴亚玲顺口撤了谎,语锋一转,“莲花,从小你爸就教你读古书,练武功,你不觉得烦吗?”

“有时烦,有时又觉得很有趣。”残莲花把手从吴亚玲的肩上拿开,捏一捏自己的下巴,眼睛扑闪扑闪地说:“爸爸也请人教我棋琴书画,平时弹弹琴,下下棋,又有月琴陪着我,习惯后就不闷了。不过我还想学很多的东西,但是爸爸不让我学。”

“他是怕你杂念多了影响练功。”

“其实我小时不喜欢练武功的,后来才喜欢的。”

“那你最近有没有想学的东西?如果我会的就教你。”

“真的?”

“我是姐姐,怎么会哄你呢。”

“那太好了。”

残莲花开心得像个小孩子,搂着吴亚玲笑呵呵地说:“姐姐,你教我玩电脑和开车怎么样?”

“教你可以,但是你得如实地回答我几个问题,姐姐开心了,就会教你好多好玩的东西。”

“那你问吧,反正我撤谎就结巴,你也能识穿。”

吴亚玲又揽着残莲花的肩,压低声音问:“你爸知道你这次来找唐飞亚吗?”

“我是留书出走的。”

“为什么不跟他说呢?”

“我怕他不放我出门。”

“那你为什么非要找唐飞亚呢?”

“前一段时间,爸爸跟我说大伯帮我说了一门亲,男方就是唐飞亚,还给我看了照片。”

“你觉得他还算英俊,就动了心对不对?”

“对,我喜欢他的英气。”

吴亚玲心头一颤,“这丫要是喜欢上他了,那我就有大麻烦喽。”为了不让残莲花起疑,她又笑说:“那这次有谁跟你一起来?”

“我不太懂得一些东西,所以不敢独自出门,就把月琴带出来了。”

“那月琴呢?”

“在那边的一家酒店里。”

“哦。”吴亚玲稍做停顿后又说:“刚才你已经见过唐飞亚的真面目了,那你喜欢这个男人吗?”

“看着倒是很顺眼的,人也和气,武功马马虎虎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怕他不喜欢我这种傻瓜。”

吴亚玲长叹一口气,心头涌起一缕疼惜,拍一拍残莲花的肩,“莲花,你并不傻,还很聪明,只是被你爸爸的教育方式害成这样的。如果你像其他女孩一样正常学习和生活,你绝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再加上你残疾了三年,更是无法接触外面的世界,很多事你都不懂。只要你改变生活方式,多到外面走走,姐保证不出一年,你就能脱胎换骨。“

“这个却难。”

“有什么难的?”

“爸爸会把找回去,还要逼着我练功,还要逼着研读那几本古书。”

“放心吧,姐帮你,保证短时间之内不让他找着你。”

“行吗?”

“肯定行,不过你得帮姐做事。”

“你要让我做什么事?违法的事我可不做。”

“放心吧,姐不会让你做违法的事。”

残莲花放心地笑一笑,“那好,说第一件来听听,看看你是否故意刁难于我。”

“第一年事就是暗中保护唐飞亚;明里还要把你的绝学教给他,你答应么?”

“他会武功呀,还要我教吗?”

“你刚才不是说他的武功马马虎虎吗?我要你把他教得像你一样厉害。”

“我教他武就是,但是暗中保护他却难。”

“怎么难了?”

“我总不能时时刻刻跟着他吧?”

“这个倒不用,什么时候他需要保护我清楚,到时你听我吩咐就行了。”

“那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得教我玩电脑和开车。”

“行,你这么爽快,姐也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成交。”

“嘻嘻。”

“呵呵。”

她们对视着又笑一笑。

吴亚玲心头暗喜,这个莲花单纯,没有什么心机,居然也不问她怎么跟踪来的,也不问她怎么知道吴天放的那些事。关于吴天放的情况她是最近才搞清楚的,以前并不知道,生怕莲花问起来。不过,她见莲花还像以前那样懵懂也就放心了。

随后,她又说:“莲花,姐知道你对唐飞亚很中意,姐也告诉你实话,我也喜欢他,既然咱们都喜欢他,那就不能让他有事,你说对不对?”

“对,让他平安无事,以后咱姐妹俩咱比武决定谁嫁给他。”残莲花天真地说道。

吴亚玲苦笑一声,“我可不敢跟你比武,你虽然残了三年,但这三年气功却没耽误,就算我练上十年也赶不上你现在的成就。”

“那以后咱俩谁嫁他?”

“这个以后再说行么?走,姐带你回家。”

“不行,我得回酒店,月琴不见我回去会着急的。”

“不用,你先跟姐回去,明天一早我就去把她接到我家。”

“这样最好。”

说毕,吴亚玲拉起残莲花就走。这个残莲花走路却不老实,蹦蹦跳跳的像个兔子,吴亚玲乐得呵呵笑。

……

夜深了,唐飞亚回到家就直接回房睡觉,并不敢惊动老妈。

第二天,赵素琴不等唐飞亚起床就走了,只在餐桌上压了一张字条。

唐飞亚起来后见那字条上面写着:离订婚还有九天。

苦笑一声,他自语道:“这回麻烦大了,老妈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让我娶沁丫头不可了。”

正烦恼时,吴亚玲来了。

今天她穿得比较休闲还清凉,一进门就笑问:“喂,瞧什么呢?你手里那张纸上写着什么?”

说话间,她像幽灵一样地欺近,伸长脖子就要瞧。

唐飞亚把字条往她面前一递,“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我老妈要让我跟沁丫头订婚,你说我怎么办?”

“啊——”吴亚玲满脸的惊讶,心头一颤,“如果让他跟张冬沁订了婚,再加上一个莲花,我还有机会么?不行,得想办法阻止。”想到这里,她故作镇定,玩味地笑一笑,“不错呀,反正张冬沁也想嫁给你,你就顺了你老妈的意吧。”

唐飞亚愁眉紧锁,唇角拉扯出一抹苦笑,“别说笑了,我烦着呢。”

“怎么啦?你不喜欢张冬沁么?”吴亚玲眨巴着眼睛问道。

“我对她的喜欢只限于好朋友的关系基础上面,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她。”唐飞亚忽地拉着她的手恳求道:“玲丫,你聪明伶俐,主意多,就帮我想办法摆平这件事吧。”

“你真的不想跟张冬沁结婚?”吴亚玲心里暗喜:”只要他不愿意就好办,先摆平这个,慢慢地再想办法对付他和莲花的婚事。”

097新形像

“嗯!”唐飞亚点了点头,又瞧见吴亚玲若有所思的模样,还以为是帮他想办法,便问:”你有办法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只要你信得过我,。ET”她那双美丽的眼中星光点点,闪烁着精明与神秘,烘托出胸有成竹,摆明了她有办法。

唐飞亚对她的聪明绝对信得过的,她肯帮忙,这事就等于成功了一半,朝她投上一抹意蕴感激的目光,“我非常相信你的能力,那你快一点想办法吧,你一直这么帮我,实在是感激。”

“别忙着感激,帮你想办法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你先亲我一下。”

“啊——”

今天转天了,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唐飞亚不知是被闪电吓着了,还是被吴亚玲的要求惊着了,双手摆放在双腿的两侧,怔怔地瞧她,像看怪物一样地惊讶。

吴亚玲却垫着脚,双眼微闭,双颊泛起令人迷醉的红晕。

她在等待他的温存,在等待他对她的温情重萌。

如果是热恋中的情侣,这样的要求并不过份;然,他和她已经分手,过份的亲热就不太合适了。缓过神来以后,想到这里,他觉得无论如何应该给她一个说法。

“玲丫,我,我们已经分手,得注意交往的分寸,这一吻我不能给。”他跟她拉开距离,语气坚决。

然,他的拒绝肯定会带来尴尬场面,吴亚玲早就想到了,不过,这么聪明的人这点事真不是事。她的双眼依然微闭着,笑容倏敛,淡红的唇微微蠕动:“唐飞亚,我真没有看错你,你可知道如果真吻了会是什么下场吗?”

这丫又在玩什么新鲜把戏?一抹疑惑掠上心头,唐飞亚摸一摸平头,憨憨地笑一笑,“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是搞不准她的意图。

吴亚玲单手抬起来朝空气中用力一抽,冲他鼓一鼓眼,秀眉一挑,“如果你敢吻那就是找抽,同时也证明你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因为咱俩已经分手,懂吗?”

她是在为自己找台阶下,当然,就算他真吻了,她又会说出另外的一番话。

“你是在考验我呢。”难堪悄然消散,坦然了,他冲她笑一笑,“那你能告诉我办法了吗?”

“办法就是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得去找张冬沁,只要她不同意,你老妈再逼也没有用。”

“问题难就难在这里,我也不知道沁丫头吃错了什么药,最近好像对我产生了那方面的想法。”

“你不知道原因啊?”

“那你知道呀?”

吴亚玲故弄玄虚地挤一挤眼,瞟他一眼后说:“我知道也不告诉你,因为我跟她有约法三章的。”

“哎,那我自己去问她吧。”

“你本来就应该好好地跟她谈一谈了,只要摆平了张冬沁,这件事就不是事了。”

她说得有点道理,靠人不如靠己,唐飞亚决定约张冬沁出来谈谈。

随后,他给张冬沁打电话,话还没有说,张冬沁就说正准备出差,要七八天才能回来。

这是什么事?他老妈给的订婚时间还有九天,她要出差七八天,有这么巧合吗?分明是不给他谈的机会。

收起手机,他瞧着吴亚玲露出意蕴苦涩的笑,“没法了,她要出差,七八天才回来,你的这个办法失效了。”

吴亚玲秀眉微蹙,暗暗揣测着张冬沁的用意,忽地想到了关键点,眼里掠过一抹狡赖,轻轻地拍一拍唐飞亚的肩膀,“亚哥儿,别着急,只要你不想娶,我就有办法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真的?”

“我有骗过你吗?”

她有没有骗过真记不得了,不过,他对她的能力是完全信得过的,点了点头:“那谢谢你了。”

“别谢了,快去洗脸吧,咱俩快一点离开,迟了你就出不了门啦。”吴亚玲忽地想到一件事,伸手就推唐飞亚一把,“你别问了,待会你二叔一家子人过来的话,你想出门也难,除非你爽快地答应帮唐飞龙安排工作。”

这事完全有可能,唐飞龙现在已经成为创业失败者,不但无事可做,还有可能负债,如果来借钱或求工作,那还真的够麻烦的。想到这里,唐飞亚便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随后,在吴亚玲的催逼下,很快地就出了门。

吴亚玲的宝马车就停在巷道口的街上,上了车,她冲他神秘地笑一笑,“亚哥儿,你这身西装不够体面,得换了。”

唐飞亚弯着脖子瞟一眼自己的西服,不是名牌,皱巴巴的,看起来的确不够体面。无奈地笑一笑,他说:“我以前既当老板,又当工人,亲自干活,所以,穿什么衣服并不讲究。”

“你的公司规模大了,个人形象也得讲究。”吴亚玲摇一摇方向盘笑说:“还有车也是必不可少的名片,一个大经理不可能长期借别人的车来装门面吧,要是传出去很丢人的,你是不是考虑卖一部车了?”

她说得有道理,个人形象要讲,车也要有,不过不是他唐飞亚一个人的形象好了就行,也不是他一个人有车就可以的。想了一想,他说:“明白,谢谢你的提醒,我不但要讲究个人的形象,而且还要全公司的所有人员都以最好的形象、最好的精神面貌来面对每一天的工作。”

“还有各部门也得有专车吧。”吴亚玲说着就启动了车,笑一笑,“得啦,我今天就陪你先去买几套像样的衣服,再去看一辆车怎么样?”

她的提议很对,他没有反驳的理由,再节俭,必备的工具总得有。

接下来,唐飞亚在吴亚玲的陪同下,去买了几套衣服,主要是各色各款的西服,名牌皮包和皮带,随后才去看车。

折腾到下午十六点,唐飞亚收拾一番,西装革履,配上名牌皮包,整个人有了脱胎换骨的新颖,跟吴亚玲分开以后,他才开着现提的一辆黑色帕萨特回到公司。

新的办公地点,新的业务,新的起点,唐飞亚走进公司,油然生起一抹成就感。想想过去这短短二十来天,他觉得这将是难以忘怀的二十天,也是改变他整个人生的二十天。

这种改变起始于吴亚玲在他生命中巧合地出现,是她改变了他的命运,也是她让他明白了许多事。如今的他身缠上千万资金,跟过去小打小闹相比,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然,他也知道自己手中的资金从何而来?他不敢大意,更不敢随便乱花一分钱。今天要不是吴亚玲提醒,按他的意思车还不想买,甚至连衣服也会将就。但是,她说得对,个人形象,彰显个性的名片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走在诺大的写字楼的每一个角落,迎来的是认识的或不认识的员工们的问好,公司的部门基本上配齐,只差人事部的主管还空缺着。

也许是因为他的老爸及叔叔们的无情,导致了他不轻易相信人。在他的理念里人事部门对员工有任免权,不能马虎,必须得托一个信得过的人,但是又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空了下来。但是,这事不能拖,必须得解决。

他的总经理办公室在这栋写字楼的五楼,这栋楼共有十一层,可以说基本上一个部门一个楼层。

这栋写字楼是捡现成的,就连办公室里的设备,办公用品都是现成的,装修也免了,这些都是唐飞龙和李志丰替他做了。

然,他却不觉得这些是白捡,唐飞龙得了一笔转让费,也省下了一笔翻工的费用。如果不是他接受这个烂摊子,光那些房子的翻工费都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不给翻工,唐飞龙的麻烦就大了去,甚至得做牢。想想这些,他觉得自己并没有亏欠这位堂弟。

唐飞龙这小子本事不大,却会享受,办公室装修得很有气派,配置也不含糊,真皮沙发,最高配置的电脑,红木的办公桌……反正一切都按大公司的标准来配置。

这次,唐飞亚没有坐电梯,而是步行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陆玉洁依然是他的助理,见到他来了连忙招呼,“唐总……”话刚出口,她就被眼前的唐飞亚惊呆了,这形象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往唐飞亚身上扯。

此际,站在她眼前的就是一位标准的职业男性,短短的头发油光水滑,顶门泛着红光,那只大鼻子比以前更坚挺,壮实的腰板挺得更直,一身名牌西服把他的亲善悄然隐去,彰显出来的干练与精明。

“怎么啦?感觉我很陌生么?”唐飞亚知道她眼里的错愕神情是怎么回事,玩味地笑一笑,“变了,咱们的公司规模搞大了,难道我就不能讲究一下个人形象么?”

“该,太该了,唐总,你这样的打扮才像一个总经理嘛。”陆玉洁笑逐颜开地说道。她的目光缓缓地在他的身上移动,心头泛起一抹酸,心说:“有吴亚玲的支持,我就知道他会飞黄腾达的,可惜我永远也得不到这个男人了。”

“别犯愣了,把我三婶叫来,我有事找她谈。”时间有限,唐飞亚不想跟陆玉洁扯闲谈,甚至连她昨天的订婚情况都没有过问。

他不问,陆玉洁也不好意思主动提。

他的三婶就是唐三虎的老婆董玉丽,以前没少欺负他娘儿们,后来没有同住一座院子,稍好些。

前些天,他本来是答应唐三虎让这位三婶做财务总监的,但是,昨天临任命时,他改了主意,认为董玉丽还是太势利,财务管钱,这个部门是全公司的命脉,出不得半点差错,所以,他临时任命董玉丽去管建材,财务总监一职给了由吴亚玲介绍来的李雪娟。

吴亚玲介绍来的人他肯定信得过,否则吴亚玲也不会多此一举,总之,吴亚玲不会坑他。

他以前答应过唐三虎要把财务总监给董玉丽,却在变卦了,得有一个说法。

董玉丽以前也在几家公司干过财务工作,这次,唐三虎原本跟她说的是来唐飞亚的公司任财务总监,想不到却让她任建材部经理。她本人对建材一窍不通,难以开展工作,却不敢来要求唐飞亚把财务总监让她来任,唐三虎也不敢来过问。谁叫他全家以前昧着良心做了那么多对不起赵素琴和唐飞亚这对母子的事。

此际,唐飞亚找她谈话,不敢不来。

董玉丽年近半百,是一个标准的职场女性,穿得周正,走路也有款,一举一动彰显出成熟稳重的一面。她坐到唐飞亚的对面以后,很小心地试探着问道:“飞亚,哦,唐总,请问叫我过来有事吗?”

唐飞亚正在看文件,抬起头来,呈现出亲和与友善,笑一笑,“三婶,这里没有外人,别生份了,叫名字。”

“不行,这是公司,怎么能叫名字呢,我在其他公司工作过,基本礼仪还是懂的。”董玉丽见唐飞亚亲善的气质下蕴藏着一抹随和,霎时轻松了许多,压力也不是那么大了。

“那就随便叫吧,但我还是习惯叫你三婶,这个很难改变,因为天注定你是我三婶,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唐飞亚意味深长地说道。

“谢谢,谢谢你不计前嫌,你不但还认我这个三婶,还给我们全家安排了工作。”董玉丽说的是真心话,这次,要不是唐飞亚帮忙,像她这种不上不下的年纪想要再就业不是那么容易。

“三婶,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二家话,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唐飞亚忽地语锋一转,“但是在公司就得按公司的章程与规章制度来办,不管是谁,只要犯了错,违反了公司规则,损害了公司利益,都是要承受应有的惩罚,我说得对吗?”

“对,太对了。”董玉丽好忐忑,不知唐飞亚突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却不敢过问。

稍缓,唐飞亚又说:“原本我是打算让三婶你来任财务总监的,但是我咱们以前并没有太多的交流,有点害怕。害怕一旦出错,我按公司规章制度来办事会被别人说是报复。”

唐飞亚一针见血地说到了事情的关键点,前面也做了铺垫,董玉丽也不好说什么,只暗暗地恨自己以前瞎了眼,对人家母子做了太多昧良心的事,现在人家对自己不信任也是自找的。但是,她还是想做本职工作,因为她真的对建材一窍不通,这把年纪了,现学现用不现实。

想到这里,她试探性地说道:“飞亚,我,我还想做本职工作,你看能不能给我在财务部安排一个职务,会计或出纳都行。”

“三婶,你在建材部是任经理,待遇高,年终奖金也高。”

“这些都不重要了,我这把年纪了,也不图什么高工资了,娜娜在你的帮助下有了自己的事业,我们也不图什么了。”董玉丽好恨自己,明明可以任财务总监的,到头来还是因为过去的种种作孽事,只落得在自己人的公司被人管的命。

唐飞亚想一想,最后决定让董玉丽任财务副总监,全面配合财务总监李雪娟的工作。

董玉丽原本只想做回本职工作,现在捞了一个财务副总监,那还有不满意的道理。

董玉丽的事处理妥了,接下来,唐飞亚经过认真考虑,又跟张贵名商量过后,决定让朱志祥出任建材部经理,虽然这个职务跟吴亚玲介绍朱志祥过来时有出入,但还是比较合适的安排。

这两桩事决定下来以后,也就到了下班时间,唐飞亚跟张贵名交待了一些事,了解过新公司及业务上的一些事宜过后,便先离开了。

他开着新车,直接到了吴亚玲的亚优酒店,要了包房才打电话让吴亚玲来一起吃饭。

吴亚玲没有拒绝,爽快地答应了,还说要多带一个人来吃饭,却没有说是谁。

她不说,唐飞亚也不追问,反正到了时间就能知道了。

挂了电话,唐飞亚见包房里配得有电脑,便坐过去上网。

他想在网上看看招聘方面的信息,想招一个人事部经理。

刚刚打开网页,背后传来微微的风声,感觉到有人靠近,他还认为是吴亚玲来了,也不回头去瞧,只说:“你来啦。”

“亚哥哥,你是神仙呀,不回头也知道是我来啦。”

清脆中略带稚气的声音钻进耳里,淡淡的幽香钻进鼻息,唐飞亚立时省觉自己猜错了。

他微微一愣,随即知道是谁来了,心头一喜,扭过来瞧,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新脱俗的标准瓜子脸。看清了,来的不是吴亚玲,而是昨晚在桥下交过手的残莲花,她正一脸无邪地冲他微笑。

他像捡到金元般地露出狂喜与讶然,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说:“你,你好!”

残莲花今天穿一件米黄色旗袍,把苗条的腰身恰到好处地彰显出来,素雅的丰韵把她的古典美勾勒得非常完美,亭亭玉立而丰腴柔媚,她的微笑令人心醉,瞧着是那么地舒服,令人有一种新清感。

然,她似乎不太懂礼仪,对唐飞亚的问好置若罔闻,答非所问地笑说:“亚哥哥,你教我玩电脑好不好?”嘴上说着话,轻轻地撞开唐飞亚就坐了下去。

这丫好古怪,话古怪,行为更古怪,还好昨天晚上见过面,否则唐飞亚还真的难适应。他站在她的身边,笑说:“你以前不会电脑吗?”

“今天才跟亚玲姐姐学的,很好玩,你教教我吧。”她今天的语速比昨天快多了,也流畅。

“教你倒是可以,但是我有什么好处呢?”

“你是跟我谈交换条件吗?”

“对,我做事要有回报的。”

“你又没有救过我,对我没有恩情,尚未达到以身相许之境地。”说着说着,她就开始之乎者也地继续说道:“以我度之,许你一技何如?”

验证了,唐飞亚蓦然明白她昨天为什么会有口吃了,原来她习惯于跟人用古言交谈。他好歹上过大学,文言文也不差,一个念头闪现,有心想跟她绰着词说古言耍子。玩心一起,他笑一笑,“非也,施人以恩,图报非君子。”

“嘻嘻,你意欲跟我以文相对?”

“你愿意否?”

“不愿意!”残莲花倏地换了语气,笑靥靥地挤一挤眼,“我想做一个标准的现代人,所以,咱们还是以白话相对如何?”

“为什么?说古言显得你比较有文化底蕴呀。”

“不想那样说,但是有时不知道怎么说,就只好那样说了,亚哥哥,求求你别跟我那样说话好么?”

她天真可爱,一对水汪汪的眼睛好干净,干净得没有任何杂质,唐飞亚不忍心耍她玩儿了,忽地认真地说道:“好,我就跟用现在的语言交流。来,我教你玩电脑,也不图你的回报了。”

“不行,我,我教你武功吧。”她又口吃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武功不行才要教我的?”

“你的武功马马虎虎,跟我相差甚远,昨天我只使了一半的一小半功夫,你就招架不住了。”残莲花忽地就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黑白分明的眼珠滴溜地一转,想一想才说:“不是我想教你武功,是亚玲姐姐要我教你。”

“真的,你没有哄我吧。”

“我撤谎会结巴。”

“哈哈。”唐飞亚发出爽朗的笑声,跟这个小姑娘说话太有趣了,心情好了许多,扯过一把椅子坐在她的旁边,爽快地承诺:“好,我接受你的好意,你教我武功,我教你玩电脑。”

“妙,妙之极矣,亚哥哥快教。”残莲花欢快地催一句,忽地想起一件事来,侧脸又说:“停,我还有事问你,此事不问清楚,夜里难以入眠。”

她又怎么啦?又会问出现稀奇古怪的事来呢?

“你还想问什么事?”

“亚哥哥,你到底想娶亚玲姐姐做老婆呢,还是会跟我成亲?”

“啊——”

她问得好直接,也好难回答。

唐飞亚愣怔着,双唇微微蠕动着。

“嘻嘻,唐飞亚,你倒是回答莲花呀。”声落人现,吴亚玲来了。

098 荒唐情事

唐飞亚本来就无法回答莲花的问题,吴亚玲凑巧这个时间点来了,更是窘得满脸通红,搓着手,朝吴亚玲投去求助的目光,。ET

吴亚玲会意地冲他点了头,微笑着走了过来。

“飞亚哥哥,你害羞啦?”莲花不去理睬吴亚玲,只盯着唐飞亚呵呵地乐。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比珍珠玛瑙还要夺人眼目,犹如暗夜里的星辰一般闪耀着光芒。

唐飞亚瞧得眼直,心说:“她就像不食烟火的仙女,现在怎么还有这么清纯淡雅的人呀?”当然,他心里的评价不能说出口来,只静静地把莲花的一举一动、一频一笑收在眼里,暗暗感叹。

吴亚玲知道这个妹妹的秉性,拢过来,搂着她冲唐飞亚笑一笑,“我这个妹妹说话跟别人不一样,她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想问什么就直接问了出来,如果你觉得她的问题很难回答的话,那就别回答,反正她不会生气。”

“谁说我不会生气。”莲花故意把脸一阴,嘴一嘟,想装出生气的样子来,却自己忍不住先笑了。

天真,纯洁,无邪……这些词用来形容她一点都不为过。其他俩人也被她的搞怪动作逗笑了,气氛很好。

莲花见唐飞亚红着脸不吭声,收起搞怪的表情,眼里划过一丝疼惜,眼一眨,“飞亚哥哥,我不大会想问题,如果你不想回答就别回答啦。但是你要快乐快乐地过好每一天,我残了三年都很快乐的,”

唐飞亚露出无奈的笑容,心想:“她这么单纯,笑容这么灿烂,根本就不知愁为何物,当然快乐了。像我这样为未来拼打在商场的人怎么可能像她一样无忧无虑呢?”

他也知道跟这种单纯的女孩说话不能打马虎眼,就算不能给出肯定的答案,起码也得有一个说法,否则一旦让她产生了厌恶感,那以后她完全有可能不会理睬他了。

他想到这里,睫毛一挑,“莲花,飞亚哥哥暂时不能回答你的问题,因为我无法确定未来的事情,不过我会慎重地考虑,在短期之内答复好吗。”

“不要紧,只要别忘记我的问题就行。”莲花的那对杏眼扑闪扑闪的很好看,一直对着唐飞亚笑,看来她对他真的有好感。

吴亚玲却认为莲花是喜欢上了唐飞亚,心里泛酸,也好为难,暗暗地计较:“如果莲花真的喜欢上这个家伙,那我怎么办?”有了这样的顾虑,她便想支走莲花,先跟唐飞亚谈谈。

她冲莲花微微一笑,“莲花,月琴正跟我办公室的那位姐姐学电脑呢,你也去学一会吧,我有事跟飞亚哥哥谈,待会吃饭我叫你。”

莲花听话地“哦”了一声,瞟一眼唐飞亚就跑了出去。

“哎!她像一个幽灵一样地出现,给我带来了好多疑惑。”唐飞亚瞧着吴亚玲叹口气,“昨晚她跟我打了一架,这事你知道吗?”

“我事先不知道她来滨城,她到处打听你的下落才知道的。”吴亚玲露出一抹意蕴无奈的笑意,“我见她暗中跟踪你,便注意她的行踪。其实,昨天晚上你跟她交手的事我全看到了。”

“那我和她的功夫谁高?”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差距太大。”

“谁在天上?谁又在地下?”

“当然是你在地下,莲花在天上啦。”

“她的功夫真有这么厉害吗?”

“这么说吧,昨天晚上她只使了三份功夫,如果使全,你连十招都接不住。”

“她有这么厉害呀!”

唐飞亚满脸惊骇,想不到残莲花的功夫这么厉害,难怪她敢嘲笑他的功夫马马虎虎。但是,现在不是讨论残莲花的武功高低的时候,也敢肯定地确定残莲花对自己有好感,一般情况下不会伤害他,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这个功夫高强的小姑娘会跟他为敌。

然,有些问题他还是不太明白,侧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吴亚玲,压低声音问:“你可知道你爸跟吴天龙做主把莲花许配给我的事吗?”

“知道。”吴亚玲忽地蹙眉,白皙的脸上掠起一抹苦涩,“也许你觉得我爸包办你的婚姻很荒唐对吧?”

“我没有这么觉得,只是觉得师父应该先告诉我才对。”

“他不会告诉你的。”

“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你不会答应。”

“他明明知道我不会答应,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他有不得已的苦衷,。ET”

“你知道多少就告诉我多少吧。”

吴亚玲咬着唇想了一想,觉得有些事还是让唐飞亚明白的好,免得他蒙在鼓里成天猜来想去的烦恼。

她说:“实话跟说你吧,我爸妈及张桂华都不是王易风的对手,但是为了避免过多的伤亡,他们又不想动用太多的警力。在得知王易风本月的农历十五要到埋葬咱们师公的那座山洞前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便跟吴天放做了一笔交易。”

唐飞亚疑惑地问道:“什么交易?”

吴亚玲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侧脸,见他那张国字脸上写满了问号,又说:“让莲花出手对付王易风,但是莲花三年前被她爸逼着练功练残了,只有我爸才能帮她恢复,所以吴天放开了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就是我爸必须帮莲花恢复正常,这件事难就难在我爸帮了莲花,那他三年之内不能运气,按武侠中的说法就是我爸将在这三年内失去功力,形同废人,别说是王易风这样的武功高手了,就算是普通人他也打不过。”

“哎——”明白了事因,唐飞亚发出一声绵长的叹息,“师父真是传大,为了孤儿院放弃了爱情,为了能将王易风绳之以法甘愿失去气功,我,我……”

“你别忙着感慨,第二个条件我爸却很自私。”吴亚玲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意蕴苦涩的笑意,“这个条件就是必须让你必须跟莲花结婚,并且是倒插门,我爸居然在没有征得你的同之前就答应了,你说他是不是太自私?”

唐飞亚眼里溢满了愕然与惊骇,心坊间一个声音响起:“为什么?师父为什么这么自私?”忽地,眼一鼓,灵光一闪,惊叫,“不妙,师父有生命危险,不行,快走,咱们去找他。”

“怎么啦?你想到什么了吗?干嘛一惊一乍的?”吴亚玲把唐飞亚扯来重新坐好,镇定地说道:“就算我爸有危险,但是他身在省城,远水救不了近火,你想到了什么先告诉我,再说,王易风伏法之前我爸不会有生命危险。”

闻言,唐飞亚深深地呼吸两口气,心神渐渐地稳定下来,双手按着她的肩,把吴天龙找他的经过,以及说的话,股份的分配的诸般情况全部说了出来,最后,他喟然长叹,“师父知道替我做主太武断,对我不公平,便用股份来作为弥补。”

“他这么做还有一个目的。”吴亚玲若有所思地说道。

“什么目的?”

“他给你股份的目的就是让你的在吴家有地位,不受气。”

“哎——”

唐飞亚摇头叹气,探制住情绪后又说:“师父知道我不会娶莲花,便不先告诉我这件事,他,他是想……”

“他想干什么?”

“他是想用生命来换得我的同意。”

这回,吴亚玲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老爸是以死来逼唐飞亚答应吴天放提出来的条件。然,她依然淡定,眼珠一转,“不行,我得阻止爸爸放弃轻生的念头。”

“怎么阻止?”

“从莲花身上着手。”

吴亚握着唐飞亚的手又说:“你知道我爸为什么会答应吴天放提出来的所有条件吗?”

唐飞亚摇了摇头后说:“我不知道,你直接说好了。”

吴亚玲的双眼泛起湿意,心头涌起复杂的心绪,双唇微微蠕动,“因为只有莲花打得过王易风,为了让这个恶棍尽早伏法,我爸妥协了,也决定牺牲你的幸福,甚至放弃他自己的生命。”

唐飞亚绝对不相信莲花有这么厉害,睫毛微挑,在脸上拉下一道道阴影,摇一摇头说:“不可能吧,莲花的年纪这么小,武功居然这么厉害?”

“莲花从小就被她爸逼着苦练武功,很少让她外出,甚至没有让她真正地上过学。”吴亚玲的眼里划过一抹疼惜,“其实莲花也怪可怜的,从小不知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她爸不但逼着她苦练功夫,还让她读一些古书,平时在家她爸也用古言跟她交谈。刚开始,她不喜欢练武功;但是时间长了,她也就喜欢了。”

这事听起来非常荒唐,唐飞亚甚至非常愤怒,眼睛一鼓,“她爸这么做简直不可思议,怎么可以这样逼自己的女儿呢?”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因的。”

“什么原因?”

吴亚玲露出一抹苦笑,把发丝绾在手里,双眼里充溢着愤懑,忿忿地说:“因为吴天放得到了一本武功秘笈,这本秘笈上的气功非常难练,当然,练成就非常厉害了。他不敢练,怕走火入魔,便让莲花试练,同时,他还请了几个神秘人教莲花拳脚功夫,当然,我爸也教过她一些招法。现在,莲花的气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可惜她却不通世故,犹如古代深居闺中的女孩。”

唐飞亚终于明白莲花的招数既他的相似,又不是完全相同的原因了。原因就是莲花的武功招数太杂,同时也会他所会的招数。

不过,他对昊天放的这种方式深感震撼,现实生活中居然存在这种怪异的事情,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打死他都不会相信。但是,他还有一件事不明白,冲吴亚玲问道:“那么吴天放怎么会要求我娶我莲花呢?难道他以前认识我?“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去搞清楚他是怎么认识你的。”说到这里,吴亚玲不想透露吴家的事了,语锋一转,“关于吴天放这个人我知道的情况也就这么多了,那接下来我们就商量一下怎么让我爸放弃轻生的念头吧。”

“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解铃还需系铃人,只要莲花不愿意嫁,她爸也拿她没有办法。”吴亚玲稍稍地又想了一想,“这样一来,你不用娶莲花,我爸对你也有不会产生内疚感,他也就会放弃轻生的念头。他主要是怕你不答应娶莲花,才以死相逼。”

“我有必要跟师父谈一谈,只要他放弃轻生的念头,就算让我娶莲花都行。”吴亚玲的语气里充溢着坚决,话出口,才发现吴亚玲的神情有些不对劝,轻微地叹口气,“玲丫,知道你喜欢我,但是,为了挽救师父的生命,为了让王易风伏法,我也只能像师父当年一样牺牲爱情了。”

“如果我们想办法让莲花放弃这段婚姻,你还会考虑我吗?”吴亚玲觉得自己也有点自私了,这种情况下居然还顾自己的爱情,然,她觉得在老爸能保住生命的前提下争取爱情也是可以的。

“哎——”唐飞亚喟然长叹,好难做决定,好难回答。

吴亚玲又说:“我妈妈也是考虑到了这些因素,为了帮我爸,也为了能尽快让王易风伏法才逼着你跟我分手的。”

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却暗暗计较:“妈妈才没有爸爸这么传大,她是为了实现一个计划才牺牲我的爱情的。”想到这里,她好难过。暗暗地问自己:“她为什么为了达到目的连亲生女儿的感受也不顾了?”

唐飞亚当然不知道她的所思所想,安慰她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的妈妈,因为她也告诉过我一些事,为了顾全大局,我才答应她跟你分手。现在,经你这么一说,我就给你一个肯定的答复吧,只要能说服莲花放弃这段荒唐的婚姻,那我就跟你结婚。”

“你想好了吗?你说的是真的吗?”吴亚玲好激动,甚至用心花怒放来形容此际的心境也不为过。她还能得到唐飞亚的感情,还能跟他谈情说爱,他还没有放弃她。

他的表态说明什么?说明他还一直爱着她,爱情之火还没有彻底熄灭,只要努力地去争取,一切都还有可能。

双眼里溢满了泪花,她捧着他的脸,含情脉脉地注着他,似笑若哭,声音发颤,“亲爱的,有你这句承诺就足够了,就算最终咱们不能终老一生,我也心满意足了,因为我们彼此相爱,就算不能结婚又如何?只要咱们相爱,心就能永远地在一起对吗?”

唐飞亚非常理解她的心情,把她揽着怀里,深情地说:“谢谢你对我的深情厚爱,我会珍惜的,也会排除一切困难,相信我好吗?”

“我肯定相信你。”

“那我们就商量一下怎么说服莲花吧。”

“不用商量,我们只能试着让她主动放弃。”

“那需要怎么做呢?”

吴亚玲双手支着沙发坐了起来,依然握着他的手说:“莲花心如止水,单纯,没有任何心机,对她必须以诚相待,让她自己觉得跟你不合适才行。这样吧,距农历十五还有三天,这三天就让她跟你在一起,你多跟她聊聊,给予她另外一种感情。然后,咱们就带着她去对付王易风。事后,你再跟我爸承诺,只要莲花愿意,你就依了他的安排。如果莲花不愿意嫁,就让他们答应别苦苦相逼。”

唐飞亚想了一想后说:“不对呀,时间不多了,吴天放肯定会来把莲花找回去的。”

吴亚玲的唇角弯出一抹狡黠,眼角一挑,“这个你放心,吴天放想让你娶莲花,当然乐意让莲花跟你在一起啦,回头我打电话告诉我爸,就说莲花跟你在一起,三天后我们带她一起赴王易风之约就行了。”

她说得有道理,唐飞亚点了点头,“有道理,那就这样吧,莲花这两天就跟我在一起。不过你要告诉我跟她在一起要注意什么事宜。”

吴亚玲的秀眉微蹙,想了一想后说:“千万别哄她,一旦你哄了她,有可能一辈子都不理你,甚至会立马跟你翻脸。另外,她理解事物的观念大多来自于古书,所以,你得跟她以礼相处,有违理法的行为千万不能有。如果有突发状况发生,你就打电话给我,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

她对莲花特别了解,唐飞亚当然愿意按照她所说的方式去办,频频点头表示赞成她的说法。

讲好说好,吴亚玲又叮嘱了几句,便打电话让莲花下来吃饭。

饭后,唐飞亚开着车,带着莲花又到河道上散步。

这个莲花很有趣,跟在他的身边快乐得像一只撤欢的猫,时而翻跟头,时而蹿高跳坎,时而倒着走,还让唐飞亚讲一些有趣的事。

唐飞亚见她高兴,也就有求必应,讲了许多有趣的都市情事。

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昨天他和她动手的那座桥,却见那入口处有站着两个壮汉,都光着头,戴着墨镜,其中一个公鸭嗓问道:“喂,那平头是唐飞亚吗?”

“飞亚哥哥,此人无礼,也不带称呼,直呼你的大名。”莲花一只手扯一扯唐飞亚的衣袖,另外一只手抬起来指一指那两个人。

“哼!”唐飞亚冷笑一声,“他们是来找我打架的。”

“好呀,我正好技痒,也没有碰上过对手,飞亚哥哥,让我打头阵如何?”说话间,莲花挪到他的前面,张开双手又请求道:“让我去对付他们吧。”

唐飞亚觉得有必要问清楚对方的来历,便笑说:“待会我让你动手,但是,你得容我问清楚对方的来历,好吗?”

“妙,妙之极矣,依你所说便是。”莲花一开心,又半文半白地欢呼起来。

唐飞亚拉着她几步就到了桥前,虽然今天没有月光,但是远处的路灯足以彼此瞧得清楚,那两人一高一矮。高的瘦,矮的胖,像两个门神一样地站在桥洞的两边。

唐飞亚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莲花就蹿上前,抬起手来指着那两人喝问:“尔等拦路意欲何为?”

那两人被弄得不知所以然,完全没有听明白,互视一眼,高的那个把手一挥,“你这个小女娘瞎叫什么?我们只找唐飞亚,识相的走远些。”

唐飞亚觉得莲花的语言风格很有意思,乐呵着,挪到她的身边,直面着那两人说道:“二位有什么事?”

莲花也省觉对方二人听不懂自己的话,笑呵呵地瞧着唐飞亚说:“飞亚哥哥,你只负责说话,打架的事交给我。”

唐飞亚乐呵呵地冲她点了点头,就把她高心得直跳脚。

那两个光头被他们搞得摸不着头脑,高的那个又说:“回答呀,你是不是唐飞亚?”

“我就是唐飞亚,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唐飞亚温和地问道。

暗淡的光线下,只见那个高的横肉一颤,眼放锐光,扯着公鸭嗓说:“唐飞亚,咱们明白人就不说暗话了,有人给高价让我们来废了你,咱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事后你别怪我们。”

“谁让你们来的?”唐飞亚知道问了他们也不一定说,还是抱着试试的心理问了出来。

那高的把手挥一挥,“你别问那么多,怪只怪你得罪了有权有势的人,还强占人家的公司,好了,我们能说的也就这些,是你自己动手呢,还是咱哥俩动手?”

“别忙。”唐飞亚已经知道这两人是谁派来的了,却有一个疑问,手轻抬,止住对方后说:”你们怎么知道我会往这边来?“

“这个你不用知道,如果你识相的话,就自己把自己弄残,也免得咱哥俩动手。”这回,那个矮个开了腔,声音尖细的像个女人。

“哼,你们来之前了解过我吗?你们真有把握拿到这笔钱?”唐飞亚的语气里充溢着不屑,稍缓又说:“这样吧,今天老子喝多了,不想动手,你们就跟我的这位小妹妹玩玩吧,只要你们打赢了她,我任凭吩咐。”

099莫名的情愫

唐飞亚有心想瞧瞧莲花的功夫到底有多厉害,同时也希望对面的两个光头别太腔包,否则举手间就倒了就太没有意思了。ET

他拉着莲花的手举一举,“莲花,这两个人非常讨厌,以最快的方式把他们打退,但是别伤着他们好不好?”

“依得。”闻言,莲花开心得跳着脚欢叫,朝那两个光头频频招手,“来,来,打倒你们是我的功绩。”

那两个光头睁大眼,对视一眼,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是唐飞亚托大还是瞧不起人?但是不管怎么说,唐飞亚让一个小姑娘来跟他们动手就是对他们的侮辱,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必须要让侮辱他们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那个高的往前迈一步,摸一摸光头,仰头打个哈哈,“姓唐的,你他妈的也太不仗义,你要是怕了就赶紧跪在地上给爷爷们磕三个响头,别拿人家小姑娘来替你挡灾。”

“哈哈,我说那光头佬,你别得意,只要你有本事打得过我这位小妹妹,老子就给了磕十个响头,但是……”唐飞亚对莲花的功夫充满了信心,只是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厉害,自己的赌注已经开出,也想为难一下两个对手。抬起手来打个响指,又说:“但是你们要是输了的话,那就给这位小妹妹磕三个响头,怎么样?敢赌么?”

他说话的期间,莲花不插话,笑呵呵地在旁边听,他的话说完了,她才眨巴着眼睛冲对方嘻嘻一笑,“我不要你们磕头,给我飞亚哥哥磕就行啦。”

这简直就是欺负人嘛,那高个光头高傲地笑一笑,“笑话,老子会输给一个小姑娘。”

“那你敢不敢赌?”唐飞亚觉得自己好坏,这分明是引诱对方上当嘛。

“好,老子跟你赌。”高个子非常生气地回应一句,挽一挽袖子就要动手。

“慢着。”那个矮胖的光头喝住同伴,挪上前来,直面着唐飞亚,把手一挥:“姓唐的,老子们不要你磕头,如果我们胜了,要你的一只手,你敢赌么?”

“好,让你们沾一回便宜。”唐飞亚把手抬起来做一个斩的手势,打个哈哈说道:“只要你们赢了,我把这只手拧下来给你,并且还让你们一起上,如果只让你们一个一个地跟我这位小妹妹过招,那就真成了欺负你们喽。”

好狂的话,好有把握的语气,那两个光头既惊又气,惊得是据他们所了解唐飞亚不是一个盲目的狂徒,他怎么会盲目地瞧不起人?惊于唐飞亚的自信;也为对方不把他们兄弟放在眼里而生气,气得真瞪眼。

那个莲花很有意思,双方对话时,谁说话她就盯着谁,目光不停地交替,还会眨巴着眼睛思考。唐飞亚知道她很少跟人交流,是在思考双方的对话内容。这个小妹妹真有意思,他有点喜欢她了,不过不是男女情侣的那种喜欢,更多的是欣赏吧。

他笑一笑,“莲花,快上去把这两个讨厌的人赶走,我好给你讲好听的故事。”

“好——”莲花的两个小巴掌“啪”地拍在一起,又朝那两个人招呼道:“你们两个快上来跟我打呀,打跑你们就有故事听喽。”

“妈的,气死人了,大哥,我先上。”那个矮胖光头怒嚎一声,挥起两只铁锤一般大小的拳头就朝莲花招呼过来。

“来得好。”莲花叫一声,迎上去。

两相迎着,莲花让过拳头,也没有瞧清她使的什么招,嘻嘻地笑一声,举手间就那把光头推下河去了。

高个光头吓了一跳,蹿上前来,用尽全力一脚踹向莲花的肚子。莲花笑一笑,吸口气,不退反进,可可地让高个光头的脚踹在肚子上。却发生怪事了,那光头的脚就像长在她的肚皮上一样,怎么用力也扯不脱。

“嘻嘻,呵呵——”莲花笑一笑,双脚拼拢,腾腾地往后跳,那光头也跟着跳,那只脚始终扯不脱。

唐飞亚倒吸一口凉气,心说:“妈呀,这个莲花的气功已经到了如此境地,内吸功居然这么厉害了,老子再练上二十年也到不了她的这个境地呢。”

行家看门道,莲花的功夫实在深不可测,她更不会有危险,那就由她耍着玩吧。唐飞亚双手一抱,往后退开,任由莲花作弄那两个光头耍子。

那个落水的矮个光头湿淋淋地爬了上来,来不及细想,叫一声,“大哥我来帮你。”跑上去抱住高个光头就往后扯。

“好玩,好玩的得很。”莲花双手叉腰,毫不费力地吸着那只脚往后退,忽地,她叫一声,“闪——”肚子一挺,“啊”的两声惨叫声响起,把那两个光头弹得倒飞出去好远才摔倒在地。

“哈哈,脓包,脓包,这是两个脓包。”莲花跳着脚,拍着手,笑哈哈的叫道:“飞亚哥哥,这两个对手太弱,不好玩。”

这番交手,唐飞亚还是没有看出莲花的功夫深浅,却知道她的气功已经到了他无法企及的境地。正如她所说,这两个对手实在太弱,根本试不出她的功夫,也就没有必要再试下去了。

他挪上前来,轻轻地拍一拍莲花的肩,笑一笑,“他们的武功太弱,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改天飞亚哥哥再帮你找高手过招。”

“好,听飞亚哥哥的。”话音一落,莲花腾地跳了起来,双脚在唐飞亚的肩上点一点,“嗖”地一声就跳到了围墙上,站在上面说道:“飞亚哥哥,我这是居高临下,你尽管问他们话,如果他们敢偷袭你,我就发气击倒他们。”

她的心倒也细,居然想到了对方有可能偷袭,唐飞亚朝她点了点头,对她的细心给予夸奖。

那两个光头倒在地上没有起身,事实证明他们俩加起来也不是这个小姑娘的对手,再动手也无法取胜,但是让他们给唐飞亚磕头却有点难为情。想逃,又见莲花上墙时的身法太敏捷,只怕逃不掉,以如让她抓回来,还不如装受伤躺在地上来得实在。

唐飞亚缓缓地走过来,蹲在距他们大约一米远的地方,微微一笑,“两位,我也不问是谁让你们来找我的麻烦,我只想告诉你们,这个世界上高人太多,别拿自己的命不当命,别再挣这种冒生命危险的钱了。”朝莲花指一指,又说:“你们也领教过了,我的这个小妹妹根本没有动手,否则就算你们是二十个人一起上也不是她的对手。我也不为难你们,走吧。”

“你,你……你真的放我们走。”高个光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结巴着问道。

“走吧,改行吧,这碗饭不好吃。”唐飞亚还去把两人扶起来,每人给了五百块钱,又说道:“回去告诉那个人,有本事就跟我在商场上见个输赢,别再干这种脑残事了。”

“谢谢,我们一定把你的话带到。”那两人那里还敢强嘴,客气两句,互相搀扶着就走了。

等他们去得没影了,唐飞亚才朝上面招一招手,“莲花,你下来吧。”

莲花腾地跳到他的身边,嘻嘻地一笑,“飞亚哥哥,你快给我讲故事。”

“那你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什么故事都想听。”

“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回到家里我再给你讲好不好?”

唐飞亚知道莲花很少出门,对外面的世界很陌生,便先带她去逛商场,给她卖了几件衣服,好玩的玩具……还给她讲一些常识性的知识,还去坐电动车,玩到很晚才逼她回家。

回到家,唐飞亚见莲花的那身旗袍弄脏了,便让她去洗澡换衣服。

很快,莲花洗了澡,换上一套粉红色丝质睡衣,开开心心地回到堂屋。

明亮的灯光下,唐飞亚瞧得眼热心跳,只见莲花湿淋淋的头发顺势如瀑布一般披洒在肩上,在微风的吹拂中飘逸浮动着,泛出微微的光泽。她那明亮的眸子淡淡地扫过堂屋的物事,落在他的身上。她的这双眼犹如清澈的流水,还有那张粉白而清秀的脸,苗条的身材……每个部位看起来是那么地协调,又是那么地清秀,令人一有种赏心悦目的舒畅感。

她美而不艳,娇而不媚,清新脱俗得宛若画中人。

唐飞亚呆滞地瞧着她,只感觉胸口一窒,莫名的情愫一闪而过。

“飞亚哥哥,我穿这身衣服好看吗?”她的声音清甜而清脆,把唐飞亚从遐想中拉回到现实。

缓过神来,他省觉自己失态了,连忙挤出意蕴亲善的笑容进行掩饰,“好看,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快过来坐,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呀?”莲花笑眯眯地坐到他的身边,身上散发出一股原始的、淡淡的幽香。

唐飞亚搐一搐鼻子,暗叹:“她的香味原始,沁人心脾,令人心醉。”不过,他可不敢在她面前太失态,打开茶几上的一只包,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笑说:“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还请笑纳。”

“嘻嘻,飞亚哥哥你对我太好了,知道我喜欢电脑,这,这就送给我啦?”莲花好开心,一激动就结巴了,话也说得有点乱。随后,她拿着电脑翻过来瞧瞧,倒过去看看,那张清秀的脸乐得开了花,并说:“我爸从来不允许玩电脑,有时我见家里人玩,就偷偷地抱来瞧,也偷偷地看他们玩。我求他们教我,谁也不敢教。”

“他们为什么不敢教你?”

“怕我爸爸打他们嘛。”

“你爸爸还会动手打人?”

“也不经常打,就是谁敢教我玩电脑,他就不要人家了。”

她说的是开除,唐飞亚会心地笑一笑,“你爸是担心杂学影响你练功。”

“不影响的,我就是喜欢玩电脑嘛。昨天亚玲姐姐才教会我怎么上网,还不娴熟,飞亚哥哥你教教我好不好?”莲花仰着脸央求道。

唐飞亚不忍心拒绝,把她带到书房,教她在网上看书、看图、看好玩的东西……

莲花的聪明程度远远超出唐飞亚的意料,有些东西一教便会,一点就通,很少有重复教的现象发生。

莲花一边学,一边呵呵地直乐,每打开一个网页都觉得新鲜,有时还大声叫好,说些稀奇古怪的话。

唐飞亚见她玩得高兴,也就不打扰,站在旁边,微微地笑着看她玩,有不懂的地方指点一下而已。

时间很快地来到晚上的二十二点,来人了,准确地是唐飞亚的老爸唐一山回家来了。

唐一山是吴秀丽的现任老公,肯定认识莲花,唐飞亚不想让他知道莲花在他们的家里,便吩咐莲花不要出声,他独自下楼来见老爹。

唐一山依然打扮得油光水滑,一身名牌穿在他的身上看起来不洋不土的十分不协调。唐飞亚下来时他正架着腿抽烟。

“你回来干什么?”唐飞亚一进门就不客气地问道。

唐一山轮起眼角瞟一眼儿子,阴沉着脸说:“这是我自己的家,我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家?这还是你的家吗?你把这个家当过家吗?”唐飞亚抑止不住怒火,双手叉腰,眼一鼓,“说吧,你这次回来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他的这个老爸实在太糟糕,唐飞亚真的不敢相信他只是回来看看。

唐一山朝儿子挥一挥手,淡然说道:“你坐过去,我有话跟你说。”

毕竟是老爸,唐飞亚抵触情绪再强也听话地坐到对面,瞧着老爸说:“说吧,我的公司刚刚步上正轨,事儿多,我得早点醒,明天才有精力做事。”

唐一山的脸上陡地涌起一层阴霾,把手中的茶杯转一转,眼角一挑,“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谈谈你的公司,说吧,多少钱才能转让。”

什么?他的老爸是来收购他的公司?唐飞亚惊得怒气陡生,却强压着没有迸发,冷笑一声,“我凭什么要把公司转让出去?你听谁说的我要转让公司?”

“我是担心你要亏,才费了一番口舌让吴氏集团收购你的公司,我是为你好。”唐一山说的话莫名其妙,却不顾儿子的反应,继续说道:“你强行吞并飞龙的公司,已经引起了业界的不满,他们准备联合起来对付你,所以,我向吴氏集团滨龙分部的经理吴占江求情,他同意用高价收购你的公司。今天我就是来找你谈价的,开个价吧。”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气氛,这样的谈话内容,怎么都不像父子之间的交谈,更像是商场上的针锋相对。

正在这时,吴秀丽由唐飞龙带着进来了,分别坐到唐一山的两边,外面院子里还站着几个穿迷彩服的壮汉,唐飞亚瞟一眼,像保镖,冷笑一声,“好呀,不是业界对我的行为不满,而是你们要替唐飞龙强出头,行吧,那我就给你们一个答复。”缓一缓,眼一鼓,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的公司不转让,谁要对付我就放马过来,我接着就是。”

狂,他在老爸的和后妈的面前狂态毕露,也铁定不妥协,不让步。

吴秀丽到了,唐一山就成了哑巴,只闷头抽烟。

吴秀丽今天依然打扮得珠光宝气,五十来岁的人了,还有一身呛人的粉味儿,轮起眼来睃一眼唐飞亚,淡然一笑,“唐飞亚,我知道你有几把刷子,这次也把唐飞龙整得够呛。”

“他是自作自受,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说话间,唐飞亚忽地明白了一件事,困惑了好几天的疑点终于有了答案,阴森森地笑一笑,“原来是你们在背后支持唐飞亚,他这才敢大搞,想不到他却给你们搞砸了,现在还想来帮他把公司收购回去对吗?”

“你说错了。”吴秀丽抢了话,瞟一眼唐飞龙后才继续说:“好歹他是你爸的亲侄子,我们便借给他钱开公司有什么不可以?想不到中了你的圈套,搞得我们连本钱都收不回来。唐飞亚,这事你做得真不够意思,你是唐飞龙的亲堂哥,不能干这种背后捅刀的事呀。”

唐飞亚算是领教什么叫黑白不分了,分明是唐飞龙抢业务在前,现在吴秀丽却往他的头上扣屎盆子。这事不说清楚看来是不行了。唇角一弯,冷笑一声,“住嘴吧,要说损,我没有你们损,我好歹是亲儿子,却让侄子来抢我的业务,还赶尽杀绝,顺带把我的工人也挖过去,更可恨的是指使唐飞龙收卖我的助理,别狡辩,陆玉洁把一切都跟我实说了。嘿嘿,我一直觉得就凭唐飞龙这种猪脑子是干不出这么出格的事来的,却没想到是你们在背后掏鬼。”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把唐飞龙说得坐立不安,毕竟他干的事不太光明。

唐一山依然大口大口地抽烟。

吴秀丽那烟薰的睫毛往上一挑,拉扯出一抹不自在的笑,“厉害,唐飞亚,你的确厉害,好啦,这事咱们就不提了,开个价吧。“

“开什么价?”唐飞亚明知故问。

“你爸刚才没有跟你说清楚吗?”吴秀丽弹出一根指头,晃一晃,“别装了,我们出一个亿收购你的公司,表个态吧。”

”不干!”唐飞亚把腿一架,态度坚决,眉毛一弯,“我就搞不懂了,你们有钱为什么不重开一家公司,干嘛非要我的公司呢?”

“一个亿不少了,带着你妈妈离开滨龙市吧。”唐一山说出了终极目的。

“哈哈。”唐飞亚站了起来,挪到门边,怒气上脸,指一指这个,点一点那个,似笑似非笑地道:”原来你们支持唐飞龙开公司就是为了把我从这里挤兑走,是吗?”

“飞亚哥,有钱哪里不能容身呀,你干嘛非要跟大伯对着干呢?“唐飞龙也站了起来,拢过来又说,“我要是有这么多钱,让我出国都行。”

“滚开,你不配跟我说话。”唐飞亚推开唐飞龙,一瞬不瞬地盯着吴秀丽说道:“上次,我已经跟你表过态了,我是不可能离开滨龙市的,还请你记住你当时说过的一些话,我可不是什么好惹的,惹毛了,我让你声败名裂。”

“唐飞亚,你别没大没小的,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这么跟她说话?”唐一山拿出老子的特权来了,把烟往地上一扔,站起来,踩上两脚,挪到儿子的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孩子,你别怪爸逼你走,实在是你跟吴家那个私生女走得太近……”正说时,吴秀丽在后面咳了一声,他立马忍住话。

吴秀丽冲唐飞亚挥一挥手,“出去,把那几个都叫到围墙外面等着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唐飞龙充其量就是吴秀丽养的一条狗,并且是用来咬唐飞亚的恶狗,不过,有些事不能让这条狗知道。唐飞龙当然像狗一样地夹着尾巴出去了。

“说吧,把你刚才没有说完的话全部说出来。”唐飞亚冲老爸甩了一句,又坐回到原位。

“这就对了,凡事都好商量嘛。”吴秀丽变脸上,却是装出来的和善与虚伪的亲切,坐到唐飞亚的身边,笑一笑,“飞亚,你爸刚才说的就是你跟吴亚玲走得太近了,让我们感到恐慌,所以才给你这么多钱,让你带着你妈妈换个城市生活。”

“我的事跟吴亚玲有什么关系?”唐飞亚还是明知故问。

“那丫头接触你就是一个阴谋,她在纠合力量,准备成为吴家的掌权者。”唐一山这回抢了先,扭头逼视着唐飞亚又说:“我不忍心看着她把你当枪使。”

“另外,还有那个吴天放你听说过了吧。”吴秀丽接话头,缓一缓才接着说:“此人的心机颇重,他暗中打听到你是我大哥的徒弟,便想拉拢你,提出把他的那个残疾加白痴女儿吴莲花嫁给你,他不是想嫁女儿,而是布得一个局,他是想……”

“谁说我是残疾?谁说我是白痴?”声落人现,呼啦地一声,莲花闪电般地到了唐飞亚的身边,朝吴秀丽刮着脸羞道:“老大不识羞,还做人家的姑姑呢,却在背后说人家坏话,不识羞。”

100 斗智

唐飞亚笑了,笑吴秀丽的窘态,被莲花的直言不讳逗笑了。这会儿,他落得干净,抱着手,幸灾乐祸地在旁边看吴秀丽怎么应付。

意外,莲花的出现对于吴秀丽和唐一山来说绝对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意外。像见到鬼一样地害怕,两个人,四只眼睛里溢满了错愕,惊得脸都白了。

吴秀丽毕竟久经世故,瞬间便先缓过神来,却涌起无数个疑问,暗暗计较:“莲花不是残了吗?怎么没事了?怎么跑到唐飞亚的家里来了?”

唐一山也缓过神来了,瞧着莲花,结巴着问:“你,你真的是莲花?”

“如假包换,本姑奶奶就是吴莲花,吴天放的女儿。”莲花露出淘气的本性,扯一扯唐飞亚的衣角,“飞亚哥哥,你告诉他们我是谁?”

唐飞亚把对面二人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心头暗乐,看来他们很怕莲花,那么以后有莲花在身边,他们也会收敛一些了,也少了不少的麻烦。”想到这里,笑一笑,“你们别大惊小怪的了,莲花这次来滨龙市是找我来了,我准备让她在这边多呆一段时间,她的功夫好,以后要是有人再找茬,只怕讨不了好喽。”

“飞亚哥哥,真的么?你真的打算让我在这边多待一段时间么?”莲花好开心,努力地把每一个字的音吐准。

唐飞亚朝她点了点头,笑一笑,“不过你要听话,否则我就把你送回去。”

“听话,我一定听飞亚哥哥的话。”莲花乐得忘记前面还生过气了,拉着唐飞亚又跳又笑,快乐得像过年的孩子。

吴秀丽却暗暗叫苦,有莲花在唐飞亚的身边,以后上哪找高手来对付他们。正在这时,她收到一条手机短信,内容是:高家两兄弟失手了,姓唐的身边有一个功夫了得的女孩。”看到这里,她的心头凉了,本来是安排好两个人让李风荣的儿子带来对付唐飞亚,想不到碰上了莲花,那肯定讨不了好。不行,不能让莲花跟在唐飞亚的身边,更不能让这对男女结婚,否则她的计划要想实现比登天还要难。

眉睫轻扬,她冲莲花说:“莲花,你重伤初愈,需静养,勿碌为。”

“嘻嘻,用现在的话跟我讲。”莲花调皮地笑一笑,忽地又换了脸,装出生气的样子,冲吴秀丽搐一搐鼻子,“你是坏姑姑,我不跟你回去。”

“哟,丫头,姑姑怎么坏了?”吴秀丽面露难堪,心里知道莲花所指的是什么事,却明知故问。

“你不是好人,背地里骂我是残疾,是白痴,不理你了。”莲花眼角一轮,见那铁门外面有人,眼一鼓,“喂,坏姑姑,你们带人来打飞亚哥哥吗?嘿嘿,我去把他们打跑。”话音一落,“呼”地就往外蹿。

唐飞亚和吴秀丽大惊失色,连忙跟着往外跑,并大叫:“莲花,你别乱来。”

里面的叫声一落,外面就传来叫爹喊娘的惨叫声。

唐飞亚赶紧蹿出去,只见外面横坚八地躺着好几个人,连唐飞龙也被打倒在地,唐飞亚摇头苦笑,暗乐,“这妹儿的身手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莲花却拍着手欢叫:“脓包,全部是脓包,我都没……”

“莲花,你太不像话,怎么动不动就打人。”吴秀丽也冲了出来,冲莲花怒声吼道。

莲花冲她翻一个白眼,伸一伸舌头,“你不是好人,不理你,我只听飞亚哥哥的吩咐。”说着就挪到了唐飞亚的身边。把吴秀丽说得发怔发呆,怪谁?只怪她自己不小心说了莲花的坏话。

莲花都懒得多瞧吴秀丽一眼,只扯着唐飞亚的衣角,另一只手弹出一根细长的手指,指着躺在地上哼呀叫的一干人说:”飞亚哥哥,他们太脓包了,不禁打,一碰就倒。”

这丫的行为也太不可思议,有违常理,说打就打,如果带出去,动不动就打人,伤着人那可不是耍的。想到这里,唐飞亚想借机说教一番,也好让她懂得一些规距。他冲她认真而严肃地说:“莲花,无故打人是不对的,我们要跟别人和睦相处,以礼待人,懂吗?“

“非也。”莲花喷一句就往回收,笑一笑,“不讲古言。”稍想一想指着那些人说:“这帮子人都是那个坏姑姑的走狗,非常恶的,是坏人,他们是来打飞亚哥哥的,这种人就是要打才行。”

语速缓慢,却句句刺中吴秀丽的心,刚才实在不应该说莲花的不好,现在后悔都来不及。她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女从小不跟外面的世界接触,认死理。不得已,只好向唐飞亚求情:“希望你能给她讲讲做人的道理。”

“飞亚哥哥的话我爱听。”莲花嘴上说着话,那双眼里却流露出一抹憎恶,扫向吴秀丽,“你是坏姑姑,不理你。”

吴秀丽露出意蕴苦涩与无奈的笑容,摇头叹气,却不敢再招惹这位小姑奶奶了。

“莲花,你先上楼去,待会我再来跟你说话好么?”

“好,我听飞亚哥哥的,玩电脑去喽。”

莲花狠狠地瞪一眼吴秀丽以后才跑上了楼,把吴秀丽弄成了大红脸。

唐飞亚偷着乐,暗暗地幸灾乐祸:“一物降一物,莲花就能治住吴秀丽的嚣张。”轮眼,见自己的老爸出来了。却见他老爸的脸色都变了,更多的是怯意,心想难道自己的老爸被莲花打过么?不过这事不能问,只说:“我瞧瞧他们的伤势。”

莲花的手法也真厉害,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居然把这五六个人打得鼻青脸肿,还有两个打脱了臼,唐飞龙却被点了瘫软穴,不过没有人受重伤。

唐飞亚挨着问过去,打伤的安慰两句,脱臼的给接上,被点穴的解开。这些人除了唐飞龙而外,得知莲花是吴秀丽的侄女,也不敢说什么赔偿之类的话,只能自认倒霉。吴秀丽和唐一山也过来给予安慰,那些人很少得到他们的好脸色,这会儿见他们和颜悦色地说好话,倒也不计较了。

唐飞龙却不干了,穴道解开了之后,腾地跳起来,把袖子一挽,冲唐飞亚吼道:“岂有此理,唐飞亚,你带来的人把我打伤了,你说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唐飞亚淡然笑问。

“赔偿,必须赔偿我的精神失损费。”唐飞龙理直,气也状,不珍机敲上一笔,那就对不起他自己了。

“没有问题,那你问吴秀丽吴阿姨要赔偿去吧,那位打人的小妹妹是她们吴家的人,还是她的侄女呢。”唐飞亚指一指吴秀丽,唇角一弯,“你最好让她带你去问这位小妹妹的爸爸要赔偿去。你可知道这位小妹妹的爸爸是谁吗?”

“是谁呀?”

“是吴氏集团的大股东之一,有本事你找他要赔偿去。”

唐飞龙哑口了,借他十个胆也不敢招惹吴家的人,只好自认倒霉,狠狠地瞪一眼唐飞亚,转身,蹒跚着回自个家去了。他们的爸妈一直躲在自家院子里听动静,这会儿却出来把他接了回去。

唐飞亚瞧瞧那些人,冷笑一声,转身回屋。

吴秀丽又跟了进来,唐一山却没有返回来。

依然面对面地坐好,唐飞亚喝一口水,手一挥,“你喝水,有事慢慢谈。”

她肯定还有事,甚至是必须解决的事,否则闹成这样不会跟进来的。

吴秀丽的确有事,之前,她一心想把唐飞亚赶走,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再所不惜,其实并不是因为要扶持唐飞龙那么简单。

原来,最近吴氏集团总裁吴天龙放出话来,就在今年要把总裁之位让出来,并且要把手中的股权分配给他的合法继承人。这消息一出来吴家就乱了套,谁不想坐上总裁的宝座,更想得到他手中的股份。

吴秀丽虽然是女人,但是她姓吴,也手握集团的股份,有资格坐上总裁的宝座。然,就在前几天,她大哥以前的情人赵玉兰找到了她,说是吴天龙准备把总裁之位让给堂弟吴天放。当时,她不以为然,因吴天放手里的股份太少,再加上吴天放给人一种脓包形的印象,她觉得此人不足以构成威胁。

但是,当赵玉兰把吴天放装憨卖呆,包藏祸心等等情事一说,她慌了,这才知道自己的堂弟非等闲之辈。她便向赵玉兰问计,赵玉兰如此那般地跟她说了一通,并告诉她吴天龙准备把股份分配给他的徒弟及儿女,并且条件就是无论是吴亚玲还是唐飞亚和吴占江,必须支持吴天放当总裁。

更让她感到震惊的是吴天龙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完全是为了对付她的老情人王易风。她知道王易风这些年胡作非为,做了不少违法的事,手段狠毒,武功高强,要想对付此人,必须得找一个武功更高的人出来帮忙才行。

赵玉兰又告诉她吴天放就是武功高手,并答应吴天龙出山对付王易风,条件就是让吴天龙转让一部份股份,并让吴天龙的徒弟唐飞亚娶他的残疾女儿。她虽然是吴家人,却对吴家以前的一些恩恩怨怨知道得并不多,赵玉兰这么说了,她也就相信了,还跟同在一条船上的吴占江母子商量对策。

商量来商量去,她们都觉得首先得把唐飞亚或弄残,或弄死,实在不行就给上一大笔钱让唐飞亚远走高飞,总之,不能让唐飞亚和吴亚玲同时进入吴氏集团的董事会。

所以,她不惜花重金扶持唐飞龙,想先挤跨唐飞亚的公司,逼他走投无路,然后再许以重金把他打发走。想不到的是唐飞龙实在太脓包,成事不足,反而被唐飞亚算计,还赔上了一整座写字楼及办公设备。她气得不行,跟老相好李风荣商量过后,便决定花高价请高手做掉唐飞亚,却不想莲花来找唐飞亚,并把李风荣安排的两个打手给打跑了。

她毕竟是吴家人,知道吴天放一直把女儿莲花养在家里,首先搞不懂这位堂弟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赵玉兰告诉她究竟。吴天放是为了让莲花心无杂念,专心练一门很厉害的功夫,想不到三年前莲花残了,当然她那时不知道原因。然,今天,她在唐飞亚的家里却见到活蹦乱跳的莲花,想不透这丫头怎么就变好了。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一个所然来,这事也只能去问赵玉兰了。

但是,经过莲花这么一闹,倒让她心生一计,那就是既然赶不走唐飞亚,还不如改为拉拢,只要拉拢唐飞亚,那么也就能顺便搞定吴亚玲,有这两个手中的股份支持,那她坐上总裁宝座的希望就大大增加。当然,她还会去拉拢其他支持者。反正这些年她在暗中培植了不少的势力,也通过唐一山在外面投资了几家公司,有着足够的资金,这些有利条件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此际,她喝了水,心平气和地冲唐飞亚说道:“飞亚,看来你跟我们吴家人注定有缘,别抵赖了,我知道你是我大哥的徒弟,也知道我大哥准备把手中的股份转让一部份给你,目的就是想让你进入吴氏集团的董事会,这样你才能有足够的资金把你师父的爱心事业维持下去,但是……”

唐飞亚虽然没有火眼金睛,却看得出吴秀丽改变了对付他的策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有心想搞清楚吴秀丽的新策略。便决定跟她斗斗智,她说话了,他就顺着她的话头说:“别甩半截子话,想说什么就真说,别绕弯。”

吴秀丽咬一咬唇,睫毛一挑,“那好,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打开窗户说亮话。就算你手握股份,如果没有得到一部份吴家人的支持,你在吴氏集团很难有所作为,甚至很难保住你师父给你的股份。这事除了我和吴天放,估计吴家的其他股东还不知道,否则你会麻烦不断。所以,我希望……“

“你希望跟我联手对吗?”唐飞亚把吴秀丽想说却不方便说的话补了出来,眉一挑,“你还想跟我和解对吗?想把过去的一切恩恩怨怨一笔勾销对吗?”

“难道你不想吗?难道你想永远跟我作对?我好歹是吴氏集团的大股东,在董事会有表决权。”吴秀丽猛地省觉自己的语气不对,如果再像以前那样,肯定难以拉拢唐飞亚,这小子可是吃软不吃硬,该退让时还得退让,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

想到这里,她的语锋一转,“飞亚,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拆散了你们的家庭,但是,那都是以前的事,现在不同了,未来咱们将是同一家集团公司的股东,难道你就不想跟我好好相处吗?当然,我必须为十多年前对你和你的妈妈造成的伤害道歉,对不起!”

她的道歉,她的醒悟,在唐飞亚的眼里都是虚情假意的做作,有所图,有所目的,所以,他不领情地挥一挥手,“别作秀啦,你对我们家的伤害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化解的。如果你真的诚心想化解这段恩怨,就拿出诚意和恒心,到时如果我感觉到了你的诚心,那一切都有可能。夜深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吧,这种地方不是你这种高贵的人呆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吴秀丽觉得再呆下去也没有意思了,听唐飞亚的口气也没有拒绝,那就先跟唐一山商量对策,再去请教赵玉兰,还要去跟搭挡通通气,再然后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化解唐飞亚对她的恨意。

在不讨好的情况下,她走出了唐飞亚家的大门,心头不爽,暗暗计较,“老娘本想万不得已时亲自出手做了他,但是有莲花在,估计我也不是对手,不得已,还是想办法拉拢吧。”她心里的事当然对谁都不能说。就算是她的现任丈夫唐一山她也不会如实相告。

这些年以来,她也只是把唐一山当成一条狗来使唤,她一直用这条狗在外面帮她挣钱,帮她摆平一些她无法出面的事,总之,她在利用唐一山,现在,她还想利用唐一山的儿子,可是唐一山的这个儿子跟他的老子不太一样,不好对付。为了实现计划,再不好对付也要想办法对付。

……

唐飞亚站在门边,瞧着吴秀丽出了门,长叹一口气,“豪门是非多,为了利益费尽心思,不择手段,老子真不想趟她们家的这淌浑水。”

忽地,眼前一花,莲花笑呵呵地站到了他的面前。他摇头苦笑,“莲花,真拿你没办法,你就像幽灵一样神出鬼没,你再这样的话,迟早我要被你吓死。”

“飞亚哥哥,我不是鬼,也不是神,所以吓不死你。”莲花习惯性地扯着他的衣角,笑嘻嘻得非常讨喜。

他笑说:“你不是鬼却比鬼还厉害,你的功夫也太令我匪夷所思了,只怕我一辈子也练不到你的境地。”

“飞亚哥哥,你想学更厉害的武功吗?”

“当然想呀。”

“那我教你吧。”

莲花说着就扯着唐飞亚往楼上走。她上台阶也很有趣,不是走,而是双脚拼拢一台一台地跳,边跳还边呵呵地笑。

她天真,单纯,快乐,没有任何心机,也没有烦恼,唐飞亚由衷感叹:“如果这个世界上多几个像她这样的人,那么将会少了许多是非。”

到了楼上的书房,莲花不逼着他讲故事,也不缠着学电脑了,而是跟唐飞亚面对面地盘腿坐在地板上讲起气功来。

莲花的气功非同小可,已经达到了一般人无法企及的境地,她愿意讲,唐飞亚当然愿意听。不过,听着听着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她的气功修练之法跟他手中的那本秘笈上的有所同,又有所不同,难道……倏地,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呀,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吧?”

他的声音虽然小,还是让莲花听见了。

她仰着小脸问:“飞亚哥哥,你在说什么呢?什么不可能呢?”

”没说什么,我是说我不可能达到你的这种境地。“

“哦,不要怕,我会帮你的。”

“谢谢你,你口渴吗?我给你拿汽水。”

唐飞亚借着给莲花拿汽水的机会,再细细地想了一想那个可能性存在的概率。

他想到了一个令自己震撼的可能性,那就是莲花所练的气功是来自于同一本秘笈,莲花所练的是赵玉兰给吴天放的秘笈上的气功,并且练法被改过,但是改得不彻底,还是让莲花练成了,不过,却导致莲花三年前瘫痪。顺着往下推,他也觉得吴天放自己不敢练,却让莲花试练,这是父亲对女儿的阴谋。

这个吴天放到底有多阴险他不知道,但是仅仅凭这件事来看,此人不是什么好货,否则怎么会牺牲女儿来达到某种目的呢。

想着想着,他觉得这些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先印证自己手中的秘笈上的气功修练之法是否正确,想到这里,他便默默地跟莲花所说的方法进行对比。

修练气功难,但是秘笈上所记的方法却不长,他对比完后,觉得自己手中的是正本,莲花所练的是被改过的。便以探讨的方式把正统的修练之法跟莲花讲了一通。

莲花古书读得多,气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领悟能力强,唐飞亚一说出来,她就认定谁对谁错,毫无机心地修正了修练之法。

这一弄,直弄到凌晨的三点过。

唐飞亚困了,对莲花说:“莲花,你就睡我的床,我下去睡沙发。”

“不行的。”莲花腾地跳起来扯着唐飞亚撤娇,那双好看的眼扑闪扑闪地说:”从三年前开始,我睡觉都要有人守在旁边,或者有人跟我一起睡,这三年都是月琴陪我睡的,月琴现在不在,那让谁陪我睡呀?”

她还有这么一说,这可把唐飞亚难住了,这么晚了,去接月琴过来不方便,他嘀咕道:“那找谁来陪你睡呢?“

“飞亚哥哥,你陪我睡吧。”

“啊——”

101意外收获

莲花提出同床睡,唐飞亚震惊过后犯难了,这怎么可以?

这个小姑娘真的单纯到不知世事么?她还读过不少的古典书籍呢,难道就不知道男女有别吗?难道她是故意的?想想又觉得不对,她不可能有这么重的心机吧。

疑惑重重,他静静地瞧着莲花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干干净净的神情,她的眼神里没半点杂质与欲念。这回,他断定莲花的确不懂男女之间的那些事,但是她不懂不代表就能胡来。

他想了一想后说:“莲花,我可以陪你在这里睡,但是……”

“那太好了,那咱们睡觉吧。”莲花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欢呼起来,他也就把后面的话省了。

“现在就睡吗?”

“嗯,我去关门。”

说着,莲花闪电般地跑了出去,跑到楼下把院门和堂屋的门都关了,上来后,冲唐飞亚笑一笑,跳起来,双脚像变戏法一样地把鞋甩掉,身子一扭,盘腿坐在床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优美洒脱,看得唐飞亚眼都直了。

她调皮地伸伸舌头,扮个鬼脸,“飞亚哥哥,我这身法如何?”

“好,太优美了。”唐飞亚没有奉承的意思,莲花的身法的确优美。

“嘻嘻,别夸我了,会晕的。”莲花调皮地做一个晕倒的动作,可爱尽显,

唐飞亚朝床指一指,笑说:“那你先睡吧。”

闻言,莲花把双手放在腿上,眼微闭,双唇微微蠕动,“那我先睡了,待会你别碰我哟,否则我梦中发气伤着你别怪。”

“啊——”唐飞亚微惊,还在担心跟她同床而眠怎么克制欲念,现在看来不需要了,因为她好像要坐着睡,好奇心强势来袭,凑过去问:“莲花,你要坐着睡吗?”

“我一直这样睡觉的,好多年了。”莲花把手一挥,“别再跟我说话了,我要做到心无杂念,运两个功次才睡得着呢。”

唐飞亚往后退一退,怔怔地瞧着盘腿坐在床上的这个精灵一般的小姑娘。此际,她面带微笑,天真,无邪,可爱,懵懂,对着这样的一个人,就算欲念动了也得忍着。

随后,他悄无声息地上了床,躺在里面,中间横一条被子,以免晚上做梦时乱动碰到莲花。

然,淡淡的幽香沁入鼻息,心绪难以平定,睁眼去瞧,莲花又是如此地气定神闲,他也只好努力地摒心静气,不过还是无法平定心绪。不得已,做一回白日梦吧。

随后,他幻想起吴亚玲的一些片段,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画面:浴室里洁白的墙壁上荡着点点水珠,迷朦的水雾一点点上升,吴亚玲那蝶翼般的睫毛上凝结起一层水汽,十根纤细的手指慢慢地解衣服纽扣,一颗,两颗……光影中,他出现了,走到她的背后,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她转过头来,冲他羞答答地嫣然一笑,笑得好迷人,笑得他的骨头都酥了。他揽着她的肩,轻缓地帮她擦背……

渐渐地意识迷糊起来,幻想换成迷蒙情境,他和她做了那令人难忘的事,刻骨铭心的感触令他惊醒,蓦然感觉到某个地方不对劲了,湿意令他的意识回拢,心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行,这觉不能睡了,有美女在旁边怎么还能平心静气地睡觉。

他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莲花依然气定神闲的模样,俨然像老僧入定,心中涌起一抹敬服,为自己心生猥亵之念感到羞愧。

随后,他悄悄地下了床,轻手轻脚地出了门,跑到下面把自己洗干净。

想着反正莲花已经入定,算是成功地把她哄睡着了吧,那就不用上去了,便去老妈的房间睡觉。

第二天,一缕阳光从窗格斜射进来,唐飞亚在温馨中醒来,伸个懒腰,睁开眼,撞入焦距之中的却是莲花那张清秀而淡雅的脸,震惊得差点叫出声来。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睡在老妈的房间,莲花怎么也跟着来了?四处一瞧,不错呀,是老妈的房间呀?

他腾地坐起来,挪一挪,瞧清楚了,只见莲花依然盘腿而坐,安详而沉静。

这回,他无法平静了,这丫真的神出鬼没,永远无法知道她下一步会搞出什么事来,然而她做出来的事又无可指责,甚至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却永远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她的行为。

稍缓,他见自己光着膀子,便找衣服来穿,准备下床时,莲花缓缓地睁开眼,清脆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道:“飞亚哥哥,盘腿静坐片刻。”

“啊——”

她是什么意思?瞬间他便明白过来,便依言盘腿坐好。

“摒弃杂念,运功九转。”莲花的声音平缓而凝重,字字清晰。她是命令唐飞亚练功,并且要做九个功次。

唐飞亚没二话,赶紧摒弃杂念,依言运功。

不知过了多久,唐飞亚只知道一股气流在周身运行了九次,做了几次深呼吸,结束运功。他的双眼还没有睁开,莲花的声音又在耳边想起:“静心,在意念里跟人打架。”

她要他在意念里跟人打架?这是什么练功之法?他微怔,不知道怎么做。

莲花似乎知道他的困惑,又一字一顿地说道:“想象一个最强敌,在意念里跟他过招,但是只能有所思,有所想,却不能有所动,就是手脚不能动,只能想。”

唐飞亚听明白了,依着她所说的法子去做。

这个倒简单,他在想象中跟王易风过招。然,他却没有达到要求,意念刚起,手脚就按想像中的招式发了出来。

“静心——”莲花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唐飞亚连试了好几次才勉强做到意动身不动,好不容易在想象中跟王易风打完了一次架。

“嘻嘻,飞亚哥哥,你好坏,昨晚悄悄地跑到这里来睡,幸好我知觉得早,趁你睡着潜了进来。”这回,莲花的声音不再是命令,而是欢声笑语。

唐飞亚长长地吐口气,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莲花笑眯眯的可爱模样,还冲他眨眼呢。他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脸都憋红了。

“飞亚哥哥,习惯成自然,只要你习惯身边有我就好了,就能摒弃杂念入睡了。”话音一落,莲花的身子微微一摇,坐着平移出去,悬空后双脚一伸,已经稳稳地站到了地上。她的动作看似轻巧,如果没有过深的气功做支撑,是无法坐着平移的。

唐飞亚震撼到极致,冲她坚起大拇指,“莲花,你真了不起,气功已经到了如此境地,哎,只怕我再练十年也达不到你这样的境地。”

有了这个小插曲,莲花不再追问,他也不用解释昨晚为什么要偷偷地跑到这个房间来睡了。

莲花忽地认真地说道:“飞亚哥哥,别灰心,只要你每天早上醒过来都做九个功次,随后再在意念里跟假想中的高手过招,要不了多久你就比我厉害了。”

“嗯!”唐飞亚轻微地点了点头,觉得她的练功时间选得非常地对,早上空气新鲜,运功效果好。不过,他觉得在意念里跟人过招有点难,失手把身边的东西打烂倒无所谓,如果把人打伤那就麻烦了。

莲花又说:“在意念里跟人过招的法子是一种非常厉害的心法,你只要长期坚持,要不了多久功夫肯定长进不少。”

莲花的用意很简单,就是遵从吴亚玲的吩咐教唐飞亚武功,便把她自己经常练习的方法教给唐飞亚。

“好,我以后一定多感悟这个心法。”唐飞亚听说这是一种心法,露出欣喜之色,倏地觉得她不像恋人,倒像一个妹妹,情不自禁地感叹道:“莲花,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妹妹多好呀。”

“飞亚哥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口口声声地叫你做哥哥,还不是妹妹吗?”她指责人也是笑呵呵的,娇憨之态更令人着迷。

“哎——”忽地灵机一动,他长叹一口气,“可惜,可惜呀。”

“飞亚哥哥,为何发感叹呀?有何可惜的啦。”

“可惜我的师父和你爸要我娶你,但是……”

“但是什么?”

唐飞亚动了心机,却让毫无心机的莲花难得地着急了。

她扯着他的衣角催道:“快说,快说,但是什么呀?”

她难得着急一次,唐飞亚想笑,却忍住了。

他之所这么说,就是想跟她确定另外一种关系。

故弄玄幻不能在莲花这种人面前太过,否则恰得其反,唐飞亚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随后,他凝视着她说:“莲花,我只想做你的哥哥,却不想做你的夫君,知道吗?”

为了让她听得明白,他刻意用古时的称呼。

莲花听明白了,嘟着嘴,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想呀想的,那脸忽地笑成了一朵花,扯着他的衣角欢喜地说:“那好呀,那你就做我的哥哥,不用做我的夫君啦。”

“真的?”他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说服了她,怔怔地瞧着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

“当然是真的啦,我撤谎会结巴。”她好单纯,双眼里流露出真诚,瞧着他笑。

他也笑了,却摇头,“但是你爸要让我娶你怎么办?”

“嘻嘻。”莲花冲他扮个鬼脸,得意地笑一笑,“爸爸不敢惹我生气。”

“他要是惹你生气了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只要不练功,他就着急,然后什么都依着我啦。”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唐飞亚心头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下了床,笑呵呵的说:“走吧,去洗脸换衣服,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我不要出去吃,我要飞亚哥哥做给我吃。”莲花撤起娇来也蛮可爱的,跳脚拍手,还带推人。

唐飞亚乐了,当然愿意亲手做早餐服伺这位小妹妹。

洗漱完毕,莲花换了一套昨晚在夜市上买来的休闲服,纯白的色调把她衬托得更靓丽更清纯,宛若画中仙子。唐飞亚给她泡了茶,她倒悠闲自在地坐在葡萄架下的木椅上享受起来。

唐飞亚正准备去做早餐时吴秀丽来了。她居然提着一只餐盒,一进院门就笑呵呵地说:“莲花,姑姑给你赔罪来喽。”

有人送早餐,唐飞亚倒省事了,见莲花别着脸不理睬人,吴秀丽多少有点难堪,他觉得来者是客,不能把气氛搞得太僵,挪到吴秀丽的面前,笑一笑,”想不到你会给我们送早餐,真是意料不到的事情,太意外了!”

吴秀丽把餐盒提至胸前,冲莲花呶一呶嘴,眼一挤,“我得罪了我们家莲花,说了她的坏话,本来就该认错,所以,我煮了她最喜欢吃的莲藕粥,算是向她赔罪吧。”

“嘻嘻,拳头不打笑脸人,你认错就饶你一回。”说话间,莲花身形微微一晃,交电般地袭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手夺走吴秀丽手里的餐盒,又迅速地闪回原位。一往一还,快得就像没站起来过,如此身手,令吴秀丽咋舌,令唐飞亚乐得把脸笑开了花。

吴秀丽趁机拢过去哄道:“莲花,别生姑姑的气了好不好?”

“只要你以后不对飞亚哥哥使坏,那我就不生你的气,否则打破你的头。”莲花还把拳头扬一扬。吴秀丽趁机捉住她的小拳头,点头妥协。

唐飞亚忽地想起一件事,冲吴秀丽说道:”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跟你说。“

“飞亚哥哥,你们说事吧,我上楼喝粥,再玩会电脑,出门时叫我。”莲花永远是那个说到做到最快的人,话一喷完,身子摇一摇,等唐飞亚反应过来,她已经蹿上楼去了。

“哎,这个小妹妹淘气,武功高强,单纯可爱。”唐飞亚瞧着楼上感叹道。

“那你会娶她吗?”吴秀丽站在他的身后头问道。

“这事稍后再跟你说,坐吧,我正想跟你说事呢,还想请你捎句话。”唐飞亚请吴秀丽坐好,泡了茶来,坐到吴秀丽的对面。

“你有什么话就先说吧,我今天来也有事跟你说。”吴秀丽瞧向唐飞亚的目光里没有半点敌意,看来是真的想来说事的。

唐飞亚感觉她今天和气得有点过份,不过人家笑脸相向,他总不能摆出臭脸招待。

请了茶,他笑说:“我的事很简单,我无法联系到莲花的父母,麻烦你转告一声,她在我这儿,并且不耽误事,我会带她去做该做的事,如果方便,请你把我的联系方式告诉他们好吗?”

“这个没问题,我今天晚点就回省城,一定帮你把话带到。”吴秀丽承诺过后问道:“那你还有事要说吗?”

唐飞亚正一正身子,淡然说道:“我的事说完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吴秀丽品了一口茶,眼敛微垂,幽幽地叹口气,“过去,我做了伤害你妈妈和你的事情,过去的事说再多也无法弥补,也不奢望获得你的谅解,只想做我想做的事情。”

她想说什么?她又想做什么?唐飞亚知道这个女人精于心计,一不小心就会中她的圈套,语多必失,那就不先说话,让她说,听她能说出什么事来,然后再针对性地化解。

稍缓,吴秀丽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晃一晃,“这是前些日子我和你爸在滨龙市的新城区买的一套房子,这套房子我们用不着,这里要拆迁,所以,我跟你爸商量过了,把这套房子送给你,也算是你爸弥补他对你的亏欠。”

原来她是来送房子的,唐飞亚却不笨,知道她的意图,无非常就是想拉拢他,以后好在吴氏集团的董事会支持她坐上总裁的宝座。

既然知道她的意图,那么他肯定不会笨到自己往上凑。

淡然一笑,他说:“谢谢你的好意,从初中开始,我就自己挣学费,大学时还不但不从家里拿钱,还往家里寄钱。独立是我骄傲的本钱。现在,我有自己的公司,更不会让父母来替我买房。”长话短说,虽然句子听起来不连贯,他却觉得这样表达很省事,吴秀丽也应该听得明白。

“哎!”吴秀丽把钥匙放在木桌上,无奈地笑一笑,“你还是不肯原谅你的爸爸是吗?”

“今天来的不应该是你,应该是我爸来跟我谈,我是否要原谅他,也得亲自对他说才行。”他的唇角弯出一抹嘲笑,嘲笑她自以为聪明。

吴秀丽也是聪明人,当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也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图,不过,这种结果是在她的意料之中,既然有备,就不会有失落感。她淡然一笑,“我知道你有能力,放心,你爸会来找你谈心的。不过,我还是想跟说句肺腑之言。”

“有话请说,时间不早了,我还要赶着去公司呢。”唐飞亚的眼角掠起一丝不耐烦,不是那么友好了。

吴秀丽站了起来,又弯腰,双手柱在桌子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似笑非笑地说:“孩子,宽容才是待人之本,据我所知,你的妈妈并没有记恨你的爸爸,你应该跟你的妈妈多交流,今天我送房的事,你别忙着拒绝,请你问过你的妈妈以后再决定好吗?”

她是有备而来,也知道唐飞亚听妈妈的话。这招应该是唐一山想出来的。

这回,唐飞亚的眉头微蹙,觉得她说得对,这件事他自己是不能完全做主,是应该问妈妈的意见。

吴秀丽见有了缓和的余地,却没有趁热打铁把这件搞定,而是语锋一转,“还有,做大事的人应该能屈能伸,如果继续狂妄,你在建筑行业不可能取得成绩。”说完,不等回应,收起那串钥匙,又说:“晚上我和你爸请你吃饭,希望你能给个面子。”这回说完就走。

唐飞亚没有起身相送,其实也没有送的必要。呆坐着,回想吴秀丽刚才说的话。

正在这时,白光一闪,莲花坐到了他的对面,眼睛扑闪扑闪地说:“飞亚哥哥,坏姑姑惹你生气了么?”

“没有,我没有生气。”唐飞亚往前凑一凑,笑一笑,”莲花,你爸爸不让你像其他孩子那样去上学,也不让你跟外面的世界过多地接触,逼着你练武功和读古书,你恨过他吗?”

莲花毫不犹豫地说:“书上说: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莲花不敢恨。”

她的双眼里还是那么干净,干净得没有杂质,那么她心里肯定就没有恨过她的爸爸了。

她的心够宽大,她对她的爸爸是真正的宽容。

吴天放对女儿所做的事简直只能用荒唐来形容,甚至残忍;但是莲花却没有半点怨恨之意,那么他就真的不能原谅自己的父亲么?这个问题他反复地问自己,却没有肯定的答案,应该说他不愿意给出答案。

时间不早了,他来不及想出答案,胡乱喝了一碗吴秀丽送来的粥,便带着莲花出了门。

来到公司,唐飞亚吩咐陆玉洁教莲花玩电脑,他却去开会,安排公司的事务,了解那些积累下来的旧事。

忙到中饭的时间点,正准备带着莲花去吃饭时,唐飞亚接到了老妈发来的一条短信,内容很简短:距离订婚还有八天。

头疼,唐飞亚瞧着这条短信头就疼,他的老妈这回是认真的,否则也不会发短信报倒计时,目的就是提醒他别忘了正事。另外,老妈的倒计时也让他想起明天就是农历十五,要带莲花去师公的坟前收服王易风。

事有缓急,老妈逼婚的事可以缓一缓,但是带莲花去收服王易风这件事不能缓,更不能耽误。

接下来,他便把张贵名和李雪娟叫上一起去吃饭。他估计得有两三天不在公司,所以要向这两位交待公司的事务。

有其他人在一起吃饭,莲花却很老实,不闹不顽皮,乖乖地吃饭,唐飞亚向张贵名他们交待事情时她也不插话。

饭后,张贵名和李雪娟先走了,唐飞亚带着莲莲就直奔亚优酒店。

到了地方,敲开吴亚玲的办公室的门,来开门的却是赵玉兰。

唐飞亚微微一愣,“兰姨,你,你在这里?亚玲呢?”

“我妈妈和华姨是来接莲花的。”吴亚玲及时地出现在赵玉兰的后面,冲唐飞亚直眨眼,可惜,唐飞亚无法领会她的意思。

“莲花,你跟我走。”赵玉兰说着就要来拉莲花。

“不——”莲花往后一缩一闪,眼一鼓,冲赵玉兰吼道:“你,你是坏人……”话还没有说完,呼地一掌就扫向赵玉兰。

102 特别的求婚

事发突然,莲花居然二话不说就向赵玉兰动手,。ET

莲花像泥鳅一样滑溜,哈着腰,敏捷地从唐飞亚的手臂下钻过去,飞脚就踢赵玉兰,逼得赵玉兰慌忙发招来化解。

“莲花住手,听华姨说话。”声落人现,只见张桂华闪身撞开赵玉兰。

赵玉兰也识趣地往里挪一挪,她心里也怵莲花的武功,稍有不慎,被这丫捞上一下可不好受。

唐飞亚也赶忙拉住莲花,并急声说道:“莲花听话,别闹,有事说事。”

吴亚玲却怕这一幕被被酒店员工瞧见不好,连忙把门关上。

这回,唐飞亚把莲花拉来站在他的左边,吴亚玲站在右边,恰好跟赵玉兰和张桂华形成对峙阵势。

赵玉兰依然打扮时髦,却满脸的疑惑,盯着莲花问:“莲花,我是兰姨,你不认得啦?怎么要挥掌打我呢?”

“你是坏人?”莲花气呼呼地说道。

唐飞亚和吴亚玲对视一眼,同时摇头表示不明白。

张桂华和蔼可亲地拉起莲花的手,笑问:“莲花,告诉华姨,兰姨怎么就成了坏人?她可是最疼爱你的呀。”

莲花的那对小眼睛鼓一鼓,嘟着嘴,指一指赵玉半说:“像,太像了,她刚才拉我的那下用的力道,动作,气息……都像三年前偷袭我,并导致我瘫痪的那个坏人。”

原来如此,一干人轻吁了一口气,这小姑娘还是猜疑,并没有确认。

赵玉兰长长地吁口气,拍一拍胸口,心说:“这烂丫头吓老娘一跳,还以为她证据确凿呢,如果真被她认出来那可坏了大事。”随后,拢到莲花面前,笑一笑,“莲花,兰姨这三年之间也见过你呀,也拉过你的,为什么这次却认定我是那个坏人呢?兰姨最疼莲花,怎么会偷袭你呢?”

“幻觉,这应该是幻觉。”吴亚玲赶紧替妈妈打圆场,因为她觉得妈妈的神情不对劲。

唐飞亚也冲莲花笑说:“莲花,仅凭一个动作不能冤枉好人,快向兰姨道歉。”

张桂华笑一笑,“算啦,莲花还是小孩子,又很少外出,这是一场误会,玉兰你也别计较。”

赵玉兰当然再次大度地表示不计较。

然,莲花依然一瞬不瞬地盯着赵玉兰,盯得后者心里发慌。唐飞亚觉得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但是现在得把莲花劝住,他又说:“莲花,你听我话么?”

“我听飞亚哥哥的话,向你道歉。”莲花朝赵玉兰作个揖,随后闪到唐飞亚的身边。

“哟,我们的莲花居然还会给人留情面啦,太好了。”张桂华心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这次还指望莲花帮着抓住那个王易风,倘若出了差错,她可无法向上头交待。随后,她觉得不宜再多说,得立马带走莲花才行,便笑说:“莲花,你跟华姨走好不好?”

“我不跟你走。”莲花扯着唐飞亚的衣角,目光侧向唐飞亚说:“我要跟飞亚哥哥在一起,他去哪我就去哪。”

“莲花,前些天在你家里不是说好的吗,天龙伯伯帮你导气,然后带你去抓那个大坏蛋,你怎么反悔了?”赵玉兰心说不能让这丫坏了事,这次一定得把王易风摆平,否则夜长梦多,她自己的一些事估计就包不住了。

莲花朝赵玉兰翻个白眼,鼻子一搐,不好气地说:“坏姑姑耳也聋,我有说不去么?而是要跟飞亚哥哥一起去,听清楚喽。”

她说得有趣,话也说得更流畅,更有理有据了,一句话,把其余几人逗笑,气氛随之好转。

张桂华和赵玉兰对了一下眼神,彼此会意,如果不让唐飞亚跟着去,估计不行;但是莲花已经对赵玉兰产生了反感,如果呆在一起恐怕还会生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张桂华决定还是由唐飞亚带着莲花前去好些,她和赵玉兰单走。

随后,张桂华把唐飞亚叫到里间交待重点注意事宜,唐飞亚又觉得有吴亚玲跟他们在一起好些,有事也好商量,张桂华出于顾全大局着想,同意了他的提议。

接下来,张桂华又叮嘱了几句,给了唐飞亚特别的联系方式,便和赵玉兰先行离开。

吴亚玲今天很少说话,心事重重,老妈一走,她的神情才有所松驰,冲唐飞亚吩咐道:“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带着莲花到冰龙镇的那套木屋里去住,那里距师公的坟墓也很近,你觉得怎么样?”

唐飞亚也觉得可行,那个地方清静,反正付了房租,多住一天就多赚了一天。ET不过那里离集市有点远,得把食物准备足够才行,为了逗莲花开心,他笑问:“莲花,今天晚上飞亚哥哥给你做饭,你想吃什么?我们一起去买好不好?”

“只要飞哥哥做的我都喜欢。”莲花还朝他眨巴了一下眼,可爱尽显。

唐飞亚觉得莲花残疾了三年,大战之前得让她吃好睡好,保证营养,养足精神,便建议道:“玲丫,咱们弄一些牛肉等有营养的食物过去,你……”

“得啦,别罗嗦了,走吧,去菜场买去。”吴亚玲今天的情绪有点急躁,推一把唐飞亚,拉着莲花就走。

唐飞亚也看出她的情绪有问题,碍于有莲花在,也不便多问,苦笑一声才追了上去。

……

他们去超市购物,买了足够多的食物。唐飞亚又多了一个计较,夜长难熬,为了增加情趣,他开车回了一趟家,把吉他和笛子带上,还带上席子、毛毯之类的必用之物。他见吴亚玲情绪不对,便不让她开车。

一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给莲花讲故事。由于莲花的古书读得多,也就不讲古时轶闻趣事,尽讲一些当下有趣的物事,说的是天上飞的飞机,地上跑的汽车之类莲花很少接触的事物。说到兴头上,他也卖弄才艺,或唱上一首歌,或唱一段戏曲,逗得莲花乐呵呵的。

吴亚玲独自坐在后排,很少插话,一路上都在想一件事,一个面画在她的脑海里萦绕着,一个声音在心头荡漾:“三年前,真的是妈妈偷袭导致莲花岔气的么?那妈妈又有什么意图?她这些年神出鬼没的又干了一些什么事?她跟王易风有关系么?”之所以有这样的疑问,不仅仅是莲花在酒店说的那些话,而是之前的一个匿名电话,说她的妈妈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并提到了莲花也是她的妈妈偷袭导致残疾了三年,还说她的妈妈跟王易风是一伙的,也说她的妈妈一直在酝酿一个大阴谋……然,那人却始终不说她妈妈的阴谋是什么。

她担心如果王易风伏法,抖出她的妈妈来那该怎么办?

她是聪明人,总觉得自己的妈妈这些年的确做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但是否做了违法的事她却不敢肯定,也不愿意肯定。结果也许就在明晚揭晓,她的心七上八下地拎着,实在没有心情跟唐飞亚和莲花说笑。

欢乐也好,烦恼也罢,大约两小时后,到了地方。

唐飞亚带着莲花乐呵呵地搬东西,吴亚玲却说身体不舒服,先去睡一会。

唐飞亚见她脸色不对,想表示一下关心,她只说昨晚睡得晚,精神不好而已,让他别担心。话说到这个份上,唐飞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吩咐她好好休息。

接下来,唐飞亚带着莲花打扫卫生,在葡萄下垫上凉席,休息一会又去河里抓鱼,上山挖野菜。

莲花乐呵呵地很开心,无论做什么对于她来说都是新鲜的,一边做一边欢呼:“好玩,好玩得很。”见到河里抓鱼的孩子,她也过去凑趣,还拿糖果给孩子们吃,那些孩子也愿意跟她玩。

随后,唐飞亚又去跟左邻右舍说明情况,说他们在这里租房体验农家生活,以后还要常来,也说了一些以后有事多关照之类的话。反正当下大都市的人到农村租房体验生活的大有人在,大家对他的说法也就见怪不怪。当然,他还给这些人家送上了见面礼。礼尚往来,一些村民也给他们送来蔬菜、腊肉、米酒、鸡蛋……等东西。

出乎意料的是莲花跟这些人比较聊得来,还特别喜欢跟孩子们在一起玩,快快乐乐的不知愁。

天慢慢地晚下来,到了饭点,那些孩子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莲花却来厨房找唐飞亚说话,还帮着洗菜。

她为什么这么快乐?她为什么喜欢跟孩子们玩?这些问题对于一般人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但是对于一个从小就很少跟外界接触的女孩子来说就值得研究了。

究其原因,唐飞亚认为莲花骨子里就是一个喜动不喜静的女孩,却被她的爸爸强逼着不跟外界接触。她是一个渴求自由,渴求快乐的女孩子,更重要的是她的爸爸把她童年时期的快乐削夺掉,才让她非常想跟孩子们一起玩闹。所以,他觉得有必要让莲花多接触新鲜事物,让她享受快乐,享受生活带来的乐趣。

莲花的好奇心其实很强,瞧着唐飞亚炒好了一个菜,她笑呵呵地扯着他的衣角央求:“飞亚哥哥,你教我做菜好不好?”

她想学做菜,唐飞亚没有理由拒绝,却想逗逗她,笑问:“你为什么要学做菜?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是很好的吗?”

“不好,你说的是书中那些公主或大家小姐的生活方式,我不喜欢。”莲花说什么话不经考虑,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她只考虑怎么才能用现在的语言来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所以,简单的事她的语速就快,复杂的事就说得很慢。然,这种时快时慢的语速,配搭上清脆的声音,听在唐飞亚的耳里就成了抑扬顿挫,悦耳还动听。

她想学做菜,不想做衣来伸手的人,证明她对生活还是有追求的,只是她的老爸扼杀掉了她的追求。

唐飞亚想让她享受生活,掌握生活的常识,欣然答应教她做菜。

接下来,唐飞亚教莲花从最简单的菜做起,先凉拌了一个折耳根,又教她烤鱼,教她洗菜的要领……

莲花很有耐心,把鱼烤得焦黄焦黄的既好看,又溢出香味。她的确聪明,一教就会。随后,她独自在院子里烤鱼,唐飞亚又回厨房弄腊肉。

吴亚玲悄悄地来到厨房,站在唐飞亚的背后,幽幽地叹口气,“亲爱的,你的认真与周到加热情会让莲花爱上你的,为了我们的爱情,请你注意分寸。”

她的语气里没有醋意,却透着忧虑。

唐飞亚正在蒸腊肉,不用操作,正好可以跟她聊聊。转过身来,瞧着她微微一笑,“你是在吃莲花的醋吗?”

“我会吃陆玉洁的醋,张冬沁要跟你订婚我心里也酸酸的,但是……”顿一顿,她那细长的睫毛轻扬,眼里掠起一抹真实,唇一弯,“但是我不会吃莲花的醋。陆玉洁也好,张冬沁也罢,她们都是带着目的向你索取爱情,莲花单纯得只会付出真情,一旦她爱上了你,那就是真感情的流露。我喜欢跟真情流露的情敌竞争爱情,却讨厌耍阴谋的情敌。所以,就算莲花真的爱上你了,我不但不会吃醋,还会感到高兴。因为如果莲花爱上了你,证明你非常优秀,她的心是纯净的,纯净的心感觉出来的优秀是最真实的,懂吗?”

“呵呵。”唐飞亚很想笑,对面着她严肃的面孔就笑不出来了。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却也没有阴沉沉的感觉,只是很平静,平静得有点不正常。

“你的说法我完全同意,但是我觉得莲花不会爱上我。”他的语气非常肯定,瞧着她,语重深长地说:“我只爱你一个人。”说着,他朝她凑近,伸手欲要托她的下巴。

吴亚玲轻轻地拿开他的手,一瞬不瞬地瞧着他说:“亲爱的,记住,莲花不知情为何物,但是一旦她跟外界接触多了,又对你动了情,那她的感情就会像山洪暴发一般不可收拾。一旦她的真情被一个男人无情地拒绝,她会发疯,会做出出乎意料的事情,她的武功这么高,一旦理智失控,将会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把握好跟她的关系。”

她是认真地在说这件事,她也喜欢莲花这个妹妹,所以,唐飞亚想当然地认为一路上她不快乐就是因这担心这件事,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让她放宽心。

这回,他顺利地托着她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道:“放心,我只会让莲花对我产生兄妹情,不会让她对我产生爱。还有,莲花已经向我表示不会听她爸爸的安排嫁给我,只想做我的妹妹。”

“别天真了,莲花现在对感情这种微妙的东西是陌生的,甚至是无知的,不管你怎么说她都认为是对的,一旦……”吴亚玲忽地抱住唐飞亚,语锋急转,”不行,亲爱的,咱们结婚吧,越快越好。“

“啊——”

这也太快了吧,她居然在这种情况下提出这么一件严肃的事来,唐飞亚震惊地、怔怔地瞧着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却不知道怎么回应。

吴亚玲绝对失态了,有种豁出去的感觉,她紧紧地捧住唐飞亚的脸,生怕一松手他就会飞掉一样地紧张。

她可怜巴巴地说道:“陆玉洁阴谋算计你的爱情,张冬沁利用有利的条件跟我抢男朋友,她们都不可怕,我也没有把她们当成真正的情敌,因为她们配不上你;但是莲花不一样,为了你,为了我,也为她好,我必须扼断她对你产生爱的可能性。别无他法,只有咱俩尽快结婚,她才不会对你产生爱情。也许你会说结了婚她也会爱上你,但是最起码安全一点。亲爱的,我不想失去你,真的,答应跟我结婚可以吗?”

虽然没有亲自求过婚,却也听过不少求婚的趣事,唐飞亚想不到自己作为男人会成为被求婚的一方,还是这么猛烈,这么特别的求婚过程。他懵了,怔怔地瞧着她无法表达内心的感受。

然,吴亚玲的心头更不是滋味,心坊间响彻着一个声音:“我必须跟他尽快结婚,只有这样才能阻止妈妈的阴谋,才能让她断了那个念头,最好是尽快生一个孩子,有了孩子就能拴住妈妈的心,才能让她不再有非份之想,才能让她不步王易风的后尘。”这些话,她不可能说出来,对任何人都不能说。有些事,她虽然没有证据,却经过刚才静心的推理得出了结论……她想救妈妈,跟唐飞亚结婚是最简单的捷径。

当然,她自己也非常愿意嫁给唐飞亚,因为他是她的最爱。

现在,她好想搬开他的嘴讨一个肯定的答案。

紧密的贴触,令唐飞亚感觉到她对结婚的炽烈渴求,也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真诚与急切。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急着要结婚,却知道她是认真加严肃的,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不是一时兴起说着玩儿的,而是真想嫁。那他能娶吗?

娶一个爱自己,自己又爱的女人是一件非常理想的事情,他的心动摇了。

他正准回答时,莲花像幽灵一样地出现在门口,没有难堪,也没有害羞,而是拍手跳脚地叫嚷:“亚玲姐姐,飞亚哥哥,我好饿,快去吃饭吧,你们抱在一起就不饿了吗?”

唐飞亚和吴亚玲在她出现的刹那间就分开了,本来窘得手足无措,却被她这种有点无知还有趣的话给逗笑了。

吴亚玲闪到唐飞亚的后面,羞涩涩地说:“快出去!”

唐飞亚端起一盘菜,笑呵呵地说:“莲花,真饿了吗?”

“真饿了。”

“那我们出去吃饭吧。”

唐飞亚和莲花出去了,这场难堪算是化解了,然,却让一场别致的求婚没有了结果。

吴亚玲的脸发热发烫,小声音嘀咕:“这妮子真淘气,偏偏在关键时间点出现,哎,算了,反正今晚他又不会走,饭后再讨答复吧。”无奈地苦笑一声,她端上腊肉就出去了。

葡萄架的木桌上摆满了菜,唐飞亚正在倒饮料。

莲花却兴高采烈地绕着桌子转圈,见到吴亚玲才停了下步,摸一摸小巧的鼻子,露出得意的神情,眨巴着眼说:“亚玲姐姐,快来看,我做了两个菜,嘿嘿,厉害吧。”

吴亚玲是喜欢这个堂妹的,喜欢她的单纯与天真,虽然被她破坏了求婚,却无法对这么可爱的妹妹产生恨意。她把那盘腊肉搁好,挨着莲花笑呵呵地说:“咱们家的莲花长出息了,居然会做菜啦,是不是可以考虑嫁人啦。”

“我不嫁人。”莲花嘟着嘴回了一句,闪一闪,挽着唐飞亚的手臂笑说:“我要跟飞亚哥哥永远在一起。”

“啊!”唐飞亚满眼的错愕,生怕吴亚玲生气,连忙瞧过去,却见吴亚玲没有不悦,还刮着脸笑他呢。

她不生气,他放心了,轻轻地拿开莲花的手说:“莲花,你刚才不是说饿了吗,那就快吃饭吧。”这样的答非所问实在也很无奈,因为无法对莲花做出在一起的承诺,又不敢直接拒绝。拒绝的后果可能就是让莲化不开心。莲花不开心,明天跟王易风一战就有能出问题。所以,他很慎重地转移了话题。

吴亚玲懂他的苦衷,为了不让他难堪,便拉着莲花坐好,并给她夹菜。

好在莲花真不懂世故,不会猜别人的心思,也不催唐飞亚给答复,一秒钟过后,她似乎忘记前面说过什么了,还乐呵呵地说:“亚玲姐姐,你瞧瞧我烤的鱼怎么样?”话刚说出口,她立马急叫:“有人来了。”

其他两个还没有反应过来,忽地传来一个声音说:“好看,不知道好不好吃,老子先尝尝味道如何。”

声落人现,一个穿黑的人飞一般地蹿下来就要抢那盘鱼。

“打死你!”莲花眼疾手快,挥动手中筷子点向那人的手,劲风十足。

那人不敢怠慢,急缩手,往后跳开,嘻嘻一笑,“这小姑娘的眼好毒,居然用筷子点老子手上的要穴。喂,唐飞亚,这位小姑娘是谁?”

103准备闪婚

唐飞亚看清楚了,来的是王易风,连忙拉住要扑过去的莲花,冷笑一声,“王易风,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位小妹妹是谁吧?”

“哈哈,认得,认得,不就是吴天放那只老狐狸的白痴女儿吗?”

“你敢骂我,打死你!”

王易风狂笑没事,说出来的话却招惹恼了莲花,这丫最忌讳别人说自己是白痴,身形一晃,像一道白色的匹练,闪电般地袭过去。

王易风却不接招,“哈哈”地狂笑着就跳上墙走了。

莲花骂一声“坏人”就追,唐飞亚急叫:“莲花回来,别追。”

这莲花还真听话,本来已经跳上了墙,闻声后又跳回唐飞亚的身边,指着王易风去的方向说:“飞亚哥哥,这坏人骂我,你让我追上去打他好不好?”

她听话,追人还要征求唐飞亚的同意,令唐飞亚又疼又喜还爱,这么听话的一个小姑娘,他还能说什么。他拍着她的肩笑说:“莲花听话,别追了,这个坏人明天还要来的,到时你再好好地收拾他吧。”

“他骂我是白痴,明天我打断他的腿。”莲花有点生气了,嘴嘟起老高。吴亚玲走过来拉着她的手笑说:“莲花最听话了,来,别生气,吃鱼,你做的鱼肯定好吃。”

“嘻嘻,就是,吃鱼,不生气。”莲花还真不生气了,头发一甩,坐过去,笑呵呵地招手,“飞亚哥哥快来吃我烤的鱼。”

这小姑娘真是不知愁,生气一秒钟就好,真好哄,让人省心。

吴亚玲和唐飞亚对视着会心地笑一笑,便一左一右坐到莲花的身边夹鱼吃。

唐飞亚笑夸:“这鱼烤的皮烤得又黄又焦,应该很好吃。”

莲花眨着眼催:“快吃,快吃!”她还在等着他夸奖呢。

他也冲她眨眼,把鱼往嘴里就送。“哇,好咸!”

吴亚玲也几乎同时吃鱼同时叫:“好咸——”

“不好吃吗?”莲花抓起整条鱼就咬了一口,鱼到嘴里就吐掉,呸呸地吐得两口,把鱼扔在地上,叫苦不迭:“好苦,好难吃。”

“嘻嘻——”

吴亚玲忍不住笑了,冲唐飞亚打个响指:“喂,你这师父教得不怎么样呀,这盐不是用钱买的吗?让她搁这么多。”

“呵呵。”唐飞亚轻笑一声,瞟一眼吴亚玲,没有回复,而是拍一拍莲花的肩笑说:“莲花别灰心,你是好样的,瞧瞧这鱼烤得焦黄焦黄的多好看,只要把盐放合适就行啦。”

“我重弄。”莲花说着又拿鱼去烤。唐飞亚怎么劝都不听,她还鼓着眼表态非要把鱼烤好为止。吴亚玲知道莲花有多倔,便来劝唐飞亚别管,由她重烤。

唐飞亚想想也是,如果不让莲花把鱼烤好,估计这丫今天晚上不会罢休,也就由着她了。

这回,吴亚玲亲自教莲花烤鱼,并说:“莲花,你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不吃!”莲花把串好的鱼往火上放,瞧都不瞧一眼吴亚玲又说:“不把鱼烤好我就不吃饭了。”

好倔的丫头,吴亚玲也无奈了,又不敢帮她烤,只好尽心地教。

唐飞亚微微一笑,“玲丫,你就好好地教吧,你要是教不好呀,也陪着莲花挨饿吧。”

吴亚玲瞅他一眼,却不说话。他冲她微微一笑,挥挥手,眨巴一下眼,往外指一指,他的意思就是让她教莲花烤鱼,他出去走走。

吴亚玲知道他不是单纯的想出去走走,而是去查看王易风是否走远了。她怕他碰上王易风出意外,想阻止时,唐飞亚已经出去了。

莲花正专注于烤鱼,根本不管他们说什么,也不关心唐飞亚出去干嘛。

唐飞亚想当然地认为王易风这次不是来抢鱼吃,而是通一声气,要让他去找,估计还有事要说。

夜幕徐徐降临,微风送来清凉,唐飞亚瞧着暗淡光线下的深山景致,一股清新的风迎面扑来,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就凭这股清新,他明白了那些都市男女为什么要跑到农村来租房度假了,为的就是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看来这房是租对了,以后没事时就来这边小住几天,也许能多活几年。

踩着碎步,缓缓入山,脚下的小草有点梗脚,也彰显出它们的生命力之强。山里的一切吸引着他往深处慢慢地走去。

仿佛间,他觉得空旷旷的深山让自己躲开了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避开如蚁成群的车辆,远离喧嚣,探寻到了曾经幻想过的宁静与安详。

山里很静,静得只闻风声,静得让他遐思无边。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峰峦之颠,极目远眺,欣赏着深山里层峦叠嶂的连绵,欣赏着苍穹下最后的那一缕阳光,欣赏着山里的一切的一切。

“喂,伙计,往这里来,有话跟你说。”倏地,背后响起一个声音。

唐飞亚扭头去瞧,声音是从从一块大岩石后面发出来,不用猜,这个略显沙哑的声音是王易风发出来的。他毫不犹豫地朝目标走去,要去听听这个小老儿还有什么话要说。

拐个弯,只见王易风坐在树丛中的一块大青石上,面前堆放着一堆食物,火腿肠,凉拌独耳朵,盐水鸡,各种凉食,当然还有一大坛米酒,两只碗。唐飞亚呵呵一笑,“你老小子倒会享受生活,独个儿在这里以清风下酒。”

王易风还是穿着一身黑,抬起头来,那张长方型的脸上落满苍凉,剑削一般的眉一挑,“小子,别那么多废话,老子喜欢你,所以就去引你过来喝一杯酒,有酒得有菜,老子不会请你喝寡酒的。”

唐飞亚是有备而来,当然不会拒绝他的好意,坐到他的对面,接过递到面前的酒碗,一仰脖,把一碗米酒一饮而尽。”

“小子,别喝醉了,我老人家还有话跟你说。”

“没事,你有事尽管说,这点酒误不了事。”

“爽快,好,那我再敬你一碗。”

说着,王易风端起碗来就碰,唐飞亚微笑着跟他碰了碗。

一碗,二碗……他们连碰了三碗酒,第三碗却没有喝,搁在面前,四目相对,唐飞亚先开口说道:“这次我们带那个小姑娘过来的来意你应该很清楚了吧?”

“不但清楚,而且是非常清楚。”

“那你为什么不远走他乡?还在这里等死。”

“你觉得那个小姑娘能够百分百胜我吗?”

“她这次不是来跟你比武的,而是协助公安抓你的,有她相助,加上赵玉兰、张桂华、我师父等一帮子人,你觉得你还有胜算吗?”

“嘿嘿。”王易风冷笑一声,粗眉扬起令人胆寒的骄傲,目光如炬,盯着唐飞亚一字一顿地说:“老子这次不打算跟他们当中的任何人交手,不过这得看你的表现了。”

一抹疑惑掠上心头,唐飞亚的浓眉蹙得老高,“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打算跟你交手,再说,有莲花姑娘在,也轮不到我动手,我就是一个看热闹的。”

“有关系,跟你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你让我老人家高兴了,大方地就送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王易风又把酒碗端起来,瞅着唐飞亚说道:“来,再陪老子喝了这碗酒,然后我跟你谈一笔生意。”

这个小老儿真有趣,大难临头了居然谈笑风声,似乎不把明天的决战放在心上,难道他真不怕?唐飞亚忍不住说道:“我说你明天就将面临一场恶战,怎么还有闲心跟我谈生意?再说,咱们也没有什么生意可谈呀。”

“你年纪不大却罗嗦,先喝酒再说事,别再无休无止地罗嗦个没完,一句话:你喝不喝?”王易风有点不耐烦了,手一挥,“你要是不想喝就搁下碗走人,别在这里碍眼。”

唐飞亚只好勉强地跟他碰了碰碗,喝了酒,咂咂嘴说:“这回该说了吧。”

王易风从怀里掏呀摸的弄出好几张银行卡,盯着唐飞亚说道:“我把这些银行卡给你,里面所有的钱你帮我花出去,可以允许你暂时挪用,但是,最后必须足数地用在孤儿院及其它爱心事业方面。”

“条件呢?”唐飞亚心头一颤,认为这小老儿不可能白白地给他一笔钱,肯定有条件,甚至是非苛刻的条件。当然,他对王易风的钱不是那么特别动心,像这种人的钱不是那么好用的,甚至要冒很大的风险。

王易风把银行卡放在青石板上,幽幽地叹口气。“我首先必须向你保证这些钱有正当的来历,不会让你有任何麻烦;其二,这些钱都是我在成为罪犯之前的合法收入。再说,这些钱不在我的名下,如果咱们的交易达成,你不会有任何麻烦。”弯来绕去的有点罗嗦,不过,还是把意思表达清楚了。

“你为什么要把钱转给我而不是别人?”唐飞亚明明知道对方信任自己,偏偏明知故问,主要还是想引出王易风的下文。

“因为我老人家觉得你小子值得信任,你心甘情愿继承你师公的爱心事业,这是我信任你的主要原因。”王易风仰头看看天,幽幽地叹口气,“师父对我有养育之恩,他常教育我们说要以人为善,助人为乐;但是,我却做下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虽然变坏有我个人的原因,却也有交友不慎,误入歧途的主观因素。不过,我一直想报答师父的养育之恩。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罪该万死,但是想在了结生命之前对师公的爱心事业做点贡献。”

他的语气里透着悔意与凄凉,声音都在发颤,唐飞亚能肯定他的悔意是发自内心的,对这个罪大恶极的人产生了一丝好感。最起码王易风还算是有良心的事,还没有忘记师父的养育之恩。冲这一点,唐飞亚决定帮个忙。他说:“这个忙我可以帮,也向你保证不会吐掉这笔钱。”

“你可以拿去做事业,只要在以后如数按我的意思花出去就行,当然,这笔钱也不能一下子花出去,只要你觉得有把握挣到钱,那就拿去做生意。如果能算成股份,再抽成来按我的意思去办是最好的结果。”王易风再次重审过后又说:“放心,我不会白让你操劳的,会让你名利双收。”

“你怎么让我名利双收?”

“经过认真的考虑,我决定明天不跟莲花那丫头动手,准备去投案自首。”

“你,你真的打算去投案自首?”唐飞亚有些激动,也不敢太相信,虽然天已黑,瞧不清彼此的神情,但他的声音足以证明震惊的程度。

“你别吃惊,听我慢慢说。”王易风把手抬起来又放下,等唐飞亚的情绪平缓下来后才接着说:“其实我之所会成为罪犯,是中了别人的计,也是受别人教唆,我也不说当时年轻不懂事之类的屁话,总而言之,怪我太轻信别人。这些事你不用知道,我只想告诉你的是我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坏透了的人,有更坏的人指使我,利用了我二十多年。是时候该做一个了结了。明天我会去自首,会把这些事交待出来。”

“你,你……”唐飞亚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了,反正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撼。

“就说到这里吧,我要走了,把你的账号告诉我吧,明天一早我让人把钱打到你的账户上。”王易风站了起来,见唐飞亚呆坐着不起身,知道他在想什么,便笑一笑说:“小子,别发愣了,这些银行卡里没有钱,我一个罪犯怎么可能给你打钱,怎么能让人知道我给了两千万。”

“什么?你要给我两千万?你,你让谁给我打钱?”唐飞亚惊得腾地跳了起来,一把扯住王易风又重复问道:“你让谁给我打钱?“

“这个你不用管,反正一句话,我去投案自首有两个原因。”

“那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就是我碰上了你,觉得你能帮我了掉一桩心事,就是我能放心把这笔钱交给你来替我花出去。”

“那第二个原因呢?”

“第二个原因就是那个人愿意给你打这笔钱,放心,他是清白的,也是有身份的人,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唐飞亚不想再追问了,因为他已经听出王易风不会把那个打款的人说出来的。

随后,王易风又说:“之前我给你的那张银行卡上其实只有一百块钱。”

“啊——”唐飞亚惊问:“为什么要骗我?幸亏我没有去查账,否则会非常失望的,还想当然地认为你给的收入来源是真的,还真的认为你中了大奖,用别人的身份证去领的这笔钱,还认为你真给了那身份证上的人一笔钱呢。”

王易风得意地笑道:“这些都是我编出来试你的人品的小伎俩,如果你急不可待地查那笔钱,那我今天就不会把四千万这么大一笔钱交给你了。”

“你说什么呀?好乱的,刚才还说两千万,现在怎么又说是四千万啦?”

“上一次我交给你两千万,这次又给你两千万,那是多少?”

“啊——”

“别啊了,上次我跟你交待的事也要做,听到了么?”

“好,我一定按你说的去办。”

唐飞亚蓦然间对王易产生了信任感,觉得这是一个有良心,有责任感,讲义气,还狡猾的人。对这样的人不能耍心眼,不能撤谎,否则后果很坏。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拒绝他的善意,应该给出一个承诺。

他重重地拍一拍胸脯,声音铿锵地保证道:“放心,我一定把你交待的事情全部办好,不会让你失望的,绝对要对得起你对我的信任。”

“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否则也不会找上你。”王易风凑近些,轻轻地拍一拍唐飞亚的肩又说:“记住,还要对我女儿好一点,好歹你们有了鱼水事实。我不会强迫你娶她,但是当她有困难时伸手帮一把。其实我非常想让她离开吴家那个大染缸,不过有心无力了,希望你多帮帮她好吗?”

他的声音里充溢着浓浓的关切与内疚,唐飞亚听得出他还是对马玉琴很是疼爱的,对于这样一个有父爱的人怎么忍心拒绝他的要求,点头答应道:“放心,我会帮她的,如果可以,我想让她成为我公司的股东,反正钱有你出。”

“这样最好。”王易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随后语锋一转,“还有杨义忠的老婆和孩子你上点心,别让他们受穷,更别让他们受欺负。”

“放心吧,我对杨义忠这个人很有好感,就算你不交待我也会好好地对他的家人的。”

“那我就放心了,你走吧,跟我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不好,我老人家还要留下来喝酒吃菜。”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唐飞亚就只能走人了。走之前他把自己的好几个银行账号给了王易风,并吩咐那四千万平均地打在这些卡上,这也是他谨慎的体现,主要还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某个账户突然多了这么多钱,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

唐飞亚摸黑下了山,回到那栋木屋时,远远地见门口站着一个人,近了,见是吴亚玲,便叫一声。

吴亚玲迎过来,急切地问道:“你去哪了?我担心死了,还认为你中了王易风的毒手,正想带莲花去找你呢。”

“我的确碰上了王易风,但是没有交手。”

“你真的碰上了他么?真的没有交手么?”

“没有交手,他说他要去投案自首。”

“什么?他要去投案自首,有这个可能吗?”

“他的确是这么说的,那我们就等消息吧,希望他说的是真的,这样我也就不担心莲花的安危了。”

唐飞亚不想把王易风交待的事说出来,倒不是不信任吴亚玲,而是要对王易风负责,这事那怕亲如自己的老妈都不能说,更别说是吴亚玲了。再说这事成不成很难说,像王易风这样的人难免会出意外。

吴亚玲没有再追问,而是说道:“莲花既然不跟王易风交手是好事,免得咱们替她担心。走吧,进去吃饭,你不回来,莲花不吃饭呢。”

“哟,这妹儿真难得,还懂得牵挂人。”

“她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关心人也没有对象,这回好不容易有了一个飞亚哥哥,肯定会关心啦。”

说着讲着,进了院门,只见莲花坐在木椅上,双手托腮,唐飞亚便叫了一声,她抬起头来瞧见,高兴得腾地跳了起来,扯着唐飞亚撤欢,“飞亚哥哥,你可回来了,快来尝尝我重新烤得鱼。”

吴亚玲指着桌子上一盘烤好的鱼说:“这丫真有耐心,这鱼是第三盘了,前面的我说不好吃,她就重新再烤,还好家里鱼多,否则她有可能会下河去抓鱼来现烤。”

一番话,说得令唐飞亚感动,令莲花露出得意的笑容。

随后,唐飞亚坐好,夹一块鱼来尝,味道不错,冲莲花坚起大拇指,“莲花,你好了不起,还这么有耐心,不错,真不错。”

“嘻嘻,好吃就多吃点。”莲花笑嘻嘻地给唐飞亚夹鱼,高兴得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接下来,三人便欢快地享受这顿有点晚的晚饭,期间,少不了说笑打诨,倒也其乐融融。

饭后,吴亚玲把自己带来的笔记本拿出来让莲花进屋去玩,她却和唐飞亚坐在葡萄下说上了。

她依在他的身上,娇羞地说:“亚,我真想跟你结婚,那咱们就商量一下好么?”

旧话重提,她说得认真还严肃,唐飞亚不忍心一口拒绝,最重要的是他也喜欢她,便说:“那你想什么时候结?”

“你老妈不是让你跟张冬沁订婚吗?那咱们就在那天结婚吧。”

“啊,这,这也太快了吧,我,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呢。”

要说那天订婚唐飞亚还能接受,这么快结婚的确有点太急人了。她为什么这么着急要嫁?难道有不为人知的原因么?

“亲爱的,你爱我吗?”

“嗯,爱,爱死你了。”

她顾不上屋里还有一个莲花了,捧着他的脸,深情款款地说:“我爱你,你也爱我,那咱们就闪婚吧,好吗?”

答应她吗?如果拒绝的话,她又会是什么反应?一时间,他的心好乱,好难决定。

104阴谋套中套

吴亚玲紧紧地捧着唐飞亚的脸,没有再催问,满眼的情意,。ET她知道他会答应跟自己结婚的,只是他还有几个疑问,甚至有所顾忌。她需要解答他的疑问,排解他的顾虑。

唐飞亚思来想去,实在不忍心拒绝,心一横,“好,那咱们就八天后结婚,但是,我家的房子要拆迁,做新房不合适,现买又来不及,我又不能倒插门用你家的房子来结婚,怎么办?”

唐飞亚觉得婚姻是大事,不答应则已,既然答应了,那些枝节上的事就得考虑周到,否则到时会闹出笑话来的。房子又是婚姻中的头等大事,所以单独提出来跟她讨论。

有了结果,她松了一口气,缩回手,却跟他相拥在一起,附在他的耳边说:“新房的事你不用管,现在精装版的房子不少,装修将就点,以后再重装也行;家具简单点,够用就行;婚礼在我自己的酒店举行,更是举手之劳,只要你肯娶一切都好办。”

“那一切费用由我来承担,包括买房子的钱。”无论经过多少事,他还是把自尊心看得很重,总觉得住女方买的房子算倒插门,也觉得结婚就得花男方的钱,如果所有的开支都让女方来承担,那他和自己吃软饭的老爸又有什么区别。

吴亚玲非常理解他的顾虑,因为这是他的遭遇所决定的,不可否认,他的心里有阴影,这个影阴是他的老爸吃软饭留下来的结,是无法从他心里抹掉的,所以,她顺从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好,依着你就是了,一切费用由你来承担,当然,婚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

“婚后你都是我的。”他调皮地把她抱紧,呵呵直乐。

“你好坏,别闹,在说正事呢。”她那精致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娇羞地推一推,却没有推开他,依然跟他紧密地贴触着,笑容倏敛,转喜为忧:“我现在担心的是来自己咱们彼此家长的阻力,你妈妈不希望你娶我,原因是我比你大一岁。”

“你妈妈不让我娶你,原因你也明白。”唐飞亚也的确在担心这件事。

“还有莲花你得对她的爸爸有一个交待,否则我爸不好做人。”吴亚玲若有所思地补充道。

这些都是问题,并且是必须解决的问题,否则这婚无法结。

接下来,他和她暂时分开,却手拉着手坐在一起,彼此感触着对方的体温与心跳,商量着,思考着,忧着,愁着,问题一个一个地摆出来。

愁眉不展是他和她此际最真实的写照,他也没有心情开玩笑了,她也是秀眉微蹙,总之,此际彼此心里都是一个愁字了得。

最终,还是吴亚玲先开口说道:“这样吧,我去跟你的妈妈谈一次,请她答应我们的婚事,只要你态度坚决,我想她不会那么固执。她反对的理由无非是接受不了姐弟恋,我有把握解开她的心结。”

“那我去跟你妈妈谈吧。”唐飞亚觉得自己得配合,不过自认没有把握说服赵玉兰同意这桩婚事,不过总得去试试。

“还是我去谈吧,你明天跟莲花的爸爸沟通好就行了。”

“明天?”

“对呀,明天莲花的爸爸肯定会来观战,既然王易风要去投案自首,那就没什么事了,大家也不用担心吊胆,交流起来也相对轻松,凡事也就好商量了。”

唐飞亚这才反应过来明天肯定能见到吴天放,立马承诺:“好,无论有多难,我都会把他给摆平,我和莲花都不愿意,他总不会强逼着我娶莲花吧。”

“他这个人深不可测,这些年把他自己包裹得很严实,你要有点方法才行,千万别蛮来。”她又捧着他的脸,意味深长地说:“就算莲花的爸爸骂你也得忍,懂吗?”

“放心,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为了我们的爱情,要我做什么都行?”

“呵呵,这时候你还能开玩笑,不错,心态好。”

“你的心态不好吗?”

“我有点紧张。”

唐飞亚头一回听到她说紧张,在他的理念里她就是一个不会紧张的人,什么事到了她这里好像都变得简单了,觉得有点奇怪,他玩味地笑一笑,“我以为你永远不会紧张呢。告诉我紧张的原因好吗?”

“嘿嘿,你真是大笨蛋,有那个大姑娘结婚不紧张的。”

“倒也是啊,不过你别紧张,我会……”

“打住,不跟你闲话了,时间紧迫,我得走了。”

说着,吴来玲轻轻地推开他的脸,站了起来。唐飞亚觉得奇怪,说得好好的,她怎么突然要走呢?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你,你这是玩的那一出呀?怎么突然要走?”他也站了起来,拉着她的手,满眼的疑惑。

“时间紧迫,我得抓紧时间把前面说的事摆平,否则这婚恐怕结不成。”她那十根玉葱般的手指在他的脸上轻缓地摩挲着,擦出一缕温热,朝屋里瞟一眼,“王易风愿意去投案自首,莲花这边应该没有什么事,有你陪着她就行了,我得连夜赶回丝绸厂跟你妈妈交流,只要她同意咱们的婚事那就好办了。”

“你一个人上路会寂寞的。”

“没事,习惯了,照顾好莲花吧,别让她随便跟人动手,这丫不知轻重,伤着人不好。”

“放心吧,她比较听我话的。”

“来,亲一个。”

“别呀,让莲花看见多不好。”

吴亚玲却不管那么多,捉住他的双手,垫着脚就吻上他的唇。

炽烈的感触涌起,他犹如被电击一样反应强烈,荡漾起一股激流,蹿进他的神经,强烈地撞击着感官。然,他的大脑非常地清醒,还知道屋里有人,轻轻地推开她,散发着炽热的手掌捧着她那因羞涩而变得嫣红的脸,温柔地说:“只要你我有情,何必急在一时,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她的眼里旋起一丝不舍,往屋里瞟一眼,心里涌起怪怨,怨莲花的多余,怨以前不知道享受二人世界。此际,她有些无奈地脱离他的怀抱,要求他拥着往外走。

上车前,他领会到了她的深情款款,也读懂了她眼里的那抹不舍,送上一个意蕴安慰性的吻,然后他把她的宝马车的车门关上,说一声,“亲爱的,去吧,开车注意安全。”

汽车的轰鸣声响起,她承载着他的关怀驾车离去。

夜,好静。

今夜没有月光,却有满天的繁星,他仰头看天,总觉得那满天的繁星中有一颗代表他,旁边还有一颗代表离去的她。他和她的距离是那么地近,共同发光,共同照亮前方的路。

他索性在在院外的一颗大树下的草坪上躺倒,双眼微闭,遐想联翩,想来想去都是跟吴亚玲结婚的那些事。成年男人不想女人那就不正常了。他是男人,并且是正常的男人,也憧憬过美满的婚姻生活,更幻想过新婚夜的场景。

现在,他的结婚对象确定为吴亚玲,他喜欢他,爱她。他和她的认识有点戏剧性,却也算缘份吧。那他和她的重逢却是新的开始,婚姻是他和她的情感交付,不能马虎,必须周到,必须认真。

就在刚才,她向他求婚,拴住了他的情感,点燃了他对婚姻的渴求。

此际,躺在草坪上,想着跟她在这段时间里发生的点滴情事,想着她的美貌,想着她的性格,想着她的事业。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在大脑里勾勒出新婚夜的画面:宾客散尽,他和她相拥着坐在贴着大红喜这字的新房里,四目含情,对视着,微笑着。他被她的娇羞与幸福感深深迷醉,缓缓地摸抚她那红润的精致脸蛋。她眼里荡漾着万种风情,娇羞地倒在了他的怀里。他被她的艳丽引发出难以抑止的欲念,开始有所动作。那些动作他在心里默演过无数次,临到用时却有些慌乱。手发抖,心在跳,缓缓地,慌慌地一步一步地往下弄……最后,他和她终于发生了热血沸腾的情事,他尽……

“飞亚哥哥,你躺在这里干嘛。”正在这时,莲花欢快的声音响起,把唐飞亚惊得腾地坐了起来。

莲花像欢快的小鸟滑翔而来,坐在他的身边,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笑一笑,“飞亚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看星星。”唐飞亚从幻想中回到现实,瞧瞧满天的繁星,指一指,重复说道:“我在看星星呢。”

他在撤谎,不过也只能撤谎了,总不能跟莲花说他在YY吧。然,他却感觉身体某个部位因为YY新婚夜的那一幕而发生了变化,拱得好难受,这种现象不敢让莲花瞧见,连忙抱着双手遮在那上面。

“那我也陪你看星星吧。”莲花说着就要往他的大腿上枕。这可是要命的动作,这莲花好歹也是成年女性,如果跟她来一个肌肤相触,碰着那地方怎么办?

“莲花,飞亚哥哥前些天受过伤,你好好地坐着,别碰着我行吗?”他只能拿伤势来做掩护了。

“哦,飞亚哥哥受伤了,不能碰。”莲花忽地“格格”一笑,“但是刚才亚玲姐姐却碰你了,不对,她没有碰你伤着的地方,而是碰嘴,那我也碰你的嘴吧。”

“啊——”

这丫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并且要模仿,怎么办?唐飞亚还来不及反应,莲花哈着热气就凑了上来。他想伸手去挡,已经晚了,嘴被莲花那满是湿意的唇封了一个正着。然,莲花这丫却一碰就收。她腾地跳起来,叫一声,“要死,我怎么像被电打一样?”

他想笑却笑不出来,这事不能再发生了,连忙说道:“莲花,别闹了,快坐下,我给你讲故事。”

“好,那你快讲吧。”莲花坐好后说:“那叫亚玲玲一起来听吧。”

“她回家了。”

“她回哪里的家,省城吗?”

“她在省城没有家,怎么回呀?”

“有,兰姨是她的妈妈,兰姨在省城有家,那她也在省城有家喽,但是我没有在那个家中见过亚玲姐姐。”

莲花不会撤谎,难道赵玉兰在省城买了房连吴亚玲都不知道?这也太不可能了吧。

灵机一动,他笑说:“莲花你可能记错了,兰姨在省城没有家的。”

“有的,小时爸爸经常带我去兰姨家学武。”莲花的小手连连挥动,“不说了,不说那个坏姑姑了,以后我也不跟她学武功了,飞亚哥哥你快讲故事吧。”

“莲花,你别忙,飞亚哥哥要思考一些问题,稍等好不好?”

“好,我等你思考。”

莲花还真听话,双手抱着膝盖,摇着身子看星星,还真的不催他讲故事了。

这回,唐飞亚是犯疑了,之前,吴亚玲说她小时由于他的爷爷还在世,她的爸爸不敢来见她们母女,她妈妈赵玉兰由于失去他师父吴龙而伤心过度,不想料理生计,日子过得非常困难。但是,据莲花现在所说的话来推断,赵玉兰应该在吴亚玲还很小的时候就在省城有了房子,这又是怎么回事?莲花在撤谎吗?显然,莲花不是会撤谎的人。难道赵玉兰有些事根本就不让女儿知道,包括在省城有房的事也没有让吴亚玲知道么?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更是想起了今天在酒店莲花向赵玉兰动手的那一幕,莲花思想单纯,想到什么就会说什么,难道三年前真是赵玉兰偷袭才导致莲花瘫痪的么?难道……倏地,他对赵玉兰有了一个不太准确的定位,也找到了吴亚玲今天在路上心事重重的原因,更是猜测到吴亚玲急着跟他结婚的那个理由了。

他觉得吴亚玲不是去丝绸厂找自己的妈妈,而是回她自己的家去了。她当然是回去找她的妈妈问一些事。想到这里,他摸出手机拨下吴亚玲的号码,却关机了。他想赶过去,又觉得不妥。想了想又觉得母女之间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事发生,便打消了过去的念头来,只希望吴亚玲能带回好消息,也希望他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随后,他便给莲花讲上了故事。

……

吴亚玲的确没有去丝绸厂,而是直接回农村的那个家。她们家的那个村就是属于冰龙镇的范围,很近,半小时就到了。

到了家,她见前面没有亮灯,直接奔后院。果然,后院那间小巧精致的小木屋里亮着灯,却不是电灯,而是油灯。

小时,她记得她的妈妈经常点着油灯独坐,问过,赵玉兰说她和吴天龙以前住在这里时没有电灯,晚上都是点油灯,她点油灯就是怀念过去。

当然,每每这种情况赵玉兰肯定是独自一人,证明那个张桂华没有来到她的家。

她在那木屋的门口站了好久,想着进去后怎么说。

想必是她的呼吸声太粗的原因,她的妈妈有了知觉,在里面问道:”是玲玲回来了吗?”

被发现了,吴亚玲只好推推开门进去,只见她老妈穿着粉红色睡衣坐在竹椅上喝茶。她便坐到老妈的对面,眉一挑,“妈,我是回来求您一件事的,还请你答应我好吗?”

“什么事?”赵玉兰微闭着眼,神情慵懒。

“我决定跟唐飞亚结婚,希望……”

“不可以,你不可以跟他结婚!”

赵玉兰的双眼陡地弹开,精神饱满,咆哮一般地冲女儿吼叫。

“为什么不可以?”

“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你嫁谁都行,明天嫁都可以,但是不可能嫁给唐飞亚。”

“为什么?”

“你别问那么多,我是你妈,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赵玉兰的语气听起来非常霸道,然而她的神情里却透着慌张与忧虑,重重地坐回椅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吴亚玲又说:“你是我女儿,你的婚事我总有权利表决吧。再说,你爸已经跟吴天放商量好,要让唐飞亚娶莲花,你怎么可以坏你爸的大事?”

吴亚玲倒是非常镇定,倒一杯茶端在手中,幽幽地叹口气,“妈,你对当年的事还不甘心吗?你还想成为我爸名媒正娶的老婆吗?你还想入主吴家吗?这么些年你瞒着我和爸爸做了那么多事不嫌累吗?”

“你,你说什么?”赵玉兰震惊得差点让茶杯脱手,眼里溢满错愕,怔怔地瞧着女儿。

吴亚玲摇一摇头说道:“妈,别瞒我了,其实自从爸爸离开我们以后,你就一直在策划着进入吴家,并且要把吴氏集团掌握在你的手中。爷爷在世时,你有所顾忌,干脆装穷,获得爸爸的同情,终于换来了爸爸的关爱,同时你暗中跟吴天放达成协议,也就是你和他商量出了一个长远计划,你们的终极目标就是要把吴氏集团掌握在手中。”

“你,你瞎猜什么?”赵玉兰惊慌得连话都说不全了,这个女儿太厉害,说得像似亲身经历一样。她沉不住气了,把茶杯重重地往茶几上一搁,一瞬不瞬地盯着女儿,“没有证据的事别瞎猜。”

“妈,你做的那些事瞒得了别人,甚至瞒住了爸爸,也骗得了唐飞亚的信任,却瞒不过我的眼睛。”

“我骗唐飞亚干什么?”

“是我说错了,你不是骗唐飞亚,是想利用他从我爸手中套取股份,然后助你顺利入主吴氏集团。当然,你还想利用他拴住吴天放,所以,你才会想方设法让他娶莲花。”

“你瞎说什么呀?你妈妈有这么阴险吗?”

吴亚玲依然淡定,幽幽地叹口气,“妈,你争取本该属于你的东西无可厚非,但是牺牲我的幸福却不行。我原以为你跟王易风是一伙的,经过调查不是。你和吴天放让莲花出来对付王易风,让我略感欣慰。但是,你却和王易风做过交易,所以,你才会帮华姨对付王易风对吗?”

“丫头,别猜了,你妈没有做过违法的事。”

“但是却做过违心的事,牺牲我的爱情,利用唐飞亚就是对我的伤害。”

“你,你……”

赵玉兰又急又气,气这个女儿居然敢揭穿她的阴谋,她的女儿也太聪明了,她无奈地叹口气,“行,我承认你说的这些事都存在,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想管,只要你让我跟唐飞亚结婚,这些事我就不会让爸爸知道。”

“你,你……”

赵玉兰气得想摔茶杯,最后还是忍了。

吴亚玲又说:“你和吴天放的行为无非就是豪门的争权夺利,你跟黄一凤的恩恩怨怨我不想多问。但是,你得准许我跟唐飞亚结婚,并且让莲花回归正常的生活。以后不管你有多么厉害的对手,你和吴天放去摆平,别把莲花当枪使。其实,你们利用莲花的目的已经达到,应该放手了。”

“你说得好乱,把你妈都说晕了。”赵玉兰是听懂了的,也知道自己这个聪明的女儿故意说得有点乱。

吴亚玲又说:“你和吴天放以前得到了一本武功秘笈,却不敢亲自练,便让莲花来试练。幸运的是你们得到秘笈时我已经大了,有了属于我自己的思想,不好控制;所以就拿更小的莲花来当试验品,让她从小不跟外界接触,并让她读古书。但是,你又害怕莲花练成最高一层的气功,怕对你不利,便在三年前趁莲花练功时去偷袭,导致她瘫痪。但是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我爸是怎么知道莲花的气功造诣很深的事的?”

“你这么聪明,还用得着我说吗?继续猜吧。”赵玉兰的确生气了,同时也真的不想把一切都告诉自己的女儿,因为有些事只有天知,地知,她自己知道,不能跟任何人说。

“妈,我不想猜,猜得太累了,我只想跟唐飞亚结婚,因为我爱他。”吴亚玲一瞬不瞬盯着老妈保证道:“只要你答应我跟他结婚,爸爸转让给我和他的股份统统给你。你这些年算计的不就是这些股份吗?你给唐飞亚钱做事业是借口,其实是预订他手中的股份。现在,你的计划提前了,我们把股份给你行吗?”

“你,你……”赵玉兰害怕了,急中生短智,只好点头道:“好,你妈我妥协了,让你跟唐飞亚结婚,但是……”

“妈,您真的答应了吗?”

“我斗不过你,能不答应吗?但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106拒绝倒插门

一听说有条件,吴亚玲的眉头就锁紧,愁上心头,她老妈可不会提一般的条件,不苛刻就不会说出来。如果不满足,那她想结婚也难。但是,有转机总是好的,那就听听再说吧。

赵玉兰冷着脸想了好半响,才迭着两根指头说:“我的条件很简单,三年后,把你和唐飞亚手中的吴氏集团的股份转让给我;另外,唐飞亚倒插门,招他做女婿。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名下的产业如此庞大,不能便宜了这个小子,有了孩子必须姓吴。”

“妈,不行的。”吴亚玲暗叫不妙,急声说道:“要股份没有问题,只要手续转让完成,马上转给你都可以,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唐飞亚不会答应倒插门,孩子的事太遥远,我不想多说什么。”

“他要不答应就别跟你结婚,那就按原计划,让他娶莲花,至于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我也管不了。”

赵玉兰语气坚决,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空气中飘着紧张气氛,母女之争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吴亚玲无奈地叹口气,“妈,不管如何,我都要跟唐飞亚结婚,但是,我会尽量劝他答应倒插门,如果劝说失败,那我只能嫁过去。”

“如果他不答应倒插门你就不能嫁,他就得娶莲花。”赵玉兰的唇角露出一丝阴森森的笑,“他要是做了我们家的女婿,凭我们的资金实力,完全可以在事业上把他扶持到一个别人很难以企及的高度,他也不亏;如果他娶莲花同样是倒插门,并且发展受限,几年后将净身出门,一无所有,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你自己去跟他说清楚吧。”

“妈,你,你们让他娶莲花就是一个阴谋。”吴亚玲想哭了,但是却不想跟老妈吵,更不想撕破脸皮,毕竟对方是自己的妈妈,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有太极端的行为和言语。没办法,她只好试着先跟唐飞亚谈谈,如果他不同意倒插门再想办法吧。

要想让唐飞亚倒插门做吴家的女婿,那得先说服他的老妈赵素琴才行。

反正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唐飞亚娶莲花,因为这是她老妈跟吴天放的一个阴谋,一旦唐飞亚真的娶了莲花,那就等于唐飞亚中了计,跳进了一个火坑,将会焦头烂额,注定是悲剧。

她必须阻止唐飞亚娶莲花,就算唐飞亚真不想跟她吴亚玲结婚,就算他真的想娶莲花,也不能倒插门做吴天放的女婿。这也是她急着跟唐飞亚结婚的目的。

但是现在问题来了,她老妈非要逼着唐飞亚倒插门做她们家的上门女婿。其中原因她非常清楚,那就是唐飞亚不做上门女婿,就不可能进入吴氏集团的董事会,她老妈的计划就难以实现,基于这点,她认定老妈还想继续利用唐飞亚,不过唐飞亚娶她是自由的,不受控制,不是阴谋,是感情到位的必然过程。唐飞亚要是娶莲花那就不同了,他将会受吴天放和她老妈的控制,怎么控制她不知道,只知道唐飞亚绝对不是自己老妈跟吴天放的对手。

她爱唐飞亚,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跳进火坑,必须救他,必须跟他结婚。

随后,她见老妈摆出不容商量的架势,也就懒得再罗嗦了,还是想先去丝绸厂找唐飞亚的老妈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说服赵素琴让儿子做吴家的倒插门女婿。

……

其实,唐飞亚本人也怕赵玉兰提出倒插门的条件,因为他们家的各方面条件不如吴家;再说他的家庭不健全,典型的单亲家庭,他自己的老妈也在吴亚玲名下的工厂里工作,这桩婚事就是属于他高攀,吴亚玲下嫁,让他倒插门的理由太充足。所以,虽然吴亚玲关掉了手机,他还是反复地重拨,终于通了,他直接了当地问道:“玲丫,你是不是先找你妈妈商量去了?”

“你怎么知道的?”吴亚玲刚打开手机就接到他的电话,便猜到他肯定在不停地重拨,心头涌起欣慰,却没有问出来,因为没空说闲话。

唐飞亚一直躺在那张凉席上,一边给莲花讲故事,一边不停地重拨电话。

这会儿,他跟吴亚玲对上了话,莲花却仰着小脸不催不问,只管呵呵地乐。有些话不能让莲花听到,他便朝她使眼色,并吩咐:“莲花,你进去玩一会电脑,飞亚哥哥跟亚玲玲说一会悄悄话。”

“哦。”莲花冲他调皮地笑一笑,“那说完喊我出来听故事。”说完,蹦蹦跳跳地就进了屋。

随后,吴亚玲的声音响起来道:“亲爱的,我已经跟你的妈妈通过电话,待会就赶过去,但是,我必须诚实地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

“我妈这边提出了一个你无法接受的条件。”

“什么条件?”

“倒插门。”

“不可能,就算我同意,我妈妈也不会同意,你知道我妈妈为什么不同意吗?”

“不知道。”

唐飞亚直起身来,理了一下思路,随后才说道:“我妈妈感唐家的恩,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倒插门做别人家的上门女婿,否则她会觉得对不起我的爷爷奶奶。”

“那好吧,我尽量说服我的妈妈。”吴亚玲幽幽地长叹一口气,“亲爱的,放心,只要你肯娶我,就算我妈不同意,就算我跟她撕破脸皮,咱们都要如期地结婚,大不了我不要现在的一切,跟你从头打拼都行。”

她的态度坚决得令他感动,只好安慰,只好说谢谢,只好叮嘱她开车注意安全。

他好想跟她一起去说服两个妈,但是,还有一个莲花跟着,不能带着这丫头谈这些事,明天还要跟吴天放交谈。他只好在挂电话时说上一声:抱歉。

挂掉电话,唐飞亚躺不住了,也坐不住了,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渡步,那颗心七上八下地拎着很难平静,几乎就平静不下来,一个个问题在他的大脑里凸现。

赵玉兰为什么非要让他倒插门?仅仅是因为她们家的条件好吗?这其中肯定有他所不知道的原因。

按说,这年时是否倒插门根本就不重要,但是他却无法接受。他的老爸跟着吴秀丽跑了,连上门女婿都不算,充其量只能算是吴秀丽的情人。他的老爸在吴家有地位吗?有话语权吗?在社会上能够获得尊重吗?如果他现在又成为吴家的上门女婿,还是吴家私生女的上门女婿,俩父子的事加在一起,别人会怎么说?

上门女婿可以,但是像这种特殊的上门女婿坚决不行。决定了,不妥协,大不了带着吴亚玲远走高飞,当然还得带着自己的老妈一起走。

至于他自己的老妈这边,他一点都不担心,只要他主意已定,他的老妈会做出让步的,再说吴亚玲这个儿媳妇也不差。不就是大一岁吗,这根本就不是事;不就是要感张家的恩吗?感恩的方式多种多样,他的老妈不可能固执到非要让他娶张冬沁来报恩。

态度定下来了,他稍感轻松,坐下来,喝一杯茶,焦急地等待着吴亚玲的电话。

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接通后,赵玉兰的声音传来说道:“唐飞亚,你这个不讲信用的无职之徒。”

哇塞,这丈母娘够辣的,张口就骂。唐飞亚愣一愣,发出笑声,“兰姨,有什么事值得你生这么大的气?有事好好说嘛。”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跟玲玲分手的吗?”

“我是答应过,也跟她分了手的,但是……”

“但是什么?”

唐飞亚明镜似地知道赵玉兰将会喷出什么话来,心头一个声音响起:“无论她怎么骂?无论她开出什么样的诱惑条件,原则不能变,就不当她家的上门女婿。”主意打定,坦荡多了。

稍缓,他才继续回答:“但是,我跟玲玲彼此都爱对方,她找了我十二年,她的爱如雪花一般纯洁,她的这份坚持让我感动,她的表白让我无法拒绝,这样的爱情我能拿来做交易吗?”

“那你不想传承你师公的遗志了吗?”

“当然要传承?”

“那你就必须娶莲花,这样你才有可能持有你吴氏集团的股份,你才有能力支撑两家孤儿院庞大的开支,否则那就是一句空话。”

“这个兰姨请放心,我能承担。”

赵玉兰的声音陡地高扬,几乎是吼道:“你是不是觉得玲玲的事业做得够大,让你有了底气,我告诉你,如果玲玲要跟你结婚,我就把她名下的产业全部收回,让她一文不带地出嫁,你别指着她来帮你养孤儿院。”

唐飞亚陡地来了气,却压住了,语气里溢着自信与骄傲,“我是男人,不可能靠女人来支撑任何事,我只要玲玲,不要她的产业。我能养活她,也能养活那两家孤儿院。靠女人再活得风光都窝囊。”

“好,好小子,你果然有骨气,我允许你跟玲玲结婚,也让那些产业留在她的名下,但是……”

这回,赵玉兰也故意停顿了。

唐飞亚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稍缓,赵玉兰的声音才传来接着说道:“但是你必须倒插门,我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带着那么多财产便宜你这个小子。”

“不可能。”唐飞亚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小子,你听好,如果你答应倒插门,我让玲玲把她名下的所有产业划在你的名下,她就在背后支持你,这样的条件够丰厚了吧。”

“不可能——”

唐飞亚不想多说,再次重复这三个字,不过语气更坚决了。

“没得谈了吗?”赵玉兰又问道。

“没有什么好谈的,我不可能妥协。”唐飞亚说完就把电话武断地挂了,冷笑一声,“有钱就可以漫天开价吗?有钱就可以无限制地开条件吗?他妈的——”

“飞亚哥哥,你骂谁呀?”莲花蹦蹦跳跳地到他的身边,笑呵呵地问道。

唐飞亚眼角 一轮,瞧见她不知愁的神情,苦涩地笑一笑,“莲花,你这是个世界上最幸福,最无忧无愁的人。”这是由衷的感叹,也反衬出了他的烦恼。

莲花绝对不是赵玉兰口中的白痴,她聪明,只是没有接触外面的事物,没有心机,没有烦恼,在她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烦恼这个词。这样的正常成年人还有吗?

莲花乐得呵呵直笑,瞅着他说:“我愁什么?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愁的。”

是呀,她几乎就没有什么事可愁的,可是他愁呀,甚至愁得没有心思跟莲花说话了。

此际,他就是不想说话,想找点事来做,便指一指放在葡萄架的吉他说:“莲花,你把我的吉他拿过来,我弹曲给你听。”

“妙,妙不可言。”莲花欢笑着跑过去,把吉他和笛子都拿了过来。

唐飞亚接过吉他就弹了起来,嘴里唱:“愁啊愁……”

“飞亚哥哥,这词不行的,你愁什么呀?”

“哎——”

莲花的声音打断了乐音,唐飞亚愁眉紧锁。

莲花笑呵呵地说:“飞亚哥哥,我以前会愁练不好气功会挨爸爸的骂,但是越愁越练不好,我就不愁了,放开来练,心平气和地练,能到什么程度就什么程度,反而让我的进步很快。你别愁,放开心,什么事都不是事。”

这丫头的话越说越顺溜了,还说得很在理。

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唐飞亚倏地想起这两句,心头蓦然间就轻松了许多,想想也是,愁就能解决问题吗?莲花说得对,心平气和,保持好心态,那些事都不是事了。

接下来,他努力地调整好心态,弹唱了一首欢快的流行歌曲,灰色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许多,仿佛眼前也明亮了许多。

还想弹唱时,汽车轰鸣车传来,有人来了,唐飞亚认为是赵玉兰来跟他吵架来了,懒得出去迎接,却让莲花把吉他和笛子拿进屋里,并吩咐莲花不管谁来,他不叫唤就别出来。莲花当然听他的话,抱着吉他进去了。

来的都是客,茶总要招待的,就算吵架也得先请人喝茶。唐飞亚起身拿了两只空杯子来搁放好,之所以拿两支杯子,是认为赵玉兰会叫上张桂华来当说客。

这回他却猜错了,张桂华的确来了,扛着他的师父吴天龙跑了进来,一进门就叫:“飞亚,莲花呢?”

“在屋里呢?我师父怎么啦?”

“说来话长,别问了,快把莲花叫出来。”

唐飞亚搞不清楚状况,在来不及细问的情况下,只好按张桂华的吩咐把莲花叫了出来。

张桂华一见到莲花就叫:“莲花,快救救你的大伯,他为了帮你顺气并打通经脉耗尽功力,今天又被人打伤,命将不保!”

“啊——”唐飞亚惊得脸都变了色,稍缓才对莲花说:“莲花,快救救我师父?”

“飞亚哥哥,你别担心,我给大伯输真气。”莲花呵呵笑着承诺道。

张桂华把吴天龙放到了葡萄架下的席子上躺好,冲莲花说道:“莲花,如果你给你大伯输真气,你有可能还会瘫痪,你愿意吗?”

这是怎么回事?如果莲花再次瘫痪怎么办?唐飞亚跑过去,见师父面如死灰,伸手一探,气息微弱,救人要紧,他也顾不上许多了,冲莲花求道:“莲花,无论如何你都要救救你大伯,然后我再把真气输给你。”

张桂华想想这也是一个办法,有唐飞亚的真气相助,也许能保莲花无事,便说道:“那就这样吧,在莲花输功之时,飞亚你也给莲花导气。”

“好,就这么办,事不宜迟,莲花,你快过来开始吧。“唐飞亚急得额头沁汗,虽然他不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师父必须要救。

莲花站在原地想了一想,呵呵笑说:“飞亚哥哥,你不用给我导气,我也不会再次瘫痪,因为你纠正了我运气的方法,不会岔气了,救了大伯我也没事。”

“怎么回事?”唐飞亚似乎没有听明白。

莲花走到他的身边,笑说:“昨天晚上咱俩对比气功修练方法,让我找到了我瘫痪的原因,那就是我以前最关键的一环运气不得法,飞亚哥哥你说的却是正确的运气法子,所以我不会有事了,让开,我来救大伯,你们要守着我,别让人来拉开我。”

张桂华和唐飞亚听了她的话喜出望外,还有比这更好的结果吗?俩人都频频点头答应莲花。

莲花随后便坐在吴天龙的背后运起气来,须臾间,只见吴天龙的脸色渐渐地好转,张桂华拍一拍胸口,轻吁了一口气,却怕打扰莲花运功,不敢说话。

唐飞亚更不敢说话,一瞬不瞬地盯着。

……

时间在紧张和期待中过了两个小时,只见莲花额头冒汗,吴天龙的脸色却越来越红润,倏地,莲花坐着往后退开,声音虚弱地叫:“飞亚哥哥……”

唐飞亚赶紧坐在她的身边,小声问:“莲花,怎么样啦?“

“我没事,运一会气就好了,大伯也没事了,让他运九个大周天就行了。”莲花没有睁开眼,话一完就开始运气。

唐飞亚这会放心了,最好的结果出来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便挪过去看师父。

吴天龙缓缓地睁开眼,瞧一眼莲花,又瞧瞧张桂华说:”你不应该带我来找莲花,她救了我,消耗了真气,那谁来对付王易风?”

“师父放心,王易风说过他会去自首。”唐飞亚脱口而出,立即省觉失口了。

“什么?你说什么?”吴天龙不相信地问道,声音还很虚弱。

唐飞亚连忙说:“师父,说来话长,您先别管那么多了,先照莲花说的运九个大周天吧。”

张桂华也劝说道:“老吴,只要大家好起来,其它事后面再商量吧。”

吴天龙瞧瞧唐飞亚,看看张桂华,什么也没有说,点了点头才微闭着双眼运起气来。

最关键的环节过去了,可以说说话了,张桂华把唐飞亚扯到院门边,小声问道:“飞亚,说说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王易风会去自首的?这事确定么?”

“华姨,我敢说这事千真万确,但是……”唐飞亚欲言又止,原本不打算把自己跟王易风交往的事说出来,但是之前失了口,变成了不说清楚反而不好的局面。

“跟我说话不用有所顾忌,直言便可。”没有穿警服的张桂慈祥还随和,拍一拍唐飞亚的肩,“有些事你觉得不方便说那就别说,只要告诉我结果就行了。”

够理解人的,唐飞亚轻松了不少,觉得这个师姑善解人意,他郑重地点了点头,“王易风向我保证会去自首,却要让我帮他办几件事,请师姑放心,他所托之事不违法,是替他的良心赎罪。”

只能说这么多了,唐飞亚及时地止住话头。张桂华轻吁一口气,他能良心发现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了,其实他年轻时也是一个有志青年,立志要干一番事业,只可惜被人引上了歧途。”

“华姨,能跟我说说王易风年轻时的事情么?”唐飞亚特别想知道王易风的过往行为,主要是想了解是谁把他引上了歧途。

“可以,但是现在不行。”张桂华朝里面瞟一眼,“等到这些事有了结果以后,我再跟你说吧。”

“好,那以后华姨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说一声,比如对付武功特别厉害的罪犯时,我能出一份力的。”唐飞亚觉得张桂华特别亲切,毫不思索地做出这样的承诺。

张桂华露出欣慰的笑容,轻轻地再次拍一拍他的肩,“你有这样的想法我甚感欣慰,有时吧,对付那些穷凶极恶之徒,还真需要像你和莲花这种身手好的人相助,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嗯。”听到这里,唐飞亚倏地多了一个想法,试探性地说道:“华姨,我有一个建议,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什么事?”张桂华见他欲言又止,便笑说:“跟我说话不用有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也没关系。”

“莲花才二十岁,年纪不算大,如果可以,请华姨考虑送她去警校。”

“这事可以考虑,但是有两个麻烦。”

“什么麻烦?”

107特事特办

张桂华没有马上答复,想了一想以后说:“你的建议可行,麻烦也的确存在,第一,莲花没有正式上过学,我担心她的接受能力有限;第二个麻烦来自于她父亲那边,那可是一个老顽固,如果他不同意,这事想办成有难度。”

一听到这个建议可行,唐飞亚心稍安,只要张桂华愿意帮忙,这两个麻烦不是不可以解决。

他说:“莲花的理解能力不差,记忆力更是惊人,文化课方面提高起来会很快,我们也可以想办法帮她学习;至于她爸爸那里,我们共同去说服,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就不相信他会忍心让自己的女儿就这么被浪费了。”

张桂华点了点,答应道:“嗯,那这事也就只能特事特办,容我去想办法。”

“那我替莲花谢谢华姨。”

“跟我别客气,其实我也反对她父亲的这种教育方式,简直就是坑孩子的前程。”

“他的这种做法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教育方式,他是在削夺莲花学习的权利。”

“哎——”

张桂华长叹一口气,轻轻地拍一拍唐飞亚的肩说:“飞亚,你太像你师公了,像他一样善良,像他一样乐于助人。但是我听说你师父要让你娶莲花,有这么回事吗?”

前面是称赞,后面是质疑,是质疑唐飞亚为了以后打算才帮莲花的,这事得解释清楚,否则张桂华会怀疑他帮人的初衷。

他说:“华姨,按现在的婚姻年龄结构来讲,莲花还不是适婚年龄。她才二十岁不到,这个年纪大多数还在读大学。所以我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跟她结婚。另外,她单纯得不知道何为爱情,何为现代婚姻。她对婚姻的理解局限于从古书上看来的什么三从四德之类的封建套路。如果我跟她结了婚,等于是欺骗她,哎,说得有点乱了,不知道怎么表达了。”

他的确有点语无论次了,不过,张桂华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笑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样华姨就放心了,希望像你说的这样,把莲花当妹妹来待。那就让我们一起来帮助莲花吧。”

“她是一个难得的人材。”唐飞亚轻吁一口气,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她不太可能成为破案高手,但是凭她的武功,绝对是抓罪犯的高手,罪犯碰上她等于束手就擒。”

“你说得对,那我们明天就一起做她爸爸的工作,让他同意莲花去上警校。”

“好,再次谢谢华姨。”

“那我们进去吧。”

说着,张桂华又拍一拍唐飞亚的肩以示欣赏这个年轻人,转身就先进去了。

唐飞亚没有忙着进去,反正他师父跟莲花还有一会才运完功,就在外面想想心事。

此际,他想得最多的就是怎么帮助莲花。

他之所以会建议送莲去警校,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武功好,而是这么聪明天真的女孩被关在家里大大的不妥。直接点就是他觉得吴天放这么做太没人性。让莲花从那个充满阴谋的家庭走出来是最人性的建议。所以,他必须帮助莲花。另外,莲花去上警校,他也就有了拒绝这门婚事的理由,也算是给莲花和自己一个交待。

想着想着,自然就想到了吴亚玲身上,还有点担心了,担心她在路上是否安全,担心她会跟自己的妈妈吵架。便摸出手机拨下了她的号码。

电话通了,等吴亚玲报了平安以后,他把莲花救吴天龙的事,以及能让莲花上警校的事都说了出来。

吴亚玲在电话里称赞道:“亲爱的,你做了一件利人利己的大好事,这样一来,莲花有了正常的生活,你也不用为拒绝娶她而内疚了,她的生活正常以后,就能选择自己的人生,就不受她的爸爸控制了,也就有了独立生活的能力,你说对吗?”

“你说得太对了,把我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唐飞亚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这样一来,我就心安理得地娶你了对吗?”

“你倒是心安理得了,但是麻烦一个都还没有解决。”

“什么麻烦?”

“我妈妈那边要求你倒插门,你肯定不干,我还没有想好怎么说服她呢。”吴亚玲幽幽地叹口气,语锋一转,“你妈妈这边我跟她谈了,现在去思考去了,还没有给我回复,估计她会同意。但是我妈妈那边我实在没有办法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有办法吗?唐飞亚忽地灵光一闪,欣喜地说:“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欲要说服你妈妈,得找你爸帮忙,他正在运功,他恢复以后我就跟他说这件事,他非常疼你,也喜欢我,他肯定会帮咱们的。”

“亲爱的,你太聪明了,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爸能说服得了我妈妈,这回我安心了,你去忙吧,你妈妈回来了,待会给你打电话。”

“喂,别忙呀,让我跟我妈妈说几句吧。”

唐飞亚还要说时,传来嘟嘟的声音,她挂了。

灵光闪现,柳暗花明,唐飞亚悬在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也不忙着进去,站在原地看星星,等待着吴亚玲那边传来好消息。

几分钟过后,手机如期地响起,吴亚玲的号码一闪一闪地映入他的眼帘,他的心好忐忑,希望是好消息,一接通就问:“亲爱的,怎么样啦?我妈妈同意了么?”

“你这个混蛋小子,你都叫得这么亲热了,我敢不同意吗?”

“妈,是你呀,呵呵——”

唐飞亚一听到是老妈的声音,难堪得只会干笑了。

稍缓,赵素琴的声音传来又说道:“但是,我不同意你倒插门,你自己想办法吧。”

“我也不同意,也知道你不会同意,我就没考虑妥协。”

“哎,儿子,人家亚玲这么大的产业,要求你倒插门也可以理解,但是,你要是做了上门女婿,我死后怎么跟你爷爷奶奶交待。”

“妈,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行吧,你自己去处理吧,婚事怎么办我再跟玲玲商量。”

“好呀,妈妈,你也转变得太快了,不叫吴总啦?居然也亲切地叫玲玲了,看来你对这个儿媳妇还是很满意的。”

“别贫了,我得跟她商量你们的婚事。”

说着,赵素琴先挂了电话,唐飞亚这里又是一阵狂喜。不过一分钟后就冷静下来了,自己的老妈倒是摆平了,吴亚玲家这边的麻烦还客观地存在着。没法,这事也只好求师父帮忙了。

回到院里,他见张桂华守在莲花和他师父的身边,便走过去,跟她对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谁也没有说话,静静地抱着手站在边上,就像给运功的俩人护法一样。

过了一会,张桂华忽地感觉有人来了,便扯了一扯唐飞亚小声说道:“有人来了,小心点。”

这时候谁会来?唐飞亚来不及细想,连忙护在师父的身前。

张桂华却跳上墙去,冲一个黑影问道:”谁?来这里有什么事?”

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说道:“师姐,别害怕,我今天是来找你说事的,咱们借个地方说话怎么样?”

这个声音太熟,唐飞亚闭着眼就知道是王易风来了,他来干什么?真的是来找张桂华的么?

稍缓,张桂华跳下墙来,对唐飞亚吩咐道:“你好好地照顾他们爷俩,我去去就回。”

“华姨小心!”唐飞亚的确有点担心,王易风行事诡异,武功又高,但是,他也只能干着急,又不能抽身跟着去。

张桂华眼里旋起一抹自信,轻笑一声,“放心,好歹我和他从小在一起长大,他不敢拿我怎么样。”又拍一拍唐飞亚的肩,才纵身上了墙,尾随黑影中的王易风而去。

唐飞亚担心王易风的同党来偷袭莲花和吴天龙,打起精神守在旁边。

过了一会,莲花先长长地出口气,腾地先跳了起来,挪到唐飞亚的身边,摸着鼻子,笑呵呵地说:“飞亚哥哥,我没事了,大伯也不会有事的,再过一会他就好起来,只是……”

“只是什么?”唐飞亚关心师父的好歹,问得急切。

“只是他的气功没有以前那样厉害了。”

“这个倒不重要。”

唐飞亚弯下腰去瞧看,见师父的脸色红润,气息正常,彻底放心了,直起身来对莲花笑说:“莲花,谢谢你救了我师父。”

“他是我大伯,我肯定得救呀,否则就不对了。”莲花乐呵呵的笑个不住,口却渴了,挪过去抓起杯子就喝水,随后她说:“飞亚哥哥,你守着我大伯,我去找华姨,如果她跟那个坏蛋动手,我也好去帮她的忙。”

有莲花去帮忙当然好,唐飞亚问了问莲花的气息情况,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让她去了。

莲花刚走不久,吴天龙长长地吐口气,睁开眼叫道:“飞亚,我没事了,你坐到我身边来,师父有话跟你说。”声音中气充沛,看来他是真好了。

唐飞亚欣喜地挪过去,瞧着吴天龙笑问:”师父,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

“那我先给你倒水喝。”

唐飞亚赶紧倒了水来,还洗了一个苹果。

吴天龙喝了水,吃了一个苹果,精神更好了,让唐飞亚也盘腿坐在席子上,师徒紧挨着,他幽幽地叹口气,“那些事你都清楚了吧?”

“师父是指……”

“指的是我把股份转给你的目的,以及我的用意。”

“清楚了。”

“那你怨师父么?”

“不怨,师父这么做就是想让莲花好起来对付王易风。”

“是呀,因为我们谁也不是王易风的对手,只有莲花才能治得住他,但是我却自私地为你订了亲,拿你的幸福做了交易,实在是内心有愧呀。”

“师父,那些事我都明白的,不用多说了,我理解的。”

吴天龙摸一摸唐飞亚的头,幽幽地叹口气,“其实有些事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莲花从小练气功,并有了很深的造诣,至于她为什么会瘫,她爸爸为什么会知道你的情况,为什么会提出非要让我把股份转给你,还非要让你娶莲花,这些事我都还没有问清楚。”

“这些事都不重要了,总有明白的那一天。”几天不见,唐飞亚见师父比上次见面时苍老了许多,头发也白了半边,心里涌起一抹疼惜,温言说道:“师父你最近操了不少心,苍老了许多,以后这些事交给我来办吧。”

“飞亚,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不想娶莲花?”

“我只把莲花当妹妹待,再说,她的年纪还小,不适合结婚。”

“嗯,你说得对,她还小。”

接下来,唐飞亚便把莲花找上自己的情况,近期准备跟吴亚玲结婚的事说了出来,并央求道:”师父,我跟玲玲是真心相爱的,还请你成全,兰姨那边还请你帮忙说说。”

吴天龙拍一拍他的肩,“师父之前想利用你,心里内疚,这事你放心,我会劝你兰姨同意你们的婚事。”

“谢谢师父。”唐飞亚嘴上说谢,却还担心一件事,又说:“那莲花家爸爸这边怎么交待?”

“那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不用管,我会处理好。”

“刚才我跟华姨商量过了,莲花武功高强,得让她学有所用,建议让她去上警校,华姨也同意帮忙,就怕她爸爸反对。”

“这是好事,我会跟她爸爸说的,放心吧。”

吴天龙做了承诺,又拉着唐飞亚的手说道:“飞亚,但是师父还是希望把股份给你,也希望你进入吴氏集团,更希望你传承你师公的爱心事业。”

唐飞亚说:“师父放心,我会传承师公的爱心事业,并且会自己做事业来赚起费用,根本用不着靠继承你的股份。”

“这事以后再说吧,你华姨他们好像回来了,你扶我起来。”

“哦,师父慢点。”

这里唐飞亚刚刚扶吴天龙站起来,张桂华就走了进来,唐飞亚迫不及待地问道:“华姨,王易风没有为难你吧?莲花去找你了,没见到她吗?”

张桂华指一指外面,欣慰地笑一笑,“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王易风的确要去自首,刚才是约我出去交待一些事,刚刚谈好,莲花找到了我们,便一起回来了,都在外面车里。我是进来看看龙哥恢复得怎么样了,然后我就带着王易风回局里,这事也算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太好了。”吴天龙激动得老泪纵横,握着张桂华的手说道:“师妹,师兄这心终于落了。这是我这么多年一直想要的结果,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我还有话跟他说。”

“师兄,王易风也有话要跟你说,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感觉很好,咱们走吧。”

唐飞亚担心师父刚刚恢复,怕又出差错,便说:“师父你就带着莲花在这里休息吧,我陪华姨去。”

吴天龙拍一拍唐飞亚的肩,摇一摇头,“这是我们上一辈的事,得由我们自己做一个了结,你哪都别去,就呆在这里,我把王易风的事处理好后就回这里找你,有些事我们得好好谈。”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唐飞亚也不好勉强,只好送师父出门。

外面,莲花站在一辆车前,车里坐着一个人,唐飞亚借着屋里透出来的光线瞧得清楚,车里那人正是王易风。

见到唐飞亚出来,王易风探出脑袋来说道:“唐飞亚,你小子听着,老子是听你劝才决定自首的,否则凭那些脓包,一辈子也休想逮到老子。”

吴天龙和张桂华都把目光瞟向唐飞亚,唐飞亚却不知道怎么说,因为他和王易风之间的事不能说出来,否则会坏了王易风的打算,这是他对王易风的承诺。

“吴天龙,你有这样的徒弟算你走远,上车吧,不走还等什么?”王易风大声叫道。

吴天龙和张桂华瞧了瞧唐飞亚后便上了车,也不多话,不一会便启动车消失在夜色中。

莲花站在唐飞亚呵呵地笑道:“飞亚哥哥,我刚才跟这个老坏蛋对了一掌,他的气功不差呀,可惜他要死了。”

“他做下了那么多坏事,肯定得死刑。”唐飞亚摇头叹气,“这是他的报应。”

“不是,不是的,这个老坏蛋得了一个绝症,就算他不跟华姨走,他也不活不了多久啦。”

“什么?莲花,你是说他得了重病是吗?”

“是呀,我跟他对了掌,他认输过后,我还给他把脉呢,他的确病得快要死了。”

听了这话,唐飞亚蓦然觉得好像被王易风这个老混蛋给骗了。这个混蛋知道他自己得了重症,不久将离世,反正都是死,还不如去自首,还能换得他唐飞亚的同情,然后帮着办一些事。

“人之将死,其言必言。”莲花在旁边说了这么一句。

唐飞亚瞧瞧她,忽地有所感悟,叹了一口气,心说:“哎,管他呢,这个老混蛋能去自首总是好事,那我就帮他办好那些事吧。”

这时候他才想起一件事来,王易风现在就跟张桂华走了,承诺的那四千万岂不泡汤了,或者王易风根本就没有四千万,只是诱惑他承诺帮着办那些事。一时间,他觉得自己还是上了王易风的当。

事已发生,想再多也没有用,那就尽力去办好承诺王易风交待的事情吧。

夜已深,吴亚玲估计不会打电话来了,王易风的事也有了一个段落,该睡觉了。

莲花睡觉很省事,在葡萄架下的席子打个盘腿就睡着了。

……

每二天,唐飞亚还在梦中跟吴亚玲办新婚夜那些事,却被莲花推醒了。由于正在做梦,惊得他差点从木床上摔下来,那手慌乱中碰到一件硬东西,才省觉自己又正常雄了一回。

这栋木房的窗子破烂不堪,根本没有玻璃,只有一块布挡在那里,那布还被扯掉,屋里亮堂堂的,瞧得清楚,看得明白,唐飞亚见莲花的目光落在自己那隆起的地方,连忙捂住,窘得满脸通红。

“嘻嘻,飞亚哥哥,你那里怎么会这么高,跟我的不一样。”

“啊——”

这丫是真不懂还是装憨呀?唐飞亚无言以对。

“我瞧瞧你这地方。”

“嘿嘿,这地方你不能瞧的。”唐飞亚慌忙拿开莲花的手,跳下床,像逃一样地跑出了门,却跟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

“要死呀,这么急干嘛。”

“哈哈,沁丫头,你怎么来啦?”

唐飞亚紧急刹住脚,瞧清楚了,跟他相撞的是张冬沁,正冲他生气了呢。

他却想笑了,是张冬沁的打扮逗得他想笑了。

张冬沁平时就喜欢中性打扮,她的家人和朋友都叫她假小子,她自诩为女汉子,没有人看到她穿裙子是什么样子。今天,她却穿了一件白底蓝花格裙子,裙摆飘逸,宽松的裙子把她衬托得有点丰满韵味,比平时养眼多了。

她瞅着唐飞亚不好气地问:“你笑什么?没见过美女么?”

她今天的确美,短发下的那对眸子亮晶晶地闪着光,圆圆的脸上化了淡妆, 给人的感觉就是跟以往完完不一样了。

唐飞亚乐呵着上下打量了几眼,冲她打个响指,“丫的,你穿裙子真好看,看得我眼都直了,哈哈——”

“飞亚哥哥,那我也要穿裙子。”莲花永远神出鬼没,悄然潜到唐飞亚的后面,还直拿眼瞅张冬沁。

张冬沁也乐了,指着莲花说:“哈哈,这妹儿可爱,姐姐赶明儿给你买一件裙子穿。”

“真的呀,那太好了。”莲花跳着脚下拍两下巴掌,乐呵呵地承诺道:“那我去河里抓鱼来烤给你们吃。”说完也不等唐飞亚同意,呼地一声就跑走了。

张冬沁乐得笑弯了腰,嘴里说道:“唐飞亚,吴亚玲说莲花单纯可爱,还真被说中了,好喜欢这样的一位小妹妹呀。”

“别说闲话了,说吧,你大清早的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唐飞亚倏地把笑容敛起,认真而严肃地问道。

“嘿嘿,你还好意思问。”张冬沁凑近些,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一字一顿地说道:“咱俩只有七天就订婚了,你却跑到这边来偷闲,我是来跟你商量订婚事宜的。”

“啊——”

108婚前的麻烦

该来的总会来,唐飞亚听了张冬沁的话惊呼出口,这也是他的习惯,有点大事小事总爱惊呼“啊”字。好在他随即便冷静下来,这事总得有一个解决办法,逃避终究不是个事。面对才是最好的解决途径,他决定坦诚面对地张冬沁,跟她把话说清楚。

他把随后出来的莲花支去跟村里小孩去抓鱼。洗漱完毕,泡了茶,在堂屋的小木桌边的竹椅上坐好。他神情凝重地冲张冬沁说:“沁丫,我不会跟你订婚。”

“你决定了?”张冬紧挨着他坐,侧脸淡然问道。

“决定了。”

“你是羞辱我呀,既然不跟我订婚,干嘛要让我做准备?”

“谁跟你说的?”

“你妈跟我爸一起定下的日子,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我做了好多准备工作,比如我请朋友帮着买裙子,买高档香水。”张冬沁把手一挥,一股忿气涌起,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朋友,亲戚,同事,领导……等等一堆人都通知到了,他们都准备要参加我的订婚宴。这回好了,你放了我的鸽子,婚订不成了,你让我这张脸往哪搁?”说着,眼里闪过一抹狡黠,一闪即逝,心坊间一个声音响起:“混蛋,我不会让你轻松蒙混过关的。”

唐飞亚眉头紧锁,这事如果真到了这一步,如果她真的已经把请柬发出去了,还真的不好处理,怎么回应呢?

他无招了,眼一鼓,有点无赖地问道:“那依你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那就是你跟我订婚,就算你不打算跟我结婚,那也得等订完婚再甩掉我,这样一来就有了一个交待了,你觉得怎么样?”

张冬沁把他的愁眉苦脸收在眼里,乐在心里,暗暗地计较:“小样的,你想娶吴亚玲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就算你把那丫娶进新房,我也有本事把你们折腾离婚。”当然,心里的打算不能让唐飞亚知觉。

稍缓后,唐飞亚坚决地回应道:“不行,我不能按你说的去办,这不是订婚,简直就是为了所谓的面子哄人。”

“面子?你是说我死要面子吗?”张冬沁的那张圆脸陡地被忿气撑得鼓鼓的,秀眉一拧,“唐飞亚,你给我听好了,我张冬沁又不是嫁不掉,要不是你老妈跟我爸提亲,并且把订婚日子都定了下来,会是现在这个局面吗?我犯得着要你来给我撑面子吗?你以为你是谁?嫁给你很体面吗?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老妈造成的,你得负起责来,别想着推卸责任。”

她满脸的怒气,一声比一声高,话也句句在理,说得唐飞亚哑口无言。

怎么办?唐飞亚的心头只有这三个字和无数个问号了。

张冬沁目光冷峻,直直地盯得他心里发慌。

不得已,他还是又开了口,央求似地说:“沁丫,你别急,办法总会有的。”

这会儿,他只好强制性地冷静。

“唐飞亚,你为什么不想跟我订婚?”张冬沁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睫毛一挑,“你是不是嫌我没有女人味?是不是嫌我不漂亮?是不是嫌我不会挣钱?是嫌……”

“我没有嫌你的资本。”唐飞亚声音高昂,打断她连续珠炮般的质问,双手一举一压,“你听我说,这事的真相我也不知道,我是事后才知道我妈跟你爸订下了订婚的日子,知道的时候我已经决定跟别人结婚了,这,这……”

“你,你要跟谁结婚?陆玉洁不是已经跟赵得友合好了吗?你还要跟她结婚呀?”

“七天后我要跟吴亚玲结婚。”

“啊……嘿嘿……”

张冬沁先惊后笑,却似哭又像笑,掐着指头算一算,又”嘿嘿”得两声,“七天后,那不就是你跟我订婚的日子吗?你,你这是故意让我难堪。我不管了,既然咱们已经定下了订婚的日子,那你就在同一天跟我订婚,又跟吴亚玲结婚,你一人讨俩老婆挺好的。”撂下话,推开发愣的唐飞亚就往外跑。

“喂,你别走呀,有事好商量。”唐飞亚缓过神来,第一反应是不能让张冬沁走,连忙追出去。

张冬沁的动作够快,等他追出来时车已经启动,箭一般地向前蹿,根本就不给唐飞亚追上的机会。

“哎——”

唐飞亚停下脚步,不追了,就算追上又能怎么样?这事不能说是节外生枝,是他自己没有处理好的后果。怪谁?只能怪他自己。

怏怏地回到院子里,他也没有心思做早餐了,躺在那张席子上,任凭风吹阳光晒,思维却不敢偷懒,。ET

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办法,想想觉得吴亚玲也许有办法,女人对付女人一般都有招。他打电话把这事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吴亚玲。

吴亚玲听后非常淡定,让他安心,她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还开玩笑说大不了真让他娶俩老婆,还说她自己不介意之类的玩笑话。

吴亚玲的玩笑话让他不是那么烦了,结束通话后便去做早餐。

莲花却迟迟不见回来,他做好早餐正想去找莲花时收到几条短信,全部是银行提醒,显示的是他那几张银行卡上有钱进账。

瞅着那一串串长长的数字,唐飞亚加了一遍,不多不少,正好是四千万。

这回,他震惊得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不是别人,正是王易风承诺的那四千万到账了。

王易风去投案自首了,却事先安排好人给他打账,看来是周密安排好的。唐飞亚想通这笔钱到账的先后顺序,对王易风是又敬又服还惋惜。

既然像王易风这种坏事做尽的人都讲信义,那他唐飞亚也不能做猪狗,得把王易风交待的事情办好。

事不宜迟,他觉得不管有什么事,也不管自己有多烦,今天就得去杨忠义家看看。

他之前从吴亚玲那里得到了杨忠义家的地址,离这座村子也就几十公里路,决定带着莲花一起去。

他刚想出门去找莲花时,来人了。

来的是一个衣着普通、矮胖中年人,却神气,一进门就冲唐飞亚问:“你就是唐飞亚?”

“不错,我就是唐飞亚。”唐飞亚满眼的的疑惑,瞧着来人,愣怔着。

“看来找对地方了,王易风既然去自首了,那我就拿你试试招。”话一完,中年人呼地就打出一掌,直往唐飞亚的脑门招呼。

事发突然,唐飞亚来不及细想,赶紧闪身让招。

中年人不待招式用老,扎稳下盘,亦步亦趋,拳掌交替着朝唐飞亚就是一阵猛攻。

这人是谁?为什么一见面就要动手?还没有把对手的来历和目的搞清楚之前,唐飞亚觉得不能还手,想到这里,他便施展步法腾上跳下,左闪右挪,只架招,并不还手。

中年人攻得几招,见他不还手,也就收招退开,轮着一对虎眼上上下下打量着唐飞亚,频频点头道:“不错,不错,长得倒也精神,那就这么定了吧,这个女婿我认了。”

“你,你是……”唐飞亚忽地想到了这人是谁,露出惊骇之色,结巴了。

中年人呵呵地笑一笑,浓眉一挑,“你没有猜错,我就是莲花的爸爸吴天放,原本说好的过来一起对付王易风,这个老小子却去自首了。倒也好,没事可做,那就把你和莲花的婚事定下来吧。听好了,本月农历二十二你跟莲花订婚。三天之内你带着莲花到省城找我商量订婚细节。”

吴天放的语气好霸道,唐飞亚几次想说话都被他挥手止住,话完,也不给唐飞亚说话的机会,转身欲走。

“请等一等!”唐飞亚使出步法,横身档在前面,直面着吴天放说道:“我不能娶莲花。”

“为什么?”吴天放收住脚,双目里旋出一抹犀利的光芒,似乎掩盖住了阳光的锋芒。

“我要是娶了莲花那就太没人性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莲花单纯得连何为婚姻都不知道,我就冒然跟她结婚,那也太缺德了。”

闻言,吴天放那张脸陡地堆上一层阴霾,双目里旋着一抹冰冷,“住嘴,我不想听你说什么大道理,这婚事是我跟你师父定下的,你只有听从。听好了,二十二你们就结婚。”

变本加厉了,刚才还说订婚,这会儿居然要求唐飞亚和莲花二十二那天结婚,吴天放看来是真生气了。

“哈哈——”唐飞亚出乎意料地发出一串阴森森的大笑。

“你笑什么?”吴天放非常镇定,镇定得有点阴沉。

唐飞亚止住笑,那张国字脸上的内肌颤一颤,一瞬不瞬地盯着吴天放说道:“我笑你无知,笑了自私得无知,笑你装老实却心理阴暗,还笑你无知到自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

“住嘴!”吴天放厉吼一声,目光似剑,发出冰冷的光芒,盯着唐飞亚挪近一步,“小子,你给老子讲清楚,否则……哼……”

“哼——”唐飞亚也回敬一声冷笑,不退反进,逼视着吴天放说道:“说你无知你还真无知,应该是十多年前吧,某人给了你一本武功秘笈,你自己不敢练,却让自己的女儿来练。为了让女儿心无杂念,你便把女儿像小鸟一样地关在笼子里养,为的就是让她心无杂念。你这么做太没有人性,也太无知。你认为这样就能让莲花把那门气功练最最高境界吗?还有,你这么做是削夺了莲花的自由,也削夺了她正常成长的权利,你无知得犯罪了知道吗?”

“你说什么?”吴天放满眼的怒火,拳头捏得格格响,这样子摆明就是唐飞亚再说就要动手。

唐飞亚根本不怕他,无畏地笑一笑,“你为了达到目的,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自己的女儿。你利用她来控制我,先让我从我的师父手里拿到吴氏集团的股份,然后再从我手里把股份弄到你的名下。这样一来,你就能堂而皇之地坐上总裁的宝座。再然后你再使阴招把其他股东赶走,最后的结果就是吴氏集团成了你一人的产业。当然,这只是你计划中的一小环,你还有更大的阴谋,这个阴谋在决定让莲花练秘笈上的武功时就定下来了的。”

“你给我住嘴。”吴天放两眼喷火,盯着唐飞亚说道:“小子,老子懒得跟你罗嗦,二十二那天你必须跟莲花结婚,否则你会后悔的,话就说到这里,你好自为之。”撂下话,逼向唐飞亚,厉喝:“让开——”

“你别急呀,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唐飞亚没有让路,双臂张开,笑嘻嘻地说:“吴大叔,我刚才那些话不过是试你的,千万别生气!”

“你开什么玩笑?”

“因为有人这么猜测你当初让莲花练气功的用意,也猜测你让我娶莲花是阴谋,所以我就试着说了出来,不过,瞧你的反应,那人应该猜错了。”

“你,你……”

唐飞亚嬉皮笑脸地没个正经,双手一摊,“吴大叔,你听我说,如果真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那你在阴谋被揭穿的情况下,肯定会恼羞成怒,完全有可能把做掉,反正我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透,不是你的对手,你做掉我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你并没有打算向我下毒手。只是被我的胡说八道给激怒了,所以,那人的猜测是没有根据的,那些事根本就不存在。”

说白是他,说红也是他,吴天放瞅着眼前的这个像小混混的唐飞亚,心里计较:“这小子肯定知道那些事,他这是敲山震虎,分明是告诉老子他知道这些事,看来他还不敢跟我叫板,还想跟老子谈条件呢。”不过,唐飞亚敲打完后却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他也不想把事闹开,便顺坡下驴,瞪着唐飞亚说道:“小子,这种玩笑不能顺便开。”

“吴大叔别生气,我如果不试上一试,怎么知道你的人品。”唐飞亚习惯性地摸一摸自己的鼻子,“现在好了,知道你的人品,等我进入吴氏集团以后,咱俩就能和睦相处,共创辉煌。”

“你决定接受你师父的股份了?你决定跟莲花结婚了?”吴天放的双眼里虽然饱含着憎恶,但是为了那个宏传的计划,必须忍气,必须把这小子搞定。

“我的决定已经告诉我师父了,他会跟你商量相关事宜的。”

“那我去找他商量去。”

“我师父去了兰姨家,需要我送你过去吗?”

“不用,我知道她住的地方。”

……

唐飞亚觉得自己真的变聪明了,也变阴险了,这么一来,吴天放为了那些事不被传开,会做出相应的让步,短期内也不会跟他唐飞亚撕破脸皮,莲花上警校也有希望了。

当然,这样的欣喜是不能跟莲花分享的。瞧着吴天放驾驶的车去得远了,他才去把莲花找回来吃早餐。

随后,他在去杨忠义家之前拨下了吴亚玲的电话,还想跟她交流一番。

……

吴亚玲是在唐飞亚的家里接到他的这个电话的,她正在厨房里给未来的婆婆做早餐。电话一通,她就说:“亲爱的,你猜我现在在哪?”

“呵呵,这个时间点你应该还在丝绸厂吧?”

“错了,昨天晚上我就和你的妈妈回家来了。”

“那你还赖在我家干嘛呀?”

“我正在给未来的婆婆做早餐,你可以说是我是讨好你的老妈。”吴亚玲顽皮地笑一笑后才说:“但是,我和你的妈妈的确还有正事要商量,不过商量什么事现在不告诉你。”

“你不想说,我还懒得听,到时我回家问老妈不就得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准备带着莲花去杨忠义家,可能晚上才能回家。“

“那你路上小心点,我在你家等你回来。”

互相关心,互相叮嘱了一大通才把电话挂断。吴亚玲瞅着手机露出关于幸福的微笑,喃喃自语:“他是爱我的,那就先跟他的妈妈搞好关系。”

她没有变过谈爱,却看过不少关于婆媳关系的书,知道做媳妇不容易。唐飞亚的家庭相对来说简单一些,只有他和他的妈妈,如果家庭成员多,还得跟小叔子、小姑子搞好关系那更麻烦。

她费尽心思才解开赵素琴的心结,才让这个未来婆婆接受她比唐飞亚大一岁的现实。为了搞好关系,她昨天晚上跟赵素琴一起回家,并住在这个家里。一大早就起来打扫卫生,随后还去了趟菜市场,现在又在厨房忙活早餐。

她知道赵素琴平时节俭,一个人在家时根本舍不得吃好的,有好吃的基本省着给儿子吃,早餐一般都是面条或剩饭。所以,她决定给未来的婆婆做一顿丰富有营养的早餐。

……

赵素琴一直认为吴亚玲并不爱唐飞亚,只是为了报恩才想跟她的儿子结婚。她还认为像吴亚玲这种事业有成的女人不会过日子,所以,有心想试试吴亚玲的诚意,她故意很晚才起床,看看吴亚玲会怎么做。

当她算准时间起了床,却发现这个家的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听到厨房里有响声,不敢相信地自语:“像吴亚玲这种有钱女人也会亲自下厨么?”疑心起,她认为吴亚玲肯定是为了讨好自己,从酒店叫人来做早餐。

然,当她站到厨房门口时,见到的却是穿着灰色休闲套服,围着围裙,盘着发,完完全家庭主妇模样的吴亚玲。

吴亚玲正在煎牛排,听到响声,知道是赵素琴来了,笑说:“阿姨,你快去洗漱吧,早餐马上就好。”

“吴经理,你,你……”赵素琴有点不敢相信,结巴了。

吴亚玲淡然地笑一笑,“阿姨,我就将嫁给你儿子啦,这称呼不太合适了,别叫什么经理了,就叫我玲玲吧。”

“哦,玲玲呀,这活那是你这么金贵的人干的呀,快放下,让我来吧。”赵素琴慌忙去抢吴亚玲手里的家什。

吴亚玲轻轻地推开她,笑笑眯眯地说:“那有婆婆服伺儿媳妇的道理,你快去洗漱准备吃早餐吧。”

赵素琴这才省觉自己还没有洗漱,连手都没洗怎么能做早餐,难堪地笑一笑,“瞧我这个老太婆,不讲卫生,脸都不洗就往厨房跑。”

“呵呵!”

“嘻嘻!”

对视着笑一笑,赵素琴赶紧去洗漱。吴亚玲继续忙活,还快乐地哼着喜欢的流行歌曲。

……

天气阴转睛,一缕阳光照进唐家老屋,照得吴亚玲的笑容更灿烂,却无法掩盖她脸上的幸福色彩。她忙活着伺候未来的婆婆吃早餐,笑呵呵的说:“阿姨呀,早餐要注意营养,我刚才出去买菜时给你订了牛奶,以后早餐要喝一杯牛奶,牛排也要多吃,这样精力才足。”

说话间,牛排、鸡蛋、煎饼已经到了赵素琴面前的盘子里,牛奶早就准备好。

赵素琴满意地笑一笑,“玲玲,阿姨错怪你了,一直以为像你这种有钱的女人不会过日子,瞧我目光短浅,就这点出息,你别笑话我。”

吴亚玲会心地笑了,眼角轮动间,把赵素琴的激动与惭愧神情瞧着眼里,乐在心里,知道她自己的行动打动了这个未来婆婆,开心地坐到赵素琴的旁边,笑说:“阿姨有所不知,我以前跟妈妈相依为命,从五岁起就会做饭了,十多岁就会做生意,厨房里的活都会。后来开了酒店,还跟大厨师们学了几手拿手菜,晚上我给你做。”

好罗嗦的一段话,吴亚玲却煞费苦心,用意就是说她吴亚玲不但上得了厅堂,还下得了厨房。她心里非常清楚像赵素琴这样的婆婆是不可能接受得了衣来伸手,饭来还要挑剔的儿媳妇的。所以,她有必要表明自己会干家务活。

“玲玲,飞亚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

“那阿姨您喜欢我么?”

“当然喜欢啦。”

“但是现在却有一个麻烦,还希望你能帮忙解决。”

“什么麻烦?”

吴亚玲脸上的笑容倏一敛,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什么麻烦?”赵素琴忍不住催道。

婆媳关系

吴亚玲见赵素琴急了,心里偷着乐呵,却不敢笑,那对眉毛挤弄出一抹愁,“阿姨,您之前是不是准备让飞亚和张冬沁在农历二十二这天订婚呀?”

“哎哟。”赵素琴的眉头紧锁,愁容满面,摇头叹气,“这事我想了一个晚上,还不知道怎么办呢。都怪我急着抱孙子,擅自替他们订下了日子,这可怎么是好呀?”

“阿姨,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还得您出面才能解决。”吴亚玲早就有了主意,就是让赵素琴去解决。张冬沁那边倒不是很担心,她一直认为张冬沁并不是真的爱唐飞亚,只是俩人从小在一起长大,感情好,又长期互相帮助,突然间一方有了新的感情,另外一方便无法适应,就想方设法进行阻止。

她就是那个入侵者,她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得到唐飞亚的感情,张冬沁无法适应她的这个新角色,便想法方设法进行阻挠。如果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张冬沁找到感情的归宿。

最后,她总结唐飞亚就是张冬沁真正意义上的男闺蜜,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能称之为爱情,却很深,所以导致容不下另外一方有新的感情。

想通这些道理,她也就有了相应的应对办法。

她又对赵素琴建议道:”阿姨,如果可以,你可以给沁丫介绍一个对象,只有这样才能把这件事情彻底解决掉。“

“哎,沁丫头眼高手低的,一般人她看不上。”赵素琴叹了一口气,“她就是喜欢我们家飞亚。”

“她并不爱唐飞亚。”

“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的道理,如果她爱唐飞亚,还能等到现在才表白吗?”

“这,这倒是有点道理,他们俩从小在一起,现在也都这年纪了,如果真的彼此有爱,也不至于现在才擦出火花。”赵素琴想了一想,“不行,我得去找沁丫和她的父母谈一谈,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影响两家人的关系。”

正在这时来人了,来的是唐飞亚合伙人兼儿时玩伴张贵名,听说唐飞亚要跟张冬沁订婚,来问问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

张贵名长得粗大,浓眉大眼,头发自然卷,模样儿倒也英俊,一进门,见吴亚玲在场,便笑说道:“吴经理,想不到你不但替我们解决公司发生的突发事件,连亚哥儿的婚姻大事也会伸出援手呀。”

吴亚玲只笑不说话,心里却突然有了主意。

“哎!”赵素琴摇头叹气,“贵名呀,你不知道阿姨正为这件事发愁呢。”

“怎么啦?是不是时间太仓促,准备不足吗?没事呀,我能帮忙。”张贵名拍一拍胸脯,“我跟亚哥儿和沁丫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儿时伙伴,又都是同学,他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阿姨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义不容辞。”

“那让你娶张冬沁你干吗?”

“啊!吴经理,在阿姨面前别开这种玩笑。”

吴亚玲儿戏般的一句话,令张贵名慌得连连摇手摆头。他以前虽然追求过张冬沁,但是现在张冬沁既将跟唐飞亚订婚,如果他还存非份之想,那就对不起唐飞亚这个朋友了。

赵素琴似乎明白吴亚玲想说什么,笑而不语。

吴亚玲一瞬不瞬地盯着张贵名又说:“我听说你小子读高中时就追求过沁丫,有这回事吗?”

“吴经理,现在亚哥儿都要跟沁丫订婚了,我的那点破事就别提了好么?”张贵名难堪地笑一笑,“我怕影响他们以后的感情,再说这话让阿姨听到了也不好,还认为我是来破坏她儿子的好事呢。”

“呵呵。”吴亚玲不忙着回应他的话,而是朝赵素琴使上一个心领神会看眼神,“阿姨,那你就去沁丫家商量正事去吧,我跟张先生谈点事。”

赵素琴会意地点了点头,说上一声便先离开了。

“吴经理,你有什么事跟我谈的吗?”

“我只想跟你谈张冬沁。”

“我跟她没有关系了,有什么好谈的。”

“你以前真的喜欢她吗?”

“我喜欢她有什么用呀,鼓足勇气跟她表白,却被骂得狗血淋头。”

“哈哈。”吴亚玲的冷艳与矜持荡然无存,笑得莫名其妙,好一会才说:“那后来你还向她表白过吗?”

“没有那个胆量了,你是不知道沁丫头的厉害。”

“她有多厉害?”

“她把我向她表白的事告诉了班主任,害得我被全校点名批评,差点被学校开除。”

“哈哈!”吴亚玲虽然听张冬沁说起过这件趣事,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冲张贵名打个响指,“你那是活该,谁叫你早恋,你明明知道沁丫那会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还去招惹她,就不会等她考上大学再表白呀,这事好像就发生在高考的前一个月吧。”

“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沁丫告诉我的啦。”

“那她还跟你说了一些什么?”

张贵名的神情里溢满了迫切,看来他是非常在乎张冬沁的感受的。一直以来,他都不敢问张冬沁当时的想法,也不敢托唐飞亚这位中间人去问问。现在,吴亚玲提起来了,机不可失,这可是他解开心结的最好机会。

吴亚玲读懂了他的心思,调皮地笑一笑,“沁丫说你是大笨蛋,笨得表白也不选择对的时间,还说你笨得就此放弃,也不向她再次表白。高考对于任何一个有理想的人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你倒好,在高考前向她表白,不挨骂才怪。但是,你既然喜欢她,那为什么后来又不向她解释当时你自己的想法?为什么不继续争取?”

“ 我不敢。”

“真没有出息,不敢这俩字你也好意思说出来,你是男人吗?”

“是男人又如何?”

“是男人的话,那就再去向她表白呀。”吴亚玲心里暗喜,看得出张贵名还是很在乎张冬沁的,再撺唉一下这事就妥了。

之前,她说的一些话都是现编的,张冬沁也只是跟她顺便一提,并没有说张贵名笨得没有再表白之类的话。

张贵名双手连摇,眼里里没有半点自信,说“不行,我不能再向她表白的了,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怎么不行?”吴亚玲对眼睛扑闪扑闪地笑问道。

张贵名摇头叹气,“因为当初那事她对我恨之入骨,那还会再给我机会;另外,当时她还说我们是同姓,不能乱论。”

“哈哈!”吴亚玲笑得直打迭,好一会才坐端正,睫毛一挑,“什么叫乱论?你跟她有血缘关系吗?”

“没有,仅仅是同姓,但是她讲究这个呀。”

“那是当时的她讲究这个,你不去问问她现在还讲究同姓不能结婚么?”

“不敢去问。”

“你去死吧,堂堂男子汉,动不动就说不敢这两个字,还有点男子汉气概吗?”

“哎,问了又如何,她现在就快是亚哥儿的老婆啦。”

“她还不是唐飞亚的老婆,你还有机会,爱她就大胆地去追求。”

“她和亚哥儿都要订婚了,我还捣什么乱呀,那也太不够朋友了吧。”

“唐飞亚根本不想跟她订婚。”吴亚玲幽幽地叹口气,“说直白点就是唐飞亚根本不想娶张冬沁做老婆,七天后的订婚只是张冬沁一厢情愿的愿望而已,甚至可以说是一个阴谋。”

“你说什么?”张贵名的眼睛本来就大,这会儿由于震惊睁得更大了,怔怔地瞧着吴亚玲。

吴亚玲却非常淡定,给他倒上一杯茶,呵呵地笑一笑,“你别激动,听我慢慢说。”

张贵名在搞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只好耐心地听她说了。

吴亚玲轻咳一声,认真地说道:“其实,我和唐飞亚准备结婚了,但是沁丫却突然跑出来说爱唐飞亚。还有,她和唐飞亚订婚这事是赵阿姨在误会的情况下跟张冬沁的爸爸定下来的,并非唐飞亚的本意。”

张贵名恍然说道:“哦,原来如此,难怪沁丫昨天还问我唐飞亚去了哪里?我当时就觉得这事有点不可思议,他们既然决定订婚了,怎么可能彼此之间不通信息呢。”

“那你告诉他了吗?”

“我跟她说亚哥儿去冰龙镇办事去了,亚哥儿的确是这样跟我说的,我只好照实说。”

“坏事了,张冬沁肯定去找唐飞亚闹去了。”吴亚玲忽地又想起唐飞亚已经不在冰龙镇,张冬沁估计扑了空,悬起的心又落了下来,语锋一转,“不管她了,我们接着说。”

“还说什么?”

“说你能把张冬沁追到手的可能性呀。”

“我跟她是不可能的了。”

“完全有可能,你听我慢慢说。”

“没有什么好说的,就算我还一如既往地喜欢她,但是,她真正爱的是亚哥儿。”

“她根本就不爱唐飞亚,只是瞎搅和。”吴亚玲的声音高扬,把张贵名几近绝望的嘶叫压了下去,秀眉一挑,“沁丫跟唐飞亚是最好的朋友,她一直当唐飞亚是男闺蜜,他们之间的关系深到何等地步你应该比我清楚,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俩为什么不谈恋爱?”

“我不知道,那是为什么?”

“因为彼此之间只有友情,并没有爱情。”

“不可能吧,沁丫要是不爱亚哥儿,那怎么会跟他订婚呢?”

“她是不适应,也可以说是接受不了唐飞亚把感情分给另外一个女人,所以,她千方百计地搅和。那她为什么会搅和你知道原因吗?”

张贵名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小声说道:“我很笨的,搞不懂女孩子的心思,你直接跟我说原因吧。”

吴亚玲的嗓子有点疼了,喝口水后又说:“原因就是张冬沁没有谈过恋爱,根本不知道什么样的感情才叫爱情,她只知道不能失去唐飞亚一直以来给予的关心与照顾,她不能接受唐飞亚身边多一个女人。但是,如果这时候有一个真正爱她的人来表白,填满她对情感的渴求,那么她就不会缠着唐飞亚了。所以,为了你自己,为了唐飞亚,也为了张冬沁,更为了我,你都应该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大胆地去告诉张冬沁你有多么地爱她,要让她明白谁才是给她爱情,谁才是她的最爱。”

一大通话说了出来,吴亚玲口渴得想冒烟,赶紧喝水,眼角却轮起来俊向张贵名,把他的反应收入眼里,期待着有一个好的结果。

张贵名的心被她说活了,咬着唇,有所思,有所想。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坊间响起:“我是喜欢她的,也是爱她的,那为什么不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呢?为什么不能再勇敢一次呢?”想到这里,他猛地站了起,转身欲走。

“你去哪?”吴亚玲急忙叫道。

“我要去找沁丫,要向她再次表白去。”张贵名的眼里多了一种叫自信的东西,拍一拍胸脯后说:“高中时期敢做的事,我现在也敢做,并且我感觉这次希望很大。”

“那就对了,男人就得要有自信,你不去试怎么知道不行。”吴亚玲也站了起来,挪过去,轻轻地拍一拍张贵名的肩,那对好看的眼睛调皮地眨动着,“这才像一个男子汉,以后别动不动就说”不敢“两个字了,拿出你的诚心去感动沁丫吧,期待你的好消息。”

张贵名朝她投上一抹意蕴感激的目光,坚定地了点了点头,在她的注视下走进阳光里,走向追求真情的那条道。

吴亚玲站在这栋既将拆迁的旧屋的门口,瞧着这里的每一件物事,喃喃自语道:“这里每一件东西都有他的印记,我得想办法把这里的东西尽量地搬到新居里去。”

嘀咕完后,才去收拾碗筷。

这顿早餐没有吃好,她的心情却大好,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解决了一桩大麻烦。

随后,她又去把唐飞亚的脏衣服,床单,被套,包括臭裤子都收来洗。他们家没有洗衣机,她就用手搓,俨然就像一个家庭主妇。

忙碌了一早上,把中饭做好后,赵素琴才哎声叹气地回来了。二话不说,瘫坐在院子里的椅子坐,只管倒水喝,连招呼都不跟吴亚玲打一个。

吴亚玲瞧见赵素琴的神情不对劲,便知道事情办得不顺利,笑眯眯地坐到她的身边,侧着脸问:“阿姨,事情谈得不顺利是吗?”

“哎——”赵素琴长叹一口气,“这是办的什么事呀,是我主动向人家提的亲,也是我主动定的订婚日期,现在却反悔了,这是我们理亏。沁丫的妈妈虽然说了我几句,但是她爸爸却大度地同意退婚。好在他张叔考虑得周到,之前并且通知任何人,包括沁丫也没有向任何人发出请柬,否则就不会办了。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家不计较,但是我总觉得对不起人家,这事办得也太儿戏了。”

听完后,吴亚玲悬着的心落了地,也理解赵素琴的想法,笑说:“阿姨,放心,这事我和飞亚不会让你难堪的,等他回来以后,我让他亲自上门去道歉,我也找沁丫把事情说清楚。”

“这事说得清楚吗?”

“天下没有说不清楚的事情,就看是否有诚心,只要我们有诚心就说得清楚。”

“对,应该让飞亚去跟人家道歉。”

“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飞亚回来我就跟他说。”

说话间,赵素琴见院子里凉着洗好的衣服,又见堂屋的饭桌上摆上了碗筷,目光移到吴亚玲这边,见这个未来的儿媳额头还有汗痕,手也因洗衣服泛起白色,激动地说道:“玲玲,你事业做得这么大,难得你还会操持家务,居然连我们家那个臭小子的臭袜子也收来洗,实在难得呀。”

“这是我应该做的嘛。”

“你还没有进门呢,这些事不应该是你做的。”

“好啦,快进去吃饭吧,吃完咱们去看房子。”

“看什么房子?”

赵素琴站了起来,却盯着吴亚玲不挪步。她的第一反应是吴亚玲还想让唐飞亚倒插门,想让她看吴家准备的豪宅。

吴亚玲见她反应太激烈,便猜到了她的心思,笑一笑,“阿姨,我跟飞亚商量好了,由他出钱,买一套精装版的现房,不用装修,随便置点常用家具,凑合着,婚后再做打算。”

赵素琴听后又担上了心,担心自己的儿子没有这么多钱买房,怕丢笑话,还是无法开心起来。

吴亚玲又知道她担心什么了,笑说:“阿姨,你是不是担心飞亚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他的事业刚起步,我的确担心他没有这么多钱。”

“放心吧,他一直想买一套新房子让你享享清福,所以攒得有一笔钱,一直没有花出去,这点钱难不倒他。”说着,她那细长的睫毛一挑,娇羞地笑一笑,“我出嫁了,妈妈不可能让我光着手出门吧。按风俗,女方得有嫁妆,所以家具应该由我家来承担,这样一来,钱就不是问题了。别担心啦,快进去吃饭,菜都凉了。”

她说得合情合理,赵素琴悬着的心落了地,便开心地进去吃饭。

饭后,吴亚玲依然穿着那套灰白色的休闲服,不开那辆宝马车,而是叫了辆出租车去新城区看房。

她之所以穿着普通,主要是顾及跟赵素琴要搭,如果她穿一身名牌,赵素琴却穿得普通,那也太不像一家人了。

她不想以富婆的身份跟未来的婆婆出门,所以那辆宝马车让人开回酒店。

她准备在新城区购房也有讲究,那就是未来唐飞亚的事业在这边,图个方便;另外就是新城区虽然现在还有点冷清,但是以后是市政中心,未来前景好;还有,新城区的房子相对来说便宜,唐飞亚的压力也小点。

看了半天的楼,赵素琴还请来懂风水的老朋来做参考,在一家叫锦春的楼盘看中了一套精装版的三居室。吴亚玲没有任何意见,全凭赵素琴做主,这让赵素琴挺受用,觉得这个儿媳妇虽然有钱,却好相处,乐呵呵地下了订单。

回来后,吴亚玲正准备做晚饭时,却接到了自己秘书的电话,说是张冬沁在她的办公室发脾气,说是让她马上回去,否则张冬沁要砸办公室。

吴亚玲听后倒也冷静,却没有跟赵素琴说张冬沁要砸她的办公室,只说酒店临时有事,她不在家吃饭了,让赵素琴自己吃饭,还说最近几天赵素琴也不用去丝绸厂了,厂里的工作她会安排好。

赵素琴却说要等她回来一起吃饭,说是一个人吃饭不香之类的话,吴亚玲本来就打算在这边等着唐飞亚回来商量一些事,也就答应回来吃饭。

这边交待完了,吴亚玲打车去酒店。

到了,吴亚玲刚出电梯,就听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传来张冬沁的吼叫:“丫的,快叫吴亚玲来见我,否则我真砸了哪。”

吴亚玲想笑,却忍住了,紧走两步到了门口,见酒店的保安、秘书、几个主管一干人把张冬沁围在中间,拉的拉,扯的扯,闹得不可开交,张冬沁还在手舞足蹈地骂人,她”嘻嘻”地笑一笑,“沁丫,干嘛这么大火气呀。”

闻言,那些人呼啦地围过来,那个女秘书是新来的,叫赵玉娜,一脸无辜地说道:“吴总,她……”

吴亚玲淡然吩咐道:“好了,你们出去吧,没事,她是我的老朋友,是来看我的,你们出去吧。”那干人闻言后便出去了,有两个到了门口还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一眼张冬沁,很显然,他们对张冬沁非常地不满。

把一干支走,门关上,只剩下吴亚玲和张冬沁这对冤家面对面了。

吴亚玲见张冬沁破天荒地穿着裙子,只不过拉扯得的有点皱了,领口拉得露出那沟沟来了,瞧着张冬沁的这副狼狈模样,她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地笑说道:“沁丫,你怎么搞成这副狼狈样啦,居然跑来跟我的下属干架,呵呵——”

张冬沁抓起一撂文件重重地在办公桌上一拍,怒吼道:“笑,笑,笑个干球,别笑!”她动怒了,脸色发青,摆出一副泼妇样,拉开架势想干架。

做真正的女人

笑了,吴亚玲被张冬沁的粗话给逗笑了,打个响指,“哟,都气得喷粗话了,看来气得不轻。”

“少罗嗦,走近些,我有话跟你说。”张冬沁鼓着眼吼道。

“哟,宝贝,怎么把你给气成这样啦。”吴亚玲走到怒气冲天的张冬沁身边,扯手要去帮张冬沁拉扯裙子的领口。张冬沁却不领情,重重地甩开拍开她的手。她也不在意,笑一笑,“有事坐下说好么?”

“吴亚玲,别在我面前装好人,说,你为什么非要嫁给唐飞亚?”张冬沁眉宇间满是怒气,那双眼睁得圆鼓鼓的像斗鸡眼。短发散乱,裙子被扯得皱巴巴的毫无形象可言了,右脚踩在办公椅上,露出雪白的腿根,在腿上按一按,“是不是你的腿比我的白,比我的细就能乱抢男人呀。”

“亲爱的,你错了,咱们当初有约定的。”吴亚玲依然心平气和地说道。随后,她把张冬沁的脚从椅子上拿下来,并帮着把裙子扯一扯,又说:“当初让你带我去跟唐飞亚相认,你出主意要来一出浪漫重逢才有意思,才能让他记忆深刻,我听你的,便花钱请三个小混混装成吴占江的手下去找唐飞亚的茬,我神秘地出现了,也顺利地跟他相认了,事后也按约定给了你钱,咱们的交易到那时应该结束了,你为什么还……”

正说时,张冬沁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

吴亚玲赶紧收住话,语锋一转,“你别哭呀,有什么话好好说行么?”

“我,我是为爱情而哭不行吗?”张冬沁的哭法也跟别人不一样,双手直直地垂在大腿两边,任由眼泪流淌,不去擦,不去拭,吼出来的声音里蕴着悲酸,渗着苦涩。

“不对呀,以我的分析和观察,你并不爱唐飞亚呀。”

“我,我爱你不行呀?”

“啊——”

吴亚玲满眼错愕,还没有反应过来,张冬沁张开双臂就抱了过来,吓得她赶紧闪身让开。她学过武功,身法敏捷,腾地就跳到办公桌上,见张冬沁双手撑着桌子就要跳上来,连忙跺脚大叫:“沁丫,你给我站住,听我说。”

她这一声蓄足了气,尖锐而清脆,颇具震慑,震得张冬沁停止下来。她的大脑快速地转动着,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嘻嘻”一笑,“丫的,你刚才说什么?”

“我爱你!”张冬沁满眼荡漾着浓浓的情意,说着就要爬桌子。

“你丫的想搞女同呀?”

“我就是女同,就是爱你。”

“你别跟我开玩笑好不好。”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这全是真的,我爱你。”

吴亚玲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理一理思路,蓦然间怕得心狂跳不止,急声说:“爱你个头,如果你真爱我,那为什么还要帮我找到唐飞亚?为什么你又说自己爱上了唐飞亚?还钻他的被子,还要跟他订婚,还给他钱发展事业,这些事都说不通。”

“道理很简单,咱俩做交易时我对你不感兴趣。”张冬沁突然就冷静下来了,往椅子上一坐,抬头瞧着吴亚玲又说:“当你找到唐飞亚以后,在他面前展现出体贴与热情,处理我和你之间的睿智,以及你在唐飞亚面前表现出柔情似水的娇柔,这一切的切都令我把持不住了,想拥有你的一切,所,所以……”

“所以你就千方百计地阻挠我跟唐飞亚成为恋人对吗?”吴亚玲恍然大悟,摇头叹气,“但愿我猜错了,你不是这样想的对吗?”

张冬沁冲她挤眉弄眼地说道:“你猜对了,我对唐飞亚所做的一切,就是不想让他跟你谈恋爱。”

“还是不对呀。”吴亚玲说着就坐在了办公桌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张冬沁说:“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揭穿陆玉洁的把戏?她跟了唐飞亚不是正好吗?”

“我爱上女人,并不代表我可以昧着良心做人。”张冬沁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吴亚玲,语气坚决地说:“我和唐飞亚从小一起长大,知道他受了多少凌辱与欺骗,我不忍心看着他被陆玉洁玩弄于股掌之间。但是,这并不防碍我喜欢你。”

“亲……”吴亚玲吐出一个字就往回收,觉得这称呼不能再叫了,否则张冬沁会顺杆爬,语锋一转,“不对,还是不对,你既然喜欢我,那为什么还要跟唐飞亚订婚?”

“道理依然简单,我不想让唐飞亚得到你,那怕是我自己嫁给他都行,你就是不能嫁给他。”说到这里,张冬沁陡地站了起来,逼视着吴亚玲一字一顿地说道:“就算你跟她结了婚,我也要折腾得你们离婚,你是我的女神,你只能做我的女人懂吗?”。ET

“我的妈呀!”吴亚玲快如脱兔,腾地从办公桌上倒翻下来,见张冬沁像疯子一样地扑过来,撤腿就跑。她动作快,趁着张冬沁滑倒之机拉开门就逃了出去,并把门关上,朝站在过道上在两个保安喊道:“快过来帮忙呀。”

“开门,快开门,吴亚玲我爱你——”张冬沁的声音在屋里尖锐地响起,把门踢得咚咚乱响。

那两个保安冲过来拉住门,吴亚玲朝自己的秘书吩咐道:“把门反锁,我没有回来之前别开门。”

“吴总,这么做是违法的,不能私自关人。”那秘书小心翼翼地说道。

吴亚玲可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会儿她也慌了神,只知道不能把张冬沁放出来,如果让公司的人知道她搞同性恋,丢人就丢大发了。此际,她最想见到的人就是唐飞亚,只能让他知道张冬沁是女同,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那两个保安和秘书把门锁好后,她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出了电梯她正准备给唐飞亚打电话,恰好唐飞亚打电话进来,说是到家了,问她在哪里,让她快回去吃饭。她连忙说马上过去找他商量一件天大的事,顾不上细说了,她挂掉电话就叫司机开车送她赶到唐飞亚家。

……

唐飞亚带着莲花回来了,汗都没干,赵素琴就忙着把吴亚玲夸了一通,夸她会体贴人,夸她会照顾男人的面子……等等,当然也把买房,以及张冬沁的父母答应退婚的事告诉了唐飞亚。

未婚妻得到老妈的称赞,唐飞亚心里美滋滋的,赶紧给吴亚玲打电话,要让她赶快回来商量婚姻大事。

他刚刚结束跟吴亚玲的通话,张贵名就闯了进来,大声叫嚷:“亚哥儿,快,快,出大事了。”

“你这个棒槌,大呼小叫的搞什么呢?出什么事了?”唐飞亚站在堂屋门口,不好气地问道。

赵素琴正在厨房里教莲花做菜,闻言后说道:“贵名,你来得正好,待会留下来吃饭。”

“谢谢阿姨,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跟飞亚说,吃饭的事待会再说吧。”张贵名回应完后,不由分说,扯起唐飞亚就往楼上跑。

唐飞亚见他神情不对,感觉肯定出大事了,否则平时稳重的张贵名不可能慌急成这样,便随着他到了楼上的房间,一进门就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张贵名朝外张了几眼,见没人上来才把门关好,捶着墙壁,痛声说道:“亚哥儿,咱们都是大笨蛋,居然不知道沁丫是女同,她,她……”

“啊——”

唐飞亚震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摇着张贵名的肩膀大声喝问:“你,你说什么?”

“她是女同。”

“不可能,她想方设法地要跟我订婚呢,怎么可能是女同?”

“因为她爱上了吴亚玲,她就是不想让你娶吴亚玲。”

“我还是不相信,不可能的事情,你别造谣啊。”

张贵名拿开唐飞亚的手,似笑非笑地说道:“之前,你跟沁丫确定恋爱关系,她爸爸的反应是不是很冷淡?”

“那时张叔的态度的确很冷淡,甚至不想待见我。”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女同,当时他们担心是张冬沁为了掩人耳目才跟你好的,所以,那时他们并不希望你跟沁丫有恋爱关系。”

“照你这么说也还有点道理,但是……”唐飞亚停顿下来,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那么这次他们为什么答应沁丫跟我订婚呢,还通知了亲朋好友。”

“张叔是想着既然沁丫想跟你订婚,有可能是转性了,另外他们想着通过跟你订婚,从而能改变沁丫的婚恋观。”

“原来如此,难怪这次我悔婚他们家并没有过多的指责。”

“还有,他们家并没有通知亲朋好友,只是沁丫要挟你的借口而已。”

正说时,楼下传来吴亚玲的声音,是问唐飞亚回来没有。

唐飞亚赶紧在楼上回应:“玲玲,我在楼上,你快上来吧。”

话音刚落,吴亚玲就跌跌撞撞闯了进来,一头扎进唐飞亚的怀抱,“哇”地哭了起来。

唐飞亚轻轻地拍一拍她的肩,“玲玲别怕,我们都知道了,沁丫是跟你开玩笑呢。”

“亚哥儿,沁丫不是开玩笑,她真的是女同。”张贵名也许是真慌了,居然不明白唐飞亚是在安慰吴亚玲才这么说的。

“亚,名哥儿没有说错,沁丫真的是女同,并向我表白了。”吴亚玲缩回身子,怔怔地瞧着唐飞亚哭道:“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阻止你娶我,亚,快想办法阻止这种疯狂的情感吧,我受不了,我会疯的。”

“别急,别急啊,我不是在想办法吗?”唐飞亚扶吴亚玲坐好,并拿来纸巾帮她擦泪,又问:“那沁丫人呢?”

“被我关在我的办公室里了,这丫太吓人了,我受不了啦。”吴亚玲想起那一幕都心悸,怕得只想抱着唐飞亚不放,生怕自己的男子被人抢走。

“别急,我们大家来想办法,但是得先搞清楚沁丫为什么会有这样可怕的感情趋向。”唐飞亚一边说一边思考,稍做顿后冲张贵名吩咐道:“名哥们,我和玲玲在这里商量对策,然后就去酒店面对沁丫。你快下去把这事告诉我妈,不能隐瞒了,然后你陪着我妈妈去找张叔说清楚情况,随后赶到酒店。”

“好,我马上去。”张贵名答应一声便下楼去了。

唐飞亚一边替吴亚玲擦泪,一边回忆着跟张冬沁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以及最近发生的事都梳理了一遍,还结合听到的,在书上看到的一些关于女同的事想了又一想,若有所思地说道:“没事,这丫的同性情感应该是间歇性的,并不是基因决定的先天性观念。”

“你说什么我不懂。”吴亚玲挽着他的手臂,满眼迷惑。

唐飞亚意带安慰地说道:“亲爱的,就是沁丫还有得救,否则她不可能把我当男闺蜜,说白了她不是先天性有这样的观念,而是某一天的某一件事情让她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要是这样最好,我差点被她吓死,她还要强抱我呢。”吴亚玲想起那一幕就怕得要命,紧紧地扯着唐飞亚的衣服,“亚,待会我不去了,你自个儿去见沁丫吧。”

她平时颇有女汉子的作风,俨然一副天不怕地怕的性格,今天却被张冬沁的行为吓着了,并吓哭了,吓得只想依赖唐飞亚了。

唐飞亚瞧着她满脸的怯意,心里涌起一抹疼惜,搂紧她笑说:“你会武功呀,怎么会怕成这样?”

吴亚玲似哭非笑地说:“如果是男流氓对我这样就不怕,但她是女的呀,吓得我都没主意了。”

“呵呵,别怕,这事能解决。”唐飞亚非常有把握地说道。

正在这时,赵素琴推开门进来,也听到了唐飞亚刚才说的话,直接问道:“亚,你说沁丫有得救是吗?”

“嗯!”唐飞亚赶紧把吴亚玲推开,挪到老妈的面前,点了点头,“不过需要她爸妈的配合,妈,你现在就跟贵名过去跟张叔他们说清楚刚才发生的事,我跟玲玲先过去,你们随后赶到酒店好吗?”

“知道了,你们也赶紧过去,亚,不管沁丫头说什么,不管她的行为有多过份,你们都不能动手打她,听到了吗?”

“听到了,我怎么会向她动手呢,你们快过去吧。”

唐飞亚承诺完后,赵素琴才下了楼。

思来想去,唐飞亚还是觉得解铃还需系铃人,必须让吴亚玲直接去面对张冬沁才能解决问题。

他握着吴亚玲的手,温和地央求道:“玲玲,收起你的怕意,跟我去面对沁丫,只有你才能从她的嘴里知道她是怎么产生同性婚恋观的。”

“不行,我不去见她,这辈子都不想见了。”吴亚玲怕得扯着唐飞亚的衣服,哀求道:“亚,别让去见她好吗,我好怕的,你不疼我吗?”

“我当然疼你啦。”唐飞亚轻轻地拍一拍她的肩,温柔地说道:“你想想如果这事不解决掉的话,那我们结婚以后,沁丫还缠着你怎么办?”

“她说过不会放过我的。”

“所以我们要彻底解决掉这件事,咱们才能心安理得地结婚不对吗?”

“那我们该怎么做?”

唐飞亚咬着唇了想一想后说:“我觉得沁丫是把她自己当成了男人,那你就把你平时表现出来的女汉子风格摆出来,冷酷地跟她谈话,并告诉她你不接受这样的感情,断了她的念头,然后再想办法。”

吴亚玲实在不想这么快就去跟张冬沁面对面,因为她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这次她真的觉得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摆得平张冬沁这个女同。

为了拖延时间想办法,她冲唐飞亚撤娇道:“要我去见她也可以,但是总得让我洗把脸,填饱肚子再说吧,我好饿的。”

唐飞亚想着自己的老妈已经过去了,那就让张冬沁的爸妈先跟张冬沁聊聊,或许能让张冬沁冷静下来,然后再让吴亚玲去劝服效果会更好一些。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好,那我们下去吃饭。”

吴亚玲下楼来去洗脸,顺便去车里拿衣服来换。

唐飞亚见莲花独自坐在餐桌旁,便叫了一声。

莲花正觉得无聊,闻声欢喜地叫道:“飞亚哥哥,快来尝尝我的做的菜,阿姨教我的。”那张小脸笑成了一朵花,看来她乐于学做菜。

唐飞亚笑呵呵地走到她的面前,拍一拍她的肩,“莲花聪明,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

“不对,我想学的就很快能学会,不想学的一辈子也学不会。”

“你说得有道理,那你还想学什么?”

“学做女人,我以前都不知道怎么做一个标准的女人。”莲花招手示意唐飞亚坐到旁边,唐飞亚坐好后她又说:“我以前一直在思考我是什么人,想来想去还是认为自己是一个女人,就应该做女人该做的事,会女人该会的东西,所以,我应该跟女人学着做女人,在男人面前像个女人。我也想通了,只有想着做一个女人才像一个女人,否则……”

“否则什么?”莲花的话让唐飞亚有所思了,似乎想到了张冬沁的问题出在哪里了。

“否则什么我也不想透,飞亚哥哥,你帮我想想。”

“我现在也想不出所以然来,改天我想好以后再告诉你可以吗?”

“好,那你一定要帮我想。”

“行,我帮你想,但是待会我要跟玲玲姐出去办点事,你就待在家里,哪都不要去好不好?”

“好,我一直很听话的。”

说话间,唐飞亚突然间就有了应对张冬沁的办法,笑呵呵地冲莲花说:“莲花,你的话帮了飞亚哥哥大忙喽。”

“正的吗?”

“真的,我不会骗你的。”

“那我给你盛饭吃。”

正在这时,吴亚玲洗完脸,换了衣服下楼来了。她依然穿一身休闲服,换成了红色,眼睛却哭肿了,不过依然光彩照人。

唐飞亚笑说道:“我很少见你穿红衣服呢。”

“惹上那么倒霉的事,我就穿一套红色的服装冲冲晦气。”吴亚玲心里始终堵得慌,无法开心起来。

唐飞亚位她坐下,莲花也懂事地给她夹菜。任凭唐飞亚怎么劝,她才吃了一碗饭便说没胃口了。唐飞亚知道她心里正烦着,也不勉强。

饭后,唐飞亚跟莲花交待了几句,便带着吴亚玲出了门。

上了车,唐飞亚没有忙着启动车,而是冲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吴亚玲笑说道:“亲爱的,我想到了沁丫怎么会有那么危险的想法了,也有了对付她的办法。”

“什么办法?”

“嘿嘿,说起来还是莲花的话启发了我。”

“什么办法?快说呀,你想急死我呀。”

唐飞亚搂一搂吴亚玲,笑嘻嘻地说:“莲花她以前不知道怎么做好一个女人,所以我想沁丫从小跟男孩子在一起玩,她妈妈当时又忙于工作,没有照顾好她。她工作以后成天跟男人打交道,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做女人,还有点讨厌男人了,所以,她就对同性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正是这种感觉让她产生了那样的想法。”

“那怎么办?”

“很简单,找一个男人来关心她,让她对男人的感情产生渴求,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了。”

“嗯。”吴亚玲也觉得他的话有道理,点了点头,“走,我去跟她讲大道理去,我就不信摆不平这丫。”

她突然就恢复了自信的本性,还自信得有点狂妄。

唐飞亚笑一笑,“这就对了嘛,这才是你的本性,这样的吴亚玲怎么会怕事呢,坐好了,走喽!”

……

唐飞亚和吴亚玲赶到酒店时,只见赵素琴低着头从里面走出来,并不见张冬沁一家人。

唐飞亚紧走几步迎着老妈,急声问道:“妈,张叔他们没有过来吗?”

“来过了。”赵素琴摇头叹气,“又走了。”

“那沁丫呢?”

“走了。”

“走哪去了?”

赵素琴的双眼有了湿意,揉一揉眼,叹口气,“我们到了以后,把门打开,沁丫就推开我们跑了,连话都没有交待一句。她爸妈追下来时却没影了。”

吴亚玲也拢了过来,连忙问道:“那有没有人跟着她去呀?”

新娘的迫切

赵素琴见吴亚玲满脸的着急与关切,这个女儿媳大大地有良心,不计较张冬沁之前的行为,稍感欣慰。她说:“贵名跟着沁丫头去了,你们待会打个电话问问。如果有需要,你们要尽力帮忙,哎,沁丫头真不让人省心。”

张贵名是一个细心的男人,有他跟在张冬沁的身边,唐飞亚也放心了。他点头答应道:“妈,你放心,我会尽全力帮助沁丫好起来的。”

赵素琴知道儿子会尽力,满意地点了点头。

吴亚玲却多了一层想法,不过没有马上说出来,而是对赵素琴说:“阿姨,您先回家去吧,待会我们会给贵名打电话,我在酒店还有点事要办,让飞亚留下来等我好么?”

赵素琴之前一直反对自己的儿子跟吴亚玲谈恋爱,这会儿由于内疚,当然不会反对唐飞亚留下来,也拒绝吴亚玲派车相送的好意,自个儿打车回家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却传得快。酒店的员工,甚至有些顾客都知道亚优酒店的老板吴亚玲被一个女同表白了。这会儿“呼啦啦”地钻出来,把她围在大堂问东问西,大多数人都是好奇心强,想知道她的感想。

吴亚玲有种想哭的感觉,但是她向来好强,有委屈也不会在人前表露,就算要哭也会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地躲着抹眼泪。

这会儿,她站在人群中,冷艳而高骄地挥开靠近的人,举起唐飞亚的手说:“他是我的男朋友唐飞亚,我们在本月的农历二十二既将结婚,那位张冬沁小姐只是跟我们开了一个玩笑,一个玩笑而已。如果你们觉得这事很好笑,想要夸张地传播出去,随你们的便,因为嘴长在你的鼻子下,我无权干涉你们说话,但是怎么回应也是我的权利,怎么应对也是我的权利。”

她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把围扰过来的人的激情瞬间浇灭,那些员工们都知道这位年纪不大的女老板向来在人事方面表现得很铁碗,甚至有点无情,没有人敢招惹她,谁也不想因为诋毁老板而被开除,都不敢再问了,转而祝贺吴亚玲既将成为新娘子。

一场八卦风波被她几句话平息了,唐飞亚站在旁边感慨万端,她的处理方法值得他学习,如果换作是他面对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要唉声叹气多少回,不知道要安静地思考多长时间才会有解决的办法。

接下来,吴亚玲冲值班的大堂经理说:“今晚我的男人想留下来陪我值班,你可以回家了。”说完,在众人的祝贺声中,挽着唐飞亚的手臂走进了电梯。

她的办公室已经被张冬沁搞得桌翻椅倒,狼藉一地,秘书赵玉娜正带着两个服务员清理。见她来了,赵玉娜连忙汇报:“吴总,不是我们要放走那位张小姐,是她的家人硬要打开门,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请原谅没有按照你的吩咐留住人。”

“这事不怪你们,你去帮我安排一间房,今天晚上我和我的老公就住在酒店。”吴亚玲高调地吩咐道。

她想干什么?为什么突然就称他为老公?唐飞亚愣怔着,只有傻笑的份。

赵玉娜偷偷地瞧了一眼唐飞亚,偷笑着离开了。

吴亚玲挽着唐飞亚的手指挥那两个服务收拾办公室,唐飞亚几次想拿开她的手都没有得逞,她依然紧紧地贴着他,表现得非常亲密。

那两个服务员在羡慕老板的幸福中收拾完了办公室,退出去时还偷偷地乐。

办公室又恢复了以前的整洁,没有外人了,门也关上了,唐飞亚忍不住了,笑问:“亲爱的,你搞什么呀?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住在酒店?我家离这里又不远,住在酒店简真就是浪费房间。”

吴亚玲轻轻地把手从他的臂弯里抽出来,挪到他的面前,没有笑,秀眉微蹙,“亲爱的,人言可畏,我不想被人家说成是女同。要想堵住人家的嘴,那就……”

她的脸爬上一抹绯红,咬着唇,娇羞一笑。

“那就让我陪你到天亮,让别人去遐想吧。”

“美死你,还陪到天亮。”

“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我是什么意思了?”

“你……”

说着,他主动地、大胆地揽着她的肩说:“不开玩笑了,只要我们结了婚,一切流言蜚语都会消于无形。现在我最担心沁丫的好歹,我得打电话问问情况。”

正在这时,赵玉娜来说房间已经按吴亚玲说的准备好了。吴亚玲便借口说不想听张冬沁说话先回房间。

接下来,唐飞亚一个人在吴亚玲的办公室里打通了张贵名的电话,第一句就问:”沁丫怎么样啦?”

没有回应,等了好久张贵名都没有说话,只听到沙沙的风声。

他又问:“名哥儿,你们在哪呀?”

依然没有回应,唐飞亚这回无法淡定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以张冬沁现在的状况,发生点意外完全有可能,不发生情况才奇怪了。他急得大吼:“张贵名,你说话呀。”

“你想让我说什么?”

“沁,是你呀?”

手机里传来一个软绵绵的女音,太熟了,是张冬沁的声音。她还能亲自接他的电话,证明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唐飞亚悬吊吊的心终于落了地。

他长吁一口气,温和地说道:“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丫的,被你吓死了。”

“我不好,非常地不好。”张冬沁的声音沙哑,软绵无力。

“沁丫,你要好起来,你未来的路还很长呢。”

“你把吴亚玲让给我就好起来啦,你干吗?”

敏感的话题终于出来了,唐飞亚微愣,怎么回答呢?

半秒钟,唐飞亚只敢给自己半秒钟的思考时间,因为张冬沁不可能给他太长的时间思考。他说:“沁丫,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你的婚恋观是什么样子的概念,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任何一段感情都必须是两厢情愿,不能强迫,不能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别人。”

“我爱谁是我的权利,用得着你来干涉吗?我爸妈都无权干涉。”

“对,我无权干涉你,然而是否接你的感情也是吴亚玲的权利,你也无权干涉和强迫。”

“我,我就是爱她怎么了?”

“沁丫,别激动,听我多说几句行吗?”

唐飞亚现在最怕张冬沁撂电话,不敢惹她生气,语气平和地又说:“爱情是幸福的开始,如果一段无法获得幸福的感情最好别开始。还有,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关系到两家人的终身大事,希望你做出任何决定的时候多想想你的爸妈,你这样子他们得有多伤心。”

“臭男人,你也是臭男人,把你迂腐的论调收起来吧,我不想听,以后别让我再听到你的声音了,再见,来生也别见。”

“喂,丫,你别撂呀。”

张冬沁莫名其妙地骂了一通,撂电话了。唐飞亚急得再拨过去,却关机了。

“哎——”他瞅着手机,摇头,喟然长叹,无奈充溢着心坊。

这是什么事呀?张冬沁怎么变成这样子了?他想不透,这丫之前的作风不像女同呀,别的他不知道,只知道她并不反感跟男人在一起谈论婚恋话题,甚至也乐意把他当成男闺蜜,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子了呢?

瘫坐在办公椅上,他的大脑快速地运转着,臆想着她变成女同的理由。

想了好久,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张贵名的号码,唐飞亚激动地抓起手机来就接通,“沁丫,你听我……”

“亚哥儿,是我呀。”

张贵名的声音传来,把唐飞亚激动的情绪压了下去。

“沁丫怎么样了?”

“躺在沙滩上看星星呢,我闪到一边给你打电话,长话短说,我怕她又发狂。”

“她能让你待在身边就好了,我就放心了。”

张贵名幽怨的叹气声先传了过来,裹挟着苦涩与无奈,随后才小声地说:“亚哥儿,不是那么容易,她刚开始不让我跟着,还拿石头砸我,我忍着,让她砸,让她把脸砸了一下,砸肿了,她才让我跟着的。现在,我们在海边,她不吃不喝,也不爱跟我说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唐飞亚想了一想后说:“你忍耐着点,有点耐心,拿出你的诚心感动她,让她接受你,不管她做出任何出格的事,你都得忍,行吗?”

“好吧,我忍。”

“贵名,你试着向她提建议出去玩一段时间,她去哪都行,就算环游世界都可以。”

“她刚才还真说想去环游世界呢。”

“只要她想去,去哪都行,但是你必须跟着,你身上的钱够吗?”

“不多了。”

“明天我给你打五万块钱,不够再打电话跟我说。”

“那行,我试着问问她想去哪儿玩。”

“你最好有针对性地多带她去感受一下家庭生活,比如可以带她去乡村走走看看。”

“好,我会尽力的。”

“那就说到这里,钱不够就说话。”

……

电话挂了,唐飞亚这回放心了,张冬沁能让张贵名陪着,证明她对男人还不是特别反感。也许出去玩一段时间她就转了性。最理想的结果就是张冬沁因为感动而接受张贵名的感情,从始抛开畸情的幻想那就更完美了。

想归想,一切还要等待时间来给出答案。

随后,他调整心态,才随着赵玉娜到了吴亚玲所在的那个房间。

还是上次他跟她呆的那个套房,赵玉娜把他送到就离开了。

推开门,传来哗啦啦的水响声,吴亚玲正在洗澡,他便故意弄出点响声来,以示自己到了。

“喂,你自个儿先喝点红酒吧,我得把身上的晦气洗掉才行,否则要倒霉的。”吴亚玲的声音伴随着水声响起。

他没有回应,只跺了两下脚充当回应,目光脚锁在茶几上的东西。

茶几上摆着一瓶红酒,两支大红蜡烛,三只红色盘子盛着点心,连沙发套也换成了红色的。

映入视线的红让他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吴亚玲迷信到如此地步,居然想着用红色来冲晦气,幸好这是她的酒店,否则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和精力才办得好这件事。

他先把蜡烛点亮,把电灯媳掉,坐在沙发上,倒了两杯红酒,然后闭着眼养神,等待着她出来,期待臆想中的情景发生。

水响声让他把控不住思绪了,大脑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画面:浴室里,吴亚玲戴着浴帽,纤纤十指在那美妙的、粉嫩的躯体上缓缓地滑动,滑到某一个令人着迷的部位……想着想着,想到她身上不该想的部位,是那样地令人热气腾腾,又是那样地令人难以置信地协调……

“喂,你在想什么呢?坏坏的好讨厌。”

清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睁开眼,只见吴亚玲穿着一套粉红色的丝质睡衣站在面前,头妇还散发着湿意,雪白的肌肤泛着粉-嫩略带湿润的光泽,浑身上下隐着一层薄气,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犹如一株承受过朝露洗礼的纯白合一样,娇美而清纯。

他看得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答非所问:“你好美!”

这是一句由衷的赞美,也是一句真实的夸赞。

“真的很美吗?”

“真的很美。”

“反正我们既将结婚,那就让你多欣赏几眼吧,放心,我不会说你是流氓的。”

娇羞地笑一笑,她轻缓地转动着。

看就看,反正看未婚妻不犯罪。他的目光从上到下缓缓地在她的身上移动着。

她的确很美,屋里,温柔的烛光下,略显朦胧,她那湿淋淋的长发乌黑还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他暗赞:“这一头长发衬出了三分古典美。”

他坐着,审视着她那纤细而曼妙的身材,蕴含着一抹邪意的眸光审视出:她丰满而不肥,充实而不赘,再暗赞:“这样的身材不去做模特真是可惜了。”

他的目光没有停,把她那洋溢着甜美表情的脸蛋,灵活亮晶的眼,俏挺的鼻,细滑粉嫩的肌肤全收眼底。

这回他忍不住说出声来,“吴亚玲小姐,请你相信我,你真的很美,能娶像你这样的大美女真是三生有幸。”

“真的?这是你的真心话?”说着,她羞怯怯地坐到他的身边,把头靠在他的头上,吐气如兰,“亲爱的,喜欢我就娶了吧,别再生出事端了,我好怕。”

“你怕什么?”

“我怕像张冬沁这样的女疯子强逼着我搞拉拉。”

“什么叫拉拉?”

“就是女女恋情啦。”

“哦,原来如此,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呢。”

他忍不住哂笑出声,她却直起身,捧住他的脸,一本正经地说:“我是认真的,一天不成为你的新娘,我这心都不安宁,害怕像唐飞龙那样的无赖歪缠,更害怕张冬沁那样的疯子。今天晚上,准备下了清一色的红色,希望冲掉张冬沁强加给我的晦气。希望能跟你在火红的烛光下心灵相通,进行婚前的最后一次坦诚的交谈。”

他读懂了她眼里旋着的情意与希冀,点了点头,没有回应,握着她的双手,按在他自己的脸上,蕴含着诚意的眸光盯着她看。

迎着他的眸光,她的心莫名地揪得慌,既希望发生点什么事,又害怕发生什么事。然,今天张冬沁的这事让她心悸,让她必须大胆向他表达自己的渴求。为了壮胆,她说:“亲爱的,咱们先喝三杯吧。”

他没有理由拒绝,端起杯子,陪她喝了两杯酒。到第三杯时,她坏坏地笑一笑,“咱们喝一个交杯酒吧。”脸更红了,红得发热发燥。

“还没到时间吧,还有七天呢,你等不急啦。”

“不是等不及,是怕那天有人来搅乱。”

“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小呀,这样吧,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那证不过是一张纸,有没有无所谓;我更想得到你的心,你想给吗?”

她有点本末倒置,这些话应该是他应该说的,但是,现在,她因为害怕闪失而主动了。

“亲爱的,太想要什么我都舍得给,来,喝交杯酒。”

“这才听话嘛。”

对视着,会心地笑一笑,他和她的手臂交叉着,喝了交杯酒。

接下来,她红着脸,含糊得像呓语般地叫喊:“亲爱的,我要做新娘,要做你的新娘!我不要给张冬沁有可趁之机,我……”把杯子往地毯上一丢,做出一个令他事前想不到的举动,猛地从正面抱住他的腰。

他没有推开她,揽紧她,把嘴附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吹气,“亲爱的,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为了以防万一的变化,请让我们的心灵交合提前好吗?”她羞得紧紧地抠着他的手臂,不想放松,也不敢放松。

大胆的表达,大胆的渴求,大胆的要求,这是她吗?

他瞧着她,微微一笑,“谢谢你对我的信任,请相信我,我会用一生来爱你。”

“我也会爱你一辈子,永恒不变。”

“永恒不变!”

他和她的眼里都溢满了情意。

她娇羞地笑,他憨敢地笑。

他说:“亲爱的,你要想好,心与灵交付以后,就等交付了终生,我是一个事业刚起步的菜鸟,人要带着上亿次财嫁进来,不是我倒插门。”

他还是那么地在乎倒插门,把她逗得笑得不行了。

她掐他一把,说:“放心吧,我愿意倒贴,只要你对我好,什么我都舍得,只要你想要,一切的一切都拿去吧。”

说着,她双眼微闭,娇柔尽显,意思明白。

他不想再说了,决定做该做的事。

……

第二天,唐飞亚意识回笼时天已大亮,手一搂,却搂了一个空,猛地睁开双眼,一缕温馨的阳光透进屋里,让他感觉很舒服,伸个懒腰,四处瞧一瞧,诺大的房间空荡荡的,这才意识到吴亚玲已经不在身边了。

接下来,他又微闭着眼回忆了一遍昨晚发生的一切,唇角边漾起关于幸福的微笑,喃喃自语:“从今天开始,她已经是我老婆喽。”说到这里,忽地想起昨晚承诺过今天要跟她去领证,这事不能耽误。否则会冷了她的心,赶紧地起了床。

洗漱完毕,他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正要出门时,门铃响了,还以为是吴亚玲来了,便欢喜地去开门,然,站在门外的却是吴亚玲的老妈赵玉兰,他条件反射地往回缩,“兰姨,是你呀。”

“小子,你昨晚跟玲玲住在这里?”赵玉兰的裙子黑得发亮,眸子迸发出来的亮光咄咄逼人,逼得唐飞亚不寒而栗。

“嗯。”面对未来的丈母娘,他不敢撤谎,只好点头承认。

赵玉兰怒形于色,眼一鼓,“你这个小混蛋,老娘打死你!”

掌风呼呼,快疾而凌厉,唐飞亚来不及细想,往后退开一步,嘴里急叫:“兰姨,请听我解释。”

“你这个流氓,有什么好解释的,打死你。”赵玉兰那对略显老态的杏眼睁得圆鼓鼓的,收招,又发招,招缓劲却沉。

唐飞亚举手招住她的招,扎稳下盘,沉声说道:“兰姨,我和玲玲是真心相爱的,请你成全我们。”

“那你倒插门,做我家的上门女婿。”赵玉兰倏地收招,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眉一挑,霸气尽现。

“对不起,我不可能做别人家的上门女婿,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对玲玲好的。”此时,他的嘴好笨,笨得不知道怎么说了。

“为什么不行?我家上亿的资财,会亏待你吗?”

“婚姻不能用钱来衡量,这么跟你说吧,我爸爸现在是吴秀丽的情人,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呀,他活得很滋润,你也可以跟他一样做我家玲玲的……”

“我不能像他那样没骨气,不能的。”唐飞亚倏地神情大变,抱着头,蹲在地上,似哭似笑地嘶叫:“他那不叫倒插门,是吃软饭,你知道吗,那叫吃软饭,羞人呀,羞祖宗。如果我也像他那样吃女人的软饭,死后怎么去见我的爷爷奶奶。”

“哎,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赵玉兰的语气松缓下来了,心里暗暗地涌起一抹欢喜:“这个小子还是有骨气的,不像他那没出息的爹。”

通过丈母娘的考验

唐飞亚直面着赵玉兰,理一理思路后回答道:“兰姨,我爷爷奶奶对我妈妈有养育之恩,妈妈不会让我成为别人家的上门女婿,。ET我不会做让妈妈伤心的事。”

“如果你坚持不做上门女婿,那我就让玲玲光着手出门,一分钱都不给。”赵玉兰虽然不让步,语气却软了下来。

“那你把玲玲的财产全部收回去,我不要她的一丁点嫁妆,我,我……”唐飞亚倏地逼近赵玉兰,神情坚毅,语气坚决地说:“我只要她这个人,我只要她的情,不要她的嫁妆,你收回去吧,统统地拿走,我会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我是男人,有责任让女人过上富裕的生活,请你相信我好吗?”

赵玉兰的火气陡地降了温,脸依然阴沉沉的有点怕人,朝后一甩腿,把门踹去关上,逼近唐飞亚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真不想要她的一分钱嫁妆?”

“我是男人,指着女人的嫁妆过日子那就是没有出息,跟吃软饭有什么区别。”唐飞亚想都不想,眉毛都不眨一下,脱口而出。

那可是上亿的产财,动心属于正常,不动心那就成了真男人。唐飞亚倒是没有进行二者之间的比较,也不认为自己视钱财为粪土,只是觉得钱要靠自己去挣,不能像他自己的老爸那样吃软饭。

不可否认,他老爸唐一山当初的选择对他的影响特别大,甚至有些概念性的东西都变味了,也对吃软饭这件事特别敏感。

赵玉兰明白他心里的那道伤有多深多痛,也看出了他的表态是认真的,不是冲动之下的失口。她倏地就把脸上的阴霾统统敛去,神情里多了一种叫欣慰的东西,手一挥,“坐下吧,咱们聊聊。”

语气温和还亲切,两分钟前还动手打架,这会儿却亲切得像亲人,她怎么转变得这么快?

唐飞亚虽然搞不懂赵玉兰的用意,也搞不懂这个未来丈母娘的态度为什么突然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但是作为晚辈最起码的礼貌得有。她虽然不让步,他也没有必要冷脸对人。

他给赵玉兰拿了水来才坐到办公椅上,直面着赵玉兰,无畏无惧。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丈母娘为难女婿也属正常。

赵玉兰坐在沙发上,把腿一架,悠闲地喝茶,半响才说:“唐飞亚,你要考虑清楚,如果不倒插门,玲玲一分钱的嫁妆都带不走,以后别后悔!”

“我是男人,不能靠女人的嫁妆发家致富,这事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他的语气坚决,没有半点做作的成份。

赵玉兰神情凝重,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又说:“如果你娶的是玲玲,那就等于退了莲花那桩亲,你师父承诺你的股份将打水漂,你可知道吴氏集团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意味着什么?”

“我不想知道。”

“但是我还是得告诉你,那意味着上千万的年收入,你真的不心动?”

“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打铁还得靠本事硬,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本来就不属于我的东西,要来有何意义。”

“你真是这么想的?”

唐飞亚说这些话毫不思索,理念如此,张口就出。眼里旋着自信,他又说:“如果我用师父给的股份去帮助那两家孤儿院的孤儿,那只是一种传承,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另外,就算师父给的股份能让我的年收入过千万,却没有成就感,只是继承,那么我的人生还有什么价值可言。”

“那我给你的那五百万又怎么说?你可是收了的。”赵玉兰的眼里划过一丝狡赖,心说:“臭小子,看你这回怎么回答。”

唐飞亚淡然一笑,“阿姨,你的那笔钱是你对我的信任,作为股金入股的,我已经列入公司账户,过几天就给你把持股手续办下来,我个人不会动用一分。”

“你真没动用过?想都没有想过?”

“想过,但是理智告诉我不能动那笔钱。”

“好小子,你果然厉害。”

赵玉兰站了起来,喟然长叹,“我终于明白你师父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也明白吴天放为什么放弃招你做上门女婿的打算了,更明白王易风为什么所托得人了。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唐一山的儿子,怎么区别这么大,你一点都不像他,他那么贪财,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有骨气的儿子呢?”

“阿姨你说什么?”一大堆话钻进耳里,唐飞亚懵了,怔怔地瞧着赵玉兰,眼前的这张脸却像那阴雨天的阳光很特别,也很晃眼。

赵玉兰露出欣慰的笑容,点一点头,“昨天晚上你师父找过我了,把你跟他说的那些话转陈了一遍。吴天放也找过我了,他被你的理气壮震撼到了。我也去见过王易风,他说他在吴氏集团的股份所得全部交给你支配。”

“你说什么?王易风曾经是吴氏集团的股东?”唐飞亚满脸的不可置信,怔怔地瞧着赵玉兰。

赵玉兰喝了一口水,若有所思地想一想后才说:”王易风也曾经是吴家的上门女婿,他是吴秀丽的前夫,当初他娶吴秀丽的条件就是吴氏集团的百分之五的股份,但是,他一直没有单独划过款,他应得的分红一直留在吴氏集团的账面上,直到昨天才划走,而且是划在了你的账户上,你放心吧,这是他的合法收入,不会因为他犯罪而被没收。”

“原来如此。”唐飞亚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充满疑惑,不过知道赵玉兰还会接着往下说,所以也就不催问。

好半响,赵玉兰才接着说道:“你一定奇怪他为什么会放弃吴秀丽是吗?”

“嗯,还请兰姨明言。”唐飞亚点了点头,满眼的希冀,希望这是一个令人感动的故事,最好能让他了解到真正的王易风。

赵玉兰说:“道理很简单,就是吴秀丽太强势,根本就没有把王易风当成一个丈夫,其中的故事很多,我就不细说了。我只想说王易风在吴家没有应有的地位,吴秀丽要的就是像你爸这样听话,任她摆布的男人。很显然,王易风不是这样的人。他在跟吴秀丽结婚之前也深爱着一个女人,但是,他当时做了错误的决定,抛弃了那个女人,继而成了吴家的上门女婿。”

“原来有这么多曲折,他真不易。”唐飞亚不想说太多,因为这个故事还远没有结束,还期待着下文。

赵玉兰喝了一口水又说:“王易风之所以会娶吴秀丽,完全是因为他救过吴家老爷子的命,所以吴家老爷子才让他持有百分之五的股份,为的就是让他在吴家有话语权。但是吴秀丽却没考虑这些,根本就没有把他当成丈夫,没有跟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她在婚后还在外面公然养情人,跟男人公开来往。王易风忍无可忍,弄残了她的一个情人,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趋陷越深。”

“哎,吴秀丽也真害人,她……”唐飞亚无语了,不知道怎么评说吴秀丽这个人了。

赵玉兰长长地叹口气,睫毛一挑,“王易风离开了吴家,从而有很多人盯着他的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吴秀丽肯定想得到,吴天放也想得到,包括我也想得到,都想方设法让他把股份转到我们的头上,又不敢跟他有过密的接触。他却将股份托你师父经营。你师父将他的所得一直包管起来,没有给任何人,因为你师父知道是吴家人对不起他,他是被吴秀丽逼上绝路的。”

“原来如此。”唐飞亚震撼得只会说这么一句话了。

赵玉兰站了起来,盯着唐飞亚说道:“关于王易风的事我只能说这么多,也是他托我转告的,为的就是让你安心地安排他交待的事情。好了,不说他了,对于你和玲玲的婚事我表一个态吧。”

终于又说到这事上来了,唐飞亚飞站起来,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兰姨请说。”

赵玉兰说:“我们家大业大,任何人想娶玲玲我都会怀疑是冲着钱来的,但是通过前面的谈话,我知道你不是冲着钱才娶玲玲,而是真的爱玲玲才娶她的,所以,我这里没有任何障碍了,同意把玲玲嫁给你。”

“谢谢兰姨。”唐飞亚好激动,有好多话想说,却只会说谢谢了。

赵玉兰欣慰地笑一笑,“放心吧,我不会要求你倒插门,也不会把玲玲的财产收走,以后就交由你们全权管理吧,我老了,也该歇歇了。另外,我也放弃进入吴氏集团董事会的打算,也不想再让你师父离婚来娶我了,更不想跟吴天放合作谋取你师父转让给你们的股份了,以前的错就让它作古吧,以后我就安心地到处转转,环游世界也有可能,玲玲我就托付给你了,好好地照顾她吧。”

明白了,赵玉兰虽说得不明不白,唐飞亚却真正地明白了一些事,见赵玉兰不想再说,他也就不再追问,却有一件事还挂在心里,还是问道:“那王易风现在怎么样了?我们能去看他么?”

“他交待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同时也交待了一大批同伙,当然,他也把他背后的力量全部交待出来了,这也算他将功赎罪吧,虽然赎不了罪,他但这么做是最正确的选择。”赵玉兰喟然长叹,摇一摇头,“他已病入膏肓,为了配合有关部门尽快抓获罪犯,他没有时间见你,你就谨记他的交待,把他吩咐的事做好就够了。”

“明白,谢谢兰姨告诉我这些。”

“行了,我还有事,就不跟你多说了,忙去吧。”

赵玉兰走到门口口又想起一件事来,把拉开的门又重新关上,转过身来面对着唐飞亚说道:“不要以为吴天放放弃招你为女婿就没事了,吴秀丽及其他吴家人还盯着你师父手中的股份呢,另外,你对吴秀丽始终是一个威胁,她还会在你身上打主意,她或许会拉拢你,或许会做掉你,或许会陷害你,总之,由于你是你师父的徒弟将会有不断的麻烦。一句话,豪门深似海,有些事我也不知道,也帮不上你的忙,以后你就好自为之吧。”

这回,她说完就真的走了,不给唐飞亚回应的时间,只把忠告留了下来。

那门被带上了,唐飞亚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盯着那道门发呆。

过了好久,他才缓过神来,脸上绷紧的感觉让他意识到还没有洗脸,这才去洗漱。

随后,他穿戴整齐,站在窗边思考上了,想得最多的是王易风这个人,根据赵玉兰所说,这是一个性情中人,还是一个敢做敢当的真男人,良心还没有全部丧失。他决定把王易风交待的事情做好,照顾好王易风牵挂着的每一个人。

照这么说,马玉琴是王易风的女儿,那马玉琴的母亲就是王易风曾经深爱的那个女人。并且王易风还把这个女人后来嫁的男人弄残了。他想当然地认为王易风应该对这件事感到内疚,应该去找到这个人,从王易风给的钱中抽出一部份给予安置。

正想时,吴亚玲来了,纯绿色的工作服把她的干练衬托到极致,也把清纯完美地彰显出来。

她走进来时速度很慢,一拐一拐的像受了伤,脸上却荡漾着关于幸福的微笑。

唐飞亚赶紧迎上去,拉着她的手,关切地问道:“你的腿不好吗?走路怎么有点……”

“都怪你。”她娇嗔,那对粉拳扬下来就在他的胸前轻轻地擂了几下,嘴角蹶起,”不知道人家是第一次呀,还那么用力,弄得我都走不了路啦。”

“嘻嘻,我下次注意。”

“你还笑得出来。”

吴亚玲扬起手来又要打,唐飞亚却捉住她的手,笑逐颜开地说:“别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是什么消息。”

“那你倒是说说是什么好消息?”

“我妈妈来找过你了,并且同意了我们的婚事。”

“这不是重要的。”

“那什么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她让我明白了一些事,更知道未来的路怎么走,她还让明白了那些人该防,那些人该亲近。”

吴亚玲嫣然一笑,“你明白就好,免得你以后懵懵懂懂地上了别人的当都不知道。那我们走吧。”

“去哪呀?”

“去领结婚证呀。”

“别忙,我得先回公司一趟,张贵名不在公司,我得跟李雪绢他们交待一下工作。”

“放心吧,李雪绢和朱志祥在楼下等着你训话呢?”

“是你叫他们过来的?”

“他们本来就住在这边,我就顺带让他们过来听你吩咐,帮你节约点时间。”

唐飞亚由衷佩服她的工作经验,朝她笑一笑,“在做事业方面我以后得向你好好地学习,有时真的不会分配时间。”

“你需要学的还多着呢,这些我都是跟妈妈学的,以后如果有需要,请我妈妈做你的顾问吧。”

“我倒是愿意,就是怕她不干。”

“回头我帮你做做她的工作。”

“谢谢。”

“别谢,快走吧,雪绢和祥子在我办公室等着你呢。”

……

唐飞亚在吴亚玲的办公室对李雪绢和朱志祥安排好了公司的事宜,开着他自己的新车去办结婚证。

办证很顺利,却排了很长时间的队,一晃就到了午饭时间,吴亚玲却提议到海边去玩一天庆祝庆祝。

唐飞亚欣然同意她的提议,想着到了那边也许有张冬沁的消息,如果碰上了,也好当面说说那丫。

随后,他打电话告诉自己的老妈证已经领了,并请他妈妈照顾莲花。赵素琴得知儿子领了证,高兴得在电话中都哭了,说是她会照顾好莲花,还要请唐三虎夫妻过来帮着筹划婚礼事宜,还让唐飞亚替她向吴亚玲请假,这几天她就不去丝绸厂了。

吴亚玲肯定批准未来婆婆的假,还向唐飞亚承诺结婚就把丝绸厂全权交给赵素琴来经营。唐飞亚又对她谢了又谢,才欢喜地开着车去海边。

……

吴亚玲没有带唐飞亚去自己在海边的宾馆吃饭,而是在沙滩上的小吃滩填饱了肚子,随后他们还换上游装下海游泳,在沙滩上享受阳光浴,欢乐伴随。

然,唐飞亚始终记挂着张冬沁那事,打电话让他三婶给张贵名打了五万块钱,张贵名的电话却是关机,急得不行,电话一次又一次地打。

吴亚玲却对这事不闻不问,似乎跟她毫无关系。

黄昏既将来临时,他们又坐在海边的小吃滩上享受烤鱼,吴亚玲指着海面上的船说:“亲爱的,咱们今晚就租一条船来住,可以欣赏到海面上的夜景。如果可以,我带你去一座小岛上玩玩,就当咱们的蜜月提前了好不好?”

她的提议唐飞亚都不会拒绝,但是他心里有事,不能只顾着玩,他说:“不行的,我还要去安慰张叔叔,沁丫也没有消息,他们会着急的。”

她把嘴一嘟,“哎,你还是迈不过这个坎,沁丫在你的心里还是那么重要,算啦,那你去吧。”

她好像有点生气了,唐飞亚赶紧握着她的手说:“沁丫是我儿时的最好玩伴,她出了这种事,我怎么能置之不理。”

“我知道她跟你关系好,不会吃醋的啦,只是想让你放松下来,别被这些事把自己压跨。”吴亚玲依在他的身上,摸抚着他的脸,“有些事情的结果不是你能左右的,沁丫这事需要一个转折点,也需要给她时间来思考人生。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爱上张贵名,怎么才能上她爱上呢,我们也帮不上忙,只能靠张贵名自己去争取了。也许三五天,或者几个小时之内沁丫就会爱上他;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爱上张贵名,但是,外人帮不了忙。”

她说得有道理,但他的心还是悬吊吊的难以平静,他说:“我知道帮不上她的忙,也许还会越帮越忙,但是联系不上她,这心难安。玲玲,你不知道我跟沁丫小时有多好。”

“她对有你多好呀?”吴亚玲以前会吃张冬沁的醋,但是现不会了,因为她知道唐飞亚和张冬沁之间根本不可能发生男女情事,就算张冬沁要跟唐飞亚订婚这样的事也纯粹是捣乱,所以她现在根本就没有把张冬沁当成情敌了,不是情敌,那当然不用吃醋了。

唐飞亚凝神想了一想后说:“曾记得,爸爸刚刚离开家那会,妈妈又下岗了,我们家有一段时间连饭都吃不上,沁丫便经常从家里给我带吃的,怕我不要,还偷偷地塞到我的书包里。我考上了大学,她从自己的生费中节省钱出来给我买了一套衣服……类似这样的事太多了,多得三天都说不完,总之,她把我当成了自家的兄弟,所以,她现在心理出了问题,又没有消息,我能不着急吗?”

“着急也没用呀。”吴亚玲正想安慰两句时,唐飞亚的手机响了,收住话头提醒道:“快接电话吧,有可能是客户打来的,千万别因为跟女人在一起而拒听电话。”

他冲她笑一笑才接通电话。

张冬沁的声音响起,着切地叫道:“唐飞亚,你在哪儿?快过来,名哥儿受伤了。”

“沁丫,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在哪儿?”唐飞亚好激动,手都发抖了。

“在海滨第一医院,你快赶过来吧,他快不行了。”张冬沁说完就挂了电话。

唐飞亚急了,拉起吴亚玲就走,边走边说:“是沁丫打来的电话,说是张贵名受伤了,性命垂危,在这边的海滨第一医院。”

“我知道这地方,就在那边,快走。”吴亚玲扯起唐飞亚就跑,甚至嫌取车耽误时间。

……

十分钟后,唐飞亚和吴亚玲跑到了这边的海滨医院,直接冲到了急救室,只见张冬沁焦急地在急救室前走来走去,还直搓手,唐飞亚便叫了一声。

张冬沁依然穿着一身运动服,却弄得满身的泥,脸上也被抓出好几道血痕,见到唐飞亚和吴亚玲哭着就扑了过来。唐飞亚赶紧张开双臂去迎。张冬沁扑在他的怀里放哭道:“都,都怪我惹来了那些人,他是为了救我才被打成重伤的,我,我对不起他呀——”

爱情的力量

张冬沁的哭声中充溢中悲酸与忏悔,泪水像断线似的哗啦啦地流淌,打湿了唐飞亚的衣服。

她伤心,她难过,她后悔自己太作,导致张贵名昏迷不醒。她没有诉说,只用哭声向唐飞亚这个男闺蜜传达内心的悔意。

唐飞亚没有推开她,给予的是意带安慰的轻拍。

吴亚玲没有醋意,反而希望唐飞亚能激出张冬沁对异性的感觉来,从而不再找她搞女同。她轻轻地拍一拍张冬沁的后背,轻声说道:“沁丫,别哭了,名哥儿是心甘情愿陪着你的,是怕你出事,因为他爱你。只要你好好的才是对他最好的回报。”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之下,她也只能这么说了。

“沁丫,别哭啦,来,坐下,慢慢说是什么回事,为什么那些人会向你们下手?”唐飞亚轻轻地拍一拍张冬沁的肩,又接过吴亚玲递来的纸巾,替张冬沁擦了擦了泪,才拉着她坐到椅子上。

吴亚玲抽泣得几下,好半响才说道:“前段时间,一个没良知的煤矿老板做过一些违法的事,被我曝光过,让他损失了上千万,今天恰好在这边碰上我们。先开骂,我言语过激,激怒了他,他便命令四个保镖要把我往死里打。名哥儿护着我,挨了一顿乱棒,还挨了一刀。那一刀本来是捅向我的,他抢过来用身子挡住了。随后警察来了,那些人也被抓了。”

闻言,唐飞亚的心一紧,“那一刀深么?医生怎么说的?”

张冬沁擦一把泪,摇一摇头说:“他挨得那刀倒是不深,但是他的头上挨了两棒,说是脑震荡,身上也挨了重击,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啊——”

唐飞亚和吴亚玲都不冷静了,张贵名如果真成了植物人,那该怎么办呀?

“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作,那会有这样的事呀。”张冬沁痛心疾首,后悔得直拿头撞墙。

唐飞亚和吴亚玲赶紧拉扯,连哄带劝才让她安静下来。

正在这时,急救室的门打开了,他们赶紧拢过去问情况。医生说张贵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有可能三五天就能醒,也有可能一辈子也无法醒过来,就看他本人醒过来的意念是否强了。

接下来,吴亚玲去办理手续,安排了特护室,要了最好的特护。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他们三人才回到吴亚玲的海滨酒店,吴亚玲把张冬沁单独叫到一个房间,上了两杯咖啡,紧挨着坐好。

吴亚玲轻轻地拍一拍哭肿眼的张冬沁说:“丫的,别哭了,你要想让张贵名醒过来的话,那就听我说。”

张冬沁还没有洗澡,也没有换衣服,那身运动服被拉扯破了好几个地方,泥污点点,神情沮丧,眼睛肿得像桃子,低垂着头,毫无自信地说:“只要能让他醒过来,你让我怎么样都行。”

“只有你才能让他醒过来,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我先不告诉你方法,只想问你几件事。”

“你问吧。”

“那你以后还缠着我搞女同么?你要是不缠着我,那我就教你怎么唤醒张贵名。”

“我,我……”

张冬沁咬了咬牙,心一横,“不缠着你了。”其实她也不打算缠了,因为她已经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女人,这是客观事实,根本改变不了。

吴亚玲的眼里划过一丝精明,没心没肺地笑一笑,“我不信,你丫精灵古怪,别到时我帮你救人,你却不认账,我不亏死呀。”

医院里躺着一个,身边的这个还泪汪汪的,她居然还笑得出来,蓦然间,张冬沁对她产生了厌恶感,这样的女人她怎么会爱呢?怎么能跟这样的女人搞拉拉呢。她觉得自己太幼稚,太不懂事,选错了爱情方向。

曾经,她觉得自己强大到不需要男人保护,而是需要去保护某一位弱小的女人。

曾经,她觉得男人只会玩弄权术,不懂得怎么去爱女人。

曾经,她觉得男人只是在欲念难抑时才会把爱情挂在嘴上,根本就不会认真地去爱,根本就不会爱。

今天,当那四个大汉冲向她时,像拎小鸡一样地把她撂翻时,她才明白自己有多么地弱小;当张贵名明知不敌,却奋不顾身地救护她时,当张贵名替她挡刀时,她才猛然发现自己还需要男人的保护。

当把张贵名送到急救室以后,她想明白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懂爱的男人,也有爱她的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张贵名,如果不是因为爱,张贵名肯定不会那么勇敢。为了爱,他宁愿牺牲自己的生命。那时,她才省觉自己以前想错了,错得离谱。那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接受男人的爱,而不是缠着吴亚玲搞女同。

此际,面对着吴亚玲没心没肺的笑容和话语,她知道怎么回应,也知道怎么做了。

她挡回吴亚玲递过来的纸巾,把眼泪抹干,坚强地抬起头来,声音沙哑,却坚决地说道:“吴亚玲,你放心,通过这件事,我发现自己非常弱小,弱小到需要男人的保护,所以,我不要再做什么女汉子了,也不搞女同了,你快告诉我怎么唤醒张贵名吧。”

“你是女人吗?”

“我当然是女人,如假包换的女人。”

“那你不要做女丈夫了?也不再搞女同了?”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你别再问了,否则我跟你翻脸。”

吴亚玲双手一抬一压,“好,好,我不再问这个问题了,那我问你爱张贵名吗?”

“这跟唤醒他有什么关系?”张冬沁嘴上还不想承认自己转性了。

“爱情的力量是传大的,张贵名是为了救心中爱着的那个女人才挨的刀子,那就只有爱情才能唤醒他,其他的力量都不行。”

“你,你……”

吴亚玲的神情里倏地就多了一抹随和,拉着张冬沁的手说:”沁丫,你永远是一个丫,别再搞稀奇古怪的事啦。用你的爱唤醒他吧。”

“那我应该怎么做?”

“这就对了,你早该问我这个问题了。”

张冬沁这么问等于默认是爱张贵名的,吴亚玲轻吁了一口气,笑说:“他以前向你表白,却被你拒绝了,那你还他一个表白,在他的床前向他表白,并且把他以前对你说过的话一遍一遍地学说,还要把他跟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翻出来讲给他听,更要让他知道他是你唯一爱过的男人。只要你不停地说,不停地讲,我保证他能醒过来。”

“你的这个办法其实很简单,我听过好多例子,但是……”

“但是你就是想不出来,不对吗?”

“我谢谢你,好了,不理你了,我走了。”

张冬沁说着就站了起来,吴亚玲一把扯住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医院,我要去唤醒他。”张冬沁那肿起老高的眼睛里荡漾着一抹自信,眉微扬,“我要去告诉他我有多爱他,我要让他尽快地醒过来,救人如救火,你快放开手。”

吴亚玲淡然一笑,“你这个样子是唤不醒他的。”

“为什么?”张冬沁满脸的疑惑,搞不懂吴亚玲是什么意思了,一会让她唤醒人,一会又说这样子不行,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吴亚玲说:“你到底想说什么?一会让我用爱情唤醒他,现在又说这办法不行。”

“我没有说这个办法不行,是说你这个样子不行。”

“为什么?”

吴亚玲摸一摸张冬沁的头,扯一扯她的衣服,笑说:“亲爱的,你在张贵名眼中是清纯的代名词,干净,靓丽,飒爽英姿,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原始幽香;你瞅瞅你现在这副德行,跟前面这些形容词搭边吗?你听我安排好吗?”

“那你说吧,我需要怎么做?”事关重要,张冬沁只能委屈自己向吴亚玲耐心地讨教了。

吴亚玲又摸一摸她的头,笑说:“把你自己收搭干净,让那股原始的女人味道散发出来,沁入张贵名的心脾;换上你经常穿的衣服,把你的英姿映入他的意识;把你的嗓子养好,恢复你那清甜的声音,让他能准确地辨识出是你在呼唤他。所以,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去洗一个澡,好好地睡一觉,养好精神,恢复以前的精神面貌再去唤醒他吧。这事急不来,急也没用。拿出点耐心把你的爱意让他意识到,只有这样你才能唤醒他,懂吗?”

“明白了,那我现在就去开房。”张冬沁甩开吴亚玲的手就要走,吴亚玲又扯住不让走,她又疑惑了,瞅着吴亚玲问:”你还想说什么?”

吴亚玲玩味地笑一笑,“你昏头了吧,这是我的酒店,需要你开房吗?走,带你去挑房间,想住哪间就挑哪间。”

张冬沁把手一挥,绝情地说道:“别,吴大经理,谢谢你的好意,为了证明我已经转性,为了证明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必须自己掏钱开房,不想承你的情了。”

“哟,你真要跟我划清界线了呀,昨天还死皮赖脸地说爱我,现在怎么不爱啦?”

“再说这事我就跟你翻脸,连朋友都做不成,你信不信?”

“好,好,我不说了,你去开房吧。”

“让开!”

张冬沁推开吴亚玲,连头都不回地出去了。

时间不早了,凌晨两点,吴亚玲一点睡意都没有,欢快地摸出手机,拨通唐飞亚的号就得意地说:“亲爱的,我成功地挽救了沁丫,你快过来跟我一起分享这份喜悦吧,哦,对了,顺便把我放在办公室里的那份凉菜带过来。”

挂掉电话,她跑到柜子里拿起一瓶红酒就打开,坐到靠窗边的椅子上,长长地吐一口气,喃喃自语:“终于摆平这丫了,否则被她缠上还真够倒霉的。”

倒上两杯酒,盯着那道门。

唐飞亚来了,端着两盘凉菜走了进来。他把菜搁放好,见她满脸荡漾着得情与愉悦,玩味地笑一笑,“你怎么高兴成这样啦,捡到金元宝了么?”

她把他拉来坐在身边,那对好看的眼扑闪扑闪地眨着,嘻嘻一笑,“嘻嘻,比拾到金元宝还开心,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成功地劝转张冬沁,成功地让她意识到她自己是一个女人,应该去接受男人的爱,她向我表态了。”

“她表什么态了?”

“她表态说要好好地爱张贵名,要用爱把他唤醒过来。”

唐飞亚的眉头一蹙,“你确定她能唤醒名哥儿么?”

“只要张贵名是爱张冬沁的那就行,否则就不好使。”

“我敢肯定名哥儿是爱沁丫的,他跟我说过好多少,甚至还因为沁丫的拒绝流过泪。”

“流过眼泪不足以说明有多爱,失恋的人都会虚情假意地流几滴眼泪表示自己有多伤心。”

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贵名这么多年没有找女朋友,不是因为他找不到,而是他心里一直爱着沁丫,装不下其他女人,只是他不说出来罢了。”

“有什么能证明他心里还装着沁丫?”

“他的手机和钱夹里都是沁丫的照片,甚至连房间里都挂得有沁丫的照片,这还不足以说明么?”

“照你这么说还真好使。”

“那你是怎么跟她说的?她又需要怎么做?”

吴亚玲也不隐瞒,照实把刚才跟张冬沁说过的话,吩咐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唐飞亚听后搂着吴亚玲夸奖道:“亲爱的老婆,你真聪明,你不但救醒名哥儿,还挽救了沁丫的心灵,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我是救我自己,她也是自己救自己,懂吗?”

“不懂。”

她说得好绕,他懒得去思考,要她说出所以然来。

她笑说:“如果沁丫不转性,继续缠着我的话,那咱们还能顺利结婚吗?婚后有安宁日子吗?所以说我是救我自己。”

“那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你笨呀,女同的心比石头还要坚硬,特倔,一般人是说不转的,如果沁丫自己没有想明白,别人是无法说得转她的,所以她是自己救了自己。”

“你说得有点道理,我明白了,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为什么要谢我?”

“因为你救了我两个最好的朋友呀。”

“好吧,我收下你的谢意,来,咱们喝一杯庆祝庆祝。”

“好,我陪你喝三杯。”

他和她举杯相碰,对视着会心地笑一笑,连干了三杯酒。

吴亚玲把杯子中再次倒满酒后又说:“亲爱的,有一件事我必须得告诉你。”

“什么事?”

“为了防止沁丫再闹女同,必须让她换一个工作环境,还要想办法让他跟名哥儿尽快结婚。”

唐飞亚同意她的说法,点了点头,“工作的事倒是好办,我公司还缺一个人事部经理,我看沁丫最合适。结婚的事有点麻烦,得她自己同意才行,以她的性格,强逼是行不通的。”

“没有人要逼她,放心吧,我有办法让她想结婚。”

“你真有办法?”

“我什么时候说过空话。”

“倒也是,那这件事就拜托你啦。”

“那得看你是否让我满意了。”

唐飞亚见她想开玩笑了,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你想让我满足你什么?”

“嗯。”她朝床的方向呶呶了嘴,眼里溢满暧昧,坏坏地笑一笑,“懂了吗?”

“懂了,那我就满足你吧。”

说着,他把杯子重重地搁在桌子上,打横抱起她就挪到了床前。

接下来,他和她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都知道该怎么做。

……

第二天,唐飞亚去医院看张贵名时,病房门口站着一群人,张贵名和张冬沁的父母都来了,连唐飞亚的老妈也来了,还有其他亲朋。唐飞亚过去问究竟,得知他们都知道了张冬沁想用爱情唤醒张贵名的想法。两家的家长也觉得这办法可行,也同时表示接受这对同姓年轻人相爱。

其实,只要能唤醒张贵名,双方的父母都愿意做出让步,也不计较同姓结婚的事情了。

当然,这事不是一天能办到的,需要张冬沁耐心地呼唤,张贵名才有可能醒过来,有希望总是好的。

唐飞亚把张冬沁的父母叫到医院的花园里,找地方坐好,他真诚地说:“叔,婶,我想给沁丫换一个工作环境,并且想让她尽快跟贵名结婚,希望你们能同意。”

张冬沁的老爸张兴龙也是年过半百,下岗后一直跑出租车,并且长期跑夜班,显瘦,眼眶深陷,满脸的风霜。此际,他瞧着唐飞亚微微地叹口气,“飞亚,只要能让她安安份份地工作和生活,我们没有不同意的,就怕人家贵名的父母嫌她的性子野。”

张冬沁的老妈杨玉梅以前是厂里的医务人员,懂得一些心理病理,这会接过话茬说道:“飞亚说得对,只有让沁丫换一个工作环境,并让她尽快结婚,才能断了她的那个念头,她那是病,得早治才行。”

唐飞亚说道:“只要你们同意就好办,贵名的父母刚才也表过态了,他们不在乎同姓结婚,说是可以接受沁丫。”

“哎!”张兴龙幽幽地叹口气,摇一摇头后说:“他们为了能尽早地唤醒儿子,权衡利害关系后勉强同意的,谁敢保证贵名醒过来以后他们不变卦。”

“这事交给我来办。”唐飞亚想了一想后说:“首先,我让沁丫去我的公司上班,让她跟贵名朝夕相处,增进感情,同时我想办法彻底做通他父母的思想工作。不过我担心沁丫不肯去我的公司上班,这还需要你们帮忙劝说才行。”

张兴龙说:“她是我们的女儿,只要是为了她好,我们一定会劝她去你的公司上班的。”

“飞亚,这事还真得谢谢你。”杨玉梅神情里充溢着内疚,唇角拉扯出一抹苦涩,“我们家的这个野丫头前段时间没少给你惹祸,还差点搅了你的婚事。”

“婶,别这么说。”唐飞亚连忙摇头摆手,真诚地说:“我更应该跟您们道谢,这些年以来,如果不是你们的照顾,我也不会有今天,要说感恩的人是我。我从小把冬沁当妹妹,她的事我肯定得上心。”

正在这时,赵素琴来了,也听到了唐飞亚的话,说道:“飞亚,你知道感恩就对了,要不是你叔和婶呀,估计咱们母子也活不到今天。”

唐飞亚赶紧给老妈让坐,想笑却忍住了,在大家心情沉痛的情境下还笑有点不合适。

随后,他认真地说道:“妈,我本来就是一个知感图报的人,但是我现在想报张叔他们一家人的恩得需要您帮忙。”

“我能帮什么忙?”

“我年轻说话没有份量,所以还需要您以媒人的身份,代表张叔向贵名的父母提亲,这事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唐飞亚想了一想过后接着说:“最好是在贵名醒过来之前提,并且把结婚的日期限订下来。如果无法确定日子,就说贵名哪天醒就哪天结婚。如果贵名长时间醒不过来,也照结,借口就是冲冲喜,能让贵名早一点苏醒。反正你们也还相信冲喜这一套。只要让他们结了婚,就能让沁丫多了一份责任心,也能让她收收性子。”

赵素琴同意当这个媒人,说马上就找张贵名的父母说去。张兴龙和杨玉梅又说了一通感谢之类的话。

张冬沁的事商量妥了,赵素琴才对唐飞亚说道:“飞亚,你爸和吴秀琴去家里找你,我说你在这边,他们也跟过来了,还在亚玲的宾馆开了房,说是有事跟你商量。”

“我跟他们有什么好商量的。”唐飞亚倔强地说道:“我不会去见他们的。”

张兴龙语重心长地说道:“飞亚,你爸虽然以前做错了事,但是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他想见你,那就去见见。”

赵素琴和杨玉梅也劝,唐飞亚不想让老妈伤心,只好去见。

……

十分钟后,唐飞亚坐到了老爸和吴秀丽的对面,闷声问道:“你们大老远地跑到这边来找我有什么事?”

婚内婚外那些事

面对唐飞亚非常不友的神情和语气,吴秀丽笑而不答,今天她表现得非常随和,没有了以往见面的势不两立,。ET她轻缓地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朝唐一山投上一抹心领神会的眼神,示意唐一山今天可以主讲。

唐一山今天依然穿得人模狗样,笔挺的西服摆足了品味,油光水滑的形象依然透着不务正业的胚气,却挤弄出满脸的兹祥,拿出一串钥匙摇一摇,递到唐飞亚的面前说:“亚,你要结婚了,爸给你买了一套房子,在新城区,精装版,跃层,一百八十平,希望你能喜欢。”把钥匙往前递一递,却见儿子的脸上并没有天上掉馅饼般的喜悦,难堪瞬间写在他自己的脸上。

吴秀丽见唐飞亚不为所动,连忙帮腔,“飞亚,你爸考虑得比较周到,还给你们订了一套家具,过两天就到货。”

讨好的笑容,讨好的语气,加上讨好的物质,唐飞亚听在耳里怎么都不舒服。他的脸依然阴沉沉的,板得像一块铁板,瞟一眼那串钥匙,“我需要的不是物质,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我自己已经买了房,收回去吧。”

语气虽然不是很绝情,但是清高的姿态已经摆了出来。唐一山的脸色很不好看,心里也很难受。这么些年过去了,要说他不想儿子那是哄鬼。但是在强势的吴秀丽面前他只能掩饰思子之情,每每跟儿子面对面,他都表现得非常无情,为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想讨好吴秀丽。

就在前两天,吴秀丽突然说要想办法拉拢他的儿子,只要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行,要物给物,要钱给钱,更关键的是吴秀丽命令他多跟唐飞亚交流,跟唐飞亚搞好关系。他非常明白吴秀丽的用意,但这也是他跟儿子搞好关系的机会。所以,这次他非常有耐心,也早有思想准备,就算唐飞亚不给好脸色,他也得忍气。此际,他觉得有必要单独跟儿子谈谈了。他朝吴秀丽使了一个眼色。

吴秀丽会意地笑一笑,“飞亚,你还没有吃早餐吧,这样,你们父子俩谈谈心,我去叫早餐。”

“不用,我从小都没有必须吃早餐的条件,一天吃一顿饭都没事。”令人心酸的内容,更是令人寒心的事实,唐飞亚没有夸大事实,只想把曾经的困窘让自己的老爸知道。

唐一山心头一颤,儿子过去有多苦他心里有一把秤,但是,他又能说什么,双唇微微蠕动着,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吴秀丽连忙圆场,笑呵呵地说:“早餐怎么能不吃呢,这样吧,我让服务员送点心和水果进来,你们对付着吃点,这样也不影响你们父子继续谈心,我就不凑热闹了,想出去逛逛。”撂下话,赶紧闪人,因为没有人会回应。

好久,父子两人四目相对了好久都沉默不语,谁也不想开口说第一句话。

幸好,服务员送点心和水果来了,还有两杯热牛奶。

唐一山递一杯热奶给唐飞亚,“喝一杯热奶吧,别饿着,我有好多话跟你说,希望你能耐心地听。”

“有话就说吧,我忍饿的功夫早就练出来了,绝对一流,不影响你说话。”唐飞亚想不说呛话都不行,忿气驱使下脱口而出。

父子,虽然占了前面这个拥有权威性的“父”字,但是唐飞亚老是提饿字,让唐一山这个父亲由于内疚怎么也威不起来。再者,他的任务是拉拢这个儿子,那还敢得罪。之前的几次见面,他还能装模作样地抖抖威风,因为对儿子无所求。现在,唐飞亚是吴秀丽的猎物,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坏了吴秀丽的好事。。

努力地调整好心态,唐一山露出苦涩的笑意,“飞亚,爸也有自己的苦衷,当年丢下你们娘儿俩是不得已的事情,不求你原谅,我只想在结婚之际尽一个父亲的责任,送你一套房聊表心意。”

“把你的心意收起,请回答你当初有什么苦衷?有什么不得已?”这些问题唐飞亚一直想问,也知道自己的老爸不可能说实话,但还是想听。

“当初我面临下岗,没有工作,上有老,下有小,我怎么养家?我怎么……”

“你需要养家吗?你吃上吴秀丽的软饭以后养过家吗?管过上面的老?管过下面的小吗?”

“我……”

唐一山语塞了,这样的理由根本立不住脚,因为他当初根本就没有这么想过,也没有考虑老小的生活,图的是自己过得安逸。当然,其中也的确有一些原因,这些原因却不方便说出来。

“别扯了,我知道你不想说出那些原因,其实,。ET”唐飞亚尽量保持平和的语气,轻咳一声,“吴秀丽只是觉得你能迁就她的强势,也能包容她在外面乱搞男人,更会对她言计从得像一条狗,便把你从另外一个女人手中抢去做老公。我有说错吗?”

“你,你……”唐一山想问“你怎么知道”这话,但是张口结舌地没有问出来。

唐飞亚是想借机证明一件事,这件事不搞明白心里难安。

稍缓,他压低声音说:“我现在也是吴家的女婿,声明:不是倒插门,也不是吃吴家女人的软饭,而是把吴家的女儿娶进门。所以,我非常想把一些事情搞清楚,比如吴家的某位公子或小姐是不是跟我是异父同母的关系,我可不想兄弟相残,因为我完全有可能进入吴氏集团的董事会,完全有可能跟吴家的其他人为了权利争得头破血流,我不想对自己的兄弟姐妹下手。”

他对进入吴氏集团董事会不感兴趣,但拿这个来说事是可以的。

唐一山眉头微蹙,看来这个儿子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否认不妥,承认更不妥,一时间,他也只有沉默是金了。

唐飞亚不可能沉默,稍缓后又说:“吴秀丽的前夫是一个有本事的人,是不可能听从她的驱使,她见你在女人面前温顺得像一头没有脾气的绵羊,便把你收了。当然,她也跟之前包你的那个女人通了气。那个女人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怀了你的孩子,也不敢让吴秀丽把这事捅出去,便把你给了吴秀丽。我想知道的是那个女人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吗?”

前面说得言之凿凿,最后却质问,摆明了他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是想让唐一山亲口承认而已。

唐一山心头大骇,背脊嗖嗖地直冒冷气,要是搁以前早就拍桌而起,怒斥这个儿子胡说八道了;但是现在他不敢,只能忍气。他搓着双手,不敢跟儿子的眸光相触,颤着声音说:”没,没有的事,你,你听谁说的?”

“你不用承认,我自己会查清楚,但是,一旦我在查的过程中惊动了吴家的其他人,到时你可别怪我泄漏了你的机密。”

“你,你不能去查,更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

唐一山坐不住了,挪过来,蹲着,双手扶着儿子的膝盖,满脸的怯意,可怜怜巴地企求道:“亚,你不能这么做,如果这事被捅出来,我,我会死得很惨的,好歹我是你爸爸呀。”

“那你跟我说实话,吴占江是你的儿子吗?”唐飞亚那对眼鼓出一抹冰冷,心头却希望自己的老爸摇头否认。因为一旦这是事实,那他的师父吴天龙这个跟头就裁大了。

当年,他的师父吴天龙为了那两家孤儿院,抛弃了心爱的女人赵玉兰,从而听从家里的安排娶了黄一凤,可以说是牺牲了爱情,要是到头来吴占江不是吴天龙的种,这事找谁说理去。

然,唐一山的头却很慢很慢地点了两下,唐飞亚的心倏地就沉重起来,自己的亲生父亲让对他有恩的师父戴了绿帽子不说,还成为了他师父的妹夫,这事太乱,太没有天理,对他的师父吴天龙也太不公平。在他的心里,师父就是天,就是他做人的标杆,他要继承师父的爱心事业,要发扬师父的武功。现在,猜测变成了事实,他的亲生父亲让他的师父蒙羞,内疚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须臾间,他的神智恢复到正常,目光里溢满憎恨,一瞬不瞬地盯着唐一山问:“你是不是想利用这层关系把吴占江应该继承的那部份股份弄到手,或许说是你跟吴秀丽的打算。”

“没,没有,我没有这样的想法,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骨肉,我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唐一山慌了,怕了,怯了,这事绝对隐秘,如果让吴秀丽知道他失了口,那他真的会死得很惨。

“但是,吴秀丽想要对吗?”

“亚,别猜了,别再说了,爸爸求求你这件事千万别说出去,更别让她知道是我说出去的。”

“嘿嘿。”唐飞亚无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着,牙咬得“格嘣”响,心头一个声音响起,“我不能让吴秀丽的阴谋得逞,更不能让吴秀丽要挟吴占江干那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能让师父蒙在鼓里一辈子。”想到这里,他决定了一件事,一件他以前不愿意接受的事。

有了决定,该问的已经问了,唐飞亚眼珠转一转,一个计划在大脑里初步形成。他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那串钥匙,摇一摇,“好,我接受你的礼物,这房我收下了,但是我不想跟你说谢谢。”

“那,那你以后认我吗?”

“以后再说吧,一切顺其自然,我不想勉强我自己。”

唐飞亚说得很含糊,唐一山甚至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但是,儿子接受了房子,证明父子关系有了缓和的机会,他也能向吴秀丽交差了。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刚才说过的那些事,央求道:“飞亚,爸不图你的回报,只求今天咱们说的话别泄漏出去。”

“我是傻瓜吗?会把自己的爹推下油锅吗?”唐飞亚不想对自己的老爸做太多的承诺,但是这件事他的确不忍心让自己的老爸担惊受怕,还是昧着良心做了这种等于谎言的承诺,因为他不可能让师父蒙在鼓里做冤大头,这事迟早要让师父知道,所以,现在他不想再提这事了,忽地想起另外一件事,语锋一转,“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儿子,希望你能如实地回答我下一个问题。”

“嗯,我会如实回答的。”唐一山嘴上这么说,心里好害怕,害怕儿子问出让他难以回答的问题。

“让吴占江的媳妇马玉琴向我借种也是吴秀丽的阴谋对吗?”

“我,我……”

“你可以不直接回答,点头认可,摇头否定就行了。”

“不完全是。”唐一山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那是你的阴谋?”

这回唐一山点了点头。

“该问的我已经问了,你可以走了。”

“我,我……”

“走吧,今天我不可能叫你一声爸的,以后如果我觉得你的良心还在的话,估计会叫你一声。”

话说到这个份上,唐一山也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离开了。

“唉——”唐飞亚喟然长叹,自己的老爸也并不是那么地任人驱使,还是会玩点小阴谋。他知道老爸让马玉琴来向他借种,是想把老唐家的种植在吴家,他的老爸以后还可以要挟吴占江和马玉琴孝顺他这个老爸。吴秀丽也许知道他老爸的如意算盘,只是装聋作哑罢了。总之,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吴秀丽斗斗法,有因必有果,一切的一切将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得看他唐飞亚怎么玩了。

唐一山离开了,吴秀丽又来了。这回,她摆出长辈的姿态,一进门就笑呵呵地问:“飞亚,你喜欢什么样的家具就跟我说,我再去给你们添。”

“不用了,随便就行,兰姨已经给我们订好了家具,你请坐,我还有事跟你说。”唐飞亚努力表现晚辈应该有的恭敬,客气地请吴秀丽入了座,倒了茶,笑说:“虽然没有吃,还是谢谢你点的点心和水果,今天我就不表达谢意了,改天请你和我爸吃饭。”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今天的态度怎么这么好,这完全出乎吴秀丽的意料,她刚才已经从唐一山嘴里得知唐飞亚的态度不够好,只是把房子收下了,不过并不开心。她本来是来添把火拉拢这个现任老公的儿子。现在,唐飞亚的态度出奇地好,她反倒有些不适应,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接过递到面前的茶杯,品了一口茶,笑说:“飞亚,跟我就别客气了,有话就请说。”

唐飞亚淡然一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你对我妈妈好一点,我成了吴家的女婿,以后也有可能进入吴氏集团的董事会,咱们既然在一起共事,来往也会很频繁,你跟我妈妈碰面的次数肯定会很多,希望你别看不起她,更不希望你跟她吵架。”

“放心,我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女人。”吴秀丽不强求现在就跟唐飞亚站在同一个战壕,只求这个混蛋小子对她不是那么反感,然后再慢慢地实现计划。所以,她认为现在多拉点家常有好处,做出某些方面的让步也是可以商量的。

想通这一层,她大度地笑一笑,“严格地说起来是我伤害了你的妈妈,改天我会亲自登门道歉,请求她的原谅。再怎么说我也是玲玲的姑姑,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总不能见面就吵吧。”

唐飞亚突然间有点讨厌自己了,明明是有所图,却表现得这么随和,他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圆滑起来了,但是对吴秀丽这种对手,不圆滑就等于任人鱼肉。

此际,他也只是向吴秀丽表达一个态度而已,并不想深谈,笑一笑,“姑,请允许我这么叫你,因为你是玲玲的姑。”

“对,对,以后你就叫我姑,只是……”吴秀丽露出一抹苦笑,双手一摊,“只是玲玲从来没有叫过我姑姑,莲花倒是爱叫,不过最近改成了坏姑姑。”

“哈哈,没事,我会说她们的,包证以后让她们都叫你做姑姑。”

“那就谢谢了。”

“姑,我知道你很忙,那我就不请你吃饭了。”

说笑间,唐飞亚顺口下了逐客令,吴秀丽也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唐飞亚用日记的方式把今天跟老爸和吴秀丽的的谈话内容,以及他自己的感想写了下来。收好笔记本,随后才离开这间套房。

吴亚玲一直陪着他的老妈一起安慰张贵名的父母,向医生了解张贵名的情况,还请两家人吃饭,当然是在她自己的酒店招待客人。唐飞亚没有陪他们吃饭,而是从外面的小吃摊要了一份海鲜盖饭给张冬沁送去。

张冬沁一直守着床前,给张贵名擦身子,并帮他按摩全身各个部位,还不停地讲着以前跟张贵名的点滴情事。

唐飞亚到了以后,并没有忙于惊动她,而是站在门边观瞧了好久。瞧着看着,他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轻微地叹口气,暗暗地嘀咕:“这丫总算转了性,这也是这件事好的一面吧。希望她和贵名的感情有一个好结果。”

随后,他轻缓地走过去,轻声叫道:“沁丫,歇一歇,吃点东西。”

“不行的,我要给贵名按摩,医生说这样有助于他的血脉流通。”张冬沁连看都不看一眼唐飞亚,嘴里说着话,双手不停地在张贵名的身上移动着。

“你吃饭,我来吧。”

“那你要注意,不能太重,重了他会疼;不能太轻,否则没用。”

“知道了,你吃饭吧。”

唐飞亚接了手,张冬沁才歇下来吃饭,不过不想离开,担心唐飞亚按得不好,坐在床前边吃边指点。

唐飞亚一边给张贵名按摩,一边轮起眼角瞟张冬沁,这丫的神情里的飞扬荡然无存,有的是憔悴和忧郁,瞧得他心疼,语带慰藉地说道:“沁丫,别担心,贵名气息均匀,气色也不错,肯定能好起来。”

“借你吉言,我希望他马上好起来。”

“如果他醒过来了,你会怎么……”

“我会马上和他结婚,跟你和玲玲同一天结婚。”

“真的?”

唐飞亚惊喜地瞅着张冬沁,手上却没停,按了两下后又说:“你确定跟我们同一天结婚?”

“前提是他醒过来呀。”张冬沁觉得这事不太可能发生,说了一句又埋头吃饭,她的胃口倒不错,吃得很香的样子。

稍缓,唐飞亚一拖一停,“沁丫,我,我有一个想法跟你说……你,你听后如果不同意别生气好么?”

“放心,你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习惯了,我不会当真的。”张冬沁含糊着表态道。

“古时有冲喜这一说,我觉得就算名哥儿这几天之内没有醒过来,你也跟我们同一天结婚好不好?算是给他冲冲喜,也许到了那天他就醒过来了。”

“这个提议好呀,你帮我照顾贵名,我现在就去跟他爸妈商量去。”张冬沁把餐盒一搁,转身就要走。

“别忙呀。”唐飞亚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往里带一带,笑嗔,“你这丫就是沉不住气,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你不用多说了,我知道怎么做。”张冬沁甩一甩,却没有甩开唐飞亚的手。

“你知道贵名希望什么样的婚礼吗?”唐飞亚问完就松开了手,有了这么一句,张冬沁不可能离开,因为只有他知道张贵名心目中的婚礼是什么样子的。

正在这时,吴亚玲来了,在外面听到了里面的对话,一进门就说:“喂,快说说贵名心目中的婚礼是什么样的?如果有创意,咱们也好借鉴一下。”

“你怎么来了?”张冬沁瞅一眼吴亚玲,语气很不友好地抢先问道。

唐飞亚也不忙着说了,使眼色让吴亚玲先回答张冬沁的问题。

吴亚玲笑说:“我是打算来替沁丫去吃饭的,你倒先吃上了。”

“谢谢,哎,这次的事情你帮了我多忙,我想谢你,又恨你。”张冬沁摇头叹气,“算了,冲着你来叫我吃饭的份上,不恨你了。亚哥儿,你快说贵名心目中的婚礼是什么样子的吧。”

筹备婚礼

唐飞亚见张冬沁满眼的期待,她对吴亚玲的语气也友好了许多,心里感到欣慰的同时也不想逗她们俩玩儿了,笑一笑,“贵名曾经说过他心目中的婚礼能够在海上举办,不过只有两个人,他自己和新娘子,在船上挂满红色的气球,红色的鲜花,抱着美丽的新娘,接受海里的鱼儿,天上的鸟儿的祝福。ET他说这样的祝福是最真诚的,不需要送礼钱,不需要为了那一顿招待去忙得顾不上跟新娘子享受爱情的安宁与详和。他说婚礼就应该属于两个人,而不是为了热闹而热闹。”

一番话,说得唐飞亚口干舌渴,当然,他没有撤谎,张贵名的确说过类似的话,只是他要加以修饰,多少有点夸张。其实,他多了一层想法,张贵名跟他说这件事时是非常认真,也非常向往这样的婚礼形式,所以,他认为如果真这么搞的话,也许对张贵名有点帮助,不过,这事还得张冬沁答应才行。

吴亚玲双手托腮,眼角轮起来俊一眼静静躺着的张贵名有所思,有所想,她觉得这个男人喜静不喜闹,不过她却不接受这样的婚礼,因为她认为婚礼就是向众人证实相爱的人结婚了,在一起了,光明正大地接受大家的祝福。她还认为如果得不到双方父母祝福的婚姻是失败的婚姻,她不需要这样的婚姻,所以,她不想发表任何意见。

张冬沁的目光缓缓地移动着,最后锁定在张贵名的脸上,满眼的情意,声音里溢满憧憬,“只要他醒过来,什么样的婚礼并不重要;只要他醒过来,那怕让我去南极洲举办婚礼都可以。”

这样的话语令人心酸,令人感动,是呀,只要人能醒过来才是最重要的,去哪里举办婚礼真的一点都不重要了。那怕没有人参加的婚礼,只要这个婚礼能让张贵名醒过来她都认了。

唐飞亚还在给张贵名按摩大腿,瞧一眼张冬沁说:“沁丫,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满足名哥儿,在海上举办婚礼吧,只有你和他,只要你同意,我来给你们安排好吗?”

“算了,这事还是我来办吧,我在这边人头熟。”吴亚玲爽快地大包大揽,她在这边人熟,安排起来应该不费劲。

“不需要,我自己来安排,只有这样才有意义。”张冬沁朝吴亚玲投上一抹意蕴感激的目光,随后把手里的餐盒放下,挪过去,坐在床前,握着张贵名的手说:“名哥儿,你快醒过来,农历二十二咱俩就要结婚了,我会穿上大红的衣服,挂上大红的灯笼,站在船头,跟你相依相拥,接受海里的鱼儿,以及天上的鸟儿们的祝福,你快醒过来吧。

她的心里,意念里,婚礼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能醒过来。唐飞亚理解她的心情,拍一拍她的肩说:“沁丫,这两天你就陪在名哥儿的床前,婚礼还是让玲玲来替你安排吧。”

“不需要,我要亲自安排,这样才有意义。”张冬沁的语气几乎不可商量,看都不看一眼另外两个人,再次简单地重复了自己的态度。

吴亚玲朝唐飞亚使一个眼色,呵呵地笑一笑,“对,只有亲自安排才有意义,沁丫,我们就不管你了,相信你有能力安排好自己的婚礼,那我们……”

“去吧,这里有我,婚礼也用不着你们管了。”张冬沁有点绝情地朝他们挥了挥手,又开始给张贵名按摩起来。

唐飞亚知道张冬沁有多倔,她决定的事情是很难更改的,也就不再勉强,挪过来,扣着吴亚玲的手就悄然退出了病房。

一缕阳光冲破云层,把光辉洒向大地,阴转睛,天气转好,人的心情也随着好转。唐飞亚和吴亚玲手拉着手,并肩前行。

他说:“沁丫太倔了,如果她真拒绝所有人的帮忙,我怕她应付不过来。”

吴亚玲说:“亲爱的,他们的婚礼很简单,没有那么多事可做,不需要太充分的准备,我就是怕张贵名的父母不同意这种冷清的婚礼,他们还是指着热闹的场面来冲喜呢。”

唐飞亚自责道:“哎,都怪我多嘴,否则按原计划,咱们一起举办婚礼肯定很热闹,说不一定能把名哥儿吵醒。”

“我倒是觉得按张贵名想象中的那样来安排,让他醒过来的机会更大一点。”吴亚玲若有所思地想一了想,站住,带住唐飞亚后说:“亲爱的,这样吧,为了那天能有个照应,咱们的婚礼就换到这边的宾馆里来举办吧,如果贵名醒过来的话,我们也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你觉得怎么样?”

“好呀,那就这么办。”

“哎哟,结个婚还真够折腾的,地方也要换来换去。”

“别叹气,赶紧去跟张贵名的父母商量去吧。”

……

赶到宾馆,唐飞亚如实地跟张贵名的父母说了,刚开始张贵名的妈妈不同意,说是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婚礼应该执热闹闹的举办;张贵名的老爸却说只要孩子喜欢就行,只要能让儿子醒过来就好。

张冬沁的父母基本上没有意见,他们认为是自己的女儿把张贵名害成这样的,再说,他们只希望女儿快点嫁人,别再整出女同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来就满足了。

唐飞亚和吴亚玲又劝说了一番张贵名的妈妈,最后还是同意按张冬沁说的那样来举办婚礼。

张贵名和张冬沁的事解决了,唐飞亚也跟自己的老妈说了他和吴亚玲把婚礼换到这边来举办的想法,赵素琴向来就是一个能情达理的人,爽快地答应了。

吴亚玲也当场打电话告诉了自己的妈妈在这边举办婚礼的决定,赵玉兰没有异议,说是会过来帮着安排好一切。

谈好讲好,时日不多,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就各忙各的去了。

傍晚时份,唐飞亚回到了城里。吴亚玲和他的老妈留在那边安排婚礼事宜,他独自回来的。

没有回家,他直接去了中华街找唐娜娜。

唐娜娜的服装店开在滨龙市区最繁荣的地带---中华街,做的是是品牌代理,门面装修得光彩照人,店铺够宽够大,还请了两个服务员。

由于正值下班高峰,服务装店的生意正旺,唐飞亚到时唐娜娜正忙得不可开交,他也不去打扰,便四处转转,真到天黑尽了,唐娜娜准备关门时他才出现。

他还是第一次来,唐娜娜一见之下甚是高兴,不管三七二十一,吩咐两个店员关门,她扯上唐飞亚就去了旁边的海鲜饭店,说是要好好地请唐飞亚搓一顿以表谢意。唐飞亚有事要跟她说,便随着她去了。

唐娜娜身材不算差,以前就是喜欢穿得花里胡哨的看起来有点轻浮,现在做上了服装生意,着装有所改变。今天,她穿一套米黄色套裙,把她的高挑身材彰显出应该有的线条,搭配上漂亮的脸蛋,倒也有几份姿色和气质。到了饭店,服务员都以为她是有钱人,赶紧地往里请,并安排了一间雅致的包间。

进了包间,点了菜,紧挨着坐好,唐飞亚端着茶杯,侧着身,那双眼滴溜溜地转动着,从上到下把这位堂妹打量了一番,啧啧称赞道:“哟,娜娜,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现在还真有几份老板的气质了,形象比以前好得太多啦。”

“我以前形象很差吗?”

“你想知道我以前对你的评价吗?”

“当然想知道啦。”

“你以前没事把头发整得五颜六色的,看着怪怪的。”唐飞亚眨巴一下眼,坏坏地笑一笑,“那时我真担心你嫁不出去,现在好啦,头发是自然的乌黑色,着装也正规了,气质自然就出来了,这回不知有多少俊男才子想追求你呢。”

“嘻嘻,你就会拿我开玩笑,我以前再差也不致于嫁不掉吧;现在再好也还是没有人来追呀。”

“你以前那样子就算能嫁,也不会嫁得理想;现在也别太急,你有了自己的事业,形象也有了,咱们得好好地挑挑人,不能轻易就嫁,懂吗?”

几句话,把以前的积攒的怨怼与成见统统驱散,气氛不错。

唐娜娜若有所思地问道:“大哥,听我爸说你跟吴亚玲在农历的二十二那天结婚,没几天的时间了,应该有很多的事需要忙吧,你怎么有时间来找我呢?”

唐飞亚的唇角弯出玩味的笑意,瞅一眼唐娜娜后说:“你真没有良心,大哥要结婚了,你这个当妹妹的应该帮忙呀,好了,你不主动来帮忙,那你就来找你的麻烦喽。”

“嘻嘻,不是我没有良心,而是怕你不要我帮忙。”

“不跟说笑啦,这次来找你有几件事请你帮忙。”

“什么事?”

唐飞亚稍做停顿,理了理思路后说:“首先,这些年以来,由于我爸爸的离家出走,我们家的亲戚嫌我们孤儿寡母穷,不愿意来走亲戚,我向来自视清高,他们不上门,也懒得去巴结,久而久之,那些亲戚住哪都不知道啦,有些还无法联系。这次我结婚,该请的亲戚还得请,来不来随便他们便,但是请柬还是要发。所以,我想请你帮忙,请柬由你填,也由你去送,行吗?”

“没问题,这事交给我吧,就算有些我联系不上的亲戚,我爸应该能联系得上的。”

“那这事就说定了,你发了请柬以后跟我说一个数字,我们好安排酒席的桌数。”

说着,唐飞亚幽幽地叹口气,“那些亲能来一半就不错啦。”

“大哥,这回你肯定错啦。”

“我怎么错啦?”

唐娜娜玩味地笑一笑,“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你现在事业有成,那些亲戚们大多势利,都想来巴结,又拉不下脸来,这次你只要发请柬,他们就会借机来跟你改善关系。不要说我们还发请柬,就算不发,只要有一个亲戚出来传一下消息,他们都会出现在你的婚礼上的。”

“嘻嘻,我算不上富,事业也只能说小有成就,他们还不至于来巴结。”唐飞亚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幽幽地叹口气,“其实我希望他们都来,这样也能让我妈妈开心。”

“放心,我敢打保证只要请的都会来。”唐娜娜还把一对粉拳扬一扬,“如果有一个不来的,我补一份礼钱,怎么样?”

“哈哈,这个倒是没有必要。”唐飞亚先笑,并且笑得非常夸张。然而笑容只在他的脸上停留两秒钟就倏地敛起,再次叹口气,“我更希望我的二叔,你的二伯全家能来,但是我跟唐飞亚恩怨无解,只怕他们不会去参加我的婚礼。”

唐娜娜正要说话时,服务送菜来了,也就暂时收住。

菜送来了,海鲜大排档当然以海鲜为主,红烧大虾,蜜汁烧烤秋刀鱼,鲍鱼珍珠鸡,鲍汁鸡腿香菇……等等海鲜名菜,要不是服务员一边上菜一边报菜名,唐飞亚还认不全,看来,他以前根本就没有吃过高档的海鲜大餐。服务员离开以后,他瞅着唐娜娜说道:”妹儿,你也太会点菜啦。”

“这叫有品,不能说会点,你现在好歹是一家大公司的总经理,这点菜也得有品,懂吗?”

“懂,但是我想知道点这么多菜咱俩能吃完吗?”

“吃得完,因为还有人要来。”

“啊,你请了朋友呀?怎么不早说。”

唐娜娜神秘地笑一笑,“大哥,你刚才不明说二伯不会参加你的婚礼吗?”

“是呀,他不会参加的,因为我跟他的儿子水火不容,关系难以调和。”

“那就让我来替你们做和事佬吧。”

“你,你请了他们?什么时候请的,我怎么不知道?”

唐娜娜的眼睛扑闪扑闪的荡漾着神秘神情,稍缓才说:“刚出店门时,我趁着人多嘈杂时给我爸发了短信,让他把二伯请到这里来跟咱俩一起吃饭。”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安排?”

“因为我二伯昨天找过我爸,说是想跟你和解,希望我爸能调解,所以,我今天借这个机会,替你们说和,你不会怪我吧?”

“我怎么能怪你呢,只,只是……”

“大哥,别只是啦,我二伯其实他很内疚的。”

“他内疚什么?”

“他以前对你不好,还处处针对你,这次飞龙哥出了那样的事,要不是你帮忙,他够呛。”

唐飞亚见唐娜娜的眼里划过一丝狡黠,突地灵光一闪,苦涩地笑一笑,“娜娜,别哄大哥啦,你说的不是事实。”

“那你说什么才是事实?”

“事实就是他们接到了我爸的指令,让他们跟我搞好关系,他们一直以来都想靠着我爸发点财。”唐飞亚想到了关键处,幽幽地叹口气,“他们还是势利地听从了我爸的安排才跟我和解的,因为我爸也迫于压力跟我和解了。”

唐娜娜幽幽地叹口气,“其实我们大家以前都对不起你,都想跟你认错,你骂我们势利也好,嫌我们没骨气也罢,但是,我们是一家人,希望你大度地不计前嫌,可以吗?”

“算啦,你都做了安排,给你面子,只要他们不过份,我就不计较以前的事啦,你说得对,咱们是一家人。”

“这就对了,谢谢大哥,他们来了,我去接一接。”

唐娜娜说着就跑了出去。

冤家宜解不宜结,唐飞亚觉得没必要跟自家的叔叔婶婶们一直置气,更不希望他自己的婚礼没有亲戚参加,所以,他决定跟唐二志一家人和解。

须臾间,唐娜娜领着唐二志,张秀芬,唐飞亚,唐四妹来了。一进门,唐二志就感谢唐飞亚上次帮唐飞龙的恩情,还替儿子说了好多好话,并逼着唐飞龙向唐飞亚道歉。

唐飞龙非常地无奈,之前,他有唐一山和吴秀丽撑腰,根本就不把唐飞亚放在眼里,还觉得唐飞亚不识时务,才给了他这个侄子靠着大伯发财的机会;但是,前天,他接到吴秀丽的指令,让他必须向唐飞亚低头,否则以后不再支持他搞任何事业。他敢跟自己的爹妈顶嘴,也敢在大伯唐一山面前摆脸色,却不敢得罪吴秀丽这个大富婆。所以,昨天他才请自己的老爸去向三叔唐三虎帮忙调和他们一家人跟唐飞亚的关系。

现在,就算他有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向唐飞亚低头认错,并诚恳地说道:“大哥,我以前不懂事,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太假了,唐飞亚怎么都觉得这个堂弟的道歉太假,但是既然决定跟这家子人和解,那也就不用计较太多,他抬起手来拍一拍唐飞亚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希望你以后真的把我当大哥,别再当成仇人。”手腕转一转,把唐飞龙转到椅子上坐好。

接下来,在唐三虎的说和下,唐飞亚大度地表示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大家都别在计较了,并请一干人入座。唐飞龙更是抢着讨好,忙着倒酒上茶。

唐飞亚特意挨着自己的小姑唐四妹坐,笑呵呵的问好,唐四妹也满脸愉悦,跟唐飞亚扯上了家常。

唐四妹其实还有一个大名,叫唐玉莲。她是唐飞亚爷爷奶奶的晚来女,三十六岁,以前嫁给一个做软件的白领,那个男人后来自己做了老板,在外面有了人。唐四妹一闹二哭三上吊无效后离婚了,现在独自带着一个八岁的女儿过日子,这几年得到唐一山不少的钱,所以一直唯她的大哥马首是瞻,随波逐流对赵素琴和唐飞亚这对母子不是很好,但是,她对唐飞亚这个侄子倒是有点喜欢,有时想对他好点,又怕得罪大哥,不得已,只好跟大家一样对唐飞亚远而避之。

也就在前天,她接到大哥的指令,让她跟唐飞亚搞好关系,说是唐家以后要靠唐飞亚发家致富,当时她还很高兴的,不管大哥有什么目的,起码能让她跟自己的侄儿搞好关系。姑妈向来疼侄儿,她也不例外。

此际,她比任何人都开心,给唐飞亚夹上菜,惭愧地说道:“飞亚,好多年了,姑姑都没有跟你在一起吃过饭了,以前姑姑做得有不对的地方,你也别计较了好么?”

“姑,爷爷奶奶在世时你对我最好,我还记得小时你对很好,所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别提了。”唐飞亚的语气里蕴涵着真诚,而不是随便应付。

唐四妹由于是家里最小的姑娘,也只大唐飞亚十多岁,还没嫁人时非常疼这个侄儿的,待得好,只是想靠大哥发点财才昧着良心做了一些事。此际,侄儿的话听在耳里,她的心里泛起一抹苦楚,摇头叹气,“飞亚,谢谢你的大度,这些年,我们这些人都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今天你却这么大度,实在惭愧。”

唐飞亚说:“别说啦,姑,今天大家高兴,尽说那些败兴的事干么?来,喝酒吧。”

唐娜娜趁机圆场,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眉飞色舞地笑说:“对,大家都高兴,那些败兴的事就别再说啦。”

其他人也趁机欢笑着端起酒杯,唐飞亚觉得是时候跟家人改善关系了,也就开开心心地跟他们喝酒。

接下来,唐飞亚亲自邀请他们参加自己的婚礼,那些人欣然表示一定去,还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唐飞亚婉拒了他们的好意,说是婚宴有吴家的人操办,唐家的人只负责去吃喝就行了。

人虽然不多,但是酒过三杯以后道歉的,讨好的,拍马屁的都有,唐飞亚也圆滑地应付着。

这顿饭,大家倒是吃得开心,最起码表面是开心的,一直闹了三个小时才结束,才各回各家。

唐飞亚却不想回家,独自到河道上散步,又习惯地走到那座桥下,老远又见一个人朝他招手,走近了,借着月光,依稀认得出是那个猎豹,便快走两步,到了猎豹面前,他问:“你是专程来找我的吗?”

“应该是说我是跟踪你到这里来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

奇葩情事

月光温柔,水声孱孱,风声沙沙,没有嘈杂的声响,没有人来打扰,。ET

面对着猎豹,唐飞亚想起了师父吩咐要全力帮这个人的吩咐,那时他就知道此人的身份不同一般,此际,他的语气虽然不是很友好,但是没有敌意。跟此人见面绝对称得上秘密的秘密,不能让人知道,更不能大意,所以,不能跟他套近乎,只能用这样的语气。

猎豹朝他招一招手,往后退了几步,退到桥洞里,彼此瞧不清面貌,外面的人更不可能瞧得清里面的人是谁。

难道猎豹有什么重要的事相托?唐飞亚有了这样的想法便跟了进去,小声问道:“有事请吩咐?这里一般不会有人来的,放心地说吧。”

“把你从张冬沁手里得到的那些录音和照片给我。”

“你为什么不找张冬沁要呀?”

“不能让她知道我需要这些东西,只能找你要,再说,她现在的心思在男朋友身上,没有心思去给我找照片。”

“急吗?如果急着要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回去拿。”

“不急,只要你答应给我就行,我会来找你拿。”

“行吧,最近几天我都把那些东西带在身上。”

话还没有说完,猎豹转身就走,唐飞亚觉得奇怪,想叫,却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由衷佩服猎豹的听力了得,并且还谨慎,给这样的人办事应该很安全,却不能过问太多的事情。

猎豹要李风荣的那些照片,看来正应了他之前的猜测,猎豹是有着特殊身份的潜伏者,并且还是他的师兄,从这两个层面来讲,他必须在暗中帮助,之前不知从何处给予帮助,有种无从下手的无奈。现在好了,猎豹有需要就会找他帮忙,甚至有了接头地点,那就是这座跟他有着较深福缘的古桥下。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唐飞亚本来可以从正面离开,但是,出于谨慎,想知道来人是否是跟踪自己,便缓缓转身,迎着那人走去。

月光中渗入远方路灯的光线,两相迎着,瞧清楚了,来人穿着一身黑色休闲服,那张脸在暗淡的光线下也瞧得出白净得有点娘,却是一个男人,唐飞亚对于这张脸一点都不陌生,甚至在梦里都会骂的一个人。他紧走两步,“嘿嘿”冷笑一声,“吴占江,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在暗中找他麻烦的吴占江。

此际,唐飞亚的心情非常复杂,他跟吴占江的关系更复杂。

从师父的层面讲他跟吴占江是师兄弟,看在师父的面上凡事得适当地退让;从个人的层面来讲他们是情敌,水火不容;从血缘上来讲,今天已经证实,他跟吴占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血浓于水的关系,无论有多大的仇恨都应该化解,目前却不太可能和平共处;从利益的角度出发,他和吴占江又是竞争对手,为了师父,也为了不让吴秀丽的阴谋得逞,他今天决定未来必须进入吴氏集团的董事会,所以,他将跟吴占江发生利益冲突。无论那方面的关系,都让他难以回避这个人。

以前,他在吴氏集团建筑分公司任过技术员,吴占江就是他的上司,彼此之间熟得不能再熟。看来,今天吴占江也是有备而来,他得小心应付,首先得搞清楚吴占江的目的。

吴占江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伫足站下,高昂着头,扯着尖细如女人的嗓音说道:“咱们早就应该再见了对吗?”

这不是答非所问,而是聪明的回应。

“是的,早就该见了,如果咱俩多见见面,马玉琴也不会上了你的当,守一辈子活寡。”一提起这事,唐飞亚觉得吴占江太不男人了,话刚出口,忽地就笑了,“哦,说错了,你本来就不是正常的男人。”

嘲笑,讥讽,然,唐飞亚心头多少有点同情吴占江的遭遇,一个男人失去了情根那是多么悲催的事情,转瞬就觉得他自己太过份了,怎么能这么伤人呢?然而话已经出口,往回收已经来不及了。

“开个价吧。”吴占江尖锐的声音有点冰冷,答非所问,莫名其妙地抛出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来。

唐飞亚懵了,吴家出来的人怎么都这样,动不动就要给别人钱,微怔过后笑一笑,“别玩我好么?我不懂你的意思,开什么价?我又不卖给你东西。”

“封口费。”

“封口费?”

唐飞亚记得吴占江以前也不太爱说话,总爱阴着脸,开会时都是惜字如金。唐飞亚当时想不透其中原因,那时也只是认为这个上司太内向不善于表达,此际,他却忽地明白了吴占江不爱说话的原因,因为吴占江讨厌自己的声音太娘娘腔,久而久之就不爱说话了,凡事就省着说。

此际,吴占江也太省得多了,省得唐飞亚搞不清楚他的意图了。

“两百万。”吴占江摸出一张支票甩一甩,“借种的封口费。”把支票往前递一递,那对眼在夜光下都迸发出一抹阴森的寒光,直勾勾地盯着唐飞亚。

原来如此呀,唐飞亚轻吁一口气,原来吴占江是怕马玉琴借种的事泄漏出去才来送钱的,他苦涩地笑一笑,“朋友,你多虑了,这种事又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我有理由说出去吗?把钱收回去吧。”

想起被马玉琴下迷药借种成功心里就来气,但是既已成事实,他也不好说什么了。

从今天吴占江的到来可以看得出这件事多悲催,吴占江居然非常乐意自己的老婆借种成功,还要倒贴两百万,真是荒唐透顶。

然,他转念一想:“如果吴占江没有后,不但会被人取笑,还会被吴家的其他人排挤,有可能永远失去竞争家族集团公司总裁的资格,这样的事搁在谁身上都不好受,老子还是积点口德吧,好歹他也是我的弟弟。”想到这里,霎时间,他觉得吴占江好可怜,他怎么忍心收一个可怜人的黑钱呢。

他突地把冷笑敛起,往前趋一趋,“请把你的钱收好,也请相信我不会傻到自找麻烦,我马上要结婚了,如果这事泄漏出去,我就不能做你的妹夫了,你那妹妹可不是省油的灯。”

“不可信。”吴占江又冷森森地说道,依然省着字说,又把支票扬了一扬。

唐飞亚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收钱就可信,拒绝就等于这事还有泄漏出去的风险。无奈了,这回看来不收也得收了,无奈,他只好伸手把支票拿了过来。正要说话时,吴占江转身就走,他追上去问道:“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这事?”

“事已妥,勿多言。”吴占江扔下话,双脚加力,“嗖”地一声就像箭一样地跑走了,快如闪电,蹿出去的那一瞬间还带起一股劲风。

唐飞亚是明白人,知道吴占江不但练过功夫,而且气功的修为也到了一定的境界,那为什么当时捉奸在床,吴占江为什么挨了打不还手呢?答案瞬间又有了,他认为吴占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自己会武功,也许真那么简单,或许原因很复杂。

那为什么非要在他面前显示功夫呢?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很简单,那就是吴占江在向他表明态度,如果他敢收了钱还把借种这事说出去的话,那就来跟他拼命,是在向他展示有拼命的资格和实力。

想通其中原委,唐飞亚摇头叹气,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把那张支票凑到眼前瞅一瞅,这钱不收也收了,不收还不行,那就收来花吧,反正是付出劳动力的,又不是白拿的。

正在这时,他收到一条短信,马玉琴发来的,内容是:我在圣峰酒店703号房间等你。

天,吴占江和马玉琴这俩口子也真能折腾人,男的前面来送钱,女的立马就要来GOU搭,甚至连房都开好了。

怎么办?去见她吗?如果去了会发生什么事?

稍稍思考过后,他觉得也许可以借机跟马玉琴说明她的身世,并把她的亲生父亲王易风留给她的钱转给她,他可以收吴占江的两百万,却不能独吞马玉琴的那五百万,那可是对王易风的承诺。

转念间,他觉得有吴占江在这座城市,马玉琴不至于敢跟他做那种情事。

想好后,仰首朝天,他发出一串无奈的悲鸣,“老天,别再耍我了,别再让我碰到一些稀奇古怪又荒唐透顶的事情了。”

……

二十分钟后,唐飞亚出现在圣峰酒店的703号房间,跟马玉琴面对面地站在房间里,他那张国字型的脸这几天略略显瘦,多了一层沧桑,头发长得称不上平头了,休闲服略略有些皱褶,小麦色的皮肤泛着黑色光晕,却显得比以前更成熟,更健康,更有男人魅力了。

马玉琴朝他凑近,眼里泛起一抹疼惜,亚,你瘦了,最近的事把你折磨得够呛了吧?”伸手就要给予把温情的一摸。

“别,别,请别这样好么?”唐飞亚往后急闪,右手一抬一放,止住马玉琴不向前后说:“马玉琴,你的老公二十分钟前才跟我见过面,请自重,如果让他看见你跟我如此亲密,他会很难过的。”

“他,他找过你吗?”

“啊,你,你不知道他去找我吗?”

难道真是恰合,而不是吴占江和马玉琴商量好的一前一后见他说事的么?微愣过后,唐飞亚从马玉琴的表情中可以判断得出一些事情,她没有撤谎,是真的不知道吴占江去找他的事,那么就没有必要把这事跟她说了。

稍缓,他说:“吴占江现在是吴氏集团在滨龙市分公司的总负责人,他找我这个老情敌讲和的,毕竟都在做建筑,今天不见明天也会见。”

“哦。”马玉琴轻吁了一口气,嫣然一笑,“其实他不知道我来这里,也不想让他知道。”

“为什么?”

“因为我这次来只想见你。”

“有事吗?”

“上,上次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想你知道了吧。”

说着,她那美得令人心神荡漾的脸上泛起一圈红晕,漾出更加令人难以把持心神的光泽,纯白色套裙的领口稍稍往下一滑,露出那雪白的沟沟,微丰的身材散发着令人无法转移视线的诱惑。

唐飞亚呆了,瞧得眼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如此迷人,如此令人神魂颠倒呢?他的理智还没完全丧失,还记得要回答她的问题。他说:“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想请你忘记那事。”

“都已经发生了的事怎么都忘记,我终身难忘,但,但是……”羞于启齿,她弹出一根玉葱般的手指,轻缓而优雅地挑来一缕长发遮住绯红的半边脸,低头,吐气如兰,“但是,我不确定能怀上,反正我们已经有了那样的事实,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让我做一个幸福的妈妈好吗?”

好无耻的央求,令人难以置信的情事。唐飞亚却没有嘲笑她的勇气,这年时男人找女很方便,花钱就能解决问题。女人也一样,只要愿意花钱,找个帅到呆的油面男人也不是难事,那为什么马玉琴非要找他呢,非要来缠着他呢?答案很简单,她还不是那种没脸没皮什么男人都要,她还是有她自己的原则。再说,他是她的前男友,有感情基础,那事做起来有感觉,有回忆的价值。

然,他既然要结婚了,就不能跟自己开这种天大的玩笑,有必要警告她一些话。他那结实的一双手臂抬起来压一压,“请你听我说几句话。”

“你请说。”她的头垂得很低,氏到看不见她的表情。

深深地呼吸得两气,唐飞亚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结婚了,请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以后也别再来缠着我了好吗?”

“我,我……知道你要结婚了,就是知道你要结婚了才急着来找你,因,因为我也不想破坏你的婚姻,办妥了这事,你婚后我就不缠着你了。”马玉琴咬一咬唇,把心一横,往前一趋,从正面抱住他的腰,跟他交颈拥在一起,哭求:“别拒绝我好吗?我爱你?他们逼我,逼得很紧,说是如果在今年之内怀不上就随便找个男人来,来……”说到心酸处,她无法表达了,把那颗美人头压在他的肩上嘤嘤地哭泣起来。

他的心软,手也软了,没有推开她的勇气,声音颤着说:“那你就跟吴占江离婚呀,这样的婚姻有什么好珍惜的。”

“不行,我不能跟他离婚,不能的。”

“为什么?”

“别问原因好吗,别问,我,我不能说,暂时不能说,请再爱我一次好吗?我有苦衷,有苦衷。”

她的哀求鞭策着他的意志,她的楚楚可怜让他不忍心,她那温软的躯体令他心醉神迷,那双手不依大脑控制,紧紧地搂着她的腰,沉默了,他不再问,点头默许了她的请求。

她大胆地吻上他的唇,索求着,急迫地把他往床边带动。

他懵着,迷失了本性,欲念升腾,忘乎所以,给这次行为找了一个勉强的理由就妥协了。接下来,发生了该发生的事。

这一次,他有知觉地JIN入她的体内,在记忆里写下了浓重的一笔。

……

事后,洗干净后,穿上酒店提供的睡衣,他和她坐在窗前,映入眼帘的是万家灯火。

她枕在他的臂弯里,露出关于幸福的微笑,吐气如兰,“亲爱的,谢谢你接受了我,请放心,我不会给你的生活带来任何麻烦。”

“哎,我不知道这件事是对还是错。”唐飞亚很无奈,吴占江说起来还是他的同父异母兄弟,这位兄弟先是霸道地抢了他的女人,现在,这个女人却回来找他借种,这事想想都荒唐。然,事情既然剧性地发生了,他也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

“别自责啦,算我GOU引你的好么?”她温柔一笑,脸上还有点点泪痕,却幸福无比。

“哎——”唐飞亚再叹气,抚着她那柔软的发丝,说:“我本来不想来见你的,但是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真相。”

“什么事呀?“她的语气像撤娇,娇躯微颤,“咱俩都有了这种关系,就别忌讳了,有事就直说。”

“我想,想告诉你,你的身世?”

“你不用说了,我的亲生父亲已经来跟我说过了,他还说钱交给你暂时包管着呢。”

“啊,他跟你挑明了?”

唐飞亚说不出此际心头蹿起的感觉是喜还是惊,这个王易风也太让人省心了,这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也代劳了,这个老东西也不早说,居然让他左右为难到现在。

他捧着她的脸,呵呵地直乐:“我还一直难以决定要不要跟你说呢,你知道了就省心了。哟,你好像有这样的父亲很开心的样子。”

“他对我很好的,不过,他跟我说的一些事不能告诉你,别好奇,不要追问好吗?”她把手心贴在他的手背上,嫣然一笑,“那笔钱你不用给我,因为我不能让吴占江知道有这么一笔钱,你拿去帮我投资吧,利润五五分成。”

“算了,我再差钱也不能跟你分成。”

“不是这个道理。”

“那是什么道理?”

“道理很简单,这笔钱本来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算是意外收获,如果我独吞会倒霉的,跟你共享就没事。”

她的理由还真奇葩,却让他无话可说,反正她的本钱还在,他也就点头答应了。

她又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没有良心的女人?”

她为什么突然说这样子的话?话题也转得太急了。唐飞亚似乎还没有从前面的话题中缓过味来,怔怔地瞧着她笑。好半响他才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的亲生父亲是罪犯,被抓了,说起他来我还没心没肺的笑,这样子是不是很没有良心?”

“纠正一点,你爸不是被抓,而是自首。”

“正因为我知道他是去自首,并且他的自首还能帮助公安破获一桩惊天大案,算是做了好事,他也这么说的,所以,我为他感到骄傲。”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我爸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是我和妈妈。”

“不仅仅如此。”

唐飞亚的神情倏地凝重起来,双手扣在她的肩上,眉头一挑,“琴,你爸还对不起一个人,我们得想办法补尝。”

“谁?”

“你的继父,你应该是随他姓马吧?”

“嗯,我,我……”

“听我说完。”唐飞亚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说:“当年,你爸经不住金钱的诱惑,娶了吴秀丽,从而抛弃你的妈妈,后来,你的妈妈应该是不想让你出生后就没有父亲,便违心嫁给了那位姓马的大叔,当时的事我无法猜测,不管他是否知道你的存在,他都值得你去尊敬。后来,你爸还把人家弄残了,逼着人家离开那个家,这事你知道吗?”

“我,我也是前些天才知道的,是我爸告诉我的,那,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马玉琴这时候没有了主意,只好向唐飞亚求助,“亚,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想办法给他治病,看能不能医好他的残疾。”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又说:“如果医不好就给他一笔足以养老的钱,你也要像亲生父亲一样地去孝顺他。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让他跟你妈妈复婚,让他们幸福地渡过晚年。”

马玉琴的眼睛有了湿意,抬起手揉一揉眼,“好,我按说你的去办,但是,这些年我和妈妈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当初还认为他在外面有了人,抛弃我和妈妈呢。所以,我们根本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没事,过一段时间我想办法去打探他的下落,不过你得提供他的身份信息。”唐飞亚觉得有必要办好这件事,也算是替王易风赎罪了。王易风这种人罪该万死,但是,他却觉得这是一个性情中人,也是被吴秀丽逼上绝路的可怜人,值得同情,值得他去帮忙,也希望马玉琴别嫌疑这样的父亲,配合他说的这件事办妥,办好。

他好希望马玉琴能提供出可靠的信息,她会提供吗?她会看得起她的继父吗?得问清楚。

吃回头草

蓦然间,马玉琴觉得唐飞亚是一个有责任心、有良心、靠谱的男人,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他有这么多优点呢,怎么就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呢?

如果不跟他分手,她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样的境地,守活寡,受尽折磨,还不敢逃离那个家,真是自受自受,怨谁?只能怨她自己拜的心思太重。

当初,她图吴占江是豪门男,又对她甜言蜜语,这才让她决定跟唐飞亚分手,想不到当时的决定让她跳进了火坑,让她守活寡。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事已至此,也只好认了。

之前,她除了恨吴占江阴谋霸占了她的青春,还恨自己的继父,当然,那时她还不知道是继父,认为那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认为是他抛弃了她们母女。恨过,鄙视过,还发誓再也不见面。当她知道他只是自己的继父,是替他的亲生父亲养了她,给了她姓,给了她身份。这样的男人是值得她尊敬的,她要找到他,要跟他说一声:对不起。要养他的老。也许她自己没有能力办好这件事,因为找人不是她的长项,也无从找起,现在好了,有唐飞亚的帮忙那就一切都有了希望。

她还没有忘记回答唐飞亚的问题,瞅着他说:“这事我还是先回去跟妈妈说说,妈妈知道他的更多身份信息,到时拿来给你。”

“好,那这事说这么说定了。”唐飞亚握一握她的手说:“该说的说了,明天你就回省城去吧。”

“我不用回去了,通过跟吴占江商量,我们在新城区的锦春小区买了一套房。”

“啊——”

唐飞亚微惊,暗叫不好,他家的新房也是在锦春小区,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跟马玉琴住在同一座小区可就不好了。他家的新居是锦春小区H栋二单元502室,希望不是同一栋楼,否则以后天天见面就麻烦了。

他问:“你买的房是几栋几号?”

她说:“锦春小区H栋二单元302号”

天,这可怎么办?以后的日子里,他要跟前女友住在周栋同单元,还是在他们家的楼下,倒个垃圾都有可能碰上。她向他借种成功,有了这层关系,以后想断干净就真难了。当然,两家的房子都买了,想换地方已经来不及了。

“夜深了,我要走了。”他不能再呆下去了,得闪人。

她贴触着他站了起来,朝他微微地笑一笑,在他的额头上亲一亲,温柔地说:“我不奢求跟你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以后你还会关心我吗?还会给予我温存吗?”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他推开她就逃一般地跑走,一口气跑回家。

回到家时,楼上的灯亮着,他老妈正在跟莲花说笑,不对,应该是她的老妈在给莲花讲故事。看来他的老妈也喜欢莲花这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他倒省心了。

他没有上楼,坐在沙发上,倒一杯水攥在手里,心想:”老子绝对不能跟马玉琴同住一栋楼,怎么办?婚期逼近,再买一套房显然不现实,那就住老爸给的那套房?”

幸好,家具还没有到货,否则他想换也来不及了。

当时,吴秀丽把钥匙给了他,也给了购房手续,当时他根本就不想要这套房子,所以没有细看,只知道是在新城区,是在哪家楼盘的几栋几号都不知道。如果离马玉琴家远的话,那就暂时先住这套房吧。

他便拿出购房手续来瞧看。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傻眼了。原来他老爸给买的房也是在锦春小区,巧合地是锦春小区H栋二单元301室。普通的数字,却让他呆了眼,这套房跟马玉琴的那套是隔壁,门挨着门,两道门的距离也就一米左右,这回更近了,近得出门就能碰上,要想搞暧昧情事连鞋都不用换,穿着拖鞋就挪过去了。如果想玩疯狂点还可以在墙上挖个洞,随时可以潜过去跟马玉琴幽会。

这房绝对不能住,那怎么办?

正在这时,赵素琴下楼来了,见到儿子就笑呵呵地说道:“儿子,你拾到一个宝贝啦。”

“妈,我又那来的宝贝?别逗我耍了好吗?”唐飞亚的情绪不好,想好也难,那张国字型脸上写满了烦恼。

赵素琴听着不对味,也不扯宝贝的事了,顺手端来过一盘水果来搁在茶几上,坐了旁边,瞟他一眼,“怎么啦?碰上烦心事啦。”

“妈,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呀,凡事不顺,尽碰上一些稀奇古怪的情事。”

“又碰上什么烦心事啦?”

“马玉琴,就是我的那个前女友也在新城区买了房,跟我们家同一栋楼不说,还在我们的楼下。”

“这有什么不好?”

“肯定不好啦,楼上楼下难免经常碰面,如果跟她来往密切,玲玲会多心的,毕竟是前女友,怕影响到我们的婚姻生活。”

“只要你问心无愧,那怕她住在隔壁都没有问题。”

这话等于白说,之前也许他敢说问心无愧这句话,但是现在没脸说出来,因为他不但跟马玉琴藕断丝连,还更直接,把种都借给了人家,以后马玉琴有了孩子,鼻子眼睛都跟他一模一样,吴亚玲天天去瞅她自己的侄儿,越瞅越像他唐飞亚那该怎么办?想幸福都难。

“混蛋小子耶,你是不是跟马玉琴还没有断干净呀?”

“妈,你说什么呢?我跟马玉琴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你还担心什么?”

“我,我……”急中生智,唐飞亚眼珠一转,“马玉琴是玲玲的嫂子,她嫁的人就是玲玲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们姐弟本来就不对付,以后住在同一栋楼里还不吵翻天,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那依着你怎么办?”赵素琴也觉得这样子不好,吴亚玲虽然对她这个婆婆好,不等于她会对同父异母的哥哥好,因为她是私生女,对吴家的其他兄弟姐妹的怨怼是无法消除的,如果真住在一起矛盾肯定少不了。

想了一想,她说:“明天家具就到货,现在换房显然已经来不及。这样吧,如果你和玲玲真不想跟她同住一栋楼,那以后再想办法换房。”

也只有如此了,唐飞亚摇头叹气,“希望下次别再跟他们做邻居了。”

“傻孩子,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把眉头锁得这么紧吗?”赵素琴插一块苹果递到他的面前,笑说:“来,吃一块苹果顺顺气就好了。你既将结婚,心智要成熟起来,要有担当,不要碰上点小事情就愁眉苦脸,这样子不好。”

唐飞亚也觉得自己太情绪化了,这样子的确不好。想到这里,他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意,“好,快乐每一天,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赵素琴倏地敛起笑容,一瞬不瞬地盯着儿子问道:“你爸和吴秀丽今天见你说了一些什么?”

唐飞亚不敢在老妈面前撤谎,只好实说,甩出那串钥匙:“他们给了我一套房,也在锦春小区,同楼同单元的三楼,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这不是巧合,而是他们故意在我们楼下买了这套房,原本的打算是如果我不收,他们就自己住,这样就可以天天跟咱娘儿俩碰面,就能达到他们的目的了。”

“他们有什么目的?”赵素琴淡然问道。

“我现在娶了吴家大小姐,未来完全有可能进入吴氏集团的董事会,他们试图拉拢。”唐飞亚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微微叹口气,“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利益,没有对亲情的付出,如果我不能给他们带来利益,是不可能得到他们的付出,说白了就是如果我无法给他们带来好处,他们就不会送房给我。”

“那你为什么还要收下?”

“想替我爸赎罪。”

“替你爸赎罪?这又怎么说?”

唐飞亚的那双大眼睛眨了两眨,泛起湿意,一瞬不瞬地盯着老妈,语重心长,一字一顿地说:“他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爷爷奶奶和您了,所以我收了这套房,想让您住,并且把爷爷奶奶的灵牌移到这套房里供起来,也算是替他还了不孝和负心的债。然后,等妈妈您百年之后,我就把这套房折现捐给山区,就当是积攒的爱心基金吧,是替他积德。”

“哎!”赵素琴的心好疼,明明知道儿子迈不过这个坎,但有些话她还得说。稍缓,她长叹一口气,“亚,你爸也有他的苦衷,只是他不够坚定,过去的事我也就不说了,你既然收了他的房,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办吧。”

“那妈您愿意单独住在这套房里?”

“有什么不愿意的,跟你们楼上楼下也方便,就按你的意思来办吧。”

“以后只要他和吴秀丽给钱就收,然后以我爸的名誉开一个爱心基金账户,看情况捐出去,我不会动用一分。”唐飞亚的眼睛里闪着晶晶泪光,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每次想起老爸的无良行为就想痛哭。稍缓又说:“我希望他老了的时候看到这些钱的用处时能有所感悟。”

赵素琴特别理解儿子的心情,不想再惹他伤心,扯一张纸巾递过去,“擦干眼泪,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你既然想好了就这么办,这是有意义的事情,你爸总有一天会认清什么是对,什么错。”

“嗯。”唐飞亚接过纸巾来擦了擦眼泪,不想再说了,端起水杯喝水。

稍缓后赵素琴又说:”亚,以后跟你二位叔叔别再瞪鼻上脸了,他们毕竟是你的长辈,凡事多宽容。”

唐飞亚趁机说道:“我也不想跟他们闹别扭,跟自己人斗气太累,主要是心累,斗赢了又如何,过后还是心痛,所以,我今天请他们两家人来吃了一顿和解饭,这事是娜娜安排的,所就没有请您过去,姑姑也来了。”

闻言,赵素琴露出意蕴欣慰的微笑,这么些年过去了,她知道儿子心里的那道迈有多高,也知道他的怨有多深。今天,他愿意请二位叔叔吃饭,证明他愿意放下怨,愿意去宽容,愿意去原谅家人,这是她这些年最想看到的结果。她拉过儿子的手来拍一拍,“我的儿子长大了,学会宽容了。记住,学会包容别人才会获得真正的快乐,你才能做一个真正的强者。”

“妈,你不去当哲学家真是浪费人材。”

唐飞亚突地玩上了玩笑,逗得赵素琴也跟着呵呵地乐,嗔怪道:“以后别在你妈面前嬉皮笑脸的行么?”

“行,那你继续严肃地教育我好么?”

“不教育你了,跟你商量一件事。”

“不要说商量了,直接命令我吧,你说的都是对的,我照办就是了。”

赵素琴倏地又把笑容敛起,幽幽地叹口气,“你姑离婚后过得也很艰辛,带着孩子租房住,那你就把这栋房子的拆迁费给她去买一套房吧。”

“我以前就过不要这笔拆迁费的,都给她。”

“你以前是赌气说的,不算数,我要你心甘情愿地给。”

“好,我心甘情愿地把这笔钱让给姑姑。”

“那我让你帮助你四姑盘一个店铺你愿意么?本钱都由你出,以后从利润中慢慢抽钱还你。”

“妈,您的话就是圣旨,照办,明天我就去跟姑姑说。”

“不用你去说,我去跟她说就行了,我也顺便请她帮忙料理你的婚事。”

“好吧,一切都听你吩咐,没事我上楼了啊。”

说着,唐飞亚站起来就想上楼,赵素琴叫住道:“别忙,玲玲什么时候回来,我得跟她商量给她们家送彩礼的事,还得问问她妈妈要多少彩礼钱。”

“妈,没有这个必要吧。”

“非常有必要,你是娶她进门,必须按风俗来办,否则会丢笑话的。”

“那她们家要的彩礼钱太多的话,咱们给不起怎么办?”

“给不起就得想办法。”赵素琴郑重其事地说:“她妈妈也不会是那种贪得无厌胡乱抬价的人吧,三万六的彩钱,加八十八斤猪肉,六十六斤酒,三……”

“好了妈,不用搞那么细吧,随便给点意思意思就行了,她们家不在乎这点钱。”唐飞亚觉得真没有这个必要,因为吴玲家有的是钱,还在乎这三万六千块么。

“儿子,按风俗来就图个吉利。”赵素琴微微一笑,“算了,这引起事不用你管了,你妈我会安排好的。天下的父母最愿意做的事就是为自己的儿女操办婚事,再累再苦都愿意。”

最后这一句,道出了她自己的心声,养儿非要养到成家立业才算完成任务。

然,唐飞亚听了老妈的话却不好过,心头涌起一抹感伤。人家是父母一起来忙儿女的婚事,他的婚事却只有老妈操心费神,又无法阻挡,就算他不让做,他的老妈会感觉不舒服。无奈之下,那就只有听老妈的话,她让怎么办就怎么办。

赵素琴见他站在台阶上不上楼,知道他的情绪又不对了,连忙笑说:“上楼去跟莲花玩去吧,我怕时间长了闷坏她,我去你二叔家串串门,哎,有好多年没有过去串门了。”

听了这话,唐飞亚心里又难过了,原本就是一座院子,却硬生生地从中间多了一道墙,十多年过去了,两家人甚至没有串过一次门,如果没有仇说出去谁信。

他也看得出老妈很在乎这次串门的意义,得鼓励。他努力地调整好心态,挤出一抹非常勉强的笑容,“妈,姑姑好像还在那边,你去跟她聊聊吧,看她想做什么生意,只要她想做,我就全力支持。”

他的表态是真诚的,是心甘情愿的,赵素琴露出欣慰的笑容,冲他点头表示奖赏,随后才愉悦地去串门。

唐飞亚垫着脚,目光透过窗户,瞧见莲花正坐在电脑前玩得集精会神,便不想去打扰,又折返下来,泡上一壶茶,独自思考人生。

第一件想到的就是今天的错误行为。

在欲念的驱使下,他接受了马玉琴的借种,这回没有人给他下迷药,而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奉上。回想起当时的想法,他深感惭愧。

以前跟马玉琴谈恋爱时,他没有得到她的身,今天那会涌起发泄的想法,加上欲念太炽,他无法把持得住了。还有,马玉琴太漂亮,当时她呈现出来的万种风情是无法抵挡的。想发泄,定力差,导致他和她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种了祸胎。

他知道马玉琴不可能就此罢休,吴占江无能,她不可能甘心寂寞一辈子。以她的性格是不可能在外面找人解决生理问题,那就只有来缠前男友,关键是她爱过他,只是当初出于物质方面的原因而跟吴占江跑了。

现在,物质方面她已经没有太高的要求,吴家大少奶奶的地位也足够显赫,那就只剩生理需求,自然首先考虑爱着的男人。

想了一通,他的唇角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喃喃自语:“兔儿不吃窝边吃,好马不吃回头草,老子把两种草都吃了,以后有得是麻烦喽。”

自嘲完毕,往沙发上一躺,任由思维天马行空地乱思乱想起来。居然不自觉地比较起马玉琴和吴亚玲做那事时的表现来。

马玉琴风情万种,做那事时羞怯怯,娇滴滴,令人怜,又令人心醉神迷。

吴亚玲身材火辣,第一次时由于害羞,不是那么狂热;第二次时她就狂热得令他热血沸腾,流连忘返,铭心刻骨。

正想得入迷时,他感觉有人来了,睁开眼,却见他的老爸唐一山进来了。他连忙坐了起来,声音梗住了,问不出来,连忙抓起水杯喝水。

唐一山的脸还泛着红潮,满身酒味,看来他今天的心情不错,估计跟两位弟弟喝了不少的酒。他瞟一眼儿子,愉悦地笑一笑,“飞亚,听你妈妈说你要拿出钱来帮你姑姑做生意是吗?”

“他是我亲姑姑,我帮她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我就是过来跟你商量一下,看看让她做什么比较合适。”

唐飞亚的身子歪斜着,瞟一眼老爸,“在商量姑姑的事之前,我能不能先向你提一个要求?”

“有事你就说。”

现阶段,唐一山巴不得儿子有求于己,这样也可以增进感情,就不怕完不成吴秀丽交待下来的任务了。

唐飞亚咬着唇想了一想,神情里渗入一抹哀伤,“妈妈说我的婚礼要按风俗来操办,这边的风俗你比我懂,需要做的事非常多,你能跟妈妈一起操办可以吗?是以我的父亲的身份,跟妈妈一起帮我操办婚礼,婚礼上,你要跟我妈一起招待来宾,不能让吴秀丽在旁边瞎掺合,能行吗?”

“我,我得回去跟你阿姨商量一下,可以吗?”唐一山真不敢答应,窘得直搓手。

唐飞亚的要求并不过份,但是唐一山明白这个要求有多难做到。因为吴秀丽那天肯定会到场,如果看到他跟赵素琴出双入对,像平常人家的夫妻一样地招待来宾;并且还要在婚礼上跟赵素琴并肩坐在一起接受新人行礼。如果真发生这样的事,吴秀丽肯定不依,轻则回家后罚他跪搓衣板,重则拿皮鞭抽得他遍体鳞伤,这个代价也太大了,大到他不敢答应。

悲哀呀,一个男人连这点主都做不了,实是悲催。唐飞亚把老爸的怯意收在眼里,心里涌起一抹疼惜,手一挥,“算了,你要是为难就算了。我只是看着别人的婚礼都是父亲扛大头,母亲辅助,所以才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亚,爸对不起你,请原谅。”唐一山这话是发自内心说出来的,这些年,他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父子相认的场面;现实中,如果吴秀丽不点头,他真不敢跟唐飞亚父子相认。

唐飞亚理解老爸的难处,也替他感到不值,战战兢兢的日子能幸福吗?他摇头叹气,不想再要求什么了。

稍缓,唐一山站起来把门关严,又坐到唐飞亚的身边,从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塞到唐飞亚的手里,压低声音说道:“亚,这张卡里有四百万,是爸这些年攒的私房钱,都给你,密码是你的生日。”

“啊——”

奇迹发生了

唐飞亚微怔,须臾间缓过味来,瞧着自己的老爸,心里涌起复杂的滋味。

他想不到老爸居然会用自己的生日做银行卡的密码,这钱是私房钱,不可能是最近两天才开的户吧?如果是以前开的户,那证明他老爸心里还时常想念着他这个儿子。这么说来他的老爸还真是有苦衷,或者是被某种形式所逼,才走上那条不光彩的人生路。想到这种可能,他那坚硬的心开始有了融化的趋势。

冤家还宜解不宜结,何况是血浓于水的父子情,他觉得没必须记恨自己的老爸一辈子,有些事得问问清楚了,心结是到了该打开的时候了。

稍缓,他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开的户?”这个很重要,必须问明白。

他满眼的期待,期待着心里最想要的那个答案。

“十年前开的户,每个月我都按时去存钱,截止到这个月,恰好有四百万元整。”唐一山的神情里洋溢着苦涩与悲凉,“我前半辈子是一个卑微的小工人,那时,天天想着的就是天上掉馅饼砸在头上;后半辈子出卖人格换个活法,有钱却窝囊,我不想让我的儿子也像我这样活得窝囊,所以,十年前我就开始存钱,为儿子存钱。但是,这十年期间我却不敢把这笔钱给自己的儿子,我,我怕被她发现。”

声音低沉而悲酸,听着这样的语气与话语,唐飞亚的心“砰”地跳动了一下,想说话,却不知从哪说起。

“飞亚,我知道你现在心里的感受,不用多说,爸理解。”唐一山一瞬不瞬地盯着儿子,双唇微微蠕动,“你可以说这笔钱脏,但是,这钱却是合法所得,我没有干过违法的事。你就放心大胆地用好这笔钱吧。你有能力让这笔钱生钱,要是能用出非凡的意义来爸是最高兴不过了,如果你拒绝,那,那……”他有点语无论次了,这通话甚至不通顺,不连贯,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把不敢做的事做了。

“我不会拒绝,好,我收下,我……”唐飞亚还想说话时,瞟见唐娜娜来了,连忙把那张银卡装好,语锋一转,“爸,娜娜来了,我就不多说了。”

爸?唐飞亚叫爸了,唐一山没有听错,期待中的那声称呼从儿子的嘴里迸出来了,亲切得令他感动,眼睛都湿润了,然而,在小辈面前他不可能老泪纵横。

唐飞亚知道自己这声发自内心的称呼会让老爸情绪起变化,为了能让老爸缓解情绪,他赶紧出去迎着唐娜娜笑说:“你想来约我出去吃宵夜呀?”

唐娜娜烟薰的眉毛一挑,“我都请你吃了晚饭,怎么贪得无厌还想吃宵夜呀?”

唐飞亚无非就是拖一拖时间,让自己的老爸调整情绪,眼角一挑,瞟见老爸的神情正常了许多,便冲唐娜娜笑说:“那我请你行了吧。”

“不用了,没时间陪你出去吃宵夜,我是来叫大伯的。”唐娜娜觉得跟唐飞亚用这种轻松还幽默的语气说话好开心,还想说时,唐一山出来了,她只好认真地说:“大伯,我爸妈有事请你过去一趟。”

唐一山答应一声便先走了,唐娜娜却不想走。

唐飞亚知道唐娜娜还想侃大山,便笑说:“进去坐吧,聊会。”

“我要喝咖啡,家里有吗?”

“咖啡我喝不习惯,从来不喝,我给你泡茶吧,毛尖怎么样?”

“茶喝在嘴里苦哩巴叽的,有什么好喝的。”

“咖啡就不苦吗?”

“我喜欢喝咖啡呀,再苦也愿意 ,就是不愿意喝茶。”

“算了,家里还有饮料,我给你拿吧,不有过有条件。”

“只要有饮料喝,你的条件我一般是接受的,快去把饮料拿来再说吧。”

互相调侃,轻松,愉悦,和谐……这才是兄妹之间应该有的气氛,然,这样的气氛对于唐飞亚来说却来得有点迟了。

有胜过无,他以前呆在家里更多的是孤寂与无聊,这下好了,如果闲得慌就叫唐娜娜这个堂妹妹来聊聊天,还可以打听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乐呵呵地给唐娜娜拿来饮料,唐飞亚扯一张木板凳坐到唐娜娜的对面,浓眉一挑,“喝饮料的代价就是告诉我你爸叫我爸过去干嘛?”

“你妈妈跟我爸妈和解了,一家人很开心,就商量起你的婚事来,我爸说这事得有大伯的参与。”唐娜娜微微叹口气,“我看有吴秀丽那个母老虎的存在,大伯估计也就只敢出出主意,并不敢站在第一战线上来操办你的婚事。”

唐飞亚先喜后愁,喜的是这个家终于像个家了,亲人终于像亲人了,真不容易,欣慰的同时又替老爸感到悲哀。如果婚礼上他的老爸身边是吴秀丽的话,他会觉得这是人生中最大的遗憾,甚至会让他感到难堪。

此际,他产生了私心,巴不得吴秀丽在那天生病去不了他的婚礼现场,当然,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很小。

想到种种可能发生的事,以及种种不能更改的情况,他的心头蹿起来的那点喜悦又被愁绪压了下去,幽幽地叹口气,“娜娜,你说对了,我是非常希望在自己的婚礼上看到爹妈在一起迎来送往,如果让吴秀丽抢了我妈妈的戏,那会闹得我不开心的,有可能会让我遗憾终生,这事怎么办呀?”

“大哥,你觉得我聪明吗?”唐娜娜答非所问,把泛黄的长发挑一挑,露出调皮的神情直眨眼。

“反正我觉得你小时候很聪明的,大了很少在一起不太清楚,反正不是白痴。”唐飞亚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突然搞这么一出插曲,所以不正面回答,以玩笑的口吻先赞后贬。

“呵呵,那你希望我发挥聪明的一面呢?还是在你面前装白痴?”

“你,你有办法帮到我对吗?“唐飞亚恍然明白了唐娜娜的用意,喜得眉开眼笑,手舞足蹈地承诺:“只要你有办法让吴秀丽不去参加我的婚礼,我请你吃土耳其大餐。”

“真的吗?”

“我哄人脸会红的,放心吧,这是我婚前最关心的事情,请你帮帮我好吗?”

“行,冲着你的那顿土耳其大餐,我想办法让吴秀丽不去参加你的婚礼。”唐娜娜的眼里闪过一抹自信,细长的睫毛一挑,“吴秀丽虽然精明,我却有把握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她不去参加你的婚礼,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去吧,这事对于我来说是小儿科。”

“喂。”唐飞亚神情里闪过一抹好奇,一瞬不瞬地盯着唐娜娜笑问,“请问你的自信从哪来的?你真有百分百的把握摆平吴秀丽吗?她可是一个厉害角色。”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既然请我帮忙,那就别怀疑我的能力。”唐娜娜调皮地笑一笑过后,神情倏地凝重起来,笑容瞬间消散,幽幽地叹口气,“吴秀丽的强势让大伯害怕,害怕到不敢跟大伯妈一起操办你的婚事,一家人商量来商量去都是想办法去求她,但我觉得求她没用。”

“那怎么才有用?”

“以毒攻毒,对付吴秀丽这种女人就是不能走寻常路线,我有办法让她同意大伯跟大伯妈一起操办你的婚事,也能让她不去参加你的婚礼,不过是歪招,包准管用。”

“什么歪招?”

“这个不要你管。”

“那行,这事就交给你了。”

“那我现在就去找吴秀丽去。”

“你怎么说风就是雨呀,这事不急的,这么晚了,人家要是睡了就不妥了。”

说话间,唐娜娜已经到了门口,手里还拿着那瓶饮料,听了唐飞亚最后那句话,站住脚,转过身来,玩味地笑一笑,“大哥,你的生活太落后了。现在才二十三点,怎么就说晚的话呢。告诉你,这个点上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各家娱乐场所正处在热闹的点上呢。吴秀丽虽然四十多岁了,但是她非常热衷于夜生活,这个长夜对于她来说很漫长,所以,我去找她说事正到点上。你放心地睡觉,明天等我的好消息。”

“哎,我是不是老了,听不懂你的这个时间观念。”唐飞亚虽然是在开一句玩笑,心头却掠起一抹悲凉。

这些年以来,他和妈妈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那敢去娱乐场所享受夜生活。当然,他完全相信唐娜娜说的是事实,这个时候去找吴秀丽说事估计正合适。他也就不再多问,只客套地说了一声谢谢就上楼了。

唐娜娜对吴秀丽的很多事都有所了解,以前主要是投其所好,变着法子让吴秀丽的夜生活变得丰富,目的无非就是嫌点零花钱。当然,她对夜生活的场所非常熟悉。

出来后,她没有回家,两个电话一打,便打听到了吴秀丽此时此刻在那里享受夜生活。她便招一辆出租车直接赶了过去。

她在一家会所的包间里找到了吴秀丽,连唬带吓把吴秀丽左搂左抱着的两个油面小生打发走,拿出她能言善道的本事,又摆出几桩情事进行要挟,当然还得陈说厉害关系,说得吴秀丽当场表态一切按她说的去办。

吴秀丽虽然年过四十,但风LIU本性不减反增,经常到夜场找鸭子填充空虚的心理需求,现在,她有求于唐飞亚,顺其自然地受了唐娜娜的要挟;但是,她却暗暗发誓不会让唐家人在自己面前再敢放肆,所以,唐娜娜离开后她决定暂时忍一忍,少到娱乐场所来寻欢作乐,免得有更多把柄落入人手。

唐娜娜却不管吴秀丽有什么想法和打算,只知道把这件事办妥对自己是一举两得的事,既报了唐飞亚帮她的恩,又顺便向吴秀丽表明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呼来喝去,只会讨好有钱人的低级人物了。

事情办妥了,她却不急于回去向唐飞亚讨好,而是转个弯,去找了几个在夜场混的狐朋狗友,有男有女,许下重金,限三天之内提供吴秀丽风流韵事的证据。她在这个圈子还是有魅力的,再加上现在手里不差钱,更是事半功倍。

办好该办的事,她也没有回家,而是在唐飞亚家附近的旅馆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唐娜娜买上油条和豆浆就直奔唐飞亚家。她来得太早,唐飞亚也没有睡懒觉,正在院子里跟莲花飞拳踢脚地练招。

她来不及欣赏两人的功夫,主要是她对功夫一窍不通,看着也没有意思,便强行地把唐飞亚叫过一边,说吴秀丽同意不参加他的婚礼,并且还允许唐一山以父亲的身份跟赵素琴一起操办关于婚礼的一切事情,甚至还允许唐一山住在唐家。

闻言后,唐飞亚自然非常开心,当场表态一定兑现承诺,婚后请唐娜娜去吃土耳其大餐。唐娜娜却表示对大餐不在意,却想做伴娘,这事唐飞亚不好表态,只答应去跟吴亚玲商量。

不管怎么样,唐娜娜的确算是帮了大忙。唐飞亚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妈,又让赵素琴感叹了一番。

最大障碍解决了,接下来的事就按部就班地进行。

唐飞亚是有事业的人,婚礼的事宜就全权交给了自己的爸妈。

唐一山也好,赵素也罢,老来能够一起操办儿子的婚事当然开心,整天忙得不知累,该办的事一件没落下,就连给新娘家送彩礼的事也是亲力亲为。当然,买办婚礼上用的糖果之类的东西有唐飞亚的二位婶子代劳,她们也愿意代劳。两二叔叔更是热情地帮着处理很多锁事。

唐家人因为唐飞亚的婚事而团结了,再加上唐飞亚事业有成,街坊领居看在眼里,以前那些欺负过,或者瞧不起唐飞亚的人都趁机来缓和关系。赵素琴依然大度地不计较过往恩怨,来者都是客,都热情招待,还借机向街坊发请柬,请这些对他们母子内心有愧的人参加婚礼。有的还去新城区帮着布置新房,购买必需品。

总之,这几天唐家热闹非凡,一扫之前门可罗雀的冷清。

唐飞亚把这种现象瞧在眼里,得出了一个结论:人就得要强,否则别人就瞧不起。他现在还不算强,却可以变得更强。另外,他觉得老爸离开这个家带来的负面影响基本上清除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怎么经营这个家了。

热闹着,思考着,忙碌着,婚期很快就到了。

农历二十二这一天,按风俗把新娘子接到唐家老宅以后,才热执闹闹地去海边吴亚玲自己的宾馆举行婚礼。

然,唐飞亚没有忘记在这边举办婚礼的目的,在他自己的婚礼举行之前,他和吴亚玲换上一般的衣服,戴着红花,去医院帮着张冬沁把张贵名送到了船上。

由于张贵名曾经说过他自己的婚礼的主题是安静,所以,两家的家人只送到船上就回宾馆等消息去了。

唐飞亚和吴亚玲却没有忙着走,而是和张冬沁守在张贵名的床前,说上了话。

此际,吴亚玲还是穿着普通的衣服,就是一件淡红色的套裙,却先做了个时髦的新娘发型,整个人喜气洋洋,满脸洋溢着幸福感。她紧挨着唐飞亚跟张冬沁坐对面,瞧着穿一身大红的张冬沁笑说道:“沁丫,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开心起来,相信名哥儿也能感觉得到洋溢在你内心深处的幸福感。”

张冬沁这几天都是以泪洗衣面,一直在检讨自己这些年的不懂事,如果她之前不作,张贵名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爱作的女人,也时她自己搞不清楚自己以前到底想要什么。

以前,她有时觉得自己爱上了唐飞亚,要把他抢到手。有时她又觉得自己不爱男人,要去爱一个女人,所以才会莫名其妙地爱上了吴亚玲。有时她又觉得一秒钟前某个决定是对的,一秒钟之后又觉得是错的。总之,无常性,脑子有问题地想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然,这几天守在张贵名的床前,心却非常地平静,婚恋方面的想法也比较坚定了。她决定这辈子要好好地爱张贵名,跟他走过下半辈子。

她细心地照顾张贵名,干以前从未干过的事情,帮他擦身子时不会害羞,反而觉得是责任。安慰张贵名的爸妈时感悟到了为人子女就应该尽孝,不应该整那些稀奇古怪的情事。当她认识到自己的脆弱时,才清楚地意识到男人的重要性。当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过去跟张贵名发生的故事时没有半点厌恶感,反而让她从过去的懵懂自省,也认识倒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想都不能想。总之,她决定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不再胡闹。

她对新生活充满了期待和憧憬,当然,她最期待的事情是张贵名尽快醒过来,这比什么都重要。

今天,她期待着奇迹能发生,所以,她觉得吴亚玲说得对,今天是好日子,得开心,得让张贵名感觉到大婚的喜气。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喜糠和糕点,笑呵呵地说:“玲玲说得对,今天是一个好日子,应该开心,来,咱们两对新人吃喜糖,然后就各自享受新婚的乐事去。”

唐飞亚一直在观瞧张贵名的气色,见这哥们脸色红润,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稍感欣慰。听到张冬沁的话后,他抬起头来笑呵呵地说:“对,咱们两家人走到一起真不容易,就得开心。”抓起两颗喜糖在张贵名的眼前晃一晃,“名哥儿,快醒过来,这是你跟沁丫的喜糖,你不吃我可要吃了哟。”

张冬沁扶起张贵名,坐好,把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摸着他的头说道:“老公,我是你老婆张冬沁,今天咱们结婚啦,今后就同甘共苦,白头到老。你快醒过来跟唐飞亚这个混蛋抢喜糖呀。”

话音刚落,吴亚玲瞟见张贵名的睫毛微微地动了一下,惊喜地叫道:“沁丫,名哥儿的睫毛动了,快,别停,继续说。”

奇迹真要出现了吗?张冬沁高兴得赶紧继续说那些新婚夜两口子才会说的话。

唐飞亚却冷静,认为要让张贵名醒过来还得做点什么事。稍想一想后,他出去吩咐开船,不过不要走远,就在附近水域转悠。他又把准备好的锣鼓、唢呐、笛子……等乐器拿了出来,换着花样玩了起来,奏的都是喜气洋洋的曲子。吴亚玲还唱上了祝婚歌曲。

张冬沁却抱着张冬沁坐在船舱里的特制床上,让张贵名的头紧紧地靠在她自己的胸前,嘴里跟着乐声哼着小曲儿。

一曲终,一曲又起。

张冬沁倏地感觉怀里的张贵名动了一动,惊喜交集,似哭似笑地叫道:“停,停下,他,他动了。”

唐飞亚和吴亚玲赶紧放下手中的乐器,拢过来,惊喜地叫:“名哥儿,你醒过来了吗?你听到了吗?你今天结婚呀,新娘子是……”

“我的新娘是谁呀?”

孱弱的声音从张贵名的嘴里迸出,惊得其他三人不敢相信地张着嘴,把心提到了桑子眼,满脸都是期待,期待着张贵名的那双眼睛睁开。

张冬沁更是连动都不敢动一动,紧紧地抱着张贵名,把头往前凑。

奇迹终于在期盼中出现了,张贵名缓缓地睁开眼睛,双唇微微蠕动,“亚哥儿,我,我是在哪里?谁是我的新娘?”

“老公,我是你的新娘,张冬沁。”张冬沁激动得流下了热泪,滴落到张贵名的脸上。

唐飞亚紧紧地把握着张贵名的手,惊级而泣,“名哥儿,你终于醒了,你这觉睡得可真长呀,整整八天七夜了。”

“我,我……”张贵名瞧瞧这个,看看那个,好像想起什么来了,又好像不太明白。

吴亚玲却冷静,把早就准备好的糖水端过来,笑说:“你们别忙着激动啦,名哥儿刚醒过来,身子弱,需要进点食,来,沁丫,你扶着他,我来喂他喝点糖水。飞亚,你快出去打电话让医生过来。”

唐飞亚开心得要死,居然忘记了叫医生,闻言后连忙出来打电话叫医生,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张冬沁的老爸,并且要求转告张贵名的父母。

……

私生女的新婚苦恼

一小时以后,在医生的帮助下,张贵名渐渐地恢复了精神,也恢复了记忆,想起发生了什么事。当他知道今天就是他和张冬沁结婚的日子,更是高兴得忘记自己是一个病人,乐得不行,依在张冬沁的怀里直乐。终于如愿以尝地娶自己深爱着的女人做老婆,这次受伤也值了。

两家的父母也喜极而泣,都感谢老天有眼,让他们家喜上加喜。

最后,张贵名还是坚持要在海上跟张冬沁安静地享受新婚的喜悦,两家人都无条件地答应,说好在宾馆等他们归来。

唐飞亚和吴亚玲先送走了两家的父母,又跟张贵名和张冬沁说了一些祝福的话,瞧着他们的船去得远了才返回宾馆。

张贵名醒了,唐飞亚和吴亚玲就把全部精力放在自己的婚礼上,毕竟是人生大事,马虎不得。

唐飞亚在婚礼现场见自己的爸妈在一起迎来送往,心生向往:要是能让爸妈复婚,一家人从此开开心心地在一起生活那该多好。

当然,他知道这个可能性跟中彩票的概率一样渺小。

据他所了解,吴秀丽是一个强势得不讲理的女人,她自己可以在外面天天换男人,就是不允许身边的男人有半点不忠。她宁可拿钱养着他的老爸唐一山当摆设,也不会允许他的爸妈复婚。最关键的是他的老爸没有这个胆量。

有时,他觉得自己的老爸像在为某件事忍让,暗中好像有什么抵制吴秀丽的行动,只是还没到时候。不过,他也想不出他的老爸到底想干什么。

幸好,今天吴秀丽遵守诺言,没有出现在婚礼上。

之前,他还担心马玉琴会来,幸好,这个前女友也没有来添乱

然,让唐飞亚想不到的是连他的师父兼岳父的吴天龙也没有到来,这是意外。

举行婚礼仪式时,吴天龙还没有出现,唐飞亚见吴亚玲东张西望,知道她是在找父亲,不过这个时候不宜说话。

仪式完毕后,吴亚玲先返回房间,唐飞亚悄悄地把赵玉兰叫到大厅外面一个角落,面对着一脸悲寂的赵玉兰问:“岳父今天怎么没来呀?”

今天他是新郎,不能张口叫师父,肯定得叫岳父。

天清气爽,今天是一个好日子,虽近黄昏,阳光依然明媚,赵玉兰的脸色却和天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阴沉沉的没有半点喜气。她幽幽地叹口气,“不仅仅你师父没有来,而是整个吴家都没有人来送祝福,看来,老太太还是把玲玲当成了私生女,连结婚都不允许她的亲生父亲来祝贺,实在太过份了。我和玲玲可是亲自上门去请过的,他,他们也太做得出来了。”

说着,一抹悲情在眼里划过,她的双眼湿润,心情坏到极点。

唐飞亚的心“砰”地跳动了一下,怕惹她更伤心,连忙笑说:“妈,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管谁来谁不来,我们都得开开心心的才对。”

婚礼仪式已经结束,口已经改过了,唐飞亚也就直接叫赵玉兰做妈。赵玉兰也许是一时还没有适应过来,愣怔着。

唐飞亚又笑问:“妈,刚才您提到老太太,请问是我师父的母亲吗?”他怕叫岳父引起赵玉兰的又一波伤感,那就叫回师父。

之前,赵玉兰和吴亚玲都只是说过吴家老太太还键在,并没有说太多的信息,他也不方便打听,因为吴亚玲是私生女,婚前她不带他去拜见老太太肯定有难处,他也不能主动提。现在,也只能听赵玉兰怎么说了。

“那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老太太,要是没有她当年的反对,我也不至于落得今天的下场。好在她只管家里的事,公司的事很少干涉,否则你师父难掌大权。”赵玉兰的眼里掠过一抹寒光,眼珠转一转,忽地想到了某件事,左手一抬,右手就掏出了手机,“稍等,我打个电话问问是什么情况,以你师父爱玲玲的程度,他不可能不会来的。”说着就按下了键。

唐飞亚也觉得今天这事有点蹊跷,莫非师父真碰上了什么麻烦?张桂华比较了解吴家的情况,倒是来了,唐飞亚却觉得今天向她问这事有点不妥。无奈,也只好等赵玉兰通完电话,看看有没有新的情况再说了。

大约两分钟后,赵玉兰终于结束了通话,在整个通话过程中她很少说话,只是“嗯,啊”的回应对方,唐飞亚并没有听出什么信息。

赵玉半把手机握着手里,满脸的悲凉,幽幽地叹口气,“飞亚,你和玲玲这回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唐飞亚微微一怔。

赵玉兰说:“我向吴天放打听消息,说是吴家老太太不允许吴家的任何人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理由就是还没有正式承认玲玲是吴家的人。并且也提出如果吴家还没有承认,那玲玲和你就无法继承你师父转让的股份。要想让吴家承认玲玲这个女儿也行,条件就是三天后你必须和玲玲去见吴家老太太,行过礼,如果吴家的所有人同意接纳玲玲,那么他们再给你们举办一次婚礼,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你们以后有了孩子必须姓吴,只有这样你才有继承股份的权利。”

还是倒插门的事,唐飞亚露出一抹苦笑,摇一摇头,“他们这是不讲理,我原本以为跟玲玲举办了婚礼,一切都该结束了,原来我想错了。”

“你真的想错了,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赵玉兰幽幽地叹口气,“这些年,我费尽思要让你师父明媒正娶我过门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给玲玲一个身份吗?私生女的身份对于她来说是侮辱,也是……”

“妈,别说了,今天大喜的日子,开心起来,其它事过了今天再说吧。”唐飞亚坚定地笑一笑,“我们靠自己的努力过日子,根本就不用考虑是否能继承师父的股份。玲玲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把她当成宝,她也喜欢我,婚后,我们会很幸福过完这一辈子。财产我们自己可以挣,用不着去继承上一辈留下来的财产。”

“飞亚,你说得对,但是,我不服气。”赵玉兰抓住唐飞亚的双手,激动地说:“我咽不下这口气,这事我一定要去争个输赢,如果他们真的通知我带着你们去见老太太,那请你配合,带上玲玲跟我一起去跟他们争,这口气我憋了二十多年了。前些天,听你师父的劝,我准备把一切恩怨放下,但是,今天他们居然不让你师父来参加自己女儿的婚礼,做得实在太过份。我一定要去争个输赢,希望你能配合。”

她激动,气愤,激动得抠得了唐飞亚的手臂,气得脸色发青。

唐飞亚非常理解她的心情,谁碰上这这种事不生气呀。他是女婿,不会太在意女方来了多少亲戚,但是赵玉兰在乎呀。女儿的亲生父亲不能来就算了,吴家居然除了莲花而外,其他人都没有来送祝福,赵玉兰肯定挂不住面子,这是唐家的亲朋看了怎么想?

由于理解,他义无反顾地承诺:“好,这次就听妈的安排,三天后我和玲玲跟你去吴家。但是这件事怎么跟玲玲说呢?”

“实话实说。”赵玉兰虽然生气,却冷静,眉一挑,“飞亚,今天是你们的新婚佳期,那就明天再跟玲玲说吧。”

“好,那么我们进去吧,快开席了,我和玲玲还要去敬酒呢。”唐飞亚觉得这件事再说下去的话,赵玉兰恐怕要忍不住掉眼泪了,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的晦气,便想趁机结束这次谈话。

赵玉兰的情绪还不稳定,不想进去,为了不让唐飞亚担心,勉强地笑一笑,“你先进去吧,我到外面冷静一会,我不能把情绪带到你们家的亲朋面前去。”

唐飞亚见她不愿意进去,安慰一句,便先进去了。

这家宾馆是吴亚玲自己的产业,诸事方便,今天肯定是停业,所有客人都是来参加婚礼的,当然,大多数都是人家唐家的亲朋好友。不过,由于宾馆的全体工作人员也留下来充当宾客加服务人员,她身边还有一个多话的伴娘唐娜娜,再加上人多,没注意到谁来谁不来,刚开始时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直到向家长行礼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老爸没有来,女方家长只有她的老妈孤独地坐在一边接受她和唐飞亚的大礼。她的心情在那一刻瞬间降到了冰点。

然,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当时并没有表现出不悦之情,只在心里暗暗地悲伤,婚礼一结束,她便由莲花和唐娜娜陪着回房间换衣服。

由于考虑到要照顾张贵名的情况,她特意安排两个房间出来,一间给作为她和唐飞亚的新房,一间给张贵名和张冬沁。反正宾馆是她的产业,想怎么安排都行。

此际,她已经换掉婚衫,缺了妆,以休息为借口打发走唐娜娜和莲花,然后她独自坐在窗前想那些事。

想来想去想都是因为她是私生女,并且是豪门私生女,从而造成了她在外面风光无限,却始终得不到吴家人的待见,连结婚也得不到吴家人的祝福,更过份的是连亲生的爹都不来参加婚礼。

十二年前,她跟着爸爸去见奶奶,老太太并不喜欢她这个孙女,没有给她应有的身份,依然还是一个私生女。不过那次她意外地知道了吴占江的一些秘密,这事差点让她被活埋,也让她跟唐飞亚结下了缘。今天终于跟唐飞亚结婚了,算是了了她人生中最大的一个心愿。能嫁给自己深爱着的男人是世界最幸福的事情,但是,她还是对父亲和吴家人不来参加婚礼耿耿于怀。

瞧着黄昏中的景物,她倏地生发出了一个想法:吴家不认就算了,还不让爸爸来参加婚礼,那好,我就跟你们争一争。

她打定主意要为自己,也为妈妈去吴家争一个身份回来。

知女莫若母,反过来,她对母亲的也非常了解。她知道当初妈妈执着地让她随父姓,而不是像有些私生女那样随母姓,原因就是不想让她背着私生女的名头。姓什么她没有权利选择,但是在吴家是什么样的身份她应该去争取。

这些年以来,她对私生女的身份并不在意,认为只要自己努力,只要自己混出人模样来,快快乐地过一生就行了。但是,今天,看着唐家亲朋友好友挤满了整个婚庆现场,她改变主意了,要去争,要在吴家争一席之地,那怕赔上她所有的产业都要去争。

当然,这些想法今天还不能告诉唐飞亚。所以,当唐飞亚来叫去敬酒时,她立马调整好心态,把新娘特有的幸福感挤上脸蛋,挽着唐飞亚的手,缓缓地走出房间,挂着阳光般灿烂的微笑向所有来宾敬酒讨祝福。

……

入夜了,由于是在酒店举办婚礼,闹新房这一环也就省了,那些宾客渐渐地散了,各回各家,唐一山也结束了使命,跟唐家其他人一道返回了滨龙城。赵素琴由于还要给重要的亲戚回礼,也带着莲花回去了。只留下伴娘唐娜娜陪着唐飞亚和吴亚玲留了下来。

赵玉兰没有离开,却先回房去了,亲家赵素琴要走也没有相送。

唐飞亚还记挂着张冬沁和张贵名这对新婚夫妻,宾客散光后,也顾不上什么洞房花烛夜了,叫上吴亚玲就到海边去等他们回来。

吴亚玲知道他要到海边等张冬沁他们回来,便事先让人到海滩上搭了一个彩绷,就是用草为棚,用彩木临时搭建的一个棚子。里面张灯结彩,灯是大红灯笼,彩以红色为主,连桌椅都是红色的,当然还备下各种酒水和点心糖果,摆布得喜气洋洋的,气氛倒是充满新婚的浪漫。

她要来一出特别的浪漫,这出浪漫只属于他们两对新人。所以,他们到了以后,那些服务员也就悄悄地退走,只有几个保安去海边接张冬沁和张贵名,并没有人来服伺。

唐飞亚走进彩棚,惊喜交集,“啪”地在吴亚玲那张红彤彤的脸上亲了一口,搂着她说:“老婆,你太让我惊喜了,太浪漫了,你是怎么想到的?”

“嘻嘻。”吴亚玲嗔笑一声,撞一撞他后说:“我的老公是一个天生不会浪漫的人,我又不愿意在风中干站着等另外一对新郎和新娘回来,所以,事先安排了这么一个场景,就算他们俩今天晚上不回来,咱俩也不用顶风受罪。”

她乱用词,应该是乱造词,把他逗笑了。他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你真是一个精灵,令我欢喜令我乐。”

“哟,我还以为是令你愁呢。”

“不愁,有这样的老婆怎么会发愁呢,娶了你好处多多。”

吴亚玲扯他在双人椅上坐好,依在他的身上,撤个娇:“那你说说娶我具体有那些好处?”

“这个嘛,我得好好地想一想。”唐飞亚搂着她,却把手伸到她的面前,迭着两根指头故弄玄虚地摇一摇,“首先,你漂亮得像仙女,娶了女有艳福,还省了桃色事件,因为有妻如此,就用不着到外面沾花惹草了。”

“哟,照你这么说娶个丑老婆就能到外面沾花惹草啦。”她知道他是开玩笑,肯定不能当真,她知道唐飞亚那方面虽然强,但是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应该不会干出沾花惹草的情事来。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唐飞亚在婚前已经惹了前女友马玉琴,不过以后她是否会知道这事,那是后话。

唐飞亚为了让气氛更好,把她搂紧,在她的脸上又亲了一下,“但是老天有眼,让我娶了一个漂亮的老婆,那些事肯定就不会发生啦。”

吴亚玲冲他挤眉弄眼地卖弄一下风情,幸福地笑一笑,“别贫了,快说说娶我的第二个好处,说得令我满意就陪你喝一杯交杯酒耍子。”

唐飞亚又弹出一根手指,笑一笑,“第二个好处是你温柔体贴,会操持家务,菜也做得不错,以后我就有口福了。”

“嘿嘿。”吴亚玲的双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玉指在他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婚前为了得到你的爱,我故意在你的面前表现得温柔还贤惠,婚后嘛,那得看心情。”

“这个我非常放心,温柔贤惠是习惯,你习惯了以后改不过来的。”

“呵呵,只要你对我好,那我让这个习惯保持下去吧。”

“这就对了,还是我有福气。”

“快说第三个好处吧。”

唐飞亚又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抿一抿双唇,“先喝了交杯酒再说,是你说的。”

“呵呵。”

吴亚玲好快乐,好幸福,端起杯,含情脉脉地盯着他看,把艳丽挤上脸,冲他抛上一个风情万种的眼神,这才跟他交臂喝酒。

一杯酒下肚,她冲他撤娇,“亲爱的老公,那你再再说娶我还有什么好处?”

“你善解人意,有本事,有难处你会帮着处理,碰上困难你会跟我一起扛。”

“这个是必须的。”吴亚玲把杯子端在手中,稍稍地跟他拉开点距离,眼睛扑闪扑闪地就掠起象征睿智的光泽,淡红的唇微微蠕动,“但是娶了我也有大麻烦。”

“有困难咱们就一起解决。”

“你真的会跟我一起解决麻烦吗?”

“当然啦,咱们是夫妻嘛,有困难肯定一起扛,还有,我是男人,就多扛点。”

“噫,不错,嫁给你是对的选择。”吴亚玲倏地把笑容敛起,神情凝重地说道:“有一件事,我本来打算过几天再跟你说的,但是闲着也没事可做,那就先跟你说了吧。”

“什么事?”唐飞亚的心弦一紧,她会说什么大事?以他对她的了解,如果是一般的事她不会在这个浪漫时刻说的。

“你今天难道没有发现我的爸爸及吴家的人都没来参加咱们的婚礼吗?”吴亚玲的眼里闪过一抹悲情,把头发扯散,披在肩上,遮住了眼,又说:“妈妈亲自去送的请柬,一家一家的送,但是,他们还是没有来,我好难过,我想妈妈更难过。”

唐飞亚本来不想在今天跟她说这事,她现在先提了,也就无法回避了,但是他还是想先安慰她。

他见她眼睛里泛起湿意,连忙扯纸巾替她拭去眼角噙着的泪,温和地安慰道:“亲爱的,也许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别伤心啦,过些天跟你爸交流一下,问问情况再说好吗?”

“没有其它原因,唯一的原因就是……”她的双眼里涌起泪花,心里泛酸,哽咽着就说不下去了。

她好难过,难过得想放声大哭,但是今天是她的新婚夜,哭天抹泪地不吉利,忍了。

唐飞亚看着她这样子心里也难过,怎么办?要跟她说实话吗?

稍缓,吴亚玲补充道:“唯一的原因就是我是一个私生女,他们不认我是吴家的女儿,所以谁也不允许来参加我的婚礼,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老太太下的命令。”

“哎——”唐飞亚喟然长叹,搂一搂吴亚玲后说:“亲爱的,这事我本来不打算今天告诉你的,但是你自己猜中了,那我就跟你说吧。”

他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也瞒不下去了,便把赵玉兰从吴天放那里了解到的情况说了出来,随后补充道:“你的妈妈当时非常气愤,说是三天后让我们俩跟她一起去吴家讨说法,你觉得要去吗?”

“三天后?你理解错了。”吴亚玲冷笑一声,“是第三天,也就是后天。后天我们必须去吴家回门,过了这一天我就没有争身份的权利了,这是按风俗来的套路。带上该带的东西,这回我一定要去讨一个说法,不管怎么样,我也是吴家的骨肉,以前他们怎么对我不计较,但是今天居然不让我爸爸来参加我的婚礼,这口气我哽不下去。私生女怎么啦?私生女就低人一等吗?”

她是真生气了,唐飞亚连忙哄劝:“亲爱的,别生气,你今天是美丽的新娘,生气就不好看啦,再说,情绪不好的话会影响新婚夜的质量。”

新婚那些事

新婚夜新娘子不开心可不是好事,。ET

吴亚玲本来不想败他的兴致,但是吴家人实在太气人了,听了他的玩笑话才省觉今夜的特殊性,便努力地调整心态,怒气渐斩地降了下去。

秒缓,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说道:“亲爱的老公,不是我小心眼要跟他们计较长短,但是谁愿意一辈子顶着私生女的名声受气。其实,我爸妈认识在前,妈妈也是怀我在前,我比吴占江大几个月这也是事实,他才是私生子,是他抢了我在吴家的名份。”

唐飞亚露出一抹苦笑,搂一搂吴亚玲说:“亲爱的,别较真,后天我陪你回吴家回门,不管到时是什么情况,咱俩陪着老妈一起应付好吗?有事咱们一起杠,有福当然一起享。”

他嘴上说着话,心里却替吴亚玲叫冤,她才是真正的吴家骨肉,而吴占江是奇货可寄的冒牌货,然,这是绝对的秘密,暂时还不能告诉她,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除非到了非说不可的地步。

有事一起杠,这正是吴亚玲所期盼的承诺,瞧着自己的新婚老公,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依在他的怀里,幽幽地叹一口气,“亲爱的,在别人眼里你娶了我吴亚玲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事实上我这个豪门私生女给你带来了无穷无尽的苦恼与麻烦,你嫌我么?”

“傻瓜,我怎么会嫌你呢。”唐飞亚那宽大而温热的手在她的脸上摩挲着,温和地又说:“咱俩走在一起很不容易,以后别说这种谁嫌谁的话好么?我也不是什么豪门男,典型的‘屌丝’一枚,能娶上你这样的老婆真是三生有幸。”

“老公,别这样说。”吴亚玲轻缓地脱离他的怀抱,直起身来,直面着,捧着他的脸,一口香气喷在他的脸上,眸光里蕴涵着真诚与欣慰,“能嫁给你是最幸福的事,是……”

“哟,你们俩都成夫妻了还这么客气有意思么?”正说时,钻进一个人来,把屋里的小俩口惊得分开了。

吴亚玲赶忙收口,缩回手,扭头去瞧,见是张冬沁刮着脸羞人,便嗔笑道:“丫的,你是鬼呀,进来也不言语一声,想吓唬谁呢?”被逮了现场,她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唐飞亚先是惊愣,随后缓过神来,起身,抓着张冬沁的手急问:“名哥儿呢?他,他在哪里?”

“放手啦,你是有老婆的人了,还跟人家拉拉扯扯的搞什么基情呢?”张冬沁甩开唐飞亚的手,笑嘻嘻地冲吴亚玲调侃道:“玲丫,以后管你好老公,别让他再吃我豆腐。”

吴亚玲玩味地笑一笑,“哈哈,这个我可管不了,那是你们俩的事,就算你们俩想搞婚外情也可以的,我不在乎。”

唐飞亚心里记挂着张贵名的好歹,没心情开玩笑,把吴亚玲扯到身边,直面着张冬沁凝重地说道:“你们俩别开玩笑啦,沁丫,名哥儿呢?”

“嘻嘻。”

张冬沁笑了,满脸荡漾着关于幸福的微笑。此际,她依然穿着大红的旗袍,丰满的身材显现出完美的线条,戴着一头假的长发,女人味十足。她冲唐飞亚打个响指,“亚哥儿,我还以为你娶了媳妇忘了兄弟呢,看来你还真不是这样的人,新婚夜不贪洞房之乐,却跑到这里搭彩棚迎接兄弟,真不错,够意思。”

“嘻嘻,丫的,这几天把你憋坏了吧,开始卖弄记者特有的口才了么?”吴亚玲趋上前一步,扯着张冬沁的旗袍摆角,“快说,名哥儿在哪?再磨蹲掀你的衣服。”

“哈哈。”

屋里唐飞亚发出一串惬意的笑声。层外,也响起大笑声相合。

笑声未落,人已现。只见张贵名穿着红色的西装现出身来,步履蹒跚,精神看上去却不错,摸着稍尖的下巴,摇着满头乌发的大脑袋笑呵呵地说:“开心,真开心,亚哥儿娶了媳妇还对我念念不忘。”说着,拢过来,把手往张冬沁的肩膀上一搭,“老婆,怎么样?我赢了吧?”

能开玩笑了,看来他彻底醒过来了,伤势也养得差不多了。

唐飞亚露出欣慰的笑容,轻吁一口气,“名哥儿,看到你又生龙活虎地出现,哥们真的好开心,快过来坐下喝一杯。”

“别忙喝酒。”吴亚玲张开双臂,挡在张冬沁和张贵名的前面,那对好看的眼眨呀眨的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好像有重大的事要问。

“你还要干嘛?”张冬沁笑问。

“说,名哥儿刚才说他赢了是什么意思?”吴亚玲嗔笑道。

张贵名的确有了精神,爱开玩笑的本性也彰显出来,弹出手指挑一挑张冬沁的下巴,得意地笑一笑,“我跟她打赌,赌注就是亚哥儿。”

“哟,有趣,你们拿我怎么赌?”唐飞亚的唇角弯出一抹饶有兴味的笑意,也搂一搂吴亚玲后说:“别插话,看你老公在他们夫妻眼里值几毛钱。”

“哈哈——”

“呵呵——”

欢愉的笑声响起,把好心情向棚外传递。此际,他们才真正地享受到了新婚的快乐。

张贵名更是乐得眉开眼笑,打个响指,“我说亚哥儿不是那种讨了老婆忘了朋友的人,我猜他肯定会置新婚夜的洞房之乐不顾,而是来海边迎接我的归来。但是,我的老婆不信,她说吴亚玲太漂亮,太迷人,亚哥儿肯定会被昏头,不会管我们的。我便跟她赌,赌注不用我说了吧。不过我想不到亚哥儿居然想得这么周到,在这里搭了一座彩棚等我回来共乐今宵。”

“你倒是赢了,却猜错了。”张冬沁不服气地偏着头,眨一眼张贵名,把抬起来右手挥上一圈,“凭唐飞亚这种老土帽,绝对想不出这么好的主意,这棚子是玲丫的主意是吧?”

这丫聪明,一猜就中,唐飞亚和吴亚玲早就乐得不行了,一个扯住一个,把张贵名和张冬沁拖到另外一张双人椅上坐好。

吴亚玲笑说:“沁丫知道我有多聪明,这棚子是的主意,你也赢了,这回满意了吧?”

唐飞亚把手搭在张贵名的肩上,也笑说:”名哥儿,你真是哥们的知音,不说了,来咱们喝一杯,庆祝今天的好日子。”

“对,喝酒,是该庆祝庆祝啦。”吴亚玲也欢喜地要去倒酒。

“慢着!”张冬沁的右手臂扫兴地抬了起来,似笑非笑,露出一抹神秘,直到对面的两人的脸上堆满了错愕神情才说:“亚哥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婚佳时怎么能这么冷清呢。你有了媳妇不忘朋友,但也别忘了你的战友们,得把他们一起叫来喝酒才行。”

战友?谁跟谁才称得上唐飞亚的战友?

“沁丫,你又搞什么鬼?”唐飞亚疑惑地问道,目光往张贵名那边瞟,后者却只管笑,不理睬。

“沁丫,你,你……”吴亚玲摸着自己那圆圆的下巴,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莞尔一笑,“你莫非把飞亚公司的人都叫了过来?”

“哈哈,还是我们的吴大小姐聪明。”张冬沁也畅快地笑说道:“也只有公司的所有员工们才称得上他们俩的战友,因为他们在一起打拼事业嘛。”

笑声把赞成表达了出来,目光全落在她的身上,眼神夸奖她聪明。

这是真的么?唐飞亚喜出望外,为了能安静地在这边等张贵名归来,他没有把公司的主管和工人代表留下来,还认为他们回去了呢。这会儿听说他们还在这边,好开心,又疑惑,瞅着张贵名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名哥儿你不是在海上么?怎么把他们叫过来了?”

张贵名抹一把脸,笑容敛起,神情凝重地说道:“亚哥儿,咱俩一起创业不易,中间也经历了不少的事,从一开始就跟着咱哥俩创业的那十来个人更是有情有义,今天,咱俩大婚了,得把他们留下来共同喝一杯。还有,李雪绢,朱志祥,赵得友,大律师胡万润都是吴亚玲小姐为我们争来的生力军。你是总经理,我是副总经理,咱俩大婚,怎么少得了他们这顿酒呢,所以我打电话给陆玉洁,让她把人给我留下来,并让他们安排吃的喝的过来狂欢一场。”

周到,这样的安排想得周到,做得更是绝妙,唐飞亚惭愧地笑一笑,“名儿哥,还是你想得周到,那他们在哪里?”

“嘻嘻,如果我没有猜错,估计就在附近的沙滩上,我先去瞧瞧情况。”吴亚玲说着就往外跑,跟进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唐飞亚蹿上去,把她扶住。

来的是李雪绢,被撞得退了出去,摸着生疼的额头,挤出笑容,“哎哟,玲丫,对不起,我好冒失,差点撞坏你这个新娘子喽。”

屋里的张冬沁却笑得打迭,拢上前来,扯着吴亚玲笑说:“你丫结了婚也这么爱瞧热闹,这回得教训了吧。”

“沁丫,你有点坏耶,她都撞成这样了,你还取笑。”唐飞亚笑嗔道。他还伸手揉一揉吴亚玲被撞的地方,关切地问:“疼么?”

张冬沁不干了,扯着张贵名撤娇,“老公,亚哥儿护着他媳妇欺负我,你也骂他几句给我出气。”

张贵名满脸乐呵,搂着张冬沁笑一笑,“别闹了,那边准备好了,咱们过去吧。”

李雪绢笑说:“大家都等着你们过去呢。”

“走喽——”

……

离彩棚不远的沙滩上停着一辆小货车,货厢后门大开着,顶端杆子上吊着一只红灯笼,让人瞧得清楚,满车的食物和糖果。在车的顶棚上拴着几根竹杆,挂着四只大红灯笼。在车的前方却用大红蜡烛围成两个半圆圈,烛光下,朱志祥和胡万润为头,二十多人一字儿排开,见到两对新婚夫妻来了,都欢喜地说唱着祝福词,掌声,鲜花,欢呼,尖叫一样不少,在欢乐的气氛下,两对新人在李雪绢的带领到了大家的面前。

胡万润笑说:“祝贺两对新人新婚快乐,更祝张副总恢复健康。”他是律师,想说得欢快点却习惯性地严肃。

“胡律师,你这个太正式了,让我来说吧。”朱志祥扯开胡万润,冲两对结婚的抱一抱拳头,“祝你们比着赛早生贵子。”

“哈哈——”

笑声响起,其他人也上前来送祝福,却没有像胡万润那样说得正式,都像朱志祥一样幽默好玩,还有人要求他们亲一个,倒像在这沙滩上闹上了洞房.

特殊的日子特殊对待,唐飞亚和张贵名也放开了来迎合他们的胡闹。吴亚玲和张冬沁毕竟是女人,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洞房流话脸红了,两个依在一起格格地笑。

接下来,围成一个大圈,一干人玩闹着喝上了酒,却没有人想把他们弄醉,也只是意思意思,图个热闹而已。

期间,唐飞亚把朱志祥和李雪绢叫到一边,说是他本人后天要陪吴亚玲去吴家回门,张贵名还要养伤,公司的事就交给他们夫妇管理,有事随时打电话。

朱志祥和李雪绢从进公司以后就感觉得出老总的器重,这会肯定满口承诺。

唐飞亚之所以特别吩咐他们俩,主要还是有些担心,担心位高权重的三叔唐三虎意志不坚定,如果这个时候让吴秀丽和他自己的老爸趁机而入,搞点小阴谋的话就麻烦了。总之,他对自己的家人还是不太放心,所以把重任都交给朱志祥和李雪绢,特别是财务这块,他特意吩咐没有李雪绢的签字不放款,就连他的三婶三叔签字都不作数。这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

工地上的事当然重托赵得友,这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交待完后,又闹腾了一番,陆玉洁才建议到此为止,让人家两对新婚夫妇度良宵去。

……

惊喜过,闹腾过,累了。

唐飞亚回到宾馆就去洗澡准备睡觉,当他洗完澡出来时,却见吴亚玲爬着,把耳朵贴在地板上好像听什么动静。他好奇地蹲在她的旁边,笑问:”老婆,你听什么呢?”

吴亚玲偏着头,轮起眼角来俊他一眼,把一根玉葱般的指头竖在嘴边,冲唐飞亚”噱“一声,“听房。”

听房?唐飞亚微微一愣,稍缓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原来旁边就是为张贵名和张冬沁临时准备的新房,吴亚玲是在听那边的动静。不过这边新婚夜有听房的风俗,只是吴亚玲也是新娘子,她却听来听房有点搞笑。

他乐了,扯起她来笑说道:“你也太淘气了吧,有什么好听的,咱俩搞起不就行了。”

“不正经,让开,新婚夜要有人听房才吉利,我是帮他们呢。”吴亚玲轻缓地挽上唐飞亚那湿淋淋的手臂,玩味地笑一笑,“沁丫是第一次吧,我想听她叫疼。”

“你得了吧。”唐飞亚笑嗔,轻轻地托一托她的下巴,正要说话时,隔壁传来一声低沉的呼痛声,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嘻嘻。”吴亚玲笑得打迭,欢喜地扑在床上,双手双脚乱挥乱动,笑嘻嘻地说:“他们开始啦,沁丫被进了,嘻嘻——”乐得像个小孩子。

唐飞亚玩味地笑一笑,躺到她的身边,把一只手搭在她的身上,笑说:“你的宾馆隔音这么差呀,居然听得到隔壁的声音。”

吴亚玲翻个身,鼻子对着鼻子,那对眼里闪烁着精明与调皮,“我今天让人在板壁上钻了几个小洞洞,所以听得清他们的声音,你想瞧瞧他们的光景也行,去对着小洞洞看就行了。”

“你,你也太搞了吧。”唐飞亚想笑,却怕惊动隔壁的那对新人,忍了。

“我就是觉得好玩,我的损失大了去。”

“你有什么损失?”

“明天得换板壁呀。”

“嘻嘻,你自找的,那咱们也开始,你也叫几声给他们听。”

“别,我去堵上。”

吴亚玲从床头柜上拿起胶布就去把那些小孔给封掉。

她太可爱了,唐飞亚被逗乐了。

她回来了,躺在他的身边,娇艳地彰显出女人魅力,暧昧地笑一笑,“咱们也……”

“开始喽——”

……

也许是新婚夜太卖力的原因,第二天早上,唐飞亚醒来时头疼,使劲地捶得两下床板才睁开眼,却见张冬沁坐在床前,连忙扯被子把身子盖住,满脸的惊骇,急问:“沁丫,你,你怎么在我们的房间?我老婆呢?”

张冬沁换了衣服,假发也摘掉了,依然短发,依然一身红色的运动衫,满脸荡漾着幸福的微笑,冲唐飞亚打一个响指,“哥们,放心,就冲吴亚玲爱你的程度,没有人能把她从你身边抢走,她陪我家那口子去医院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

“我要等你醒过来呀。有事跟你说。”

“那你出去,我穿好衣服你再进来。”

张冬沁却不起身,拿起床前的一套睡衣往被子里一塞,“你就在被子里穿吧,我懒得出去,如果不方便你露出来穿也行,反正见过了,没什么大不了。”

这丫还真当自己是见过世面的了,唐飞亚无奈了,只好缩在被子里套裤穿衣,幸好是睡衣,否则弄不好。弄完后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揉一揉眼,“丫的,就算结了婚也得矜持点吧,你,你……”

“别你了,口渴就喝水,不渴咱俩就说说话。”张冬沁的表情好严肃,把笑容收得很紧。

“你想说什么?”唐飞亚把床柜头上的饮料拿起来喝了一口,头不是那么疼了,瞟一眼张冬沁又说:“有话就说吧,肚子饿了,快点说完好去吃早餐。”

张冬沁端端正正地坐好,摆出正经谈话的架势,右手轻缓地抬起来又放下,“亚哥儿,听说你要让我去你们的公司上班对吗?”

“对呀,人事部经理的位置给你留着呢。”

“我不感兴趣。”

“为什么?”

“我不想跟自己的老公成为同事,更不想做他的下属,所以,谢谢你的好意。”

“这有什么不好的吗?”唐飞亚好奇张冬沁拒绝的理由,盯着她又说:“难道你对人事工作不感兴趣么?那我跟你调个部门行吗?”

“不是这个意思。”张冬沁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认真地说道:“夫妻之间得有各自的空间,天天呆在一起会生厌的。夫妻俩在公司大眼对小眼,回到家里还有激情么?”

“你说得对,但是……”

“但是你不赞成我在原单位对吗?”

唐飞亚就是想让张冬沁换一个工作环境,跑新闻太累,接触的人各形各色,她一个女人承受不了那样的压力。

他点了点头,“沁丫,咱俩是最要好的朋友,我得替你着想,你以前的行为太吓人了,连女同都搞出来了,所以原单位不能回去了,必须换一个工作环境,连生活环境也要换。我跟吴亚玲商量好了,先由我们垫钱给你买一套房,年终分红时从名哥儿的所得中扣除,一年不够就两年。”

“房子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们两家的父母答应拿钱来帮助我们在新城区买一套房。”张冬沁的语锋一转,“但是我需要你拿出钱来借我做生意。”

“你想做什么生意?”

“我也不想做大生意,就想在新城区开一家超市。”

“新城区入住的人家还少,开超市行么?”

“行,明年新城区就会有大量的居民入住,现在着手也不算早。”

唐飞亚想了一想,点头说:“那行,资金的事我来帮你解决,你把预算拿出来,需要多少钱告诉我一声就行了。”

张冬沁却对他的大言不为所动,眉微蹙,“亚哥儿,你也不问问我要搞多大规模的超市?也不问清楚我需要多少资金就这么爽快地答应,到时拿不出钱来怎么办?你好像还不成熟,你必须对吴亚玲的钱有正确的定位和认识,否则你们以后会闹矛盾的。”

唐飞亚淡然一笑,“放心吧,只要你有做生意的打算,多少钱也得支持你呀。”

婚外情资料

态表得真诚,唐飞亚却摆出大款般的姿态,爽快得好像根本没把钱放在心上,也不问张冬沁要借多少钱,张口就答应,实在太大方。

张冬沁很严肃,依然没有笑,睫毛一挑,“你别以为娶了一个有钱的老婆就可以大手大脚地充大方,如果你把吴亚玲的钱当成自己的一样来支配那就错了。也许刚开始她会依你,但是时间长了她就会产生反感,那时你们的感情就会出现问题。所以,娶有钱的老婆也不是好事。她有钱就自信,渐渐地这种自信会转化为骄傲懂吗?”

她说得有点含糊,唐飞亚却听清楚了,点头认可道:“你说得很对,放心吧,我不会拿她的钱来帮助你,说吧,你打算要多少钱才能把超市弄起来。”

“最低一百万,我想搞大型超市。”

“一百万没问题,这个数字我敢答应你。”

“那谢谢你,不过,你借我钱的事必须跟吴亚玲商量,要取得她的同意。”

“这是我自己的钱,干嘛要跟她商量?”

“你错了,她的钱不是你的钱,但是,你的钱就是她的钱,你要错钱给朋友,她不同意的话就不能借,懂吗?”

“懂了,我,我……”

张冬沁的那对眼鼓一鼓,“别结巴了,这事就说到这里吧,我还有一件事问你。”

“什么事?”

“听说你明天要陪吴亚玲去吴家回门对吗?”

“对,有这么一回事。”

“那你了解吴家的情况吗?”

“不了解。”

“那坐好了,我给你说说吧。”

“你对吴家的情况很了解吗?”

“不但了解,还有资料。”

“啊——”

“别啊了,你以前不是让我帮着弄吴秀丽的资料吗。”张冬沁那对杏眼鼓一鼓,“我图好玩,也随便把吴家的七大姑八大姨的情况也整到手了,你随便拿去看看吧。”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移动盘,摇一摇,得意地笑一笑,“这里面有吴家成员的分布图,以及各个成员的性格爱好,还有他们婚外情的情况我也做了小汇总,希望能帮到你。”

这丫也太厉害了吧,连人家的婚外情的情况也搞到手了,厉害得令人害怕,也有点搞笑。

唐飞亚忍不住笑了,连口水都喷出来了,差点喷到张冬沁的脸上,“丫,你太厉害了,也太搞笑了。”

张冬沁推他一把,嗔道:“你要死呀,有这么好笑吗?都把口水喷人家脸上来啦。”

“不是,我只是让你弄吴秀丽的情况,你怎么把吴家人的婚外情……”

“你要不要?”

张冬沁眼一鼓,打断唐飞亚的话头,把手里的移动盘扬一扬,“不要我扔了啊。”

“别,别,我要还不行吗?”唐飞亚抢过移动盘,凑到嘴边吹一口气,那张国字脸上的脸肌夸张地颤抖着,笑嘻嘻地说:“这个是宝贝,不能扔,吴家要是有人敢对我不敬,我就揭发那人的婚外情,让他从此不敢惹我。”说着,抢过移动盘,像宝贝似地收好。

张冬沁抬起右手来止住唐飞亚的幽默,严肃地说道:“别胡扯了,去洗脸吧,然后咱俩去吃早餐,我也趁这段时间跟你聊聊吴家的情况,你明天去了心里也有底。”

她的神情里溢满了认真与关切,令唐飞亚倍感温馨,玩笑也就不开了。

唐飞亚洗漱完毕,换上休闲服,随着张冬沁到了海边,选了一个小摊,要了两碗海鲜面。随便吃完后便在海滩上漫步,聊上了。

张冬沁把手里的空饮料瓶扔到海里,呵呵一笑,“唐飞亚,你在吴家就像这只瓶子,是空的,没有份量,所以只能在水面上漂着;如果这只瓶子里装满了东西,那大海就会接纳它。同理,如果你有所准备,而且是准备好了有份量的东西呈现在吴家人的面前,我想他们不敢不接受你这个女婿。”

“别绕弯了,把你知道的都跟我说了吧。”唐飞亚的双脚有节奏地跟着她的步调,缓缓地往前移动,侧身,瞧着她会心地笑一笑,“哥们知道你费了心思,等我和吴玲玲从省城回来时跟你带好吃的。”

“你们不用去省城。”

“为什么?”

张冬沁说:“因为吴家的根基其实是在滨龙市,并不在省城里,他们的老家离城区向北还有二十公里,连郊区都算不上。据我所知,吴家老太太一直住在老家,所以,你们这次不用去省城,而是去见老太太。”

唐飞亚对吴家的情况了解不多,不敢插嘴。

张冬沁接着说道:“吴亚玲的爷爷叫吴义帮,曾经被人陷害做牢,出来后得到了一位姓黄的大官相助,走上从商这条道。但是他并没有孤军奋战,而是伙同家族中的几位兄弟一起打拼。几年的功夫,吴家的生意便红火起来,项目遍及全省各地,但是他们对本市的项目不感兴趣。包括吴家涉及到的地产业,酒店业,水电,金融,百货等行业在滨龙市都没有有项目。今年才在滨龙市设立分公司,准备开发一些热闹项目。他们为什么以前对家乡的项目不感兴趣我也搞不明白,但是,我却知道他们家的亲戚基本上还在这边。”

唐飞亚一边听一边思考,也觉得吴氏集团不在本地搞项目有点无法理解,却不想发表看法,因为张冬沁的话还没有说完。

稍缓,张冬沁又说:“所以,吴家的上一辈人如吴秀丽是在本市读的书,儿时的朋友也是这边的居多。现在的吴氏集团总裁吴天龙的老婆黄一凤,也是滨龙市的人。这位吴夫人大有来头,她爸就是那位支持吴义帮发家致富的大官,叫黄志原,现在已经退下来了,但是此人当时位高权重,培植的力量很大,吴氏集团还在靠他的关系网在撑着。不过有人说这个黄志原是武功高手,他当副省长时碰上劫银行的,亲自上阵,把五六个歹徒撂翻,此事一度成为全省佳话。”

唐飞亚听得很认真,因为张冬沁所说的跟他所了解到的完全吻合,并且还更全面。她停下来喝水,他便催道:“继续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知道的也不多,我给你的移动盘里也记载得有这些事,你回去慢慢看,但是必须在今天晚上看完。”张冬沁一横身,挡在前面,逼视着唐飞亚说道:“我想重点说的就是吴天龙的夫人黄一凤。你听清楚了,此人特别难对付。她的老爸是退休高官不假,但是,她们家现在的高干也不少,她的娘家人在滨龙市的势力还很强大,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你别招惹她,懂了吗?”

“懂,我没事招惹她干嘛?”唐飞亚嘴上说着话,却一直在思考,眼珠一转,“沁丫,听你这么一说我就纳闷了。”

“有什么想不通的吗?”

“黄家是吴家的靠山,黄家在滨龙市的势力又这么大,为什么不让吴氏在这里搞项目呢?按道理说这里才应该是吴家的事业重镇呀。”

“我也纳闷,很多人都想不通其中的道理,你现在是吴家的女婿,有的是机会搞明白,别缠着我东问西问的。”张冬沁直面着唐飞亚往后退开一步,迭着两根手指说道:“我今天只想告诉你吴家有两个女人比较厉害,摆平她们就等于摆平吴家人,你这个女婿也就当得顺利了。”

“那除了黄一凤而外还有那个吴家的女人比较厉害?”

“吴天龙的老妈黄玉莹,此人也比较厉害,但是,我对她的情况了解不多。”

“又姓黄,莫非……”

“别瞎猜,我听说这位黄老太太并没有什么背景,只是非常能干,不过当年她的老公做牢期间,她却失踪了。”张冬沁想了一想以后又说:“所以,她的儿子吴天龙没有人管,到处流浪,险些成了孤儿,后来才找回来的。吴天龙回家时已经长大了,却多了一个弟弟和妹妹,他的妹妹就是吴秀丽,弟弟叫吴天忠,这俩是双胞胎,是黄老太太在失踪这段时间生的,所以,有人说他们兄妹并不是吴家的骨肉,但是没有证据,只是谣传而已。”

关于吴天龙的过去,张冬沁说的倒是跟赵玉兰所说的吻合,却多了吴秀丽和吴天忠的出身背景。唐飞亚颇感震惊,想起了师父吴天龙跟他说起这俩人时的谨慎,难道他的师父吴天龙也怀疑弟弟妹妹非他老父亲的种么?难道……

需要想的太多,一时间还有点乱,没头绪。

张冬沁呵呵一笑,“你别瞎想啦,这种人家的关系是非常复杂的,靠猜是猜不明白的,你只要知道吴家老太太是个厉害人物,见着面小应付就行了。”

“谢谢。”唐飞亚获得了这么重要的信息,谢意是真诚的表达。

“哟,跟我客气上啦。”张冬沁双脚挪一挪,又跟他并肩平行,往前漫步,语锋一转,“另外,我还想跟你说吴秀丽这个女人不足惧,她的生活太不检点,那张移动盘里有很多关于她的风流韵事的把柄,她要敢为难你,你随便揭一两条,她就不敢在你头上动土了。只是黄一凤的把柄却没有,要靠你以后自己去找了。”

“为什么非要找这些人的把柄呢?”

“吴亚玲是私生女,你们这次是去认亲,而不是去走亲戚,如果不拿出有份量的东西来压人,你们想获得一个好结果太难。”

“嗯,你说得有点道理。”

“不是有点道理,而是非常有道理。”

张冬沁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手机钤声响了,也就打住了话头。电话是张贵名打来的,说是复查过了,医生建议再住几天院。挂掉电话后,她让唐飞亚和吴亚玲先回去做准备,明天去吴家认亲事关重大。

唐飞亚见她不想再说吴家的情况了,也不勉强,明天的事的确非常重要,也就叫上吴亚玲和莲花先回家了。

这次,他和吴亚玲直接回新城区锦春小区H栋二单元502室。

新家的房子是精装版,装修得比较大众,白色的墙体,白色的顶棚,进去后有一种清新感。全套家具是吴亚玲的嫁妆,赵玉兰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不想省,所以全是高档货,真皮三件组装沙发,连茶几的下层台座也真是真皮的,包括书房里的电脑都是最新款苹果的最高配置……总之,这个家显得高档大气上档次,唐飞亚非常满意。

赵素琴没有在新家里等儿子和儿媳妇回来,说是要在老房子那边招待亲戚,晚上再回来。赵玉兰却在家里等着他们回来。

到家后,赵玉兰根本就不给唐飞亚喘气的机会,直接把他叫到书房谈事。吴亚玲见老妈不叫自己,也没有问,独自回房间换衣服。莲花却抱着笔记本电脑玩上了。

书房布置得也比较大气,壁柜式的书架,崭新的桌椅,外加两张单人真皮沙发,沙发中间搁上一张红木小圆桌,大红的地毯,红色把书房也衬托出新婚喜气,令人精神倍增。

赵玉兰在单人沙发坐好后朝唐飞亚招一招手,“坐好,我有事跟你说。”

今天,她穿得比较普通,灰白色的衣衫像农村妇女,衣着却无法掩盖她高贵的气质,唐飞亚暗暗调侃:”跟这么有气质的丈母娘面对面有压力。”正因有压力,所以他端端正正地坐着,眼视前方,摆出一副有修养的架势。连说话都字正腔圆,“妈,你有事就说吧。”

“明天我们不用去省城。”

“为什么?”

唐飞亚是明知故问,幸好有张冬沁的那些话垫底,否则又要猜东疑西的了。

赵玉兰说:“我接到你师父的电话,要让我带着你和玲玲去他们的老家黄龙镇去见老太太。”

“师父的老家是黄龙镇的么?”这回唐飞亚倒不是明故问了,因为张冬沁没有说吴家老家的具体地名。

“不错,你师父家原住黄龙镇的上水村。”赵玉兰轮起眼角瞟一眼唐飞亚,幽幽地叹口气,“太难得了,这次老太太决定在老家的老宅见你们,说明她比较重视这次认亲,也比较正式,说明你的师父在老母亲面前说了不少的好话,来看老太太准备认玲玲这个孙女的了。但是……”

“妈,你有话就直说吧。”

“我就怕黄一凤那个女人从中作梗,怕多生事端,所以你明天得小心在意。”

“我明白。”唐飞亚听得出赵玉兰有所顾忌,为了宽她的心,便笑一笑,“玲玲这么聪明可爱,老太太肯定喜欢。再加上有师父帮我们说好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至于黄一凤我倒觉得明天她不会为难我们。”

“你为什么这么有自信?”

“因为她不想在老太太面前做小人,肯定会表现得非常大度。”

“你说的有点道理,但是这个女人非一般人物,我们还是谨慎为上。”

“是呀,小心驰得万年船嘛。”

赵玉兰侧过身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说:“亚,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女婿了,有些事我就不瞒你了。”

唐飞亚说道:“妈有话就直说。”

赵玉兰的双眉紧锁,幽幽地再叹气,“我曾经痴心妄想把黄一凤从吴家赶出去,但是,她的娘家的势力太大,大到吴家人不敢得罪,所以,前些天你师父开解过我以后,我也想通了,不跟她争了。但是,她明天肯定会为难你和玲玲,我想让你做一件事,你会听我的吗?”

赵玉兰神情凝重,盯着唐飞亚若有所思地说:“你爸还在你们家的老宅那边招待亲戚,待会你们也要过去。见着你爸以后,你跟他聊聊,请他去跟黄一凤替你求一个情,让黄一凤明天别为难你,只要这个女不从中作梗,老太太毕竟是玲玲的亲奶奶,不会太绝情的。”

唐飞亚想了一想,点头答应道:“好,我待会过去就跟我爸说。”

“那好,那我就走了。”

“妈,你哪都别去了,就住家里吧,我妈暂时不住过来,你就跟我们一起住吧。”唐飞亚觉得让赵玉兰单住有点不孝,她太孤独,需要跟家人在一起生活,否则像她这种聪明又有本事的女人容易生事。

赵玉兰笑一笑,“亚,你真想让我跟你们一起生活吗?”

“真心的。”唐飞亚也站了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赵玉兰,那双眼里荡漾着真诚,“我也算是你的半个儿子,以后就让我和玲玲一起孝顺你吧。”

赵玉兰露出欣慰的笑容,拍一拍唐飞亚的肩,激动得双眼泛起泪花,声音微颤,“亚,你这么孝顺,妈感到欣慰,但是我还是不能跟你们住在一起。”

“为什么?”

“中华街那边我们还有一套房,玲玲肯定不会回去住了,又不能空着,我就住那边,当看家吧。”

“也行,反正近,我们想去看你也方便。”说着,唐飞亚的眼里划过一抹狡黠,“以后我们有了孩子,就让你带,那你就不会感到孤独了。”

“飞亚,你说的是真的?你们有了孩子让我带?”

“你是姥姥,肯定让你带呀。”

“那你妈会同意么?”

“我妈妈好说话,再说我们还可以多要一个孩子嘛,如果有两个孩子,就让一个孩子随你姓。”

“嘻嘻,孝顺女婿耶,婚前让你倒插门不同意,这会儿居然大方地让孩子随我姓,你是怎么想的哟。”

赵玉兰难得地、开心地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吴亚玲听到里面的笑声太欢乐,便推门走了进来,笑问:“你们说什么呀?这么开心。”

“飞亚说他想做我们家的倒插门女婿了。”赵玉兰居然会开玩笑了。

唐飞亚赶紧摇头摆手否认,“没有啊,我只是说有了孩子随妈姓赵,并没有要做倒插门女婿,这是两个概念。”

吴亚玲扯着唐飞亚笑问:“你说的是真的么?你真的愿意让孩子随我妈姓?”

“你妈姓什么?”唐飞亚逼视着吴亚玲笑问。

“我姓赵呀,有什么问题?”赵玉兰在旁边抢着回答道。

唐飞亚眨巴着眼说:“我妈也姓赵呀,孩子姓赵既随了奶奶的姓,也跟着姥姥姓有什么不好的。”

“哈哈,你原来耍滑头呀。”吴亚玲扯着唐飞亚放赖,“你妈妈为什么也姓赵呀,不行,孩子只能随我妈姓赵。”

她这是胡闹,唐飞亚却觉得她比婚前可爱了。

赵玉兰忽地想起一年事来,不忙走了,重新在单人沙发坐好,沉声问道:“飞亚,你妈妈的娘家在什么地方,这次好像没看到她的娘家有人来参加你们的婚礼。”

她问得正经,吴亚玲也就不闹了,挪到电脑桌边的椅子上坐好,指着另外一张单人沙发冲唐飞亚说道:“妈问你话呢,坐下说吧。”

唐飞亚坐好后说道:“我妈妈是孤儿,是我爷爷奶奶从孤儿院领养的,随我奶奶姓赵,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原来如此。“赵玉兰喟然长叹,“我也是孤儿,却知道自己姓赵,我和妈妈都是苦命人,飞亚,你以后好好地待你的妈妈,她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千万别做那些让她伤心的事。”

吴亚玲见老妈的眼睛泛湿了,连忙挪过来,把手搭在老妈的肩上笑说:“妈,你说错了,除了唐飞亚而外,我也是他妈妈的亲人,我是她儿媳妇呀。”

赵玉半瞅着女儿说:“那你以后要好好地孝顺婆婆,像我们这种被家人抛弃的孤儿最需要的就是亲情,如果你爸当初娶了我,我也会全心全意对他的家人好的,因为我跟飞亚的妈妈一样,非常想有一个家,渴求家的温暖。”

“妈,我会好好地待婆婆的,你也别伤心啦,你不孤独,不是还有我和飞亚吗。”吴亚玲赶紧安慰自己的妈妈。

唐飞亚想说话时,手机响了,是吴秀丽打来的,说是有事找他谈,他没有马上答应,只说待会再回复。

是否要去见吴秀丽需要征求赵玉兰母女的意见,唐飞亚挂掉电话后说:“吴秀丽找我说事,要不要去见?”

虚情假意

[第3章第三卷缘到福至

]

第14节虚情假意

唐飞亚并不是没有主见的人,知道无法拒绝吴秀丽的邀请,但是他还是征求赵玉兰的意见。不为别的,只因为赵玉兰是一个容易多心的女人,也是一个爱给别人做主的长辈,这么问表示尊重这个丈母娘。

赵玉兰露出欣慰的微笑,这个女婿有事先征求自己的意见,足见他是尊重她的,把她当成了智囊。她很开心,非常愿意为他出谋划策。

她不会轻易给出意见,眉头微蹙,想了一想才说:“吴秀丽要见你肯定有事,去见,随机应变,另外,还可以让她明天帮着我们说话,吴家老太太非常疼这个女儿,她的话有点用。”

“妈妈说得对,她也许真能帮得上忙。”吴亚玲也同意唐飞亚去见吴秀丽,叮嘱:“她虽然令人讨厌,却是一个聪明的人,一旦让她的利益受损就会妥协。亚,跟这种人打交道要圆滑,收起你的老实与善良。记住,千万别被别人的小恩小惠蒙蔽了眼睛,有些人为了利益什么样的大谎都敢撤,什么样的承诺都敢许,希望你擦亮眼睛。”

这不是老婆对老公的交流,而是智者的先知先明的忠告。唐飞亚一直认为吴亚玲是一个智者。她的智慧是在生活的长河中积淀下来的,是在成长的过程中领悟出来的,他必须听,必须认真地思考其中的含义。

然,此际,无言胜有言,他朝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随后,赵玉兰单独送唐飞亚出门,到了门边,她说:“玲玲说的那些话希望你深思,再提醒你一句,吴占江在吴家说的话很有份量,如果你能让他帮上忙那就更好了。当然,他不会轻易听人摆布,就看你怎么利用他了。对付这种人别太善良,能要挟的绝对不能善说,懂吗?”

她的眼里划过狡黠,令唐飞亚瞬间明白过来,她知道那些事,说穿了就是赵玉兰知道吴占江的亲生父亲是谁,否则也不会说这样子的话。

想一想,她的话并没有错,像吴亚江这种人以如去求他,还不如要挟。

他点了点头,“妈,放心,我会把这些事做好的,明天我们会顺利过关的,玲玲本来就是吴家的骨肉,老太太肯定会认她这个孙女的。”

“我也相信老太太是善良的,但是吴家不善良的人也太多了。”赵玉兰突发奇想,语锋一转,“亚,今天晚上你和黄一凤见个面怎么样?”

“她会见我吗?”

“你让吴占江来安排,或者让你爸安排都行,但是,对应这种人不能来软的,你得有把握摆得平她才能见。”

唐飞亚咬着唇想了一想,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唇角扯起一抹冷笑,“我会让她来求见我的。”

他说的是对方求见,胸有成竹的样子很令人放心。

赵玉兰露出愉悦的微笑,这个女婿开窍了。她开心,二十来年的计划也许能实现其中某一个。她没有送他下楼,因为唐飞亚根本不用走出这栋楼。

本单元的301室的门大开着,欢迎主人唐飞亚的到来。

这套房的构造跟唐飞亚住的一模一样,三居室,精装版,家具已经到货,红木沙发,红木餐桌,红木背景墙,以实木为主,以红色为调,连窗帘都是粉红色,倒有几份喜气,也有点像娱乐场所。电器都是高档货,房间,书房都按结婚的新房标准来搭配,倒也充满了喜气。

进了家门,唐飞亚没有归宿感,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吴秀丽倒像极了主人。

“你叫我来有事吗?”他像客人一样问道。

吴秀丽今天的打扮非常时髦,粉红色套裙把她的真实年龄完美地掩盖住了,从外表看倒像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身材强制性地凸现出曲线,闪耀着金光的首饰衬托出高贵,人工丰起来的胸微微乱颤。她不是主人,却像主人,笑呵呵地起身,“飞亚,你的口气不对呀,你应该问我怎么会在你家。”

“这,这是我家吗?”

“这就是你的家呀,因为这套房子的所有权属于你呀,难道你把它转买给我了,我怎么不记得?”

她还很幽默,也难得在唐飞亚面前幽默一回。这种玩笑似的对话很轻松,彼此没有压力。

她甩出一把钥匙,笑一笑,“这是最后一把钥匙,留在我这里主要是为了给你进家具方便,家里的家具和电器全部是你爸的意思,希望你能喜欢。”

玩笑归玩笑,唐飞亚还是知道这套房子的所有权属于自己,房产证的名字就是最好的证据。他才是真正的主人,然而他这个主人家却不合格,家里的摆设价值多少一概不知,因为他是第一次光临。他有种被主人的感觉,别扭,不适应,对这里的一切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和不适应。

然,他很快把这不适应调整过来,亲自动手倒了水,坐到组合的转角单人沙发上,冲吴亚玲傻傻地笑一笑,“我这个主人太失职了,别怪呀。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从此以后允我叫一声丽姨吧。”

吴亚玲要求他圆滑,他倒听话,虚假地叫出了不想叫的称呼。然而他心里有一杆秤,知道轻重,要想实现自己的计划,那就必须暂时委屈自己,必须跟吴亚玲暂时把关系搞好。

吴秀丽好开心,不管他是真心的还是虚假的,难得他笑脸相向,难得他给了一个亲切的称呼。她享受他的称呼,满脸愉悦,“亚,太开心了,你终于肯叫我姨了。”

“我好像前面叫过吧。”

“有叫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不管前面是否叫过,以后我就叫你丽姨吧,这个丽字跟你的形象很符合,你是永远年轻的丽人。”

这小子的嘴什么时候学得这么甜了,难道真的有钱能使推鬼,这套房子真的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她无法确定唐飞亚的真实想法,但是,她却理智地认为唐飞亚对她有所求,所以才会主动示好。不管真也好,假也罢,她拉拢他的目的已达到,是他利用她,还是她利用他,或者是互相利用,只要双方愿意就足够了,其它方面的意愿也就不强求了。

虚情假意谁都会,谦虚对于她来说也不是那么太难的事,不过,她对唐飞亚的称赞很受用,也许是年纪越大越希望别人说自己年轻的虚伪作祟,她露出灿烂的微笑,“飞亚,别夸我了,再怎么夸我都是你的长辈,都是近半丰年纪的老女人了。来吧,吃点水果,咱们聊聊。”

他这次来的确就是陪她聊天,或者说是来正式接管这个家的,当然得多跟她交流了。

他笑说:“丽姨,我还要对你说一声谢谢,你的帮助,谢谢你的大方,更谢谢你为了我们父子和好所做的一切,如果不是你大度地去找我妈妈讲和,我也不会顺利地接受这套房子。这个家永远欢迎和爸回来,我们会像一家人一样地生活。”

他要跟吴秀丽这样的女人在一起生活吗?愿意吗?他要愿意那才是哄鬼,吴秀丽听得出他的虚情假意。却开心地笑一笑,“那太好了,只要你愿意,我和爸会经常过来看看。”

“我当然愿意啊。”唐飞亚觉得虚话不能说得太多,应该点到这止,正事为重,想到这里,语锋一转,“丽姨,我还有件事求你帮忙。”

“什么事?”吴秀丽知道他想说什么事,叫他下来就是给个机会,给他求她的机会。只要他有所求,她都会尽力去办,他就会承她的情。所以,他的所求正中她的下怀。她非常愿意为他办事。

“我和亚玲结婚了,按风俗是第三天去娘家回门,但是……”唐飞来故意停顿下来,拖着尾音,转而叹气,“但是哪里才是她的娘家呢?从根上算,吴家才是她真正的娘家,所以,我们明天要去吴家回门,不过老太太和其他长辈们还没有承认她是吴家人,希望你能在老太太面前说说好话。”

他的所求在吴秀丽的意料之中,她淡然一笑,“这是小事,放心吧,我不但要在老太太面前说好话,还会帮你们做通其他长辈的工作,让他们认下玲玲这个吴家的女儿,更会为玲玲争取到应有的权益和地位。”

她答应得非常爽快,唐飞亚松了一口气,谢了又谢。

吴秀丽若有所思地想一想,眸光里划过一丝精明,随后又说:“老太太那里好说话,玲玲毕竟是她的亲孙女,只要你们服个软就可以了。吴家的叔伯辈们也好说,他们都会看在我大哥吴天龙的份上赏个面子,认下玲玲这位侄女。但是,我的那位大嫂,也就是我大哥的老婆黄一凤那里恐怕有点难度,她毕竟是我大哥的老婆,玲玲是我的大哥跟别的女人的女儿,只怕她不会轻易认玲玲这个女儿的。”

唐飞亚露出一丝意蕴苦涩的笑意,摇一摇头后说:“如此说来还真的有点难,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帮到我们吗?”

吴秀丽其实不用想就有办法的,并且是早就想好了的办法,此时,她却假装苦思,假装为难的样子。稍缓,她才把起手来往左边指一指,“你去见一个人,也许他能帮到你,不过他是否会帮就得看你的本事了,如果你能说服他一切都好办,以后在吴家也多了一个朋友;如果你们之间无法谈得拢,气味不相投的话还有可能成为仇人,明天的认亲会难上加难。你稍等片刻,我先打个电话跟他知会一声,然后你再过去跟他相见。”

她说的是谁?她没有明说,唐飞亚却知道她说的是吴占江。

……

吴占江和马玉琴在新城区买房的目的就是为了躲开吴家人,这样一来借种计划才不会被发现,却无巧不巧地住到了唐飞亚家的楼下,这不是故意的,因为房子是托吴秀丽帮着买的,至于吴秀丽是不是故意的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们俩口子倒是非常愿意住在唐飞家的楼下。

今天,马玉琴一大早就接到吴秀丽的电话,说是唐飞亚要下楼来谈事,会跟吴占江见面,让她出去避一避。

吴秀丽撤谎成习惯,马玉琴却没有打电话向唐飞亚核实,因为她知道唐飞亚估计还不知道待会要下楼来谈事,因为,她认为这是吴秀丽的安排,先安排她避开才会把唐飞亚叫来。她有太多的事需要吴秀丽帮忙,也有太多的把柄捏在这个姑姑手里,她不得听从吩咐先回避了。

此际,302号房子里只有一个身形稍瘦,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梳着一个中分头,单眼皮,小号国字脸型,脸色白净如女人的男人站在窗前,睫毛垂得很低,却遮不住刺眼的阳光。

他怕光,却不能永远不见光,更不能躲避阳光,所以,为了健康,他经常选择在家里接受阳光淋。

他的这种情况是一种病,要医好很难,却有希望,除了经常在家里适当地接受阳光,还可用婴儿的灵气来帮助治病。就是要抱着婴儿晒阳光淋,婴儿满月后他的病也就好了。不过这个婴儿有讲究,必须是跟他同床共枕的女人生的婴儿才行,就算这个婴儿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只要达到前面几个条件都行。这种治病法子听上去非常荒唐,但是他选择相信。所以,他允许老婆借种生娃。当然,这个娃还有其它的用途,治病却是当务之急,因为他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他不是别人,正是这套房的业主吴占江。

刚刚,他接到姑姑的电话,说是唐飞亚要过来找他谈话,谈得就是昨天他们姑侄讨论的那个话题,让他准备应对。

无奈的笑容在唇角边挑起,他摇头叹气,“不是冤家不碰头,他是我的情敌还是亲兄弟?他是我在生意场上的对手还是朋友?他会对我怎么样?我又会对他怎么样?我为什么要配合吴秀丽阴谋算计自己的亲哥哥?为什么要跟他作对?”

这只能是自言自语,因为没有任何人听得懂他说的话。

正在这时,虚掩的门被推开了,一副结实的身板顶着一张熟悉的国字型脸蛋钻了进来,小麦色的肌肤看上去非常健康,健康得令吴占江妒嫉。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唐飞亚这个冤家。

“吴经理,你好,打扰了。”唐飞亚非常客气,还像以前那样称呼。

“从冰箱里拿喝的,然后过来说话。”吴占江只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唐飞亚又扭回头,面朝外,继续享受阳光。

唐飞亚还真的自己去拿喝的,他拿的不是饮料,却是啤酒,见冰箱里有一盘凉拌猪耳朵,也不客气,端上就挪到吴占江旁边的餐桌边的椅子坐好,开了啤酒后说:“吴经理,你要跟我喝一杯吗?”

“一杯,加冰。”吴占江习惯性地省着安说话,惜字如金的习惯恐怕改不掉了。

他还像以前那样命令唐飞亚这个曾经的下属,感觉很舒服。

唐飞亚也还是那样听话,却比以前大胆了。以前没有人敢随便动他的东西,像唐飞亚刚才不经允许就拿酒来喝的行为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但是,唐飞亚不但动了他的酒,还要吃他最喜欢的凉拌猪耳朵。

唐飞亚绝对是故意想气气吴占江这个对手,因为他特别了解吴占江的占有欲有多强。第一次来他家,恰好吴占江让他自己动手拿东西喝,那他就拿啤酒,就要拿吴占江喜欢的菜下酒,想看看这个脾气古怪的吴占江会怎么样?他万万想不到吴占江今天的脾气出奇地好,好得让他觉得没意思。不过,他对吴占江的命令非常习惯,听话地去冰箱里拿了冰来放在杯子里,给吴占江冲了一杯冰啤。当然,他也喝上了爽口的啤酒,笑呵呵地说:“喝了你的啤酒,吃上你的菜是不是很没有礼貌?”

“对!”吴占江的声音冰冷,尖细,阴森,跟闷热的天气一点都不协调,虽然他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尾音却拖得很长.

“我要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刺激和侮辱,就没有今天的我。”唐飞亚说完就把满满的一杯冰啤喝光,随后又倒了一杯端在手里,瞧一瞧外面的阳光,暗说:“他为什么要站在窗前跟我说话?难道……”疑问起,却没有答案,应该是没有时间想答案。

“讲正事,为什么找我?”吴占江背对着唐飞亚,声音依然冰冷,依然瞧着外面阳光下的的景物。

“我需要你的帮助。”

“理由!”

“因为我不满足你给的封口费,必须加码。”

“出尔反尔的东西!”

唐飞亚习惯了吴占江的说话风格,也完全能听得懂被省略的话,冷笑一声,“吴占江,你好好地回忆一下,那天晚上你交待的是两件事,只给过一次筹码,我说过筹码够了吗?”

吴占江想不起那天晚上唐飞亚是否答应过两件事一个筹码封口,语气也就没那么咄咄逼人了,稍缓,他才冷哼一声,“这次帮你就成交吗?”

“那是当然。”唐飞亚淡然答道。

“行,帮你。”

“你怎么不问我是什么事?难道你知道我求你的事了吗?”唐飞亚明知故问,很简单的道理,吴占江肯定从吴秀丽那里知道了他的来意,但是,他还是要用这种方式让吴占江亲口答应。

“吴亚玲去订亲需要我的帮助,不对吗?吴占江难得地多说了好几个字,主要是这句话实在是不能省了,他感觉一句话的字说多了好累,缓缓地转过身来,盯着唐飞亚命令,”对就点头。”

“对,就是这件事。”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唐飞亚站了起来,没有马上走,挪到吴占江的后面,低沉地说道:“今天我需要跟你的妈妈见个面,希望你能成全。”

这才是他见吴占江的重点,只要摆平了黄一凤,吴占江就只有任由摆布的份。当然,他也不想太为难这个异母同父的兄弟,毕竟血浓于水的亲情是天性,永恒存在,无法改变。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他跟吴占江都只称得上对手,连朋友都算不上,也不可能成为朋友。但是,他和吴占江却戏剧性地成了兄弟。他希望慢慢地能跟吴占江把关系搞好,这是他真实的想法。

“理由。”吴占江说话永远这么简单,倒也能把意思表达明白。

唐飞亚说道:“没有理由,只是请你帮忙,不是交易,是否愿意全凭你自己做主。”

“回去吧。”吴占江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直接轰人。此际,他觉得身后的这个男人好讨厌,甚至贪得无厌,老是想利用他。他烦了。

唐飞亚识趣地往后退,一步,两步……退到了门边吴占江都没有给出答案。无奈,他只好先撤。

吴占江扭过头来,见门还开着,嘟一句:“没素质!”便缓缓地走过去关门,返回来时提起电话机拨下号.

……

唐飞亚拐个弯就进了301这套捡来的房子里,也不换鞋,直接坐到沙发上。吴秀丽却已离开,只在餐桌上留下一张字条:回来给我打电话,随便把锁换掉。

冷笑一声,他拿起手机拨下了号,嘴里却滴咕,“吴家人一个比一个怪。”

电话通了,他笑说:“丽姨,你也跟我玩神秘呀,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不就行了吗?非要留字条。”

吴秀丽的声音传来说道:“吴占江谈话时不喜欢有杂音打扰,我跟他说事都是把手机关掉,我怕他讨厌你才不打电话的。”

“原来如此。”唐飞亚忍不住笑了,又说:“你的侄儿好古怪,跟他说话很累,所幸他答应帮我们了。”

“那就好,放心吧,只要他答应就能办到,他从来说话算话。”吴秀丽语锋一转,“我在回老家的路上了,要忙着回吴家老宅帮你们说好话,明天见!”

电话挂掉了,唐飞亚正准备打电话把吴亚玲叫下来,敲门声响起,门没关,唐飞亚知道是谁来了,顺口说道:“进来吧,顺手关门。”

这回他没有猜错,马玉琴来了

特别的资料

马玉琴来得太快,其实她并没走远,只在小区的院子里闲坐,。ET

“我在你家喝的是啤酒,没喝够,你要不要陪我喝一杯。”唐飞亚不想说太多的客套话,直接请她喝酒。但是他却无法确定冰箱里是否有啤酒。吴秀丽为了巴结他这个未来的吴氏集团股东,应该会考虑得比较周到,天气这么热,又知道他无事喝点啤酒,肯定会周到地为他准备好的。希望这次别猜错,他可不想跑出去买啤酒。

马玉琴穿得很清凉,超短裙,袖子短,下面也短,露得很多,雪白是对她肤色的最佳描述。一头秀发轻缓地一甩,她冲唐飞亚笑一笑,“你家里有啤酒吗?”

“上面那个家肯定有啤酒,这里不知道,你瞧瞧不就知道了吗?”唐飞亚淡然笑道。

马玉琴打开冰箱,笑说:“冻得有两瓶,够喝吗?”

“够了,你拿过来吧,哎,你家的那盘猪耳朵很好吃,可惜的是我出来时忘记一起端过来了,你找找冰箱里有什么下酒菜。”他是没话找话说,因为见着她有点紧张,为什么紧张只有他自己知道。

马玉琴从冰箱里顺出一只盘子,笑一笑,“别担心,虽然没有猪耳朵,却有一盘凉拌三丝,你凑合着吃吧。”也不等唐飞亚回复就端了过来,又返回去把啤酒提过来,才坐到唐飞亚的身边,双眼含情,两颊生春,瞧着他频着秋波。

他不敢看她,不敢碰触她那多情的眸光,生怕抵制不了她眼里的似水柔情,想继续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喝酒。三杯啤酒下去,肚子鼓得无法再喝了。他作势想起身去上厕所。

“别躲我,有事跟你说。”马玉琴眼疾手快,按住他,双目含情,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说:“亲爱的,别紧张,大白天的我没有那方面的需求,真的有事跟你说,并且是非常重要的事。”

“什么事?”他希望她说的事不要太难办到,最怕的就是她提出生理方面的需求,他不想在新婚第二天就做对不起吴亚玲的情事。

这些天,他好后悔跟马玉琴有了肉上的关系,现在又是同住一个单元,楼上楼下的真不好相处,一旦出了问题,那就一发不可拾了,那他刚刚建立的家庭就会迎来危机,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所以,好后悔,后悔莫及。现在,只寄希望于马玉琴别得寸进尺提出那方面的要求。

拎着七上八下的心,好忐忑,他不得已又催:“有事就快说吧,我还要其它方面的事情要做呢。”

“别急,我会说的,稍等。”说话间,马玉琴从手袋里拿出一张移动盘,搁到唐飞亚面前的桌子上,神情凝重地说:“你们明天要去认亲,是否成功主要看黄一凤的态度,如果她反对,吴天龙就不敢认吴亚玲这个女儿。吴天龙不是怕老婆的人,但他有所顾忌,只能暂时委屈自己的女儿了。所以,你要想让吴亚玲认亲成功,那就先摆平黄一凤。这张移动盘里有黄家人的资料,你认真地浏览,并把黄家那些官老爷们的轶闻趣事牢记在心,这样你才有资本跟黄一凤谈判。”

她不是来找他偷情,而是来送情报。

唐飞亚好激动,双唇微微蠕动着,心头荡漾着的滋味非常复杂,接过移动盘,轻微地点了点头,“谢谢,谢谢你冒着风险帮我搜集黄家人的资料。”

马玉琴是吴占江的老婆,黄一凤就是她的婆婆,她能把婆婆的娘家人的身份信息做成资料,并给了唐飞亚是有风险的,弄不好就会被赶出吴家。

她为什么这么做?她自己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多问,肯定有她的理由。但是,她所做的这切足够他感动。

“谢谢。”他只能再次表达谢意,除此无语。

张冬沁提供了吴家人的身份信息,加上马玉琴提供的黄家人的资料,那么跟黄一凤谈起来就能应付自如,抢得先机。知己知彼,才能有持无恐。

事不宜迟,他得先浏览这两张移动盘上的资料,要物有所值,不能太浪费。

马玉琴看了看时间,笑说:“现在才十三点,你抓紧浏览吧,黄一凤就算赶过来见你也是晚上的事。”

“你怎么知道黄一凤要赶过来见我?”唐飞亚心头掠起一抹疑惑,这事只有他和吴占江知道,马玉琴来得太快,应该来不及跟吴占江交流,她是怎么知道的?

马玉琴笑一笑,“大哥,现在是信息时代,有些事在电话中随便一说就能知道了。另外,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给你准备这些资料?”

“不知道。”唐飞亚的确不知道,正纳闷她怎么会准备这些资料。

“因为你太帅,我想为你做点事,想来想去又不知道你需要什么。”马玉琴本来想用玩笑的方式来表达,然,心头悲情涌起,鼻头一酸,笑容瞬间即逝,幽幽地叹口气,“就在你结婚的前几天,我去看过我爸爸,他要我帮助你,帮你顺利地拿到吴氏集团的股份,我便问我该怎么做?他便告诉了我一些方法和必须要做的事,把黄家人的身份信息提供给你只是其中一环。”

“你爸还好吗?”唐飞亚好感动,王易风做牢也在为他着想,此际,他不关心那些资料,只想知道这个怪人的情况。

“他是重犯,被隔离,不许人见,还是张桂华张局长帮忙才让我见的。”马玉琴说着双眼就泛起湿意,满脸的悲情,“爸说他的病越来越重了,只想把没有来得及做的事做好,并让我带话给你。”

“带什么说话?”

“他让你别去见他,说是非常重要,你不能去见他。”

“为什么?”

“他没有说原因,不过,还有一句重要的话让我转告你。”

“还有什么话?”

“帮你师父保住吴家的产业,别让居心叵测的人得逞。”

“我,我不太明白。”唐飞亚的确不太明白,希望马玉琴往明里说。

马玉琴的神情里映射出谨慎,挪到唐飞亚的身边,把嘴附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吴占江不是你师父的儿子,他的儿子还小。我爸说你有义务保护你师父的幼子长大成人,也有义务帮这个孩子保护好产业。我爸还说具体的事你得去问你师父,逼你师父把那个孩子的下落告诉你。但是你得责担起扶养师弟的责任,教育他成材,这是我爸让我转告你的话,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这则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震得唐飞亚心头大骇,吴天龙还有一个儿子?是谁?在哪里?赵玉兰和吴亚玲知道吗?为什么王易风会知道?

“我知道你心头的疑问很多,但是我无法回答了,今天的事就到这里,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马玉琴说完就走,头都没回。

门关上了,唐飞亚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想开了。师父还有一个儿子,那这个孩子的娘是谁?马玉琴是吴占江的老婆,她把吴占江的真实身份泄露出来又为了什么?疑问太多,多得无法理清楚,但是唐飞亚确信马玉琴是真在帮自己,她不跟吴占江离婚难道就是为了帮他么?

一切的一切想不明白,但是他觉得凡事有因必有果,凡事都会有一个结果,在最终的结果出来之前,任何的猜测都显得苍白无力。他现在需要做好的是把两张移动盘的资料牢记在心。

不出所料,书房里有电脑,他打开后开始浏览吴家和黄家人的信息。

不看则已,一看吓一跳,张冬沁提供的那张盘里把吴家的重要成员列举出来,并附上照片,职务,年龄,爱好,配偶情况,婚外情的对象和情况都一一地列举出来了,甚至有些吴家人挪用钱款、在外投资的信息都有。

这那是普通的资料,简直就是要挟人用的证据。如果吴家人有敢对他唐飞亚使绊,适当地拣两条出来都是重磅炸弹,那人肯定就会低头认小。

马玉琴给的资料也大同小异,只不过黄家大多数是官场中人,不同的是多了一串他太不认得清的官名。这些官或风流挪用公款养小三,或爱钱贪污受贿置房买屋,稀奇古怪的事更多更难记,但是他还是记了下来。这张盘里还有一段视频,打开,只见一位半百年纪的女人在练拳,身手敏捷,英姿飒爽,精神抖擞,双眼有神,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吴占江的老妈黄一凤。

从视频中看得出黄一凤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人,年轻时肯定也是一个大美女,作为官家女,后来又嫁入豪门,为什么会看得上唐一山这种男人呢?

唐飞亚也想不通黄一凤为什么会看得上自己的老爸,难道他的爸年轻时很英俊吗?否则一无特长,二无背景,三无财富,这种三无的男人怎么就成了黄一凤和吴秀丽这种强势女人的宝贝,难道……他实在想不出所以然来了,也许只有他的老爸和两个女人才能说得出正确的答案。

努力地把该记的都记住过后,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小时,唐飞亚便打电话把吴亚玲叫了下来。

吴亚玲来了,一进家门就笑嘻嘻地说:“亲爱的,我就是你的福星,感谢我吧。”说话间,换了鞋,凑过去,在唐飞亚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唐飞亚把她揽在怀里,玩味地笑一笑,“你怎么就成我的福星呢?”

“要不是你跟我结婚,你爸会送你这么一套房子吗?”

“你说得也对,这么说来你还真是我的福星。”

“就是,要是没有我,你的事业能做到现的成就吗?”吴亚玲坐到沙发上后就把娇柔敛起,依在唐飞亚的肩上说道:”你下来以后李雪绢来过我们家,说是附近的好多业主都来找你们谈业务,他们都愿意把房子交给你们建,看来你的建筑队伍需要扩军了。”

“嗯。”唐飞亚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不但要扩军,而且还要有野心,我准备把业务的触角伸到全省,我要做本省的民建大王。”

“亲爱的,你的这个想法很好,有野心才会有好的发展。”吴亚玲那对眼里闪烁着精明,睫毛一弯,“但是你也可以承建高楼大厦呀。”

“暂时我不想。”

“为什么?”

唐飞亚的唇角弯出一抹意蕴得意的笑意,瞅一眼吴亚玲后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民建的学问大着呢。”

“那你就让我知道吧。”

“道理很简单,现在的老百姓有钱了,需要建房的越来越多,建洋楼,建商业房,建别墅的都大有人在,”唐飞亚稍顿一顿又说:“所以,只要我专注于民建,业务就会越来越多,只要把好质量关,服务态度好,我们的业务会多到做不过来,那还有闲憬去跟别争那些高楼大厦来建。”

“搞城建赚得更多呀。”吴亚玲还是不理解他的想法,想了想,“比如吴氏集团这次想在滨市搞楼盘,你可以……”

“我可以投标对吗?”

“嗯。”

“太麻烦,并且我还不知道是否能夺下标来。”唐飞亚微微一笑,“有时为了夺标,需要找关系,甚至还要送礼。而且把工程拿到手以后,又要担心工程发包方的付款情况,一旦人家拖款,还要去求爷爷,告奶奶。可以说利润高,需要付出的就越多,风险也会越大。民建就非常简单,老百姓建房讲究的是有钱就建,没钱就不打脸充胖子,根本不存在拖款的情况,也不需要讲关系,谁建得好他们就给谁建。我搞的是一条龙服务,从土基,墙体,装修,建材……统统包干,业主既省事又省钱。所以,请相信我的理念行么?”

一大通话说得有理有据,吴亚玲认同地点了点头,“行,我相信你的理念是对的,我也只是给你提点建议而已。说吧,叫我下来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不就是多了一套房吗。”唐飞亚甩出一串钥,“这套钥匙你拿着,以后下来也方便些。”

“行,我拿着这串钥匙,但是我很少会来这里住的,还是我们自己的房子住起舒服。”吴亚玲笑说道。

唐飞亚神情凝重地说道:“这套房是我爸花钱买的,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我妈妈和爷爷奶奶,所以我想让妈妈住这套房,并且要把爷爷奶奶的灵牌搬到这里来供起,也算是替我爸尽了一份孝心。”

这是孝顺,作为老婆,她必须赞同,并夸奖道:“亲爱的,你做得太对了,作为你的老婆,我必须无条件地支持你的孝心。”

“别夸我啦,那边有酒有菜,咱俩喝一杯吧。”唐飞亚说着就要拉吴亚玲过去喝酒。

吴亚玲甩开他的手,认真而执着地拒绝道:“不行,从今天开始我不能再喝酒了。”

“为什么?”

吴亚玲平时挺能喝,闲时也爱喝点啤酒,现在却拒绝,令唐飞亚感到诧异。

“因为,因……”她瞧着他似笑非笑地搞怪,眼一鼓,摸一摸肚子,嘴一歪,“因为我想造人,为了保证质量,我必须注意饮食和休息;所以,从今以后,你别动不动地就拉我喝酒,为了下一代的健康作想,这酒不喝也罢,你在家也不能抽烟,你想抽这里来躲着抽行么?”

她的想法太伟大了,他没有理由反驳,更没有理由不配合。他抓一抓平头上的短发,露出关于幸福的微笑,搂着她的肩笑说:“亲爱的,你太伟大了,为了咱们的下一代,我必须无条件配合。”

“嘻嘻。”吴亚玲暧昧地笑一笑,“那咱们现在配合一次?”

“哟,你想什么呢,大白天的可不行,再说我们还得过老宅那边招待客人去。”唐飞亚知道她是开玩笑,不过,他真的该过去了,否则他们家的七大姑八大姨要说他摆架子了。

吴亚玲却不忙起身,扯住他说:“别忙呀,时间还早,咱俩再聊会。”

“你想聊什么?”

“我还不知道吴秀丽叫你下来说的是什么事呢,说说吧。”

唐飞亚也不隐瞒,把吴秀丽说过的话陈述了一遍,随后笑说:“她已经赶回吴家的老宅,说是在老太太面前帮我们说好话去了。”

“算她有良心,那以后见着了面,我就叫她一声姑姑吧。”

“她本来就是你的姑姑,别没大没小地乱叫。”

“行啦,我按受你的批评,以后不跟她没大没小的还不行么?”

“这样才乖嘛。”唐飞亚不想把自己跟吴占江和马玉琴之间的那些事说出来,担心一不小心说漏嘴,也不喝酒了,扯起吴亚玲来说:“走吧,我们过老宅那边去,我妈妈一个人怕忙不过来。”

“那我们上去拿喜糖过去发。”

“行,多拿点。”

……

一小时后,唐飞亚和吴亚玲到了唐家老宅,院子中间的那堵墙被拆掉了,连砖都不剩一块,一个典型的通家大院子彰显出别样的风格。唐飞亚家和唐二志家也就十步的距离,原本就是一家人,却让那堵墙隔开了十多年,实在不应该。

此际,院子里一溜地摆开五六张桌子,唐家的五亲六戚八个一群,十个一伙地围坐在桌边,或玩麻将,或下棋,或摆家常,或端茶倒水服伺人。唐飞亚和吴亚玲今天是主角,他们小俩口到了以后就更热闹了,同辈的上来要糖要烟说笑话,长辈就送祝福。

唐飞亚总觉得这些亲戚有陌生感,自从他的老爸离开这个家以后,这些亲戚很少来走动,年纪稍小的他基本上不认识。但是,这次他结婚,那些八杆子打不着的都趁机来认亲戚了,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唐飞亚现在出息了,好歹有了自己的公司,在这些亲戚眼中成了不折不扣的大老板,所以来巴结的人自己就多了。

这顿饭按风俗是应该请,主要还是请那些帮忙的亲戚和街邻,但是,他们的婚宴是在酒店举办,并不需要帮多少忙,有的根本就没帮着做过任何事,之所以要赖着吃顿饭,无非就是让趁机跟唐飞亚搞好关系,以后好捞点好处。

接下来,这些亲戚中有向唐飞亚讨工作的,有套近乎的,甚至有借钱的,唐飞亚都以今天不宜谈事为由推托,却没有完全拒绝,只是不想让这些亲戚扫兴,从而败坏了这顿饭的气氛。

那些人也觉得今天的确不宜说那些事,便点到为止。

随后,唐飞亚跟同辈玩笑一番,又去跟长辈客套几句,敬上一圈烟,随后便回自己的房间。

吴亚玲却去厨房帮忙,那些女性亲戚也趁机跟她套套近乎,拉拉关系。

赵素琴今天非常高兴,儿子结了婚,她肩上的担子轻了,心情好,那些亲戚有困难的也许诺会帮忙。她向来随和,这些亲戚也愿意跟她搞好关系,有说有笑倒也融洽。

唐一山这几天也承担起了父亲的责任,忙前忙后,整天乐呵呵的。此际,他正陪着几个亲戚摆龙门阵,见唐飞亚的情绪不高,便想跟儿子聊聊。

唐飞亚独自坐在房间里抽闷烟,并没有人来打扰,也可以没有人好意思来跟他单聊。他老爸进来后就把门关上了。

唐一山坐在靠门边的椅子上,冲唐飞亚温和地说道:“亚,你成家了,是大人了,就得有大人的担当,我们家的这些亲戚以前虽然很少来走动,但是毕竟是亲戚,大多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待会吃饭时你要敬酒,情绪别表现在脸上好么?”

不敢命令,不敢指责,那就只能请求了,他这个当爹的也太无奈了。

唐飞亚不想驳老爸的面子,勉强地笑一笑,“放心吧,做人我还是会的,再说,我搞的是民建,他们谁家想盖房的话,还希望他们把业务给我来做呢。”

“呵呵。”唐一山露出欣慰的笑容,点了点头,“你这么想就对了,那下去跟他们聊聊。”

“爸,别忙下去,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今天晚上我要跟黄一凤见面,特意跟你打一声招呼,并且还希望你跟我说说这个女人。”

“啊——”

狠人面对面

唐一山骇然大惊,黄一凤要来见自己的儿子,所为何事?上次谈话,唐飞亚明确表示知道了他和黄一凤的关系,吴占江的身份在唐飞亚这里已经不是秘密,这次俩人相见,莫非……他不敢想像了,只好问:“亚,你见黄一凤有什么事吗?”

唐飞亚察颜观色的本事不算强,还是能从表情中看得出老爸怕了,怕什么?。ET为了不让老爸忧心,他淡然一笑,“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我和玲玲明天要去吴家老宅认亲,怕黄一凤使绊,所以先约她过来谈谈,希望她手下留情。”

“哦,原来如此。”唐一山绷紧的心弦瞬间松驰下来,扯纸巾把额头的汗珠擦掉,承诺道:“好,我待会给她打一个电话,让她尽量地帮帮你们,但是我不敢保证她是否听我的话。”

“我们不是找她帮忙,玲玲是吴家的骨肉,老太太不可太能绝情到不认亲孙女。”

“那你担心什么?”

“担心的是黄一凤使绊。”唐飞亚稍做停顿,轻咳一声又说:“黄一凤是吴天龙的老婆,吴天龙的私生女要回家认亲,她肯定不乐意,其他人也得以她的意见为主,包括老太太也不敢勉强她认下玲玲这个女儿。所以,我想跟她谈谈,只要她点了头,其他人就不是问题了。”

“嗯。”唐一山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但是我担心她不会接受玲玲。”

“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只要爸你帮着劝劝,怎么劝我不想多问,只要你尽力了就行。”

“好,我马上给她打电话。”

“电话中谈这样的事情不合适,还是当面谈吧。”

“好,我去跟她当面说这事。”

唐一山只有妥协的份,抛开对儿子的内疚不说,还担心吴占江的身份泄漏,倘若如此,那一切将不可收拾。

说好讲好,父子二人各怀心事,各干各事。

唐一山撤身去给黄一凤打电话,希望这个女人这次给个面子。

唐飞亚把房间门打开,迎接那些亲戚来聊天。

那些亲戚陆续上来跟他闲谈,由于没有多少共同话题,扯几句家常便撤了。

唐飞亚突然听到姑姑唐四妹的声音,便把她叫了上来。

唐四妹正在帮忙干活,忙得满头的汗,唐飞亚在楼上叫,只好上来相见。

唐飞亚给姑姑倒了水,笑说:“姑,你就别忙活了,跟我说说话,有你在那些人就不会来烦我了。”话完,扯一张小板凳坐在门口,面朝里,正好跟坐在书桌前的唐四妹面对面,这样也好说话,还能彼此注意到表情变化。

唐四妹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儿对那些亲戚有反感情绪,却不敢责怪他,要怪就怪那些亲戚以前太势利,人家孤儿寡母时不来关心,现在发迹了却来巴结,搁谁都会有想法。当然,也包括她这个姑姑,以前对这个侄儿也是毫无仁义可言,从不关心,还经常来扯皮。

此际,她只好实话实说,“亚,其实姑姑跟这些亲戚也一样,以前瞧不起你的妈妈,对你没有任何照顾,包括你去读大学的这几年,姑姑都没有给过你半分钱。其他孩子去上大学,姑妈和舅舅比赛送东西,你没有舅舅,但是我这个姑姑却没有任何表示,实在惭愧。这些不是至亲的亲戚就更不用提了,他们根本不把你上学的事放心上。现在,我和他们都有一样的想法,你出息了,公司做得那么大,希望得到你的照顾和帮助,却不好意思开口,只好找各种机会来跟你改善关系。这次你结婚给了大家机会,都想找你聊聊,或者想在你面前有所表现,希望能改变一些什么。”

天气热,之前又干活的原因,一通话说下来,她感觉喉咙快冒烟了,然而把心里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心头却舒畅多了。

“姑姑,你能说出这番话来我特别开心,什么都别说了,以后就让我们姑侄好好相处就够了。”唐飞亚见姑姑的双唇泛白,递一杯水过去,“先喝杯水吧,然后我跟你谈一件事。”

“亚,你有什么就说吧,姑跟你说话就是开心。”唐四妹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接着又说:“跟姑姑说话不用有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也没什么大事,我答应过要拿出钱来帮你做生意,所以想跟你商量一下做什么项目合适。”唐飞亚淡然说道。

唐四妹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满眼的憧憬,“姑姑的菜还做得不错,我想开家常菜馆,就是不知道开在哪好?”

“新城区吧,那边属于建设区,服务对象主要是各地的民工及他们的家属,当然还有那些包工头,公司老板……。ET”

“那行,就听你的,明天我就去找门面。”

“好,到时我让人来给你装修,免费。”

“不好吧,工钱和材料钱还是要给的。”

“姑,这几年你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不容易,作为晚辈,又是干这行,免费帮你装修一个门面不算什么。”唐飞亚满眼的情意,一瞬不瞬地盯着唐四妹又说:“现阶段我不差钱,缺的是亲情,姑就别拒绝了好么?”

“哎!亚,你真是好人,姑……”唐四妹突然神情大变,压低声音说道:“亚,你把门关上,我跟你说一件事。”

她的神情里蕴涵着羞怯与紧张,这是怎么回事?唐飞亚好奇,赶紧把门关上,笑问,“姑,你有什么事就说。”

“你离我近一点,坐到我的身边来。”唐四妹小声吩咐,眼敛低垂,不敢碰触唐飞亚的眸光。

唐飞亚连人带板凳挪到唐四妹的左边,挨得很近。他坐的板凳矮小,唐四妹坐在椅子上,她的嘴恰好附在他的耳边说:“姑不差钱,并且有一笔数目可观的钱,就是不敢用。”

“为什么?”唐飞亚好疑惑,有钱不敢花,难道这钱来路不明,但是他的姑姑不像那种会干违法事情的人呀。

稍缓,唐四妹把声压到勉强能让唐飞亚听清楚的程度,“数目太大,用出来怕引来别人的怀疑,所以姑想把这笔钱入股到你的公司,再开一家菜馆,这样一来别人就不会怀疑我的钱的来路了。”

“姑,您,您莫非……”

“我,我没有干违法的事,却做了不道德的事情。”

“什么事?”

唐四妹幽幽地叹口气,“八年前,当时我刚离婚不久,孩子当时还小,我又不能出去工作,实在没法了,我便去跟你爸借钱。他倒是借给我钱了,却又给我出了一个赚钱的主意。”

“什么主意?”唐飞亚心头一颤,总感觉老爸的主意不安好心,忐忑地又催:“到底是什么事?”

唐四妹把盘起的头发扯散,发丝被微风一吹,散在脸前,遮住半张脸,声音颤抖,“替别人生儿子,无名无份,拿钱生子。”

“啊——”唐飞亚抑制不住心头的震撼,惊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老爸这招真的太损了,这那是在帮亲妹妹,简真就是无耻到极致。他想骂人,外面的喧哗声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亚,姑好丢人,姑当时也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才答应的,我,我……”唐四妹鼻子泛酸,流下一行热泪,哽咽着又说:“那人还算有良心,事后背着你爸又单独给了我一笔钱,足够我生活一辈子,但是我却不敢乱花。”

稍缓,唐飞亚的心绪平缓下来,觉得自己的姑姑当时的确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有苦衷;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老爸太不地道,如果没有猜错,他的老爸还分钱了。他问:“姑,我爸是不是跟你分钱了。”

“说好的三七分成,我七他三。”唐四妹如实答道。

这是什么狗屁哥哥,简直就是猪狗不如,这样的话唐飞亚虽然没有骂出口来,却气得脸色发青,胸口发涨,抑制不住蹿起的怒水,腾地站了起来,“我去叫他上来……”

“亚,别——”唐四妹一把扯住侄儿,急声劝道:“你别怪你爸了,是我自愿的,说实话,当初你爸提这件事时,我坚决不同意;但是,见着那个男人,交谈过后,我觉得他是一个好人,他也比较尊重我的意愿,把他的情况也跟我说了。随后,我同情他的遭遇,渐渐地喜欢上他了,便答应给他生孩子。他也没有亏待我,另外给了一笔钱。”

唐飞亚的心“砰”地一跳,想起了马玉琴说过的一件事,急问:“那个男人是不是吴氏集团的总裁吴天龙?”

幸万有马玉琴提过这件事,否则打死他都不会联想到师父的身上。他的理念里师父就是正人君子,是道德模范,是不可能干得出找人生子这种事情来的。但是,他还是不自觉地往师父的身上想。

“你,你怎么知道的?”

“真的是他吗?”

唐四妹虽然没有明确答复,但是也等于承认那个男人就是吴天龙了。

一时间,唐飞亚只感觉这个世界太复杂了,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然,他现在联想的情事太多,外面人又太杂,来不及细问,只问道:“姑,那个孩子呢?”

“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意思?”

唐四妹捂着脸小场哭泣,哽咽着说:“当时我是在农村的一家亲戚家里生的孩子,那天是元旦,凌晨三点,我刚生下孩子,还处于半昏迷状态,一个蒙着面的女人跳了进来,打昏了接生婆,抢走了我的孩子。吴天龙就守在外面,等他进来时人已经跑远了,我,我只记得……”

“你还记得那人的长相对吗?”

“由于我当时处于半昏迷状态,只瞧见那个女人的左眼的角边有一颗红痣,却没有看清楚面貌。”

“哎!”

唐飞亚喟然长叹,心头瞬间锁定了抢走孩子的人,却是两个,只是他不能说出来。但是,他也觉得自己的师父也应该想到了是这两个人当中的一个干的,那孩子应该安全。稍缓,他说:“姑,你别伤心了,吴天龙是吴氏集团的总裁,肯定有办法找到那个孩子。”

唐四妹说道:“他当时没有怪我,该给的钱都给了,说是他会把孩子找回来的。”

这事涉及到很多秘密,也太复杂,唐飞亚心里有谱,却不能跟姑姑说,只劝慰,稍缓,唐四妹的情绪平复下来,今天人多,有些事却不方便细细讨论。他便说:“姑姑,你放心,我现在也算是吴家的女婿,吴天龙算是我岳父,改天我跟他聊聊,了解一下情况,然后我帮着找那孩子的下落。”

“大哥没说错,他真的能帮到忙。”这是唐四妹心头嘀咕的话,不敢说出来。唐一山昨晚告诉她唐飞亚是吴天龙的徒弟,能帮她找到当年的那个孩子,还能帮她跟吴天龙再要到一大笔钱,所以让她抽时间跟唐飞亚说说这事。

无论这个儿子的身份如何,也不管吴天龙是出于什么目的要这个儿子,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也是她的牵挂。

这些年以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这个下落不明的儿子,好想找到,那怕不在她的身边成长,知道他平安也心安。所以,她听唐一山的劝,尽量跟自己的侄儿搞关系,把钱给他搞投资赚钱,然后再托这个侄儿找儿子。唐一山说唐飞亚不但能帮她找到儿子,还能给她安全感,因为跟吴天龙有仇的女人不敢招惹唐飞亚的亲人。

此际,唐飞亚爽快地答应帮着找孩子,她稍感心安。然,今天的确不适合说太多的私秘事。随后,她冲唐飞亚感谢道:“飞亚,谢谢你帮姑姑,否则我真不知道从哪着手找到那个孩子。”

唐飞亚温和地说道:“姑姑,别客气,我们是自己人。”

正在这时,下面有人叫唐四妹。

她说:”飞亚,那我先下去了,我还要去做菜。”

“别忙,我去打水来给你洗把脸,别让他们看出你哭过,就算有人问,你就说是我把你说哭了。”

“谢谢你替我想得这么周到。”

说完理由,唐飞亚便下去打来水给唐四妹洗了脸。

……

接下来,唐飞亚出于礼貌,下楼去陪长辈扯一通家常,跟年轻人划拳耍子,闹腾到晚,也不等人散尽就先离开了。吴亚玲却留下来帮忙收拾桌椅碗筷。

唐飞亚刚回到锦春小区,就见张桂华带着莲花下楼来了,迎过去问究竟。

张桂华是来带莲花去培训,说是特殊培训,要连夜赶到省城,还不方便透露太多信息,唐飞亚也就没问太多。

也许正因为是特殊培训张桂华才在晚上来带莲花走。也许正因为特殊才事先不打招就来带人。唐飞亚想当然地理解张桂华的行为。

由于走得太突然,唐飞亚只叮嘱了莲花几句,并回家把笔记本电脑拿来让莲花带上,就这么简单地跟莲花告别了。

送走了莲花,唐飞亚回想起这个小姑娘的遭遇心里有点难受,希望她经过培训能变成正常人,能拥有正常的生活。

正在这时,他接到吴占江的电话,说是黄一凤到了,让他回家去等着。

他知道吴占江口中的家是指301号。他便在小区门口提上一箱啤酒,几包酥花生,便先回去了。

他把啤酒提回三楼,还是先回了一趟五楼的那个家,换上休闲服,连手机都没带,返回三楼那个捡来的家,先把窗帘全部拉开,让风把潮气吹掉。然后把灯光调暗,坐在餐桌边喝上了啤酒。当然,他还多准备了一只杯子,是为黄一凤准备的。

黄一凤来了,独自一人。

她,五十岁出头,齐耳短发乌黑油亮,精瘦型,脸型稍平,两眼有神;个头却高,大约一米七二左右;打扮简单,一套黑色女式休闲服,平低鞋;走路带风,表情冰冷。她见着唐飞亚就问:“你就是唐飞亚?”

“对,我就是唐飞亚,黄一凤女士,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坐吧。”唐飞亚满脸的笑容,很客气,手朝餐桌一摆,“酒我准备好了,咱们边喝边聊行么?”

黄一凤那冷漠的目光把屋子扫视了一遍,也不换鞋,直接坐到餐桌边的椅子上,一字一顿地说道:“坐我对面,倒酒。”

她的声音好冷,令人不寒而栗。幸亏唐飞亚早就准备,否则还真会被她的声音吓着。还有,她好像也像她的儿子一样喜欢省着话来说,这样倒省事,免得罗哩八嗦的整上一大通还没把事情整明白。

唐飞亚给她倒了酒,坐好,端起杯子来说:“我是晚辈,为了表示敬意,先敬你一杯酒聊表心意。”

黄一凤阴沉着脸,眼角一挑,不说话,也不跟唐飞亚碰杯,端起杯子就干了一杯啤酒,把空杯子往桌子上一搁,“满上。”

好爽快,这个女人说话直接,喝酒爽快,却不知道办事怎么样?

唐飞亚希望她是一个敢做敢当的人。因为,一进门他就发现了她的左眼角有一颗红痣,看来唐四妹的那个儿子的确是被她抢走的。他相信自己的姑姑不会乱说谎。之前,她还怀疑过赵玉兰,但是他姑姑仅有的记忆标记证明赵玉兰没有干这种缺德事,而是眼前这个冷面女人干的,那就好好地跟她周旋一番,把该办的事都办好。

他依言又给黄一凤满上酒,随后笑说:“需要吃点菜下酒吗?”

黄一凤瞪他一眼,不说话,又端起杯子来把酒干了。随后,她扯纸巾把嘴角边的酒渍擦掉,把纸巾揉成团,扣在右手中指和拇指间轻轻地一弹,那纸团像炮弹一样地射向一瓶啤酒,响一声,啤酒瓶应声炸开,弄得满地的酒,她却定神闲地拍一拍手,“你也来一下?”

“嘿嘿。”唐飞亚知道她是想给自己来一个下马威,不上当,淡然一笑,“这个没有意思,气功一道,吴家谁也没有莲花厉害,用不着表演。”

他把莲花抬出来的目的很简单,吴家的事太复杂,不是单靠武功能解决得了的。

黄一凤有点扫兴,睫毛一挑,“那丫头还在你家吗?”

“你对她非常忌惮对吗?”

“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好忌惮的?”

“说得也对,以你的智谋,根本就不会把莲花放在眼里。”

“别拍我的马屁,说吧,今天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她终于把话题扯到正事上来了,唐飞亚淡然一笑,“想请你帮一个忙。”

“我为什么要帮你?”她不问什么事,直接问理由。

“不为别的,只因为我和你的儿子吴占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你,你……”

唐飞亚不想罗嗦,直接抛出重榜炸弹,因为对手太狠,还很狡猾,稍不小心就会中了她的圈套。

黄一凤满脸的惊愕,想不到这个小子一开口就来狠的,这跟她意料中的有点出入。不过,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稍缓便冷静下来,睫毛一挑,冷哼一声,“算你狠,说吧,要让我帮什么忙?”

她这样的回复等于承认了吴占江的身份,那就好办了。

唐飞亚不慌不忙地喝掉一杯啤酒,摸出一根烟来点上,吐一口烟圈,随后才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让你明天认下吴亚玲这个女儿。”

“她不是我的女儿。”

“她是吴天龙的女儿,你是吴天龙的合法妻子,你这个后妈认她这个女儿也是合法的。”

“是否认她是吴家的女儿得老太太说了算。”

“哈哈。”唐飞亚发出一串狂笑声,浓眉一挑,“黄一凤女士,你们黄家人什么时候把吴家放在眼里了,吴家不过是你们黄家手里的一颗棋子而已,也是你们家转移脏钱的根据地,更是你们家那些当官的亲属的洗钱机器。只要你发一句话,吴家谁敢不听。”

“你胡说八道什么?”黄一凤生气了,“啪”地响一声,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杯子里的酒直摇,怒视着唐飞亚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再胡说八道我立马一掌要了你的命。”

不能说的秘密

唐飞亚在心里暗暗发笑,笑黄一凤并不是那么厉害,两句话就把她激得脸红脖子粗,按耐不住了。

瞧着她扬起的手掌,他镇定地把右手一抬一压,呵呵一乐,“阿姨,如果我说的这些话你不愿意听,那就当我是胡说八道说着玩儿的,因为我并没有证据,只是胡猜的,要是有证据的话,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公民,我还用得着在这里跟你说吗?直接去有关部门举报就不得了。”

“你的玩笑开得过头了吧。”黄一凤暗骂自己沉不住气,也骂唐飞亚够阴险的,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来诈人。

唐飞亚不纯粹是开玩笑,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黄一凤他知道一些事,只是现在还不想认真,一旦认真起来还是能拿到证据。他相信黄一凤肯定能懂他的意思。

淡然一笑,他说:“阿姨,如果你觉得我的玩笑开过头了的话,那行,滨龙市前土管局的副局长黄以龙贪污上千万元那桩大案真的跟黄家的其他人没有关系吗?你姑父他老人家受贿千万元那事真的跟你老爸没有任何关系吗?黄以祥真的是精神病人?把人弄成重伤不用负责吗?”

“小子,你真的很会玩笑,得了,点到为止吧。”黄一凤不想再听了,这个小子的确知道一些事,如果不惹恼他就没事,一旦他往深处去挖,黄家还真有可能裁在他的手里。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先妥协,满足这个对手的一些要求,给他点小甜头尝尝,也算是拿钱消灾,以后再想办法除之。稍缓,语锋一转,她说:“咱们还是说正事,我可以认吴亚玲做女儿,也可以让她在吴爱享到应有的地位,但是,我不会允许赵玉兰跟吴天龙旧情重燃。”

“那我和玲玲要是接受师父的股份,进入吴氏集团的董事会,你会答应吗?”唐飞亚觉得必须得寸进尺,否则会让这个女人觉得他太好打发。

黄一凤淡然说道:“小子,你现在的事业做得不错,就别渗合到吴氏集团这滩浑水里来了,一旦出了事,你那点小背景架不住。”

她是发自内心的劝说,吴氏集团的事业之所以做得这么大,主要是官商勾结,如果那天黄家某位又犯事,要拿人来做垫背,那外姓的姑爷们还真有可能被牺牲出去。唐飞亚想通这一层,暗暗地推翻了之前必须进入吴氏集团的决定,因为这趟水的确够浑,一旦决堤,那就会像山洪暴发一般不可收拾。

如果他自己把事业做大了,一旦黄家彻底倒霉,连带吴氏集团倒闲,那两家孤儿院的经费也还有着落。还可以帮他的师父东山再起。可以说,进入吴氏集团利小于弊,权衡过后,点了点头,他说:“我接受你的劝,不接受吴氏的股份,也不进吴氏集团的董事会。但是,有一件事你必须答应我。”

“什么事?”

“你得把我师父的那个六岁的儿子还给我。”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要否认,没有充分的证据我不会乱说。”唐飞亚的确没有说服力的证据,不过有了前面那次敲山震虎,这次应该能蒙混过关。

黄一凤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简直就是神仙,他怎么能知道那么多关于她的事?她已经没有心气再追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了,也不想知道他手里是否有证据了。她直接承认道:“那个小孩的确是我抱走的,理由很简单,我不能容许我的男人在外面找其他女人生孩子。但是,我并没伤害那个小孩。”

“孩子现在在哪?”

“在你家的亲戚家养着。”

“在我的亲戚家?”

“不错,当年我把孩子抱走以后,就交给你的父亲处理,他送到了你家的一个亲戚家养着去了。不过你们家的这家亲戚在外省,在北方。”

“你不觉得这么做对我爸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吗?”唐飞亚相当地气愤,差点就要开骂了。他的老爸更过份,明明知道孩子的下落,却偏偏不让他的姑姑知道,难道他老爸真的就怕这个黄一凤吗?真的就怕到连亲情就不顾了吗?更过份的是他的老爸居然让她的姑姑来求他帮着找孩子,难道……

起了疑问,他咬着唇想了又想,一个可能性在心头暗暗地形成,那就是他的老爸认为只有他才能让黄一凤把孩子交出来,这事得弄清楚。

黄一凤见他沉默不语,知道他在想什么,冷笑一声,“你也别怪你爸了,他在我面前就是一条不会叫唤的狗,他根本就没胆子把孩子的下落告诉你姑姑,别去责骂他了,原谅他的懦弱吧。”

“哎——”唐飞亚真替自己的老爸感到不值,被别人利用还得不到尊重,也真悲催的,但是孩子不能再继续放在外面,想了一想,他以商量的口吻说道:“能不能把孩子交我给来安置?”

“不行。”黄一凤回答得比较坚决,是不可商量的语气。

“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让吴家的任何人知道还有这个孩子的存在。”

“这又是为什么?”唐飞亚不解,还有点气愤,眉轻扬,“你自己的儿子不是我师父的种,凭什么不能让他有继承人?”

“哼!”黄一凤冷哼一声,眉宇间溢满了霸气,迭着指头说道:“吴家的财产只能是跟黄家有血缘关系的人来继承。你师父他可以找女人生孩子,但必须是我黄家的女人,比如他可以找我亲妹妹或者堂妹来生。他跟其他女人生的孩子不能继存吴家的财产,懂吗?”

“你们这么做是在控制吴家的财产吗?”

“可以这么说,其中道理你应该是懂的。”

“不算全懂,稍懂,也就是还有点糊涂。”

“难得糊涂,那你就先糊涂着吧。”黄一凤的睫毛一弯,“那个孩子暂时还不能交给你的姑姑,除非你师父过世,或者你师父把手中的股份全部给我的儿子来继存,其中的道理我不能说,你自己去领会吧。”

“照你这么说来我跟吴亚玲就算想继承我师父的股份也是不可以的对吗?”

“按照我们的规距的是不可以的,但是,如果你足够听话是行的,知道为什么吴家的其他人也是股东的原因吗?”

“不知道。”

“因为他们都愿意给黄家当狗,他们手里的股份就是赏给他们的骨头,包括你的师父。”

“哎,我算是你明白了,也懂了,这趟浑水我还真不想去淌了,只是希望把我姑姑的孩子要回来。”

“暂时不行,你别逼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唐飞亚再不明白就真是笨蛋了。

他算是真正地搞明白了吴家和黄家的关系了。也搞清楚了他师父为什么要把股份分配出来,原因很简单,就是想让后代摆脱黄家的控制,却太难。吴天龙想以死来解决这个问题,却没死成。当然,吴天龙就算死了,就算他留下遗嘱,就算按法律来强办,那些股份就算落到了他和吴亚玲的手里,就算真的进了吴氏集团的董事会,黄家人也会想方设法来拉拢他们,让他们成为黄家的狗,或者直接来抢夺股份。

吴天龙也好,吴秀丽也罢,都是想把股份从黄家手中脱离出来。所以,他们需要外来人的进入与参与,这样一来,力量壮大到黄家有所顾忌时,就想办法摆脱黄家人的控制。他们所持的就是黄家人只敢在暗中使手段,不敢公开干事。所以,吴家人还是希望他和吴亚玲去搅浑这滩死水的。

想通这一层层复杂的关系以后,唐飞亚觉得自己的师父并不是那坦荡,也并不是那么伟大了。吴天龙教他武功,也许是真出于帮助和同情,但是让他继承股份却是阴谋,就是想借他的名把股份外分出来,不受黄家人的控制。总之,黄家人不直接拥有股份,却拥有这些股份所产生的利润的大头,所谓的股东只是顶着一个名字而已,吴天龙把股份分出来就受到了法律的真正保护,而摆脱了黄吴两家的那见不得光的黑协议的约束了。

唐飞亚终于把这么复杂的事情搞明白了,心头豁然开朗,冲黄一凤诡谲地笑一笑,“你让我明白这么隐秘的情事,就不怕我去举报吗?”

“你有证据吗?有人相信你说的话吗?”黄一凤冷笑一声,“黄家跟吴家根本就没有签过任何纸协议,只是口头协议,但是,我们黄家有本事让他们遵守这个口头协议。”

“这样好哟,就算那天你们黄家倒台了,也不会连累倒吴氏集团,大不了失去后台而已。”

“会有那么一天吗?”

“一切都很难说。”

黄一凤的眼里划过一丝狡黠,笑一笑,“小子,警告你,我可以答应给你好处,也可以帮你做任何事,但是,你千万别想着动黄家的底线,希望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当然,希望你聪明地知道黄家可以摆平任何人,否则今天我就不会告诉你这么多事情。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吗?”

“不知道。”唐飞亚的确不知道原因,却很想搞清楚。

黄一凤说:“我是怕你瞎猜胡疑,然后去胡乱查访,所以还不如告诉你的好,免得你瞎搅和,因为你有这个本事,你的本事让我产生忌惮,又不想多你这么一个对手,所以就让你知道这些事。不过希望你别做傻事。”

唐飞亚玩味地笑一笑,“放心吧,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对你们黄家构成威胁。”

“明白就好,今天就说到这里吧。”黄一凤站了起来,淡然说道:“我连夜赶回去,吴亚玲那事不会有意外。另外,我希望你跟我的儿子吴占江好好地相处,把他当亲兄弟来处,他有心理阴影,身体也有问题,你这个大哥也应该照顾他不对吗?”

明白了,这个女人其实不是向他唐飞亚妥协,而是找一个人照她的儿子,他跟吴占江是同父异母兄弟,血浓于水的亲情打不断,是最可靠的人选。点了点头,他说:“只要他不干违法的事,我就会把他当亲兄弟。”

“我相信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为了回报,给你一笔钱做投资吧。”

“我不能拿你的钱做投资,我不想跟你们黄家有任何经济上的关系。”

“嘻嘻,你怕什么?这是给你的钱,不是让你帮我做投资。”

说着,黄一凤把拿出来的支票又往前递一递,“放心,这笔钱不是收卖你,给你钱的理由就是希望你以后把我儿子当亲兄弟来相处,他很孤独,算是我这个后妈给你的见面礼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唐飞亚觉得再拒绝也就没意思了。然,他却被支票上的数字吓了一跳,五百万元,这份见面礼也太大了点,想挡回去,黄一凤却到了门边。

“阿姨,这笔钱我真不能要。”

“放心地花吧,就算我们老黄家倒台了也不会连累到你的。”黄一凤撂下话就拉开门出去了。

唐飞亚当然不好追出去,也只好收下了这笔意外的钱。

关好了门,他站在窗边,任由微风吹拂,思绪万千,一个个问题凸现出来。瞧着那张支票,他尼喃道:“她给的这笔钱可没那么简单。”

他觉得黄一凤之所以会给自己五百万,不仅仅是让他照顾吴占江;还有封他的嘴的用意,今天晚上的谈话内容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另外,也是让他以后别找黄家人的麻烦,最好相安无事。想通后,坦然了,这笔钱不花白不花,他还没傻到真的成为黄家人的死敌,再说,他也没有本事把黄家人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全部查清楚,也没有这个义务。

当然,今天晚上跟黄一凤的对话让他收获颇丰,明白了师父吴天龙其实也在利用他去搅浑水,也搞明白了自己的老爸是多么地懦弱;更搞清楚了吴秀丽也想摆脱黄家人的控制,她虽然强势,却跟其他吴家人一样受黄家人的控制,她想摆脱,她也跟他的师父一样想让他去搅浑这滩水。

想明白后,他在心里原谅了师父的利用,因为他的师父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谁愿意被人一辈子控制,谁愿意一辈子给人当狗使。蓦然,他有点同情师父和吴秀丽了,涌起了想帮他们的冲动,但是怎么帮却没有想好。

正在为时,吴亚玲打电话来说已经回到家了,让他回去。

挂掉电话后,他把窗帘全部拉好,关掉灯,才上楼回到那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吴亚玲穿着睡衣在门口迎接,浑身散发出一股带有湿意的幽香,应该是刚刚洗完澡,一见唐飞亚就扑上来,嘟嚷道:“华姨把莲花接走了,你知道吗?”

“知道。”唐飞亚搂着吴亚玲笑说,“我回来时恰好碰到,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姨打电话告诉我的。”吴亚玲仰着瞧着他坏坏地笑一笑,“莲花走了,你是不是不习惯?很失落对吗?”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少了一个美女欣赏。”

“又胡说八道了吧,再怎么着我也不会对莲花想入非非。”

“相信你,快进来吧,让楼上的人瞧见咱俩在大门口晒感情多不好。”

说笑间,他和她相拥着进了门,门关好,坐到沙发上,吴亚玲把笑容敛起,认真地问道:“见黄一凤的效果怎么样?”

“效果非常地好。”

“好到什么程度?”

“好到明天不会有任何麻烦。”唐飞亚侧身捧着吴亚玲笑央:“亲爱的,但是我跟黄一凤的谈话内容不能告诉你,请原谅。”

“你是男人,并且是有智慧的男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肯定有分寸。”吴亚玲握着他的双手,眼睛扑闪扑闪地传达出愉悦的心情,笑一笑,“放心吧,我不会逼着你说,也不会生气。”

“这个完全相信。”唐飞亚眨巴一下眼,“你能不能跟你的妈妈说说,让她明天别跟我们去好吗?”

吴亚玲想了一想后说:“可以。我妈妈去给我们准备礼物去了,今天晚上就住在中华路的那个家里,明天早上才会过来,到时我当面跟她说吧。”

她没有问理由,算是最大限度的相信唐飞亚的要求是事出有原。

她善解人意,他欣慰地笑了。

她说:“说完我妈妈了,那就说说你妈吧。”

“我妈有什么好说的?”

“你妈今天跟那些亲戚聊得非常欢,看来她很享受跟亲戚的交往。”

“其实她一直比较看重跟亲戚的关系,只是前些年没有机会。”

“是呀,你家的那些亲戚也真够势利的,以前看不起你的妈妈,现在却把她当成太太级别来敬重。”

唐飞亚苦涩地笑一笑,“是呀,在我们最需要亲戚帮助时没有人上门,现在倒好,用不着他们了,却苦巴巴地来巴结。”

“亲爱的,原谅他们的势利吧。”吴亚玲玩味地笑一笑,“其实我也很势利的,如果吴家不是那么有钱有地位,我会拉着你去认亲吗?”

“嘻嘻,你说得有点道理。”唐飞亚知道她是开玩笑,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一刮,“那你准备从吴家收获点什么好处?”

“吴氏集团的股份和钱我都是来者不拒。”

“嘻嘻,你还真贪财,你名下的产业这么多了,还嫌少呀。”

“有谁恨钱呀。”

“倒也是。”

一通闲聊,唐飞亚的情绪调整过来了,想起应该给张贵名打电话问问情况了。

电话中,张贵名说三天后就可以出院了,唐飞亚当然非常开心。

吴亚玲在旁边凑着听电话,悠地玩心大起,想逗笑一番搞点情趣,小声音说道:“开免提,我问他们点事。”

唐飞亚把免提打开,大声说:“名哥儿,让沁丫也来听话,咱们两家人煲电话粥喽。”

“哟,反正是你们拨过来的电话,浪费的是你们的电话费,陪你说到明天都行。”张冬沁的声音欢快地传了过来。

“丫的,你也太小看我吴亚玲了吧,这点钱也看在眼里。”吴亚玲笑说道。

张贵名的声音传来说:“你们俩别斗嘴了,快说有什么事吧?”

吴亚玲说:”我想问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啊——”

唐飞亚惊呼,那边的两位也同时惊叫。

吴亚玲却淡定,很认真地说:“我是说认真的,你们别笑,我问过医生了,说是新婚的夫妻感情好,情绪高涨,趁这个热乎劲要孩子比较好,你们考虑一下吧。”

“那你们准备要了吗?”张冬沁笑问。

“啪”地一声,吴亚玲在唐飞亚的脸上亲了一口,坏坏地笑说:“我倒是想要,就怕我们家这位这几天没精力种地。”

“种地?”张贵名在那边发出意蕴惊疑的声音,“你们家那来的地?”

“哈哈——”吴亚玲见唐飞亚也是满脸的懵懂,乐得哈哈大笑,笑得躺在沙发上手脚乱动,含含糊糊地说:“名哥儿,你在沁丫身上种地不会呀?”

“哈哈。”

那三人恍然明白过来,笑得不行。

“哥们,我得挂电话了,得收拾这丫了。”唐飞亚把电话挂断,扯起吴亚玲来捧着脸笑问:“你从哪听来的这些话?”

“网上还少吗?”

“那咱们种地吧。”

“哈哈,你是现学现用,那你抱我进去。”

唐飞亚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唐亚玲就往房间里跑,要趁着心情好种上优质的种子。

……

第二天一大早,唐飞亚是被敲门声惊醒的,睁开睁,见吴亚玲已经不在身边,还认为是她故意敲门催他起床,便高声叫道:“门开着,别闹了,你自己进来吧。”

“吱”地一声门开了,赵玉兰推开一大步迈了进来。这个丈母娘真淘气,居然大清早的乱闯女婿的房间,吓得唐飞亚“哇”地惊叫着扯被子把自己捂严实,探出脑袋来笑问:”妈,你,你跑进我们的房间有什么事呀?”

赵玉兰双眼一鼓,怒气冲冲地喝道:“唐飞亚,你这个混蛋小子给我起来说话。”

又怎么啦?

霸道的丈母娘

唐飞亚被吓着了,赵玉兰这些天对他还算客气,这会居然怒气冲冲地闯他们的房间。微愣过后,他扯着被角,疑惑地问:“妈,发生什么事啦?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呀?”

赵玉兰怒视着唐飞亚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莫名其妙的问话,搞得唐飞亚一愣一愣地不知所以,赵玉兰却不往明里说,他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赵玉兰一瞬不瞬却盯着他,手却往外指一指,“以前你是单身汉,睡个懒觉没人管,现在你已经结婚,是玲玲的丈夫了,你结婚了,不是男孩子了,是男人了,得有男人的责任心,就得改掉一些坏毛病。你说这日上三杆了,你还赖床,却让玲玲下厨做早餐,你,你太不像个男人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唐飞亚如释重负,轻吁一口气,右手往太阳穴位置一掠,淘气地笑一笑,“岳母大人教训得是,懒觉不能再睡了,我以后也不让玲玲下厨房了,每天起来给她做早餐行么?”

“小子,不是我霸道,是你太不懂事,玲玲现在不能下厨房,知道为什么吗?”赵玉兰的语气缓和了许多,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逼视着唐飞亚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没带套吧?”

啊,这是什么丈母娘呀?这种私房事怎么也问得出口?她不脸红,唐飞亚却不好意思了。

他把头低垂着,咬着唇,尽量不笑出声来,丈母娘的面子总得给,不过,却不敢点头承认没带套。

稍缓,赵玉兰很小声地说道:“最近正是玲玲的排卵期,正是怀孩子的时候,不能让她长期在厨房呼吸油烟味,你想让你儿子生出来就有一股烟味呀?”

幽默,搞笑,都不像,要说是说正事,又不太正经,唐飞亚终于忍不住了,抬起头来“哈哈”地大笑三声,“妈,你说得太对了,现在都讲究优生,那我瑾记你的教诲,从今天开始就不让玲玲再干任何家务了。”

“这还不够。” 话完,赵玉兰居然挪一挪,身子一歪就坐到了单人沙发上,看来她是打算长谈,或者说是来一通长篇大论的训话。

唐飞亚尿急也不敢起床,无奈了,只好忍着。

赵玉兰倒了水,问:“你要喝水么?”

天,他体内的水都快爆管了,还敢喝水吗。他使劲地摇头摆手,“我不渴,妈有事就快说吧,我们还赶着去认亲呢。”

赵玉兰淡然说道:“慌什么?玲玲正在做早餐,好了会叫我们,咱聊会。”

无奈了,唐飞亚只能祈求她的话不要太长,希望吴亚玲快点把早餐做好。他也只好点头,“好,我陪你聊会,那聊什么呢?”

“聊你们以后的生活。”赵玉兰转动着手中的杯子,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又说:“你从小生活贫苦,生活习惯不好,不太讲卫生,现在你跟玲玲结了婚,那就得把以前的坏习惯改掉。”

“好,改,我统统地改。”唐飞亚不敢说不字,那头像鸡吃米一样地点个不住。

赵玉兰不急不徐地迭起两根指头,像老师给学生讲课那样地说道:“你的内裤一天必须一换,每天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是洗澡,每天早餐必须喝一杯牛奶,每顿饭必须多喝牛骨汤、排骨汤,少喝海鲜汤。还有,最近你不能喝酒,烟也不能抽,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优生。”

“妈,您说得太对了,我记住了。”唐飞亚嘴上说着话,心里却暗暗地抱怨:“这算什么事?我妈都没这么罗嗦,这丈母娘也管得太宽了吧,连喝什么汤都给安排好了。”尿急得不行了,想起床却不敢。

赵玉兰还想说时,一个声音在外面叫道:“赵总,请出来吃早餐了。”

好陌生的声音,这是谁呀?

“妈,这是谁呀?”唐飞亚刚问出口来就后悔了,这一问又得耽误两分钟,那得继续忍受。

“马上就来了。”赵玉兰答应一声,才冲唐飞亚说道:“这是以前我家用的保姆李嫂,人不错,从今天以后就到你们家工作了,有她来照顾你们的起居我也就放心了。”

“哦,原来如此。”唐飞亚不敢再多说话了,只能随便应答。

赵玉兰终于站了起来,招朝唐飞亚招一招手说:“你快起床吧,玲玲快回来了,准备吃早餐。”

吴亚玲去了哪里?不是她做的早餐,根本就不可能呼吸到油烟味,赵玉兰为什么还要冲进房来斥责他呢?他不敢问了,受点屈委算不了什么,只希望赵玉兰赶快出去,他真的内急得不行了。

赵玉兰露出满意的笑容,迈着方步出去了。

“我的妈呀,憋死人不负责呀。”唐飞亚赶紧揿开被子,跳下床,一脚把门踹去关上。好在房间配得有单独的卫生间,否则还真要出事。

……

解决了内急,唐飞亚生怕又被赵玉兰数落,赶紧地洗漱完毕,穿得西装革履地才敢去客厅见人。

赵玉兰却站在餐厅等着呢,一见到他就说:“飞亚,你也太不讲究了,在家里怎么能穿得这怎么整齐呢,吃饭时不能穿西服,出去才这么穿,快去换掉,穿这身衣服会影响你的食欲。”

天呀,怎么有这么多的讲究呀,要是早知道,打死他也不敢这么早结婚了。唐飞亚无奈了,只好乖乖地回房换衣服。

返回房间,唐飞亚想骂娘,又怕被赵玉兰听到,他可不敢再生事端了,更惹不起这个丈母娘了。赶紧地换衣服吧,谁叫她是丈母娘呢。

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套休闲服,正准备要换时,敲门声响起。

不会吧,这个丈母娘不会要来指导他换衣服吧?唐飞亚叫了一声苦,懒懒洋洋地去开门,门外站着的却不是赵玉兰,而是吴亚玲笑眯眯地站在那里。

“你快进来吧。”唐飞亚像是见着了救星一般,惊喜过后把吴亚玲扯进去,关上门,捧着她的脸说:“亲爱的,你去哪了?我都快被你妈给折磨死了。”

“家里多了一个李嫂,我去给她买了点东西。”吴亚玲笑一笑,“怎么啦?瞧你满脸的委屈,谁拿气给你受了?”

唐飞亚一边换衣服,一边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吴亚玲还没有听完就笑得不行了,迭着脚说道:“亲爱的,真是让你受尽了委屈,你内急就说话呀,让我妈妈出去等一会不行呀,你这是活受罪。”

“我那敢呀,我要是出言轰她,她还不拿大棒子抽我呀。”

“哈哈,没那么严重,她是为了你好。”

“不对,你妈为了你好才这么严格要求我的。”

吴亚玲笑一笑,“也不对,应该是为我们的孩子好,她对你的饮食都这么严格,看来她还是真希望我们早点要孩子了。”

正说时,外面李嫂又叫吃餐了,他和她对视笑一笑,不敢再耽误了,否则赵玉兰还会冲进来。

那位李嫂全名叫李梅莲,就是这边郊区的人,以前服伺过赵玉兰。唐飞亚见她穿得干干净净,满脸的慈祥,很满意。更让他满意的是李嫂四十五岁,不会有人怀疑他会跟家里的保姆搞暧昧。之所以会有这种顾忌,主要是现在社会上流传太多男主人跟小保姆搞到一起的故事了。这个李嫂年纪大他二十岁,他的胃口再重也不会打她的主意。

有了保姆,那以后在家里就不用干活,就算老妈不来同住也不怕了。

不出所料,吃餐时赵玉兰又有许多讲究,诸如要让唐飞亚先喝牛骨汤,再吃鸡蛋……餐后还要求喝饮料,并再次强调不能抽烟。唐飞亚只好照吩咐进餐,让吃两个鸡蛋不敢吃三个,让喝牛奶不敢喝茶。

吴亚玲在旁边偷偷地乐,却不帮腔。

好不容易用餐完毕,赵玉兰又逼着唐飞亚去刷牙,说是餐后必须刷牙,当然,她们母女也照做不误。

随后,唐飞亚才去换上西服。

吴亚玲已经跟赵玉兰说过黄一凤的要求,就是不能让赵玉兰跟着去吴家老宅,为了能让女儿顺利地认相成功,赵玉兰倒是爽快地答应了。

赵玉兰早就把准备好的东西送到车上了,送下楼来时又叮嘱了一番,才让他们上路。

送走了女儿和女婿,打了一个电话,赵玉兰才返回家,吩咐李嫂说:“以前经常去我家的那个吃软的唐一山是我家女婿的爸爸,他待会要过来,我先回书房,他到了以后你直接领到书房。”

李嫂问:“需要准备中饭吗?”

“到时再说。”赵玉兰朝书房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转身又说:“李嫂,唐一山来了以后你得盯紧点,别让他在家里贴什么东西。”

“赵总是担心他在家里装窃听器之类的东西吧?”李嫂若有所思地问道。

“嗯。”赵玉兰的眼里闪过一抹憎恶,“他以前干过这种事,像这种没有人格的男人,谁给钱就替谁办事,就算唐飞亚是他的儿子,一旦有利可图,他也会昧着良心干事,咱们还是警惕性强点好。”

“赵总放心,我盯着呢,不会让他得逞的。”李嫂承诺道。

“嗯,你办事我放心,那我先进书房了,待会你送一壶茶进来就行了。”

“好,我记住了。”

赵玉兰吩咐完毕就进了书房,既不玩电脑,也不看书,站在窗前看风景。

……

唐一山来了,穿得西装革履的很有形象,进门后见是李嫂,便客气地打了招呼。

李嫂嘴上跟他客套着,却不敢分神,一直把他送到书房。

赵玉兰和唐一山面对面地坐在单人沙发上,中间隔着圆桌。

请了茶,赵玉兰先开口说道:“再说正事之前我先跟你提三个要求。”

“你请说。”唐一同手中端着杯子,却哈着腰冲赵玉兰点了点头。

赵玉兰先迭起三根指头,随后弹出一根,一字一顿地说:“唐飞亚虽然是你的儿子,但是你以后没事少来这个家。”

“为什么?”唐一山心头一颤,“她要是不我来这里,那事怎么办呀?”却不敢说出口,还不敢把不情愿表现在脸上。

“理由还用我说吗?”赵玉兰满眼的鄙视与不屑,一瞬不瞬地盯着唐一山冷笑一声,“我担心你拿你儿子的信息去卖钱。”

“我,我……”唐一山结巴着连话都说不全。

“别狡辩,只要钱给到位,没有你不会干的事情。”赵玉兰冷哼一声,“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做对不起唐飞亚和玲玲的事,敢把他们夫妻的动向汇报给黄一凤或其他人,小心我要了你的命。”

“我,我不敢,那第二个要求呢。”唐一山暗暗叫苦,更是暗骂赵玉兰狡猾得像一只母狐狸,却不敢说不字。

他对这个女人太了解了,武功好,心狠手辣,说到做到,他可不敢招惹,只好先答应下来再说。

赵玉兰又弹出第二根指头,眼一眨,“第二个要求就是你以后不能再跟我要钱了,因为我不需要你再提供情况了。”

唐一山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好,咱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吧,但是你答应过的事也得算数。”

“放心,老娘向来说话算话。”赵玉兰的第三根指头随即弹了出来,神情凝重地说道:“第三个不是要求,是一件你必须办好的事。”

“什么事?”唐一山心头好忐忑,这个女人不知要让他去干什么事?反正容易的事不会让他去干。

赵玉兰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我要让你去把你四妹生的那个儿子带回来,交给我来安排,以后就不用你管了。”

“这,这事不好办?”

“有什么不好办的?”

唐一山慌了,脸肌颤一颤,“唐飞亚已经知道这事了,我妹跟他说过,他肯定拿这事要挟过黄一凤。黄一凤行事向来谨慎,为了不让唐飞亚找到这个孩子,她肯定会换地方,你就算想要这个孩子,那也得等黄一凤把孩子换了地方才行。”

赵玉兰想了又想,点了点头,“那好,如果黄一凤把孩子换了地方,那你就得第一时告诉我。”

“你刚才说过不让我向你提供情况了的,我就算知道了也不敢跟你说呀。”唐一山嘴上说着话,心里却得意,暗骂:“烂婆娘,有本事你别用老子呀。”

赵玉兰冷笑一声,“好,那这事我单独付你钱,开个价吧。”

“算了,咱们是老朋友了,我就当你刚才没有说过那话,还是按老规距办吧。”唐一山双手一摊,摆出大度的架势,笑一笑,“咱们现在也算是亲家了,我可不好意思跟你开高价,就算你不给钱也行的。”

“哼。”赵玉兰冷笑一声,讥讽道:“唐一山,像你这种人怎么会生出唐飞亚这么优秀的儿子呀?否则就凭你有资格跟我做亲家吗?”

唐一山得意地笑说道:“好了,亲家母,不管我怎么样,唐飞亚是我的儿子不假,咱们是亲家的也是事实,改不了的啦。”

赵玉兰满脸的不悦,手一挥,“今天就说这些事,你可以走了。”

她的语气好霸道,唐一山不走估计是不行的了。这可是他儿子的家呀,亲家母居然敢轰他走人,他这个爹也当得够窝囊的了。但是,他不敢招惹赵玉兰,只得走人。

轰走了唐一山,赵玉兰又屋里屋外地检查一了遍,没有发现可疑之物才放下心来。随后,他跟李嫂闲扯一通家常。

她不想离开,要等唐飞亚和吴亚玲回来。

她总觉得这一天好长,怎么也巴不到晚,明明知道自己的女儿这次认亲肯定成功,偏偏着急,偏偏不放心。又不方便打电话问情况,无奈,她只好耐着性子等待.

……

晚上二十点过后,唐飞亚和吴亚玲才回到家。

赵玉兰等不及,老早就把李嫂打发回房了,他们一进门就急不可待地问道:“情况怎么样呀?”

吴亚玲正在换鞋,轮着眼角使眼色示意唐飞亚先说。

唐飞亚却玩味地笑一笑,“妈,你别急,你老人家吩咐过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洗澡,等我洗完澡再来回你的话好么?”

“小子,你还挺会挑事的啊。”赵玉兰没有生气,却跟女婿瞪鼻子上脸,冷笑一声,“这回特许你先说事,后洗澡。”

“嘻嘻,妈,你也太没有原则啦。”吴亚玲换了鞋,笑呵呵地把包搁好,扯着老妈笑说:“来,我告诉你吧。”拉着老妈就坐到了沙发上。

唐飞亚笑呵呵地把外套脱掉,也坐过去,却不敢跟丈母娘坐在一起,而是单坐在转角的单人沙发上,倒了一杯茶在手中端着,朝吴亚玲笑呵呵地说道:”还是我来说吧,否则妈又要我偷懒不说话。”

“快说,别扯闲话。”赵玉兰命令道。

唐飞亚笑说:“妈,你生了一个好女儿,几句话就把老太太逗开心了。”

吴亚玲抢着笑说:“妈,你也找了一个好女婿,他一圈烟敬下来,几句话就把吴家的那些长辈们给说得喜笑颜开。”

唐飞亚双手一摊,“我可没你厉害,你送了一件小礼物,就把黄一凤给收卖了,就让她心甘情愿地认下了你这个女儿。”

“那老太太认孙女了吗?”赵玉兰明知故问。

“认了,我敬茶时她给了一个大红包。”吴亚玲从包里拿出一只大红包里来炫耀道:“八千八百八十八,吉利吧。”

赵玉兰瞅一眼那红包,满意地笑一笑,“老太太果然出手大方,这数字真吉利。”嘴上说着话,心里在却甜滋滋的,她这一辈子都没有收到过家人的红包。严格地说她没有嫁过人,是未婚生女。

今天,她的女儿得到了吴家的承认,她委屈了二十多年也就值了。不过想起过往心酸事,鼻子一酸,流下了辛酸泪。

吴亚玲见老妈流泪了,赶快搂着笑说道:“妈,吴家承认我是爸的女儿了,你应该高兴呀,怎么哭啦?”

唐飞亚赶紧扯纸巾递过来,笑说:“妈是高兴得哭了吧?”

赵玉兰接过纸巾,擦了擦泪,幽幽地叹口气,“当年,你爸跟黄一凤结婚的那天,我藏在吴家左边的厢房上,看着他们行礼,看着老太太把一个大红包给了黄一凤,当时,我好恨、好羡慕、好嫉妒,恨不得把那个红包抢到手,但是,为了你爸我忍了。”

“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今天老太太给了我红包,就像给了你一样。”吴亚玲把红包塞到妈妈的手里,笑一笑,“好啦,我是妈妈的小棉袄,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争了这么些年,妈妈你不就让想为我在吴家争一个地位吗?”

“嗯。”赵玉兰好激动,女儿说中了她的心里事,这些年她费尽心思跟黄一凤斗,不就是为女儿争个地位么,今天如愿了,也算是对女儿有了一个交待。但是她知道跟黄一凤的斗争还远远没有结束。女儿认亲成功,这事得跟人分享,跟谁分享,肯定得跟吴天龙分享,因为他是吴亚玲的亲生父亲。当然,这事不能告诉女儿和女婿。稍缓,她说:“你们认亲成功我就放心了,那我回中华路那个家了。”

“妈,你就在这里住一晚吧。”吴亚玲怕妈妈情绪出问题,不让走。

唐飞亚却猜到了赵玉兰肯定是想背开他们给吴天龙打电话,便笑说:“玲玲,妈不愿意在这里住就随她吧。”

吴亚玲见唐飞亚冲自己频频使眼色,也就不再强留。

……

送走了丈母娘,唐飞亚赶紧去洗澡,他可不想被老婆嫌脏。

吴亚玲知道他心里的那点心思,也不等他出来,先回了房间。

唐飞亚洗完澡,裹着长毛巾直接回到房间,见吴亚玲躺在床上看书,笑说:“老婆,现在就睡觉是不是早了点?”说着就坐到了床沿上。

吴亚玲把书放在枕边,双手在他的肩上按捏着,答非所问地笑说道:“亲爱的,我妈妈好孤独,咱们可怜可怜她好么?”

“那我们怎么做?”

“生个孩子让她带,这样她就不孤独了。”

“行呀,咱们开始吧。”

夜语私话

说话间,唐飞亚顺势把吴亚玲扑翻,悬在她的上方,双目含情,坏坏地笑一笑,“真的开始了吗?”

吴亚玲微闭着眼,满脸绯红,嗔笑,“坏蛋,你搞得人家浑身发热啦,还不开……”

他没有让让她把话说完,双唇挟带着湿意落了下去,把她那好看樱桃嘴封得严严实实,双手不安份地在她的身上探索着,拉扯着。

“呜。”她的双手条件反射似地圈上他的脖子,双腿缠了上来,两躯温热的身躯贴触出一丝迫切,一切,轻车路熟地演绎。

……

伴随着他的粗喘,她在如梦如痴中得到了满足。

他的疲态中露出意欲未尽,搂着她喘气。

她还沉迷于飘飘欲仙的意境中,枕在他的臂弯里,唇角露出关于幸福的微笑。

不可否认,结婚后,她品尝到了从女孩跨越到女人的奇异变化,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与欢悦。她对自己的这段婚姻非常满意,对自己的选择感到自豪。此际,她依在他的身上,把温柔与风情传递到他的意境里,让他有了作为男人的骄傲与满足。

喘息方定,他轮起眼角把她因为激情而晕红的娇羞瞧在眼里,微微一笑,“亲爱的,你要喝水吗?”

“你不累吗?”她感觉他还有话要说,伸手轻扶着他的胸,“你想喝什么我帮你去拿,不累的话咱们就说说话。”

他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你让我喝什么就喝什么。”

她穿上睡衣,起身去帮他拿来一杯热牛奶,命令他穿上短裤,逼着他喝了牛奶,然后俩人相拥着坐在床前的双人沙发上。

她那精致的脸上荡漾着春情,摸一摸他的脸,“亲爱的,娶了我后悔么?”

“不后悔。”

‘有理由吗?别凭一张嘴乱说。”

侧身,他托起她的下巴,玩味地笑一笑,“你比我挣得多,不嫌我穷,证明你是一个注重感情的人,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你现在并不穷,事业以后肯定比我做得还要大。”

“那也是托了你的福,如果不是碰上你,十年我也没有现在的成就。”

“你娶了我这个豪门私生女,麻烦不断,卷进了一个个是非圈,真的不后悔么?”

“哎——”

唐飞亚喟然长叹,搂着她的手紧一紧,“亲爱的,就算没有你的出现,我也会卷入吴家的是是非非当中去。我爸吃吴秀丽的软饭,他也做了很多不道德的事,他的存在不可避免地把我卷了进去。”

他欲言又止,她也听得出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她说:“你是不是知道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很多,如果你想听,并且愿意保秘的话我就告诉你。”

“你觉得不能说的事就别说,我也不逼你,我是你老婆,对你完全信任,否则也不会嫁给你。”

“有两件事我还真想告诉你,你听过以后得帮我想想主意。”

“什么事?”

唐飞亚的手从她的腰间抽出来,喝了一口水,轻咳一声,“你可知道黄一凤今天为什么对我们那么客气,基本上没有为难你,还在老太太面前替我俩说了好多好话,其中的原因你想明白了么?”

吴亚玲那细长的睫毛微微上扬,若有所思地说道:“不是完全明白,却敢肯定的是你握得有她的把柄,对吗?”

“不错,我握得有她的把柄,却也拉近了我和她的关系。”

“什么关系?”

“严格地说起来,她才是我的真正的后妈,因为她为我爸生了一个儿子。”

“你,你是说……”

四目相对,她满眼的错愕,樱桃口张得好大,都塞得下一个鸡蛋了。

他知道她已经想到了答案,轻微地点了点头,幽幽地叹口气,他说:“不错,吴占江不是吴家的儿子,是我的同父异母弟弟。由于他的生世生发出了两桩难解的是非。”

“啊!”吴亚玲震惊得变了脸色,眼里掠起一抹憎恶,狠声骂道:“这个黄一凤真是岂有此理,当年,她以家族的势力强逼我爸娶她做老婆,从而导致我妈妈孤独一生,到头来,儿子却是别人的种,让我爸无端端地戴了一顶大绿帽。哎,我爸真冤呀,既失去了心爱的女人,还要帮别人养儿子,。ET他要是知道了真相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会不会杀了黄一凤呀?”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爸知道这件事?”唐飞亚拿起圆桌上的一颗口香糖,递到她的嘴边,笑一笑,“别着急上火,嚼一颗口香糖,然后听我慢慢说完整个事件,再然后咱俩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

他的这番话说得不急不徐,怎么听都感觉很成熟。她甚感欣慰。人家说婚姻对于是男孩到男人的拐点,是青涩到成熟的转折。她的老公比婚前成熟了许多,这是她最感到欣慰的事情。她把口香糖放在桌子上面,“我不用口香糖来调济,有你在身边情绪自然稳定,说吧,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唐飞亚说:“据我所了解,你爸在大约十年前就知道了吴占江不是他的种,所以,他在八年前起了借腹生子的主意。”

“他找到了吗?生了吗?”吴亚玲不再像之前那样震惊了,神情淡定。

“找到了,是托我爸找的。”唐飞亚幽幽地叹气,“这件事我爸做得非常缺德,他找我姑姑替你爸生子。”

“你爸怎么能这样呀?”吴亚玲忍不住嗔怪道。

“还不仅仅如此,更过份的是他还跟我姑姑分钱,占三成。“唐飞亚的唇角边掠起一抹意蕴自嘲的笑意,“有这样子的爹我想死的心都有,当姑姑跟我说起这件事时,我非常地内疚和羞愧。姑姑当时刚刚离婚,孩子刚出生不久,实在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向自己的娘家人求助是天经地仪的事情。然而我爸却起了那样的念头,让我姑给你爸生子。幸好,我姑姑对你爸有好感,又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就答应了。然而,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又发生了什么事?”

“十月怀胎,我姑顺利地生下了一个儿子。”唐飞亚就算再大气,说起这件事都觉得有点难以启齿,咬一咬唇,稍缓又说:“孩子出生的那天,一个蒙面女人去把孩子抢走了,算起来,那个孩子已经六岁多了。”

“那,那我爸把钱给你姑姑了吗?”吴亚玲居然还担心自己的老爸没有给钱。

“给了,还多给了一份。”唐飞亚苦笑一声,“因为你爸知道是谁干的。”

“谁干的?”

“如果没有猜错,你爸当时肯定想到了是两个女人当中的一个干的。”

吴亚玲抿一抿嘴,眼睛眨一眨,“他应该想到的是我妈妈和黄一凤当中的一个人干的。”

“事实证明的确是这两人当中的一个干的。”

“谁干的?”

吴亚玲这会无法镇定了,希望不是自己的妈妈把唐四妹的孩子抢走的,否则她在唐飞亚面前真的就抬不起头来了,以后跟唐四妹这个夫家的姑姑也无法正常相处。她一瞬不瞬地瞧着唐飞亚催道:“快说,是谁干的?”

“黄一凤。”唐飞亚几乎把这个名字喷出来的,眼里旋着一抹恨意,咬一咬牙,“这个女人好狠心,刚刚出生的孩子也忍心下手。”

吴亚玲轻吁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稍缓,顺着他的话头骂道:“这个女人的心真是比蛇蝎还要毒,那你可知道她把孩子怎么样了?还活着么?”

“她只是不想让我爸把孩子带回吴家,还不至于要了孩子的命,说穿了她就是不想让某个跟黄家没有血缘关系的吴家人继承吴家的财产。”他说得好绕好长,生怕吴亚玲没有听明白,又被充道:“换句话说就是你爸如果找她的妹妹们生孩子就行,找非黄姓的人就不可以,你懂了吗?”

吴亚玲把他的话理了一理,想明白了,嘿嘿地冷笑一声,“她及她的娘家人就是怕以后无法控制孩子为黄家人做事对吗?”

她很聪明,一点就透。

他又说:“老婆,你真的很聪明,跟你说事不累,几句话就把复杂的事情说明白了。黄一凤的确是出于你说的这种想法才抢走孩子的。她也很聪明,居然让我爸把孩子送到我们家在北方的一个亲戚家养了起来。”

“她还算有点良心,给了孩子一条活路。”

“不是她有良心,而是她怕激怒你爸,从而坏了黄家的坏事。”唐飞亚幽幽地叹口气,“吴家和黄家的关系我还说不清楚,但是,眼前我需要做的是帮我姑姑把这个孩子找回来,并且要妥善安置,既要让爸知道这个孩子的下落,又要让他不跟黄一凤撕破脸皮,最起码目前吴家还没有跟黄家翻脸的资本,所以,这件事处理起来很棘手,需要你帮我想想办法。”

“亲爱的,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我想把孩子找回来交给姑姑,就算是替我爸赎罪了吧。”

“亲爱的,你太传大了。”

唐飞亚不好意思地笑一笑,“为什么要夸我呀。”

凝重的话题,沉重的心情,在这种境况下能笑出来真不容易。

她也笑了,不想让他的心情被这事情搞到最坏的程度。

他的心情不好会影响到夫妻生活,他的老爸做的作孽事太多,如果每次说起来都让唐飞亚的心情坏到极点的话,她会非常难受的。所以,她需要把气氛调节好。

她笑说:“你帮自己的老爸解决问题是孝顺,帮姑姑找回孩子是善良。既善良又孝顺就是传大的表现。我有说错吗?”

“你没有说错,但是我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办?”唐飞亚摇头叹气,“我不知道我们家在北方的这家亲戚的具体地址,严格地说是远亲,他们也不是发善心养那孩子,而是图钱,黄一凤给了他们一大笔钱。所以,我现在根本找不回来这孩子,再说,那家人图钱,肯定不会轻易把孩子让我带走。”

吴亚玲双手柱在他的大腿上,仰着头,眼里落满了点点星光,想了又想,突地直起身来,毅然决然地说:“亲爱的,瞧在你对我好的份上,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吧,我保证能帮你办好这件事,但是不是现在。”

“要多久?”唐飞亚对吴亚玲的本事是绝对信得过的,有她帮忙简直是巴之不得,不过这事不宜拖得太久,迟则生变。他想的是黄一凤如果没有把这事说出来,也许还不会有什么变故。她说了出来就会担心他会去找孩子,肯定就会把孩子转移,这样的话再想找到孩子那就麻烦了。

吴亚玲知道他着急想找回孩子,掐着指头算了一算,“一个月行么?一个月之内我保证把孩子给你带回来。总之,这件事你交给我来处理,包括怎么跟我爸说,让他负什么样的责任都由我来说。当然,如果黄一凤来找麻烦,你得替我挡着。”

“那是肯定的,黄一凤现在还不敢招惹我,因为她还有事求我帮忙。”

“她求你帮什么忙?这种女人不可信,慎重!”

唐飞亚露出一抹意蕴同情的表情,揽着吴亚玲说:“亲爱的,不管黄一凤有多狠毒,首先,她是一位母亲,当一位母亲为了儿子作想时是最可信的时候,她要让我照顾吴占江。”

“吴占江需要照顾吗?”吴亚玲满脸的疑惑不解,瞧着唐飞亚又问:“黄一凤想让你怎么照顾吴占江?”

唐飞亚说:”吴占江失去了男人的应该有的能力,心理压力越来越大,大到生理发生了扭曲。他现在怕见光,怕跟人打交道,甚至连话都不想多说,每句必省。”

“真可怜。”吴亚玲起了怜悯心,稍想一想,扶摸着他的手说:“你是他的亲哥哥,只要他对你没有抵触情绪,那就多陪他说说话,聊聊生活和人生,多跟他在一起,这样会对他有好处,甚至会慢慢地改变他的性情。”

“这么说来,你是支持我认这个弟弟的对吗?”

“嗯,血浓于水嘛,他是你的亲弟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我能不支持吗?”

“你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老婆。”

说笑间,吴亚玲倏地想到一种可能性,问道:”黄一凤有没有说是谁让吴占江变成废人的?”

“没有说。”唐飞亚见她神情凝重,问:“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吴亚玲的睫毛微微下垂,神情里充溢着忧虑,幽幽地叹口气,“我非常担心是我妈妈干的,你知道吗,那些年,我妈妈对黄一凤是恨之入骨,所以,弄废吴占江完全有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

“亲爱的,别担心啦,你也只是猜测。”

“但是这种可能性特别大,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妈妈就作孽了。”

唐飞亚首先也觉得赵玉兰完全有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但是,经过跟黄一凤的谈话,他觉得自己的师父吴天龙弄残吴占江的可能性更大,当然,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他不愿意轻易质疑自己的师父。此际,他更不会把这种怀疑对吴亚玲说出来。又不想让她忧心,便安慰道:“黄一凤这种女人手段毒辣,仇家不在少数,人家惹不起她,那就拿他的儿子来出气了。”

“我妈妈是她的最大的仇家呀。”

“你妈妈也许想这么干,但是有所顾忌,所以不太可能是她干的。”

“那你详细地分析来听听。”

唐飞亚喝了口气,若有所思地说:“你妈妈一直想取黄一凤而代之,就算取代不了,也想跟你爸爸继续往来,保持关系。她在不知道吴占江的真实身份之前,肯定不会轻易伤害你爸爸的骨肉,得不尝失的事情你妈妈会做吗?”

吴亚玲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点了点头,欣慰地说:“但愿妈妈没有那么做,否则我就真对不起你了。”

“怎么会对不起我呢?”唐飞亚的脑筋一时还没有转过弯来,觉得她说得有点莫名其妙,这事好像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她说:“吴占江的真实身份是你的弟弟,我的妈妈把你弟弟的男根弄掉了,我还有脸做你的老婆么?”

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他揽着她的肩笑慰,“别那样想,你妈妈当时的确有所顾忌,肯定不会干这种傻事,你也别放在心上。”

正说时,唐飞亚的手机短信提醒音响了,他打开来看,只见进来的短信是猎豹发的,让他带着东西到老地方见面。

他没有回避,让吴亚玲也瞧清楚了短信内容,并说:“亲爱的,猎豹找我,他的身份特殊,所以不能带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在家吧。”

“那什么时候回来?”

“因为见面的地方在我们家老宅那边,所以,我见过他以后想回老宅看看。”

“去吧,那边的亲戚应该走光了,你就帮着妈收拾收拾,我一个人在家没事的。”

说好讲好,唐飞亚带上该带的东西出门了。

……

一个小时以后,唐飞亚准时到了那座桥下,见桥洞里有人影,知道是猎豹,便紧走几步到了桥洞入口。瞧清楚了,只见猎豺穿着一身黑衣,高大的身板令人生畏。他拢近些,从包里拿出一只信封递过去,“兄弟,你要的东西,但是你为什么这么久才来取?”

猎豹把信封接过去,收好,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因为前段时间你结婚,身边人来人往的我怕出事,再说这事也不急,所以直到现在才找你来要这些东西。”

“哦,原来如此。”唐飞亚还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猎豹说:“你的事我都知道,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请说。”唐飞亚对猎豹怀着敬意,非常愿意听他说话,甚至希望有所托。

猎豹说:“我知道你跟黄一凤交过锋,此人非常狡猾,请慎重,千万别中了她圈套。另外,我知道你娶了吴家的女儿吴亚玲做老婆,但是,千万别替吴家和黄家做任何违法的事情,如果他们非要你干违法的事,那就请告诉我,让我来帮助你好吗?”

“那我怎么联系你?”唐飞亚也非常想跟猎豹有联系方式。

猎豹凑近些,沉声说道:“我之前给你发短信的那号码可以联系,但是不要给其他人。”

“好,那我以后有事就给你发短信。”唐飞亚很开心,能跟猎豹随时取得联系那以后办事就方便了。

猎豹又说:“师父吴天龙是一个好人,他有太多的苦衷,我们作为弟子,有义务帮助他脱离困境。他虽然身在是非窝,却没丧失做人的准则;他虽然昧着良心做了一些缺德事,但那也是为了生存。不过,让我感到欣慰的是他从来没有干过违法的事情,这样也对他以后脱身有好处;并且,他还处处帮助我收集那些人的犯罪证据,也处处帮我掩饰身份,所以,我非常尊重他,也希望你对他好。”

“我会他非常好的,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是我岳父呢,能对他不好吗?”唐飞亚居然还开了一句玩笑。之前,他对师父的确产生了憎恨,觉得师父一直在利用他实现某些计划,但是听了猎豹的一番话,恨意也就荡然无存了。

猎豹往后退一步,“咱们在一起不能呆太久,我要走了,保重。”说走就走,须臾间便走出了桥口。

唐飞亚目送着猎豹去得没影了才回家。

他直接回老宅,刚进院子,就听到老妈和唐四妹在说话,并没有其他人。正合他的意,跟老妈说了一会话,主要是说了去认亲的情况。

赵素琴为儿媳妇跟娘家相认感到欣慰,说是明天过去当面祝福。

随后,唐飞亚把唐四妹叫上楼,他请姑姑坐在床上,他却站在书桌边,瞧着唐四妹说:“姑姑,你的那孩子有下落了。”

唐四妹激动得弹起来,紧紧地抓住唐飞亚双臂使劲地摇一摇,“真的吗?亚,你说的是真的吗?”

新的开始

母爱是天性,唐飞亚瞧着姑姑激动的样子就心疼,轻轻地把手压上去,眉轻扬,“姑,是真的,放心吧,我会把孩子给你找回来,但是我有事跟你商量,你先稳定情绪好吗?

唐四妹激动得都流泪了,撤回手,接过唐飞亚递上来的纸巾擦去眼角的泪,缓缓地坐回到椅子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说:“亚,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姑,我希望以后你自己带孩子,不要把他给吴天龙了,行吗?”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我可以找人帮忙给孩子上户口,别人要是问起就说是亲戚家的孤儿,你代为扶养。其它事都由我来办好么?”

“那,那吴天龙和你爸要把孩子带走怎么办?”唐四妹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当初说好的她生完孩子,拿了钱,基本上就没有她什么事了,连提都不能提,现在唐飞亚要让她把孩子带在身边,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姑, 这事交给我来办吧,我好歹是吴家的女婿,吴天龙再怎么着也得给我点面子。”唐飞亚当然不能自己跟吴天龙的师徒关系,不过,吴家女婿这个身份已经够份量了,足够让唐四妹相信他能办好这件事了。

唐四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侄儿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但是,她却知道唐飞亚的老婆是吴天龙的女儿,女婿求岳父点事应该没问题。至于唐一山倒是好说话,无论怎么样都是自家人,大不了把当年得到的钱再分点给大哥就完事了。想到这里,她略感宽心,感激地说道:“亚,谢谢你,要是没有的帮助,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姑,一家人不说二家话,你是我姑,你的事我不帮谁帮。”唐飞亚不想让姑姑再流泪,宽慰了几句后说:“姑,你放宽心地把事业做起来,这样孩子回到你的身边也有所依靠,你明天就去新城区,我让玲玲跟你一起去挑门面。”

说办就办,唐飞业说完就给吴亚玲打电话,让她最几天帮唐四妹在新城区找门面。

接下来,又说了一些感激之类的客气话,唐四妹便回自己家去了。

随后,唐飞亚见老妈正在院子里的打扫卫生,便叫道:“妈,你上来我有事跟你说。”

赵素琴这几天忙得顾不过来跟儿子谈心,正准备把卫生搞完就上楼跟他聊聊,问问他的新婚生活怎么样?这会儿,唐飞亚主动请她上楼,正合心意。

唐飞亚觉得有些事不能瞒老妈了,坐好后,他便把唐四妹的儿子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完后,赵素琴忍不住骂道:“太无耻了,你爸这是在出卖自己的亲妹妹呀,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呢?他以后还有脸去见你爷爷奶奶吗?不行,我得把他叫过来问清楚。”

“妈,你怎么比我还稳不住,别急呀。”唐飞亚赶紧阻止,神情凝重地说道:“现在重要的不是指责谁,而是要想办法把孩子找回来,孩子是无辜的,不能让他在外面受人虐待。”

赵素琴想了想,觉得儿子的话有道理,眼一鼓,“我是被你爸的无耻给气着了,你说得对,重要的是要把孩子找回来,但是怎么找?咱们家在北方的亲戚的地址我也不知道,这事又不能大张旗鼓地嚷嚷。”

唐飞亚说:“我就是想说这事,玲玲说她有办法把孩子找回来,问题是找回来以后怎么安置?孩子的户口怎么上?上在谁的户上?以及要怎么做才能不让吴家把孩子带走,这一系列的问题客观地摆在哪里,需要我们来帮姑姑解决。”

赵素琴想了想后说:“这事还真得要把你爸找过来商量才行,他门路广,主意多,也只有他只能才吴天龙交流孩子的事情。”

“那我打电话给他吧。”唐飞亚说着就摸出手机来就要打电话。

“等等。”赵素琴手一挥,若有所思地说:“亚,太晚了,就不叫他过来了,这事交给我来办吧,我会抽时间跟他把这事商量出一个方案来的。”

唐飞亚心疼老妈,笑说:“妈,这几天你累得够呛,就歇着吧,姑姑的事也不急在一时,改天再叫我爸过来说这事吧。”

“不行,明天我要去工厂,这些天忙你的婚事,都把姐妹们冷落了,我个厂长再不归位,就要乱套啦。待会我就叫他过来商量。”

“行,你安排吧。不过,我想顺便问一问,您好像非常享受现在的工作对吗?”

“是呀,做自己最喜欢的事业非常最开心,也是最有动力的事情。”

赵素琴满眼的回忆,“忆当初,那年我十六岁,你奶奶问我想不想学刺绣,我非常天真地说我非常想学,要让我的作品流传到世界各地,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中国的刺绣有多了不起。我当时还想要把你爷爷奶奶的像,以及我们每一天的的生活都绣在那一块块柔软的布上去。当我进工厂工作的第一天开始就卖力地工作,一边跟师父们学习,一边自己钻研,把生活中见到的、看到的、想到的都融入我的作中品中去。那时,我很用心,也有了很多属于自己的原创作品,当领导和你奶奶夸奖我时,我非常骄傲。然,我却被生活打败了,把我的梦想击得粉碎,梦想被生活无情地淹没了。”

说着讲着,她不可避免地想起过往情事,酸甜苦辣的滋味隐隐涌起,笑容渐渐地被掩盖住了。

唐飞亚抬起头来,触及到了妈妈眼中的那抹哀伤,挪过来,扯纸巾拭去妈妈眼角的泪珠,笑一笑,“妈,别说了,说多了都是泪,我怕你再伤感会影响身体,别让我再操心了好吗?”

“没,没有,妈妈没有伤感,那些经历对于我来说是宝贵的财富。”赵素琴瞧着儿子满脸的关切,微微一笑,“那年,我下岗了,你爸离开家,感觉离梦想越来越远了。然而,想不到的是吴亚玲的出现又重新点燃了我追梦的初心,前些日子,当看着自己的作品一件件地被发出去时,我欣慰地对自己说:我的第二春到来了。所以,我非常珍惜现在的这份工作。亚,你长大了,成家立业了,以后妈妈就不再管你的衣食住行了,我要趁着现在还能动的时候多做点事,老了才不会遗憾。当然,我不会彻底丢下你和家庭不管的,家里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嗯。”唐飞亚听话地点了点头,忽地想到一种可能性,试探着问道:“妈,据我知吴氏集团根本就不想做丝绸厂,之所以收购天化纺织厂不过是我爸的主意,现在他们的业务也没有开展,假如他们想转卖,你愿意接手么?”

“这,这个我没有权利。”

“谁有权利?”

“你老婆呀,她是最高决策者。”

唐飞亚想当然地认为天化纺织厂是妈妈梦开始的地方,收购回来让妈妈经营,也好圆了她的梦。首先,他非常理智地确定自己的妈妈对天化纺织厂是有感情的,其次,他的老爸不可能把那家厂搞好;其三,吴氏集团对这个产业应该不是太感兴趣,只是吴秀丽和黄一凤想让他的老爸有点正事做而已。他的老爸搞不好其他项目,却从小对纺织这块耳濡目染,掌握了一些技能和管理经验,所以那两位在吴家举足轻重的女人才决定让他来收购一家纺织厂。现在,工厂的业务根本就没有开展,看来他的老爸的心思没有放在工作上,还不如出次把天化纺织厂并掉,也好让老妈实现梦想。

当然,要想收购天化纺织厂,必须得吴亚玲点头。

他说:“妈,你放心,玲玲说过要把法人换成你,以后丝绸厂也全权交由你来打理,所以,我想她肯定会同意我的提议。”

“亚,咱们的新工厂虽然业务做到了国外,但是毕竟才成立不久,财力不足够收购如天化这么大规模的工厂。”

“妈,钱的事你就不用发愁了,交给我来办行么?”

“不行。”

赵素琴的态度非常坚决,摇头摆手,一瞬不瞬地盯着儿子说:“亚,你们现在才刚刚结婚,如果现在动用玲玲的资金,会让你以后在那个家的地位非常被动。就算玲玲非常愿意支持我们的事业,但是,你别忘记她还有一个能力非常出众的妈妈,所以……”

“所以,我不会动用她的钱来注资到您的工厂。”唐飞亚打断了老妈的话,语锋一转,“妈,我有钱,不需动用吴亚玲的资金。”

“儿子,收购天化纺织厂没有上千万的资金想都别想,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你不会……”

“放心吧,我没有伸手跟吴亚玲要钱。”唐飞亚知道老爸吃软饭的事对老妈是难以释怀的痛,现在,他有必要向老妈解释手中资金的来源,想了一想后笑说:“妈,你儿子没有别的本事,却对人忠诚,所以取得了几个有实力的朋友的信任,他们愿意把钱交给我来搞投资,不过有一个特殊的人希望你能接受。”

“谁呀?”赵素琴听了儿子的解释,放心了,也相信她自己的儿子有这样的魄力,不过对这个特殊的人要问清楚。

唐飞亚看了看时间,笑说,“这事以后再告诉你,太晚了,我得回去了,等我跟玲玲商量过后再来跟你详说好吗?”

“我明天就要去工厂,你有事就打电话。”

“好,那我派车送你吧。”

“不用啦,我有车。”

赵素琴得意地笑说道:“我们厂给我配了一辆轿车,还有专职司机,玲玲没有跟你说吗?”

“没有啊,这丫的,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一声。”

“这是我们工厂里的决定,不告诉你也是应当的,你别跟她吵啊。”

“吵什么呀,我们的感情好着呢,放心吧,我走啦。”

……

唐飞亚回到家时已经零点,吴亚玲居然还没有睡,在沙发上缩着看电视,一见到他就笑说:“老公,你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为什么呀?”唐飞亚把门关上,换了鞋,拢过来,把吴亚玲扶起搂着笑问:“你在干什么大事呢,我影响到你了吗?”

“影响到了。”吴亚玲指一指电视,顽皮地笑一笑,“我正在看最喜欢的节目呢,正看得起劲时你回来了,是不是很扫兴?”

她越来越像个淘气的小媳妇了,却是幸福的小媳妇。她依在他的怀里,他刮着她的鼻子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节目不看也罢,我跟你说一件事,说完就去睡觉。”

“什么事?”吴亚玲见他说得郑重,应该是正事,便轻轻地离开他的怀抱,坐正身姿,笑说:“有事就说吧,我听着呢?”

“我想收购天化纺织厂,当然是我妈妈来经营,不过首先得取得你这个法人的同意。”

“这个想法很好,不过夜深了,不宜讨论这么重大的事情。”吴亚玲若有所思地想一想过后说:“我会把这件事当成重点来做,但是,老公,以后回到家里别谈工作上的事好么?工作和生活要分开。”

她是在跟他提要求,却像商量,并不像她的老妈那样霸道地命令,让他很受用。

他笑说:“是我的不是了,我以前的生活没有规律,想起什么事也不管时间和地点就说了出来。“

“习惯成自然,在我的引导下慢慢地就会好的。”

“那我们现在该干什么?”

“睡觉呀。”

“那走吧,回房间。”

“我要你抱我进去。”

她躺在他的臂弯里,把一头秀甩开,似波浪般飘逸,脸微红,艳而不俗,顽皮一笑,“你都出去一趟回来了,看来今天晚上能做第二次了吧。”

“你很想做吗?”

“你不想吗?”

“不想,太费力了。”

“哄鬼吧,你那东西有反应了哦。”

“嘻嘻,小声点,别让李嫂听到。”

唐飞亚还知道家里有第三个人,不敢再说风话调情了,抱着她飞快地进了房间。

……

第二天,吴亚玲吃完早餐就去公司,说是这些天因为结婚落下了许多事,今天会特别忙,回来得晚,让唐飞亚下班后去酒店接。对于她的要求唐飞亚当然满答应,还送她上了车。

唐飞亚送走了吴亚玲以后,驾车到了自己的公司。

李雪绢等人早就知道他今天要来,排好队迎接,并在随后把公司这些天的大小情事向他汇报。当然,一干人也过问了副总经理张贵名的病况,唐飞亚说最近张贵名就能回公司上班,大家也特别高兴,欢声笑语响彻在公司的每一个角落。

唐飞亚听完各个主管的汇报后非常满意,原以为自己结婚会影响公司的正常工作,现在了解下来,不但没有影响,而且发展得很好,还增加了不少的业务。

随后,唐飞亚把其他人都支走,连秘书陆玉洁也支开了,却单独把赵得友留了下来。

赵得友虽然在公司挂得有职,其实就是一个包工头。不过自从进入公司以后,他也比较注意形象,每天西装革履地来公司报到,去工地上时又换上工作服。此际,他容光焕发,倍儿精神,站在办公桌前笑问:“唐总,你单独留我下来有业务要谈吗?”

由于有过唐飞龙抢业务的前车之鉴,唐飞亚每次跟相关的人员谈业务时都不允许有不相关的人在场,赵得友也就猜到了他的目的。

唐飞亚给赵得友倒了一杯茶,坐回办公椅,朝对面挥一挥手说:“你坐下,咱们慢慢谈。”

赵得友对唐飞亚心怀感激之情,每次见面都毕恭毕敬的有点别扭,这会儿居然不敢坐。

唐飞亚趁机说:“小赵,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算得上是好朋友了,在一起谈事别太生份,你站着,我坐着好别扭,坐下吧。”

赵得友这才轻缓地在椅子上落了坐,笑说:“唐总有事请吩咐。”

唐飞亚说:“如果我让你成立市场二分部,你愿意么?”

“请唐总详说。”赵得友的确还没听明白,一脸的懵懂。

唐飞亚说:“我们公司现在的业务只局限于滨龙市这个方向的郊区,业务覆盖面不大,所以我想专门成立一个市场二分部,由你来负责。主要的业务除了做工程,还要网络全省各地的人去拉业务,要把我公司的业务做到全省各地。你有兴趣吗?”

要把业务做到全省各地,这是一个宏传的计划,赵得友震惊于唐飞亚把这么重大的任务交给自己,稍愣过后,他拍一拍胸脯保证道:”只要唐总信得过我就能做好。”

“那好,你组织好有关的人员,过几天等张副总回来以后,我们就开始施行。”唐飞亚微微一笑,“当然,如果业务拓展开了,现在的施工队肯定不够,还得要你来组织和管理更多的施工队。”

赵得友听得心花怒放,满脸的激动,头像鸡吃米一样地频频点着。

……

说好讲好,赵得友离开以后,又把全省的地图挂在办公室,站在地图前看来瞧去地研究着各地的地形。

随后,他也到工地上走了一趟,了解到了各个工地的工程进度,随后便直接回小区。

他还没吃中饭,却敲开了吴占江家的门,来开门的是马玉琴,一见到他就红了脸,羞答答地说:“你,你来有事吗?”

反正自从有了肉体上的情事以后,她见到他就莫名地脸红,心慌意乱。

唐飞亚瞟了她一眼,心说:“这丫每次见到我就脸红,这不是好光景,如果让吴亚玲看到那就不妙啦,得赶紧办完正事走人,以后最好少跟她见面为妙。”想到这里,他往屋里瞧上几眼,笑问:“我不是来找你的,是找吴占江说点事的,他在家吗?”

吴占江虽然是吴氏集团公司滨龙分公司的总负责人,但是唐飞亚知道他基本上不在家吃饭,连中午饭都必须在家里吃,所以才掐好时间过来的。

马玉琴难堪地笑一笑,“他在书房里吃饭呢。”

“好奇怪,他不在餐厅跟你一起吃饭,为什么要跑到书房里单吃?”唐飞亚满脸的不可置信,吴占江也太古怪了吧,怎么会这样子呢?他有心想把吴占江为什么要单独在书房的事搞清楚。

马玉琴不好意思笑一笑,“自从搬到这里来以后,他一直单独在书房里吃饭,并且要把窗帘拉严,不透一点光进来。”

“这,这么热的天也如此?”唐飞亚指一指外面,摇一摇头后又说:“我都热得不行了,他居然还……”

马玉琴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压低声音说道:“别说了,他能听见的,你稍等,我去把他叫出来。”

“慢着。”唐飞亚伸手挡住马玉琴,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眼珠一转,“你给我拿一副碗筷,我去陪他吃饭。”

“怕他不接受你,如果惹恼了他会打人的,你想好了吗?”马玉琴的声音小到勉强令唐飞亚能听清楚,还满脸的忧虑,又劝,“你还是别进去了,咱俩就在这里吃饭,然后等他吃完我再去叫他出来好么?”

唐飞亚淡然一笑,“不用担心,我应付得来,你给我拿碗筷吧。”

正在这时,一个尖细而阴森的声音传来:“别多事,让他进来。”

这是吴占江那独特的声音,唐飞亚的马玉琴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地笑一笑,这回,唐飞亚想不进去恐怕都不行了。

随后,马玉琴拿了碗筷,唐飞亚接在手里就进了书房。

书屋里,窗帘全部拉上,灯没开,也不开空调,闷热,阳光被窗帘染得五彩缤纷,倒也有几份雅致情怀。只见吴占江穿着一套比较清凉的睡衣,盘腿坐在地毯上,手中握着一只啤酒杯,面前是一张卷角的贴地小圆桌。桌子上摆一盘混搭得凉抖菜,一碗纯素的青菜,一盘花生,一盘卤肉,并没有热菜,看上去比较清淡。

唐飞亚知道吴占江不喜欢说闲话,也就不客套了,直接拿着碗坐到他的对面,自己动手倒了一杯啤酒,笑一笑,“欢迎我这个饭友吗?”

怪人怪语

说话间,唐飞亚发现了一桩怪事,屋里闷热,吴占江的额头上居然没有半丝汗水,他感到纳闷,难道吴占江的身体出了毛病?却不好过问,。ET

吴占江听了唐飞亚的话,眼角一轮,苍白的脸上掠上起一抹冰冷,“欢迎,喝酒,说事。”

他说话还是那么地简单,却表达得很清楚,意思就是让唐飞亚先喝酒后说事,废话少说。

唐飞亚还真听话地喝了一杯啤酒,随后冲吴占江笑,笑而不语,轮着眼只管瞧。

“瞧什么?”吴占江一直在慢不经心地吃菜喝酒,这会儿却停下筷子,盯着唐飞亚冷冰冰地问道。他的脸色白得没有血色,再加上那对深陷的眼,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阴森。不过,他对唐飞亚憎恶之意,这也让唐飞亚稍感宽心。

稍缓,唐飞亚玩味地笑一笑,“我在瞧你是否可以当朋友。”

“结果呢?”

“结果是好的,我觉得咱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为什么?”

“原因嘛……”唐飞亚故弄玄虚地想了一想,笑一笑,“原因就是你喜欢安静,又不想太寂寞,我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你又愿意做聆听者,所以咱俩是比较投机的一对狐朋狗友。其实,你一直想找一个有品味的朋友来陪你吃饭聊天,这个人必须懂你,理解你,愿意接受你的生活环境和方式对吗?”

“嗯。”吴占江这会更省,“嗯”了一声又开始慢条斯理地吃菜。

唐飞亚又倒吴占江的杯子里满上酒,笑说:“你讨厌自己的身份对吗?”

“嗯。”吴占江又简单地应了一声。

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温和地又说:“你这个人其实很简单,恨得简单,爱得也简单,生活更简单,追求也简单,说话当然还简单,我就喜欢跟你这种简单的人交朋友,也希望跟你这种简单的人成为合作伙伴。”

“合作?”吴占江把筷子提在手中,苍白的脸上掠起一抹讶然,睃一眼唐飞亚后又说:“详说。”

成功了,唐飞亚成功地让吴占江成为了自己的聆听者。

他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一瞬不瞬地盯着吴占江说道:“详说就是有人给了我一笔钱,先声明:。ET但是我又不愿意平白无故地接受别人的馈赠,又无法退掉,只好换一种方式来接受这笔钱。我是做公司的人,需要别人的投资,所以,我把这笔钱折成股金,股份却拿来送给那个给我钱的亲人。这样一来,我既为公司融到了资,又让给我钱的那人的亲人得到了实惠。”

“我不接受。”吴占江断然拒绝,很显然,他已经听懂了,并且知道了给唐飞亚钱的那个人是谁了。随后,他又埋头吃饭。

“你别忙着拒绝,听我说道理可以吗?”唐飞亚暗暗叫苦,跟这个不喜欢说话的人沟通实在是太累,还费心思。但是,他也是一个不轻易认输的人,既然想好了怎么办,那么就不达目标绝对不罢休。

想了一想,唐飞亚又说:“我知道你讨厌吴家那种生存方式,想独立做公司对吗?别忙着否定我的推测,我是有理由的。”

“说。”吴占江有些不耐烦地发出命令,眼角都不轮起来瞧唐飞亚一眼。

唐飞亚要想搞清楚别人的所思所想并不是难事,然而对于吴占江的心思他却很难搞透。然而,他给自己下达的使命必须达到目的。吴占江是他的亲弟弟,这个弟弟现在的思想出了问题,开始讨厌吴家的生活环境了,所以才主动来吴氏集团不想发展业务的城市成立分公司。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的结果,此际,说了出来,吴占江并没有反对,证明这个猜测是对的。

既然吴占江反感吴家的生活圈子,唐飞亚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这个弟弟。经过最近几次的接触与了解,他觉得这个弟弟本性并不坏,可惜的是身体有残缺,正因为如此,他要责无旁贷地承担起帮助弟弟。只是这个弟弟太古怪,清高,孤傲,寡言。所以,他想来想去,觉得把黄一凤给自己的那笔钱作为股金,先让吴占江独立出一份产业来是最好的办法,这样一来就可以让吴占江慢慢地脱离吴家的经济依赖,增强生活信心以后就好办了。

此际,唐飞亚必须要让吴占江接受自己的这个安排,想了一想以后说:“那我就直接了当地说了吧,你妈妈希望我跟你做朋友,却给了我一笔钱作为见面礼,这笔钱的数字太大,所以我不敢接受,想了想,我觉得拿出一部份来给你做为股金,算是……”

“住嘴——”吴占江倏地怒气满脸,吓得唐飞亚赶紧把话吞回去。

“我,我说错话了吗?”唐飞亚的确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慌不择言。

吴占江的眼睛睁得好大,瞪着唐飞亚一字一顿地说:“别可怜我,不接受。”撂下话,他又接着喝酒吃饭,还是那样地淡定和从容。

唐飞亚微微一愣,好半响才缓过神来,端起杯子,一口气把杯中酒喝光,扯着嗓子说道:“好,我认错,错看了你,不该用这样的方式跟你合作。”

“啪”地一声响,吴占江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说:“那是你的钱,不是我的。”这次他意外地多说了几个字,还是说得不完整。

“明白了,我来把你的意思补充完整吧,如果我说的跟你想的一样就点头好吗?”唐飞亚不想含糊,这事必须整明白,接着又说:“你是说你妈妈既然给了我钱,那钱就属于我所有,不应该拿来给你做股金对吗?”

“嗯。”吴占江又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唐飞亚又说:“你觉得我这样做是对你的侮辱对吗。”

不出所料,吴占江又认可地点了点头。

唐飞亚摇头摆手,苦笑一声,“是我想当然了,那好吧,我取消这个想法,这笔钱归我所有了,但是,我还是想跟你合作怎么办?”

“为什么?”吴占江沉声问道。

“因为你非常简单,跟你合作非常省事,不过……”

“别说了。”

吴占江的声音尖细地炸响,唐飞亚赶紧地又把话吞了回去,怔怔地瞧着这个怪弟弟。

吴占江用审视的眼神瞧着唐飞亚足足有两分钟,随后,他站了起来,走到书柜前,把一撂书拿开,露出一只保险柜。

原来他的保险柜是用书来做掩护的,唐飞亚想笑,却忍住了。

吴占江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只文件袋,返回来,坐回原位,把目光锁在唐飞亚的脸上后说:“这里面有我的合法收入,拿去。”说着,把文件袋扔向唐飞亚。

“这……”唐飞亚来不及说话,伸手接过文件袋,还想说话时,吴占江却埋头又吃了起来,他只好打开文件袋瞧瞧究竟。

一瞧之下,唐飞亚深深地被震撼住了,文件袋里有一本账本,记录着吴占江从大学开始做生意的收入。他做摆过地摊,卖过的东西很多,最赚钱的是每个假期从老家带去的土特产;他给人做过翻译,赚得还不少;他赌过石,运气不错,赚了不少的钱;他大学毕业后炒股,赚得更多,本金是前面做生意赚来的利润;他在吴氏集团任职以后还帮别人设计建筑图纸,也赚了不少,这些钱的来历,时间,利润率,本金……都写得清清楚楚,甚至连见证人都列了出来。

文件袋里还有一只信封,唐飞亚出于好奇,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里面却是双色球中奖的手续证明,这笔钱是税后四百万,捐给山区一百万,还剩三百万。

震惊过后,唐飞亚细细地加了加,吴占江做生意所得和这笔奖总共还有六百多万。也就是他自己挣的钱也是三百万元人民币。

瞧着看着,唐飞亚的心难以平静了,思潮起伏,瞧着吴占江想说的话太多,一时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说。”吴占江吐了一个字。

唐飞亚明白他的意思,笑一笑,“我被你赚钱的能力吓着你,可以说除了那三百万彩票中奖的钱,另外三百万都是你靠双手挣来的艰苦钱,像你这种富家公子,能够在大学时期就开始自己挣钱实在不容易,我要给你点一百二十个赞。”

“逼不得已。”吴占江露出一抹意蕴苦涩的笑意,摇头摆手,却不再言语。

唐飞亚把他那溢满苦涩的表情看在眼里,领略到了他内心深处的酸楚,幽幽地叹口气,“我非常地懂你,其实你很想跟我倾诉内心的苦衷,却不想说太多的话对吗?”

吴占江点了点头,又简单地“嗯”地一声。

唐飞亚若有所思地说:“那好办,就按之前的方法来交流,我估计着说,对的你就点头,错的就摇头,行吗?”

这种交流方式太累,却很有趣,唐飞亚却非常愿意效劳。只要能走进吴占江的内心,再累再麻烦他都愿意。

绝秘私话

闻言,吴占江先点了点头,。ET

唐飞亚知道他是想感谢自己,也不拒绝,欣然跟他碰了杯,喝了杯中酒。随后,四目相对,彼此露出会心的微笑。

唐飞亚若有所思地又问:“你是想把你自己的经济来源跟吴家划清界线对吗?”

“嗯。”吴占江点头认可后坚起了大拇指,他是称赞唐飞亚聪明。

唐飞亚回报一抹会心的微笑,又接着说道:“其实你想脱离吴家,甚至不想跟他们有任何往来,是这样子吗?”

“不太可能了。”吴占江这回不但说话了,还幽幽地叹口气,“跳进黄河是洗不清的。”他的话开始多了起来。

“那你有什么打算呢?”唐飞亚迫切地想知道吴占江的长远打算,如果可以,他非常愿意尽全力帮助。

“这些钱拿去做股金。”吴占江指了指外面又说:“算她的财产。”

什么?唐飞亚听明白了,却满眼的错愕,吴占江同意把这六百万作为股金入股到他的公司,但是股份送给马玉琴,他不敢相信地说道:”你要把六百万全部入股,股份却送给马玉琴,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为了掩人耳目娶了她,对不起她,孩子……”吴占江咬了咬唇,努力地调整心态,想多说话,却几次话到了嘴边又难以吐出来。

“你说话费劲,我来说吧,对的你就点头。”唐飞亚心里的滋味很复杂,因为他想到了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但是,面对一个不善言语的人,他还是得说,并且要说得清楚明白,就算是绝秘的事情也要说出来,否则就无法继续交流了。

稍缓,他说:“你是说马玉琴已经借种成功,很好地掩饰了你自己的身体残缺,并且是你逼她向别人借种生孩子,为了报答她的付出,你要给她和孩子留下足够多的生活资金,只有这样你才心安理得对吗?”

“嗯。”吴占江的头再次点了两下,然而,一滴清泪也随即挤出眼眶,挪一挪,握着唐飞亚的手,哽咽似地说:“照顾好她和孩子,拜托。”说完,放开手,伏在桌子上就哭了起来。

男人,吴占江虽然失去了男人的那根东西,然而,他对马玉琴的弥补却非常男人。

唐飞亚由衷地佩服吴占江的人品,为有这样的弟弟而感到骄傲。他不知道吴占江后面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但是单凭对马玉琴的有情有义,这样的人足够称得上真正的男人。拍一拍吴占江的背,他说:“我不想多说了,那天晚上咱们已经说得非常清楚,咱俩是亲兄弟,你交待的事我会办好,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多难都要好好地活着,不能有其它极端的想法。”

他的担心一点都不多余,吴占江现在所说所做都露出想走极端的痕迹,他也很难过,这个弟弟生在豪门,长在豪门,却过着非人的生活。他理解这样的生活压力有多大。他再次拍一拍吴占江的背,小声安慰道:“你要勇敢地面对生活,我跟马玉琴交谈过,她没有恨你,也不想离开你,你也要对她负起责来,陪她走过这一生。”

“你不知道的。”吴战江轻轻地挑开唐飞亚的手,抬起头来,幽幽地叹口气,“有太多的事你不了解,我,我……”

“你以后再告诉我对吗?”唐飞亚好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这样一来,吴占江还没有把那些他不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之前是不会有极端的想法,所以,他略感宽心。

“没事,我,我还期待着孩子出生,不会有事。”吴占江好困难地说这一些话,挥一挥手,“时间到了,上班。”

他是说上班时间到了,今天就说这么多了。唐飞亚听懂了他的话,点了点头,“好,那以后我们再详谈好吗?”

“嗯。”吴占江这回点过了头之后还给唐飞亚夹了菜,实在难得。

“谢谢。”唐飞亚感谢过后端起碗来就吃饭。他必须要把这碗饭吃完,因为这只碗里有吴占江夹的菜。

……

饭后,吴占江把那只文件袋让唐飞亚拿好,他自己先离开了。

唐飞亚瞧着手中的文件袋,心情好沉重,这里面装载着的是吴占江的血和泪,他有责任要把这里面的钱用好管好,他顺出那张银行卡来瞧了又瞧,又把写在小纸条上的密码记清楚,然后把纸条烧掉。这才拿上文件袋走出书房的门。

马玉琴站在门外,一见到他就笑问:“我来收拾碗筷,你吃好了吗?”

她穿得很普通,灰白色的格条衫,头发盘在头上,俨然一个家庭主妇,然,普通的打扮却掩盖不住她的靓丽容颜。她依然漂亮得令人男人很想犯错,可惜,唐飞亚不想再在她身上犯错了。

他难堪地笑一笑,“我吃好了,也跟吴占江一直在聊,幸运的是他非常愿意跟我聊天。”

“那你以后就多来我们家陪他吃饭,陪他聊天好吗?”

“好,只要他愿意我就会常来。”唐飞亚还不想让马玉琴知道那些事,所以,当她的目光瞟向那只文件袋时,他把文件袋扬一扬后笑说:“这是吴占江给我的一些建筑方面的资料。”

撤谎了,他必须撤谎,因为吴占江交待的那些事暂时还不能让她知道。

“哦,我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只是好奇地瞟了一眼。”马玉琴说完就想进书房,她瞧着他心慌,脸也会红,最好少跟他聊为妙。

“等一等。”唐飞亚叫住马玉琴后笑说:“把你的身份证复印给我五份好吗?”

“你要我的身份证复印件干嘛?”

“给你办股权持有证呀,你爸给了你一大笔钱,你却入股到我们公司,当然要跟你办手续啦。”

“哦,我差点忘记了,你等一会。”

唐飞亚嘴上说着话,心里想的是要把吴占江给的这笔钱也一道帮马玉琴用好。只不过数字太大了,全部购买他们公司的股份有点不妥,所以多要了几份身份证,如果可以,他想帮马玉琴在其它平台也拥有股份。

他拿到身份证以后,又说了几句客套后,然后先把文件袋送回自己的家才去上班。

……

唐飞亚到了公司刚泡了一杯茶就来客人了,一男一女,男的是上次来找麻烦的货科长,女的是一位二十七八岁、打扮时髦的少妇。

货科长一进办公室就笑呵呵地说:“唐经理,好久不见,你发财了哟,公司规模做得这么大。”说着还比了一个大圈圈,胖脸上的那对小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也算是对唐飞亚的奉承了。

来者就是客,唐飞亚笑脸相迎,淡然说道:“让货科长见笑了,我们也只是小本经营,以后还盼货科长多多帮助。”嘴上说着话,眼角却轮起来俊那个少妇。

那少妇却没有笑,表情冰冷,从容地迎接唐飞亚瞟过来的目光。

货科长赶紧介绍说:“唐经理,我给你介绍,这位是董玉媛小姐,她要修一栋别墅,让我给介绍一家靠谱的民建公司,我就想到唐总你了,所以就带她过来跟你谈谈。”

“谢谢,请坐。”唐飞亚嘴上说着话,表面上也很淡定,心里却吃了一惊。他绝对没有见过这个少妇,而是这个名字太熟,跟马玉琴提供的资料上某位黄家高官小恋人的名字恰好吻合。他又稍稍回想了一下,那位姓黄的叫黄致富,是黄一凤的亲哥哥,五十多岁了。如果眼前的这位少妇真是黄致富的小恋人,那真是老牛吃嫩草了。不过这倒是好事,他还正想找机会接触黄家人,倒先选上了黄家某位的小恋人,也算是一件有趣的事。

当然,他得镇定地接待这位董玉媛,也要搞清楚她到底是不是黄致富的小恋人,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搞错了的话就误事了。

他趁着客套的机会,多瞧了几眼这个少妇,脸蛋绝对漂亮得令人容易想入非非;身材不错,丰满,胸大,腿长;头发焦黄微卷,有品有味。当然,他不敢多看,怕人家说他色。

随后,他让陆玉洁给两位客人上了茶,坐在办公椅上笑说:“请问董小姐的别墅建在什么地方?有图纸吗?”

“有图纸我找你干嘛?”董玉媛细长的睫毛扬出一抹冷艳,语气非常不客气。

货科长那张胖脸上堆满了笑容,连忙打圆场,“唐总,董小姐要在海边的山上建别墅,地皮都批下来了,听说你们公司做一条龙服务,所以找了过来,设计还得由你来搞。”他说话有点粗俗,有点不知道怎么表达的意思。

“哦,原来如此,行,可以谈,只要价格合适我们就接了这活。”唐飞亚恍然说道。

董玉媛却冲货科长挥一挥手,“你可以走了,我自己来谈。”

她好绝情的样子,连笑脸都不赏货科长一个。

唐飞亚知道接下来的谈话应该有隐秘内容,也把陆玉洁支走了。

该走的人走了,董玉媛冲唐飞亚摊开五根手指,一字一顿地说:“我要跟你五五分成。”

她要分成?什么意思?

不怀好意的女业主

唐飞亚瞧着董玉媛叉开的五根玉葱般的手指,目光掠触到她那张娇艳的脸庞,调皮地想到了一个数字“三”,这样的一个人儿还真像那样的三。这个三要让男人给他盖一栋别墅来享清福,她却在享清福之前跟他合谋讹那男人的钱。说是讹还真有道理,道理就是如果他答应跟这个女人五五分成,那么单价肯定得上调,预算肯定要比正常的要高很多,但是,再高这个三也有本事让那个男人签协议。总之,他想要赚的钱一分也不会少,就是要帮这个女人也赚上一笔。

答应她吗?拒绝吗?

他犯难了,眉头紧蹙。

董玉媛见他迟疑不决,有点不高兴了,冷笑一声,“你这个人是榆木脑袋,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我跟你分钱,你把单价往上调不就行了吗?羊毛出在羊身上,我没意见,你倒不乐意呀,什么人呢?”

她差点想骂他傻逼,又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长得眉清目秀的倒也帅,如果以后搞熟了,那个老男人没精力时也好勾来解解渴。歪念一起,她就春心荡漾,妩媚地笑一笑,“帅哥老板,你不是怀疑我没钱盖别墅吧?”

温柔是女人的武器,没有几个男人不中招。她聪明地用上了最拿手的武器,要搞定这个小男人。

她的态度怎么突然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唐飞亚正在疑惑的那一瞬间,目光不经意地碰触到她那火辣辣的秋波,心头一颤,“这个女人犯骚劲了,难道她想打我的主意?”电光石火间,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头掠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子陪你玩一场,顺便把黄致富的底细摸清楚。”

他正想敲开了解黄家的那道门,这个女人主动送上门来,他为什么不可以利用一下呢?想到这里,他冲她心领神会地笑一笑:“美女,我没有怀疑你没钱,而是想着你的钱太多,应该怎么帮你花。”

哇,他既然挖了这个一大个坑,这样的话很容易让眼前的这个女人想入非非。

她的确在想:“男人没有几个好货,十个有九个骚,剩下一个不是白痴就是无能,这个小子那双眼睛色迷迷的直瞟老娘的胸,还怕搞不定他来跟老娘狼狈为奸么?”当然,她主要还是想搞定这个男人,让他乖乖地听摆布,先圈那个老男人的钱,再干那风流事。

玉手一挥,她弹一弹额边的发丝,笑说:“帅哥,我想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刚才为什么会提五五分成的要求对吗?”

“明白,我们公司只按照客户的意愿来做事,不管你提出什么的要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唐飞亚的眼里掠起一抹狡黠,心在说:“老子又不逼你报价,预算给你正常拿出来,你要加钱是你的事,老子只要那一份血汗钱,至于风流事也只是逗你耍耍。”

他有了明确的应对之法,说起话来也就从容多了。

董玉媛也是聪明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不宜说得太多,毕竟是跟人家第一次打交道,还是把事情先敲定再说。想到这里,她站了起来,嫣然一笑,“帅气的、年轻的老板,那咱们走吧。”

“去哪?你请我吃饭呀?”唐飞亚不是明故问,而是调皮地逗她耍。

“请你吃饭是小事情,当务之急你应该先去看看现场,然后咱们再把条件谈一谈,把各自的义务与权利明确下来。”董玉媛倏地把笑容敛起,非常认真地又说:“双方的意见达成一致以后,咱们也得签一份合同,你说对吗?”

这个女人说话很有水平,不像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唐飞亚起了警戒心,觉得不能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他得小心地跟这个女人打交道,只有这样才能各取所需。

他笑一笑,“董女士说得非常好,那行,请你留下联系方式,等我安排好了再联系你。”

“安排什么?”董玉媛那细长的睫毛微微上扬,淡红的唇角掠起一抹性感的微笑,“咱们今天只是意向性地谈一谈,但是你得去现场看一看,如果方便,请你带上仪器顺便把测量这事解决掉,然后你回来以后把预算做出来,有了预算咱们就坐下来面对面地敲定合同细节,你觉得这样的程序有问题吗?”

厉害,唐飞亚暗暗地赞了一声,眼前的这个女人好像还非常懂行,看来真不能把她看小了。他顺着她的话笑说:“行,那我现在就叫上技术员跟你过去看现场。”

“唐总,不对呀。”董玉媛挪到办公桌前,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说道:“我听说你是省理工大学工民建专业毕业的高材生,怎么这点小事还要叫技术员,你也太浪费人力资源了吧。我听说你以前都是亲力亲为,轮到我来请你建房子就要用技术员了吗?”

一番话,说得唐飞亚无言以对,这个女人还真不简单,听得出,她是有备而来,最起码把他的一些基本情况搞清楚了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当然得对这个女人另眼相看了,笑一笑,“你说得太对了,那我就亲力亲为,亲自测量,亲自做预算,亲自做图纸,希望我的服务能令你满意。”

“那走吧。”

“你先请。”

说好讲好,唐飞亚也不叫人,决定独自跟董玉媛走一趟。

出来后,董玉媛像打发干儿子一样地把货科长打发走了,并让他把她的宝马车开走,她要坐唐飞亚的车回去。

上路后,唐飞亚一边开车,一边冲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董玉媛笑说道:“美女,你放着宝马车不坐,却要来坐我的这破车。”

“唐老板,你真大气,把帕萨特说成破车,看来你真有钱,所以才不想跟我合作对吗。”董玉媛玩味地笑一笑,还冲他抛个媚眼。

她很风趣,那就逗她耍耍,唐飞亚起了歪念头。

他笑说:“不是我大气,关键是你开的是宝马,比我这车高档,你说谁不愿意坐更高档的车呢。”

“你说错了。”

“怎么错了?”

“坐什么样的车舒适得看心情,心情好了坐自行车都开心。”

“那心情要是不好呢?”

他歪着眼瞟她一眼,心坊间乐呵呵地暗想:“听听她能说出什么歪理来?”

她格格地笑一声,挤弄出万种风情,娇滴滴地说:“心情不好就是坐宝马,开奔驰都没意思。今天,我跟你交谈甚欢,再加上咱俩是校友,所以我心情非常好,就要坐你的车回去。”

“你跟我是校友?”唐飞亚把车速放慢,一脸的讶然,这倒是非常意外的事情。他们那个专业是典型的男生专业,一个五十人的班能有三五个女生算是多的了,有的个别班级连女生都没有。他侧眼再瞧一瞧,这个女人长得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怎么看都不像搞建筑的人,难道她根本就没有从事本专业的工作么?

“你不相信吗?”她没有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打断了他的猜测,笑一笑又说:“我学的也是工民建专业,只是我毕业后不务正业,没有从事本职工作而已,这回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让你亲自来测量,亲自做图纸了吧?”

“明白了。”他不明白也得说明白,否则她会认为他不懂风情。

“你明白什么了?”她笑问。

“明白咱俩是校友,你是学工民建的,一般人干的活不入你的法眼,所以必须要我亲自来做那些事对吗?”

“就算是你说的这个意思吧。”

“那就这个意思吧。”

“哈哈。”

“嘻嘻。”

他和她都笑了,有了校友这层关系,说笑起来就自在得多了,调调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说笑间,唐飞亚了解到董玉媛比他还早毕业两年,在市建设局上班,现在挂个闲职,一个月上几天班混日子,时间到了领一份工资而已。

了解到了她的基本情况,唐飞亚断定董玉媛就是黄一凤的亲大哥的女人,因为黄一凤的亲大哥黄致富就是建设局的局长,局长大人的女人肯定是想上班就上,不想上班就领闲钱混日子。当然,他还不能直接了当地把心里想到的事实说出来。

董玉媛不但人长得漂亮,还能说善道,嘴闲不住,见他不说话,她又笑一笑,“怎么不说话啦?”

她不喜欢内向的男人,因为总是琢磨不透,只有跟男人多说话,只能掌握他们的心思,这也是她常用的手段。

唐飞亚淡然一笑,“呵呵,顾客就是上帝,你是我的上帝,我怕说错话得罪你,你一生气不把房子让我来建了,那我的损失就大了去。”

“呵呵,别怕,你尽管说,我这个人有一个毛病。”董玉媛说得嘴顺,冲他眨巴两下眼,“如果看得顺眼的人,就算得罪我也不生气;倘若是看不顺眼,说得再好听都不舒服。”

“谢谢。”

“你谢我干嘛?你客气得有点莫名其妙哟。”

“你看我顺眼,愿意跟我说话,当然要谢谢你啦。”

“嘻嘻,你很有趣。”

“你也很好玩。”

情人谷的情

笑声飘扬,他和她谈得甚是欢快,不知不觉地出了城区。ET车速依然很慢,很显然,唐飞亚想跟她多聊聊。

董玉媛也想跟这个帅气的男人扯点闲话,最好是给他点好处,这样一来,以后相处起来就方便多了。

她先打开一瓶饮料喝了一口,随后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要建别墅的地方虽然不在真正的海边,却离海很近,也就隔着一座山,叫情人谷。谷里环境优雅,还有一条清清的小河,是居住的好地方,现在都规划出来让有钱人在那边自己建房,好多人家已经把地批下来了。我的别墅算是第一家开建的,如果你建得好,其他人家就会找上门来,希望你珍惜。”

“谢谢,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好意。”唐飞亚嘴上说着话,心头却暗暗计较,像这种见钱眼开的女人得给点好处,否则情人谷建再多的别墅也没有他的份。想到这里,他再次把车速放慢,郑重地说道:“你是一个热心肠的人,你为我做事肯定不图报,但是我们这行也有行规,你给我介绍业务,该给的信息费得给,希望你别恨钱,咱们合作愉快。”

这个男人太懂事了,她只提了个头,他就知道怎么收尾,跟这种聪明的男人打交道还真是省事。

她为自己找对了人而感到开心,笑呵呵地又说:“你放心,我不但可以帮你在情人谷拉到业务,还能给你介绍更多更大的工程来做,到时咱们数钱数到手软。”

话里话外地透露出她本人也想挣钱,也有这个能力拉到业务,只要唐飞亚懂事就行。

然,这回唐飞亚却不懂事了,他笑一笑,“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是,我只做民建,像城里的那些高楼大厦的活不想接。”

“为什么?”一抹疑惑掠上心头,她用怀疑的眼光瞟他一眼,心说:“难道他不相信我能拿到大工程么?”

唐飞亚知道她肯定会想多了,笑一笑又说:“我只想搞民建,因为民建基本上不存在拖款的现象,二来我对民建有感情。”

感情一说他也是顺嘴一说,但是怕拖款倒是真实的想法。

她笑说:“作为男人,你应该有野心,只有承接大工程才能挣到大钱。”

她想法的更简单,凭着她自己的男人是建设局的局长,拿几个大工程嫌多点信息费,至于唐飞亚能不能要到工程款就不关她什么事了。ET她一直想找一个这样的人来合作,可惜没有合适的人选和公司。此际,她也只是试探性地说一说。

唐飞亚不想给她任何幻想,坚决地说道:“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只想做民建,如果你有朋友需要修房子就介绍给我,至于你心目中的那些大工程还是算了。”

“那行吧,你就当这事我没说。”她没有不悦,这种事还真不能勉强,一个不行,那就再物色。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谢就不用了,你把我的房子盖漂亮点就行啦。”

“放心吧,我既没有野心,胆大也小,在你这个行家面前不敢耍花招,肯定得把你的房子盖好。”

“那把车速放快点吧,测量完我请你吃饭。”

“那你坐喽。”

唐飞亚欢叫一声,油门一踩,车速就快了起来。

董玉媛也就不再说话,却静静地欣赏他开车的动作与神情。

看来看去,她觉得这个轻年男人非常耐看,不知不觉间春心哄动,暗暗地起了歪念:“老娘看在钱的份上跟了一个老男人,却牺牲了青春,以如难耐寂寞时去找鸭,还不如把他弄上手……”

……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到了地方。

唐飞亚以前来过情人谷,这里环境的确别具一格:这里山青水秀,远离城市的喧嚣,一草一木都向置身其中的人诉说着别样的宁静与安宁,的确是一个居住的好地方。

这里原本居住着几户人家,却被那些有钱人用难以拒绝的价钱买了他们的房,把他赶出谷去择地另居。这里现在已经属于富人建安乐窝的黄金地段。能在这里自己修盖别墅的人首先得有钱,另外还得有关系才能拿到地。

董玉媛的那块地皮背靠山,前临水,上面还保留着一栋小木楼,她自己说是花高价买下来地皮,希望能建一栋漂亮,与山水协调性好的别墅。木楼前后收拾得干干净净,可惜要把这楼拆掉盖别墅。

唐飞亚前后左右看了看,又在董玉媛的帮助下把测量搞完,就在现场画了平面图,随后才进木楼里谈事。

时间悄然到了下午的十六点,唐飞亚算了算时间,回去接吴亚玲下班已经不不现实,便给她打电话说了一声,照实说在这边接活,需要谈合同。吴亚玲自己是做事业的人,当然通情达理地没有要求他必须回去,还叮嘱他开车小心,如果谈得太晚还不用回去,让他去她的海边宾馆住一晚。

她的提醒让唐飞亚多了一个想法,就是把这里的事弄完后就去海边住,明天顺便接张贵名出院,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吴亚玲,她也非常赞成。

说好讲好,心里没有了牵挂的事,唐飞亚和董玉媛在木楼的堂屋里说上了修建别墅的具体事宜。

不出所料,董玉媛主动给了一个天价。唐飞亚也按事先想好的程序来办,说是三天之内把图纸做出来,十天之内动工,承接方式是包工包料,装修,外围工程,绿化……统统地一条龙服务似地承包。

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小时,已经是十八点,正在饭点上,董玉媛便打电话让谷里的便民小吃店送酒菜,点的是野鸡,野兔,外加几个野菜。

董玉媛绝对是那种会享受生活的女人,点了菜以后,她让唐飞亚搭把手,拿出度子垫在木地板上,席子上再搁一张贴地小圆桌,摆上两只草凳,菜到以后,他和她紧挨着坐在一起。

她笑说:“招待不周,请见谅。”

“哇,你好客气,我就是一个干活的,你才是老板,这样的招待已经让我受宠若惊了。”唐飞亚装模作样地搞出夸张的表情,把筷子在桌子的上方转一圈,笑说:“这些野味在城里的大酒店都算得上高档菜,我却不用花一分钱就能吃上,真的很满意啦。”

这个男人的嘴甜,尽拣好听的说,正合她的意。她跟男人在一起就图个快乐,如果连快乐都无法感受到,那就没有意思了。

她开心地笑一笑,“那就多吃点,也多喝点,这酒是本地人酿的米酒,度数低,不醉人。”

“哟,这酒的后劲特别足,我也得少喝。”唐飞亚怕跟女人喝酒,因为害怕被钻被窝。

董玉媛笑说:“没事,醉了就在这里住,反正这房子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要让你们住的。”

“让我们住?”唐飞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

董玉媛玩味地笑一笑,“你们要帮我建房子,不在这里住,难道每天早来晚归吗?“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想让我陪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呢。”他开始说疯话了,简直就是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挑逗。

他想不正经,正合她的意。当然,这事不能太急,得慢慢地弄出点情趣才行。她暗暗地计较:“男人,老娘要定你了。”

她很自信,相信凭她自己的姿色和气质,只要她想要,没有男人能拒绝,包括眼前的这个男人也不行,只要她想,今天晚上就能成好事。

打定主意,她冲他妩媚地笑一笑,“你说话非常地有意思,却爱贫,别贫啦,来,为了咱们的合作干一杯。”

“等一等。”唐飞亚把酒杯端在手中,睫毛一挑,“我得先确定你的老公如果看到咱俩这么亲密地坐在一起喝酒会发生什么事?”

“哟,我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的怕什么?”她调皮地笑一笑,“要是我的男人这时候回来扫了我的兴,我就把轰走,绝对保证不会发生任何事。”

“你好霸气。”

“姐还真的霸气,我练过功夫你信吗?”

“信,你说的什么话我都信。”唐飞亚还真相信她是练家子,行家看门道,她不说他倒没注意,闻言后后细细地瞧了瞧她的太阳穴,鼓鼓的,是练气功的特征,不过以他的眼力也能瞧得出她的气功只是初级阶段。不过,他却不想说自己也懂武功,只是顺口应付。

“信就好,来,放心地喝,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

“信你,走一个。”

她好豪爽,也大气。

他也不能小家子气,那就陪她喝个痛快。

碰了杯,喝了酒,四目相对。

她说:“这段时间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好寂寞,今天有你相陪,非常开心,来,咱们多喝几杯。”说着又举起了杯子。

唐飞亚想着这酒的度数低,多喝几杯也没事,便频频地跟她碰杯喝酒。

几杯酒下肚,他和她都有点晕乎了,两人都有意无意地挨得更近了,几乎就贴触在一起。

悠地,她把筷子一放,双手圈上他的脖子,红着脸说:“做我的男人好吗?吻我好吗?”

“啊——”

酒后私语

什么事?她居然大胆地、直白地、突然地向他索吻,他怎么办?

唐飞亚虽然喝了不少的酒,头脑依然清醒,面对董玉媛的索吻,惊讶过后觉得必须拒绝 ,第一次见面就被她拿下,那也太没有品味了。

酒后,她那张脸绯红中透着娇柔,唇红齿白得令人心醉,索完吻,小眼眯起,风情万种地冲他笑,期待他的温存与答复。

其实,她最期待的是此时此刻他什么也别说,粗鲁地、不可抑止地抱着她就狂吻,然后在她身上来一场狂风暴雨般的摧残。太久了,她的心境空虚了好久,那个老男人可以给她很多很多的钱,却无法满足她生理上的需求,一个月也就那么一两次,对于如狼似虎的女人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她是正常的女子,就有正常的需求,也许是久旱的原因,她居然大胆到如此地步。

她羞涩地瞧着他,一眨不眨。

他怔怔地瞧着她,满眼的错愕。

稍缓,沉默终于被打破,他嘻嘻地笑一笑,“亲爱的上帝,你别考验我的意志,你再这么逗我的话,真的会出事。其实你完全不用考验你自己的校友,咱唐某人虽然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却有自己的原则,人品绝对没有问题,你就放心大胆地跟我合作吧,千万不要用这么危险的方法来考验我的人品好对吗?”

他叫她做上帝是对的,顾客就是上帝嘛。他以玩笑的口吻来消除难堪也是对的,第一次见面就要吻,也太随便了。

蓦然间,董玉媛也省觉自己太过于随便,第一次见面就索吻也显得太过于轻浮。她细细一想,如果真的就这么苟合了,那也太没意思了,毫无情趣可言,跟找个鸭子没有区别。

幸好,这个男人风趣地给了她一个台阶下,那就顺着他的话把今天这个场圆掉再说。

她眨巴一下眼,调皮地笑一笑,“放心了,这回我对你的人品算是彻底放心了,大凡一个能抵制色诱的男人,肯定就能拒绝其它方面的诱惑,我把别墅让你建是正确的选择,选择跟你合作也是正确的决定,放心吧,这里大约要建二十栋别墅,我尽最大努力帮你全部搞定,因为你让我佩服,为你做事我开心。”

“哈哈。”唐飞亚得意地狂笑一声,侧脸瞧一瞧她那妖艳的容颜,吞一吞口水,玩味地笑一笑,“你知道吗,刚才好危险。”

她的脸依然红红的,却因为喝过酒而被掩饰住了羞涩,她调皮地笑一笑,“有什么危险?”

唐飞亚暗暗幸庆自己过了美人关,却想让她开心,调侃道:“因为你太漂亮,我差点就无法抵抗挑逗性的考验,心头的欲念像火山爆发一样地蹿起,差点就忍不住啦,以后别再玩这种危险的游戏好吗?”

“嘻嘻,你真是一个有趣、有品、有自尊的男人,来,喝酒。”她想把难堪彻底消除,端起酒杯又要喝。

酒能乱性,也是乱了性的人的最好借口。其实,今天他就算上了她,也能用酒后乱性来做借口开托,当然,他不想这么做,所以,这酒还是少喝为妙。当然,她的酒杯递过来要碰,却不能直接了当地拒绝。跟这种心机颇重的女人打交道得有方法才行。想了一想,他端起酒杯摇一摇,呵呵一笑,“酒这东西能让人兴奋,更能让人犯错,还是少喝为妙,咱们今天晚上就喝最一杯酒了行么?来日方长,以后我再陪你尽兴好吗?”

以后他要陪她尽兴,这暗指什么?她想当然地想歪想多了。

他既然不想喝了,那就不要勉强,否则让他烦了那就得不尝失了。别让他认为她是一个讨厌的女人才是最重要的。美丽的女人要可爱才更有吸引力。

她是聪明的女人,知道怎么做才能让男人迷恋自己的美丽,也知道怎么样才能得到一个男人的心,更知道怎么对付不同的男人。

经过货科长的介绍,以及今天的交谈,她对唐飞亚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这是一个有品味,讲究情趣的男人,不是那种见着美女就想上的庸俗之辈。所以,接下来,她陪他喝了今天晚上的最后一杯酒,找借口给他夹菜,陪他聊一些跟建筑相关的话题。她是学民建的,又跟他同校,一聊起来话就长了。

唐飞亚也很享受跟董玉媛的闲聊,这个女人不是单纯的花瓶级的那种三,懂得的东西很多,然,他不太想跟聊建筑方面的事情,而是想聊功夫。因为聊功夫可以扯出他了解的一些事,这才是他陪她吃饭加闲聊的真正目的。

酒足饭饱后,泡上茶,他和她依然紧挨着坐在草凳上。唐飞亚手中端着茶杯,眼角一轮,“董同学,我记得之前你说过你练功夫对吗?”

“我是说过这样的话,怎么啦?你对功夫感兴趣吗?”

“我对男人练功夫不感兴趣,却对女人练过功夫很好奇,你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才练功夫的呢?”

她很开心他对自己感兴趣,晕红的脸嘟起可爱的笑,迭着指头说道:“第一个原因防流氓,美女都会碰上这样的麻烦,所以,越漂亮越要学会自我保护;第二个原因我想让自己更健康,拥有健康的身体才能享受美好的生活;第三个原因是因为我的男人懂武功,他吊足了我的胃口,让我对功夫,特别是对气功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唐飞亚点了点头,心头暗喜,终于可以套问关于那个男人的情况了。他若有所思地又问:“照这么说来,你的功夫是跟你的男人学的对吗?”

“嗯。”她轻微地点了点头。

“你的男人的武功很强对吗?”

“我不知道他有多强,但是他说他的功夫要搁在过去的某一个朝代,应该能拼到一个将军来当当。”

“呵呵,就冲这份自信,我想他的功夫的确很强。”唐飞亚对黄致富的功夫强到什么程度不感兴趣,无论黄家也好,还是吴家也罢,没有任何人的功夫能强过莲花,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不想多了解,他现在想了解的是黄致富的其它方面的事情。语锋一转,他又问:“你非常崇拜他对吗?”

“哎!”她幽幽地叹口气,唇角扬起一抹意蕴苦涩的笑意,“我对他的感情是复杂的,我刚参加工作时,他对我非常照顾,后来有一次我碰到流氓的干扰,是他救了我。从那时起,我对他又敬又爱。后来,他说我们女人应该有自保的能力,就教我练气功和一些防身术。渐渐地我对他产生了依赖思想,终于有一天,我架不住他的诱惑,投进了他的怀抱。”

有谱了,董玉媛酒后对他的戒心渐渐地松了。她只想把他当成倾诉的对象,忘记了今天才跟他认识,只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体贴,不是那种随便跟女人乱搞的男人。总之,她觉得什么话都可以跟他说,也想跟他说。

“哦,谢谢你的坦诚。照你这么说来,他应该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对吗?”他适时地引了一句。他不想欺骗她,只是想知道更多关于黄致富的信息。

“嘿嘿。”她发出的笑声里透着苦涩与无奈,眼睑微微下垂,把那微卷的发丝绾一缕在手中,幽幽地叹口气,“他的确有魅力,可惜老了,弄得我像守活寡一样地煎熬得难受。他每个月算好日子来跟我在一起两天,每次来只要一次,我,我……”

倏地,她的话中断了, 抬起头来,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说:“失言了,这是我的私秘情事,怎么能告诉你呢?酒多了。”

他轻微地笑一笑,“你不是说酒话,而是太久没有跟人说知心话了,所以才对我无所顾忌。当然,如果你还想说。那就把我当成你的男闺蜜吧。既然是闺蜜的关系,那就可以无话不谈了。”

“打住,咱俩今天才认识的呢,要不要把你当男闺蜜那是以后的事,今天就说这么多吧。”说着,她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站不稳。

唐飞亚赶紧站起来,挪过来扶住她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我,我……”

她结巴着,双脚一软,整个人瘫软在他的怀里。

温软的娇躯瘫在怀里,唐飞亚的欲念不可抑制地上蹿,然,他的头脑还清醒,今天不能跟她发生那种事。无奈,他只好附在她的耳边说道:“我送你回屋,睡一觉就好了。“

她没有醉,头脑清醒着,脚发软是装的。她想试试这个男人是真君子,还是假装正经在真小人。之前,他拒绝了她的索吻,拒绝了她的主动投怀送报,让她起了趁机试他人品的念头。酒后容易乱性,如果他在酒后还能抵制得住她的温柔诱惑,那他就是一个真君子,可以深交,可以说知心话,可以让他知道某些秘密,可以把她自己的苦水向他倾诉。假如他趁她酒醉而占有,那这种男人不值得信任,更不值得深交。

唐飞亚喝过这种米酒,知道入口甘甜清醇,后劲却足,不知不觉地就会喝醉,所以,他还是想当地认为她醉了,要把她送进屋,要让她睡着后再离开。他把嘴附在她的耳边问道:“你的房间是哪间?”

酒后的克制

夜长梦多,唐飞亚现在只想把董玉媛快一点送去睡下,他好逃离这个地方,免得闹出难以克制的事情出来。然,这栋木楼虽然小,却有三个房间,不知她住在那个房间,他可不想抱着她在三个房间里都跑一趟

他问了,她没有回答,他又问:“你的房间到底是哪间?”

董玉媛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孱弱地抬起手来朝自己的房间指一指,“就,就那间。”她的舌头没有发麻,却卷着舌头说话,装痉挛。

唐飞亚二话不说,弯下腰,打横抱起她就往房间迈去。几步到了门边,一脚踹开门,进去后,黑不隆冬的瞧不清,他又问:“灯从哪开?”

话刚说完,灯亮了,董玉媛伸手拉亮的灯。

瞧清楚了,房间虽小,却收拾地整洁干净,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倒像是女人的房间。里面的摆设却非常简陋,一张实木单人床,床前整齐地排列着十来双鞋,鞋尖统一朝里摆放。还有一张实木小圆桌上搁着一台笔记本电脑,配上两张实木椅,桌子旁边有一台饮水机……

他来不及细细地欣赏这些摆设,两大步到了床前,把她轻轻地把放在床上,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喝多了,休息吧。”

然,她的双手却趁机箍住他的脖子,撤娇卖疯地含糊着说道:“我,我一个人睡觉怕,你守在床前,等我睡着了你再出去。”

她醉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顺从她的意思,只要让她盖上被子,就可以避免被她身体上散发出来的冲击波所诱惑,就不会干出那种令人后悔的情事。

婚后,他一直对占有马玉琴而感到后悔。每当跟吴亚玲百般恩爱时都会产生内疚感。他对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想占有,也没有占有的打算,说的那些疯言疯语,无非就是讨她欢心,从她口中套一些关于黄致富的信息。

现在,董玉媛醉了,他觉得自己不能丢下她不管,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他的业主,对业主不能太无情,否则损失的可是钱。

他把心一横,轻微地点了点头说:“好,我守在这里,直到你睡着为止。”

她满意地笑了,双眼微闭,双手依然没有松开,淡红的唇微微地蠕动着,“我不习惯穿着衣服睡觉,你帮我脱掉吧。”

她是他帮着脱衣服?她真的醉了吗?难道这是她的阴谋?

倏地,他瞧见她唇角的笑意蕴含着暧昧,心头一突,“难道她是装醉?难道她真想上我?”想到这里,他起了坏念头,心坊间一个声音响起:“娘的,。ET”

他是幸运的,幸庆自己结了婚,如果是在婚前,根本抵制不住董玉媛这种丰满还娇艳的女人的诱惑。所幸,他结了婚,并且他的老婆是一位大美女,所以,他的抵抗力无疑要比一般人强些。

接下来,他真的帮她褪裙子,褪得只剩胸罩和那遮住点点沟沟的三角。

他是正常的男人,视觉触及到她那曼妙的身体,不自觉地起了反应,那东西不依控制地立起。他的双手碰触到她那软乎乎的躯体,休内简直就像装上火药一般,撑到快要爆了。

她配合着他的动作扭动身躯,把最具诱惑的魅力与娇媚无声地抛向他,刺激着他的神经,考验着他的理智。

好不容易完事了,他扯毛毯把她盖住,扯一张椅子坐在床前,擦掉满头的汗,抑制住狂跳的心,轻吁一口气,“可以了,你睡吧。”

这回,她无语了,也心甘了,他的克制力太强了。常言说坐怀不乱是真英雄。然,她没有坐他的怀,而是极限的诱惑。并且是诱成功的,整个过程中,她也只是假装闭眼,却眯着眼把他的反应瞧着眼里。

她瞧得非常清楚,他的身体起了反应,这种反应对他来说一种折磨,他却用极强的毅力跟这种反应做抵抗,没有超强的克制能力是做不到的。

她不想折磨他了,这样的考验已经到了顶点,那就让他离开吧。

他答应要守着她睡着为止,为了不折磨他,她朝里面翻个身,假装睡着。

过了好一会,他觉得她应该睡着了,便把灯拉熄,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并把门带上。

出来后,唐飞亚只感觉喉管好像着火了似的难受,赶紧喝水,赶紧让体内腾跃着的欲念消失。

时间又过去了半小时,他感觉没事了,精神也很足,觉得应该离开了。

他驾车离开后,董玉媛穿着睡衣出来了,依在门边,瞧着渐行渐远的车灯,喃喃自语道:“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嫁夫如此,此生足矣。男人,姓唐的男人,我要得到你,我要你跟吴亚玲离婚来娶我,别拒绝我,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拜在我的石榴裙下。”

微风吹来,让她感到一丝清凉,头脑更清醒了,她又自语道:“黄致富,不是我对你不忠,是因为咱们注定有始无终,我是正常的女人,就得要有正常的生活,请原谅。”

念叨完毕,她缓缓地转身进了屋,继续独自领受孤独与寂寞。

……

这里离海边不算远,开车也就十多分钟就到了。唐飞亚直接到了吴亚玲的宾馆。

到了宾馆,车刚停下,一道靓丽的身影晃过来,一个饱含关切的声音响起,“老公,你回来啦?”

这声音太熟了,唐飞亚闭着眼也知道是吴亚玲来了,并且在宾馆门口迎接他的到来。

他把车熄了火,伸出脑袋来,只见吴亚玲穿着一身纯白色的休闲服站在车门边,冲他温暖地笑着。

他的心头一暖,笑说:“老婆大人,你怎么来啦?”

吴亚玲调皮地笑一笑,“你下来再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过来。”

他拍一拍胸口,暗叫幸运,幸庆他没有被董玉媛迷住,否则就让吴亚玲在这边扑了一个空,那明天见着面还真不好解释。

下了车,他挪过去搂住吴亚玲笑说:“这回你该告诉我为什么要过来了吧?”

她往他的怀里靠一靠,撤个娇,冲他暧昧地笑一笑,“两个原因,只能先告诉你其中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到了房间里再跟你说。”

“说吧,第一个原因是什么?”他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原因了。

她挤一挤眼,笑一笑,”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明天贵名要出院,我本来是想等你下班后一起过来,所以早上吩咐你要去酒店接我,你却先跑过来了,那我就只好自己来喽。”

“哦,原来如此,那你去看过贵名了吗?”

“看过了,恢复得不错,明天就能顺利地出院了。”

“那我们进去吧。”

正要进去时,吴亚玲扯住唐飞亚笑嗔道:“老公,不对哟。”

“怎么又不对啦?”他疑惑地瞧着她问道。

她指一指车,郑重其事地说道:“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你满身的酒味,怎么还要开车呀?”

“我,我……”他无语了,因为她说得对,这是他的失误,可以说他根本就没有有想到过酒后不能开车这事。

她又说:“你这次酒后驾驶幸庆没有发生什么事,但是夜路走多了总会碰上鬼的,下不为例了啊。”

知错必认,这是他的风格。他朝她点头认错,“老婆,我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说一遍。”她板着脸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说什么?”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哦,好,我念十遍。”

他还真的一口气念了十遍,念得还很认真。

她满意地笑了,挽着他手臂,在宾馆工作人员的注视下进了宾馆,到了早就准备好的套房。

房里,茶几上摆着茶具,茶香沁鼻。

唐飞亚玩味地笑一笑,“我好幸福,老婆大人居然为给准备好了茶。”

“我还给你准备好了热水,快去洗澡,把你身上的酒味洗掉吧。”

“你知道我会喝酒?”

“我以为你会克制着不喝。”

“你失望了?”

“失望谈不上,是后怕。”吴亚玲那细长的睫毛扬一扬,“你跟客户在一起吃饭肯定会喝酒,我应该去接你的,怪我。”

“这事怎么能怪你呢。”

“好啦,不说啦,你快去洗澡吧。”

一番话,说得唐飞亚真的后怕了,怕自己酒后出事,那么吴亚玲会有多伤心。后怕吴亚玲真的找过去,如果让她看到他和董玉媛亲密无间地坐搂在一起喝酒调情,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幸运的是他平安地到了宾馆,平安地回到了吴亚玲的身边。

……

洗完澡,他穿上睡衣回来后见吴亚玲已经睡下了,便躺到她的旁边,笑说:“老婆大人,你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说呢。”

吴亚玲缠上他的身子,笑一笑,“什么原因?”

“你过来的第二个原因呀。”

“呵呵,你真想知道?”

“当然想知道啦。”

“那你就附耳上来。”

吴亚玲把嘴附在他的耳边笑说道:“我正处在受孕期,不想错过,所以赶过来跟你种地啦。”

唐飞亚被董玉媛折磨得够呛,正好发泄,她这么一说,正中他的意,兴奋地缠上去,“哈哈,那咱们开始吧。”

野心论

吴亚玲猛地把唐飞亚推开,坐了起来,摇头摆手地笑一笑,“不行,不行的,克制,克制!”

“干嘛呀?”唐飞亚兴奋过了头,欲念正炽,在这种情况下被拒很难接受,。ET

吴亚玲那张精致的脸上荡漾着无奈,眼睛扑闪扑闪地像在思考,摸一摸他的脸后笑说:“亲爱的,你喝过酒了,所以今天晚上不行,我们要优生,那就不能在酒后发生那事,懂吗?”

都是酒惹的祸,她的拒绝理由太传大,唐飞亚不敢反驳,无奈,只好放弃,只好忍耐。然,忍耐的同时他也自省,觉得他自己的生活的确不够讲究,许多细节上的东西注意得不够。

吴亚玲碰触到他那硬的地方,知道他的欲念已起,心疼之际笑一笑,“亲爱的,差点忘记了,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跟你说。”

“什么事?”

“先坐过去再说吧。”

她原本不打算在今天晚上说事的,为了能让他尽快平熄那抹欲念,那就陪他说话,说重量级的事,让他惊喜,让他愁,让他情绪起变化,欲念自然就不会再折磨他的身心了。她担心他憋出病来,所以才想在这个时点上说一件重要的事。

到了窗边的圆桌边,吴亚玲特意坐到他的对面,不让他碰触到自己的身体。

之前,唐飞亚的确兴奋过了头,早些时候又被董玉媛诱得心乱神迷,这回更惨了,守着自己的老婆也不能用,只有暗暗叫苦的份了。说说话,喝喝茶也许能有所缓解。此际,他也不愿意跟吴亚玲坐在一起,分开坐那念头也许能尽快消逝。

她给他倒了茶,神秘地笑一笑,“亲爱的,我有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想法,想听吗?”

她的样子好可爱的,可爱得令他想挪过去亲一口,却忍了。

他说:“你的想法总是好的,说来听听。”

这不是奉承,她的想法向来比较成熟。

她那张精致的脸上扬起愉悦与郑重,眼神里溢满了憧憬,微微一笑,“婚前,咱俩都是做事业的人,算是为我们的家庭打了坚实的基础;但是现在我累了,只想做一个幸福的小媳妇,所以我想把咱俩的公司合并成为一家多元化的集团公司,你出任总裁,全权打理公司事务。我就随便挂个职务,然后在家相夫教子就行了,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什么?”

他呆了,震撼得张大了嘴,她要把她名下的产业全部让出来,并且要转在他的名下。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事前一点信息都没有透露,难道是逗着玩的么?

婚前,他拒绝做上门女婿,曾经向丈母娘表过态不看重吴亚玲的产业,一旦并了吴亚玲名下的酒店和商场,那他岂不是失言了,变相地证明他自己就是看上了吴亚玲的财产。

虽然是夫妻了,但是他跟吴亚玲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对她的了解还不是太透彻,拿不准她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再说,就算吴亚玲真的是这么想的也不能做数,必须得问过赵玉兰,并取得这个丈母娘的同意才行。

他努力地调整好心态,笑一笑,“亲爱的,别开玩笑,我还没有那样的野心。”

他用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词——野心。可以理解成他还没有野心拥有一家多元化的集团公司,理由就是他还是商场的菜鸟,能力不足以驾驭这样的公司;另外,他好像在表明自己没有吞并吴亚玲的产业的野心,这种野心可以加狼子两字。如果他真的是为了钱才跟她结婚的,那真的就能称得上狼子野心了。当然,他不想解释这两个字的意思,那就让吴亚玲自己去理解吧。

吴亚玲知道他会吃惊,也会拒绝。淡然一笑,她说:“在事业上你需要有野心,这个野心是褒义词;当然,你从来就没有动过把我的财业占有据有的想法,我也相信你没有这样的野心,这个野心是贬义。我希望你接受褒义的野心,要有把事业做大的野心可以吗?”

“亲爱的,我真的不能接受你的提议。”唐飞亚见她想抢话了,把手一抬一压,“你听我把话说完。”

他好激动的样子,她只要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只好让他先说完。

唐飞亚一急,额头就沁汗,口渴得难受,先喝水,随后才说:“我现在的能力及经验都不足以管理好一家超大规模的多元化集团公司,所以,我只想做项目单元的公司。另外,你知道我心里有一个死结,那就是我爸吃你们吴家女人的软饭,这个结就是我的魔头,折磨了我十多年,我不想步我老爸的后尘。就算你不会认为我是吃你的软饭,但是你如果把产业全部转到我的名下,别人就会认为我是吃你的软饭。除非我的事业做得跟你一样大,那时咱们的公司再合并,就不会有人说闲话了。”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有理有据,吴亚玲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摇头叹气,“那就再等等吧,等你的事业做大后再说。但是,我如果怀了孕,就无法料理公司事务,怎么办?”

这的确是一个事,如果真怀了孕,她不可能顶着大肚子天天往公司跑吧。唐飞亚想了一想后说:“那咱们晚几年再要孩子好么?”

“不好。”吴亚玲坚决反对,容不得有半点商量的余地,嘴嘟得老高,睫毛一挑,“人家就是想快点当妈妈。女人当了妈妈是最幸福的事情,我想当一个幸福的妈妈,所以要孩子的事不能拖,越快越好。”

唐飞亚不想伤她的心,她想生就生吧,但是她的事业做得这么大,总得有个人帮着管理公司吧。正犯愁时,他倏地有了一个想法,转忧为喜,笑一笑,“有了,让你妈妈重新出山掌管你的事业,除她而外没有再合适的人了。”

吴亚玲摇头摆手地说道:“我妈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她一心想跟我爸成为真正的夫妻,她还要跟黄一凤斗智抢老公呢。”

“这个不用你管,我有办法让她答应。”

“你真有办法?”

唐飞亚拍一拍胸脯,笑说:“放心,我一定能说服你妈妈重新出山。”

“好,那相信你一回,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女婿是否能请得动丈母娘。”吴亚玲也很开心,如果让自己的妈妈来代管公司,那是最理想不过的事情了。忽地,她又想到了一件事,笑容随即敛起,神情凝重地说道:“亲爱的,在你去说服我妈妈之前有一件事必须要做。”

“什么事?”

“首先要把丝绸厂转让给你妈妈,否则我妈妈一出山那就麻烦了。”

唐飞亚笑问:“那你准备怎么转让?一分钱不收,白白地把那么大的工厂转在我妈的名下么?”

“你妈妈是我的婆婆,咱们是一家人,我把厂子转在她名下不行么?”

“不行。”

吴亚玲有点生气了,眉一扬,“你怎么这么固执呀,你不愿意接受我的产业就算了,但是不要阻止我和你妈妈之间的事行么?”

“老婆大人别生气,你的那厂我买得起。”

“那厂现在值一千多万,你怎么买?”

“我拿别人的钱来做生意不行呀,行话说就是融资。”

“你融谁的资?”

唐飞亚怕吴亚玲担心,再说,夜已深,不宜说那些事,只说:“老婆,请你相信我的能力好么?我有办法拉到资金,不过拉谁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他不想说,吴亚玲也不想多问,反正就算他拉不到资金也无所谓,反倒可以逼着他接受她的想法。

她笑说:“我绝对相信你,但是你也得给我一个时间好么?我不能无限制地等下去。我看这样吧,我还是先把天化纺织收购掉,以后再一起转让给你的妈妈,这事你不能发表任何意见,因为你不是丝绸厂决策层的人。”她实在怕他再次反对这么做,怕了这个固执的老公了。

这回,唐飞亚没有反对,还搞笑地拍一拍巴掌,幽默地笑说:”你先收购天化厂是好事呀,我干嘛阻止,还免得我妈后面费心思去办这事。反正你收购了天化,等我妈来收购丝绸厂时价钱往上涨就行了。”

“老公呀,你真是一个固执的家伙,算了,不跟你说了,就这么定吧,你给个时间吧。”吴亚玲无奈地说道。

“什么时间?”

“帮你妈妈筹款的时间,刚才说过了,我不能无限地等下去。”

“半个月行么?”

“行,那就半个月。”

唐飞亚给出半个月的时间是经过深思熟虑,认真地盘算过的。目前几天他要把精力放在董玉媛的别墅上,三天内要拿出图纸,十天内要动工,半个月后绝对有时间来料理其它事。

刚说完,唐飞亚的手机铃声响了。快凌晨了,谁会来电话?他有点不想接。

吴亚玲说道:“你是搞事业的人,随时都要接电话,快接吧。”

唐飞亚觉得她说得对,便接通了电话,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说道:“亲爱的,你去哪了?你怎么不见啦?”

天呀,是董玉媛的声音,唐飞亚吓得神情大变。

大度的老婆

吴亚玲见他的神情不对,感觉得出肯定是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也不问是谁,只冲他笑一笑,指一指卫生间,。ET

“说话呀,怎么不说话啦?”董玉媛的声音再次响起,催得紧。

唐飞亚目送吴亚玲进了卫生间才说:“我正在陪我老婆聊天呢,有事明天再说好么?”

绝对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是想让董玉媛有所顾忌,也是明着告诉她自己有了老婆,让她不要有非份之想。

然,董玉媛偏偏不理解他的苦心,嘻嘻地笑一笑,“怕什么?你怕你老婆听到以后闹离婚么?别怕,就算你离婚了也不会打一辈子的光棍,你这么优秀,肯定会有好多女人排着队嫁给你呢。”

“别开玩笑了,有事明天再说。”唐飞亚真的不想跟她闲扯了,如果让吴亚玲知道他跟别的女人搞暧昧,那麻烦就大了。

“我不管你在哪里,也不管你跟谁在一起,我要你马上赶到我家。”

“有什么大事吗?”

“我做恶梦了,害怕,要让你来陪我。”

“小姐,我是帮你建房子,不是陪你过夜的鸭子,大半夜你别闹了行么?”唐飞亚来气了,不再压着声音说话了,高声地又说道:“我是有家室的人,大半夜的你让我撂下老婆来陪你是什么意思?”

“你来不来?”董玉媛好像也有点生气了,语气陡地加重,霸道得不讲理。

“对不起。”唐飞亚毫不假思索地拒绝道。

“姓唐的,限你一个小时之内赶到,否则我的别墅你别想盖了。”她也生气了,更霸道了。

“董玉媛女士请你听好,我姓唐的做业务是凭本事,不是靠色相,也用不着低声下去大半夜地跑去巴结女人。”唐飞亚真的无法控制情绪了,稍缓,继续大声说道:“我不能为了业务丢掉做人的尊严,你爱怎么地就怎么地,老子行得正,坐得端,想挣钱靠真本事,用不着出卖人格。”

说到气处,他忍不住了,果断地把电话按掉。

“喂,老公,怎么啦?怎么跟客户吵起来啦?”吴亚玲把他说的话全部听在耳里,也听出了问题,慌忙跑了出来。

“太气人了。”唐飞亚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气得脸色发青。

吴亚玲赶紧扯过椅子来,坐到他的身边,端起茶杯递到他的手里,像哄小孩子一样笑说:“别生气,来,先喝杯茶消消气,再把事因说出来姐姐帮你分析分析。”

他和她的确是姐弟恋,只是年纪相差不多,然,这会儿她的确显示出了姐姐般的关怀与老练。

唐飞亚也很想让她帮着分析,但是有些事又不想说出来。但是他转念一想:吴亚玲是一个充满睿智的女人,还大度,有些事照实说还好点。坦诚总比欺骗好。如果她知道了真相有所抱憾也是他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他喝了一口茶,稍稍整里过后说:“老婆,这件事说起来话长。”

她握着他的手,笑一笑,“话长就慢慢地说,反正夜老长的,又不能做其它事,你就慢慢地道来。”

接下来,唐飞亚没有隐瞒,把货科长带董玉媛去谈业务,以及他自己猜想到董玉媛的身份后的打算,以及去现场测量过后发生的情事,包括抱董玉媛进屋间,帮着褪裙子,守着那个女人睡着后才离开,前前后后的整个过程毫无遗漏地全部说了出来,最后他坦诚地说道:“这件事的过程就是这样了,你想骂我就骂吧。”

自己的老公抱别的女人,还帮着褪裙子,要是别的女人绝对很生气,要闹要骂那是肯定的,但是,吴亚玲却笑了,笑得花枝乱颤,笑得唐飞亚不知所以。

“你,你笑什么呀?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呀?”唐飞亚满脸的疑惑,怔怔地瞧着她问道。

“嘻嘻,老公,你太有魅力了,居然连局长大人的女人也看上你了。”吴亚玲居然开上了玩笑,她见唐飞亚的双眼里溢满了迷茫,幸灾乐祸地调侃:”黄致富也真够倒霉的,找小也要找个好的呀,怎么找了一个这么水性的女人,第一次见面就跟你搞暧昧,真是太不像话了。”

“你别取笑我了可以么?我够烦的了。”唐飞亚真的觉得吴亚玲太不可思议了,老公跟别的女人搞暧昧她不但不生气,反而没心没肺地开上了玩笑。他又问:“我跟别的女人搞暧昧,你怎么不生气呀?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呀?”

“嘻嘻。”吴亚玲在他的脸上摸一把,倏地把笑容敛起,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说:“那我就认真地讲出我的见解好吗?”

“你说来听听。”唐飞亚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却想听她说道理。先听听她是什么意见,然后再做打算。

吴亚玲说:“货科长那人绝对是一个巴结权贵的货,这不用怀疑,他肯定把你的背景跟那个董玉媛说了,他究竟会说些什么呢?”她眨着眼示意他先猜一猜。

“我不知道,你直接说吧。”唐飞亚这会儿心烦意乱,不想猜,只想听她说。

稍缓,吴亚玲笑说:“货科长是知道我的底细的,知道吴天龙是我的爸爸,更知道我的后妈是黄一凤,同时也知道我跟你结了婚,这些情况他都会告诉那个董玉媛。那么董玉媛为什么非要找一个跟黄家有点关系的人去盖别墅呢?”

唐飞亚双手一摊,“我还是不知道,你直接说吧。”

吴亚玲玩味地笑一笑,“董玉媛绝对知道你会武功,也知道黄家人对你有所顾忌,我却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那些事的,但是,我却知道她想干什么?”

“她想干什么?”唐飞亚有点依赖吴亚玲的心结了,不愿意思考,只想知道结果。

“她想找一个黄致富不敢轻易招惹的男人。”吴亚玲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又说:“她找你盖别墅出于两个原因,第一,她想借机赚一笔钱,这样就得找一个靠谱的人;第二,她想趁机找一个男人来做依靠,等钱赚到了手,她就会把别墅卖掉,然后跟黄致富一刀两断。黄致富是狠角色,找一个一般的男人她怕性命保不住,所以找上了你这个武功高强的老板。她也只是把你当跳板,等黄致富不再追究她的背叛以后就跟你分手,再去找其他男人过幸福的生活去。当然,我只是按逻辑学来推理,对不对你自己想吧。”

她说的比他想到的还要全面,不得不服,但是,他还是疑惑地问道:“就算你的很对,但是我的确跟董玉媛搞暧昧了,还抱过她,你怎么就不生气呢?”

原来他担心的这是这个,她笑了,笑得神秘还暧昧。

稍缓,她笑说:“我的老公优秀到局长大人的女人都打主意了,我为自己拥有这个的男人而感到骄傲;我的老公能在那种情况下都没有犯错,定力非一般人所能及;更关键的是你是为了我的原因才想多了解黄致富的情况,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基于这三点,我还有理由生气吗?”

她把这通说完,唐飞亚彻底放心了,看来她是真的没有生气。他搂着她幽幽地叹口气,“老婆,真的是我错了,错看你了,我还以为你会跟我大闹一场,然后跟我提出离婚。”

“我有那么小气吗?我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吗?”

“不,不是,你非常通情达理,也非常大度,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不是君子,只是一个经达过很多事的小女人,很多事我都会理性地分析,不会胡闹。”吴亚玲握紧他的手,语锋一转,”所以,请你以后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别担心我会生气,凡事只要真实地存在,不管好事坏事咱们一起面对,有困难一起起办法来克服。”

“好,以后我有事就跟你说,绝对不瞒着。”唐飞亚这回轻松了,却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处理,语锋一转,“那接下来怎么办?还要给她建别墅么?”

“当然要建呀,有钱不赚才是大笨蛋。”吴亚玲若有所思地又说:“只要你的意志坚定就不会有事,她见你铁了心,也就不会再缠着你了。如果你躲着她,她反而有可能把你抱过她的事宣扬出去,还可能反咬你一口,说你借谈业务之机调戏她,到时你的名声就坏了。听我的劝,继续帮她建别墅,也继续跟她合作,把那一片的业务全部拿下,该给她的钱一分都不要少就行。”

“但是我已经跟闹翻了,还有回旋的余地么?”唐飞亚这会儿是没主意了,只能靠吴亚玲帮着想办法了。

吴亚玲想了一想,睫毛轻扬,“放心吧,她会主动找你说和的,如果我没有说错,待会她就会打电话给你,会找一个非常好听的借口,比如她想试你,或者考验你之类的屁话来开托。如果她真这么说了,你就借驴下坡,懂了么?”

“不可能,她不可能会打电话来的,她……”

唐飞亚的话刚说了一半,手机铃声又响了。他微愣,难道吴亚玲真说对了?

特别的敬服

吴亚玲还真说对了,董玉媛真的打电话来了,。ET

唐飞亚瞧一瞧吴亚玲,投上一抹意蕴敬服的眼神才接通电话,好期待吴亚玲猜测的那些能发生。

期待中,董玉媛的声音传来说道:“唐飞亚先生,对不起,我起了私心,又一次按耐不住考验了你一次,因为就在给你打电话的五分钟前有一位也准备在这边盖别墅的朋友提醒我不要轻易相信人,这边二十栋待建别墅是大工程,必须找一位人品好的人来合作,所以,在她的监视下我再次用这样的方式考验了你的人品。”

“结果怎么样?”唐飞亚嘴上说着话,眼角一挑,朝吴亚玲投上一抹意蕴心领神会的眼神。对面的那位女人所说的话基本上被他的老婆猜中了。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娶了一位世界上最聪明的老婆。反正他心目中吴亚玲的确非常聪明,还善解人意。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只是这样的感叹他没有发出来而已,心里头却美滋滋的,有这么聪明能干的老婆事业肯定会再上一层楼,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有力的助推。

吴亚玲白里透红的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容,指一指手机,眨巴着眼示意他继续跟董玉媛说话。

董玉媛笑声传了过来,“结果就是不出所料,你的表现非常地好。我想你的老婆应该就在身边,我想祝她找到了一位好丈夫,她是幸福的,祝你们永远幸福!”

“你也要幸福.”唐飞亚忍住笑,客套了一句。

“是呀,大家都要幸福。”董玉媛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酸涩,似乎不想再谈这样的话题了,语锋一转,“唐先生,请你明天早上九点钟之前到这里来一趟,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跟你交待,还有非常一件非常重的东西要交给你。”

她非常地客气,一口一个先生,唐飞亚听在耳里感觉很别扭,想笑,忍住了,答应明天九点钟之前一定赶到。

挂掉电话后,唐飞亚忍不住抱住吴亚玲“哈哈”大笑道:“亲爱的老婆,你太了不起了,都让你猜中啦。你没有见过董玉媛这个人,隔空就能猜中她的所思所想,请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吴亚玲拿开他的手,睫毛一挑,得意地笑说:“像她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实话跟你说吧,不但她刚才说的话我猜中了,连她明天对付你的方式方法我都有了大致的轮廓。”

“那她明天会怎么应对我呢?”唐飞亚好奇地问道。

吴亚玲装模作样地想一想,捏着她自己的下巴,眼一眨,“从明天开始,她会装矜持,把她自包裹得严严实实,风流本色将会收敛,虚情假意地跟你非常友好地相处,当然,她这么做主要是为今天晚上的冒失买单。这样的状态她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时她会有事无事跟你讨论一些事情,比如她会逮住每一个机会跟你讨论一些建筑上的常识,因为她也是学工民建的。别忘记,她还是你的学姐,你们之间有太多的共同话题。”

吴亚玲所说如果成真,那董玉媛应该是要打持久战。唐飞亚心悸之际双手一摊,“她是要跟我打持久战呀,那我怎么办?”

“只要你心如坚石,无论她使什么招都是枉然。”吴亚玲欣慰地笑一笑,“老公,请相信你自己,你如果意志不坚定,是那种容易动摇的人的话,那么今天晚上已经被她搞定了。我非常相信你能渡过这个劫。”

“怎么成劫喽?”本来非常严肃的话题,唐飞亚却被吴亚玲的话逗笑了。

吴亚玲呵呵一笑,“这次是你的美人劫,简称情劫,如果你能顺利渡过这次劫,那么每一天幸福都会向你招手,因为你经过这次劫数以后,我会更加地爱你。”

“哈哈,你说得有道理。”唐飞亚搂着她笑一笑,在她的鼻子上刮一下,“有你这么漂亮的老婆,我怎么还会跟别人胡搞呢。不说那个令人烦的女人啦,睡觉吧。”

“别忙,我还想猜一猜董玉媛明天会跟你说什么事。”吴亚玲甩开他的手,冲他神秘地笑。

“你猜到了吗?”

“猜到了,她会给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让你省时省力的东西。”

“究竟是什么东西嘛?”

吴亚玲轮起手来在他的额头敲了一下,“你这个大笨蛋,董玉媛是学工民建专业的,还是你的学姐,她想盖别墅,那么设计还用得着别人来做吗?”

“你,你是说她已经把图纸做好了?”

“恭喜你,猜中了。如果我没有估计错,她去找你之前就已经把图纸做好了,今天让你搞测量什么的都是弄你上钩的招。”

“哎,这个女人的心机太重了。”唐飞亚笑不出来了,跟心机这么重的女人打交道真不是好事,很累人的。

“别灰心,人这一生会碰到形形色色的人,只要你以平常心来应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好啦,不说这个女人啦,说说明天我们的时间怎么安排吧。”

“安排什么?你明天去见董玉媛就是了。”

“那接名哥儿出院的事怎么办?”

“放心,有我呢。”

“那好吧,你明天就把他先接回家,我完事以后第一时赶回去。”

“OK!”

该说的都说了,夜已深,他和她相拥着同去梦周公去了。

……

第二天,唐飞亚准时赶到了情人谷。

董玉媛知道他会准时到来,老早就在院子里摆上了早茶和点心。

今天,她穿得比较正规,淡绿色碎花旗袍把她衬托得既高贵又靓丽,还彰显出诱人的成熟韵味。

唐飞亚坐到她的面对,轮起眼来打量一番,只能用高端、大气、上档次来形容这个女人了。他知道无论何时,女人都喜欢听别人夸赞她们的美丽。所以,他在她面前肯定不吝赞美之词,目的就是逗她开心了,事情进展会非常顺利。

他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杯,笑一笑,“董玉媛小姐,这件旗袍穿在你的身上恰到好处,把你的美丽毫无保留地彰显在阳光下,让你显得是那么地高贵与优雅。”

“谢谢你的夸赞。”董玉媛那富态的脸上漾起你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玉葱似的两根手掂起茶杯,凑到唇边,轻啜一口茶,露出洁白的牙,一字一顿地说:“唐先生,先感谢你昨天晚上的照顾。其次,为我昨晚对你的冒失考验道歉,如果给你带来了烦恼还请见谅。”

“没事啦,你这么做是对的。”唐飞亚把手抡起来挥上一圈,笑一笑,“这里既将建二十楼别墅,都将由你牵线搭桥成为我们公司的业务,这么大的业务你肯定要找一个人品好的人来承接,所以,你对我的考验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昨天发生的事都别提了好吗?”

他的确不想再提昨天发生的事情了,那些事都是这个女人用的招,再提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他现在只想证明吴亚玲昨天晚上对董玉媛的第二个猜测是否能验证,也期待董玉媛做的图纸。

他淡然一笑,又说:“董汪姐,昨天晚上在电话中你说有重要的东西交给我,请问是什么东西?”

“请你稍等。”董玉媛站了起来,站他神秘地笑一笑,“我想给你一个惊喜。“说完,优美地转身,迈着方步,摇臀摆腰地朝屋里走去。

这个女人全身上下的每一个部全都透着男人难以拒绝的诱惑,她走路的姿势优雅还娴熟,细柳蛮腰带动着臀部摆动出来的线条容易令人想入非非,他不自觉地想象着把她那身遮挡物扒光后的美妙。

然,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样的想法非常地下流无耻,必须停止,必须要对自己的婚姻负责。所以,他抬起手来给了自己一嘴巴,把刚刚涌起的欲念打散了。

接下来,他在期待着品铭香茶,欣赏着远处的风景。

这里,极目远眺,惟见青山含黛,苍穹湛蓝,飞云鼓浪,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地赏心悦目。瞧着看着,唐飞亚有种仿佛穿过岁月的隧道,进入了远古,享受到了大自然的宁静与宁详。

然,一股焦油味沁入鼻息,令他感叹:“可惜了,这样的美景却被人为地破坏了,如果这里没有住人,如果这里不要盖别墅,那么这里的美景将令人领略到大自然的独特魅力,可惜,这种这魅力将被摧毁。

就在他莫名地感叹之际,董玉媛抱出纸质图纸,以及电脑存图出来了。平面图,施工图,立体效果图……统统都为他准备好了。

唐飞亚现场核对,这图纸做得相当有水平,免不了夸赞董玉媛几句。

接下来,他对比着图纸现场打了桩,放了线。并且还跟她一起做预算,当然,中间他和愉快地在一起吃中饭,说笑不断。

两个人的力量永远比一个人要强,他预计要三天完成的工作,在一天之内全部完成。

下午十六点刚过,预算出来了,他和她结合双方的需求定下了单价,讨论出了合同细节,并且双方在合同上签了字。

……

莫名的信任

一切都进行得非常地顺利,。ET

唐飞亚把合同和图纸,存图的移动盘装好后,又和董玉媛坐在堂屋地板上的草凳上,前面依然搁着那张精致小巧的贴地圆桌,就像昨天一样地紧挨着贴坐在一起。

她没有像昨天那样轻浮地频送秋波,显得非常地娴静与淡定。

也许是穿着象征高贵的旗袍的原因,她今天坐得非常笔直,却把胸的尺度最大限度地拱凸现了出来,诱惑力一点都比昨天弱,反而更具杀伤力,好在唐飞亚今天有所准备,否则不被她的丰韵弄得神魂颠倒才怪。

他瞧着她那张富态十足的粉脸,咽了咽口水,极力地控制着欲念不让腾升,笑说:“董小姐,你的学识把你的美丽点缀得如此地高贵和典雅,我想你的男人要是此时到来,肯定会迫不及待地只想干一件事情。”他朝房间指了指,意思已经非常明显,根本就不用说出来。

“呵呵。”董玉媛苦涩地笑一笑,“你多虑啦,他难得来一趟。今天又不知道是跟那位美女约会去了。我这里只是他寻求精神慰藉的驿站而已,当他在工作中不堪重压之时才会过来。除此而外,每个月也就固定地来跟我见一两次面。我就像古时深宫中的佳丽一样翘首期盼他的临幸,多来一次都是我的幸运,不来也不奢求。”

“照你这么说来他的女人很多喽?”唐飞亚不经意地问道,问完就喝茶,把他的刻意掩盖成了随口一问。

“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反正有不少的女人心甘情愿对他投怀送抱。”董玉媛那性感的唇角拉扯出一抹冷笑,“这些女人有同单位的,想通过姿色图个好职位;也有非本单位的拜金女,图他的口袋里的钞票,便想方设法来傍;当然,还有的是抱着其他目的而色诱的。然而,他并不会对每个女人都要送豪车和别墅,大多数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他有钱,大部份却是家庭公司股份所得,如果乱花他的老婆会盘查的,所以,他更多的时候只是许下一句空头诺言。这些女人都像我一样地蠢,就算这个男人风流倜傥,但是他已经老了,更多的时候只是逗我们开心一下而已,生理上根本满足不了,做他的女人很累,也很煎熬。”

她像在诉苦,又像是在讲述着一个纪实故事。唐飞亚非常期待她的下文,他也幸庆她在自己面前无所忌讳。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把心里最想说的话跟他说,说出来之后会有一种轻松感。

她停顿下来了,他体贴地给她倒水,冲她投上慰藉的微笑。

随后,她又说:“我也是被逼无奈才上了他的钩,前年,我的弟弟病重,需要一大笔钱,我便开口向他借五万块,他答应了,却让我去酒店里拿,我知道去酒店意味着什么。情势逼人,无奈之下,又恰逢我那时正值失恋不久,便想破罐子破摔,为了跟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牺牲了自己的身体。”

“后来呢?”他本来是想问她弟弟的病情及家里的情况,又怕岔开话题,就淡然地问了这么一句。

稍缓,她幽幽地叹口气,“一切都像我最初意料的那样,我到了酒店以后,他把五万块钱先给了我,便粗暴地要了我。然而,当他意外地发现我的膜还在之后,又多给了三万块,并许诺会对我一直好,给我盖别墅,给我买豪车,给我提职……哎,其实,我骗了他。”

“你骗了他什么?”他问这句话之前非常地震惊,她现在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年前她的膜还在,说明什么?难道她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随便的女人么?但是,他依然不想把话题扯开,只想听她继续陈说。

董玉媛喝了一口茶,睫毛微微下垂,在那张丰韵十足的脸上拉下一道道阴影,唇角沾上水渍,在残阳下闪烁着亮晶晶的光泽,却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我一共谈过三次恋爱,高中,大学,工作后各一次,高中那次的膜是货真价实的原始膜,每一次失恋后我都会去人工做膜。所以,我用假膜骗取了他的宠爱,直到现在他都还想当然地认为我把第一次给了他。当然,那次,我也像真正的第一次那样疼得抽筋裂嘴,喊得惊天动地,反应强烈得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也许他没有得到他老婆的第一次,所以才这么好骗。”

她说种事时难免会害羞,把头低垂着,却轮起眼角来瞟唐飞亚的神情,然,她却意外地发现这个男人不动声色,似乎对她的不齿行为没有反感的情绪。

唐飞亚表面上的确淡然,像这种以以假乱真的膜听得太多了,幸庆的是他自己的第一次尝鲜是真的原始膜。他的第一次是跟初恋情人马玉琴,这让他多次感到有点遗憾,因为他得到了吴亚玲的第一次,却没有把自己的初涩留给自己的老婆,想着想着,他的神情中就多了一层惭色。

董玉媛误把他的惭色理解为同情,她幽幽地叹口气,“难得你没有因此鄙视我,好像还同情我对吗?”

他缓过神来,淡然一笑,“你愿意怎么做那是你的权利,别人无权干涉。我只是想知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这是他最想问的问题。

她说:“从小,我爸爸便抛弃了我们,大学二年级那年,妈妈发生车祸去世了,也是她的赔偿金让我读完了大学。前年,刚刚进入大学的弟弟却得了重病,妈妈的赔偿金却被我用来买股票赔光了,所以,我由于内疚才会出卖自己的人格救弟弟的性命。所以,我打算等弟弟参加工作以后就离开他,换一个城市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也许会跟弟弟在同一个城市里生活。”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盖别墅呢?”他觉得自己太无知,这个问题怎么能问出来呢,她肯定不会回答,就算回答也不会真实。

然,这次他又错了。

她说:“准备拿来卖钱,然后卷款远走高飞。”

她居然如实回答,并且和吴亚玲猜测的答案一模一样,唐飞亚颇感意外,眉轻扬,“这话你还跟谁说过?”

“只跟你一个人说过。”董玉媛一瞬不瞬地瞧着他说:“我平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十句没有三句是真话;但是在你面前却不想撤谎,对你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我无权要求你替我保秘,不过,请你失言告诉别人以后跟我打一声招呼,我好有思想准备,或者提前逃之夭夭。”

“我失言的可能性很小,这点请你放心。”唐飞亚不是顺口敷衍,而是真诚的承诺。

“谢谢。”她感谢过后睫毛轻扬,语锋一转,“所以,我希望你抓紧时间动工,因为我不知道他哪天就不喜欢我了,我要尽快地把别墅盖好,让他把钱付清才放心,否则凭我是付不起你钱的,到时如果付不起工程款,我会对你内疚一辈子。当然,我还希望你早点盖好这栋别墅,必要时卖掉赶路。”

“谢谢你替我作想,放心吧,我会尽快安排施工。”唐飞亚指一指那堆图纸,笑一笑,“你提供了图纸,那我就提前入场行么?”

她当然不反对提前入场,却也没有太高兴,而是指着一个方向说:“另外有两家的图纸我正在做,三五内我就能全部做好,包括预算都能同时做完,我想知道你们能同时施工么?”

很显然,她想尽快把钱赚到口袋里,唐飞亚觉得应该满足她的要求。

想了想,他说:“没有问题,三个工地我们能同时应付。并且还会保证质量,这样其他抱着观望态度的几家人才会把别墅让我们来建。”

“我没有选错人,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打电话叫菜,待会多陪你喝几杯。”说着,她就拿起手机要拨号。

“等一等。”唐飞亚冲她微微一笑,“对不起,今天我的一位好朋友加合作伙伴久病出院,我必须赶回去陪他吃饭;另外,我在后面的一段时间里可能不会再陪任何人喝酒了。”

“你的好朋友久病出院,你去陪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为什么以后也不能喝酒了呢?”她不解地问道。

他不好意思地笑一笑,”我跟我的老婆商量好了,准备造人,为了保证下一代能健康,所以在一段时间里必须烟酒不沾,请理解。”

“嘻嘻,这个必须理解,行,以后我也不再跟你喝酒了。”她嫣然一笑,忽地产生了一个念头,暗暗计较:”他是一个难得的有责任心的男人,据我所了解,吴亚玲对他隐瞒了很多事情,如果他有一天知道了吴亚玲的那些事,那他的婚姻就会出现危机,那样的情况如果真的发生了,也许就是我的机会了,我有必要拴住他的心。”想到这里,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说道:“我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希望你听后别笑话我。”

精神恋人

“有事你就说,。ET”唐飞亚见董玉媛居然羞红了脸,心“砰”地跳一下,难道她会对他提出难以办到的事来么?无法预知,就只好期待她的想法正常一点。

董玉媛那双水汪汪的眼里溢满了情意,一瞬不瞬盯着他说:“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产生了像初恋那种的砰然心跳,不可否认我对你一见钟情,喜欢上你了。所以,昨天我对说的考验都是假的,真相是我想诱你上钩,但是,你的毅力把我征服了,让我对你更加地喜欢了。所以,我敢确定不久的将来我会爱上你。但是,我知道你有老婆,也才刚刚结婚,我并不想破坏你的家庭,只想把我自己对你的情感说出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做我的精神恋人,可以吗?”

精神恋人?这个女人到底想什么呢?怎么尽整一些稀奇古怪的情事?

唐飞亚满脸的懵懂,怔怔地瞧着她,好半响才嗫嗫地问:“什么是精神恋人?我有老婆了,不要恋人。”

他的回答渗着无奈与疑惑,期待她能讲明说清。

她那淡红的唇角拉扯出一抹意蕴苦涩的笑意,眉微蹙,“金钱与物质我现在不缺,甚至可以说富足;但是,每天只能以寂寞为伴,孤独地度日。烦恼与孤寂无处排遣,心里的苦楚无人可诉,我不敢奢求与你卿卿我我,天儿地久,只求寂寞时能与你说说话,痛苦时能向你倒倒苦水,累了,怕了,能来陪陪我,就是不要拒绝我的有所求,让我在精神上有所依赖就足够了。”

她要的是精神依赖,而不是生理上的满足,有这个可能吗?唐飞亚真的不相信她的话,想当然地认为她是步步为营,最后就是想把他弄到手,然后让他带着她远走高飞。

那问题来了,他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婚姻给她做精神恋人?为什么要给她有机可趁?这事绝对不行,绝对不能给她得寸进尺的机会。

他笑一笑,“对不起,我……”

“请你别忙拒绝。”她不想让他把话说完,因为让他把说话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她的右手一抬一压,可怜兮兮地央求道:“你别忙着掐断我的幻想,想一个晚上行吗?”

现在拒绝,她肯定会难堪加难过,唐飞亚心软了,笑一笑,“行,想一想,那我先走了。”

他必须马上离开,否则真的会出事,因为这个美丽的女人身上有一种魔力,是那种能让他神经错乱的力量,为了不着她的魔,还是快一点离开为妙。

她没有挽留,因为留不住,也没有相送。

汽车的声音渐渐消失后,她喃喃自语:“我会缠你的,你会为我而离婚的。”

她向来相信一见钟情,认为一男一女是否适合在一起,那得看第一次见面是否合眼缘,第一眼有砰然心跳的感觉最重要,一旦有了这样的感觉就要去争取,就要缠,就要不择手段。

她确定自己对唐飞亚有了砰然心跳的感觉,也确定这个男人能帮自己摆平那些事,更相信他会爱上她。她永远相信自己是最优秀的那一个,只要想要,没有男人能拒绝她的感情。

她站起来,唇角边划过一丝阴森森的冷笑,眼里闪过一丝阴寒,摸出手机拨下一个号。电话通后,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张文志,我可以帮你从吴亚玲那里拿到一大笔钱,甚至还可以帮你重新得到她,但是有条件,你现在就到情人谷来见我,咱们商量商量……”

通话结束以后,她的冷笑再次在那张富态十足的脸上呈现,眼里划过一丝狠,喃喃自语:“吴亚玲,你在唐飞亚面前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也非常完美,如果让他知道了你的过去,他还会把你当女神吗?你就等着离婚吧,我姐得不到唐飞亚这个男人,你也休想跟他白头到老。”

随后,她打电话点了很多的菜,等待着那个叫张文志的男人的到来。

……

吴亚玲今天把张贵名和张冬沁接回城,说是这两天就陪他们看房子,并许诺先垫款让他们买房子。这钱是借而不是给,反正张贵名和唐飞亚合伙开公司,现在公司的业绩还算不错,到时分了红还上就行了,所以,张冬沁坦然接受了吴亚玲的好意。

张贵名也觉得长期跟爸妈住在一起不是长久之计,小俩口得有自己的生活空间,唐飞亚也说过要先垫钱让他们买房,反正唐飞亚和吴亚玲已经结了婚,接受谁的好意都是一样,也就没有反对。

吴亚玲把张贵名送到以后,先去了一趟自己的商场和酒店,处理了一些事情就回家了,却没有给唐飞亚打电话。她跟李嫂交待了今天晚上要吃的菜以后,便独自回到了书房准备上网淘宝。

电脑刚刚打开,她的手机响了,还以为是唐飞亚打来的,连忙接通,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说道:“吴亚玲,你是吴亚玲吗?”

“你是谁?”吴亚玲心头一颤,似乎想起来是谁了。

“嘿嘿,你应该就是吴亚玲了,那就好,老子终于找到你了。”

“你到底是谁?打我的电话有什么事?”

“嘿嘿”男人的笑声阴森森的很刺耳,随后说道:“吴亚玲,老子为了你做了五年的牢,现在老子出来了,说吧,咱们的这笔账怎么算?”

“你,你……”吴亚玲神情大变,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微微发抖,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在大脑里凸现,声音发颤,“你,你是张志文吗?你,你出来了吗?你,你……”

“收起你的好心,我是出来了,你却嫁人了,说,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了?”男人很生气,声音很大,很刺耳,稍缓又说:“老子五年前为了你而砍人,做了五年的牢,你他妈的倒好,前两年还去看老子,最后三年连看都不去看老子一眼,你好狠心呀,你好无情呀。现在老子出来了,你却嫁人了,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了?”

“你,你在哪?我想见你,咱们见面谈好吗?”吴亚玲的眼睛湿润了,忍住没哭,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

“老子听说你嫁人了很生气,懒得见你。”

“你,你别激动,也别生气,就让我见见你,请让我当面向你解释清楚好吗?”

“今天不想见你。”

“那咱们另约一个时间可以吗?”

“瞧在你的态度还可以的份上,那我明天再打电话约你,如果你敢不接我的电话,小心我把你妈以前做的那些事告诉黄家的人,看他们怎么对付你们母女。”

这回,张志文把话说完就挂了电话。

吴亚玲刚把手机合上,唐飞亚的声音就响起,她来不及想关于张志文的事,连忙深呼吸,调整好心态,擦去眼角的的泪珠,坐在椅子上等着唐飞亚进来。

唐飞亚回到家以后没有马上来书房,而是先去洗了澡,换上休闲服才来书房。一进门,见吴亚玲的眼睛红肿,心头一紧,“老婆,你怎么啦?哭过啦?”

“没,没有。”吴亚玲连忙掩饰,并起身给他倒水,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你去看过贵名了吗?”

她想多扯点闲话,先让自己的情绪缓下来。

“去看过了,这小子的身子骨还挺结实的,没有大问题了,明天就能上班。”唐飞亚往双人沙发一坐,愉悦写在脸上,接过吴亚玲递来的水杯,笑一笑,“贵名能来上班了,我就轻松许多喽,我就可以把精力放在情人谷那二十栋别墅上,尽快开工,尽快修完,否则夜长梦多。”

“老公,快说说,我的猜测对么?”吴亚玲正想找话题闲聊,就顺着他的话头搭了一句。

唐飞亚伸手把她拉来坐到身边,侧脸瞧着她夸奖道:“老婆,你真的太聪明啦,一切都像说的那样,董玉媛真的把图纸做好了,还做得不错。”

“那就好,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你。”

“什么事?”

“你们把机械设备到位以后,要让董玉媛先付入场费,先见着钱再开工。”吴亚玲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以后,每个月都得按进度付款,款不到位立马停工。”

“不至于这样吧,像她这种有钱人不会拖款的。”唐飞亚淡然一笑,搂一搂吴亚玲后笑说:“别想多啦,没事的,一切按合同办事,合同上规定每个月付进度款的百分之六十,够高了。”

“老公,像董玉媛这种见钱眼开的女人,你得小心为上。”吴亚玲那细长的睫毛一挑,“她的心机很重,又看中钱,你还是慎重。”

“只要我们的进度跟得上,工程款也会结得比较及时,钱的事我基本上不没用担心。”

“那你担心什么事?”

“这件事说起来很头疼,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但是我想了一路,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实情。”

“到底什么事?”吴亚玲见唐飞亚愁容陡现,她的心一紧,“董玉媛又为难你了吗?”

唐飞亚咬一咬下唇,把一横,“她要让我做她的精神恋人,这事怎么弄呀?”

“啊——”

婚后的烦恼

恋人二字钻进耳里,吴亚玲无法淡定了,看来这个女人是要跟她抢老公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未起,张志文刚刚才打来电话提起那伤心的往事,现在又蹿出一个女人跟她抢老公。这事得问清楚,否则将有大麻烦。她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要沉得住气。

她说:“好古怪,连精神恋人都整出来了,这个女人真不是省油的灯,你快把事情说个清楚,我好帮你分析分析。”

唐飞亚搂一搂她的肩,“我不会隐瞒,你也别急,听我慢慢说。”

接下来,他把董玉媛先诉苦,然后要求他做她的精神恋人的事,毫无隐瞒,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说完后,他瞧着吴亚玲补充道:“老婆,这种人的心机太重,我怕出事,这活撂摊子不干了行么?”

“不能撂摊。”吴亚玲那细长的睫毛微微上扬,冷笑一声,“这个女人真不简单,她先跟你签了合同,然后才提精神恋人这事,如果你敢撂摊子,她就凭合同告你,那你的损失就会很大。所以,这事得从长计议。”

她根本就没有生气,还感到欣慰,唐飞亚能坦诚地把这事说出来,证明他心里很在乎这段婚姻,只是他碰上了一个无耻的女人,她得帮他解决问题。

她想了一想,觉得董玉媛在接触唐飞亚之前肯定做足了功课,这个女人不简单。她心里联想到了一些可能性,只是没有证据,也就没有说出来,只拍一拍唐飞亚的手背后说道:“亲爱的,我说过,只要你的心坚如石,她就拿你没办法。”

“我还怕你知道以后生气呢,只要你不生气就行。”唐飞亚觉得吴亚玲真的善解人意,太大度了,换个人不这事肯定得闹出风波。

“我的老公优秀才有人主动勾搭,我还感到骄傲呢。”吴亚玲捧着他的脸,睫毛一挑,“更开心的是你没有动摇,还坦诚相告,我还能生你的气吗?咱们是夫妻,就得互相理解。听好,这活你照干不误,一切按合同办事,该拿的钱一分不少。”

唐飞亚还是难以释怀,忧心肿肿地说道:“董玉媛真要把我当成那个什么精神恋人怎么办?”

“平常心对待,先跟她以礼相处,你把态度端正,伺机行事。”吴亚玲的秀眉微蹙,想了一想后说:“她不是要找精神依赖吗,很简单,你多陪她聊聊天,吃吃饭,陪她逛街都行,但是,这个期间你要找一个不喝酒的理由,免得酒后你难以把控,。ET只要你的心坚定,她就拿你没办法。另外,你安排得力的施工队过去,尽快把那边的工程完工,然后就跟她断绝往来,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说得很对,那就按你说的办吧。”唐飞亚稍感宽心,只要后院不起火,吴亚玲不闹,一切都好办了。

正在这时,李嫂来叫吃饭。

……

吃饭期间,唐飞亚见吴亚玲时常走神,甚至有几次把饭喂到鼻了上去了,这样的情况出现了几次。他觉得她肯定有心事,并且是非常重大的事,否则一般的事根本就不足以让她愁眉不展。

饭后,看完新闻联播,唐飞亚泡上一壶茶,叫吴亚玲,又来到书房,在双人沙发上相依相偎地坐好后,唐飞亚笑说:“老婆大人,我的事你能帮我出主意,那就把你的心事也说来让我替你排忧解难吧。”

“我,我没有烦心事。”

“别哄我啦,刚才吃饭时你走了好几次神,饭都弄到鼻子上去了,还说没有啊。”唐飞亚搂着她的肩,在她的脸上亲一口,笑呵呵地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不管什么事你说出来,咱俩一起想办法解决,你说过的咱们要互相帮助嘛。”

“这事说起来话长,我也不知道对方这次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我想搞清楚以后再告诉你。”吴亚玲幽幽地口气,靠在唐飞亚的肩膀上说道:”老公,我真的不想说,能不能等我把事情搞清楚了以后再说呀?”

她在央求,的确不想说。

“那好吧,你现在不想说就算了,但是,你记住,我是你老公,肩膀宽着呢,能替你扛事。”唐飞亚觉得自己有必要拿出男人的气概,拿出做丈夫的态度来,老婆有事他不能袖手旁观。

吴亚玲宽慰地笑一笑,“有你这句话我心头就舒服多了。其实这件事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主要是我觉得对不起对方,心里堵得慌,所以才会在吃饭时走神。老公,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那你就待在书房里静一静吧,我出去看球赛。”

“你去吧,记住,今晚要种地,要优生,别偷偷地喝酒哟。”

“哈哈。”

唐飞亚想让吴亚玲开心起来,夸张地大笑完后才出去。

吴亚玲把书房的门关好,拨下了老妈的电话。通后,她直接了当地说:“妈,张志文出来了,找过我了,我好担心。”

“啊,他怎么还找你呀?我不是把钱给他爸妈了吗?”赵玉兰的声音传过来,稍缓又说:“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处理。”

“妈,你给他爸妈钱为什么不跟我说呀?”

“我不是怕他出来以后找你麻烦,所以给他爸妈一笔钱,条件就是他出来以后不能找你。”

“这事是我们对不起他,他现在找我也是理所应当。”吴亚玲的语锋一转,央求道:“妈,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还是我自己来解决比较好,放心,我不会让他做出伤害到你的事。另外,如果他来找你的话,就好好地跟他说,让他有事来找我,你别动不动拿钱来办事,有时钱不是万能的,张志文虽然粗俗,但是为人讲义气,只要我跟他讲清楚,应该没事。”

“好吧,他要来找我的话,我就让他来找你,但是,你的心别太软。”

“妈,您放心,只要您不惹恼他就好办。”

“行了,这事我不管了。”

赵玉兰不等话说完就挂了电话,很显然,她不愿意再说了。

吴亚玲幽幽地叹口气,喃喃自语道:”妈,你玩了太多阴谋,让女儿怎么替你分忧呢?”无奈写在她的脸,叹了好几次气。

随后,她找出张志文的来电,把他的号码存好,又拨过去,却是关机,她只好徒自叹气了。

……

唐飞亚看完球赛回到书房,见吴亚玲还在发呆,便坐到她的身边,搂着她的腰,笑一笑,“老婆,别犯愁了,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你得把心放宽,你不是经常宽慰我说没有过不去的坎吗,别愁眉苦脸的啦,咱们还要造人呢,心情得好起来才行。”

“我没事的,放心吧。”吴亚玲朝他靠一靠,笑一笑,“我没事的,这事我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还是说说你的事吧。”

“还说我的什么事?”

“说你建别墅的事。”

“这事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说说你准备让谁带队?”

唐飞亚想了想后说:“赵得友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他最近另有任务,分不开身,那就让我三叔去带队吧。”

“不行。”吴亚玲握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本来我不想管你们公司的事,但是这件事我得给你提建议。”

“你的建议肯定是好的,说吧。”唐飞亚轻轻地推开她,倒杯茶端在手上,冲她点了点头,“顺便把你反对我三叔带队的理由也说说好吗?”

吴亚玲把长发绾一缕在手中,抿一抿唇,“老公,董玉媛是黄致富的女人,以她的心机,肯定对黄家和吴家的事情有所了解,她肯定知道你爸的事,如果你让你三叔带队,我怕出事。”

唐飞亚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但是让谁去呢?贵名伤还没好透,我又不适合带队。”

吴亚玲想了一想后建议道:“让祥子去吧,他为人稳重,人品又好,靠得住。他现在是管建材那块吧。”

“嗯,他是建材部经理。”

“建材这块主要的业务是销售,就算不太懂行的人都可以胜任,你还是找一个人来顶替祥子,让他发挥本职的能力吧。”

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也觉得朱志祥老成稳重,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建材这块也不能随便委托人。

吴亚玲那对眼睛眨呀眨的,突地笑一笑,“还是我给你推荐一个人吧。”

“谁呀?”

“陆靓丽,你不会舍不得把这个助理从你的办公室调开吧?”

“说什么呢?”唐飞亚笑嗔一句,眼一眨,“只是我的确不能没有助理。”

“放心,我从酒店给你派一个成熟稳重还有气质的大姐姐过来,这样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还是老婆大人想得周到,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轻松的话题,吴亚玲的笑容渐渐地回到脸上。她扯着唐飞亚抛个媚眼,淡红的唇挑起一抹性感的弧线,暧昧地笑一笑,“该说的都说完啦,那咱们造人去吧。“

“哈哈,不用去啦,就在这里做才有情趣。”唐飞亚说着就抱住吴亚玲,脖子一弯,凑上去就吻。

昨晚忍得难受,今晚他要大发泄。

一个存封的承诺

婚后,不可否认,唐飞亚感觉自己幸福还幸运,老婆漂亮,能干,二人生活有激情。ET他告诫自己要珍惜这段婚姻,要把每一个细节做好,那怕是一个吻都要做到用心才行。

此际,他箍着她的腰,吸收着她的幽香,缓缓地吻上她的唇。

她没有半推半就的羞涩,而是热情地迎接和配合。

婚后,她认真研读了一些婚恋书籍,总结了听到和看到的夫妻生活,觉得夫妻的二人世界就得要充满激情才行。如果连最基本的生理都不能满足,就不可能拥有真正的幸福。所以,每次她都付出百分百的热情。这次也不例外,她很配合。

当然,这样的情事不可能在书房进行,他和她都怕李嫂闯进来送茶什么的就难堪了。

欲念不可抑止之际,他打横抱起她回到了房间,进行了心与灵的交融,进行了心与心的交流,进行了灵与灵的契合。

事后,他粗喘着露出满足与惬意。她枕在他的臂弯里露出关于幸福的微笑。

他感觉唇裂口渴,要喝水。

她说:“你还喘着粗气呢,别动,我去给你拿水。”

不可否认,她对他的体贴入微有内疚的心结渗在里面。她觉得自己家的事儿多,妈妈的阴谋多,给他带来了麻烦与烦恼。

今天,当她听说了董玉媛那事,总觉得这个女人是冲着她吴亚玲来的,而不是真正对唐飞亚的一见钟情。所以,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在细想过后觉得是她自己给他又带来了麻烦。

她不想失去他,不去让这段婚姻有任何污点,那就在二人的世界情感里该温柔时温柔,该激情似火进就不要有半点保留;在事业上给予他最大的帮助,在困难面前永远陪着他迈出最艰难的那一步,在生活上多些体贴。

此时此刻,她准确地捕捉到了他需要补水,毫不犹豫地穿好睡衣出去倒了水来。

他喝了她倒来的水,幸福之余涌起内疚感,想起了跟马玉琴所做的那一切,内疚涌起。他好想跟她实话实说,却有所顾虑。

她也好想跟他把自己的过去全部说出来,又怕失去到手的爱情和婚姻。

他和她都想说而不敢说,接下来,她主动把灯熄掉,躺进他的怀里,感触着他胸怀的宽大与厚度,语重深长地说:“亲爱的,婚后你幸福吗?”

她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件事,甚至于还要把灯熄掉,难道她觉得他不幸福吗?唐飞亚的气息早已喘匀,精神渐渐地恢复,伸手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以调侃的口吻说道:“傻瓜,不幸福会来潮吗?难道你没有感受到那个潮来了吗?告诉了,两个不爱的人做这事时是不能达到那个潮的巅峰的。”

“那你是爱的我哟。”

“当然啦。”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改变你对我的爱吗?”

“肯定呀。”唐飞亚感觉她好奇怪,搂紧她笑问:“怎么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来呀?”

她说:“因为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太短,我怕我的爱情经不住考验,怕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会导致咱们的婚姻破裂。”

闻言,他的心微微地一颤,“她是什么意思?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想问个明白,却知道她不想说的肯定不会说,他觉得自己应该给出一个明确的态度,想到这里,他又说:“亲爱的,咱俩既然一起走进了婚姻的殿堂,那就让我们彼此珍惜对方吧。就算你犯了什么错,我都不会计较优,更会包容;反过来,如果我脑袋发热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也请你原谅和包容。”

他是在为自己的过错埋下被原谅的理由,他也觉得她不可能犯原则上的错,他犯的不仅仅是原则上的错,还是道德上上的污点,是不可原谅的,现在,趁着这个机会,向她讨一句话,讨一个被原谅的承诺。

她根本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认为是一时兴起说的顽话,她发出愉悦的笑声,“亲爱的,不管你犯下多大的错,我都会无条件地给予原谅,因为我对你的人品是信得过的,也相信你是爱我的。好啦,这么沉重的话题就不说啦,说两件轻松的事情吧。”

“什么轻松的事情?”唐飞亚也不想讨论婚姻和情感上的事情了,难得她主动转移话题,那他就顺坡下驴,把沉重的话题暂时抛开。

她说:“关于你姑姑的两件事,第一件事,我已经在这边帮她物色好了一个门面,明天我就让她亲自过来瞧瞧,如果她满意,我就帮着她策划开业事宜。另外,她是开饭店,我可以从酒店里拨一个大厨来帮她带徒弟,帮她带出一个出色的厨师来以后,我再把人招回去,当然,大厨的工资由我来付。”

“为什么大厨的工资要由你来付?”

“因为大厨还是我们酒店的人,只是暂时借给姑姑用一段时间,另外,大厨的工资高,我怕姑姑心疼钱不接受。”

“还是想你得周到,那就按说的办吧。”

她不但无条件地帮助他发展事业,还帮他的家人,唐飞亚好感动,抱紧她送上一个吻,“老婆,你太好啦。”

“别忙着说好听的,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她把他的手拿来放在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打听到了我的那个小弟弟的小落了。”

“你,你那来的小弟弟?”唐飞亚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懵懂地问了一句。

她捏一捏他的手指,嘻嘻地一笑,“你真笨呀,我是谁的女儿?”

“你是你妈的女儿。”他顺口而答。

“那我爸是谁?”

“你爸是我的师父吴天龙呀。”这句话一出口,唐飞亚恍然大悟,抬起空着上的那只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自我讥讽道:“我真笨到姥姥家去了,你和我姑姑的那孩子还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关系呢,这么说来,我的表弟变成了我的小舅子。”

“美你的去吧,你的舅子多着呢,楼下还住着一个吴占江呢。”

“哎——”

本来是在开玩笑,她却无意中说中了他的痛处。吴点江那是吴亚玲的弟弟,而是唐飞亚的亲弟弟才对。

唐飞亚幽幽地长叹一口气,“别开玩笑了,吴占江是我的亲弟弟,不是我的舅子。”

“对不起,又引起你的伤心事啦。”她赶紧道歉,朝他贴一贴,“别伤感啦,好么?”

“没伤感,那些都是无法改变的客观事实,说多了都是泪,咱们要开心起来好吗?”

“嗯,对,不说那些事了,开心起来。”唐飞亚也觉得再说那些事没意义,还影响心情。

吴亚玲往他身上一缠,羞答答地笑说:“那咱们再销魂一次吧。”

“你还想要,确定。”

“确定。”

“哈哈。”

“嘻嘻。”

笑声欢快,接下来的事更欢快,他卖力地给予,她在飘飘然中畅享他的温存。

……

第二天,唐飞亚一大早便去了公司,要安排人去情人谷那边施工。

吴亚玲等唐飞亚出去以后,才收拾打扮一番出了门。她没有去自己的酒店,而是进了酒店旁边的一家茶楼。

她跟茶楼的老板很熟,凭着熟人关系要了一间比较靠边的包间,并吩咐老板亲自帮他接一个人,因为这个人茶楼老板也认识。

吩咐完毕,吴亚玲独自坐在沙发上想心事,想那过去的事。

她约的人就是昨天晚上打电话的那个张文志,她跟这个人有一段不平凡的过往情事。

张志文原来只是她妈妈的一个司机,大她一岁,今年算起来二十七岁。

五年前,她还在给自己的妈妈打下手,并没有完全接管酒店和商场,却爱去一些高校听讲座,学习投资管理,每天学习到很晚。她妈妈不放心,便派司机张文志每天晚上负责接送,一来二去,她和张文志之间产生了感情,张文志更是说非她不娶之类的话,对她也比较照顾,就在他向她表白过后,她还在考虑期间出事了。

五年前,吴亚玲被妈妈派到海边监工,当时正在建她们家在海边的那家宾馆,夜里无事,她独自在沙滩上散步,一个曾经追求她而被拒,叫李毅然的男人由爱而恨,带着几个弟兄伙找上来了,这帮子人都是练过武功的硬手,围住吴亚玲就开打。她虽然学过武功,却不大喜欢练,只爱练气功,五年前她的气功造诣不够,敌不过那些人,被按在沙滩上,李毅然说是要划破她的脸,让她破相。

就在危急之时,张文志赶到了,挥起西瓜刀砍伤了两个。

那个李毅然也被张文志砍了一刀,破了相。

李毅然的老爸是某局的副局长,便动用关系硬给王志文安了一个故意伤人罪。

张文志就那样被判了五年。

这五年期间的前两年,吴亚玲经常去看望张文志时给过一个承诺,承诺要等他回来,要跟他结婚。但是,赵玉兰却逼着女儿早点嫁人。

现在,张文志出来了,她却嫁人了。

她今天约张文志出来就是想解释,想给人家一个交待。

旧恋情

张文志来了,由于刚从里面出来,头还光着,身板结实,皮肤黝黑,粗眉大眼,肥头大耳,腰粗膀圆,完全就是那种有力量型的男人,看上去很健康,也很凶,横内乱颤,一见到吴亚玲就瞪眼。

茶楼老板把他送到后就出去了。

吴亚玲点了一桌子的点心和茶水,见着了人,她笑说:“志文哥,我点了你喜欢的铁观音,快过来喝一杯吧。”

她的声音里透着关怀与怯意,想关心这个男人,又害怕他那能杀人的眼神,只好用笑容来掩饰内心深处的怯意。

张志文穿一条迷彩裤,搭一条迷彩背心,掖下夹着一只皮包,摇摇摆摆地坐到吴亚玲的对面,虎眼睁得滚圆,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答非所问地说:“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嫁人?”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恨意,咄咄逼人。

“我,我不得已。”吴亚玲心慌,脸红,低头,绞着头发,声音小得只有她自己能听到。她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低过头,但是,今天,她面对张志文却无法理直气壮,因为内心有愧。

“嘿嘿。”张文志发出一串冷笑,“好一个不得已,五年前,我向你表白,你说心中有了一个难以忘记的人,要找到他,你让我等待,如果那个人不出现你就嫁给我,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说过的话从来没有忘记。”吴亚玲依然低垂着头,却不想多说,只想让他说,最好是他问一句,她答一句,等他怒气消下去以后,再把存封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张文志喝了一口茶,又说:“我为了你砍人了,你出于感激,去看我时承诺要跟我结婚,是逗我玩吗?”

“不是,真的不是。”由于内疚,她好慌,慌得不会说话了。

张文志又问道:“那我再问你,后三年为什么不去看我,那时你就已经跟你丈夫认识了吗?”

“文志哥,在你面前我不敢撤谎,因为你救过我。”吴亚玲努力地调整好心态,终于把起头来,直视着张文志说:“当年我的确考虑过接受你的感情,我也跟你说过我要找一个人,所以,我并没有拒绝你的表白,而是让你等几年。后来,你为了我进去了,我去看你时却无法拒绝了,因为在那种地方的表白我真的无法拒绝。但是,我的妈妈知道这件事以后,坚决不同意我跟你好,我跟她争,。ET”

张文志冷哼一声,浓眉一扬,“争吵的结果呢?”

“文志哥,你出来以后回过家吗?”吴亚玲答非所问。

“哼,你依然还是那个说正事爱闲扯的人,别扯远了,告诉我你跟你妈争吵的结果。”张文志唇角一挑,“别以为我还会迁就你,快说结果。”

“哎!”吴亚玲幽幽地叹口气,”看来你出来以后并没有回过家,否则今天就不会逼着我回答了。”

“你是否回答跟我回家有什么关系?”张文志觉得其中应该有原因,否则她不会这么说,怒气不是那么炽烈了。

吴亚玲那细长的睫毛微微下垂,又绞着头发,眼里划过一丝悲情,“三年前的春节,我去看你爸妈,却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张文志的语气很平淡,这些年,家里人去看他时只说家里一切平安,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想当然地认为是吴亚玲在找借口,心里暗暗地骂:“娘们,看你说出什么样的借口来。”

“哎,一切都是那么地巧合。”吴亚玲睫毛又往下垂,叹口气,“你爸和你妹妹同时得了重病,你爸爸得的是风湿性心脏病,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你妹妹得的是白血病,也要花一大笔钱才能治好。我看着他们无助的眼神,听着他们痛苦的呻吟声不忍心了,决定出钱给他们父女治病。然而,三年前,妈妈虽然把生意交给我打理,但是,动用大额款必须要她同意才行,没有她的签字我无法拿到那么一大笔钱。我跟她说了情况,她同意给钱,却提出了条件。”

“你,你是说我爸爸和妹妹在三年前同时得了重病吗?”张文志的那张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一瞬不瞬地盯着吴亚玲又说:“希望你别编谎话来骗我。”

吴亚玲好难过,他居然不相信她说的话了,她难过,语气加重,“我有必要骗你吗?你回家问问不就清楚了吗?”

“我权且相信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妈妈向你提出了什么条件?”张文志将信将疑,却不想岔开话题,而是想把所有问题搞明白。

吴亚玲摇头叹气,“妈妈一直不同意我跟你好,所以,她说可以拿钱给你爸爸和妹妹治病,并且还可以多给上一笔钱,条件就是我不能跟你好,从那时开始也不许再见你的面。为了救你爸爸和妹妹,我无奈之下,只好接受妈妈提出来的条件。”

“我,我……”张文志开始动摇了,有点相信吴亚玲所说的话了,因为他的家人这三年以来也没有去看过他,他还认为家人也嫌他了,所以出来后也不回家。如果吴亚玲所说是真,他不但错怪了吴亚玲,也错怪了家人,那他就该死。

“文志哥,你家里装了电话,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三年了,他们也没有去看过我,我还认为他们嫌我了。”

“他们怎么会嫌你呢,你爸爸和妹妹重病过后需要静养,你妈妈一直瘫痪在床,需要人照顾。”

张文志坐不住了,陡地站了起来,说道:”那我现在就回家。”

“等一等。”吴亚玲叫住他,从包里拿出一沓钱递到他的面前,“这是你以前还来不及领的工资,现在给你,这是你的钱,收下吧。”

他刚从里面出来,肯定没有钱,回家需要路费。她知道现在给钱的话,他肯定不会收,便找了一个正当的理由。

张文志收下了钱,眼里的冷然荡然无存,点了点头,“好,我收下,不过,无论你是否骗我,我回来以后还会找你,因为我有事还要问你。”

“什么都别说了,你先回去看看家人吧,回来后打电话给我。”

“嗯。”

张文志很矛盾,脸现惭色,欲言又上,把心一横,转身毅然离去。

瞧着他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吴亚玲喃喃自语道:“希望他平安,希望他不因为感动而不要把妈妈的那些事告诉黄家人,希望他能原谅我的嫁人。”

她在包间的门口站了许久,心情好沉重。直到茶楼的服务员来收拾包间,她才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回到酒店,她调整好心情,拨下了唐飞亚的电话号码。

……

唐飞亚接到吴亚玲的电话时刚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门口还来不及进去手机铃声就响了,见是吴亚玲打来的,也就不忙进去,就站在门口接通了电话。一接通就笑说:”老婆大人,向你汇报一件喜事。”

“什么喜事呀?”

“贵名顺利地来上班了,祥子答应带队去给董玉媛建别墅了,陆靓丽也被调去当建材经理了。”

“嘻嘻,你这分明是三件喜事呀,怎么说是一件呢?”

“我一起说不就成了一件吗?”

“你真幽默。”

唐飞亚还想开玩笑时,却见张冬沁来了,便笑说道:“老婆,我不跟你说了,我们公司新的人事部经理到位了,我得跟她聊聊工作啦,下午还要随队去情人谷安排施工事宜呢。”

吴亚玲又笑问:“你的人事部经理是谁呀?大美女吗?”

“那你觉得沁丫是大美女吗?”

“哈哈,原来是她呀,我瞧我这记性,你跟我说过的,怎么能把这事忘掉呢?”

“好啦,不跟你说了,我得跟沁丫交待点工作上的事情。”

唐飞亚挂掉电话,见张冬沁满脸红润,忍不住开玩笑道:“沁丫,你今天容光焕发,形象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啦。”

张冬沁是第一天来老公参股的公司上班,形象当然得好,着装打扮很正规,走路也很有精神,神情里溢满了属于小媳妇的幸福感。她走到唐飞亚的面前,玩味地笑一笑,“我是叫你唐总,还是叫亚哥儿?”

“随便叫什么都行,只要你高兴就好。”

“那好,以后我在公司叫你唐总,在外面叫你亚哥儿。”

“行,那就按你的意思来吧。”

张冬沁眼里划过一丝精明,微微一笑,“那好,唐总,那我现在拒绝回答你刚刚提出来的问题。”

“为什么要拒绝?”

“因为我是否容光焕发不属于工作范畴,所以拒绝回答。”

“哈哈,你永远是那么精灵古怪,是否回答不重要啦,快进去坐吧,我有事要跟你交待。”

说笑间,他们进了办公室。

门关上后,张冬沁扯着唐飞亚坏坏地笑一笑,“在我正式跟你签工作合同之前,以哥们的身份问你一个问题可以么?”

“可以,随便问,知道的一定回答。”唐飞亚欣然说道。

张冬沁的脸微微泛红,眼一眨,小声问道:“新婚夜时吴亚玲还是处么?她见红了么?你和张贵名谁的东西大些?”

“啊——”

莫名其妙的决斗

唐飞亚震惊得睁大了双眼,还难堪加无奈,想不到张冬沁居然连新婚夜的私秘情事都要问,还问得那么地坦然,她真开放到如此地步吗?怎么回答呢?要是不回答,这丫指不定又会问出什么更奇怪的事出来。

倏地,触及到她那坏坏的眼神,灵光一闪,他有了主意。他也坏坏地笑一笑,“沁丫,我家那口子倒是见红了,那你见红了吗?你疼吗?贵名那东西的大小我不知道,你告诉我吧。”

这就是以坏治坏,以如老老实实回答,还不如也为难她,让她无言以对,让她以后说话注意。

然,张冬沁却出乎意料地笑一笑,“伙计,告诉你,我也见红了,还疼得厉害,疼得想咬他,吴亚玲咬你了吗?”

这丫怎么毫无忌讳呀?唐飞亚彻底无奈了,往后退一退,坐到了椅子上,双手一摊,“沁丫,有一件事你得搞明白,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有些心得是不能交流的,懂吗?”

张冬沁挪到他的身边,那只纤细的右手缓缓地抬起来,落在他的肩上,坏坏地笑一笑,“我是把你当成哥们,才说出这些趣话来增强我对异性的好奇,说真的,之前我非常排斥把自己交给男人。昨晚,我才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贵名了,但是,过后觉得不应该这样,还是排斥,所以想跟你聊聊这些私房话。”

他侧脸瞧一瞧,见她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难道她是真出于迈不过心里那道坎才说这些私房话的么?如果是的话,他就得端正态度,得让她对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有更深入的了解,要让她接受。

再瞧再看,还是觉得她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便把笑容敛起,扯过椅子来让她坐在身边,一脸正经、郑重地说道:“沁丫,来坐,如果你真想研究两性这方面的事,作为你最好的哥们,我可以跟你交流,但是,必须认真。”

“我是认真的,天作证。”张冬沁握起拳头向天起誓道:”如果我敢有半点轻浮之意的话,让雷来劈死我。”

她好认真,好郑重,不可能是开玩笑。

他放心了,眼里施起一抹疼惜,微微地点一点头,“沁丫,说玄一点的话,男为阳,又为阴,自古就一说:阴阳是自然规律。我们要正确看待两性之间的那些事,这……”

他还是难以启齿,忽地语锋一转,“这样吧,我也说不清楚,我让我老婆来跟你聊聊好不好?”

“这个倒是没有必要,我就是想跟你闲扯几句。ET”

“哎,我真的无法跟你说清楚。”

“今天说不清楚那就以后再说,咱们谈工作吧。”

她脸红了,也不好意思了,要谈工作了,正中唐飞亚的意。

他轻吁一口气,笑说:“本来在办公室就应该谈工作嘛。”

张冬沁倏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站直,就像下级对上司那样地毕恭毕敬,“唐总,请指示。”

“丫的,虽然是谈工作,你也不用整得这么正经吧。“唐飞亚想笑,却忍住了。这丫也太能折腾,那脸比吴亚玲的都变得快,一会玩世不恭,没半点正形;一会又正经得让人无法接受。他的右手抬起来又压下去,“坐下说话吧。”

“不行,我得站着听你的指示,这是规距,规距居然定出来了,那就不要轻易破坏。”张冬沁一本正经地又说:“别说是我,那怕是你的叔叔婶婶都要接受规距。没有规距不成方圆,所以,请你以后在下属面前要严肃,否则你无法管理好公司。”

她说得再理,唐飞亚也不想再争了,便当场把人事部经理的聘用手续给办了,让办公室主任送她去上任。

张冬沁的事解决了,唐飞亚又把朱志祥叫来交待了入场的事宜。随后又去跟张贵名讨论近期的工作安排。

中午,唐飞亚在施工队之前出发,直接去情人谷。然,他的车刚刚入谷,就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谁敢拦他的车?又发生了什么事?

唐飞亚伸出头来瞧一瞧,却见一个高大、壮实的黑脸年轻男人拦在车的前面。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但是无论如何他得下车去面对。

他了下了车,走到那人面前问道:”朋友,请问你拦下我的车有事吗?”

“你就是唐飞亚吧?”

“不错,我就是唐飞亚,请问你是谁?”

那黑脸指一指自己的鼻子,眼里施起冷峻,轻哼一声,“你自己承认是唐飞亚就好办了,小子,听好了,我叫张文志,你抢了我的老婆,识相的自己退出,否则让你好看。”

“你,你说什么?”唐飞亚满脸的震惊与迷惑,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瞬不瞬,“你说谁抢了你的老婆?你的老婆是谁?”

“小子,你装糊涂是吧,我不相信吴亚玲没有跟你提过我。”张文志那双虎眼里荡漾着狠色,横肉一颤,逼近唐飞亚又说:”听好了,我是吴亚玲的正牌子老公,五年前我就跟她订婚了,我为了她去做了五年牢,现在出来了,你这个混蛋却趁人之危把她抢走了。”

“你,你……”唐飞亚抬头看看天,青天大白日的不可能是做梦,他却做梦也想不到居然有人跳出来说是吴亚玲的老公,这是怎么回事?

他好糊涂,也好震惊。

稍缓,他在张文志那冰冷的眼神的注视下调整好心态,胸一挺,“朋友,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找上我是什么目的,但是请你说话放尊重点,我才是吴亚玲的合法丈夫,请你别再侮辱我的老婆,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嘿嘿。”张文志冷笑一声,又朝唐飞亚逼近一步,横肉又颤一颤,“我知道你跟她结了婚,也知道你跟她扯了结婚证,但那又怎么样?她是我老婆,你必须要跟她离婚。”

“不可能。”唐飞亚毅然决然地说道:“我凭要听你的?你凭什么逼我离婚。”

“就凭这两个伙计。”张文志把拳头扬一扬,“小子,老子是因为砍人才去做的牢,希望你识相点,为了女人而变成残疾那就不划算了。

听出来了,张志文是想耍横,想以武力吓退唐飞亚。

唐飞亚冷笑一声,心头一个声音响起,“此人长得人高马大,身板壮实,手粗脚长,肥头大耳,满脸的横肉,倒像是道上混的人,那老子就跟他以道上的规距办事,先打服他再问个清楚。”想到这里,他冷笑一声,“你是想以武来解决问题是吗?”

“老子向来只认拳头不认理。”张文志又把那铁锤一般的拳头扬一扬,“老子不喜欢说废话,爽快点,咱们居然同爱一个女人,那就决斗一场,如果你输了,就别问事因,乖乖地跟吴亚玲离婚,以后再也别缠着她;如果老子输了,任凭你处置,你敢吗?”

要说打架唐飞亚还真不怕,却莫名其妙地跳出一个情敌来找他决斗,有点懵。但是,他知道要是不打服眼前这个男人,是不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的。想到这里,他毅然决然地说道:”好,我跟你决斗,但是你得说话算话。“

张文志翻个白眼,横看坚看,眼前的这个小子都不是他的对手,得意地拍一拍胸脯,“老子头顶天,脚踏地,向来说话算话,但是,小子,你这小板也敢跟老子决斗?你还是省省吧,我怕一拳就打死你。”

唐飞亚若有所思地说道:“那行,我们找一个人来做中证,老子还怕你赖账呢。”

“好,听你的,那你叫一个人来做中证吧。”张文志认定唐飞亚不是自己的对手,找个人来做证也好,最好签下一纸生死自负的文书,可惜他又嫌这么做很麻烦,便没有提出来。

此时,他二人说打讲杀的,吓得那跑过的远远跑开,有几个好事的过路人站在远处瞧热闹,谁也不敢来给他们做证。

正在这时,董玉媛开着宝马车到了,人没下车,却笑说道:“唐总,你在这里干嘛呢?”

唐飞亚拢到她的车门边,无奈地笑一笑,“我本来是赶过来安排施工队入场的,想不到有人拦着我要比武,你来得正好,你给我们做个证人吧。”

董主媛瞧一瞧张文志,装作不认识,笑问道:“这位大哥,你为什么要跟唐老板比武呀?”

张文志不敢瞧看董玉媛,别开脸,粗声大气地说道:“你少问,敢做证人就下车。”

他的确不敢看她,因为怕说漏嘴,因为这场决斗是这个女人安排的,现在只是在唐飞亚面前演戏而已,包括她恰到好处地到来也是精心的安排。他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打以武逼唐飞亚跟吴亚玲离婚。董玉媛并没有告诉他唐飞亚懂武功,他对这个情敌的情况一无所知,觉得就算不用武功,赢唐飞亚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他根本没有把唐飞亚放在眼里。

此际,他好得意,在女人面前打倒唐飞亚,也好让董玉媛这个合作人瞧瞧他的功夫,以后也好说嘴。

情敌之谊

唐飞亚并不知道张文志和董玉媛认识,所以,还担心董玉媛不敢做这个证人,还冲她笑说道:”董老板,你放心大胆地给我们做证,我不会让他伤到你的。ET”

“好,那你们在哪儿决斗?”董媛媛淡然笑问道。

张文志指一指河滩,“那儿宽敞,正好比武,姓唐的小子,你敢来吗?”撂下话就连跳带跑地过去了。

董玉媛下了车,朝唐飞亚招一招手,“这个人长得粗大,我怕你吃亏,还是报警处理吧。”

唐飞亚双手一摊,淡然一笑,“用不着,此人是我的情敌,他找我比武的目的非常明确。”

“什么目的?”董玉媛明知故问,那张富态十足的脸上波澜不惊,眼里却闪过一抹狡黠,一闪而逝,并没有让唐飞亚瞧见。她心坊间却响起一个声音:“唐飞亚,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唐飞亚当然不知道她的所思所想,更没有察觉到她的神情有什么不对,冲她淡然一笑,“如果我输了就要跟我老婆离婚,所以我必须应战。作为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婚姻都保不住,还有什么脸再混下去。”说完,也朝河滩走去。

董玉媛听货科长说过唐飞亚懂武,却不知深浅,她就是想让张文志来试试这个意中人的身手。今天,她穿着一套纯白色的休闲裙,富态的身材透着些许清纯。这身打扮就是来看热闹的,必要时还可以出手相助,以免让唐飞亚受伤。至于张文志是否会受伤她就没有考虑过了,这个男人就是她出钱请来破坏唐飞亚的婚姻的打手,给钱就行,用不着操心他的好歹。

她冷笑一声,也朝河滩走去。

到了地方,她见那两个男人已经摆好了准备决斗的架势,往那中间一站,笑嘻嘻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决斗,但是,我想劝劝你们点到为止。”她懂武,顺口就说了这句半似行话的话。

张文志骄傲地说道:“比武那有点到为上的道理,非死既残,别罗嗦了,中证人,你发号施令吧。”他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快点开始,比完后好以胜者的姿态逼唐飞亚写离婚的保证书,然后他还要回老家去验证一些事,不想耽误时间。

唐飞亚知道董玉媛会武功,所以也不担心她的安全,笑一笑,”董女士,你发令吧。ET”

董玉媛站在一块石头上,清脆的声音响起,“开始——”随即提着心观战。她非常希望张文志能赢,这样一来,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同时也希望唐飞亚不要受伤,如果他伤了,她会心疼。因为她爱这个男人,就是想得到他的感情才整出比武的戏码。

张文志冷笑一声,“唐飞亚,老子要动手了,你小心。”他可不想磨蹭,早动手早了事。话音一落,他那铁锤般的拳头挟带着劲风直朝唐飞亚的心窝掏去。他心里暗暗得意,想着一拳就能把对手打倒,所以并没有留力。

唐飞亚早就有所准备,见来招势大力沉,不假思索,发一掌去迎。

“砰”地响一声,拳掌相交,张文志只感一股大力从对方的掌心涌来,止不往后退了一大步。

唐飞亚却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满面笑容,太轻松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行道。这一交手,张文志惊骇不已,很显然,他看走眼了,眼前的这个小子不是他想象中的不堪一击。并且还感觉得出对方的气功已经到了他本人难以企及的境地。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自己瞎了眼,居然看走了眼。也是因为轻敌他才被迫退一步,现在那里还敢大意,连忙把气提起来,缓缓地又朝唐飞亚逼过去。

董玉媛也瞧出了门道,张文志虽然轻敌才导致输了一招,但是不可否认唐飞亚的功夫非常强,这倒有点出乎她的意料。看来今天要想达到目标有点难了。不过比武已经开始,她没有办法能叫停。

唐飞亚非常轻松,双掌拍一拍,笑呵呵地说:“朋友,彼此相交贵在心,我不知道你跟我的老婆以前发生过什么故事,但是她现在我是的老婆,跟我交心,心在我这儿,所以你没有必要为了过去的一段情非要跟我搞什么生死决斗。”

他依然想着冤宜解不宜结,只要让对方知道他唐飞亚不是软货,只要张文志不来打扰他和吴亚玲的生活,完全没有必要跟张文志结怨结仇。

然,张文志却不领情,冷哼一声,“小子,别以为你会武功就敢跟老子叫板,老子还不把你放在眼里。”话完,脚一施,蹿一蹿,一对拳头晃一晃,双脚旋起一股劲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环出招,使上了连环脚,尽往唐飞亚的心窝、下裆、咽喉等要害部位招呼。狠,招招狠,式式辣。招狠人更狠,他的双眼里旋着狠,吼声中渗透着狠,恨不得把唐飞亚生吞活剥。

唐飞亚见他发狠了,也不慌乱,使开步法左闪右躲,上蹿下跳,上挡下接,前遮后支。倏地,他不想玩了,想速战速决了,因为对手不识好歹,一昧强攻,一昧攻击他的要害,就是想把他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想法。要想让对方知难而退已经不可能,还不如以狠对狠彻底打服这个莫名其妙的情敌。

打定主意,唐飞亚闪开一记攻招,猛地吸口气,双掌打个旋,不转弯,直直地平推过去。他这是以气拼力,也就是一招定胜负。

张文志看出他的意图,连忙收脚招,扎稳下盘,提口气,双拳挟带着劲风迎上前来。

“砰”地一声响,拳掌再次相交,两相相碰,就地卷起一股旋风,“啊”地一声惨叫,只见张文志那庞大的身躯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打飞出去,重重地摔在河滩上,“啊”地惨叫一声,不服气地挣得两挣,没有挣起来,嘴一张,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董玉媛暗暗地骂一句,“张文志,老娘还以为你是一个人物,想不到这么脓包。”心里骂着人,却不动声色,她想看看唐飞亚怎么处理?想知道这个男人是一个强大的智者,还是一个莽夫。

唐飞亚脸不红,气不喘,轻轻地拍一拍衣领,缓缓地走到张文志的身边。

“你想干嘛?”张文志虽然强硬,却无法动弹。

“别说话,盘腿坐好,我帮你导气。”说着,唐飞亚扶正张文志就要帮这个对手导气。

张文志使尽最后的一丝力气甩开他的手,硬气地拒绝道:“走开,老子不需要你猫哭耗子……”话还没有说完,又吐出一小口鲜血来。

“别说话,别乱动,否则你会终身瘫痪。”唐飞亚说着就坐到了他的后面。

终身瘫痪?如果是真的,这个代价也太大了,张文志不敢强了,如果这辈子都站不起来,还不如杀了他来得好。男人汉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不再说话了。

唐飞亚双掌抵在他的后背,轻声吩咐:“吸气,放松,气运九转。”话完,双掌泛热,一股热流从掌心植入张文志的体内。

董玉媛见了唐飞亚的举动,暗暗地嘀咕:“他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智者,张文志这个蠢货虽然是一个粗人,却讲情义,肯定会感激,肯定会服气,以后肯定会把唐飞亚当爷一样地对待。哎,老娘失算了。”

虽然叹气,但是她还是挺赞赏唐飞亚的人品,他不趁人之危,还帮情敌导气,这份气度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他对敌人尚且如此,那他对自己的女人能差到哪去,做他的女人应该很幸福。

正想时,见那些瞧热闹的拢过来瞧究竟,她便过去把人劝走,不让这些人来打扰唐飞亚运功帮张文志导气。

……

一个小时以后,唐飞亚的双掌从张文志身上撤了下来,轻声说道:“你的九转混元动已经到了一定的火候,再运三个功次就好了。”

他嘴上说着话,心头却喜,张文志虽然招法跟他的不一样,可喜的是此人练的气功跟他相同,都是九转混元功,却拿不准张文志是不是吴天龙的徒弟。不过这事也不急,稍候问一问就知道了。

张文志不敢说话,连忙依言练功。

唐飞亚呼吸得两口气,气息通畅,并没有不适,拍一拍衣领就站了起来,瞟一眼董玉媛,见她若有所思地想心事,便缓缓地走到她的面前,轻志问道:“喂,你在想什么呢?”

董玉媛的目光刷地锁在他的脸上,满眼的情意,红唇微启,“我在想怎么才能做你的女人。”

“啊——”

这个女人说得好直白,青天白日的像说梦话,然,她的话钻进唐飞亚的耳里足够震撼,足够他心惊,这个女人的情感表白毫不含蓄,令他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回应。

她朝他靠近,温柔一笑,“亲爱的,晚上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更过份了,居然有这样的要求,他怎么办呀?

他不回答,她为为他默认了,笑一笑,“我不算漂亮,却很温柔,我会让你体会到做男人的骄傲。”

她想说什么?莫非想趁机献身?他可不敢领受这份美人恩,那该怎么拒绝?

极品女人

阳光明媚,风景怡人,董玉媛那富态十足的脸更迷人,再加上她摆腰弄跨地更是让任何一个男人难以拒绝她的勾搭。ET

河水映射出她的靓影,唐飞亚瞧着看着,血管里的液体加速流动,心“砰”地跳了一下,他忽地省觉不能这么轻易地着了这个女人的道,得果断地拒绝她的要求,他轻咳一声,“对不起,晚上我要回去陪我老婆。当然,你说的骄傲我回会找到,给你把别墅建好,获得所有的人的赞赏也算是一种骄傲,这份骄傲肯定是你给的,我承你的情。”

这些话他是笑着说出来的,不伤人,也不打算伤害她。

董玉媛原本就意料到他会拒绝,只是她听到他的话心里泛起一股酸意,心说:“吴亚玲太幸福了,我要把这份幸福夺过来,一计不成,再想他法。”

然,她是聪明人,不想因为他的拒绝而搞得双方不愉快,那对漂亮的眼睫毛微微上扬,“别紧张,别那么严肃,我只是觉得你刚刚运完功,精神不好。那就开个玩笑,逗逗乐子,让你放松放松。瞧,效果不错,你笑了,轻松了。”

“以后这种玩笑少开行吗?”他真的不想她开过多的玩笑,这种黄色玩笑开多了会出事。

她淡然一笑,“咱俩是精神恋人,说说趣语逗逗乐也不为过吧。”

唐飞亚想对精神恋人这个新鲜名词驳两句时见张文志站了起来,便收住了话,迎过去。

张文志没有谢唐飞亚的相救,而是走到董玉媛的面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车钥匙,并说:”大美女,借你的车用用,最迟明天我把车还回来。”撂下话,连看都不看一眼唐飞亚,转身就跑。

“喂,你干什么?”董玉媛嘴上叫着,却不追。

唐飞亚瞧瞧董玉媛,见她并不是很生气,一抹疑惑掠上心头,他暗暗地计较:“难道这俩认识吗?”这么想很正常,如果不认识,董玉媛能不追吗?那可是宝马,值好多钱呢。

张文志开着车离开以后,唐飞亚才侧脸瞧着董玉媛问:“你跟他认识吗?”

“嗯。”董玉媛不经意地点了头,随即省觉失口了,也失计较了,不熟怎么能让人把车开走,如果说不认识张文志,那么唐飞亚帮着报警怎么办?急中生智,她笑一笑,“认识,他就是附近的人,好像刚做牢出来,哎,我这车估计要不回来喽。ET”她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却无话。

唐飞亚不想问了,这俩人肯定认识,只是她为什么之前装得不认识张文志呢?她不想说,他也懒得再追问。

他笑说:“放心吧,他会还你车的,他刚从牢里出来,还不想这么早又进去。如果你报案,他就是抢劫,没个三五年出不来,他还没有傻到立马又犯事,你说对吗?”

“你很聪明,那我就只能坐你的车回去喽。”

“只要你不嫌我的车不够高档,天天坐都可以。”

上了车,董玉媛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指一指谷里的风景,笑问:“这里的风景好吗?”

她怎么会问这么无聊的话?唐飞亚想当然地认为她是有意无意地找闲话来扯,也淡然回答道:“这里山青水秀,阳光明媚,美不胜收。”

“那咱俩就在车里聊会天再回去,反正你的施工队还没有到,行么?”董玉媛说话间见车里有饮料,拿起一瓶打开,递给唐飞亚笑说:“打了一架,你先喝点饮料,然后咱们聊聊天。”

唐飞亚接过饮料喝上一口,侧脸,本来是想瞟她一眼,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了她的胸部。她也察觉到了,不但不害羞,反而冲他嫣然一笑,“我的胸够隆、够大么?你昨天晚是不是想摸?”

天啊,这是什么女人?怎么一点羞耻感都没有呢?她怎么能什么话都往外喷?

唐飞亚的脸却红了,难堪地笑一笑,“你怎么在我面前毫不矜持呢?另外,我昨天晚上没想过要摸你的那对咪咪,别自作多情了。”

董玉媛还把衣领往下拉低,朝他抛个媚眼,暧昧地笑一笑,“我不想在你面前矜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当然,只局限于在你的面前,我在其他男人面前不是这样的。”她避重就轻,不说摸胸的事。

“为什么呢?”

“因为我非常想在你面前说这些话,我想你应该很喜欢我这么坦然吧。”

“哎,我……”

“别发感叹了,习惯成自然,你习惯了我说话就好了。”董玉媛左手从她自己的腿上轻轻地一摆,落在了他的大腿上,他条件反射似地想拿开她的手,她的手腕一翻,压住他的手,冲他笑一笑,“你别反感我的疯言骚语好吗?我觉得在你面前直接了当地说话是一种享受,跟你说这些话烦恼都没了,心情愉快。跟你在一起待上一会,毫不拘束地说说话,就会忘记那个老男人无法满足我的需求所带来的烦恼,真的,可怜可怜我吧,让我毫无忌讳地跟说话好么?”

她在乞求,唐飞亚也不好拒绝,那就让她说吧,习惯了也许真的就没什么事了。

他说:“你想说就说吧。”唐飞亚表完态,也不把她的手拿开了,那些话都能说,躯体有点接触也就没什么了。

“你真好。”她笑了,把衣领又往下拉低一点点,露出那道雪白的沟沟,小声说道:“我的咪咪是做过手术的,男人就喜欢大的,难道你不喜欢女人的胸大一点吗?”

天呀,这些话怎么可能是一对没有肉体关系的男女说的呢?唐飞亚窘态毕露,一脸的晕红,赶紧收回目光,不知所措地应答道:“大小不重要啦,重要的是两心相悦,如果没有感情,胸再大也没用。”

“不对,如果一个女人不漂亮,胸不大,男人只会喜欢一阵子,时间长了就会嫌。”董玉媛压在他大腿上的手顺势一掠,再落回到原位,嘻嘻一笑,“就像你们男人的这东西,如果太小,女人刚开始时不会觉得怎么样,次数多了就无达到那种潮的高点的爽点,自然而然地就嫌小了。所以,很多闹矛盾的夫妻首先都是渐渐地缺失了激情,激情为什么会降温,就是男女双方的自身条件无法彼此满足了。这么一说,我觉得女人非常有必要隆胸,你觉得对吗?”

她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话呢?难道仅仅是为了逗他动心?难道……他实在想不到理由了,如果说她真的想勾搭,根本用不着这么费劲,直接投怀送抱就可以了。

无法回应,他只好笑。

她又说:“一对男女如果想长期保持激情的热点,除了加强自身的吸引力而外,还要说一些不能在大众面前说的私秘话,你觉得对吗?”

“呵呵,你说的都对,只是我觉得你不应该在我面前说这些话?因为咱们不是夫妻。”唐飞亚终于说出了最想说的话,指一指自己的鼻子,“就算要说这些话也得是跟我的老婆说,而不是你,我还是希望你以后注意点语言好吗?”

“别介意啦,我就是太无聊,生活太枯燥无味,就跟你说这些话,增加乐趣而已,你就随便一听吧。”她朝他抛个媚眼,暧昧一笑,“你别拒绝,做我的聆听者就是精神恋人的任务,明白了吗?我不是想破坏你的家庭,也不需要你天天陪我,更不强求夜夜跟你同床共枕,只是让你陪我说一些无法跟别人说的话,这样也不行吗?”

唐飞亚觉得如果只限于说说这些流里流气的话倒无所谓,反正把这边的工程做完就跟她断绝往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也许是他考虑不周,顺口答应,“行吧,你想说就说吧,我听着就是了。”

她好开心,心里暗暗地计较:“男人,只要你不排斥我的私秘话,早晚让你上钩。”脸上漾起一抹愉悦,呵呵地笑一笑,“这就对了嘛,就是说说话有什么大不了的。好啦,为了表达对你的感谢,我带你去跟另外两位业主签合同去吧。”

“没图纸怎么签?”

“你真是被你老婆搞昏了头,我昨天晚上才说过我已经连另外两家的图纸做出来了,怎么就记不住呢?”

“哦,还真忘了。”

“那两家的别墅就在我家旁边,这样一来,你们平场时也顺带一起施工,省时省成本。”

“这样更好。”

“那你准备谢我?”

“你想要我怎么谢?”

董玉媛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坏坏地笑一笑,“那你告诉我一件你的隐秘事作谢礼怎么样?”

“好吧,你问吧。”

“你跟你老婆一晚做几次。”

哇,这个女人真是极品中的极品,这样的事也要打听。

唐飞亚真不想跟她过多地纠缠了,顺口答道:“一次。”

“哇,你怎么只能做一次呢?”董玉媛一惊一乍,媚眼频眨,“是你的精神不够,还是你的老婆不够好呀?嘿嘿,如果你跟我做那事,保证你一晚三次都不嫌累。咱们晚上试试,你敢么?”

胡说那些事

董玉媛直是奇葩,男女之间说话毫无忌讳,连夫妻间都羞于说的事她都敢说,。ET

唐飞亚是真无奈了,摇头摆手地冲董玉媛说:“你太直白了,我无法回应。回去吧,去找那两家业主签约去,待会我的施工队就要到了,咱们还是去干正事吧。”

“哈哈,你兴奋起来了,这是好事,听了我这一通胡说八道,我保证你晚上跟你老婆三次都不嫌多,不信晚上试试。”董玉媛得意地笑一笑,“男人呀,你就别虚伪啦,明明你很愿意听我说这些乱话,却假装反感,或者是强制性地反感,想证明什么呢?”她知道他想证明什么,却不想说出来。

唐飞亚不想再听她胡说八道了,启动车,不好气地说道:“坐好,把你的头碰起肉包来别怪我。”

“你要是让我碰得破相才好,那样就可以赖着你娶我了。”

“坐好吧,你今天的话太多了,我有点反感了。”

“行,我不说啦,走吧。”

……

无论董玉媛多骚多浪多没谱,办起事来却靠谱,效率也高。

她把唐飞亚带回家以后,一个电话就把另外两家业主叫了过来,几句话一说,人家还真跟唐飞亚签了协议,单价也定得高。按她的话还直是省时又省事。

朱志祥带着一帮子工人到了,机械设备,施工必用工具统统带了过来。董主媛还帮着唐飞亚跟持术员讲解图纸,还向工人们交待了一些住在这里的注意事项。她说起工程来比唐飞亚的激情还要高,搞得她像这个工程的技术主管,唐飞亚倒像她的助手。

唐飞亚向朱志祥交待了一些事宜,觉得没什么事了,便想离开,董玉媛说她家的木楼让给工人们住了,她要回城住去,让唐飞亚捎她回去。唐飞亚怕她在路上又说一些胡话,本来不想捎她,但是让她一个女人跟一些粗汉住在一起实在不妥,她的车又被张文志开走了,不得已,只好答应捎她回去。

董玉媛提前给唐飞亚支了五万块钱,说是入场费。这事唐飞亚本来想主动提,想不到根本不用提就把入场费拿到手,对她又客气了一番,这才开车离开。

上路了,刚开始董玉媛倒还老实,只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哼呀唱的,扭腰摆胸。然,上了公路以后,。ET

她说:“亲爱的,你别看我穿名牌,开豪车,住豪宅,其实我很可怜的。”

“你怎么可怜了?”说上了话,唐飞亚刻意把车速放慢。他倒想听听这个女人把她自己说得有多可怜。

董玉媛说:“亲爱的,你不知道,我在滨龙这座城市的中华街有一套房,是我男人给租的。夜深人静时,当到了滚床的浪漫佳时,我却独坐在阳台上瞧别人演戏。”

唐飞亚笑呵呵地调侃道:“不错呀,坐在家里就能看戏,免费的吧。”

“这样的戏看一回好玩,看两回就耐不住了。”

“是什么戏呀?”

唐飞亚心里明明知道此戏非彼戏,却特别想知道内容。

董玉媛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咬上一口,轻咳一声,“我家对面的那对男女也不是原配,男的是某集团公司的一位主管,年纪半百,一表堂堂之貌,却可惜了,因为他是吃软饭的脓包。那女的也有四十多岁,却保养得像三十来岁的少妇,这个女人非常变态。”

“怎么个变态法?”唐飞亚心头微颤,暗暗计较:“难道是他们?”有心想听完这个故事,便把车靠边停好,拿出一瓶水打开,喝了一口,又说:“你把这个香艳的故事说完再走吧,我怕听到兴奋点控制不住会出事。”

董玉媛瞧瞧时间,正好十七点半,笑说:”也行,待会咱俩去前面的山庄吃饭。“

“别扯吃饭的事,你想说故事就快点说,否则我失去了兴趣就不让你说了。”唐飞亚迫不及待地想听这个故事了,催道:“快说说那个女的怎么个恋态法?”

董玉媛瞟他一眼,眼里划过一抹狡黠,再咬一口苹果后说:“那个女的很骚,花样多。她会站在床上,摆开双腿,命令那个软饭男用舌头弄她的私处。每次,我都用望远镜瞧得非常清楚,她很享受这样的方式,却虐待那软饭男,兴奋时就扯那男的头发,掐人家的手臂,潮来时还会打那男人的耳光。那男的也真他妈的下贱,挨了打还卖力地满足那女的。不过,这还不算过份,还有更过份的事情。”

“怎么个过份法?”唐飞亚强制性地控制住情绪,迫切地想听完这个故事,虽然这个故事没有结局。

董玉媛的唇角挑起一抹冷笑,又说:“那女的最过份的是经常从外面带年轻男人回来,让那男人的在旁边瞧着她跟别的男人搞,有时还让男的帮着拿水,吹那年轻男人的东东。哎,简直就是变态,我不想说了,你自己想象吧。”

“哎——”唐飞亚长叹一口气,想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到的那对男女,问道:“这对男女也真无聊,姓什么呢?”

“那男的跟你同姓,那女的大有来头,是某集团公司的股东,姓吴。”董玉媛说完就吃苹果,看都不看一眼唐飞亚,却暗暗地偷着乐。

唐飞亚的心像被刀割一样地难说,这对男女不是别人,肯定是他的老爸唐一山和吴秀丽。他以前也只是觉得吴秀丽只是把他的老爸当一条狗使,现在看来,他的老爸在吴秀丽面前连一条狗都不如。伤心难过,为他的老爸感到不值。身为人子,他能做什么呢?

想着想着,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自己的老爸救出火坑,那样的日子不是人过的,也有必要跟吴秀丽谈一谈,必要时,翻脸都可以。

董玉媛见他不说话,眼角轮起来睃他,心里暗乐,“男人,不管你有多体面,你爹却下贱,看你还骄傲。”她之前把他的背景搞清楚了,现在就是想说唐一山和吴秀丽的故事刺激一下唐飞亚。目的达到了,又不想让唐飞亚太难过,随即笑说:“我的故事讲完了,走吧,到前面吃饭去。”

唐飞亚那还有心情吃饭,启动车后说:”我回城还有事,你自己吃去吧。”

“你陪我吃顿不行呀?”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怕你把我也吃了。”

“嘻嘻,我想吃掉你,却无法下口。”

“那你就想办法来下口,吃得了算你有本事。”

“哈哈,你说的啊,我有本事就来吃你,是允许的。”

“有本事就来吧。”

说笑着,一路上说了不少的疯话和闲话。

进了城,唐飞亚把董玉媛送到中华街的某小区,便各回各家。

唐飞亚回到家,吴亚玲还没有回来,跟李嫂打了一声招呼,便去洗澡。

这些天,他很自觉,每次回到家,就按赵玉兰的要求必须先洗澡,换衣服。这次也不例外,他洗完澡,换了衣服,拿上李嫂准备好的茶就进了书房。

他打开电脑以后又拨通了吴秀丽的电话。

电话通了,他说:“我想跟你聊聊,晚上你到新城区锦春小区三楼来吧。”

吴秀丽没有拒绝,答应晚饭过后就过来。

挂了电话,唐飞亚坐在电脑前摇头叹气,正在这时,吴亚玲悄然来到他的身后。他也知道她来了,却不先说话。

吴亚玲关切地问道:“老公,瞧你的情绪不好,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么?”

唐飞亚扭过头来瞧,见她没有穿着工作服,穿的是一身休闲裙,额头上还有汗,像刚刚回来的样子,按时间来推算,她应该来不及换衣服。他便好奇地问道:“你今天没有去公司吗?”

吴亚玲坐到双人沙发上,倒了一杯水,喝上一口,轻咳一声,“你也是忙糊涂了,怎么会忘记你自己交待给我的事呢?”

“哟,想起来了,你是陪我姑姑看门面去了吗?”

“嗯,还算不错,你还想得起来。”

“确定了吗?”

吴亚玲得意地笑一笑,朝他招手,“坐过来,亲我一下就说给你听。”

唐飞亚被老爸的那些事闹得不开心,有心想跟她聊聊,否则以现在的情绪今天的晚饭休想吃得好。他挪过去,坐到她的身边,侧脸瞧着她笑说:“说吧。”

吴亚玲说:“我认为在这边开饭店主要的客源是那些民工们,所以把门面找到施工区,你姑姑也很满意,明天你让人去帮着装修吧。”

“行,我明天就让人去弄。”唐飞亚的情绪缓过来了,搂着吴亚玲笑说:“谢谢老婆大人,我替姑姑谢谢你。”

“别谢了,我有一件事问你。”

“什么事?”

“李嫂把你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却发现破了,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是呀,这件事我还想问你呢?”

“怎么回事?”

吴亚玲心头一颤,神情中闪现一抹慌张,“你跟谁打架了?”

唐飞亚扳过她的肩,一瞬不瞬盯着她说:”我跟一个叫张文志的男人打了一架,他说我抢了他的老婆,要找我决斗,请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对情敌的大度

有些事想捂都捂不住,该来的总会来,应了那句老话:纸是包不住火的。

吴亚玲本来不想这么早把她自己和张文志的事说出来,怕影响到夫妻生活。但是,张文志在回老家之前居然找上了唐飞亚,那就只能实话实说了。

没有隐瞒,她说完后还被充道:“他的出现令我担心,我不担心他会找我的麻烦,而是担心他会给我的妈妈带来麻烦,也怕你多想。”

唐飞亚在听她讲述的过程中稍加回忆,想起了她昨天晚上的情绪不对,现在她又说担心她自己的妈妈,他心里的疑惑更炽了,握着她的手说道:“张文志跟我动过手,他的气功跟我是同一家数,招法却跟黄一凤的相同,他是不是跟黄家人有关系?”吴亚玲说了两件事,他只想谈这件事。

“其实他就是黄一凤的大哥的徒弟。”

“什么?他是黄致富的徒弟,那就不奇怪了。”

唐飞亚一直纳闷董玉媛怎么会和张文志相熟,原来是黄致富的徒弟。微叹一口气,他若有所思地说道:”张文志是不是知道你妈妈的一些事?”

“嗯。”吴亚玲点了点头,“黄一凤知道我妈妈一直没有放弃我爸,当年,我们家招司机,黄一凤就让张文志来应聘。后来,我妈妈无意中发现张文志会武功,试探过后就认定是是黄一凤派他来的,妈妈就加以收买。后来,他喜欢上了我,还向我表白,也向我的妈妈坦承了自己的身份。我妈妈便多了一个心眼,让我先稳着他,既不答应,又不拒绝。当然,这期间他帮我妈妈办了好多伤害黄家人利益的事情,他也知道了很多关于我妈妈的秘密。所以,我妈妈是想把我嫁给他的,只是我坚持要找到当年救过我的你,才一直没有答应。想不到他却为了救我而砍伤了人,从这件事来看他对我是真心的。”

说到这里,吴亚玲的脸上泛起一波感激与内疚并存的双重神情,微微地叹一口气,“好在那人没死,只是脸被刀划破了,张文志被判了五年。当时,我去看他时他说过一句话,让我非常感动。”

“他说了什么话?”唐飞亚很好奇张文志那样的粗汉会说出什么令吴亚玲感动的话来,他见她咬着唇不想说,又说:“如果你不想说就不用说出来,这是你和他之间的秘密,。ET”

“老公,咱们是夫妻,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想起他的那句话我的心堵得慌。”吴亚玲握紧他的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说:“张文志当年说为了我就算把牢底做穿都心甘情愿,还说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做牢无怨无悔。他的话令我感动,就答应做他的女朋友,等他出来就结婚。然而,我失言了,他出来了,我却嫁人了。所以,面对他时我好内疚,好惭愧。”

此际,唐飞亚不想多说话,只紧紧地搂着她。

稍缓,她又说:“后来妈妈知道了,就坚决反对,想尽一切办法让我悔婚。后来,张文志的爸爸和妹妹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钱才能治好,我向妈妈要钱,她就趁机要挟跟我张文志断绝关系,否则一分钱都不出。为了救人,我只好答应妈妈的要求。”

“老婆,我无法说你的决定是对是错,总之,张文志知道真相后不会怪你的。但是,我想知道你五年前你爱他吗?”这是唐飞亚最想知道答案和问题。

同时,他也在心里暗暗鄙视赵玉兰势利,用得着张文志就要嫁女儿,人家做牢了就反悔,这事赵玉兰的确做得有点过份。好在吴亚玲有情有义,虽然跟张文志断绝了关系,却事出有因。然,他是人,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老婆跟别的男人有感情上的纠葛心里也会泛酸,只不过他不是那种随便吃醋的人,只想知道吴亚玲的真实想法。

吴亚玲往他的怀里靠一靠,温柔的声音里透着真诚,“我对张文志主要是感激,他为我去做牢无怨无悔,令人感动,所以,他的那些至情至性的话出来以后,一冲动,我就答应跟他好了。其实,遵从内心的真实感受,我并没有爱上他。这一辈子,我只爱过一个男人,他的名字叫唐飞亚。”

闻言,唐飞亚好感动,搂着她,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一下,“我知道你的心了,张文志这事你也放心,他虽然浑,却有情有义,他知道了你当年对他的家人做的那些事以后,肯定会感动,以后就不再会为难你了。”

“但是我好担心。”吴亚玲直起身来,瞧着他,满脸的忧虑,“有一件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这件事除了吴天放和我妈妈,张文志也知道,我怕他一怒之下说出来,那我的妈妈将会有大麻烦。”

“什么事?”唐飞亚并不是特别想知道关于赵玉兰的那些秘密,只是随口一问。

吴亚玲倏地捧着唐飞亚的脸,神情凝重,欲言又止。很明显,她不想说,当然,如果唐飞亚非要她说不可,她应该会说。

“亲爱的,如果你不想说那就别勉强。”唐飞亚也不想勉强吴亚玲说出那些事,更不想让她为难。

她说:“亲爱的,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害怕说出来,希望你以后无论听到什么关于我妈的事,都不要向外泄露。”

“嗯。”承诺方面的事不需要太多的话语,他点了头就足够。

吴亚玲又说:“亲爱的,张文志如果不再记恨我的无情,希望以后你别找他的麻烦好吗?他的处境也不好,现在我妈妈还有可能对付他,说重一点我妈妈想灭口。黄致富也不会放过他,毕竟,他当年背叛了师父。所以,我不希望你也为难他。”

“我不会为难他,甚至还想帮助他,就怕他不接受我的帮助。”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如果有我的帮助,黄家人就是想对付他也会有所顾忌,如果可以,希望你说服他投靠我,我会在公司给他安排一个职务。”

他愿意给情敌安排工作,这样的胸怀令吴亚玲感动。她再次捧着他的脸说:“亲爱的,谢谢你的大度,但是张文志这种人不甘于人下,如果可以,我倒想资助他一笔钱,让他做点生意,就怕他不会接受我的钱。”

唐飞亚也觉得张文志这种人有野心,招入公司很难管理,让他自己做生意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当然,他得向黄家人摆明张文志是他唐飞亚的朋友,这样一来,黄家人对付张文志时才会有所顾忌。想到这里,他说:“我赞成资助他做生竟,但必须跟我过密的交往,这样一来,黄家人才不会轻易对他下手。”

她瞧着他,一脸的激动,“亲爱的,我还以为你会因为张文志的存在而吃醋,想不到你这么想得开。”

“我有那么小气吗?”

“是我小看你了。”

“嘻嘻。”

正在这时,李嫂来叫吃饭。

饭后,唐飞亚跟吴亚玲说要到三楼那个家见老爸,吴亚玲当然不反对,还让他别跟他的老爸吵架,尽量包容。她还让唐飞亚带了一些水果、茶叶、点心下去。

唐飞亚到了三楼,开门前有意无意地坚起耳朵听一听隔壁吴占江家的动静。

恰好,马玉开门出来倒垃圾,看到他脸一红,“你是来找我的吗?”

“我约了我爸到这里谈点事,这套房子是他给买的,在这里谈比较合适。”他怕马玉琴待会过来闲谈,便把老爸端了出来,不过事实如此,无须撤慌。

马玉琴“哦”了一声,朝里看一看,随后才冲唐飞亚小声说道:“吴占江一直念叨你的好,如果得闲,能不能下来陪他说说话?”

闻言,唐飞亚露出欣慰的笑容,立马表态:“好,只要他肯待见我,天天来陪他说话都行,待会跟我爸谈完事我就过来。”

马玉琴表示过谢意后便去倒垃圾。

唐飞亚进了自己的家,却把门虚掩着。泡了茶,他悠闲地在坐在沙上看电视。

唐一山按时到了,独自一人,并没有叫上吴秀丽一起来。不叫吴秀丽主要是不知道唐飞亚叫他过来说什么事。门是虚掩着的,无须按门铃,直接推开门进去。

他永远是西装革履的打扮,头发一成不变地弄得油光水滑,也许这样的形象才会让他觉得有风度。

唐飞亚把电视关掉,让了座,他自己扯一张小板凳坐到老爸的对面,倒了茶后才说:“请你过来有一件事商量。”

“飞亚,你有什么事就说吧,只要我办得到的都会尽力去办。”唐一山对儿子更多的是客气,这种客气听在耳里很别扭。

唐飞亚咬一咬下唇,一瞬不瞬地盯着老爸央求:“答应我,晚上睡觉时把窗帘拉好,别让人瞧到你跟吴秀丽的那些窝囊事。”

“你,你听到了一些什么事?”唐一山有些慌张地说道。

这些天,他很苦恼,主要是吴秀丽强加给他的烦恼。

私秘计划

唐飞亚见老爸露出了怯意,心头好难过,心头一个声音响起:“看来董玉媛说的那些事的确存在,我的老爹真的下贱到了用嘴弄吴秀丽的那个地方了,也证明他真的会守着吴秀丽跟别的男人亲热。他奶奶的,吴秀丽也太过份了。”只是心里怨也好,恨也罢,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想帮老爸跳出火坑。

他也知道有难度,却想试一试,谁让他是儿子呢。

努力地调整好情绪,他说:“爸,你别管我听到了什么,希望您有点自尊,用不着事事顺着吴秀丽。不该做的事要学会拒绝,就算得罪她又怎么样?就算她把你赶出门又怎么样?你还有我这个儿子,我能养你。”

他想哭了,说得声嘶力竭。

唐一山眉头紧锁,心头明镜似地知道儿子已经知道了某些事,心里也对吴秀丽产生了怨怼。

吴秀丽也不知道那根筋涨了,在家时都要把窗帘拉起来,就算是跟他亲热时也如此,他一直害怕自己跟吴秀丽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被人瞧见。此际,唐飞亚的话似乎就透着这种可能性。好害怕,好慌张,如果让儿子知道他曾经用嘴弄吴秀丽的私处,那他这张脸还要吗?儿子又会怎么想?

他并不笨,从儿子痛苦的表情中已经得出结论:那些事已经不是秘密了。他不敢看儿子,把头埋得很深,怯怯地说:“亚,爸有不得已的苦衷。”

“爸,不管你有什么苦衷,请你有点自尊。”唐飞亚觉得有些话真接了当地说出来更好点,他咬一咬下唇,把心横,“你再贱也不至于要用嘴弄她的下面吧?你再贱也不至于瞧着她跟别的男人亲热还没有脾气吧。请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吴秀丽的合法丈夫,不是他在外面找来的鸭子,用不着受尽她的侮辱却连屁都不敢放,你的太懦弱了,懦弱得失去了男人的本性。”

一通话,掷地有声,说得唐一山羞惭满面,无言以对。

说开了,唐飞亚的怒火蹿了起来,无法抑制得住,眉一挑,满眼的憎恨,狠声说道:“我本来不想跟她们计较了,但是她对你也太过份了,如果我没有所行动,她就不会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我要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我要让她知道出来混是要还的。”

“亚,你,你想干什么?你千万别做傻事呀,吴家势力大,。ET”唐一山是真怕了,怕儿子不知天高地厚招惹吴家,怕儿子招来横祸。

唐飞亚好难过,自己的老爸怎么这么胆小呀?他露出一丝苦笑,“爸,你到底怕什么呀?”

“我,我……”唐一山结巴了,想说话,又不知道怎么说。然,他却读懂了儿子眼里旋着的那抹恨意有多浓。从内心出发,他也想儿子硬气起来,把他从火坑中拯救出来,但是,他是一个自私、胆小的人,又害怕破坏他的计划。

唐飞亚把手一抬,“爸,你放心,不管我跟吴家怎么斗,都不会把你扯进来,只是我不想把你当成对手。不过,吴秀丽既然把你不当人,那也就怪不得我狠毒。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儿子,就活出点尊严来,离开她是最好的选择,这样我就算对她狠毒点你也不用夹在中间难受。如果你不想离开她,那就拿出自己的态度来,告诉她那些事你能接受,那些事你受不了。尊严不能丢,爸,请你捡回尊严。”

一而再,再而三,他拐着弯强调尊严二字,的确,他老爸现在不差钱,缺得就是尊严。

说尊严,唐一山脸红了,这些年,他的尊严都丢在钱上,丢在了吴秀丽的肚皮上了。现在儿子要让他保住尊严,他捡得回来吗?他没底气,不敢回应。

唐飞亚觉得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因为说得再多老爸也不可能有改变。

他长长地叹口气,“好啦,你回去吧。”他本来还有好多话想跟老爸说,甚至还想谈一谈天化纺织厂的事,也想问问有没有可能收购吴氏集团小股东的股份的可能性,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老爸做事没有原则,不能谈太多的事。

唐一山由于羞愧,巴不得早点走人。

送走老爸,唐飞亚站在窗前,一股清新的风迎面扑来,他大脑清醒地运转起来。倏地,一个念头产生,狠声说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吴亚玲说得对,人有时候要适当地坏一坏。吴秀丽,你既然不把我爸当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吴家,黄家,老子跟你们斗到底。

发完狠,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大脑里形成。

门铃响了,把他从遐想中拉回到现实。

门开了,吴占江穿着睡衣过来了。

唐飞亚好开心,这个心理有问题的弟弟居然主动来找自己,连忙往里让,门都不关,扯着在沙上坐好后笑问:“难得你主动找我聊天,太好了,那咱兄弟俩就好好地聊聊。”

“看见爸来了,又走了,我就过来了。”吴占江努力地想多说话,脸扎得通红,也就迸出这么几句。

唐飞亚看着他就心疼,微微一笑,“你不用多吐字,就暂时用你以前的方式跟我交流,只要你多说话,时间长了自然就好了。”

“嗯。”吴占江点了点头,“说爸。”

“你想跟我谈谈爸的情况吗?”唐飞亚的心头一颤,吴占江叫爸,难道他在心里已经认了爸吗?

“没人时,叫。”

“你是说没有外人时,你一直叫爸的对吗?”

“嗯。”

吴占江又点了点头,“他苦,难,想法,计划。”

唐飞亚略想一想后明白了吴占江的意思,轻声问:”你是说爸他有想法,有计划,也苦衷对吗?”

“嗯。”吴占江这回点完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只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纸,铺在茶几上,朝唐飞亚招招手。

唐飞亚理解他的意思,便凑近些,一串名字映入眼帘,却大部份姓吴,一抹疑惑掠上心头,笑问:“你让我看吴家的名字有什么意思?是想让我去结识他们吗?”

这回,吴占江没有回答,又从信封里掏出一张纸,递到唐飞亚的面前,使眼神示意唐飞亚看上面的内容。

唐飞亚接过来认真地瞧看起来,这张纸上的大致内容是说吴氏集团的那些吴姓股东一直想把股份转让出去,想找一个外姓人来顶替法人,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跟黄家划清关系。所以,吴秀丽找上了听话的唐一山,因为就算唐一山拥有股份,掌了公司的权,也会听她摆布。问题是唐一山不足以担大事。唐一山为了能掌吴家的权,所以事事忍让。现在,吴占江在纸上写着让唐飞亚想办法收购吴家人手里的股份,把吴氏集团据为己有,同时帮助吴家另外发展事业,却提醒不要跟黄家有任何经济上的关系……

吴占江又拿笔来补充了几条,就是吴家人怕黄家早晚要出事,所以想洗手不干了,所以,他们手里的股份都会抛出来。

唐飞亚看明白了,这件事很大,很难操作,他无法立马给出回复。他瞧着吴占江说:“这事得从长计议,容我想一想,规划一下,我要把各方面的问题综合起来想清楚,行吗?”

“嗯。”吴占江点了点头,“不忙,慎重,秘密。”

“你是说这件事不用着急办,得重慎,要秘密进行对吗?”唐飞亚渐渐地习惯了吴占江的说话方式。

吴占江又点了点头,随后起身,指一指唐飞亚,又指一指他自己的鼻子,“不能长。”

“你是说咱俩在一起呆的时间不宜太长对吗?”

“对。”

吴占江只迸出一个字,随后转身就出走,把信封和思考留了下来。

唐飞亚还想跟吴占江多聊会,却没有出言挽留,送到门边,等着吴占江进了隔壁的门,他才返回去,收好那只信封,坐到沙发上,喝茶,想心事。

门依然虚掩着,他觉得马玉琴会过来找他谈话。此际,他也非常想跟马玉琴聊聊。

然,马玉琴没有过来,直到吴亚玲打来电话,马玉琴都没有过来,他也只好先上楼。

吴亚玲早早地洗完澡,只穿着一套内衣坐在床上看书,看了一会书,见唐飞亚还没有回来,才打个电话问问。唐飞亚在电话中说马上回来,她莫名地就兴奋起来,把书扔在枕边,裙掉身上的所有遮挡物,缩进被子里,等待着唐飞亚的到来。

这些天,她一直在想一件大事,觉得她和唐飞亚虽然十二年前就认识了,但真正相处的时间还是太短,感情基础还不是那么牢固,再说,她还有很多事瞒着,担心唐飞亚知道以后婚姻会出现裂痕,所以,她迫切地想要一个孩子,有了孩子以后夫妻间的感情才会牢不可破。最近几天,她正处于排卵期间,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她非常期待跟唐飞亚抓紧完成造人任务,所以,她打电话催唐飞亚回来种地,当然是让他在她的身上开荒播种。

野心引发的盘算

唐飞亚回来了,洗完手就进了房间。幽香沁鼻,他的精神为之一振,目光扫过去,见吴亚玲微闭着双眼躺着,露出光滑雪白的半截身子,满脸的媚态。

他乐了,拢到床前,玩味地笑一笑,“老婆,你把自己弄得千娇百媚,风情万种,如此迷人,你又想干嘛?”

“种地。”吴亚玲把被子掀开,曼妙躯体展露无遗,把唐飞亚扯翻,缠上他的身子,笑呵呵地说:“我好想好想要了,开始吧。”

这些天,虽然发生了不少的事,但是唐飞亚的心态调整得不错,也注意生活上的细节。回家必须先洗澡,做完事必须洗手,酒也没再喝,每天早上出门前必须喝牛奶,精神饱满,正是要孩子的最佳时期。此际,他不会拒绝吴亚玲的所求。缠住她,贴上去,拥住她一通狂吻,激起了体内的荷尔蒙,欲念升腾之际,迫切地畅享激情。

……

事后,他补充完水份,气息喘匀,他搂着她坐在床上。她幸福地把头枕在他的臂弯里,满面晕红,浑身虚脱得没有半丝力气。

她羞答答地笑说:“你是猛男,猛得我飘在云端。”

“你热情似火,让我难抑难制,娶妻如此,夜夜如新婚,爽。”他玩味地笑说,那双手还不安份,伸在被子里轻抚她的腿。

她笑一笑,“老公,不说这些事啦。说正事吧。”

“这时候有什么正事好说的?”

“你别骗我啦,你的眼神出卖了你。”

“我的眼神怎么了?”

“你的眼神里荡漾着疑惑,所以你还有事跟我说,只是不想让激情的感受这么快消散而已,说吧,趁早说完再来一次。”

“嘻嘻。”唐飞亚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一刮,欣然一笑,“你就是一个人精,我心里的那点事还真瞒不了你。”

吴亚玲露出得意的笑容,扯一条长毛巾裹在身上,挪下去,坐到了双人沙发上,冲唐飞亚笑一笑,“所以说你别在我面前耍花招,说吧,心里有什么打算?”

唐飞亚套上睡衣,也下了床,坐到她的身边,神情凝重地说道:“我想秘密地收购吴氏集团的股份,你觉得可行吗?”

闻言,吴亚玲的神情大变,不知是喜是忧还是愁,她捧着他那因激情而火烫的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说:“亲爱的,你有野心是好事,但是收购吴氏集团的股份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情,你想好了吗?”

唐飞亚握住她的手,缓缓地顺着他自己的脸颊往下滑落,最后停在他的大腿上。ET他侧脸瞧着她说:“吴家好多小股东怕黄家出事,所以急于把股份抛出来,我们可以趁机收购。至于你爸的股份,我们不能白要,花钱收购。等我们控股以后,这家公司就跟黄家没什么关系了。到时,再把一部份股份还给吴家人。这也算是对他们认下你的报答吧。”

嘴上说得好听,其实他内心里不是这样想的,这么说也只是想得到吴亚玲的支持而已。他非常清楚,要想收购吴氏集团,没有吴亚玲的支持绝对办不到。

他之所以起了这个念头,除了吴占江的怂恿而外,还有的就是吴秀丽变态地性虐他老爸的原因,当然,还有吴天龙打着师徒的名义利用他的原因。总之,他有了野心,也产生了坏念头。他想利用吴家大干一番,怎么利用他还没有盘算好,只知道吴家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利用,因为他们正想有人来利用。

饶是吴亚玲聪明伶俐也猜不到他心里的计较与野心,还对他的设想表示赞同与欣慰,认为他是真正地为她作想。她握着他的手,感激地说:“老公,你处处为我作想,作为妻子,那我就尽力帮助你,你想做什么,想怎么做都行,我相信你有能力把这件事做好。”

“你永远是我最强大的支持者,也请你放心,我有能力把这件事做得完美。”唐飞亚这分钟就是想说好听的,最好是说得天花乱坠,让她迷住心窍,好尽全力来帮助自己。稍缓,他又说:“那你能帮我约一约那些小股东吗?你现在也是吴家的正牌子女儿了,由你出面更方便一些。”

吴亚玲想了一想,睫毛微挑,“可以,但是这件事不能急,得慢慢来,我虽然也是吴家的人,但是跟他们基本上没有什么来往,彼此之间还很陌生,我得讲究一定的方法跟他们交往。”

唐飞亚握紧她的手,淡然一笑,“这事的确不急,我现在还得拼命地赚钱,没有足够的资金是无法收购吴氏集团的股份的。”

吴亚玲眼珠一转,轻轻地甩开他的手,又捧着他的脸说:“亲爱的,你有事业野心是好事,放心,钱不是问题,我名下还有点钱,到时都拿给你。”

“这个倒不用,钱我会自己筹措。”

“咱俩是夫妻,还分得这么细干嘛。”

“这事以后再说,好吗?”

“这样吧,过几天我先转一千万在你的账上,怎么用我不过问,我相信你能支配好这笔钱的。”

“不急,我现在也只有一个想法,还没有进入实施阶段。”

唐飞亚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吃定吴亚玲肯定会把这一千万如期地打在自己的账户上,心里暗暗得意,却没有把这种得意表现在嘴脸上。

“老公,咱们就别说钱的事了,俗。夜深了,咱们睡觉吧,你要把精神保持好,才能在事业上大展拳脚。”

“你说得对,睡觉,精力旺盛才能把事业干好。”

……

二进宫完事后,吴亚玲挂着幸福的微笑进入了梦乡。唐飞亚却没有睡意,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盘算着,计划着。目示,计划,步骤……统统地在大脑里形成。直到他认为没有可想的了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吃早餐时,吴亚玲再次提醒唐飞亚要安排人给唐四妹装修门面。

为了能让自己家的人把经济基础打牢,唐飞亚当然满口答应。到了公司后,他直接让唐三虎带着人去给唐四妹搞装修,大度地表示包工包料,一分钱不收。唐三虎欣慰地夸赞自己的侄儿有情有义。

唐飞亚没有时间享受亲叔的夸赞,把唐三虎等人打发走以后,又把张贵名叫到办公室交待了一番。主要是交待公司的内部事务全由张贵名负责管理,他的精力主要放在业务和决策上面。

张贵名当然知道唐飞亚的能力,满口承诺会按唐飞亚的要求办事,并且办好唐飞亚交待的所有事。

一切安排好以后,唐飞亚才打电话给董玉媛,说是要去情人谷瞧瞧地基平的怎么样了,想让她陪着一起过去。董玉媛当然乐意陪他一起去,让他开车过去接。

唐飞亚到了董玉媛住的锦绣小区,把车停在小区门口,正要打电话给董玉媛时,他瞧见吴秀丽身边的那两个保镖从小区里走了出来,光头李子通,卷发王志祥。见着这二人,他忽地起了一个念头,把脑袋伸出去叫道:“李子通,王志祥,上车,老子有事跟你们说。”

那二人听见叫,拢过来,见是唐飞亚都露出怯意,却不敢逃。李子通笑问:“唐先生,叫我们有什么事吗?”

“上车来再说。”唐飞亚淡然说道。

那二人却不想上车,挪一挪,想开溜。

“如果你们不想残疾就上车。”他依然说得淡然,眼神里却溢满了杀气。

那二人领教过他的本事,不敢抬惹,只好上车,挤在后排。

唐飞亚二话不说,启动车就走。

唐飞亚把车开到附近的一家宾馆,要了一间钟点房。那二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又不敢问,只好拎着七上八下的心跟着。

到了房间,关上门,唐飞亚猝不及防地一指头点倒卷发王志祥,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摔倒在地。李子通吓得大惊失色,想叫。唐飞亚没有让他叫出来,闪电般地点了他的哑穴。

李子通能动,清醒着,怕得要命,不知道唐飞亚要干什么。

唐飞亚一脚把失去知觉的王志祥踢到一边,逼视着王志祥玩味地笑一笑,“别急,别怕,老子还不想把你弄残疾,不过,这得要看你是否听话。你虽然不能说话,身子却能动。我想跟你谈一笔交易,如果愿意就点头,不愿意就摇头。”

李子通那颗光头慌不迭地点了两下,看来他是真怕了。

唐飞亚淡然一笑,“想死还是想活,想活就点头,想死就摇头。”

李子通又使劲地点了两下头,看来这个家伙还是怕死。

唐飞亚依然很随和地笑一笑,“想活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待会我给你解开穴道,别叫,别逃,答应就点头,否则老子就走人,让你俩在这里待上三天。”

李子通又使劲地点了点头,打不过人家,又没有本事自己解穴,只好任由摆布,否则惹出唐飞亚更狠的招,那可不好受。

唐飞亚伸手解开李子通的穴道,依然笑逐颜开地说道:”别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告诉我,你们昨天晚上是不是陪吴秀丽睡觉了?”

不该知道的真相

唐飞亚的表面很随和,然而眼神不可测,不怒自威。ET

“我,我……”李子通怕得浑身发抖,舌头发麻,结巴着连话都说不全了。

“我的耐心有限,不想让皮肉受苦,那就实话实说。”唐飞亚依然满脸的笑容,却是皮笑肉不笑,令人害怕的笑。

李子通努力地让自己的心绪稳定下来,点了点头,“嗯,吴秀丽在夜店找不到合适的鸭子时,就会让我们俩留下来。”

唐飞亚的唇角挑起一抹鄙夷的笑意,心里暗骂:“该死的骚货,老子要你付出惨痛的代价。”却不动声色,朝那柜子指一指,“口渴就拿饮料喝,不过我希你接下来如实地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

由于害怕,李子通浑身发热,很渴,喉管像着了火似的难受,听了唐飞亚的话连忙挪过去拿起一瓶饮料打开,却不敢喝,先递给唐飞亚,“唐先生你先喝。”

“你自己喝吧。”唐飞亚把手一挥,淡然一笑,“快喝,喝完好回答我的问题。”

李子通喝了大半瓶饮料,不敢坐,依然站在唐飞亚的面前,怯怯地说:“唐先有话就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就会如实地说。”他只能这样表态了,如果拒绝回答,后果很严重。

唐飞亚把眼一轮,瞪着李子通问道:“吴秀丽跟你们两人亲热时,是不是要求她的老公唐一山在旁边瞧着?”话问出口,他希望李子通摇头,又想知道真相,好矛盾。

“嗯。”李子通知道唐一山跟唐飞亚是父子关系,不敢隐瞒,如实地说:“她不但要求你爸在旁边瞧着,还命令你爸帮我们擦汗,还要亲她的每一个部位,包括私秘那个洞。”

“哼,他奶奶的,这个骚娘们真的什么事做得出来,也太会折磨人了。”唐飞亚的心在滴血,他的老爸再不济,也不应该受这样的侮辱,他恨得把拳头捏得格格作向,两眼似乎要冒火。

“唐先生,其实你爸很可怜,如果可以,请你……”

“闭嘴,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来教。”

唐飞亚的目光似剑,满脸的怒火,吓得李子通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唐飞亚长长地吁口气,把怒气强制性地压了下去,轮起眼来瞅着李子通又问:“愚人节那天,到底是谁让你们找我的麻烦的?是吴秀丽还是吴占江?”他不想在李子通的面前表现得太痛苦,所以转移了话题。

“唐先生,事到如今,我不敢在你面前撤谎,那我就实话实说吧。”李子通怕唐飞亚发狂,怯怯地往后退一步,把心一横,一字一顿地说:“其实是你的夫人吴亚玲让我们找你的麻烦的,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你,你他妈的胡说八道什么?”唐飞亚扬起手来就要打人。

“你可以问张冬沁,她也知道这事。”李子通吓得瘫坐在地上,慌不迭地说道。

唐飞亚扬起来的手停在空中,心头响起一个声音,“难道真的是吴亚玲让他们找老子的麻烦的?难道……”好心痛,这个答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见李子通怕得浑身发抖,应该不敢撤谎,他便把手垂了下来,又坐了下去,瞪着李子通又问:“吴亚玲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们不知道原因。”李子通不敢起身,反正双脚发抖,索性坐在地上回答。

唐飞亚也觉得吴亚玲不会把原因轻易让人知道,然而心里好疑惑,又问:“照这么说来,你那一段时间是听命于吴亚玲对吗?”

“嗯。”李子通点了点头,不敢多说话。

“你还为她做过一些什么事?”

“她让我们帮着弄窃听器,帮着找医生做手术。”

“做什么手术?”

唐飞亚的心一紧,心说:“他奶奶的,难道她的膜是找人做的?难道她的清纯是装出来的,难道她对老子撤了弥天大谎?”

李子通在他的逼视下不敢隐瞒,唯唯诺诺地说:“她让我们找上你之前,找人做过膜,她应该不是处。”

“哼。”唐飞亚认定李子通不敢瞎说,心里好难受,吴亚玲是否是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隐瞒,步步算计,把他唐飞亚玩弄于股掌之间。蓦然间,他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被吴家人玩得团团转。他的师父吴天龙打着善心的招牌利用他的善良;吴秀丽把他的老爸不当人;吴亚玲玩阴谋诡计玩弄他的感情……老天爷不公,让他婚后才知道这些事的真相。恨意悄然升起,恨他的师父吴天龙的假情假义,恨吴亚玲的阴险。

然,他知道现在不是摊牌的时候,要想清算这些账,那得慢慢来,要有计划。

他朝李子通招一招手,“起来吧。”

李子通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问:“唐先生,你,你还有事吗?”

唐飞亚努力地调整好心态,头脑清醒了许多,终于想通了吴亚玲为什么能像神仙一样地知道张冬沁和他的一些事,原来不是她猜得准,而是在他和张冬沁的身边装了窃听器,想到这里,他的恨意更浓了,却被他强制性地隐去。

他瞧着李子通,有了主意,浓眉一挑,“李子通,你愿意为我效劳么?”

“我,我愿意为你办任何事。”唐子通压根不敢拒绝。

唐飞亚从西装的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扔给李子通说道:“这里面有十万元,你和王志强拿去花,但是,以后你们二人得听我指使,并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们是我的人,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李子通不敢说不,只得答应。

唐飞亚又吩咐了一番,交待了一些规距与注意事宜,把银行卡的密码告诉了李子通,交换了联系方式,便解开王志祥的穴道,把二人打发走了。

接下来,他想了很多事,想得好难受,恨意更浓更炽,一个个计划在大脑里形成。他有了对付吴天龙和吴亚玲的办法,也有了长远的计划。并且他也有了伪装自己的办法,冷笑一声,他喃喃自语:“吴亚玲,是你玩弄感情在前,那就别怪我无情。”

一切盘算好以后,他拨下了董玉媛的电话,直接让她来这家宾馆。

十分钟后,董玉媛穿得花枝招展,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来了,一进门就笑嘻嘻地说:“亲爱的,你说是来接我去情人谷,怎么跑到这里开房啦,难道你想跟我做夫妻么?”

她丰满,胸隆,脸艳,说话声音清脆,再加上有意摆姿弄骚情,秋波频转,太容易让男人心醉神迷。

唐飞亚的目光刷地落在她那又露又丰满的胸上,缓缓地逼近,唇角挑起一抹坏坏的笑,“昨晚那个老头令你满意么?”

“没来,孤枕难眠,整夜想你。”她不退反进,朝他靠拢,头微抬,睫毛上扬,“想着你跟你的老婆翻江倒海的热乎,我在想象中吃醋。”

他坏坏地笑着,没有立马回应,心里却在打鼓,暗暗计较:“奶奶的,老子被吴亚玲算计了,找谁说理去呀?我有必要对她忠诚吗?眼前的这个是黄致富的女人,上了她说明什么?”他动了邪念,又逼一步。

董玉媛觉得他今天好像变了,恋得不再回避她的秋波与风情了。她心里暗乐,“这个男人难道对我感兴趣了?那老娘再撩拨他一下,想到这里,她又朝逼近,几乎贴在一起了。

倏地,他出乎意料地托住她的下巴,满脸的坏意,嘴一歪,“你真的想撩我?真的想做我的女人?”

“那你愿意吗?”她的脸一热,心跳加快,狂喜:“他上钩了,他终于要拜在我的石柳裙下了。”

唐飞亚的双眼里倏地划过一抹危险的邪光,亲善的气质下蕴含着难测深意的笑意,双手搭住她的肩,轻轻地一施。她媚笑一声,顺势往床前挪过去。他猛抱住她的腰,两眼迸发着危险的光芒,盯着她,不说话,哈着热气,缓缓地吻向她的唇。

她没有躲,丰满的躯体贴上去,跟他来了一个零距离接触,迎接他的吻。

然,他的嘴在离她的唇只有巴掌厚度的距离停了下来,歪斜着眼瞅她。

她本想闭眼的,他停了下来,这眼也就继续睁着,施出一抹热辣辣的秋波,不说话,因为他好像有话要说。

倏地,他的双手从她的肩上撤开,扯她一扯,“走吧,去情人谷。”

他意外的放弃让她窝火,这个男人太能折磨人了,就差那一点距离就吻上了,他怎么能放弃呢?

她不干了,猛地扎脱。

他站住了,转过身来,瞪着她说:“你不走吗?”

“你不想给予温存就别逗我?”她嗔怒。

“你真想要。”

“要什么?”

“只接吻有个球意思。”

“那你想干什么?”

“玩真格的。”

“随你便。”

“但是老子不想负责,提起裤子咱俩嘛关系都没有。”

真够无赖的,他想白玩。

她坏坏地一笑,“我只会让你对我的生理需求负责,其它方面别无所求。”

他说:“你想好。”

“想好了,你敢吗?”她摆腰弄姿地笑说,摆弄出万种风情。

掩饰虚情假意

唐飞亚两眼迸发着异样的光芒,不再回应,抱起董玉媛就挪到了床前,也不再说话,这时候也无须说话。心跳与行动说明了一切,准确地向她传达着他将干什么。

她的心狂跳,暗喜:“男人,你终于无法拒绝我的魅力,无法无视我的丰满与艳丽了。”得意,窃喜,满足……诸般情绪充实在她的心扉,是那么地自豪和骄傲。她向来自信,认为只要她愿意,那么就没有男人能拒绝她的投怀送抱。此际,她想当然地认为自己已经征服了这个男人,一切将让时间来验证。

他把她放在床上,凑下去就是一通狂吻,双手也不安份。

发泄,他需要在她的身上发泄。

董玉媛绝对是拥有逼疯任何男人的本事,她无须使用任何魅惑的手段,更不需要熟练的挑逗技巧,只需要稍稍夸张的反应就足够令唐飞亚产生强悍且难以抑制的欲念。

毫不设防的索取,不需要半推半就的虚假掩饰,他和她各取所需。

然,就在她狂呼“要,要,给我”时,他的手倏地在她的沟沟中间停了下来,他的唇不可思议地弹开。随即,他毫不在乎她的感受把手从她的沟沟里抽了出来。

他腾地弹下床来,从容地整理好衣衫,冲她发出命令:“今天点到此为止,走吧,去情人谷。”

这个男人真他妈的混蛋,把她拨弄得浑身发热发汤,把她剥得只剩那一点点遮挡物时撤离了,这算什么事?

他拿起包要溜,她翻下床来,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急切地,不甘心地问:“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要折磨我的身心?只差最后一道阀门就直捣黄龙了,为什么要放弃?”

唐飞亚没有转身,神情淡定,心头荡起一个声音:“轻易得到的东西真他妈没意思,忍,忍到把她折磨得快疯时再一举要了才有意思。”这样的心思当然是不能说的,但是,他知道必须要给出一个理由,这个理由不管是冠冕堂皇,还是荒唐透顶,只要她认可就行。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指一指外面,“大热的天,太消耗体力,老子不干,留着你的渴求,让我更加地稀罕你时再赴巫山会。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那就是她不想放弃也得放弃,如果强加以后也不给了。也就是他说了算,她只有听命的份。

霸道,他又霸道了一回,霎时间,他觉得才是真正的男人应该拥有的权力,这是他想要的权力彰显方式。

此际,他必须对她无情,必须把欲念压制住,这样才能彰显出他自己应有的魅力。也许这就是欲擒故纵,反正不管怎么命名,他觉得这招很管用。

董玉媛虽然在生理上非常渴求得到他的温存,但是,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像唐飞亚这种男人不能勉强,他不是她在娱乐场所找的鸭子,根本就不受她控制,她要想得到他的温存,首先必须顺从。想通后,她嫣然一笑,“随你便,你能忍,我也能忍,男人,我真服了你,帐蓬都顶得这么高了还能撤身真了不起,行,今天就点到为止吧。你先到车里等我,我补好妆就下来。”

她的确聪明,像这种地下情就得慎重,就得偷偷摸摸地进行,不能跟他出双入对。

“五分钟,老子只等你五分钟,如果五分钟你不下来,我就先走了。”他撂下话,转身就出去了。

“哼,我就不相信你敢把我扔在这里。”她瞧着他的背影,赌气地发出冷笑。

她想任性一回,想赌一回,赌他不敢扔下她独自去情人谷。她觉得自己有任性的资本,更想当然地认为唐飞亚刚才只是开了一个玩笑,她就是要不按时下去。他说五分钟,那她就加倍。补完妆,她算好时间,足足地十分钟后才下去。

然,这回她傻眼了,唐飞亚的车不见了,他真走人了。

慌了,无奈了,这个家伙还真的说话算话,还真的敢把她扔下不管了。

她赶紧拨下他的手机号码,通了,她急切地问:“你怎么先走啦?”

唐飞亚的声音传来说道:“因为你迟到了,我为什么不能走。”

他怎么可以这样?她想骂,又不敢,想撤泼,依然不敢。无奈了,她只好说:“你到哪了?”

“我快出城了。”

“那你回来接我吧。”

“不可能。”

他的拒绝要好无情,好坚绝。

这个男人好像有点变化了,变得霸道,变得不是那么好商量了。

她想得到这个男人,想要实现那个不能说的计划,就得妥协,对他的无理和霸道妥协。

她无奈地说:“那我打车过来,等我。”

“十分钟,如果十分钟你还没有赶到的话,我就先走。”唐飞亚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这回,董玉媛不敢任性了,赶紧地让宾馆的商务车送她过去,路上一个劲地催司机快一点。

好在这个时间点不是高峰时间段,车流量并不大。她按时赶到了他指定的地方。

终于,她坐进了唐飞亚的车的副驾驶位置,看了看时间,她提前了两分钟。

唐飞亚正伏在方向盘上打盹,感觉到她到了,抬起头来,双眼里施着一抹冰冷,“记住,我最恨不守时的人,更恨自作聪明的人。这次我还会把车停下来等你,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事了。”

没有笑,他说得很认真,认真得有点不可理喻。

董玉媛散落在脸颊上的发丝挑开,微喘,“不说了,那走吧。”

她有好多话要说,却见他的表情好冷漠,也就不想说了。

唐飞亚启动了车,还瞟她一眼,“后面有水,自己拿来喝。”话完,车速快了起来,他目视前方,专注地开车。

还好,他的语气虽然冷冰冰的,却还是会关心人的。她感觉到了一丝温馨,心头舒服了许多。

董玉媛转身拿了一瓶水拧开,冲他晃一晃,“你喝吗?”

“不喝,帮我点一根烟。”唐飞亚淡然说道。

“你不是为了优生不抽烟了吗?”董玉媛把烟盒拿起来,却想刁难他。

唐飞亚不回应,把车踩停,伸手就她手里抢过烟盒,抽出一根烟来点上,猛吸了两口,弄得董玉媛呆呆地发懵。

这个男人真变了,变得令人捉摸不透了。她怔怔地瞧着他没有说话,主要是不知道怎么说。

唐飞亚又吸了两口烟,随手把烟蒂扔出窗外,启动车继续前进。

“亲爱的,你的心情不好吗?需要在烟雾中寻求慰藉吗?”她试探着问道。

他说:“记住,从今天开始,我不想受任何约束,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回家是否洗澡看心情,做完事是否洗手也要看心情,想跟谁搞地下情就跟谁搞,只要你让我的体内产生荷尔蒙,随时可以跟你缠绵悱恻。”

他说得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要求他回家后必须洗澡了,她跟他还没有共同的家呢。想着想着,她的心突了一下,暗暗计较:“难道他在家不自由?难道吴亚玲对他管得太细太严?难道他感到压抑?”她细细地把他的话分析了一番,觉得这个可能性太大,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机会来了。

她笑说:“亲爱的,我不知道你碰上了什么事,但是,我想跟你说,人要快乐地生活。就算你心中有千怨万恨,就业算你对那些生活中的条条框框再不满意,都要快乐起来。有时快乐都掩饰很多东西。比如,你对你老婆不满意了,回到家就算再烦恼,只要你还不想跟她离婚,就要装出很快乐的样子。离与离,主动权掌握在你的手里。也许你会说这是虚情假意,但有时虚情假意真的很管用。”

她是打比喻,却说中了他心里的那点事。

他把车速放慢,瞟她一眼,心说:“这个女人把我心里的那点事猜中了,她为什么能猜中?无非就是觉得老子的情绪不对,还有说的那几句有问题,被她看出来了。她说得对,我要掩饰,不能轻易让别人猜中心思。”想到这里,他冲她勉强地笑一笑,“骚货,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跟我老婆的关系非常地好,只是被你的大咪咪弄得头晕,又不敢在大热天的跟你搞,憋得难受,搞得我情绪不稳而已。”

他嘴上说着话,心里却暗暗地计较:“敛,老子要把变化、霸道、不满情绪统统地敛起,表面上还要像以前那样对人对事,要用快乐来掩饰所思所想。”当然,这些话不能跟任何人分享,却要时时刻刻地记在心上。

她见他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偷着乐:“男人,你倒是转变得很快,但是你的那点心思瞒得过我的眼睛吗?如果没有猜错,你已经对吴亚玲产生了不满的情绪,等着,我会把你从婚姻中解放出来。”心里计较,那张艳丽的脸上却堆满了笑容,挤出可爱与娇柔,冲他挤一挤眼,“真的是这样吗?你真的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放弃跟我缠绵悱恻吗?”

谋大事

“当然是这样啦,我哄你有肉吃呀?”唐飞亚努力地想把心态调整到可控的程度,那就需要调节济,跟她说疯言趣语那就是最好的方法。他再把车速放慢,冲她暧昧地笑一笑,“难道你不觉得你的身体的诱惑力很强吗?”

“呵呵。”她的笑声好浪好荡,摇一摇身子,胸前春光无限,浪浪地说:“那你为什么不享受呢?”她还对他在宾馆里的放弃耿耿于怀,也可以说心不甘。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天气太热,不合适搞那事。”

“那我选择相信你吧。”

唐飞亚感觉好多了,语转一锋,“不说那些无聊的事了,想跟你说一件正事,想听么?”

“只要你想说,那么我就无条件地听。”

“我觉得你太浪费资源了。”

“我浪费什么资源了?”

“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不能浪费你的聪明,所以,我想跟你合作做生意,你愿意么?”

他要跟她合作做生意,真的?还是随口一说?她无法确定,也不敢乱答应。

唐飞亚玩味地笑一笑,“你以为我是开玩笑的对吗?”

这次,他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想跟她合作做生意。因为她聪明,有经商头脑,又特别想拥有大量的金钱。对男人她有所需求,对金钱也同样有控制欲。这样的女人只要把握得好,既能合作赚钱,又能在生理上得到满足。

董玉媛想当然地说道:“我觉得你没有必跟我合作,所以,我还是认为你是开玩笑的。”

唐飞亚不再说话,猛加一脚油,车速陡地快了起来。

由于惯性,董玉媛的头差点碰到档风玻璃,吓得她赶紧系好安全带,坐稳,笑嗔:“你真的不可思议,怎么正说话时就加速呢?”

“为了能更快地说上正事,所以加速了。”

“听不懂你说什么?”

“我想跟你合作,所以想到前面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

“这么说来你是认真的对吗?”

“我可以跟你乱搞男女关系,可以乱摸,但是合作的决定不能随便说出口来,因为我想做一个讲信用的商人。”

“嘻嘻,但愿如此,。ET”

他的话虽然听起来有点下流,却让她感到开心。

她不是莫名地开心,这个男人愿意跟她合作,证明他看中了她的的优点,也证明她不是那种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接下来,唐飞亚专注地开车。

一小时后,他们到了离情人谷不远的一座山庄的前面停了车,要了包间。

山庄的包间其实就是一间茅草屋,虽然是竹篱笆,通风却好,说话也容易被人听到。唐飞亚看了环境,为了防止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便把山庄的后院包了场。

茅屋里的空气特别好,透风好,屋前还一个水池,这样的环境别有一番风韵。

唐飞亚点了菜,要了茶水,把桌椅摆在水池边,他和董玉媛紧挨着坐在草凳上,喝了茶,他冲她认真地说道:“昨晚,我在半夜突发奇想,想做一个与众不同的商人,项目不能局限于建材与民建,但是我需要跟人合作。”

她饶有兴味地问道:“那你想做什么项目?”

“只要能赚钱的项目都可以做。”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又说:“现在咱们不先讨论做什么项目,先确定合作的伙伴再说。”

她的眼里划过一丝精明,笑问:“听你的意思不仅仅只想跟我合作,还想拉其他人来合伙对吗?”

唐飞亚的睫毛微微一挑,“那个张文志就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人,难道你不觉得吗?”

董玉媛轻笑一声,“你,你想跟张文志合作?是不是有病呀?”

正在这时,服务员来上菜,摆了满满的一桌菜。爆炒猪肉,黄焖野兔,清蒸山鸡……以野味为主。

服务员退去以后,唐飞亚倒了酒,用筷子指着满桌的野味和野菜,眼里溢满神秘,“董玉媛女士,请注意听我后面的话。”

“你请说。”她刚刚拿起筷子,听了他的话,又把筷子放下,侧脸瞧着他,摆出聆听的姿态。

他说:“这些菜如果在北方大都市的大酒店,我想卖这里的十倍价都有可能,如果我们真想做野味这桩生意,肯定得让人去做市场调查。当然,不一定非要做野味,我只是打一个比方。总之,一个地方的土特产拿到另外一个地方就是稀罕东西。”

听着听着,董玉媛两眼放光,握一握唐飞亚的手,兴奋地说:“你的想法太有创意了,你不用多说了,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交给你一份满意的可行性报告。照这么一说,张文志还真是最合适的合作人。”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唐飞亚歪着头问道。

董玉媛点了点头,“嗯,我还明白你想跟我们秘密合作,不想张扬对吗?”

“你真是我的知音。”唐飞亚玩味地笑一笑,物以群分,人以类集,咱们就是一类人。你的男人是有钱的高官,我的老婆是有事业的豪门女强人,咱们在钱的方面是抬不起头来的,有时甚至会因为钱必须低声下气。所以,咱们要想独立自主,不想受人控,需要秘密地把事业做大做强。如果可以,咱俩出钱,让张文志来做生意,当然,决策权掌握在咱俩的手里才行。做什么生意思,做多大的生意,跟谁做生意都得由咱们共同商量决定,他就是一个执行者。你觉得我这个思路怎么样?”

董玉媛听得心花怒放,这个男人太合她的胃口了。他所说的事正是她最近所想的,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只要经济独立,只要有了自己的事业,她就能摆脱三的难堪地位。所以,她非常愿意跟他合作,不过,对于怎么利用张文志却有点不同看法。

她瞧着他说:“张文志这种人是可控的,却不是那么好控制,控制得好能助我们发大财,用不好反受其累。你觉得你能控制得住他吗?”

“嘿嘿。”唐飞亚坐直,眉宇间隐隐呈现出一股霸气,满眼的自信,微微一笑,“我不但能控制住他,还能用好他。他有一个特点,就是吃软不吃硬,一旦认准了主子就忠心耿耿,我有说错吗?”

“你跟他只打过一次交道,准确地说是打过一次架,怎么就这么自信呢?“董玉媛玩味地笑说道。

唐飞亚半开玩笑道:“我有火眼金睛,识人准。关于怎么控制张文志的事你就别管了,全权交给我来处理,你就负责把可行报告拿出来,到时咱们一起商量怎么做就行了。”

“那你了解我吗?准备怎么控制我?又怎么跟我相处?”董玉媛虽然是开玩笑的口吻,却非常想知道他的真正想法。

唐飞亚的双眼里划过一丝森寒,逼视着她,左手托住她的下巴,右手握住她的一只乳,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说:“你的青春浪费在一个老头身上,生理上没有真正满足过,你特别想把我发展成御用男宠,你想控制我对吗?我想跟你说,打消这种念头,我可以满足你,但不可能做你的宠。”

她没有拿开他的手,反而伸手压住他的右手,满眼的情意,红唇微启,“我不是那种没原则发骚的女人,也想好好地找一个男人过日子,但是迫于生计,不得已做了别人的玩偶,我不甘心这辈子就这样混下去。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有追求,有理想,更有生理需求。你结实,有品味,有气质,正是我想要的那种男人。你已经结婚,我不敢奢求跟你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了。你放心,不管你对我怎么样,不管咱俩做了什么事,我都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只会成为你永远的伙伴。更不会把你当成宠,而是各取所需。”

他顺着她的的话头,学着她的语气说:“无论是生意上,还是私生活方面,我只想做你的永恒伙伴,你真的愿意?”

她说:“无所谓,在情感上我别无所求,只是一种需要,他日我获得自由身以后,咱也找个男人正正经经地嫁掉,就没你什么事了。”

她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却暗暗计较,“男人,只要你上了钩,早晚你会心甘情愿娶我的,就算你不娶我,我也会把榨干;当然,我会诚心诚意跟你在生意层面上合作,因为你是一个有野心的商人。”

他知道这个女人聪明,更知道她现阶段需要什么,所以,她是可控的,他也相信自己能控制得住她。

他笑说:“你说得对,咱俩还算不上狼狈为奸,只算得上各取所需,有所目的地合作。但是,我希望在生意合作层面彼此别耍心机,坦成相对;至于咱俩在生理方面的交易,那是另外一回事,这两件事得分别对待,你做得到么?”

她非常清楚他在说什么,点了点了头,“放心,我做得到,甚至于比你做得还要好。”

“这样我就放心了,那晚上我陪你睡。”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有哄你的必要吗?”

“那你现在就吻我。”

她现在就有所求,他敢在饭桌上满足她吗?

潜在的对手

唐飞亚是真服了,服董玉媛的大胆,想不到她居然敢在饭桌上吻,得有多开放?得有多爱他这个精神恋人?

董玉媛却杏眼微闭,期待着他举动。【风云阅读网.】

“呵呵。”唐飞亚居然还笑得出来,更离谱的是他夹起一块兔肉喂到她的唇边,嘻嘻地调侃道:“兔不吃窝边草,咱俩既然是合作伙伴了,那就不能有暧昧关系,否则不好相处。”

她那好看的睫毛一挑,嘴一嘟,“我刚才都已经说过了,一码归一码,生意归生意,感情归感情,有什么不好相处的?”

“不吃窝边草,那你吃兔肉吧。”他把兔肉往她嘴里硬塞,她的嘴抿着不张开,他又笑说:“你真不想吃肉,非要吃草。“

“你要死。”

她刚张开嘴说话,兔肉就塞了进去,“呜”地一声,含糊着说不出话来了。

唐飞亚却乐得呵呵直笑,很坏地把兔肉往她的嘴里硬塞,“丫的,快吃肉吧,草没那么好吃的。”

他绝对是开玩笑,她肯定不会生气。

她把兔肉吃了下去,随后拦腰抱住他的腰,脸贴着脸撤娇道:“你要真这么说的话,那我就不跟你合作做生意,只做你的精神恋人。”

“做生意能挣大钱,你真的觉得我比钱还重要?”他很得意,满眼的暧昧。

她那张富态十足的脸上嘟起妩媚与娇柔,眼一挤,“如果真让我选的话,那我选你。钱这东西随时都可以挣,情感失去了就回不来了。”

唐飞亚握住她的手,眉微扬,“我跟你没有感情可言,最多可以说是各取所需,或者说是狼狈为奸。”他的形容虽然有点损,却非常恰当。

她依然捧着他的脸,央求道:“别找理由搪塞了,这些年我一直守着一个老男人,受够了,给我点温存行么?我不需要你的感情付出,只需要生理上的满足。“

唐飞亚觉得再逗她就没意思了,反正他也有心,那就成全她。他捉住她手,轻轻地一带。

她顺势一倒,枕在他的腿上,心生一计,唇角挑起一抹诡谲的笑,“你真敢吻我吗?你真敢背叛吴亚玲吗?你真的不怕她跟你离婚,从而变成穷光蛋吗?你真敢……”

激将法对像唐飞亚这种自尊心特强的男人永远管用,他被她的话刺激得心头好痛,难道他真的怕老婆吗?他真的不敢背叛吗?随即,他又起了李通说的那些关于吴亚玲的事,一个靠玩阴谋的老婆有什么好珍惜的,她的膜是假的,爱他更是谎话连篇……一切的一切,激起了他内心深处潜藏着的愤怒,起了报复老婆的念头。

愤怒让他昏了头,托起董玉媛来就狂吻。他要用出轨来报复吴亚玲。

董玉媛欣喜地配合,心头一个声音响起:“吴亚玲,你别怪我在你的婚姻里插一杠,要怪只能怪你不小心。”

正在他和她都想进步一步从对方身上获取更强烈的刺激时,唐飞亚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吴亚玲曾经多次强调:生意人不能拒听电话。唐飞亚虽然心里恨吴亚玲,却没有忘记她说过的话,轻轻地推开董玉媛就拿起手机准备接听。

董玉媛却不依,按着手机撤娇:“别接。”

“把手拿开。”

他的双目一瞪,眉宇间堆满霸气,吓得董玉媛赶紧缩回手,怔怔地瞧着他,心里很不舒服。

唐飞亚也不看是谁打来的电话,接通后就说:“有话就快说,忙着呢。”

“我是张志,想跟你聊聊。”

“你在哪?”

张志打来的电话,正合唐飞亚的意,正要他来呢,这个电话看来是接对了。

张志的声音传来说道:“我在情人谷,准备还董玉媛的车,她却不在,所以,我想开着她的车来见你。”

唐飞亚瞟一眼董玉媛,也没有说她正跟自己一起,只要求张志到这家山庄来见面。

挂掉电话,唐飞亚冲董玉媛嘻嘻地笑一笑,“张志要过来,看来咱俩打不成野战喽,忍着吧,忍到晚上,咱们还是在夜里办事妥当些。”

“哟,瞧你这里都顶成这样了还能忍,你真厉害。”她指着他的双腿间高高隆起的地方笑说道。

“他妈的,这东西也不争气了,随便碰一碰女人就整出这副丑样。”唐飞亚嘴上开着玩笑,却回想起董玉媛刚说的话,倏地敛起笑容,托住她的下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老婆的名字叫吴亚玲?你怎么知道她的背景?说真话,否则跟你翻脸。”

他满脸的怒气,真有可能翻脸。

董玉媛怕了,好不容易勾搭上这个男人,肯定不能跟他闹翻。再说那她的那些事迟早会被他知晓。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红潮急速褪掉,轻轻地拿开他的手,“你别凶我好不好?人家胆好小的,你再凶会把人家吓出尿来的。”

“那就实话实说。”唐飞亚的语气很重,神情里溢满怒气。

董玉媛端起杯来喝一口茶,心绪稍稳后说:“我的那个老男人叫黄致富,就是吴亚玲的后妈的亲哥哥。也许你不认识他,但是他对你却很熟,并且知道你跟黄家人作对,也知道你见过他的妹妹黄一凤,你还要挟过黄一凤对吗?”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唐飞亚心头一颤,“黄致富难道想对付老了么?”却没有问出来,想先听听董玉媛怎么说。

董玉媛握着他的手说道:“亲爱的,请相信我对你绝对是忠诚的,那就跟你实话实说吧,怪只怪黄致富信错了人。”真相揭开,她最想干的事就是让唐飞亚相信自己对他的诚意,相信她不会听黄致富摆布。

唐飞亚催道:“快说吧,待会张志就要到了,再说这些事就不方便了。”

董玉媛神情凝重地说道:“黄致富听说你对他的妹妹不敬,有心要对付你,但是他好像有所顾忌,便想使美人计,恰好我让他给盖一栋别墅,他便提出条件,让我来勾搭你。让我想办法使你迷失本性,了解你的情况。但是,他只告诉我你是吴亚玲的老公,信息提供得并不多,要让我自己了解,并且把了解到的情况及时地告诉他知道。你会武功的事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真的。另外,他却把吴亚玲的情况很详细地告诉了我。也许你不相信我的话。”

“原来如此。”唐飞亚虽然回应了,心头却还有疑问,又说:“那你找上我时只说是盖别墅,先表情冷冰冰的,随后又对我却很随和,是什么意思?”

董玉媛说道:“其实,刚开始,我是瞧不起你这种傍富婆的男人,认为你只是一个吃女人软饭的窝囊废,所以想先挫挫你的锐气,然后再摆布你。想不到你不卑不亢,言语得体,人又帅,昨天来的上得知你是我的校友,感觉有点亲切。但是,昨天晚上,你对我的忍,让我打内心里佩服你,认为你是一个真正的男汉。我动了私心,想对你好,想让你做我的精神恋人。至于黄致富那边,我并不是非要对他忠诚,所以说他选错了人。”

唐飞亚虽然之前就已经知道董玉媛是黄致富的女人,闻言后,还是感到震惊。千算万想,他想不到黄致富已经开始对付他了。同时,他也觉得自己好笨,董玉媛是黄致富派来对付他的人,他却看不出半点端倪,还想当然地想利用董玉媛给黄致富来一记闷棍。所幸,黄致富选错了人,选了董玉媛这个花痴加。如果她不对他犯花痴,那他还真有可能被黄致富暗算成功。

此际,他知道了真相,那就不能坐以待毙了,得想办法应对。先下手为强,黄致富已经先下手了,那他就给出致命反击。

本来,他只想跟董玉媛逢场作戏。就算跟她合作做生意也只是意向性地试探。现在,他有主意了,那就把董玉媛彻底变成他唐飞亚的女人,让她对黄致富反戈一击。同时,他也决定跟董玉媛合作做生意,让她成为自己手中的利器。

有了主意以后,他淡然一笑,“女人,原来你在我面前不是真骚,你也不是真想让我做你的精神恋人,而是在执行任务,我好笨,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还一厢情愿地要跟你合作,真是笨死了。看来,咱们无法合作喽。”

“男人,你真的不聪明。”她又捧着他的脸,妩媚地笑一笑,“如果我真愿意为黄致富效力,会告诉你真相吗?实话告诉你,我真的只是想利用这次机会从黄致富手里套点现钱,等别墅盖好后,我就拿去卖钱走,才懒得管你和他们黄家的恩恩怨怨呢。但是,你想跟我合作,让我打消了念头,决定一切听你安排。你能安排好吗?”

“你说的是真心话吗?”唐飞亚明明知道这个女人肯定会听自己摆布,还是问了一句。他想让她亲口说出来。

...

秘密合作

董玉媛已经不想琢磨唐飞亚的心思了,只想把心里话说出来,先取得他的信任,其它的事以后再慢慢计较。

她指一指自己的心窝,一字一顿地说道:“亲爱的,你既然真心想跟我合作,我要是再对你撤谎的话,那就对不起我自己的心了。请相信我吧,今天跟你说的全是真心话。”

话真语切,唐飞亚相信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话,也从来不怀疑你是一个有理想的女人,更相信你不甘心现状。就让咱俩合作起来改变彼此的命运吧。”

正在这时,张文志到了,没有打电话让唐飞亚出去接,直接由服务员带了进来。

唐飞亚和董玉媛也就中断了谈话,赶紧起来相迎。

张文志对于他们俩在一起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也不先跟唐飞亚说话,而是把车钥扔到董玉媛的对面说道:“还你的车,同时请你出去,我有话跟唐先生说。”声音洪亮,更不客气,表情僵硬,没有半点人情味。他的态度也说明跟董玉媛很熟,也不想向唐飞亚解释什么。

董玉媛接过车钥匙,没有生气,淡然一笑,“张文志,你够行的,抢了我的车去开,现在还要轰我出去,你凭什么得瑟?”

张文志浓眉一挑,粗壮的手臂弯一弯,肌腱鼓起,瞪着董玉媛说道:“少废话,出去,否则我提你丢出去。”

唐飞亚不想让董玉媛太难堪,冲她笑说:“那你出去一会吧,等你回来一起吃饭。”

“姓张的,我看在唐飞亚的面子上,不跟你一般计较。”董玉媛依然没有生气,甩着车钥匙就出去了。

唐飞亚请张文志坐好,淡然一笑,“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不用客气。”

“我从来不知道客气二个字怎么写,不过,我还是要先谢谢你昨天的大度。”张文志的右手一抬一压,满脸的真诚,又说:“我先向你挑衅,技不如你,败了,你却没有趁机羞辱,而是帮我运动治伤,这样的胸怀我没有,服了,你的胸怀令我服气,你的武功更让我服气……谢谢!”

“你今天约我只想道谢吗?”唐飞亚知道张文志还有事要说,故意这么问,就是要引对方的下文。

张文志问道:“昨天晚上,吴亚玲是不是把我跟她的关系告诉你了?”

“嗯。”唐飞亚点了点头,“那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违背诺言是有苦衷的了?”

“她是好人。”张文志满脸的情意,摸出一根烟来点上,吸得两口后又说:“当年,我爱她爱到痴迷的程度,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所以,就算是为她做了五年的牢,我也无怨无悔。特别是她去看我时,信誓旦旦地说等会嫁给我,那时,我觉得受的一切罪都值了。然而出来后却知道她已经结婚,我恨不得把你和她生吞活剥。”

最后这句才是重点,虽恨,却已消。

“理解你的这种心情,但是,也请你理解她的苦衷。”唐飞亚虽然对吴亚玲有气,潜意识里还是必须要替她分辨。同床共枕,感情还没有完全破裂,他还得为她做该做的事。至于以后的事,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张文志幽幽地叹口气,“放心吧,我对她的怨恨已经消除。昨天,我回到家,知道了她当年的无奈。我的爸爸和妹妹重病在床,需要马上手术,共计要花费三十多万,她当时还没有钱财的支配权。她那势利还阴险的妈太难说话,所以,她放弃对我的承诺,换来了钱,帮我爸爸和妹妹治好了病。这份人情大如天,我跟她的一切恩怨一笔勾销。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跟你说:她是一个好人,好好地珍惜;同时,小心她的那狠毒的妈。”

“谢谢你的提醒,我跟她的感情很好,你和她和我的恩怨既已消除,那我就跟你说另外一件事。”唐飞亚笑说道。

张文志说道:“我是一个粗人,说话不带转弯,有话就直说。”

唐飞亚略感欣慰,张文志还真是那种有情有义的人,跟这样的人合作是最好的选择。他说:“文志老哥,你重情重义,令我好生佩服。今天我有一件事跟你商量,希望你能同意。”

“什么事?”张文志问完,拿起杯子倒酒喝。

唐飞亚呵呵一乐,“老兄,怨我不能陪你喝酒,你自个儿喝吧。”

“男人不喝酒,白在世上走,你为嘛不喝酒?”

“最近我们想要一个孩子,所以这酒不能沾。”

“那你也别抽烟了,你得对孩子的健康负责。”

“你说得对,这烟你拿去抽吧,我先戒一段时间。”

一番话,唐飞亚的心透亮了,也想通了,就算对吴亚玲有怨,也不能拿孩子的健康赌气,张文志这种粗人都知道的道理,他能装糊涂吗?烟不抽,洒不喝又不会死人,说戒就戒。

张文志还真不客气,自个儿喝酒吃菜,吃得差不多才抬起头来瞧着唐飞亚说:“说吧,有什么事要跟我商量。”

“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值得信任,所以,我想跟你合作做生意。”唐飞亚真诚地说道。

“你真信得过我?”

“绝对信得过。”

张文志很得意,笑一笑,“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大本事,就是重情,谁要对我好三份,我还他七份好。兄弟,说吧,咱们怎么合作?做什么生意?”

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迭起两根指头说:“做什么生意还有待商量,但是,由于现在我是吴家的女婿,有一个多事阴险的丈母娘,吴家的背景是黄家,黄家人也容不下我,所以,我得在暗中让自己壮大起来,所以,我跟你的合作只能秘密进行。由于我不能公开露面出处理一些事,所以,我们还需要一个合作人。”

“你是说董玉媛吧。”

“嗯,你觉得怎么样?”

张文志提着筷子想了一想,点了点头,“董玉媛这个女人虽然骚,却重情义,分得清是非。就算你玩弄了她的感情,也不会影响到她跟你合作赚钱。可以合作,但是,钱不能归她管,她太爱钱。”

唐飞亚说:“放心,钱肯定不归她管,不过要让她出钱。今天我们只是意向性地谈一谈,等董玉媛把可行性报告拿出来以后再敲定合作细节。另外,咱们的合作不能外泄,包括我的老婆吴亚玲也不能让她知道。”

“肯定不能让她知道,否则她那讨厌的妈又要来多事。”张文志对赵玉兰的怨气很浓,眉一挑,“赵玉兰就是一个变态,控制欲非常强,什么事都以她自己为中心,想一出是一出。咱们的事最好别让她知道,否则麻烦不断。”

一拍既合,唐飞亚非常开心,把董玉媛叫了进来,又交待得几句,拿出点钱来给张文志做费用,又催董玉媛这两天抓紧做市场调查,把项目确定下来。

一切讲好说好,张文志就先离开了,说是要进城办一些事,然后回来配合董玉媛做市场调查。

唐飞亚和董玉媛去施工现场看了看,正常施工,没有什么大事。

稍晚,唐飞亚接到张文志的电话,说是他已经见过吴亚玲,前账已清,以后不会再纠缠她,不会影响她的婚姻生活。张文志还说为了以后做事方便,在滨龙市的新城区租了一套房,把地址也告诉了唐飞亚,说是有急事可以去找。

结束了通话,唐飞亚跟朱志祥交待得几句,便要回城,董玉媛也要跟着他回去,并且要坐他的车回去。

上路后,董玉媛要求返回那家山庄,说是最近都住在这家山庄,这样方便工作。唐飞亚答应了她的要求。

返回到山庄,经过跟老板商量,把山庄后院全租了,协议一年一签。

唐飞亚也觉得把这家山庄作为他们三人的秘密办公地点再合适不过,再加上这家山庄全称叫福缘山庄,吉利。

近海,情人谷,福缘,这样的地理位置和名称,董玉媛也是非常开心。她跟老板谈妥了服务协议,还交待不许把他们包后院做生意的事外泄。老板为了赚银子,当然无条件答应,还承诺会给予全面的服务。

谈好讲好,唐飞亚和董玉媛吃完饭,便在一间木屋里说上了事。

房间里,唐飞亚和董玉媛紧挨着坐在木床有的圆桌边,坐的是草凳,很惬意。

她说:“亲爱的,合作的事今天就谈到这里,该安排的也安排完了,你是不是应该兑现咱俩的诺言了。”

“我承诺过你什么吗?”唐飞亚明知故问,他知道她想说什么。

董玉媛把衣领一扯,露出丰满的沟沟,拿起他的手按上去,坏坏地笑一笑,“你说过的,今天晚上要陪我。”

“你真想跟我搞稀里糊涂的男女关系?”他的另外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坏坏地笑一笑,“你要想好,第一,我给不了你合法的名份,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可能跟吴亚玲离婚;第二,我非常不想因为咱俩的私情影响到合作,第三,我……”

“别说了,全依你。”董玉媛迫不及待地打断他的话,抱着他的头,凑上去就吻。

查女婿

唐飞亚无情地拒绝了董玉媛送上来的香吻。还是那句话:若是容易得,必将等闲看。除开这个原因,还有就是第一天跟山庄达成协议,人都还没有正式入驻就搞暧昧情事,山庄老板知道了影响不好。

他向来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评价,这些年以来,因为老爸吃软饭的原因,他可算是领教过人言可畏的厉害了。他可不想步老爸的后尘,被别人天天人前背后地骂。

所以,他今天必须拒绝董玉媛的再次索吻。

他托住她的下巴,侧脸,呵呵地笑一笑,“骚货,忍住,注意形象。”

“注意个干球的形象,你就是折磨我有一套。”董玉媛好无奈,小嘴嘟起老高,扯着唐飞亚嗔怪:“你不想给就别承诺,你不知道寂寞女就像那久旱的土地么?对雨露的滋润是非常渴求的。”

“呵呵。”唐飞亚玩味地笑一笑,“咱们才第一天入住就搞男女情事,让这里的老板知道了不妥。再说现在正是饭点,如果被熟的顾客瞧见影响不好。”

说得有理,董玉媛也觉得这木屋隔音太差,如果真成了好事不叫忍着难受,要是叫得太大声真的影响不好。她那乌黑的眼珠滴溜溜地一转,旋起满眼的情意,扯着他撤娇道:“那,那我跟你进城,去我家搞,还可以站在我家的阳台上看着吴秀丽胡搞男人。”

“改天再去你家,今天我必须回家,现在就要走。”唐飞亚轻轻地推开董玉媛,站了起来。

董玉媛也跟着站了起来,扯着他笑说:“吃了饭再走好么?人家好饿。”

“不吃了,你自己吃吧,我今天没有胃口。”唐飞亚甩开董玉媛的手,笑说:“你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吧,明天我早早地过来,如果兴趣来了,我就跟你搞一回喽。”

“那你几点过来?”

“八点钟以前赶到,明天另外两家的别墅要开工,我能不来早点吗?”

“我要你七点钟必须赶到这里,行么?”

“行,答应你。”

这种承诺是不需要记住的,唐飞亚随口敷衍,就算他明天不来,到时见着了人,只要送上温存与激情,她同样不会责怪,同样会小鸟依人。此际,他不是不想搞她,而是想把欲擒故纵再玩深一点,吊足她的胃口搞起才有意思,才能让她铭记一辈子。不想搞,那就离开,免得煎熬。

董玉媛也不想回城,想留下来构思那份可行报告。唐飞亚给她的是三天时间,她想提前完成任务,唐飞亚一高兴,说不一定就到她的碗里来了。

唐飞亚不是不饿,而是想着吴亚玲肯定等他回家吃饭,时间不早了,已黄昏,他得赶快回家。他暂时还不想跟吴亚玲搞出矛盾来,更不能跟她摊牌,要保持之前的热度。

……

今天,吴亚玲开心半天,烦恼半天。开心的是张文志来找她了,原谅了她当年的无情,还感谢她出钱帮他的爸爸和妹妹治好了病。说好了,她跟张文志的感情正式结束,这事有了一个圆满的结果,对于她来说一种安慰也是解脱。

然,下午,李志丰找到她的办公室,求她看在过去的情份上,让她劝劝唐飞亚以后别跟他的老爸李风荣作对,让她帮着把唐飞亚手里的那些关于李风荣的风流艳照彻底销毁,如果办不到,他就把她以前的一些秘密情事告诉唐飞亚,让她的婚姻破裂。

吴亚玲自问行得正,站得端,但是,因为她妈妈的原因,确实有一些事见不得光,更不能让唐飞亚知道。所以,她妥协了,说是可以帮着把那些照片处理掉。

打发走了李志丰以后,她一直就闷闷不乐,想着怎么才能让唐飞亚放弃那些照片,最好交给她来处理。她觉得这事对唐飞亚不利,如果把那些照片销毁掉,李风荣仗着是建设局副局长找唐飞亚他们公司的麻烦怎么办?关键的是唐飞亚现在又招惹上了建设局的正局长黄致富,正副两局长都找事,唐飞亚的建筑公司还真无法保得住。

她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下班时间到了,她想着先回去再说。

回到家,唐飞亚还没有回来,她的老妈赵玉兰却来她家了。

赵玉兰一直想跟吴天龙旧情重燃,保养得很好,打扮向来时髦。今天,她穿着一件短袖纯绿色套裙,长发披肩,显得比平时年轻了许多。女儿一进门,她就急火火地问:“玲玲,你爸说明天来你们家,你跟唐飞亚说一声,让他明天早点回家,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吃顿团圆饭。”

老爸能来,吴亚玲应该开心,但是,她却有所顾忌,张嘴想说话,因为有李嫂在,她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只说:“妈,你要求唐飞亚回家的第一件事是洗澡,我也一样,得先洗澡,你到书房去等我吧,我马上就好,然后我再跟你说事。”

赵玉兰见女儿不是很高兴,心里很不爽,却不想数落女儿,打算拿还没有到家的唐飞亚出气,忍了气,先进书房去了。

吴亚玲洗完澡出来,见唐飞亚还没有到家,便打电话问,说是在路上来了。她怕唐飞亚听说她的老爸来了就不回来吃饭,也就没有说。挂掉电话,她拿上自己的水杯就进了书房。却见她的老妈正在用电脑,柜子和抽屉好像被翻过。她心头一颤,“妈,你在翻什么?”

赵玉兰用手轻轻地一拨椅子,转过来,瞧着女儿说:“我得查查唐飞亚有没有背叛你的痕迹,你难道不查看他的QQ和手机吗?你难道不瞧瞧他的抽屉里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吗?”

“妈,我们才结婚几天,你就忙着监视女婿了,如果让唐飞亚知道了你翻他的东西,那会影响到我们的感情的。”吴亚玲有些无奈,又怕唐飞亚回来瞧见引起矛盾,赶忙收拾那些被丢得到处都是的书籍。

赵玉兰却说:“你坐过来,我有话跟你说,让他自己来收拾。”

“妈,这些东西是你翻乱的,怎么能让他来收拾,你这么霸道,难道就不怕唐飞亚心生反感吗?”吴亚玲嘴上说着话,手却不停,继续收拾。

赵玉兰却端着茶杯说,“我的宝贝女儿哟,你结了婚以后就变了。”

“我变成什么样了?”

“变得处处顺着你的男人了,你这样子不好的,你对他太纵容的话,会助长他的威风,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嚣张,搞出外遇来有你哭的时候。”

“我这不叫顺从,而是尊重。”

“你尊重他干嘛?他值得你尊重吗?”

吴亚玲瞟一眼老妈,露出一抹意蕴苦涩的笑,“他是我吴亚玲的男人,怎么就不值得尊重啦?”

赵玉兰把手一挥,冰冷地说:“好啦,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不跟你争了。你坐过来,我有正事跟你说。”

吴亚玲正好收拾完毕,站到老妈的面前,“我就不坐啦,妈你有事就说吧。”

赵玉兰把手中的茶杯转上一转,“我问你,唐飞亚银行卡都交给你了吗?”

“妈,你真可笑,他的银卡凭什么要交给我?”

“你真是傻瓜,男人手里不能有太多的钱,就算你不收他的银行卡,也得随时查他的账。”

吴亚玲彻底无奈了,不知道她自己的老妈今天怎么了,怎么处处要针对唐飞亚,她不想回答,那就转移话题。她想了一想后说:“妈,你别惦记着为难唐飞亚啦,我们现在有麻烦了,你知道吗?”

“有什么麻烦?”赵玉兰永远是自己的事最重要,见女儿说得郑重,也就不再说怎么管制唐飞亚的事情了。

吴亚玲微微叹口气,“张文志出来了。”

“啊,什么时候出来的?你见过他吗?”赵玉兰神情大变,茶杯差点脱手。看来她对张文志还是有所忌惮。

“他来找过我,也找过唐飞亚。”说话间,吴亚玲愁容上脸,挪一挪,坐到双人沙发上,盯着老妈说:“妈,如果张文志不小心说漏了嘴,让唐飞亚知道是你把吴占江弄成残疾,那么事情就麻烦了,吴占江可是唐飞亚的亲弟弟,我真不知道到时他会不会跟我离婚。”

赵玉兰这会不敢嚣张了,愁眉紧锁,腾地站了起来,说:”这事绝对不能让唐飞亚知道,否则他会跟你爸说,万一让黄一凤知道的话,肯定要找我拼命。”她是真怕了,把茶杯一搁,又问:“你有张文志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但是我却知道他最近会跟唐飞亚在一起。”

“为什么?他们俩为什么会在一起?”

吴亚玲说:“张文志去找过唐飞亚,还打了一架。张文志受了内伤,唐飞亚以德报怨,帮张文志运功疗伤。张文志是一个重情义的人,肯定会去找唐飞亚当面感谢。唐飞亚知道事情的始末过后,动了恻隐之心,想帮助张文志创业。俩人肯定能和好,最近应该能在一起共商一些事。所以,妈,您最近最好别挑唐飞亚的刺,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好吗?惹恼了他对您没有什么好处。一家人本来就应该和睦相处,你怎么就看他不顺眼呢?”

各怀心计

赵玉兰听了女儿的话,觉得有理,妥协道:“好,我听你的,不再为难唐飞亚了行吗?但是,我不能让他跟张文志在一起共事。”

吴亚玲秀眉轻扬,还有湿意的头发往后一甩,“妈,你不能阻止。”

“为什么?”

“你明着阻止,那不是告诉唐飞亚这其中有问题吗?”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俩在一起共事吧?这样真的会出事,女儿,你想一个办法把张文志弄走行么?”

赵玉兰是真急了,口气软了,如果让张文志留在这座城市,招惹出黄致富和黄一凤的报复,她可招架不住,甚至有性命之忧。

吴亚玲也觉得张文志是一个定时炸弹,不能让他跟唐飞亚有过深的往来,却没有好办法阻止俩人的交往。

正在这时,唐飞亚的声音传来,是在跟李嫂说话。

吴亚玲对老妈说:“他回来了,妈,我希望你别为难他好么?别挑他的不是了。”

正说时,唐飞亚推开门进来了。他还穿着西服,更没有洗澡,满脸的风尘。一进门。他就笑呵呵地说:“哟,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老人家过来,忘记回到家里必须洗澡的规定,你坐,我这就先去洗澡。”

在外面跑了一天,他原本打算到家就先洗澡,听李嫂说赵玉兰来了,刻意不洗,忍着汗臭进来气人的。

“算啦,这是你自己的家,你想怎么样都行,我才懒得管你的事。”赵玉兰想对唐飞亚好一点,却拉不下脸来,不想说好话,又不敢得罪这个女婿,那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她站了起来,冷着脸说:“我今天过来就是告诉你们一件事。”

“什么事?”唐飞亚笑问道。

赵玉兰指一指吴亚玲后说:“该说的我都对玲玲说了,好话不说二遍,让她告诉你吧,我走了。”

吴亚玲听说老妈要走,一横身,拦在门口,笑说:“妈,留下来吃完饭再走行么?”

赵玉兰执意要走,吴亚玲知道老妈的那点心思,也就不强留。

吴亚玲只好送出去,说了好多话。

随后,唐飞亚去洗了澡,吃完饭,看完新闻联播,习惯性地回到书房。

吴亚玲换上性感十足的睡衣,泡上一壶铁观音香茶,随后也进来了。

唐飞亚正在上网,顺口说道:“张文志找过我了,说是对你特别感激,所以,以后他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了。”嘴上说话,却不看吴亚玲。

吴亚玲把茶壶搁在茶几上,拢到他的背后,双手搭在的肩上,“他也来找过我,谈过,他对我的成见已经消除。但是,我却没有说要帮助他的事,你说过了吗?”

“我跟他还不太熟,无法取得他的信任,还是由你来说。”唐飞亚顺口撤谎,原因就是他跟张文志的合作是秘密,不能让吴亚玲知道。

吴亚玲想了一想,“好吧,我改天约他出来谈一谈,看他想做点什么事?”

唐飞亚转过头来,盯着吴亚玲说道:“张文志的性格过强,如果你直接资助,他不一定会接受,假如你直接给他钱,他会认为是吃软饭,有骨气的男人最忌讳这样的事。”

“那照你的意思我怎么做才好呢?”

“这事你别管了,我明天约他出来谈一谈。”

明明谈妥了,还说要约张文志,他明显的是不想对吴亚玲说实话。现在,不仅仅是这桩事,其它方面的事也不想跟吴亚玲实话实说。

他对她的态度还行,并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不悦的一面。然,他对赵玉兰却是一肚子的气,又不好明着说丈母娘。他要成事,要在暗中成大事,那就不能跟这对母女明着开战。不过,他得把赵玉兰的动向掌握好。淡然一笑,他问:“你妈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她说已经告诉你了,那就跟我说说吧。”

“我爸明天要过来,说是让你早点回来吃饭。”吴亚玲把手从他的肩上撤开,坐到双人沙发上,笑说:“你坐过来吧,咱俩边调情边商量明天招待我爸的事宜。”

“都是自家人,来了就吃一顿家常饭,有什么好商量的。”

“我爸是第一次来咱们家,应该降重一点。”

“行吧,你是开酒店的,让大厨过来做一顿大餐,要多隆重你就搞多隆重好啦。”

吴亚玲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秀眉一挑,“不对,老公,快坐过来,明天估计是一场战斗。”

她的笑容倏敛,说得郑重其事。唐飞亚心头一颤,“难道她想到什么重大的事?”笑一笑,挪到她的身边,搂着她那光滑滑的肩,笑问:“亲爱的,聪明的老婆你想到了什么?”

“老公,如果我没有猜错,明天老太太带着我爸和其他吴家人来咱们家串门子。”吴亚玲嘴上这么说,心头却暗怪老妈:“妈,你不说实话就是想让唐飞亚难堪,何必呢。”

唐飞亚想了一想,若有所思地问道:“老太太要来,你爸肯定告诉了你妈的,她为什么不直接跟你说。”

“也许是她忘记了。”吴亚玲只能这样替自己的老妈开脱了。

唐飞亚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你看你老妈就是故意的,她故意不说老太太过来,到时我们准备不足,肯定不知所措,她是故意让我们闹笑话。”

“亲爱的,我妈妈真的有可能是忘记了,再说,老太是否来也只是我的猜测,你别想多了,我妈怎么会故意为难我们呢?”吴亚玲嘴上说着话,心头却甚感无奈,心说:“好累呀,老妈处处想为难他,他对妈妈也是千怨百恨的,我怎么才能协调好这种复杂的关系呢?”

直到现在,她才算真正理解唐飞亚拒绝做上门女婿的苦衷,如果让他做上门女婿,那么她的老妈完全有可能更过份。

唐飞亚幽幽地叹口气,“亲爱的,你是一个好老婆,聪明,体贴,贤惠,娶你做老婆是我最大的幸福,但是……”他玩味地笑一笑,话中断了,是下意识的中断。

“老公,你有话就说吧。”

“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

“你想说我的妈妈不是一个好丈母娘对吗?”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有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你好坏,非要让我说出来。”

她侧过身来,扬起小手要打。

他捉住她的手笑说:“老婆别闹,既然咱们知道了老太太要过来,那就商量一下怎么招待吧。”玩笑归玩笑,招待老婆的娘家人可是头等大事,再说,他还盯着人家的股份呢,让老太太高兴了,办起事来就方便得多了。

吴亚玲温柔一笑,“这事你不用管了,我和李嫂商量着办就行了,只是你明天要早点回来。”

唐飞亚迭起两根指头,浓眉微蹙,“这还真的有点麻烦,明天情人谷那边有两家工地要开工,我估计无法回来得早,怎么办?”这事的确不好办,回来早了业主不干,回来晚了老丈人家这边无法交待。

“那你现在就打电话给朱志祥,把该交待的交待好,明天就能早些回来啦。”

“这样不妥,那两家很迷信,平地基有好多讲究,我走开有些不妥。除非早一点开工,尽量地早一点平完场。”

“那你通知朱志祥,就说明天早点开工不就行了。”

“在电话中怎么交待得清楚,再说,我是公司的总经理,第一块土必须由我来动。”唐飞亚想了一想,捧着吴亚玲的脸装可怜,“老婆,没办法了,我只好委屈地今天晚上赶过去了。”

“哟,你今天晚上赶过去有什么好委屈的?”吴亚玲见他可怜得有点滑稽,知道他想说什么,暧昧一笑,“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要是赶过去,那就得忍受孤枕难眠的折磨,要不咱俩先搞一回再说。”他说着就要摸她的胸。

“嘻嘻。”她捉住他的手,笑嗔:“不知羞,没出息,才忍一晚,有什么好委屈的,起开,我给你收拾东西去,然后你马上赶过去,或者去我的海滨宾馆住一晚,或者到附近的山庄将就一夜。”

“行啦,为了明天能早点回来招待你的娘家人,我只好委屈自己啦。”唐飞亚嘴上说委屈,心里却暗暗嘀咕:“他奶奶的,有什么好委屈的,真忍不了就让董玉媛来陪睡,那骚货骚劲足,搞起更来电。”

……

随后,吴亚玲给他收拾了几件穿的衣服,一盒茶,一只茶杯,洗漱工具,笔记本电脑,一些小点心……可以说准备得面面俱到。唐飞亚提上行礼箱,乐呵呵地出门了。

上了车,出发之前,唐飞亚拨通了董玉媛的手机,一通就说:“骚货,我现在就要赶过来,你开心么?”

董玉媛的声音传来说道:“你过来我有什么好开心的。”

唐飞亚发出坏笑声,阴阳怪气地说道:“赶过来陪你睡,你要是不开心我就不过来了。”

“嘻嘻,你真是这么想的?”

“当然是这么想的啦,我无法忘记你绝美的容颜,害怕夜难眠,所以赶过来陪你。”

“那你快过来吧,我洗白白等你。”

“但是不能在福缘山庄,你到附近山庄重新开一间房。”

“OK——”

坏男人干坏事

男人一坏,女人超爱。唐飞亚坏坏的承诺令董玉媛发出愉悦的笑声。当然,最享受的还是唐飞亚本人。

挂掉电话,唐飞亚从车里探出头来,瞧着自己家的灯光,瞧着站在阳台上目送的老婆,喃喃自语道:“别怪我,你妈永远瞧不起像我这种出身的人,你对我有太多的隐瞒和欺骗,你爸只想利用我,在你面前我永远是卑微的男人。我是正常的男人,希望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尊严,也许在董玉媛身上我能找回这样的尊严。”

他准备做一个坏男人,心里还是有些内疚,努力地寻找着学坏的理由。这也算是自欺欺人的理由。

夜,是那么地美,灯光是那么明亮,他却看不到光明,看到的尽是黑暗中的影子。嘀咕完毕,伴随着汽车的轰鸣声,他挟带着惬意的心情朝情人谷方向驰去。

……

唐飞亚比平时多花了半小时才赶到情人谷,不是因为夜里速度慢,而是他在路上有所耽搁。他知道女人都喜欢浪漫,为了讨董玉媛欢心,便去买了一大捧红玫瑰、一大袋情侣巧克力、一件红色衬衫……诸如此类代表喜气,而又透着浪漫情调的小东西,怀着一颗溢满欲念的坏心才去赴董玉媛的巫山会。

董玉媛接到他的电话以后,在离福缘较远的另外一家山庄开了房,房间在木楼的二楼,有点古时阁楼的风韵。阁子里的东西都是成双成对,按着情侣的摸式来摆设与配备,情侣杯,情侣椅,情侣被,情侣鞋……还配备得有情侣约会必备的红酒,红烛,更绝的是她穿着红色的睡衣站在大红灯笼下迎接唐飞亚的到来。

今夜,既不是节假日,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几乎没有顾客,董玉媛只花了少量的钱便包了场,还让两个服务员穿上红衣把唐飞亚接到阁楼里来。

唐飞亚到了,踩着实木梯子,捧着大红玫瑰,拿着红色包装的情侣巧克力,微笑着,怀着荡漾的心情一步一步地到了阁楼,到了董玉媛的面前。

她站在大红灯的下面,穿着一身红,衣服红,脸更红,红里透着满满的春情。

之前,她还认为唐飞亚是哄自己开心的,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他如期地出现,她好开心,把脸笑成了一朵花。

“亲爱的,送给你。”他已经换上红色衬衣,倒是跟阁楼的色调很协调,把大红玫瑰递到她的面前,神态一贯的优雅轻松,瞳眸间却荡漾着难测深意的邪意。这样的他看起来有一点点坏,坏坏的笑,坏坏的眼神。恰恰是这种坏,才能真正地吸引她眼,迷惑住她的心。

他那亲善的气质下蕴藏着奇特的诡谲,像拥有魔力的宝光石,强劲地拨动她那寂寞的心弦,弹出靡靡之音……他的举动与神情,完完全全地告诉她:不想平凡地拥有,得在浪漫中与她渡过难忘的一夜。

她接过鲜红的玫瑰,幸福感瞬间袭遍全身,抵达那张富态十足的脸上,嫣然一笑,“亲爱的,谢谢你,你真是一个浪漫的男人,坐吧,咱们喝一杯。”

他微笑着,搂着她的腰,紧紧地贴触着,坐在阁楼的草席上。

她把玫瑰放在鼻子前闻一闻,随后才放在脚边。

他轻啜一口杯中的红酒,想起一件扫兴的事来,笑说:“张文志今天晚上有打电话给你吗?”

“没有,亲爱的,这种情景下能不能不提无关紧要的人?”

“张文志不是无关紧要的人,我怕他跟踪我们,我怕他知道我们的奸情。”

“你,你怎么能说我们的相会是奸情呢?”

“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所以,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妙。”

“想不到你这么胆小。”

胆小?笑话,他唐飞亚怕过谁?

她的一句话,把他的豪情激了起来,双眼皮微微上扬,瞪着她说:“我怕个吊!”弹出两根指头,扳起她那小巧的下腭,直瞵着她那姣美的容颜,深邃的双眼里闪烁着暧昧的光泽。

终于等到了他的主动暧昧。她好兴奋,心脏如战鼓般擂动,邪佞地来回摩擦着红润的双唇,满眼的期待,期待刻骨铭心的时刻快点到来。

她的期待是迫切的,他的欲念是难以抑制的。

终于,唇与唇相触,拉开激情的帷幕。

他的动作充满力量,狂野而奔放。她的迎合诠释着娇媚与温情,轻柔而放浪。他狂而不俗,她浪而不浮。

随着进程,他荡平了她心灵的禁锢,把惊奇与激荡植入她的灵魂。

……

事后,他和她快速地穿上红色睡衣,相拥着坐在席子上,品着红酒,看着满天的繁星。他搂着她的腰,她依在他的身上。

他懒得说话,还在回味刚才的狂野。

她露出关于幸福的微笑,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腿根,“亲爱的,你让我真正品尝到了做女人的乐趣,以后多给予行么?”

他笑而不语,轻微地点头。

她弹出两根纤细的手指,掂起玻璃杯,凑到他的眼前,“咱们喝一个交杯酒好吗?”

他没有拒绝,跟她喝了交杯酒。随后,他把杯子搁放好,再次搂着她的腰,把嘴附在她的耳边,“黄致富从来没有让你满足过吗?”

“从来没有像你这样猛过。”

“不对呀,他可是练武功的人,五十多岁,精力应该还很足才对。”

“他的女人太多,不会把温存给某一个人。”

“原来如此。”唐飞亚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地一刮,玩味地一笑,“你会把我们今夜的浪漫情事告诉他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你是他对我使美人计中的那个美人,你不把情况跟他如实汇报就是失职,难道你不怕吗?”

“嘻嘻,我拿钱不办事不行呀,我傻呀,要对一个坏人尽忠。”

“哈哈,照你这么说,黄致富是坏人喽。”

董玉媛幽幽默地长叹一口气,“亲爱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迫切地要从黄致富身上捞钱吗?”

“不知道。“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

“夜路走多了要碰鬼,黄家的势力虽然大,但也倒塌的那一天,我怕受连累,趁早跟他划清关系。”董玉媛若有所思地又说道:“当然,如果得便,我会收集关于他犯罪的证据,适当的时候去举报,这样的人我有义务举报他。”

“你的眼里他就是坏人吗?”

“十足十的坏人。”

他的手紧一紧,把她的脸搂来贴在耳边,笑说:”那我在你眼里也是坏人喽。”

她扎脱他的环抱,坐直身子,神情凝重,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说:”在我眼里,坏人就是满足私欲的同时损害别人的利益的人,像黄致富就是这类人。而你,就算你跟一百个女人搞地下情都算不上坏人,最多是道德败坏。因为,男女情事是你情我愿,当然,强行的行为就是犯罪了。”

她的解释听起来有点强词夺理,却有点道理。他点了点头,承认她的说法合理。

她又说:“我现在不知道黄致富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切只是猜测,并没有他犯罪的证据,所以,从他手里拿钱,不去举报他没事。一旦知道了不举报也就犯了知情不报的罪,你懂么?”

“懂。”他懂她说的意思,却没有搞懂她的意图,不过,他懒得问太多,黄致富的事跟他没有太多关系,如果这个人不来招惹他,他是不会轻易主动找事的。

接下来,他和她搂在一起,品酒,谈天说地。他们是校友,同专业,有太多的共同话题。精神恢复后又玩了一次。

第二次完事后,唐飞亚看看时间还没到零点,这一天还没有过完。他换上西服,冲董玉媛说:“你自己留在这里住,我去工地上住。”

“不会吧,这么晚了你还要过去吗?”董玉媛经历过太多的孤枕难眠夜,好不容易有了双栖双宿的机会,肯定不会轻易放弃。她拉着他的手不放,可怜兮兮地央求:“留下来陪我好吗?”

“亲爱的,不可以。”唐飞亚托着她的下巴说道:“我们的关系不能太早让别人知道,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好。”

他说得在理,她只好放开手,意犹未尽,嘟着嘴,“好吧,来日方长,希望你以后别冷落我。”

唐飞亚轻轻地甩开她的手,下了楼。

她站在阁楼里,喃喃自语:“吴亚玲,我得到了你的男人,他最终肯定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情感奴隶。”

……

唐飞亚开着车往工地上赶,半路上,准确地说是到了情人谷的那条河边,一个人拦住了他的车。他瞧清楚了拦车的人是猎豹,赶紧停车。

猎豹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像幽灵一样地钻进车里,声音低沉地说:“兄弟,你有大麻了。”

“我有什么麻烦?”唐飞亚淡然问道。

猎豹摸出一根烟来点上,轻笑一声,“告诉我,为什么要招惹黄致富的女人,你知道她的背景吗?”

“你,你跟踪我吗?”唐飞亚好震惊,这个猎豹也太厉害了吧,居然跟踪到这边来了,居然知道了他和董玉媛的情事。这个人太可怕,虽然是友非敌,但还是要试探一下猎豹到底知道他的多少事。

欺骗那些事

车里的室灯开着,彼此瞧得清,唐飞亚瞧着猎豹,期待这个神秘人能如实地回答自己的问题。

猎豹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平静,淡然,两眼有神,盯着唐飞亚说:“我没有跟踪你,只是巧合,我来这边办事,不小心看到你白天跟董玉媛在一起。我住在福缘山庄,见这个女人半夜挪窝,就知道其中肯定有隐情。她是黄致富的女人,所以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一路跟踪,却不小心知道跟她幽会的的人是你。我知道你聪明,肯定不会住在那家山庄,肯定会住到工地上跟工人们住,因为这样一来才不会让吴亚玲起疑,所以我得前到这边来等着你。很开心,我的猜测全准了。”

唐飞亚绝对相信他说的是真实情况,释怀了,也稍感放心,点了点头,“以你的职业嗅觉,完全能把我的所思所想猜个准,这个不稀奇,那你是否知道我接触董玉媛的目的是什么?”他是想试探猎豹到底知道多少事,这个非常有必要。

“你的目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有所目的,如果我没有猜错,黄致富用她使美人计,继而要控制你。”

“黄致富为什么要控制我?”唐飞亚心头一颤,“难道黄致富并不想对付我么?”不过,他不想问,因为猎豹会说。

“因为他需要有本事的人替他办事。”猎豹又吸了一口烟,吐个烟圈,“他要把你圈在他自己的实力范畴,为他办事。所以,他得先用美人来笼络你的心。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想不到你也不能脱俗。”

“哎——”唐飞亚喟然长叹,摇头摆手,“错,错了,我还以为他是想对付我才使美人计的。”

“以你的份量,还无法威胁到黄致富,他不会对付你。”猎豹的语锋一转,“但是他却知道你的武功不错,事业心强,能成大器,是一个可用之材,所以他要笼络你。”

“原来如此。”唐飞亚心悸不已,心说:“他奶奶的,老子以为自己的手段高明,想不到黄致富的手段高出我不止一筹。猎豹也比老子厉害,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有这两个人盯着老子的行动,以后行事要小心点了,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猎豹又说:“你既然已经跟董玉媛苟合,那就把她攥牢,彻底地笼络她的心,让她为你所用。至于怎么用,什么时候用,我会来告诉你。记住,可以利用她,却不能对她动真感情,因为你的婚姻现在还不能出现问题,否则吴家人不会饶了你。咱们的师父,以及吴亚玲的妈妈都不是好惹的。希望你自重。”

“嗯,我懂你的意思,放心吧,我不会坏了你的大事。”唐飞亚郑重承诺道。

猎豹又说:“还有,咱们的师父是好人,绝对的好人,就算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也别记恨他,他有苦衷。”

“嗯。”对于师父,唐飞亚心里很矛盾,不想评价,只好点头。

猎豹又说:“你暂时别资助那两家孤儿院。”

“为什么?”

“因为这两家孤儿院的经费现在还由吴家供着,你要是提供资助,他们会认为你是抢他们的声誉。”

“懂了。”

唐飞亚是真懂了,点了点头,还想说话时,见猎豹挥手制止,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猎豹说:“我要走了,利用好董玉媛,但是有些事不能让她知道。”

“懂了。”

“懂就好,我真走了。”

这回,猎豹说走就走,推开车门,像一道幽灵一样,很快地没入夜色之中。

唐飞亚伸出头来瞧一瞧,没瞧见人,喟然长叹,“谁最神秘?他最神秘。以后得对他小心点,老子可以被他所用,却不能让他知道所有的事。”

这次也算是领教了猎豹的厉害了,他长了心。

他并不担心猎豹会把自己跟董玉媛的事情说出去,因为说出去对猎豹一点好处都没有。想到这里,他又喃喃自语:“猎豹,老子没猜错的话,你小子正在收集黄致富的罪证,巴不得老子利用董玉媛为你做事呢,好吧,为了帮你,我就搞定这个女人。”

嘀咕完毕,看看时间,快零点了,便启动车,几分钟就到了工地上。

朱志祥还没有睡,正提着手电在工地上转悠,见有车来了,便拢过来,见是唐飞亚后笑问:“唐总,这么晚了你还过来,好辛苦的说。”

唐飞亚下了车,笑一笑,“你也辛苦,大家都睡了,只有你还要到处转。”

“是呀,这地方没个路灯,怕这些工具没收好,被别人顺手拿走几样,所以,我到处转转。”朱志祥的语锋一转,“唐总,那你这么晚了还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那边的两家明天要动土,得赶早,图个吉利吧,你也快去休息,明天早一点动工。”唐飞亚若有所思地又问:“都分好了工吗?”

“都分好了,不会耽误事。”朱志祥笑答道。

说话间,唐飞亚突然想给吴亚玲打个电话,也不管她是否睡了,就是想打,就是想让她知道他在工地上,还有朱志祥做证。

他拨通了电话,幸运的是叫得两声就通了。

吴亚玲的声音抢先传过来笑说道:“亲爱的,我就知道你会打电话回来报平安的,所以没睡,一直等着。”却没怪他这么久才报平安。

唐飞亚微愣,他不是想报平安,而是做贼心虚,想向她证明他们在何地。

他没有说话,呆了。

吴亚玲又笑问:“老公,你是住在哪呀?之前见过志祥了吗?明天一早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吗?”

唐飞亚陡地来了精神,笑说:“我现在就跟祥子在一起,今天晚上准备住在工地上。”

“哎哟,工地上怎么住呀?”

“大家能住,我也能住,我又不是什么高级人物,为什么不能住。”

“老公,你真好,能和工人们同甘共苦,真是一位好老板,想不成功都难。”

“嘻嘻,你真会说话。”

朱志祥也在旁边笑了,还附了一句:“玲玲小姐,放心啦,唐总跟我们一条心呢。”

吴亚玲那边传来笑声,“祥子好样的,学会帮老板说好话了,嘻嘻,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道了一声晚安,便挂了电话。

唐飞亚又跟祥子说得几句,便找地方睡觉。

……

吴亚玲也说了慌话,并不是等着唐飞亚打电话回来报平安,而是家里来客人了,还在谈话。这个客人不是别人,就是唐飞亚的初恋马玉琴。

马玉琴来之前先打了电话,把吴亚玲从睡梦中叫起来的。

吴亚玲知道马玉琴半夜上门肯定有重大的事,披好衣,开了门,直接请到书房,倒了水,直接了当地问:“马小姐,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刚刚问得这句,唐飞亚的电话进来了,她便先接电话,跟唐飞亚扯了一通。

挂掉电话以后,她又冲坐在双人沙发上的马玉琴笑问道:“回答我吧,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我得先谢谢你的成全,事儿成了。”马玉琴穿着睡衣,头发披散在肩上,却无法遮住她那满脸的绯红和幸福的羞涩。

吴亚玲已经睡了,被叫起来的,头发散乱,脸红彤彤的令人生喜。她偏头瞧一瞧马玉琴,忽地想到了某件事,呵呵一乐,挪过去,搂着马玉琴的肩笑问:“你是说你怀上了?”

“嗯。”马玉琴羞答答地把头埋着,绞着发丝,小声地说:“但是我好担心。”

“你担心什么?”吴亚玲心里好酸,马玉琴怀上了,她却没有动静。这些天,她也想怀孕,好想做妈妈,但是,地没淡少种,却没反应。

“担心唐飞亚知道咱俩合谋骗他的事被揭露出来,怕他发怒,怕他不理我们了。”马玉琴是真的担心,把长发往后一甩,神情里溢满了忧愁,一瞬不瞬地盯着吴亚玲,幽幽地叹口气,“反正我就这样了,怕就怕他跟你闹,怕影响到你跟他的关系,如果因为我的事导致他跟你他闹矛盾,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哎,当初并不是因为你要挟我才帮你的;而是因为我同情你的处境才答应你的要求。”吴亚玲握着马玉琴的手笑说:“所以,我是心甘情愿帮你的,别有压力。也不要担心他知道真相后会怎么样,他是好人,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马玉琴说:“你放心,到死我也不会把那件事告诉吴占江及他的家人。”

“你还想要挟我吗?吴亚玲露出玩味的笑容。很显然,她是在开玩笑。

马玉琴笑说:”我那敢要挟你呀,当初你跟唐飞亚并没有在一起,所以……“

“所以你别说了,客气的话说得太多就不真实啦,快回去养着吧,掉了的话再借第二次种很难得逞。”

马玉琴没有起身,侧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吴亚玲说道:“玲玲,你是好人,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事?”

“你有一个亲哥哥。”

“你是说我爸跟别的女人还有一个儿子吗?”

“不是,你爸和你妈还有一个儿子,比你大两岁。”

“啊!”

隐情外泄

吴亚玲震惊得睁大那对杏眼,小嘴张得能塞得下一个鸡蛋,心脏如同战鼓般擂动,一个声音响彻心扉,“她怎么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惊归惊,但她的理智还在,知道这个惊怎么体现才能掩饰真实的表情。

真实情况就是她本人知道自己有一个亲哥哥,这事绝对隐秘,知道的人不多,她惊的是马玉琴怎么知道这事。一时间,呆了,懵了,傻了,她一向精明,却不知道此时怎么回应。

“玲玲,你,你没事吧?”马玉琴想当然地认为吴亚玲震惊得发昏了,想叫醒她。

“你说什么?我有一个亲哥哥,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吴亚玲很小心地问道,生怕问出另外一个意思来。

马玉琴若有所思地说道:“是的,你有一个亲哥哥,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是谁?看在你大度地帮过我的份上,我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你而已。我并不知道太多的细节,无法提供更多的情况。”

吴亚玲不想再谈这事,却谢道:“谢谢你转告给我这个消息,只是我有一事相求。”

“玲玲,你把男人都跟我分享了,你的事我自当尽心尽力,有事你就说吧。”

“我有亲哥哥这事不能跟任何人说起,包括我的老公,可以吗?”

“好,我谨记在心,不会泄漏半个字。”

马玉琴嘴上说话,心里却暗暗嘀咕:“吴亚玲,我倒是可以答应你,但是,一旦唐飞亚要去牢里探望我的亲生父亲,以我老爸对唐飞亚的信任,这事他肯定会告诉唐飞亚的。”心里的话不能说出来。这事,的确是她的老爸王易风告诉她的,因为她借了唐飞亚的种,王易风怕吴亚玲有一天为难她,便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让她到了危及时就拿出来要挟赵玉兰和吴亚玲这对母子,甚至可以要挟吴天龙让出一些利益来。这些情况,对于她来说是绝对的秘密,不能让吴亚玲知晓。稍缓,她觉得没必要呆下去了,道了晚安,就回家去了。

送走马玉琴以后,吴亚玲睡意全无,心里脑里回荡着的都是关于她的亲哥哥的事,想不透马玉琴是怎么知道的,除了马玉琴而外,还有谁知道这事?这事要不要告诉她自己的老妈?

好半响,她坐在沙发上,愁眉紧锁,长长地吁口气,喃喃自语道:“如果把这事告诉妈妈,她肯定饶不了马玉琴,轻则赶走,重则弄残疾,倘若如此,唐飞亚知道了肯定跟我闹翻,怎么办?”

思来想起,她还是决定不把马玉琴知道这事的情况告诉老妈,自己想办法封马玉琴的口吧。

随后,她又小声说道:“亲爱的哥哥,你现在的身份特殊,不能让人知道你是谁,你虽然跟唐飞亚成了知交,但是他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希望你自己小心,别泄漏半点身份信息,保重!”

她在沙发上坐了好久,觉得这时候行动应该没有人会知道,便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通后她说:“哥,我想见你,你在哪?”

一个声音洪亮的男人声音传来说道:“我在情人谷这边,刚刚跟唐飞亚见过面,无法马上跟你见面,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睡不着,想跟你见面聊聊。”她不能说实话,只能这样说了。

男人的声音说道:“去睡吧,多想想开心的事就能睡着了。”又哄了两句,便把电话挂了。

吴亚玲拿着话机,摇头叹气,“有亲不能认,这是何等的苦,但愿那些事早一点有一个结果,咱们一家人也就能团聚了。”

随后,她带着全家人团聚的憧憬,缓缓地进了房间,孤枕而眠。

第二天早上,吴亚玲起个大早,打电话去安排了工作上的事,并没有去上班,而是跟李嫂一道出去购物。今天娘家人要来,唐飞亚又不在家,她只能亲自招待。

购物回来以后,忙了半天,准备就绪,就等客人上门。

李嫂见她很累的样子,便劝她去午睡。

她没有去房间,而是盘腿坐在书房的地毯上困觉。

迷糊着,梦中,吴亚玲置身一个情景:只见一个丰满还富态的少妇和唐飞亚拥吻在一起,少妇迫切地扯拉唐飞亚的衣服,唐飞亚任由事态发展,不拒绝,也不是太兴奋。她本人愤怒,想去阻止,却浑身无力,双脚挪不动。接下来,唐飞亚开始不安份了,把那女的的遮挡物扯得只剩最后的三角布了。眼见得那两人将成就好事,她急得大吼:“不要——”

“玲玲,你怎么啦?”

一个饱含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吴亚玲被惊醒了,明媚的阳光让她回到现实中,省觉刚才是在做梦。她轻吁一口气,暗暗嘀咕:“幸好不是真的情景。”随后才扭过头瞧着说话的那人。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生父亲吴天龙。吴天龙半百年纪,头发乌黑如少年,两眼有神,微紫的皮肤略显老态。他见女儿惊魂未定的样子心生疼惜,盘腿坐在她的身边,满脸的慈祥,温和地问道:“怎么啦?做噩梦了么?”

“嗯。”吴亚玲点了点头,瞧瞧外面明媚的阳光,揉一揉眼,“也许是太热的原因,才会做恶梦。”

“来,喝一杯水,醒醒神。”吴天龙伸手从圆桌上拿过茶壶,倒了一杯水,笑眯眯地递到吴亚玲的手中,笑说:“平时多喝茶,能醒神健脾,益处多。”

吴亚玲喝了茶,精神了许多,却明显感觉到全身出了虚汗,却不想让老爸瞧出来,微微一笑,“爸,不说茶了,奶奶他们来了吗?”

“还没有,你奶奶和阿姨随后过来。”吴天龙口里的阿姨是指黄一凤,见吴亚玲会意地点了点头,他又说:“由于你阿姨要来,所以,今天就不叫你妈妈过来了,你不要有想法。”

“我不会有想法,只是怕妈妈来闹。”吴亚玲满脸的忧愁,老妈是什么脾气她非常清楚,别说吵架,当着老太太的面跟黄一凤干架的可能性都有。她好担心,却无力为力。

吴天龙知道她担心什么,轻缓地抚摸一下她的发,幽幽地叹口气,”孩子,这些年以来,由于爸妈的事让你受委屈了,你妈妈因爱而生恨,做下很多失常的事,你却想方设法替她捂着,还这她随时会出状况而担心吊胆,真是难为你了。”

“爸,儿女能替父母忧是教顺,孝顺父母也是一种幸福。”吴亚玲的秀眉微蹙,愁容更浓,“只是有时有心无力,此刻,我心里正忧着一件事,这事处理得稍有偏差,只怕要出事。”

“什么事?”吴天龙知道女儿向来稳重,此刻却见她愁容中还隐隐透着一丝怯意,心一紧,又问:“玲玲,有什么紧要的事就说出来,咱父女俩一起想办法化解好吗?”

吴亚玲咬一咬下唇,一瞬不瞬地盯着父亲说:“爸,哥哥的事除了咱们一家三口,还有谁知道?”

吴天龙的眉头微微一皱,女儿这么问,肯定是这事外泄了,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没有其他人知道,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后来去当兵,在部队上是特种兵,还出任过中南海保镖,复员后直接以特殊身份做了卧底警察,这事除了我和张桂华而外,也就省公安厅的厅长知道,但是张桂华和那位厅长并不知道他是我的孩子。他的身份只有咱们一家三口知道呀,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他的话有点乱了,意思重复,疑惑更是重重,心念电转,就是想不起来还有谁会知道。

吴亚玲觉得这件事非常重大,不让妈妈知道可以,但是她却想让老爸知道,以免到时出事应付不过来。

她考虑再三,还是说道:“爸,昨晚,吴占江的老婆马玉琴来我家,特意来说我有一个哥哥,我当时并没有露出已经知道这事的半点痕迹,被我巧妙地掩盖过去了,我实在想不明白她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关键的问题在于她不可能知道第一手资料,也就是说她是从别人嘴里得知此事的信息,那就证明最少还有一个人知道这事。”

吴天龙浓眉紧锁,觉得女儿分析得对,愁容上脸,微微地叹口气,“你说得对,马玉琴肯定是从别人嘴里得知的,现在咱们得想法套出是谁告诉她这事的,并且还要想办法封住她的嘴,不能让她再跟其他人乱说。”

吴亚玲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这事首先不能让妈妈知道,以她的脾气,肯定要对马玉琴下毒手,一旦闹出事来就更麻烦了。”

吴天龙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这事的确不能让你妈妈知道,这样吧,我找时间去试试马玉琴的口风,看看能不能让她透露是谁转达的信息。另外,如果可以,我许她点好处,封她的口。如果到了万不得已,那就……”下文没有说,眼里却闪过一抹狠色。

吴亚玲把老爸眼里的狠色敛在眼里,心头一颤,急说:“爸,你想对马玉琴怎么样?”

秘谈私心

吴天龙咬一咬牙,把心一横,扬起手来,轻轻地一挥,“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如果真危及到你哥哥的安危,那就只能废掉马玉琴,最起码得让她说不出话来,让她变呆变痴都行。”

吴亚玲急忙否决:“爸,不能这样做,无论到了何时,咱们都不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事还是我来处里,我去找马玉琴谈。她出身贫苦,对金钱很看中,如果可以,我就许她重金,或者拿我酒店的股份来做交换条件,换她不往外说这事。”

“玲玲,这样不妥,爸妈的事不用你来买单。”女儿如此体贴,吴天龙甚感欣慰,轻轻地抚着女儿的头,幽幽地叹口气,“马玉琴是我的儿媳妇,那我就把吴氏集团的股份转让一部份到她的名下,以此封她的口,只是不知道她的胃口有多大。”

“爸,这样不妥。”

“有什么不妥?”

“奶奶肯定不答应,她一反对,马玉琴如果闹起来,纸就会包不住火。”

“放心吧,我有把握。”吴天龙想了一想,“你奶奶年纪大了,也希望多一个孙子,就算让她知道了你哥哥的事也没事。”

“那黄一凤要是问起来怎么办?”吴亚玲再次忧心地问道。

吴天龙的唇角边拉扯出一抹意蕴自嘲的笑意,“她这辈子都想掌控吴家,她的儿媳妇能得到股份,她高兴还来不及,肯定不会阻挠。”他对黄一凤只有恨,几乎没有爱,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他还得忍,还得让,这样的日子他是过够了,所以,每次说起黄一凤来反应都大,这次也不例外,眼里溢满了恨意。

吴亚玲听老爸说得再理,也不再争,如果真让马玉琴拥有酒店的股份的确有诸多不便,反正吴氏集团是大染缸,多马玉琴一个股东也不碍事。

她说:“爸,你毕竟是长辈,有些话不方便说,我去试探马玉琴比较合适。”

“也行,你们毕竟都是女性,有些话说起来也方便。”吴天龙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他的女儿聪明伶俐,办事利落,耍起手段来也不含糊,马玉琴绝对不是对手,完全有可能一毛不拨就能把事情摆平。

接下来,父女俩又就这事互相安慰一番,正说时,唐飞亚打电话来了,说是吴秀丽让他到三楼见面,老太太要在三楼跟他见面,还不让跟吴亚玲说。吴亚玲不理解老太太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过还是让唐飞亚遵从老太太的意思去见面,她这里就装做不知道就行了。

挂掉电话,吴亚玲冲老爸说:“爸,唐飞亚快到家了,但是老太太却让他去三楼那套房子里见面,还说不能让我们知道。他不想对我有所隐瞒,便打电话来告诉一声。这事你有什么看法?”

吴天龙想了一想,拍一拍女儿的手,语带安慰地笑说:“没事,估计老太太是想单独跟他谈一谈,多了解一下孙女婿的人品和性格,你别想多了。”嘴上安慰女儿,他心却想多了,想的是老太太为什么要单独见唐飞亚,有什么目的?要谈什么大事?

吴亚玲不想让老爸忧心,心里的揣测也就没有说出来,要想知道老太太的意图很简单,想当然地认为唐飞亚会把一切相告,也就不再纠结这事。她又跟老爸闲说得几句,便出去帮李嫂弄菜做饭。

吴天龙却独自在书房想心事,思考怎样跟唐飞亚沟通,然后试探徒弟对他这个师父有什么芥蒂没有。

……

唐飞亚快到小区时,接到了吴秀丽的电话,虽然搞不明白吴家老太太要求单独见面的意图,然而他却非常乐意这样的安排。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告诉吴亚玲比较合适。

随后,到了小区,他把车停好,关掉手机,直接到了三楼。

不用猜,老太太肯定先到吴占江家,他也不敲门,直接开门进了属于他的那套房子,慢条斯理地洗把脸,换上休闲服,泡上茶,摆上水果,这才给吴秀丽打电话,让她把老太太送过来。

吴家老太太本姓黄,跟她的儿媳黄一凤是否有关系无人得知。反正她当年是力主吴天龙娶黄一凤的。她并没有让任何人相送,独自一个进了唐飞亚家的大门,还顺手把门给关上。

唐飞亚赶紧起身相迎,笑呵呵地叫:“奶奶,怎么没有人送你过来?他们没在身的话你说一声,我过来迎你呀。”

吴家老太太年纪已是八十一,精神头却好,头发银白,穿着打扮很复古,也有几份古时掌家老太太的风韵,两眼煜煜有神,腰板挺直,满口的牙齿不见有缺,冲唐飞亚呵呵地笑一笑,“我老婆子腰不驼,腿不瘸,眼不瞎,精神头还足,不需要别人来碍眼。”

声音铿锵,根本不像一个八十古稀老人。

唐飞亚由衷感叹:“她太强了!”当然,这样的感叹只能在心里暗暗地发。以他的眼力,见老太太的太阳穴鼓鼓的,绝对是气功高手,造诣甚至有可能比莲花还要高。吴家真是藏龙卧虎,不知深浅,做这种人家的女婿没有点真本事还真不行,他老爸唐一山就是不行的典型例子。

无论心头怎么想,他还是客气地、热情地招待老太太去坐。上次去吴家认亲,他知道老太太钟爱往茶里放点人参片。所以,来时拐个弯去买了来。这会儿,他把加了人参的西湖龙井往老太太面前一递,恭敬地叫一声,“奶奶,你请喝茶。”

吴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把腰挺得笔直,眼虽老,却不昏,瞟一眼,和蔼地笑一笑,“不错,这茶叶的外形挺直削尖、光滑匀齐、色泽绿地中显黄,是正宗的江湖的龙井。你很识货。”

唐飞亚笑一笑,”让奶奶见笑了,我对茶道全然不知,只知道西湖龙井茶香沁人心脾,齿间流芳,回味无穷,却不知道往茶里加人参有什么功用?”

他不是不知道,而是想借讲茶论道的机会跟老太太套点近乎,搞热络一点,这样一来,待会谈正事时一旦有了冲突,也有一个缓和的机会,也可以说是先打好感情基础。

老太太的唇角扬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笑意,端起茶,两眼发光,点一点头,“往茶里加人参,长期饮用能强肾健脾,强身,精神足。我老了,不敢逞强了,得靠这些东西来强体,所以坚持喝参茶。”

“奶奶你不老,看上去顶多六十岁,肯定长命百岁。”唐飞亚顺口奉承拍马屁。

“呵呵,你这孙子还真会说话,奶奶喜欢。”这话听起来像骂人家是孙子,但是,唐飞亚还的确是她的孙子辈,只不过是孙女婿。

唐飞亚也不在意老太太的话中别意,本来就是孙子,也没有什么好争的。依然满脸的笑,他说:“只要奶奶喜欢就行,趁着你老人家开心之际,我有事相问。”

“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会据实回答。”老太太说话总是慢条斯理,不急不徐,声音铿锵。

“请问奶奶这次单独见我有何事要谈?”唐飞亚终于问到正点上来了。

老太太把茶杯转上两转,神情倏地凝重起来,一字一顿地说道:“今天我来有几件事想跟你聊聊,第一件事,由于你爸爸当年是抛妻弃子娶的我女儿,所以,你对我的女儿吴秀丽肯定有成见,你们之间听说也发生过多次冲突。现在,你也成了吴家小一辈的女婿,所以,我希望你能放下成见,跟你的父亲和好,跟我的女儿化解仇怨。”

她是替儿女攒人品来了,唐飞亚是这么认为的。

他笑说:“老太太请放心,你的女儿我也要叫一声妈,我和她是一家人,一家人没有化解不掉的怨,也没有解掉不的恨。以后,我会跟他们好好相处,共谋发展。”

他的话说得中听,老太太露出意蕴欣慰的笑容。她又迭起指头说道:“你岳母,也就是吴亚玲的妈妈赵玉兰,此人心机颇重,一直以来都想忘我吴家,你现在不仅仅是吴家的女婿,也是我儿子的徒弟,希望你知道那头轻那头重,别帮着赵玉兰干那些败人品的事。”

她这是警告,也是对赵玉兰的诋毁。唐飞亚对赵玉兰也没有什么好感,反正以后也不会帮这个丈母娘做事,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奶奶放心,我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却分得清是非,不会干那组纣为虐的情事;另外,我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当年师父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予帮助,给了我成长动力,所以,无论何时,我都不会做对不起师父的事。”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以为然,暗暗地计较:“你儿子只是为了利用我才帮我的,那我现在为什么不能利用他呢?”这话肯定不能往外说,打死都不能说。

吴老太太点了点头,“嗯,不错,你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我儿子没有看错人,我放心了。我想好了,准备让你入住吴氏集团,并取代你的师父出任集团总裁,你意下如何?”

“啊——”

遇知音露野心

第23节 遇知音露野心

唐飞亚是真吃惊,并没有半点做作,想不到吴家老太太居然主张让他入主吴氏集团,这不合情理,怎么回事?他怔怔地瞧着老太太等待下文。

“你师父的身体越来越差,年纪也大了;我那孙子吴占江不喜与人交往,不适合担任这等要职;其他孙子年纪小,不可靠。”吴老太太神情凝重,语速缓慢,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又说:“你虽然是孙姑爷,但是你有创业的经验,吃过苦,善于与人打交道,是最合适的人选。之前,你师父也表态要把一定数量的股份让给你,这事我已同意,希望你慎重考虑,三日后回复行么?”语气随和,让人听着很舒服。

“不用等三天,现在我就可以给你答复。”唐飞亚旋即冷静下来,心坊间响起一个声音:“丫的,黄家把你们吴家当枪使,你们又想拿我当枪使,然后你们撤身,我继续替黄家卖命。”想到这里,他断定吴家老太太肯定跟黄致富等人有血缘关系,吴家人现在想抽身,他们黄家得重找替身。这样的推断合情合理,不过,他不想揭穿,因为不想得罪吴家老太太。这个老太虽然八十多岁了,精神头却很足,太阳穴鼓鼓的,应该是一个气功高人。如果真是,那她就有可能是他师公的那个对头。

他联想到了很多事,最先想到的就是当年吴天龙的老爸出事了,这个老太太却不管儿女的死活,杳无音信,后来却带着一双儿女回来了,还力主大儿子娶黄一凤,事实上吴家是黄家的傀儡……一切的一切足以证明这个老太太非一般人物,她的行事肯定透着古怪。所以,他认为自己没有必要上当,也不能给她太多的机会来拉拢,今天必须断然拒绝她的好意,当然,吴氏集团的股份他还是要,却不是这种要法。

吴老太太一听他说不用等三天,心头暗喜,认为这个穷苦出身的年轻人经不住显赫地位的诱惑。她的老眼没有昏花,从来也是没有昏过。她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那你是不是想好了?是不是准备接受我的好意了?”

她很自信,因为没有几个人能拒绝这样的好事,想当然地认为答案肯定是意料之中的那样。

唐飞亚转着茶杯,神情淡然,慢条斯理地说:“对不起,拒绝!”

客气,简短,否定,这就是他的答案。

“你拒绝?”吴老太太满脸的不可置信,根本找不到他拒绝的理由,怔怔地瞧着他,像看到怪物一样地惊诧。

“不错,拒绝。”唐飞亚淡然地强调道。

“理由。”吴老太毕竟久经世故,瞬间便冷静下来,想听听这个小子的理由,那怕是胡说八道也要讨个理由。

“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拿来的不如自己创造的。”唐飞亚认真而平静,亲善的气质下蕴藏着隐约可见的狂态,旋即又说:“前面的是正当理由,还有不是理由的理由,不知道你老人家是否愿意指教一二?”

“接着说,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吴老太太没有生气,还觉得这个小子很有趣,心头一个声音响起:“致富果然没有说错,此子与众不同,暂且听听他的诠释再说。”

“接下来我要说的理由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老太太见谅。”唐飞亚温和地说道。

老太太喝口茶,唇角一弯,“没事,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这把年纪了,犯不着跟你一个小后生置气。”

唐飞亚端端正正地坐好,正正色,迭起两根指头说:“其一,我爸负心,抛妻弃子,倒插门于你们吴家做女婿,外面的人理解为他吃软,这事令我有心悸,不敢再步他后尘。如果我真坐上了吴氏集团总裁的宝座,不明究竟的人还是会说我吃软饭,因为我也是吴家的女婿,无论我怎么努力,终究脱不掉靠女人上位的坏名声;其二,我有本事自己创业,除了把现有公司做大做强,时机一到,我还要往其它领域拓展项目,以我的计划,三五年以内,我就能拥有自己的多元化公司,规模不会比吴氏集团差多少,甚至有可能吞并你们吴氏集团,你说我有这样的雄心壮志与计划,还能接受你的好意吗?要我入主吴氏集团也行,让我任吴氏集团公司的总裁也可以,只能是你们把股份转让给我,而不是给,是出钱收购,我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不受任何人摆布,仅此一途,其它途径免谈。”

他说得坚决,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那种态度。

“小子,你这个计划包藏祸心。”吴老太的眼里掠起一抹意蕴敬服的神情,微微点了点头,“你的野心够大,胆子也够大。好,我就欣赏你这样的年轻人。但是,你今天不接受我的好意,不出任吴氏集团的总裁,只怕有朝一日咱们是对手,那时是你吞我们吴氏,还是吴氏把你挤出商场都不好说,你别后悔。”

唐飞亚淡然一笑,“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商场如战场,一旦咱们做了对手,那就但凭本事竞争,就算输得走投无路,也无怨无悔,因为我敢跟财大气粗的吴氏集团叫板。话说到这里,那我也坦然相告,为了以后能顺利地吞并你们吴氏集团,三五年之内,我会向你吴氏所有的生意领域进军,甚至还会跟你们公平地抢顶目,说穿了就是跟你们抢地盘,范围不局限于滨龙市,吴氏做什么地方,我就把生意做到什地方。”

“你是跟我吴氏卯上了对吗?”吴老太太笑呵呵地问道。两眼发光,心头暗暗地计较,“此子有作为,看来吴家以后要想彻底脱离黄家还得借他之力才行。那我以后就暗助他一臂之力,如果他收购了吴氏集团的股份,吴家再收回来,到那时,吴氏集团的主人才真正地姓吴。此事若成,我算是我向吴家的祖宗赎罪了。”这些话,不能往外说,对谁都不能说。有了这层心机,她对唐飞亚的态度自然就好。

“我只是把吴氏集团作为标杆,当作赶超的对象而已,赶超吴氏就是我的动力。”唐飞亚说话这时眉宇间溢满了自信,并且自信有点骄傲。

“好小子,你志气,那我就等着你的赶超。”老太太坚起大拇指,满眼的敬服。

唐飞亚暗吸一口气,“这把赌对了,老太太是一个敬重强者的人,越强她越敬,弱者在她眼里就是草芥。”随即露出骄傲的笑容,把头点上一点,“我不遇知音不发言语,老太太,我的野心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谢谢你的欣赏,也请你别把我的野心过早地说出去。”

“你放心,出了这道门,你说的话我都会忘记。”老太太喜笑颜开地保证道。

“谢谢!”唐飞亚客气完后,玩味地笑一笑,“可惜,可惜呀。”

“又怎么啦?”老太太很开心的样子,瞅着唐飞亚笑问:“什么可惜了?”

“可惜我最近不能喝酒,否则待会要敬你三大杯,因为除了你,没有人欣赏我的野心。”唐飞亚弯曲着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要是换作别人,听了我刚才的这番话,不说我是我傻瓜,也会说我是疯子。”

“说你是傻瓜的人目光短浅,因为你拒绝了垂手可得的吴氏集团总裁宝座,只有傻瓜才会拒绝。”老太太笑得眉开眼笑,心情很好,顺口开上了玩笑。

“说我是疯子的人也有道理。”唐飞亚乐呵呵地调侃道。

“他们的道理就是你居然有吞并吴氏集团的野心。”老太太欢喜地附合,这个年轻人太合她的脾气了,玩笑话也就顺口而出。

“老太太,跟你说话太投机,你懂我。”

“哈哈,小子,我老婆子这辈子很少服人,今天算服了你。”

正说时,敲门声响起,吴秀丽过来接老太太了。说是吴天龙打电话来了,问到了没有。所以,现在得上楼去,去唐飞亚家作客。

唐飞亚和老太太都意犹未尽,都想多在一起说说话,但是到了饭点,这饭得吃,话是说不完的,来日方长,以后还有机会在一起谈心。

随后,唐飞亚以女婿的身份,去吴占江家把黄一凤接上了楼。当然,吴占江和马玉琴也以孙子辈的身份陪同。

人多话杂,没什么正事可谈,就是说一些家常理短,认门讲亲的一些闲话。当然,吴亚玲是让酒店的大厨来做的菜,招待得周到还热情。老太太还送她一副耳环作礼物。

饭后,黄一凤虚情假意地以母亲的身份过问了吴亚玲婚后的情况,问她是否幸福之类的话,吴亚玲千灵百巧,应答如流,这对不是母女的母女相谈甚欢,却各怀心思,彼此不明言罢了,一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当不得真。

吴天龙见老太太并没有为难自己的女儿,也甚感欣慰,陪这个说说话,陪那个讲几句,两头讨好,图个表面的欢乐。

闲话说了一大通,酒足饭饱,吴天龙以老太太年纪大,不便久留为由,带同一干人离开了。这场作秀的走亲戚也就结束了

同屋异梦

第24节 同屋异梦

吴亚玲的确聪明,很容易就想到老太太不是来作秀的,主要是来跟唐飞亚说事的,老太太和唐飞亚到底谈了什么大事,她不得而知,却想知道。

客人走了以后,她把唐飞亚拉进书房,依傍着他坐在双人沙发上后笑问:“亲爱的,老太太跟你谈什么大事呀?能让我知道么?”她的好奇心从来就强,也爱琢磨别人的事。老太太这次来得突然,其中肯定有原因,这个原因唐飞亚应该知道了。她也想知道,那就只有问他了。

唐飞亚瞧着吴亚玲动上了心机,暗暗计较,“有些事能让她知道,有些事绝对不能透露。”表面上乐呵呵的,搂着她的腰说:“老太太今天是来试探我的人品,也叮嘱我要好好地照顾你,证明她还是关心你的,她是一个好奶奶,你以一要多去看看她。”

“她是怎么试的?”吴亚玲不想说闲话,只问重点,话刚出口,见唐飞亚眉头皱了一下,心头一突,“难道他不想跟我说?”又觉得不可能,她跟唐飞亚结婚以来,有事都是摆在明面上来说的,很少有隐瞒。不过,她想当然地认为自己想多了。

唐飞亚的确不打算把他自己跟老太太的谈话内容全部告诉吴亚玲,但是她既然问了,总得有一个交待,他若有所思地想了以后,决定说一部份,保留该保留的那些内容,想好后,搂着她笑说:“她说在不久的将来让我入住吴氏集团,并且让我当总裁。这样的好事怎么会落在我的头上,很明显,她是在试我是否有贪心。”

“那你是怎么说的?”

“当然是拒绝,毫不犹豫地拒绝。“

“你拒绝后她又是什么态度?”

“一番交谈,加上我的断然拒绝,他觉得你老公我是一个人品好,讲良,不贪心的好男人,还说她的孙女儿找到了一个好丈夫。”

“嘻嘻,你就吹牛吧。”吴亚玲见他说得欢快,打趣了一句。随后,他扯着他的手说:”其实我是担心她为难你,既然没事,那我就放心了。”

“老太太很好,肯定不会为难孙女婿,不过……”他刻意停了下来,瞧着她笑。

“你想说什么?”吴亚玲知道他想说什么,不过要他亲口说出来。

“不过你老妈,我的丈母娘却不像老太太这么好说话了,每次见着面都想教训我。”唐飞亚这么说是有目的的,就是表明对赵玉兰的所作所为有意见。

吴亚玲知道自己的老妈有多难相处,所以,她并没有责怪唐飞亚,只安慰道:“我妈妈就是那么一个人,你是晚辈,凡事多忍让。”

“有你这么好的老婆,当然得忍让啦。”唐飞亚搂着她的腰,把嘴凑在她的脸上笑说:“如果因为我的不忍让,失去你这样的好老婆,那我的损失就大了去啦。”

“你就嘴甜,好啦,不好啦,你累了一天,洗洗睡吧。”吴亚玲推他一把,“你松开手,我去给你放水。”

“老婆,我……”唐飞亚借着她的那一推,站了起来,想说不在家里住,想过去跟董玉媛胡混,又觉得这样对吴亚玲太残忍,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吴亚玲觉得他的神色不对,心头一突,“你想说什么?”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已经跟张文志谈过了,他也愿意跟我合作做生意,只是不让跟你说。”

“为什么不想跟我说?”

“他说怕你妈妈从中作梗,所以直接就不愿意让你知道,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事让知道的为好。”

唐飞亚没有说谎,他的确跟张文志合作做生意,还是秘密合作,当然,其中少说了一个合作人董玉媛。之所以要提一提,原因有二,一旦这次合作成功,他的精力有限,照顾这方面的事宜肯定要占用时间,不至于每次都偷偷摸摸地去,一次两次还行,时间长了肯定会引起吴亚玲的怀疑,她是一个聪明人,很难瞒住,以如瞒着累人,还不如跟她说,反正她也打算支持张文志做生意;第二个原因更简单,就是一旦资金上出了问题,也好向她求援,反正她说过会拿出钱来帮助张文志做生意。

说与不说,他是经过慎重考虑,权衡利弊过后做出的决定,最后决定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绝对不透半个字。悄然间,他变成了一个有心计,凡事爱动心思的人了。他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老婆太聪明,丈母娘太阴险,不长点心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句话就是:他是被逼的,最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吴亚玲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好难受,老妈的强势直接影响到了唐飞亚的一些决定,无奈,只好宽慰自己的老公。她扯着唐飞亚笑说:“亲爱的老公,刚才我说过,我妈妈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你别介意,至于你和张文志的合作,能让我知道更好,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说什么。但是,这事因我而起,你如果跟他在合作的过程中碰上了困难,那就跟我说,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当然,我对你是十分地信任,以后会很少过问这事,除非你主动跟我说。”

唐飞亚要的就是她的这个表态,只要她不问,只要不是太困难的事,能不说的就尽量不说。此际,他需要宽慰她的心,他搂紧她的腰,把嘴凑在她的脸上,“呵呵,我的老婆真好,那这事就说到这里,咱们洗洗睡吧。”

“呵呵。”

“嘻嘻。”

“新婚夫妻都睡得早,咱们也一样哦。”唐飞亚惬意地开了一句玩笑。

“我倒是想夜夜如新婚,但是不可能,昨夜我孤枕难眠,今夜你要补上。”

“行,走吧,睡觉,搞三次。”

……

第二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唐飞亚起了一个早,还拿上毛巾出去跑步。跑了一圈回来,正要上楼时,恰好碰上马玉琴出来倒垃圾,便上去打了一个招呼。

马玉琴却顺便约他待会聊聊,说是有事跟他说。反正今天闲,晚一点再去情人谷那边也没什么影响,便答应半小时后在三楼他自己的家见面,他下来后打电话给她。马玉琴冲他投上一抹暧昧的眼神后才去倒垃圾。

半小时,也就够洗漱的时间,唐飞亚回到家,洗漱完毕,换上衣服,也不吃早餐,由于吴亚玲已经出了门,省了解释。

下来后,开了门,他感觉有点异样,记得昨天上去时,家里还乱糟糟的。今天,家里好干净,沙发,玻璃,餐桌……都擦得亮锃锃的晃眼。沙发旁边的柜子上摆着新鲜水果,茶几上还搁着重一盒茶。他想当然地拉开冰箱,吃的喝的应有尽有。

这是谁干的?稍想一想,他就知道是谁干的了。这套房子除了她本人而外,他的老爸还有钥匙。

他拨下了老爸的电话,一通就说:“爸,你昨天晚上来帮我收拾屋子了吗?”

唐一山的声音传来说道:“不是我,是你阿姨帮着收拾的,她还说给你添了一些吃的东西。”

唐一山说的阿姨就是吴秀丽,这倒让唐飞亚感到意外,这个女人从小娇生惯养,怎么会帮他收拾屋子,其中肯定有古怪。但是,他没有问太多,只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挂了电话。

吴秀丽为什么要帮着收拾屋子?唐飞亚把这个问题反复地想了想,想到的答案还是:这个女人想讨好老子。却没时间打电话感谢吴秀丽。因为门铃响了,应该是马玉琴过来了。

马玉琴来了,穿着粉红色连衣裙,婉约而优雅,长发披肩,依然容光焕发,美丽动人,苗条的身材依然令男人看一眼就会砰然心动,就想扑上去亲一口。她的身材成熟而火辣,永远透着女性最神秘的视觉冲击波。

唐飞亚感觉每次看到她都有同样的感受——漂亮。他觉得她是自己认识的女人中最漂亮,最耐看的女人,永远是那么地令人心神荡漾,难以把持欲念升腾。

这次,他当面夸赞:“同学,你永远是那么美丽动人,不知有多少看见过你的年轻男人,在孤枕难眠夜会把你当成撸管的对象。”

“你长出息了,居然会跟我开这档子的玩笑了。”马玉琴那张祸水级别人脸上堆满了愉悦的笑容,灿烂而轻松。她笑得灿烂,说得轻松还愉快,神情里溢满了幸福。走过来,坐到唐飞亚的身边,扫一眼茶几上的点心盘被吃得精光,笑说:“别开玩笑啦,告诉我,你还没有吃早餐吗?”

“刚刚吃过了。”唐飞亚的手在点心盘上扫一圈,“吃这些东西就足够了。”

“你也吃得太简单了,早餐要好,以后要注意,别亏待自己。”马玉琴关切地说道。

“谢谢你的关心。”唐飞亚客套一句,语锋一转,“说事吧,说完我好去上班。”

马玉琴把长发扯散,遮住半边脸,轮起眼角瞅着唐飞亚小声说道:“亚,我,我怀孕了。”

“啊——

对丈母娘的恨

马玉琴的话犹如一声霹雳,震得唐飞亚目瞪口呆。【全文字阅读.】..她怀孕了,是他的种。惊骇,惊讶,惊诧,惊恐……诸般惊字词是他此时此刻的真实心境的写照,手发麻,心发颤,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怎么回应?

“亚,你没事吧?”马玉琴的称呼开始亲切了,眼神暧昧,脸微红,挪一挪,紧挨着唐飞亚笑一笑,“你别紧张,咱们说好的,这事不会外泄,不会影响到你跟吴亚玲的感情,我说话算话的。”

“哎——”

好半响,唐飞亚才缓过神来,唇角拉扯出一意蕴自嘲的笑意,“别人得知要当爹的时候是欣喜。甚至是狂喜,我却吓得胆战心惊。马玉琴,这事你不告诉我会死呀。你怀孕了是好事,你和吴占江悄悄地离开这个地方,躲着我把孩生下来不就完事了么?”

“亲爱的,昨天,当我用试孕纸确定我怀孕以后,兴奋,激动,震惊,完完全无法自抑。”话一出口,马玉琴神情里的幸福感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哀伤与忧愁,杏眼里泛起湿意,幽幽地叹口气,“当我把这个令人震奋的消息告诉吴占江时,他不但没有表现一丁点喜悦,而且还用冷冰冰的语气嘲讽,我受不了那样的对待。所以,我想把这个好消息跟你分享。”

“哎——”

唐飞亚仰发出一串悲凉的叹息声,不是为他自己哀叹,而是理解吴占江的感受后的悲鸣。吴占江是当爹了,合法的,名正言顺,但是种却是他唐飞亚的,吴占江又怎么能开心得起来。他完全理解吴占江心中的苦。幽幽地叹口气,他又说:“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就是讽刺,是嘲笑,等于是往他的伤口上撤了一把盐,这事你做得有点欠妥。”

“但是他知晚得知道的呀,他也知道是谁的种,还有什么好隐瞒的。”马玉琴今天对他不是那么顺从了,也不是那么温柔了,从未有过地顶撞了。

唐飞亚非常不习惯她的顶撞,脸现不悦,沉声说道:“他是你的老公,你怎么要求,怎么相处那是你的事,我无权干涉,但是,请你尊重他,说话办事顾及他的感受,他是一个残疾人,是一个心灵受过重创的人,难道你就没有同意心吗?”

他阴沉着脸,语重心长,眼神里溢满了憎恶,盯得她心里直打颤。

“亚,你指责得对,我也知道他是你亲弟弟,你关爱他是对的,但是……”

“你,你知道他是我亲弟弟的事?我跟你说过吗?”

“你没有跟我说过吗?我怎么记得是我跟你说的呢?”

也许是真昏了头,唐飞亚记不得这事是谁跟谁说的?这事不重要,重要的是马玉琴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就不是秘密了。

他说:“谁跟谁说的一点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孩以后他姓唐,又怎么让他姓唐,哎,他是我的孩,却要姓吴,关键是他合法的爹也姓吴。”

“你想要这个孩吗?”

“我能要吗?”

“只要你想要就能要,办法总是有的。”

“你想说什么?”

马玉琴今天真的不是那么温柔了,语气很重,羞涩悄然消散。她的眼里划过一丝狡赖,又朝他靠近些,小声说:“这事我自有办法,只是需要你的配合,放心,不会危及到你的婚姻,也不会伤害到吴占江,并不是说要把孩交给你,而只是让他姓唐。”

“你有什么办法?”

“现在还不能说,准确地说我现在还没有办法,但是我相信总会有办法的。”

“这事能成就成,不能成也别勉强,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你跟吴家闹翻,那样对你非常地不利。”

“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想知道你真的会为我担心吗?”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语气倏地加重,“亲爱的,别躲我的眼神,别试图回避我的问题,告诉我,你为我担心过吗?”

“有,真的。”唐飞亚不知道她是什么意图,但是,他的确为她担心过。

稍缓,他说:“你刚刚找上我时,恨你,恨你当年的无情和拜金,恨得都不想理睬你,烦你,恨不得打死你;当知道吴点江是一个残疾时,同情你,同情你的遭遇,可怜你,为你伤心;当你提出要跟我私奔,我怕你,怕你干出蠢事来;当我知道你的父亲是王易风时,我真正地替你担心了,你的后妈跟我是一个,就是吴秀丽,担心你的身份被识破后吴秀丽暗算你;当知道吴占江是我的弟弟以后我觉得对不起你,按理说,我是你的大伯哥,怎么能发生的关系呢?所以,你让我忧,让我怕,让我愁,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马玉琴见他说得声情并茂,双眼蕴情,心里一暖,握住他的手,温柔地说道:“亲爱的,谢谢你给予我这么多情感,我满足了,你让我尝试到了做女人的真正感受,你也让我有了做母亲的机会。请你相信,我对你是感激的,并且还爱着你,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更不会让别人伤害你,所以,有些事我想让你知道。”

“你最好别对我有爱,把你的爱留给吴占江吧。”这种大无奈,他想哭,却不想在女人面前流泪,他一直觉得在女人面前哭哭啼啼的很没出息,所以,强制性地忍住。

马玉琴说:“我对吴占江是怜爱,他对也非常好,我会照顾他一辈,但是,亲爱的,我的爱只能给你,也请你别拒绝,我这样的年纪在生理的需求正强烈,只希望你大地给予,你可以骂我无耻,但是别拒绝。”

越说越不对劲了,唐飞亚觉得不能再说下去了。轻轻地拿开她的手,他说:“这些事以后再说,你别想多了,当务之急保好胎,把孩生下来,咱俩的事以后再说好吗?”说完就要走。

“亲爱的,别忙走,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马玉琴慌急地抓住唐飞亚的手,生怕他会挣脱,语速非常快地说道:“我刚才说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现在有些事的真相是时候告诉你了,免得你受到伤害。”

“谁会伤害我?”唐飞亚心头一颤,“她想说什么?”有此一问,他不走了,重新坐好,盯着她说:“你有话就说,但是不许编谎话。”

“我怎么会编谎话哄你呢。”马玉琴不但没有放开他的手,还握得更紧了,长发往后一甩,“亲爱的,我接下来说的话句句真实,一定要相信我。”

“你先说是什么事?”唐飞亚催道。

马玉琴说:“其实向你借种是吴亚玲跟我的一次交易。”

“你说什么?她,她让你向我借种?这怎么可能?”唐飞亚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非常荒唐的故事,他的老婆让别的女人来借种,有这样的女人吗?震惊得他无法说话了。

马玉琴却非常淡定,这回,她松开了他的手,拿过茶杯往他面前递一递,温和地说道:“你先喝杯茶,平静下来听我慢慢地说,这事好长。”

唐飞亚感觉胸口在发疼,连忙接过茶杯,一仰脖,半杯茶水一口喝干,冲马玉琴命令道:“这事你得如实地跟我说,否则我跟你翻脸。”

“跟你说可以,但是你不能出卖我,因为我跟吴亚玲有交换条件,我怕她……”

“你放心,我不会跟她说,更不会跟别人说,再者,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暂时都不会跟她闹矛盾。”

马玉琴今天就是要来跟唐飞亚说一些秘密的,根本就不怕他会泄漏出去,但是话得这么说,也得这么要求,只有这样才表现得出她是关心他才说的。

她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盯着他说:“先得承认这笔交易是我先提出来的,吴亚玲那时还没有跟你好上,只是跟你相逢了,并且她非常想嫁给你。我就用另外一个秘密跟她做交换,你想知道是什么秘密吗?”

“你就别卖关了,直接说吧。”唐飞亚急了,不耐烦了。

马玉琴说:“因为我知道是谁把吴占江弄残的,所以,我用这个条件跟她交换,她不得不低头。”说完,她暗暗地核对,认为这段话并没有问题。她之所以要暗暗核对,因为她说的话半真半假,并不全是事实。

唐飞亚不相信她会知道这个秘密,语带怀疑地说道:“你,你说什么?你知道是谁弄残吴占江的对吗?你怎么会知道?连吴占江自己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马玉琴见唐飞不相信自己的话,也不慌急,淡然一笑,“亲爱的,就算你不相信,但是你得等我说出完再质问好吗?”

唐飞亚这时非常矛盾,既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真相,很纠结;但是,他相信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事既然有知情人,就会迟早被揭露出来,晚知还不如早知。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残忍,同时也可以验证马玉琴是不是胡说八道。他努力地保持平静的心境,冲她催道:“那你说吧,只要你说出这个人来,我就知道你是否在说谎。”

马玉琴一脸的无辜,无奈地笑一笑,“亲爱的,我怎么会说谎呢?”

“别罗嗦了,快说吧。”唐飞亚又催了一句。

马玉琴朝他再靠一靠,几乎贴在一起了才说:“弄残吴占江的人就是吴亚玲的妈妈赵玉兰,并且有见证人。就是这个见证人告诉我的,不过我不能把这个见证人说出来。”

她还在罗哩偏八嗦地说,唐飞亚的神情却大变了。她早就意料到他的反应会很大,是故意多说这么几句的,因为待会没机会说了。

唐飞亚两眼圆睁,满脸的愤怒,却没有震惊,因为他以前就怀疑这事是赵玉兰干的,现在,马玉琴说出来了,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感到无比的愤怒。他不再怀疑马玉琴是在说谎了,就算前面她的话漏洞出,却相信她透露的这个秘密是真实的。他对赵玉兰了解,这个女人狠毒得没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他连赵玉兰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都想到了,也懒得问了。原因很简单,吴占江是黄一凤的儿,赵玉兰这么做是为了报复黄一凤。

现在的情况却变得复杂了,他是吴占江的亲哥哥,也是吴亚玲的男人,丈母娘把他的亲弟弟弄残,这事他要不气愤那才是没血性。他觉得自己要是不管,不替自己的弟弟讨个公道,那就是对不起祖宗。

然,气愤归气愤,他还是瞬间就冷静下来了,盯着马玉琴问道:”吴占江知道是赵玉兰干的吗?”

马玉琴说道:“他不知道,否则也就不是秘密了,吴亚玲就是怕我告诉吴占江,才答应让我跟你借种的。”

“出来混是要还的,我迟早要让赵玉兰得到应有的惩罚。”唐飞亚发完狠,忽地想起一件事来,语锋一转,像自语:“照这么说来,吴亚玲早就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了,她却不告诉我,明显是不信任老。”

“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好多呢。”马玉琴冷笑一声,“吴亚玲还有一个亲哥哥,同父同母的亲哥哥,这事她跟你说过吗?”

“什么?她还有一个亲哥哥?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唐飞亚嘴上连珠炮地发问,心里却暗暗地计较:“不管听到什么消息,老得淡然,得平静,不能让马玉琴知道我心里多气愤,也许她也在调拨。她的话不能不信,却不能全信,一切都得要慢慢核实准确才行。”

马玉琴见唐飞亚满眼的恨,暗暗地乐,“吴亚玲,你别怪我,为了重新得到这个男人,我只能违背咱们的协议了。”表面上却淡然,微微一笑,“亲爱的,对不起,这个信息我只知道这么多,也就是说我只知道吴亚玲有一个哥哥,是赵玉兰和吴天龙的儿,详情并不知道。”

“无所谓了,只要有这么一个事实存在,我迟早会查出来的。”

“你为什么要去查?”

“因为我不想被自己的老婆瞒着一辈。”

“好了,我今天说得多了,你也该上班去了。”

马玉琴看看时间,十点过了,再不走吴占江要回来了。

唐飞亚也不想再跟她说话了,把手一挥,“走吧,不送。”

马玉琴离开了,却把思考留给了唐飞亚。

瞧瞧时间,不早不晚,这个时间点去公司也没多大用了,唐飞亚性不去公司了,打了一个电话给张贵名,问了公司的情况,交待了几件事。

随后,他就独坐在沙发上整理马玉琴所说的这些事,回想中,他心里涌起的恨意。恨吴亚玲的隐瞒,恨赵玉兰的狠毒,恨自己老爸的无能,暗暗决定:这些事都得要搞出一个结果。特别是赵玉兰弄残吴占江这事,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去管,有责任去弄明白,有责任让赵玉兰付出代价。

他盘算着,筹划着,一个计划在他的大恼里形成。双目微闲,他喃喃自语:“嘿嘿,赵玉兰,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吴亚玲,老宣布:不再爱你了,你是我的仇人的女儿,老也不跟你离婚,暂时也不跟你闹,还会对你很好,好得让你觉得你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然而最后的结果我要让你……”停了,他的思维停了下来,不忍心说出要把吴亚玲怎么样了。

他性不再想了,究竟要对吴亚玲怎么样,到时再说吧。

接下来,他摒弃杂念,整理心态。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后面要做什么事,他都得要很好地控制情绪,还要把他自己伪装起来,伪装的效果要达到:在吴亚玲的面前像一个尽职尽责的丈夫;要对赵玉兰像一个听话的女婿;要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强硬;要尽量地挽回亲情。

蓦然间,他觉得自己比前还要孤独,孤独得连诉苦的人都没有,孤独得想找个人帮忙做点事都无招。

想着想着,他又觉得无论自己的叔叔、姑姑、堂弟、堂妹们以前做得再过份,都没有赵玉兰和吴亚玲这对母女过份。而且,这些亲人只要他愿意放下怨恨,一切怨恩都可以解决掉。最后,他总结出一句话,亲人就是亲人,血浓于水,无论发生产什么事,亲情都是最宝贵的,要珍惜,要团结,要让亲人也跟自己一起强大起来。

他有这样的感悟,源于赵玉兰这个丈母娘的无情,以及老婆吴亚玲对他的隐瞒,还有他的那些亲人主动跟他认错的态,两相比较,他觉得自己的那些亲人做的事小儿科了。他决定要重用亲人,甚至重用亲戚。他明白要想成就一番大事,要想跟吴氏集团较量,要想对付赵玉兰……都得要有自己的势力。最近,他得趁着事情不多,建立自己的关系网,把自己的势力建立起来。

想到这里,他最想见的人就是吴占江了,毕竟是亲兄弟,老话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如果跟吴占江合作,那很多事办起来就简单了。另外,他对这个弟弟心生疼惜,想跟这个弟弟聊聊天,增进感情。

他知道吴占江很少在外面吃饭,甚至喜欢独自吃饭,便动了心思,想给吴占江做顿饭吃。

说动就动,他打开冰箱来瞧看,要肉有肉,要菜有菜,米也有,各种餐具更是齐全,便动手做起来。

他把菜饭弄好,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把门打开,扯一张小板凳坐在门口等吴占江回来。

没用等多久,就见吴占江穿得周周正正地回来了。唐飞亚赶紧把他叫进屋,笑呵呵地说:“我今天请你吃饭,我做的菜,愿意吗?”

吴亚江的脸色很白,比女人的脸都白,还很干净,干净得没有一点点胡。他比唐飞亚还高一点点,闻言后,弯着脖瞧一瞧唐飞亚,勉强地笑一笑,“理由。”

他的话依然简短,多一个字都不想说。唐飞亚却明白他的意思,拉他往餐桌边挪动,微笑着说:“我是你哥哥,亲的,给你做饭吃是天经地仪的事,你没有知心朋友聊天,我就抽时间多陪陪你,希望你别反感我好吗?”

说话间已经到了餐桌边,站下了,吴占江侧脸瞧着唐飞亚,满脸的激动,双唇微微蠕动着,“哥——”

他叫哥了,第一声,唐飞亚好激动,好开心,这顿饭的付出值了。他凑上前,给了一个熊抱,哽咽似地说:“江,谢谢你认我这个哥。”两个大男人不能抱久,话完,他松开手,拉吴点江坐下,笑说:“以后只要你愿意,我会经常来给你做饭吃,也会把这套房的钥匙给你一套,你不想在那边呆了,就过这边来,想跟我聊天就打电话。”

“嗯。”吴占江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只迸出一个“嗯”字来。

唐飞亚也不想跟他说多的话,得让他先吃饭,便盛饭夹菜,就像一个兄长照顾年幼的弟弟一样。

吴占江很享受他的照顾,吃得很香的样,还不间断地用笑容来表达感激之情。他当然回报更暖心的笑容,不停地给弟弟夹菜。

饭后,唐飞亚还想跟吴占江聊聊,吴占江却说要回去午睡,是习惯,不睡下午精神不好。唐飞亚也不勉强,把钥匙给了吴占江,叮嘱了几句。

收拾完后,唐飞亚拿上自己的包出了门,不回家,直接下了楼,刚出得单元门,见赵玉兰提着大包小包地迎面走来。

他迎过去,笑问:“妈,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赵玉兰瞅他一眼,淡然说道:“我过来给你们送点东西,还有点事要问你,跟我回去。”

“不回去。”唐飞亚坚决地拒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赵玉兰满脸的怒气,大声叫吼叫“哟,你长出息了,居然敢不听我话,回去!”

她的声音大,把周边的目光全部吸引过来,呼啦地围了一圈人。

当众被丈母娘吼骂,唐飞亚感觉特别没有面,以后还怎么混?他的脸阴沉沉的很难看,重重地又吐出个字,”不回去——”

...

丈母娘来吵架

逆天了,唐飞亚居然敢顶撞丈母娘,赵玉兰气得脸色发青,双眼一鼓,要让这个小好看,要让他知道她这个马王爷有几只眼。【最新章节阅读.】.她的双眼滴溜溜地转动着,想着治女婿的招。她的招向来多,还狠,不出招则已,出则必占上风。今天,她就是想占女婿的上风,就是要打压这个小。要把他治服,要让他以后乖乖地听话。

唐飞亚没有溜,腰板挺直,坦然面对。溜得了一时,也溜不了一世。既然丈母娘要开仗,他也只好被迫应对。当然,这也是他的风格,不管有多困难的事都敢于面对,逃避不能解决问题。此际,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先说话,先让赵玉兰说个够,然后再见机行事。

“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长胆了啊,居然敢吼我,你还有良心么?”赵玉兰的声音很大,根本不考虑有人围观要给你女婿留面,还朝那围来的人频频招手,“大家来评评理,这个混蛋敢吼丈母娘,我把一个公司总经理嫁给他,让他住豪宅,开豪车,他却这样对待我,大家说这样的人是不是不孝顺?”

她疯了吗?她平时不是很精明,善于算计吗?怎么会干这种蠢事?唐飞亚呆了,懵了,这个丈母娘怎么会这么不明智呢?难道非要闹得满小区的人都知道他怕丈母娘为止吗?他会丢面吗?他会怕吗?他会在众人面前向赵玉兰示弱吗?电光石火间,他的大脑在快速地转运着,却没有退,也没有低头。

那看热闹的众人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指指点点,有的认为唐飞亚碰上了一个强势的丈母娘,肯定要倒霉了,这些人更多的是同情唐飞亚作为晚辈的无奈;也有的指着唐飞亚说不孝的,这些人以上了年纪的妇女居多,也许她们自己也是丈母娘;还有的纯属看热闹,巴不得看一场丈母娘教训女婿的好戏,这些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乱之辈,有热闹瞧肯定不会放过。总之,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对峙的两个人身上。

唐飞亚感觉投射在自己身上的一道道目光好辣,好刺眼,心头感觉到了无比巨大的压力。他知道如果今天服了软,那以后在这一带会被扣上一个软货的名号。赵玉兰做得更绝的是对众宣称他是借助她的女儿发家致富的,这在他的心理顺理成章地理解为是变相的吃软饭。他必须否决,必须给予有力的回击。不过,他没有马上还击,而是静待赵玉兰的后招。

赵玉兰并不蠢,还精明,更狠毒,她之所以当众吼骂唐飞亚,无非就是想借机打压唐飞亚的威风,以便好掌控这个小,也在间接地告诉他别调歪,要听话,否则没有好日过……她的算计不可谓不精,不可谓不毒,她要把唐飞亚置在火山口上去烤,直到把他烤糊(服)为止。她不相信自己制不了女婿,她今天就是要先敲打敲打,如果顺利,后面的事那就好办了,她就能随心所欲地摆布女婿了。

她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怕了,朝他逼一逼,眸光冰冷,唇角挑起一抹冷笑,“唐飞亚,说话呀,哑巴啦,今天你当着大家的面说说我们母女哪点对不起你,婚前,我就给了你五万,让你发展事业,天下有这样的丈母娘吗?你不但不讲良心,还反而对我瞪鼻上脸,真是白眼狼。”

“妈的,吃软饭的窝囊废!”

不知是谁带头嘟了一句,有那好事的纷纷附合。这些声音钻进唐飞亚洲耳里,鞭挞着他的意志,考验着他的智慧。

事已至上,容不得他退缩,他想妥协都不行了。

冷笑一声,他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不去瞧那众人,一瞬不瞬地盯着赵玉兰说道:“听好了,这张卡是你给我的,我一直带在身边,就防着你突然拿这五万来说事。这五万我没有问你要,是你主动给的,我拒绝不掉,只好收下,并说是当你入股我公司的股金。请记住,我在跟你女儿重逢之前就已经成立公司了。根本用不着你这五万,所以直到现在我一分未动,也没有转入股金,拿回去吧,烫手。”往前逼一步,把银行卡扣在赵玉兰的手里,又退了回来。

“这小有骨气,他丈母娘无事找事。”又有人嘟了一句,众人又开始议论起赵玉兰来了。

赵玉兰这回失算了,这些天以来,她闲得没事都在打探唐飞亚公司的情况,据她所了解,唐飞亚的公司最近由于接了不少的业务,成本增大,还进了一些设备,特别是进了台挖掘机,一次情付款,总价值四多万,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唐飞亚动用了她给的那五万,因为唐飞亚成立公司之前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额的资金可供公司运转。所以,她吃准唐飞亚不敢跟她生气,因为他花了她五万。然,现在唐飞亚却把卡还了回来,他真的没有动这五万么?她表示怀疑。

她拿着卡,吹口气,冷笑一声,“唐飞亚,你唬小孩呢,你把钱花了,还来我面前买乖,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精明的丈母娘,你没有办短信提醒业务吗?你怎么会不监视我的取款情况呢?唐飞亚冷笑一声,又说:“如果你真笨到没有办短信务业,那现在就去查账,看少没少你一分钱。”

“小,我暂且相信你,如果你动了我的钱还买乖,看我怎么收拾你?”赵玉兰又想发狠了,又想出狠招了。

唐飞亚扬声说道:“丈母娘,你听好,如果你觉得我真占了你们家的大便宜,那我明天就去跟你女儿离婚,有你这种爱耍阴谋诡计的丈母娘,就算我有头六臂,这事业也做不大,更不会幸福。记住,我当初拒绝了你让我倒插门的要求,就是烦你,讨厌你的霸道和无理。想不到不是倒插门你也处处找我的事,那就结了,我明天就跟你女儿离婚。”说着,他逼近些,逼到赵玉兰的面前,小声说道:“我跟吴亚玲离了婚,可以把房留给她,你就可以拿来给你的大儿做婚房了。”说完就退。

赵玉兰神情大变,心一颤,“他怎么知道这事?”怔怔地瞧着唐飞亚,怕了,是谁告诉他的?难道是她的女儿,不可能呀?她不敢坑声了,怕唐飞亚把这事到处传说。

唐飞亚见她不说话了,又逼过来小声说道:“我真不想做你的女婿,我害怕自己有了儿,被你把他的小割掉,到时我就对不起祖宗了。”

他没有明说,却在警告赵玉兰他已经知道了吴占江变残疾的真相,随时都可能泄出去。这事对于赵玉兰来说震动比较大。她怕了,怯了,如果让黄一凤知道这事肯定要找她拼命,以她现在的势力,根本斗不过人家,也只能在背后使使阴招。现在,必须想办法稳住唐飞亚,不能让他往外乱说话。

她好后悔今天招惹这个女婿,事已至此,她不敢嚣张,不敢跟女婿吵架了,只好妥协了。

唐飞亚把她的怯意瞧在眼里,暗暗地骂道:“娘的,老就给你一个台阶下,就看你是否懂事了。”想到这里,往前趋一趋,靠近赵玉兰后小声说道:“我最痛恨吃软饭的男人,但是你却把我说成这样的人,你自己收场吧,如果我要是不满意,你那些事保不准会有很多人都知道了。”说完就挪到一边站着,要瞧赵玉兰怎么收场。

赵玉兰心头把唐飞亚家的祖宗八代都骂遍了,却不敢生气,得圆场。这场难圆,唐飞亚稍不如意,她就会把自己放在火上烤了,并且会烤臭。

她永远是那个聪明,鬼点多的女人。笑一笑,她冲大伙笑说:“哎,年纪到了,女人的更期如期而至,说了昏话,让大家见笑了。我的女婿跟女儿都是做事业的人,女婿更是白手起家,我曾经让他倒插门被拒,证明他是一个有骨气的人。只不过他是一个直肠的人,就爱惹我生气,刚才的确是他惹我生气了,说出气话来了。我这人别样都好,就是这张嘴不好,好在我反应快,很快就会认识到自己错了。在你们大家面前丢笑话了。”她不知道怎么说了,翻来覆去地就这么个意思。

那众人见吵不起来了,也就没了兴趣,谁会来跟赵玉兰理论,纷纷走开。有人还骂了一句:“神经病,有这么折磨女婿的么?”

赵玉兰这会儿是不敢惹事的了,呆笑着。

唐飞亚什么都不想说了,甩起包就走。

赵玉兰想叫住他,想跟他聊聊,想问问他是怎么知道那事的,也想求他别把那两件事说出去。然,她知道唐飞亚正在气头上,一言不和就会吵起来。

站在阳光下,她好后悔,暗骂自己是蠢货。同时,她也决定这事不能让女儿知道,但是必须要把唐飞亚的嘴封住?怎么封?她强迫着自己想招。

想了很久很久,她终于有想到了办法,这个办法的前提是必须等唐飞亚回来。

无奈之下,她只要转身去菜场,要买菜来给唐飞亚做一顿大餐,然后再跟他好好地聊聊。

...

谋大事

唐飞亚窝了一肚子的火,这两天发生的事让他感想颇多,特别是刚刚跟赵玉兰的冲突,让他想到了一个关键词:自己人。赵玉兰是自己人吗?显然不是。吴亚玲是他的自己家人吗?目前还不一定,如果她真爱他,真跟他是一家人,为什么还要耍阴谋、玩诡计?新成的这个家,让他突然间感觉不像家,倒像一个充满阴谋的场所,没有亲切感,也没有了归宿感。此际,他特别想离开这个地方。

他去提了车,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赵玉兰,径直出了小区。

他没有去公司,也不忙着去情人谷,而是拐个弯,要去看看他自己的姑姑的门面装修得怎么样了。

由于是自己家人的活,唐飞亚让唐三虎带人来给唐四妹的店面搞装修。

这会儿,唐三虎正在站在门面前面大声指挥,见唐飞亚来了,连忙拢到车边笑问:“亚,你怎么来了?找有有事吗?”

唐飞亚探出头来,扫一眼装修现场,然后冲唐三虎说道:“三叔,上车,我有话跟你说。”

唐三虎现在要靠侄儿养家糊口,不敢不从命。这些日子以来,他亲眼看到唐飞亚的崛起,他的老婆也领教过唐飞亚的手段,知道自己惹不起,也不想惹,只想让侄儿更信任自己。这次,唐飞亚让他来给唐四妹装修门面,很开心,更乐意。唐飞亚之前给他的女儿弄了一家服装店,现在又帮姑姑弄个饭店,证明他的这个侄儿有情有义。所以,他对唐飞亚是又服又爱还敬。

这几天,他也想跟唐飞亚聊聊天,扯扯家常,以便增进感情,苦于唐飞亚最近太忙,基本上没有机会。此刻,唐飞亚抽闲来找他说事,正好说完正事扯扯家常,必要时对这个侄儿表达点关切,以算是他这个做叔叔的对侄儿的亲情弥补。

他跟工人交待得几句,便坐到副驾驶室,拍一拍沾满灰尘的衣服,呵呵一笑,“亚,叔一身的灰,不会把你的车弄脏吧?”

“叔,你还真不把我当一家人,一家人怎么能说这种话呢?”唐飞亚现在的心情不错,愉悦地笑一笑,“咱爷俩找个地方聊聊天,你吃过中饭了么?”说着,车就动了起来。

“吃过了,如果你想喝酒,那咱们就附近的山庄喝冰啤去。”

“喝酒误事,我最近事儿多,这酒就不喝了。”

“那你想去那呢?”

“咱们去娜娜的店子,瞧瞧她的生意怎么样,然后叫上她,找个地方扯扯家常。”

“也行,娜娜的生意还不错,招了一个店员,这个时间点顾客少,可以把她叫出来。”

“那你打电话给她,就说我们要过去找她说点事,让她安排一下。”

唐三虎见唐飞亚神情凝重,想着肯定有事,也不问,拿出手机给唐娜娜打电话。

……

半小时后,滨龙河的河道上的一家茶馆里,唐飞亚和唐娜娜坐在一起,唐三虎坐在他们的对面,一边喝茶,一边聊上了。

唐娜娜开了店以后感觉生活很充实,精神面貌不错;有了正经事,穿着打扮也正规多了。今天,她穿一件蓝底碎花短袖凉裙,头发拉直了,倒也有几份清纯。上了茶,她冲唐飞亚笑说:“大哥,你耽误我做生意,要补贴钱的哟。”

“这丫头不知好歹,你大哥给你的还少呀。”唐三虎乐呵呵地开玩笑。

“哈哈,没事,自己家人的钱你想用多少开个口就行。”唐飞亚表达完大度,微微一笑,“但是娜娜你按大哥的意思去做一件事”

“什么事?”唐娜娜知道唐唐飞亚找自己肯定不是喝茶这么简单,连忙把笑容一敛,正色说道:“只要是大哥的事,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去办。”

唐飞亚喝一口茶,把茶杯在手中转一转,“我想让你去学习,你愿意去读夜大么?”

唐娜娜淡红的唇角挑起一抹饶有兴味的弧线,微微一笑,“大哥,你想让我学什么专业?”

唐飞亚顺口说道:“工业管理,学成以后我出资让你开公司,你敢接招么?”

唐娜娜兴奋地扬一扬拳头,清脆地喊叫:“敢呀,有什么不敢的。”

“等一等。”唐三虎的大手一挥,止住两个年轻人的对话,神情凝重地问道:“飞亚,告诉叔叔,为什么突然想让娜娜去学工业管理?为什么突然想出资让她做公司?叔觉得这份礼物太大,你得把真实想法说出来,否则叔不敢领你的情。”

很明显,他有所顾忌,要说唐飞亚资助一家服装店,那是小钱,开公司少说也得上百万,唐飞亚如果无所求,不会拿出这么多钱来资助堂妹的,因为这对堂兄妹从小的感情不是很好,唐飞亚无所求地大额资助基本上不可能,所以他要问清楚。

唐娜娜毕竟年轻,考虑不周,刚才还很开心,这会细细地琢磨老爸的话,觉得有点道理,便笑说:“大哥,我爸说得对,你是怎么想的,说出来我听听,否则我真不敢收你的这份大礼。”

“哎——”唐飞亚幽幽地叹气,满面的悲凉,“这事说来话长,你们听我慢慢地说。”

唐娜娜给唐飞亚的杯子里加了水,笑说:“大哥,你有话就直说,我们是一家人,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是呀,娜娜说得对,我们是家人,有血缘的一家人,有着打不断的亲情。”唐飞亚的眼里划过一缕悲凉,“夫妻可以离婚断绝关系,亲人是无法断得掉的,所以,咱们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

“亚,你跟吴亚玲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吗?”唐三虎听出点端倪来了,试探着问道。

“一言难尽。”唐飞亚的唇角掠起一抹苦笑,“吴亚玲之所以会嫁给我,不是因为爱,而是出于感恩。所以,她对我始终不信任,很多事瞒着藏着,还玩点小阴谋,时常也对我耍手段,弄诡计。她的妈妈更是看不起我,见面或讥讽,或挑起骂战,她骨子里就是瞧不起我这个女婿,总以为我离开了她们家什么事都做不成,成天疑这疑那的。赵玉兰强加给我的苦楚不可能向吴亚玲倾诉。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让我们家的人都有一番事业,要让我们唐家也成为豪门,到那时,赵玉兰就不敢再瞧不起我了。因我有强大的家族做后盾。”

“原来如此,大哥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唐娜娜幽幽地叹口气,“我们家穷了几代,也难怪赵玉兰瞧不起,大哥有这样的想法,我一定努力学习,学成后按你的想法开一家公司。”

“娜娜,你别先表态,我有话跟你大哥说。”唐三虎打断了女儿的话,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问道:“亚,你是想资助娜娜个人开公司,还是让她承担家族公司的重任?”

他的话问得颇有水平,唐娜娜个人的公司跟家族公司有着很大的区别。他听唐飞亚的口气不仅仅是想让唐娜娜一个人强大起来,而是想让唐家的所有人都成为强者,要让赵玉兰对唐家所有人刮目相看,以此来显示他唐飞亚的家族势力。

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苦笑一声,“叔,你说对了,我是想让唐家所有人都变强,但是太难办到。别的不说,我爸就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强者。我爸的处境让我对唐飞龙有了想法,不想让他步我爸的后尘,想帮他做事业,然而就怕他不成器。所以,我想成立家族公司,让他占股份,不让他管事,慢慢地感化他,等他有所感悟,再让管事。叔你们毕竟年纪大了,又不懂管理,唐飞龙不成器,所以我的这个理想只有娜娜来帮我实现了,还希望叔同意。”

唐三虎说:“这是好事,我没有理由不同意,但是这事太大,我们得好好地筹划一番,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赵玉兰更瞧不起你了。”

“还是叔考虑得全面,我也只是一个想法而已。”唐飞亚习惯性地摸一摸鼻子,若有所思地想一想,“按下来我们需要商量,公司的规模,经营项目,各项事宜都得按部就班地进行,急不得,拖不得,每一步都要恰到好处地完善。”

唐娜娜接口道:“大哥,你的想法是对的,我去学习的同时还可以请教那些专家,必要时请他做顾问。”

“顾问有时也很有作用的,最起码在理论上对我们是一种支撑。”唐飞亚说着又叹气,“但是我们自己家的人还是不给力,如果唐飞龙能跟咱们一条心那就好了。”

唐飞龙又被摆出来了,唐飞亚摇头苦叹,“怎么才能改恋他呢?”

唐三虎见他语真话切,颇为感动,心念电转,有了主意,说:“亚,飞龙其实也是一个好孩子,只是环境让他变了,只要你想用他,只要你还认他这个弟弟,我有办法让他再变好,并且让他听你话,也可以让他跟娜娜一起去学习,学成后也可以重用,就看怎么用了。”

唐飞亚语重心长地问道:“叔,你真的能改变他吗?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听听。”

谋势力

唐三虎侧脸瞧着唐飞亚点了点头,幽幽地叹口气,“飞龙是向往有钱人家的生活,更受你爸爸的影响,想靠女人来改变命运;但是,他本性不坏,并没有做下伤天害理的事,更不敢去做违法的事,不是他胆小不敢做,而是他还有良心,不愿意做那些让祖宗蒙羞的事。以前他的确做过一些不可理喻的事,但是谁没有犯过错,咱们就原谅他吧。”

“他不该出卖我,那次要不是大哥相救,我就被李风荣……”唐娜娜抢了话,脸一热,心一堵,无法把话说完。

“那是你自己作,不能全怪唐飞龙一个人。”唐三虎居然替唐飞龙开脱罪过,贬损自己的女儿,有点不可思议。

唐娜娜满脸不可置信地瞅着他说:“爸,你,你居然替他说好话,有你这么损女儿的么?”

唐三虎瞟一眼女儿,语气平和地说道:“我是对事不对人,那次的事的确不能完全把过错推在唐飞龙身上。要不是你鬼迷心窍地想发大财,飞龙会把你绑去么?”

唐娜娜还想说话,唐飞亚扯她一把,并说:“娜娜,三叔说得对,那次的事你不能把所有的过错全部扣在唐飞龙的头上,过去的事就让过去吧,以后也别再提了。我,你,唐飞龙,都是上一代三家房头的三根独苗,也没有多余的人,希望以后咱们三兄妹能团结,好好地相处,以慰爷爷奶奶的在天之灵,你说对吗?”

感动,唐飞亚能说出这样一番至情至理的话来,令唐娜娜感动得不想争辩,蓦然间,她觉得这个大哥才是真正的高大尚,朝他竖起拇指,“大哥,你真了不起,唐飞龙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你居然下记他的仇,实在难得。还说出这番情情至理的话来,令我这个做妹妹的无地自容。”

“你别内疚啦,打电话给他吧。”唐飞亚淡然笑说道。

“打给谁呀?”

“唐飞龙,你打电话把他叫过来,我有话要说。”

“遵命!”唐娜娜淘气地朝唐飞亚甩个非常不标准的军礼,摸出手机就要拨号。

“等一等。“唐三虎叫住女儿,瞧着唐飞亚笑问:“飞亚,我觉得你要想改变飞龙,那么你跟他交流时最好让你的二叔和二婶也在场,因为你同时还要表态办家族公司,飞龙年轻,不分好歹,有家长在场才能把这事落在实处,懂我的意思吗?”

“嗯。”唐飞亚点了点头,“对,三叔说得对,唐飞龙心性不稳,二叔在场才能震得住他。”

“也不完全是这个道理。”唐三虎对唐飞亚的敬意越来越浓,不自觉地替唐飞亚多考虑了一些事,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又说:“你想成立家族公司这事得让你二叔知道,还是我来打电话吧,直接打给你二叔,让他们全家晚上到我家去吃饭,咱们一家人共商大计。”

“这样更好,三叔你就安排吧。”唐飞亚欣慰地笑了。

“你妈能来吗?”唐三虎又多了一个想法,把赵素琴叫来也算是对这位大嫂的尊重,更能让唐飞亚开心。

“我妈就不用来了,前段时间我结婚,她好长时间没在厂里,她觉得对不起那些老姐妹,最近她都在加班还人情。”唐飞亚欣慰地笑一笑,“妈妈年过五十了,事业心比我还要强,听说最近跟国外的几家公司谈合作,都忘记关心我了,咱们的事就别打忧她了。”

“呵呵,你妈妈的责任心向来就强,凡事都努力地做到最好。”唐三虎破天荒地第一次称赞自己的大嫂,脸臊得通红,内疚难抑,连忙转移话题,“那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二叔。”

接下来,唐三虎给唐二志打电话,约好晚上到他们家吃饭,随后又打电让他的老婆董玉丽回家安排吃的。他自己又陪唐飞亚说了一通话,便先行离开了。

唐娜娜今天不想做生意了,扯着唐飞亚去逛街。

这些年以来,唐飞亚很少逛街,前些年是没钱,看到想买的东西没钱买,窝火,不想虐待自己,那就不逛,需要什么东西买了就回家,很少在街上闲逛,按他的话说就是没有逛街的本钱。最近,他的事业做大了,又忙着结婚,没有时间闲逛。

今天,他难得有时间,又有唐娜娜这位妹妹陪着,兴趣来了,欣然跟唐娜娜一起闲逛一圈。不过买了不少的东西,给唐娜娜买了耳环,手表,包包。还给二位叔叔婶子都买了东西。

从百货大楼出来,唐飞亚帮着唐娜娜把东西放到车里,站在停车场,抬头扫一眼百货大楼,突地多了一想法,像自语似地说道:“我在新城区也搞一家百货公司,肯定赚钱。”

唐娜娜在旁边听了他的话,笑嘻嘻地接话,”大哥,我觉得搞百货公司不好。”

“那你觉得搞什么好?”

“搞超市,搞那种连锁超市。”

“你详细地说一说。”

“我无法详细地说,只有一个想法。”

“说说看。”

唐娜娜想了一想后说:“如果我们在全省拥有上百家超市连锁店,你想想这是什么规模,当然,要想搞成,得花大力气来筹划,还需要几千万的资金做保证,没有钱什么事都做不成。”

唐飞亚浓眉轻扬,若有所思地说:“其实也没有必要一口吃成大胖子,只要先在新城区搞一家超大规模的超市,慢慢再吸收县镇加盟店,蛋糕会越来越大的。”

唐娜娜点头道:“这事可以筹划,咱们用点心,好好地计划一番。”

“这事就交给你来弄吧,钱不是问题。”唐飞亚难得地骄傲一回,扯一把惊愣的唐娜娜笑说:“你大哥现在虽然没有太多的钱,但是有魅力,能拉来数以亿计的投资款,你信么?”

“信,我完全相信大哥的能力,放心,我明天就去报夜大。”唐娜欣然笑说。

“太慢了。”唐飞亚的一只手已经拉开了车门,侧脸冲唐娜娜说道:“你没有上过大学,内在修养不够,夜大要上。但是,现在才七月,学校刚刚放假,等开学以后你再去报名,。夜大少说也得读两年,我等不了你读两年的书。这样吧,我给你找几个管理学专业的教授,让他们来教教你怎么管理企业,让你短期地充充电。不过你要上心学,别乱玩。你要敢不好好地学,小心我打你屁股。”

前面一段说得正经还沉重,后面一句却溢满玩味,难得他跟唐娜娜开上了玩笑。

唐娜娜被他最后这句逗笑了,乐了,把脸笑成一朵花,扯着他笑说:“大哥,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辜负你的重托,一定好好地学,最好是弄个学位来向你交差。”

唐飞亚还想说两句时,唐娜娜的手机响了,他笑说:“别演讲啦,快接电话。”

唐娜娜冲他扮个鬼脸才接通电话,跟对方说上话后脸色倏变,急声问:“他在哪里?”

对方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唐娜娜扯着唐飞亚说:“我爸打来的电话,唐飞龙出事了,要咱们去救他,去晚了要死。”

“怎么回事?”唐飞亚一边往车里钻,一边急声问道。此际,他是真正地替这位堂弟担心,所以问得急切。

无论唐飞龙再怎么混蛋,也是唐家人,是他唐飞亚的堂弟,不看其他人的面子,也得看在他爷爷的份上去救人。

唐娜娜坐到副驾驶位置,催唐飞亚往北郊区前进,边讲事因。

原来,唐飞龙一心想发女人财,最近傍上一位富婆,这位富婆却是别人的三,也就是寂寞无奈之下找鸭,经人介绍找上了唐飞龙。今天,那位三的男人突然回来,抓了现场,把唐飞龙打一了顿,还扬言让唐二志拿两百万过去买命,否则就把唐飞龙往死里整。唐三虎离开后,直接去唐二志家,得知这件事以后也无招,只好向唐飞亚求助。

唐飞亚知道事情的始末后也不急,又打电话给唐三虎,问清楚了,得知那个男人叫黄以岭。他稍做回忆,此人也在张冬沁所给的那份名单内,便有了主意,也不去救人了,把车停好,把唐娜娜轰下车,拨通了黄一凤的电话。

通后,他说:“阿姨,我二叔家的儿子不懂事,惹了你的本家侄儿黄以岭,现在要把他往死里整,还要我拿两百万去买命。这事我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肯定要管,否则我对不起祖宗。但我不想给这两百万,那就得拳头说话,但是,动武对我和你们黄家以后的交往有影响。所以,我在动手之前,先跟你说上一声对不起,这事别怪我行么?”

他还不想招惹黄家人,准确地说暂时还不想跟黄家人动手,那么这事就让黄一凤去处理。他觉得她给自己这个面子,但是,他更不想因为唐飞龙的那条贱命对黄一凤低三下四。说是要以武救人,其实就是试探黄一凤的口气。她要管,他就顺坡下驴;倘若她真不管,那就得真要动武。

结果如何,就得看黄一凤的意思了。

以强服人

唐飞亚这回没有失算,黄一凤还真给面子。 稍缓,她的声音传来说道:“这事我来处理,待会我联系你。”说完就挂了电话。

随后,唐飞亚把唐娜娜叫上车来,直接开到那么黄以岭所住的小区附近等着。

车停好后,唐娜娜好奇地问道:“大哥,我们不是去救人吗?呆在这里干嘛。”

“你以为我会怎么救?”唐飞亚漫不经心地瞟一眼唐娜娜,拿起一瓶水拧开,喝一口,又说:“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唐娜娜想了一想后说:“首先,我觉得你会提钱救人,因为你现在有钱了,两百万对于来你说应该不是问题。”

“有些事并不是都得用钱来解决,用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唐飞亚骄傲地笑一笑,“你大哥现在也能不‘花’钱办一些事了,再说你的第二个认为吧。”

“我还认为你会直接动武救人。”

“动武就要拉仇恨,为了唐飞龙我还不想跟别人动武,再说,这种事传说出去很丢人。”

“怎么丢人了?”

“唐飞亚是给人家的三做鸭还不丢人么?我唐飞亚有这样的弟弟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说到这里,唐飞亚那张国字型上堆满了悲戚,双眼泛湿,摇头摆手地说:“上一代有我爸吃软饭,下一代有唐飞龙做鸭,真是丢脸。所以,我们家非常有必要变强,强到这些脓包不再为钱而失去人格。”

唐娜娜面现悲愤,心头一颤,“我得让他开心起来,免得待会唐飞龙受罪。”她认为不能让唐飞亚生气,否则会打唐飞龙,毕竟唐飞龙现在的行为的确丢人。想到这里,她轻轻地拍一拍唐飞亚搭拉过来的手,笑说:“大哥,别生气,唐飞龙就是这样的人,凡事想走捷径。你消消气,我下车给你买一瓶饮料来喝。”

“我车里有水,别‘浪’费钱。”说话间,唐飞亚眼角一轮,瞧见不远处有一家杂货店,指一指,“饮料倒是不用买了,你去那家店买点香烛纸蜡。”

“你买这些东西干嘛?唐娜娜不解地问道。

“让你去买,去就是了,哪来的这么多废话,再带点水果和糕点。”

“好,好,你别生气,我马上去就是了。”

唐飞亚心情不好,容易上火,语气一重,吓得唐娜娜赶紧下车。

正在这时,黄一凤的电话进来了,说是事情已办妥,待会就让人联系,把人给他送来,把人接走就完了。

挂掉电话,唐飞亚下了车。

稍后,唐娜娜买了东西回来了。

唐飞亚冲她说道:“你先上车,待会不管发什么事都别下来。”

“大哥,你想干什么?”

“别多问,上车去。”

唐娜娜见他眼神冰冷,不敢再说话,乖乖地进了副驾驶位置。

来人了,两个壮汉押着唐飞龙出来了。

唐飞龙非常狼狈,没让穿衣服,只穿一条短‘裤’,鼻青脸肿,身上也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像受了重伤,嘴角还挂着血丝,低着头,任由那两个壮汉扣到唐飞亚的面前。

那两个壮汉都是满脸的横‘肉’,眼‘露’凶光,光着头,人高马大,典型的打手模样。到了唐飞亚的面前,其中一个瞪着唐飞亚问道:“你就是唐飞亚?”

“不错,我就是唐飞亚,放人。”说话间,唐飞亚瞪一眼唐飞龙,吓得这货不敢抬头。

“***,我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我们老大居然怕成这样,依着老子,这人就不放,咬鸟吃呀。”其中一个光头满脸的不服气,不过还是跟同伴使了一个眼,同时松开了手。

“过来。”唐飞亚伸手把唐飞龙拽过来,让一让,‘逼’近那两个光头,两眼划过一抹森寒,“***,你要让谁咬鸟吃?”

那光头冲唐飞亚翻个白眼,老气横秋地说道:“让你咬老子的鸟,妈的,自己的家人做鸭子还敢嚣张,再不识相连你打,看……”

“哼!”唐飞亚冷笑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甩手,“啪”地一声脆响,给了那光头重重的一记耳光,打得那货原地转三圈才摔倒在地。

“***,你敢动手。”另外一个光头见事发突然,骂一句,发一声狠,飞‘腿’朝唐飞亚狠狠地踹来。

唐飞亚‘阴’着脸,闪一闪,让过那记飞‘腿’,快速地出手,只听得一声闷哼,举手间把那这个光头也撂倒在地。他抬起脚来踩住这个光头的‘胸’脯,冷着脸,一字一顿地说:“老子今天本来不想动手,是你这两个狗‘腿’子不识好歹,非要惹老子,那就让你尝尝老子的老拳。”提起拳头要打。

倏地,一个声音高叫:“住手。”

唐飞亚闻声收回拳头,闪在一边。那两个赶紧爬起来,顾不得疼,退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的身边,指着唐飞亚骂道:“老大,这个狗娘家的先动手打我们。”

那年轻人就是刚才喝住唐飞亚的人,他不理睬那两个光头,摇摆着到了唐飞亚的面前,秀眉扬起一抹冷傲,“你就是唐飞亚?”

“不错,本人就是。”唐飞亚应得一声,‘唇’角扬起冷笑,“你就是在土管局任科长的黄以岭对吧,有什么话想说?”

“你小子还认得老子,要不是我大姑姑打电话来求情,今天就凭你绝对不可能从我手里带走人,但是……”黄以岭指一指那两个光头,“打狗也得看主人,你打了我的手下,这事怎么说?”

“你想怎么样?”唐飞亚根本不示弱,也不想解释什么,跟这种嚣张的人根本用不着解释,强到让对方服就是最好的解释,他准备在黄以岭面前‘露’一手了。

黄以岭冷笑一声,把手往唐飞亚面前一伸,“握个手,你要是有本事不叫爹喊娘,老子就让你把人带走。”

这小子想干嘛?唐飞亚眉头稍稍一皱,便已经猜到对方的意图,淡然一笑,把手伸了出去。

黄以岭也不客气,握住唐飞亚的手就使劲一捏,唐飞亚却毫无反应,还‘露’出轻松的笑容。

黄以岭心头一颤,“这个‘混’蛋的气功不差,再试试。”念动气动,猛吸一口气,加大力度。

唐飞亚气定神闲,眼睛都不眨一眨,任由对方运劲加力,他还脸挂微笑,像没事一样。

黄以岭心头大骇,这气已经提到极至,对方依然没事,太不可思议了。按他自己的想法,这一捏,唐飞亚的手骨就算不碎成渣渣,也要疼得大喊大叫。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自己不管怎么使劲,这劲就像石投大海,无着无落。他是行家里手,知道唐飞亚的气修为比自己高出不止一筹,根本讨不了好。好在对方没有发力反击,否则他会抵不住,从而当场出丑。然而,此际想收手已经来不及,因为是否结束,根本不由他说了算。

唐飞亚见了他的神情,觉得差不多了,见好就收吧。微微一笑,他说:“朋友,我不想惹事,更不想惹你们姓黄的人,所以请你的大姑姑帮着说个情。大家和气生财,这事到此为止行么?”

他的语气随和,不卑不亢,也给了黄以岭一个台阶下。

黄以岭知道自己讨不了好,也不想拂了大姑姑的面子,这事无休无止地闹下去也不是一个头。他点了点头:”依你就是,只是你得管住你的弟弟,别让他再来缠我的‘女’人。”

“那样的‘女’人你还想留着吗?”

“为什么不能留?”

“他今天能找我的弟弟,明天也会‘花’钱找其他的鸭子,除非你天天跟她泡在一起,否则根本看不住。”

“她要再敢找男人的话,老子打她的‘腿’。”

“兄弟,不是所有事都能用武力解得了,放开她吧,让她自生自灭,对你也是一种解脱,凭你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女’人不行,为什么非要跟自己过不去。”

黄以岭觉得这个对手不但气功修为深,说话也得体。那个‘女’人的确没留下的必要了,还不如就依着唐飞亚的意思放掉算了,便点了点头,“谢谢你,松手,带着你的弟弟走吧,那个‘女’人我也不要了。”

唐飞亚没有松手,而是笑说:“那你就做一个顺水人情,把那‘女’的让我一起带走怎么样?”

“你要她干嘛?”黄以岭疑‘惑’地问道。

唐飞亚淡然说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要是放人,我就一道谢,不想放我也不勉强。”

“你松手,我去叫来。”黄以岭的手沁出汗了,不想被唐飞亚一直这么捏着。

唐飞亚微微一笑,“谢谢。”手一松,两人的较力就此结束。

黄以岭朝那两个光头招一招手,“回去。”不再说话,转身就往回走。那两个光头也忍着疼,赶紧跟上。

这一幕,唐娜娜瞧得心‘花’怒放,为有这样的大哥哥而开心,感觉好有安全感,以后谁要是敢惹她,就找这个大哥去教训人。

唐飞龙却低头不吭声,也无法吭声。

唐飞亚挪到车边,拉开后面的‘门’,冲唐飞龙问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什么地方的人?长得怎么样?你跟她怎么认识的?本‘性’坏不坏?是不得已做三,还是原本就是水‘性’扬‘花’的‘女’人?”

狠心狠语

唐飞亚像放鞭炮似的发出一连串问题,问得唐飞龙低头不语,不敢抬头,恨不得地下有一个裂缝可以钻进去,非常不愿意回答唐飞亚问题。【风云阅读网.】..

“飞龙哥,你快穿上衣服,丢人了。”唐娜娜为了缓和气氛,拿起车里的一件原本属于唐飞亚的短袖衫扔给唐飞龙后又说:“大哥是好人,是想帮那位女人,你就如实回答吧。”

她这么一插,气氛稍稍缓和。

唐飞龙也迅速地穿上衣服,扭动中,却疼得眼歪嘴斜,哼哼叽叽地把衣服穿好了。唐飞亚依然瞅着他讨答案。此际,他觉得唐飞亚的目光虽锐利,却亲和,不是那么怕了。他说:“那个女人今天年二十五,叫刘金丽,从农村来的打工妹,别样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每个月都给家里寄钱。我,我是在酒吧里认识她的,不知道她是黄以岭的女人,否则……”

“否则打死你也敢不勾搭她对吗?”唐飞亚冷笑一声,“她每个月给你多少钱?”

“她没有给我钱?”

“这么说你不是图她的钱对吗?”

“也,也不对。”

“那什么才是对的?”

“她想在这里开一家店,我想跟她合伙,我,我……”

“你是图人家的店?”

唐飞亚的心事被说中,低下了头。

“大哥,这个女人不算坏,她想开店,无非就是想摆脱黄以岭。”唐娜娜精灵,感觉到唐飞亚想帮那个刘金丽了。她也知道他为什么要强行带走这个女人,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父亲吃豪门软饭,其中有着说不完的辛酸,最近他也接受了父亲,说明他了解到他的父亲的一些苦衷,所以,他想给刘金丽一个改过的机会。她想通这一层后又说:“人都会犯错,犯过错的人才会更珍惜机会,大哥,你就别逼问飞龙哥了,他也许真的是想图刘金丽的店,但是他……”

“别但是了,人出来了,我下去瞧瞧。”

唐飞亚见那两个光头送出一个女人来了,也就收了话。

细瞧之下,他见那个女人并没有挨打的痕迹,长相倒也清秀,微卷的黄发,精致的五宫,和中的身材,倒也有做的姿色。

那两个光头瞧见唐飞亚就怕,扯住那女的,站得远远的,其中一个扯着声音说道:“唐先生,我们奉命把刘金丽送出来了,黄先生说他从来不打女人,请你验货,看她是否少了一点皮毛。”

“少废话,把她的东西给我送过来。”唐飞亚的确不想跟这两个狗仗人势,欺软怕硬的东西废话,朝唐娜娜一招手,“娜娜,你过去把人带过来,别怕,那两货不敢把你怎么样?”

唐娜娜闻言,笑嘻嘻地下了车,跑过去把刘金丽带过来,安慰得几句,请她进了车,跟唐飞龙坐在一起。

唐飞亚连喝带吼地让那两光头把刘金丽的两只皮箱,只大包提过来搁在后备箱。

上车前,唐飞亚给黄一凤打了一个电话,简略地说了把人带走的经过,谢了又谢,才开车离开。

上,唐飞亚没有说一句话,只顾开车。

唐娜娜也不想说话,在猜唐飞亚会怎么处置唐飞龙,以及怎么安置刘金丽。

唐飞亚是不敢说话,甚至都不敢看身边的刘金丽一眼,只低头忍疼。他的确疼,这心里还恨,恨那两个光头下手够狠,把他摁在地板上一顿暴打,却不打伤,只打疼,疼得筋跳头昏。

这会儿,他想的事多,担心的事更多。他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唐飞亚为什么会这么厉害,连黄以岭都怕上份。

另外,他心里非常清楚,今天的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家里人都知道了,他害怕所有人都会批自己一顿,甚至不让进家门。真那样的话可就惨了,这半个月以来,他去做鸭倒是赚了点钱,却还没有结账,如果家人不管的话,他得饿饭。

至于唐飞亚会把他怎么样倒不担心,反正他已经受伤,唐飞亚再狠心也不至于再打他一顿。当然,唐飞亚也许会讥讽几句,这根本无关紧要。其它的事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去想多,走一步看一步。

那个刘金丽却不好受,一颗心七上八下,悬着,无着无落。她只知道开车的这个男人是唐飞龙的堂哥,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是唐飞龙的堂妹。她也知道是这个叫唐飞亚的男人强制性地把她从黄以岭身边带走的,他为什么要带走她不得而知?他会问些什么事也不知道。

此际,她想问很多事,却不敢先开口,也不好意思先开口。

她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也就不好意思跟人先说话。

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完全不由她的意志所控制,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然,她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幸运地碰上了唐飞亚这个好人,把她从黄以岭那里带走。她自己早就想脱离当前的困境。给男人做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前些年,迫于无奈,又被黄以岭连哄带骗弄上手,她无奈地做了年的。年纪渐渐地大了,她有时也会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想摆脱做的宿命,却苦于没有机会。半个月前,她寂寞无聊去某会所找鸭聊天,出台的是就是唐飞龙。她跟唐飞龙倒也聊得很投机,特别是唐飞亚龙说想创业,苦于没有资金。

她有点钱,却是外地人,没有信心,也没有创业的经验,便想跟唐飞龙这个本地人合作。唐飞龙知道她手里有点钱,便花言巧语卖弄才华,在她面前说得天花乱坠。两人一拍既合,既有了上的关系,又合谋想创业。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今天正在跟唐飞龙缠绵悱恻时黄以岭撞门而入,被扑了个正着,唐飞龙挨过了一顿胖打,她却被扫地出门,还把银行卡,饰,名牌衣服,名牌包包,手表……一切值钱的东西全部收走,要让她净身出门。就在她觉得自己走投无,准备在黄以岭家割腕自杀时,黄以岭说有唐飞龙的堂哥要带他走,还允许她带走一些衣服,必用,钱却一分没让带走,收得干干净净。

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出门了,见着唐飞亚以后也抱着怀疑的态思考这件事,唐飞亚为什么要救她?她想不明白。但不管怎样,人家救了自己,总得有个说法。这个男人既然救了自己,总有一个理由,她想把唐飞亚救自己的目的弄清楚,也打定主意,一旦对上话,那就坦诚地回答他的每一个问题。

然,唐飞亚却迟迟不问,这让她有点无奈了。

正在她感到难堪时,唐飞亚把车停在停靠带,给她拿了一瓶水,让她说话了。她不想隐瞒。便把自己做的始末说了出来,也把她跟唐飞龙认识的过程简单地陈说了一遍。当然,她给出的做的理由依然是不得已,这让唐飞亚有点不满意。

听完后,唐飞亚伏在方向盘上,沉声说道:“刘小姐,唐飞亚是我的弟弟,我今天带你走不为别的,只为了不想让别人说我们唐家的男人都是没有担当的怂货,唐飞龙没有本事带你走,那我就把你带走,算是我们唐家男人欠你的一个交待。之前,我也只是想把你带走而已。然而现在我却想帮你,之所以要帮你,是对你刚才所说的过程有所触动。但是,我不能盲目地帮,我得看看这个人有没有帮的价值。如果你是出于享乐而不顾羞耻地做人家的,那对不起,请你马上下车。假如你真的出于无奈,那谁都有困难的时候,我会帮你一把。但是我不会帮不诚实的人。”

刘金丽一脸的悲戚,小声央求道:“唐大哥,我,我的确有不得已的事,我怕说上以后会忍不住痛哭,我在你的车里不想流泪,不吉利,能不能缓一缓再告诉你?”

她都求到这个份上了,唐飞亚也不好说什么,只吩咐唐娜娜暂时安置刘金丽,说是明天再找她详谈。

刘金丽见唐飞亚虽然表情冷冰冰的有点不近人情,却通情理,稍感宽心,走投无之下,也只要好听从安排。

随后,唐飞亚又启动车,不往城区去,也不回新城区,而是往郊区的一座山的方向驰去。

……

唐飞亚要去的那座山是墓山,他爷爷奶奶的骨灰就埋在这座山里。

他把唐飞龙带到爷爷奶奶的墓碑前,让唐娜娜把准备好的香烛点上,摆上水果和糕点等供,烧了纸钱。

唐飞龙心里知道唐飞亚想干什么,好怕,怕得只打哆嗦,却不敢逃,只站在坟前发抖。

刘金丽却不敢过问,只在一边瞧着。

唐娜娜只顾在坟前摆供和烧纸,懒得去管多。

阳光明媚,坟前却透着一股阴森。唐飞亚的脸色更是阴沉沉的很难看。倏地,他挪一挪,一把提起唐飞龙放倒在地,厉喝:“跪下!”

“你干什么?”唐飞亚嘴里嚎叫着,使出全身的劲想扎脱,却没有得逞。

唐飞亚冷笑一声,手上用力,一拖,一按,把唐飞亚按在石碑前,“啪”地一声,脆声声的地甩了唐飞龙一记耳光,厉声说道“老老实实地跪在爷爷奶奶的坟前,你要敢再动一动,我今天就把你打残,看你以后怎么做鸭。”话狠,动作更狠,手肘一弯,重重地在唐飞龙的肩上又来了一下,把唐飞龙打得直呼痛。他却无动于衷,把唐飞龙的头按在地上,又说:“跪好,别乱动,否则打死你。”

唐飞龙怕疼,还真不敢乱动了。却轮起眼来朝唐娜娜投上一抹求助的眼神,希望这个妹妹帮着说说好话。

唐娜娜非常淡定,知道唐飞亚的意图,也不说话,只在一边看着。

刘金丽是外人,更不敢乱说话,心头地在暗暗地称赞:“这个唐飞亚长得帅,有气质,一脸的正气,比唐飞龙强多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如果他愿意,我倒贴钱嫁给他都行。”念头刚起,她就觉得自己简直是异想天开,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么会看得上她这种人呢?自卑感油然生起,悄悄地退到一颗树下站着,静静地瞧着事态的发展。

唐飞亚当然不知道她的所思所想,也没心思来搭理。此际,他也跪在坟前,磕了个响头,随后侧身逼视着唐飞龙说道:“在爷爷奶奶的坟前希望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你想问什么?”唐飞龙的声音在颤,心跳得“砰砰”地响,挨了耳光的那半边脸火辣辣地疼,心里却在暗骂:“该死的唐飞亚,你别得意,早晚我要把你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双倍地讨回来。他只管恨,却不念唐飞亚的相救之恩。

唐飞亚没有给唐飞龙暗骂的机会了,沉声问道:“你最近是不是一直在做鸭?”

“你能不能别说得这么难听,是公关好么?”唐飞龙顶了一句,却默认了做鸭的事实。

唐飞亚倏地扬起手来又给了唐飞龙一记耳光,却不重,只把唐飞龙打得歪一歪,依然跪着。

“你,你为什么又打我?”唐飞亚摸着挨了打的半边脸嚎叫。却有自知之明,一旦动上手,吃亏的还是他自己,所以不敢动。

“哼。”唐飞亚冷笑一声,“我这一巴掌是替爷爷打的,打你这个出卖人格的不肖孙,你什么不好做,居然不要脸到沦为女人的玩物,还有脸问我为什么打你,听好了,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

“你问吧。”唐飞龙老实了,不敢顶撞,不敢乱动,不敢不听话。

唐飞亚又问:“你这回是不是想骗人家刘金丽的钱?”

“关你什么事?”

“你说不说?”

唐飞亚扬起手来又要打,却是虚张声势,并没有真打。

唐飞龙吓得把头一缩,抱着头说道:“是,我是想骗她的钱,然后出卖她。”

“你准备怎么出卖她?”

“我打算把她招鸭的事告诉黄以岭,然后我就渔翁得利了。”

“你真坏得没良心,连这种人的钱你也忍心骗。”

刘金丽在远处听见,好伤心,好后怕,唐飞龙居然只是想骗钱才跟她谈什么合作,要不是唐飞亚的出现,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无形中又对唐飞亚多了一层敬服,却没有过去插话。

唐飞亚依然跪着,轮起眼来睃一眼刘金丽,见她很淡定,便不管,又冲唐飞龙说道:”你这个没人格的东西,前有出卖娜娜讨好李风荣,后有出卖自己人格做鸭,还有什么事你做不出来,跪好了,我不出声不许站起来,好好地在爷爷奶奶的坟前反思吧。”说着,他自己站了起来。

唐飞龙还真不敢起身,因为怕再挨打,只好老老实实地跪在阳光下。

唐飞亚挪到唐娜娜的身边,从她手里拿过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小声说道:“你去打电话告诉家里的人,照实说,把整个过程一五一十地、毫无保留地说给他们听,也告诉他们我们在这里,最好让我爸也过来。”

“好,这个电话我来打。”唐娜娜突然就心疼唐飞龙了,央求道:“但是大哥,这么毒辣的阳,先让飞龙哥喝口水怎么样?”

“不行,这种人那里配喝水,给他喝尿还差不多。”话一出口,唐飞亚立马省觉在妹妹面前说这样的话有点欠妥,面现难堪之色,笑一笑,“不跟你说了,你爱给他喝就送给过去,我去跟刘金丽聊聊天去。”

“去吧。”唐娜娜忍住笑,挥一挥手,“也许刘金丽正想跟你说说话呢。”

唐飞亚由于难堪,赶紧走了过去。

唐娜娜趁机给唐飞龙送了一瓶水解渴,却不敢拉他起来,只小声说道:“你好好地跪着,别再惹大哥生气了,我去打电话给我爸,他来了你就能起来了。”说完也不等唐飞龙回应,挪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唐飞亚来到刘金丽的这边,他见这个女人虽然眼睛肿得像桃,却依然美丽,那高高隆起的胸骄傲地散发着诱惑力,她的确有做的资本。他没有心情欣赏她的富态与神韵,在旁边的石头上坐好,脸一沉,“刘小姐,不管你烦我也好,讨厌我也罢,希望你如实地把做的原因说出来,否则我还有更难听的话会说出来。”

刘金丽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经过短时的接触,认定唐飞亚是一个好人,有心想跟他说说自己的那些事。她挪到他身边的树边,依着树干站好,红唇一挑,“唐大哥,请允许我这么叫。我不是故意隐瞒什么,只是我的事说起来令人伤心。”

“你慢慢说,口渴就喝水。”唐飞亚自己先喝了一口水,又说:“但是希望你别编故事来哄我,可以吗?”

“我不敢编故事哄你。”刘金丽一直拿着一瓶水,这会才打开喝了一口,随后说道:“我岁时妈妈就因病去世了,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七岁时有了后妈,对我非常地不好,但那时有爷爷奶奶护着,后妈也不敢把我怎么样,过得还算好。”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掠起一抹悲色,双眼泛湿,故意停了下来。

“后来呢?”唐飞亚催问了一句,却不多说,又盯着她等下。

刘金丽说:“我十二岁那年,爷爷奶奶前后半年间都去世了,后妈就开始对我般刁难,打骂是常事,经常不让吃饱,还不想让我读书,好在我习不错,老师多次上门,她才让我读完初中。十七岁那年,后妈收了一个煤老板的钱,强逼着我给人家做,我无奈之下,在一个亲戚的帮助下来到了这里。在这里我无亲无戚,连熟人都没有一个。有一天,碰上了酒吧招人,说的是招服务员,其实不是,是,是招那方面的人。就是陪客人喝酒,任人摸,任人捏,有客人强行带出去也必须顺从。为了生存,我无奈地接受了现实。转眼间过了四年,我二十一岁那年,碰上一个男人,他说愿意娶我……“说到这里又说不下去了,她停下来抹眼泪。

唐飞亚这回没催她了,因为他有了感触。她跟他一样是在爷奶奶的保护下长大的人,同情心油然生起,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递过去,语带安慰地说道:“后面的故事你如果不愿意说就别说了。”

刘金丽接过纸巾擦掉眼角的泪,又说:“那个男人就是一个骗,说穿了他就是一个混混。然而由于我当时想脱离那个工作环境,便相信了他的鬼话,却被他骗得两手空空,把我四年的积蓄全部骗光,他是怎么骗的我就不跟你说了,说起来就想哭。”

唐飞亚说道:“这个的确不用多说。”

刘金丽又说:“后来我就破罐破摔,又出入娱乐场所,陪酒陪座坐。一晃又是两年过去了。去年,认识了黄以岭,做了他的。然而他却很少跟我在一起,就是把我养起来,想来就来,不想来根本就联系不上。所幸他给的钱不少。哎,多又有什么用,今天全被他收去了。”

“那你这次是真的想跟唐飞龙合作做生意吗?”唐飞亚见她又想哭了,赶紧引开话题,这个才是他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刘金丽冷笑一声,“唐先生,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弟弟的话吗?”

“你什么意思?”唐飞亚反问道。

“我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找一个随叫随到,寂寞时他也能给予我需要的男人。”刘金丽露出一抹意蕴凄凉的笑意,“想不到的是今天却被黄以岭撞破了,哎,黄以岭真是狠,不但把他给我我钱收走,还把我自己的钱也全拿走了,以后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走了,实在无法,只能再去卖笑。”

“你出来后回过家吗?”

“我,我出来后就没回过家了。”

唐飞亚的话题转移得突然,刘金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居然结巴了一句。

唐飞亚冷笑一声,“倒也好,你不回家,不管你在这里做多么无耻的事都无所谓,反正不用丢家里人的脸。”好刻薄的话,瞅向她的眼神里溢满了不屑与鄙视,他却期待着她的反应。

...

利用女人

唐飞亚的话说得有点过份,很难听。刘金丽满脸的羞惭,挑一缕发丝来遮住上半部脸,却不想回应他的话,只想听他继续说。

“你想听我继续说几句吗?”唐飞亚站了起来,挪到她的身边,见她点了头后扶着树杆,不急不徐地说道:“自己选错了路,千万别怪环境把你逼上绝路。像你一样从农村来的务工妹多的是,人家也活得很滋润。你比她们多的是虚荣,少的是务实。总之,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你做人家的三说出去都是很丢脸的事。这么多年你把陪酒、陪笑、陪睡当成职业,你的羞耻感早就没有了。你出来这么多年没有回过家,证明你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你后妈再不济,你还有老爸吧?每年的清明节你回去给你的爷爷奶奶上过坟吗?每年春节你有想过给你爸买东西吗?”

“我,我每个月都给我爸寄钱的。”刘金丽不是争辩,而是不想让唐飞亚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看望你的爸爸呢?你十七岁就出来了,距现在已经八年了吧。”唐飞亚一瞬不瞬地盯着刘金丽又说:“你不是不想回家,而是怕回家,怕你的职业被家乡人知道,怕你变了形的模样被人说三道四。还有,你之所以急于想找人合伙开店,就是想给自己一个体面的身份对吗?”

“说这些没用了,现在我的钱都被黄以岭刮去了,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刘金丽说得轻松,其实想哭了,心里暗骂黄以岭家的祖宗八代。她之所以语气和缓,还像央求,就是不想得罪唐飞亚,她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但是能从黄以岭手里把她带出来就不是一般的男人。她现在走投无路,需要找个依靠。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愿意帮助自己的,否则也不会把她留下来。

唐飞亚的确动了想帮助她的想法,只是不想盲目地帮,而是想先让这个女人醒悟,因为他还有私心,还想利用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对于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否则他也不会费心巴力地帮助一个堕落女重拾生活信心。当然,他现在需要做的是装好人,装一个高大尚的好人,他要给她讲道理,要让她心甘情愿地听他摆布。

他语重心长地又说:“你要想让别人瞧得起你,首先得自强,自尊,自爱。如果你还想像以前那样靠着有点姿色去陪坐陪睡陪酒,我不拦着你,尽管去好了。但是,你今天已经二十五,转眼间青春不再,再过几年你拿什么吸引男人?”

“我,我也想做正当职业,但是,没有合适的?”刘金丽那烟薰的睫毛微微下垂,“就算我想去餐馆打工,也要别人要才行。”

“你真想做正当职业?”唐飞亚不想跟她罗嗦了,直接了当地问道。

“嗯。”刘金丽点头了点头,“但是人家不要我。”

唐飞亚指一指唐娜娜后说:”那位是我妹妹,她的服装店招人,你暂时去她哪里上班,如果你的表现好,我会再给你安排其它方面的工作。但是,我警告你:别耍花招,你要是敢做对我妹妹不利的事,我绝对饶不了你。”

“我先谢谢你的帮助,放心吧,我会好好干的,不会做对不起你妹妹的事情。”刘金丽把头了起来,满脸的喜悦,这回不用担心无处可去了。现阶段,她当务之急是先找一个落脚的地方,然后再做打算。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从黄以岭那里把钱要回来,毕竟那是她自己艰苦挣来的钱,黄以岭那种富家子弟也不屑于贪她的十来万元钱。

唐飞亚又冲她问道:“你被黄以岭刮去多少钱,我指的是完全属于你个人的钱。”

“十六万。”刘金丽欣回答得淡然,心里却暗喜,要是能把这十六岁要回来,日子过得就不是那紧了。不过,她还是暗暗决定,就算有钱了也要依从唐飞亚的安排,在唐娜娜的装服店干一段时间。不为别的,只为有机会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可否认,她对这个男人感兴趣了。她起了勾搭他的念头,不免瞧他几眼。

唐飞亚只把她瞟过来的暧昧眼神当空气,根本不放在心上。他的眼里划过一丝精明,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后表态道:“行,我去帮你要回来,不过就算你有钱了,你也得在我妹妹的服装店做足三个月,这就是我帮你要钱的条件,答应么?”

“你帮了我这么多,无论开出什么条件,我都会无条件答应。”

“那行,你自个儿在这边呆着吧,我得处理唐飞龙的事情。”

“嗯,你去吧,来人了,好像是你的家人吧。”

“你少说话,也轮不到你说话。”

……

来人了,唐一山,唐二志,唐三虎这三兄弟都来了,却没有带各自的老婆一起来。他们见唐飞亚正跟一个女人说话,猜想着肯定是跟唐飞龙发生关系的那个女人,不想触霉头,没有拢过来,只向唐娜娜问情况。

唐娜娜没有隐瞒,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一遍,最后还补充道:“大哥就是想让唐飞龙跪在爷爷奶奶的面前思过,这是对他好。”

唐一山得知了前因后果之后,觉得唐飞龙跟他自己的情况类似,他的儿子罚唐飞龙跪爷爷,那就是间接地要让他跪爹,所以,他迫不及待地去拉唐飞龙起来,并说:“飞龙,你起来说话。”

唐飞亚瞧见这边的情况,厉喝:“唐飞龙,你要是不想挨过打就给我继续跪着。”这一声犹如睛天霹雳,洪亮,震慑力强,吓得唐飞龙一哆嗦,又跪了下去。弄得唐一山尴尬地搓手,好无奈。

唐二志知道儿子做鸭子赚钱,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裂钻进去,认为唐飞亚罚自己的儿子跪爷爷奶奶是正确的,就应该教训一下这样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了,他没有上前拉唐飞龙,只在一边抹眼泪。

唐三虎迎着唐飞亚说道:“亚儿,当着外人的面是不是给飞龙留点面子,左手贴在大腿根,却弹出一根指头指一指远处的刘金丽。

唐飞亚也觉得有刘金丽在这里有些事不方便说,便吩咐唐娜娜开他的车先把刘金丽送走,然后再回来接他们回去。

唐娜娜现在特别听唐飞亚的话,叫上刘金丽先离开了。

没有了外人,唐一山拢到唐飞亚的面前,抹一把油光水滑的头发,眉头一扬,“飞亚,你跟飞龙只是同辈,怎么可以罚他跪呢?”

唐飞亚瞟一眼唐飞龙,冷笑一声,“他丢了祖宗的脸,我是同辈中的大哥,就有义务帮他醒悟,罚他跪在爷爷奶奶的坟前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让他认识到错误。再在教他学做人,那以后还会干这种不要脸的事,甚至还会去吃女人的软,等他老了,没用了,还要瞧着自己的女人跟年轻的男人胡搞却不敢有脾气,还下流地用嘴帮女人弄,如果真发生那样的事,我这个当大哥的也有罪过。”

很明显,他这是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地说自己的老爸吃女人软饭,还守着吴秀丽跟女人亲热,更用嘴弄吴秀丽的私处。

一席话,说得唐一山羞愧不已,却疑惑,心一颤,“他怎么能把那些事说出来?我,我该怎么做?”他觉得自己的儿子也太绝情了,居然不给他这个老子留点面子。所幸,唐飞亚忆提前跟他把这些事摊出来,如果今天才提这档子事,他会更难堪。无论如何,这种事都有损人格,他无语了,不想惹出儿子更多难听的话来。他把头垂得很低,只希望儿子嘴下留情。

唐三虎也觉得唐飞龙应该受点教训了,更应该让他的大哥唐一山有所醒悟。其实,他心里明白唐飞亚也只是借唐飞龙的事让唐一山觉醒,所以,他不插言,只沉着脸站在唐飞亚的身边。

唐二志也希望儿子争气,从此变好,更希望唐飞亚能替他教好这个儿子,他也拢到唐飞亚的身边,小声说道:“亚,二叔感谢你救了这个不肖子,我是教育不好了,随你怎么教育,要打要骂随便,我都不会坑声。”

“难,要想教育好唐飞龙太难了。”唐飞亚摇头晃脑,嘴角挑起一抹意蕴自嘲的冷笑,“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是上梁的儿子,根本就没有资格教育他,他是否能改好,就看我爸的态度了。”

唐一山的那张老脸挂不住了,拢到儿子的面前,摇一摇头后说:“儿子,你想说什么?”

“我要让你给唐飞龙做出榜样,你会吗?”唐飞亚神情凝重,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想让我怎么做?”

“离开吴家,做回你自己。”

“我,我……”

“你舍不得豪门的生活对吗?或者你不敢跟吴秀丽离婚对吗?”

“不是不敢,是不想。”唐一山把心一横,眼敛一垂,“我在吴家有太多的事还没有做,暂时不能离开。”嘴上说着话,他心里希望儿子能理解他的苦衷。

筹办家族公司

唐飞亚实在不想为难自己的老爸,谁叫他是儿呢,但是,今天有些事必须说清楚,否则后面的事不好办。【无弹窗.】..他需要立威,最直接的就是要管主唐飞龙,让他自己的老爸醒悟。一颗老鼠屎能坏掉一锅汤,就算他的家族事业做得再成功,有一两个人败坏的人存在,他们唐家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去。

抱着手,他在心里琢磨了一番,有了主意。

他朝自己的老爸逼近,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今天就是想让唐飞龙有所醒悟,想帮他,帮他成人,让他重新做人。但是,我有一件事想说,又对你和唐飞龙不信任,你敢带着唐飞龙在我爷爷奶奶的面前发誓不把今天在这里说的话说出去么?”

“儿,用得着这么搞吗?”唐一山好无奈,儿摆明了是不信任他这个老爸,否则也不会利用教训唐飞龙的机会逼他在自己的爹妈面前发誓。

“叔,你告诉我爸是否则需要这么做。”唐飞亚朝唐虎投上一抹心领神会的眼神,然后就走开。

唐虎知道唐飞亚的意图,冲唐一山说道:“大哥,你就按飞亚说得办吧。”

知莫若父,唐一山却对自己的儿知之甚少,还不如唐虎了解得多。他见唐虎也说得这么郑重,便不再问。挪过去,跪在唐飞龙的身边,朝他的老爹老妈磕了个响头,发誓不会把今天在这里说的所有事说出去。

唐飞亚为了能早一点站起来,也跟着唐一山给爷爷妈妈磕头并发誓。

唐飞亚听见老爸的誓言,稍感欣慰,走过来,拉起老爸来说道:“爸,你别怪我,因为我接下来说的事不能外泄,最起码在成事之前不能外泄。”

唐一山拍一拍儿的肩,淡然一笑,“我知道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合格,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对你们一代产生了严重的、坏的方面的影响,现在,只要是对我们家有利的事,我都会尽力而为。亚,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但是让飞龙起来,阳辣,我怕他受不住。”

唐飞亚走过去,扯起唐龙龙来说道:“坐地上休息一会。”瞧着唐飞龙泛白的双唇,他也心疼了,毕竟是兄弟,也就不想再折磨了。

唐飞龙早就坚持不住了,双脚一软,瘫坐在地上,像斗败的公鸡一样低垂着脑袋不吭声

唐飞亚坐到唐飞龙的身边,朝那位长辈说道:“你们坐对面吧,我有话要说。”

闻言,唐家位老兄弟并排坐在坟前,跟唐飞亚面对面。

唐飞亚说道:“我跟叔说过,我爸也好,唐飞龙也罢,之所以想靠女人过上好日是没有出息的行为。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做,主要是咱们家穷,从祖上到现在都穷,意志力稍差的人就会丢掉人格。所以,我想做家族企业,想办一家由我们家所有人都持有股份的公司。但是,由于出于种种原因,在公司正式成立之前,不能让外人知道。唐飞龙,如果你还有点出息,那以后你就跟我一条心,同甘共苦把家族公司做大做强,更要本本份份地做人,别尽干那生儿没眼的事了。”

连说正事带骂人,唐飞亚说得声情并茂,语重心长地把自己办家族公司的坚心表明,也把对家人的不信任表达了出来。

其他人听了他的话后表情不一,想法各异。

唐一山暗暗地开心,自己的儿能为家族作想,实在大,要知道这些年家里的人都不怎么待见他的儿,原因他心里清楚。现在,唐飞亚不计前嫌,居然让家里人都成为家族公司的股东,这样的胸怀是他唐一山无法企及,当然,他也没有本事开家族公司,连他都佩服自己的儿了,是不得不佩服。

唐二志以开出租车为生,见得多,想得少,对自己的人生基本上没有规划,开家族公司这种大事他更是连做梦都没有想过。现在,他的侄提出要开家族公司,还要让他拿股份,开心的同时更欣慰。他感动欣慰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唐飞亚既然让唐飞龙坐在旁边听,那就不会把他的儿排除在家族公司之外。这些年,儿的所作所为他也看在眼里,这个儿干的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最近,他的儿的种种行为表明,唐家完全有可能出现第二个吃女人软饭的窝囊废。作为父亲,他可以平凡一辈,受穷一生,却不希望自己的儿干出那种丢人格的事情。如果真有家族公司,他的儿能在公司里任个正职,腰包里再有俩钱,那就有了地位,就不会成天想着靠女人过上好日了。所以,他是非常赞同唐飞亚的提议,也对这个侄儿产生了敬意。

唐虎这时非常淡定,想着的是怎么帮助唐飞亚把这件事做好。他觉得唐飞龙并不坏,只是选错唐一山做榜样,要靠女人挣地位。此际,唐飞亚的态表达出来了,他也该做点事了。想了一想,他冲唐飞龙说:“飞龙,你大哥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吗?”

唐飞龙头昏脑涨,脚发麻,却听明白了。心里想着的是自己家真的有了家族公司,年收入能有个几十万,甚至上万,他又何苦担着骂名去做鸭,就算是倒插门做了豪门女婿,受气的可能性更大。所以,他暗暗地说服自己向唐飞亚妥协,听从这个大哥的安排。听了唐虎的话,他顺杆爬,点了点头,“我听明白了,只要大哥不嫌我,我就听他的话,但是……”

“但是什么?”唐飞亚盯着唐飞龙催问道。

唐飞龙伸手摸一摸被打疼的脸,怯怯地说道:“但是你不能动不动就动手打我,我也是男人,在外人面前也要面。”

“哈哈。”

笑了,唐飞亚先笑,唐虎和唐二志跟着也大笑起来,只有唐一山还是笑不出来。

唐飞亚不管老爸的心情如何,只侧脸冲唐飞龙说道:“只要你不干那些种丢人的事,我就不会打你,还会好好地跟你相处,给你钱花,帮你撑面,甚至会出钱帮你买房讨媳妇,前提就是你要听话。”

唐二志也露出欣慰的笑容,指着唐飞龙说道:“飞亚,以后你就替我管好他,他要是再敢胡作非为,要打要骂随你的便,我不护着。”有人替他管儿当然好,还省心,老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这回唐飞龙只有叫苦的份了,要说打,他十个也打不过唐飞亚一个,老爸都表态了,那唐飞亚以后下起手来更不会有所顾忌了,无奈,为了能有一个体面的身份,为了以后能有赚大钱的平台,忍吧,改吧,重新做人吧。他表态道:“我以后一定听大哥的话,好好作人,好好地做事。”

“你真的决定以后好好地做事了?”唐飞亚盯着唐飞龙似笑非笑地问道。

“嗯。”唐飞龙坚决地点了点头。

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好,那你从明天开始就到我的工地上去干活,由虎给你安排活干,不能偷懒,时间是个月,工资跟其他工人一样,你愿意去么?”

“这,这个……”唐飞龙犹豫了,现在正是酷热季节,去工地上干活真吃不了那个苦,又不敢直接拒绝。

“去,为什么不去。”唐二志抢着替儿表了态,又说:“飞龙,就听你大哥的安排,你也应该吃点苦,煅练一下体魄,磨砺一下意志了。”

唐飞亚又说:“二叔说得对,让你从基层干起,就是对你的磨练,你要是真不愿意去,那以后在家族公司我就不敢把好的位置安排给你,你自己考虑吧。”

为了以后能好,唐飞龙把心一横,咬一咬牙,“好,我去。”

唐飞亚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个堂弟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点头说道:“好样的,希望你能坚持。那明天就去我的公司报道。然后听二叔的安排。”

唐飞龙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一件事说。”说着,唐飞亚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扬一扬,“这是我爸给我的卡,里面有四万,这笔钱就拿来做家族公司的股金,所摊到的股份按分成四份,包括姑姑也有份。”

“不妥。”唐虎挥手打断了唐飞亚的话,正色说道:“飞亚,这是你爸给你的钱,你怎么拿来让我们平分呢?”

唐飞亚说道:“这事不讨论,希望你们尊重我的意思,因为我不想解释,但是有一件事还希望你们同意。”

“飞亚,有事你就直接说出来。”唐二志这回抢了先。

唐飞亚说:“我还要吸收其他人的资金进来,但是对外来的股东无权要求什么,这件事只能跟你们商量了。”

“飞亚,你有事就直接说。”唐虎又表态道。

唐飞亚说:“我肯定会在公司拥有大量的股份,我决定了,要把我的股份所得的分之十拿出来搞爱心事业,对象是两家孤儿院,甚至还会资助更多的孤寡人群,也会帮助贫困地区的人。所以,我希望你们也能跟我一样,从股份所得中拿出钱来搞爱心事业,这事还要写进我跟你们的协议中去,不能反悔。”

...

竞争的动力

唐飞亚说得合情合理,更大度,这笔钱是他的老爸给他的创业资金。 他倒好,拿出来让家族创业,显得很无‘私’,还大度。其实,就算他自‘私’地拿这笔钱自己办公司,就算一点股份都不分给叔叔和姑姑,就算只给他们安排一个职位都是天大的人情,现在还表态分股份,还要尊重他们的意思,真是给足了好处,也给足了面子,当然,也为他的老爸挣足了面子。

股份是捡来的,没有人不同意,唐三虎和唐二志都点头同意。他们甚至觉得有种天上掉馅饼砸中脑袋的意外之喜,个个笑得嘴都合不拢。

此际,唐一山瞧着儿子有了想法,暗暗地计较道:“哎,有子如此,夫复何求,我知足了。”他的确知足了,儿子能成器,对于他来说是莫大的安慰,蓦然间,他悄然涌起成就感,笑呵呵地瞧着儿子。

唐飞亚把老爸的神情瞧着眼里,知道老爸在以自己为荣,笑说道:“爸,你同意我的安排和分派吗?”

语气恭敬,唐一山听在耳里甚是暖心,更关健的是儿子拿自己的钱转化成股份分给家里的每一位成员,摆明了是让家人欠他唐一山的人情;分派完了还要征求他的意见,足见这个儿子很顾及他这个当爹的感受。这么好的事,他肯定愿意,‘花’钱买个舒心,再说这四百万虽多,却也来得便宜,亲情更重要,这四百万足够把他的后路铺垫好,让他以后在唐家的家族公司有一定的地位。想到这里,他冲儿子投上一抹意蕴敬服的眼神,点了一点头:“亚儿,我和你一样的想法,这笔钱就当我为家族做的一点贡献吧。”

“那谢谢大哥。”

唐二志和唐三虎还担心自己的大哥会吝啬钱不答应,这会放心了,谢意表达得也很真诚。

唐飞亚又说:“那我要你们把利润所得的百分之三十拿出来做慈善,你们愿意么?”

唐二志和唐三虎异口同声地说道:“愿意,一切都由飞亚你来安排吧。”

公司的起步资金已经有了四百万,按唐飞亚的说法,还要吸收大量的资金进来,这样一来,公司的规模应该不会小。唐二志和唐三虎都想着自己一分钱不掏,就能拥有这种规模的公司的股份,还有什么不乐意的,还有什么条件不能答应的。他们答应得非常爽快,也表达出了大度。

唐一山欣慰地笑了,家族公司成立以后,他就不用怕吴秀丽了,大不了跟她离婚,回归家族公司,就算让儿子当最高决策者,他自己好歹也能在公司有一个显赫的职位。更关键的是到时唐家在这一带会有应有的地位,走出去也体面。想到这么多好处,他暗暗地乐了。不过,他毕竟见过大世面,也在吴氏这种大集团公司做过高级主管,知道公司想发展好不是那么容易。他略带忧虑地侧脸问道:“亚,能不能告诉爸公司的主营项目?”

这么问是有道理的,办公司最关键的是市场,要想拥有好的市场就得有好的项目,所以,他想知道儿子想以什么项目为主营。

唐飞亚知道老爸担心什么,淡然一笑,“至于做什么项目,这个你们别问我。”

“那要问谁?”唐家三个老弟兄异口同声地问道。

“这事我‘交’给娜娜来办了,未来的几天就会有答案。”唐飞亚为了让唐娜娜在家族拥有一定的地位,把项目的功劳全归在她的头上了。

他又笑一笑,“娜娜其实已经有了项目,只是她还要做市场调查,然后再做项目评估,再然后才会把可行报告做出来‘交’给我。所以,做什么项目,她连我都没有告诉,你们最好别好奇,在可行报告出来之前别问,让她安心地市场调查,我也想看看这小丫头的真本事。”

“娜娜能行么?”唐三虎好骄傲,自己的‘女’儿还能做这样的大事,实在给他这个老爸长脸,以后他在家族公司也能‘挺’直腰板了。不过,他又担心‘女’儿没经商的经验,一旦这次所选的项目被否决,那以后就很难得到唐飞亚的信任,所以,他低调地故意质问了一句。

唐飞龙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也没有说话的份,这会儿听唐飞亚说要把项目的事‘交’给唐娜娜来办,心里泛酸,不服气,想抢这份功劳,捂着脸,忍着疼,冲唐飞亚说道:“大哥,咱们有四百万的启动资金,可以说起步很高,项目的选择至关重要,这么大的事你只‘交’给娜娜去做是不是欠妥。我虽然‘混’蛋,但是在商业项目这块比较熟悉,能不能……”他脸上还火辣辣地疼,身上被黄以岭等人打伤的地方也隐隐作痛,但是为了以后能在家族公司有一定的地位,他还是忍痛说了一大通的话。

唐三虎听了他的话心里很不舒服,认为是跟他的‘女’儿抢功劳,不屑地一笑,“飞亚,你能行么?”

唐二志没有说话,主要是不好意思说话,儿子之前做的那些事真摆不上桌面,唐飞亚怎么会重用他的儿子呢?

唐飞龙也没有回应唐三虎,主要是觉得没有必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唐飞亚的意思,只要取得这位堂哥的认可,才有前途,现在跟其他人多争多说无益。

“飞龙,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唐飞亚淡然一笑,“那这么办吧,你也去做市场调查,也跟娜娜一样,做一份详细的可行报告出来,做什么项目全由你自己选择,到时两份可行报告进行对比,优胜劣汰。谁的胜出谁以后担任公司的总经理怎么样?你敢挑战吗?”

总经理的职位足够吸引力,唐飞龙两眼放光,顾不得疼,拍一拍‘胸’脯,“谢谢大哥给机会,我一定尽全力去做。”

唐三虎心头却不爽,唐飞亚分明是跟他的‘女’儿争职位,不过,当着唐飞亚的面也不好反对,无奈之下,他也只暗暗下定决心帮助‘女’儿把这件事做好。

唐飞亚又说:“那从今天起你就开始工作,我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去做调查,也就是半个月后要把项目可行报告‘交’到我的手里,到时大家再来讨谁的更好,当然,还要请几个专家来做专业评估,这事做不得半点假,希望你也别‘弄’虚做假,全凭真本事说话。”

唐飞亚的确担心唐飞龙会做假,所以,要进行约束。

“飞亚,半个月的时间是不是太短。”唐一山觉得由两个商场菜鸟来这做件事本来就不靠,还只给这么短的时间,别到时谁也做不好,那反倒不妥了。

唐飞亚笑说:“不短,有本事的人会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好份内事。没本事的给再长的时间也不行。再说,可行报告出来以后,我们还要对项目做全方位的考察,还要拿出全面的计划与方案。我计划三个月内把公司办起来,所以,半个月内出可行报告正好合适。”他原本不打算这么快成立公司,但是,现在唐飞龙也有斗志,反倒‘激’发了出他的斗志,所以,计划提前。反正前面说的时间都做不数,要以现在定的时间为准,也算这件事正式进入了流程。

他都拍板了,唐一山也不好再持反对意见。其他人更没有反对的勇气,都表示同意。

正在这时,唐娜娜回着车回来了,说是把刘金丽送到了她自己的服务装店,暂时安排跟那位员工住在一起。唐飞亚对她的安排甚感满意,还夸她会办事。然后,唐飞亚才把前面的商量好的事跟她详细地说了一遍,并重点讲了让她跟唐飞亚竞争的事。

唐娜娜听说要跟唐飞龙竞争,反倒很开心,站在阳光下,一脸的灿烂与欣然,呵呵乐道:“好呀,有竞争才有动力,飞龙哥,我有赢你的绝对信心,你有么?”

她这是挑战,‘激’发出了唐飞龙更浓烈的斗志,他扬起手掌来在唐娜娜的面前晃一晃,“咱们击掌,就以半个月为限,期间,谁也不许向大哥讨主意,因为他对商场比咱们了解,他帮谁,谁胜出的概率就大。”

这话明着是对唐娜娜说的,其实是说给唐飞亚听的,就是提醒这位大哥要一碗水端平,谁不许帮。

“好,我跟你击掌,到时你输了别耍赖哟。”唐娜娜伸出手,调皮地跟唐飞龙击了两下掌。

然后,他们俩的目光都锁在唐飞亚这边,要等这个大哥表态。

“从现在起,我谁也不帮。”唐飞亚淡然表态,其实心里暗乐,该帮的已经帮了,现在落彰显公平。

他觉得今天早些时候给唐娜娜的讨论太有必要了。他想做什么项目,怎么做都跟唐娜有过讨论,只要唐娜娜足够聪明,把他之前提的项目的可行报告拿出来,再按他的提议去请教专家,唐飞龙就绝对没有胜出的可能。

这会儿,他不能明言,只能暗示了,他朝唐娜娜使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希望这个堂妹能领会他的意思,更希望她能在这次竞争中成为胜利者。

手心手背都是肉

唐娜娜当然能领会唐飞亚的意思,胸有成竹地表态道:“从今天起,我不向大哥讨半点主意,否则就算作弊,但是之前我跟大哥到的东西可以用吧?”

“以前的就要用,有什么不可以的。【最新章节阅读.】..”这回,唐虎抢着说话了,还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也认为自己的女儿早先跟唐飞亚的讨论关键了,简直就是这次竞争成败的胜负手。

“那今天的事就这么定了吧。”唐飞亚觉得该散了,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我今天本来打算把大家叫到叔家一起吃饭,到时再商量这事,既然现在说定了,那今天这顿饭要不要去吃由自己决定,反正去了我也没有什么事要说的了。”

“大哥,你得去呀,我妈妈都准备好了饭菜。”唐娜娜扯着唐飞亚扮个鬼脸,”你是大哥,说话数算,就算你去我家也别跟我讨论项目的事,得让飞龙哥放心,你说对吗?”

“你想讨论我还懒得说呢。”唐飞亚玩味地笑说道。

唐飞龙大地摊一摊双手,以轻松的口气说:”没事,就算大哥点拨你几句也可以,我无所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就不去叔家了,反正你们的车也坐不下这么多人,我和我爸自己回家就行了。”

他是落得大方,主要是不想跟唐飞亚同车回家,怕挨数落。

唐飞亚笑说:“也行,但是在分别之前,我还要罗嗦一句,今天的事不要向外人泄漏,当然,可以让二婶和婶知道,不过也得叮嘱她们别往外说。”

“好,就这么说定了,各回各家吧。”唐娜娜很开心,扯着唐飞亚撤娇,“不过你还是要去我家吃饭,你还没有去过我家呢。”

说起来也真是心酸,虽然亲叔侄,唐虎买了房,从那座老院搬出来有十多年了,唐飞亚还真是一次都没有去过。唐娜娜这么一说,唐虎颇感内疚,也力邀他今天去做客。唐飞亚还有事要对婶说,也就顺坡下骗,答应去唐娜娜家吃饭。

唐一山没有吴秀丽的允许不敢在外面吃饭,也不好当着家人的面打电话请示,见没有什么在事了,也就婉拒了唐虎的好意,自个儿开车回家。

说好讲好,各回各家。

……

唐飞亚开车载着唐虎和唐娜回城,先去唐娜娜的店。

唐娜娜由于要陪唐飞亚吃饭,没心思做生意,提前关了门,还叮嘱那位店员照顾好刘金丽,随后才回家。

唐虎的家在市中心,房面积虽然不大,也就七十多个平米,二室一厅,装修也很普通,摆设方面也算不上高档,却整洁。进了家,唐虎很客气地跟唐飞亚简单地介绍了家里的布局,也就是他们夫妻一间房,唐娜娜一间房,没有书房。

董玉丽还没有回家,唐虎随后说要亲自下厨做菜,让唐飞亚和唐娜娜聊一会。

唐娜娜直接把唐飞亚带到自己的房间,反正是兄妹,带到房间也没有什么不妥。

唐飞亚也想到唐娜娜的房间看看,想瞧瞧这个唐妹的闺房布置得怎么样。

唐娜娜的房间更是收拾得干干净净,床上摆满了各种绒毛狗,铺得有大红的地毯,柜里摆放着各色各款的时髦衣服,窗前的电脑桌上搁着一台电脑,床头柜上摆放着一瓶红酒,两只玻璃杯,还有两只粉色的绣凳。

“大哥,我的房间怎么样?”唐娜娜得意地问了一句,还过去把粉红色的窗帘拉开,让阳光照进来,显得更亮堂了。

唐飞亚这瞧瞧,那看看,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唐娜娜这么一问,他坐在绣凳上,手臂抬起来挥一挥,“收拾得倒是干净,东西也齐全,就是缺少点气质性的东西。”

“缺什么东西?”唐娜娜拢过来,坐在他的身边,扬着脸笑问。

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睫毛一挑:“娜娜,将来你会成为公司高级主管,从现在起你得多看书,你的房间里什么都不缺,就缺书。”

“呵呵,说得也是,我以前读书时习不好,也没上过大,好多年没看过一本正经的书了。”唐娜娜也觉得自己应该多看书了,眉毛扬一扬,“大哥,我高中毕业,上过技校,这点知识肯定不够,你说得对,我以后得多看书,你也要多指点我才行。”

唐飞亚笑说:“只要你好,一切都不是问题。”

唐娜娜笑说道:“那我先谢谢你了。”

“你别谢我,自我提高是你自己的事情,别人帮不了多大的忙。”唐飞亚指一指电脑,又说: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电脑主要是用来玩游戏和淘宝对吗?”

“嘿嘿。”唐娜娜瞟一眼唐飞亚,笑一笑,“你还真没说错,我的电脑主要是用在这两块。”

“你还是多在网上看看书,要用在正事上,游戏以后少玩,最好别玩了。”唐飞亚倏地把笑容敛起,正色说道:“我希望你这次跟唐飞龙的比拼能胜出,你有把握么?”

说上了正事,唐娜娜也正经起来了,端端正正地坐好,欣慰地笑说:“大哥,我有信心,这份信心是你给我的,要不是你之前跟我讨论过家族公司的规模和项目,我还真没有信心能胜出。”

唐飞亚神情凝重地说道:”那你就按我们之前在茶馆所讨论的那样拿出可行性报告来,不懂的问你妈妈,她在大公司工作过,懂行。另外,你也要抓紧时间找到行业内的专家,向他们请教,花点钱都行。这事之前本来我答应要帮忙的,现在情况有变,只能靠你自己去找专家了。上夜大的事也得你自己去办了。”

“哎,我自己去找有难。”唐娜娜眉头微蹙,“当然,再难我也不会向你求助,因为我不想让唐飞龙说你偏心。”

“嗯,你理解就好。”唐飞亚的眉头微微一挑,计上心来,笑一笑,“我不能明着帮你,但是有一个人可以帮上你的忙。”

“谁?谁能帮我?”唐娜娜急切地问道。

唐飞亚想了一想,睫毛微垂,“有一个人能帮到你,但是你自己去找的话,她不会给你面,这事还得我去跟她说才行,这样吧,为了你,我就作一次弊,我让她来找你吧。”

“大哥,你真好。”唐娜娜笑呵呵地依在唐飞亚的身上,撤个娇,“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唐飞亚突地就感觉不对了,摇头摆手地说道:“不行,我还是不能偏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唐飞龙虽然混蛋,但他也是爷爷奶奶的孙,不能偏心的。”

“那你不管我啦?”唐娜娜的笑容倏敛,满脸愁容。如果唐飞亚真不管的话,她胜出的机会不大。家族公司总经理职位诱人,更关键的是得到唐飞亚的帮助,自我修为还能上好几个档次,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不能轻易放弃。她清楚在唐飞亚面前撤娇非常管用,因为很少有人在他面前撤娇,他需要别人撤娇的感觉。

“怎么办呢?”唐飞亚不管唐娜娜的纠缠,习惯性地摸一摸鼻,国字型的脸庞上布满了凝重,眉头微蹙,想了又想,随后才正色说道:“我还是得要把一碗水端平,既帮你,也帮唐飞亚找导师指导,但是不能找同一个导师。对,就这么办,这样一来,还能让你们俩都到知识,对你们的内在修养方面也有所提升,花点钱也无所谓了。”

他像自言自语,唐娜娜却听明了。

她笑说:“大哥,我好感动。”

“为什么要感动?”

“你处处替我们家里的人作想,连唐飞龙这样的人你都真心实意地对他好,实在难得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他做过什么错事,都是我们唐家的人,作为大哥,我有责任帮他改过自新。”

说到这里,唐娜娜由衷佩服唐飞亚的大,依在他的身上,感动地说道:“大哥,你是真好,唐飞龙要是听到这样的话,肯定会感动得要哭。放心吧,我以后也会帮助他的。不过,这次我是真的想跟他竞争,不想让着他。”

“你不需要让,在对等条件下,你和他公平竞争就行了。”

“好,一切听大哥的安排,那我从今天开始就认真地投入工作。”

“那你的服装店怎么办?”

“我自己会处理,这种小事就不用大哥操心了。”

正在这时,唐飞亚听到董玉丽的声音响起,便收住话头,笑说道:“娜娜,你妈妈回来了,我有事跟她说,咱们出去吧。”

……

董玉丽知道唐飞亚今天要来家里吃饭,提前下班。回到家,刚刚换掉鞋,还来不及回房换衣服,唐飞亚就笑呵呵地拉着唐娜娜出现在面前了。她笑说:”飞亚,你还是第一次来我家哟,今天婶给你做好吃的。”

唐飞亚站在沙发边,客气地笑一笑,“婶,做菜的事就交给我叔吧,他做的菜好吃,我有一件事跟你商量。”

董玉丽笑问:“什么事?”

唐飞亚神秘地笑一笑,”婶,你明天就从我的飞亚建筑公司辞职吧。”

“啊——”

声惊呼同时发出,董玉丽和唐娜娜都满眼错愕,盯着唐飞亚不知所措。

唐虎也惊叫一声,跑出来,站在唐飞亚面前问道:“飞亚,为什么要开除你婶?她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么?”

...

利用她的条件

唐飞亚无端端的要董‘玉’丽辞职,毫无预兆,犹如晴天霹雳,惊得唐三虎一家瞪目结舌。

他把唐三虎一家人惊讶的表情瞧在眼里,神秘地笑一笑,“三叔,你别用这么惊讶的眼神瞧着我,咱们是一家人,我怎么会开除三婶呢。”

“大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嘛?别吓唬人好不好?”唐娜娜先缓过神来,扯着唐飞亚呵呵地笑一笑,“你快说实情吧,瞧把我爸妈惊得脸‘色’都变了。我们家的房子按揭还没还清,经济压力大,妈妈要是失了业,那就惨到家啦,所以,妈妈很在乎这份工作的。”

听了她的话,唐飞亚心里掠起一抹疼惜,不忍心再开玩笑,冲唐三虎笑一笑,“三叔,我们要开家族公司,财务是大事,钱不能托外人来管理,财务总监非三婶不行。”

“原来如此,吓我一跳。”唐三虎拍一拍‘胸’脯,轻吁了一口气。

“大哥,你真坏,怎么不早说,跳得我这心脏受不了啦。”唐娜娜把手缩回来,瞟见茶几上有杯子,抓起来就喝水。

董‘玉’丽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怔怔地瞧这个,看看那个,呢喃道:“你,你们在说什么呢?”她的确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样子,她的老公还很开心的样子,有点搞不懂了。

“娜娜,你跟你妈妈说说是怎么回事吧,我去‘弄’菜。”唐三虎放心地笑一笑,转身就进了厨房。

接下来,唐娜娜拉老妈坐好,把唐飞亚要成立家族公司的打算,决定拿唐一山的四百万做启动资金,让她和唐飞龙竞争总经理的前后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当然,也把唐飞亚做鸭子的事情连带一起说了。最后,她还扯着老妈说:“妈,我大哥了不起吧,一心一意为我们唐家作想。”

董‘玉’丽没心思搭理‘女’儿,听完后,冲坐在沙发转角处的唐飞亚投上一抹敬服的眼神,“飞亚,娜娜说得不错,你真是太传大了,前些年,家里人那么不待见你,你发达了,却一心想带着大家致富。说实话,你爸给你的钱,完完全全是属于你个人的资金,你却拿来开家族公司,让你大家都跟着沾光。三婶这辈子很少服人,对你是不得不服。”

她的确是服了,还是敬服,按她的想法,唐飞亚发达后不计唐家老少的仇就已经不错了,还帮这个安排工作,帮那个创业,现在还拉着大家办公司,实在太难得。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这个夫家的侄子了,只好用真诚来表达敬服。

唐飞亚被得有点心不好意思了,脸一热,双手一摊,“三婶,我开家族公司,并把大家都纳为股东也是有‘私’心的。”

“大哥,你有什么‘私’心?说来听听。”唐飞亚玩味地笑说道。

唐飞亚非常认真地说道:“单凭我一个人怎么富裕,都改变不了穷人家的身份,只有我们家的人都富了,别人才会认为我是豪‘门’人家的人。说直接一点,我现在娶了豪‘门’‘女’吴亚玲做老婆,她的娘家人瞧不起我的亲戚,也瞧不起我,如果我能让你们大家都富起来了,她会对我及我的家人刮目相看。外面也不会有人说我是靠她们吴家发家致富的窝囊废。所以,我们这次只允许成功,不许失败。三婶,财务是公司的命脉,我希望你能担起这副重担,把好财务关。”

他说得声情并茂,最后还把话题引到正事上来,对情绪的影响也不是太大。

董‘玉’丽郑重承诺道:“请放心,就算不是我们的家族企业,本着职业道德,我也会尽心尽责。”

唐飞亚说:“那好,三婶明天就从我的公司辞职,然后帮着物‘色’几个靠得住的财务人员。最近,我会从那四百万的启动资金中拿出十万来放到你的账户上,前期的费用就直接从你这里支取。等公司注了册,有了公司账户,我再把那四百万全部打入公司账户。”

董‘玉’丽郑重地答应道:“好,一切都听你的安排,我会把好这个关的,就算是公司没有正式成立之前,不该‘花’的绝对不‘乱’‘花’,大额款必须要你签字才能发放。”

唐娜娜笑说道:“那我要是顺利地打败唐飞龙,出任总经理,想请客的话,能从这四百万中支钱么?”

“你想得美,想请客自己掏腰包。”董‘玉’丽开了一句玩笑,站起身来,冲唐飞亚笑说:“我不跟你们聊了,得去给你们做好吃的。”说完,便乐呵呵地进了厨房。

唐娜娜等老妈进了厨房,挪到唐飞亚的身边,压低声音,“大哥,正事说完了,咱们讨论一件歪事。”

她说得有趣,把唐飞亚逗笑了。

唐飞亚瞅她一眼,“什么样的歪事?”

“关于刘金丽的歪事,你打算怎么安排这个‘女’人?”唐娜娜的双眼扑闪扑闪地眨着,不等唐飞亚回答又说:“这个‘女’人道德败坏,按理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大哥你怎么会对她的事上心呢?”

唐飞亚淡然一笑,“娜娜,我要是说仅仅出于同情想帮她改过自新,你相信吗?”

唐娜娜莫测高深地笑说:“也信,也不信。”

“怎么说?”唐飞亚对这位堂妹的话来了兴致,倒想听听她有什么说道。

唐娜娜虽然学历不高,却从小在人堆中长大,阅人无数,对于唐飞亚的‘性’情也动了一些心思。单就刘金丽这件事,她还是对唐飞亚的目的进行过猜测,此际,她想印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她装模作样地想了一想后说:“刘金丽的确可怜,但也可恨。大哥觉得她可怜,想帮助她脱离困境,这是我相信的理由;然,她也有可恨之处,还无耻,这种人帮了没多大意义,我相信大哥你也是看清她这点本‘性’的,这是我不相信的源头。”

“那你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将信将疑?”

“疑什么?”

“我怀疑你有所图。”

唐飞亚被说中了心事,假装镇定,淡然一笑,“她有什么能让我图的?”

“大哥,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想对付那个黄以岭,或者跟他的家人有过节?”

“娜娜,你知道三国演义当中那个杨修是怎么死的吗?”

唐娜娜虽然读书少,《三国演义》的电[视剧却是看完了的,也看过这部电视剧的网上评论,稍稍想一想后说:“聪明死的。”

“对喽,人呀,有时候别太聪明,否则会有麻烦。”唐飞亚玩味地笑一笑,“大哥的心思你别猜,就算猜中了也别说。特别是以后咱们共同经营公司时更不要‘乱’猜,还要学会管住自己的嘴。”

他跟这位堂妹相处的时间不长,‘交’流得也不够,只知道她以前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小年轻,还爱拨‘弄’是非。所以,他想借机给她敲敲警钟,免得以后有大麻烦。当然,他并没有一本正经地说这件事,而是以玩笑的口‘吻’,像开玩笑。

唐娜娜的神情随即一变,心一颤,“他是在警告诉我呢,说得也是,他的事业有成,心气自然高,以后他还会是我的上司,他的事我还是少猜,上意难测,我还是少管闲事为妙。”想到这里,她笑呵呵地说道:“大哥,我不聪明,所以不会有杨修那样的下场。你的心思我想猜也猜不准,只是对刘金丽这件事好奇。你要是不想说就不用说,想让我帮着做什么事就直接说。”

“关于刘金丽这件事,我还真想请你帮忙。”

“怎么帮?”

“把你的店子盘给她,钱由我出?”

“你,你……”唐娜娜想问他为什么要帮刘金丽出钱,但是触碰到唐飞亚的那抹溢满神秘感的眼神,她忍了,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笑一笑,“好,我听大哥的就是,这店也值了不几个钱,并且还是你帮我出的钱,这钱我就不要了。”

唐飞亚正‘色’说道:“这个不行,就算是当初是我出钱帮你盘的店,那也是属于你的‘私’有财产,我现在要盘给别人,这钱肯定得出,否则我心难安。”

“那好吧,我明天就去盘点,然后给大哥报一个价。”

“那好,这件事说定了。”

“那你今天晚上需要约一下刘金丽吗?”

“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对吗?”

“我都安排她跟我的店员住一起了,肯定有她的联系方式,我现在就给你。”

唐娜娜还真的耐住了好奇心,不再问东问西,把刘金丽的联系方式给了唐飞亚。

随后,这对兄妹也只谈一些闲话,讲一些时尚的东西。

吃饭时,唐飞亚又跟这一家子说了一些开办公司的事宜,还叮嘱董‘玉’丽最近要监督唐娜娜认真学习,并要尽快把可行‘性’报告拿出来。

唐娜娜以前在吴亚玲的公司上过班,也参加过公司的主管培训,多少有点见识,对这件事倒是很有信心。

董‘玉’丽以前也在大公司干过,懂得一些策划流程,当然愿意尽全力帮助‘女’儿,欣然地回复了唐飞亚,并请他放心,她会帮‘女’儿成为胜利者。

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就是海吃山喝,一家子人乐呵呵地吃了一顿饭。

饭后,唐飞亚少坐片刻便找个借口离开了。

他找了一家清静的茶馆,要了包间,打电话把刘金丽叫了来。

刘金丽也搞不懂唐飞亚为什么要帮自己,想‘弄’明白这个男人的意图。在她的理念里是没有免费的午餐的,总认为男人对自己好是有目的的,所以,她想当然地认为唐飞亚对自己有所企图。

当然,她对唐飞亚颇有好感,接到电话后,换了一套漂亮的纯绿‘色’连衣裙,化了淡妆,拿着小皮包,依然一副时髦‘女’的形象出现在唐飞亚的面前。

唐飞亚很客气地请她入了座,请了茶,笑夸:“刘小姐,你真有心,钱被人收了,漂亮的衣服却带了出来,瞧,你穿这身衣服气质就全出来了。”

“呵呵。”刘金丽淡然一笑,“都是残‘花’败柳了,谈不上什么气质啦。”

“你对自己的评价就这么低吗?”

“我说的是事实,这些年,我长期自暴自弃,把自己糟蹋得不成样了。”刘金丽的‘唇’角边掠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说实话,就算这次没有发生跟你弟弟这档事,黄以岭也会把赶出来的。”

“他为什么要赶你走人?”唐飞亚的浓眉轻挑,‘唇’角扬起一抹饶有兴味的弧线。他对黄以岭这个对手的事情非常感兴趣,甚至可以说非常想听刘金丽说黄以岭的情事。所以,他满眼的期待,期待着刘金丽的下文。

“道理很简单,像黄以岭这种男人,换‘女’人是家常便饭。”刘金丽那烟薰的睫‘毛’微微下垂,在那张‘艳’丽的脸上拉下一道道‘阴’影,眼里划过一丝悲凉,苦涩地说道:“我跟他也有一年多了,这张脸对于来说没有新鲜感了,我的身子对于来说已经没有了吸引力,他甚至嫌我的‘胸’下垂得厉害。嘿嘿,老娘还为了讨好他,专‘门’去隆过‘胸’。”说着,她把衣领拉一拉,扯一扯,本来就隆得老高的‘胸’微微颤抖出‘诱’人的‘波’‘浪’。

唐飞亚的目光没有移开,盯着她的‘胸’暗暗骂道:“娘的,这个‘女’人已经不能用‘骚’来形容了,她在男人面前已经没有了羞耻感,她愿意‘露’就‘露’吧,老子就当没看见。”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说道:“刘小姐,咱俩今天才认识,不用这么大方吧。”

“我不是‘骚’得没谱的‘女’人,只是想跟你说事实。”刘金丽没有半点不自在,更不见她有半点羞涩,‘摸’一‘摸’她自己的大‘腿’又说:“那货更过份的是一年之内‘逼’我去做两次膜,他喜欢破膜的那种感觉,却让我受罪。最近,他再次要求我去做膜,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恼羞成怒,说是要赶我走人。所以,就算不发生今天这件事,他也会把我赶出来。”

“原来如此,看来我那弟弟并不是罪魁祸首,我稍感欣慰。”唐飞亚灵机一动,眼里划过一丝狡黠,又说:“我原来以为是我弟弟把你害到这个地步的,所以想弥补你,现在看来不用了啊。”

“你原本打算怎么弥补我?”刘金丽笑问。

唐飞亚说:“我是想把我妹妹的店子盘给你来做,现在看来不用多此一举了。”

刘金丽暗骂自己是蠢货,歪招坏事了。她原本是想说一些疯话作为勾搭他的前奏,‘露’‘胸’,说男‘女’**都是出于这个目的,看来这招用岔了,起到了反作用,不过后悔没用了,还是争取获得他的同情,把那家店子拿到手再说。她想了想后说:“唐先生,我不图你的店子,但是,如果你妹妹不想做了,我倒是可以接手,只是我现在没有钱。”

“你真想盘我妹妹的店子?”

“关键的是你想帮我盘这家店子吗?”

“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弟弟没有害到你,所以我不需要弥补你什么,那现在我凭什么要帮助你?”

“那咱们做个‘交’易吧?”

“你拿什么来跟我‘交’易?”

唐飞亚占据了上风,咄咄‘逼’人,口风一点都不松。

刘金丽被他说得有种窒息的感觉,想想也是,她除了这副看着还算漂亮的脸蛋,以及用心保养的身材,除此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拿来跟别人做‘交’易的了。

她觉得唐飞亚绝对没有看上她的姿‘色’,但是,她却肯定这个男人对自己有所求,否则不会这么相帮。

她原本是想试他的口风,他的嘴却很紧,硬是一点口风都没有‘露’出来。

她无法了,只好大胆地再试一试了。装模作样地挤‘弄’出一抹羞‘色’,她说:“那我做你的‘女’人吧,不管什么身份都行,做三也可以。”

“你真无耻,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想上你。”唐飞亚没有说得大义凛然,而是玩味地笑一笑,“你真以为你的漂亮能吸引到我么?”

“那你想让我拿什么跟你‘交’易?”刘金丽恨自己不会说话,否则也不会‘弄’得这么被动,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有所求,却‘弄’成她主动求着跟他‘交’易,太被动了,却无法扭转局面,那只好听他接下来怎么说了。

“我有说过一定要跟你‘交’易吗?”唐飞亚依然咄咄‘逼’人。

刘金丽双手一摊,“唐先生,我知道自己斗智斗不过你,也知道我对你还有点用,你就别玩我了,想让我为你做点什么事就直说吧,只要是能办到的事,我就尽全尽力为你去办。我现在的确身无分文,走投无路了,需要你的帮助,像我们这种人是没有朋友的,这种时候是没有人愿意帮助我的,我需要跟你做‘交’易,换取生存下去的机会。”

她讨饶了,服输了,摆出任由摆布的姿态来了。

唐飞亚也想见好就收,正‘色’说道:“我想让你从此改过自新,做正当职业,别再出卖你自己去换钱了,说穿了就是别再靠这张漂亮的脸去害人了,做得到么?”

“我早就想跟过去说再见了,却没有机会。”说着,刘金丽的双眼泛起泪‘花’,满脸的悲情,这回却不像是装的,‘揉’一‘揉’眼,哽咽似地说:“你以为我想过那样的生活吗,每次被男人任意糟蹋,用各种方式来折磨时,我都想死的心都有,但是我却没有死的勇气。唐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就帮帮我吧,别再玩我了。”

“我不想玩你,想帮你是真,想利用你也是真。”唐飞亚想换一种方式来征服这个‘女’人了,因为,他看到了她有认错的想法了,证明她的良心还在,这种人是可能帮一帮的。

“那你想怎么帮我?”刘金丽终于能松口气了。

唐飞亚说:“我想帮你做正当行业,我妹妹的那个店子我会帮你盘下来。但是,我的确有事需要你帮忙,只是你不能问得太多,只要按我说的去办就行了。”

“你要让我做什么事?”刘金丽试探着问道。

“你能把你过去陪过男人的经过写出来么?”唐飞亚稍做停顿后才继续说:“重点把你陪的那些官场中人的经过,以及时间都写出来,别问我有什么用,能写出来就写,写不出来也不勉强,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会帮你盘店的。”

“唐大哥,我可以帮你,但是,这些没用,无凭无据,拿出去人家说你是闹着玩。”刘金丽已经猜到唐飞亚的目的了,眼珠转一转,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在这个行业中也算是前辈了,朋友没有,找几个人套点话,‘花’钱买点‘花’边新闻还是能办得到。如果你想要这方面的东西,我可以帮你‘弄’,照片,手机视频都可以‘弄’来,还可以找一些做三的‘女’人……”

“行吧,那就这么说定,我明天就帮你把店盘下来,你帮我做这件事,不过要隐秘。”唐飞亚挥手打断了她的话,因为她已经完全明白了,不需要说得太多了。

“放心,我一定帮你办妥这件事。”刘金丽心安了,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太简单,根本不费力。

唐飞亚又说:“主要对象是黄以岭家的那些人,其他人的风流韵事能‘弄’就‘弄’,‘弄’不到也不勉强。”

原来他是想要黄家那些官的风流韵事的证据,刘金丽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这事对于她来说太简单,可以说手到拿来,她轻吁一口气,“黄以岭家当官的很多,好多都跟我有过那种关系,我也知道他们分别养着那位‘女’人,放心吧,我一定能帮你‘弄’到你想要的东西。”

这次,她又想当然了,认为唐飞亚跟黄家人或者是对手,或者唐飞亚是卧底警察,或者……总之,她现在无法确定唐飞亚的身份,只知道他要这些东西有大作用。她觉得这个男人一脸正气,帮他有好处,当然,她也识趣,他不说的事绝对不多问一句。

话多必失,唐飞亚也不想多说了,拿出两千块钱来放到她的面前,说道:“我身上就这么多现金,你留着‘花’,三天之内我把我妹的店面盘下来,希望你好好地做,如果还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的,我‘交’待的事你尽力就好,办不到也不勉强。”

难以抹灭的伤痛

刘金丽现阶段最缺的就是钱,瞅着桌搁放着的那两千块钱眼放异光,假意的拒绝都不想说,把钱收了起来,冲唐飞亚笑一笑,“谢谢你的帮助,我一定帮你把事办妥,这种事对于我来说是小儿科。【无弹窗.】.”她收了钱就算事情定了下来,无须再多说。

唐飞亚也不想再说闲话了,站了起来,神情凝重地说:“那行,今天晚上就说到这里,也请记住,咱俩说的事不能外泄。”

“唐大哥你放心,我还要靠你在这里生存,不会傻到把咱俩的私秘事往外泄。”

“那就行,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去,我就不送你了。”

“我住得近,不需要你送,我想联系时怎么办?”

唐飞亚给她留下了一张名片,叮嘱几句就先离开了。

……

今夜,唐飞亚不想回家,因为丈母娘还在家里等着。他一想起赵玉兰早上的那副嘴脸就恶心,特别不想见到这个丈母娘。回家的话还有可能吵架,无形中,他讨厌那个家了,不想回去,好想在外面混一宿。

然而,车还是开到了小区,他抬头瞧瞧自己的家,灯亮着,隐约瞧见阳台上站着一个人,看身材像是赵玉兰。她应该是等着他回来清算早上吵架的事,怎么办,上去么?

他不怕赵玉兰的无理取闹,却不想新婚不久就跟吴亚玲闹矛盾。他要跟她的妈妈吵架,矛盾肯定自然产生。他虽然痛恨赵玉兰这个作怪的女人,却对吴亚玲并没有多的怨恨,还不想伤害自己的新婚老婆。

回家?不回家?

他犹豫了,但还是得下车,否则保安会来问究竟,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不想回家,因为无法解释。

下了车,他没有坐电梯,提着外套,衫衣的衣领扯开,袒胸露腹,像个二流一样歪歪斜斜地上楼。

到了楼,他下意识地停了下来,醒目的301门牌号映入眼帘,一个声音在心坊间响起,“这是我爸爸买给我的房,这才是我的家,我是这个家的真正主人,谁也不敢来我家吵架。”嘀咕着,他潜意识地掏出钥匙开了门。

正要进门时,他听到有响声,扭头去瞧,旁边的门开了,马玉琴穿着半透明的纯白色睡衣站在门口。他顺口问道:“你还没睡?”其实还早,还没有到睡觉的时间,他是无话可说,只好顺口喷出这么一句。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往她的身上瞟,觉得她今天好美,纯白的衣服,白净的皮肤,漂亮的脸蛋,匀称的身材,若隐若现的线条,全身上下散发出令人心神荡漾的丰韵与诱惑。他被她迷住了,不想把视线移开。

瞧着看着,他心头暗暗嘀咕:“她永远是那么漂亮,永远那么令人着迷。”甚至不想再多说一句话,只想欣赏她的美丽。

她朝他呵呵地笑一笑,“还早,不困。亚,好巧,屋里热,我出来透口气,正巧妙碰上你,……”不想说了,下意识地回中断,期待着他的回复。

她是在找借口跟他说话,准确地说是想找借口跟他多说一会儿话,最好是进屋跟他聊一会。

唐飞亚本来就不想回家,正好想找人说说话,跟前女友谈谈心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还可以继续欣赏她的美丽。反正就算他跟马玉琴聊到天亮,吴占江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再说,他也正好有事要跟她商量。

他很客气地把她请进屋,关了门,先是关切地问:“你怀有身孕,感觉怎么样?想吃什么就说,我给你做。”

语气暖和,溢满了关切,马玉琴好感动,要是有这样的丈夫该多好呀,只可惜他已经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她也嫁人了;然而,她肚里的孩却是他的种,这应该就是典型的有份无缘吧。她默默地给这种关系定了位,心里泛酸,怔怔地瞧着他不说话。

唐飞亚见她的双唇蠕动着,却不说话,认为她有什么难为情的事情要说,又笑问:“怎么不回应我呢?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我什么都不想吃,只需要你的一份关心,就算是我为孩讨的这份关心,你会关心我吗?”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朝他靠一靠,近了,能感触到他那紧窒的呼吸,又说:“以前我期盼过你能给我一份关心,不是很强烈;但是,自从知道我自己怀孕了,这种渴求就变得强烈了,巴不得时时刻刻有你陪在身边。我甚至幻想着你给我递杯热水,削个苹果,喂我吃东西,伏在我的肚上听孩动静的场景。由于幻想中有过这样的温馨场景,所以就特别想见到你。其实,刚才我一直站在门边,门是虚掩着的,我知道你回来时肯定会步行上楼,就是想叫住你,看看你,跟你说说话。”

她的声音温柔,传达出浓浓的情意,字字句句听在他的耳里,扣在他心弦上。他瞧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微漾,缓缓地朝她靠近。

他和她都在朝对方挪动,近了,近得贴触在一起,四目相对,温情脉脉,此情此景是多么地熟悉。他和她在大里经常这样彼此瞧着,感受着对方的温与情意。然而现在只能偷偷摸摸地重温旧情,是悲是喜难以言说。

她的头缓缓地朝他的肩落下,心里希望他不要拒绝。

他不想拒绝她的依靠,揽住她的肩,挑开她的长发,把嘴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亲爱的,对不起,我是别人的丈夫,不能时时刻刻守在你的身边,你也是别人的妻,虽然有名无份,但是你们是合法夫妻,我们都不能过份,否则会影响到孩的成长。”

他的头脑还比较清醒,知道这事得有分寸,他虽然是孩的亲爹,然而人家只是借种,说穿了,这个孩他不能认,所以,对孩的妈不能再有过份的事情发生。

她懂他的意思,轻声啜泣:“懂,我懂你的意思,但是,我无法控制想你。有时,我只想静静地跟你坐一会,比如现在,我不想说得多,只想让你多陪我一会。”

她的要求一点都不过份,再说她怀孕了,需要照顾她的心情。他没有拒绝,揽着坐到沙发上。没有松开,他依然紧紧地揽着她的腰。

她顺势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感觉到无比的舒畅,无比的幸福。她好想一直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感触的温,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说,忧愁与烦恼统统都不用理会。

他闻着她身上散出来的香味,沁入心脾,心神荡漾,却力地控制升腾的欲念。

谁也没有说话,他和她就这样贴在一起,安静得时间似乎停止了。

她好希望这样的场景能永远保持,但是,时间永远不会停止,她和他还是会分开。

过了好久,他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说:“亲爱的,我准备另外开办一家公司,准备把你爸给你留下的那五万抽调一部份过来作为新公司的股金,你愿意在我的新公司持股吗?”

王易风给了他四千万,分别要给马玉琴和杨忠义五万,剩下的他可以拿来做事业,但是所得的利润的分之四十要用于慈善事业。他想让马玉琴成为自己家族公司的股东,但是必须得她本人同意才行。

“亲爱的,我对你是一个放心,你安排就行了。”她的头没有离开他的胸脯,也不想跟他分开,反正这笔钱是意外之财,他怎么安排都行。

他甚感欣慰,她的这个态是对他最大信任。一丝冲动涌起,他微微叹口气,“其实我想成立家族公司,提升自我地位的一次投资,我不想永远被吴亚玲的妈妈瞧不起,不想被她们母女嫌我是穷人家出身,我要让我的家人都变成有钱人。所以,我开新公的想法没有告诉她们母女。”

他的声音里透着凄凉与酸楚,她心里涌起一抹疼惜,缓缓地抬起头来,挑开长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问道:“亲爱的,你的语气不对,苦涩得令我心疼,是不是跟吴亚玲的感情出了问题?”

她好希望他的婚姻出问题,这样一来,她就有希望跟他旧情重燃。吴占江曾经承诺过,只要她为他留下一个孩,就可以离婚,她就可以离开吴家。如果真的跟吴占江离婚了,那么嫁给唐飞亚是她最想要的结果。

“我也不知道这段婚姻能走多远。”唐飞亚幽幽地叹气,“只知道她的妈妈瞧不起我,处处为难我,监视我,鄙视我。也许你已经听说了,早上我出门时,刚刚出电梯就碰到了赵玉兰,她当众羞辱我,说我是靠她们家才有今天的成就,虽然被我巧妙地把争端平熄了,但是有好多人围观,那些人都会认为我是吃她们家的软饭。我爸吃吴秀丽的软饭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更是我心里难以抹灭的伤痛。以如说赵玉兰是找我吵架,还不如说是拿刀捅我的心。我很难过,发誓要让家人强大起来,要想让他们都强起来别无途径,只能拉他们一起搞事业,所以我准备搞家族公司,这事还不能让赵玉兰和吴亚玲知道,却非常想跟你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常跟说这件事。”

...

不想回家

马玉琴知道唐飞亚和赵玉兰吵过架,只听说吵得很凶,却不知道详情,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暗暗地欢喜,认为不用她搞破坏,唐飞亚和吴亚玲这段婚姻迟早要破灭。【无弹窗.】.就算他们俩现在的感情好,赵玉兰也会把他们整离婚。只要唐飞亚跟吴亚玲离了婚,那她就还有希望得他的感情。

最让她感到欣慰的是唐飞亚特别想跟她说这件事。如此看来,她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一定份量的。只好把握得好,一切皆有可能。

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安慰好唐飞亚,让他体会到她的好,让他在她的身上找到应有的精神慰藉。

她捧着他的脸,轻声安慰:“亲爱的,吴亚玲才是你的老婆,只要她对你好,那么你就多多包容她的妈妈吧。别难过,丈母娘骂女婿非常正常,常有的事。”

她本来中想趁机调拨,却不忍心让他更难过,所以临时换成了软语相慰了,之所会这样,主要还是不想让他过于伤感。

瞧着他难过的样,她好心疼。

她的话好温暖,他听在耳里感觉很舒服。握着她的双手,他说:“你别安慰我了,赵玉兰那么骂我一点都不正常,她就是想告诉所有人我是吃她们家的软饭,她是给我下杀威棒,想让我乖乖地听她的摆布,不敢跟她顶撞,是故意为难我才那么做的。”

马玉琴见他满脸的悲戚,心里不忍了,又捧着的他脸说:“亲爱的,别伤心,不管赵玉兰怎么对你,吴亚玲是爱你的,你应该看在她的份上,不要再跟她的妈妈计较,也别跟自己过不去,气坏了身不划算。”

唐飞亚再次握住她的双手,冷笑一声,“吴亚玲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丈夫,因为她有好多事瞒着我。你早上告诉我的些事,完全能说明她对我耍了阴谋,我最恨心机重、善于搞阴谋诡计的人,就算是我的老婆也不行。所以,我今天非常不想回家,好想找一个人诉诉苦,你就多陪我说说话吧。”

“亲爱的,你想说什么我都听着。”马玉琴好开心,也为自己早上把那些事告诉他感到庆幸。这说明她的计谋是成功的,把吴亚玲那些秘密说出来,同时让唐飞亚知道是赵玉兰把吴占江弄成残疾的,那么唐飞亚和吴亚玲的矛盾就会激化,他们的婚姻就无法正常维持,一切,好像都在按着她的想像在发展。

唐飞亚轻轻地按下她的手,抓好起杯喝一口水,轻咳一声,国字型的脸上倏地掠起一层忿气,浓眉一挑,“你是知道的我和吴占江的关系的,他是我的亲弟弟,然而我的丈母娘却他弄成残疾,让他无法做一个真正的男人。说起来,赵玉兰就是我们家的仇人,我却娶了仇人的女儿做老婆,这事我无法接受得了。”

“哎——”马玉琴长叹一声,“亲爱的,这事不能怪你,我知道你痛恨赵玉兰,也知道如果你早知道这件事是赵玉兰干的的话,你就不会娶吴亚玲做老婆。同样,如果吴占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也不会下贱到要借种生,就不会让你面对吴占江时感到内疚了。”

“我,我……”他倏地抓好住的她的肩膀摇一摇,双眼里掠上一抹悲情,“我对不起吴占江这个弟弟,你不应该跟我借种的,这事我会内疚一辈。”他终于把埋藏在内心里的真实感受说了出来。

马玉琴觉得自己有必要开解他,不要让他再对件事耿耿于怀。

她想了一想,又捧着他的脸说:“亲爱的,我以前跟你说过其中的原因,如果吴占江没有孩的话,那么他就难以在社会上立足,在吴家都无法呆下去。他的妈妈黄一凤在吴家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所以,她们逼着我找人借种。我又不愿意跟别人发生那样的关系,所以,我提出要求必须是你,否则我不答应。为了促成这件事,我和吴占江都对你耍了点小诡计,还希望你别记恨我的无耻。事出有原,所以你千万别内疚。”

“哎,这件事梗在心里很难受的,吴占江是我我亲弟弟,我却……”唐飞亚发出绵长的叹息声,心里更恨赵玉兰了,要不是这个狠毒的女人把吴占江弄成残疾,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一提起这件事,他很难过,难过得话都无法说得全。

“亲爱的,别说了。”马玉琴嘴上说着话,灵光一闪,计上心来,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你刚才是不是说要让我成为你们家族公司的股东?”

“你为什么突然扯到这件事上来,难道这事跟我们正在说的事有关系吗?”唐飞亚无法理解她为什么突然就转移了话题,瞧着她,希望前后两件有关联。

她摸一摸自己的肚笑说:“我有股份以后要让我的孩来继承的,不管他的爹是谁,他都是吴家的种,他能成为你们家族公司的股东,可以说是名正言顺,你说对吗?”

“嘿嘿。”他露出了此时此刻难得的笑容,揽着她笑说:“你放心,我会对这个孩好的。”

“亲爱的,看着你笑了,我就放心了。”马玉琴握着他的手,神情凝重地劝说:“你的心情好起来了,那就回家去吧。不管怎么说,也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你跟吴亚玲都还是夫妻,不回家是不对的,你需要去面对。”

她知道现在不能强留,还得让他回到吴亚玲的身边,只有他对吴亚玲死了心,她才有机会得到他的感情。

“你别轰我走,我再在这里待一会,我回去晚了,赵玉兰也许就走了,我不想看到这个人。”唐飞亚说着就往沙发上一躺,仰着脸说:“你要是累的话就先回去休息,我就在这里躺一会。”

“那我留下来陪你。”她的确想陪在他的身边,那怕陪一分钟也好。

“行,你愿意留就留下来吧,但我却不想说话了。”唐飞亚把双眼一闭,双手抱在胸前,躺好,又说:“我需要把今天发生的事,以及我想过的事都整理一下,免得往后忘记了。”

“那你想吧,我就在你的身边守着。”马玉琴扯一张小椅坐在他的面前,摸一摸他的脸,叹口气,没有说话,心里暗暗地幸灾乐祸,“他回去晚了,吴亚玲得有多着急呀?”答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此际,她只想守着他的身边,瞧着他思考问题的样。

……

吴亚玲此时此刻很烦,忧心如焚。

她下班回来时已经就很晚了,停车的时候,小区的一位保安把她叫住,说是她的妈妈早上跟唐飞亚吵架了,吵得很凶,还说唐飞亚吃她们家的软饭……说得不是很详细,却也说了一个大概。她听后非常担心,担心妈妈和唐飞亚的关系越来越僵。谢过那位保安过后,她回到了家,边衣服都没换就把老妈叫进书房问究竟。

赵玉兰不想让女儿担心,没有把早上跟唐飞亚吵架的真正原因说出来,只说她是看不惯唐飞亚的某些行为,多说了几句,唐飞亚跟他顶嘴就吵了起来,后来在邻居的劝说下就没事了。

吴亚玲知道老妈在刻意隐瞒真相,也不想多问,打算等唐飞亚回来后再问个清楚。然,她好意让老妈先回去,赵玉兰却死活不走,还编了一个通情达理的理由,说是要等唐飞亚回来说和,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他们的夫妻感情。

赵玉兰嘴上说得好听,其实是想搞清楚唐飞亚是怎么知道她的秘密的。当然,她也想跟唐飞亚搞好关系,只有跟他搞好关系,她的那些秘密才不会被说出去。所以她需要找理由留下来。

吴亚玲不可能逼着老妈离开,无奈之下,只好妥协。

李嫂把饭做好了,吴亚玲却说要等唐飞亚回来再吃。左等右等,唐飞亚却一直没有来,打电话,唐飞亚的手机却处于关机状态。

吴亚玲担心唐飞亚是因为跟老妈吵架的原因,伤心难过了才不回家的。

正在着急时,赵玉兰却在阳台上看到唐飞亚的车进了车库,人却没有回来,便来书房告诉吴亚玲。

吴亚玲打电话问保安,唐飞亚确实回来了。这回,她更担心了,站在老妈面前郑重地问道:“妈,你究竟跟唐飞亚说了一些什么话,导致他都不敢回家了。”

“我没说什么?”赵玉兰坐在双人沙发上,瞅一眼女儿,淡淡地说:“他的车都回来了,能去哪里?”

“妈,别岔开话,回答我,你究竟跟他们说了什么话?”吴亚玲还没有换衣服,依然穿着工作装,语气一重,显得很严肃。

赵玉兰这回不乐意了,白一眼女儿,“你这个小白眼狼,嫁了汉忘记娘,你为了自己的男人居然凶亲妈,你真没良心。”

吴亚玲尽量地克制情绪,一瞬不瞬地盯着老妈又问:“妈,你别骂我,我问你,你是不是当众说唐飞亚吃我的软饭?”

闻言,赵玉兰感觉得出女儿已经知道自己说过的话了,却不知道女儿知道多少关于她和唐飞亚争吵的内容,想搞清楚。她喝一口茶,淡然说道:“你别管我是否说过,你先说是谁告诉你我跟唐飞亚吵架了?”

...

强者姿态

吴亚玲好无奈,瞧着老妈摇一摇头,“妈,别管是谁告诉我你跟唐飞亚吵架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当众说过他是吃咱们家的软饭。【全文字阅读.】..”她不想让老妈转移话题,今天必须让妈妈对唐飞亚有一个全新的认识,否则以后这个家休想得到安宁。

“说过又怎么样?”赵玉兰本来想跟女儿好好谈,嘴上却硬。她甚至想让女儿套问唐飞亚怎么知道她的那些隐秘情事,但是,她强硬习惯了,根本就开不了这个口,那就先硬着,然后再想办法封唐飞亚的口。

“要是真说过这话问题就大了。”吴亚玲瘫坐在地毯上,满脸的愁容,摇头叹气,“这些年以来,他心中最大痛就是他爸吃软饭这件事,就像一根鱼刺一样梗在他的喉咙,拨除不掉,梗得他很难受,你怎么还能用这事来刺激他呢?妈,你是故意的对吗?”说着,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玲玲,妈就搞不懂了,你在事业上是一个非常强势的人,很多商场上的对手都对你敬畏份,为什么会对唐飞亚依顺?为什么心甘情愿在他面前做一个乖巧的小媳妇呢?”赵玉兰不理解地摇一摇头,“以你的事业成就,就算对他呼来喝去都不为过,有必要对他那么好吗?这个家谁说了算?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你说了算,因为能者居上,你比他有能力,他就应该事事听你的。你倒好,什么事都顺着他的意思去办。我是替你担心才那么说的,就是想打压他的气焰,否则时间一长,他会骑在你的头上拉屎。”

一大通话,赵玉兰无非是想表明两个观点,其一,强者居上,她女儿的能力比唐飞强,就得在这个家有绝对的权力,就得高压唐飞亚一头;其二,不能让唐飞亚有优越感,甚至不能让他出头人地,要让他听女儿的摆布。其实,她一直就是这么认为的,她觉得自己的女儿身家上亿,绝对有权利掌控男人,就得当家作主。

吴亚玲听明白了老妈的意思,盘腿坐在地毯上,凝重的神情里溢满了哀伤,一瞬不瞬地盯着老妈郑重地说道:“妈,夫妻之间不存在谁控制谁,而是互相尊重,没有尊重的婚姻是不能长久的。我爱自己的老公,就得给他足够的尊重。也希望妈妈你也尊重他好吗?”

赵玉兰不屑地冷笑一声,“我凭什么要尊重他?”

“就凭他是我的老公,你就得尊重他,否则我不会幸福;我要是不幸福,你也不会快乐。”吴亚玲知道跟老妈讲这些道理根本没有用,但是还是得讲。

赵玉兰觉得有必要表明自己的态,盯着女儿说道:“我只尊重强者,他强吗?”

“强,非常地强。”吴亚玲有心想说服老妈,耐住性,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妈,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跟你说讨论一下唐飞亚到底有多强。”

“他有多强?”赵玉兰依然不屑,在她心目中唐飞亚再强也得听她女儿的话,只恨这个女儿不听她的话,不按她的想法掌控男人。

吴亚玲迭起两根指头,盯着老妈说道:“他的武功强,比你和我都强出好多,甚至不久的将来比爸爸还要强。”

“这年时武功强有什么用?”赵玉兰嘴上强硬,其实心里还是承认女儿说得对,唐飞亚的武功的确不差。

听话听音,吴亚玲听得出老妈已经承认唐飞亚的武功强,也不再解释,又弹出一根指头,“他的事业心强,经商能力更强,不出年,他一定能在事业上达到一个我们都无法企及的高。”

“哎——”赵玉兰喟然长叹,双手一摊,“玲玲,你怎么就不开窍呢?”

“我怎么不开窍了?”吴亚玲不知道老妈为什么突然横插这么一句,满脸的不解,盯着老妈讨答案。

“正因他很强,你才要掌控他,处处压他一头。”赵玉兰的口气变了,语气透着一丝忧愁,下意识地瞪一眼女儿,“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成了强者,对你还会那么好吗?他跟你结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借助你的能力与背景成为强者。男人有钱就变坏,这是无法改变的社会现象。以如让他变强,还不如压着他成为听话的奴才。你又不需要他挣钱来养活,有必要让他变成强者吗?他强了你在家里还有地位吗?他强了还会爱你吗?”

“别说了。”吴亚玲实在无法再冷静了,腾地弹起来,瞬间,她又觉得不能冲妈妈发脾气,因为对面坐的是生她养她的亲妈。就算这个妈再过份,她还得做一个孝顺女。她强制地把心头蹿起来的火气压下去,站在老妈的面前推开双手,“妈,强者是压不住的,如果我们以端的手段压制唐飞亚,会产生反作用的。”

“什么样的反作用?”赵玉兰的反应很强烈,心里特别不希望唐飞亚变成一个强者。她也知道女儿毕竟跟唐飞亚是夫妻,比她了解唐飞亚。此际,她特别想听女儿继续说下去。

吴亚玲挪一挪,坐到另外一张皮椅上,端起水杯摇一摇,“这水本来是在杯里的东西,我们还可以喝,如果使劲地摇动,这水就会跳出来,落到地上,变成蒸气,升到空气中,然后再变成雨滴落到别的地方,咱们想喝也喝不成了。这个比喻也许不恰当,我想说的是唐飞亚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如果我们一昧地压制,他就会产生抵制心理,一旦他烦我们了,就会偷偷地变强大。比如他会瞒着我们投资,甚至会背着我们重新开辟一个平台施展才能。妈,如果你还抱着打压的心态对对待他的话,我敢断言,他肯定会偷偷地再成立一家公司,因此他有这个能力。另外,如果你还是这样对待他的话,他会对你产生反感情绪,我和他的感情就会出问题。你就希望他偷偷地变强吗?你就希望我和他的感情出问题吗?”

她先把心里的担忧说出来,然后发出一连串的问号,目的就是想让老妈认清唐飞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更重要的是让老妈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嗯”赵玉兰终于点头承认女儿的说法是对的了。其实,她也觉得唐飞亚不是那种任由摆布的男人,也终于承认女儿看问题比自己有深。她点头说道:“玲玲,你说得对,唐飞亚的确强,所以我想把他捂住,不让他出头人地,不让他在事业上的成就超过你。”

吴亚玲见老妈终于承认唐飞亚是个强者了,轻吁一口气,“根本就压不住,十年前,他的爸爸抛弃他和他的妈妈成了豪门女婿,那时他才十多岁,就担起了家庭的责任,有了保护他妈妈的责任心。当时,他家的亲戚不待见,两位叔叔处处针对,打压,但是,他还是通过自身的努力,考上了大,偷偷地武功,事实证明,他在被打压的环境里在业上取得了成功,奠定了成为强者的基础。”

“嗯。”赵玉兰再次点头认可女儿的说法,睫毛微微下垂,若有所思地说道:“从这件事上来看,这小的意志的确够强坚强。”

吴亚玲喝了一口水,轻微地叹口气,“我跟他重逢的那一天,他成立了现在的建筑公司,当时,我找人去为难他,是想等到他被打倒,无助的时候再出现;但是我想错了,他以强者的身份打败了我派去的人。当时我就是想以强者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想着以后跟他交往的过程中以强者的姿态征服他,事实说明我说错了。所以,后面我就改变了方法,才成功地获得他的感情,跟他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这件事你怎么没有跟我说过?”赵玉兰也只是顺口一问,语锋一转,“他还有哪方面表现出了强者的姿态?”

吴亚玲还在后悔当初用错了方式,稍缓才接着说道:“就在我跟他重逢的第二天,唐一山回家去逼唐飞亚离开滨龙市,还逼着他带着他的妈妈一起离开。当时,唐飞亚态非常坚决,说什么都不会离开。唐一山无法了,便威胁说他要是不离开,那么房屋拆迁的钱一分不给唐飞亚。”

“唐飞亚又是什么态?”赵玉兰迫切地催问道。

吴亚玲说:“他根本就没有把那笔钱放在眼里,骄傲地、大方地让出来给他的姑姑。记得他说过一句令我触动很大的话。”

“什么话?”赵玉兰又催,这么久了,她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知道关于唐飞亚的事情。

吴亚玲露出欣慰的笑容,为有唐飞亚这样的老公感到欣慰。稍缓她继续说道:“他说: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他要自己成为有钱人,不稀罕祖上留下来的财产。就凭这句充满自信的话,我当时就断定他能成为一位真正的强者,也只有强者才有勇气视两万人民币为无物。”

“这小的确与众不同,他还有那方面表现出了强者的姿态?”赵玉兰对唐飞亚的故事越来越感兴趣了,巴不得女儿继续说下去,把唐飞亚所有的故事都说出来更好。

...

丈母娘的那些事

吴亚玲想让自己的妈妈尊重唐飞亚,那么就得让妈妈知道唐飞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很乐意继续说唐飞亚的故事给妈妈听。她又喝一口水,稍稍回想过后说道:“吴秀丽曾经想逼走唐飞亚和他的妈妈,就是怕唐飞亚的存在会影响她跟唐一山的关系,但是唐飞亚根本就不甩账,霸气地拒绝了吴秀丽抛出的好处费。”

“吴秀丽给他什么好处?”赵玉兰迫切地问道。她对吴秀丽的事知道得比较多,也知道这个小姑子的脾气,好希望吴秀丽和唐飞亚之间的矛盾激烈到不可化解的程度。

“吴秀丽知道唐飞亚很难对付,开口就给一千万,让他带着他的妈妈另外找一个城市安家。”吴亚玲稍做停顿后又说:“但是唐飞亚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后来,吴秀丽见这招不起用,便改为拉拢,她现在想尽一切办法拉拢唐飞亚为己用,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将会以失败告终。”

她的用意很明显,就是唐飞亚不把吴秀丽的威逼当一回事,那么就不回向自己的老妈低头,这么说的原因就是让老妈知难而有所收敛。

“吴秀丽是怎么拉拢唐飞亚的?”赵玉兰又问。

“给钱给物,百般讨好。”吴亚玲的手往下指一指,“她在这个单元买了一套房送给唐飞亚,这事你是知道的。”

“嗯。”赵玉兰听到这里忽地恍然明白过来了,笑一笑,“这个小子估计现在就在吴秀丽给买的那套房里,你去把他叫上来。这么晚了,咱们还等饿着肚子等他回来吃饭呢,他倒好,待在下面图清静。”

吴亚玲也算定唐飞亚在楼下,一瞬不瞬地盯着老妈问:“妈,你可知道他为什么不想上来?”

“我怎么知道?”

“他知道你还没有离开,烦你了,所以不想上来。”

“他真的烦我了?你敢断定他不是怕我么?”

“妈,咱们有时真的没必要太自信。”吴亚玲语气陡地加重,一字一顿地又说:“唐飞亚的心性高傲,从来不怕任何人。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怕你,而是讨厌你。”

赵玉兰想想也觉得女儿说得对,唐飞亚武功高,事业小有成就,怎么会轻易怕一个人呢。此际,她倏地觉得有借口避开女儿跟唐飞亚单独谈一谈了。其实,她跟唐飞亚单独谈话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唐飞亚别把那些事说出去。

她说:“玲玲,听了你一席话,我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唐飞亚好好地谈谈心,你去把他叫上来吧,咱们是一家人,没有什么事谈不好的。”

吴亚玲根本就不相信老妈转了性,认为老妈假装妥协,愿意跟唐飞亚谈话是另有目的,但是她没有揭发老妈的虚伪,站起身来,“好,我现在就下去把他叫上来,不过上来后要先吃饭,吃完饭你再跟他交谈好么?”

“好,一切听你的,快去把他叫上来吧。”赵玉兰难得对女儿妥协,却笑得有点怪异。

吴亚玲见老妈口气松了,这才放心地去叫唐飞亚。

然,当她来到这个单元的301室的门前时,却见旁边302室的门是虚掩着,心头一颤,“难道马玉琴跟他在这边?难道他和前女友亲热上了?难道他真的对我的妈妈产生了反感,甚至于要到前女友这里寻找慰藉了?”

电光石火间,她想了好多,认为现在敲开门不妥,会让彼此都难堪。想了一想,她返身上楼。

回到自己家的门前,也不开门进去,而是站在过道口等着,她想在这里等待唐飞亚回来。

她的运气不错,只等了五分钟左右唐飞亚就提着包皮,肩上斜搭着衣服来了。她一见到他就扑上去,热情地笑问:“老公,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我等得黄花菜都凉了。”她心里再酸再苦,都不想表现出不悦神情,笑得勉强,却热情。

唐飞亚是觉得跟马玉琴在一起待时间长了不妥,一来吴占江会反感,二来也怕吴玲起疑心。但是他压根就没有想到吴亚玲刚才还下去过,坦然地笑一笑,“老婆大人,你怎么待在门外?”

“这么晚了不见你回来,你的手机估计没电了,处于关机状态,我心里着急,便跑到外面等你了。”她尽量地把理由说得合适一点。说话间,她接过他的皮包和衣服,这才去开门。

此际,唐飞亚心头涌起的滋味很复杂,说不清,道不明,却什么都没说,只揽着吴亚玲的肩,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吴亚玲回眸一笑,小声嗔道:“别小家子气,李嫂看见多不好,快去洗手吃饭。”

唐飞亚进门后,见满桌的菜没有动过,李嫂一见他回家就去热菜。不用问了,吴亚玲忍饿等他回家吃饭,一时间,感动溢满了心坊。然,一看到赵玉兰从书房里出来又不好了。他冲赵玉兰不好气地说道:“你还没有走呀?”

这是什么话?他居然敢用这种语气跟丈母娘说话,简直是可恶之极。

“老公,妈妈说要等你回来一起吃饭。”吴亚玲怕起争端,连忙圆场。

“你……”赵玉兰那对眼一鼓,想要发作,倏地触及到女儿投过来的无助眼神,忍了,又想了想女儿刚才在书房说的话,强制性地把蹿起来的怒火压了下去,右手轻抬轻挥,“快去洗手吃饭吧。”

她实在拉不下脸来忍女婿的气,按平时的脾气,有谁敢这么对她不礼貌,不整得对方求饶才怪。这回,为了自己的那些事不被泄出去,为了不让女儿操心,她选择做一回开明好心丈母娘。

唐飞亚瞧瞧笑呵呵的吴亚玲,又看一看满脸虚情假意的丈母娘,心头蹿起一个声音:“忍吧,她虽然哄了我,不尊重我,但是我也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忍吧。”随后,他什么也不说,转身回屋拿衣服去洗澡。

温热的水使他的头脑更清醒,洗完后也不忙着出去,穿着休闲服,站在卫生间,微闭又眼,想着待会出去有可能发生的事。

想来想去还是一团糟,总觉得有赵玉兰在家里就是堵得慌。但是,她是他的丈母娘,只要他跟吴亚玲的婚姻存在一天,他就要面对这个丈母娘。无奈,为了在家里能有一个好心情,那就只有委屈自己了。

他出来以后态度好多了,冲赵玉兰叫妈,还和颜悦色地编造回来晚的原因,理由很老套,就是事业型男人的惯用伎俩,回家晚了就说见客户。

吴亚玲也没有揭穿他的谎言,只在心里难受,表面却表现出很理解,还心疼的他的样子。

赵玉兰有事相求,也不敢招惹他,也没有揭穿他的顺口敷衍。

此时,已经是晚上的二十二点,这顿饭就当宵夜了。

吃饭期间,谁也没有说不开心的话,甚至很少说话。

饭后,吴亚玲帮李嫂收拾碗筷,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老妈要跟唐飞亚谈话,不想渗合。

赵玉兰忍住气,破天荒唐地给唐飞亚泡了一壶茶,把他叫到书房,面对地坐在小圆桌的旁边,谈上了。

赵玉兰拿出收回来的那张银行卡,轻轻地搁放到唐飞亚的面前,和颜悦色地说道:“早上我的言语过激,你别见怪,这张卡上的钱是我给女婿的见面礼,你收回去吧。”

唐飞亚瞟一眼那张银行卡,淡然一笑,“不用了,我可不想被人拿吃软饭的事来做要挟。”他还有气,还在计较。

“呵呵,你还真记仇,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有点小争端用得着记心里吗?”赵玉兰继续忍气。

“真的不用了,你和玲玲以前创业也不容易,这钱你还是收回去,就当是我孝敬你的。”唐飞亚把银行卡推到赵玉兰的面前,浓眉轻挑,“你别生气,我早上也是昏了头,才跟你说的那些话,才会臆想出一些不存在的事来要挟你。”

“臆想?”赵玉兰瞧都没瞧那张银行卡,满脸的迷惑不解,一瞬不瞬地地盯着唐飞亚问:“你是说你跟我说的那些事是你想象出来的?”

“不错,我并没有证据证明那些事的存在,也没有听任何人说过。”唐飞亚的那对大眼睛里掠过一抹精明,睫毛高高地挑起,又说:“你跟黄一凤势如水火,我就猜想着是你弄残吴占江以泄愤;你跟我的师父不能走在一起,却忍气这么多年,没有去吴家大闹,我想肯定还有重大的原因,最大的可能就是你跟我的师父还有一个儿子,为了孩子的成长,你什么都会忍。这些事只是我猜的,不管是否猜中,你都别往心里去,我也不会向任何人泄露半个字,包括玲玲我都不会说。”

他知道赵玉兰赖着不走的原因,无非就是想弄清楚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些事,也想搞清楚是谁对他说的。他不是傻瓜,肯定不会如实说。但是这事肯定得给出一个说法,还要给一个不泄秘的承诺,否则赵玉兰会无休无止地纠缠。他不想给马玉琴招若麻烦,也不想跟这个丈母娘一直夹缠不清。不用她问,他把编好的话全说了出来。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就看赵玉兰是什么态度了。

丈母娘妥协了

赵玉兰绝对不相信唐飞亚的鬼话,但是,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不会把那个转话的人供出来。【最新章节阅读.】..不过,她也相信唐飞亚不会往外说,除非她再次让他忍无可忍。她也明白这两桩私情秘事成了唐飞亚要挟自己的把柄。这事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只是暂时稳住他而已,好在他的态很明显,只要她不过份,他就不会往泄,一旦她还像以前那样霸道地无理取闹,这事还真保不住就传了出去。

那么她又要怎么回复?又会怎么修复和他的关系呢?轻不得,重不得,这事真的很伤脑筋。

唐飞亚表面上淡然地喝茶,心里却暗暗地得意:“制住了她的脾气,以后在这个家里就好过了,最起码她不会无理取闹,她也不敢轻易招惹我了。”想着想着就涌起一抹伤感,一家人要靠互相掌握把柄要挟双方,实在令人伤心。然而有这种霸道,而且容不下人的的丈母娘,不用这种招数也不行,实在令人感动无奈。

他见赵玉兰若有所思的样,便知道她在是想怎么回应的事,他不想听她说出违心的话,便又笑说:“妈,咱们是一家人,家丑不可外扬,不管那些事我是否猜中都不会外泄的,请放心。”

赵玉兰一直没有否认那两件事的存在,这事肯定假不了。她认为他既然说得出来,那肯定是知道真相的了,否认也没用。她只是想封住他的嘴,不让他往外泄就行了。现在他先做了保证,她也稍感宽心,顺着他的话头笑说:“是呀,咱们是一家人,彼此的命运是相连的,荣辱与共,妈早上的确不应该那对待你,不该当众凶你,我给你道歉。”

说是道歉,但是她的神情里却溢满了无奈与不情愿。如果可以,她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在小辈面前弯腰伏低。但是,她还得继续活着,为了多年前的计划能实现,她必须忍,必须跟他道歉。

难得了,能让赵玉兰低头认错并道歉实在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唐飞亚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得饶人时且饶人,退一步海润天空。他温和地笑一笑,“妈,你是长辈,不用跟我客气,更不用道歉,以后要是我有做错的地方,该骂就骂,谁让我是你的女婿呢?”

虚伪,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虚伪了,如果不计较,如果能随便骂,那他还会要挟丈母娘么?

赵玉兰并不在乎他的虚情假意,只希望他不把那些事往外泄。此际,唐飞亚既然做出了不外泄的承诺,她也要做该做的事。她把银行又往唐飞亚的面前推一推,笑说:“既然你都不计前嫌了,这张卡你就收回去,这是我送给女婿的见面礼,你拿去当零花,别用作股金了,如果你的公司以后出现资金缺口,那时我再收购你们公司的股份。”

霸气,精明,任性。五万给女婿做零花,她够任性;她话中有话,就是唐飞亚如果不好好干,一旦公司的资金出现问题,她就要收购他的公司;她更精明,这五万只要唐飞亚收了,那他就不好意思把她的私秘情事往外泄。五万对于她来说就是九牛一毛,算不得什么,打着给零花钱的幌,却封住了唐飞亚的口,真的是一举多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唐飞亚也只好把银行卡收起。以前还需要给股份,这回倒好,什么都不用给,随便花。不过,他嘴上却不示弱,笑一笑,“谢谢妈的给的零花钱,同时请你放心,只要不是天灾,我的公司不会差到靠丈母娘的资金来支撑。”这话也算是软中有硬,更彰显出了自信。

赵玉兰不想再跟他调嘴了,跟女婿斗嘴真不是什么好事。她又客气两句,便起身离开了。

唐飞亚没有起身相送,赵玉兰出了门以后,他拿着那张银行翻来覆去地看,还凑在嘴边吹一口气,“有钱就是他妈的任性,零花钱一扔就是五万,不要白不要,拿着花吧。”顺手就把银行卡夹在一本书里,却把书放在他平时最容易记住的位置。

这次,他坦然收了这五万,因为他不打算把赵玉兰的那些事亲口说出去,至于别人是否会说,他就管不了啦。

吴亚玲送走了老妈,换上一套纯白色的睡衣,端着一盘水果,甩着长发来到了书房,一进门就问:“你跟我妈妈没有吵架吧?”

“你是明知故问。”唐飞亚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果盘,插一块苹果丢在嘴里,招手让她坐在旁边,嘴闲了才接着说:“你肯定在门外偷听,另外,你妈妈离开时的表情也不像吵过架的吧,所以我说你是明知故问。”

“这样就好。”吴亚玲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微微一笑,“那我妈跟你说了一些什么话?你又是怎么回应的?”

唐飞亚肯定不会说出实情,顺口说道:“我就跟她讲了家和万事兴的道理,另外也解释了回家晚的原因,当然,这个原因是我编的,因为我不敢跟她讲实话。”

“实话是什么?”她表面上是笑呵呵的,心里却泛酸,暗暗计较:“真正的原因是你私会前女友,害得我挨饿。”

唐飞亚总觉得吴亚玲在门口相等有问题,另外赵玉兰在阳台上看到他的车回来的,莫非她已经去过楼?难道她已经知道他跟马玉琴在一起的事了?想到这里,他觉得最好跟吴亚玲实说,这样也许能打消她的疑心。决定了,他笑说:“实话就是我知道你妈妈还没有离开,怕回家,所以我去了楼,准备在下面过夜。就在我烦恼时马玉琴来敲门,陪我说了一会话。”

他说的的确是实情,却没有把实情说完,因为他跟马玉琴说的那些话是不能让吴亚玲知道。

他坦城相告,吴亚玲稍感欣慰,但是,她还是觉得让唐飞亚跟马玉琴经常见面实在危险,却想不出不让他们见面的理由,这事也就闷在心里,只笑说:“没事,马玉琴是你的前女友,,你烦恼时找她说说心里话也是可以的,只要没有过份的行为就行了。”

“老婆大人,你好大,我还以为说出实情来以后你会吃醋,会跟我吵架呢。”

“我是那种不开明的老婆吗?”

“所以我说你是好老婆嘛。”

说着,唐飞亚搂住她就亲了一口,嬉皮笑脸地小声说:“没什么事就睡觉吧,今天晚上来次。”

“没正经,坐好,我有正事跟你说。”吴亚玲的玉手轻抬,托往他的下巴,盯着他说:”亲爱的老公,前些天我答应给你推荐一位秘书,现在已经决定了,明天就会到你的公司报到,你可要好好地对人家。”

“谁呀?”

“我的秘书赵玉娜,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哎哟,这可不好。”唐飞亚摇头摆手,搂着吴亚玲以玩笑的口吻说道:“赵玉娜年轻漂亮,你就放心把她放在我的办公室么?就不怕发生老板跟女秘书的隐秘情事么?”

“我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也对你特别的信任。”吴亚玲拿开他的手,笑一笑,“前段时间我们说这事时,你说要找一位四十岁以上的女秘书,还要有能力,一时之间我无法帮你找到这样的人,你就将就用着,等有了合适的人选我再帮你换。”

唐飞亚随口笑说:“那行吧,只是为什么非要是赵玉娜呢?我记得她做你的秘书也不久,你对她了解么?”

吴亚玲的睫毛微微上挑,得意地笑一笑,“我别样本事没有,却能知人善用,赵玉娜虽然来我的公司时间不长,我看得出她是一个有能力、忠诚的职业女性,最近我跟她交流过几次,认可她的工作能力,也欣赏她的人生观,都把她当成心腹了,你就放心地用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心腹二字钻进耳里,唐飞亚心头一颤,暗暗计较:“他娘的,她安排心腹在我的身边,用意昭然若揭,就是想监视老。好,那我就将计就计,先摆平这个女秘书,让他只为我一个人服务,到时,我……”计较着,他的主意已定,却掩饰得很好,面上毫无半点不悦,装模作样地搂着吴亚玲笑说:“还是老婆好,连心腹干将都让给我,实在好的我找不到话来说了。谢谢!”

“哟,俩夫妻还谢来谢去,你也不嫌生份。”

“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时间不早了,那我们去睡觉吧。”

唐飞亚不是很困,却不想再跟吴亚玲说闲话了,打横抱起吴亚玲颠一颠,玩味地笑一笑,“你比以前重了哟,莫非是肚里有人了?”

吴亚玲双手圈着他的脖,幸福地微微一笑,“小家气,咱俩才多久就有了,别想歪了,快走,种地去,也许今晚就有了。”

他没有再说话,脖一弯,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一吻,暧昧地笑一笑,抱着她,大步流星地朝房间走去。

……

...

秘书带来的烦恼

[第4章第四卷风云突变]

第41节秘书带来的烦恼

第二天,唐飞亚早早地就到了公司,正在翻看文件时,吴亚玲介绍的那位‘女’秘书赵‘玉’娜来了。

赵娜娜年纪二十四岁,从大学毕业一年,本地人,圆圆的小脸,单眼皮,眼睛稍小,皮肤白净,身材微丰,齐耳短发,姿‘色’不错,算得上美‘女’。今天,她穿得比较正规,一套淡绿‘色’的‘女’式西服把她的干练完美地衬托出来,脸上挂着标准的职业微笑,向唐飞亚递‘交’了吴亚玲提供的介绍信。

唐飞亚把介绍信接过来,顺手放在办公桌上,心里暗暗地计较:“‘奶’‘奶’的,老子得先摆平这个‘女’秘书,让她无法向吴亚玲传达我的任何行动信息。”

他知道多了这么一位‘女’秘书以后,就一直认为吴亚玲别有用心,是故意在他身边安‘插’眼线。所以,为了防患未然,他必须有所表示。

他从随身的皮包里里拿出一只‘精’致的盒子,轻轻地搁放在赵‘玉’娜的面前,朝她投上一抹意蕴暧昧的眼神,嘴一歪,“赵秘书,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收下吧。”

这只盒子里装着的是一根项链,是昨天回来时,顺路买来准备送给董‘玉’媛讨喜的,昨晚,吴亚玲说是要把心腹派到她的身边,就临时决定拿来送给这位秘,目的只有一个,拴住这个秘书的心,先给她一点念想,让她认为他对她有意,然后再慢慢地把她变成他自己的心腹。

赵‘玉’娜家境不算好,大学时谈过恋爱,收到过玫瑰‘花’,却没有收到过男人的项链。此际,她接过盒子,在他点头示意下打开盒子,瞧到金光闪闪的项链时,心“砰”地跳动了一下,满脸的讶然,暗暗计较:“他为什么要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难道他想跟我……”她不敢往下想,却非常想收下这份礼物,却虚情假意地笑拒,“唐总,我,我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她假装出惶恐不安,盒子倒是递到了唐飞亚的面前,却紧紧地攥着不放。

唐飞亚轮起眼角,把她的虚情假意瞧在眼里,暗暗地幸灾乐祸:“吴亚玲真是眼瞎了,居然把这种贪心十足的货‘色’当成心腹。”他觉得这个‘女’秘书太好搞定了,心里得意,面上却淡定,轻轻地把盒子往回推时还在她的手背上‘摸’了一把,并笑说:“收下吧,只要你认真工作,全心全意地为我做事就行了。”

“谢谢唐总。”赵‘玉’娜眼睛都绿了,却‘精’明,碰触到唐飞亚那抹暧昧的眼神,心微颤,“难道他真的对我有意么?那我该怎么办?哎,前男友嫌我家穷,傍富家‘女’去了,我为什么不可以暗许老板,顺了他的意,也许有更多的好处,也许能有一个好的前程,到时在那个负心汉面前也能扬眉吐气。”起了这样的的念头,她也就坦然地收下了这份礼物。对于唐飞亚故意的那一‘摸’,她想当然地认为是老板在向她传达某种信息,芳心暗喜,低着头,欺待他的下一个动作。

唐飞亚当然不会在她第一天来上班就有动作,只是想试试她的反应而已,效果不错,这个漂亮秘书好像有那方面的想法了。很明显,这是一个不难摆平的‘女’人,只要他想,现在就能收她为己用,但是他不想这么急,得先让她进入角‘色’才行。

接下来,他跟赵‘玉’娜‘交’待了一些工作上的事,也重点讲了注意事项,还让她去人事部办理手续。

赵‘玉’娜出去以后,唐飞亚正准备去工地上看看,张冬沁大摇大摆地来了,一进‘门’就笑侃:“唐大经理,你有福了。”

全公司也就张冬沁敢这么对唐飞亚这个总经理这么说话,并且什么话都敢说。唐飞亚怕她说出不听的话来,不忙回应,而是笑说:”丫的,你先把‘门’关好再开玩笑行么,你就不怕别人听到你的胡说八道么?”

“怕个干球。”张冬沁嘴上说着不怕,还是返身去把‘门’关好。

“过来,说清楚,我哪来的福?”唐飞亚朝张冬沁招一招手,朝对面指一指,“坐在哪里,咱俩说会话。”很显然,并不需要她马上回复他的福从何来,只想跟这位闺蜜说话。

婚后,特别是昨天跟赵‘玉’兰吵过架以后,他总觉得很孤独,孤独得无法相信任何人,就算是现在面对张冬沁,也只能是选择地跟她诉诉苦,有些事还是不能说。但是,他又觉得有总比无好,也许跟这个好朋友谈谈心,心里的郁闷就会一扫而空。

“那咱们是上下级的谈话,还是朋友间的胡说打诨?”张冬沁没有坐,而是站在他的面前,双手叉腰,秀眉一挑,“如果是上下级之间的谈话,那我就正经地坐着听你训话;倘若是朋友间侃大山,那我就或站或坐全凭自己决定,不受你的约束。”

这丫说话有趣,却公‘私’分明,唐飞亚感觉跟她在一起说话好轻松,根本不用互相算计,也不会有所防备。也许是太压抑的原因,他特别想跟她说会话,开开玩笑。他笑说:“沁丫,我好烦的,你就以朋友的身份跟我说会话,请帮我把郁闷赶跑吧。来,先说说我有什么福了?”

“行,我就以朋友的身份告诉你答案。”说着,张冬沁朝他靠一靠,脖子一弯,把嘴凑到坐在椅子上的唐飞亚的耳边,小声说道:“你娶了一个大傻瓜做老婆,居然给你送了一个大美‘女’来做秘书,哥们,你以后有眼福了,工作累了就看几眼美‘女’,永远有‘精’神,这难道不是福么?”

她是人事部经理,赵‘玉’娜去办手续,她顺便问了问基本情况,觉得吴亚玲这事办得有点问题,便‘交’待手下先给赵‘玉’娜办理手续,她却来跟唐飞亚侃上了。

“得了吧,我怎么觉得不是福,而是祸呢。”唐飞亚轻轻地推开张冬沁,神情里掠起一抹哀伤,“沁丫,我正为这事感到烦恼,你帮我分析分析,吴亚玲这是玩的那一出。前些天,我让她帮忙物‘色’一个秘书,我开出的条件是四十岁以上的‘女’秘书;现在她却给送来了一个年轻的‘女’秘书,并且这个赵‘玉’娜是她的心腹,这是她亲口跟我说的。我真搞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了。”

张冬沁见他神情凝重,说得郑重,也就无心开玩笑了,坐到对面的椅子上,习惯‘性’地拿起桌子上的杯子转一转,秀眉微微下垂,想了一想过后笑说:“哥们,我觉得你想多了,吴亚玲还不至于在你身边安‘插’眼线吧。”

“哎,沁哥儿,你是不知道,自从结了婚以后,我没有一天是快乐的。”唐飞亚幽幽地叹口气,摇头晃脑地又说:“吴亚玲虽然表面对我好,处处顺从我;但是,她有好多事却瞒着我,这是明显的不信任,所以,她让赵‘玉’娜来监视我也是有可能的,并不是我想多了。”

张冬沁笑不出来了,好朋友碰上了烦心事,必须得开解开解,端端正正地坐好,就像以前采访别人一样地问:“她瞒了你什么事?”

唐飞亚的眼里溢满悲情,摇一摇头后说:“说来话长,以后再跟你详说,但是,请相信我,婚前婚后她对我完全不一样了。”

“亚哥儿,你不想说的事我也不追问,我只想跟你说,你跟吴亚玲结婚太草率。”张冬沁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过后又说:“曾记得,她说过你是她的救命恩人,除了嫁给你,她找不到任何好的方式来报答你。所以,你们的婚姻不是感情到位的结合,而是一桩‘交’易。她对你没有完全信任也是可以理解的,只要她没有触碰到原则‘性’上的问题,你就别计较太多,计较得太多的话,你将会失去快乐。”

唐飞亚气气愤地说道:“你说得对,但是我无法快乐,就算我不计较吴亚玲对我的处处设防,但是我也无法接受那个霸道而且爱无理取闹的丈母娘。”

“你丈母娘对你做了什么事?”张冬沁想帮他解开心结,那就得问清楚一些事。

唐飞亚‘摸’出一根横在上嘴‘唇’闻一闻,却没有‘抽’。接下来,他详细地把昨天跟赵‘玉’兰发生冲突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却没有说是怎么化解掉的,只说:“我生气以后,赵‘玉’兰也就不再挖苦我是吃她们家的软饭了。沁丫,你是非常了解我的,知道我对吃软饭这个词非常敏感,你说赵‘玉’兰怎么能当众揭我的伤疤呢?”

张冬沁听后也觉得赵‘玉’兰做得帮过份了,忿忿地说道:“这个赵‘玉’兰我还真讨厌,怎么能那样子说话呢?吴亚玲知道这事么?”

唐飞亚说:“这事非常奇怪,赵‘玉’兰也觉得她自己做得太过份,所以昨天一直在我家等着,我回去得很晚,按理说她应该跟吴亚玲说过这事;但是,昨天晚上赵‘玉’兰离开以后,吴亚玲并没有过问半句,只问我她妈妈跟我说过一些什么话,却只字不提她妈妈跟我吵架的事,这让我非常难以理解。”

张冬沁也觉得奇怪,摇头说道:“吴亚玲不可能不知道这事,难道她真的对你有异心?如果她对你有了异心,那么她让赵‘玉’娜来监视你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那我把这个秘书给她退回去么?”唐飞亚这是试探,想听听张冬沁有什么高见。

张冬沁‘摸’一‘摸’自己的下巴,想了一想,“不能退。”

唐飞亚冲口而出:“为什么不能退?

以物贿心

唐飞亚也知道赵‘玉’娜这个秘书不能退,只是想听一听张冬沁的说法,看看是否跟他自己所想的一样。 现在,他‘挺’能装模作样,故意挤‘弄’出满脸的‘迷’‘惑’不解,瞧着张冬沁重复问道:“为什么不能退?说说你的高见。”

张冬沁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神情凝重地说道:“吴亚玲那么‘精’明,很多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你要是把赵‘玉’娜退了回去,摆明有问题。她肯定会想明白其中的道理,道理一通,她对你的防备心得就更严紧了。这样一来,她以后不但不会帮你,表面上都不会对你好了。如果你还想挽留自己的婚姻,如果你还不想跟她离婚,那就把赵‘玉’娜留下。当然,留下赵‘玉’娜也有一定的好处。”

“什么好处?”唐飞亚觉得她的见解跟他自己的差不多,他也觉得现在就把赵‘玉’娜退回去,等于直接宣告不信任吴亚玲,也明白地告诉吴亚玲他已经把赵‘玉’娜定位成眼线了。有些事糊涂点好,或者反制。他想到的是将计就计,却不知道张冬沁是怎么想的。

张冬沁现在无法确定吴亚玲是不是真的是派人来监视唐飞亚,如果真是的话,那么这个‘女’人真的很可恶,她不会让自己的好朋友跟这种口是心非的‘女’人过一辈子。她想把这件事‘弄’清楚,那就得慎重处理,既不能冤枉吴亚玲,又不能让唐飞亚吃亏。

其实,她对吴亚玲是又恨又爱又忌惮,之前,她觉得唐飞亚娶吴亚玲是错误的决定,因为这个‘女’人太‘精’明,很难驾驭,所以,她才百般阻挠,只是后来唐飞亚自己愿意娶,她也没办法。现在,她需要做的是不让唐飞亚被吴亚玲欺负。所以,她非常愿意替唐飞亚分析和出主意。

她经过认真地思考过后说道:“亚哥儿,吴亚玲前面也给你介绍了三位,朱志祥,李雪绢,胡万润都是咱们公司的骨干,对工作都是非常认真踏实的人,他们绝对不可能是吴亚玲的眼线。这也说明之前吴亚玲是真心为你推荐人才,包括赵得友也是吴亚玲替你争取来的实力干将。所以,还没有充分的证据之前,我们不能一口咬定赵‘玉’娜就是吴亚玲派来的眼线。”

“你说得对,那就把赵‘玉’娜留下吧,你刚才说留下她有好处,除了不让吴亚玲起疑而外,还有什么好处?”唐飞亚最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这是第三次问了,证明他比较在意这个问题。张冬沁所说的那些道理他也懂。当然,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把赵‘玉’娜退回去,否则也不会让赵‘玉’娜去人事部办手续。他就是想借这个话题听听张冬沁的说法。

张冬沁说:“赵‘玉’娜涉世不深,却是重点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没有社会经验,工作能力却强。基于这两点,你可以利用她社会经验缺泛的短板,重用她,多关心她,给她一些小恩小惠,最后拉为己用,到了她对你产生感‘激’,知恩图报之时,是非曲直就能从她的口中得知,你觉得我的说法怎么样?”

“妙,其在是高,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唐飞亚赞赏的表情非常夸张,鼓了两下掌,浓眉高扬,“沁丫,听你这么一说,我就不烦恼了,就按你说的办,我以后使劲地重用赵‘玉’娜,还要对她好。让她感恩,让她对我说出实情。”

嘴上说得欢,其实他心里暗暗得意,因为他跟张冬沁所见相同,所以他开心还得意。不过,他对赵‘玉’娜好的方式却跟张冬沁所说的有出入。张冬沁所说的施恩无非是重用赵‘玉’娜,过段时间提拨到重要部‘门’任要职,同时给钱给物,以贿其心。唐飞亚却想得邪恶——以情攻心。

当然,唐飞亚不可能把那些歪‘门’邪道的手段说出来,那怕是最好的朋友,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绝对不能透‘露’半句。总之,他和张冬沁的策略大致相同,方向一致,这也是他甚感欣慰的地方。

张冬沁看看时间,估计赵‘玉’娜的手续也该办得差不多了,站了起来,笑说:“亚哥儿,我该说的说了,再也没有什么高招支给你了,赵‘玉’娜快要办好手续了,我也该回人事部做我的领导去喽。”

最后这句,她是以玩笑的口‘吻’说出来的,目的就想让唐飞亚的心情好起来。

唐飞亚起身相送,呵呵地笑一笑,“谢谢你,跟你说了一通话,心情好多了。放心地去吧,我会按照你说的方法来处理这件事。”

张冬沁挪到他的身边,轻轻地拍一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道:“无论碰上什么事都要保持平常心,不要把喜怒哀愁轻易地让下属看出来,千万别让赵大秘书把你的心思猜透,在未把她拉成自己人之前,注意掩饰自己的情绪,让她去猜‘迷’,懂我的意思吗?”

“懂。”唐飞亚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就玩味地笑一笑,“沁丫,你这几年在外面东奔西跑的历练价值太大了,让你成熟,让你见识高深,有你这样的伙伴,我还有什么坎迈不去的。我为有你这样的知己前世修来的福份。”

“哟,几天不跟你聊了,这张嘴怎么变得这么甜了?”张冬沁瞟他一眼,手一挥,“收起你的甜言蜜语,走人喽。”说完,大摇大摆地拉开‘门’出去了。

唐飞亚坐回到老板椅,端起茶杯,微闭双眼,整理‘乱’哄哄的情绪,稍缓,感觉心气好了许多。微微一笑,喃喃自语:“我得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一年之内把重要部‘门’的人全部换成自己的心腹,到那时,老子才是真正的老板,现在靠老婆的人打江山实在不妥。”他想得有点过份了,意思就是要在一年之内用自己的心腹把吴亚玲介绍来那几位全部换掉。当然,现在还得依重这些骨干做事,否则公司无法运转。他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卑鄙,而是理所当然。

思路拐个弯,他也想试着要把吴亚玲介绍来的这些人彻底地拉为心腹,其中,赵得友最容易拉拢的一个,胡万润讲究的是职业道德,这种人不用拉,只要重用加信任就可以了。其他人的话,他想到的是张冬沁的“以物贿心”的高招。说穿了就是多送东西,笼统人心。

正在他有了对策的时候,赵‘玉’娜回来了,短发下的那对眸子闪着兴奋的光泽,直接走到唐飞亚的办公桌前,‘露’出标准的微笑,“唐总,向你汇报,我的手续办完了,人事部的同事们很热情,还带我参观公司的各部‘门’,所以我对公司的环境有初步的了解,以后会好好地配合你的工作。现在请唐总分派我的工作吧。”

“你的工作很简单,以前你在我老婆的公司是怎么工作的,现在就怎么工作,也算是我借鉴她的公司的工作经验。”说着,唐飞亚抬起头来,那对眼里落满星光,瞧着眼前的‘女’秘书,暗暗定位:“这丫长得不错,吴亚玲这是送羊入虎口,老子笑纳了。”当然,他觉得不能在赵‘玉’娜第一天来上班就传达暧昧信息,语锋一转,“小赵,你先休息一会,熟悉一下办公设备,待会陪我出去一趟。”

赵‘玉’娜只是秘书,没有拒绝的权利,客气地应诺完后,便回到外间她自己的办公区,随时候命。

唐飞亚又翻阅了几份文件,感觉肚子饿了,才想起没吃早餐,这个时间点又快到饭点了,便叫上赵‘玉’娜一起出去。

当然,赵‘玉’娜这个总经理办公秘书又充当起‘私’人秘书的角‘色’,帮唐飞亚提包,还帮着去提车。

唐飞亚索‘性’让她开车,他坐到后排,发命令道:“进城,找一家服装店,我给你买几样衣服,然后找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吃饭。”说完就把着笔记本电脑按起来。

他要给秘书买衣服?还要带赵‘玉’娜去吃饭?什么意思?很明显,他在执行张冬沁所说的那套方案——以物贿心。

赵‘玉’娜的第一份工作就是给吴亚玲做秘书,没有做过男‘性’老板的秘书,防备心不是那么强。她想当然地认为老板给自己买衣服是好心,是想让她的形象有所提升。老板带秘书去吃饭也很正常,也就欣然回应:“谢谢唐总,我会注意自己的形象的,不会给公司丢脸。”

接下来,唐飞亚不再说话,坐在后面鼓捣笔记本电脑。

这年时,秘书不好当,一般情况,要达到基本的三要素才能称职,那就是要会开车,最低会一‘门’外语,普能话还要标准。这三条赵‘玉’娜都达到了,她的车开的平稳而娴熟,时不时地还从反光镜里瞧一瞧唐飞亚动静。

到了老城的闹区,赵‘玉’娜把车停好,招呼唐飞亚下了车,帮他提着包,正式逛起街来。唐飞亚为了持有一定的威严,并没有跟赵‘玉’娜说太多的话。

他打算把以物贿心的策略用到极致,不但给赵‘玉’娜买了两套衣服,还给朱志祥,李雪绢,胡万润都买了东西。随后,他让赵‘玉’娜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亲自开车,却不回公司,而是向情人谷方向驰去。他也向赵‘玉’娜解释过去什么地方,去办什么事。

赵‘玉’娜是秘书,当然是老板说去哪就去哪里,并不敢多问。

秘书的高论

唐飞亚没有吃早餐,肚子早就饿了,半路,他选了一家环境优雅的山庄吃饭,还要了包间。

上了菜,唐飞亚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又给赵‘玉’娜拿了饮料,笑说:“小赵,我老婆吴亚玲说过: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气候热,我想喝一杯冰啤,所以待会你开车。”

以前,他对吴亚玲在公司的情况了解不多;最近,准确地说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特别想了解老婆在公司的情况。现在,吴亚玲把自己的秘书给了他,他也就顺口提一提,想从赵‘玉’娜口里获得点信息。最直接的想法是想知道吴亚玲是怎么管理公司,以及怎么跟员工们相处这些细节上的事。

赵‘玉’娜当然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随口回应:“好,唐总放心地喝,待会我来开车。吴总的原则‘性’很强,她这么要求是对的。”

唐飞亚有目的地扯起这个话题,肚子里早准备好了词,倒好啤酒,笑一笑,“是呀,她的原则‘性’是很强,对我也是严格要求,那她对你们的要求严格吗?一旦违规她会怎么处理?平时对你们好吗?”

抛出一连串问题过后,他就悠闲地品酒,摆出一副闲谈的架势。

赵‘玉’娜也没有想得太多,随口应答:“吴总向来以严治公司,谁要是违规,绝不容情,该训就训,该罚就罚,但是奖罚分明。”

“怎么个分明法?”唐飞亚问完又喝了一口酒,还笑说:“咱们只是闲谈,一边吃一边聊。”

赵‘玉’娜端起装得有饮料的杯子,凑到嘴边,轻啜一口,随后冲他微微一笑,“我举一个例子,比如有人迟到要罚钱,十分钟之内罚二十,超过十分钟罚五十,如果无故不来,或不请假罚一百。罚款却是专款专用,不纳入公司财务,直接‘交’给迟到人所在的部‘门’,由部‘门’安排额外奖赏给全勤,或者工作表现的员工。这种制度非常好,大家都积极地监督那些工作态度不好,爱迟到的人,当然,违规的人也很自觉,谁迟到了都会主动去‘交’罚款,也就很少有人敢迟到了。”

“嗯,这招的确高明。”这回,唐飞亚由衷地夸赞吴亚玲的方式高明,也来了兴致,喝一口啤酒后又问:“那她对员工们好吗?”

“唐总,你先吃点菜,然后我再说。”赵‘玉’娜给唐飞亚夹了菜,看着他吃了菜,微微一笑,“唐总在工作上虽然要求严格,但是对员工却非常好。”

“举例子来听听。”唐飞亚温和地提了要求。

赵‘玉’娜非常乐意跟他说吴亚玲管理公司的方式方法,这不算泄漏原公司的商业秘密,因为吴亚玲‘交’待过,只要唐飞亚问起管理方面的事,让她无所忌讳地照实说,还说了原因,就是让唐飞亚借鉴经验。所以,她喝了一口饮料后又继续说道:“比如,吴总会记得公司里每一位主管和员工的生日,会亲自给主管送生日礼物,还会监督各主管在员工生日的那天送礼物。亚玲公司旗下有酒店,有商场,还有一家酒店在海边,全公司几百号人,吴总把所有员工的生日都放在工作用的电脑里,随时翻阅,时间长了,也就全记住了。”

“她真了不起,看似一件小事,却体现出她管理公司的态度。”唐飞亚深感震撼,吴亚玲太有心了,把几百号人的生日都记住,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做到了,也把关怀准时送到,自然得到员工们的尊重,人心顺其自然地笼络到位。浓眉一挑,他毅然决然地说道:“我得向她学习,以后我也得记住员工们的生日。”

“唐总,这件事我可以帮你做。”赵‘玉’娜愉悦地笑一笑,“唐总能虚心地学习,太伟大了。”

唐飞亚瞧她一眼,感觉这个秘书很讨喜,微微一笑,“谢谢你的好意,这事体现的是老板对员工的关心,我亲自去办。”

赵‘玉’娜觉得他很亲和,还谦虚,有心想为他多做点事,笑一笑,“那我明天就去人事部帮把员工们的生日做个统计,然后输入你的电脑,你每天下班之前打开瞧瞧,看看第二天有谁过生日,‘交’待给我去准备礼物。主管过生日就由你亲自送礼物及祝福;员工过生日,那我就把生日礼物‘交’给主管,由他们代‘交’。”

“我们公司的员工还少,以后无论是主管还是员工,暂时都由我亲自送礼物。”唐飞亚觉得这样比较好,可以借着送生日礼物的机会多跟员工接触,如果能趁机发现有能力的员工就提拨起来,加以重用。不过,他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赵‘玉’娜。

赵‘玉’娜朝投上一抹意蕴敬服的眼神,“唐总,你跟吴总一样地了不起,事事都是亲力亲为,有你这样的老板是员工们的福气。”

“你也别夸我了,再说说你们吴总那些事是亲力亲为的?”唐飞亚的心情不错,还给赵‘玉’娜夹了菜,笑一笑,“边吃边说,又不赶时间。”

很明显,他来了兴致。

赵‘玉’娜投其所好,更不会扫了他的兴。她吃了几口菜,喝一口饮后又说:“比如员工们的家里碰上了困难,只要吴总知道了,都会表示关心,也会伸出援助之手。有员工生病了,吴总也会‘抽’时间亲自去看望。还有,有时会选派一些人去培训或军训,吴总都会去探望大家。”

“哎,她总是做到每一个细节都到位。”唐飞亚总结了一句,若有所思地又问道:“她还让员工参加军训吗?”

“每年都有,吴总说军训可以提高员工们的自律‘性’,还可以提升员工们的意志品质。”

“那你觉得我的建筑公司的员工有必要接受军训吗?“

“唐总,如果你愿意让员工们参加军训,我保证公司以后的‘精’神面貌会上升几个档次。”

“这事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招开会议,专‘门’讨论这件事。”

“唐总,你真是一位虚心学习的好老板,员工们有福了。”

“嘿嘿,都是你们的吴总这个榜样做得好。”

唐飞亚很开心,居然有闲心开玩笑了,冲赵‘玉’娜笑一笑,“当然,还有你传话传得好,这些事都是吴总让你说给我听的吧。”

“也不全是。”赵‘玉’娜笑一笑,“有些事是我自己想说的。”

“不管那么多了,总之我学到了不少东西。”唐飞亚提起筷子来,笑一笑,“吃饭吧,吃完我们就去情人谷的工地,然后快点回来,我要计划一些事。”

……

饭后,唐飞亚现学现用,带着赵‘玉’娜去山庄附近的果园买了水果,还在路边的小卖部买了一些‘逼’食品,说是要慰劳工地上的工人们。

赵‘玉’娜考虑得更周到,向唐飞亚讨要了工地上的工人名单,东西分开来用袋子装好。每人又搭配一盒烟,一瓶二两装的二锅头。她解释说这些工人们都是干苦活累活,干活累了喜欢‘抽’一根烟,吃饭时喝点小酒解解乏。她又考虑到工人们在这边买东西不方便,还给每个工人买了‘毛’巾,‘肥’皂,指甲刀……等生活必用品。

唐飞亚见她凡事考虑得周到还全面,更注意细节,由衷感叹:“她是一个好秘书,我得抓紧把她拉为心腹才行。”有了这样的想法,他对赵‘玉’娜的看法有了改变,有了那些改变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他希望赵‘玉’娜是自己的人,而不是听吴亚玲的话来帮助他搞好工作。

一切准备好以后,又向情人谷出发。赵‘玉’娜开车,唐飞亚坐在副驾驶位置,一路闲聊,甚是欢快。

到了工地上,唐飞亚把三个工地上的工人叫到一起,说是大家累了,他以公司名誉带点吃的用的给大家,又对工人们的付出给予肯定和表扬。

随后,赵‘玉’娜给大家分发东西。她面上一直带着微笑,叫过名字后还附上一句大哥,叫得亲切,叫得工人们笑呵呵的直乐。

唐飞亚把朱志祥叫到一边了解工作进度,正说时,董‘玉’媛来了。

唐飞亚怕董‘玉’媛在赵‘玉’娜面前出不好听的话来,把她拦在外围。

董‘玉’媛今天依然穿得有点‘露’,纯白‘色’的背带凉裙把她的富态衬托出些许高贵神韵。她站在一堆‘乱’石上,指着跟大家说笑的赵‘玉’娜冲唐飞亚问道:“她是谁?”语气里溢满了醋意。

唐飞亚早就想好了说词,到了她的身边先开玩笑说:“哟,瞧你的脸‘色’都变了,怎么啦,吃我秘书的醋啦?”

“她是你的秘书?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秘书?我看是三还差不多。”董‘玉’媛满脸的不悦,这个家伙在家里还有一个能干的老婆,今天又把一个漂亮的‘女’秘书带到她的面前来,那他以后还有时间‘花’在她的身上么?

这事得问清楚,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又催道:“快说呀,你跟她是不是已经搞了办公室‘私’情?你是不是让这个‘女’秘书兼职做三了?”虽然语气重,声音却小,其实她也不敢把自己跟唐飞亚的关系嚷开,搞得尽人皆知对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只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诺与说法。

约法三章

“笨蛋男人,这还不明显吗?资助我的人是黄致富,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董玉媛苦涩地一笑,

“我是来到这里工作以后才知道是他资助我的,所以,我轻而易举就被他搞定,才成了现在的关系。后来,我才知道他资助贫困生有所图,他是通过媒体向我们提供资助的,根本不用跟我们有任何联系,我们也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出钱而已。他只要把钱拿出来交给媒体,得到的回报就是一整版称赞他的好文章,图的是虚名,图的是博个好名声。当然,就算我认清他的意图,还是对他表达了感激,因为他的钱实实在在地帮助到了我。只是,我不能跟他学,我资助别人是不图回报的,甚至不通过媒体,悄悄地跟当事人联系,每月按时打钱就行了。”

烈日下,唐飞亚的脸色很难看,还布上一层微怒。他没有回答董玉媛的问题,只对她说:“回福缘山庄等着,老子安排好这边的活马上过来。”没有心虚的表现,也没有讨好的语气,就是命令,意思就是董玉媛必须马上在现场消失。

就算是自己的地盘,董玉媛也不得不走,她感觉得出唐飞亚有些许不悦了。他那对眼里满是火气,语气好重,还是命令。他发完命令就转身跟工人们说话去了,简直就不把她放在眼里。现阶段,她还不敢冲他发火,权衡再三,选择了忍。她在别人无视的情况开车离开了。

唐飞亚正站在赵玉娜的身边,指着远去的红色宝马说:“娜娜,那是我们的业主,她找我有事要谈,你在这边跟大家聊聊,待会我去跟她谈点事。”

悄然中,他改了口,娜娜这种重叠式的叫法听起来既舒适又亲切。赵玉娜朝他温暖地笑一笑,“唐总,你去吧,我想给大家做饭吃,咱们晚上就在这里吃饭怎么样?”

这下唐飞亚更高兴了,这个秘书太讨人喜欢了,一激动,大声说:“那我就请大家吃野味,本地那位兄弟去帮忙买点野味回来?”

有附近的工人站出来应承,说是愿意去效劳。朱志祥见老板高兴,也来凑趣,说是愿意开车出去买酒买菜。讲定说妥,今晚由赵玉娜主厨,给大家改善生活。

赵玉娜也乐呵呵地表示愿意效劳,她不仅仅是想讨好唐飞亚,而是见这些工人们在烈日下干活的确够艰苦,动了恻隐之心,想让这些干苦活的人好好地吃一顿。

这本来是一个冲动的表态,却带来了意外的效果,那些工人大多是最近才招进公司的新人,一部份还是附近的人家,由于这里有活,近水楼台先得月,便来找活干,朱志祥也觉得有本地人方便些,便收了几个。

这些工人大多数没有实质性地跟唐飞亚这个老板有过接触,甚至连话都没有上一句。还有一部份是刚被招来就被派到离城稍远的地方来干活,生活上有些不方便,还清苦,抱怨肯定是有的。但是,唐飞亚今天既给带生活用品及食物,又要改善生活,大家一致认为这是一个好老板,会体谅工人艰苦的老板,不是那种只会赚钱,而不管别人死活的人。更关键的是这个老板不嫌他们干活脏,跟他们握手问好,还顺带记下大家的生日,说是每人的生日都会给过。

生日这事,唐飞亚还重点交待给了这边的项目经理朱志祥。

一切的细节,都瞧在工人们的眼里,温暖着他们的心,他们心中的那点怨怼也就烟消云散,表态会好好地干,还要在保质保量的前提下提前完工。

唐飞亚的大度换来了工人们的工作激情,太值了。

他为什么这么大度?说到底他就是一个大度的人,只是有些事想不到而已。然而在来的路上,赵玉娜跟他说了吴亚玲对员工们所做的那些事,让他有所启发。到了工地上,他看到大家在烈日下挥汗工作,心里有所触动,大度的表态也就自然产生。更关键的还是他的秘书赵玉娜的助推,才让他最终决定给大家改善一下生活。

此际,他对吴亚玲在管理方面的方式由衷的敬服,以后得跟老婆好好地学习;另外,他对赵玉娜这个秘书的工作能力,以及工作态度是非常认可的,觉得就算以后把她提拨到管理层也完全能胜任。但是现在闹哄哄的无法交流,他决定回去以后好好地跟赵玉娜交流一番,要多了解这个秘书。

然,他还是抑制不住心头蹿起的喜欣感,悄然走到安静角落,拨下了吴亚玲的电话,一通就说:“老婆大人,谢谢。”

“哟,怎么这么客气呀?吃错药了么?为什么要谢我呀?”吴亚玲的声音欢悦地传了过来,却溢满了疑惑。

“你给我送来了一个好秘书,当然要客气啦。”

“她怎么个好法?”

“她形象好,工作态度好,懂礼貌,吃得苦,总之很好。”

“嘻嘻,她长得好你就说是形象好对吧?”

“别乱说。”

吴亚玲不理会他的笑嗔,接着又以轻松的口吻说道:“她是重点大学的毕业生,个人修养肯定有一定的高度,懂礼貌是必须的;她在我的公司待了一段时间,我一直对她是严格要求,工作态度肯定没有问题;她虽然是滨龙市本地人,但是她的家境不好,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能吃苦耐劳。我正是看中了她的这些优点,才把她介绍给了你,希望她能在工作上帮到你。”

唐飞亚静静地听着,也把她说的话记在心里。吴亚玲那边停顿下来了,他才说:“她的优点的确多。”

“但是她也有缺点,并且是致命的,你得提高警惕。”吴亚玲的语锋一转,不等唐飞亚这边说话又接着说:“赵玉娜也许是家境不好的原因,有点爱贪小便宜,有人给她送东西从来不会拒绝,有时也会算计点小钱。比如以前我让她去买东西,十块钱的货,她硬说是十二块,多出的二块她就贪了。不过,她也只敢贪点小钱,大钱不敢,你要得注意。”

她说得郑重其事,唐飞亚却不以为然,只要不贪大钱,让人家沾点小便宜也无所谓。不过,他还是回应说以后会注意。

接下来,他说了赵玉娜给大家做菜,他们要留在这边吃饭的事。吴亚玲一顿叹息,说是有事很晚才下班,否则要过来凑热闹。

唐飞亚可不欢迎她来凑热闹,否则董玉媛那货不小心说错什么话,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也给他提了个醒,吴亚玲随时有可能给他来一个惊喜,跑到这块工地上来替他慰劳大家,所以,他需要跟董玉媛打好招呼,也可以说是要跟董玉媛约法三章。念及于此,挂掉电话后,他跟朱志祥和赵玉娜交待得几句,便开车去福缘山庄赴董玉媛的约。

董玉媛负气回到福缘山庄,到了唐飞亚出钱承包下来的后院,坐在葡萄架下生了一会闷气,觉得唐飞亚是混蛋,居然把她从自己的家轰走。气不顺,就开了一瓶啤酒,让前台送了两盘凉菜,一碟花生米,开了一瓶红酒,独自饮了起来。

两杯酒下肚,她突地又觉得没必要生唐飞亚的气,因为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他的苦衷就是不能让秘书知道道他们俩的那些情事。另外,她也觉得自己不能动不动就生他的气,因为她还要依赖他赚钱,还要靠他博一个美好的前程,更关键的是她还要靠他摆脱黄致富的约束。想到这里,她觉得有必要跟唐飞亚解释点什么,便起身又拿了一只杯子,倒好一杯酒,要了一盘唐飞亚喜欢的凉抖猪耳朵,等着在唐飞亚的到来,向他道歉。

唐飞亚来了,浑身**的,白衬衣紧贴在肉上,样子非常搞笑。董玉媛忍不住笑问道:“宝气,你搞什么?怎么弄得一身的水?”

唐飞亚把包放在桌子上,指一指天,“天气热,我又在工地上弄得一身的灰尘,怕你嫌我脏,便在山庄门外的水龙头下冲了个凉,你没有生气吧?”

“我,我……”董玉媛知道他还在计较她生气的那事,结巴着,站了起来,玉手轻抬,在他的脸上摸了一把,“我不会轻易生你的气,刚才在工地上我不应该生你的气,请见谅。”

她的态度好得出奇,唐飞亚感到有点意外,当然,她不生气那就省事了,那些准备好的说词也就不用说出来了。他搂着她呵呵一笑,“没事,我带秘书过来也没有说一声,你吃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不怪我了吧?”她也不嫌他的身子湿,身子一扭,歪在他的身上,侧脸,嫣然一笑,“我就是那种生气一秒钟就能消的人,别计较啊。”

“我不计较,但是有些事需要跟你讲清楚。”唐飞亚原本是准备不给她好脸色的,但是,她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好,也就换了态度。

“那我们边喝酒边说好不好?”

“我不喝红酒,换冰啤行么?”

董玉媛见他并没有生气,开心地脱离他的怀抱,跑到前面去提了几瓶冰啤来。换了大杯子,倒满两杯啤酒。

她坐在他的身边,满脸的愉悦与欢畅,举起杯子来笑说:“来,先干杯,后说事。”

她笑得灿烂,似乎之前压根就没有发生过不愉快的事,还显得有点没心没肺。唐飞亚要的就是她这种脾气。他也端起酒杯,凑过去跟她碰了杯,喝了酒。

她笑说:“亲爱的,你有什么事就讲吧。”

“我要跟你约法三章,否则我和你都会出事。”唐飞亚一脸的凝重,盯着她等回复。必须要她回复,否则他不会罢休。因为他已经决定跟约法三章,这是无法更改的决定。

他要跟她约法三章?难道他真的生气了,刚才只是表面愉悦么?她怔怔地瞧着他,没有说话。

唐飞亚的脸悠地就阴沉下来,跟头顶的烈日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脸好冷,目光更冷,冷得董玉媛心头一颤,“他为什么要跟我约法三章?会在哪些方面对我约束?”

“你不愿意听了吗?你想让我们彼此出事吗?”唐飞亚见她不回应,便连珠炮似地发问。

董玉媛微微一愣过后笑说:“没有,咱们本来就应该有所约束,怎么约你就说,我无条件接受可以了吗?”

她的回复很干脆,心头想的却是口头答应,如果他提出苛刻的条件,是否遵守听完再决定。

唐飞亚无法知道她的所思所想,听了她的回复,露出欣慰的笑容,先冲她迭起三根手指,盯着她后弯下一根,沉声说道:“第一,在人前,我跟你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说穿了就是我帮你盖房子,你只是业主,亲密的称呼,以及亲热的举动统统不能有。”

“没问题,无条件接受,第二条呢?”董玉媛嘴上应承得利落,心里却不是滋味,暗暗地计较:“他还是计较我在工地上的态度,哎,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又不是他的老婆,为什么要吃他的醋呢?不过这样也好,老娘暂时还不想离开黄致富,还不能让这个老男人知道我跟别的男人搞暧昧,彼此有了约束,出事的可能性大大地降低,对大家都有好处。”想到这里,心头的那点不悦也就烟消云散,笑呵呵地催道:“快说第二条吧。”

唐飞亚喝了一口啤酒,像警告似地说道:“我只是可怜你,给予你生理上的慰藉,你不能能破坏我的婚姻的想法,我老婆随时有可能会来工地上慰劳工人,你见了不许说过份的话,否则我跟你的情义也就到此为止,所有的合作统统免谈。”

她跟他的两桩合作都至关重要,别墅这桩生意,她少说能嫌上几百万,如果再加上把黄致富出钱盖的那套别墅拿来卖掉,一千万轻松到手。另外,她跟他还要合作做生意,虽然现在还不确定做什么项目,但是,这是她自谋出路的一个机会。

她是聪明的女人,不可能自断财路,欣然回应道:“依然无条件接受,我现在还有男人,无法摆脱。我只想跟你曾经拥有,根本就没有想过天长地久。也请放心,我要是跟你老婆碰上了面,会把握分寸的。”

嘴上做了承诺,她却瞅着他暗暗地计较:“男人,你迟早是我的男人,时机一到,老娘有本事把你从吴亚玲的身边抢走,不信等着瞧,我要替我那苦命的姐姐出一口气。”心里计较着,表面上却和气,弹出三根手指,又问:“那第三条呢?”

“第三条……”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意外地说道:“第三条我还没有想好,想好了再告诉你。”

她淡然一笑,毫不介意地说道:“也行,那你回去后慢慢地想,想好了再告诉我。那接下来我们应该好好地享爱冰啤了吧?”说着就把杯子举了起来,想碰杯。

“稍等,我还有正事跟你说。”唐飞亚把抱在胸前的双手放了下来,语气轻松了许多,神情也不是那么冰冷了,挤出一丝笑,“张文志这两天在跑市场,你还在等着他的调查结果做可行性报告,等你们忙完了,咱们正式签协议合作协议之前,我想带你们去一个地方,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说。”

“什么事?能提前透露么?”

“肯定能提前透露,否则我也就不会在现在就说出来。”

“那么请告诉我,你想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唐飞亚抬起手来指着北边说道:“我要带你们去离这儿大约有五十公里的冰龙镇的一所孤儿院,我准备在哪儿跟你们说一件事。”

董玉媛眉头微蹙,想一想后问道:“你想让我们从利润中提成出来赞助孤儿院么?”

“不是想,我已经决定赞助,只是你们是否愿意,全凭个人意愿。”唐飞亚满脸的认真,眸子里划过一抹坚定,“不管我做什么混蛋事,也不管我做什么事业,都要无条件地赞助两家孤儿院。我只是想带你们过去看看,也许能帮助你们了解我的事业心为什么会这么强,也让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强调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好了,这事就说这么多,等到那个地方我再跟你们详说。”

“好,记住了,张文志过两天就会来找我提交市场调查的结果,到时我先跟他通一声气。”董玉媛嘴上说着话,心里却暗赞:“他是一个善良的人,这样的人原则性比较强,如果不是特殊原因,是不可能跟我发生关系的,难道他跟吴亚玲之间已经产生了矛盾么?难道吴亚玲的老妈赵玉兰依然强势,以至于让他受不了想到外面找精神安慰么?如果真是的话,那就正合的意了。”

“你在想什么?”唐飞亚见她想得入迷,顺口就问了一句。

“我,我在想有一件事要不要跟你说。”董玉媛慌张地回过神来,不自觉地想跟他说一件事了。

“什么事?”唐飞亚的笑容悄然回归到那张国字型的俊脸上,端起酒杯转一转,“有事就说,如果需要我帮忙也不用客气。”

“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她答非所问,却提出一个听起来比较庸俗的话题。

“你没有害人,算不上坏人;也没有做过什么好事,称不上好人。”唐飞亚的双肩微微耸动,玩味地笑一笑,“我只能这么评价你了,因为我对你以前的事迹根本不了解。”

“你会了解的。”她没有笑,很认真地又说:“我要说我一直在资肋咱们工学院的几位贫困生你会相信么?”

“你,你会帮助贫困生?”他的语气溢满了质疑,很显然,他不相信她会有这么好心。

“哎!”董玉媛那张美丽还富态的脸悄然爬上一抹意蕴无奈的神情,苦笑一声,“我在别人的眼里在就是典型的拜金女,靠漂亮傍大款的下贱货,也难怪你不相信我会资助那些贫困生。其实,我以前读书时也是贫困生,也是在别人资助下才完成学业的。只是资助我的人却变成了我现在的男人,有点戏剧性。但是,不管怎么样,我是在别人的资助下完成的学业,现在我有钱了,也得无条件地资助别人。就这么简单。”

她说得认真,不像说慌,唐飞亚信了。

“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也相信你正在资助别人,但是……”他刻意忍了话。

“但是什么?”她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盯着他又说:“不管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但是你说资助你的却是你现在的男人,这是什么意思?”唐飞亚满脸疑惑地问道。

“笨蛋男人,这还不明显吗?资助我的人是黄致富,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董玉媛苦涩地一笑,“我是来到这里工作以后才知道是他资助我的,所以,我轻而易举就被他搞定,才成了现在的关系。后来,我才知道他资助贫困生有所图,他是通过媒体向我们提供资助的,根本不用跟我们有任何联系,我们也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出钱而已。他只要把钱拿出来交给媒体,得到的回报就是一整版称赞他的好文章,图的是虚名,图的是博个好名声。当然,就算我认清他的意图,还是对他表达了感激,因为他的钱实实在在地帮助到了我。只是,我不能跟他学,我资助别人是不图回报的,甚至不通过媒体,悄悄地跟当事人联系,每月按时打钱就行了。”

唐飞亚摇头叹气,“黄致富根本不差钱,资助你的那点钱不算什么。你懂得感恩是对的,但是不至于以身相许吧。”

“这个倒不完全是这个原因。”董玉媛喝了一大口啤酒,苦涩地笑一笑,“更重要的是我需要钱,他能给我一大笔钱,能够帮助我解决很多问题。再加上他资助过我完成学业,两相凑合,我就和他成了现在的关系。”

唐飞亚听得出她说的是实话,劝慰道:“既然已经这样了,你也就不用想太多了,慢慢地改变现状吧。”

“所以,我需要跟你合作。”董玉媛满眼的向往,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又说:”希望你也是真心想跟我合作,而不是一时兴起说着玩的。“

“我怎么可能是说着玩的呢,肯定是认真的。”唐飞亚语锋一转,“同时也请你相信我,我赞助孤儿院也是不图回报,更不图名,只是想尽一份责任。”

正在这时,一个人闪身闯了进来,他俩转身去瞧,不是别人,正在张文志。

“张文志,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董玉媛惊得脸色发青,要是前面的话让张文志听了去就不妥了。

唐飞亚却冷静,反正他也没有说什么私秘事,站了起来,冲张文志笑说:“老兄,你来也不打声招呼,过来坐,一起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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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样的尊重

董玉媛的目光锁在张志的脸上,拎着七上八下的心,浑身冒冷汗,好担心刚才跟唐飞亚讲的那些话被张志听了去。【无弹窗.】..

张志曾经是黄致的人,甚至武功都是跟黄致富的,只是后面因为某些原因师徒反目,但是,毕竟是师徒情份,一旦张志良心发现,又想为师父效劳,从而把她的背叛告诉黄致富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轻则她的钱财全部被收回,工作不保;重则有性命之忧。

以前穷怕了,她不想失去到手的钱财,更不想丢掉性命;所以,她好怕,好担心。

此际,她怔怔地瞧着张志这个突然出现的伙伴,希望能得到他准确的答复。

然,张志根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走到唐飞亚的面前,激动地抿一抿嘴,握着唐飞亚的手,神情凝重,一字一顿地说道:“唐兄弟,你了不起了,我以前还以为你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商人。好,我接受你的邀请,陪你喝个痛快,还想跟畅聊一番。”说话间,放开唐飞亚的手,右手一摆,做一个请的手势。

“那他是什么类型的商人?怎么就值得你激动成这样?”董玉媛的头脑还算清醒,想套出张志来的具体时间段,刻意地又问:“你都听到了一些什么话?”

张志有意无意地瞟一眼董玉媛,然后才冲唐飞亚说道:”我一进来就听到唐兄弟说要经营公司所得的分之四十的利润拿来赞助两家孤儿院,并且是必须遵守的条件,这样的好人少了,我必须无条件帮助你。”

董玉媛稍做回想,脸色大变,唐飞亚提那条时,可是连带着不准她破坏他的家庭,一起讲出来的,也就是说她跟跟唐飞亚的那些事张志也顺带听了去。只要听到那些话,就算是傻瓜也知道她跟唐飞亚有不正常的关系。她慌了,急了,怕了,搓手,挪步,想跟张志解释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唐飞亚也理出了张志所听到的内容,也想解释,还是像董玉媛一样无词。

其实,他只是表面淡定,心里也着急,张志毕竟是吴亚玲的前男友,吴亚玲还帮过张志的爸爸和妹妹治过病,如果张志为了报答吴亚玲曾经的援助,把他和董玉媛的关系告诉了吴亚玲,那他的这段婚姻也就走到了尽头,还会落下骂名。此际,他也是无词,只对着张志干笑。

张志似乎没有想那么多,见面前的俩人谁也不说话,他倒反客为主,笑嘻嘻地招呼两人坐下。他倒了酒,笑说:“唐兄弟,告诉我,你赞助孤儿院真的什么都不图?”

“嗯。”唐飞亚不想说得多,只点了点头。

“来,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敬意,我敬你一杯酒。”张志端起杯就凑到唐飞亚的面前,浓眉一挑,“就冲你这份善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跟定你了,一切听你吩咐,来,先喝酒,后说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唐飞亚只好跟他碰杯。

张志显然很激动,一仰脖,把一大杯酒全喝光了。

董玉媛这回成了局外人,张志喝酒不招呼她,甚至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难道他真的瞧不起她的所作所为了么?她好慌,又插不上话,只好耐着性,静静地坐在着,瞧着两个男人喝酒。

张志又给两只空杯倒满了酒,摸出一根烟来点上,侧脸瞧一眼唐飞亚后说:“兄弟,我本来不打算向任何人说起我家里的事,但是现在特别想跟你说一说。”

“承蒙志兄看得起,愿闻其详。”唐飞亚很客气,目前跟张志不算熟,也只能客气点。

“我需要回避么?”董玉媛懂事地笑问,还装腔作势地想起身。

张志的右手抬起来又压下,露出一抹意蕴大的微笑,“算了,你就留下来一起听吧,又不是什么秘密。”

“来,先满上酒,慢慢说。”唐飞亚很想了解张志家的情况,倒了酒,摆出认真聆听的架势。

张志又喝了一大口酒,若有所思地说道:“其实,我妈妈也是孤儿,就是在你所说的冰龙镇那家孤儿院长大的。妈妈小时被丢在草丛里,被那家孤儿院的老院长捡了回去,一直养到十八岁,后来,我妈妈在城里打工认识了我爸,跟我爸结了婚。所以,我长大后,妈妈把我送到一直赞助那家孤儿院的吴家,认为吴天龙传承了老院长的爱心,肯定是一位大好人,把我托付给这样的人,也许能奔个前程,也为孤儿院做点事。想不到吴天龙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公司里都做不了主。吴天龙的老婆黄一凤见我身板好,便让他哥哥黄致富教我武功,哎,我当初也认为黄致富是一个好人,但是在他身边时间长了,才发现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那在你的想象中黄致富是什么样的人?你又得出什么样的结论?”董玉媛抢着连问了两个有关联的问题。

唐飞亚却不想多说话,只想听张志说。

张志又喝了一大杯啤酒,吃了点菜,接着说:“刚开始,我认为吴家和黄家的人都是好心人,后来才发现,吴家的公司实际上是被黄家所控制。黄家之所以答应吴天龙赞助那两家孤儿院,就是利用慈善企业的名誉获得更多的利益,就像黄致富资助董玉媛读书一样是有所图的。图的就是名,然后用善名来掩饰他们肮脏的行径,他们的故事多,我一时说不完,你们知道一个大概就行了。我想说的是吴天龙由于是老院长从小带到大的人,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他为了两家孤儿院能够获得稳定的经费受了不少的委屈。吴家和黄家的其他人都是披着狼皮的伪善人。”

唐飞亚见张志的嘴唇很干燥,趁着停顿的机会把杯递了过去,笑说:“志兄,来,喝一杯酒润润喉再接着说。”

张志又喝了一杯酒,瞟一眼唐飞亚后说:“这两天,我打听清楚了,唐兄弟是吴天龙的徒弟,我还去了一趟孤儿院,也找过公安局的张桂华阿姨,了解到了你的情况,知道你立志要传承老院长的爱心,要**撑起两家孤儿院未来的经费。说实话,刚听到这些话时,我还以为你跟吴家和黄家一样地想以慈善为名,从而获得更多的利益。但是,刚才在外面听了你们俩的对话,我才知道唐兄弟是真心想为这两孤儿院提供赞助的。黄家答应吴天龙赞助孤儿院的时间还有一年就到期,到时他们不再赞助一分钱,希望到那时我们能一起撑起这两家孤儿院的经费。”

“你是说黄家只答应支持到明年对吗?”唐飞亚一脸的讶然,心头却响起一个声音:“难怪我师父为这件事着急,并且急于想把公司的股份转出来,也急于想让我把事业做大,原来是愁一年后孤儿院的经费没有着落。”想到这里,他为前段时间怨恨师父而感到内疚,不过眼前的两人都不适合倾诉,也就只能在心里暗暗地计较了。

张志轮起眼角来俊他一眼,点了点头,“对,明年就到期了,所以你师父很着急,要知道,两家孤儿院加起来有几个孤儿,如果突然断了经费,后果真的不堪设想。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跟你讨论,今天就说这些吧,你也别再问了。”说着,有意无意地瞧了一眼董玉媛,很明显,他是在间接地告诉唐飞亚有不相干的人在的情况有些事不方便说。

唐飞亚懂他的意思,也觉得在董玉媛面前不宜说得多,端起酒杯,点了点头后说:“好,那以后我再跟志兄讨论这件事。”

张志再次跟唐飞亚碰了杯,又喝了满满的一杯酒,随后,他连人带椅转向董玉媛,语气温和地说道:“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不管你的私生活有多乱,只要你做慈善不图名不图利就是好人。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听到了什么话,就冲着你默默地资助贫困生这样的善举,你的那些事我就当没听到,请放心,不会有半个字泄露出去。我这个人是非分得很清楚,不会以某件事来否定别人的人。”他看着长得粗犷,说起话来却有板有眼,头头是道。

董玉媛知道张志这种人特别讲信用,他说不会说出去,那么就算拿一把刀架在他的脖,他也不会把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泄出去。

她安心了,端起杯,递到张志的面前,轻松地笑一笑,“张大哥,来,我敬你一杯酒。”

张志把手一抱,瞅她一眼,“我懒得跟你喝了。”

董玉媛感觉很不爽,被拒绝很没面,然,她却不敢生气,依然温和地笑一笑,“为什么不跟我喝?你是瞧不起我么?”嘴上说着话,自卑感油然生起。

唐飞亚也觉得张志不应该拒绝董玉媛的敬意,笑劝道:“志兄,我看她是真心想敬你一杯酒,就陪她喝一杯吧。”

其实,唐飞亚和董玉媛都是担心张志说出更难听的话来,那么张志会怎么说呢?

...

拒绝吃醋

张志揉一揉肚,冲董玉媛挤出搞怪的表情,坏坏地笑一笑,“大美女,不好意思,刚才陪唐兄弟喝了多的酒,肚装不下啦,接下来的日,咱俩还要在一起工作,这酒不会少喝,今天你就别勉强我了。【全文字阅读.】..”

他说得轻松还幽默,把另外两人逗笑了。同时,他的神情不是那么冰冷,气氛有了一个缓冲期,向着好的方向在转变。

唐飞亚趁着气氛好,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张志的面前,笑一笑,“志兄,这张卡里有十万,作为我们合作的前期费用,就由你保管,你这几天在调查市场,经费就从这张卡里提,但是你要记账,亲兄弟都要明算账,该花的钱你可以随便花,但是不能乱花,也不能搞糊涂账。”之所以这样叮嘱,主要还是他对张志不够了解。

张志也不客气,接过卡来笑一笑,“其实我就是来找你们就要钱来着的,并且我还觉得应该有一辆车,这样我也工作起来也方便一些。我今天是租车过来的,我想有一辆自己的车,你们俩同意么?”

“哟,都怪我考虑不周,居然没有考虑到这事,那我给你换一张卡,你自己去提一辆车。”唐飞亚说办就办,又给张志换了一张十万的卡,并叮嘱抓紧搞好市场调查。

张志也不客气,收好卡,笑说:“我是租的车好贵,是按小时计价,为了节约钱,我得赶紧回去。”说走就走,另外两人还想送时,他已经蹿出院去了。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董玉媛轻轻地拍一拍胸口,轻吁一口气,指着院外笑嗔:“被这个混蛋吓得半死,我还以为他会对咱俩破口大骂呢?”

唐飞亚冲她坏坏地笑一笑,“他为什么要骂我们?”这样的笑容,摆明了明知故问。

她说:“我担心他骂咱俩无耻,不知羞。”

“你是担心他把咱俩苟合的事告诉黄致富吧?”

“嗯,难道你不担心吗?难道你不怕他也会告诉吴亚玲吗?”

“担心,但是我稳得住,我也知道张志这种人是非分明,他不会在意别人的个人生活。”

“听他那么一说,我也就放心了。”

说到这里,唐飞亚站了起来,冲她笑一笑,“行啦,为了不让别人起疑,我也该走了。”

董玉媛也站起来,扯着他笑问:“你要去哪里?”

“我今天请工人们吃饭,我这就要过去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不能跟我过去。”

“我是业主,难道就不能跟你的工人们在一起吃饭么?”

“你想跟他们吃饭可以,但是今天不行。”

“为什么?”

唐飞亚轻轻地拍一拍她的肩,轻松地笑一笑,“我怕你又吃我的秘书的醋,你还是留下来把另外几家的图纸尽快做出来吧,把这边的别墅尽快建好,咱们就把精力放在新公司的筹备上。”

“主要是你担心我会吃醋吧?”

“我一点都不担心,是真的希望你尽快把图纸做好,我特别期待咱们的合作,懂吗?“

“算了,我也不想让你为难,那你自己去吧。”

唐飞亚怕她反悔,得了话,弯下腰,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一吻,不给她来缠的机会,转身就出了门。

董玉媛拢到院门边,瞧着匆匆离去的唐飞亚,幽幽地叹口气:“我在他心目中还是可有可无,算了,目前我还是把心思放在事业上吧,多赚钱是才是王道。张志和他都是那种有善心的人,以后我就多资助贫困,获得他们的尊重才是最重要的。”念叨完毕,她怀着失落的情绪回到里屋,打开电脑,开始工作起来。

……

唐飞亚回到工地,见工人们顶着烈日,挥汗苦干,有几个还边干活边说笑,气氛不错,他拢过去散了一圈烟,跟大家说笑几句,便去帮赵玉娜做菜。

菜以野味为主,再加上唐飞亚和赵玉娜的厨艺都不错,份量也足,酒管够,这顿饭令那些工人们很满意,一直闹腾到晚上的二十一点,唐飞亚才带着赵玉娜离开。

唐飞亚喝了不少的酒,依然由赵玉娜开车。刚出情人谷,唐飞亚就改变了主意,不想回家,冲赵玉娜吩咐道:“娜娜,我们去海边散散心。”

赵玉娜没有马上做出回应,而是把车靠边停下,拧亮室灯,见唐飞亚满脸通红,眼神迷离,知道这个老总的酒喝多了,正处于兴奋状态,她需要理智地处理,否则今晚会出事。

她还不想这么快就跟他有事,快了就没意思了。

她知道这个时候既不能抵触,也不能容纵。

她从后排拿起一瓶饮料打开,冲唐飞亚笑一笑,“唐总,先喝口水。然后我有几句话说,说完你再决定去哪里。”

唐飞亚右手肘搭在车门上,歪斜着身,瞟她一眼,神情里溢满了不满情绪,很显然,他不高兴了。不过,他还是拿过饮料来喝了一大口。

赵玉娜那对明亮的眼睛扑闪着精明,瞟一眼唐飞亚,从容地笑说:“唐总,值此月光皎洁之际去散心的确能收获好情趣,但是今天的此时不行。”

他歪斜着眼,把她的清纯收在眼里,暗赞:“这妞模样儿养眼,就是他妈的爱装。”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定位,总觉得赵玉娜一直在他面前装,为什么要装,装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也不愿意总结出一个所以然。

赵玉娜漂亮的圆脸上的神情非常淡然,微微一笑,”唐总,我是吴总介绍过来的,第一天担任你的秘书,所以吴总急于了解我在你身边的工作情况。此际,你应该回家向她说明我的工作态,还要在她的面前对我有一个评价。这样做是对她的举荐的肯定,也是你对她必须有的回复。我也只是建议,如果说错了,还请见谅。”

她没有说错,的确是这么回事,如果人家第一天来上班就带着到处乱玩,的确容易让吴亚玲起疑。如果真去了海边,吴亚玲会认为他被新秘书迷上了。听话听音,赵玉娜不情愿陪他去散心。

他微闭着眼想了一想,笑说:“你说得对,是我的不是了,我只想着到海边吹风,却没有想那么多,那咱们回去吧。”

赵玉娜如释重负般地轻吁一口气,微微一笑,“唐总英明,请坐好,我们这就回家。”说着就把室里关掉,车再次启动,朝滨龙市驰去。

月光下,景物透出朦胧美,唐飞亚却没兴致欣赏,他歪斜着身,静静地瞧着赵玉娜。朦胧的光线下,她的模样透着淡淡的朦胧美,更迷人,更关键的是他愿意被她那迷,也打算被她迷。

赵玉娜虽然无法知道他的所思所想,却知道这个老总有不安份了,心里暗乐,“男人都一个吊样,家里的老婆还等着他回去,他却一门心思地欣赏美女。”当然,她把自己当美女了,也不拒绝他的欣赏,也拒绝不了。不过,她不想一沉默,稍缓,她笑说:“唐总,我怕一直沉默下去会犯困,困意上来开车很危险,你能陪我聊聊天么?”

“你想聊什么?”唐飞亚嘴上说着话,目光依然锁在她的脸上。她的模样与神情令他心醉,还没有看够,嘴上说着话,目光依然在她的身上游弋,好想把她的完美尽收眼底。

“那就说说你跟吴总是怎么认识的吧,可以吗?”完全是闲聊的语气,她笑一笑,“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那就换一个话题也行,随便聊什么都行。”

唐飞亚淡然地笑一笑,“我跟吴亚玲的故事很简单,十二年前我救过她的命,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一直想找到我,还想嫁给我。她说她一直在找,我又没有离开滨龙市,她找了十二年才找着,我也没有问她怎么找这么久,反正今年她找上我。我和她相逢才两个的时间就结婚了,就是这么简单。”

“那你爱她吗?”这个问题很重要,必须问明白,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左右着她的某个决定。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唐飞亚习惯性地抬起手来摸一摸自己的鼻,目光暂时从她的身上移开,微叹一口气,“有时我也扪心自问:爱她吗?但是,我的心给出的概念好像很模糊。”

“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她问得淡然,却非常想得到准确的答案。

唐飞亚摸着短发想了一想后才说:“有时特别在乎她的一举一动,好想知道她的一切;有时又非常不愿意想关于她的一些事,甚至还不想看到她;有时非常想得到她的关心与照顾;但是有时又特别反感她的关心……总之,我对她的情感很复杂,也很矛盾,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受,你能帮我解惑么?能告诉我这样的状态算不算爱的表现?”

问完,他的目光又移到她的脸上,好期待她的诠释,应该是想听她对爱的诠释,那她会怎么说?他对她的诠释会满意吗?

...

诠释婚姻

赵玉娜虽然第一天任唐飞亚的秘书,却在吴亚玲身边呆了好久,平时间吴亚玲也爱跟她扯扯家常,说一说感情上的事。【最新章节阅读.】..所以,她对唐飞亚和吴亚玲相恋到结婚的过程甚是了解,在来之前还特意跟吴亚玲交流过,主要是向吴亚玲了解唐飞亚的脾气及爱好,以及这俩人的一些趣事。

此际,面对唐飞亚的问题,她倒是愿意发表自己的看法,以此博得唐飞亚好感。

她刻意把车速放慢,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唐总,我还是大姑娘一枚,对婚恋不敢乱发评论,所以,我只能试着回答你提出来的这些问题,只能算是浅见,你千万别当真。”

唐飞亚只感觉很兴奋,很想跟她说话,淡然笑一笑,“你说来听听,好歹我还是分得清,当然,就算你说错了也没事,不用负什么责任,随便说。反正还老长,就当闲聊。”

赵玉娜得了他的这句话,甚感轻松,甜甜的笑声压过汽车的轰鸣声,语速轻缓地说道:“十二年前,你救过吴总,给了她难以抹灭的记忆,你在她心目中英雄般地存在,美女爱英雄是非常正常的情事。可以说,她爱这个英雄爱了十二年。十二年后,她找到了这个英雄,当然会不顾一切地收获这份爱情。所以,她就会向你发起猛烈的爱情攻势,这个期间,她是无法冷静下来的,只要能得到这份爱情,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但是,她的热情能保持多久,别说外人,恐怕连她自己也无法保证。”

“对了,她对我的爱情攻势的确比洪水还来得猛,我想知道这叫爱情吗?”唐飞亚越发感觉这个小姑娘的话很中肯,颇有见解,兴致瞬间上升到一个高,迫切地催道:”继续说,把你想到的都说出来。”

“唐总,那我就猜猜你在这段感情中的一些想法行么?”

“正要你说呢,快说吧。”

赵玉娜再次笑一笑,“唐总结束前一段感情多久了?”

“一年左右吧。”唐飞亚根本就没有算过跟马玉琴分手多久了,估计了一下,顺口就回答了出来。

“那你的前女友对你的伤害肯定很大对吗?”赵玉娜虽然没有结过婚,却谈过几次恋爱,对男女之间的那些事还是颇有领会。这次她虽然是猜的,却自信肯定猜对了。

唐飞亚摇头摆手,苦笑一声,“她跟我当时的上司好上了,准确地说她选择嫁给了一个有钱人。”

“这就好理解了。”赵玉娜轻吁一口气,语气里夹带着恍然明白的韵味,笑一笑,“唐总,准确地说你在事业方面取得成功有你前女友刺激的功劳,如果她嫁给一位当官的男人的话,估计你去考公务员去了。”

“嘻嘻,你真会推理,不过还是有点道理。”唐飞亚生怕她把话题扯开,连忙提醒,“别岔开话题,继续分析爱情的问题。”

“呵呵。”赵玉娜愉悦地笑一笑,“没有岔开,还在正题上。正因为你很想把事业做大做强,当吴总出现在你的生活中时,你轻易地接受了她。因为你和她之间有共同话题,人生观与价值观基本上吻合。当她向你表明心迹时,你很快地就给自己松绑了。另外,你觉得她是一位是非分明,精明能干的女人,能帮助你发展事业,能够理解你创业的艰难,不像你的前女友那样只想享受现成的高端生活,她愿意跟你一起奋斗。所以,综合来讲,你对吴总的爱情目的性很强,也不排除你真的喜欢她。要想让感情上升到某个高,却需要你们在往后的日里共同经营婚姻才行,但是,你们的婚姻很容易出问题,知道为什么吗?”

一番话,她俨然有了婚恋咨询师的光环,说得有板眼有眼,有理有据,唐飞亚被她吊起了高的兴致。他朝她凑近些,弯着脖呵呵地笑一笑,“娜娜,看不出来你对婚恋的见解这么独到,佩服。请继续说我的婚姻为什么很容易出问题?”

“唐总,你真愿意听我这个黄毛丫头胡说八道吗?”赵玉娜愉悦地笑说道,心里却暗暗得意,“嘿嘿,本姑娘好歹也是中系的高材生,能说善道是我的本能,只要你愿意,我就能说个天花乱坠。”当然,她还是比较注意分寸,毕竟人家是总经理,她只是一个秘书,上下级的关系客观地摆这里,不能随便。

“呵呵!”唐飞亚乐了,饶有兴趣地笑一笑,“你并非胡说,而且说得很有道理,请继续。”

赵玉娜把车踩停,拿起水瓶,把玻璃接下来,朝外面瞧一瞧,“唐总,这里有山有水,咱俩到河边一边赏月,一边聊天怎么样?”

很明显,她愿意跟他长谈。

唐飞亚的兴兴致正高,欣然同意了她的要求。

他笑说:“我就喜欢山水相间的环境,只不过附近没有人家,安静得有点碜人。”

“唐总,你不会是怕鬼吧?”她顽皮地笑一笑,“放心,虽然是夜里,车流量还很大,就算有鬼也会有人相救。”

“你真会开玩笑,别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就算真的有鬼,我唐飞亚也不怕。”

“那咱们下去吧,你把水果带上,我去后备箱给你拿几瓶啤酒。”

这回,她倒像上司,用命令的口吻让唐飞亚把水果提下车。她自己甩着车钥匙去后备箱提啤酒。

她之所以在这个地方停下来是有理由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唐飞亚之前提出要带她一起去海边散心,证明他非常愿意跟她在一起,还说明他有点不想回家。一个不想回家的男人,她没有必要让他这么早回去,她也非常愿意跟自己的老板聊天。所以,她希望在这里停留一会。

她没有答应唐飞亚去海边是有所顾忌,毕竟她是第一天上任,得注意分寸;另外,吴亚玲知道她今天跟唐飞亚在什么地方,如果唐飞亚去了海边,借着酒醉不回家,那就会引起吴亚玲的怀疑,她不想让这样的误会发生的早。

当然,在回家的上耽误一两个小时来聊天还是可以的。

她欣然地把啤酒提到河边,摆在石板上,笑呵呵地冲唐飞亚笑说:“唐总,过来坐吧,咱们边聊边赏月,当然,你可以月光下酒,我待会还要开车,就不陪你喝了,你可以尽情地喝。”

她不知道唐飞亚能喝多少瓶啤酒,提了一厢过来。

“那咱们坐下说话吧。”说话间,唐飞亚坐在青石板上,把鞋甩掉,双脚伸到水里,一丝清凉从脚底板涌上身心,好舒服的感觉,酒醒了,却又开了一瓶啤酒,仰脖喝了大半瓶,双臂张开,大叫:“爽——”

赵玉娜见他乐成这样,笑呵呵地坐到他的身边,拿起一块巧克力递到他的面前,“唐总,山郊野外没有下酒菜,你就将就用巧克力下酒吧。”

“在月光下用巧克力下酒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唐飞亚从她手里拿过巧克力,忽地想起刚才的话题,冲她笑一笑,“你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接着说。”说话间,有意无意地朝她靠一靠。

赵玉娜见他靠过来,心里暗暗乐呵,“他想揩我的油,难道他跟吴亚玲的感情真的出了问题?”念及于此,她动了一个念头,只是这个念头不能跟任何人分享,只能深藏在心里。

她调整好心态,双手抱膝,笑一笑,“唐总,真不好意思,我想不起来刚才说的是什么话题了,能提个醒么?”

她刚才是下意识地不忙着回答,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忘记了,很显然,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唐飞亚没有计较,提着啤酒瓶摇一摇,“放心,我还没醉,还记得你刚才说我和吴亚玲的婚姻容易出问题,那就请你继续说一说我们的婚姻为什么容易出问题?”

“哦,对,我想起来了,那我就接着说,如果说错了,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她的双手依然抱着膝,停止前伏后仰,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才说:“你和吴总说起来是十二年前认识的,但是,你们真正地在一起相处才两个月的时间。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你们谈得更多的是生意上的事,所以,你们对彼此了解还不够,感情基础其实还很薄,也许还有互相监视的情况出现。感情基础不够,一旦产生某些误会,信任就会打折扣,问题就出来了。”

“哎——”唐飞亚喟然长叹,语重深长地说道:“你说得对了,现在想一想,我跟她的了解还局限于表面上看到的那些事,她的所思所想,以及过去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我都无从知道,我……”

“唐总,别说了,快看,咱们的车旁边停下了一辆车。”赵玉娜急切地打断唐飞亚的话,站了起来,指着说道:“车上下来两个人,正向这边走来呢,莫非是抢劫的歹徒?”歹徒两字一出口,她一哆嗦,说话的声音都发颤了。

“别怕,站到我后面。”唐飞亚也感觉不对了,连忙把赵玉娜拉到身后,小声吩咐,“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害怕,一切有我担着。”

...

月夜遇敌

赵玉娜听了唐飞亚的话后不是那么害怕了,一切有他担着,好淡定,好有安全感。【风云阅读网.】.她不再缩在后面,挪到前面来和他并肩而立,还小声说道:“我不怕。”

没有时间扯闲话,唐飞亚只瞧了她一眼,便挺直腰板,盯着缓缓走来的两个人。

月光下,唐飞亚瞧清楚了,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高大魁梧,光头;女的穿着一身纯白色的紧身衣,甩着一头长发,走带风,身材不错。奇了怪了,并不认识,如果说是来找茬的,怎么会带上女人。存在这样的疑问,唐飞亚迈上前去,迎着笑问:“两位也是来这河边赏月的吗?如果是的话就请过来一起喝一杯,以酒助兴如何?”

那女的身材高挑,脚下生风,蹿一蹿,先到了唐飞亚的前面,等后面的男人到了才笑说:“你是唐飞亚吗?”声音清脆,铿锵有力,双手叉腰,摆明了是来挑事的。

唐飞亚轮起眼来细细打量眼前的这对男女,男的大概也就十岁左右,满眼的凶光,不像善茬;女的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长得不错,长发披肩,说话时笑呵呵的很可爱。女的叫出了他的名字,那就不用猜了,人家是有备而来,回避也没用,那就先搞清楚他们的来历再说。想到这里,他淡然一笑,”不错,我就是唐飞亚,请问二位怎么会认识我?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呢?”

那女的抬起手来,“啪”地打个响指,“嘻嘻,师兄,咱们大造化,得来全不费功夫,我的眼神好使吧,看清了他的车牌号,找对了人,快夸我几句。”

“师妹别闹,办正事要紧,老规距,告诉他我们的来意。”那男的轻轻地扯一扯女的手,声音洪亮,稍缓一缓又说:“说完你就到一边看着,不用你动手,交给我就行。”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两人是来者不善。

赵玉娜也听明白了对方是来干什么的了,心里害怕,却没有退缩,依然紧贴着唐飞亚站得很直。

唐飞亚一直很淡定,确定对方是来找事的以后便暗暗地计较:“对方两人都不是善与之辈,为了不让赵玉娜受到伤害,待会必须下狠手,速战速决。”想到这里,扬声说道:“二位有事就说,不用客气。”这不过是场面话,既然来找茬还会客气么?

那女的“嘻嘻”一笑,“唐飞亚,你果然如那些人所说的一样,干脆,豪爽,大气,那我就不跟你转弯抹角了。”一边说话,一边打响指,“啪啪”的响得欢快。

“有话就说。”唐飞亚依然淡定,手轻抬,“刚才那位老兄说的规距也一并说出来吧。”

那女的依然笑逐颜开地说道:“好,听好了,我们的规距就是公平,我们既然知道了你的名字,那也得让你知道我们的名字。”说着弯着手臂,弹出一根指头指一指旁边那位光头男人,“他是我的师兄,叫柳如风;本姑娘有一个很土,却很可爱的名字,柳絮絮。”

唐飞亚暗暗把两个名字念叨两遍,确定记下后又说:“记下了,请说来意。”

“不忙,不忙,夜老长的,咱们先扯两句闲话再说。”说话间,柳絮絮指一指赵玉娜笑说道:“这位小妹妹,待会要见血,怕吓着你,姐姐看在同是女孩的份上,让你先回车里去,并保证不会伤害你,快走吧。”

“哼。”赵玉娜冷哼一声,“谢谢你的好意,我虽然不懂武功,却不会弃同伴而不顾,更不是吓大的,没必要回避。”

够胆,一个不懂武功的女孩说出这样的毫言壮语,足见她的胆识过人。唐飞亚捏一捏她的手,侧脸,冲她投上一抹意蕴慰藉的眼神,随后才冲柳絮絮说道:“我的这位妹妹不怕事,你说正事吧。”

“哟,小妹妹,你真没有给我们女人丢脸,好,姐姐保证待会不会伤到你。”柳絮絮话赶话,说得欢快,却没有忘记正事,语锋一转,“唐飞亚,有人出一千万买你终身残疾,我们师兄妹向来讲规距,心好,尊重对手,那就给你一次机会,你是想断手呢,正是缺一只脚,除此两样,没得选了哟。”

血淋淋的话从一个清纯的小姑娘的口里说出来,令人感觉有点别扭,不是那么吓人。

唐飞亚淡然一笑,“能告诉我是谁想让我残疾么?”

“对不起,不能告诉你,你知道有这事就行了,何必问那么多。”柳絮絮还想说话时,却被柳如风扯了一把,也就忍住了话。

唐飞亚依然淡定冲赵玉娜说道:“娜娜,对面的这位女士虽然不是什么正经人,但是我们应该相信她说话会算数,她说过不会伤害你,那你就没事,退到后面瞧热闹吧。”待会动上手就要以气功拼敌,他担心气浪伤到赵玉娜,所以让她退后为妙。

“唐总,放心,我不退,也不怕,除死无大事。”赵玉娜仗着胆豪赌一把,赌得就是唐飞亚能打败对手。她以前听吴亚玲说过唐飞亚武功好,今天难得见他跟人动手,如果她表现出无畏无惧的胆气,那么以后在他心里就有了一定的地位,所以,她虽然害怕,却豪气。

“好妹妹,够意思,没有给女人丢脸。”柳絮絮平时应该是一个话唠,还想说话,见师兄的眼神瞟过来,也就忍了话。

唐飞亚也暗赞赵玉娜够胆气,然而,此情此景不宜夸人。他朝前迈一步,冲对面这对男女抱一抱拳,“你们既然拿人钱财,那就快动手替人消灾吧。”既然是必须要动手,还不如早动手为宜,说话间,他已提足气。

“那就得罪了。”柳如风应该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主,嘟得一句,轻轻地把柳絮絮推开,双拳一摆,朝唐飞亚的心窝就是狠命一击。

唐飞亚见来招势大力沉,冷笑一声,双腿打个弯,吸口气,肩催臂,臂带腕,双掌迎着拳头推了出去。

显而易见,两人都是以气发招,是想一招制胜。

说时迟,那时快,拳掌相交,“碰”的一声响,两人当中飞出去一人,重重地摔在了河边。

月光下瞧得清,唐飞亚依然直直地站在原地,连步都没有挪动过。

那个来势汹汹的柳如风却一击就倒,瘫在地上起不了身。

表面上的结果是唐飞亚胜了,然而胜负只有他自己知道,连对手都认定是他赢了。

赵玉娜好开心,自己的老板强了,开心地拢过来,笑说:“唐总,你,你好厉害,这个人牛皮吹得响,我以为有多厉害呢,原来一击就倒。”侧脸去瞧,见唐飞亚脸色不对,还喘粗气,笑容倏敛,连忙压低声音问:“唐总,你没事吧?”

唐飞亚没有回答,只呆站着。

那个柳絮絮拢过来,扶起柳如风,冲唐飞亚淡然一笑,“唐飞亚,你果然厉害,没事,咱家师兄姐弟妹八个,今天你打倒了我的师兄;我也认输,不敢跟你交手,但是这笔单我的师父居然接下,并且是一笔大单,所得的钱足够我们生活辈,所以,我那其余六个师兄姐弟妹会来找你,会来帮我师父把这笔钱赚到手的。”说完,扶起柳如风就走。

唐飞亚没有说话,不是没话可说,而是说不出话。

赵玉娜却是不敢说话,怔怔地瞧着唐飞亚发呆。

榴絮絮把柳如风扶上车,启动车后还大声说道:“唐飞亚,我知道你也受了内伤,小姑奶奶敬你是一条硬汉,不想趁人之危,但是,我的师兄弟们在未来的一个月内会陆续找上你,直到完成师父交待的任务为止。”话完,轰一脚油门,那车就像箭一样地驰入夜幕中去了。

赵玉娜这会儿才扶住唐飞亚急问:“唐总,你没事吧。”

唐飞亚双手捧腹,弯一弯,“哇”地吐出一小口鲜血,声音发着颤说:“我受了内伤,需要运动调息。”说着就盘腿坐到了地上,又说:“我大约要运两个小时的功,为了防止有人趁机来下黑手,你快打电话给吴亚玲,让她赶过来。”说完就双手放在双腿上,不敢再说话。

唐飞亚和柳如风都是一上手就拼气功,都想一招制敌。唐飞亚原本可以退后卸力,就算受伤也不会严重,但是,他想着那个柳絮絮也懂武功,如果知道他受了伤便会趁人之危,还不如硬撑,装作没受伤,吓退对手再说。想不到的是柳絮絮居然看出他也受了重伤,却没有趁人之危,只是撂下话说她的其他师兄还会找上来。早知如此,还不如卸力来得好。当然,现在后悔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当务之急,还是赶紧疗伤要紧。

赵玉娜好害怕,摸出手机就要拨号,正在这时,一个声音说道:“不要叫人了,我来给他护法。”

“谁呀?”赵玉娜吓得手发抖,手机“啪”地一声掉到地上,寻声瞧去,只见一人从河中走来,吓得蹲在唐飞亚的身边急问:“唐总,又来人了,怎么办?”

唐飞亚听到来人的声音,放心地笑一笑,“娜娜,别害怕,他是我的朋友,这回我可以放心地运功了。”话完,双目微闭,提口气,开始运功。

...

奇怪的朋友

赵玉娜听说是唐飞亚的朋友来了,心头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把手机装回包里。【风云阅读网.】..无形中,她非常不愿意吴亚玲这个时候赶过来,这个电话也就没必要打了。她还想瞧清来人长什么模样,偏偏那人不从河里上来,甚至坐在河水里。她想过去搭讪,又觉得这些练武的人性格怪异,怕惹恼了这人反而不妙,也就打消了念头,便去收拾啤酒瓶,随后坐在石头上,期待着唐飞亚能尽快好起来。

月光下,瞧得清,此际,她觉得唐飞亚比平时英俊,心微漾,双目微闭,稍缓,情不自禁地在在大脑里勾勒出一个画面:海边,月朦胧,夜朦胧,她穿着贴肉的泳衣站在沙滩上,娇羞地微闭着眼,却见唐飞亚捧着一大棒鲜艳的玫瑰花缓缓走近。近了,她瞧见他含情脉脉的样好英俊,更近了,她能感觉到了他的呼吸。他把玫瑰花轻缓地送到她的面前,他说:我爱你!他的声音好有磁性,好有气质,好有魅力.她娇羞地把玫瑰花接过来,他却趁机把她揽近怀里。她的心跳好快,身好热,好害怕,好期待,害怕某件事情发生,又期待真的发生那样的情事。他的双唇挟带着热气缓缓地凑近……

“啪”地一声响,赵玉娜被惊得从幻想中回到现实,猛地睁开眼,拍一拍心口,小声嘀咕:“该死,我在想什么呢?”却来不及整理思维,好像有人又朝这边扔东西,抬头去看,只见坐在河里的那个男人朝她招手。原来是他想招呼她过去。

月光下,她依稀瞧得清,那人是一个长得粗壮的男人,身材好像很高大,只是非常奇怪,他为什么蹲在河里不上来呢?好奇心起,她有心想过去跟此人聊聊。荒郊野外,她需要找个人聊聊天,打发无聊的等待。当然,有个男人在身边,胆也大些,假如再有人来找茬,起码有人挡在前面。

正在这时,那人缓缓地从河里上来了,只穿着一条背心,短裤,浑身湿透,光着头,缓缓地走到赵玉娜的身边,小声说道:“你的老板已经进入忘我状态,听不到任何声音,咱俩聊聊吧。”刻意把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是怕打扰唐飞亚运功。

“可以,想聊什么?”赵玉娜瞧一眼不远处的唐飞亚,想当然地笑说:“那我们走远些,免得打扰到他好么?”

“不妥。”来人坐到她的身边,指一指唐飞亚后说:“我怕有人来偷袭,离得远来不及救他。”

“照这么说来,你也懂武对吗?”她是明知故问,不需要他回答,嫣然一笑,“你叫什么名字呀?是我们唐总的朋友吗?”

“我当然懂武功,否则怎么给你们的唐总护法?同时也请你放心,有我在他就没事。”他还是回答了她的第一个问题,不等她回应,微微一笑,“你们唐总是我的好朋友,他叫我做猎豹,那你也这么叫吧。”

“这不是你的真名,应该是诨号。”

“名字其实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我几乎已经忘记我本来的名字了,也好久没有人叫我原来的名字了。”

“几乎忘记?呵呵,你真有趣,怎么会忘记自己的名字呢?”

“因为我不喜欢那个名字。”

“为什么?”

赵玉娜觉得这个猎豹说话很有趣,来了兴致,心说:“山郊野外,寂寞得怕人,他愿意跟我聊,那我这个中系的高材生就陪他聊个够。”想到这里,笑一笑,重复问道:“为什么不喜欢你原来的名字?难道那个名字很难听吗?”

“我想要一个我的亲爹妈取的名字,却没有。”猎豹幽幽地叹口气,“其实,这也只是奢望,我连自己的亲生爹妈是谁都不知道,所以那名字只是一个阿姨帮我取的。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但是,那位给我取名的阿姨却说我的爹妈还在人世,只是有特殊原因不敢认我,说是时间到了才来相认。所以,我不想用那个名字,因为我希望找到爹妈以后,让他们给我取一个名字。”

他说得不急不徐,吐字清楚,应该不像编故事。

“哦,原来如此。”赵玉娜悄然涌起同情心,听得出,这个大男孩内心是孤独的,他应该非常期待回到父母的身边。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安慰他几句。

她笑一笑,“你也别伤感,既然那位阿姨知道你父母的下落,那么总有一天你能回到他们的身边,到时你想要什么名字都行。”

“谢谢你的安慰,跟你说话很轻松,其实我很少跟女生说话。”

“为什么?你这么大个人怕跟异性说话呀?”

“在我的字典里没有怕这个字,就是不想跟异性说话,没有多的原因。”

“那你为什么突然就想跟我说话了呢?”

赵玉娜暗暗为自己的吸引力感到得意,随即又觉得不对,虽然月光明朗,但是猎豹在河里时距离还是很远的,不可能看得那么清楚,又怎么能被她所吸引呢?想到这里,她这才觉得这个男人想跟自己聊天还有原因,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等说法。

“这酒我可以喝吗?”猎豹指一指那箱啤酒,问得很客气。

“当然可以,需要我陪你喝吗?”赵玉娜欠考虑,忘记了待会还要开车,既然想跟他在月光下喝酒。

“不可以,因为你待会还要开车。”

“嗯,你说得对,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赵小姐,你记错了,这话不是我说的。”

“哦!”赵玉娜不好意思地笑一笑,“对,这话是我们唐总说的。”

“也不是你们的唐总说的。”猎豹很较真地纠正道:“这话是你的第一个老板吴亚玲女士说的。”

“呵呵。”赵玉娜也感觉出了这个家伙的认真,便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笑一笑,“不管是谁说的,我认为说得很对。猎豹先生,咱们对这个问题就不要再纠结了,请回答我前面的问题好吗?”

“前面的什么问题?”猎豹反问了一句,提起瓶就吹酒,咕噜咕噜地一口气把一瓶啤酒全喝光,随后又盯着赵玉娜问:“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认真,所以忘记了刚才提的问题,请提醒一下我好吗?”

“好吧,我把前面的问题重复一遍。”赵玉娜觉得这个家伙很有趣,有心想跟他多聊一会,却非常在乎前面那个问题的答案,便笑问:“你为什么突然就想跟我说话了呢?”

猎豹恍然一笑,“哦,对,你刚才就问过这个问题,那我回答你吧,很简单,因为你是唐飞亚的同伴。”

“就这么简单?”赵玉娜心头涌起莫名的失落感,却依然微笑。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猎豹又开了一瓶啤酒,却不忙着喝,空着的手指一指唐飞亚后才说:“我的使命就是不能让他有事,你是他的同伴,又是女孩,我怕你一个人在这边会害怕,所以过来陪你说说话。”

“那你想跟我说什么话题?”

“咱们第一次见面,彼此不熟悉,我们共同认识的人是唐飞亚和他的夫人,那就谈谈他们夫妻俩吧。”

“哦,那想谈他们的什么呢?”

猎豹若有所有所恩地想了一想,沉声问道:“说说吴亚玲为什么把你送到唐飞亚的身边做秘书?”

“吴总觉得我办事认真,并且对职场上的事很熟悉,她爱自己的老公,想帮老公把事业做大,所以举荐我做唐总的秘书。”

“你确定自己没有说谎?”

“我为什么要说谎?我怎么会说谎?那你认为正确的答案是什么?”

猎豹冷笑一声,“正确的答案就是吴亚玲想考验唐飞亚,所以才把你这个大美女派到唐飞亚的身边,你还收了吴亚玲的好处费,对吗?”

“猎豹先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赵玉娜吓得心跳加快,这个家伙是什么来头,怎么会知道她和吴亚玲的私秘事?她好激动,却稳得住,坐着没有动。

猎豹再次发出阴森森的冷笑声,“赵小姐,你是聪明人,我就不用跟你转弯抹角了,不否认,你的事我全知道,别在我面前打马虎眼。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听不听由你。”

“什么话?”赵玉娜有点讨厌这个人了,对他的好感荡然无存。

猎豹深吸一口气,“不要为了钱而做有违原则的事情。”猎豹挪一挪,到了她的面前,蹲着,逼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另外,请告诉你的主吴亚玲,男人最讨厌的就是女人的试探和考验。哦,不对,应该是不分男女,都讨厌自己的爱人无端端的来考验自己对婚姻的忠诚。这种事往往是适得其反。这样做很愚蠢,当然,帮别人做这种事的人更愚蠢。希望你和吴亚玲都不要做愚蠢的女人。”

“你,你……”赵玉娜气得小脸发青,连话都说不出来。

猎豹站了起来,指一指唐飞亚后说:“他快恢复神智了,如果你不怕被他知道真相,那就骂出来吧,我知道你特别想骂我。”

“我为什么要骂你?”

“你真不想骂我吗?”

“你这个人很有趣,热衷于帮朋友,是好人,我为什么要骂你。”赵玉娜的反应很快,觉得不能得罪眼前这个家伙,惹恼了他后果不堪设想,强忍着那股怒气,语锋一转,“猎豹先生,请你听我解释好吗?”

...

平静背后的阴谋

猎豹根本没给赵‘玉’娜解释的机会,站起来,走得两步,回过头来瞧着她说:“唐飞亚马上就运完功,你希望他听到咱们的对话内容吗?”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是在担心唐飞亚快完事了,也做出‘欲’走还想留的动作,意思就是还有事想说,却不得不走。

赵‘玉’娜想想也是,肯定不能让唐飞亚知道那些事,却又想跟这个猎豹解释,不得已,她只好也站了起来,笑说:“那么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改天我找你聊聊。”她特别想跟这个猎豹有联系,因为想揭开他的神秘面纱,有些事也需要搞清楚,否则她难以安心。

“一般人的电话我不接,我也不跟一般的人通电话。”猎豹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这样吧,三天之内我来找你,不过说好,我最多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说完,把手一挥,根本不管赵‘玉’娜的反应,大步流星地朝河里走去,顺着来的方向没入夜‘色’之中。

“真是一个怪人,他是怎么知道我跟吴亚玲的那些事的?难道吴亚玲身边有内‘奸’么?”赵‘玉’娜瞧着猎豹的身影渐远渐远,直到瞧不见才喃喃自语了一句。想想又觉得她和吴亚玲的这次‘交’易很隐秘,除了她们两个当事人而外是没有人知道的,那么这个猎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没法了,只好向唐飞亚多了解一下这个猎豹,同时,她觉得这事得告诉吴亚玲,有了决定,也就不是那么烦了。

正在这时,她见唐飞亚站了起来,连忙跑过去,关切地问道:“唐总,你感觉怎么样了?”

“没事了。”唐飞亚嘴上说着话,却转着头到处瞧看。

赵‘玉’娜知道他是找那个猎豹,笑说:“你的那个叫猎豹的朋友走啦。”

“你怎么知道他叫猎豹?”唐飞亚的中气很足,看来伤势并无大碍了。

赵‘玉’娜有心想从唐飞亚的口里多了解点猎豹的身份信息,笑一笑,“他自己告诉我的,这个家伙很有趣,还很会体贴人,他怕我独坐会害怕,便来陪我聊天。”当然,聊天的内容却不能说出来,否则那些事就不是秘密了。

唐飞亚刚刚运完功,口渴,提起一瓶啤酒,用牙齿咬开,坐到石板上,一仰脖,把一瓶啤酒喝光,咂咂嘴才说道:“想不到他还会怜香惜‘玉’,我以为他是一个没有情感的木头人呢?”

“呵呵,唐总,你这个朋友很古怪,能跟我说说他的情况么?“赵‘玉’娜坐到唐飞亚的身边,不再关心他的伤势,只想知道猎豹的更多信息。

“他是一个很奇怪,充满神秘‘色’彩的人。”唐飞亚内心中的确这是这么认为的,猎豹在他面前的每一次出现都像一个‘迷’,他也想解开这个‘迷’,却不知道从何处着手。

他冲赵‘玉’娜摊一摊双手,无奈地笑说:“其实我不知道他的情况,他姓什么,哪里人,干什么的……我统统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一个怪人。每当我有需要时他就会出现,所以,我无法向你提供关于他的太多的信息。”

别说他不知道猎豹的情况,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跟任何人说。

“这样啊,好奇怪。”赵‘玉’娜觉得不可思议,转念一想,认为是唐飞亚不想说,那就不没必要让他讨厌自己,也就不再问了。

唐飞亚把空瓶子扔到河里,站了起来,“折腾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赵‘玉’娜害怕再来两个找茬的就麻烦了,也不在这里呆下去了,把剩下的啤酒又提去搁放在后备箱,其它那些吃剩的东西就不要了,也值不了几个钱。

重新上路了,依然是赵‘玉’娜开车。

唐飞亚由于受过内伤,不想说话,只闭目养神。

赵‘玉’娜把唐飞亚直接送到家,还跟吴亚玲解释回来晚了的原因,却没有详说,只说在半路上唐飞亚跟人‘交’了手,并受了重伤。

唐飞亚倒好,依然记得丈母娘的叮嘱——回家的第一件事是洗澡。他也不跟吴亚玲说话,直接进了洗澡间。

吴亚玲听说唐飞亚受了伤,难免着急,把赵‘玉’娜拖到书房,人还没坐稳就问:“娜娜,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方来了几个人?他的伤势如何?”

赵‘玉’娜见吴亚玲很着急,不忍心了,笑一笑,“吴总,别着急,唐总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请听我慢慢说。”

“是呀,他都平安回来了,我还着什么急?”吴亚玲这是才省觉还没有给赵‘玉’娜倒水,茶几上有现成的茶水,便给赵‘玉’娜倒了一杯,并说:“我家这口子喜欢喝茶,早就准备好了,你们却迟迟没有回来,茶都凉了,你将就着喝一口,然后把整个过程跟我说一遍。”

赵‘玉’娜不敢说是因为唐飞亚想跟自己在河边聊天而遇敌的,编个谎话说唐飞亚因为喝多了啤酒,停车解手,却来了一辆车,下来一男一‘女’……后面的事都照实说了。

吴亚玲听完后愁眉紧锁,好忧心,如果真像赵‘玉’娜所说的这样,今天来的这两个的同‘门’还要陆续来找茬,那麻烦就大了。但是,她没必要跟赵‘玉’娜讨论对付的方法,吩咐道:“娜娜,你开我的车回去,明天我帮你在这边租一套房,以后上下班也方便一些。”

赵‘玉’娜本来还想跟吴亚玲说一说猎豹的事,又觉得没必要,甚至不打算把猎豹警告吴亚玲的话转告,拿上车钥匙就出了‘门’。

吴亚玲今天本来很高兴,这会儿却无法高兴得起来了。

她倒了一杯红酒端在手上,想着那两对找茬的男‘女’会是谁?她做了排除法,李风荣虽然最恨唐飞亚,但是据她所知,这个建设局的副局长最近有大麻烦缠身,应该没有闲暇干这种事。黄家人从来不找外姓人对付人,那两个人按说不是黄家的人。吴秀丽近期只想拉笼唐飞亚,更不会干这种事。

那么会是谁?谁会这么急切地想把唐飞亚‘弄’残?倏地,她控制不住地喃喃自语道:“莫非是他们?莫非是……”想到这里,她从椅子滑到地板上,手里的玻璃杯脱手掉地毯上,那酒把地毯打湿了也不管顾。

抱着头,她再次呢喃道:“绝对是她干的好事,她是想把唐飞亚‘弄’掉一只手,或打残一条‘腿’,还能行动,却……打击他的生活信心,让他的意志消沉,这样一来,我的老公就必须依靠我来生活,就会听她的摆布,这,这也太残忍了吧,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在平静的生活中玩‘阴’谋?”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脚步声,肯定是唐飞亚来了,她猛地省觉,赶紧把杯子捡起来,却依然坐在地毯上。

唐飞亚在洗澡的过程中也一直在猜测柳如风和柳絮絮是谁派来的,想来想去,还是无法确定他们的主子是谁。随后,他觉得吴亚玲也许能猜出个大概来。便快速地结束了洗浴,想来跟吴亚玲把事情的经过说一说,然后共同推理一番。

他换上短‘裤’,搭一条背心,‘交’待李嫂帮忙把换下来的衣服来去洗干净,另外,他的鞋因为打架时‘弄’破了,吩咐拿去扔掉。随后,他从冰箱里拿上一盘猪耳朵,这才来书房找吴亚玲说话。

然,推开书房‘门’,映入眼帘的是地毯上的那片湿,又见吴亚玲瘫坐在地毯上,心头一颤,“难道她已经想到那俩人是谁了?被吓着了?”连忙把猪耳朵搁在圆桌上,坐到吴亚玲的身边,搂着她的肩笑问:“老婆,瞧你愁容满脸,怎么啦?愁什么呢?”

“老公,你,你没事吧?”吴亚玲侧身,满眼的关切,双手捧着他的脸,关切溢于言表,手微抖,“你这会儿感觉如何了?”

“并无大碍。”唐飞亚被她的举动吓着了,她的反应好大。他握住她的双手,轻轻地从他的脸上移开,笑一笑,“你老公身经百战,别担心,我的伤并无大碍。说起来还得感谢莲‘花’。”

“为什么要感谢她呀?”吴亚玲此际心绪有点‘乱’,顺口而问。

“要不是莲‘花’帮我导气,使得我的气功修为又上了一层楼,今天我估计要吃大亏。”唐飞亚是见她神情不对,故意扯闲谈来让她的情绪有个缓冲。

“是呀,往后你还要勤加练功,不能偷懒,免得遇敌时吃亏。”吴亚玲握紧他的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又说:“我听娜娜说那俩人的师兄弟们还要来找你比武,你是怎么想的?”

“这有什么好想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唐飞亚自信地笑说道。

“那你有想过他们是谁派来的吗?”

“还没有确切的答案,我正想来跟你讨论一番,你帮我猜一下到底会是谁?”

她的语气像试探,这越发让唐飞亚觉得她已经有了答案。

吴业玲咬着下‘唇’,心说:“我虽然已经猜到了,却不能告诉他,否则家将不家,那我要怎么跟他说呢?又怎么帮他解决问题呢?”

“老婆大人,你想到是谁了吗?”唐飞亚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越发确定她已经有了答案,便又催了一句。

好事成双

灯光下,吴亚玲那张原本清秀的脸上布满了阴霾,心情灰暗到了致,却不敢把心中想到的答案说出来。【最新章节阅读.】..她是一个聪明的事业型女人,知道这个答案一旦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然而,她必须给唐飞亚一个说法。

怎么说?她好纠结,想了又想,终于,她在纠结中编好了说词。勉强地笑一笑,“老公,如果我没有猜错,柳絮絮和柳如风应该是眼红你的对手派来的,最近,你的务业壮大对谁造成了损失吗?”

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有这个可能,在新城区这边有好几家建筑公司,也有个体老板带着一帮工人拉活,由于上次发生了唐飞龙的事件,我的当众表态与大赢得了大家的信任,再加上那个王国用帮我到处当说客,说我的好话,所以,这边的人家基本上把活给了我们公司,难免会得罪人。但是……”他想到了关键问题,下意识地做了停顿。

“你想到了什么?”吴亚玲心头一颤,“希望他不要往那人身上想,否则我也无法搪塞。”

“但是,那些小打小闹的建筑公司,以及那些个体施工队,都不可能花一千万请人来跟我打架。”唐飞亚习惯性地摸着鼻,一对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着,思考着,默默地做了排除法,好半响才接着说道:“综上所述,你说的这些人可以排除掉,目前,黄家,吴家,李风荣,还有……这些人都有可能。”他中间故意跳开了一个人的名字没有说出来。

“他还是想到了。”吴亚玲暗暗地嘀咕一句,摇头笑一笑,“老公,你中间好像故意避开了某人,是谁呀?”

她好忐忑,更害怕他说出那个名字。

唐飞亚双手一摊,淡然一笑,“算了,这些人都有可能,我也懒得细想是谁了,不管是谁,既然他已经动了这样的心思,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让他改变主意。”

他想到了有一个人的可能性特别大,却不方便说出来,故意在吴亚玲面前装出无所谓的样,心里却在滴血,心说:“如果柳家两位真是那人派来的就是悲剧了,绝对不能让吴亚玲知道我已经猜到是谁了,这事得靠老自己想办法摆平。”想到这里,伸个懒腰,“老婆大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些事想不明白就不用枉费心思了,只要咱们提高警戒就没事,你也不要为我担心啦,你老公的武功还过得去,谁要想弄残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对呀,我的老公武双全,还福大命大,谁也奈何不了。”吴亚玲的心好乱,不想再谈论这件事了,强制性地挤出笑容,依在他的身上,唇角挑起一抹意蕴宽慰的笑意,“只要你无畏无惧我就放心了。来,喝杯茶,缓解一下心情,然后我告诉你两件好事情。”说着就把他的茶杯端起来递过去。

“还是我的老婆会调整情绪,听你的,不再为这事烦恼,好,喝茶,听你说好事。”接过茶杯,他暗暗地骂自己:“唐飞亚你是混蛋,现在越来越会装傻了。”当然,表面上还得笑逐颜开,绝对不能让吴亚玲看出他有所忧还有所愁,摆正身姿,喝了茶,呵呵一笑,“老婆大人,茶喝了,快说有什么好事吧。”

吴亚玲给他的茶杯又加了水,得意地笑一笑,“经过我的大力相帮,你姑姑的饭店一星期后准备开业,我已经给他选派了大厨师,帮她招了服务员,接下来还要帮她的饭店打广告,做宣传,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开业这股东风了。”

她说得洋洋洒洒,他乐得眉开眼笑。

“谢谢你了,你真是我的好老婆!”唐飞亚不想再被那件事所困扰,需要调整心情,叫一声,抱住吴亚玲就啃了一口。

“说事呢,别不正经。”吴亚玲托住他的下巴,轻轻地推送,就此拉开点距离,瞧着他神秘地笑一笑,那张精致的脸蛋上泛起一丝关于幸福的红潮,头一低,“我还有一件好事没有说,不许胡闹。”

“是呀,那你快说吧。”他把手从她的腰间抽了回来,瞧着她呵呵地笑,希望她那张好看的小嘴里能说出一件大喜事来。今天莫名其地多了两个对手,心情够差的,需要一件大喜事来缓冲一下情绪了。

“我,我这个月没有来例假。”她的头垂得很低,声音也好低沉,却透着愉悦与幸福感。

“这说明什么?”他不解地问道。

他虽然结了婚,对女人的那些事还不懂,这事也不能装懂,必须不耻下问。

“说明我有可能怀上了。”说完,她猛地抬起头来,一瞬不瞬地瞧着他说:“老公,我感觉自己真的怀上了,你说怎么办?”

“好事呀,真他妈的是好事。”唐飞亚高兴得曝了粗口,抱住吴亚玲就亲了一口,乐得无可不可,像过年的孩一般开心,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不住口地嘟嚷:“我要当爹了,唐家有后了,我妈要当奶奶了,哈哈,他妈的高兴了。”兴奋,抱起吴亚玲来就转上转。

吴亚玲被他弄得有种窒息的感觉,想叫停,却不想扫了他的兴,只发出“格格”的娇笑声。

欢快的声音传到外面,李嫂的声音响起:”玲玲,你们闹了,有什么喜事吗?”

这样的好事一定要让李嫂知道,多一个人分享快乐那就更快乐了。唐飞亚放下吴亚玲,跑过去,拉开门,冲站在过道上的李嫂大声地说道:“李嫂,玲玲怀上了。”

“真的吗?那可好了。”李嫂跑了过来,不管七二十一,推开唐飞亚就闯了进去,位着吴亚玲的手乐呵呵地问道:“玲玲,这是真的吗?”

“不确定,只是感觉有了。”吴亚玲窘得脸都红成了一个,却满脸的幸福。

李嫂又问了两句,随即冷静下来,把唐飞亚叫进来,笑说:“明天我陪玲玲去医院检查,在检查结果未出来之前,不要跟双方的父母说,倘若没怀上,免得费口舌解释。”

李嫂是过来人,经验丰富,唐飞亚也觉得她说得对。

他深深地吸口气,把兴奋敛起,点了点头,“李嫂说得对,玲玲,你明天就去医院检查,等确定了咱们再告诉两边的老妈,至于咱们各自的老爸,说不说都无所谓。”说着就坐到了双人沙发上,心情又不好了。

李嫂见他那张脸就像八月的天——说变就变,猜到他在想什么,便放开吴亚玲的手,挪到唐飞亚的面前,笑说:“小唐,如果玲玲真怀上了孩,你还是要第一时告诉双方的爸爸,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孩的爷爷和姥姥,让他开心一下是应该的。”

“哎!”唐飞亚喟然长叹,那双大眼睛里落满了悲情,唇角拉扯出一抹意蕴嘲讽的冷笑,“如果我们的孩长大以后知道自己的爷爷是吃软的窝囊废,又知道他的妈妈是私生女,心里的阴影得有多浓厚,如果可以,我宁可不让孩知道他有爷爷和姥姥。”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语,这样的神情,就像一把无形的剑,深深地刺伤了吴亚玲的心,她的脸色也随即一变,叹道:“是呀,我们这样的家庭对孩的成长的确有负面影响。”

李嫂的心头也是沉甸甸的不好受,但是,她必须安慰这对年轻夫妻,笑一笑,“小唐,玲玲,你们别想多了,老一辈的事情是你们无法掌控的,你们只要做好自己,只要你们幸福了,孩长大以后就能幸福。”

“是呀,李嫂说得对,我们要幸福才能给孩幸福。”吴亚玲觉得这个时候不能给唐飞亚沉重的思想负担,挤出一丝笑容,把愁容压了下去。

李嫂觉得这时候应该让他们小俩口互相安慰,效果也许更好一点,便笑说:“玲玲,我出去了,你们多聊会。”

“李嫂,你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麻烦你陪玲玲去医院做检查。”唐飞亚对李嫂倒是很客气,居然起身相送。

李嫂出去以后,吴亚玲从后面抱住唐飞亚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背上,小声说:“你把门上,我跟你说会话。”

本来就在门边,唐飞亚抬起脚来就把门踹去关上,轻轻地拿开她的手,转过身来,捧住她的脸,“亲爱的,你想说什么就说,从今往后,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听。”

他没有说违心话,是遵从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才做出这样的承诺,在他的理念里,无论前面想过什么、做过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她怀孕了,那就得让她有一个好心情,怨恨与不满统统得收起,孩最重要。

吴亚玲拉着他重新在双人沙发上坐好,笑说:“老公,如果明天的检查结果确定我怀孕了,那以后我的精力就有限了,就无法管理公司的事宜,我想让你去重新注册一家公司,把我的酒店和商场,以及你的建筑公司并成一家多元化集团公司,统一由你来管理怎么样?”

“坚决不行。”

“为什么?”

...

孩子带来的转变

[第4章第四卷风云突变]

第52节孩子带来的转变

吴亚玲想不到唐飞亚拒绝得这么坚决,满脸的不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又问:“老公,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也有了孩子,咱俩的公司为什么不能合并?难道你有什么顾忌吗?能告诉我吗?”

唐飞亚的口气毅然决然,没得商量余地,心里却叫苦不迭。赵‘玉’兰和吴天龙还有一个儿子,肯定要让这个儿子来继承产业,如果他冒然接受了赵‘玉’兰挣来的产业,这个狠毒丈母娘还不把他生吞剥,更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风‘波’呢;另外,他可不想被扣上吃软饭的大帽子。无论吴亚玲是否知道她自己还有一个哥哥,他都不能在现在提这件事,否则麻烦将会不断。所以,他需要另外想一个合适的理由。

想了又想,他笑说:“老婆,咱俩以前已经讨论过这件事,我已经说过理由,现在我不想再费口舌了,总之我不同意你的提议,事业我得靠自己去打拼,我得让孩子以后以我为荣,我不想一辈子顶着吃软饭这顶帽子。”

“哎!”吴亚玲好无奈,握住他的手,苦涩一笑,“好吧,这件事我不勉强你,那你帮我暂时代管公司事务可以么?”

“这个……这个也不妥。”电光石火间,唐飞亚有了主意,笑一笑,“我有一个办法,绝对比我代管你的公司合适。”

“什么办法?”

“让你妈妈重新出山,由她来代管公司的事务是最合适的选择。”

“你的提议倒是好,就怕我妈妈的心思不在这方面。”

“这样吧,我‘抽’时找她聊聊,争取做通她的工作。”

唐飞亚的想法很简单,让赵‘玉’兰重新出山管理公司,一来可以让这个丈母娘有正事可做,少干点缺德事;另外,他主动去提这件事,证明他根本不把吴亚玲名下的产业当一回事,也让赵‘玉’兰对他的防备心减缓。他也相信自己能说服赵‘玉’兰,所以,他‘胸’有成竹地保证道:“亲爱的老婆,别的事情我不敢保证,这次我敢保证能说服你老妈重新出山。”

“呵呵。”吴亚玲见他满有信心的样子乐了,依在他的身上,温柔地笑说:“那好吧,你去劝劝她吧,希望你能成功,这样我也就省心了。”

“行啦,这事就说到这里吧,你好好地休息,明天一早就去检查。”

“嗯,你也要注意休息,我如果真怀上了,以后这个家的里里外外还得靠你呢。”

“放心啦,我绝对是一个合格的老公。”这句话一出口,他臊得慌,这些天干的事充分说明了他不是一个好丈夫。好丈夫会跟别的‘女’人搞上么?好的丈夫会背着老婆另开公司么?

一切的一切,都将会因为有了孩子而改变,也打‘乱’了他的计划,有些事情需要重新计划了。

接下来,唐飞亚连哄带劝,把吴亚玲哄去喝汤了,他却独自呆在书房。

他把灯关掉,盘‘腿’坐在地毯上,不是练功,而是想心事,想的是如果吴亚玲真怀上了,决定的那些事还需要按计划实行么?开家族公司的事要不要让吴亚玲知道,要不要跟董‘玉’媛划清关系?还要不要打赵‘玉’娜的主意?这些问题汇在一起,考验着他的智慧,鞭挞着他的良心。

正想得有点‘乱’时,吴亚玲来叫他去睡觉,为了让她有一个好心情,他也只好听话地去睡觉。

第二天,唐飞亚起得很早,五点钟就爬了起来,应该说是自从结婚以后,他第一次起这么早。

他不是睡不着,而是起来给吴亚玲煲‘鸡’汤,幸运的是家里还有‘鸡’,否则他还真有可能赶早市去买‘鸡’。

其实,他的厨艺还不错,只是干上事业以后,以前家里有老妈料理生活,婚后又请了李嫂,他也就很少下厨房了。

吴亚玲既然说怀上了,那就不能做那事了,睡得早,他半夜就乐醒了,又怕吵醒吴亚玲,连翻身都不敢,‘迷’糊中觉得快要天亮了,便起了‘床’,看时间是五点,也就没有了睡意,就想着给吴亚玲炖‘鸡’汤。他的动作很小心,轻手轻脚,生怕把吴亚玲惊醒。

随后,李嫂起了‘床’,拉开房间‘门’见厨房和客厅的灯亮着,还以为忘记关了,嘀咕一句,“哎哟,这人老了,记‘性’真差,居然忘记了关灯。”走得两步,却见厨房里有人,走近一看是唐飞亚在里面洗菜,乐了,连忙到了厨房的‘门’边,笑说:”小唐,你怎么起这么早?你这是干嘛呢?”

“噱。”唐飞亚转过身来,在嘴边坚起一根指头,示意李嫂小声点,他自己也压低声音说:“小声点,别把玲玲吵醒了,人家说在睡梦中养胎效果是最好的。”

“呵呵。“李嫂见唐飞亚腰系围裙,额头沁汗,乐了,笑说:”小唐,难得你有这样的责任心,居然起这么早给玲玲炖‘鸡’汤,其实你也没有必要这么小心,就算玲玲有了,现在……”

“凡事小心为上。“唐飞亚很不礼貌地打断了李嫂的话,笑说,“其实我主要是太开心,睡不着,见冰箱里有现成的‘鸡’,便想给玲玲炖‘鸡’汤喝。”

“这也很难得,看来你很喜欢小孩子对吗?”

“嗯,我特别希望自己早一点有孩子,不管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有了孩子我和玲玲才会获得真正的幸福。”

“难得,难得你有这样的想法。”李嫂称赞得一句,忽地语锋一转,“小唐,时间还早,玲玲还有一会才会醒,你把火调小点,到外面来坐,我有事跟你说。”

她想说什么?难说跟赵‘玉’兰有关。

李嫂以前是赵‘玉’兰的保姆,也是赵‘玉’兰派来的人,难道她要说的事跟赵‘玉’兰有关么?唐飞亚想当然地这么认为,便点头答应:“好,我马上出来。”

李嫂先去洗了脸,还给唐飞亚泡了茶,双双坐到沙发上。

他嫂说:“小唐,我知道你有喝早茶的习惯,但是这段时我并没有伺服你的早茶,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李嫂你说告诉我吧,别让我猜了。”唐飞亚的确不知道,也懒得去猜。准确地说凡是涉及到赵‘玉’兰的事他都懒得去猜,只想去面对。因为猜来猜去还是要去面对,猜得累,省点心多做事来得更实惠。

李嫂幽幽地叹口气,“我本来不打算说出来的,因为怕影响你和玲玲的感情;但是,我见你对玲玲这么上心,也就不忍心让你‘蒙’在鼓里了,其实,我在赵总那边还领着一份工资。”

一抹疑‘惑’掠上心头,唐飞亚的心头微颤,笑说:“李嫂,我没听明白,请你往明里说。”

“赵总让我来你们家做保姆,其实是让我来监视你的,所以,我对你的单独照顾基本上没有,甚至没有心情给你泡茶,这回明白了吗?”

“那你都向她汇报了一些什么事?”唐飞亚的眼里掠起一抹憎恨,不是恨李嫂这个内‘奸’,而是恨赵‘玉’兰搞小动作。

李嫂知道他心里不好受,理解他的反应过大,既然说开了,也就没必要再隐瞒,她说:“你每天什么时候出‘门’,几点回家,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心情如何,给谁打了电话……总之你的一切的一切,事无巨细,我都得第一时间向她汇报。”

“李嫂,你是好人。”唐飞亚没有责骂,反而莫名其妙地给了李嫂这么高的定位。

李嫂好不自在,头皮发痒,满脸的内疚,干笑一声,“小唐,你的话我听着怎么像是讥讽呢,不过不管怎么样,我来你们家做保姆是有目的,就是错,就是无耻,就算你骂我几句也是应该的,但是,我有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跟你说,希望你能认真地听,并且记在心里。”

蓦然间,唐飞亚觉得李嫂很‘精’明,也很真诚,更善良。如果她不善良,就不会把实情说出来。她能坦诚相待,他也得拿出正确的态度。端端正正地坐好,他笑说:“李嫂有话请说。”

李嫂若有所思地想一想,神情凝重地说道:“赵总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举动,主要是她受到过刺‘激’,心态出了问题。她被男人抛弃过,失去过很多,最直接的就是失去了婚姻。想当年,吴天龙对她千般好万般好,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誓言却统统变成了谎言,试想,她还能相信别人么?疑心也就越来越重。事出有原,还请你宽容她的小心眼。她的出发点无非是希望‘女’儿过得好,她不想让‘女’儿被男人欺负。希望你能理解。”

想想也是,赵‘玉’兰被吴天龙抛弃,心态发生变化纯属正常,但是赵‘玉’兰做的那些事的确有些过份。唐飞亚倒是能原谅她派人来监视自己,却无法原谅她‘弄’残他的亲弟弟,这手段也太毒了一些,当然,这样的隐秘事却不能跟李嫂说。

他正想说话时,眼角轮动间,瞥见吴亚玲站在房间转角处抹眼泪,吓了一跳,心头一颤,“她听见了?”连忙站起来,拢过去,急问:“玲玲,你,你怎么哭啦?我跟李嫂没说什么?你,你别伤心,别难过,我,我……”

李嫂也吓得脸变‘色’,连忙跟着跑过去

秘书的秘密

她依然躺着,双眼微闭,幽幽地叹一口气,

“唐总,不可否认,你上次去亚优酒店时我就被你的独特魅力迷住了,当时我跟酒店的一位前台小姐开玩笑,说是能在你的身边工作那就幸福了。想不到这个前台是一个多嘴婆,把我说的这句话到处撤播,也不知道是谁跟吴总的妈妈和一位叫马玉琴的女人说了,她们俩都找上我,说是只要我想办法到你身边工作,并且把你每一天的点点滴滴都向她们汇报,限时一年,报酬是各给十万。我家穷,需要钱,所以我答应了她们。随后,我费尽心思说动吴总让我做你的秘书。想不到我还来不及把你的任何情况向她们汇报,你就有所察觉了。面对你这么精明的男人,我只好不要那二十万了,哎——”

吴亚玲早就醒了,把李嫂和唐飞亚说的话一句不漏地全听了去。

她想不到自己的妈妈居然做得这么过份,悲酸,伤感,惭愧,凄凉……诸般情结一涌而至,很不是滋味。她的鼻子泛酸,独自抹泪时被唐飞亚瞧见。唐飞亚和李嫂到了面前,她扑在唐飞亚的怀里就放声大哭起来,哭声里蕴着悲苦与无奈,最无奈的是耍阴谋的是她的亲妈,骂不得,说不得,好想把心里所有的委屈哭出来。

唐飞亚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小声安慰:“没事,我和你相处的时不长,你妈妈对我不放心,所以才这么做的,再说,李嫂现在把实情说了出来,那以后就没什么事了。”

“玲玲,你现在有孕在身,千万别太伤心,否则伤了胎气就不好了。”李嫂也挪过来,拉住吴亚玲的手,幽幽地叹口气,“你妈妈经历过太多的事,受过太多的骗,所以,她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她自己。她让我来到你们家,也是这怕小唐对你不好,你妈妈这是关心你呢。放心,我以后就跟她汇报一些无关痛痒的事,你们的私秘事绝对不说半个字,只有你好好的我才能安心地在你们家继续待下去,否则我明天就离开。”

“李嫂,你不能离开。”吴亚玲抬想头来,满脸的泪珠珠,反握着李嫂的手,幽幽地叹口气,“以我妈妈的心性,李嫂你要是离开了,她还会派别人来盯着我的老公,以如让别人来我家长住,还不如李嫂你就留下来,咱们凡事有商有量,也无大碍。”

“李嫂,玲玲说得对,你不能离开,从今天开始,我们开你双倍的工资,那边的工资你也照领不误。”唐飞亚省了话,懒得叫赵玉兰做妈了,只说“那边”来代替。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嫂也不好拒绝,只好答应。

经过这么一闹,天亮了,吴亚玲去洗漱,唐飞亚去做早餐,反倒是李嫂无事可做。

用过早餐,恰好赵玉娜把吴亚玲的车还回来了,唐飞亚又安慰了吴亚玲几句,便让李嫂带着吴亚玲去医做检查。幸好,李嫂当年跟着赵玉兰那些年学会了开车,还有驾照,也就临时充当吴亚玲的司机,也让唐飞亚放心地让她们离开,否则他还得亲自开车送她们去医院。

吴亚玲和李嫂先离开这个家,唐飞亚却跟赵玉娜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聊上了。

唐飞亚手中端着茶杯,盯着赵玉娜笑说:“娜娜,我老婆把宝马车都让你开回家,可想而知她对你是十分的信任,应该是把你当心腹了,想不到她居然把心腹干将让给了我,显而易见,她对我也是十分好的了。”

很明显,他话中有话。

昨晚他运功疗伤时,其实把赵玉娜和猎豹说的话全听在耳里了,只是后来他装作没有听见,此际,他想让赵玉娜说实话。

赵玉娜今天依然正装打扮,清秀中透着一丝精明,柳叶眉稍稍一扬,“唐总,你别试探了,我告诉你实话吧,其实吴总让我做你的秘书另外隐情。”

她想了一晚,认为唐飞亚肯定听了她和猎豹的对话,以如让他来问,还不如主动招认,至于招认以后唐飞亚会对吴亚玲产生什么样的看法,就不是她所能控制得了的啦。

唐飞亚淡然一笑,“说吧,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

“吴总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她怕你在外面学坏,所以让我跟在你的身边做眼线,往明处说就是让我监视你。”嘴上说着话,赵玉娜的眼里掠过一抹阴森,心里暗暗地计较:“吴亚玲,你别怪我心狠,实在是你不应该这么信任我,我也喜欢这个男人,没办法,只好跟你来阴的。”

“哎,她还是对我不信任呀。”唐飞亚喟然长叹,摇头晃脑,咬一咬唇后又说:“她对我不信任,她的妈妈对我百般刁难,这样的日子实在难熬。”

赵玉娜双手一摊,“如果她爱你,就应该信任你,不应该疑神疑鬼。唐总,请恕我直言,你和吴总之间的爱还不够,否则她就不会这样对你。”

“嘿嘿。”唐飞亚发出阴森森的冷笑,倏地,他朝她靠一靠,出乎意料地捧住赵玉娜的脸,眼放邪光,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想干什么?”

“唐总,我,我……”好疼,赵玉娜疼得挤出一滴苦涩的泪,心头更慌更怕,拿不准这个家伙想干什么。她使劲地想扎脱,但是唐飞亚的双手紧紧地箍在她的脸上,根本动弹不得,偏偏让她勉强能说得出话来。

她费尽力气说道:“唐总,你有什么事放开我再说好吗?”

她只能求饶了,否则吃亏的是她自己。

“嘿嘿。”唐飞亚没有放开手,却入下滑,双手落在她的肩上,轻轻地一施,把她放倒在沙发上,一条腿却压上她的小腹处。

赵玉娜想叫却叫不出来,心里好怕好慌,不知道这个男人想干什么。

唐飞亚按着她的肩,身子歪斜着,两眼迸放出一缕阴寒,一瞬不瞬盯着她问:“我帅吗?”

赵玉娜知道挣扎也没用,索性躺着一动不动,好好地回答他的问话,先把他的意图搞清楚再说。她的双手垂在大腿两边,睫毛微微下垂,低声说:“帅,帅气逼人。”

“我有钱吗?”他再次问出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在我眼里就是有钱人。”她顺口说出实话,因为她的确认为唐飞亚是有钱人。

“你一直想嫁有钱人对吗?”他的语气里渗着非常明显的讥讽,一字一顿,令人发慌。

“是,我是想嫁一个有钱人,这有什么不对吗?”她居然还有脾气,双眼扑闪扑闪地眨动着,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还用这种方式来问。

唐飞亚的腰弯一弯,头往下落,凑得更近了,近到她能听他的心跳声。

他又一字一顿地说:“所以,你非常愿意听从吴亚玲的按排来做我的秘书,讨得我的喜欢,然后再敷衍吴亚玲,再然后勾搭我,好则取代吴亚玲做我的老婆,次则做我的三,你是这样想的吗?“

赵玉娜窘态毕露,满脸通红,情急之下也顾不了许多了,大声说道:“我,我不是这样想的,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

“你放我起来再说,人家被你压得好疼。”

“女人,给老子听好了,最好实话实说,否则找人轮掉你。”

他要找人轮掉她?好狠,好毒,好无耻,好坏,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坏?这是吴亚玲口中那个老实本份的男人吗?这个是她所了解的那个唐飞亚吗?

他的腿从她的身上撤开了,手也拿开了,她依然躺着一动不动,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对杏眼里溢满了疑惑,然,她却觉得他比之前更有魅力,更能让她“砰”然心跳,难道她真的更爱坏男人么?那接下来怎么办?

唐飞亚挪一挪,跟她拉开距离,把茶杯端在手中,侧身,面对着赵玉娜,严肃还冷峻,眼一鼓,“说,把你到我身边所有关联的事都说出来,敢说半句谎话,往后我查出来绝对饶不了你。”

他好狠好绝情,昨天还对她和颜悦色,满眼含情,今天就以冷脸相向,这个男人对她的态度实在变化太大了。然,他已经把话撂出来了,她不敢不回答。

她把心一横,咬一咬下唇后才说:“其实除了吴总而外,还有人给钱让我做你的秘书,也想得到你的即时情况。”

“谁?”唐飞亚懒得多说,威严地迸出一个字。虽然只有一个字,却颇具震撼力,吓得赵玉娜不敢碰触他的眸光。

她依然躺着,双眼微闭,幽幽地叹一口气,“唐总,不可否认,你上次去亚优酒店时我就被你的独特魅力迷住了,当时我跟酒店的一位前台小姐开玩笑,说是能在你的身边工作那就幸福了。想不到这个前台是一个多嘴婆,把我说的这句话到处撤播,也不知道是谁跟吴总的妈妈和一位叫马玉琴的女人说了,她们俩都找上我,说是只要我想办法到你身边工作,并且把你每一天的点点滴滴都向她们汇报,限时一年,报酬是各给十万。我家穷,需要钱,所以我答应了她们。随后,我费尽心思说动吴总让我做你的秘书。想不到我还来不及把你的任何情况向她们汇报,你就有所察觉了。面对你这么精明的男人,我只好不要那二十万了,哎——”

她说了实话,轻松了,却更无奈了,二十万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数字,好肉疼,但是没法,眼前的这个男人更难惹,最后的叹息绵长而蕴含着无奈。

听完后,唐飞亚的那张脸波澜不惊,很平静,心里却思潮翻腾,想不到眼前的这个小女娘好有本事,居然同时做三个女人的内探,探的就是他的情况。不可否认,这个小女娘爱钱,那他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他盯着赵玉娜瞧看着,一瞬不瞬,好半响,拿出一张银行卡亚摇一摇,“睁开你的眼,看着我。”

语气冰冷,像命令,不可抗拒的命令。

赵玉娜的眼皮陡地弹开,映入眼帘的是他那张冰冷的脸,却奇怪了,他手里摇着一张银行卡,难道他要给她钱?她最喜欢钱,越多越好,希望他能找一个听起来很体面的理由给她一大笔钱。

“这张卡里有二十万,如果你肯听话,肯为我办事,肯顺从我,那这里面的钱就全归你了。”冰冷的话却令人心跳,唐飞亚说得平稳,一字一顿,眼放精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赵玉娜又说:“当然,这只是第一笔钱,只要你顺从,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另外,包括吴亚玲在内的三个女人的钱你照拿不误,至于你向她们汇报一些什么内容,我相信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那些事该说,那些事不能说。懂我的意思吗?”

他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就算是一只蠢猪都听明白了,然而她还对一件事不能确定,便放开胆子问道:“你说的顺从是什么意思?”

“做我的女人,三!”他那热烘烘的手伸到她的脸上拍了两下,森寒的目光直勾勾地锁住她的瞳眸,一字一顿地说道:“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吗?难道这不是你所想得到的结果吗?但是,你不能跟我提任何条件,否则,你的其他三个主子随时会找你的麻烦,她们都不是好惹的角色。”

怕了,赵玉娜这会儿是真怕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比那三个女人还要狠,她敢不顺从吗?那对好看的眼眨了三下,有气无力地回应:“一切依得你。”

“拿去花吧。”唐飞亚还真坏,把银行卡塞进她那雪白的沟沟里,心里还暗骂:“娘们,老子先折磨你,让你知道谁才是三只眼的马王爷。”

此际,他的心头充满了恨,恨谁?赵玉兰,吴亚玲,马玉琴,这三个女人居然都想掌控他,都想在他的身边安插眼线。不用怀疑,她们都对他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们的秘密无从得知,但是他却敢肯定这三个女人都想掌控他,都想把他治得服服贴贴。

无形中,他对吴亚玲的恨意不是那么浓,道理很简单,她是他的老婆,老婆监视老公情有可原。然而赵玉兰却有点讨厌了,丈母娘监视女婿,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事情。另外,马玉琴表面上对他千依百顺,却背地里使阴招,这样的女人更可恶。总之,这三个女人的所作所为令他的性情悄然发生着转变,这种转变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他的心在说:“她们要控制老子,老子就将计就计,利用赵玉娜这个小女娘来反制她们耍耍。”幸运的是赵玉娜心甘情愿地让他利用。

他瞧着赵玉娜把银行卡收好,心里暗骂:“赵玉兰,吴亚玲,马玉琴,你们都瞎了眼,用钱收买的人能可靠吗?你们能用钱收买她,老子同样也能用钱让她反你们的水。”想到这里,他好得意,把赵玉娜扶起来,揽在怀里,摸着她的脸笑说:“我知道你聪明还能干,还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放心,我不会让你的才华被埋没,时机到了我会提拨你,前提就是你得乖。”还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拍了两下。

她敢不乖吗?落在他的手里,她还能说什么。她依在他的怀里,心跳加快,好希望他有所动作。

然,她失望了。

唐飞亚轻轻地推开她,浓眉一挑,“你先去公司,在办公室里待着,有电话进来时记下对方的身份和要求,把办公桌给我擦干净。”

他不想让她在自己的家里继续待下去,就算用她也不能在家里。在这个家里,他只能跟合法妻子吴亚玲亲热,其他女人只能在外面。

赵玉娜不敢违抗,唯唯诺诺地先离开了。

唐飞亚要等吴亚玲的检查结果,如果她真怀了他的孩子,有些事得缓一缓再办。当然,他好期待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接下来,他没有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盘腿坐在地板上练起功来。

最近一段时间由于发生太多的事,太忙,他基本上没有练功,然,昨天晚上柳如风来找茬给他提了个醒:随时会有厉害的对手找上门来。所以,他决定一有空就要练功。幸好,他和莲花参透了赵玉兰给的那本秘笈上的正确练功方法,不怕走火入魔。他决定要在短时间内把气功提高到最高层次,如果能达到莲花的境界,那就不怕任何对手了。

运完功,唐飞亚正要打电话问吴亚玲的检查结果时,李嫂打来了电话,一接通他就急切地问:“李嫂,结果如何?”

“哎——”李嫂的叹息声传来,随后才说:“小唐,医生说玲玲并没有怀孕,只是最近她太累,导致那样的情况发生。”

很显然,李嫂隐去了某句话,唐飞亚却明白她说的意思,那就是吴亚玲因为太累,导致例假来得晚了。

白高兴一回,唐飞亚却不失风度,笑说:“李嫂,麻烦你安慰好玲玲,也请你把电话给她,我跟她说几句。”

随后,吴亚玲的声音传来说道:“老公,没有怀上,白高兴一回喽。”

“没事,咱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要孩子。”唐飞亚嘴上这么安慰,心里却骂娘:“他奶奶的,这也太折磨人了吧。”

“谢谢老公的安慰,那我就不回家了,直接去公司。”吴亚玲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很显然,她应该很伤心,不想说话了。

唐飞亚把话机搁好,喃喃自语道:“那我还去劝赵玉兰出山么?”

想了又想,他还是觉得让赵玉兰把吴亚玲替掉妥当些,这样一来,吴亚玲就不是那么累了,怀孕的机会更大些;另外,赵玉兰也没有闲暇时间琢磨那些缺德事了,他也能省心不少。

有了决定,他不想在家里待下去了,换了衣服,拿上包就出了门。

他没有去公司,而是到了三楼的那个家。

一进门,他发现家里新添了很多东西,用的、吃的都有添加,不用怀疑,肯定是他的老爸唐一山做的好事。

他把饮水机的电源打开,泡了一壶茶,把门虚掩着,坐在沙发上,拿起电话机,拨下了马玉琴家的电话号码。

马玉琴现阶段没有出去工作,宅在家里。此际,她正在家里抱着绒毛够狗做白日梦,梦的是怎样跟唐飞亚再亲热一次,正想得耳热心跳时,旁边的话机响了起来,接通后,唐飞亚的声音温柔地传进耳里,他在三楼,要见她,让她过去。

挂掉电话,她觉得自己的第六感很灵,心里才想着要跟唐飞亚约会,他就主动来约了。看看时间,还早,离吴占江回来吃中饭的时间还一段距离,正好可以多跟唐飞亚待一会。

她有一个习惯,那怕是在家里也要按出门的标准化妆。妆是是现成的,她又去换了一套漂亮的淡绿色连衣裙,得体而大方地出现在唐飞亚的面前。

唐飞亚总觉得每次见到马玉琴时都有非份之想,都觉得她漂亮得令人窒息。

此际,他还有闲心开玩笑,目光锁在她的脸上,笑说:“哟,老伙计,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漂亮呢?每次看到你都有心跳的感觉。”

“嘻嘻。”马玉琴那丰韵的身子优美地打个旋,歪一歪,坐到他的身边,右手搭上他的肩,挤弄出万种风情,冲他抛个媚眼,“干嘛,想我了,想跟我亲热了?”说着就要去摸他的脸。

“等一等。”唐飞亚拿开她的手,拉开点距离,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又说:“我这次叫你过来是想确定一件事。”

“什么事?”她心里好忐忑,有点怕他问事的感觉。

“你真的怀孕了吗?”唐飞亚盯着她,神情凝重,笑容倏敛,眉一挑,“希望你不要骗我,这事不能开玩笑,懂吗?”

他之所以要来确定这件事,就是怕马玉琴也出现吴亚玲那样的情况,这事的确不能马虎。

“嗯,怀上了。”马玉琴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去医院检查过吗?”

“我,我前天才去做的检查,如果你不信,我去拿检查结果来给你看。”马玉琴说着就要起身。

唐飞亚拉住她,坏坏地一笑:“我相信你就是,别走,陪我说一会话。”手上一用力,把她拉来坐在大腿上,抱着她的腰,把嘴附在她的耳边,幽幽地叹口气,“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来找你确定这件事吗?”

“为什么?“

“因为吴亚玲昨晚说没有来例假,估计是怀孕了,今天去检查,却没怀上,我担心你也是凭例假来判断是否怀孕的,所以想确定一下。”

“哦,原来如此。”马玉琴嘴上应付着,心头却响起一个声音:“吴亚玲不可能怀孕,她永远不会生孩子。”当然,这是她深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绝对不能往外迸半个字。

“亲爱的,你在想什么呢?”唐飞亚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随口问了一句。

“我,我想趁现在孩子还小,想跟你玩一次,可以么?”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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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骗的感受

唐飞亚满脸讶然,叫一声,盯着马玉琴坏坏地笑一笑,“你是不是没有怀孕?你是不是哄我玩儿的?”说着,脸上的笑容倏地烟消云散,微怒,眼一鼓,“如果真拿这种事来骗我,那我一辈也不会原谅你。【全文字阅读.】.”

神情里溢满了认真,他不像在开玩笑,马玉琴连忙把手从他的肩上撤回来,从他的大腿上滑下来,睫毛一扬,“你怎么能怀疑人家是假怀孕呢?”嘴一嘟,她居然也会跟他撒娇了。

她撒娇的样很好看,那张脸上的成熟韵味里透着一抹令人心疼的可爱。他于心不忍,但是怀孕这事不能儿戏,得证实准了。他把茶杯再次抓在手上习惯性地转上两转,眉一挑,“如果你真怀孕了,怎么还会这么不注意行为?进来时连蹦带跳,还要跟男人亲热,你说肚还小没事,我却不以为然,你是头胎,又没经验,凡事得小心,你不可能这么大意吧,所以,我怀疑你是以怀孕来要挟我。”

马玉琴的那张俏脸泛起一抹红,头一垂,呢喃道:“我,我没有要挟你,我是真的怀孕了。”

”哼。”唐飞亚所手伸到她的面前,冷笑一声,“那你去把检查的单拿来我看。”

马玉琴满脸的沮丧,双手一摊,“亲爱的,对不起,检查的单我弄丢了。”

“嘿嘿。”唐飞亚感觉真的被骗了,好难受,唇角扬起一抹冷笑,“你刚才还说在家里搁着呢,这会儿怎么又说弄丢了,你是不是真的骗我?”

马玉琴一脸的无辜,嘴一嘟,“我,我没有骗你,是真的丢了。”

“老最恨别人的欺骗,滚——”唐飞亚怒不可遏,却把声压得很低,主要是不想吼人,却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很可恶,居然敢用假怀孕来做武器要挟他,实在不可原谅。他见她没有想走的意思,把眼一鼓,“你走不走,你不走老走。”说着就要起身。

“这是你的家,要走也是我走。”马玉琴本来还有话要说,见唐飞亚满脸的怒气,便觉得还是先离开为妙。

她站起起来,瞧一眼唐飞亚又说:“你别生气,大不了我现在就去做检查,如果你怕我使诈,那你就跟我一起去。”

“老没有这份闲心,快滚。”唐飞亚实在不想看见这个女人了,她再美也不想多看一眼,就凭这件事,她也是一个心灵丑恶的人,没有什么好珍惜的,还是眼不见心不烦为妙。

“你别凶我,我会走。”马玉琴走得两步又回过头来说?“待会我也会去做检查,到时把单给你看。”说完,扭身就拉开门出去了。

“真他妈的倒了邪霉!”唐飞亚骂一句,倒在沙发上,摇头叹气。

之前,他还为自己能成为两个孩的父亲感到高兴,想不到吴亚玲根本就没有怀孕;马玉琴倒好,干脆用假怀孕来骗人。蓦然间,他觉得自己就是天下最悲催的男人,心情差到了致。

问题来了,马玉琴为什么要骗人呢?如果她以假怀孕来骗他,等于是断了以后再怀孕的机会,换句话说就是她如果不以假怀孕来骗人,那她还可以继续跟他借种,借到怀上为止,她说了谎,就等于自断后,没有了孩,那她在吴家也待不下去了,她有这么愚蠢吗?

难道她真把化验单弄丢了?想到这里,唐飞亚的脑海里浮现出马玉琴刚才那欲言又止还委屈的神情,心一颤,“老有可能真的冤枉她了。”呢喃一句,腾地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要去找马玉琴问清楚。

刚到门边,他又转了念头,喃喃自语道:“不行,老现在不能去找她,如果她真怀孕了,那就会去做检查,然后把单拿来给我看,这样一来也好,最起码可以证实她是否真的怀孕了。”念叨完毕,便不过去找马玉琴了。

他下来就是要证实马玉琴是否真的怀孕了,现在闹出这事来,也没有心情再呆下去,还是去公司干正事要紧。

……

到了公司,唐飞亚刚从电梯里出来,就迎面碰上张冬沁,便叫了一声。

张冬沁的办公室在楼下,本来是上来找唐飞亚一起去吃中饭,人却不在办公室,正感到失落,这会儿他却像从天而降一般地出现了。她欢喜地跑到他的面前,呵呵一笑,“哥们,我来找你一起出去吃饭,却只有赵玉娜在办公室,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来公司?”

“我烦着呢,别数落我好么?”手一挥,唐飞亚推开人就想走。张冬沁一把扯住,笑说:“哥们,你的心情不好么?走,咱俩去吃饭,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跟我说说,包管让你拨开云雾见天日,心情立马好起来。”

“别闹,时间还早,还没到饭点呢。”唐飞亚还没有昏头,才十点过,吃早餐嫌晚,中饭又早,他便觉得张冬沁在逗起闹,甩开她的手,嗔道:“别闹了好不好?”

“哥们,跟我走,我有好消息告诉你,顺便帮你排忧解难。”张冬沁虽然穿着正装,却嬉皮笑脸地没正形,扯着他就进了电梯。

进了电梯,唐飞亚瞪着张冬沁问道:“你确定有事跟我说?”

“我那敢跟你闹,你是我的上司呢,你要是把我开了怎么办?”张冬沁还想说笑几句,电梯却到了底层,便收住话头,拉着唐飞亚就去了停车场。

唐飞亚感觉得出张冬沁的确有事要跟自己说,便不再拒绝她的邀请,却让张冬沁开车,他自己坐到了后排。

张冬沁见他坐到了后排,便知道他的心情的确不好,开车之时安慰人不妥当,便不再说话,启动车就朝新城区边上的山庄驰去。

到了地方,张冬沁挑了一家环境优雅的山庄,要了包间,点了菜,却吩咐一个小时以后再上菜。把服务员支走以后,她给唐飞亚倒了茶,坐到他的身边,侧脸笑一笑,“哥们,在我说正事之前,把你的烦心事说出来我听听,让我先把你的心情调好再说事。”

一直以来,唐飞亚都把张冬沁当成最好的朋友,每每碰上烦心事都愿意跟她说道说道,这丫总能找到安慰人的话语。这次也不例外,他还是非常愿意把烦心事跟她说说。

喝了一口茶,他“哎”地叹口气,唇角扬起一抹意蕴苦涩的笑意,“沁丫,我们昨天在办公室的猜测被验证了,甚至结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怎么啦?赵玉娜真是吴亚玲的眼线么?”

“不仅如此,这丫除了吴亚玲还有两个主。”

“是谁跟谁?”

“赵玉兰和马玉琴都出钱请赵玉娜做眼线。”

“赵玉兰是你的丈母娘,她想知道你的即时情况情有可原,但是马玉琴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飞亚觉得马玉琴借种的事不能跟张冬沁说,便搪塞道:”马玉琴是我的前女友,她跟吴占江结婚后不幸福,一直还幻想着跟我再续前缘,所以花钱请人做眼线,目的就是想掌握我的动向与状况。”

马玉琴是否想跟他再续前缘不敢确定,但是这个女人想掌握他的动向却是真的,否则也不会花冤枉钱请赵玉娜做眼线,他的这番话也不算谎言,之所以说出来就是想听听张冬沁的见解。

张冬沁略略地思考一下后笑说:“这种女人不值得你伤心费神,她无非就是见你现在混得好了,又在吴家过得不顺心,便想试着跟你和好。如果能跟你再续前缘那就正合她心意,倘若无法跟你破镜重圆,那她会觉得把你当作一个依靠也不错,一旦她被吴家赶出门,她有一个讨钱继续风光下去的门道。像她这种女人不会掀起大风波,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唐飞亚觉得她说得在理,马玉琴向来没有什么大的野心,应该不会搞出什么大动作来,便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个女人就是爱慕虚荣,无非就是图钱。”

“就是,这种女人不值得咱们细细地讨论。”张冬沁语锋一转,笑说:“来,把你丈母娘对你做的事说一说,我到要听听这个非凡的女人想干什么。”

“哎——”唐飞亚摇头叹气,双手一摊派,“我这个丈母娘够烦人的,她无事逮着我吵架,当众说我吃她女儿的软饭,还在家里跟我提这样那样的要求,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但出钱请赵玉娜做眼线掌握我的情况,我还怀疑她找人来想把我弄残。”

“啊,有这种事。”张冬沁满脸的不可置信,丈母娘找人弄残女婿这种事她还从未听说过,惊讶过后,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说道:“哥们,这事重大,别胡乱怀疑,快把发生了的事跟我说说。”

唐飞亚便把昨天柳如风和柳絮絮找茬的事,以及回到家说起时吴亚玲的反应,还有他自己的分析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最后他摇头晃脑地说道:“赵玉兰就是不想让我比她的女儿强,就是想让我吃她女儿的软饭,所以她想把我弄残。”

...

朋友之交

“不对,这个理由牵强。【最新章节阅读.】..”张冬沁捏一捏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忽地盯着唐飞亚说:“亚哥儿,你是不是知道赵玉兰的什么秘密,她怕自己的事泄漏出去,所以不惜自己女儿的幸福也要把你做掉,她不是想把你弄残,估计是要把你往死里整,否则不会花一千万买人来干这种事。”

说到这里,她为这位好朋友感到担忧,赵玉兰这种女人没有什么不敢的,好希望唐飞亚把赵玉兰这个女人的情况详细地说一说,当然,说与不说还得看唐飞亚自己是否愿意,反正她倒是非常愿意帮他排忧解难。

“他奶奶的,原来如此。”唐飞亚恍然明白过来,赵玉兰就是怕他把弄残吴占江,以及她自己还有一个儿的事外泄出去才找人来把他往死里弄的,也是他昏了头,否则不至于现在才想到这么关键的理由。这么一说,柳家二人肯定就是赵玉兰派来的了,这个女人还真够狠,居然忍心把女婿往死里整,有这样的丈母娘也真是悲催。

“哥们,你真的知道赵玉兰的一些隐秘事么?”张冬沁心里着急,又问了一句。

“嗯。”唐飞亚点了点头,“我是知道一些能让她致命的私情隐秘事,只是我不方便跟你说。”

“是否跟我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化解。”张冬沁真替唐飞亚着急,这哥们怎么摊上这么一个丈母娘。她和他是从小长到大的好朋友,他现在摊上了大事,就得帮他排忧解难。她想了一想后说:“那姓柳的二人说是还有人来找你对吗?”

“嗯。”唐飞亚点了点头,忽地触及到张冬沁眼里闪过的那抹精明,便知道这个好朋友想到了办法,试探着问道:“沁丫,你是不想想到了好的方法?”

张冬沁说道:“我的办法是否可行就看你的本事了。”

“快说出来听听。”有奶就娘,唐飞亚实在无法可想了。

张冬沁那细长的睫毛微微一扬,朝唐飞亚凑近些,把嘴附在他的耳边如此这般地一通说道,听得唐飞亚先是皱眉,随后就眉开眼笑。

张冬沁说完后笑说:“哥们,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办,保准能让赵玉兰对你服服贴贴,从此不敢对你下黑手。”

“高,你这招实在高明,那你要记得把东西给我,有那东西我才能拿到证据要挟赵玉兰。”唐飞亚冲张冬沁竖起了大拇指,又夸:“沁丫,我就知道你的主意多,有你这样的朋友实在是幸运。”

“别夸我啦,再夸我就飘到天上去了。”说着,张冬沁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样像笔的东西递到唐飞亚的面前,笑说:“这是高档录音笔,你随时带在身上,那些人不来则罢,一旦找上门来,你就按我说的方法来办。”

“这可是宝贝,我得好好地收起来.”唐飞亚把录音笔接过来装好,冲吴亚玲笑一笑,”我的事告一段落,那就把你的好消息说出来让我分享吧。”

“这回你不烦了?”

“不烦了,按你的话说就是我的烦恼烟消云散了。”

“那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张冬沁得意地冲他笑一笑,指一指杯,“那你先给倒茶。”

“得令!”唐飞亚不但心情见好,还很兴奋,顽皮地扮个鬼脸,给张冬沁倒了茶,端起茶杯递过去,笑一笑,“这回该说了吧?”

张冬沁接过茶来喝上一口,笑说道:“亚哥儿,说实话,你要想把事业做大得有过硬的人际关系,一旦有事才有人帮你摆平,你不能老是依靠吴亚玲来帮你挡灾。”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唐飞亚觉得这句等于白问,张冬沁肯定有门,否则就不会跟他说了。

张冬沁拿出一张名片来放到唐飞亚的面前,得意地笑说:“这是我们报社以前的老社长的名片,我跟他的关系非常好,他对我也特别照顾,现在,他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又照顾我一回,让我成为他的第一个客户,我却没有这个本事成为他的客户,便想把这样的好事让给你。”

唐飞亚的唇角拉扯出一抹意蕴饶有兴趣的弧线,拿起名片瞅了一眼,见职务是总经理,来了兴致,“他的公司做什么的?”

“公关公司,专门替别人搞公关,培养公关人材。”张冬沁微微一笑,“公关二字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帮人找关系,跟那些当官的打交道,一旦有事,你出钱,他来办事。”

“我就怕出了钱办不好事。”唐飞亚觉得这种有点不靠谱。

张冬沁笑说:“这个你放心,我们搞新闻工作的别样不行,就是知道别人多的秘密,一旦有事,别人都会给几份面。另外,我也会利用我的关系,帮你建立一个可靠的人际关系网,这样一来,你就能在滨龙市大展拳肢,将会一帆风顺地成为商场成功人士。”

“这个办法的确可行。”说话间,唐飞亚闪出一个想法,一瞬不瞬地盯着张冬沁笑说:“沁丫,我觉得没这么费事,这事我全权交给你来办,不管你是依靠你们老社长,还是利用你自己的关系网,只要你能帮我把该办的事都办好就行,总之,公关这口就交给你了,你的待遇我重新给你一个数,这事我跟贵名商量过后就给你一个价好么?”

张冬沁神秘地笑一笑,“待遇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唐飞亚觉得不能亏了张冬沁,她觉得什么重要就给什么。

“我……”张冬沁忍话指一指自己的心窝,又指一指唐飞亚的鼻尖,语重心长地说:”咱俩的哥们感情最重要,你好,贵名好,我就好,只要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是最重要的。”

语气重,一字一顿,深情厚意溢于言表,一字一句听在唐飞亚的耳里,烙印在他的心里,震撼与感动同时涌至,瞧着张冬沁微微一笑,“沁丫,你是真哥们,你的深情厚意无价,哥们给不起价,我……”

“感动了吧?”张冬沁顽皮一笑,还像以前那样淘气加可爱,抹一抹鼻,“本人在新闻界混了这么多年,别的没有,却收获了人际关系,希望我的人缘能帮你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

“谢谢,真是谢谢。”唐飞亚的谢意真诚而意切,发自内心的感谢。

“嘻嘻。”张冬沁笑一笑,摆一摆手,冲唐飞亚打个响指,“你好酸,客气得我牙酸,你不嫌酸呀?”

“呵呵,跟你我有什么好酸的。”蓦然间,唐飞亚产生一种交友如此,夫复何求的感概,涌起想把一切都告诉张冬沁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哥们,能有你这样的一位朋友是我的幸运,我最近很烦,之前不想跟你说的话,现在都想跟你唠唠了。”

“有事尽管说出来,别闷在心里,我知道分寸,不该说出去的绝对不会泄漏半个字。”张冬沁总觉得唐飞亚肯定还大秘密,并且是令他不开心的事情,有心想把事情搞清楚,然后帮他排忧解难。

“哎——”唐飞亚摇头叹气,唇角边露出一抹意蕴苦涩的笑,“哥们,最近在身上发生了多不可思议的事,最荒唐的莫过于有人找我借种。”

“啊!”张冬沁满脸的讶然,淡红的唇微微蠕动,”怎么回事?谁跟你借种?”

接下来,唐飞亚不再隐瞒.从马玉琴找上自己,涉及到吴秀丽给一千万让他带马玉琴离开,马玉琴找他借种的原由,以及吴占江是他的亲弟弟,却被赵玉兰弄成残疾诸多情事都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甚至连赵玉兰还有一个儿,他猜想赵玉兰因为怕他占财产而对付他的事都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诸多情事,不可谓不荒唐,不可谓不重大,张冬沁听后满脸惊愕,随后却镇定,心在说:”亚哥儿信任我才把这么重大的事说出来,替他保密是必须的,为他排忧解难也是我的义务。”想到这里,她瞧着唐飞亚一字一顿地说:“哥们,这段时间你真的不容易,这些事都有因,结什么样的果就看你自己了。不用怀疑,马玉琴对你还不死心,她想方设法从你这里借种成功就是心怀二意。”

“沁丫,请帮我详解。”蓦然间,他对她产生了依赖,希望从她这里讨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张冬沁说:“马玉琴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女人,她背叛你们的感情而嫁给吴占江,无非是想在经济方面有安全感,然而事以愿违,她嫁进去之后才发现吴占江娶她就是一个阴谋,这个阴谋是吴占江主导的,对于吴占江来说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的这位亲弟弟也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吴占江的阴谋吗?沁丫,能详说么?”唐飞亚从来没有往深处想这件事,张冬沁一说,他也觉得有问题,便要讨个详解。

张冬沁的睫毛微微上扬,语气非常肯定地说道:“不错,马玉琴找你借种的事就是吴占江主导的,可以说是阴谋,也可以说是无奈之举。”

...

析前因解后果

“沁丫,你能往深处说么?”唐飞亚觉得张冬沁说得有理,便想问一个究竟,看看他自己和张冬沁的想法是否一样。。当然,他也特别想知道吴占江是怎么主导借种这件事的,所以,他的语气里自然而然地溢满了迫切情绪。

张冬沁干新闻工作多年,凡事喜欢顺藤摸瓜地推理一番。此际,她觉得马玉琴借种之事肯定大有文章,得让唐飞亚明白,不能让他蒙在鼓里。分析明白后该怎么办,那就不是她的事了,得由唐飞亚自己酌情处理。她对马玉琴没有成见,甚至不太熟悉,更没有恩怨,用不着耍心机调拨,只想让唐飞亚妥善地处理这件事。

她向来不是一个随便乱说事的人,想了又想,把唐飞亚和马玉琴的那些事问明白过后才说道:“据我分析,吴占江早就知道和你的关系了,按时间推算,他最迟在两年前,也就是你在吴氏集团工作的那段时间就知道了这层关系。他生理上有缺陷,又想掩人耳目,那最好的方式就是讨老婆生孩子。但是他自己不能让女人生孩子,谁也不愿意嫁给一个残疾,这时候你和马玉琴进入了他的视线,他便动开了心思。”为了能让唐飞亚吸收这番说词,她故意停了下来,端起水杯喝水,眼角却轮起来俊唐飞亚,想瞧瞧他的反应。

唐飞亚以前也认真地分析过这件事的起因,张冬沁说的这些也有想到过,却没有往深处想,这会儿,他想在张冬沁的帮助下把这件事彻底理顺。他给张冬沁的杯子里又加点水,央求道:“继续说,把你想到的都说出来,让我做一个明白人吧。”

她肯定会让他明白,稍缓后又说:“吴占江是一个聪明人,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他也有私心,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时候他就看出来你跟马玉琴之间是有感情基础的。同时,他又知道你是他的亲哥哥,那就抢了你的女朋友马玉琴,以马玉琴爱慕虚荣的特点,只要许以重金绝对能轻而易举地拿下。”说着又停了下来,还直瞪着唐飞亚笑。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唐飞亚肯定不能让她停下来,又催:“别笑,继续说。”

张冬沁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点开,还有点乱,该收一收了。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接着说:“吴占江把马玉琴弄到手以后,威胁利诱,想尽各种办法来逼马玉琴找人借种。。。问题来了,找谁借?当然是找马玉琴的前男友借,因为有感情基础,马玉琴容易接受。更关键的你还是他的亲哥哥,他帮哥哥养儿子也好接受一点。这就是他为什么非要抢你的女友的根本原因。”

“嗯!”唐飞亚点了点头,还想让她继续说,又催:“继续说。”

“这事说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问题在于马玉琴不甘心守着一个残废男人过一辈子。”张冬沁摇头苦笑,“搁谁也无法忍受,她还幻想着跟你重归旧好,所以,她非常愿意听从吴占江的摆布,从而向你借种。她生了你的孩子,然后再想办法跟吴占江离婚,再然后把你和吴亚玲整离婚,这就是马玉琴花钱收卖赵玉娜做眼线的原因。”

“哎——”唐飞亚喟然长叹,摇头叹气。他万万想不到马玉琴也有这么重的心机,真是人心难测。

张冬沁轻轻地拍一拍他的手背,温和地说道:“亚哥儿,马玉琴心里的苦旁人无法领会,她的苦衷更是充满了无奈。关键是她跟吴占江离婚,吴家人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假如随便嫁一个男人,她自己不但得不到幸福,还会连累那个男人。所以,她知道了你是吴占江的亲哥哥以后便有了新的打算,因为吴占江再狠毒也不会把自己的亲哥哥怎么样?这就是她敢在你身上打主意的底线。说一千道一万,她有苦衷,更无奈,还害怕,所以,亚哥儿,对她宽容一点,至于具体怎么处理你自己拿主意,咱俩虽然关系好,但有些事无法帮你去做。”

“嗯。”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也觉得马玉琴的确不容易,得理解,得妥善处理,随后向张冬沁保证道:“听你的,我会妥善地处理好和马玉琴之间的事。这事告一段落,说下一个人跟我的矛盾吧。”

“嗯。”张冬沁的睫毛微扬,略做思考后说:“那我就再帮你分析分析赵玉兰这个女人吧。”

“快说。”唐飞亚迫切地催道。

张冬沁双眼微闭,再次整理了一下唐飞亚刚才说过的关于赵玉兰的情事,随后才睁开眼说:“赵玉兰因爱而恨,已经有病了。”

“什么病?”

“心理阴暗到极致而生的病。”

“能详细-->>

说三道四

张冬沁终于说正点上来了,唐飞亚最想听的就是他自己和吴亚玲的问题,只要把这个主要问题解决掉,其它问题就不是问题了。【风云阅读网.】..为了表示诚意,他又给张冬沁倒水,还呵呵地笑说:“沁丫,喝点水润润嗓,慢慢说来,不急。”

这回,张冬沁却想刁难一下他了。她反过手来拍一拍自己的肩,冲他顽皮地笑一笑,“亚哥儿,跟你说这了么多话,我怎么感觉腰酸背痛,你帮我捏捏肩,否则我就不说了,闪你去烦恼几天。”

这丫还真会搞事,唐飞亚为了讨主意,只好站到她的背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笑说:“我给你捏肩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贵名知道了吃醋怎么办?搞不好还会影响我和他的感情,继而直接导致我跟他的合作终结,你忍心么?”

“凉拌。”张冬沁嘻嘻一笑,“我和张贵名从小是同,从中时他就开始暗恋我,我对他的脾气和性格比较了解,他对我的人也比较放心,我们彼此之间的信任是非常高的,不会轻易猜疑,更不会使阴谋谋诡计坑害对方。我和贵名的感情与信任高是你们夫妻无法比的。这就是你跟吴亚玲的问题所在。”

前面像是在说她和张贵名的问题,语锋一转就映射到唐飞亚和吴亚玲身上来了。唐飞亚不笨,能领会她的意思,她无非就是想说他和吴亚玲没有感情基础,彼此不信任。

“哎——”他轻微地叹口气,开始给张冬沁捏肩,弄得两后才说:“我和吴亚玲的主要问题是相处的时间短,缺乏沟通。”

“不仅如此。”张冬沁趁着唐飞亚瞧不见自己的表情,嘴歪一歪,“哥们儿,其实吴亚玲并不是那么地爱你,可以说她根本就不爱你。”

唐飞亚这回觉得张冬沁说错了,以吴亚玲的性格怎么会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呢?再说,吴亚玲所说所做的那些事都表明是爱他的,怎么可能不爱呢?他实在想不通张冬沁会这么说,问道:“能详细地说一说吗?”

“你的手劲好大,把我弄疼了,你坐回来吧。”

“就是嘛,好好地坐着说话就行了,捏什么肩。”

“哥们儿,你别不愿意,我让你捏肩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

“让你明白只要感情基础深,夫妻间才不会互相猜疑,更不会耍阴谋诡计。”张冬沁得意地笑一笑,“张贵名永远不会怀疑我,因为他真的爱我。吴亚玲耍尽阴谋才得到你,却对你一点都不信任,证明她一点都不爱你,只想利用你。”

“沁丫,你,你怎么得出的结论?”唐飞亚这回有点坐不住了,扭着身,从侧面瞧着张冬沁说道:“我相信赵玉兰和吴天龙都想利用我,但是吴亚玲不可能有这样的想法。就算她不爱我,她嫁给我起码是因为报恩。”

“报个干球的恩,你真以为她会把十二年前你救她的事放在心上呀。”张冬沁冷笑一声,“报恩这事只是她把你拴住的一个借口而已,要说报恩,要说想找到你,那为什么今年才找到?这件事以前我也跟你分析过,现在我就不多说了。我只想告诉你,吴亚玲就是想利用你,才千方计地要跟你重逢,才不顾一切地嫁给你。当然,你人不错,长得不算差,能力也算过得去,否则她不会嫁给你,甚至都不会跟你见面。你有利用价值她才想跟你见面的,你真是笨蛋,这点事都想不明白。”

“沁丫,求你别卖关了,就跟我详说吧。”唐飞亚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想不明白这些问题,性就不想,直接听张冬沁说还来得方便一些。

张冬沁就是要吊足唐飞亚的胃口,否则效果不佳,达不到她的目的。她侧脸把他的迫切收在眼里,心里暗暗得意,“吴亚玲,你丫的这回不死也要让你脱一层皮,叫你耍我,叫你敢算计我的哥们。”当然,心里的话是不能说出来的,更不能让唐飞亚看出问题来。她笑一笑才说:“道理很简,吴亚玲知道她自己家是什么背景,也知道你是她老爸吴天龙的徒弟,甚至在你之前知道吴天龙当年收你做徒弟的意图,更知道你的本事,所以她要利用你。”

“她利用我做什么事?”唐飞亚根本就不想给张冬沁停顿的机会,否则这丫又要卖关了。

张冬沁也不想停下来,稍缓又说:“她想利用你摆脱她老妈的控制,更想利用你跟她的哥哥争财产。她不想一辈背着私生女的名头,还想利用你帮她顺利地得到吴家的承认,顺便利用你让她的爸妈复合……总之,她相利用你办成她想办的所有事,她要办的事非常地多,一时我也无法列举得全,就说这几条。当然,我所知也有限,你要想弄明白她利用你的意图,还得靠你自己慢慢地去发现。反正吴亚玲的手段比赵玉兰还要高明,因为他抓住了你的弱点,赵玉兰是跟你硬碰硬,仅凭这点,这对母女的能力高下立判。”

“哎,听你这么一说,还真像这么回事。”唐飞亚嘴上说着话,心里好难过,原以为吴亚玲就算不爱自己,也不会像她老妈那样可恶,如果真像张冬沁所说的这样,那么他的这个老婆实在可怕,可怕得在他面前不露半点痕迹。

张冬沁没有给他多的思考时间,又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吴亚玲不是因为爱而嫁给你,你们的婚姻只是她实现计划的一个跳板。你现在还有利用价值,她才对你秀恩爱,处处帮你,造成她爱你的假像,等到把你的心收掉以后,她的原型就会露出来。哦,不对,应该是她的狐狸尾巴才会露出来。”

唐飞亚不是那种没脑的男人,暗暗地计较:“沁丫的话不可不信,又不能全信,往后我得慢慢观察,我不相信吴亚玲对我一点都不爱。”

“她说爱你,却不是真的爱情,只是想拴住你的心而已。”张冬沁觉得再跟他较劲也没意思,口气一转,“她想爱你,然而却因为很多因素客观存在而不敢爱。先,她有很多私情秘事不可能让你知道;其次,她必须利用你去做一些事,否则她和她的母亲无法生存下去;第,她和她母亲的仇家势力庞大,单凭她们的力量难以抗衡,她必须借助你的力量才能有制胜的可能。之前,她们对仇家没有丝毫的优势,必须加上你才有对抗的能力。然而赵玉兰却愚蠢到不明白女儿的用心,否则也不会处处为难你。哎,吴亚玲也活得累呀。”

一通话,说得唐飞亚连连点头,细细想来,张冬沁说得这些事的确有可能存在,赵玉兰虽然武功好,心狠手辣,善心计;吴亚玲虽然在商场有所成就,人也聪明伶俐,更善心计;然,她们母女要想跟黄家斗还是处于明显的下风;所以,吴亚玲想借助他唐飞亚来对付黄家。这些事,他以前隐约地想到过,只是不相信吴亚玲是这种人,有点不忍心往这方面去想。

说来说去,还是彼此不够了解的原因。如果他和吴亚玲相处的时间够长,彼此多些了解,那么也就不会存在这些事了。如果他对吴亚玲了解多一些,甚至不会和她结婚,然而现在一切都晚了,只能想办法化解。

张冬沁见他沉默不语,便知道他的心动摇了,是对吴亚玲的信任动摇了。她必须加把火,把唐飞亚对吴亚玲的恨上升一个层次。她淡然一笑,”哥们,你还记得那位货科长来找事的事情么?吴亚玲几句话,加一个电话就把货科长等人震住了,你觉得这事是否有猫腻?”

“这事能有什么猫腻?”

“有两种可能。”

“快说第一种可能。”

唐飞亚知道张冬沁喜欢卖关,却不给她机会,盯着她再催一句:“快点说吧,别卖关了。”

张冬沁不受他的迫切所影响,依然慢条斯理地说道:“第一种可能就吴亚玲让那位货科长来做祸,她自己却来充好人,这样既能让你领她的人情,又在你面前彰显她的能力;第二种可能就是吴亚玲抬出某位有份量的人来压住了货科长,究竟是那种可能我也说不清楚,你自己却琢磨吧。”

这件事唐飞亚的确没有往深处想过原因,当时只认为吴亚玲的确是靠某位大人物来震住货科长,甚于她和货科长一起做祸的可能性根本就没有想过。然,他联想到吴亚玲让李通等人打着吴占江的招牌来找茬这事,那么吴亚玲指使货科长来做祸也就有可能了。如此推理,吴亚玲帮他摆平的那些事,都有可能是她预先安排好的把戏,甚至包括帮她摆平他的老爸这事都有可能有假,想到这里,他的背脊有种凉嗖嗖的感觉,浑身不自在了。

张冬沁见他的神情不对了,她却暗暗地乐呵,”这哥们终于对吴亚玲起了疑心,吴亚玲的狐狸尾巴藏不住喽。”她觉得火候到了,笑一笑,“哥们,告诉我,你在往后的日里将怎么跟赵玉兰和吴亚玲这对母女相处?又怎么处理吴亚玲对你的不信任?”

...

知心秘事

张冬沁盯着唐飞亚瞧看,心里却幸灾乐祸地暗暗嘀咕:“吴亚玲,你丫的玩了我几次,这次我也摆你一道,这回你丫不脱一层皮才怪。【全文字阅读.】..”想归想,得意归得意,表面上却装出思考状,秀眉微微一蹙,“亚哥儿,具体怎么处理我也说不好,但是,我送你几句话,希望管用。”卖个关,下意识地做了停顿。

“快说,说完咱们就吃饭。”唐飞亚看看时间到饭点了,又催了一句,心里希望张冬沁能说出一个好法来。

张冬沁装出认真思考的样,稍缓才说:“哥们,你现在的情况在她们母女眼里还是一个绝对的弱者,无论你想出什么妙法来都不起用,甚至于她们都不屑于把你当成对手,因为你不配。你要想改变在家里的地位,要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那就卧薪尝胆,自立自强,并且要悄悄地强大起来,你懂我的意思吗?”嘴上说着话,心里却暗暗地嘀咕:“混蛋,我看你这回还不跟我说实话,我看你还想瞒着我搞家族公司。”

昨天,去中华街买衣服,逛进了唐娜娜的店,无意中发现换了老板,唐娜娜那丫却在里间整什么可行性报告,她蹿进去,好奇地追问了一句。唐娜娜没防备的情况下漏了一句,她也没有问得多,却放在了心上。她静下心来仔细地琢磨一番过后,料定唐飞亚背着吴亚玲在搞家族公司,也把他的目的想了个透,就是要悄悄地强大,就是要获得赵玉兰和吴亚玲的尊重。所以,她今天就锅下面说出这么些话来。此际,她就是诈一诈唐飞亚的话,看他怎么说。

唐飞亚想当然地认为自己和张冬沁所见略同,还有点得意。他瞧着张冬沁琢磨开了,觉得有必把开家族公司的事让这位好朋友知道,也许她还能帮上点忙。打定主意后,他说:”沁丫,先上菜,然后我再跟你说一件事。”

“你很饿吗?吴亚玲没有让你吃早餐吗?有事先说事,说完再吃饭。”张冬沁霸道地挥一挥手,“不说清楚就不许吃饭。”

这也是她的精明处,大中午的不想喝酒,吃饭说事有点不方便,担心唐飞亚在吃饭的过程说不全,这才拿出女性的优势,耍横逼着他立即说。

唐飞亚也有心想跟她说家族公司的事,便不再隐瞒,把那天跟赵玉兰吵完架,起了办家族公的念头,以及发生唐飞龙吃软饭的事,还有他们自己的一些感想都说了出来。最后补充道:“我的想法很简单,就算我自己再强,家里人还是这副德行也不会有成就感,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对,你说得对了,但是还有一点不对。”张冬沁的眼里划过一丝精明,瞧着唐飞亚直眨眼,摆明了还有话要说。

有人能指出不对的地方是好事,唐飞亚还表出虔诚状,瞪着张冬沁说道:“说吧,我哪点做得不对?只要你指出来,我就改,改到好为止。”

“嘻嘻。”张冬沁顽皮地笑一笑,“你好,我不好等于你不够意思,你富了,我还穷着,咱们以后有了穷富线还是好朋友吗?所以,你要带上我一起玩。”

唐飞亚微愣才缓过神来,笑问:“你,你想跟我一起办公司?”

“难道不可以吗?你非要限定唐家人才能成为新公司的股东吗?”张冬沁有点不服气地歪一歪嘴,弯着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尖说道:“先,我还是你的飞亚建筑公司的股东,这是你的第一家公司,属于创业初始阶段得到我的支持,你现在发了,要重开公司却不带我玩,实属不道德;第二,我没有瞧不起任何人的意思,但是,你们唐家那些人真能帮你分担重任吗?他们有那个能力吗?第,你的驴脾气犯起来时谁能制止得了?除了我恐怕……”

“好,我带你一起玩,并且能让你担任重职,但是……”唐飞亚欲言又止,盯着她笑。

“你笑什么?别甩半载话,往明处说。”张冬沁陡地严肃起来,笑容倏敛,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不许说混话敷衍我,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咱们这是在说正事,希望你的态认真点。”

她要求认真,唐飞亚就端端正正地坐好,笑容瞬间消散,迭起两根指头说道:“第一,这家公司的起步资金是我爸出来的,他拿出了四万,咱们家的每个人都有份,这是实打实的东西,所以,你要想成为股东,必须拿出资金来入股;第二,虽然咱俩是好朋友,但是吸收你为股东必须经过姓唐的股东的同意,不过请放心,我家的那些人对你的能力是认可的,我相信他们会接受你的;第,贵名已经跟我合作开了一家公司,不能把他带进来,我再开一家公司,现在的公司还要靠他来管理,权当这些是条件,你自己考虑是否要入股。”

“资金没有问题,我出五十万的股金,但是……”张冬沁也甩半载话了。

“有话直说,别甩半截话。”唐飞亚也拿这句话来回她,逼着她把话说透。

张冬沁把手往唐飞亚面前一伸,眼一眨,“但是我没有钱,你借给我。”

“呵呵。”唐飞亚忍不住笑了,觉得张冬沁比任何时候都可爱。

张冬沁却没有笑,脸一沉,“别笑,说正事呢,爽快点,借不借?”

唐飞亚咬着唇,微闭双眼,想了又想,权衡又权衡,好半响不说话。

张冬沁瞧着他暗暗地嘀咕:“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对我的,看他怎么交待,看看我在他心目中的实际地位。”

她没有出言打扰唐飞亚的思,因为他在做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这个决定的主角就是他张冬沁,当然不会随便说话。

在她的注视下,唐飞亚睁开眼,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她的面前,真诚地说:“丫,我们的家族公司将做全省的货,规模不算小,五十万的股金认购不了多少股份,这张卡里有一六十万,全借给你。”

足足比她提的数字多出倍,足够大方,按张冬沁的话说就是这哥们真够意思。

她盯着那张卡,感交集,这哥们还真够意思,不但答应借钱,还加了数。她的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淡红的唇微微蠕动,“哥们,我知道你有点钱,但是一下拿出这么多借给我是不是有点不妥?”

“有什么不妥?”唐飞亚淡然笑问。

张冬沁不好意思地笑一笑,“把你掏空了我过意不去。”

“放心,你掏不空我,如果你嫌一六十万购的股份不够,我还可以多借点给你,不过说好,这钱你要还的。”

唐飞亚现在支配的钱不在少数,区区一六十万还真算不了什么,落得大方一回。

张冬沁却被他的大方感动了,连连说他够意思,并保证好好地协助他把家族公司办好,当然,也承诺一定还钱。

唐飞亚谨慎地吩咐张冬沁别把今天说的事泄露半句出去,还重点叮嘱办家族公司的事暂时不能让吴亚玲知道。张冬沁当然满口承诺不会往外泄。

接下来,他和她便开开心心地吃饭,期间也扯些无关紧要的家常事,还互相聊了一些婚后的情事,吃饱喝足才一起回到公司。

唐飞亚是十点半回到公司的,还是午休时间,却见赵玉娜还在电脑前工作,便轻轻地咳嗽一声。

赵玉娜回过头来瞧着唐飞亚笑说:“唐总,我正在按你的要求整理员工们的生日,打算做成一张表格,以供你方面浏览。”

她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端压大方,好像跟唐飞亚之间没有发生过任务何不愉快的事情。她似乎忘记了早上在唐飞亚的家里发生的事了。

她怎么还能像没事一样地工作?她怎么能忘记他强加在她身上的侮辱?难道她真的死心塌地为他工作么?

唐飞亚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凑到她的身边,小声说道:“今天向你的个主做了汇报吗?”嘴上说着话,却往电脑屏幕上瞟,见那表格做得不错,心里暗赞:“这小娘们虽然爱钱,工作能力和态都不差,如果把她彻底征服,倒也是一个可用之材。”

赵玉娜并没有忘记早上在他的家里发生过的事,相反记忆犹新,回到办公室,想明白了,那位打算让她长期待在唐飞亚的身边做眼线,现在唐飞亚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并且也给了她一大笔钱,权衡轻重,她决定向唐飞亚尽忠,至于那人,她完全可以征得唐飞亚的同意,向她们汇报一些无关痛痒的情事。当然,她得把自己的决定让唐飞亚知道,把话说透,免得以后在一起别扭。

想了一想,她说:“唐总,早上已经说得够明白了,我听你的,一切按说你的去办,你说向她们汇报什么事,我就照说不误,你不让说的一句也不会说。一切都按你的意思办。”

她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也希望唐飞亚明白。

唐飞亚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坏坏地笑一笑,“那让你做我的也愿意?”

...

暗事明说

““字入耳,赵玉娜的脸刷牙地红成一片,低着头,绞着衣摆不说话,心里却暗暗地嘀咕:“这个男人真可恶,也好,四也罢,只要你给钱姑奶奶都从你,但是你不能顺口说出来,这不是明摆着的欺负人么?”当然,她却不敢怒斥,甚至不敢在他面前有丝毫的不满。【最新章节阅读.】..

唐飞亚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淡然一笑,“只要你好好地跟着我干,我也不会平白无故地侮蔑你,的事就当我没说,咱们以后愉快地在一起工作比什么都强,气头上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好么?”

他不想每天都跟赵玉娜尴尬地面对面,就算有那方面的想法,也得顺其自然,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也就没必要说着明面上。

赵玉娜抬起头来,点头说道:“我知道唐总是在气头上说的这话,并没有放在心上。也请唐总放心,我会好好地工作,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但是,我也想摆脱跟那位的关系,还希望唐总能行个方便。”

“这事也不急,先保持现状,时机到了我会帮你跟她们彻底断了关系。”唐飞亚做了保证,目光移到电脑屏幕上,语锋一转,“你这表格做得不错,快做好了吧?”

总算雨过天晴了,赵玉娜轻吁一口气,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的笑容更灿烂,神情瞬间轻松了,笑说:“唐总,稍等片刻,马上就做好。我先给你泡杯茶好吗?”

“你继续工作吧,我自己来就好。”唐飞亚客气一句,便转身进了里间。

赵玉娜知道自己算是逃过一劫了,那里还敢怠慢,赶紧地继续做表格。

半个小时过后,她把表格存到了唐飞亚的电脑里,还冲他笑说:“唐总,明天就有一位员工过生日。”

“那你去安排,我亲自到场,由于是第一个,场面隆重一点。”

“好,我待会就去安排,这事误不了。”

唐飞亚见赵玉娜的左手一直按在肚上,觉得奇怪,难道她生病了?看她的脸色又不像生病。正想问时,他忽地想到了问题出在哪,笑问:“娜娜,你还没有吃中饭吗?”

“为了能早一点完成唐总交待的工作,还没顾得上去吃,也不饿。”赵玉娜其实连早餐都没吃,为了能讨唐飞亚欢心,她一直忍饿工作,这会儿已经饿得不行了,不过嘴上还强撑。

唐飞亚摸出一张元大钞,递到她的面前说:“拿上钱,快去吃饭吧。”

“唐总,我随便吃点东西就行了,用不着给钱。”赵玉娜不敢收钱,连忙往回挡。

“就当是给你的加班费,拿着,去吃点东西,下午我们还要去情人谷。”唐飞亚把钱塞到赵玉娜的手里,又想起一件事,眼里划过一抹狡黠,唇角掠起冷笑,“待会你就向吴亚玲汇报,就说我中午跟张冬沁出去吃饭了,下午还要去情人谷那边签合同。另外两人要不要说你自己看着办。”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怕人知道,那就让赵玉娜汇报过去,也顺便让吴亚玲知道他的行踪,还省了他亲自打电话的麻烦。

赵玉娜捏着钱,点了点头,回应一句,随后便去吃饭了。

接下来,唐飞亚认真地看了那份表格,把所有主管的生日默记在心里,还把这些主管理们的简历看了一遍。

转眼到了上班时间,他正想看件时,董玉丽来了,他也就放下手里的工作,笑问:“婶,你的辞职手续办得怎么样了?”

“今天才把工作交接完毕,倒是顺利,却也为难我了。”董玉丽今天依然穿着正装,精神很好,笑容满面,被开除还这么高兴的,也许她是独一份。

唐飞亚让了坐,笑呵呵地调侃道:“婶,瞧你满脸的愉悦,那像一个辞职的人,又会有什么为难的事呢?”

“我无法向别人解释辞职原因呀。”

“你直接说另谋他就,不想在我的公司上班了,或者直接说看着我就烦,反正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就对了。”

“这个不行,我只是暂时保密,不能黑你。”董玉丽说到这里,倏地压低声音,笑说:“飞亚,我发现最近招的几个财务人员工作能力超强,以后能不能带到我们的新公司?”

“这个不行。”唐飞亚想都不想,断然拒绝。

“为什么?”董玉丽很是不解,难道他的重心不在新公司那边?

唐飞亚笑说道:“婶,这是我创办的第一家公司,就算我重新开公司,也不能挖我自己的墙角,你老人家还是想办法招新人吧,别把这边工作人员的主意。”

“你不同意就算了,那我自己想办法招人吧。”董玉丽只好妥协,却没有不悦,因为唐飞亚说得对,这是人家的第一家公司,是根本所在地,不能随便挖人家的墙角,更不能动了人家的根基。

唐飞亚又说:“我以后还要以这家公司和家族公司做根本,发展成多元化的集团公司,如果这个计划实现得早,新集团公司的财务总监还会让你老人家来担任,所以,这边的人迟早还要归在你的手下。”

“飞亚,你真的有这个打算?”董玉丽激动得声音陡地高扬,看来她以前真的是小看了唐飞亚,原来这个小还有这样的野心,看来跟着他干没有错。

唐飞亚顽皮地笑一笑,“婶,我的野心是不是大了点?”

董玉丽笑说:“一点都不大,只证明你有理想,有抱负。”

“谢谢婶的夸奖。”唐飞亚语锋一转,“不过这事不宜泄漏出去,还希望婶别跟任何人说起,包括我叔和娜娜都不能说。”

“放心,我不会泄半句出去。”董玉丽嘴上承诺,脸上却乐开了花。唐飞亚把这么大的事情跟她说了,证明他非常看重她,信任她,所以她不能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婶,这事以后轻易不要提起。”唐飞亚再次语锋一转,“娜娜的情况怎么样了?”

董玉丽还处于兴奋状态,闻言后,微愣过后才省觉唐飞亚转移了话题,稍缓才回答道:“很好,娜娜的积性很高,不但认真地做你交待的事情,一有时间就上网看相关的书,还让我陪着去书店买了不少的专业书籍回来。”

“嗯,这这样就好。”唐飞亚甚感欣慰,唐娜娜能认真地习和工作,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

董玉丽又说:“娜娜是真心想把那件事做好,她还让我帮她联系省财经院的教援,说是要向人家请教,还承诺给钱。我以前在财经院培训过,认识两个教援,便给她介绍了,她说过几天把手上的工作做完就赴省城去习,要花钱让教授一对一地教,哎,难得她有这样的积性。”

唐飞亚听后也很高兴,难得唐娜娜的上进心这么强,表态道:“真是好了,婶放心,娜娜的习费用全部由我出。”

董玉丽还想说几句客套话时,赵玉娜回来了,她便收住话,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接下来,唐飞亚进入正常工作状态,做该做的事。还把张贵名叫来商量了一些事,了解最近的工作情况。他也向张贵名说了情人谷的工程进,并说董玉媛帮着做好了一份图纸,他今天晚上就要赶过去把合同签下来。

公司有了新业务,张贵名也高兴,并提醒唐飞亚要给董玉媛报酬,唐飞亚不敢说自己跟董玉媛是合作,只好说会按价给董玉媛报酬,当然,是否交到董玉媛的手里那就另说了。

该说的说了,唐飞亚便带着赵玉娜出发了。

唐飞亚昨天从赵玉娜的嘴里得知了吴亚玲对员工虽然严厉,却处处关系员工,他决定要比吴亚玲做得还要好。所以,今天他又给自己的工人们带上水果,食物,用……等几大包东西。

到了情人谷,唐飞亚直接到了福缘山庄,却吩咐赵玉娜把东西送到工地上分给大家。

董玉媛发财心切,又特别想在唐飞亚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工作起来非常卖力,连夜把图纸赶出来,这会儿却在睡觉。这山庄的后院被他们包了,等闭不会有人到后面来打忧她的工作。

唐飞亚到了之后,直接进了董玉媛住的房间。

董玉媛穿得很少,平躺在沙发上睡大觉,那雪白的沟沟映入眼帘,他的某个部位起了反应,坐到她的身边,摸一摸她的脸,暗赞:“她的脸好富态,她的身材比吴亚玲还要好,却便宜了黄致富那个老东西。”

董玉媛被弄醒了,睁开眼见是唐飞亚,揉着眼说道:“该死的家伙,人家昨晚一宿没睡,你就不能体谅一下,非要把我弄醒么?”嘴上虽然这么说,那手却往他身上的某个部位一探,嘻嘻地发出意蕴暧昧的笑声。

“怎么啦?想男人想了一整夜么?”唐飞亚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手再往下滑,落在她的沟沟上,嘻嘻一笑,“是想我还是想黄致富呢?”顺口把她的另外一个男人说出来,心头多少有点醋意,虽然是开玩笑,却希望她说想的人是他唐飞亚这个第者。

...

虚情假意的道歉

[第4章第四卷风云突变]

第60节虚情假意的道歉

董‘玉’媛把唐飞亚那副酸模样瞧在眼里,心头暗暗乐呵:“这个男人居然会吃黄致富的醋,有点意思,证明他心里有我的位置,老娘得加把劲调拨他和吴亚玲的感情,让他们早点离婚,到时姐姐就有希望了。”她也只能加把劲,却不敢急于行事,更不能让他看出她的心计。

她依然躺着,却把一条‘腿’搭在他的大‘腿’上,冲他抛一个火辣辣的媚眼,“亲爱的,别酸,别套话,未来的几年里我只会想念你,你是我的唯一想念。”

完完全全的情趣话,唐飞亚当然不会当真,淡然一笑,“还是别想念我了。想一想剩下的几家别墅的图纸怎么做才能赚到大钱吧。”

“呵呵。”董‘玉’媛的脚一缩,又一伸,踹他一脚,嗔道:“我就知道在你的心目中图纸比我还重要。”

“都重要,真的,图纸能赚到钱,而你……”

“而我只能给你带来麻烦对吗?”

她先抢了话,不让他把违心的奉承话说出来。反正此情此景下说的话都不真实,还不如调侃一句,博得一笑更实际些。

“你不会给我来麻烦,只会带来财富,起来,把图纸拿来我瞧瞧好么?”

“算了,说得再多也没用,你心目中只有图纸没有我。”

她赌气把脸往里一别,不理人了。

唐飞亚坏坏地笑一笑,往里挨一挨,跟她‘肉’贴‘肉’,扳过她的脸来,哈着热气,腰弯一弯,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双手抚‘摸’着她的脸,“这下满意了么?”

“不满意。”

“那我要怎么做你才满意?”

“玩真格的。”

说着,她的手就探到了他的那个部位。

“哎哟,大热的天,你想要我的命呀。”唐飞亚轻轻地拿开她的手,像哄小孩子一样地说道:“亲爱的,别闹了,赶紧把图纸拿来我瞧瞧,咱们还要去跟业主签合同呢。”

“哎,算了,看来你是对我不感兴趣了,我也不强求,还是赚钱要紧吧。”董‘玉’媛推开他,坐了起来,却不起身,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说:“吴亚玲知道我跟你合作的事么?”

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来?唐飞亚的心头掠起一抹疑‘惑’,但是他不想问她为什么要这么问,照实说:“她只知道我俩在别墅这块有合作,另外一桩合作不知道。”

“这么说来,她今天知道你会跟我在一起对吗?”

“我来时给她打电话的,就说是来跟你取图纸的。”

“那她会吃我的醋吗?”

“好像不会吧。”

董‘玉’媛心头感觉好失落,幽幽地叹口气,“看来她很自信,自信到认为我没有资格做她的情敌,这样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

“对手?你把吴亚玲当成了对手?”唐飞亚不冷静了,要知道,他只想跟董‘玉’媛逢场作戏耍耍,一时被赵‘玉’兰和吴亚玲的那些事气昏了头,失去计较的情况下,没有抵抗住她的‘诱’‘惑’才上了钩,他可不想对她有什么承诺和‘交’待,更不想因为这件事断了跟她的合作,因为,他觉得她有做生意的头脑,她对金钱的需求更炽烈,所以,她是一个好的生意合作人,却不是一个能过日子的好‘女’人,当然,他更不会因为这个‘女’人而跟吴亚玲闹离婚。

她把他的不冷静瞧在眼里,心头掠起一抹凉意,暗暗地计较:“我不能在明面上把吴亚玲当情敌,否则他以后就不理睬我了,那我的计划就无法实现了,以后见着我姐也无法‘交’差。”想到这里,她傍在他的身上呵呵地笑一笑,“我和吴亚玲的丈夫同过枕,我和她算得上暗地里的情敌,当然,我却没有真正地把她当成情敌。道理很简单,因为我压根就不想嫁给你,我这辈子也没有想过要嫁人。”

“你说的是真话?”唐飞亚总觉得她的话信任度很低,低到他无法辨识出那句真那句假。

“亲爱的,如果我想嫁人就不会做黄致富这种老男人的‘女’人了。”董‘玉’媛按着他的肩膀站了起来,自嘲般地苦笑一声,“做了他的‘女’人,那以后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一只烂鞋,以如婚后让人讥讽一辈子,还不如一个人潇洒地过日子来得好。但是,我是正常的‘女’人,有‘欲’有求,所以,需要找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满足‘精’神需求。”

“理解,别说闲话了,去把图纸拿来吧。”唐飞亚听了她的话,虽然不是全信,还是略感放心了,便不想跟她扯这些无聊趣事。因为这种事扯上三天都没完没了,还是适可而止地好。

董‘玉’媛知道他不愿意再扯这种无聊的事了,便去把图纸拿了出来。

唐飞亚看了图纸非常满意,还说就算他亲自做也没有这么标准。他不是有意奉承,而是真实的感受。同时,他还感觉难以置信,像董‘玉’媛这种虚荣心太强的拜金‘女’,居然有这么强的专业能力,所以,他的夸赞里还蕴含着一抹敬服,是对她的专业水淮的敬服。

董‘玉’媛照单地收下了他的称赞,喜欢地带着他找业主签合同。

那家业主跟董‘玉’媛比较熟,也是一个‘女’人,情况跟董‘玉’媛差不多,也是人家的三,唐飞亚大度地表示给回扣,这份合同也就非常顺利地敲定了。

合同拿下来了,唐飞亚又催董‘玉’媛赶紧做下一家的图纸,他却去找朱志祥安排平场的事。

唐飞亚之所以急着签合同,就是图个效益,把这边这几家的场地‘弄’好了,机械设备也好调到其他地方,他估计着赵得友那边也快有消息了,一旦赵得友拉到新业务,就得抓紧把打开新的业务领域,那就用得着这些机械设备,重新置一套设备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费钱不说,还费人。总而言之,他得尽快把这边的业务做好,也好开拓新的业务领地。

董‘玉’媛也不想拖,早完事早好,免得夜长梦多,钱到手才是大事,才能睡安稳觉,所以,她非常配合唐飞亚的工作,签完合同,也不强求要他陪在身边,独自回去‘弄’图纸,承诺好三天之内就能完工。

董‘玉’媛离开后,唐飞亚安排好了工作,又吩咐赵‘玉’娜给大家做饭,他却无事可做,一时兴起,便到河边漫步。却不想他无法静得下心来,一边沿着那条小河漫步,一边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想得入‘迷’,居然走远了。

直到前面无路可走,他才省觉走远了,正要往回走时,前面的‘乱’石堆上有一个人朝他喊话:“唐总,咱们真是有缘,居然在这里碰上了。”

能叫得出名字来,那肯定是熟人了。声音清脆还甜美,还是一个‘女’孩。

唐飞亚手搭凉棚,细细地一瞧,乐了,那‘乱’石堆上站着一个长发飘飘,身材苗条的妙龄‘女’孩。

她不是别人,正是昨晚来找茬的那位柳絮絮。

他心头一颤,“难道她是来找我打架的么?”紧走几步,到了那堆‘乱’石堆的前面,仰着头笑说:”柳小姐,还真是巧,咱们居然能在这里碰上面,怎么?只有一个人吗?你的那位师兄呢?”

他倒是不担心柳如风在暗处,却担心她的其他师兄们都来了。常言说“英雄难敌四手”,这个地方前后就那么一条路,两边都是山,打不过时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唐飞亚,你是真傻还是跟我装憨呀?”柳絮絮双手叉腰,漂亮的脸蛋上扬起一抹嗔怒,瞪着唐飞亚又说:“你昨晚把我师兄打成重伤,没有十天半月他的内伤也好不了,我是来给他找‘药’呢。”说着,从旁边提起一只篮子来甩一甩。

唐飞亚信了她的话,四处张望,见没有其他人,放心了,却不好意思地笑一笑,“真不好意思,昨晚我也只是想着速战速决,便一上手就使上气功,不是成心伤你师兄的。如果给你们带来了麻烦,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算啦,你不用跟我道歉,是咱们技不如人,怨不得人。”说着,柳絮絮腾地从‘乱’石堆上跳了下来,缓缓地朝唐飞亚走来。

昨晚,月光下瞧得不是那么清楚,此际,唐飞亚细细地瞧了瞧柳絮,只见她那张小脸红彤彤的甚是可爱,身材匀称,更难得的是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清纯与质朴。她的脸上找不到脂粉的痕迹,却很美,美得自然还原始。她穿着普通的短袖蓝底白边短袖衫,这样的打扮又透出一股质朴清纯韵味。她的年纪也就二十出头,大约二十一二岁。

她提着竹篮,迈着稳健的方步,慢慢地渡到他的面前,淡红的双‘唇’微微蠕动着,声音甜美地的说道:“难得你还有歉意,但是咱们是对手,我们是拿了别人的钱来要你的命,不值得你同情。”

“呵呵。”唐飞亚笑得很随意,眉‘毛’一弯,“柳小姐,我这种虚情假意的道歉你也相信呀?如果我不是在这里碰上你,是不会主动找上你们道歉的,我的歉意有水份,主要是咱俩见着了面,又不熟,无话找话说而已。”

“嘻嘻,你倒是老实,不像有些人口是心非。”说着,柳絮絮朝唐飞亚‘逼’近一点点,睫‘毛’微扬,“看在你老实的份上,告诉你一件事。”

她想说什么?难道要把雇佣她们的人说出来么

对手来说事

唐飞亚想不到柳絮絮居然有事要跟自己说,微微一怔,稍缓才说:“柳姑娘,你想跟我说什么事?”这个对手一直笑眯眯的并无恶意,他自己的语气也就客气了许多,毫无敌意。【全文字阅读.】

“喂,你年纪不大,却怎么这么老套呀?”柳絮絮突然就变了脸,也不忙着说事了,往后退一步,“我怎么听着你的叫法有点复古的味道,能不能别这么老套地称呼好么?”她为称呼而生气了。

她生起气来很看,小嘴嘟得老高,不像跟仇人机见的分外眼红,倒像是跟邻家大哥哥赌气。

这个小姑娘很有意思,唐飞亚乐了,微微一笑,“那我叫你什么比较合适呢?”

秀眉轻挑,柳絮絮又变了脸,笑一笑,“师兄们都叫我做絮絮,你也这么对付着叫吧。”

她不生气了,唐飞亚倒想跟她聊聊,往旁边的石头上坐好,架着腿,袁她招一招手,“絮絮,我知道了你的大名,这回该说事了吧?”

柳絮絮不忙说话,朝周边瞧一瞧,见旁边有一块大石头,腾地跳上去,恰好跟唐飞亚面对面,距离也就一米开外,彼此说话倒也能听得清楚。她说:“告诉你,我师兄虽然被你打伤了,却一点也不恨你,所以你不用担他会来找你报仇。”

“哦,原来是这事呀。”唐飞亚有点失望,原以为她会说是谁雇佣他们的。

“你好像有点不高兴,作为对手,我师兄不但不记你的仇,反而敬佩你,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呢?”

“你还有六位师兄,他们还要来找我的麻烦,能高兴得起来吗?”

“哦,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呀,没事,他们还不知道如风师兄吃了败仗,暂时不会来找你的。”

“迟早会来的。”

“你很怕我的其他几位师兄姐姐弟妹找上来吗?”

唐飞亚稍稍迟疑过后说道:“作为练武之人,肯定不怕对手找上门,却不知道是谁这么恨我,居然花一千万请你们来把我打残,这事想起来就窝火。”

“呵呵,放心,等你残了以后,那人自然会亲自来告诉你。”柳絮絮朝唐飞亚打个响指,“但是,柳如风师兄说要想把你打残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这有何难?”唐飞亚淡然笑道。

“哟,你想教我们怎么打败你的法么?”柳絮絮顽皮一笑,“说说看,我们怎么才能打败你?”

唐飞亚迭着指头说道:“只要你们一起上,英雄难敌四手,我不想残也难了,你们的一千万就能到手了。”

“呸——”柳絮絮冲唐飞亚呸一口,秀眉一挑,“你是在鄙视我们么?你是瞧不起我们么?”

唐飞亚笑问道:“我没有瞧不起你们,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咱们师兄姐弟妹虽然很想拿到这笔钱,但是也不能坏了规矩。”

“什么老规矩?”

“以多胜少很可耻,传出去,咱们柳家八雄的英名就完蛋了。”

“呵呵,原来你们还有这个规矩呀。”唐飞亚心头暗喜,如果对方真的讲这个规矩,倒也不怕,一对一他不怵,就怕他们仗着人多一发上,那就不好对付了。

柳絮絮说:“我们虽然需要钱,但是不会以多欺少跟你干仗,接下来,我会分别领着其他几位师兄姐弟妹们来找你打架,先来的如果败了,那就不会再跟你交手了,就算再碰上都会绕着走,一旦有了冲突,他们也不会向你动手,也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也是我们的规矩。”

“这是什么道理呀?”

“这个道理很简单,胜者为尊,居然败了,那就得认输,见着胜者得低头。”

“呵呵,想不到你们还有这般讲究。”

“对,我们就这么讲究,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来找你打群架。”

唐飞亚稍感放心,还想跟这位可爱的对手聊一聊,更想多了解她们的情况。他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听你师兄姐弟地叫,难道你有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你居中对吗?”

“你猜对了。”柳絮絮冲唐飞亚抛来一个意蕴夸奖的眼神,微微一笑,“你很聪明,的确如此,我是老四,正中间的那位,我的武功是最差的;但是,我最能说,所以,每次找人干架,无论谁去都要带上我。”

她的确能说会道,唐飞亚信了她的话。他笑说:“你的确能说会道,那请你告诉我,你们都姓柳,难道是一家人?不会是亲的兄弟姐妹吧?”

“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不是亲姐妹,却似亲姐妹。”说着,柳絮絮的脸上掠起一层悲情,幽幽地叹口气,“我们都是孤儿,从小在同一家孤儿院长大,武功也是同一个师父教的,却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便随师父姓。”

“哦,原来如此。”唐飞亚很勉强地转移话题道:“请问,你们长大后就一直帮人打架赚钱吗?”

“呵呵。”柳絮絮可爱地笑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是职业打手?”

唐飞亚觉得他们既然定了规矩,应该就是职业打手,也不否认,点了点头后说道:“我的确是这么想的?难道不是吗?”他倒是希望不是,非则这么水灵的小姑娘成了打手好可惜。

“你想错了,我们接的第一笔单的目标就是你,以前,我们或做生意,或求,现在还有两位妹妹在读书。”

唐飞亚更是来了兴致,想继续深挖这些对手的情况。双手一摊,他挤出很无奈的模样,露出一抹苦笑,“悲催,也有幸。悲催的是我莫名其妙地惹上了你们这些厉害的对手;幸运的是我能成为你们的对手。絮絮妹妹,能不能告诉我雇你们的人为什么为这么恨我,跟我有什么仇么?”

“你别想多了,我们跟你无仇无怨。”柳絮絮似乎没有听明白唐飞业的话中含意。

唐飞亚连忙解释:“不是这样的,我是说我跟那位雇佣你们的人有什么仇恨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柳絮絮想了一想后说:“那人对我们有恩,并且这次还答应拿出一千万赞助我们的孤儿院,由于以前赞助的那家内部人闹矛盾,今年的经费还没有按时到账,所以师父才昧着良心接了这笔单。当然,如果你能给我们一千万,去找我师父谈一谈,也许这件事能化解掉,甚至我师父还会出面调解你跟那个人的矛盾。”

“真的吗?那可好了,请问你们是什么孤儿院?”唐飞亚大喜过望,如果真的能化解那就再好不过了。

柳絮絮那雪白的手臂轻缓地抬了起来,朝唐飞亚挥一挥,“你让一让,我要过来跟你近距离地说话。”

“那你过来吧,这边宽着呢。”唐飞亚抑住心头的喜欣,挪一挪,腾出地方来后招一招手,“你过来吧。”

“嘿嘿,我来喽。”柳絮絮顽皮地笑一笑,腾地就跳了过来,坐到唐飞亚的身边,微微一笑,“我的轻功还行吧?”

唐飞亚朝她竖起大拇指,眉一挑,笑赞:“非常棒,但是我现在不想跟你谈功夫,请你告诉我,你们孤儿院在何方,叫什么名字。”

“我们的孤儿院离这里不远,黄龙镇。”柳絮絮倏地把声音压低,附在唐飞亚的耳边说道:“唐大哥,我们都知道你是好人,因为你上次在冰龙镇孤儿院救人的事大家都知道,并且那家孤儿的吴思槐院长一直在我们面前夸你是英雄。我们对你都是好佩服的,所以,我如风师兄虽然输了,却并不恨你,他还说自己受伤是自找的,怨不得人。这次,我们也不愿意跟你做对手,但师命不可违。”

“哦。”唐飞亚陷入深思状态,黄龙镇和冰龙镇两家孤儿院都是由他的师公所建,并且他原本就要打算赞助这两家孤儿院,之所以暂时不闻不问,主要是这两家孤儿院还由吴家提供经费,难道他们今年没有把钱打到孤儿院的账上么?难道孤儿院现在差钱了么?如果真是,那么他必须马上把钱续上,不能让孤儿院断了经费。何况,王易风给了他四千万,给了马玉琴和杨忠义各五万,还有千万在他的手里,他有义务帮助这两家孤儿院。想到这里,他瞧着柳絮絮说道:“絮絮,能不能带我去见你们的院长?”

柳絮絮想了一想后说:“你要想见我们院长的话,最好先去找吴院长,由她带着你去比较好点,她对你比较敬重,会尽力帮助你的。”

唐飞亚说道:“谢谢你的指点,事不宜迟,我今天晚上就去找吴院长。”

“唐大哥,你有一千万吗?”

“有,放心,这笔钱我能出。”

“哎,以前赞助的协议明年就要到期了,我们两家孤儿院面临钱荒了,所以大家正在想办法赚钱。”

“哎,都怪我,居然让你们着急了。”

“唐大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柳絮絮的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眨一眨,“难道你打算长期赞助我们两家孤儿院吗?”

...

主动出击

[第4章第四卷风云突变]

第62节主动出击

柳絮絮的问题虽然只有两句话,却让唐飞亚联想到了很多问题。最直接的问题就是吴天龙根本就没有把他准备传承师公的愿望传达给两家孤儿院的院长;另外,吴家准备撂摊子,关心孤儿院的人开始着急了,已经再另谋打算。

两家孤儿院的经费可不是一笔小钱,一年下来少说也得要几十上百万才行。所以,有人出一千万买他唐飞亚残疾,柳如风之辈为了能孤儿院生存下去,便‘挺’而走险,准备牺牲他换钱,当然,柳如风跟他没有‘交’情,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情有可原。

他不想残疾,这件事必须解决,并且要解决得漂亮,还要从根本上解决。

他瞧着柳絮絮说:“现在回答你的问题,不错,我不是打算长期赞助两家孤儿院,而是已经决定要赞助,不管发生什么事都长期提供两家孤儿院的经费。”

“那太好了,我这就带你去找我师父。”柳絮絮欢叫一声,扯着唐飞亚就要走。

“不行,这事在吴家的赞助合同没有结束之前不能张扬,我自己去找吴院长,先把我的意愿告诉她,免得她着急。”唐飞亚又拉柳絮絮坐下,一瞬不瞬地瞧着她又说:“絮絮,千万别把跟你说的话告诉那位想让我残疾的人,她别有用心,等我见过吴院长以后,我再去找你的师父好吗?到时你们就明白我为什么要赞助这两家孤儿院了。”

“好,一切听你的,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吴院长?”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今天晚上就去?”

“今天晚上的什么时候?”

“最安全的时候。”

“那就让我陪你去。”

“不行。”

“为什么?”

唐飞亚冲柳絮絮眨一眨眼,“你是我的对手,如果雇佣你们的那人知道你跟我在一起的话,那你的安全会出问题,此人居然狠心想把我‘弄’残,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防着点吧,你这种‘花’容月貌如果被人给毁了,不知有多少男人会心疼呢。”

“我不怕她。”柳絮絮的那双小眼睛鼓一鼓,粉拳一握,“|大不了我跟她拼命。”

唐飞亚按下她的拳头,瞧着她说:“但是我怕,我怕失去一位好搭档。”

柳絮絮甩开他的手,眼一鼓,“我不是你的搭挡,所以不用为我担心。”

唐飞亚淡然一笑,“现在咱们的确不是搭档,甚至还是对手,但是不久的将来咱们一定会是好搭挡,不信等着瞧。”

“那你会跟我成为哪方面的搭挡?”柳絮絮的‘唇’角挑起一抹意蕴饶有兴趣的弧线,杏眼里溢满期待,期待着一个令人‘激’动的答案。昨晚,虽然以对手的身份出现在唐飞亚的面前,但是她对他颇有好感;另外,她听说过他在孤儿院以身犯险救人的壮举,所以,她把唐飞亚当成了英雄般的人物,能跟英雄做搭挡当然令人‘激’动。

“对不起,时候还不到,不能告诉你。”

“你,你故意吊我胃口对吗?”

“不是,有些事说早了不好,还是时候到了再说吧。”唐飞亚看了看时间,笑说:“十七点了,你该回去了。”

柳絮絮站了起来,神情里却溢满了意犹未尽,睫‘毛’轻扬,“那我以后想见你怎么办?”

唐飞亚见这个小姑娘天真‘浪’漫,单纯可爱,有心想深‘交’,便把他自己的名片给了她一张。

柳絮絮收好名片,客套几句,便提上竹篮先走了。

夕阳下,唐飞亚独坐在那块青石上,心绪无法平定,思嘲起伏不足以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境。

师父吴天龙费尽心机要让他传承师公的爱心事业,却不把这件事透‘露’给两孤儿院的院长知道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怕他没有这个能力?还有另外目的?吴家人谁的话可信?那个人‘花’一千万雇佣柳如风等人,目的是要把他‘弄’残,这人的心怎么这么狠?柳如风的师父怎么能跟那人做这种‘交’易?

思来想去,他觉得这件事必须从根上解决,他准备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两家孤儿院的院长,让她们配合他的工作,也让她们吃下一颗定心丸,更要让她们知道他唐飞亚有本事养得活这两家孤儿院。

瞧着远处的山峦,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喃喃自语道:“得人心者得天下,老子就把柳如风和柳絮絮等人收为己用,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我工作,我要让那个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她后悔给我送来了这么多的骨干,要让她得到报应,还要让师父主动来找我把事情说清楚。”

总之,他觉得现在不能再被动挨打了,得主动出击,否则那些事真不好‘弄’,甚至他自己时时刻刻都会被人处计,稍有不慎就会吃大亏。

他知道像柳如风这些人表面上看起来很凶,其实很善良,否则也不会分批次地来找茬,因为他们完全可以为了一千万使‘阴’招,八个人一起来,他唐飞亚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是他们八个人的对手,但是人家并没有这样做。另外,他们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根本就没有什么规矩可言,却对那人立下了规矩,无非就是不忍心‘弄’残他唐飞亚而找的借口。

继续往深里琢磨,他想到了关键的问题,那就是柳如风的师父是立规矩是敷衍了事,因为他们得罪不起那个人,最起码那人会为那些孤儿们提供一些经费和就业机会;二来柳如风的师父知道他唐飞亚曾经救过孤儿院的孩子,不忍心把他‘弄’残,便现立规矩来应付那个人,能拖就拖,拖不下去时估计也得牺牲他唐飞亚换钱‘花’了。

他把整件事琢磨出一个大致轮廓出来以后有了决定,事不宜迟,今天晚上必须去见吴思槐吴院长。

有了决定,他打了一个电话给张桂华,请这位公安局副局长提前告诉吴思槐他要过去谈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张桂华也许是听他说得郑重还急切,便再三追问。

他觉得这事让张桂华知道也有好处,便把柳如风奉师父之命来找茬,准备把他‘弄’残的经过,以及今天跟柳絮絮的对话,还有他自己的决定和打算都全部在电话中说了出来。

讲完后,张桂华传来一声绵长的叹息,并说:“飞亚,不管那个雇佣如风他们的人是谁,华姨都希望你忍,别把这件事摆在明面上,请你相信我的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不到,现在揭开那人的真面目还不是时候,甚至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你暂且忍一时行吗?”

“好,我忍。”唐飞亚毫不犹豫地回答完毕,又向张桂华保证道:“华姨,我向你保证,只要能让孤儿院正常运转下去,让我干什么事都行。也请相信我有能力养得起那两家孤儿院。”

张桂华意蕴欣慰的叹息声传过来,又安慰得他两句后说:“晚上你过去就行了,我会跟吴思槐沟通好的,你们最好约在一个比较隐蔽点的地方谈好吗?”

“一切都听华姨安排。”

“那好,你自己也注意点安全,我挂电话了。”

说毕,张桂华挂了电话。

唐飞亚拿着手机站在石头上,瞟一眼那清清的河水,喃喃自语道:“哎,人的心能像这水一样透明么?”他是有感而发,总觉得他的师父吴天龙这事做得不地道,一边跟他‘交’待得郑重其事,却不把他决定转达给吴思槐他们知道。

然,不管他的师父怎么样,他依然坚决地要撑起那两家孤儿院,要说传承他师公的遗志,他觉得自己跟师公没有见过面,师公给的感触不是那大。但是,他答应过王易风要把两家孤儿院照顾好。王易风没有让他白干,而是给了他四千万。这笔钱他不能以王易风这个重犯的名誉给孤儿院,并且不能一次‘性’给,要让钱生钱,所以,他必须拿这笔钱做事业,要长期支撑两家孤儿院的经费。

想明白了,理顺了前进的方向,他原路返回工地。

赵‘玉’娜早就把饭菜做好了,工人们也洗了完澡,正准备吃饭,却找不到唐飞亚了。赵‘玉’娜正要打电话时他回来了。唐飞亚顺口编了一个借口,说是心里烦,顺着河走远了,回来也费了点时间,大家也不细究。

……

饭后,唐飞亚开车带着赵‘玉’娜到了冰龙镇,没有直接去孤儿院,而是去了他们之前租的那栋小木楼。这家房东很好,他们不来时帮着打扫卫生,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家具擦得亮亮堂堂的一尘不染。

唐飞亚给了房东一百块钱做小费,把人打发走以后,烧水泡了茶,在院子里铺了草席,他便和赵‘玉’娜紧挨着在席子上坐好。

他笑说:“娜娜,这里环境怎么样?”

天早黑了,瞧不见远景,赵‘玉’娜的目光在院子里扫一遍,脸一红,“这里安静,环境优雅,适合情侣来度假,倒也有点情调。”

“那今天晚上就权当咱们是情侣,就权当咱们是来度假的情侣行么?”

“啊——”

他的话说得够明白了,直勾勾地盯着她等答复,心里却暗暗地嘀咕:“老子就逗她耍耍,让她自己去思考去幻想,偏偏不动她的一根毫‘毛’,看她能耐到几时。

长远打算

[第4章第四卷风云突变]

第63节长远打算

赵‘玉’娜想不到唐飞亚会说得这么直白,不转弯,直接把话说透了。她是聪明人,知道这个男人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她迎着他那意蕴暧昧的目光,羞涩地笑一笑,“我说过,只要唐总看得起,让我做什么事都行。”嘴上答应,她心里却暗暗嘀咕:“‘混’蛋,你不是就想让我做你的三吗?行,冲着你给的二十万,答应你,只要你给钱,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已经打定主意,不打算把唐飞亚早上给的那二十万还回去,就做他的三,就要赚这笔钱。今晚,他把她带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肯定是有那方面的意思了。为了钱,她点头妥协了。

然,唐飞亚却站了起来,笑一笑,“那你就安心地在这里待着,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就会回来,当然,你还要记得给吴亚玲、马‘玉’琴、赵‘玉’兰这三个人打电话汇报我的行踪,怎么说需要我教你么?”

“不用,我会说你留在工地在跟工人们一起住。”赵‘玉’娜想当然地顺口说道。

“这样不妥,吴亚玲如果给朱志祥打电话,那你的谎言就会被揭穿。”唐飞亚想了一想后说:“你就说我带着你到了冰龙镇的出租屋,准备明天一早带你去孤儿院,问她要不要过来。”

“为,为什么要说实话?“

“因为实话不会被揭穿,你就这么告诉她们就行了。”

“哦。”

唐飞亚也不再解释,吩咐完就出了‘门’,开上车就离开了。

他没有走远,出了村,拐个弯,把车停在一座山下的公路边,锁好车‘门’,拿着手电筒就钻了山。

他一直往深山里走,走了很久,到了一块平地,却是坟场。

埋死人的地方难免‘阴’森,然,他却不怕,用手电‘乱’照那些墓碑,好不容易找到那块刻着“赵公名忠之墓”这几个字,便在石碑前面,打个盘‘腿’席地而坐。

赵名忠就是吴天龙的师父,也就是他唐飞亚的师公。赵名忠这名字只是他师公的名字之一,赵‘玉’兰也告诉过他一个名字,张桂华今天也说了一个,还让他来这里等吴思槐。

本来,他跟吴思槐约下的时间还没有到点,他却先来了,目的就是印证他师公到底叫什么名字。人死了,不可能刻一个假名吧。事实证明,张桂华说的才是他师公的真名。那么赵‘玉’兰为什么要告诉他一个假名字?这事他却不想深究,早晚会搞明白,也不急在一时。总之,他现在已经不相信赵‘玉’兰以前说过的任何话了,包括在她家说的那些好听的话都不能相信。

今晚,他在师公的面前跟吴恩槐商量一件大事,这件事也算得上是他传承师公的遗志,更多的成份是他要完成王易风的愿望,当然,他也非常乐意做这件事。

由于来得仓促,又不想让赵‘玉’娜知道这些事,他并没有准备香烛纸蜡供奉师公,便在坟前烧了一堆火,坚两根柴‘棒’‘棒’在坟前当香使。

正当他想嘀咕几句告慰先灵时,吴思槐来了。

吴思槐也是赵名忠的徒弟,同时也是师父抚养长大的孤儿。她在电话中听明白了张桂华说的话,便按时按点到师父的坟前来见唐飞亚。

她穿得比较普通,‘花’格子衫衣,灰白‘裤’子,布鞋,头上还缠着白头巾,典型的农村‘妇’‘女’的打扮。然,火光下,她满脸的慈祥,缓缓走近火堆,把手里提着的小布包往唐飞亚面前一递:“飞亚,给你的师公上三柱香吧,咱们再穷再苦也不能拿柴‘棒’‘棒’当香点。”

“我,我来得急促,来不及去买供品,还请槐姨别见笑。”唐飞亚第一次来拜奠师公却用柴‘棒’‘棒’充香来点,实在不像话。他窘得满面通红,干笑,却不说话。

“得啦,师公知道你的孝心就行啦。”吴思槐无非是想跟这位师侄开个玩笑,把包往他手里一塞,“我来之前就想到你没有带供品,早准备好了,摆上吧。”

“还是槐姨想得周到,我年轻不懂事,冒犯了师公别怪。”说着,唐飞亚把供品拿出来摆上,无非就是一些糕点和水果,又点上三住香,磕了三个响头。

吴思槐等他磕完头,坐到他的身边,笑说:“坐起来吧,咱们就在师公的坟前说说那些事。”

“师姑,你会武功对吗?”唐飞亚想当然地问道。

“不错,我会点武功,却不‘精’通,不及赵‘玉’兰的三成。”吴思槐淡然说道。

唐飞亚冷笑一声,“武功高低无所谓,重要的是要有一颗善良的心,否则就不配做师公的徒弟。”

“你是说赵‘玉’兰不配做你师公的徒弟对吗?”

“我没有点任何人名,槐姨你别拉我下水。”

“哈哈,你很谨慎。”

“有时候必须谨慎。”唐飞亚喟然长叹,“短短的几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之前,有人告诉我师公的事迹,却连他老人家的名字都不照实说,捏个假名字来哄我,这也是我要在这里见槐姨你的目的,我就是想来印证师公到底姓甚名谁?”

吴恩槐轻轻地拍一拍他的肩,笑说:“你师公叫什么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善举需要传承下去,你就是来跟我商量这件事的吧?”

语气轻松,火光下,她的神态自然,看起来很随和,还慈祥。

唐飞亚瞧着这位师姑,无形中产生了亲切感。之前,他从吴亚玲和张桂华的口中了解过这个师姑的一些情况。这是一位令人敬佩的人,她在孤儿院长大,年过四十了,却没有结婚,一直在孤儿院工作。此际,他有太多的话想跟这位师姑说,难得她先提起了这个话题,所以,他顺着她的话头说道:“师姑说得不错,也做得不错,这么多年了,你一直默默地为孤儿院付出,值得我们这些晚辈学习。但是,我们不能长期依赖别人的赞助来生存,吴家明年要撂挑子,不知师姑有何打算?”

很明显,他是想先听听这位院长的打算,然后再把他自己的决定说出来。

吴思槐满脸的无奈,双手一摊,“这事令我和你柳师叔发愁,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唐飞亚拍一拍‘胸’脯,“槐姨放心,我有办法。”

吴思槐眼睛发亮,好‘激’动,“你有什么办法?”

唐飞亚淡然说道:“我们必须自给自足,自己做事业养活孤儿院,不用求人,这事我已经在做了。”

吴思槐说:“飞亚,槐姨知道你在做事业,也做得不错,但是养两家孤儿院的经费不是一个小数目,你真有这样的决心?”

唐飞亚点了点头,毅然决然地说道:“我有百分百的决心,不过需要槐姨的支持。”

“需要我做什么事吗?”吴思槐欣然问道。她瞧着这个师侄,好‘激’动,无论他是否有能力担起这副重担,但是只要他有这样的想法都是难能可贵的。

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才说:“槐姨,我接下来说的事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我不希望在做成之前让太多的人知道,甚至连我的老婆吴亚玲,以及赵‘玉’兰师姑都不能说,希望你能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吴思槐点了点头,郑重地承诺道。

唐飞亚说:“我最近正在筹划开一家新公司,我跟合伙人商量好了,公司所得的利润的百分之四十必须用于孤儿院的经费,他们也同意了的。但是,我现在改主意了,我想直接拿出一千万,以两家孤儿院的名誉入股,并大量招以前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们进公司工作,由他们来担起公司的经营。这样一来,孤儿院的经费有了保障,也解决了那些孩子们的就业问题,更关键的是这些孩子们会很努力地工作,因为他们在为孤儿院的公司工作,这事还得槐姨配合才行。”

“这,这……飞亚,你真是这样打算的?”吴思槐好‘激’动,侧身,紧紧地握住唐飞亚的手,“飞亚,如果真能这样那就太好了,我一定配合,怎么做你只管吩咐,只要槐姨能做得到的事情,一定尽全力去办好。”

唐飞亚微微一笑,“我在师姑面前不敢说谎,这事我经过深思熟虑,想了好久才决定下来的,但是,这事暂时不能告诉我师父,最多只能跟华姨和柳如风的师父说,因为需要他们帮助才能把事情办好。”

吴思槐若有所思地问道:“飞亚,你是不是跟你的师父有矛盾?”

“有些事说来话长,以后我再跟槐姨详说,我现在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接下来,唐飞亚把有人‘花’一千万雇柳如风他们准备把他‘弄’残,他和柳如风‘交’手的情况,以及今天跟柳絮絮相遇说过的那些话,毫无保留地都说了出来。最后,他补充说道:“这事怪不得如风他们,明年吴家就要撂摊子,他们也是为孤儿院的经费着急才做出这样的事,然而这也不全是坏事,这事让我有了启发,就是要让孤儿院自给自足。当然,我还会单独拿出钱来作为补充,总之,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让孤儿不差钱。”

说完,他瞧着吴思槐等回应

深山夜语

[第4章第四卷风云突变]

第64节深山夜语

火光下,吴思槐双眼泛起泪‘花’,握着唐飞亚的双手,她自己的手却微微发颤,心头百感‘交’集,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想让孤儿院自给自足,不用求人,不用看别人的眼‘色’,然,她却是有心无力,做生意没有资金不说,也没有那个能力。此际,唐飞亚的话一字一句钻进耳里,震慑着她的心扉。如果孤儿院真有一千万资金用来做投资,只要经营得当,那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她哽咽似地说:“飞亚,你有这样的心令我感动,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去做,咱们两家孤儿院的经费就不用发愁了,一批批孩子长大了也不愁生计,他们都是有良心的人,有了出息都会想着回报,一批一批,一代一代,前扑后继地为孤儿院着想,这才是真正的传承,这么一来,我们还有什么好愁的。”

“槐姨,我也正是这样想的,如此一来,我们就不用求任何人了,自给自足,丰衣足食。”唐飞亚见自己的设想被吴叫槐接受了,很开心。更关键的是王易风的愿望能得以顺利实现,这令他甚感安心。更关键的人让孤儿院长大的一些人到公司工作,既好管理,又替这些孤儿解决了就业问题,让他们有了一个比较理想的归宿。

“但是……”吴思槐依然握着唐飞亚手,‘欲’言又止。很明显,她有顾虑。

唐飞亚笑说:“槐姨,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吴思槐放开唐飞亚的手,往火里加柴,忧心地说道:“飞亚,据我所知,你也是刚刚创业不久,一下子拿出一千万,那还不把你的周转资金全给‘抽’空了呀。就像这火,你得有柴才能越烧越旺,如果我们把你的柴都拿走,你想生火取暖也不得行了,这怎么可以?”

嘴上这么说,她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想的,唐飞亚还年轻,事业也才刚起步,资金不会太充足,如果把他拖垮那就太自‘私’了。

“槐姨,这一千万不是我出的,我只是代为管理。”唐飞亚觉得还是不能把王易风拱出来,稍想一想后说:“有一个人感我师公的恩,一心想帮助孤儿院自给自足,他自己却不方便把钱直接给你孤儿院发展事业,他也不善于经商,更不方便出面,便委托我来办这件事。但是他一直强调不能直接给钱,只能拿来发展事业,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吴思槐神秘一紧,心头一颤,“难道是他?”却急问:“这人是谁?”

唐飞亚双手一摊,“槐姨,对不起,我暂时不能说,你放心,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哦,不方便说就不用说,以后谁要问起,我就直接说是你出的钱,这样也免得别人疑心。”吴思槐心里其实已经想到是谁委托唐飞亚来办这件事,只是他不说,她也就缄口。

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槐姨,咱们今天晚上说的事千万别跟我师父和兰姨说行么?”

“为什么连你师父都不让知道呢?“

“因为他姓吴,我担心横生风‘波’,等事成了再跟他说也不迟。”

“能让如风的师父知道么?”

“此人可靠么?”

“他也是你的师叔,姓赵,叫柳之洋,六岁时,他的家乡遭遇了地震,全家人遇难,得你师公救得‘性’命,并带在身边抚养。”吴思槐稍做停顿后才继续说:“但是,那场地震还是让他留下了残疾,断了一条‘腿’。虽然如此,但是他还是对武功特别感兴趣,你师公便费尽心思,单独为他创了一套拳法,所以,他所学跟我们不一样。更可喜的是他对学医也感兴趣,你师公为了让他多一‘门’吃饭的本事,也教他医术,只是他自己行动不便,很少在外行医。你师公去世以后,他就把全部‘精’力放在管理孤儿院上面了。”

“哦,原来如此。”唐飞亚起了一个念头,瞧着吴思槐请求道:“槐姨,你能带我去见见柳师叔么?”

“当然可以,但是……”说到这里,吴思槐有了顾虑,停了下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稍缓才说:“这次,你柳师叔做了一件大错特错的事情,那就是接受了某人一千万的雇佣,派他的八个徒弟准备把你打残,这让我非常担心。害怕你跟他见面时起冲突。”她不希望节外生枝,更不想让唐飞亚和柳之洋发生冲突,所以有此一虑。

“槐姨,这没什么好担心的,柳师叔无非是为了孤儿院的经费才做出这样的事。”唐飞亚自信地笑一笑,“只要我们去跟他把话讲清楚,让他知道我的打算,这件事也就不复存在了,我还可以顺便‘交’八个好朋友。”

“飞亚,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槐姨担心什么?”

“我担心他已经收了那人的钱,并且还签了协议什么的那就麻烦了。”

“如果他收了钱,退还给那人就行,如果他退不了,那我去退。”

吴思槐的神情一变,怔怔地盯着唐飞亚瞧看,稍缓才问:“飞亚,你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对吗?”

“我昨天晚上就已经猜到了,这人也太小看我了。”唐飞亚冷笑一声,“她以为我的仇家多,轻易不会想到她的身上,其实我很容易就想到是她干的好事。原因很简单,一心想让我残疾,并且想让我意志消沉的人只有她一个人。”

“飞亚,你既然知道是谁请的你柳师叔,那么这事你别管了,我去找你柳师叔谈一谈,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还是由他自己去处理吧。”说着,吴思槐便有了处理这件事的办法,拍拍唐飞亚的手,“你也别想太多,那人也许是一时脑袋发热才干出这种事。”

唐飞亚神经一紧,“槐姨,你知道这事的对吗?”

吴思槐说:“我今天下午听说这件事的,当时我也猜到了是谁雇请你柳师叔出面对付你的,今天晚上本来想过去劝劝他,你要约我见面就消取了。“

“哦。”唐飞亚轻吁了一口气,想的是如果吴思槐事前知道却不加以阻拦,那证明这位慈祥的院长也想牺牲他来换钱,那就不值得他敬重了。听她这么一说,他感觉轻松了许多。

吴思槐不想再呆下去了,怕回去晚了碰上某人不好解释,便笑说:“飞亚,该说的都说了,那我们回去吧。”

“槐姨,以后如果说重大的事,那咱们就来师公的坟前说行么?”

“可以,只要你不害怕就行。”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觉得在师公面前说事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什么感觉?”

“心安。”唐飞亚瞧了一眼师公的墓碑,又瞟一眼吴思槐后说:“我有一句肺腑之言,说出来槐姨别多心。”

吴思槐心头一颤,“难道他能对我不放心?”却没有问出来,笑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不会多想的。”

“哎。”唐飞亚幽幽地叹口气,“之前,我上过太多的当,被几个人耍过,算计过,这些人都跟师公或多或少有一些关系,他们就是想利用这样的关系来耍我。所以,我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槐姨你,但是,你也好,师公的其他徒弟也罢,在师公面前应该不会说谎话,所以,我们以后还是到这里来说事比较妥当。我对槐姨也产生过怀疑,还请见谅!”

吴思槐心头掠起一抹哀伤,暗暗地计较:“这事怪不得他,要怪也得怪赵‘玉’兰那妞子,也怪吴天龙那个没良心的东西,这俩货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这个徒弟,还想算计他,实在不像话。”想到这里,苦涩地一笑,“飞亚,槐姨理解你的心情,好,就按你说的来办,以后我们要说重大的事就到这里来。待会我就去你柳师叔那里,把事情跟他说清楚,如果他要提出跟见面,那就到这里来当着你师公的面说行么?”

“这样最好,只怕柳师叔行动不方便,来来去去的很麻烦。”唐飞亚心细,想到了柳之洋残着一条‘腿’行动不方便,却不想改口,因为来这里说事的确可以避免很多事,柳之洋也好,吴思槐也罢,肯定都不敢在自己的师父面前撤谎玩‘弄’师侄。

吴思槐说:“没事,我会照顾好他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那我们现在就下山吧。”

唐飞亚还不想走,觉得这里很安静,想留下来静一下心,笑说:“槐姨,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这里没有人来,好清静,我想多呆一会。”

吴思槐见他实在不想走,也不勉强,便独自下山了。

唐飞亚往火里又加了点柴,喃喃自语道:“嘿嘿,以后我跟师公有关的人说事都到这里来,我看谁还敢说谎话骗人。”

正得意时,忽听旁边的树林里有响声,神经一紧,腾地跳起来,朝那个方向喝问道:“谁在那里偷听?”

好紧张,要是他刚才跟吴思槐的话被人听了去那就不妙了。

“嘻嘻,唐大哥,别害怕,是我呀。”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随着便从丛林中钻出一个人来

捡了一个妹妹

月光下,唐飞亚瞧得清楚,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可爱的柳絮絮,松了一口气,笑嗔道:“你这个调皮鬼,你居然跟踪我,还不过来,也不怕那树林里跳出一个鬼来把你拉走。 ”

柳絮絮像兔子一样地蹦蹦跳跳地到了唐飞亚的面前,把背包卸下来扔地上,冲他笑说:“唐大哥,我不是跟踪你,而是想着你在师公的坟前太孤单,便跟着来陪你的。当然,我也想给师公送酒。”

“那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的?我并没有告诉你呀。”唐飞亚主要是想把她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一些什么话问清楚。

柳絮絮知道他的心思,笑一笑,“其实,我今天跟你分开以后便去找槐姨,我正在跟她闲聊时,她接到一个电话。她接完电话以后便说要有事要出去,我好奇便跟踪她了。更让我好奇的是她到镇上买了香烛纸蜡,觉得她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便一路跟踪。想不到她是来见你,还是在师公的坟前跟你相见。”

“那你听到我跟她说的话了么?”唐飞亚倒不是担心柳絮絮会把他跟吴思槐说的话泄漏出去,想的是如果柳絮絮真全部听到了,那就叮嘱她别外泄。他觉得柳絮絮是一个懂事,值得信赖的人,不让她说应该就不会‘乱’说。

“嘿嘿。”柳絮絮调皮地笑一笑,“唐大哥,你别怪我,我不想偷听你们说话,但是,你们说的话却往我耳朵里钻,不好意思,我全听见了,你说怎么办吧?”

唐飞亚玩味地笑一笑,“呵呵,你倒老实,你可以不承认的。”

“偷听不是我的错,但是听到却不承认那就大错特错了。”柳絮絮朝他挪一挪,倏地把笑容倏起,神情凝重地保证道:“请唐大哥放心,我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泄漏半个字,包括我的师父我和师兄姐弟妹们都不告诉他们。”

“我相信你的素质,来,坐吧。”唐飞亚放心了,有心想跟这位小师妹聊聊了。

柳絮絮挥一挥手,“不忙坐,既然来了,那就给师公上上供,烧点纸。”说着,便打开地上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瓶酒,三只小杯子。倒了酒,放到坟前,笑嘻嘻地说道:“师公,我又来看你了,来,喝一杯酒,吃点菜。”

她还真的带菜来了,说话间,像变戏法一样地从包里拿出两只盒子打开,却是一盒凉拌猪耳朵,还有一盒是煮‘花’生。

唐飞亚瞧见笑一笑,“絮絮,你这么有孝心,师公肯定很喜欢你。”

柳絮絮不忙说话,摆好供品,磕了三个响头才坐在石板上,冲唐飞亚笑一笑,“师公要是还活着肯定喜欢我,因为我招人喜欢,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我也喜欢你,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小妹妹那就好了。”唐飞亚不完全是开玩笑,确确实实发自内心觉得柳絮絮聪明还可爱,清纯还天真,如果真有这么一位妹妹,那他的生活将会充满欢声笑语,想不快乐都难。

“呵呵,是吗?那你就把我当妹妹好了,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爹妈是谁,更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哥哥,那你就给我当哥哥吧。”说着,柳絮絮朝唐飞亚招一招手,“你要是愿意,那咱们就在师公的坟前磕三个响头,从此咱们就是亲兄妹了,你愿意吗?”

“太好了,正合我意。”唐飞亚大喜,二话不说,拉着柳絮絮就朝石碑磕了三个响头。、

随即,他们坐在火堆旁边,柳絮絮朝他靠一靠,亲切地叫道:“大哥,有哥哥的感觉好幸福你知道吗?”

“我也很幸福,从小到大,我都是跟妈妈相依为命,没有玩伴,很孤独。”唐飞亚幽幽地叹口气,“所幸,妈妈很疼我,让我感觉很幸福,我却希望有一个妹妹,疼她,呵护她,逗她玩。想不到今天却捡了一个妹妹。”

“哎。”柳絮絮微微地叹口气,“我小时在师父和师兄们的呵护下倒是不孤独,却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爹妈是谁。”

“那你师父没有告诉你的身世么?”唐飞亚想知道她的更多身份信息,便顺口问了出来。

“我被人扔在滨龙河的一座桥下,恰好槐姨路过把我捡了起来。”柳絮絮说着就眼泛泪‘花’,哽咽着又说:“后来,师父来看槐姨,见我可爱,便向槐姨要了我去做徒弟。”

“那槐姨有没有说你的父母留下了什么东西没有?”

“有,一张纸条,写着我的生日,算起来,我今年二十一岁零三个月。”

“还有其它东西吗?”

“还有一块木雕,雕的是我当时的模样。”

“这就纳闷了,你的父母既然给你雕像,那证明他们非常喜欢你,怎么舍得拿去扔掉呢?”

“我也想‘弄’明白,所以这些年,我拿着那副雕像到处找爹妈,却没有线索。”

唐飞亚想着她说的应该就是他经常去的那座桥,他就是那边的人,如果得便,可以帮着打听,便说:“絮絮,我是滨龙市土生土长的人,熟人多,我以后替你打听你父母。”

“哎,这事也不急,更不能勉强,能找着更好,找不到也就算了,反正没见过面,也不是特别想见。”柳絮絮幽幽地叹口气,“我就是想‘弄’明他们为什么不要我,不要我为什么还要生?这些事不问明白一辈子堵得慌。”

唐飞亚试探着问道:“如果他们事出无奈,你会原谅他们吗?”

柳絮絮说:“这要看情况吧。”

唐飞亚又试着问道:“什么情况你能原谅他们呢?”

柳絮絮幽幽地叹口气,“其实照我说吧,无论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把孩子拿去扔,我虽然不值钱,却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他们不要,可以把我拿去送人呀,但是不能扔在那座桥下,如果没有人看到,那我的这条小命还能留下来么?”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天注定会有人来救你,所以说你是一个有福的人。”唐飞亚想安慰她,又觉得直接安慰效果不一定好,便以这种轻松的口‘吻’连带说笑应该更好一点。

果然,柳絮絮瞬间转悲为喜,双手一摊,“算啦,不说这些事啦,大哥,来,咱们喝一杯见面酒,然后我有事要跟你说。”说着,端起杯子就递到了唐飞亚的面前,那张漂亮的小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

“来,为我们的兄妹情干杯。”

“干。”

两只杯子碰在一起,柳絮絮又面向石碑说:“师公,你做见证,今日我认唐飞亚大哥做哥哥,从今天往后,绝对不能做半点对不起他的事,如果有违今日之誓,让我不得好死。”

“呸,‘乱’说什么呢,我相信你就是了,别‘乱’说话。”唐飞亚笑嗔道。

“呵呵,干杯!”

“干杯!”

再碰了碰杯,他和她对视着笑一笑才把杯中酒干掉。

随后,他和她紧挨着,真像一对兄妹,彼此心无邪念,却亲密无间。

唐飞亚拿出两千块钱来扬一扬,”絮絮,今天我什么都没有带,这两千块就当是我给你的见面礼,收下。”

“不收,太少。”

她嫌少?这倒出乎唐飞亚的意料,然,他细瞧她的表情却像是开玩笑,他也以玩笑的口‘吻’说道:”你别嫌少,我现在身上的现金不多,改天多给你点。“

“大哥,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钱买来的关系是没有感情可言的,别拿钱来哄我开心,我不需要钱,需要的是亲情。”柳絮絮傍在他的身上,笑一笑,“把钱收起吧,我有事跟你说。”

这回,唐飞亚还真不敢把钱硬塞给她,顺上压在一只盒子下面,笑说:”有事你就说吧,哥听着呢。”

“大哥,其实你已经给了我很多钱,你知道吗?”柳絮絮歪着脑袋,神秘地眨着眼。

“啊,我什么时候给过你钱?”

“你要拿出一千万分给两家孤儿院做股金入股你的新公司,这笔钱所带来的利润我也有份,你这不是给了我一大笔钱么?”

“呵呵,你原来是这么想的呀。”

“大哥,我好佩服你,佩服你的大度。”柳絮絮说着又依傍在他的身上,握住他的手说:“我们大家都会感谢你的,放心,我和师兄们以后不会跟你为敌了。”

“这样最好,大家以后就亲如一家人,好好地做事,把我们自己的公司做好,不求人,自给自足。”唐飞亚好开心,不但捡了一个妹妹,还化解掉一段仇情。

柳絮絮说:“大哥,那我们准备开一家什么样的公司?”

“这个我还没有定下来,改天再告诉你行吗?”唐飞亚笑说道。

柳絮絮说道:“行,只是我现在没事可干,想着的是公司早开有事做。”

“你想做事?”

“嗯。”

“那你会做什么?”

“我会做的事可就多了,我会做饭,会种‘花’,会唱歌,会武功,还干过……”柳絮絮眉飞‘色’舞,说得正开心时,忽地觉得不对,硬生生地把话吞了回去,倏地站了起来,冲那丛林处大声喝问:“喂,谁在那里偷听?给我滚出来,否则小姑‘奶’‘奶’过来把你揪出来就打断你的狗‘腿’。”

真的有人在偷听吗?是敌是友?那会是谁?

师姐驾到

唐飞亚也感觉到树林里有人,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朋友,既然来了,那就出来吧。 ”说话间,顺手把柳絮絮拉到身后,小声吩咐:“不管来的是谁,你别强出头,一切由我来摆平。”

一句话,柳絮絮听在耳里,暖在心里,这个大哥没有白认,有事他挡在前面,好有安全感。她向来不怕事,这回却听话地缩在他的后面,很享受被他保护的感觉,假装害怕,瑟瑟缩缩地躲着后面,还扯着他的衣服嘀咕:“莫非有鬼吧,好怕人。”

唐飞亚绝对不相信这个世上有鬼,来的绝对是人,并且从响声来判断,这人是刚刚上来的,便扬声又叫道:“不管你是谁,如果是冲我来的就请出来,如果不是请往回走,否则休怪我飞石打人。”说着就捡起一块石头来。

“别打,絮絮,你也在这里吗?”一个清脆的‘女’声急切地传来。

唐飞亚微愣,原来是一个‘女’孩子,居然半夜敢来这深山的坟场,胆子也太大了。

“‘艳’丽姐姐,你要死呀,躲在那里装鬼吓人,还不出来。”柳絮絮嘴上叫得欢,心里却暗暗嘀咕:“这丫来了,我就不能装害怕让他保护我喽。”从唐飞亚身后转出来,跑向丛林中。

来的是柳絮絮的熟人,听口气还很熟,唐飞亚也就放心了,重新坐好,也不去管。

他知道柳絮絮肯定要跟那人说明一些事才会一起过来,干脆喝上了酒,由得她们聊一会。

果然,柳絮絮足足去了十多分钟才领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回来。

火光下瞧得清,这个‘女’人短发,身材微丰,长相文静,穿着得体。柳絮絮扯着她向唐飞亚介绍道:“大哥,这位是我的大师姐柳‘艳’丽,她不但长得漂亮,还很能干,刚从深圳回来三天,她在深圳可是在一家大公司任总裁助理,你要是肯‘花’高价请她替你管理公司,保管她能把你的公司管理得好好的。”

一番话,透‘露’了很多信息,目的就是让唐飞亚准确地知道眼前这个人的具体情况。

唐飞亚很客气地问好,自我介绍一番。

客气过后,柳‘艳’丽笑说道:“唐总,我的年纪比你大上一两岁,就叫你师弟行么?”她已经叫了一声唐总,却要求叫师弟,很显然,她不愿意叫唐飞亚做唐总,当然,她跟他虽然不是一个师父教的,但毕竟是一个师祖,叫师弟显得更亲切。

“咱们本来就是师姐弟,这样叫很好,亲切。”唐飞亚也觉得叫亲切点有好处,容易‘混’熟,手一摆,“‘艳’丽师姐,荒山野岭也没有好招待的,那咱们就坐下来聊一聊吧。”

柳絮絮欢喜地拉柳‘艳’丽在石板上坐下,笑呵呵地说道:“大哥,大师姐是见我一直没有回去,便出来找我,在山下碰到了槐姨才知道我在这里,这才找上山来。她并没有听到我们说话,害得我跟她说了一大通。”

“你都跟大师姐说了一些什么事呀?”唐飞亚虽然是开玩笑的口‘吻’,其实特别想知道柳絮絮到底跟柳‘艳’丽说了一些什么事。

这回,柳‘艳’丽抢着说道:“唐师弟,絮絮跟我说你就是上次救孤儿院那些孩子们的英雄,并说你不计较我们的师父接受了别人的雇佣准备打残你的事,还说你准备拿出一千万来给两家孤儿院购你们公司的股份。当然,她也说了跟你相识和相知的过程。我听后深受感动,你的不计较证明大度;你一心为孤儿院的未来作想,彰显出了你的良知;你认义絮絮证明你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总之,我对你是好生佩服。”

“大师姐过奖了,我没有这么好,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唐飞亚嘴上说着话,心里却琢磨开了,认为柳‘艳’丽说话得体,举上高雅,绝对是一个有生活阅历,修养不错的‘女’人,对她的印象不错。

“大哥,大师姐绝对没有过奖,你绝对值得人佩服,就别谦虚了。”柳絮絮撒娇般地撞一撞唐飞亚后又说:“别说闲话,也别太客气,大家都是同一个师祖,大哥,我就跟你直接了当地说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

“什么事?”唐飞亚瞟一眼柳絮絮,心里却期待她说自己所希望的事。

柳絮絮说:“大师姐是我们几个当中最有出息的人,上过大学,还在大都市闯‘荡’过,有工作经历,又有学历,但是她不想离开这里了,你能不能帮她安排一个工作?”

唐飞亚心里想的就是柳‘艳’丽有这样的需求,立马答应道:”没问题,只不过我的公司小,待遇不是很好,不知大师姐愿意么?”

这回,柳絮絮不再抢话说了,瞧瞧这个,看看那个。

柳‘艳’丽微微一笑,“唐师弟,你也不用为我安排工作了,这样吧,如果你不嫌弃,那我就跟你一起把孤儿院占股的那家公司办起来,至于以后让我任什么职,等公司成立后再说。”

这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简直就说到了唐飞亚的心坎上了。

他却装出一份沉着模样,想了一想后才说:“这样最好不过,只是委屈大师姐等一段时间才能正式工作了。”

“这有什么好委屈的。”柳‘艳’丽幽幽地叹口气,“其实我们也一直想筹资金以孤儿院的名义开一家公司,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限于幻想的层面。现在唐师弟给了我们实现理想的机会,当然全力配合。但是我想知道项目确定了吗?”

唐飞亚笑说道:“已经有了,正在做市场调查,也就两三天的时间可行‘性’报告就会出来,到时我再跟大师姐详说可以吗?”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他目前正在筹划两家公司,还没有想好让孤儿院占那家公司的股份,这事得慎重考虑,所以,他还不想给出确切的回复。

柳‘艳’丽见他不愿意说,也不勉强,笑一笑,“那我静候唐师弟的佳音。”

“大师姐,由于我不想在事未成之前让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还请你不要往外泄。”唐飞亚依然担心这件事会让吴家,黄家,赵‘玉’兰等人知道,便慎重地叮嘱了一句。

柳‘艳’丽见他说得郑重,点了点头,很认真地说道:“唐师弟放心,咱们今晚说的事,我不会往外泄半句。”

“谢谢师姐,那咱们改天再联系,到时再详谈好吗?”唐飞亚觉得真的该离开了。

柳‘艳’丽笑说道:“咱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

“我有大哥的名片,回去以后我给你就是。”柳絮絮抢了话,等柳‘艳’丽点了头后她又说:“今天晚上你们也认识了,该说的也说了,那就下山吧,我真担心待会跳出一个鬼来不好‘弄’。”

“哈哈。”唐飞亚忍不住大笑起来,跟这个调皮还天真的妹妹在一起很快乐,心情非常好。

“呵呵。”柳‘艳’丽扯起柳絮絮来笑说道:“你这个鬼丫头会怕鬼?”

“我这个鬼丫头是你们叫的外号,如果真跳出一个鬼来那就不好玩了,快走吧。”柳絮絮调皮地笑说一句,拉起柳‘艳’丽就走。

唐飞亚很开心,拿起地上的包,把东西收拾好才跟了上去。

……

柳絮絮把摩托车藏在山下的‘玉’米地里,不用唐飞亚开车送她们回去。唐飞亚直接回那栋木楼,那栋楼里还有一位美丽的秘书等着他回去,肯定不敢邀请柳家姐妹去做客。

唐飞亚离开以后,赵‘玉’娜打电话把唐飞亚‘交’待的话换个方式跟那三位‘女’人说了,还特意跟吴亚玲多说了几句。把这件事办完以后,她本来想到隔壁找房东扯扯家常,又怕唐飞亚回来不见人会责怪,也就打消了念头,耐心地待唐飞亚回来。

唐飞亚去那家镇医院‘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些食物和水才回来,进了院子,见赵‘玉’娜已经在葡萄架下的席子上睡着了,也不叫醒她,轻手轻脚地把东西搁在石桌上。还进屋去拿了两只枕头来,轻轻地抬赵‘玉’娜的头,把枕头塞到她的头下。

赵‘玉’娜由于白天给工人们做饭太累,‘迷’糊过去了,并不没有真正睡着,他这一‘弄’就醒了。她条件反‘射’地坐起来,还推了一把唐飞亚,大叫:“谁呀?”

“是我?”唐飞亚想不到她的防范意识这么强,随后笑说:“娜娜,是我回来了。”

赵‘玉’娜睁开眼睛,见是唐飞亚后才缓过神来,‘揉’一‘揉’眼睛,笑说:“唐总回来啦,我还以为……”

唐飞亚玩味地笑一笑,“你还以为是有人图谋不轨是吗?”

赵‘玉’娜的脸泛起一抹红,低着头笑说:“嘻嘻,你怎么会对我图谋不轨呢?”

“呵呵。”唐飞亚淡然一笑,往席子上一躺,仰首看天,“好累,也好热,咱们就在外面睡一夜吧。”

“啊——”赵‘玉’娜微惊,他说的是咱们,难道他要跟她在外面双宿么?难道他真有那样的意思么?那她该怎么办?顺从,还是拒绝?

“躺下吧。”说话间,唐飞亚直起身来,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扳着她又倒了下去。

事发突然,唐飞亚惊慌地把手隔在两躯身体的中间,慌‘乱’地说:“唐,唐总,别,让人瞧见了不好。”

婚姻危机

[第4章第四卷风云突变]

第67节婚姻危机

倒下后,唐飞亚居然出乎意料地放开赵‘玉’娜,还往旁边挪一挪,静静地躺着,笑说:“你别想多了,我只是想这样躺着跟你说说话而已。”

赵‘玉’娜的心跳频率好快,听了他的话,稍稍缓和,双手抱着‘胸’前,下意识地跟他拉开点距离,微闭着双眼,羞怯怯地问道:“你,你想说什么?”

她嘴上说着话,其实心里很矛盾,既希望唐飞有所动作,又害怕那样的事真的发生。既然他没有动作,那她也只好努力地平复情绪,先听他说些什么再说了。但是,一对男‘女’这样近距离地躺在一起,‘欲’念丛生,浑身不自在,实在折磨人

唐飞亚好得意,暗暗嘀咕:“老子就是要折磨你,折磨到你自己把持不住,主动投怀送抱为止。”心里想得邪恶,却微微一笑,“你给吴亚玲她们打电话了吗?”

“打了,并且是按你‘交’待的那样说的。”赵‘玉’娜如实回答道。

唐飞亚像自语般地说道:“那就奇了怪了,吴亚玲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问问情况呢?”

“这会儿还不算晚,也许待会她会给你打电话的。”赵‘玉’娜顺口说道。

“算了,懒得管她了,好困,眯一会再说。”唐飞亚翻个身,背对着赵‘玉’娜假装睡过去了。他不想真睡,总觉得吴亚玲会打电话来,他要等接完吴亚玲的电话再跟赵‘玉’娜有所动作。

赵‘玉’娜侧睡着,瞧着他那宽厚的背脊,想入非非,心头更不好受,这个男人真会折磨人,无奈,她也只好忍受。

———————

今夜,吴亚玲好烦,但是还得坐在书房里听老妈训话。

赵‘玉’兰昨天晚上接到李嫂的电话,说是吴亚玲怀孕了,早就想做姥姥的她昨晚一夜没睡好,今天比吴亚玲还先到医院,想不到的是检查结果很令人失望,她的‘女’儿根本就没有怀孕。她怕唐飞亚会因为这件事为难自己的‘女’儿,不放心,跟着回了‘女’儿的家。

她一直盼着唐飞亚能回来安慰自己的‘女’儿,却不见人,他本人连电话都不打一个回来,却让他的秘书赵‘玉’娜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白天打来说要去情人谷,后面一个是说今晚不回来了。

唐飞亚准备在外面过夜,赵‘玉’兰和吴亚玲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担忧,母‘女’俩便到书房商量对策。

赵‘玉’兰端在一杯红酒,没有坐,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地转圈圈,幸亏书的面积够大,否则非转晕不可。

吴亚玲穿一身睡衣,盘‘腿’坐在地毯上,幽幽地叹口气,“妈,他伤心了,我好怕。”

“你怕什么?”赵‘玉’兰依在书桌边,瞟一眼‘女’儿,“怕他会飞天呀?为什么好怕的,大不了……“

”大不了什么?医生说我这辈子都有可能怀不上孩子,如果让唐飞亚知道这事,我们的婚姻肯定要亮起红灯。”吴亚玲想哭了,摇头叹气,“想起昨晚他听到我怀孕的消息,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我好害怕他知道这个消息的反应。”

今天,她去医院检查,不但没有怀孕,反而得倒一个非常糟糕的信息,那就是医生说她有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怀孕,原因是误吃了某种‘药’物所致。想来想去,她根本想不起来最近几年吃过什么‘药’了。如果说暂时没有怀上孩子倒无所谓,但是一辈子都怀不上那事可就大了。

今天,她根本没有心思做其它事,郁闷了一整天,这会儿更是伤心难过加忧急。

赵‘玉’兰也是‘女’人,知道‘女’人不能生孩子意味着什么,所以,她非常理解‘女’儿的心情。她坐到双人沙发上,叫‘女’儿转过身来面向自己,她说:“这事绝对不能让唐飞亚知道,否则他非跟你离婚不可。你没有怀上他就不回家,如果知道你一辈子不能生孩子那还得了,必须得想一个办法来把他瞒过去。”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吴亚玲愁得眉头紧锁,还伤感,她是‘女’人,也很想当妈妈,这突然间得知自己有可能永远也不能如愿当妈妈,这样的伤感是别人无法理解得了的。

赵‘玉’兰却只顾眼前,一仰脖,把杯子中的酒一口喝干光,睫‘毛’微微下垂,想了又想后说:“很简单,同意唐飞亚在外面找一个‘女’人生孩子,但是,孩子出生以后必须接回来让你带,算是你的孩子。”

“妈妈,你这主意太儿戏了。”吴亚玲摇头摆手地拒绝接受这个办法,自己的老妈尽想这种歪主意,她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奈。

赵‘玉’兰又说:“那你现在就假怀孕,掐着时间,我去医院塞点钱给某位‘妇’产科的医生,请用点心,看到时能不能‘弄’出一个别人不想要的孩子,不管男‘女’,也不管是否健康,只要是孩子就行。”

“这种瞒天过海的办法我不想用。”吴亚玲再次摇手拒绝了老妈的嗖主意,语锋一转,“我必须坦诚相对,这样还可以赢得唐飞亚的谅解,然后我和他一起商量解决办法。”

“你都不能生了,还有什么好商量的?”赵‘玉’兰有点生气了,这个‘女’儿以前对她言听计从,怎么嫁了人就不听话了呢?想着想着就恨上了唐飞亚,理由有点不可理喻,认为唐飞亚如果不娶吴亚玲,那她的‘女’儿还会像以前那样听自己的话,不过,她的头脑还算清醒,知道现在自己的‘女’儿正烦着,不能说那些令她更伤心的话,便把骂到了嘴边骂人的话吞了回去。

“妈,给我一杯酒。”反正怀不上孩子,吴亚玲想喝一杯解解愁。

赵‘玉’兰给她倒了一杯红酒,并说:“这事别烦恼,肯定能有一个解决办法。”

“哎,能有什么好办法呢?”吴亚玲只有叹气的份了,这种事假不得,更不能使歪招,甚至可以说无招可使。

“玲玲……”赵‘玉’兰正想说话时,倏地想起一件事来,说道:“你还记得今天我们在医院看到了马‘玉’琴么?”

“是呀,她还跟我打了招呼,这有什么问题吗?”吴亚玲知道自己的老妈鬼主意多,难道她想对马‘玉’琴使歪招了?

“嘿嘿。”赵‘玉’兰冷笑一声,睫‘毛’微扬,“吴占江的那东西被被丢掉的,形同废人,他是不可能让自己的老婆怀孕的。马‘玉’琴去‘妇’产科看病,应该是怀孕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吴亚玲知道说明什么,却顺口反问了一句,心头好怕,怕老妈又‘逼’着她去干伤天害理的事情。

“说明马‘玉’琴在外面借种了。”赵‘玉’兰冷笑一声,“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借的应该是唐飞亚的种,这事如果是真的那就好办了。”

“妈,你想干什么?”吴亚玲满脸的错愕,难道老妈又动了上歪心思?

赵‘玉’兰微闭着眼想了想,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中萌生,却不想跟‘女’儿说,知‘女’莫若母,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向来心好,肯定不会同意自己这么干。想好后,她笑说:“玲玲,听妈的话,从现在开始你假装怀孕,放心,十月怀胎的时间一满,我就给你送一个孩子来。”

“妈妈,这主意不好。”吴亚玲摇手拒绝,叹口气,“父子天‘性’,孩子如果不是唐飞亚的种,他能感觉得出来的。”

“嘿嘿,如果真是他的种呢?他还能感觉得出来吗?就算他拿去做亲子鉴定也不怕。”赵‘玉’兰得意地笑说道。此际,她根本不会恨‘女’婿对‘女’儿不忠,还认为这是老天成全,让她的‘女’儿有一个唐飞亚的孩子。

“妈,你到底想干什么?”吴亚玲已经知道老妈想干什么了,满脸的讶然,一瞬不瞬地盯着老妈急切地问道:“妈,你是不是想把马‘玉’琴的偷来?然后说成是我生的。”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她心里觉得这办法倒是可行。

“难道不可以吗?难道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吗?”赵‘玉’兰得意地笑一笑,“唐飞亚这个杀千刀的居然背叛你跟马‘玉’琴瞎搞,不过倒好,为了解决一个大难题。”

吴亚玲把头低垂着,心跳得好快,也好怕,又说:“妈,你怎么知道马‘玉’琴的孩子一定就是唐飞亚的种?”

赵‘玉’兰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很简单,马‘玉’琴是唐飞亚的前‘女’友,她要想找人借种,唐飞亚是最合适的人选。”

吴亚玲说:“凡事有个万一,马‘玉’琴为了保住在吴占江的地位,完全有可能跟任何一个男人借种,怎么你就一口史前定是唐飞亚的种呢?”

“这事好办,我有办法‘弄’清楚她的种到底是谁的。”赵‘玉’兰冷笑一声,“希望是唐飞亚的种,这样一来就能为咱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妈,你别胡来好么?我是不会顺从你的。”吴亚玲拒绝的语气不是那么坚决,有点虚伪的感觉。

“这事由不得你,如果你跟唐飞亚离了婚,那么咱们的计划就要泡汤了。”赵‘玉’兰一把抓住‘女’儿的手,央求道:“玲玲,你就可怜可怜妈妈,再顺从我一次好吗?”

“这事有点伤天害理,我真不愿意去做,哎——”吴亚玲有点动摇了,如果把马‘玉’琴的孩子据为己有,就算唐飞亚有所怀疑也不怕,因为孩子的血缘经得起考验

过早知道真相

[第4章第四卷风云突变]

第68节过早知道真相

赵‘玉’兰从‘女’儿的语气中听出了动摇,欢喜地说道:“玲玲,别犹豫不决了,这人呀,有时候就得狠心,你想想如果没有孩子的话,唐飞亚还会要你吗?如果没有孩子的话,那你这辈子是不是会过得没有意义?”她不想跟‘女’儿哆嗦,真正切中要点。

吴亚玲心里还是无法接受借腹生子这种荒唐事,怯怯地说道:“妈,这事怎么都觉得有点缺德,能不能再商量一下,看看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赵‘玉’兰双手一摊,武断地说道:“基本上没有其它办法,这事你别管了,你只管假怀孕,其它事‘交’给我来办。”

“但是今天唐飞亚已经知道我没有怀孕的事了。”

“那就过几天再去检查,到时我去摆平那个医生,给你‘弄’一份怀孕的化验单,先把唐飞亚这关过掉,其他事就好办了。”

“妈,我还是觉得……”

“别说了,这事就这么办吧。”

赵‘玉’兰担心‘女’儿反口,站了起来,手一挥,“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要回去了。”她根本不想给‘女’儿反悔的机会,走人是最好的办法。

吴亚玲总觉得这事很缺德,然而,当想到因为没有孩子而失去这段婚姻就妥协了,把头低垂着不回应老妈了。

赵‘玉’兰见状暗喜,走出书房,把李嫂叫过来暗暗地吩咐一番,随后才出了‘门’。

到了‘门’外,她停了下来,喃喃自语道:“如果马‘玉’琴不答应怎么办?”这个问题刚刚在脑海里凸现就有了应对办法,冷笑一声,“那我就做二手准备,让赵‘玉’娜也怀上唐飞亚的孩子,这妞见钱眼开,容易摆得平。”

有了主意,她赶紧下楼,回到中华街的家中,关了‘门’才拨通赵‘玉’娜的手机号码,一通就说:“我知道你现在跟唐飞亚在冰龙镇的那栋木楼里,我有事跟你说,你不用说话,听我说就行。”

对方只传来一声“嗯。”

她接着说道:”你想办法怀上唐飞亚的孩子,然后把孩子生下来‘交’给我,给你一百万,听好了,必须是唐飞亚的种,否则不给钱,干不干明天回我话。”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冷笑一声,她再次喃喃自语道:“两边准备,如果马‘玉’琴那边也答应,那我就给‘女’儿‘弄’一对双胞胎,嘿嘿,这事就这么定了。”

……

此际,唐飞亚根本就没有睡着,赵‘玉’娜接完电话他就问:“这么晚了,谁的电话?有事吗?”

赵‘玉’娜刚接完电话,还是坐着的,侧脸瞟他一眼后说:“赵‘玉’兰打来的电话,说了一番很奇怪的话,难以启齿,但是又不敢拒绝她,不知道怎么办了?”

唐飞亚淡然问道:“她说什么了?”

赵‘玉’娜这会儿思绪难平,赵‘玉’兰说给一百万,让她为唐飞亚生孩子,这事怎么听都觉得有点荒唐,但是,一百万对她来说很有‘诱’‘惑’,甚至她还可以抬价。但是赵‘玉’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玩的又是哪一出?她想不透了。

“怎么不说话了?赵‘玉’兰说的事让你很为难吗?”唐飞亚见她不说话,顺口问了一句。

赵‘玉’娜侧脸瞧着他眨一眨眼睛,‘欲’言又止,拿不定主意是否要跟他说实话。

他的好奇心起来了,又问道:“她真的为难你了吗?”

“嗯,跟你有关。”她有点想说真话了,却还有点犹豫。

“跟我有关?那是什么事?”唐飞亚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赵‘玉’兰不搞点古怪事出来还真不正常。

“她想让我勾搭你,并且要怀上你的孩子。”赵‘玉’娜毕竟是‘女’孩子,说完,脸红成一片,头一垂,”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怕她耍‘花’招,所以,说出来跟你一起商量怎么应付这个‘女’人。”

唐飞亚整个人都呆了,这是什么事?也太荒唐了吧,他的丈母娘要求别的‘女’人来怀他的孩子,赵‘玉’兰有这么好心吗?稍缓,他努力地调整好情绪,无奈地笑一笑,“这个‘女’人又玩什么把戏?她给你开什么条了吗?”

赵‘玉’兰肯定开出了‘诱’人的条件,这种‘女’人一般都是用钱来办事,如果没有猜错,他觉得赵‘玉’兰肯定许了一个‘诱’人的数字,并且已经让赵‘玉’娜心动的数字,否则这丫不会跟他说实话。

赵‘玉’娜虽然害羞,但事关重大,她自己玩‘阴’招根本不是赵‘玉’兰的对手,这事得向唐飞亚讨主意,所以,她也很快调整好心态,脸上的红‘潮’稍稍缓减,瞧着唐飞亚回答道:“她说只要我怀上你的孩子,并且把孩子‘交’给她就给一百万,听她的语气价格还可以商量。”

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唐飞亚觉得这事透着古怪,赵‘玉’兰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这事必须‘弄’明白。他说:“娜娜,别害羞,我先谢谢你坦诚相告,这事得‘弄’明白的,咱们就算两相结合,也不能让赵‘玉’兰当猴耍。不过,我得喝点酒才想得明白。”

“我给你拿酒吧。”赵‘玉’娜趁机站了起来。她需要认真地想一想这件事,钱,人,她都想要,但是怎么做才达到最好的效果。

“我买酒回来的,还有方便面,火‘腿’肠,摆过来就行了。”唐飞亚懒得站起来,吩咐完又躺了下去,瞧着满天繁星想上了。

赵‘玉’娜去烧了水,泡了方便面,还把火‘腿’肠切成片端来搁在唐飞亚的面前,倒好两杯白酒,坐到他的身边,不说话,侧脸瞧着他思嘲起伏,心说:“我真的可以跟他生孩子吗?生了孩子以后我有什么好处?”一时间,她想了好多事,想得最多的唐飞亚会不会因为赵‘玉’兰的这个要求而跟她发生点什么事。

她无法预测后面会发生什么事,但是,她却以心问心:“我愿意为他生孩子。”这也许就是她的决定。毕竟是‘女’孩子,这个念头闪现后臊得慌,目光却不想移开,依然一眨不眨地盯着唐飞亚,把他的神情变化瞧在眼里。

倏地,唐飞亚“嘿嘿”地冷笑一声,随即睁开眼,浓眉一挑,“娜娜,你明天去找吴亚玲,把她老妈的要求跟她说,如果她知道赵‘玉’兰的意图,就肯定会跟你说实话。”嘴上这么说,其实已经想到了赵‘玉’兰这么做的原因了,只是还想让赵‘玉’娜去找吴亚玲证实一下而已。

“好,一切听唐总的安排。”赵‘玉’娜嘴上答应,却把方便面端来递到唐飞亚的面前,“唐总,吃点东西吧。”

“我不饿,只想喝酒,你吃吧。”

“你不能空着肚子喝酒,还是你吃吧,我没有宵夜的习惯。”

唐飞亚的确想喝酒,也知道喝寡酒对身体不好,不再客气,接过方便来就吃了起来,还喝了几杯酒。

赵‘玉’娜却在旁边瞧着,心里七上八下地难以平静,拿不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唐飞亚吃完后还起身活动了一下,重新坐到她的身边时,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坏坏地笑一笑,“赵‘玉’兰让你勾搭我,你自己愿意吗?”

“唐总,别说笑了,我觉得现在就打电话问吴亚玲比较好一点。”赵‘玉’娜轻轻地拿开唐飞亚的手,红着脸,‘摸’出手机就拨下了号。

“嗯,那你问她吧。”说完,唐飞亚又躺了下去,却瞧着赵‘玉’娜,心说:“‘奶’‘奶’的,这小‘女’娘倒淡定得出奇。”

正因为淡定,他还觉得她透出不符合年龄的成熟韵味,让她更‘迷’人,让他有了非份的想法,不过,他不想打忧她打电话。

赵‘玉’娜拨通了吴亚玲的电话,没有隐瞒,直接把赵‘玉’兰的要求说了出来,并问吴亚玲是否知道事因,她也把态度摆出来,只要钱给得够多,她会考虑接受。

吴亚玲没有马上回应,而是想了很久才说出真相,真相就是借她赵‘玉’娜的腹生唐飞亚的孩子,然后这个孩子就归她吴亚玲所有,赵‘玉’娜拿钱走人就行了。当然,吴亚玲也大度地在电话中表态可以再加一百万。

两百万,赵‘玉’娜无法淡定了,然,当着唐飞亚的面却不能直接答应,这事得跟他商量,听听他怎么说才行。她很聪明地回复吴亚玲明天再给出决定,理由就是她需要考虑。

挂掉电话,赵‘玉’娜躺在唐飞亚的旁边,幽幽地叹口气,“唐总,希望你听了真相以后还能淡定。”

“说吧,我别样不行,就是遇事淡定。”唐飞亚顺口就夸了自己一句。

赵‘玉’娜说:“吴亚玲今天去做检查,结果是她不但没有怀孕,还检查出她不能生孩子,所以,她的妈妈便出主意让她借腹生子,这就是真相。”

“嘿嘿。”唐飞亚冷笑一声,“她们倒聪明,居然想到借你的腹来生孩子,难道她们吃定我会你搞上吗?”

“唐总,我……”

“别我了,我问你,你愿意吗?”唐飞亚单手撑地,身子一侧,躺着,却跟赵‘玉’娜面对面,满眼的暧昧。

电光石火间,赵‘玉’娜的心说:“我就收了这两百万,然后想办法得到这个男人的心,再然后顺理成章地取代吴亚玲而成为他的妻子。”想到这里,她把心一横,“唐总,我很喜欢你,如果你愿意……”

“嘿嘿,你不用说了,开始吧。”唐飞亚没有让她说完,一翻身,缠了上去。



荒唐之人话荒唐

唐飞亚知道了吴亚玲不会生育的真相后非常地失落,整个人都不行了那种感受,失去做爹的机会对任何正常的男人都是残酷的打击,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吴亚玲居然不跟他说实话,还跟她的妈妈合谋玩借腹生子来骗人,理智彻底丧失,觉得没必要考虑太多,那就做一回畜生,把自己的痛苦转移到赵玉娜身上。

赵玉娜需要钱,需要一大笔钱摆平两件事,这种需求战胜了廉耻,也战胜了理智,她顺从了。

……

月朦胧,意朦胧,月光下,唐飞亚和赵玉娜成就了好事。

事后,穿上象征性的遮挡物,她枕在他的臂弯里,羞答答地说:“人家是第一次,会把这一夜的美好铭记在心里。”幸福,羞涩,成人后的喜欣更是荡漾在心头,似陈年老酒,回味无穷。

唐飞亚想不到赵玉娜居然是第一次,这让他想不通了。处,怎么说起男女情事来那么开放,她为什么这么轻易接受?难道又是一个做膜的?他无法确定,也懒得确定,因为她不是他的老婆,只是三,玩玩就行,当不得真。

他喝了水,把她揽在怀里,小声地问道:“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希望你如实说。”

“亲爱的,有话你就说吧。”此际,赵玉娜就像温柔的小媳妇,静静地贴在他的身上,感触着他的温度与宽厚,心头的喜欣无法形容。

“你很需要钱吗?”唐飞亚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嗯。”赵玉娜点了点头,“我非常需要钱,但是请你别问原因,因为我不会说。”

她有难言之隐,还不愿意说,唐飞亚也不想逼她,也就不再问了。

接下来,他抱着她回房间,度过了浪漫的一夜。

第二天,唐飞亚带着赵玉娜去了一趟工地,然后直接回城。

到了小区,赵玉娜说吴亚玲帮着在新城区找了房子,她要去看一看。唐飞亚给了她两千块钱,让她想买什么就买点什么,并且允许她今天不用去公司上班,先在新城区住下来再说

唐飞亚目送着赵玉娜出了小区才上楼,却没有回他和吴亚玲共同拥有的那个家,而是到了三楼,回到了老爸给买的那套房子。

他每次来到这个家都会有新鲜感,还会有不同程度的惊喜。家里永远干干净净,就算他每次离开时弄得很乱,下一次来时都是一尘不染。吃的和用的每次有补充。不用细想,这些事都是他的老爸唐一山做的。由此,他觉得老爸是一个会照顾人的男人,也许这就是他的老爸能吸引吴秀丽和黄一凤这两个女的原因吧。

这次,他依然像以前一样地享受老爸准备好的一切。

时间刚刚十一点,到饭点了,肚子也有点饿了,他便从冰箱里拿出凉菜,喝上了啤酒。

两杯酒下肚,他觉得有必要把马玉琴叫过来问问她去检查的结果。

随后,马玉琴过来了,穿得很少,依稀瞧得见诱人的曲线。

她坐到他的身边,把长发往后一甩,把化验单往他面前一递:“亲爱的,瞧好了,我真怀孕了,昨天我并没有哄你,你是不是考虑向我道歉呢?”

“谁知道是真是假。”唐飞亚拿过单子,只瞟了一眼就搁在桌子上,因为他知道这单子是真的,马玉琴怀孕也是真的,只是口头上不想示弱罢了。

“呵呵。”马玉琴又从小皮包里拿出一张名片,轻轻地往唐飞亚的面前一搁,“这是给我做检查的医生的手机号码,你要是不相的话就打电话问清楚。”

话说到这个份上,唐飞亚觉得自己应该拿出男人的气度来表个态了。他侧脸瞧着马玉琴认真地说道:“亲爱的,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你知道吗?昨天早上,吴亚玲兴高采烈地跟我说她怀孕了,但是,结果是她没有怀上,我的心情不好,所以说了你几句,请别往心里去好么?”

“你相信就好,放心,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马玉琴把单子收起,笑一笑,“不过,亲爱的,你是不应该照顾一下孕妇,给我弄一碗汤喝好吗?”

“没问题,我给你炖鸡汤。”

“你家有鸡么?”

“有,并且是乌鸡,营养好,你稍等。”

唐飞亚为了表达歉意,真的去给马玉琴**汤,幸好,冰箱里有乌鸡,否则他可不想出去买鸡。

鸡汤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喝,他又坐回到她的身边,笑说:“你以后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会第一时间弄来。”

不像开玩笑,看来他是非常愿意照顾她的。马玉琴瞧着他幻想:如果他就是我的老公该多好,养胎的过程中享受他的照顾那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只能幻想了。当然,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所思所想,她冲他温柔一笑,“谢谢你,我会不客气的。”

“亲爱的,那咱们接下来聊点什么呢?”他的心情很好,不想停下来,想跟她聊聊天。

“亲爱的,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跟你说,希望你听完后能冷静。”赵玉娜郑重其事地说道,盯着他等反应。

“什么事?”唐飞亚心头一颤,“她还会有什么重大的事?”

马玉琴说:“今天早上,赵玉兰来找我了。”

“她找你说什么事?”唐飞亚强制性地做到淡定,心头却响起一个声音,“赵玉兰这个女人又想干什么?”

马玉琴又说:“赵玉兰说愿意花两百万买我的孩子,并且还威胁我,说是我不同意就把我借种的事说出去。”

“啊——”微愣过后,唐飞亚暗暗地把赵玉兰家里的祖宗八代骂了一个遍,这个女人也太能搞事了,她的女儿不能生,却买人家赵玉娜和马玉琴的孩子来瞒天过海,这是什么事?

“亲爱的,你别难过,我还没有答应她。”马玉琴见他反应过大,赶紧安慰。

唐飞亚的唇角拉扯出一抹冷笑,“我不难过,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她怎么可以这样呢?”

“很简单,吴亚玲不会生孩子。”马玉琴嘴上说着话,心里却暗暗地幸灾乐祸:“赵玉兰,你做梦也不会知道你女儿不会生孩子是老娘的杰作。”当然,心里的那点事是不能随便说出口来的,否则就会惹祸上身,别的不说,唐飞亚就不会饶了她。

唐飞亚觉得赵玉兰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赵玉娜和马玉琴都没有保秘,直接让他知道了详情,她也算白瞎了。摇头叹气,他说:“老子去找她问个清楚。”

“别呀。”马玉琴赶紧圈住他的脖子,笑嗔道:“你真是一个沉不住气家伙,这种事赵玉兰肯定要求我保秘,你去一问,不是明摆着是我说的么,我不想让你被蒙在鼓里才说出真相的,希望你冷静点。”

“那你准备把孩子卖给她吗?”唐飞亚觉得这句是白问,马玉琴迫切地想得到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卖呢?

“卖——”马玉琴把这个卖字拖得很长,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说:“要是卖给别人,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但是,卖给你做儿子我是非常愿意的,因为你是孩子的亲爹。”

她说的倒有点道理,这样一来,孩子跟在他的身边,算是认祖归宗,姓唐那是肯定的,倒也不失是一件好事。

亲爹要自己的儿子还要花钱买,这事怎么听都荒唐。

然,他却替马玉琴担心,搂着她的腰说:“亲爱的,请想清楚,没有了孩子,你和吴占江都会失去很多东西。”

“我只给她一个孩子,又没说两个都给。”

“啊,你,你说什么?”

唐飞亚陡地弹开半米远,身子一歪,索性滑到地板上坐着,一瞬不瞬地盯着马玉琴问,“你,你怀的是双胞胎?”

“嗯。”马玉琴满脸的幸福,微微一笑,“医生是这么说的,这么说来,把其中一个孩子送到你的身边是最理想的事情,我没有理由不同意,只是你以后要待孩子好行么?”

真他妈的是天大的讽刺,正版老婆不会生,乱搞的却怀上双胞胎,他想要过那种儿孙绕膝的日子还要花钱买亲生儿子,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但这就是事实。

然,他还得很开心地恭喜马玉琴,重新坐到她的身边,搂着她笑说:“太好了,这样一来,你和吴占江的问题解决了,我又能有孩子享天伦之乐。”

“嘿嘿,我却没有把怀双胞胎的事告诉赵玉兰。”

“不能告诉她。”

“但她迟早会知道,我怕她起坏心。”

唐飞亚冷静下来想了一想,笑说:“这个你不必担心,赵玉兰只想要一个孩子来骗我,并不会计较你是否是双胞胎,这件事她不会起坏心的。”

“那我就放心了。”说着,马玉琴又把手圈上他的脖子,撒个娇,“亲爱的,我为你怀了双胞胎,还能让其中一个跟你姓,你准备怎么谢我?”

“你想要我怎么谢?”

“那趁着刚怀孕不受影响,这几天你得让我在生理上得到满足行么?”

“你,你要跟我亲热?还要持续几天?你,你怎么这么浪呀?”

“你答不答应?”

来源:燃文书库 .

谁利用谁

唐飞亚还不敢答应马玉琴的要求,拉着她的手,笑一笑,“亲爱的,别开玩笑,你怀的可是双胞胎,稍有闪失,将会遗憾终生,别做傻事行么?”

还真是,只图一时欢娱而让孩流失,后果不难堪设想,马玉琴还真不敢乱来了。[燃^文^书库][].[774][buy].[com]..然而她的双手依然圈在他的脖上,撒个娇,“那你亲亲我。”

这个要求不高,唐飞亚捧着她的脸就是一通狂吻,吻得她身体发热,意乱情迷,动作却不敢过大。

唐飞亚也及时停止,瞧着她笑说:“行啦,点到为止吧,从现在开始,你就好好地养胎,等你把孩生下来以后,想怎么亲热就怎么亲热。”

马玉琴弹出一根头在他的鼻上刮了一下,嫣然一笑,“这可是你说的,到时你可别找理由拒绝。”

唐飞亚搂住她的腰,坏坏地笑一笑,“嘿嘿,我是正常男人,肯定不会拒绝你这个大美女的投怀送抱。”

马玉琴的双眼里掠过一抹狡黠,趁机笑说:“那你就不顾及吴亚玲的感受了吗?”

“哎——”唐飞亚喟然长叹,摇头摆手,满眼的憎恨,“我的这段婚姻在别人眼里非常美好,其实危机重重,吴亚玲事事隐瞒,现在连孩都不会生,却跟她老妈一起玩阴谋买你的孩来瞒天过海,我和她的感情基本迟早会消失得一点都不剩,这段婚姻迟早会结束。”

这样最好,他要是和吴亚玲离了婚,那她马玉琴就有机会了,到时跟吴占江把婚离掉,把留下的那个孩也带过去,依然是全家人团聚。如果真是这样,那结局就堪称完美了。但是,她也知道前提是让唐飞亚先得到一个孩,也就是说得先让吴亚玲把孩领过去,让孩先姓唐。到时唐飞亚通过合法方式争取孩的抚养权,她这边再说通吴占江,也把孩的抚养权要到手,如此一来,两个孩依然跟她这个亲妈生活在一起。

想想倒是美好,前提却是要让唐飞亚和吴亚玲暂时不离婚。想到这里,她说:“亲爱的,请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唐飞亚拉着她的手,瞧着她,满情的情意,“你怀上了我的孩,什么事都会替你办,说吧,还有什么要求?”

她握紧他的手,不徐不急地说道:“我没什么特别要求,只想请你为了我们的孩能顺利地姓唐着想,暂时别跟吴亚玲闹矛盾,好吗?”

意图很明显,用不着说得明白,他懂的。

唐飞亚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我也不想跟她闹得僵,那就装憨不知道她们母女的阴谋吧。”

马玉琴捧着他的脸,睫毛一挑,“亲爱的,吴亚玲肯定要假怀孕,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唐飞亚点了点头,“知道,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装憨。”

马玉琴把头顶在他的额头上,笑一笑,“嗯,聪明,不过为了让她以后对咱们的孩更好一点,你对她也要好点,行吗?”

唐飞亚说“行,反正我跟她的矛盾还没有摆在明面上,一切都好办。”

马玉琴跟他拉开距离,点了点头,“嘻嘻,那就这么说定了。”

正说时,她忽地想起厨房里还炖着鸡汤,笑说:“你炖的汤应该好了,咱们一起喝吧。”

唐飞亚还差点忘了这事,赶紧地去厨房把汤拿出来,给马玉琴盛了一碗,又说吴占江应该回来了,想过去找这位弟弟聊聊,马玉琴当然同意。

吴占江已经回到了家,见马玉琴不在家,估计是到隔避跟唐飞亚幽会去了,也不打电话,自己弄了两样菜,独自享用中餐。正要吃时,唐飞亚端着鸡汤过来了。最近,他每天都非常期待见到这位亲哥哥,没有理由,就是想见。现在唐飞亚来了,他那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招呼道:“过来,一起喝两杯,想跟你聊聊。”

简真不敢相信,他居然说了这么多的字,唐飞亚非常开心地坐过去,瞧着他说:“占江,真不好意思,我跟马玉琴谈点事,一时间忘记了吃饭的事,没顾得上过来给你做饭,还请见谅。”

吴占江说:“我自己会做,她怀孕了,双胞胎,不想让她累。”

“占江,你,你居然愿意说这么多话啦?”开心写在脸上,唐飞亚挪过来,拍一拍吴占江的肩膀,“哥真为你感到高兴。”

“只想跟你多说,在其他人面前还是不想说。”吴占江一边说,一边给唐飞亚倒了一杯酒,“喝几杯。”

“大中午的,咱们换冰啤好吗?”唐飞亚的确不想喝白酒,天热,伤身。

吴占江顺从地点了点头,二话不说,换了冰啤。

一杯冰啤下肚,唐飞亚甚感畅快,笑说:“你高兴,那咱哥俩就多唠几句,我有两件事想说给你听,愿意听吗?”

“嗯。”吴占江这回只迸出一个字,把筷放下,瞧着唐飞亚等下。

这几天,唐飞亚一直琢磨怎么做才能跟吴占江增进兄弟感情,怎么做才能让这个弟弟从心理阴影中走出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让吴占江融入到唐家的家族中来才是最好的办法。所以,此际,他把开办家族公司的想法说了出来,连带拿出股金让孤儿院参股的事也一并说了,甚至连跟董玉媛和张志合作开公司的事都没有隐瞒,反正吴占江不喜欢说话,不怕他说出去。

他最后说:“你妈妈给过我一笔钱,我想拿出来做为股金,让你参股到家族公司,你愿意吗?”

吴占江难得地露出欣慰的笑容,好激动的样,好半响才说:“你,你真的愿意让我参股到家族公司?”也许是因为激动的原因,直接忽略了钱的事。

“当然愿意啦,你是我们唐家的人嘛。”真诚写在脸上,溢于喻表,唐飞亚好开心,好激动,这个弟弟居然非常愿意融入唐家这个大家庭,。

吴占江也非常兴奋,端起杯,咕嘟咕嘟地灌了一大杯啤酒,喝完后还冲唐飞亚咧着嘴笑,“哥,那请让我为家族公司出谋划策好吗?”

“当然愿意啦,你有什么好的建议说出来听听。”唐飞亚更高兴了,吴占江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他身在吴家,又在吴氏集团担任分公司经理,无论是管理的理念,还是策划都有过人之处,有他帮忙肯定事半功倍。

也许是由于喝了酒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开心,吴占江的脸色居然渐渐地红润起来。他微闭着双眼,稍加思考,睁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说道:“我非常赞成你和娜娜的方案,搞超市。同时,你另外再注册一家公司成为供应商,由孤儿院和张志、董玉媛、以及我参股,你依然控股,不但向咱们的家族公司供货,还要跟其它公司合作,货源你不用发愁,我来想办法。”

这次,吴占江不但说话了,还一口气说了一大通,说的是策略,是方案,说得头头是道,彰显出过人的才能,显现出了对事业的追求。

唐飞亚听了如同醍醐灌顶,满面都是春,激动得抓住吴占江的手说道:“占江,你真是经商天才,几句话就帮我解决了大问题,好,一切都按说你的来办。”

“别急,听我细说。”吴占江兴味盎然,迭起两根指头说:“先,你必须把我的身份告诉娜娜,然后,让她来跟我交流,我会帮她把策划案做得更完美,一定胜出唐飞龙。随后,我教她怎么管理公司,怎么做好总经理。我会带着她去吴氏集团等大公司转转,考察习,让她感同身受,我帮她找最好的教授讲课,短时间内让她成为一位高级经理人,怎么样?”

哇,这是一副打造高级人材的蓝图,不但唐娜娜受益匪浅,连带他唐飞亚也能分享唐娜娜成材带来的好处。这是天大的好事,唐飞亚没有不同意的理由,笑说:”占江,你可算为我解决了又一个大问题,我怎么感谢你呢?”

“别说感谢的话,我还有话说。”吴占江平时不爱说话,这会儿却不想收口,又迭起一根指头说:“张志跟我熟,你去跟他谈,让他来找我,就说我能给他提供非常好的项目,我会按刚才的提议引导他成为另外一家公司的总经理,让他占点功劳,把以供应为主的策划方案提供出来,然后,你再跟他商量让孤儿院和我入股的事宜,这样一来才算顺理成章。”

“那好了,那我把你妈妈给我的钱分成两分,让你分别投到我们的两家公司。”唐飞亚想当然地认为这么做比较合理,这样也显示出他的大。

这回,吴占江却摇头摆手地拒绝道:“大哥,没必要,我妈妈给你的钱是你的,不能退出来,我会单独拿出钱来年做股金,不过,这事我要跟妈妈商量,我相信她会同意的。但是……”他忍话了,很明显,有所顾忌了。

“占江,你有话就说。”唐飞亚不想让他留话,想知道他顾忌什么事。当然,吴占江既然不接受那笔钱,他也不想再提,反正是黄一凤给他的封口费,不用白不用。现在,他只想听吴占江还有什么大事要说。

...

交心之谈

吴占江想了一想后说:“哥,我入股到你新开的两家公司的事,不能让赵‘玉’兰和吴亚玲这对母‘女’知道,最多让我们的老爸和我妈妈等几个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娜娜及唐家的其他人是否让他们知道你自己看着办,行么?”

肯定不能让赵‘玉’兰和吴亚玲知道,不用‘交’待,唐飞亚也不会向这对母‘女’透‘露’半个字,至于唐家的其他人,那得分情况,看人来说话。 唐飞亚拍一拍吴占江的手说,“放心,哥有分寸。”

“那好,事不宜迟,今天我就跟娜娜谈一次,在哪谈,什么时候谈,你来安排。”吴占江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以后说:“我跟张文志见面的事安排到明天,你让他明天来找就行,现在就打电话跟他说。”

唐飞亚也觉得这事不宜拖,立马就给张文志打电话,就说吴占江愿意想见他,能提供一个非常有前途的项目,让他明天联系给吴占江就行了。张文志也许正在为做什么项目而绞尽脑汁,很开心地答应明天一定联系吴占江,还说他以前跟吴占江有过‘交’流,关系不错,谈得来。

挂掉电话后,唐飞亚瞧着吴占江说:“张文志是一个有血‘性’,有抱负,有良知的男人,他妈妈是孤儿,肯定会答应孤儿院入股的事情,希望他能担起大任。”

“放心,我负责辅导他成为一个好的管理者。”吴占江‘胸’有成竹地做了保证,又端起杯子,递到唐飞亚的面前,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哥,我敬你一杯酒,然后还有一件事跟你说。”

他愿意多说话,唐飞亚当然开心,便跟他干了一杯酒。

“你还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哥今天开心。”唐飞亚笑呵呵地说道。

他没有说谎,没有假装,是真的开心,兄弟‘交’心,更关键的是这位弟弟还非常愿意为家族公司出力,这是他最想要的结果。另外,有吴占江的参与,很多事情办起来就简单了。

吴占江再次喝了一杯啤酒,眉头一挑,“哥,昨天晚上我非常开心,跟马‘玉’琴说了一大通话,也就是说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非常愿意多说话了,你知道为什么吗?”问话间,居然不可思议地‘露’出可爱样来,搁以前,这是不敢想的事情。

“那你说给我听吧,别忍话了好么?”唐飞亚这会儿不想多说话,特别想让吴占江多说话,也许从此让这位弟弟从‘阴’影中走出来,从此善于跟人‘交’往也说不一定,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大功一件,凭此还能向黄一凤邀功请赏。不过,此际他需要做一个合格的聆听者,听吴占江讲述他的改变。

占占江说:“昨晚,马‘玉’琴回来说她怀的是双胞胎,我好开心,这样一来,唐家就有了两个后代,不过,我也烦恼。”

“你为什么事烦恼?”唐飞亚适时地问道。

“两个孩子,我想让其中一个姓唐,并且让你来养,却没有太好的办法。”吴占江的脸上泛起一抹愁。

“占江,我还正愁这事无法向你说,居然你先开了口,那我就跟你说实话吧。”唐飞亚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冰啤,瞧着吴占江说:”吴亚玲已经确定不会生孩子,她的母亲赵‘玉’兰却出嗖主意来跟马‘玉’琴买孩子,很显然,她们已经知道马‘玉’琴来向我借种的事了,就是想把马‘玉’琴的孩子说是成是吴亚玲生的,就算我提出亲子鉴定她们也不怕‘露’陷。刚才,我跟马‘玉’琴商量好了,决定将计就计,让其中一个孩子跟我,正愁心无法向你开口呢。”

“真是老天有眼,让孩子能顺利回到你的身边,我甚感欣慰。”吴占江‘露’出欣慰的笑意,“我这边也请放心,我会把孩子视为己出,哎,我自己无法跟‘女’人生孩子,肯定会把亲侄儿当亲生的来待。”虽然大度,却也无奈,还心酸。

唐飞亚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事,吴占江肯定会对孩子很好,听到这里,心头一酸,幽幽地叹口气,“占江,我知道你心里的苦。”

“我现在不感觉苦了,能为家族事业做点事,还能有一个亲侄儿当儿子来养,我已经很满足,以后,我后努力地工作,为孩子们多多地创造财富。”吴占江欣慰地笑一笑,“做成自己想做的事,此生也就无憾了。”

正说时,沙发旁边的电话机响了,吴占江挪过去接电话,完后对唐飞亚说:“我妈妈打来的电话,说是要过来,正好,我就把我们今天说的事跟她说一说。”

唐飞亚问道:“孩子的事也照实说吗?”

吴占江想了一想后说:”照实说,其实妈妈知道是赵‘玉’兰把我‘弄’成残疾的,只是没有证据,她恨死了赵‘玉’兰,一直想着报复,但是我不赞成冤冤相报。所以,我们把赵‘玉’兰想买孩子的事如实说出来,为了让赵‘玉’兰替我们养孩子,妈妈也许能推迟报复的时间,以后再想办法化解这段仇怨,这样对大家用都好。”

唐飞亚也觉得这样比较合适,点头同意了。

接下来,唐飞亚又跟吴占江喝了两杯酒,吃了饭,便过去把马‘玉’琴叫过来。

酒喝得有点多,唐飞亚在沙发上睡了一会,下午十四点的时候,赵‘玉’娜看房回来了,他接完电话后就下楼来,不去公司,而是直接去唐娜娜家。当然,他不能赵‘玉’娜跟着去唐娜娜家,让这位秘书自行安排,完事后电话联系。

唐娜娜这两天绞尽脑汁地做可行报告,董‘玉’媛今天也在家里帮她的忙。但是,唐娜娜书读得少,理解得稍慢,有很多方面的东西一时无法消化,董‘玉’丽讲解得正累时,见唐飞亚来了,有种如释重负之感,赶紧退出书房,让这对堂兄妹‘交’流,她宁愿去给他们做吃的,拿喝的,也不想干教‘女’儿的事。

唐飞亚端着茶杯进了书房,见唐娜娜眼圈泛黑、头发凌‘乱’、神情颓废、无‘精’打彩,心疼了,连忙拢过去,把茶杯往电脑桌上一搁,把手搭在唐娜娜的肩上,笑一笑,“妹耶,几天不见,你的模样儿怎么变成这样啦。”

唐娜娜轻轻地拿开他的手,摇一摇头,“前天,昨天,妈妈跟我讲了好多东西,还让我在电话中向她们学校的一位老教援请教了,所以,我连夜把妈妈和老教授讲的东西整理出来,这模样儿就有点不成样了。”

唐飞亚瞧着看着,既欣慰,又心疼,抚‘摸’着唐娜娜的手,“娜娜,你有上进心是好事,哥感到欣慰,但是你也没有必要这么不爱惜自己呀,要休息好,吃好,照顾好自己,让自己保持旺盛的‘精’神,以后不允许熬夜了。”

“没事,我睡过的,只是睡得有点‘迷’糊。”唐娜娜笑说道。

唐飞亚说:“你跟我走,这几天就住到我那边去,我来照顾你,还有,我给你找了一个人,他能帮你做可行‘性’报告。”

唐娜娜坐在椅子上,扭过身来,瞧着唐飞亚微微一笑,“这样不好吧,要是让唐飞龙知道以后会说我作弊的。”

“管那么多干嘛,跟我走就是,其它事我来处理。”唐飞亚不容分说,扯起唐娜娜来吩咐道:“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跟我走,这几天就住在那边。”

“大哥,咱们说好的今天比可行‘性’报告呢,唐飞龙早上就给我打了电话,说是他的可行‘性’报告出来了,你要是把我带走,那可不好。”唐飞亚拿起一张移动盘递到唐飞亚手里,笑说道:“其实我已经做好了,你看看吧。”

唐飞亚把移动盘收好,眼珠一转,“这样吧,把唐飞龙也叫上,就让我找来帮你的那人看看你和唐飞龙的可行‘性’报告,看谁做得好。”

想法很好,他觉得让吴占江这位吴氏集团驻滨龙市分公司的经理来做裁判是最好的选择。唐飞龙和唐娜娜都认识吴占江,对吴占江的能力都服气,应该不会有异议。

唐娜娜欣然说道:“这样最好,那我打电话给唐飞龙好不好?”

唐飞亚说:“你先跟我走,我有些事情跟你讲,晚上再让我爸把唐飞龙接过去,连你爸,唐飞龙的爸都接过去。”

“好,听大哥的,你安排吧。”唐娜娜答应一声,便去收拾东西。

唐飞亚又把‘门’关上,拨通了老爸唐一山的电话,一通就说:“我跟吴占江让了兄弟,‘交’流得不错。我已经提议让他参股到我们的家族公司,他非常高兴,他还愿意辅导娜娜和唐飞龙。但是,得先请他做裁判,从两份可行‘性’报告中挑出最好的那一份,你晚上把我二叔和三叔接到新城区的那个家里来一起吃饭,到时办这事行吗?”

唐一山的声音传来说道:“亚,我现在就和吴占江的妈妈在一起,她告诉我你跟占江相认的事了,我非常开心,我们想跟你先说点事,你现在就过来吧。”

“你们在哪里?”

“在家里,你直接带着娜娜过来就行了。”

黄一凤和唐一山现在已经在新城区的那个家里,更省事,唐飞亚也不再多说,带着唐娜娜就直接过去了。

谋大事

到了小区,唐飞亚先让赵玉娜去附近买点生活用品,连带买菜回家,还单独吩咐赵玉娜没有他的电话别回来。

他这么做主要是腾出时间跟黄一凤和自己的老爸说事,因为有太多的事需要说。他跟黄一凤的交往都属于秘密,谈的事更不能轻易外泄。他根本就没有把赵玉娜当成自己人,也觉得唐娜娜不是那么地可靠,所以谋大事时必须把她们支开。

赵玉娜和唐娜都能领会他的意思,欣然答应,然后开车离开了。

唐一山有这个家的钥匙,并且每天都会抽时间过来一趟,每次来都会差什么补什么,卫生也打扫得干干净净。这么做不为别的,只为一份弥补,十多年前,为了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他选择离开了家,抛弃了妻儿。这些年以来,他觉得最对不起的是儿子,然,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找不回来,现在想想那些事,也只能尽力弥补。

今天,他买了很多的菜来到这个家,正好碰上赶过来的黄一凤,俩人由于有太多的事联系在一起,便到家里小聚,正聊时,唐飞亚的电话打进来了。他得知了两个儿子相认,并且他们俩兄弟准备联手开办家族公司,感动和欣慰是他当时的最好心境写照,是值得铭记的一天,有些事必须在这一天办好。

挂掉电话后,他对黄一凤说:“阿凤,不管咱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也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两个孩子相认,值得高兴,但是,我非常担心吴天龙知道这事,所以请注意保秘工作。”

黄一凤略显富态,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高雅气质,不屑地回复:“唐一山,你永远是一个胆小鬼,因为你的胆小,你儿子上大学时不敢回去相送;因为你的胆小,你不敢在吴秀丽面前露出想念儿子的情结;因为胆小,你只会要挟老娘不要找赵玉兰清算弄残咱们占江的仇;因为胆小,你现在还在怕前怕后;因为胆小,你还要做缩头乌龟到何时?”

她迭着指头,滔滔不绝地讲事实,讲得唐一山低下了头。

“我也有苦衷。”唐一山苦巴着脸央求道:“一凤,别再理过去的那些事了好么?”

“我可以不提过去的事,但是,你也别动不动拿占江的身份来要挟我。”黄一凤把脸一沉,“另外,记住,待会飞亚来以后你少说话,因为你不配为孩子们做决定,家族公司的事我会跟他商量,并且会给予最大程度的支持。”

唐一山心头暗暗地嘀咕:“只要你肯定出钱,老子什么都不说,还落得个干净。”然,嘴上却妥协道:“那我什么都不说行吗?”

“你最好别听。”黄一凤知道唐一山不但胆小,并且对唐飞亚和吴占江他们的创业不可能提得出建设性建议,干脆不让他参与这次谈话,有点绝情地说:“你就做饭吧,我到书房跟飞亚谈话,待会占江回来了,你过去把他叫过来。”

撂下话,她带上唐飞亚喜欢喝的茶就进了书房。

唐一山敢怒不敢言,干瞪眼,无法,他根本惹不起黄一凤,只好按她的要求准备晚饭。能为儿子们准备晚餐,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安慰。

唐飞亚到了,一见到老爸就问:“爸,黄阿姨呢?”

“在书房等你,进去吧,她有事跟你谈。”唐一山生怕别人听到他的话赶紧地把门关上,扯着儿子到了沙发边,小声央求:“飞亚,待会不管黄阿姨说什么,你都别跟她起冲突好吗?”

唐飞亚摇头叹气,自己的老爸也太怂了,居然怕女人怕到这种度,他露出苦涩的笑容,“爸,你很怕她对吗?”

唐一山的脸红了,小心翼翼地说:“不是怕,而是忍让,小不忍则乱大谋。”

唐飞亚长长地叹口气,“哎,你在惹不起的人面前永远不会硬,怎么也这么要求你的儿子呢?”

唐一山拉着儿子的手,把声音压到最低,“飞亚,我问过娜娜关于新公司的规模,如果按她的方案来开拓市场,没有几千万根本不可能把项目搞起来,所以,我们需要黄一凤的资金支持。机会摆在眼前,占江愿意成为咱们家族公司的一员,那她的母亲肯定会在资金上给予大力支持,所以,为了能得到她的资金,就算她待会提出再苛刻的条件你都不能拒绝。就算她说话不好听,你也不能跟她起冲突,听清楚了吗?”

这真是一个悲催的爹,为了钱什么气都愿意受,毫无男人的刚气。

唐飞亚瞧着老爸摇头叹气,“爸,你一辈子都对有钱人小心翼翼,生怕她们不开心了,生怕你自己断了钱的来源。我有时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咱们父子俩的性格差异怎么这么大呢?你怎么这么怕事呢?”

唐一山的心坊间又响起那句话:“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不能让儿子不开心,因为他能让我们的家族变成豪门,不能跟儿子顶嘴,不能让他不开心。”所以,他强制性地选择了忍,而且是必须忍,没有回应儿子的话,还赔着笑脸,答非所问地说:“飞亚,爸向来谨慎,你可以说我没有骨气,但是……”

“爸,你别说了,这事我有分寸,你去忙吧。”

“那你进去跟她谈吧,记住,轻易别起冲突。”

唐飞亚实在不想听老爸说那些窝囊的话语了,赶紧地进了书房,也不看人,顺手就把门关上。由于生气,用力过大,关门声很响。

黄一凤盘腿坐在贴地圆桌边,手垂在红色的地毯上,瞧一眼唐飞亚后说:“怎么啦?你爸惹你生气了么?”

唐飞亚见黄一凤浑身上下没有一样首饰,衣裙也很普通,心头暗暗地评价道:“她跟赵玉兰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赵玉兰喜欢表现自我,而黄一凤毫不做作,这个女人追求的应该是自然的质朴。”相比较起来,他觉得黄一凤比赵玉兰看起来更亲切,有了跟她畅谈的想法。

缓缓地走过去,打个盘腿,他跟她面对面地坐好,唇角边拉扯起出一抹意蕴苦涩的笑意,“我爸让我对你唯唯诺诺,不能项撞你,事事按着你的意思来办,这让我非常生气。你有钱,所以他不敢惹你生气。”

“你别在意,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黄一凤满眼的不屑,睫毛一弯,“你要是跟他计较这种小事,准保能把你气死。像他这种胆小的人做不成什么大事的,所以我不想让他参与我们的商谈。”

唐飞亚心里好难过,因为黄一凤说的是事实,胆小的老爸的确做不了什么大事。笑一笑,他说:“阿姨,我爸居然这么不堪,那你为什么会喜欢他?还为他生了孩子。”

黄一凤的神情里多了一层难堪,苦涩地一笑,“飞亚,今天我们有很多大事要商量,你爸和我的那些事以后再说行么?”

那些事的确太琐碎,说上几天都有得说,时间有限,还是说正事要紧。想到这里,他正色说道:“对,说正事要紧,那我们就直奔主题吧。”

黄一凤趁机语锋一转,“你真的想跟占江一起开公司吗?”

“嗯。“唐飞亚点了点头说:“我接下来成立的公司是家族公司,占江的身体里流着的是我们唐家的血,家族公司必须有他一份。可喜的是他自己非常愿意为家族公司献计献策。说来你不信,他今天早些时候跟我说了好多话,可以说是高谈阔论,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吧?”

一段话说了几件事,既说了他承认吴占江是自己的亲弟弟,还向黄一凤透露了吴占江的转变。

黄一凤却需要分开来回应,她先是幽幽地叹口气,”飞亚,太难得了,你居然对这样的一个弟弟这么好,这是我以前难以想象的事情。”

“血浓于水,我是占江的亲哥哥,必须对他好。”唐飞亚语气坚决地说道。

“太谢谢你了。”她再次表达了谢意,真诚溢于言表,毫无做作,接着又说:“占江一直不愿意跟别人说话,他跟你说了那么多话,证明他已经彻底摆脱心魔,这是你的功劳,所以,我会尽最大的力量支持你们的家族公司。”

“那占江跟你说过我们开办公司的具体事宜了吗?”唐飞亚觉得有必要问清楚,如果黄一凤跟吴占江谈过了,那他就没必要加以说明。

“嗯。”黄一凤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这几天我都住在滨龙城区,他打电话给我时,我正要在来他家的路上,便跟他聊了一会。他把你说的话,以及真诚地接受他成为家族公司股东的决定全部跟我说了。听完后,我百感交集,怀着敬意与感激,想约你出来谈话,恰好你爸来了,我就让他打电话把你叫过来商量几件事。”

“原来如此。”唐飞亚顺口说了一句,随后语锋一转,“那么阿姨对我们成立家族公司有什么建议吗?”

推心置腹的托付

“肯定有,否则我也不会把叫过来。”黄一凤稍做停顿,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首先,股东的构成不能太复杂,你和占江必须占大头,你们俩兄弟的股份加起来必须能控股,往明处说,你和占江的股份加起来必须超过百分之五十一。”

“阿姨您为什么有这样的考虑呢?”唐飞亚隐约地想到了原因,却想听黄一凤的见解。

黄一凤瞧着唐飞亚露出意蕴鄙视的笑容,弹出一根指头晃一晃,“爸没骨气吃软饭,算是唐家的第一号窝囊废;唐飞龙为了能步你爸的后尘吃豪门女人的软饭,不惜被吴秀丽和李风荣的儿子利用;你二叔和三叔为了能得到你爸的资助,不惜跟你断绝叔侄关系;唐娜娜也是一个见钱眼开的货,你没有钱时她瞧得起你吗?当你是哥哥吗?这些人都是你家族公司的股东,你觉得他们的意志坚定吗?如果他们握有控股权,一旦他们被利益薰昏了头要算计你怎么办?”

“哎——”唐飞亚喟然长叹,“是呀,他们完全有可能编织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坑害我,但是我又不能不管他们,再说,他们的股金可是我爸出的,我,我……”

“所以你和占江的股份必须能控股。”黄一凤的笑容里渗着一抹骄傲,笑一笑,“放心,我的占江虽然心理有点不正常,但是绝对是一个重亲情的人,是值得信赖的好兄弟,永远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因为你帮他走出了阴影,是你给了生活的信心,也是你给他带来了生活的乐趣,所以,他会感你的恩,记你一辈子的好,你就放心地跟他合作吧。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唐飞亚点了点头,笑说:“阿姨你说得太对了,我以后会跟占江同心, 互相照顾。”

黄一凤忽地把脸一沉,”飞亚,占江成为你们家族公司股东的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特别不能让吴家老太太知道,也不能让黄家的人知道,暂时也不能让你们唐家的人知道。”

“不让唐家的人知道有点难,占江总得办持股手续吧,手续一办他们都知道了。”唐飞亚眉头一皱,又说:“我爸知道这事,估计他也会说。”

黄一凤冷笑一声,“放心,你爸他不敢把占江的真实身份外泄,只要我们不说,他就不敢说。”

一点没错,唐一山那种人最怕事,要是吴占江的身世外泄,他绝对会怕吴天龙找他算账,借他十个胆都不敢往外说。

唐飞亚仍然担心唐家的其他人会把这事泄出去,愁眉不展,自责道:“我欠考虑了,这事真不好办。”

“也好办。”黄一凤想了一想,眼里划过一丝狡黠,说道:“我会给你一笔钱,以你一个人的名誉去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过上几年,看情况再转让一部份给占江,这样一来,其他人就不会怀疑了。”

“你就不担心我会把占江的股份吞掉吗?”唐飞亚觉得黄一凤的办法不错,心情好了起来,开了上玩笑。

“我不担心你会独吞,我信得过你的人品。”

“阿姨你真信得过我吗?”

“绝对信得过,对占江这事,让我看清了你的品质。”黄一凤幽幽地叹口气,“按说,你是赵玉兰的女婿,我应该恨你。你还是赵名忠的徒孙,就是我们黄家的仇人。然而,你对占江所做的一切让我感动,让我对你没有半点恨意,只要感激。所以,我也想求你两件事。”

“阿姨你有事就请说,跟我别客气。”唐飞亚好开心,黄一凤有事求他去办,证明取得了她的信任,甚至可以骄傲地认为她对他怀有三份敬意,所以,他非常期待她的所求。

黄一凤的睫毛微微下垂,“你师父收你为徒是有私心的利用,所以,关于黄家和你师公的恩怨希望你别过问,这事涉及到太多的人和事,就算你想管也管不了。”

这桩恩怨唐飞亚也只是听赵玉兰详说过,吴天龙也只是随便提了一下,他还真不想管。他果断地回答道:“我不会管上一辈人的恩怨,但是,我师公所建的那两家孤儿院我会接手,甚至要管到底。”

黄一凤说:“这是积功德的事情,你当然可以管。明年吴家就不再向孤儿院提供一分钱的资助了,你可以接手,是否要利用孤儿院来获得政策上的优惠你自己决定。反正吴氏集团资助孤儿院是有利可图的。”

唐飞亚把脸一沉,神情里溢满了真诚,“我不需要,只想纯粹的做好事,不想涉及到其它方面的因素。”

“飞亚,你真是好样的,占江有你这个哥哥照顾,那我就放心了。”黄一凤轻吁了一口气,“黄家和吴家的关系不用我说,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对吗?”

“嗯,我知道一些,却不详细。”唐飞亚不想说谎,吴家和黄家的事体他的确只知道一些皮毛。

“你不用知道得太详细,只要记住,别轻易淌这趟浑水,也不要轻易被别人利用。”黄一凤忽地省觉不能把话题扯远了,语锋一转,“这事就说到这里,我还有第二件事求你帮忙。”

“阿姨你请说。”

“请帮我让马玉琴永远留在占江的身边,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行。”

“这事很难办到。”

黄一凤侧着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说道:“就算马玉琴最后离开了占江,你也要想办法帮他重新娶一个媳妇,多给点钱都行,原因你就别问了,难以启齿。”说着,面露难色,双眼湿润,想哭的感觉。

唐飞亚知道她心里的苦,劝慰道:“阿姨,请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占江的。”

黄一凤又说:“有你照顾他我很放心,但是他身边必须有女人,最好有一个孩子,这事希望你能帮着办好。”

“我答应你,一切都照你说的来办。”唐飞亚郑重承诺道。

随后,黄一凤从包里拿出两张卡来,递到唐飞亚的面前说道:“这些年,我用私房钱暗中投资,赚了不少的钱,分别存在两张银行卡里,数目一样,都是两千万,也就是说两张卡里的钱共计四千万,你和占江一人一半,各得两千万。放心,这钱绝对干净,有问题的钱我不会拿出来让你们花的。”

好大方,随便一出手就是两千万,更难得的是她没有区别对待,四千万一分为二,这充分说明她会来事,儿子和唐飞亚的钱一样,说明她把唐飞亚当成了亲生儿子来对待。

“阿姨,我不能要这笔钱,全部给占江吧,再说,你已经给过我钱了。”唐飞亚轻轻地推开银行卡,心里却嘀咕:“看来黄家要出事了,她这是讨好我,为的就是让我全心全意地照顾吴占江,哎,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要是不收这笔钱,她还认为我不会尽心照顾她的儿子,为了能让她放心,那就接受吧,反正她的钱来得容易,就当她这个后妈打发我这个继子的了。”

黄一凤把银行卡塞进他的手里,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把占江当成亲弟弟,那我也能把你当成亲儿子。所以,我对两个儿子必须一样,不能厚此薄彼,不要拒绝了,两张卡你都收下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唐飞亚如果再拒绝就反而不好了,不过,他只收起一张卡,按着另外一张卡说道:“阿姨,占江的卡也让我保管吗?”

黄一凤说道:“对,以后凡是他的钱我都想交给你帮着保管,你愿意帮他保管吗?”

“为什么非要让我包管?”唐飞亚已经想到了原因,却想让黄一凤亲口说出来。

“哎!”黄一凤幽幽地叹口气,“占江虽然是你的亲弟弟,但是他也是我黄一凤的儿子,在名誉上还是吴天龙的儿子,我怕黄家和吴家这两个大染缸会害了他,害得他一无所有,所以,我需要把属于他的钱转到一个跟吴家和黄家没有关系的人的名下,但是,得转在信得过的人名下,你就是最好的人选。”

唐飞亚慎重地想了一想,瞬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点头说道:“那好,我就替占江保管存款,你以后想给他钱了,就打到这张卡上来,或者打到我的账上也行。”

“最好打到你的账上。”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另外,这笔钱就存着,不动,占江入股的资金我单独拿出来,让他当着你爸的面交给你。”

“为什么非要当着我爸的面交呢?”

“不为别的,就是让他看到我为儿子的付出。”黄一凤语锋一转,“但是我给你的这两张卡不能让他知道,我怕他打你们的主意,他是一个为钱什么事都会做的人。”

“阿姨,我爸不至于什么事都敢做吧。”唐飞亚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却暗暗承认自己的老爸的确很混蛋,只要有钱,真的什么事都会干。

“哼。”黄一凤冷笑一声,“飞亚,你爸就是这么混蛋,为了钱他是没有原则的。他还跟赵玉兰有着特殊关系,你相信吗?说白了,赵玉兰也是他的女人。换句话说,他还在吃赵玉兰的吹饭。”

“啊——”

陈年旧情事

唐飞亚的眼睛睁得比牛眼还要大,满脸的不可置信,千想万想,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的老爸跟赵玉兰还有那么样的一层关系。黄一凤认真还无奈,不可能是玩笑,她也不会跟他这个辈开这样的玩笑。

那么问题来了,他的老爸以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长相也就那样,不洋不土,将就看得过去;论气质,他的老爸也很普通。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普通得放在人堆里很难找得出来的男人,为什么吴秀丽、黄一凤、赵玉兰这些强势还有能力的女人都喜欢他呢?

问题出现了,他想问明白,这也是一个问明白的机会。他觉得黄一凤会跟他明白。

他摇头苦笑一声,“阿姨,我直想不到自己的老爸这么有本事,居然有这么多的女人喜欢他,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喜欢他?还跟他有了孩子。当然,你们之间的那些事可以不用跟我详说,我只想知道你喜欢他什么?”

有些事说起来话太长,他只想知道重点的那一项。

黄一凤的唇角一弯,露出一丝意蕴苦涩的笑意,“我的婚姻注定是一场悲剧,我父亲要扶持一个人,吴天龙的父亲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我就成了交易的筹码,被强逼着跟吴天龙结了婚。吴天龙跟赵玉兰从小在一起,感情好,跟我结了婚,他心里不好受,也很委屈,一直对我不冷不热。他不敢得罪我,人前对我百般关爱,人后却用冷脸招呼我,甚至不愿意跟我同床而眠。婚后,他很长时间没有碰过我。我的性格也倔,从来不愿意去求人,他对我不好,我也不愿意去乞讨他的情感。后来,我发现我的一个同学在吴氏集团工作,是一个小员工,由于是同学关系,熟人嘛,就跟他有了往来,经常跟他说一些我自己的事,他非常愿意听我诉苦,及时给予安慰,久而久之,我对他有了精神依赖,把自己心里的那些事都跟他说了。”

“你这个同学是我爸对吗?”唐飞亚是明知故问,不这么问的话,那么话题难以继续下去。

“嗯。”黄一凤点了点头又说:“那时,我最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幸运的是你爸他很有耐心,也很会安慰人,还细心,处处表现得很体贴。每当我累时,他会带我到一个很静的地方休息,还会很安静地守候在旁边。我想吃什么菜,他都会弄好了端到我的面前。我生病了,他会及时地去医院守候。总之,他是一个会体贴和关心女人的男人,很贴心的那种知心人。对于我这种缺乏关心的女人,他的体贴很有杀伤力,不久,他就让我情不自禁了。”

这些事,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此际却非常想跟唐飞亚说一说。

“哎。”唐飞亚幽幽地叹口气,“他对我妈妈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因为他对你妈妈无所求。”黄一凤摇头苦笑,“后来我才知道他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知道我的婚姻生活不正常,也知道我不会轻易跟吴天龙离婚,更知道我需要什么,所以,他投我之所好,赢得了我的心,他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我的精神恋人,进而有了那层关系。”

“哎——”唐飞亚喟然长叹,却不想说话。

黄一凤又接着说道:“后来,我怀孕了,怕被吴天龙怀疑,便跟你爸的来往少了。他从来胆小,也怕被吴天龙发现我们的关系,跟我的来往也就少了,但是,我却离不开他。总觉得离开他就不快乐,便想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唐飞亚很想知道后面的故事。

黄一凤说:“我知道吴天龙的妹妹吴秀丽是一个占有欲非常强的人,婚姻生活也不幸,她的前夫叫王易风,倒插门,闹了不少的矛盾,关系并不好,离了婚,我便把他你爸介绍给她认识,并且保证能让你爸倒插门做她的丈夫。”

“啊!”唐飞亚满脸的错愕,却不想打断黄一凤继续讲述,为了能彻底搞清老爸的那些事就只能控制脾气,耐心地听她讲。

黄一凤又说:“我想让你爸跟吴秀丽结婚是有私心的,不为别的,就是觉得这样他才能跟我长期幽会。但是,后来,我发现错了,也知道自己做了一件蠢事。不但害得你们家庭破碎,也把他推到了吴秀丽的怀里。他跟吴秀丽结婚后,根本不敢跟我交往,当然,他从吴秀丽那里得到的好处更多。同时,他也吃定我不敢跟他翻脸,有时还要挟我,跟我要钱要物。然而我想不到的是他居然也心甘情愿地被赵玉兰利用,做了赵玉兰潜伏在吴家的眼线。他和赵玉兰的关系我也是前年才知道的。”

听到这里,唐飞亚总算闹明白了,黄一凤是因为寂寞才找他的老爸做精神恋人,吴秀丽是觉得他的老爸容易控制,赵玉兰却只是利用。总而言之,这三个女根本不爱他的老爸,真要说,也只有黄一凤对他的老爸还有点感情投入。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老爸对这三个女人都是百般讨好,事事顺她的意。这些事好无聊,没有再问的必要了。

“飞亚,你爸离开家,变成这样的一个男人,我要负主要责任。”黄一凤满脸的真诚与悲戚,微微叹口气,“我觉得对不起你和你的妈妈,所以,吴秀丽跟你爸结了婚,我便让吴天龙收你做徒弟,说是可以为吴秀丽赎点罪,当然,我把拆散你们家的责任转移给了吴秀丽。当时,吴天龙收你做徒弟的确是因为想替妹妹赎罪,至于他后来想利用你的事我也只是猜测,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唐飞亚说:“我跟师父的事不用多说,无论他是什么目的,他教过我武功,我对他非常感激。”

“飞亚,你师父虽然想利用你,但是他也有苦衷,他想让吴家摆脱黄家的控制,想摆脱我,想让你师公的爱心事业延续下去。”黄一凤稍做停顿后才继续说:“他还想让自己的女儿认祖归宗,所以,他才会起了利用你的念头,希望你理解他的苦心。”

“我说过不怪他,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唐飞亚对吴天龙的确心存感激,只是中间多了这么多的事,产生了芥蒂。现在听黄一凤这么一说,他也就释怀了。”

黄一凤冲他笑一笑,“难得你是非分明,虽然我跟你师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我却生了别人的孩子,对他心存内疚,所以,有些时候想帮他,想为他排忧解难。”

“哎!”唐飞亚长叹一口气,想说话时,却听到了脚步声渐行渐近,便小声说:”我爸来叫我们了,这些事就说到这里吧。”

该说的说了,有些事不该说的也没有机会说了。

唐飞亚去开门,却是吴占江来了,唐飞亚便跟他说唐娜娜已经来了,一切都按之前商量好的来办。黄一凤也给他们出谋划策,说了一些勉励的话,并当场给了吴占江一千万,让他拿去跟唐飞亚合作开公司。当然,黄一凤让唐飞亚代为保管,属于吴占江的那两千万没有说出来。按黄一凤的说法就是:只要她还活着,只要还没有到万不得已的地步,那笔钱就不能让吴占江知道。她不让说,唐飞亚自然也不会说。

由于吴占江的身份在这个家里已经不是秘密,黄一凤又说了一些让他们兄弟要团结,好好合作之类的话。为了儿子以后能有一个哥哥依赖,她对唐飞亚也很客气,承诺说以后就把唐飞亚当儿子一样来待。

该交待的交待完以后,黄一凤便离开了,唐一山却留了下来。

唐飞亚下楼来接人,却把赵玉娜打发走了,还把唐娜娜带到小区花园的一个角落交待一些事。

紧挨着坐好后,唐飞亚说:“不管我们跟吴家有什么恩怨,但是,我带你来见吴占江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接受他的帮助,向他学习管理方面的知识,不该问的别乱问,看到奇怪的事也别好奇,你只要跟他学习就行了,做得到么?”

吴占江是大公司的高级主管,肯定有过人之处,唐娜娜当然愿意认师,欣然答应道:“好,一切都听大哥的安排。”

“那我们上去吧。”唐飞亚说着就站了起来,正要走时,却看见赵玉兰朝这边走来,不用怀疑,这个丈母娘瞧见他了。他赶紧对唐娜娜小声吩咐道:“我爸和吴占江在那个单元的301室,你先上去,我丈母娘来了,估计找我有事,我待会再来找你。”

唐娜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却跟赵玉兰两相迎着,她想绕开,却被赵玉兰一把扯住,她急叫:“你干什么,放开我。”

赵玉兰满脸的凶光,不理睬唐娜娜的求饶,冲唐飞亚叫道:“唐飞亚,她是谁?是你的什么人?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玲玲的事?”怒气问天,也不管疼得直叫唤的唐娜娜。她只想着这回抓住了唐飞亚的一个把柄,那就好好地收拾一下这个小子。

别惹我

唐飞亚见起了冲突,赶忙跑过来,镇定地往赵玉兰面前一站,冷着脸,一字一顿地说道:“她叫唐娜娜,是我三叔的女儿,我的亲堂妹,你应该认识的呀。”他想当然地认为赵玉兰应该认识唐娜娜,但看样子是不认识。

赵玉兰原本是看见唐飞亚跟一个女孩在一起,火气上冲,要过来兴师问罪,却没有细看。他见过唐娜娜,然而最近唐娜娜的模样儿变化太大,在气头上认不准。这会儿,她细细一瞧,还真是唐飞亚三叔的女儿,连忙松手,却不认错,嘟嚷道:“你们兄妹在一起也不早说,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唐飞亚把唐娜娜拉到身后,面对着赵玉兰冷笑一声,“丈母娘大人,你别总自以为是,有些事还是需要看清楚才行。”

“你妹妹来了不到家里,却在这里闲扯什么?”赵玉兰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认过错,想把责任转移给唐飞亚,睫毛一挑,“要不是你昨天晚上没有回家,我今天也不会跑过来。我女儿的丈夫夜不归宿,今天回来了却只见车,不见人回家,她心急还难过,我是来安慰她的,所以,要怪也只怪你。”把腰一叉,摆出就怪你,你敢把我这怎么样的架势。

真是奇了怪了,做了错事,认个错有这么难吗?唐飞亚觉得赵玉兰强词夺理,总把过错往别人身上推,这种人很可恶,然而,他却不想当着唐娜娜的面跟丈母娘吵架,冲唐娜娜小声吩咐道:“娜娜,这是我的岳母,她认错了人,你也别介意,我给你道歉。”

“大哥,没事,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阿姨认不出我来了,证明我最近变化很大。”唐娜娜的手臂虽然还疼着,却不想让唐飞亚跟赵玉兰起冲突,忍着疼,幽默地开解。

“就是嘛,你这个堂妹我也只见过一次,她以前头发整得油黄,化浓妆,穿得花枝招展。”赵玉兰阴沉着脸,瞟一眼唐娜娜后又冲唐飞亚说:“她现在模样儿像个淑女,我一时认不出来,所以你不能怪我。”

唐飞亚根本就没有怪她的意思,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有点可笑。他摇头苦笑,“是,你老人家没有错,错就错在我不能跟娜娜在这里说话,这样可以了吧?”

赵玉兰摆出得理不饶人的架势,冷哼一声,“本来就是,你妹过来了,不让她到家里去,却在这里说些什么呢?”

唐飞亚正在气头上,又才刚刚知道赵玉兰跟自己的老爸有那层关系,心里有气,不好气地又说道:“我没有打算请她到五楼那个家,只想让她去三楼那个真正属于我的家里去。”

赵玉兰不干了,唐飞亚不想回家就算了,居然不在家里招待客人,这事得问清楚。她朝唐飞亚逼近点距离,睫毛一挑,“你说什么?你现在还不想回家对吗?你妹妹来了不请到家里去,却在另外一个家招待,你想干什么?”

唐飞亚不忙着回应,而是冲唐娜娜说道:“娜娜,你先上去,待会我再上来。”

“大哥,尊重老人是美德,别犯冲。”唐娜娜叮嘱了一句才转身离开,一步三回头,担心唐飞亚跟赵玉兰吵架,但是,唐飞亚让她走,那她留下来反而不好了。

赵玉兰见赵娜娜走远了,又朝唐飞亚逼近,满脸的阴霾,不好气地问:“你刚才说哪个家才是你真正的家?”咄咄逼人的语气,摆明了唐飞亚不给出满意的答复,她是不会罢休的。

“不错,我的确说过这句话。”唐飞亚也不示弱,眉毛一挑,“那套房子是我爸给我买的,我有归属感。今天,我爸爸过来有事要跟我和妹妹说,就在家里做了饭吃,你要不要一起上去吃饭,反正你跟我爸也是老相好,正好可以让你们一对有心人叙叙旧情,怎么样?要跟我上去吗?”

声音不高,一串话,却像晴天霹雳,把赵玉兰震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张口结舌,咄咄逼人的架势荡然无存。

唐飞亚绝对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就是堵住赵玉兰的嘴,不让她乱说,也不让她待会跑到三楼去闹事。

他见赵玉兰露出了怯意,暗暗得意:“丈母娘大人,对不起了,为了不让你找我的事,只有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抬出来喽。”抱着手,要看赵玉兰怎么应对。

稍缓,赵玉兰缓过神来,心头响起一个声音:“他怎么知道这事的?难道是唐一山跟他说的么?不行,不能承认。”想到这里,她强制性地摆出镇定姿态来说道:“别胡说八道,我跟你爸都不熟,能有什么事?”

“妈,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了。”唐飞亚冷笑一声,“那我就让师父来问你,希望你也说没有那回事,但是,我只想提醒你,我爸向来看重金钱,如果我师父多给点钱,他绝对什么都说了,那些秘密就不是秘密了。”

“你,你真要跟你师父说这事吗?”赵玉兰急了,这事绝对不能让吴天龙知道,否则她的计划就要落空,见唐飞亚欲走,连忙扯住他说:“你不能把这事告诉你的师父。”

她真是失策,这么一弄,明摆着承认这事是真的了。

唐飞亚轻轻地甩开她的手,眉毛一挑,“你承答是我爸的相好了么?”

“你,你……”赵玉兰这才才省觉自己失态了,瞧着唐飞亚得意的样子,心一突,“你,你听谁说的?”

“反正不是我爸说的,他没有这个胆。”唐飞亚起了玩心,挪步又要走。

赵玉兰赶紧追上来,扯着他问:“这事没得商量么?”也不计较唐飞亚前面那句话,因为她也知道唐一山没有胆量把这事说出来。

唐飞亚站住了脚,见周围没人,也就没有压住声音,一字一顿地说:“我向来是人不惹我,我不惹人,只要你以后别无事找事,那你以前的那些破事我都不会向外人言及,否则我还真想替师父鸣不平。”他不是真的想替师父打抱不平,而是要挟赵玉兰以后别找麻烦。

“好,你是我爷,我以后不惹你了行么?”赵玉兰嘴上认了输,心里却暗暗计较,“小杂种,不出十天,老娘要让你非死既残,到时人你就知道谁是马王爷了。”面上却不敢再有怒气,还挤出一丝笑容,“咱们是一家人,用得着这么绝么?”

唐飞亚心里暗骂:“变态。”冷笑一声,“不是我做得绝,而是你处处看我不顺眼,你自己却有这样那样的事被我知道,就算我是傻瓜,也会反击一下吧。”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说这事?”赵玉兰话一出口,忽地就有了主意,冷笑一声,“唐飞亚,我可以答应以后不找你的事,你要想跟吴天龙说我也不拦着,反正我也这把年纪了,也不在乎那段不堪回首的旧情了;但是,吴天龙一旦知道这事,你爸的日子好不了,甚至有可能你要替他收尸。”

她不是威胁,而是事实如此。一旦让吴天龙知道这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唐飞亚当然知道厉害性,摇头叹气,“行了,我不会说了行么?但是,我警告你,如果你还要无休无止地对我不客气,逼急了什么事我都敢乱说,因为我的自我保护意识向来就强,必要时,我也不会管我爹的好歹,因为他也没有把我当儿子。”

这是态度,那就是只要赵玉兰不把他逼急了,那些事就不会说出去,一旦惹急了,一切都有可能。赵玉兰当然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所以,她再次妥协了,和颜悦色地说:“你就看在我正处于更年期脾气难以抑制的份上,别闹了行么?”

真没天理了,明明是她无理取闹,反而倒打一耙。唐飞亚也懒得计较了,左手轻缓地挥一挥,“算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别争了,让人听了去就丢大人了。我要上楼去了,你要跟我一起去见我爸么?”这不是要挟,而是邀请。

“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不想见。”赵玉兰再狂也不敢这时候去见唐一山,摇头摆手,语锋一转,“你今天什么时候回家,我等你,有事跟你说。”

“嘿嘿,这得要看我的心情,心情好就回家住,心情不好就不回去了,你要是等不了的话,随时可以离开。”唐飞亚撂下话,又往前走。

这回,赵玉兰没有去追。唐飞亚见她不来追,便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到了单元铁门口,回过来瞟她一眼,随后就走了进去。

“哎,他到底知道我的多少事?”赵玉兰站在阳光下,额头沁汗,心里却凉嗖嗖的,是怕了,怕得出了冷汗,这个女婿就像一匹野马,太难驯服了。

正在这时,她瞧见赵玉娜娜从另外一个单元门走了出来,便跑过去叫道:“赵玉娜,你给我站住。”

赵玉娜有一个朋友在这个小区租房子,她被唐飞亚支开后,去找朋友聊了一会,巧了,离开时居然被赵玉兰瞧见,她连忙拢过来,笑呵呵地说:“赵总,你,你怎么在这里?”

谁更高明

赵玉兰被唐飞亚抢折了一顿,窝了一肚子的火气,正好拿赵玉娜来出口气,两相迎着,气冲冲地说:“你这个混账妮子,我女儿住在这个小区,我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吗?”完全的无理骂人,也吃定赵娜娜不敢顶嘴,准备在对方唯唯诺诺讨好的声音中找到自尊感。

赵玉娜一脸的委屈,这个主子也太难伺候了,没一次见面有好脸色,无奈,谁让她拿人家的钱呢,也只好忍气。她强迫自己笑一笑后说:“赵总,我从朋友家下来,跟你打个招呼,请问你叫住我有事吗?”赶紧说话找机会闪人,这样的人惹不起,那就赶紧躲。

“跟我来。”赵玉兰转身就走得两步,回过来头见赵玉娜没有挪步,又嚷道:“你的脚烂啦,挪不动么?要我背你么?”吼孙子也不是这么吼的,简直就无无端端的想整人。

赵玉娜心里很不舒服,起了硬气一回的念头,眉头一蹙,计上心来,走到赵玉兰的面前,摸出一张银行卡,往赵玉兰手里一塞,忿忿地说道:“赵总,这是你给我的银行卡,上面的钱我一分没动,还给我,我不干了。”她也吃定赵玉兰不可能接受这个决定,是故意为难,并且还要赵玉兰求她恢复合作关系。

“你,你说什么?”赵玉兰好生气,这丫居然敢使性子,不能纵容这样的事情,眉头一紧,“你什么意思?”她有了不好的感觉,觉得这丫要给自己出难题。

赵玉娜说:“不错,我是拿了你的钱,但是我也有替你办过事,你别动不动就不拿我当人待,想吼就吼,想骂就骂,我也有尊严。”豁出去了,以如受气,还不如硬气一回,目的就是要让这个凶女人知道她也不是软柿子,否则以后有得气受。

反了天了,赵玉娜居然敢这么说话,赵玉兰气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扬起手来就要甩耳光。赵玉兰却不怕她,往前一凑,“打吧,你要是打了我,我就不用讲旧情了,钱也还你了,你雇请我做眼线的事也可以嚷出来了,我这两天提心吊胆地好怕,这事让唐飞亚知道也好,以后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做他的秘书了,如果得便,还可以在他的公司捞一个主管当当。”

这些话往外喷时赵玉兰的脸色很难看,也好后悔。她后悔自己打错了主意,居然想拿赵玉娜来出口闷气,想不到这丫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现在已经闹僵,更可怕的是这丫如果真嚷说出来,让唐飞亚知道她在他身边安了眼线,那就麻烦大了。这事必须妥善处理,然而她却拉不脸来求这个小丫头。当然,她万万想不到赵玉娜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唐飞亚。

赵玉娜见她不说话了,心里暗暗得意,“对付这种变态的女人就得使狠招,不能给脸,那我再吓她一吓。”想到这里,她阴阳怪气地笑说:“赵总,我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人,在为你工作的期间所得到的信息必须向你汇报。据我所知,唐飞亚今天一早去医院找熟人问了,得到的信息是你的女儿永远不会生孩子,他气得不想回家,说是正在考虑离婚的事情。该说的我说了,走喽。”转身就走,很急很快,但是她却料定赵玉兰要追上来。

惊了,怕了,赵玉兰惊得差点叫出声来,怕得来不及细想那些事,赶紧追上赵玉娜说:“你,你说什么?他去问那个医生的?”

赵玉娜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事我不知道,他没有让我跟着进去,只是出来以后就乱骂人,骂吴亚玲欺骗他,便顺便数落出那些事来了。”

赵玉兰这回是真怕了,这事绝对不是小事,一旦让唐飞亚坐实了,那她跟女儿商量好的借腹生子的计划就要流产,不得已,只好拉下脸来求人了。紧走两步,她和赵玉娜并肩而行,赔个笑脸,“娜娜,别生气,我正值更年期,情绪反复大,刚才不该冲你发火,咱们找一个地方说说话行么?”

“我都把钱还给你了,不听你驱使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说话间,已经出了小区,赵玉娜却往街道对面的小区走去。

这里是新城区,人流量很少,基本上还没有什么人,说话不怕人听见,过街不怕被车撞,赵玉娜几步就到了那个小区的大门口,转过身来,面对着赵玉兰说道:“你女儿给把你们在这座小区买的一套房给我住了,据说唐飞亚不知道你们在这里还有一套房对吗?”

“对,这房是我出钱买的,唐飞亚的确不知道。”赵玉兰猜不透赵玉娜为什么突然拿这套房子说事,只好实话实说,她倒要瞧瞧这个丫打什么主意。

赵玉娜挪却脚步,从小门进了小区,赵玉兰赶紧跟上,前追后赶,到了小区花园。

赵玉娜在一颗风景树下的石桌边的椅子上好后,从包里拿出一小瓶水来就喝。

赵玉兰赶紧坐在她的对面,笑说:“娜娜,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你觉得呢。”

赵玉娜觉得没必要再硬下去了,否则计划难以实现。稍缓,她努力地把心态调好,心平气和地说道:“赵总,我这个人的确爱钱,也需要钱,但是,我更需要尊严。吴总让我住在她家对面的富源小区,就是为了让我工作方便,如果你真不喜欢我,对我有意见,那我马上搬出去。”

“你不用搬。”赵玉兰倏地敛起讨好的笑容,心里暗暗地计较:“小妮子,只要你还爱钱就好办,那就先拿钱哄着你,等那天你没有了利用价值,老娘再收拾你也不晚。”想到这里,她意识到必须得加钱才有可能让赵玉娜再为自己效力。想了想,把心一横,她说:“娜娜,你如果喜欢这套房子,那我就转在你名下,以前给你的钱不算了,我再给你一百万,条件就是你必须继续留在唐飞亚的身边做秘书。另外,勾搭他,不管用什么手段,怀上他的孩子,一旦你怀了孕,我就把你安排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去生产,孩子出生以后就交给我,然后这套房,外加的那一百万你拿走,愿意么?”

话有重复,无非是想强调她自己的意思。

赵玉娜听明白了,心头暗喜,“她终于上钩了。”却不敢把喜悦表露在脸上,而是低着头,羞怯怯地说道:“我,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把唐飞亚搞到手,这事有点难度。”

一点都没有难度,她已经搞定了,无非是想让赵玉兰加钱。

赵玉兰不笨,明白她的意思,咬一咬牙,“我知道你有本事让唐飞亚上钩,为了表示我的诚意,那再给你加八十万,我以前已经从我这里得到了二十万,现金就是两百万了,再加上这套房,已经不少了。”

这回,赵玉娜不敢叫价了,因为她知道这个价已经很高了,如果不是赵玉兰无端端的拿她出气,根本要不到这个价。她想了想后说:“但是,你得先付我四十万,还不算以前给的钱。”

“行,你先把这张卡收回去,我马上就出去再转四十万到这张卡上来。”赵玉兰把赵玉娜还回来的卡递了过去,站了起来,语锋一转,“但是,这事如果因为你的不小心而让唐飞亚知道了,从而导致我们无法按计划行事,那我就收回房子和钱。当然,剩下的钱,以及房子过户手续,都得等孩子生下来,顺利交到我的手上才能给你办。”

“一切都按你说的来办。”

“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出去给你打款。”

“你请走好。”

赵玉娜瞧着赵玉兰出了小区,冷笑一声,喃喃自语道:“赵玉兰,放心,唐飞亚已经知道了你的把戏,他将计就计要让我给他生孩子,所以,这事他不会说出去,会永远瞒着你,我的钱也会稳稳当当地到手。”

有了房,也有了数目可观的钱,然,她的心情只好了一小会。随后,她幽幽地叹口气,“爸,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说完,便摸出手机拨下一个号。

电话通了,她先朝四周瞧了瞧,见没有人了才压低声音说:“爸,我今天就能再给你四十万,你拿去先把紧要的那些人的钱还上,一年以后,我就能帮你把所有的债全部还清,到时你就回来东山再起,我,我只能做到这些了。”

她没有说太多的话,等对方说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她又顺手拨下了唐飞亚的电话号码,要把他叫到自己的新家来浪漫一回。

……

此际,唐飞亚刚刚把唐娜娜托付给吴占江,并由吴占江带到他的家里去交流经验去了。他正好从书房出来,准备去找老爸说事,手机响了,一看是赵玉娜的号码,接通后小声问道:”有事吗?”

赵玉娜的声音传来说道:“吴亚玲给我找的房子就在你家对面的富源小区A栋C单元702室,你待会过来,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家里那些事

赵玉娜的语气很随便,随便得让唐飞亚感觉就像自己跟吴亚玲说话的口气,他心里有点后悔这么早跟这位秘书有了特殊关系,以至于现在把她弄得不像秘书了。

无奈,他自己做的事,苦果只能自己吞。他甚至不敢拒绝她的要求,回应道:“吃完饭我就过来,只是我要先回一趟家,我从昨天到现在还没回过家呢,不能让吴亚玲对我起疑。另外,我的丈母娘在我家,回去晚了我怕她跟我吵。”

这个要求不过份,理由也很充分,他想当然地认为赵玉娜不会反对。

“放心,就算你三天不回去,赵玉兰也不敢跟你吵,因为我已经把她收拾得乖乖的了,她现在巴不得你跟我在一起。”赵玉娜的声音里透着非常明显的得意情结。

唐飞亚微微一愣,心说:“这丫搞什么古怪,好,老子待会去跟她幽会,先把她的把戏搞清楚,然后再回家。”想到这里,他回应道:“好,我先来你那里,不过,不能在你那里留宿。”

“放心,我不会勉强你。”

“那就这么说定,你准备点酒菜,待会我到了咱们喝一杯,庆祝你搬新居。”

“正合我意,那我挂电话了,去逛菜场,给你买好吃的。”

电话挂了,唐飞亚一边往客厅走,一边冷笑一声,“色字头上一把刀,老子原本想做一个感情专一的男人,想不到昏头昏脑地惹上了这些事件,这些事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很显然,他非常后悔跟这些女人胡搞。他也非常清楚,当诱惑来临时,如果是以前,他绝对能拒绝,但,自从赵玉兰百般刁难,吴亚玲对他毫无信任感以后,他的防线就松了。

昨晚,当他得知吴亚玲不会生孩子时想法更多了,甚至有了结束这段婚姻的想法,只不过现在种种原因还不能离婚。但是,他也非常地不想回家。幸好,他的老爸给他在这里准备了一套房,以后倒是可以经常来这里,就算吴亚玲来找也不怕。

问题来了,长期一个人在这里住的话,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也不是一个事。稍缓,他见老爸唐一山从厨房里出来便有了主意,叫道:“爸,你休息一会,我有一件事跟你商量。”虽然对老爸千恨万怨,然而,。ET

其实,他最近被赵玉兰各种算计,也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亲情就是亲情,无论赵玉兰怎么狠都不会算计她的女儿;同理,无论他的老爸再窝囊,也会对他百般呵护。做谁的儿子不能选择,那他就选择相处的方法。他觉得尽量尊重老爸,给足尊重,凡事多征求老爸的意见,次数多了,老爸就会自信起来。

唐一山的确有点累了,想出来抽根烟,听见儿子叫唤,心头很舒坦,笑呵呵地拢过来问:“飞亚,你有什么事就说吧。”说完话,还打了一个哈欠。

唐飞亚知道他的烟瘾犯了,恰好茶几上有烟,便走过去,抽出烟来扬一扬,“爸,你坐过来抽一根烟,我有事跟你说。”

儿子给老子拿烟,好温馨的场面,唐一山乐得屁颠屁颠地拢过来,接过烟,刚放到嘴里叼着,唐飞亚就打着火凑上来,他点上烟,吸了一口,倍儿舒服,仿佛儿子给点的烟就是带劲,乐得把那张老脸笑开了花。又见儿子倒了茶,他便接过来,坐到沙发上,笑问:”飞亚你先说事吧。”

“爸,我以前说过,想把爷爷奶奶的遗像挂在这个家里,随时上供,但是……”唐飞亚忍了话,稍缓才接着说:“但是我太忙,没有时间照料,所以,我想让娜娜住过来,有她住在这里,我们就可以把爷爷奶奶的像挂起来了,你觉得怎么样?”

儿子征求意见,唐一山甚感舒心,那颗油光水滑的头连点两次,“这个主意非常好,娜娃住过来还可以时常跟占江讨教管理上的知识,对她的成长非常有利,却有一点不好。“

“怎么不好了?”唐飞亚笑问。很难得,他居然会跟老爸笑着说话,还笑得那么地自然,一点都不做作。

唐一山瞧着儿子的笑脸,非常舒心,却担心一件事,眉头微蹙,“我担心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时间长了不妥,怕出事,又不能把占江的身份告诉娜娜。”

“哎——”唐飞亚幽幽地叹口气,眼里划过一抹哀伤,“爸,你怎么忘记了占江是残疾的呢,他能跟娜娜发生什么事?就算他想发生也没有……”实在说不下去了,忍了话。

“是我多虑了。”唐一山恍然明白过来,却不想提吴占江的那事,随即又说:“那就这么定了吧,让娜娜住过来。”

这里刚刚决定下来,唐娜娜就回来了,一进门就一边换鞋,一边笑呵呵地说:“大伯,大哥,这个吴经理太厉害了,话虽然少,却句句是经典,他一席话,胜过我读十年书。”

“他真有这么厉害吗?”唐飞亚玩味地笑一笑,“那你为什么不继续在那边听他讲,跑过来干嘛?”

唐娜娜已经换好了鞋,坐到唐飞亚的身边,一脸的意犹未尽,“正讲时,他老婆回来了,我就回来喽。”

“那他说什么时候再给你讲课。”唐一山这回抢了话,也许是打点存在感,他可不想在儿子和侄女面前沉默不语。

“他让我随时过来找他,但是离得太远了,我来一趟也麻烦,大哥,能不能给我先配一部车。”唐娜娜笑呵呵地撞一撞唐飞亚后又说:“不要太贵的,一般般的就行。”

“娜娜,看在你肯上进的份上,大伯送你一辆车,明天你就去挑。”唐一山抢着表了态,一部车对于他来说还真是小事,可贵的是他看到了晚辈们对事业的积极性,作为长辈应该给予鼓励。

“好呀,不过收大伯的车多不好意思呀。”唐娜娜娇态毕露,瞧着唐飞亚问:“大哥,我可以要大伯的车么?”

“可以要。”唐飞亚嘴上应对唐娜娜的问题,却把脸扭向唐一山,“爸,你是我一个人的爸爸,却是两个人的大伯,你不能厚此薄彼,你既然送娜娜一辆车,那就得送飞龙同价位的车,如果你一碗水不端平,将会有非议。”

唐一山正要表态时,手机响了,是唐二志和唐三虎带着唐飞龙过来了,倒赶得巧,送车的话题也就暂时中止。

“娜娜,你到小区门口把你爸他们接上来。”唐飞亚还有事单独跟老爸说,正好可以把唐娜娜支开。

唐娜娜当然乐意去接人。

随后,唐飞亚又对老爸说:“爸,送车这事你一定要慎重,记住,送同价车。另外,以后要送谁东西别先承诺,把东西拿到人家面前了再说也不迟。”

“你说得对,我以后是得注意点了。”唐一山也觉得儿子说得对。

唐飞亚又说:“你送出两部车,吴秀丽会有意见么?”

“这个倒不会,她单独给得我有钱,怎么支配她从来不过问。”唐一山的脸泛起一丝红潮,低垂着头说:“其实我跟她在一起是先谈好价的,按年给钱,如果中间她有特别的要求,还要另外给钱。”

这是什么夫妻,在一起过日子还要收钱,唐飞亚摇头叹气,“你跟吴秀丽虽然是合法夫妻,却不是正常的夫妻,一切都以钱来衡量。这样的生活你幸福吗?”

“不幸福。”唐一山在儿子面前没有什么不好说的,直接了当地说自己不幸福。

唐飞亚说:“那你考虑过跟我妈妈复婚么?她对你的感情是别人替代不了的,希望你考虑一下好么?”这是他刚刚才萌生的想法,老爸不幸福,老妈又一心一念地想报答唐家的养育之恩,只要他们彼此愿意,这事应该不难办到。

“我倒是有心,但是困难太多。”唐一山根本就不敢想复婚的事,吴秀丽要是知道他产生了这样的想法,那还得了,不把他整死才怪。

唐飞亚还想说时,唐娜娜带着人回来了,也就收住了话头,连忙去招呼人。

唐二志,唐三虎,唐飞龙都来了,却没有带家属。正好,三兄弟带着自己的子女聚在一起。

唐飞亚乐呵呵地招呼大家围着餐桌坐好,倒了茶,乐呵呵地笑说道:“今天是娜娜和飞龙比可性行报告的日子,但是,咱们都是一家人,谁的好无法客观地评价,所以,我想请两个人来做裁判,你们的意见如何?”

“大哥,你想请谁来做裁判?”唐飞龙先抢了话,眉头一蹙,“我反对你请吴亚玲来做裁判。”

“嘿嘿。”唐飞亚冷笑一声,“我都没有让她知道咱们办家族公司,怎么会请她来做裁判。”

“飞亚,那你想请谁?”这回,唐一山却抢了话。还是那个理由,他想找存在感,风头不能让儿子都给抢了。

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唐飞亚的脸,希望他请的人大家都认识,又能服众的人选。无论是唐二志还唐三虎,都希望公平竞争。

胜负裁决者

唐飞亚知道两位叔叔及唐飞龙的心思,。ET

尤其唐二志更是担心唐飞亚处偏着唐娜娜,这会儿听说外人来做裁判,当然高兴,这样一来,他的儿子胜出的可能性更大了。

唐飞龙还是那个沉不住气的人,冲唐飞亚笑问:“大哥,快说呀,谁有这本事,居然入了你的法眼来给咱们做裁决者。”虽然是笑脸,他的语气里却带着些许不屑,认为唐飞亚这些年虽然事业做得大,人际关系却不怎么样,认识不了什么学有专功的专业人士。

唐飞亚当然听得出他的意思,也不计较,笑一笑,“第一个裁决者来头不小,在滨龙市这一亩三份地的业界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没有那个本事请得动,完全是我爸的面子人家才愿意来帮个忙。”

“这人是谁呀?”唐娜娜也忍不住问道。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唐飞亚的能力毫不怀疑,还敬服,她的这个堂哥往往能整出令人所料不及的惊喜事,希望这次的裁决者也是一个能令人信服的大人物。

唐飞亚淡然一笑,“我爸帮我们请到了吴氏集团驻滨龙市分公司经理吴占江,今天就由他跟另外一位来做裁决者,由他来帮着我们分析讲解两份计划书的可行性,你们同意么?”

吴氏集团是本省的龙头企业,吴占江更是吴家的大公子,还有名牌大学的招牌,更是吴氏集团的高层,由他来做裁决,从业务水准上没有任何问题。另外,唐一山跟吴家的关系特殊,能请来吴占江也不为奇。关键的还是唐一山作为大伯,应该不会偏着任何一方,吴占江是跟唐飞龙和唐娜娜都没有什么交情,更不会偏着其中某一位。当然,这些都是想当然,却不知道吴占江已经先指点过唐娜娜了。

唐娜娜心头暗喜,想着吴占江应该会给予自己照顾,但是,这种事是不能说出口,表情更是淡然。

唐飞龙也是喜形于色,暗暗嘀咕:“吴占江是一个识货的人,肯定能看出我的那套方案好得没得说。”面上不免露出得意之色,笑一笑,“大哥,这个人选没得说,吴占江虽然不是什么专家,却也算得上专业人士,水平肯定差不了,请他做裁决我没有意见。”

“我也没有意见。”唐娜娜抑制住心头的喜悦,瞟一眼唐一山后说:“大伯请的肯定靠谱,不失公平,我没有半点意见。”

此际,唐一山的心情好复杂,儿子把功劳归给了他这个当爹的实属有深意,既让他挣足了面子,又让吴占江有一个在唐家人面表现的机会,为吴占江以后入主唐家的家族公司打下了基础,说来说去,他的大儿子还是用心良苦,处处为弟弟作想,这令他甚感欣慰。笑一笑,他说:“好,居然娜娜和飞龙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了,我待会就过去请他过来。”目光随后就移到唐飞亚这边来,又问:“飞亚,那第二个人选是谁?”

“对呀,第二个人选是谁?”其他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呵呵。”唐飞亚神秘地笑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第二个人选不是别人,就是我爸。”

“我,我不行的。”唐一山所料不及,想不到儿子居然让他配合吴占江做裁决者,摇头摆手,“我不是什么专业人士,给不出有说服力的意见。”

唐飞亚微微一笑,“爸,你在吴氏集团大小也是一个高级主管,这些年以来耳濡目染,不缺眼光,谁的计划可行,我相信你一眼就能看出来,至于说三道四有吴占江这个大才子,用不着你,你只需要配合他就行了。更关键的你是娜娜和飞龙的大伯,平心而论,他们都是你的侄,一碗水肯定端得平,我说得对吗?”

儿子再次强调一碗水要端平,唐一山也不好再推托了,笑说:“行,那就由我来配合吴占江做裁决者。但是,做裁决之前,我先说一件事,然后我再去请吴占江过来。”

“大伯,你有什么事就快说,时间不早了。”这会儿,唐飞龙倒是积极性很高,等不及了。

唐一山淡然一笑,“别急,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几句话就能解决,不耽误事。”

“爸,你有什么好事就快说,说出来也能让他们开心一下,待会才会有一个好心情跟吴占江对话。”唐飞亚知道老爸要说什么事,却不点明,神秘兮兮地笑。

唐一山笑说:”我这个大伯不合格,甚至可以说我这个唐家子孙也不合格,现在要开家族公司了,是时候应该出点力,让自己尽量合格。今天,不管谁胜出,娜娜和飞龙以后都是咱们公司的高级主管,得有一辆属于他们自己的车,所以,我决定明天给这对小兄妹各买一辆车,车价每台在二十五万到三十万之间,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去挑车。”

哇——

唐飞龙先惊呼出声,唐二志和唐三虎皆面现喜色,他们家将有私车了,这份高兴劲儿想捂都捂不住,都冲唐一山笑谢,“谢谢大哥。”

唐娜娜却有点失落,之前,唐一山就表态要给她买车,还以为大伯更喜欢自己,想不到他还给唐飞龙买车,那她就不是大伯的独宠了,不过,有车开还是开心,也象征性地笑谢。

唐飞龙做梦都想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出进方便不说,好歹他也算有车一族了,开出去拉风泡妞更有优势,“谢谢”说了几遍。此际,他觉得大伯比亲爹还要亲,根本就不在乎唐一山的钱是怎么来的。

唐飞亚淡然一笑,“车的事就是这么定了,咱们还是言归正转,爸,你去请吴占江过来吧,也只有你才请得动他,我们这些人却没有这个面子。”

闻言后,唐一山便过去把吴占江请了过来。

由于是来给别人做裁决,吴占江穿得比较正规,黑色西裤,白色长袖衬衣,脸色依然有点苍白,精神面貌比平时好了许多,还自带笔记本电脑。进了门,缓缓地朝餐桌走去,把每一个人都看上一眼。

他在唐家众人的注视下坐好,心头感慨万端,这些人才是他真正的亲人,却不敢相认,难免有点难受。然,能为家族事业出点力,他非常愿意,更喜欢。之前,他听了唐一山去请的目的以后,就打定主意今天要认真地审阅两分计划书,要公平地给出点评,不能偏向任何一方。

唐飞亚先请老爸和吴占江坐在一起,然后让唐娜娜和唐飞龙把各自准备好的计划书拿出来,说了几句客套话,便交给了吴占江,他自己却前在一边。

其他人此时插不上话,谁的计划好由吴占江和唐一山点评,用谁的由唐飞亚拍板,他们基本处于等待状态。

吴占江非常认真,一条一条地阅读,并把点评写在一个小本子上。唐一山也做着跟这个儿子一样的事。他们俩都非常专注地工作。

唐飞亚为了不影响他们俩的工作,把唐二志和唐三虎都请到沙发上去坐着喝茶。唐飞龙龙索性坐到窗子边瞧风景,显得很有自信,想的却是稳胜。

唐娜娜拎着七上八下的心坐在唐飞亚和身边,想说话,却怕影响到工作的二人,只好自我调整,耐心地等待。

唐飞亚最淡定,无论谁胜出,对于他实现理想都有好处,所以,他干脆去厨房弄菜。

转眼间,两个小时过去了,吴占江在那本小本子上落下了最后一笔,跟唐一山交换了意见之后把大家叫拢。他和唐一山坐在一边,唐二志带着唐飞龙,唐三虎带着唐娜坐到他们的对面。唐飞亚打横坐,结果呼之欲出。

吴占江喝一口水,拿起一本文案来扬一扬,“这是唐飞龙先生的计划书,我只有两个字。”

“那二个字。”唐飞龙好失落,等了半天,吴占江对他精心准备好的计划书只有两个字的评价,难道被否定了,伸长脖子瞟一眼,却见属于他名下的点评一大串,心里暗暗嘀咕:“这狗养的搞什么名堂,写了这么多,却只想说两个字。”无奈,此际,他只能耐心等待吴占江喷出那二个字。

唐二志比儿子还要紧张,不过年纪大了,经历过的事也多,稳得住。他想的很简单,如果让唐娜娜胜出,这丫就是未来家族公司的总经理,唐飞亚是董事长,那他的儿子要屈居这二人之下。弟兄三家的子女那就数他的儿子最没出息了。所以,他非常希望儿子能胜出,以后面上也有光。

唐三虎倒是淡定,想得也简单,那就是他的女儿自从跟唐飞亚走得近以后变了,变得好学,有上进心,变得正常了,这是他感到最欣慰的事情,至于女儿是否胜出那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唐飞亚想法比较复杂,既希望看到最好的可行性报告,又稍稍有点偏向唐娜娜这个堂妹。他也是一个有感情偏向的人,唐飞龙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如果让这种人做上了总经理的宝座,容易出乱子,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此际,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吴占江这边,期待着他说出那两二个字。

胜利果实

“完美——”吴占江终于喷了大家所期待的那二个字,随后把文案轻轻地放在面前,神情淡定,不再忙着说话。

二个字,言简意赅到了极致,钻进在座的每个人耳里,各人的表情不一。

唐飞龙露出属于胜利者的微笑,既然完美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胜利果实随手可得,他想当然地认为结果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没有悬念,等着就好了。

唐二志虽然书读得少,完美二字的意思还是能理解,按他的话就是儿子的方案好得没话说,胜负还有悬念吗?想到这里,他难免露出得意的笑容。

唐飞亚的心也“砰”地跳了一下,瞧着唐飞龙暗暗嘀咕,“难道我以前低估了他的能力?难道他的方案真的好的没话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倒也能欣然接受,至于其它方面,以后多用点心帮帮这位堂弟就行了,反正对于家族公司来说,有一个好的方案是最好的结果。

唐三虎略感失落,心说:“在事业方面,女孩子还是不及男孩。”并觉得这事不能强求,只希望女儿的方案不是一无是处就够了。

唐娜娜难免有点难过,竞争对手的方案称得上完美二字,那她肯定没有希望了。但是,她却想不明白唐飞龙怎么可能做得出完美的方案来呢?这个堂哥跟她一样,都是中专学历,学的都是技能方面的专业,他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之内就有如此大的提高?虽然疑问重重,虽然有点不服气,但是,她还是希望自己的计划书能得到吴占江的点评。按她的话说就是认输可以,得输得服气,得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输。

吴占江把唐飞龙的文案放到唐一山的面前,又拿起另外一份来说道:“这是唐娜娜小姐提供的方案,务实,用真实的数据佐证市场动态;方向明确,项目的推进方案毫不盲目;项目结构有层次感,层层推进,主次分明,这是总评,以后我再详解。另外,这份计划书缺点不少,可用,但需改进,现在我就不详细说了。我还是就两份计划书给出选择的意见,其它事稍后再说。”

平时惜字如金,说上了正事,他却滔滔不绝,唐飞亚和唐一山都很感动,难得他这么用心。

其他人却只关心谁能胜出,一席话,似乎已经有了结果。唐飞龙的计划书完美无缺,似乎胜算大;唐娜娜的计划书虽然可行,却存在缺点,并不完美。

唐飞龙想当然地认为自己肯定胜出,迫不及待地说:“吴经理,你就把结果说出来吧。”

吴占江连看都懒得看唐飞龙一眼,而是把自己带来的笔记本电脑打开,弄出一份东西来,朝唐飞亚说道:“唐飞亚先生,我非常遗憾地告诉你,唐飞龙先生的计划书看起来完美,但是,他没有根据实际情况来制定计划书,而是原封不动地从网上下载了一份,这是原方案,一个字不差。唐娜娜小姐的方案完完全全是靠自己调查了解到的情况来制定的,采用谁的方案你自己决定。”

一席话,解开了盘旋在唐飞亚和唐娜娜脑际里的疑问;却让唐二志气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这个儿子也太差劲了,还是那么不稳重,不踏实,喜欢走捷径;唐三虎心头悬着的石头落了地,女儿胜出无悬念。

唐飞龙把吴占江的祖宗八代骂了一个遍,这家伙的记性也太好了吧,之前根本没有看过他的计划书,怎么就记得网上有这么一份呢?然而,他却不知道他自己跟吴占江是一个祖宗,连带自己也骂了进去。

“我该说的已经说了,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吴占江撂下话,站了起来,冲唐飞亚说道:“唐飞亚先生,谢谢你看得起,我的事办完,该走了。如果有用是着我的地方就请说,我一定尽全力。”

唐飞亚也客气了几句,送他到门外。

唐飞龙不服气,还想争取,扯着声音说道:“就算我是从网上下载的计划书,但是这么完美的方案为什么不可以借用呢?你们看,上面的项目是搞多元化集团公司,项目涉及到药品代理,房产开发,百货……”

“别说了!”唐飞亚武断地打断了唐飞亚的话,几步蹿回来,在原位坐好,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龙说道:”我要的是你们自己的创意,而不是让你去网上下载。别人的方案再完美,也跟咱们的实际情况不符,肯定不能采用。谁胜出不需我说了,爸,你宣布结果吧。”

“啪“地一声响,唐二志那厚实的巴掌拍在桌子上,声音洪亮地说道:“我宣布唐娜胜出!”他好生气,却是生儿子的气。他不想让大哥为难,便抢着宣布了结果。

“那好,就采用娜娜的方案,从今天开始,我将跟娜娜讨论具体的实施方案。”唐飞亚定了位,又朝唐飞龙笑一笑,“飞龙,你也别气馁,希望你以后能多多帮助娜娜,另外,如果你还有好的项目也可以提出来,大家再讨论。”

事到如今,唐飞龙也只能认输,否则什么都捞不着,那就损失大了去,最现实的就是如果赌博气不干了,那么唐一山就不会送他车。他强制性地挤出一丝笑容,“大哥,对不起,我没出息,自己弄不出方案,实在……”

“飞龙,没事,只要你以后认真地工作,对咱们家的公司还是有帮助的。”唐一山轻轻地拍一拍唐飞龙的手笑说:“以你的能力,担任副总经理应该没有问题,以后就好好地辅助娜娜吧。”

他虽然对着唐飞龙说的这些话,其实是说给唐飞亚听的,目的就是希望唐飞亚松个口,让唐飞龙担任副总经理。但是,他却口是心非,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心里是不承认唐飞龙是一个有能力的人,而是一个只会取巧的懒汉。然,为了搞好团结,就得安抚好唐飞龙这位侄子。他想当然地认为副总经理可以任命两位,唐飞龙就算没本事,也可以让他任一个只干闲事的副总经理,另外任命一位有本事的副总经理辅助唐娜娜就行了。当然,他还认为唐飞龙的能力不足以担任诸如项目总监,市场经理这些要害部门的主管,所以,他提议给一个闲职。

唐飞亚完全能领会老爸的意思,也认为唐飞龙的能力不足以任要职,但是,又不能随便安排一个低职位,无奈,只好答应:“好,那就让飞龙担任副总经理,至于负责那方面的事宜,以后由娜娜的管理团队来决定。”一席话,既任命唐娜娜为总经理,又给了唐飞龙面子。

唐二志稍感欣慰,儿子虽然做了丢脸的事,唐飞亚却给足了面子,不管怎么样,他的儿子能在家族公司有一席之地,知足了。他冲儿子说道:“还不谢谢你大哥。”

唐飞亚不服气也不行了,很勉强地谢过唐飞亚,心里却暗暗嘀咕:“别得意,我早晚要把总经理的宝座抢到手。”当然,这是秘密,不能言说。

饭点早就到了,大家都饿了,唐一山便去把菜端上桌,开了酒,庆祝是必须的,讨论未来的发展也是必须的。

喝酒期间,唐飞亚提出为了方便唐娜娜向吴占江讨教,暂时住在这边。唐三虎没有异议,还吩咐唐娜娜要好好地向唐飞亚和吴占江学习。

饭后,唐娜娜留了下来,唐一山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门关上,唐飞亚拿着唐娜娜的计划书大声欢叫:”太棒了,娜娜总经理,就让咱们从明天开始为了咱们的家族事业一起打拼吧。”他的确开心,因为自己请了吴占江来做裁决者,才揭穿了唐飞龙的把戏,否则让这个小子蒙混过头,那麻烦就大了。

“大哥,瞧把你高兴成这样,说实话,我对未来的工作底气不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干好。”唐娜娜拿过自己的计划书,收好后,扯着唐飞亚坐到沙发上,“别发疯了,快说一说,我该怎么做才能称职。”

唐飞亚把手一挥,笑嘻嘻地说道:“你给我倒一杯水,拿一个苹果来,然后我教你怎么做。”好心情需要保持,玩笑得开。

唐娜娜好很开心,却忐忑,之前一心想胜过唐飞龙,现在胜出了,心里却没底,只好向唐飞亚讨教。当然,她不敢不讨好唐飞亚,给这位大哥倒了茶,拿苹果去洗干净,切成块,装成盘才端到茶几上来。她笑说:“这回该说了吧。”

唐飞亚吃了一片苹果,喝了一口茶,玩味地笑一笑,“很简单,接下来这几天我们一边准备材料去注册公司,你一边向吴占江讨教,放心,他会教你怎么做。另外,一个月内新公司必须开业,这事不能拖。”

唐娜娜笑问道:“那公司的办公地点选在哪?”

“你在方案中已经把超市门面确定在新城区,这是主项目,那么办公地点也应该在这边,这个不重要,后面再讨论。”唐飞亚把手一挥,“现在重要的是……”

正说时,门铃响了,唐飞亚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笑一笑,“肯定是吴占江过来了。”便让唐娜娜去开门。

这回,唐飞亚估计错了,来的不是吴占江,却是吴亚玲。

真假夜语

唐娜娜见吴亚玲来了,连忙招呼她进来坐好,倒了茶,笑说:“大嫂,我有事向大哥讨教,所以他才没有回家。”她是担心吴亚玲和唐飞亚吵架,赶紧解释。

“没事,你们兄弟就应该常来常往。”吴亚玲穿得很休闲,看上去轻松还自然,满脸的微笑,还问唐飞亚吃饭了没有,也对唐娜娜说过来就上家去坐,更表现出不会跟唐飞亚吵架的态度。

然,唐飞亚却知道她心里有事,并且是迫切地想跟他交流。他把那份计划书收好,交给唐娜娜后吩咐道:“娜娜,你去书房上会网,我跟你大嫂说点事。”唐娜娜接过计划书就进了书房。

吴亚玲等唐娜娜进书房后才冲唐飞亚笑问:“老公,你为什么不回家呀?”

“娜娜今天搬到这里来住,事儿多,顾不上。”唐飞亚给了一个理由,心里却有点内疚,因为这个理由根本就不是理由,只以说是搪塞。

“呵呵,不对吧,你是不是因为我这次没有怀上孩子生气了,这才不回家的?”吴亚玲心里好烦,但是表面上却带笑,因为她知道唐飞亚不回家的真正原因。

“你这次没怀上,我的确有点难受,但是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唐飞亚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却恨,暗暗计较:“演吧,我陪你玩到底。”

自从他知道吴亚玲和赵玉兰借腹生子的计划以后,心里对吴亚玲的爱已经所剩无几,只想将计就计,反正谁生都是他的孩子,还可以让吴亚玲来养,何乐而不为。为了让吴亚玲把这出戏演下去,他决定最近对她好一起点,跟她多亲热,否则她没有演的机会,所以,他昧着良心说了违心的话。

然,吴亚玲却很受用,还涌起内疚,她的心说:“老公,请原谅我的不得已,我也想做妈妈,不想离开你,但是老天爷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为了有一个孩子,我不得不把你推在别的女人怀里。”心里痛苦,表面却笑呵呵的依在他的身上,轻吁一口气,“亲爱的,谢谢你的理解,那咱们以后继续努力,我相信不久的将来肯定会有一个惊喜,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怀上宝宝的。”

唐飞亚搂着她的肩,摸摸着她的长发,“嗯,那就让我们一起努力吧。”心里却不以为然,幸灾乐祸地自以为装得不错。

他觉得自己现在好坏,坏到算计人而不动声色,还能让对方无法察觉。

她享受着他的爱抚与温存,心里却隐隐作痛,但是,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所思所想。她静静地依在他的身上好久好久才说:“老公,孩子的事我们以后再说,我现在有一件大好事告诉你,保管你会很开心。”

“什么事?”唐飞亚回答得很淡然,反正现在吴亚玲说什么都不是很么重要了。

吴亚玲握着他的手,头抬起来,瞧着他说:“我帮你姑姑找到了孩子,三天后就能回到滨龙市,到时我们一起跟你姑姑去见孩子好不好?”

“真的吗?”唐飞亚无法再淡定了,语气里溢满了兴奋,这些天以来,由于太忙,家里的事太多的原因。他几乎忘记了替姑姑找孩子这事,现在,吴亚玲冷不丁地提了起来,又把他的那腔热血激活,又让他觉得吴亚玲还真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说帮他的姑姑找人还真付出了实际行动。

“开心吗?”她握着他的手玩味地笑一笑,“千万别说你不开心。”

“亲爱的,谢谢你,你真是太棒了。”这回,唐飞来的谢意饱含诚意,是真的感谢她的说话算话。他在她和额头上亲了一下,“我替我姑谢谢你,我马上打电话告诉她。”说着就拿起旁边的话机欲要拨号。

“别急呀。”吴亚玲按住他的手,一抹忧虑在神情里闪现,“老公,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我这样说话算话,我跟你们家的那亲戚倒是说好了,他们把孩子送过来就给一大笔钱,但是,我怕中间出岔子,担心他们说话不算话,所以,慎重起见,还是等见着孩子以后再告诉你姑姑也不迟。你姑姑的饭店三天后开业,很忙,别让她分心。孩子到了,我们再带到她的面前,给她一个惊喜好么?”

她考虑得非常周到,他没有反对的理由。

点了点头,他笑说:“你想得永远那么周到,好,一切听你安排。但是……”故意忍了话,笑容倏敛,很明显有了顾虑。

她问:“你想到了什么?”

“你妈妈知道这事吗?”他是真的担心赵玉兰知道这事会生风波,因为这个孩子就是赵玉兰偷走以后送出去的。

吴亚玲摇了摇头,“我没有告诉她,却难保她会知道,我担心的是你家那亲戚带孩子去跟我妈要钱,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会有大麻烦。”

“那怎么做才能避免麻烦?”随着谈话的深入,他和她又回到了以前的节奏,他对她的分析很依赖,希望她能想出一个好办法来避免麻烦。

吴亚玲想了一想以后说:“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安安心心地等待你家亲戚把孩子带过来,如果冒然行动,反而有打草惊蛇的反作用。”

“这个可不行,咱们什么都不做,假如你老妈使手段截孩子怎么知道呀?”唐飞亚眉头一皱,想上了对策。

“你说得倒是有理,那我就在她身边安一个眼线,你看如何?”吴亚玲也觉得自己的老妈完全有可能截孩子,这事不能出岔子,否则她无法向唐飞亚交待。

“这事得这么办。”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这事得让两个人知道,有他们相助,你妈也就不敢胡来了。”

“谁跟谁?”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除开我们几个,也就是你爸和我爸知道。”

“你的意思想让我爸和你爸都知道对吗?”

“对,这事得让你爸来想办法摆平你妈。”

吴亚玲想了想也觉得解铃还需系铃人,她的老爸是那孩子的亲生父亲,得让他知道;再说,孩子以后上户口,上学等等事宜都得解决,单靠唐四妹还真无法很好地解决。想到这些事以后,她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爸的孩子,就得他自己来帮着解决问题。当年是你爸促成我爸跟你姑的好事,有些事也得他帮着处理才行。那咱俩就各行各事,各自跟自己的老爸说行么?”

“都由我来说吧,你帮我约一下你爸。”唐飞亚想单独见见吴天龙,要让这个师父责担应有的责任,否则他的姑姑独自抚养孩子会很累。

吴亚玲说:“那行,我明天就给我爸打电话,到时再让他联系你行么?”

“不过你打电话时小心点,别让你老妈听到了。”唐飞亚对赵玉兰的成见已经很深了,凡是涉及到隐秘的事都怕这个丈母娘知道。

“你对我妈妈的成见很深,她好像是你的丈母娘,这不对哟。”吴亚玲无奈地叹口气,“你老是跟我妈妈死掐,我看着就肉疼。”她的确很无奈,一边是亲妈,一边是自己深爱着的男人,对谁都轻不得,重不得。

“不是我有心要跟她作对,而是她处处看我不顺眼。”唐飞亚双手一摊,“我总觉得我跟你妈前辈子都有仇,否则她也不会处处针对我,说实话,我有时还真的很怕她,怕她干出某些出格的事来。这些天我一直在琢磨你老妈为什么会这样,想来想去还是她闲得没事可做导致的结果,所以,你得想办法给她找点事做。”

“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呢。”吴亚玲稍缓后才接着说:“我已经跟妈妈商量好了,一旦我怀上孩子,就由她接管公司的事务,我就安心地在家里养胎生孩子。”说得合情合理,心里好痛,暗暗嘀咕:“只怕我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样最好,放心,你很快就会怀上孩子的。”唐飞亚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暗地嘀咕:”马玉琴已经怀孕,赵玉娜如果也怀上,赵玉兰就会让吴亚玲假怀孕,这个丈母娘就得去管理公司,她有事做就不会折腾了,老子得尽快让赵玉娜怀上才是正理。”当然,这些想法打死都不能往外说。

“我也希望快一点怀上孩子。”吴亚玲说这话时心里好疼,却不能让唐飞亚看出端倪,举手遮住脸上的哀伤,依在他的身上,勉强地笑一笑,“那咱们现在就回去种地去好么?”

唐飞亚还不想回,得去赴赵玉娜的约。他轻轻地推开她后说:“你妈还在我们家吧?”赵玉兰如果还在这边的话,他就有理由不回家了。

吴亚玲知道他不想回家,估摸着他有可能去跟赵玉娜幽会,虽然把老公推到别人的怀里心痛,但是为了那个计划,她只好忍痛成全。点了点头,她说:“不错,我妈妈是在这边,今天晚上就住在咱们家了,因为我还要跟她商量交接工作的事宜。”

阴谋连环套

唐飞亚听了吴亚玲的话,心头悬着的石头落了地,赵玉兰在这边赖着不走,正好给了他不回家的口实。然而,他却表现得很无辜,一脸的难色,冲吴亚玲摊一摊手,“亲爱的,对不起,我还不能跟你回家。”

“为什么?”吴亚玲明知故问。

“这些天以来,我跟你妈妈好像犯冲,见着面就吵。”唐飞亚抬起手来挥一挥,“这里也算得上是我的家,咱俩就在这里住一晚吧。”他算准她不可能陪自己在这里住,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圆谎。

“算了,我就不陪你在这里住了,还得回去跟我妈商量事去。”说着,吴亚玲就站了起来,目光在屋里扫一圈,“娜娜要在这里长住,如果缺什么就上我们家拿去。”

“算了,我要是从家里拿东西下来,你妈又会有意见。”唐飞亚也站了起来,拢到她的身边,搂着她说:“娜娜以前虽然贪玩,但是现在变乖了,还算会持家,差什么东西让她自己去买吧。”

“有你妹照顾你我也放心,那我就上去了。”

“我送你吧。”

唐飞亚送吴亚玲出了门,看着她上了楼才返回屋,站在窗边想了一会心事,又去书房跟唐娜娜交待了一些事,给了一把家里的钥匙,让她自己跟吴占江约时间交流。

唐娜娜也没有过问他和吴亚玲谈了一些什么事,人家是夫妻,有些事不能随便打听。

随后,唐飞亚说还事要出去办,要晚一点才回来。交待完以后,他才出门赴赵玉娜的约。

赵玉娜住的那套房子是赵玉兰买的,购房时间在唐飞亚他们后面几天,家具应有尽有,赵玉娜住现成的。

今天,她又去购了一些物,吃的用的基本齐全。

她知道唐飞亚今夜肯定会来赴约,早早洗完澡,换上粉红色的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着喜欢的电视节目,等着唐飞亚的到来。

今天,八月初的一个周五,她想记住这个日子,便在日历上画下了一个浪漫的心形图。她算准了日子,只要唐飞亚能来,只要那事能顺利进行,那她就能怀上他的孩子。所以,之前她本来想喝点红酒,但是为了孩子的健康着想,还是忍了。

心头想到孩子,她的心就无法平静了,没心思再看节目了,把电视关掉,躺在沙发上琢磨开了。

想着想着,她就有了主意,腾地坐起来,冷笑一声,喃喃自语道:“赵玉兰,我会按你说的去做,会怀上孩子,但是,钱我照拿,我的孩子到最后却不能给你,我得跟唐飞亚一起抚养他长大。”她还怕忘记,还把酝酿好的计谋写在一张纸上,放进钱夹里收好。

她刚刚做完这件事,唐飞亚准时按响了门铃。

她欢喜地把他迎进家,关上门就扑到他的怀里撤娇,“亲爱的,你怎么现在才来呀,人家等得好苦。”

“我不是来了吧,别急啊,让我瞧瞧你的家,让我熟悉一下环境再说。”唐飞亚把她揽在怀里,抚摸着她那还有湿意的短发,眼睛却到处乱瞧,这个家跟他的两个家大小差不多,装修虽然一般,却也不差,稍缓后又说:“吴亚玲还真舍得,居然给你租了这么好的房子。”

“亲爱的,我要说这房子不是租的,而是吴亚玲自己的房子,你相信么?”赵玉娜觉得自己好坏,拿了赵玉兰的钱,还把人家母女的秘密往外捅。

“你说什么?”唐飞亚反应好大,双手下滑,落在她的双肩上,轻轻地一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又问:“你说这套房子是吴亚玲买的?”很明显,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其它事吴亚玲瞒着还说得过去,连这种事都要隐瞒实在想不通。

“赵玉兰买的房子,也等于是吴亚玲的房子。”赵玉娜那双美丽的眼睛眨一眨,“难道她没跟你说么?她可是你的老婆呀,这事怎么会不让你知道呢?”她要抓住每一个挑拨离间的机会,要激起他对那对母女的恨。

“他奶奶的。”唐飞亚恨一声,挪一挪,重重地坐到沙发上,眼里划过一抹冷然,摇一摇头,“这对母女真可恨,其它事瞒着我也就罢了,连这种事都不让老子知道,真是可恶。”

他生气了,产生了恨意,赵玉娜暗暗得意自己的阴谋得逞,坐到他的身边,倒了一杯茶递到他的手里,笑一笑,“亲爱的,别生气,喝一杯茶,顺顺气。”

唐飞亚接过茶杯来,凑到嘴唇边,一仰脖,一杯茶全喝了。随后,他把茶杯重重地搁在茶几上,恨声说道:“想起她们所做的事我就来气。”

“哎——”赵玉娜长长地叹口气,握着他的手说:“你和吴亚玲的婚姻本来就不匹配,人家说现在这年时不讲门当户对了,但是,赵玉兰却依然认为你出身贫苦,是图钱才跟吴亚玲结婚的。所以,她并不会什么事都告诉你。更过份的是吴亚玲自己不会生孩子,还要来跟我买孩子,搞瞒天过海的伎俩哄你。”

“你,你真舍得把孩子买给她们呀?”唐飞亚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问道。

“哎!”赵玉娜微微地叹口气,很无奈地说道:”赵玉兰盯上我了,如果我不同意的话,将会有大麻烦。”

“不过你放心,孩子虽然是买给赵玉兰,却留在我这个亲爹身边,亏不了。”唐飞亚想想这些事都觉得荒唐。

“算了,不说这事了,我都还没怀上呢,说什么孩子。”

“那我今天晚上就让你怀上,老子最后非要让这对母女哭都哭不出来。”

说讲间,唐飞亚心里有了一个主意,严格说是一个阴谋,这个阴谋的前提就是要让赵玉娜尽快怀上孩子。想到这里,他抱起赵玉娜来坏坏地笑一笑,“你愿意么?”

赵玉娜躺在他的臂弯里,微闭着眼,满脸的羞涩,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唐飞亚不再说话,抱起她就往房里方向走去。

……

大约一个小时过后,唐飞亚和赵玉娜又穿得整整齐齐地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上。

她依在他的怀里,撤个娇:“亲爱的,你真的不能在这里住一夜么?”嘴上说着,手却往上,摸着他的脸,满眼的情意,瞧着他。

唐飞亚在她的鼻了上轻轻地一刮,“不能,虽然我不怕被赵玉兰和吴亚玲对母女瞧到,但是,我不想被别的人知道咱俩有这层关系,否则流言一起,会影响咱俩的来往。”

他不怕别人知道,而是担心这事被马玉琴知道。如果让马玉琴了的话,这丫肯定会吃醋,到时将会有大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慎重为妙。

有了这些心机,蓦然间,他觉得自己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究竟怎么个不一样法却理不清楚。反正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坏,坏到什么程度却不愿意给出定位。

赵玉娜也不是真想让他留宿,只不过是有点意犹未尽而已,听他这么一说,她顺着他的意说道:“你说得对,那我就不留你了,去吧,不过要记得多来。”这话很多余,她和他天天面见,是否来家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什么时候跟他做事都行。

“别恋恋不舍,咱们天天都见面,在哪都像在家一样。”他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便起身要离开。

赵玉娜送出门,还送上一个香吻才让他离开。

她回到屋,拿起话机拨下一个号,通后说:“爸,你能不能把赵玉兰当年吞掉你的酒店的前后经过写出来给我?”

对方稍缓后回应道:“可以,随时都可以提供给你,但是你得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爸,有些事在电话中说不清楚,见面着再说行么?”她的双眼泛起泪花,幽幽地叹口气,“咱们父女俩有好长时间没见面了,你就抽时间过来一趟,到时我会告诉你很多事,电话中说这些事真的不方便。”

“好,那我们见面时再详谈,宝贝女儿,你还有事吗?”

“还有一件事,董伯伯的商场好像也是被赵玉兰吞掉的,他的女儿是不是叫董玉媛?”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但是他跟前妻还生得有一个女儿,记得叫马玉琴,你帮着打听打听。”

“马玉琴我已经找到了,你过来时我带你去见她。”

“好,那我三天内赶到滨龙市。”

“哦,对了,爸,我今天已经给你的账上打了五十万,查过了吗?”

“查过了,谢谢宝贝女儿。”

“爸,别跟我客气,为了咱们一家人能团结,我做点事是应该的,别跟我客气,我还有事,挂了。”

说挂就挂,然后她躺倒在沙发上,瞧着天花板,满眼的恨意,嘀咕道:“唐飞亚,谢谢你的出现,你出现才让我有了报复赵玉兰的机会。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赵玉兰和吴亚玲这对母女是什么样的人,也会让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一切到了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你不想跟吴亚玲离婚都不行,你不想娶我都不可以。”

……

真实的点评

唐飞亚当然不知道赵玉娜是什么人,他从她家出来后,也不多想,只觉得赵玉娜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只是没有问出来。

他回到这个小区的H栋二单元301室那个家时,吴占江正在跟唐娜娜讲课,他开心地笑说道:“哟,正讲着呢,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吴占江愿意跟唐娜娜讲话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居然还愿意给予辅导,这让他非常开心。

吴占江住了讲,坐在沙上发只管笑。这更难得,他常年难得笑几回,此际,他的笑容随和还亲切。唐飞亚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看来这个弟弟还是愿意跟唐家人交往的。

唐娜娜却起身迎着唐飞亚笑说:“大哥,其实吴经理早就累了,只是他想等你回来说点事,所以一直给我讲经营方面的知识。”

“哦。”唐飞亚绕开唐娜娜,坐到吴占江的对面,笑问:“吴经理,你还有什么事就请说。”

吴占江没有说话,却朝唐娜娜瞧了一眼,很明显,他是想让唐娜娜回避。

赵娜娜会意地笑一笑,“大哥,你们谈,我去书房上一会网,淘点东西去。”说完就跑进了书房。

唐飞亚知道吴占江喜欢喝咖啡,便去煮了一杯来,端到茶几上笑说:“我不太会弄这东西,弄得不好你别见怪。”

吴占江淡然一笑,“你煮的就是最好喝的,因为你是我大哥。”他在努力地多挤几个字。

唐飞亚看出了他的想多说话的意愿,甚感欣慰,也许这样一来,能让这个弟弟从心理阴影中走出来。然,此际,说正事要紧,笑一笑,“咱们是亲兄弟,就不用客气了,你是不是有重要的事跟我说?”

“交流。”吴占江想说的是想跟唐飞亚交流,省了字,却笑。

“主题是什么?”唐飞亚想尽量多说话,这样可以带动吴占江说话的节奏,又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并且可以尽量多说。”

“说两个人。”吴占江迭起两根指头,接着又弯下一根,“先谈唐飞龙这个人。”

“你对此人有什么评价?”唐飞亚的神情也凝重起来,是真的想听听吴占江对唐飞龙的评价。他知道吴占江平时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人家毕竟是大公司的高级主管,阅人无数,眼光自然独到,评价肯定中肯。

吴占江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眉毛微微一挑,“虚荣,浮躁,好胜,懒惰。”言简意赅,却点中唐飞龙的缺点。

“那么能重用么?”唐飞亚纯粹是讨主意。就在不久的之前,他们一家子人已经确定唐飞亚占了一个副总经理的名额,这么高的职位不可能只干一些闲事,如果可以改造那就最好不过了。吴占江有经验,应该能给出解决办法。

“每个人都有优点,就看怎么挖掘。”吴占江眉头一皱,若有所思地想一想,“据我观察,唐飞龙最大的优点在于好胜,还虚荣心强,如果可以,尽量地把他的这种特征利用好。”

“怎么利用?”

“给他安排具有挑战性,并且能让他有利可图的工作。”

“但是,我们已经决定让他出任副总经理了。”

“这个无所谓,让他干什么事跟他的职务无关,这事交给我来办。”吴占江的话越来越长了,稍缓又说:“下一步,我会帮助娜娜弄好人源管理这一块,到时我会给出怎么用唐飞龙的具体意见。”

“那就太好了,有你出主意,绝对能用好此人。”唐飞亚喜形于色,吴占江肯在细节上给予帮助,简真再好不过了。

吴占江又说:“不管怎么用他,有些决策上的事不能让他参与,比如项目建设这块不能让他插手,否则他假公济私。公司是的主业务是超市连锁,前期的建设,装修,人员招聘,连锁加盟对象的选择,凡是以有回扣可拿的事都不能让他插手,否则会坏事。”

“嗯,你说得太了,我会注意的。”唐飞亚点了两下头,表示认可吴占江的说法。

“此人就说到这里。”吴占江的语锋一转,“接下来,我想说一说娜娜。”

“对,咱们就说一说娜娜。”唐飞亚兴致勃勃的笑说道。其实,他更想听吴占江对唐娜娜的评价。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对唐娜娜委以重任是一个大冒险。唐娜娜文凭低,管理方面无论是理论还是经验都缺,唯一的优势就是肯听他话。所以,他非常想听听吴占江是否看好唐娜娜。

稍缓,吴占江非常认真地说道:“娜娜的优点是积极上进,勤奋,好学,除此而外无所长。”

“你就列出她的缺点来好吗?”唐飞亚像是在乞求。一个人的优点很容易被放大,缺点却更致命,要想重用某人,必须先了解缺点。他跟唐娜娜虽然是堂兄妹,真正的接触却并不多,所以,他非常想从吴占江的口里知道唐娜娜更多的缺点。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主要是他觉得吴占江阅人无数,看人眼光肯定独到。

吴占江又说:“她的缺点很多,由于书读得少,理解能力欠缺;没有在大型公司担任过相关职务,经验是一块空白;还有,她长期混迹于社会低层,接触的人档层不够,导致她没有管理者的气质,很难震得住场面;所以,她完全不具备总经理的条件。”

“是呀,我也觉得让她担任总经理有点儿戏,那总经理我们就聘行么?”唐飞亚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随后一瞬不瞬地盯着吴占江讨答案。

“不能外聘。”吴占江断然否定,迭起两根指头又说:”第一,咱们搞的是家族公司,总经理必须本家的人;第二,请别忽略了娜娜的最大优点。”

“她的最大优点是什么?”唐飞亚急切地问道。

“勤奋好学。”吴占江稍做停顿,语速放缓,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个优点让她有了上升的空间。所以,总经理不用换人,但是咱们得对她拿出一整套成长的方案来。”

“依你说怎么办?”唐飞亚又问道。

吴占江说:“之前,她告诉我,她的妈妈帮忙请省账经学院的经济管理教授给她讲课对吗?”

唐飞亚说:“对,有这事,你觉得不妥吗?”

“很好,这样可以让她把理论方面的知识打扎实。”吴占江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但是,还得让她一边学习,一边工作,这就得给她配备有能力的助手,由于唐飞龙占了一个副总经理的名额,那么另外一个副总经理只能外聘,并且要聘一个有能力,又肯带娜娜的人。”

“带娜的人?什么意思?你能往明处说么?”唐飞亚的话刚问出口就想到了所以然,微微一笑,“我明白了,就是要找一个有能力的人来给娜娜做师父,对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吴占江的语锋一转,“你想一想,有能力的人会看得起娜娜吗?会把娜娜放在眼里吗?所以,这个人选非常关键,不但要有能力,还要肯帮助娜娜成长。”

“嗯,你说得太对了,这事有点难弄。”唐飞亚嘴上说着话,心里却在琢磨,“用谁呢?”电光石火间,他想到了张贵名,但是建筑公司那边离不开这个哥们;随后,他又想到了张冬沁,这个倒是可以调过来用,但是,张冬沁心气高,肯定不会把唐娜娜放在眼里,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有合适的人选吗?”吴占江适时地问了一句,又说:“就算这个副总经理瞧不起娜娜这个总经理,但是必须非常愿意为你这个董事长工作,并且因为你的存在而心甘情愿地帮助娜娜成长,有这样的人吗?”

有这样的人吗?唐飞亚暗暗地问了一句,随即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来,笑说道:”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什么样的人?”吴占江郑重地问道。

唐飞亚转忧为喜,眉飞色舞地说道:“此人在大深圳某大型公司任过高级主管,对我比较尊重,并且有一颗炽热的爱心。我早就有了决定,会把我自己在公司所得的分红的百分之四十拿出来做慈善,就冲这一条,她肯定会全力帮助娜娜成长。”

“嗯,如果真有这样么样的一个人那就好了。”吴占江点了点头,肯定了唐飞亚的说法之后又说:“但是还得给娜娜配一个助手,这个助手首先必须专业能力要强,权欲却不能太强,愿意为娜娜工作是重点。”

助手好弄,从人材市场招一个就行。

唐飞亚说:“助手我们可以招聘。”

吴占江说:“算了,我来给她配一个助手吧,我身边有这样的人,男的,帅气,有才,个性好,如果可以,还可以发展成娜娜的男朋友。”

“哈哈,你真想得周到。”唐飞亚乐了,是被吴占江最后的这个主意逗乐了。

吴占江却没有笑,又说:“明天我会带着娜娜到我的公司考察学习,你就抓紧把副总经理落实下来,紧接着我们就正式开展工作,我会帮着把每一步都做到最好,包括公司注册,管理制度的制定……等等事宜我都会帮忙。”

不能言说的秘密

唐飞亚对吴占江越来越有亲切感了,冲他笑一笑,“占江,难得你这么用心,我相信有你相助,咱们的家族公司肯定能顺利地成立。”这是实话,吴占江名牌大学企业管理专业的高材生,绝对有真材实料,有他相助,等于免费请了一个顾问,还是非常负责的顾问,这样的好事上哪找去。

吴占江侧着身,那张脸不是那么苍白了,表情一点一点地丰富起来,唇角一拉,露出一丝意蕴苦涩的笑意,“大哥,我也是唐家的人呀,只是我有祖宗不能认,心里的苦谁能知道?”这是他真实的心声,作为一个身世不能公开的人,心里的苦别人无法体会。

“占江,别难过,我已经把你当成了弟弟。”唐飞亚能理解吴占江心里的那份苦,挪一挪,挨得近了,握着这个弟弟的手说:“请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认祖归宗的,当然,这得要你自己愿意才行。”他的家族观念向来就强,别说这是弟弟,就算是堂弟也要尽力地帮着认祖紧宗,所以,他的承诺是真诚的,语气也是真诚的,他对吴占江的感情也是真实的。

“我当然愿意。”吴占江低垂着头,哽咽似地又说:“妈妈把我生在吴家本来就是一个错误,让我顶着吴家的名份欺骗吴家的人更是大错特错,说实在的,自从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以后,每次叫吴天龙做爸爸时心里很别扭,虽然他对我很好,还教我武功,还让我上最好的学校,让我在公司任重职,总之,他做了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一切,但是我却给不了他作为儿子应该给的东西,只希望他知道真相以后能原谅我的自私。作为我来讲,非常愿意回归到属于自己的家庭中来,所以,我非常愿意帮助你把家族公司办起来,因为我也是这家公司里的一份子。”

话好长,吴占江想不起来以前自己是否说过这么一长串的话了,总之,他渐渐地愿意说话了。

“我理解,也谢谢你有这样想法。”唐飞亚的语气里溢满了亲善与真诚,从心内出发,他非常疼惜这个弟弟。然,他不想让唐娜娜听到这些话,想收,压低声音,语锋一转,“娜娜还在家里,我不想让她知道你的身世,以后咱俩再详谈好吗?”

吴占江由于一时激动的原因,居然忽略了唐娜娜还在这个家里,听了唐飞亚的话,连忙敛起感伤,站了起来,说:“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我会过来找娜娜先聊聊,然后带她去我工作的地方参观。”说完就走了。

唐飞亚的担心不无道理,然,晚了,唐娜娜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全。

唐娜娜以前就生活在一个是非多的环境里,谁家说点什么事爱偷听,素质还没有好到自觉地不听别人的谈话。这次也不例外,她进了书房却没有把门关严,还依在门边,竖起耳朵把吴占江和唐飞亚的谈话全部听在耳里了

她听到吴占江对她自己和唐飞龙的点评,心里感到幸运,更觉得中肯,她扪心自问自己的气质和能力的确都不够,需要人的辅助,也需要继续学习,也下定决心要努力做事,努力提升自身的能力及修养。

随后,她听到了吴占江对新公司的展望与建设性意见,心想此人懂得那么多,以后一定要好好地跟他讨教,但是,那一刻,她想的是吴占江为什么要这么帮她和新公司。答案随后就有了,她无意中听到了吴占江的身世,这个人是唐家人,是唐飞亚的亲弟弟,难道他是……答案非常明显,吴占江是唐一山的孩子,也就是他的亲堂兄,所以才会热心地辅导她这个管理层的菜鸟。

无意间听到了一个秘密,她感到震撼和不可置信,但是谁敢拿这种事来开玩笑。随即,她确定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不会有假。

知道了吴占江的身世,前面的一些疑问得到了答案,她也有决定,不能过问,也就是不能让唐飞亚和吴占江知道她偷听到了这个秘密。

既然吴占江也是堂哥,她决定以后对这个哥哥好一点,多给他点关心,多向他请教,不用怀疑,吴占江肯定也会全心全力地教她这个职场的菜鸟。

正在她不知道是否要出去时,脚步声响起,唐飞亚往书房这边来了,她赶紧地坐到双人沙上,拿去一本书装模作样地看起来。

唐飞亚进了书房,打个盘腿坐好,笑一笑,“娜娜,别看书了,我有事跟你说。”

唐娜娜把书放下,调整好心态,微微一笑,“大哥,你还有什么事就赶紧说,我还要钻书眼子呢。”

“呵呵,你这叫典型的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唐飞亚很开心的样子,调侃过后笑一笑,“以前你读书不上心,弄得现在要下苦功夫,不过你很幸运,有人愿意做你的老师,不过,我们之前的计划也不能改变,你还得抽时间上省城去学习一段时间。另外,我还想给你配一个有能力的副总经理,希望你以后好好地对待人家,把人家当成师父来对待行吗?”

“完全可以。”唐飞亚的眼睛眨一眨,“但是我想知道这个人是谁?是男还是女?”

“这个副总经理是女的,但是吴占江说要给你介绍一个助理。”唐飞亚绝对用错词了,潜意识里成了介绍,倒像是给唐娜娜介绍男朋友一样的口气。

唐娜娜之前把吴占江的那句玩笑话听在耳里,此际,介绍二字入耳,她羞得脸红,低着头笑说,“大哥,我怎么听着像是在给我介绍男朋友呢。”

唐飞亚省觉到失言了,不好意思地笑一笑,“嘻嘻,别想多了,只是给你安排一个助手。”

唐娜娜腼腆一笑,“呵呵,我听着你的口气像给我介绍男朋友,行啦,不带开玩笑的啦,继续说正事吧。”

“正事有好多,眼下最关键的是做好一些小事。”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明天一早你先跟吴占江去吴氏集团的分公司参观,然后联系我爸和唐飞亚去看车,你现在等着用车,别太挑,有合适的就提现车。回来以后就向吴占江讨教。我明天还要去情人谷那边,顺带把副总经理的事落实到位,回来后再跟你们商量公司办公地点的事。后天,咱们就去注册。大后天,姑姑的饭店开业,应该没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我们都得去捧场。后面的事我再根据情况来安排。”

他一边说,唐娜娜一边记。

他瞧在眼里,喜在心里,喜的是自己的这位堂妹渐渐地有了工作习惯,谈正事时已经会记录了,证明她已经步入了正轨。她的能力虽然不强,但是,只要态度好,还是一个可造之材。

这样的态度与方式值得鼓励,他笑说:“娜娜,不错,你有记录的习惯非常好。”

“呵呵。”唐娜娜冲他扮个鬼脸,呵呵一乐。“我是怕自己忘记你交待的事,出了差错你会骂,所以用笔记下来。”

“你以后当上了总经理,事会很多,这个习惯要保持。”唐飞亚夸赞了一句,站起身来,“我回家去了,你就在这里住吧。记住,你以后要长期住在这里,该置的东西就置,该回去拿的东西就去拿,不过,我也会经常来这里的。”

“记住,你快回去吧,否则大嫂会以为你只对妹妹好,不对她好呢。”

“行啦,不跟你贫了,我上去了。”

唐飞亚本来是不打算回家住的,但是,他还不想跟吴亚玲产生矛盾,所以还是得回家。

家里,赵玉兰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发呆,连电视都没开,一见唐飞亚就愣愣地说道:“飞亚,你回来啦,要吃宵夜么?我准备好了的。”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赵玉兰居然会对他这么好,还给他准备好了宵夜,唐飞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恍惚间感觉听错了。好半响,他才笑说:“丈母娘大人,我没有听错吧。我这么晚才回来,你居然不骂一句,还给我准备宵夜,难道你别有用心。”

他早已经习惯不把赵玉兰当长辈了,说话阴阳怪气的很刺耳。

赵玉兰却满脸的热情,笑一笑,“我在家里想了一整天,想通了,咱们是一家人,没必要吵来吵去的。家和万事兴,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就应该和睦相处,你说对吗?”

唐飞亚没有坐,站在茶几的边上,瞧着赵玉兰暗暗计较:“这个女人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疑问刚起,他就有了答案。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知道了她太多的秘密,对于她来说最致命的是他知道她跟唐一山的关系。想到这里,唐飞亚呵呵一笑,“无论从我爸那边来论,还是从玲玲这边来定位,我都要叫你一声妈,咱们的确是一家人。”

赵玉兰的脸挂不住了,想生气,想骂人,但是她忍了。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飞亚,有些事我的确做错了,咱们是一家人,那些事能不提吗?能帮我守住秘密吗?”

“妈,我们的确是一家人,但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找人来把弄残呢?”

“你,你说什么?”

虚假的和好

赵玉兰原本是想说点好话,放下所谓的架子,假意跟唐飞亚和好,以便实现让女儿假怀孕的那些事。但是,唐飞亚却抛出一个重磅炸弹,搞提她措手不及。

此际,她满脸的讶然,既不承认唐飞亚所说的事,也不否认,结巴的反应彰显出了她的心虚。

唐飞亚好伤心,讨老婆过个日子,还招来丈母娘的百般刁难不算,这个丈母娘还找人来准备把他打残。

其实,事发的当天晚上,他冷静地分析地过后就肯定了是赵玉兰找柳如风他们来找事的,只是他想找到证据,让赵玉兰无法赖得掉时再说出来。现在,他已经跟柳絮絮交流过,成了朋友,还准备聘请柳艳丽做家族公司的副总经理辅佐唐娜娜;另外,他还决定跟孤儿院合作开公司,所以,时候到了,该把那些事理了一理了。说出来了,就当敲山震虎,让赵玉兰这只雌老虎收收爪子,以免天天为这些事烦心。

决定了,他决定跟赵玉兰摊牌了。缓缓地逼近,盯着她说:“为什么非要把我弄残?”眼睛里掠起一抹冷然,冰冷的那种感觉。

“你,你说什么我不明白。”赵玉兰想装憨,心里却在打鼓,“难道柳如风他们出卖了我?难道柳之洋找过他了?”这些都只是猜测,她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她跟柳之洋是多年的交情,又愿意拿出一千万赞助孤儿院,这个老朋友没有理由出卖她。她想当然地认为柳之洋不可能拒绝一千万的交易。所以,她先不承认,就是怕唐飞亚再次用猜测来诈真相,因为她上过他的当。

就在这时,吴亚玲依在书房的门边,听着客厅里俩人的对话,心提到嗓子眼,难以平静,更难过。唐飞亚出事的当天她就猜到是老妈所为,一直想化解,苦于没有太好的办法,只好一拖再拖。她也在赌,赌唐飞亚在短时间内不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原本打算把怀孕的事情处理好以后再来想办法解决这件事。然,她万万想不到唐飞亚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真相,还在此时此刻提了出来。怎么办?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甚至连出去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她只希望事情别弄得太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客厅里,唐飞亚已经坐到沙发上,端着茶杯,转动着,漫不经心地说道:“妈,人家说女婿说是半个儿子,就算我冒犯了你,也不应该找人来把我往死里整呀,更可恨的是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承认。”

他肯定是在使诈,否则不可能把怒气敛起。赵玉兰见唐飞亚的神情瞬间就变了,更加地认为他是在使诈,那就不能轻易承认。

她努力地调整好心态,扯一张小板凳坐到唐飞亚对面,手头没有东西会慌,她也抓一只杯子握在手里,淡然一笑,“飞亚,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好吗?我怎么可能干得出这种事呢?我把你弄残了有什么好处?玲玲这里我也无法交差呀。”

看来她是不会轻易承认的了,唐飞亚却有应对的办法。冷笑在唇角掠起,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很不幸,我跟柳絮絮成了朋友,并认她做了妹妹,她也非常喜欢我这个哥哥。我也很喜欢她,她的声音好甜好脆,所以,我把她跟我说的话用手机录了一小段,无意中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真相,需要我放给你听吗?”说着就把手机拿了出来,拨弄得两下。

“停,别放了。”赵玉兰怕了,怕女儿听到柳絮絮说出的真相,紧急叫停,说道:“我们出去说。”她不想在家里说这件事,怕女儿知道后会跟她闹。

然,一切都晚了,吴亚玲缓缓地走了出来,脚步很重,是故意弄出来的声音。赵玉兰扭头瞧向女儿,心里好慌,不用猜测了,女儿已经把前面的话全听到了,怎么办?

“妈。”吴亚玲的叫声更像哽咽,双眼里泛起泪花,缓缓地走近,站在唐飞亚的身边,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注视着自己的老妈断断续续地说道:“他,他是我,我的男人,你,你也不能这样对他呀。”

似哭似笑,她的心情很复杂;似怒似癫,她像失常了;她的声音里充溢着伤心与悲痛,撕裂着另外两个人的心。

赵玉兰见瞒不过去了,把心一横,重新坐好,反倒镇定下来了,冷笑一声,“你们知道了也好,免得我担心这样怕那样。都坐吧,今天咱们就把这些事说清楚。”

唐飞亚甚感欣慰,看样子,吴亚玲没有参与这件事。他拉她坐在身边,拍一拍她的肩说:“别伤心,听你妈妈怎么说?”

吴亚玲的眼泪挤出眼眶,心里更难受,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总得解决。她坐在唐飞亚的身边,盯着自己的老妈说:“妈,希望你接下来的话都是真的,别再唬弄我们了。说吧,为什么要找柳师兄他们来弄残我的老公?”

“嘿嘿。”赵玉兰冷笑一声,迭起两根指头,“他抢走了我的女儿,使得我女儿不愿意跟我一起生活,让我好孤独,是他害得我每天忍受寂寞之苦,又要夺我女儿的财产,还不听我话。那我就把他弄残,让他意志消沉,那他就听我的话了,就会尊重我这个丈母娘了,我就能长久地住在这个家里了,又能跟我的女儿在一起了。我宁愿养他一辈子,也不想让他跟我作对。”

冰冷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的话语,像一把犀利的剑,刺得唐飞亚的心好疼。原来还真像张冬沁分析的那样,赵玉兰真有恋女情结,真的认为他抢走了她的女儿,看来这个女人真的有病了,并且病得很严重。他怎么办?要跟一个病人计较吗?想了一想,他还是觉得现在不能跟这个丈母娘撕破脸皮。想到这里,他说:“妈,我现在不想对你的这番话做出任何评价,只想说我没有抢走你的女儿,我也没有刻意跟你作对。每次吵架都是你挑起来的,我只是反击。现在,你既然把话说透了,那咱们就心平气和地谈一谈,这个世上就没有谈不好的事情。”

吴亚玲之前好担心,担心这件事会让唐飞亚彻底对这段婚姻失望,从而跟她闹离婚,这也是她刚才激动的原因。现在,听了唐飞亚的话,她稍感心安。他的怒气好像消了,那她也就没必要哭闹,先静下心来听听两个当事人怎么说,然后再想办法从中调解。想到这里,她握着唐飞亚的手,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可怜巴巴地瞧着他。

婚前婚后,她都相信自己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爱他对事业的执着,爱他的热心肠,爱他的大度,爱他的一切。所以,她不想失去这段婚姻。

唐飞亚跟吴亚玲对了一个眼神,随后又说:“妈,你愿意听我说话吗?”多此一问,以他对赵玉兰的了解,如果她不想听早就走人了。

“有话就说,我在这里听着呢。”赵玉兰觉得得好意外,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了,他怎么不发火呢?这个小子的修养真的高到难以想象的境地了么?她不相信唐飞亚有这样的修养,但是,他表现出来的大度却难以置信。所以,她想听听他怎么说,然后从他的话语中找找原因。

唐飞亚喝了一口水,心说:“无论如何不能撕破脸,否则那些事不好办。”现阶段,他还需要吴亚玲办几件事,不能闹。所以,他觉得还是要忍,而且是必须忍,有些事不该说的还是别说出来。

有了方向,他淡然一笑,“妈,人家常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就算你再不情愿,玲玲也迟早要嫁人。就算我不娶她,也有别人娶。所以,我没有抢走你的女儿,只是娶她做了老婆。她是你的女儿,并且是一个孝顺的女儿,愿意一辈子孝顺你。所以,你要想跟我们在一起住完全可以搬过来。”

“说得好听,我要搬过来跟你们同住,那还不得天天干架呀。”赵玉兰本来想软口了,但是本能地怒气冲冲地说出这句话来。唐飞亚不但计较,反而还求着她住过来,她心里暗暗得意,认为她自己虽然做了一些不可理喻的事,这个小子还是不敢翻脸。

唐飞亚是打定主意暂时不跟她计较,淡然一笑,“妈,你别急,你听我说完,你完以后也许你就不会跟我生气了。”

“有话快说。”按着平时的脾气,赵玉兰肯定会把后一句“有屁就放”也讲出来,但是,她强制性地抑止住火气,没有说出来。、

唐飞亚又说:“妈,我也没有抢玲玲的财产,如果我有这样的想法,那为什么我还要去打拼事业呢?玲玲一再要求我把两边的公司合并,由我来经营,但是我拒绝了,就是因为我压根就没有想吞并你们的财产。我更不愿意被别人说成是吃软饭的窝囊废,所以,财产的事请你放心,我不会动这样的心思。”

大事化小

“那你为什么不听我话,处处跟我作对。”赵玉兰的火气渐渐地小了,也想把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为她还要利用唐飞亚办几件事,闹得太僵对谁也没有好处。

唐飞亚见赵玉兰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轻吁了一口气,心说:“她还是不想跟我闹僵,那我就给她一个台阶下,所有的账留到以后再算。”起了这样的念头,又一笑,“妈,不是我跟你作对,而是我从小受别人的气,自我保护意识比较强,谁要对我使坏,我就会毫无顾忌地反击。所以,每当你指责我时,我都会条件反射地项撞,还请你原谅。”硬中带软,虽然妥协,却不示弱。他的这番话明显就是告诉赵玉兰:你别惹我就相安无事,你要招惹我就加倍奉还。

“嗯。”赵玉兰嘴上应一声,心里却暗暗计较,“他既然不再追究,我也没有要非要跟他闹翻。”想到这里,她说:“那你还追究我找人准备弄残你的事么?”这事搁心里梗得慌,讨个准话,就当是这场闹剧的收场,还可省下一千万人民币。

“咱们是一家人,有些事说透了就没事了,再说,我也没有受到伤害。“唐飞亚淡然一笑,“这件事就此揭过,以后谁也别提了。另外,柳絮絮认我做哥也是真的,她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需要一份亲情,更需要关怀。我伤了柳如风,反而还替他运功疗伤,令柳絮絮感动,所以,她主动来找我,要感谢我。但是,她没有把你老人家招出来,你也不要找她说这件事,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吧。”

“妈,这事你做得不对,飞亚既然不计较了,我也不想再怪你了。”吴亚玲抢了话,心里好感动,想当然地认为唐飞亚是因为爱自己而这么大度的,她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不过是唐飞亚的缓兵之计。随后,她瞧着唐飞亚说:“老公,谢谢你。”

“好了,事情说清楚了,我也就释怀了,以后不会再对你这样了。”赵玉兰说着就站了起来,盯着唐飞亚又说:“你说过的,你没有抢我女儿,那我权且相信你的话,也相信你没有打我家财产的主意。我以后也不会住在这边,只是会常来,你也别说我有心理病,我只是跟女儿相依为命久了,乍离开她不习惯而已,。ET那我就走了。”

她说走就走,唐飞亚和吴亚玲也没有相送,反正她懂武功,安全方面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场不算真诚的交谈,把一场风波暂时平息下去,一切又归于正常。

吴亚玲却百感交集,心里对自己的老公又多了一层敬意与感激,想当然地认为唐飞亚是真心实意地化解这件事,因为,她觉得他是爱自己的,有爱一要都好办。此际,她脸上还挂着泪珠珠,依在他的身上,温柔地说道:“老公,谢谢你的不计较,如果我妈妈的行为伤害到了你,我给你道歉。”

“亲爱的,咱们是一家人,我怎么会跟你妈妈计较呢。”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语,他自己都觉得恶心。他暗骂自己怎么虚伪到这种程度,明明心里还对赵玉兰千恨万怨的,却说的这么大度。

“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把我妈妈当成一家人中的一份子。”她的心情渐渐好起来了,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唐飞亚想趁机说一件事了,搂着她笑说:“老婆,你不知道你妈妈这么一闹,对我也有好处。”

“你有什么好处?”

“她要不找人来想把我打残,我怎么会认下柳絮絮那么可爱的妹妹呢。”

“你真认柳絮絮做妹妹啦。”

“这事还能说假吗?”唐飞亚语锋一转,“不但如此,我还多了一个合作伙伴。”

“谁呀?你把谁当成了合作伙伴?”唐飞亚的唇角弯起一抹饶有兴味的弧线,笑一笑,“柳絮絮有一个师姐叫柳艳丽,你认识吗?”

“见过面,却不太了解。”吴亚玲稍稍回想了一下后说:“我记得她还上过大学,好像在外地工作,你怎么会认识她呢?”

“你老妈要找他们师兄姐弟妹八人来对付我,她当然就回来啦。”唐飞亚得意地笑一笑,“但是,她被我征服了,现在想跟我合作开公司,我答应她了,说是最近几天我去做市场调查,然后再决定做什么项目。怎么合作等我找到了项目再谈。但是,却谈好无论开什么样的公司,都得让孤儿院占股份,还要大是量地用孤儿院出来的人。”

他这么说是有目的的,就是留一条后路。他暗中开家族公司迟早会大白于天下,到时吴亚玲肯定也会知道。现在借机真真假假地说一说,以后也就好解释了。

“这样很好呀,不但你自己的事业能做大,还帮孤儿院解决了实际问题。”吴亚玲很开心,为他的做法而开心,握着他的手说:“既然是对的就得坚持,放开地去做吧,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尽管开口,我会尽全力而为的。”

“暂时不需要你帮忙,只想请你帮着保秘,别把这事说出去。”唐飞亚搂着她的腰,把附在她的耳边说:“我怕横生枝节,所以,公司未成立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另外,以后我估计也不会跟你说太多,想把一切都做好后再告诉你整个过程好么?”

“好,不管你想开什么公司,不管你怎么操作,不管你跟谁合作都不用告诉我,只要让我知道结果就行了。”吴亚玲想当然地认他是担心她的老妈会使坏,他想秘密行动,便通情达理地作了保证。

“谢谢老婆大人。”唐飞亚为自己留了后路,轻松了许多,表面上也很开心,捧着吴亚玲的脸笑说:“我跟你老妈的矛盾解决了,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我会把精力放在事业上,估计就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了,还请见谅。”

他还真是别有用心,以事业为借口,为寻花问柳留足了时间,也为不回家埋下了伏笔。

“没事,男人当以事业为重。”吴亚玲也很开心,瞅着他,幽幽地叹口气,“可惜美中不足的是我这次没有怀上孩子。”她的开心是装出来的,自从知道自己不能怀孩子以后就没有开心过,但是,她在唐飞亚面前必须装出很开心的样子来。

“这事急不来,只要咱们的身体都没有问题,孩子迟早会怀上。”

“你说得对,只要咱们的身体健康,孩子迟早会有。”

唐飞亚的话就像一把无形的剑,刺得吴亚玲的心隐隐作痛。她对婚姻充满了憧憬,对幸福充满了向往,然,孩子却成了她心里的痛,这种痛将会伴随她终身,是对她身心的最重的打击。但是,她不得不自己默默承受。

“老公,我累了,想睡了。”吴亚玲怕他再提孩子的事自己会伤心到无法忍受的地步,站起身来,冲唐飞亚笑一笑,“你抱我进去吧。”她知道适当地跟男人撒一下娇会增进感情,会让他对她更加地迷恋。

“遵命。”唐飞亚打横抱起她就往房间里走,一切就像往常一样进行。

……

第二天,唐飞亚怕唐娜娜睡懒觉耽误,因为这丫以前懒散习惯了。他练完功,连早餐都没吃就下楼来了,然,却出乎他的意料,唐娜娜正在客厅跟吴占江有说有笑。一进门他就笑说:“哟,你们怎么起得这么早呀?”

唐娜娜穿得比较正规,纯绿色作正装,看起来还真像职业女性,见唐飞亚来了,她把标准的笑容挤在脸上,招一招手,“大哥快来,占江哥哥正在教我很管用的东西呢?”脸都笑成了一朵花,看来她很享受跟吴占江在一起。

“都教些什么呀?”唐飞亚也来了兴致,拢过去,往吴占江面前的纸上瞟了一眼,写得密密麻麻的看不清,又问:“这写的都是些什么东东呢?”

吴占江今天的气色不错,还稍稍有了点血色,精神面貌比平时好得太多。他难得地冲唐飞亚玩味地笑一笑,“大哥,我班门弄虎,跟娜娜讲一讲礼仪那些事,别见笑。”

“这样很好呀,我怎么会取笑呢。”唐飞亚嘴上说着话,目光却瞟向唐娜娜笑说:“娜娜,好好地跟吴经理学习,礼仪不是小事,有了习惯的仪礼用语和行为,无形中会让你的气质提高一个档次。”

曾记得,昨晚吴占江还提到过唐娜娜在气质上有所欠缺,今天就讲上了礼仪,很显然,吴占江很在乎礼仪这一块。

“大哥,以后别在家里叫我吴经理好么?”吴占江笑一笑,“我跟娜娜说过我已经把你当大哥,也让她把我当哥哥,这样一来,大家相处起来就会很快乐。”

“对呀,占江哥说得对,以后在家里就别经理长经理短的叫。”唐娜娜很开心,还要说话时门铃声响起,她也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这么早谁会来?唐飞亚先弹起来去开门。

忍气的原因

门开了,唐飞亚见来的是自己的老爸,提着大包小包,认为是帮着买吃的东西送过来,感激地说:“爸,你这么早给我们送吃的呀。”嘴上说着话,目光盯着那些包,又觉得不像是吃的东西,却不想问,反正待会就知道包里是什么东西了,也没有问的必要。

唐一山把包搁好,笑说:“不是吃的,我是从送旧院子里拿点东西送过来,主要是送你爷爷奶奶的挂像过来。”说着,便打开一只包,拿出两只小相框,分别是唐飞亚爷爷奶奶的遗照。

唐飞亚和唐娜娜赶紧过来帮着挂好,上了香,摆上供品。

唐一山见吴占江坐在沙发上盯着遗照看,便把唐娜娜支去厨房做早餐,随后把吴占江叫到遗像的前面,小声说:“占江,给你的爷爷奶奶上柱香吧。”唐飞亚在旁边听见,赶紧把占燃的香递到吴占江的面前,投上一抹意蕴心领神会的眼神。

吴占江双手擎香,眼含热泪,双唇微颤,嘴里念念有词,在唐一山和唐飞亚的相陪下上了香。这也算是让他认祖归宗了,只是不能让外人知道而已。

唐一山不想让这个顶着别人家姓的儿子太伤感,把他叫到沙发上好,说道:“占江,那块地皮的手续已经办完,我们将配合拆迁办的工作人员把拆迁工作搞好,那一片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某些方面还希望你给予照顾。”

唐飞亚在旁边听见,抢着问道:“什么时候开始拆迁?”

“快了。”唐一山应了一句,随后瞧着唐飞亚说道:“我昨晚打电话把你妈妈叫回来了,今天一早我过去拿你爷爷奶奶的遗照,跟她商量好了,把那边的一些东西处理掉,然后让她搬到这里来住。”

“不妥。”唐飞亚急忙抬起手来往下一压,“那边的很多东西都是我爷爷奶奶那会置办的,不能随便处理,有一些东西必须留下来做纪念,我妈估计也不愿意住到这里来,我还是去买一套房子让她住吧。”

唐一山说道:”你妈已经同意住到这里来了,你就别劝了。这套房是我买的,她住在这里我的罪恶感会稍减。”这句话藏在心里好多年了,就是没有勇气说出来,今天,他当然儿子的面说了,却说得没有底气。他本事不大,一生当中却惹上了赵玉兰、吴秀丽、黄一凤这三位红粉,正因为没有本事,所以低了一辈子的头。连给原配买套房都要耍心眼骗取吴秀丽的同意才敢。这儿会,他却害怕吴秀丽知道唐飞亚的老妈住过来,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唐飞亚见老爸的神色里渗着一抹怯意,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暗暗地决定帮老爸摆平吴秀丽,却不想说出来。

稍缓,他笑说:“那就让我妈暂时住过来吧,大约什么时候搬?”

“一个月之内。”唐一山瞟一眼唐飞亚后又说:“那边的拆迁费我已经表态给你姑姑了,你去说一说,让她在这个小区买一套现房,你二叔家也打算拿了拆迁费也在这里买房,以后咱们一家还可以住在一起。”

唐飞亚觉得是否跟二叔家住在一起无关紧要,倒是有必要让姑姑住过来,有事时也有一个照顾,便答应明天唐四妹的饭店开张,到时就随便说一说这事。

唐飞亚跟唐娜娜交得几句,让她安照昨晚商量好的时间顺序去办事,就是让她先随吴占江去他们的公司,然后再去买车。随后他便先出门了。

小区花园里,赵玉娜坐在一张石椅上看报纸,目光不时地往唐飞亚家住的这个单元门瞟,见他出来了,赶紧拢过来,笑说:“喂,亲爱的,我等你好久啦,我们今天去哪?”

唐飞亚心头一颤,“不能让这丫的乱叫,惹出是非来摆不平。”念头一起,把腰整直,脸一沉,“别嬉皮笑脸的,叫我唐总。”必须有态度,否则要乱套。

他干什么?很明显,他对她的称呼不满意,这是要去公司,也在外面,随时有人听见她的称呼,不能让她随便乱叫。总之,他不能跟她在外面随便乱搞。

赵玉娜随即意识到自己定错了位,连忙笑说:“唐总,对不起,我,我失口了。”嘴上说着话,心里却暗恨,“老娘迟早要正名,总有一天要在众人面前叫他做老公。”然,现在时机不到,只能忍。

对于她来说,一年前费尽苦心到吴亚玲身边工作,以及最近做唐飞亚的秘书,还有无耻地跟唐飞亚有了关系,统统都是为了实现某个计划。为了达到目标,她做了很多,也忍了很多气,所以,她必须继续忍下去。

唐飞亚又说:“如果你还想继续呆在我的身边,那就请你注意分寸。”必须警告,又怕她说出不好听的话来,又不敢把话说得太重,不疼不痒地叮嘱了一句。

“我不敢乱叫了,别生气了好么?”赵玉娜的声音很小,小到勉强能让唐飞亚听到。

“我没有生气,只是让你注意点分寸。”唐飞亚把手一挥,“我今天不去公司了,你自己过去,把这几份材料给张贵名。另外,今天有一个员工过生日,照前面那位的标准把礼物送到,让张贵名副总经理去送,就说是我的意思。”

赵玉娜不敢违命,答应一声,拿上材料就先离开了。

唐飞亚之所以要让张贵名去给员工送生日礼物,主要是建筑公司以后要交给张贵来打理,让他多跟下面的人接触,获得人心,便于管理。

随后,他上了车,拨下了柳艳丽的电话号码,通后就笑说:“师姐,有时间吗?我想跟你面谈一件事?”

柳艳丽的笑声先传了过来,清脆,清甜,随后说:“飞亚兄弟,我们正想联系你呢?”

“哟,除了你想联系我而外还有谁呢?”唐飞亚乐呵呵地问道。

柳艳丽笑答道:“除了絮絮那个淘气包还能有谁,能带上她一起跟你见面吗?”

唐飞亚想着有柳絮絮在场气氛好点,笑呵呵地答应道:“当然能啦,那我们在什么地方见面比较合适?”

柳艳丽说:“那就在情人谷的河边见面,我请你吃烧烤,不过我要现去买东西,所以,你可以来慢一点,如果你先到了,就在河里捞鱼玩儿吧。”

她说得有趣,两边都惬意地笑过后挂了电话。

蓦然间,唐飞亚感觉心情好多了,被赵玉娜火气荡然无存。

上了车,唐飞亚给张文志打了电话,说是他手上有一个项目,主要是以供应物质为主,并把柳艳丽前天说的想法讲了一遍,并约下了时间。张文志在电话中说也想到了供应物质这块,还说正准备跟唐飞亚打电话。主意相同,他们便在电话中了约了时间。

挂掉电话以后,唐飞亚开车去超市买了一堆食品、饮料等东西,随后才往情人谷方向出发。

……

唐飞亚先到福缘山庄给董玉媛送东西,却不讨好,董玉媛不让他进房间的门,隔着门说她正在做图纸,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不能让他搅了思路,让他把东西搁下自行离开。他想不到这个女人的工作劲头会这么足,油然涌起敬佩之意,不忍打扰。他不再说什么,把一些巧克力,高档饼干之类的东西放下就离开了。

他直接去了河边,到处找不见柳絮絮她们的身影,想着时间还早,人还没到,正想在河边溜达到时,柳絮絮却打电话来了,让他沿着河往里走,她们早就准备好了烧烤,就等他了。

挂掉电话,唐飞亚把车找地方搁好,便提着大包小包沿着河往里走,一直走到上次跟柳絮絮碰面的乱石堆前,才见一柳艳丽和柳絮絮在一块空地上弄烧烤,老远地就叫了一声。

柳絮絮见他来了,连忙大声招呼:“大哥,这边来,我们等你好久啦,见到你好开心!”满脸的笑,看样子很开心。

“见到你们我也很开心。”唐飞亚应得一句,紧走几步,见石板上铺着白布,摆放着不少烧烤食物和用料,还有一箱啤酒,走近后笑说道:”哟,你们弄了这么多东西进来不容易呀,累着了吧。”

柳艳丽把手上的东西搁下,抬起头来,笑呵呵地说道:“飞亚兄弟,这个你就不用心疼了,全是絮絮搬进来的,她武功好,累不着。我只负责弄熟了来招待你,不过在这种地方抬待你有些唐突,你别见怪呀。”

阳光下,她盘着头发,穿着短袖碎花休闲裙,看上去清纯而不失成熟韵味,那双眼睛更是迷人,笑容灿烂。唐飞亚朝她瞟上几眼,暗暗地嘀咕:“她不在才华方面比娜娜强太多,人也比娜娜漂亮,气质方面她在天上,娜娜只能在地上待着,我也不知道请她做副总经理是对还是错。”当然,这些事是不能说的,面上带着笑,坐到了石板上,瞅着烧烤架笑说道:”好香。”

“大哥,别忙着称赞,先说一说你今天约我们主要谈什么事?”柳絮絮心急,坐到他的身边就急火火地问道。

委以重任

柳艳丽比柳絮絮稳重,笑一笑,“絮絮,别忙着说事,先给你大哥倒一杯啤酒,让他吃点东西再说也不迟。”

“是呀,日子老长,先让我解解馋馋再说事。”唐飞亚是一个典型的吃货,肉香扑鼻,不先吃上心里发痒。

柳絮絮笑呵呵地把肉串用盘子装好,端到石板上搁好,倒了啤酒,笑说:“大哥,你就跟师姐一边喝酒,一边说事,我负责烤肉来招待你们。”她清纯,可爱,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

唐飞亚把她的可爱收在眼里,笑一笑,“絮絮,看在你可爱的份上,哥给你买了礼物,在那只红色的小包包里,你自己拿出来瞧瞧。”

“太好啦。“柳絮絮欢叫着就去把包扯开,见里面是一部手机的盒子,拿起来,把脸笑成一朵花,冲唐飞亚说道:“大哥,你真是有钱人任性,居然给我们买新款苹果手机。”

“兄妹情是无价的,一部手机算什么,收下吧。”唐飞亚见柳絮絮很满意 他自己也感到开心。

柳絮絮把手机盒子放妥,笑说:”大哥,你跟师姐说事,我给你们弄吃的。”

“嘻嘻。”柳艳丽笑一笑,“飞亚兄弟,絮絮有你这个大哥,得开心一辈子,这会儿,你让她做什么都会愿意。那我们也就不用客气了,一边享用她烤的肉,一边喝酒谈事好吗?”

唐飞亚当然愿意,笑一笑,点了点头,“那我就借花献佛,先敬师姐一杯酒。”说着就端起杯子递过去。

柳艳丽微笑着跟他碰了杯,陪他喝了一杯酒,劝了菜后笑说:“飞亚兄弟你有事就直说,跟我不用转弯抹角。”

唐飞亚觉得柳艳丽虽然是女人,却是一个爽快人,也就不想转弯,直接说道:“我在跟你们合作开公司的同时,还以家族的名誉开了一家公司,一切准备就绪,但是,我们家任命的总理能力有限,所以我想请你去带她一段时间。”

“以什么身份带?”柳艳丽没有拒绝,直接切入主题。

“副总经理的职务,你觉得怎么样?”唐飞亚见她没有拒绝,语气轻松了许多。

“带多久?”

“带到她能独档一面为止。ET”

“前期工作我不能参与,因为还要筹备我们自己公司的事务,等这边的一切定下来了,我可以长期帮你带人。”

爽快人办事就是快,几句说话就把事情说好讲妥。唐飞亚又敬了柳艳丽一酒后说:“我的家族公司是以超市连锁为主业,所以,我们这边搞物质公司的话,还可以承接下供货的业务。”

“这样更好,这是不是叫间接的自给自足。”柳艳丽忍不住开了一句玩笑。

唐飞亚笑说:“当然算啦,我在两边都占股,当然能算自给自足。”说话间,眼角轮起来瞟一眼柳絮絮,忽地冒出一个念头,笑说道:“我可以从我的股份中单独拿出几股给絮絮,让她也成为股东,也让她到公司任职,这样你们就能在一起工作了。”

柳絮絮在边上听见,连忙放下手上的活,扭过头来笑拒道:“大哥,不可以的,我又不是你们家的人,怎么能要你们家族公司的股份?”

唐飞亚把笑容敛起,神情凝重地说道:“我原本就打算把我自己从家族公司股份中所得的百分之四十用于孤儿院的经费,你又是院里长大孩子,肯定愿意跟我一样拿出这部份钱来,你是我妹,给你点股份也是应该的,更是心甘情愿的。”

柳絮絮腾地跳到唐飞亚的身边,瞧着他呵呵地直乐,“你真把我当亲妹啦?”

“当然啦,不把你当亲妹能让你进家族公司么?”唐飞亚不是脑袋发热,而是在短短的时间内想到这么做的一些好处。别的不说,柳絮絮是孤儿,给予这样的恩惠能令她感动,以后肯定会全心全意地为公司服务。再者,她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让她代管慈善这块的事情很放心,最起码她不会贪他拿出来的慈善款。更重要的是这么一来,柳絮絮会把他当成亲哥哥,他也愿意认下这个妹妹。

柳艳丽适时地凑趣,笑呵呵地倒满了两杯啤酒,递一杯在柳絮絮的手里,笑一笑,“嘻嘻,这么好的事值得干一杯,来,我给你们倒酒。”

柳絮絮话下手上的活,笑眯眯地端起杯子,递到唐飞亚的面前说道:“喝了这杯酒,你就是我亲大哥了,以后都听你的。”

唐飞亚还真不是玩笑,也不是纯粹的利用柳絮絮的感情来图利,主要是喜欢柳絮絮这个小姑娘。他跟她干了杯,掏出两千块钱来做礼物,还表态明天就带她去见老妈,还要去会亲戚。他要让自己的老妈也认下柳絮絮这个女儿,还要让亲戚们知道这事。这么一弄,倒像是从孤儿院认养柳絮絮一样,只不过柳絮絮不用养了。

接下来,唐飞亚向柳艳丽讲了唐娜娜的知识结构,还补充说:“我这位妹妹虽然理论知识有限,但是好学,还希望你多多地教教她。”

柳艳丽说:“其实是否成为一个成功的管理者,知识不起决定性作用,态度摆在首位。有了好的态度一切都好办,我会尽力帮她的。”

柳絮絮在旁边插话道:“大哥,你带我去见见这位姐姐,如果可以,我也去帮她。”

“你能胜任什么样的工作?”唐飞亚对柳絮絮不是太了解,趁机问问,也好知道这位妹妹有什么能耐,以后也好给她安排合适的工作。

“她武功好,当保安队的队长最合适。”柳艳丽纯粹开玩笑,不过随后语锋一转,“不说笑啦,飞亚兄弟,你的这位妹妹可是有专科文凭,还有会计证,只不过没有从事过相关的工作,你可以帮着安排她在财务岗位先实习,找一个资深财务人员带她一段时间,以后就能委以重任了。”

我不用实习的,孤儿院的账一直都是我管,从来没有出过任何问题。“柳絮絮骄傲地笑一笑,“大哥,如果你信得过我,就让我帮你管钱,包管帮你管得好好的。”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我正缺这方面的人材。”唐飞亚此时的心境只能用狂喜来形容了。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要想把事业做大做强,财务这块一定要有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委以重任。家族公司这边,他倒是委以自己的三婶董玉丽负责,但是,他对董玉丽还是不太信任,如果把柳絮絮放到董玉丽的身边,那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所以,他想不开心都难,接连干了三杯啤酒。

随后,柳艳丽又说:“飞亚,你把娜娜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自己去找她。”

“不用我介绍吗?”唐飞亚笑问道。

“不用,我会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样一来,会让她更好地记住我。”柳艳丽的双眼里旋起一抹自信,笑一笑,“放心,如果我没有本事获得她的尊重,那就不足以让你这么信任了。”

柳絮絮在旁边凑趣道:“大哥,你放心,师姐很要本事,她敢夸这样的口,肯定有把握摆平那位娜娜姐。”

“那就太好了。”唐飞亚把唐娜娜的联系方式给了柳艳丽后笑说:“但是,待会你还得跟我去见另外一个人。”

“又要见谁?”柳艳丽笑问道。

唐飞亚把自己跟张文志之间的关系,以及认识过程,委以的任务都一五一十地说了遍。

柳艳丽听完后笑说:“巧了,我跟这位哥们以前关系不错,很谈得来。他妈妈是在孤儿长大的人,一直把孤儿当娘家,孤儿院入股的公司他肯定上心经营。这样吧,待会你不用去,我直接去跟他面对面地交流,我和他先把公司的相关事宜和流程定下来,你只管摆足投资人的架子来拍板就行了,这样显得你更有尊严。

“太好了,这回我就省心啦。”唐飞亚高兴得手舞足蹈,这样的好事上哪找,看来这回是真找对了人。

柳艳丽忽地想语锋一转,“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还希望飞亚兄弟你能答应。”

“师姐有事尽管说。”唐飞亚欣然表态,心头却乐得不行。

柳艳丽说:“这边的公司我想大量地用孤儿院出来的人,希望你能同意。”

“可以呀,我就是这么想的。”唐飞亚没有说谎,他原本就想帮着解决两家孤儿院的就业问题。

“那就好,待会我去见张文志,先把项目确定下来,然后我配合他去把相关系手续,以及筹备工作做好。”柳艳丽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以后又说:“不过,飞亚兄弟,你得先拿出点钱来作为前期费用,我可没有钱垫付一些必须的费用。”还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这个没问题。”唐飞亚爽快地答应一声,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柳艳丽面前说:“这张卡上有一百万,你收下,怎么花你决定。”

柳艳丽笑说道:“嘻嘻,这么多钱,别交给我,给絮絮吧,我要用时从她那里支,让她把账做好就行。”

正在这时,柳絮絮突然说道:“师姐,别说了,把你们的银行卡先收起来,师父来了,莫非是来找我们回去的么?”

原来是亲妹妹

唐飞亚听说柳絮絮她们的师父来了,连忙把银行卡塞进柳艳丽的手中,急声吩咐:“收好。”话刚说完,身边的柳絮絮已经跑去迎师父去了。他这才有时间扭头去瞧她们的师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意外,唐飞亚意外地瞧见了柳絮絮的师父柳之洋居然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齐耳短发,一对眸子炯炯有神,身材微丰,穿着普通,就像一个普通的农家妇女,面呈慈祥,怎么也不像一个身怀绝技的民间高人。他忍不住念叨一句:“她们的师父怎么会是女人?怎么会有一个男人的名字?”

他的声音虽然小,旁边的柳艳丽还是听清楚了,她笑一笑,“我师父本来就是女人,谁跟你说过她是男的吗?”

他微愣,的确没有人跟他说过她们的师父的性别。他也只是凭名字做的判断,事实证明,耳听为虚,连性别都必须见着人才能确定。

那边,柳絮絮挽着师父的手臂,满脸的灿烂笑容,小声说:“师父,站在师姐旁边的那位就是唐飞亚,他武功好高的,如风师兄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好善良,一心想着做慈善,还认我做妹妹,待会你别为难他好吗?”

柳之洋没有回应徒弟的话,也不笑,缓缓地直往前走,一直走到唐飞亚的面前,声音低沉地问道:“你就是唐飞亚?你就是唐一山的儿子?”

“不错,我就是唐飞亚,请问,你认识我爸吗?”一抹疑惑划过心扉,唐飞亚面上挂笑,心头却暗暗计较:“她怎么刻意要提我爸?难道……”他无法知道柳之洋为什么要刻意提自己的老爸,但是,他却知道柳之洋认识作为吴家女婿的老爸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认识反而有点奇怪了。

柳之洋没有马上回答唐飞亚的问题,双手分前后招一招,把两个徒弟招来站在两边,柳艳丽居左,柳絮絮居右,师徒三人在阳光下直面着唐飞亚。很显然,柳之洋有非常重大的事要对唐飞亚说。

柳絮絮笑说:“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唐大哥说吗?”

柳艳丽也小声说道:“师父,太阳好辣,能不能坐下说话?”

“没事,柳阿姨你有话就说,。ET”唐飞亚心里明白柳之洋肯定有话要说,倒也坦然,站着听也没事,就算是练站功。

柳之洋说:“唐飞亚,你知道絮絮为什么喜欢来这里吗?”

出乎意料的一个问题,唐飞亚想不到她会问出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但是,他还是笑答:“这里安静,适合练功。”

“絮絮,告诉你大哥你为什么喜欢来这里。“柳之洋的语气生硬,神情里泛起一抹悲戚。

柳絮絮那对眼里泛起一丝湿意,瞟一眼唐飞亚后把头低下,哽咽似地说:“二十一年前的今天,师父就是在这堆乱石中把我捡回去的,我都怀疑自己真的是从石头缝里迸出来的野孩子。所以,我爱到这里来玩,这里就像我的家一样。”

原来如此,唐飞亚虽然听明白了,却不明白柳之洋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件事,他“哦”了一句,没有说话,期待着下文。

柳之洋说:“不是二十一年前,准确地说是今天满二十一年,进入二十二年的第一天,因为我把今天定为絮絮的生日,她今天进入二十二岁。”说得的有点哆嗦,给人的感觉是没有必要说得这么详细。

“絮絮,祝你生日快乐。”唐飞亚顺口迸了一句,却觉得太没有必要了,因为今天只是捡到柳絮絮的二十二周年,并不是她的生日。

柳絮絮还是抱抱拳头,说一句:“谢谢!”

“别忙着恭喜,我还有事说。”柳之洋的右手一抬一压,神情冰冷,幽幽地叹口气,“絮絮,你一直问我你的亲生父母是谁?那我现在告诉你吧。”

“师父,你真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吗?”柳絮絮好激动,扯着师父跳着脚问道。

柳之洋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盯着唐飞亚答非所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赵玉兰对付你,还准备要把你打成残疾吗?”

她为什么要转移话题?另外三人都不知道原因,都怔怔地瞧着她。

“为什么?”唐飞亚心里的疑问好多,却不能问得太多,只能顺着她的话题来问。

柳之洋幽幽地再叹口气:“因为我恨你的亲生父亲唐一山,他就是一个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东西,他重男轻女,二十二年前,我在这片山石后看着他把一个小女孩子扔在乱堆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更恨他明明二十多年前就跟吴秀丽混在一起了,他居然还赖在你妈妈的身边不离婚,并且,他还同时跟黄一凤鬼混。他十年前才正式倒插门到了吴家,但是,却在这之前做下了几桩不可饶恕的罪过。”

“啊——”

唐飞亚震惊得睁大了眼睛,不难明白了,如果没有猜错,柳絮絮应该是唐一山和吴秀丽的孩子,连时间的错位柳之洋都说得一清二楚。

此际,柳絮絮满眼的茫然,大脑一片空白,红唇微微蠕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唐飞亚瞬间便冷静下来,默默地把黄一凤曾经说过的那些事回忆了一遍,这才想起黄一凤当时跟他说时,根本就没有明确时间,也就是没有把他老爸分别跟某位女人有那事的时间说清楚。此际,他才清楚地知道老爸娶自己的妈妈之前感情生活就已经很乱了。一时间,他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柳之洋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依然盯着唐飞亚说:“正因为我恨你爸,便理所当然地认为他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样的误解来源于你娶了豪门私生女吴亚玲做老婆,给我的第一反应是你跟你的父亲一样混蛋。但是,前天晚上,吴思槐把你的详细情况告诉了你,这才明白你跟你的父亲完全不是同一类人。所以,我决定今天把一些事的真相告诉你,也让你跟絮絮兄妹相认。”

“你, 你是说絮絮是我的亲妹妹?”答案其实已经很明白了,唐飞亚却还想让柳之洋说出来。

“嗯。”柳之洋的睫毛一垂,“你们都没有猜错,絮絮就是唐一山和吴秀丽的私生女,然而,那时吴秀丽还是王易风的妻子,后来,吴秀丽玩了一个小把戏,居然让黄一凤介绍她和唐一山认识,其实,她和唐一山认识在前。她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谁算计谁我也不清楚,也许只有唐一山自己说得清楚。絮絮,你面前的这位就是你的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但是,这件事还没有到公开的时候。”说完,转身就走。

唐飞亚和柳絮絮都呆了,不去管离去的柳之洋,对视着,四目含泪。

柳艳丽是局外人,虽然震惊,却一直清醒,赶紧追上师父,小声问着什么。柳之洋没有停步,小声说着话。

此际,唐飞亚缓缓地移向柳絮絮,近了,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原原来你就是我的亲妹妹,我,……”

“哇”地一声,柳絮絮哭着扑进唐飞亚的怀里,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

唐飞亚轻抚着她的背,哽咽似地说:“亲情是天生的,咱们第一次见面就彼此感觉很亲切,难道不是吗?”

柳絮絮哭得说不出话来,以前,她一直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问问自己被抛弃的原因,然,今天,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却是那么地难过。她万万想不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一个特别混蛋的人,也想不到她的妈妈居然是吴秀丽。她对唐一山和吴秀丽都比较熟悉,以前,还真看不起这对豪门夫妇,每次在孤儿院见到他们都不怎么喜欢。命运弄人,一对她不喜欢的男女却是她的父母,老天爷真会跟她开玩笑。此际,她只想痛哭,把心里的委屈与不满统统哭出来。

唐飞亚已经猜到柳絮絮被扔掉的理由,那时,吴秀丽还是有夫之妇,她的丈夫王易风也不是善与之辈,一旦让他知道女儿不是亲生的肯定不会善罢干休,吴秀丽干脆就让他的老爸把孩子拿来扔掉,不给王易风去做亲子鉴定的机会。一切的一切,不用怀疑,不用猜测,很明显地摆在哪里。但是,他也能肯定一点,他的老爸和吴秀丽也许不知道这个孩子还活着,因为柳之洋不会说。

这个妹妹的遭遇实在太凄惨,他决定以后好好地待她,替父亲弥补她。他轻轻地扶着她的背说:“絮絮不哭了,我以后会好好地待你,也请原谅我们的父亲,他也身不由己。”

“我恨他们。”柳絮絮抬起头来,满脸的泪,眼睛都哭肿了,瞧着唐飞亚吼:“他们为什么要生下我?”

“别激动。”唐飞亚实在找不到话来说了,只能这样安慰。

幸好,这时柳艳丽回来了,小声说道:“飞亚兄弟,你扶絮絮坐好,我有话跟你说。”

她要说什么?准确地说柳之洋要让她转告诉什么话?

秘密中的秘密

唐飞亚扶柳絮絮坐好,扯纸巾帮这位亲妹妹擦干眼泪,然后冲坐在对面的柳艳丽说道:“师姐,你有话就说吧。”

“哎!”柳艳丽微微叹口气,“我师父说是否让絮絮认亲,你这个当大哥的看着办,一切由你来决定。还说唐一山和吴秀丽不知道絮絮还活着,师父没有告诉过他们。”

“我不要认他们。”柳絮絮哽咽着反对,绾着发,头又落在了唐飞亚的肩上,轻咳一声,“我有一个亲大哥就够了,那样的父母不认也罢。”

“别说赌气话,乖。”唐飞亚心里好难受,是为自己的老爸感到难受,子女都不想认的人还有什么好的。然,此际,他需要安慰好这位妹妹,如果可以,他会尽力劝柳絮絮认父母。他大胆地猜测吴秀丽当时扔掉女儿也是迫不得已,就算这个女人再无情,母性应该还在。现在,吴秀丽的情况和当初完全不一样,应该会认女儿。但是,他还不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柳絮絮,得先去试探一下吴秀丽的口风再决定。

柳絮絮觉得这位大哥的肩膀好宽厚,好温暖,他不让她说话,她真的不再说话。

柳艳丽说:“飞亚兄弟,不管絮絮是否认父母,我希望你以后好好地待絮絮好吗?”

“请放心,我一定待她很好,明天我会跟我的妈妈说明情况,让我妈妈先认她做女儿。”唐飞亚想当然地认为得先让柳絮絮得到母爱,这样会对她的心理起到慰藉作用。

“太好了,我愿意认你的妈妈做妈妈。”柳絮絮抬起头来,似哭似笑,扯着唐飞亚的手说:“你不许赖,明天就带我去见妈妈好么?”

“你不再哭的话,我可以考虑带你去见妈妈。”唐飞亚想让气氛变好一点,想让妹妹情绪尽快好起来,强制性地露出笑容,开上了玩笑。

“絮絮,别伤心了,你跟亲哥哥相认值得高兴。”柳艳丽趁机说笑一句,端起杯子来晃一晃,“来,为了庆祝你们兄妹相认干一杯。”

“我,我没心情喝酒。”柳絮絮把杯子抓在手中,却不想碰,她还想哭。

唐飞亚赶紧安慰:“絮絮,师姐说得对,咱们兄妹相认就应该高兴,那些不开心的事别去想,好吗?”他也把杯子凑过去要碰。

“听人劝,吃饱饭,那我就不哭了,陪你们喝一杯。”柳絮絮天真可爱,小孩子心性,说不哭就不哭。碰了杯,喝了酒,她的心情好了许多,又去加柴烤肉。此际,她伤心过后感觉很幸福,这样的幸福来源于有了一个哥哥,这个哥哥能干,对她好,亲善,蓦然间,她有了一种归宿感。

柳艳丽又冲唐飞亚说:“飞亚兄弟,师父让我转告你,她已经跟赵玉兰说好讲妥,退了单,那笔交易不复存在,她说过几天再跟你商量大计。”

“什么大计?”唐飞亚心情不算好,问这句话时没经过大脑,顺口就问了出来,话一出口就想到了答案了。

柳艳丽说:“你的新公司要让我们占股,师父当然得好好地感谢你一番,要跟你商量怎么做才能把公司做好做强。”

“哦,原来如此。”唐飞亚语锋一转,“那她答应让你去做我们家族公司的副总经理么?”

“这是我自己的事,师父不会干涉。”柳艳丽笑一笑,“不过,如果我做得不好她会骂的,所以,我不敢不做好。把你妹妹的联系方式给我,等我见过张文志以后就去找她谈谈。”

唐飞亚把唐娜娜的联系方式给了柳艳丽后又说:“我觉得还是我带你去见她好一点,免得吓着娜娜,她可没见过什么世面。”

“这个不用,我要以特别的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要让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跟我见面的场景。”柳艳丽神秘地笑一笑,“放心吧,无论是娜娜那边,还是张文志这里我都能帮你摆平。这两家公司我都帮你筹备前期的准备工作,注册,招聘员工,制定管理制度,人员培训……等等事宜我全包干,你只管出钱就行了。”

她大包大揽,正中唐飞亚的意,这样好省事。想了想后,他说:“太棒了,我落得轻闲,为了让你支配资金方便,明天我去单开一个账户,并交给絮絮管理,以后你需要资金时直接找絮絮就行了。”

“大哥,你真放心把钱交到我手里么?”柳絮絮的心情已经好转,拿着肉串挪过来,盯着唐飞亚笑说:“你不怕我卷款走人么?”

“你是我亲妹,我不信你信谁呀?”唐飞亚玩味地笑一笑,“就算你真做出那样的事,我也认了,裁在自己亲妹妹的手里,我还能怨谁,只能怨自己的命苦喽。”

“嘻嘻。”柳絮絮笑一声,“放心,我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

柳艳丽又说:“供货公司的股东除了张文志而外还有谁?”

唐飞亚如实说道:“还有一个叫董玉媛的女人,我现在正帮她修别墅,也是她的主意开这家公司的,算是发起人,但是,她会拿出一大笔资金入股。”

“飞亚兄弟,你了解董玉媛这个女人吗?”柳艳丽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又说:“这个女人有着不寻常的身份,希望你考虑清楚以后再决定是否拉她入股。”

“师姐你认识她吗?”唐飞亚觉得自己这句话等于白问,应该说白痴才会这么问,柳艳丽如果不认识董玉媛的话,也不会那么说了。

“我不但认识她,还知道她隐名埋姓的目的。”柳艳丽冷笑一声,“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在你面前把她自己的身世编得很凄惨,或是什么穷家女,或者说她是被父亲抛弃的可怜女,更有可能把她自己说得很可怜,还有可能说她有一个什么弟弟之类的事。”

“难道师姐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吗?”唐飞亚心头一颤,“难道董玉媛真的跟我编了瞎话么?难道她说的那些事都不存在?”

柳艳丽说道:”她的爸爸的确姓董,她妈妈姓马。她的爸叫董世龙,董世龙的故事很长,我只知道他曾经是一家商场的老板,后来,这家商场却归了赵玉兰,准确地说应该是他的商场被赵玉兰阴谋吞掉,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清楚。飞亚兄弟,你现在是赵玉兰的女婿,董玉媛却要跟你合作开公司,请慎重,你最好把她的真正目的搞清楚才行。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不管她前面跟你说了什么都是假的,她根本不可能跟你说实话。”

这席话,犹如晴天霹雳,把唐飞亚震懵了。稍缓,他才回过神来,细细地回想了一番董玉媛的言行,不想还不觉得,细细一想,还真觉得有太多的疑点。他摇头叹气,“是呀,她的言谈举止太异常了。”

柳艳丽又说:“据我所知,她现在好像做某位官的三,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傍的这个男人跟赵玉兰有仇。因为她一心想从赵玉兰和吴亚玲这对母女手里把原本属于她爸爸的商场夺回来。她接触你也有这样的目的,希望你去弄清楚,别稀里糊涂地成为她复仇的工具。”

唐飞亚想不到董玉媛还有这么复杂的背景,真悲哀。如果今天柳艳丽不说,他不可能把董玉媛往这样的身份上扯。一时间,他懵了,呆了,傻了。

柳絮絮烤好了肉,坐到他的身边,却冲柳艳丽说:“师姐,你是说这个董玉媛是那位董世龙董伯伯的女儿对吗?”

闻言后,唐飞亚缓过神来,柳絮絮能这么问,还叫得亲切,看来这位董世龙应该口碑不错,便问道:“絮絮,你认识这位董世龙吗?”

柳絮絮把肉串放到盘子里,瞟一眼唐飞亚后说:“我们两家孤儿院的孩子都认识他,他以前经常给我们送东西,是一位好人,可惜身带残疾。”

柳艳丽抢着说道:“不错,这位世龙就是董玉媛的父亲,他的确是一位好人,但是,他能成为好人却有点曲折。”

这是什么说话,成为好人有什么曲折的?

唐飞亚和柳絮絮都把目光锁在柳艳丽的脸上,希望她能说得更详细一些。然,柳艳丽却说:”关于董世龙的事我知道得太少,飞亚兄弟,你要想知道详情,那就去问我师父和吴恩槐阿姨,她们两位也知道他跟赵玉兰之间的恩怨,我知之甚少。”

搁以前,唐飞亚对董玉媛的身世不会感兴趣,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不但跟董玉媛有男女之实,还要成为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涉及到赵玉兰和吴亚玲这对母女在其中,太多的事,他必须要去弄明白。

稍缓,他说:“你们尽快促成我跟你们的师父面谈一次好吗?”

柳絮絮笑说道:“大哥,你放心,只要想见,我随时可以带你去见师父。”

柳艳丽挥手止住柳絮絮,若有所思地说道:“飞亚兄弟,在你跟絮絮去见我师父之前,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信息提供给你。据我所知,董玉媛还有一位姐姐叫马玉琴,好像是吴占江的老婆。”

“啊——”

隐藏得很深的秘密

柳艳丽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唐飞亚张大嘴,心微颤,马玉琴居然是董玉媛的姐姐,她们家的商场居然被赵玉兰吞掉,这些事,这些人,他怎么之前一点都没察觉出有问题,难道是她们隐藏得太深。

柳艳丽不像开玩笑,这事也不能随便开玩笑,如果这些事是真的,那么董玉媛接触他肯定是有目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利用他夺回商场。但是,他又转念一想:“赵玉兰用非正常手段夺了人家的产业,人家现在反夺也是情有可原,老子要把这些事弄明白。”

他还觉得柳艳丽应该对董玉媛的老爸董世龙很熟悉,便问道:”师姐,你说的这些事让我震惊加意外,实话实说,马玉琴曾经是我的前女友,据我所知,她的妈妈一直一个人带着她,并没有听说她有一个妹妹呀。”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马玉琴还是王易风的女儿,王易风交待他照顾马玉琴时也没提到过董玉媛。这些事,真的扑朔迷离,搞得他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柳艳丽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秀眉微蹙,红唇微启,”飞亚兄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马玉琴随母姓,她的妈妈叫马素芬,当年,她爱上我们孤儿出去的一位孤儿,叫王易风。后来,王易图跟吴秀丽结了婚,但是,王易风离开时,马素芬已经怀孕,怀的就是马玉琴。为了不让孩子没有爸爸,马素芬就嫁给了同村人董世龙。董世龙和马素芬后来就有了董玉媛这个女儿。但是……”

“但是什么?”唐飞亚问得急切,这可是王易风所讲的故事的补充,他着急地想知道下文。

柳艳丽面色凝重,心头却暗暗嘀咕:“师父让我把这些事告诉他,看来真有很大的原因,那我就说详细一点。”想到这里,她反而不急着说了,提起一瓶啤酒,摇一摇,“飞亚兄弟,我说得口渴,陪我喝一口酒再说行么?”

只要她愿意说完这个故事,唐飞亚当然愿意陪她喝酒。

他也抓起一瓶啤酒,递过去跟她的瓶子碰一碰,玩味地笑一笑,“陪你喝酒可以,我先说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这件事能说多详细就说多详细;第二,以后别叫我,安太多,听起来累,叫我唐师弟,或者亚亚就可以了。”亚亚这种叫法还没有人叫过,如果柳艳丽这位美女师姐叫出来肯定既亲切,还中听。

“亚亚,嘻嘻,这名字不错,来,干杯。”柳艳丽又把瓶子往前递,碰了一碰就仰脖喝酒。

她喝酒的架势非常豪爽,唐飞亚肯定不敢磨蹭,也对着瓶子就喝。

一瓶啤酒下肚,唐飞亚咂咂嘴,笑一笑,“这回该把但是后面的内容说出来了吧?”

“当然啦,你都陪我喝了酒,我能不说么?”柳艳丽笑一笑,“但是,王易风离开马素芬以后,知道了马素芬又嫁了男人,气不过,就把董世龙打成残疾,并轰他离开马素芬。董世龙离开时马素芬又怀上孩子,这个孩子就是董玉媛。”

“后来呢?”唐飞亚知道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适时地追问了一句。

柳艳丽额头沁汗,抹一把,把脸颊上的发丝轻轻地一挑,“后来王易风知道了董世龙娶马素芬的原因,觉得他自己做得太过份了,便找上门去道歉,并拿出钱来让董世龙做生意。当时,他们村有一位叫赵起阳的人在滨龙市这边开酒店,便帮助董世龙收购了一家商场的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这笔钱是王易风出的。但是,不知道后来是什么原因,赵玉兰逼得这俩把酒店和商场的股份转让出来,从此,赵玉兰就成了商场和酒店的大股东。酒店更是成了她们一家的产业,商场还有其他人持股。我知道的也这就这么多了。至于你刚才问过我是否跟董世龙熟悉,我现在一并回答,我跟董世龙和赵起阳都有过几面之缘,聊得不是很多,知道他们的一些事。”一口气把这些事说完,她便吃肉串下酒。

唐飞亚听完后感概颇多,最直接的感觉就是自己真的卷入了一个是非窝,这些是非都是赵玉兰招来的,他是赵玉兰的女婿,很自然地就成了董玉媛和赵起阳的家人利用的对象。还有,黄一凤一家是赵玉兰的对头,马玉琴榜上黄致富也是出于同样的目的。理顺这些事,他忽地又暗暗计较:“赵起阳的家人没有有盯上我的?”想到这里,一个可能性倏地冒了出来,急声问道:“师姐,赵起阳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柳艳丽稍稍回忆了一下后说,“这个我倒没有刻意问过,只是有一次我们几个老乡聚会,我听他在卫生间的过道打电话,叫了一声‘玉娜’,我好奇,问了问,他说他的女儿叫玉娜。照这么一推,他的女儿应该叫赵玉娜。”

“大哥,你的秘书就叫赵玉娜呀,莫非是赵起阳的女儿么?”柳絮絮拿着肉串挪过来,瞧着唐飞亚又说:“莫非她给你做秘书也是想利用你?”

“估计被絮絮言中了。”唐飞亚苦笑一声,“原来她处处妥协是这个目的,哎,我怎么成了别人报复赵玉兰的跳板了。”

“亚亚,我有一句肺腑之言,希望你能采纳。”柳艳丽神情疑重地说道。

“师姐,有话就直说。”唐飞亚非常愿意听柳艳丽说话。

柳艳丽的眼里划过一抹憎恶,红唇微微蠕动,“赵玉兰耍阴谋、玩花招窃取别人的产业实在没有道德,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就算现在董玉媛和赵玉娜接触你是有所目的,还是想请你装憨,别问别管,任由她们去跟赵玉兰明争暗斗好吗?”

唐飞亚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这事还真不应该管,赵玉兰谋夺了人家的产业,这事本来就不道德,赵玉娜和董玉媛无非是想利用他这个赵玉兰的女婿做个跳板,那就让她们用吧。但是,他却觉得卷入赵玉兰的是非中有点不能接受。幽幽地叹口气,他说:“师姐,我可以什么都不问,也可以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也难过,也惶恐。”

“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柳艳丽笑问道。

唐飞亚提起一瓶就喝一大半,又从柳絮絮的手中拿过一串肉来咬一块,吃完后才说:“我吃了人家吴家的肉,现在,别人又盯上了我的肉,因为我是赵玉兰的女婿,人家想利用我也没有办法,谁让我是她的女婿呢?”这些话充斥着无奈与不满,却说得含含糊糊,不明不白。

柳絮絮说道:“哥,咱们喝酒,别为别人的事而烦恼。”

柳艳丽说:“絮絮说得对,你现在就以平常心面对赵玉娜和董玉媛,但是请注意,你跟董玉媛的合作一定要隐秘,不能让赵玉兰知道,否则你将会有大麻烦。”这句还真说到了点子上,赵玉兰能吞别人的酒店和商场,肯定会阻止人家的子女反弹。

“师姐,我有分寸。”唐飞亚想笑,却笑不出来。此际,他好后悔,后悔娶了吴亚玲做老婆,后悔主要是因为有一个麻烦缠身的丈母娘。他向来不怕麻烦,却为一个阴险狠毒的人分担麻烦觉得不值。

柳艳丽站了起来,笑说道:“亚亚,你和絮絮刚刚相认,多聊会,我先走了,去找张文志聊聊,另外,如果可以,你让董玉媛来找我,最好让她和张文志一起来跟我商讨新公司的事宜。董玉媛想帮父亲东山再起,她跟你的合作应该是真心实意,不管她之前做过什么,但是,她是一心想做事业的,值得信任,希望你把握好分寸。”

唐飞亚郑重承诺道:“师姐放心,我会做好这些事的,那你先去跟张文志聊一聊吧,我晚一点去找董玉媛说事。”

柳艳丽又交待得几句,便先走了。

阳光下,唐飞亚和柳絮絮这对兄妹坐在乱石堆上,不去管烈日的毒辣,喝着酒,对视着微笑。

唐飞亚说:“絮絮,如果可以,我想让你搬去跟我一起住,可以吗?”

他觉得既然认了妹妹,那就不能让她居无定所,带她回家住是理所应当的事,否则良心不安。

“大哥,我倒想跟你住在一起,但是名不正,言不顺,人家会怎么说,吴亚玲会同意么?”柳絮絮也想跟大哥住在一起,但是,她不得不为这位大哥的处境考虑。

唐飞亚想了一想,反正以后要让柳絮絮任新公司的会计,那就让她暂时跟唐娜娜住在一起,也好增进这两姐妹的感情,以后再想办法给柳絮絮买一套房。想到这里,他说:“絮絮,我让你跟一位姐姐住在一起,你愿意么?”

“这位姐姐是谁呀?”

“就是师姐帮带的那位娜娜姐,是二叔家的女儿,你愿意跟她一起住么?”

“她又不知道我是妹妹,对我不好怎么办?”

“你的身份可以让她知道,我会跟她解释清楚,并请她保秘,你觉得怎么样?”

“这样好倒是好,哎,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光明正大地认祖归宗呀?”

困难的相处

柳絮絮想认祖归宗,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也不难办到。

唐飞亚觉得必须帮着达到她的心愿意,否则他自己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他认真地想了一想后说:“絮絮,这样吧,你别急,今天先跟我住过去,然后我想办法让爸认下你这个女儿,然后你的身份就能公开了,到时取一个姓唐的名字,再上我们家的户口,这样一来就完美了。”

“我不想认爹。”柳絮絮把嘴一嘟,“也不想认妈,只想认祖宗和大哥。”

“哎——”唐飞亚知道这个妹妹心里的怨有多深,幽幽地叹口气,“絮絮,不管如何,你都是爸爸的骨肉,他以前的确做错了很多事,但是,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作为子女,我们要给予原谅和理解,好吗?”

“你恨过他吗?”柳絮絮答非所问,只是想知道这位哥哥对老爸的情结,也许只是把他的想法作为一个参考。

“恨过,还非常恨。”唐飞亚摇头叹气,“那年,他无情地抛弃我和妈妈,我恨他入骨,但是,再相见时却恨不起来了,还觉得他很可怜,所以,我接受了他的弥补。”

“那,那我也考虑原谅他吧,但是我得找他问问当初为什么要把我扔掉。”柳絮絮的头缓缓地落在唐飞亚的肩上,幽幽地叹口气,“但是,有你这么一位好大哥,我就心满意足了。”

唐飞亚摸一摸着她的头发,笑说:“你这么可爱,人见人爱,我想爸爸知道了真相肯定很高兴。”

“我可爱吗?”

“很可爱。”

”嘻嘻,我也觉得自己很可爱。”

“哈哈,你笑起来更可爱。”

“谢谢大哥的夸奖,那我给你烤肉吃,吃饱了我们也该出去了。”

接下来,唐飞亚和柳絮絮欢喜地聊着,烤肉来吃个饱,喝了不少的酒,随后才沿着旧路回去。

出来后,柳絮絮说是要先回一趟孤儿院,有些事要跟师父交待,约好晚一点再回来。唐飞亚让她开车回去,他自己却骑柳絮絮的摩托车去工地。

唐飞亚到了工地上,了解过工程进度,给工人们散了一圈烟就去了福缘山庄。

董玉媛依然把他拒在门外,他却不急不催,到前台要了一壶茶,独自在这家山庄后院的葡萄架下坐着喝茶,还让服务员准备酒菜。

今天,他非常开心,认了妹妹,还了解到赵玉娜和董玉媛的真实身份。此际,他在琢磨以后怎么跟董玉媛相处。这是一个有深仇大怨的女人,更为关键的是她接触他的目的非常明显,就是拿他做跳板报复赵玉兰和吴亚玲对母女,当然,她的终级目标是夺回她们家的产业。

原本他只是一个局外人,赵玉兰夺赵家的酒店、抢董家的商场都跟他毫无关系,但是,他却阴差阳错地娶了吴亚玲,令他身不由己地卷入了这个充满阴谋的是非窝,然而,王易风的存在,让他无法袖手旁观这场没有硝烟的商场之战。

董玉媛和马玉琴这对姐妹跟王易风有着扯不断的关系,他跟吴亚玲又是结发夫妻,到底帮谁,偏向谁,他无法决定。但是,他却知道天理自有公论,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赵玉兰做了太多的缺德事,这些事总会有一个结果,这个结果也许是皆大欢喜,抑或是鱼死网破,总之,他觉得必须把自己摆在一个正确的位置。

也许,柳艳丽说得对,就是让他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更不要捅破那层窗户纸,一切都让它按着规律去发展,他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可以了。

思着想着,他有了主意,在这起争斗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下午的十六点,随着:“吱呀”的一声开门声,董玉媛的房门开了,她穿着凉裙站在门边,伸个懒腰,冲唐飞亚叫道:“喂,我好累,你来帮我按摩按摩。”双手一伸一展,胸更隆更高更诱人。

唐飞亚朝她的胸瞟一眼,暗暗地乐呵,“这娘们想干那事了,不行,今天不能顺从,否则老子回家去无法跟吴亚玲亲热,得忍,得拒绝她的热情。”想到这里,他站了起来,一摇一摆地到了她的面前,盯着她的胸笑一笑,“帮你按摩可以,但是,不能有别的要求。”

“你好哆嗦,快进来吧。”董玉媛扯起他就进了房间。

房间不大不小,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张小圆桌,两把椅子,一台饮水机,圆桌上搁着茶壶和茶具,这样的摆设简单而洁净,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唐飞亚往椅子上一坐,伸个懒腰,冲她抛一个意蕴暧昧的眼神,“你的房间好干净,好香,让人一进来就想入非非。”

“那你想干嘛?”董玉媛站到他的身后,双手搭上他的肩,弯着腰,把嘴附在他的耳边吹口气,“是不是想跟我做那事了?”

“别扯,我没有那样的想法。”唐飞亚把她拉来坐好,搂着她的腰说:“别扯闲事,说正事,图纸做好了么?”

“嘿嘿。”董玉媛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坐好,露出得意的笑容,“我不做好会让你进来吗?放心吧,这两天你就可以安排那家动工了。”

“那太好了,拿来我看看好么?”

“暂时不行,我还要修改,全部弄好后再给你看,明天吧。”

“明天我估计没有时间过来。”

“干嘛呀?是不是要陪你老婆逛街呀?”

“我那有闲心陪老婆逛街,我姑姑的饭店明天开业,再怎么着我也得去捧捧场。”

“哦,那后天你来看吧。”

“行,那我后天过来。”唐飞亚正一正色,语锋一转,“我还有一件事跟你说。”

“什么事?”董玉媛的确累了,反着手捶肩部。

唐飞亚站了起来,挪到她的身后,笑说,“我一边给你按摩,一边说事吧。”

“这样最好。”董玉媛发出惬意的笑声,很享受地仰躺着。

唐飞亚一边在她的肩上轻轻地捏着,一边说:“我曾经跟你说过,咱们的公司要跟黄龙镇孤儿院合作,他们的院长非常高兴,并派出一个人来跟咱们一起策划,我想让你去见见这个人,跟她交换一下意见,你愿意去么?”

“黄龙镇孤儿院的人吗?”

“对,这个人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大学毕业,学的是企业管理专业,还在深圳某大公司干过高管,非常有能力。”

董玉媛欣然说道:“我当然愿意去跟她交流啦,把她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主动一点,约她出来聊聊。”

唐飞亚又按得几下,便撤了手,坐回去,把柳艳丽的联系方式写给了董玉媛,并说:“由于我不想让我的丈母娘赵玉兰插手新公司的事务,所以,我跟你的合作,以及跟孤儿院的合作都要暂时保密,希望你注意点,你去跟柳艳丽交流时选一个安静的地方。”

“放心吧,我向来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说事,轻易不会让人听到我跟别人说话的内容。”董玉媛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暗计较:“老娘还不愿意让赵玉兰那个老母狗知道呢。”当然,心里的话是不随便说出来的。

“这事那就说定了,咱们换个话题聊一聊可以么?”唐飞亚端起茶杯,冲她微笑。摆出轻松自然的姿态,分明就是无聊想闲扯淡。

“你想跟我聊什么话题?聊美女?还是聊帅男?”董玉媛连续工作了一天一夜,很累,本来想吃点东西就先睡一觉,但是,她见唐飞亚的谈兴正浓,不想扫了他的兴,决定陪他聊一会。当然,她对他想聊话题也非常感兴趣,最近,她正想多了解这个男人,也许闲聊比说正事容了解他的性情。所以,她宁愿牺牲自己的睡眠也愿意跟他闲扯一会。

“聊我的秘书,你愿意跟我聊么?”唐飞亚说得风轻云淡,却别有用心。他的用意很简单,董家和赵家是结盟关系,董玉媛和赵玉娜肯定认识,然而这俩丫之前相见时却装作不认识,现在,他就试着听听董玉媛怎么评价赵玉娜。

董玉媛瞧着他皱眉,心说:“这个家伙为什么要让我评价娜娜,难道他已经看出我们认识么?不行,不能上了他的当,否则我们的计划就会让赵玉兰有所知觉,那会坏了大事。”想到这里,她无所谓地笑一笑,“怎么啦?你想跟人家搞事呀?”

“别乱说啊,我只是想让你评价这个秘书怎么样?如果不行我让她走人。”唐飞亚嘴上说着话,心里却暗骂:“丫的,真能装,你不想说,我偏偏让你说。”

董玉媛不但认识赵玉娜,而且非常熟,熟得无话不说,甚至连赵玉娜去吴亚玲的酒店上班都是她出的主意,赵玉娜去做唐飞亚的秘书她也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然,唐飞亚带着赵玉娜到工地上来时,她却故意吃赵玉娜的醋,一切都演得那么像,他应该不会看端倪吧?但是,他现在让她评价赵玉娜,不评还不行的样子。

怎么办?真的要评吗?

带妹妹回家

唐飞亚觉得要让董玉媛评赵玉娜不能太认真,一认真就容易穿帮,见她犹豫,心里明白她们彼此之间不但认识,而且还很熟,熟得让董玉媛不好假评。他也不想再为难她了,笑一笑,“我只是顺口一说,评不评的无所谓。”

他不让评,她偏要评。她虽然不喜欢背后说人,但是调侃几句还行。

她微微一笑,“你那秘书有一张标准的小圆脸,比苹果还圆,比芭比娃娃的脸还可爱,单凭这张白里透红的小圆脸就绝对称得上大美女,这张脸养眼;她的身材匀称,曲线分明,胸不大不小,这样的身材吸引眼珠,令人很容易产生欲念,这样的身材有一个大作用,就是能治男人的无能,谁见到都会迅速雄一雄……”

“哈哈,你丫的真会评。”唐飞亚忍不住笑了,也打断了她的评价。

“笑个干球。”董玉媛推他一把,笑嗔一句,“你敢说你自己没有对她动心?你敢说面对她时没有占有的想法?你敢说你对她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唐飞亚坏坏地笑一笑,“我要说我对她没有动过歪念呢?”

“除非你的生理方面不正常。”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并且跟赵玉娜没有血缘关系,都会对她产生歪念。”

“哈哈,你丫的说得有点过了。”

说话间,唐飞亚见董玉媛哈欠连天,知道她困了,挪一挪,拦腰抱住她笑说:“你丫的别嘴上跑马了,瞧你困成这样,快去休息一会吧。”很显然,他不想再开玩笑了,继续说下去她肯定会说出不好听的话来。

“那你抱我过去。”董玉媛趁机撒娇卖萌,双手圈上他的脖子,嘟着嘴,微闭着眼,摆出非要他抱的姿态。

唐飞亚二话不说,抱起她就挪到床前,弯下腰,轻轻地在她的脸上吻一吻,“好好地睡一觉,我后天再来见你。”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却没有撤。

“你好像定了酒菜,我不陪你吃怎么办?”董玉媛居然还想得起这事。

“没事,我带到工地上让工人们吃。”

“不行,你不能把属于我的酒菜带到工地上,就留着,我睡一会就联系柳艳丽,约她过来吃饭,你准备好的酒菜就让我拿来招待她吧,也为我省点钱。。”

“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睡吧。”

董玉媛的双手依然圈在他的脖子上,红唇微启,“你放心,我会跟柳艳丽好好交流,然后再把张文志叫过来商讨成立新公司的方案,一切都都会以最快速度进行。”

“你对成立公司有点迫不及待了对吗?”

“有机会能成为大老板,无论是谁也无法遏制得住这种积极性,我当然想尽快成立新公司啦。”

“那好吧,你好好地睡,养足精神才能跟柳艳丽好好地交流。”

“你去吧,别管我了。”

唐飞亚轻轻地拿开她的手,捧着她的脸送上一个吻才退了出去。

出来后,唐飞亚跟前台交待了几句,吩咐的是他定的酒菜供董玉媛享用,并交了两千块押金,说是后天再来结账,无论董玉媛要加酒加菜都随她的意。山庄老板当然要服务好他这个大客户,满口应诺。

随后,他开车回到河边,找一个凉爽的地方独自喝上了啤酒。他是在这里等自己的妹妹柳絮絮,也思考怎么安置这个妹妹。正想时,他的老妈赵素琴打来电话,说是今天她要回家安排一番,把家里的事处理一下,然后就搬家。她说要成为第一家搬迁的拆迁户,这样做也是为了支持唐一山的工作。因为唐一山是吴氏集团负责拆迁工作的主管,不能让他为难。

听了老妈的话,唐飞亚心里好酸,因为从这些话里他听得出老妈还是爱着老爸的。他觉得有必要让爸妈复婚,这是他最想办成的事,也是他必须要办的事。他觉得先让老妈和柳絮絮见面,让老妈认可这位妹妹非常有必要,最起码这样做能让他的老爸感动,为复他们复婚打下了基础。

有了主意,稍缓后他说:“妈,我想跟你说一件非常重大的事,你有时间吗?”说话间,他四处眺望一遍,见没有人才放下心来。

“儿子,有什么大事就说吧,你老妈这会儿悠闲着呢。“赵素琴的心情看来不错,还跟儿子开上了玩笑。

唐飞亚压低声音,把自己跟柳絮絮相识相认的经过讲了出来,也把柳之洋捡到柳絮絮的过程一五一十地陈述一遍,最后恳求道:”妈,不管我爸和吴秀丽有多么不道德,请你先接受这个女儿好么?”是商量,是请求。柳絮絮是他的亲妹妹,却跟他的老妈没有血缘关系,要让老妈认这个女儿,那就得用求的口吻。

“哎,真是作孽呀。”赵素琴喟然长叹,好半响才说:“这样吧,我现在马上回家,你把絮絮带到我们家,老院子这边,咱娘俩先见一见,然后再想办法安置她,如果可以,我们去找你爸商量怎么让她认祖归宗的事。”

唐飞亚欣喜地说道:“还是老妈想得周到,那我马上带她过来。”

“你带她过来时注意一点,要是碰上你二叔家的人,就说是你的朋友,千万别泄漏她的身世。”

“妈,放心,我会很小心的,谢谢妈妈。”

“哟,你这个臭小子还跟我客气上了,说,为什么要谢我?”

“谢你认下了妹妹嘛。”

“哎。”赵素琴再次叹口气,又说:“都是你爸和吴秀丽作孽,絮絮是无辜的,这些年也让她受了不少的罪,你这个当大哥的要好好地待她知道吗?”

唐飞亚说:“妈你放心,我从小没有兄弟姐妹,孤独着呢,现在天上掉下一个亲妹妹,我一定会好好地待她的。”

赵素琴说:“你这样想就对了,这样吧,你把絮絮的身高和腰围大约地告诉我一下,我待会回去时顺便给她买一套衣服,算是我给她准备的见面礼。”

唐飞亚估计着报了一个数,随后就挂了电话,仰首朝天,“老天爷还是公平的,我虽然有一个窝囊废的爹,却有一通情达礼、令人尊敬的妈妈,知足了。”

他的确很知足,有这样的妈妈是最大的幸福。

随后,他打电话给自己的老爸,通后说:“爸,你在哪呢?”

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只想验证老爸是否讲信用,是否带唐娜娜和唐飞龙去买车。他的老爸做了半辈子不靠谱的男人,他希望自己的老爸最起码得是一个讲信用的人。

稍缓,唐一山的声音传来说道:“我正在给娜娜和飞龙的车办手续,有什么事吗?”

“哦,这样最好,我是怕你忘记这事,提醒一句而已。”唐飞亚不是纯粹的提醒,还有事要说,语锋一转,“爸,晚上二十二点左右你能到老院子里来一趟吗?我有事跟你说。”

他想得周到,要让老妈和妹妹有足够的时间说话,不能让任何人来打忧,二十二点再见老爸说事再适合不过了。

唐一山当然满口应诺,说是准时到达。

随后,唐飞亚又跟唐娜娜在电话上说了几句,问了买的是什么车,唐娜娜说自己的是北京现代,唐飞龙却要了一辆北京吉普,还说笑了几句才挂掉电话。

接下来,唐飞亚坐在河边的一颗树下,把鞋脱掉,脚伸到水里,清凉带来一丝惬意,困意上来了,靠在树上就迷糊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人用东西搅耳朵痒醒了。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溢满可爱与调皮的脸,不是别人,正是他亲妹妹柳絮絮。

“调皮鬼,你把我的耳朵掏聋了怎么办呀?”他笑嗔,却开心。

柳絮絮换了衣服,穿一身雪白的休闲服,还戴一顶遮阳帽,休闲而靓丽,宛若白雪天使。她把手里的狗尾巴草转一转,“嘻嘻,这么细的草怎么弄得聋耳朵,我小时经常拿这个弄如风师兄,他每次都好开心呢。”说着,她坐到了唐飞亚的身边,侧着脸,露出关于幸福的微笑。

她找到了哥哥当然幸福,还要好好地享受这样的幸福。她把头靠在哥哥的肩上,开心地笑着。

唐飞亚更开心,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妹妹,他仿佛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也重了,微微一笑,”絮絮,待会我就带你去见我妈妈,到时你别紧张,她是一个好妈妈,会非常喜欢你的。“

“她真的会喜欢我吗?”柳絮絮好开心的样子。

“我已经跟她说过你的情况,是她主动让我带你回家去见面的,她还问了你的身高和腰围,说是要给你买衣服做见面礼。”

“那我也要给她买衣服,走,咱们现在就去见她。”

柳絮絮扯起唐飞亚就往车边走,并且把唐飞亚推进副驾驶室,她要开车。上车后,唐飞亚说已经把她的摩托车送到工地上了,让她放心。

柳絮絮觉得自己的这位大哥心细,虑事周到,说话也是滴水不漏,很喜欢,一路上娴熟地驾驶,还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到了城区,柳絮絮去给赵素琴买了衣服,一些营养品,一台按摩机,这才随着唐飞亚回家。

暖心妈妈

最近,赵素琴快乐并痛苦着,还担心这事、忧着那事。快乐是因为苦了大半辈子,儿子终于成家立业,这是头等大事,如今有了结果,让她安心还欣慰。然而她也碰上了烦心事,这些事还很麻烦。

她的第一件烦心事便是事业,由于自己的儿子娶了豪门女做老婆,她也靠着这个儿媳妇完成了梦想,她的手艺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发挥。

最近,丝绸厂的生意做得很大,业务都发展到了海外,但是,她的儿媳妇最近却频频找她谈转让,就是吴亚玲非常热情地要把工厂转到她的名下,不过不是一次性转死,而是转让期为十年。她知道这种方式以如说是转让,还不如说是承包,也就是她承包吴亚玲的工厂,期间给一定的费用,十年期满,这家工厂还是属于吴亚玲的财产,只是跟转让不一样的是这十年工厂是在她赵素琴的名下,十年后再转还给吴亚玲,一来一去,变更法人,承包性质却不变。

她一直在想吴亚玲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财产转移么?她非常清楚,某些贪的官都用这种方式来转移财产,但是吴亚玲并不是官场中人。更关键的是吴亚玲还要收购吴氏旗下的天化纺织厂,并一起打包承包给她来做。吴亚玲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她最近非常忙,忙着帮吴亚玲收购天化纺织厂,还忙着办转让手续。

她有心想把这事跟儿子说一说,但是吴亚玲特意叮嘱过,这事暂时不能让唐飞亚知道。这也是她愁的地方,她无法确定吴亚玲的目的,又拿不定主意是否要跟儿子说。她总觉得吴亚玲有什么阴谋,又说不出是那方面的阴谋,这件事也成心头的一个结。无奈,只好配合吴亚玲把前面的事先办一办,然后再考虑是否跟儿子说。

今天,她忙完手上的事,正准备要回家,然后去唐四妹的饭店帮忙,然,唐飞亚的电话来了,说了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唐一山居然跟吴秀丽还生得有一个女儿。然而唐一山的吴秀丽却作孽,把孩子扔掉,也许是老天爷垂怜,让她的儿子找到了吴秀丽的女儿。

挂掉电话,她心想唐一山和吴秀丽不管有多无耻,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她作为唐一山的结发妻子,应该先接受这个孩子,就算不为别的,也为儿子找一个伴。

随后,她叫上自己的专车回到了城区,给柳絮絮买了几套衣服,一些诸如毛巾、牙刷、拖鞋、睡衣之类的东西,都是给柳絮絮准备的,她想让这个女儿常住家里,她打算替吴秀丽给予这个孩子母爱。她还去买了菜才回家。

她现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回到那条街,街坊邻居都热情地跟她打招呼,有的请她为子女安排工作,有的纯粹是来讨好拍马屁……不管这些人有什么目的,她都热情地回应。回到家时,她见中间的那堵墙已经拆掉了,站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就能看到唐二志家的一切,并能听到那边的说话声。

“哎——”她喟然长叹,小声嘀咕:“人都是势利的,只是程度不一样罢了,唐二志的势利更直接,更体现得淋漓尽致。”

正在这时,唐二志的老婆张秀芬出来倒水,看见了,连忙把盆一搁,满脸堆笑地走过来打招呼:“大嫂,你回来啦,哟,买这么多东西,我帮你拿进去吧。”

张秀芬很热情,似乎把这十多年欠下的热情都补上了。

赵素琴微微一笑,“不用,今天我准备认一个干女儿,待会飞亚就要带过来,所以,我多买了一些东西,也多买了点菜。”

面对唐家的人她恨不起来,不为别的,只因为她要感唐家对她的养育之恩。她觉得宽怨唐家的每一个人都是对唐飞亚的爷爷奶奶的报答。所以,她面对张秀芬这个老冤家时语气依然温和。

“真的呀,那就祝贺大嫂了。”张秀芬觉得这是一个讨好赵素琴的机会,拢过来,腆着脸,“大嫂,这是好事,干女儿来了,就得好好地招待。不过,你现在是大厂长了,身份高贵,那能再干厨房里的事,让我和我家那口子来做吧。”她的话太口语化,倒也让人听得明白,更把心意表达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唐二志也刚跑完出租车回来了,过来问清楚了情况,也热情洋溢地说要帮着做菜,让赵素琴去休息,准备招待干女儿就行,杂事交给他们俩口子就好。这位不是纯粹讨好,而是心怀愧疚,想多做点事弥补这些年的错。

赵素琴不想拒之千里之外,便把菜交给张秀芬拿回他们自己家去整治。唐二志却留下来帮着收拾,一会儿功夫便把屋里房外收拾得干干净净。还亲自出去买了不少的饮料,水果,点心回来,摆布整齐,他却回去帮自己的老婆做菜,不敢留在这边,因为他内心有愧,不想单独面对自己的大嫂。

赵素琴多了一个心眼,吩咐待会干女儿来了,让唐二志一家别过来打扰,并尽可能地帮她挡一挡街坊的来访。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有了社会地位,来访者会络绎不绝,如果不阻挡,门槛都会被踩烂,休想安静地跟唐一山的那个亲生女谈话。唐二志当然满口应诺,表态一定站好岗。

随后,赵素琴换了一件衣服,恢复了以往的质朴,坐等儿子把人带回来。

下午十五点过几分,唐飞亚带着柳絮絮到了,大包小包的带了不少的东西,说是柳絮絮买来孝敬赵素琴的。柳絮絮嘴甜,直接随着唐飞亚叫老妈,还跟赵素琴拥抱。

赵素琴见柳絮絮长得清秀,可爱,天真,讨喜,她也很喜欢,拉着坐在身边,问长问短,花了大约半个小时才把柳絮絮的情况问清楚。

唐飞亚也在旁边帮腔,帮着把柳絮絮的情况说明白讲清楚。

随后,唐二志把菜做好送过来,却没有陪客,连话都没有多说一句就退了回去。

唐飞亚不想让别人来打扰他们说话,把门关上。

倒了酒,唐飞亚先发话了。他站在老妈的面前,把杯子递过去,笑一笑,“老妈,我敬你一杯酒。”

“哟。”赵素琴乐了,老脸笑成一朵花,调侃道:“我儿子今天出息了,居然会敬老妈酒,说说,为什么要敬我酒?”

唐飞亚没有笑一笑,神情凝重还认真地说:“妈妈,您接受絮絮,证明您老人家是一个大度的妈妈,所以,我要敬你一杯酒。”这些话是由衷之言,他心目中妈妈是最好的女人,大度,有一颗感恩的心,还能干,这样的妈妈肯定是最好的。

“我也要敬妈妈一杯酒。”柳絮絮也端着杯子站了起来,也没有笑,沉着脸说:“妈妈,请允许我这么叫你,不管我的亲妈多有钱,不管她以后是否认我,我以后都把您当亲妈来孝敬。”

如果说亲儿子敬酒是做作,那么这个继女绝对是怀着敬意与真诚来敬这杯酒的。赵素琴也站了起来,微笑着受了这杯酒。随后,她笑说:“絮絮,别客气,坐下,我有话跟你说。”说着,她又拉柳絮絮坐好。

唐飞亚笑说道:“妈,你给絮絮取一个名字吧,过几天我去给她上户口,就用你取得名字。”

“大哥,你真的要让我上你家的户口呀?”柳絮絮好开心,多了一个哥哥,也多了一个妈妈。上了户口,就等于她认祖归宗了,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

“絮絮,你本来就是这个家的人,肯定可以上我们家的户口呀,关于名字,我得好好地想一想,咱们得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取好后我再告诉你。”赵素琴抢了话,满脸的慈祥,抬起手来挥一圈,“以后,你就住在这个家里好吗?”

“好呀,我好开心,我再敬妈妈一杯酒。”柳絮絮说着又要敬酒。

“别敬酒了,我有话说。”唐飞亚怕老妈喝高,连忙挥手止住,笑说:“絮絮,这个家一个月之内就要拆了,你就暂时住我以前的房间,我抓紧再去买一套房给你和妈妈住。”这是他最近最想干的事,他可不想让妈妈和妹妹跟吴亚玲住在同一个小区,但也不能离得太远。

赵素琴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后说:“飞亚,那就把新买的房子落在絮絮的名下,也算是你这个当大哥的送妹妹的礼物,你也应该承担这份责任。”

“不可以,不可以的。”柳絮絮慌得摇头摆手,对于她来说,有一个家已经是老天的赏赐了,该知足了,怎么还能要房子。

“絮絮,你听我说。”赵素琴拉着柳絮絮的手,满眼都是情意,微微一笑,“我一直想要一个女儿,这下好了,老天爷可怜我,把你送来了。我和你大哥都有事业,给你买一套房是应该的。”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唐一山的声音说道:“飞亚,我回来了,你在家吗?”屋里的人听到这一声,连忙禁声,唐飞亚更是跑了出去,还把门带上。

别样的亲情

出来后,唐飞亚见自己的老爸站子院子里,正要说话时,唐飞龙拿着车钥匙跑过来笑嘻嘻地说:“大哥,我有车了,越野车,走,咱哥俩出去拉风去,我请你吃大排挡。”

唐一山把手一挥,笑一笑,“去吧,你们兄弟俩出去玩吧。”他给侄儿买了车,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得到儿子的称赞,那就让儿子出去瞧瞧他花钱买的车。

“没兴趣。”唐飞亚淡然地回了一句,弄得唐飞龙的热情瞬间熄灭,也把唐一山弄得不知说什么好。稍缓,他说:“爸,你到楼上来我有话跟你说。”撂下话,转身上楼。

唐飞龙原本是想借出去拉风的机会讨好唐飞亚,为以后的相处打好基础,想不到却热脸贴上了冷屁股,弄得灰头土脸,难堪地站在院子里干笑。唐一山拍一拍他的肩,笑慰:“别生气,你大哥估计真的有事跟我说,你先回家吃饭,待会我让他跟你一起开车出去拉风。”唐飞龙想想也只能如此了,转身就回自己家。

唐一山透过窗子玻璃见家里多了一个人,好像是一个女孩子,有心想进去瞧瞧是谁,又见唐飞亚站在楼上招手,便先上了楼。

楼上,唐飞亚打开房间的门,进去后,抱着手站在窗前,等他的老爸进来后冷冰冰地说道:“把门关上,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说。”他可不想让唐飞龙知道柳絮絮的事,这小子的嘴不稳,传出去不好。

唐一山转身把门关上,坐到床前的椅子上,双手一抱,“飞亚,你有什么事就说吧,说完我们再一起出去吃饭。”

“爸,除了我和吴占江,你还有其他子女吗?”唐飞亚的脸阴沉沉的很难看,目光里划过一抹悲凉,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老爸。他好希望自己的老爸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希望听到肯定的答案,希望他不要否认。

“没有了,除了你们兄弟俩,我再有没有其他子女了。”唐一山搞不明白儿子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来,却毫不犹豫地回答了出来。压根就没有想起他自己还有一个女儿,也没有想到唐飞亚会知道他还有一个女儿。

“哎——”喟然长叹,唐飞亚的心好疼,自己的老爸居然忘记了还有一个女儿,怎么可以这样呢?怎么能忘记呢?看来这个爹真的不合格。摇了摇头,他说:“我不相信,你再想想,是不是忘记了某位妹妹或弟弟。”他真的希望自己的老爸能想来还有一个刚出生就被扔掉的小女孩。

“没有,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唐一山回答得非常坚决,压根就没有想起二十多年前扔掉的那个女儿。

唐飞亚逼近老爸,目光里掠起一阴森,一字一顿地说道:“二十多年前,准确地二十二年前的今天,你把一个小女孩子扔在情人谷那条河边的乱石堆上,有这事吗?”

“啊,你,你怎么知道?”

唐飞亚的声音轻缓而清澈,一字一句钻进唐一山的耳里,敲开了他的记忆的阀门,大脑里闪过那令人悲酸的一幕。

曾记得,那一天的黄昏时分,他抱着刚刚出生的女儿,毅然决然地把她扔在乱石堆上,然后,头都没有回地离开了。他心痛过,却只有短暂有几天时间。后来他不自觉地忘记了这一蓦,也忘记了那个刚出生的孩子的哭声,更忘记了她的模样。然而,今天,他的儿子却冷不丁地提了起来,再次敲痛了他的心。

他腾地站了起来,逼近些,一瞬不瞬地盯着儿子问:“你,你怎么知道的?是,是吴秀丽告诉你的吗?”这件事只有他自己和吴秀丽知道,除此别无他人,所以有此一问。

“那个小女孩是你和吴秀丽的孩子对吗?”唐飞亚咬牙切齿地问了一句,眼里溢满了憎恶,盯着自己的老爸,“别说谎,男人要敢做敢当。”他瞧不起自己的老爸,人可以作孽,但是必须得尊重生命。他的老爸不但不尊重生命,而且还忘记了有这么一条生命,令他心寒到了极致。

唐一山低下了那颗油光水滑的头,轻轻地“嗯”了一句。想起来了,他完全想起那天的种种情事。想起吴秀丽连看都不看一眼那个女儿,就交到了他的手上,并命令他拿出去扔掉。他也想起了自己开着车一路奔驰,终于找到了一个无人的乱石堆,狠下心,把那个孩子扔在哪里,……

“当初为什么要把她拿去扔掉?你忍心吗?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呀。”唐飞亚压低声音,却充满了悲酸与凄凉,摇头叹气,“你当时怎么就不给她一条活路呢?”气愤难当,然而对面的是他自己的老爸,有气也不能撤,也只能用嘶吼来传达愤慨。

“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吴秀丽当时还没有离婚,她的丈夫还是王易风,那是一个魔鬼,如果……”唐一山哽咽似地说不下去了,也不想把自己不光彩的事情让儿子知道。他倏地抓住唐飞亚的手,使劲地摇动,“飞亚,谁告诉你的?是不是吴秀丽跟你说的?”

“你觉得吴秀丽会跟我说这种事情吗?”唐飞亚甩开老爸的手,眼里划过一抹不屑,“爸,你真窝囊,由于害怕情敌,置自己的亲骨肉而不顾,把她扔在乱石堆上不管。哎……”满脸的伤感与怜悯,微微叹口气后又说:“幸亏她碰上好心人,否则……”他忍话了,是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飞亚,你说什么?”唐一山猛地抓住儿子的双肩,连摇带晃,急声问道:“你是说你妹妹还活着吗?”

“你还知道她还是我妹妹呀。”唐飞亚拿开老爸的手,冷笑一声,“你不知道我妈妈有多喜欢这位妹妹,当初你要是把这位妹妹放到我们家门口,妈妈肯定会以收养她的,也不至于让你们骨肉分离,让她直到现在都没有品尝过母爱和父爱。”

“你,你是说你妈妈见过你妹妹吗?”女儿还活着,唐一山好激动,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老泪纵横,希望儿子快点说出女儿的下落。

唐飞亚不想再折磨自己的老爸了,稍缓后说:“当年,黄龙镇孤儿院的院长还是一个小姑娘,去那条河边采药,却瞧见你把孩子扔在乱石堆上,她便捡了回去。后来,她多方打听,才知道是你和吴秀丽的孩子。”

“你是说柳之洋吗?那,那她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呢?我,我经常去她们院啊。”唐一山结巴了,一边说,一边拍脑袋,还恨上了柳之洋,恨这个孤儿院的院长没有告诉他女儿的下落。

“哼。”唐飞亚冷笑一声,“告诉你又怎么样?你敢认女儿吗?”

“我,我……”唐一山张口结舌地无法回应,想想也是,就算他知道了女儿的下落又如何,敢认吗?然,现在,他却非常想知道女儿是孤儿院里那一位,那院里的孩子他几乎都认得,又急问:“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唐飞亚说道:“她现在跟着柳之洋姓,叫柳絮絮。”

“她,原来是她,我,我见过她,难怪我每次见到她就有一种亲切感。”唐一山好激动,努力地在记忆中搜寻女儿的模样,双眼微闭,好半响又呢喃道:“我记得她长得清秀可爱,模样儿可人,有几份像她妈妈,那小鼻子挺好看。”他还想形容女儿,却无词了,因为记忆不是很深,所谓的亲切感,只是他随口乱喷出来的胡话。

“她现在正在我们家里吃饭,你要不要见一见?你要不要认她?”唐飞亚觉得没有必隐瞒了,让妹妹认爹妈,也好让她多一份关爱。

“她,她在我们家吗?见,当然要见呀。”唐一山一激动,拉开门就往外走。

“等一等。”唐飞亚急忙把唐一山扯进去,又把门撞去关上,急声说道:“这事不能着急,你得先回去跟吴秀丽商量,如果她愿意认,那你就认,如果她有顾虑,那就暂时别认,反正絮絮以后住在我们家,再从长计议也行。”

之所以有这样的顾虑,唐飞亚主要是想着吴秀丽太强势,他的老爸根本做不了主。稍想一想后他建议道:“你现在就回去跟吴秀丽说有了你们女儿的下落,别说在哪里,看看她的反应再说。”

唐一山觉得儿子的建议不错,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就去跟她说,”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拉开出门出去了。

唐飞亚目送着老爸离开,正要下楼时,手机铃声响了,接通后传来师父吴天龙的声音,他问道:“师父,你有事吗?”此际,他不想跟师父扯闲话,问得直接了当。

“玲玲说你有事找我谈对吗?”吴天龙的语气不是很好,也不叫名字,直接了当地就问了一句。

唐飞亚轻吁了一口气,尽量保持平和的心态,缓一缓才说:“对,我有事要跟你说,只是在电话中不方便说,所以请你到我家去等着,不管多晚都要等我回家。另外,你让玲玲把李嫂支走,因为她是我岳母的眼线,我们说的事是不能让我的那位丈母娘知道的。”

吴天龙迟疑片刻后还是答应了,随后便挂了电话。

母女相认

唐飞亚收好手机,这才下楼,回到堂屋,又把门关好,坐到柳絮絮的身边,冲坐对面的老妈说:“妈,我把絮絮的事告诉了我爸。”

“大哥,你,你是说爸爸已经知道我的身世了吗?”柳絮絮已经吃好了饭,正在喝茶,闻言后把茶杯一搁,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又问:“那,那他准备认我吗?”她很激动的样子,唐飞亚稍感欣慰,认为他自己做对了,这个妹妹很想认父母的。

“飞亚,你爸是什么反应?”赵素琴也问了一句。

唐飞亚没有隐瞒,把自己跟老爸的对话陈述了一遍,随后还补充道:“他向来是一个没有主意的人,我怕他做不了主,便让他去告诉吴秀丽,看看絮絮的亲妈是什么态度,然后再决定是否让他们相认。”

“那他当时是什么反应?”赵素琴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看来她非常看重唐一山的反应。

唐飞亚说:“他很激动,也内疚,连连拍打着自己的脸说对不起絮絮,很后悔,很痛苦的样子,看来,这些年他还是没有忘记絮絮这个女儿,也对当年的决定后悔莫及。”这是谎言,唐一山当时的反应根本就没有这么激烈,也没有他说的这么内疚。然,他却用心良苦,编谎话帮老爸开脱,目的就是给柳絮絮塑造一个有责任心的父亲形象。

柳絮絮听后果然感动不已,她那对好看的眼里泛起一丝湿意,淡红的唇微微蠕动,“他,他真的激动了吗?真的内疚了吗?难道他当年真是迫不得已,有苦衷么?”

赵素琴知道儿子撒了善意的谎言,以她对唐一山的了解,这个男人的反应不至于有这么大,不过,她却相信唐一山还是愿意认这个女儿,内疚有,激动也有,却没有唐飞亚描述的这么激烈。但是,她不忍说破,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柳絮絮说:“絮絮,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你的爸妈当时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们的情况想必你师父已经跟你说了一个大概,所以,待会见着了他们你也不要计较太多,一家人团聚才是最重要的。”

唐飞亚同样担心柳絮絮不认爸妈,也劝道:“絮絮,亲情最珍贵,希望你用包容来留住这份亲情,好吗?”

“大哥,你是怕我不认他们吗?”柳絮絮想哭了,却忍住。

“嗯。”唐飞亚点了点头,“我的确是担心你会发脾气,从而不认父母。”

“哎!”柳絮絮幽幽地叹口气,“这些年以来,我在孤儿院见到很多父母来认儿女的,也听他讲述了当初不要孩子的种种理由;但是,不管那些父母的理由有多么荒唐,那些孩子们都非常愿意投入父母的怀抱;因为,像我们这样的孤儿最渴求的就是亲情,就算父母的理由有多么不可原谅,最后还是愿意跟父母回家。所以,你们别担心,只要我爸妈不嫌我了,我不会怪他们的,甚至不想过问当年他们扔掉我的原因。”说得有点哆嗦,却表达出了她的真实想法。

“絮絮真是好孩子。”赵素琴握着柳絮絮的手,发出由衷的感叹,“是呀,亲情最重要,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

“你也是好妈妈,不管我的亲妈是否认我,我都把当亲妈妈。”柳絮絮说着就靠在了赵素琴的肩上。

“絮絮,很开心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赵素琴轻缓地抚摸着柳絮絮的秀发,“不管他们是否认你,以后你就跟我住在一起吧。”

“那太好了,我也不想让絮絮跟他们住在一起。”唐飞亚刚刚端起碗来,来不及吃饭,立马就表态。

赵素琴也好,唐飞亚也罢,都不愿意让柳絮絮跟唐一山和吴秀丽住在一起,柳絮絮感动得想哭了,连连点头表示愿意跟他赵素琴住在一起。

接下来,赵素琴带柳絮絮去试衣服,她虽然只是根据唐飞亚估计的尺码来买的衣服,柳絮絮穿上后却非常合身。她也试穿了柳絮絮给买的衣服,也非常合身,娘儿俩互相称谢,谈笑间倒真像一对母女。

唐飞亚见老妈和这位妹妹相处融洽,心情大好,吃了饭,他为了不让吴秀丽难堪,提出赵素琴回避。赵素琴也想到了这点,欣然同意他的说法,便出去找老姐妹们扯家常去了。

唐飞亚又担心唐飞龙他们来偷听,便把柳絮絮叫到楼上他的房里里,交待柳絮絮把东西提上去,搬一台饮水机上去,说是以后这间房就属于柳絮絮的了。

柳絮絮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把东西搁好后笑嘻嘻地说:“大哥,我好开心,你知道吗,我们在院里都是好几个人挤一间房间,睡的是上下床,不可能住单间的。现在可好了,我终于可以独自一人享用一间房了,以后不会有人来跟我挤了吧?”说完还躺倒在床上,弹一弹,嘻嘻地笑个不住。

唐飞亚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笑一笑,“放心,没有人跟你抢,但是,我和妈妈的工作都很忙,无法在家照顾你,你以后要自己照顾自己,你会做饭吗?”

“嘿嘿。”柳絮絮得意地笑一笑,“我做的菜很好吃,改天做给你吃。”

“太好了,看在你会做菜的份上,我就不把这些东西搬走了,送给你用吧。”唐飞亚感觉跟这位妹妹相处非常轻松,还快乐,指一指电脑说道:“我的电脑还是新的,床上用品也是新的,你要付钱的哟。”

“呵呵。”柳絮絮知道自己的大哥在开玩笑,她也玩味地笑一笑,“那你给我钱,然后我再给你租用电脑的费用怎么样?”

“哟,你真是一个机灵鬼,拿我的钱租我的东西,亏你想得出来。”

“谁让你是大哥呀。”

说知归说笑,唐飞亚还真的摸出两张银行卡来,先把其中一张扬一扬,”这张卡里有一百万,公款,师姐以后要用时就从你这里支钱,所以你要做好账,短钱了你要赔的。”

“放心,我不会贪一分钱,因为你是我大哥。”柳絮絮接过这张卡来就往枕头下面塞,还笑说:“大哥,你要让我给你保管钱可以,但是你得给我买保险柜,暂时就放在枕头下面,你别跟别人说哟。”

“我明天就给你买保险柜。”唐飞亚承诺过后,又把另外一张卡递到柳絮絮的面前说:“这张卡里有十万,你随便花。”

“呵呵!”柳絮絮愉悦地笑一笑,玉手轻挥,挡开递到面前的银行卡,眼角一轮,“大哥,你是担心我没钱花吗?担心我会饿饭吗?”

“你是我妹妹,难道我不该担心吗?”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们孤儿院的小孩,从小就会自己赚钱,我有点积蓄的,不用为我担心。”

“我都拿出来了,你就收下吧。”

“大哥,你把钱拿回去,我给你讲一讲我们挣钱的趣事。”

“那你快说。”唐飞亚来了兴致,把卡放在桌子上。

柳絮絮说:“我们五六岁时就结伴去城里或卖报纸,或卖玫瑰,或去给人家擦鞋;稍大以后,上了学,就卖各种学习用品;不读书了就去找工作,或做生意。我之前也做小买卖,主要是做土特产,一边做生意,一边读书。可惜我没有上过正牌子的大学,不过有会计从业证,正想找工作呢。”

“呵呵,老天爷知道你要跟我相认,所以让你有了会计证,大哥以后用得着你呢。”唐飞亚还想扯几句闲谈,却听到老爸的声音在下面叫,连忙收住话头,嘀咕道:“来得好快。”冲柳絮絮说道:“你妈妈好像也来了,记住你说过的话,不许耍脾气。”

“我不会耍脾气的,大哥你叫他们上来吧。”柳絮絮虽然见过亲妈,但是以前不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妈妈,这次,母女准备相认,她还是很激动,迫切地想见到自己的妈妈。

唐飞亚轻轻地拍一拍她的肩,笑一笑,然后才开门把唐一山和吴秀丽叫了上来。

唐一山根本就不用回家就见着了吴秀丽,因为吴秀丽就在附近陪人吃饭,唐一山把她叫到车里说清楚了情况。吴秀丽得知自己的女儿还活着,激动之下,连饭都顾不上吃了,催着唐一山就来认女儿。

上了楼,吴秀丽一进门就抱住柳絮絮哭说道:“絮絮,你,你真是我的女儿吗?你,你……来,让妈妈好好看你。”

“妈妈。”柳絮絮只叫得这么一句,就扑在妈妈的怀里放声大哭。

唐一山也在旁边抹眼泪,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这一幕他想都没有想过,因为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女儿早已不在人世,现在女儿长大成人了,母女相认了,他想不激动都难。

哭声太大,唐飞亚担心会惊动唐飞龙一家子人,连忙把门关上,走过去,分开吴秀丽和柳絮絮这对母女,小声说道:“别哭了,平静一下情绪,我有事跟你们商量。”

也许是因为以前见过的原因,吴秀丽和柳絮絮这对母女很容易就被分开,各自擦了擦了眼泪,都瞧着唐飞亚。

做人的道理

唐飞亚见吴秀丽虽然还穿着一身名牌,平时的傲慢却荡然无存,他看到的是属于母亲的慈爱,心说:“她也有脆弱的一面,她面对女儿时是内疚的,激动的,脆弱的。”由于有了这些定位,他想到了吴秀丽也许是因为不得已失去女儿而变态。他还想当然地认为认了女儿以后,吴秀丽的生活态度会发生质的转变。所以,他决定好好地借这次机会让她明白一些道理。想到这里,他说:“吴阿姨,我和我妈妈让絮絮跟你们相认,是希望你们能承担应该承担的责任。”

“承担,我一定承担责任。”吴秀丽紧握着女儿的手,却看不够,目光不想从柳絮絮的脸上移开,稍缓又说:“女儿,以后妈妈会加倍地弥补你,你想要什么妈妈都给你。”

柳絮絮哭得泪人似的,哽咽着说:“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亲情。”

唐飞亚又对吴秀丽产生了反感心绪,听话听音,这个女人好像认为只要给钱,一切问题都能解决,为了妹妹的未来着想,他必须让吴秀丽明白一些道理。稍缓,他说:“爸,你带絮絮下去洗把脸,我想单独跟吴阿姨说几句话。”

唐一山知道唐飞亚的意图,便过去拉着柳絮絮下楼了。

唐飞亚把门关上,请吴秀丽坐好,倒了茶,随后才说:“吴阿姨,我就不指责你们当初为什么要把絮絮拿去扔掉的过错了,也不想听你说那些不得已,过去的都过去了,没必要去追究,我只想知道你准备怎么弥补絮絮?”

吴秀丽擦着泪,哽咽着说:“这些年,我这可怜的女儿在孤儿院受苦受穷,我会尽最大的力量让她住豪宅,开豪车,给她一辈子都用不完的钱,还要为她置下令人羡慕的财产。”

果然不出唐飞亚所料,吴秀丽所谓的弥补无非就是给钱、给房、给车,他轻蔑地一笑,“当初,你为了不让王易风起疑,为了保住你自己在吴家的地位,也为了保住你垂手可得的万贯家财,从而不顾刚刚出生的女儿的性命,把她扔到荒郊野外,任其自生自灭,连一条活路都没有给她留;如今,你只想用得到的钱财来弥补当年的无情,实在肤浅之极。”

吴秀丽见着女儿后惊喜、内疚、惭愧,也想好好地弥补女儿,但是,她能想到的只有给钱给物,只要是女儿想要的,她都能给,却想不出比钱物更合适的东西。她见唐飞亚的那双眼里溢满了不屑,心说:“难道他有更好的主意?”想到这里,她问:“那依你我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弥补?”

双眼频频转动期间,唐飞亚的心说:“她见着絮絮痛哭流涕,痛苦之极,想来她已经有了悔意,证明她并非无药可救,老子就让她明白一些道理,也算是帮了絮絮。”想到这里,他说:“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金用再多的钱也买不到,比如亲情。絮絮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耳濡目染,善良,助人为乐成了她做人的宗旨,对钱财她看很淡,所以,就算你给她一座金山,让她住豪宅,开豪车,她都不会认为是最好的东西,她缺失的是爱,父爱,母爱都是她最渴求的东西。这些东西能用金钱买得到吗?”

“我,我好像明白了。”恍惚间,吴秀丽好像真明白了,又还有点糊涂。她的理念里向来是金钱至上,认为一个家庭没有足够的物质基础,空谈感情根本没有用,按她的话说就是连饭都吃不上,还谈什么情呀爱的,但是,此际,她觉得唐飞亚得对,她的女儿也许真的不太需要金钱。

“你还不明白,我给你讲一下我妈妈见到絮絮的情景吧。”

“你妈妈见过絮絮了?”

“见到了,我妈妈认絮絮做女儿,还给絮絮买了衣服,当然,我妈妈还准备把最趁贵的东西给絮絮?”

“什么东西?”

吴秀丽认为赵素琴一直都很穷,能有什么好东西送给她的女儿?但是,她见唐飞亚一脸的认真,不像是玩笑,好奇心油然而生,特别想知道赵素琴准备把什么贵重东西送给自己的女儿。按她的话说,赵素琴送得起的东西她自己肯定也有,那就加倍地送,以讨女儿欢心。

唐飞亚神情凝重,喝口茶,一字一顿地说:“我妈妈准备把母爱给絮絮,要让絮絮成为快乐、幸福的女孩。母爱,听好了,母爱是用金买不到的。我妈妈说要把絮絮当亲生女儿一样地疼爱。絮絮知道了我妈妈的心意后觉得她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孩子,她也说要把我妈妈当亲生妈妈。我妈妈和絮絮这份情,能用金钱买得到吗?”

“你,你说什么?你妈妈准备给絮絮母爱?”吴秀丽满脸的不可置信,按说,她夺了赵素琴的男人,赵素琴应该恨她才对,怎么还会把她的女儿视如己出?按情按理她都想不透,然而,唐飞亚一脸的凝重,不可能说假话。

接下来,唐飞亚把自己的老妈和柳絮絮相见时说过的话及表现说了一遍,随后又说:“吴阿姨,你和我爸爸当初如果把孩子放到我们家门口,或者直接交给我妈妈来抚养该多好,也不至于让絮絮吃了那么多苦,你和我爸也能时常见到女儿,你也不用内疚这么多年了。”这个办法不管是否管用,他说出来了,就是对吴秀丽良心的鞭笞,其实就是告诉吴秀丽要换一个思维来思考问题。

“不可能,就算我当初把孩子交给你妈妈,她不可能会替我养孩子的呀。”吴秀丽的质疑是有道理的,赵素琴心再好,也不可能帮情敌养女儿,如果换成是她自己肯定没有这么好心。

“嘿嘿。”唐飞亚冷笑一声,“你又不是我妈妈,怎么知道她不会帮你养孩子?但是,我认为我妈妈肯定会帮你养孩子,因为她特别尊重生命,就算你跟她有深仇大恨,但是絮絮是无辜的,所以,就算跟你有夺夫之仇,她依然会帮你抚养女儿。

“哎!”吴秀丽的叹息声绵长而幽远,此际,她的感触太多,也许真像唐飞亚所说,如果当年把孩子放到这个家的门口,赵素琴真会收养她的女儿,这种假设无法证明,但是,现在赵素琴不但没有因为絮絮是自己的女儿而仇恨,反而说是要把她的女儿视如己出,就凭这一点,她相信唐飞亚所说的话有点道理。

唐飞亚把她的神情变化瞧在眼里,喜在心里,暗暗地嘀咕:“她真的良心发现了,那好,我就让她彻底明白怎么做人。”随后,他又说:“我妈提议不管絮絮是否跟你们相认,都要让絮絮住在我们这个家里,准确地说要让絮絮长期跟她住在一起,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原因?”吴秀丽跟赵素琴基础上没有交流,彼此之间的了解不多,她的确不知道赵素琴为什么有这样的提议。但是,她对这个情敌已经没有了敌意,还对赵素琴产生了感激之情。

唐飞亚喝了一口茶,稍缓后又说:“很简单,我妈妈是明白人,她知道你们的生活中充满了阴谋与诡计,絮絮要是跟你们住在一起会学坏,更不会快乐;所以,她想把絮絮留在身边,让絮絮在健康的环境中成长,她要把母爱给絮絮。当然,你是絮絮的亲生母亲,有权决定絮絮跟谁在一起,如果你执意要把絮絮接到身边,我妈妈也没有办法。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你是否愿意把絮絮留在我们的身边?”

吴秀丽低头想了好一会,猛地抬起头来,喟然长叹:”你妈妈真传大,她是好人,把絮絮留在她的身边我非常放心,就这么决定了,絮絮就留在你们的身边。”

“絮絮是否留在我们的身边,你一个人做不了主。”唐飞亚说得铿锵,目光如剑,盯得吴秀丽心里发怵。

她问:“我为什么做不了主?”

唐飞亚弹出两指头,晃一晃,“絮絮是你和我爸爸的女儿,她的未来,你应该跟我爸爸商量再做出决定。”

“不用跟你爸商量,我就能决定。”吴秀丽习惯性地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做出的决定,你爸不会反对。”

“哎!”唐飞亚幽幽地叹口气,“不错,他的确不敢反对你的决定,但是,他是你的丈夫,如果你连最起码的尊重就不能给他,你们还会有感情吗?吴阿姨,我知道你给了我爸不少的钱,让他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你却没有给他尊重,没有彼此的尊重,你们之间还有感情吗?说实话,你不但要跟我爸商量,还是尊重絮絮的意愿。你不但要给身边的亲人足够的物质,还要给他们尊重才行。”他一番话就是告诉吴秀丽要学会尊重别人。

“你,你说得这些我以前……”

“你以前根本就没有想到过对吗?”

“嗯。”

“吴阿姨,你要想得到别人的尊重,那就先学会尊重别人。”

“我,我……”

亲情的力量

吴秀丽的确没有想到过要尊重任何人,一向认为只要给唐一山足够多的钱,就能控制这个男人,可以说她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尊重。按她的话说就是:做她的男人必须得听话,必须得被她控制,必须为她做很多很多的事。

此际,她却非常愿意听唐飞亚讲一讲如何尊重别人。

“哎。”唐飞亚摇头叹气,“不但我妈妈不想让絮絮跟你一起生活,我也不同意,你知道为什么吗?”他不先直接解释,而是想用摆事实的方法来让吴秀丽明白什么叫尊重。

“为什么?”说了半天,吴秀丽还不知道唐飞亚的想法,此际,她特别想知道这个聪明的小男人的意见。

唐飞亚一瞬不瞬地盯着吴秀丽说:“你的生活中不但充满了阴谋与诡计,在我看来还十分的荒唐,很多荒唐事都是你不懂得尊重别人造成的。吴阿姨,现在你已经跟絮絮相认了,希望你的生活观念和行为有所改变,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乱七八糟的了。比如,不要再在外面养小白脸,不要再做缺德事,不要过那荒唐的生活,从今天开始,你要有一个母亲的样子,要给絮絮做出一个好榜样。”

一席话,吴秀丽听在耳里,心里却隐隐作痛,回想起她自己这些年的生活,的确像唐飞亚所说的那样荒唐。她想明白了,的确不能把女儿带到身边,不能让女儿学坏。随后,她也觉得这些年的确没有尊重过唐一山。她更明白唐一山根本就不是因为爱而跟她在一起生活,要想得到唐一山的爱,那就要给予尊重。还有,她可不想一直把女儿放在赵素琴的身边,所以,她决定做出一些改变,环境变好了,再把女儿接到身边。

反思过后,她微微一笑,“飞亚,听你一席话,我觉得自己白活了四十多年,好,我听你的,我去跟你爸爸商量,也征求絮絮的意见。”

唐飞亚露出欣慰的笑意,站了起来,笑说:“我也只是跟你说了事实,你能明白更好,去吧,去跟我爸商量吧。”

这么说,这么做,用心良苦,他认为只要吴秀丽愿意跟自己的老爸有商有量,那这个女人就已经会尊重人了,那以后就会慢慢转变性情。当然,他认定吴秀丽的转变的动力来源于柳絮絮,女儿的存在逼着她不得不改变。

吴秀丽擦干眼泪,起身下楼去了。

……

半小时以后,吴秀丽和唐一山带着柳絮絮一起上来了,重新坐好。

吴秀丽说:“飞亚,我跟你爸商量好了,决定把絮絮留在你们的身边,就麻烦你和你的妈妈替我照顾好她。”

柳絮絮依在吴秀丽的身上,撒个娇,“妈妈,你是不是应该当面感谢一下赵阿姨?”

“不用,我去感谢她就行了。”唐一山抢了话,也是怕吴秀丽为难。他知道要想让吴秀丽去感谢赵素琴比登天还难,以如让吴秀丽去做不可能做的事,还不如他自己承担下来。

“絮絮说得对,我要亲自感谢赵大姐,感谢她照顾我的女儿。”吴秀丽出乎意料地做出了决定。

唐一山满脸的不可置信,实在不敢相信吴秀丽会亲自去感谢赵素琴,盯着她欲言又止。

唐飞亚笑说:“我妈妈对絮絮好是不需要感谢的,因为她也非常喜欢絮絮这个女儿。”

“飞亚,我知道你妈妈大度,不计较这些俗礼,但是我得做自己该做的事。”吴秀丽的语气出乎意料地温和还真诚。

唐飞亚甚感欣慰,能让吴秀丽做出改变实在不容易,蓦然间,他觉得好有成就感。随后,笑一笑,他说:“感谢的事以后再说,我和我妈妈准备给絮絮上户口,得重新给絮絮取个名,爸,你来取吧。”他这么提议是别有用意,很简单,就是让吴秀丽明白老的老爸才是当家人,只有当家人才能给儿女取名字的意思。

吴秀丽瞧一瞧唐一山,微微一笑,“他爸,你就给孩子取一个名字吧。”

“爸爸,你得给我取一个好听点的名字。”柳絮絮的笑容里溢满了幸福,依在吴秀丽的身上,瞧着唐一山,仿佛就像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蓦然间,唐一山好激动,吴秀丽居然叫他做当家人,这是莫大的尊重,也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一时间,他还有点不适应。好半响才呢喃着说:“好,好,我给你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唐飞亚露出会心的微笑,通过这件事,吴秀丽懂得了尊重人,也为自己的老爸争到了尊严,他觉得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稍缓,唐一山说:“絮絮这个名字已经叫熟了,就不用改了,就用我们的姓,叫唐絮絮就行了。”

“这样最好,也省得大家改口。”唐飞亚立马表示赞同,随后又说:“絮絮这个名字是絮絮的师父取的,保留这个名字也是对絮絮师父的尊重。”

“太好了,我终于有自己的姓了,这算是认祖归宗了吧?”柳絮絮调皮地问道。

唐飞亚笑说道:“当然算啦,明天我带你去爷爷奶奶的遗像前上香去。”这也又把柳絮絮惹得欢笑不已。

唐一山却有心事,愁容上脸,说:“絮絮已经这么大了,户口好上么?”

唐飞亚说:”这个不用担心,絮絮是孤儿,只要孤儿院出个证明,这事应该不会太麻烦。”

吴秀丽说:“如果有麻烦,我就出钱帮絮絮买一个户口,依然让她姓唐就行,这事应该不难办到。当然,上在飞亚他们这边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

说好讲好,吴秀丽又跟女儿说了一会话,给了柳絮絮一张存得有两万元的银行卡。柳絮絮觉得拿妈妈的钱也是应该的,也就没有拒绝。

该说的说了,吴秀丽本来是想等赵素琴回来当面道谢,但是一直不见赵素琴回来,也就没有再等下去,说是明天再过来看女儿,就和唐一山先走了。

唐飞亚送他们出巷子,吩咐这事暂时不能跟别人说,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只说柳絮絮是赵素琴认的干女儿。吴秀丽和唐一山也觉得暂时保密比较好一点,也就同意了他的说法。

唐飞亚回来后,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没有办,那就是他约了自己的师父,看看时间还早,又改变了计划,他原本是想在自己家里跟师父见面,但是,现在他改主意了,觉得在外面说话比在家里更安全。他打电话给吴天龙,让师父开车赶到那座桥下。

随后,他上了楼,跟柳絮絮交待几句,让这个妹妹在家里等老妈回来,他便去那座桥下去等吴天龙。

今夜,夜空,月儿露出半个脸,依然明亮而皎洁,河道上,一对对情人相偎相依着秀恩爱,唐飞亚瞧着这样的情景,想想自己跟吴亚玲都没有好好地谈过恋爱就结婚了,甚至连一个情人节都还没有在一起过过,实在有些遗憾。但是婚都结了,也就没有什么后悔的了。然,他却隐隐觉得自己的这段婚姻即将结束,因为他和吴亚玲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吴亚玲的隐瞒,赵玉兰的阴险,都让他想结束这段婚姻。然,很多事情还没有解决,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今夜,他需要解决的是自己姑姑的儿子的事情。

此际,走在河道上,远远地瞧见那座桥,他回忆起了当年师父救自己的情景,喟然长叹:“哎,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如果没有那些阴谋该多好,那我就会感师父一辈的恩情。”这话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吴天龙刚开始在他的心目中的形象只能用伟大来形容。现在,他知道了师父的私心和私情,原来这个师父也是凡人。

这次,他要让师父对自己的姑姑负责,对那个孩子负责,还要让师父知道赵玉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来到那座桥下,暗淡的光线下,他见四周很安静,便依在桥洞口,等着师父的到来。

吴天龙来了,黑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黑色的鞋子,全身黑,似乎是想跟夜色融在一起。他来到那座桥下,到了唐飞亚的面前,小声说:“飞亚,你把我叫到这里来有什么秘事要说吗?”

在这种地方谈事,肯定是秘事,否则岳父跟女婿谈话用不着搞得这么神秘。

月光下,唐飞亚见师父依然是那么地和蔼可亲,心里对他的芥蒂减缓了些许,幽幽地叹口气,“师父,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

吴天龙问道:“什么事?”

“你还记得你自己还有一个大约六岁的儿子吗?”

“你,你说什么?”

“师父,我非常敬重你,希望咱们师徒坦诚相对。”唐飞亚朝师父逼近,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想再有一个儿子,所以托我爸找人替你生孩子,我爸就把我姑姑唐四妹介绍给你了,有这样的事吗?”

吴天龙惊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唐飞亚淡然一笑,“我不但知道这些事,还知道那个孩子的下落,更知道当时是谁把孩子抢走了的。”

“谁,是谁把你姑姑的孩子偷了去的?”

“你别急,这事说来话长,听我慢慢说。”

真相里的残忍

吴天龙得知自己被人偷走的儿子有了下落,甚是激动,根本无法冷静。他反应太大,证明他还没有忘记那个孩子,还是有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前些年,他得知吴占江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非常愤怒,但是,为了顾全大局,他并没有跟黄一凤摊牌。以前他跟赵玉兰也有一个儿子,然而赵玉兰只是三年前才说出那个孩子的下落,所以,他在七年前得知吴占江的身世后,觉得自己不能断后,便动了找人生子的念头。

他知道唐一山贪钱,便给了一大笔钱,让唐一山帮着租一个女人生子。说是租,就是生完孩子,给了钱,就跟那个女人没什么关系了。唐一山害怕这事泄漏出去,不敢找其他女人,便把他自己的妹妹介绍给了吴天龙。

吴天龙也只是找人生孩子,只要有人愿意,并不管对方的条件。然,孩子出生的当天就被人偷走。吴天龙虽然悲痛,还是把钱给了唐四妹。这些年,他也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儿子,却杳无音讯。三年前,他从赵玉兰的口中得知,他们以前的那个儿子还活着,并且已经成人,老怀得慰,有了后代,他也就不是那么思念跟唐四妹生的那个儿子了。

此际,有了孩子的下落,他还是非常地激动,一把抓住唐飞亚的双肩连摇连晃,急声问道:“飞亚,快告诉我,孩子现在在哪里?”心急中,他只管孩子的好歹,并不在乎当初是谁偷走孩子的了。

唐飞亚任由他的双手搭在肩上,幽幽地叹口气,“师父你放心,明天你就能看到那个孩子了。”

“真的吗?”吴天龙急声核实,凑得近了,暗淡的光线下瞧清楚了唐飞亚的神情凝重,也就信了,把手松开,往后退开一步,这才想起那个偷孩子的坏蛋,问道:“那你可知道是谁把孩子偷走的?”

“师父,这些年了,那你觉得谁最有可能干这种事?谁最不希望你有儿子?又是谁最怕你有儿子?”唐飞亚连珠炮般地把一串问题抛出来,却不给出答案,摸出一根烟来递过去,“师父,孩子已经有了下落,明天你就能见到,有些事得好好地筹划一番,以免再次出错。来,点一根烟,然后咱们慢慢说。”

吴天龙的情绪波动较大,需要缓冲,接过烟来点上,抽得两口后说:“飞亚,师父也算是老来得子,太激动了,别见笑。”

“师父,我不敢取笑了。”唐飞亚故意缓一缓,稍后才说:“那你现平复一下情绪,想一想是谁最有可能干出这种事?”

吴天龙又吸了一大口烟,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我的原配夫人最有可能,因为她怕我把她的儿子赶出吴家,因为她的儿子不是我的种。”

“师父,你已经知道吴占江的身世了吗?”唐飞亚甚感惊讶,根据以前所掌握的情况,他还一直认为吴天龙根本不知道吴占江的身世,看来他和黄一凤都低估了吴天龙的本事。

“嘿嘿。”吴天龙的冷笑声里渗着浓浓的酸楚与凄凉,稍缓后,哽咽似地说:“其实,我是在知道了吴占江不是我的儿子以后,才起了找人生子的念头。也知道吴占江是你爸的儿子,所以,我才以这件事逼你爸帮我找人,当然,他向来爱钱,我也得拿钱开路。”

“哎,师父,这事我爸和黄一凤是对不起你,但起因是你们夫妻之间只有利用,根本就没有爱。”唐飞亚觉得这些事居然说开了,索性就说透,心一横,“黄一凤就是恨你心里还念着玲玲的妈妈才犯迷糊,从而跟我爸有了关系,她也想不到居然怀上我爸的孩子。这些年,她也很痛苦。”

“她会痛苦吗?”吴天龙冷笑一声,“她根本就不想为我生孩子,有什么好痛苦的?”

唐飞亚摇头叹气,“师父,你根本不了解黄一凤,不错,她的确犯了错,背叛了你,但是,吴占江出生以后,她就拒绝跟我爸再发生关系,否则,她没有理由只守着一个残疾儿子过日子。”

“你说什么?”吴天龙惊诧地凑近,瞧着唐飞亚急声问道:“你说谁是残疾?”

唐飞亚说:“师父,实话跟你说吧,吴占江小时就被人把男人的象征物弄掉了,变成了残疾。而你却一直没有再跟黄一凤同房,所以,导致黄一凤只能守着残疾儿子,没有再生孩子。”

“你,你说的是真的?”吴天龙颇感震惊,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怪事,看来,他还真是不了解黄一凤这个女人。

唐飞亚说:“吴占江成了残疾,师父有莫大的关系。”

“怎么回事?”吴天龙隐约中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他还是想让唐飞亚说出真相,不想只凭猜测,因为猜的永远不是真相。

唐飞亚说:“有人恨黄一凤把你抢走了,明着惹不起黄家的人,就来暗的,把人家的儿子弄成残疾,为的就是让情敌终身痛苦。黄一凤的情敌是谁?我想不用我多说,师父你应该知道了吗?”

“你,你是说是赵玉兰把吴占江弄成残疾的?”吴天龙就算再笨,也该想到是赵玉兰了。一时间,他呆了。

“除了她还有别人有这样的本事吗?”唐飞亚冷笑一声,“师父,赵玉兰弄残吴占江之时,应该不知道吴占江是我爸的孩子,等于就是说她狠心把你儿子弄成残疾。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不想让你有儿子,因为,她还为你生得有一对儿女,这样一来,你迟早还会跟她在一起,还会把家业让她的儿女来继承。所以,她非常不希望你跟其他女人有儿女。这回,你应该明白是谁抢偷走我姑姑的孩子的了吧?”

“你,你是说是赵玉兰把你姑姑的孩子偷走的?”吴天龙的心头掠起一抹凉,凉嗖嗖的那种感觉,难道他想象中的那个恋人真的做得出这种缺德的事情吗?“

唐飞亚摇头叹气,“师父,这些年以来,你一门心思放在公司的经营上,一门心思地想从集团多弄点钱出来资助孤儿院,但是,你却忽略了身边的人。赵玉兰这些年都做过什么,你知道吗?”

“我,我不太清楚,我只觉得自己愧对她们母女。”吴天龙不想扯远了,伤感后,立马说:“飞亚,别忙着说其他事,告诉我,那个孩子在哪里?”

唐飞亚也觉得应该先让师父知道孩子的下落,稍缓后说:“当年,赵玉兰把孩子偷走,却让我爸寄养在我们家在外省的一个远房亲戚家,现在已经六岁了。我和玲玲知道这件事以后,便想方设想地把孩子弄回来,这事赵玉兰并不知道。但是,我们只能帮着把孩子弄回来,露出马脚不知道怎么安置。因为孩子大了,上学问题,户口问题,都很现实地摆在哪里,怎么处理?我们真的无法可想,所以,我跟玲玲经过商量,决定把这件事告诉你,然后咱们一起想办法。”

吴天龙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想了想,也觉得唐飞亚说的这些问题必解决,得先想一个办法,其它事稍后再问也不迟。他咬着唇,想了又想,随后说:“孩子的户口问题我来解决,你们就不用管了,直接把孩子交给我就行了。”

唐飞亚听师父说得坚决,稍感欣慰,证明他的师父还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稍缓后说:“这事也得跟让我姑姑知道,她毕竟是孩子的母亲。”

吴天龙知道唐飞亚还有很多事要说,努力地调整好心态,郑重承诺:“好,这事依你,我去跟她说,然后我再跟她商量安置的事情。”

“师父,你知道赵玉兰这些年做了一些什么事吗?”

“你知道她都过一些什么事对吗?”

唐飞亚心里对赵玉兰有恨,已经直呼大名,甚至懒得叫岳母。这会儿,说开了,他也不想隐瞒了,冷笑一声,“你知道赵玉兰为什么能使唤得了我爸吗?你不觉得他们俩之间有问题吗?”

吴天龙倏地意识到什么,惊问:“难道你爸跟她有关系?”

“不错,她跟我爸的确有那样的关系,但是,他们俩是否还生得有孩子我却无法得知。”

“她,你怎么能这样?”

唐飞亚朝师父凑一凑,再次发出冷笑声,“说得好听点,她因爱而生恨,才做出那样的事;说得难听点,她本性就恶毒。她弄残了吴占江,抢走了你的孩子。师父,我现在想问你另外一件事,希望你能如实地跟我说。”

“你有什么事就问吧。”吴天龙嘴上说话,心里的滋味却很复杂,有恨,有悔,有愧……一股股滋味混杂在一起,恨谁?他渐渐地对赵玉兰产生了恨意,心说:“就算我有千般错万般错,也不该把痛苦加上下一代身上呀。”然而,他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人,向来就能忍气,为了把事情弄清楚,他把跃跃欲试的怒气强制性地压了下去,强制性地要求自己必须耐心地听唐飞亚把事情说完。

变卦的贩子

唐飞亚见师父双脚下发抖,知道是气的,怕气出一个好歹来,便扶着他坐到河沿上,随后才说:”师父,我想问你当初给了赵玉兰多少钱?你是否知道她的酒店和商场是怎么搞起来的?”

吴天龙知道这个徒弟知道一些事,为了把事情弄清楚,也就不隐瞒,照实说:“我当初给了她五百万,她说拿去做投资,最初,她的确是开了一家小饭店,也做一些其他生意,后来,她却给了我一个惊喜,短短的半年内就收购了现在的商场和酒店,但是怎么收购的,其中又有什么样的故事我就不知道了。”

“哎。”唐飞亚喟然长叹,“我跟玲玲刚好时,她也跟我说和她妈妈一起打拼,一起从小做到大,慢慢地才有了今天的绩。但是,据我所知,真相并不是这样子的。”

“那真相是什么样的?”

“真相就是赵玉半耍阴谋诡计吞了别人的产业,甚至还想吞吴氏集团,所以,她正在想办法整跨黄家。”

“她真有这样的野心?”吴天龙震惊得胸口发疼,侧脸瞧着唐飞亚又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师父,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我对你不敢有半句假话。”唐飞亚幽幽地叹口气,“其实,赵玉兰让玲玲认祖归宗,都是赵玉兰的阴谋。甚至她把酒店和商场交给玲玲来打理都是为了实现阴谋做出的决定。这样一来,她就有了充足的时间来谋划一些事。”

如果是搁之前,吴天龙是不会相信赵玉兰这么有心机,但是,现在他却信了,这个女人已经变得他不认识了。

唐飞亚见师父相信了自己的话,又说:“师父,你是一个好人,虽然有时也使点坏心眼,但是,你的本性善良,所以,请你认清身边人的真面目,别被别人当枪使。有些事我知道得并不多,但是我会尽力地去弄明白。”

“好,我支持你把这些事弄清楚。”

“我是担心你指责我,所以,在作这些事之前跟你打一声招呼。”

“哎——”

正说时,唐飞亚的手机铃声响了了起来,打开来看是亚玲的号,接通后就问:“玲玲,我正跟你爸在一起,你有什么事吗?”

“老公,不好了,情况有变,你在哪?”吴亚玲的声音急切地传来。

“什么情况有变?你别急,慢慢地说。”唐飞亚来不及细想,却怕吴亚玲着急说不清楚情况,只得先安慰。

吴亚玲又说:“你家那亲戚叫李源一,刚才打电话给我,不准备把孩子给我了,说是有人出高价买这个孩子,他之所以会打电话给我,就是想让我出更高的价。你在哪?快回来商量一个办法。”

唐飞亚终于听明白了,连忙说:“玲玲,你别急,我正跟你爸在一起,我们马上回来,然后再一起想办法。”

“那你快回来。”吴亚玲急得想哭了,嚷出这句,便把电话挂了。

唐飞亚早已站了起来,冲吴天龙说道:“师父,不好了,情况有变,我家那亲戚要拿孩子去卖高价。”

吴天龙已经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却稳得住,说:“飞亚,别急,我想那些人无非是想多要钱。”

“师父,不对,是有人不想让孩子回到我们身边,我们现在需要锁定目标。“

“那你觉得谁会这怎么干?”

“除了赵玉兰没有别人,咱们直接问她要人去。”

“好,我跟你一起去。”

吴天龙也觉得这事只有赵玉兰会干了,二话不说,扯起唐飞亚就要走。

正在这时,只见另外一边的桥洞口匆匆忙忙地跑来两个人,似乎没有瞧见这边有人,其中一个还说道:“那女人说的就是这座桥吧。”

唐飞亚心头“砰”地一跳,“莫非撞上了?”扯一把吴天龙后说:“师父,我直接撞过去,你从后面绕过去,堵他们的后路。”

吴天龙会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跳上围墙去,朝另外一边纵去。

桥洞那边的两人已经察觉这边有人,禁声了。

唐飞亚也不管,迈开大步就迎过去,才到桥洞的一半就说:“来的是李源一吗?我是赵玉兰派来接头的人。”

“不错,我就是李源一。”凭声音,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男人。

唐飞亚又朝前走了几步,努力地保持平和的语气,“孩子呢?”

“喂,你这人也没有脑子,咱们价钱还没有谈拢,我怎么能让你见着孩子。”李源一的声音有点大,旁边的那人扯了他一把,随后他就压低声音说:“告诉你,已经有人出高价了,如果……”

“你想要多少?”话出口,唐飞亚已经到了对方的面前,借着暗淡的光线,依稀瞧得清,说话的那个李源一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长得倒也结实,留着一头锅盖发型;另外一个四十来岁,穿着一件白衬衣,提着一只皮包,样子有点凶。

这二人见唐飞亚孤身一人,也就不怕。那个李源一又说:“有人出一百万,你们要想要人,怎么着也得给两百万吧。”真是狮子大开口,也不怕蛋打鸡飞,摆明了就是冲着钱来,意思就是唐飞亚只要加钱,就把孩子转手。

唐飞亚为有这样的亲戚而感到悲哀,却淡然一笑,“钱好说,我想先知道孩子在哪?见不到孩子,我是不可能给你钱的。”

“咱们把价钱谈妥,然后你们把钱打在我的账户上,我自然会把孩子给你送过来。”李源一的办法听起来很高明。

唐飞亚微微一笑,“大半夜的怎么打款,你还是先带我去见见孩子,然后咱们再谈价钱好么?

“站住,别过来。”李源一见唐飞亚缓缓地朝自己移动,连忙把右手抬起来又往下一压,“你别唬弄老子,老子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乡下人,知道可以在机子上自动转款,甚至还可以上夜间银行取钱,嘿嘿。”他自以为精明,却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

“嘿嘿,看来你还真不是无知的人,那我就让你明白是怎么回事?”唐飞亚不想罗嗦了,话音一落,往前一蹿,双手虚影一影,趁着对方移动之际飞起连环脚袭过去。

李源一似乎知道他会动手,也不会慌乱,冷笑一声,往旁边闪开。另外一人却发出一拳直捣唐飞亚的空档。

唐飞亚早就料到这二人多少会点功夫,否则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来干这种事。当然,他也不会怵,也没有什么好怵的,要知道,他这边还有一个高手潜在暗处。他见来拳劲风十足,连忙收招,稍闪一闪,让过去,使个擒拿手,拿个正着,刁住对手的手腕,轻轻一带,使个手法就把这个四十来岁的人撂翻在地,随即扑上一拳,打晕在地。

李源一原本是想着同伴一人就能搞定对手,所以大意地闪在一边观战,这会儿见唐飞亚一上手就把自己的同伴撂倒,吃了一惊,那还敢大意,往后退一退,冷笑一声,“小子,想不到你还是一个高手,那老子就跟你玩一手。”说着,双拳挟带着劲风擂向唐飞亚的脑门。

说时迟,那时快,唐飞亚还没有出招,只见一条人影从空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李源一,只听提一声惨叫,李源一应声倒地。

出手的是吴天龙,撂倒了人,冲唐飞亚说道:“飞亚,把这两个带到公安局,居然敢贩卖孩子。”

唐飞亚一脚踢开先前倒地的那位,拢过去,提起李源一来抵在墙上,冷笑一声,“听清楚了吧,你们犯的是贩卖孩子的大罪,少说要做三五年的大牢,想好了,是老老实实地交待孩子的下落,还是顽抗到底。”

李源一头部受了重击,头发昏,眼发黑,稍缓才回过味来,心里明白碰上了高手,嘴上却硬,冷笑一声,“我技不如人,认输,但是你们要报案老子却不怕,我们贩卖人口,赵玉兰也跑不掉,她也跟老子们同罪,你小子也是同犯。”

“让你失望了,老子不是赵玉兰的同伙。”唐飞亚玩味地笑一笑,“听好了,老子叫唐飞亚,唐一山的儿子,想必你听说过我的名字。”

“你,你就是唐飞亚?”很显然,李源一是听说过唐飞亚这个名字的,吃惊过后想挣扎,却疼得直呲牙。

“不错,我就是唐飞亚,另外,我身边这位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这回,你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唐飞亚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其实他也不想把李源一他们送到公安局,把真实姓名说出来,为的就是想震撼住李源一,把孩子顺利接走就算了。

“哎!”李源一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瞟一眼吴天龙后摇头叹气,“原来他就是吴天龙,难怪功夫这么厉害,得啦,老子认输,带你们去接孩子就是了。”

吴天龙说道:“李源一,你听好了,我就是吴天龙,快说,孩子在哪里?赵玉兰是怎么跟你联系上的,快说,否则让你尝尝传说中分筋错骨手的滋味。”

以德服人

唐飞亚却不想用强,而是另外打算,冲师父笑说道:“师父手下留情,他们好歹是我家的亲戚,请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别用分筋错骨手折磨他了。”

他是见李源一武功不错,想把此人留在身边,所以先卖一个人情。

吴天龙还真不是吓唬人的,想着这李源一拿他的儿子来换钱心里就来气,要折磨这个人出口气。唐飞亚开口求情,他也不好再出手,恶恶狠狠地瞪着李源一骂道:“狗娘养的,要不是看在我徒弟的份上,老子整死你。”说着,见地上有一块石头,抓起来,一使劲,用龙爪手抓得粉碎,这份指力惊人,吓得李源一直喘大气。

唐飞亚见师父露了一手绝活,把李源一的惶恐神情瞧在眼里,冷笑一声,“李源一,瞧好了,我师父的这份指力是你的脑袋能承受得了的吗?你是我的远房姑表兄弟,今天这事我可以向师父求个情,求他不报案,不折磨你,但是你得懂事,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并且把孩子交给我们,你意下如何?”

李源一这次这么做无非是想捞点钱,现在孩子的亲生父亲出面了,看来这钱是赚不到了,如果钱赚不到,再被吴天龙用分筋错骨手弄个残疾,那就划不来了。再者,他从其他亲戚处得知唐飞亚现在事业做得大,如果给个面子,说不一定还可以从唐飞亚这里捞到点好处,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想到这里,他妥协了,忍着疼说:“孩子我可以交给你们,但是赵玉兰的事情我却知道得不多。”

“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吴天龙在旁边说道。

李源一又指一指地上躺着的那位,“飞亚兄弟,这位是我的堂哥,叫李源禄,你把他弄醒。”

唐飞亚想着接下来说的事需要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便不想这么快弄醒李源禄,冲李源一微微一笑,“没事,我打中了他的穴道,没有让他受内伤,就让他多躺一会,咱们把事说完再弄醒他也不迟。”

李源一见他不想救人,也不敢强求,只好说:“那你们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就会如实回答。”武不及人,也只好如此了。

吴天龙早就等不及了,逼视着李源一问道:“赵玉兰是怎么联系上你们的?”

李源一瞟一眼唐飞亚后说:“是,是飞亚的爸爸出面找到我们的,说是当年那位出钱让我爸妈抚养达达的女人现在要回孩子,并可以给两百万的酬金。另外,还有飞亚的老婆吴亚玲也通过飞亚的爸爸传话,愿意给十万要回孩子。我们就选择了多的这一份,吴亚玲那边我也没有拒绝,想拿两头的钱。”

事情的经过很明显了,吴亚玲先找到唐一山帮忙把孩子带回来。唐一山为了钱把这事告诉了赵玉兰,赵玉兰不想让孩子回到吴天龙的身边,甚至不想让吴天龙知道孩子的下落,便出大价钱从她女儿手中抢人。

一切都是唐一山从中整出来的事,这个人实在可恶。

唐飞亚好生气,也好内疚,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爹,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真不像话。之前,他跟自己的老爸说过能让孩子回来的事,想不到自己的老爸在他面前却只字未提,转个弯就去向赵玉兰告密。他的老爸为了钱还有什么事不能做呀?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家这边对不起吴天龙,内疚油然而生,也就无语了。

“妈蛋的。”吴天龙骂了一句,心头一股无名火蹿气。好恨,他恨赵玉兰的无情,居然这么折磨他的儿子,更恨唐一山见钱眼开,两头办事拿钱,这种人以后不能再给脸了,得教训一顿,否则以后还会在他这个太岁头上动土。但是,他却不想让唐飞亚知道这个打算,毕竟父子情深,唐飞亚要是知道他想教训唐一山肯定要求情,反而坏事,所以,他也只是笼统了骂一句出口闷气。当然,他也知道当务之急是安置好孩子,便忍住气,说:“那些人的确可恨,该骂,但是,李源一,我女儿已经答应给你十万,你却见钱眼开,摆了她一道,可恨之极,这些我都不计较了,听好了,带我去见孩子,否则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李源一的头低垂着,这事他的确做得不地道,然而两百万的诱惑对于他来说也的确难以抵挡。现在,两百万肯定是无法拿到手的了,那十万估计也得泡汤,他好后悔。无奈之下,他只好点头说道:“我马上就带你去见孩子。”

唐飞亚有心想把李源一收为己用,稍想一想后说:“师父,李源一被你打伤,带着他去旅馆容易让人怀疑,就把他留下,你带着地上的那位去见孩子吧。”

吴天龙也觉得必须得两头留人,这样才保险,想了一想以后说:“行,那我就带着那位去见孩子,你就和这位呆在这里,我见着了人打电话给你,如果他敢哄我,我再回来收拾他。”

唐飞亚又说道:“师父,为了免得再生事端,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吴天龙知道自己的徒弟现在还是冷静的,为了孩子好,便向这个徒弟多讨点主意也不是什么坏事。

唐飞亚说:“师父见着孩子以后,也不用回来了,直接带走,怎么安置我想你已经想好了的对吗?”

吴天龙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嗯,这事不用你操心了,我会安排好。你去向孩子的母亲说明情况,然后再安排她跟孩子见面,你觉得怎么样?”

唐飞亚想一想,觉得这样安排比较妥当。这样一来,他也算是把姑姑的孩子顺利地找到了,也有了一个交待,心稍安,说道:“一切都按师父的意思来办,孩子的妈妈那边我会交待清楚的。”

李源一也许早就知道孩子的妈妈是谁了,但是唐飞亚和吴天龙还是不想直接说出来。

该说的说了,吴天龙走过去,伸手解开李源禄的穴道。唐飞亚也放开了李源一,让他去跟李源禄说明情况。

李源一跟李源禄简单地说了事情的经过,也陈说了厉害,吓得李源禄初不敢吭声,乖乖地带着吴天龙去见孩子。

唐飞亚目送师父带着李源禄去得没了影,才对李源一说:“咱俩谁大?”

“我妈说你比我大三个月。”

“那你就叫我一声表哥,听好了,你接下来按我说得去办。”

“表哥就请吩咐。”

唐飞亚想了一想后才说:“待会你就去见我爸,向他说吴天龙知道了这事,亲自来把孩子抢走了,什么都没有跟你们说,见面就抢孩子。这样一来,赵玉兰也就不会怪你们了。”这样说是有目的的,吴天龙知道了这事,赵玉兰也就不敢再生事端,李源一他们也就没事了。

李源一觉得唐飞亚说得办法可行,点头说道:“好,我就按表哥说的去办。”

唐飞亚又说:“你顺便跟我爸说你想留在这边发展,想让我给你安排点事做,让我爸来跟我说。你明白了么?”

“明白。”李源一不笨,知道唐飞亚的意思。

“那你本人愿意跟着我干么?”

“当然愿意,还希望表哥以后多多提携。”

“别跟我客气。”唐飞亚觉得有必要让这个亲戚尝点甜头,想了一想后又说:“我老婆答应给你十万,这钱我会给你,并且多加十万,是否分给李源禄你自己决定。”

李源一说:“李源禄虽然年纪大了点,四十一岁,但是这个人听我话,武功也不差,能不能把他也留下?我也好有一个伴。”

唐飞亚点头说道:“那行,就把他留下。”他现在要搞几个公司,正是用人之际,只要人本份,或者说只要听他的话,留下李源禄是没问题的。

李源一笑问:“表哥,那你准备给我们安排什么工作?”

唐飞亚问道:“你们除了会武功,还会干什么?”

李源一得意地笑一笑,“我和李源禄都在建筑工地上带过队,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让我带一个队帮你干活怎么样?”

唐飞亚正需要这样的人,笑说:“看来你对我的情况了解得不少,行,那我就让你带一个队,但是,由于你这次没有帮赵玉兰把事情办好,暂时我就让你到外地去带队,你愿意去么?”

李源一拍着胸脯说道:“我都说过一切听你安排了,肯定愿意呀,并且保证把本职工作干好,如果没有其他人干得好你就拿我的脑袋当球踢。”

“那就这么说定了,把你的账号给我,明天一早我就给你的账户上打二十万的款。”唐飞亚稍想一想后又说:“你拿到钱以后就找一个地方养好伤,然后就带着李源禄去一个县上,找一个叫赵得友的人,让他给你派活,我会打电话跟他说清楚情况的。”

“好,一切听说你安排。”李源一还是这句话。

接下来,唐飞亚又问了李源一家里的情况,说了一些闲话。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李源禄回来了,见着面就说:“孩子让那个老头带走了,却让我捎一句话给飞亚兄弟。”

“什么话?”唐飞亚急问道。

浪子难回头

李源一也冲李源禄说:“禄哥,飞亚兄弟是自己人,有事别隐瞒,吴天龙有什么话的让你稍就如实说。”

李源禄说:“吴天龙让飞亚兄弟看在他的面子上,别去找赵玉兰算账。”

“嘿嘿。”唐飞亚冷笑一声,心说:“看来他还是爱着赵玉兰这个女人,哎,多情之人痛苦也多,那我就成全他,暂时不去找赵玉半的麻烦。”随后,他冲李源禄说道:“我知道了,源禄兄,我已经跟源一说过,要让你们留在我的公司做事,你愿意么?”

李源一生怕李源禄有所顾忌,赶紧拉过一边去说明情况。好一会,李源禄亲自表示愿意听从唐飞亚的安排。还为之前的行为表示了道歉,唐飞亚对于前面的冲突一笑了之,根本就不介意。

唐飞亚交待几句,说是明天再联系,便让他们回旅馆养伤。

随后,唐飞亚给自己的老爸打了电话,多余的话没有说,只说他已经把姑姑的孩子找到了,明天就可以交给姑姑。唐一山在电话中也只是“嗯啊嗯”的应付几句,并没有多说什么话,也许他是感到震惊和内疚而说不出话。唐飞亚没有半句指责的话,关键是指责也没有半点作用,他的爹就是这副德行,说多了都是泪,说完事就挂了。

接着,他又给姑姑打了电话,说了情况。

唐四妹在电话中泣不成声,她知道吴天龙把孩子带走以后也稍感心宽,不过还是强烈地要求见见孩子,唐飞亚当然答应她的要求,说是最近就能让她见到孩子。

对话中,唐飞亚感觉得出姑姑对孩子的牵挂,作为侄子,他没有理由不帮忙。当然,他没有把自己老爸伙同赵玉兰截孩子的事情说出来,就是怕姑姑和老爸产生矛盾。这些日子以来,他处处维搞老爸的声誉,肯定不会让姑姑知道自己的老爸缺德到如此地步。

挂掉电话,他这才回家,并在夜市上给柳絮絮买了一只绒毛狗,一进院子就说:“絮絮,我回来了,快出来,我给你买了好东西耶。”

柳絮絮正在楼上玩电脑,听到后跑下来把绒毛狗狗拿了上去。唐飞亚见老妈房间的灯亮着,便不忙着上楼,想跟老妈唠唠嗑。

赵素琴是接到柳絮絮的电话,得知唐一山和吴秀丽已经走了才回来的。回来后,她向柳絮絮问了问相认的过程,安慰得几句柳絮絮,便回自己的房间去给这位前夫的女儿绣枕套。正绣时,唐飞亚回来了,她知道儿子肯定会来找自己说事,便把手中的活放下,端正身姿坐好。

唐飞亚推开门进来了,一见面就笑说:“妈,今天晚上我做了两件大快人心的事,你准备怎么夸我?”说着就坐到老妈的对面,倒水来喝。说了那么多话,做了那么多事,他的确有点渴了,一口气把杯子中的水喝光,又倒了一杯端在手中。

赵素琴取下老花镜,微微一笑,“说说,你做了什么事?”

唐飞亚说:“我成功地让妹妹认了父母,看着她开心,我也高兴。另外,我还顺便让吴秀丽明白了一些做人的道理,她还说要当面来向你道谢。”

“这件事你的确做得不错,能让骄横如吴秀丽这样的人有所悔改,的确不容易。”赵素琴随即苦笑一声,“至于她是否会向我道谢那就不重要了,只要她好好地待絮絮,我就满意了。毕竟她才是絮絮的母亲,我对絮絮再好,也抵不过母女之间的天性亲情。”

“是呀,亲情是天性,我姑姑也是如此。”唐飞亚无意间转移了话题,接着说道:“姑姑的孩子回来了,是咱们家那位远房表姑的儿子送回来的。”

“真的吗?那太好了,你姑姑的孩子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赵素琴好激动,儿子能帮着唐四妹找回孩子,这份恩情足够让她跟这位小姑子搞好关系。

唐飞亚说:“姑姑的孩子叫达达,却还没有确定跟谁姓,就这样叫着,改天他的老爸吴天龙会给他上户口,姓什么也就能确定了。”

“吴天龙知道这事了?”

“不错,吴天龙已经把孩子接走了,说是他会安置好孩子。”

“他怎么会知道的?你告诉他的吗?”

唐飞亚觉得有些事有必要让自己的老妈知道,稍缓后便把他如何知道唐四妹的孩子的下落,如何跟吴亚玲商量接回孩子,中间又是怎么跟唐一山交流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最后摇头晃脑地叹气,“想不到我爸却拿这事却讨好赵玉兰,再次出卖了我的姑姑,实在让祖宗蒙羞呀。”

“哎——”赵素琴悲叹一声,眼里却划过一抹疼惜,稍缓后说:“你爸这辈子虽然表面上光鲜亮丽,但是事实上他的日子并不好过。我相信他的良心还在,出卖自己的妹妹他也不会好受的,但是,他惹不起像赵玉兰那样的强势女人,只好出卖自己的妹妹了。飞亚,关于这件事,我想让你大事化小,别去指责你爸行么?最好别告诉你姑姑真相。”

老妈都求情了,唐飞亚还能说什么,另外,他也看得出老妈还是心系老爸的处境,他的心说:“妈妈是真爱老爸,这份爱现在却只能深藏在她的心中,如果我想办法让他们复婚,那就圆满了。”

这些天,他一直在琢磨让爸妈复婚的事,想想也觉得有可能,他的老爸从那些女人身上捞到了不少的钱,应该知足了;另外,更重要的是他的老爸有一个能赚钱的儿子,也应该厌倦豪门的生活了,这个时候让他的爸回心转意应该是最佳时机。只要他的老爸肯回来,他的老妈肯定能给予原谅,因为他的妈妈是一个大度的女人。

此际,他想试试老妈的态度,稍缓后说:“妈,你的话我不敢不听,这事我就不跟老爸计较了,但是,我想问你一句实话。”

赵素琴笑说道:“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

唐飞亚把手中的茶杯转上一转,微微一笑,“通过这件事,我看得出你是非常关心我爸爸的,那请您告诉我,如果我能劝回爸爸,你会跟他复婚吗?”

“哎!”赵素琴幽幽地叹口气,“想当年,我刚到这个家,你爸爸处处给予呵护,我被人欺负了,他会义无反顾地出头;饿了,他会想办法给我弄吃的;婚前,他对我很好;婚后,渐渐地就淡了。但是,我和他在一起美好的时光还是很多的。”

唐飞亚从来没听老妈说起她小时的情感问题,想不到他的老爸以前还会呵护人,还会保护他的妈妈,这事要是换一个人来说,他绝对不会相信,但是,出自于老妈的口,那就由不得他不信了。灵机一动,他趁机又说:“妈,你既然还记得爸爸的好,那就答应跟他复婚吧。”

赵素琴的唇角拉扯出一抹意蕴苦涩的笑意,声音干涩地说道:“这个家永远不会拒绝他这个浪子回头,但是,这事得他自己愿意才行,如果你勉强让他回来,他的心也不会留在这个家里。”

浪子回头金不换,还得看这个浪子是怎么回头的,如果是被人逼着回头,那人回来了,心还依然在外面;如果是走投无路,以投奔的方式回来,那情况好转以后还会再离开;如果是真正感觉得这个家还有爱,自觉地想回来承担某种责任,那这种形式的回头是珍贵的,是真正的浪子回头金不换。赵素琴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不想跟儿子细说,一句不要勉强就把她想表达的意思代表了。

唐飞亚得了老妈的话,稍感心宽,听得出,只要老爸肯回来,他的妈妈肯定会接受老爸的浪子回头。他笑说:“妈,你真大度,我好佩服你。”

“别尽给我说好听的。”赵素琴笑嗔一句,语锋一转,”你爸的事就说到这里吧,我还有一件事跟你说。”

“什么事?”

“明天你姑姑的饭店开业,我准备带着絮絮一起过去,你怎么看?”

“可以呀,带着她去跟那些亲戚们认识一下也是好事。”

“那她以身份去好呢?”

“就以你的干女儿的身份去,你觉得怎么样?”

唐飞亚还来不及给出答复,外面传来叫声,细细一听,是唐一山的声音在叫。

唐飞亚知道老爸去而复返为了什么事,不过正要他来,连忙止住话,冲赵素琴说道:“妈,我爸来了,我出去见他,待会不管我跟他说什么事,你都别出来好吗?”

赵素琴淡然一笑,“我才懒得参合你们之间的事,去吧,好好地跟他说话,别吵架。”

得了话,唐飞亚扯扯衣领,拉开门回到堂屋,见他的老爸已经进了堂屋,迎着就问:“你这么晚了还过来有什么事?”

唐一山见儿子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心里发怵,知道儿子生自己的气了,连忙把门关上,凑近些说:“飞亚,爸也是不得已才那么做的。”

唐飞亚冲自己的老爸轻蔑地一笑,“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做了什么事?”

重要证据

唐飞亚不是听不懂,而是故意刁难,要让他的老爸亲口说出做错了的事。

唐一山的头发依然整得油光水滑,老脸上却布满了难堪与内疚,不敢跟儿子的目光对碰,低垂着头,声音非常小地说道:“飞亚,我不该把达达要回来的消息告诉赵玉兰,但是,我也是不得已呀。”

“嘿嘿。”唐飞亚冷笑一声,让过唐一山,挪过去,抬起脚来,重重地把门踹去关上,然后转过身来,目光如炬,溢满了憎恶,逼视着唐一山说道:“出卖家人讨好女人可耻,告诉我,你跟赵玉兰到底是什么关系?”其实这个问题不用问他也知道答案,但是,他希望他的老爸如实回答。

“我,我跟她没有关系?”唐一山相当然地认为儿子不知道他跟赵玉兰的关系。

唐飞亚冷笑一声,“别哄我了,你的那些破事我都知道,不过,我就搞不懂了,你有什么特别的能耐?居然能让三个不平凡的女人都喜欢上你。”

“我,我……”唐一山无语了,从儿子的眼神中他看到了鄙视,也知道他的儿子知道了一切,没有了隐瞒的勇气,也没有了隐瞒的必要。稍缓,他苦笑一声,“我在吴家过的不是人过的日子,投靠赵玉兰也是为了谋一条出路。”

“什么出路?”唐飞亚压低声音,眼里划过一抹精光,盯着老爸又问:“你是不是觉得赵玉兰真的能把吴氏集团吞掉?你是不是觉得她达到目的以后会分你一杯羹?你是不是觉得投靠赵玉兰就能翻身做主人?你是不是想报复吴秀丽?”

一连串的问题像放鞭炮似地抛出来,把唐一山整得呆若木鸡。

唐飞亚又说:“任何事都有风险,你这样做的风险很大,你考虑过吗?现在,吴天龙知道了你跟赵玉兰的破事,如果传到吴秀丽的耳里,你觉得你的现任妻子会饶了你吗?你想过后果吗?”

“你,你说什么?吴天龙他……”

“不错,孩子是吴天龙带走的,另外,吴天龙也知道了吴占江是谁的儿子,后果你自己去想吧。”

“飞亚。”唐一山惊得毛骨悚然,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怕得牙齿打颤,他明白吴天龙是什么样的人,一旦报复起来,他们命都无法保得住。唯今之计,只有求儿子了。他一把扯住唐飞亚的手,眼睛珠子往外突,惊恐万状地求道:“儿子,你得救救老爸,吴天龙这次真的不会轻饶我的,你,你……”

“爸,你是男人,就得有担当,自己做的事自己去解决。”唐飞亚轻轻地甩开老爸的手,冷笑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既然惹不起吴天龙,那为什么还要去招惹他的女人?你这不是找死吗?”

“我,我是贪心。”唐一山低垂着头,双脚发抖,站不住了,歪一歪,顺势坐到沙发上。

唐飞亚扯过木椅,往唐一山的面前一坐,目光逼过去,“你贪什么?”

“我贪吴氏集团的股份。”

“赵玉兰许诺会给你股份对吗?”

唐飞亚手中一直拿着手机,趁着老爸害怕之际,点了手机录音功能。他用心良苦,居然准备要把接下来跟老爸的对话录下来。

唐一山知道只有儿子能救自己了,也就不想隐瞒,点了点头说道:“赵玉兰的确许诺过我股份,我也帮她做了不少的事,主要是把吴家的一些情况如实向她汇报,并帮着拉拢了一些吴家的人,从中帮她在暗中收购吴氏集团小股东手中的股份。”

唐飞亚的眼里划过一抹狡黠,沉着地问道:“她现在收了多少小股东的股份?”

唐一山咬一咬牙,把心一横,压低声音说道:“吴氏集团大小一共有十九个股东,除了吴天龙,吴天忠,黄一凤等几个大股东的股份而外,现在基本上到了赵玉兰的手中,那些人也最多还顶着一股东的名,实际上他们的股份都被赵玉兰强买了,白纸黑字,已经转给了赵玉兰。”

“妈蛋的,这个女人真厉害。”唐飞亚暗骂一句,表面上却非常淡定,又问:“赵玉兰主要用什么手段获得这些股份?”

“我只负责把这些股东的基本情况如实汇报,并没有参与实际操作,所以,我并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手段,但是……”唐一山下意识地忍了话,神情里溢满了恐惧,看样子是不敢说。

唐飞亚把老爸的眼神瞧在眼里,眼珠一转,又说:”爸,我可以救你,但是你得让我知道详情,别甩半截子话,把你知道的事情全说出来吧。”

唐一山觉得这个世界上如果连儿子都信不过,那就没有人可以信任了;另外,他觉得眼下保命要紧;所以,他准备牺牲赵玉兰这个女人了,稍缓,他说:“但是我知道她以前吞并别人的酒店和商场的手段。”

唐飞亚淡然说道:“你是说你知道赵玉兰对付赵起阳和董世龙的方法对吗?”

“你,你怎么知道这两个人的名字?”唐一山满脸的讶然,很显然,他想不通自己的儿子怎么会知道这两个人的事情。

“爸,你和赵玉兰都有一个毛病。”唐飞亚冷笑一声,“你们都以为自己的手段非常高明,都认为你们做的那些事没有人会知道,嘿嘿,告诉你,赵玉兰的那些事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事吴天龙和黄一凤都知道,只是时机还不到,还不想这么早收拾她而已,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然后我想办法在吴天龙面前替你开脱。”

“我,我还要说什么?”唐一山不是想打马虎眼,而是不知道儿子想知道那些事。

唐飞亚说:“赵玉兰是用什么手段收购酒店和商场的股份?以及她准备怎么控制吴氏集团?”

唐一山得意地笑一笑,“上个星期的周末,我陪她喝酒,套出她的话,并用手机录了音,现在还存在我的手机内存卡里。大意就是她说她自己懂得一种迷药,辅以气功相催,能让人短暂地丧失理智,听从她的指挥,也就是说她能用一种迷药加气功,能让人短暂地按她的意思办事。”

“我不相信有这种药。”唐飞亚嘴上说不信,其实是相信有这样的一种药,也相信赵玉兰有这个本事,因为,他的师公懂药,也许赵玉兰不会去学救人的本事,害人的本事估计还是上心学的。不过,为了诈出真相,他在自己的老爸面前耍了心机。

唐一山没有马上回应,而是拿出钱夹,从里面拿出用纸包着的一张内存卡,递到唐飞亚的面前说:“我把赵玉兰跟我说的话录了下来,并存在这张内存卡上,你不信可以先听一听。”这么做就是为了讨好儿子,以便让儿子替他在吴天龙面前说说好话。

“爸,你好细心,居然换了内存卡。”唐飞亚接过内存卡,浓眉一挑,“这张卡你不能留在身边了,否则赵玉兰迟早会知道你录了音。”他不是担心老爸的安危,而是觉得这张卡中的录音很有用,他要据为己有。

这张卡里的录音一旦让赵玉兰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唐一山知道厉害,也觉得放在儿子这里更安全,便说:“那我就放在你这里,一旦赵玉兰以后敢对我下手,那就拿出来治她,另外,还可以凭这张卡里的录音跟她多要股份。”他还真是一个钱迷,这种时候了还不忘发财的事情。

蓦然间,唐飞亚觉得自己的老爸也很厉害,居然有这样的心机,把赵玉兰的要害掌握住了。他瞧着手里的内存卡,觉得这是治住赵玉兰的神秘武器,甚至可以说是让赵玉兰得到应有惩罚的重要证据。他慎重地收好后又说:“爸,别扯远了,你就先跟我说说赵玉兰是怎么把酒店和商场的股份弄到手的吧。”

唐一山稍稍回忆后说:“赵玉兰之前想办法融资到酒店和商场,慢慢地跟董世龙和赵起阳搞好关系,并利用她特有的女性魅力诱惑这两个男人,也是这两个男人色胆包天,居然都想得到赵玉兰,慢慢地,他们对赵玉兰的防备心就松了。赵玉兰就挑调这两人的关系,不让他们互相通气。然而,赵玉兰却同时跟两个男人发关系,时机成熟以后,她在同一个晚上,先后对两人下手了,手段就是发生关系时用迷药加气功让两人迷失本性,让他们在她准备好的股份转让协议上签了字。几乎是在同一天,酒店和商场的控股权就到了赵玉兰的手上。她还狠心地栽赃害嫁祸,害得那两人家破妻散。总之,那两人丢掉了股份以后,她还穷追猛打,把人家整得连最基本的家产都没有了。后来,她掌握了股权以后,又耍阴谋诡计,连哄带骗,把一些小股东的股份也弄到了手,最后,酒店属于她一个人的产业,商场现在还有其他股东,但她是大股东。”

一席话,虽然中间有重复的地方,却把事情说得非常清楚。

亲情的拐点

唐飞亚听了老爸的一通话,终于知道了赵玉兰当初是怎么发横财的了,也知道了赵玉娜和董玉玉媛的老爸是怎么倒霉的了。这回,他也就有了治赵玉兰的证据,也有了帮助董玉媛和赵玉娜的底气。

当然,他还是觉得赵玉兰使阴招谋夺别人的产业天理不容,作为一个还有良知的人,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让赵玉兰吐出耍阴谋吞掉的东西,也有必要帮助董玉媛和赵玉娜夺回财产。当然,现在需要做的是更多地从他自己老爸的口中知道赵玉兰的一些情况,也算是知己知彼,稳胜不败。他不自觉地把赵玉兰当成了敌人。

稍后,他说:“爸,你说的这这些情况都是录音里的内容吗?”

“大致意思是相同的。”唐一山瞟一眼儿子,又说:“飞亚,爸知道你恨赵玉兰,这张卡你得保管好,一旦赵玉兰对你下手就拿出来反戈一击。另外,也希望你能帮我在吴天龙面前说说情,我,我是被赵玉兰逼着做那些事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放心吧,吴天龙是我师父,多少会给我点面子,但是……”唐飞亚也下意识地忍了话,稍缓后才说:“但是你得想办法跟赵玉兰划清关系,这个女人手段毒辣,一旦翻脸,就绝对不会跟你讲交情。”

这次,他倒是真心这么想的,是真的替老爸的安全作想,赵玉兰手段毒辣,是一个容不得别人背叛的角色,他是担心自己的老爸吃苦头。

“只要你能帮我摆平吴天龙,赵玉兰这边我自有办法。”唐一山嘴上说着话,却拿出手机看时间,二十三点过了,不早了,便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关于赵玉兰的事,我以后再跟你说一些情况。”

有前面听到的这些情况已经足够,唐飞亚也就没有强留,并送唐一山出门。

返回来时,唐飞亚进房间跟老妈打了一声招呼,也没有把他自己和老爸的对话内容说出来,只说夜深了,他该回自己的小家了,交待老妈照顾柳絮絮。

随后,他又上楼去跟柳絮絮交待了一些事,无非就是让这位妹妹听老妈的话,注意休息之类的事。

说了该说的,他便开车回新城区。

回来后,他把车停好以,打电话给赵玉娜,交待这位秘书明天一早给他准备花蓝和礼物。办完这些事,他才拿上包回家,也不去看望唐娜娜。今晚,他有很多事需要跟吴亚玲说,也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跟吴亚玲一起办。

今天,吴亚玲好烦。她接到老爸吴天龙的电话,早早就把李嫂打发走了,独自一人在家,随便吃了点饭,便接到李源一的电话,说是不能把孩子交给她,而是要拿去换更多的钱,也告诉她给钱的人是她的老妈。这事让她害怕,害怕自己的老爸知道了这事跟她的妈妈闹翻,还怕她跟唐飞亚的感情因为这件事产生裂痕,甚至不敢打电话给赵玉兰为孩子求情,因为她的妈妈做这件事没有让她知道,她所做的事更不能让老妈知道,两边都瞒着的事肯定不能知会,只能各行其事。总之,她提心吊胆地坐在家里等消息。

她坐立不安,终于等到了老爸的电话,说是顺利地把孩子接走了。有了这个消息,她悬着的心也就落了地,并向老爸求情,让他别跟自己的妈妈计较,她知道自己的老爸其实是爱妈妈的,作为女儿,拉下脸来替妈妈向爸求个情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宽心了,她还是无法安心地去睡觉,要等唐飞亚回来问清楚一些事。

她窝在沙发上正犯困时,唐飞亚回来了。她一见就从沙发上弹起来,睡意全无,扯着唐飞亚坐在沙发上,急火火地说道:”我爸打来电话说他已经把孩子带走了,你姑姑那边是什么态度?”

唐飞亚一头的汗,笑说道:“老婆大人,我不能忘记你妈妈定的规矩,回家的第一件事得先洗澡,你先坐一会,我去洗完澡再跟你说。”

吴亚玲扯着他不松手,笑一笑,“我妈妈又不在这边,没必要那么讲究,先说事,说完我陪你洗。”

“你真的陪我洗澡?”唐飞亚玩味地笑一笑,“看来我有福了,老婆陪我洗澡。”

“别说笑了,说事吧。”

“说什么?”

“先说你姑姑那边是什么态度。”

“我姑姑还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我也没有跟她说,因为没有说的必要。”

“那把你们救孩子的过程说一说吧。”

唐飞亚想了一想,认为就算自己不说,吴天龙迟早也会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告诉吴亚玲,以如让吴天龙来说,他自己还不如顺便说一说,讨吴亚玲的欢心,然后办那件事。

随后,他把今天晚上跟吴天龙去救人,治服李源一和李源禄的过程。包括安排李源一两人到公司工作的事,以及承诺给李源一的钱,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最后,他摇头叹气地说道:“玲玲,我担心经过今天晚上这件事,你爸妈的感情估计要破裂。”

“哎!”吴亚玲愁容满脸,摇头叹气,“想不到我妈妈居然做出这种事来,不过,我已经向爸爸求过情,他也答应不跟我妈妈计较。”

“你爸也只是答应这件事不跟你妈妈计较,只怕另外一件事他不会原谅你妈妈的。”唐飞亚嘴上说着话,心里却在暗暗地计较,“那件事要不要跟她说呢?”

“什么事?”吴亚玲担心老妈,急声问道。

唐飞亚稍想了一想,还是觉得没必要把他自己的老爸跟赵玉兰的那破事说出来,一旦说出来,会对他和吴亚玲的关系有影响,想到这里,他笑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爸知道你妈妈不想让他再有女儿,心里生恨。如果你妈妈还做类似的事情,你爸估计就不会原谅她了。”

吴亚玲轻吁了一口气,“这个倒没事,我会去劝劝妈妈,让她以后别做那种事就行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夜也深了,那咱们就去洗澡,然后去种地,最好今晚就命中目标,让你怀上孩子。”唐飞亚嘴上说着话,心里却幸灾乐祸地暗暗嘀咕,“应该是说让你有假怀孕的借口。”

他要跟吴亚玲办的就是这事,再不办的话就晚了,因为马玉琴已经怀上,如果吴亚玲这里没有怀孩子的理由,那这出戏就无法演下去了。他恨赵玉兰到了极致,就是要让这个女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他非常希望这出戏演成功。

“嘻嘻。”吴亚玲的脸红成一片,双手圈上他的脖子,幸福把不悦从脸上驱走,撒个娇,“你抱我进去。”

“嘻嘻。”

他打横抱起她,不去洗澡,直接进了房间,一切按着想象进行。

……

第二天,唐飞亚去公司之前,先拐个弯,到了唐四妹的饭店,由于太早,还没有什么人,却见店面的外装修搞得还不错,非常的美观。

他站在车前欣赏一番,这店面不算大,却座落在新城区的中心,算得上是黄金地段,以后生意应该能火,暗暗地为姑姑找了一个好地段而高兴。

正在这时,唐四妹带着几个服务员到了,见唐飞亚来了,便让服务员把东西提进店,她要跟唐飞亚说话,准确地说是她有一件事拿不定主意,想听听唐飞亚的意见。

唐飞亚把姑姑叫上车,开到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把车媳了火,侧脸冲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唐四妹说道:“姑姑,达达已经被他的父亲带走了,说是会好好地安置,这下你应该放心了吧。”

“飞亚,谢谢你,我已经见过达达了。”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吴天龙接到孩子以后,直接带到我家,说是理解我思子心切,让我早一点见到孩子。”

“哦,那你怎么没有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呢?”

“我,我见到孩子以后高兴,连哭带笑,哄孩子玩了好久,后来见时间太晚了,就没有打电话给你。”

唐飞亚见姑姑的脸红了,心头一颤,“难道吴天龙昨天晚上留在她家住了?”这事当然不能问出口,不过,他还是觉得吴天龙这事做得不错,随后,又想到吴天龙应该是有所图,又问道:“吴天龙对你和孩子有什么承诺没有?”

“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呢。”唐四妹的脸热得难受,把头低垂着,稍缓后才说:“他,他说不久的将来要跟他的老婆离婚,然后娶我过门,还给了我一笔钱。飞亚,姑姑不知道吴天龙是什么意思,拿不定主意,你跟他熟,你分析一下他说得话可信么?”

这次,唐飞亚也颇感意外,吴天龙居然要离婚娶他的姑姑,这事怎么想都不太可能。然,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情有可原,吴天龙跟黄一凤的婚姻名存实亡,离婚是迟早的事;赵玉兰又太作,她的所作所为令吴天龙寒了心;所以,吴天龙为孩子作想,要跟他的姑姑结婚也就说得过去了。想到这里,他说:“吴天龙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说出来的话应该可信。但是,吴天龙已经五十多岁了,姑姑,你愿意嫁给他吗?”

刻意的隐瞒

旭日的光照在唐四妹的脸上,照出她的纠结与矛盾,她的纠结随着慢慢变热的阳光一样地变得强烈。好半响,她咬一咬下唇,头微垂,“我跟吴天龙是交易,没有感情基础,这样的婚姻经不起生活的考验,我不想要;但是,我和他有了孩子,这个孩子又因为我们的交易而受到了折磨,所以,为了孩子,我又想跟他在一起,从而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但是,我还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跟吴天龙没有任何关系,他会像对达达一样地对待这个孩子吗?”

她的纠结与顾虑,也深深深体现出无奈与酸楚。她的无奈与酸楚来源于现实生活的残酷。一个离异的女人,独自带着孩子生活很艰苦,每当为孩子的托儿费而发愁时,嫁入豪门就成了奢求;每当半夜难眠时,她就想为孩子创造一个衣食无忧的环境,依然想嫁入豪门;每当心中蹿起虚荣心时,她好想嫁入豪门,那样就可以像其他体面的女人一样享受高端的生活。然而现在不同了,她的侄儿大力地帮扶她做事业,自己能创造富足的生活条件,想嫁入豪门的想法已经开始动摇。

如果吴天龙是在一个月前向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她肯定不会犹豫。

此一时,彼一时,她在自己能自力更生创造财富的当口,犹豫了。

唐飞亚理解她的纠结,也深深体会出她的矛盾情结。想了一想,他说:“姑姑,嫁入豪门也许相对来说要容易一些,但是,作为后来者,要想在豪门中获得人家的尊重却很难,如果你自己没有相应的地位与能力,人家会说你居心不良,图人家的钱财,声名不好听不说,整天还要对别人唯唯诺诺,面对喝骂都不敢顶撞半句,那样的日子不好过。所以,我反对你嫁给你吴天龙。不要犹豫不决了,坚决地拒绝,然后通过自己的努力为孩子们创造一个富有安全感的生活环境吧。”

乍一听吴天龙要娶自己的姑姑,唐飞亚就决定必须阻止,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姑姑嫁入一个是非窝。然,他却非常明白自己的姑姑由于过怕了苦日子,从而动了心。他不能让她动心。他之所以耐心地听姑姑说话,就是想听听她的真实想法。她还在犹豫不决,还有得救,如果她一心只想嫁入豪门,那他连劝都懒得劝。可喜的是她还会矛盾,还会纠结。此际,他必须让自己的姑姑果断地放弃嫁给吴天龙的想法。

经过了这些事,唐四妹看得出唐飞亚是一个有主意的人,对于他的建议,她非常愿意听。此际,她想了又想,终于坚定地说道:“飞亚,姑姑听你的,待会我就打电话拒绝吴天龙。”

“姑姑,请放心,我会在事业上给予你最大的支持。”唐飞亚觉得唐四妹想嫁人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她这样的年纪,肯定是耐不住寂寞的,她也需要一份关心。但是,他必须让她明白一些事,稍缓,他又说:“一旦你的事业有了成就,再找一个爱你的男人再组家庭,或者跟你的前夫复婚都行,这样你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所以,请姑姑断然拒绝吴天龙的求婚。”

“嗯。”唐四妹坚定地点了点头。

“时间不早了,姑姑,你去准备开业的事宜吧,下午我再过来。”

“飞亚,你吃过早餐了吗?如果没有,那我们一起去吃吧。”

“不用了,我约了人一起吃早餐。”

唐飞亚的确约了人,约的不是别人,而是要跟他的秘书赵玉娜一起吃早餐。随后,他跟唐四妹交待了几句,便开着车来到了跟赵玉娜约定好的便利早餐店。

今天,赵玉娜早早地就出了门,到了新城区的便利早餐店,选了一个比较清静的角落,要了唐飞亚喜欢的小笼包和皮蛋瘦肉粥,然后才给唐飞亚发信息,让他来这里吃早餐,并说点事。

她做他的秘书做得很用心,就在吴亚玲决定要把她送到唐飞亚的身边之前,她就已经对唐飞亚的性格,爱好,喜欢吃什么……等等关于他的事都搞清楚了,所以,她一直在投他所好地做一些事。那怕是像早餐这样的小事,她都想利用起来,目的就是想先讨他欢心,然后再实施那个见得不光的计划。

唐飞亚来了,坐到赵玉娜的身边,脑袋一偏,目光饱含着暧昧,盯向她的那道沟,呵呵地笑一笑,“干嘛?约我出来吃爱情早餐么?”

他纯属开玩笑,她也需要他的玩笑,这样便于后面说事。

她冲他抛上一个火辣辣的媚眼,妩媚地笑一笑,“是呀,瞧见没有,我的眼圈泛黑,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呀?”

“因为想你,一晚没睡好。”

“你会想我想得这么厉害吗?”

“不是想你还会因为什么?”

唐飞亚拿起筷子,夹一个包子往嘴里塞,喝了粥,随后才冲她神秘地笑一笑,“你是为了很好的地利用我,所以想方设法地讨我欢心,从而在未来到我的身边之前,就把我的喜好搞得一清二楚了,才会点了我喜欢的粥和小笼包,我有说错吗?”

玩笑口吻说出来的话,对于作为听众的她来说却不亚于当头棒喝,她的心微颤,“难道他知道了我的用意?难道他知道了那些事?抑或是他仅仅是试探。”不管是那种可能,反正她已经无法镇定了,神情一变,“唐总,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别,这里不是公司,请别这么叫。”唐飞亚的右手轻挥,左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地一拉,附在她的耳边说道:“告诉我,你想夺回本来属于你们家的酒店对吗?”

要说前面她还想当然地认为他是在试探,那这句话一迸出来,就完全敢肯定他已经知道了那些事。震惊,惊讶,诧异诸般情结写满了她那张好看的脸,呆了,懵了,他知道了,怎么办?他会怎么看待这件事?

她敢肯定眼前的是一个有原则、有个性的男人,大凡像这样的男人都忌讳被别人利用,他知道了她的用意,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好忐忑,怔怔地瞧着他不说话,当然,不是没话可说,而是说不出话来了。

“喝粥吧,吃包子吧,吃完喝完咱们找个地方说事去。”唐飞亚淡然一笑,“这个地方太吵,我们去公司也没什么事可做,那就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说你心中的那些事。”说完,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欢快地又喝又吃。

赵玉娜懵了好半响才缓过神来,见他不说话,她也跟着沉默,陪着他喝粥吃包子。

……

半小时以后,唐飞亚开着车,载着赵玉娜到了新城区的一座桥上,在停靠带把车停好,侧着脸,冲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发愣的赵玉娜说道:“你先别猜我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只希望坦诚,否则咱们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居然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赵玉娜扭过身去,从后排拿起一瓶水,拧开,递到唐飞亚的面前说:“我家的那些事说来话长,你先水,然后听听我慢慢说。”

唐飞亚接过水来喝一口,稍后说:“说吧,把你们家的酒店被赵玉兰谋夺的过程,以及你现在的打算都说出来吧。”

语气里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看来他没有因为她的隐瞒而生气。

她稍感宽心,幽幽地叹气,“色字头上一把刀,我爸就是裁在一个色字上,他被鬼迷了心窍,中了赵玉兰的烂招,稀里糊涂地就在股份转让协议上签了字。而赵玉兰却用白菜价得到了酒店的控股权,随后又使阴招把我爸逼得走投无路,让我们家家破人散。那时,我还在国外求学,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就不得不放弃学业回国了。”语气里溢满了愤懑与苦涩,唇角的苦笑把她的心境很好地勾勒了出来,眼里充斥着浓浓的恨意,恨老爸的糊涂,更恨赵玉兰恶毒。

“你还留回过学?”唐飞亚淡然一笑,“我也好笨的,应该想到你前面对我说的那些话是有水分的。”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暗地幸灾乐祸:“其实前面我不是太相信你说的话,也没想那么多,只想玩玩你而已。”当然,这样的话是不能说出口来的。

“我承认,前面对你说了假话,但是我敢说真话吗?”赵玉娜轻轻地挑开脸颊上的发丝,瞟他一眼,“真话就是我到亚优酒店应聘是有目的的,就是想夺回属于我家的东西。来到酒店以后,我发现赵玉兰把酒店全权交给吴亚玲来打理,刚开始时认为她很好对付,随后才觉得我错了,她比她老妈还要厉害。”

“所以,你就起了相利用我的歪心思对吗?”唐飞亚适时地抢了话,随后又说:“为了很好地利用我,或者说为了报复赵玉兰和吴亚玲这对母女,你不惜以身相诱,你觉得这样做值吗?”

“你只说对了一半。”赵玉娜懒散洋洋地瞟他一眼,“其实我也比较喜欢你,想把你从吴亚玲的手里夺过来,当然,我不否认利用你的初衷。”

真正的高大尚

唐飞亚稍感欣慰,因为赵玉娜说了实话,证明她对他多少还是信得过的。稍缓,他淡然说道:“喜欢也罢,利用也好,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但是,我有一件事还是不明白,希望你坦诚相告。”

无论一个人有多可恶,只要说真话,就值得信任与深交。这些天以来,他一直对吴亚玲的不坦诚而耿耿于怀,反倒觉得此际的赵玉娜最值得信任。

“什么事?”赵玉娜的情绪缓和了许多,语气趋于平稳。

事情说开了,真正的身份揭露了,她的心态摆在了另外一个高度,那就是她本来也是豪门中人,只是落难到做人家的秘书地步。现在,她正在帮着老爸东山再起,是以另外一个高度跟唐飞亚在说事,语气,姿态,角色完全发生了转变。也许通过今天的谈话,她在他面前的身份会发生转变。不管结果如何,此时此刻,她跟唐飞亚平起平坐,没有高低之分。

说到这里,唐飞亚对赵玉娜来到自己身边的意图基本有了一个了解,这些事说起来话很长,他不想现在就把那些事说完,而是间接地转移了话题,随后,他说:“那你为什么会答应替吴亚玲生孩子?”

“哎!”赵玉娜幽幽地叹口气,“要想夺回失去的东西谈何容易,赵玉兰和吴亚玲都不是省油的灯。当赵玉兰提出让我为你生孩子,并拿去冒充吴亚玲的孩子时,我就产生了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那就是一旦我无法夺回财产,那就让我的孩子去继承本来就属于我们家的产业。”

“你的这个想法的确高明,但是我觉得不仅仅如此。”

“你是怎么想的?”

唐飞亚微微一笑,“你刚才已经说过,你想把我从吴亚玲的手里夺走,我觉得你之所以会答应赵玉兰的荒唐要求,无非是有了一个能跟我在一起的理由,这样一来,就算你跟我天天厮守在一起,吴亚玲也不会起疑,更不会闹,你也就能很好地利用我帮你实现夺回家产的计划,对吗?”

赵玉娜说:“就算你说的对吧,反正,这样一来,短期计划和长远打算都有可能实现,也算是做两手准备吧,当然,如果能害得你跟吴亚玲离婚,让赵玉兰和吴亚玲众叛亲离,也就出了我胸中这口恶气。也请相信我前面说的那句话,之所以有这样的决定,源于我喜欢你这么一个人,否则我也不会以身相许。”

唐飞亚自信地相信了她的话,主要是相信自己有这个魅力让她以身相许。

此际,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她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了。瞟她一眼,他说:“如果你真的怀孕了,就别把孩子给赵玉兰,因为这样做是不明智的选择。至于我跟吴亚玲的婚姻到底能走多远,我自己也无法知道,如果你把孩子交给吴亚玲来抚养,反而掣肘了我的决定,因为孩子毕竟是我的亲骨肉,为了让孩子有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也许我就不会考虑跟吴亚玲离婚。”

赵玉娜的心“砰”地一跳,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问道:“难道你正打算跟吴亚玲离婚么?”甚至还有些许小窃喜,如果他真的跟吴亚玲离了婚,那她真的有希望跟他结百年之好。

“是否离婚我不敢确定。”唐飞亚神秘地笑一笑,“但是我能确定能帮到你的忙,能帮你夺回家业。”神情里蕴着认真,语气平稳,不像即兴而说的话,而是把真心实意准确地表达出来。

“你,你说什么?你真的会帮助我么?”赵玉娜满脸的不可置信,仿佛间,她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谎言。唐飞亚可是赵玉兰唯一的女婿,也是吴亚玲的正牌子老公,他完全能顺利地从吴亚玲手中拿到酒店的经营权,甚至连控股权他都能轻松地拿到手,他怎么会轻易放弃呢?他帮助她图的是什么?图她的人?好像她自己还没有令他爱到不顾一切的魅力。

“你不相信对吗?”

“我要相信你说的鬼话才不对了。”

“为什么?”

“因为你是吴亚玲的正牌子丈夫,凭着这样的关系,你可以轻松地拿到亚优酒店的继承权。”赵玉娜幽幽地叹口气,“我虽然想得到你,但是毕竟困难重重,变数太大,你会冒这样的风险么?”

“有什么风险?”

“你说你想帮我,一旦让赵玉兰知道了,你就会被逼着跟吴亚玲离婚,到那时,你失去的不仅仅是一段婚姻,还有数额巨大的财产继承权。”赵玉娜摇一摇头,“我想把你从吴亚玲手中夺走是正常的想法,而你不帮老婆守住产业就属于不正常了。”

“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唐飞亚握住她的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说:“我爱财,但是取之有道,我坚决反对通过不正当手段谋夺别人的家业。坦白地跟你说,我对赵玉兰谋夺你家的酒店和董世龙的商场非常痛恨,痛恨她的丑恶,痛恨她下作,所以,我想帮你。”

前面说了大通,这回终于可以吞露真心了,这就是他的真正意图——抵制赵玉兰的不正当行为。

“谢谢你的好意,就算有你的帮助,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手,你最好慎重考虑,如果让赵玉兰知道了,你就会得不尝失,将会失去很多东西。”赵玉娜觉得自己真的是口是心非,明明非常希望得到他的帮助,却没心没肺地拒绝,她觉得自己真的蠢到不可思议。

唐飞亚淡然一笑,“没有那个金钢钻,我还真的不敢揽你的这个瓷器活,请相信我,我会尽全力帮你夺回家产,不过,我想见见你的父亲和董世龙,我需要跟他们核实一些事,然后再共同商量对付赵玉兰的办法。”

“我不相信你真的这么想?”她不是完全不相信,而是半信半疑。

“为什么不相信?”他说得淡然,还露出意蕴神秘的微笑。

“因为你毕竟是吴亚玲的丈夫。”她觉得自己的顾虑是正常的想法。

“我要怎么说你才会相信呢?”唐飞亚淡然一笑,“赵玉兰为什么要把你安排到我的身边做眼线,你应该非常清楚。”

“她是担心你做出对不起她女儿的事情。”她只是说了自己的猜测,其实,她也不清楚赵玉兰的真正目的。

“你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就是她还想谋夺我的产业,想把我牢牢地控制在她的手掌心中。”唐飞亚不敢确认赵玉兰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觉得这样说能获得赵玉娜的信任。

“嗯!”赵玉娜的防线有点松动了,以赵玉兰的作风,完全有可能打唐飞亚的财产的可能性。她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好,我答应你,把你对我说的话跟我爸爸和董伯伯说一说,然后听听他们怎么说,再决定是否让他们来跟你面谈。”

唐飞亚说:“请你告诉董世龙,就说他给我打的款我已经顺利地收到,也谢谢他在困境下还没有吞掉那笔钱,就说我为了感谢他的有情有义一定会出全力相帮。”

“你,你说什么?董世龙董伯伯给你打过款,你们认识吗?”赵玉娜满脸的愕然,盯着唐飞亚结巴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唐飞亚说:“我跟他没有见过面,打款的事我也只是猜测,但是,我却觉得自己的猜测就是真相。”

昨晚,当他知道了王易风扶持董世龙的真相以后,想起了那四千万是从深圳打过来的款,就想当然地认为是王易风委托董世龙打办的这件事。如果真是这么回事,那么董世龙的人品真的好到无法形容的地步。四千万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任何人都有可能产生私吞的念头,像董世龙这种落难的人更有可能干出现这样的事来了。但是,事实证明,董世龙没有产生这样的念头。

如果王易风委托的人真的是董世龙,如果董世龙的人品真有这么好,那他就没有理由不帮董世龙从赵玉兰手中夺回商场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玉娜无法不相信他了。她说:“好,我待会就给我爸和董伯伯打电话,把你的意思跟他汇报,至于他们是否来见你,我得跟他商量过后再说。”

“这些事不能办得太急,另外,咱俩还要像以前那样地相处,该做什么还得做什么。”唐飞亚微微一笑,“你还是我的秘书,别让人轻易看出端倪来,所以,待会还是要去帮我把花蓝和礼物送到我姑姑的饭馆,掐好时间,要在吴亚玲的面前把东西送到,别问我有什么用意,照办就行了。”

蓦然间,赵玉娜感觉唐飞亚是真正的高大尚,也觉得他陌生得似乎不认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自己也不清楚,总之,她现在感觉他的形象高大,值得信任,也没有理由不信任。正因为信任,她决定把那些隐秘情事跟他说了。稍缓,她说:“亲爱的,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跟你说。”

“什么事?”唐飞亚也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信任二字,也有心想跟她深谈。

交心之谈

此时此刻,赵玉娜无比地信任唐飞亚这个男人。她从他的眼神读出了真诚与情义,心头响起一个声音:“瞧得出,他是真心想帮我们跟赵玉兰斗法的,他是恨赵玉兰那个破女人的,那就让他知道一些事吧,隐瞒反而坏事。”想到这里,她朝他双手合十,脸上挤出真诚与愧色,一字一顿地说道:“对不起,我们骗了你。”

“你们指谁?又骗了我什么?”这两个问题的答案立马在脑海里凸现,他却想让她亲口说出来,淡定,自然,微笑,他把心态调到一个可以控制的高度。他觉得今天要跟她无所限制地谈一谈,要把那些事谈明白,要把某种人际关系的方向找准。

“亲爱的,还记得吗,我和董玉媛几乎在同一个时间段出现在你的生活中。”赵玉娜那淡红的唇角边荡起一抹意蕴苦涩的笑意,“为了实现目标,我和她都选择不要脸,准备以色开路,从而跟你搞好关系,利用你,先挑拨你跟赵玉兰的关系,让你恨这个女人。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我们还没有出手,赵玉半却处处挑你的刺,她自己就跟你站在了对立面。”

“等一等,赵玉兰的事待会再说,说一说你和董玉媛是什么关系?”唐飞亚装憨,目的无非是想把事事情往明处引。

赵玉娜说:“董玉媛就是董世龙董伯伯的女儿,早年间,我们两家的产业都让赵玉兰在同一时间段,以同样的手段谋夺了,我和她都气不过,经过商量,我们俩拿出了一个计划,要联手把产业夺回来。我和她出现你的身边都是计划好的。当然,她接近黄致富也是谋划好的一个步骤,因为赵玉兰跟黄家势如水火,利用黄家的势力也是我们的计划中的重中之重。后来,发现你们利用价值更大,所以,不惜一切代价接近你。”

“呵呵。”唐飞亚没心没肺地笑一笑,“那你也用不着以身相许呀。”

“这个你倒不要内疚,我是自愿的,因为我喜欢你。”说着,赵玉娜挪一挪,朝他靠近,挑开脸颊上的发丝,头缓缓地落在他的肩上,一字一顿地说道:“面对你的挑逗,我情不自禁,放心,我会为我自己的情不自禁埋单,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但是……”下意识地忍了话,瞧着他,满眼的情意。

他摸一摸她的发,淡然一笑,“亲爱的,别甩半截子话,有事就说在明处。”

“但是我非常希望你能帮帮我们,帮我们把属于我们的产业夺回来,至于个人感情,我可以做出让步。”说到这里,赵玉娜抬起头来,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又说:“如果大功告成以后,你还要跟吴亚玲在一起,那我就主动退出;当然,如果你选跟我结百年之好,我当然非常愿意;不为别的,因为我爱你。幸运的是你是我唯一的男人,能把头一次交给你,令我欣慰,也让我的人生多了一段美好的回忆。”

他的心好乱好内疚,因为他占有她是不怀好意,根本没有动真感情,甚至是想看她的笑话,探出她心底的秘密。昨晚之前,他只认为她是一个贪钱的小女人,根本想不到她还是一个有大来头的人。

此时此刻,她把心剖出来交给了他,他不想做那种无情无义的人。稍缓,他说:“亲爱的,放心,无论我的感情生活有多乱,但是我的正义感没有消失,所以,我会尽全力帮助你和董玉媛,希望你们能顺利地把产业夺回来。”

他不想乱,一切都阴差阳错。也许,这样的说法只是他自我安慰,或者是给他自己开脱的借口,然而,那一切的发生都是那么地情不自禁。

他的承诺让她感到心安,然,她却想当然地认为这件事的难度很大,摇头叹气,“失去容易,夺回来难了,有时我也想过放弃。所以,亲爱的,就算最后这些事没有办成,你也别内疚,只要尽力就好。”

唐飞亚托着她的下巴,轻轻地抬起她的头来,胸有成竹地笑一笑,“放心,我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只是还不足以治服赵玉兰,同时,我觉得时机未到,所以我就不把证据交给你,你就按我刚才说的联系董世龙,让他来找我,到时我会跟他和你的爸爸商量下一步怎么走。”

“谢谢。”她是真的想谢,又觉得只凭一句话太苍白,身子往上提一提,一个香吻落在了他的脸上。

”嘻嘻。“他微微一笑,右手一抬,轻轻地挥开她的脸,“亲爱的,以后我们得收敛点,别让人看出我们的关系不正常,另外,还是前面那些话,咱俩以正常的身份相处,你还是我的秘书,那些事你该做的还得帮我做好,你得尽一个秘书的本份。”

“好,那我现在就把花蓝给你姑姑送过去。”赵玉娜看了看时间,挪一挪,坐好,微微一笑,“我先开车把你送回公司,然后这车就交给我来用,把事办完后,到点了我来接你。”

“那我们回去吧。”说着,唐飞亚就车坐回到副驾驶,换赵玉娜来开车。

回到公司,赵玉娜又开车离开了。

唐飞亚瞧着扬尘而去的车,心说:“以后我还能把她当秘书吗?”他不确定,也无法确定,甚至他都不敢想象以后跟赵玉娜相处的场景。总之,他不能把她单纯地当成秘书,恋人?知音?合作伙伴?他无法确定,也许些身份都成立。

正在这时,一个人悄悄地走到他的身边。一股幽香沁入鼻息,他侧身一瞧,一张布满可爱的小脸映入眼帘,不是别人,来的居然是他的妹妹柳絮絮。

“哇,小可爱,你怎么跑到我的公司来了?”唐飞亚好开心,想不到这个妹妹居然自己来了。

柳絮絮穿得比较正规,一身淡绿色的女式西服,把她的清纯与靓丽衬托得恰到好处,长发飘飘,那张娇嫩的小脸上荡着灿烂的、阳光般的笑容。她朝唐飞亚靠近,眼一眨,“大哥,你去哪了?我都到好久了的。”

“谁带你过来的?”唐飞亚疑惑地问道。

“嘿嘿。”柳絮絮的左手朝停车场指一指,“这边我好熟,根本不用人带路,我自己开车过来的。”

“你开谁的车过来的?”唐飞亚又问道。

“我开妈妈的车过来的,她去了姑姑家,让我自己开车过来瞧瞧你的公司,你欢迎我来么?”柳絮絮调皮地眨一眨眼,“大哥,你的公司好大好空。”

这丫真会说话,说大就行了,却多说出一个空字来,扫兴。唐飞亚笑说:“为什么要说一个空字?”

柳絮絮朝着写安楼连指两三指,呵呵一笑,”哥,你瞧瞧这十多层的写字楼,却只有一个建筑公司,也就那么几个人在这里面办公,你不觉得空吗?”

“呵呵,倒也是,的确空,但是我不想让其它公司进来办公,人多事杂,还不好管理。”唐飞亚说出了自己的心声,的确不愿意让其它公司进来,反正他借唐飞龙的光,拥有了这栋写字楼的全部使用权,想怎么用就怎么用。闲着就闲着,就是不让人用。

“真是有钱就任性,你不会合理地使用呀。”柳絮絮扯一扯他的衣角,笑一笑,“师姐还到处帮着你找新公司的办公地点,今天就是她要求我过这边帮着物色写字楼的,我觉得你这栋就不错,反正你的建筑公司也用不完,那就转租给咱们的新公司,手续照办,协议照签,两家公司独立办公,甚至三家公司挤在这一栋办公室办公都行,各干各的事,互不影响。这样一来,还有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唐飞亚想听听妹妹的说法,看她能说出什么水准的话来。

柳絮絮说:“好处就是:以后你想把三家公司并在一起成为多元化集团公司时就省事了。”

“你的想法不错,但是我还是得认真地考虑各方面的因素。”唐飞亚之前也想让家族公司和物质公司到这里办公,但是为了不让赵玉兰过早知道那些事,他有所顾虎。此际,柳絮絮的一句不经意的话提醒了他,那就是三家公司先独立办公,有些事他自己不出面,问题也就解决了。想到这里,他瞧着柳絮絮呵呵一乐,“妹儿,你太聪明了,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大哥,你真觉得我的说法可行吗?”

“当然可行啦。”

“太好了,省了我好多事,你同意了,那我接下来就没什么事可做了,可以向师姐交差了。”柳絮絮说着就拿出手机,笑一笑,“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她,然后你自己去跟她商量转租办公楼的协议去吧。”

“她现在在哪?”唐飞亚想知道柳艳丽的动向,不好意思直接打电话问,那就从柳絮絮这里套套话。

柳絮絮说:“她早上打电话给我,说是在情人谷跟董玉媛谈事,并且还是和张文志一起去的。大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两件事放在一起说,也就是表明前面的话题可以中止了。

“什么秘密?”唐飞亚只对她后面的话题感兴趣。

替补秘书

柳絮絮瞧着唐飞亚神秘地笑一笑,“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你准备怎么谢我?”

“你先说说是什么秘密,我再根根这个秘密的价值来决定怎么谢你。”唐飞亚今天好开心,笑着催道:”快说是什么秘密?“

柳絮絮调皮地笑一笑,“师姐想跟张文志谈恋爱,这秘密大吗?值钱么?”

“不可能。”唐飞亚果断地否决了她的说法,浓眉一挑,“絮絮,别乱说,师姐昨天才跟张文志接触,怎么可能就跟张文志谈上恋爱了呢?”他的第一反应是再快也得有个过程,柳艳丽更不是那种随便的人,还优秀,再怎么着也得多接触一段时间才有可能跟张文志确定恋爱关系。他甚至认为柳艳丽这么优秀的女孩子不可能喜欢张文志那种男人。当然,他对柳艳丽的了解有限,不过,这事他却想当然地然地断定不可能。

“嘿嘿,笨哥哥,你怎么就不聪明呢,师姐跟张文志从小就认识。”柳絮絮朝唐飞亚靠近,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小声说道:“其实,师姐没有跟你说实话,五年前,也就是张文志没有做牢之前,师姐就喜欢上张文志了,只是张文志那个混蛋一直喜欢吴亚玲,无情地拒绝了师姐。昨天,也是因为你的原因,他和她又走在了一起,所以,师姐昨晚给我打电话说,她这回准备让张文志反过来追她,她想让你帮帮忙,给张文志那个混蛋提个醒,让他主动追师姐,怎么样,你会帮忙吗?”

“哈哈!”唐飞亚乐了,爽朗地笑一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她只是想追人家,事儿还没成呢,你怎么就说她已经谈恋爱了呢?”

“嘻嘻,以前张文志被吴亚玲迷得神魂颠倒,不识好歹。吴亚玲有什么好,我看她没有师姐好,张文志眼瞎了。”柳絮絮说得嘴顺,居然忘记了吴亚玲是谁的老婆。打个响指,又说:”这回,只要师姐向他发起爱情攻势,他还不乖乖地就范,我敢断定这事准成,所以透支了剧情来说。”她说得有趣,自个儿先乐了。

“嘻嘻,你是是我的老婆不如师姐是吧?”唐飞亚也乐了,眼一眨,“你真会说,还透支爱情,你这词用得有点意思。”

“哎呀,忘记她是你老婆啦。”柳絮絮调皮地笑一笑,“我不是说你老婆不好,而是我忘记她是你的老婆,说错了别怪。另外,我说话经常乱七八糟地用词,你将就着听。”

唐飞亚正要说话时,眼角轮动间,见张冬沁从车上下来,正往这边来,便叫道:“沁丫,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

他这里刚刚说完话,柳絮絮就跳脚拍手地叫道:“沁姐姐,我是絮絮,好久不见,实在想念。”说着就张开双臂迎过去。

张冬沁甩着车钥匙正这往这边来,闻言后细细一瞧,也认出了柳絮絮,欢喜地笑说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孩子王呀。”

她们认识?唐飞亚愣怔得半秒钟就缓过神来,眼前的情形是傻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乐呵呵地走过去说:“原来你们俩认识呀。”

柳絮絮已经跟张冬沁拥抱完毕,转过身来,瞧着唐飞亚笑说道:“大哥,沁姐姐经常去我们孤儿院,给孩子们送东西,每次去孩子们都会要求她讲故事,我以前也爱听她讲故事。由于我爱跟孩子们胡闹,所以她叫我做孩子王。”

唐飞亚还真没听张冬沁讲这事,恍然一笑,“哦,原来如此。”更开心,还省了介绍。

张冬沁依然职业装打扮,那张脸上的成韵味越来越纯了,笑容里隐隐透着疑惑,拉着柳絮絮的手朝唐飞亚靠近,不接前面的话荐,瞟一眼柳絮絮后问道:“絮絮,先别说闲话,告诉姐姐你为什么会叫这个人做哥哥?”

柳絮絮神秘地笑一笑,“他就是我哥哥,观客事实,不容改变。”一开心,她忘记了老爸叮嘱过的暂时别泄漏身份的那些话。

“这是怎么回事?”张冬沁好疑惑,唐飞亚怎么就突然多了一个妹妹,她那丰富的联想瞬间就发挥了作用,各种可能性在脑海里闪现,不过,还是直接问两个当事来得更方便一些。

柳絮絮根本不给唐飞亚说话的机会,扯着张冬沁说:“沁姐姐,你带我去你们公司参观,我再跟你说这事好么?”

“沁丫,这小丫头对我们公司的情况很感兴趣,你带她去参观吧。”唐飞亚见有公司的员工过来打招呼,不方便说那些事,便想让张冬沁把柳絮絮带走。关于认妹妹这事,他也不想对张冬沁隐瞒,还小声吩咐柳絮絮可以照实说。

张冬沁急于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多说,带着柳絮絮先上了楼。

唐飞亚独自回到办公室,泡了茶,坐在椅子上,正值准备看文件时,赵得友来了,他也就放下手中的文件,让赵得友自己去泡茶喝。

赵得友从县城连夜返回滨龙市,顾不上休息,抱着一大撂文件来见唐飞亚。他把文件搁在书桌上,自己动手泡了茶,随后才坐在唐飞亚的对面笑说道:“唐总,我这次回老家县城收获颇丰,签了不少的业务。这次能这么顺利,主要来源于我们的策略,首先,包工包料的便利让业主更省心;其次,先垫前期材料费更得人心;还有就是一条龙服务及建后保修的承诺更受欢迎;更为关键的是抽成为慈善事业做贡献获得了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各种手续办理起来顺畅无阻。这次的顺畅无阻都是唐总的高明决策起决定性作用,唐总请先看看这些业主提供的资料,如果可行,我们就让人下去先做图纸,再安排施工。”他好困,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喝茶提神。

唐飞亚露出意蕴愉悦的笑容,这块市场的打开,意味着他们公司的业务有了新的突破,业绩将会有一个质的飞跃,这是五年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更为关键的是这个计划提前实现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多了一个赵得友这样的得力干将。他瞧着这一撂文件,舒心,想说太多的话,然,他的眼角轮动间,瞧见赵得友的倦容,便硬生生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笑说道:“得友,你赶路辛苦,先去休息,养好了精神以后我咱们再细谈,我也好细细地看看这些资料,同时也跟各部门主管研究研究。”

一个会关心员工的老板才是好老板,赵得友听了唐飞亚的话,好感动,不想违拗,站了起来,客气得两句便离开了。

唐飞亚喝着茶,翻看那撂资料,越看越开心,赵得友居然一口气签了二十多家民房修建协议,这二十笔单不但能赚不少的钱,而且就凭这二十笔看似不大的散单,却足以在下面把市场打开,在哪一亩三分地上肯定能建立自己的名牌。赵得友干得太漂亮了,必须得奖励。

稍后,他便把张贵名叫了来,简单地说了他自己的看法,然后先让张贵名把这些资料拿去复印,交到持术部,要求以最快的速度去把图纸拿出来,然后又要求张贵名单独为这二十笔散单开研讨会,商讨怎么施工的事宜。

张贵名也非常开心,答应过后,便把资料拿走了。

随后,柳絮絮参观完公司来到他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笑嘻嘻地说:“大哥,你的秘书今天没有来上班,就让我替她为你工作好么?”很显然,她已经从张冬沁嘴里知道唐飞亚的秘书是谁,再者,她对赵玉娜也不陌生,知道她大哥的这个秘书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唐飞亚肯定跟赵玉娜摊了牌。那么问题就来了,唐飞亚知道了赵玉娜的真实身份,那肯定就会对赵玉娜有所顾忌,有些事就不方便让赵玉娜去做了。她想帮帮大哥,便趁机以玩笑的口吻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当然,她非常乐意为大哥工作,就算一分钱不给都行。

唐飞亚还真为这事犯过愁,现在有柳絮絮帮忙,求之不得。更为关键的是他想看看妹妹的工作能力,也为以后给她安排工作提供参考,同时,他也想多跟妹妹在一起,一来培养感情,二来也对这位妹妹多一些了解。所以,他欣然答应道:“太好了,我正愁没有人帮我做事呢,但是,你能干秘书的活么?”

柳絮絮得意地笑说道:“放心吧,我虽然学得是财会,但是以前给人做过过两个月的秘书,这些活都会干。”说得胸有成竹,眼乱眨,摆出这些活都是小儿科的姿态。

“好吧,那你就暂时做我的替补秘书。”唐飞亚被自己的定位逗笑了。

柳絮絮也笑了,坐到唐飞亚的对面,眼一眨,“大哥,那么请允许我这个替补秘书在正式为你工作之前,向你汇报一下我和沁姐姐说过的事。”

唐飞亚笑问道:“你们说了一些什么事?”

柳絮絮说:“我跟她说了跟你的关系,她知道了我是你的亲妹妹,说了一些令我伤心的话。”

“她说什么了?”唐飞亚急问道。

奇招妙着

柳絮絮那张清秀的脸上突地多了一层阴霾,缓一缓后才说:“沁姐姐说我们的爸爸是混蛋,生了女儿拿去扔,就是猪狗不如。她还说爸爸还是一个吃软饭的窝囊废,让我以后少跟他来往。大哥,爸爸真有那么混蛋么?他毕竟是我们的亲爹,少来往恐怕做不到呀。”

唐飞亚简直哭笑不得,自己的老爸的确混蛋,但是这个张冬沁不能在柳絮絮的面前这么说呀。然,他却不恨张冬沁多嘴,只恨自己的老爸让妹妹产生了自卑感。一时间,他不知道怎么向柳絮絮解释了。

柳絮絮见他不说话,又说:“大哥,我妈妈的名声是不是也不好?她是不是抢了爸爸,害得你妈妈伤心难过半辈子,她是坏妈妈对吗?”

唐飞亚更不知道怎么说了,愣怔着。

正在这时,张冬沁不敲门,直接走了进来,很显然,她已经听到了柳絮絮的问话,笑慰道:“絮絮,上一代的人品怎么样你别去管,你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姐姐疼你,别难过了好不好?”这语气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她之所以来,是因为知道她自己惹了祸。原本,她还认为柳絮絮已经知道唐一山和吴秀丽的那些破事,也是当时气极,才在柳絮絮的面前破口大骂唐一山无耻加窝囊废。

殊不知,柳絮絮对自己的爸妈的那些事知之甚少,又听张冬沁骂得恶毒,毕竟那是爹,被人这样骂,她心里难受,似哭非哭地离开张冬沁的办公室。

张冬沁放心不下,尾随而来,适时地安慰起柳絮絮来。

“哦!“柳絮絮见唐飞亚一脸的悲凉,知道他心里难受,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不想惹大哥不开心,后悔说了那些话,趁着张冬沁到来之际,想撤。

”哎!”唐飞亚幽幽地叹口气,一瞬不瞬地盯着妹妹说:“絮絮,上一代人做了什么,我们无法左右,只能做好自己,以后我再跟你说爸爸的事,你下楼去帮我买一包烟回来,顺便去安排中饭,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安排几个人的饭菜?”

“咱三加你沁姐姐的老公,你去安排吧。”

“好,那我去了。”

柳絮絮知道大哥是想支开自己,答应一声就出了门。当然,她自己也需要调整心态。此际,她不快乐,主要是因为张冬沁骂了她的老爸,心里堵得慌。她想让自己快乐起来,那就趁此机会出去逛逛。

唐飞亚起身把门关上,坐回到原位,挥手示意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沁丫,我难过,更不知道怎么向絮絮描述我爸这个人。”

张冬沁说道:“亚哥儿,你别难过,我知道自己说的话让絮絮和你难过了,但是,我有几句肺腑之言跟你说,你愿意听吗?”

唐飞亚心里难受,但是却想听张冬沁说话,因为他知道她们肯定是说关于自己老爸的那些事,正想听她的见解呢。稍缓后说道:“咱俩向来都是什么话都说,只要你想说的都说,不要顾及我的感受。”

张冬沁说:“絮絮已经跟我说了她的身世,真是一个可怜人,你和她相认了,以后就得好好地待她,让她快乐的同时,也要让她认清现实,所以,我觉得你有必要让她知道自己的爸妈是什么样的人,她有权知道,懂吗?”

“我不知道怎么向她说呀。”唐飞亚真的很无奈,他老爸和吴秀丽没有做过几件体面的事情,更关键的是说起老爸的那些破事他就难过,他怕自己跟妹妹说时忍不住悲伤,从而引发妹妹也跟着难过,完全有可能兄妹抱头痛哭,另外,他还有一般担心,摇头叹气,“我怕絮絮知道了一切以后就不快乐了,有这样的爹谁也快乐不起来。”

据他所了解,他的这位妹妹在孤儿院过得虽然苦,却快乐,应该是那种不知愁为何物的小女孩。他认妹妹是良心使然,但是,如果妹妹因此而整天郁郁寡欢,他会很内疚。

张冬沁知道他的所思所想,拍一拍他的肩,笑说:“絮絮聪明伶俐,先让她认清你爸和吴秀丽的所作所为,同时提醒她去感化她的爸妈,如果因为她的感化而让你爸和吴秀丽改头换面,那絮絮将会获得更大的快乐,你愿意让她去试一试吗?”

“别天真了,像我爸和吴秀丽那样的女人怎么会改变呢?”唐飞亚露出意蕴苦涩的笑意,摇头叹气,“谁也改变不了他们,之前,我还以为自己能让我爸有所改变,但是我还是失败了。”

张冬沁正色说道:“你爸主动拿出钱来给你去开家族公司,并且也经常回家看看,这些事实证明他已经有了改变,最起码他心里有家有亲情,你是不是应该改变对他的看法了。”

“哎——”唐飞亚喟然长叹,“沁丫,你有所不知,我的确认为他前面有所改变,但是,一旦有利可图,他立马原形毕露。你知道吗?他居然拿我姑姑的孩子去换钱。”

“怎么回事?你爸绑架你姑姑的儿子吗?”张冬沁知道唐四妹有一个儿子,闻言之下,她满脸的不可置信,又说:“孩子没事吧,我记得你姑的孩子十岁都不到吧。”

“不是那个孩子。”唐飞亚摇头叹气,“我姑姑跟吴天龙的还生得有一个孩子。”

“怎么回事呀?”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

接下来,唐飞亚把唐四妹为吴天龙生孩子的始末,以及他和吴亚玲帮着找回孩子,唐一山伙同赵玉兰半路截孩子,他和吴天龙救孩子的经过,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最后,他痛苦地长叹一声,“想不到我爸为了讨好赵玉兰居然出卖自家的骨肉。”

张冬沁想不到唐四妹还有这么一段传奇般的故事,更想不到唐一山居然下作到如此地步。她的眼里划过一抹憎恶,恨声说道:“你爸这事做得真有点过份了,赵玉兰更是可恶,亚哥儿,这事你不能轻易算了,要想办法治治他们俩,要让他们知道疼。”

“我能怎么样?”唐飞亚的双手一摊,辰角拉扯出一抹苦笑,“一个是我亲爹,一个是我丈母娘,我能拿他们怎么样?”

他道出了心声,也说出了为难之处。无论怎么恨,无论怎么瞧不起,唐一山毕竟是他的亲爹,父子关系客观地存在,容不得他有选择。爹就是爹,改变不了的称呼。他再狠,也不至于拿自己的亲爹怎么样。至于他和赵玉兰之间也有着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最起码他现在还是赵玉兰的女婿,如果做得太过份,别人会怎么评价,稍有闪失,人家会骂他欺负丈母娘,畜生不如。总之,这件事处理起来很棘手。

张冬沁右手一抬,“别急,我帮你想办法治他们,这俩实在可恶,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以后还会变本加厉,对你及你的家人都不利。”话完,把茶杯端在手上转动着,双眼微闭,满脑子都是整人的想法。

唐飞亚知道张冬沁正在为自己想办法,便不出言打扰,耐心地喝着茶,等待着张冬沁的奇招妙着。

好半响,冬沁猛地睁开眼,坏坏地笑一笑,“亚哥儿,我有狠招对付你爸和赵玉兰,就看你是否狠得下心来了。”

“说来听听。”唐飞亚知道张冬沁向来足智多谋,她说有招,那肯定就是奇招,他好期待,唇角扬起饶有兴趣的弧线,“我非常期待你的奇招妙着,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我倒是有奇招,就怕你不敢用,或者说你不忍心用。”张冬沁亲善的气质底下蕴藏着一抹诡谲的笑意,“亚哥儿,你敢对你的老爸和丈母娘使坏吗?如果你敢,我保证还你一个洗心革面的爹。”

“嘿嘿,还有我不敢做的事吗?”唐飞亚的双眉轻扬,“说吧,什么坏招?”

“挑拨离间。”张冬沁倏地收敛起笑容,“也可以说是反间计,就是你让你赵玉兰跟你爸闹翻,从而让他们俩彻底断绝关系,不过,你爸估计要受点惊吓,甚至要让他受点皮肉之苦。”

唐飞亚迫切地问道:“怎么弄?”此际,他不愿意多动脑筋,只想听张冬沁的办法。甚至可说他非常依赖张冬沁的智力。

“你把耳附过来,听山人吩咐。”张冬沁的笑容再现,却蕴着诡谲。

唐飞亚听话倾身,朝她凑一凑。张冬沁把嘴附在他的耳边小声地嘀咕一通,最后说道:“你就按我说的去办,保管能让你爸改头换面。”

“丫,你这招也真够狠的。”唐飞亚挪回原位,眉头微蹙,“我就怕我爸经受不住,我,我……”

“你总是心软。”张冬沁朝他投上一抹意蕴鄙视的目光,“我鄙视你,一个大男人,居然当断不断。这招虽然狠,却能让你老爸彻底改变。如果你愿意听我话,先让你爸跟赵玉兰翻脸,然后我再想办法让你爸跟吴秀丽也闹翻,逼得你爸走投无路,他自然会回到家的怀抱,难道你不想让你爸妈复婚吗?”

离间计

唐飞亚做梦都想让自己的爸妈复婚,如果他的爸妈复婚成功,既让他的妈妈不至于晚年寂寞,又能让他的老爸脱离任人凌辱的境地。

想了一想,他觉得张冬沁的这招虽然狠,却管用,那就试试。他慎重地考虑过后答复道:“好,我依你便是,那我什么时候付诸行动为宜。”

主意是张冬沁出的,那一切都听她安排。他一直认为张冬沁之所以在新闻界颇有知名度,一方面她的确有真本事,二来她善于思考,主意多。所以,他总觉得只要张冬沁愿意帮忙,肯定能给出合理的步骤。他需要做的就是按照她说的去办就行了。

“事不宜迟,越快越好。”张冬沁站起来,笑一笑,“哥们,该说的我说完了,怎么做就看你的了。我还有一些事没有办完,就先回办公室了。”

“你去吧,不过要记住,目前几天絮絮任我的秘书,你给她办一个工作牌。”唐飞亚等张冬沁点了头后又说:“絮絮已经去订餐了,你下去时跟名哥儿说一声,咱们四个一起吃饭。”

张冬沁答应一声,笑呵呵地出去了。

接下来,唐飞亚静心回想了一番张冬沁出的那个主意,表情变来换去,好半响才喃喃自语道:“长痛不如短痛,为了爸妈能复婚,我只能豁出去了。”

正想时,来人了,他扭头去瞧,却见吴秀丽穿得非常正规地站在门口。

她怎么来了,来干什么?

来者都是客,唐飞亚也不好把吴秀丽拒之门外,很客气地请进来坐好,上了茶。

他依然坐在椅子上,转过来,面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吴秀丽问道:“阿姨,你来我公司有事吗?”

吴秀丽今天无论是外形,还是表情都跟以往完全不一样。最不一样的是态度。之前,她见着谁都要摆谱,摆得高人一等。今天,她穿一套淡绿色衣裙,脂粉味不是那么浓厚,唇也不是那么红,首饰也抹得精光,不见半件。她的态度更是好得出奇,眼里的不可一世荡然无存,比平时多了一层温柔。她接过茶杯,喝一口茶,轻声问道:“飞亚,絮絮呢?”

原来如此,她是来看女儿的,难怪她的神情里还隐约透着一丝慈祥。看来她的母性迸发了。

“絮絮今天是我的替补秘书,出去订餐去了。”唐飞亚无形中感觉今天的吴秀丽有一种亲切感,不像以前那样对她有反感情绪,甚至想跟她多说说话,稍缓,他笑说,“阿姨,你赶得巧,待会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搁以前,他根本不可能向吴秀丽发出这样的邀请,那怕是虚情假意都不可能。现在,为了能让吴秀丽和柳絮絮有更多的交流机会,他非常愿意成全这对母女。以如说是邀请吴秀丽去吃饭,还不如说他在替妹妹争取更多享受母爱的机会。

“谢谢!”吴秀丽非常客气,客气得有点别扭,这种别扭主要还是跟以往不同所造成的反差。随后,她笑说:“你姑姑的饭馆今天开业,作为你爸的现任妻子,你姑姑就是我的小姑子,我肯定得来捧场。来这里之前,我先去了你家,听你妈妈说絮絮来找你了,我就过来看看她。”

“你去我家了?你见着我妈妈了?”唐飞亚惊讶源于担心,担心他自己的老妈和吴秀丽见面会难堪,甚至担心自己的老妈会和吴秀丽争吵。他老妈向来温和,吵架肯定不是吴秀丽的对手,条件反射似地补了一句:“你没有跟我妈妈吵架吧。”

吴秀丽笑说:“没吵,我是向你妈妈道谢去的。”

唐飞亚心头石着的石头落了地,轻吁一口气,“你真的向我妈妈道谢了呀?”

“嗯!”吴秀丽一脸的真诚与和善,笑说:”你妈妈大度地把絮絮视如己出,作为絮絮的亲生母亲,我当然得谢她啦。”

“其实你不用客气,我妈妈她自己也比较喜欢絮絮。”唐飞亚玩味地笑一笑,“絮絮很可爱,人见人爱。我妈妈养儿子养到烦,所以希望有一个女儿,喜欢絮絮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替妈妈获得情敌的尊重感到自豪,更高兴,忍不住玩了一出唐飞亚式的幽默。

“除了谢谢你妈妈,我还给絮絮送几件衣服,想给她点钱,送她一辆车代步。”吴秀丽说着就甩一把车钥匙放在茶几上,笑说:“衣服你妈妈代收了,这是我以前开的宝马车的钥匙,请你转交给絮絮,就说是我送给她的礼物。”

亲妈送女儿礼物合情合理,但是,吴秀丽怕女儿拒收,所以衣服算好时间,趁柳絮絮不在家时把衣服让赵素琴代收,现在,她又趁柳絮絮外出送车,可谓用心良苦。

“阿姨,你不能送絮絮这么好的车。”唐飞亚理解吴秀丽爱女心切,也理解她想弥补女儿的心情,但是,他有所顾虑,不能替柳絮絮收下这车。

“为什么?”吴秀丽不解地问道。

唐飞亚浓眉微蹙:“絮絮的身世暂时还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你送她这么好的车,不是明摆着她有一个非常有钱的妈妈了吗?就算是傻瓜也会想到她是你的女儿,所以这事欠妥。”

吴秀丽结巴着说道:“我,我只想弥补她而已。”

唐飞亚想了一想后说:“这样吧,如果你真想送她一辆车,那就送一辆便宜点的就行了,价位在二十万以下的比较合适。”

“嗯。”吴秀丽接受了唐飞亚的说法,把车钥匙收起,笑说道:“那我明天就去给她提一辆现代轿车,却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色的车?”

“絮絮倒是跟我说过她的幸运色是红色。”

“那就红色吧,还希望你别先跟她说,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你既然想给她惊喜,那我建议你亲自给她。”

“我怕她拒绝。”

“放心,我会让她接受你的礼物,更会让她把你当亲妈。”

“谢谢。”

吴秀丽很客气,也很感激,想想她自己以前对唐飞亚做的那些事就惭愧,现在,这个晚辈不但不计前仇,还一心为她作想,所以,她的谢意是发自内心表达出来的。

唐飞亚倏地就动了一个念头,神情倏地变得凝重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吴秀丽说道:“吴阿姨,我有一件事想问你,希望你如实回答。”

“什么事?”

“你知道我爸跟赵玉兰有染吗?”

“哎——”吴秀丽喟然长叹,“我知道了又如何,你爸手里有我太多的把柄,我根本不敢把他怎么样。当然,他也离不开我,我和他是互相利用,谁也离不开谁。所以,我以前只要逮着机会就死命地折磨他,甚至换着花样地凌辱他,只要不足以让他跟我翻脸就行么了。”

她说出了实情,也道了心声,霎时间,她的脸像烧红的铁板,火辣辣的很难受。很明显,她对唐飞亚知道自己的那些变态情事感到害羞。

“阿姨,如果我想让我爸跟赵玉兰彻底断绝关系,你会帮我吗?”唐飞亚觉得要想实施张冬沁的那个计谋,取得吴秀丽的帮助会事半功倍,更容易达到目的。

吴秀丽对赵玉兰恨之入骨,一直想对付这个情敌,基于没有太好的办法,一直没有付诸行动,甚至在唐一山面前假装不知道那些破事,如果拨除赵玉兰这个眼中钉,她当愿意出点力。她毅然决然地说道:“飞亚,你想让我做什么就说吧,只要是我能办得到的事,就会尽全力而为。”

之前,她觉得跟赵玉兰撕破脸皮干仗没有百分百的胜算,现在好了,唐飞亚出头挑事,那她就帮帮手,先治了赵玉兰这个情敌出口恶气再说。

唐飞亚吓着腰,从沙发上挪到吴秀丽的身边,把嘴凑在吴秀丽的耳边小声地嘀咕了一通,随后又拉开距离,神情凝重点了说道:“你愿意这么干吗?”嘴上说着话,心里却暗暗得意,为能驱使吴秀丽而感到得意。

“嘿嘿!”随着冷笑声发出,吴秀丽原形毕露,眼里掠过一抹凶光,狠劲儿彰显无遗,点了点头,“好,我配合你就是,你就等着我的消息吧。”

“嗯。”唐飞亚点了点头,“那咱们俩就说定了,一旦出现败迹,不许任何人退却,只要我们有信心,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放心吧,我不会退。飞亚,你这招真够狠的,如果得逞,赵玉兰非得脱一层皮,看她以后还敢嚣张。”吴秀丽的笑容里溢满了幸灾乐祸,突地心头响起一个声音,“他对赵玉兰使狠招,那他以后也会用狠招对付我么?”想到这里,兴奋劲瞬间荡然无存,却多了一个心思,勉强地笑一笑,“飞亚,对付了赵玉兰,我就想办法让你爸离开我,让他跟你妈妈复婚。”

“你真的愿意跟我爸离婚?你真的愿意成全我爸妈复婚?”唐飞亚碰触到她眼神里的勉强,心说:“千万不能上了她的当,她完全是在试探我。”

“我认真地想了想,觉得你妈妈那样的女人更应该获得幸福的婚姻生活。”吴秀丽说得嘴顺,稍缓后又说:“如果我也像她一样地大度,絮絮是不是非常愿意跟我在一起生活?如果我的大度能换来女儿的谅解,我想这么做是值得的。”

一个母亲的忏悔

唐飞亚把吴秀丽的话听在耳里,瞧着她的神情变化,从表情中他读出她神态中的认真,她不像在顺口说套话,难道她真的愿意成全他的爸妈复婚么?难道她真的变了一个人?那又是什么让她有了善念?他呢喃道:”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他的声音好小,却足以让吴秀丽听清楚。

“这些年以来,我在别人面前光鲜靓丽,威风八面。”说话间,吴秀丽满脸的悲情,幽幽地叹口气,“但是,谁又知道我心里的苦呢?”

“你有什么苦?”蓦然,唐飞亚特别想了解眼前的这个长辈,想知道她心中的苦,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干出那么多变态的事情。

“我不是吴义帮的亲生女儿。”

“吴义帮?”

唐飞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稍缓才想起吴义帮就是吴天龙的父亲,心头一颤,“难道真的被赵玉兰言中了?难道吴秀丽和吴天忠真的不是吴义帮的骨肉?”当然,他不需要把这些问题问出来,因为吴秀丽正准备要说,他能做的就是耐心地听故事。

“吴义帮就是吴氏集团的发起人,也就是吴天龙的亲生父亲。”吴秀丽刻意停了下来,喝口水后才接着说:“当年,吴义帮被人陷害做了牢,我妈妈在我爸的逼迫下跟另外的男人跑了。期间,我妈妈生下了我和另外一个妹妹,我们是双胞姐妹。”

“双胞胎姐妹?”唐飞亚忍不住问了出来,吴秀丽的弟弟是吴天忠,她应该说是姐弟呀,怎么能说是姐妹呢?难道另外其人?

吴秀丽苦涩地笑一笑,“你别惊讶,我知道赵玉兰跟你说过一些关于我们吴家的事,但是,她也知之甚少。”

“哦!”唐飞亚不想打断她的话,点了点头,“你接着说。”

吴秀丽又喝了一口茶,清清嗓子后又说道:“我的亲生父亲是我外公的手下,也是我外公最信任的人。本来,我外公是想扶持他的,但是,他鬼迷心窍,出卖了我的外公,把我外公害得差点丢掉了性命。那时,我妈妈刚刚生下我们这对姐妹,我外公自身难保,无法照顾我们,妈妈无奈之下,把我的那位妹妹拿去送人,后来长大了才找到,然而她却不愿意回到我们的身边。”说到这里,她下意识地停了下来,因为怕把话题扯远。

“哦!”唐飞亚也不敢多说话,应付式地点了点头。

稍缓,吴秀丽又说道:“出了我父亲那事,我外公知道只有吴义帮才是他扶持的对象,也只有吴义帮才会按照他的安排行事,就帮吴义帮洗涮冤枉,替他平反,并强逼我妈妈跟吴义帮再续前缘。”

“原来如此。”唐飞亚纯粹是找不到话来说,顺口迸了一句。

吴秀丽又说:“吴义帮明明知道我不是他的亲生骨肉,却认可了,嘴上不说什么,但是,他却对我一点都不好,有意无意地让我的弟弟吴天忠说我是野种。”

唐飞亚恍然说道:“吴天忠是吴义帮的儿子对吗?”

“嗯,我妈妈跟吴义帮再续前缘以后,就把吴天龙找了回来,又生下了吴天忠,他们是亲兄弟,跟我只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关系。”吴秀丽幽幽地叹口气,“所以,他们对我一点都不好,处处羞辱我。然而,吴义帮却不敢得罪我妈妈,因为没有我外公的帮助,吴家根本不可能有今天。吴义帮就是图我外公这颗大树下好剩凉,才处处妥协。我就是在这样一个复杂的环境下长大的,所以,我的行为异于常人,妈妈又处处护着我,宠着我,由着我的性子行事,所以我就是变成了这副德行。”

“原来如此。”唐飞亚这回是想说话,却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又迸出这么一句。

吴秀丽又说:“经过几年的时间,吴氏集团渐渐壮大,吴义帮找回了儿子吴天龙。他为了讨好我外公,便按照我外公和妈妈的要求逼着吴天龙娶了我妈妈的侄女黄一凤为妻,从而惹出了赵玉兰的报复。后来,赵玉兰勾结我的丈夫王易风,对吴家和黄家做了不少的事,偏偏那时我怀上了孩子。但是,我怀上孩子之前的一年间,我跟王易风都没有住在一起,怕引起别人的怀疑,也怕我妈妈和吴义帮追问,更怕王易风不肯善罢干休,我便让你爸把孩子拿去处理掉。我只让他拿去处理掉,并没有让他拿去扔,按我的意思是或拿去送人,或送到孤儿院请我的妹妹抚养。”

唐飞亚听得出吴秀丽中间省了很多事,换句话说就是有些事她不想说,或不方便说,他也不想细究,然,他却特别想知道她的妹妹是谁,顺着她的话,他追问道:“你的妹妹是谁?”

“对不起,我不能把她说出来,因为她是一个有修养,完全不同于我的人。”吴秀丽委婉地拒绝过后又说:“当我知道你爸把我的孩子拿去扔到了情人谷河边的乱石堆上以后,我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但是,那个阶段,除了他而外,没有任何人愿意纵容我的任性,也只有他对我言听计从,也只有他能满足我的一些需求,所以,我并没有把他从我身边赶走,反而在数年后跟他结了婚。”

“原来如此。”唐飞亚觉得自己不能说太多的话,也不能对吴秀丽的这些事评说,只好习惯性地又喷出这么一句应付的话,很显然,他还想继续听吴秀丽讲故事。

稍缓,吴秀丽又说:“失去了女儿,我的性情大变,我的妈妈觉得让我在吴家长大是受罪,便处处护着我,吴义帮去世以后,吴家上下没有人敢违拗她,吴家的人对我也就客气了许多,这也纵容了我的脾气。”

“哦!”唐飞亚这回想多说话了,稍缓后问道:“那吴天放的父亲跟吴义帮是什么关系?”

“吴天放的父亲是吴义帮的亲弟弟,吴义帮有两个弟弟,也是吴氏集团名义上的股东。”吴秀丽语锋一转,“吴家和黄家的事太复杂,我不方便跟你说得太多。”

唐飞亚又“哦”了一句,觉得吴秀丽不想说的事,他还真的不能问得太多,还是多说说她本人的事为好。想了一想,他又说:“现在,你找到了絮絮,是不是想换一种生活方式了?”他觉得应该多关心跟跟柳絮絮有关的事情,此际,他特别想知道吴秀丽对柳絮絮是个什么态度。

“絮絮是我的亲骨肉,我也是一个普通女性,也有母性。”吴秀丽幽幽地叹口气,“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有两个,一个是王易风,无论怎么说,我做了太多对不起他的事,把他从吴氏集团赶走太绝情;另外,我也对不起絮絮,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却没有尽到扶养她的义务,这些年以来,我经常幻想着她还活着,想象着她活着的样子。原本,我以为只是想想而已,以为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失去她对我的打击非常大,导致我的性情大变。现在,我找到了亲生女儿,心中的罪恶感稍减。昨晚,我一夜没睡着,都在想着怎样给女儿带来快乐,怎么才能让她好好地生活。想来想去,我只想到改变我自己,不能像以前那样行事了,要给我的女儿树立一个好榜样;另外,尽我最大的能量给予她弥补,希望她能接受我这个行事乱七八糟的母亲。”

一番话,唐飞亚颇为震撼,想不到柳絮絮的出现,能令吴秀丽做出如此大的转变,看来亲情的能量真的不能低估。他觉得有必要安慰吴秀丽几句,稍缓后,他说:“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无论你做了什么,也无论你以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无法否定你是絮絮的亲生母亲这个事实。也请放心,絮絮是一个懂事,善良,天真,单纯的小女孩,她会理解你的苦衷。同时,作为大哥,我也会好好地开导她,让她明白亲情的珍贵。”

“飞亚,你跟你的母亲一样大度,我为我自己以前对你做的那些事向你道歉。”说着,还真的站了起来,对着唐飞亚就弯腰行礼。

唐飞亚不敢受她的礼,连忙站了起来,托住她的手,并笑说:“阿姨你别这样,你是絮絮的母亲,她是我的亲妹妹,你是我的长辈,我受不起你的大礼,快坐下说话吧。”说着又扶吴秀丽坐好。

重新坐好后,吴秀丽又说:“我讨厌吴家和黄家的是是非非,本来我想带着絮絮远走高飞,换一个城市生活,或者直接出国,但是,我还有一些事没办妥,也可以说我还有心愿没了结,还不是离开的时候。”

“哦!”唐飞亚知道怎么接她的话荐,无奈,又“哦”了一句。

吴秀丽说:“飞亚,前些日子,我知道你跟王易风有来往,所以,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唐飞亚颇为震惊,想不到吴秀丽居然知道他跟王易风交往的事,那么她以前为什么不拿这件事来要挟他呢?短时间内,他来不及细想前因后果,也就跳过不问,先把吴秀丽的意图搞清楚再说。

忏悔后的真相

吴秀丽非常谨慎地瞧瞧天花板,问道:“飞亚,你这办公室没有窃听器之类的东西吧?咱们说的话不会外泄吧?”

有此一问,唐飞亚就知道她要说的事肯定重大,他需要做出代表信任的承诺,稍缓后他笑说:“阿姨放心,我的办公室很干净,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吴秀丽神情稍稍松驰,喝了一口茶才说:“前面,我说我最对不起的人除了絮絮而外就是王易风了。当年,我明明知道他有喜欢的女人,却以非常手段把他诱惑到手,婚后,我很想控制他的一切行为,想让他唯我是从;但是,他是一个有能力,有个性的男人,根本不受任何人控制。所以,他背着我悄悄地培植人,拿钱去托人做生意,开酒店,做商场。后来,他负我而去,做下了很多违法的事。我气不过,到处搜集他的罪证,知道他在外面扶持人做事业,并知道了一件秘事。”

“什么事?”唐飞亚生怕她停下来,连忙追问。

吴秀丽说:“我知道赵玉兰阴谋夺取了王易风扶持的酒店和商场,把王易风所扶持的两个人从这座城市赶走。”

“那两个人分别是赵起阳和董世龙对吗?”唐飞亚嘴上说着话,心里大骇,“原来这事吴秀丽也参与了?”如果真是,也算是找到了另一个突破口,事情就更明朗化了。同时,他也理解王易风找吴秀丽帮忙的原因,他本人不方便出面,就找后醒妻子,后配毕竟有感情。后来,吴秀丽迟迟不肯帮忙,王易风也就另谋打算找上了他唐飞亚。按逻辑思维来推理应该就是这么回事。此际,他还是想听吴秀丽说说真相,核实清楚。

“你怎么知道这两个人?王易风告诉你的吗?”吴秀丽满脸的讶然,稍缓又问:“那他跟你说了一些什么?”

“他没有直接跟我说这件事,我是从其他人口里得知这件事的。”唐飞亚不想说得太多,及时地做了停顿。

吴秀丽说:“我就觉得他不可能把这事跟你说,因为,他来找过我,说是没有人知道这事。”

“他还找过你?”唐飞亚明知故问,王易风不来找,吴秀丽会管闲事吗?

“对,他的产业被赵玉兰夺了以后,他自己也是罪案在身,无法直接对付赵玉兰,便来求我。”吴秀丽摇头叹气,“他求我看在多年夫妻的情份上,帮他把产业夺回来,并且按他的意思把他的合法收入拿去赞助孤儿院。由于我恨他的负气离去,没有答应他的所求。昨晚,我想了一夜,絮絮回来了,她又是在孤儿院长大,所以,我想帮他实现愿望,把属于他的东西从赵玉兰手里夺回来。但是,由于我是吴家的人,不方便跟赵玉兰直接交锋,所以,我想请你帮忙。”

有谱了,这正中唐飞亚下怀,有她帮忙,将会事半功倍。他欣然说道:“不瞒你说,我正在谋划此事。”

“你正在做这件吗?”

“对,我正在想办法联系赵起阳和董世龙这两个人,但是细节我还不能跟你细说。”

“那太好了。”吴秀丽喜出望外,又说:“我手里掌握得有一些证据,改天我交给你,另外,你见着董世龙和赵起阳以后,让他们来见我,我有些事需要交待给他们。只要咱们联手,一定能把事情办妥。这件事一了,我算是对王易风有了一个交待,到时,我就带着絮絮离开这里,远离吴家这个是非窝,你爸爸也就能回到你的妈妈身边了。”她一口气把两件没有直接关系,又有点关联的事一道说了,很显然,她想到此为止。

另外,她也暗示一件事,那就是王易风找过以后,她虽然没有直接答应,但是还是在暗中帮着收集证据。

唐飞亚机灵地领会到了她的意思,郑重承诺道:“好,一切按你说的去办,那么这件事就说到这里,以后咱们再详谈。关于你大度地让我爸爸回到我妈妈的身边这事,我替我的妈妈向你表示感谢。”

前面那个重大的话题就此被转移开,两人的神情也轻松了许多,吴秀丽顺着她的话头说道:“本来就是我对不起你妈妈,让你爸回到她的身边是正确的。这些年以来,我知道你爸虽然跟我做了夫妻,但是,他真正爱着的只有妈妈一个人。”

“不可能,如果他爱我妈妈的话也就不会做那么多缺德事了。”唐飞亚喟然长叹,“因为他的原因,我家的那些叔叔婶婶及亲戚们没少拿气给我妈妈受。”

“飞亚,请相信我,你爸上爱你妈妈的,他那么做只是为了讨好我而已,他还怕我做伤害你们的事,所以才表现得那么绝情。”吴秀丽摇头叹气,“一切都是我的错,希望你能原谅他。”

唐飞亚还要说话时,下面门卫打电话来说他的妈妈带着人来了。老妈来了,他肯定不能拒之门外,当然是让人带上来。

吴秀丽不想在这里跟赵素琴见面,便笑说:“我先走一步了,你招待你妈妈吧,晚点,我会跟你爸一起去你姑姑的饭馆。”

唐飞亚当然不能留下她,便客气了几句,便送她从楼道下去了。他却去电梯口接老妈。

赵素琴带着几个亲戚来了,这些亲戚主要是来庆祝唐四妹的饭馆开张,顺道要让赵素琴带着来参观唐飞亚的公司,主要是想讨好唐飞亚,解除以前的芥蒂所产生的负面影响。

唐飞亚当然热情招待,带着一干人在公司转了一圈。随后,他让人带着这些亲戚到公司食堂去吃饭,当然,他不能陪他们一起吃饭,因为他还要和张冬沁会合柳絮絮一起吃饭。

赵素琴单独把唐飞亚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儿子,你准备给你姑姑随多少礼?”

“我送多少有关系吗?”唐飞亚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见老妈一脸的认真,知道其中肯定有原因,为了不让老妈为难,还是问清楚的为好。

“当然有关系啦,你现在是大老板,大家的眼睛都盯着你,你可不能给我丢脸。”

“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丢脸的。”

“那你准备送多少?”

“送一万够么?”

“太多了,你送这么多,我们家的亲戚就不好意思送得太少,但是他们又不太愿意多送。”

“那依你说送多少?”

赵素琴说道:“那你就看你爸送多少就送多少吧。哎,你爸要带着吴秀丽一起来,我真不想跟他们在这种场合见面,但又不能回避。另外,赵玉兰也让人送了一份厚礼过来,还有,黄一观作为玲玲的继母肯定也会去捧场,到时,加上我,你爸的四个女人恰好可以凑一桌了,我怕他应付不来,你得帮帮他,别让他太难堪。”

唐飞亚好感动,就凭这件事,他也看得出自己的老妈是关心老爸的,那么作为儿子,他更应该替老爸解围了。想了一想,他说:“放心,我会帮老爸你解决这些事的,不会让他为难,但是,妈你现地得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儿子答应帮忙,赵素琴的神情瞬间松了下来。当然,儿子女的事她肯定百分百地帮忙,没有拒绝的可能性。

唐飞亚指一指那些亲戚后说:“我还有事,不能陪他们吃饭,你得帮忙我找个借口说道说道。我得马上离开。”

赵素琴二话不说,带着唐飞亚过去,当着亲戚们的面说唐飞亚事业做得大,应酬多,不能陪大家吃饭,请见谅之类的话。那些亲戚都是来讨好唐飞亚这个有钱人的,当然不会过份为难,说道几句,便让他离开了。

唐飞亚出来后,叫上张冬沁和张贵名开上车就去找柳絮絮吃饭。

柳絮絮就在一家山庄要了包间,点了菜,就等唐飞亚他们来了。

唐飞亚没到,却先在山庄碰上了赵玉兰。

赵玉兰正想找柳絮絮的麻烦,见着后就瞪鼻子上脸地要开骂。

柳絮絮赶紧地把她扯到包间,请了坐,上了茶,她站在赵玉兰的面前笑呵呵地说:“兰姨,你想骂我对吗?”

赵玉兰今天是打算借着祝贺唐四妹的饭馆开长,顺道过来办点事,约了人在山庄吃饭,碰上了柳絮絮,那就把前面的事说一说。她不想给柳絮絮好脸色,板着脸说道:“你小丫头不地道,我出高价请你们去对付唐飞亚,这倒好,听说你跟唐飞亚搞在一起了,怎么回事?”

“兰姨,搞在一起这话好难听,能不能别这么说?”柳絮絮满脸堆笑,眼一眨,“我只是觉得唐飞亚和善可切,便跟他交一个朋友,至于其它事情,我们只听师父的吩咐,你别找我麻烦,我不管事的。”

“小丫头,别在我面前弄嘴。”赵玉兰的眼里划过一抹精明,一闪而过那种雷人的眼神,随后又说:“前面的事我就不计较了,现在,我出一百万,你帮我办点事。”

柳絮絮满眼的愕然,这婆娘动不动就给大钱,实在令人惊讶,她惊叫:“一百万?要让我帮你办什么事?”

谁更高明

赵玉兰的双眼里闪过一抹意蕴狠毒的光泽,拿出两张照片,拍在柳絮絮的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两个人既将出现在滨龙城,希望你帮我把他们赶走,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当然,你可以叫上你的师兄姐弟妹们一起发财。”

柳絮絮没有拒绝,接过照片瞧了一瞧,照片上的两人都认识,记得这两人在她小时经常给孤儿院送钱送物,其中一个是残疾。她稍加回想,照片上那个秃头的叫赵起阳,另外一个有残疾的叫董世龙,但是,她却表现出不认识这两人,淡然问道:“就是让他们离开这里吗?”然而,她却想起了师姐和唐飞亚说过这两人跟赵玉兰的恩怨,心说:“我先套套她的话,然后再告诉师姐和大哥去。”有了这个念头,神情反而镇定了许多。

“准确地说是让他们别回来,你肯定有办法的。”赵玉兰又拍出一张支票,“这是十万的订金,你收好,事成了我把剩下的九十万打你账上。”

“兰姨,你为什么非要我来做这件事?”柳絮絮把支票拿起来凑在嘴边,吹上一口气,“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爱钱?”

赵玉兰笑说道:“难道你现在不需要钱吗?你不是说过要为孤儿院的经费奋斗吗?另外,你现在认唐飞亚做干哥哥,他现在好歹是一家公司的老总,如果你自己太穷,你觉得他还会认你这个妹妹吗?另外,你和你的师兄们前面闪了我一次,难道不内疚吗?”

“呵呵。”柳絮絮笑一笑,“我的确需要钱,不过,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赚钱;我也很想跟唐飞亚做长久的兄妹。但是,如果他知道我做过你的打手,他还会认我这个妹妹吗?另外,前面不是我要闪你,而是有两个因素的客观存在,我们无法完成任务。”

赵玉兰一直想把这个问题搞清楚。她问过柳之洋退单的原因,但是,得到的答复是“不想做缺德事”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当然,她又不敢公然得罪柳之洋,问多了人家也不再理睬。今天,正好可以从柳絮絮这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口中套问一下原因,如果可以,那就跳过柳之洋直接跟这些小年轻交涉,动用金钱诱惑柳絮絮及她的师兄弟们为她所用。稍缓,她面色沉重地问道:“哪两个因素?”

柳絮絮面对赵玉兰的逼问显得轻松自然,迭起两根指头,“首先,唐飞亚武功太高,个对个我们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那你们不会一起上呀?”这是赵玉兰最不理解的地方,之所以选择跟柳之洋进行这笔交易,就是看中了柳之洋手下的八大弟子的实力。

她认为只要钱给足了,这八人当中任何两人联手唐飞亚都敌不过,单对单的确有些吃力。协议达成时,她还特意交待过最少要两个联手,所以,柳之洋第一拨才让柳絮絮和柳如风一起去找唐飞亚的茬,想不到的是柳絮絮只在旁边看热闹,并没有跟柳如风联手,才导致失败。

柳絮絮把她的话听在耳里,心里却暗暗嘀咕:“我要是听了你的话,以多打少,伤了我的亲哥哥的话,那不伤心死呀。”当然,不能让赵玉兰知道这些事。她微微地叹口气,“兰姨,你有所不知,我如风师兄把尊严看得比命都重要,如果我帮他打败了唐飞亚,他会气得把我也打一顿,男人嘛,面子最重要,他打架从来不接受任何人的帮助。所以,那天晚上我只要在旁边耍耍嘴皮子助阵了。”

要说耍嘴皮子唬弄人,这可是她的长项,此际,说完后,她暗暗得意,“赵玉兰,我大哥嘴笨,经常被你欺负,那我就替他出口气,逗你玩玩。”眼睛还扑闪扑闪的卖萌。

赵玉兰气得直吹气,但是,又不好发作。稍缓,她把手轻缓地一摆,“得啦,这事我自认倒霉,说第二个因素吧。”

所谓的两个因素,只不过是柳絮絮胡诌出来的瞎话,耍嘴皮的噱头而已。她那好看的眼珠子转一转,又弹出一根指头,“第二个因素就是唐飞亚也是我师公的徒孙,自家人,我师父不忍心同门相残,所以叫停了这次跟你的合作。你不能怪我师父不讲交情,而是她及时知道了唐飞亚曾经舍命救过冰龙镇孤儿院的孩子们的英雄事迹。”

“那你师父当初为什么要答应?”

“刚开始,主要是你开的价太诱人了,后来,我和师兄失败了,师父也想明白了,不能同门相残。”

“哼,恐怕是你师父怕你们一个接着一个地被唐飞亚打改,她心疼了吧?”

柳絮絮不想谈这事了,把那张支票扬一扬,”兰姨,这事已经结束了,别再谈了,咱们说说这张支票的交易吧。”这个话题足够刺激赵玉兰的神经,插得恰到好处。

赵玉兰瞧着柳絮絮暗暗地嘀咕:“这些穷孩子见钱眼开,老娘这次应该选择对了。”想到这里,难免表露出胸有成竹的神色,淡然一笑,“这事不用多说,只要你愿意接这笔单,我不会告诉你的师父。当然,如果你想独自行动,我也不会让你的师兄们知道这事,你一个人敢接吗?”

柳絮絮笑一笑,“这两个人的武功很高吗?”

赵玉兰说道:“这两人根本就不懂武功。”

“呵呵。”柳絮絮秀眉一挑,“那我捡到一个大便宜了,行,这笔单我接了。不过咱们口说无凭,你得写一个字据给我。我的书读得少,怎么写你看着办,写好后我看着满意就行。”

“那行,你先收着这张支票,我回去写好后再约你。”赵玉兰的手机铃声响了,看一看,正是她约的人到了,也就不方便现场写字据。她站了起来,冲柳絮絮又说道:“我跟你签协议时再告诉你那两人何时到这里,会在什么地方出现,你又该怎么做之类的事,都会向你交待清楚。”

“OK,就这么说定了。”柳絮絮还虚情假意地起身相送,嘴里说得欢,却暗暗骂赵玉兰傻瓜,好骗。

送走了赵玉兰,柳絮絮把支票收好,这才打电话催唐飞亚和张冬沁快点过来,得到的回复是已经往这边赶了。挂掉电话,她赶紧地让服务员上菜。

这里菜上了桌,唐飞亚带着张冬沁和张贵名到了。

张贵名见面就甩出两千块给柳絮絮做见面礼,给钱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柳絮絮成了唐飞亚的干妹妹,他是唐飞亚的兄弟,得有所表示表示。

以前,柳絮絮一心想赚钱供孤儿院,但是,现在她有了一个有钱的妈妈,大哥的事业也做得不错,更关键的是她的大哥还表态要全力支持孤儿院,赚钱的事现在不用她发愁。她个人对金钱不是很看重,所以她不想收张贵名的钱,把递到面前的钱往回推,还冲张贵名呵呵地笑一笑,“张大哥,你想显摆自己是有钱人却找错了对象,就算你给得再多,我都不会把你当成大款,知道为什么吗?”

唐飞亚和张冬沁已经坐好,瞧着面对面对立着的两人只管笑,却不插言。

张贵名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很可爱,说话清甜,甚是喜欢。他把钱扬一扬,笑一笑,“如果甩两千块钱给好朋友的妹妹做见面礼就被称为大款的话,那大款也太好当了。别介,我没有在你面前显摆的意思,只是想给你的大哥留个面子,我是看在他的面上给你钱做见面礼。”

“絮絮呀,他是我老公,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收下这钱吧。”张冬沁呵呵地笑一笑,站起来,把钱夺过去,塞到柳絮絮的手里,“赚少么?”

“当然赚少啦。”柳絮絮摸出赵玉兰给的那张支票,眼睛眨一眨,“你们未到之前,有人给了我十万,肯定赚你们的钱少。”

“啊,谁给你十万呀?”其他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不能告诉你们,因为给我钱的那人不让说。”柳絮絮一时口快,本来是想开个玩笑,却把不该说的事说了出来。然,转念一想,她觉得这事不能让张冬沁和张贵名知道,便收了话,眼珠转一转,“你们别问了,人家不让说我就不能说。”

她不说,其他三人也不好勉强。

张冬沁呵呵地笑一笑,“絮絮,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收了别人的十万,却不收我老公的两千块,分明是赚少,你真赚少呀?”

柳絮絮笑说:“沁姐姐,我真的不能收贵名哥哥的钱,收了就显得我太看重钱了。放心,贵名哥哥是我大哥的好兄弟,我以后一定把他当亲哥哥,跟钱没有关系。”说着,又把钱塞回张贵名的手里,笑一笑,“我收了别人的十万,那是没有半点人情味在里面的钱,是交易,是否要做这笔交易,待会得跟我大哥商量才能决定,这事就不能让你们俩口子知道了。”

她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了,张贵名也就不好再勉强,把钱收了回去。当然,柳絮絮已经说那十万的事不能说,他和张冬沁也就不能再问了。

然,唐飞亚却切切记在心上,这十万是怎么来的一定要问清楚。他知道自己的妹妹以前做过替人打架收钱的事,这种事太危险,不能让她再做了。当然,吃饭过程中他没有再追问这事。

这顿饭吃得很开心,把满桌的菜一扫而光,主要是唐飞亚和张贵名太能吃。

饭后,张贵名知道唐飞亚下午还要去庆祝唐四妹的饭馆开业,便说公司没什么大事,唐飞亚不用回去。

张冬沁知道唐飞亚要问那十万的事,也让唐飞亚别回去,然,她却动了心思,改天要从唐飞亚的口里套出是谁给了柳絮絮十万。当然,她现在得陪着老公一起走人。

送走了张冬沁和张贵名,唐飞亚倒了一杯茶端在手上,冲坐在旁边的柳絮絮说道:“絮絮,这回该跟我说实话了吧,那十万是谁给你的?”

柳絮絮本来就不想对大哥有所隐瞒,直接说道:“大哥,这事凑上来了,是赵玉兰给我的订金,她出一百万,让我阻止赵起阳和董世龙回滨龙市,她就在这家山庄吃饭,咱们不能说得太详细,晚上回去后我再跟你说好么?”

这钱来路还真的不正当,但是,唐飞亚却没有想到是赵玉兰给的,因为他觉得赵玉兰不会再跟柳絮絮做交易。然而,为了防止隔墙有耳,他也就不再多问,想了一想后说道:“絮絮,待会去了姑姑那里你别喝酒,我想晚上去情人谷,你开车送我过去,路上,你再把这事跟我说清楚。”

这个方法好,就算赵玉兰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藏在车里偷听。

随后,唐飞亚想了一想,从赵玉兰找柳絮絮充当打手这事来分析,很明显,她已经知道董世龙和赵起阳近日要回滨龙市,这事看来得拿出相应的措施来才行,怎么对付?他觉得需要跟赵玉娜和董玉媛商量。

赵玉娜已经跟他说过这事,董玉媛依然认为他不知道,得跟这两个当事人知会一声。想到这里,他便叫上柳絮絮,开上车,直接奔唐四妹的饭馆。

唐四妹的饭馆虽然不大,她本人的人际关系也不广,由于她是唐飞亚的亲姑姑,那些该来的亲戚都来了,挤满了大堂。唐飞亚到了之后,向大家介绍柳絮絮是他的妈妈昨天才认的干女儿,那些人便上来讨好,套几乎。唐飞亚趁机把早先就到了的赵玉娜扯到外面无人的角落。

面对面站好,他说:“你现在就去租一辆车赶到情人谷的福缘山庄,向董玉媛说明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的真实身份,并说清楚我愿意帮忙的意向,我晚上赶过来,有新情况跟你们商量。你别问太多,就按我说的去办吧。”

赵玉娜听他说得郑重,又见他四处乱瞧,很显然,他是怕被人听到,便明白他肯定有重大的事要跟她和董玉媛商量,便不再多问,只说:“那好,我现在就赶过去。我已经帮你把礼物送给你姑姑了,获得了掌声。我是你的秘书,现在走人也没有人会怀疑,但是,晚上你来情人谷时得小心,我感觉赵玉兰已经知道了我和董玉媛的身份。”

“去吧,我会小心的。”

“那我真走了。”

说完,赵玉娜转身先走人。

随后,唐飞亚才转了回去,找熟悉的亲戚扯闲话。

唐四妹饭馆开业,也没什么大事,最有趣的事不过就是唐一山带着吴秀丽来了,赵玉兰也以唐飞亚的丈母娘的身份来送上一份货礼。

黄一凤也来了,这位却比较清高,代表吴家送了礼就闪人,并没有跟唐一山打招呼。赵玉兰随后也走了,连招呼都不跟唐一山打一个。

吴天龙却没有来,唐飞亚也不好过问。

吴亚玲肯定要来,听说唐飞亚认了柳絮絮做干妹妹,也高兴地来打招呼,套近乎。柳絮絮对吴亚玲的印象不错,坐在一起拉上了家常。

这些事,唐飞亚也只看在眼里,原本担心的事没有上演,也就省了不少的心。

转眼间,便到了开席的时间,唐飞亚代替姑姑在每一桌敬了一杯酒,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饭也顾不上吃,带着柳絮絮就要走人。当然,他当面跟吴亚玲说要赶去情人谷,说是那边的工地上有急事要去处理,并且直接说要带柳絮絮一起过去。

现阶段,吴亚玲现阶段不想管他的事,他去哪里都行,跟谁在一起都可以,所以非常豁达,还担心他喝了酒开车不安全,当听说柳絮絮开车送他去才放心。

唐四妹却细心,知道唐飞亚只顾替她敬酒,并没有吃饭,便给他打包一只盐水鸡,一些冷食,交待柳絮絮带上,让唐飞亚在路上吃。

唐飞亚又跟老妈打了招呼,才带着柳絮絮上路。

柳絮絮没有喝酒,当然由她开车。

唐飞亚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拧开一瓶水,喝上一口,车上路了,出了城区才说道:“絮絮,你开慢点,把赵玉兰找你的事详细地跟我说一说。”

柳絮絮毫不隐瞒,把怎么碰上赵玉兰,以及赵玉兰拍出支票后说的话,她自己所想所做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随后,她调皮地笑说道:“大哥,为了让赵玉兰露出狐狸尾巴,我没有拒绝她的交易,聪明吧。”

“高,我的妹妹太聪明了。”唐飞亚由衷地感到高兴,红着脸,眉飞色舞地说道:“你收了钱,赵玉兰也就不会轻易起疑心了,但是,我却想不明白,你和你的师兄们已经闪了她一回,她为什么还会找上你呢?”

“很简单,赵玉兰不知道我是你亲妹妹,更不知道我的妈妈也是有钱人。”她得意地笑一笑,“所以,她依然认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做的小丫头,却不知道我耍了她。高明吧?”

唐飞亚感觉自己的这位妹妹颇有心机,精明着呢,狡猾如赵玉兰之辈也要吃亏,那还有谁敢在他妹妹的头上动土。欣慰的同时,他联想到了一件事,说道:“絮絮,别先说闲话了,夸你的话留着以后再说,我想知道赵玉兰是怎么知道那两个人要回来的消息?”

柳絮絮说道:“这个我不知道,但是,她说过还要跟我交待详细情况,以及告诉我那两个何时归来,到时我再套她的话吧。”

“也只能如此了。”唐飞亚嘴上说着话,暗里却暗暗计较,“难道赵玉兰在那两个人跟前也安得有眼线?”这个可能性非常大,这年时,为了钱出卖别人的人很多,如果没有猜错,这个眼线应该是董、赵二人的心腹。想到这里,他叮嘱道:“絮絮,你记在心上,赵玉兰向你交待详情时注意套她的话。另外,你去接触董、赵二人时注意他们身边人的表情,瞧瞧谁最有可能是赵玉兰的眼线。”

“嗯。”柳絮絮答应一声,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也觉得赵玉兰有可能在那两个人的身边安排了眼线。”

唐飞亚由衷感叹道:“这年时为了钱做缺德事的太多。”

柳絮絮瞧了他一眼后又说:“大哥,别想那么多了,只要你想帮助赵、董二人,我就无条件地支持你。”

“这样最好,待会见着了董玉媛和赵玉娜,你就如实地把赵玉兰跟你说的话跟她们说。”唐飞亚怕妹妹瞧出他跟二女有暧昧关系,随后语锋一转,“你说完以后就自己找地方呆一会,我跟她们二人说点事,然后,咱俩就去吴亚玲在海边的宾馆住一晚。”

“为什么要去她的宾馆住呀?”柳絮絮想到赵玉兰的恶毒,就不想去她们家的宾馆住,不等唐飞亚回话又说:“天气热,咱俩还不如去海边的沙滩上呆一晚。”

“絮絮,这回你就不聪明了,我们去吴亚玲的宾馆住,是为了让吴亚玲不怀疑我的行为。”

“哈哈,你是怕她怀疑你在外面找女人对吗?”

“就算是吧。”

“那行,那我们晚上就去她的宾馆住。”

“别说闲话了,赶紧地赶路吧。”

“行,你坐好了,车速起来喽。”

欢快的声音响起,车速陡地加快。

……

赵玉娜早就赶到了福缘山庄,并没有立马向董玉媛说明情况,而是要了酒菜,面对面地在包间里坐好后才说:“玉媛姐姐,咱俩的计划得变一变了?”

董玉媛这两天一直在做图纸,穿得比较正规,听了赵玉娜的话颇感惊讶,急问:“为什么要变?发生什么事了?”

赵玉娜把脸颊上的发丝往后轻轻地一挑,淡然说道:“唐飞亚知道了咱们的真实身份?”

董玉媛惊得面皮变了色,满眼的惊愕,“啊,他是怎么知道的?”

赵玉娜依然淡定,不徐不急地说道:“我告诉他的,并且把我们两家跟赵玉兰的恩恩怨怨,以及我们俩跟利用他的初衷都如实地照说了。”

董玉媛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双手拄在桌子上,一瞬不瞬地盯着赵玉娜吼道:“哎,你傻呀,他可是赵玉兰的女婿,你,你这回坏了大事了。”

潜在的情敌

赵玉娜把董玉媛的惊慌瞧在眼里,心里暗暗地悲伤,“她跟我一样地自以为是,也跟我一样错误地看待唐飞亚这个男人的肚量,还跟我一样将会有一个悲惨的情感心路。”然,她却面带微笑,“玉媛姐,请相信我,只要我们足够坦诚,就将会得到唐飞亚的帮助,并且是无私的帮助;如果我们继续耍花招算计,也许真的会失去这样一位强有力的帮手。”

她之前的确不够了解唐飞亚这个男人,只想利用;然而,通过今天早上的一番谈话,她否定了之前对他的定位,看透了他的人品,也准确地认识到他是一个有情有义,恩怨分明的男人。更关键的是她也了解到了唐飞亚为什么会做出对不起婚姻的事情。她对他的了解,也让她对这个男人有了新的定位,所以才会对董玉媛说出这番话来。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这样说?”董玉媛很想知道答案,急得双手乱挥,差点把圆桌上的杯子打落。

“唐飞亚非常讨厌耍花招,玩心机,搞阴谋的人。”赵玉娜右手轻抬轻压,等董玉媛的情绪平缓下来后才接着说道:“据我所知,他的老爸唐一山抛弃他和他的妈妈时耍了心机,从而引发了他恨自己的父亲十多年;婚前,吴亚玲对他隐瞒了一些事,为了得到他的情感也耍了一些小把戏,所以,他对吴亚玲产了恨,才让我们有机可趁;婚后,赵玉兰自以为是地玩心机想控制他,却遭到他憎恨;所以,我们要想真正地利用他这么一个人,那就坦诚相对,以诚心打动他,让他帮助我们。当然,我有好消息告诉你,唐飞亚亲口表态愿意帮助我们,并且他手里已经握有帮助我们夺回产业的秘密证据,只要我们相信他的能力,就一定会有惊喜。”

“怎么回事?你能说得详细一点吗?”

“那你别催我,容我慢慢地道来。”

接下来,赵玉娜把今天早上唐飞亚怎么诈她,然后他又怎么表达出对赵玉兰的憎恨,以及想帮她们的原因和诚意都细细地说了出来,最后,她说:“玉媛姐姐,唐飞亚其实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我们两家跟赵玉兰的恩恩怨怨,另外,他好像对咱们的身份也早就知道了。不过,我感觉得出他不仅仅是想帮助我们,而是还有其他原因,是什么原因我却无法猜得出来。”

“娘的,老娘费尽心思地搞定他,想不倒先被他搞定了。”董玉媛满脸的失落,稍缓后说:“难怪他会请策划人柳艳丽来找我谈开新公司的事宜,柳艳丽还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赵玉娜及时收住话头,一瞬不瞬地盯着董玉媛问道:“柳艳丽为什么要来找你?她来找你跟唐飞亚有什么关系?”

董玉媛说:“之前,唐飞亚准备跟我和张文志合作开公司,各种方案还没有拿出来,甚至说我们都还没有正式讨论过细节上的东西,这时候,唐飞亚却聘请柳艳丽做策划人来跟我谈项目,还让柳艳丽帮助张文志搞市场调研,说是已经有了项目,就是要搞一家以供货为主,形式上有点像物流的公司。并且,黄龙镇和冰龙镇那两家孤儿院也是股东,孤儿院的股金由唐飞亚出。我还来不及考虑是否要接受这样的合作模式,也在想要不要跟他们搞这样的一家公司,你却来说唐飞亚已经知道了咱俩的身份,难道他是刻意为之的么?难道他认为我家的商场夺不回来了,从而让我成为另外一家公司的股东,你觉得有这样的可能性吗?”

赵玉娜恍然说道:“据我推测,唐飞亚完全有可能是昨天才知道咱们的身份的,否则就不会……”

董玉媛一脸的着急,“否则就不会什么,你别甩半截子话,有事往明里说清楚。”

赵玉娜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羞答答地说:“否则他就不会毫无防备地中了我的圈套,从而跟我发生了关系。”这事还真的无法启齿,羞得连脖子根都红成一个。

“啊,你也急不可耐地跟他发生了关系?”董玉媛满脸的讶然,这句话问了出来,也把她自己给出卖了,那就是告诉赵玉娜她本人也跟唐飞亚发生了关系。

“哎!”赵玉娜幽幽地叹口气,“这都是咱俩自以为是惹的祸。”

“为什么会是咱们惹的祸?分明是他控能力不够,才跟咱俩都发生了关系。”董玉媛还想为自己狡辩,又说:“另外,也是吴亚玲的魅力不够,或者说是吴亚玲对唐飞亚不好导致的结果。”

“嘿嘿!”赵玉娜冷笑一声,“我们之前自以为了解唐飞亚这个男人,但是,我们离了解差得太远了。他痛恨别人玩阴谋,之前,他以为我和你接近他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想耍他玩,所以,他就跟我们玩玩了。当他知道了我们的无奈与意图,好像后悔跟我们发生了关系,因为,他打算跟我们真正地合作,或者说他觉得咱们是真正能做事业,能跟他合作的人。但是,发生了那样的关系,以后还能正常地合作吗?”

“照你这么说,他是报复我们对吗?”

“也不全对,他和吴亚玲的关系因为赵玉兰太作而发生了问题。”

“那这样更好,咱们就让他跟吴亚玲离婚,再进一步离间他跟赵玉兰的关系。”

“不能这么做了。”赵玉娜着急地挥一挥手,“他为什么会恨赵玉兰你知道吗?”

“为什么?”董玉媛反问道。

“因为赵玉兰没有以诚心跟他相处,而是处处算计。”赵玉娜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我们要想跟他合作,那就坦诚相对,别再耍心眼了。如果再继续耍心眼,我们将会失去他的支持,你愿意失去这样一位得力的合作人吗?以我之见,咱们向他认错,并且跟他说清楚,让他忘记过去发生的一切,这样一来,我们才能真正地获得他的帮助。”

“好难。”董玉媛幽幽地叹口气,“让我忘记跟他发生的一切真的好难,但是,为了顺利地把我们家的产业夺回来,再难也得试一试。但是问题来了。”

“什么问题?”赵玉娜淡然问道。

董玉媛说:“照你刚才所说,根本不用我们搞离间,唐飞亚和吴亚玲的感情都已经出了问题,那么他迟早会跟吴亚玲离婚,那他离了婚以后咱们谁嫁给他呢?”说这话时,她心里泛酸,心说:“我已经跟了黄致富,这是劣势,哎,早知如此,我就跟赵玉娜换个任务了,让她去搞定黄致富,那我就有机会嫁给唐飞亚喽,可惜一切都晚了。当然,这样的话不能说出来,更不能在赵玉娜面前说出来。

仅仅从眼神中,赵玉娜就已经读懂了董玉媛的心思。她微微一笑,“玉媛姐姐,这是咱们的个人情感问题,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怎样配合唐飞亚把咱们的使命完成。我已经把我跟唐飞亚的对话内容告诉了我爸爸,他说应该相信唐飞亚,并且,我爸和你爸最近就会回来,到那时,他们再跟唐飞亚见面,然后商讨夺回产业的具体方案。我爸说面谈过后就知道唐飞亚帮我们的真正原因了。”

“嗯。”董玉媛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但是我还有话说。”

赵玉娜淡然一笑,“玉媛姐,你有什么说话就直说吧。”

董玉媛说:“如果唐飞亚离了婚,希望咱俩能公平竞争,不许耍花招,并且,在这段时间之内,咱们谁也不能跟他再发生关系,做得到么?”

“好,依你。”赵玉娜知道董玉媛顾虑的问题所在,为了不影响团结,便爽快地答应了,然而,她心里却暗暗地计较,“以我对唐飞亚的了解,就算他一时由于气愤而跟吴亚玲离了婚,以后也会跟吴亚珍重归于好,因为吴亚玲对他是真心的,只是某些方法用错了。”当然,这只是她自己的看法,就算说出来董玉媛也不一定认同,那就不用说。

“你真是我的好妹妹,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先团结起来对付赵玉兰和吴亚玲,然后再做情敌。”董玉媛有自知之明,也知道唐飞亚前面只是跟她玩玩而已,并没有动真感情。另外,赵玉娜年轻,如果像以前那样地都跟唐飞亚毫无节制地发生关系,更年轻的赵玉娜将会占得先机,更关键的是赵玉娜有可能是把第一次交给了唐飞亚,这更是优势,所以,她也就顾不上姐妹关系了,先耍点小心机,稳住这个潜在的情知再说。

赵玉娜现在一心想着的是怎样夺回属于自己家的产业,儿女私情并不看重,所以,她大度地答应了董玉媛的要求。

接下来,她们又谈了一些关于两家人的公司的以前的情况,以及今后的打算,当然,期间,她们都有意无意地避谈跟唐飞亚有关的话题。

……

别出心裁的合作

唐飞亚来了,带着一个更年轻更漂亮的柳絮絮来了,又让董玉媛扎扎实实地吃了一回醋,还恨唐飞亚到处招惹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直接把不悦写在脸上,只差没有破口大骂了。当然,她明白自己还不能跟唐飞亚撕破脸皮,所以,她努力地克制着没有骂人。

赵玉娜却知道唐飞亚认了柳絮絮做干妹子,还对柳絮絮非常热情。

唐飞亚把董玉媛的醋意看了眼里,心里暗暗地乐呵,“这个女难道真的爱上我了?否则她也不会乱吃醋。”为了往后的合作,他觉得有必要消除误会。

他把柳絮絮拉到身边,直面着董玉媛说道:“董玉媛女士,我现在隆重地向你介绍,这位叫柳絮絮,是我的妹妹。”

董玉媛瞧瞧唐飞亚这个冤家,看看漂亮的柳絮絮,心里依然不是滋味,但是,却不敢把不悦表现在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好呀,你们俩的五官轮廓还真的有点像,真像兄妹。不过,唐先生,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希望你真的把絮絮当妹妹,别像有些人那样说是认干妹妹或干女儿,却干出令人不齿的情事来。”

典型的冷嘲热讽,还加吃醋。

柳絮絮把董玉媛的醋意也看在了眼里,暗暗乐呵:”这个女人吃我的醋,真好玩,但是,为了我大哥更好地跟她们合作,我还是向她说明的好。”想到这里,挪一挪,她站在董玉媛的正对面,微微一笑,“玉媛姐姐,你别忙着冷嘲热讽,也别忙着吃我的醋,我今天跟大哥来就是想跟你坦白一些事,听完以后你就不会吃我的醋了。但是,我有言在先,今天咱们所说的每一件事都是秘密,绝对不能往外说,无论是你们的事,还是我自己的事都不许往外说,你做得到么?”

唐飞亚知道自己的妹妹想说什么了,便不说话,挪一挪,坐到椅子上只管笑。

赵玉娜见柳絮絮只针对董玉媛一人说这些话,也乐得个干净,坐到了唐飞亚的身边。

董玉媛却觉得这个小姑娘有点古怪,实在猜不出她会说出什么样的秘密,为了尽快把情事搞明白,她忍住气,“你有事就说吧,我听着呢。”很明显,她的醋意还没有消散,语气更不友好。

柳絮絮却说:“这里是你的地盘,你先给我上一杯茶,然后坐下来好好地说话。”甩下话,她自己先坐到了唐飞亚的身边,还搞怪地冲董玉媛笑一笑,“快点哟,否则把我的嗓子喝哑了,你就听不到我的秘密啦。”

一句玩笑话,把唐飞亚和赵玉娜逗乐了,他们俩却谁也不说话,只管笑。

来者就是客,并且这个客人已经提出了条件,董玉媛也只好照办。她给唐飞亚和柳絮絮泡了茶来,坐到三人的对面,一时间,她感觉到了一丝孤独,这种孤独主要是跟他们三人成了对立面。她的目光锁在柳絮絮的身上,一字一顿地说道:“小妹妹,这回可以说正事了吧?”

“嗯。”柳絮絮把左手穿进唐飞亚的臂弯,又引来了董玉媛憎恶的眼色,她却笑一笑,“唐飞亚是我大哥,亲的,我是她的亲妹妹,所以,玉媛姐姐,你用不着吃我的醋。”

“啊——”

董玉媛和赵玉娜同时惊呼出声,皆是满眼错愕地瞧着柳絮絮,希望这个小姑娘不是开玩笑。

唐飞亚把她们的惊讶瞧在眼里,瞧一瞧柳絮絮后说道:“你二位也别惊讶,絮絮的确是我的亲妹妹。我知道她之所会让你们知道真相,无非就是想让我以后跟你们毫无芥蒂地合作。”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可能是亲兄妹?”董玉媛缓过神来,依然满脸的不可置信,甚至于不顾唐飞亚后面所说的合作事宜,不自觉地先问他和柳絮絮的兄妹关系的真假。

接下来,唐飞亚简略地把柳絮絮的身世说了一说,随后说道:“就是这么回事,絮絮跟我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她的妈妈是吴秀丽女士。今天,我把她带过来跟你们认识是有原因的,直接的原因就是赵玉兰找过她,让她阻止你们各自的父亲回到滨龙市。”他把两件事连在一起说的用意很简单,就是不想过多地在柳絮絮的身世上引发话题。

赵玉娜和董玉媛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都用惊讶的表情表达完对这件事的看法,也就不再提,当然,董玉媛对柳絮絮的敌意自然消失,还想讨好,便给柳絮絮的杯子里加了点水。

唐飞亚不想多提柳絮絮的身世,主要是不想让妹妹过于伤心,稍缓后他又说:“接下来,就让我妹妹说一说赵玉兰来找她谈的一桩交易吧。”

“絮絮妹妹,那你就说吧。”董玉媛真是属狗的,这会儿对柳絮絮的态度好得出奇。

柳絮絮当然不计较董玉媛的态度,喝了一口茶,便把她自己怎么跟赵玉兰在山庄碰面,赵玉兰跟她谈的交易的大意,以及唐飞亚让她在暗中保护董世龙和赵起阳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说完还调皮地说道:“两位姐姐,我很聪明吧,既不让赵玉兰起疑心,还得了一笔钱,更关键的是还为你们各自的老爸探得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这个信息就是你们的老爸身边有赵玉兰的眼线,事情我已经说完了,你们自己商量解决的办法吧。”

一席话,一番讲述,董玉媛和赵玉娜听得神情数变,表情各异,万万想不到柳絮絮和唐飞亚对她们家的事这么上心。话说到这里,她们这才真正地了解到唐飞亚的真心,他是真心想帮助她们夺回各自的产业。

董玉媛更是感动,顺着柳絮絮的话说道:“絮絮妹妹真是聪明,把赵玉兰也给瞒住了,谢谢你。”

“絮絮,我代表我爸谢谢你。”赵玉娜也真诚地向柳絮絮表达谢意。

她们这一谢,柳絮絮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她笑呵呵地摇头摆手,“你们别谢我,我是在帮我大哥,因为我知道他想帮助你们家夺回产业,所以才那么做的。好啦,你们跟我大哥商量对付赵玉兰的办法吧,我去出去散散心。”

话一说完,柳絮絮按着唐飞亚的肩站了起来,不等其他三人说话,身子一扭,嗖地一声就跑了出去。

“嘻嘻。”赵玉娜忍不住笑了,指着门外说道:“唐飞亚,你有了这么一位可爱的妹妹,以后你的生活将会充满乐趣,烦恼也会少了不少。”

“有了这个妹妹,他至少能多活十岁。”董玉媛也附合着开了一句玩笑,此际,她没有半点不悦,主要是知道了柳絮絮不可能成为自己的情敌而感到高兴。

“你们别开玩笑啦,咱们说正事。”唐飞亚瞧瞧身边的赵玉娜,又看一看对面的董玉媛后说:“我是怎么知道你们家跟赵玉兰的恩怨,以及我想帮助你们的原因,赵玉娜应该跟你说了吧。”这句话是对着董玉媛说的,说完后也瞧了一眼赵玉娜,赵玉娜没有回应,只对着他笑了一笑,以示他说得对,她的确跟董玉媛说地这些事了。

董玉媛点了点头,“嗯,她跟我说得很清楚了,但是,希望你以后多说真话,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的?”

“这事以后再说,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跟你们说。”唐飞亚适时地阻止话题被转移,稍缓后又说:“据絮絮所说,赵玉兰的确在你们的老爸身边安了眼线,所以,你们得分别打电话给自己的老爸,让他们多加小心。最好让他们这次回来别带着不相干的人在身边。”

赵玉娜抢先说道:“好,今天晚上我就打电话跟我爸说。唐大哥,请你接着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此际,她真不想把唐飞亚当恋人,因为她和他根本就不是恋人,所以,又叫回了大哥这个亲切的称呼。

董玉媛却没有赵玉娜这么机灵,冲唐飞亚笑一笑,“亲爱的,现在你就是咱俩的主心骨,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说正事之前,我先声明一件事。”唐飞亚的神情倏地凝重起来,瞧着董玉媛说道:“不管以前我跟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在未帮你们把产业夺回来之前,请注意称呼,特别是在你们各自的老爸面前别跟我有过份的举止,行么?”话倒是说了出来,但是,他觉得自己像吃干抹净甩手不认账的混蛋,然,为了后面的合作,也只能这样要求了,否则过多地渗入个人情感纠葛肯定会坏事。

赵玉娜顺着话头说道:“唐大哥说得对,玉媛姐姐,你以后别这么叫了,有其他人在场时也别跟唐大哥表现得太亲密。”

“嗯。”董玉媛也觉得要顾全大局,儿女情事以后再说。稍缓,她说:“我记住了,那请唐大哥吩咐吧,我跟玉娜一样,你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她居然也叫上了大哥,真不容易,却听着有点别扭。

此际,无论是赵玉媛也好,赵玉娜也罢,无形中对唐飞亚产生了依赖思想,觉得只要听这个男人的安排,那么夺回产业指日可待。

责任重大

蓦然间,唐飞亚感觉自己的责任重大,眼前的两个女人对他都特别信任加依赖,她们把家庭事业的复兴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这样的寄托对于她来说是冒险,因为,她们的对手是他的丈母娘。

他不是笨蛋,更不是在美女面前就犯糊涂的情痴。他清楚地知道帮了她们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如果他使一个回马枪帮了赵玉兰结果将会大大地不同。

他帮她们出于义,得到的是赞美与尊重,精神层面肯定会上升到一个一般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如果他掉转枪头帮助赵玉兰的话,那他将会得到无以伦比的账产继承权,就算他立马想拥有吴亚玲名下的酒店和商场的股份也是唾手可得,甚至可以合情合理地从赵玉兰手里接过权力棒。

然,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心里的那把秤偏向于道义,决定帮助王易风扶持的两个人,决定跟赵玉兰撕破脸皮,决定做一个顶天立地、是非分明的男人。但是,赵玉兰也不是省油的灯,要想顺利地从赵玉兰手里夺回产业,必须谨小慎微,必须步步为营,必须认真而周密地做好安排,否则他自己也将惹麻烦上身,弄不好还要声败名裂,一无所有,因为一旦撕破了脸,赵玉兰会趁机下狠招,把他往死里整。

此际,他在二女那饱含期待的目光的注视下微闭双目标,想了好久才睁开眼,神情凝重地说道:“既然你们这么信任我,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的安排很简单,第一件事就是我必须跟你们的老爸面谈,成功与否,在此一举;所以,这次见面必须做好周密的安排。这件事还得我妹妹帮忙才行,最近几天,你们对她好一点。第二件要做的事就是还要给赵玉兰找点麻烦,让她无暇顾及到我们这边,引开她的注意力才好行事。”

“那我们要怎么找赵玉兰麻烦?”赵玉娜满眼的信任,瞧着唐飞亚点头说道:“怎么做还是你来吩咐吧。”

董玉媛也不再卖弄风情,把领口拉严实,瞧着唐飞亚微微一笑,“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兵,你想怎么调就怎么调。当然,大功告成以后,咱们将会是什么关系又得另说。”她还不失幽默,认真中透着玩笑的轻松,把原本凝重的气氛调出些许情趣。

唐飞亚笑说:“那好,咱们今天只是互相通个气,至于怎么做,让你们做好什么,待我回去后好好地规划一番,定下计谋以后再告诉你们。但是,你们得保证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因为这种事要做好保密工作,夜深人静的时候打电话说事最妥当。”

“行,我的手机保证二十四小时开机,反正我的人际关系不复杂,晚上一般没有什么电话。”说话间,赵玉娜把头扭向董玉媛笑说:“玉媛姐,你的人际关系比复杂,你最好再买一张号卡,专门用于跟唐大哥联系,可以么?”

“行,那我明天早上就去买一部新手机,重新再弄一个号就行了。”董玉媛也爽快地答应下来。

“那今天晚上就没有大事了,咱们就此别过,改天再见。”唐飞亚不想让妹妹在外面等得太儿,反正该说的都说了,那就走人为妙,免得跟这两个女人待时间久了搞出难堪的情事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二女便收住话头,送他出门。

柳絮絮出来以后并没有走远,只在车里呆着,唐飞亚出来以后,她闻到了他身上还有酒味,便依然充当临时司机。车上路了,她笑呵呵地说:“大哥,咱们真的要去吴亚玲的海滨酒店么?”

唐飞亚呵呵地笑一笑,“来的时候就说好的,肯定不改啦。”

柳絮絮一边开车,一边笑说:“那你打电话去先把房订好,时间还早,咱俩去海边散散心好么?”

唐飞亚摸出手机来就拨下了号,要了房,随后才问道:“絮絮,你真想去海边吗?”

“嗯,我们以前常带着我们到海边做生意。”

“你们一般做什么生意?”

“什么生意赚钱就做什么。”

“那时候你们还小,怎么知道做什么赚钱?”

“一般我们都是听槐姨的建议,我师父做生意不行,槐姨却是有着一颗做生意的脑袋,她出的主意一般都赚钱。大钱虽然赚不到,小钱却很容易到手。”

说到这里,柳絮絮把车速放慢,随后又说:“大哥,其实槐姨对市场看得特别准,她说能赚钱的生意肯定赔不了。”

“那要照你这么说,那她为什么不带着你们去开公司?”这是唐飞亚的第一反应。

柳絮絮说:“但是她讨厌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却喜欢安静的生活;再者,这些年以来,我们接受吴家的资助,并不是太缺钱,还有槐妻毕竟是一个女人,她更喜欢跟孩子们待在一起;也没有大量的投资资金,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开公司。但是,她对市场分析得真的很独到,我建议你还是多跟她交流,多向她讨主意。”

“她既没有做大生意的经验,又没有太多的理论做支撑,怎么可能会看得准呢?”唐飞亚的确是这么想的,跟自己的妹妹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照实把心里的见解说了出来,为的就是搞个清楚明白。

柳絮絮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随后才说:“其实吧,师公还在世时,有一段时间是没有人出钱资助我们两家孤儿院的,全靠自给自足,师公就带着槐姨她们做生意,也许是那时候她积攒下来的经验吧。但是,我师父说槐姨做生意非常有天赋,是她遗传父辈的生意基因的原因。”

“胡扯了吧,那有生意基因这一说?”

“大哥,我说的是真的,我师父真的是这么说的,生意基因这词不是我捏造的,是我师父说的哟。”

“那照你这么说来,槐姨已经找到了家人,她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孤儿了对吗?”

“我师父没有跟我们说槐妻的身世,只说她的确找到了家人,好像她们家的生意做得很大,只是槐姨向来清心寡欲,不愿意回家而已。”柳絮絮觉得这样说唐飞亚肯定还听不明白,稍想了一想后又补充道:“准确地说槐姨从师公那里知道了她的父亲是谁,却没有去相认,也就是说她的家人还不知道她还活在这个世上。”

唐飞亚陡地就来了兴致,把安全带解开,扭着身子问道:“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她家在什么地方?家里还有什么人?”

柳絮絮把车速再放慢一点,稍做回想后说:“师父没有跟我们说槐妻家具体住在哪里,只说她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家里的事业做得很大,槐姨不喜欢家里的人,便没有去跟亲人相认。”

“啊——”唐飞亚吃了一惊,好在黑夜里柳絮絮瞧不见他的惊讶与愕然,随即,他想起了吴秀丽今天早上跟她说过的话,一个猜想在心里暗暗地生成,“难道吴恩槐就是吴秀丽那个失散的双胞胎妹妹么?”综合吴秀丽和柳絮絮所说,这个可能性太大了。

柳絮絮把他那低沉的惊呼声听在耳里,有意无意地瞟了他一眼,车室的灯光虽暗,却也瞧得见他那满脸的惊讶。她不解地问道:“大哥,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瞧你好像很惊讶,还惊叫出来了,难道你知道槐姨的家人么?”

唐飞亚觉得这事不能隐瞒这个妹妹,想向她说清楚,但是,在车里说这事不太方便,便说道:“絮絮,你别忙着问这么多,速度快一点,到了海边,咱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我再告诉你好吗?”

“OK!”柳絮絮答应一声,加一脚油,车速快了起来。

唐飞亚也不再说话,而是在心里暗暗地酝酿怎么跟妹妹说清楚。

之所以选择说,他是想到了这个妹妹的母亲是吴秀丽,如果吴思槐真的是吴秀丽的双胞胎妹妹,那吴思槐就是柳絮絮的亲小姨。这样的关系虽然不复杂,然,他却感到纳闷,纳闷的是柳之洋知道柳絮絮父母是谁,肯定告诉了吴思槐,那吴思槐为什么不让亲姐姐来认女儿,难道这其中又有什么隐秘情事?但是,他又觉得柳絮絮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所以决定跟她说。

柳絮絮见他不说话,也不主动找话来说,专注地开车。

二十分钟后到了海边,柳絮絮把车停好,从车里提着几瓶啤酒,背上一只包,叫上唐飞亚就往海滩走去。

唐飞亚从她手里把啤酒接过去,笑说:“你怎么不让我替你拿东西?”

柳絮絮说:“槐姨说不要主动求别人做事,因为一旦求了别人,别人又帮了自己,就欠下了人情,这个世界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

“呵呵,你真能说,我帮你拿点东西都成人情啦?”

“不是我说的,是槐姨说的。”

“你好像很听槐姨的话,对吗?”

“当然啦,槐姨对我最好,她的话我肯定得听。”

“她对你怎么个好法?”

说活间,到了一个无人沙滩,柳絮絮把啤酒放在沙滩上,又把背包取下来,拿出一块桌布来垫在沙滩上,把水果和点心等食物搁在布上,坐到唐飞亚的身边,递上一瓶酒,呵呵地笑一笑,“大哥,咱兄妹俩先干杯,后说话。”

“好,只要你开心,那我就陪你喝一个痛快。”

“干杯!”

“干!”

说是干杯,其实是对着瓶子整瓶喝,唐飞亚陪妹妹干了一瓶酒,随后笑说:“说说槐姨对你怎么个好法?”

“我记得小时,槐姨经常去把我接到她们的孤儿院玩,买我喜欢的衣服和玩具,反正她对我的好三天也说不完。”

“那她为什么不把你接到身边自己带呢?”

“我也问过她,她说我是师父捡来的,那就跟我师父有缘,她不能随便抢了我师父和我的缘份。”

“哦,那你跟她在一起有什么感觉?”

“亲切。”柳絮絮幸福地笑一笑,“有时我感觉她就像我的妈妈一样地亲切。”

“哎!”唐飞亚幽幽地叹口气,”她虽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却跟你的亲生母亲差不多,她是你妈妈的孪生姐妹,准确地说是你的亲姨妈。”

“啊——”柳絮絮腾地从少滩上弹跳起来,差点把手里的酒瓶脱手,月光下,她见唐飞亚很冷静地坐在沙滩上,便不解地问道:“大哥,你说槐姨是我的亲姨妈?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唐飞亚伸手把她拉来重新坐好,语带慰藉地说:“你别着急,坐好,听我慢慢地跟你说。”

“好,我冷静点,你说快点。”柳絮絮的心跳比平时快了许多,喝一口酒,权当压惊。

唐飞亚也喝了一口酒后才说:“你妈妈早上找我来了。”

“她找你干什么?”柳絮絮拿不准唐飞亚为什么转移了话题,但是还是顺着他的话头问了一句。

唐飞亚说:“她来给你送车,说是要把她自己开的宝马车送给你,还准备送你很多很多的东西和钱。”

“我不会要她的宝马车,那东西虽然豪华,却不是我自己的努力所得,开着也不爽。”柳絮絮依然压着好奇心应答着,却不敢扯远了。

唐飞亚又说:“所以,我替你拒绝了她的车,她也不勉强,还为你的清高与纯洁表示高兴。接下来就说起她自己的事。我才知道她居然还有一个孪生妹妹,从出生的那天就失散了,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大哥,你,你是说……你是说槐姨是我的亲姨妈?”柳絮絮一激动,身子一扭,半跪在沙滩上,双手紧紧地抓住唐飞亚的双肩,语气急切地说道:“大哥,快说是不是呀?”

“我不敢百分百地确定,但是,综合你所说的那些事,我觉得槐姨是你的亲姨妈的可能性比较大。”唐飞亚任由妹妹抓着双肩,稍缓后又说:“你自己觉得跟她像么?”说完就松开了手,又喝了一口酒。

“好多人都说我的眉眼跟她很像,但是,我怎么看她跟我妈妈都长得不太像呀,怎么可能是孪生姐妹?”柳絮絮的情绪慢慢地平缓下来,捏一捏自己的下巴,“但是,我跟槐姨又有几份相象,这又是什么呢?”

“哎!”唐飞亚幽幽地叹口气,“槐姨洁身自好,保养得好;你妈妈受过多般折磨,有些原本属于她的东西不见了。这么一说,你应该清楚了,她们小时应该是很像的,长大后自然就不像了。”

“嗯。”柳絮絮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说得有道理,那槐姨为什么不认我?”

“如果我没有猜错,她不想让你跟你的妈妈相认?”

“又是为什么?”

“因为她不想让你在那样的环境中生活?”

“什么样的环境?”柳絮絮本来是想问自己的妈妈的环境是什么样的环境,却不自觉地省了话。

唐飞亚微微地叹口气,喝了一大口酒,又把吴秀丽不是吴义帮的孩子的事,以及吴秀丽的遭遇陈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你的妈妈也不容易,她的亲生父亲不能相认,她的妈妈的娘家又是那么地强势,吴家人对她有偏见,对她不好,她的婚姻也不幸福,所以,性情大变,直接导致外形跟她自己的孪生姐妹都不太像了。”

“我,我想哭了。”柳絮絮说着鼻子一酸,还真的就哭了起来。

唐飞亚知道她心里难受,揽着她的肩,“絮絮,你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也许好受些?”

“我不是为我自己难受,我是替妈妈难受。”柳絮絮哽哽咽咽地哭得两声又停了下来,把头靠在唐飞亚的肩上,“我是为妈妈的遭遇而难受,我想如果她不是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应该跟槐姨还很像,像槐姨一样地气质高雅,像槐姨一样地善良对吗?”

“絮絮,你既然知道了你妈妈的难处,那以后对她好一点好不好?”唐飞亚觉得应该把吴秀丽的一些想法告诉这位妹妹,稍缓后说:“她不但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而且还失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性情便不可收拾地发生了大转变。当初,她迫不得已,也可以是说不敢把你留在身边。她的本意是想让爸爸把你送到外面去养,然而,咱们的爸爸够混蛋,居然把你拿去扔在乱石堆上去了。所以,关于这件事,你别怪你的妈妈。”

“我,我不怪她,我,我恨老爸,他太无情了。”柳絮絮从来就没有恨过妈妈,甚至之前也没有恨过老爸,但是,现在却特别地恨自己的老爸,恨他的无情,恨他不顾妈妈的感受而把她扔到乱石堆上。

唐飞亚幽幽地叹口气,“我以前也非常地恨咱们的老爸,但是,他就是那么一个人。偶你恨好,骂也罢,他依然是不变。”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柳絮絮其实知道自己的老爸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却想从大哥的口中得到证实。

“他胆小懦弱,心却大,总想着发财;还想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却不敢光明正大地去做,只敢偷偷摸摸地充英雄。”唐飞亚再次叹气,“其实,他委屈求全地跟你妈妈结婚,就是想有朝一日能混进吴氏集团的董事会,想趁机捞大钱,或者想得到一定的继承权,但是,他却不知道你妈妈都不是吴家的女儿。”

柳絮絮的心头一颤,“你,你是说老爸不知道我妈妈的身世对吗?”

“应该是这样,你妈妈不可能把这么大的事跟他说。”

“我想也是这样,妈妈真的很苦,听大哥的,我以后对她好一点。”

“你这样想就对了。”

“那我要怎么对她才算好呢?”

柳絮絮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孝顺自己的老妈。

唐飞亚说:“你妈妈早上跟我说她想带着你离开这座城市,这件事我不敢替你做主,只说了我个人的一些看法。”

“大哥,你的看法是什么?我也想跟妈妈离开这里。”

“离开不是办法。”

“为什么?”

“你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虽然身边兄弟姐妹不少,但是并没有真正地体会到亲情的温馨。”唐飞亚轻轻地推开妹妹,一瞬不瞬地瞧着她又说:“这座城市里还有我和我的妈妈,以及咱们一大家子人,当然,还有槐姨和你师父,我们这些人都会给予你亲情,你真的舍得下吗?”

“舍不下。”

“那就别离开。”

“那我妈妈想离开呀。”

唐飞亚想了一想后说:“你妈妈无非是想给你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但是,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性格已经成型,就算回到她的身边生活影响也不是那么大。只要你对你妈妈好就行了,在哪里生活并不重要。”

“那我要怎么做才算对她好呢?”柳絮絮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自对好妈妈好,希望从唐飞亚这里讨到主意,照着做就行了。

唐飞亚说:“你妈妈不缺钱,缺的是关爱,以后,你多抽点时间去陪陪她就足够了。另外,她的性情易变,一旦她不开心了,你要想办法哄她开心;她发脾气了,你就顺着她,千万别跟她顶嘴。然后我来想办法,让她跟吴家彻底断离关系,自己独门立户做事业,这样一来,她就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就算是你对她的好,懂了吗?”

“嗯!“柳絮絮点了点头,正要说话时,却见沙滩上来了一个人,直接朝他们这边走来,连忙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压低声音,语锋一转,“大哥,别说了,来人了,朝咱们这边来的。”

月光,唐飞亚也看见有一个人正慢慢地朝这边走来,站了起来,淡然一笑,“这人好像是来找咱们的,别怕,我们迎过去。”

“大哥,如果这人是来打架的话,那就让我先上,让你瞧瞧我的武功。”说着,柳絮絮也站了起来,捏一捏拳头,“我的心情不好,打一架出口气也是好的。”说完就朝那人迎过去。

唐飞亚怕妹妹吃亏,赶紧地跟上。

神秘的对手

柳絮絮小巧玲珑,却跑得快,连蹿带跳,迎着那人,站住脚,右手一抬,大剌剌地说道:“来人报上名来,本姑奶奶不打无名汉。”幽默,逗趣,搞得像武侠小说中的英雄好汉。然,她却看清楚了,月光下,只见来人穿一身黑,脸却古怪,化了一个特效妆,花花绿绿的看不清本来面目,凑近些再看,倒像一张猫脸。她笑得花枝乱颤,跳着脚乱叫:“大哥,快来,来了一只花猫。”

那人不理睬她的取笑,身形一晃,一拳擂了过来,劲风呼呼,直取顶门。

柳絮絮想不到这人见面就动手,连忙闪身让开,正想发招相还时,那人使个快招,眼花缭乱的拳招、掌招、脚招一股脑儿地一齐发出,趁着柳絮絮手忙脚乱之际,又在连环脚中使个擒拿套招,一把扣住柳絮絮的寸关穴,大声叫道:“别动,否则先要了你的命!”

事发突然,柳絮絮在电光石火间被制,还真不敢动了,只能指望大哥相救.

唐飞亚只慢到了那一刹那的时间,自己的妹妹就被人所制,不由大惊,连忙站住脚,却镇定,上下打量那人。凭高大的身形,凭刚才入耳那一声故意变了声的厉喝,他完完全全能判断得出对手是一个男人。从这个人行事方式也可以得出结论,此人是冲他们兄妹而来,现在是制住人想谈条件。想通这一点,反倒不慌了,倒要听听这人能提出什么条件来。往后退一退,他笑说:“朋友,如果你是男人,那就放开这位小妹妹,咱们有事说事,没事想打架我也奉陪。”

来人厉喝道:“唐飞亚,别跟我耍嘴皮子,老子没那闲功夫。”

认识的,那就好办了。

唐飞亚微微一笑,“好得狠,你既然认识我,那咱们就打开窗户说亮话,直接点,你找上我们有什么事?”

那人扣住柳絮絮往后退一退,拉开点距离后说道:“唐飞亚,你给我听好了,好好地做你的生意,最近最好别管闲事。”

原来是想威胁唐飞亚别管闲事,唐飞亚觉得自己最近管的闲事不多,也就赵玉娜和董玉媛两家的事,这人难道是冲这事来的?这事他今天才决定管一管的,怎么就有人知道了?难道这其中真出了问题?百思不得其解,他直接了当地问道:“你所说的闲事是指赵、董两家跟赵玉兰的恩怨么?”

“哼。”那人冷哼一声,“你果然聪明,既然被你猜中了,老子也不跟你绕弯子,那我就明说了吧。赵玉兰跟董世龙和赵起阳这件事是非曲直并不是像你所了到的那样简单,希望你别管闲事。”说来讲去,似乎找不到话来说了,只会重复这么一句。

唐飞亚细细品味他的声音,怎么听都像故意紧着嗓子在说话,这种做法摆明了就是熟人,是怕他听出来,所以才刻意改变声音,那这人是谁?

“你是谁?”被制住的柳絮絮代问了一句。

那人不理睬柳絮絮的问话,逼视着唐飞亚又说:“唐飞亚,你的武功虽然强,但是你的家人不见得有你的身手。就比如你这位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她虽然功夫不错,但是,老子要想制住她也是易如扫掌。”

奇了,这人怎么就知道了柳絮絮的身世?

唐飞亚懵了,来者不善,此人不但身手了得,似乎还是一个万事通,特别是他唐飞亚的事在他面前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唐飞亚怯了,不是怕这人的武功,而是这人把他的情况搞得一清二楚,这么一来,他要想行事那就难了,因为搞不清楚这人是什么怎么知道那些事的。沉吟间,他还真不想管这桩闲事了,因为对方开出的条件让他怕了,怕家人受到伤害。

他害怕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妹妹还懂武功,能自救,问题不大,如果此人是一个人品败坏的混蛋,下一步直接伤害到他的妈妈赵素琴那就麻烦了。

“唐飞亚,你听好了,只要你答应不管这桩闲事,我保证你的家人安然无事,否则,哼……”那人再次发出威胁,语锋一转,“你妈妈好像不懂武功,你不会希望她出事吧。”直接点出了唐飞亚的软肋,也许他真知道唐飞亚最在意的人是谁。

“我,我……”唐飞亚差点就答应了对方的条件。

正在这时,柳絮絮趁着那人注意力分散之际,使出缩骨功,骨头瞬间一收,摆脱了那个人的控制,随即迅速地闪开。那人立马知觉,连忙使个大挪步来袭。

事发突然,容不得细想,唐飞亚连忙飞蹿过去,让开妹妹,发一声狠,手脚齐发招,迎着那人就是一轮猛攻猛打。

时机稍闪即逝,那人见柳絮絮已经摆脱了自己的控制,不得已,只好收回来发招对付唐飞亚。

唐飞亚见妹妹已经脱身,没有了顾忌,咬牙切齿地发狠招直取对方的要害,主要是想打倒这人,然后逼问一些事。

然,那人的身手也不错,拳来脚往,招来式去地跟唐飞亚缠斗在一起,一时半会也分不出个胜负。

柳絮絮脱了身,惊魂未定,连忙蹿回去抓起一瓶啤酒,拍开盖子,咕噜咕噜地把一瓶酒喝个精光,把狂跳的心脏稳住了,又提着一瓶酒上前观战,月光下,她瞧得清楚,那人跟她的大哥似乎旗鼓相当,然,更奇怪的事发生了,那人的招数似乎跟唐飞亚的有些相同,她暗暗嘀咕道:“难道这人也是咱们这一门的人么?”她的武功跟唐飞亚同属师公赵名忠传下来的,这人的招法也跟他们的路数相同,莫非……她不敢想下去了。连忙扯起声音喝问道:“那人你是谁?你的招法怎么跟我们的相同?”她想的莫非是自己的某位师兄,看身形却恰恰恰地有些像某位师兄,所以担心害怕一起涌起,如果真是她自己的某位师兄,那事情就麻烦了。

唐飞亚也瞧出了那人的路数跟自己的有些相似,却不完全相同,脑海里闪出一个人来,正想使招逼出那人的看家本领,也好彻底确定这个人的来历。

然,那人听了柳絮絮的喝问,害怕身份败露,使个狠招,逼退唐飞亚后撤腿就跑。

“别跑!”柳絮絮叫一声就要追。

唐飞亚却横身拦住,并说:“絮絮,别追了,让他去吧。”

“大哥,你怎么放过他呀?”柳絮絮跳着脚问道。

唐飞亚瞧着跑远了的那人的背影微微地叹口气,“此人的武功不比我差,追上了也无济于事,只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赵玉兰,他不像贪财的人呀,难道这其中有隐情?”

“大哥,你已经知道此人是谁了吗?”柳絮絮觉得自己的大哥的话中有话,应该是知道了那人的身份。

唐飞亚摇头叹气,“希望不是他,否则事情就麻烦了。”

“大哥,就算你猜中了,那这人真的很厉害么?”

“如果真是我猜的那人,那么他知道我准备帮助董世龙和赵起阳也就不稀奇了。”

“他是谁?谁是他?”

“絮絮,别问得太多,我不能告诉你他是谁,别好奇好吗?”

唐飞亚真不想说,拉着柳絮絮到了那沙滩上,坐在原来的地方,开了一瓶啤酒,也不跟柳絮絮碰瓶子了,仰脖就把一瓶酒喝光。随后,他也不说话,放任思维思考上了。

柳絮絮见他不说话,也不敢打扰,只在旁边默默地相陪。

过了好一会,唐飞亚睁开眼,冲柳絮絮说道:“絮絮,我好担心妈妈的安危。”

“大哥,你是怕这人会拿妈妈来要挟你吗?”柳絮絮口里的妈妈是指赵素琴,听大哥这么一说,她也替这位妹妹担上了心,但是,她又有自己的见解,稍缓后说道:“这人其实并不想伤害我,否则以他的武功弄死我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我觉得他不会伤害一个不懂武功人的,别担心啊。”

“这正是我担心的原因,按说,他不会干这种挟持人的混蛋事,但是,今天晚上他却对你下手了,这说明什么?”唐飞亚愁肠百结,随后又自问自答,“只能说明他为了保赵玉兰无事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只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赵玉兰的事情这么上心?”

柳絮絮摇头晃脑地想了一想,想当然地说道:“据我猜测,赵玉兰肯定给了他一大笔钱。”她这么猜测是有道理的,因为赵玉兰有的是钱,上次就出钱让她们来对付唐飞亚,难免这次不会请高手来找他搞定她和唐飞亚。

唐飞亚摇头摆手,苦笑一声,“哎,你太小看他了,他根本就没有把钱放在眼里。”

柳絮絮好奇心更强了,扯着唐飞亚问道:“那么他在乎的是什么?”不用多想,她的大哥知道那人是谁了,那就多问问这个神秘的对手的情况,然后想办法对付。

唐飞亚还来不及回答,有手机短信进来了,打开一看,微微地吃了一惊,说道:“絮絮,别好奇了,这人的身份我暂时不能告诉你。走吧,去吴亚玲的海滨宾馆,有人等着咱们呢。”

“谁又要见咱们呀?”柳絮絮想不透了,怎么回事?来海边透透气也不得清静,居然又有人要见。嘴上虽然抱怨,还是弯腰去收拾东西。

唐飞亚也蹲下来帮着收拾没有吃完的东西和啤酒,小声说道:“我就奇了怪了,在那山庄时,赵玉娜并没有说她的老爸已经过来了,我还帮着出主意要让你保护她老爸呢,却想不到人已经来了,并住在了吴亚玲的宾馆。”

他接到的信息是赵玉娜发来的,说的是她的老爸已经来了,住在吴亚玲的宾馆,还标明了房间号。这让他非常纳闷,赵玉娜为什么不跟她说实话?难道她怀疑董玉媛不可靠么?又或者她根本不知道赵起阳已经过来了?这些都只是猜测,并没有什么事迹来佐证,所以才纳闷。

柳絮絮听了也觉得很纳闷,小声说道:“大哥,这些事都透着古怪,那人突然出现要挟持我逼你不管这桩闲事,他刚走,赵玉娜的老爸赵起阳又神秘地要见咱们,这些人莫非都把咱们的行踪准确地掌握了么?”事情在短短的一个小时间内接连发生,太古怪,容不得她不怀疑。

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如果我没有猜错,赵玉娜前三天就要求她的老爸来这边了,只是她不想让某人知道而已,所以搞了一个突然袭击。”

柳絮絮满腹疑惑,张着脸小声问道:“你所说的某人是指谁?”

唐飞亚想了一想后说:“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赵玉娜应该有所防备。”

柳絮絮问道:“那咱们去见赵起阳么?”

唐飞亚潜在的倔强涌起,毅然决然地说道:“刚才那人不让我管这桩事,我偏要管,看他能干出什么事来?”

“不对。”柳絮絮刚好把东西收拾好,直起腰来,瞧着唐飞亚玩味地笑一笑,“大哥,你好狡猾,你不是想看那人想干什么,而是想跟他对着干,从而搞清楚他为什么要帮助赵玉兰对吗?”

这个妹妹很聪明,唐飞亚欣慰地笑一笑,“你真聪明,这也能让你猜中。”

“我本来就聪明嘛。”

“你真的聪明?”

“真的聪明。”

“那你想一个办法保护我的妈妈吧,让她平安无事好么?”

唐飞亚觉得自己的妹妹肯定有办法,不说别的,她的师兄姐弟妹那么多,只要这个妹妹肯帮忙,多派上几个人,应该能保自己的老妈平安无事。

柳絮絮也比较喜欢赵素琴这个妈妈,肯定希望她平安无事,肯定愿意帮忙,稍想一想过后说:“这事咱们还是找师姐来想办法,让她找人在暗中保护老妈,因为我的那些师兄姐弟妹们最听师姐的话,我的话他们不一定听。”

唐飞亚说道:“那行,我给师姐打电话。”

柳絮絮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说:“用我的手机打,我担心你的号码已经不安全了。”

接下来,唐飞亚用柳絮絮的手机跟柳艳丽通上了话,闲话免谈,直接进入正题,不说原因,只请柳艳丽帮忙找个人在暗中保护他自己的老妈,还许诺了重金。柳艳丽拒绝了他开出的价钱,却保证保他的妈妈平安无事。

挂掉电话以后,唐飞亚还是不放心,说道:“那人的武功太高,我还是担心老妈会有事。”

“大哥,你太小看我的那些师兄姐弟妹们了。”柳絮絮的秀眉一蹙,“你觉得我如风师兄的武功怎么样?”

“不错,却跟我差着那么一点点。”唐飞亚说的是实话,柳絮风的武功的确不差,却跟他有一点差距。

柳絮絮微微一笑,“那么我要说我有一个师兄的武功比如风师兄厉害几倍,你相信么?”

“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吗?”唐飞亚不太相信,如果真有这么一位高手,那上次柳之洋为什么不让这位来跟他比手?

柳絮絮说:“我有一位师兄,比我大一岁,他是一位武痴,向来不喜欢读书,只喜欢练武和学医。他的武功到底有多强我无法形容,只是告诉你一件事来证明。”

唐飞亚陡地来了兴致,急问道:“你准备用什么事来证明你有一位师兄武装很厉害?”

柳絮絮饶有兴味地笑一笑,“前些天,张桂华带着一个叫莲花的小姑娘到我们孤儿院,说是这个莲花武高得狠,我们不服气,争先恐后地跟莲花比武。”

“结果如何?”

“结果是先上的都输了,甚至接不住莲花的十招就败了,败得没脾气。”

“后来呢?”

“后来就是我这位小师兄来跟莲花比武。”

“结果如何?”

唐飞亚知道莲花武功非常厉害,如果有人能在她手下走得了百十招就算高手了,所以,他非常希望柳絮絮的那位小师兄多接几招。

柳絮絮神秘地笑一笑,“结果就是我的小师兄跟莲花一来一往地拆了千招不见输赢,最所比拼气功也不分伯仲。华姨说你是见过莲花的武功的,那么这会应该相信我的那位小师兄能保护老妈的了吧?”

“哇!”唐飞亚大喜,如果真让这位跟莲花武功相差无几的人去保护自己的老妈,那他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扯着柳絮絮求道:”好妹妹,快打电话给艳丽师姐,让她就派你的这位小师兄去保护老妈。”

“行啦,你妈也是我妈,就依了你,放开我,我给师姐打电话。”

“你真是我的好妹妹,快打电话。”

接下来,柳絮絮给柳艳丽打电话,把她自己今天晚上被人挟持的过程,以及那人的武功都说了一遍,最后说为了保险起见,要求柳艳丽派那位跟莲花武功相差无几的人去保护赵素琴。柳艳丽刚开始不同意,架不住柳絮絮的一再相求,只好同意了。

挂掉电话,柳絮絮得意地摸一摸鼻子,“大哥,我请了一个这么厉害的人去保护老妈,你准备怎么谢我?”

“你想要我怎么谢你?”

“嘻嘻,咱们兄妹,别谈谢了,跟你开玩笑呢,走吧,去见赵玉娜的老爸。”

“嘿嘿,我还以为你真要我谢呢。”

“别说闲话啦,走吧。”

老妈的安全有了保障,唐飞亚心情好了起来,却不忙着走,扯住柳絮絮吩咐道:“别忙,咱俩不能同时去见赵起阳,得分别行事。”

柳絮絮站住脚,侧着脸说道:“怎么做你说了算,我听你的分派就是了。”

唐飞亚摸一摸那颗平头,想了一想,“我一个人去见赵起阳,你给赵玉兰打电话,直接说赵起阳已经回来了,就住在她家的宾馆里,问她怎么办?”

“大哥,你这是玩的那一出呀?”柳絮絮大疑不解,又说:“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唐飞亚神秘地笑一笑,“我先去见赵起阳,等我跟他把该说的事说完了,就给你发短信,然后,我就要求赵起阳离开滨城,你就打电话跟赵玉兰,先向她请示怎么做。如果我没有猜错,她肯定要求你把赵起阳赶走。不用你赶,我直接让他离开。这样一来,你拿她的钱也有了一个说法,算是交了任务。另外,你也可以探探她下一步的打算。”说着,又附在柳絮絮的耳边细细地交待了一番。

听完后,柳絮絮高兴得直跳脚,笑呵呵地说:“大哥,你真行,鱼肉和熊掌咱们都兼得了,这招实在高明。”

唐飞亚淡然一笑,“行啦,咱们去宾馆吧。”

柳絮絮高兴地说道:“好,走吧,我来开车。”

……

唐飞亚和柳絮絮到了宾馆,唐飞亚直奔赵起阳的房间,柳絮絮去他们订好的房间待命。

唐飞亚见过赵起阳的照片,此人年纪五十刚出头,秃头,独自在房间里等着唐飞亚。唐飞亚到了,自我介绍完毕,便把门关上,面对面地跟赵起阳坐在窗边的圆桌边聊上了。

唐飞亚习惯性地转动着茶杯说道:“赵先生,我先确定一件事,然后再说你们的事行么?”

赵起阳头秃,脸胖,虽然皱纹成堆,却笑呵呵的,一点都不像一个落魄的人,上面穿一件白衬衣,下面是黑色西裤,精神不错。闻言后,他笑说:“唐先生有话请说。”

唐飞亚问道:“请问,王易风让你和董世龙把那四千万转到我的账上,你们为什么不吞了这笔钱?按说王易风已经落网,就算你们吞了这笔钱也没有人知道,我也不可能找你们的麻烦。”

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重要,唐飞亚必须问清楚。因为这事关系到赵起阳和董世龙的人品问题,如果他们是被逼着给他打款,那这种人可帮可不帮;如果他们完全是出于义气办这件事,证明人家人品好,这样的人必须帮。

赵起阳微微一笑,“唐先生,我赵某人虽然落难了,但是,做人的基本原则还是有的。王易风对我和董世龙都有恩,我们怎么可能吞他的钱呢?另外,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如果我们昧着良心吞了这笔钱,那么你现在还会帮助我们夺回产业吗?”

纸上谈事

“好,说得太好了。”唐飞亚有点激动了,这怎么看对面这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都是一脸的正气,,这样的人不帮天理不容。他铿锵地表态道:“你们这么有义气,那我也不能做猪狗,你们的事我管定了,只是,现在出了一些状况,有些事我不能跟你细说,接下来,我只希望你按我说的去做,不出一年,我保证能帮助你们把产业夺回来。”

赵起阳见他说得胸有成竹,心头大喜,笑说:“唐先生请吩咐。”

唐飞亚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敢跟你说,因为我今天做的很多事第一时间就有人知道了。”说着,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纸和笔来,把今天所发生的事都写了下来。主要是写他怎么跟董玉媛和赵玉娜交谈,然后和柳絮絮在海边散步有人来找茬,同时,赵玉兰出钱请柳絮絮出面阻止董世龙和赵起阳进入滨龙市,以及他自己的一些安排和打算……写了满满一张纸,随后说道:“怎么做我都写清楚了,请赵先生按我说的去办,切勿有错。”

赵起阳看着那张纸上所写的内容,神情大变,吓得也不敢说话了,提起笔来写道:“请放心,我一定找出这个内奸,估计当初就是这个内奸出卖了我和老董。”心悸之际,额头冒出冷汗,真怕了。常言说“家贼难防”如果真有这样的人,那还真的防不胜防。现在这时代,科技发达,别人要是在他身上装一个窃听器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就算发现也要找好久,那东西随便放在身上的某个部位都很难找出来。更担心的是有人唐飞亚身上也藏了这种东西,那就更可怕了。所以,他必须得小心在意。

唐飞亚接过笔来又写道:“我手里的确有一些证据,但是现在不能交给你,你也别好奇,到关键时刻我会拿出来,现在,你就按说的去办,咱们先把戏演好,清除掉障碍才能行事,还没有找到这个内奸之前,咱们最好不要有行动,装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什么行动也别进行,我做我的事,你做你的事。”

赵起阳也提笔写了一个好字。

随后,唐飞亚把那张纸拿起来烧掉,笑一笑,“咱们就来一个以静制动,跟这个狡猾的敌人玩一出持久战。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拖得起,对手拖不起,只要咱们耐得住性子,敌人就会慌,会乱,就会乱了分寸,到那时我们再出奇招一击命中,胜利终归属于我们。”

他说得眉飞色舞,胸有成竹,赵起阳肃然起敬,笑说:“小唐,你年纪轻轻,办事却稳重,我服气了,一切都听你的吩咐。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赵先生有话请说。”唐飞亚觉得这样的称呼太客气,客气得有点生份,然,第一次见面,也只能这样了。

赵起阳说:“首先,我们的称呼得变一变,先生长,先生短的叫起来很生份。”说到了点子上了,他的察颜观色的本事还不错,洞悉到了唐飞亚的生份与别扭,及时提了出来。

唐飞亚玩味一笑,“那怎么称呼才对呢?”

“你跟我的女儿是朋友,如果不嫌弃,那咱们就叔侄相称,我依老卖老,你就叫我一声叔吧。”赵起阳嘴上这么说,心头却暗暗嘀咕:“要是有这样的女婿该多好。”当然,他不敢让唐飞亚现在就叫他做岳父。稍缓,他又说:“我就叫你小唐吧,这样一来,咱们相互间也不是那么生份了。”

唐飞亚当然同意,笑一笑,“赵叔说得对,这样叫起来亲切多了。”话是这么说,他心里想的是赵起阳却是他事实上的岳父,当然,这个岳父是打引号的,不能叫出口来。

“小唐,那我就说第二个请求了。”赵起阳等唐飞亚点头后又说:“如果一切顺利,还希望咱们做真正的合作人,我把酒店的股份让出一部份,让你入主董事会。有你这样的青年才俊相辅,我就不愁经营上的问题了,另外,更不怕有人使阴谋诡计暗算了。”

唐飞亚心想如果现在就理所当然地应承下来,摆明了是趁火打劫,另外,他觉得赵起阳是在试探他是否有这样的野心,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赵叔,不妥,首先,我帮你出于义,也是报王易风的恩,你的酒店也好,董世龙的商场也罢,都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产业,他的产业被人阴掉,我有义务帮着夺回来。现阶段,咱们的重中之重是夺回产业,而不是分配股权。此事以后再议,就算以后我要入主你们的酒店,也得花钱购股份。这事就不再讨论了。”

没有拒绝,也没有趁火打劫,他说得合情合理。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很简单,他就是觉得赵起阳不足以守住这份产业,有了第一次被人算计,就有第二次被阴掉的可能,以如让这样的人经营这家酒店,他还不如接过手来参与管理,也算是为保住王易风的一份产业出点力。

赵起阳没有再勉强,只说以后请他勿必考虑。

接下来,唐飞亚又在纸上写了一些注意事项,交换了一对一的联系方式,随后,他们便握手分别。

唐飞亚回到自己订的房间,见柳柳絮絮站在窗边,便叫了一声。

柳絮絮回过来头笑说道:“大哥,我正在等你的短信呢,你怎么不发呢?”

唐飞亚把门关上,拢到她的身边,笑一笑,“我觉得没必要发了,那就不发了,有话直接过来跟你说就行了。”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你马上给赵玉兰打电话,就按我们事先商量好的说就行了。”

“OK。”

柳絮絮调皮地笑一笑过后才拿出手机拨号,通后就说:“兰姨,快夸我几句。”

“丫头,你办了什么大事?居然要我夸你。”赵玉兰的声音传来说道,语气倒是很轻松。当然,碰上说话也要调皮的柳絮絮她也无法沉重。

柳絮絮发出得意洋的笑声,“我机敏地发现赵起阳已经回到了滨龙城,所以,我直接找上了他,连唬带吓,好不容易让他决定离开,并承诺我以后再也不敢来了。”

“哟,我还真是大喜事,那我怎么相信呢?”赵玉兰还真不是那种容易骗的人。

柳絮絮更精明,嘻嘻哈哈地笑一笑,“很简单,他就住在你家的海滨宾馆,你可以让人来验证我说的是否真实,另外,你可以让人瞧着我把他送走。”

“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不知道他时候来的,只是今天让我找到了他。”

“丫头,别哄我,最多只能说是你的运气好碰上他了。”

“不管是碰上的,还是找到了人,总之,我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你可不能赖账哟。”

“那你去让他写一份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回滨龙城。”

赵玉兰还真是老奸巨滑,不是那么好对付。柳絮絮抓一抓头发,侧脸瞧向唐飞亚。

这边是开的免提,唐飞亚把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连忙在纸上写道:“答应她。”

“好,我答应你。”柳絮絮觉得有大哥在就是好,有他替自己拿主意,省了好多事。爽快地答应过后,她又说:“我还需要怎么做你才相信?”

“就这么多,去办吧,办妥了回来我就给你钱。”赵玉兰郑重地承诺道。

连哄带骗,一百万基本上到手,一挂掉电话,柳絮絮把手机一扔,嘻嘻哈哈地大笑道:“大哥哟,原来赚钱这么容易。”

“你别高兴得太早,赵玉兰不是那么好对付。”唐飞亚眉头一皱,想了一想,“我还得过去帮你弄保证书,这个做不得假,赵玉兰认得赵起阳的笔迹。你准备一下,我拿到保证书以后,你就送他离开,一分钟也不能留。否则他有性命之忧。”

“一切听大哥的安排。”

“你就在这边呆着。我过去一会就回来。”

……

唐飞亚过去让赵起阳按赵玉兰所说的写了保证书,并让柳絮絮立马送他去火车站。也不管是那个方向的车次,先送走人再说。当然,在半路上可以转车。

一来一去,柳絮絮返回来时已经是深夜凌晨。

唐飞亚还没有睡,特意去要了宵夜等她回来。

柳絮絮倒也有心情,坐下后就要喝酒。

唐飞亚笑说:”别喝酒了,咱兄妹俩得商量一些事。”

柳絮絮也不忙吃东西,挪到大哥的身边坐好,笑说:”大哥,还有什么事交待我去做?”

“絮絮,赵起阳这件事不是一时半会能办好的,咱们得有耐心。”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接下来的日子,咱们得抓紧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家族公司,供货公司,我的建筑公司,都要好好经营起来,所以,你往后就跟在我的身边,帮着我做那些事。一个月之内,咱们就得大功告成,日久必生变。你会帮助我么?”

“我一定尽全力帮助你。”

“那好,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睡觉,养好精神,从明天开始就全力投入工作。”

“OK,那我吃了宵夜就准备睡觉,说好,我睡这间套房的里间,你睡外面。”

“依你就是。”

……

摊牌

唐飞亚还真说到做到,即时起,便全身心投入工作,吃住在外面,很少回家。

建筑公司这边,他给予朱志祥极大的信任,让吴亚玲的这个朋友全权负责施工,也放手让让董玉媛做图纸加监理,工程进度按计划顺利进展,毫不耽误;赵得友在县份上的业务也做得非常顺利。当然,整个建筑公司大事小情都有张贵名管理着,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根不用他操多少心。

新公司方面,家族公司有吴占江在暗中帮助唐娜娜出谋划策,明面上有柳艳丽出任副总经理相助,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只是吴占江反对新公司跟唐飞亚的建筑公司在一家办公楼办公。柳艳丽从中调和,说是那栋写字楼就算是为唐飞亚以后的多元化集团公司作准备,现在三家公室分开来办公。唐飞亚最大的优势就是听得进别人的建议,也就不再勉强在同一家写字楼办公。经过商量和考察,家族公司的办公栋依然选择在新城区,跟唐飞亚的建筑公司办公楼相隔一条街——滨华街十号智风大厦,这座楼是新城区的标志性建筑,四十一层,有好几家公司在这里面办公,倒也有气势。

唐飞亚别出心裁,给家族公司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唐氏山志飞虎超市连锁有限责任公司(此公司名纯属胡捏,非常规命名)。然,却别有用意,唐飞亚把自己的老爸,二叔,三叔,以及他们这辈的字辈包了进去,让一家子人看了开心不已。

有了高人相助,唐娜娜本人又勤奋好学,家族公司的手续,管理章程的制定,人员招聘及培训,公司的主营项目连锁超市按计划一口气成立了五家连锁店,还把计划写入公司规化,计划三年内发展到全省范围内三十家以上,规模还要变大变强。

张文志所发起的供货公司也是唐飞亚任法人,主营物质和货物供应,不仅仅给唐氏超市供货,还跟滨龙市好几家超市,百货公司,物质公司……等公司签定了供货合同,办公地点也选在新城区的春华大厦。公司仅仅货车就有上百辆,仓库有数十间,分布在好几个地方。这家公司的手续,办公楼,一切事宜都是柳艳丽帮着张文志操作,唐飞亚只是及时提供资金,搞好人际关系,跟人签合同。这家公司的名称出自于董玉媛,叫作亚志媛物质供应有限期公司,唐飞亚任法人兼董事长,张文志任总经理,董玉媛不明目张胆地出来任职,只任了一个理事长,柳艳丽任总监,重点主管部门全由两家孤儿院出来的人担任,财务主管由柳絮絮担任。公司的规模不大不小,却令人羡慕。

唐飞亚一人任三家公司的法人,并拥有决策权,人际关系必须得搞好。这块却有张冬沁帮忙。在张冬沁的帮助下,他认识了滨龙市从上到下各机关的头头脑脑,天天应酬,时时在心地跟这些人打交道。短短的一个月,唐飞亚的名字便被扣上知名企业家的头街。

三家公司成立,揭牌正式经营却不是那么热闹,因为唐飞亚不想搞形式上的庆祝活动,一切准备就绪就直接经营。

张冬沁又帮着在纸媒和电视台搞宣传,唐飞亚的知名度更高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麻烦事情也接踵而至,那些以前的同学,朋友,亲戚都有来套近乎,讲交情的,当然,这些都是小事,也就是嘴皮上就能应付得过去的事。最麻烦的事情还是在家里,他的动静闹得够大,根本就捂不住了,赵玉兰和吴亚玲早已知道,只是他很少回家,忙得焦头烂额,顾不上那许多事。

吴亚玲对唐飞亚依然深爱,虽然知道了自己的丈夫悄无声息地另外成立了两家公司,并未怪责,也不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他心里的苦衷。

然,赵玉兰却不依了,多次要找唐飞亚讨个说法,幸亏有吴亚玲拦着,才未在公司正式经营前出来闹事。

眼看着唐飞亚的三家公司步入了正轨,吴亚玲不再拦着老妈向唐飞亚兴师问罪,因为这件事迟早要解决。另外,她本人也高调地向外宣称怀孕了,还去赵素琴面前报了喜。

赵玉兰选了一个周六的阴雨天,一直坐在女儿家,等到晚上二十二点钟才把唐飞亚等回来。

快两个月了,唐飞亚基本上没有回家,每次回来也是以工作忙为由匆匆忙忙地就走了,根本就没有吴亚玲交流的机会。

这次,他是接到吴亚玲的电话,说是让他回来把一些事说清楚,另外还要告诉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电话中,他听到了吴亚玲的哭求,也听出了她的无奈,所以决定回来面对。

自从成了三家公司的负责人,唐飞亚就比较注意个人形象了。今天,他依然平头,西装革履,腋窝下夹着公文包,推开虚掩着的门进了有点陌生的家。

他见丈母娘在座,换了鞋,把包交给吴亚玲拿进书房,他本人却坐到赵玉兰的面对,喝了一口水才说:“妈,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们家的老院子拆了?”赵玉兰板着脸,却问出一句不关痛痒的话来。

“拆了。”唐飞亚老老实地回答,因为他搞不清楚赵玉兰为什么要问这件事。

“拆迁费全部给了你姑姑?”赵玉兰淡淡地问道。

“是,我姑姑不容易,我和妈妈商量地过后,决定把拆迁费全给她拿去做事业。”唐飞亚依然照实说。

赵玉兰又问道:“你出钱给你妈妈在新城区的春晖小区买了一套房对吗?C栋二单元502室对吗?”

“对!”唐飞亚依然老实地回答,却非常想知道赵玉兰的意图。

”嘿嘿!”赵玉兰冷笑一声,拆迁费送人,开公司,给老妈买房这些算大事吗?”

“算。”唐飞亚感觉到了赵玉兰眼神中的不友好,心头一颤,“她想说什么?”

“啪”的一声响,赵玉兰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把上面的茶杯震得“哒哒”响,目光如炬,锁在唐飞亚的脸上,一字一顿地说道:“唐飞亚,你什么意思?”

“妈,你想说什么?”唐飞亚知道这个丈母娘要发作了,反而冷静,淡然一笑,“你想说什么就说,用不着拍桌子打板凳。”

赵玉兰朝书房方向指一指,“你把我家玲玲当什么了?”

“把她当老婆呀。”

“我真把她当老婆了吗?”

“她本来就是我老婆,这有什么好说的吗?”

“嘿嘿。”赵玉兰再次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一声,“你既然把她当老婆,那么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跟她商量?她直到你的公司在省电视台做广告了才知道,直到昨天才知道你把拆迁费给了你姑姑,上星期才知道你老妈住进了新房子,她是你的老婆,这些事为什么要瞒着她呢?”

主要问题抛出来了,唐飞亚终于明白赵玉兰的意图了。但是,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扭头朝书房方向去瞧,却不见吴亚玲出来,心里掠起一抹寒意,心说:“原来她故意让她的妈妈来为难我,这些问题也是她让她妈妈来问的,哎,既然她都这样了,那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想到这里,气往上涌,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敬爱的丈母娘,你别生气,听我给你一个理由。”

“说,什么理由?”赵玉兰的气势咄咄逼人,把袖子一挽,摆出一副唐飞亚不给出合适的理由就不罢休的架势。

“原因很简单,我只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唐飞亚把茶杯滴溜溜地转个不停,一瞬不瞬地逼视着赵玉兰说道:“因为吴亚玲她一直对我有所隐瞒。”

“她隐瞒你什么了?”

“婚前,她跟我说她为了找到我,从而没有跟任何人谈过恋爱,却迸出一个张文志来。”

“还有呢?”

“还就是她跟我的相遇就是一个阴谋,她出钱请张冬沁代为引荐不成,便出钱找李子通三人来冒充吴占江的打手来找我的麻烦,她便充好人来救我之急。”

“还有呢?”

“还有就是她没有生育能力,却假装怀孕哄我,你这个当妈的还出嗖主意去买别人的孩子来冒充。”唐飞亚说到这里,气往上涌,那些计划,那些打算统统不顾了,目光里旋出一抹恨意,“更可恨的是她还有一个玩阴谋耍诡计,心狠手辣的妈,你把我亲弟弟整成残疾,还要找人来把我弄残,你把我姑姑的儿子偷走,你还准备吞掉我的公司,你……”

“够了,老公,求你别说了。”吴亚玲哭叫着从里面冲了出来。

赵玉兰瞟一眼女儿,“玲玲,你坐我这里来,今天咱们把这些事说清楚。”也许是阅历够丰富多的原因,唐飞亚揭穿了她们母女的多般阴谋也不惊慌。

唐飞亚却坐着不动,瞟一眼吴亚玲微隆的肚子,冷笑一声,“吴亚玲,你塞了多少棉花在肚子里,小心点,别抖落了。”

夫妻反目

唐飞亚的话像一声声霹雳。震慑着吴亚玲的心弦,鞭挞着她的心智,震惊际终于明白:他已经知道一切。她和她的妈妈做的那些事已经不是秘密,并且已经让他产生了恨意,已经影响到到了她和他的感情。不夸张的说,这些事足以让她付出沉痛的代价,婚姻估计难保。

那些事实只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她欺骗了他的感情。

慌了,她慌得不知道说什么了;懵了,她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他瞅向她的眼色里饱含着鄙视与憎恶,完了,她跟他的感情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她的心里对这次矛盾冲突有了定位,鼻子一酸,那泪如泉涌一般往外迸,凄惨惨地叫一声:“老公,我,我错了。”叫一声,披头散发地朝唐飞亚扑过去。

“走开些,你这个感情骗子。”唐飞亚怒气正炽,把往日的恩情抛于脑后,信手一挥,把吴亚玲推倒在沙发上,眉毛把无情高高地挑起,满脸的怒气,像似要把眼前的这对母女生吞活剥才解恨。

吴亚玲哭叫着翻身爬起来又要扑过去,却被赵玉兰拉住。她使劲地挣扎,嘴里叫道:“老公,我不是故意哄你的。”

“没出息!”赵玉兰呆懵得数秒,被女儿的哭叫惊得醒过神来,见了女儿的神情心里又恨又疼,心念电转间有了主意,紧紧地攥着女儿的手,怒视着唐飞亚说道:”姓唐的,你别嚣张,我女儿是有些事瞒了你,但是你也不是什么好货。你别当老娘是瞎子,你干的那些好事老娘都知道。”

“老子坐得正,行得端,从来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唐飞亚自问没有害过人,说起这话来也就理直气壮,直着腰,喘着大气,“老子不像你家娘儿们,专干坑害人的事,夺别人家的产业,抢别人的孩子,动不动把人家的身体弄残疾,赵玉兰,你想说那咱们就今天就把话说清楚,讲明白过后咱们就恩断义绝。”既然撕破了脸,那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先把胸中这口闷气出掉,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嘿嘿。”赵玉兰虽然对唐飞亚知道那些事感到震惊,然,她毕竟阅历丰富,见过大风大浪,瞬间便冷静下来,脸沉似水,逼视着唐飞亚冷笑一声,“好一个坐得正、行得端,你脸不红呀。我问你,你跟董世龙的女儿勾勾搭搭算什么?”

“哼,要不是你的女儿处处欺骗我,要不是你事事针对我,我也不会精神出GUI。”唐飞亚嘴里说着话,心里却暗暗权衡,听话听音,赵玉兰应该不知道他跟赵玉娜的情事,眉一挑,“赵玉兰,你们倒好,处处打压我也就罢了,你们母女都收卖赵玉娜放在我身边做眼线,你们的所作所为,我不出去找女人都难,说实话,我真不想回这个家,因为我不愿意每天都面临你们母女的阴谋诡计。”

“放你娘的屁,明明是你做了对不起我家玲玲的事,还把责任推在她的身上,真是岂有此理。”赵玉兰赵够狡猾的,故意把矛盾重点放在唐飞亚和吴亚玲的感情上,就是想拖一拖,想出封住唐飞亚的嘴的办法,不让他把她的那些龌龊事往外捅。如果让黄一凤知道是她把吴占江弄成残疾,如果让吴天龙知道她跟唐一山缠混在一起这么多年,那她真是吃不了兜起走。综合这些事,她还真没有勇气跟唐飞亚彻底撕破脸,只是想在气势上先压他一截,然后再想办法。

此际,唐飞亚却没有想那么多,想当然地认为事已至此,不翻脸也难了。所以,他根本就不怵赵玉兰,浓眉一挑,“赵玉兰,我承认跟董玉媛有不正常关系,但是,这是我跟你女儿的感情出了问题导致的,要不是她事事欺骗,要不是她用假怀孕来哄人,要不是你们母女想以假乱真拿别人的孩子来冒充亲子,要不是你这个丈母娘天天针对我,我也不会干出这种事来。但是,不管这件事有什么原因,总之都是我的错,我愿意认错,承担这件事引发的后果。然而,你所做的那些事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老公,我,我没有想过要怪你跟谁怎么样。”吴亚玲甩开赵玉兰的手,冲到唐飞亚的面前,哭兮兮地说:“我不该哄你,不该瞒你,不该听妈妈的话用别人的孩子来骗你,但是,请你相信,我不是故意的,这一切都不是故意的。”

“那你为什么要找李子通他们来找我的麻烦?”唐飞亚往后退一退,坐在茶几上,抓起茶杯就喝了一大口水,眼角一轮,“你也别哭了,咱们今天就把那些事一件一件地理清楚。”

他这么一说,反倒提醒了赵玉兰这个阴谋家。她心想只要唐飞亚愿意坐下来谈,那就好办了。想到这里,她往前趋一趋,把吴亚玲扯来坐好,侧着脸说:“玲玲,别哭了,咱娘俩今天就跟他说个清楚,讲个明白,然后你和他是和是散随便。”

吴亚玲瞧瞧这个,看看那个,明白今天这些事是讲不清楚的。然,是非曲直她心里却有一把秤,知道一旦唐飞亚绝情到底,那不仅仅她的这段婚姻将走到了尽头,只怕她的妈妈也会有大麻烦。不行,她必须要挽留这段婚姻,因为她还深爱着唐飞亚这个男人的;作为女儿,她必须保护妈妈;所以,她瞬间就冷静下来,扯纸巾擦干泪,瞧着唐飞亚说道:“老公,请让我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实话告诉你,我以前的确跟你说了谎,我并不是从十二年前就开始找你,也并没有说一定要找到你才嫁人,而是一年前张冬沁去采访我,无意中提起你,我才想起我爸爸曾经说过你是他的徒弟,勾起了我的记忆,想起十二年前你救过我的事。后来,我爸又跟我说起你爸跟他们家的种种情事,我便觉得可以利用让吴家认下我这个私生女。”

“你的目的仅仅如此吗?”唐飞亚见吴亚玲愿意说那些事了,怒气也就降了下来,想趁机把心里的一些疑困解开。他从茶几上挪下来,盘腿坐在地板上,逼视着吴亚玲又说:“把你的真实目的说出来吧。”

吴亚玲说:“我在跟你重逢之前知道你是我爸的徒弟,也知道你是唐一山的儿子,更知道你跟吴占江的恩怨,还知道你正在创业,你家的那些事我也了如指掌,还无意间听到了我爸想利用你来为吴家转移财产,就是想让你入主吴氏集团,然后利用你把吴家的财产从黄家的控制中转走,跟黄家划清关系。这些信息让我产生了一个想法。”

唐飞亚见她停了下来,立马就问道:“什么想法?”

吴亚玲说:“我的想法就是制造一个跟你重逢的假象,所以我找李子通他们冒充吴占江的人去找你的茬,我适时地出现跟你相见。当然,在之前我在张冬沁的帮助下偷偷地见过你几次,觉得你还算英俊,又讲义气,暗暗地喜欢上了你。所以,我跟你重逢后更坚定了我的那个想法,就是利用你帮助我爸妈复合,也利用你让我妈顺利地进入吴家。但是,跟你在一起以后,我发现自己真正地爱上你了,爱你的上进心,爱你的有情有义,爱你强健的体魄,爱你的一切。所以,请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是真付出。”

她说得有点乱,不注意听就是东扯西拉,然,唐飞却听明白了,把手一摆,”先别说你对我的感情是真是假,先理清楚那些事。你相信你现在说的这些就是真相,那你跟我结了婚以后,为什么不跟我把真相说出来?”

没有吃惊,因为他已经从张冬沁的口里知道了所谓的真相。此际,他就是想要吴亚玲亲口说出来。”

吴亚玲满脸的无奈,幽幽地叹口气:“婚后,我怕失去你,所以有很多事都不敢跟你说,包括我跟张文志曾经的情感纠葛,也包括我接触你的真正目的,再加上你跟我妈妈的关系不好,我就更不敢说了。”

她说出了真相,唐飞亚稍感欣慰,然而,却强近自己不能心软,又问道:“嗯,这些事就算情有可原,那你为什么要让赵玉娜做眼线监视我的行为?”

吴亚玲摇头叹气,瞟一眼坐在一边的老妈,稍缓后才说:“因为我知道她是赵起阳的女儿,想把她从我身边支走。还有,赵玉娜自己明说加暗示地想到你的身边工作,所以,我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便设下了那个局,想不到的是我妈妈却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居然也让她做眼线。当然,我也知道吴秀丽也出钱让她做了眼线。但是,我对她提供的那些关于你的信息根本就没有采信。”说话间,有意无意地去瞧她自己老妈的脸色。

赵玉兰听得怒气满脸,忍不住抢先骂道:“赵玉娜这个小妮子居然是赵起阳那条狗的女儿,老娘饶不了她。玲玲,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必须离婚

吴亚玲瞧一眼自己的老妈,满眼的悲情,抹一把泪,悲切切地说道:“妈妈,我们夺了人家的产业,人家想办法来报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没必要赶尽杀绝,请您别在生事了好吗?”她在央求自己的妈妈,然而,她心里想的却是要化解唐飞亚心里的恨意,所以,必须要在他面前表现出善良的一面。

她第一次在唐飞亚承认自己家宠大的产业来源,又把脸转向唐飞亚后说:“以前,我跟你说了很多谎话,包括我说的那些跟着妈妈一起创业的艰苦历程都是编出来的。”

她还算有良心,不让自己的老妈找赵玉娜的麻烦。唐飞亚觉得自己的老婆还是有良心的人,只是她的妈却不是善良之辈,可悲,可叹。他却不想说话了,因为想听赵玉兰说歪理。

赵玉兰气得脸都变了型,想不到自己的女儿居然也会对她有所隐瞒。她怒冲冲地说:“玲玲,你说的是什么话,当年如果赵起阳不是心怀鬼胎,我能得逞吗?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他能把酒店建起来吗?如果不是他小气,只给我百分之五的股份,我会起异心吗?可以说,他的结果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我。”

唐飞亚听不下去了,冲赵玉兰问道:“那董世龙怎么惹着你了?他可是残疾人呀,你为什么也用同样的手段夺了他的商场?”

“哼!”赵玉兰冷哼一声,“董世龙出身于农村,不知道是谁暗中扶持,让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土豪,有了几个钱就开始任性,居然花心搞那些地下情事,还敢打老娘的主意,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同情。”

她沾了便宜,却把责任推给别人,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唐飞亚想不生气都难了,冷笑一声,他说:“亲爱的丈母娘,人家的个人生活作风不管有多么烂,那是人家的事情,不应该成为你夺取人家的产业的理由,你的行为完全是巧取强夺。”

赵玉兰满眼的憎恨,瞟一眼唐飞亚后说:“唐飞亚,我知道你答应过董玉媛那烂妮子,要帮她夺回她们家的酒店,但是,我告诉你,没有那么容易,因为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我是强夺,我跟他们都是正常的股权转让。另外,他们毕竟是外人,你为什么要帮外人来对付我呢?”

唐飞亚冷笑一声,“你把我当过自己人吗?”

赵玉兰瞅着唐飞亚冷笑道:“你真要帮助他们吗?”满眼的不屑,俨然一副有本事就放马过来的嚣气势。

“如果我真帮的话又怎么样?”

“那我真的就无法把你当成自己人了,那咱们就在商场上真刀真枪地做对手吧。”

“只要你愿意,我还真想跟你在商场上较量一番,看看谁厉害。”

赵玉兰不屑地笑一笑,“我刚才说过,董世龙和赵起阳是心甘情愿地把股权转让给我的,就算你帮他们我也不怕。”

“你不怕为什么还要使阴谋耍手段?”唐飞亚冷笑连连,满眼的不屑,“有本事就别耍阴谋。”

赵玉兰冷哼一声,“我再次申明,商场如战场,我是商人,只看重结果,不管过程,你有本事也耍阴谋,玩诡计,我接着便是。”

“妈,你又耍什么阴谋害人了?”吴亚玲忍不住插了一句。知母莫若女,她知道自己的老妈只要有利可图,都会不计后果地乱来。她不想让自己的老妈又多一份罪孽。

唐飞亚冷笑一声,“亲爱的老婆,你的妈妈真厉害,不过她的手段很陈旧,不过就是在董、赵二人身边安插眼钱,随时掌握这二人的动向,然后适时地找人去或威胁,或把人家打残,这样的手段也是商场上应该有的吗?”

“妈,收起你的残忍,咱们光明正大地发展事业行么?”吴亚玲知道要想挽回婚姻,那就让自己的老妈放弃一些坚持的东西,否则一旦真正地跟唐飞亚成了对立面,一切都晚了。

赵玉兰把手一挥,“玲玲,你别管,我做的那些事谈不上残忍,只是正常的手段。”

“对,你为了报复黄一凤,把吴占江弄成残疾也是正常手段对吗?”唐飞亚不想跟赵玉兰讨论商场上的那些事了,因为他无法说服赵玉兰把酒店和商场让出来,这两个实体最后到底归谁,那就各凭本事。

他一心想帮助董、赵二人夺产业,赵玉兰要保住到手的利益,都说得情有可原,谁胜谁负,只能让时间来证明。只是,这件事上,他和赵玉兰就算坐实了对手的关系,也就没有了讨论的必要,那就转移话题。

赵玉兰也不想讨论酒店和商场的是非恩怨了,顺着唐飞亚的话头说道:“那是我跟黄一凤的恩怨情仇引起的事故,唐飞亚,如果你想把这事的真相告诉黄一凤,我也不拦着你,但是,请你想清楚,黄一凤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觉得你帮她值得吗?”

唐飞亚暗暗地发笑,“赵玉兰,你还在做梦呢,根本就不用老子去说是非,黄一凤和吴天龙都知道这些事了,以后有你好瞧的。”想到这里,他淡然一笑,“你放心,你弄残吴占江,偷走我姑姑的儿子,以及跟我老爸的真正关系,跟我都没有关系,我也懒得多问,但是,请你以后别再对我使阴谋耍诡计,要想较量就光明正大地放马过来,我接着便是。如果你敢玩阴的,那你也别怪我不讲信用,到时这些事传出去你别怪我说话不值钱。”

威胁,软硬兼施,唐飞亚无非是想镇住赵玉兰,这个女人心狠手辣,玩起阴招来真的防不胜防,希望能用这些事让她有所顾虑。

“好,只要你讲信用,我保证以后不对你使阴招。”赵玉兰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得到了他的承诺,也就稍感心安,语锋一转,“那些事说完了,说吧,你准备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唐飞亚拿不准赵玉兰又想玩什么花招了,还真的不知道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赵玉兰说:“你知道了我家玲玲对你有隐瞒,也利用过你,她跟你的重逢是阴谋,你跟她的婚姻准备走向何处?”

“嘿嘿。”唐飞亚冷笑一声,“充满阴谋诡计的婚姻我不想要了,怎么办我会跟你的女儿商量,这事你最好别管。”

“唐飞亚,严格地来说你是过错方。”赵玉兰冷笑一声,“因为我掌握了你犯错的证据,所以,就算离婚,你也是净身出户,房产虽然在你的名下,但是你别想拿走。”

“房子我可以不要,说我是过错方我也认了,但是……”唐飞亚故意忍了话。

“但是什么,别甩半截子话,有话就直说。”赵玉兰似乎忘记了正在谈女儿的婚事,却自作主张起来,完全无视女儿的存在。

吴亚玲不想说话,因为自己的妈妈太强势,插了话也不起半点作用,她想先听听再说。

稍缓后唐飞亚又说:“我决定离婚的原因不是前面说的那些事,而是你的女儿不会生育,这才是关键。”

“那我的女儿要是能生呢?”

“有这个可能吗?除非你真的去买一个孩子。”

赵玉兰似乎没有话好说了,语锋一转,“我允许你们离婚,但是,关于我们买孩子的事希望你保密,因为你是过错方。”

唐飞亚露出意蕴无奈的苦笑,“行了,我是过错方,你们干的丑事我都不说行吗?就这样吧,我明天过来一起去办离婚证。”说着就站了起来,准备走人。

“站住。”赵玉兰也跟着站了起来,挪到唐飞亚的面前,阴森一笑,“唐飞亚,今天晚上咱们东一名西一句的谈了好多话题,但是第一个话题却是你开了两家新公司,请告诉我,你那来的这么多启动资金?”

“这是我的私事,我有权不告诉你。”唐飞亚很不客气,说完就要走。

“老公。”吴亚玲也站了起来,可怜兮兮地瞧着唐飞亚问道:”你真要跟我离婚吗?以前的那些事我认错不行吗?孩子的事应该不是事,因为我真的怀孕了,这事我妈都不知道,你,你……”她结巴了。

“玲玲,你说什么?”赵玉兰又惊又喜,扯着女儿讨准信。

“你又准备玩什么把戏?”唐飞亚绝对不会相信吴亚玲说的是真的,冷笑一声,不顾吴亚玲的挽留,毅然决然地说道:“就算你真的怀上了孩子,我也决定跟你离婚,因为我不想要一段充满阴谋的婚姻,放心,咱们未正式离婚之前,谁也不会知道这件事。”这回,说完就走,他真的不想再呆下去了,他怕自己会心软。

吴亚玲还想强留,赵玉兰却不让,扯着她不松手。她也只好眼巴巴地瞧着唐飞亚离开了。

门关上了,吴亚玲瘫坐在沙发上,幽幽地叹口气,“他还是走了,还是被我们的阴谋诡计吓跑了。”

赵玉兰淡然说道:“这种无情无义,在婚姻中犯了错的男人不要也罢。”

吴亚玲没有接嘴,做在沙发上就哭了起来。

拒绝离婚

赵玉兰见女儿哭得伤心,心疼不已,挪过来,拍一拍吴亚玲的肩膀说:“玲玲,别哭了,没什么大不了,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咱们家大业大,还怕找不到好的么?”

“妈,你真的以为钱是万能的吗?”吴亚玲坐在沙发上,哽咽着又数落道:“从小到大,你就把我当成你再进吴家的筹码,我的什么事你都要做主。原来认为我结了婚你就能不管我的事了,想不到你管得更多。要不是你处处刁难,我的婚姻会破裂吗?你真的希望我离婚吗?你真的希望我的孩子在单亲家庭长大吗?”

“你说什么?”最后一句触动了赵玉兰的心弦,她震惊地扯起女儿来厉声问道:“你不是开玩笑吧?你真的怀孕了?你真的不是哄唐飞亚的么?”她还真拿不准女儿说的是真是假,这会儿必须问清楚。

吴亚玲满脸的泪珠,伤心,悲酸,苦涩……诸般情绪一齐涌上心头,失了计较,原来这事不想说的,刚才却当作挽留婚姻的筹码在唐飞亚面前说了出来,现在,她又觉得没必让老妈知道了。

她虽然伤心,理智却在,如果让老妈知道她真的怀孕了,估计又得拿这事做文章,还不知道又会生会什么风波。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成为老妈的筹码。除此而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去检查时,医生曾经叮嘱过这孩子是否保得住还是未知数。综合各种因素,她觉得不能让老妈知道真相。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现在得圆谎。

想了一想,计上心来,她哭着说道:“妈,你以为是真的吗?”

“那,那你刚才在唐飞亚面前说得那么肯定,难道不是真的?”

“我不就是想让他收回离婚的决定吗?你觉得除了这个办法,还有办法能挽留住他吗?”

“哎——”赵玉兰长叹一口气,“我还以为是真的呢,害得我白高兴一场。”

“那现在是假的,又当如何?”吴亚玲摸着肚子摇一摇头说道:“我也不想假怀孕,如果我真怀孕了,他念在孩子的份上,想必也不会轻易跟我离婚,咱们商量好的那些事就能办妥,但是,他已经铁了心跟我离婚,那些事你就不可能办得成喽。”

“对,你提醒了我,你们暂时还不能离婚,否则咱们前功尽弃,我也无法顺利地跟你爸结婚。”赵玉兰恍然大悟地拍一拍脑门,“我也是一时气昏了头,忘记了这么重大的事情。”

吴亚玲计上心头,又说:“就是,你就不应该跟他闹翻。事已止此,妈,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赵玉兰想了想以后说:“这样,你先离开一段时间,见不着人,你不签字,也不请代律师代理,你们这婚暂时就离不成,那些事还能办得成。”

“我要离开了,酒店和商场谁管呀?”

“我重新出山,一切有我,你就安心地去外面暂住一段时间。”

“那我去哪里好呢?”

“你就去我们老家住一段时间吧,那里是我和爸以前住的地方,家具也是现成的,你跟那个村里的人也熟,有事也有一个照应。”

“不行,唐飞亚知道那个地方,他要是找到我,逼着我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怎么办?”

吴亚玲现在是一心想离开,倒不是想躲开唐飞亚,而是想躲开老妈的干涉,然后再想办法联系唐飞亚把一些事情说清楚,见机修复关系。她相信自己跟唐飞亚的感情是经得住考验的。再说,唐飞亚也的确跟其他女人有缠绵情事,对她多少有点内疚,只要她自己够诚心,只要摆脱老妈的干涉,一切皆有可能,更关键的是她的确怀上了唐飞亚的孩子,这可是她的秘密武器,综合种种因素,她觉得只要用心,就能保卫自己的婚姻。

她之所以想离开,也是想安心地养胎。另外,她也想好了要去哪儿,别的地方还真不行,最合适的地方就是黄龙镇医院旁边的那栋小楼,那栋楼的租期是一年,环境优雅,适合养胎,另外,那栋楼里留得有她和唐飞亚的诸多回忆,能让唐飞亚涌起怀念情思。想到这里,她说:“妈,我想来了,有地方暂住,你不用担心了。”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事不宜迟,今天晚上就走。”

“那你准备去哪儿?”

“我有一个朋友在农村,女的,她妈妈生病了,她们家缺钱,我去投奔,给上点钱帮她妈看病,肯定答应我在她们家住一段时间。”

编谎话期间,吴亚玲的心绪稳定了许多,头脑越来越清醒,也有了主意,谎话编得天衣无缝,毫无破绽,赵玉兰还真相信了,居然安慰得几句女儿后,便去帮着收拾东西。

吴亚玲要连夜离开,给她妈的理由是不想给唐飞亚找到的机会。

由于吴亚玲会武功,开车持术也不差,赵玉兰倒是放心,收拾好东西,便送吴亚玲上路了。

唐飞亚根本想不到吴亚玲会连夜离开,从家里出来以后,他直接去春晖小区找自己的老妈诉苦。

现在,赵素琴已经是那家丝绸厂的法人兼厂长,吴亚玲只是拥有控股权,不参与管理,大小事务都由赵素琴说了算。当了厂长以后,赵素琴反而倒有大把的时间回家。当然,她不是一个人住,而是跟唐一山和吴秀丽的女儿柳絮絮住在一起,这娘儿俩的关系非常好。

柳絮絮喜动不喜静,这些天居然缠着赵素琴学刺绣,赵素琴当然愿意教,还对人笑说她找到了传人。柳絮絮为了报答赵素琴的传艺之恩,还教赵素琴玩电脑。赵素琴也觉得自己当上了厂长,就得学会电脑,否则工作无法开展,学得很用心,柳絮絮当然也教得很认真。这娘儿俩互相学习,倒也快乐。

吴秀丽自从认了女儿,对赵素琴是百般尊重,时常过来跟赵素琴聊聊天,也跟女儿时常交流。当然,她还是按唐飞亚说的方法给予女儿补尝,给柳絮絮买了一部现代轿车,一百万元钱。

快换季了,秋天既将来临,今晚,吴秀丽给柳絮絮送秋衣过来,跟赵素琴唠了一会嗑,出来时,去提车时见唐飞亚的车刚好停下,便拢到车门边,笑说道:“飞亚,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呀?是不是找絮絮商量工作上的事呀?”

唐飞亚正满肚子的苦无处诉,见着吴秀丽涌起了想说的冲动,不加思考地说道:“我跟赵玉兰和吴亚玲这对母女闹翻了,明天就要离婚,今晚没地方去,来这边住一宿。”

“怎么回事呀?”吴秀丽好奇心起,有心想弄个清楚,便钻进了副驾驶室。

唐飞亚从后排拿一瓶水拧开,一口气喝了大半瓶,等吴秀丽坐好后就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全说了出来,最后补充道:“吴亚玲根本就不是因爱而跟我结婚,她的意图就是通过我帮她的老妈跟我师父复婚。赵玉兰的野心很大,终极目标就是想把你们吴氏集团一口吞掉,就像吞赵起阳的酒店那样,更可恶的是吴亚玲居然用假怀孕来哄我,还跟她的妈妈一起来算计我,这婚我非离不可。”

吴秀丽最近变化很大,甚至连思维都有了变化,听了唐飞亚的一段讲述,她暗暗地梳理一番后说:“飞亚,这事你得冷静,依我看,你可能冤枉了玲玲。”虽然赵玉兰可恶,但是,吴亚玲毕竟是她的亲侄女,便先为这个侄女开脱两句。当然,唐飞亚说得一番话涉及到的内容太多,不能乱,得一件一件地帮着理清楚,并且要分别给出意见,这可是她跟唐飞亚化解矛盾的好机会。

“我怎么冤枉她了?”唐飞亚还是那么固执地认为自己没有冤枉吴亚玲,并且还觉得他自己跟董玉媛和赵玉娜发生了关系也是因为吴亚玲的欺骗所致,说起话来还是那么地理直气壮。

吴秀丽看透了他的心思,心里暗骂:“混蛋小子,你自己惹了桃花,却把责任全部推给我的侄女,太不像话。”当然,她不会当场指责唐飞亚半句,稍缓后语重心长地说道:“玲玲这孩子不容易,一直顶着私生女的坏名声,还要帮着她的妈妈隐瞒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还要维护自己的婚姻,她真的很难,希望你能多多地理解她的苦衷”

“再难她也不该隐瞒我,不该用假怀孕来骗我呀。”唐飞亚还真的过不去这个坎,依然计较,又说:“她不该耍阴谋来算计我,连跟我重逢都精心安排李子通等三人来找茬,你让我怎么相信她呢?”

“这事你得给予理解。”吴秀丽若有所思地想一想,瞟一眼唐飞亚后又说:“如果她平平淡淡地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对她还有兴趣吗?你还有兴趣跟她交往吗?她这么做,无非是想给你留下深刻的记忆,引起你的注意而已。”

“那她不该用假怀孕来骗我。”

“这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她知道你特别喜欢孩子气,又怕失去你,所以,她便用假怀孕来拴住你。”

“那她也不该帮她的妈妈来对付我。”

邪门人有了变化

血浓于水,亲情天性,吴秀丽一心想替自己的侄女开脱;但是,她也暗暗地产生了报复赵玉兰的念头,准备把唐飞亚所说的那些过错全部扣在赵玉兰的头上。稍缓后,她幽幽地叹口气,“玲玲不是想帮她的妈妈对付你,而是没有办法化解你和赵玉兰的矛盾,所以先在暗中顺从赵玉兰的意思做一些事,然后想办法来化解你跟赵玉兰的关系,用心良苦呀,你要给予理解才对。飞亚,依我之见,我觉得她是真爱你,就算刚开始她的确是想利用你,但是后期肯定对你产了爱意,否则凭她的性格,不可能嫁给一个她自己不爱的男人。”

一番话,令唐飞亚有了醍醐灌顶的感觉,清醒了许多,心里对吴亚玲的怨恨有所减缓,语气有了松动,想了一想后说:“但愿意她对我有爱,听了你这番话,那我明天跟她办离婚手续之前好好地跟她谈一谈。”

“这就对了,她是她。她妈是她妈,你要分别对待。”吴秀丽轻吁了一口气,语锋一转,“关于你和玲玲的情事就说到这里,我还有一件事问你,希望你如实地回答。”

“好,你有话就请说。”唐飞亚的心好乱,不想再谈婚姻上的事了,却很乐意跟吴秀丽说事。

吴秀丽说:“你为什么一定要帮赵起阳和董世龙夺回产业?你跟他们有过深的交情吗?”她认为如果没有较深的交情,唐飞亚根本犯不着牺牲婚姻来帮赵起阳和董世龙夺回产业。

她跟赵起阳有过交往,也了解一些情况,觉得以唐飞亚的年龄,不可能跟赵起阳有较深的交往,因为赵起阳离开滨龙城时唐飞亚应该还在读书,他们之间不可能有交往,所以,她需要问清楚,然后再决定是否帮一帮唐飞亚。

唐飞亚稍想一想,觉得吴秀丽毕竟跟王易风做过夫妻,那他和王易风的故事让她知道也说得过去。有了决定,他便把自己跟王易风怎么认识,王易风的所托,以及他自己的决定,当然还有王易风跟赵、董二人的关系都说了出来,最后补充道:“王易风跟你结婚以后,一心一意地想着为孤儿院做点事,又怕你反对,便在暗中扶持赵起阳和董世龙二人,却不想这二人不争气,把诺大的产业让赵玉兰夺走了。王易风对我非常信任,所以,我必须义无反顾地帮着把那些产业夺回来。”

“哎,想不到王易风还做下了这么隐秘的事情,也想不到他一心为孤儿院作想。”吴秀丽由衷感叹,拍一拍脑门,随后又说:“飞亚,以前是我对不起王易风,为了弥补我的过错,这件事我可以帮忙,帮你从赵玉兰手里把产业夺回来。”

“那你准备怎么帮我?”唐飞亚暗喜,有了吴秀丽的帮助,把握就更大了。

吴秀丽想了一想,认真地说道:“赵玉兰万万想不到我会帮赵起阳和董世龙,那就由我来跟这二人联络,你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来联系他们先了解一些事,然后咱们再共商大计。”

唐飞亚当然乐意这么做,便把董、赵二人的联系方式给了吴秀丽。

随后,吴秀丽又说:“这事也就说到这里,该办的我会办,接下来,我还有事跟你说。”

“有事请说。”唐飞亚现在特别想跟吴秀丽说话,巴不得跟她说到天亮,也就不用找地方睡觉了,反正他特别不愿意回家,甚至不想回那座小区的另外一套房里去住。

吴秀丽说:“你确定是赵玉兰伤了吴占江的吗?”

“这事难道你不知道吗?”唐飞亚反问道。

“以前我也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

“的确是她所伤。”

“嘿嘿。”吴秀丽冷笑一声,“赵玉兰这回有麻烦了,我先挑拨黄一凤对付她,然后,我再帮你办成一件天大的事。”

“你准备帮我办成什么事?”唐飞亚又问道。

吴秀丽说:“赵玉兰耍了这么多的花招,无非是想吞并吴氏集团公司,那我就暗暗地助你收购吴氏集团,让她的计划落空。你愿意收购吴氏集团么?”

“问题的关键在于不是我是否想收购,而是你们吴家和黄家愿意把股份转让出来么?”唐飞亚最近忙自己的公司事宜,很少关心吴氏集团的事情,现在听吴秀丽这么一说,想着肯定有大事发生了,否则吴氏集团不可能这么快就转让股份。

吴秀丽幽幽地叹口气,“黄家既将失势,他们家的那些官一个一个地有了麻烦,我们吴家急于想跟他们划清界线,所以,经过商量,黄家和吴家的主要成员决定把公司转让出来,其中的其它重要原因我就不用说得那么详细了,你自己去想吧。”

唐飞亚根本不用想就明白黄家和吴家的用意,所以,他稍做迟疑后说道:“好,我听你的劝,准备出资收购吴氏集团,但是,手续一定要清白,就算黄家的那些官被查,我所得的股份也不能被没收。”

“这个你放心,黄家和吴家的所得的是钱,公司却转让给你了,跟你没有关系。”吴秀丽微微一笑,“另外,你跟黄家的人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的事不会连累到你。另外,黄家跟吴家的合作根本没有任何文字依据,只是口头上达成合作协议而已,连吴家都不会有大问题。只是,以后吴家是否会有人要进入董事会,那就得看以后我们跟你的商量结果了。”

唐飞亚沉吟了半响,觉得吴秀丽说得有点道理,点了点头,“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就没有顾忌了,那你帮我操作吧,只是,我现在的资金不足,不知道要多少钱才够收购吴氏集团的所有股份?”

吴秀丽笑说道:“这个你放心,资金方面我会帮你筹,另外,我还会出面帮着你谈下一个非常便宜的价格,吴家的人都怕出手慢了会惹祸上身,所以,价都不会要得很高,你可以随便砍价。”

吴氏集团的项目涉及到医药,房产,丝绸,金融,水电,钢材……等领域,上亿的固定资产,唐飞亚心动了。赵玉兰和吴天放费尽心机想得到这个大集团的控股权,到头来恐怕是一场空,如果让他唐飞亚得到了,那绝对能让赵玉兰吐血,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大快人心,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现在,吴秀丽愿意帮忙,那一切都将成为可能。

吴秀丽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秒缓后又说:“飞亚,你收购了吴氏集团,整合你名下的三家公司,再把亚优酒店和那家商场并进来,到时你就能拥有一家多元化的大集团公司,只要经营得当,不出几年,你就能成为本省的首富,憧憬一下,真到了那个时候你是什么感受,或者说真到了那个程度,你最想干的是什么事情。”她是试探,希望他不要说令人失望的事情来。

唐飞亚稍想一想,浓眉一挑,“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就不仅仅资助那两家孤儿院了,而是多盖孤儿院,把更多无家可归的孤儿接到院里养起来,请最好的老师,给予他们最好的成长环境,让他们成材,让他们有家可归,真正地把我师公的精神发扬光大。”

这样的说法,这样的计划怎么听都有点官方的味道,说直白一点就是假大空,然,吴秀丽却相信他的话,她点了点头说:“如果是别人说出这样的话,我肯定不会相信,但是出自于你的口我就信了,行,就冲着你这个宏传的计划,我就尽全力帮助你。”

“吴阿姨,你变了。”唐飞亚答非所问,却说出了内心中最想说的话。

“我怎么变了?变得怎么样了?”吴秀丽也觉得自己的确变了,变得不是那邪门了,但是,她好想听唐飞亚对自己的评价。

唐飞亚玩味地笑一笑,“我有一句很难听的话想说,你不怪我就说,否则我一辈子都不跟你说。”

吴秀丽淡然一笑,“不怪你,说吧。”她还真的想知道自己在唐飞亚心里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唐飞亚说道:“你以前的行为简直有些变态,现在你正常了,你现在的思维及行为都属于正常的状态,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你有了变化?”

“哎!”吴秀丽喟然长叹,“自从絮絮出现以后,我觉得……”话说到一半,忽地指着远处的一个人说道:“飞亚,快看,那个人是不是你爸,这时候他怎么会来这里?”

唐飞亚朝她指的方向瞧去,灯光下瞧得清楚,还真是自己的老爸唐一山,呵呵一乐:“他有可能是来找我妈妈的。”

“哎,不是有可能,直接是来找你妈妈的,瞧,他都进去了。”吴秀丽幽幽地叹口气,“看来他爱的人还是你妈妈,原配有真情,这句话一点也没有说错。那我就成全他,主动跟他离婚,让他回到你妈妈的身边。”

“什么?阿姨,你愿意跟我爸离婚吗?你愿意让我爸回到我妈的身边吗?”唐飞亚好激动,怔怔地瞧着吴秀丽,发出一连串的问题,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木楼相逢

吴秀丽瞧着那个单元喟然长叹:“飞亚,就算我不跟你爸离婚又如何?就算我不愿意他跟你妈妈复婚又如何?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改变和让步,他爱的人还是你的妈妈,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说这番话,她心里泛酸,也自问:“我爱过吗?爱过谁?我爱唐一山吗?”事实证明她还真没爱过唐一山这个男人,那么她爱过谁?

她之所以会跟唐一山在一起,不是因为爱,而是各取所需。唐一山需要的是金钱,她需要的是离婚后的生理满足。无可置疑,唐一山获得了他想要的东西,至于她本人是否得到了满足,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之前,她一直认为自己得到了满足,然而现在想想,更多的是酸楚与无奈。

她爱过吗?有过爱吗?她以前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现在,她认真地想了一想,觉得过去对王易风的种种恨的产生都源于爱。此际,她确定自己是爱过王易风的。还没有跟王易风离婚时,她希望自己的男人是最强的那一个,对这个男人的要求太多;离婚后,她对王易风恨之如骨,甚至把跟其他男人鬼混视为报复;就在刚才,唐飞亚提起王易风扶持的产业被别人阴谋夺取,她义无反顾地表态要帮着夺回来,这些都说明她爱过这个男人,甚至现在还爱。还有,她回想起过去跟王易风的点点滴滴情事,觉得她自己的这段感情渗入了太多的因素,这些因素把她打败了。

此际,她完全能确定自己对唐一山完全没有爱,只是利用,这种利用总有到头的那一天。她现在就想结束这种互相利用的关系。

她说:“飞亚,我最近就会跟你爸离婚,希望你劝服你的妈妈接受他吧。”

爸妈复婚是唐飞亚最期待的事情,因为不管他本人有多强,也不管他有多关心自己的妈妈,都无法替代夫妻间的爱与相互依赖。

此际,他听了吴秀丽的表态,甚感欣慰,激动地谢道:“谢谢吴阿姨的成全,请放心,就算我不劝,我妈妈也会接受我爸回家的,因为她说过我们家的大门永远为我爸开着,只要他愿意回家,随时都可以。”

吴秀丽说:“你别忙着表态,你要告诉你的妈妈,接受你爸回家要有条件。条件就是他必须跟赵玉兰和黄一凤这两个女人也断绝关系。关于这件事,我想你应该跟他谈一谈,让他明白一些道理。我这里没有任何障碍,我跟他离婚的唯一条件就是你们一家以后对絮絮好一点。但是,他是否能跟另外两个女人断绝关系,我就无法保证了。”

唐飞亚觉得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如果他的老爸还跟赵玉兰和黄一凤还有勾搭,那一切都是白费。他稍做思考过后说道:“我有把握让我爸跟那两个女人断绝关系。”

也许搁以前,他还真没有把握,但是,现在他的老爸毕竟年纪大了,心很容易收,所以,他觉得应该能劝服。

吴秀丽又说:“我相信你能劝服你的老爸,也希望你以你的老爸为鉴,珍惜眼前人。”

“你怎么扯到我头上来了?”唐飞亚觉得吴秀丽是话中有话,不明白她想说什么。

吴秀丽说:“失去才知道珍惜,你爸失去你妈妈以后,才发现你妈妈是对他最好的女人。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是我的侄女玲玲她是真爱你的,希望你能珍惜。如果你愿意珍惜,那就去了解她为什么要隐瞒你,去了解清楚她对她妈妈的一些做法的看法,也许你去了解了以后会有不同的想法。对于你和她的事我知道得不多,就说这些,夜深了,我准备回家了。”

“哦。”唐飞亚应了一声,愣一愣,见吴秀丽还没有下车,便问道:“你还有事跟我说吗?”

吴秀丽说:“你爸来了,你就别上去了,暂时也别把你跟赵玉兰之间的事跟他们说,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话一说完就下了车。

唐飞亚没有下车,冲吴秀丽说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认真考虑你所说的这些事的。”

吴秀丽冲他微微一笑,转身就钻进了她自己的车。

唐飞亚目送着她的车出了小区,微微叹口气,“她的改变好大,真的是絮絮的出现让她有了这样的转变吗?亲情的力量的确太大了。”嘀咕完毕,他心头掠起一抹悲凉,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那个家已不是家,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眼前的这个家里虽然有爹有娘有妹在里面,但是吴秀丽说得对,他今天晚上不能上去。

那么他能去哪里?那座小区他不想去,怕碰到不该碰到的人。另外,吴秀丽说得对,婚不能离,但是他自己已经跟吴亚玲约好了明天去办离婚手续,那怎么办?“

离?不离?他需要想清楚。

此际,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个地方好好地想一想过去的种种情事,把自己的错与对好好地理一理,更需要想清楚后面该怎么办?还有,他还没有考虑清楚之前,那明天就不去办理离婚,那就不跟吴亚玲见面为宜。

忽地,他想起了冰龙镇那栋小木楼,那里环境优雅,安静,正是修心养性的好地方。

有了决定,他给张贵名、唐娜娜、柳艳丽、张文志分别打了电话,没有说家里的那些事,只说他要出远门办点事,向他们交待了一些工作上的事。这几个人都满口应诺让他放心地去,公司的事他们会打理好。

交待完毕,他开上自己的帕萨特就往冰龙镇出发。

……

两小时后,凌晨两点,他到了地方,绕过那家镇医院,到了那座小村庄。这里的一切依然安静,依然令人感觉到自然的清爽。身处这样的环境,蓦然间,他感觉好轻松,头脑清醒了许多。

然,远远地,他看到那座小楼的灯居然亮着,心头一突:“谁在里面?难道是房东?”又觉得房东不太可能这时候还在帮着打扫。

难道是马玉琴么?马玉琴知道这个地方,他和她也是在这里有了那样的过程和关系,但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马玉琴怀孕将四个月了,肚子已经显大,出行不方便,不太可能来这个地方。

难道吴亚玲来了么?

不管是谁,既然来了,那就进去看一看。

吴亚玲的确来了,并且早就到了。她是一个人来的,她的宝马车太显眼,而是开她妈妈的越野车过来的,并且停在了医院,没有开到这座村里来。

到了这里以后,她跟房东去打了一个招呼,拿了一些水果过来,烧了一壶水,泡上唐飞亚喜欢的茶,摆上酒,一人在葡萄架下的席子上盘腿坐着,独自饮酒,独自伤心,独自思考刚刚过去的昨天发生的种种情事,回想唐飞亚的坚决与无情,也把她自己的老妈的所言所行都想了一遍。

想着,喝着,伤心着,思考着今后该怎么办?

时间悄然流逝,她也不知疲倦,也不愿意去看时间,想累了,就闲着眼眯一会。突然间,正在迷糊中,她听到了汽车的轰鸣声,睁开眼,第一反应是:谁来了?谁会来?难道是他来么?

不管是谁来了,她都不想起身去迎,依然坐在席子上,静待来人,也希望这人是来这座院子,而不是去旁边的某位人家。

唐飞亚到了院子前,犹豫了一会,轻轻地推开那道小木门。恰好,吴亚玲也扭身朝这里看。

四目相对,彼此瞧清楚了。两个人都是满脸的愕然。

“她怎么来这里了?”他呆了,心头却响起这么一个声音。

“他怎么来了?”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你,你怎么来了?”唐飞亚先缓过神来,瞧清楚了眼前的人就是吴亚玲,缓缓地走了进来。

她也醒过神来了,没有起身,依然坐着,没有往日那令人心醉的灿烂微笑,微微点了点头,“我的心好乱,想来这里静一静,你怎么来了?”

他走到了她的对面,瞟一眼那冒着热气的茶具,一缕熟悉的茶香飘进鼻子里,这正是他喜欢的龙井茶香,心头一颤,“她刚才在想我,那我需要跟她聊聊么?”

“既来之,则安之,你可以坐到我的身边来吗?”吴亚玲见他欲动又止,微微一笑,“咱们还没有去办离婚手续,现在还是夫妻,坐在一起也是理所应当的,你坐过来吧。”

唐飞亚今天依然西装革履,行动有些不便,先站了起来,再挪到她的身边,坐下去时又怕把西裤挣脱缝,那手不自觉地按着她的肩上,稳定重心后才缓缓地坐到她的身边。侧脸瞧一瞧她,见她眼睛红肿,很显然,她一直在哭。又见她穿得比较少,纯白色的休闲服看起来有点单薄,他便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轻轻地披在她的身上。

“我不想说话,你能抱着我么?”她扯好披在身上的外套,微闭着眼,希望他能按自己的要求来做。

倾心一谈

唐飞亚见着吴亚玲以后没有转身离开,主要是想起了吴秀丽的那些话,想跟吴亚玲谈一谈,了解她对她妈妈的看法,了解她以前做那些事的真实动机,然,她却不想说话,只要求他抱着她。

他是男人,那就让着她点。他听话地把揽着她的肩,把她揽进怀里。

她感触到他的温度与心跳,她说:“亲爱的,咱们现在还是夫妻,请允许我这么叫你,咱们既然都在争吵过后选择来这里,那证明咱们心有灵犀,那就什么都别说了,就让咱们相拥着把那些事想清楚好吗?”

也许是因为太累的原因,唐飞亚也不想说话了,只说:“那好,那咱们现在什么也别说,等天亮再说吧。”说话间,他把她揽得更紧了。也许这样更好,产生了矛盾,发生过激烈争吵,最需要的是冷静,冷静过后好好地想一想那些是与非,就能更好地解决问题。他默许了她的说法。

吴亚玲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还没有想好怎么说。这一次不谈则已,一谈必须倾心,必须把前面发生的问题解决掉,如果放任矛盾激化,那么她和他的情感就只能成为过去。她不想失去他,也不想失去婚姻,有不甘,也有无奈,更多的还是酸楚与悲伤。

在家里时,唐飞亚虽然说得狠,说得咬牙切齿,说得斩钉截铁,离婚也说得毅然决然,但是,他没有撂下话拂袖而去,而是跟她的妈妈讲道理,证明他还不想绝情到不能谈的地步。既然能谈,她就要争取。

她不想失去这段婚姻,想挽回。正愁不知道怎么跟唐飞亚交流,想不到阴差阳错地在争吵过后的几小时后又在这栋小楼相聚了。

她知道机不可失,是否能挽回他的心就在此一举,所以,她不想轻易开口。此际,她躺在他的怀里,好安静,连动都不想动一动。

也许真是累的原因,一会儿的功夫,唐飞亚只感觉眼皮好重,渐渐地就迷糊过去了。

吴亚玲知道唐飞亚睡觉很死,她确定他睡着了以后,轻轻地把他顺在席子上躺好,进屋拿来毛毯盖在他的身上,她却睡在他的旁边。

她平躺着,瞧着天空中那轮圆月,这才想起明天就是中秋佳节,心里暗暗感伤,“如果不闹,明天正在一家人团聚的好日子。”

结婚第一年,一家人还没有在一起享受过大节日的喜庆就要离婚,实在让人难受。她的眼泪又不依控制地挤出眼眶,好希望明天能跟他复合。

她从自己的妈妈口里知道了唐飞亚和董玉媛的那些事,伤心过,难受过,甚至恨过唐飞亚和董玉媛,但是,现在,如果可以,她愿意选择原谅,因为她觉得唐飞亚之所会搞出那样的事来是有原因的。最大的原因就是她的妈妈强加给他太多的压力,当然,这只是她不自觉地为他开脱的一个理由。她之所以愿意为他开脱,主要还是因为她爱他。那些事太复杂,她却强迫自己别想得那么复杂。她还不想失去他,那就没原则地原谅。

想着,思考着,她也困了,渐渐地迷糊过去。

第二天,唐飞亚感觉脸上热辣辣的难受,睁开眼,见太阳高挂,他自己躺在葡萄架下的席子上,身边没人。他的意识瞬间回笼,想想昨晚是吴亚玲睡在旁边,那她人呢?

他坐起身来,把毛毯顺在一边,揉一揉眼,四处一瞧,不见吴亚玲的身影,便起身去找,厨房,房里里都不见吴亚玲。随后,他也就不找了,先去解决内急,然后洗漱完毕,进房间去瞧,以前留在这里的休闲服干干净净地折叠起来搁在床头柜上,便拿来换上,出来后把毛毯收起,泡了一壶茶,重新坐到葡萄架下喝茶。

他算定吴亚玲不会回去,因为她肯定有话跟他说。

这时,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一接通,柳絮絮那清脆的声音传来问道:“大哥,你在哪里?我在姑姑这里等你来吃餐,你快来哟。”

这两个月以来,他几乎天天跟妹妹在姑姑那里吃饭。昨天走得急,也没有跟妹妹打声招呼,估计她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早餐。稍想一想,他笑说:“絮絮,我今天有事外出了,不陪你吃早餐了。”

柳絮絮的声音传来说道:“哎哟,我的大哥,你出门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呀,不行,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唐飞亚想了一想,觉得有这个不知愁的妹妹在身边,也许心情会好许多。另外,他还想稍晚一点去孤儿院走一趟,把一些事情落实一下,想到这里,他说:”絮絮,我打算下午去冰龙镇孤儿院找槐姨说点事,你下午过来吧,直接到孤儿院等我好么?”

“嘻嘻。”柳絮絮的声音欢快地传过来,随后她又说:“我正想去看槐姨呢,那下午再见。”

唐飞亚挂掉电话,却见吴亚玲提着菜篮子走了进来,淡然一笑,“你去买菜了么?”

吴亚玲穿着一身普通的衣裙,头发盘起,俨然就是一个家庭主妇。她把菜篮子搁好,坐到唐飞亚的身边,笑一笑,“我好想跟你在一起再做一顿饭吃,便起了一个早,去附近的集市上转了一圈,买了一些新鲜的野味和猪肉,希望你能留下来吃饭。”

“我非常愿意留下来陪你吃饭,但是咱们是不是得先说说话?”说话期间,他的眼角频轮,瞧见她的眼睛依然红肿,还有,她的声音有点沙哑,很明显,昨晚她哭得太凶。他有点不忍心了,他不想让她再哭。他又说:“不管待会咱们说什么话题,希望心平气和,更希望你别再哭泣,做得到么?”

她的心说:“他还是不忍心让我伤心哭泣,证明他还会关心我,证明他的心里还有我,一切都还有可能,那我就跟他好好地交流。”稍缓,她点了点头,“请放心,我非常坚强,一般情况下不会哭。”她的言外之意就是:只要你别太无情我就不会哭。

唐飞亚感觉肚子有点空,吃了一个苹果,喝了两杯水后才说:“昨天,我让你伤心了对吗?”

“除了伤心,也让我有所感悟。”她淡然说道。

“你有了什么感悟?”他淡然问了一句,心态比较平和,却是强制性地保持平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她说:“我们虽然十二年前就认识了,但是,我们真正交往的时间毕竟太短,严格来说算是闪婚,缺乏沟通和了解,所以,一旦发生矛盾就非常激烈,如果你愿意,我想咱们就别忙着去办离婚手续,彼此先冷静下来,沟通一下,反醒一下,找找问题的症结在哪里,看看能不能解决矛盾,可以吗?”

她在企求,她在挽留,她在尝试,她还舍不下这段感情。

唐飞亚瞧着她,一瞬不瞬,好像看不够。他感觉她比平时看起来更成熟,更漂亮,更温柔,涌起了想跟她把一切都说清楚的冲动。他说:“其实,我也有很多事瞒着你。”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她嘴上说着话,心里却在暗暗高兴:“他在为我的隐瞒找平衡,他有了想原谅我的冲动。”怔怔地瞧着他等下文。

他说:“曾经,我在这里发生了好多事,很多事就是因为一个叫王易风的男人的出现而发生了。”

她露出温柔一笑,嘴角挑起一抹饶有兴趣的弧线,“能跟我详细地说一说么?”

他说:“我既然开了口,就不会往回收,肯定要跟你说透。”

她点了点头,“哦,那你先喝杯茶,然后慢慢说,反正今天没有人来打扰我们,那就让我们倾心一谈,把彼此心里的那点事说清楚讲明折白。”这也是她想要的结果,有些事说清楚了,事儿也透明了,那些问题也就更容易解决了。

接下来,唐飞亚把自己跟王易风怎么认识的,王易风的所托,以及他自己的想法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最后补充道:“你妈问我的资金从何而来,就是从王易风那里来的,他是让身在深圳的赵起阳和董世龙给我打的款,足足的四千万,如果这二人想吞掉这笔钱,王易风进去了,我无凭无证,根本就要不回来。事实是他们没有吞掉这笔钱,证明人品极好,好得让我感动,所以,我必须帮助他们。”

吴亚玲听后百感交集,心情复杂,想法更多。她首先想到的是王易风对唐飞亚的信任已经超越了本质上的东西,这种信任说得不好听有孤注一掷的意思,那么大的一笔钱,谁见了都会动心,都会想着先占为己有,但是事实证明唐飞亚没有干这样的干,连赵起阳和董世龙都没有动过这样的邪念。说明什么,说明这三个沾过这笔钱的人的品德令人信服。她觉得自己得先说点什么,那说什么好呢?

稍缓,她说:“我先做一个保证,保证你今天跟我说的话不外泄。接下来,我必须称赞你的品德,四千万,这不是一笔小钱,你没有据为己有,想都没想过,而是按王易风所交待的方式来支配这笔钱。亲爱的,你真了不起。”

无法接受的条件

听得出,吴亚玲的语气里渗着讨好与怯意,唐飞亚心里不是滋味,夫妻什么时候变成要用这种语来说话了,也太客气得没边了。无奈地一笑,他说:“先谢谢你的不外泄。另外,你不用称赞我的人品,没什么好与坏,主要是良心,任何一个有良心的人都不会吞掉那四千万。这四千万可是承载着王易风的爱心与愿望,他那么信任我,我一定要按他所交待的去办。但是,我必须在你面前申明一件事。”

“什么事?”吴亚玲之前特别担心唐飞亚不跟自己说话,现在看来这个担心是多余的,他不但会跟她说话,还很主动,这让她稍感宽心,只要他还想跟自己说话,一切都还会有转机。

此际,她为昨天晚上来这里的决定感到幸运。

唐飞亚喝一口茶,眼珠转一转,“我必须向你申明,关于亚优酒店和商场的的那些事,以及赵起阳和董世龙这两个人,王易风并没有向我说起过,更没有要求我必须替他把酒店和商场夺回来,我是在后面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哦。”吴亚玲之前还真以为是王易风委托唐飞亚帮着夺回酒店和商场的股权。王易风把四千万交给唐飞亚代为管理,提出这样的要求也不过份。此际,她倒反而想不透了,稍后说道:“按道理说他决定把钱托付你管理时就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的,那他为什么不提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估计他认为没有任何希望,因为那个时候我跟你在一起,我可是你妈的女婿,他想当然地认为我不可能跟你妈作对。”唐飞亚露出一丝意蕴无奈的苦笑,“说来绕去,还是绕到这个问题上来了,我想知道,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吴亚玲说:“当初,我妈妈是怎么得到酒店和商场的股份我并不知情,我妈妈不说,我也不敢多问。说实话,关于这件事我知道的并没有你多,甚至不知道酒店和商场的发起人是王易风,也不知道王易风当初把酒店和商场经营所得的百分之四十用于爱心事业。所以,这些事,我并不知情。顺带说一句,我相信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也就是说我相信王易风并没有跟说起过这件事。”

“谢谢你的信任。”唐飞亚客气一句,语锋一转,“你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始末,有什么看法吗?”他终于说出最想说的话,也特别想知道她的态度。

吴亚玲知道他是要自己表一个态,这个态很重要,左右着他和她的婚姻,如果她的态度稍有偏差,想挽回婚姻等于痴人说梦。她认真地想了一想以后说道:“商场如战场,你争我夺的事情屡见不鲜,赵起阳也好,董世龙也罢,如果当初不是心术不正,我妈妈也没有机会。另外,我必须申明一件事,当初的酒店和商场经营情况并不是很好,否则我妈妈也无法参股。酒店和商场能有今天的规模和我们娘儿俩的努力是分不开的。错就错在,我妈妈没有秉承资助爱心事业这条公司规定,甚至可以说我妈妈把这条规定删除掉了。所以,我现在向你表一个态,前面我们经营所得,会按王易风当初定下的比例把爱情资助款提出来,如果可以,我愿意把这笔钱交给你来建立爱心基金。”

“那酒店的股份呢?”唐飞亚不仅仅需要她对过去有所交待,还要她对未来有一个承诺。

她完全听得出他的意思,微微地摇一摇头,“亲爱的,我虽然是酒店和商场的法人,但是,决定权并没有在我手里,这件事,必须我妈妈表态才行。”她道出了自己的无奈,也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只是她妈妈手里的一颗棋子,并没有话语权。

等于没说,唐飞亚那张国字型脸上泛起一层不悦,冷笑一声,“是呀,这么大规模的产业,你怎么舍得让出来呢。”他想当然地认为吴亚玲还是舍不得,不情愿让出酒店和商场的股份。这也情有可原,谁愿意把到嘴的肥肉吞出来。

她的心好冷,打了一个激凌,碰触到他眼里的那抹嘲弄,心头一颤,“他瞧不起我了,我该怎么办?”稍缓,她又说:“亲爱的,你别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必须为自己争取说话的机会,否则他拂袖而去,那就真的大事将去,无法可想了。

唐飞亚淡然一笑,“请说,我还很忙,没时间跟你说闲话。”话完,端起茶杯喝水。

他居然把她刚才的表态当成了闲话,令她感到害怕,很显然,他已经不耐烦了,接下来的谈话,必须得慎重。

认真地想了一想,她说:“亲爱的,是这样的,通过这件事我才知道妈妈三年前把法人转给我的目的,她就是想把责任转移,我想这也是王易风没有交待让你夺回为产业的原因,因为法人变更,很多事不是那么好办了。”

“继续说。”唐飞亚真想走人,但是,她见吴亚玲满脸的无奈,又想继续听她说了。

吴亚玲说:“我说实话吧,我也是被妈妈利用了。”

这话他信,赵玉兰这种女人没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稍缓,他说:“我非常相信你是被你妈妈利用了,但我不想知道她是怎么利用你的,我只想知道你愿意把酒店和商场的股权让出来吗?”

吴亚玲摇头叹气,知道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她不能答应,只要用央求的口吻问道:“亲爱的,这事能商量吗?”

唐飞亚冷笑一声,不怀好意地瞟好一眼,“你想说什么?”

吴亚玲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红唇微微蠕动时带出一抹无奈,“我想说的是我可以让妈妈拿出钱来把以前的爱心基金补出来,以后也可以按王易风所定的那个比例提出钱来做慈善款,这样可以吗?”

“不可以!”唐飞亚怒目一睁,腾地站了起来,双手拄在木桌上,满眼的火,一瞬不瞬地盯着吴亚玲声色俱厉地说道:“首先,你妈妈用非常手段,非常卑鄙地窃取别人的产业,这叫不义之财,如果你还有良心,那就请你吐出来;第二,你妈妈也是孤儿院长大的人,她明明知道酒店和商场都立得有规定,必须拿出利润所得百分之四十作为慈善款,她倒好,直接取消,所以,她的良心被狗吃了,这种承载着爱心传承的企业不能让她长期占有;第三,你们娘儿俩还用酒店和商场所赚取的利润开了一家海滨宾馆,已经足够了,宾馆是你们所建,我并没有要求你们也一并退出来,请知足,否则到头来弄得一无所有。”

他的态度非常坚决,坚决得不可商量。她为难了,想了一想,“亲爱的,能给我多点时间吗?我需要跟我妈妈沟通。”

“如果我不给你时间呢?”唐飞亚是在试探。

吴亚玲说:“亲爱的,请你想明白一件事,现如果我们不松口,不主动把股权退出来,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因为我妈妈和赵起阳他们签得有股权转让协议,在法律上我们站得住脚,没有人能证明我们是非法所得。所以,这件事我们都退一步,让那二人多少也有点股份,我想那二人也应该以接受。”

“嘿嘿。”唐飞亚冷笑一声,双手在桌子上一撑,直起腰来,瞪一眼吴亚玲后说:“那我们就没有必要谈下去了,那你继续坚持,我也有我自己的手段,到时你别怪我心狠。”说完,发一声狠,转身欲走。

正在这时,一个人在门口出现,伸手拦住唐飞亚的去路。

唐飞亚见来人戴着遮阳帽,低头细瞧,瞧清楚了,是那个猎豹,不由一惊,往后退一退,“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吴亚玲也站了起来,也问道:“你怎么来了?”

“进屋说话。”猎豹穿一身迷彩服,光着头,加上身材高大,模样儿很酷,声音洪亮,撂下话,让开唐飞亚就往里走。

唐飞亚和吴亚玲对视一眼,双双跟着往里走,二人心里所想的又不一样。

唐飞亚的脚步迈动得很缓慢,想的是:猎豹为什么又知道这些事?为什么又适时地出现?这些疑问也许到了揭晓的时候,他不想错过知道真相的机会,就算猎豹不说,他也会问个清楚。

吴亚玲怯怯地的往里走,嘴里小声地念叨:“希望他千万别把那些事说出来,别冲动呀。”她甚至有点害怕,进到堂屋,见猎豹面朝里,背对着她站着,便问道:“你为什么要来?你想干什么?”

唐飞亚也进来了,见猎豹背对着自己,也不理会,冷笑一声,“猎豹兄,你每次出现都很神秘,也很及时,我想知道,上次你在海滩上为什么向我和我妹妹出手?还有,这次你又知道一些什么事?准备怎么做?当然,最关键的是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当时他就已经猜出那个人是猎豹,只是没有揭穿,这事他也想不透,今天趁机想问明白。

比武争话语权

“首先,我回答你的第一问题。”猎豹依然没有转身,把手往后一背,弹出一根指头,“很简单,我想挟持你妹妹要挟你把那份录音证明交出来。”这一回答等于承认那天晚上挟持柳絮絮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猎豹,也向唐飞亚透露一个信息:他猎豹不计代价维护赵玉兰,至于他跟赵玉兰是什么关系却不能说,要是能说就不会干那样的事了。

唐飞亚又问:“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要呢?”这一问包含两层意思,那就是他承认是猎豹的朋友,居然是朋友就没有不可商量的事情,摆明了是说猎豹不够朋友;第二层意思就是表达出对猎豹帮助赵玉兰心怀不满。

猎豹听出了他的话中含意,淡然说道:“因为这是私事,如果因为公事的证据我才能直接了当地问你要,私事的证据我没有权利问你要。”这么一说,也透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于公认唐飞亚为伙伴;于私还没有达到朋友的关系。

“你为什么要替赵玉兰出力?为什么要替她从我手里抢证据?”唐飞亚听得出猎豹没有把自己当朋友,有点心寒,冷笑一声,“难道你跟赵玉兰有着特别的关系?她是你的什么人?”既然对方不把自己当朋友,那就没有什么好客气的,这些事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直接问出来吧。至于怎么回答,那就不是他的所考虑的事情了。

猎豹没有马上回答唐飞亚的问题,似乎在思考。

唐飞亚也算得上固执,猎豹跟赵玉兰是否有关系,根本不影响他什么事,但是,好奇心驱使他想弄明白,有一种不弄明白不罢休的感觉。

然而,无论是猎豹还是唐飞亚的神情都很轻松,并没有那种针锋相对的紧张感。

吴亚玲却听得花容失色,侧着脸,眼角轮起来瞟一眼唐飞亚,心头微颤,“难道他真的掌握了证据,难怪他的态度那么坚决,哎,妈妈,我们怎么办?”她知道此时自己不能说太多的话,双脚却发抖,站不住了。

唐飞亚瞧见吴亚玲的神色不对劲,于心不忍,侧脸说道:“你坐在一边听着吧。”

吴亚玲“哦”了一声,挪一挪,坐到木椅上,却不分心,打起精神静观其变。

唐飞亚朝猎豹挪一步,“猎豹兄,请回答我的问题。”语气很坚定,意蕴不容商量,摆明了必须要回答。

猎豹把遮阳帽拿下来,提在手上,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温和,朝唐飞亚逼近,“那些问题我是否回答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跟你讨一个人情。”

猎豹要向唐飞亚讨人情?这事怎么听都觉得有点不可能。

然,唐飞亚却听得一清二楚,微微一愣过后他才问道:“说出来听听,只要不过份我会考虑。”

猎豹说:“我保证能把酒店和商场的股份转到原股东手里,但不是现在,同时你必须答应一个条件。”

“我凭什么相信你?”唐飞亚以前觉得猎豹很神秘,也很敬重,但是现在他对这个人的身份有所怀疑,语气也就不是那么友好了。

“我无法勉强你相信,但是,我必须让你答应我。”猎豹的双眼一鼓,温和瞬间消失,霸气陡地上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说:“咱们都是习武之人,都是赵名忠的徒孙,那就凭本事来争取话语权,咱们打一场,如果你取胜,那我什么都不说,你就按你自己的方式去为王易风夺回产业;如果我胜了,那你就答应我的条件可以吗?”

“你为什么一定要为赵玉兰出力?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唐飞亚问了出心中最疑惑的问题。这个猎豹也太可怕了,无论什么事他好像都知道,别说现在敌友难以分清,就算有这样的朋友也非常可怕。

猎豹说:“对不起,这两个问题我都不能回答你,咱们是男人,就别罗嗦了,出去动手吧,把最核心的问题解决掉,这些小问题也就不重要了。”

唐飞亚眉头蹙,想一想后说:“行,我答应跟你以武争话语权,但是,必须附加条件。”

猎豹依然淡定,轻描淡写地笑一笑,“你准备附加什么条件?”

唐飞亚浓眉一扬,不好气地说道:“就是你必须回答我刚才提出来的这两个问题。”

“行,只要你有本事尽管来赢,本人说话算话。”猎豹不想多言,话音一落,转身就走了出去。

吴亚玲却站起来挡在唐飞亚的面前,可怜兮兮地求道:“亲爱的,你能放弃这场比武吗?我答应你让妈妈把股份让出来行了吗?”说话间,她的眉宇间露出怯意,很明显,她对这场比武怕了。

她为什么会怕,怕什么?怕猎豹伤了唐飞亚呢?还是怕唐飞亚伤了猎豹,或者说怕猎豹把那些事说出来?

“不行,这是我跟猎豹的事,跟你无关。”唐飞亚没有心思考虑她的所思所想,甚至不想跟她说话,推开她,往外就走。

吴亚玲没有跟出去,喃喃自语:“这可怎么办?猎豹的身份还不能泄,唐飞亚又不能输,这可怎么办?妈妈呀,你让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好为难呀。”说话间,眼睛泛湿,然而她知道这时候不能哭,必须坚强,但是她实在不忍心出去观战,因为她不希望这两个人拼个你死我活。

不管她是否愿意,比武必须进行。

外面,唐飞亚已经把桌椅顺到一边,往场子中间一站,朝猎豹招一招手说道:“猎豹兄,咱们这是第几次交手了?”淡然,从容,根本就没有大敌临前的紧张。

“不管多少次,有本事就来赢,只要你赢了我,你心中的所有疑问我都帮你解开。”猎豹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敌意,朝前迈一步,“但是,我希望这场不管谁输谁赢,咱们以前的约定不变行么?”

“放心,一码归一码,本人也是那种能分得清是非的人。”唐飞亚把态度表明,语锋一转,“咱俩不可能无休无止地打下去,有时间限制么?平了怎么办?”

“好办。”猎豹的神情非常轻松,笑一笑,“如果平分秋色,那你就什么也别问,保持原来的状态,你和吴亚玲之间也别离婚,给我一个月的时间,然后我来处理那些事情,同时也把你心中的疑惑解开,今天这一战,只是为了争取这一个月的时间。那就是说如果你赢了,我就把应该在一个月后向你说明的事提前在今天说出来,把一个月后该办的事今天办好,怎么样?你同意我的这个回答么?”很明显,他让步了。

唐飞亚却不想让步,换句话说就是他不想拖到一个月后再解决那些问题,一天都不想等,巴不得现在就把所有问题解决掉。然,他却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要想胜出把握性并不是很大,所以,他希望比武的时间尽可能长一点。想了一想,他说:“那就以一个小时为限,如果我在一个时之内无法战胜你,那就以平局论,就按你所说,一个月后咱们再来解决那些事,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希望你别得寸进尺。”

“够了,我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只要我不输,死守一个小时就达到目的,这样的便宜不沾白不沾。”猎豹说得很轻松,根本就不像大敌当前的状态,笑一笑,“那就动手吧。”话音一落,抢先迈动脚步,呼地一拳擂向唐飞亚的顶门。

唐飞亚见他说打就打,也不敢怠慢,连忙闪身让一让,也迅速地出招相还。

猎豹不待招式用老,收招再发,快如闪电,劲风呼呼,直往唐飞亚的要害部位招呼。

唐飞亚见他出招狠,也不留情,左腾右挪,上蹿下伏,打起十二分精神跟猎豹缠斗起来。

屋里,吴亚玲坐不住了,起身,缓缓地走到门边,依在门框上观战。

她见二人都是下手不留情,招狠式更猛,摇头叹气,小声嘀咕:“本是一家人,相煎何太急,哎,希望他们谁也别受伤。”

她在屋里把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这会儿拿出手机看好时间,好希望这一个小的时间快一点过去,只要他们打成平手,那些事就能拖到一个月以后再解决,这是她能接受的结果。

最关键的是有了这一个月的时间,她就能劝服自己的妈妈做出一些让步,让唐飞亚对王易风有一个交待,她和唐飞亚的矛盾也可以化解,还有,有些事的真相现在还没有到浮出水面的时候,实在太需要这一个月的时间了。

当然,战局是她无法把控得了的,只能寄予老天爷眷顾了。

她虽然是现代女性,但是她却学过武功;功夫虽然不高,但是她的眼光还行。乍一看,这二人的功夫势均力敌,谁也没有占到明显的上风,然而,她心里却非常清楚,这两个月以来,唐飞亚提莲花点拨,于气功一道已经有非常大的提升,如果再打下去,就会出现以气功拼输赢的地步,真到那一步,猎豹的赢面真不大。她好怕猎豹会输,那情况已经到了这一步,怎么办?

一月之约

吴亚玲担心也好,害怕也罢,外面的打斗没有停止,而且越来越激烈。

转眼间,猎豹和唐飞亚腾挪着已经拳来腿去地拆了百十招,场面倒是五五分,不分上下。然,猎豹却暗暗吃惊。他跟唐飞亚交过几次手,也拼过气功,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得出唐飞亚的劲道比以前大了许多,招法也比以前灵活多变,很明显,这个对手的武功长进了不少。动手之前,他还觉得自己跟唐飞亚能扳成平局,争取那一个月的时间来处理那些事,但是现在看来,如果继续对功,恐怕要不了多久他自己就会败。“不能败!”他给自己下了死命令。对功无法取胜,那就守个平局。念起意生,他开始守多攻少,守紧自己的门户,任由唐飞亚怎么发招,他都不敢冒然发招抢攻,以稳为主。

唐飞亚是行家里手,瞬间便知晓了猎豹的意图,甚感纳闷,一边发招一边计较,“他为什么只守不攻?他为什么非要争取那一个月的时间?他为什么会为了赵玉兰放弃作为一个武者的激情?”他是习武之人,理念里有执着的一面,他认为就算对上强者,也不能轻易低头承认自己是弱者,无论对手多强,都要选择对攻。如果一场比武中主动放弃攻击的一方,要么是主动示弱,要不就是有所图。很显然,猎豹是有所图,图得是那一个月的时间。他的眼里的猎豹绝对是一个热血男儿,是一个不会轻易服输的主,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是不会主动示弱的。

然,猎豹现在主动示弱了。

打着想着,唐飞亚有了主意,发一招狠着,迫退猎豹,腾地跳到一边,把手一挥,“行啦,不打啦,我有话说。”

他主动结束比武,猎豹求之不得,也收手罢斗。他微喘着问:“为什么罢斗?”必须这么问,甚至还不能把自己希望结束比武的意念表现在脸上。

电光石火间,唐飞亚灵光一闪,想起了赵玉兰还有一个儿子,以猎豹的所作所为,难道猎豹就是赵玉兰的儿子么?他想印证这件事,所以收手罢斗,给猎豹一个月的时间,同时他也想在这一个月内把这件事搞清楚。收了手,他轻轻地拍一拍衣服,微微一笑,“猎豹兄,咱们的武功路数差不多,招法相似,气功造诣几乎在同一个高度,就算是打上三天六夜也分不出上下,还不如罢斗,以平局计,说吧,平局又当如何?”

“你真的算这场是平局?”吴亚玲忍不住抢了话,腾腾几步到了猎豹的身边,跟唐飞亚也来了一个面对面,还不敢相信唐飞亚说的话,又追问一句:“你真的愿意以平局计吗?”

唐飞亚淡然一笑,“我是男人,说话能随便不算数吗?”话完,挪到木桌边,瞟一眼站着的两人才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就喝水。

猎豹面现喜色,有了这一个月,那些事都能解决掉,想要的结果就会出现,现在,身边的吴亚玲替他把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少了话,静待唐飞亚的答复。

再喝一口水,唐飞亚淡然一笑,“行啦,比武之前说过,如果是平局,我就答应这一个月之内不提离婚的事,也不去管酒店和商场的股份那些事,但是,猎豹,吴亚玲,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月以后,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答复。”一个月他能等,但是必须得有一个结果,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他的语气已经把这种让步的限度表达得非常清楚了,希望那两个人能听明白。

“放心,我也是那种说话算话的人。”猎豹说着挪到唐飞亚的面前,朝唐飞亚弯腰行一个礼,“谢谢你的成全,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办到,但是,我也希望你遵守咱们之间的约定,一码归一码,我们以前的合作还得继续,你还得帮助我才行。”

“行,就依你之言,咱们以前的合作不变。”

“谢谢你,那我可以走了。”

“喂,就不能留下来多说说话么?”

“不留了,我还有急事需要处理,最近有紧急情况,没时间跟你闲话。”

猎豹说走就走,唐飞亚追出来时,他已经跨上一辆摩托车,轰隆隆地几声响起,已经骑着摩托车去得远了。

唐飞亚依在门边喟然长叹:“他真像武侠小说里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怪侠,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你真的只觉得他怪么?”香风袭来,清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吴亚玲到了他的背后。

他回头冲她微微一笑,“他不仅仅是言行举止怪异,长相也怪,我觉得他像你哥哥。”顺口诈一句,把吴亚玲整得瞠目结舌,他却绕过去,又坐到了椅子上继续喝茶。

吴亚玲站在门边,心头响起一个声音,“难道他猜到了,不行,我不能承认,否则他将会有麻烦。”她想说的那个他不知是猎豹还是唐飞亚,她自己也懒得去分清。

好半响,她转身走到唐飞亚的后面,一字一顿地说道:“按照你跟猎豹所约定的内容,咱们这一个月之内还是夫妻对吗?”

“我说话算数,这一个月之内咱们还是合法夫妻。”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怪,她细细一品,感觉出了其中的意思。

她玩味地笑一笑,“你的意思是咱们的事实夫妻结束了?”好心酸,如果真是这样,也就等于犯人被判了死缓。然,她还是一个有理智的女人,知道可以去争取,又知道这种争取不能急于一时,得慢慢来,急则坏事。

没有回头,他回答道:“我没有说结束的话,一个月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咱们都是有头脑的人,在这一个月里咱们都应该好好地想一想这段婚姻里出现了什么问题,问题的矛盾点又在哪里,你有想过吗?”

“我现在不想回答你的问题,先去给你做饭吧。”她需要调整心态,更需要想一想怎么跟他在以后的日子里以什么方式相处。她转身就进了左边的厨房。

太阳慢慢地移动,渐渐地热了起来,唐飞亚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想着那些事,想着猎豹为什么会第一时间知道他的事?想着猎豹到底是不是赵玉兰跟吴天龙的儿子,还想着接下来跟吴亚玲怎么相处,想着矛盾着,他感觉到肚子饿了,也闻到了熟悉的菜香,不自觉地朝厨房瞟了一眼,心说:“她做的菜依然是那么地香。”

这边地处山区,出去就能买到野味。吴亚玲今天幸气不错,在公路边买了一只野兔,爆炒了端到院子里的木桌上,冲唐飞亚笑一笑,“今天运气不错,在公路边买了一只野兔,我不大会烧这道菜,你将就着吃。”

有野兔吃那是口福,唐飞亚向来不挑食,尝了一块,笑一笑,“以后烧这道菜记着加点料酒,先后旺火爆一爆,然后再后愠火慢慢地炖到烂熟。”

“你怎么我没有加料酒?”她坐到他的对面,饶有兴味地笑问道。

“很简单,你烧的兔肉腥骚味还很浓,很明显还没有去除这种味道。你要是用料酒爆一爆就没有这种味道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用愠火炖呢。”

唐飞亚挤弄出一个卖弄的表情,眼一挤,“这个更简单,第一,时间不够,你才进去几分钟,那有时间炖兔肉;第二,这肉吃起来还有点棉劲,这就是火功还不到的特征。”

“哎,以前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做兔肉的方法。”

“以前你是想着怎么讨好我,而从来没有想到过要跟我交流做菜的心得。”

“你真自以为是,我为什么要讨好你?”

“因为你想利用我,所以必须讨好我,只有讨好我才能稳住我的心,才能好好地利用我替你们办事。”

他绝对不是故意要扯到这个话题上来的,但是,话已经说出口,收不回来了,矛盾将起。

她真的急了,眼一瞪,“你真没意思,动不动就扯起这样的话题来,你还是男人么?”

“我怎么不是男人了?”

“你都答应猎豹这一个月内跟我好好相处,不许争吵,你怎么又跟我吵了?”

“我以前跟你吵过吗?我们有吵过架吗?”

吴亚玲语塞了,想了一想,还真想不起来婚后有跟他吵过架。她不好气地回说一句:”为什么要吵,吵架很好玩吗?”

“哈哈,你现在就想跟我吵架了。”唐飞亚满脸的怪笑,一瞬不瞬地盯着吴亚玲说道:“现在咱们才像一对夫妻,有争有闹,没有讨好,更没有刻意的利用,心都是透明的;以前,咱们在一起太不像夫妻了。”

“怎么说?难道夫妻之间非要吵架才算得上恩爱么?”吴亚玲不服气地说道。

唐飞亚说:“倒不是非要吵架才像夫妻,如果每天都谨小慎微地相处,如果成天只想着利用另外一方为自己谋利,如果日继一日地算计另外一方,那么这样的一对真不是真正的夫妻。我就说这么多,你自己去想吧,这兔肉还不能吃,我去厨房回炉重做。”

话一完,他端起那盆兔肉就进了厨房,把思考留给了吴亚玲。

瞧着厨房,吴亚玲把过去跟唐飞亚在一起的点滴情事回忆了一遍,觉得他没有说错,她和他结婚以后是没有争吵,表面上很恩爱,却问题很多,矛盾虽然不明显,却危机重重。

她承认自己的妈妈成天想算计唐飞亚,她也成天想着怎样才能把那些事瞒到永远,她也想起为了圆自己的谎言而再撤谎,更想起自己谨小慎微的讨好他其实就是为了利用他达到不能说的目标。想想那样的日子真的好累,人累,心更累。

她想到了自己在婚姻中的不足,也想到了那些事的危害。

她喃喃自语:“他说得没错,夫妻之间太客气就不像夫妻了,我以前的确只想讨好他,从而不敢跟他吵架,甚至不敢对他的所说所想有不同的意见,只想着付出,赢得他的信任,然后利用他去达到那个目标。”想到这里,她自嘲地笑一笑,“我太无知了。”

正在这时,唐飞亚端着一只碗走了出来,笑说:“兔肉要慢慢炖才有味道。中午咱们就吃面条吧,晚上再吃兔肉,怎么样?”

他的欢声笑语让她感觉有点不适应,这那像提出离婚的夫妻,倒像一对恩爱的小俩口。她很喜欢这样的相处,朝他笑一笑,“吃面条也行呀,重要的是开心就行。”她好想跟他开心地在一起,这样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

她开心吗?他冲她玩味地笑一笑,“你开心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开心,只知道现在很想吃你煮的面条。”说话间,她眉宇间的愁容渐渐消散,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那只碗,埋头就吃起面条来。

他站在旁边调侃道:“难得,真难得,你一个大酒店的老板居然中饭能吃面条,就冲这一点,你其实是一个能把日子过好的女人。”

“我本来是想跟你好好地过日子的,但,我有苦衷呀,大哥。”蓦然间,她觉得现在跟他说话没有任何压力,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样三思而后言了。她想了想原因,其实很简单,心里没有了那么多的事,自然就轻松,自然就不用有所顾虑,整个人就自然了许多。这样的感觉很好,她好想这样的状态能长久地停留。

他见她不像以前那样拘束了,也很愿意再跟她聊聊,但是聊天之前得把肚子吃饱,他又进去给自己煮了一碗面,端出来坐在她的旁边吃了起来。

她是酒店的大老板,就算是想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些年以来,她在生活上也从不亏欠自己,什么山珍海味,什么背菜南味都尝了一个遍,然而,她却觉得这么些年吃得最香的东西就数今天这碗面,因为心里没有装事了,坦然,轻松的状态下吃东西真香。

面条吃完了,他把碗往桌子上一推,“你去涮碗吧。”

“为什么让我去涮?你为什么不去涮?”她把眼一瞪,不好气地又说:“你就应该涮碗。”

“我做了面条,你才应该涮碗,公平点好不好。”虽然争吵,他却觉得这样好快乐,没有讨好,没有谨小慎微,这样才像夫妻,这才是他心目中的夫妻生活,乐趣多多,不用考虑那些阴谋与心计,透明地面对,透明地相处。

吴亚玲摸一摸肚子,眼一挤,“我怀孕了,作为孩子的父亲,你应该照顾我,这是你的责任。”

她又提了不该提的事情,他的脸刷地阴了下来,瞪着她冷笑一声,“吴亚玲,别不要脸了,你自己不会下蛋,之前还想着用别人的孩子瞒天过海,现在倒好,直接撤谎脸不红,当面来这一套,你不会害羞呀?”瞪眼,摸鼻子,气得长出渣的胡子一颤一颤的乱动,他是真生气了,气她还想用假怀孕的把戏来戏弄人。

“唐飞亚,听好了,这回我没有说谎,而是真怀孕了,昨天晚上我说过,连妈妈都不知道。”吴亚玲的嗓门比平时大了许多,瞪着他又说道:“我就是怕我妈妈利用我的孩子来算计你,才没有跟她说的,想不到我这么用心保护这孩子,你却不相信我真怀孕了。”她的话很乱,然而还是把心里想表达的表达清楚了。

唐飞亚冷笑一声,“你拿什么来让我相信?”

吴亚玲没有先回应,而是起身进屋,拿出一只提包,然后在他的注视下从包里拿出一份医院的检查报告拍在唐飞亚的面前说道:“这是医院的单子,你看不懂可以拿去问人,我已经怀孕一个月零二十八天,但是,医生说这孩子是否保得住,要等孩子在我肚子里呆上三四个月才能知道。”

她说得很认真,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钻进他的耳里。

这回,他信了,瞅着她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这种事我有必要骗你吗?”吴亚玲不好气地坐到椅子上,侧着脸,瞅着他又说:“不管你是否要跟我离婚,也不管你是否认这个孩子,我都会想办法把他保住,然后生下来,你不要我就自己带,医生说我以后估计真的不能生孩子了。”

好酸好苦涩,她的话钻进他的耳里,他的心不是那么硬了。她朝她靠一靠,搂着她的肩说:“我怎么会不要我们的孩子呢,我是被你骗怕了,刚才说的赌气话。如果你真怀上了孩子,我疼你都来不及,肯定不会轻易跟你离婚。”

“真的?”她喜极而泣,偏着头,瞧着他哽咽似地又问:“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跟我离婚对吗?”

“只要咱们像真正的夫妻一样生活,那就不会离婚。”他不想让自己被套死,因为那些事他还无法释怀,还得留下回旋的余地,稍缓后又说:“但是,我跟你妈妈势如水火,你又那么地维护你的妈妈,我们的感情难以长久,哎,我好矛盾。”

她毅然决然地说道:“你别矛盾,从今往后,我不管我妈妈的事了,你自己去跟她争吧,以后我就在这里养胎,直到孩子生下来再离开。”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不管你妈妈的那些事了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摇着她的肩问得很急。

他扪心自问,如果不是赵玉兰从中作梗,他跟吴亚玲绝对是一对恩爱夫妻;但是,赵玉兰的存在闹出了很多事,甚至可以说他跟其他几个女人的夹缠不清都是因为赵玉兰瞎闹的原因。如果没有这样的丈母娘,他不可能混蛋到随便跟女人搞关系。当然,他不会把推卸责任的话说出来。

此际,吴亚玲表了态,他也应该拿出态度来才行。

想了一想,他不等她回答又说:“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相信你,那你以后就安心地在这里养胎,那些事我会处理好的。”

“那你跟赵玉娜和董玉媛的事怎么处理?赵玉娜也怀上了你的孩子,怎么办?”她问完后没有等他回应,又说:“其实你跟赵玉娜发生关系跟我和我妈妈有一定的责任,是我们处心设地想让她跟你发生关系,也是我妈妈撺唆她跟你发生那样的关系,因为我们想要她的孩子,哎,那些事我真不想说了。”

“你别管了,这些破事让我来处理吧。”他拍一拍她的肩,“一个月,这一个月之内我会把我自己这边的事处理好,也希望猎豹能给我一个交待,然后咱们再坐下来商量以后的事,是离还是合就看一个月以后这些事处理的结果了,但是,这一个月内请允许我来照顾你。”

“好,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不想多说了,就这么说定了。”吴亚玲忽地语锋一转,“唐飞亚,我还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你尽管说出来。”

“我想请你去全面地了解我的妈妈,如果你了解了她的全部情况,如果还无法改变什么,那我也就认了。”

“我去向谁了解?我可不想跟她面对面地说话了。”

“我希望你去找冰龙镇孤儿院的吴院长,她知道我妈妈的所有事。”

“我今天正好想去孤儿院办事,到时我跟吴院长聊一聊。”

“那你现在就去吧,晚上我等你回来吃饭。”

“那我现在就过去。”

吴亚玲站了起来,挡在唐飞亚的面前,双手张开,直面着唐飞亚说道:“记住,别让我妈妈知道你来过这里,我不想再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好,我记住你的话了,不会往外说的。”唐飞亚刚答应完毕,外面传来响声,好像有人来了。他便闪到门边去瞧,只见一个中年女人骑着自行车到了院子前。他细细一瞧,不是别人,正是冰龙镇孤儿院的院长吴叫槐。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唐飞亚欢喜地迎出去,大声问道:“槐姨,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前因后果

吴亚玲听见吴思槐来了,也跑了出来,只见吴思槐推着自行车,穿着普通的灰色衣裤,那张慈祥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老远就打招呼。这边唐飞亚也回应道:“槐姨,我正想去找你呢。”吴亚玲也赶紧附合道:“吴姨,来得好不如来得巧,省了我家这口子的油钱。”

说话间,吴思槐已经来到了木楼的前面,把自行车交到唐飞亚的手里后笑说:“我听玲玲的妈妈说她在这里,所以来看看,想不到你也在这里,倒也省得我单独约你,你把我的自行车推进去,我跟玲玲谈点事,然后再来跟你说话。”

唐飞亚二话不说,接过车就进了院子。

吴亚玲拢到吴叫槐的身边,感觉这位比自己妈妈还年轻的阿姨无比的亲切,她微微一笑,“吴姨,谢谢你专门来找我,我想你已经知道我跟唐飞亚之间发生了什么对吗?”

“你妈妈已经把你们的事告诉我了,来,我们去那边说话。”说着,拉着吴亚玲的手往村子边上的小河沟边走去。

“我妈妈是怎么跟你说的?”

“你妈妈说因为她的原因,你的婚姻将有麻烦。”

“不是有麻烦,是有大麻烦,不过,好在唐飞亚对我还有爱,我也很爱他,所以还有和好如初的可能性。”

“我这次来不是专门帮你们修复关系的,而是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

说话间,走到河沿边的一颗树下,吴思槐四处瞧一瞧,瞧见只有一几个小孩子在河里玩耍,并没有成年人周围活动,也就不用刻意压着声音,她说:“我今天来主要是把你妈妈的身世跟你和唐飞亚说一说,不过,你是你妈妈的女儿,这事得先让你知道。”

“我妈妈不是孤儿吗?听说是我师公当年从路边捡来的,难道你们有了我妈妈娘家的消息么?”吴亚玲无法说得清她自己此时的感觉是喜还是惊,却迫切地想知道妈妈的真正身世。

吴思槐说:“她从来就不是孤儿,因为她从小就在父亲的身边长大。”

“怎么回事呀?”

“你妈妈是我师父赵名忠的孩子,她不是孤儿,不过,她长大以后才知道这件事的。”

“什么?吴姨,你说什么?你说我妈妈是我师公赵名忠的女儿?这,这也太奇怪了吧。”

吴亚玲满脸的惊愕,一直以来,她只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一位孤儿,无论是她的妈妈本人,还是其他人都是这么说的,怎么没有听说过她的妈妈是赵名忠的孩子,这事难道其中有原因。她的反应向来快,瞬间便想到了事情的关键,问道:“那我外婆是什么人?”

很简单,她觉得自己的外公不把女儿的身份说出来,肯定跟外婆的娘家有关系。

吴思槐说道:”你的外婆其实是你师公对头的妹妹,姓黄,当时,她生下你妈妈就去世了。”

“啊,你,你是说我外婆是黄家人。”

“不错,你外婆其实是黄一凤的亲姑妈,当时,你外婆喜欢上了你外公,却知道你外公跟她的哥哥是对头,不敢跟家里人说。”

“哎——”

吴亚玲喟然长叹,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外婆居然是黄家人。

吴思槐又说:“后来,你外婆发现自己怀孕了,便跑到农村把孩子生了下来,她自己也在生下孩子后因为营养不良等原因去世了,临终时托人把孩子送到你外公的身边,并留下遗嘱,不许你外公把你妈妈的身世让任何人知道,甚至不能让妈妈本人知道。”

吴亚玲渐渐地镇定下来,语气平和了许多,又问:“你说什么?我妈妈直到我外公去世时都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世对吗?”

“嗯。”吴思槐稍稍回想过后说道:“你外公去世时只有我和柳之洋在场,他把你妈妈的身世告诉了我们,说是你妈妈有权利知道她自己的身世,还让我们替他对你妈妈说一声对不起。”

“外公仅仅是因为隐瞒妈妈的身世才觉得对不起我妈妈的吗?”

“不仅如此。”

“那又是因为什么?”

吴亚玲努力地把心态调整好,没有大惊大喜,而是非常平和。

吴思槐稍缓才说道:“因为当时为了孤儿院能有生存下去的资金,你师公牺牲了你妈妈的幸福,把你爸妈硬生生地拆散了,正因为这样,并且还隐瞒了你哥哥的下落。”

吴亚玲说道:“我哥哥的事我听妈妈说过,说是当时主要是为了让我爸爸能顺利地回到吴家娶黄一凤而隐瞒下来的,对吗?”

“哎,当时你外公也是不得已才怎么做的,你别恨他。”

“我没有恨外公,但是妈妈却耿耿于怀,并且说哥哥是吴家的正牌子继续人,要为哥哥争取他应该拥有的继承权,所以才生出那么多的事。”

“哎,其实你妈妈夺酒店,算计董世龙的商场股份,都跟过去发生的事有必然的联系。”吴思槐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你妈妈的身世我就说到这里,后面的事我希望唐飞亚和你一起听。”

吴亚玲不解地问道:“这什么非要让他一起听?”

吴思槐说:“因为后面的事跟你妈妈夺取酒店和商场股份有关,希望他知道真相后能理性地对待这件事情,并且也能缓和你和他的关系。这样吧,我把我们刚才的对话用录音笔录了下来,待会先放给他听,然后我再往后说。”

“那刚才为什么不把他叫上一起听呢?”吴亚玲觉得吴思槐此举纯属多余。

吴思槐笑说道:“因为我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让他知道你妈妈的身世,现在,你得给我一个答复,你愿意让他知道我就把我们的对话放给他听,否则就算了。”

吴亚玲表态道:“为了能把那些事解决掉,那就让他知道吧。”

吴叫槐笑一笑,“我就知道你会答应,那我们回去吧。”

……

吴思槐带着吴亚玲回到那栋小木楼,在堂屋坐好,把刚才在河道边对话的录音放给唐飞亚听。

唐飞亚坐在小板凳上,很认真地听完后,抬起头来,分别瞧了瞧坐在对面的吴思槐和吴亚玲感叹道:“想不到兰姨居然是我师公的孩子,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师公为了得到吴家的资助还把兰姨的孩子的下落隐瞒了。我想不用槐姨说,我也知道兰姨为什么会做出那些不可理喻的事来了。”蓦然间,产了同情心,很浓,无法抵挡的那种带有冲动性的感觉。

他觉得要是不对赵玉兰的遭遇产生同情心就不是人了。一个女人,在如花般的年龄被无情地牺牲掉爱情,如果心理上不出问题那才叫怪事。

无形中,他对丈母娘的怨恨减缓了许多,不自觉地又称呼赵玉兰为“兰姨了,总觉得这么称呼是对赵玉兰的尊重,为什么会是尊重的称呼他自己也无法解释得清楚。原来一切都是事出有原,但是他也只是猜测,更希望吴思槐能说得更详细一些。

吴亚玲说:”槐姨,当你把我妈妈的身世说出来以后,她是什么反应?”一切都事出有原,她希望找到这个因。

“出乎意料。”吴思槐眉头微蹙,稍做回想过后说道:“当时她没有哭,只冷笑着说她想不到她自己跟黄一凤还是姑表姐妹,很显然,她对跟黄一凤是这种亲戚关系感到很无奈。”

“哎——”唐飞亚幽幽地叹口气,“想不到会有这么多的出乎意料。”要不是亲耳听到,或者说要不是吴思槐这种德高望重的人来说这件事,他是无法相信这一切真实地发生过。

吴亚玲把唐飞亚的表情看在眼里,也把他所发出来的叹息声里的那抹同情听在耳里,心头暗暗地计较:“看来他对我妈妈的成见渐渐地减缓,希望他从此跟我妈妈能和好。”

为了得到这样的结果,她觉得必须让吴思槐把关于妈妈的事情全部说出来,稍缓后她说道:“吴姨,你刚才说你知道我妈妈夺取亚优酒店和商场股份的原因,那请你现在说出来吧。”这才是她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只有了解到这件事的内因,才能寻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案。

吴思槐幽幽地叹口气,“这件事得从你妈妈的情感问题上来说。当年,你爸妈和王易风在一家孤儿院,一起练武,一起上学,一起跟着你外公出去行医。随着他们渐渐地长大,感情也有了想法。那时,王易风和你爸都喜欢上了你的妈妈,你妈妈更喜欢成熟稳重,一表人材的你爸爸。你爸妈在一起以后,王易风便离开了孤儿院到外面去闯荡。后来,你爸回到吴家,并顺利地跟黄一凤结了婚。这时候,你妈妈因为没有得到你哥哥的下落,又怀上了你,便想找一个依靠,因为她准备把你留在身边自己带,所以,她不想让你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她反过来去找王易风,希望能跟王易风结婚……”说到这里,她有点说不下去了,下意识地做了停顿。

事情正说到关键点,唐飞亚和吴亚玲肯定不会让她停下来。

唐飞亚给吴思槐的茶杯中加了水,笑说:“槐姨,别着急,慢慢地说。”

都是嘴惹的祸

吴思槐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随后又接着说道:“王易风不但没有答应玲玲妈的所求,而且还经黄一凤的介绍跟吴秀丽结了婚,玲玲妈气不过,便跑去找王易风要一个说法,王易风只说一了句话,这句话也深深地伤害到了玲玲妈,也为后面的事种下了祸根。”

吴亚玲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催道:“王易风对我妈妈说了什么?”不用多想,王易风肯定说了非常难听的话,否则也伤害不了她的妈妈。

唐飞亚也在暗暗地猜想:“王易风肯定说了一句拥有导火索功能的话,否则不会让赵玉兰变得如此疯狂。”不可否认,他一直认为赵玉兰的所作所为是非常疯狂的,所以,他也特别不想让吴思槐停下来,附合着吴亚玲催了一句:“槐姨,王易风到底说了一句什么样的话?”

吴思槐摇头苦笑,一字一顿地说道:“王易风说他不是捡破鞋的,更不会低级到做便宜爸爸,还讥笑玲玲妈没有道德,被别人用烂了才去找他。”说到这里,她的脸刷地就红成一个,把头埋得很低。

对女人说出这样的话,真够绝的,如果这种话都无法伤害到一个女人,那这位女人也足够强大到无皮无脸的地步了。很显然,赵玉兰是那种自尊心极强的女人,王易风拒绝的同时也把她深深地伤害了,让她产生了恨,并且恨得很深,这也为后面发生的事埋下了祸根。总之,酒店和商场的被夺都是嘴惹的祸。那怕他当时稍稍委婉一点点,赵玉兰也不会起那种歹心,他自己也不会被赵玉兰一步一步地算计到那条不归路上去。后面的一切结果,都是前面的因所决定的,怪不得别人。

唐飞亚暗暗为王易风的话叫绝,这爷们真够得上舌毒。他难以想象赵玉兰当时的反应,欲哭无泪,羞愧,悲苦都不足以形容。可想而知,她变得疯狂,变得不正常也就是正常的事了。

吴亚玲的反应更强烈,暗骂王易风该死。她也跟唐飞亚一样想象着妈妈当时的反应,她深深地知道妈妈被王易风的话刺伤了,伤得很深。她感激妈妈的那次决定,如果不是为了她出生后能拥有父爱,她的妈妈是不会去求王易风那个老混蛋的。她感动得想哭了,却强制性地忍着。

唐飞亚瞧见她的双眼里泛湿,读懂了她神情里的伤感,盯着她,送上慰藉的目光,却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吴思槐的话还没有说完。为了这个故事能完整地讲出来,他又问道:“那后来呢?”

有了这个缓冲期,吴思槐不是那害羞了,抬起头来,喝一口茶后又说:“后来,玲玲妈在她以前和吴天龙住过的那栋木楼里,找一位农村的接生婆把玲玲生了下来,并请了一位保姆帮着带玲玲。她自己便做出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请原谅我不能把这些事说出来,也许你们已经知道一些,但是那些事我还是不能说出来。”很显然,她知道很多关于赵玉兰的隐秘情事,只是不方便在两位小辈面前说而已。

唐飞亚和吴亚玲都在心里暗暗地核对时间,都想到了赵玉兰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有了报复行为,报复加在了黄一凤和王易风的身上。报复黄一凤最典型的事例就是弄残吴占江泄愤,而对王易风的报复更强烈,也就拖后点时间进行。

稍缓,吴亚玲幽幽地叹气,“我妈妈从那时开始心态就不正常了,她报复黄一凤的那些事我就不说了,如果我没有猜错,她拆散了王易风和吴秀丽这对夫妻对吗?”

吴思槐摇头苦笑,“王易风本来就不爱吴秀丽,并且他那时已经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你妈妈很容易就挑拨成功,只是她做了一些什么事,对王易风说了一些什么话,直到现在吴秀丽可能都不知道。但是,玲玲妈很显然不会轻易放过王易风那个嘴上不积德的家伙。”

“种下了仇是很难化解的。”唐飞亚由衷感叹了一句。

吴思槐幽幽地叹气,“是呀,从那时起,玲玲妈就盯上了王易风,她虽然长住在那个村子,却收卖了几个得能力助手,随时能得到王易风的动向。必要时她就亲自出手,平时也让手下的人把王易风朝那条不归路上引。”

唐飞亚若有所思地问道:“她最得力的眼线应该是吴天忠吧?”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从那时起,王易风有点什么事她都知道。”吴思槐稍做停顿,喝上一口茶才接着说道:“所以,她使了一点小阴谋把王易风从吴家逼走,期间,她也知道了王易风背着吴秀丽在外面以私房钱托人做生意,便开始搞破坏,她不想让王易风有好日子过。”

“哎——”唐飞亚长叹一口气,“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有因必有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如果王易风当初嘴下留情,也不至于被兰姨逼到邪道上去,更不会惹出后面的事来。”

“你又想到了结果?”吴思槐瞧着唐飞亚点了点头,“的确如你所说,玲玲妈一步一步地让王易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后来,玲玲妈知道王易风扶持赵起阳建酒店,王易风没有实名拿股份,只是要求赵起阳把他所得的利润存了起来,后来的商场也是如此。玲玲妈知道了这件事,便想方设法地认识赵起阳和董世龙,并趁王易风不在滨龙市期间得到酒店和商场的控股权,从此也断了王易风的两条财路。”

话说到这里,赵玉兰阴谋夺取酒店和商场的动机和过程基本上清楚了,吴思槐不再说下去了,唐飞亚和吴亚玲也没有再催她继续说。

吴亚玲的心情很沉重,为妈妈的过去叫屈,也为妈妈的遭遇心疼,想哭了。

唐飞亚知道了前原后果,已经对赵玉兰恨不起来了,连鄙视的勇气都没有了。他心里响起一个声音,“都是王易风的嘴惹的祸。”随后又暗暗计较,“赵玉兰的手段高明得令人佩服,一步一步地把王易风引到犯罪这条不归路上去,她自己却没有违法犯罪,因为她并没有逼着王易风去犯罪,也没有为王易风犯罪提供任何条件,只是或刺激,或抛砖引玉,或找人引诱,她自己却隔观火。然而,她自己却合法地夺取酒店和商场的股权。要说非法,那也是赵起阳和董世龙太笨,中了赵玉兰的圈套。”想到这里,他为之前对赵玉兰的鄙视感到羞愧。一时间,他也就不想先开口说话了。

吴亚玲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虽然想哭,却没有哭出来。好半响,她又说道:“吴姨,我哥哥的下落也是你告诉我妈妈的对吗?我哥哥的武功是柳姨教的对吗?”

“她哥哥是谁?”唐飞亚抢了一句,还指了一指吴亚玲,意思就是想让吴思槐先回答自己的问题。

吴思槐瞧这个,看看那个,露出一丝意蕴欣慰的笑意,“不错,玲玲的哥哥就是那位猎豹,他的武功是我和柳之洋所教,也是我把他的下落告诉了玲玲妈,他跟爸妈相认以后,吴天龙也教过他武功。”

“哦,原来如此。”唐飞亚早就猜到了猎豹的身份,现在得以证实,有一种恍然的畅快感。

吴亚玲早就知道有了这么一位哥哥,也就是在三个月前,她跟唐飞亚一起在海边跟猎豹有过交手以后,从猎豹的长相和武功上有所怀疑,便去问她的妈妈,赵玉兰瞒不住,便把真相告诉了她,只是没有说猎豹的过多情况,只说猎豹的身份特殊,不宜说得太多。她后来也私下找过猎豹,有过简单的交谈,也算是跟这位哥哥相认了。

吴思槐见两位小辈不再追问赵玉兰的那些事,稍感轻松,随后说:“玲玲,你妈妈的事我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我想跟飞亚单独说点事,你出去转一转,顺便买点菜回来,晚上我陪你们在这里用餐。”

家里有菜,但是吴亚玲还是依言出去了。

“槐姨,现在只剩下了咱俩了,您有什么话就请说。”唐飞亚对吴思槐比较敬重,很客气。

吴思槐瞧着他问:“你知道了我的身世对吗?”

“嗯。”唐飞亚点了点头,“槐姨愿意跟我详细地说了一说吗,说说你为什么不愿意跟家人相认?”

“我跟他们相认了的,只是不想回那个家。”说话间,吴思槐露出一抹意苦涩的笑,“那个家不是我想要的环境,再说,我并不是吴家的骨肉,如果我回到我母亲的身边,那我就跟我的孪生姐姐吴秀丽一样,成为一个心理被扭曲了的女人,那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哎——”唐飞亚长叹一口气,稍缓后称赞道:“槐姨你真了不起,不被富贵所诱。你的母亲在吴家有着很高的地位,她手里也有钱,你却宁愿受穷,也不向她伸手要钱。”

“不是我想受穷,而是我母亲根本就不想给我钱。”

“那又是为什么?”

来龙去脉

吴思槐轮起眼角来瞟一眼唐飞亚,嘴角一弯,“飞亚,我母亲知道吴家的钱是怎么来的,她也知道我向来清高,所以,她从来不拿吴家的钱资助我,她不想让我卷入那个是非窝。吴氏集团受谁控制你比我清楚,我也希望你轻易别染指他们的生意,甚至不能跟他们合作。”

唐飞亚心头一突,“妈的,吴秀丽还想让我收购吴氏集团,这事到底行不行?”他拿不准是否要按吴秀丽所说的去做。这会儿,他觉得听听吴思槐的意见应该有用。

他说:“槐姨,说到这里让我想起了一件事,准确地说我想向你请教。”

“有事就请说。”她笑说。她非常欣赏唐飞亚这个年轻人,愿意帮他分忧解惑。

唐飞亚想了一想,眉头一蹙,“你的孪生姐姐让我筹资收购吴家人手里的吴氏集团的股份,您觉得这事可行吗?”

“慎重。”吴思槐眼里划过一丝精明,若有所思地说道:“吴秀丽是怕她自己手里的股份搁久了不值钱,或者是她想利用你替絮絮收购股份。”

唐飞亚淡然问道:“怎么说?”

吴思槐说:“吴氏集团如果平安无事,吴秀丽希望絮絮能拥有吴氏集团的股份,直接从吴家人手里获得股份不容易,你是絮絮的亲大哥,如果你收购了吴氏集团,那絮絮得到股份就容易得多。假如黄家既将失势,那么吴家人手里的股份就是烫手的山芋,他们急需出手,吴秀丽手里也有一部份股份,她觉得让外人来收购就没事,所以,她希望你去收购,等风平浪静了她再回收,如果股份落入别人手里,她想回收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一席话,唐飞亚有了茅塞顿开的感觉,稍想一想,终于明白了吴秀丽的用意。他摇头苦笑,暗暗地骂道:“老子又差点中了吴秀丽的圈套。”

“你认为吴秀丽在害你吗?”吴思槐见他不说话,猜透了他的心思。

他说:“我还以为她真变好了,是报答我对絮絮的好才帮助我收购吴氏集团的股份呢。”

“她也没有害你的想法,吴氏集团的股份也可以收购,但不是现在。”吴思槐若有所思地说道。

唐飞亚问:“那什么时候收购比较合适?”

吴思槐说:“黄家出事以后,十五天内如果吴氏集团还没有事,那就可以出手收购,那时,股东们由于害怕,价低。如果黄家的事连累到吴氏集团,被定性为黄家的非法产业,完全有可能会通过拍卖的方式来处理,那时你再去把吴氏集团拍下来,这样就干干净净了。当然,到时你跟谁合作操作这件事再伺机而行。总之,现在这个当口不适合收购,据我所知,黄家当权的那些人现在是人人自危,因为他们已经看出了不好的苗头,这个时候千万别轻举妄动。”

“谢谢槐姨提醒。”唐飞亚有种豁然开朗之感,终于有了介入吴氏集团的正确时间点,这个很重要,稍有差错就会满盘皆输。

吴思槐冲他微微一笑,“你别恨我的姐姐吴秀丽,你也许会觉得她还在想方设法害你,其实不是。正如你所见,她变好了。她之所以急着让你收购吴氏集团是考虑不周,有些问题她看不透而已,你可以不接受她的建议,但用不着恨她。你可以认为是我替她说情。”

“哎。”唐飞亚微微地叹口气,“是我自己的见识短浅,也不全赖她,正如你所说,她也想用手里的股份多套点钱。她没有你这样的见识,认为外人收购了吴氏集团就没事了,她想得太简单了。”

“嗯!”吴思槐点了点头,指一指外面说道:“这事暂时不能跟玲玲说,因为我感觉赵玉兰还在打吴氏集团的主意,这样的公司不能落入她的手里,否则又要惹出不少的风波,甚至会危害到很多人。”

唐飞亚说:“槐姨请放心,我不会跟她说的,她还不知道你的身世。”

“最好别跟她说这些事。”吴思槐说着就站了起来,冲唐飞亚笑一笑,“该说的都说了,我得走了,回去晚了院里的孩子会想我。”

“槐姨请稍候。”唐飞亚也站起来,挪到吴思槐的面前,非常诚恳地说道:“槐姨,我听柳艳丽说吴家已经正式通知两家孤儿院,说是从下个月开始他们不再向孤儿院派钱了对吗?”这是他一直想完成的心愿,也是必须替王易风办好的事。现在,吴家要中断资助,他必须义无反顾地接手。

“嗯。”吴思槐点了点头,随后又淡然一笑,“不过也没事,有了你的帮助,我们拥有了供货公司的股份,要不了多久就能分红不是吗?”

“分红还早呢。”唐飞亚想了一想以后说:“槐姨,这要吧,从下个月开始,我让絮絮每个月给院里派点钱,这钱是我自愿出的,请你别拒绝。等吴氏完全断了资助,我就全盘接手。”

“那我谢谢你的好意。”吴思槐知道唐飞亚一直想资助孤儿院,也就没有拒绝。

唐飞亚见她没有拒绝,很开心,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端,以后就可以加大资金额度,尽最大的力量帮助孤儿院,把师公的爱心事业传承下去,也能很好地替王易风完成心愿。

他本来想留吴思槐吃饭,又见她执意要走,也就不再留。

吴思槐走后,他独自坐在葡萄院子里想了很多事。想想吴亚玲赵玉兰的遭遇,又想想他跟吴亚玲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蓦然觉得他自己也够混蛋,居然不经核实,在缺点乏沟通的情况下就因为对吴亚玲的不满而情有另属。现在,事情的来龙去脉基本上理清楚了,他也认识到了以前的行为太草率,有些事得着手处理,特别是感情上的事。现在不处理,将后患无穷。

他跟柳絮絮约好下午要去孤儿院,主要是想去跟吴思槐请教一些事,现在已经吴思槐请教过,那就没有必要再走一趟了。

他打电话给柳絮絮想说下午不用过去了,然而,柳絮絮已经开车出门。他只好解释说吴思槐已经来过,今天他就不过去,让柳絮絮自己去,让她跟她的兄弟姐妹们多聊聊。

随后,吴亚玲又提着一大篮子回来了,听说吴思槐已经走了,不免数落了两句。

唐飞亚帮着她把菜复提进去,又在堂屋说上了话。

唐飞亚说:“你现在有孕在身,不宜劳累,我去村里找一个人来照顾你。”

“这事不用你操心,我跟房东说过了,请女房东过来照顾我,钱我照开。”吴亚玲把手一挥,语锋一转。“你跟吴姨商量出解决问题的方案了吗?”

“解决什么问题的方案?”唐飞亚绝对是明知故问,这不这样问就引不出吴亚玲的下文,他必须配合。

吴亚玲听得出他是明知故问,有点生气,眼一眨,“酒店和商场的解决方案呀,除此还有其它事吗?”搁以前,她根就不敢在他面前表现不悦的情绪来,现在感觉好多了,根本不用控制情绪,想怎么着都行。她反而觉得现在的状态能保住这段婚姻,也就不再刻意地控制情绪了。

“哦。”唐飞亚微微一笑,“亲爱的,你也许误会了,槐姨并没有打算参与解决这件事,她只是来把这事的前因后果说清楚,并不是来传援我们解决问题的办法。当然,她该给的意见已经给了,怎么解决还得靠我们自己。”

吴亚玲淡然笑问:“那你准备怎么解决?”

唐飞亚把双手摊开,微微一笑,“这事还用得着现在来商量吗?你大哥猎豹不是说一个月以后他来解决吗,我们就别瞎操心了。”

“行吧,你不愿意多说我也不问了,我去做菜。”吴亚玲把隐瞒的那些事说出来以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跟唐飞亚说话也自然了许多,现在她才感觉到跟唐飞亚有点像夫妻了。

唐飞亚当然不会让一个孕妇做饭招待自己,抢着进了厨房。

……

这顿晚饭很丰盛,炖烂了的兔肉,各种新鲜野菜,村里买来的大米……吃得格外的香甜。

饭后,唐飞亚请房东来陪吴亚玲闲聊,他自己便开车离开了。

吴亚玲没有问他去哪里,因为这一个月里她不想管他的事,也知道他有很多事需要办理。

唐飞亚开车直奔情人谷,直接到了福缘山庄。

董主媛的别墅已经建好了,正在装修阶段,她还住在福缘山庄。今天,她正在做最后一家别墅的图纸,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黄致富打来的,说是不再给她提供任何经济上的帮助,让她以后自己解决钱的问题。她再三追问,得到的答复是黄致富已经被查,估计要被双规。

她并没有慌乱,因为这一天迟早会来,反而安慰了黄致富一通。她也不怕被黄致富连累,因为她从来没有直接从黄致富手里拿过一分钱。黄致富给她的钱都是从经别人转手。她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怎么对黄致富落井下石,要让这个烂官永远翻不了身。

她觉得唐飞亚会有办法,正想打电话时,唐飞亚到了。

演好虚情假意

两相见着面,董玉媛很轻松地跟唐飞亚开了几句玩笑,便在她的房里里聊上了。

自从得知了董玉媛的真实身份以后,唐飞亚再也没有碰过董玉媛,原因很简单,他觉得不能再稀里糊涂地搞男女情,再像以前那样胡搞会把他自己搞死。

天已经黑尽,一抹月光斜身进屋里,唐飞亚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瞟一眼书旧上的图纸,冲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董玉媛微微一笑,“这是最后一家的图纸吧?”

董玉媛喜欢轻松做事,每次做图纸时都会换上睡衣,今天也不例外,穿一套粉红色的丝质睡衣,努力地把愁容挤上脸,眉头尽量地蹙紧,微微地叹口气,“今天我不想跟你谈图纸。”

看样子她很不开心,唐飞亚觉得有必要让她开心起来。他笑一笑,“怎么啦?你今天的情绪好像不好,难道是最后一家的图纸出问题了吗?”他明知道她不开心不是因为图纸的原故,还是故意这么问。主要还是他真不知道她不开心的原因,套问而已。

董玉媛一副慵懒样,伸个懒腰,打个哈欠,不经意地瞟他一眼,“我都说过今天不谈图纸的事了,肯定就不是这个原因。”

他打个哈哈,瞅着她那隆隆的胸问,“那是什么原因呢?犯情思了?”

董玉媛睫毛下垂,一逼愁相,吐口气,“出大事了,我好愁,不知道怎么办了,亲爱的,你要帮我出出主意,行吗?”

她经过认真的考虑,觉得黄致富既将倒霉,她又是黄致富的女人,这时候不应该在人前表现出开心的样子来,否则人家会说她无情无义。所以,她必须在唐飞亚面前装出可怜样来。她平时自诩演技不比那些影视明星差多少,如果不善于演,她也无法获得黄致富的欢心,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弄到一大笔钱。

现阶段摆在眼前的情感问题是必须获得唐飞亚的心。快两个月了,他总是以忙为由拒绝跟她呆在一起。她非常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也知道自己的缺点是什么?她和赵玉娜相比成熟有韵味,情与情,爱与爱之间的那些事娴熟而富有魄力,但是,她却没有赵玉娜年轻,也没有她的姐姐马玉琴漂亮。那她就得利用成熟韵味卖弄风情,先抓紧这个男人的心,然后趁着把他搞离婚,最后一举把他的心掳走。

此际,她的演技再次起到了作用。唐飞亚想当然地认为她碰上了烦心事,反倒着急起来了,急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解决问题。”他愿意为她解决一切问题,却不愿意再跟她打情骂俏,所以,他始终跟她拉开距离,轻易不凑近,目光也不轻易碰触她的富态。

董玉媛那张富态十足的脸上的嫩肉一颤一颤地挤弄出悲情,摇头叹气,双眼湿润,幽幽地叹口气,“亲爱的,不好了,黄致富给我打来电话,他说他要被查了。他一倒,那我怎么办?”演得不错,可怜样尽显,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疼。

唐飞亚心头一突,暗喜:”他奶奶的,黄家这些混蛋终于要倒霉了。”心头虽然幸灾乐祸,却感到纳闷,他们既然知道了东窗事发,为什么还会留下,以他们的财力出国不是什么难事呀,这个问题的答案无法得知,又怀疑是假消息,便问道:“消息准确么?”

董玉媛扯一张纸挤住眼睛,低头叹气,“黄致富亲自给我把的电话,肯定准确。”

唐飞亚若有所思地说:“那么问题来了,黄致富预先知道要出事,那他为什么不逃呀,以他的财力,逃到国外应该也能生存下去。”

董玉媛压低声音,“你以为他不想逃吗?他既然被盯上了,那就逃不了啦。”

唐飞亚恍然道:“也有这样的可能。”

董玉媛的左手一抬一压,“亲爱的,不管黄致富的好歹了,快帮我出出主意,我该怎么办?”这才是她最想说的事,她需要听听唐飞亚的主意,也许能让她很巧妙地落井下石。

唐飞亚觉得事关重大,不能轻易给出意见。当然,他不知道黄致富是通过第三方付钱给董玉媛,还想当然地认为董玉媛是在担心会被连累。这会儿,他居然帮董玉媛想上了主意。双眼微闭,他认真地想了一想,随后才睁开眼,“亲爱的,反正你跟黄致富没有什感情可言,也谈不上大义灭亲了,我觉得你这个时候应该站起来举报黄致富,把你所知道的情况如实地向相关部门说清楚,这样做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

“嗯。”董玉媛点了点头,微微叹口气,“我这样做是不是太没有情义啦?”她被自己的虚情假意逗得想笑,却忍住了,也必得忍住,并没有让唐飞亚看出端倪来。

唐飞亚说:“一码归一码,按常理说,你就应该去举报,争取立功,否则你就是知情不报。”

“谢谢你,我明天就去举报他。”董玉媛喟然长叹,“以后我得靠自己努力了,原本是想指望黄致富能帮我家东山再起,看来是靠不住了。”

“你又不是那种专门靠男人养着的花瓶女人,本来就应该自力更生,凭本事生存才对。”唐飞亚稍缓后又说:“这样也好,从此你就能光明正大地做事了,不再有什么顾虑。”

“嗯。”董玉媛害怕自己的虚情假意被他看出来,不想再谈论跟黄致富有关的事了,语锋一转,“亲爱的,我不想再说黄致富的事了。请你告诉我,回收我们家商场的事有眉目了么?我爸最近能来滨龙市吗?”

这才是她应该,也必须要问的事。这么些年以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自己家的产业夺回来。但是,情况有变,她们以前的计划因为唐飞亚的介入全部作废,现在就得靠唐飞亚帮着把产业夺回来了,因为靠他更有把握。所以,说起这件事来时,她非常认真。

唐飞亚说:“这件事我很用心,最近也有了一些眉目,等着吧,一个月之后就会有一个结论,只是现在我还不想说得太多。”

“那你为了帮我们会不会影响你跟吴亚玲的关系呀?”董玉媛的眼里划过一丝狡黠,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暗计较,“最好一箭双雕,我家产业夺回来,吴亚玲也靠边站,让老娘跟他过日子是最好的结局。”她明明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很小,但还是得这样想,也必须去争取。

“哎——”唐飞亚喟然长叹,“为了你们家的产业,也为了我的仗义,昨天晚上我已经跟赵玉兰和吴亚玲这对母女闹翻了,当然,也不全因为这件事。”他需要把真实情况告诉她,也好取得她们的配合,但是,今天的任务是要解决好感情上的纠葛,他不想再在感情上拖泥带水,长此以往下去会难以收拾。所以,他一直很小心地说话,生怕某一句说错了,她就会扑过来。

“啊,真闹翻了呀?”她明明心里狂喜,却挤弄出内疚的表情,想挪过去安慰他,又见他的椅子太窄小才作罢。稍缓后又问:“吴亚玲不会跟你离婚吧?如果因为我们的事让你失去了婚姻,那我们就不好意思了。”

虚情假意到了极致,她觉得自己真的好假,明明希望他离婚,还说得这么好听。她明明想取代吴亚玲的位置,却说得这么大度,还装出同情吴亚玲神情来。

“今天本来要去办离婚手续的,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办成。”唐飞亚搞不清楚她的意图,只要继续照实说。

“哎,亲爱的,你既将没有老婆疼了,好可怜,过来,让我安慰安慰你。”她朝他张开双臂,丰韵尽现。她好想温暖他的心,然后永远拥有他的情感。

他不可能投入她的怀抱,语锋一转,“但是,吴亚玲的大度感动了我,她也把以前的种种误会跟我说清楚了,所以,暂时不用离婚了。”

“怎么回事?你不想跟吴亚玲这种耍阴谋诡计的女人离婚了?”她好失望,差点把真实的情绪表达出来了,猛地醒过神来,双臂又垂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问:“亲爱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儿,一会又不好了,能不能别这样?人家好担心你呢。”

唐飞亚幽幽地叹口气,“我和吴亚玲算得上是闪婚,以前,我自以我足够了解她,也认定她是一个爱耍花招,喜欢玩阴谋的女人,但是,我跟赵玉兰发生冲突以后,她夹在中调解,并没有让我和赵玉兰彻底撕破脸。并且,通过这次冲突,我才知道她对她的妈妈跟你们家的恩怨并不知情。”

“那你现在跟吴亚玲之间是一个什么状态?”这个非常重要,她必问清楚,然后再伺机说话。

唐飞亚朝她挥一挥手,止住她发问以后说:“你别忙着知道我跟她的状态,我想跟你说一说吴亚玲知道了她妈妈当初对你们家做的事以后的反应。”

董玉媛只好收住前面的话头,不情愿地问道:“那吴亚玲知道了真相以后是什么态度?”

醋意无原则

这两三个月以来,唐飞亚经历的事儿多,见识增长不少,最让他感到自豪的是比以前懂女人。他对身边的几个女人的心性了解得非常透彻,她们的所思所想,以及人生观,他都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经过一些日子的接触,他觉得赵玉娜的确把帮她父亲夺产业视为重中之重的事情,她以前的付出,都是为了夺回产业。

然而,他对此时此刻面对的董玉媛却有另外的解读,此女跟赵玉娜完全不同,追求不同,对夺回自家产业的渴求度也完全不同。他看得出董玉媛也非常想夺产业,但是,这个女人却把她自己的归宿放在了首位。他知道董玉媛需要什么,也知道她希望他和吴亚玲之间发生什么。

他为自己惹上这个女人感到烦恼,但是,自己惹上的事就必须得解决,并且还得解决好。之前,他对自己跟吴亚玲的婚姻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态度,真到了离婚的地步那就离,然,通过今天早些时候的交谈,他觉得这段婚姻还没有到破裂的地步,想挽回。要挽回婚姻,那就得把情感上的纠葛处理好,如果拖泥带水,幸福将会渐渐远去。

现阶段,感情是最大麻烦就是来自于董玉媛,现在,他必须慎重地回答她的每一个问题。

他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想了又想才回答道:“吴亚玲知道了赵玉兰的所作所为之后表示非常不理解,说是希望她的妈妈能跟你们两家很好地把事情解决掉,最好是拿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来。”

他尽量地把吴亚玲说得高大尚,最好是说得令董玉媛感动,但是,要想达到这样的高度却很难。

“她会有这么好心。”董玉媛不想听唐飞亚说吴亚玲的好话,一直以来,她都想在唐飞亚面前把吴亚玲丑化,最好丑化成跟赵玉兰一样地受耍阴谋还毒辣的女人。稍缓,她又说:“亲爱的,你别被吴亚玲蒙蔽了双眼,她如果有这么好心,那就不会接受酒店和商场这两份产业,现在她也不可能放弃到手的财产。她之所以会这样劝她的妈妈,无非是想挽留你的感情而已,希望你别上当。”

“我没有上当,现在我也不想跟你说得太多,我只想告诉你,如果没有吴亚玲的帮忙,你家的商场不可能夺回来。”唐飞亚洞悉了董玉媛的心思以后,便不想跟她饶舌了,说得再多她也不会理性地来看待这件事情。然而,他自己却需要表明态度。稍缓,他又说:“无论从那个角度出发,我暂时都不会跟吴亚玲离婚,以后是否会离,那得视情况而定。”

“你,……”

“接电话。”

董玉媛还想说话时,唐飞亚的手机铃声响了,他便趁机挪到门外接电话。

董玉媛这会儿心里想的不是怎么助父夺产业,而是千回百转地想着怎么挑拨才能让唐飞亚跟吴亚玲离婚。

她坐在沙发上,坚着耳朵细细一听,唐飞亚不像是跟吴亚玲讲电话,便没有兴趣偷听,又在肚里暗暗计较上了。

一小会,唐飞亚进来了,手里还拿着手机,瞟一眼董玉媛说:“我有急事,以后再跟你说那些事。”

“这么晚了你还要上哪儿去呀?就不能留下能陪陪我么?”董玉媛没有看时间,反正天黑了,说晚也可以。

唐飞亚不想让她对自己产生恨意,微微一笑,“还早着呢,只是到了秋季,天黑得早,其实现在才二十二点半,正是跟人说事的时候。你独自过夜吧,明天我会过来跟你一起去验收刚刚建好的那家别墅。”

他要走,看来是留不住了。

她有些失落,然,她跟他的关系不属于正常的那种,没权利要求他做什么,只好说:“那你去吧,忙碌之余记得想想我的温柔和对你的好。”

她不想做一个令男人讨厌的女人,那么就在这个男人既将离开时给他留点想回来的念想。

唐飞亚不想在这一个月之内枝外生枝,也没有必要惹恼董玉媛,和颜悦色地哄了她几句才离开。

他开车出了情人谷,没有回城,而是往海的方向驰去。

其实,那个电话是赵玉娜打的,约他到海边说事。他知道董玉媛是一个醋坛子,也知道这个女人视私人感情为重,便不跟她说实话,隐瞒了赵玉娜相约的事实。

赵玉娜自从跟唐飞亚摊了牌,表明身份以后,基本上不再缠着唐飞亚私自约会,要谈事也是叫上柳絮絮一起。她认为自己利用情感来绑架唐飞亚帮自己家夺产业本身就不对,唐飞亚大度地表示愿意帮忙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利用感情来绑架他为自己做事。

这两个月以来,她虽然还是唐飞亚的秘书身份,但是很少做秘书份内的事,有时甚至不用去公司,却一直在帮助唐飞亚处理很多事。除了工作时间,她基本上没有单独约过唐飞亚。

今天,她约他了,依然没有单约,而是把柳絮絮从孤儿院先叫了过来,地点在吴亚玲家的海滨宾馆的一个总统套房。

她请柳絮絮去宾馆外面迎接唐飞亚,随后点了一瓶红酒,几盘点心,超大的果盘。

今天,她穿得比较保守,一套淡黄碎花旗袍,把她的精明与火辣包裹得严严实实,却彰显出原本属于她的端庄与高雅,一袭长发披肩,宛若古代宫廷淑女。

她在优雅的古典乐声中等待着唐飞亚的到来,有些事需要说清楚了。

唐飞亚到了宾馆,刚刚把车停好,柳絮絮就钻进了车里,扯着不让他下车。

唐飞亚并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也在这边,赵玉娜没有说,这会儿见到了还有点惊讶,侧着脸问:“絮絮,你怎么在这里?”

这两个月跟家人相处,柳絮絮感觉很幸福,整天乐呵呵的,越发可爱了。她认了爹娘,有钱了,却依然不喜欢打扮,依然像以前一样穿着打扮。今天,她依然一身红色的运动衬,暗淡的灯光下,她露出轻松而愉快的笑容,冲唐飞亚打一个响指,“娜娜姐有事跟你谈,又怕别人说三道四,所以把我叫上。大哥,我听槐姨说你跟吴亚玲闹离婚,是真的吗?”

“槐姨不会跟你说假话。”唐飞亚微微地点了点头,“是真的,但是,请你别告诉我妈妈好么?”

“你没有跟我说,肯定是有所顾虑,所以我没有跟任何人讲这件事。”柳絮絮关心大哥,没有笑,也笑不出来,只问:“大哥,你能把详情跟我说说么?”

唐飞亚指一指宾馆方向,“赵玉娜还在房间里等着,我先去见她,然后再跟你详说好么?”

柳絮絮董事地说道:“那你去吧,我开车到海边拉拉风,你跟赵玉娜谈完过后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然后咱们一起到海边露宿,搞烧烤,慢慢地说事。”

“好,那你开我的车过去吧,最多一个小时应该能谈完。”

“OK,快去吧,快乐一点,别想烦心事。”

唐飞亚知道妹妹是怕自己因为离婚的事烦心,不放心,所以想约他到海边散心,便微笑着进了宾馆。

……

总统套屋里,高档配置的衬托下,唐飞亚一进门就发现了赵玉娜的不一样,轮着眼上下打量几眼,乐呵呵地拢过去,打个响指:“我怎么感觉自己走错了门,哦,不对,我是感觉自己穿越了。”

赵玉娜坐姿端庄,仪态万方,微微一笑,“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呢?”

“娜娜,你穿旗袍太漂亮了,搭配上你的仪态万方,简直可以跟古代的宫廷美女媲美。”他不是胡乱奉承,而是真有这种感觉。蓦然间,他觉得赵玉娜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漂亮。

赵玉娜没有让他继续称赞,也不想在他面前卖弄风情,微微一笑,“别夸了,坐吧,我有事跟你谈。”

她把准备好的红酒杯往他面前轻轻一推,嫣然一笑,“我知道你的事业做大以后情调有了变化,比以前更注重情趣了,所以准备好了红酒,希望咱们能有一个愉快的谈话过程。”

她说他变了,但是,他觉得她才是真正地变了,而且今天无论是说话,还是穿着打扮,仪态方面的变化都比较大,他一时之间还有点适应不了。然,他还是端起酒杯,跟她递过来的杯子轻轻地碰一碰。然后瞧着她喝酒的样子。

她没有回避他投过来的目光,在他的注视下,悠闲地掂起酒杯,凑到唇边,温文尔雅地啜一口,蕴在口中,静默一般地微微闭合眼敛,像是在品味酒的醇度与芳香,随后才缓缓地下咽,随后,她才睁开令人迷醉的眼,享受着酒气的香醇,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她冲他微笑,似乎在说她自己是在配合他提高的品味才这么喝红酒。

他瞧着她,神思也跟着沉浸在酒的醇香之中,面露迷醉的神韵,似乎在诉说:从没有看到过女人品酒可以这么高雅和迷人。然,他的神智还没有被她的神彩所迷惑,微微一笑,”你今天叫我过来不仅仅是为了喝酒吧?应该还有很重要的事跟我谈对吗?”

交心私语

唐飞亚有成功人士必备的优点,那就是任何时候都不会昏头到忘记正事的地步,此际,他希望把正题引出来。稍缓,他又催道:“说吧,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赵玉娜瞧着唐飞亚,微微一笑,“你跟吴亚玲闹离婚对吗?”淡然的神态说明了很多问题,那就是向他表明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嗯。”唐飞亚有预感她会说这件事,看来,这事想捂也捂不住了,点了点头,“这次闹得很厉害,差点跟赵玉兰大打出手,哎,丈母娘跟女婿打仗,真是千古未有的奇事。”

他不想把气氛搞得很沉重,所以,勉强地玩了一句玩笑。

“嘻嘻。”她的笑声依然清脆,睫毛微扬,“这倒不是什么奇事,因为你的丈母娘也是一位武功高手,这年时找外人打架等于跟钱过不去,生气时跟自己打一架过过瘾也是可以的,打压坏了也不用打官司,只不过你这次跟赵玉兰翻脸是因为我们两家的事,这就令我有点过意不去了,当然,还有其它原因,但是你帮我们两家夺产业才是主要原因,所以,我叫你过来把这件事说一说。”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始末的?”

“吴亚玲告诉我的。”

“啊。”

唐飞亚无法做到喜怒不上脸的境地,闻言后,满脸的讶然,他还以为是柳絮絮说的,想不到居然是吴亚玲成了传话筒,那吴亚玲又是什么目的呢?

稍缓,他问:“吴亚玲是怎么跟你说的?她有说为什么要告诉你吗?”

赵玉娜说:“吴亚玲不想让你为难,并且,她有心想促成我们两家跟她的妈妈和解。她主动打电话给我,我们讲了两个小时的电话,把你们昨天晚上吵架的内容,以及我们两家跟她妈妈的恩怨都说了一遍,并且,她保证尽量劝服她的妈妈给予我们补尝。”

唐飞亚听出了苗头,眉丢一挑,“她只说补尝,并没有表态让她妈妈把酒店还给你家?”

“她只是赵玉兰手里的一颗棋子,根本就做不了主。”赵玉娜摇头叹气,“其实,吴亚玲也不容易,她主动找我说这件事,主要是想获得你的认可,挽留婚姻。她知道你非常在意这件事,因为你不仅仅是在帮我们夺产业,而是在报答王易风的知遇之恩,吴亚玲了解到这个原因以后,便想尽全力成全你。我被她的这份诚意感动了,答应可以考虑她提出来的解决方案,当然,我做不了主,所以,请你过来商量,如果你同意她提出来的解决方案的话,我再联系我的爸爸说这件事。”

唐飞亚急切地想知道吴亚玲的处理方式,问道:“她的方案内容是什么?”之所以急着知道答案,主要是吴亚玲并没有先跟他沟通,原因很简单,就是这个方案不想让他知道,私下先获得赵玉娜的同意,就算他有意见也无所谓了。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有些不爽,觉得吴亚玲又在耍小聪明了。

赵玉娜把手抬起来挥上一圈,“这家宾馆是在吴亚玲的名下,她想用这家宾馆作为补尝。但是,你是知道的,这家宾馆的价值跟亚优酒店是无法相提并论的,所以我不敢轻易答应。”她的眉头蹙得很紧,很显然,她的确在为这件事而烦恼。

“你要这家宾馆没有任何意义。”唐飞亚的双眼一鼓,冷哼一声,“吴亚玲这招很高明,不过,她也只是试探,如果你们答应那就最好不过。但是,她忽略了一个主要问题。”

“什么问题?”

“这家宾馆对于王易风和我来说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只是一个赚钱的实体而已。”

“我有点糊涂了,请你往明处说。”

唐飞亚摸出一根烟来点上,吐一口烟圈后说:“你是否知道王易风扶持你爸爸和赵起阳搞事业的真正目的?”

赵玉娜稍做回想后说道:“我爸爸跟我说起过,说是王易风想传承他师父的遗志,要利用酒店的利润去做慈善。”

“你既然知道了,那我就不用多说了。”唐飞亚的眉头一蹙,“亚优酒店是王易风一手所建,交由你爸爸来经营,当然,他没有以自己的名字占有股份,全权托付给你爸爸,这是一种交心的信任,当然,你爸爸并没有辜负他的信任,没有私吞一分钱,却没有保住这份产业。所以,亚优酒店凝聚了王易风的心血,以及传承着对你父亲纯净的信任,无论是对你爸爸,还是对王易风都有着不平凡的意义,所以,我不同意吴亚玲的提议。”

赵玉娜愁容上脸,秀眉微蹙,“如果不同意,亚优酒店又无法回来,那怎么办?”

唐飞亚说道:“这事你不用管了,我有把握,你也不用回复吴亚玲,我会跟她说的。”

赵玉娜又问道:“你跟她不是闹翻了吗?还能说上话么?”

“没有彻底断绝关系,她……”唐飞亚想说吴亚玲怀孕了,话到嘴边忽地想起一件事来,语锋一转,“我这段时间忙昏了,忘记了一件事,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怀孕了,还是我的孩子,但是,你的肚子却没有什么反应,怎么回事?”

“其实我并没有怀孕,只是诈赵玉兰和吴亚玲的。”赵玉娜的脸一红,为了能瞒天过海,我便塞棉花装怀孕,现在这些都挑明了,也就没有必要了。”

“哎!”唐飞亚长叹一口气,“你怎么也用这种无聊的办法哄人呀?”

赵玉娜说道:“关于这件事,我必须向你道歉,我并没有打算怀上孩子,而是想以假充假。赵玉娜曾经跟我说过,我怀上孩子以后,就把我送到乡下,直到孩子生下来为止。我想的是如果真达成这笔交易,真有了孩子,我可不忍心把孩子交给别人来抚养,所以,我答应了她,想着的是到时捡一个孩子来演一出瞒天过海的戏就完了。”

“哎,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呀。”唐飞亚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不过,他却骂不出来。

“这事是我想错了,向你道歉。”赵玉娜满脸羞惭,低垂着头,不好意思地笑。

“算了,这种荒唐的事以后别发生了。”唐飞亚的心拨凉拨凉的很不好受,为什么身边的女人都是为达到目的不计后果的主。不过,赵玉娜的坦诚让他多少感到欣慰。有时真话虽然残酷,但是,真话毕竟更能让人接受,真话是对人的尊重。

赵玉娜嫣然一笑,“放心吧,事情挑明了,有了你的大力支持,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跟赵玉兰索要酒店和商场的股份,也就没有必要玩那种不得已的阴招了。”她有点语无论次了,好在还没有完全乱套。

唐飞亚不经意地朝她的肚子又瞧了一眼,感觉还有点隆,但是她穿着旗袍,宽松的情况下也无法确定她是否怀孕,再加上前些天还在一起,也没看出什么来,也就信了她的话。然,他心头还有有点失落,为什么会失落,他自己也无法完全说得清楚。

赵玉娜又说:“亲爱的,你别失落,吴亚玲跟我说她自己怀上孩子,这是好事,你还是有了自己的孩子。请看在孩子的份上,希望你慎重考虑离婚的事情。”她的态度转变得太快,然,她心里却暗暗叫苦:“亲爱的,对不起,为了顾全大局,我只能选择这样跟你说了,孩子你会有的,我也会有的,你最终还是我的,只是现在不是我的。”

“不对。”唐飞亚满脸的疑惑,一瞬不瞬地盯着赵玉娜说道:“你之前对吴亚玲恨之入骨,现在怎么替她好话了?”

“事情都有一个转变嘛。”赵玉娜神情一紧,“之前,我一直认为吴亚玲跟赵玉兰是一路货色,无情无义,只讲利益,阴毒,狠辣。但是,之前她跟我一通电话讲下来,让我对她有了新的认识。她愿意跟我们和解,证明她骨子里是一个好人。所以,我不愿意破坏一个好人的婚姻,这样的解释希望你能满意。”

他是否满意不重要,重要的是好像吴亚玲说服了赵玉娜,赵玉娜有了和解的想法,此际,他也得端正自己的态度。想了一想以后说:“我非常相信你的说法,同意吴亚玲是一个好人,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会尽全力把亚优酒店的股份要回来,因为亚优酒店不仅仅是你家的产业,也是王易风的心血,我为什么要这么坚决,原因就不多说了,你懂的。”

“我懂,但是,亲爱的,我最近要离开一段时间,估计无法帮到你。”她急切地转移了话题。很显然,她想结束这次对话了,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有交待清楚,对话还得继续下去。

“你准备去哪里?”他感觉她的主意变得好快,之前还说尽全力配合他的行动,现在又要离开,真搞不懂她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

“我准备去深圳把我爸替过来帮你。”她始终低着头,生怕被他瞧见眼里的不坚定。

谎言背后的交易

唐飞亚不解地问道:“你要把你爸替过来吗?他在那边有什么丢不开的事情吗?”他一直想当然地认为赵起阳重中重就是夺回酒店,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赵玉娜说:“他在那边还有事业,要过来了就没有人管理了,还有我的家人也在那边,我爸爸过来了,总得有一个人照顾,所以,我爸过来,我就得过去。”

“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的飞机。”

“这么急?”

赵玉娜抬起头来,点了点头,“这事宜急不宜缓,我有两手准备,如果你答应吴亚玲的提议,那我就不用替我爸过来了;现在你既然不同意,那我就得尽快把我爸爸替过来。”

大凡一个人做出某个决定都是有道理的,唐飞亚觉得赵玉娜既然做了出决定,那就随她去,把赵起阳换过来也许更好一些。他点了点头,“你既然连机票都买好了,那我也就不劝你留下了,祝福你在深圳一切都顺利。”

赵玉娜把长发扯散,遮住脸上的表怀,稍缓后才说:“我还会回来的,只要酒店回归,我还会回来帮着我爸爸管理。”

“希望如此。”唐飞亚觉得赵起阳既然能被赵玉兰算计,肯定就不是真正做事业的人,靠这样的人来管理,那么亚优酒店就算夺回来还会丢掉;以赵玉娜的精明,如果由她辅助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随后,他又说:“你有名校的理论做基础,如果能在深圳那种大都市历练一段时间,然后再取代你父亲来接管亚优酒店,肯定能把酒店做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到那时,希望咱们能再次合作。”

“好,我答应你,会用心地在那边好好地学习,以后再回来跟你合作。”赵玉娜说到这里,把脸颊上的发丝轻轻地一挑,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说道:“再说一件事可以么?”

唐飞亚淡然一笑,“有话就请说。”临别,他也想跟她扯扯闲话,说不上叙旧情,就算是为过去的点点滴滴多留下一个回忆的点。

赵玉娜那粉嫩的脸上飞起一抹绯红,羞答答地说:“如果你跟吴亚玲真的离婚了,你跟她真的不可能天长地久了,那么你会考虑跟我么?”她在试探,也在为自己争取感情的归宿。这些天相处下来,她发现自己除了忙的时候,闲下来想的都是他,这样的现象已经维持很长时间了。她不笨,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这个男人了,所以,她必须为自己留一条后路。现在,她期待他的答案。

这个问题好难回答,因为他对现在的婚姻还抱有幻想,认为只要排除外在因素的影响,他和吴亚玲还是能交心,还是能相守百年,只是,外在的因素实是无法掌控,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

她见他沉吟不语,知道他心里的那点事。

她反倒淡然一笑,“不用有压力,我只是想讨一句话而已,我说的是如果,如果你真跟吴亚玲离婚了,请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她在为自己留后路,因为她觉得未来的变数谁也说不准,先讨一句话总是好的。

如果是马玉琴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也许不会犹豫,毕竟有感情。他觉得自己跟赵玉娜的相合那是各取所需,是在阴谋与反阴谋中的结合,是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就算他跟吴亚玲的感情只能成为过去的回忆,他觉得也不会轻易选择赵玉娜。

男人,他认为自己是男人,做事不能婆婆妈妈,能就能,不能就不能,那就爽快一点。想到这里,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回答道:“我不想骗你,就算我跟吴亚玲离婚了,咱俩走在一起也只能说是有待商榷,因为咱们之前的交往,发生的事都是建立在互相利用的基础之上的,并没有感情可言。当然,真到了那一天,你未嫁,我离婚,感情到了位肯定能在一起。”

他说的听起来模棱两可,还有点像混蛋话,却说的是实话。

她认可他的说法了,点了点头,“行啦,其实我也只是跟你闲谈一句,别当真,我还没有到嫁不出去的地步,更不会缠着你不放的。来,喝一杯,就算是替我饯行怎么样?”

这个要求不过份,他非常乐意地举起杯子跟她碰了一碰,对视着,微微一笑,各自把杯中酒干掉。

接下来,赵玉娜说由于明天一早要赶航班,要早点休息,很客气地请唐飞亚离开了。

把人赶走了,她赶紧地提起床头柜上的话机,拨下一个号,通后说:“吴亚玲,我已经跟唐飞亚谈完了,你可以来我的房间了。记住,他刚走,别让他瞧见,否则他会认为这场骗局是我的主意。”挂掉电话,她赶紧地进里间换衣服。

出来时,她已经换上一套宽松的淡绿色套裙,肚子微微隆起,很显然,她刚才是借旗袍掩饰什么。

她坐到窗前的圆桌边,眺望着远处,喃喃自语:“唐飞亚,请原谅我的谎言,其实,我真的怀上了你的孩子,只是我不能再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说话间,还伸手摸了一摸肚子。

正在这时,吴亚玲穿着一套黑丝连衣裙来了,进来时还顺手把门关上,一坐下就说:”放心吧,我没有碰到唐飞亚,他不可能知道我此时此刻在会这里跟你谈话。”

赵玉娜满脸的阴霾,睫毛一挑,“我们不是谈话,而是谈一笔他不能知道的交易。”嘴上说着话,眼里旋起一抹冷然,意思很明显,要不是交易,她绝对不会跟吴亚玲面对面地交谈。正常来说,她和吴亚玲是应该有家仇的情敌,

婚后,吴亚玲渐渐地有了变化,以前的天真与浪漫渐渐地被成熟韵味所取代,看起来更知性,这也是必然的变化。此际,她洞悉赵玉娜的情绪,心里暗暗地自我告诫:“现在我是我求她办事,那就对你她多多忍让。”想到这里,她努力地挤出笑容,“对,咱们是交易,但也是各取所需,告诉我,唐飞亚答应我提出的条件了吗?”很显然,她的确跟赵玉娜在之前有过交谈,并且达成了某些些条件。

“他非常反感我接你提出的第一个条件。”赵玉娜稍缓后又补充道:“他拒绝你用这家宾馆来交换亚优酒店的股份,因为他觉得这家宾馆除了能赚钱,对他和王易风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要的是对王易风的一个交待,而不是一个纯粹能赚钱的实体,还希望你能理解他的苦衷。”

这种情况下,她居然还替唐飞亚说好话,证明她对他有感情,吴亚玲无形中有了压力。然,她是谁?她是吴亚玲,亚优酒店的现任老板,为了能保住到手的产业,必须忍气。她为了感情可以保留在唐飞亚伏低忍气,那么为了能保住产业,她也得装大度。她微微一笑,“放心,我了解他,他这个人别样不好,就算他的感情不专一,但是,他还算得有情有义的人,所以,我非常理解他的拒绝。你说得不错,他的确需要对王易风有一个交待。照这个情况来看,那咱们的第一个方案算是流产了吧?”

“可以这么说。”赵玉娜看得出吴亚玲很淡定,她也不想冲动。稍缓后,她淡然一笑,“所以,他否决了我们的第一个方案以后,我启动了第二个方案,我已经跟他道完别,明天一早就去深圳,并且会按你说的在那边把孩子生下来,至于你自己的孩子能不能保住,我希望都不影响咱们的交易。请放心,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在他面前撒了谎,说我自己并没有怀孕,为了这个谎言不被揭穿,我就早一点离开,这个决定你应该满意。”

吴亚玲说:“满意,当然我也会对你负责,第一个方案我能做主,也就是只要你答应,我就能在短期内把这家宾馆转让给你,就算是我对你们两家的补尝;至于第二个方案,我只能尽最大努力劝服我的妈妈把亚优酒店还给你们,是否能成我不敢保证,一旦失败,那就得启动第三个方案。”

赵玉娜微微一笑,“你既然把话说到这里了,那我也补充两点。”她抢了话,明显是不想这个时候谈第三个方案。因为她想逼着吴亚玲按第二个方案把事情办妥。

“你有话就请说,不用客气。”吴亚玲说着就倒一杯茶端在手上,静待赵玉娜的下文。

很显然,她们之前谈好了条件,第一个条件就是吴亚玲把这家宾馆转让出来,并不是转给赵玉娜一家,而是让给赵、董两家人做补尝,条件就是赵、董两家放弃争夺亚优酒店。

关于这件事,赵玉娜通过电话跟她自己的老爸商量过,她的老爸又跟董世龙商量过后决定听一听唐飞亚的意见,如果唐飞亚反对就不能接受。当然,赵玉娜本人也不同意这笔交易的,但是,她认为就算有唐飞亚帮忙,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把亚优酒店夺回来,退而求其次,她还是试着征求唐飞亚的意见,一旦他同意,那她也没话可说,所幸,唐飞亚断然拒绝,她也就坚定地回绝了吴亚玲,至于拒绝以后,亚优酒店是否回得来那就得看天意了。

补充条件

吴亚玲想当然地认为赵玉娜所谓的补充是再提条件,见赵玉娜若有所思迟疑着不说话,微笑着催道:“不用客气,你还有什么条就补充出来。”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赵玉娜的补充条件不过份就会考虑答应。

“我不是补充条件,而是想提醒你两件事。”赵玉娜这回不等吴亚玲回应,稍顿一顿就接着说道:“第一件事,据我所知,你跟唐飞亚有一月之约,这一个月之内应该能出结果,这个结果应该是对你们有利的,你这次跟我做的交易不过是上的双保险而已,所以,我提醒你,在这一个月之内,别耍花样,否则我随时反悔,到时如果亚优酒店你们无法保住,再失去婚姻的筹码你就真的会变得一无所有。”

她的话说得很含糊,但是,吴亚玲却听明白了,还点头示意赵玉娜接着说第二个提醒。

稍缓,赵玉娜又说:“吴亚玲,请记住,你们家夺的产业还有董家的商场,董玉媛也不是好惹的主,她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希望你能摆平她,否则她连你老公一起抢走,到时就算你自己生下孩子,我再把我的孩子交给你,两个孩子加在一起你也保不住婚姻,到时你的双保险计划就会落空。”

“谢谢你的提醒。”吴亚玲嘴上说话,心头却暗暗地计较,“赵玉娜,你这点小聪明休想瞒得过我的眼睛,你也怕被董玉媛抢了男人,嘿嘿,在这一点上咱们是同心,那就是不能让董玉媛得逞。”当然,心里的话是没有必要说出来的。稍缓后她说:“我非常相信,只要我对唐飞亚坦诚相对,他不会被董玉媛迷住。”她认为自己跟唐飞亚还是有感情基础的,只要自己足够坦诚,只要不去计较太多东西,只要用心经营这段感情就不会输。

“希望如此。”说到这里,赵玉娜把手一挥,“今天就说到这里,我明天要赶航班,就不跟你闲聊了,要睡了。”她有些不耐烦了,觉得再说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了,还不如睡觉来得实在。

吴亚玲微微一笑,“那你休息吧,我要回冰龙镇那栋小楼去养胎了。”

“呵呵,再次提醒你,别被唐飞亚碰到,否则他会恨你再次欺骗他。”

“谢谢你的好意。”

……

吴亚玲没有开自己的车过来,而是让宾馆的司机开商务车送她回冰龙镇。她没有开车过来的主原因就是不想让唐飞亚看到,所以,现在出门时也很小心,先让宾馆的人瞧瞧唐飞亚的踪迹,确定他没有在宾馆了才离开。上了路,她给唐飞亚打了电话。

此时此刻,唐飞亚正和柳絮絮在海边的某偏僻沙滩上的一个帐蓬里喝酒聊天,手机铃声响了,他打开来看是吴亚玲的号码,接通后就说:“有什么事?”连称呼都没有,语气生硬,一点都不像恩爱夫妻,当然,他和她现在还真算不上恩爱夫妻了。

吴亚玲的声音传来说问道:“亲爱的,请问你今天晚上回来住吗?”

“我跟我妹妹在海边闲聊,明天还要去工地上验收工程,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唐飞亚的语气很冰冷,很显然,有点不耐烦了。

吴亚玲也许听出了他的不耐烦,叮嘱一句注意休息就挂了电话。

在这之前,唐飞亚已经把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都向柳絮絮简略地说了一遍,这会儿,他更是阴沉着脸说:“以前我出来多久她都不会打电话来问一句,现在倒表现得很会关心人了。”

“大哥,吴亚玲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给你,不是单纯地表示关心。”烛光下,柳絮絮的眼里划过一丝精明,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又说:“她打的这个电话有深意,就是试着探探你跟谁在一起,一句话说完:她已经不信任你了。”她没有谈过恋爱,却爱看婚恋节目,倒也看得透一些现象级的问题。此际,她胸有成竹地认为自己说的就是对的。

“她早就对我不信任了,只是以前装不知道而已。”唐飞亚冷笑一声,“我对她也没有了信任,其实,她说在冰龙镇的家里养胎,却跑到这边来了,如果我没有猜错,她跟赵玉娜约好的。并且是我前脚走,她后脚就出了门。我跟董玉媛交谈时她就赵玉娜谈好了某些条件。我跟赵玉娜说话时她就在宾馆的某个房间等着。哎,这个女人的心机还真重,之前,我认为她真的不会以前那样耍阴谋了,看来我又错了,这段婚姻我得重新审视。”白天刚刚建立的那点信任又瞬间荡然无存,再次对吴亚玲产生了芥蒂。

柳絮絮问道:“你怎么知道她过来了?”她对大哥的这段婚姻表示担忧,很想知道吴亚玲现在是什么态度。

唐飞亚苦笑一声,“实话跟你说吧,我在跟赵玉娜谈话时,瞧出这丫神情有些不对,到了最后,她有点不耐烦了,居然出言轰我走人,当时我就怀疑她还约得有人。后来,我出来以后,先从电梯下到一楼,马上又从楼道里返回去,亲眼见到吴亚玲进了赵玉娜所在的房间。”

“大哥,那你为什么不闪出去见一见吴亚玲,也好破坏掉她们的相会。”柳絮絮为大哥感到不值了,双眼里迸出一抹憎恨,又说:“这俩人明面上是仇家,背地里却联合起来对付你,真是岂有此理。特别是赵玉娜更不应该背着你见吴亚玲,你为她们家的产业操碎了心,却得不到她的坦诚相对,我真替你感到不值。”她想骂人,然而赵素琴一再教她做女人要温柔,说话要得体,语言要干净。想到这个妈妈的教导,她把到了嘴边的脏乱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唐飞亚淡然一笑,“要说她们俩联合起来对付我倒不会,我想她们应该是秘密地做一笔交易,只是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什么交易。”

“大哥,这两个女人的心思你别去猜,别自寻烦恼。”柳絮絮挪到唐飞亚的身边,抓起倒满酒的一只杯子塞到他的手里,微微一笑,“只要你保持平常心,只要你问心无愧,就不怕她们,来,喝一杯酒,然后我跟你说一件事。”

“好,干杯!”

“干杯!”

唐飞亚还真不想为那些事烦心,跟柳絮絮碰了杯,干掉杯中的啤酒,咂咂嘴,随后问道:”你有什么事跟我说?”

柳絮絮又给两只杯子中倒满了啤酒,随后才冲唐飞亚说道:”我今天回孤儿院取东西,师父告诉我一件大事,说是黄家又有一个人被查了。”

“此人叫黄致富对吗?”

“不是黄致富,好像是黄致富的弟弟,我师父说黄致富估计也有可能被查。”

“那你师父还说什么没有?”

“我师父让我转告你一句话,最近黄家和吴家肯定会有人找上你谈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师父没有说,只让我转告你别贪小便宜,千万别跟这两家人中的任何一个做交易。”

“哎!”唐飞亚微叹一口气,“看来她们俩都很关心我呀。”

“谁跟谁比较关心你呀?”柳絮絮不解地问道。

唐飞亚笑说:“槐姨也叮嘱过我别贪小便宜跟吴家的人合作,现在你师父也这么说,无非是怕我出事,所以,她们俩都是关心我的。”

柳絮絮可爱地笑一笑,“你是好人嘛,她们当然关心啦。”

“别说话,有人来了。”唐飞亚的气功上了一个台阶以后听力也好了些多,这个地方比较偏僻,很少会有人来,他却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来人应该不止一个。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人完全是冲着他们来的。

闻言后,柳絮絮也伏在地上听了一听,随后直起身来说道:“大哥,有点不妙,脚步声杂乱,来的人不止一个,并且个个脚步很重,应该都是练武之人,莫非真是冲咱们来的么?”

唐飞亚也听出来了不少的人,把柳絮絮拉得近些后小声吩咐道:“待会如动上了手,如有不敌,你先跑。”

“不得行,做逃兵就配做你妹妹了。”柳絮絮毅然决然地拒绝了,还把小拳头扬一扬,“我不但不逃,还要打头阵,别小瞧我哟。”

“哟,这是谁呢?要打头阵。”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这里面唐飞亚听得这个声音面露喜色,正要说话时,只见一个黑影一闪,一个人闪电般地闪进来,朝着柳絮絮就抓过去。

“要死呀。”柳絮交开,骂人,挥拳就打。

唐飞亚瞧清楚了来人,大喜,急叫:”絮絮别动手,她就是吴家的莲花。”

闻言,两个动手的交在一边。

柳絮絮却不依,跳着脚开骂道:“烂莲花,听说你武装了得,怎么啦?武功好就可以随便耍人玩么?来,来,咱俩出去干一架去。”

来人的确是莲花,穿一身迷彩衬,短发,比以前黑了许多,那双大眼睛却依法有神。此际,她笑呵呵地挪到唐飞亚的身边,冲柳絮絮挥一挥手,“小妹妹,我听华姨说你是飞亚哥哥的妹妹,那我就让着你,要说打架,你再练上十年也不是我的对手。”

被跟踪的真相

柳絮絮面对莲花的贬损也不生气,却不服气,把袖子一挽,小眼一瞪,“我说莲花,我知道你的武功了得,但是你也别小瞧人,走,到外面去,我跟你干一场,叫你瞧不起人。”说着就要动手。

莲花根本不甩她的账,把手一挥,“一边凉快去,打架你不是我对手,打坏了你飞亚哥哥还说我持强凌弱。”

唐飞亚肯定不能让她们动上手,连忙把柳絮絮也拉到身边,笑一笑,“你们俩都是我的妹妹,不能动手打架。”

柳絮絮不服气地嚷道:“她瞧不起人,我才要跟她动手的,她武功好有什么了不起,我要是像她那样常年不出门,只管闭门练功的话,我的武功绝对不比她差。”

莲花很快乐,把脸笑成一朵花,一伸手,把柳絮絮扯到自己这边来,笑说道:“小妹妹,别生气啦,我听华姨说你是飞亚哥哥的妹妹,故意逗你玩儿的,我武功是比你强些,那又怎么样?”

唐飞亚见她们俩不动手了,也就放心了,却没说话,有心让这两位闹腾一番再问莲花一些事。

柳絮絮轻轻地甩开莲花的手,侧着脸,瞅定莲花说:“你一口一个小妹妹,你有多大么?”

“你多大?”莲花仰着脸问道。

“二十一岁,怎么样?好像比你大二岁。”柳絮絮得意自己知道莲花的真实年龄。她以前也是听张桂华等人说过莲花的的情况,知道这个小姑娘从小过着非正常人的生活,武功却极高,第一次听时就对莲花产生了同情心,同情这个小姑娘的成长过程太过于孤独,所以她不会生莲花的气。但是,谁大谁小这事却要争一争的,当姐姐可以摆谱训人。

“哎呀,你为什么要比我大呀,得啦,那我叫你做姐姐吧。”莲花的话说得比较顺溜了,叫法一变,态度也变了,扯着柳絮絮叫道:“好啦,我叫你做姐姐,别生我的气哟。”

柳絮絮本来就没有生气,莲花亲切的称呼钻进耳里,更是开心的把脸笑成一朵花,跳着脚叫道:”大哥,莲花叫我做姐姐啦。”

唐飞亚一直在旁边看着她乐,这会儿一只手扯着一个笑说:“你们俩真是一对淘气包,好啦,别闹了,我有事问莲花。”

他的确有很多事要问莲花,比如要问莲花这段时间的训练情况,为什么说话顺溜了……等等情况都要问清楚,反正他对莲花的突然出现有很多疑问。

“飞亚哥哥,你有事就问吧。”莲甩开唐飞亚的手,挪到他的面前,小脸一颤一颤地说:“只要我知道的事都会告诉你。”

唐飞亚问道:“你跟谁一起来的?”

“跟好几个人一起过来的,我不让他们进来,他们就不敢进来,只在外面听命。”

“那华姨来了吗?”

“华姨待会才会到,华姨说让我先来见见你,她去宾馆见亚玲姐姐谈点事。”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边的?”

“猎豹哥哥提供的信息,他说你们在这边。”

又是猎豹,这个人怎么像神仙,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眼。唐飞亚有点想不透了,眉一挑,“莲花,你可知道猎豹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吗?”

“他在你的车上装了跟踪器。”莲花顺口答道。

“啊——”唐飞亚满脸的惊讶加愤怒,真是岂有此理,这个猎豹居然在他的车上装了跟踪器,难怪这个家伙像神仙一样地知道他的行踪,原来是用上了神仙辅助器。唐飞亚气得不想说话,如果猎豹此时在场,他只能保证不会打死这个讨厌的家伙,却会痛打一顿出气。

莲花见他不说话,像哄孩子似地说道:“飞亚哥哥,你别生气,这种跟踪器我玩过,就是只能知道你在哪,却无法偷听你跟谁说话,也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事,别生气,待会我帮你把跟踪器从你车上拿掉。”

这个莲花说得有理有据,很明显,经过这段时间的培训,她接触了很多新鲜东西。正因她觉得跟踪器是新鲜玩意儿,肯定研究得很透,所以,唐飞亚相信她说的功能,当然,他自己对这个东西也有所耳闻,倒是不担心猎豹真知道他跟谁说了些什么话,也不担心自己的那些破事被人知道,而是为猎豹监视他而感到愤怒。按他的话说就是猎豹怎么可以这样?忍不住吼叫道:”他怎么可以这样?”气得脸发青,恨不得现在就找猎豹干上一架。

然,两个小姑娘,两张可爱的小脸上布满了忧急,两双眼里都饱含着关切,都在怔怔地瞧他,他不敢随便发怒了,怕她们担心。他努力地克制着心头蹿起的怒火,稍缓,很大度地挥一挥手,“算了,我懒得计较这种事了,不说猎豹这个混蛋干的混蛋事了。莲花,好久不见了,咱们坐下说话。”

他一松口,两个小姑娘可劲地高兴了,柳絮絮拉着莲花坐到垫着布的石头上,笑呵呵地给莲花开了一瓶啤酒。

莲花却不会喝酒,把瓶子塞到唐飞亚的手里,笑呵呵地说:“飞亚哥哥,我不会喝酒,你帮我喝掉。”

唐飞亚还在生猎豹的气,正好拿酒来发泄,接过瓶子,一口气就把一瓶啤酒闷掉。

莲花拍着手笑说:“飞亚哥哥好样的,人家说能喝酒的男人像英雄。”

这丫头在外面见了世面,话多了,夸人也还带拐个弯了。

柳絮絮却说:“莲花,你真不懂,大哥是心里烦,才拿酒出气,并不是他像英雄才喝酒。”

“他为什么烦?”莲花有点无知地问了一句,还盯着柳絮絮讨答案。

“还不是那个猎豹惹大哥生气了。”柳絮絮拍一拍莲花的肩,“你知道大哥现在最想干什么?”

“飞亚哥哥,你最想干什么?”莲花侧过头去瞧着唐飞亚道。

唐飞亚有点不想说话,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莲花才合适。

“当然是想找猎豹打一架啦。”柳絮絮又替她的大哥答了一句。

“嘻嘻。”莲花笑一笑,“恐怕不得行,华姨给猎豹大哥派了一个艰辛的任务,要离开好久,华姨说他的这次任务非常危险,一般情况下不能见人,所以,飞亚哥哥你要找他打架得等一段时间。不过劝你还是别跟他打架。”

“我大哥为什么不能跟猎豹打架,他很厉害么?”柳絮絮又抢了话。

“因为他们两个我都喜欢,如果他们真对上了仗,我不知道要帮谁。”莲花嘀咕了一句,还真在考虑如果唐飞亚的猎豹打架要帮谁。

“你怎么会喜欢猎豹呢,这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居然在别人的车上装跟踪器。”柳絮絮扯着莲花的手,“你为什么会喜欢他呀?”

莲花说:“因为他这段时间负责训练我,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对我很好的。”

柳絮絮急声又问:“猎豹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有资格训练你,你可是接受……”

“絮絮,别说了。”唐飞亚急切地打断柳絮絮的话,接着又说:“你开车去把华姨接过来好么?我跟莲花说点事。”

柳絮絮也为自己差点失口把莲花现在的身份说出来而感到不好意思,拍一拍嘴,“我多嘴,好,我去接华姨,说完就闪身出去了。

莲花朝唐飞亚靠近些,小声笑说:“飞亚哥哥,你是怕絮絮姐姐把我的身份说破对吗?”

唐飞亚觉得莲花的这次出现不单纯,应该带着任务过来的,还有可能是来找他帮忙的,所以,谈话需小心。他朝外面指了一指,“对,我的确怕絮絮把你的身份说破,告诉我,外面跟你一起过来的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

莲花说:“他们都跟我一样,这段时间都在猎豹大哥的带领下训练,这次跟华姨出来有任务,但是,华姨却没有说是什么任务,只让我带着他们到这边来找你,并且吩咐这些人听我话,我不想让他们影响到我们说话,所以让他们在外面站得远远地待命。”

唐飞亚“哦”了一声,觉得莲花还真不可能知道是什么任务,也就不多问,语锋一转,“莲花,这接受训练这希时间回过家吗?”

莲花把嘴一嘟,很委屈地说道:“没有,华姨不让我回家。”她的语气里渗入了抱怨,很显然,她想家了。

唐飞亚侧着脸又问:“那你爸爸去看过你吗?”他一直觉得吴天放对莲花的教育方式很不人道,没有让莲花体会到过父爱,好希望吴天放能给予莲花应有的关怀。当然,这些事他无法左右,只能是希望而已。

莲花这会还挤了挤眼,声音低沉,“去过,华姨不让见,只把他给我的东西给我而已。”

“哦,那你想家人吗?”

“有时好想,有时又不会想。”

“放心吧,华姨会让你回家的,只是你还没有训练好。”

“嗯。”

唐飞亚怀疑这次张桂华带人出来执行的任务是跟黄家的人有关,也可以说跟吴家也有点间接关系,说直白一点就是担心吴天放跟莲花来一个父女对决,真那样的话,那对莲花来说就太残忍了。

重中之重的秘会

莲花当然不知道唐飞亚的所思所想,天真地认为这位大哥哥只是关心自己而已,冲他笑一笑,“飞亚哥哥,其实我想你比想家的时候多,没事可干时,我就想想你教我的那些事。所以这次华姨带我过来见你,我好开心。”

唐飞亚乐呵呵地说:“见到你,我也很开心,好久没见你了,我也很想念你的。”

莲花仰着小脸,瞧着唐飞亚笑嘻嘻地问:“飞亚哥哥,你真的会想念我吗?”

唐飞亚双眼一眨,“当然是真的啦,我怎么会骗你呢。”

莲花好开心的样子,打个响指,“嘻嘻,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我也不会骗你,你每次问我的问题,我都老老实实地回答。”

唐飞亚趁机盯着莲花又说:“那接下来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也要如实地回答好么?”

莲花不说那些之乎者也的文言文,跟她交谈起来轻松了许多,唐飞亚感觉跟现在的莲花谈话有乐趣。稍缓,他笑问:“莲花,假如你们吴家的那位叔叔或者哥哥犯事了,华姨让你去抓,你会去抓么?”

“会!”莲花的声音铿锵有力,小拳头握紧扬一扬,”只要是坏人干了坏事,我管他是谁都照抓不误。”

这丫头有趣,单纯到只有坏人和好人之分。她口中的所谓坏人就是犯了法的人,这种观念最单纯,也最简单。

“嗯,好样的。”唐飞亚嘴上夸赞,心头却暗暗地嘀咕,“如果真让她跟吴天放对决,恐怕她还是不可能做到这么坦然。”当然,他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还想说时,外面传来汽车的轰鸣声。

唐飞亚笑一笑,“华姨来了,莲花,我们今天就说这么多,以后再跟你聊天好么?”

“我会玩QQ的了,待会我给你号,你加我,闲了我就跟你在电脑上玩。”莲花得意地拍一拍双手,弹出十根指头,“告诉你,我现在的电脑玩得很好了,十全十美的操作技术。”她也许打错了比喻,却可爱。

唐飞亚非常相信她已经把电脑玩得很熟悉了,因为她是一个好学,韧性很强的女孩子,只要她想学就没有学不会的东西。然而,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他也就把到了嘴边的夸赞收住了。

“我出去接华姨。”话音一落,莲花双脚一错,“呼”地一声就跑了出去。

“哎!”唐飞亚微叹一口气,”她的功夫还是这么强,有她出马,谁还敢争锋。”正感叹时,只听见外面响起张桂华的声音,好像是在吩咐莲花。他想出去接,却觉得没必要,只站在帐蓬里等着张桂华自己进来。

张桂华进来了,穿着的是便服,老样子,一身普通的衣衬,短发,却精神抖擞,一见到唐飞亚就笑说:“我把两丫头打发到那边玩去了,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唐飞亚不好意思地笑一笑,”华姨,我想不到你今天晚上会来找我说事,否则就选一个好点的地方啦。这个帐蓬里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实在不好意思。”帐蓬是柳絮絮一直放到车里做野外生活之用的,睡觉的东西齐备,却没有坐的东西,按柳絮絮的话说就是坐地上接地气,没必要在野外还带板凳。

“没事,我就喜欢坐在地上跟人说事。”桂华淡然一笑,挪一挪,打个盘腿就坐到青石板上,还拿一只酒杯笑说道:“这是絮絮喝的杯子吧,这个小丫头,连酒都没喝干净,那我就用她的杯子。”

一番对话,显得轻松还亲切。

唐飞亚也打个盘腿坐到张桂华的对面,给她手里的杯子满了酒,玩味地笑一笑:“华姨,我忍不住想评价你两句了。”

他知道张桂华接下来要说的话题很沉重,那就在未进入正题时玩点小幽默,让气氛好一点。

张桂华虽然不苟言笑,向来以严肃待人,但是,她每次跟唐飞亚谈话时都很轻松,并不是那么严肃,这次也一样,她微微一笑,喝一口酒才笑说道:“那你试着评价来听一听。”

唐飞亚双眼一眨,“您平易近人,亲善,和蔼可亲,在您好的身上我看到了长者的风范。”

“呵呵,谢谢你的夸赞,只是这次我可能不是那么亲善了。”说着张桂华倏地把笑容敛起,语锋一转,”飞亚,我先向你解释一件事。”

唐飞亚双手轻缓地垂下,“华姨请说。”

张桂华面现惭色,压低声音,“猎豹装在你车上的跟踪哭器是我的吩咐,他只是按我的要求办事而已。”

唐飞亚满脸的疑惑,又问:“为什么呢?”

张桂华若有所思地说道:“因为我感觉得出我们盯着的那些人会找你的麻烦,所以,随时知道你的行踪非常有必要。”

“哦,原来如此。”说到这里,唐飞亚对猎豹的恨意悄然消散。稍缓,他的眉头蹙紧,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才说:“华姨主要是觉得黄家的人会找上我对吗?”

张桂华说:“不错,我觉得他们会找你做一笔交易。”

唐飞亚有点失落,“但是事实上他们没并且找上我呀。”

张桂华说:“以前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

唐飞亚觉得很幸运,如果真让黄家人缠上还真的很麻烦,笑说:“他们没有找上我是好事,免得做错事。”

张桂华说道:“其实我非常希望他找上你,既然他们没有找上你,那这事就不用多说了,。我这次来还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此际,唐飞亚不想说太多的话,只想听张桂华说原委,做一个请的手势,“华姨请说。”

张桂华把手里的杯子转一转,“我先说一说王易风的情况吧。”

唐飞亚心头突了一下,眉头一皱,“他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他的案子?”

“你别急,我会告诉你的。”张禁华把手一抬一压后说道:“王易风认罪的态度非常好,并且愿意立功,很配合地向我们提供了非常有价值的证据。这才有了我们这次行动。据他所交待,黄家这些年不仅仅扶持吴家做事业捞钱,甚至还拉帮结派,搞小团队,做下了很多令人不齿的事,最近几天,我们准备收网了,准备把涉案的人一网打尽,但是,他们却有人得到了消息,这两天失踪了好几位,我料定他们会来找你进行财产转移,他们还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华姨你认为他们还会跟我做什么交易?”唐飞亚嘴上说着话,心里却暗暗地计较,“他奶奶的,黄家人千万别找上老子,免得麻烦缠身。老子可不想卷入他们的是非。”然,他知道张桂华既然找他帮忙,轻易是脱不了干系的,只怕黄家人真的会找上来。

张桂华的神情凝重,压低声音,“黄家的人很多,就像一个庞大的组织,一个出事,其他人都会支援。这次,我们也只是打草惊蛇,动了两个小角色,用意就是惊出他们幕后的那条大鱼,另外,也是想把他们的底子全部挖出来,掌握他们犯罪的有力证据。这件案子,我们跟踪了好多年,也动用了大量的人力,包括猎豹也是我们安排的主要力量。”

“猎豹是赵玉兰和我师父的儿子,那他从事这件工作赵玉兰和我师父知道吗?”这是唐飞亚最想知道的事情,本来不想这时候插进来,却忍不住。

张桂华知道他对猎豹的事很感兴趣,便把刚才提到了话题记下,语锋一转,“对,猎豹是吴天龙和赵玉兰的孩子,但是,他出生以后就被你师公送走,送到农村去扶养,赵玉兰和吴天龙当时其实不知道孩子的下落,其中的原故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对吗?”

唐飞亚说:“嗯,我知道赵玉兰其实就是我师公的女儿。”

张桂华说:“不错,当时,你师公为了能让孤儿院生存下来,就牺牲了自己女儿的幸福,逼着吴天龙离开赵玉兰,在逼他们之前把猎豹送走了。但是,你师公却让柳之洋和吴思槐偷偷地去教他武功,抚他读书。这孩子争气,后来考上了警察学院。他毕业的那一年,经你师公提议,隐藏他的身份,协助我们破一桩陈年老案,他的职责就是负责收集这全犯罪团伙的犯罪证据。他的真正身份你师父和赵玉兰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你师父虽然是吴家人,但是,他对黄家也是非常地痛恨,不仅仅是因黄家利用他们吴家发财这件事,而是黄致富的父亲黄志原是你师公的对头。你师公一直认为黄志原有犯罪的嫌疑,就是没有证据。为了彻底把这个以家庭成员为主的犯罪团伙彻底打掉,你师父命令你师父吴天放无条件地跟相关部门配合。”说到这里她感觉有点乱了,担心唐飞亚听不明白,便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唐飞亚也低头默想,理了一理张桂华说的这些事,终于,他想明白了最关键的一个点,把起头来,瞧着张桂华说道:“这么说来,我师公为了把这个围团伙彻底打掉,就让我师父回吴家接管吴氏集团,就让你进入公安工作对吗?”

拦路做买卖

“大概如此。”张桂华说道:“我们的对手是一个有实力,非常狡猾的一帮人。你师父之所以会接受这个艰巨的任务,主要是这些人下暗手把你师公打伤,导致他伤重不治而亡,激起了你师父的恨意,他下定决心要让黄家得到应的惩罚,所以,他听从了你师爸的安排。现在的情况是黄志原还在世,却在幕后主持,只是黄致富这些人出来搅事。”

“不对呀,黄志原应该吴家无纪律太太的亲哥哥,应该很老了吧。”

“七十多了。”

“哎,这起案子历时也太长了。”

唐飞亚眉头一挑,“这案子也应该有结局了,我想不到我师父为了破这个案子牺牲了这么多。”

张桂华说:“不错,要说吴家有些人有罪,但是你师父却是听从上面的安排配合我们的工作。这些年,他为了这桩案子受了很多委屈,其中的原委你听我慢慢说来。”

终于说到重中之中的事了,唐飞亚不敢分神。

稍缓,张桂华说:“以如说这是一起案子,还不如说是你师公和黄志原的对决。黄志原虽然嚣张,但是,他并没有明目张胆地干什么犯法的事。就算他扶持吴家做事业这件事,也不能说有绝对的问题,只是,他的后人们这几年却走偏了,贪的,违法犯纪的,这些事只能说他们跟我们的较量中偏了轨道,让我们有了替你师公复仇的机会,当然,他们既然做了违法的事,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说,他们的犯罪活动只局限于这么几年,然而,他们跟我们的对决却是三代人的恩怨情仇,至于你师公是怎么跟黄志原结仇的,我知道的也不详细。对于我来说,他们犯了事,就得公事公办。对于你师父来说,他却要替你师公报仇,要帮助我们让黄家犯案的人伏法。整件事的大概轮廓就是这样。”

“这么说来,我师父其实是怀有私心的对吗?”

“也不全是私心。”

“怎么说?”

张桂华说:“当年,你师公临终时交待过,说是黄志原传下了武功,他们家又得到了权势,终有一天会嚣张到明目张胆地干违法犯纪的事,一旦到了这个时候,要让我们帮助相关部门让他们伏法。这自是你师公的先见之明,现在,他们偏了轨道,怨不得人,只能怨他们自己的把控力不足。现在,他们已经给这个社会来带危害,我们必须尽义务。这些大道理我也必要说得那么多,总之,这次我执行的任务就是找到他们的犯罪证据,让他伏法。但是,黄家人个个武功了得,等闲制不住。你师父早就看透这一点,人要想跟黄家的较量占到上风,那就得有一位武功了得的自己人,所以,你师父和吴天放才让莲花不与外面的世界接触太多,让她专心练武。”

“啊!”唐飞亚感到好意外,原来莲花变成现在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跟吴天龙有关。想想莲花接受的教育,以及她现在所取得的成就,他的师父还真是用心良苦。

张桂华把他的惊讶瞧在眼里,微微一笑,“这回你应该明白你师父当初为什么交待你帮助吴天放坐上总裁的位置了吧?”

“嗯。”唐飞亚这回才算是真正地有点明白,以前,就算明白也只是表面上的东西,实际上他依然在一个误解区。稍缓,他才点了点头说:“吴天放其实一直支持我师父的所作所为。”

张桂华又说:“你的出现让你师父有了新的想法。”

“什么想法?”

“让你帮着保住吴氏集团的产业。”

“这个不用华姨说,我明白师父的用意,槐姨已经给我指明了方向,我知道怎么做。”

“那你愿意按你槐姨说的去做吗?”

“非常愿意,但是,我却不知道那样做是否合法,还盼华姨指点,千万别让我也走偏了轨道。”

张桂华侧脸冲唐飞亚微微一笑,”就凭你问的这句话,我就知道你不会走偏,就按你槐姨说的去做吧,她是好人,不会骗你。你师公一再交待我们,无论从商从政,都不允许任何人走偏门,更不允许干违法犯纪的事。这也是你师公和黄志原的不同之处。你师公一心向善,大公无私,黄志原却唯利是图,一心只想着他自己好。两种不同的态度,造就两帮不同的后人。然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这些走了正道的将会成为走了偏门的黄家的终结者。”

“是呀,师公教导得对,只有走正道才对。”唐飞亚顺口附合,心里对师公的敬意无形中又增加了一层。

“哎——”张桂华的叹息声绵长而幽远,摇一摇头,“可惜美中不足的是王易风违背了你师公的训导,走了偏门,干了不少违法犯纪的事。好在他伏法后有了悔意,向我们提供了不少的线索和证据。其实,这些年以来,他虽然离经叛道,却一直在暗中盯着黄家人的一举一动,收集了不少的重要证据。他伏法以后我才知道他得了绝症,但是,为了能出庭指证黄家的人,他一直很配合治疗,一直坚持跟病魔做斗争,我也希望他能坚持到最后。”

“王易风本性不坏,只是中了情魔,是爱情把他毁了。”唐飞亚喟然长叹,“如果他不跟吴秀丽结婚,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只是我师父为什么没有及时制止他呢?”

“你觉得你师父治得住王易风吗?”张桂华摇头叹气,“我们这帮师兄姐弟妹当中,最聪明,最有才华,最有个性的就是王易风,除了你师公,没有治得住他的人,你师父当年也是想了很多办法,却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王易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是呀,如果师公多在世几年,也许王易风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唐飞亚对王易风向来心存敬意,无形中想替他多说几句好话。然而,一想到王易风现在得了绝症,心里就难受得想哭。

张桂华把他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暗暗计较:“看来他对王易风的感情胜过他师父了,也难怪他会不遗余力地要把亚优酒店从赵玉兰的手里夺回来。那我就再跟他说一说这件事吧。”想到这里,语锋一转,“飞亚,其实除了王易风,还有一个人让我们头疼,不知道怎么办?”

“谁?”

“就是你丈母娘,我想你槐姨已经把她的身世告诉你了吧?”

“是的,槐姨都告诉了,知道她的身世以后,我甚感惭愧。”

搁前几天,唐飞亚每次提起赵玉兰都会产生恨意,恨这个丈母娘变态的整人方式,然,现在,他心中对赵玉兰已经恨不起来了,更多的是同情与怜悯。倒不是因为知道赵玉兰是他师公的女儿的原因,而是觉得赵玉兰之所以干出那些事,完全是在爱情上受到了刺激,算是情有可原。由于同情,恨意自然就减缓。

张桂华也听出了他的语气跟以往不一样,微微一笑,“你兰姨的所作所为的确令人感到匪夷所思,但是,凡事都有因。她的情况跟王易风有相似之处,都是被情所伤以后性情发生了变化;然而,她和王易风的作风又有不同之处。当然,她所做的那些事给人带来了伤害,这是不容饶恕的。她自己作的孽,必须得她自己来尝还。我也知道她跟你之间的恩怨,还知道你最近替王易风讨产业,但是,最近黄家的事发了,我想向你求个情,这件事往后放一放,等黄家这边的事有一个结果之后,我和你的师父再来帮你们调解,这样可以吗?”

“华姨请放心,我已经答应猎豹把这件事放宽一个月。”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以后又说:“既然华姨现在也要求往后放一放,那这事就放到黄家的事解决以后再说吧。”

听话听音,他不笨,听得出张桂华是从猎豹那里知道这个一月之约的,如果没有猜错,猎豹是担心一个月之内黄家的事无法解决,到时无法抽身,那这个约定就会失效。猎豹担心约定失效,他唐飞亚就会做出不利于赵玉兰的事情来。现在,为了不让猎豹分心,也为了给张桂华一个面子,他把这个约定无限放宽。

“飞亚,华姨没有看错你,你果然大度。”张桂华夸赞一句,待唐飞亚微微笑过后又说:“我们这边的事就说到这里,现在我们得回归到刚才提到过的一个话题。我前面说过,黄家的人要找你谈一笔交易,这笔交易关系到黄家人的生存,希望你能按我所说的去办。”

“华姨请吩咐。”

“你离我近一点。”

张桂华说得郑重其事,神情凝重,唐飞亚不敢等闲视之。他听话地朝她靠近,张桂华把嘴附在他的耳边,小声地吩咐了一番。

吩咐完毕后,张桂华又说:“这几天我就当没事一样,该干嘛就干嘛,无事也不要向任何人打探黄家的事体。如果有紧急情况,就按我说的联系方式跟我联系,希望你的介入,能让事情变得更简单。”

唐飞亚拍一拍胸脯,声音铿锵地保证道:“华姨请放心,你交待的事我都记在心里了,别的我不敢不保证,但是你交待的任务我保证完成。”

张桂华露出欣慰的笑容,点了点头,“我该说的都说了,该走了。”

唐飞亚还想跟莲花说几句话,但是,张桂华却说有些不妥,他也就不再勉强地去见莲花。

……

好半会,柳絮絮又回到帐蓬里,一见面就说:”大哥,莲花的气功简直太神奇了,她运起气来任凭我怎么打都没事,还把我反弹出去好远。”说着还拍一拍身上的衣服,弄得灰蒙蒙的,脸也脏兮兮的,很显然,她被莲花整倒过无数次。

唐飞亚笑说道:“这回你服气了吧。”

“服了,我是真服了。”

“难得有你服气的人。”

“其实我也服你。”

“别说嘴了,走吧,收拾东西,我们回宾馆去住。”

柳絮絮却打个盘腿坐到青石板上,冲唐飞亚眨一眨眼,“我劝你别回去。”

“为什么?”唐飞亚不解地问道。

柳絮絮说:“你忘记啦,华姨她们来之前,你给吴亚玲打了一个电话,她说她在冰龙镇的那栋小楼里养胎,但是,华姨却在宾馆跟她见面,我去接华姨时跟她碰了面,她都不好意思了,你现在要是过去,她会羞得钻地里去,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给她留一个面子吧。”

“我偏偏不给她面子,不过去也行,那我就打电话把她叫到这里问个清楚。”说着,唐飞亚就拿出了手机拨号。

柳絮絮想劝,见他嘴上说得狠,却没有半点怒气。她的眼珠子转一转,忽地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等唐飞亚通完话后,她笑一笑,“大哥,你不是叫吴亚玲过来责问的,而是想跟她在这里说事对吗?”

“你真的很聪明,但是,以后别乱猜我的心思。”

“不是我想猜,而是聪明就任性,控制不住的。”

“嘻嘻,真拿你没办法,什么事你都会说出一个歪理来。”

“不跟你闹啦,我得赶紧喝酒吃东西,然后给你和吴亚玲腾地方。”

柳絮絮知道自己的大哥有重要的事跟吴亚玲谈,喝了一杯酒,吃点东西,然后说:“我到车里弯着去,算是给你们放风,有人来了就大声叫你。”

“呵呵,去吧。”唐飞亚冲她投上一抹心领神会的笑意,“这个地方很少有人来,你就安心地在车里睡觉,如果睡得不舒服,那就回宾馆去住。”

“我就在车里睡觉,你就安安心心地跟吴亚玲谈事吧,不说了,她快要来了。”柳絮絮这回说完就跑了出去。

……

吴亚玲接到唐飞亚的电话觉得很无奈,又一次在他面前撤了谎。本来,这个谎言是不会被揭穿,因为她已经打算回冰龙镇,然而,出发不久,就接到张桂华的电话,说是有要事跟她谈,那就只好返回来见张桂华。她见过张桂华以后还打算回冰龙镇,这样也许还能圆谎,但是,偏偏柳絮絮开车来接张桂华,正好又碰上。

她知道唐飞亚和柳絮絮在一起,这回谎言是包不住了。

她正在发愁时,唐飞亚把打电话打进来了,电话一通,他直接了当地让她到海边见面,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她没有拒绝,因为不能继续撤谎了。

谎言包不住了,那就去面对,至于会是一个结果,也就无所谓了。

这回,她没有让司机相送,自己开着宾馆的商务车往海边来。唐飞亚说的那个地方有点偏,她沿着海滩一直往前,忽地发现前面有一辆越野车挡道。她本来可以绕过去,却想看看是谁敢来找事。她把车开到那辆轿车的前面才停了下来,把灯熄掉,却把室内灯打开,把手机拨弄出唐飞亚的名字,打算一有事就直接按键。

她准备好了,却没有动静,她感觉好奇怪,正想下车去瞧个究竟时,一个戴着遮阳帽的男人从那辆轿车里出来了,直朝她这边走来。

月光下瞧不清人,她却觉得这人的身影有点熟,便把开车门打开,嘻嘻一笑,“来的是我吴亚玲的朋友么?”

“丫头,连我都不记得了吗?”音落,那人钻进了她的车。

吴亚玲轮起眼角瞧清楚了,来人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穿得比较正规,白色衬衣,黑色西裤,领带却歪系着。熟,她对这个人太熟了。她把目光瞟过去,淡然一笑。“我说是谁拦我的路,原来黄致富黄局长了,你拦着我的去路有何贵干?”

这个男人长得肥头大耳,稍显胖,他不是别人,正是黄致富。他坐稳后,冲吴亚玲淡然一笑,“丫头,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别吃惊,我今天花一千块收卖了你宾馆的一位前台,让她把你的动向及时告诉我,我原以为你要离开,正想尾随而去时,你去而复返,一不小心,知道你跟张桂华见了面,也得知张桂华还跟你的老公唐飞亚交谈过。我就估计你会去跟唐飞亚会合,所以,特意在这里等你。”

他这是摆明了有备而来,更是坦成地出现的原因说了出来,摆明了就是有事要谈。

吴亚玲很镇定,把室内灯熄掉,发出爽朗的笑声,“你既然知道唐飞亚在那边等我,那我就不能呆太长时间,否则他找过来就无法说成事了。说吧,我找我有什么事?”

黄致富摸出一根烟来点上,微微一笑,“丫头,你在滨龙市也算是叫得响的人物了,明人面前我也就不说假话了,开门见山东地跟你说吧,我有东西卖给你。”

还真是奇了怪,做买卖居然要半路相拦。然,吴亚玲却知道他卖的东西非同一般,淡然一笑,她说:“你准备把什么东西卖给我?”

黄致富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只文件袋,扬一扬,“我要卖的东西,价格,条件,付款方式,卖这些东西的理由都在写在里面了。当然,这些东西能给你带来的好处我也一一列在里面,你拿回去慢慢看,按上面的时间给我答复就行了。你愿意看一看吗?”

送上门来的买卖没有不做的道理,吴亚玲接过文件袋,往后排一扔,淡然一笑,“好,我回去后认真地看一看,保证按时给你答复。”

“不管买卖成不成,希望这事保秘,能答应么?”

“没问题,我的商业道德肯定过关,你就放心吧。”

“那我就不耽误你跟你的老公约会了。”

从头到尾,最多也就三分钟,算不上耽误,吴亚玲等黄致富下了车,便启动车绕了过去。然,她并不好奇黄致富卖的是什么商品,没有停下车来打开看。她已经大概猜到黄致富卖的是什么东了,也就没有必要耽误时间。

……

吴亚玲的车到了,把车停好,提着一只食盒就下了车。她知道唐飞亚有吃宵夜的习惯,为了讨他欢心,便带了一盒蒸饺过来。

柳絮絮站在帐蓬前瞧她的车到了,拢过来招呼道:“大嫂,我大哥在里面等你,你们放心大胆地在一起过二人世界,我在外面替你们把风。”月光下,她脸露出了坏坏的笑。

吴亚玲只知道柳絮絮是唐飞亚的干妹妹,这些天以来,她见柳絮絮跟唐飞亚经常在一起,心里有些不爽,这会儿更是涌起一股酸味,心头暗暗嘀咕:“这丫跟莫不是打着干妹妹的幌子,却不怀好意。”想到这里,她的态度也就不好了,冲柳絮絮阴阳怪气地说道:“絮絮妹妹,你的嘴真甜,大嫂大哥的叫得温暖人心,只怕你大哥更爱听吧。”

柳絮絮听出了她语气中的那抹酸味,嘻嘻地笑一笑,挪近些,左起右手来搭在吴亚玲的肩上,小声说道:“大嫂,你吃我的醋啦?”

“我觉得你认唐飞亚做干哥哥是别有用意。”吴亚玲毫不客气,不过声音很小,只足以让柳絮絮听得清楚。

柳絮絮好想笑,却忍住了,心头响起一个声音,“她现在会吃醋了,证明他开始在乎我大哥了,嗯,那我就逗她耍耍,看她会不会急?”坏念头一起,她把嘴附在吴亚玲的耳边,坏坏地笑一笑,“你还真说对了,我认唐飞亚做干哥哥的确有原因。”

“什么原因?”吴亚玲心头一突,“难道这丫头真想打他的主意了么?”

柳絮絮见她脸红筋张,好像不冷静了,她却故意发出阴森森的笑意,“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爱他,为了这份爱,我必须有一个跟他天天在一起的理由。”

吴亚玲把眼角一轮,压低声音骂道:“你好不要脸。”她真想甩这个小姑娘两记耳光,又怕惹恼了唐飞亚,强制性地忍住了。

柳絮絮却不知羞地又嬉笑道:“亲爱的大嫂,别生气,只要你足够优秀,只要你动了真情,只要你是真的爱他的,那我就不可能把他从你的身边抢走。”

她这通话颇有深意,就是告诉吴亚玲对她的大哥好一点,也算是别有用心了。

姑嫂之争

吴亚玲听了柳絮絮的话,怒火蹿起,想当然地认为这小姑娘是跟自己争男人。然,她不想掉身份跟人吵架,冷笑一声,“小妹妹,要点脸,不要瞧我老公事业做得大,有几个钱,就把他当大款来傍,要傍大款手段也要高明点,搞这种瞒人眼目的认干哥哥伎俩也太低级了。”满眼的不屑与鄙视,心里更恨,恨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的不要脸行径,更恨唐飞亚这个混蛋乱认干妹子。

“呵呵!”柳絮絮乐了,右手再次想搭吴亚玲的肩。吴亚玲双肩一抖,把她的手弹开。她却不介意,依然笑嘻嘻地说:“大嫂,别生气,你这么美,一生气就丑了,就竞争不过别的女人了。你瞧瞧我,比你年轻,比你爱笑,要是让唐大哥来选,他肯定选我呀。”

“你真不要脸。”吴亚玲怒嗔一句,逼视着柳絮絮挑衅地问道:“你除了比我年轻还有什么好的?”

“我,我没有你有钱。”柳絮絮故意结巴,眼一眨,“其实我并不穷,只是没有钱。”说得有趣,把她自己先逗笑了。

吴亚玲根本不觉得她可爱,反而认为这个小姑娘是故意装可爱招男人,冷笑一声,“你说你有什么?居然敢说自己不穷,我看你既没有钱,也没有本事。”

“哎,吴姐姐,你别生气,听我数落。”柳絮絮抬起手来打个响指,“论钱我的确没有你多,因为你有一个会挣钱的妈。但是,其它方面的本事不见得我就会输你。学历方面,据我所知,你只读过高中,本姑娘却是正牌子的大专生,有会计资格证,你有这个证吗?”

“我没有这个证,但是有一大堆拿了证的大学毕业的会计为我服务。”吴亚玲露出得意的笑容,目光里掠过一抹鄙视,“像你这样的人,我看不上眼,倒贴钱我都不会用。”

“吴姐姐,这个你也好意思说。”柳絮絮依然笑嘻嘻的一点都不生气,秀眉一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的酒店和商场是怎么来的,如果不使阴谋,你能做老板吗?你又有什么资格使唤你手下的那些人,哦,对了,你根本就没有机会成为他们的上司。”

“你,你想说什么?”吴亚玲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对自己家的产业说三道四,怒眼一睁,“小姑娘,别胡说八道,否则让你牙齿掉三颗。”手掌扬一扬,做甩耳光的架势。

柳絮絮往后退一退,毫不在意地笑一笑,“你想跟我打架呀,告诉你,我还有一般本事比你强,那就是武功比你厉害,不信走上来玩几招。”

吴亚玲不是那种容易冲动的人,见柳絮絮句句暗含挑衅,想当然地认为这个小姑娘是挑事,不能冲动,冲动就要上当。想到这里,她冷笑一声,“我跟你动手也行,不过,本人从来不跟人平白无故地动手,得挂点彩。”

柳絮絮笑嘻嘻地调侃道:“哟,你要是输了甩多少钱出来吓人呀。”

“我不跟你赌钱。”

“那你准备跟我赌什么?”

“如果你输了,那以后不许在人前自称是唐飞亚的干妹妹,并且永远不要见他,走得远远的,你敢赌么?”

柳絮絮打个“哈哈”后说道:“吴亚玲,看来你是真怕别人把唐飞亚抢走对吗?你就这么没有自信吗?你既然连这点自信都没有,那里还配做唐飞亚的老婆,我劝你趁早走人为妙,免得丢人现眼。”

越说越过份了,吴亚玲被惹怒了,有心要教训这个姑娘。她往前迈一步,逼视着柳絮絮说道:“少说闲话,你敢不敢接受这样的条件?”

柳絮絮乐了,还想逗吴亚玲耍耍,打个响指,故意提高声音说道:“你以为我怕你呀,那说好,如果你输了,就跟唐飞亚离婚,把他让给我。”

“依你就是,看招。”吴亚玲说动手就动手,呼的一掌往柳絮絮的脸上搁去。

柳絮絮闪身让开,吴亚玲又发招抢攻,她却不还手,笑嘻嘻地左闪右躲。

外面打起来了,唐飞亚不能再装聋作哑了。其实,吴亚玲刚到他就知道了,只是不想出来。后来,听自己的妹妹调侃得有趣,有心想让吴亚玲受点气,还想看看自己这个调皮的妹妹搞什么把戏。期间,他被柳絮絮的言语逗笑了,却忍着没有大笑出声。正听得有趣时,外面居然打了起来。吴亚玲有孕在身,他担心柳絮絮无高无低地伤着吴亚玲。连忙闪身出了帐蓬,高声叫道:“住手,别打了!”

那二人听到叫声,双双闪开。

“大哥,你终于出来啦。”柳絮絮双脚一错,使个身法,像泥鳅-一样地滑溜,溜到唐飞亚的身边,搀着他的手臂,不经意地瞟一眼吴亚玲后说:“大哥,你老婆是真的在乎你的,否则她也不会被我激怒,离婚之事慎重呀,这处时找一个感情专一的人好难。”

“胡闹。”唐飞亚怒嗔一句,想甩开她手,却被她紧紧地抓着不放。

吴亚玲看不下去了,深深地呼两口气,调匀气息,挪上前来,弹出一根指头指指点点,“柳絮絮,你真不要脸,胆子也不小,居然敢在我面前跟我老公拉拉扯扯。”她这回是真生气了,不仅仅气柳絮絮的放浪,还气唐飞亚居然不拒绝柳絮絮的亲密举动,气得双眼瞪得像铜铃。

唐飞亚怕她气大伤身,动了胎气那可不是耍的,连忙甩开柳絮絮的手,挪过来,伸手要去拉。吴亚玲正在气头上,拍开他的手,不好气地斥责道:”唐飞亚,你背地里跟女人搞地下情就算了,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跟这个不要脸的小姑娘卿卿我我,你还有点原则么?你还会尊重人么?”

“别生气,进去我再跟你慢慢解释好不好?”唐飞亚不敢生气,因为他的妹妹前面把事做绝了。

吴亚玲得得理不想饶人,指着柳絮絮说道:“唐飞亚,今天我就郑重地告诉你,把这个小姑娘赶走,并且永远别再见,否则我跟你没完。”实在控制不住情绪了,以前,她对唐飞亚百般忍让,现在的确忍不住了。

柳絮絮还不知轻重,挪到唐飞亚的身边,笑嘻嘻地说:“我不会离开我大哥的,要走也是你走。”

“你,你,给脸不要脸,好,那我跟你拼了。”吴亚玲气得失去了理智,挥掌就要打柳絮絮。

唐飞亚急了,连忙架住她扬起来的手,一着急,失口说道:“她是我亲妹妹,她逗你玩儿呢。”

“啊——”

吴亚玲呆了,怔怔地瞧着唐飞亚不知所措。

唐飞亚也几乎同时惊呼出声,知道自己失言了。但是,话已说出口,那就收不回来了。

柳絮絮不惊不怒,反倒高兴,因为让吴亚玲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好,最起码可以多一个人知道她是唐飞亚的亲妹妹。她挪到吴亚玲的面前,笑嘻嘻地说道:“大嫂,对不起,请你听我说,我跟你的老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所以,我不可能离开他,你,你就别生气啦。”她认识到自己把事情做过火了,只希望尽快平熄争端,更怕吴亚玲气大伤身,动了胎气她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吴亚玲缓过神来,指一指这个,瞧瞧那个,不会说话了。

唐飞亚瞪一眼柳絮絮,“在外面呆着,不叫不许不进来。”柳絮絮吐一吐舌头,没有说话。他也不再多说,拉起吴亚玲就进了帐蓬。

柳絮絮跳脚打巴掌,呵呵地自乐:“吴亚玲,这回你知道我这个小姑子不好惹了吧,瞧你以后还敢对我不敬。”笑嘻嘻地钻进车里,脚一缩,弯在后排自乐。

帐蓬里,吴亚玲坐在青石板上,唐飞亚站在她的面前说道:“絮絮是我的亲妹妹,同一个爹。”

“她的妈妈是谁?”吴亚玲的怒气还没有消,怀疑是唐飞亚和柳絮絮联合编的故事,所以这事一定得问清楚。

哎!”唐飞亚却想跟她实话实说,叹一口气,摇一摇头,“她的妈妈是吴秀丽,絮絮出生时,吴秀丽的老公还是王易风,她当然不敢把絮絮带在身边,便让我爸拿去安顿。我爸那时的良心被狗吃了,居然把絮絮拿去扔在情人谷那条河边的乱石堆上。所幸,被柳之洋路过瞧见,捡了带回去。前段时间,你妈妈出钱让他们来找茬,无形中我和她感觉曾似相识,便私下接触,亲情的天性流露出来。后来,你姑姑吴思槐把絮絮的身世说了出来,我便促成絮絮认了父母。她从小在外面长大,所以对亲情非常渴求,最近跟我形影不离,对我很依赖,你别介意。另外,她从小被你姑姑她们宠坏了,调皮,她刚才淘气说的那些话你别较真。”

一通话,把柳絮絮的身世和脾气都说清楚了。

这回,吴亚玲见他说得认真,神情凝重,不像开玩笑,并且连见证人都说了出来,信了。她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怒气悄然消失。微微地叹口气,她说:“听你这么说,这个妹妹还真的不容,你以后要好好地待她才行。至于我嘛,不知者不罪,你别怪我,我以后会对她很好,当然,更不会介意她的淘气行为。”

唐飞亚轻松了,眉头一挑,“你不生她的气啦。”

“她是你的亲妹子,我怎么还能生气,只是这丫头也太淘了。”吴亚玲想起刚才在外面发生的冲突,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份,想了一想以后说:“哎,我的个人修为还是不够,这次上了你妹妹的当,动了气。我怎么就没有往这方面想呢?我应该想到她是你的妹妹才对。”

“你要是想到了就是是神仙了,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唐飞亚彻底轻松了,坐到她的旁边,得起一瓶啤酒喝上一大口,随后才说:“不说絮絮的事了,我叫你过来有重要的事要说。”

吴亚玲的情绪彻底稳定下来,侧着脸,“在你说事之前,我有一件人必要跟你解释一下。”

“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见过赵玉娜。”唐飞亚神秘地笑一笑,“虽然我不知道你跟赵玉娜说了一些什么事,却知道你是好意,想跟她达成共识,谋求解决你们两家的恩怨。我理解你的行为,所以不会责怪你的哄人行为。”

“你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

“真的不怪我哄了你。”

“有什么好怪的,怪你也没有用,因为我给你打电话时,你本来就在中回冰龙镇的路上,只是被华姨叫了回来。”

“谢谢你的大度,还真担心你专程叫我过来骂一顿呢。”

吴亚玲心头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来的路上,她一直担心唐飞亚会生气,因为前面因为隐瞒和谎言,气得他想离婚。此际,他大度地表示不介意了,她会心地笑一笑,“行啦,你既然不怪我了,那就可以说正事了。”

唐飞亚说:“华姨给了我一个神秘的任务,最近恐怕无法顾及家里的那些事,想请你别跟我闹了,也请你劝劝你的妈妈,别再生事端了,我和你哥哥的一月之约取消,等我完成华姨交待的任务再处理你们家和赵起阳的恩怨。但是,期间,你和你的妈妈不能背着我跟赵、董两家人私下把那些事处理掉。一句话,你不能跟赵玉娜谈交易,更不能拿这边的宾馆作为亚优酒店的交换条件。”

“呵呵。”吴亚玲笑一笑,“看来我今天晚上跟赵玉娜谈的话,在你这里已经不是秘密了对吗?”

“她跟我说过了。”唐飞亚打断她的话,双手合十,“求求你,别想当然地地去处理这起恩怨,一切等我帮华姨和你哥哥完成任务再说行么?”

他故意把她大哥猎豹扯在一起说,这样她才能接受他的提议。

吴亚玲向来明事理,为了不让他分心,为了他能宽心地帮助自己的大哥和张桂华,稍缓后,她表态道:“好,一切听你的安排,你不发话,我绝对不会私下跟赵、董两家人解决以前的恩怨,同时,我会尽最大努力劝服我妈妈在这段时间内不找你的事。”

唐飞亚轻吁了一口气,“这样就对了。”

吴亚玲忽地想到一件事,挪近些,把嘴附在唐飞亚的耳边问道:“华姨交给你的任务是不是跟黄家有关?”

“嗯。”唐飞亚微微地点了点头,侧脸,逼视着吴亚叮嘱道:“但是我希望你别问得太多,华姨交待过,这事重大,不能随便外泄,你猜到了也别随便跟人说。”

“我又不是事儿妈,分得清什么事该说,不该说的半个字都不会往外吐。”吴亚玲想说得轻松一点,主要是不想给唐飞亚压力。

唐飞亚笑说:“你能意识到轻重就行了,好,我要说的话都说了,你还有什么事就说吧。”

吴亚玲朝外瞧一瞧,随后才说:“我在来的路上被人拦住了,这人跟我说了一件事,估计对你有帮助。”

“谁拦住你了?”

“黄致富。”

“啊——”

唐飞亚满脸的讶然,还担心,心头一颤,“如果黄致富真在这边,那张桂华来跟我见面的事估计他也知道了。”来不及多想,还是先问清楚黄致富找上吴亚玲有什么目的。稍缓,他问:“黄致富找你有什么事?”

吴亚玲知道他会惊讶,也就不忙着往下说,他问了,她就顺着他的问题回答道:“他找我谈一笔交易。”

唐飞亚又问:“什么交易?”

“他想把一些东西卖给我,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吴亚玲说着就从包里拿出那只折叠过的文件袋,扬一扬,“他要卖给我的东西都列在里面了,价格,条件等等都在这里面。”

“快收起来。”唐飞亚神情里掠过一抹慌张,语速又快又急,“像黄致富这种人既精明,疑心也重,不会轻易相信别人,搞不好他就在附近,咱们还是别说了,赶紧出去玩去,有事回宾馆再说。”

吴亚玲见得说得慌张,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把文件袋收好,笑一笑,“还是你谨慎。”

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认为黄致富肯定知道他跟吴亚玲闹矛盾的事,如果没有猜错,黄致富会认为他负气到这边来散心,吴亚玲是来求和的,想到这里,他说:“这种事不能不小心,走吧,出去跟絮絮扯一通闲话去,稍后咱俩就得表现出和好的样子回宾馆,看来今天晚上得跟你住在一个房间了。”

也许真是夫妻同心,吴亚玲的想法跟他差不多。她冲他心领神会地笑一笑,“就依你所说的去做,便宜你了,我本来不想这么短时间就妥协,但是,为了让黄致富相信咱俩今天是来这边谈和解的事宜,那就允许你跟我住一间房。”

“别说啦,出去吧。”唐飞亚把吴亚玲扯了起来,笑一笑,“如果你有兴趣,那就去跟絮絮打一架,我倒要瞧瞧你们谁厉害。”

“你不是好人,明明知道我怀孕了,居然让我跟你妹妹打架。”吴亚玲一边走一边嗔怪,话刚说完,人已经到了外面,冲那月下下的轿车方向叫道:“柳絮絮,你干哥哥跟我讲和了,但是他却想让我跟你干一架,你敢接战么?”

唐飞亚知道自己的老婆也是一个淘气包,只是婚后有所收敛,今天碰上了一个更淘气的妹妹,他倒想看看这俩能淘出什么花样来,看看谁更厉害。反正嫂子跟小姑子一般都有得闹,他落得看热闹。另外,他想的是如果黄致富在附近,那就让这个人消除对吴亚玲的疑心,造成吴亚玲只跟他谈了和解的事,并没有时间说那桩交易的事情。所以,他乐呵呵地抱着手闪在一边瞧热闹,并不坑声。

柳絮絮弯在车里正迷糊,听到叫声,嚷嚷道:“要死呀,我刚迷糊过去呢,不想让人睡觉啦。”她听出是吴亚玲的声音,心想这个嫂子也真小气,还真跟她卯上了,坐起来,嘀咕道:“那我就出去跟她争个输赢,也为以后的姑嫂大战抢一个上风。”想到这里,打开车门,乐呵呵地往月光中一站,朝吴亚玲招手道:“干嫂嫂,你真大胆,居然敢跟我叫板,就不怕我把你打成真正意义上的干巴巴的嫂嫂么?”

这丫调起嘴来真够淘,吴亚玲稍闪一闪,到了唐飞亚的身边,小声说道:“你这个妹妹的嘴真损,欠收拾的那种,我要去教训她一顿,你不许帮忙。”

“呵呵。”唐飞亚玩味地笑一笑,“小心些,她可不是省油的灯,你自己吃了亏那就麻烦喽。”

“只要你不偏心地去帮她的忙,我就不会吃亏,你看我怎么收拾她。”吴亚玲这两天心情不好,正想找点乐子,正好拿柳絮絮来耍耍。说完,她朝柳絮絮缓缓地走过去。

柳絮絮知道吴亚玲是一个厉害角色,有这样的大嫂,如果示弱,以后有的是气受,便有心想跟吴亚玲斗一场,无论是智斗还是武斗都不想输。她见吴亚玲过来了,拍一拍衣领,也缓缓地迎过去。

两相迎着,柳絮絮把双手抱在胸前,秀眉一挑,“干巴巴的嫂嫂,你想跟我怎么个斗法?”

吴亚玲的脸一阴,“首先,我得数落你一顿,当然,你可以反驳,如果你驳得有理,就算你厉害。”

“如果我驳得有理的话,你拿出点什么东奖赏我呢?”柳絮絮知道吴亚玲这两天正跟自己的大哥呕气,有心想替大哥出口气,说歪理她自信是高手,保证能驳得吴亚玲无话可说。

“你想要什么东西?”吴亚玲以前倒是认识柳絮絮,只是很少交往,不知道这个小姑子的爱好和兴趣,便笑着试探了一句。

柳絮絮想了想以后说:“我听我大哥说你有一辆宝马车,今天无论怎么个斗法,只要你输上两场,就把你的宝马车送给我怎么样?”

这个赌注好大,然,她不是真想要吴亚玲的宝马车,就是想试试这个嫂子是不是小气的人。

兄妹情深

吴亚玲一听柳絮絮要自己的宝马车,乐了,暗暗地计较,“这丫头有一个富婆妈,想开宝马一句话的事,怎么跑到我这里来讨了?不能上了她的当,估计又是试探我这个大嫂是否大方了。”想到这里,计上心来,冲柳絮絮打个响指,“你要想要我的宝马很简单,想要就送给你,用不着这么费事。”说得轻松还淡然,似乎不把一辆宝马车放在眼里那样地坦然。当然,一辆宝马对于她来说真不是一个事。

“哟,这么大方。”柳絮絮嘿嘿一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大方?”

“因为你是唐飞亚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小姑子,咱们是一家人,我的东西你可以随便拿去用,但是……”她故意忍了话,朝柳絮絮逼近一步,压低声音,“但是,之前你隐瞒身份,还对我百般挑衅实在没有礼貌,你没有听说过长嫂为母么?怎么对我那么不尊重,来,我给你反驳的机会,反驳得有理,我的宝马车从今天开始就归你所有啦。”

先是表态她的东西柳絮絮可以随便享用,表现出了一个大嫂应该有的大度,后面却语锋一转变成了有条件的送宝马,摆明了就是责怪柳絮絮的无理取闹。

柳絮絮乐了,这个大嫂明摆着是争理,还让她反驳,这有什么好反驳的?她冲吴亚玲说道:“收回你的大方,一辆宝马对于你来说就相当于从大腿根上拨一根毫毛一样不关痛痒,你明摆着是争理,我也懒得反驳,因为没有意思,主要是你这个人没有意思。”

“我怎么没有意思了?”吴亚玲不想收兵,还想继续为难柳絮絮这个小姑子。

柳絮絮说:“今天晚上,明明是你无礼取闹,先是无端端的吃我的醋,后面又跟我大打出手,现在好了,知道我是好人了,又要来讨好,却拉不下脸来求我,便费尽心思跟我斗嘴,还拿宝马车来做赌注,你这么爱争理,你觉得有意思么?”

“嘻嘻。”吴亚玲是真乐了,挪上前,扯着柳絮絮的手笑侃道:“小丫头,你这张嘴真够厉害的,服了你,行啦,之前是我的错,不该骂你,不该跟你动手,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的错行么?”

耳光不打笑脸人,吴亚玲一认错,柳絮絮的心也软了,再说,她向来不喜欢在一些小事情上计较。她拍一拍吴亚玲的肩,玩味地笑一笑,“行啦,别为了讨好我就没有原则地乱夸人,我不是什么大人,比你还小,不过,我还真不跟你计较,但是,我也不接受你的讨好。”

“哎哟,我就奇了怪了,你老是说我要讨好你,那你说说我凭什么要讨好你呀?”吴亚玲觉得这个小姑子很有趣,有心想多聊几句,拉近点关系。她觉得自己跟柳絮絮搞好关系有百利而无一害,再说,好像这个小姑子并不是很难搞定。

柳絮絮“啪”地打一个响指,呵呵一乐,把嘴附在吴亚玲的耳边小声说道:“我跟我大哥闹矛盾,他想跟你离婚,你不想离,便讨好我,想让我替你说几句好话对吗?”

吴亚玲自从知道了柳絮絮的身份以后,的确有这样的打算,但是,前面跟柳絮絮争吵过,又怕这丫记仇不肯帮忙,这会儿,她就是胡扯乱扯,先跟柳絮絮胡闹一翻,然后再给柳絮絮点好处,让前面的不愉快尽快消散。想不到柳絮絮不吃这一套,还直接点出了她的用意,这倒让她真觉得不好意思了。然,话既然说开了,那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她想了一想后说:“对,我是想讨好你,也的确想让你劝劝你的大哥别跟我离婚,那我想知道你会劝吗?”

月光下,柳絮絮的眼珠转了一转,朝站在远处的唐飞亚扫一眼,暗暗地计较,“好,那我就替大哥向她表明一个态度,也好让这个婆娘知道点轻重。”想到这里,她把脸一阴,放缓语带说道:“吴亚玲,你听好了,你要是不想失去跟我大哥的这段婚姻,那就把亚优酒店和商场让出来。这是底线,如果你舍不得酒店和商场,那怕你给我一百辆宝马,我也没有本事劝服我的大哥继续跟你过日子,那头轻那头重,你自己衡量,我也就不多说了。当然,只要你大度地把酒店和商场让出来,我肯定不会跟你计较前面发生的事,还会尊重你,否则,我也会瞧不起你。”

她本来还想说,见唐飞亚朝这边缓缓地走来,便及时地收住了话头,“呼”地一声就跑走了,把思考给吴亚玲留了下来。

吴亚玲把她的话一字一句都听在耳里,暗暗地犯嘀咕:“看来我不想把酒店和商场让出来是不得行了,但是,这样就让出来还真不甘心。”心里很矛盾,更纠结。

那边,柳絮絮已经蹿到了唐飞亚的身边。她扯着自己的大哥“呵呵”地乐一乐,“大哥,我替你训了她一顿,也替把继续过日子的底线表明了。”

唐飞亚笑呵呵地问道:“你给出的底线是什么?”

“很简单,那就是亚优酒店和商场,我说得对吗?”

“好妹妹,你真是我的知音,你怎么就知道我的心里事呢?”

“知兄莫若妹嘛,你是我亲哥,我肯定知道你心里的那点事。”

“行了,别乱改句子了,我承认你替我把我最想说的话说了,那就看她的态度吧。”

柳絮絮想了想后说:“大哥,我知道你跟猎豹有一月之约,但是,你应该知道停留长智的道理,你不能让他们有过多的时间来考虑这件事。现在,你就得在吴亚玲的面前把态度给出来,只要搞定了她,这事基本上就钉在板子上了,否则一个月以后是什么情况还真不好说。”

唐飞亚觉得自己的妹妹说得有理,想了一想,冲柳絮絮吩咐道:“你先进车里去,我跟她聊聊。”

“去吧,我到周边逛逛,替你把风,如果有人来我就咳嗽。”

“好,那你自己在这边玩着,我先过去了。”

唐飞亚本来在帐蓬里就想说这些事,就是怕有人潜过来,也就没有说成,这会儿,到了外面,见四周没有可疑的迹象,又听柳絮絮这么一说,也就动了想跟吴亚玲表明态度的决心。

他来到吴亚玲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我妹妹把我想说的话说了,你考虑得怎么样?”

“这事真的没商量么?”吴亚玲小声问道。

唐飞亚把手机打开,鼓掏一番后说道:”我手机里有一段录音,你听完以后咱们再说话。”说着就按了键。

手机的声音虽然小,发出来的声音却非常清晰,传来她老妈和唐一山的声音,她的老妈说得很清楚,怎样定计夺酒店,怎样诱惑赵起阳和董世龙的过程都说得一清二楚……听完后,吴亚玲的心彻底冷了,暗暗计较,“他有证据,那怕是动用法律妈妈也必须把酒店和商场让出来,并且,这事一旦传出去,我们母女还有什么脸面在这一带混下去。”想到这里,她说:“唐飞亚,看来你对这件事很上心,好,你别费心思了,我答应你,劝服我的妈妈把酒店和商场让出来。但是现在还不能还,因为我大哥身负特殊使命,如果我没有猜错,我妈妈最近也会在暗中帮助他完成任务,所以,还得等我大哥完成任务以后才能还酒店和商场。”

费了不少心思,终于让她表了态,唐飞亚顿感轻松,搂着她笑说道:“亲亲的好老婆,你早这样表态不就结了,咱们也不会闹出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来啦。”

“好啦,别耍嘴皮子了,从现在开始,咱们得团结一致,帮助华姨和大哥完成任务。”吴亚玲心里有点不好受,经营了这么些年的酒店和商场说让就让了出来,搁谁心里都不舒服,但是她也想明白了,不是自己的东西终究要还的。

“你说得对,我们接下来要我团结一致,那我们回宾馆,静待黄致富找上门来好么?”

“行,咱们三人都开了车过来,那就各开各的车回宾馆吧。”

……

回到宾馆,唐飞亚跟吴亚玲同房间而睡,柳絮絮独自一人享受那套总统套房。

第二天一早,唐飞亚和柳絮絮先回城,说是要像平常一样地生活,静待黄家人找上门来。

吴亚玲留在这边跟黄致富谈卖买,当然,她已经连夜看了黄致富开出来的清单,送走唐飞亚和柳絮絮以后,她穿上职业装,交待下去,等闲不让人来打扰,随后便打电话把黄致富叫了过来,准备开始一场具有较量性质的谈判。

唐飞亚对吴亚玲的公关能力非常信得过,毫不担心她会有什么麻烦。他放心地带着柳絮絮上了路,一路上,兄妹俩欢声笑语,侃大山,说趣事,愉快地回到城区。

今天是周末,唐飞亚知道吴占江周末从来不去工作,便想带着柳絮絮跟吴占江相认。说到底,柳絮絮和吴占江也是亲兄妹,有必要让他们相认,这样也许能对吴占江起到心理治疗作用,另外,他也想从吴占江那里了解一些关于吴家和黄家的情况。出于这样的目的,他把柳絮絮带到他老爸给买的那套房子里。

唐娜娜还住在这套房里,收拾得倒也干净,吃的用的应有尽有。到了以后,见唐娜娜不在家,唐飞亚便自己动手泡了一杯茶,还给柳絮絮冲了一杯咖啡,随后才在沙发坐下聊开了。

柳絮絮依然穿着红色运动服,满脸的青春气息,品着咖啡,歪着头瞧一瞧唐飞亚后说道:”大哥,妈妈今天在家,你为什么不跟我过去陪她,反而要来这里呢?”她以前跟唐飞亚来过这里,也跟唐娜娜聊在这个家里住过一段时间,自从搬过去跟赵素琴住以后,也就很少来了。此际,她始终觉得唐飞亚应该跟她回家陪老妈,而不是来这里替唐娜娜看家。

唐飞亚幽幽地叹口气,“絮絮,我想让你见一个人。”

柳絮絮的秀眉一弯,唇角挑起一抹饶有兴味的弧线,“谁?你想让我见谁?大哥,你不会是想给我介绍男朋友吧?”她总是想跟大哥开开玩笑。

“小丫头,怎么回事啦?想谈恋爱啦?”

“鬼才要谈恋爱呢,人家就是觉得你没事介绍人给我认识,开一句玩笑嘛。”

“嘿嘿。“唐飞亚瞅着柳絮絮笑一笑,“你这么大了,就算谈恋爱也是应该的事情,只是今天我不是给你介绍男朋友。如果你想谈恋爱了,那我改天再给你介绍男朋友如何?。”

“嘻嘻。”柳絮絮脸泛桃花,羞答答地笑一笑,“亲爱的大哥,你是不是嫌我在你的身边碍眼了,要急于把我嫁掉啦。”

“哟,还会害羞啦,女大当嫁嘛。”唐飞亚愉快地逗乐。

柳絮絮推他一把,笑嗔,“人家还是大姑娘,你这个当大哥的说话也不注意点,人家会害羞嘛。”说到这里,语锋一转,“别扯这些闲话啦,说吧,你准备介绍一个什么样的大人物给我认识。”

“絮絮。”脸上的笑容倏地敛起,唐飞亚一瞬不瞬地盯着柳絮絮语重心长地说道:“除了我而外,你还有一个哥哥,比我小一岁,但是他现在还不姓唐。估计你以前也见过。”

“谁呀?”柳絮絮嘴上问着话,心头暗暗回想以前见过的人谁更像自己的哥哥。

唐飞亚幽幽地说道:“吴占江你见过吗?”

“啊,你是说吴占江是,是老爸的儿子?”柳絮絮满脸的愕然,惊喜交集,惊的是吴家的大公子居然是自己的亲哥哥;喜的是自己又多了一个有才有识的哥哥。

她以前见过吴占江,却没有什么较为深刻的印象,只知道吴占江是某名牌大学毕业,还是吴氏集团的高层中的一员;另外,她印象中的吴占江的脸好白,神情总是很阴沉,不爱说话。

“不错,他是爸爸和黄一凤的孩子。”唐飞亚摇头叹气,“这事说来话长,你别一惊一乍地乱叫,听我慢慢地跟你说,待会我把他叫过来跟你相认。”

“大哥你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急,我喝一口水就跟你说清楚。”

柳絮絮给他倒了茶,又一再相催。

接下来,唐飞亚把吴占江的身世,以及被赵玉兰弄成残疾,并造成心理阴影的过程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由于身世和身体的原因,他的心理出了问题,不爱跟人说话,甚至害怕跟人交流,待会见着了你温柔一点。”

柳絮絮双眼泛湿,心头好难过,哽咽似地说道:“占江哥哥好惨,天天看着亲爹不能让,还被赵玉兰那个烂女人弄成残疾,他,他好惨。我,我好难过……”鼻子一酸,那泪忍不住迸出眼眶。

唐飞亚见她流了泪,反倒感到安慰,因为这个妹妹善良,还重亲情。他拍一拍她的肩,”待会他来了你别哭,免得惹他伤心。“

“好,我听你的,保证不哭,你快去把他叫过来吧。”

“那你弄点菜,待会咱三兄妹喝点小酒庆祝一下。”

“你快去叫他过来,做菜的事交给我。”

“我过去得有一会才会过来,我得把你的身世跟他说一说。”

“那我先做菜。”

柳絮絮急于认哥哥,把唐飞亚推出了门,随后便到厨房去做菜。

马玉琴来开的门,肚子已经显大,见着唐飞亚后脸上一喜,“你终于来看我啦,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哟。”

唐飞亚压根就没有想过要专程来看望马玉琴这个孕妇,也没有把马玉琴怀着他的孩子这事放在心上,见着了人,又听她这么一说,他的脸发热,甚感内疚。微微一笑,他说:“我最近很忙,顾不上来看你,你还好吧。”

“很好,最近我婆婆也经常来看我,还有你爸爸也时常买好吃的送过来。”马玉琴的脸上荡漾着难以抑制的幸福感。很显然,她有了孩子以后很幸福,心态放松了不少,神情中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压抑。

唐飞亚不敢跟她说太多的话,微微一笑,“很好呀,那你就享受他们的关爱吧。我今天一是来看看你,二是来找占江说点事,他在家吗?”

“他在书房。”马玉琴的心头不自觉地涌起失落感,唐飞亚不是来看她这个孕妇,而是来找他的弟弟说事。然,她还是想跟唐飞亚多说几句,又说:“今天你爸炖了鸡送过来的,待会你留下来吃饭吗?”

唐飞亚已经换了鞋,关上门,进到客厅,朝马玉琴摊一摊双手,不好意地笑一笑,“对不起,我要把吴占江叫过去陪一个人吃饭,你一个人享受那只鸡吧。”

马玉琴好失望,坐到沙发上,玉手轻挥,“没事,我经常一个人吃饭。你快去书房见他去吧。”

唐飞亚不想再跟她说这些事了,微微一笑,便朝书房走去。

书房里,吴占江西装革履,穿得比较正规,面对着墙上的一副地图,正看得入迷,唐飞亚进来都没有反应。唐飞亚走到他的身后,轻轻地唤了一声。他回来头来瞧见是唐飞亚来了,脸上掠起一抹欢愉的笑,“大哥,快来看,这是本省的地图,上面贴得有小纸条的地方都有了咱们的超市,才占了四分之一都不到,看来咱们的超市在本省还有很大的拓展空间。”

唐飞亚甚感欣慰,这个弟弟在家里也不闲着,还在为超市连锁的拓展费心思。微微一笑,他说:“占江,谢谢你这么用心为咱们的公司业务作想。”

“不用谢,我也是股东嘛,自然要尽心尽力才行。”吴占江说话彻底顺溜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省着话来说了。不过,他的声音依然尖细,有点娘娘腔,这个估计一辈子也改不过来了。

唐飞亚微微一笑,“占江,我本来不想扫了你的兴,但是,我今天过来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那咱们坐下说话,我给你倒茶。”吴占江对唐飞亚的到来感到高兴,倒了茶,面对面坐好,他又说:“大哥,我这几天莫名地感到开心,你有事就说吧。”

唐飞亚不想扯闲话了,直接把来意说了出来,并连带把柳絮絮的身世详细地说了一遍,还补充道:“咱们的这个妹妹也算得上大难不死,她已经跟父母相认了,现在,我觉得有必要让他跟你相认,以后,就让咱们一起关心她,呵护她好不好?”

吴占江的脸比以前多了一层红晕,听唐飞亚讲述的过种中神情数变,时而喜,时而恨,时而怨,时而忧……总之,他的心情非常复杂。听完后,他把拳头捏紧,眼一鼓,“好恨,恨这些人为了那点利益而不尊重生命;我好开心又多了一个妹妹,以后我又多了一个快乐的理由;我有怨,怨气冲天,恨不得把咱们的老爸拉去阴间找爷爷评个理去;我忧愁,愁这个妹妹会因为有这样的爹妈而不快乐。”

一口气说了好多话,把他自己此时此刻的情绪完完全全地表达了出来,毫无保留。

唐飞亚非常理解弟弟的心情,拍一拍他的肩,“上一代人的所作所为我们无法左右,我们能做的就是珍惜现在生活,就让我们一起呵护絮絮,以后快乐地一起生活。走吧,我们一起过去,她非常期盼跟你相认。”

吴占江喝了一大口水,若有所思地想一想才说:“稍等,我得带上见面礼,她喜欢什么呢?”

唐飞亚笑说道:“她最喜欢开玩笑,待会你多跟她说笑一会就行了。”

“不行,我还是要给她带一份见面礼。”说着,吴占江站了起来,挪一挪,打开壁柜,拿出一只小盒子来笑一笑,“我的宝贝,今天我要把你送给我的妹妹了。”

唐飞亚对他的礼物很好奇,挪到他的身边,瞅着那只精致的小盒子笑问,“哟,这是什么东西呀?这盒子好精美,里面的东西估计非常珍贵吧?”

不为人知的计划

吴占江捧着那只精致的盒子坐到唐飞亚的面前,微微一笑,“大哥,你要说它珍贵还真珍贵,你要说它一文不值也有道理,总之,就看拥有它的人怎么定位。”

听起来很神秘的样子,好像这只盒子里藏着什么秘密一样。

唐飞亚越发来了兴致,眼睛都发绿了,呵呵一乐,“哟,那先让我一睹为快好么?”主要是好奇,他好想知道这只盒子里藏着什么玄机,居然被吴占江视为珍宝。

“行,那就先让你瞧瞧。”说着,吴占江把盒子放到圆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唐飞亚伸长脖子细瞧,里面并没有璀璨夺目的奇珍异宝,也没有想象中的金银首饰,只是撂着几个小本子。

吴占江拿起第一本扬一扬,“这是我的日记,记得是一些琐碎杂事,我得留下。”

“日记的确不能示人,你自己收好。”唐飞亚心里想着的是吴占江的日记里肯定有不少的心酸事,的确不能让柳絮絮浏览。

稍缓,吴占江又拿起一本扬一扬,“这是我从公司的第一天到现在的成长经历,还记着每一个阶段的个人心得,主要是管理方面的心得,本来想送给娜娜,却有点舍不得,现在有了亲妹妹,那就送给她吧,希望对她的成长有帮助。”

唐飞亚心头一喜,“这个好,吴氏集团的所有人对你的管理能力都赞赏有加,大家都服气,如果絮絮能从你的这些手记中悟到点东西,那她会终身受益,这份礼物太值了,她一定会喜欢。”

吴占江微微一笑,又拿起一只本子来扬一扬,“这本上面记得有我对滨龙市的一些项目的评价,以及对尚未开发的项目的展望。希望絮絮以后自己发现一个有前途的项目,完全由她自己来做。”

“我赞成你的说法。”唐飞亚点了点头,“我理解你的意思,放心,再让絮絮历练两年,我就大力支持她发展事业。”

吴占江又拿起一只本子扬一扬,“这上面记得有阅人心得,毫不夸张地说,看完我的心得,一般情况下不会看错人。作为企业主管,用人之道一定要懂,并且要精于此道才行,可以避免用错人带来的损失。这本就不送给絮絮了,我送给你,希望对你有帮助。”

“谢谢,我太需要这样的心得了。”唐飞亚毫不客气地接过本子,如获珍宝,打开浏览得两页,满面都是喜,如同捡到珍宝一般喜形于色,赞道:“妙,妙不可言。”

吴占江又把那本准备送给柳絮絮的小本子收在盒子里,抱在手中,呵呵一乐,“大哥,反正我已经送给你了,就拿回去慢慢看吧,走,咱们过去,别让絮絮等太久。”

唐飞亚把本子收好,笑呵呵地先出了书房。

出来后,吴占江只对马玉琴打了一个招呼,说是不在家吃中饭,让她们自己照顾好自己。

唐飞亚又不好当着吴占江的面跟马玉琴说太多的话,只跟她对了一个眼神。

柳絮絮今天的心情非常好,忆往昔,她也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羡慕别的女孩在父母面前撒娇,还有哥哥的呵护,每当看到这样的场景,她都会幻想好久好久。

两个月前,她跟父母相认,还多了一个妈妈赵素琴,从始有了撒娇的对象。从那时开始,她就开始享受被大哥保护的温馨。更可喜的是今天又多了一个哥哥,虽然这个哥哥听说表情冷淡,不善于跟人打交道,但是,她相信亲情的热度一定能把这位哥哥心里的那层冰融化掉。

想着自己又多了一个哥哥,她的心情不好都难,哼着欢快的小调,用心地做着每一个菜。

她做菜的速度超快,完事后唐飞亚还没有把人领过来,她便扯掉围裙,把门打开,站在沙发边静静地等待着。

唐飞亚终于把人领过来了,并带到了她的面前。

唐飞亚挪到她的身边,举起她的手冲吴占江说:“占江,这就是咱们可爱的小妹妹。”又扯一扯柳絮絮的小手,“快叫哥哥呀。”

“二哥。”柳絮絮早就想好这个称呼,此时,她用溢满幸福的声音叫出来,既亲切,又温暖。

吴占江的双手捧着那子盒子在发抖,双眼湿润,微微地点了头,“絮絮好,你,你叫我什么?”

“你比大哥小,那就叫二哥喽。”柳絮絮举一举唐飞亚的右手,又放下,挪上前来,双目里溢满了情意,“二哥,希望你接受我的这个称呼。”

“接受,当然接受啦。”吴占江好高兴,可惜他不善于用语言来表达感情,微微愣怔过后,才把那只盒子往前送一送,“这是二哥给你的见面礼,希望你喜欢。”

亲哥哥送的东西,意义非凡,柳絮絮没有理由不收。她伸手接过来就要打开。唐飞亚在旁边瞧见,连忙一把按住,微微一笑,“絮絮,别着急呀,你二哥送的礼物同寻常,待会你再慢慢地欣赏。”

柳絮絮听他说得有理,便把那只盒子抱在坏中,幸福地笑一笑,“好,那我待会再欣赏,那咱们先喝酒庆祝。”说着就把盒子搁放在茶几的下层。

随后,她欢笑着请两位哥哥到餐桌边坐好,倒了三杯酒,笑呵呵地说道:“今天是咱们三兄弟相聚的好日子,干杯!”嘴上说得欢,却已经热泪盈眶。

这们的场景,这样的时刻,太温暖,太感动人心,她实在忍不住了,放任眼泪滴落。

唐飞亚见她流泪了,笑呵呵地调侃道:“小丫头,今天多了一个哥哥应该高兴呀,你哭什么?”

“人家高兴嘛。”柳絮絮紧挨着吴占江,这会儿朝这位二哥靠一靠,“二哥,这些天大哥老是取笑我,你以后得帮我对付他。”

“嘻嘻。”吴占江发出愉悦的笑声,“这个我可不敢管,他是大哥哟,咱俩都不敢管的。”

他居然会开玩笑了,这要搁以前,根本就是不敢相信的事情。他的笑容欢快而饱含惬意,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事情。他变了,主要是心态悄然发生了变化。他在悄然中学会了开玩笑,学会享受快乐了。

唐飞亚也很开心,冲柳絮絮呵呵一乐,“小丫头不会说话,我怎么取笑你了?”

“你天天取笑我,以后注意点,当大哥的要有大哥的样子才对。”柳絮絮好开心,跟大哥顶嘴的感觉超好。

吴占江说:“别争了,今天开心,喝酒。”另外两人立马响应,三只杯子同时举起来,互相碰了一碰,又一杯酒落肚。

接下来,吴占江过问了柳絮絮这些年的生活,接受教育的程度,连她跟父母相认的过程都详细地问了个全。柳絮絮非常喜欢这二哥,有问必答。

柳絮絮这回相信耳听为虚的说法了,以前,她总是听别人说吴氏集团的第一继承人吴占江如何的冷若冰霜,如何的不近人情;然,今天,她见到的二哥完全不是这样的人,他对她不吝热情,还有点小幽默。签于此,她非常喜欢这位二哥,感觉跟他说话好亲切,好温暖。

唐飞亚也很好地充当了大哥这个角色,适时地插话,有效地避免了冷场的情况。

这顿饭对于三人来说都有着特别的意义,吃得比较开心。

饭还没有吃完,唐飞亚就接到张冬沁的电话,说是有事跟他谈,让他到家族公司所在办公室谈事。

唐飞亚留下柳絮絮陪吴占江喝酒聊天,独自离开。

他来到了唐氏家族公司的所在地——滨华街十号智风大厦,站在风里,瞧着那高大的写字楼,喟然长叹:“哎,想不到咱们老唐家也能在这种标志性的建筑中开公司。”蓦然,他觉得自己好有成就感。

正在这时,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潜到他的身后,虽然声音很轻,他还是有了知觉,却没有回头,凭着熟悉的气息便断了来人是谁。他微微一笑,“娜娜,当总经理的感觉如何?”

他没有猜错,靠近的是家族公司的总经理唐娜娜。

现在的唐娜娜跟两个月前经已经大大地不同,一身职业正装,头发恢复了原有的黑色,满脸透着一股成熟韵味,颇有成功职业女性的风范。她来到唐飞亚的身边,微微一笑,“董事长大哥,老远就闻到了你身上的酒味,你倒轻闲,把这么大规模的公司丢给了我,你自己却大中午地去喝酒寻乐。”

这丫比以前幽默了,唐飞亚侧脸瞟她一眼,“哟,你的鼻子真灵,居然闻出来了,我也没有什么隐瞒的,我刚才的确是喝了酒,并且喝得很开心。”

“哟,大哥,那就说说你跟谁喝的酒,居然这么开心,让我分享你的快乐好么?”唐娜娜有心想跟这位大哥逗逗乐子。

唐飞亚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让絮絮跟吴占江兄妹相认了,咱三兄妹喝了一场酒,好开心。”

唐娜娜并不知道柳絮絮的身世,闻言后,怔怔地瞧着唐飞亚不知所云,“你,你说什么?絮絮她是……”

唐飞亚猛地省觉自己失了计较,想起唐娜娜并不知道内情。稍缓,他点了点头,“不错,柳絮絮是我爸爸跟吴秀丽的孩子,也就是我的亲妹妹。两个月前她已经跟父母相认,今天,我觉得她有权利跟另外一位哥哥相认,便促成了这件事。”

虽然惊讶,唐娜娜还是很快地平静下来,喟然长叹:“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跟絮絮的关系这么好,我还真以为是大伯妈认的干女儿呢。”

“娜娜,这事由于涉及到吴秀丽的隐情,希望你别说出去。”

“大哥,放心,我不是以前那个成天闲得无事爱八卦的小姑娘啦。”

“对哟,我们家娜娜现在已经是独挡一面的总经理了,大哥相信你的人品。”

唐娜娜开心地挽着唐飞亚的手臂,“走吧,去你的董事长办公室聊一会去。”

“嗯,我正好有事跟你说,不过,张冬沁约我在这边说事,咱们待会得长话短说。”

“知道,走吧。”

说完,兄妹二人便欢笑着进了写字楼。

唐家的公司租了这栋写字楼的三个楼层做办公区,超市门面却在对面,这里是作为行政办公区,公司中来往的人并不是很多。

唐飞亚的董事长办公室在十二楼,装修得还算豪华,按唐飞亚的爱好购置了茶具,随时备得有上好的茶叶。

进了办公室,唐娜娜给唐飞亚泡了茶,面对面坐好,她笑说:“现在是中午,办公区这边人不多,正是说事的最佳时间段,大哥,你有话就说吧。”

唐飞亚坐在办公椅上,压低声音说道:“娜娜,大哥最近有一桩大买卖要做,准确地说是要收购一家大集团公司的股份,需要大量的资金,你留心点,各区域的超市分店暂时停止拓展,把现有的经营好就行,别忙着发展新的连锁店,帮我腾出点资金来可以么?”

唐娜娜见他神情凝重,想当然地认为他所说的收购肯定非常重要。有些事,她也不方便问得太细,稍做思考后回应道:“大哥的吩咐我一定照办,请放心,我会在短期内为你腾出我们公司能力范围内的最大数量的资金,以供你使用。”

唐飞亚说道:“娜娜,关于这次我从咱们的家族公司挪资金的事,轻易不要说出去,跟三婶知会一声就行。”

唐娜娜点了点头,“好,待会我就去办,大哥还有事吗?”

唐飞亚忽地产生了一个念头,“还有一件事,絮絮是我的亲妹妹,她对经商颇有兴趣,我想让她单独经营一家超市,你留心帮着选一个有前途的营业点好么?”

“好,我把这事放在心上,等把你需要的资金腾出来以后我就办这件事。”

“那我没有什么事了,你回办公室吧,待会沁丫就要过来了。”

唐娜娜答应一声,便起身离开了。

唐飞亚昨晚就认真地想过,一旦黄家倒台,吴氏集团完全有可能被强制性地拍卖,竞购的人不会在少数,他得做出充分的准备,尽最大力量,尽可能多地收购吴氏集团的股份。按他的想法,不收购则已,要收购就得要达到控股的股份才行,否则就失去了决策权,那样就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他经过深思熟虑,决定从家族公司和建筑公司尽可能地腾出资金,供货公司由于涉及到的股东太多,腾资金有难度,也就不做这方面的打算。

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计划,那就是一旦动用家族公司的资金收购来的股份,那就让家族公司现有的股东按占股多少来分配收购来的股份,这样一来,吴氏集团公司就成了他们老唐家的产业了。

此际,他想着吴氏集团公司所涉及到的生意领域,以及公司的规模,露出了得意的笑意,喃喃自语道:“搁以前,有谁会相信咱们老唐家也能拥有这么大规模的集团公司的控股权,嘿嘿,不出三年,咱们老唐家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豪门了。”

正得意时,张冬沁来了。

张冬沁穿一身职业正装,肚子微隆,怀孕三个月了,却依然走路带风,风风火火在沙发上坐好,冲唐飞亚挥一挥手,“亚哥们,我身兼两家公司的人事部经理好累,我早上在你的建筑公司上班,下午还要兼顾你们老唐家的家族公司的人事事宜,忙得我口干舌渴,你快给我倒一杯茶,然后再跟你说一件非常重大的事。”

唐飞亚非常愿意为她服务,乐呵呵地倒了茶,递到她的手里,玩味地笑一笑,“我说沁丫,别抱怨累哟,当初是你自己这么要求的。经过我的观察,没有发现你感觉到累,倒觉得你很充实;只是你现在有孕在身,肚子也越来越明显了,我担心你产假期间谁来接替你的位置?”

“别介,这位置谁来也不行,你别打这个主意啊。”张冬沁把手一抬一压,“我请产假期间的工作会事先安排好,职务不让出去,事情却有人干,你放心好了。”

“我相信你的能力,那这事咱们就不说了。”唐飞亚淡然一笑,“那就说说你今天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张冬沁倏地把脸上的笑意敛起,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只文件袋来扬一扬,“掌控吴氏集团的黄家快要倒霉了,吴氏集团估计保不住了,但是,这么大规模的公司不可能说散就散,肯定会进行股份拍卖,亚哥儿,这事你得先做准备,时间一到,该出手时就出手,收购足够多的股份,彻底坐上吴氏集团公司的新决策层老大的宝座,到时,你就功成名就了。”

她居然是来说这件事,正中唐飞亚的下怀。他瞅一眼她手中的文件袋,淡然一笑,“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手里的文件袋里装得有关于吴氏信集团的重大信息,对吗?”

张冬沁把文件袋再次扬一扬,得意地笑一笑,“你说对了,这里面装得有吴氏集团现有股东的资料,以及每位股东所持的股份数量,你拿去认真地阅读。但是,现阶段不能动手收购,一定要等黄家的案子有了定论再出手,不要惹麻烦上身。”

唐飞亚肯定知道其中的关窍,淡然一笑,“这事我好像比你知道得还要多,放心,我不会把自己放在火上去烤,更不会被吴家或黄家的人利用。”

“那我就放心了。”张冬沁把文件袋递给唐飞亚,随后又说:“亚哥儿,说实话,这件事我一直在关注,我不但对黄家和吴家的事了解得够多,也知道你跟他们的恩恩怨怨,但是,我却不方便把细节透露给你,等事情有了定论我再跟你详说可以么?”

“沁丫,我发现你越来越厉害了,你居然掌握了这么多的情况。“唐飞亚不服不行了,他自己费了好大的劲才弄清楚的事情,到了张冬沁这里好像很简单。所幸,他跟她是哥们关系,她所得到的资料能为他所用。想了一想,他表态道:”沁丫,放心,这事如果顺利地得逞,你也会是新集团公司的股东。”

“我又没有提条件,你根本就用不着事先给出承诺。”张冬沁微微一笑,“当然,你既然给了承诺,那我也只能无条件地接受。不过,我还有一个建议给你。”

“什么建议?”唐飞亚非愿意听张冬沁的建议,换句话说,一般情况下他都会考虑张冬沁给出的建议。

张冬沁也非常乐意为他出主意,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由于你是吴家的女婿,这事最好不要亲自出面,找一个可靠,并且有能力的人出面替你办这件事,你在幕后指挥就行了,最好跟吴家或黄家没有关系的人,你有这样的人选吗?”

这个人选择上有点难度,不但要求有能力,还要跟吴家和黄家没有任何关系。唐飞亚双眼微闭,把自己身边的人都想到了,就是没有合适的人选。睁开眼,猛地有了主主意,微微一笑,“来说是非者,就是是非人。沁丫,这个人非你莫属,能者多劳,你就帮我把这件事情办好吧。”

“亚哥儿,对不起。”张冬沁面露难色,摸一摸自己那微降的肚子,“如果在近期内完成交易,我可以帮你把这件事办好;但是,我担心这事不赶巧,最佳出手时间如果恰好在我的待产期那就麻烦了。所以,我们得做好两手准备。换句话说就是要为我找一个替身。”很显然,她之前是打算出面的,只是考虑到自身的客观问题才做出备选的考虑。

唐飞亚非常认可她的说法,眉头微蹙,“那谁合适呢?”

张冬沁忽地一拍脑门,面露喜色,”亚哥儿,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有一个人绝对合适,也有能力帮咱们把这件事办好。”

“谁?是我们公司里的人吗?”唐飞亚急于知道这个合适者是谁,问得有点急。

张冬沁神秘地笑一笑,“我先不说出来,你猜一猜好么?”

这丫故弄玄虚,唐飞亚却乐意先猜一猜。

张冬沁催道:“快猜呀,难道你对自己接触的人的情况毫不了解吗?”

必须做的交易

唐飞亚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了一个人,眼睛发亮,喜出望外地打个响指,“我想到了。”

张冬沁双眼一眨,笑问:“你想到谁了?”

唐飞亚胸有成竹地说道:“非柳艳丽莫属,我猜对了吗?”

“哈哈,你好笨,怎么现在才想到她呀。”张冬沁乐呵呵地笑一笑,“亚哥儿,我跟柳艳丽最近接触得比较多,对她的能力比较信得过,这是一个有经验,有理论的高级人材。这丫还能说会道,更机灵,还会武功,对黄家和吴家的情况又比较了解,关键的是这两家的人都对她不会设防,是最佳的人选。由她出面,我也就不用打前站了,全权交给她来办吧。”

唐飞亚也觉得柳絮絮有这个能力,立马表态道:“行,就定她了。”

“事不宜迟,你最好今天就跟她把事情定下来。”

“好,我今天就约她出去谈一谈。”

“那这事就说定了,我回办公室了。”

该说的事说完了,张冬沁也不想多待,又交待得两句,便离开了。

唐飞亚打电话约柳艳丽共进晚餐,地点定在去情人谷路上的某山庄。

唐飞亚不自觉地想了解吴亚玲这会儿的情况了,想打电话问问她见着黄致富没有,又有顾忌,第一个顾忌是担心吴亚玲如果正在跟黄致富交谈,打电话过去多有不妥;第二就是他觉得如果黄致富还没有到的话,吴亚玲又不打电话跟自己说一声,那就是没有把他唐飞亚当一回事,赌气的想法油然生起,喃喃自语:“她要是闲着也不给我打电话,那我为什么要主动给她打电话呢。”想到这里,也就打消了给吴亚玲打电话的想法。总之,无论什么情况,他希望吴亚玲主动打电话。

接下来,他居然觉得没事可干,那就去超市门面上走走瞧瞧,当然得让唐娜娜陪着一起去。

……

吴亚玲不是不想给唐飞亚打电话,而是没有时间打。

今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不冷不热。她的心情却无法好得起来,送走唐飞亚和柳絮絮以后,她便想到海边去走走,想着的是先散散心,调整好心态,再去面对黄致富谈那充满阴谋的交易。

然,她刚想出门,却被她的老妈赵玉兰堵在宾馆董事长办室。

赵玉兰已经正式接管亚优酒店和商场的管理事务,今天过来是想取代女儿,把宾馆董事长的职务也一并承担下来。所以,她穿得比较正规,一身职业正装把她的干练与精明完美地彰显出来。她的神情里永远蕴着阴沉与稳重,冰冷的眼色使得陪着来的助手不敢多说一句话。把女儿堵住以后,她很有气派地挥手把助手打发走,进了办公室,往老板椅上坐好,朝对面指一指,“玲玲,你坐在对面,我有事跟你说。”

吴亚玲顺从地坐在老妈的对面,微微一笑,“妈,还是先开会,把你重新执掌宾馆董事长职务的事宜向所有的主管公布,然后我们再说事好吗?”

“不急,我有非常重大的事跟你说。”赵玉兰挥手止住女儿,眼里划过一抹冷然,“黄家快完蛋了,咱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现在重中之重的事情是趁机收购吴氏集团的股份,不能让这块我们盯了十多年的肥肉落到别人的嘴里。如果顺利地把吴氏集团吞并掉,酒店和商场送给唐飞亚那小子也无所谓了。”

这番话说出来以后,她的神情中隐隐地呈现出一股狠,吴亚玲对老妈神情中的这股狠太熟悉了。仿佛间,吴亚玲又看到了老妈的霸气与冷峻,也从老妈的眼神中读出了野心。她一直就知道老妈有吞下吴氏集团的野心。她本人对吴氏集团的股份要说不动心的话,那绝对是自欺欺人的鬼话,谁也不会相信。

然,此际,她不想先表明任何言论,只想听老妈说,然后再做决定。

她给自己的老妈上了茶,重新坐好后说:“妈,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吧,我听着。”

赵玉兰的眉宇间彰显出跟年龄非常相符的稳重与淡定,不急不徐地说道:“吴家持股的人虽然多,这家公司是你爷爷一手创建起来的,你爸爸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但是,到了第三代,现在纸面上的第一继承人吴占江并不是你爸爸的种,他是唐一山的野种,不可能让吴氏集团落入他的手里。”

“妈,你想干什么?”吴亚玲好紧张,其实,说话间,她已经猜到了老妈的间图,只是她不便于直接说出来,用发问的方式引出老妈的下文是最合适的方法。

赵玉兰那细长的睫毛微微一挑,“是时候向你爸及老太太说明情况的时候了,我准备过几天就给黄一凤的伤口上撒一把盐,把吴占江的身世当着吴家人的面揭露出来,同时把你哥哥的身世公布于众。这样一来,吴占江必定被赶出吴家。黄家一倒,吴老太太也不会再有所顾忌,黄一凤也会跟她的儿子一样被赶出吴家。到那时,你哥哥就成了合理合法的第一继承人。我和爸爸也就能顺利地复合。”

说话间,她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得意神情。这么些年,她做了很多有违良心的事,为的就是等这么一天的到来。现在,黄家要倒霉了,机不可失,她要把失去的统统抢回来。前些年所做的那些事及隐忍,都是为这最后一击做准备工作。她手里最致命的武器就是儿子。她的儿子可是根正苗红的吴家的种。所以,她此时此刻说起话来底气也很足。然,她知道仅凭一己之力是不可能办成那些事的,需要女儿的帮助。她现在就是把底牌向女儿摊出来,为的就是给女儿足够的信心,也在展示自己的优势,打消女儿的顾忌。

“妈,你这个设想的确高明,听起来无隙可击,但是……”吴亚玲欲言又止,摇头叹气。

赵玉兰看出女儿还有顾忌,手一抬,“玲玲,在妈面前就别吞吞吐吐的有顾忌,有话就直说。”

吴亚玲潜意识地压低声音,“妈妈,我爸除了我哥哥还有一个儿子,这事你不会忘了吧。”

“啊,你是说唐四妹生的那个儿子?”赵玉兰满脸的错愕,这的确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当年把唐四妹的儿子偷走,目的就是想除去后患。然,她想不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唐四妹的儿子又回到了吴天龙的身边。刚才她的确有点忘乎所以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是呀,他也是我爸的骨肉,并且现在被我爸送到一个秘密的地方养起来了。”吴亚玲摇头叹气,“我想老太太肯定也知道有这么一个孙子了,所以,我哥哥要想成为吴氏集团的继承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哎!”赵玉兰无奈地叹口气,“玲玲,不是妈说你,这事要不是你和唐飞亚管闲事,你爸和唐四妹生的那个野种就不会……“

”妈,我那么做也是有苦衷的。”吴亚玲打断了老妈的话,不等老妈有回应,稍缓后又说:“你要知道,并不是我第一个告诉唐飞亚这件事的,他是唐四妹的侄子,唐四妹向他求助,他又跟我说了这件事,为了保住我跟他的婚姻,我只有那么做了。”

赵玉兰对外人的包容几乎为零,谁要是得罪了她那可不得了,报复那叫一个狠。然,儿女却是她的软肋。不管女儿犯了什么错,她都会给予最大限度的宽容,甚至说她对女儿是无底线的纵容。之所以会这样,主要是她觉得当年为了实现自己的计划,她牺牲了女儿的前程,只让女儿读完高中,便强迫着跟自己在商场打拼。所以,她对女儿犯下的错无条件地给予原谅。稍缓后,她握着女儿的手说:“玲玲,不管你怎么对妈妈,我的都不会跟你计较,我知道你非常在意跟唐飞亚的这段婚姻,你帮他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因为你是他的妻子。当时,你不那么做他就会跟你离婚。所以,妈妈理解你的苦衷。”

“妈,谢谢你的原谅。”在这件事上,吴亚玲的确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老妈,但是,她又觉得当初不帮唐飞亚找回那个孩子是天理不容的事,她甚觉得那样做是帮妈妈赎罪,只是赎罪之说不能在老妈的面前说出来,因为她的妈妈不认为那是犯罪。她知道妈妈会觉得为了达到目的必须那么做,所以,她也不想跟老妈争辩。现在,她也只能认错,否则就是不孝。

赵玉淡然地挥一挥手,“玲玲,不说谁对谁错的事了,我们现在的重点是讨论怎么才能吞掉吴氏集团,你这边有什么发现没有?”

吴亚玲虽然对老妈的一些做法不认可,但是,她心里一直觉得自己也是吴家的骨肉,拥有吴氏集团的股份也是天经地仪的事情。再说,她对黄一凤当年不择手段地要拆散她的爸妈心存芥蒂,一直以来就有心想替妈妈讨一个公道。所以,她并不反对妈妈收购吴氏集团的计划。为了能帮助妈妈顺利地达到目标,她决定实话实说。稍缓,她说:“黄致富来找过我。”

赵玉兰一听说黄致富来找过女儿,两眼迸发出兴奋的光芒。她想当然地认为这个时候黄致富来找女儿肯定是有特别的事情,否则凭黄致富的身份,不可能主动来找一个晚辈说事。她急问:“黄致富来找有有什么事?”

“他说想跟我做一笔交易,并且把交易的清单给了我。”说着,吴亚玲拿出那只文件袋来扬一扬,“我认真地看过了,他想把他名下的产财,以及在几家公司的股份,还有一些贵重物品转让给我,并且把价格都标好了。”

“拿来我看。”赵玉兰迫不及待地拿过文件袋去,认真地浏览起来。她一页一页地翻,一字一句地读,翻到最后,她看到了吴亚玲没有来得及说的内容,只见上面写着黄致富还保证只要前面的交易顺利达成,还帮着收购吴氏集团百分之二十以上的股份。黄致富能帮着收购吴氏集团的股份这是才是她所关注的重点,也是最感兴趣的内容。

吴亚玲见老妈已经在思考,便知道她看完了,适时地说道:“妈,他还说能帮助我们顺民利地收购到吴氏集团的百分之二十以上的股份,你觉得他说的话可靠么?”

赵玉兰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眉一扬,“黄家对吴氏集团有控制权,黄致富肯定笼络了好几个吴氏股东,另外,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现在急需现金,所以他说的话可信。玲玲,你听好了,前面他所说的那些交易可以无条件地接受,但是,股份才是重点。”

吴亚玲面现忧色,稍缓后说:“妈妈,我担心一件事。”

“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一旦咱们收购了黄致富的这些物质及股份,会被黄家所连累。”吴亚玲的眉头微蹙:“妈,你要想清楚,黄家的钱财都是不义之财,一旦他被查,追究起来,这些财产就会被定为非法财产,是要被没收的。”

“嗯,这事得慎重。”赵玉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吴亚玲别出声,思考过后,她睁大双眼,冷笑一声,“黄致富绝对是那种聪明绝顶的人,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些财产并没有在他的名下。”

“妈,你想到了什么?”吴亚玲若有所思地问道。

赵玉兰说:“像他们这种人,所得到的钱财或者放在家人的名下,或者记在最信任的人的账上,一旦出了事,他们就会把财产再转移。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可以放心大胆地收购他的东西,也可以接受他的帮助收购吴氏集团的股份。总之,他的罪名最后是以现金来衡量,我们不会有事。”

“哦。”吴亚玲想了一想,觉得老妈的说法正确,稍缓后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就跟他做交易对吗?”

赵玉兰说:”只要确定他的财产是在别人的名下就可以交易,但是你要注意,如果他故意跟你进他的犯事过程,你千万别别听,只要你不听,就不会成为知情者。”

“嗯,我懂了。”吴亚玲点了点头,忽地想起了一件事,又说道:“唐飞亚也知道这件事,并且黄致富有可能会找他做交易。黄致富也许是想让唐飞亚跟我竞争,或者还有其它东西想转给唐飞亚。”

“别忙,这件事唐飞亚如果插手,那就有点麻烦。”赵玉兰的那张脸愁容顿现,幽幽地叹口气,“这个混蛋小子就是我的魔头,咱们家的事都有他一份。我就想不通了,他是你的丈夫,为什么就不能跟你夫妻同心呢。如果他能跟我们站在一边,那么这些事情办起来就简单得多了。”

“妈,他有他的办事原则。”吴亚玲自嘲地笑一笑,“原本,我以为他可以利用,但是,事实证明我想错了。他表面上看起来不是那么强,但是,他的成长经历,以及他的际遇,阴差阳错地让他成为了一个有原则的强者,现在,我根本就控制不了他,他也不可能任凭我摆布。”

赵玉兰忙着没有回应,而是又把那份清单拿起来看了一看,忽地产生一个想法,唇角边露出一抹冷笑,“玲玲,只要咱们把顺利地把黄致富所列出来的这些东西买下来,除了那些价值不菲的物质,还能拥有几家公司的股份,到时,就算把亚优酒店和商场的股份还给赵起阳他们也不怕了。如果再拥有吴氏集团的股份,我们还稀罕酒店和商场的股份么?”

“妈,你真决定这么做?”

“前提是咱们能够顺利地拿到黄致富提供的这些东西。”

“好,那我就试着跟黄致富谈,如果真像你所说的情况,那我们就收购他的东西,然后把酒店和商场还给赵起阳他们。”

说到这里,吴亚玲稍感欣慰,因为只要把酒店和商场还回去,一切都好办了,唐飞亚也就不会跟她闹离婚了,也让她的大哥不对唐飞亚失言。一举多得的事情她肯定愿意去做。

赵玉兰说:“玲玲,至于怎么跟唐飞亚相处,以什么样的方式相处,稍后再商量,接下来,我们就商量一下怎么对付黄致富。”

“好,一切都听妈的吩咐。”吴亚玲这时候也只能听老妈的吩咐了。

赵玉兰想了一想后说:“我得马上离开,免得让黄致富见到我们娘儿俩在一起,从而让他产生顾忌。你先跟他谈,尽量地压价,谈完后,你直接回冰龙镇来找我。”

“好,妈,那您就先回去,这里的事一完我就回来。”

“玲玲,到饭点了,你先去吃东西,然后好好地调整好心态,黄致富不是一个善与之辈,跟他谈时要多留心。”

“妈,我知道了,你放心地去吧。”

赵玉兰不想再呆了,又交待得几句便离开了。

吴亚玲先去吃了饭,饭后开着车到了海边,这才给唐飞亚打电话。

……

唐飞亚接到吴亚玲的电话时正在家族公司董事长的办公室看文件,手机就放在手边,一直在等吴亚玲的电话。

这会儿,他一听到吴亚玲的声音就说:“我一直等你的电话呢,我还以为你不会给我打电话了。”

“亲爱的,你等我的电话是不是说明还会想我呀。”吴亚玲欢快的声音传过来,幽默了一把。

唐飞亚发出一串爽朗的笑声,“我不但想你,并且还想知道你跟黄致富的交易谈得怎么样了?”

“他还没有来找我呢,所以我一直没有给你打电话。”吴亚玲在电话中解释道。

“那你这会儿为什么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黄致富一直不来找我,我怀疑他还留得有后手,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还不止跟我一人谈交易。”

“你说得对,他有可能还会来找我。”

“他完全有可能会先找上你,然后两边要价,再挑拨我你的关系,注意点,别受挑拨。”

“我是那种随便就能被人挑拨的主么?”

“我相信你能的智力,好啦,不说啦,我在享受海风的吹拂,不跟你说了。”吴亚玲顿一顿,语锋一转,“记住,不管黄致富先找上咱们俩当中的谁,先跟他谈的那个要知会一声。”

唐飞亚笑说道:“行,答应你,那我挂电话了哟。”等吴亚玲“嗯”了一声,他便把电话挂了。

他还没有把手机放下,铃声又响了起来,瞟一眼,陌生的坐机号码,也不去猜测是谁打来的电话直接接通,一个声音传来说道:“唐飞亚先生,我是黄致富,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吧?”

唐飞亚冷笑一声,“黄局长,我对你的名字不但不陌生,相反,很熟悉,熟得如雷贯耳。只是我觉得很奇怪,你怎么突然间就会给我打电话?请问有何贵干?”

一切都戏剧性地发生,他刚跟吴亚玲说起这事,黄致富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有点激动,但是,他还是探制住心头的喜悦,静待黄致的下文。

稍缓,黄致富的声音又传来说道:“唐先生,本人有点事想跟你谈,请问肯赏光一见吗?”

黄致富要见,正合唐飞亚的意,发出笑声,“黄局长肯赏脸,我肯定得打扰你,请问何时在何地见面?”

“只要唐先生肯定赏脸,那我让人来接你。”黄致富生怕唐飞亚起疑心,顿一顿后补充道:“因为我怕唐先生自己开车来会引起不必要的麻,所以,我让你的一个熟人来接你,可以吗?”

熟人?唐飞亚微愣过后才笑问道:“难道我们有共同信得过的人吗?”嘴上这么问,他心头不自觉地一颤,“难道他会让董玉媛来接么?如果真是,那倒好耍了,董玉媛不但是我和他共同认识的人,还是共同的女人。”当然,他还是不希望黄致富让董玉媛来接自己。

黄致富也许是出于诈的用意,稍缓后说:“唐先生放心,我不会让女人来接你,而是让你的一个老朋友相接,待会就到。”

秘密的交易

唐飞亚不想跟黄致富在电话中多扯,直接了当地说道:“黄局长,不用打哑迷了,你还是直接说是谁吧。”

黄致富说:“就是以前找过你麻烦的那位货科长,还请你放心地跟他走,他会把你带过来。”

唐飞亚一听说是货科长,并不是让董玉媛来应付两个男人,心头悬着的那块石头落了地,笑呵呵地答应了。

随后,挂掉电话,唐飞亚又给柳艳丽打了电话,说是由于有一个重要的人要见,见完后再确定跟她的见面时间,柳艳丽这里好说,他怎么说她就怎么答应。

一切做了安排以后,唐飞亚便在办公室静待货科长来接。

很明显,那位贺科长是黄致富的一个走狗,主人让他来接人,客气当头,见着唐飞亚先送上谄媚的笑容,又是递烟,又是对以前的事做解释。唐飞亚不跟他一般见识,对以前的冲突一笑了之。

唐飞亚并不问黄致富在何地相见,客气几句,便随贺科长出了门,并上了这个科长的车。

……

一小时后,在情人谷附近的一家山庄的雅间里,唐飞亚见着了黄致富,那位接人的贺科长把人送到就闪了。

黄致富是一个讲究派头的人,西装革履,穿得周周正正,微秃的头顶虽然头发不多,却梳得滑光水滑,但是他并不肥胖,看上去还有点健壮。他请唐飞亚入了座,上了茶,把一只文件袋放到茶几上面,在唐飞亚的对面坐好后笑说:“小唐,咱们都是直爽人,也就不用整那些虚情假意,转弯抹角的事情了,有事就直接了当地说行吗?”

太行了,唐飞亚要的就是这样的谈事方式,最怕的就是还要搞前奏,转来拐去的烦。他微微一笑,“直接了当好,有事说在明处。那黄局长就直接说今天约我过来有什么重大的事要谈吧?”

他非常不想陪黄致富喝酒吃饭,只想谈完事就走人。

黄致富显然是有备而来,神情凝重地说道:“小黄,我知道我们黄家和吴家的那点事对于你来说已经不是秘密对吗?”

“嗯。”唐飞亚点了点头,“我只知道一二,并不知道详情。”这种事没必要隐瞒,必须如实回答,只有这样才能套出黄致富的用意来。

“那你知道一些什么?”黄致富趁着说话的机会端正身姿,摆明了要跟唐飞亚深入地谈一谈这个话题。

唐飞亚当然乐意跟他谈这些事,微微一笑,“黄局长,那我有话就直说,如果某些地方说错了还请见谅。”

黄致富淡然一笑,“今天是我让你说的,你想怎么说都行,当然,你有问题我也会如实地回答。”

唐飞亚要的就是他的这句话,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据我所知,吴氏集团其实是属于你们黄家的产业,黄家人只不过是你们家的替身而已对吗?”

黄致富露出得意的笑容,淡然一笑,“可以这么说,这家公司的第一任总裁黄义帮当年不过是一个刚做完牢出来的穷汉,没有资金,也没有过硬的背景,他凭什么能成立公司?他凭什么能拿到一个又一个重量级的项目?”

“为什么?”唐飞亚本来不想说话,但是,黄致富有了停下来的迹象便反问了一句,无非是为了让话题继续下去。

黄致富露出得意的笑容,端起茶杯转一转,“资金,我们黄家出面拿的低息贷款,要多少拿多少;项目,只要是我们想做的都只是一句话的事,他们只管按我们的意思去做就行了。”

“那赚到的钱怎么分?”唐飞亚不想用专业用语,只想用这种直白的话语来表达。其实这样说也没有错,黄家和吴家就是合伙做事,分钱是必须的一个过程。

黄致富淡然一笑,“四六分成,我们占六成,他们占四成。简单化来说就是他们吴家每人手里的股份所得的六成利润归我们黄家人所有。为了行事方便,那我们黄家的人又分别跟他们一对一地对接。比如我就是直接跟吴天忠对接,吴天忠手里的股份如果能分一千万,他只能得到四百万,我得六百万,我所得的六百万又要按比例提给家族管理者,希望你能听明白。”

说得哆嗦还详细,唐飞亚想不明白都难,他微微地点了点头,“我听明白了,但是,我却不明白这么重大的秘密你为什么要跟我说?”

“这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谈的主要内容。”黄致富语锋一转,“唐先生,你是明白人,如果没有我们黄家过硬的人际关系,吴家不可能有今天的辉煌,但是,吴家人胆小,害怕继续跟我们合作会出事,想打退堂鼓了。当然,我们黄家也不想再跟他们合作,便商量着要把各自手里的股份转让出去。转让的方式就是黄家和吴家每一对合作人自己找买家。比如我和吴天忠是利益对接人,那么吴天忠手中的股份就由我来找买家,这回你应该明白了吧。”

“明白了。”唐飞亚是真明白了,原来他们是这么卖股份的,心头狂喜,终于知道了黄致富找自己的目的了;然而,他表面上却波澜不惊,淡定得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稍缓,他淡然一笑,“黄局长是想把吴天忠手里的股份转让给我对吗?”

“嗯。”黄致富点了点头,眉毛一挑,“那你敢接吗?”

“手续怎么办?”唐飞亚不直接回答,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黄致富面现喜色,微微一笑,“当然是按正规程序来办,我只负责谈,股权所有人会跟你直接办理转让手续,当然,钱你得打到我指定的账户上。”

“吴天放手里有多少股份?”唐飞亚没有直接回答,听起来有点答非所问的意思,却表达清楚了,也就是认可了黄致富的转账方式。

黄致富说道:“吴天放手里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如果你想接手,那我们接下来就谈价格。”

“是否接手,我自己的心理价位今天还不能给你,这么大的买卖你得给我思考的时间。”唐飞亚知道黄致富现在急于用股份套现金,为了稳住这个对手,他也不想把时间定得太长,稍缓,他弹出两根指头,“给我两天的时间考虑怎么样?”

黄致富低头盘算了一会,稍缓抬起头来说道:“行,那我就给你两天的时间,但是有一点我必须申明:必须一次性付款。”

“这个你放心,我一旦决定了,肯定一次性付款,不会拖你们一分钱。”唐飞亚眉头一展,“不仅如此,我还想请黄局长帮忙收购其他人手里的股份,不知你是否愿意帮我这个忙?”

黄致富露出会心的微笑,“唐先生,你果然是一个干大事的人,看来我找对人了,你放心,只要你有足够的资金,我就能帮你收购到令你满意的股份,你想在吴氏集团占多少股?”

唐飞亚浓眉一挑,目光里饱含着憧憬,“我希望能拿到控股权。”

黄致富点了点头,“好,冲你这么爽快的份上,我帮你完成这个心愿,一定让你在吴氏集团拥有控股权。”

唐飞亚把双拳抱一抱,“那就谢谢了。”

黄致富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以后说道:“除了股份,其它东西如商铺、写字楼你想要吗?”

唐飞亚心头狂喜,这个老家伙还真对他非常关照,还想照顾其它生意,他当然乐意接受了,欣然一笑,“这些东西有全产权吗?产权有问题吗?”

黄致富坚决地说道:“有全产权,也没有任何问题。”

唐飞亚点了点头,“好,那请黄局长帮我一起问问价,问好了请及时告诉我一声,我好准备资金。”

黄致富露出意蕴赞赏的微笑,“唐先生真是一个爽快人,跟你谈生意一点都不累。”

唐飞亚又客气地说道:“谢谢夸奖,既然有利可图,我为什么不爽快?”

“对,对,你说得很对。”黄致富的谈兴越来越淡,还没有收场的想法,语锋一转,“唐先生,咱们这桩秘密的交易谈得非常愉快,所以,我想跟我谈另外一笔特别的交易,不知你是否愿意听一听?”

“当然愿意听啦,黄局长请说。”唐飞亚就怕中止这次会话,只要黄致富想说,他就会奉陪到底,只要谈话继续下去,就能从黄致富嘴里知道更多的信息。换句话说就是只要继续谈话,他就能收集到黄致富更多的犯罪证据。他好期待黄致富的下一笔交易。

黄致富稍想了一想以后说道:“唐先生想必已经知道我跟那个董玉媛的关系对吗?”

“嗯。”唐飞亚心头一颤,“这个狗养的想说什么?难道他知道我跟董玉媛的关系了么?”当然,他表面上却保持应有的冷静,点了点头,“我知道她是你的女人。”

黄致富淡然问道:“那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找她呢?”

“她漂亮,有条件的男人都想得到这样的美女。”唐飞亚不想思考,顺口就答。

野外巧遇

“嘿嘿。”黄致富冷笑一声,“董玉媛的确漂亮,但是,比她漂亮的女人太多,她唯一能吸引我的是她贪财,却胆小的本性。另外,她还有事求我,没有我她就无法办成一些事。我和她在一起是各取所需,准确地说我需要这样的一个女人。”

“那你需要她帮你办什么事?”唐飞亚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念头问出这么一个敏感的问题,并没有指望能得到准确的答案。如果黄致富有所顾忌而不回答,那么后面关于一些隐私问题也就不再问了;倘若黄致富回答了这个问题,那么其他类似的问题就可以往深里问出一个结果来。

黄致富这回却想了好久才说道:“唐先生,这么跟你说吧,我的大额财产除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而外,其它价码稍大的财产都在别人的名下,话说透了就是我必须把自己的财产寄在信得过的人的名下,本来我打算把董玉媛当成一个信任的人来待,但是,她的所作所为却令我非常地失望,所以,你帮着修建的那套别墅,我并不想把产权办在她的名下,当然,我既然对她不信任了,她从我这里得到的东西都得吐出来,除了那套别墅,我还给她买了三个门面,总价值一千多万。这三个门面我肯定要收回来,连带着别墅转买给唐先生,不知你是否有意接受。”

这回,唐飞亚不敢随便答应了,想了一想后说:“黄局长,我对吴氏集团的股份更感兴趣,如果我连带你的这些东西都要下来,我怕自己手里的资金不足,所以,也请给两天的时间,考虑成熟以后我一并给你回复行吗?”并不是他不想要这些东西,也不是因为手里缺钱而拒绝,主要是考虑到这些原本是属于董玉媛的东西,如果他买回来,董玉媛耍赖拿走,那他的损失就大了去。他还不想为董玉媛花上一千万,不值。这事他得认真地考虑成熟才行。当然,现在就彻底拒绝颇为不妥,那就既不拒绝,也不说得那么肯定,先悠着说,不说死就能灵活处理。

黄致富点了点头,“行,我就给你两天的时间,但是,唐先生,我既然选择你来接盘,那就是对你有充分的了解,也对你十分信任,希望今天咱们谈的事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希望你像一个男人一样地跟我完成这两笔交易。当然,就算一桩交易都无法完成,我也不希望这些事不让别人知道,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语气生硬,虽然没有威胁的句字,意思却非常明显,就是唐飞亚如果把今天的谈话内容泄露出去,他黄致富就不会让唐飞亚好过。

唐飞亚懂他的意思,点了点头,“黄局长放心,我绝对会守口如瓶的。”又不需要赌咒发誓,唐飞亚毫不思索地就回应了一句。

黄致富讨得了承诺,产生了收场的念头,因为再说下去保不准会说出不该说的事情来。想到这里,他站了起来,微微一笑,“唐先生,咱们今天的谈话非常愉快,也希望两天后的交易能够顺利完成,该说我都说了,今天的谈话就到此结束,我也该走了。但是,很不好意思,为了安全起见,我就不跟你同车走,让贺科长送你回去,我自己想办法回城。”

唐飞亚说道:“这个倒不必了,我还要去工地上看看,这里距工地也不远,我走路过去就行了。然后我再让我的秘书开车来接我回城就行了。”

他还帮黄致富在这边建别墅,这些话说出来也没有任何问题,然,他心细,居然把让谁开车来接都说了出来,为的就是不让黄致富起疑。因为黄致富会怀疑他留下来是为了跟董玉媛相会。

黄致富这回倒没有想太多,反正选择了跟唐飞亚做交易,那也就只好无条件地信任这个小子了,就算唐飞亚要去见董玉媛,只要不把今天说的事泄露出去就行了。所以,他并没有发出质疑的问题,又客套得几句,他便叫上贺科长先离开了。

唐飞亚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家山庄多呆,送走了黄致富,他就出了这家山庄,打电话给柳絮絮,让她晚一点开车过来接他去赴柳艳丽的约。

随后,他并没有去工地,而是顺着情人谷的那条河往里走,走得很慢,完全是散心解闷的状态,但是,他的大脑却无法停止思考。他想了很多眼前必须办的事情,最让他感到棘手的就是何时向张桂华汇报今天发生的事情,或者说何时把他录下来的录音交给张桂华才合适。

今天的交易,完全在张桂华的意料之中,也是张桂华授予他接盘的主意。他之所以会跟黄致富谈这笔交易,就是要完成张桂华交待下来的任务。今天,他的运气似乎不错,任务完成得相当地顺利,只是还没有结束,这也是他犹豫要不要现在就跟张桂华汇报的原因。

想着想着,他又想到了要不要跟董玉媛说一些事。董玉媛千方百计地要从黄致富手里拿钱,就算是那套别墅,原本也是打算建好就要转手卖给别人套现,现在,黄致富并不打算把产权落上她的名字,还要把以前给她的产业要回去,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董玉媛就会鸡飞蛋打,等于让黄致富白玩了几年。倘若真是这样,董玉媛就会从他唐飞亚身上找回损失。有了这样的顾虑,他多了一个心眼,小声喃喃自语道:“他奶奶的,不能让黄致富往回拿东西,那套别墅老子也不能买单,否则我也将会得到一个鸡飞蛋打的报应。”

有了想法,随即也有了主意,正要掉头返回去时,只见面站着一个人,唐飞亚这才省觉到自己不知不觉地来到了那堆熟悉的乱石堆前面了,这堆乱石堆让他记忆深刻,他的老爸曾经把柳絮絮扔在这里不管不顾。此际,他抬头细瞧,只见前面那个戴着遮阳帽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爸唐一山,远处,吴秀丽正坐在一柳树丛下乘凉。

他和她怎么来了这里?唐飞亚似乎想到了答案。

唐一山也看见了儿子,满脸的讶然,站在乱石堆上问道:“飞亚,你怎么到了这里?有什么事吗?”

“我在这边有工地,没事就顺着河往这个方向漫步散心。”唐飞亚顺口捏了一个理由。语锋一转,“那你们怎么也来这里了?”

那边,吴秀丽也发现了唐飞亚的到来,抢在唐一山回答之前叫道:“飞亚,我们闲得无事,想来这边散散心,顺便在这里搞烧烤,你既然来了,那咱们就一起吧。”

她这么一说,唐飞亚才注意到那柳树根边搁放着火盆,烤肉架,各种调料盒,大包小包的东西乱堆乱放,还有三只折叠小皮椅,当然,还有一张折叠桌子,还真像搞野饮的架势。他缓缓地走过去,呵呵一笑,“吴姨,赶得好,不如赶得巧,我无心的闲逛,居然碰上你们在这边搞烧烤,看来我的口福还不错。哟,瞧,你们还带了三张椅子,是不是打算叫我的呀?”

他明明知道不是为自己准备的椅子,还是顺口幽默了一把。

吴秀丽笑说道:“飞亚,说实话,椅子还真不是为你准备的。”

“那为谁准备的呢?”唐飞亚依在柳树边,瞅着吴秀丽笑一笑,“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椅子也不是为絮絮准备的,因为你们根本就不打算叫上她一起搞烧烤。”

”你怎么知道不是为絮絮准备的呢?”吴秀丽站了起来,拢到他的面前,满脸堆笑,瞅着他讨答案。

虽然是在野外,吴秀丽今天穿得比较正规,淡绿色的套裙,收拾得珠光宝气,不像出来散心,倒像是出来跟人谈生意的打扮。由此,唐飞亚断定她在这里跟某人谈一桩秘密的交易。然,他却不想揭穿,玩味地笑一笑,“因为絮絮跟我形影不离,你们要是准备叫她,那肯定得叫上我,居然要叫上我,那就得有四张小皮椅,否则不够坐呀。”

唐一山也跟着过来了,拢在儿子的身边,笑一笑,“飞亚,我们没有想到你会来,所以,没有准备你的椅子,不过没事,我搬一块石头来当椅子坐。”

“不对呀,你们真叫絮絮了呀?”唐飞亚想当然地认为他们约的如果不是柳絮絮,那就没有必要把他留下来,也就不用再用石头当椅子坐了。

唐一山微微一笑,“我们的确没有叫絮絮,但是……”

“别但是了,你们既然约的是别人,跟我又不熟,我也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唐飞亚打断了老爸的话,主要是不想让他们为难,想走人。

“飞亚,我们虽然没有叫絮絮过来,但是却约了你的一个老熟人。”吴秀丽的神情里透着神秘感,玩味地笑一笑,“并且这个人跟你有着特殊的关系,我想你要是在这里见着了她肯定很开心,那就留下来一起吧。当然,你也可以打电话把絮絮也叫过来,咱们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在一起搞烧烤该多好。”

谁值得信任

“哟,你们到底约了谁?”唐飞亚这回还真被吴秀丽说迷糊了,猜不出他们到底约了谁。

吴秀丽只笑不答,眨眼示意他继续猜。

唐一山轻轻地拍一拍儿子的肩膀,笑说:“你妈妈待会要过来。”

“什么?我妈妈要来吗?”

唐飞亚满脸的不可置信,怔怔地盯着那两个。

唐一山走到他的身边,幽幽地叹口气,“我和你吴阿姨约你妈妈出来谈一谈,让她挑地方,想不到她却挑在这里,我们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没有跟你说过吗?”

这地方既然是自己的老妈挑的,唐飞亚这回不但疑惑,还觉得甚是奇怪。他摸一摸自己的脑袋,想了一想,然后就猜到了老妈的意图,呵呵一笑,“我妈妈行事向来与众不同,她既然选在这里跟你们谈话,自然有她自己的用意,我也无法猜透她的心思。其实根本就不用猜,她到了以后问问就知道了。”

其实,他还猜到了老妈肯定要把妹妹柳絮絮带过来,只是他不确定老妈是否会让他也作为旁听者参与这次聚会。

唐一山说道:“是呀,你妈妈要求我们在这里谈事,我既然来了,那就带齐家伙到这里搞一次烧烤。飞亚,那你就留下来一起吧。”

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觉得老妈既然没有跟自己说,擅自留下多有不妥,正要回拒时,手机铃声响了,打开手机来看是老妈赵素琴的号码,笑一笑,“哟,说不得,我妈打电话给我了,听她怎么说再决定吧。”说完,以防被在场的两位偷听到通话内容,挪远些才按下接通键。

吴秀丽瞧着唐飞亚微微一笑,“唐一山,你儿子行事谨慎,你这个当爹的好好地跟他学学,别一辈子都毛毛糙糙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你说得对,我以后得改。”唐一山嘴上回应,心里却暗暗计较,“以后我都不跟你过了,你管这么多的事干嘛。”当然,这样的话只能烂在肚子里,更不敢用责备的口吻说出来。他这一辈子除了敢在赵素琴面前耍耍威风,还真没有在其他任何女人面前说过硬话。

吴秀丽说:“算了,我估计你也改不了那些坏毛病,不跟你说了,快去把菜和肉拿去那边龙潭里洗干净,然后回来把火生好,赵素琴到了咱们先弄吃的,然后再说话。”

她的话对于唐一山来说就是圣旨,他根本不敢违抗。

唐一山正要去洗东西时,唐飞亚接完电话回来了,他便问道:“你妈打电话给你说什么了?她什么时候过来。”

唐飞亚满脸堆笑,往那折叠椅上一坐,目光掠过吴秀丽那张淡然的脸,把唐一山的好奇收在眼里,微微一笑,“这回我不用走了,妈妈打电话让我叫上絮絮一起赶到这里,说是要跟你们在这里相聚。嘿嘿,我有未卜先知的能耐,既然预先到了这里。”好得意,是为自己的阴差阳错而得意,忍不住在长辈面前也幽默了一把。

其实,他还给柳絮絮强打了电话,说是前面他交待的事可以不办,遵从老妈的意思赶快到这边来。另外,他还给柳艳丽打电话又改了相会的时间,这回又怕有变故,只好说临时电话联系。当然,跟柳艳丽的约定是不能告诉吴秀丽和他老爸的。

吴秀丽却对他跟赵素琴的通话很感兴趣,她给他倒了一杯饮料,笑呵呵地说:“今天没有备茶,将就着喝点饮料。”不先满足好奇心,而是先给他倒饮料,也彰显出她向来精于算计的个性。

唐飞亚知道她有事要问,喝一口饮料,笑一笑,“吴姨,你是不是想问我妈妈还说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问题?”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的眼神把你的心思告诉了我。”

“呵呵,飞亚,随着经历的增加,你的读心术越来越厉害了。”

“我不会读心术,只是凭眼神感觉得出你对我和妈妈的对话感兴趣。”

“那你能告诉我吗?”

唐飞亚乐了,以前跟吴秀丽接触得不多,想不到这个善于心计的女人的好奇心也特别地强。他跟妈妈的对话也不是秘密,打算说出来。笑一笑,他说:“我妈说今天要让我爸明白一个道理,这个道理叫尊重。不过,我没有过问她所说的尊重是专指什么事。”

“我也猜不透你妈妈的心思,那就期待她的到来,然后让她自己告诉我们吧。”吴秀丽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其实,她早已经猜到赵素琴的用意,只是没有跟唐一山说而已,现在她也不想说。有些事提前说破了就没有意思了。

唐飞亚顺着她的话说道:“对,那咱们就别瞎猜了,我妈妈到了以后一切都明白了。”

“嗯。”吴秀丽点了点头,语锋一转,“飞亚,现在就咱们俩在这里,你有兴趣跟我讨论另外一个话题吗?”

“什么事?”

“黄家和吴家的事。”

“如果你愿意说,我当然愿意听。”

吴秀丽喝了一口饮料,神情凝重地说道:“这回,我妈妈的娘家人真的要倒霉了,我们吴家的人最近都在为自己找后路。”她不是讨论黄家或吴家的事,而是想说她自己的打算。

唐飞亚知道她刚才说的只是一个引子,也就顺着她的意思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吴秀丽摇头叹气,“严格地说起来我并不是吴家的人,但是,我妈妈却是吴义帮的老婆,这是无法更改的客观事实,所以,黄家一旦倒台,我的生活多少会受到一些影响,所以,我为自己的未来作打算,准备跟你爸爸离婚,并把我们的共同财产都转在他的名下,包括现金额我都只想留一点傍身,但是……”

她忍了话,朝唐一山去的方向瞟了一眼。

唐飞亚知道她有顾忌,压低声音问道:“吴姨,你是不是怕我爸把你的钱和财产拿去挥霍?”

“哎——”吴秀丽的叹息声幽远而绵长,双眼里溢满了忧愁,睫毛微微下垂,指一指唐一山所在的方向,“他的心性向来不稳,说穿了他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我也无法说服自己信任他。”

她把自己的困惑与烦恼在现任老公的儿子面前吞了出来,足以证明她很无奈。

“那你最后打算怎么做?”唐飞亚知道最吴家的人都在担心同一件事,怕被黄家连累,从而失去他们自己应该拥有的东西。当然,他们为自己考虑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犯罪的是黄家人,又不是吴家的人,他们只是担心而已。当然,黄家一倒,吴氏集团公司肯定要易主,吴家的人为自己找后路可以理解。

此际,唐飞亚动了想帮吴秀丽的念头,稍缓,他认真而真诚地问道:”吴姨,那你需要我的帮助吗?”简直是废话,到了这个处境,吴秀丽肯定不会拒绝他的帮助,但是,他还是很客气地问了一句。之所以先这么问,主要是他妈妈刚才在电话中说到了尊重,他要尊重吴秀丽的决定,如果这个女人为了尊严而拒绝他的帮助也不是没有可能。

吴秀丽喜上眉梢,其实这两天思来想去,她始终觉得身边的可信之人太少,像这种大额财产转移,如果所托不得人,等同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当然,她想到过找唐飞亚帮忙,却难以启齿。现在,唐飞亚主动给予帮助,她当然乐意。不过,她是一个善于掩饰情感的人,眉头微微蠕动期间把情绪压住了,没有把兴奋表现在脸上。

唐飞亚是真心地想帮忙,想了一想后说:“吴姨,如果你真想跟我爸离婚,财产可以转在他的名下,但是得约法三章。具体的内容我现在不方便说,只给你透露一点,想一个办法,让我妈妈和絮絮来帮你监管转在他名下的财产。”

“嗯。”吴秀丽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跟他约法三章的内容你还得帮我想细致一点,希望你用心地帮帮我。最近,我被一些搞昏了头,一点主意都没有了。”

“你的财产继承人是絮絮,我帮你等于帮絮絮,当然会用心。”唐飞亚顿了一顿后又说:“这样吧,明天你约我一下,最近我的事儿多,经常忘记跟别人的约定。”

“好,那我明天打电话约你。”吴秀丽还要说话时,见唐一山回来了,便打住话头,”你爸来了,那就这么说定,我明天约你。”

唐飞亚也收住了话,端起纸杯喝饮料。

其实,唐一山最近几天也很烦恼,还着急上火,也想跟唐飞亚聊一聊。他把洗好的菜搁好。又拿上一些需要洗的东西,冲唐飞亚说道:“飞亚,反正这会儿你没事,能不能帮我去洗洗菜?”

吴秀丽知道他有事要单独跟唐飞亚商量,有心成全他,笑说:“飞亚,你帮你爸洗菜去吧,我好困,先打一个盹。”

……

唐飞亚跟着老爸到了山脚的龙潭边,把菜篮子搁好,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后问道:“爸,你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狼子野心

唐一山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摸出烟来,递一根给唐飞亚后说:“我最近很烦也很愁,又没有人愿意为我分忧,只好跟你说说了。”

天气好,风和日丽;环境好,山青水秀。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环境,正是聊天调整心情的好地方及最佳时间点。唐一山和唐飞亚都想好好地聊一聊,要把那些事聊出一个结果来,最好把心里的阴暗就此驱除。父子俩都大口大口地抽烟。

“你为什么事而感到烦恼?”唐飞亚还是先开了口,其实他知道老爸的烦心事,为了套出老爸的真实想法,只能用发问的方式把话题深入下去。

唐一山的脸色阴森还沉静,似乎想把灿烂的阳光感染得失去光辉,那对眼里溢满了忧愁,幽幽地叹口气,“飞亚,黄家出事了,他们的好多人被查。”

“黄家被查关你什么事?”唐飞亚的神情非常淡然,因为他早就知道老爸要说这件事。

唐一山说:“黄家一倒台,吴家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作为吴家的上门女婿,我,我害怕。”

“你怕被连累是吗?”唐飞亚满眼的不屑,眼神似乎在鄙视自己的老爸只能共享福,不能共苦。吴家有点风吹草动,他的老爸就要无情地离开,这也太现实了。

“嗯。”唐一山知道儿子瞧不起自己,不想多说,只点了点头。

“爸!”唐飞亚摇头苦笑,“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跟你吴阿姨离婚,但,但是……”唐一山心里有好的话想说,却有顾虑,结巴了。

“但是你不敢跟她提对吗?”唐飞亚的语气依然蕴含着浓浓的不屑。

“嗯。”唐一山再次点了点头。

说到这里,唐飞亚算是搞明白了,吴秀丽根本就没有跟他的老爸提过离婚的事宜,不提的原因为也很简单,吴秀丽还没有想好是否要把财产转在他老爸的名下。此际,老爸向自己讨主意,他也就想趁机让老爸明白一些事情。然,他需要老爸的坦诚相告。

唐一山要向儿子求助,所以只能实话实说。稍缓,他说:“飞亚,你说对了,我不敢跟她说。”

“你为什么不敢?”唐飞亚的心里依然鄙视自己的老爸,却很难受,因为他的老爸是一个胆小,贪财,没有担当的男人,今天的这些话把他老爸的本性表现得淋漓尽致,他在心里暗暗地呐喊:我为什么有这样的爹?然,现实就现实,他就是只能有这样的爹,只能接受,只能帮着解决那些破事。他盯着自己的老爸,“说吧,说说你为什么不敢?”

唐一山把眼敛微微地垂下,不敢瞧儿子,还怕自己的话被吴秀丽听到,很小声地说道:“因为我想跟她提一个条件,哦,不对,不是条件,而是想给她一个建议,怕她不接受而发脾气。”

唐飞亚想帮自己的老爸,那就得把老爸的真实想法搞清楚,又问:“那你愿意跟我说说这个建议的内容吗?”

“嗯。”唐一山点了点头,随后又说:“我就是想让她把财产全部转在我的名下,我怕她说我不怀好意。”

话终于说出来了,唐一山轻轻地拍着胸脯,很显然,他很忐忑,怕儿子说他贪财。当然,他也毫不掩饰这就是他自己的真正目的。他的目的就是那么简单,离婚可以,但是要落井下石,趁着吴秀丽将会有麻烦把财产掳走,也许这也是他的终极目标,是他倒插门到吴家的唯一理由。

“为什么非要把财产转在你的名下?”唐飞亚故意冷笑一声,“人家辛苦一辈子,好不容易攒下那点财产,又是你主动想离婚,凭什么让人家净身出户,再说,她名下的财产大部份是婚前财产,你凭什么让人家全部划给你?”

唐飞亚需要弄清楚老爸的用意,才好为吴秀丽拿主意。吴秀丽对他绝对信任,那他就不能让吴秀丽失望。

唐一山说:“我是担心黄家一旦被查,会连带吴家的财产被没收,所以,把财产转在我的名下,也是为她好。”

“你怎么对她好了?”唐飞亚有心想试试老爸的胆识,侧着脸,一瞬不瞬地盯着老爸说:“她将会有麻烦,将失去豪门女的身份,这个时候,作为她的丈夫,你是不是更应该站出来,替她挡事,替她排忧解难,替她挡在前面,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提出离婚呢?爸,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想的是一旦这场风波过后就把财产还给她,其实也是帮了她呀。”唐一山的说法很简单,也只想这么简单,不想说得太复杂,简单得他此时此刻没有任何情感表现在脸上。

“你以后真的会把到手的财产还回去?”唐飞亚冷笑一声,“爸,我是你的儿子,用不着在我面前说假话,希望你把最真实的想法告诉我好吗?”还有什么好问的,他的爹就是这种眼里只有钱的主,钱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有这样的爹真是悲哀。

唐一山幽幽地叹口气,“飞亚,当年我昏了头,做了对不起絮絮的事,现在,我想为她把财产守住。现阶段,要想保住吴秀丽的财产,那我就得跟她离婚,她把财产划在我的名下,以后就让絮絮来继承,这样一来,也就等于我把财产还回去了,你觉得这有问题吗?”

“倒是没有问题,只是她不会相信你。”唐飞亚把手一挥,眉头一挑,“这些年以来,她为什么会在你身上做出一些非人的举动?她为什么要那样虐你?你自己明白原因吗?”

“我,我……”唐一山当然明白儿子想说什么事,但是,到了嘴边的话却不好意思说出来。

唐飞亚说:“你虽然是她的合法丈夫,但是,在她之前,你先跟黄一凤有了关系;后来,你又背着她跟赵玉兰来了一腿,你说她为什么要对你好?她凭什么要信任你?所以,你的想法她不可能接受,因为你是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

“哎。”唐一山喟然长叹,“絮絮现在还没有把户口办好,她对她妈妈的财产还不具备继承的权利,那,那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财产因为黄家的事而消失吗?”

唐飞亚说道:“这样吧,如果愿意听我的建议,那我帮你想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唐一山迫切地问道。

唐飞亚说:“吴秀丽对你不信任,但是,她却非常信得过我妈妈,这事你要请我妈妈帮忙,否则你的想法将会落空。至于怎么跟我妈妈说,那你自己想办法吧。”说完,唐飞亚就挪到水潭边去洗菜。

唐一山却坐着想心事,也想儿子刚才说的话,一时间,他也拿不定主意是否要让赵素琴介入到这件事中来,因为,他还没有把心里的那点事全部说出来,换句话说,他的确对吴秀丽的财产不怀好意。

正在这时,唐一山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打开来瞧见号码,脸色骤变,慌急地跑到一边接电话。

唐飞亚见老爸神色慌张,心头一颤,”莫非他在外面还有人?难道……”除此而外,他实在想不透老爸在自己面前有什么好慌张的。他细细地想了一想,这个可能性完全存在。想到这里,他觉得出于对妈妈和吴秀丽负责,自己有义务套出老爸心里的那点事。

唐一山这个电话足足接了十分钟,唐飞亚不想怀疑都难了。

唐飞亚把洗好的菜搁在一边,请老爸坐在身边的石头上,小声说道:“爸,我有件非常严肃的事情需要向你了解,希望你如实地回答,否则你的事不好办。”

唐一山正一正色,“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你是不是最近又惹桃花了?”唐飞亚怕老爸耍赖不认账,立马又说:“如果你不说实话,一旦出了事我也不会帮你的忙。”他从老爸的眼神中看得出有这样的趋向,他的老爸完全有可能又跟某女人缠上了,想从吴秀丽这里把钱拿去养其他的女人。如果不幸被猜中,那他的爹就真的是混蛋到家了。

唐一山那眉头蹙成一座小山头一般,犹豫了好半响才回应道:“我,我主要是为了……”

“你千万别说是为了谁好才那样做的,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唐飞亚武断地打断了老爸的谎话,目光里溢满了鄙视,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老爸说:“如果你还想让我瞧得起你,那你就跟我实话实说。”

唐一山不敢跟儿子的目光对接,把头埋得很深,稍缓才嗫嗫地说道:“就是黄以岭以前的那个三,也就是接手娜娜服装店的那个刘金丽。”石破天惊的一句话,他终于说出来了,心却在发抖,因为害怕。这个刘金丽只是一个女人,却曾经是他唐一山的侄儿唐飞龙的女人。大伯和侄儿都跟这个女人发生点那种事,事儿就不普通了。

“啊——”唐飞亚一听到是刘金丽,气得发昏,怔怔地瞧着自己的老爸,好半响才摇头叹气,“爸,你还有道德底线么?那个刘金丽跟唐飞龙发生过什么事难道你忘记了?还有,你别忘记了,你是唐飞龙的大伯,亲的,你让他怎么想?你让我怎么在他面前说嘴?你,你……”

无耻的理由

唐一山被儿子指责得没话可说,羞得老脸通红,然而,他自认为自己心里有苦衷,好半响才小声地说道:“飞亚,爸也有苦衷。”苦衷写在脸上,倒是像满满的忧愁,也许他的愁就是所谓的苦衷。

个人行为有失检点,不拣老嫩还有苦衷,唐飞亚实在笑不出来了,摇头叹气,“爸,你乱玩女人,怎么还说有苦衷呀?难道是谁逼着你跟刘金丽玩一出忘年恋吗?”说出一个恋字,后悔了,他的老爸怎么可能会恋一个人。按他的理解,老爸所谓的恋就是一种利益交换来的需求,是欲的索取,而不是爱的付出,所以,他极不情愿地称老爸的这种行为是恋爱,只是一种无耻的索取。当然,他暂时还不想把无耻二字说来。

“飞亚,没有谁逼我,但是形式逼人,我不得不答应这个小女人的条件。”唐一山咬一咬牙,把心一横,“事到如今,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吧。其实,我想从刘金丽那里获得黄以岭违法犯纪的证据,然后去……”

“明白了。”唐飞亚终于明白了,右手一抬一压,打断了他老爸的话,冷笑一声,“黄家和吴家的股份是一对一地对接,你想从黄以岭这里入手拿到一定比例的吴氏集团的股份对吗?你想用所谓的证明做交换条件对吗?想以此威胁黄以岭对吗?”

“嗯。”唐一山点了点头,语锋一转,声情并茂地说道:“飞亚,爸这样么做都是为了你们好。”

“我们是指谁?”

“我这么做就是为了你们俩兄妹及飞龙他们。”

“爸,你别打着为我们好的招牌,一直以来,你只为了你自己好。”

“飞亚,别人这样说爸就算了,你为什么就不理解我的苦衷呢。”

唐飞亚冷笑一声,“我就是太理解你了,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唐一山把儿子的冷笑声听在耳里,怯了,儿子对他的心思看得太透,冠冕堂皇的理由无法说下去了。

唐飞亚说道:“爸,你是怕黄家一倒台,吴家也会跟着倒霉,你就失去了应有的地位。你甚至还会担心就算跟我妈妈复了婚,你在我们家里也不会得到应有的地位,所以,你想方设法地想拿到吴氏集团的股份。对于你来说,手里有更多的金钱的分配权心里才不会害怕。你把钱看成了护身符对吗?”

唐一山想说话,却不敢说,因为他的心里那点事被儿子猜了一个正着。

唐飞亚再次冷笑一声,“爸,你以为刘金丽真的能帮你拿到黄以岭所掌握的股份吗?实话跟你说,吴家的人现在已经不受黄家人控制了,必要时,吴家人完全有可能破釜沉舟,把所有……”说到这里,他猛地打了一个激凌,这才意识到有些话不能跟自己的老爸说,立马就收了话头。

唐一山似乎已经听明白,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你不明白。”唐飞亚站了起来,逼视着自己的老爸说道:“赶紧跟刘金丽断了,现在是敏感时期,被自找麻烦。”

“好像有点晚了。”唐一山也朝儿子逼近些,低着头说:“我,我跟她已经有了那层关系,她已经逼我了,就是一旦把股份拿到手就要娶她做老婆。”说到这里,还挤出一脸的无辜,那意思就是一切都是刘金丽逼着他的一样。

刘金丽这个女人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唐飞亚万万想不到这个女人居然给他的老爸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套。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就得解决,但是,他得搞清楚自己老爸的意思。四目相对,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告诉我,你想娶她吗?”

“我,我……”

“你觉得你现在有地位了,有钱了,应该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做老婆了对吗?”

“飞亚,我,我……我也害怕呀。”

“你害怕什么?”

“我怕我变成穷光蛋以后谁也瞧不起我。”

“你以为这个世界还真有人瞧得起现在的你吗?你以为有钱就有人瞧得起吗?”

“我,我……”

“明白了,我完全明白了。”唐飞亚摇头摆手,苦涩地笑一笑,“你之所以拿出五百万给我开办家族公司,无非就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飞亚,你说错了,难道你忘记了吗?我给你钱在前,决定开办公司在后呀,我怎么会起这种心机呢。”唐一山努力地争辩,希望自己给钱的意图不被曲解,但是,儿子所曲解的恰恰是他的初衷,只是初衷被告掩饰得很好,严格地说是他希望自己的心机不被揭穿。

唐飞亚摇头叹气,“爸,别哐我玩了,知子莫若父,你知道我手里有那么多钱绝对会开公司,无论我开的是什么样的公司,你都可以名正言顺地要股份。另外,你的钱放在我手里是最安全的,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我,我……”唐一山又结巴了,因为又被儿子说中了心思。

唐飞亚说道:“爸,我不想说太多的话了,总之,一句话,你要不要跟我妈复婚。”

“我,我还你爱妈妈,肯定要跟她复婚。”唐一山知道这样的承诺不能随便乱许,但是在儿子那剑一般的目光的注视下,他也只能这样做了。当然,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随便许诺,自嘲一句,他觉得自己许诺比别人放屁还来得方便。也许,这就是他最不得已时的常用招数。

唐飞亚满眼的鄙视,真心不想跟自己的老爸扯淡了,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逼老爸表态,并且要阻止老爸跟刘金丽结婚,大伯和侄儿共同拥有过一个女人,这事传出去真的要被人笑掉大牙。双眼一鼓,他说:”爸,你听好了,你必须跟刘金丽断了关系;第二,待会你就当着我妈和吴秀丽的面表个态,到底是跟我妈复婚,还是继续跟吴秀丽同甘共苦度过难关,如果你执意还要跟她们俩之外的其他女人鬼混,你就别怪我无情。“

“飞亚,你……”唐一山慌了。

“如果你不按我说的来选择,那么后里你自负。”唐飞亚觉得不来点狠的是不行的了,眉毛扬起一抹狠,“如果你敢跟刘金丽结婚,那你跟黄一凤和赵玉兰的事我师父肯定会知道,还有,我会联合唐家的其他人跟你断绝关系,把你从公司的董事会除名,股份也要回收。另外,你拿出来的那五百万就当作是给我妈妈的补尝金,用途不变,仍然供大家购买股金用,总之一句话,钱不会还给你了。”

“飞亚,用得着这么狠吗?”唐一山觉得儿子不可能这么狠,毕竟是父子,不可能说断就断,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他们父子以前也是水火不容,儿子还是主动给予了原谅。他在赌博,赌儿子的孝心和善良。

“嘿嘿。”唐飞亚瞪一眼老爸,忽地从菜盆里拿起菜刀,左手垫在石头上,瞪着老爸一字一顿地说道:“听好,我断指表明我刚才所说的话不是儿戏。指头一断,咱们的父子情就跟着断了,除非你跟刘金丽断了关系。”说着扬起刀就往下砍。

说时迟,那时快,一件小东西破空而来,响一声,把唐飞亚手中的菜刀打落在地。随后,吴秀丽幽灵般地出现,腾地跳过来,二话不说,把唐飞亚手里的菜刀夺了去扔在地上,并盯着唐飞亚冷笑一声,“唐飞亚,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以为断了手指就能唤醒他吗?就能让他不再干那无耻的事了吗?不可能,就算你把脑袋赔上,你的老爸唐一山也改不了那吃屎的狗德行。”

真是一句惊醒梦中人,她的话钻进唐飞亚的耳里,令他打了一个激凌。

他醒了,吴秀丽说得不错,他的老爸什么时候说话算过数?“啪”的一声响,他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苦笑一声,“是呀,我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呢,明明我的爹是一个不讲信用的无耻之辈,我为什么还要用自残的方式来唤醒他呢?”

一连串的话,再加上吴秀丽的出现,唐一山吓得双腿发抖。他明白了两件事,第一件,他的儿子这回是玩真的,都要断指劝父了,那还有可能玩假。如果他真敢跟刘金丽离婚,他的儿子真的会号召唐家的所有人跟他断绝关系。

数月之前,他完全不会把儿子的威胁放在心上,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他的儿子现在的号召力已经今非昔比,只要他的儿子说一句话,唐家的所有人绝对会站在他自己的对立面。另外,吴秀丽及时出现也很吓人的,不用怀疑,她已经把刚才他和儿子的对话全听了去,想掩饰都来不及了。然,此时,他无话可说,也不敢先说话了。

吴秀丽又挪到唐飞亚的身边,拍一拍他的肩,”你先别说话,这事我来处理。”很明显,她就是想让唐飞亚先冷静下来。

唐飞亚点头示意接受她的建议,随后,他深深地呼吸得两口气,退到柳树丛里,靠在柳树上,准备静观其变。

苦口婆心的劝说

唐一山不敢跟吴秀丽的目光对接,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的嘴有多毒,惹急了她什么话都敢说,甚至什么事都敢做。他怕挨打,这个女人懂武功,他就算有心想打女人也没有那个本事。

她逼近,他害怕得往后退,慌急之间,绊着石头,差点摔倒。她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冷笑一声,“你每次差点摔倒都是我拉了一把,这事认账吗?”

她的话中之意不仅仅是人摔倒,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不想解释,因为他明白。

唐一山的确明白,也不敢不认账,点了点头,他说:“不错,这些年以来,每次我到了最难的时候都是你给予帮助,都是你替我挡灾,我真诚地谢谢你,但是……”

“但是什么?”她逼近他,几乎到了鼻子相碰的地步了。

他又往后退,然,后面是柳树,被挡住了退路。他双脚发抖,想挪也难了。

她抓住他的双肩,冷笑一声,“但是你现在出息了,想甩掉我跟另寻新欢了对吗?”

她说出了他想说而不敢说的话,他没有点头,因为不敢承认,但是又是事实,不承认也不行,那就什么也不说,来个死鸭子嘴硬,看她怎么办?

吴秀丽冷笑一声,“唐一山,你真觉得你这辈子有女人缘吗?你真觉得你自己真的那么讨女人喜欢吗?”

“我不讨女人喜欢的话,那你为什么会跟我结婚?”这句话迸出来以后,他不是那么害怕了,这个女人再厉害,不至于当着他儿子的面动手吧。他吃准一点,那就是他的儿子骨子里都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不管有多恨,一旦他受到了欺负,儿子肯定会出手相护,他还跟吴秀丽说过儿子的这种个性,吴秀丽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现在这种状况下,她不可能跟他的儿子闹翻。

要是搁以前,吴秀丽真的会动手教训这个破鞋一般的男人,但是现在不想动手了,并不是怕唐飞亚维护老爸而跟她动手,主要是觉得为了唐一山这种无耻之极的男人而跟唐飞亚闹翻不值得。此际,她只想把心里藏了二十年的话说出来。

再次发出冷笑声,她说:“等一等,我想一想怎么说你才会明白。”

“随便你怎么说,当然,你最好想好再说,说得准确一点。”渐渐地,唐一山不是那么害怕了,居然坐在一块石头上,摸出烟来点上,很悠闲的样子。

吴秀丽往前挪一步,瞅着唐一山说道:“这么跟你说吧,有很多女人为了打发无聊的日子,就养一条狗来做伴,平时就逗狗为乐。你知道为什么要养狗吗?因为狗听话,让它怎么样就怎么样?打它不敢还手,骂也不还嘴,就算是让它吃屎,它也照吃不误。嘿嘿,但是,如果有人像狗一样地听话,像狗一样地按着主人的意思去做事,那么这样的人又比狗好一点,又宁愿养这样的男人来当狗使。无论是赵玉兰也好,还是黄一凤也罢,包括我本人都觉得你跟狗一样地听话,但是,你又比狗好,所以,我们愿意花大价钱来养你,而不是去养一条狗。”

侮辱,这是极大的侮辱。吴秀丽把侮辱的话撂下,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唐一山终于怒了,也是第一次敢在吴秀丽面前动怒了,起身就要追。

唐飞亚一横身,档在前面,张开双臂,一瞬不瞬地盯着老爸说:“爸,醒醒吧,吴阿姨说的话虽然难听,却是事实,试想,论长相,你真的认为自己很帅吗?论气质,这么些年以来,你的卑贱行为把笑容都刻上了谄媚,还能有什么气质;论本事,你有什么本事值得骄傲的。她们喜欢你什么?”

他的话虽然是实话,却狠,不像儿子说老子,但是,不这么说,他的这个爹听不进去。

吴秀丽不走了,转过身来,缓缓地又走近,这回,她不想说话,只想听唐飞亚说他爹。当然,后面是否要说话得视情况而定。

唐一山不敢喝斥儿子,因为儿子现在是他的靠山,他敢对吴秀丽大吼大叫就是因为有儿子做靠山。他说:“飞亚,不管我是否有本事,但是我是你爸爸,你不能这样说我。”

唐飞亚淡然说道:“那我也学你的样,送你一句你说过的话:我是为你好。”

“你怎么就是为我好了?你听听你前面说的话有多难听。”唐一山还想争一句。

唐飞亚说:“爸,别的咱们就不说了,还是那句话,你必须跟刘金丽断了关系,否则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终于绕回来了,唐飞亚不想去管老爸跟吴秀丽她们以前的关系,只想让老爸断了跟刘金丽结婚的念头。

这回,吴秀丽想插话了,想跟唐一山讲道理了。她挪步到了唐飞亚的身边,却直视着唐一山说道:“唐一山,我不想问你是否喜欢刘金丽之类的鬼话,因为你不会对任何女人动真感情,我只想问你刘金丽为什么想嫁给你,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我能给她一个安稳的家,这也是她所需要的东西。”唐一山想当然地说道。

“然后呢?”唐飞亚的眉毛一挑,“她一旦稳定下来,以她的年纪,还会要你这样的老头子吗?她是那种讲恩情的女人吗?很明显,她不是那种讲良心的女人。她跟你一样,眼里只有钱,一旦跟你在一起了,她会想方设法地从你的身上挖钱,就像你想方设法从女人身上套钱一样,无所不用之极,一旦钱到手了,她不但会离开你,甚至还会坑你一把才会走人。”

吴秀丽马上接着说道:“你真以为可以用刘金丽来要挟黄以岭拿到吴氏集团的股份吗?告诉你,黄以岭是和我一对一,也就是说我和黄以岭共同享受吴氏集团百分之八的股份,你这个男人真的笨得像一头猪,还没有搞清楚黄以岭是和谁共享股份就动上了这样的心思,你觉得我会同意把股份转让给你吗?”

“啊——”这回,唐一山无法冷静了,反应很大。很明显,他之前的确不知道黄以岭是和吴家的谁共享股份。现在,他听清楚了,黄以岭是跟吴秀丽共享股份。完了,他之前把话说满了;后悔了,真不该得罪吴秀丽这个女人,这回要想得到股份是不可能的了。就算有刘金丽的帮助也不可能从吴秀丽和黄以岭手里拿到股份,因为吴秀丽完全可以建议黄以岭把股份转给他的儿子唐飞亚。

“爸,你听清楚了吗?就算有刘金丽帮忙,你也拿不到股份。”唐飞亚肯定不会错过拆散老爸和刘金丽的最佳时机,想了一想又说:“如果刘金丽失去了最后的这点利用价值,试问,她还有什么地方能吸引到你,难道你就看上她年轻吗?请记住,你不赚她小,她却会嫌你老。”

“唐一山,想好,刘金丽马上要到了,如果你想跟她结婚,那我和飞亚的妈妈今天就成全你。”吴秀丽突然抛出这么一句,也不去管唐一山的反应,自顾自地又说:“如果你不想跟这个女人继续纠缠下去,那就请你今天拿出态度来,彻底地让刘金丽断了念头。”

搞什么呀?刘金丽怎么会来?唐一山想问,唐飞亚也想问,却谁也没有问出来。

吴秀丽又说:”唐一山,你自己在这边想好,哦,对了,你顺便把菜洗好端过来,我和飞亚先过去了,我还有点事需要跟他商量。”说完,朝唐飞亚使个眼色,转身就走。

唐飞亚有话要问吴秀丽,也不管那些菜了,瞧一眼老爸就走。

怎么办?唐一山这回傻眼了,刘金丽要来,他怎么办?后面又会发生什么事?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摆在他眼前的有两条路,第一,逃跑,不管女人,不管儿子,把一切撂下走人,但是,要走就得远走高飞,一去不回,这是一条不归路,后果就是他会失去一切,他不傻,更不想失去到手的东西,稍缓,他打消了逃跑的想法;第二条路就是留下来面对,争取获得儿子的支持。要想获得儿子的支持,那就得跟刘金丽断交。

为了获得儿子的支持,他觉得先把菜洗好是第一件必须要做好的事,也就不去想那么多了,挽起袖子就去洗菜。

唐飞亚跟吴秀丽又回到了那乱石堆边的柳树丛下。这回,他跟吴秀丽面对面地坐好就问,“吴阿姨,刘金丽怎么回来?你叫来的吗?”

“别急,先喝口饮料,慢慢地听我说。”吴秀丽拿起一次性杯子给唐飞亚倒了一杯饮料,递过去,笑一笑,“你苦口婆心地跟你老爸说了那么多话,口也该渴了,喝一杯饮料润一润嗓子。”

唐飞亚接过杯子,喝一口饮料,又说:“你还是说吧,我有点急于想知道刘金丽为什么会来?”

吴秀丽神秘地笑一笑,“飞亚,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爸跟刘金丽纠缠上了,想救他,不想让他上了那个女人的当。但是,我又知道你爸现在不是那么怕我了,仅仅凭我一个人根本不可能让他断了这个念头。所以,我把这事跟你妈妈说了,你妈妈出主意要把刘金丽叫上,到这里来跟你爸来个面对面,彻底地解决问题。当然,来这里还有一个重大的原因,那就是你妈妈要在这里教会你爸怎么做人,这回你应该明白了吧?”

奇怪的比试

听了吴秀丽的话,唐飞亚恍然明白过来,喜上眉梢,压低声音说道:“还是我妈高明呀,这么一来,刘金丽知耻而退,我爸也……”

“你说错了。”吴秀丽的右手微微一抬,打断了唐飞亚的话,冷笑一声,“应该是你爸知耻而退,刘金丽最多也就是断了歪念头而已。”

唐飞亚忿忿地说道:“两个都无耻,这句话用在这俩人身上最合适不过。”骂自己的老爸无耻,如果不是气极的话,他还真开不了这个口,但是,事实如此,他的老爸干的事真够无耻的。

吴秀丽玩味地笑一笑,“那就是这俩都知耻而退吧。”

“哎,希望这次我爸能变好。”唐飞亚幽幽地叹口气,“如果他还像以前那样,我宁愿他不要跟我妈复婚。”

“指望他彻底变好是不太可能,但是,通过这些事肯定能让他有所收敛。”吴秀丽幽幽地叹口气,“再加上岁月不饶人,一晃他就要到花甲之年了,再怎么折腾也折腾不到哪里去,还希望以后你和絮絮用孝心让他感动,人到晚年,很多事都看开了。只要你能给他一个安乐的晚年,我相信他不会再折腾了。”

蓦然间,唐飞亚觉得吴秀丽才是变化最大的那个人,以前那个嚣张得有点变态的吴秀丽不见了,现在的她怎么看都像一个充满智慧还贤惠的长辈。太有必要称赞几句了。微微一笑,他说:“吴姨,我现在不想承诺对我爸怎么样,只想对你说几句话。”

“你想对我说什么?”吴秀丽的笑容淡然而温馨,顿一顿,“不要用老眼光看好,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你大发雷霆,更不会跟你拳来脚去地动手比武,我变了,变好啦。”

“这正是我想说的,你的确变好了。”唐飞亚微微一笑,“不过你的变化太大、太快了点,让我有点无法适应。能告诉我是什么让你有了这样的变化吗?”

吴秀丽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个话题我们前面好像说过。”

唐飞亚点了点头,“嗯,说过,但是说得不够具体。”

吴秀丽的笑容倏敛,幽幽地叹口气,“以前,我有一句座右铭:得过且过,活着就要好好地过。我把这句话理解成既然我还活着,那就尽情地去享受能享受到的乐趣,想发脾气就发脾气,其实,在那种状态下我觉得发脾气也是一种享受,别人在我的怒气下低头,我会觉得拿别人撒气是一种骄傲的资本。但是……”她下意识地忍了话。

“但是什么?”唐飞亚立马追问了一句。他不想让她停下来,急切地想了解她内心深处的真实真实想法。

“但是自从我见到絮絮以后,我的想法就发生了转变。”说得声情并茂,她倏地加快语速,“我不能让我的女儿因为有我这样的妈妈而蒙羞,我不能让她因为我而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另外,有了絮絮我觉得后半辈子有了希望,有了精神寄托。那天晚上,跟絮絮相认以后,从你家出来我就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要换一个活法,我要成为女儿的榜样。”

“哎——”唐飞亚喟然长叹,“絮絮也是我爸的女儿,他为什么就不会这样想呢?他为什么就没有这样的责任心呢?”

话还没有说完,手机铃声响起了。吴秀丽提醒道:“飞亚,别说了,你的手机铃声响了,接电话吧。”

唐飞亚本来还想借着刚刚引起的话题多说几句,见是张桂华的手机号码,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挪到一边接通了电话。张桂华在电话中要求他立马赶到他师公坟墓所在的那座山,说得比较急,好像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唐飞亚不敢怠慢,挂掉电话,不敢对吴秀丽说实话,只说有非常要紧的事需要处理,必须马上离开。吴秀丽也没有勉强让他留下,非常理解地说有事就去办,她会配合他的妈妈处理好今天的事,一定会有一个完美的结果。

随后,唐飞亚跑步离开,一口气到了河边,开上车就往那座山赶。

幸运的是他今天没有走远,就在附近晃悠,那座山离情人谷并不算远,半小时以后,唐飞亚就到了那座山的脚边,找地方停好车,拿出登山的本领,以最快的速度翻坡过坎,跑到他师公赵名忠的坟前,远远地就瞧见那里有人在比拼气功。依然瞧得清比拼的双方有一个是莲花,他一着急,加速跑近些。

却不想,唐飞亚还没跑到坟前,张桂华从丛林中挪出来拦住去路。他紧急刹住脚步,瞟一眼那比拼的二人,只见跟莲花比拼气功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好奇地问道:“华姨,那个跟莲花比拼气功的人是谁?”

张桂华双唇微微颤抖,很显然,她很紧张,这倒也难得,她平时那么镇定,此时居然会紧张。她瞟了一眼那比拼的二人才说道:“他就是黄致富的亲爹黄志原,也就是你师公的师弟,更是你师公一辈子的对头。”

“什么?他还是我师公的师弟?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以前并没有告诉我呀?”唐飞亚的眼里掠起错愕,满脸的惊讶,目光锁定在那二人的身上。他有点明白了,想了想,原来自己的师公跟师弟结了仇,才导致发生这么多的事,难道今天就要彻底解决吗?他忍不住小声嘀咕:“原来如此,这其中还有多少事我不知道呀?”

张桂华在旁边小声说道:“别大惊小怪,你还有很多事不知道,此时此刻不宜多说,好好地瞧着,莲花已经跟他比拼一小时了,我怕出事,才打电话把你叫来,说实话,刚开始我怕的双手发抖,连发短信都划拉不了字了,才打的电话。”她的话好哆嗦,重复了也不知道,不过,还是把想表达的表达清楚了。

唐飞亚知道了莲花的对手是谁以后,也不敢再问了,直直地注视着那比拼的二人。

此时他才看清楚,那个黄志原头发花白,长相古怪,虽然八十多岁了,看上去精神头很足,老远地就感觉得到他眼里溢满了杀气。这次莲花是真碰上了对手,还瞧得见她的额头已经沁汗,瞧着都令人担心。

张桂华就在这时把一张纸递到唐飞亚的面前,并小声说道:“这场比试的约定事项全写在这张纸上,你瞟几眼。”说话间,她连眼角都没有轮起来,依然注视着比拼的二人。很显然,她怕错过比试的某一个细节,也证明她非常地紧张。

唐飞亚接过那张纸来认真地瞧了一瞧,上面写着的大概意思是:比试时间限制为三小时,黄志原要是输了,三天内自裁;莲花要是输了,张桂华就要辞职,烧掉收集到的黄家人的犯罪证据,并且要在三天内出国;如果双方在三小时内不分胜负,黄志原就不管黄家其他人的好歹,远走他乡。

认真地读了又读,唐飞亚觉得黄志原有点托大,因为平局他自己也要远走他乡。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情,如果黄志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就不会开出这种对己不利的条件。

然,此时此刻,容不得他有太多的时间来想那些事。稍缓,他把那张纸递还给张桂华,小声问道:“比试正式开始多久了。”

“一个半小时了。”张桂华收好那张纸,小声回答,稍缓又说:“注意,坟的正面的丛林中埋伏得有黄家的人,如果莲花输了倒没事;倘若赢了,我担心那些人会趁莲花力疲之际使阴招。”

“好,我会集中精力盯着,莲花赢就第一时间过去给予支援。”说话间,唐飞亚朝那处丛林瞧去,果然有人,他暗暗计较:“现在时间刚刚过半,如果接近约定的时间还不见输赢,那我就潜过去。”这个打算他不想告诉张桂华,只在心里暗暗地做了决定。

接下来,张桂华一边擦汗,一边瞧着那比拼气功的二人,不敢再分神,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看来她非常担心莲花会输。

唐飞亚却还有闲心琢磨那张纸上的约定。默默地理了一理,他明白了黄志原的意思,那就是莲花赢了,黄志原就自己了结生命,不再管黄家其他人的死活。

从以前听到的信息来分析,唐飞亚相当然地认为黄家之所以有今天的权力,完全是因为黄志原的原因,一旦这个老头在这个世上消失,那么张桂华就能顺利地让黄家的那些犯事者得到应有的惩罚。平局的话,黄志原只是不用自裁,却要远走他乡,结果跟输差不多,也不再管黄家的其他人的好歹。如果他赢了,张桂华不但失去工作,还要把收集到的证据全部销毁,另外,凡是唐飞亚的师公赵名忠的徒弟和徒孙都不能再插手黄家的事情,这样一来,黄家就能扭转败局,恢复以往的辉煌,最起码还能保持几年的风光场面。

基本上想通后,唐飞亚喟然长叹:“这个老儿也真是用心良苦,他这么做就是为子孙多争取点时间而已。”

张桂华不想拱腔,只瞟了他一眼而已。

特别的约定

就在这时,唐飞亚感觉到后面有人来了,警觉地扭过头去瞧,却见那个猎豹慌慌急急地提着两只袋子来了。他见猎豹穿着一件能的迷彩衬,这才省觉张桂华今天也是穿的便服。

猎豹来到他的身边,把一只袋子递过来,小声说道:“这里面是水和一些便利食物,渴了就喝点水,食物是给莲花买的,别大惊小怪,好生瞧着比拼的二人。”

凭着这番话,唐飞亚就能断定这个猎豹是在比试开始以后才离开的,倒也要闲心,这又让他产生了好奇心,猎豹为什么会这么淡定?张桂华反而紧张,只是这个时候实在不适合问东问西。他接过袋子,先拿一瓶水递给张桂华,随后他自己又打开一瓶。

唐飞亚没有喝水,而是侧着脸去瞧张桂华,只见她喝了水以后神情稍稍有了缓和,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他暗暗地觉得奇怪,一瓶水的作用就这么大么?

猎豹见他满脸的疑惑,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凑近些,小声说:“华姨向来有喝水调整心态的习惯,我只是去车里拿水,并不敢走远。”这个解释让唐飞亚知道了张桂华的一个习惯,后面这句却显得有点多余。

然而猎豹又说:“我借机察看一番,山下来了两辆车,好像都是黄家的人,咱们小心为上。”原来如此,这才是他下山的真正目的。

唐飞亚朝他投上一抹意蕴赞赏的目光,点了点头,“嗯,咱们都要打起精神才行。”

“嗯。”猎豹点了点头,冲唐飞亚使一个心领神会的眼色,挪到另外一边去了,恰好跟唐飞亚一左一右站在张桂华的两边,倒像张桂华的两个护法。

接下来,谁也不想再开口说话,都盯着那比试的二人。

猎豹的到来缓和了各人的情绪,很明显,张桂华喝了水以后不再是那么紧张,时不时地皱眉思考问题。对于她来说今天这场比试事关重大,关系到她的前程问题,如果莲花输了,她就要辞职,收集到的证据还得烧掉,这几年的辛苦也就白费了。此际,她不但关心战果,还得想好善后的事宜,心情实在无法平静下来,但是,她不想在唐飞亚这些后辈面前表现得太紧张,所以,她尽量地保持镇定的状态。

唐飞亚的情绪也渐渐地稳定下来,只是这种气功比拼看起来太无聊,往明里说就像武侠中的比内功,双方双掌抵着运气发力,比的是耐力,也是气功的修为,又不是拳脚相加,只是比拼的两个人手掌相抵,不相干的人根本没有兴趣观战。然,今天到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是旁观者,都是相关的人。不自觉中,他的思维开了小差,暗暗地计较:如果莲花输了,别的不说,他唐飞亚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吴氏集团的股份也不可能拿到手,黄家人完全有可能反扑,收拾张桂华的同时把他也给办了。越想越有这种可能,但是,他却不担心,总感觉莲花能赢这场比试。这是一种莫名的信任,目光也锁定在莲花的脸上,只见她气定神闲,她的那张小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她的表现让他稍感宽心。

正在这时,后面又传来响声,张桂华小声说道:“飞亚,你槐姨她们到了,你去迎一迎,把那约定事宜跟她们简单地说一说,然后把她们带到这里来,但是,黄志原有过交待,不相干的人不能观战,也就是不是你师公的武功传人不能到这里来,你看看有没有这样的人,如果有就不要带过来。你去吧,这里有我和猎豹盯着就够了。”

约定的比试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行家一看就知道现在还处于胶着状态,谁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胜出,实在无聊之极,趁机喘口气也是好的。

闻言后,唐飞亚点了点头,转身往回走。

刚刚下得一个坡,就见吴思槐和柳之洋带着三四个年轻人匆匆忙忙地迎面而来,他细细一瞧,那些年轻人只认识柳如风,还有两个跟柳絮絮差不多大的少女。他紧走两步,迎上去,叫一声,“柳姨,槐姨,华姨让我来接你们。”

吴思槐和柳之洋走在前面,早就看到了唐飞亚,也紧走两步,到了他的面前。柳之洋长像中性,留着短发,个性也有点男性化,急火火地问:“飞亚,发生什么事了?你华姨在电话中说让我们火急来援,到底来了什么样的对手?”

一番话问出来,唐飞亚明白了,原来赶来的人跟他来之前一样,都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了解到她们的状态以后,他反倒不急了,站直以后才开始讲说,也就是把对手是谁,怎么约定的,黄家还有人潜伏在丛林中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随后补充道:“华姨之所以打电话把我们叫来就是防黄家的其他人输了比试急眼,所以,咱们得小心在意,大家跟我上去吧。”

“等一等。”柳之洋挥手止住大家,朝一干人招手,等大家围过来了她才说:“黄家的其他人不露面,那我们也没有必要上去,飞亚仍然回到你华姨身边,我们从这边绕上去,找地方藏起来,黄家的其他人动我们就动,他们不露面,我们也没有必要跑出去。当然,一旦对方撒野打群架,咱们就陪他们玩一玩。”

吴思槐非常镇定,淡然一笑,“之洋,别担心,我想了一想,那丛林中的人并不是黄家的人,而是黄志原请来的一些见证人,只是没有公开而已。”

“何以见得?”柳之洋不解地问道。

吴思槐说:“别忘了,黄志原是我外公,他早些年就来认我了,时常也来看望我,我对他的性格比较了解。他是一个自信得有点骄傲的人,以他的身份跟莲花比试已经很丢面子了,怎么还可能叫上本家的后辈来助阵。如果我没有猜错,他自认为可以胜出,为了让张桂华不再管黄家的事,他便请了几个老朋友来做见证人,也就是一旦莲花输了,那些潜伏在丛林中的人才会现身做证;倘若他输了,那些人不会现身,因为他自己是一个讲信用的人,约定好的事一定照办。所以,我们不用担心。”

她不说则已,这么一说,大家都把目光投过来,因为黄志原的确是她的外公,难道她有私心?

唐飞亚在是在场众人中唯一认为她没有私的人,见其他人都挟着怀疑的眼光投向吴思槐,便明白了内中原因,微微一笑,“我觉得槐姨说得对,以黄志原的身份不至于伙同自己家的后辈们来打群架,大家不必担心。”

“还是小心些为好,如风,你们几个跟我上去。”柳之洋对吴思槐产生了疑心,怀疑自己的这个师妹有心偏向外公,语气有些不友好,朝柳如风他们招一招手,迈步就往左侧上去了。

柳絮风朝吴思槐笑一笑,“槐姨,我,我们要跟师父上去了。”

“去吧,我留下来跟你唐师弟说几句话。”吴思槐知道柳之洋对自己产生了疑心,也不解释什么,朝柳絮风他们挥一挥手,“随你们的师父去吧,我这里没事。”

“槐姨保重!”柳絮风抱一抱拳头过后,带着其他三人跟着柳之洋上去了。

唐飞亚笑说道:“槐姨,那我们也去观战好么?”

此际,他有点心疼吴思槐了,上面比试一方是她支持的人,一方又是亲人,她的心头肯定矛盾之极。

吴思槐答非所问地问道:“飞亚,你看我外公有多少年纪了?”

她怎么让他猜这个?

唐飞亚微微一愣,稍缓才缓过神来,笑说:“我看他得有八十多岁了。”

吴思槐微微一笑,“你失计较了,我妈都七十多,快八十岁了,我外公怎么才八十多岁?”

想想也是,就算过去的人早婚比较常见,但也不至于十来岁就生孩子。唐飞亚想到这里笑了,笑自己失了计较。他把双手一摊,“照这么说来,你,你外公估计得上百岁了,对吗?”

“嗯。”吴思槐点了点头,“今天是他一百零六岁的生日,很多年前的某一天,也是他的生日,他跟我师父闹了矛盾,从此结下了仇,并赌下了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以后再跟你说吧。现在,我只想告诉你我外公这次为什么会找莲花比试。”

唐飞亚顾不上思考虑其他事,若有所思地问道:“槐姨,你是知道他来找莲花比试的对吗?”

吴思槐点了点头,“前些天他跟我说过,要跟我们这边最厉害的人比试一场,只是没有说是今天,所以,我的确不知道今天这场比试已经开始了,哎,你柳姨还认为我故意装迷糊。”

“槐姨,不用管我柳姨怎么说,我只想知道今天这场比试黄致富他们会知道吗?”问出这个问题,唐飞亚其实已经相信吴思槐说的话,他相信黄志原不会叫上后人来跟他们这边的人打群架。此际,他最想知道的是黄志原经进行这场比试的真正目的。他觉得就算吴思槐无不知道始末,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不过,他还是想先弄清楚黄致富等人是否知道这件事。

乱得糊涂了

吴思槐对于黄致富这些人的状况也只能是推测而已,并不知道详情,稍想了一想后说:“飞亚,其实我外公今天跟莲化比试是不得已,他是以百岁之龄为子孙们争取一次机会而已。但是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子孙们做了一些什么事,并且他也知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然而他还是要争取,所以,据我推测,黄致富等人并不知道今天的这场比试。”说话间,她的神情里掠上一抹悲情,双眼里溢满了疼惜,应该是心疼外公这么大年纪了还为子孙们作想,然,她想让唐飞亚明白一些事,只好忍着悲痛继续跟他说话。

这番话透露出来的信息颇多,唐飞亚一字一句地琢磨了一番,想到了几个关键点,瞧着吴思槐说道:“槐姨,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你外公应该并不赞同黄致富等人现在的行为,你觉得呢?”

“哎——”吴思槐喟然长叹,“飞亚,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华姨和赵玉兰都在你面前说我外公是一个坏事做绝的人对吗?”

“主要是赵玉兰说得多。”说到这里,唐飞亚把赵玉兰和张桂华评说黄志原的话细细地回想了一番,并且暗暗地做了对比,总体来说,赵玉兰把黄志原说得就像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张桂华却重点强调黄志原利用自身本事谋取权利和金钱。现在听吴思槐的口气似乎在否定这二人的评说。这事他非常想弄明白,准确地说他想弄清楚黄志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稍缓,他说:“吴姨,难道她们二人不会真正客地评说你外公的么?”

“肯定不会。”吴思槐摇头叹气,“首先,我外公跟你师公都是战争年代留下来的孤儿,并且师从一人。我外公为人张狂,伏着有武功傍身,行事有些嚣张,当然,他后来得到了权位,难免做了一些有违良心的事;但是,他并没有做下什么十恶的事情。只是,他不善于教育子女,并且还纵容护短,又因为穷怕了,听从黄致富和我母亲的主意,扶持吴家为黄家谋财物……我,我实在不愿意说这些事。”

她嘴上说不愿意说,其实已经说得差不多了,虽然说得不够具体,唐飞亚还是能判断得出一些事情的端倪,也肯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黄志原虽然张狂,却不变态,这样的一个人也许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并不算太坏,只是他的子孙们却有点不成样子,黄家的那帮孙子仗着他的权势敛财敛出了问题,现在不得不出来替他们收拾烂摊子。

然,唐飞亚还是有一点不明白,又冲吴思槐问道:“槐姨,以你外公的年纪,个人修养方面肯定非常到位了,怎么会轻易跟莲花动手?仅仅是为黄致富他们争取点时间吗?”

“不仅仅如此。”吴思槐摇头叹气,“当年,我外公和你师公虽然是师从一人,但是,他们后来各自悟出了气功心法和招法,一个不服一个,最重要的是一个看不惯一个的行事准则。你师公说我外公自私,不懂得报恩,只知道自己敛财;我外公却说你师公虚伪,就爱整那些沽名钓誉的事情。久而久之,俩人便发生了矛盾,因为我外公一些事处理得不够好,受不了你师公的指责而动过手。”

唐飞亚边听边琢磨,想当然地认为吴思槐有偏袒黄志原的意思,很明显,她所说的她外公所谓的对一些事处理得不够好也许就是犯罪行为,所以,他还是认为自己的师公是一位正直之士,黄志原应该是那种算不上大恶,却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知道吴思槐不会把真实情况全部说出来,也不想再追问了,反正对于黄志原和自己师公的事那是上上一代人的恩怨,现在的情况是黄志原以百岁之年纪对抗他师公的第三代传人,得把黄志原的全部意图搞清楚,他又提醒道:“槐姨,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吴思槐说:“我外公向来要强,听说我师父,也就是你师公传下来一门非常厉害的气功心法,莲花是这门气功修为最高的传人,心里不服,便借机来比试。并且,他同时也以这场比试为黄家其他人争取点利益,也算是一举两得了吧。”她说得有点含糊,最后还故意岔开话题。

“哦,原来如此。”唐飞亚其实心里还有很多疑惑之处,只是他觉得吴思槐已经不想说了,那他也就知趣地不再追根问底了。语锋一转,他又问:“那槐姨觉得这场比试谁会赢?”

“难说。”吴思槐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抬手指一指,“时间过得好快,我想快要出结果了,要想知道谁胜谁负,咱们还是上去现场观战吧。”说完就往上走。

唐飞亚却不忙上去,站在树荫下,喃喃自语道:“黄志原和我师公的关系很明确,就是师兄弟,然而,他们的后代之间的关系却错综复杂,我也理不清,师公帮黄志原抚养儿女,又依靠黄志原扶持起来的企业养着孤儿院。师公的徒弟都是一些有善心,却没有事业心的人,黄家的人又是一群敛财高手,却慢慢地迷失本性的一群败类,哎,这样的两群人争来斗去,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思来想去,他无法想得出一个所以然来,摇头叹气,“不管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我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凭着良心做事就行了,至于谁说的对,谁说的又是错已经不重要了。”

这些日子里,很多人跟他说了同一件事,那就是他师公跟吴家和黄家之间的恩怨,但是,这些人虽然在同说一件事,内容却有所不同,有时甚至完全不同。他也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说的话,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只好凭着自己的本性去做出判断了。更乱的是赵玉兰说黄志原是吴老太太的哥哥,这个吴思槐又说黄志原是吴老太太的父亲,连这种关系都能说出两种结果来,他真心觉得好乱,但不管乱不乱,他还是肯定了一些事。

综合听到的,看到的情况,他得出一个结论:黄志原的后人们经不住诱惑,走了偏门,干了不少的违法犯纪的事,已经危害到别人的生命和财产了。他又想到师公出于对黄家这些有着特别本领的人忌惮,吩咐传人要盯紧点,一旦他们做了违法犯纪的事,那就要义无反顾地给予打击,也许这就是他的师公让张桂华从警的原因。

他觉得自己的师公还真是一位正义之士,黄家的今天早就被他的师公猜中了,才给黄家人埋下了张桂华和莲花这两颗地雷。

随后,他又想到了吴家人的处境,这家子人的处境很被动,却不想受黄家人控制,又没本事摆得脱人家的掌握,同时,还害怕黄家倒台。所以,这家子人就指望黄家人犯错,又担心被黄家人所连累。这一家子人都很矛盾,他们既与黄家结亲,替人家做事,又跟张桂华等人保持亲密的关系,向正义靠近,这些人的命运其本上是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是好还是坏,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理顺了这些事,唐飞亚喟然长叹:“世事难料,也太复杂,我还是做好自己吧,怎么做,凭心而为就行了。”想到这里,他看了看时间,觉得比试的二人应该快要分出胜负了,便抬腿往上走。

唐飞亚回到上面时,又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比试已经结束,黄志原已经不见踪影,连那丛林中也没有了人影,想必黄志原已经带着这些人离开了。

比试不应该结束得这么快呀,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见张桂华、吴思槐、柳之洋三位站在师公的坟前,柳如风等人却闪在树丛中,猎豹和莲花坐在一颗大树下喝水。他觉得很奇怪,便飞跑到那颗大树下。莲花见到他非常高心,朝他频频招手,“飞亚哥哥,我打败了那个老头儿。”

“啊——”唐飞亚颇感惊讶,以他的见识,莲花就算能胜,也不可能胜得这么快,想到这里,他站到莲花的身边,笑一笑,“莲花,你好厉害,居然打败了师公的师弟。”

“莲花并没有打败黄志原。”坐在一边的猎豹抢了话。

“怎么回事?”这回,唐飞亚是真正地搞不懂了,一个说胜了,一个却说并没有打败对手,好乱。难道这种事也能现编故事?

猎豹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一笑,“还没有分出胜负,但是黄志原却自动认输,也就是说莲花其实没有打败黄志原,但是这个对手却自动认输。”

“他是什么意思?”唐飞亚疑惑地问道。

猎豹说:“黄志原离开时说得很明白,就是他承认师公的这套气功心法很厉害;但是,他不会输给这套气功,却输给了他自己的后人。”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唐飞亚被搞懵了,满眼的迷惑不解,怔怔地瞧着猎豹。

了结恩怨

莲花朝唐飞亚挪一挪,嘻嘻一笑,“飞亚哥哥,那个老头子认输却说他自己并没有输,把我搞迷糊了,反正他先撤功认输,我就当他输了。他明明是跟我比试,却说输给了他的子孙们,这话我不懂。”

天真无邪的表情,灿烂阳光的笑容,把她的真诚彰显在言谈举止之间,毫无做作,她就是像她自己说的这么理解的,她的确无法理解黄志原所说的那些话。她就是天真的代名词,单纯得没有半点心机。

唐飞亚这回算是听明白了,也断定黄志原不会再管后代们的事了,他微微地叹气,“他是对儿女们彻底灰心了,这场争斗也该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莲花懵懂地瞧着他不搭腔,应该是无法拱腔。

猎豹说:“黄志原说他自己的子侄和孙子辈们是自作自受,让华姨该怎么着怎么着,他不想管了。”

正说时,张桂华过来了,朝唐飞亚招一招手。唐飞亚赶紧拢到她的身边,笑问:“华姨,黄志原弃子孙而不顾,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桂华指一指那坟,“你师公跟黄志原的恩怨算是有了一个了结,他并没有输,却认输,证明他认识到自己的一些行为真的是错了。飞亚,关于黄志原跟你师公之间的恩怨,以及黄志原跟吴家老太太之间的事以后别问了,因为我们不想再说那些事。现在,我只想办正事,那就是让黄家涉案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同时,我也有义务帮助不相干的人,被他们引诱犯罪,以及被他们强迫着犯罪的人开脱。所以,华姨想问你黄致富找你说了一些什么事?”

唐飞亚觉得张桂华和黄志原之间肯定有一个特别的约定,所以才不让他再提那些事,不让提就不提了,反正只要让黄致富等人受到应有的惩罚,理顺那些事就行了。他把那支录音笔掏出来,递给了张桂华,随后又说:“华姨,既然黄志原表态不管他的那些孙子们了,是不是该收网了?这是黄致富的陈说,说得很详细,他的犯罪过程其本上都在这录音里体出出来了,你拿去整理吧。”

有了这份录音,黄致富想抵赖都难,能帮着做这些事,他觉得很自豪,又说:“我现在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要先行离开,这支录音笔很好用,华姨你把黄致富的录音整理完以后再还给我好么?”

“好,”张桂华点了点头,“去吧,按照我之前所说的方法把该做的事做好,还有你自己的事也不能出差错,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另外,等所有的事了结了之后,所有不明白的事自然会明白了。”

“好,我会按照华姨之前的吩咐把那些事办好,那我先走了。”唐飞亚不想跟柳之洋等人再说话,因为怕听到同一件事的不一样的说法,撂下话就走。

莲花撒腿就追,几步赶上唐飞亚后笑说:“飞亚哥哥,我要跟你一起走。”

唐飞亚扭过头去瞧,只见张桂华直摇头,他明白她的意思,那就是让他别把莲花带走。他没有停步,又走得两步,笑说道:“莲花,你现在得听华姨的话,等你帮华姨办完了事再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莲花对于张桂华完成任务很重要,没有莲花,黄家的那些人耍起横来很难对付,他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肯定不能把莲花带走。另外,他是有妇之夫,把一个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姑娘长期带在身边也不是一个事。然,他又不能跟莲花说这些道理,因为她根本就听不懂,只好连哐带哄,就像哄小孩子一样。

莲花笑说:“飞亚哥哥,我跟华姨在一起不好玩,这样不许做,那样也不对,规矩好多。”

眼看着要下坡了,唐飞亚停下步来,莲花当然也不走了,站在他的身边。他瞧着她笑说:“莲花,你不乖了。”说着就把脸一阴,装出生气的样子来。

“飞亚哥哥,让我跟你在一起,我保证乖乖地听你话。”莲花扯着他的手臂摇呀摆的撒娇,像极了一个可怜的妹妹求着要哥哥呵护一样。

唐飞亚心疼了,以莲花的单纯,接受那样的训练,承受那样的管制实在是难为她了,他瞧着莲花那变得有点黑的脸,不忍心了,想带她走了。然,他回过头去瞧时,却见张桂华投来求助的眼神,他知道她是求自己把莲花留下。他也理解张桂华的难处,要是没有莲花相助,如果碰上高手,单凭张桂华和她的那些手下根本对付不了。

他想了又想,把心一横,笑说:“莲花,你跟我在一起永远长不大,你只有跟着华姨才会成为大人,才会有乐趣。再说,当初是你自愿跟着华姨,自愿去接受训练的,你现在不能反悔。你要是反悔了就是不讲信用,我不跟不讲信用的人交朋友。”故意挤出生气的样子来。

这招还真管用,莲花把手一放,退一退,“飞亚哥哥别生气,我不跟你走了,我要听华姨的话,我要长大。”

唐飞亚朝莲花挥一挥手,“好样的,那你回到华姨那边去。”嘴上说着话,心里却暗暗计较,“这丫慢慢地长大,开始懂得一些事了,等她那天谈恋爱了,就不会对我有依赖思想了。”当然,现在还不能跟她说那些情呀爱的事情,为时尚早。

莲花一步一回头,慢慢地朝张桂华走去。

唐飞亚为了不让莲花反悔,把心一横,大步流星地下了山,没有再回头。

……

一来一去,唐飞亚回到情人谷时已经是下午的十七点,太阳偏西,快要落下山去了。他想着自己的爸妈和吴秀丽还在那乱石堆处,把车在河道上停好就急急忙忙地往里赶。

到了半路,却见刘金丽提着鞋,光着脚丫从河里走来,还一边走一边骂人。唐飞亚听得清楚,她在骂他的老爸唐一山是老混蛋,骂她的妈妈不知羞耻。忍不住了,这丫居然敢骂他的爸妈,他紧走两步,迎着刘金丽张开又臂,大声说道:“喂,刘金丽,你干嘛要骂我爸妈。”

刘金丽不但光着脚,还看披着头发,也许是被头发遮住了眼,现在才看见唐飞亚,惊一惊,往后退一步,把头发往后一挑,瞅着唐飞亚“嘿嘿”地冷笑一声,“唐飞亚,今天的事全是你安排的吧?你倒好,安排好了这出戏,你自个儿跑了,却让你的妹妹和那个姓吴的女人来收拾我对吗?”

闻言,唐飞亚细细一瞧,见她脸上有五个巴掌印,很明显,她挨了打。谁动手打她了?他不忙着知道是谁动的手,只想让这个无耻的女人先醒悟。他也挪到河里站好,任凭河水哗啦啦地从双脚间流过,一瞬不瞬地盯着刘金丽说道:“别管是不是我安排的这出戏,请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刘金丽的脸上火辣辣地疼,嘴上说着话,心里却暗暗地、恶毒地骂着那个打她的人。

唐飞亚正色问道:“告诉我,你还要脸吗?”跟这样的女人没有什么好讲的,语言越恶毒越有用,软语相谈不会有好结果。

“你什么意思?”刘金丽知道他的问话是什么意思,心里发慌,嘴上却硬。

唐飞亚说:“你真不要脸,我好心救了你,帮你盘下了一个店,让你在这座大都市里有了立足之地,你倒好,居然使出旧手段引我的老爸,你让我怎么想?你让我怎么面对唐飞龙?你让别人怎么说我爸?”

一顿数落,刘金丽的那张脸泛上一抹红,低下了头,很显然,她也觉得这件事做得有点过份。好半响她才说:“唐大哥,这件事我是做错了,但是,你要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你爸主动要跟我好的,他还说了很多好话,开出了我无法拒绝的条件,另外,我现在也碰上了一件非常麻烦的事,需要一大笔钱才能解决掉这些麻烦事,所以,我跟他一拍既合。”

“我爸给你开出了什么条件?你又碰上了什么麻烦事?”唐飞亚虽然把问题抛了出来,却认为不可能得到准确的答复,因为刘金丽是一个不能轻信的人,她的话不能全信,又不能不信。

刘金丽说:“唐大哥,你对我有恩,我不想对你撒谎,现在我不想说那些事,如果你非要我说,那我就胡说,你想听么?”

她还真够直白的,不过也好,她不想撒谎就是好事。他认可地点了点头,“好,那我今天就不逼问你了,我只想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不想跟我说真话?”

“因为我挨了打,心里不舒服,不想跟你说真话。”说话间,刘金丽伸手摸一摸挨了打的地方,眼里掠起一抹恨,“好疼的,这个混蛋不得好死,把我的牙齿都打落了一颗,好疼。”

“谁动手打了你?”唐飞亚好想知道是谁这么狠,当然,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想让刘金丽亲口说出来。当然,他并不是幸灾乐祸,而是想化解刘金丽和那个动手打人的恩怨。

狡猾的爹

刘金丽眼里划过一抹憎恨,咬牙切齿地说道:“唐飞亚,我好恨你们家的两个人。”恨得眼里全是火,一对粉拳头凭空劈了两下。

唐飞亚乐了,呵呵一笑,“哟,你挨了我们家两人的打呀,这可让你受苦了。”说着就笑了,心里却感到奇怪,谁和谁动手打了这丫?之前,他猜想也就只有妹妹柳絮絮会动手,现在好了,刘金丽恨上了两位,看来还有一位抑制不住火气了。

刘金丽愤怒了,盯着唐飞亚嗔道:“你也不是好人,我挨了你那干妹妹和你老爸的耳光,你还笑得出来。”恨不得上前撕烂他的嘴,让他笑不出来,但是,脸颊两边都挨了打,火辣辣的疼,话说得快了,扯得更疼了,得捂着,再说,她可不敢再惹来唐飞亚的大耳光,那可承受不起。

唐飞亚这回笑不出来了,自己的妹妹动手打人情有可原,也完全有可能;然而,他的老爸怎么会动手打刘金丽呢?这事有点费解,想弄清楚。想了一想,他脸上的笑容倏敛,“对不起,我不该笑,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你把原委跟我说一说,如果是我们家的人真做得过份了,我给你道歉,我来帮你们调解如何?”

“说来话长,我们得找一个地方坐下来说话,但是,我的双脚在水里泡麻了,你得背我出河去。”刘金丽心里正恨着唐家的人,有心想为难一下唐飞亚。

唐飞亚眼角轮动间,瞥见近处河水中间凸起一块大石头,拉着刘金丽坐到上面,玩味地笑一笑,“你的脚发麻,需要继续泡在水里,坐在这里说话吧。并且是你坐着说话,我站在你面前聆听。”他可不想背这个女人,不为别的,就是担心自己家的那几位突然出现瞧见了不好,他可不想再生事端。

刘金丽的脚不发麻,只是想让唐飞亚背她一程,想不到这个家伙不上当,也就没兴趣逗他玩了,因为她对他有所求,否则以她的脾气,挨了打那还有闲心坐在这里跟他扯淡,有了这些原因,她也就不想再为难他了,只是口渴,便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瓶水,递到唐飞亚的面前说道:“你帮我把水瓶拧开总可以吧?”

这个要求不算高,唐飞亚没有拒绝,帮他把水瓶打开,并递过去,“喝了水,把该说的事说完,然后赶紧地走吧,天黑了就不好了。”

刘金丽喝了水,咂一咂嘴,空着的那只手把发丝往后一挑,眼敛微垂,“你们把我从黄以岭家里救出来以后,还帮我盘下了一个店,我甚是感激,心想我碰上了贵人,得好好地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干点事业,堂堂正正地做一个人,所以,从那以后,我都很认真、勤奋地做事。后来,你妹妹唐娜娜彻底地把店交给了我,她也很少去看我了,不过,你爸爸却时常去找我闲谈,期间还给予我多方面的帮助和关心。”说到这里,她下意识地停顿下来,这番话,就是表达出准备把她跟唐一山的交往说出来,虽然唐飞亚并没有要求她说,但是她还是想说。至于她今天为什么挨打的事肯定要说,只不过她想放到最后再说这事。

唐飞亚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老爸跟她交往的过程,见她停了下来,便催问道:“那后来呢?你们俩怎么就有了结婚的打算?”这事他早就想弄明白,却知道他自己的老爸不会说真话,逼急了就编谎话来哄他娘儿们,这事他的老爸没少干,所以,从刘金丽这里了解事情的真相是就显得很有必要了。

刘金丽想了一想,觉得就算今天不说,唐飞亚也能从其他人嘴里知道真相,因为她一直还在用唐娜娜以前的店员,那个店员知道她和唐一山交往的所有事。以如让唐飞亚去问那个店员,还不她自己亲口说出来。想到这里,她幽幽地叹口气,“你爸首先是来对我表示关心,帮助我找熟的批发商拿货,并且带人来我的店里买衣服,有时还带我去吃饭,一来二去也就熟了。有一次,他带我去一家宾馆吃饭,喝了酒,他百般挑逗,惹得我火发,我们俩就顺其自然地发生了关系。事后,我缠着他不放,威胁说要让他对我负责,他便向我开出了条件,说是只要我满足他的条件就跟我结婚。”

“他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唐飞亚嘴上说着话,心里却暗恨自己的老骂老谋深算,不难理解,他的老爸对刘金丽的关心是有所图,是一个阴谋。

刘金丽说:“他知道我手里有黄以岭的犯罪证据,并且我也知道黄以岭养着不少的女人,还跟一些关系户有暧昧情事,你爸让我用这些证据跟他合作,一起要挟黄以岭,让黄以岭把掌握中的吴氏集团股份转让出来,并且不打算给黄以岭一分钱。嘿嘿,我也不是笨蛋,我就说他必须娶我做老婆,并且还要单独给我两百万,一套房,否则一切免谈。我们之所以没有忙着去找黄以岭,就是在等他跟吴秀丽离婚,然后跟我办结婚证,买了房,再去要挟黄以岭。他知道跟吴秀丽离婚不是那么简单,就以跟你妈妈复婚为理由,软求吴秀丽跟他离婚。所以,他是打着跟你妈妈复婚的幌子求吴秀丽跟他离婚,这就是我跟他交往的全过程。”

“哎——”唐飞亚喟然长叹,心里好难受,想不到他自己的老爸还是那么地下流,居然干得出这样的事来,简直是为了股份不择手段,什么跟她妈妈复婚是为了他和柳絮絮好,还说他还真的爱着他的妈妈,这些都是扯淡。他好想骂人,但是骂的对象他自己的爹,不忍也得忍。

刘金丽又说:“我知道你爸不是真心想跟我结婚,所以,我也并不是真的想跟他结婚,只是想从他手里拿到那两百万和一套房。但是,今天早上,你妈妈来找我了,我也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你妈妈和吴秀丽知道了这件事,那我跟你爸的交易就不可能发生了。”

“我妈妈是怎么找到你的?她又跟你说了一些什么?你为什么会跟我妈妈来到这里?”这一连串的问题唐飞亚都想知道答案,心急的毛病又犯了,一口气问了出来。

刘金丽说:“很简单,吴秀丽对你老爸不放心,让人跟踪,她知道了我跟你爸的关系以后,就跑去跟你妈妈说,你妈妈不太相信吴秀丽的话,就去找我,并且要求我跟她来这里跟你爸对质。”

“原来如此。”唐飞亚的口头禅又出来,心头却暗暗地计较,“看来吴秀丽还是厉害,我爸再狡猾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稍缓,他又问:“那你怎么就挨了打呢?”

“哎!”刘金丽摇头叹气,唇角挑起一抹意蕴自嘲的苦笑,“我想不到你爸真的很狡猾,一见着面,不等我说话,就对我一顿数落,说我为了捞到本地户口勾搭他,为了钱趁他酒醉钻他的被窝,事后我怎么要挟他等等乱七八糟的现编的谎话。我一生气就推了他一把,他倒好,二话不说就给我一耳光。我挨了打,失去了理智,也顾不得跟他理论了,脱离下鞋子来就朝他打去,把他的头打破了。你那干妹妹便冲上来又甩了我一记耳光。那时的我更是火上加油,抓起脚边的柴火棒又干了你爸一下,把他打晕过去了。你妈妈她们这回却顾不上我了,只急着要送你爸去医院。”

“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唐飞亚不知道说什么了,一着急,问道:“照你这么一说,我妈妈她们已经不在里面了?”

刘金丽说:“送你爸去医院了,不过你也别着急,我只是把你爸两次打破头,应该没什么大事,如果我没有猜错,他是故意装昏过去,目的就是不想再扯这件事了,他害怕我把实情说出来,哎,我太了解他啦。这回好了,你妈妈她们真信了他的话,把一切的罪过全扣在我头上了,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

唐飞亚见她想哭了,摇头叹气,“想不到我爸还真干得出这样的事来,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向我妈妈解释清楚;再说,我妈妈清楚我爸是什么样的人,不会冤枉你。”

“唐大哥,你是好人,所以我把事情的经过全告诉你,也求你向你的妈妈把事情说清楚。”刘金丽的语气好了许多,摇头叹气,“如果你不帮我说话,你那妹妹还会找我的麻烦,我的店子生意正好,我可不想就这样离开。”

她原来是担心有麻烦才跟唐飞亚说了这么多话。

唐飞亚点了点头,”这件事,你虽然有错,但是,错不在你一个人的身上,我会向我妈妈和妹妹说清楚情况,放心吧,我妹妹也是在气头,关心我爸心切才动手打了你。”

不管怎么样,动手打人就是不对,唐飞亚是觉得有必要向刘金丽表示道歉,稍缓,他说:“我替我妹妹向你道歉,她打人不对。放心吧,我会说她的,她以后也不会找你的麻烦了。”

可怜女人心

“你真是好人。”刘金丽轻吁了一口气,从精致的皮包里拿出一只文件袋来扬一扬,“我知道你跟黄以岭他们家有过节,这是我准备拿来跟你爸做交易的东西,主要是我以前收集到的黄以岭的犯罪证据,以及他的那些女人的资料,现在,我把这份东西交给你,希望对你有点用。放心,我不会跟你提任何条件。”

唐飞亚想不到她会把这些东西交给自己,有点不敢相信,没有接。

刘金丽玩味地笑一笑,“你还是担心我不怀好意对吗?你怕我另有图谋对吗?”

“不是,绝对不是你说的这样,我是有点感动。”稍缓,唐飞亚玩味地笑一笑,“我想不到你会把这些东西无偿地给我。我还以为你会让我拿着这些东西帮你去跟黄以岭要好处。”听起来有点玩笑的口吻,却说出了他的真实想法,因为这是他的第一反应。他的理念里刘金丽就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女人,不可能白给别人东西。他想当然地认为这种女人那怕是陪别人吃饭都想收点钱。然而,很显然,刘金丽这次没有表达出想在他身上捞点好处的意向,这有点出乎意料。

“你还是不相信我这么一个人。”刘金丽把文件袋往他面前又递一递,“我的确爱钱,但还没到不择手段的地步,之所以会向你爸开出那样的条件,因为他不是一个好东西,我骂了你爹,你别恼啊。”

唐飞亚没有恼火的理由,因为她没有说错,他的爹本来就不是一个好东西。

正在这时,唐飞亚的手机铃声响了,是柳絮絮打来的,说的是他的老爸被刘金丽打伤了,送到了冰龙镇医院,让他快一点赶过去,还说柳艳丽也在医院帮忙。

唐飞亚在电话中安慰了几句妹妹就把电话挂了,随后,他坦然接受了刘金丽提供的资料,并保证会处理好她和他老爸这件事。

随后,他让她把鞋穿好,一起顺着河入外走,一路上说了不少安慰她的话。

刘金丽也正形了许多,不再说一些呛人的话,反而安慰唐飞亚别为他爸这种人感到伤心难过,因为他爸的本性如此。唐飞亚觉得她变了,变得会理解人了,并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承诺改天跟她好好地聊聊生意上的事。

很明显,唐飞亚有点想帮助她的意思,只是没有说得太过于明显。刘金丽不笨,知道他的意思,也没有拒绝,当然,他的意思还不明显,她也没有感谢。

出来后,唐飞亚见天快黑了,便安排刘金丽到福缘山庄住下,还叮嘱董玉媛给予照顾。

安排好了以后,他便开车赶往冰龙镇。

他不知道自己的老妈为什么要把老爸送到冰龙镇医院,但是,他觉得这样也好,他在那边还租得有房,住宿也方面,还可以把吴亚玲叫回来了解一些情况。

他给吴亚玲打了电话,直接说他老爸在冰龙镇医院治伤,让她赶回去,有事跟她说。吴亚玲说她正准备回冰龙镇,这倒好,都赶趟了。

接下来,他也着急赶时间,反正他的老爸虽然伤了,却不碍事,不用着急赶过去。所以,他的车速很慢,一边开车,一边想着一些事。

……

到了医院,唐飞亚去病房了解情况,看到柳絮絮和柳艳丽守在床前,并不见他的妈妈和吴秀丽,便问了几句。柳絮絮说赵素琴和吴秀丽出去吃饭了,待会换她和柳艳丽去吃饭。

唐飞亚见自己的老爸睡着了,也不叫醒,把柳艳丽叫到病房外的通道上来说道:“不好意思,今天约了你几次都不成行,还害得你过来照顾我爸。”

柳艳丽短发下的双眼里溢满了疑惑,先摆手笑说:“没事,你是临时有事嘛,现在不是见着人了吗,你有什么事那就先跟我说。”

唐飞亚淡然一笑,“我要跟你说的事涉及到一些秘密,不方便在这里说,我们另约时间。”

“不用另约时间了,张冬沁已经找过我了。”柳艳丽下意识地做了停顿,朝四周瞧了一瞧,见这家医院安静得除了他们几乎没有人,这才接着说道:“我可以帮你办那些事,怎么做张冬沁已经跟我说了,你就等着消息吧。”

“这事现在不忙。”唐飞亚压低声音又说:“我是想收购吴氏集团的股份,但不是现在,之前是考虑不周才急着要操作,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我想明白了,所以得等黄家的那些人有了最后的结果,再由你出面去把吴氏集团的控股权通过合法的程序拍下来,具体操作由你来办,钱我来想办法。”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一切听你指挥。”柳艳丽很严肃地做了承诺过后又说:“这事我知道怎么办了,但是细节方面我们还是要坐下来商谈。你还是先去叫醒你爸表示一下关心吧。”

“嗯。细节上的东西的确需要坐下来慢慢商谈。”唐飞亚语锋一转,“也谢谢你的提醒,但是,我不想叫醒他,也不想关心他,你和絮絮去吃饭吧,我守着他就行了。”

柳艳丽的双眼里又溢满了疑惑,摇一摇头后说:“刚才我对你的表情就有所怀疑了,你好像对你爸的伤势不太关心?”

唐飞亚双手一摊,“哎,这事我无法说得清楚,以后再跟你说吧,你还是和絮絮去吃饭吧,别饿着。”

“算了,絮絮想尽孝道,我就陪他守在这里,你去陪你妈妈吃饭吧,她好像情绪不是很好。”

“那我给你们先买点吃的东西送进来吧。”

“不用了,我刚才在外面的小卖部卖了饼干和牛肉干,先凑合着吃点,等你们回来我们再出去吃饭。”

“那就麻烦你了,那我去找我妈啦。”

“快去吧,这里有我和絮絮照顾着,你放心地吃好。”

客气几句后,唐飞亚便转身离开,打电话给吴秀丽问了地方。

……

吴秀丽知道唐飞亚去了什么地方,所以,唐一山受伤以后,她便提议送到这边来,为的就是方便唐飞亚就近赶来。她把唐一山安顿好以后,便叫上赵素琴到医院旁边的一家小馆子,并花钱包了场,并吩咐老板让人给柳艳丽她们送吃的,反正这边的生意也不怎么样,顺利地成交。

她点了菜,坐在赵素琴的对面,倒了一杯茶端着,面现内疚之色,“赵大姐,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俩今天是第一次坐在同一张桌子前说话,在我说事之前,先敬你一杯茶,以表我对你的敬意和歉意。”

赵素琴自从接过丝绸工厂以后,职业女性的气质越来越浓厚了,一身职业正装把她的干练与精明恰如其份地衬托出来,短发下的那对眸子比以前亮堂多了。此际,她抬起头来,瞧见吴秀丽神情中的那抹真诚,瞬间百感交集,太难得了,当年让她深受伤害的富家女居然能跟她坐下来心平气和地交谈。另外,吴秀丽今天所表现出来的真诚让她颇感心安。总之,现在的吴秀丽让她感动,有心想跟她深往地交流。她欣然接吴秀丽敬的茶,轻啜一口,“谢谢你,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如果实在找不到点话题来说,那咱们就说说那个男人吧。”吴秀丽微微一笑,“赵姐,你认为刘金丽真的把唐一山打昏了吗?他真的一直昏迷不醒吗?”

赵素琴摇头叹气,“我跟他虽然做过一段时间的合法夫妻,但是,毕竟这么多年没有在一起生活了,对他的了解不够深,所以,我无法断定他是否真的是昏迷过去了,还是装死骗取我们的同情。”

“嘿嘿。”吴秀丽冷笑一声,“他是因为害怕才装做昏迷不醒的状态。”

赵素琴问道:“他害怕什么?”

“他害怕刘金丽说出真相。”吴秀丽淡然一笑,“我太了解他了,今天,你把刘金丽带到以后,他慌急而迫切地把一切责任推给刘金丽,并且根本不给刘金丽说话的机会,几句话把刘金丽激得对他动了手。他吃定絮絮爱父心切会动手打刘金丽,也吃定刘金丽是一个没有脑子的花瓶女,可以说,今天的冲突在你们未到之前,他就已经设计好了。这样一来,他既能把一切责任扣在刘金丽的头上,又避免了三方对质的难堪。嘿嘿,这个男人其它方面不行,在这方面的小脑筋非常多。”

“哎!”赵素琴喟然长叹,眼里划过一抹哀伤,“我想不到经历了这么多事,儿女都不计较他的过往了,他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令人心寒的事呢?”

“因为他有野心。”吴秀丽依然淡定,唇角挑起一抹冷笑,“可惜,经此一闹,他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能往明白处说么?”赵素琴是真的没有听懂吴秀丽的意思,有心想弄个明白。

吴秀丽神秘地笑一笑,“赵大姐,唐一山说刘金丽勾搭他,趁他酒醉钻被窝,还反过来敲诈他的钱,说实话,他说出这番话时,你信了几成?”

老情敌新感情

赵素琴轮起眼角瞧了一眼吴秀丽,摇头苦笑,“其实,他气急败坏地冲向刘金丽时我就知道那是准备要演戏了,准备把责任扣在那个可怜的小女人身上了。”说话间,双眼里溢满了怜悯,很显然,她的同情不是嘴上作秀,是真正的同情,虽然没有明说,却暗喻同为女人应该同情刘金丽,这足以证明她有善良的想法。

吴秀丽听得出赵素琴的同情是真诚的,却不表扬,提都不想提,眼一眨,又问:“你不相信他说的话对吗?”

“嗯!”赵素琴点了点头,双手一摊,“咱俩是否相信不要紧,要紧的是絮絮相信了,并冲上去动了手,她算是爱父心切,正中她父亲的下怀,事情完全按着唐一山的设想发展。刘金丽暴怒之下连说出真相的机会都没有,实在是令人心寒。”

“赵大姐,那你认为真相是什么?”吴秀丽的眼里划过一抹狡猾,很明显,她本人已经知道真相,不过还有点不想说,要让赵素琴猜。

赵素琴摇一摇手,“你别让我猜,我跟这个男人有十多年没在一起了,这十多年以来,你才是他的枕边人,你就直接把真相说给我听吧。”本来她想说自己和唐一山还没有离婚时吴秀丽就插足他们的婚姻了,但是这话当面说出来还是有点不妥了,忍了。

“我并不知道真相,只是瞎猜。”吴秀丽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儿子应该已经知道了真相。”狡赖的笑容彰显出胸有成竹,也就是非常肯定地认为唐飞亚已经知道了真相。

赵素琴淡然一笑,“他怎么可能知道呢?”

“很简单,刘金丽受了委屈,没有机会向我们解释,那她就只能去找你儿子把这事说清楚。”

“嗯,完全有可能,她的店还是我家飞亚做主,把娜娜的店转给她来经营,照你这么一说,她完全有可能去找飞亚说清楚这件事。”

“如果我没有猜错,飞亚有可能跟她碰过面了。”

“也许吧,飞亚接到絮絮的电话时说是旁边有人,估计就是刘金丽。”

吴秀丽笑一笑,“那么我瞎猜的就不需要说了,待会飞亚到了一问便知。我现在只想问赵大姐一个发自肺腑的问题。”

“请问。”赵素琴对今天发生的事一直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不愿意在吴秀丽面前说三道四,心里其实藏着一本账,所以,此际的她非常淡定,倒想听听吴秀丽会问出什么样的问题。

“赵大姐,经过今天这件事,你还会跟唐一山复婚吗?”吴秀丽的问题简单而直接,直接得让回答者只需要点头,或摇头既可。

然,赵素琴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淡然一笑,“我曾经对我儿子说过,我们家的大门永远为他的爸爸打开,只要他什么时候觉得在外面累了都可以回家,因为,我们的家才是他真正的家。”

这段话里包含着很多层意思,更有针对唐一山倒插门做了吴秀丽的老公是一个错误的暗示。吴秀丽听出了她的话中含意,却不计较,“是呀,赵大姐一直对他足够宽容,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你愿意说吗?”赵素琴显得有点狡猾,内心里还是想知道吴秀丽的想法。

吴秀丽说:“曾经,我对男人的要求很变态,简单点说就是我背叛婚姻可以,但是绝对不允许男人对不起我;但是,我现在却无奈地做出了改变,因为现在我的女儿找到了,一切我都得以她的想法为准,那就是只要絮絮同意,我就会无原则地原谅她的爸爸。所以……”她忍住到了嘴边的话,一瞬不瞬地盯着赵素琴看。

赵素琴微微一笑,“大妹子,你既然开了这个口,那就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吧,你要是不说我会有想法的。”

“嗯。”吴秀丽的唇角弯出一抹无奈,双手一摊,“首先,我到了这个年纪,真不想离婚,就算这个男人再离谱,我只想调教他,让他对家庭负责;但是,现在女儿回到了我的生活中来了,很多事我得征求女儿的意见。前些天,絮絮来求我跟她爸爸离婚,说的是让我把爸爸还给她的哥哥。”

说到这里,她的鼻子一酸,双眼泛湿。

赵素琴的神情微微一变,心头微颤,“丫头真是这么说的吗?”

“嗯。”吴秀丽点了点头,“她说得有理,如果没有她哥哥的帮助,她不可能跟我们相认。更关键的是她认为是你们母子给了她想要的亲情,是你们的大度让她感觉到了幸福,还有,她认为……”再次潜意识地忍了话,依然盯盯赵素琴看。

“难得这孩子有这份心。”赵素琴也被感动了,是被柳絮絮感恩的心给感动了。她知道吴秀丽忍了半截话的内容是什么,摇一摇手,“后面的话你不用说出来的,咱们彼此明白就行了。”

“不,我一定要说出来,否则我会内疚一辈子。”吴秀丽幽幽地叹气,“絮絮说是我破坏你们的家庭,伤害了你和飞亚的心,她还说是我让她的爸爸变成一个只认钱的混蛋。她要让我把爸爸还给哥哥,她说如果我把爸爸还给她的哥哥,那她会对我尽孝,永远跟我在一起,否则我将失去女儿。”

“啊!”赵素琴满脸的讶然,想不到柳絮絮的态度居然如此强硬,强硬得令人感动,她想说话,然而话到了嘴边硬是说不出来。

吴秀丽微微地叹气,“哎,絮絮说得不错,如果我强硬地把唐一山留下,等于是把我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你们的痛苦之上。所以,我决定跟他离婚,还飞亚一个爸爸。当然,这么做我也不亏,我失去了婚姻,却获得了女儿的孝顺,值当。但是,当我得知了唐一山跟刘金丽的事以后,又产生了新的想法,就是我对唐一山这样的男人实在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他能带给你们家庭幸福。”

前一段,她借女儿的话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后面一小段表达出了她对唐一山的怀疑。

“大妹子,先谢谢你的好意,不管结果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赵素琴的谢谢是真诚的,是内心深处的感谢,涌起了想继续聆听的念想,“但是我想知道你对唐一山还有什么看法?”

吴秀丽说:“以如说是看法,还不如说是担心,我担心唐一山就算跟你复了婚,他还不会收心,还要整出乱子来,刘金丽这起事件就是明证;所以,是否要跟他复婚,还希望你考虑清楚。关于这件事,你最好征求一下飞亚的意见,有时孩子们的看法比较我们的想法管用。至于我这边,有了刘金丽这件事,我必须得跟他离婚,因为他还没有跟我离婚,却跟其他女人混上了,这是不能容忍的,明天我就跟去办理离婚手续。”

一番话,她把原则说出来了,也把她自己对唐一山的失望流露出来了,还把她自己的悔意毫无保留地体现出来。她的确后悔嫁给这样的男人,也后悔曾经自私地伤害了一个善良的女人。

此际,赵素琴听了吴秀丽的这一段段感人肺腑的话语,心头涌起的滋味很复杂,蓦然间,她觉得自己错怪了这个曾经对自己有过伤害的女人。她有好多话要说,然而就在这时,唐飞亚打电话进来说是到这边了,那就只能把心里的话收起。

接下来,吴秀丽让服务员出去接唐飞亚,而后又对赵素琴说:“赵大姐,我们刚才谈话的有些内容没必要让飞亚知道,是一些什么内容我想你应该清楚。”

“嗯。”赵素琴点了点头,“该说的我会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会向他透露。”

正说时,唐飞亚到了,自然是坐在他妈妈的身边,却冲着吴秀丽说道:“你真认为我爸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吗?”

“飞亚,先不说这件事,我们先吃饭行么?”吴秀丽知道他想说什么,怕倒胃口,便提议先吃饭。

赵素琴怕儿子饿着,也附合道:“飞亚,听你吴阿姨的话,先吃饭后说事。”

今天虽然说是出来搞烧烤,唐飞亚估计谁也没有吃上,这会儿他的老妈和吴秀丽应该是真饿了,也就不再勉强,便让服务上菜,也不喝酒,直接吃饭。

吃饭期间,谁也没有说话。

饭后,吴秀丽给唐飞亚倒了茶,微微一笑,“飞亚,这家饭馆没有包间,只能在这间饭厅吃饭,为了说话方便,我包了场,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这里现在只有咱们三人,老板和服务员都不会来打扰。”

唐飞亚对吴秀丽周到安排投上一抹敬服的目光,接下来要谈的事是家事,家丑不外扬,最好不要让外人听了笑话。他说:“还是吴阿姨想得周到,家丑不外扬,咱们今天要谈的事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没有外在场更好。”

赵素琴说:“飞亚,你想说直就跟说,你吴阿姨不是外人。”

用心良苦的爱

唐飞亚轮起眼角来睃了一眼自己的老妈,随后又瞧着吴秀丽问道:“还是那个问题,你们真觉得我爸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吗?”虽然是同一句话,但是,他刚才第一次问时充满了愤怒,这会儿再说出来时语气和缓了许多。

赵素琴心头一颤,“难道他看出来了?”却没有问出来。她好害怕,儿子以前对他的父亲充满了恨,经过一些事以后这种恨渐渐减缓,她真不希望儿子对唐一山的恨加深。现在,她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件事,那就只好先不说话。

“难道他没有昏迷吗?”吴秀丽的眼里划过一抹狡黠,不答反问,随后又说道:“絮絮看着你爸昏迷过去了,一直哭得不行,还扬言不会轻易饶了刘金丽这个狐狸精。我想你爸不会在她面前装昏迷吧?”

唐飞亚的双眉拧在一起,唇角弯出一抹意蕴自嘲的冷笑,“吴阿姨,很不幸,我和絮絮有了一个善于利用别人善良的爹,我爸的昏迷是装的。还不仅仅如此,就连今天的冲突,也是他精心设计的阴谋。”他不想撒谎,这事撒谎对谁也没有好处。

“飞亚,有些话不能乱说。”赵素琴明明知道唐一山的昏迷状态是装出来的,也知道唐一山今天借着冲突掩饰了事情的真相,更知道唐一山利用了柳絮絮的孝心,但是,她却不想让儿子对父亲评头论足,她怕儿子背上不孝的骂名。

吴秀丽明白她的意思,微微一笑,“赵大姐,不要因为飞亚是儿子就不能对老子评头论足,你就让他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唐飞亚说:“妈,我不是乱说,而是想把真相说出来。”

赵素琴微微一笑,“那你知道的真相是什么?”她的笑了,却是苦笑。

唐飞亚摸出手机,鼓掏一番,“我来时碰上了刘金丽,她跟我说了许多话,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跟我说了,我把她说的一些话录了音,你们自己听吧。”说着就按下了键。

随后,刘金丽那带着哭腔,挟带着委屈的声音响起,她跟唐飞亚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地钻进吴秀丽和赵素琴的耳里。

这段录音大约播放了十分钟,把整个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播放完毕后,唐飞亚微微地叹口气,“我爸接触刘金丽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得到黄以岭掌握的吴氏集团的股份,这件事我没有半点怀疑。另外,他眼看今天无法在您们面前搪塞了,便耍阴谋,玩诡计。刘金丽到了以后,他就连珠炮般地一顿数落,结果是激怒刘金丽向他动手,从而引发絮絮替父出头。他太精于算计了,既利用了刘金丽易怒的性格缺点,也利用了絮絮的孝心,这招玩得实在高明,他自己却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妈,吴阿姨,你们觉得我爸有男人的担当吗?你们觉得这件事的责任只是在刘金丽一个人的身上吗?”

“哎!”赵素琴微微叹气,从内心出发,她实在不愿意让儿子把真相说出来。当然,她也认为不能把责任扣在刘金丽一个人头上,更痛恨唐一山利用女儿的孝心整治人。但是,她希望真相出自于另外一个人的口中,那怕是得金丽亲口说出来也行。但是,现在她的儿子不但把真相说出来了,还表达出了他内心的不满。唐一山的确做得太过份了,儿子已经把真相说出来了,她除了叹气,还能做什么。她也只能放任儿子继续痛恨父亲,也只能让唐一山在儿子心目中的形象继续丑化。

吴秀丽却不这么认为,瞧了一眼赵素琴后说:“赵大姐,你别怪飞亚对父亲评头论足,现在,他把真相说出来了,咱们才能了解实情,然后再想办法拯救唐一山,彻底解决问题,否则后患无穷。”

“吴阿姨,你真是这么想的?你真想拯救我爸?”唐飞亚“砰然”心动,之前,他没有想过拯救这个词,只想把真相摆出来,让他的老爸认错,还刘金丽一个公平。现在,吴秀丽提出了拯救这个词,让他对这个继母另眼相看。当然,他也想知道她要怎么拯救自己的老爸。随后,他又补充道:“那您想怎么拯救?”

赵素琴也有了新的想法,如果借着这件事让唐一山发生质的改变,那么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她端正坐姿,瞧着吴秀丽说道:“大妹子,你有什么办法就说出来,如果真能让孩子们的爸爸有质的改变,需要我们怎么配合都行。”

吴秀丽那细长的睫毛微微一挑,唇角一弯,“要是搁以前,我才懒得操这份闲心,但是,为了我家絮絮对父亲不失望,也为了飞亚不再痛恨他的父亲,那我就试着让他做出一些改变。要想让他做出改变,那就得让他认清之前的错误,并且要让他自己有所感悟才行,否则做得再多都是徒劳。”

“那我们需要怎么做?”唐飞亚迫切地问道。

吴秀丽的目光瞟向赵素琴后说道:“赵大姐,这件事需要絮絮的帮忙,所以,我想请你去把絮絮换过来,我会把事情跟她说清楚的,就说让她过来吃饭。当然,你得想办法不让柳艳丽跟着过来,毕竟有外人在场有些话不方便说。”

“吴阿姨,这事用不着费脑筋。”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继续说:“妈,你给柳艳丽带一份饭菜过去,就直接说我和吴阿有事跟絮絮商量,让絮絮独自一人过来吃饭连带说事,让柳艳丽陪你在那边守着我爸。我想柳艳丽是明事理的人,根本就不会多心。”

吴秀丽点头同意他的说法,赵素琴也觉得可行。

接下来,赵素琴出去要了一份饭,又让厨房给柳絮絮加了一个菜,她才提着食盒离开了。

唐飞亚没有送老妈出去,而是和吴秀丽又说上了。

唐飞亚说:“吴阿姨,事情的真相就跟我们之前所猜测的一样,你现在有什么看法?”

吴秀丽说道:“没有什么看法,我还是那样的说法,就算你爸真跟刘金丽合作成功了,我也不会同意把股份转让给他。要知道,黄以岭掌握的股份是在我的名下,我要是不同意,任何人都休想拿到股份。飞亚,这事咱们都清楚,刚才说了那么多话,主要是想让你妈妈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我们之间就没有必要再说那么多了。絮絮要过来了,我有一件事跟你说。”

“吴阿姨请说。”唐飞亚现在对吴秀丽已经没有任何成见,对话时也很客气。

吴秀丽获得他的尊重倍感高兴,微微一笑,“事情是这样的,由于我们吴家受黄家的影响,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

“无论我以后怎么样?请你找张桂华帮忙把絮絮的户口落在你们家可以么?”

“这事好办,我答应你。”

吴秀丽又拿出一张卡来说道:“这张卡上有一千万,加上我以前让你转交给絮絮的钱,已经足够她过上富足的生活了,但是,我直接给的话她不会接受,麻烦你暂时代为保管,并且要转在你的账户上保管起来,最好明天就转存在你的账户上,别问原因,你按我说的去办就行了,放心,这笔钱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黄家要倒台了,吴家也有可能会受牵连,钱放在吴秀丽的名下真不保险。唐飞亚理解她的这份苦心,也相信吴秀丽说的话,便坦然答应了下来。他接过卡来,笑一笑,“好,我代絮絮保管这笔钱,也请吴阿姨放心,我不会私吞一分钱。”

“飞亚,我非常相信你的人品。”吴秀丽微微一笑,“另外,我以前已经跟你说过,你爸要跟我离婚,我会把我的大量财产划给他,希望你想办法让絮絮断承,许诺给你妈妈的补偿也是我的心意,希望你能劝你妈妈收下。这样的安排落到实处以后,我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能坦然应对了。”

唐飞亚非常理解吴秀丽现在的难处,一一应允。

吴秀丽随后又说:”待会絮絮到了,希望你把你爸和刘金丽这件事的真相巧妙地告诉她,并且不要让她对你爸生产憎恶和反感,我会全力配合。”

“吴阿姨,你真是用心良苦。”唐飞亚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也是么想的,稍缓后又说:“你心里其实痛恨我爸的背叛,也瞧不起他这样的一个男人;但是,你却不想让絮絮瞧不起我爸,哎,实在是用心良苦呀,只可惜我爸不知道你的这份用心。”

吴秀丽幽幽地叹口气,“以前因为我们的无知让絮絮缺失了父母的爱,现在,我不想让她对父亲产生恨,更不能让她因为这件事而瞧不起自己的父亲,她需要父爱。”

“吴阿姨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唐飞亚拍一拍胸脯,“待会絮絮到了以后,吴阿姨你不需要说太多的话,我会让絮絮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同时也不会让她对我爸的产生反感情结。”

吴秀丽说:“好,我相信你能做到这个效果。”

唐飞亚还要说话时,听到外面传来了柳絮絮的声音,他连忙抬手示意,“絮絮到了,来得好快,估计她正好在这个时候过来找我们,碰上了我妈。”

“嗯。”吴秀丽点了点头,“估计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正说时,柳絮絮人未到,声音先至,“妈妈,大哥,你们在猜什么呀?是不是跟我有关?”

真相背后的拯救

唐飞亚听到柳絮絮的声音不禁一笑,嘴上说:“机灵鬼,你听到我们说话啦,还不进来。”却赶紧地把银行卡收好,否则这丫会理直气壮地拒绝她老妈给的钱。他不希望自己妹妹拒绝这笔钱,不管从哪方方说他都认为柳絮絮应该接受吴秀丽的这笑钱。

吴秀丽没有说话,端正身姿,面带微笑。

柳絮絮进来了,依然穿一身红色的运动衬,甩着一根大辫子,模样儿可爱,却不像豪门中人,整个人显得朴素而单纯。她不跟妈坐,挪到唐飞亚的身边,呵呵一笑,“大哥,我要跟你坐在一起。”不等答复,人已经坐下去了。

唐飞亚偏过身来瞧着她微微一笑,“瞧你满面喜气,什么事这么高兴?”

“爸爸醒了,还夸我孝顺,说我是他的小棉袄。”柳絮絮满面春风,喜得把脸笑成一了朵花。

吴秀丽把她的神情瞧在眼里,痛在心里,暗暗地计较,“絮絮从小离开父母,没有得到父母的任何呵护,现在她获得了父亲的夸赞就高兴成这样,可想而知她多么在乎亲情呀。可惜,唐一山这个父亲不合格,口是心非,靠哄的方式利用女儿的孝顺,实在令人心寒。要是絮絮知道了真相肯定会非常地伤心。”然,她却不想说话,频频朝唐飞亚使眼色。很明显,她希望他跟柳絮絮所真相说出来。

唐飞亚的眼角轮动间,读懂了吴秀丽眼里的那抹忧愁,也投上一抹心领神会的眼神,却侧脸冲柳絮絮笑一笑,“絮絮,孝顺父母是好事,但是你今天的行为却不可取?”语气很没,脸色起了变化,多了一层严肃。

“我的什么行为不可取了?”柳絮絮脸上的笑容倏敛,盯着唐飞亚不服气地问道。

唐飞亚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得先问清楚事情的原由,不要动不动就拿耳光招呼人,你今天打刘金丽是不对的行为。”

柳絮絮把袖子一挽,眼一鼓,“她骂爸爸是混蛋,还把爸爸推倒在地,我气不过才给了她一耳光。”

“刘金丽为什么骂爸爸?还把他推倒又是为什么?”唐飞亚的表情更加地严肃了,一瞬不瞬地盯着柳絮絮又说:“我当时不在场,你把当时的场景给我描述一遍。”

搞什么?他的表情像是在审犯人,柳絮絮愣怔着,没有按他的要求进行描述。

吴秀丽知道唐飞亚要说什么,给女儿倒了茶,微微一笑,“絮絮,你大哥要听,你就把当时的详细过程说一遍嘛。来,先喝一口茶,慢慢说,不急。”

柳絮絮瞧一瞧老妈的笑脸,又看一看大哥那布满阴霾的脸,心里拿不定这两位亲人想说什么,不过,她还是接过递到面前的茶杯,轻啜一品茶,稍想一想后说:“好,我说就是。当时,赵妈妈带着刘金丽一出现爸爸就冲过去骂人。”

唐飞亚沉声问道:“他骂谁了?是怎么骂的?”

柳絮絮稍做回想过后说道:“他当然是骂刘金丽啦,骂刘金丽是不要脸的女人,无事约他吃饭,明摆着是勾搭他,还趁他酒醒钻被窝。他骂了这么几句,刘金丽就跳着脚骂他不要脸,一边说话,一边把他推倒了。我气不过,冲过去就甩了刘金丽一记耳光。刘金丽倒在地上以后,脱下鞋子来就扔老爸,把爸爸的头打破了,我更生气了,又甩了她一记耳光。这时候,刘金丽又操起地上的一根棒子打了老爸一下,爸昏过去了。”

“然后呢?”唐飞亚不想让她停下来,立马又追问。

柳絮絮说:“爸都昏过去了,头上还流着血,妈妈她们叫得急,我也就顾不上刘金丽了,背起爸爸就跑,要送他来医院呀。”

唐飞亚唇角一弯,“这就是全过程?”

“不错,这就是全过程。”柳絮絮嘴上这么回答,心里却打鼓,睫毛一挑,“大哥,你是怎么了?好像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可没有瞎说,说的全是事实呀。”

“我非常相信这就是你看到的事实。”唐飞亚淡淡地应了一句,右手一抬一压,“这事我已经了解了,你肯定饿了,先吃饭,然后我们再谈好么?”

柳絮絮摇头摆手地说道:“大哥,你说得很奇怪,别说我不饿,就算再饿我也不先吃饭,你得先把事情跟我说清楚,难道你觉得我真的做错了吗?”

吴秀丽冲唐飞亚点了点头,“飞亚,还是先说事,你要是不把话说透,估计絮絮也没有心情吃好饭。”

“就是,我是急性子,心里不装事,装着事吃饭也不香。”柳絮絮微微摇动身子,轻轻地撞一撞唐飞亚后说:“大哥,快说嘛。”

唐飞亚说道:“絮絮,我只想说你根本就没有看到真相。”

“我看到了的呀。”

“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刘金丽跳着脚破口大骂爸爸,还把爸爸推倒在地,我这才动手打她的。”

“爸爸跟刘金丽之间所发生的事你看到了吗?你了解过吗?”

“我,我……”

唐飞亚趁着柳絮絮张口结舌之际又抢着说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你知道吗?爸爸五十岁了,刘金丽凭什么看上他?你真相信刘金丽会不要脸地钻老爸的被窝吗?老爸有这个魅力吗?”

“大哥,你想说什么?”柳絮絮满脸的疑惑不解,瞧瞧这个,看看那个,摸一摸她自己的头,“我都被你说懵了。”

唐飞亚把脸一沉,“絮絮,助纣为虐这句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大哥,有这么严重吗?我怎么就成了助纣为虐了?”柳絮絮神情大变,好紧张的样子。

唐飞亚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说:“我让你听一段录音,我先保证这段录音就是真相,希望你听后不要急躁,而是要耐心地听我和你的妈妈解释好吗?”

“好,我听你们的就是。”柳絮絮的态度还算不错,心里更疑惑,急切地想知道大哥口里的真相是什么。

唐飞亚没有再说话,而是拿出手机,把那段录音又放了一遍。柳絮絮听得很认真,眼睛一眨不眨。

吴秀丽不等他们二人开口说话,录音一放完就抢先说道:“絮絮,我听你的劝,要把爸爸还给你的赵妈妈和大哥,这两天正准备跟爸爸办理离婚手续,所以,你爸怕我抓好着他是婚姻有过错的一方,从而一分钱的财产都不分给他,他怕了,怕他自己净身出户受穷;他还怕你赵妈妈不跟他复婚,所以,他急着把责任扣在刘金丽的头上。你当时也在场,应该看得很清楚,他根本就没有给刘金丽说话的机会,上去就骂。正如录音中刘金丽所说,你爸是吃准她的性子急,故意把她激怒,故意招若她动手,这样一来,你这个孝顺女儿就会替爸爸出面打人,你爸就趁乱装昏迷,然后这事就不了了之。可惜,他忘记了一件事,你大哥曾经帮助过刘金丽,她肯定会向你大哥说出真相。好了,这就是真正的真相,我说完了。”

柳絮絮满脸的懵懂,好半响才恨声说道:“咱们的爹真是……真不像话。”她本来想骂混蛋的,又觉得不妥,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唐飞亚温和地说道:“絮絮,你别急,听我说好么?”

柳絮絮揉一揉双眼,“大哥,你有话就说吧,我快要忍不住了,想哭了。”

“别哭,这事哭也没有用。”唐飞亚侧着身子,轻轻地握住妹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今天你的确做错了,现在你知道了真相也别恨老爸,而是要想办法帮他治病。”

“帮他治病?”柳絮絮的神情里溢满了疑惑不解,怔怔地瞧着大哥。

“他受的伤可以在医院里治好,但是……”唐飞亚把手撤开,朝医院的方向指一指,“但是他的心病只有咱们兄妹俩才能治得好。”

“心病?他有心病吗?”柳絮絮皱眉摇头,满眼的错愕。

“嗯!”唐飞亚点了点头,“对,他的心病很重,需要治。”

“絮絮,你大哥没有说错,你爸有心理有问题了,需要治。”吴秀丽抢了话,语锋一转,“其实,你没有出现之前,我和你爸爸的心理上都出了问题,只是你的出现把我的心病治好了。现在,你需要配合你大哥帮你爸爸把病治好。”

“怎么治?我要怎么配合?”柳絮絮好像明白了,又还有点糊涂,嘴上说话,依然怔怔地瞧着老妈讨说法。

唐飞亚抢着说道:“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首先,我们要让他明白做人要本份,君子爱财要取之有道。你刚才从录音中也听到了,爸爸跟刘金丽都以结婚为代价,为的就是想从黄以岭手里拿到股份,说白了他就是为了钱。所以,我们要让他明白这个世界上钱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要让他感悟到有些东西比金钱更宝贵,比如亲情,只有让他明白了这个道理,才能根除他对金钱变态般的迷恋,才能让他不再为钱而失去理智,才能让他不再为钱而干下伤天害理的事情。这回,你听明白了吗?”

谁更有道理

柳絮絮迎着唐飞亚的目光点了点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却还有点糊涂。大哥,你是说咱们的老爸对金钱的追求方式不对吗?”

“他不仅仅是对金钱的追求方式不对,为了钱他简直有点变态。”吴秀丽又一次抢了话。

“他对金钱的占有欲超出了一切。”唐飞亚立马附合,眉一挑,“为了钱,他可以不顾尊严,不讲亲情,不计后果,完全的不择手段,他对金钱的疯狂追求程度已经是一种病态了,所以,如果我们想一家人幸福地在一起生活,那就得治一治他的这个病。你愿意跟我一起帮他治病吗?”

“愿意呀。”柳絮絮握了握拳头,“我非常愿意配合大哥帮爸爸治病,那我需要怎么做呢?”

“如果我要让你先跟刘金丽道歉,你愿意吗?”唐飞亚一瞬不瞬地盯着柳絮絮问道。他心里非常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

“嗯。”柳絮絮点了点头,“听大哥这么一说,今天我的确错了,不该不分清红皂白乱打人。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帮爸爸治病之前必须向刘金丽道歉?”

唐飞亚神秘地笑一笑,“我自有道理,到时你就明白了,你就按我说的办吧,你赶快吃饭,然后跟我去找刘金丽。”

吴秀丽抢着说道:“絮絮,你就听你大哥的话,一切听他的安排好吗?”

“嗯。”柳絮絮听话地又点了点头。

唐飞亚甚感欣慰,自己的妹妹虽然不懂世事,却单纯,听话。他亲自出去叫服务员上菜,吃饭期间,还不停地给柳絮絮夹菜。

饭后,吴秀丽说是要回医院陪赵素琴,让唐飞亚带着柳絮絮去找刘金丽。

……

四十分钟以后,唐飞亚带着柳絮絮到了情人谷的福缘山庄,单开了一个包间。

包间里,唐飞亚把门关上,随后拉着柳絮絮站到刘金丽的面前,笑一笑,“这是我妹妹,她是来给你道歉的。”

刘金丽已经洗了澡,换了一套由董玉媛提供的白色丝质睡衣,头发盘起,脸颊微红,隐隐还有巴掌印,还有点疼,所以,她看到柳絮絮时眼里溢满了怒火,恨得心痒难耐,但是她不想在唐飞亚面前骂人。这会儿,唐飞亚要柳絮絮向她道歉,她便阴阳怪气地说道:“唐大哥,你这个干妹妹厉害着呢,我可不敢接受她的道歉,以她的脾气,负气向我道了歉,背着你肯定又来找我的麻烦,我可挨不起她的耳光了。”

她想起今天挨过柳絮絮的两记结结实实的耳光心里就有气,恨不得还柳絮絮两记耳光。

柳絮絮见她不领情,又不想让大哥为难,便往前趋一趋,真诚地笑一笑,“赵姐姐,我错了,我不该不分清红皂白乱打人,请你原谅。如果你嫌不解气,那就干我两耳光出出气好么?”说着就拿起刘金丽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来了两下,清脆还响亮,打得很重。

这回,刘金丽不好意思了,赶紧地缩回手,玩味地笑一笑,“柳大小姐,你怎么还当真了呀,打这么重干嘛?”

柳絮絮说:”我错了,就得认罚,这还不算重,没有我打你的那两下重,那你再来两下怎么样?”

“哎,你这妹儿真让人无法生气。”刘金丽见柳絮絮满脸的真诚,并且真诚得可爱,信了,相信这个小姑娘是真心向自己道歉的,心里那点恨瞬间消散。随后,她轻轻地拿开柳絮絮的手,笑一笑,“你这么可爱,我怎么忍心打你,来,坐下聊一会,我给你拿水果吃。”

“谢谢,刘姐姐,谢谢你的原谅。”柳絮絮好开心,侧脸,瞅着唐飞亚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回好了,烟消云散了。”唐飞亚也很开心,达到了预想的效果,想不高兴都难。

刘金丽请他们兄妹俩坐下喝茶,并笑说:“说实话,要是搁以前,谁要是打了我,我会想一百个办法给予报复,但是,今天在情人谷跟唐大哥说了那一通话以后就不想报复了,所以,就算你们不来道歉,我也不会有报复行为,最多就是多恨几天。”

“刘姐姐你真是好人。”柳絮絮有点不好意思,逮着机会就说好听的话。

“我不是好人,这顿打是活该。”刘金丽一边说,一边给他们倒了茶,随后还坐在柳絮絮的身边,侧着脸玩味地笑一笑,“你大哥应该跟你说了,我跟你干爸爸是为了一个阴谋才在一起的,我和他都是各取所需,应该说我和他都不是好人。不过也好,挨了这顿打,这桩阴谋也就到此结束了,也许是好事也不一定。”

她说得有点含糊,柳絮絮肯定没有听明白。

唐飞亚却听明白了她的话,微微一笑,“刘大小姐,你说得没错,这事还真有可能是好事,因为就算你和我爸的阴谋得逞,顺利地拿到黄以岭手里那百分之八的股份,估计后面还会有大麻烦,我这话不是吓你,而是事实。”

“这个不用你说,我今天回来以后也想通了。”刘金丽的双眼里划过一抹精明,诡谲地一笑,“黄家的股份有问题,谁拿到黄以岭的股份谁也跟着有问题,所以,经过这么一闹,反倒让我远离了那个是非窝。”

“哎!”唐飞亚幽幽地叹气,脸上掠起一抹愁,摇一摇头,“你倒是明白了,可惜我老爸还糊涂着呢,我能让你明白,却无能让他清楚。”说完后满脸的无奈,心里更酸更痛。他知道自己的行为能让刘金丽因为感动而做出改变,却没有能力改变自己的老爸。

“这事好办,我能让他明白。”刘金丽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笑容倏敛,很认真地问:“你相信我吗?”

“搁以前我肯定无法相信你,但是现在绝对信得过。”他没有说假话,要是搁以前,打死他都不会轻信刘金丽说的话。但是,经过今天的两场谈话,他改变了看法,认为刘金丽还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准确地说他看到了这个女人好的一面了。

“先谢谢你的信任。”刘金丽睫毛一挑,“那好,我马上就去医院,去让你的老爸明白。”

柳絮絮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立马笑说:“刘姐姐,我开车送你过去。”

“你们送我过去可以,但是,到了医院,我得单独跟你爸爸说话。”刘金丽想了一想,“另外,不管我跟他说什么,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要管。”

唐飞亚说:“我们不要过程,只要结果,结果就是我爸能真正地明白过来。”

“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刘金丽瞧一瞧唐飞亚,看看柳絮絮后说:“我不但要让他明白那桩阴谋的危害性,还要让他明白亲情的重要性,我会把你们向我道歉的真正意义说给他听,也会讲清絮絮为什么会向我动手,还会向他讲清楚我想嫁他的目的,总之,我会借着这次机会让他明白一些做人的道理。当然,你们听了我说这样的话可能会不以为然,因为我自己做人也很失败,不过,我以后会努力地重新做人。有这样的感悟完全是唐大哥的帮助,是你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现在,我报桃报李,帮你拯救你老爸一回。”

一段话说了几件事,不过还是让另外两人听明白了。

唐飞亚冲他抱拳行个礼,真诚地笑说:“太好了,你肯帮忙,这回我老爸想不明白都难,谢谢!”

刘金丽笑说:”别谢我,说道理我不如你,但是,你是唐一山的儿子,你说的话他不一定愿意听,你讲的道理对他来说没有震慑作用。反过来,我和他的关系有点暧昧,其中存在着厉害冲突,我说的话他不敢不听,我的感受,我的转变对他来说就是一面镜子,也许真能让他洗心革面,请相信我说的这些都是有道理的好吗?”

唐飞亚微微一笑,“就是这个道理,你愿意帮忙真是太好了。”

柳絮絮也听明白了,秀眉一挑,“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唐飞亚把右手一抬一压,“絮絮,你先去车里等着,我还有点事单独跟刘小姐商量。”

柳絮絮当然听大哥的话,可爱地笑一笑,“那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地商量好再出来。”话音一落,“呼”地一声就跑走了。

刘金丽露出羡慕的笑容,“有你这样的大哥,你妹妹是幸福的。当然,她也非常可爱,你有这样妹妹也很开心吧?”

“嗯,你说得对,我有这样的妹妹的确很开心。“唐飞亚不想说太多的闲话,语锋一转,“但是,我现在不想跟分享这分幸福,而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唐大哥,你对我有恩,有话就讲。”刘金丽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这些天以来,她经营着自己的小店,对生活充满了自信,这份自信还得感谢唐飞亚的帮助。

唐飞亚从包里拿出一只文件袋来扬一扬,“这是你提供的举报黄以岭的资料,我想让你拿着这份资料到相关部门去举报,由你去亲自举报,你愿意吗?”

“资料我复印得有一份,但是,我,我害怕呀?”刘金丽的眼神里没有半点自信,看来是真怕了。

唐飞亚淡然一笑,“你害怕什么?”

最后的信任

刘金丽眼里露出怯意,不好意思地笑一笑,“我初中毕业生一个,虽然这些年在外面有些见识,但是,我还是那种无知无识的人,你让我去举报,只怕我连那些相关部门的门槛都不认得,怎么举报呀?”她不是开玩笑,是真的不知道去什么部门举报。

“嘻嘻。”唐飞亚被逗乐了,玩味地笑一笑,“你损自己倒是舍得下嘴,放心吧,这事只要你愿意,我来安排人带你去。”其实,他本来就打算让张桂华来办这件事,他也只想把刘金丽交给张桂就算完事,这也是张桂华交给他的任务之一。这桩任务就是说服刘金丽出来举报黄以岭,看来,这桩任务肯定能顺利完成。

刘金丽轻吁了一口气,嘻嘻一笑,“这样最好,虽然我干过不少无耻的事情,但是,我的良心还在,这件事我愿意去做,那你就安排吧,一切听你吩咐。”

她的语气很轻松,不难听得出,她其实早就有了这样的打算,就是打算听从唐飞亚的安排。

“难得你有这样的想法,那好,你就等着我的电话通知就行了。”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这样吧,为了咱们会面更方便,你这两天就住在这里,一切费用算我的。”他知道刘金丽很在乎钱,也喜欢有男人为她花钱,便大方地做了承诺。

刘金丽欣然答应,还开玩笑说有人为她花钱等于是看得起她,没有理由拒绝。当然,她也还有另外一层打算,那就是她在这座城市里没有靠得住的人际关系,想通过这些事跟唐飞亚搞好关系,做最好的朋友,以后有事也有一个照应。当然,她对唐飞亚没有非份之想,最大限度只能跟他做最好的朋友。

唐飞亚跟她开了几句玩笑,便挪了窝,到了隔壁董玉媛的房间。

董玉媛早就知道唐飞亚已经来了,动了一般心思,整治了一桌酒菜,上了几样唐飞亚喜欢吃的菜肴,备了一瓶白酒。然后,她换上一套淡绿色的套裙,长发披肩,棚灯关掉,只打开台灯,坐等唐飞亚有到来。她也知道他肯定会挪过来,所以,唐飞亚在刘金丽那边的时间虽然长了点,她却并不担心,悠闲地等待着。

唐飞亚到了,推开门时见灯光暗淡,却透着一丝淡雅的朦胧美,瞧见了屋的人和物,心头一颤,“这丫又整浪漫情事,莫非又想跟老子搞那歪歪情事?”心里虽然疑惑,面上却笑嘻嘻地说:“哟,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呀?连酒菜都准备好了呢。”话一说完,挪一挪,坐到她的身边,一股淡淡的幽香沁入鼻息,他搞怪地抽搐一下鼻子,摆弄出很享受这股香味的样子。

董玉媛那张精致而粉嫩的脸上露出妩媚的笑容,朝他挨一挨,嫣然一笑,“亲爱的,不仅仅我在等你,隔壁还有一位在等着你返回去,今天晚上就看你怎么一男应付二女了。”她嘴里所谓的隔壁那位是指刘金丽,这也是在损唐飞亚,因为刘金丽跟唐一山有过那种关系,如果再跟唐飞亚发生点什么事,那眼前的这个男人就猪狗不如了。她知道唐飞亚不会干出这种事,不过是想拿他寻开心而已。

“别开玩笑了,我有正事跟你说。”唐飞亚真不敢跟这个女人说疯话,否则会把他自己陷入一个难以自拨的境地。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个女人想干什么,反正是以前跟她干过的,现在他又不愿意干的情事。

董玉媛暧昧地笑一笑,“干嘛这么严肃?开心点行么?”

“我真的有正事要跟你说。”唐飞亚再次严肃地申明今天晚上有正事要办,并不想跟她做那些事。

董玉媛并没有感觉到失落,给两只杯子中满了酒,端起一杯来递到他的面前,嘻嘻一笑,“先陪我喝三杯然后说正事,反正你带了你妹妹过来,待会回去有她开车,你可以放心地喝酒。”

她不仅仅是逼他喝酒,而且是在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今天晚上可以离开,她不打算缠着他不放。

唐飞亚听懂了她的话中之意,淡然一笑,“好,我陪你喝三杯。”不再拒绝,接过酒杯,微笑着跟她碰杯。

一杯酒落肚,董玉媛的脸上泛起一抹桃红,又给杯子中注满了酒,冲他笑一笑,“我知道你所谓的正事是什么?”

“哟。”唐飞亚玩味地笑一笑,“你真知道呀?”

董玉媛调皮地笑一笑,“这事还能说假吗?”

唐飞亚淡然一笑,“那你说来听听。”

董玉媛神秘地笑一笑,“无非就是想让我跟刘金丽一样,大胆地站出来去举报黄家的人,不过不同的是你要让刘金丽去举报黄以岭,要让我去举报黄致富对吗?”她不想说闲话,直接点出主题。

“那你愿意吗?”唐飞亚暗暗称赞:“好聪明的女人,居然猜对了我的来意。”表面上却笑嘻嘻的装淡定。

董玉媛弹出一根玉葱般的手指,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一弹,玩味地笑一笑,“我跟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有过合作,有过共枕的经历,你脑瓜子里想什么我清得很。至于我是否愿意,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唐飞亚淡然一笑,“你想我有什么样的表现?”心里却在暗暗地计较,“这个女人又想玩什么花招?”

“哎!”董玉媛幽幽地叹口气,“亲爱的,我知道自己一旦听从你的建议去举报黄致富,将会失去很多东西,包括刚刚建好的别墅,也包括黄致富以前给我的钱,因为他的东西都是脏物,我不能据为己有,只能作为举报他的罪证,我有说错吗?”

她已经挑明,唐飞亚也不想收着说,淡然一笑,“你想要补偿对吗?”他觉得她就是一个贪财的女人,如果真让她做出牺牲利益干这件事,那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想好了,只要董玉媛愿意去举报黄致富,他就答应她提出来的任何补偿条件。她想要无非是钱,他现在有点钱,只要她不是过太份,他都会考虑答应。

“哎,我不想再跟你开玩笑了。”董玉媛倏地就变得认真起来,把手中的酒杯放下,冲他笑一笑,“其实你已经给过补偿了。”

“你说什么呢?”唐飞亚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微微一愣过后才说道:“你说错了,我并没有给过你什么补偿。”

董玉媛说道:“我之所以成为黄致富的玩物,无非就是想利用他的权势,以及从他手里弄到钱来帮助我爸夺回产业,现在,你已经决定帮我们用另外一种方式夺回失去的东西,那我还要这些身外之物来干什么。你帮我们家夺回产业就是给了我补偿,这些东西我愿意拿去作为黄致富裕的罪证。”

“谢谢。”唐飞亚颇感意外,她居然不在乎钱。他没有听错,她的意思的确不在乎钱。他轻吁一口气,“你能这么想我甚感欣慰,但是,帮你们家夺回产业是我自愿的行为,再说,你家的商场还没有回来,这不算补偿,你再要一样东西吧。”

董玉媛的双眼眨一眨,“那我要你做我的老公,你愿意么?”

“这,这个……”唐飞亚语塞了,她向他要婚姻,这个他还真给不了。一时间,他无言以对了。

“算啦,我总算是看清楚喽。”董玉媛双手一摊,玩味地笑一笑,“你不用为难,我不过是开句玩笑而已。我接触你是有目的的,是想利用你夺回产业。我跟发生关系也是为了利用,咱们之间并没有感情债。再说,你并没有逼我,是我自愿的行为。后来,你自愿帮我们夺回产业,那么就当我的那些付出白费心了,所以,你不用为我负责。但是……”她把尾音拖得很长,一瞬不瞬盯着他却不往下说。

“别留半截话,敞开来说透。”唐飞亚想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所有想法,那就必须把话说透。

董玉媛轻吁一口气,“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你,爱你,但是,我知道咱们不可能长期保持某种关系。不过,曾经爱过,曾经拥有就足够了,我不敢再奢望什么,只希望在以后的合作中你不要难为情就行了。”

“我,我……”

“你什么都别说了,来,把第二杯酒喝掉,我再跟你说点事,咱们的那些事就可以成为过去了。”

说着,她举起了杯子。

他认为在难为情的情况下喝酒便是最好的掩饰,也就没有拒绝,端起了杯子。

两只杯子再次碰在一起,他和她对视着笑一笑,同时把杯子中的酒喝掉。

董玉媛把杯子倒过来,嫣然一笑,“瞧瞧,我喝得很干净,好了,这回该我表态了。”

“你还想说什么就尽量地说吧。”唐飞亚这会儿尽量地控制自己不要多说话,非说不可时尽量简短,只要能把意思表达清楚就行了,主要是听她说,

董玉媛细长的睫毛一挑,“亲爱的,为了省事,你让张桂华把我和刘金丽一起带去举报黄家吧,但是有我一件事必须向你说清楚。”

“什么事?”

“刘金丽肯定能回来,但是我却不一定能回来。”

“为什么?”

事发突然有隐情

“因为刘金丽没有参与黄家的那些事;但是我有参与过。”董玉媛淡然一笑,“不过也没有事,我自己做的事后果必须由我来承担,只是希望你别食言,全力帮我爸把产业夺回来,这是我唯一牵挂的事情。这些年,我所做的事都是为了这么一个目标。”

此际,她脸上的妩媚荡然无存,只有认真与严肃。这件事,她必须认真,只有认真才能达成最初的目标。她也必须这么做,之前的昏招不可取,后面的结果要想完美,那就必须跟唐飞亚坦诚相对。为了自己家的产业能顺利回来,她就必须得抛开儿女情长,以及恩怨情仇。

“法律上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我会让华姨尽量地帮你。”唐飞亚端正身姿,认真而真诚地表态道:“别的我不敢说,我只能向你保证:一定帮你爸把产业夺回来。”

这些天,他为了她们家的产业做了太多的事,然而,这份产业不仅仅是属于她们家的,他之所以不顾一切地要帮她们家把产业夺回来,最关键的一环是这份产业有王易风的心血,他必须完成对王易风的承诺。这份产业寄托着更多的责任,他必须让这份责任传承下去。所以,不管是否跟她有过私情,他也必须把这份产业物归原主,让原本就有的责任传承下去。

他的态度是坚决的,也是真诚的。坚决得令她宽心,令她无可挑剔。

“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没事,别为我担心,就算我有罪,也不会太重,两三年就能出来。”董玉媛神情淡然,微微一笑,“到时,希望我能到你的公司真正地成为一名技术人员,你还会赏我这份工作么?”

这话一出来,她的神情中多了一层无奈,然而,她却非常坦然,按她们自己的话说,就算是那样的结果也是自作自受。之前,她之所以要作,完全是为了达成那个目标。计划有了唐飞亚的介入而能实现,她也就坦然了,那就去面对,承担完应有的惩罚也就轻松了,后面的岁月也就没有担惊受怕和遗憾了。这就是她现在的心态。

唐飞亚毅然决然地说道:“说笑了,你还是我们供货公司的股东,不管发生什么事,你的股份永远在,没有人能拿走。”这是不用说的承诺,但是他还是说了出来。不为别的,只想让她放心地做该做的事,免去她的后顾之忧。

“这样我就放心了,行啦,我没有什么要求了。”董玉媛话刚说完,忽地想起一件事,微微一笑,“亲爱的,我的事说完了,就说一说赵玉娜和吴亚玲这两个女人吧。”

“说她们的什么事?”唐飞亚嘴上这么问,心头却涌起莫名的恐慌,感觉她不会说出什么好事来。

董玉媛说:“吴亚玲是不是跟你说她真的怀孕了?又拿出一份医院的检查报告给你看?”

唐飞亚想当然地认为她不应该知道这件事,满眼的讶然,“是呀,是有这么回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董玉媛得意地笑一笑,“很简单,这是为她们出的主意,也是我和娜娜跟吴亚玲的新交易。”

唐飞亚微愣,稍缓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我说糊涂了。”

董玉媛说:“吴亚玲的确怀孕了,她并没有哄你,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一定能保得住,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太清楚。我去问过给她做检查的医生,当然是花钱去问的,得到的结果是吴亚玲的孩子有可能在娘胎里就会失去生命,也就是说会胎死腹中。所以,她再次找上赵玉娜谈交易。”

“她们谈了什么交易?”唐飞亚来不及细想,迫切地想知道真相,问得近切,恨不得扳开董玉媛的嘴把她想说的所有话全掏出来。

“亲爱的,你别急,听我慢慢说。”董玉媛淡然一笑,“事情是这样的,前个月,娜娜查出她自己得了骨癌,医生说她还能活一年。如果要把孩子生下来,那她的生命还会缩短。”

“停!”唐飞亚紧急叫停,还做了一个得篮球暂停手势,稍缓又说:“你说什么?赵玉娜不是跟我说她并没有怀上孩子吗?”这事太突然,信息好多,只好一个一个地问清楚。

董玉媛摇头叹气,“她是哄你的,她有她自己的不得已。”

唐飞亚的双眼里溢满了疑惑,“她为什么要哄我呢?”

董玉媛淡然一笑,“就是为了能顺利完成跟吴亚玲的交易。”

“她和吴亚玲又达成了什么交易,你倒是快说呀。”他有些着急了,这件事好像有新的隐情,必须得弄清楚,否则心难安。

董玉媛说:“她们达成的交易是我出的主意,也是我替娜娜找的吴亚玲,这事并不能怪吴亚玲,是我们主动找上门去的。交易的内容就是娜娜愿意把孩子交给吴亚玲来抚养,由于她们的预产期在前后几天,所以,到时如果吴亚玲的孩子真的胎死腹中,那她们就交换孩子,这回你明白了吗?吴亚玲的目的就是想要一个孩子,娜娜想让自己的孩子有一个好的托付,这笔交易也就顺利地达成了。”

太不可思议了,唐飞亚想不到为发生这样的事。此际,他满眼的错愕,呢喃道:“这,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董玉媛摇头叹气,“她们就是不想让你知道,所以,娜娜对你说去深圳特换她爸爸过来。”

唐飞亚愕然,“难道她没有深圳吗?”

董玉媛又说:“她的确去了深圳,但是去的目的是不想让你知道她的孩子还在,也不想让你知道她得了绝症,她的打算就是临近生孩子时再回来,或者吴亚玲过去也行。”

唐飞亚有种想哭的感觉,摇头叹气,“真是两个傻女人,这事跟我直说不就完了吗,不行,我得找吴亚玲谈一谈。另外,我得想办法给娜娜治病。她病了应该告诉我呀,我,我……”他无语了,此际,他的心情很复杂,为赵玉娜的绝症感到突然还痛苦,心头的滋味难以言说。

“亲爱的,你千万别去找,也别为娜娜的病着急,请再听我一言好吗?”董玉媛挪一挪,扯住唐飞亚的手后说道:“这件事她们既然不愿意让你知道,肯定有各自的考虑,你何必要揭穿呢。对于娜娜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孩子有一个好的托付,她爸爸有人帮着照顾就行了。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想让你以后对娜娜的爸爸好一点,孩子长大以后告诉他真相,让孩子认外公就圆满了。”

唐飞亚结巴着说道:“这,这怎么可以?我,我怎么可以不过问她的病情?”

“亲爱的,你就听我的吧。”董玉媛握住他的手,“别急,听我跟你说。”

“你说吧,我听着呢。”唐飞亚心里着急,却无法可想,只好静下心来听董玉媛说完。

董玉媛又能说:“吴亚玲其实是一个善良的人,对于她来说孩子很重要,她认为必须得有一个孩子家庭才圆满,才会幸福。所以,你如果不打算跟她离婚,那就别揭穿这个谎言。就算要揭穿,也要等孩子长大以后再说。你如果现在就揭穿,吴亚玲不会有幸福感,她甚至不会对孩子好。如果不揭穿,她就会把孩子视如己出。反正孩子都是你的种,你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哎!”唐飞亚摇头叹气,“这事来得太突然,我得好好地想一想怎么处理。”

董玉媛用央求的语气说道:“亲爱的,我相信你能按我说的方法处理对吗?”

唐飞亚摇头摆手,“这事很复杂,我一时很难做出决定,我要好好地想一想。”

“只要你不去揭穿,你愿意想多久都行。另外,你最好安下心来把这边的事办完,把娜娜托付你的事办好,然后想办法把她弄到这边来治病也不迟。”董玉媛适时地举起杯子,笑一笑,“好啦,来,把咱们今天晚上的第三杯酒喝掉,然后你可以离开了。记住,让张桂华把我和刘金丽一起带走。”

她又扯到前面的话题上去了,唐飞亚知道她不想再说赵玉娜和吴亚玲之间的那笔交易了,也不想说赵玉娜的病。想了一想,他觉得这事的确很复杂,也很伤人,得认真地考虑清楚才行,也就不再说,顺着她的意,又喝了一杯酒。

接下来,董玉媛故意扯一些闲事,劝他吃了一些菜,酒却没有再喝了。随后,她居然轰他走人。

唐飞亚想着还要带刘金丽去见他的老爸,说得几句闲话,便起身告辞了。

……

一个小时以后,唐飞亚和刘金丽坐在唐一山的病床前。柳絮絮已经打电话让柳艳阳丽把吴秀丽和赵素琴叫走了。此时,只有唐飞亚和刘金丽面对着唐一山。

那些事也该到说清楚的时候了。

唐一山穿着病号的衣服,头上缠着绷带,两眼无神,病怏怏地坐在病床上,低着头,眼角轮起来瞟一眼床前的两个人,声音微颤,“你,你们怎么来了?”他想问的是刘金丽怎么来了,一慌,连儿子也问在里面了。

思考人生

唐飞亚把老爸的慌张看在眼里,心里一痛,摇头叹气,“爸,你不会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来吧?而是害怕我们会一起来是吗?”

“唐一山,我的年纪跟你儿子差不多大小,应该叫一声叔叔,但是……”刘金丽抢了话,却只甩出半截来就停下,一瞬不瞬地盯着唐一山不说下文。

“你有话直说,别甩半截子话。”唐一山的中气突然就足了,声音却有点颤,很显然,害怕了,故意提高声音,装足内心无愧并中气十足的样子。他很聪明,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逼视着刘金丽说话。

唐飞亚往退了一退,此时此刻,他只想让刘金丽跟自己的老爸直接对话,他只要在旁边听着,等他们说得差不多的时候收场就完了。

刘金丽完全知道唐飞亚的意图,眼角轮起来俊他一眼,随后又把目光锁定在唐一山的脸上说道:“但是,唐一山,你所做的那些事真不配做长辈,所以,我还跟直呼你的大名,我怕叫你长辈会让你折寿。”连讥带嘲笑,弄得唐一山很不自在。

“随便你叫什么都行,我,我头昏,你想说什么就尽快说,说完我好休息。”唐一山摸一摸头上缠着的绷带,真拿眼瞅刘金丽,意思就是:老子的头都被你打破了,这可是事实。

刘金丽扯过床前的椅子,坐好后架起腿,淡然一笑,“唐一山,你别跟我装昏,你只挨了一鞋子,不过头破了。我却挨了你女儿的两记热辣辣的耳光,耳朵直到现还嗡嗡地叫,我都坚持得住,你装什么软弱。哦,对了,说到软弱,你还真弱,弱得只会欺负我这个小女子。”她想趁机转移话题了,当然是转移到正题上来,她可不想一直跟唐一山扯闲话。

“我,我怎么欺负你了?”唐一山虽然软弱,却不笨,打从看到儿子跟刘金丽一起出现以后,他就知道那些事包不住了,真相已经无法掩盖了,所以,他一直害怕,心一直在狂跳,这样的反应导致他说话都结巴了。

“唐一山,不要掩饰了,我想你是聪明人,我既然能跟唐飞亚和柳絮絮一起出现在你面前,证明他们已经知道了咱俩的那些勾当。”刘金丽淡然一笑,“所以,咱们就不用转弯抹角了,打开窗户说亮话好么?”

“你想说什么?”唐一山嘴上说着话,眼角却轮起来瞟儿子一眼,见唐飞亚淡然地坐在另外一张病床上玩手机,心里也就不是那么慌张了。他收回目光,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稍缓,刘金丽说:“经过这么一闹,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也可以说是你的儿子和干女儿让我明白了这个道理。”

“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做人要本分,爱财要有道,不能欺心。”

“你到底想说什么?”

刘金丽冷笑一声,“唐一山,你一心想利用我从黄以岭手里拿到股份,但是,你想过没有,黄以岭的股份干净吗?我们拿到手以后能安心地享受股份带来的利益吗?也许之前我跟你有一样的想法,那就是管他娘的,先拿手再说,有钱就是娘。但是,经过今天这件事,我清楚地认识到这种想法是错误的。首先,就算我拿到股份,但是,黄家一倒,这些股份也就成了脏物,能心安理得地拥有吗?”

“刘金丽,其实你很笨,黄家虽然掌握着股份,然而股份并没有在他们的名下。”唐一山还想努力一把,算计了半辈子,不可能就这么放弃。想了一想他又说:“所以,只要我们说服黄以岭,然后再找跟黄以岭对接股份的那个吴家人,把股份拿到以后,就坐等黄家倒台,坐享其成。”

“老爸,你可知道跟黄以岭对接管理股份的那个吴家人是谁吗?”唐飞亚插了话,却依然悠闲地玩着手机,连眼角都没有轮起来瞧一眼坐在病床上的唐一山。

“难道你知道是谁吗?”唐一山的问出口,才省觉自己好蠢,儿子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肯定知道跟黄以岭对接的那个吴家人是谁。认识到这一点以后,他急切地想知道答案,又催说道:“你知道的话那就说出来吧。”

“爸,你一点机会都没有,因为和黄以岭对接的这个人就是吴秀丽阿姨。”唐飞亚停止玩手机,抬起头来盯着自己的老爸又说:“你别用以前的眼光来考量吴阿姨了,她已经变了,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吴秀丽了,所以,她不会跟你一起干蠢事。你们继续谈吧,我玩手机。”

唐一山想不到跟黄以岭共享股份的人居然是吴秀丽,一时间,呆了。

刘金丽又趁机说道:“唐一山,我现在不跟你计较咱们之间的那些是是非非了,而是听你儿子的劝去做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你愿意跟我一起做这件事吗?如果你愿意,那事后我就当咱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还会敬佩你,更不会缠着你兑现你曾经许下的承诺,我就当作了一个梦,想好,你愿意跟我一起吗?”

“你想让我跟你一起做什么事?”唐一山好忐忑,拿不准备眼前的这个女人要让他去做什么事。

刘金丽没有给他猜测的时间,稍缓后又说:“黄家的人干了不少缺德事,收了不少的黑钱,逼迫很多人帮他们做生意,还养着一帮狗腿子作威作福,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我听从你儿子的劝,准备去举报黄岭及他的家人,你愿意跟我去做这件事吗?你敢跟我去吗?”

唐飞亚听到刘金丽说出了关键的事情,连忙把手机一扔,扭过头来瞧着老爸说道:“爸,你糊涂了半辈子,这半辈子你都在算计,算什么?无非就是想多算计点钱,但是,算来算去你算到了什么?搞不好还要把你自己算进去。这次,黄家真的要倒台了,你觉得你的那些算计还管用吗?另外,你这半辈子吃软饭,干了不少有违良心的事,别说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就算街坊邻居都瞧不起你的所作所为,人到晚年了,难道你不想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吗?如果你想做点有意义的事情,那就跟刘小姐一起去做这件事。做完之后,你会得到应有的尊重。”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说,然而他觉得说多了自己的老爸未必能消化,也就适时地做了停顿,目光却盯着自己的老爸等回应。

“我,我……”唐一山乱了,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这半辈子,他为了摆脱受穷的命运,吃软饭,倒插门,在那些豪门女人面前低三下四,忍了不少的气,受了不少的罪,做梦都想拿吴氏集团的股份,打一个翻身仗。现在倒好,他的儿子要他去举报黄家,那就等于让他放弃了得到股份的机会。这样的事能做吗?如果真做了,一旦事不成,黄家的人会善罢干休吗?

他还想试着劝服儿子,想一想以后说道:”飞亚,你好好的干你的事业就完了,你管黄家的事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撺唆刘金丽去举报人家?难道你就不怕人家报复吗?”

“嘿嘿。”刘金丽冷笑一声,先使个眼神示意唐飞亚别说话,唐飞亚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她又说:“唐一山,我真瞧不起你,瞧不起你没本事却当有钱人,更瞧不起你没有半点正义感,还瞧不起你凡事只想着自己,你就是一个没有正义感,还怕事的胆小鬼。其实,你应该知足了,你爱钱,这半辈子费尽心思弄到了不少的钱,你花得心安吗?就算你拿到了吴氏集团的股份,拥有花不完的钱,那你能得到家人的认可吗?你能得到应有的尊重吗?告诉你,如果你用这样的方式弄到钱,得到的只是别人的白眼,没有人会瞧得起你。再说,你儿子现在有三家公司,难道他会让你受穷?还愁没钱让你花吗?”

“我,我……”唐一山想想也是,就算现在什么都不干,也不至于饿死。起了这个念头,他索性把双眼微微闭上,放任思维思考人生。他暗暗地觉得刘金丽说得对,只要跟赵素琴复婚,儿子肯定会好好地孝顺他,难道还愁没钱花吗?难道还会让他这个老爸受穷吗?再往深处想,这半辈子活得还真够窝囊,钱倒是弄到点了,然而得到的是什么?刘金丽没有说错,他得到的尽是别人的白眼。

他非常清楚以前那些亲朋对自己的讨好声并不是尊重,仅仅是讨好,人家是有利可图才这么讨好的。

想着想着,他觉得自己还真没有做过一件令人尊重的事情,如果以后要想得到儿子及其他家人的尊重,那就得做一件令人称道的事情出来。念头一转,他又想自己不至于连刘金丽这样的小女人都不如吧,她能做的事,那他唐一山为什么不能做?想到这里,他有了一个决定,摇头叹气,“哎,你们说得对,我这半辈子真没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那你现在愿意去做吗?”刘金丽立马问道。

醒悟

唐一山瞧瞧儿子,又看看刘金丽后说道:“好,我跟你一起去做这件有意义的事去,怎么做听你们的吩咐。”

“爸,你真的愿意吗?”唐飞亚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腾地从床上跳下来,挪一挪,半跪在床前,握着老爸的手,激动得声音发颤,“你说的是真的吗?再次重复,却激得手都发抖了。

唐一山见儿子这么激动,心情舒畅,微微地点了点头,“是呀,你说得对,爸糊涂了半辈子,不能再糊涂了,我愿意听从你们的意见,去做这件有意义的事情。”他终于顿悟了,想到的是儿子这么有出息,他还愁没好日子过吗?儿子已经有了三家公司,还让他这个老爸握着股份,还愁没地位吗?他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只要好好地跟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没必要再折腾了。另外,他觉得只要自己不再作,那儿子就会让他得到应有的尊重,他何必还要去干那些缺德事呢?想通这一层,他整个人都舒畅了,眼前一片光明。

“哈哈,你终于醒悟啦。”

这句话是从外面传进来的,屋里的三人一齐向门口瞧去,却见来的不止一人,只见吴天龙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吴秀丽,吴天放,吴思槐……等等一帮子吴家的人。唐飞亚一边招呼这些人,一边细数,不见吴家老太太,也没有瞧见黄一凤,想必这两位是黄家的人不方便一起来。

“师父,你,你们怎么来了?”唐飞亚怔怔地瞧着师父问道。

吴天龙抚摸着唐飞亚的头笑一笑,“孩子,想必你已经明白一切了,我们吴家这些年帮黄家做了不少事,但是,却只帮他们做事业,并没有帮他们做伤天害理的事,所以,这次,我们应该尽尽义务,要举报黄家,也可以说是我们先举报的。你师公当年交待过,如果黄家安份守纪,那我们就跟他们和平相处,否则就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你师公交待你华姨办的事,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使命你应该也知道了对吗?”

“嗯。”唐飞亚点了点头,“我全知道了,那后面怎么做?”

吴天龙说:“之前,我担心你爸爸还执迷来悟,秀丽说他在这里治伤,便想带着一帮子人来开导他,想不到你们却先让他醒悟了,简直是太好了,这也省了我的口舌,那我什么也不用说了,就带着他们跟你华姨会合,做该做的事去了。”

唐飞亚的确清楚那些事,也知道吴天龙身上的使命。那天晚上,在海边的帐蓬里,张桂华附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好久,说的就是吴天龙其实就是张桂华她们的人,受命跟黄家周旋,就是要监视黄家,到后面,黄家做事越来越过份,他们就开始收集黄家的犯罪证据。这次,可以说是举家举报黄家,当然,他们也非常愿意联手掌握黄家罪证的刘金丽、董玉媛这些人一起做这件事。

另外,吴天龙把唐飞亚叫到外面,说是他已经说服吴家的所有人主动放弃股份,交由有关部门处理。他也跟唐飞亚说如果吴氏集团的股份要拍卖的话,让唐飞亚想办法拍下来,免得又成了另外的类似黄家的人收为已有害人。

唐飞亚当然满口答应师父,然而,他还是担心吴家老太太和黄一凤的安危,问了她们的情况。

吴天龙说吴家老太太和黄一凤只参与企业方面的管理,只负责协调黄家与吴家的关系,并没有参与黄家人的违法活动,不会有事。

唐飞亚听到这些原委,也就放心了。他对吴家老太太的印象不错,不希望她有事。黄一凤是他弟弟的亲妈,他希望自己的弟弟快乐,所以,也不希望黄一凤有事。

吴天龙还称赞说这次能顺利地让黄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唐飞亚的作用非常大,没有他的帮助,没有他的介入,那些人、那些事根本不会浮出水面来。

随后,张桂华到了,唐飞亚把收集到的证据全部交了出来,并让她带刘金丽和他的老爸去做证人,再加上以前收集到在其它证据,还有猎豹他们的证据,足够黄家犯事的认罪了。

张桂华安慰了他一番,说是待会就带唐一山、刘金丽、董玉媛等人去做该做的事,又交待给唐飞亚一个任务。

唐飞亚又跟唐一山和刘金丽说了一些勉励的话,又打电话给董玉媛交待了一些事,便送众人上路。

黑暗里,一个人站在医院的一个角落里,小声地哭泣,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唐飞亚的老妈赵素琴,是为唐一山的感悟感动而哭,吴家众人没听到,唐飞亚却听到了。他把大家送走以后,又回到那个角落,小声说道:“妈,他们都走了,现在只剩咱们娘俩儿了,走吧,我们到那边说说话去。”

“大哥,我还在这里呢。”柳絮絮像幽灵一样地从黑暗处钻出来,挪到赵素琴的身边,笑一笑,“妈,爸爸听大哥的劝,跟着我舅舅他们去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去了,你高兴么?”

“哎!”赵素琴摇头叹气,“可惜他醒恒得太晚了,有些事实是无法更改的,只希望他不要再犯错了。”

柳絮絮笑说道:“爸爸已经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会洗心革面做一个好人,妈,你会跟爸爸复婚吗?”

“是否复婚真不会太计较,没有必要非要让他跟你的亲妈离婚,再来跟我复婚,只要他从此好好做人,我倒愿意让她跟你妈妈保持婚姻关系。”赵素琴淡然一笑,“因为你妈妈比我更需要婚姻,希望你们能劝服你的妈妈不要离婚。”

“妈,你真是一个传大的妈妈。”唐飞亚激动的两眼泛湿,挪过去,搂着妈妈的肩,喜极而泣,“妈,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地孝顺你和吴秀丽阿姨。让你们俩好好地度过晚年。”

“我也要好好地孝顺你们。”柳絮絮傍在赵素琴的另一边,笑得幸福还开心,不过双眼也泛湿,哽咽似地说道:“我感觉现在好幸福,以后也会更幸福,因为以后我会有两个爱我的妈妈,还可以在爸爸面前撒娇。”

“哎——”唐飞亚喟然长叹。

“大哥,你叹什么气呀?难道你不开心吗?”柳絮絮说话间,还伸手过来扯了一下唐飞亚,就是怪这个大哥扫兴。

唐飞亚放开手,稍稍挪一挪,瞧着一个方向说道:“像我老爸这样的人都能及时醒悟,可惜我那岳母大人还执迷不悟,倘若她也醒悟,以后我们两家人在一起开心地生活多好呀。”

正在这时,另外一个黑暗处的角落响起一个声音说道:“唐飞亚,你太小瞧人了,我赵玉兰不至于这么差劲吧,再差也不至于连你老爸都不如吧?你爸都能醒悟识好歹,何况我呢。”话落人现,赵玉兰全身穿黑,披着黑披风,风一般地从那个角落闪了出来。

这里,赵素琴,唐飞亚,柳絮絮一家三口都愣着不说话了。

唐飞亚更是难堪,背后说人家坏话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

赵玉兰风一般地闪到唐飞亚的面前,玩味地笑一笑,“好女婿,长出息了,居然在背后说岳母的坏话。”

唐飞亚窘得无言以对,张着眼不说话,幸亏这家医院的灯光不太明亮,不至于让他太难为情。

柳絮絮却想为大哥解围,嘻嘻一笑,“兰姨,不是我大哥小瞧你,而是你跟我爸爸一样,以前做了太多的糊涂事,我爸都醒悟了,你为什么还糊涂?”

“小丫头,不许你骂我妈妈。”吴亚玲的声音传来,人也从那个角落现出身,风一般地闪到柳絮絮的面前,打个响指,“丫头,你爸爸能醒悟,我妈妈也能。”

她怎么也来了?唐飞亚甚感疑惑,喃喃地问:“你,你们怎么来了?”还扯了一扯柳絮絮,示间她别抢着说闲话。柳絮絮还真的不再抢话,只缩在他的后面。

赵素琴却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儿开口说道:“飞亚,你岳母和玲玲都来了,证明她们有话跟你说,你就好好地听你岳母说话,别没大没小的,我和絮絮在旁边听着就行了。”说完就扯着柳絮絮退到一边去了。

“好了,这回我们能把话说透了。”赵玉兰冲那个角落拍一拍巴掌,“黄一凤,你们母子也出来吧。”

什么?黄一凤和吴占江也来了?唐飞亚不相信,好奇地盯着赵玉兰母女现身的那个角落。两秒钟后,果然见吴占江和马玉琴搀扶着黄一凤现出身,并缓缓地朝这边走来。

唐飞亚赶紧迎上去问:“凤姨,占江,你,你们怎么来了?”

“哎!”黄一凤喟然长叹,“飞亚,我跟你岳母已经和好,以前的那些恩怨都说开了,我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她也有做得过份的事,但是,现在都说开了,没事了,以后我和她还是好朋友。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你岳母已经醒悟,愿意还回赵起阳和董世龙的产业,希望你也别太在意一些事,做得到吗?”

大结局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昨天还是你死我活的仇敌,今天就变成了朋友。唐飞亚万万想不到黄一凤会跟赵玉兰冰释前嫌,还说出成了朋友的话。他瞧瞧这个,看看那个,张嘴想说话,却说不口来。

吴亚玲挪过来挽着他的手臂笑一笑,“亲爱宾,我爸爸找过她们俩,把前情说清楚了,说的是我老爸当年受师命监视黄家人的一切行为,所以不得已抛弃了我妈妈;但是,他跟黄姨一直是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由于对我妈妈心怀愧疚,所以不计较你的亲弟弟吴占江的存在。黄姨理解我妈妈因爱而生嗔怒,原谅了我妈妈的那些行为。我妈妈知道真相以后,又被黄姨的大度感动了,醒了。我妈妈说她自己这几十年像做了一个梦,现在梦醒了,那些事也就成了过去。”

“这,这……”唐飞亚想说的“这是什么事呀?”这句话,但是还是没有说全。

柳絮絮挪过来说道:“大哥,她们自己的恩怨解决了,你又何必在乎这么多呢,这是好事呀,你应该高兴才对。”

赵玉兰走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一笑,“好女婿耶,我以前做了很多让你无法理解的事情,现在向你道歉,并且我向你保证,酒店和商场我已决定物归原主,我做这些事,只希望你和玲玲和好如初。”

“我,我……”唐飞亚依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柳艳丽到了唐飞亚的身边,微微一笑,“唐师弟,黄阿姨和赵阿姨决定帮助我们拍下吴氏集团的所有股份,并按你的心意把股份分一部份给两家孤儿院,当然,如果你愿意,可以把你的原有的三家公司跟吴氏集团合并成一家多元化公司,股份怎么分配全由你做主。”

这时候说股份分配的事似乎不太合适,但是,唐飞亚转念想了一想又觉得很好,因为前面的事情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转移话题,正好可以让大家不至于那么难为情。他微微一笑,“这样非常好,股份分配问题很简单,吴氏集团原股东不变,黄家所占的利润分配出来给我岳母和槐姨就行了,我们原来的股东所占股份按等量分配方法进行分配就完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大家都为唐飞亚的大度感鼓掌,都想当然地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圆满的结局。

柳艳丽笑嘻嘻地说:“飞亚,这样的结局来得太突然,估计你还像做梦一样,这样吧,我跟黄阿姨,吴阿姨她们先离开,你和玲玲多聊一会,一切都会明白的。”

赵素琴也拢过来笑说:“儿子,妈觉得玲玲这个儿媳妇不错,就算她的妈妈和你发生过矛盾冲突,但是那些都已经成为过去了,我知道你还是爱着她的,那就好好地跟她谈一谈,把你们之间的那些事彻底解决掉,以后,等你老爸回来了,咱们一家人就好好地生活。”

黄一凤也扰到唐飞亚的身边。笑说,“我准备跟你的师父离婚,然后让他跟你岳母结婚,这样一来,你师父就正式成为你的岳父了。至于我嘛,以后就跟占江和玉琴他们在一起生活,并且准备换一个城市生活。”

马玉琴也拢过来,冲唐飞亚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一切尽在那蕴着万种千情的眼神中有所表达。

吴占江过来说:“大哥,我要跟妈妈换一个环境生活,但是不会走得太远,当然,我还会随时过来看你,公司的股东例会我也会按时参加。”

唐飞亚觉得这样也好,又不是永别,拉开点距离,也许对大家都好,便点头说道:“你们保重,什么时候走我送你们。”

吴占江说:“不用着了,现在就走,我们不打算回吴家了,直接从这边走。另外,华姨已经帮我把户口本上的名字换成唐占江了。还有,絮絮也正式落在你们家的户口本上了,改名叫唐絮絮。”

柳絮絮还不知道这事,这会听见了,高兴得跳三跳,跑过来,一只手挽着一个叫:“大哥,二哥,咱们这回才算是真正的一家人。”

“小丫头开心才这样啊。”赵素琴本来已经走了几步,又返回来,扯一扯柳絮絮笑说:“我允许你去送送你二哥,然后再回家陪我去走亲戚。”

“遵命。”柳絮絮调皮地笑一笑,然后冲吴亚玲说:“大嫂,对不起,以前哄了你,我不是大哥的干妹子,而是他的亲妹子,以后你有了我这个小姑子,就等着受折磨吧。”

“小丫,我怕你呀。”吴亚玲笑呵呵地开了一句玩笑,把众人逗得开怀大笑。

随后,柳絮絮和柳艳丽招呼着赵素琴先离开了。吴占江却招呼起赵玉兰和黄一凤一起走。

该走的都走了,只剩下唐飞亚和吴亚玲站在月光下。

吴亚玲傍在他的身边笑一笑,“亲爱的。经过这么多事,好像我才真正地长大,你的感觉呢?”

唐飞亚搂着她的腰,搂得很紧,喟然长叹:“是呀,以前总觉得自己好狂好无知,干什么事情只是凭着一腔热血,自以为是,现在想想也觉得很可笑的。”

“现在你好像明白了很多事对吗?”吴亚玲的头往他怀里一拱,哈着热气。

“嗯!”唐飞亚点了点头,“是呀,以前很多事都不明白,现在算是搞清楚了。”

“但是,还有一些事你没有搞清楚。”

“我还有什么事不明白吗?”

“比如吴占江的打算你就还没有完全搞清楚。”

“那他的打算是什么?”

吴亚玲幽幽地叹气,“你的弟弟真是传大,他的打算是离开这座城市,先买一套房,并且产权证落马玉琴的名字,然后等孩子出生以后,他就和他的妈妈带着孩子回来,把房子让给马玉琴,主要目的是想让马玉琴找一个合适的男人再嫁,这样也算对马玉琴有了一个交待。”

“原来如此。”唐飞亚现在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了。

吴亚玲又说:“还有一件事,王易风已经去世,他不让告诉你,我想还是要告诉你一声,华姨说要把他安葬在你师公的旁边。”

“华姨怎么没有跟我说呀?”

“王易风不让说,华姨也只是尊重王易的意思而已。”

“不行,我要去给他安葬,还要给他挂孝才行。”

“那我陪你吧。”

“谢谢。”

“你别忙着谢我,咱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吴亚玲挪一挪,离开他的怀抱,捧着他的脸说:“王易风一个星期以后才能安葬,现在,咱们需要去深圳把娜娜接回来治病,我想让她在这边生孩子,你觉得怎么样?”

这样最好,唐飞亚本来就有这样的打算,就怕说出来吴亚玲不同意,现在好了,吴亚玲主动提出来,他还有什么不同意的。他把手按在她的手上,意味深长地说:“谢谢,老婆,你真大度,那我们什么去?”

“现在就去省城,住一晚,明天的航班。”吴亚玲缩回手,掏出两张机票来扬一扬,“机票我都买了,走吧,回那栋小楼里收拾一下,然后咱们就出发,从深圳回来以后,咱们就该干嘛干嘛,当然还得迎接幸福的生活。当然,等我们回来以后,黄家的事也该有一个结果了。还有,我跟黄致富的对话录音全给了华姨,我想这次我算是立了大功,回来以后咱们请华姨吃一顿饭,让她当面夸夸我。”

“哈哈,一切听老婆的,咱们走。”

“好,咱们一起走好!”

他和她对视着笑一笑,然后携手朝夜幕中走去,共同发出惬意的笑声,脚步轻盈,毫无压力的感觉。

(全书完)

1. 001情敌来找茬

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只有一张英俊的脸;没有挥霍不尽的钞票,只有普通大学本科的文凭;没有过安逸生活的资本,只有无穷的斗志……这就是唐飞亚对自己的定位。

然,他却一直认为坚持不懈的拼搏精神可以弥补先天的不足,所以,他一直以来就很努力,读书时比别人用功,一直以来成为他们那一带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所以,当他的老爸贪图钱财跟着一个富婆跑了以后,他过早地坚强,还是男孩时就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让他自己的老妈李秀芬过得不算太差;由于坚强,更由于聪明,他强迫自己成为多才多艺的男人。

多才多艺好处多,搭配上一张英俊的脸,让他在大学时期被校花马玉琴反追。

女追男隔层纸,他倒是很爽快地拾了一个在同学们面前炫耀的资本,正儿八经地跟马玉琴谈了两年的校园恋爱。

然而,步入社会后他却明白才华、抑或好kàn

的外表不值半文钱,最直接的例子就是马玉琴在金钱的诱惑下上了他们老板的床,……

坚强,必须再次坚强起来,认识到自己必须强dà

起来才留得住女人以后,唐飞亚再一次选择了拼搏。

两年,被马玉琴羞辱后的两年时间里他选择了民用建筑,在近海的滨龙市的郊区建筑界赢得了不错的口碑,业务越来越多,多到他不想成立公司都不行的地步。能够取得这样的成就完全功归于他在大学学的是《民用建筑》专业,也算是学有所用了。

公司终于成立起来了,也是他太大意,既然把日子选在四月一号,本来听取起来这个日子也没什么;但是被几个恶作剧的朋友搞怕了,他才想起来这一天是一年当中作弄人不负责的日子——愚人节。

为了不被继xù

作弄,他早早地结束了那走过场的庆祝现场,交待公司副总经理帮着料理善后工作,他习惯性地独自漫步在滨龙市新城区那空旷的大街上,一路思考人生,不知不觉间天已黄昏。

零星从身边驰过的车辆里传来的欢声笑语,衬托出了他内心中无比的孤独。

恰值他想离开时,一辆面包车在前面停下。车上下来三个凶巴巴的青年人,其中一个吼叫着:“混蛋唐飞亚,老子们终于找到你了。”另一个哼哈着:“废什么话,搞废这小子再说。”

见了来的这三个人,唐飞亚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本人不算矮,一米七五;身板也不算差,鼓一鼓气,肌肉也能把格子衬衫弄得一颤一颤的。但是来的三人个个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都是挂一条背心,肌肉横颤,脸露凶光,典型的打手模样。

然,他没有害pà

,因为怕也没用。要硬起来,关键时刻硬不起来就不是真zhèng

的男人了。

他认识这三个人,更知dào

是谁让他们来的。心里有了谱,也就坦然了,从容地迎过去。

2. 002放狠

正因为熟悉,唐飞亚对来的三人的能耐有所了解,无畏,无惧,淡然面对。

三人中走在中间的那个光头叫李子通,左边的叫陈三龙,右边那位卷发的叫王志祥,拳头都捏得格格响,眼放狠光,逼视着唐飞亚,慢慢地靠近,包抄过来。

唐飞亚冷哼一声,“娘稀匹的吴占江,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吗?抢了老子的女人不算,还这样不依不挠的,居然事隔一年了也不罢休,让这三个狗腿子追到滨龙市来了,嘿嘿,哼哼,有种就来吧,老子不怕——”话完,他那双眼里掠过一抹狠劲,身体里涌起无穷的力量,足够应付眼前事的力量,这股力量让他拥有了足够硬一回的精气神。

嘴上说得狠,唐飞亚的心里更恨,恨谁?恨他嘴里说的这个吴占江。

吴占江就是抢了他的女人的那个老板。

一年前的一个大白天,他得工友通风报信,捉了吴占江和马玉琴的奸,一气之下还一拳把吴占江打晕,随后,出于不打女人的原则,倒是没有动马玉琴的一根毛,不过他连工资也不要了,光着两只手连夜回到土生土长的滨龙市。

原本他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想不到吴占江根本就没打算忘记这个仇,这也太过份了,抢了别人的女人,居然这么嚣张,追到他的老家来了,这口气怎么也无法忍得下去。

没有后退,他也不想退,迈上一步,迎着那三人,英俊的脸上拉扯出一抹横,满眼的冷酷,嘴一歪,“吴占江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非死既残——”李子通的话好狠,他的主子更狠。

唐飞亚冷笑一声,“只怕你们没有这个本事。”

“小子,老子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别恨咱哥三个,待会给你来个痛快的。”那个卷发陈三龙喷完话,伸出一根手指头把鬓角的发丝一挑,跟另外两个对上一个眼色,从裤兜顺出一把明晃晃的牛角尖刀,迅捷地捅向唐飞亚的心窝。

刀来得快,唐飞亚的动作更快,只见他稍稍一闪,恰恰地让过那把刀,却激出了他潜在的狠劲儿,眼一鼓,那双手左抓右摆,使个擒拿手段,一下子扣住陈三龙的手腕,轻轻一带,摇动对手的下盘之际又使出四两拨千斤的巧劲,手一放,陈三龙往后摔倒。

这一下,弄得李子通和王志祥满脸的惊讶之色,他们以前也跟唐飞亚算是熟人了,却从不知dào

这小子的功夫这么好,还狠。然而他们没有退路,只有咬牙上。

两把刀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着刺眼的寒光,像那毒蛇的信子一般袭向唐飞亚。

这会儿,唐飞亚的意念里溢满了恨,恨吴占江的赶尽杀绝,恨这三个狗腿子的下作……容不得他细想,也不想多想,只见他连闪几闪,闪过刀,闪上前,手脚齐发招,只听得两声闷哼,举手间把李子通和王志祥撂倒在地,还提起一个来说恨声说道:“听好了,老子生是这里的人,死是这里的鬼,哪都不去,回去告sù

吴占江,如果还想找茬就尽管来,不过要请厉害一点的人来,别再请像你们这种脓包来败老子的人品。”

3. 003开宝马的女人

嚣张,狂,太狂了,唐飞亚从来没有这么狂过,也没有人看到他这么狂过。那三人不敢搭腔了,因为他们在发抖。

“欺负怕硬的东西——”唐飞亚不想打倒地汉,把手上提着的这个顺手扔在地上,摸一摸鼻子,那手顺势往上,又摸一摸那一寸见方的头发,冷笑着就走。

有那过路的见干上了,赶紧闪人,生怕祸及自己。

唐飞亚也不想逗留,快步流星地朝前走,也不管那三人的死活。

转个弯,正想叫一辆搭人的摩托车时,一辆轿车在他的身边停下,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喂,唐飞亚,上车。”

“这个女子怎么认识我?”这是唐飞亚的第一反应,探身向车内一瞧,里面只有一个人,一个身着红色连衣裙的美貌女人。陌生,他对这个女人完全没有映象。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个女人开的是宝马。

车子是身份的名片,开得起宝马的女人肯定非同一般。

懵了,唐飞亚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找不到跟这个女人有半点关系的记忆,难道……

“怎么?难不成你还怕我一个小女子祸害你?上车吧,反正我认识你就是了。”那女人的口气像老熟人,嬉笑着,还打开了车门,冲唐飞亚抛来一个意蕴暧昧的眼神,细长的睫毛一挑,“你真怕了?”

怕,笑话,他唐飞亚连那三个凶神亚煞一般的混混都不怕,难道会怕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去就去,看她能搞出什么名堂来?再说也要弄清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上了车,坐到副驾驶位置,侧着身,细细地打量起这个女人来,第一反应是:这是一个美得不讲道理,祸水级别的女人。

不过,现在不是养眼的时候,唐飞亚满腹的疑问,从话中听得出,这个女人不但认识他;而且还可能跟吴占江有点关系,坐稳后,他便疑惑地问:“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我?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

“有些事现在还不能跟你说,只能告sù

你我叫吴亚玲。”她笑呵呵地报完家门,稍缓一缓又说:“想不到你还会武功,把李三仔那三个吓唬住了,否则你就麻烦大啦。这些都是欺软怕硬的主,一旦让他们得了势,别人便要遭殃啦。”幽幽的语气中透着些许不屑。

“你和他们很熟吗?”唐飞亚淡淡地问了一句又说:“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个问题是他一直想要知dào

的,所以又追问了一句;也表明了前面的问题她不用回答的用意。

吴亚玲把车速放慢,笑了笑说:“你的问题很多,我不知dào

先回答那一个好?不如这样吧,你请我喝一杯,我再慢慢地回答你怎么样?”

唐飞亚没有理由拒绝,却想起出门时没带钱包,口袋里的钱估计不够请客。

他一脸的窘态,很尴尬,不知dào

怎么说好,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说没钱吧,那多难为情。

吴亚玲瞥了他一眼,调皮地一笑:“没带钱是吧?”

唐飞亚没想到她会说得这么直接,一时之间,脸变得热烘烘的,只怕是连脖子耳朵都红成了一片,这会儿他真的不会说话了。

4. 004神秘的女人

阳光渐渐隐去光芒,吴亚玲的笑意更加灿烂,丝毫没有受到阳光隐去的影响,不过,她灿烂的笑容里透着一丝神mì

,这丝神mì

把她的精明点缀到极至。

她把车速放慢,眼角挑出一抹柔情,性感的唇角噙着一丝灿烂的笑意,轻描淡写地说:“没事,男人嘛,出门总爱忘记带一些必备的东西,比如钱包,你没带钱包吧?”

“你真的很聪明,这就看出我的难处了。”

“哎哟,别脸红呀,不就是没带钱包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又不是没有钱。”

“我没有脸红……”

“别狡辩啦,男人都爱面子,这么着吧,你请客,我开钱,怎么样?”

这女人不但聪明,并且很会照顾别人的感受,更懂男人的心思,绝对不是一般人物,看来,她是有备而来,准确地说她是特意来结识他唐飞亚的。

唐飞亚更想搞清楚她结识自己的目的,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面子上的事也就顾不上了,但是,他不想承女人的情,何况还是一个带有目的性的女人。

睫毛一挑,他冲她说:“把钱先给我,算我借的,以后双倍还给你。”

“干嘛?这么认真干嘛,跟你开玩笑呢,算我请你行么?”

“不行——”

“为什么?”

“不喜欢让女人为我花钱。”

“为什么会有这么落后的想法?”

唐飞亚不想跟这个神mì

的女人多饶舌,侧身,脸一沉,眼一鼓,”不按我说的办就停车,留下电话号码,等我拿了钱回来再联系你。”

没有拒绝跟她喝一杯的请求,他主要是想把这个女人神mì

的面纱揭开,说得更准确点是他想把她结识自己的目的搞明白。

女人可以随便交,但不能稀里糊涂地上了女人的当。

“有个性——”吴亚玲把车停下,拿出一沓钱甩给唐飞亚后笑一笑,“一万,够你绷面子了吧?”

“走吧,想去哪儿?”唐飞亚把钱收起,冷冰冰地甩出一句后就把双手一抱。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不想再跟吴亚玲说废话了,到了地方再慢聊聊的意思。

吴亚玲那对美丽的眼睛里漾起迷人的神彩,微微一笑,启动车向城区驰去。

……

酒吧,茶楼,咖啡厅……唐飞亚以为吴亚玲无非就是带他去这些地方,然,他错了,她居然带他去酒店开了房。

她要干什么?有什么目的?她是谁?莫非她想跟他……?

5. 005酒店私语(1)

不管吴亚玲有什么目的,唐飞亚决定陪这个女人玩玩,正事,歪事,随她什么事都奉陪到底。她都不怕孤男寡女独处会出事,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被她强上了不成么?

有了主意,玩心大起,唐飞亚抱着手,站在一边直盯着这个美女看,还坏坏地笑,坏笑中还蕴含着一丝暧昧。

在车里看得不够真切,这会,唐飞亚细细地端详起来。

这回瞧得真、看得切,她的确很美,并且美的霸道。

她长着一张似圆非圆、似长非长、惊艳的脸;两个酒窝在成熟韵味中点缀出独特的可爱,她的美因为这两个酒窝而更加迷人;浓密的、波浪似的长发随意地披洒在稍窄的肩上,丝丝缕缕都散发出热辣辣的气息;细长的睫毛、充满魅惑的眼神、淡红的双唇,一频一笑,不经意间播弄出万种风情;然而她的神情中却隐着一股不可侵犯的霸气,正因为这股霸气,让她更有气质。

一时间,他无法定位这种气质。

唐飞亚瞧得眼热心跳,心神荡漾,单凭外表,这是一个女神级别的女人呀,怎么就把他带到酒店的房间里来了?她想干什么?更让他感到心花怒放的是她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年轻,从她的眉目间的特征来判断,眼前的这个女人最多也就二十六七岁的年纪,如果跟她……

“喂,看够了没有?”吴亚玲没有给唐飞亚继xù

欣赏和遐想的机会,小蛮腰一扭,提一提裙摆,优美地挪到皮椅上坐好,长发一甩,抬起头来,见唐飞亚满脸的坏笑直盯着自己看,她那对迷人的眼睛眨一眨,“喂,你几辈子没看过美女啦,居然……”

“哈哈,你是不是想说我居然这么色迷迷的对吗?”唐飞亚搐着鼻子,享shòu

着从她身上飘散而来的淡淡幽香,却不敢跟她坐得太近,只敢坐到她的对面,眉毛一挑,“美女,这回你可以告sù

我了吧?”

“告sù

你什么?”

“告sù

我你是谁?”

“不是跟你说了么,我叫吴亚玲。”

“装,装吧,你知dào

我是问你的身份。”

笑,她笑得灿烂还有点调皮。

唐飞亚却笑不出来了,主要是不敢笑,生怕一笑就要坏事,他需yào

认真,只有认真才能把这个女人的身份搞清楚。

“我的身份真有这么重yào

吗?”吴亚玲的笑容倏敛,细长的睫毛微微下垂,精致的脸一沉,眼里划过一丝悲戚,好在一闪既逝,声音里蕴含着强制性的镇定,不徐不缓地说:“其实我是什么身份一点都不重yào

。”

“那是什么才重yào

的?”

“重yào

的是我为什么要找上你。”

“是呀,那你为什么要找上我?找我干嘛?你怎么会认识我呢?我怎么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吴亚玲没有直接回答,顽皮地一笑,”喂,你能不能不要把几个问题串在一起问?我不知dào

先回答哪一个。”

“那先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让你有一次报复吴占江的机会。”

“你,你是……”

这个女人难道跟吴占江有关系?那她是……

6. 006酒店私语(2)

唐飞亚满眼的疑惑,这样的眼神似乎能让空气凝固,盯着她,一瞬不瞬,却没有说话,他在等她的答案。也在猜测,猜测她的用意,猜测她的下一步行为。

夜色悄悄地包裹了窗外的一切,屋里却多了一层属于夜晚的浪漫。

女人,在夜里更迷人。

此际,吴亚玲的俏脸飞上一层绯红,咬一咬下唇,站起身来,挪一挪,弄得唐飞亚也跟着站了起来。

她有事要说,并且是最关键的事,也许就是他想要知dào

的答案。

她也盯着他看,一瞬不瞬。

“你想说什么?”男人的坦然令他必须这么问。

她把头一低,挑一缕发丝遮住那张迷死人的脸,声音羞涩涩的说:“我想说吴占江抢了你的女人,你把我给糟蹋了,就是对他及他的父亲的最有打击性的报复。”

“什么?”唐飞亚懵了,呆了,傻了,这个女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到底是吴占江的什么人?

难道这只是一个玩笑,如果真是,那这个玩笑开大了。

“这是你报复他的唯一机会,你想不想要?”她说着站起身来,歪歪斜斜地向唐飞亚扑来。

事发突然,唐飞亚有点不知所措,想闪开,又怕她摔倒,连忙起身去扶。却不想吴亚玲顺势倒向他的怀抱,躲无处躲,他只好顺势一把搂住他的腰,她也顺势把一张俏丽的脸靠在他的肩膀上。

美女,还是喷着幽香的美女投怀送抱,唐飞亚潜意识里不想拒绝。

霎时间,一股热流涌向他的全身,心跳明显加速,身体的某个部位瞬间发生了难以言喻的反应。

此际,他恨不得马上把怀中的这个柔软温香之体抱到床上,尽情享shòu

一番软体温存、缱绻之柔情。

然,他的理智还没有完被欲、念吞噬,一个声音在坊间划过:“这样做是不对的,也许是一个圈套,忍,必须拒绝——”

他咬了咬舌头,理智瞬间恢复,双手搭在她那柔软的香肩上,身体向侧边一旋,双手用力把她按在椅子上。语气严历地说:“吴小姐,请自重,我们不能为了报复别人而糟蹋自己的人格,更不能糟蹋你的纯洁。”说完坚决地转身向房门走去。

他走得坚决,脚步迈得急促。

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诱惑太强dà

,强dà

到是个正常男人都无法拒绝她的柔情。

他必须马上离开,否则真的会出事,

他正要开门时,吴亚玲尖叫道:“你给我站住!”

他本想一走了之,但还是应声站住,闷声说:“你还想说什么?我是有人格的人,希望你自重自爱,别拿自己的尊严开玩笑。”说得铿锵有力,并带有些许怒气。

“你过关啦!”

吴亚玲轻松的声音又一次传进耳里,他纳闷地转过身去问:“你开什么玩笑?这是那门子考验?”

他瞪着她看,满眼的疑惑。

她迎着他的目光,没有回避,得yì

地、惬意地、欣慰地笑。

她缓缓地靠近他,他没有再回避,挪一步,迎着她说:“有话快说,别转弯抹角,你玩的是什么把戏?考验我什么?”

7. 007酒店私语(3)

吴亚玲脸上的红潮尚未褪去,不过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轻浮与妩媚,兀自微笑着站在桌子边,看破上去很不自在,却芳心暗喜:“这个男人不错。”

这个男人哪里好目前还无法定位,但是能做到坐怀不乱,还是她这种大美女主动投怀送抱,证明这个男人的定力和原则性都是很强。

在她的理念里,能够抵制住诱惑的男人才是好男人,才是值得信任的合zuò

者。

她对他产生了特别强烈的信任感,这次没白设计,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

笑了,她暗暗地、得yì

地笑了。

她见唐飞亚转过身来,便笑说:“咱俩第一次接触,不用这种法子试探试探,谁知dào

你是君子还是小人,试试你的人品总不为过吧?”

唐飞亚见她一脸的认真,倒也相信了她的话,轻吁了一口气,绷紧的那根神经瞬间松驰下来,唇角边拉扯出一丝意蕴无奈的笑意,“你这法子也太特殊了些吧。”边说边往回走,重新坐好后又说:“你这种玩法太危险,下不为例哟,倘若我把持不住怎么办?”边说边一脸坏笑地看着吴亚玲直眨眼。

吴亚玲笑嘻嘻地说:“你要敢有非分之想就废了你。”并抬手做了一个斩的动作。

“哈哈——”

“嘻嘻——”

开怀的、爽朗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着,像一济甘露,滋润着彼此的心灵。

气氛好了,吴亚玲去柜子里拿来一瓶红酒,倒了两杯,递一杯给唐飞亚,面对面坐好,她笑说:“来,喝了这杯酒,让我把该说的说出来吧。”

没有拒绝,也不想拒绝,唐飞亚接过酒杯,豪爽地干了杯中酒,可惜忘记跟她碰杯。

“你几辈子没有喝过酒啦?这么猴急。”开了句玩笑,吴亚玲用两根纤指掂着酒杯,凑到唇边轻缀了一口酒。

她喝酒的动作好优美,唐飞亚转着手中的空杯子,唇角挂着微笑,静静地欣赏。

吴亚玲调整了一下身姿,紧紧的裙子彰显出优美的身体曲线,稍瘦的腰身下有着迷人的臀部,再往下是修长的玉腿,身形比例只能用标准来形容,这样的身材不去当模特真是浪费。

更让唐飞亚着迷的是她饮酒时彰显出来的优雅气质……她幽闲地掂着酒杯,轻缀一口,蕴在口中,休闲地闭合眼睑,直到溢出酒香,再缓缓地咽下。

稍缓,她才睁开迷醉的双眼,盯着唐飞亚淡然一笑,“好啦,酒也喝啦,咱们说事吧。”

“哦,啊!”唐飞亚还沉迷于她那颇具艺术风范的饮酒动作,应付得一句,醒过味来,用微笑把沉迷掩饰住,把杯子放在圆桌上后才说:“说吧,想跟我说什么就请随便说,反正我在你面前只是一个听众。”

吴亚玲也不跟他斗嘴,嫣然一笑,“吴氏天龙集团听说过吗?”

唐飞亚搞不清楚吴亚玲为什么要说这家公司,但还是平静地回答道:“听说过,本省的龙头企业,大名在外呢,一年前我也在这家公司待过。”

“他们在滨龙市拿了好几个项目,准bèi

在这边大干一番,他们的总裁是谁你知dào

吗?”

“是吴占江他爹,难道……”

“不错,你答对了。”

“这说明什么?这跟你找我有什么关系吗?”

“有很大的关系,吴家在本省有权有势,他们的家族集团公司的业务涉及面广,主营房地产,建筑,酒店,金融,制药……这次来滨龙市担任分公司经理的是吴占江,他是冲着你来的。”

“不可能吧,我何德何能,居然让……”

8. 008 争口气

吴亚玲那雪白的手臂微抬,打断了唐飞亚的话,微微一笑,“我说过吴家有权有势,吴志江是吴家的大公子,一年前被你当众打了一顿,面子上挂不住,他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这次他们公司在这边拿到了项目,吴占江便自动请樱,因为他打听清楚你回了老家发展,这回是来找你麻烦的。”

“哈哈,他还真有心,来吧,老子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他。”唐飞亚说得大气,心头却闪上一抹疑惑,语锋一转,“你怎么知dào

这些事?为什么要告sù

我这些事?”

“你别问这么多,你只要知dào

这次是我来帮你的就对了。”

“你帮我?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因为吴占江是我的仇人,他的仇人就是我的朋友,难道这样不可以吗?”

“你跟他的仇很大吗?”

“比海还深的仇,你说深吗?”

唐飞亚摇一摇头,微微一笑,“说实在的,我根本就没有把吴占江当仇人,为了马玉琴那个烂女人跟人结仇一点都不值。”

“你可以不把吴占江当仇人,但是你应该记得马玉琴跟你说过的那些侮辱性的话,你还记得吗?”

“记得又怎么样?不记得又怎样?”

“你真是一个没有骨气的男人,那样的耻辱怎么会忘记了呢?”

“哎——”

唐飞亚度叹一口气,倒酒,一口干尽,脑海里呈现出那难忘的一幕。

一年前的那个愚人节,他在酒店捉了吴占江和马玉琴的奸,打跑了吴占江以后,他气愤难抑,大骂马玉琴是臭表子。马玉琴却不示弱,也没有羞耻感,当众大骂唐飞亚是穷骨头,揭他爹图钱跟女人跑了的伤疤,讥咒他穷一辈子,生个儿子当贼,养个女儿做ji女,说得恶毒,骂得他狗血淋头。

能忘记吗?答案是否定的,马玉琴骂的那些话一直鞭策着他的意志,也让他发誓要做一个响当当的男人。响当当的男人的标准是什么,最庸俗的说法就是要成为一个有钱人。

所以,这一年以来,无论吃多大的苦,碰上多大的困难,他都咬牙坚持。

常言说“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他就是要通过自身努力争一口气,仇恨有,只是深埋在心底,现在,他依然不想把对吴占江和马玉琴的恨说出口来,因为他跟吴亚玲并不熟。

吴亚玲见他沉ling不语,神情里透着淡淡的忧郁,眼神里却饱含着恨意,便明白他的心里对马玉琴和吴占江是充满恨意的,便趁热打铁,淡淡地一笑,“同学,如果你是男人就拿出血性来证明自己不比吴占江差,要让马玉琴明白她自己有多么地愚蠢。”

“你想让我怎么做?”

“跟我合zuò

。”

“怎么合zuò

法?”

“我出钱,你做事业,把吴占江打跨,你敢吗?你敢跟吴占江对着干吗?你敢做一个真zhèng

的男人吗?”

9. 009她是谁

她出钱?他做事业?天下会有这样的好事?莫非天上真的掉金元宝砸在他唐飞亚的头上了吗?

然,他的神情里溢满了疑惑与不可置信,怀疑吴亚玲是哄他开心,或者别有意图。

她,开得起宝马的女人,年纪不大,应该是富二代,莫非是嫌钱多想包个男人?

这个女人不但美丽,还神mì

,她的出现就像一个迷,她的动机更是难以猜测。

唐飞亚猜不透了,还激动,站了起来,双手支在茶几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这个前美得令人心跳的女人说:“你不会是想拿我寻开心吧?请别开这种玩笑好吗?咱们萍水相逢,没有任何交集,你凭什么在事业上资助我?你莫非想包我么?如果是,请你打消主意,咱堂堂男人不吃软饭。”

吴亚玲依然满脸的风平浪静,唐飞亚的反应似乎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淡然一笑,抬手示意唐飞亚坐下。她那淡红的双唇微微蠕动,眼角上挑,不徐不缓地说:“你可以怀疑我的用意,但是别侮辱我的人格,我虽然不差钱,但还没到包男人的地步。”

“那,那……”唐飞亚语塞了,被面前这个女人的认真与清纯的眼神征服了,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想及时弥补。

吴亚玲双手一摊,表达出不介yì

他的无知,脸上的笑意倏敛,盯着唐飞亚说:“不管你怎么想,但是当我说出一个女人的名字时,你就会明白我是认真的了。”

“谁?”

“吴秀丽这个名字你不陌生吧。”

“啊,她,她是……”

“她是包拐走你爹的女人,同时也是吴占江的亲姑姑,也就是天龙集团公司总裁吴天龙的亲妹妹,这回,你不会拒绝跟我合zuò

了吧?”

“砰”唐飞亚的心骤然加速,激动,气愤,伤痛诸般情感一齐涌上心头,眼睁圆,一股煞气在眉宇间凸现,“啪”的一声响,一巴掌拍在茶几上,人也弹了起来,盯着吴亚玲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什么目的,就冲你能够把那个女人的名字说出来,我就知dào

你来者不善,行,我不想多问了,说吧,咱俩怎么合zuò

?”

吴亚玲也站了起来,依然淡定,眼一眨,”你的情绪已经不对了,你先冷静一下,最好别做出后悔的决定。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晚上思考,想好了,明天再来跟我谈,记住,明天的这个时候,仍然在这家酒店的这个房间,咱们再细谈行吗?但是,我现在想知dào

你有信心跟吴家人斗吗?你……”

“哈哈,他奶奶的……”疯了,唐飞亚发出恐怖的笑声,一对眼睛睁得似牛眼一般大小,瞪着吴亚玲一步一步地逼近。

他想干什么?莫非……

他的样子好可怕,好像要吃了吴亚玲一样,然,他的眼底却划过一丝很难被发xiàn

的愉悦。

倏地,他一把抓住吴亚玲的手大声吼叫:“老子知dào

你是谁了,你,你是……”

10. 010男闺蜜

吴亚玲很冷静,甩开他的手,往外指一指,“唐先生,干大事者心态要好,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你这样很不对,不管你是否知dào

我是谁,但请你在没有充分的证据之前别瞎猜,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再详谈,可以吗?”

平时,唐飞亚足够冷静,但是现在不行。

吴亚玲虽然一直说得非常地平淡,每句话都是轻描淡写地说出来,然,从她嘴里迸出来的那个普通的名字就像一把锋利的剑,刺痛了他的心。

十年前,吴亚玲所说的那个吴秀丽把他的父钱用钱诱走了,剩下他和母亲相依为命。

十年了,他没有父亲的任何消息。

十年了,在心里,他恨透了那个女人,也恨透了自己的父亲是个吃软饭的窝囊废。

吴亚玲非常清楚他心里的痛,她也知dào

他们家的那些丑事,所以,她一直很淡定,就算唐飞亚冲她乱吼乱叫也不在意,依然淡定,依然微笑。

她知dào

唐飞亚现在的情绪出了问题,不可能再跟他谈事了,那就给他自我抚慰心灵的时间吧。

她又安慰了他几句,投上一个意蕴慰藉的眼神后就先离开了。

唐飞亚没有走,反正这间房是付了钱的,他可以住到明天。

他不忙着回家,他老妈这些年闲下来了,也有了几个闭钱,没事就约人来家里打麻将,以此打发孤寂的晚年生活。他理解老妈,所以不反对她打麻将,甚至不想打扰她打麻将。

现在,他有事需yào

约朋友来谈谈,不想回家,便打电话把最好的朋友张冬沁叫来。

张冬沁有一个假小子的称号,虽然是个女孩,却常年留个伙子发型,头发最长也只齐耳,性格豪迈如男儿,也喜欢交异性朋友,也许是因为性格的原因,大学中文系毕业以后干上了记者这分到处跑的工作。她跟唐飞亚从小在一起长大,严格意义上来说可以称青梅竹马,但是,他和她似乎没有突pò

朋友这个关系的想法,彼此都认为不适合做恋人,只能做朋友。

时间长了,由于彼此交心,性格相符,唐飞亚和张冬沁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异性铁哥们,别人却嘲笑唐飞亚是张冬沁的男闺蜜,他却不在乎,说什么当美女的男闺蜜也是一件接地气的事情。

张冬沁是否够得上美女的称号他不在乎,反正在他的心里她是最美的,理由很简单,张冬沁是一个追求心灵完美的女生。热心肠,乐于帮zhù

人,当然,更乐意帮他唐飞亚。

这不,通完电话十分钟不到,张冬沁便甩着车钥匙到了。

她长着一张写满阳光和可爱的圆脸,齐耳短发,一身纯白色休闭短袖装,一米六几的个头,二十五岁却看上去有点超出年龄的丰满。她永远把微笑挂在脸上,一进门就笑嘻嘻地问:“亚哥儿,找得这么急,有什么国家大事?”还走过去擂了唐飞亚一拳。

她的可爱与淘气,让唐飞亚的心情好了许多。

他请她坐,拿了饮料,尽量调整好心态后才说:“哥们,我知dào

你是万事通晓,能帮我查一个人的背景么?”

“谁?什么来头?”

“我只知dào

她的名字,其它方面一概不知。”

“她叫什么?”

“吴亚玲……。”

“啊,是她呀,哈哈,哥们儿,你走大运了,快说说你是怎么认识这尊大神的?”

“啊,你认识她呀,那快告sù

我这是何方神圣?”

11. 011传奇般的女人

张冬沁一惊一乍地挤弄出表情和做动作,神情里溢满了羡慕嫉妒恨,不忙着说吴亚玲的来历,只扯着唐飞亚催道:“快说,快说,你是怎么认识吴亚玲的?”

瞧着她的神情中洋溢着的讶然,唐飞亚的心情好复杂,说不清是喜是忧还是愁,然,他却冷静下来了,喝一口水,轻轻地甩开张冬沁的手说,“安静,听我慢慢说。”

张冬沁喜欢闹,却懂得聆听,要满足好奇心,必须得听唐飞亚陈说。她把手一抱,那对好kàn

的杏眼一眨,“说吧,希望你跟她有一段传奇般的相识过程,更希望她会给你带来好运。”

唐飞亚没有心情斗嘴,调整好心态,便把他自己跟吴亚玲的相识过程,以及在这间房间里发生的、说过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没有半点隐瞒,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张冬沁听完后皱起了眉头,不过她还是先安慰唐飞亚说:“你爸那事已经过去十年了,你也别想太多。”

哎——”唐飞亚长叹一口气,强忍着内心中的悲痛,摸出一根烟来却不点,在鼻子下横拉一下,闻一闻烟味,眼一闭,“十年了,想不到我是从一个陌生女人的嘴里知dào

了我爸的下落,请你告sù

我吴亚玲是什么人?知dào

了她的来历,我也好判断她的身份背景。”

“她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张冬沁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又说:”据我所知,吴亚玲是滨龙市的本地人,听说她好像是私生女,有这样的传闻是因为家里只有她和她的妈妈,并没有听说她有什么亲戚。”

“这,这……难道……”

“你别先瞎猜,听我说完。”

“我忍不住猜上了,你继xù

说。”

唐飞亚又猜上了吴亚玲的身份,但张冬沁打断了他的猜测。

张冬沁的语锋一转,又说:”她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小时,也许是因为家里穷的原因,她才十三四岁便开始做生意。”

“那么小能做什么生意?”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你跟她认识了,以后找机会问问她吧,我也很好奇她那么小能做什么生意。”

“那你接着说她的故事吧。”

“我知dào

的也很有限,只知dào

她十七岁那年便开了一家小饭店,生意非常地红火,由小做到大,两三年的时间做成了星级酒店。”

“她的酒店叫什么?在哪里?”

张冬沁站了起来,冲唐飞亚神mì

地笑一笑,手抬起来缓缓地旋上一圈,眼一眨,“她的酒店叫亚优酒店……”

“啊,她就是这家酒店的老板,难怪她会把我带到这里来。”

“哈哈,是你自己的不注意观察的毛疯又犯了吧,如果你细心一点,应该早就看出她就是这家酒店的老板了。”

“哎——”

“你别叹气,继xù

听我说。”张冬沁重新坐好,喝口水后又说:“她的事业越做越大,离这里不远的亚优超市也是她名下的产业,她还是几家大公司的股东。”

“想不到她的事业做得这么大,也算是年轻有为了啊。”唐飞亚由衷感叹,心里对吴亚玲生起一抹敬意。

张冬沁摇头叹气,”哎,很多人只知dào

她的光鲜一面,却不知dào

她痛苦的内心。有人说‘创业不易,女人做事业更难’,这话一点不假,强如吴亚玲这样的具有传奇神彩的女人也有不为人知的难处。

“比如……”

“比如有人说吴亚玲是本省传奇人物吴天龙的私生女,因为有人知dào

吴天龙的亲儿子吴占江处处刁难吴亚玲,说是怕她回去争吴家的财产……”

“啊——”

12. 012临时男朋友

唐飞亚虽然之前隐约猜到了吴亚玲的身份,但张冬沁说出来以后他还是满脸的惊讶,这也太离奇了。他真的无法猜想发生在这个传奇般女人身上的故事了。他盯着张冬沁,希望能从这个好朋友的嘴里知dào

更多关于吴亚玲的故事。

张冬沁却无奈地摊摊手,摇一摇头说:“我知dào

的也就这么多了,不过,我非常支持你跟她合zuò

。”

“理由呢?”

“很简单,不管那些传言是否属实,吴亚玲都是一个有能力,自尊自爱的女强人。”

“你怎么知dào

她是一个自尊自爱的女人?”

“我们报社有人采访过她,我所说的这些都是同事告sù

我的。”

“那你帮我分析一下,她为什么要跟我合zuò

,并且是她出钱我做事业,这样她有什么好处?她为什么不直接做?”

“这其中肯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道理。”

“不管什么道理,拿出你的职业嗅觉来帮我分析分析。”

“那你求我吧。”

张冬断调皮地笑一笑,把之前的严谨一扫而光,玩味地一笑,“哥们儿,你是不是对吴亚玲一见钟情啦?”

“瞎说什么呢?”

“我有瞎说吗?从你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你对她非常感兴趣。”

“她找我做合zuò

人,对她的情况肯定得多加了解呀。”

“不对,你表现出来的神情不单单是对合zuò

人的好奇,而是……”

吴亚玲故yì

做了停顿,弯弯的柳叶眉挑出调皮神韵,唇角挂着一丝意蕴调侃的笑意,盯着唐飞亚直瞟。

“嘿嘿,而是什么你倒是说完整呀,别整半载话。”唐飞亚的心情也好起来了,忍不住开了上玩笑,“喂,你是不是吃醋啦,我就算喜欢上了吴亚玲,你也用不着用这样的眼神调侃我吧。”

“吃醋,哈哈,我会吃你的醋,想多了吧。”

“是呀,咱俩只是哥们。”

“也不全对。”

“为什么?”

唐飞亚的神经一紧,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跟张冬沁的关系上升到恋人,如果这丫有这方面的想了那就麻烦了。

张冬沁那对水汪汪的眼一眨,“哥们儿,不管你喜欢谁,也不管你做多大的事业,也不管你让我帮着做什么事,请先帮帮我好吗?”答非所问,语锋一转扯上她自己的事,气氛随着主角的转换也变了。

“帮你做什么事?要我怎么做一口气说完好么?”

“做我半年的临时男朋友怎么样?”

“啊——”

“你别大惊小怪,就说干不干吧。”

“你,你……”

“别吞吞吐吐的,如果你帮了我,我一定尽全力促成你跟吴亚玲的合zuò

,你要想明白,没有我的帮zhù

,你很难搞定这个女人的。”

“我帮你倒是可以,但是你得告sù

我为什么呀?为什么要让我做你的男朋友,还只是半年,这有什么讲究吗?”

13. 013假的恋人关系

这回唐飞亚没有被张冬沁的奇谈惊着,因为在他的理念中张冬沁不会找他这样的男朋友,这丫肯定是事出有因,所以才心平气和地问原因。

张冬沁的那张粉嘟嘟的圆脸爬上一抹红晕,好在她举手哂笑间给遮挡住了,唐飞亚也没有刻意注意她的表情表化。

她咬了咬唇,努力调整好情绪,把手放下,幽幽地叹口气,“要说讲究倒是有两个,首先是帮我搪塞一些事。”

“喂,你老妈又催你相亲去啦?”

“可不是么,都给安排了好几桩相亲呢,说是要相成为止。”

“你老妈也真是多管闲事,你才多大呀,就天天催着相亲啦。”

“喂,不许骂我妈妈哟,否则跟你翻脸。”

张冬沁的脸说变就变,眼敛一垂,嘴一嘟,不理人了。

她生气的样子很好kàn

,似哭又像笑。

她经常在他面前假生气,习惯了。

他连人带椅挪过来,拍一拍她的肩膀,玩味地一笑,“别生气啦,咱俩是好哥们呢,骂你的妈妈等于就骂我自己的老母亲,我那里敢骂呀。“

“算你懂事,不跟你扯闲谈了,说正事吧。”

“是你该说正事了,说说吧,要我怎么帮你?为什么非要做你的临时男朋友才能帮到你?”

“咱俩要是确定了恋情,那我家的人就不会逼着我相亲了,你这边也一样,你妈妈也不会整天拿这事来说你了,不是吗?”

“这,这不是咱俩合起伙来欺骗长辈吗,欠妥,这事得再议。”

“不能拖,必须现在确定下来。”张冬沁的神情倏地认真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说:“咱俩确定恋情还有一个好处。”

唐飞亚不解地笑问:“有什么好处?”

张冬沁若有所思地说道:“还可以打消吴亚玲打你的歪主意,让她单纯地跟你合zuò

,难道这样不好吗?如果你没有女朋友,她又是当嫁的年龄,难免会产生非份之想,你说对不对?”

“嗯。”唐飞亚摸一摸鼻子,想了一想,觉得张冬沁说得有点道理,但是他还是犹豫不决,这事毕竟涉及到两家的长辈,哄长辈在他的理念里是不孝的行为,是不可取的。

张冬沁见他在沉思,唇角边露出一丝意蕴得yì

的笑意。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只要他一犹豫,这事肯定就是顺从她的意了。

果然,稍缓后唐飞亚一字一顿地说:“我可以配合你,但,但是咱不能假戏真做,因为我只想跟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好啦,你答yīng

了就好,怎么配合,细节上的事明天再说吧。”说着,张冬沁站起来就往外走,心里却暗暗得yì

,“只要你答yīng

先假着,本姑娘就有本事让假变真,总有一天让你爱上我,嘿嘿,吴亚玲,对不起了,我趁火打劫抢先一步喽。”为了不让唐飞亚看出她的窃喜神态,步履也快了起来,拉开门就要走。

“喂,怎么说走就走呀?咱们话还没有说完呢。”

“改天再说吧,我还要去采访一家公司的老总,约好的。”

“我送你吧。”

唐飞亚刚追到门边,张冬沁却迅捷地闪了出去,并把门“砰“地一声给带上,那道门彻底把她和唐飞亚隔开。

唐飞亚没有拉门追出去,满腹的不解,苦涩地笑一笑,又坐了回去,他得把今天发生的事理一理。

张冬沁出了门,却没有下楼,而是乘电楼到了这栋楼的顶层,出了电梯,拐个弯,敲开了这家酒店的董事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等着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家酒店的董事长吴亚玲。

一见面,吴亚玲就迫不及待地问:“喂,事情办得怎么样啦?”

14. 014各怀心事

张冬沁没有回答,把手往吴亚玲的面前一伸,板着脸,非常认真地说:“给钱,按我们的约定把钱给足了就告sù

你,否则你休想得到一个字。”

冷若冰霜的神情证明她跟吴亚玲没有什么交情,摆明了这是一笔交yì



吴亚玲也没有多说,从茶几上拿起一张支票递过来,笑一笑,“放心,只要你遵守承诺把事情办圆满,钱一分不会少你的,这是十万,整个过程结束后再把余下的给你。”

“那就这么着吧,我该办的都办了,明天你跟唐飞亚按计划谈事就行了,我走了。”张冬沁甩一甩那张支票就要出门,很明显,她这次来只想把钱拿到手。

“喂,等一等。”吴亚玲追上来叫道,还伸手扯住张冬沁不让走。

张冬沁站住脚,却没有回头,轻轻地甩脱吴亚玲的手,随后两只手撑在门边,不悦地问:“还有什么事?”

吴亚玲稍退一退,不过距离没有拉开,小声说:“记住,你只有半年的时间,半年之后如果他还对你没兴趣,你得主动退出,希望你遵守诺言。还有,最近你得帮我把那些事办成,否则……”

语气凝重,否则什么却没有往下说。

张冬沁依然没有转身,压低声音说:“放心,我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但是你也得遵守诺言,半年内让他事业有成,这是你利用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放心,我不是那种狠心肠的女人,会遵守咱们的约定的。”吴亚玲的手抚着门框,不客气地又说:“你可以走了。”

张冬沁往前挪一步,那门“砰”地一声门上了。

“哎——”

张冬沁长叹一口气,慢慢地迈动脚步,嘴里小声嘀咕:“亚哥儿,请你知dào

真相以后别怪我,我也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你那狠心肠的老爸就要把你们娘儿俩赶出滨龙市,那我上哪找你谈恋爱去,我……”

嘀咕着到了电梯门口,也就忍住了话。

电楼在十一楼停下了,张冬沁嘀咕道:“莫非是唐飞亚么?”

唐飞亚所在的楼层恰好是十一楼,果然,电梯的门一开,就见唐飞亚站在门口。

唐飞亚一见到张冬沁先是一愣,随后才问:“你还没走呀?”

“快进来吧。”张冬沁伸手把唐飞亚拉进来后才笑说:“我要采访的那人住在这家酒店。”

她在撤谎,这是唐飞亚的第一反应,理由很简单,张冬沁连包都没有带,纯白色的休闭服连笔和纸都装不了,难道她采访只凭一张嘴,这显然不可能。

他冲着她笑一笑,“哦。”心里却在想:“难道她去见了吴亚玲?难道……”难道什么他却不情愿往下想了,只管笑。

“喂!你傻笑什么呢?”张冬沁调皮地挤眼问道。

“没笑什么?只想让你送我回家。”

“对呀,你没骑车来吧。”

“哎,你怎么还是这么爱忘事呀,我是坐吴亚玲的宝马来的,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哦,我忘记了。”

说话间,唐飞亚瞥见张冬沁的神情中隐着一丝慌张,心里一颤,“这丫有事瞒着我,得套套她的话。”

然,电楼到底楼了,唐飞亚只好把疑惑压在心里,只有待会再见机套这丫的话了。

……

15. 015逼婚(1)

张冬沁和唐飞亚本来就住在同一个地方,同属城郊结合处的平房区,所以应该说是唐飞亚搭了便车,并不是张冬沁专门送他回家。

路上,张冬沁劝唐飞亚买一辆车,唐飞亚却以老招数回应,说是要先买一套三居室给自己的妈妈住,而后才考lǜ

买车的事,目前还是先骑着那辆破摩托车上下班。

讲说中唐飞亚还没有机会套张冬沁的话就到了家,他只好择日再套问了。

张冬沁叮嘱唐飞亚别忘了今天在酒店承诺的事,唐飞亚心知她是说假男友那事,反正是假的,也不考lǜ

,顺口承诺。

回到那栋爷爷奶奶留下来的老平房,唐飞亚见家里没人,估摸着老妈又去打麻将了,也不去找,洗洗就回自己的房间睡了。

第二天一早,唐飞亚还在迷糊中就被他的老妈赵素琴叫醒。他睁开眼来见天还没有亮透,他老妈系着围裙,笑呵呵地站在床前。他吓了一跳,连忙扯着被角坐起身来,惊问:“妈,发生什么事啦,怎么这么早就把我叫醒啦?你怎么舍得让我白天犯困呀?”

赵素琴五十岁还不到,属于早婚早育那种女人,眼角早就爬上了皱纹,由于常年劳累的原因,花白的头发短还少,整个人看上去像六十花甲老人。不过,此际,她的精神很好,喜孜孜地坐到床沿,摸一摸儿子的头,说:“亚儿呀,咱们家双喜临门了,妈高兴呀。”

“哪双喜呀?”

“第一喜是你有媳妇了,妈高兴呀。”

“妈你高兴什么呀?我哪有媳妇。”

“你这个傻小子,冬沁昨天晚上都跟我说了。

“她说什么了?”

“她说你们确定了关系,你这个混小子还想瞒着你老娘呢,你这是不孝。”

“啊——”

虽然有所准bèi

,但是唐飞亚还是满眼的错愕。

他想不到张冬沁这么快就用上了这段假恋情搪塞起家长来了,难道她爸妈逼她相亲逼得很紧么?

“飞亚,你既然跟冬沁确定了关系,那以后就要讲良心,她们一家人这几年待咱们娘儿俩不薄,你要好好地待她,听明白了吗?”

“哦,你会待她很好的。”

“那过两天我就跟科沁的爸妈商量给你们定婚的事吧。”

“啊——”

唐飞亚慌了,如果当众跟张冬沁定了婚,那假期恋情估计要变成真的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因为他从来就只是把张冬沁当妹妹,或许是别人口中的闺蜜,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她谈恋爱,更别说是娶她做老婆了。

压根都没有想过的事怎么能让它变成真的呢?

这次他之所以答yīng

做张冬沁的假男友,其中一个原因的确是想帮张冬沁应付她的爸妈逼嫁;另外一个原因是他的老妈也在到处张罗给他相亲,他还不想谈恋爱,也可以说自从被马玉琴伤害过后就不再相信爱情了,为了不让老妈再给自己安排相亲,就欠考lǜ

地答yīng

了做张冬沁的假男朋友。

现在,他的老妈既然忙着要给他和张冬沁定婚,这不可以。

一时间,他不知dào

怎么应付自己的老妈了。

赵素琴见儿子的神情里蕴含着些许不情愿,她的心“砰”地跳了一下,心说:”难道这个混小子是玩弄人家冬沁的感情么?”想到这里,她的神情倏地凝重起来,盯着唐飞亚一字一顿地说:“飞亚,你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

“妈,你想说什么?”

“你,你是不是不想娶冬沁?”

“我,我……”

16. 016逼婚(2)

唐飞亚语塞了,面对老妈的逼问他无话可说,也不敢瞎说。

赵素琴双眼泛起泪花,满脸的悲戚,以手遮面,说:“你爸负心,离开了这个家,冬沁的爸妈这些年对咱们家恩重如山。你,你不能干糊涂事,既然你已经跟冬沁确定了关系,那就不能反悔,必须得娶她,更不能玩弄她的感情,否则我饶不了你。”

唐飞亚依然不敢说话,生怕说错某句话惹恼了妈妈。

这些年,张家对他们娘儿俩百般照顾,是他们家的大恩人。

张冬沁家其实也并不是非常富裕,她爸爸张兴龙曾经跟赵素琴在同一家工厂工作,也是同一年下岗的。好在张兴龙在工厂是货运部的司机,下岗后再就业非常容易,开上了出租车。再加上张冬沁的妈妈以前也是这家工厂医务部的医生,下岗后也在一家私人诊所再就业。

张家和唐家的关系一直很好,意想不到的是唐飞亚的老爸在十年前扔下妻儿跟着一个有钱的女人跑了,赵素琴以前是纺织厂的工人,有一手非常出色的刺绣手艺,下岗后靠这门手艺挣点小钱,勉强维持生计。然,就在她下岗的那年唐飞亚考上了大学,在亲戚不支持的情况下学费成了问题,就在那个时候,张兴龙一家伸出了援手,帮唐飞亚交了学费,帮他圆了大学梦。

张家对他们唐家的恩情不可谓不重,赵素琴一直希望儿子有出息后报答张家,最直接的报答就是让自己的儿子娶了张冬沁,张家也希望如此。然而,唐飞亚和张冬沁一直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主要是唐飞亚只把张冬沁当妹妹看待,两家人多次提及这事都被他第一时间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

这次,难得这两个年轻人自己做主确定了关系,赵素琴当然想趁热打铁,让他们完婚。但是,他见儿子不情愿的表情,心里一着急就数落道:“飞亚,你给我听好了,这次是你自己跟冬沁确定的关系,我们做家长的并没有逼你,所以,你得给我一个准话,什么时候跟冬沁完婚。”

“哇,老妈,不带这样的。”

“那你要带那样的?”

“我和冬沁都还年轻,再培养两年感情再说吧。”

“你们从小在一起长大,感情基础本来就很好,还培养什么,别跟我瞎扯,我给你三天时间,给我一个准话,我好跟你张叔他们商量你们的婚事去。”

“啊——”

“你别鬼叫,起床吧,我去给你做早餐。”

赵素琴说完就要走,她可不想给儿子多饶舌的机会。

“妈,你别忙走呀,话还没有说完呢。”

“你还想说什么话来气我?”

“我不想气您,您刚才不是说我们家双喜临门吗?还有一喜呢。”

“哟,我差点忘记这事啦。”赵素琴站在门口,转过身来,满脸的笑,霎时间似乎年轻了十来岁,喜上眉梢,笑一笑,“儿子,你老妈要重新出山啦。”

“哟,老妈,瞧你这么高兴,肯定是好事,说说,到底是什么好事?您出的哪门子山?”

“有一家大集团公司要收购我们的工厂,要把我们这些老工人都请回去重新上岗。”

“哟,这是好事呀,你们打听清楚是哪家公司吗?这年时的皮包公司很多,别上当喽。”

赵素琴若有所思地回想了一下后笑说:”你放心,我们几个老姐妹打听过了,是本省龙头企业吴氏天龙集团,这是一家非常有实力的公司……”

“啊——“

又是吴占江家的公司,唐飞亚习惯性地惊叫,天下事怎么这么巧呀?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他老妈这回要给吴家的工厂做工人,他怎么办?阻止,还是……

17. 017 前女友来了

赵素琴见唐飞亚满脸的懵然,心头不解,笑问:“儿子,老妈重新上岗你应该高兴呀,看你的表情好像……”

“哦,妈,我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

“你的年纪大了,我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能不能不再工作了呀?”

“不行,你的事业刚起步,马上又要结婚了,咱们家这房子虽然是两层,但是只有两个通间,太小啦,起码得买一套二居室才行。”

“妈,我跟冬沁只是确定恋爱关系,还远没有到结婚的地步,婚房的事你不用管了,再说我们家这房好歹也是两层,两代人住着还是非常地宽敞的。”

“哎——”

赵素琴往里挪了挪步,眉头微蹙,摇头叹气,“儿子,咱们家的这个环境不适合娶媳妇。你就别劝妈了,挣一分算一分,妈不会错过这个重新上岗的机会的,就算是我最后帮你一次吧。”

话完,也不等唐飞亚回应,赵素琴吩咐一句:“快起来去跑步吧,我去做早餐。”

唐飞亚被触动了那根伤感的神经,老妈的话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原本他们家这栋房子有一个还算过得去的院子,但是,他老爸离开这个家以后,他的二叔唐二志一心想把他娘儿俩轰出去,为的就是想独占这栋房子。好在当时唐飞亚的爷爷还在世,老人认为是自己的儿子对不起赵素琴母子,又喜欢唐飞亚这个孙子,便请人做了公证,把这栋平房一分为二,让唐飞亚和老妈有了栖身之地。

后来,唐飞亚的爷爷去世,唐二志见自己的嫂子无意再嫁,便把事做绝了,从院子的中间起了一堵墙,让靠里的唐飞亚家的光线不得通透。更绝的是唐二志让他自己的老婆张秀芬在两边邻居家的女人面前搬弄是非,说是她们家的当家人跟赵素琴有不正当关系,女人的耳朵软,便强令自己家的男人也学唐二志的样加高了围墙,还说什么老死不相往来。这样一来,唐飞亚家的光线不通亮不说,连出入都只是勉强进得来一辆摩托车。

赵素琴为了儿子一直忍气吞声,有不好听的话传进耳里也不理睬,好不容易儿子大学毕业了,虽然没有找到一个称心的工作,但是也在创业,就一直想买房搬家,以前也说过唐飞亚结婚时一定要买房。

唐飞亚理解老妈的苦衷,他自己何尝不想买一套房搬家,现实是他现在还没有这个实力。但是从内心出发,他实在不愿意自己的老妈去吴占江家的工厂工作,又无法劝阻,一时间,他急得咬着被角乱扯。

倏地,他觉得张冬沁应该能劝得了自己的老妈,便套上运动服,拿上一条毛巾就去跑步,希望能在附近的中学操场碰上也爱早煅练的张冬沁。

然,他到了学校操场,却没有张冬沁的影子,估计张冬沁去了健身房。

他去张冬沁常去的那家健身房也没有见着人,便没有心思再健身了,还是回家打电话约张冬沁吧。

回来时,正要进那条巷道,一个穿着运动服的靓女挡在前面,并张开双臂挡住了他的去路。

唐飞亚见挡住自己去路的是个女人,便停住脚,仔细瞧了又瞧,忽地打个“哈哈”后说:“哟,这不是马玉琴吗?怎么啦?你被吴占江甩啦?没地儿去要来投奔我这个前男友么?”

18. 018情况复杂

不错,唐飞亚没有看错,挡在前面的就是他的前女友马玉琴,熟悉的脸孔依然美得迷人,只是以前属于她的清纯不见了,更多的是那种迷人心神的成熟韵味,然而,他不想跟这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女人闲话,见她不说话,眉一挑,他又调侃道:“不错嘛,满身的品牌货,这几年的富人婆还当得顺心么?”

马玉琴修长的身影静静地立在朝霞之中,一身白衣胜雪,长发随风飘逸,在旭日的照射下,金银首饰点缀出淡雅的高贵,整个人如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彩,她缓缓地放下一双雪白也似的手臂,朝唐飞亚挪近些,似笑非笑,答非所问地说:“亚,我知dào

你恨我,但我也有我的苦衷。”

她的答非所问说明不在乎唐飞亚的讥讽,神情里饱含着的无奈诠释出了她的心境——难堪。

也许,她真有苦衷。

唐飞亚却不管她是否有苦衷,满脸的不屑包裹着一抹厌恶,修长的剑眉一挑,眼一鼓,冷哼一声,“哼,马玉琴,你就是一个典型的拜金女,别在我面前装逼,有苦衷你自个儿承shòu,老子管不着,让开些。”伸手要推,却猛可里想起不打女人的誓言,连忙往回缩手。

他依然那么骄傲,依然那么讲原则,马玉琴瞧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更多的是惭愧。她那张祸水级别的美人脸微微颤动,拉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意,“亚子,不管你恨我也好,讨厌我也罢,今天,我是专门来跟你说几话的,请你消气,听我说可以吗?”

“有话就说,有……”毕竟受过高等教育,就算气到极致,粗俗的话还是出不了口,唐飞亚把后半句忍了,眼里却挟带着恨意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那神情似乎要把她生吞了才解恨。

马玉琴把长发绾在手里使劲地绞着,头微垂,声音低哑地说:“亚,离吴亚玲远点好吗?她接近你是一个阴谋,是想利用你。”

怎么回事?唐飞亚满脸的讶然,这个女人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吧,他昨天晚上才跟吴亚玲认识,马玉琴就知dào

了,难道……他强制性地否定了自己的推断,那一念之间,他认为马玉琴跟吴亚玲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但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他否决了。

转念间,他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马玉琴是吴占江的女人,他唐飞亚打了吴占江的狗腿子,吴亚玲及时出现把他带走,那么吴占江知dào

他跟吴亚玲在一起也不为奇,想通这一层,他冷笑一声,“马玉琴,你真有脸,你还真跟吴占江同心啊,现在居然帮他跑腿来警告我了。”

“亚,我这次来跟吴占江没有任何关系,他不知dào

我来找你。”马玉琴正要说话时,见巷道里有人出来。她以前以唐飞亚的女朋友的身份来过,怕被别人认出来,赶紧把头发挑来遮住脸,挪到那颗靠街的柏扬树的旁边藏住身子。

“有话就说吧。”唐飞亚也跟着拢过去,语气缓和了许多,火气不是那么地重了。

“亚,听我劝,别搅进吴家兄妹的是非中去,好么?”

“你说什么?吴亚玲跟吴占江真是兄妹?”

“嗯,说来话长,这事我就不多说了,请相信我一次好吗?离吴亚玲远些,她只是想利用你而已。”

“哈哈,我穷光蛋一个,无钱无势,有什么值得她利用的?”

“哎——”

马玉琴长叹一口气,朝唐飞亚靠一靠,小声说:“这其中涉及到你爸和吴秀芬的阴谋,对不起,有些话我不方便说。”

“你,你说什么?这事怎么涉及到我爸,你,你给我把话说明白。”情况越来越复杂了,居然扯上了自己的老爸,唐飞亚有些激动了,想伸手去扯马玉琴,然,还是潜意识地把手缩了回来,却压低声音说:“你倒是快些说呀。”

19. 019重磅信息

这条街虽然有点偏,却住着不少的人,唐飞亚打小在这里长大,熟人多,不想让人看到他还跟马玉琴这种拜金女类型的前女友有往来,便往树后挪,更靠近马玉琴了,一股熟悉的香味渗入到他的鼻息,一抹疑惑被勾起,他暗暗地纳闷道:“这个女人都跟吴占江有些时间了,身上的香味怎么没有变化?不科学呀,难道她根本就没有让吴占江沾过身体吗?说不通呀。”

这个推测的确说不通,他可是捉了吴占江和马玉琴的奸的。转念一想,他认为马玉琴的香味一直是用药物催发出来的。

然而,他现在却没有时间想那么多,盯着马玉琴又催道:“你倒是快说呀,我没有时间陪你搞闲话,你要是不说我就走了。”说着,还真做了一个欲走的动作。

马玉琴叫住唐飞亚后说:“你爸现在是吴氏集团的一个高管,这次,吴氏集团收购天化纺织厂就是由你爸负责,凡是跟你妈妈有交情的工友估计都不会录用。还有,你们住的这片地方也被吴氏拍下了,你们要拆迁,估计也是由你爸来负责。据我所知,他为了保住在吴家的地位,正在想方设法把你们娘儿俩赶出滨龙市,这也是吴秀芬跟他开的条件,好像他已经跟你二叔唐二志见过面了。”

她说得有点乱,乍听起来牛头不对马尾。唐飞亚却听明白了,轻叹:“哎,他,他……”心里一难受,咽喉里像似棉花塞住一样,无法再说下去了。

他这回是绝对相信马玉琴的话了,也知dào

自己的老爸为了金钱与所谓的地位绝对干得出这样的事来。霎时间,悲哀,凄凉,伤感……诸般感受涌上心头,很不是滋味,满眼迷茫,他唐飞亚怎么会有这样的爹呀?

马玉琴瞟了他一眼,也不安慰,又说:“不但你爸和你二叔将要对你们娘儿俩下狠手,就连你的闺蜜张冬沁也准bèi

联合吴亚玲把一个阴谋加在你的身上,只是我还没有搞清楚她们的阴谋是什么,却知dào

吴亚玲来结识你不是巧遇,而是张冬沁和吴亚玲安排好的计谋,至于她们是怎么知dào

的吴占江让人来找你的麻烦就不得而知了。”

“你,你说什么?”

呆了,懵了,马玉琴的话不亚于一声睛天霹雳,震撼着唐飞亚的心智,鞭笞着他的意志,刺痛了他的心,呆着一张脸,张口结舌,眼前迷糊一片。

马玉琴依然没有安慰他半句,压低声音说:“亚,你是男人,要想做出一番事业就不要靠别人,靠你自己去努力奋斗,只要你不想靠别人,别人想利用你也是不能够的,希望你再次拿出坚强的意志应付强加在你身上的算计吧,我走了。”

撂下话,马玉琴很无情地把发呆的唐飞亚扔在街上,摇摆着那苗条的身段朝一辆停在路边的宝马跑车走去。

她的到来很突然,走得更干脆。

她像幽灵一样地出现在唐飞亚的眼前,扔下两个犹如重镑炸弹一样的信息就走了,还扔下唐飞亚孤独地思考。

20. 020不能上女人的当

太阳出来了,把带着一丝朝气的热量洒在唐飞亚的身上,他浑然不觉,慢慢地迈动脚步,朝人少的地方缓缓走去。

走着,痛着,思考着,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坊间回荡,“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背叛我们的友情,她怎么可能会跟吴亚玲一起来算计我呢?”

他口中的她自然是指张冬沁这个闺蜜,要说他老爸会算计他这个儿子他信,但是要说张冬沁会跟吴亚玲一起来算计他却不可信。

然,他冷静下来后细细地回想马玉琴的表情却不像是说假话。

走着,想着,他倏地想起了昨天晚上张冬沁先他离开酒店房间,说是去采访某个老板,随后却跟他在电梯里碰上,难道张冬沁离开后是去见吴亚玲了么?想想这个可能性太大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犹如被刀割一样地痛,想不到关系好到如他和张冬沁这样的闺蜜也不牢靠,也有被利用和出卖的可能性,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可以相信了吗?就没有真zhèng

的友情了吗?

他几乎找不到张冬沁出卖和利用他的理由,至于吴亚玲就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没有任何感情可言,从此不见都可以。但是,潜在的倔强作祟,他觉得这事必须得整个明白,如果张科沁真的跟吴亚玲一起算计自己,也得要把证据拿到手,不能冤枉了好人。,

他认为张冬沁是好人,她们一家都是好人。

想到这里,他才意识到该回家了。

回到家,他老妈已经不在家了,只留下了一纸字条,说是跟以前的老同事们一起去厂里了。

他老妈平时很少出门,根本就没有买手机,唐飞亚无法联系,无没可想之下也只好作罢。

他心存侥幸,认为老妈也许见不到自己那负心的老爸,晚上回来后再想办法劝劝就行了,也就不再为这事挂心。

然,他却没有心思吃早餐,打电话到跟自己的副总说有事不去公司,吩咐正在建的工程照常进行。

公司虽然是新成立的,业务却是老业务,是帮新城区搬迁的人家建房子,偶然的一天他不去也没事。

今天,他只想弄明白吴亚玲想怎么利用自己?马玉琴说的那些事是否属实。

他换了衣服,西装革履地赶到吴亚玲的亚优酒店,昨天开的房还没到点,他直接开了房门,并吩咐这层的服wù

员把吴亚玲叫来,就说是这间房的客人要见。

打发走服wù

员,唐飞亚见柜子里有一瓶红酒,便去拿来打开,倒了两杯,然后回架着腿坐在靠窗边的休闲沙发上等着吴亚玲的到来。

吴亚玲来了,依然美丽动人,今天却穿得比较正规,一身工作服衬托出潜在的干练,长发下的那张脸上潜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霸气,粉脸颊两边的酒窝荡漾出来的可爱却把她的女人味写满。

她优雅地挥手打发走了服wù

员,写满凝重的脸面对着唐飞亚时蠕动出一缕甜美的笑意,缓缓挪到桌边,说:“哟,我们不是约好下午再见吗?怎么现在就跑来了?”

从她进来为始,唐飞亚始终架着腿,纹丝不动地坐着。

他没有心思欣赏眼前这个女人的美,心思全在想怎么应付吴占江的这个妹妹。

他没有冲她笑,主要是笑不出来,面对一个想阴谋算计自己的女人他怎么笑得出来。

一切,他都想好了,得按计划来,不能上了这个女人的当。

21. 021存封的爱情承诺(1)

他的计划就是要冷静、淡定、从容地面对吴亚玲,此际,他把这些特质表现得淋漓尽致。面对着她的笑问,他从西服的口袋里摸掏出五张百元大钞拍在桌子上,浓眉一挑,瞟一眼吴亚玲后说:“这是我昨天问你借的钱,多的不用找了。”

吴亚玲微微一怔,“你什么时候问我借过钱了?”

“说好的,昨天是你借钱给我请客,所以开房的钱算是我跟你借的。”

“哇,想不到你看上去浓眉大眼,粗粗壮壮的,心倒还细,还记得这事。”

“作为男人,什么事都可以忘记,但是千万别忘记对女人的承诺。”

“哟,你很有趣,那我就收下这钱。”

说着,吴亚玲坐下,收好钱,瞟一眼桌子上的两只酒杯,微微一笑,“除了还钱,你还想跟我喝一杯是吗?”

“我想喝酒,却没有兴趣跟你喝酒。”

“为什么?”

“因为我喝酒的目的是壮胆。”

“你的胆很小吗?”

“本来我的胆子很大,但是在你这么一个有心计,有来历的女人面前这胆儿缩小了,我需yào

酒精来让胆子膨胀。”

说着,唐飞亚抓起杯子来一饮而尽,痛快而不优雅,反而有点粗俗。

吴亚玲见他的动作很可笑,说出来的话又莫名其妙,却没开怀大笑,只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因为她知dào

这个家伙接下来有话要说,她想先听听他说什么再决定怎么说。

唐飞亚把杯子重重地搁在桌子上,那张国字型的脸上写满了凝重,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旋着一抹深沉,喉结微微蠕动,声音闷闷地说:“你准bèi

怎么利用我?”

挟带着火气、直白的话语钻进耳里,吴亚玲的心神一凛,“为什么这么说?”

“你是吴占江的妹妹对吗?”

“你听谁说的?”

“难道不是你让张冬沁来告sù

我你的身份的吗?你还装什么呀?”

“你,你……”

吴亚玲颇感意wài

,心头一个声音在回荡,“他为什么这么早就知dào

了这件事的真相,难道是张冬沁说的?”转念间又觉得不对,为了利益,张冬沁不可能愚蠢到出卖她自己。

她想不透了,却想以如抵赖,还不如承认,坦然面对也许才能消除他对自己的敌意。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迎着他那饮含敌意的眼神,神情里划过一缕悲戚,不徐不缓地说,“不错,我跟吴占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不过,他是合法的儿子,我却只是一个人见人唾的私生女。”

她的声音里挟带着的淡淡的幽怨,神情里蕴含着悲怆,点缀出明显的凄凉,随着点点泪花在她的双眼里泛起,原本属于她的霸气荡然无存,令唐飞亚陡生怜悯之心。

然,理智告sù

他此际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不能掉进这个女人的温柔陷阱,必须没心没肺,必须杜绝怜香惜玉,必须把该问的话都问出来。

把心一横,他把怜悯收起,脸依然板着,眉结拧成一股绳,嗡声嗡气地又说:“正因为你是私生女,所以你要利用我跟吴占江争夺财产对吗?”

“我,我……”吴亚玲满眼的错愕,她无法得知唐飞亚是从哪里听到这个糟糕的阴谋的,一时间语塞了。

唐飞亚非常淡定,眼珠一转,“你通过张冬沁了解到我跟吴占江的恩怨,所以就想利用我来对付吴占江对吗?”

“不是,绝对不是。”吴亚玲慌急地站了起来,长发一甩,双眼含泪,“我的确是从张冬沁哪里知dào

了你的下落,也是从她哪里了解到了你的情况,但是,这次找上你不是利用,而是为了报恩,为了兑现十二年前的一个承诺。”

“啊——”

报恩?承诺?

22. 022存封的爱情承诺(2)

震撼的字眼听在耳里,唐飞亚的心头划过一抹疑惑,他跟吴亚玲以前认识吗?他对她有恩吗?他和她之间有过承诺吗?这些,他都想不起来了,因为,昨天见到她之前,他觉得她是那么地陌生,陌生得没有一星点关于她的记忆。

她对于他来说就像一个迷,既然是迷,那就得把迷底揭开。

上窜的火气悄然消散,他试探着问道:“我,我们以前认识吗?”

“你还记得十二年前在滨龙山的深林里救过一个差点被活埋的小女孩吗?你还记得跟她说过的话吗?”话完,吴亚玲掩面而泣,双脚发抖,似乎站不住了。

她用颤抖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勾起唐飞亚的记忆,想起了十二年前的那个中秋之夜的一幕幕往事。

十二年前那个中秋节,他才十三岁,白天,他发xiàn

了自己老爸的钱夹里塞着一张陌生女人的照片,他怕被妈妈发xiàn

后跟老爸吵架,便把那张照片烧了,却招来了老爸的一顿毒打。他怕妈妈回来盘问原因,更怕妈妈看到他的伤痕伤心,便离家出走了,却没有走远,跑进了滨龙市东边临海的滨龙山,直到天黑尽都没有回家,而是独自在深山老林里领略明亮的月光。

那一晚,他记得很清楚,正当他意识皎洁的月光不能充饥,饥饿迫使他去深山中找寻食物时,在深林中,在明亮的月光下,他见到一个小女孩被绑在树上,两个戴着恐怖面具的男人在一边匆忙地挖坑。

他还听到那两个人说是要把这个女孩给活埋掉。

当时,他非常地震撼加害pà

,起初只想逃跑,不想让那两个男人看见自己,但是,他还是在恐惧中产生了怜悯心,产生了要救那个小女孩的念头。

当时,他以超出年龄的勇敢与智慧,趁着那两个男人专注于挖坑的间隙把那个小女孩救走了。

那一晚,他觉得自己就像连环画中的大英雄,见那个小女孩很害pà

,他便安慰她,带着她到了一个山洞。

当时,在山洞里,他给她讲故事,跟她说了许多的话,他记得自己说过长大了要做一个大英雄,救护那些被欺欠的人。他还说要挣很多很多的钱,让妈妈过很好很好的生活,还要娶一个漂漂亮亮的媳妇。

那一晚,那个女孩的话很少,大多数时候只是听他说话,却说了一句让他记忆深刻的话,她当时说长大了就做他的老婆……

……

第二天,小女孩的家人和警察找来了,把她带走了,他连她的全名都不知dào

,由于她当时污垢满面,他甚至连她的容貌都无法清晰地记住,只知dào

她叫玲玲,他还不客气地叫她小萝卜头。却记得跟他说过自己的名字和家里的情况。

此际,他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激动地站了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吴亚玲问:“你,你就是十二年前那个小萝卜头?”

“你还记得你说过要当大英雄吗?”吴亚玲已经满眼含泪,哽咽着说:“我一直在找你,但是,你说得地址不全,没有找到,我只记得你的名字,我,我……”

23. 023存封的爱情承诺(3)

她是真激动了,激动得都结巴了。

“我,我……”唐飞亚也很激动,激动得忘记了今天是来找这个女人划清界线的。他站了起来,满脸的讶然与惊喜,一瞬不瞬地盯着呈亚玲直看,慢慢地,他找到了驱除对她的陌生感的印记。她容貌,她的眼神,她的神情渐渐地在他的记忆中恢复。

倏地,他激动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忘记了男女有别,大声说:“真的是你吗?”

“你想起我来啦?”喜悦的泪水顺着吴亚玲那俏丽的脸颊流下,欣慰,窃喜,羞涩……一齐涌上她的心头。

十二年了,悬在她心头的那份沉甸甸的情感寄托终于靠近了目标,她无比的开心,无比的欣慰,无比的轻松,却害羞得红了脸。

然,她顾不上害羞,任由他拉着手,冲他笑,把他的每一个表情都收入眼底。

滚烫的泪唤醒了唐飞亚的理智,反应迫使他注意男女有别,松开她的手,退一退,眉结轻扬,“真是女大十变呀,你不但变得漂亮了,还变得连我都认不出来啦。”

“十二年前的那个夜晚虽然月光非常地明亮,但是毕竟是月光,你瞧不清楚我的,记不住我也不足为奇。”她的心情好多了,居然为他开脱,抬手把长发往后一挑,又说:“还好你没有把那段往事从记忆上抹去,你要是真记不得呀,还会怀疑我编故事骗你呢。”

“哈哈——”他畅快地笑了。

“呵呵——”她会心地附合着他笑。

倏地,她的话锋一转,盯着他说:“十二年了,我一直没有忘记找你,你可不能负了我哟。”

“负你?”他疑惑地瞧着她,一瞬不瞬,心头涌起的感受不知是喜还是忧。

“那夜,在山洞里,你抱了我一晚,还承诺要娶我的,难道想反悔?”她的脸刷地又红了,娇嗔神情把她的可爱彰显到极致。

他一凛,顺口说:“那时咱俩都还小,说过的话怎么能算数呢?”

她狠狠地瞪他一眼,眼一鼓,”原来你是一个乱许诺的人呀,我却记得这个承诺的,这些年以来,连恋爱都没有谈过,为的就是……就是想找到你,然后兑现那个承诺。”

“我,我……”唐飞亚语塞了,慌急,惭愧,内疚……诸般情绪涌上心头。

其实,他一直没有把那个夜晚的承诺当一回事,也跟马玉琴玩了一次赶时髦的校园恋情,现在被存封了多年、像玩笑的爱情许诺被提起,他不知dào

怎么办了。瞧着她那写满真诚的脸,他觉得要给出一个说法才行。

他努力地调整好心绪后才说:“十二年了,够长的,这十二年咱们的变化都很大,彼此没有了解,说实话,就算我想履行承诺,也怕咱俩无法擦出爱情的火花,你还是慎重考lǜ

。”

“这个不急,咱们重逢了就好办了,慢慢来嘛。”吴亚玲脸上的红潮渐渐褪去,笑一笑,“咱们可以先做朋友和合伙人,如果时间长了你对我还是爱不起来,那我也不会勉强你。做不成你的爱人,总可以做好朋友和好搭档吧。”

“多长时间为限?”

“半年。”

“为什么是半年?”

“因为我跟张冬沁约定的时间是半年。”

“啊,这事怎么扯到了她的身上?这,这是怎么回事?”

24. 024出大事了

说话间,吴亚玲见唐飞亚满脸的疑惑,一抹愁容呈现在他那张国字型的脸上,她心里暗道:“看来他还是很在乎张冬沁这个女闺蜜的,生怕张冬沁跟我合谋暗算他呢,证明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是个值得珍惜的人,不过这事不能让他完全明白,也不能影响他和张冬沁的关系,那丫还能帮上他的大忙呢。”想到这里,她冲他神mì

地笑一笑,“你别疑心了,你是我的恩人,又是张冬沁的男闺蜜,我们俩是不会害你的,只会帮你。”

“帮我?”

“不错,我跟张冬沁只想帮你成为滨龙市的一位有影响力的成功商人。”

“我怎么觉得你们之间有一笔以我对标物的交yì

呢。”

“别想多了,我们不会害你,只想帮你。”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来采访我,想给我写创业传记,一来二去就熟了。”吴亚玲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确定了该说的和不该说的事后又说:“她是记者,认识的人多,我便把我找你的事相告,呵呵,这回还真问对人了,你居然是她的男闺蜜。”

“然后呢?”她想停顿,唐飞亚认为她和张冬沁之间还有约定,眉结拧巴出迫不及待的神情,问得急切。

“然后就是我找到了你,不过多了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严格地说是一种担心。”

“你担心什么?”

“担心你没有勇气跟我谈恋爱。”

“为什么?”

“相对而言,我的事业比你做得大,怕你有大男子主义,幸好,张冬沁给我出了一个主意。”

说话间,吴亚玲的眼底划过一丝狡黠,亲善的气质下蕴含着一抹诡谲,细长的睫毛微微下垂,在那张荡漾着欣慰的脸上拉出一道道阴影,心坊间响起一个声音道:“笨蛋,本人跟吴亚玲既是做了一笔交yì

,又是一场爱情赌约,但是咱们女孩儿之间的事怎么能全部让你知dào

?先哄哄你吧。”缓一缓又说:“张冬沁说你有三个致命的缺点,她出主意让我帮你把这三个缺点转化为优点。”

“那三个缺点?”唐飞亚嘴上说着,心头却暗暗责怪道:”沁丫头有什么话来跟我直说就好了,干嘛非要合谋吴亚玲来帮我填补缺点这么麻烦呢?还想让我蒙在鼓里做糊涂虫,真是岂有此理。”正要说话时,手机不解风情地闹了起来,他有点不情愿地掏出手机,爱接不接的。

“接电话吧,来日方长,咱们说话的时间大把的有。”吴亚玲随和地说道。

唐飞亚想想她说得也对,来日方长,还怕问不清楚那些事么,如果就此耽误了业务什么的那就划不来了。

随后,他接通了电话,是他的好搭档张贵名打来的。张贵名既是他的初中同学,又是事业上的搭档,一起打拼事业,也就是他新公司的副总经理,彼此之间根本用不着客气,电话一通他就直接说:“名子,有什么直接说,我这边忙着呢。”

“哥儿,出大事了。”张贵名慌急的声音传来说道。

“出了什么事?”唐飞亚慌急地站了起来,平时间,张贵名有着超出年龄的稳重与睿智,一般的事情绝对不会慌急,这也是容不得他冷静了。

25. 025山寨版变色龙(1)

慌急中,张贵名说有几个部门的人来说他们公司的手续不全,还不具备施工条件,要求停业整顿,补办手续,还存着这样哪样的问题,反正一大堆问题,直接的结果就是他们现在不得不停工。

一句句颇具震慑的话听在耳里,唐飞亚的心拨凉拨凉的。

他知dào

停工意味着什么,停工的后果就是现在正在做的业务恐怕要泡汤,前面做的工程款只怕也要打水漂,不但要自掏腰包付工人工资,还有可能赔付业主违约金。

对于他们这种刚刚创业不久的小公司是经不起折腾的,名声更是会一落千丈,以后谁还敢让他们建房子,连带的损失无法估计,可以说是致命的打击。

唐飞亚这回真慌了,手都在发抖,手机差点落到地下,连忙说马上赶过去。

吴亚玲见状心头一颤,眼里泛起一抹疼惜,温婉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唐飞亚也不隐瞒,如实地相告,随后说:”我先去处理这些事,咱们以后再聊吧。”

“那我跟你一起去。”吴亚玲毫不犹豫地表态道。

“你跟我去干嘛?这次估计我要停业,昨天才成立的公司恐怕要被吊销,以后又得干流浪工程了。”

“流浪工程怎么说?”

“就是流浪着干工程,像流浪汉一样到处揽点小活来做,以此维持生计而已。”

“呵呵,这时候了还开玩笑,由此看来你的心情还不错,稳得住,是个干大事的人。走吧,我跟你去看看,也许能帮上你,免了你的流浪也说不一定。”

“估计是有人针对我,你去了也不起用啊。”

“是否有用去了才知dào

,别罗嗦啦,走吧。”

吴亚玲坚持要去,唐飞亚也不好再拒绝她的热情。

吴亚玲到了楼下跟大堂经理简单交待了两句,让人去提车的空隙又打了一个电话,唐飞亚依稀听见她好像是给某领导打电话求助。

难道她是托关系帮他么?那就死马当活马医来看看,也许有用。

……

吴亚玲亲自开着宝马车和唐飞亚赶到了他的公司。

他的公司全称叫飞亚建筑有限责任公司,新崭崭的办公楼太贵租不起,就租既将拆迁的平房暂时将就一段时间,想不到有关部门却以办公设备简陋为其中一个理由来找麻烦。

然,让他纳闷的是前些天申请公司注册时样样都合格,怎么才几天的时间就不合格了呢?难道真有人跟他过不去?

到了地方,公司里来找麻烦的人不少,看来不是一个单位,有穿制服的,也有穿便装的,有抱着文件夹指指点点的,也有大声训话的,……反正个个都很神气。

那个张贵名和唯一的一位女文员敬烟倒茶说好话,那些人个个板着脸不给好脸色,连瞧都懒得瞧一眼张贵名哈着腰递到面前的烟,依然板着脸指指点点,说的是这也不行,哪也不合格的一些死板板的官话。

张贵名一见到唐飞亚就说:“我们老板来了。”

“你就是这里的法人?经我们研究决定,将吊销……”一个戴大盖帽的高个男人抢先盯着唐飞亚抛出一句冷冰冰的话,眼角轮动处,却瞧见了跟在唐飞亚后面的吴亚玲把话吓了回去,瞬间,那冰冷的脸不由自主地拉扯出一丝热情与阿谀,挪一挪,“哟,这,这是吴总吧,你,你……”

这一叫的凝聚力很强,其他那些相关部门的人员的目光刷地瞧过来,统统聚集到吴亚玲的身上,都是满眼的错愕,瞧他们的表情好像是在说吴亚玲根本就不应该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

太意wài

了,意wài

得令唐飞亚把到了嘴边求情的话都吞了回去,瞧着,猜疑着,他也不知dào

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26. 026山寨版变色龙(2)

有意wài

才有惊喜,有意wài

才有奇迹,唐飞亚期待着一个奇迹的发生。期待把他一秒钟之前的猜疑冲淡。

他和吴亚玲并肩站着,面对着渐渐拢在一起的七八个相关部门的公务员,如临大敌,他好慌,也担心,也好刺激,一切变数都是求知,正因为未知才刺激。

他不知dào

那个大盖帽为什么会对吴亚玲这么客气,不过,从对面这些人惊讶的表情中看得出吴亚玲在他们心目中还是有点份量的,也许真的能帮他渡过这次难关,至于他自己那就少说多听,静观其变。不过,他还是忍不住侧身瞧了一瞧吴亚玲。

“她好高深!”这是唐飞亚此际唯一能形容吴亚玲的词句了。

希望她能带来意wài

的结果,能让他迈过这个坎。

吴亚玲,此际,阳光斜洒在她那张精致的脸上,表情却冷得跟灿烂的阳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用冷若冰霜都不足以形容的那种冰冷。

她缓缓地挪向那群人,目光里挟带着极致的精明与睿智,细长的睫毛微微上扬,和缓地说:“货科长,这是我男朋友的公司,如果还有相关手续需yào

完善的,我会尽快让人来办妥的,请给予支持和理解为谢。”

男朋友?这个颇具刺激性的词钻进耳里,唐飞亚的心“砰”地一跳,“我什么时候答yīng

做她的男朋友了?”转念一想:她是为了帮他渡过这次难关,是为了让面前的这些公事公办的人有个给面子的理由才这么说的。想通后,他冲她会心地笑一笑。

此际,吴亚玲似乎不会笑,或者无暇领会唐飞亚的心意,只盯着那位货科长等答复。

那位货科长有点胖,小眼一眯,皮笑肉不笑地说:“哦,原来他是你男朋友,好说,好说,那这样吧……”

话未完,旁边穿便装的一位年轻人赶紧扯一扯货科长的衣摆,垫着脚,把嘴附在货科长耳边小声说:“科长,咱们可惹不起吴大少。”言毕就闪在一边。

其他来办公的相关人员不约而同地瞧向货科长,似乎唯这位科长马首是瞻,谁都不想抢先发言,因为他们不想得罪吴亚玲这位有份量的女人。

屋里的温度陡然间上升不少,货科长额头沁汗,胖脸上的肌肉快速地颤动着,之前的热情瞬间消散,神情中阴霾密布,扶一扶大盖帽,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冲吴亚玲说:“吴亚玲女士,对不起,公务在身,人情大不过法,不管是谁,都得公事公办,请你别妨碍公务。”

变了,态度变了,神情变了,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生硬了,十足的官腔,温度随着他的话音再次上升,热得所有人都感到窒息,却谁也没有抹汗。

霎时间汗味薰天,味太浓了,却没有人敢挪出去,都紧张地等待着事态的发展。

唐飞亚和张贵名的头上也见汗了,看来吴亚玲也无法摆平这位货科长。他们都怀着最后的希望把目光投向吴亚玲,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吴亚玲却出奇地淡定,左手一根玉指弹出,先优雅地挑一挑额角边的发丝,正眼也不瞧货科长,随后掏出手机拨下一个号。电话通了,她也不说话,直接递到货科长的面前,轻描淡写地说:“张市长有话跟你说。”

市长?

27. 027山寨版变色龙(3)

市长这个名词足够震撼力,空气在这刹那间似乎凝固了,令货科长等人目瞪口呆,不知所以,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

唐飞亚心头一震,瞪一眼那个货科长,暗骂:“这回看这条变色龙的态度怎么变?”

张贵名更是满脸的惊喜,想不到自己的搭档的女朋友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搬个市长出来那肯定一切都解决了。笑了,不过他是在肚里暗暗地偷笑,还幸灾乐祸地暗骂:“好戏既将开始,真他妈的精彩,看这位姓货的怎么应对?”

反应过来后,那七八个来办公的先是争先表演错愕的表情,随后几乎是同时往后退一步,步调统一还整齐,把那个货科长孤零零地扔在前面发呆,俨然是在表达今天的事跟他们无关,一切都懒在了货科长身上。

枪打出头鸟,此际,货科长这个出头鸟非常地难做人,电话里传来一声声威严的责令,他的心在颤,手在发抖,感觉周边的空气好冷,这种冷跟阳光普照没有任何的关系,是害pà

引出全身在冒冷汗导致的冷,是他不得不服从的冰冷命令。

吴亚玲依然淡定,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只需yào

等待心中想要的那个结果出现就行了。

变了,货科长的态度在接完电话后再次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随着阿谀般的笑容荡漾在脸上,冰冷与严峻瞬间荡然无存。他往前挪一挪,双手微颤着把手机递到吴亚玲的面前,亲善的气质瞬间呈现,高大的身板弯一弯,非常客气地说:“吴经理,好说,好说,一切都好说,请原谅我们的冒暧,请放心,我们一定悉心引导唐先生把所有手续完善。”

雨过天晴了,唐飞亚和张贵名同时轻松地吁了一口气,然而他们却希望吴亚玲给货科长一个好脸色,毕竟在人家的治下讨生活,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希望做得太绝。

然,吴亚玲却似乎不打算给货科长面子,长发后甩,四平八稳地渡到货科长的正对面,睫毛轻扬,压低声音,却铿锵有力地说:“我不管让你来找茬的那个吴大少是谁?请你告sù

他别惹毛我,否则后果自负。”很显然,她刚才听到了另外那人跟货科长说的话了。

货科长微微一愣,心微颤,“这个女人也太不讲情面了,居然在众人面前冷眼相对,还说出这么让人下不来台面的话。”他好恨,却没有勇气发威,因为他知dào

惹毛了这个女人的后果是什么。

这时,有个公务员上前来打圆场道:“吴经理,我们也是执行任务,唐先生刚刚成立公司,难免有些地方做得不到位,这回好了,有你的引导,那以后一切都顺畅,我们以后再来执行公务时就不会产生误会啦。”

说话的意思非常明显,就是提醒吴亚玲别把人做绝了,唐飞亚的公司毕竟在他们的治下。

县官不如现管,吴亚玲也觉得没必要得罪这些人,免得唐飞亚以后受制,想到这里,她玉手一挥,冷冰冰地说:“走吧!”

她的架势与语气像是打发下属或晚辈,货科长却觉得雨过天晴了,轻吁一口气,率先出了这间简陋的办公室。其他人当然也只能走人了,个个经过唐飞亚身边时都投来羡慕的目光,羡慕他找了一个好老婆。

找茬的人走了,这事还没完,得妥善处理,最为关键的就是要把工地被叫停带来的影响降到最低点。

唐飞亚先让文员陆玉洁陪着吴亚玲在办公室说说话,他自己便和张贵名去工地让工人继xù

开工;还要去跟业主解释清楚,消除这件事带来的负面影响。

吴亚玲也特别乐意跟陆玉洁闲聊一会,先从这个看上去有点腼腆的小姑娘口中了解一下唐飞亚的工作状态。

……

大约两小时过后,唐飞亚才处理完那些事,回到办公室,却只有吴亚玲一个人在办公室了。

也许是由于麻烦解决了,心情好的原因,唐飞亚一进门就笑说:“大经理,难为你自降身份冒充了一回我的女朋友。”

“我没有冒充,你就是我的男朋友。”

“喂,不带这样的吧,我们还没有确定关系呢。”

“十二年前就确定关系了的,你自己承诺的,不许耍赖的哟。”

“这,这……你,你……”

28. 028预定爱情(1)

唐飞亚的心蓦地一颤,结巴着往后退一退,一瞬不瞬地盯着逼近的吴亚玲举起双手来说:“同学,别乱来,真的别乱来,如果我现在就兑现十二年前的承诺的话就是对你的不负责,难道你希望我是一个没有责任心的男人么?所以,请以后别在别人面前说我是你的男朋友好吗?”

不知dào

为什么,吴亚玲笑眯眯地逼近,反而让他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这个女人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一个迷,她变脸比别人翻书还来得方便,面对那些来找茬的公务员时冷如冰,不怒自威,令人望而生畏,最直接的形容就是冷艳。然而,她面对他时却热情似火,不乏可爱,还有些许调皮。

她能在不动声色中令那个货科长害pà

,能帮他解决掉一桩大麻烦,这样的女人肯定非同一般。虽然他对她有恩,但是,在没有进一步了解之前,他还真不敢跟她谈恋爱。

冷与热,对于她来说就是两个极端,转换也快,短时,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一个女人,至于以后是否能接受还得慎重考lǜ

,所以,他不能随便松口。

他有他的原则,他对爱情的原则就是千万别乱爱,要爱就真爱,更不能不负责地爱着玩,没有爱的感觉就不要轻易说爱。

笑,吴亚玲一直在笑,缓缓地逼近唐飞亚,逼得他又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不是觉得我想嫁你都有点无耻了?”她依然笑,没有停步,继xù

往前逼。

他又退,心一慌,退偏了,靠在了墙上,双手举在头上,“没,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他莫名地慌乱,平时间也算能说会道的他简直无词了。

她倏地抵近,跟他的身体几乎触在了一起,却有那么几寸的距离,彼此的心跳声混在一起发出共鸣。

瞬间,她脸上的笑意以光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悲戚,她那好kàn

的睫毛微微下垂,绞着手指说:“我不想逼你,请听我说几句话好吗?”

“请说。”他尽量地缩着身子,后面的墙太坚实,否则就要被他抵倒了。

她往后退一退,跟他拉开点距离,幽幽地叹口气:“十二年了,我一边做事业让自己强dà

起来,一边打听你的消息,也拒绝了无数个追求者。我对天发过誓,要用初恋来兑现那个承诺,要把属于我能支配的几个第一次留着滋润我们的爱情,然而时光易过,一晃十二年了,我今年二十六岁了,早就到了适婚年龄,但是,我拒绝了无数个优秀的男人,错过了无数次令别人羡慕的恋爱机会,这些,我不想多说了,我只想说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也不宁愿失信于那个承诺,我,我……”

饮含真挚的表达,令人怜悯的悲凉,所幸,她的眼底还荡漾憧憬,是对她心中深藏着的美好爱情画面的憧憬。

她的话,她的认真,她的真诚,……让他不知所措了。

她把他的不知所措看在眼里,心里微漾,暗喜:”张冬沁没有说错,他真的是一个有责任心,有原则,值得信赖的好男人,考验到此结束,那就用真诚慢慢融化他的心吧。”想到这里,她又往后退一步,直视着他说:“你不用紧张,我不会强迫你,我,我预定你的爱情怎么样?”

29. 029预定爱情(2)

“预定爱情?”唐飞亚满脸的错愕,双眼里充溢着迷惑,无法理解吴亚玲的意思。

吴亚玲又往后退,冲他微微一笑,“你不是说咱们相互之间不了解吗?那就请让我们像朋友一样地往来,像朋友一样地互相帮zhù

,如果半年之内你还对我爱不起来,我也不会缠着你,可以吗?”

“这,这……”这是什么事,他无语了。

“在这个期间,如果你有喜欢的异性,也可以做出选择,我退出就是了。”她嘴上说得轻松,却暗暗地计较,“我不会输给张冬沁的,也不会输给其他女人的,你是我的男人,谁也抢不走。”

然而,此际,她需yào

他表一个态,如果他连预定的机会都不给,那她和他的关系也就只能是永恒的朋友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唐飞亚也不想太绝情,给彼此一个机会何尝不可呢,爱情这东西谁也说不准,感觉来了,一切都对了,不接触,不了解哪来的感觉?

所以,他内心中还是非常愿意了解吴亚玲这个颇具神mì

色彩的女人。想通这一层,他终于开口说道:“好,我同意你的预定爱情,那就让我们试着交往吧,不过有一件事必须让你知dào

。”

闻言,吴亚玲露出会心还灿烂的笑意,扯着唐飞亚就往外走,“有什么事待会再说,我饿了,咱们去吃饭。”手一滑,挽上了唐飞亚的胳膊。

她自己的心跳却加骤,这可是她第一次挽男人,也是第一次跟男人这么亲密无间。

唐飞亚却怕被人瞧见影响不好,轻轻地拿开她的手,委婉地说:“咱们还是止乎于礼好些,好吗?”

吴亚玲脸一红,放开他的手,笑一笑,“嗯,你是正人君子,我也不是浪女,开心过头了。”出了门,小跑着先上了车。

唐飞亚担心的不止怕被别人看见,还担心张冬沁那边不好交差,毕竟两家往来非常密切,如果真跟吴亚玲交往,难免产生误会。这件事他不想隐瞒,必须得向吴亚玲说清楚。

在他的理念里爱情需yào

透明,彼此之间在情感上不能有丝毫的隐瞒,也许有人说他这样的观念非常陈旧,但是他却觉得建立在谎言与隐瞒上的爱情是不堪一击的。

所以,在这片郊区还算得上档次的一家农家山庄要了包间,点了菜,面对面坐好后,他手端茶杯,神情凝重把他答yīng

做张冬沁假男朋友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这是你的私事,不用告sù

我的。”吴亚玲嘴上应付着,心里却暗暗地得yì

,“张冬沁,我不会输给你的,你想玩假戏真做的把戏,我跟他虽然是预定爱情,却是真实的过程,假永远敌不过真。”面上却笑呵呵的,微微敛眉,掩去眼里划过的狡黠,语锋一转,“咱们能不能不说张冬沁啦?能不能说说咱俩?”

“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都行,过去,现在,未来,抱负,理想,打算,以及咱俩彼此评价都行,但是我不想谈及第三个人。”

“那你就评价一下我吧。”

“你呀……”

他在她的眼里是一什么样的男人呢?他非常想知dào

答案。

30. 030男人要坏

评价人是很难的,吴亚玲却乐意评价唐飞亚。

唐飞亚更乐意让吴亚玲评价自己,主要是他想判断她喜欢自己什么?为什么非要缠着预定他的爱情。

他知dào

就算自己十二年前救过她一命,如果他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她最多给上一笔数目可观的钱报完恩了事,因为她现在有钱。所以,他特别想听听她对自己的评价。

“来吧,评头论足都行,只要说真话,别敷衍我就行。”唐飞亚双手一抱,摆出一副任人摆布的滑稽模样。

她被他的滑稽样逗笑了,水灵的眼眨巴出一抹调皮,手轻抬,对着他的脑门指一指:“你是好人。”

这是什么评价?他笑了,权当她说的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想让她轻易过关,笑一笑,“给个理由吧。”

“十二年前,明知有生命危险你还是毫不犹豫地救了我,不是好人不可能有那般勇气的。”吴亚玲朝唐飞亚投上一抹意蕴感激的目光,又说:“那两个坏蛋可是人高马大,你不但是勇气可佳,而且善良。”

“嗯嗯,这算是一个理由,还有呢?”

“为了闺蜜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扮演张冬沁的假男友,这个理由也充分说明你是一个好人。”

“还有呢?”

“今天,面对货科长那些人时你眼里没有一丝恨意,只想求情,这也能说明你心里没有半点恶念。”

“我勉强接受你的理由,那你说做好人好呢?还是坏蛋强些?”唐飞亚来了兴致,主要是对面这个女孩的谈吐出科意料地很有意思,有心想跟她瞎扯一通。

阳光从实木窗格中间透过来照在吴亚玲的脸上,然,她那灿烂的笑容却迅速敛起,唐飞亚的玩笑也没有令她有想笑的冲动。

她幽幽地叹口气,“同学,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好人有时不一定讨好,常言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是我想说见好鬼有好鬼的态度,见坏人得有对付坏人的狠劲。好人容易被欺负,比如今天……”

“你说得有点道理,继xù

说。”她想停顿,唐飞亚非要让她说个清楚明白。虽然她像是在胡扯,细细品味起来还是有点道理的,不能让她停下或者转移话题。他在心头暗笑,“这丫如果看到我发癫狂的样子又会有什么样的感想呢?”

吴亚玲倏地语锋一转,语重心长地说:“有时吧,面对某些人或事时你需yào

一点点坏。”

“比如……”

“比如你跟马玉琴的关系没有好结果,就是因为你不够坏,被比你坏百倍的吴占江把她抢走了,你真是害人害己。”

“我害人了吗?”唐飞亚心头掠起一抹疑惑,他怎么就害马玉琴了呢?

“你害得她直到现在还是冰清玉洁的少女。”

“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唐飞亚满脸的惊讶,一瞬不瞬地盯着吴亚玲又说:“你,你在说什么?”

马玉琴还是冰清玉洁之身?这怎么可能?打死唐飞亚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他激动得想骂人,骂吴亚玲胡说八道,却忍了。

31. 031说坏就坏

吴亚玲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想转移话题时却来不及了,唐飞亚还愕然地盯着她等答案,亏得她机灵,眸子里划过一抹狡黠,“呵呵,你别激动,这事我一个外人不好多说,马玉琴既然找上你了,那她以后肯定会告sù

你,总有你明白的那一天。”

“你把话说明白好吗?”唐飞亚又催了一句。

“有些话局外人是说不明白的,我不想多说了。”吴亚玲的神情里蓦地划过一丝恐慌,幽幽地叹口气,“这事关系到某人的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十二年前,我就是意wài

地听到了这个秘密,才招来被活埋的后果,所以,现在我不想多说了,请收起你的好奇心,好吗?”

唐飞亚的好奇心虽然强,却懂得尊重人,既然吴亚玲不愿意说,他也不好追根问到底,再说这事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马玉琴这个女人的好歹他不想去管了,这个女人对于他来说只是过去,他现在关心的是未来。

恰好,服wù

员送酒菜来了,小鸡炖蘑菇,蒸腊肉,野菜煎鸡蛋……典型的农家菜,倒也符合唐飞亚的胃口,那些话头就此收住,大吃特吃起来。

“喂,大英雄,别只顾着自己吃啦,难道你不想跟我喝一杯么?”吴亚玲被唐飞亚的馋相逗笑了,端着酒杯笑嘻嘻地开玩笑。

唐飞亚也觉得这样有损形象,停下筷子,眼一眨,“你叫我什么?”

“大英雄呀,在我心中你就是英雄,并且是救过我的英雄,否则这么多年来我怎么会拒绝那么多的优秀男人,专门找你呢?”

“哎,我是那门子英雄呀,这一辈子就做过那么一回勇敢的事。”

“我是幸运的,你唯一的一次英雄事迹我既然成了受益者,来,为了这次唯一,我敬你一杯。”

她的酒杯挟带着幽默递过来了,唐飞亚只好抓酒杯跟她碰杯。

“砰”两只杯子碰在一起,他和她对视着会心地笑了。

他的确笑了,开心地笑了。

十二年了,一段传奇般的、英雄救美的故事似乎被存封在记忆最深处的那个角落里了,然,当年的主角出现了,勾起了他无尽的荡气回肠,救下一条生命,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是值得铭记的。

从现在起,不管吴亚玲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跟他交往,不管她预定爱情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会非常开心地接受,那怕真的被她利用也心甘情愿。

他的笑是友好的,脸肌上拉扯出来的任何一个表情都是真诚的。

她也笑了,是欣慰的笑,是饱含着释然的微笑,她的笑脸上还挂着点点晶莹的泪花,心头荡漾着一个声音:“值了,这么多年的等待与寻找都值了。”

她瞧着他挤挤眼,“来,喝酒吧,喝完酒我说我的事给你听好吗?”

“你愿意说吗?”

“你不是说要了解我吗?不了解我的过去怎么知dào

我的现在和未来?”

“说得倒也是,咱俩认识的时间也算长的了啊,却不了解。”

“咱们好像昨天才认识,很长吗?”

“错啦,咱们都认识十二年啦,否则以你高傲的姿态,会预定我的爱情吗?”

“嘻嘻,瞧瞧你的眼神有点坏了,这就对了嘛,人呀,特别是干事业的男人,有时就需yào

一点点坏,还需yào

狂一狂,但是不能坏透,不能狂得没边就好了。”

“哈哈,我的眼神有坏的迹象吗?”

“只能说你有坏的必要,也有狂的本钱。”

“哈哈,那我就坏一坏,狂一狂。”

说着,唐飞亚快速地坐到吴亚玲旁边的椅子上,眼神里挟着一抹暧昧,直直地盯着她说:”那我可以对你坏吗?”

“你想干什么?”

“对你坏呀。”

说着,他的手抬起来,缓缓地揽向她的肩。

32. 032过往情事

吴亚玲轻轻地拿开唐飞亚压下来的手臂,娇嗔,“你真敢对我坏呀?”

“有什么不敢的。”

“那你准bèi

怎么个坏法?敢吻我吗?敢跟我闪婚吗?敢……”

“你,你……我不敢行了么?”

吴亚玲嘟着嘴凑过来,吓得唐飞亚赶紧挪到原位,乐得吴亚玲把脸笑成了一朵花。

她冲他打个响指,乐呵呵地说:“真是给你点阳光就想灿烂,却没这个胆子敢灿烂。行啦,别闹啦,老实地坐着,把你的坏收起来吧,还是先听听我的过往情事,以及我和妈妈过去的创业经lì

,也许对你有所启发。不过我得先确定你愿意听吗?”

这丫惹不起,唐飞亚不敢秀坏了,老老实实地坐直身板。要不要坏,要不要狂那是以后的事,得先了解这个预定自己爱情的女人。砸砸嘴,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说:“非常愿意听,不过你告sù

我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爱情都被她预定了,也算是预定的女朋友了吧,表达一下关心是非常必要的,再说,他本来就是一个特别会关心人的男人。

“哎——”吴亚玲吁出长长的叹息,一抹苦涩悄然洋溢在神情里,淡红的唇角蠕动出一缕无奈的笑意,又说:“这些年以来,我一直在为生存而努力。其实,我和妈妈都知dào

是谁要活埋我,但是没有证据。”

“你是指……”他故yì

不把话说全,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是你想的那个人,那时他也还小,干不出这样的事来。”

“是我猜错了吗?”

“不是,是他的母亲让人来干的。”

“哎,都是我不小心听到了他的秘密,他们为了保全眼前的利益,才干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哎——”

唐飞亚忍不住也叹了一口气,却不知是为自己感同身受而叹气,还是为吴亚玲的遭遇而叹息。

吴亚玲也微微地叹口气,苦涩地一笑,“其实那次经lì

也成全了我今天的成就。”

“怎么说?”唐飞亚好想知dào

关于她的一切,问得有点急切。

吴亚玲若有所思地又说:“因为我意识到只要我和妈妈不跟我爸爸要钱,并且不再跟他相见,那我们就能安全地活下去,因为,那人是最怕我把偷听到的秘密说给我爸爸听,我不去见爸爸就非常安全,就不会招来杀身之祸,并且妈妈也当着那个女人向天誓,不会把那个秘密告sù

我爸爸。说穿了,那人的母亲怕失去拥有的一切,才会那么狠心。

“嗯。”唐飞亚生怕打断她的话,她停顿下来了,他只能“嗯”一声。

吴亚玲的神情里划过一丝怨怼,咬一咬下唇又说:“其实,我爸爸特别喜欢我,所以,这也是那个女人决定对我下毒手的原因之一,当然,她最怕的还是我会把那个秘密说给我爸爸知dào

。她就是想通过迫害我逼着我和妈妈跟爸爸断绝往来。”

她停顿下来了,眼泪忍不住淌了出来,擦一擦又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妈妈像是传说中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你是不是真的认为我是私生女?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妈妈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

33. 033男人当自强

“我,我……”唐飞亚的确认为吴亚玲的母亲是小三,只是不好说出口而已,结巴就是表示了承认,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其实我爸妈是一对甜蜜的恋人,我爸是被家里逼着娶那个女人的,所以那个女人才会有危机感。”吴亚玲倏地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多了,也觉得跟唐飞亚说这些事有些不合适,摇一摇头,语锋一转,“这些事说起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我还是说说我的创业经lì

吧,也许对你往后的创业有点帮zhù

。”

唐飞亚虽然好奇,但是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不愿意说肯定不能勉强。再说,他的确想听听吴亚玲的创业经lì

,借鉴别人的成功经验是创业的一面镜子,也许能少走很多弯路。

接下来,吴亚玲说经过那次活埋事件以后,她的妈妈也意识到只有强dà

到彻底离开,不再依赖那个男人她们娘儿俩才会安全,便开始做生意。吴亚玲也从那时起开始学做生意。高中毕业以后她就没有再上学了,接过妈妈的生意往大里做,几年下来把一个小饭店做成了酒店,还拥有几家公司的股份。

她还说出一个秘密,那就是她爸是爱她妈妈的,并且背着家庭给了她妈一大笔钱,否则生意也无法做到现在这么大的规模。

她能把这个秘密说出来,说明是信任唐飞亚的。

唐飞亚却说:“你不该把这个秘密在我面前说出来的。”

“难道你会出卖我?”

“我有那么坏吗?”

“你的确不坏,但是,有时需yào

一点点坏。”

“你为什么非要我有一点坏呀?”

她一而三,再而三地要求他学坏,居心何在?唐飞亚疑惑了。

她说:“我爸就是因为太善良,所以在感情上不能自己做主,凡事都听我爷爷的安排,他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跟一个不爱的女人结了婚,幸福对于他来说太奢侈,不敢去摘起,他也不敢坏。”

唐飞亚的疑问写在脸上,满眼的不屑,“你,你爸太善良?他善良会丢下你们娘儿俩不管。”

“因为他是孝子,还有他太没有主见,该硬时硬不起来,怕得罪这个,又担心伤了那个。”吴亚玲长叹一口气,“因为他的没有主见,也因为他的软弱,既伤害了我的妈妈,也得罪了那些人,哎,我真不希望自己未来的老公也像他一样是个软骨头,这回你明白了吧。”

“哦,原来如此。”唐飞亚恍然大悟的表情有些夸张,不过他的确明白了吴亚玲的良苦用心,但是,他做什么样的人不想受别人控zhì

,冲吴亚玲双手一摊,“同学,对不起,我已经二十五岁了,性格已经成型,不想受别人的控zhì

,也不想因为某人改变我自己。放心,我不会像你爸爸那样没有主见,不过我只想做我自己,我也会坚持自己的一些原则,任何人都不得强迫我做什么样的人,所以,你要求我变坏恐怕做不到,懂吗?”

“呵呵,有谱了。”吴亚玲没有生气,反而露出欣慰的笑,弹出两根指头指定唐飞亚乐呵道:“狂,你露出狂的本质来了,算我是杞人忧天,你原本就狂。”

“哈哈,你终于看清我的本来面目啦,那好,我有几句肺腑之言想跟你说说,想听吗?”

“主要是你想不想说,只要你想说我就愿意听。”

“如果你真想跟我谈爱,真想兑现十二年前的承诺,那就让我自己强dà

起来。”

“你好自信。”

“我是男人,在女人面前必须自信。”

“呵呵,有志气,那你准bèi

怎么取得成功,什么程度才算成功?”

34. 034吃软饭那些事(1)

唐飞亚潜在的自尊心点燃了他的癫狂,把拳头一握,“半年内我要靠自强成为真zhèng

的事业成功男士,不想靠女人发家致富,更不希望被别人说成是吃女人软饭的窝囊废。”

说到后面,他几乎有些许激动了,拳头捏得格格作响,举过头顶,”我要成为一个……”

“要成为配得上我的男人对吗?”吴亚玲反应快得令人窒息,似笑非笑地抢着改了他的原话。

“就算是吧,你这么成功,我这么穷,如果咱俩真成了一对,悠悠之口怎么堵得住。”说这句话时,唐飞亚的心在滴血,因为他自己的老爸就是典型的吃女人软饭的窝囊废。

正在这时,唐飞亚的手机急骤地响了起来,他也不回避,直接摁下接听键。

一接通电话,对方等不及就说事,唐飞亚的脸扭曲得几乎变了形,满眼的怨恨,唇角微微蠕动,迸出一句:“我马上回来!”

“发生什么事啦?”吴亚玲关切地问道。

“我妈妈以前的同事打电话来说我那吃软饭的老爸回家欺负人了,我得赶回去,不能让妈妈受他的欺负。”

“那我送你回去。”

“你是想去看我家的笑话吧。”

“说什么话呢,咱们就算以后做不成恋人,也能做朋友吧,我怎么能拿你的家事来取笑呢,走吧,我认得你爸,有我跟你去,他有所顾忌,不敢放肆。”

“行,但是你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是我的女朋友。”

“快走吧,真罗嗦,你妈妈被欺负了你不急呀。”

昊亚玲去结了账,打了一个电话才上车。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吴亚玲直接把车开到唐飞亚家住的那条街,找了地方把车停好后,唐飞亚盯着她问:“我没有指路的,你怎么知dào

我住这条街?”

“张冬沁带我来过,下车吧,你妈妈被欺负了,你不着急呀,还问这问那的。”吴亚玲先下了车,朝站在远处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招一招手,叫了一声。那两人拢过来,她小声地问了几句,然后手一挥,俩人先进了唐飞亚家住的那条小巷。

“他们是谁?”唐飞亚拢到她的身边闷声问道。

“我公司的员工,准确地说是我最信任的心腹,我怕你妈妈被欺负,先让他们过来保护的,所幸,你妈妈没事。”吴亚玲微微叹口气,“但是你爸还没有走,在你二叔家,你妈妈在家痛哭,你打算……”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唐飞亚一着急,重重拉开挡在前面的她就走。

吴亚玲也跟着他进了巷子,然,她却没有跟他一起去他的二叔家闹事,而是直接去了唐飞亚的家安慰他的妈妈。

自从唐飞亚的二叔唐二志从院子中间砌了一堵墙,唐飞亚就没有来过这个叔叔家。包括住在外面的三叔唐三虎和姑姑唐四妹家的门坎都没有迈进去过,原因很简单,他们不认他的这个侄子。

今天,他重重地推开了唐二志家围墙中间的铁门,他的堂弟和堂妹在院子里瞧见想来拦阻,被他三两下拽倒在地,往堂屋就冲。

唐二志的老婆张秀芬正端着菜盘出来,瞧见唐飞亚就大叫:“哎哟,这是赵素琴教出来的好儿子吗,怎么这么没礼貌呀,来我家还动手打人,还有没有……”

“闭上你的鸟嘴。”唐飞亚没有让张秀芬继xù

撤泼,怒视着这个不值得尊敬的二婶一字一顿地说道:“记住,不许说我妈妈的坏话,否则我挖你娘家的祖坟去,滚一边去——”

满脸怒气,双眼里充溢着想杀人的凶光,唐飞亚的这个模样把张秀芬吓得不敢回言,抖颤着缩到一边去了。

“砰”地一声响,半掩着的门被唐飞亚伸手重重地推开,又重重地撞在墙壁上。

堂屋里,一干五六个人个个愕然地瞧向唐飞亚这个不速之客,他们的脸上都写着疑问——这小子想干嘛?

35. 035吃软饭那些事(2)

认识,屋里的那帮人唐飞亚都认识,他的二叔,三叔,三婶,四姑,四姑父都到齐了,当然,还有他的老爸唐一山。这干人很明显听到了唐飞亚刚才骂人的话了。

唐二志满脸阴霾,非常生气地问:“亚仔,你要挖谁家的祖坟?”

“谁说我妈妈坏话我挖谁家的祖坟?”唐飞亚满腔怒气,却压抑着,因为他见到了十年未见的老爸,骨子里潜在的孝顺令他不得不把怒火压住,却很痛心,因为他的爸爸的样子很不顺眼。

十年了,他终于又看到了自己的老爸。

然,站在眼前的老爸虽然年近花甲,却似乎比十年前还年轻,花格子的衬衫,梳得油光水滑的发,干净得不见一丁点胡茬的脸,脖子上挂着一根拇指粗细的黄色链条,左右手的中间三根指头都戴着不合适宜的钻戒,还透着粉味儿,没有半丝男人的气概,怎么看都别扭……难道这就是吃软饭的男人的形象?

他的心好痛,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老爸,但是,他的两个叔叔和一个姑姑却把他的老爸像神一样地簇拥着。

他的姑姑和叔叔为什么要这么巴结他的老爸呢?唐飞亚心里非常清楚,因为这些年他的老爸虽然离开了这个家,却对他俩弟及一妹妹照顾有加,经常给他们一些好处。钱能使鬼推磨,这些人得了好处只得替他的老爸办事。

今天,他的叔叔和姑姑的任务就是配合他的老爸对付他唐飞亚。

唐一山见着十年未见的儿子没有激动,脸扭曲得无法形容他的表情,逼视着儿子闷声说:“那你是不是连我家的祖坟也要挖?“

“你有祖坟吗?你还算是唐家的子孙吗?”唐飞亚满眼的不屑,浓眉一挑,“十年前,当你跟着那个女人走了以后,爷爷就当着家族中所有的人说过不认你这个儿子了,从那时起你就不是唐家的子孙了,生不能进唐家的门,死不能入唐家的坟,你还回来干嘛?”

“那是你爷爷老糊涂了才说出来的胡话。”唐一山一脸的无赖,腰伸直,逼视着唐飞亚绝情地说道:“我这次回来就是接管这个家的,你们娘儿俩尽快离开滨城吧。”

“凭什么?”唐飞亚尽量地冷静,因为只有冷静只能把老爸这次来的目的弄清楚。

唐一山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纸来扬一扬,“你以为你爷爷真的那么疼你吗?告sù

你,他是一时糊涂才说出那些话的;但是,他并不昏,在他临终前留下了遗嘱,你们现在住的那套房归你姑姑。当然,你爷爷还是疼你的,把乡下的那套老房子给了你。作为家里的长子,我这次就是回来处理这些事的,你,你们尽快搬吧,我实在不愿意咱们父子对薄公堂。”往前趋一趋,把那份遗嘱往唐飞亚的面前一递,“你自己看吧。”

他的手在发抖,他的手为什么为会发抖呢?难道他有苦衷?难道他真的是迫不得已?

36. 036吃软饭那些事(3)

唐飞亚把老爸阴寒的眼神收在眼里,瞧瞧那份遗嘱,纸张新得有股香味,不用辨析,这份遗嘱是假的。

他好伤心,这个没出息的老爸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败坏爷爷的清德,实在过份。

他本来想当场揭穿老爸的把戏,但是,触及到父亲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蓦然间觉得自己的父亲还是有良心的。

他的老爸好可怜,可怜得只敢回家欺负人了,可怜得不得不对付妻儿。

他看着自己的父亲,仿佛感觉到有一股寒风吹来,冰冻了他的心,可是意识却清晰地感觉到痛,是彻骨地那种痛。

心痛意wài

地引发出他对父亲的疼惜,蹿在心头的怒火瞬间熄灭,眼神温柔了许多,轻轻地把递到面前的那份遗嘱推开,一瞬不瞬地盯着唐一山说:“搬,我明天就搬。”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一个清脆的女高音喝阻道:“不能搬——”

这一声,如同睛天霹雳,震得屋里屋外一干人敛起了一秒钟前的各种表情,怔怔地盯着门口。

“她来了,这些人好像都认识她,都有点怕她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声音的辨析度很高,唐飞亚一听就是吴亚玲来了。瞧着对面一干人的表情,他是又惊既喜,这些人怎么这么怕她呢?但是,他没有回头去瞧,因为他知dào

如果不出意wài

她会站到自己的身边来。

伴随着一阵有节奏的高跟鞋的“哒哒”声渐行渐近,原始的女人幽香沁入鼻息,唐飞亚侧头一瞧,吴亚玲冷着一张脸站在了身边。

他朝她瞧上一眼,并没有言语,心里却极不情愿意她此时此际出现,不过她既然来了,他也就不好说什么,反倒起了好奇心,期待她这次会怎么帮自己。

吴亚玲俨然就是一个两面人,在唐飞亚面前总是笑眯眯的,热情洋溢,冰雪聪明,活泼可爱,还有点淘气;然而她在别人面前却冷若冰霜,张扬的气质下蕴含着一抹森寒的霸气,成熟稳重得令人害pà



此际,她直勾勾地盯着唐一山一字一顿地说:“请你识相点,别惹他们娘儿们,更别惹我,否则让你吃不了兜起走。”

唐一山一愣一愣的甚是难堪,被人当着儿子的面这么警告,他的老脸往哪搁,他以后还怎么在兄弟姐妹及儿子面前立威,然,他却明白自己的确惹不起这个小姑奶奶。想了一想,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亚玲小姐,这是我的家事,你能不管吗?”

“家?哈哈,你这个吃女人软饭的窝囊废也配有家。”唐飞亚突然不愿意被吴亚玲抢了戏份,心头极不情愿被这个女人保护,他必须有自己的态度和狂妄。很有效,他的话颇具震慑力,说得唐一山不敢看儿子,因为他的确是吃女人软饭的窝囊废。

唐二志等一干人敢怒不敢言,他们并不是怕唐飞亚,而是对吴亚玲有所忌惮,因为他们都知dào

她是何许人,此际,事不关已,少说为妙,反正有唐一山顶缸,用不着他们得罪人。

37. 037吃软饭那些事(4)

有人看不惯唐飞亚的狂妄了,他二叔的儿子唐飞龙晃到他的面前,抛上一个不悄的眼神后说道:“唐飞亚,亏你有脸骂我大伯,你傍富婆难道不是图钱?你追求吴亚玲不就是想吃她的软饭吗?别认为你自己有多高尚。”说得有理有据,还摆出胸有成竹般的先见之明的姿态来。

唐飞亚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吴亚玲抢先发出一串意蕴嘲讽的笑声,眼角一挑,目光瞟向唐飞龙后说:“你死皮赖脸地通过你的堂妹唐娜娜接近我,到我的酒店当保安,目的是什么?”

那个唐娜娜就是唐三虎的女儿,也就是跟唐飞龙一起在门外阻挡唐飞亚的那个打扮时尚的潮女,此时就在旁边,连忙挪过来为唐飞龙辩驳道:“吴经理,我龙哥跟你是初中同学,他一直喜欢你是真,他到酒店工作的确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因为追你的男人太多。他到酒店工作只是便于多跟你接触,引起你的注意。但是,他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不能……”她说得有点乱,不过还是把想表达的整明白了。

“我不能怎样?”吴亚玲的目光转个弯,盯着唐娜娜,指着唐飞龙说:“他追我是想学你们的大伯,想吃我的软饭,图我的钱财,图的是吴家女婿的名头。”

被说中了心头事,当事人唐飞龙不敢接茬,把头低垂着,眼角却轮起来向堂妹唐娜娜投去求助的眼神。

唐娜娜触及到他的眼色,心领神会地笑一笑,把卷曲的黄发往后一挑,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架势,指着唐飞亚理直气壮地说:“那,那他呢,他跟你好就不是想吃软饭吗?难道他不是图有你撑腰能把事业做大么?难道他不想做你们吴家的女婿么?”

事态扩大,主题变了,对象也换了,唐娜娜拉开架势把争吵的主题从唐一山身上引到唐飞亚的身上来了,不过扯的还是吃软饭那档子没脸没皮的破事。

唐一山绷紧的神经松驰下来,唐家其他人却为唐娜娜担上了心,因为唐娜娜是吴亚玲酒店的客服经理,得罪这个老板没有好果子吃,丢掉工作那就得不偿失了;但是,他们非常矛盾,又希望唐娜娜给唐飞亚一个下马威,这小子今天太嚣张了。

此际,唐飞亚却不想说话,只站在边上瞧热闹。

吴亚玲瞪一眼唐一山,不理睬唐娜娜的咄咄逼人,冷笑一声,“唐一山,你的人品不怎么样,生个儿子却挺有骨气。”

“笑话,他有骨气吗?”唐娜娜又指着唐飞亚咄咄逼人地说道:“他有骨气会吃你的软饭?我呸!”

唾沫星子喷在唐飞亚的脸上,他却没有发作,抬手擦掉了事。他只想袖手看好戏,也相信吴亚玲会把件事处理好。

“你这个下贱胚子,难道追我的男人都有阴谋么?”吴亚玲秀眉一挑,手一摆,扣住唐飞亚的五指,甩一甩后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倒想给他钱以报救命之恩,但是他拒绝了;我也想出钱帮他把事业做大,结果是他想都不想也拒绝了;我想做他的女朋友,他却说不了解我的人品也绝情地拒绝了;最后,我只落得一个预定他的爱情,以图争取他的情感认可,你说像这样的人品是唐飞龙这种小人能比的吗?是吃软饭的窝囊废吗?”

“吴经理,他,他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救命恩人啦?”唐娜娜的口气软了,语气里饱含着质疑,指头依然指着唐飞亚试探着问道。

“十二年前,我被人拖去滨龙山活埋,凑巧是唐飞亚救了我,那事是真是假你们问唐一山就知dào

了。”吴亚玲一句话把那干人整得低下了头,举一举唐飞亚的手说:“亲爱的,不管你是否情愿,这件事我管定了,眼前的这帮子人这么欺负你,我咽不下这口气,请让我帮你出气。”

“你想怎么出气?”唐飞亚终于问了一句。

38. 038借妈妈

吴亚玲跟唐飞亚对完眼神,那张脸上倏地掠起一抹绝情,先指着唐娜娜说:“这种不懂礼貌的人我不想再用了,明天让她从我的酒店滚蛋,当然,居心不良的唐飞龙也不留,让他们一起滚。另外,那套房是你爷爷留给你的,谁要敢打主意我拨他一层皮,不信的就试试。”

狠狠的眼神瞪得那些人不敢仰视,更狠的是她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把冷若冰霜诠释到极致。

怕了,唐一山自从吴亚玲出现后就怕得胆都快裂了,吴亚玲这丫掌握了他的太多见不得人的秘密,更要命的是吴家现在的当家人吴天龙特别喜欢这个女儿,就算bao养他的吴秀丽也非常喜欢吴亚玲这个侄女,如果真得罪了这个小姑奶奶,那他唐一山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同样害pà

的还有唐飞龙和唐娜娜这两个吴亚玲的下属,前者不但怕丢掉工作,还怕就此失去追美女上司的机会;后者唐娜娜好不容易在亚优酒店混到了客服主管,仅仅只是为了替堂哥出口气而丢掉工作真划不来,后悔了,这俩都后悔了。他们的父母也都替他们担上了心,想说几句好话。

然,吴亚玲根本不给他们求情的机会,扣着唐飞亚的手转身离去,急得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干着急的份。

……

出了那道围墙,唐飞亚轻轻地甩开吴亚玲的小手,侧脸瞧着她呵呵地直乐。

“你傻笑什么呀?”她的脸红了,娇嗔一声,走两步又停下来盯着唐飞亚直笑。

“我笑你比变色龙还变色龙,刚才在里面的表情那个冷呀,真的无法形容。”唐飞亚玩味地笑说道。

“我为什么要对他们热情加礼貌?”

“倒也是,对这些人根本用不着笑脸相向。”

“我对你妈妈很好的,一直笑着安慰到她也笑了才来帮你的。”

“你安慰好了我妈妈?她不生气了?”

“她的气早消了,把你的收回肚里去吧。”吴亚玲神mì

地笑一笑,语锋一转,“唐飞亚,把你的妈妈借给我一个星期行么?”

“借妈妈?”一抹讶然呈现,唐飞亚搞不懂这丫又想玩什么新把戏了,疑惑地问:“你想干嘛呀?”

“不想干嘛,只是跟你借妈妈。”

“你没有妈妈吗?干嘛要跟我借?”

“因为你的妈妈有一样非常特别的本事,可以帮我发大财,你不珍惜你妈妈的本事那就借给我吧,放心,在接下来的这个星期之内我一定对她像亲妈一样地亲,行不行?”

“得,你得跟我把话说清楚,别弄得我云里雾里地糊涂着。”

“要想知dào

详情就去问你妈妈吧,我去买菜,我跟你妈妈说好的,今天晚上在你家吃饭。”

“你,你知dào

菜场在哪么?”

“知dào

,回去跟你妈妈聊聊吧,她的心情很好。”

目送着吴亚渐行渐远,唐飞亚摇一摇头,嘀咕道:“真是一个神mì

的女人,她究竟跟妈妈说了些什么?妈妈的心情真的很好吗?”

他对吴亚玲的话他始终持怀疑态度,她的老妈这次应该被自己那个吃软饭的老爸伤得不轻,心情怎么会好呢?

39. 039特殊关系

这次,唐飞亚真的错了,吴亚玲真不是开玩笑,他回到家以后看到老妈的心情真的很好的样子,正乐呵呵地在院子里摆弄刺绣作品。

唐飞亚不解,便问究竟。

赵素琴没有抬起头来看儿子,只说:“你回屋玩电脑去吧,我忙着呢,得把这些压箱底的东西整理好,待会还要给吴经理验收的。”

“什么?她要验收?”唐飞亚更不解了,扯着老妈又问:“她跟你说了一些什么?你以前跟她熟吗?”

“不熟呀,她说是你的好朋友,十二年前你还救过她呢。”赵素琴直起腰来冲唐飞亚问:“有这么回事吗?”

“有,确有其事。”

“她说她这次是来报恩的,还跟我说明了一件事情的真相。”

“什么事的真相?”

“这次吴氏集团收购我们的厂,老厂长推荐我们几个资深老姐妹,他们的总裁准bèi

重用我们,并委任我担任技术主管,但是……”

“但是吴氏派来经营这家厂的厂长是我爸,他容不下你了,并威胁让你离开滨龙市对吗?”

赵素琴没有回答,而是埋头做事,唐飞亚又说:“他还来轰你搬家对吗?”

“这件事你不是知dào

了吗?你不是刚刚在那边吵过了吗?”赵素琴嘴上说着,鼻子发酸,却不想当着儿子的面流泪,拿起一件纺织品就要起身离开。

唐飞亚快步闪过去,挡住路,直视着自己的老妈说:“你在我面前从来不流泪,就算我爸伤害了你也强忍着,妈,太难为你了。”

“亚儿,别说了,那个吴小姐说他跟你爸熟,会帮我们求求情,让你老爸以后别来打扰我们的生活。”赵素琴幽幽地叹口气,“我感你爷爷当年领养的情,一直容忍,亚,请体谅妈妈的苦衷,你爸想要这笔拆迁家费就给他吧,只要能让我们留在这座城市就足够,你这几天就找房子搬家吧。”

“妈——”

唐飞亚语塞了,瞧着妈妈那憔悴中透出的点点悲凉,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然,他非常理解妈妈的心情。

他的妈妈原本是一个没有娘家的孤儿,姓什么都不知dào

,从记事起就在孤儿院,院里有一位姓李的老师给她取名叫李秀芬。后来,他的爷爷领养了他的妈妈,并让她随他奶奶姓赵,换名叫赵素琴。自小,唐家供他的妈妈上学,他的奶奶还教她的妈妈学习中国传统的女红,并让他的妈妈进了一家当时效益不错的纺织厂工作。再后来,他的妈妈为了感唐家的恩嫁给了他的老爸唐一山。

因为有这么一层特殊的关系,赵素琴对唐一山背叛婚姻一直容忍着。

唐飞亚知dào

妈妈的苦衷,眼睛却湿了,瞧着妈妈说:“妈,真是难为你了,我知dào

你非常珍惜自己的手艺,也非常想重新工作,但是,你为了我爸的一己之私放qì

了这次机会,你心里不遗憾吗?”

“哟,傻儿子,瞧你这点出息,怎么哭啦。”赵素琴举手替儿子擦泪,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吴小姐说可以让我们这些老姐妹一展所长。”

“她怎么帮?”

“她说她可以出资收购一家工厂,让我们以技术做股资入股……”

“她,她真是这么说的?”

40. 040用心良苦的合作

赵素琴的眼睛有点肿,好像哭过,不过这会儿的心情的确不错,满脸都是意蕴欣慰的笑意,朝儿子投上一抹赞赏的眼神,“你交的这个朋友真不错,她说可以拿出钱来收购一家厂,还说要让我当厂长;不过条件就是要我把以前的老姐妹全部招来,用我们的手艺做股金跟她合zuò

。我们负责生产,她负责管理和销售。”

“哎,她真是一个有心人呀。”唐飞亚表面上呈现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心头却在嘀咕:“为了十二年前的那个承诺,她真是用心良苦,怎么办?阻止?还是成全?”

赵素琴没有给儿子太多思考的时间,立马追问道:“儿子,她是你的朋友,你应该最了解她的为人,那你觉得我们要不要跟她合zuò

呢?她是一个可靠的人吗?”

唐飞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我不好给建议,但是我只想说她有这个实力,人也非常可靠,我敢肯定她跟你们合zuò

也是出于真心。”

赵素琴露出轻松的微笑,手轻挥,“那就足够了,你去玩吧,我整理一下这些作品,待会还要给她过目呢。”

唐飞亚不再问了,回二楼自己的房间上网玩上了游戏。

吴亚玲买菜回来了,唐飞亚缩在窗子边把她叫了上来,一见面他就说:”喂,你要利用我的妈妈帮你发财也得跟我打声招呼吧,你,你这个行为不好。”

“我跟你说过的,你也同意了的。”吴亚玲玩味地一笑,轻轻地推开唐飞亚坐到电脑桌前的椅子上,朝他招手,“喂,你是男人,不许赖的哟。”

她什么时候跟他说过这件事了?他怎么不知dào



他微愣,摸一摸那颗四季平头,眼一眨,“我,我……”

“别结巴啦,我不是说过要跟你借妈妈发财吗?怎么啦?忘记啦?”吴亚玲开过玩笑就转过身去拿起鼠标,夸张地惊叫道:“哇,多大个人啦,还玩这种杀人游戏,你生活在这种虚拟的空间里不无聊呀?”

唐飞亚没有回应,呆站着,心坊间嘀咕道:“这丫古灵精怪的,原来她说的借妈妈是这么回事,我好像这事也没有答yīng

呀。哎,要是讨这样的老婆整天来点玄乎的语话,头都要被她弄大。”

吴亚玲已经把唐飞亚的游戏退了出来,侧着身冲唐飞亚挤一挤眼,朝着旁边的凳子呶嘴,“坐过来,跟你说一件正事。”

“你想说什么?”唐飞亚坐好后有意无意地跟她拉开距离,他可不敢在家跟这丫胡来,让老妈看见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因为老妈已经认了他和张冬沁的关系,如果再跟吴亚玲太过于亲热,将会有无尽的唠叨和麻烦。

吴亚玲瞟他一眼,也不介yì

距离被拉开,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说:“这是张冬沁让我转交给你的股金。”

唐飞亚满眼的错愕,轻轻地推开银行卡,疑惑地说:“股金?张冬沁?我什么时候答yīng

跟她合zuò

啦?”

41. 041艰难的决定

吴亚玲把唐飞亚的表情变化瞧在眼里,喜在心里,冲他打个响指,玩味地一笑,“那你有说过要把公司的业务发展成民建一条龙么?”

“我的确憧憬过连基建、装璜、建材、房建一起做,但是……”

“但是基建没钱购买挖掘机等工具,装璜和建材也没有这么多资金去做,不得已只好单做房建,其它几块却不得不跟人合zuò

对吗?”

“对呀,钱这个东西我有时恨它,有时又想念它,因为没有钱很多事做不成,很多理想也无法达成。”说到这里,唐飞亚无奈地一笑,双手一摊,“没有钱什么理想都是空谈。”

“别英雄气短啦,继xù

回答我的问题。”吴亚玲及时地打断他的感叹,又问:“你曾经说过想拉几个有经济实力的人合股搞公司,对吗?”

“我是说过这样的话……”

“还对张冬沁说过对吗?”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有些心事当然要说给她听啦。”

吴亚玲眨巴一下眼,笑一笑,“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冬沁不亏是你的好闺蜜,她一直把你说的话放在心上,也在绞尽脑汁地帮你筹钱,终于,她如愿地凑到二十万,然而又怕你拒绝她的入股,所以请我转交。”

这像张冬沁干的事,难怪这丫今天不露面,甚至连手机都关机,原来是藏着玩这么一出。他没有理由拒绝张冬沁这么一个合zuò

人,也就坦然地接过了那张银行卡。

“如果你接受了她的入股请求,那就打电话问她密码,她可没有告sù

我哟。”吴亚玲神mì

地对着他眨巴一下眼,等他把银行卡拿过去以后又顽皮地一笑,“喂,你是不是偏心鬼?”

她为什么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一抹疑惑划过心坊,他笑问:“为什么要这么问?”

“如果你不是偏心鬼,那就请接受我这个合zuò

人,我也要参股你的公司。”说着,吴亚玲又拿出一张银行卡来,扬一扬,“这是我的股金,密码是你救我的那年那月那日,放心,我只是股东,年终分红就行,不参与管理,也不提任何要求。”

唐飞亚为难了,接受张冬沁这个闺蜜为股东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让吴亚玲成为合伙人他真的一百个不愿意,不说别的,就怕别人说他是靠这个女人发展事业。

此际,他还在想一件事,那就是以张冬沁的性格来说,如果她有钱的话,完全会在他准bèi

成立公司之前就参股了,不用等到现在,难道是吴亚玲帮她出的股金?难道这是她们之间的一个交yì

,或者这笔钱根本就不是张冬沁出的股金,甚至张冬沁都不知情,只是吴亚玲为了她自己能入股的一个幌子?

猜测要有根据,他的根据就是吴亚玲想控zhì

他的公司,想跟他亲近,想跟他……不管她想怎么样,出发点是想让他在短期内强dà

起来,找到那微妙的自尊。

拒绝?接受?

一时间,他踌躇难以决定。

42. 042神秘事宜

吴亚玲的脸上一直挂着标准的微笑,亲善气质下蕴含着精明,把唐飞亚的表情变化瞧在眼里,肚里暗暗嘀咕:“他心里的那个结还没有打开,那就让我来开解他吧。”想到这里,纤细的两根手指按在银行卡上,睫毛轻扬,轻声细语地说道:“你为了把事业做大做强才融我的资,是正道来的钱,不是吃软饭白拿的钱,要专款专用的,你只能把这笔钱用在公司的项目上,不能用在个人的消费与享乐上,请别拒绝我对你这个行业的浓厚兴趣好吗?”

唐飞亚的心动摇了,想想也是,融资是光明正大的手段,是不同于吃软白拿女人钱的无耻行为。

前些日子,他也想过通过融资来扩大公司的规模,但是,他们家的亲戚视他如仇,连话都不屑于跟他说,那还会放心把钱交在他的手里。现在,张冬沁这个闺蜜,还有吴亚玲这个预定了他的爱情的女友肯入股,他有什么理由拒绝。

同意了,他欣然同意了她的要求,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吴亚玲的股金。

吴亚玲也开心地笑着去帮赵素琴做菜去了。

吃饭时,吴亚玲只顾跟赵素探讨刺绣方面的事宜,说的是飞针走线的传统女工,讲的是怎样开设这方面的工艺厂,唐飞亚几乎插不上话。

然,赵素琴却有所警戒,有意无意地坐在吴亚玲和唐飞亚的中间,把这两个年轻男女隔开,话语中也暗含中警告,警告唐飞亚注意跟吴亚玲相处的分寸。很明显,她是不同意儿子跟吴亚玲有男女情爱关系,她心目中认定的儿媳妇是张冬沁。

唐飞亚很配合地应付得几句,期间他见吴亚玲没有什么不悦,也就不用事后解释,倒也省心。

饭后,赵素琴以前的老同事们来了,唐飞亚就彻底闪人,回自己的房间思考人生去了。

随后,吴亚玲也回到唐飞亚的房间,也只是临走前来打个招呼而已。唐飞亚要送她被拒绝了,因为吴亚玲安排来安慰赵素琴的那两个酒店工作人员还没有走,一直在外面守着,像她的保镖。

出于礼貌,赵素琴逼着唐飞亚送到外面街上。

上车后,吴亚玲探出脑袋来说了两件事,说是接下来的半个月内,她会帮赵素琴她们把民间工艺工厂搞起来,让唐飞亚也抓紧在这半个月内把扩展的项目落到实处,并开玩笑地要求他把办公室搞漂亮一点,并约定这期间俩人不需yào

经常见面,半个月后再亲密来往,方便彼此多了解,为的就是半年的爱情之约。

对于她交待的事唐飞亚无条件答yīng

,他给她唯一的定位就是:神mì



唐飞亚想知dào

老妈是怎么跟吴亚玲谈的,双方合zuò

的模式,工厂开在哪……以及各人的义务与权利这些事宜他都想知dào

,然,他老妈说吴亚玲交待过这是商业秘密,不能让任何第三人知dào

,包括他这个儿子也不能说。

赵素琴还说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内她将早出晚归,让唐飞亚自己照顾自己,连饭都有可能不能按时回家来做,工作上的事再次吩咐唐飞亚少打听,让他搞好自己的事业为重。

无奈了,唐飞亚只好无奈地接受这样的说法,更是不得不这样去做。

43. 043转折意义的跨越

果然,第二天赵素琴早早地就出了门,破例地没有给唐飞亚这个儿子准bèi

好早餐。

这种情况还连续不断,接下来的几天赵素琴都是早早地出门,最多跟唐飞亚打一声招呼,有时连招呼都不打就出门了。

唐飞亚只好自己照顾自己了,当然,他没有忘记吴亚玲的吩咐,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

吴亚玲入股的资金是一百万元整,加上张冬沁的那二十万,足够他搞民建一条龙服wù

,挖掘机虽然只能按揭买,却没有压力,贷款不多;建材方面也找到了称心的合zuò

方,装璜也如愿地加入公司的项目中,甚至连续设计这活他也照接不误。

可喜的是经过上次有关部门来找茬,顺利地摆平以后,他们公司的实力被当地人夸大,又见他进购了价值不菲的建筑工具,办公室也搞漂亮了,那些业主选择性地确认他们公司有实力,有信誉度,有背景……便纷纷找上门来谈业务。

半个月之内,唐飞亚的公司接了不少单,有拆迁户借机在规划地基上建商业用房的,也有建小型公寓的,还有建别墅的,这些业务都是按照唐飞亚所说的一条龙服wù

,从基建到装修一条龙承接。

公司的业绩好,走上了正道,唐飞亚的底气足了,却很烦恼。

烦恼的根源在于两个女人和他自己的老妈,他老妈一直早出晚归,很少跟他说话;第二个令他烦恼的是张冬沁,他本来想找她问清楚几件事,但是这丫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上她家去找,她的爸妈的态度有变,以前他们对唐飞亚非常热情,现在却非常冷淡,只告sù

他说张冬沁去学习去了,要半个月后才回来;至于那个神mì

的吴亚玲倒是见着过几次,不过每次都是开车来接他的老妈,只跟他礼节性地打个招呼,多一句话都不说,弄得他不知所以。

他能确定这两个女人两台戏,他这个男主人公却不知dào

剧情。

这半个月内有喜有忧,更有烦恼,当然在事业上也有了转折意义的跨越。

张冬沁去了哪?吴亚玲到底在搞什么东东?那只有等半个月的约定过了才能搞清楚了。

半个月的时间不算长,唐飞亚却觉得很长。

就在半个月期限满的那一天,他接到了吴亚玲的约会电话,说是晚上他家吃饭。

终于能在家吃上一顿热呼饭了,终于可以跟老妈和吴亚玲谈谈心了,唐飞亚的烦恼在挂完电话后瞬间就烟消云散。

然而就在他出去检查工程进度的期间,吴亚玲的老妈找上门来了,却没有等唐飞亚回办公室,只让张贵名捎一句话,其实就是警告唐飞亚离她的女儿远点,否则……

否则什么张贵名传话时没有说,让唐飞亚自己猜。

吴亚玲的老妈为什么会跑来给出这样的警告?她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她怎么知dào

他的公司地址?谁告sù

她的?吴亚玲知dào

么?她是怎么跟她的老妈描述他们的关系的?这些问题的答案他都想及时知dào

,当然不能直接去问吴亚玲的老妈,只能问吴亚玲,所以他早早地回了家。

唐飞亚想不到的是吴亚玲先到了,正在厨房里做菜,却没见到老妈,甚感奇怪,站到厨房门边笑呵呵地说:“大经理,真不好意思,怎么麻烦你下厨了,真是大材小用,我承shòu不起这份情呢,我妈呢,她没回来吗?”

前面的话玩笑意味重,后半段却认真得过份,不过他自己还是笑呵呵的,是被吴亚玲的打扮逗笑了。

44. 044幽会秘谈(1)

今天,吴亚玲穿得很休闲,丝带黑色休闭装,好kàn

的柳叶腰上系着灰色围裙,秀发盘起,那张美丽的脸上赋着油和汗层,这模样儿就像一个正儿八经的家庭主妇,她这个模样把唐飞亚逗笑了。

她却不在意他的讥笑,往锅里倒完菜,只是轻描淡写地瞟一眼唐飞亚后说:“有得吃就别耍嘴皮子啦,去洗澡吧,马上就要开饭喽。”

那菜在锅里啧啧地响,被她搅拌得很快变了色,瞧她的专注度好像非常享shòu

做饭这活。唐飞亚瞧见她的动作娴熟,暗暗地称赞:“这娘们倒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就是太强势,否则倒还真是一个好老婆的胚子。”当然,这些话打死他也不能在她面前说出来。

他也没有离开,往里迈上一步后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问过什么问题了?”她冲他玩味地一笑,“我这人就是不爱记别人说过的话,你再问一遍吧。”

唐飞亚敛起脸上的笑,沉声又问:“我妈妈呢?她怎么没有回来?”

“呵呵,你的妈妈呀,我的未来婆婆把全部的精力用在了工作上,顾不上你这个儿子啦,她让我转告你:她最近得住在厂里,让你自个儿照顾好自己。但是我听说你不大会做饭,所以我心疼你,巴结似地跑来给你烧一顿好吃的。”

唐飞亚微愣,这老妈又是玩的那一出,有了工作居然连家都顾不上了,他无奈地摇一摇头又问:“她要住在厂里?有这么忙么?”

“嘿嘿,说出来吓你一跳。”说话间,一个菜炒好了,吴亚玲装好菜,搁在灶台上,熄了火,侧身瞧着唐飞亚,满脸的欣然,笑一笑。“你的老妈真是一个宝,她及她的老姐妹们的手艺真的是绝活,我把她们的手工作样品拿到国际贸易厅一摆,引来了一笔来自国外的大单,你妈妈说这是第一笔单,得尽快完成任务,以图有个好名声拴住回头客,所以,她最近要住在厂里监工,不过你放心,我会劝她注意休息的。”

唐飞亚知dào

老妈的脾气,一旦认了真实,谁也劝不转她的,非要把她认定的事做好才会罢休的,也就不再多问了。不过,他的神情中呈现出一抹忧色,“我妈妈就是那种一旦认准了某件事,非要做好为原则,我真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

“其实你妈妈主要是想证明一件事。”

“她想证明什么事?”

“想证明给给你爸看她离开天化纺织厂是正确的,更想向吴氏集团证明她自的实力。”

“哎——”

“你别担心啦,她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既担心妈妈的身体,又替我爸感到痛心,真不知dào

他是怎么想的,居然处处为难我们母子。”

“他有他的苦衷。”

“他有什么苦衷?”

45. 045幽会秘谈(2)

唐飞亚正想多了解老爸的情况,就顺着吴亚玲的话头说道:“你知dào

我爸多少事?能跟我说说么?”

“我肚子饿了,吃上饭再说行么?”吴亚玲嬉笑着把唐飞亚推了出去,并把厨房的门关上。

很显然,她不愿意说,唐飞亚也不好勉强,只好作罢。

吴亚玲从脚步声确定唐飞亚离开以后,停下手中的活,小声嘀咕道:“如果他知dào

了唐一山的处境及吃软饭的真相以后会怎么样?”她不敢多想,摇一摇头继xù

做菜。

……

唐飞亚洗了澡,换了衣服下楼来时,吴亚玲已经把饭菜搬上桌来了,菜非常丰盛,看起来很好吃。

坐好后,吴亚玲的右手在那些菜的上面转上一圈,笑容里挟带着一抹得yì

,“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唐飞亚尝了一块回锅肉,啧啧称道:“你的手艺不错耶,跟我妈有得一拼。”

吴亚玲给他盛了一碗汤,笑说:“这是我专门为你煲的鱼柳酥皮海鲜汤,尝尝怎么样?”

“你,你也会做煲这个汤?”唐飞亚微愣,满脸的讶然,打眼一瞧,这汤色,味道,配料都跟她老妈平常做的如出一辙。

所谓的鱼柳就是鱼的背脊肉,是这汤的主料;还有冰冻过的蟹、酥皮。唐飞亚喜欢吃鱼柳和酥皮,他的妈妈每次给他做这汤时都多放一点这两种料。这次吴亚玲做得丝毫不差,真是用心良苦。

吴亚玲淡然一笑,“呵呵,我跟你妈妈学的,刚学会,味道不好你就直说,下次改进。”

真的很难得,以吴亚玲在商场上所取得的成就肯为了爱情而专门学做一个汤,实在是令人感动。

他感慨良多,端着汤碗,深情地凝视着她说:“难得你这么有心,真心谢谢!”

“我预定了你的爱情,肯定得有所付出吧,你就把这汤当成是咱们的爱情滋润济怎么样?”吴亚玲玩味地一笑,眼一眨,“只要你喜欢喝就好,那我以后经常来给你做汤好不好?”

“谢谢你的好意,这不行的。”唐飞亚心里矛盾极了,嘴里拒绝,心里却非常希望每天喝到她做的汤,然,他想起了她妈妈今天让张贵名转达的警告。

此际,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头荡漾:“她是一个难得的朋友,更是一个难得的事业上的榜样,但是,她相依为命的妈妈的警告我不得不考lǜ

。”

他也是一个跟母亲相依为命的苦命孩子,知dào

吴亚玲有多么在乎跟妈妈的感情,所以,他对跟她的交往有了另外打算的想法。

“为什么要拒绝?”吴亚玲依然笑呵呵地问道。

“因为,因为……”话都到了嘴边,唐飞亚还是选择把真相吞了回去,语锋一转,“因为你有自己的事业,我怎么能占用你宝贵的时间呢?”

“呵呵。”吴亚玲那双水灵的眼里溢满了浓浓的情意,灿烂的笑容衬托出可爱,右手的两根手指一掐一掐地说:“时间是挤出来的,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如果只要事业,而没有感情生活,那生活将会非常无聊。挤出时间来为我爱的人做汤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爱?”

46. 046幽会秘谈(3)

唐飞亚怔怔地瞧着吴亚玲,表情里掠起一抹讶然,眼一挤,“咱俩才认识这么点点时间,怎么就可说爱了呢?我不是那种对感情不负责的男人,爱字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吴亚玲的眼里划过一丝狡黠,偏着头冲他说:“咱们认识的时间短吗?”

“很短,才半个月。”

“不对,咱俩认识了十二年。”

“半个月。”

“十二年。”

“哈哈——”他畅笑。

“嘻嘻——”她腼腆地微笑。

倏地,她以最快的速度挪到他身边的椅子上坐好,脸一红,左手大胆地搭上了他的肩膀。

唐飞亚条件反射似地想挪一挪,却被她死死地按住。

他想拿开她的手,她却反按住他的手,轻声说:“别动——”

唐飞亚从吴亚玲的眼瞳里读出了浓浓的情意,心一颤,手垂下,任由她把手搭在自己的肩上,瞧着她问:”你想说什么?”

肌肤相触的异样感触令她的心跳加骤,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心微漾,心智有点不受控zhì

,她却强压着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触,心头荡漾着一个声音,“今天必须向他表达出我的心声,只有这样才不会输给张冬沁。”这样的想法令她的矜持与高贵荡然无存。

“别动,看着我的眼睛。”她的笑容倏地敛起,静逸地、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幽幽地说:“我爱你是我的权利,你不能否定;你是否接受我是你的权利,我无法左右。我只想做好适合你的那个人就行了。”

话完,她把手拿开,把长发挑来遮住发烫的脸。

她怎么了?以前那个高贵,女王范的御姐形象不见了。

曾经,她在应酬时霸气地打掉一只只伸向自己的手,那怕是丢掉一笔大单也在所不惜,绝对不会让不怀好意的手污染了她的纯洁。

曾经,她无情地拒绝一个个追求者,不给他们任何可趁之机,为的是要把真爱留给那个令她萌发爱意的男人。

曾经,她不孝地拒绝了妈妈安排的相亲,目的只是为了把纯情和希望都留主。

皇天不负有心人,老天爷让她找到了日思夜想的这个男人,他不出意wài

地令他满yì



当得知他的下落后,她没有急于跟他相认相识,而是设计出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考验流程。

她在他面前的突然出现不是巧遇,而是她的设计。

在酒店的主动投怀送抱不是玩笑,而是对他的人品的考验,如果当时他抵制不住诱惑趁机下手,那她会失望地甩给他一笔钱以报救命之恩完事。如果他毫无骨气地接受她的资助,那她肯定不会入股他的公司,也只会给点钱像打发叫花子一样了结这段恩情。

然,他的表现令她满yì

还惊喜,这半个月以来,夜难寐时满脑子里都是他的影子时,她确定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

她爱他的精壮与实诚,爱他对事业的执着,爱他的不滥情。

这年时,像她这种在事业上取得巨大成就的女人要想找一个优秀的男人一抓一把大,然,要想找到那个称心如意,令自己不计后果都要爱的男人实在太少,仅此一个。

所以,她必须大胆地向他表达自己的心声,必须让他明白她对他的爱是真诚的。

羞涩的她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向他表白?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47. 047情侣的生活节奏

爱情真的能令人大胆到不计后果,吴亚玲的双手颤抖着捧住唐飞亚的脸,再次幽幽地吞出三个字:我爱你!

火烫的手,溢满浓浓情意的眼,真诚的表达,这些都令唐飞亚不知所措了。

他完全能感受得到她的执着,也感悟到了她那颗包裹着纯净品性的心是多么地真诚。然,他的理智还没有失去,还在意跟她接触的时间太短,还在意他配不上她的优秀,还顾忌她妈妈今天的警告。

理智让他没有忘记责任心,他轻轻地拿开她的手,近距离地面对着她冷静地说:“我得有男人的责任心,如果我现在就冲动地接受你的表白就是不负责,因为,我还没有爱你的冲动,就让我们试着交往,看看能不能擦出爱情的火花,好吗?”

他完全可以搂住她先享shòu

艳福,以她现在对他的执着肯定不会拒绝;但是,他不想做对不起她的事,更不想对不起自己的人格。

在他的理念里爱情不是单纯的欲望索取,而是真情的付出,所以,他必须坚持自己的原则,说出最真诚的话。

“好——”她的声音拖得好长,却没有失望,因为她此际觉得他的眼神好干净,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她敢肯定这个男人的心灵就像他的眼神一样干净,是一个值得爱的男人,也是她一直想要找人那种男人。

她非常愿意给他时间感受她的爱,也非常愿意等待他的爱的萌发。

然,她却趁机讨价,眼一眨,“那你以后每天都得跟我在一起,这样咱俩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彼此了解,行吗?”

“不行吧,咱俩都是有事业的人,怎么能每天都粘在一起呀?”唐飞亚的反应有些夸张,也表达出他不太喜欢天天跟女友粘在一起。

他觉得无论是恋人也好,夫妻也罢,彼此之间得有自己的空间,作为男人更得有自己的事业,不能整天跟女人腻在一起。

“我有说过天天、时时刻刻跟你粘在一起了吗?你想粘我还没有那功夫呢。”吴亚玲那双好kàn

的眼眨巴着,迭起两玉葱般的指头笑说:“比如你每天收工后可以来接我一起吃饭,逛街,喝喝茶,扯扯闲谈。累了,烦了,咱们可以或去海边放松放松,或出去旅游度假,这样子行么?”

这完全就是热恋中的情侣生活节奏,唐飞亚有些为难,因为他还要兼顾张冬沁那个假女友,如果跟吴亚玲过多地泡在一起,让张冬沁的父母看到了那可不好交待,那他和张冬沁的戏就无法再演下去了,这样一来,如果让张冬沁再次面临天天被逼着去相亲的话,他会觉得对不起这个闺蜜的。

他的眉头拧成一股绳,头微垂,不作答。

吴亚玲的眼角轮动间已经知其所以然,微微一笑,“你不要有顾忌,我不会影响你跟张冬沁之间的约定,我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你跟我来往的同时,也可以继xù

扮演她的假男友。”

她真大度,大度得令他无话可说了,他终于点头同意了她的要求。

“开心,太开心了。”吴亚玲高兴得脸都笑成了一朵花,给两只杯子倒满酒。正要提出来碰杯时,那围墙上的铁门被推开了,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闯了进来,她那好kàn

的秀眉一扬,嘀咕道:“她来得真是时候,好扫兴。”

“她每次来不是吵架就是卖弄,这次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唐飞亚瞧清楚了,来的是他的堂妹唐娜娜。

唐娜娜这丫是个难缠的主,在唐飞亚面前说话总爱带刺,还经常有事无事跟他的妈妈吵架。大姑娘家的吵起架来满嘴的男女器官,什么脏话都敢往外喷。说实话,唐飞亚非常不喜欢这个堂妹。此际,有吴亚玲在场的情况非常不欢迎她的到来,得把这丫堵在外面,要吵架也不能在饭桌前吵。想到这里,他起身迎了出去,把唐娜娜堵在门口的台阶下面。

吴亚玲却露出神mì

的微笑,端坐着不起身。

也许是天热的原因,唐娜娜穿得很露,碎花杂色条裙的领口拉得很低,露出诱人的沟,令唐飞亚不好意思多看一眼。在他的记忆里这位堂妹的发一直是黄色的,现在长大了,还弄得卷曲起来,更是把她的火辣性格衬托的淋漓尽致。唐飞亚都不知dào

自己的目光该往哪瞧了,因为唐娜娜还露出了雪白的大腿根。他暗骂:“不知羞,来我家也这么穿。”不过她穿什么不重yào

了,他只想知dào

这丫是不是来吵架的。

他把双手一摊,拦住唐娜娜不好气地说:“我家里有客人,要吵架就站到院子里去,别影响到别人吃饭。”

错了,这次唐飞亚的确错了,唐娜娜满脸的笑,对于唐飞亚不欢迎的态度一点也不生气,搓着手,站在台阶下,抬起那张圆嘟嘟的脸,讨好地一笑,“哥,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是来……”

“哥?你叫我什么?”唐飞亚微愣,长到二十五岁了,唐娜娜今年也有二十三了,却从来没叫过他一声哥,听着这么亲切的称呼,他一时间适应不了,眉头紧锁,满眼的疑惑,“嘿嘿”一笑,“你想玩什么阴招?我怎么觉得你笑里藏刀呢。”

“哥,你怎么这么说你妹呢,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一个会吵架,只会玩阴谋的小人么?”唐娜娜玩味地一笑,却往里瞧,想进去,却无法逾越唐飞亚这座山一般的障碍,一伸一缩地直搓手。

她这一看,唐飞亚忽地明白了,幸灾乐祸地笑一笑,“嘿嘿,我以为你真的转性看得起我这个哥了,原来今天过来是有所求,你被吴经理开除了吧?是来让我帮着求情的吧?”

唐娜娜谄媚的笑容不小心在唐飞亚面前展露出来,露了底,也足以说明她被唐飞亚说中了心事,无法,有求于人,她只好低声下去地求道:“哥,以前是我不对,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帮帮我好吗?”

“你还有其它事求我的吗?”架吵过无数次,墙挨着墙住了二十多年,唐飞亚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堂妹了,以她的能力想重新找一份工作也不是什么难事,再说像她这种个性也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在他唐飞亚面前低三下四,所以,这丫肯定还别有所求。

那她还有什么为难的事要说出来呢?唐飞亚很好奇,又催道:“你倒是说话呀,有事一道说了吧,别留着。”

48. 048谁更无情

“我,我……”在唐飞亚炽烈的目光的注视下,唐娜娜使劲地搓着双手,平时颇能说的她居然词穷了,一脸的急相。

“我来替她回答吧。”吴亚玲意蕴讥讽的声音响起,人也走到了唐飞亚的身边,指一指唐娜娜后说道:“她的确不稀罕我酒店的那份工作,所以我都把她开除了半个月也没有来求你,然而世事多变,她们的如意算盘因为天氏集团的一纸规定而泡汤了,所以不得不来求你。”

“怎么说?”唐飞亚低声问道。

这半个月以来,唐飞亚到是没有遭到老爸及二叔等家人的刁难,偶然碰上两个叔叔家的人也都没有言语上的冲撞,只是低着头各走各的道而已。他一直认为他们是对吴亚玲有所顾忌,或者是吴亚玲对他们又发出了威胁警告,所以,他急于知dào

原委。

吴亚玲那张俏丽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说:“他们原本以为你爸接管了那家纺织厂,安排几个人进去根本就不成问题,所以他们不在乎会被我开除,然而他们想不到的是吴氏集团下了一纸规定,不允许所有的主管安排任何亲友进厂工作,那怕是去守门都不行。你爸当然不敢顶风作案。好了,这回找不到工作了,就打上你和你妈妈的主意了。”

“他们想打我妈妈的主意?”唐飞亚瞟一眼唐娜娜后又瞧着吴亚玲说:“能说得更详细点吗?”

唐娜娜他们算计他唐飞亚可以,但是要算计他的妈妈却不行。他曾经说过谁要敢动他妈妈的一根毫毛就跟谁把命拼掉,一直以来,他觉得保护妈妈是他的天职,所以,现在听说有人打他妈妈的主意就无法冷静了,神情中隐着一抹杀气。

吴亚玲冲他淡然一笑,“亚,别激动,他们不打你妈妈的坏主意,是有所求。”

有所求?唐飞亚不敢相信唐娜娜他们真会有求自己的这一天,怔怔地瞧着吴亚玲直使眼色,意思就是催她快说。

吴亚玲玩味地一笑,“你的公司业务做大了,你妈妈也成了一厂之长,你们娘儿俩都不是吴下阿蒙啦,你二叔的儿子也被我开除了,他跟唐娜娜一样找不到工作,所以想来巴结你们娘俩发点小财。你知dào

他们为什么找不到工作吗?”

“为什么?”唐飞亚似乎猜到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吴亚玲坏坏地一笑,“因为我不想让他们那么顺利地找到工作,所以到处给他们使绊,无论他们去哪家公司应聘我都打电话去阻止,那些老板也很给面子,没有一家愿意给他们提供工作的机会。”

“你,你为什么这做?”唐娜娜悄然明白这些天找工作屡屡遭拒的原因,那双烟薰的眼里划过一丝恨意,却压制着腾起的怒气,因为她还不想彻底得罪吴亚玲。

唐飞亚也觉得吴亚玲做得有些过份,侧身说道:“没必要做得这么绝吧?”

吴亚玲不理睬唐娜娜挟带着火药味的问话,只瞧着唐飞亚说:“我没有你二叔做得绝,他为了跟你们娘儿俩划清界线,在你们两家的院子中间起了一堵墙,还有他们家的人这些年都不屑于迈进你们家的门坎,也不屑于求你唐飞亚做任何事,嘿嘿,我就是要把他们的就业之路堵死,我倒要看看他们会不会来求你。”

“你,你也太坏了吧。”唐娜娜想发火,却想起现在自己家人的处境,忍了。不过她的话还是火药味十足。

吴亚玲往台下走一步,把距离拉近,直面着唐娜娜冷笑一声,“我想说你势利都嫌轻,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你现在的德行,闲话免说,就问几句话,如实回答,否则你们在未来的几年都不会有工作。”

“你想问什么?”在吴亚玲的面前唐娜娜真的抬不起头来,说话的底气都不足。

吴亚玲说:“你是不是来求唐飞亚替你说情,让你重回酒店工作?”

“嗯。”唐娜娜轻微地点了点头。

“你家和你二伯唐二志一家是不是知dào

了唐飞亚的妈妈当了厂长,并签了几笔大单。”

“知dào

这事。”

“你妈妈和你二婶是不是想到赵阿姨的工厂工作,还想谋求一个主管来当当?”

“嗯。”唐娜娜再次点了点头,她不想否认,因为吴亚玲所说的事正是她想求唐飞亚的,在来之前还没有想好怎么说,现在倒好,吴亚玲帮她把心中事说了出来,倒也省了她一番口舌,至于是否得呈,那就另当别论了。

吴亚玲瞧向唐娜娜的眼神里溢满了鄙视与不屑,缓一缓后又说:“你们也知dào

唐飞亚的公司连建材和装璜业务都做上了,业务也多得不得不发包给一些包头工来做,所以你爸打算从他手里承包工程去做,苦于他拉不下那张老脸迈进这道门,所以让你来探探口风,对吗?”

唐娜娜没有正面回答吴亚玲,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答非所问地说:“不管是我爸也好,抑或是我二伯和龙哥都是你的亲人,帮不帮的随你吧,但是请你记住没有我们唐家,就没有你妈妈,那更没有你的今天,唐飞亚,请你做决定时多想想爷爷奶奶。”

她下意识地转移目标,等于是承认了吴亚玲所说的一切是真的,只是她不敢正面回答,直接让唐飞亚表态才是上着。

“哈哈,我亲爱的妹儿,你说得太好了。”唐飞亚一反常态,笑得诡异,往前一步,直视着唐娜娜把嘴一歪,“那这些年你们各种侮辱我唐飞亚时为什么没有想到过爷爷?你们想把我和妈妈往外轰时为什么也没有想到爷爷?凭什么你们需yào

帮zhù

时想到了爷爷?”

“你别扯那些没用的,给句痛快话吧,帮还是不帮?”唐娜娜生怕唐飞亚扯出更多不利于她们的事来,更怕工作泡汤,所以她的语气有点急。

她心里非常清楚这些年她的父母是怎么对待唐飞亚的,包括她自己也没少昧着良心做那些贬低这位堂兄的事。比如唐飞亚当年带马玉琴来认门,她就偷偷摸摸地在马玉琴面前说了唐飞亚不少的坏话,做得更过份的是小时还叫人来打过唐飞亚……总之,她及她的家人没有做过一件对得起唐飞亚的事情,坑害之类的坏事倒是一理就是一大堆,所以,她不想让唐飞亚再数落下去。

帮她吗?还是不帮?唐飞亚其实是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时才发出夸张的狂笑,笑声也掩饰住了内心的痛苦不露于表面,但是,他的内心真的很挣扎。

49. 049来了三个情敌

痛,唐飞亚的心好痛,原本,他跟唐娜娜应该是互尊互爱的兄妹,却因为他老爸那事的事而变成了仇家。

这抹痛引发出了他的诸多联想。

如果他的老爸不吃女人的软饭,他也会像其他孩子一样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就不会受那么多的欺凌,一家人在一起幸福地生活该多好呀。然而,这一切也只有羡慕别人的份了。

如果不是他的老爸抛弃他和妈妈,那他和唐飞龙及唐娜娜肯定会成为亲密无间的小伙伴,那里会成为仇家,说一定还会在一起打拼事业呢。

……

常言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唐飞亚也羡慕那些或父子、或兄弟姐妹共同发展事业的幸福情事。

曾经,他憧憬过感化自己的二叔一起做工程,但是现实却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今天,唐娜娜来求情是转折吗?

如果借机帮zhù

二叔和三叔在事业上有所成就,从而跟他们和好是不是亲情转暖的契机呢?如果真能化冤家为亲人,他愿意付出应有的代价。

如果帮唐娜娜和唐飞龙解决掉工作问题,那他和她们的关系是不是从此向和睦转化?

但是,他又担心一旦好心帮忙,又怕自己的二叔和三叔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继xù

算计他,那就亏大了。

他也考lǜ

到唐娜娜和唐飞亚的小人习性,怕帮了她们就像农夫救蛇,被反咬一口那就划不来了。

一件事,两种结果,一时间,他难以做出正确的决定。

潜意识里,他侧脸向吴亚玲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这个古灵精怪般的女孩给个主意。

这些天接触下来,他对吴亚玲最直接的评价就是她非常聪明,好像没有她解决不了的问题,所以才会向她求助。

吴亚玲却假装没有看见,自顾自地扳着脸不说话。

“唐飞亚,你是男人么?要不要帮忙给个痛快话吧。”唐娜娜是个急性子,没耐心是她最显著的特征,见唐飞亚迟迟不说话,一着急,扯开嗓子就吼。

丫的,来求人也这么大嗓门,真没天理了,唐飞亚有点生气了,良心暂时被怒气封在意识里出不来。他那张国字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浓眉一挑,盯着唐娜娜不好气地说:“你这个样子像求人的吗?别说我没本事帮到你,就算有这个本事也不会帮,因为你不值得我帮忙。”

“谁稀罕你帮忙了!”一个嚣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院子内的三人都微微一怔。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唐飞龙,这小子不是让唐娜娜来求工作的么?怎么这么嚣张?不仅仅是唐飞亚和吴亚玲这么想,连唐娜娜也觉得这时候来了个嚣张的估计得彻底坏菜,不由有点着急了,暗骂唐飞龙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

三人,六只眼睛齐刷刷地瞧向门口,只见唐飞龙穿着代表飞扬个性的迷彩衬衫冲在前头,他的后面还跟着两个打扮时髦的年轻男人。左边的那位长得文质彬彬的像个斯文人,一见到吴亚玲就点头打招呼;右边那个腰粗腿长,虎眉虎眼的甚是雄壮,这二人亦步亦趋跟定唐飞龙到了台阶的下面,直面着唐飞亚和吴亚玲。这三人来如风,站如松,气势很足,摆足了找茬的架势。

一见到这三人,吴亚玲不等他们说话,美丽的脸闪上一抹冷笑,“呵呵,唐飞亚,这回你可省事了,你的堂弟巴结上了建设局局长大人的公子,那还用得着你来帮忙安排工作。”她还生怕唐飞亚不认识人,还把手指了一指那个斯文的年轻男人后又说:“他叫李志丰,有一个好爹,是市建设局的一位副局长,这哥们可是名副其实的官二代,你得陪着小心说话,否则他让他的老爹找你的麻烦。”

那个李志丰难堪地笑一笑,“亚玲同学,能不能说话不带这么讽人的么?我……”

“你别忙着说话,让我介shào

完再说吧。”吴亚玲霸道打断了李志丰的话,指着那个壮实的年轻人说:“这位来头不小,好像是一位退伍特种兵,名字很有个性,叫武占席,他是……”

“我认识他……”唐飞亚抢过话头,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对这个武占席不感兴趣,目光盯着唐飞龙语锋一转:“你确定不用我帮忙?”

“哼,我是谁?我是唐飞龙,用得着求你帮忙吗?”唐飞龙很嚣张,还得yì

,摸一下鼻子尖,眉轻扬,”唐飞亚,你记着,从小到大我都比你强,以后也会比你有出息。不信咱们就比比看,我也做建筑,咱们看谁做得更好。另外,我得不到的女人你也休想得到,等你事业输得一塌糊涂时,我看还有那位女人喜欢你这个倒霉蛋。”说着,眼角还轮起来瞟向吴亚玲。很明显,他后面这些话是说给吴亚玲听的。

他的话虽然有点乱,前后连接也没有逻辑,但是吴亚玲还是听明白了。她冷笑一声,“唐飞龙,你连话都说不清楚,也配跟唐飞亚做事业上的对手,也配做我的追求者,嘿嘿,但是你的脸皮够厚的,之前不是对李志丰和武占席这两位情敌恨之入骨么?怎么啦,为了能跟唐飞亚一争高低,认怂结为同盟了么?”

她的话也够乱的,听得唐飞亚一愣一愣的,他瞧瞧这个,看看那个,疑惑地问:“怎么回事?”指一指李志丰和武占席,“这两位难道……”

“不错,他们俩都还没有放qì

追求我,都想做我吴亚玲的男朋友,不过他们跟唐飞龙不一样的是真的喜欢我,不是想吃我的软饭。”吴亚玲淡然一笑,弹出一根手指点一点那三个又说:“怎么着,你们仨以前不是仇人吗?今天怎么穿一条裤子啦?”

她的淡定衬托出所说的话的真实性,眼神里的内容也电光石光般地交替着,瞧向李志丰和武占席的眼神里略带一丝愧疚,看来她对这两个有好感,在她心目中还是有点地位的。然而,她扫向唐飞龙的目光里却溢满了鄙视与不屑。显而易见,就算没有另外的追求者,她也不可能找唐飞龙这样的脓包做情人。

50. 050爱情的态度

她的目光瞧得李志丰、唐飞龙、武占席三人很难受,都抱着手不先回答她的问题,因为谁先吭声谁就会招来她的又一顿贬损,谁也不想触这个霉头,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唐飞亚的身上,指望着他能接话茬,

来了三个情敌,唐飞亚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恋爱还没有正式开始谈呢,就迸出三个情敌来,这事怎么整?

一时间,他也不想多说话,只想静观其变,瞧瞧那三人的动静再说,所以,他装着没有瞧见那三人瞟过来的眼神,心里头还幸灾乐祸地期待着吴亚玲继xù

不给那三人面子。

稍缓,吴亚玲见没人接话,冷笑一声又说:“你们来得正好,我就在这里向你们宣bù

,我吴亚玲名花有主了,以后你们别缠着我了。”

武占席第一个沉不住气了,满脸怒气,瞅一眼唐飞亚,挪到吴亚玲的面前,气冲冲地开骂:“吴亚玲,你这个烂娘们不带这么玩的啊,一个月前你有事求老子,就说你会给我机会。”

“嘴巴放干净点,你帮我赶走几个小流氓那也叫帮忙?”吴亚玲的秀眉一挑,淡红的唇角拉扯出一抹冷笑,“一个月前我是名花无主,想给你留着机会,今非昔比,本姑娘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们就别缠着我啦,否则没有好脸色。”

语气坚决,态度生硬,吴亚玲的表态颇具震撼力,却有两个作用,首先向唐飞亚表明“认定他这个预定男友”了。这是一种忠诚与执着,是对十二年前的承诺的忠诚,是对渴求已久的爱情的执着;同时,她也趁机快刀斩乱麻,跟另外三位把关系撇清。

她从来不喜欢在感情上拖泥带水,也从来不给有目的,而以爱情为帽子接近自己的任何一个男人机会,这种人的典型例子就是唐飞龙。这类人眼里只有钱,爱情为何物根本不懂,就算她瞎了眼也不会找这种男人。

她心里有了一本关于爱情的谱,所以,对关于今天来的三位,态度也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跟李志丰是高中同学,这是一个有家庭背景、学习还好的官二代,对她一直心存好感。她也认为这是一个有品位的男人,还没有找到唐飞亚之前,李志丰的确是她的第一选择,所以,她对这位的态度不错,希望做不成恋人能做朋友。

她对唐飞龙这种看钱找对象的二货根本没有兴趣,连做朋友的机会都不会给,对于这种人没有什么好说的,甩冷脸子,不给任何机会。

她对武占席仅仅只是心存感激,因为一个月前他帮她赶走过骚扰她的流氓,也仅仅只是感激,因为这样的男人不是她的菜。武占席说话粗俗,好胜,霸气外露,典型的大男子主义,接触过以后她就把他排除在终身伴侣的考lǜ

范围之外了。

她的态度摆出来了,那三位的反应随即被引发了出来。

唐飞龙满脸的不在乎,冷哼一声,“天下无芳草,只要挣到大钱,还怕找不到老婆么,以后我绝对找一个比你吴亚玲强一查位的女人做老婆。”

这种情商低下的人说出来的话非常无聊,也非常气人,吴亚玲却不想理会,只给了一个冷脸作为回应。

李志丰是北方某名牌大学的毕业生,现在也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斯文是他的标签,低调是他为人的掩饰,内敛是他的修养的彰显方式,就算他极不情愿放qì

对吴亚玲的追求,就算对唐飞亚这个情敌恨之入骨,他也得保持自己斯文的风格。他那白净的脸皮上写满了失落与无奈,唇角边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冲吴亚玲低声说道:“亚玲同学,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在你还没有做出正式的决定之前,我想我能跟任何男人公平地竞争你的感情,至于你是否接我的示好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我有权利追求自己的感情,爱谁是我的权利,包括我所爱的人都没有权利阻止,你说对吗?”

有理有据,合情合理,按常理说吴亚玲是不会拒绝的。

唐飞亚也觉得她不会拒绝,因为她只预定了他的爱情,并不是他真zhèng

的女朋友,完全可以多一个人竞争,还可以起到刺激他的作用。但是,她没有这样做,而是态度坚决地说她的只爱一个人,她的态度令他感动,那根被灼伤的爱情神经莫名地燥动起来,他的心一下子活泛了,侧脸,双眼里荡起浓浓的情意,盯着吴亚玲会心地笑。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吴亚玲阅人无数,完全能从唐飞亚的眼神中读懂他心中漾起的漪涟,好激动,这个男人坚硬如铁的心终于活泛起来了,她暗暗地开心,为了坚固她的心,她的态度必须得再坚定一些。

她抑止住腾跃的喜悦,再次坚决地说:“李志丰同学,对不起,我的爱情只能给一个男人,他的名字叫唐飞亚。”

她的再次表态令唐飞亚无法形容此际流蹿在心头的感受,感动?欣喜?得yì

?幸福?……他无说法说得清楚,只知dào

她的话听在耳里非常受用,难以抑制地多瞧了她几眼,每一眼都挟带着浓浓的情意。

他第一次向她传达这么有深意的眼神,吴亚玲更是心神荡漾,别说开罪眼前的这三个男人,那怕就算是得罪了全世界的男人,只要得到唐飞亚的感情也值了。

然,站在对立面的那三个男人却不好受了,心头的感受各异,表情也各不相同。

李志丰表面斯文,城府把醋意引发出来的恨意压在心头,也在默默地审视唐飞亚,暗说:“这个男人比我强在哪里?吴亚玲为什么对他这么死心塌地?”他只是在想,没有任何表示。

唐飞龙却是羡慕嫉妒恨占全了,羡慕唐飞亚榜上了一个有钱的女人,恨唐飞飞抢走了他的机会,恨不得生吞了这个堂哥。

武占席是不服气,歪看坚看唐飞亚都不是那么出众,这小子有什么好的?能比他武占席强吗?由于不服气而产生了斜念,要让唐飞亚在吴亚玲的面前丑态毕露。

意生念起,武占席那对眼睁得滚圆,闷哼一声,一闪身,一把拖住吴亚玲,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大声叫嚷:”你只能是我的女人,唐飞亚这个怂包配不上你!”

事发突然,吴亚玲都来不及反抗,疼得大声叫了出来。

51. 051情敌的挑衅

吴亚玲的叫声中渗杂着凄怆,尖锐地钻进唐飞亚的耳里,他的心好疼,脑子里只闪过一个念头:不让她受罪。

他厉吼一声:“放开她,否则让你横着出去。”声出人动,犹如下山的猛虎一般地蹿上前,面对着比他粗壮,还比他高出半个脑袋的武占席,怒气里溢满了忧急与疼惜。当然,他是为吴亚玲被挟持而着急,也是为她痛苦的模样而心疼。

“哈哈,小子,你敢吗?”武占席狂态毕露,眼神里溢满不屑,手臂略抬,圈上吴亚玲的脖子,勒得吴亚玲小脸通红,呼吸都困难,他却毫无怜香惜玉之心,逼视着唐飞亚浓眉一挑,”小子,你敢来救她吗?你敢为了这个女人跟老子干一架吗?”

这是无礼的挑衅加视轻,他的意图很明显,第一层意思就是要让唐飞亚在吴亚玲面前出丑;第二就是希望唐飞亚是一个胆子很小的男人,不敢上前救人,从此吴亚玲再也瞧不起这个男人,这就是他最终的目的。

吴亚玲虽然受了惊吓,却听出了武占席的意图,心头犯嘀咕:“他会为了我打一架么?人家说有男人为自己打架的女人是幸福的,他会把这种幸福给我么?”她不害pà

了,甚至不挣扎了,心头好期待,期待唐飞亚为她挺身而出;又好害pà

,害pà

唐飞亚无动于衷。

其他人这会儿乐得瞧热闹,唐飞龙幸灾乐祸地笑着往前凑,冲唐飞亚歪一歪嘴,“你敢吗?”

敢吗?

曾经,唐飞亚为了老妈不受欺凌而练武。

今天,有艺傍身的他难道还不敢为自己的女人挺身而出吗?

此际,他不但敢,而是必须要救下吴亚玲这个令他感动的女人。

“有什么事冲我来,别拿女人出气。”唐飞亚倏地提高声音,两眼犹如迸火,怒气迸发,拳头捏得格格响,满脸的杀气,似乎要生吞了武占席。

“好小子,够胆气。”武占席轻轻地松开手臂,却依然抓着吴亚玲的手说:“你没有爱错人,这小子没有认怂;但是今天我还不想放过他,得掂掂他有几两肉,居然敢跟老子抢女人。”

“你想怎么样?”两个声音同时问了出来。一个是吴亚玲有点沙哑的声音,另外一个是唐飞亚怒极了的质问。

“我要把他打残,看你还爱他么?”武占席不怀好意地瞟一眼吴亚玲,似乎在说:“只有老子才配做你的男人。”把眉一挑,又冲唐飞亚说:“如果你不敢就跟老子道一声歉,并且保证从此不再缠着吴亚玲,那么就饶了你。”

“哼。”唐飞亚冷哼一声,又向武占席逼近一步,“我答yīng

你的挑zhàn

,但是听好了,从今往后,你要是再敢动她,老子会想出一万个办法来做掉你,还不够解恨就去挖你家的祖坟。“

好狠的话,颇具震慑力,弄得其他人不敢说话,空气中拉扯出一缕紧张,在场所有人的呼吸也因为他的狠话变得急促起来。

武占席却不卖账,手上用力,摆出拽样,冷笑一声,“我就动她怎么着?”手上一用力,捏得吴亚玲香汗直冒,忍不住娇呼出声。

“放开她——”唐飞亚再次厉叫一声,看准部位,怒不可遏地蹿过去,看准部位,一拳直朝武占席的顶门擂过去。

52. 052大显身手

唐飞亚打算一击中的,趁机救下吴亚玲,所以下手不留情,劲力十足。

拳来如风,扯拉出呼呼风声,武占席自信地笑一笑,轻轻地推开吴亚玲,闪一闪,让开来拳,放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出三拳,分击上中下,快如闪电,势大力沉,迫得唐飞亚退步招架。

唐飞亚化解了武占席的反攻之后往旁边跳一跳,拉开距离,他是怕拳脚无眼伤着吴亚玲这个花朵一般的女人。

武占席紧跟着蹿过来,连发几记直勾拳,往唐飞亚的要害部位招呼过去。

唐飞亚也不含糊,也发招来拆解。他可不想在吴亚玲的面前落下风,所以使出全力应敌。

霎时间,这二人便拳来脚往地干上了。

这二人都是练家子,这一对仗颇为精彩,谁也不想在吴亚玲的面前成为输家。

唐飞亚知dào

吴亚玲把自己奉为英雄,英雄怎么能输呢?他要在她的面前以强者的面貌存zài

。他也知dào

一旦自己输了,那吴亚玲预定的爱情的单子要黄。也不知dào

为什么,他现在特别不想让她退单,更希望她对自己一直热情似火。所以,他只能出全力取胜。

武占席更不想输,一旦输了,那就等于输掉了爱情,也只好拿出看家本领力拼。

一时间,只见直拳、横拳、勾拳、弹腿、连环脚……等等这些在影视剧中才能看到的招数层出不穷。两人都毫无保留,都想在吴亚玲的面前大显手身,谁也不落下风。

那看的人表情各异,想法不同。

吴亚玲表面上镇定,内心却澎湃起伏,感动加激动。曾经,她的一位好姐妹说过:“如果一个男人肯为了一个女人义无反顾地去跟别人干架,那这个男人是值得这个女人去爱的。”

此际,她就觉得唐飞亚是值得自己去爱的那个男人。

蓦然间,她找到了一直想得到的安全感,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女人。

她瞧着想着,又担上了心,担心唐飞亚会爱伤。所以,她的目光一直跟着唐飞亚的身影移来动去,不敢分心。

李志丰已经悄悄地退到台阶上去了,这两个人干架跟他没有任关系,事不关已,高高挂起,抱着手静观其变,如果得便,来个渔翁得利也不是不可以。

唐飞龙却看得眼直,惊骇不已,这是他以前打不还手的唐飞亚吗?这个是他以前任意欺凌的可怜虫吗?唐飞亚什么时候学会的武功?如果这位堂兄会武,那为什么还会处处对他的欺凌忍让呢?想想唐飞亚此际呼呼生风的拳头要是落一下在他自己的身上,那后果会怎么样?他实在不敢想象了。

唐娜娜悄悄地退到一边,独自观战,心里暗暗地说:“唐飞亚以前故yì

在唐飞龙和我的面前示弱,不对,不是示弱,他是忍让。他是不想若事生非让他的妈妈操心。今天,她肯为一个女人跟强者动手,这份勇气实在难得。他,他会为我这个妹妹跟人干架吗?”一时间,她觉得以前太愚蠢,太无知,简直是瞎了眼,不识人。……

“住手——”正斗到好处时,武占席高喝一声,打断了观战者的思路,他自己也往后一腾,挥手止住唐飞亚道:“不打了。”

“你怕了?”唐飞亚也收手敛气,话刚出口就觉得自己想当然了,武占席的手身敏捷,力道足,身高体壮,满脸霸气,胜负未分,不可能会怕他唐飞亚,那为什么要罢战?一时间,他搞不懂这个情敌的意图了。

唐飞龙永远是那个希望唐飞亚倒霉的人,挪到武占席的身边挑拨道:“席哥,你的功夫比他好,干残这小子,你……”

“滚你妈的蛋。”武占席个儿高出唐飞龙一头都不止,臂稍抬,按在唐飞龙的头上,稍稍一用力,就把唐飞龙按在地上,怒目瞪着唐飞龙冷冰冰地说道:“你要再敢骂唐飞亚和吴亚玲这两人半句,老子捏碎你的头。”

唐飞龙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更想不透武占席居然会帮唐飞亚这个情敌,他却不敢多说话,只有蹲在地下点头的份。

唐飞亚来不及多想,挪到吴亚玲的身边轻声问道:”你怎么样?”

“别说话,听他怎么说?”吴亚玲摸抚着疼处,满眼期待,期待她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唐飞亚果然不再问,一瞬不瞬地盯着武占席问道:“你想说什么?还打吗?”

53. 053赢得对手的尊重

“哈哈,唐飞亚,你有种,没有认怂,是真男人,跟你这样的人做对手是我的荣幸。”武占席把手挥上一圈,指一指院子里的家什,玩味地一笑,“我是穷光蛋,要是继xù

大打出手,倘若打烂这些东西没钱赔的哟,所以,咱俩择日重新选地方再干一架吧,但是……”

“但是什么?别甩半截子话。”吴亚玲抢先问道。

“但是我认下了唐飞亚这个对手,因为他配。”武占席的目光刷地移到吴亚玲的脸上,微微叹口气,“他绝对配得上做你的男人,我先撤了。”他的话肯定还没有说完,却不想说了,撂下话,一个大转身,迈开步就出了这座让人有点窒息的院子。

武占席走了,李志丰也笑说道:“唐飞亚先生,今天打扰了,真不好意思,你今天的表现让我明白了吴亚玲为什么会做出坚定爱你的决定,不过,我并没有打算退出,希望你别小视我这个情敌,再见——”这位也不含糊,下完挑zhàn

书就走人。

这回,唐飞亚的对面只剩下唐飞龙和唐娜娜这对兄妹了。这俩人都没有想走的意思,唐飞亚觉得奇怪,盯着问道:“你们还有事?”语气很不友好,意思就让这对堂弟妹快点离开。

唐娜娜的双眼里充斥着复杂的神情,怔怔地瞧着唐飞亚没有说话,然而她的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响,“如果我跟他搞好关系,有人欺负我时他也会出头么?”然而,她并不打算把这样的话说出来,往后挪一挪就要走。

唐飞龙手往后甩,扯住唐娜娜后逼视着唐飞亚说道:“唐飞亚,你听着,我还有两件事跟你说。”

“有话快说,有……”唐飞亚的粗话到了嘴边,又瞧瞧两位女孩,便把后半截忍住,直盯着唐飞龙催道:“有事就说吧。”

唐飞龙被武占席按得有点重,锅盖头到现在还有点发麻,摸一摸头才说:“半个月前说好的,你不要这房的拆迁费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原来他是盯上钱了,唐飞亚想笑却笑不出来,怎么看眼前的这位堂弟都是一副势利的嘴脸,真不想跟这样的人争。他的声音里充溢着苦涩说道:“我说过的话肯定算数,但是我却不明白,那天我爸是表态这房的拆迁费是给四姑,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关心了?”

“因为四姑表过态这钱拿来借给他开公司。”唐娜娜好久没有说话了,这会抢了先,扫一眼唐飞龙后语锋一转:“唐飞亚,这房怎么也值一百多万呢,你真的不打算争一争?你也是唐家的孙子,再怎么着也得有一份的。”

她的语气温和了许多,唐飞亚却被这种语气搞懵了,怎么听都有种关心的韵味渗在里面,他可不敢奢求这位堂妹的关心,从来都没有想过。

吴亚玲却眉头微蹙,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只负手静观。

稍缓,唐飞亚微微叹口气,“这房子是祖上留下来的财产,不是我自己挣来的,有就坦然接受,没有也不强求。我爱钱,但是宁愿自己去挣,也不愿意跟家人为这份祖上留下来的财产争得脸红筋涨,你们愿意怎么分配就拿去吧,过些日子我就搬家。”

有骨气,这个表态怎么听都很男人,唐娜娜为之动容,小声嘀咕:“他是真男人,我……”她什么也不想说了,转身,慢慢地往外走,一步一回头,瞧了唐飞亚好几眼才走出那道铁门。

唐飞亚觉得自己的这个堂妹出去和进来时有点不一样,究竟那里不一样却说不上来。此时,他没有时间去揣摩唐娜娜的心思,只想尽快把唐飞龙打发走。

他的目光又移到了唐飞龙的身上,不好气地问:”你还有什么事?”

瞧着唐飞龙的那张被谄媚毒害甚深的脸就败胃口,他可不想留这位堂弟一起喝酒。

唐飞龙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才说:“我也要到新城你在的那个区去做建筑,咱们公平竞争业务,如果你输了单不能跟我动武,咱们是公平……”

“哈哈——”唐飞亚抑止不住笑点,仰首狂笑,他笑唐飞龙想法多,胆儿却小,既想跟他抢业务,又怕他唐飞亚的拳头,蓦然间,他觉得有这样的对手都觉得是一种耻辱。

吴亚玲忍住笑,目光里饱含鄙视,瞅定唐飞亚后说:”放心吧,唐飞亚的拳头不会打软汉,你放心大胆地去抢业务,他不会动武的,这点我敢保证,因为你不配!”

唐飞龙把头垂下,的确,他真的不配跟唐飞亚动武,所以也就不争论了。

“你怎么还不走呀?”唐飞亚再次不客气地轰人了。

唐飞龙似乎还有事要说,但主人家不待见,他也不好死皮赖脸地不走,无奈,只好不情愿地挪动脚步出了门。

来找事的都走了,吴亚玲轻吁一口气,冲唐飞亚神mì

地笑一笑,“恭喜你!”

“莫名其妙,我有哪门子的喜呀?”唐飞亚实在不想站在门口了,脚都麻了,肚子还没饱呢,那些好菜都凉了,得赶紧回去继xù

吃。

回到屋里一坐下,吴亚玲就说:“你很饿吗?别只顾着吃,我的答案还没有说出来呢,你真不想知dào

我为什么要恭喜你吗?”

“那你想说吗?”唐飞亚实在渴得难受,捧起汤碗就喝了大半碗汤,咂咂嘴,“安逸!快说吧,我听着呢。”

吴亚玲挨近他坐好,笑一笑,“你赢得了武占席这个对手的尊重,少了不少的麻烦,就算他想找事,也不会背后使阴招,会摆在明面上跟你斗。”

想想也是,武占席所说的话的确像光明磊落的人,唐飞亚想了一想后说:“这小子是想考验我才对你动手的吧?难道……”

“别瞎猜啦,我可没有兴趣跟他合起伙来考验你,我对你的考验早已经结束。”吴亚玲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又说:“李志丰和武占席都是唐飞龙纠合来为难你的,但是,这俩人是有主见的人,不会按唐飞龙的意思行事,不过你得小心点,这三人合伙共谋利益已经是事实,比如他们合股开建筑公司跟你抢业务。”

“他们为什么要跟我抢业务?”

“很简单,就是不想让你富起来,你不富起来就不会跟我在一起,他们都有机会了。”

“只怕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吧。”

“是呀,没这么简单呀,”吴亚玲猛地想到了什么,摸出手机就拨下一个号,通后就问:“还有谁跟那三人一起来?”

通话间,她的脸色不太好kàn

,神情也比较凝重。

稍缓,吴亚玲合上手机,侧身冲唐飞亚说:“我让人在外面盯着的,说是你爸和我姑吴秀芬都来了的,看来这事是他们合谋的,你爸……”

54. 054酒后糊涂事

“他想干什么?”唐飞亚想不到自己的老爸居然跟唐飞龙他们一起对付自己,好难过,有种想哭的感觉,更想知dào

原因。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只知dào

自己的老爸跟富婆跑了,却不知dào

过程,每次问老妈时都被搪塞过去。这次,他非常想从吴亚玲的嘴里知dào

更多一些情况。

“他想干什么我也不知dào

,这得问他去。”吴亚玲不是不知dào

唐一山的目的,而是不想说。

她瞧着他痛苦的表情,心里涌起一缕疼惜,好想把知dào

的事全部说出来,但是理智告sù

她还不是时候。

唐飞亚看得出她不想说,这回却不依了,连人带椅挪近些,双手猛地扳过她的肩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说:“请把你知dào

的事都告sù

我好吗?”

他的双手好有力量,这是吴亚玲的第一感触,她好想让他一直按着,有了这样的想法,脸不由一红,舌头痉挛着说:“我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你爸他们还带着一个年轻男孩一起来了。”

“谁?吴占江吗?”

“不是,是你弟弟。”

“我弟弟?我哪来的弟弟?”

“是你爸跟我姑的孩子,今年二十岁。”

”二十岁,不可能,他们才认识十二三年吧,怎么可能?”

这事太令人震惊了,如果照这样说的话,那唐一山是在唐飞亚还非常小的时候就跟吴秀芬好上了,在婚姻期间连孩子都生出来了,那就不是简单的出轨能解释得了的。究竟怎么解释和定位,唐飞亚震撼得无法定位,一个劲地摇头呢喃:“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呢?”

“你别急,客观事实不容改变。”吴亚玲见唐飞亚的反应太大,不敢再说了,语锋一转,“这件事我无法解释的清楚,因为我所知dào

的内情有限,如果你真想知dào

真相,不妨约你爸出来谈一次。不过,要心平气和地谈,也许其中有不得已的原因。”

唐飞亚想的是如果自己的老爸是因为那个孩子而选择离开这个家,那就不仅仅是吃软饭这么简单了,或许他的老爸根本就不是吃软饭,而是选择去承担另外一份责任,但是,他也是老爸的儿子呀,难道就不用负责了么?他想得很矛盾,也很乱,时而往好的方面想,时而又扯上了坏的那些事。

稍后,他觉得吴亚玲的提议不错,是时候该约自己的老爸出来谈一谈了,有些事必须知dào

真相才行,不过他自己去约估计难以成功,摇头道:“我约他估计不会出来。”

“那我帮你约吧。”

“好,你约他吧,地点和时间由你来定就行。”

“行,明天给你回复。”

“谢谢你!”

”跟我还用客气吗?”说到这里,吴亚玲实在不想再在这件事多纠缠了,再说下去唐飞亚真的有可能要流泪了,她可不想让他在自己的面前弹下男儿泪,那样他会难堪的,如果就此不跟她来往了就亏大了。她果duàn

地语锋一转,“不说这件事啦,说说你的另外一件喜事吧。”

“我还有什么喜事?”唐飞亚也不想在吴亚玲面前表露出太多的愁感,这样有损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证明他在乎她的感受了,只是他没有把这种感受说出口。

“今天晚上你是成功的。”

“怎么成功了?”

“你征服了两个人。”

“你是指武占席吗?”

“是呀,你的男人气概征服了武占席,能获得他的赞赏那可不简单,要想做他的对手同样不是那么简单,得有真本事才行,你做到了,难道不是一件喜事吗?”

“勉强算是喜事吧,除了他我还征服了谁?”

吴亚玲神mì

地一笑,下意识地调侃道:“我听张冬沁说你多才多艺,尤其吉他弹唱非常不错,只不过你的观察能力实在太差。”

她真会扯,先夸后损。

不过,唐飞亚没有时间琢磨她的用意,有些着急地催道:“别扯其它事了,快告sù

我答案吧。”由此看得出,他也很在乎还有谁对自己有好感了。仔细回想起来,除了武占席而外也没有谁了。

吴亚玲再次神mì

地一笑,“如果唐娜娜通过今天晚上的事对你有好感了,你会认她这个妹妹么?会对她好么?”

“哎,你是说她呀。”唐飞亚的叹息声幽深而绵长,曾几何时,他曾经看着唐飞龙和唐娜娜欢乐地在一起玩耍,而他想跟他们一起玩时却被叔叔加婶子轰走,这样的场景,令他伤感了多少年。某某在电视剧中看到有兄弟融洽地相处,有妹妹向哥哥撒娇的画面时他就在幻想如果自己有一个妹妹那该多好,

曾经,他大度地假设如果唐娜娜突然有一天对他好了,那他就无条件地抛开一切恩怨,并好好地待这位唯一的亲堂妹。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幻想?他自己给出了答案。

他再次幽幽地叹口气,“我太需yào

亲情了,可以说是期待,如果我有一位妹妹,我会用生命去保护她。”

“哎!”吴亚玲也附合性地发出感叹,水灵的双眼里溢满了疼惜,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唐飞亚的手背,凝视着他说:“如果唐娜娜听到这话该多好。”

“她听到了又能怎么样?从小,她受她爸妈的教唆,对我们母子就有成见,很难让她改变的。”唐飞亚说出了心中最大的无奈,长长的睫毛微微下垂,任由吴亚玲抚着手背,又说:“一切都是因为我妈妈是孤儿,没有娘家的支撑,我爸又不爱我妈,所以,我那二位婶子才肆无忌惮地欺负我妈妈。”

“那你两位叔叔就不管吗?”吴亚玲的心好疼,好想好好地安慰他一番,又不知dào

怎么说。

“他们都是怕老婆的二货,能管吗?有那个能力吗?”唐飞亚轻蔑地一笑,“我二叔靠老婆的娘家资助包了一辆出租车,这几年倒也过得滋润,不敢随便得罪我二婶的娘家人,所以,他对我二婶是言听计从,从来不敢说一个不字;我三叔更是靠着我三婶娘家当了几年的包工头,不过他胆小,不敢往大里做,也只弄得一个温饱无忧吧。”

“你三叔是做工程的吗?”吴亚玲若有所思地问了这么一句,刚问完就联想到了一件事,淡红的唇角边弯出一抹冷笑,“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亲爱的,你二叔做工程的,唐飞龙又跟李志丰扯上了关系,还说要抢你的工程,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哎,我的东西他们总是会来抢的。”

“你怕他们抢吗?”

“不怕,就是难过。”唐飞亚眉头一皱,“我就不明白了,唐飞龙既然傍上了建设局局长的儿子,那为什么还要让唐娜娜先来求我安排工作呢?这个玩法说不通呀。”

“有什么说不通的,只证明唐娜娜来时唐飞龙还没有搞定李志丰,时间差的问题,有时差着一分钟就会产生不同的结果,这回你懂了吗?”

“哎——”

唐飞亚再次叹气,抓起酒杯就喝酒。

“菜冷了,我拿去热一热吧。”吴亚玲还有闲心开玩笑,“这顿饭吃得够长的,两小时了吧。”

“不用热了,我不想吃太多的菜,只想喝酒,你陪我喝么?”唐飞亚伸手夺菜盘,再次请求,“陪我喝三杯行么?”

“不行,你不能饿着肚子喝酒。”

“我吃了好多的。”

“还是不行,喝酒时还是要吃菜的,否则我不陪你喝。”

他知dào

她是关心自己,怕他饿着肚子喝酒伤身,只好放手。

他侧身瞧着厨房方向,心潮起伏,一个声音在心坊间荡起说:“她会体贴人,该温柔时温柔,该强硬时强硬,事业做得大,家务又做得好,这样的老婆上哪找……”

在他的假想的过程中,吴亚玲把菜热好端了上来,并倒满酒跟他碰杯。

然而,唐飞亚却忘记了只喝三杯的前言,而是一杯又一杯地喝,吴亚玲都制止不了,只好一个劲地给他夹菜。

终于,他喝多了,晕了,甚至有人来了也不知dào

是谁,迷糊中只记得吐得很厉害,有人把他扶上楼的,是谁却无法分辨……

迷糊中,唐飞亚醒了,头疼得厉害,喉咙咕噜咕噜地叫,睁开眼想找水喝,伸手拧亮灯,却惊得目瞪口呆,只见他的身边睡着一个露出半截毫无遮挡物的女人。

他以为是做梦,揉揉眼,瞧清楚了,不是做梦,睡在旁边的是张冬沁,此时正睡得香呢,唇角边还挂关于幸福的微笑。

55. 055糊涂中的记忆

“我把她怎么了?”唐飞亚来不及回想张冬沁是怎么来的,惊骇过后顾不及渴得快要冒烟的喉管,甚至顾不及头疼了,因为他自己也只是一条裤衩贴在肉上,连忙找来衣裤穿好,滑下床,坐在地板上惊叫道:“张冬沁,醒醒——”

“哦,嗯,呀——”张冬沁嘴里含呜着醒过来,睁开看到唐飞亚及自己的情景,惊恐万状,条件反射似地扯被子裹严身子,被角捂着脸大叫:“我,我怎么来你家了?我,我怎么光着身子睡在你的床上?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怎么知dào

你怎么来的?你,你怎么会跟我同床而睡?”唐飞亚把头埋着床沿,不敢跟张冬沁的目光对碰,也的确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

“你,你……”张冬沁胡乱地扯衣服去穿,鼓弄完后长叹一口气,“你好好地回忆一下咱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也回忆一下怎么来的?”

“你把灯关掉,在我们都还没有整理好记忆之前不许开灯。”

“好,好,一切都依你。”

张冬沁的声音中蕴着慌急和羞涩,语气霸道。想想也是,一个女孩子发生这种事能好吗?唐飞亚只好依着她的意思把灯熄掉,然后深呼吸,稍稍平静后闭目坐在床前整理记忆。

思来想去,他还是没有找到跟张冬沁发生关系的半点记忆痕迹,难道真的没有跟她干过什么事?当然,这是最好的结果,否则事将不谐,他会有大麻烦。

如果真的和她发生了肉体上的关系,出于负责的角度,不管爱与不爱,那就得必须娶她,否则他唐飞亚就不是人了。

然,他真的无法把张冬沁当成老婆来过日子,只能把她当闺蜜,这,这如果是真的,那怎么办?

如果真和她发生了关系,那他预定给吴亚玲的爱情就必须得终止,他可干不出脚踏两只般的混蛋事来。

半月了,他跟吴亚玲的交集并不多,却总是以欣赏未来老婆的眼光打量吴亚玲的每一个细微表现,总觉得这是一个适合做老婆的女人,甚至能爱得起来。

寂静时,他的脑子里全是吴亚玲的影子,她霸道与温柔的两面性随时出现在他的回忆录里。

他不是傻瓜,很明确地知dào

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吴亚玲这个可爱与刁钻相结合的精灵般的女孩,至于是否能上升到爱那就得等时间来验证,但是,现在一切都因为张冬沁出现在他的床上有所改变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想起什么来了吗?”张冬沁的声音呜咽得勉强听得清楚,这声音的特质应该是捂在被子里说出来的。

“没有想起来,我只知dào

自己当时很烦,只想喝酒,吴亚玲陪我喝的。”唐飞亚抓一抓短短的头女,稍缓又说:“也记得有人扶我上楼,记不清是谁?”

“那,那……”张冬沁的头从被子里露出来,由于没有开灯,她也就不用遮掩脸上的羞涩,声音清脆地说道:“那我也回忆一下怎么回来的吧。”

唐飞亚急切地催道:“对,你快回忆。”

56. 056黑暗中的心机

黑暗中,张冬沁暗暗得yì

,嘴上却说:“只记得我昨天从省城学习回来,被我们报社的几个同事拉去喝多了,恰好就在这附近的饭店喝的,醒后好像只想来见你。到了你家见吴亚玲也在就说她几句。”这是她早就准bèi

好的说词,说起来却不是那么顺溜,中间还缓下来表示回想往事呢。

“你说她什么了?”唐飞亚却没有心思琢磨她的语气,问得急切。

“好像是骂她不讲信义,趁我不在把我跟她的约定捅破了。”

“你跟她有什么约定?”

“这个以后再跟你说,一言两语讲不清楚。”

“对,那你快回忆骂过吴亚玲以后做过什么事。”

这事得整明白,不整明白他唐飞亚就成了占异性朋友便宜的超级大流氓,所以,他的语气更加急切。总之,此时此刻,他的心境只能用一个“急”字来形容。

张冬沁听出了他的心境,更得yì

自己的设计高明了,故yì

稍做停顿后才说:“好像记得吴亚玲被我骂走了,你抱着我说了好多话,然后好像咱俩就拉拉扯扯地上楼来了,后面的事我也记不清楚了。”

听她这么一说,看来真没有发生什么事,因为两个人都醉了,那还有力qì

做出点事来。

唐飞亚轻吁一口气,绷紧的神经瞬间松驰,玩味地笑一笑,“照你这么说来咱俩真没有发生什么事,估计酒后嫌热,在醉梦中把自己扒光了吧。”

“但愿如此吧,否则你让我怎么做人。”张冬沁说着就在被子里穿好了衣服,下了床,也不开灯,在黑暗中说,“我得趁着天没亮离开,否则让别人瞧见我睡在你家,那真的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听说她要走,唐飞亚急忙弹跳起来挡着不让开门,说:“我还有事跟你说,别急着走。”

“你那些事以后再说吧,我先声明一件事。”张冬沁把手搭在唐飞亚的肩上,虽然彼此瞧着有点模糊,唐飞亚还是感受得到她的顽皮,看来真的没有什么事发生,否则她多少有点异常,那还能嬉笑如常。

他在女人面前永远只有让步的份,不得已改口:“我要说的事的确不用忙,让你先说吧。”

张冬沁用力地在他的肩上按一按,凑近些,彼此感觉得到心跳声才说:“今天晚上的这事还没算完,我回去检查一下再说。”

“怎么检查?”

“嘿嘿,你真笨,那好,是你逼我说的,别怪我说话粗俗哟。“

“咱俩这关系有什么话不好说的。”

“那我就直说了。”

“直说,不用转弯。”

“我的第一次还保留着呢,如果回去检查那层膜还没破就证明今天晚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如果破了你得负责,你可不许耍赖,你要像男人一样地承担该承担的责任。”

“我本来就是男人,什么像不像的,哎——”

唐飞亚也只有叹气的份了,谁让他摊上这么一档子事呢,只能祈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否则事将不谐。

稍缓,张冬沁微叹一口气后又说:“不过也存zài

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那就是从科学的角度来讲,我经常蹦蹦跳跳的,最近几年又经常开车,也有可能那膜早破了,所以也不流血,不见红,不疼,但是,也有可能发生了那事,如果……”

“如果什么你倒是说呀。”

这回,唐飞亚真急了,这事怎么有这么多说法,他有点无奈了。

张冬沁想了一想后说:“如果我因此怀孕了,你得负责,不能撤手不管我的死活。”

怀孕?唐飞亚暗叫倒霉,这事最好别发生,否则无知无觉就当了爹真没意思。

“让开,我要走了。”张冬沁这丫还真有点力qì

,双手一旋,把唐飞亚推在一边,拉开门就往走,到了台阶上小声嘀咕:“这个男人怎么就不会坏一坏呢?他不坏我就无法再往下演了呀。气死人,此计不成,再想办法吧,反正不能输给吴亚玲那个骚货。唐飞亚,你是我的男人,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也不担心唐飞亚会听到这些话,脚步很慢,缓缓地摇向夜幕中,不慌不忙地离开了。

唐飞亚站在门边发呆,大叫冤枉,要知dào

张冬沁这丫会来,怎么也不会喝那么多酒。

事已如此,他想了一会便自我安慰:“不会发生那事的,我和她都醉成那样了,那还有力qì

做那事呀。”

嘀咕完毕,他才感觉喉咙快要冒烟了,赶紧把灯弄亮找水喝。

他一口气喝了三杯水,好受些了,抹抹嘴准bèi

再睡,然,一拉开被子,床单上一抹鲜艳的红色映入眼帘,呆了,他被这炫眼的红吓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这是那里来的红?答案第一时间在他的意识里浮现——张冬沁的处子红。

难道他真的和她做了那事?难道他真的……

他不敢往下想了,怀着侥幸凑上去闻一闻,怎么有点像平时闻过的猪血的味儿?难道是张冬沁那丫眼他开玩笑?

此际,他也只能寄希望是张冬沁跟自己开玩笑了。

如果真做了那事怎么办?他负责地想了一想后决定:如果真发生了,那就得负责。

要对今晚的糊涂负责,那吴亚玲怎么办?稍想一想他也有了主意,那就是最近一段时间最好跟吴亚玲保持距离,不能碰她,不能对她太好,最好不能爱上她,如果爱上了,又娶了另外一个女人,那痛苦与遗憾将会伴随终身。

该想的想完了,唐飞亚也算心中有数,知dào

以后该怎么做了,半夜瞌睡多,这觉还得接着睡。

……

第二天一大早,唐飞亚起床后还觉得有点头疼,正准煮一锅姜水喝完再去公司。

正在这时,吴亚玲却提着一盒汤来了,一进门就说:“未来的老公,我给你煮了醒酒汤,趁热喝吧。”

唐飞亚被吓得差点把锅盖掉地上,不是被吴亚玲这么早来吓着,而是被她的称呼给吓着了,这丫的称呼也真是稀奇古怪的,他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挪到厨房门边,眉一扬,脸肌颤一颤,整弄出一个无奈得有点滑稽的表情,说:“我说你这称呼是怎么琢磨出来的?能不能别这么叫呀?”

057 第一冤家找上门

唐飞亚觉得吴亚玲的称呼很好玩,想笑,又见她正规的打扮把清纯完好地衬托出来,一股清香钻进气息里,那笑就发不出来了,暗叹:“她穿职业装真好看,美得清纯还自在。”但是,他不想夸她,没有理由,就是不想夸。

吴亚玲早已搁好汤盒蹿到他的面前,温暖地一笑,“头还疼着吧。”等唐飞亚点完头后她又说:“那快洗手喝汤吧。”

漂亮女人的体贴很容易令人心醉的,唐飞亚幸福地笑一笑,也不说话,,洗了手,毫不客气地享受起那汤来,不过喝了半碗汤又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未来的老公呀,有问题吗?”眉轻扬,一抹调皮把吴亚玲的可爱完整了托了出来,她还冲唐飞亚呵呵地直乐。

“有大问题,咱俩的关系还没有确定呢,以后能不能别这么叫呀?”

“嘻嘻,你是我预定的男朋友,也就是预定的未来老公,这有什么不对吗?”

“我说不过你,但是这样真的不妥。”

“行啦,这样的称呼在别人面前我还真叫不出来呢,我好歹还是一个大姑娘,人家还会害羞的。”

“那我就放心了。”

“你不放心?”吴亚玲那对好看的眼一挤,顽皮地笑一笑,“你是怕我在张冬沁面前这么叫吧。”

“不,不是,我跟张冬沁只是好朋友,我的事怎么扯上她了呢?”唐飞亚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吴亚玲说话的节奏了,本来还想解释点什么,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表达。

吴亚玲的眼里划过一丝精明,淡然一笑,“你倒是不想跟她有那层关系,但是那丫头片子聪明着呢,指不定哪天就整出那层关系来了。你得仔细点,说不一定哪天你醒过来就看到她钻在你的被窝里呢。总之,当一个女人想得到那个男人时就会不择手段,什么闺蜜呀的都是闲扯淡。”

“你,你……”

惊讶,惊诧,惊恐,惊慌……诸般惊字词是唐飞亚此际的心境写照,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昨晚发生的一切好像都在吴亚玲的掌握之中,或许她知道始末,或许……他不敢往下想了,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问:“你,你知道一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跟你说啦,我是老板得以作则,不能迟到的,要去公司了。”吴亚玲起身时还很自然地拍一拍唐飞亚的肩膀说道:“在你没有学坏之前,很多事是不会明白的,走喽,别送。”

真是神秘的女人,说走就走,却把思考与烦恼留给了唐飞亚。

唐飞亚需要思考的问题很多,首当其冲的是吴亚玲难道知道了张冬沁钻他被窝的事了么?或者昨晚张冬沁来了之后她们拿他做了什么交易?或者吴亚玲早就猜到张冬沁会钻他的被窝?

他还是不相信张冬沁是早有预谋的,因为在他的心里这个好朋友不是那样的人。

他越想越糊涂了,想到头疼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无奈地自语:“哎,女人心真似海底针,关系好到我和如张冬沁这样的闺蜜,都无法知道她的心思,无法准确地定位她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办?”

想一想,思一思,他摇头再叹气,“那就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昨晚那一幕真是张冬沁的预谋,那这人就有了可恨之处,不值得我为她……”为她做什么不愿意在意念里给出概念,大吼一声:“他奶奶的好烦人。”

此一吼,他吼出了积压在胸中的那口浊气,蓦然间,眼前开阔了许多,不再为烦恼所困,头也不是那么疼了,早餐也不吃了,赶紧地换衣服去公司。

无论心情好也罢,坏也好,生活必须向前,唐飞亚非常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他在到公司之前必须把心态调整好了,必须跟平常一样以旺盛的精神面貌出现在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

他的公司规模扩大以后也进了人口,多了几个部门,办公室也由原来的两间增加到十多间,分布在这栋平房的三个楼层里,财务部,材料部,装璜部,市场部……各部门已齐全,按唐飞亚自己的话说就是麻雀虽小,五脏却要齐全才能活下去,缺一不可。

来了新人,唯一的旧员工陆玉洁也升任综合办公室主任,往天,唐飞亚到来之前她都把相关文件整理好,以供唐飞亚这位总经理批阅;但是今天她却焦急地等在办公楼的前面,正垫着脚乱瞅,见唐飞亚骑着摩托车来了,老远就叫上了。

唐飞亚的摩托车一停下,陆玉洁就告诉他一个不幸的消息,说是他的小妈吴秀丽找上门来了,是开着宝马、带着两个壮实的保镖来的,一进他的办公室就把相关人员赶了出来。

吴秀丽怎么会来?她来干什么?唐飞亚无从猜起,只好去面对。

此时,他的办公室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色西服,戴墨镜的壮男青年,一个光头,一个卷发,皆负手而立。唐飞亚认识这俩,就是愚人节那天来找茬的三人中的两个,光头的是李子通,卷发的是陈三龙,这俩人怎么成了吴秀丽的保镖?这个疑问涌起,唐飞亚放缓了脚步,突地想到一个可能性,不过来不及细想,已经到了门边。

那两个见着唐飞亚动也不动,像木桩一样杵在哪儿。唐飞亚也没有闲心理睬他们,径直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名牌,珠光宝气,微微发福,满脸高傲,眉眼间荡漾着别样的风骚与冷漠的少妇。这个女人看外表三十来岁,但是唐飞亚却知道她的准确年纪是四十三岁。他也知道像这种有钱女人之所以看起来年轻,无非是保养得好,又或者去做过整容。

然而他此时却不想关心这个女人的年纪与外表,只想知道她来干什么?

熟,唐飞亚对这个女人太熟了,不是别人,正是拐走他老爸的吴秀芬,正坐在他的总经理位置上拿冷眼招呼人。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见着主人也不打呼,还大剌剌地客占主位。

他生气了,往办公桌前一杵,很不友好地问道:“吴秀芬,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如果不是顾忌到某些事,他真想上去替自己的妈妈甩这个女人一记耳光,是她把他的家拆散了,是她让他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痛苦,是她……这个女人强加给他及妈妈太多的痛苦和苦涩。

此际,他的心情很复杂,难以描绘,十年的苦楚情事如过山车一盘地在脑海里浮现,加重了他的恨意,恨得咬牙切齿。

吴秀芬却非常淡定,似乎唐飞亚的反应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一样。她慢腾腾地拿过一只包,从里面拿出一张早就开好的支票,”拍”地一声拍在办公桌上,也站了起来,双手拄在桌子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一字一顿地说:“我懒得跟你闲话,收起你对我的恨,拿上这张一千万的支票,带上你的妈妈和马玉琴离开滨龙市。”

一千万,这个女人是来送钱的,居然二话不说,一甩手就是一千万,她的目的也摆出来了,就是要让唐飞亚带着妈妈离开滨龙市,换句话说就是让他娘儿俩不要再出现在他老爸生活的城市,然而,他却搞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扯上马玉琴?

疑问重重,面对着的又是人生第一冤家,唐飞亚暗暗地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要拿出如临大敌的勇气与胆识来对付这个女人,要让她知道他唐飞亚已经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不会再任由她欺凌了。

直面着这个女人的霸气与高贵,他的记忆瞬间回笼,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傍晚,这个女人非常霸道地从他的家里把他的爸爸带走,还警告他的妈妈不许胡闹,否则讨不了好。还羞辱他的妈妈面黄肌瘦没有女人味,是个男人都不会要……等等一些令人气愤的话语犹言在耳。

往事的无奈,现在这个女人的无礼,还有那张刺痛神经的支票,激发出了他潜在的硬气与愤恨。

他的双眼睁得像牛眼一般大小,溢满了怨怼,露在短袖外面的手臂青筋突突地跳动着,一抹冷笑从唇角向耳际两边荡开。他缓缓地拿起那张支票,举在吴秀丽的眼前,鼓着眼,咬着牙,用力地、一下一下地撕成一片片的纸屑,然后全部洒在吴秀丽的脸上,怒声地、一字一顿地说道:“谁稀罕你的臭钱!老子哪也不去,就呆在这座城市!你敢咬老子呀。”

发泄了,他把积压在心里的恨全部蓄在这一瞬间,对着这个女人吼了出来,心里的怒气却更炽了,狠毒的眼光似乎想把这个女人钉在地上。

怒,吴秀丽又气又恨,这么些年,还没有谁敢在她面前这么嚣张。她也失算了,原本以为一千万绝对能令任何一个男人按着她的意思去办事,想不到唐一山的儿子居然敢顶撞她,还把支票的碎屑洒在她的脸上,简直是要逆天了,这是她不能忍受的屈辱。

她缓缓地抬起手来,弹出一根手指,挑一挑额角边的碎片,眼里闪过一抹狠劲,冷哼一声,“你知道你的冲动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滚——”唐飞亚反指着门外怒吼,不想跟这个女再扯闲话,因为他和她需要说的话太多,三天都说不完,还不如什么都不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个女人在眼前消失。

“拖出去给老娘往死里打——”吴亚玲实在忍无可忍了,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不教训这个小子难消心头之恨。

她带来了两个如狼似虎的保镖,此时不用留着太浪费。她要狼狼地教训唐一山的儿子,要让这个小子知道她这个雌性马王爷也有三只眼。

058 像恋恋人一样交谈

唐飞亚把手一抱,瞟一眼气急败坏的吴秀丽,淡然地笑一笑,却没有说话,很显然,他根本就没有把她的两个保镖放在眼里。

门开着,李子通和陈三龙闻听得吴秀丽的命令后面显难色,互视一眼,没有马上行动。老板命令他们进去把唐飞亚往死里打,打得过么?不执行命令饭碗难保,怎么办?两个人,四条腿都像钉在地上一样,挪不动。

唐飞亚满脸的张扬,挪到吴秀丽的正面,拽得不以为然地说:“你别为难他们俩了,他们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愚人节那天你好像打着你侄儿吴占江的旗号让他们来找过我的茬,难道他们没有把结果告诉你么?”

这纯属诈言,唐飞亚是想印证刚才的猜测。他觉得那天李子通他们应该是受吴秀丽的指派,而不是吴占江。

“吴占江这个臭小子居然敢坑老娘,派了两个脓包来给老娘当保镖。”吴秀丽的眼里划过一丝狡赖,她这么说摆明了愚人节那天的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到底有没有关系只有天知地知,她自己知道了,肯定不会在唐飞亚面前把真相说出来的。

“脓包”二字入耳,李子通和陈三龙急了,为了保住饭碗,只好硬着头皮挪了进来。唐飞亚见他们怕得一伸一缩的不敢近前,得意地一笑,“怎么着?你们还敢跟老子动手?就凭你们也能把我往死里打?”

“滚出去,没用的东西。”吴秀丽非常气愤地挥手把李子通和陈三龙轰了出去,直面着唐飞亚,语速放缓:“唐飞亚,你有种,也别得意,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办不到的事,识趣的话就按的我意思去办。”

“按你的意思怎么办?”

“带着你的老妈和马玉琴离开这座城市,并且不许再跟吴亚玲有联系,悄悄地离开吧,要多少钱我给你就是了。”

“你是在跟我商量吗?”

吴秀丽的语气陡地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霸道与张扬荡然无存,说是商量,唐飞亚其实觉得她是在央求,他有点不习惯。

“把门关上。”吴秀丽发出命令,李子通应声把门关上。

她又拿出一张支票,放到唐飞亚的面前说道:“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你要多少钱自己填吧。”

这是无底线的条件,没边,有豁出去的意思,唐飞亚猜不透了,也把怒气敛起,站直,淡然一笑,“拿你的钱之前我得搞清楚几件事。”

“你请说。”吴秀丽客气上了,看来是真有事要求唐飞亚了。

“我为什么非要带上马玉琴一起离开。”

“因为她还爱着你,你不能对自己的初恋无情到不顾不管吧?“

“她现在是吴占江的老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她有名无实,并不幸福,她还爱着你,你不能不管她,如果你曾经爱过她的话,那就带着她远走高飞,到一个吴占江找不着的地方去生活吧。”

“有名无实?什么意思?”

唐飞亚猛地想起吴亚玲曾经说过马玉琴还是处,这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想费神思考,直接问道:“你的意思是吴占江是一个没用的男人,马玉琴还是处对吗?”

“对不起,有些事我不能说得太清楚,你最好自己去问马玉琴。”吴秀丽又把那张支票朝唐飞亚这边推了一推,说:“想好,如果想填数字随便填,填好以后直接去兑现,我该走了。”

话完,吴秀丽匆匆忙忙地走了,却把一大堆问题留给唐飞亚思考。

吴秀丽真的是出于关心马玉琴才逼他离开的吗?难道这其中还有他不知道的隐情?是否需要把这些事搞清楚?怎么才能搞清楚?

思来想去,他觉得这些事居然涉及到了自己,那就去搞清楚,否则越来越糊涂,他可不想被蒙在鼓里被人当枪使。

他拨下了吴亚玲的电话,说是约她去海边散心,其实是想从她的口中知道一些关于吴家的事。

吴亚玲没有拒绝,说是安排一下公司的事务就过来接他。

唐飞亚也赶紧地安排一下公司的大小情事,然后就等着吴亚玲的到来。

……

两小时过后,唐飞亚和吴亚玲并肩坐在海滩上晒太阳,他和她都换上了休闲装,挨得很近,无视近处嬉戏的一对对情侣。

吴亚玲先笑呵呵地说道:“说好的等下班再来的,怎么这么着急把我叫了出来?”

她的脸上荡漾着关于幸福的微笑,多少年了,她一直羡慕别的情侣出双入对;今天,她终于能和自己深爱的男人一起到海边享受阳光浴了,这样的待遇让她欣喜,让她不计较唐飞亚约她出来是否是另有目的。

唐飞亚瞧着波澜壮阔的海面,实在不忍心说那些败坏心情的事,但是,不把那些事搞清楚实在闷得慌。

他给吴亚玲打开一瓶水,侧脸瞧着她说:“我本来不想让你烦的,但是有一件事不搞清楚心里堵得慌。”

“没事,今天我非常开心,只要你想问的都会如实回答,不过,不过……”吴亚玲的脸刷地红到脖子根,把长发挑来遮住脸,低着头“格格”地笑。

“说吧,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吧。”

“我,我要想靠在你的肩上再说话,可以么?”

“没问题,靠吧。”

话完,吴亚玲的头缓缓地落向唐飞亚的肩。

肌肤相触,他感触到了她的心跳的急骤,不想拒绝她对自己的爱意,抬起手来,揽住她的肩,就把吴亚玲喜得直害羞地笑个不住。

她是开心的,也感受到了来自于他施舍的幸福,手抬起来摸一摸他的脸,声音涩涩地说:”这就对了嘛,咱俩这样才像恋人,才能让感情升温,才能把预定的爱情转正。“

”我真有事问你,闲话先收起来好吗?”唐飞亚没有忘记正事,及时地阻上了她的数落。

“问吧,我保证知无不言。”她开心地表态道。

唐飞亚便把吴秀丽找自己说过的那些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基本上没有任何隐瞒。

吴亚玲听完后直起身来,神情凝重,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事涉及到吴占江的一个计划,也涉及到吴秀丽的一个阴谋。计划也好,阴谋也罢,都是为了争夺吴家产业的继承权。吴占江的计划主体是你,吴秀丽要想阻止吴占江的阴谋就得从你这里下手,她今天去找你也不足为奇了。”

她说得不具体,更像总结,唐飞亚听得半明不白的,一脸的懵懂,怎么听都觉得他自己是躺着中枪的,怎么就成了吴占江某个计划中的主体了呢?

他满脸的不解,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还真厉害,不声不响地就成了你们吴家大公子计划中的主体,那请说清楚吴占江的计划是什么?”

吴亚玲的唇边拉扯出一抹意蕴苦涩的笑意,幽幽地叹口气后说:“吴占江让马玉琴借种生子,保住他对吴家财产的合法继承权,但是马玉琴说非你的种不借,所以,你就成了吴占不这个计划中的主体了。”

“你,你说什么?”

“你别吃惊,吴占江在八岁时被人放狗咬掉了生殖器,变成了一个残废。”

“啊——”

唐飞亚满眼错愕,简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照这样说来马玉琴的确有可能还是处,除非她出轨另找男人。

吴亚玲苦涩地一笑,“十二年前,我无意中知道了这个秘密,他的妈妈便伙同你的老爸找人活埋我。”

“你说什么?吴占江的妈妈十二年前就认识我爸了,还合伙干出那事?这,这……”唐飞亚越听越吃惊,这都是些什么事?他的老爸这是搅进了一个什么样的是非场中去了?

他又催道:“你能跟我说清楚吗?”

“有些事我也说不清楚,这样吧,我把吴占江和吴秀丽这次找上你的原因先说一说,其它的事以后再慢慢地去了解,行吗?”

“那你快说。”

吴亚玲喝了口水,瞧着碧蓝碧蓝的海面,慵懒地指一指大海:”这海面好干净,人心却很险恶。”说完这个前缀稍做停顿后才继续说:“吴占江和吴秀丽的心都很脏,更阴险,他们既然找上你了,希望你能收起你的好,稍稍坏一坏,以坏治坏,这样才能保全你自己。”

她没有把事情原委说明,却明确地告诉唐飞亚碰上了什么样的对手,也顺带解释了她希望他变坏一点的原因。想想也是,凡事因时而宜,对付什么样的人就得用什么样的方式。

唐飞亚无奈地笑一笑,“终于明白你让我学坏的原因了。”

“我不是让你学坏,而是让你适当地坏一坏。”吴亚玲的笑容刚绽开就敛起,语锋一转,“不说学坏的事了,让我把刚才的事说完吧。”

“你喝口水,然后一口气说完好吗?”唐飞亚把水瓶递到吴亚玲的手里,冲她坏坏地一笑,“你装起深沉来很有气质的,很好看。”

“别扯,说正事。”吴亚玲娇嗔一句,心头却美滋滋的。也难怪,女孩子嘛,被自己心仪的男人称赞当然开心。

唐飞亚生怕她岔开话题,不敢再胡扯,把手一抱,“那好,我不插话了,你快说吧。”还摆出一副聆听者的架势,样子却有点滑稽。

吴亚玲没有心思关心唐飞亚的动作是否滑稽,秀眉紧锁,“常言说‘母凭子贵。’吴占江的母亲为了保住在吴家的地位,无所不用其极,也掌握了吴秀丽的一些把柄,所以,吴秀丽并不敢把吴占江是残废的事让我爸及家族里的人知道。不过她们俩却明争暗斗,都想在保住地位的同时争得更多的利益。”

唐飞亚浓眉一皱,满脸的疑惑,不解地又问:“她们明争也好,暗斗也罢,怎么把我扯了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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