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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情色游戏》 第一章 引子 峪市翠竹花园。 残冬的月亮躲进了缕缕的墨云间。 这个小区搬进来的住户不多。昏暗的月色下，小区内显得愈加寂静。已是夜里十一点半了，一辆深蓝色的奔驰轿车停在通往7号楼的绿地路口。 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人钻出车门，他先顿了顿脚，然后，反手推上车门。车内的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问：“你今晚在家里睡？不回东区别墅啦？” 他边竖起黑呢长外套的领子，边向驾驶室侧了侧头：“今晚不过去了。明天九点以前，过来接我。” 奔驰轿车加了一下油门，迎着阵阵寒风快速驶去了…… 中年人仰头望了望前面的楼座，窗户都是黑漆漆的，几乎没有一家开灯的。他双手抄进外套衣兜里，低着头走进两片绿地间的窄路…… 正当中年人将要走到大楼的对讲门前，一个瘦高的的黑影，突然从绿地边的矮树旁闪到身后。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谁？！” 那黑影从背后探左臂捂住了他的嘴，肘部压着他的肩膀，膝盖顶祝蝴的腿弯，猛力的将他的身体向后扳倒。同时，一道雪亮的寒光从右手探出，狠狠地朝他的右肾部位捅进……一刀、又一刀…… 中年人发出了短暂而又沉闷地惨叫…… 丝丝血腥味随着寒风飘起…… 第一章 峪市。市公安局。 经侦处。一科。 刘科长把电动剃须刀扔进抽屉里。刑侦处的女内勤把厚厚的案卷堆在他的办公桌上：“刘科，就这些。全给你拿过来了。这些都应该你们过去拿的，这倒好，还得我亲自送过来。俺们的腿儿不值钱呀？” “经侦刑侦是一家嘛。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嘿嘿。”刘科狡诈地笑着，顺手从办公桌的玻璃板下抽出两张票：“哎，这是星期六的车展，你们家老徐不是要换车吗？车展上的风骏车行总经理，我跟他提过这事儿。直接去找他就行。保证有特别的优惠。” “你别听老徐瞎吹，换新车？我们家又不是银行，哪有那么多钱。孩子还要出国上大学呢。” “老徐都提副处了，还整天开着那个破面包。你也不嫌他掉价儿？” …… 刘科长把她送到门口…… 回到桌旁，翻开案卷浏览不久，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刘科长的眼帘——历海明。 上次同学聚会时，大家都在等这位启天集团的副总。最终，他的手下开车送来了一张空白支票和一句话。“厉总实在是抽不出身，聚会的所有花销，厉总负责，下次一定亲临。” 上学那会儿，刘科长跟厉海明没什么交往。现任银行信贷处长的卢麟跟他倒是挺熟。“大名鼎鼎的启天集团，绝对是财大气粗。早知道老厉买单，咱们直接到香格里拉大酒店订几桌。”卢麟打趣的对身旁的刘科长说。 “我记得毕业前，他一直在追周红绫。也不来见见初恋情人。”有人在起哄。 那位当年的班花周红绫风韵犹存。人也变得大大咧咧：“拿我做招牌，啊。要不你们打电话给他，就说我在这等着他呢。” 大家哄闹了一阵。 卢麟压低声音：“这老厉现在可是青春焕发呀。常出去打野食儿，不知玩儿了多少靓妞呢。别不服，就是有钱有势，怎么痛快怎么玩儿。” “他老人家身子骨，现在还结实吧？”刘科长问。 “没问题。这个鞭那个鞭整天吃。上个月，还让我帮他联系我的贷款户新远养鸡场，说是乌鸡的那玩艺儿也是好东西。嘿嘿。” “千万别越吃越小。” “是啊。真吃得跟乌鸡那玩意儿似的，岂不成太监啦？哈哈哈。” “哈哈哈……” …… 回想起这些，刘科长不由得笑出声来。刑侦处立的这个案子是启天集团严总被袭案。凶手的那两刀差点要了严总的命。幸亏司机发现严总的包没拿，又返回。否则，失血过多根本抢救不过来。 面前这份对启天集团的内部调查笔录，引起刘科长的注意。厉海明在调查笔录上的最后一段话令人深思。 问：…… 答：…… 问：你的意思是说副总翟士伟一直想取而代之，有重大嫌疑？ 答：我可没这么说。你们不是要了解情况嘛？我只是把一些实际的情况反映反映。 问：…… 答：…… 刘科长手头的这件二百万的诈骗案也正是与启天集团有重大关系。 第二章 花园市。万红大酒店。3826房间。 厉海明慢慢走进浴室，隔壁传来淋浴的流水声。他知道那是严总的贴身助理阿晶在洗澡。 他的视线仿佛已穿透浴室的隔墙，看到阿晶凝脂般的玉腿挂着水渍伸展弯曲，他不由得抬起手，仿佛已触摸着她浑圆撅挺的臀部，手指缓缓的朝臀沟滑去…… “去他妈的！”厉海明甩了一下张开的右手，狠狠地骂道。 他一直都很愤慨，这个小妖精是他亲自招进公司的。去年，他临时负责人事，面试的时候，他被这个模特身材、面若桃花的女子给弄得神魂颠倒。阿晶穿着一条刚好到膝的白裙，坐在那里回答着提问，正对着他。 他使劲向后倚了倚身子，从应聘桌下看到了阿晶的那两条并着的玉腿。后来，不知阿晶是有意还是无意，玉腿朝两边宽宽地分了分，白裙往上褪了许多，厉海明隐约的看到了她粉红的内裤。 应聘结束后，他第一个点名敲定就聘她。 阿晶在例行的短期培训期间，他亲自去关怀了几次。在微机前，他假作不太懂，让阿晶站在他的身后，俯下身拿着他的肥手敲着键盘。这女人抹的香水挺特别，厉海明差点控制不住。 没想到，严总不知怎么发现了这个尤物，很快把阿晶弄到了身边做打字员。半年的光景，就成了助理了。 厉海明不敢造次，只能暗暗的示意。谁知，这个小妖精不念情意，在严总眼里红了以后，对他嗤之以鼻。厉海明又馋又恨，心中发誓：等启天集团我说了算时，我非把她干挺了腿不可。 电话响了。 他从浴室出来，拿起话筒：“谁呀？！” “老板，要人陪嘛？”嗲声嗲气的声音。 “已经有人陪了，早干吗去了？！”他扣上电话。 厉海明决不会在一行人等住的酒店明做这等事。以前到外地，他经常出去打野食儿。这次，他有一个机密，当地一朋友给他联系了一个玩换妻游戏的家伙。他已经让朋友帮他高价雇了一个小姐，冒充自己的老婆，决定带过去玩玩。 隔壁。3828房间。 阿晶脱掉浴衣，从行李箱里取出蕾丝胸罩和内裤穿上。然后，又将那条价值八万元的钻石项链带好。她坐到镜子前，橙黄色的灯光下，钻石发出绚丽的光闪。这是上个月生日那夜，严总亲手挂到她颈上的。 阿晶习惯性将蕾丝胸罩往上提了提，双峰更加的耸立，摘掉头上的浴巾，秀发黑缎子般的倾泻下来，湿滑地披落肩背。镜子里，井然一副美女出浴图…… 她甩掉拖鞋，平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思考着这次来花园市参加工业新技术博览会的事宜。严总没有来，自从年初遇刺后，他的身体状况下降很大，加之案子未破，平时深居简出的。 这次由厉副总带队，总共九人，签订合同的公章却掌握在她的手里。虽然论资历、业务经验、职位，她都无法和这个老色猪相比，可这是老大的安排，谁也不敢说别的。 这个房间临街，楼对面是花园市有名的几家练歌房，不知是谁猛地把音响开得很大，一阵五音不全的狼嚎隐约传来。阿晶起身走到窗前，把漏着缝隙的拉窗重新关严。 再回到床上时，她想起了飞机上厉副总那句酸叽叽的话，博览会上原材料采购合同要签六千多万，放心吧，不会出任何问题的。看到了你就象看到了严总一样，我很有信心。 她心里犯堵，思索了一会儿，便拿起手机。 “严总，你在哪儿？东区别墅，又没回家？又要挨嫂子的骂了。” “骂习惯了，不挨骂反倒不舒服，呵呵呵。” “你还没休息？医生怎么说来着，晚九点前必须睡觉。” “这不是还没到九点嘛？旅途劳乏，你也早些睡。” “人家想你嘛！” “耍心眼子。是心里没底吧？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说吧？” “厉副总他说怪话气我。你就不该派他来。” “你别跟他正面冲突。要知道他的经验不谁都能比的。记住我的叮嘱，每份合同签订之前，你都要把情况仔仔细细的向我汇报。我没松口，就不能签订。别的你就由他去吧。这个色鬼现在除了嫖和说怪话，也没什么可以折腾得了。” “可他和翟士伟是你的左膀右臂。他要是真跟我急，那我可惹不起呀。” “以前，我跟你说过，你要提防这两个人，如果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搅在一起，那你的麻烦就来了。可能你还没有完全明白我的意思。” “严总，现在我完全明白了。” “好了，快睡吧。” “亲亲人家嘛。”阿晶娇娇地说着身子在床上翻滚了一下…… 手机里传来重重的“吧哒”声。 …… 第三章 花园市。工业新技术博览会会场。 上午十点，在热闹的舞狮表演后，开幕式结束。人们开始纷纷涌入博览会的主会场。 博览会c区——工业新技术原材料展区。厉海明昂着毛发稀疏却抹得油光泛亮的脑袋，踌躇满志地走在启天集团一行九人的最前面。那件暗红色的花丝衬衣和背带式的老板裤，是正宗的香港名牌。一条花花公子的腰带不堪重负地勒在肥满的将军肚下，身上散发着浓郁的古龙香水的气味。他时不时和熟人们打着招呼。 身后传来阿晶的深为不满的咳簌声。厉海明这才放慢了脚步，等阿晶他们赶上来。 阿晶身穿原白的亚麻夏式休闲套装，半透的西裤紧裹着长长的玉腿。双胸高耸、柳腰曼妙。脸上轻描淡抹、粉红柔唇，一副新潮的墨镜推在挽起的秀发上，宛如一只白鹤，高雅优美又充满野性。 她能感到一双双男人的眼睛正在她的脸上、胸脯、下身私处准确而又放肆地扫描着。她甚至感到这些部位被聚焦的目光盯得有些发热。 “嗬！这不是厉总吗？带这么漂亮的小蜜出来。要不说你们峪市可真出美女呀。哈哈……”一个大虾米似的家伙和历海明握手寒暄。 “别乱讲。介绍一下，这是我们严总的特派员阿晶小姐。怎么样，比你们黄总身边的陈秘漂亮吧？”厉海明一脸坏笑的介绍着。 阿晶知道他话里有话，斜了厉海明一眼…… 在参观当地一公司的产品展览时，厉海明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来电号码，便急忙躲到展区的角落里。 “喂，老韩？” “厉总，你过来了。今晚，星满天酒楼给你接风。” “老韩，你们公司没来参展？” “来了。公司改名了，就是那个斯特犹尔有限公司。” “什么？什么诱饵公司？怎么起这么个名字？你主管销售的总经理也不亲自出马？” “你们的人有认识我的。我一出面就露馅了。你们这次采购额是多少？” “也就六千来万吧。今晚见面再详谈。你给我联系的那个换老婆玩的家伙，怎么样了？” “给你雇的那个小姐今晚就让你见见。那换老婆玩的家伙，后天带着他老婆和你面谈。” “那晚上见。” “厉总，我这边的销售任务是四千万。你可要给我留着呀！不然，我这顶乌纱就彻底摘了。” “晚上再说。我们严总的那个小妖精正在喊我呢。” “那，晚上六点，不见不散。” …… 历海明把手机装好。走回人群里，对付着阿晶。心里暗骂：叫魂儿呢！骚货。 …… 花园市。星满天酒楼。 这个酒楼规模不算太大，地处幽静，却有几位身怀绝活的名厨，所以生意很好。一辆深蓝色的高档轿车驶进酒楼后面的停车场，厉海明肥胖的身躯艰难的从后座里移出车门。 大厅，斯特犹尔公司的韩经理快步迎来：“厉总！可把你盼你来了，从派车接你去开始，我就坐在这里等。小杨这车开得也太慢了，我这心急火燎的，啊，哈哈……” “是盼我？”厉海明和他亲切地握着手：“是盼那份大合同吧？” …… 酒楼。二楼包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韩经理给厉海明点上一根金盒熊猫。厉海明吸了一口：“老韩，前年从你们厂进的那批原材，可把我害惨了。我们的那批产品的质量总出问题，严总把我臭骂一顿。差点儿吧我这个副总的头衔给撸了。” “厉总，这事我真得对不住您！当时，厂里的技术人才流失严重，资金也短缺，质量没搞好。不过，您的那十万美元我可是一分没少的打到了贵公子的账户上。” “咳、咳。是啊，是啊。我儿子去法国求学的费用昂贵，他忘不了他韩叔叔的帮忙呀。对了，那个事儿？” “这就叫来。”韩经理抄起手机…… 打完电话，韩经理压低声音：“好了，通知她了，一会儿就到。厉总，这次你如果能给我四千万的购货合同，我这里准备了六十万美元，给您打点贵集团的各个环节。” “四千万太多了。这次严总派了个骚货盯着我呢。公章也卡在她手里。二千万嘛，我倒是可以使使劲儿。” “我知道，我们厂名声不太好。不过，现在我们厂搞了个假合资，名字改了，厂址、品牌什么的都换了，一般情况下，看不出来的。二千万？这顶多只能给您预备三十万美元，您千万别嫌少。” 厉海明撇了撇嘴：“这样吧，老规矩。合同签订后，二十万美金打到巴黎我儿子的户头上。我们这里的货款全部到帐后，我给你个峪市银行账户，另外十万美金打进那里。” “好。没问题。再干一杯，合作愉快。”韩经理激动地站起身，举着酒杯伸了过来…… 包间门敲响。进来一个打扮艳丽妖冶的女郎。 “这是小红。坐过去吧，他就是贾老板。”韩经理把她推到厉海明的身边坐下。 厉海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长的还真不错，只是脸上抹得跟唱京剧的花旦似的，穿得前坦后露，低腰裤低得眼见着就要露出屁股蛋蛋。 他假装出来打电话，使了个眼色，韩经理也跟了出来。 “你怎么找这么一位。我靠！一看就是只‘鸡’呀！玩换妻的那家伙又不傻，一看我玩花样，不干了怎么办？对方的老婆也是这模样的？”厉海明瞪着小眼睛问。 “真对不起，我侄子办事就是不牢靠。”韩经理挠挠头：“对方的老婆一看就是有气质的女人。还有结婚证呢！这样吧，明天我亲自去搞定，在网上我联系到一个自称是在校女大学生的，看照片挺纯。要价三千呢。” “三千就三千。你心痛的话，从那二十万美金里扣出来。”厉海明很不高兴。 “这倒不必。这个小姐我放下八百，你先玩玩吧。来了两天了，也该放松放松了。”韩经理进屋，从包里掏出一匝钞票放在桌上，随后，下楼去了。 厉海明将包间的门插好。他扬起胳膊作了个伸展运动，朝那小姐怒了努嘴，那小姐心领神会地站起身，褪下了低腰裤…… 厉海明走到饭桌旁，解开腰带，脱下老板裤。他让那女人仰坐在餐椅上，双腿分开。他站在对面欣赏着她那透明的底裤内黑绒绒的隐秘部位。随后，拿起酒瓶猛灌了一口酒。走过去，用右膝盖顶住那里轻轻地蠕动着。双手猛然把她的吊带紧身衫掀上去，对方没有带胸罩，丰满的双乳弹了出来…… 不一会儿，厉海明觉得右膝处有些湿了，便一把扯掉她的底裤，随后，扛起那女人的两条细腿…… 许是酒精的作用，憋了好几天的厉海明显得非常生猛。餐椅在摇晃、酒桌上的酒瓶在摇晃、仿佛整个酒楼都在摇晃…… 他停了一会，缓了缓气力。手却在不停地刺激着对方。那个小姐有点儿受不了啦，嘴里喊：别玩儿了，大叔，快点放了吧！ …… 第四章 峪市。市公安局。 局长办公室。 “魏局长，我知道您很重视这个案子。可那几个大案都正在个节骨眼儿上，我们处的人都给抽调光了，原先那个专案组就剩下一个人了……”刑侦处王处长为难地摊摊手。 魏局长放下手中的钢笔，身体朝沙发靠背上倚了倚：“政法委那边又打电话来询问。你让我怎么答复？我们的人都忙别的案子去了，人手不够？启天集团的严总在我市的份量，你是知道的。到现在五个月了还没破案。你是想让我做蜡呀。” 王处红着脸想了想：“魏局，您看这样行不行，重新成立一个专案组，以我们处二科为主，从警队那边抽调两个人，再就是能不能把经侦处的刘科调回来协助。当初就不该把他弄到经侦处去。简直是挖我的墙脚……” “别瞎说。谁挖你墙角了？”魏局扬手打断他的话：“就这些？那你先回去吧。” …… 经侦处。 处长办公室。 刘科走近乔处的办公桌。 “来了。坐吧。刚才电话里我也跟你说明白了。这次回刑侦处协助工作，要记住一点，不要只顾种了人家田、却荒了自己的地。顺便把你手头那个跟启天集团有关的诈骗案给办了。”乔处扔给刘科一盒烟。刘科接住烟，点了点头。 乔处有些不满地说：“刑侦的王处竟然来这么一手，什么意思？！好像我们处的人都闲着没事干似的。局里照顾你家庭负担重调你过来，他说什么我在挖墙脚。这阵子，一听说又要竞争副局，你看他整天上窜下跳的那通忽悠……” 刘科笑了。他心里明白这次竞争副局，这二位是希望最大的，所以，自己也不敢多说话。在南区分局的时候，这二位就是有名的“冤家对头”。见面打嘴仗，不见面也打嘴仗。不过，他们的私交还是蛮不错的。 …… 峪市。 通往启天集团房地产公司的滨海大道。 副总翟士伟让司机小于把车停到路边。下车来，望着微波荡漾的蔚蓝海面。阳光温和地抚摸着这些自然的产物。他呼吸了几口带着微腥的海风，心里暗暗高兴。同去花园市参加博览会的技术部老孙给他打手机，汇报了三天来的详细情况。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厉海明刚刚在会上跟阿晶争吵了一番。 这个蠢猪！早晚要死得难看。翟士伟从来都瞧不起厉海明，觉得这个家伙玩得太露骨。倚仗着老资格，在严总的面前卖乖。 翟士伟被当上副总不久，就试探着对他用了几招，那个阿晶是他推荐给严总的，这件事连阿晶都不知道。厉海明果然中计说了些怪话，也被他给传了上去。如此一来，人事部很快就落到了他的手里。 房地产公司随着峪市房价的暴涨，也成了集团里最肥的部门。他通过自己的表弟倒出了一百多套临海的房子，银行里的私帐上少说也有四百多万的进账。 他认定，这次花园市之行，厉海明要翻船，集团里强劲的竞争对手将消除。启天集团其实早就应该是他的了。 翟士伟喜欢征服。 他要征服所有的对手。走上领导岗位后，十几年来，没有失败过。唯独让他头痛的是严总。这个人奉行“无为而又无所不为”的观念，翟士伟难以找出他的致命弱点。严总是善于幕后操纵的高手，所做出的决定往往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使春风得意的他常常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恐惧。 手机响了。 “翟总，我是素玲。我已经到公司里了，可他们说你今天不一定来。” “你先在那里等一等。我很快就到了。”他思考了一会儿，走回路边上车。 打电话的是集团下属分公司的待岗工人素玲。 他忘不了，前年，素玲她们被勒令回家待岗的那些日子。那时，翟士伟负责这个分公司。 在他的经理室。“操你娘！弄了个破鞋做二奶的王八蛋。”素玲带头指着他的鼻子泼妇般地叫骂。 他没有发火，冷静的说了些安抚的话，并保证想办法解决她们的岗位问题。好容易才把她们打发走。当时，素玲骂的很难听，翟士伟心里气得发抖。他产生了一种恶毒的想法，总有一天，他要征服这个敢在众人面前辱骂他的少妇。 前阵子，集团房地产公司要从待岗的里面，招几个做房产销售的，消息一传出，各种关系纷纷找上门来。素玲通过关系找到他，说了不少的道歉的话，还亲自带着老公跑到他家送礼。被他给退了回去。 就在素玲几乎绝望的时候，他让手下通知她，叫她今天到房地产公司报到试用。听手下说，她喜出望外，都哭了。 翟士伟要启动他的征服方案。 …… 启天集团房地产公司。售楼部。 在侯主任的办公室，素玲见到了翟士伟。 翟士伟一开始说：“公司招聘售楼员的名额已经没有了。” 素玲心里格噔一下就凉了半截…… 翟士伟又说：“不过，有一个售楼部的副主任职位，倒是希望你能试试。年薪六万，聘任期是两年。” “六万？！翟总，你可别吓我呀！”素玲觉得跟做梦一般。自从待岗回家，她也找过几个工作，可每天拼死拼活干10个小时，连家都顾不上，月工资才600元。 翟士伟面无表情：“你以前在厂里当过值班长，做过领导。我对你有信心。你先到营销科实习十天，不出意外的话，届时，我会跟你签聘任合同。这个职位挣破了头，你可要珍惜这个机会啊！” 素玲感激得由差点落泪：“翟总，以前我骂过你，你却大人不及小人过，这么照顾我，我真不知该怎样感谢你？” “好了。以前的事就别提了。”翟士伟摇了摇头说：“你先去营销科跟同事们见见面。明天就正式上班吧。出去的时候把侯主任叫进来。” 素玲到营销科跟同事们见过面。下楼回家的时候，透过楼道窗她看见翟士伟在售楼部的后院，正跟侯主任嘀咕着什么，然后，他就上了轿车。 侯主任站在那里拍着自己的后脑勺，轻轻的摇着脑袋。 …… 第五章 花园市。柳巷路。 夜猫子酒吧。 厉海明坐在靠墙角的位置，他让调酒师调了一杯“红粉佳人”，端在手里慢慢品着。 他在等待斯特犹尔公司的韩经理，等他领来那个玩换妻的家伙。 韩经理曾告诉他，已经雇好了一个自称大学在校生的女孩，长得挺清秀。可忽然又想到，厉海明和这个女孩年龄相差甚远，弱智才相信他（她）们是夫妻呢！ “干脆，跟那个家伙明说了吧，用女大学生换他的老婆玩玩，干不干吧？！”厉海明想来个痛快的。 韩经理又去征求了对方的意见。一开始对方不同意。韩经理就把厉海明的身份告诉了对方，以便于尽可能的促成这件事情。 那个家伙跟老婆商量了几天后，答应了。 夜猫子酒吧播放着蓝调的萨克斯乐曲。 韩经理带着一男一女走进酒吧里…… 简单的介绍后，韩经理还特意拿出这对夫妇的结婚证给厉海明看了看。男的叫阿光，三十岁。个子不高，有些黑瘦。女的叫莲子，二十八岁，稍园的面庞，身材却很窈窕，皮肤细嫩，红红的嘴唇蛮成熟性感，穿着浅灰色的职业竖条套装，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知识女性的味道。 夫妻俩自称都是做保险的高级白领。 阿光询问了一些事情，厉海明一一作答，并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他。而眼睛却始终盯着莲子。他能看得出这个一身套装的少妇属于极闷骚型的。她床上的功夫一定不错。厉海明心里想。脑海里不断闪现出调教ol的a片镜头。莲子被厉海明看得有些羞涩。 阿光看过了那个女大学生的照片，点点头：“那，明天下午，曼陀宾馆三楼。” …… 等那对儿夫妇走后，韩经理急切地问：“厉总，博览会上，你们已经看过我们公司的原材料了。还可以吧？那两千万合同的事……” “老韩，你别急嘛。我厉海明什么时候骗过你？昨天我跟小妖精在会上差点吵翻了天。她不同意跟你们公司签。没她的公章跟你们的合同没法签；没我的签名，她也别想跟那个金顶公司签。他妈的，跟我斗！”厉海明气得直咬牙。 “厉总，全靠你啦。你让我办的事，我可全给办得利利索索呀。” “放－心－吧－” …… 花园市。万红大酒店。 咖啡厅。 阿晶疲惫的靠在藤椅上。刚刚送走花园市金顶公司的人。对方在一定比例回扣的基础上，刚才又开出一个诱人的条件——欧洲七国旅游。 昨天，在会上与厉海明的那次争吵，晚上她气得一宿没睡。很想给老大打电话，但自己的理由还不充分。不管怎么说，斯特犹尔公司的产品报价比金顶公司的要低，这也是厉海明所抓住的一点。 阿晶在比较两个公司的原材料产品的资料时，总感觉斯特犹尔公司的产品有点不对劲。至于具体的问题，她看不出来，具体业务上自己太陌生了。让技术步部的宋工、老孙帮助分析，他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能看出来他们也不会说的。 她知道同来的这几个人，大多都是曾跟着厉海明走南闯北的，当然，厉海明也肯定少不了给他们留点汤喝。 咖啡厅的几个客人已纷纷离去。连吧台上的服务生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阿晶懒懒的抬手那小勺搅了搅冷却的咖啡。一阵孤独无助的感觉油然而生，唉＃糊叹了口气。 “小姐，一个人在这里呀？”一个长得很俊秀的青年男子出现在她的桌前：“可以坐嘛？” 阿晶只微微一笑。这个男人穿着很有档次，举止也很优雅，声音充满磁性。属于挺招女人喜欢的那一种。 “小姐一个人喝咖啡，是不是孤单了些。如果您不反对的话，很高兴能陪您聊一会儿。”那家伙挨着她坐下。身上的香水味有些甜滋滋的，让人感到很陶醉。 在来花园市之前，阿晶就听说过女子会所、牛郎什么的。其实峪市也有女子会所，闺中密友们也曾约她去，但她没有去。 她微闭着眼睛不想说话，这个家伙嘴像抹了蜜糖一般说着一些着往女人心底里钻的话。而她并没有全听进去，脑子里在思考着怎样跟严总汇报，怎样借严总的力量扭转目前的局面。 这家伙的手居然渐渐地搭上了她的肩，动作很轻柔。见阿晶没有反应，搭在肩上的那只手的手指顺势轻佻的柔抚按压起她的的rǔ头。虽说是隔着衣服，可这家伙的力度掌控得很适度，阿晶感到通身来电，异常的舒服。或许，在这个孤单无助的时候，她真的需要一个温情的男人来抚慰自己。 阿晶继续闭着眼，任他的另一只手启开亚麻西裤的拉链，按在她的脐下缓缓地揉动。那男子身体已经离座，嘴贴在她的耳旁，舌头灵活有力地舔弄她的耳垂。阿晶浑身酥软，很快感到下体有一缕aì液蜿蜒滑出，情不自禁的“嗯哼”了一声，身子像被磁铁吸引着，往他那一侧斜靠过去…… 她微微睁开眼，望见那男子星朗的眼睛闪烁着一种神秘莫测的笑意。她忽然想起今天在询问技术部宋工关于斯特犹尔公司的原材料产品时，对方支支吾吾，而当宋工看完斯特犹尔公司的简介时，眼里也曾闪现过这种神秘莫测的笑。 自己为什么非要在产品上打转转呢？应该查查这个公司，这个公司一定有问题。阿晶豁然开朗。 “小姐，我的服务是一流的。是去你的房间还是……”那个男人的手已经挑开她的内裤，手指已触到了她湿滑柔姿的草丛…… “够了！”阿晶猛地推开他的手，拉上拉链，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头也不回的望门口走去…… 那家伙跌落回藤椅里，张着大嘴，雕像般地怔住了。他搞不清楚自己哪步程序搞错了？脐下的那个穴位，只需揉几下，女人们都会酥成一团，而后跟着他上床去，今天怎么不灵了？！ 刚返回吧台的服务生，也被阿晶这尖利的喝声给惊呆了。 他站在吧台旁双手空空的端着。吧台上，一只不锈钢口杯躺倒在那里微晃着，杯里的水顺着吧台流到了地板上。 …… 万红大酒店。 3828房间。 阿晶回到客房，甩掉高跟凉鞋，坐到床边，拨通了严总的手机。 她把情况简明扼要地汇报了一下：“……。严总，我觉得那个斯特犹尔公司有问题。” “奥？能详细说说嘛？” “我还没有来得及查。但我能肯定这个公司一定有问题。” “阿晶，其实老厉下午就已经打电话给我了。斯特犹尔公司的报价的确比较低。” “厉副总极力要和他们签合同，决不是因为他们报价低，而是……严总你应该明白这里面暗藏地事情的。相信人家嘛。” 沉默了片刻。“阿晶，老厉是老业务出身，这些事情上我不能忽略他的意见。这样吧，你明天想办法去查一下这个公司的背景，再向我汇报。我这里通知老厉，这类原材料的采购合同拖几天再签。其它方面的那三千多万采购合同都定好了吗？” “这个都按照您原先的安排敲定了。姓厉的也没敢找碴儿。” “那好。这几天，你和老厉先把这些个合同正式签订好。另外那三千万的合同几天后，我会根据情况做出决断的。” …… 放下电话后，阿晶信心倍增。睡意袭来，她打了一个哈欠，披上浴巾走进浴室。 浴室里。阿晶慢慢褪下溽湿的蕾丝内裤，扔到了洗手盆里，嘴里嘟哝着：真讨厌！人家晚饭前，刚洗的澡、换的内裤。 …… ╔……╗ ┆千秋┆‘阅’尽春色 ‘读’领风骚 ╚……╝ 第六章 峪市。市公安局。刑侦处。 幻灯室。 “好了，老刘。详细资料就这些了，前些天你也看过案卷。谈谈你的看法吧。”王处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刑侦二科的丁科关上幻灯机。 屋里一片昏暗。 刘科站起身走到窗前，“哗啦啦”拉开厚厚的红绒布窗帘，又返回来。 “昨天，我跟丁科谈过，是不是把侦察方向调整一下。”刘科替王处点上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根：“我一直在想，凶手在捅倒了严一峻后，撸下了他的金表。不错，这只金表是挺值钱，可现场严一峻穿的外套袖子比较长，从倒地的姿势上看，凶手在光线暗淡的情况下，不太可能马上发现金表。再者，通常情况下，如果是抢劫，严一峻没有拿手提包，凶手应该是先翻他的衣兜，而实际上却是直接撸下金表逃走。” “你的意思是说，预谋刺杀的可能性大？”王处弹了弹烟灰。 “王处，我们原先的意见是此案属抢劫杀人，但，不排除预谋刺杀的可能。而刘科的看法恰恰相反，认为此案是预谋刺杀，但，不排除抢劫杀人的可能性。”丁科在一旁补充道。 “老刘，你分析的有道理。不过，凶手在捅倒严一峻后，受到外界干扰，怕被发现，只抢走金表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我们调查过，严一峻为人处世很有一套，没发现他有什么‘死敌’。至于，启天集团的两个副总厉海明和翟士伟都说对方想取而代之，这是因为这两个人矛盾很深，相互乱咬。” “王处，你知道我手头有个与启天集团有关的诈骗案。我曾经了解过，启天集团高层看似萍水微澜，其实暗地里的斗争很激烈。比如，去年曾有传言，由于市经济管理层人员变动，严一峻很快要下台。而，半年后，严一峻却继续稳坐一把手的位置，据传，他至少还要再干五年。” “严总可是省里的关系，哪儿能轻易被赶下台呀。呵呵。那你说说，假如他下台，启天集团谁接任的可能性最大，是厉海明还是翟士伟？”王处饶有兴趣地盯着刘科。 “两个人希望都很大。厉海明资格老，并掌握着启天集团的对外业务。翟士伟年龄沾光，比较年轻，专于内部管理。他们俩背景都差不多，继任的可能性五五波。” 王处伸手拿过案卷翻了翻：“小丁，你们以前不是也调查过这两个人吗？” “调查过，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那个翟士伟的表弟在启天集团的房地产公司负责开发建设，有时，为了对付拆迁中遇到的钉子户，他与社会上的一些痞子有些联系。我们着重查过这方面，也没有发现疑点、线索。后来，我们这个案组的人一个个都抽调出去了……”小丁找出一摞调查报告递给王处。 王处粗略的看了看，又扔给刘科…… 窗外的光线黯淡下来，远处传来隐隐的雷声。 “前阵子，丁科他们在办一个大案提审井子监狱的犯人时，曾得到一个线索，有一个叫‘飞蝎’家伙，好像跟你们这个案子沾边儿。这样吧，老刘，你知道我这里人手实在不够用，警队那边只能调来一个刚分配的新人。再就是丁科，我把我的内勤小成也给你们。丁科带着警队调来的新人沿‘飞蝎’这个线索调查。你和小成负责对厉海明和翟士伟的调查。你们来个‘双线侦破’。”王处掏出手机看了看，站起身：“我还要马上赶到刑警队那边，那几个大案正在个节骨眼儿上。我得亲自去督阵。刘科你可是小丁的师傅啊。这个案子你一定要卖卖力尽快破了它，我绝对不回亏待了你。” …… 长长的办公楼走廊。 刘科、丁科陪着王处朝电梯口走去。王处忽然转身问：“哎，老刘，你们乔处最近又在后面忽悠了我了吧？” “没有。我没听他忽悠你。” “你别替他打掩护了。我知道，他少忽悠不了。我是没法跟他比呀，我是闷着头干活的，干得多说得少。你看人家乔处，用不了几句话，就能把魏局哄得连眼睫毛都乐开了。你说，我要是再学会他这个本事，不早就提成副局了？！哈哈……”楼道里回荡起王处爽朗的笑声。 …… 花园市。工业新技术博览会。 停车场。 夏日的午阳烘烤着大地。远远望去，马路被晒得泛起一层低低翻滚的热浪。 阿晶打着一把太阳伞先从博览会的楼口快步走出，厉海明他们跟在后面，一个个用手或提包遮着额头，迅速朝停车场西侧的一辆商务巴士奔去…… 上午，与一家前来参展的关系单位正式签订了采购合同。这个是严总在临行前就安排好了的。这个单位的领导邀要请他们到当地最有名的玉山风景区吃农家特色宴，顺便饱览一下景色。 厉海明打算得很好，先去品尝垂涎已久的玉山特色宴，然后，找个借口让这个单位用车把他直接送回市内的曼陀宾馆。与那个女大学生和阿光夫妇会面，好好地调教调教阿光的美妻莲子。 …… 峪市。市郊。玉山风景区。 农家宴饭店。 已经过了旅游的巅峰期，来这里用餐的游客不太多。关系单位的领导很热情，将这里最高档的菜全部点上。厉海明有心事儿，不敢喝太多的酒，怕喝醉了耽误了“正事”。 席间，他专门抽身出来一趟，仔细查了查包里的东西，男霸增欲水、羊眼圈、口香糖……好像少了安全套。下车时，他曾看到饭店不远处有个小卖部来着，他用手提包遮着脑袋跑到那个小卖部买了一盒套套。 返回饭店门口时，韩经理给他打来手机，通知他时间改了。 “怎么这么不讲信用？”厉海明用手帕试着额头上的汗珠很恼火。 “厉总，你别生气嘛。阿光两口子的公司总部在香港，今天，他一早儿打来电话，说公司有重要的事情要他（她）们回去一趟，真的没有办法。过几天，还是曼陀宾馆，绝不会爽约的。” “过几天？过几天到底是几天啊？” “他说顶多三天。” “这叫什么事呀！我这里都准备好了，他又变卦了。是不想玩儿了吧？！” “不是，不是。这个我可以担保，没问题的。那个女大学生我也通知她时间改了。” “老韩，我看你再和那个女大学生联系联系，今晚上，我到那个曼陀宾馆开间房，把这小姑娘叫来我先验验，好不好？”厉海明感到自己体内燃起的欲火，今晚无论如何也得发泄发泄。 对方沉吟了一会儿，说：“这样的话，我给你联系一下。正好让她去熟悉一下曼陀宾馆。” 厉海明烦躁的情绪，这才稳定了些。 …… 第七章 花园市。万红大酒店。 商务服务中心。 阿晶站在传真机旁，将一份份资料传回启天集团严总的办公室。 她显得很激动，这两天在办理签订严总提前安排好的几分采购合同之余，她通过打电话询问和亲自去花园市工商局查询，终于调查出那个斯特犹尔公司的前身，就是原花园市跃进原材厂。 前年，厉海明从这个厂进了一千八百万的原材，投入生产后，导致启天集团的产品出现了大量的问题，蒙受了较大的经济损失，并使集团在市场上的声誉和竞争力受损。若不是因为厉海明属于跟随严总将启天集团推上巅峰的元勋，恐怕早就被撤职了。 这些事，在她刚进启天集团的时候，就听同事们私下议论过。 如果老大知道这次来博览会，厉海明极力要签订大额采购合同的斯特犹尔公司竟是臭名昭著的跃进原材厂，结果可想而知。 她知道自己是击中了厉海明的要害了，看来这头老色猪只有举白旗的份儿了。 …… 万红大酒店。 咖啡厅。 金顶公司的人正坐在那里焦急的等候着。阿晶裙裾飘飘的走进来，微笑着落座：“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阿晶小姐，你真是仙女下凡啊。凭你的美貌去参加选美大赛一定会进前三名的。” “阿晶小姐最令人佩服的是，不但有倾国倾城的容貌，而且还是企业女强人。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强人，在全国也找不出几个呀。” 面对金顶公司的热捧，阿晶有些飘飘然地拢了拢额头的秀发，说：“好了好了，羞死人家了。我只能算是新人，哪里称得上是女强人呀？” “你太谦虚了。阿晶小姐今天叫我们来，是不是要正式签订合同啊？” “我正在等老大的回话。不过，现在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与你们公司签订的采购额，估计，不会少于三千万。所以，我们最好先确定一下，有关事宜的具体操作方法。” “那真是太好了。阿晶小姐的能量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我们公司答应的条件只能更高，决不会降低。合同正式签订后，前些天谈好的回扣，我们会用支票支付给你。欧洲七国旅游，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随时通知我们，我们立马儿做安排。另外，我公司还要送您一辆跑车……” …… 花园市。邮电大厅。 长途电话15号亭。 电话亭里，厉海明肥胖的身躯几乎占用了里面的所有空间。他正在给法国巴黎的儿子打电话，可总是打不通。 近日来，他感到自己很不顺。前天，阿光夫妇爽约，换妻的游戏被推迟到了明天，还不知明天会不会再有变化。 本打算，前天晚上弄来那个在校女大学生玩弄玩弄，结果，韩经理联系了半天，竟然回话说，这个女孩因提前被通知时间改了，所以，跟男朋友一起去了郊区的银滩度假村渡两天假，不可能再往回赶了，否则，男朋友会起疑心的。 他把手机给摔了…… 昨天，在办妥严总交待的几项业务后，他又向严总力荐斯特犹尔公司的原材产品，顺便把金顶公司给臭了一顿。可严总依然是那句话：等我考虑考虑再定。这可使厉海明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担心。 国际长途打通了，儿子听到他的声音高兴的不得了：“爸爸，爸爸我好想你，好想妈妈。我这几天晚上总做梦，梦见刚上小学的时候，你骑着自行车到学校去接我放学。下大雨了，你用雨衣把我包得严严实实的，自己却淋得透透的。我要给你披上，你却回头笑着说，孩子，爸爸最喜欢淋雨，省得洗澡了。” “奥，你还记得这些，我早忘干净了。你在法国要好好学……” “爸爸，我想家，我真得很想回家。我不想呆在国外，我适应不了，我很孤独。爸爸，我还是回国吧，国内大学也很好的，等我毕业你给我找份工作，我安安稳稳的挣钱孝顺你和妈妈。”电话那端传来儿子的抽泣声。 “好儿子……”厉海明的鼻子开始泛酸：“儿子，你听着，爸爸辛辛苦苦拼命弄钱，把你送出去，你可要体谅父母的苦心啊。不求别的，只求你能有出息，拿个国外的硕士、博士什么的，在外国的大公司谋个职位……你爸爸我已经是辆没了刹闸的老破车，不知道开到哪站就唏哩哗啦了。将来，等你拿到绿卡，一定要把你妈接出去呀。” “不，爸爸，让我回去吧。我不想生活在国外，我只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混帐！”厉海明吼了一声：“你这没出息的东西！我老实告诉你，你在国外给我好好上学，二十年内不许回国，即使我死了，你也不许回来！听见没有？” “爸——爸——” “你仔细给我听着，最近，你要常去那里的中国银行看看，过几天，可能有二十万美元到帐。这笔钱一到帐，你马上打电话通知我，一刻也不要耽搁。千万把这件事办好。” “是。爸爸，我会办好的。爸爸，我……” …… 厉海明从话亭出来，掏手绢沾了沾发红的眼圈。他爱自己的儿子，可是，儿子的性格脾气一点儿都不像他，更要命的是，儿子的模样也长得不像他。 妈的！我简直怀疑，这小子到底是不是我的种儿？＃蝴常这么说。他老婆一听这句话就和他打架。 儿子生性老实本份，还特恋家。 厉海明认为，儿子的这种性格在社会上是吃不开的。现在社会上，你若老实就只能做狗，做狗到哪里都得吃屎。他教育儿子一定不能老实了，要做狼，狼到哪里都会吃肉。 他常举例说明：你看我们集团的翟士伟，有名的“翟坏水儿”。可人家越坏官升得越快，现在都成副总了。那个老齐多有才干呀，可就是老实本分，又得罪了翟坏水儿，现在混成一看大门儿的了。下一步能不能看大门儿都保不准了。 可秉性难移啊！怎么教育，儿子也学不会做狼的那一套。他想方设法把儿子送到国外，希望儿子能在法国读大学直到拿下硕士、博士学位。然后，他会拼全力给儿子弄个绿卡，让儿子在国外生活。这样也能防备万一自己出事影响到儿子。 “就你那个老老实实的熊样儿，还想回来上大学，找个工作安稳的挣钱养家？不让人家给踩死才怪呢！”厉海明心里埋怨着儿子的幼稚和愚蠢。 他站在路边，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去万红大酒店。在万红大酒店前面的手机维修店停停车。我要去拿手机。” “好。”出租车司机按下计程器，车子很开汇入了马路上的车流中。 …… 第八章 峪市。启天集团房地产公司。 售楼部大门外。 素玲红着眼圈向附近的一家小超市走去…… 今天，已是到营销科实习的第五天了。去营销科实习的第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觉得有点问题。那个业务主管田肥婆开始找她的麻烦。一连几天，横竖得看她不顺眼，动不动就是一顿训斥，话里话外的还带着脏字。素玲忍耐着。 上午，素玲穿了一身无袖的旗袍式薄裙来上班，这件旗袍士薄裙很时尚，她那俏丽的身段被衬托出来。 田肥婆无缘无故找岔子，素玲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反问了一句。结果，招致了她的一通乱骂：“……你打扮成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快四十的人了，怎么，还想着去勾引男人不成？” “放你娘的屁！”素玲忍无可忍了，恢复了她以前的泼辣。 一阵激烈的对骂。 田肥婆被骂得狗血喷头，恼羞成怒，扑上前来撕扯素玲的衣服。“啪”的一声，田肥婆被素玲一巴掌打得像陀螺一样就地转圈儿，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泼来…… 售楼部的侯主任闻讯赶来拉架。他眨巴着一对小眼儿听任田肥婆的恶人先告状，也不等素玲解释，便指着她的鼻子，吼道：“素玲，从今天起你不要来上班了。回家该干嘛就干嘛去！” 素玲哭着跑出售楼处的大楼。她想起了翟士伟…… 小超市的公用电话旁。 素玲倾诉着：“……翟总，我真得干不下去了。我一直都在忍，可那个姓田的……”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素玲，你别急，我现在正在海韵别墅区跟客人谈事情。这样的话，明天，你来一趟吧，在电话上也说不清楚。这样吧，你打出租车过来，车费我给你报销。” 翟士伟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嘴角泛起冷笑。 …… 峪市。 海韵别墅区。 这片别墅是启天集团方地产公司开发的，地处郊区与市区的接合部，依山傍海，风景宜人。只是，价格非常昂贵，所以，一大片漂亮的别墅，却没卖出几套。翟士伟占用了其中的一套别墅，自称是洽谈出售别墅的办公地，其实，他经常就住在里面。 翟士伟关掉手机后，心里暗暗高兴：侯主任把这事儿办得不错。 实际上，他对素玲是很了解的。 素玲所在的那个厂子，是启天集团兼并的第一个市内的亏损企业。 年轻时候的素玲是厂里“五朵金花”之一。纤细的身材，雪白的肌肤，一对儿诱人的大眼睛。可她的性格却泼辣的出名，敢说敢为，是车间里女工们的主心骨。有一次，一个憋不住的家伙爬窗户偷看她和姐妹们洗澡，素玲带领女工们拎着竹条大扫把，给打得满车间乱窜，就差下跪磕头了。 如果不是厂子亏损严重被兼并，她肯定会被提成车间副主任了。 上次，因为回家待岗的事，女工们到厂部去闹，她可是领头的。 翟士伟一想起她的那通狂骂，心里就上火。过几天，我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蝴暗暗发狠。 “老翟，快点进来，把我们凉在这里，算哪门子？”大客厅传出客人们的声音。 翟士伟努力的将脸上堆满笑意，边答应着，边走向大客厅。 …… 花园市。曼陀宾馆。 一楼大厅。 厉海明从前台服务生手里接过702房间的钥匙，急急的迈向电梯。可能是有些太激动了，心里竟然出现了一阵狂跳。他看了看手表才两点半。 曼陀宾馆。 702房间。 厉海明在屋里走坐不安，他担心阿光夫妇会不会再爽约。 今天上午，韩经理通知他，让他到这个宾馆的702房间等着，阿光夫妇和那个女大学生三点准时到。 他忍不住又给老韩打手机：“老韩，到哪儿啦？那个阿光怎么还没来呀？” “马上就到宾馆门口了。他（她）们保准儿来。你别着急呀。”韩经理那边传来刺啦刺啦的风声。一听就是在开得很快的车上。 十分钟后，有人敲门，厉海明抹了抹头发，急忙开门观瞧，果然是阿光夫妇。 刚把他（她）们让进房间，后面又来了一位戴着墨镜、身材小巧的姑娘。 “韩经理在楼下大厅。他让我上来找厉总。我叫小颖。”她摘下墨镜看着站在门口的厉海明说。 “我就是厉总。你就是那位大学生……奥，快请进。”厉海明眼睛一亮。这个女孩算不上很漂亮，但，很清秀。比照片上要骚一些。他侧身请她进来的时候，忍不住用手扶了一把她的小蛮腰。 靠窗处是一个小圆桌，阿光夫妇坐在小圆桌两旁的沙发上。那个小颖坐在对面的床上。厉海明关好门，走回来挨着小颖坐下。 阿光像狐狸见到兔子一样，打量着小颖；厉海明像狼见到绵羊一样盯着阿光的妻子莲子…… 静了一会儿。 “就在这个房间？群交？玩群交我不习惯。”小颖两只胳膊支着床面，撑住向后倾倒的娇躯，摇摇头说。双肩上的大耳环随之晃动着。嘴里不停地嚼着口香糖。 “我跟你一样也不习惯群交。呵呵。走吧，我们去703房间。”阿光一句话把小颖逗乐了。他站起身摆摆手中房间钥匙，拉起小颖朝门口走去。开门走出的时候，他特意回头朝莲子挤了挤眼：“她挺漂亮的。你们玩儿好。” 厉海明跟在后面，急着去关门…… 莲子穿着浴衣从浴室出来，自称来前刚洗过澡的厉海明正光着身子、挺胸迭肚地站在床前等着她。 莲子红着脸走到床头，习惯性的转过身背对着厉海明往下脱浴衣。这个羞涩的动作让厉海明很“鸡动”。他迈前两步很风度的帮她脱掉浴衣扔到沙发上，旋即从后面猛地搂住莲子那糯米团似的白白的肉身，双手绕到前面，揉搓着她的双峰。莲子半羞半怕的扭了扭身体挣扎几下，厉海明顶祝糊丰满的臀部，一使劲便将她搬倒在床上，从后面压了上去…… 大概是与陌生的男人做爱，莲子显得很拘束，闭着眼睛，任厉海明摆弄着她的身子。像面条一样抻开、盘起、分挂…… 厉海明早已打算好了，他要仔细享受这香喷喷的尤物。他的手摸遍了莲子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舌头从她的额头一直舔到脚趾头。还把头硬塞进她的双腿中，章鱼般吸…… 莲子已经连连娇喘，双腿蜷夹着，双手乱抓着那颗几乎秃了毛的脑袋，两道柳眉几乎簇到了一起，难挨得在床上缓慢翻转着。厉海明肥球的身躯，也随之艰难地翻滚…… “你跟你老公阿光做爱的时候，他也会这么伺候你吗？”厉海明掰了掰莲子的眼皮，让她睁开春光流溢的双睛。又将自己的胸膛贴在她的脸上，感知着她性感红唇的划吻。 “说呀？他也会这么伺候你吗？”厉海明的硕体拱起，腾出双手熟练的给自己撸上套套、上好羊眼圈。 莲子双手抓着他的胳膊，头仰在床面上左右摇了摇。 厉海明不太满意：“说呀？” “曾、有……现在，没、有……。” 厉海明满意了。他将她的身子扳成侧体位，顺势拉开弓…… “叮呤呤、叮呤呤……”电话急促的响起。紧接着“咚、咚、咚”传来敲门声。 刚拉开弓的厉海明被吓得一哆嗦。 莲子向上撑起双臂用力把他从身上推翻到一边，伸手捞起电话：“喂，奥，好的。” 她下床朝门口走去。 厉海明不知所措：“怎么回事儿？是谁？” “都结束了。还不穿上衣服？”莲子拧开房间门的内把手，顺势又闪身进了洗浴室。 阿光推门进来。厉海明慌乱地穿好睡衣。 “玩的好嘛？”阿光望着他问。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没搞完呢？”厉海明下床穿上拖鞋走近阿光，奇怪的问。 阿光皱皱眉：“厉总，你不知道这个游戏的规则吗？如果事先没有商定好时间，一方进行完毕，就必须全部结束，各自带妻子走人，以免时间长了生情。你连这个规则都不知道，也敢来玩儿这游戏？” 厉海明不愿被对方瞧不起，便说：“当、当然知道些。只不过，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 他用狐疑的目光望着站在门口外，照着小镜子抹口红的小颖：“真的这么简单就完事儿啦？” 小颖的脸颊有点泛红地看了阿光一眼：“他很棒！几下子就让我飘啦。我先走了，同学那里还有个party，有事再联系。拜拜。” …… 莲子很快冲洗好了，换上衣服走出浴室。阿光搂着她的肩膀，在她眉间吻了吻：“还好嘛？走吧。”他（她）们从呆若木鸡的厉胖子身边掠过，亲密地走出去。 厉海明向门外探着头。莲子走到电梯口处，忽然，转过头有些哀怨得忘了他一眼。 这一眼，把个厉海明拿得差点死过去！ …… 曼陀宾馆。 一楼大厅。 韩经理见厉海明夹着手提包从电梯里出来，便咧着嘴迎上去：“哈，厉总，爽吧？” 厉海明黑着脸、一字一句地说：“爽、个、屁呀！” 韩经理莫名其妙。 “妈的，我还没正式搞呢。他就结束了，过来把他老婆叫走了。还说这是什么规则？你怎么也不早跟我说一声？”厉海明低声责怪着。 “我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复杂的规矩呀！我刚才付钱给那个女大学生小颖的时候，她还说都挺好的呀。”韩经理挠着头皮，傻傻的低头思索着。 他这才发现厉海明的肥肚下，仍在“撑着伞”呢…… 第九章 峪市。市公安局。 刑侦处。 市局办公楼只有刑侦处的几间办公室还亮着灯。 王处端起茶杯喝了几口，疲惫的坐进办公椅里：“小成，通知一科的人赶快回家休息。老刘，让你也跟着熬夜遭罪了。” 刘科在旁边抽着烟：“没事儿。以前都习惯了。这个劫杀出租车连环大案终于破了，这下你可卸了个包袱。” “这次算是比较顺啊。这个恶徒一直就很警觉。要不是楼道窄，他肩上扛的那杆自制长枪被绊住，又免不了伤人。”王处把头靠在椅背上：“整整候了他三天三夜啊。” “王处你也赶快休息吧。”丁科给他拿来用温水冲过毛巾。 “我倒是想休息。后面那两个大案也到关键时刻了。哎，把你们那边的情况赶紧凑凑。”王处接过毛巾擦了擦脸。 丁科看了看刘科说：“我这边对‘飞蝎’的调查有眉目了。据井子监狱的犯人供述，他入狱前，有个叫‘黑子’的惯犯曾向他炫耀过自己的金表，说是从‘飞蝎’那里买的。这个‘飞蝎’很少有人认识他，听说是专门接‘大活儿’的，要价很高。作案后几乎不留蛛丝马迹。这跟严总被刺案的现场情况相似。我们找到了‘黑子’想通过他找到‘飞蝎’，可这个‘飞蝎’活动范围很大，反侦察能力很强，查不到他的踪迹。那只金表被‘黑子’赌钱输掉了，我们正在追查。根据他的描述符合严一峻被抢的那只金表的特征。” 刘科掐灭烟蒂：“我对翟士伟和他表弟调查没有明显的疑点。他的表弟的确跟社会上的地痞有来往。有时候会叫他们去对拆迁中遇到的钉子户进行恐吓。不过，跟这个案子没有任何联系。唯一的疑点，翟士伟经常单独开车区郊区的陶村，谁也不知道他去干嘛？我和小成到陶村公安局调查这个事，至今没有结果。” “那，厉海明呢？” “对于厉海明，我认为可以基本排除他的嫌疑。他这个人重色亲财，平日里，除了嫖就是通过业务捞钱。我对与他来往较密的一些外地业务人员也调查过，没有于本案有关的迹象。” 王处摇摇头：“几乎没有进展啊。” “我假设一下，如果此案跟翟士伟、‘飞蝎’有关。那么，在这两个地位、身份相差巨大的人中间，应该有一个媒介。另外，据启天集团的人反映，厉海明曾说，有人通过私人侦探调查所，给他家里安了窃听器，他花了好几千请人用‘电子狗’把这个窃听器找了出来。他怀疑就是翟士伟干的，并扬言他要把那个想搞翻他的人的丑事，都抖搂出来。看来他的手里可能真有翟士伟的把柄。” 王处想了想：“我也知道启天集团的翟士伟可不简单。这些私人侦探所真是胆大妄为，《国家安全法》明文规定：严禁私自使用、制造窃听器材。他们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吗？” “当然知道。只要能出足够的钱，这事就能办。就算被发现也顶多是没收、罚款、拘留，何况他们是公司行为。”丁科在一旁无奈的摊了摊手。 “这方面真该严厉些。丁科你继续加大搜寻‘飞蝎’的力度。刘科你这些天一定要把翟士伟去陶村的原因搞清楚。有机会接触一下厉海明，探探有什么线索。先回家吧，明天你们都休息一天。我今晚上在这睡。明天还得向魏局汇报呢。” “又让处座夫人守空房，呵呵。” “还守空房呢。她的老病又犯了，在市中心医院住院。我这里也顾不上去给她陪陪床。唉！”王处摇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 峪市。 东区别墅。 夜空的繁星眨着天真的眼睛，聆听着海浪低沉地吟诵。繁华的峪市中心——东区，笼罩在眩目的霓虹灯的色彩中。这个别墅南临大海，北边是全市的商务中心地带。 别墅书房的墙壁上，投射着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 严总站在窗前出神的凝望着远处海面上停泊的、灯火辉煌的客轮…… 花园市的博览会已经第八天了，那三千万的采购合同仍没有签订。昨天，阿晶传回来的斯特犹尔公司的材料，他是今天上午才看到的，开始很震怒，真想给厉海明打电话怒斥他一顿。可，他很快冷静下来。 书桌上的台灯下，摆着一盘没有下完的围棋，这是他与峪市一名二十二岁的职业六段对弈的一盘棋。他踱到书桌旁审视着棋局。厉海明的事只不过是棋局中一个角的利益，作为启天集团的老总，他要通盘考虑。 严总想到了翟士伟。他很后悔提拔启用了这个人。翟士伟在担任中层领导时，就被人们称为“翟坏水儿”。这一点他知道，开始他以为是翟士伟管理过于严格造成的。现在，他明白了，这个人的心性太坏，不只是他缺乏同情心的问题，强烈的权利欲使他变得不择手段。 上级部门和各管理部门的文山会海，各方面的考察观摩、协调通融，牵扯了严总大量的精力。他只能亲抓财务部门，将重要的具体人事权交给了翟士伟。他让厉海明管过人事，可这个老色鬼根本不是这方面的才。 翟士伟得到人事权后，逐步的清洗了集团的中层。一些素质很差的痞子式的人物，因为跟着他走被纷纷提成了中层领导，启天集团的风气很快败坏了。扎实肯干的老实人受到排挤、打击、欺压。有的识时务为俊杰，被迫变坏了；有的调出集团；有的甚至彻底失去了发挥才干的机会，被赶回了家。企业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中，生产经营秩序混乱，经济效益急速下降。 严总终于相信了这样一个道理：风气和民心往往比财务报表上的数字更重要！ 正当严总意识到这一点，想把翟士伟调到鱼杨市负责启天集团兼并的一个企业时，却突然遭袭，万幸的是那两刀都紧贴着右肾扎进去的，如果再偏移一点，他就死死无救了。 他入院疗伤的半年中，集团的全部事务由翟士伟临时负责，这家伙趁机大肆出让集团的利益，换取了上级各主管部门中一些人物的支持。等严总伤愈重新回到启天集团，翟士伟已经不是他严一峻想动就能随意动了的…… 严总慢慢的在书桌旁坐下，伸手夹起一粒黑棋子点在棋盘的右下角。一个计划在他的脑海里形成轮廓。 他拨响手机：“是我。只听我说就行了。到东区来一趟。” “是。”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会让你比翟士伟更风光的。” “谢谢栽培。我马上就到。” …… 午夜两点，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驶进了东区别墅的大门。 …… ╔……╗ ┆千秋┆‘阅’尽春色 ‘读’领风骚 ╚……╝ 第十章 花园市。万红大酒店。 3830房间。 厉海明起床向来比较晚。这不都九点半了，他才吃完早餐。 他溜溜达达来到技术部赵工的房间，非让赵工用随身带来的手提电脑再教教自己上网聊qq.这次厉海明学得很全面、也很认真。 他当然是有目的。上次，被阿光夫妇涮了一顿，真真的一个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真他妈的窝囊！ 也不知听谁说过，网上的qq有忽悠玩换妻游戏的，他想上网找找。以前，厉海明只会浏览个黄网什么的，其他方面不太会玩。 阿晶最近两天又趾高气扬起来，见了他，嘴角总是撇着。这阵子，她经常被那个金顶公司的车接走。厉海明看在眼里气在心头，暗自嘀咕：这小妖到底精神气个什么劲儿呀？好像挺有胜算似的。哼！想抢我碗里的肉，还嫩点儿吧。 手机铃声急促的响起，来电显示是严总办公室的号码。他急忙起身边向房外走，边接通电话…… 万红大酒店。 3826房间。 厉海明拿着手机跟严总寒暄着，推门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老厉，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你的那个斯特犹尔公司……” “严总，可能您已经知道了。”厉海明反应很快：“并不是我想隐瞒，我是怕您对他们公司有偏见。虽然，他们公司前身是跃进原材厂，名声不好，可现在已经合资了，引进了国外先进的设备和技术，产品百分之三十返销国外。质量方面您尽管放心。” “怎么是我有偏见？上次那批原材产品，害得我们集团还不够苦吗？你该知道，我没有给你处分是为什么。下面的人对此事意见有多大，你又不是不清楚。” “这次，我拿自己的脑袋担保。保证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情。” “哈哈，拿自己脑袋担保？现在，凡是说能拿自己脑袋担保的事情，保准儿都有问题。这样的例子还少嘛？” “严总，想当年，我跟着您拉地排车、蹬着三轮车到处推销咱们厂的产品，我从来没有过怨言。一晃十多年了，厂子也发展成了大集团，我不敢说有功劳，但至少也有苦劳吧？况且我对您一直忠心耿耿。这次，我请求您，能相信我。斯特犹尔公司的报价是最低的。咱们集团也需要降低成本呀。“ 严总那边沉默了许久。 “老厉，你的这些老资本已经在上次的失误中被耗尽了。如果这次再出事，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严一峻翻脸无情啊。” “严总，如果这次再出事，你怎么处分我都行。”厉海明咬咬牙说出了这句他极不情愿说的话。 …… 峪市。海韵别墅区。 素玲在家里犹豫了好一阵子。虽说，自己通过关系找到的翟士伟，可这个关系只是翟士伟当年的一个老部下。他居然给了这么大的面子，真让人吃惊得有些担心。他可是“翟坏水儿”呀！自己以前把他得罪得挺深。 据素玲所知，集团里凡是得罪过翟士伟的人，全都没落得个好。 可，从心里说，她真不愿意失去这个工作。何况实习完后，很有可能获得年薪六万的副主任的职位。 最终，她还是梳妆打扮了一番。打车去了海韵别墅区…… 海韵别墅临仙山旅游区，依山傍海，风景宜人。 别墅区内的东南角，是一座离海最近的欧式小别墅。 别墅区的门卫一听是找翟总的，就放素玲进去。她走进这座漂亮的欧式小别墅，大客厅里翟士伟正和几个客人谈笑风生。见他进来，翟士伟站起来：“你来了。先到楼上的小客厅里等等我。” 翟总的司机小于带素玲上了楼，把她让进小客厅里，给她端来一罐印着外文的饮料。这个小客厅装修得很舒适，宽大的真皮沙发对面是一台宽屏的液晶电视，正在播放着一部港片。“在这里看会儿电视，翟总等会儿就上来。”小于下楼去了。 窗外，是碧波荡漾的蓝色大海，海边耸立着几块高峭的礁石。素玲喝了几口那罐饮料，味道很不错，酸甜酸甜的口中漾满清爽的余香，挺解渴的。 小客厅连着卧室，素玲走到未关的卧室门口，里面是粉红的色调，走有四米宽的高档大床，雕刻精美的床头上方，吊着两根红绫布带，自天花板垂下，她还以为这是装饰用的…… 素玲羡慕的欣赏着房中的一切。她今年三十六岁了，却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华丽的居室。 楼梯传来脚步声，她赶紧又坐回双人沙发上。 “你把情况再详细的跟我说说。”翟士伟走进来坐在双人沙发旁的单式沙发上。 素玲红着眼圈把事情经过又从头到尾的讲述一遍，凄凄楚楚的样子。 翟士伟听完，立刻一脸严肃的拨通手机：“喂，侯主任吗？我跟说，素玲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明天让她继续上班，大后天，我对她另有安排。我不希望这几天有人找不痛快，你最好给我注意点儿！” 他放下手机，掏出一张百元钞票地给素玲：“你继续工作。大后天，不出意外的话，我会跟你签销售副主任的聘任合同。这些天，你要多忍耐一些，能忍的人才会取得大的成功。这是出租车费……” “不，我这里有钱。”素玲轻轻推着他的手。 “记得把来回的出租车票给侯主任报销。等车票报销后，我让宋主任把钱直接给我。这钱你先拿着。”翟士伟坚定地塞到她的手里。 “太感谢你了，翟总！”素玲感激的不知说什么好。 “我这里还要陪客人。你先回去吧。”翟士伟把素玲送出了欧式小别墅。 …… 第十一章 花园市。 新洋汽车贸易城。 宽敞高大的展览大厅里，一排排高级轿车在天棚探射灯的照耀下，泛起眩目的光芒…… 阿晶弯腰探进一辆红色的威驰跑车驾驶室。金顶公司的人今天早晨，特意请她到这里挑选跑车。 那三千万原材合同，阿晶已经向他们打了保票。金顶公司也出于感谢，在一定比例的回扣和欧洲七国旅游的基础上，再送她一俩名牌跑车。 当阿晶微笑着对金顶公司的人说，这辆红色的威驰就很漂亮时，严总给她打来电话…… “什么？！严总，你……”阿晶象是被雷击中一般，怔在那里，脸色发白：“严总，您真的看了我传回去的资料了嘛？” “我都看了。晶晶，我给你那个金顶公司留了一千万，另外那两千万就跟斯特犹尔公司签了吧。” “可是严总，这也太冒险了吧！太不符合常理了。” “我已经决定了。不可能再变，你照办吧。” “严总……”阿晶的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可我已经对金顶公司承诺了。我，我不能……” “别耍小孩子脾气，听话啊。有些话我现在不能说，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不会、决不会给那头老色猪盖章！对不起，严总。”阿晶咬着嘴唇，抬手擦了擦眼泪。 金顶公司的人看到这番情形，知道是出问题了。他们焦虑的面面相嘘。 …… 峪市。启天集团。 严总办公室。 严总慢慢的放下电话。 他闭了一会儿眼睛。手里紧紧攥着一支钢笔，仿佛要把它掰断。他努力克制着自己怜香惜玉的情感。他知道阿晶那边一定哭得很伤心。但是，他必须这么做。他要一步步实现自己的计划。 他昨天跟厉海明通完话，又整整权衡了一天。 启天集团是他今生唯一的杰作。他实在是不能继续容忍集团的风气败坏下去、人心散乱下去、生产经营状况垮下去。 尽管他自己也不是那么干净。但是，一想起那些曾经跟着他创建启天集团老工人们，那些在工作岗位上默默无闻、辛苦工作着的本份的职工们，他心里充满愧疚。他知道，他们正在遭受着翟士伟提起的那群吃喝嫖赌的奸滑之徒地欺压糟蹋。 像厉海明这样被自己提到高位上的幸运儿，终归是极少数。况且，这个厉海明也真不争气，整个的一“和珅”。 按理说，整顿集团里的风气应该先拿厉海明开刀，这也是翟士伟那帮子人在暗地里攻击他的一个重点。可，不管怎么说，厉海明对他还是衷心的，至少还掌握着集团的外部业务和技术部。以现在的局势，拿下他，无疑大大削弱了自己的力量，翟士伟的势力会更加的如日中天。所以，只有按自己酝酿的这个计划…… 严总踱到那幅宽大的山水壁画下，望着壁画下的长条沙发，回想起阿晶躺在上面，从他的身下伸出玉臂揽祝蝴的脖子，深情地望着他……他对阿晶说过：我一定会娶你的！ 因为他没有想到，这个模特般漂亮的女郎，竟然还是个处女。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阿晶，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他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 峪市。北郊。陶县陶村。 县公安局大院。 刘科长站在猎豹警车旁向陶村公安局刑警吕队长挥了挥手：“别送了。再到市局去开会的时候，别忘了找我啊。” …… 警车开出了大院门口。 刘科长把头仰在车座靠背上，闭上眼睛。小成将车速放慢，仔细的避开乡村路上的坑坑洼洼。 刘科长神情焦虑，这已经是第四次来陶村调查，可翟士伟单独驾车来陶村到底是来找谁、是来干什么事情，至今，仍然没有调查出结果。 陶县公安局刑警吕队长也亲自带人帮助调查，最终只是确定了一个大范围：翟士伟很可能是去陶村的几个新开发的商品楼小区。 可这些商品楼小区占地面积大、分布广，楼座众多。进行排查的话，至少也得一个多月才会有眉目。人家陶村公安局自己还有案子要破呢。王处一再强调要尽快侦破此案，要按现在这个进度，恐怕…… 他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找老同学——卢麟。 “喂，老卢，是我。忙啥呢？” “还能忙啥？正在会计处给贷款户转资金呢。怎么，又约我钓鱼去？最近可真没空。”一阵阵键盘的敲击声伴着卢麟的话语传过来。 “我也忙得昏头涨脑的，哪儿有心思去钓鱼。你上次说厉海明去花园市了，你知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 “奥，他去参加什么博览会，半个月呢。估计，还得过几天才能回来。你怎么想起找他了？” “有点儿私事，想找他给帮忙办办……” …… 第十二章 峪市。市郊。 海韵别墅区。 素玲穿着那件无袖的旗袍式浅花裙，站在翟士伟的那座别致的小别墅门前。 今天，她的心情特别激动。早晨9点，翟士伟突然给她来电话说：经过慎重考虑，已决定聘她当营销部副主任。 并让她下午2点马上赶到海韵别墅签聘任合同。 素玲真没想到，前天还在为能否继续在营销科实习而流泪，今日却梦般的被确定为营销部副主任。 翟总真是个大好人＃糊心里感叹。 素玲特意打扮了一下，去美发店美了发，黑亮的羽西式短发，飘逸着幽幽暗香。秀美的脸庞轻施粉黛，抹了红红的嘴唇。眼角些许细密的皱纹，显露出成熟女性的妩媚…… 当她跟门卫打了招呼，走进海韵别墅区大门的时候，司机小于开着黑色轿车拉着几个客人从她身边驶过，开出了别墅区。 翟士伟从小别墅里出来，朝站在门前台阶下的素玲招了招手…… 素玲被领到了楼上的小客厅。 翟士伟给她端来一听打开了的饮料：“你先在这里坐会儿看看电视，我到楼下给小于打个电话，让他把客人们挨个儿地送回家。空调刚启动，过会儿才能制冷，你先喝点饮料吧，天气这么热。” 等他下楼去，素玲拿起饮料喝了一口，还是上次那种印着外文的饮料。 房内的确挺热的，电视上正在播放一段韩国的娱乐节目。 等了一阵，素玲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身上开始发热，口中焦渴，她只好又喝了几口饮料。 很快，她的体内更加的燥热起来，而且，下身处产生了一种奇痒。她分开腿希望减轻一些。 她感到自己的脸开始发烫，浑身发热，下身处也越来越痒，身不由己的把手压在裆处，用两条腿紧紧地夹住…… 楼下的小房间里。 翟士伟坐在监控屏前，欣赏着屏幕上素玲的一举一动。他拿起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 楼上小客厅。 忽然，一阵女人畅快的叫床声开始在房内萦绕。素玲这才发现电视画面突然转换了，播放出一对儿赤身裸体的青年男女激烈交欢的镜头…… 她想站起来走过去关上电视，可身体酥软无力。只有羞得闭上眼睛。 楼梯传来脚步声，素玲把夹在大腿间的手抽出，努力地坐正身体，睁开眼睛。 翟士伟兴冲冲地走上楼来。 “这个小于，又在我这里看黄片儿，看完了也不取出。”他说着伸手关闭电视。 翟士伟把手里的一份厚厚的合同放在桌子上：“素玲，今天叫你来正式签订聘任合同。你知道的，这个职位年薪六万，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你可要珍惜。” 他见素玲面红耳赤，眼睛也逐渐迷离，心里说，那罐饮料里放的春药还真管用！ 他用签字笔在聘任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递了过去。 素铃想伸手接，可下体忽然又出现了一阵钻心的麻痒，像有许多小虫在里面爬动。她极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顺手从旁边拿过坤包压住腹下。 她舔了舔发干的红唇：“翟总，我会珍、惜……” 翟士伟假装奇怪：“你好像很热很渴，空调这就开始制冷了，一会儿就好。我先给你倒杯水吧。” 说着，他起身用纸杯从旁边的饮水机里倒了一杯矿泉水伸到素玲面前。 当素玲费力的抬手接时，翟士伟边往她的手里递，边故意的一晃胳膊，杯子里的水溅出一些，洒落素玲的胸前。 “哎呀，对不起，你看你看，我粗手笨脚的弄湿你衣服了。”翟士伟道着谦，迅速把杯子放回茶几上，伸手帮素玲掸着胸襟上的水。 春药在她的体内无情地发作着、刚才电视上那狂野的性爱画面在她的脑间闪现着、面前这个男人的手背又在故意地撩拨着她的乳尖…… 素玲再也控制不住了，懵懵懂懂地伸出纤手，柔柔地抓住翟士伟的手腕，把他的手掌重重地按在了自己的乳峰上…… 翟士伟的双手在那高耸柔软的双乳上狠狠地抓捏了几下。 他估计正被春药折磨的对方需要的不是爱抚，而是需要狂野。他迅速揭开那件旗袍式薄裙的纽扣，把素玲架起褪下薄裙。 素玲的身体已经散了架般的，站都站不稳，娇躯往前倾倒，翟士伟顺势半抱半扛地走进卧室，把她仍到了那张大床上。 …… 欧式小别墅。二楼。 卧室。 黑色的胸罩和浅花内裤先后飞到了卧室的窗帘下。 翟士伟平躺在大床上，让她倒坐在身上。托着她的腰起落了几下，很快，素玲便像一只雪豹般，在他的体上欢快地跳跃起来…… 翟士伟的手摩挲着素玲后背，抚摸着那被廉价胸罩的罩带勒出的肉褶。身子不时的找准机会往上主动出击几下…… 他连套套都没准备，因为他心里有数，素玲很干净，根本用不着带那玩意儿。以前，他猜测像素玲这种泼辣的女人，干起这种事来，肯定也会很泼辣的。何况，还给她下了春药。今天，他要好好的验证一下。 素玲仿佛刚刚走出沙漠就找扑进了溪流里。她仰起的头放肆地摇晃着，羽西式的厚短的秀发随着起伏的节奏飘散、落拢……渐渐的呻吟声、粗喘声开始在卧室里奏响…… 一次欢娱绕过。 素玲有些累了，她的身子向前俯下，双手撑在他的满是汗毛的小腿上。翟士伟伸手摸了摸臀旁的床单湿了一片…… 他站起身把床头天花板上的两条红凌布带拉了下来，把蜷在床上的素玲仰面展平，搬起她的白嫩的双腿搁在u型的那条红凌布带上，又将另一条n型红凌布带的两端分别缠在素玲的小臂上，并让她的两只手分别抓紧两条布带。 他将两端的红凌布带先后拉动了一番，素玲被两条红凌布带托着升了起来…… 翟士伟站在床上调整好位置……素玲的身体像荡秋千般的在大床的上空来回逛荡。 时间不长，素玲就完全进入了迷情的状态，已分不清面前的男人是谁了：“快呀，卫平。别停下呀——”这急促放肆的喊声，让翟士伟想起当年，素玲在众人的面前指着他的那通狂骂。 翟士伟在心里高喝着：“怎么样？我的二奶给设计的这个秋千好玩吧？我再让你骂我！！！” 他的身体像通了电的机器轴承一样，无坚不摧的前后…… “哈哧——”随着翟士伟畅快淋漓的长啸，素玲彻底瘫软了，双手无力的松开了，任缠在小臂上的红凌布带把她稳稳得吊在那里。头向后耷拉着…… 翟士伟把昏迷了的素玲放下来，他也疲惫了。 卧室里，异常平静。别墅外的大海涨潮了，海浪激拍岸崖的声音，自窗外传进。床上，翟士伟怀里搂着瘫软成一团的素玲侧躺着睡去…… 一阵猫叫般的哭声把翟士伟惊醒。他睁开眼，床上不见了素玲。他赤着脚下床寻到小客厅，素玲已穿上了薄裙，头发凌乱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攥着手帕捂着脸，伤心地哭泣着。 “真对不起。素玲，我也没想到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翟士伟假作懊悔地说：“既然已经铸成了大错，后悔也来不及了。就让我们把它当作一场梦吧，其实什么也没发生，就是一个梦而已。这样吧，你先把这份营销副主任的合同签了。” 素玲真得很痛苦。没想到曾被自己视为生命的贞节清白，竟稀里糊涂的被翟坏水儿给玷污了。她感到自己对不起丈夫卫平。 翟士伟把那份聘任合同在她面前的茶几上铺好，拉她的手让她签字。素玲一把将他的手打开。 翟士伟摸着发痛的手想了一会儿：“素玲，你要知道这个职位年薪六万啊！有好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为了能得到这个职位主动向我献身，可都是大学毕业，我都没当回事儿。你今年都三十九了，你认为自己哪点儿比得上她们？只要你签了字，你就是堂堂的营销副主任，我已经给宋主任规定下了，他只管业务。营销部的人事和日常管理全由你管，他无权干涉。那个田肥婆以前怎么整得你，你现在尽管照样的去整治她。” 素玲放下双手，抬起脸，红肿的眼睛望着茶几上的聘任合同。 “再着说，你不要以为我欺负了你。我翟士伟身边缺漂亮年轻的女人吗？假如不是你主动的把我手摁在你的胸脯上……我也是个男人呀，遇到这种情况，要想把持住，真的很难！”翟士伟一副追悔莫及的痛苦状。 这句话，让素玲反而有些责怪起自己来，她怪自己不该看了几眼黄片儿，就主动跟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干那种事。 这个可怜的女人，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春药的概念。 …… 峪市。西区。 商业街附近。 素玲挎着坤包下了出租车，失魂落魄地走在离家不远处的路上。 头还隐隐作痛，身上的关节酸麻。天挺热，她感到下体有些粘乎乎的，签了那份聘任合同后，她就急急地逃出了翟士伟的别墅。 她知道这是翟士伟的秽物还沾在那里。她感到一阵恶心。想了想，转身走进了路边的一家浴池…… …… 第十三章 花园市。万红大酒店。 3828房间门外。 技术部的赵工敲了敲房门：“阿晶，快到楼下餐厅吃早餐去。” 过了一会儿，房里传出阿晶的声音：“赵工，你们先去吧。我不饿。” 赵工抬手抄了抄泛白的头发。他脸上露出着急的神色。 昨天中午，阿晶满脸委曲的回到酒店，把自己关进房里就再也没出来。晚饭也没有吃。 “阿晶！人是铁饭是钢啊。你非得把自己饿出个好歹的才算完？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至于这么折腾自己吗？唉！你呀你！”赵工长叹着。 “人家真得不饿嘛！想多睡一会儿嘛！”阿晶几乎带出了哭腔…… 万红酒店。 二楼餐厅。 除了阿晶和赵工，启天集团的人都坐在餐桌旁，吃着早茶。 厉海明拿餐巾抹了抹嘴，站起身来：“待会儿，走的时候，叫我一声。我去平台上溜达溜达。” “知道了。”也不知是谁嘴里嚼着饭，含混不清得说。 二楼餐厅后门。 平台上。 晨风徐徐吹过，送来是这座炎热的城市不多见的凉爽。厉海明摇摇胳膊、踢踢腿。 然后，斜着眼看看站在后玻璃门的那个挺秀气的女服务员。见她正在看着他，便心血来潮，跟个真事儿似得舞弄了几式太极拳。再转身看时，那个女服务员已经不知跑哪儿去了。 他有些自感无趣……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掏出手机：“喂，老韩在公司里？” “没有。今天休息，星期六呀。”斯特犹尔公司的韩经理在那边哈欠连天的。 “跟你们公司的那个大合同，差不多了。那个小妖精快被我摆平了。你就瞧好吧。这次，我可是那脑袋担保的！你们公司的原材质量再出问题的话，我就死定了！” “哎呀，天大的喜讯呀。厉总，我们公司这几年产品质量显著提高呀。要不是原来的厂子名声太糟，那早就供不应求了。我们公司绝对忘不了您的。”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可是结果怎么样？我差点被你们害死。行了，不说这些了。哎，你上次领来的那个女大学生小颖，挺水灵的。这小姑娘，我到现在还没尝过呢。我的一些个老伙计们，哪一个没玩过三、五十个女大学生呀？我他妈的一个也没捞着。” “想玩女大学生？太简单了。你那是没摸着门路。星期一晚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可别挑花了眼。” “吹吧你！”厉海明火窜丹田、蠢蠢欲动。 “等我领你到了那里，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吹牛了。” …… 二楼餐厅里。 启天公司的人吃罢早茶，纷纷起身。 “厉总！走吧。”有人推开餐厅后玻璃门，向正在打手机的厉海明喊了一声。 …… 峪市。 海韵别墅区。 楼上小客厅。 翟士伟早已把小别墅的门关得紧紧的。他翘着“二郎腿”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手拿遥控器，津津有味地欣赏着。 那台液晶电视上正播放着昨天他迷奸素玲的全过程。 事先他已在小客厅和卧室安置上了摄像机。今天，特意用ilink连线输入了微机里，并刻录成了光碟。这一套流程他很熟练，以前，跟二奶她们玩儿的时候就自拍过。 当他看到自己站在床上把素玲搞得死去活来的样子时，不由得发出一阵夜猫子般的狂笑。 翟士伟承认自己很邪恶，也知道人们在背后都叫他“翟坏水儿”，那又怎么样？胜者为王，败者寇。他是胜利者，爬上了启天集团副总的位置，拥有着管理集团内部的权利。谁不服他的邪恶，就砸谁的饭碗；谁接受他的邪恶，就给谁多盛点儿肉。实际上，还是接受的比较多。 “邪恶一旦被普遍接受了，也就不再是邪恶了。”这就是他翟士伟的强权信条。 他按了遥控器的快进，想仔细看看自己睡了以后发生的事。 屏幕上，素玲醒来，迷茫地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身体，又转头发现光着身子正搂着她的翟士伟，猛然清醒过来。她翻身从翟士伟的胳膊下脱出，慌乱的爬下床……素玲满脸泪水的从窗帘下捡起胸罩和浅花内裤跑出卧室…… 画面转到小客厅。有一个细节让翟士伟感到索然无味。 素玲急速的穿上内衣内裤，又套上那件旗袍薄裙，在扣衣扣时，见到一颗衣扣快要掉了，脸上掠过一丝心疼的表情。那衣扣是翟士伟给她脱下时弄坏的，这件并不高档的薄裙对她来说，大概就是奢侈品了。 看到此处，翟士伟心想：尽管自己设了一个巧妙的局，终于，糟蹋、报复了这个当众狂骂过他的泼辣女人。可怎么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 可能是因为跟素玲比起来，自己太强势了，而对方太弱势了。 …… 启天集团。严总办公室。 刚才，严总给翟士伟打手机，手机响了好长时间，翟士伟才接起。当听到要派他去花园市时，翟士伟一再强调自己身体有病不能坐飞机。看意思他是很不想去。 “不能坐飞机？那就让小于开车拉你去！”严总硬梆梆地扔下了这句话。 花园市那边，阿晶大有“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架势，拒绝给厉海明与斯特犹尔公司的采购合同上盖章。她的任性之举，其实也在严总的预料之中。 严总开始实施他计划中的第二步：让翟士伟过去解决这个僵局。 他给了翟士伟决定权，让他把阿晶的公章收回，并最后确定一下斯特犹尔公司原材产品的真实质量。如果没有问题，就有他负责盖上公章；如果有问题，就由他代替厉海明给阿晶推荐的金顶公司签字。 其实，派翟士伟去花园市，除了逐步实施自己的计划外，严总还要证明一件事情，一件让他怀疑已久的事情。 ╔……╗ ┆千秋┆‘阅’尽春色 ‘读’领风骚 ╚……╝ 第十四章 花园市。万红大酒店。三楼。 中餐厅。 一曲江南丝竹《彩云追月》在餐厅萦绕。身着绣红旗袍的服务小姐端着菜盘子婀娜地走进大单间…… 旅途劳顿，翟士伟和司机小于坐在古式的餐椅上直打瞌睡。跑了近两天一夜的车，上午十点终于赶到了这里。才睡了一个多小时，就被叫到中餐厅喝接风酒。 阿晶本打算让他们继续睡觉，晚餐时再说。可厉海明说他晚上有重要的事情，非要安排在中午。没办法，只好改在中午了。 阿晶笑吟吟的端起啤酒杯，软绵绵的声音：“菜上来了。这一杯是给翟总的接风酒。大家一起……翟总、翟总！哎，小于！” “啊？啊！”翟士伟连忙睁开眼端起杯子：“那就干一杯，啊，你们在这里呆了十一天了，大家都辛苦了。” 启天集团的一行人围着仿古餐桌都站了起来。寒暄过后，推杯换盏…… 厉海明眯着眼，假惺惺的跟翟士伟、小于碰了碰杯。 他心里很不痛快，做梦也没想到严总会把翟坏水儿派来。这次他是代表严总来拍板儿的，看来自己是凶多吉少。 他开始暗骂严总：把我的死对头派来拍板儿，真他妈的狠！我跟随了你近二十年，竟然抵不过一个小妖精。表面上照顾我，似是而非的答应跟我的关系户签合同，背后又来这么一手。这不是玩儿我吗？ 几杯酒落肚。 趁厉海明去洗手间，阿晶在桌下用腿碰了碰旁边的翟士伟，娇滴滴的小声说：“翟总，可把你盼来了。来以前，这里发生的事，你肯定也知道一些。人家快被臭胖子给气死了。你可要主持公道呀。” 阿晶的媚眼儿是令男人们受不了的。翟士伟却没敢接招。 这么个美丽的尤物，其实，他也想哪天把她扒光了压到床上去。可她现在是老大的心肝儿，犯不上为这个触怒严一峻。这是他比厉海明想得开的地方。 翟士伟坚信，启天集团早晚都是他的，到时候，他要让阿晶站在自己的面前，主动的把衣服一层层地脱光。 他翻了翻总往下垂的眼皮，环视了一下众人，歪了歪头靠近阿晶的耳畔说：“还有四天，博览会就结束了。我会尽快决定下来的。谁能忍心让漂亮的阿晶小姐受气呀。呵呵。” 其实，他真的不想来。本以为坐山观虎斗，等阿晶搞倒厉胖子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还要自己一路颠簸的赶来，亲自跟厉胖子过招。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啊！ 他暗自感叹。不过，他根本瞧不起厉海明，估计用不了个三下五除二的那厉胖子就得趴下。 三楼。洗手间。 厉海明正在小解，翟士伟的司机小于也走进来站在他身边解手。 “怎么样小于，给老翟当车夫，累吧？他的事情那么多。整天东窜西颠的。”厉海明对小于的印象一直不错。这小伙子平时很老实。 “还行吧。翟总也会开车。有时他自己开出去，我就可以没事儿回家了。” “就他那驾技，整个一‘马路杀手’。充其量也就是开着车在广场上转转。”厉海明边系着裤腰带，边嗤了一下鼻子。 “他现在练得很好，都能自己开着车去陶村飞天小区他三奶家呢。” “什么？什么？他还有个三奶？！”刚整好衣服，准备往外走的厉海明非常惊奇地扭头盯着小于。 “瞧我这张破嘴！”小于懊悔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厉总，你可千万别对外说，不然我就死定了。” 厉海明笑着拍拍他的肩：“放心吧。我还不至于那么没水平！哎，等有空我请你出去找个好地方乐乐，好不好？年轻人嘛，趁着精力旺盛、体力充沛多玩玩。呵呵呵。” …… 峪市。南区。 银星广场。 广场周围人头簇动。十多辆警车交错的停在广场中心。广场购物大厦的出入口已经将防盗门拉下…… 又一辆猎豹警车鸣着警笛飞驰而来。 车刚停稳，刘科飞身从车上跳下来，迅速跑到正拿着话筒喊话的王处旁边。 “飞蝎！你提的条件我们可以答应，不过，你绝对不能伤害人质！”王处对着话筒大声喊着。 购物大厦门口左边的蓝色玻璃墙下，一个光头的瘦高个左臂紧紧扼住了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学生的脖子，右手持短枪顶在男学生的太阳穴上：“赶快把车准备好！把南边出口的警车全开走，把道让开！我可没那么大的耐性！” 刘科在听到车载对讲机的紧急呼叫后，就急速地赶来了。 刑侦二科的丁科长和干警们通过调查“黑七”，得到了一个重要线索。终于，在银星购物广场发现了职业杀手“飞蝎”的踪迹。 本打算先跟着他，等到了僻静的地方再抓他，没想到这个狡猾的家伙太敏感，抢在干警动手以前，先挟持了人质…… “你们少跟我玩花样！别以为我的枪是假的！”飞蝎把整个身子藏在了人质的背后，甚至喊叫的时候，脑袋也只露出来一点，而且，随时晃动着。 干警们全都端着枪，瞄着飞蝎。 广场周边的围观的人们，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开始向前涌动。负责警戒的干警艰难的抵挡着他们。“大家不要靠前！危险！” 突然，飞蝎将枪口向外一错，砰然枪响，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惨叫一声抱着腿倒地。一片惊叫声，围观的人群迅速的向外扩算开来。 瞬间，他的枪又抵住人质的太阳穴。人质也凄厉地惊叫起来。 “飞蝎！不要开枪！不要伤害无辜！”王处高喝着，额头的青筋直蹦，汗珠子从额头流淌下来。 “这回相信了吧！快点把车准备好，把道让开！我再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不然的话，我就打死他！”飞蝎疯狂地叫喊着…… 王处看着刘科：“等狙击手是来不及了。老刘，你注意到没有，这个混蛋的身后一步，有个突出的雨井台。这是唯一的机会。看你的了，穿上防弹背心吧。” “看到了。不穿那玩艺，碍事。”刘科低头检查了一下手枪，扳开保险，又轻轻放回腰间的枪套里，特意把枪套盖反别在枪套与腰带之间…… 正午的阳光直射在广场上。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让人窒息。 “飞蝎！我是警队的领导！如果你愿意的话，可由我来代替人质！然后，马上给你准备一辆车，我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刘科边高声喊着话，边举着张开的双手慢慢向飞蝎走去。 “站住！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打死他！”飞蝎穷凶极恶的将枪口在人质的头上狠狠的拧了拧。 刘科缓缓地站住身：“飞蝎，你看看，南边的出口已经让开。车子也正开过去。” 他的左手指着南面，右手自然的垂下一些。广场南边出口已经让开了。 一辆“切诺基”吉普车在通往广场的南出口的车道上停下，一名干警从驾驶室下来跑开。 “用不着你来换人质。少他妈的来这套！你给我退回去，要不然，我先打死你！”飞蝎的枪口微微转向刘科。 “不许开枪！”众干警们发出怒吼，同时端着枪向前逼近了两步。广场上，回荡着震耳欲聋声音。 飞蝎吃了一惊，急忙又用枪抵住人质的头，身体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他的右脚后跟碰到了后面的雨井台，身子向右一斜，持枪的右臂为了保持平衡也向外一摆。 刹那间，只见刘科的右肩一动，“叭”清脆的枪声…… 飞蝎的脸上像是被谁猛捣了一拳似的，揽着人质向后轰然倒下。 右手中的短枪脱手掉落在地。吓昏了的人质重重地砸在他身上，又反弹着滚到一旁…… 刘科将按在腰间的六*四式手枪向前直直地伸出、擎举双臂瞄着倒在雨井台上的飞蝎，迅速靠近…… 飞蝎的脸部血肉模糊，右眼窝成了一个血洞。他双腿垂死地蹬了蹬，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急速冲上来的干警们用枪抵祝蝴的脑袋，麻利地铐祝蝴的双手。一摊黑红的鲜血在他头部的右侧弥漫起令人作呕的腥气。 二辆印着红十字的白色救护车尖鸣着开过来。干警和白大褂们将早已吓昏的人质抬上救护车…… 一阵镁光灯闪过。 现场取证完毕后，飞蝎也被抬上了另一辆救护车，拉到医院抢救去了…… 刘科掸了掸被汗水湿透的迷彩汗衫，把手枪交给了身边的干警。慢慢走到王处的轿车旁，开门上了车。他从车前窗下拿起王处的那盒“一支笔”香烟，点上一根，狠狠地吸着…… 不远处，王处长正在指挥着干警们处理着现场…… 王处的内勤小成站在轿车一旁，半张着嘴，呆呆地望着正在车内吸烟的刘科。 正路过他身旁的丁科推了推他：“小成，在这发什么愣啊？！奥，没看明白刘科怎么拔出的枪，是吧？” 小成点点头。 “你当然不可能看清楚。知道刘科从拔枪到射击只需多少时间吗？”丁科微笑着问。 “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 “只需要0、4秒！” “0、4，秒？！我的妈呀！这么快！”小成吃惊得喊出了声。 小成是半年前刚从西区一个派出所调到市局的，他知道经侦处的刘科是老刑警出身，可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手“绝活”。 刘科连续几口就把烟抽完了，他把烟蒂掐灭，闭上了眼睛。 像这样的出生入死的场面，在干刑侦的那些年，他经了不是一回、二回了。开始他回家后，还跟妻子提提这些事，妻子有时会半夜坐起来哭，说是太可怕了。后来，回家即使妻子问，他也不说。 妻子是一名小学教师，既要教书育人又要照顾家里的孩子和生病的老人。他不能再让她提心吊胆了。 “飞蝎”死了，一个重要线索断了，主使他暗杀严一峻的幕后人更难寻找了。这个案子该怎么破？刘科感到有些头疼…… 第十五章 花园市。香格力大饭店。 a座1807房间。 翟士伟没有住进万红大酒店，他选择了离此不远的香格力大饭店。这也是花园市最顶级的饭店。 在那场接风酒过后，翟士伟带着小于回到住处，狂睡了十几个小时，彻底恢复了体力。 第二天，翟士伟让小于出去逛逛花园市的风景，自己单独躲在房间里打电话、收传真。后天，博览会就要闭幕了。翟士伟感到时间紧迫，他必须赶快收集到有力的证据，彻底放倒厉胖子。 …… 峪市。启天集团。 严总办公室。 严总坐在电脑前，凝视着屏幕。一阵“滴、滴”声后，qq上传来一行字。 ［隐侠］：严总，我已见过斯特犹尔公司的韩总。您的意思我已经转达。他需要您的亲口承诺。这是他的手机号码…… 严总轻轻的敲击着键盘 ［回复］：好＃蝴没有透漏些什么？ ［隐侠］：没有。他说，只要那两千万大合同签订，要他怎么做都行。 严总［回复］：让他别着急，一切要顺其自然，要有耐性。会有好消息给他的。 ［隐侠］：我就是跟他这么说的啊！ 严总［回复］：别的事情也办好了吗？ ［隐侠］：都办好了。 …… 窗外，已是一派黄昏。窗台上的那盆“君子兰”高雅的迎接着金色的夕阳。 严总关上电脑，抬手捋了捋额头。 虽然，还不到五十岁，但他却感到自己已经踏进了迟暮，隐退之心油然而生。但是，在隐退之前他必须做好两件事：一是在瑞国的那个投资项目，这可是他提前就着手准备好了的退路。 二是他要彻底揭开心中的那个疑团，实现自己的计划，挽回启天集团的颓势。 集团财务部一直是他的远房外甥李斌控制的。李斌性格沉稳，办事踏实，工作非常出色，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剃着小平头的李斌敲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大文件夹…… “斌斌，加国的合资方那边有消息吗？”严总望着他，问。 “刚才，又打来国际长途查询他们的那笔投资是否到位。我答复，已经全部到位了。”李斌扶了扶眼镜。 “好。幸亏签协议的时候，我把前期运行时间延长了一年。账目方面你要准备好，用来备查。凡事要留个后手。”严总起身离开电脑椅，踱到他面前，轻声的嘱咐。 “我明白。都准备好了。”李斌从手中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份财务报表，递过去。 严总接过来仔细看着。 “那笔投资添在这里。四千万美元。如果出意外的话，从瑞国一个月就能转回来填补。银行那面我会搞定的，只要在进账日期上做点手脚进可以了。”李斌指着财务报表给他看。 严总点着头，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 花园市。香格力大饭店。a座。 1809房间 刚刚回到房间的小于正准备到隔壁唤翟总到餐厅吃晚饭，却接到了厉海明的电话。 厉胖子约他晚上出去玩玩，小于借口说自己还没有歇过乏来，拒绝了。翟士伟的心狠手辣他是清楚的。一旦被他发现自己和厉胖子搅和上，自己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我知道，你是怕翟怀水儿呀！这样吧，明晚九点半，我给你弄个女大学生过去。她比你小几岁，长得不赖。你好好消受消受。”也不管小于答应不答应，厉胖子说完就关了手机。 …… 花园市。橄榄果恋歌房。 大门口前。 厉海明给小于打完个电话，便跟着斯特犹尔公司的韩经理走进了这个恋歌房…… 华丽的包间里。 轰鸣作响的乐曲声夹杂着厉海明那杀猪似的嚎声：“妹妹你坐穿头欧欧——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韩经理瘫坐在长沙发上，眉头紧皱看着站在卡拉ｏｋ屏幕前，忘情吼叫的厉胖子。他的身上早已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最后，实在是经受不住啦，韩经理把啤酒罐往茶几上一仍，起身走到门口，问站在那里的服务生：“厕所里的人还没出来？我尿急呀。” …… 歌曲终于唱罢。 厉海明说笑问：“怎么样？老韩！我的唱功还说得过去吧？哈哈……” 回头看看，没人。他放下麦克风，坐回了沙发上。从果盘里拿起一个仙女果扔进嘴里。 他跟着韩经理来这个恋歌房是为了找女大学生玩玩。老韩说那个小颖平时很少出来做，一般视心情而定，所以，要价特别高。小颖的几个校友常在这里坐台的…… 浓烈的香水味扑来。 “老板，这么面熟，以前来过吧？”一个袒胸露杯的女人没等厉海明看清楚，就紧挨着他坐下来。 这个女人三十几岁，裸露的肩膀上刺着一个凤头。 厉海明知道，她是个妈咪。 这时，韩经理走进来，跟妈咪亲切地打招呼：“芳姐，今天有几个女大学生？都叫来让厉老板选选。” 妈咪拍了拍巴掌。 …… 韩经理揽着那个妈咪去了另一个房间。 厉海明在沙发上左拥右抱，问了些学校里的事情，确定了身边两个艳丽的女孩子真是女大学生。 两个女孩一起逗着厉胖子喝酒。厉海明两只手却不停地在她们的衣服里摩娑着…… 歌声时续时断，嬉笑声从话筒里传出。 几轮猜拳行酒后，厉海明已经喝得醉乎乎的了。当然，他也把两个女孩脱得只剩下胸罩和三角内裤。 趁着酒性，他围着沙发一面追逐着她们，一面往下猛拽着她们的身上仅存的布片。 …… 花园市。岭南公路。 韩经理开着车，转头看看了半躺在后坐上的厉海明：“厉总，没事吧？” “没、没事儿。”厉海明挪正了身子：“那两个女学生明晚出台是吧？好久没‘打双飞’了！嘿嘿。” “两个一起玩，总共一千六。我向嘛咪付账了。明晚上哪儿玩？我给找地方？” “不用了。来了这么多天，对这里也熟悉了。对了，老韩，有个很重要的年轻人，需要你给弄个嫩点儿女学生去陪陪。就在香格大酒店a座1809房间，姓于。最好，有些气质的。” “奥。那我联系联系看看。”韩经理踩着油门，心里暗骂：去你奶奶的吧！我这点儿招待费全伺候你的小几巴了。你就不能给我省点儿钱？幸亏没敢带你去那个真正的‘好地方’！ 一排排朦胧的路灯，急速的从车窗玻璃上闪过。消了些酒劲儿的厉海明，忽然想起翟士伟。 他不知道自己碗里的肉到底能不能吃进自己的嘴里。这份与斯特犹尔公司的采购合同，真若是黄了，可怎么跟这位韩大经理交待呀？ 第十六章 峪市。市公安局。 刑侦处。 丁科和刘科走进门来。王处长头靠在椅子背上、身上盖着警服仍在酣睡。 “准又是一宿没合眼。”丁科悄声地说着，走过去给他往上拉了拉滑下的警服。 王处惊醒了：“来啦。” 他拿起办公桌上的茶杯灌了一大口茶水。又把茶叶桶递给了丁科。“自己冲水。他们刚送的云雾茶，不错。” 丁科在那里冲茶水。 刘科拿出烟。王处扬扬手：“我不抽了。昨晚，抽了二盒。嗓子还难受着呢。先说说情况。” “按照您的布署，我和小丁又加大了对黑子的审讯。主要是让他回想，最后几次见到‘飞蝎’的所有过程和谈话。今天，井子监狱那边说，这小子好像记起来一个重要的事情。我们立马赶了过去。 黑子交待，最后一次见‘飞蝎’，是因为对方要赎回那只金表，而自己却把金表给输掉了。两个人争吵了几句，这空档儿‘飞蝎’接了个手机，是特意走到门外接的。黑子隐约听到这么一句话‘柱子，你早把那一半付清了，我不早就……’这句话。” 刘科伸手接过丁科端来的茶杯。 他呷了一口茶水，接着说：“‘飞蝎’关了手机回屋，扔下一千块钱，威胁说找不回金表，就废了他。黑子挺生气，当时买这块金表他花了一千八百元。可又惧怕‘飞蝎’，只好答应一个星期内找回来。结果，没出三天，自己就因为盗窃铝锭的事进去了。” 烟雾在办公室慢吞吞地飘起。王处抿着嘴静静听着…… 听完刘科的汇报。 王处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说道：“‘飞蝎’一死，线索基本断了。我已通知了医院封锁消息。昨天，媒体来采访，我让黄副处长对记者说，疑犯已经抢救过来了。估计，雇用他的那个人看到这个消息肯定会有反应。” 王处翻了翻办公桌上的台历：“老刘，正像你上次分析的那样，在’飞蝎’和幕后人之间肯定有媒介。能找到这个‘柱子’的话，破案还是很有希望。人海茫茫啊，查找‘柱子’的难度当然会很大。你们有没有确定一个范围？” 丁科在一旁补充道：“以前，我提审黑子的时候，听他讲，最后几次见‘飞蝎’，这家伙都是从郊区过来的。好像是龚县附近。” “这个范围不算小。龚县是我市郊区最大的县。叫‘柱子’的恐怕得上万人。”刘科苦笑着说。 “先去排查一下，大海捞针也得捞呀！现在又没别的办法。老刘，你那里不是要去找启天集团的副总厉海明嘛？怎么样了？”王处看着刘科。 “他过两天就回来。现在还在花园市呢。” …… 峪市。西区。一座老式简易楼。 三楼。素玲的家。 素玲的家里几乎没有装潢过。家具都是八十年代的，唯有一台宽屏大彩电算是比较新的。 她躺在铺着竹席的双人床上，孩子上学去了，丈夫卫平也在班上。 去营销部工作了三天。她生平第一次被人毕恭毕敬的称作主任。那个田肥婆一个劲儿的向她赔礼道歉，又擦桌子又倒水，屁颠屁颠得跟在她身后，就差趴下给她舔皮鞋了。那副小人摸样令她呕吐。 侯主任见到她时总是红着个脸，客气得让她不知所措。这一切却并没有完全抵销，前几天，她被翟士伟奸污的那段痛苦经历。 那天回家后，她倒在床上昏睡了很久，晚饭也没做。下班回家的丈夫只好带着儿子去外面吃。 他们捎回的饭，她也没有吃。丈夫看到她红肿的眼睛曾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她硬编了个瞎话，搪塞了过去。 那一夜，她偷偷流了好几次眼泪，真想把丈夫叫醒，告诉他。可那个‘年薪六万的副主任职位’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况且，又是自己“主动”的把翟士伟的手按在自己的乳胸上的…… 昨晚上，丈夫卫平跟她做爱，除了感到那里有东西在进进出出，她一点愉悦的感觉都没有。今晨起床，她的下腹忽然又痛又难受，这是前所未有的现象。她怀疑这跟翟士伟有关系。 她给侯主任打电话清了半天假…… 有人按门铃。 素玲的好姐妹郑律师应约前来。 ……郑律师望着泪如雨下的素玲，听完她倾诉的那段遭遇，忍不住一把抱祝糊抽泣了起来。 她知道素玲是个刚强女人，是个珍视贞操的女人，却被那个权势恶棍给稀里糊涂地迷奸了。 “你应该去公安局告他！”郑律师气愤地说。 “可是，是我主动的。是我先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胸上的……”素玲埋着头，小声地说。 “玲玲，他肯定是给你下春药了。这也是强奸。” “春药？” “玲玲啊，你真的连这个也不知道？对了，你有没有留下证据，比如他发泄出来的脏东西。还有你那天的穿的内裤，没洗吧？” “我回来后，先到浴池洗了个澡。回来后，把内裤也洗了。”素玲抬起头说。 “你真傻！遇上这种事不要去洗澡，内裤也留着不要洗。否则，无法取证呀！没有证据告不倒他的。” 素玲懊悔的咬咬嘴唇：“我在心里憋不住这件事。就是想跟你说说。其实，即使有证据也告不倒他的。他的势力很大！而且，他聘我做营销部副经理，说是年薪六万……” “你好糊涂。像他这种人怎么会让你干两年副经理？用不了多久，他就找机会把你踢出去了。你说你以前得罪过他，我估计他是在报复你。我可怜的玲玲呀！” “那我，现在又能怎么办？”玲玲不停地擦着泪水。 …… 花园市。万红大酒店。 商务服务中心。会议室。 午餐后，翟士伟让阿晶租借了这个小型会议室，把大家召集过来开会。 阿晶坐在翟士伟的身旁，手按在桌子上，不时的用眼角乜斜着坐在对面的厉海明。 会前，翟士伟告诉她只管做好跟金顶公司签三千万元采购合同的准备就行，一切有他。 “明天是这次博览会的最后一天。”翟士伟环视了一圈：“大家都知道，严总这次派我来的意图。经过我的调查，金顶公司的原材产品最适合我们集团。所以，我决定，明天由我和阿晶与金顶公司签订三千万的采购合同……” 厉海明的脑门儿开始冒汗。 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翟士伟这么狠，连一千万的合同也不给他留。 …… “阿晶，下午，你安排两个人去把返程的机票买好，今晚大家都回去准备准备。明天，签完合同就一起乘飞机回峪市。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散会。”翟士伟说完，便起身开始收拾会议桌上的文件。 “等等！”厉海明叫了一声。 正要离座的众人，又纷纷转过身来，一起看向厉海明。 “有事儿就说。大家等会儿吧。”翟士伟示意众人坐下，嘴角泛起几丝轻蔑。 厉海明狠狠得捏弄着手里那只空山泉水瓶。嘎巴嘎巴的声音让会议室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老翟。你有老大的授权书，这一点大家都知道。你也不必再在会上叨叨这些了。你说要跟哪儿个公司签大合同，咱就跟哪儿个公司签。在这里你说得算嘛！不过，斯特犹尔公司的原材产品是这次博览会上报价最低的。他们公司的产品资料，大家都看过。宋工，我不是让你把资料也给翟总一份儿吗？”厉海明眯着眼盯着宋工。 宋工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连声说：“给、给了。翟总一来我就给翟总看了。” “宋工说得不错。我早已看过。”翟士伟杨了杨手中的资料文件。 “那么，好。老翟，你可以不跟斯特犹尔公司签一分钱的合同。可是，你必须得拿出一个说法来！”厉海明把空山泉水瓶往桌子上猛地一顿。 “哈哈哈。老厉，冷静点儿，火大伤肝！至于你要的这个说法，我当然有。我翟士伟历来都喜欢体面的做人，体面的做事。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我可都是集团的副总啊！你不在意这个，我却在乎。有兴趣的话，明天上午，到我的房间去一趟。那里有你要的说法。” …… 花园市。雪菲力酒吧。 吧台前。 小颖端着一杯插着吸管的鸡尾酒坐在高高的旋转吧椅上。 一个个艳装浓抹、长发飘飘的女孩子先后走进来。有的微笑着径直走向老板模样的熟人身边坐下，有的几个人聚在一个桌上，有的来到吧台边跟调酒师说笑着…… 韩经理坐在小颖的对面。 这里才是他曾跟厉海明说的“好地方”。 但他没有带历胖子来，因为这里的女大学生档次比较高，出台费太贵。像历海明这样的色鬼来到这里，肯定要挑花了眼，就怕他哪儿个都想玩玩。就按少了算，只玩十几个吧，那也得二万多块呀。 “我最近不缺钱花。也没心情。不想出台。”小颖忽闪着大眼睛，长长的假睫毛在彩灯下泛着亮。 “哎呀，小姑奶奶！这种事儿你也得看心情？再加五百，三千五。怎么样？另外，对方可是个年轻的帅哥。”韩经理急切的望着她 “哼哼。我管他是不是帅哥的？追我的帅哥一大摞呢！” “小颖，我跟你说，他可是峪市有名的大集团里的，是集团老总的亲信，前途不可限量。等你毕业了，说不定他真能帮给你在集团里安排个好工作呢。当然，我们这个烂公司，你肯定是看不上眼的。” 小颖又哼了一声，撮起红红的嘴唇吸了一口插在高脚杯里的吸管。 沉默了一会儿。 “好吧。我破一次例。这次你要先付钱。香格力大饭店我熟悉，晚上九点半，我自己去找他。你把房间号写给我，我可不想进错了门儿。”小颖总算答应了。 韩经理从包里拿出一摞钞票点了点塞到她的手里：“他可是个重要人物。你可别给我得罪了。” “只要他不变态。能保证戴上套套。”小颖朝韩经理扮了个鬼脸儿。 …… 几个老板各自带着喜欢的漂亮女学生从他们身边掠过，走出了玻璃大门。随着汽车发动引擎的响声，一辆辆高级名牌轿车驶离了酒吧。 第十七章 花园市。香格力大饭店。 a座。1809房间。 客房的沙发床上，熟睡中小于动了动身子，正像白猫一样趴在他身上的小颖被摇醒了。 她翻下身来仰躺在床上，伸手从床头柜上取手机看了看，清晨５：３０啦。她又侧过身抚摸着小于那健壮的后背。回想起昨夜的事情，小颖心里说：这个坏家伙！ 昨晚九点半，小颖准时来到这个房间。 小于开门见到她后，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厉海明真给弄了个靓妞送来了。然而，小颖却称是韩经理让她来的。 小于眨了眨眼，想了想，随口问了句：“韩经理没说别的？” “没有啊！”小颖忽闪着黑亮的大眼睛，莫名其妙的抬头望着小于。 望着她肩上那对轻轻摇晃的大耳环，小于心里明白了。 小颖发现面前这个小伙子与众不同。高高的个子，非常挺拔，体型健壮标准，冷峻清秀的面孔，而咧嘴一笑时，却又显得温情天真。言谈举止很风度潇洒的样子…… 这是个标准间，房里平行摆放着两张单人沙发床，中间是一个宽大的床头柜。 两人面对面的分坐在两张床上。 说了一阵儿话，小于为这个在校的女大学生感到惋惜。 他没有考上大学，是自学成材的。对那些考进大学里的学生很有好感。感觉她（他）们是很幸运，能够挤过高考这个独木桥，到高等学府接受良好的教育。 虽然也听说过有些贫困的女大学生出来做那种事情，但他只觉得她们出于经济困难，无奈的选择。他认为面前这个小颖也是这种情况。 然而，小颖的回答却让他无法理解：“我不贫困。我来自大都市。家里每月给我寄的钱也不少，日常开销也经常是花男朋友的钞票。可我的开销太大了，我要尽情的享受生活，拥有让别人羡慕的高档次的生活条件。明白吗？我三个月才出来做一次的……你好像还有些封建呀，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开放的时代，懂吗？我把自己的初次给了我的男朋友。出来做，又有什么不可以的？跟谁做不是做呀？！” 小于不可思议的摇着头。 小于看上去２５、６岁的样子，实际上他已经３０岁了，他很快就要结婚。 “怎么？我们一晚上就这么干坐着？你不做的话，我也不会退钱给韩经理的。嘻嘻，你还是个处男吧？”小颖憋不住地笑，那两只大耳环又在肩头上摆动起来。 小于很爱自己的未婚妻，不想做对不住未婚妻的事儿，便说：“我会对韩经理说，你已经做过了。你回去吧。” 小颖却像没听见一样。她觉得这小子有点儿憨，很可能是个处男。她心里产生一种要教教这个憨小子的想法。她却饶有兴趣的脱下时髦的高跟凉鞋，穿着丝袜的秀脚伸到了小于的裆间，用脚趾拨弄着他的那个地方，逗着他。 小于心想：这是个性开放的贱女孩。那就让她知道一下吧！ 他嘴角动了动，起身走到衣橱旁，从里拿了件浴衣，扔给了小颖。便转身进了洗舆间…… 洗舆室。 白色的水蒸气散发着阵阵幽香。 小颖站在浴盆里举着喷头冲着玉体上的浴液。刚洗完的小于穿上浴衣走了出去。见他并没有像其他男人一样，在共浴的时候就抱祝糊连抠带摸的，她便更加相信这是个傻小子…… 客房的沙发床上。 小颖赤裸裸的玉体平展在小于的面前，她递过去一只套套，挑逗的努努嘴，笑着说：“把它带好。上吧。别太粗鲁，摸不着门儿的话，我会帮你的。嘻嘻。” 小于撸上套套，耸了耸肩：“其实，你不一定享受过真正的高潮。你以前做事的那些感觉只是一般的快感，并不是真正的高潮。” 语出惊人！小颖的讥笑的目光变得诧异起来…… 小于目测了一下，知道这种体型的女人只需要十分钟就能来快感。其实，近七成的女人都是需要二十分钟到三十分钟才能来快感的。 他俯下身子用嘴含住小颖的乳峰，伸舍尖舔压拨挑……又探出右手的中指在她下边的最敏感处，一阵过电似的勾弄……很快，小颖便像蛇一样地扭动起娇躯。她双眉紧蹙，头在床上左右摇晃，难挨的乞求道：“不——要——” 朦胧的壁灯，冷漠的望着床上发生的这一切，在这个床上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已是见怪不怪了。 小于通晓这种女人都喜爱连绵不断的做爱方式。 他决定先使用飘忽的侧体位。他变换着各种侧体位的姿势，在小颖的玉体周边盘旋冲击着……接连不断的愉悦让小颖几乎眩晕，感到自己的身体像一艘徜徉在海面的小艇，被一次次送上了浪尖…… 浅色的床单一角倾落坠地。短暂的间歇，让欢娱后的小颖缓过一阵清醒。她这才明白，自己的判断太失误了。就在她想结束这一切的时候，小于翻身又压祝糊，双手在她侧背处的藏线上推了推…… 小颖体内的渴望又陡然升起，她抓紧对方的坚厚的肩膀，柔软的身体用力迎合上去……娇声地呻吟着…… 隔壁的翟士伟在睡前总要吃下两粒安眠药的。小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估计翟士伟早已沉沉入睡。便将床上的枕头揽在小颖的后背，另一只胳膊托祝糊的臀下，让她的纤细的双腿分挂在双臂的臂弯处，下得床来，一使劲儿将她托起，让小颖的背贴在墙壁上，凌空架住白嫩的娇体…… 墙上的壁纸跟垫在小颖后背上的绣枕，狂野的上下摩擦着…… 小颖再次被放回床上时，身体已软得没了筋骨。 小于咧嘴一笑，尽显出温情天真的样子：“真正高潮的感觉应该是这样的。现在，就让你好好感受感受。” 说着，他的右肩膀一通快频的震动……小颖只觉得下体内出现了一阵钻心的通畅，喷涌而下，不由得瞠目失声，彻底翻入云海。 …… 晨曦，透过了薄薄的窗帘，房间里泛起明亮。 小于醒来，已六点了。 洗漱完毕。 “在这里还要住几天？”小颖一下子坐到了他的腿上，搂着脖子问。 “马上就要走了。” “奥。也不多玩几天就走？真有你的，深藏不露呀！骗我，好坏！”小颖伸嘴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朵。 “好了。你回去吧。让我们集团的人看到不太好。”小于平静看着她。 “这是我的手机号。你的呢？” 牎… 小于拿起签字笔在她的小手上写了个手机号码。 …… 走廊电梯口。 小于把她送到电梯口，按了一下绿色的按钮，轻微的轰鸣后，很快，电梯门打开了。小颖有些疲惫的踏进电梯，朝他摆着手，直到电梯门合上…… “以后的感觉落差肯定不小，可你为什么要出来做这个呀？”小于自言自语。 小颖当然不知道被弄得出现了潮喷，当时感觉极爽，却为以后留下隐患。如果她的男友或未来的丈夫不懂淫技的话，那她很难再会有满足的感觉。 她背着旅行书包若无其事的走出大饭店的门口。 …… 香格力大饭店。 ａ座。１８０７房间。 小于陪翟士伟吃罢早茶，一起回到翟士伟的房间。 进门前，翟士伟接了一个手机，好像是他的表弟打来的。他的面色忽然变得阴沉起来，最后，说了句：这混蛋命真大！子弹穿过脑子都没……一切等我回去再说吧。” 小于正在给翟总收拾东西，准备下午签完合同后返程。房门敲响。他开门，竟是厉海明。 翟士伟使了个眼色，小于退出房间顺势关上了门…… 厉海明没有坐下，黑着眼圈盯着翟士伟。昨夜，他通知韩经理，推掉了那两个已经订好出台的女学生。他一宿没睡好，自己碗里的肉真的要被人抢走了，哪里还有心情打“双飞”呀？ 翟士伟眯了眯眼，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摞传真件递给他：“这些就是你要的说法。” 妈的！你够阴，下这么大功夫！厉海明翻着这摞东西，心里大骂着。 这些都是近两年，曾经从斯特犹尔公司购进过原材产品的其他省份的大集团公司的资料，对使用斯特犹尔公司的原材产品后，所出现的质量问题都有详尽的描述。 “怎么样啊？老厉，这些说法你还满意吧？呵呵呵。”房间里响起翟士伟那夜猫子般的笑声：“你可是老业务了。对这些事情是真没有数还是假没有数？对于这么大的一份采购合同，怎么可以感情用事呢？再着说，现在人的感情可都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呀。我在会上还是给你老人家留足了面子的。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厉海明的脸憋成了紫茄子，脑门儿上那几缕可怜的头发，沮丧地耷拉下来…… 他把传真件扔到床上，低沉的说：“老翟，算你高明。但是，这些是传真件，谁敢保证是不是伪造的？” “奥？！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这就在这些东西上签字。假若是伪造的，我愿担负一切责任。”翟士伟说着掏出钢笔，在那摞传真件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老翟，你不要逼人太甚，哪怕给我留一千万的合同也行。我厉海明是不会亏了你的……” “你是嫖娼嫖多了吧？记住，有些事情不是给钱就能做的。” “翟坏水儿！你他妈的还好意思笑话我嫖娼？你就是个好东西？你把那个艳艳谈了四年的男朋友给开除了，又霸占了艳艳做你的二奶。集团里谁不知道？！我嫖娼是花钱玩儿‘鸡”。不像你，尽利用手中的权利糟蹋人家良家妇女！”厉海明豁出去了，这次注定要翻船，还不如骂个痛快。 “哈哈哈，老厉，就算如此，那又怎么样呢？你他娘的倒是有了儿子续香火了，而我呢？” “说得多好听！就是为了生个儿子续香火？艳艳替你生了儿子了。可，你在陶村的那个三奶，又怎么解释？别他妈的装蒜了！” 厉海明话音刚落，只见翟士伟手中的钢笔掉到了地上，脸变得煞白煞白的。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你凭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厉海明也没有想到，这家伙有二奶的事情，从不在乎别人知道，怎么对有三奶的事如此的反应异常？不管这是不是他的“软肋”，先抓住不放手。 他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嘿嘿。老翟，你能找侦探所给我们家安上‘窃听器’，我就不能找侦探所调查调查你？你那个三奶不就住在陶村飞天小区吗？” 翟士伟的小眼睛几乎瞪裂了。目光里带出可怕的杀气。厉海明被这目光刺的心脏发抖，他咬着牙，硬挺着站在那里。 一阵可怕的沉静。 翟士伟恢复了常态，弯腰捡起床下的钢笔放回公文包里：“哼、哼。凡是你厉胖子知道的事情，恐怕集团里也早就传开了。其实，也无所谓了。” 厉海明反应很快，跟上说：“这件事侦探所刚刚通知我。我也是个喜欢体面做人、体面做事的主儿。前几天，严总已经答应给我两千万的合同，可你一来……我们两个斗来斗去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再说，那个小妖精阿晶，我沾不上边；你翟士伟就算帮了她，你也甭想沾边！大家都是明眼人。” “斯特犹尔公司跟你的那些猫腻儿，我也略知一二。但我不想多追查了。正像你说的，两败俱伤其实对谁都不好。你如果能保证做到体面，我当然也没问题。”翟士伟强压怒火缓缓地说着。 厉海明拿手帕拭了拭脑门儿的细汗：“一言为定！只要你能给斯特犹尔公司二千万的合同，你那个三奶的事儿，我保证绝对给捂住！” 翟士伟恨恨地点了点头。 …… 峪市。东区别墅。 书房。 今天是严总固定的休息日。那位专业六段的年轻棋手正坐在他的对面，望着棋盘静穆凝神…… 电脑传来ｑｑ的滴滴呼叫声。严总抱歉的说了句：“对不起。请稍等。” 他起身离开棋桌，坐到了电脑前，ｑｑ上传来一行字： ［隐侠］：严总，正如你所料，厉胖子拿三奶的事做了底牌。翟士伟反应异常，好像做出了让步。 严总痛苦地闭上眼睛，感到后腰处隐隐作痛…… 严总［回复］：你马上通知韩经理，就说我已经决定给他们二千万合同。要赶在厉胖子之前。把我的手机号告诉他，签订合同后让他马上跟我联系。提醒他要保密。 ［隐侠］：好。我这就通知他。 严总［回复］：看好阿晶，千万别让她出事儿。 ［隐侠］：好的。 …… 严总回到棋桌旁，坐下来。 “严叔，我中间的‘大龙’彻底被您吃住了。我输了。您的棋力越来越高。”那位年轻棋手无奈的笑笑，抬头对他说。 “别夸我了。本来就是让两子的棋。我胜之不武呀。呵呵。” 牎… 送走了那位年轻的棋手。严一峻走到书橱旁，打开下面的橱箱取出了一对金光灿灿的金虎。 他把这对儿沉甸甸的金虎，放置在书桌子上。 喃喃地说：你们的主人够阴毒啊！ 他不由自主地背过手去，抚摸着后腰上的那条刀疤…… ╔……╗ ┆千秋┆‘阅’尽春色 ‘读’领风骚 ╚……╝ 第十八章 花园市。工业新技术博览会。 三楼。小型会议室。 零落的掌声响了起来…… 厉海明乐呵呵的跟斯特犹尔公司的韩经理交换了刚签订完毕的、两千万的采购合同书，亲切的握着手。最后，厉海明还假模假式的给了韩经理一个拥抱。 翟士伟收起公章，装进公文包里，也礼节性地握了握韩经理伸过来的手。他的面目表情显得很不自然…… 直到今天中午，他才正式向严总请示了跟斯特犹尔公司签订二千万合同的事情。当然，他隐瞒了对斯特犹尔公司原材质量较差的调查结果。严总就一句话：这件事，我已经授权给你，你酌情决定吧！ 午餐后，他曾来到阿晶的房间，找她单独谈了谈，为自己出尔反尔的做法，找了一大堆借口。 当阿晶听到翟士伟临时改变决定，要跟斯特犹尔公司签订二千万合同，而只能跟金顶公司签订一千万合同时，窝囊得差点昏过去…… 合同签订仪式完毕。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宋工从楼梯口满头冒汗地跑来。 “翟总，我刚才陪阿晶回酒店，她收拾好东西就一个人走了。我怎么也拦不祝糊！” “她没说要去哪儿？”翟士伟瞪着小眼睛问。 就在与金顶公司签完那一千万合同后，阿晶的情绪极差，提出要回酒店休息。翟士伟知道她不愿意参加跟斯特犹尔公司签订合同的仪式，所以，就让宋工陪着她先回万红大酒店休息了。 宋工耷拉着嘴角：“阿晶说她不跟我们一起回峪市。她要自己出去散散心。过两天回去。让我们别管她。” “你怎么不拽祝糊？万一她出问题，我们怎么向严总交待？”翟士伟埋怨着。 厉海明在旁边不耐烦的嘟哝着：“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能把自己给丢了不成？也许人家金顶公司那边有什么特殊的安排。别这么大惊小怪的了。” 翟士伟瞪了他一眼。 站在人群身后的司机小于将头转向一旁，身边的光滑的大理石柱上映出了他脸上那焦急的神色。 …… 峪市。北区。 启天集团仓储公司。 这个仓储公司位于市内北区，临着一条刚刚改造好的河道，地处偏僻，环境很幽静。 严一峻是在回启天集团的路上，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说要到集团的仓储公司去看看。司机把车拐上了通往北区的高速立交桥…… 轿车开进了仓储公司的大门。 传达室的老齐从窗口探出头来看了看，又缩了回去。 在停车处停住后，严总对司机说了声：你在这里等我。 他下了车，却没有去仓储公司的办公楼，而是悠闲的向传达室踱去。传达室对面是一个花圃，青青的草丛里傲立着绚丽多彩的月季花，一只黑白条纹的大蝴蝶正在花间飞舞…… 严总站在花圃旁欣赏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进了传达室。 老齐从破旧的写字台前站起身：“您来了，严总。” 严总示意他坐下，随手拖过墙边的一个木椅。落座后，他望着老齐，脸还是那么黑瘦，头发还是那么直硬，只是添了不少的白发。 老齐端起大茶壶倒了一杯茶水放到他面前。然后，转过头默默地望着窗外…… 严总双手交叉在一起，想说什么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老齐心里一定还在埋怨着我。他想。 是啊！老齐曾是创建启天集团的老功臣。在集团副总的人选上，严总放弃了他，没想到的是，被提拔起来的翟士伟没用一年的功夫儿就将他从人事部副职的位子上整下，一直把他摁到了这里看大门。 可老齐生性太倔强，没有来找过他严一峻。 不来找我是个什么意思？！严总曾对老齐的这种做法感到挺生气。只要能去找他一次的话，他不会让老齐落到这一地步的…… 严总干咳了一声，问了问仓储公司的近况。老齐简单的回答了几句。 严总又问起集团里一线职工的情况。 老齐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说：“唉！新提起的那些个中层们只知道吃喝嫖赌。那些能陪着他们一起去打牌、喝酒、嫖娼的二流子，不用干活，都是他们眼里的‘好职工’。安安份份工作的职工大多上了准备回家待岗的名单。谁不服，他们就利用权力整治谁。有人想去找你说说，可翟士伟下了口头规定，他是负责管理集团内部的副总，凡事都要先向他汇报，不然的话，就按违反集团规定处理，回家待岗去。都想保饭碗，谁敢不听呀！“ 严总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老齐又接着说：“严总你应该知道，我们仓储部的主任孙卜正是翟士伟的铁杆亲信，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只要有客户暗地里给钱，孙卜正就会在装运的货物数量上做手脚，库里的货物常出现短少，可又查不出原因……再这么下去，恐怕……” 严总听着，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迈着缓缓的的脚步走出了传达室，远远望见司机正站在车边朝这里张望，他招招手。司机心领神会的钻进驾驶室，把轿车开到了大门口。 轿车驶离的了仓储公司…… 老齐呆坐在传达室里，自己的话又让严总不爱听了＃蝴心里这么想。 其实，他不知道严一峻这次来，并不是偶然的。他更不知道，在严一峻这次的计划里，他老齐已经是其中的一个重要步骤了。 …… 花园市至峪市的特快列车上。 7号软卧。下铺。 阿晶面色苍白的斜倚在卧铺上，望着车窗外那急速掠过的绿色田野。 她一直关着手机。她知道启天集团的人肯定在给她打电话。她不想再看到厉海明他们。 就在中午吃完饭后，翟士伟到她的房间找她谈话。竟说，要她放弃两千万的采购合同给厉胖子。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哪有这么出尔反尔涮人的？＃糊对翟坏水儿愤怒的大喊：滚！ 异常冷静的翟士伟却提出一个让她无法愤怒的事情：“阿晶。这件事先放下。我想问问你，你知道当时你是怎么被调到严总身边的嘛？” 阿晶摇摇头。 “是我向严总推荐的你！这件事除了我和严总，谁都不知道。我本来不想现在跟你说。可这次临时改变原材合同的签订，我实在是有难言的苦衷。希望你能理解和配合。”翟士伟说完，就起身走了…… 回想起这些，阿晶心里很乱。 不管怎么说，这次来花园市采购原材的最终结局，太让她丢面子了。虽然，跟金顶公司还是签了一千万合同的，对方也还是会给她一笔小提成的。 但是，就在前些天，她还曾拍着胸脯的保证签订三千万的合同没问题！ 这叫她在金顶公司的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若传回启天集团里，自己的脸更是没地方搁呀。 翟士伟从她的房间走后，她立即打电话找严总。而严总却说：这件事我已授权给翟士伟了，一切就听翟士伟的安排吧。 阿晶深知自己的美丽。她接受了母亲的教诲，眼光要远、心志要大。所以，一直保持着处女之身，直到遇上严总。她敬佩严总的成就，也喜欢他沉稳老练。她下决心跟定了他，严总也发誓一定会娶她的。 可没想到，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居然抵不过一个色猪厉胖子…… 阿晶伤心透了。 两个女列车员站在软卧门外，羡慕地望着里面的阿晶。她们对她的那一身时髦新潮的衣着很感兴趣…… 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列车员走进来和阿晶攀谈起来。阿晶向她们讲着一些名牌服饰的特点和新潮流…… 这个软卧厢左边的上铺一个是双鬓斑驳的老头儿，正躺在卧铺上迷糊。 阿晶对面的那个上铺是一个穿着很土的农民工，正龇着大黄牙直勾勾的盯着阿晶的脸和胸部。 他伸着一只大光脚丫耷拉在卧铺边沿。他下铺的一个胖女人皱皱鼻子，仰头嚷着：“哎，你几天没洗脚了？你就不能把臭脚塞到你铺上的毛巾被里去？！” 他连忙把脚拿开。 趁那农民工出去的时候，阿晶小声地建议女列车员，给这两个男的调一调车厢…… 做了一番工作，女列车员终于把这个软卧厢调成了“女性专用车厢”。 “那个大黄牙还挺不乐意的。”一女列车员说。 另一个女列车员看看阿晶，笑着说：“他当然不乐意了。这里有个大美人，他哪里舍得换走啊？” 阿晶被夸得脸有点红。 说实话，她很讨厌那个大黄牙农民工，就像讨厌厉海明一样。她又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她恨厉海明，也有些恨出尔反尔的翟士伟，甚至，对不肯为她做主的严总也有点恨！ 阿晶不由得脱口而出：“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两个女列车员先是打了个愣神儿，很快就非常赞同的点着头：“你说的一点儿没错。” 第十九章 峪市。市公安局刑警队。 警队大院。 刑警们从警车上押下三个被铐住的犯罪嫌疑人，陆续向预审室走去。王处从最前面的轿车上探出头来，望了望站在警队办公楼口的刘科和丁科从。他们俩冲他招招手，并快步走到他的车前。 “王处，这个大案子又破了？”丁科侧头望了望那几个犯罪嫌疑人的背影，问。 “嗯。这几个混蛋够猾。都以为他们潜逃到外地了，弄了半天，早就回来了，一直潜在市内。还说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真可气！我再让他们”安全“。”王处说着，招呼他们俩个上了车…… 车辆拥挤的新利路。 王处的轿车跟着长长的车龙往前缓慢的移动着。着急的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刘科趴到副驾驶座的靠背上，歪着头对王处说：“我们刚从陶村回来。对翟士伟去陶村的情况，已经侦察出了眉目，他是到飞天小区去的。至于，具体去找谁，还待确定。这个家伙每次前去都是把车停到一个老乡家。然后，步行穿过村子再绕回一段路，才进那个小区的。所以，几乎没人知道他的去向。” “好。有眉目了就好。抓紧时间对飞天小区里的居民摸底。时间不等人，上边又催了。查找那个”柱子“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路口红灯闪烁，王处停下车。 “龚县叫柱子的共一万零三百多人。经过初步排查，范围缩小到了三千多人。唉，那里的人好像特喜欢给孩子取个”柱子“”栓子“”顺子“作小名。就不能叫个”发哥“”华仔“什么的？真累了！”副驾驶座上的丁科，边玩着手里的mp4，边晃着脑袋笑着回答。 王处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又问：“翟士伟去飞天小区一般过不过夜？” “有时在那里过夜。有时会呆到很晚才走。”刘科想了想答道。 “奥。这样的话，你们可以重点调查飞天小区里单身的年轻女性。特别是长得比较漂亮的。” 绿灯亮了，王处说着启车穿过路口。 …… 轿车快到时局的时候，王处忽然又问起刘科手上的那个三百万的诈骗案办得怎么样了。 刘科脸红了起来，支吾着不知该怎么回答。前些天，在局食堂吃午饭的时候，经侦处的乔处还特意坐到他身边，一再的提醒，别光忙着种人家的地，荒了自己的田！ 所以，这两天他不得不抽空儿跑了跑跟这个诈骗案有关的银行。 “这事儿不怪你。”王处有些气咻咻地说：“你们乔处就爱耍小心眼子！肯定是他命令你先顾你们处的案子的。也够难为你的，这一点我理解你。可是，老刘，遇事可要分个轻重缓急呀，咱们办的这个案子，上边可是特别的重视。啊？明白吗？！” 刘科一脸的不好意思：“明白。” “如果能尽快破了这个案子，魏局面前，我给你老刘和小丁……啊？明白吗？！” “明白。”刘科低低的声音。 “对了，我的老战友在山海路的海鲜酒楼开张了。这阵子，你们也挺辛苦的。明晚，我带你们一起去他那里……啊？明……” 没等王处说完，刘科和丁科齐声响亮的回答：“明白！” 王处双手握着方向盘，转过头来，皱着眉头扫了他俩一眼。轿车驶进了市局大院。 …… 峪市。启天集团房地产公司。售楼部。 副主任办公室。 素玲俯在办公桌上仔细看着一本病例。 上午，她去市中心医院看了妇科。自己的每次性生活后都会感到小腹绞痛。医生检查后告诉她，由于剧烈的性活动和插入得过深，造成女人常有的子宫口囊肿发生扭转，需药物调理，如果出现病变还要动手术的。 她马上想到上次被翟士伟迷奸的情形。 这是她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耻痛。可这个副主任的职位年薪六万，又让她又无法抗拒。儿子要上重点高中，将来还要上大学、结婚……她紧咬着嘴唇，努力使自己的脑子不再去想那段遭遇…… 侯主任敲门走了进来。素玲赶紧把病例本塞进抽屉里。 “这是这个月的《售楼计划完成保证书》，一式两份都要签名。公司这次下了硬规定，从主任到销售员都必须签字。如果完不成……你先好好看看吧。”侯主任把二份厚厚的文本放在办公桌上，扶了扶酒瓶底似的黑框眼镜，说。 素玲大略的看了一遍，抬起白皙的手，拢了拢羽西式的短秀发：“侯主任，你知道的，我们这个楼盘房价每平方一万元，又全是大户型，买一套至少需要一百五十万元。要一个月就全部卖出，这真得很难……” 侯主任打断她的话，满脸无奈：“没办法，公司那边又要开发一个新小区。急需资金。我也一样要签订这个”军令状“的。我觉得还是先签了再说，走一步看一步。办法总比困难多呀！” 素玲只好拿起钢笔，犹豫的在《售楼计划完成保证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其中一份递给了侯主任…… 走出素玲的办公室。 侯主任掂了掂手里的那份文本，暗暗叹息：看来，这个漂亮的小娘们儿肯定是被翟总玩腻了。他的这一手，使了不止一次了，每次都是让我去当恶人，唉！ …… 峪市。市主管部门。 办公室。 严一峻前来开一个会议。上边下通知的时候，强调必须企业的一把手参加。 听着会议的内容，严总心里闪过一个预感，这个会也没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看样子，是要找我有事儿谈。 果然，会议结束后，一位领导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严总，你们集团的经营状况非常糟糕啊。月工资只发百分之六十……还有其他不良的状况，今天就先不说了。前天，你们集团的一些人到这里闹过。一再要求更换集团的决策层，以挽救启天集团。”对方开门见山地说 严总心里很清楚，是翟士伟提起的那些中层和他们煽动起来的个别职工来闹的事。 他静静的望着对方，说：“我知道。” “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个环境。老严，虽说你年纪不老，但你受过严重的刀伤。我们主要是从你身体的角度考虑的。有什么都不如有个好身体，卸下重担好好保养身体，劳累了大半生了嘛。市郊新建了个工业园，园管委那边需要有经验丰富的管理顾问，待遇嘛，参照正局级……” 严总微微一笑，没有立刻回答。 “作为启天集团的创始人和老领导，你有资格推荐年富力强的优秀人才接过你肩上的重担。比如说，你们那里的副总翟士伟……”对方眼神里充满期待。 “我回去以后，会好好考虑的。”严总点点头，说。 第二十章 峪市。恩马山庄。二楼。 ２０２户。 乘飞机回到峪市后，集团给翟士伟、厉海明他们放了三天假。 明天就要上班了。 厉海明睡到很晚才起床。老婆去佳士客大超市疯狂购物去了。他穿着睡衣把餐桌上的早餐一扫而光。饭，凉了点儿，可他懒得再去微波加热。 这些天，他一直关注着斯特犹尔公司的那三十万美金是否到帐。上午，他的儿子从法国打来国际长途，说那二十万美金已经到了。他让儿子赶紧把钱都提出来，再去找当地一华人万叔，给他两万美金，让他帮忙把儿子转到ｍ国…… 可另外那十万美元，他向开户银行查询，仍然没有到帐。很想催催斯特犹尔公司的韩经理，但，又感觉还是再等等看。别搞得跟来不及了似的，让人家瞧不起。 他像往常一样，先到宽大的凉台上，给家里养的几盆茶花浇了些水。 然后，又踱到儿子的原先的房间，坐到电脑椅上，打开电脑，耐心的搜寻着关于“换妻”的信息。 回来后，他连续上网，可并不像有的人说的，网上有什么“换妻俱乐部”的事情。 忽然，一则“换妻”的相关消息让他瞪大了眼珠子。 那是一个记者在采访一个自曝搞过换妻的人，那家伙自称叫阿光。 …… 记者：你和你的妻子都是大学毕业？ 阿光：是的。 记者：真的有人回应，跟你们夫妻两个进行‘换妻’？ 阿光：不多。但是，有。还有一个大集团的副总呢。他带来了个漂亮的女孩。我们在宾馆里开了两间房。这个副总姓…… 记者：…… …… 看到这里，厉海明的脑袋“嗡嗡”做响。这个阿光无疑就是韩经理介绍的、那个莲子的老公——阿光。 他妈的！这个小子是想毁我呀！ 厉海明再也坐不住了，他急速拨通手机：“喂，韩经理吗？” “厉总啊！你好啊？那二十万美金已经汇给贵公子了。另外那十万美金……”听声音，韩经理好像也在家里。 “我不是为这个事。你赶快把那个阿光的电话告诉我！我要找他算账！” “谁，阿光？奥，我想起来了。厉总，怎么啦？出事儿了？” “你别问啦，快告诉我！操他妈妈的。” …… 厉海明把韩经理说出的手机号记下了。他先到厨房给自己到了杯咖啡，边喝边想了一阵子。然后，他联系上了阿光。 阿光对厉海明的来电仿佛早有预料。阴阳怪气的跟他寒暄。 “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想把我曝曝光？我根本还没来得及上你老婆呢！”厉海明气得鼻孔直冒烟儿。 “别发火嘛，尊敬的厉总。我还没完全把你曝了光。不过，下次再有采访我的，那可不敢保证，我这人哪儿都好，就是兴奋起来管不住自己的嘴。哈哈。”阿光打着哈哈。 “你是想敲诈？说吧，想要多少钱？”厉海明估计对方这么做是想诈他的钱。 “诈你的钱？那是犯法。我可是很前卫的文明人。从来不干这种违法的事儿的。嘿嘿。有件事情倒是想问问你老人家，听说，你们集团在鱼阳市刚兼并了一个企业，对吧？” “不错。你知道得还真不少。怎么了？难道这事儿也跟你阿光有关系？！” “呵呵。干嘛这么大的火气呀！听我说完。这个企业的保险原来都是我们的。可你们集团刚过去的一个总经理想要换成他的关系户。这件事，你厉总给说上句话，应该不成问题吧？”阿光说罢，咳了两声。 厉海明终于搞懂了对方的用心。什么“换妻游戏”，原来是个“套儿”啊！可谁让自己就这么钻进去了呢？ 好在，被调往鱼阳市那个的总经理曾是业务部的人，也算是他的老部下。 厉海明慢吞吞地说：“办成这件事，估计问题不大。可你小子也真够卑鄙的，竟拿自己的老婆当诱饵。” “别说得这么难听。开放的年代么，还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阿光吃吃地笑着：“这项业务跟我们的换妻游戏没多大关系。只是我们通过这个游戏交成了朋友，有事请朋友给帮个小忙而已。上次，你玩得不尽兴，阿莲也蛮想你的。只要鱼阳市那家公司跟我们续签保单，我会带阿莲去峪市找你的。不过，你还是要再准备个漂亮女人，我们继续换妻游戏。我们这里组成了个换妻俱乐部，成员可都是高级白领，以后，我还可以让其他成员的漂亮老婆躺到你的身下。怎么样呀？厉总？！” 阿莲那白嫩的娇躯、柔婉的呻吟、幽怨的一瞥又出现在厉海明的脑间。他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好、好吧！我这就给你办办。你小子可别耍我？” “我是守信用的人，厉总你是知道的。后天，那个公司只要跟我们续签了保单，我立刻让阿莲出现在你的床上。” “好吧。一言为定。这次既然是来峪市玩，就由我找地方吧。有个椰树旅馆环境很不错也比较安全……” 厉海明打完电话，把头仰到椅子背上慢慢闭上了眼睛。一股邪火在体内燃烧着，他正在“鸡动”不已。 …… 峪市。南区。碧海高级公寓。 １７楼２室。 这套房的装潢非常高档。阿晶曾把父母接来住了一段时间。可父母住不惯这种高层的看海房。 阿晶在美容院做完美容刚回来。开门进房间，发现鞋柜上有一双男式的皮鞋。她很想再走出门去。她不想见他。 除了金顶公司汇过来的那一小比提成，红色的跑车飞了，欧洲七国游没了……阿晶对他的信赖也没了。 从花园市坐火车回来后，她没有回启天集团，并且切断了一切联络，连家里的电话线都拔了下来。昨天，经过反复考虑，她给集团人事部发了一个《辞职报告》的传真件…… 就在阿晶站在门口，犹豫不决的时候，严总穿着拖鞋从客厅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这般的憔悴，是我的错。在我心目中，只有你才是我的女人。”严总一把将阿晶揽到自己的宽厚的胸前：“你受的委屈，其实，都是为了我。这一点你也许并不知道。我严一峻会给自己的女人一个满意的交待的。请相信我！” 阿晶没完全听懂他的话。可，也隐隐约约感到这件事情里好像藏着非同一般的秘密。 严总把抽泣着的阿晶抱到了沙发上，任凭她像孩子样的伏在自己的怀中流着泪水。 哭出来就会好多了。他心里想。 …… 吻去了阿晶面颊上的泪水。 严总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阿晶。我正处在难关。集团里有一帮子中层正在制造事端，是冲着我来的。因为，我正准备撤换几个分部经理，他们感到不妙了。开始反击，一直闹到了市里。”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阿晶从他的腿上下来，依偎在一旁，惊诧的望着他。 “是我以前的疏忽造成的。我瞎了眼，用错了人。这盘棋我本不想再下，可现在我又改变了主意。因为我不想启天集团落入恶人的手中，不想让那些本份辛勤的职工们被恶人欺压……等这盘棋有了胜负，我会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不过，这期间，你还得回来帮我才是。具体的事情，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好！严总。”阿晶紧紧的搂祝蝴的脖颈：“真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这么严重。其实，人家心里蛮想你的……” …… 峪市。陶村。飞天小区。 物业管理办公室。 刘科和小成坐在飞天小区物业邱经理的桌对面。 “这四个单身的年轻女人还没有回来？她们的真实身份还没有搞清？”刘科吸着烟问道。 “回来一个。但，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这是她重新登记的资料。”邱经理把登记本推给刘科。 刘科细细的看了看，记了下来。 “上几次，跟你们说过，她们都是用假身份证登的记，留的联系电话也不对。这是个新小区邻居之间都不来往。只要她们不回来，就很难搞清楚她们的真实身份。”邱经理耸了耸肩。 “麻烦你了。那，我们先回去……”刘科站起身，跟邱经理握了握手 第二十一章 峪市。东区。 椰树旅馆门前。 厉海明坐在车里焦急地望着前面的路口。 三天的休息一眨眼就过去了。厉海明已上班两天了。 在回峪市的这几天中，他也听到了一些风声。集团里，翟士伟提起的那批吃喝嫖赌的中层，正在闹事。甚至有人已向市里有关主管部门写控告信、上访…… 上班后，他先去严总那里道了安。可，严总没有提及集团里所发生的事情。只是，让他把业务部和技术部的工作尽快抓起来。 就在昨天，厉海明接到阿光的电话，说：保单已续签。谢谢。明天下午，做换妻游戏，宾馆由你选！ 厉海明认为既然自己给他帮了忙，何苦再去费事的弄个漂亮女人去？自己直接玩玩阿莲就结了。 谁知，那个阿光死活不答应，还说：一码归一码，你帮忙是一码事儿，玩游戏是另一码事儿。 自欺欺人！厉海明暗骂。 为了鱼阳市那家被兼并企业的这份保单，他答应让技术部的宋工远至鱼阳市去帮一年的忙。 宋工年龄大、身体弱，从花园市回来就病倒了。哪能再经得起去鱼阳市的折腾呀？况且，宋工一直是集团技术部的大梁。 尽管如此，厉海明还是狠下心，答应了这件事，他的脑子里全是阿莲那白白的肉体…… 等了好一阵子，前面路口走来一个妖冶的染着黄发的女郎，她就是厉海明雇来的那个“鸡”。 厉海明下车，用力招招手。那个妖冶女郎一阵校洪步跑过来。 …… 椰树旅馆。２楼。 １２０６房间。 厉海明走进房间，朝思梦想的阿莲正穿着那身暗灰色竖条职业套裙，坐在床上等着呢。 他赶紧插上门。几个箭步冲到床边，扑了上去，把她结结实实的压在身下。 “妈妈的。想死我了！”他在阿莲香喷喷的脸庞上拚命的狂啄了几口。 这一次，厉海明学乖了，不玩前奏了。他几下子解开阿莲的上衣，手按在她柔软的乳胸上，用力地揉搓了几下，然后，急速拉开套裙的拉链，使劲掰开了那两条紧夹的细腿…… 看他急燎缭的样子，阿莲懂事的给他揭开肥肚上的腰带扣…… 房间外的走廊。 负责这几个“钟点房”的服务生是个刚来不久的打工仔。他刚把走廊拖干净，就听见旁边的房间里传出噼啪的响动，随即，断断续续的女人的呻吟声也飘了出来。 他侧身把耳朵贴到房门上，更加清晰的听着“啊——嗯嗯……”婉转叫声。 这声音让他浑身血液奔腾。 椰树旅馆的地角比较偏。二楼的钟点房除了刚来的两对儿男女包了两间，其余的都空着呢。 服务生抬头望着墙上的小窗户，想了想，迅速搬来一个方凳。 他踩着方凳双手扒住墙上那高高的窗台，慢慢探头隔着窗玻璃朝里望去…… 房间里的床正艰难的前后摇晃，一个矮胖的男人四脚兽似的俯撑在一个娇小白嫩的女人身上，肥大的屁股一耸一耸的拼命往前拱……那女人的双臂环挂在胖子的脖子上，白生生的柔体几乎要被压进沙发床垫子里面…… 服务生觉得自己浑身发热、手脚打颤。 就在此时，隔壁的另一个房间，也传出“欧，欧、欧……”的女人叫声。 他急忙又下来，把凳子移过去……这个房间里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女人趴在床边，晃着黄色的长头发，撅着臀部任身后站着的那个瘦矮男子猛力地冲撞着…… 正当，服务生偷看得口干舌燥、血脉喷张的时候，一阵沉重杂乱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了起来。 他慌忙从凳子上跳下，腿一软，结结实实地坐到了地上…… 房门被打开，警察们冲进房里，此时的厉海明已经进入了尾声，他正趴在阿莲的身上，大屁股一动一动地抽搐着…… …… 峪市。高速公路检查站。 刑侦一科、二科的干警们带着头盔、穿着防弹被心分布在检查站站口，堵截一个重案的嫌疑犯。 刘科坐在路边的警车上，正跟王处说着什么。 银行的卢麟打来手机。 刘科下车按开手机：“喂，老卢啊呀，什么指示？呵呵。” “老刘，你上次不是说要找厉胖子吗？他从花园市回来了。” “太好了。他现在在哪儿？你能不能约约，我想见见他。” “他也很想见你。想请你帮忙呀＃蝴现在你们的东区分局呐。” “奥？他怎么……”刘科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 “说是在旅馆里搞聚众淫乱活动。被人举报到了公安局。给东区分局弄走了。他托人给我打电话。你能不能过去给说说情，都是老同学嘛，帮帮他。” 刘科摇摇头：“这个厉胖子真要命。不玩女人他就活不了啦？好吧，我这就到东区分局看看。正好，我有事情要找他。” …… 刘科回到警车旁向王处简要的说了说这件事。然后，带着小成驱车赶往东区分局。 …… 峪市。东区分局。 预审科办公室。 刘科先跟东区分局的领导打了招呼。然后，走进预审科办公室。预审科高科长早已接了局领导的电话。他便亲自把厉海明带过来，然后就出去了。 刘科让垂头丧气的厉海明坐在办公桌旁。许是很多年没见，厉海明并没有认出他。 “老厉，我是刘敬。上次同学聚会，你没去，大家可是都很遗憾呀。”刘科平静的看着低着头的他。 “你是……哎呀！刘代表啊＃轰然，上学的时候咱俩交往不多，可班里谁能不记得你这位化学课代表呀？”厉海明激动的站起来，像见到了救星一般赶紧握住刘科的手：“早就听卢麟说过，你在市局干。我一直就想哪天叫你一起坐坐。可集团那边事儿太多，总是抽不出身……” …… 短暂的叙了叙旧。 刘科切入正题：“老厉，你们集团的翟士伟在陶村有个亲戚？好像经常去。” “什么亲戚！是他的三奶！这个坏水儿真阴邪。前两年就弄了个二奶生了个儿子。在集团光情妇就好几个，全被他提成分部副经理、副主任什么的了。” “他的三奶叫什么？具体住在陶村的哪里？” “我也是前天刚打听到的，名字好像叫什么红，住在陶村的飞天小区。这女人是龚县的，长得非常漂亮。说起来，也真他妈的怪！翟坏水儿这小子有二奶的事从不怕别人知道。可那天我拿他三奶的事点了他一下，他却吓得要命。真奇了怪啦！”厉海明瞪着小眼睛说。 “非常的惊慌？” “绝对惊慌！脸都白了。”厉海明挠挠头想起自己的事来：“老刘。我眼前这事……我不求别的，该交多少罚款我都交。求你给说说，千万不要通知单位和家里。” 刘科摇摇头：“老厉你这可不是嫖娼，是聚众淫乱呀，罪名成立就可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你知道吗？” 历海明一听惊得浑身打颤，祈求的望着刘科。他把事情的经过跟给刘科说了一遍…… “家里我让他们别通知。可单位那里在我来之前，他们已经通知了。你的口供已录好了，你们集团会派人来先把你保释回去。老厉，说句心里话，平时，我也常遇到一些认识你的人，一提起你来，人家就会说‘这位厉总可是好玩个女人的花货’我都不敢提我是你的同学，我的脸上实在是挂不住呀！老厉，人混到了这份儿上，那可就太没意思了！”刘科说完，无奈地笑了笑。 厉海明脸变得通红，异常尴尬的样子，脑袋几乎要垂到肥肚上了。 第二十二章 峪市。启天集团。 财务部。主任办公室。 “……好。韩经理，谢谢你昨天提供的消息。至于，给厉胖子的好处费，你该怎么给就怎么给。过后，请把接收汇款的银行和账号、到帐的具体时间，告诉我……嗯，好，那明天等你那边的传真。还有一点，希望贵公司的原材产品不要太次了……好吧，合作愉快！再见。”严总挂断手机长吁了一口气。 他转身对坐在电脑前的李斌说：“斌斌，你预算一下，如果，斯特犹尔公司两千万的所谓一类原材产品，我们以二类的价格转手卖给其他乡镇小企业，我们集团会损失多少？” 李斌点点头，十指熟练的在键盘上敲击了一阵，满脸忧郁：“我们集团会损失三百万元左右。舅舅，集团里已经连续两个月只发百分之六十的工资了，这也是翟士伟的那帮家伙兴风作浪的一个借口。再亏三百多万，恐怕……” 严总胸有成竹的一笑：“没关系。会有一笔钱来填补这个窟窿的。不过，需要再等些日子。” 李斌不解地摇摇头。 “那盘录音带你复制好了吗？”严总对李斌低声地问。 “复制好了。一共复制了十份” “很好。拿出一份，做好给市公安局邮过去的准备。” “哪天邮过去？” “具体时间，等我通知你。” …… 严总走到窗前，隔着玻璃眺望着阴沉的天空，他喜欢下雨，喜欢被雨水冲刷过的那片清新的世界。没有雨的日子太久了，那些灰垢就会肆无忌惮的任意涂抹这个曾经美丽的家园。 这场大雨终要来临了！ …… 峪市。东区公安分局。 大门前。 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停在东区分局大门口的路边。厉海明垂头丧气的朝轿车走去。 厉海明做梦也想不到集团居然让翟坏水儿来保释他。刚才，翟士伟见到他时，那副幸灾乐祸的怪样子，让厉海明产生了一种想用头撞墙的冲动…… 他打开后车门费力的坐进去。 司机小于从驾驶室侧过身来：“厉总，翟总还在里面？” “还有些手续要办，等会儿就出来。”厉海明感到浑身上下都难受：“小于，你们才来？” “奥。要不早就来了。翟总在前面那家银行取了几十万的款子。帐户是他表弟媳妇的，我们等了好长时间，他表弟媳才把身份证送来。”小于朝副驾驶座上的一个小型黑皮箱努了努嘴。 厉海明一愣：“据我所知，他表弟媳只是个普通的职员，哪来这么多钱？” 小于急忙摆摆手：“这个你就别打听了。我说说而已，你别这么认真。万一传出去，他还不剥了我的皮？！” “连我都信不过？”厉海明从会面拍了拍小于的肩膀：“小于，上次我让韩经理给你弄到宾馆里的那个女大学生怎么样？喜欢吧？” 小于嘿嘿笑着：“也说不上喜欢。可玩玩她倒是挺好的。谢谢厉总了。” “等过几天。我再给你弄几个小妞玩玩。” “不用了，厉总，没多大意思。有个事儿我就搞不明白，你怎么会被人举报了呢？真够倒霉的。”小于的语气里充满了同情。 “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在背后捣鼓了我一下子。”厉海明恼火的抓了抓秃脑壳。 小于想了想说：“刚才在车上，我听翟总说‘死胖子是逃不出我手心的’。” 厉海明一愣，继而恍然大悟，牙齿咬得格蹦蹦直响：“他妈的这个坏水儿！我估计就是他干的，果不其然。”他更加坚定的认为是翟士伟又动用了侦探调查所的人跟踪他。 厉海明咬着牙下了车，对小于扬扬手：“小于，我不想看到翟士伟那副死脸子。我自己打车先回趟集团，还有点儿事要办。我先走了。” 小于见拦不祝蝴，也只好点点头。 …… 东区公安分局。预审科。 审讯室外的走廊。 刘科送走了被单位保释出去的厉海明，并给他留了联系方式，让厉胖子再打听到翟士伟的三奶的消息，就赶快通知自己。 他要回市局，想跟高科打声招呼再走，便和小成一起走到了审讯室门口。 高科一脸怒气的从里面出来。 “怎么了？老高，跟谁生这么大的气？” “这个混球真气人！干了这种龌龊事，还振振有词的。真想揍他。”高科握了握拳头。 “真这么邪性？我去会会他。”刘科推门走进审讯室。 …… 审讯室。 刘科向那名负责记录的干警作了个手势，那干警又换了张审讯笔录。 对面。阿光歪着头，懒懒得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看着他们…… “我们只是做了个换老婆玩玩的游戏。性爱是伟大的。这有什么呀？你们峪市也太不开放了。这叫感情的丰富、社会的进步。懂吗？”阿光一脸不屑地说。 刘科盯着他：“按照你的说法，社会的进步就是性乱、感情的丰富就该滥交？你是不是很希望男女都光着身子上街，都搞性乱，才是开放、才是社会的进步？” “这又有什么不好？男男女女都穿上方便做爱的裤子、裙子。只要在街上看上谁，那就男的追，女的跑，追上以后，摁在地上就搞一搞……这才叫自由的社会。这也是社会进步的最终趋势。你们这里还那么封建。还是不习惯嘛，习惯了就好了。”阿光果然振振有词。 “这就是进步的自由社会？听起来，怎么象是回到了原始社会？”刘科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真老土。你看人家ｍ国，经济多发达，社会多进步、多自由啊！”阿光眼睛放着光。 刘科差点儿给气乐了：“奥，依你的说法，人家ｍ国经济特发达、社会特进步。所以，都相互换老婆玩儿？所以，满街都是男的追、女的跑，追上以后，摁在地上就搞一搞？！” “这个嘛，反正也差不多！” “最好别让ｍ国的人听见你这么说他们，小心他们用大皮鞋踢你！” “再说啦，你看街上的宠物狗们多自由，公的母的在街上一遇见就爬上去干，这才是性自由的真实写照。”阿光双手比划着。 “你的意思是人类应该向狗学习？！”刘科心里腾起一股怒火。 “知道仿生学吗？人类通过向动物学习，研制出了大量的高科技。在性自由方面向狗学习一下也未尝不可。跟狗学怎么啦？你分明是在歧视动物嘛！况且，人类也是动物，只不过是高级一些的动物。”阿光嘴角泛起唾沫星子。 刘科再也压不住火了：“像你们这种社会精神污烂，其实，就是欠揍了！” “野蛮、不文明、太好斗了……”阿光双手往胸前一交叉，摇着头。 …… 高科走了进来，在刘科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刘科拿起桌上的那个阿光和阿莲的“结婚证”，冷笑着问：“你和阿莲配合得不错。那份鱼阳市的保单金额不小呀。哼哼，这个东西，假证贩子至少挣了你五百块吧？” “什么？五百块？想死吧他！就三百块钱，我还让他卖一送一呢！”阿光有些得意的撇撇嘴，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唉。阿莲那边是不是招了？” “你说呢？” “我就知道她顶不住，唉，女人就是女人。那我实话实说，我们确实不是夫妻，只是合作伙伴……不过，我还是认为，我们只是在做游戏，跟那份保单的业务没多大关系，这个不能算是性贿赂。” “是啊。如果没有聚众淫乱这一项，还真让你们滑过去了。”刘科放下手里的结婚证。 “有业绩你就是富翁，没业绩你得要饭。竞争就这么惨烈。我有业务经验，阿莲刚入行揽不到业务，可是有漂亮的脸蛋。我们只能相互配合，共尽其能。”阿光摊着双手苦笑着。 …… 望着对面，斜靠在椅子上的阿光，刘科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再审下去了。 他想起前几天媒体报道的那件事：在南方一个大都市里，居然流行起“快餐式性爱”。男女素不相识，在酒吧等场合只要相互感到有些吸引，在全然不知对方的身份背景、毫无感情交流的情况下，一拍即合，出去开房性交，完事儿后一拍屁股走人，谁也不认识谁。 这类人曾被戏称为“狗交族”。 先是一些特定的所谓开放前卫的人群，可如今，连一些普通阶层的人竟也放弃了人的尊严，加入了“狗交族”。 这跟阿光所说的“像狗一样的性自由”也差不了多少啦！ “这些中国社会的精神渣滓。唉！”刘科轻叹一声，转头对刚在身旁落座的高科说：“老高，你继续审吧。我市局那边还有点事儿，先回去了。” 高科想起身送送。被刘科按下：“你忙吧，别送了。” …… 峪市。海韵别墅区。 欧式小别墅。大客厅。 大客厅里显得空空荡荡。翟士伟双手插在裤兜里踏着五彩的大理石地面来回踱着步。 房地产公司售楼部的侯主任扶着黑框大眼镜，眼珠子随着翟士伟的身形左右晃动着。他开始感到眼晕了，翟士伟在他的视线里逐渐变成了三个…… 翟士伟在他身前忽然停下，问了问素玲的近况，然后说：“素玲签的那个《售楼计划完成保证书》，我看过了。我所关心的是，她真得不可能完成嘛？” “这个我绝对有把握。每平米一万元，一个月内必须把整个楼盘卖出去。我不会给她任何的余地。”侯主任说完，讨好的咧嘴笑着。 “这就好。只要素玲完不成计划，就赶快把她弄走。最好找两个倒霉相的营销员，陪着她一起开回家去。千万不要顾忌我这边。” “我明白。翟总。您放心。” …… 走下这座欧式小别墅门口的台阶时，空中的乌云越聚越厚，天色阴晦。一阵阴冷的风掠过别墅楼，吹了过来。侯主任拉了拉衣领，缩着脖子向别墅区的大门快步走去…… 第二十三章 峪市。东区别墅。 严总穿着睡衣坐在书房，合着双眼。手搭在书桌上，抚摸着那对斑斓的金虎。房中，没有开灯。客厅大吊灯的柔光从敞着的书房门里映进来，他的棱角分明的脸愈发显得冷峻。 刚刚带阿晶赴宴会回来，喝了不少酒。他感到有些疲倦，可是，阿晶却蛮兴奋。 阿晶去洗澡了。今夜，她想要他…… 严一峻想起一年前，阿晶刚被调到他身边做打字员的时候。 翟士伟是最善于揣摩别人心思的，仿佛早看透了他深埋的心气儿。给他推荐来的阿晶让他的感觉很不错。 白鹤般的阿晶是天生的尤物，可自己坚持认为这样的女人基本上不知被倒了几次手了，所以，只想把她当作花瓶摆在办公室里。 谁能想到她竟然是个处女。 他脑子里一直有个很大的规划，他要走，就不可能带上妻子，否则，会破坏自己的打算，根本走不了。他在寻觅着一个能让自己真正满意的女人。 直到几个月后，阿晶打错了一份文件就这么发给了对方，错的地方很重要。 事后，他大发雷霆，阿晶跟受伤羊羔似的站在他面前抽泣着。他动了怜爱之情，没有追究。 第二天，他正坐在老板台旁签报告的时候，一不留神钢笔掉到了地上，就在他弯腰伸手去捡时，正进来送文件的阿晶在一旁迅速蹲下帮他捡到钢笔。并用柔柔的乳峰将他想抽回的大手挤在老板椅的扶手上。他这才发现阿晶的领口敞得很开，里面没有带胸罩，显露出雪白滚圆的乳房和半边红红的乳晕……那长发间的馨香更是让他无法把持，在默默对视了十几秒钟后，终于，忍不住将颤抖的大手插进了她领口内那惹火的乳沟里，环左顾右地揉按起来……沙发上的那一刻让他心头震撼，随着阿晶蹙紧的双眉和忍着痛疼的“啊”的一声，他的脑海里闪出一片漫山飘落的红枫叶…… 阿晶洗完澡出来，从客厅找到了书房里，打断了他的忆绪。他睁开眼，把手收回来，合在腹上…… 她随手按开了书房的灯，桌上的那对金虎顿时金光四射。 “真漂亮！严总这是……”阿晶走过来抚摸着这对斑斓金虎。 “阿晶。这对儿金虎咬人。”他低沉地说。 阿晶奇怪地望着他。 “当年，在副总的人选上，我放弃了才华横溢、处事公道的老齐，选用了翟士伟就是因为他送的这对价值十万的金虎。说实话，我做老总年薪八十万，可以说整个集团都是我的。还在乎这十万嘛？可我太喜欢虎了。他摸透了我……”严总苦笑着：“如果有一天你做了老大，你记住，可不要以这些东西做为衡量人选的标准。我被这对儿金虎弄瞎了眼，差点儿把命搭上……算了，不说了。我是自食恶果。” 阿晶的美眸里闪烁着疑惑的流光。 ——你要提防这两个人，如果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搅在一起，那你的麻烦就来了—— 严总曾经反复提起的这句话，她现在才真正的理解了。 已是晚９点多了。 严总脱了衣服拥着阿晶倒在了床上。阿晶开始抚摸他的脸、身体。他在朦胧中享受着…… 阿晶细嫩的手已渐渐触到了他的大腿根，纤纤的手指温柔地抚弄着他的……他翻身俯到了她的娇躯上。 一双修长的玉腿盘住了他的腰……阿晶的腿感觉到了严总腰间的那条伤疤。 “你不必动。”她双手搬着他坚实的臂膀，温情地说。 严一峻放低了下半身。 阿晶落下双腿，向上弓起双膝，脚后跟勾住床面，滑腻温热的玉体在他的身下由慢至快地滑动着……阿晶颤声娇喘着……又一轮忘情的急促滑顶…… 洁白的月光从主卧窗帘的缝隙间，如水般地流淌进来。 …… 峪市。北区。香百合洗浴城。 休息厅。 卢麟半躺在沙发长椅上，歪着头听躺在旁边长椅上的厉胖子说着。足浴小姐正在给他们做着足疗。 厉海明给他点燃一根香烟：“老卢，你再给市局的刘科打个电话吧。吃酒席不来，那过来洗个澡，总可以吧？” “甭打了。他是不会来的。听他说你那事儿还没完那。再怎么说他也要回避的。”卢麟吸着烟说。 “我不光找他帮忙，上边的关系我也找了。这不是已经按嫖娼处理了嘛？罚款我也全缴清了。我大小也是启天集团的副总，就为这点事儿他也不至于避我如瘟神吧？”厉海明真得不太高兴。 他忽得又想起三天前被弄进局子里的那一出：“我他妈的真窝囊！哎，老卢我托你给打听的事儿，你可千万要帮忙。我就求你这一次了！” 卢麟沉思了一会儿，示意他附耳过来：“老厉，这可是违背我们位储户保密原则的。这样吧，明天你去那家银行找个小冯，就说我让你找他的。让他把那个叫狄冉凤的账户余额和账号提供给你。那个姓翟的到银行里取钱的录像带，我也让他给你弄出来了。可是，一旦有什么事的话，你千万不要把人家小冯给出卖了。不然的话，我可真跟你翻脸。” “打死我，我也不可能出卖帮我忙的朋友。你就放心吧！太谢谢了。你不知道，我他妈的被姓翟的玩得好惨呐！不出这口气，我死都闭不上眼。” …… 有个小伙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低声问：“老板，要耍耍嘛？刚来的小妞，漂亮着呢。” 厉海明轻声问了问：“老卢，进去舒坦舒坦？” 卢麟摇摇手，对着他的耳朵低声：“不玩。太脏了。我有几个相好的。你要去就去吧。我在这睡会儿。” 厉胖子想起前几天刘科数落自己的那几句话，心头直泛酸。于是，他哈哈一笑转头说：“今天不玩了。下次再说。” 小伙子不甘心，又说：“老板，人生在世就是图个快活，出来了就开开心嘛……” “好了。你别多说了。不知道我性功能障碍呀？故意在这儿气我，是不？！”厉海明假装生气的样子。 小伙子一听，强憋着笑，立刻转身离开了。 …… 峪市。海韵别墅区。欧式小别墅。 二楼小客厅。 翟士伟让小于送他回别墅拿一份重要的文件。今晚，他仍要赶回市区。他在南区的旭东路，又给三奶嫣红搞了一套复式房。三奶刚回了龚县。 今晚，他约了集团里的一个情妇去那里搞搞。这个情妇的老公去杭苏市开会去了…… 就在翟士伟装好文件、拿起西装，准备下楼的时候，他的表弟打来电话：“哥，告诉你个不太好的消息，这两天厉胖子在集团里到处打听嫣红的事儿。这件事他怎么知道的？” “他娘的！这个混蛋！不守信用！”翟士伟火得头发都竖了起来：“我尽快搞到他的证据，你安排个妥当的人，给他捅到检院反贪局那里去。要实名举报，明白吧？！我再让他耍我，找死！” …… 翟士伟挂上电话，冲楼下高喊：“小于！赶快上来！” 小于手里握着一卷报纸，跑了上来。 “小于，上次你说你的一个老同学是斯特犹尔公司的会计科长，我让你向他打听的事情，你问了吗？”翟士伟急切地问。 “是呀。问了。你再没提这事儿，我也就没跟您汇报。” “混帐！我没再提，你就不能主动的跟我说了？你脖子上顶着个猪头啊？！”翟士伟把他手中的报纸一把夺过来，几下子撕得粉碎，又甩到小于的脸上…… 等翟士伟平静下来。 小于摸着麻痛的脸说：“翟、翟总，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同学说，他们公司这次给了厉胖子十万美元，后天就到帐了。是在华海路的建行分理处……” 翟士伟阴着脸：“消息可靠吗？” “非常可靠！我让他把账号都提供过来了。” “还不快给我！” …… 小于微颤着手，从上衣的内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地给了翟士伟…… ╔……╗ ┆千秋┆‘阅’尽春色 ‘读’领风骚 ╚……╝ 第二十四章 峪市。市公安局。 刑侦处。处长室。 听完那盘录音带，刘科双手搓了搓脸，看着王处。小成关掉录音机，办公室里静了下来。丁科记录完毕合上笔记本，说：“总算有眉目了。正像刘科分析的。” “这盘带子是刚刚匿名邮过来的。邮件是本市的。不光是我们在查案子，呵呵。”王处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吹水面上漂起的几根茶叶：“老刘，翟士伟三奶的身份，飞天小区物业那边有消息吗？” “没有。可厉海明昨天打电话给我，说那个女人叫屈嫣红，是龚县田村的……” “这就对上号了！录音带上贴着一个标签：龚县田村。丁科前期调查的结果表明，这个柱子应该就是龚县附近的。看来这个柱子和屈嫣红是有一定关联的。你和小成马上去田村调查屈嫣红。更要想办法找到这个柱子。丁科把这盘录音带拿到技术处再比对一下声谱。”王处把茶杯放到办公桌上，扣上杯盖，环视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的刘科他们。 刘科站起身，说：“是。我们马上过去。但愿这个柱子还活着。” 王处面色有些忧虑，因为从录音带里的人谈话口气来看，柱子凶多吉少。 …… 峪市。西区。 工商银行广远路分理处。 营业厅里回响着叫号的广播声。靠窗的几排椅子上坐满了人，手里大都握着印有号码的白纸条，着急地望着电子显示屏上红光闪烁的号码…… 厉海明从营业窗口里接过一个大钱袋，转过肥胖的身子，边伸进手去粗略地数了数钱袋里几匝外币，边往门外走……走到门前，他警惕的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封好钱袋并紧紧夹在胳肢窝下。 就在他从银行的转门里转出来的时候，三个穿着长袖体恤的汉子围住了他。 打劫！这个念头在他的脑子里一闪。 其中的一个满脸胡茬儿的大汉迅速把一个打开的工作证亮在他的眼前：“我们是反贪局检察人员，这是我们的证件。厉海明，请你跟我们到局里去一趟，有些事情需要你说说清楚。请配合点儿，走吧！” 厉海明的脑袋“嗡”的一声，涨大了好几圈儿。三个汉子把愣愣的厉海明夹在中间，半推半架的走向停在银行门前的那辆白色轿车。厉海明清楚地看到这辆桑塔纳2000的轿车上车喷着“检察”两个大字。 …… 峪市。郊区。 龚县田村。 村治保主任领着刘科和小成步行来到了这座双层小洋楼前，这就是屈嫣红的家。为减少影响，刘科他们都特意穿着便衣，并把警车停在了村治保会那里。 这座小洋楼在村子里很显眼…… 进到客厅感觉很肃穆。来之前，村保主任就讲嫣红的三哥屈小森刚刚病故。他的三哥曾因抢劫入狱三年，去年出来后，不知怎么就有了钱，开了个矿场。他经常到市内花天酒地的潇洒。 当嫣红出现在刘科他们眼前时，让人眼前一亮。一身的素装遮不祝糊诱人的娇艳。简单介绍后，村保主任就有事情先回了。嫣红的母亲在一旁端茶让座，挺热情。 刘科简单的问了些有关翟士伟的事情，嫣红羞红着脸诺诺的说了被翟士伟包养的经过。去年初，刚刚大学毕业的她去参加峪市的人才市场招聘会，恰巧被正去那里看招聘情况的启天集团的翟士伟看中…… 小成在一旁做着笔录。嫣红的母亲忽然想起什么事儿来走到门口，对院里的一个扎着牛角辫儿的小姑娘说：“杏呀，你还不去把那盒东西给柱子媳妇送去。” 小姑娘答应着出了院门…… 刘科的心头一震，机警地问道：“嫣红，你的三哥叫什么名字？” “叫屈小森啊。”嫣红回答。 “他的小名叫什么？是不是叫柱子？” “是啊。” 刘科和小成对视了一下眼光。他想起厉海明说的那件事“绝对紧张，脸都白了……” “听说你的三哥柱子经常去市区？”刘科紧盯着嫣红的眼睛。 嫣红犹豫了犹豫，回答：“他开矿场时，翟士伟的表弟帮过忙。他经常去市里找翟士伟的表弟玩儿。” “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哥哥柱子是什么时候？” “在他去世的前两天晚上。喝得烂醉。过后，我问他，他说翟士伟请他去喝酒了。” “谁送他回来的？” “是翟士伟的表弟。放下柱子就走了。” “柱子什么时候离开你住处的？” “第二天下午，坐火车回的田村。” “当时，他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啊。我嫂子也告诉我，柱子回来后什么事儿也没有。可，过了一天后，就不行了。” “奥。那他是什么病去世的？” “县医院说是突发性心肌梗塞。” “他以前有过这样的病吗？” “从来没有。” …… “病历和病亡报告我能看看嘛？”一个轮廓在刘科的脑海里隐约形成。 嫣红让母亲把病历和病亡报告取出来，给刘科看了看。确是县医院开的，病历上的无病史三个字引起他的瞩目…… 临走的时候，刘科叮嘱嫣红不要对任何人讲公安人员来过。然后，便和小成从嫣红家出来，回到了村治保会…… 跟治保主任告辞后，刘科他们上了猎豹警车驶出了田村。 田村。村外的国道。 猎豹警车行驶在国道上。刘科打手机向王处做了汇报，王处让他们先回市局。 刘科装好手机，点上一根香烟贪婪地吸着。在嫣红家他憋着烟瘾一根烟也没有抽，因为嫣红家里净是女士在场，他没好意思抽。 国道旁，是片片开阔的农田。棋盘似的农田里，一台台农机正在自动喷洒农药。 小成握着方向盘，望望后视镜说：“刘科，你看现在这些洒农药的设备多先进呀！我记得以前都是用一个小圆铁桶背在脊梁上，边打气边喷农药。老版的壹角纸币上，就有个短发姑娘手提着这么个喷农药的小圆铁桶。我当时对这个东西特好奇，总想有机会也背上它去给庄稼喷喷药。” “没错儿。我那时也很感兴趣，觉得这东西真好玩儿。哈哈哈。”刘科笑了笑。 突然，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紧皱起眉头思考起来…… 沉思了好一会儿。 刘科所意识到的这个重要点，终于使这些纷杂模糊的线索联成了一条清晰的主线。他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探身急切地说：“小成！咱们马上去县医院！快！” 猎豹警车在国道的岔路口处迅速转弯，拐进了一条乡村的崎岖土路，直奔龚县县医院驶去。 峪市。凤凰山公园。 望海阁。 这个山顶公园一般不对外开放的。漫山浓荫密布，鸟语花香。 山上的制高点是一座清末时期修建的望海阁。翟士伟双肘撑在望海阁内侧花岗石的雕栏上，托着下巴，遥望着远处的波光粼粼的海面。 他在苦思冥想。 他感觉自己已经被一张无形的网给罩住了。就像昨夜他做的那个可怕的噩梦。梦里，他从码头的一个塔吊上摔了下去，身体在空中飘飘荡荡。他惊醒以后，心里不住的狂跳…… 前些天，他刚从银行里取了五十万现金，准备给嫣红家送去。严总忽然打手机让他去一趟东区分局，说是去把因玩女人被抓的厉海明办个取保候审。 翟士伟一听差点儿乐晕了，一阵夜猫子似的狂笑后，他对司机小于说：“先去趟东区公安分局。厉胖子‘踩鸡’出事儿了！我早说过，这头老色猪早晚要在这上面出事儿，怎么样？应验了吧？！哈哈哈……” 可如今回想起这些，翟士伟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去保释厉胖子，应该派保卫部的人去。怎么会派自己去呀？ 更没想到的是，厉胖子被保释出来后，不守诚信，公然在集团里四处打听他的三奶嫣红的事情，这让他怒不可遏。 他已经让集团仓储部主任孙卜正根据司机小于提供的证据，向检察院写了一封实名举报信，把厉海明收受花园市斯特犹尔公司十万美金商业贿赂的事给举报了。孙卜正是他在集团里的“十八罗汉”之一，这十八个人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铁杆亲信”。 这一切看上去像是顺理成章。可是，自己却很像是被谁推进了一个怪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该不会是那个善于幕后操纵的老狐狸…… 翟士伟刚刚找出了一点儿头绪，就被表弟的电话打断了。 他不耐烦地问：“喂，怎么啦？又出什么事啦？！” “表哥，今天上午厉胖子被检院的人给抓走了。他从银行里取出的那几万美金，在手里还没捂热乎呢，就当场给捉了个现形！嘿嘿嘿。”表弟幸灾乐祸地笑着。 “活该＃蝴是自己找死。跟我玩三邪？也不想想，我是谁？！”翟士伟冷冷地说。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厉胖子在法庭上痛哭流涕的窝囊相。 “严老大快要出国去洽谈合资了。你那边赶快给我准备几件古董，总价嘛够一百万就行，我要出去打点打点。争取让他这次回来后，直接去‘养老院’。”翟士伟轻声地说。 “哥！不是刚给你提了五十万嘛？” “那五十万是给嫣红家的。是为她三哥。我跟她承诺过，赶快火化别再搞什么鉴定折腾死去的人了。给她家五十万把那个欠债的矿场再搞起来……你他娘的！跟我也校恒计？！” “我不是这个意思。哥你多心了！我马上去操办这事儿。” “你呀，哪儿都好，就是鼠目寸光。等我坐上了严老大的位置，还能亏待了你吗？！” “我明白，哥！” …… 翟士伟的算盘向来打得很精。近年来，他和表弟从启天集团的房地产上至少捞了一千多万。自己搞进了六百万左右，可往外吐自个儿的钱他是真心疼。 …… 龚县。县医院。 院长办公室。 赵院长的眼珠子在带着圈儿的眼镜片后，叽里咕噜打着转儿：“我们建议他们到峪市的市级医院再确定一下，可屈小森的家属不同意，非要我们出病亡报告，然后，就签了字运回去火化了。症状嘛，像刚才李主任讲的，极似突发性心机梗塞。也真的没有查出别的问题，要知道，我们只是个县级医院，医疗设备、医疗水平都有限啊！” 赵院长说罢，摘下眼镜用一块小绒布擦了擦。旁边坐着的胸外李主任跟着频频点头，鼻尖上泛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儿。 刘科不便再追问下去。他把柱子在医院的资料复印件装进了包里，站起身来告辞…… 县医院楼办公楼。楼梯口。 “请留步、留步。”刘科向一直将他们送下楼的院长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县医院停车场。 上车后，刘科先给市局户籍处打了电话，落实了一遍翟士伟的老家鲁县的情况。 “小成，咱们马上去鲁县。” “刘科，咱们还没有吃午饭呢。我是真饿了！”小成摸了摸肚子。 刘科低头看了看手表：“在路上找个食品店买些饼干。咱们一刻也不能耽搁呀。这个案子要破了。” 小成很想问问刘科，到底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 可他又忍住了。 …… 峪市。启天集团。 严总办公室。 阿晶抱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推门走进来。 “严总，我把这对金虎包装好了。”说着，她把礼盒放在老板台上。 “到了该物归原主的时候了。”严总轻轻点着头，又说：“过几天，我要去加国商谈合资的事情。阿晶，我出国期间，集团的事情你要多打国际长途汇报给我。有事多跟斌斌商议。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相信人家嘛！你总是一个人出国，从来不想着带上人家出去见世面。”阿晶嗲嗲地说着，绕过老板台一下子坐进他的怀里，把粉面紧贴在他冷峻的脸上…… 亲吻蹭摩了一会儿。 阿晶向那个精美的小礼盒努努嘴：“这个你要怎么办？” “先放在这吧，我自有安排。阿晶，以后在集团里不要这个样子。下一步我要让你担当重任的，要学会成熟老练。昂？”严总温和地望着她说。 第二十五章 峪市。北区。 港务宿舍楼。１０１户 翟士伟让司机小于把车停在楼边。他独自走进了一楼的１０１户。已经好久没来看望自己的父亲了。翟士伟的母亲早已去世，父亲脑血栓瘫在床上。他雇了一个保姆照顾父亲。 一年多了，他只来看望过两次。 今天，他心里涌上了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严老大出国了，这次虽然没有交待给他全权处理集团事务。但是，他认为自己把一切都做得很好了，登上启天集团老总的座位指日可待。可又不知为什么，总有种被一团失落的云雾笼罩着的感觉。从集团出来，本想回海韵别墅的，不知怎么，忽然，心血来潮的让小于把车开到了这里。 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以前，他总埋怨自己的父亲是个累赘，心里真巴不得他快点儿ｏｖｅｒ了！ 那个体态臃肿的保姆正在看电视。见他进来连忙站起身呲牙笑笑。 翟士伟走到床前，父亲正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歪斜的嘴角流着口水…… 他闻倒了一股臭味，掀开被子，发现老人的下身长了许多褥疮。他把那个保姆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 他突发奇想，决定亲手给父亲洗个澡。保姆到洗手间弄好了洗澡水…… 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翟士伟竟给老人亲手洗了个澡…… 洗完澡。 老人被抬回床上，表情依然呆滞。但翟士伟却看到了老人眼里，那一丝闪动着慈爱的目光。 “爹！我应该常来看你。我早该来给你洗澡。你儿子我真不是个东西！”翟士伟脱口说出了这句话。 …… 峪市。市公安局。 会议室。 从鲁县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刘科，摸着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望着王处。 “老刘，你们辛苦了。”王处也刚从警队回来：“我已经让丁科他们传讯了嫣红。正在审问。快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刘科把去翟士伟老家鲁县的经过汇报了一下。 这次去鲁县印证了刘科的猜测，鲁县是果品之乡，在鲁县公安局的协助下，从翟士伟的亲戚中，调查出了拥有三个果园的果农翟复生。他是翟士伟的堂叔，家里的确存有剧毒农药。 这种剧毒农药早就被国家有关部门严令禁用。翟复生是违法私自配制这种农药的，因为这种农药毒性大，杀果虫比较彻底。 根据翟复生的交待，从他家里搜出了配置这种剧毒农药的一个重要化学成分ｘｔｕ。这种化学成分毒性很强，能通过非食形式，对接触到的人的身体产生隐秘作用……。仅用两滴就能致人于死地。 由于，受害者往往是两天后死亡，症状又酷似突发性心肌梗塞。所以，那些一般条件的医院不容易查出。 翟复生还交待了，不久前，翟士伟曾经来过鲁县，并要走了一小针管的ｘｔｕ。自称是给自己别墅的小花园里的几棵果树用的。 “我们从嫣红那里得知，柱子在死前曾到翟士伟那里喝过酒。那天深夜，是翟士伟的表弟将烂醉的柱子送回嫣红的住处的。第二天下午，柱子乘火车回了龚县田村。第三天凌晨，就突然生命垂危了，送到县医院没有抢救过来。县医院由于医疗条件水平的限制，没有查出疑点。最后，诊断为突发性心肌梗塞。”刘科吸着烟慢慢说着。 王处皱了皱眉头：“那么说，很可能，翟士伟和表弟是趁柱子喝醉后下的毒手？” 刘科点点头：“柱子曾因盗窃罪入狱三年，在狱中结识了飞蝎。后来，飞蝎越狱逃脱。翟士伟通过柱子重金雇用了飞蝎刺杀严一峻。结果，严一峻命大没死。贪财的柱子就顺理成章的扣住了佣金的另一半。而‘飞蝎’没有按预先安排的那样把严一峻的金表交给柱子，将金表卖给了‘黑子’。翟士伟见为制造抢劫杀人假象用的金表没追回来，担心暴露，就责备柱子太贪心，命令他赶快把另一半佣金赶快付给飞蝎，条件是必须追回那块金表。” 小成冲了一杯咖啡端给刘科。 他接过来喝了一口。继续说：“我们击毙‘飞蝎’以后，您让黄副处长对媒体发了个假消息，说嫌犯已经被抢救过来。翟士伟得知了这个事情后很慌张。不过，他很明白只要除掉柱子，自己就彻底安全了，这一点那盘录音带可以证实。所以，他使用ｘｔｕ将柱子干掉。给人的假象是柱子突发心肌梗塞而亡的。他的手段很阴毒！” 王处听到这里，不停地点着头。 刘科深知翟士伟的狡猾和精细，他是不会留下那一小针管ｘｔｕ的，从搜取物证入手几乎不太可能。所以，他建议先抓翟士伟的表弟，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 王处思索了一下，马上部署了一科的人去抓翟士伟的表弟。并让丁科带领二科的人立即监视翟士伟。 …… 峪市。检察院。 反贪局局长办公室。 反贪局的几位领导正坐在办公室，盯着监视屏。 监视屏里，厉海明坐在审讯室里的一张破旧的木椅上，向前探着圆脑袋瓜，有些激动地说：“我的事情我都已经交待了。今天，我、我要揭发！我知道揭发是有立功表现的。其实，我早就想举报，只是还没来得及，就先被人家给举报了。” 检察人员点点头：“当然可以揭发。你想揭发谁？” 厉海明从外套的内衣角里，翻出一张叠得很小的纸块，站起身递到了办案人员的手里：“我们启天集团的另一个副总翟士伟，他利用手中掌管集团房地产的权利，跟他表弟一起，把集团的房产以极低的价格倒给他们在外面私设的公司。然后，再以市场价倒卖出去，从中牟利几百万。这是他们隐藏赃款的银行账号。他是以他的表弟媳狄冉凤的名义开的户头。前几天，翟士伟还亲自去这家银行取过五十万元呢。银行那里有他去取钱时候的录像带……” 一位年纪较大的检察人员打开那个小纸团，在桌面上展平，看了看。然后，迅速起身出了审讯室…… 这个纸条很快被送到了正在反贪局办公室里的那几位领导手里。 第二十六章 瑞国。萨纳城。 一座欧式的酒店。 严总送走了在当地雇来的华人翻译。独自一人在房间里踱着步。 这次，是以去加国继续商谈合资项目的名义出国的。其实这个项目早已谈妥。三千万美元的前期运转资金已经从加国转出。只不过，被他转到了瑞国。 他只在加国呆了一天，就很快转飞到了瑞国。这里有他投资的一个很有前途的产业项目。这项投资运行的很顺利，当地官方也很非常重视…… 他在思考着启天集团的事情。 翟士伟那帮子人已经到市主管部门闹开了，公开叫嚷要求他下台。但他并不慌张，因为，他知道翟士伟气数已尽，局面马上就要出现大逆转。他最关心的是公安方面能不能找到有力的证据，将翟士伟绳之以法。虽然，检院方面翟士伟是很难逃脱的，但是，他更希望看到翟士伟雇人暗害他的实事能够大白于天下。这是他的心愿。 他拨通了国际长途：“证据已经给公安局送去了吗？” “前几天，已经送去了。”外甥李斌的声音传来。 “那个礼盒也还给他了？” “嗯。派人刚刚放进他的屋子里。翟坏水儿还没回来呢。” “好。我马上就要回国。听说他的表弟跑了。跑到哪里去了？”严总忽然想起这件事。 “我们也在找。好像是去了广省。” “找到线索，就立刻给公安那边打举报电话。”严一峻坚定地说：“可能后天我就回国。你们带着鲜花一起来机场接我吧。估计，翟士伟过不了这两天。” …… 峪市。检察院。 反贪局置留室。 厉海明躺在靠门口的单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在这里已经好几天了。昨天，斯特犹尔公司给他在法国的儿子汇去的二十万美元的事情，也被检院调查了出来。 其实，他事先已经嘱咐儿子，只要这笔钱一到帐就赶快取出，去找一个叫万叔的当地华人，付给他三万美元。万叔会将他秘密的转到另一个国家…… 也不知这个笨小子有没有照办？！厉海明心里很担忧。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躲不过去了。他已经得知自己是被翟士伟的亲信孙卜正给举报的。 上次，他在玩儿阿莲的时候，遭举报被公安抓走，事后，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按嫖娼处理的。从小于的话里他听出是翟士伟派人干的，他也早就认为翟士伟绝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这次，又是翟士伟派人举报他收受商业贿赂。厉海明真想亲手撕碎了翟士伟。 上午，被提审的时候，他还急切地问检察人员：“你们还没有把翟士伟抓进来？” “你揭发翟士伟的那些事情，我们已经向领导汇报了。这些事需要一个调查的过程。”检察人员告诉他。 …… 峪市。南区。 旭东路高层公寓楼。 翟士伟在这个公寓楼的第十六层有一套居室，是他给三奶嫣红刚买下的藏娇屋。 二奶已经不在峪市了。在他去花园市参加博览会之前，就已经派人把二奶和自己的私生子送到了香城定居。敏感的翟士伟早就做好了成功与失败的两手准备。 今夜，他回到这里过夜。 进了房间打开灯，第一眼就看到了客厅的高档茶几上那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打开礼盒，里面原来是自己送给严一峻的那对儿价值十万的金虎。他一下子全明白了！ 就在厉胖子被抓的第二天，嫣红被公安市局传唤。同时，他的堂叔翟复生也被当地县公安局留置审讯……令他恐惧的消息连续传来，翟士伟心虚到了极点＃蝴立刻通知表弟带上妻子赶快逃到靠近边境的广省，他把自己私帐上的五百多万也汇到了广省，由到达那里的表弟转给他的二奶…… 第二天，表弟媳在银行的账户就被检院查封，账上还有一百多万呢…… 翟士伟感到大难临头了。 虽然，他觉得只要自己的表弟一家跑掉，那么，雇凶刺杀严总、毒死柱子的事情，公安就没有切实的证据找到他的头上。同时，检院揪住的那一百多万也会因他表弟的失踪而难以追到他的身上。 但是，这对儿被送还的金虎仿佛在告诉他，严老大早就防着他，很可能已经掌握了他的一些证据。他知晓严一峻的做事风格，不到把事情做得汤水不漏，是绝不会送还金虎来表明一切的。 就在他忐忑不安的时候，房间里的电话响了。 他接起电话：“喂！哪一位啊？” 电话那端先是刺刺啦一阵微响，紧接着传出了一段录音……竟然是自己和表弟谈除掉柱子的一段谈话！那是在海韵别墅，他从花园市回来的第二天。 ——“柱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把事情搞糟了。‘飞蝎’一旦醒来就会把他招出来。干掉他，掐断这条线索……” 翟士伟听着自己的声音，手握话筒，瘫坐到了地板上。 …… 对方放完了录音就挂断了电话。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声响。 翟士伟稳了稳心神，他放下话筒，掏出手机：“小于吗？你现在哪儿？” “翟总，我快到家了。怎么？有事情？” “你马上去给我订一张飞广省的机票。然后，到我这里来接我出去一趟。要快！”连翟士伟都感到自己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 “好的，翟总。我这就去办……” …… 峪市。市公安局刑警队。 大院内。 警队的刑警们站在各自的警车旁整装待发。刘科等待着王处的命令。 前天，翟士伟的表弟没有抓到，这个小子失踪了。后来从检察院那里得到消息，由于牵扯到一桩重大的贪污案，翟士伟的表弟携赃款出逃了。检院那边也扑了个空。 刚才，市局又接到了神秘的举报电话，举报人声称：翟士伟现在旭东路高层公寓楼，很可能要出逃。 …… 小成驾驶着王处的轿车停在了警队大院。 刘科快步迎到车旁。 “王处在办公室等我们的消息。他身体有点儿撑不住了。前几天，破获那个重案时，他两天两夜没合眼……我们行动吧。” 刘科点点头，对刑警们招招手：“上车，出发！” 峪市。北区。 旭东路高层公寓楼。16层。 翟士伟把一个收拾好的旅行皮箱移到了门口。 然后，掏出手机：“喂，小于！你把车提过来没有？你他娘的在啰嗦什么呢？！” “翟总。我刚到三环高速立交桥上，车胎就爆了。我正在换备胎呢。”小于那边不时地传来汽车飞驰而过的声音。 “混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翟士伟暴怒的骂着。 他把手机装好，想了想决定下楼打出租车走…… 翟士伟手里拖着旅行皮箱走出房门，径直走到左侧的电梯口，摁了下黄色的按钮，站在那里等着。 并排的两个电梯的门几乎同时打开了。 从右侧的电梯里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走出来。翟士伟全身哆嗦了一下，他闪身迈进了另一个电梯里。 警察们迅速靠近他祝葫的房门，其中一名警察转头看见了他，盯了他两秒钟后，就在电梯门重重合上的刹那间，突然，向他抬手一指，喊道：“翟士伟！在这儿！” …… 公寓楼。楼底。 刘科手里握着对讲机，仰头向楼上张望着。几辆警车闪着红蓝交替的光芒，在夜色中愈发显得威严。 “０９、０９，行动一组呼叫！” “０９收到，丁科请讲！” “０９，刘科。翟士伟逃进电梯往楼上去了。” “丁科，你们立刻封锁楼梯通道。我们控制电梯。” “明白！” …… 高层公寓楼。 顶层平台。 夜风从这二十多层的楼顶上吹过。楼的四周是片片的灯海，宛如银河繁星闪烁。 当刘科带着刑警们出现在顶层平台上的时候，发现翟士伟正在楼顶边缘来回的徘徊。刘科双手做了个向下按的动作。示意大家止步…… 刚才，刘科接到翟士伟乘电梯上楼的消息后，先让三科和派出所的人在楼下全面布控。随后，他带着二科的人乘电梯上到公寓楼顶层。 上楼后，刘科和刑警们直奔顶层平台。 …… 楼顶边上，翟士伟转过身冲刘科他们惨然地笑着：“呵呵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市局的刘大科长吧？我堂叔跟我说过，去我老家调查的是一个从市局来的、带着银框眼镜的大个子，都叫他刘科。” 刘科向前走近了几步，站住身形，静静地说道：“不错。我就是市局的刘敬。” “我真服了你啦。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的？”翟士伟有些奇怪地问。 刘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便说：“ｘｔｕ这种化学剧毒物质，能夺命于无形之中。受害人在接触到ｘｔｕ后，往往两天后才会死去。死前无任何异常反应，死后身上也没有任何的痕迹，而且，死亡症状为突发性心机梗塞。一般情况下，医院容易忽略。这个事情，极少有人知道。当年，我是化学课代表，我的化学老师在跟我提起ｘｔｕ时，曾再三叮嘱千万不要对别人讲。不过，我干了这么多年的刑侦工作，用这种方法杀人的，你还是第一个。” “哈哈哈。原来如此。怪不得！”翟士伟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算我倒霉！遇上了你。” 静了一会儿…… 此时，丁科带着几位警员也上到了平台。 他走到刘科身旁，附在耳边说：“刘科，王处已经通知消防队赶来。一会儿，就会在楼下布好气垫、安全网。谈判专家也很快就到。王处让你想办法拖祝蝴。” 刘科微微一笑，继续大声地说：“怎么？大名鼎鼎的翟副总，居然也有逃避现实的想法？敢做不敢当，你不算个好汉！” 翟士伟拢了拢被夜风吹散的头发：“激将法对我不管用。我翟士伟纵横官场十几年，没有败过，没想到这次却功亏一篑。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我不是输给了厉海明这头色猪，我是输给了严一峻这只老狐狸！也没什么可窝囊的啦！” “生姜还是老的辣。”刘科跟上一句。 “也可以这么说吧。呵呵，算来算去我还是算不过他。”翟士伟摇摇头：“该享受的我都享受过了，有些东西恐怕你一辈子都不可能享受到的。我当然不是什么好汉。可是，能从一个普通医生的儿子奋斗到我这一步的人，恐怕也不多吧？” 他说着，习惯性的整了整自己的西服领。 刘科紧盯着他，说：“翟士伟，你还有脸自夸？严总和启天集团的职工们把管理内部的大权交付于你，而你却利用人事权提拔起一批吃喝嫖赌之徒做中层，给你抬轿子。从他们的素质上，也自然能看得出你的素质有多低下。所以说，你没有什么可炫耀的。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做的这一切，对得起谁？！”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素质有多低下？我对得起谁？！”翟士伟狂笑了几声：“明摆着，我想取代严一峻的唯一途径，那就是搞乱启天集团，让集团内部多出点事儿逼他下台。要想做到这一步，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我的人占据中层。素质不低又怎能败坏风气？不先败坏了风气又怎能让集团里出乱子？！等我上台的时候，自然不会再重用这些痞子式的家伙们。因为，当我做了启天集团的老大，也想让集团风光起来呀！” 翟士伟优雅的将双手一摊，继续说：“别跟我说什么对得起谁。我管理启天集团内部的权利是花钱买的。我只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自己花进去的那些钱就行了。我用不着对得起谁！哈哈哈哈。刘科长，你大小也是个官儿，现在的有些事情你是真不明白还是难得糊涂啊？！” 刘科动了动嘴唇，一时说不出话来。停了几秒钟后，他默默地说：“也不知道是谁瞎了眼，居然把权力卖给你这种心性邪恶的人。” …… 一阵“呜——呜——”的消防车的鸣笛声，从楼下隐约传来。 刘科从身后一名刑警的手里接过一张《传唤证》冲翟士伟扬了扬：“翟士伟，其实，我们这次带你回警局，只是想请你回答几个问题。这是《传唤证》，看清楚点儿，可不是《逮捕证》。” “这个我当然知道。你们不就是调查出我从鲁县老家取过ｘｔｕ嘛？估计，还接到了一盘录音磁带，我在里面说了些狠话……可凭这些就能证明是我雇人捅了严一峻？就能证明，柱子是我毒死的？柱子早已化成灰了，你们有物证嘛？！要知道，在法庭上，录音磁带只能作参考证据。你们真以为我翟士伟抗不住你们的那套审讯手段，会招供？！”翟士伟撇了撇嘴角，不屑地说。 “你既然知道得这么清楚，那又何必站在楼边上？这可是胆虚的表现呀。”刘科尽力以平静的语调说着。 “检察院那边的贪污案我是脱不了干系的。最终，权利、地位、金钱、美女、自由这一切我都会彻底失去的。没意思了！”翟士伟仰起头，绝望的叹了口气：“唉！还有，一旦我成了落地的凤凰，严一峻能放过我嘛？！那些被我整得死去活来的人们能放过我嘛？！何苦再去挨那些折腾、遭那些罪呀！反正这辈子我够本了！” 翟士伟将双脚缓缓移到楼缘，转过身去…… “翟士伟！你别犯糊涂！请你听完我最后的一句话——”刘科焦急的大喊着…… 翟士伟的身体慢慢地向前倾倒下去…… 他感到自己像一片离枝的树叶在空中飘起。耳畔响起一阵缥缈苍凉的声音：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 峪市。市公安局。 刑侦处。处长办公室。 王处用大拇指揉着太阳穴，他感到极度的疲劳。 办公桌上的对讲机传出急速的呼叫：“０７、０７，０９呼叫！” “０９，情况怎么样？”王处抓起对讲机，不由得站起身来。 “翟士伟已跳楼自杀！请您指示。” “跳下去啦？！消防队的人没赶到？” “赶到了。可起了一阵风把人给刮偏了，气垫和安全网都没有接住翟士伟。” …… 老天都不放过他呀！王处站在办公桌前，愣了一会儿，心里默默地说。 突然，一阵头晕恶心袭来，他的身体晃了晃，一头扑倒在办公桌上。 第二十七章 峪市。民航飞机场。 机场出口。 人流有序地涌出了机场…… 长途飞行的疲惫并没有掩住严一峻那由衷的笑意。 李斌和小于正站在远处朝走出机场出口的严总挥着手。阿晶双手拢着的一大捧鲜花，像立在花丛里的白鹤一样，翘首望着他。 三个人拥上来，叽叽喳喳的将严总团团围住…… 透过那捧鲜花，严总看到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一个消瘦的背影正慢慢地转过身来，那黑瘦的脸庞…… 老齐！ …… 峪市。检察院反贪局。 审讯室。 办案人员低沉地说：“厉海明，你先后将从斯特犹尔等公司收受的五十万美元的商业贿赂汇到了你在法国的儿子那里。你的儿子已提取了这笔受贿款，离开了法国。他到底去哪里了？如果，这五十万美元的受贿款能追回的话，是可以减轻你的罪责的。” 厉海明垂着脑袋嘟哝着：“他在国外，我在国内。他去哪儿啦，打死我也不知道呀？！” 他的心底却是一阵暗喜：这个傻小子总算是办了件漂亮事儿！ …… 峪市。市中心医院。 病房单间里。 前天，王处昏倒在办公室，被送到了医院。 他在这个病房里已经打了两天的点滴，身体恢复了许多。 刘科陪着经侦处的乔处前来探望他。 乔处把礼品袋放到桌子上：“老王。累倒了？呵呵。还是我够意思，再忙也得来看看不是？听说，嫂子也在这里住院？我就不过去了，你替我问声好。” 王处翻身坐起，道着谢：“算你有良心。你嫂子总埋怨我没时间给她陪床。这回好了，我打完点滴就可以上楼去给她陪床了。哈哈。谢了，老乔。” “哎，看你破了那么多大案又累得这个惨相，所以，我决定不竞争副局了，让给你吧。对了，你破案还用着我的人呢，小心眼儿就是多。”乔处打着哈哈。 “少送干巴人情儿。副局的位子原本你也没戏儿，其实我也没戏儿。刘科过来帮忙，你还叫他继续忙着你们经侦处的案子。我哪有你老兄的小心眼儿多呀？！”王处示意他们坐下。 “不领情就算了。那以后少忽悠我昂。哎，等你好了，真想再教训你一盘。” “你以后也少忽悠我。就你那臭棋还教训我一盘？你真敢造句！” “我是臭棋？好好想想，你赢过我嘛？” “下棋的时候，你那手跟拉抽屉似的总悔棋。就算胡荣华来了也赢不了你呀。” “奥，你故意抽烟呛我、扰乱我，就不说了？！” “实在不服，我们现在就下。棋在抽屉里。”王处朝病床旁的床头柜努努嘴。 “下就下，谁怕谁呀？！这次让刘科在旁边作个证，省得你又耍赖。哎，老刘！”乔处这才发现屋里不见了刘科。 他走到门口探头向外望了望，只见刘科的背影急速地闪进了走廊尽头的吸烟室。 第二十八章 半年后 峪市。启天集团。 副总办公室。 阿晶正坐在老板椅上优雅地修剪着涂着色彩的指甲。半年前，她接替了翟士伟的副总位置…… 小于推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了。晶姐，你可又瘦啦！”小于微笑着问好，清秀的脸上又增添了几分成熟的气息。 阿晶示意让他坐下，说：“来了，于经理。哎呀，变得越来越会说话了。在鱼杨市的公司里干得不错嘛。” “全靠严总和晶姐的支持。”小于潇洒地坐到她的对面。 “这次招你回集团，是要给你另外安排一项工作。”阿晶有些神秘地说。 小于眨了眨眼睛，没说什么，只是望着她。 阿晶张开纤纤的十指，欣赏着彩甲，说：“小于，严总让我问问你，他曾说过‘会让你比翟士伟更风光的’。这话你还记得吧？” 小于茫然地点点头：“当然记得。” “那就好。你在鱼杨市那边工作的不错，能力也突出。严总向董事局建议提拔你为集团的副总经理，也就是原先厉海明的位子。先前一直由宋工暂时代理的，他马上就要退休了。这次，可是越级提拔呀！” 阿晶仰起长长的睫毛，望着他。 小于有些激动地站起来：“谢谢严总栽培！也谢谢阿晶姐！” …… 签了几张表格后，小于要回去了。 阿晶突然问：“小于。这几个月来，常有个叫小颖的，从花园市打长途电话找你。说你的手机总打不通？” “小颖？奥。别管她。就像我事先跟你说的，就说我早辞职不干了。” “我就是这么说的。可她又打了几次电话非要问问你去哪儿了？小于，听严总说，你很懂性技，不会是做过牛郎吧？嘻嘻……”阿晶捂着嘴笑了。 “晶姐！你可千万别瞎说。我只不过年少时看了一本不该看的古书。我几乎没有用过。”小于满脸通红。 “开玩笑的。别在意啊。没用过？那这个小颖怎么会一直追着你呢？” “她是想让我给她在启天集团搞个职位的。下个月我就要结婚了，千万别提这样的事儿了。”小于很尴尬地直搓手。 阿晶笑得浑身打颤，摆摆手说：“好、好，到此为止，以后不提这样的事儿了。好在这事儿只有严总和我知道。说好了，结婚那天，由我去给你们做婚礼主持人，昂！” …… 峪市。市公安局。 局长办公室。门外。 乔处抄着手在走廊上等着王处…… “就要限期破案！别再跟我提什么困难，实在干不了，你就早些提出来！”魏局严厉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出…… 不一会儿，王处红着脸走了出来。 “真他妈的不想干了。”王处摇着头低声说。 乔处拍了拍他的肩头：“嗨，说什么呢？我刚才也让他给呲了一顿。今天，他哪里的一肚子火，谁惹他了？” …… 两个人肩并肩的刚走出几步。 局长办公室何主任快步追了上来：“王处！你等等。” 何主任伸手递给王处一个纸条：“前些天，魏局去京市开会，专门去医院找到那位著名的专家。这位专家后天要来咱们峪市会诊。你拿这个条子去找他吧，他已经答应亲自给你老婆做手术。” 王处愣了愣，接过纸条。 何主任又说：“为了这个事儿，魏局找了好几个关系，跑了整整一天，晚上回到宾馆，累得一头扎到床上就睡了。晚饭都没顾上吃……” 王处鼻子一酸，连忙把头转向走廊的窗户：“你替我谢谢魏局！” …… 峪市。市公安局。 经侦处一科。 刑侦处的丁科抱着一大团包着彩色塑料皮的东西闯进来：“老刘，老刘，快接着！” 刘科急忙从办公桌后跳起来，迎上前张开双臂接过来那团软乎乎东西：“这是什么呀？” “羽绒被！破了那些大案，我们刑侦处都弄了个三等功。你属于来我们处帮忙的，三等功没你的份儿。王处特意让我把这个奖品给你送来。”丁科整整警服说。 “你们都立了三等功，就只赏我个羽绒被？你们王处可真会哄我呀。呵呵。” “别不识货呀？这可是双人盖的大羽绒被！” “去你的！” …… 打量着这包羽绒被，刘科想起了什么。 他学着王处的样子说：“等破了案，魏局那里……啊？明白吗？” 丁科看了看门口，压低了声音：“老刘。你以前跟了他那么多年，还不知道？他就爱忽悠咱们……” “哈哈。别人不知道这些，我还能不知道？！” …… 送走了丁科。刘科把羽绒被抱到了墙角的一个方凳上。 他回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电动剃须刀，“刺啦、刺啦”的刮起胡子来。 刑侦处的女内勤从敞着的门外探进头来：“哎，老刘。我们家老徐约你周六上午去钓鱼。到时候，你在家等着就行，他开车去接你。” 刘科关掉电动剃须刀，说：“昂，好！也不知道周六那天，家里能不能脱开身。” “听说，快要干部轮岗了。要不让老徐把你要过去？南区分局的山环路派出所离你家很近的，你正好能照顾到家里。你家庭负担那么重。” “嗯。我考虑考虑。回头再跟老徐说。” “那你好好权衡权衡。话，我可是传到了，可别忘了……”女内勤摆摆手，走了。 刘科又按开电动剃须刀，眯着眼，继续刮着胡子。 心里一直在盘算着什么。 …… 峪市。北区。 玲玲房屋中介信息部。 这个房屋中介店在一排老式楼的底层。屋里光线挺暗的，办公的设备也很简易。 素玲因为那个售楼计划的任务没能完成，被集团的房产公司售楼部给辞回了家。好在，接触过房产行业，她开了这个房介部。生意还不错。 直到后来，她从售楼部的同事那里打听到，自己被辞回家，其实都是翟坏水儿一手安排的…… “我不想再回集团。我恨翟士伟！我恨启天集团！”素玲紧紧咬着牙说。 启天集团人事部的两名工作人员相互看了看。本以为，接到回集团新建的合资厂上班、当值班长的消息，素玲会欢天喜地。没想到…… 他们只好说：“这样吧。你再好好想想。改变了主意的话，可以随时给集团人事部打电话……我们先告辞了。” …… 素玲轻轻抹去了面颊上两行痛苦的泪水。把头转向一侧，没有再回答。 二第二十九章（大结局） ——１年后—— 启天集团。 在翟士伟跳楼自杀后的一年中，集团内部中层领导人事大变动。 上半年，由阿晶暂管人事权，在严总的支持下，她对翟士伟提起的“十八大罗汉”，逐一进行了调查摸底，曾被翟士伟整治成看大门儿的老齐，由于熟悉基层的情况，为此项工作提供了大量帮助。 阿晶。 阿晶在完成中层领导人事变动的材料整理工作后，出人意料的办好了去加国定居的手续。她辞去了启天集团副总的职务，远赴加国定居。 …… 老齐。 年末，老齐被重新启用，接替了阿晶的副总职位。他以雷霆之势，迅速完成了对翟士伟余党的清理任务。 “十八大罗汉”之首——翟士伟的表弟携四百万贪污款潜逃，未抓获。 ——仓储部主任孙卜正因违反集团内部纪律被开除。 ——另外十六个“罗汉”被先后拿下。其中，９人被辞退、7人被勒令回家待岗…… 启天集团里的一批作风正派的实干家走上中层领导岗位，生产经营秩序明显好转。集团内部正气扬伸，职工们安心本职工作，经济效益逐渐扭亏为盈。 才华横溢、处事公道的老齐工作努力出色，内部管理工作搞的更加井井有条。 …… 李斌。 这一年中，被严总转到瑞国投资的三千万美金的合资资金，陆续转回启天集团。新合资厂随之逐步建立起来，这意味着启天集团将踏上发展的巅峰。 在完成了这三千万美元合资资金的账务处理后。财务部负责人李斌，忽然辞职，直飞意国自费留学。 …… 小于。 坐上了厉海明的副总的位子后，他工作踏实稳健，业务部、技术部均有起色。又过半年，在李斌辞职后，严总将财务部也交给小于兼管。小于成为启天集团举足轻重的领导人。 …… 厉海明。 因收受商业贿赂罪被判有期徒刑2年。服刑不到一年，就获减刑，被提前释放。启天集团始终没有开除他，给他办了离岗待退手续。 在得知翟士伟跳楼自杀的消息后，厉海明异常兴奋，多次对旁人说：翟坏水儿能把我搞进大牢，我就能把他搞得去见阎王＃蝴妈的，敢跟我斗！ 厉海明出狱后不到一个月，清晨，在恩马山庄二楼的阳台上浇花时，被不明身份的人从楼底开枪，仅一枪就击中了眉心，当常豪亡。 此案三个月后告破，俩名凶手被捉，供认是翟士伟的表弟雇用他们干掉厉海明的。是为给他的表哥报仇。逃到香城藏身的翟士伟的表弟已打听到“翟士伟是被厉海明给搞翻的”。 厉海明的儿子，一直没有音讯。 …… 翟士伟的表弟。 因雇用杀手枪杀了厉海明，从而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该案破获后的一个月，翟士伟的表弟在香城被缉拿归案。当年所卷走的四百多万元的贪污款，仅追回一百多万元。 审讯期间，他供述了翟士伟通过柱子雇用“飞蝎”刺杀严一峻，并且利用ｘｔｕ毒死柱子的全过程…… 由于，有一神秘的香城老板出一大笔钱主动对厉海明的家属赔偿，翟士伟的表弟被判有期徒刑十年。据传，这个神秘老板与定居香城的翟士伟的二奶有关…… 服刑后不久，在一次狱里犯人的殴斗中，翟士伟的表弟被殴成植物人。 有好事者猜测：此事，并非偶然。 …… 峪市公安局。 王处。 刑侦处王处和经侦处的乔处都没能竞争上副局，陶县原局长任市局副局一职。 后，处级干部轮换，不知是巧合还是魏局的特意安排，王处转任经侦处处长，乔处转任刑侦处处长。俩个人依旧继续“打嘴仗”。 …… 刘科。 因家庭负担重，为便于照顾家里，经侦处一科的刘科，调到了离家较近的山环路派出所任指导员。 南区分局的徐局对他承诺，将来，在他离休的前一年，会安排他去当地办事处挂职，给他争取个副处级。 …… ——２年后—— 启天集团。 严一峻。 在启天集团新合资企业成功建成并运转后，严总身体不适，住进一大疗养院疗养。 疗养期间，他向董事局提出卸任请求，并推荐小于接替他的工作。董事局没有批准他的卸任请求，但，同意由小于暂时代理严一峻的工作。 不久，严一峻从疗养院神秘失踪…… 经各方面得多次查找，后来，得知他到了瑞国。在瑞国经营着一家大企业，并加入了瑞国国籍。 严一峻的外甥李斌也出现在这家企业，是这家大企业的财务负责人。也同时加入了瑞国国籍…… 经有关部门对启天集团的全面审计，终于，查出严一峻曾私自将三千万美元的合资资金，从加国转到瑞国搞境外投资，仅一年就净赚了一个大企业。 经交涉，由严一峻赔偿峪市三百万美元，以弥补因那笔合资资金的延期使用而造成的有关经济损失。此事，不再追究。 …… 小于。 他全面负责了启天集团。任职期间，集团稳定发展。 他一直谨记在一封电子邮件中，严一峻曾给他的忠告：“小于，见到这封信的时候，你恐怕已经是启天集团的老大了。切记，启用集团的中层领导时，要着重考虑他们的心性是善还是恶？心恶者勿用、痞子式的人勿用！ 在对集团中层行事时，一定要想想，你这么做是在惩恶扬善，还是惩善扬恶？ 惩恶扬善，正气必升；惩善扬恶，邪气必升。古人云：官风正则民风正。这关系到启天集团全体职工们心是聚是散。启天集团是兴是衰…… 我记得一个偶然的机会，我问你：启天集团从什么时候开始病了？ 你回答说：当权力、良心、人的尊严、集团的尊严、集团的规定、纪律等等，都可以折算成钱了的时候。我们集团就开始病了…… 当时，我打心底佩服你这个年轻人看问题的透彻性。所以，我才会信任你、栽培你、重用你。并推荐你来接手启天集团。 要干，你就要完成这幅杰作。要退，你就要退得干干净净。可不要学我。 我用这种方式退出，自己感到退得很不光彩！ 其实，我不是个成功者，我的余生只能在异国他乡度过了。 但是，我对得住启天集团那些踏实工作、本份勤劳的职工们。我没有让翟士伟得逞，我弥补了我错用翟士伟的失误，我挽回了启天集团的颓势。让职工们能够继续依托启天集团工作、挣钱、养家。 我从来都不认为，我在瑞国的这个企业是杰作。我今生唯一的杰作就是启天集团。你要珍惜它、管理好它……” …… ——３年后—— 瑞国的萨纳城那个著名的河畔。 清澈见底的河水倒映出岸边的欧式的古老建筑和绿树、鲜花。 岸边，白鹤般的阿晶挽着身体有些发福的严一峻，默默地沿着河岸散着步…… 不远处的大树下，停着一辆幽蓝色高级名牌轿车。 司机是一个华人小伙子万峰。他双手抄在裤兜里，斜倚在轿车的前车身上，仰头欣赏着这幅异域美景…… 除了他自己，就只有严一峻知道，其实，他姓厉。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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