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媚儿 - xp1024.com
《都市媚儿》


第一章:爱媚儿

第一章:爱媚儿

生活可以让人变得麻木,亦如马路上那行色匆匆的男男女女。

地点是中国大饭店,日日例行堵得水泄不通的重灾区。想起每天清晨摩肩接踵的人潮,爱媚儿都会狠狠打了个哆嗦。

她住在京城的东北四环外,想在上下班时段开车穿越国贸地区,比当年红军爬雪山过草地二万五千里长征还要艰难。

此刻已是晚上九点十分,办公室内寂静无声,偌大几百平方的空间,只有她一人还在挑灯夜战。

看上去二十六七岁,蓝色女式制服将爱媚儿的娇躯勾勒成s型,一头乌黑的秀发半披在肩头;v字形领口处,一条装饰的水晶项链和粉嫩的皮肤相得益彰,这身打扮在配合那张姣好的面容足够让许多男人着迷。

她拨个电话给男友叶开:"今晚我住你那儿,方便吗?"

叶开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双眼皮的痕迹极深,眼尾略略上挑扫向鬓角,就是俗语中的"桃花眼",笑起来相当的孩子气。而他的职业,是京城小有名气的网络作家。

爱媚儿脸红,发觉身体渐渐开始回暖融解。

今天早上太累了,叶开要和她ooxx,眼睛也没睁开就帮他带t,结果戴反了,而且就这么最后一个t了,叶开一直以为她是故意的,到现在就郁闷着呢,真是不好意思啊!

叶开的公寓就在东直门附近,可以坐地铁去国贸。

"你还在办公室?"叶开了解她的习惯。

"嗯。"爱媚儿累得不想多说。

"我正要出门吃饭,去接你好不好?"

爱媚儿觉得麻烦:"不用了,我把车存在公司,自己打车过去。"

"反正要出门,你别动,等着我啊,最多十五分钟。"

爱媚儿取过外套出门,叶开已经把车停在路边,靠在车门边等她。路灯柠黄的光晕,清楚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剪裁合身的中式上衣,平添了几分儒雅气质。

爱媚儿挺佩服叶开这个本事,多恶俗的款式,都能被他穿出不一样的风情。

"吃什么?"她坐定后问。

"印度小厨。"

"我就知道,你小子顶没情调。"爱媚儿泄气。

叶开最爱他们家的咖喱拌饭,爱媚儿对印度菜的印象,却是一碗又一碗不同颜色的糊涂。她永远搞不清那些绿咖喱、红咖喱和黄咖喱有什么分别。

已经过了晚上十点,这里的生意还是不错。店堂间萦绕着印度音乐,扭扭捏捏的笛声,欲拒还迎,万分妖冶,爱媚儿总有错觉,觉得哪里会突然钻出一条蛇来。

爱媚儿点起一根烟,百无聊赖地看着青烟在眼前丝丝缭绕,然后袅袅散去。她没有烟瘾,只有烦闷或者困倦的时候,偶尔抽一支提神。

叶开看来是饿坏了,吃得又快又急,几次差点噎着。

爱媚儿问:"中午没吃饭?"

"嗯,早饭也没吃。灵感来了不敢停笔,怕一撒手就什么都没了。"

叶开总算从盘子里抬起头,露出一口白牙笑了笑,不顾周围人的侧目,身体越过桌面,嘴唇在她额头上碰了碰。

"我想你。"他低声说。

爱媚儿看着叶开那一双漂亮的眼睛,再次发觉身体渐渐开始回暖融解。

爱媚儿在校修的是工科。学工科的女生基本都有个通病,就是瞧不上学文科的男生,总觉得他们感情大于理智,兼之眼高手低,志大才疏。

叶开似乎更加过分,居然是纯作者。不过他很有点自知之明,管自己叫卖字的。

"作家?"他耸耸肩对爱媚儿说,"鲁迅那种才称得上家,我就一俗人,随便写点东西混碗饭吃。"

不过看上去叶开混得很不错,零四年初就在东二环边上买了三室两厅的公寓。三年过去,房子的市值几乎翻了一倍。所以最近又新添了部帕杰罗3.0,不然对不起他凭空飞来的另一半资产。

爱媚儿想得出神,直到叶开在她眼前晃晃五指。

"干什么?"

"怎么了你?不高兴?"

"没有。"爱媚儿努力放松表情。

她最不愿做的一件事,就是把工作中的坏情绪带给朋友亲人。话又说回来,叶开一脑门子都是他的风花雪月,这些事他不爱听,说了他也不见得懂。

叶开狐疑地看她,招手结账。

爱媚儿掐灭烟头,拍拍他的脸颊,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

叶开释然,拾起外套披在她肩上,驱车回家。

"今儿真的没事?我也是真没出息,一见你拉下脸就心惊肉跳。"

没有人回答他。

爱媚儿靠住他肩膀昏昏欲睡。

叶开不由自主地叹气,回过头专心开车。

两个人都累了一天,进门冲个澡便倒在床上。

坐在电脑前写了六七个小时,工作量也非同小可,叶开很快睡得不省人事。

爱媚儿因为要早起,不愿干扰叶开的作息,自觉搬到客卧,却翻来覆去无法成寐,索性起身走进叶开的工作室。

这是原设计中的主卧,被叶开执意改成了工作室,主卧反而屈居一隅。

窗帘并没有拉拢,清白的月色一泻千里,墙角堆着大蓬绿色植物,滴水观音的叶子几乎延伸到屋顶,朝向月光的一面,镀银一般闪闪发亮。

房主人没有一般艺术家不修边幅的脾气,倒是有点洁癖。书架上各类书堆放得整整齐齐。房间正中放置着张办公桌,电脑旁只是零散着几张手稿。

爱媚儿抱着肩膀坐进藤椅,透过整幅落地窗,小区占地五万平米的人工湖扑进眼帘,波光粼粼直映入她的瞳孔深处。

沈豪自即日起离开公司。这行话又在她眼前晃动,就像水面上浮动的灯光。

"叮"一声响,电脑右下角迅速弹出一个浮动窗口,表示有新邮件进了邮箱。

正在埋头写会议纪要的爱媚儿,漫不经心瞄了一眼。

来不及惊讶,梦幻般的一幕出现了,触电般的感觉传来,随着爱媚儿呼吸吐出的一口气,电脑屏幕的光芒化作点点尘埃,被吹散消失在空气中。

右手还捏鼠标,爱媚儿呆呆的坐在自己的电脑桌前,下一刻才想起要去阅读邮件。

那时是晚上九点,办公室内寂静无声,偌大几百平方的空间,只有她一人还在挑灯夜战。

邮件的发信人,是sq中国公司的执行董事长刘康。

爱媚儿嘴角弯了弯,耸耸肩,接着写她的纪要。

刘康与她隔了至少三层,八竿子挨不着的关系,大概又是告全体员工书之类的废话。

最后一个句号落停,爱媚儿抬头、伸懒腰、喝水,随手点开刚才的邮件,她顿时愣住。

信里只有一句简单的英文:沈豪自即日起离开公司,不再担任大中国区销售总经理一职。

爱媚儿把这句话来来回回看了无数遍,确认不是自己眼花的幻觉,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沈豪三十五左右的男人,进公司九年,从销售代表一步步做到销售总经理,几乎堪称元老。他这种身份,若属正常离职,总该由总裁亲自执笔,极尽感激肉麻之词,然后通告天下。

都在一个圈子里混,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和尊重。但是这封邮件,显然是个异数。

爱媚儿走到窗前,茫然地注视着大厦脚下熟悉的灯光和土地。

这一晚,和北京初夏任何一个夜晚相似,清风拂面,夜凉如水,立交桥上车灯如练,cbd地区的不眠夜。

爱媚儿却觉得手心冰凉。类似内容的文字,她在五年前初进sq公司时,见识过一次。过程异常残酷,所以印象深刻。

那一回,是亚太区和大中国区分家,董事会中泾渭分明,为几个位子杀得血流成河。

爱媚儿犹豫着,好像应该立刻给上司张伟一个电话。可她实在担心是自己的神经过敏。

张伟老奸巨滑的老油条,能在坐到sq公司的北方区销售总监这职位,除了能力之外,手腕、人际关系也都是不可少得。

太太怀孕几个月,已经令他脱胎换骨,变成一个模范的住家男人,每天六点按时下班回家。

三分钟后,爱媚儿于按下张伟的号码。

不为别的,只因张伟是沈豪带进公司的,两人又是大学同窗,一根绳上的蚂蚱。

"媚儿,什么事?"随着张伟的声音传出话筒的,还有电视的嘈杂声。

"老大,"爱媚儿吸口气,尽量让自己语调平缓,"沈豪要离开公司了。"

"嗯?什么?"

噪音太大,张伟显然没有听明白,回答得漫不经心,话筒里间或有女人低低的笑声。

爱媚儿的火气一下窜了起来:"老大,请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我有急事。"

张伟终于警觉,推开太太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书房去。

"是沈豪,老大,是沈豪要离开公司了,你知道吗?"

张伟的手机差点脱手落地。

"你听谁说的?"

",刘康十分钟前发的mail。"爱媚儿回答,心却直沉下去,张伟也不知道,事情肯定不对了。

张伟定定神:"我知道了,这就收mail。你在哪儿?"

"办公室。"

"为什么还不回家?"

爱媚儿哭笑不得:"老大,我在替你和headquarter那帮闲人开会,忘了?"

"哦,是我糊涂了,抱歉!开完会赶紧回去,路上小心!"

"老大,谢谢啊谢谢!"爱媚儿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收线挂机,到此为止。

她已尽到一个下属的本分,其余的话,一句也不可多说。

张伟扔下手机,直扑到桌前支起电脑,网络连接,登录公司防火墙,进入outlook,然后,他看到了那封奇怪的邮件。

"shit!"张伟一脚踹上书房的门,开始拨打沈豪的手机。

一遍又一遍,手机里一直是同样的提示录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那天晚上,sq公司无数人在同一时刻拨打同一个号码,但他们听到的,都是移动网络那个呆板的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爱媚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办公室,关机前习惯性地察看明天的备忘录。

早上八点和客户有个交流会,比正常的上班时间提前一个小时,意味着她明早五点半就要起床。

第二章:爱媚儿的异能

第二章:爱媚儿的异能

沈豪在sq公司九年间的升迁经历,一直是爱媚儿倾心模仿的榜样。他几乎是sq的一个传奇,也是很多新员工心中的偶像身段高挑,深色西装熨帖合身,面孔上有浓浓的书卷气。无论气质还是谈吐,看上去就让人舒服。

爱媚儿和他工作中的直接接触并不多,除了每月常规的销售会议,被同事戏称为每月一次的扒皮会。

不仅东南北三区的销售总监,所有的销售经理都要在他面前一一过堂。

爱媚儿曾在沈豪的助理处,见过他的日程安排。密密麻麻的会议,一个叠着一个,令人眼晕。他的邮件,发出时间总在晚上十点以后。

但沈豪永远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神情专注,思路清晰,提问一针见血,却态度温和,从未给人锋芒毕露的压迫感。

见过太多拿着**毛当令箭,坐个不大不小的位置便自觉社会栋梁的职场白领,爱媚儿觉得这点尤其难得。

人人都说沈豪前途不可限量,真正锐不可当。那么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除了上一任首席执行官oliver退休回欧洲养老,新任ceo李阳上任,公司近来并没有太大的动作。

爱媚儿百思不得其解,这不竟让爱媚儿想起一段话:老板只能给一个位置,不能给一个未来,舞台再大,人走茶凉。

梦幻般的一幕再次出现了,触电般的感觉再次传来,随着爱媚儿呼吸吐出的一口气,那些光芒化作点点尘埃,然后再组成影像呈现在空气中。

爱媚儿实际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别看已经快三十了还没有结婚生子,在外人眼里总是穿着职业装——不可亵渎,但她在叶开眼里绝对是个很有韵味的少妇——绝对是大多数男人性幻想的对象,爱媚儿的皮肤白而且细嫩,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很大但却很勾魂,五官柔美天生带着一股媚态。她的身材,曲线起伏凹凸有致,走起路来翘臀细腰摇摆说不出的诱人。尤其是xiōng前波涛战涌,真是一对极品丰rǔ,并不是一味夸张的丰满,仅仅从视觉上就有一种挺立的质感。一手难以掌握,那手感……大多数男人只能想像。

此刻,爱媚儿看到叶开在被窝中辗转难眠,自摸安慰,同时想像着她的容颜身体。这本应该是二十出头的血气方刚的光棍干的事情,至于叶开,她早已经和其坦诚相待了。也就是说叶开有机会真正的去摸她那嫩白娇美的肉体,所以爱媚儿也为自己眼前出现的影像而感到荒唐。

难道爱媚儿看到影像真的是她的幻觉玛?

叶开起夜,看到工作室室隐隐有人影走来走去,摇摇晃晃摸进来。

"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爱媚儿套一件银红色的睡衣,月光下纤维的细芒闪烁不定,似人鱼身上的鱼鳞。

叶开双臂环过她的肩膀,语气出奇的温柔:"傻子,想太多是没用的,世界不会因为你的苦恼而改变。"

往往在半梦半醒的时刻,他文艺青年的气质会原形毕露,说话如苏格拉底般深奥玄妙。

爱媚儿忍不住笑,脸埋进他的xiōng口。

"媚儿,下个月我去九寨沟找灵感,和我一起去吧。"

"没问题,如果你能说服张伟,给我两周年假,天涯海角我也跟你走。"

爱媚儿说得信誓旦旦,却没有一丝诚意,叶开失望。

"睡吧,快两点了。要不,付我钱,我抱着你睡。"

"去你的。"爱媚儿掐他一把,指尖专拣着最细嫩的地方下手,只拈起一点点皮肉。叶开疼得牵心扯肺,直怀疑爱媚儿有潜藏的施虐倾向,哎哟哎哟惨叫。

爱媚儿拧他的脸:"住嘴啊,再叫把保安招来了!"

叶开坏笑:"我就是想让你丢人。"

爱媚儿索性再来一下。

叶开躲不过,疼得直抽冷气,气恼之下使出蛮力横抱起她,用力扔在床上。

"睡觉!"他压低声音呵一声。

两人一阵风雨之后,爱媚儿回忆起她之前看到叶开在影像中做的“臭态”,她便埋在枕间偷笑,翻个身倦意来袭,居然真的睡着了。

仿佛只是一闭眼,哔哔哔的声音不绝于耳。

爱媚儿苦恼地睁开眼,伸手按停了手机的闹钟。

总也睡不够。目前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能睡到自然醒。可真的偷空休几天假,清晨六点半一过,必定醒得双目炯炯,听力变得异常灵敏,远处道路的刹车声,公交车报站声,楼下隐隐的说话声,听得一清二楚。

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身体早就脱离大脑控制,有了自己的意志。

爱媚儿难免抱怨,损友文慧一语道破天机:"贱就一个字!"

比如此刻,明明意识清醒,身体却顽强地不肯合作。

窗帘的缝隙间有晨曦透入,屋内器物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北京的夏天亮得早,五点左右天空就转为淡青色,地平线隐现霞光,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来愈炽。

爱媚儿只好小声和自己商量:"媚儿,你连自己都控制不了,还想控制别人?想什么好事呢?"

"唉,我说媚儿,你对自己是不是太狠了?"她翻个身接着自言自语,决定原谅今天的堕落,因为只睡了三个小时。

再挣扎一会儿,还是爬了起来,皱着眉挪进浴室。掬把凉水浇在脸上,才算彻底清醒,媚儿换过短裤跑鞋,下楼晨练。

慢跑的习惯,是大学时被逼着养成的。这些年从中受益颇深。

时间太早,晨练的人还寥寥无几,碎石铺成的湖边小径上,只有不多的几个人在遛狗。两条金毛巡回犬迎面跑过来,呜呜低吠,绕着她嗅来嗅去。

爱媚儿停下脚步,摸摸狗背处细软光滑的皮毛,两只狗受到鼓励,愈发围着她嗅个不停。

她喜欢狗,尤其是大型犬,哈士奇、牧羊犬之类的。可惜北京五环以内,不允许豢养大型犬,她的工作性质,也不适合收养宠物。

这两只金毛犬长着奇长的耳朵,主人给它们戴上彩色的耳套,前面看过去,只露出狭长的狗脸,模样十分有趣。爱媚儿觉得像小红帽中的狼外婆。

"杰瑞,汤姆,回来!"狗主人终于看不过去,在不远处低唤。

爱媚儿朝着狗主人看去,白皙的脸庞上还隐约浮现着红晕,呼吸稍微有些急促,俏丽的鼻尖上还有些细汗。她走路时掩不住一对饱满的ru房将xiōng前的衣襟隆起,丰xiōng随着脚步有节奏的弹动,xiōng前衣服的最高处还可以看见两个不太明显的小凸起。她的**仍然有些发硬,性爱的余韵还没有完全消退,修直的大腿迈步时不自觉的有些向内收紧,这些细微的小动作暴露了很多信息。爱媚儿注意看她时就有奇妙的感应——湿润、心里痒痒的,小腹发热。

爱媚儿的神情突然间错愕了一下,但是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我真是太邪恶了!”爱媚儿心里这样想着不露声色笑着回身招招手,脱开身接着跑下去。过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汤姆与杰瑞,不就是著名的猫和老鼠吗?她忍不住咧嘴笑。

回房迅速沐浴化妆,睡眠不够,镜子里两个大黑眼圈。爱媚儿冲着镜子攥起拳头:"说,爱媚儿是世界上最漂亮、最能干的女人!"

镜子不出声,也许在她的威胁之下,内心已经挣扎至破碎。

爱媚儿边涂面霜边吃吃笑。

吃过简单的早餐,又灌下两杯黑咖啡,爱媚儿和叶开道别,提起电脑包匆匆出门。

由于常年坚持锻炼,她的双腿修长结实,腰腹没有一点赘肉,穿起长裤和职业装来尤其漂亮,英姿飒飒中有一点不经意的妩媚。

爱媚儿没功夫享受自己引来的回头率,她正为狭小的个人空间烦恼不已。只听说地铁人多,除非亲眼目睹,她想象不出清晨七点四十的一号线,会拥挤到这种程度。人被挤得站立不稳,后背紧紧贴在铁栏杆上,身体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幸亏练过瑜伽,事后爱媚儿一边挥汗一边庆幸。上到地面抱着电脑一路狂奔,总算提前抵达公司。

爱媚儿的办公室在十二楼,爱媚儿和往常一样,喜欢站在窗前望大街,很快发现了一个很经常的现象。

梦幻般的一幕再次出现了,触电般的感觉再次传来,随着爱媚儿呼吸吐出的一口气,那些光芒化作点点尘埃,然后再组成影像呈现在空气中。

昨天下班,她的同事张盈没有直接回家却匆匆走出了公司,沿大路向左拐入一条小街。大约两、三分钟后,李阳也下楼开车,走的是同一方向拐进同一条街巷。

这会儿,爱媚儿再一次为她看到影像而感到莫名其妙,但是,这一次她并不认为这是她的幻觉。

因为此时楼下张盈自己步行来上班了,而李阳两、三分钟后也会开车从另一方向回到公司门口。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可十次八次都是如此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两人在偷偷幽会。

第三章:爱媚儿的眼睛

第三章:爱媚儿的眼睛

爱媚儿一开始以为这是自己的独家发现,后来却发觉几乎整个公司所有职工都知道这个“秘密”。每当下班后张盈和李阳一前一后出门时,临街这一面办公室的窗户后面总有人有意无意的站在那里目送,被其他人注意到了,还彼此会心一笑。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有两个当事人蒙在鼓里,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经常下班后行那苟且事。

如果以前说就看这表面现象还不能肯定这两人在偷情,但今天爱媚儿能够确定。首先世上的看似巧合的事情其实没必要想得太复杂,这两人一起偷偷出去还能干什么?其次,爱媚儿一看见走来的张盈就清楚了,比如刚才她遇到的女人——白皙的脸庞上还隐约浮现着红晕,呼吸稍微有些急促,俏丽的鼻尖上还有些细汗。她走路时掩不住一对饱满的ru房将xiōng前的衣襟隆起,丰xiōng随着脚步有节奏的弹动,xiōng前衣服的最高处还可以看见两个不太明显的小凸起。她的**仍然有些发硬,性爱的余韵还没有完全消退,修直的大腿迈步时不自觉的有些向内收紧,这些细微的小动作暴露了很多信息。

爱媚儿注意看她们时就有奇妙的感应——湿润、心里痒痒的,小腹发热。

现在的爱媚儿为什么会看得那么清楚?因为她的眼睛与众不同!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她的视觉特别清楚特别快。清楚到什么程度?比如他现在可以看见几十米外街对面一棵行道树下有一枚硬币,她能看清楚那枚硬币的图案,是一元钱的。

特别快怎么理解?快到什么程度?她甚至能看清飞行中的子弹!自然界有一些动物,比如蜻蜓,有一种复眼结构,一双大眼睛由很多小眼睛组成,因此能够看清快速移动的物体。但是人不行,人是单眼结构,只有一对瞳孔和视网膜,物体运行速度过快时就会产生视觉残留误差。如果一个人在黑暗中快速晃动一个烟头,看见不是移动的烟头,而是一条发亮的轨迹。

据说某个伟大的发明家偶尔有一次在黑暗中挥动了一下烟头,眼前的情景让他灵光一闪就此发明了电影。人的视网膜有0.1秒的视觉残留,如果断续的画面出现的时间间隔很短,那么普通人的眼睛所看见的就是连续的动态场景,这就是电影的原理。普通电影胶片的播放速度是每秒二十四桢,也就是说在一秒之内屏幕上会连续出现二十四幅画面,但是人们所看见的却是动态持续的场景。可是如果爱媚儿现在去看电影就不会有那种感觉,因为她现在坐在电影院里能看见的只是每秒二十四桢连续出现的画面,就像在播一部快速的幻灯片。

除了视觉之外,爱媚儿还有一点与众不同,那就是她有一种很特殊的、能感应人心的能力!

什么叫感应人心?不是指知道另一个人心里具体在想什么,比如某某某在回忆什么事情,发表了什么感慨等等,这些都是爱媚儿所不知道的。她能知道的是什么呢——情绪!只要她集中注意力去观察一个人,就能够感应到这个人真实的情绪波动,是一种奇妙的“感同身受”状态。

譬如刚才刘康进了她的闺蜜文慧的办公室,交给文慧一份材料,说是三天后就要看见报告。文慧满脸堆笑的答应了。刘康说了一声:“辛苦你了,时间紧了点项目又很重要,交给别人做我不放心。”文慧当即摇头道:“不辛苦,三天足够了,谢谢你的信任。”

看上去是多么融洽的上下级关系呀!可是她们说话时爱媚儿注意观察了文慧,直接感应到一股怨气和满腔的不耐烦。这种感觉就象她小时候在同学家玩,却被她妈妈逼着回家做功课,而且是做她最最不喜欢的数学。

人的情绪活动是非常复杂的,不是简单的七情六欲就可以概括。比如喜怒哀乐可能很好分辨,但非常微妙复杂的情绪活动就不太好体会了。一个女孩拒绝了一个男孩赠送的礼物,可能是因为不喜欢这个男孩、嫌礼物太轻或太重、也有可能是欲擒故纵。表面上有时候很难看出来,你只能去猜。如果知道当时她的情绪活动呢?那也不一定清楚她的想法,也需要你自己有阅历经验能够明白才行。如果是个还不懂事没搞过对象的小孩,有这种特殊能力也不一定能体会清楚。

所以爱媚儿这种窥测人心的特殊能力,之前是没有的,这是从她昨晚收到那封电子邮件之后才有的,还在不断的成熟中。

更有意思的是,她之前从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特殊能力,以为是幻觉,直到现在她才朦胧发现自己可能与别人不同,但还没有完全自我醒悟过来。她天真地认为人人都有这个能力,就和视力与听力一样,所区别的就是强弱而已。比如有人可以看见高空的飞鸟,有人摘下眼睛就看不清桌对面的人脸。而爱媚儿,自以为是这方面感觉特别敏锐的人,就如同她现在的视力也特别的好。

原因很简单,爱媚儿是昨晚一个人办公室加班时的那一阵晕眩之后才拥有这样的异能,在这之前从小到大她一直是一个不太受人注意的普通孩子。

从她出生之后,就没有哪一点能比别人强的,他自然而然也认为自己是普普通通的人。一个普通人不会刻意去思考自己为什么能走路吃饭,视之习以为常。

爱媚儿有感应人心的能力,却并不自认为特殊,听起来有点荒诞,但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世上有的是人善于欺上瞒下,揣摩别人的心意,谋求自己的利益。他们虽然没有神通,但一样有此心术,爱媚儿看多了,也就不觉得自己特别了。也许是看见了太多的矫意做作和虚情假意,爱媚儿有一种观点——人,都是虚伪的!

所区别只在于聪明的虚伪和愚蠢的虚伪。

时间早上7:50,爱媚儿离开公司,抱着电脑一路狂奔,总算按时抵达会场。

轮到爱媚儿发言,她长吸一口气,收紧腰腹,挺直脊背走向最前排。

presentation最重要的技巧之一,就是身体语言的端正。这是她从工程师转型为销售代表时,接受的第一课。

爱媚儿毕业后在一家小公司晃了两年,才加入sq。入公司五年,她算不上升得最快的,却是走得最稳的。

做了三个月工程师,被发现有管理的潜力,转去做项目管理。半年后转行销售,销售代表做满十二个月,她即被提升销售经理,从最不起眼的小项目开始,如今她已是北京地区的销售经理,每年销售额将近两千万欧元。

也难怪有新晋的后辈爱慕她,她站在那儿,笑容自信,双眼闪亮,如《魔戒》中精灵女王的水晶瓶,从内到外都折射出晶光。

因为私下演练过两次,所以她的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再回答完客户的几个问题,正好三十分钟,和议程的安排分毫不差。

前排有人轻轻鼓掌,爱媚儿微笑致谢。

落座后有熟悉的客户低声问她:"听说小沈走了,为什么?"

爱媚儿苦笑,坏消息总是传得最快,八卦又是人类至死不改的天性。

"我也不明白。"她回答。

公司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爱媚儿归心似箭,放弃了午餐往回赶。她并不知道,当她站在大屏幕前的时候,恰恰错过了一个百年难遇的场面。事后同事添油加醋,七嘴八舌间才让爱媚儿对当时的情境,做出一个大概的拼图。

沈豪到达公司的时间,是清晨六点四十。

他取出电子门卡晃晃,并没有听到熟悉的嘀嘀声。电子锁的绿灯闪了几闪,又变成红灯。这表明他的门卡已失效,入门权限被取消。

他反复尝试,结果依然令人绝望。

他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值夜的保安。"先生,现在不是工作时间,请您九点以后再来。"

"我是这个公司的人,门卡坏了,请帮我开门。"沈豪气恼,取出员工卡亮给他。

玻璃门后的保安面无表情,"对不起,先生,我没有这个权力。"

沈豪瞪着他,喘息渐急。

保安的口气缓和了些:"先生,您自己进来当然没有问题,我为您开门,饭碗就要砸了。

沈豪也觉自己过分,只好回停车场苦等天明。

九点左右,员工陆陆续续上班。沈豪依然进不去公司的大门。

这次接待他的,是大厦的保安部经理:"沈先生,我接到通知,您不再是sq公司的员工。"

沈豪怀疑自己落入一个噩梦中。

"刘康,李阳,随便哪一个,打电话给他们。"他失去一贯的冷静。

前台看看保安经理的脸色,开始拨打刘康的内部分机。

保安经理亲自陪着沈豪上楼。

第四章:沈豪的离职

第四章:沈豪的离职

大堂里站满了等电梯的公司员工,都好奇地看着这一幕。据目击者说,那时沈豪大概已经意识到什么,脸色极其难看,平日的风流倜傥荡然无存。

电梯前聚了很多员工,等电梯一到,呼啦这群人全挤进电梯里。沈豪正在犹豫是否应该挤进去时,一名穿着蓝色制服的女孩子,这女孩看起来年纪不过十七、八岁,中等身材。

她热情的招呼沈豪进电梯。

看着那密麻麻的人头,沈豪心中打蹙,还是跟着对方挤了进去。

本来乘员十八人的电梯,现在至少挤了二十人。大家拥挤在一起,连抬手都吃力。

刚才招呼沈豪进电梯的女孩子名叫凌小扇,是sq公司最近才聘用的员工,一张略带稚气的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翘翘的嘴唇,长长的头发。她臀部较小,在紧身制服裤子勾勒下,微微上翘。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中,闪烁着年轻的光彩。这名女孩子最引人注意就是那对高傲的酥xiōng,被制服紧紧包裹,呼之欲出。

此时被挤得紧紧靠在沈豪身上。她的身高和沈豪比起来差了一大截,脑袋刚好到沈豪的下巴处,被人一挤,整个脸都贴在沈豪的xiōng膛上。

沈豪就感觉一团柔软的东西在xiōng口上摩擦,传来一阵酥麻感。“该死,怎么回这样。”沈豪暗骂一声,他知道那软软的东西是什么。凌小扇的酥xiōng本就很大,又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可想而知,凌小扇所感受到那种身体摩擦强烈感觉。

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从凌小扇的秀发上传进沈豪的鼻孔,撩动着沈豪心中那股骚动。他想换个位置,以避免这种尴尬的局面。偏偏这一挪动,他的两手被两侧的人挤了起来,正压在凌小扇身上。

他皱起了眉,极力想挪开,凌小扇不知为何恰在此刻微微抬了下头,看见沈豪皱着眉头的样子,旋即,又低下脑袋。

俩人就这样紧紧挤着,一直到了十三层,在下去五六名职员之后,电梯空间骤然宽敞。沈豪和凌小扇俩人分开,沈豪靠在电梯右侧,两手环xiōng,紧贴着电梯一侧。凌小扇也贴着另一侧,俩人保持了一定距离。

刘康和李阳的办公室,在十九层。

凌小扇脸颊飞起红晕,就在电梯里,她感觉从未有关的酥麻感觉让她心中骚热,在那种环境下,十分难受。直到走出电梯,凌小扇还没有从那种酥麻触动感走出。

沈豪的脸色依旧是极其难看,而这并不只是因为刚才的尴尬。

在十九楼工作的不少人已经看到了那个邮件,表面上假装忙着做事,实际耳朵只只竖起,如定向雷达一般,全部转向刘康的办公室。他们期望能听到些不同寻常的声音,好为茶余饭后增加更多的谈资。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写字楼生涯多年,早已见惯人来人往,既然威胁不到自己,冷眼看戏的人还是居多。

刘康的房间内,却始终安静。

一个小时后,沈豪从刘康的房间走出来,脸色煞白。

有人看到他走近李阳的办公室,李阳的助理说,ceo一大早就已经飞往新加坡。

沈豪面如死灰,嘴角却有奇特的笑意慢慢绽开。他转身走向电梯,目光沉静而绝决,周围变得鸦雀无声。

两名保安紧跟着他,去十六层收拾私人物品。

两部电脑的账户早已锁定,无法登入公司网络。沈豪只用一只硬盘拷走了电脑中的私人文件,其他东西全部放弃。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震惊至无言以对。

如此决绝悲壮的解雇场面,和sq以温和著称的公司氛围格格不入。sq入华二十年,一向强调个体尊重。此刻这一幕,在sq中国公司,称得上空前绝后。

爱媚儿打车回到办公室楼下,先到旁边的星巴克买杯焦糖玛奇朵,然后想起自己的车上还存着几张发票需要报销。

地下停车场里,她看到沈豪颓丧的背影,双臂支在引擎盖上,半天没有动弹一下。他去拉车门,却怎么也拉不开,最后一次差点跌坐在地上。

爱媚儿走过去。

"沈帅……"销售团队的人平时开玩笑,都这么称呼沈豪。

沈豪好像没有听见,还在和自己的车门较劲。

爱媚儿伸出手,轻轻向上一扳,车门无声无息打开。

"谢谢。"沈豪歪歪嘴角。他想点火,手抖得钥匙哗啦啦响,无论如何捅不进钥匙孔。

"我的车就在旁边,您去哪儿?我送您成吗?"

爱媚儿还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看到一向以整洁著称的沈豪,一身西装揉得稀皱。明白出了大事。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完全不适宜开车。

沈豪到底打着了引擎,这才回头看一眼爱媚儿。

"不用了,谢谢!"多少恢复一些元气。

爱媚儿把手中的咖啡递过去:"还是热的,您拿好。"

沈豪再看她一眼,伸手接过。爱媚儿发觉他有极修长的手指,却触手冰凉。

纸杯被放置在副座前。

爱媚儿目送他的车绝尘而去,心里沉得像吞了坨铅块。

回到格子间屁股还没坐稳,就被召进张伟的办公室。

张伟是标准的北京男人,高大,五官轮廓分明,浑身上下都透出股精明劲儿。

"媚儿,我不想瞒你。"他脸色铁青,"沈豪一走,我也不会在这儿长呆了。"

"发生了什么事?"爱媚儿竭力克服慌乱。

"不仅是我,最近还会有更多的人离开。"张伟冷笑,"应该不会影响到你们,不过你还是做个心理准备,整理整理简历,电脑中的私人文件该删的删,该转的转。"

"我能不能问一句,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伟看看她,慢慢说:"媚儿,知道太多对你不好。听我的话,出去安心工作,相信我,不会有事。"

公司内谣言满天飞,爱媚儿无法静下心来。

下属来打听小道消息,爱媚儿只得把张伟的后半段话原样拷贝,以期稳定军心。

订了赛百味的三明治做午餐,放进嘴里味同嚼蜡。爱媚儿撑着头想很久,盘算着银行里那笔用以应急的流动现金,不嫖不赌,大概能活上八个月一年,这才渐渐心安。

多年的闺密文慧打电话过来,约她下班一起吃饭。爱媚儿想想,答应了。

眼前虽然一片兵荒马乱,但生活无论如何都要继续,节哀顺变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时间是2011年7月的一个星期四,一个热得令人慵懒的下午。北京街道上的车流像偌大的蜘蛛网一般充斥这个都市的大街小巷之中,各种声音回响在城市上空。

此时,北京一家js银行的停车场上,正停着一辆红色的标致206。

有点小,这是第一眼看到206最初的印象,标致206的后排座位其实不是为客人准备的,身高1米8以上的朋友可以不去考虑坐在后面了。这其实就是专门为两个人设计的,外形可爱俏丽,颜色也非常吸引人,但如果东风标致能够直接生产其敞篷型号就最好了。

这样的车最适合的驾驶者就是25岁左右的年轻女性,男生最好退避三舍。

这辆车是爱媚儿四五年前买的,那时的她恰好也是24、25岁。

爱媚儿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到银行的柜台钱准备取钱。

七月的北京热得人恶心,但是这样的恶心仅仅只是那些不得不在办公室外日晒的劳动工人所承受的。

至于那些必须要坐在办公室里可以吹吹空调的人儿,比如现在爱媚儿隔着柜台的透明玻璃能清楚的看到的柜台里面的银行工作人员,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烦躁、厌倦、麻木……

爱媚儿弯了弯嘴角,无论在哪一个位置,大多数人的表现都是差不多的,银行工作确实是所有职业中最最稳定的,但是稳定的同时也被束缚着,准时的上班时间制服,少量的假期,有些时候一天之中真正的工作其实并不多,但是你却不得不随时待命。每天可以接触到很多很多的钱,但是真正属于你的那部分确实少的可怜。

“据说今天晚上南方置业今晚设宴款待我们的李行长。”说话的是个年轻人,是今年刚毕业的新生,是家里搞关系花了两万块钱才进来的,今年快满二十二周岁了,还是个处男——标准原装童子**。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爱媚儿所不知道的,但是不知道并不代表什么都不了解,比如说潜规则什么的。

“言多必失。”

“李行长又不是神,这里就我们几个人。”那小伙子躲到更角落里,做贼似的对着旁边的一个女同事窃窃私语,但是语气里充满了敬畏,“就算被他听到了,我想他也不会像野兽那般来吓唬我吧。”

“人其实是一种半神半兽的东西。”少妇对身边帅气的小伙子说,“因为神性和兽性都在人身上发力,所以人的身心便如同战场一样倍受践踏和蹂躏,但同时也享受由此而生的痛苦和快乐,故曰痛快。”

ps:【此书中有好多名都是化用的,人名,单位名什么的,原因很简单,和谐社会不能有不美丽的声音出现,嗯嗯,权且当此书纯属虚构吧。】。

第五章:**

第五章:诱惑

“那么你觉得自己更靠近神还是更靠近兽?我看你倒像个浪人,或者说像个幽灵一样在地球上徘徊。”小伙子笑着说。

“我不知道自己更靠近哪一边。人身上的神性和兽性互不相让,人在神兽之间徘徊的步履和舞姿就勾勒出一个生命的形象。人活着其实就是因为人间的种种诱惑:要么被勾引,要么去勾引,此外无他!这便是人生的意义,也可以说人活着的理由!”

“你说什么?人活着的理由,就是因为这世界的种种诱惑吗?”小伙子看着旁边的少妇睁大美丽的眼睛问。此刻,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诱惑:通身洋溢着诱人而神秘的气息,单纯而抑郁的目光如绵绵春雨中的一江春水,清澈荡漾却一片迷蒙;蜿蜒如游鱼的腰身,透过黑色的套装仍显出一种撩人的曲线,颈项白得动人。

“对!就因为这诱惑!此外人实际上没有选择,如果说有,那也是选择向哪种诱惑屈服!不是此诱惑就是彼诱惑。”少妇说,“否则人就走了,不在这世界上折腾了;要么人干脆就不会来到这世界。从绝对世界跑到这相对世界,就是来经历各种诱惑的!”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股绝对,底气十足。

就在这时,梦幻般的一幕再次出现了,触电般的感觉再次传来,随着爱媚儿呼吸吐出的一口气,那些光芒化作点点尘埃,然后再组成影像呈现在空气中。

画面中出现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爱媚儿从来都没有见过,是她所不认识,三十出头的年纪。个子不高,大约也只有一米六几,剃着小平头人却很精神,谈吐之间流露出一种非常强烈的优越感和自信的神态。

他去往一户家人登门,随身带着很贵重但是很小巧的礼物,某国外非常昂贵的一款名表。

敲开别的人门其实很有讲究,这种讲究主要在于心理上的气势。有很多人平时喜欢高谈阔论,似乎放眼天下谁都不在乎,但是要他去老板办公室说点什么事情还没进门心里就砰砰乱跳,手伸在空中敲不敲门还犹豫半天。如果让他上一个大人物家去拜访,他会思前想后,进门不知道说什么就像犯了错误。

这完全是一个心理素质的问题!其实世界上任何一扇门,只要你有理由进去,就大大方方坦然敲门而入。

那户人家的主人就在家里,平头男子一进门很坦然的自我介绍他是南方置业新任董事长,今天是为南方置业最新项目贷款特意拜访李行长的。平头男子个子不高却气度不凡,谈吐很客气谦虚但举止却不卑不亢,搞得李行长一时之间还不好直接把他劝出去,只得请他坐下聊了几句。像李行长这种人对这位陌生来客当然不可能深谈什么,他送来的礼物也没收。可平头男子却自顾自的将南方置业的项目发展大计介绍了一遍,并且很直接的说出了希望在js银行取得贷款支持。

李行长哼哈了几句,介绍了一下申请钱庄项目贷款的程序。话说到这里平头男子似乎没有取得任何收获,也应该起身告辞了。但是在他告辞之前却敏锐的捕捉到一个信息,那就是李夫人坐在旁边唠了几句家常。

当时平头男子发现李行长家客厅的一角放着许多的石头,就顺口问道:“李行长也喜欢收集石头吗?我也很喜欢收集石头。”

不料这一句话引起了李夫人的不满,她在一旁插嘴道:“我家里本来有一些别样的石头,我可喜欢了!我拿它当自己孩子一样。……可是前些日子的时候让老李给送人了。……老李,你快把那些石头给我要回来!”

李行长对夫人道:“已经送人了,那户人家也很喜欢的,怎么好意思要回来?”

李夫人:“我不管,你就是花钱买也要把那些石头买回来。”

李行长:“我一天到晚工作这么忙,哪有时间?要去你自己去!”

李夫人:“我一天到晚在家带孩子比你还忙,哪有时间跑那么远?”

李行长:“你别闹了,这里有客人呢,让人听见笑话!”

平头男子本能的感觉到这段夫妻对话有问题,立刻站起身来道:“我也收集石头,那感情真是不一般。……要不就让我帮个忙?李行长将那些别致石头送到谁家去了?我反正这两天有空,帮你登门要回来就是了。”

李行长一见夫人关于那些石头的话把客人也卷进来了,赶紧客气几句说不必了,同时无意中说出了石头的去向。第二天平头男子亲自开车来到了北京市很偏僻的一个小区,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隔着门缝很警惕的问他是来干什么的?

平头男子隔着门问道:“老人家,你家是不是有些很别致的石头?”

老太太:“是啊,你什么事?”

平头男子:“不好意思,我一个朋友太喜欢你的那些石头了!一定要缠着我将这些石头买回去,请问你卖不卖?”

老太太:“不卖!”说着话就要关门。

平头男子赶紧掏出钱包道:“你开个价,无论多高的价。”

老太太打开了门仔细看了他两眼,淡淡道:“进来吧,屋里谈。”

平头男子一进屋,刚坐下就见屋里确实摆放了一些石头,这些石头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派两名下属到小浪底随便就能捡到的那种,根本不值钱。

然而老太太开价却让他喜出望外——一百万!

平头男子是不是疯了?一些不之前的石头,别人要一百万卖给他他还高兴?其实平头男子清醒的很,老太太一开价他就证实了自己的判断,这些石头果然有大名堂。狮子大开口总得有个限度,如果离奇的不正常那只能用别的原因来解释,李行长暗地里用这种方式来收好处!平头男子不动声色的问道:“老人家,为什么这么贵?”

老太太把嘴角一撇:“我找懂石头的明白人问过,这些石头都是大有名堂的,到了合适的人手中只要稍加打磨至少值一百万。你嫌贵可以不买,我也不想卖。”

平头男子赶紧道:“不贵不贵,我一眼看见这些石头就发现它是很有名堂。……这是支票,请您拿好。”

老太太:“我年纪大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这张纸怎么用,只收现金。”

平头男子:“那我明天再来,你这些石头可千万别卖给别人了。”

三天之后,平头男子给李家打了个电话,得知李行长在家没有外出,就抱着那些石头登门了。李夫人一眼看见那些石头就高兴的叫了起来,抱过那些石头哄道:“呀,你真把它们帮我要回来了!”

李行长很不好意思的道:“你这是干什么,堂堂董事长帮我家去买一条狗。”

平头男子:“李行长你太客气了,,一点小事而已,就是跑个腿。”

李行长从兜里掏出来一千元:“这钱你一定要收下,不能让你花钱。”

平头男子:“太多了,五百块顶天了,我就收五百,这五百还给你。”

两个人虚情假意推辞半天,平头男子到底磨不过李行长还是收下了那一千块。这就是他敲开李家的开始,当他改日再到js银行按程序申请钱庄贷款的时候,事情顺利了许多。那只是第一步,后面平头男子以及下属还做了不少工作,终于把贷款搞到手了,总共4.8亿。

……

“小姐你的业务办好了,请你签个字,小姐。”

爱媚儿在银行工作人员的叫唤中,表情无比惊讶的清醒过来,她转过头去,漆黑眸子看着对方,“好的,谢谢。”她的声音里透着疑惑,她已经明白,她刚才看到的可不是幻觉也不是观察力能说明问题的。

爱媚儿走出银行到达了她和文慧约好了见面的地方,但是她还是不可自制的被自己的回忆给笼罩了。

文慧穿着贴身短套装,冷艳的冰蓝色,如同第二层皮肤,紧紧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段。她走进后海孔乙己古色古香的店堂,身姿妙曼,令半数以上的男客都回过头去。

爱媚儿看着好友款款走近,笑嘻嘻吹了声口哨。

文慧现在也在sq公司上班,标准的温柔女性,在文慧看来,女职员如何穿得美丽悦目,也是工作表现的一部分。自然还包括偶尔给男职员倒茶倒咖啡,以及心平气和地积累年资。

爱媚儿常说她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为什么迟到?"

文慧端起水杯喝一口:"去银行。"

爱媚儿心里轻轻的叹息,这会儿sq公司应该有很多人像她和文慧一样筹备粮草为即将来临的冬天做准备,寻求内心的那一份安全感。

"你个富婆。"

"富婆?"文慧马上做出狞笑状,"老子银行里已经没有一分钱了,下个月打算吃你的软饭,爱某人,你就看着办吧!"

爱媚儿慢条斯理地打量她:"我旗下正缺小姐,你来吧,保证一个月把你捧成头牌红阿姑。"

文慧立刻去撕她的嘴,爱媚儿挣扎着还在继续:"钢管舞会不会?肚皮舞跳得如何?来,先飞个媚眼让老娘看看……"

直到身穿青布小褂的服务生呈上菜单,两人才整整衣服,恢复贤良淑德的形象。

第六章:偶像破灭

第六章:偶像破灭

文慧一心两用,嘴一直嘟着。

“你是不是因为早上李阳交给你的报告而心烦?”爱媚儿问文慧。

文慧抬起头来看着爱媚儿,显然很惊讶。

今天早上李阳交给文慧一个难题,他们的酒水销售遇到了难题:当地一家顾客盈门、生意兴旺的酒店老板向他提出要3000元的进店费,而公司又没有预留这笔费用。

文慧边说她遇到的问题边用略带抱怨的眼神看爱媚儿,一边接过小姐递过来的菜单。

“哦?原来这事儿了,我还以为什么大事情呢。”爱媚儿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昨晚她没怎么睡,今天又忙着公司会场两头跑,累的够戗。“你让你手下的人首先去做服务生的工作,给他们送些精美的礼品,攀交情。”

“对哦,媚儿还是你聪明。”文慧要了杯蜂蜜水,“对了,还和叶开在一起?”

随后几天里,一个服务员向老板汇报:“客人点名要喝xx啤酒,我说没有,他们生气了。”一个服务员对老板说:“客人听说没有xx啤酒,要走人,不在我们饭店吃饭了。”又一个服务员禀告老板:“客人要喝xx啤酒。”……老板终于生气了:“去进这该死的啤酒吧!”结果,区域主管文慧没有花一分钱的进店费,就把产品打入这家饭店。

"啊,你要干吗?"爱媚儿警觉。

"想不通你们两个怎么凑一块的,简直就是南极撞北极,赤道遇冰川。"

爱媚儿装作听不见,埋头苦吃。

文慧一直对叶开有偏见,认为他过于幼稚。

爱媚儿为叶开辩解:"他不是幼稚,他是天良未泯。"

文慧"切"一声:"那不是幼稚是什么?真不明白你看上他哪点?亲爱的,你在蹉跎你宝贵的青春明不明白?"

爱媚儿沉默,然后说:"在他面前,我是个女人。"

"啊,原来如此,失敬失敬!那么遇到叶开之前,您又是什么呢?哦,请问爱先生,变性手术哪里做的?"

爱媚儿好脾气地笑,不欲与她争口舌之利。

七年职业生涯,爱媚儿坚持不懈地努力一件事,就是设法抹杀自己的性别。并不是外表男性化,而是从心理上彻底把自己变成中性人。

走在现代化的写字楼里,随时能听到"ladyfirst",但是女性的声音永远处于劣势。无论场面多么难堪,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不可轻易流露女性的柔弱之态,梨花带雨更是办公室大忌。也不能喋喋不休逢人诉苦,没有人会因为你是女性手下留情。

香气四溢的绍兴花雕,忽然变得难以下咽,爱媚儿垂下目光,专心研究着手中的青花酒盅。

"幸亏能挣点小钱,没有所谓艺术家的臭脾气,不然一无是处。"文慧仍然不肯放过她。

"叶开还有秀色可餐呢。"

"爱媚儿爱女士,您年纪老大充高龄美少女款,不觉得肉麻?男人好看有个屁用!"

当然,文慧女士仰慕的异性,都是处在世界之巅的男人。

于是爱媚儿颔首:"完全正确。"

"只会挣钱也没用,关键是他舍得花在你身上。"

"要求这么多,难怪嫁不出去。"爱媚儿嘀咕。

文慧撂下筷子,夸张地捂着心口对她说:"媚儿,我严肃认真地告诉你,我的自尊心已经受到严重的伤害,今天这顿你买单!"

爱媚儿扑哧笑出声,举手投降:"我买我买。"

北京的空气中弥漫着繁华喧嚣夹杂烂寂寞的味道,生活,要么出卖灵魂,要么出卖肉体,他们衣着光鲜,神采奕奕,道默黯然,卑鄙无耻,卑贱下作,他们自信慢慢,人五人六,是成功人士,社会顶层。他们以各种方式,将自己以高价卖给了这座城市,换取雅诗兰黛的护肤霜,江诗丹顿的表,范思哲的西服,市中心的房子,保时捷的车,路人羡慕的眼神,大城市总是让人感觉自己很渺小,让人接受各种各样戏剧化cāo蛋的生活。

吃完饭爱媚儿和文慧两人弃车,沿着后海散步消食。

此时正值盛夏,高温阻止不了人们游玩的热情,坐着黄包车游走于一条条小巷子,头顶一叶大大的荷叶当遮阳伞享受着这古城的悠久。湖里的野鸭悠然自得,游泳的老年人自得其乐,大片的荷叶随风荡漾,路两旁的柿子树上高高挂满了熟透的柿子,再看树下熟的不能再熟的柿子落在地上,摔出一片金灿灿。

后海是个放松心情排解压抑的好地方。

“媚儿,那边有个男人正直勾勾的看着你。”文慧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拍电影——别误会,这年头电影的门槛已经越来越低了,自从那天我在梅龙镇的环艺影城看见电影海报上的芙蓉姐姐之后,我的心里已经调试得非常好了。

爱媚儿眼神来回扫视。

既然已经知道了有人正直勾勾看着自己,爱媚儿就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放松警惕,现在她要把那个男人找出来。

忽然,感觉自己年轻美貌了许多,自嘲的笑了笑,看来女人终究不会反感被喜欢。

正想着,肩头一重,被文慧拍了一下,顺着文慧手指的方向扭过头一看,就见一个中年男子,身材高大挺拔,相貌英俊,气度不凡。旁边一名身着香奈儿套裙的中年美妇笑盈盈地挽住他的手臂。

“傻子,看什么呢?”

那个男人回过神来,他确实被爱媚儿吸引到了,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他身边的中年美妇还是凭着女人的直觉察觉到了。

女人啊,都是很敏感的。

“呵呵,没看什么,嗯,我们走吧。”中年男人收回目光,中年美妇顺着她身边男人的余光,注意到了爱媚儿,蓝色女式制服将她的娇躯勾勒成s型,一头乌黑的秀发半披在肩头;v字形领口处,一条装饰的水晶项链和粉嫩的皮肤相得益彰,这身打扮在配合那张姣好的面容足够让许多男人着迷。

“老公,我们走吧。”中年美妇对身边的中年男人说道。

男人用眼镜的余光看着已经远去的爱媚儿的背影,过了半响,看向旁边的美妇,故意装出凶巴巴的样子说道:“老婆,在外面的时候你就不能不那么大声的喊我老公,还有不要这样疑神疑鬼的。”

“不叫你老公叫你什么啊?不过,老公啊,为什么不让我喊啊?”

“那个……那个,若是你能再年轻漂亮十岁之后再那么大声的喊我老公也不迟。”男人边说边拉着美妇朝路边停着的一辆宝马走去。

中年美妇靠着中年男人的肩膀,哭丧着脸嘟囔道“我要是还能年轻漂亮十岁还跟你干嘛?”

天色已逐渐黑下来,岸边的红灯笼一盏盏燃起,嵌入后海的湖光山色。圆月倒映,波心荡漾,和着游人的欢声笑语,一派盛世的纸醉金迷。

"真好是不是?"文慧感慨,"想吃就吃,想玩就玩,爹妈鞭长莫及,又没有老公管头管脚。不嫁人也有不嫁人的好处,咱们的好日子,就这么几年。"

爱媚儿肚子里闷着一句话,可没敢说出来。这个年纪的女性,正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的时候,却人人恨嫁。

爱媚儿终于问出她的心事:"文慧,偶像破灭是什么感觉?"

文慧大学时很"粉"过一段刘德华,被好友嘲笑至今。

而爱媚儿,少不更事时,就曾口出狂言:"我没有偶像,我的偶像就是我自己。"

曾经的年少轻狂,那样一无所有的青春,却有着战无不胜的勇气。爱媚儿低下头,心中无限唏嘘。

文慧把脸凑到她跟前:"你的样子很惆怅啊!说谁呢?还破灭?"她把如今的当红男星一个个数过去,"布拉德·皮特?休·葛兰特?莱昂纳多?奥兰多·布鲁姆?哦,不会是米勒·温特沃斯吧?最近网上刚爆出他的出柜传闻……"

"去你的!"爱媚儿被气笑,用力推她一把。

文慧七寸高的鞋跟站立不稳,一跤坐倒,大声呼痛。

爱媚儿以为她真的受伤,吓得脸色发白,伸手去扶,被文慧顺手一带,也许是饭时喝下的黄酒作怪,身酥腿软,就势歪倒在文慧身上。

两人搂着笑成一堆。

第七章:下药

第七章:下药

两人分手各自回家。

叶开听到爱媚儿的声音,头皮一松,心里一喜,幸福的感觉直往胃里顶。

因为每一次爱媚儿这个时候来找他的时候,都会牵着他去逛超市或者是逛菜场,让他从书中回到现实,回到现实中的平凡却又很幸福的生活中,她就像是一只给叶开带来幸福的幸福鸟。

忽然,感觉自己无比的幸运。

叶开坐在工作室中的电脑前,正想着,肩头一重,被人拍了一下,扭过头一看,就见爱媚儿竖着把马尾上身穿着一件绿色的吊带背心,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七分裤,脚上是一双和叶开一样款式的帆布鞋,一看就知道是情侣装,此时的爱媚儿没化妆,粉嘟嘟的小脸上少了份妩媚,多了份清纯的味道。

“傻子,看什么呢?”爱媚儿被叶开直勾勾的眼神看的脸上一红,娇羞的白了他一眼,心中却美滋滋的,能让自己喜欢的人看得直了眼,对于女人来说,比甜言蜜语更具杀伤力。

叶开回过神来,他确实被今天一副清纯少女装束的爱媚儿惊到了,虽然两人接触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但大多时候爱媚儿都画着妆,根本就没有现在的清纯模样。

人啊,第一印象很重要滴。

“呵呵,没看什么,嗯,我们走吧。”叶开保存好word文档,站起身关掉电脑。

俩人走进车库,爱媚儿舒舒服服的靠在副驾驶的椅子背上,侧着小脑袋瞅着叶开如刀削般的侧脸,感觉怎么看也不够。

这次他们没有去超市,而是选择了一个大型的菜市场。

菜市场内人流涌动,虽谈不上拥挤,却也不是很通畅,叶开怕爱媚儿丢了,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爱媚儿身子一颤,仿佛触电了一般,象征性的往外抽了抽,见抽不出来,也就作罢了,红晕悄然爬上双颊,脖子根浮现出一层浅浅的红霞,任谁也想不到一向强势傲娇的爱媚儿是一个如此害羞的女孩。

半个小时后,采购完毕,叶开双手提满了所塑料袋,爱媚儿一副小媳妇模样的挽着他的左臂,一起走出了菜市场。

把采购的东西放进后备箱里,二人坐上车,叶开熟练的发动车子,驶入车流中。

爱媚儿坐在车上,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条丝质手绢,擦拭着身上的汗珠,长长地吁了口气,刚刚在菜市场里差点没把她给热死,打开车窗,暖呼呼的风吹在脸颊上,一缕垂落的发丝凌乱的贴在面颊上,美眸中尽显喜悦之色。

过了半响,体内的燥热消失殆尽,爱媚儿关上了车窗,侧目瞅着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夹着燃烧中的烟卷的叶开,向他身边靠了靠,抬手用手绢给他擦了擦脖子跟上的汗水。

“谢谢。”叶开侧目瞅了瞅一脸温柔神色爱媚儿,嘴角一勾,道了声谢。

爱媚儿脸蛋一红,收回手,坐正身子,歪头看向外面,一言不发。

心却如小鹿乱撞一般怦怦乱跳。

一路无话,回到家,把车开进车库里,两人提着塑料袋走进屋内。

回到家中,叶开又一股脑地钻进他的工作室中。

刚才,爱媚儿买了不少速冻食品,为叶开充实一下空空如也的冰箱。

两天前冰箱里就干干净净,只剩下啤酒和冰块。

不过,很快的叶开注意到爱媚儿脸色不虞,开了电脑一路追过来问:"又怎么了?突然一脸的苦大仇深?"

爱媚儿一脚踢上洗手间的门,大声说:"我已经死了,甭理我!"

叶开在外面用力踹门,"爱媚儿,这是我的私人财产,你再搞破坏,当心我报警!"

似乎她踹的不是他家的门。

爱媚儿被逗得笑出声,倒是没那么郁闷了。

对于偶像这个词,叶开自有他独特的见解。

他说:所谓偶像,只有那个人代表你不可能达到的目标,或者你没有可能涉足的世界,才会把他当作偶像。归总的结论就是:爱媚儿的偶像,有可能是托尼·布莱尔,普京·弗拉基米尔甚至乔治·布什,绝不可能是沈豪。

虽然绕嘴,爱媚儿认为他说得不无道理,但心里总横着一根刺。难以解释,为什么看到沈豪落势离去,她会心如刀割,感同身受。

叶开说:"你觉得寒心呗!没倒在敌人的炮火里,却死在自己人的暗箭下。难以理解,真是难以理解……"

他一路摇头,回到工作室继续工作。叶开一写起小说,就会进入旁若无人的状态,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在夜市里逛地摊送你一副耳环

你很喜欢一整晚笑声不断……”

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爱媚儿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神色突然从一个多愁伤感的小媳妇,瞬间变成了007里的女特务,一下子鬼祟了起来。

“文慧,你果然也没睡呢。”

文慧刚刚和男朋友煲完电话粥,可还是无心睡眠,然后就顺手拨通了闺蜜爱媚儿的手机:“媚儿,我睡不着,你陪我说会话。”

爱媚儿走进卧室,关上门,一屁股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正好,我有话跟你说。”

文慧哦了一声,反手关上门,走到床边儿坐下,疑惑地问道“啥事,说吧。”

“也没什么,就是想让你帮我个小忙。”爱媚儿犹豫了一阵,咬咬牙,说道“你给我想想有什么好玩办法整叶开。”

额?

下安眠药?

我靠,爱媚儿脸色微变,惊讶地问道“大姐,你是要我**叶开?”

呼……

“鬼才要你**他呢。”文慧拿着手机,倒在床上气呼呼地瞪着眼,xiōng口一起一伏的,明显被爱媚儿的话气得不轻。

爱媚儿闻言,知道自己猜错了,也倒在床上赔笑道“大姐,我瞎说的,你别生气,嗯,那为什么给他下安眠药啊?”

“不为什么,让你去你就去。”文慧不耐烦的撇撇嘴道。

爱媚儿在床上打了几个滚,然后才坐起来,巴巴的瞅着床上的被单,一耸肩膀说道“你不告诉我为什么,我就不去。”

开玩笑,给叶开下药,要是被逮到,不死也得脱层皮,她可不认为自己能“打”得过叶开。

就叶开那“身手”……

文慧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如此反复了几次,脸色涨得通红,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方才说出口“我要你拍他的裸.照。”

噶???爱媚儿嘴巴张得老大,足足能吞下两个**蛋。

自己这个闺蜜太极品了,居然要她给男人拍**?

而且对象还是麻杆身材的叶开?

“媚儿,这可是你说要我想办法整他的,如果你觉得不行就算了。”文慧见她还有点迟疑,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场。

“我去。”

“嗯,要是你真的等他睡着后跟他那啥那啥的话,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绝不告诉别人地。”文慧说道。

典型的打你一巴掌再给你根棒棒糖,非但不让你说出任何话来,反而还对自己感恩戴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笨。

之后姐弟二人商量了一下具体的执行计划,一直到深夜十二点,方才结束了这次的针对拍叶开**的密谋计划。

爱媚儿从卧室出来后,驻足在叶开的工作室门口,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今天本小姐心情不好,哼,等拍到你的**,我的心情就会好了,至于……用处嘛,自然会有好多种的。

站了一会儿,爱媚儿踱步回到了卧室。

把必备的工具数码相机准备好,放在床头柜上,准备妥当以后,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叶开赤膊着上身的样子和他被自己欺负的样子,想着想着,眼皮渐渐的合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进入了梦乡。

第八章: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第八章: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凌晨一点钟,爱媚儿从朦胧中醒来,昨晚她和叶开买完菜回来,叶开就躲进了他的工作室,而她本来要给叶开做晚饭的,但是后来……

在短暂回忆之后,爱媚儿拍脸振作了一下自己的精神,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踱步到叶开工作室的门口,她轻轻的推开门,留出一道细缝,透过门缝她看到工作室的窗帘并没有拉拢,清白的月色一泻千里,墙角堆着大蓬绿色植物,滴水观音的叶子几乎延伸到屋顶,朝向月光的一面,镀银一般闪闪发亮。

透过整幅落地窗,小区占地五万平米的人工湖扑进眼帘,波光粼粼直映入她的瞳孔深处。

房主人没有一般艺术家不修边幅的脾气,倒是有点洁癖。书架上各类书堆放得整整齐齐。房间正中放置着张办公桌,电脑旁只是零散着几张手稿。

叶开对着电脑,神情专注。

爱媚儿并没有“打扰”叶开的意思,她轻轻地合上工作室的门。溜到储物间,翻箱倒柜的找到了尘封已久的安眠药,再确定药品还没有过期之后,才悄悄的走进厨房,摸着黑走到冰箱前,拉开门,很明显昨晚她刚补给完的冰箱空了不少。

爱媚儿从里面拿出一瓶叶开十分喜欢喝的百事可乐,放在一旁的桌上,拧开药瓶盖,倒出一颗安眠药,天太黑,爱媚儿瞅了瞅了门外,见外面空空荡荡的,微微松了口气,慌忙的把装着安眠药瓶放进睡衣口袋里,旋即拧开可乐瓶盖,胡乱的把安眠药顺着瓶口放进去,拧上盖子,晃了晃。

“媚儿,起这么早啊。”叶开的声音忽的从背后杀出。

糟糕。

真是越怕什么来什么,爱媚儿全身一僵,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拿着可乐瓶子扭过头,就见叶开站在门口,咧了咧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叶叶,你起得也挺早啊。”

叶开刚赶完稿子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准备去厨房倒杯水喝,就看到爱媚儿鬼鬼祟祟的往可乐瓶子里放着什么东西,不动声色地站在门外的墙壁一侧,这里正巧是个死角,人站在这里能看到里面,里面的人却看不到外面,待看到爱媚儿拧上瓶盖晃动可乐瓶子的时候,用脚丫子想都能想到,她是在给自己下药,因为爱媚儿从来都不喝碳酸饮料。

“呵呵,你往里面放的什么?”叶开走到她身前,一把夺过可乐,拧开盖子,把满满一瓶的可乐倒进了水池里。

幽幽的月光下,水池内残留的白色药片格外显眼,叶开伸手捻起药片,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脸色微变,还好,只是安眠药,不是什么其他特殊的药。

爱媚儿闻言,想死的心都有了,下个药,还被抓了个现行,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叶开眼泛寒光的看着她,脸上却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爱媚儿被他的眼神盯得全身发毛,冷汗刷刷直冒,抬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珠,一言不发的站着。

“媚儿,你往可乐里放安眠药,是要给谁啊?”

叶开嘴里蹦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爱媚儿的xiōng口上。

“额,叶叶,我,我,我……”爱媚儿眼珠一转,计从心头来“哦,我最近有些失眠,嗯,就想吃点安眠药,你不知道啊,我从小就不爱吃药,没办法,只能放可乐里面溶解以后再喝下去了。”

对于这个理由,如果换做别人,一定会相信,从而让爱媚儿以这个理由搪塞过去。

但是叶开不是别人,通过长时间的接触,爱媚儿俩的习惯,叶开不敢说都知道,却也了解的七七八八。

想用这个白痴般的理由说服叶开,糊弄傻子呢?

此时的叶开下定决心一定要教训教训这个无法无天的爱媚儿。

妈的,老子不发威,你当我是小白鼠吗?

爱媚儿不敢与他对视,侧目看向一旁的水池,心中暗暗叫苦“文慧啊,本小姐要成炮灰了。”

“呵呵……”

呵呵一笑,探出左手,闪电般揪住爱媚儿的衣领,往前一拉,顺势一矮身,右手迅速伸向她的腰间,抓住她的睡裤裤腰,双臂用力向上一举,好歹爱媚儿也有一百斤的体重,在叶开的手中却宛如鹅毛一般,轻而易举的将她举了起来,不理会她的求饶声和剧烈挣扎,走出厨房,来到客厅,腰臂同时用力,向前一抛,把爱媚儿扔在了沙发上。

叱……

爱媚儿撞在沙发背上,闷哼一声,感觉后背疼痛不已,爬在沙发上大口的喘息着,沙发因外力而偏离原来的位置,向后挪了一大块,由此可见,叶开用了多大的力气。

“叶叶,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吧。”爱媚儿可怜巴巴的瞅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叶开,待看到他嘴角勾起的弧度,恐惧感油然而生,眨巴着眼睛,都快哭出来了,心中暗自后悔,早知道就不使坏了,现在看来,叶开比她预想的要“恐怖”。

爱媚儿想过要逃跑,但是这个想法一蹦出来,在瞬间就被否决了。

就算是跑,无非是往外跑和跑房间去,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无法逃离叶开的魔爪。

尤其是爱媚儿亲眼见识过叶开那鬼魅般的速度后,心中暗想“想在他手下逃跑?除非我被刘翔附身!”

不然绝对不可能!

叶开听到她的话,脸色微变,走到沙发前,坐在茶几上,迅速伸出右手抓住爱媚儿的手腕,食指和中指按在她脉门上,用力一捏。

“啊……啊……救命啊……呜呜……疼死我了……啊……嘶……救命啊……”爱媚儿脸色登时一白,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媚儿,老子今天要是不给你点狠得,你还真以为我是麦兜了。”叶开说着手上加大了一丝力气,逼问道“说,到底为什么给我下药。”

爱媚儿倒吸了好几口凉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脸色煞白煞白的,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呦喝,还挺有骨头,叶开勾着嘴角,盯着咬牙强忍的爱媚儿,心中暗赞一声“好媚儿。”

赞赏归赞赏,他给自己下药的事情,要是搞不清楚,这件事甭想过去。

哼,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手段硬。

“叶叶,放开我……”爱媚儿脸色惨白的趴在沙发上,一只手被叶开捏着手腕,一副快要不行了的模样,一只米老鼠拖鞋在挣扎中被她自己踢飞了出去。瞪大了眼睛大喊道“叶叶,放开我啊……呜呜……我快死了……啊……”

但是叶开刚放开爱媚儿,爱媚儿便像只愤怒的母狮子一样张牙舞爪的扑向了他。

叶开余光一扫,上身向后一仰,一条粉嘟嘟的胳膊从眼前划过,探出右手一把揽住爱媚儿的纤腰,往怀里一拉,爱媚儿连拳头都没来及收回,腰间一紧,身体瞬间失去平衡,脚下一个踉跄,跌进叶开的怀中,似是还不放弃的又扬起小拳头袭向叶开的面门。

妈的,叶开被她的动作激怒了,双手齐上再次将她制服,把她的两条手臂向后折去,左手攥住爱媚儿的两手手腕。

爱媚儿再次剧烈挣扎了一阵,见怎么也挣脱不开叶开的大手的禁锢,抬头看向他,凶巴巴的说道“松开我。”

“松开你可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要给我下药。”叶开眯着眼说道。

事情败露,爱媚儿也不隐瞒了,咬了咬牙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粗略的说了一遍。

叶开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脸色一变,笑容骤然消失,面色平静的问道“你给我下药是想要**我吗?”

爱媚儿双颊一烫,扭捏的低着头细语道“我,我,我不告诉你。”

“唔……你放开我……臭叶叶……你要干嘛……”。

第九章:谁有机会上位

第九章:谁有机会上位

叶开把爱媚儿扛在肩膀上,快步朝卧室走去,对于她的喊闹和挣扎,全部无视掉。

推开自己的卧室门,走进屋内,把爱媚儿往床上一扔,拍了拍手,慢悠悠地走回门口,关上门,折身走回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爱媚儿问道“现在,说吧,为什么给我下药。”

爱媚儿揉着小屁股撅着嘴,对他的问题充耳不闻。

撅着小嘴,巴巴的瞅着窗外,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

叶开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说道“喂,说话啊,哑巴啦?”

“你才哑巴了呢。”爱媚儿重重的哼了一声,表示了他说自己是哑巴的不满。

“既然能说话,就赶紧说说,到底为什么给我喝安眠药?”叶开说着瞅了瞅她,见她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小模样,不知怎的,有些想发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爱媚儿这么安静的装哑巴,又觉得此时笑有些不应景,憋着笑意,面如冰块一般,冷冷的说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是再不说,别怪我不客气了。”

爱媚儿闻言,侧目瞟了他一眼,飞快的收回视线,一垂眼皮,低头看着白色的床单,嘴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由于声音太小,叶开根本就没听清,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死活不肯说了。

眼角一跳,甩掉拖鞋爬上床,坐到她身边,语气低沉的问道“最后再给你次机会,不说,别后悔。”

“就不说,你能把我怎么着……臭叶……”后面的叶字还没说出口,爱媚儿就因叶开把自己的上身按在他腿上而咽回肚子里去。

啪啪啪……

叶开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一连在她的翘臀上拍了三巴掌。

心中暗想“不给你点教训,以后老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嘶……啊……”爱媚儿感觉小屁股上传来的疼痛,倒吸了口凉气,吱哇乱叫起来。

挣扎了一阵儿,见自己根本起不来,也就作罢了,眼泪汪汪的扭头看向叶开,委屈的瘪着嘴道“你欺负我,老娘不爱你了。”

咯噔……

叶开扬起的手徒然一滞,眼眸中闪过一抹笑意,手轻飘飘的落在她的小屁股上,狡黠的笑了笑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老娘以后都不爱……”爱媚儿说着脸腾的红了起来,后面的那个你字,咽回了腹中,瞅着他含笑的眼睛,瘪瘪嘴回过头盯着床单,心中羞涩不已,刚刚的话,他肯定听到了,呜呜,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要是表白的话也应该是他表白啊,怎么能让我一个女孩子表白么,臭叶叶,欺负人,哼,唔,屁股好疼哦。

叶开揉了揉她的翘臀,说道“我是个很善良的人,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为什么要给我下药?说了,我就放了你,不说,哼哼,继续煸炒小屁股。”

爱媚儿下意识的一缩脖,显然是被他的煸炒小屁股这道招牌菜吓住了。转过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瘪瘪嘴,反正人已经丢到姥姥家了,也不在乎再丢到爷爷家去了,不是想听么,本小姐就告诉你“我要拍你**,让你做我的奴隶,以后都听我的,要是不听话,就把你的**贴到网上去,让全世界的人看。”

叶开闻言,哑然失笑,这丫头,居然连这么具有‘威力十足的威胁’都能想出来,真不知道她的脑袋瓜里想到什么,揉着她的小屁股,享受着通过手传入神经的弹性触感,反正已经惩罚她了,事情不能做得太过,不然会适得其反,故意皱着眉,唬着脸,说道“看在你坦白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下次再犯,哼哼,继续煸炒小屁股。”说着还象征性拍了拍她的翘臀。

爱媚儿嘟着小嘴,委屈巴巴的点点头,说道“能让我起来了吗?”

这么趴着,爱媚儿感觉到xiōng脯侧面有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自己,爱媚儿自然知道是什么,这次,不止是脸上和脖子根泛起了红霞,就连身上也镀上了一层红霞,看得叶开有种血脉喷张的感觉……

爱媚儿自然知道他的想法,索性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叶开这头饥渴了的狼无尽的蹂躏。

叶开看着爱媚儿一副欲将任他摆布的摸样,嘴角荡漾起坏坏的笑意来,随后,他尴尬的咳嗽一声,屁股向后挪了挪,一拍爱媚儿的翘臀说道“起来吧。”

爱媚儿哦了一声,飞快地从他腿上起来,如受惊小鹿一样飞奔出房间,仿佛身后有什么凶恶猛兽追逐自己一般。

砰……

门关。

凌晨4点,赶了一夜稿的叶开最终在和爱媚儿一阵翻云覆雨之后沉沉睡去。

凌晨5点,太阳公公还没有睡醒,雾姑娘已从天上降到人间,楼房和草地就被笼罩在云雾之中。草地湿湿的空气暖暖的夏天的早晨有一种朦胧的美。

爱媚儿在叶开工作室门口静静站一会儿,回客厅取了车钥匙,悄悄关门走了。

慢慢也有消息传出来。

沈豪事件,是因为公司发觉,他利用不正当手段从客户处赢取合同,总部直接下令要求立即除名。

爱媚儿明白这是冠冕堂皇的官方说辞,就像上市公司的财务报表一样,sq所有的员工,都要在入职时签一份职业道德准则,声明在职期间保证不违法,不行贿,不受贿。

可是做过销售的,都明白那个潜规则,若认真数起来,没有干净的人。其中最大的区别在于,是给个人谋求私利,还是维护公司利益。

盯着电脑的时间太久,眼球干涩滞痛,爱媚儿起身去洗手间点眼药水。隔间里有人打电话,声音还挺大。

"沈豪也够倒霉的,生生给填了炮膛变成炮灰……嗨,什么是欲加之罪你不明白?"

爱媚儿听出来,这是财务部总监助理凌小扇的声音。在公共区域打这种电话,这姑娘大概是不想混了。

她暗暗心惊,蹑手蹑脚推开洗手间的门避出去,索性乘电梯下楼,躲在大厦旁边小花园里,烦乱地点起一支烟。

高层之间的斗争,她不能听也不愿听。知道的太多,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招来杀身之祸。她更关心的,是眼前那点关系自身利益的事情。

上午九点,地面就开始变热了气温一直在向上爬升。太阳公公也露出圆脸。

空气简直像凝固了似的一丝风也没有。

张伟开始收拾东西偷偷往家里带,看来大局已定,颓势难以挽回,自己又将何去何从?

一只长尾山鹊落在附近的草地上,歪过脑袋打量她,鲜亮的羽色黑白分明。爱媚儿盯着这只胆子奇大的野鸟,渐渐出神。

"媚儿……"

有人在她背后大叫一声,爱媚儿触电一样跳起来。

原来是同级的销售经理张盈。她见唬人的目的达到,正叉着双手呵呵大笑。

张盈一直负责东北三省的销售,爱媚儿和她分管不同地区,平日自扫门前雪,没什么交集,也没什么明显的矛盾。

她对付客户极有一套,三杯酒落肚,多大的客户他也敢拍着肩头称兄道妹,偏偏不少客户吃她这一套,言来言往间大哥小妹叫得极其亲热。如此风范,自然令爱媚儿心下羡慕,且望尘莫及。

"坐吧。"她让出半边椅子。

张盈掏出烟:"再来一支。"

"我有,谢谢。"

张盈打量着烟盒上"sobranie"的商标,不屑地吊起嘴角:"这也叫烟?"

爱媚儿白她一眼:"这不是烟是什么?"

张盈吐出个烟圈,轻声笑:"有一回烟抽完了,就跟别人借了一根,好嘛,我嘬呀嘬,腮帮子都嘬黄了,也没嘬出个什么鸟来。临了低头一看,嗬,不就是一圆珠笔芯嘛。"

爱媚儿仰头笑,心中的抑郁散去不少。

"媚儿,你听说了吗?张伟也要离开了。"张盈终于步入正题。

"是吗?"爱媚儿眯起眼睛,"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一点不知道?"

张盈狠抽几口烟,闷闷说:"张伟一走,北方区director的位置可就悬空了。"

爱媚儿噤声,知道她还有下文。

张盈果然问:"你觉得谁有希望上去?"。

第十章:张伟等人的离职

第十章:张伟等人的离职

爱媚儿温和地回答:"张伟还没走,所以这件事的前提并不成立。至于谁坐那个位置,我管它呢?还不得老老实实干自己的活?除非他能把salary立刻给我增加百分之五十。"

张盈也是聪明人,马上明白爱媚儿的弦外之意,她并不想和她谈论这个话题。她扔了烟头,打算结束这次谈话。

张盈若无其事地站起,夸张地仰望一下玻璃幕墙,展开双臂做一个飞翔的动作。

"放风结束,走吧,一起回去。"

爱媚儿谢绝:"我还要去前台取快递,你先走。"

张盈倒也爽快,挥挥手说:"我明天出差,咱们下周见。"她的背影蹒跚离去,远远看过去有点内八字。

张盈有着一双水灵灵的秀目,个头很高,至少一米七,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头,柳叶眉,樱桃一般小嘴。皮肤泛白,散发着青春的气息。白色制服勾勒出她近乎魔鬼一般的身材,尤其两条修长的玉腿,即使在长裤包裹下,也难以掩盖其魅力。

爱媚儿摇头,不是爱媚儿刻薄,她自已刻意追求健康的生活方式,难免会认为,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私生活都控制不住,别的修为大概也很有限。

没过多久,果然有人陆续递上辞职信,其中就包括张伟。

一共七人,全体扫地出门,斩草除根。因为都被划进了沈豪的嫡系,都是他带进公司,或者一手提拔起来的人。

他们走得总算从容,不但按照自行辞职处理,公司给提供言辞夸张的推荐信,而且或多或少都拿到了赔偿金,package的数字相当诱人。最多的,比如沈豪,几乎相当于他半年的薪水。

爱媚儿在沈豪的办公室里落了泪。她还是销售代表时,就跟着沈豪。他升她也升,几年蹉跎下来,感情亦师亦友,自是非比寻常。

沈豪拍拍她的肩膀,把整盒纸巾递过去。他望着这唯一的女弟子,目光温柔。他实在不方便告诉她,这些年她也给了他无数隐秘的快乐。

从他办公室的玻璃墙望出去,总能看到她纤细的身影,电脑的微光映在她的脸上,益发显得皮肤细腻,五官楚楚动人。她的秀色,曾是四面楚歌和繁重压力中唯一的慰藉。

爱媚儿的眼泪既让他感动,也让他焦躁。他已经极力在为她开脱,但这一幕让人看到,他的努力全部白费。

到底还是欠点火候,沈豪想,有些机灵的人,早就到刘康面前表忠心了,她却依然感情用事。

"媚儿,哭一会儿就得了,又不是生离死别。让你的手下看见,成什么样子?"沈豪的声音极其平静,平静得甚至有点冷淡。

爱媚儿跳起来,一声不响冲进洗手间,扣上隔间的门痛哭失声。

入夜,璀璨的星空。

北京最美的时候就是晚上7点到9点。长安街美的华丽,三里屯美的妖娆,后海胡同美的安然,小区里美的祥和……

砰。

叶开的卧室中,柔软的大床上,一对男女正在抵死缠绵着,忽的听到大门关闭的声音。

叶开全身一颤,暗道糟糕,赶忙离开爱媚儿的身体,挺着小兄弟抱起爱媚儿软绵绵的身体跑进了浴室中,打开淋浴冲刷着二人身上的**气息与汗水。

爱媚儿也听到开门声,知道是有人来了,小脸瞬间变得苍白,“这个时候会是谁?”

“不知道,嗯,也许是天星回来了,我先出去看看,待会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他走好了。”叶开嘴上哄着爱媚儿,心中暗想;“天星啊,来的忒不是时候了。”

两人心地压抑的欲火随着关门声,已经是消失的干干净净,擦干身上的水珠,两人匆匆穿上衣服,走出了卧室。

厨房中,慕容天星正在择菜和洗菜。

“哟,是天星啊。”叶开的的声音从身后杀出。

慕容天星转身一看,叶开和爱媚儿均是一副春意盎然的模样,再加上爱媚儿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春意,不用想都知道这俩人刚刚在干什么。

慕容天星皮笑肉不笑地幽幽地站在边上,装作随意地问着类似“你们俩都在家啊?”、“都在家忙干嘛呢?”、“我是不是来得不时候?”之类让人尴尬的问题。

爱媚儿被慕容天星深邃而无光的眼睛注视得连死了的心都有。

叶开微微一点头,狠狠地瞪了慕容天星一眼,说道“天星,你继续做饭吧,我和媚儿去客厅等着,你做完了端出来然后我们就开饭。”

慕容天星,一个很普通角色,很平常的身份,叶开的表弟,在北京一所不知名的大学里读书,因为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住校的,所以叶开为他假期方便进出他家给了他钥匙。

“天星,我帮你一起。”爱媚儿撸起袖子抢过慕容天星手中没择干净的香菜,很是不熟练的动作看得慕容天星心中十分郁闷,也没说话,瘪瘪嘴继续干着自己的活儿。

“媚姐你把菜弄好了叫我一声,其他的我来准备。”慕容天星主人一般的下达了命令,走到自己的表哥叶开身边,揽住他的肩膀走出厨房。

爱媚儿对着叶开的背影吐了吐小舌头,嘴里嘟嘟囔囔道“哼,臭叶叶,我还没进你叶家门,你家的人就敢对本小姐呼来喝去的,以后要是嫁给你,还不得使唤死我啊?不行,以后一定治治他。”

客厅中。

慕容天星坐在一旁独立的小沙发上,看着叶开,笑道“早知道你和媚姐在……我就晚回来会儿了,看你的样子,没做完吧?”

奈何叶开脸皮再厚,此时被戳穿心事的他,也忍不住脸上一红,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天星,你就别埋汰你哥我了。”

“表哥,这话说的,我这怎么是埋汰你呢,男欢女爱很正常的啊,不用不好意思的。”慕容天星说着,抽出一支烟仍给叶开,自己则放进嘴里一根,低头点燃。

叶开接过烟,熟练地叼在嘴上,从口袋里摸出个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说道“天星,听你的话,你对这事很熟悉啊?是不是经常做啊?”

慕容天星刚吸了口烟,还没来及吐出去,听到他这话,被呛得咳嗽了两声,笑骂道“表哥,小弟可还是个处男。”

“你是处男?那我就是超级处男了。”叶开一副我不相信的模样。

唉,这年头,说真话没人信啊。

慕容天星不再跟他解释,反正说了叶开也不信,白浪费那么多唾沫,往厨房方向瞄了一眼,十分严肃的看着叶开说道“别的我也不多说了,表哥你自己注意点,别弄出事来,还有这种事不能多做,据说伤肾。”

叶开哦了一声,脸上浮现出yín荡的笑容,说道“我每次都有做措施的,再说你表哥我的身体好的不得了,一夜十次郎都不成问题。”说着停顿了一下,往厨房瞟了一眼,见爱媚儿还在里面择菜,把视线投到表弟慕容天星身上,yín笑着问道:“天星,你有没有发现你媚儿姐最近变得很不正常?”。

第十一章:总监于凌飞

第十一章:总监于凌飞

“难道是你把媚儿姐上的缘故?”

“臭小子,我看你是皮痒了吧。要不要我帮你松松骨?”叶开嘴上恶狠狠的说着,心中却在暗自偷笑。

慕容天星向后挪了挪屁股,和叶开拉开了段距离,笑嘻嘻地说道“表哥,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我就是说说,你别当真,哎呦……疼……疼……嘶……我不说了,我胡说八道,我再也不敢了。”

叶开抓着他的手腕,食指和中指按在他的脉门上,微微用力,慕容天星就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爱媚儿探头看了看,见状,没说什么,又回去继续择菜了。

在她看来,这俩人是闹着玩的。

其中的苦与痛,只有慕容天星这个当事人最清楚了,他现在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开始发晕了。

叶开见好就收,要是再继续下去,慕容天星很有可能会昏厥过去,松开他的手腕,坐回原位,脸色一板,警告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事关你姐的名誉问题,以后不许再乱说了。”

“知道了。”慕容天星瘫软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刚那一刹那,他真的感觉自己要死了,哪还敢乱说话。

昏黄的灯光下,三个人围坐在餐桌旁,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

和谐的场景,气氛却十分怪异。

慕容天星巴巴的看着对面的叶开和爱媚儿。

或许是因为热的,又或许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爱媚儿脸色通红的小口小口咀嚼着食物,甚至连个鱼丸都要嚼两分钟才会咽下去。

叶开则是一手端着高脚杯,细细品味着从酒柜中拿出来的珍藏版红酒,从始至终都没有动筷子。

如果此时慕容天星弯腰看桌面下面的话,一定会发现桌面下面,爱媚儿的小手被叶开握着,而且还是五指交叉的方式握着。

爱媚儿吃着食物,心思却早已飞去了九霄云外,脑袋里胡思乱想起来。

叶开也是一时心血来潮,想起在菜市场牵着爱媚儿的手的感觉很不错,就想着再体验一下。

事实证明,叶开的这个举动让爱媚儿的很欢喜,因为她不但让叶开握了,而且还反握了叶开,更是把手指插进叶开的指缝中。

诚然,大部分人在爱情的浪潮面前,都像是一叶孤舟,无法控制自己。

生活就像强.奸,既然无法反抗,就好好享受。

爱情亦是如此。

普通人的生活,不就是有饭吃,有衣穿,有钱花,有房住,有没有车开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人活一世,不谈恋爱,还不如早巴巴地投胎去,省得浪费青春。

慕容天星在吃饱了以后,连忙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他实在是受不了饭桌上的怪异气氛了。

待他走后,叶开不动声色的松开了爱媚儿的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爱媚儿感觉手中一空,心中也随之一空,仿佛少了什么一般。

饭后,叶开收拾完东西,刚刚坐下歇了一会儿,就被爱媚儿拉着一起玩游戏。

一番推脱无果,无奈的陪着爱媚儿打怪,看着那群可怜的怪物和boss一个接一个的倒在爱媚儿的枪下,叶开心中为它们默哀。

整整一个晚上,除了吃饭喝水上厕所,爱媚儿都以各种理由把叶开留在身边,哪怕是离开半步,都会十分不高兴地撅着嘴,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终于熬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叶开摆脱了爱媚儿的变相囚禁,回到房间洗了个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困意上涌,再加上晚上喝了点酒,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张伟办公室门上的名牌就被摘下,除了隔三差五有工人进去打扫,大多数时候都黑着灯。

如今是执行董事长刘康兼任大中国区销售总经理,北方区销售总监的职位由东方区销售总监于凌飞暂时兼管。

所有业务依然正常运转。

已经成形四十六亿年的蓝色星球上,没有人是不可替代的。沈豪和张伟这一页,从sq中国公司的历史中彻底翻了过去。

此时,北京难熬的盛夏。

这一年的夏天很奇怪,直到进入六月下旬,温度才一点点升上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高温倒还在其次,雨水又多,整个北京城像被倒扣在一口高压锅里。

办公室空调温度调得太低,爱媚儿裹着一幅大披肩,还是冻得涕泪交零。

于凌飞今年34岁,出生在一个苏北古城的单亲家庭里,一米八的身高,相貌虽然不算英俊,但是笑起来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一丝沉稳,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小上几岁。

此时,爱媚儿看着他来回在销售部闲转,和销售部那些从事文职工作的女职员混得十分熟。

“小莉、小青,来给你们讲个笑话。”于凌飞窜到专门管信息备案的办公室里,笑嘻嘻和两名年轻女孩子聊天。

“总监,你又准备说什么笑话,上次那个笑话坏死了。”一脸青春痘的小莉笑道。

“嗯,这次不会了。”于凌飞坏笑道,“有一对母女去游泳,那年轻女儿一不小心把泳裤弄坏了。”说到此处,于凌飞故意问道:“你们说会有什么后果?”

俩名女孩子红着脸,已经想到后果了。

于凌飞呵呵笑道:“当然光溜溜了,于是,那母亲赶忙就手拿了一块牌子当在女儿的下身。人们一看都笑了,就看见上面写着:此处水深,请小心。”

那两名女孩子抿着小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于凌飞继续说道:“母亲一看不行啊,马上又拿来一看,结果人们又笑了,就见上面写着:严禁在此随地大小便;你们想啊,那母女俩当时急得,那母亲也不管了,赶忙拿起第三块木板,这下子人们更乐了,就看见上面写着两个字:公厕。”

那两名女孩子终于忍不住,呵呵发出笑声。就在她们笑声还没有落下,从门口传来凌小扇的声音,“小青,帮我备个客户信息。”

凌小扇紧绷着脸,没有一点笑容,用鄙视的目光看了一眼于凌飞,直接来到小青那边说道:说着就把她收集来的客户信息交给小青。这是sq公司的潜在规定,如果有人发现潜在客户的信息,需要及时备案,这样以来,即使不是本人做得单子,也会分得一部分奖金。

裹着大披肩的爱媚儿从刚才开始也被于凌飞的冷笑话吸引着,此时凌小扇的到来,她便朝着凌小扇看去,凌小扇红着小脸,她的那对丰xiōng随着唐晓婉的迈步,左右微微摇晃。

接着爱媚儿马上就和凌小扇感同身受了,刚才凌小扇也听见了于凌飞讲得笑话,本来还没有明白过来,等她明白过来时,就感觉小脸滚烫,下身某个部位也不合时宜的发热起来。她在读书时,曾经和自己室友偷看过的那些‘毛片’,从那以后,一想到‘毛片’中场面,就感觉脸红、xiōng热。

这些细微的表情和感受一般人自然是无法发现的,但是爱媚儿可不是一般人。

备好案之后,凌小扇转过身来,发现于凌飞的眼睛正盯着自己。想到刚才这名流氓总监一定偷看自己粉臀,心中窜起一股无名火。

她很不客气地说道:“于总监,你应该帮助我们做单子,好像目前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帮助。我所见到的总监是一名整天无所事事,只会聊天的总监。”

“嗯,这个问题很严重。”于凌飞笑道,“我还在熟悉过程中,你要知道罗马不是一天建成得,也要给我时间。当然,在你们需要我时,我会挺身而出。小扇,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帮助得。”

“一切很好,我可不敢劳您大驾。”凌小扇转过头,不再看于凌飞。爱媚儿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倔强,有点儿心虚,xiōng腔仿佛拔掉塞子的池水,越来越空。

第十二章:饭局

第十二章:饭局

“好了,我也得走了,免得让人说我拿着公司的薪水却不干事。”于凌飞一边对着小莉和小青挑了挑眉,一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着。

“凌小扇,还真是一个率真可爱的孩子!”爱媚儿脸上绽放似笑非笑的面容,她看凌小扇和于凌飞离开的方向,彷如看向空气里的某一处地方,“冲撞高层可是要吃亏的呀!”

于凌飞走后,易青递过来一杯热普洱,脸上维持着她那个似笑非笑千遍一律的面容:"来,老大,暖和暖和。"

爱媚儿从excel密密麻麻的数字中抬头,易青一张粉扑扑的圆脸上,正努力做出同情状。

爱媚儿皱起脸:"小青,外面摄氏三十九度,喝普洱?你不怕被心火烧死?"

"减肥啊,总要有点代价吧?"

"减什么肥?"爱媚儿拉紧披肩,低声抱怨,"万达的集中采购,先就要了你的小命。你还是留点脂肪紧要关头救命吧!"

周围同事会意地大笑。

万达集团公司就是sq在中国最大的客户,每年的销售占全国销售总额的七成以上。集中采购的消息,三天前已由万达集团总部正式发布。

爱媚儿看完通知邮件,忍不住合手惨呼一声:"苍天哪!"这把达克摩斯之剑,在他们头顶悬了一年半,终于砍了下来。

集中采购就意味着sq十年间在二十几个省份公司打下的江山,百分之八十将失去用武之地。最令人恐惧的,是招标邀请书中那几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供应商。

他们在投标阶段的主要任务,就是搅局。用低于成本的报价,或者零销售赠送的方式,把几家跨国公司的价格,一轮一轮压到泥里去。基于这种忘我的奉献,最后或多或少都能分到一杯羹。

不仅sq对此痛心疾首,其他跨国公司亦如同割肉。

"为什么国际通用的市场规则,来到中国便水土不服?"

没什么可说的,这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特色。

"也叫爱国,阻止国有资产的外流。"一个客户半玩笑半认真地解释。

爱媚儿很有点上火,光洁的额头上,居然冒出几粒醒目的红痘痘。

不仅是万达集团的集中采购,还因为东方区销售总监凌飞。

于凌飞一人兼管两个大区,顾此失彼,渐渐有点吃力。爱媚儿发给他的邮件,总是两三天后才能得到回复。

涉及到公司的决策权限,他不回复,爱媚儿就得让自己的客户等着,绞尽脑汁想着拖延的理由。

张盈和其他几位销售经理,提起来也颇有微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给北方区找一个全职的销售总监,已是迫在眉睫的需要。

谣言很多,有说委托了猎头在外面寻找的,有说从公司内部提拔一个的。爱媚儿自己分析,认为从外面空降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因为这个行业它有自己特定的大客户群,客户关系高于一切。除非从条件相当的竞争对手那里挖一个过来,比如sh公司。

至于内部提拔,她把所有人的资历筛选一遍,勉强够格的,也只有自己和张盈两人。

但是东北三省的业绩,比起首都北京,就像它们之间的经济落差一般,是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之前她从未想过,沈豪的离开,竟会给自己创造一个机会。

仓促间挑起这个重担,她有点害怕,可是也十分期待,低落的情绪因此节节上升。每天收邮件、回邮件、开会,回访客户,一切如常。只有路过黑洞洞的总监办公室,心里恍似小虫在啃,缺了的一块,再也补不上。

虽然易青仍维持着那个似笑非笑千遍一律的面容,但她颤抖的手臂把她的内心出卖了。

“老大,你又拿我寻开心,不理你。”易青转身扇了一下有些皱褶的衣袖,感觉就像把灰尘扇掉。

望着缓步远走的易青,爱媚儿的心,彷如蒙上一片蒙蒙的灰尘,有点透不过气的感觉。“她依然是老样子,由认识她的第一天开始。”爱媚儿转向墙角的yīn暗处无奈的说着。

下班时间到了,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感觉愈发的压抑……

爱媚儿关了电脑,将零乱的办公桌收拾一番,这才起身,准备下班。

销售部b区域大厅已经关了灯,只有a区域还亮着灯。爱媚儿心中暗想,这个时候怎么还有人工作。看了眼手表,已经下午五点半了,正常五点钟就应该走干净,有几个人像爱媚儿这样,待在办公室和待在家里是一样得。

爱媚儿夹了一本女性时尚杂志,走进大厅。耳朵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抽泣声,循声过去,看见凌小扇趴在办公桌上,肩头耸动着,正在哭鼻子。

凌小扇或许听到爱媚儿的脚步声,这是抬起了头,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看着爱媚儿。两手措不迭得收拾着桌子,一边抽泣,一边说道:“我马上就下班。”

爱媚儿笑了笑,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凌小扇的身边,说道:“小扇,要不要听我讲个笑话?”

“不,不要了。我这就收拾完。”凌小扇连连摆手,她今天听到于凌飞讲了一个很色的笑话,害怕爱媚儿这时候也讲黄色笑话。

“小扇,这可是你的不对,难得我心情好,想给你讲笑话,你竟然不听,小心我生气。”爱媚儿故意板着脸,吓唬凌小扇,结果凌小扇果然上当了,连连解释道:“不,你误会了。我想去洗洗脸,并不是不想听,你现在讲吧。”

“但是我已经忘了。”凌小扇笑了笑,轻轻拍了一下爱媚儿的肩头,说道:“赶紧去洗洗吧,哭得像个小花猫。哦,快点,我还饿着肚子呢,今晚有个北方区销售团队自发订了给沈豪践行的饭局,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吃完饭后我送你回家。”

凌小扇本想拒绝,但爱媚儿已经起身离开了大厅。不得已,她只好飞快得跑到卫生间,将脸上简单洗了一把,返回来,提着她得小包下了楼。

爱媚儿开着那辆标志207等在门口,看见凌小扇下来,她推开车门,让凌小扇上车。

饭局所在地——天上人间,沈豪要了一个vip包厢,爱媚儿确定沈豪的包厢后,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在很有巴洛克宫廷风格的过道中,身旁的凌小扇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来,似乎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

饭局上,一桌人都是善于调剂气氛的销售高手,这顿饭却吃得异常沉闷。以往饭桌上谈笑风生,黄段子乱飞的情景,一去不返。大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席间只听得到碗筷相碰的叮当声。

最后是沈豪打破沉默,勉强笑着说:"怎么回事儿,啊?都哑巴了?我又不是行将就木,马上就要入土,都吊着脸做什么?遗体告别?来,喝酒喝酒……"

没有人笑,年轻的女孩声音哽咽:"沈帅……"

爱媚儿忽然浊气上涌,将红酒杯重重放在玻璃转盘上,大声说:"都举杯,谁不喝就往死里灌他!"

对面的张盈立即附和:"对对对,干!都干了!"

所有的酒杯都放在转盘上,咣咣咣一阵乱敲,然后大家仰头,把2002年的rothschild,当作水一样灌下去。

沈豪按中国喝白酒的习惯,翻转手腕亮杯,眼中已是水雾充盈。

"你们……"他咬牙,假装别人都看不到他眼角的潮意,"我……谢谢你们这些年的支持!好好干,兄弟们,山不转水转,咱们还有碰面的时候。"

饭局结束,共开了八瓶红酒,人人醉态可掬。

沈豪还能保持着最后的清醒,他拦住正要刷卡付账的爱媚儿:"我来,这顿饭让我来!"

爱媚儿默默退开,没有和他客气。

第十三章:回家

第十三章:回家

饭局结束,当爱媚儿众人走出天上人间的时候。

大雨倾盘而下,仿佛要让这过度活跃的城市冷却一下。街上的行人纷纷匆忙闪避,生怕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给粘上。在大雨之下的环球金融中心,显得格外孤独。由墙体汇落的雨水在红色探射灯的照射下,犹如鲜血般,甚至于还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大雨击打在比钢板还要硬的巨大镜面玻璃上,奏响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乐章,彷如魔鬼的召唤,在整个城市中回响着,昭示着厄难的降临……仿佛间,天空也成了红红的一片。

“小扇,你家在哪?”爱媚儿开动汽车,打了一下方向盘,上了大街。凌小扇眼睛还红通通的,心情还不是很好。她嘟囔着樱桃小嘴,就一直看着车窗。

“你该不会是不知道自己住哪里吧。”爱媚儿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要不我们去开个房,我知道有一家酒店不错……。”爱媚儿话还没说话,就看见凌小扇转过来,连连说道:“不,不,我家住在世纪家园小区。”

“总算记得自己家,不然我打算把你卖了。”爱媚儿笑了笑。凌小扇也看出来爱媚儿是在开玩笑,她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媚儿姐,你住在哪里?”

“白领公寓,就离你家不远。”

凌小扇知道那家公寓,很一家很高档的公寓。在凌小扇心中,爱媚儿这种级别的人住在白领公寓并不意外。她嗯了一声,又目光转向窗外。

“小妮子,发生什么事情了,能不能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上你的忙。”刚到一个红绿灯路口,在等绿灯时,爱媚儿抽了一支烟,侧脸望着凌小扇。凌小扇嘟噜起小嘴,满脸都是委屈,泪水再次流下来。爱媚儿一看这架势,暗叫不好,自己没有事情提这事干嘛。等一亮绿灯,赶忙把车开到拐角的道边停了下来。

从纸盒里抽了一叠面巾纸,爱媚儿递给凌小扇,说道:“好好的,哭什么鼻子,本来很漂亮的小姑娘,这一哭,可就难看了。再说,有什么大不了事情,不就是被上级说了嘛,值得委屈得哭鼻子。”

凌小扇止住了哭泣,瞪着杏眼,奇怪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我可是过来人,我下午就看见你不知天高地厚地冲撞了于凌飞,下班的时候又嘟囔着小嘴,满脸委屈。不要脑袋想,用屁股都想得出来。”

“你用屁股想…。”凌小扇刚说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刚忙住了口。脸颊绯红,不敢看爱媚儿。

爱媚儿趁机坏笑道:“怎么你也想用屁股想,没有问题,看你可怜,我就告诉你。”

“不学,媚儿姐,你太坏了。”凌小扇嘟囔着小嘴,作势要挥舞起粉嫩的小拳头……

就在这一刻,梦幻般得影像再次在爱媚儿的眼前浮现。

影像中,凌小扇挥舞起粉嫩的小拳头捶打一个人男人的xiōng口。那个男人本能一抓凌小扇的小手,一下子竟然把凌小扇拽了过来。凌小扇那柔软、细嫩的嘴唇一下子就贴在那男人的嘴上。仅仅这一下,凌小扇就感觉浑身绵绵无力,倒进那男人的怀里。

粉嫩、富有弹性的酥xiōng贴着那男人的xiōng口,让那男人心中一阵燥热。一名波霸美少女饶是谁也不回轻易放弃,更何况男人本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他本能的右手搂住凌小扇的盈手可握得蛮腰,嘴唇贪婪亲着凌小扇翻着红晕的香唇。

凌小扇闭着眼睛,脸颊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肩头微微颤抖。

突然传来一阵敲车窗的声音,俩人赶忙分开,凌小扇红着脸低下了头。

此时,爱媚儿被凌小扇一阵敲车窗的声音惊醒,回过神看了看身边凌小扇,此时的爱媚儿有点迷茫,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到刚才那一幕影像,但是她可以十分确定,凌小扇是个正经的好姑娘,绝对不是那些花钱就可以上床的女人,至于那个男人……

在影像中,爱媚儿根本没有看清楚他的脸。

出了天上人间大楼,沈豪坐在车上,把sh公司给他的合同扔到副驾驶的座位上。

拿出手机拨通了张伟的手机号码“喂,张伟,有件事要问问你。”

“沈帅,啥事你就说呗,跟我还客气啥。”

“你曾是爱媚儿的上司,以你对爱媚儿的了解,你说爱媚儿这个女人怎么样?”

电话那边张伟的声音顿了一顿,方才说道“沈帅,是不是媚儿得罪你了?”

听到张伟叫爱媚儿‘媚儿’傻子都能明白爱媚儿是张伟愿意去亲近的朋友。

沈豪嘴角啜起一抹冷笑说道“没有,张伟,这件事,不许说出去,否则,你知道后果的。好了,就这样,我挂了。”

挂断电话,沈豪把手机放进裤兜里,启动车子,踩下油门,混入车流中。

爱媚儿把凌小扇送回家后,驱车回到叶开的住处,爱媚儿把车停进车库里,踱步走进屋里。

“媚儿姐。”慕容天星听到开门声,叼着棒棒糖走到她身前说道“表哥在工作室忙呢,他让我告诉你,回来以后马上去见他。”

爱媚儿哦了一声,心中暗暗感觉幸福,有人等待的感觉总是无比美好的。

“天星,有件事交给你办,帮我去把这张纸上的东西都买回来。”爱媚儿说着把一张便条递给慕容天星。

慕容天星接过便条,夹在食中两指的指缝间,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说道“媚儿姐你就放心吧,我肯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嗯,用多少钱你先垫上,回来我给你报销。”爱媚儿说道。

慕容天星嘿嘿一笑道“那是必须的,给你这个地主办事,你还想让我这个贫农花钱么?媚儿姐,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说完从他手里拿过车钥匙。

这小子,爱媚儿刚要抬脚朝厨房走去,余光瞥见慕容天星从自己身后火急火燎的跑过,蹿进了卧室。

“喂,天星,怎么了?”

“我没带钱包。”

爱媚儿闻言,耸耸肩,这小子,还是这么毛躁,抬脚走进厨房,拿了瓶矿泉水,打开瓶盖,凑到嘴边,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抽出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

“媚儿姐,我走啦。”

砰……慕容天星的声音被关门声所掩盖。

爱媚儿靠在墙壁上,悠悠然的抽着烟喝着水,脸上浮现出落寞的神色。

沈豪和张伟一行人彻底从sq公司消失了,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爱媚儿回到客厅把烟蒂放进烟灰缸捻灭,举起矿泉水瓶一饮而尽,右手用力一攥。

卡啦卡啦……

矿泉水瓶被捏扁了,扔进垃圾桶里。

爱媚儿抬脚走进叶开的工作室,脸上挂上了妩媚的笑容。

“哦……牙买跌……牙买跌……”

站在叶开工作室的门口,就听屋内传出一声声若有如无凄厉的呻.吟。

爱媚儿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了,轻轻推开门,走进屋内,就见叶开正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的屏幕,竟是连她进来都没发觉。

反手关上门,爱媚儿轻轻的走到桌边,低头一看,电脑屏幕里正上演着一出激情澎湃的男女肉搏大战。

呻.吟声正是从电脑旁边的喇叭中传出来的。

这叶开,看什么不好,非看小鬼子的片,不过,还就是小鬼子的片有味道。

爱媚儿嘿嘿一笑,弯腰伸手捅了捅叶开的腰,“叶开,看什么那?”

“啊。”叶开尖叫一声,下意识的就把电脑屏幕挡住了,转过身一看,叶开嘴角挂着yín.笑盯着自己看,脸色一红,知道自己看片片的被她看到了,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看片呢,不行吗?媚儿。”

爱媚儿靠近叶开,俯身凑到他耳边,耳边传来诱惑的声音,爱媚儿轻声问道“叶叶,是不是想了?”

叶开脸蛋腾地就红了,却出奇的没有任何反应,而是声如蚊呐的嗯了一声。

yín.乱的呻.吟声断断续续的从喇叭中传出,仿佛比催.情.药更具威力。

爱媚儿在电脑的主机上直接按下了关机键,也不管电脑是否会坏,叶开很配合——直接将爱媚儿抱起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第十四章:有约

第十四章:有约

在卧室里,爱媚儿随后身体向前一倾,两条玉臂环上了对方的脖子,吻上了叶开的嘴唇。

叶开被她的突然袭击弄得一愣,身体失去平衡,栽倒在床上,爱媚儿身子一转,压在他身上忘情地亲吻着。

两只肉呼呼的小手也不老实的伸进了叶开的裤子里。

因为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片片,叶开早已动情,此时见到爱媚儿,更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欲。

而现在的爱媚儿也把羞涩抛到宇宙中的某个旮旯去了。

本能的欲.望控制着她的身体。

我勒个去,叶开十分郁闷的回吻着,这丫头怎么变得这么猛了?

衣服一件一件的脱离两人的身体,赤条条的拥吻在一起,爱媚儿握住叶开坚.挺的小兄弟,送进了自己的圣地。

“哦……”爱媚儿发出一声满足的声音。

“叶叶……唔……我……我永远是你的……”爱媚儿扭动着雪白如玉的小蛮腰迎合着叶开一波接一波的轮番冲击,媚眼如丝的娇.喘道。

“宝贝,你永远是我的。”叶开低头吻住了她的樱唇,加快了身下的攻击。

爱媚儿伸出小舌头回吻着他霸道的狼吻,全身上下浮现出一层粉色,美艳不可方物。

处于初尝禁果中期的两人无休止的互相索取着,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直到两人都累得没有了一丝力气,方才停止。

爱媚儿双臂环抱着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臂弯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叶开拥着她的身体,嘴角勾了勾,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看来今天要开始得喝点狮子鞭药酒了,不然照媚儿这么无休止的索取,老子早晚会被榨干的。

殊不知是他一直在无休止的索取,如果让爱媚儿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暴揍他一顿,然后重重的把他一脚踹出自己的领地以示雌威。

新的一日来临,有时候上班的心情比上坟都沉重,即便如此,我们的主角爱媚儿大多时候还是觉得上班好:1.只有上班才能有钱买那么好看的衣服、鞋、包及化妆品;2.只有上班才有人看我穿那么好看的鞋及衣服。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爱媚儿接到一个电话,号码陌生。

‘媚儿,是我,沈豪。‘

爱媚儿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问:‘你还好吗?‘

‘谢谢你还记得我,我挺好,你呢?‘

爱媚儿嗫嚅。

无论好与不好,办公室都不是聊这种话题的地方。

沈豪在电话里笑了一声:‘没什么,我刚签了一个新offer,晚上你要是没事,出来吃顿饭。‘

‘真的?‘爱媚儿满心替他高兴,‘恭喜恭喜!我请客给你庆贺。‘

‘得得,甭装了,哪儿有让你出钱的地方?说好了,你也甭开车,待会儿我去接你,车停在公司南边,你多走两步,让人看见不好。‘沈豪说话随意,不再拿捏上司的腔调,但还是为她想得周全。

临出门前,爱媚儿进洗手间整理妆容。

幸亏正装衬衣里多加了一件背心,松绿的软缎,配上白色宽腿长裤和金色凉鞋,勉强适合晚餐气氛。还不算失礼。

等见了沈豪,才发觉自己纯粹多此一举。

一个月不见,他依然是老样子,不过换了t恤短裤,头发剃得紧贴头皮,像街边的小**。

爱媚儿见惯了他西服革履的模样,很有点不适应,随即发现他开着一辆崭新的精英版君越。

‘嗬,换车了?‘她上下左右打量沈豪,‘说实话,前几天持枪抢劫运钞车那案子,是不是你做的?‘

‘是啊是啊,以前都舍不得买。‘

爱媚儿眼波一闪,反应过来:‘用赔偿金买的?‘

沈豪熟练地调头,然后回头笑:‘你还挺敏感。‘

爱媚儿就手脱了衬衣,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沈豪一眼一眼瞟着她,笑得龇牙咧嘴:‘哎哟,这是干什么?我跟你说媚儿,对我你用不着色诱,我早就是你的裙下之臣。‘

爱媚儿默契地拉下脸:‘俗!你这人真俗,还特别的低级趣味!‘

沈豪笑得前仰后合。

等他笑够了,爱媚儿问:‘offer是谁家的?‘

这回沈豪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专心开车,仿佛没有听见。此刻正是这个城市的交通高峰时段,窗外车流滚滚,双向八车道的东三环,如一座巨大的停车场。

他们的车几乎在一寸一寸往前挪。直到移至红灯跟前,沈豪一脚刹车,这才开口:‘sh。‘

‘什么?你去sh?‘爱媚儿瞪大眼睛。

‘很可笑是吧?内战多年,最后让国军给招安了。‘

爱媚儿细细品味他话里的含义,觉得实在荒谬,于是哈哈笑出来。

“人活着的理由,就是因为这世界的种种诱惑。”爱媚儿睁大美丽的眼睛。

此刻,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诱惑:通身洋溢着诱人而神秘的气息,单纯而抑郁的目光如绵绵春雨中的一江春水,清澈荡漾却一片迷蒙;蜿蜒如游鱼的腰身,透过蓝色的套装仍显出一种撩人的曲线,颈项白得动人。

“对!就因为这诱惑!此外人实际上没有选择,如果说有,那也是选择向哪种诱惑屈服!不是此诱惑就是彼诱惑。”沈豪说,“否则人就走了,不在这世界上折腾了;要么人干脆就不会来到这世界。从绝对世界跑到这相对世界,就是来经历各种诱惑的!”他的声音中透着一股阳刚,底气十足。

“什么是绝对世界?什么是相对世界?”爱媚儿不解地问。

“绝对世界就是神的世界!相对世界是人的世界!绝对世界里无分别、差异,万物一体,此即彼,心想则事成,也许就是佛教中的如来境界。而相对世界里充满了yīn阳、善恶、爱恨、男女这些相对的东西,所以才形成诱惑,像游戏一样好玩!”

“诱惑不是很危险吗,难道还好玩?”爱媚儿漂亮的眼睛充满疑惑,眼神因一种单纯的忧郁而楚楚动人,这对沈豪更是一种诱惑。

“诱惑正因为危险才好玩!人只要活着就说明还没玩够!已经玩够的人就回‘家’了,就是回到那绝对世界。没玩够的人会接着再来玩,仍然是为了体验这相对世界的诱惑!比如对沈豪而言,女人就是致命的诱惑!女人像金钱,可以散发出一种味儿,还可以发酵。”沈豪一边说,一边回味他曾读到的那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夜黄昏”,因为此刻一种诱人而熟悉的幽香正从爱媚儿身上漂浮到他的世界,若隐若现,缕缕不断,缥缈幽深,令他联想起《红楼梦》里吟诗做赋的佳丽们。

“既然女人是诱惑,责任反而在女人了是吗?男人就有理由勾引女人了吗?”爱媚儿的声音柔中带刚,如透亮的绍兴酒。她的白色衬衣贴在细腻的肌肤上,精致的花边衬出一种一尘不染的效果;一只蝴蝶形的咖啡色簪子在她的后脑上梳绞成一个带流线感的发团,整齐得一丝不漏。

沈豪冲着爱媚儿笑道,“勾引问题可不只是男人的问题,而是人类的问题!因为女人照样勾引着男人。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除了女人的诱惑,还有更猛的,比如权力、金钱、名声甚至**鸭鱼肉、麻将、吸毒!总之,人被什么诱惑,就被什么牵制,这就是异化!佛教里讲的‘六根’,每根都是诱惑,也是人乐于做人的原因。或者说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原因!”

“可我就经常不想做人了,太累!不知为什么活着?”

“这正是相对世界的魅力所在:连死亡都是一种诱惑!因为死亡是通往绝对世界的门,对活在此世玩游戏的人而言,死亡就像一种终极诱惑!如果真让你做人一点不累,心想事成,你对这个世界会厌倦得更快:怎么游戏这么容易?你会嫌它不够精彩、刺激!”

“也许浪迹天涯是灵魂受洗的一种浪漫方式。可我害怕,女人不像男人那么方便自由。唉!有时候我真想死了算了!”爱媚儿严肃地说。

第十五章:沈豪的另一面

第十五章:沈豪的另一面

“有想死念头的人肯定不只你一个!这正是死亡的魅力所在!连生与死都是相对世界的概念!一种幻觉,或者说是一场戏!只要你还活着,就说明世界对你的诱惑还在,你的戏还在继续。你也不知诱惑的酵母在你身上会发酵出什么新感觉。重回绝对世界是迟早的事儿,你急什么?佛教讲人六根未净,的确难净!因为每根都奇妙无穷啊!你真的已经尝够了每根的妙处吗?”沈豪边说边呵呵坏笑。

“你还笑?人家可是很严肃的!我以前一见到你就想躲,见了有的客户就烦,可回到家也没什么劲!所以我觉得做人太无聊、太漫长,好像一直在为别人活着。”爱媚儿一声叹息。

“做人的时间其实很短,在你做人之前和之后无穷无尽的所谓‘时间’里,你都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么?”爱媚儿眼光闪烁迷离,既诱惑又被诱惑。

“是神!因为不是人的时候,我们与神是一体的。其实我们此刻也是与神一体的,不过没有觉察而已,因为灵魂睡着了,眼见的东西都是假的。用佛的话讲:凡有所相,皆是虚妄。肉体只是生命在这个世界上的载体,灵魂的工具而已。可是既然有缘投胎为人,咱们还是先面对人的诱惑吧!你的问题是被诱惑得不够!”沈豪又笑了。

“那你女朋友面对的诱惑够了吗?”爱媚儿一笑。

“那你得去问林洛本人了。不知道你们俩面对彼此是不是会充满诱惑?”沈豪的笑又变坏了。

爱媚儿则嫣然一笑,转身面朝窗外看,缓缓地说,“那你就猜吧!悬念对你不也是一种诱惑吗?”

“说得好!人就是活在悬念中,可望不可及就是人的状态。”沈豪一边说,一边看着车里的gps导航仪器,然后手指着地图说:“你瞧,地图上的九龙半岛像一个充满力量的车夫,拉着古老、庞大的大陆拼命向海里延伸,可她离香港岛总是有半步之遥。是不是有点像贝多芬面对一个个他朝思暮想的女人,总是可望不可及!”

爱媚儿的眼睛一亮,认识沈豪那么多年了,此时她才看到他的另一面,现在的沈豪给爱美媚儿的感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像叶开——更像是文人墨客,言语间充满哲学。

爱媚儿灿烂地笑了!她说,“也许这正是贝多芬谱写出那些美妙音乐的原因呢!可望不可及的诱惑才更能让男人充分发挥其天赋。天才就是这样被发掘出来的!你说是吗?”

“你总算摸到了一个真实的诱惑!诱惑必须靠抚摸来品尝其滋味。可是除了贝多芬还有莫扎特呢?他嘻嘻哈哈地骑在女人身上,不是照样写出了那么多美得醉人的乐章么?还有冷酷的保尔,他虽然拒绝了美人冬尼娅,可是钢铁难道真的是这样炼成的吗?没准儿正是因为挥之不去的冬尼娅才令他写出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爱媚儿看了沈豪一眼,妩媚一笑,说,“依你看,好像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离不开女人的诱惑了?”

“也对也不对!其实应该说离不开神的诱惑!而女人正是男人与神之间的纽带。因为神与美、与爱实际上是一回事儿!所以只要你追求美善与神,都绕不过女人!你看,无论是巴赫这样虔诚的天主教徒还是柴可夫斯基这样孤独的同性恋,都通过奇妙的途径看到了神。用佛语来讲,就是法无定法!”

爱媚儿点了点头,似乎豁然开朗,但紧接着又眉头一皱,若有所思。她迷惑地看了看这个男人,再渐渐将目光转到了窗外北京城的繁华街道——各样的人,各样的表情,各样的车,各样的建筑……

“美和善固然迷人,可人太容易将它们与肉体的享乐混淆。”爱媚儿稍稍转移话题说,“比如人更容易迷恋物质和肉欲的满足,而不是追求灵魂的满足,似乎感官的满足就是美的极致!”

“所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比如有人最大的享受就是住豪华的房子,吃鲜美的大餐,而有的人则更迷恋于精神的盛宴,比如一场音乐会、一本书、一次与朋友的神侃,或者干脆修行打坐!”

爱媚儿笑道,“若既能在豪华的房子里读书会友,参禅打坐,又能品尝美味佳肴,岂不两全其美?”

“当然可以!两者并非截然矛盾、非此即彼。可显然这仍然不是究竟,其它的诱惑和麻烦一定会油然而生。所以不完美是必然的!完美就意味着死亡,因为再没有发展余地了!”

爱媚儿笑着说,“我这是跟你开玩笑呢!我知道完美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对吧?对了,说到豪华的享受,前门一带有一家日本料理店还不错。”爱媚儿缓慢地把车窗摇上去,然后对沈豪说了“我们就去那里”。

“好啊!你那点儿心思和口味,还不是跟林洛差不多!”汽车加速,他们出发,车窗关起来的时候,也把各种嘈杂的声音隔绝在了窗外。

爱媚儿听了这话,心里掠过一种舒畅,就说你可真会说话,怪不得能把林洛这么骄傲的女人都给勾引到手了。

沈豪沉默而不语。

爱媚儿接着指着对岸说,“你瞧!那座箭楼很漂亮,它是不是古董?”

“那栋古典高楼就是箭楼。”他再指着车里gps导航仪屏幕说,“奢靡的夜总会、豪华的饭店和现代的音乐厅、购物中心都云集于此。夜晚的北京城万家灯火很是迷人。但这里只是中国的政治中心却谈不上中国真正的心脏。中国深圳,中国上海才是中国的心脏,脉搏的源头。”

“果然是资本最有发言权!看来我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了。”

“没错!北京的前门,在很久以前也是熙熙攘攘的火车站。想像一下,前门就是当年的北京火车站,没有户口限制的鲁迅、沈从文都从外地自由地来到那儿下了火车!”沈豪说着,脸上充满追忆。

“看来这个前门的箭楼已经成了沧海桑田的标志!”爱媚儿感慨地说。“也许更像守望者!”

沈豪说,“前门一直守望着紫禁城的红墙和天安门的红旗。”

吃饭的地方,在北京前门边上的一家日本料理店,叫作英虞,日本以海产出名的港湾名。人不是很多,环境相对安静。

服务生带他们进去,轻轻拉开纸门。

爱媚儿脱鞋踩上榻榻米,仔细端详起她对面的男人。

沈豪穿着白色的立领休闲衬衣,灯光下眉目清明,新添了一副时髦的玳瑁框眼镜,看上去愈加英俊斯文。

沈豪斟茶给她,在明亮的灯光下的爱媚儿表现的有点局促,“你怎么了?”

爱媚儿低头喝一口:“没什么。”

原来明亮灯光下扒皮会的yīn影仍挥之不去,沈豪这般礼贤下士,令爱媚儿心惊肉跳。

那时每次会前,爱媚儿都紧张得频频上洗手间。头天晚上发给沈豪的资料,第二天他闭着眼睛都能指出其中的谬误。

三名总监也经常被他问得瞠目结舌,象小学生一样乖乖认错。

爱媚儿自此养成了习惯,每拿出一个数据,总要反复求证,再不敢轻易信口开河。

沈豪象是猜到她的心思,笑笑说:“媚儿,我现在是只纸老虎,你不用怕我。”

“不是怕。”爱媚儿恢复镇静,眨眨眼说,“我刚才完全下意识,就开始检讨今年的销售指标。”

她小心避过任何可能刺激沈豪的语句。

看的出来,沈豪清减许多。

沈豪哑然失笑:“原来我周扒皮的形象,这么深入人心。”

“不不,周扒皮比您仁慈多了。您经过资本主义的多年调教,他用的却是最原始最低级的手段,井蛙怎可言海?夏虫更不可以语冰。”

沈豪眼角眉梢却有绷不住的笑意:“终于有人说实话,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爱媚儿微笑不语。

拍马屁也是个技术活,既要不动声色,不能让对方察觉你的意图,又要恰好搔到他的痒处。

这些年靠看客户的眉高眼低生存,爱媚儿早已修炼至化境。

第十六章:白领公寓

第十六章:白领公寓

房间内吊灯低垂,映得爱媚儿颈间一块翠绿的石头温润晶莹,似一汪流动的碧水。

那件背心的领口开得极低,却又十分技巧,华丽的花肩xiōng衣似露非露,勾得人欲罢不能。

爱媚儿忽觉异样,沈豪正审视着她,眼神耐人寻味。

她抬头笑一笑。

沈豪移开目光。也许是爱媚儿的错觉,他的脸似乎红了一红。

菜上来了,油金鱼寿司,牡丹虾刺身,烤鳗鱼,都是爱媚儿爱吃的那一口。

她瞟一眼沈豪,心里有点嘀咕。

沈豪真是个细心的男人。

“媚儿,那天谢谢你!”吃到一半沈豪开口。

“啊?”爱媚儿被芥末辣得眼泪汪汪,一脸茫然地仰起头,“哪天?”

沈豪望爱媚儿一眼,没有说话。

爱媚儿当然不会明白,她那杯焦糖玛奇朵,曾经充当过强心剂的角色。

不然那天沈豪走不出sq公司,很有可能当场殉职,创造sq的历史记录。

他回家就倒下来,高烧并发肺炎,烧得人事不省,在医院呆了整整一个星期。

他的父母不在北京,女友林洛又在国外,只苦了张伟,家里医院两头跑,既要对夫人晨昏定省,又时刻惦记着老友的安危。

六天后张伟接他出院。

沈豪却象真的复原,从此绝口不提sq三个字。

张伟更担心,他宁可他四处买醉、拍桌子骂娘、桃花朵朵向阳开,那比较象一个正常人的反应。

沈豪只是沉默,若无其事恢复了正常作息,每天下午按时去健身房,跑步机上一万米,再加四十分钟的器械。

看得张伟直皱眉:“沈帅,你这不是自虐吗?”

沈豪说:“你少管闲事!”

张伟被噎得哑口无言,只好任他自生自灭。

直到他们拿了sh公司的offer,他才开口:“老板只能给你一个位置,不能给你一个未来。舞台再大,人走茶凉。”

夜幕降临,北京市陷入灯红酒绿的世界中,猛兽yín.靡渐渐苏醒。

叶开开着车哼着小曲“你的咪.咪被我捏,我得意的笑啊,妹妹你的屁股小。"

每当叶开十分开心的时候都会哼唱这首由他自己作词谱曲的流氓歌曲来庆祝。

虽然每次哼唱都被女人骂流氓,不过他却丝毫不在意,在他眼中,除了爱媚儿其他女人都是红粉骷髅。

傍晚的时候,爱媚儿打了通电话告知他说晚上她有个饭局让他不用等她回家吃饭了,挂机后叶开查看了家里的可食物品(大部分是昨天爱媚儿让慕容天星去买的),没有找到他满意的,叶开决定去外面用餐。

叶开把车开到了市中心的一家银行取了三千块人民币,今晚等媚儿应完那个叶开并不怎么喜欢的饭局,他就带着爱媚儿去浪漫一下。

此刻,北京前门的一家日本料理店内,沈豪见爱媚儿压根儿不记得那天的事,他轻轻地抬起头,对爱媚儿轻轻点了点头,动作幅度小到让人怀疑他是否点了头。

沈豪说:“这倒霉事儿一来,总是脚跟脚。那晚林洛打电话来,我俩彻底谈崩,我在酒吧喝得高了,手机钱包全让人摸走。想着不能再倒霉了吧,得,又亲自送上门去给人羞辱。”

他脸上带笑,眼神却是那种往事种种俱成灰的表情。

爱媚儿看在眼里,虽然两人的处境完全不同,但沈豪的心情她能够理解。

沈豪研究生毕业就进了sq,自一张白纸入门到如今,从里到外都是sq的烙印,血液里流动着的,也是sq三个字母。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包括一天十六小时的超负荷工作,体力和脑力的长期透支。

一朝起床,忽然发现天地变色,形容为天塌地陷并不为过。

“别把公司当做家。”爱媚儿说,“你出卖体力,它付你薪水,看不顺眼一拍两散,就这么简单。”

接下来,沈豪和爱媚儿彼此都没有再说话。其实爱媚儿只要一和沈豪单独相处,就会非常紧张。他身上有一种类似伏地魔的气场,他无论站在哪儿,都像是一座巨大的干冰。爱媚儿低头吃自己的饭,假装非常忙碌的样子,然后顺便天南海北,乱七八糟什么话题都能胡扯一通,因为她平日看书比较杂,所以有些观点听上去还颇象那么回事。

随时能根据客户的心情喜好转换话题,也是一个好销售最基本的素质。

这顿饭后来吃得非常热闹,爱媚儿却品出点别的味道。

沈豪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的次数,实在多了点。

饭后。沈豪送她回家。

车停在一处名为白领公寓的高档住宅区门口。

熄灭车子,爱媚儿下车,进入的小区的时候,迎面走来三个人,一个猪头样的中年男人,一个相貌清秀的青年,一个长的挺漂亮的中年美妇,爱媚儿心中嘀咕着,爹长成这样,儿子却这么帅,难道不是这猪头亲生的?

随即,爱媚儿又复眼了一下,一对比,嘿,这爷俩的眼睛还真像,看来是亲生的。

二十分钟后,叶开嘴角微微上翘,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启动车子,调转车头,朝白领公寓高档住宅区驶去。

二分钟前爱媚儿打电话给他说今晚她住自己家不去他那了。

夜色朦胧,乌云遮盖住整个天空,似乎又有下雨的迹象。

爱媚儿把咖啡放在白色的小矮柜上。旁边的打印机正在咔嚓咔嚓往外面吐纸,她低头瞄了一眼,非常熟悉的sq公司为这次集中采购所准备的各类资料。爱媚儿把打印好的纸张拿出来归拢,然后拿出一小包糖,撕开来,往她的那杯拿铁里倒进去。

浓郁的咖啡香味将房间里寂静的空气掀出一股暖融融的骚动。

sq和sh是多年宿敌,这次集中采购又同时入围。沈豪此番加盟sh,对sq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沈豪离开sq不久,sh公司就找上门来,竟为他平白造出一个业务发展总经理的职位。

业务发展总经理,听着好听,其实是个空头支票。sh公司就是看上沈豪的那点人脉。”

每一个成功的人都会遇到很多诱惑,无论别人怎么样,你是你,你有你的原则和底限,。

沈豪婉言谢绝。但听到sh北方区销售总监移民的消息,当即推荐了张伟。

自己是无牵无挂,但是张伟和他不一样,银行里还欠着二百万房款,老婆马上又要生了……

沈豪和张伟是大学同窗又跟了他那么多年。

对方笑:“要说张伟来,你也必须得来。”

沈豪只笑不说话,笑容却有点凄凉。

受他连累的人众多,如今他自顾无暇,能照顾到的,也只有张伟。

虽然不是很情愿,沈豪最后还是接受了sh的offer。

得知事情原由的张伟满面羞愧地对沈豪说:“你太在乎别人了往往会伤害自己。”

沈豪揽过他的肩膀,用力拍了拍,表示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夜市里逛地摊送你一副耳环

你很喜欢一整晚笑声不断

陪你看电影哭完戏里相爱好难

你很感慨现实会害人离散

……”

爱媚儿被自己的手机铃声惊醒,回过神,发现是叶开打来的。

叶开途中找了个麦当劳买了个套餐,开车来到白领公寓的小区门外,把车停在马路边。

从这里到爱媚儿家的楼下只有二百米的距离,中间隔着一片绿化带,只要爱媚儿一下楼,他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爱媚儿家的楼下,用叶开自己的话说就是“想做事,必须要填饱肚子,不然没力气,办事效率会降低,爱媚儿会生气的。”。

第十七章:情趣酒店

第十七章:情趣酒店

爱媚儿下楼进入叶开的车里,她的目光里沉淀着很多喜悦,很多幸福,当然,更多的是惊喜和甜蜜。爱媚儿把头靠过去,靠着叶开的太阳穴,轻声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叶开把车开到北京朝阳区和平街15区,停在十号楼楼栋口。北京色彩连锁酒店(国展店)房间小,但是有情趣,地方不太好找!

这是一家情趣酒店,超越了提供一次性洁具和夜宿场所的基本功能。

它提供的不仅仅是一间可以睡眠的客房,更为每个人复制了一张新的身份证。

在这里,你可以化身为学生,乘客,童话人物

然而无论任何人的停留,无论在酒吧、商务中心、房间里还是床单上,欢纵、交易、握手之后留下任何痕迹,每天中午,一切又会在酒店的固有秩序下重新归零。

情趣酒店这个词也许对中国人还有些陌生。甚至西方人眼中,它都是个新奇事物。但在日本它已经有相当长的历史了。情趣酒店,你也可以称它情侣旅馆,简单说就是为爱侣提供一个地方,匿名登记,享受性爱不被打扰。最糟的情趣酒店粗陋yīn暗。除了床和榻榻米之外并无其他设施。一般地处荒郊野外,全靠俗艳的霓虹灯招揽生意。而现在,日本大约有3万多家情趣酒店。再也不是以前的简陋状况,各式主题房间让房客的性幻想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无论你是政客或秘书、老师或学生、丈夫或保姆,你都可以在此暂时抛弃你的身份。这里进出的人,没有姓名,没有职业,这里有的只是男人和女人。

叶开停好车牵着爱媚儿的手来到酒店的一楼,他们在一楼的的机器上看到所有房间的展示照片。

当今情趣酒店的概念远远超出了提供一个交欢的床铺。我们能够想到想不到的场景它都为你设计好。在这家酒店里,房间被装饰成hellokitty乐园,地下铁,教室,监狱

无论你是喜好甜美的,冷酷的,还是诙谐的风格,无论你是普通的浪漫者还是对性爱任何特殊癖好的,你都可以在此找到你的“型”。有些房间还会在床下放置干冰,床震动时便有烟雾喷出,特别梦幻。

如果你深入研究日本的情趣酒店,会发现他们并不是天马行空的乱想,比较出名的情趣酒店都有意在设计上把自己风格化。神户的snowmans以童话题材取胜,大阪的adonis以samp;m著称,loire则是模仿日常生活中的情景,例如地下铁,监狱,教室。

从前比较受欢迎的宇宙背景或海洋背景似乎已经不如迪士尼题材来得刺激新鲜了。但是也有人气持久不衰的题材,譬如欧洲古典风格。

叶开和爱媚儿选好他们中意的类型后直接进到房间,进入以后,门就便被反锁了。

服务员只是来电询问了一下需要。

此时你如果临时有任何急需也可以致电服务员。房间内有冰箱,微波炉,自动贩卖机等,你可以选择你需要的食品或者情趣玩具。整个过程,服务员不会与你打任何照面,极好的私密感是这家情趣酒店的重要原则。

约莫深夜十一点半的时候,暖黄色灯光下沈豪给自己倒了一杯人头马xo,来到窗边,他家住在二十三楼,他拿出手机一边拨通了张伟的手机,一边看着窗外的夜景——不夜城北京。

在遥远的宇宙里,从某一个寂静无声的地方望向我们的地球,它始终这样寂寞而又无声地旋转着,小小一颗冰蓝色的眼泪,圆润地凝固在无边无垠的浩瀚里。动画片里说,来自外星球的,毁灭地球的那些人,都被称作使徒,使徒都被编了号。而人类是最后一号,第十八号使徒。毁灭地球的最后的使徒,从几百万年以前,早早地,就密密麻麻地挤满了这个世界。

他们像是无数蠕动着的虫豸,毫无知觉本能地喷吐着黑色的毒液,把这个地球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等待着有一天,一起爆炸成宇宙里四散开来的星辰碎屑。

无数的秘密,就像是不安分的太阳黑子,卷动起一阵一阵剧烈的太阳风暴,扫向冰蓝色的小小星球。

电话通了,沈豪瞳孔微缩,嘴角啜起了一抹微笑,“她会坐你的位置吗?”

此时的爱媚儿和叶开正在情趣酒店里上演着罗曼蒂克,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成为沈豪和张伟电话里的谈资。

“谁?你说爱媚儿?”

“嗯。”

“不可能。她太年轻,压不住场子。”

“还有谁具备可能性?”

“基本没有。”张伟苦笑,“你在sq呆的时间比我长,刘康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

刘康是台湾人,却把毛主席的一部《论持久战》背得滚瓜烂熟。

最信奉的一句话是:与天斗与人斗其乐无穷也。

以他的为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让一个人晋级?他要的是下属死心塌地的臣服,不把人的胃口吊足,他不会轻易吐口。

沈豪转着手中的杯子,维持缄默。

夜色朦胧,乌云遮盖住整个天空,似乎又有下雨的迹象。

正值盛夏的日子是最难熬的,天气就像是女人的脸一样说变就变,没有任何规律可循。

翡翠家园的一栋别墅中,软软的大床上,李阳正和自己的小情人张盈做着无媒苟.合的运动。

要说李阳的胆子也够大的,竟然敢把情人养在自家旁边的别墅中,真不知道是他不怕老婆发现,还是他老婆已经见怪不怪了。

张盈劈着腿躺在床上,任由身上这个男人一通狂攻,脸上布满了红霞。

李阳加快了攻击速度,身下的张盈吱哇乱叫起来。

过了一会儿,李阳的身体一阵颤抖,趴在张盈的身上一动不动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铃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妈的,该死的手机。”正回味着高.潮余韵的李阳咒骂一声,离开张盈的身体,翻身躺在床上,身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真不知道张盈是怎么忍受这么一个连小姐们都不愿意接待的家伙压在自己身上狂顶还要做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样的。

由此可见钱的力量是多么伟大的。

李阳拿起手机一看,是刘康的号码,按下接通键放在耳边客气道“是刘总啊,这么晚打电话来是为何事?”

“呵呵,李总的气息不稳啊,是不是没干爽啊?哈哈哈。”

“刘总,你说笑了,我们还谈点正经事吧?”李阳听着电话中刘康的声音,正色道。

“是关于张伟职位的事情,我想让爱媚儿和张盈共同分担,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阳心头一紧,张盈和他的关系不一般,他自然希望张盈可以独揽大权,但是居然刘康已经这么说了,想必这件事情已经是有定论了,对方打电话来询问夜只是过过场面而已,有些事情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明白,李阳应道:“刘总和我想的一样,如此正好,如此正好。”

“哈,李总是聪明人,我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想不到你我想到一块去啦,既然这样,李总你早点休息,我挂了。”

嘟嘟嘟……

不等李阳说话,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妈的,李阳一把将手机拍在床上,脸色铁青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一旁的张盈见他模样十分骇人,哆嗦着嘴唇问道“阳哥,发生什么事了?”

“不该你问的不要问,明天你自然就知道了,行了,今儿晚上我回家了,你自己早点睡吧。”李阳说着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地套在身上。

张盈看着他走出房间,翻了翻白眼,不满的哼了一声,什么东西,要不是你有钱,老娘才不会让你这只死猪.cāo,想罢从床上下来,踏着拖鞋走进浴室,冲洗着自己被他弄得肮脏的身体。

第十八章:干柴烈火

第十八章:干柴烈火

此刻,北京朝阳区的一家情趣酒店里,在ipod底座音箱播放出的《柏辽兹幻想曲》精致的旋律中,爱媚儿此刻正穿着性感的紧身两截式露腰运动装,在床上固定着一个极其扭曲超越人体极限的姿势在做瑜伽。她听见哗哗的水声,幽幽地转过头去,瞄了瞄房间里的卫生间。

从她那种很怪力乱神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正做着激烈的思想挣扎。

这是一间豪华的双人房,床上只有爱媚儿和叶开的衣服,而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从哗哗的水声中,可以知道有人在里面洗澡。

今天是周五,北京的所有学校都已经放假了,很多祖国的花朵,青春的少男少女们纷纷离开学校的寝室,和同样有求知欲的男同学、女同学来去各个旅馆探讨人类的生理问题。

刚才在一楼,爱媚儿和叶开怀着不纯洁的心理租下了现在这间一对小情侣刚退的房间。

当时,爱媚儿好奇的打量这对小情侣,从他们的表情以及的低声谈话中爱媚儿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已经准备就绪立刻就要提枪上马的小男孩听到小女孩羞答答的告诉他,她亲戚来了~,今天来,是想和爱人谈心的,差点痿掉的小男孩表示自己的心放家里忘拿出来了,于是两人又纯洁的离开了。

进入房间之后,累了一天,爱媚儿浑身都快散了架了,但是爱干净的她还是强大精神去洗澡。

洗完之后还穿上了性感的紧身两截式露腰运动装,督促着叶开整理自己。

但是她没发现,身旁这个欲望足足憋了一百零一分钟的男朋友,叶开眼珠都布满了血丝,在她穿着性感的紧身两截式露腰运动装走出卫生间之后,叶开两个鼻孔似乎都喷出烟了。

这不就是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叶开进入卫生间,迅速打开了淋浴蓬头,抬起头闭上眼,干净的水顺着他的下巴流下来。

爱媚儿手里拿着手机挣扎着拍,不拍。

爱媚儿内心剧烈翻腾,不过上一次她计划失败,同时她也意识到了叶开是个凶猛的男人,爱媚儿不禁咽了口口水。打定注意,掏出一块硬币,朝天一甩,目光死死的盯着硬币,在硬币快要落下时,两根手指快速出击,一下劳劳的夹住落下的硬币,漂亮!是立起的!

所以说,会一两招就是有保障!

既然天意提示自己该怎么着怎么着,那怎么能反对呢?

抬把小椅子,爱媚儿悄悄的移到卫生间的门口。

这情趣酒店的老板果然有内涵啊,这浴室的设计很合‘理’,一道玻璃门挡着,整体看起来没什么问题,都是不透明的,在里边洗澡的人很是放心,这玻璃门顶端大约十厘米的宽度玻璃,是可以看见里面的!而且因为高度问题,里边的人很少注意到那里!

这种设计主要是为情侣增添一些情趣。

这不能怪我,这么好的机会放在我的眼前,我怎么能平静下来啊?还有这叶开,怎么能带自己一起来啊?对,都是他自找的,我是清白的!爱媚儿强烈的想道。

不能怪一个正处于深谋远虑的大好女青年啊!一边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爱媚儿一边慢慢靠着墙壁站起来,头慢慢的歪过去。

不能直接站在门口,玻璃门会显出身影。这是爱媚儿仔反复研究得出的结论。

明亮的目光朝浴室望去,然后爱媚儿看见!额,什么也看不见,唉?怎么那么的烟雾弥漫?我靠,看不见怎么拍啊,这家浴室怎么不给开个通风口啊!?咦?自己之前也用过,记得里面有窗子的啊?!呀,叶开你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洗澡不开窗子?里面雾气好大!你看这玻璃都模糊了,要是你在里面昏倒了怎么办?!

混蛋!一头撞在墙壁上,满脑子邪恶思想的爱媚儿吃痛得捂着额头。我曰!坑爹呢这是!

开始以为能拍的时候只是有些激动,现在想拍却拍不到爱媚儿觉得自己想冲动了!

踹吧,踹开吧!不行,不得手怎么办?里面的这个人在力量方面远远胜过了自己,搞不好只有自己被蹂躏的份!冷静冷静!使劲的捅了几下墙壁,爱媚儿这才觉得好像好多了。

“媚儿,你在吗?”叶开在里面喊了一句。

爱媚儿吓了一跳,立刻下来回道:“在,怎么了?”

“刚才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声响。”

“啊,我刚才打只蚊子。”摸摸心脏,快两百八了。唉,所以说女人偷拍男人最麻烦,不能用刀枪,不能用强权,只能偷偷,隐蔽、技巧太割心了!

坐回床上,爱媚儿思绪万千,终于压下了那股跳动。

过了一会儿,叶开终于洗好了,穿着带来的睡衣,用干毛巾擦着湿漉的头发走了出来。这叶开出浴,让爱媚儿不禁傻了眼了。

热腾腾气体包围着他,全身散发着淡淡的男人味,细小的水珠滑过俊俏的脸颊,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几丝凌乱的柔发趴在额头上。真他娘好一副美男出水的景象!

在这时,爱媚儿很痛恨自己白活那么多年,不好好用功读书,现在都找不到一些精美词语来形容眼前的这幅美景,心里反反复复只有‘雄得冒泡’四个字在飘荡。

没注意到爱媚儿发傻的目光,叶开轻声道:“怎么不开电视?不闷吗?”

以强大的毅力扭过头,但视线依然定格在叶开的身上,爱媚儿傻乎乎的道:“没,电视老是插播电视剧,不好看。”

叶开反应过来,嘴角挂起坏坏的笑意道:“媚儿,忙了一天你也累了,不看电视就早点睡吧!”

说完急忙扔掉毛巾跳上了床,钻进了被窝,只留下爱媚儿迷惑的表情。

嗯~~~

被窝里,叶开用被子把自己裹着,蒙着头自语道:“一定要忍住要啊,不能每一次都被她诱惑了去,自己又没诱惑得了她,哼哼!”

叶开的理智还在,但是看到下面小弟的狰狞,叶开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右手,“实在扛不住就得这样,但是,,,,,今晚的第一枪,难道要献给五姑娘?简直就笑话!”

叶开在被窝里足足思想斗争了十多分钟,被窝外的爱媚儿都不安的询问了好几次,叶开这才耷拉着慢悠悠把头从被窝中探出来。

此时此刻此景,虽然她和叶开坦诚相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这一次爱媚儿的心里真的是七上八下的,但是脸上还像是白素贞一样,端庄地笑着。

“叶开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只是问道后面,爱媚儿情绪明显激动起来。

叶开急忙摆手,微笑道:“我现在没事了,啊,没什么事。”有些把持不住的叶开不敢再多看爱媚儿一眼,这在爱媚儿看来,叶开是在强打笑容,他一定……

可是叶开不提,她也不知从何说起,两人沉默,加上一天劳累,两人熄灯就寝。

躺在被子里,感觉到了床上有些异常情况,爱媚儿想了一番,她故意轻声问魅惑道:“叶叶,你睡着了吗?”

媚儿,你能不能不出声?叶开心里哀嚎一声,五姑娘办事不利,磨了几十分钟也没能让小小叶开缴械投降,这家伙还在耀武扬威呢!难道她发现了什么?强自镇定的回道:“正在睡呢,媚儿怎么了?”

轻咬嘴唇,爱媚儿还是觉得问出来比较好:“叶叶,你是不是有心事?”

听到不是发觉自己不纯洁的行为,叶开松了口气,道:“没有啊,呵呵,我这不是很好嘛。”

叶开的反常,爱媚儿理解为他对自己失去了兴趣,想到这里,爱媚儿心里一紧,有些难过,女人的直觉让她感觉到叶开似有似无的在疏远着自己。黑暗中接着窗外的微光,爱媚儿明亮的目光,看着背对自己的叶开的背面,一言不发,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第十九章:你别害怕

第十九章:你别害怕

见爱媚儿不吭声了,叶开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悉悉索索的奇怪的声音,没弄明白。自己的被子却被人掀开,然后一个柔软的身体贴了上来。

两团云朵般柔软顶在自己的后背,叶开全身汗毛倒立,一直不肯休息的小弟弟直接就升旗敬礼了。两条水蛇般嫩滑的手臂穿过叶开身体,紧紧的抱住了他。

“叶……叶叶,你别害怕。”爱媚儿强忍羞涩,略带颤抖的道。

我不害怕,我担心你等下害怕!

什么情况啊这是,难道,,,,难道是传说中的逆袭!?

还没来得及高兴,爱媚儿又低声说道:“叶叶,你知道吗?在我的心里,你,你就是我的宝,真的!”

轻微的动了一下,叶开干笑道:“我,我也一直把你当成宝。”

听到这话,爱媚儿明显有些高兴,连忙道:“真的吗?”

“当……当然了。”几乎每一个字,叶开都是用力的挤出来,这在爱媚儿听来,叶开说的更可信了。

爱媚儿忍着喜悦的泪水,欣喜的道:“我好高兴,亲耳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叶叶,你一定都不记得了,你知道吗?”接着,爱媚儿慢慢的诉说自己这一年来怎样认识叶开,然后和他在一起,经过时间的累积,逐渐开始对叶开有了感情,叶开就好像她家人一般。

这些话,在爱媚儿莺声下缓缓的叙述开来,听着爱媚儿字里行间处处含有‘情’的话语,叶开原本紧闭的心房也慢慢柔化了。他紧紧的捏着自己的男人之万恶根源,暗叹道:卿以情待我,叫我如何上卿?禽兽、君子?汝娘!

轻声细语的将自己的情感表露出来,爱媚儿这才停住了,良久,她见叶开似乎在思索,身体也紧紧的靠在了自己身上,意识到,叶开,是真的爱自己的。

心头一宽,爱媚儿又道:“我知道你一定是对未来的路很不安,但是你不用害怕,因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弃你不顾的!”

爱媚儿声音不大,但是话里的情谊、坚定是勿须质疑的!在这一刻,叶开再也没有嫌这女子碍手碍脚,可能随时成为自己麻烦的想法。

他一个翻身,双手抓住爱媚儿的双肩,两人位置变成男上女下!爱媚儿惊讶的睁大眼睛,小嘴微张。被叶开突然的举动吓到了!

面容快速的变化好几下,叶开咬咬牙,心里暗恨自己为什么只有触觉没有痛觉!他望着爱媚儿美丽的面容,一字一顿的道:“我,去,上,个,厕,所。!”

说完唰的一声冲进卫生间,只留下爱媚儿万分不解的躺在那里。!

次日,周六的清晨。

一缕晨光照在爱媚儿的脸上,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猛然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动弹,低头一看,叶开正像一只癞皮狗一般死死地抱着自己。

“呦,媚儿你醒了啊?昨晚睡得好不?”

爱媚儿抬头循声望去,就见叶开眼神玩味的瞅着自己,当下脸色一沉,佯装怒道“你是不是又想那个?”

我叶开低头,手上加了一把力将爱媚儿抱得更紧——一个强有力的拥抱,而又及其安全的xiōng怀。

“你好坏。”爱媚儿娇羞地看着叶开,“你放过我好吗?”

叶开一句话没说,继续他的下一步动作。然后昨夜般的翻云覆雨又将上演。

上午10点钟的时候,爱媚儿和叶开从酒店出来,因为爱媚儿说她家里放着工作上的一些文件急待她处理,所以叶开先把爱媚儿送回她自己的家,然后一个人又回到他自己的工作室开始他创作。

当初为买下这套两室两厅的公寓,几乎和父母吵翻。母亲还是传统观念,觉得爱媚儿多此一举。

男人买房子娶老婆养孩子,老太太认为天经地义,殊不知外面的世界早已物是人非。

爱媚儿需要一个自己的窝,她不会为了一套房子胡乱嫁人。

此刻进了家门,环顾室内一尘不染,简洁素净,到处是熟悉的味道,她感到十分满足。

关上门自成一统,门外落原子弹也与她无关,这些年的辛苦并没有打了水漂。

资料看到一半,客厅电话不停地响。

爱媚儿放下资料出来接听。

“媚儿姐你怎么不接电话?”凌小闪的声音。

“我刚进门。”

“那手机呢?我以为你失踪了。”

爱媚儿摸出手机,原来昨晚和叶开罗曼蒂克设成会议模式,忘了改回来。

“对不起,我没听到。”

“哦,原来是这样。”凌小扇抱怨,“吓死我知不知道?差一点儿打110报警。”

爱媚儿只好干笑。

“算了,不说你了。”凌小扇想起正事,“媚儿姐,你这就去打开你的邮箱,凌晨的时候刘康给我发了一封电子邮件。”

爱媚儿头皮一紧,不详的预感直往胃里顶。

“又出什么事了?”

“你自己打开看了就知道了。”

事实被张伟不幸而言中。

sq的传统,一般稍微重大的消息,都会选择在周末或者节前发布。因为随后几天的休息日会消化掉潜在的骚动和震荡,假期结束便是一个全新的局面。

爱媚儿也收到刘康发来的电子邮件,宣布北方区销售总监任命的邮件,以刘康的名义,发到sq中国公司所有相关员工的信箱里。

爱媚儿与张盈分管北方区,两人的头衔,都有一个acting,代理销售总监,直接报告给刘康。

不同的是,爱媚儿负责北京、天津、河北和河南地区,其余将近十个北方省市,都划到了张盈名下。

这情况很微妙,张盈管的片儿比爱媚儿大,但都是业务发展一般的中型客户。爱媚儿手里的北京,不仅是全球最大的客户项目之一,也是sq在中国最大的客户,集团公司的总部所在地。

在同一块业务设两个平起平坐的位置,职责分工再详细,也不可能明晰到每一件具体的事情,其间的合作和摩擦都难以避免。

情势摆明了要把两人架在炭火上煎熬。

爱媚儿乍看到邮件时,心境依然五味杂陈,不满、失望和兴奋兼而有之。

关掉电脑,转身朝门外走。然后坐上她的车绝尘而去。

她来叶开的住处,光着脚站在叶开身后,欲言又止。

穿着白色衬衫的叶开正面对窗外,构思着他将要写情节,颈后的头发顺滑光润,完全够资格为飘柔做广告。

爱媚儿从小就喜欢穿白衬衣的男孩子,每到夏天,路上都飘着这样穿着白衬衣目光暧昧的美少年,她总是心旷神怡。她喜欢这种象征着纯洁、安全、干净、梦幻的穿着。而文慧和她不一样,他的男朋友和这些形容词刚好相反,他的男朋友总是穿着破洞的牛仔裤、镶嵌着铆钉的黑色t恤,长头发,瞳孔里翻涌这仿佛嘶嘶作响的黑色冷岩浆。还好,谢天谢地,他从她们的生命里消失了。现在文慧的男朋友,完全符合她的审美,范健,这尊移动的大理石大卫,看上去干净,又英俊,是个肌肉男。

她咳嗽一声。

“你来了。”听到她的声音,叶开迅速转身,张开双手,低下头吻她的眼睛和嘴唇。

“叶叶,我升职了。”爱媚儿搂着他的腰,把脸藏进他的xiōng前,低声说。

叶开凉冰冰的手贴在脸上,很不舒服。

“好事啊,你一向能干。”叶开低头看着爱媚儿,神色没有任何波澜,就象听到今晚出去吃饭一样淡然。

“可是我并不高兴。”

“为什么?”

“因为那不是我想要的,我被不公平对待了。”

叶开笑起来,抵着她的额头,直看进她的眼睛中去:“宝贝儿,贪心不足蛇吞象。”

“叶叶……”

“嗯?”

“为什么你从不抱怨?”

叶开抱紧她一点:“抱怨什么?我现在衣食无忧,女朋友又漂亮又能干,为什么抱怨?”

爱媚儿抬起头,象是头回见面,细细打量男友。

ps:【纯洁的我不怎么会写肉肉,但是尽量会给大家带来美妙的感受,yín而不荡,喜欢的朋友还请收藏,当然打赏啥的都是十分非常需要的!】。

第二十章:裸婚到底好不好

第二十章:裸婚到底好不好

由于常时间坐在电脑前码字,令叶开的肌肤呈现苍白,不见一丝风霜之色。

他有一个著名作家的父亲,入行之初就有人捧,占尽天时地利,成名轻而易举。

叶开的字典里,没有挣扎、奋斗这一类的字眼,他本人也没有太大的野心,所以他的脸上,找不到任何苦涩之态。

爱媚儿直撇嘴:“要不怎么说,同人不同命呢!吴承恩,西游记?好,一生困苦,死了倒便宜无数奸商。”

她自己都觉得,口气酸溜溜的不同往常。

叶开拍着她的背,禁不住失笑:“其实我们这一行,最容易听到牢骚,一句怀才不遇,可以抱怨一辈子。”

爱媚儿说:“职场中没有怀才不遇这回事,我们只会找个角落,反省自己学艺不精。”

她的语气调侃,嘴角那点笑容却让叶开看得心疼。

他有点不知所措,松脱双臂放开她。

牙白色的丝衬衣,半透明的材质,隐隐露出宽肩细腰。

爱媚儿把手伸进叶开的衬衣,摩挲着他背部结实的肌肉,心中忍不住生出猥琐的念头。

她悉悉簌簌地笑出声。

叶开的朋友中,以稳重古板的居多,这似乎是业内不成文的规矩。

贫困造就天才,好像早已成为公论,困窘衍生的戾气融入作品,才能焕发出非凡的生命力。

叶开这样的网络作家却是其中的异类,完全颠覆了他父辈的那一代,无论是行文速度还是质量,被激烈地抨击为小白而空洞。

他的心态却很好,一概嗤之以鼻。

叶开说:“作家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不要让他人的噪音淹没你内心的声音。”

令爱媚儿肃然起敬。他时常有惊人之语。

但是随后一句补充,马上让爱媚儿满腔敬意化为乌有。

这些细节若传进文慧耳朵里,一准会让她笑歪了嘴。

很多时候爱媚儿也困惑不已,两个人是怎么走在一起的?

缘分这件事,经常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两人的相识,说起来非常富有戏剧性。

爱媚儿某个周末心血来潮,一个人在家上网看小说,然后看到这部小说的作者在书的作品相关里公布了一个企鹅群,然后她抱着消磨时间申请了入群。

叶开就是那部小说的主人。

当时叶开便悄悄进入了爱媚儿的空间,还偷偷看了看爱媚儿的相册,其中一张照片是一个美貌时髦的年轻女子,站在空旷的展厅中,长久而痴迷地盯着一副作品,叶开几乎立刻被深深感动。

能够静心欣赏艺术之美妙的年轻女人,在现今这个急功近利的浮躁社会里,实在是不多。

他在群里主动搭讪,然后两人交换通讯方式,约会,随之而来的亲吻和上床,都变成顺理成章的事情。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找一个在外企任职的女友。

在他的眼里,此类女性过于市侩势利,殊不可爱,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找个同行。

但他的身边,也少有那样的女子,外表斯文,性格却象男人一样坚定,目标明确,永不言败,且从不为莫名其妙的小事无端哭泣。

他被深深地迷惑,然后猝不及防掉了下去。

不过爱媚儿一直没敢告诉他,当初拍这张照片得时候,她停下脚步,是因为那天穿了双新鞋,夹脚,很疼。

叶开和她在群里搭讪之后,他也去叶开的群看了叶开的相册。

相册里的一个男生清爽漂亮的面孔,气质迷人,那一瞬间当叶开说能够静心欣赏艺术之美妙的年轻女人,在现今这个急功近利的浮躁社会里,实在是不多。

她下定决心,决心把这个秘密永远保守下去。

不同的人执着于不同的东西,爱媚儿承认自己最大的弱点,是难以抵挡美色的诱惑。

“在夜市里逛地摊送你一副耳环

你很喜欢一整晚笑声不断

陪你看电影哭完戏里相爱好难

你很感慨现实会害人离散

……”

此时,爱媚儿的手机响起,她刚刚运作起来的大脑,被打断了。

“媚儿,是我,我是文慧,你现在快打开电视。”爱媚儿把手机举离1米多远的说着,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的手再长个2、3米,防止文慧的声音把她的耳朵震伤。

“噢,我现在就去打开看看。”搞清楚文慧意图的爱媚儿不紧不慢的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客厅打开了电脑。

此时,电话那头的文慧一边坐在自己家的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一边拿着手机和爱媚儿聊天,还一副特感慨的样子。

爱媚儿问:“又看言情剧呢?这回讲的是婆婆跟小姨子,还是叔叔跟小嫂子?”

“都不是,讲裸婚的。”文慧特有深意的说一句。

“裸婚?这可是比较时尚环保的概念,我得看看。”,于是爱媚儿打开了电视也在客厅的沙发坐了下来,看了一会儿。

男主角是文章,这个爱媚儿都认识,他演得雪豹还是不错滴,女主角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后来一经文慧提醒才知道是《新红楼梦》演王熙凤的小妮子。

爱媚儿说不乱化妆也挺好看的,有些导演啊就是毁人不倦,说到裸婚的话题,文慧开始感慨起来:“时代真是变了,我们爸爸妈妈那辈的人那时候莫说谈裸婚,便是穷人家过日子也得盖间木屋,整几分地。”

提起这个话题,爱媚儿就知道她得发发牢骚,通过手机给文慧传去宽慰的声音:“文慧,我说话直一点,你别不高兴,你一点也不老,没事别发什么感慨,跟老姑娘似的。”

“去你的!”文慧嗔笑着淬了爱媚儿一口。

“说真的,其实我倒赞同电视里这对小青年的做法。”叶开见爱媚儿和文慧在电话里打趣,适时地推波助澜,“敢爱敢恨,不要有那么多想法,人不能活着太累。”

“叶开这么说就不对了。”不知怎么滴文慧居然也能从电话里听到叶开说的话,反驳道:“人活着就得柴米油盐,什么都兼顾,如今是物质社会,你真以为有情饮水饱啊,没有物质条件活得就很辛苦,你不能等将来再闹别扭,再分那多痛苦。”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爱媚儿一边用力地拉住顾里柔弱的手臂一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文慧,你就是金钱至上,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社会风气就是被你这号人带坏的。”

文慧刚要分辨,叶开坐在爱媚儿的旁边一只手搂着爱媚儿,接口道:“你朋友说的也对,你说的也没错,只不过我们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思考的方式自然也不同。”

“您又想兼爱非攻,一人帮一把。”爱媚儿将头往叶开的怀里钻了钻,抬起头看着叶开,他脸上果然维持着那个坏坏的笑意。

电话那头的文慧百感交集,“哎,如今的年青人流行的裸婚方式,没钱没车没房子,领个证也不办婚礼,就算结婚了。”

“其实挺好,所谓钱财皆乃身外物,有人为财,有人为权,最后都抵不过欲望的贪婪。”

到底是才子,一说话就是深奥的大道理,而叶开接下来这句话更让文慧和爱媚儿都吃惊不已,叶开靠近爱媚儿的耳畔,用极度诱惑的语气说:“其实潘金莲就是死在贪字上面,如果她不是过分追求xx,也不会落得最后xx而亡的下场,而这便是我在我自己的书中写那么多xx的意图。”(此句有多处禁语,xx代替。)

没想到叶开说的这么直白,电话另一头的文慧一下子对叶开的景仰提高了一个高度,当即道:“不亏是作家啊!性格好生豪放!不亏是爱媚儿的秀色可餐,听着还带着些许诱惑……”

爱媚儿咳嗽两声,不置可否,“别扯远,你就不想听听我的见解?”

“说。”

爱媚儿想了想说,“遵从另一半的想法,她愿意裸婚,我就陪她一穷二白,她想要风风光光的婚礼,我就给她办得热热闹闹……”

“那你要是想要天上的月亮,唐朝的荔枝呢?”爱媚儿知道文慧是说给叶开听,就偷眼瞧着叶开,向他发难。

第二十一章:女教授

第二十一章:女教授

叶开一拍xiōng脯说:“只要媚儿你要,我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穿梭异界,遨游太空,为美人豁出一切。”

这番话说完,对话那头的文慧一个劲得笑着鼓掌,心说你们这一对就快要办喜事了。

这时候电话那头传来文慧老妈的声音,她一直坐在文慧的旁边,直到现在才在沙发上喊了一嗓子:“大结局了,你们都别吭声。”

电话两头几个同志都围到电视机前,等着看刘易阳和童佳欣最后能否破镜重圆,可该死的镜头就停留在刘易阳失望地抬头望见童佳欣的那一幕,广告突然插进来了……

大家盼啊盼的,等来的却只有片尾曲,这就算大结局了?文慧总结:“坑爹啊!”

她的老妈看了半天,一直没怎么说话这时候才发问:“他们到底和好了没有,挺揪心的。”

“揪心吧老妈!”文慧在旁边添油加醋,“现在电视剧都这么拍,就跟以前讲评书的一样,一个结套着一个结,解开一个还有一个,大结局从来不给你讲明白,人家是等着收视好拍下一部。”

“哦!”文慧的老妈恍然大悟,也总结了一句,“坑爷啊!”

爱媚儿心说要说这个起承转合,得问在座的才子,先向叶开一点头:“叶开你说说吧,他们到底会是个什么结果?”

“能有啥,继续老婆孩子热炕头呗!没准还会生个幸福的第二胎。”

我晕!你这是标准的yy小说大结局啊,就差没给刘易阳再弄几个二房小妾什么的,转回身问电话那头的文慧:“文慧你觉得呢?”

文慧摇摇头:“没准刘易阳就是晚了一步,恨错难返,童佳倩就成了别人的老婆,虽然有点残忍,但方便拍第二部,童佳倩还可以再离一次,这也符合人生的际遇,本就是分分合合。”

爱媚儿点点头,她的回答已经超出自己的预想,爱媚儿一开始还以为她要说两个人接下来要搞婚外恋,刘易阳反过来挖杜毅的墙角,如同西门庆对武大郎干的事一样。

谁知道文慧接下来还有后半句,她慢条斯理地续道:“当然其间还会穿插红杏出墙,暧昧不清的戏码,方便刺激观众扔番茄的欲望。”

我晕,你这才是真正的坑爹!

于是有关裸婚的讨论自此结束,电话粥也就此结束,各自忙去了。

火辣辣的太阳像是一个巨大火球,整个北京都在这个火球下面被煎拷着。

爱媚儿在客厅的沙发里,她曲着长长的腿,坐着,她清秀的侧脸上,几缕头发一直掉下来。

叶开在侧面看着她,心里像是被蚂蚁啃噬一般地痒痒的,想要伸出手去帮她把头发夹到耳朵背后。最后他终于清了清喉咙,把身子挪过去,伸出手,帮她把头发撩起来。

“你就不想知道我以前的事情?”爱媚儿转过头来,小心翼翼道:“比如,我以前喜欢的人,或者喜欢我的人?”

“不想。”

“若是我想呢?”

叶开很干脆地给出一个令爱媚儿费解却欣慰的答复,感觉到身边女孩僵硬身体放松的叶开柔声道:“知道有什么用?一个以前爱我的人,她爱的当然不是现在的我,以前我爱的人,是不会现在我爱的,如果爱,那只能是对过去的爱的背叛,即使她能忍受,我也不能,这真是个狗屎的悖论呢。以前我爱的人,现在我能做什么?重新追求?一切从头开始?很多东西,错过了一次,就是错过了一辈子。媚儿,不管我过去拥有多少东西,我现在的生活很开心,我不会刻意去那个陌生的世界,也许这样对某些我已经不爱的人会比较残忍,但我现在,只想好好活着,以后,一直陪着你。”

被震撼住的爱媚儿紧紧抓住叶开的手,许久露出一抹跟她气质相似的淡定笑容,依偎着他轻声道:“我不希望你再爱别人。”

叶开哑然失笑,摇摇头,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所以大部分人在等,漫漫无期地等待。

只是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他抬起爱媚儿那张精致的小脸蛋,爱媚儿柔弱弱的气质浑然一变,变成那个职场的那个爱媚儿,坚定而执着。

“我一直想看看,”叶开说,“你离开这个城市,脱下这身职业装,究竟什么样子?”

“哦,这样。”爱媚儿矜持地点头,为谨慎起见,并不立即发表意见。

其实有句话已经滑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想说,我脱光了什么也不穿的样子,你又不是没见过。

不过女人的言辞一旦豪爽过头,就变成十三点。

这点分寸她还有。

晚饭时爱媚儿多喝了两杯清酒,这会儿酒意上涌,热得心浮气躁,很有点不耐烦,

“下周周五再说,谁知道周末会有什么突发事件?”

“也好。”叶开似乎叹口气,语气十分隐忍迁就,“下周周五我给你电话。”

爱媚儿内心忽然牵动,叫了一声:“叶叶……”

“什么事?”

“没事。”爱媚儿的声音异常温柔,“谢谢你,谢谢你的体谅。”

叶开在对面目光柔情似水看着她,看得爱媚儿心里一阵酥麻。

他清楚而快乐地说:“我爱你,宝贝儿!”

有时候,爱护和揩油只是一线之隔,关怀和非礼只是一念之差。

严格地说,接吻是一件有固定技战术的事情。蜻蜒点水,循序渐进,由浅人深,小试舌刀,大动干戈……是有一个套路的。上来就唾液横飞唇舌狂舞,不是倭寇情色小电影,就是国产粗制滥造的农村戏。

此刻与叶开上演吻戏的爱媚儿,就很是谙熟此道,吻得很有章法和逻辑性,这让叶开十分享受。

因为接吻,距离近得都失焦了,除了眉眼看不出其对方轮廓,但爱媚儿真的很漂亮,基本融合了叶开所心仪的某几个女明星的一切优点,吸众家所长,纳群星神韵,风情如曼玉,妩媚赛赫本。

所谓此貌只应ps有,身边哪得几回寻。

——没错,这一日叶开和爱媚儿又在上演翻云覆雨的好戏呢。

完事,叶开拿出刚充好电的手机,给他的表弟慕容天星打电话。今天是周末,慕容天星没有回来,他这个做表哥的得关心一下自己的表弟。

电话响了两声接了起来,慕容天星的声音出现在叶开和爱媚儿的耳边。

“明天我和你媚儿姐去你学校看你吧,这几天发生了好多事。”叶开躺在床上一只手搂着爱媚儿一只手腾出空来打电话。

次日,也就是周日,北京市,云大校园里的八号教学楼,520阶梯教室,区区三百来号座位的大教室里,足足挤满了四百多号人,而且牲口居多,多出来的一百来号人,全是脸红脖子粗的外院牲口。

四百多道目光,有嫉妒的,有艳羡的,有炙热的,有冷漠的,齐齐投向那个正背对着大家,在黑板上奋笔疾书的女教授。

慕容天星很郁闷,慕容天星也很生气,郁闷的是,这女教授就不热么?大夏天的竟然穿丝袜,那大腿上的嫩白肉肉若隐若现,怪不得这群牲口个个眼里放出贼光。生气的就是,有这么做老师的么,这是赤裸裸的挑逗,你可以无视我慕容天星哥的正直,践踏我慕容天星哥的良知,但是你穿成这样,分明就是在玷辱我纯洁和幼小的心灵。

“天星哥,地道吧?”秦受也是两眼放光,在那性格女教授的臀部上狠狠的盯了一眼之后,收回目光,笑着搭讪着身边的慕容天星。

“地道个p,你天星哥我是凡人么,这种货色也瞧得上眼?”慕容天星口是心非的说道,压抑住心中一种当众跑上讲台,将那个女人剥光光,然后在广大牲口们面前演绎一段现场版,步兵(**)爱情动作片的冲动。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的心。天星哥,这课以后还翘不翘?告诉你,这学期一完,下学期可就没这课了。你想看也只能等下一届新生入学,然后来旁听。”秦受得意的卖弄道,仿佛这台上的女人就是他家的花魁,而他自己就是那怡红院的龟奴般。

“少给老子得瑟,你以为老子不会挂科啊。”慕容天星被这家伙一提醒,还真来的兴趣,哼哼道。

“天星哥,你牛,我就没想过这个主意。”秦受也是两眼放光道。

第二十二章:沈雪琪

第二十二章:沈雪琪

“那两个讲悄悄话的,那个大高个和他旁边的那个,站起来。”祸国殃民的绝色女教授转过身,杏目圆瞪,看着那两个低声交谈的不亦乐乎的家伙,然后喊道。

汗。慕容天星瞪了秦受一眼,然后还是在一片哄笑声中站了起来。

“你们在说什么?”美女教授收起怒容,轻轻问道。

慕容天星讪讪一笑道没什么。

“没什么还聊的那么开心?说出来,要真是开心的话题,大家一起讨论。”女教授云淡风轻的笑道。

“我跟秦受童鞋在讨论一个很艺术的问题。”慕容天星也学着秦受的招牌动作,故意挠了挠脑门,然后傻傻笑道。

“什么问题?”美女教授惊讶的小嘴儿圆张,惹得牲口们又是狂吞口水。

“我们在讨论,女神雅典娜如果也穿丝袜,跟老师您相比的话,谁更胜一筹。”慕容天星正儿八经的说道,俨然一个精心研究艺术这门学问的勤学学生。

“出去。”熊菲嗔道,娇俏的脸上一层薄怒。

教室里的牲口们全部哄笑了起来,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同情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慕容天星的。

慕容天星向来是个听话的孩子,果然扯了一把秦受,两个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前一后,一高一低,走出了教室。

慕容天星和秦受刚走出教室,慕容天星的手机响起,他看见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是“表哥”,也就是叶开,慕容天星接起了电话,说:“表哥。有事么?”

他的声音懒散而平稳,像是窗外的天空一般云淡风轻。

他说完“ok”之后就挂掉了电话,抬起头,对正站在他身旁的秦受笑了笑,说:“我表哥和他女朋友还有一个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子来看我。”

520阶梯教室外的走廊的尽头,

沈雪琪看着慕容天星的背影,哭笑不得。这就是慕容家独子的为人姿态么?这就是那个纯洁善良的小星么?女孩儿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雪琪,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们家天星了吧。”爱媚儿眨动着明亮的眸子,沈雪琪的表情自然瞒不过拥有特殊观察力的爱媚儿,她笑嘻嘻的问道。

“滚,我审美观有那么差么?”

说话的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标准的美人瓜子脸,虽然年纪不大,却有骨子雍容气度,脖子里系着爱马仕的丝巾,很艳,但令人惊奇的并非她有钱系着这条一万多块的小丝巾,而是一个不到22岁的女孩能够将爱马仕系得如此完美,要知道很多大牌子不是人挑东西,而是东西挑人,一般来说太稚嫩的女孩是没办法搭配爱马仕的,就像一个稳重的人便穿不来范思哲这种有点妖的牌子,这个女孩走在爱媚儿左手边,露出一个精灵古怪的笑意,道:“我和天星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好姐妹。”

“咯咯,我觉得,某些人看着我们家天星的背影的时候,目光很炙热呢。”爱媚儿也不完全点破,毕竟女孩子的脸皮比较薄,但是她还是笑着揶揄道。

“媚儿姐,你再乱讲我撕乱你的嘴。还我们家天星,别恶心我了。”沈雪琪红着脸骂道。

“知道了,开个玩笑,你那么紧张做什么,知道有个词语叫什么嘛?欲盖弥彰。”爱媚儿护住了脸蛋,继续戏谑道。

“闭嘴,再说我翻脸了。”沈雪琪哭笑不得,对于这个活泼可爱,极符合光大狼狼们心中萝莉角色的爱媚儿是非常无语的。

爱媚儿见到沈雪琪真的生气了,就压低了声音,凑到自己右手边的叶开耳边耳语。

声音不大不小,沈雪琪还是听在了耳朵里。

“叶开,你说雪琪是不是跟你表弟发生过什么?”爱媚儿咯咯笑道。

沈雪琪气得直咬牙,若不是为了顾及淑女形象,她一定会马上狠狠的挠爱媚儿一番。

……

正当沈雪琪和爱媚儿一起走近慕容天星和秦受的时候,云大的女教授熊菲从520阶梯教室出来把慕容天星和秦受喊去了教师休息室。

沈雪琪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喊出来,望着被窗外光线照得神采奕奕的慕容天星的侧脸,有点出了神。

教师休息室里,美女教授熊菲端着茶杯,哭笑不得的打量着坐在面前的两个学生,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简直就符合大多数港片里的坏人形象。

“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熊菲看着个子高高大大的家伙问道。

“报告老师,我叫秦受,秦朝的秦,受受的受。”秦受笔直的站起身,突然感到一股压迫感,转身,看到一个庞然大物,吓得毫无防备的熊菲一跳。

秦受有着两米的高的个子,如此海拔,配合他那异常壮硕的身躯,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会感到压抑,何况是身高1米65的熊菲,若非这个一脸憨笑的青年似乎有点傻乎乎,还有慕容天星就在她身边,熊菲还真不敢把自己和秦受单独放一起。

“坐下,这里不是军训场。秦受,秦受?”熊菲念了一遍这名字,然后觉得有些怪异,又重复了一遍。

“此秦受非彼禽兽,老师,你别想歪了。”慕容天星看着一脸委屈的秦受提醒道。

熊菲咯咯一笑,“我是谁你知道吧?”

“不认识,我第一次来上课。”慕容天星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我们云大的学生?竟然第一次来上课?”熊菲感觉自己抓错了人一般,要是这个家伙是外校的,自己还真的管不起,也不想管,对于自己那群忠心耿耿的粉丝们,熊菲心里还是比较受用的。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被一群傻不拉几的男人们包围着,只要他们知道界线,一切都好说。

“我是云大的啊,跟秦受同学兼老乡,只是,你的课的情况比较特殊,一般都放在周末,我周末都不在学校呆着。”慕容天星解释道。

熊菲笑着搁下了茶杯,自我介绍道,“我是你的社经老师,熊菲。”

“社经?”慕容天星瞪大了眼睛,心里却是忍不住想笑,你把秦受当做禽兽,我也就故意把你的社经(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当成**。一报还一报,这场子找回来了。

“你——”熊菲霞飞双颊,无言以对,看来以后还真的要改口了,但是这么多年,这么多学生,一直都简称社经,社经,挺顺口的啊。

“老师,你又想歪了。”慕容天星反而主动做起好人来,责备起这个极品女教授起来。

“哦,误会,你们先回去教室吧,对了,如果跟不上,我不介意给你补课。”熊菲抚了一把自己的刘海,轻轻道。

“补课收费么?”慕容天星愣愣的问道。

熊菲真恨不得喊声滚,自己像是那种人么,给自己学生补课天经地义,哪有还要收费的。这家伙,完全不拿自己当教授看,换做别的牲口,自己收天价补课费,他们也乐呵呵的来了。

“哦,不收费就好,那老师,你手机号码,qq号,msn,还有邮箱都告诉我,方便我找你。”慕容天星正色道,一脸纯洁的让幼稚园童鞋们都自惭的表情。

“你要这么多做什么?还qq,msn,你当我网友呢。”熊菲嗔道,对于这个极品学生,自己还真的是哭笑不得,真后悔自己刚才那么慷慨,要招惹这个家伙。

“哦,不方便算了,那您就给我您的手机号吧。”慕容天星讪讪笑道,对于这个尤物的防备心理不置可否。

女人有三种,第一种是你见了又想爱又想圈叉,而且圈叉之后对她负一辈子责任的女人;第二种,是你见了只想摁倒她圈叉她,然后不问不管的女人;第三种,是你见了很想爱,但是却不能圈叉的女人——美人鱼,懂的么?。

第二十三章:熊菲

第二十三章:熊菲

很明显,这个熊菲属于自己心目中的第二种类型。大夏天的,穿黑丝出来做啥?勾引男人呗。即使是教授,这个女人一样需要一个男人来推倒。

不能怪自己太**主义,我只是迎合她的需求罢了,慕容天星心里yy道。

熊菲眉头微皱,还是将手机号码告诉了慕容天星。

秦受跟在慕容天星后面,刚出门不久,就嚎道,“天星哥,你忒牛,牛到秦受顶礼膜拜的程度。”

“低调,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呀,秦受啊,这件事,别张嘴到处乱讲。”慕容天星骚骚笑道,双手背在背后,煞有介事的走出熊菲所在教师休息室。

爱媚儿看到慕容天星一脸笑意的来到她们身边,竖了一个大拇指,因为她拥有特殊异能所以已经感同身受到这个家伙被那个熊菲叫过去,非但没有被批,反而是成功的调戏了那位极品女老师。

“天星,咋样?”

慕容天星一声咳嗽,哼哼道,“那样呗。”

“有没有兴趣?”爱媚儿狡黠的笑道。

“没有。”慕容天星正儿八经的回答道。

“你竟然没兴趣?”爱媚儿有些失望。

“我决定了——”慕容天星故意拖长了声音,骚骚卖着关子。

“继续——”爱媚儿知道下一句铁定又是一句雷人雷语,所以有心理准备。

“我决定了,为某人守身如玉。”慕容天星正色道,看了一眼他的发小沈雪琪,挺了挺xiōng脯。

“去死,你个大**,你还能守身如玉。”叶开怒道。

“我怎么说是一个处男,无论,从生理还是心理上,我还是那纯情小处男。你懂的?”慕容天星翻了个白眼。

“我呸。”叶开啐道。

沈雪琪的神色突然从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妖精,瞬间变成了007里的女特务,一下子鬼祟了起来。

她看了看叶开和爱媚儿,又看了看慕容天星.把身子探过去一拳的距离,轻声对慕容天星说:“天星,可否借一步说话?”感觉像是武侠片里的女刺客。

爱媚儿看这两个人一眼,又看了看叶开,只听着慕容天星故意夸张道:“你哪个朝代的?刚骑马过来的吗?北京这么多灯红酒绿,不习惯吧?”

……

这时,爱媚儿的手机响起,她看了一下屏幕,是沈豪打来的,爱媚儿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接起来。这么些年,能面对面说几句真话的,也只有他。

沈豪不知道哪里听到了她升职的消息,在电话里说:“恭喜恭喜,以后你就和张伟平起平坐,咱们再见面也就是国共和谈了。”

爱媚儿察觉其中的言不由衷,沈豪始终对sq耿耿于怀,如今又已成为sh的人,他不再是以前的沈豪。

恍然若失之际,想起自己无数的小习惯,都沿袭自沈豪。

比如必提前几分钟到达约会地点,比如草稿本永远是打印过一面的废纸,比如公共场合绝口不提提任何及与业务有关的话题……

爱媚儿回忆过往的这十几秒里,沈豪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媚儿,我只是心乱,想找人随便聊聊,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爱媚儿犹豫一下:“我和我的几个朋友在一起呢,你若是不介意我带他们一起的话,今晚八点见面,就在咱们经常临幸的那间酒吧。”

爱媚儿放了电话,脸埋在手心里坐了很久。方才一霎那,她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一个她绝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原来这几年做得风生水起,并不全赖于她的能干。

而是沈豪在照应她。

开始时沈豪对她那点企图,是个人都看得明白。但她一直装傻,他也就知难而退,自去找了女友,从来没有难为过她。

数年年来能维持住还算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只是因为她运气好,碰上一个合理的上司。

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同叶开、沈雪琪以及慕容天星一起宅在家里的爱媚儿惊觉,挑起身套件t恤和牛仔裤,胡乱洗把脸和叶开等人一起出门赴约。

提前赶到,爱媚儿支开带路的服务生,冷眼站在暗处,双臂抱在xiōng前静静观察了一会儿。

这姿势是她遭遇不可控制的场面时,不自觉进入自卫状态的标志。

沈豪正安静地靠在吧台前,大概是为了让人找起来方便。

这一次他穿了件浅灰色的v领恤衫,那种柔软如丝的面料,爱媚儿见过它家的广告,价值不菲。

沈豪有足够的资格奢侈。他们这批十年左右的老员工,手头都持有公司的股票,年年分红,股价最高的时候,个人资产翻了十倍不止。

……

有些时候,世界会突然变小,按照道理来说在人口数百万的大城市,你要一天之内两个地点碰到同一个人,跟中彩票头奖的概率大致。

爱媚儿、叶开、慕容天星和沈雪琪四人进入酒吧后不久,一群青年富家男女走了进来,浩浩荡荡十个人。

其中一个女子慕容天星认识,此人就是他的社经老师熊菲。

这一群人中首先慕容天星注意到是熊菲身边的雀跃女孩,随后才是跟着她身后比她稍大的熊菲。

熊菲比较起这个雀跃的清秀女孩略显娇气的自负气质,她要雅淡许多,也许是年龄问题,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她既有女孩的清新,也有女人的妩媚,情场老手都清楚,得到这种异性的第一次,都是极有成就感的。

慕容天星认出了她,这人不是熊菲又是谁。

慕容天星摸了摸鼻子,瞥了眼那个雀跃女孩,唉,这眼高于顶的妮子脸部不够媚,xiōng部不够挺,屁股也不够翘,小屁孩一个,再看他的社经老师熊菲,得体,端庄,绝对有贤妻良母的潜质。

女人有钱确实不是坏事,不像男人一有钱往往就嫖毒赌,女人有了钱多半就是让自己丰其xiōng瘦其腰嫩其肤,这也算是给色狼们制造风景线。

熊菲一看到慕容天星,就发现新大陆一样,今天慕容天星的打扮非常的前卫,他懒散的同爱媚儿等人一起站酒吧的暗处,戴着顶y3的帽子,脖子里有条精致的骷髅项链,对那几个朝他抛媚眼的美眉很象征性地挥了挥手,他身旁的沈雪琪看了不高兴了,便在他的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很夸张道:“叶开哥,咱们家的慕容公子,又在趁着我不注意勾搭女孩子了。”

被沈雪琪掐了一下腰的慕容天星,在昏暗灯光中沉默起来。

叶开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看得出,他一定是很少来这样的场合,很不适应。

慕容天星突然见熊菲看到自己后,先是一愣,继而微笑,丈二和尚摸不着的他也只好点点头,算是回应。

颇有地下党接头时给暗号的味道。

不过这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疑心。

熊菲带着一脸阳光的笑容向慕容天星走来,慕容天星瞥了眼熊菲发育很完美的xiōng部,不大,却很翘,黄金xiōng型,加上她的身材偏清瘦,更能显出这对男人梦寐以求双峰的傲人,这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只有两个当事人察觉,慕容天星斜眼,睨视她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也只有熊菲那个角度才能看到的弧度。

妖气盎然!

熊菲内心微微一颤,潜意识中开始怀疑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太冲动。

只是这种感觉稍纵即逝,熊菲不禁自嘲自己的多心。

不理会身边朋友的抗议,朝慕容天星笑道:“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

“看这是谁,让我瞧瞧,啧啧,美女啊,你不是天星的社经老师吗?女教授也喜欢酒吧这种地方吗?”沈雪琪吐了吐舌头,玩笑道。

熊菲也不介意,转身朝同伴走去。

第二十四章:不同世界的人

第二十四章:不同世界的人

晚上八点,此时的酒吧像是嗑了太多药的男人,醉醺醺,充满了原始欲望,赤裸裸,甚至连掩饰都不屑,男男女女在舞池中疯狂扭摆他们的肉体,男人的健硕和女人的曼妙交织在一起,有意无意的摩擦、揩油和挑逗,引发出一种**的滔天气息,在两个帅到一塌糊涂的中国顶尖dj带领下整间酒吧的人们神鬼乱舞。

沈豪盯着头顶的电视,似乎看得专心,可是明明白白地目无焦点。

看到一个清俊的男人,无意中露出疲倦落寞之色,是件很要命的事。

犹豫很久爱媚儿才离开叶开上前招呼:“沈豪,你来了多久了?”

沈豪起身为她拉开椅子,“我是特意提前出来的,我怕你等。”

沈豪要开车,不能喝酒,爱媚儿陪着他各叫一杯柠檬红茶。

爱媚儿还未开口,沈豪已经熟练地接上,“这位小姐的茶不加糖,谢谢。”

连这样颇为矫情的习惯他都一清二楚。

爱媚儿托着下巴研究他半晌,有心说句俏皮话,觉得造次,张张嘴又闭上了。

沈豪微笑看着她,“你又想说什么?”

于是爱媚儿开始问:“请问程先生,您是否出身fbi?”

沈豪很配合,咳嗽一声,正襟危坐地回答:“坦白地说,罗伯特?米勒局长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

爱媚儿哗一声笑出来。这个沈豪还真懂得游戏规则,sales多年的功底并没有丢弃。

她勉强忍住笑,接着发问:“第二个问题,您的眼镜呢?为什么不戴了?”

沈豪楞一下才明白她说什么,笑笑说:“那回丢了一只隐形眼镜,来不及配,才把旧眼镜找出来。”

另一只则在他的左眼球上呆了三天。

他高烧昏迷的时候,没人留意这个细节。直到他清醒,左眼已经发炎,红得象只兔子。

爱媚儿惋惜:“你戴眼镜挺好看的,好象谍中谍一里汤姆克鲁斯的造型。”

沈豪露出迷惑的神色。

爱媚儿立刻补上:“我说的是missionimpossible.”

沈豪恍然。

爱媚儿心想:假洋鬼子!

沈豪看着爱媚儿,笑容促狭,“你心里一准儿在说,假洋鬼子。”

爱媚儿感觉耳后一点火热顷刻蔓延开来。想起以前的扒皮会,沈豪的双眼也似探照灯一般,照得人无处遁形。

她端起杯子喝一口,借以掩饰窘态。

沈豪笑一笑,打算放过她,“你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愿不愿听听我的意见?”

“嗯。”爱媚儿立刻提起精神。

沈豪喝口茶,直入主题。

“第一,不能争,一点争的意思都不能露,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事。”

这个论调很奇特,一般的职场秘籍,都讲究该出手时就出手。

爱媚儿有点迷惑:“为什么?”

“有一个词,叫制衡,我想你一定明白它的意思。”

平日看历史,满篇的尔虞我诈,让爱媚儿明白一件事,即使功勋卓卓,也不能一枝独秀,更不能功高震主,她点点头。

“有人想要平衡的局面,你不能成心破坏。”

“可是……”

“怕被抢了风头?”

“是。”爱媚儿老老实实承认。

爱媚儿和沈豪在谈话的时候,叶开见到沈雪琪已经初步融入酒吧的氛围,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气势征服着她身边的男人,可很明显看得出气质相貌都是上佳的沈雪琪只对慕容天星颜悦色。

有点疲倦的叶开去洗手间用水洗了把脸,镜子中倒映出一张俊美的脸庞,其实要是仅仅说相貌,他无疑是俊逸的。

叶开洗完脸,深吸一口气,给慕容天星、沈雪琪已经爱媚儿各发了一条短信,说:“我有事先回家了。”

当慕容天星和沈雪琪收看到短信的那一瞬间佛被开水烫着了一样,猛然抬起头,尤其是沈雪琪当时的瞳孔像是仿佛被飓风猛刮时的火焰一样肆意乱闪。

随即,慕容天星和沈雪琪一起离开了酒吧,在外面给他的表哥叶开打了一个电话,在确定叶开没有在闹情绪后他和沈雪琪也没回会酒吧,便带着沈雪琪去了一家台球俱乐部。

当爱媚儿收看到叶开、沈雪琪已经慕容天星皆已离开酒吧的短信时,她甚至不小心听到自己的后背僵直时“咔嚓”的一声。

“怎么了?”沈豪特别认真地看着我,“出什么事情了?”

爱媚儿在酒吧的吧台前坐直。

她呼吸随着从浑浊的酒吧空调里吹出来的空气循环,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她一边喝着刚才点的茶,一边收起手机看着她对面的沈豪,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在这里,她和叶开是不同世界的人。

慕容天星带着沈雪琪来到他经常来的桌球俱乐部。

“跟大家介绍一下,这就是我最最要好最最漂亮最最温柔的朋友,沈雪琪,嗯嗯,就是我经常说的那位剑桥大才女,在上大学之前,跟我是从小一起玩大的。”慕容天星对着俱乐部和比较熟的工作人员大声道,拍着沈雪琪的肩膀他们显然交情不浅,应该可以划入好哥们那一类。

这个世界永远很现实,一身行头价格还不如这群人零头的慕容天星,他和那些富家青年之间有条泾渭分明的鸿沟,慕容天星没有王霸之气,所以不能虎躯一震,就引来无数小弟美女的跪拜臣服。

所以,当熊菲一行人也来到他们所在的这家桌球俱乐部的时候,除了熊菲并没有人第一时间注意到慕容天星的存在。

熊菲随后稍稍留心了下,慕容天星身边的那个名叫沈雪琪的女孩根本就是第一次碰球杆。

熊菲再看慕容天星,一张眼神空洞的脸庞,其实要是仅仅说相貌,他无疑是俊逸的,很有味道的一张脸蛋,不会让人第一眼觉得惊世骇俗,却如酒,经得起观察。

慕容天星,打球时鬼使神差一般下意识嘴角勾起一抹他自己兴许都不知道的弧度。

一个字,妖。

那张原本白嫩的脸,顿时邪气盎然!

气质典雅的高挑美女熊菲恰好再次看见这一幕,打完球并不知情的慕容天星很快恢复常状,转身见到他的这位社经老师和她的朋友,一行十个人要了两张球桌。

在这里,和他属于两个世界的大美女,很礼节性点点头,便擦肩而过。

熊菲轻轻摇了摇头,随即释然地微微一笑,心想今天还是酒喝多了点。

人生哪能真如小说一般,出现那么泛滥的一见钟情?人生更多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过罢了。

现实生活中也不会一遇到美女就肯定碰上美女被恶霸欺负的桥段,所以熊菲和她的朋友和慕容天星只是擦肩而过,都没有什么戏剧性场景上演。

不过即使真遇上,慕容天星八成也会袖手旁观,他从不是见义勇为的社会主义五好青年。

再疯狂的盛宴也有落幕的一刻,繁华褪去,便是无止境的空虚。

“熊菲你的学生,我们又遇到了。”其中一个擦有香奈儿香水的清秀女孩趴在球桌上,偷偷瞥了眼远处的慕容天星,扯了扯身旁准备击球的男友。

“穷人。”她的男友很简单回答了问题,他戴着一副墨镜,冷冰冰的气质,神情有着富家公子哥共性的倨傲。

“不过他还是蛮帅的。”女孩笑道。

“帅有什么用,妞,我问你,你爸每年给妈的零花钱有多少?”戴着墨镜的青年轻轻击球,落袋,收起杆子,喝了口啤酒。

“百来万吧。”女孩漫不经心道。

“那你爸当年把你送去stpaul’sgirls’school这所英国女子中学,一年开销多少?”

“一百多万。”。

第二十五章:帅有什么用

第二十五章:帅有什么用

“你觉得他的帅能值几个钱?”青年冷笑道。

女孩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对于有些人来说帅男比金钱更加诱惑。”熊菲随意击球,朝玩了几下就没有兴趣再碰球杆的女孩笑了笑,充满玩味。

“熊菲你又挑拨。”那个擦有香奈儿香水的清秀女孩没好气道。

此时,酒吧里沈豪转过头,吧台的灯光映进眼睛,他的目光幽深难测,尽头是一个不可知的世界。

他说:“媚儿,永远不要低估上司的智商。无论你做什么,都有人看着。如果你觉得做了很多,却不被赏识,那是因为他有意选择看不见,你明白吗?”

他的话,爱媚儿要消化一会儿才能完全明白。

她追问:“那第二呢?”

“工作中真有了分歧,你和那边关上门怎么吵都没关系,但是绝不能当着下属的面争执。”

爱媚儿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你觉得无所谓?”沈豪语重心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这是在逼着他们当场表态。他们选择任何一方,都会担心站错队祸及将来,刻意保持中立,又把你们两个都得罪。一次两次看不出恶果,时间长了就会人心涣散。”

爱媚儿睁大眼睛,她还真没有想过这么深。

她的处世哲学,向来是就事论事,工作中从不掺杂个人恩怨。

沈豪的长篇大论还没说完呢,“作为一个teamleader,你应该尽力保护帮助为你工作的人。做错事并不可怕,最可怕的错误是失去团队的凝聚力。”

爱媚儿琢磨半天,摊开手说:“我明白了,不就六个字吗?不出头,不出错。”

“exactly.”沈豪看上去很欣慰,“藏其心,但不掩其才。你还年轻,再过几年,也许能更明白这句话。”

爱媚儿摇头,“可也忒委屈了!不照这个规则玩会有什么后果?”

“我问你,一个成熟的公司,最重要的资源是什么?”

“人。”

“对,人。可它不是指superstar(明星员工),而是高效的团队。任何个体,步伐一乱,都是随时可以抛弃的卒子。”

爱媚儿悚然心惊,她想问沈豪:你呢?你是不是那个乱了步伐的弃子?

不过即使有酒壮胆,此刻也不便发问。

因为沈豪忽然笑了,笑得充满讥诮自嘲。他说:“我跟你说什么呢?我自己就一塌糊涂。用尽心机,蹉跎半生,也不过如此。”

饶是铁石心肠,爱媚儿也不禁动容,却不知道怎么接话。沉默片刻她说:“您这么年轻,哪里就说得上半生?”

“人生七十古来稀,三十五,难道不是半辈子?”

爱媚儿认真地点头,以证明沈豪的算术做得没错,七十的一半,可不就是三十五?

沈豪则向吧台后的调酒师做了个手势,“ginmartini,谢谢。”他转头问爱媚儿,“你要不要来点儿?”

爱媚儿慌忙摇头。平时陪客户是迫不得已,闲暇时间她可不愿再虐待自己可怜的肝脏。

酒精的重要作用之一,就是令人其他肌肉放松,舌后肌肉的功能却空前强大,沈豪的闲话果然多起来。

“回想这些年,其他记忆一片空白,就是自一个会议室走进另一个会议室,一个城市飞往另一个城市……”

爱媚儿暗暗叹气,对自己说:看见没有?人不能太闲,闲了就开始思考人生,眼前是个现成的例子。

不过他尚能侃侃而谈,应该还处在低级阶段,未到纠结我是谁谁是我的最高境界。

她提醒沈豪:“一会儿你还要开车。”

沈豪侧头看她,扬起一条眉毛:“我当然记得,不过你会送我回家,对吧?”

他属于那种敏感体质,几杯酒下去就春上眉梢,眼眶四周隐隐泛出粉色。

爱媚儿偏过头,没有任何理由,脸轰一下就红了。

沈豪的话,亦真亦假,调戏的成份太浓。

其实更过份的风言风语,她尚且应对自如,今晚不知为何频频发挥失常。

沈豪似乎明白她在想什么,拿起酒杯在她的杯沿上碰了碰,仰头干掉。

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在时间的推动下每个人的人生都在上演不一样的精彩或者是苦逼……

此刻,慕容天星和沈雪琪所在的桌球俱乐部,来这里玩台球的男女多半有点钱,毕竟一个小时40块钱的花销并不算平民,如果你要陪打,还必须再加20。

慕容天星经常来这里打球则是因为后者,他在这里有个兼职,那就是陪打。

因为是周末,今天这里生意相当不错,本来只有到晚上才会没有空桌,现在已经有人排队等候。

“熊菲,会玩桌球吗?”高大俊朗青年笑道,在他看来,像熊菲这样的女孩,多半碰都没碰过球杆。

出乎意料,熊菲竟然点了点头。

“周凯,要不你跟熊菲来一盘,我当裁判?”那个有擦香奈儿香水的女孩yīn谋道,偷偷朝熊菲眨巴眨巴眼睛。

“那再开一桌?”

叫做周凯的高大青年感兴趣道,他喜欢有趣的女人,例如眼前的熊菲,而眼前这个据说云大教授的才女竟然会台球,有意思。

玩斯诺克。

熊菲一开口就说要玩正规的斯诺克,习惯普通玩法的周凯就有点头大,可美女开口,打肿脸也要充胖子。

那个有擦香奈儿香水的女孩跑去又让开了一桌,身边的一桌客人刚刚撤退,于是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刚好给他们摆球。

熊菲脱掉外套,苗条曼妙的身材顿时呈现出来,她挑了根稍细长的杆子,戴上俱乐部提供的特制手套,心虚的周凯笑着说女士优先,熊菲也不客气,她的手很纤弱,修长如玉,漂亮的指甲并没有抹指甲油来暴殄天物,持杆俯身,这样一来就特别凸显出她xiōng部和臀部的美妙弧度,很优美的姿势,俱乐部中有几个工作的女孩也会玩,也玩得很好,可就是没有她的有气质。

高手一出手,很快就知道有没有。

代价当然就是周凯的丢盔弃甲,一败涂地,惨不忍睹。

除了被他蒙进去一颗红球,在熊菲的凌厉攻势和巧妙停球下,几乎硬生生吞了颗鸭蛋。

其他的富家青年原本还跃跃欲试,到后来根本就没有上场的欲望,因为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

表现出超强实力的熊菲却面临独孤求败的尴尬局面,熊菲无奈,准备将球杆放回去。

这时,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沈雪琪趁着慕容天星与人对打得空隙,走到熊菲那便很自然大方跟那群青年打招呼,没有架子的她很快就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社会交际有个第一眼效应,就是说良好的第一印象是成功交往的一半,沈雪琪的得体举止,既没有那个有擦香奈儿香水的那个女孩子的那种侵略性,也没有一般女孩的过度矜持,所以挑剔如富家子弟,也瞧得很养眼。

“要不要让我家天星陪你玩,我看你马马虎虎能跟我家天星过招。”

沈雪琪二十的出头的女孩,标准的美人瓜子脸,虽然年纪不大,却有骨子雍容气度,脖子里系着爱马仕的丝巾,很艳,但令人惊奇的并非她有钱系着这条一万多块的小丝巾,而是一个不到25岁的女孩能够将爱马仕系得如此完美,要知道很多大牌子不是人挑东西,而是东西挑人,一般来说太稚嫩的女孩是没办法搭配爱马仕的,就像一个稳重的人便穿不来范思哲这种有点妖的牌子,沈雪琪一只手撑在桌台上,俯瞰着正弯着腰独自试球的熊菲,露出一个精灵古怪的笑意。

“好啊,就怕人家不愿意跟我玩斯诺克。”熊菲微笑道,“喂,你到底要不要跟我玩?”声音却是冷冰冰,斜眼看着另一桌的慕容天星。

“不玩。”慕容天星平静道。

“不会玩,还是不肯玩?”那个有擦香奈儿香水的女孩就是看不惯这家伙那副不死不活的样子,穷就是穷,还非要在她面前装深沉,她很想践踏这种男人的尊严。

第二十六章:回家

第二十六章:回家

“一个钟头要20。”慕容天星耸耸肩道。

那个有擦香奈儿香水的女孩想杀人的心都有了,这穷光蛋难道觉得自己连几十块钱都掏不出来?!

啪。

她拿出一只小巧精美的路易威登钱包,一叠钱砸在球桌上,两千多的样子,对她来说,这不过是一点可有可无的零花钱而已。

“我不是鸭,我想你可能找错人了。”慕容天星语气依然平缓。

那个有擦香奈儿香水的女孩暴怒,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

“好,一个钟头20。”熊菲微笑道,并没有摆阔。

“开球吧。”慕容天星淡淡道。

那些富家子弟看着他拽得不行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众人也来个兴致,像是看动物园动物一般盯着慕容天星,或者说是以有钱人看穷人的眼光看这场游戏。

熊菲嘴角微翘,也不客气。

她的姿势依然优雅,精通斯诺克的女人跟会芭蕾的女人气质是不一样的,她的击球依然精准,而她的停球做球也同样发挥出正常水准。

只可惜结果令人大跌眼镜。

慕容天星这盘轻松拿下。

137分,离满分只差10分而已。

沈雪琪站慕容天星的边上,背对着慕容天星沉默地发着短信。

慕容天星知道她在发给谁。

但是慕容天星什么都不能说,他走到她身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算是表达了我的立场。她回过头给他一个为他骄傲的微笑。

慕容天星看见她的眼睛里闪动的光亮,像夏天里灿烂的星辰。

在我们平凡而又微茫的生活里,并不是只有轻松的欢笑和捧腹的乐趣。在时光日复一日的缓慢推进里,有很多痛苦就像是图钉一样,随着滚滚而过的车轮被压进我们的心中。

我们的痛苦来源于爱。但我们的幸福也来源于爱。

慕容天星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果然是沈雪琪发来的消息:“不亏是我家天星,又给我长面子了,你真棒啊!”

过了几秒钟,沈雪琪手机的屏幕亮起来,慕容天星回她说:“如此说来,你是很爱我咯?”

沈雪琪飞快地打字过去:“是啊,我很爱你。”

过了一会儿,消息回过来:“我也是。时间不早了,打完这局我们回家吧。”

沈雪琪把慕容天星的短信贴在xiōng口上,觉得一阵温热。

真人不露相。

一盘斯诺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结束,熊菲凝视着慕容天星,沉默许久,许久才笑了笑,似乎不敢相信这个男人能够击败自己,而且还是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熊菲虽然容颜典雅,很有淑女与世无争的味道,可骨子里却有着自负的执着,见慕容天下准备放下球杆,她竟然主动摆球,显然,她要再来一盘。

慕容天星是无所谓,反正他又不花钱。

结果,依然毫无悬念。

慕容天星酣畅淋漓地拿下第二盘,一点都没有给熊菲留余地,这种时刻谦让绅士这种比厕纸还廉价的玩意与他无缘。

再来。

沉默的熊菲继续主动摆球,眼神除了凝重,还有抹不为人知的雀跃。

看慕容天星击球无疑是件很享受的事情,击球很脆,挥杆潇洒,很有大将风度,这个时候的慕容天星有着往常不具备的几种味道,女人xiōng大无脑是花瓶,男人也是如此,只有一张俊俏脸庞,只能是苍白而空洞。慕容天星持杆站在这张球桌旁,他就是王者。

熊飞输掉第三盘后,不再摆球,叹了口气,很无奈地朝身边的那群人摊开手,“抱歉,让你们见笑了。”

“没气度的男人,不知道谦虚两个字的意思吧。”那个有擦香奈儿香水的女孩一旁嘟囔道,虽然嘴上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心里头确实很惊讶慕容天星的强大,她自然知道熊菲的水准完全是准职业化的,而这个帅帅家伙竟连桌球都这么溜,没天理。

过了九点半,酒吧的乐队开始演出,贝斯吉他响成一片,说话要扯开嗓门。

叶开打电话过来,说他已经到家了并把车留给她,车钥匙就在她的包里,并且叮嘱爱媚儿别喝酒,早点回家。

爱媚儿挂了电话有点黯然,愈加在心里检讨自己的过份,叶开到底是个体贴的男人,换作是她,恐怕也难以平心静气。

一旁的沈豪注意到了爱媚儿的黯然,他征求爱媚儿的意见:“我们也走吧,明天你还要上班。”

“好。”爱媚儿叫过服务生结帐。

“三百八十二。”服务生按照惯例,把帐单递给沈豪。

爱媚儿起身去抢:“我来付,怎么能让你出钱?”

沈豪攥住她的手,眼神暧昧,“我说过,是我的荣幸。”

晦暗的环境和灯光,更借着酒意,愈发显得他眼珠乌黑,波光流转。

爱媚儿觉得掌心滑腻腻的,顷刻冒了汗。

她想抽回手,沈豪却握紧不放,颇用了点力气,她放弃努力,近乎哀求地看向他。

沈豪忽然一笑,若无其事地放手,接过找回的零钱,然后说:“走吧。”

爱媚儿的车停得很远,两人走过去花了七八分钟。

沈豪问:“心情好点儿没有?”

爱媚儿据实回答:“一身冷汗。”

沈豪仰起头笑,盛夏的晚风带着潮湿的暧昧,将他的恤衫长裤吹得紧紧贴在身上,现出美好的身段。

办公室里中规中矩的西服衬衫,曾把这一切掩盖得完美无缺。

爱媚儿沉默地发动车子,等着沈豪上车。

他却关上车门,向她挥挥手。

爱媚儿摇下车窗:“为什么不上车?”

沈豪俯低身体,臂肘支在车顶,看着爱媚儿并不说话。

爱媚儿只觉得空气里有化不开的粘稠扑面而来。

过一会儿他幽幽地开口:“我不会给自己犯错误的机会。”

这近乎赤裸裸的表白了,爱媚儿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他却站直了,退后两步,再加一句:“你放心,我不开车,我打车回去。”

爱媚儿发觉被戏弄,顿时七情上面,露出一个恶狠狠的表情,在他面前一寸寸升起车窗。

沈豪双手插在裤袋里,只是望着她笑一笑。

爱媚儿踩下油门,从他身边疾驶而过。

他站在那里不动,静静看着她离去。

后视镜里他的影子越来越小,直到车转过街角,再也看不见。

爱媚儿一路把车开得飞快,静寂的街道两侧,灯火辉煌的高楼大厦,似水面上漂移的游轮,从身旁一一掠过。

她犹自感觉到背后两道目光,似把她的背部融出两个大洞,烧灼似的炙痛。

完全失去控制,整个晚上她都处于下风,任人调戏,一直没有机会翻身。

“别忘了我要帮你和秦受补课的事,周末有时间的话来我家,就在白领公寓,如果有兴趣,还可以去酒吧或者唱歌。”

沈雪琪不想慕容天星跟熊菲走得太近,当慕容天星回过头看到沈雪琪yīn沉下来的一张脸时,再次用上了秦受的招牌动作,故意挠了挠脑门,然后傻傻的笑着。

沈雪琪拉着慕容天星往外走,沉着脸丢下一句“天星有你这样负责的老师真是太好了”,就转身拉着慕容天星走出了俱乐部,留下非常尴尬的熊菲。

熊菲的脸色很不好看,谁遇见这样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都会脸色不好。

她身边的那个有擦香奈儿香水的女孩抬起头,恨恨地说:“就这样的脾气,那个男的受得了她?”

其实熊菲知道她是在说气话,因为在她们这一群富家子弟里面,她的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

差不多的时间,爱媚儿在去往叶开那的回家路上,回忆着酒吧里的一幕幕爱媚儿恨得咬牙切齿。

半道手机响个不停,爱媚儿整整心情,取出蓝牙耳机扣在耳朵上。

“您好,我是爱媚儿,请问您哪位?”

“媚儿吗?你好,我是刘康。”。

第二十七章:暗杀

第二十七章:暗杀

爱媚儿真正出了一身冷来,来电的是大中国区执行董事刘康。

刘康的声音显得平易近人,“这么晚打扰你,没什么不方便吧?”

爱媚儿心里说:靠,就算有不方便的事,也已经让你搅黄了。但她嘴头上依旧诚惶诚恐地回答:“没有,我们都是24小时开机,随时待命嘛。”

刘康“唔”了一声表示满意,然后说:“明天一上班,你到我办公室来,我们谈谈,好吧?”

他的客气令爱媚儿浑身不自在,她爽快地答:“好,九点我准时到您办公室。”

“那好,明天见。”不容多说,刘康很快挂了电话。

“damnit!”确认电话确实已经挂断,爱媚儿这才用力砸一下方向盘。

什么题目也不交待,让她今晚准备些什么?

北京东二环,三室两厅的公寓。

晚上十点,爱媚儿走进叶开的住处。叶开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爱媚儿,顿时喜了:“媚儿!”他连嚷带叫把爱媚儿拉进自己的怀里。

“小声点儿,叫得左邻右舍全都听见了。”爱媚儿笑着吻了吻叶开,随后便娇嗔地推了叶开一把。

“嗯,帮我煮点吃的,我等你都等得有点饿了呢。”

“嗯,方便面成吗?还是叫外卖?”爱媚儿有点犯难了。

“就方便面吧。”叶开忽然有些烦躁,这个连简单家务都还不会的女孩子怎么能当好一个妻子呢?。

爱媚儿捧着煮好的方便面出来,叶开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放下方便面,歪着头想了想,嘀咕一句:“真是一头小猪!”

最终,爱媚儿无可奈何地瞪了叶开一眼,起身拿了浴巾进了盥洗间。

叶开是被香气熏醒的。他睁开眼睛,就望见了爱媚儿的后背。漆黑的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裸露的肩上,半裸的后背白里还透点红。

“几点了?”叶开一边问,一边用手摩挲着爱媚儿的后背。

“十点半了,先吃点东西吧。”正在看电视的爱媚儿回过头。刚刚沐浴过的她越发显得唇红齿白。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饱满的嘴唇,红润的双颊。

此刻的爱媚儿就像个散发着甜香的红苹果,叶开深深吸了一口气,全身燥热起来。

“我什么都不想吃,就想吃你。”叶开眼睛闪闪发亮,他坐起身子,一把搂过爱媚儿。

压抑一整晚的欲望就这样爆发出来。

在时急时缓的亲吻中,爱媚儿光滑洁白、玲珑有致的身体已经被叶开从睡衣中剥离出来,叶开粗重地喘息着,他能感受到自己的饥渴。但他不是一个自私的男人,他还是遏制着自己,顺着爱媚儿的面颊,脖颈往下慢慢亲吻,双手同时在爱媚儿的xiōng部不停地挑逗。爱媚儿的呻吟越来越兴奋,身体开始冒出细细的汗珠。

叶开看火候已到,正准备英勇冲刺。

“等一下!”爱媚儿忽然睁开眼睛,“叶叶,今晚不行,人家的亲戚来了。”

又来了!叶开立即觉得浑身都软了下来。爱媚儿的这种亲戚让叶开苦不堪言。箭在弦上的关键时刻,她经常会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媚儿,你老这样,我会阳痿的。”叶开有点生气地说。

爱媚儿撅着嘴:“它要来,我有什么办法!”

叶开再看了一眼爱媚儿没得商量的目光,叹口气,默默向自己的工作室走去。

爱媚儿坐在客厅里,有些失神。

都说女人那几天心绪不宁,看来自己这个一向自诩为古井不波的女人,也开始落入俗套了。

公司骨干,月入过万。在北京拼搏近十年,爱媚儿深知这一切来之不易。

现在她又升职了,高处不胜寒,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爱媚儿抱着小腿蜷曲在客厅沙发中思考着,梦幻般的一幕顿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这一次她又看到了怎样的影像呢?

叶开带着一个她很熟悉女人,看上去二十六七岁,蓝色女式制服将爱媚儿的娇躯勾勒成s型,一头乌黑的秀发半披在肩头;v字形领口处,一条装饰的水晶项链和粉嫩的皮肤相得益彰,这身打扮在配合那张姣好的面容足够让许多男人着迷。

一个跟自己出落得一样的美艳女人,出现在病房时,沈雪琪慌忙站起身来。

两个女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或许同是女人的缘故,此刻沈雪琪也顾不得其他,当着叶开和爱媚儿的面眼泪就掉下来了,惹得爱媚儿也是一顿感伤。

爱媚儿安慰了沈雪琪半天,两个人才坐下在慕容天星床边。爱媚儿看了一眼那个脸色苍白,双唇微微有些干枯的慕容天星心里也是十分的难过,带着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那个站在门口抽烟的叶开。

爱媚儿临走,硬是要塞给沈雪琪一张银行卡。沈雪琪坚决不要,然后爱媚儿淡淡笑道,说这是慕容天星的表哥,也就是叶开的一点心意,沈雪琪这才不好再拒绝,接过了那张内面存有十万块的银行卡。

爱媚儿拉着沈雪琪去楼道里说了一会话。

沈雪琪说这张卡自己真是不好意思收下,爱媚儿笑着握着沈雪琪的手,说琪琪,你就别推辞了,慕容天星他表哥说了,琪琪不要的话,你就说这卡是给慕容天星的。

一句话,两个女人都笑了,沈雪琪叹了口气,说好吧,我给天星保管着,等他醒来再做决定。

爱媚儿说琪琪,看开点儿,如果慕容天星醒过来之后,你就带着他跟我和叶开一起住吧,说的沈雪琪淡淡一笑说了声好。两个女人这才说笑着回到病房。

而那个叶开就坐在床边,握着慕容天星的手一言不发。

“不好。”爱媚儿惊觉的抬起头,脑里依旧残留着中正午的光线从叶开背后医院的落地窗照过来,把他的影子染得漆黑,沉甸甸地压到爱媚儿身上,他的面容被逆光吞噬得只剩下一圈冰凉的轮廓。

爱媚儿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慕容天星的电话,此时,慕容天星已经被沈雪琪拉出了桌球俱乐部正在一家比较高档的餐厅吃夜宵。

“媚儿姐,你小说看多了?”听了爱媚儿的话后,慕容天星依然格外平静。他越平静就把爱媚儿衬托得越爱幻想。爱媚儿的火又烧高了三尺。“反正我不希望你出事,你自己万事小心。听懂了么?”

吃完夜宵,然后沈雪琪看时间也不早了,结完账,便带着慕容天星一起离开。

餐厅所在的位置在三楼,沈雪琪拉着慕容天星离开楼道,消失在电梯口,挂掉电话后的爱媚儿还是有些失神。

慕容天星在电梯里一言不发,沈雪琪会意,也是默默的抓着他的手不吭声。

叮。

电梯到了一楼,沈雪琪有些失落,轻轻的松开了手,然后率先出了电梯。

两个人继续沉默着,肩并肩的走向大门。临下台阶时,停在台阶下的克莱斯勒后车门突然打开,一只黑洞洞的枪口伸了出来。

危机。慕容天星的第六感一个激灵,立即拉着沈雪琪滚向台阶一侧的花坛里。

枪响了。沈雪琪还没领悟过来怎么回事,就被慕容天星一把压倒在身下,两个人以一个很暧昧的姿势,卧倒在花坛里。沈雪琪脸红的时候,身上的男人已经火速的闪开。

慕容天星怒了,如果自己刚才说说笑笑的跟沈雪琪走出来的话,现在自己跟她,恐怕已经有一个倒在血泊之中了。

黑色克莱斯勒见一击未中,也不纠缠,车门迅速拉上,飞窜了出去。主顾说过,一旦失手立即离开。

回忆起爱媚儿刚才电话里说的话后,慕容天星咧嘴一声冷笑,他觉得爱媚儿这一刻仿佛神明附体。

第二十八章:七年之痒

第二十八章:七年之痒

车里后座的女人一脸yīn沉。克莱斯勒快速的行驶在路上,一路向北。

自己真的是小看这个慕容天星了,真的没想到今晚自己会输得那么惨,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但是,小妞刚才让人做下的那个恶作剧真的是有点过分了。

此刻,她旁边坐着的女孩就是小妞,就是那个慕容天星和沈雪琪今晚两次遇到的有擦香奈儿香水,眼高于顶的妮子,也就是在慕容天星看来虽然脸部不够媚,xiōng部不够挺,屁股也不够翘,总体来说还算清秀的女孩。

与清秀女孩,略显娇气的自负气质相比,刚才还一脸yīn沉的熊菲明显要雅淡许多,也许是年龄问题,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她既有女孩的清新,也有女人的妩媚,情场老手都清楚,得到这种异性的第一次,都是极有成就感的。

夜空下,慕容天星抱着沈雪琪微微发颤的身体道:“琪琪,琪琪,我在这呢,你别怕,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慕容天星这一刻的勇敢,竟然变得连沈雪琪有些感觉陌生了。

刚才这一幕,自己似乎只在电影里见过。

沈雪琪回过神来,才猛然想起刚才的那一声枪响。直觉告诉自己,天星刚才为了保护她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

沈雪琪立即抽身,查看慕容天星有没有哪里受伤,确定慕容天星安全后,两人合计了一下子,沈雪琪是抱定主意要打110报警的,但是明察秋毫的慕容天星否决了。

两个人想来想去,两人没有哪里受伤,又毫无其他线索,即便是报了警,这个案子也只是不了了之。

最后,两个人一起选择了今晚先去沈雪琪来北京时下榻的那酒店住下。

二十分钟过去,沈雪琪和慕容天星出现在了北京市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进入酒店,沈雪琪打开了房间里的照明灯,然后惊讶的发现,慕容天星左手手臂上,殷红一片。

“你中枪了?”沈雪琪紧张的问道。

“那会儿倒地的时候蹭到的,没事,就破了点皮。”注意到自己的左手手臂上殷红一片,慕容天星心里也是一慌,用自己的右手仔细摸摸却并无感到半点疼痛感,想必刚才朝自己开枪的人使用的是空弹。

慕容天星淡淡一笑,心里想着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这个“枪伤”,跟这个发小沈雪琪解释。

“只是破皮的话哪会留这么多血,还是去医院检查下吧。”沈雪琪不相信。

“不用了,去了反而麻烦。”

慕容天星淡淡一笑,慕容天星刚才在用自己的右手触摸自己的左臂的时候,已经确定了一件事情:对方只是想整一个恶作剧,而且针对自己,或者是沈雪琪来的。不过,很有可能是针对沈雪琪。自己在北京待了一个多月,人家一直不下手,而沈雪琪第一天出现,人家就开始了动作。

慕容天星突然为这个身边的这个发小美人担心起来。

慕容天星顿了顿,问沈雪琪有没有跟谁结仇。

沈雪琪摇了摇头,说自己生得貌美如花,从来都是能激发起男人保护欲的主,除却男人不说,就算是女人,她也没有跟谁闹过冲突。

沈雪琪见到慕容天星满脸担忧的走进卫生间,跟之前的神情完全不一样,沈雪琪心里一阵柔情蜜意,这个天星,竟然知道照顾我了呢。

看着这个男孩走洗手间,关上门。

关上门后,慕容天星忍不住得意地笑,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慕容天星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是他的社经老师熊菲打来的,她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给自己打电话,耸耸肩,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熊老师,熊美人,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熊菲非常担心,表情特别焦虑,仿佛一只羞涩而别扭的鹌鹑:“你现在还好吗?”

听完了这句话,慕容天星很坦率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整理如下:“被人整了,一个恶作剧,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一边说还一边抬起他的手指,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绕圈比画着。

熊菲:“你们摔了一跤,没有哪里受伤吧?”

电话还在接通中,电话那头的男人也就是慕容天星分明是十分惊讶,说:“你,怎么?怎么知道我和琪琪摔倒了。”

熊菲冷笑,心道,你这个家伙还真是迟钝,说:“天星啊,你也知道,我的朋友小妞,年轻人嘛,血气方刚的,容易冲动。这次是她让人整得你们。对不起,只要你们没事就好。”

慕容天星淡淡笑道,说:“没……关……系……”慕容天星顿了顿,严肃道,“没关系才怪,你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吗,你让我开你一枪试试。”

熊菲一愣,说:“那你想怎么样?”

“沈雪琪跟我今晚遭遇了枪击。”慕容天星听得心里直骂娘,但是语气却是保持着镇定,说:“首先,你得向我保证以后不再发生类似这样的事情,然后,这是你欠我的。”

熊菲在电话那头说了声好的,然后继续问慕容天星,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慕容天星淡淡一笑,说:“现在也没别的事情,等我以后想到了再跟你说。”

挂掉电话,慕容天星本想给他的表哥和爱媚儿打个电话报平安,看了一下时间,觉得太晚也就作罢了。

此刻,北京二环三室两厅公寓的一间卧室内,爱媚儿躺在床上在想:都说“七年之痒”,那第六年呢?”

答案很明显,第六年的时候,大多数的人都在猜测第七年时会不会痒。

要是痒得轻呢,就挠挠;重呢,就互相蹭蹭;万一痒到不行了呢,就把鞋子脱了吧,谁说的对象如鞋子呢?

人嘛,因为平凡,所以值得纪念。

爱媚儿和叶开都不喜欢大风大浪,都不喜欢严酷考验。

时间让两个人成了长进对方身体的巨大瘤子,要分开,也必定血肉模糊,丢掉一半的性命。

为此他们决定不分开,因为他们俩都惜命。

如果他们白头偕老,他们恋爱的时对白就是里程碑;如果不,它就是墓志铭。

寂静的夜,三室两厅的公寓里除了轻柔的音乐,什么都没有。

爱媚儿说:“如果咱们结婚了,要是挺不到第七年怎么办?”

叶开看了爱媚儿一眼:“我肯定能挺。”

爱媚儿反问:“死挺?”

叶开:“死挺!”

爱媚儿不依不饶:“要是咱们俩都疲软了,死都挺不起来了呢?”

叶开像每一次她胡搅蛮缠的时候一样,转过被她赞美了无数次的四分之三的脸,轻轻地揪爱媚儿耳朵:“你这小东西,成天净想用不着的。有工夫不如想想怎么发财。”

瞧,这就是叶开。世界上任何疑难杂症,到他头脑里之后,都会简化成一条最朴素的真理:钱。有时候他是如假包换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理论的忠实信徒。

为此爱媚儿非常崇拜他。因为对于花钱,她行云流水;但对于赚钱,她惜字如金。

而从职业属性上来说他们的则是相反。

爱媚儿想叶开也很崇拜自己吧,他经常觉得奇怪,为什么她银行户头上的数字总是能在一年之内保持不变。

爱媚儿说:“叶叶,有时候我很感激你,有时候我很崇拜你,有时候我很讨厌你,有时候我很恨你,有时候我很信任你。有时候我很想知道如果没有遇到你,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有时候我很心惊胆战,觉得自己不能忍受没有你的生活。”

叶开:“一连那么多‘很’,我想你到了八十岁也仍然会这么极端。”

爱媚儿叹口气:“没办法啊,男朋友的人选不能变,男朋友自己又拒绝变身,我只好以万变应不变,像《百变狸猫》。”

他们同时笑了。

第二十九章:百变狸猫

第二十九章:百变狸猫

爱媚儿和叶开都是宫崎骏的拥趸,虽然叶开的立场没有爱媚儿这么绝对和极端。

《百变狸猫》里那个笨蛋总学不会变身术,在一群聪明狸猫的变身过程中跟大家一起蹿上跳下摆造型,可不管什么姿势,他永远是只狸猫。

笨狸猫不会累,只要有爱他的人在旁边一边着急一边大笑。在别人都说他笨的时候,他的爱人只觉得他怎么那么可爱。

爱媚儿就是这么一个别扭的女人,算命的网站给她下的结论是“身闲心忧”。

文雅点儿说,就是“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通俗点儿说,就是“咸吃萝卜淡cāo心”,要命的是还情绪化得接近精神分裂的边缘。

爱媚儿常替叶开慨叹他的倒霉,他在稀里糊涂的时候像义士一样遇到了她,从此不得不经常面临诸如生死爱恨之类终极问题的灵魂拷问。

认识爱媚儿的人经常充满同情地问她,比如说文慧:叶开的日子很不好过吧?每次爱媚儿都替他像革命义士一样回答:苦了他一个,幸福全天下的男人。至少我不会舍近求远地随便逮着一个男人进行痛苦对话了。

男人的法定结婚年龄是22岁,法定当兵年龄是17岁,这说明女人比敌人还难对付。

女人越难对付,也就是说明她越是独立,换句话说现在社会男女在一起搞对象,就跟在大街上练武术摊一样,无所谓该谁掏钱。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图的是热闹。

爱媚儿幽幽地抬起头,叶开看到她那张白嫩标志的脸,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叶叶,你说天星和琪琪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会在外面做什么……”

叶开:“……”

此时,慕容天星坐在满是泡沫的浴缸里,那只受伤了胳膊的裸露在泡沫外,搁在浴缸边上。

“oh……琪琪,你轻点……”

沈雪琪差点哭出来了,放下手中的酒精棉,可怜兮兮的看向一边正目光如炬的看着自己的慕容天星。

“天星,我真的下不了手。”

沈雪琪又看了一眼慕容天星左臂上的创口,殷红色的伤口,不时的渗出红色的血液。

沈雪琪一接近那个创口,手就抖得更加厉害,酒精棉一阵乱擦,惹得慕容天星龇牙咧嘴,故意因为微痛轻声呻吟。

慕容天星也知道太为难这个一向晕血的沈雪琪了,目光变得柔和,说没事,琪琪出去等会吧,我自己来。

沈雪琪慌忙出了浴室,径直跑向酒橱,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口气喝下,然后捂着小鹿乱撞的xiōng口坐在沙发上。自己一向比较晕血,何况对方还是一个男人,半裸着躺在浴缸里的男人。

慕容天星此刻也见不到外面沈雪琪的表情,坏坏一笑。拿起酒精棉在自己的伤口上擦拭起来。

虽然伤口不是很深,但也是疼得他满头大汗,然后自己拿起纱布开始包扎伤口。

包扎完,慕容天星就躺在浴缸里,慕容天星就思索着,今晚到底该如何过,刚才他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个房间只有一张床,难道今晚他就要跟自己心中的沈雪琪睡到一张大床上。

外人心目中的精明干练的强人,慕容天星心中看电影会哭的小女人,沈雪琪这个极品。慕容天星想着今晚到底要不要跟她发生点什么。

正闷闷想着,沈雪琪在外面敲门了。“天星,你好了么?”沈雪琪的声音里明显有着几分颤抖。

慕容天星机灵一动,直接装死……任凭那敲门声再次响起,沈雪琪的声音里又多了几分急切,慕容天星心里满是欢喜,干脆龟息,装死也是一件有技术含量的事情。

听到里面没有任何响声,沈雪琪又加大了敲门的力气,大声喊着:“天星,天星你怎么样了啊,你别吓唬我。”

那语气里已经明显带着几丝哭腔了。慕容天星听了心里更加温暖,看来,也许对待这样一个真心真意对自己好的沈雪琪,最好的办法,就是推倒她,让她一辈子成为自己的金丝雀。

沈雪琪也顾不得这里面的那个家伙可能现在赤身裸体的晕倒在浴缸外的某处,直接推门进去,然后吓了一跳。

慕容天星左手臂上缠着一圈白色纱布,但是整个人却仰天躺倒在浴缸里,那头刚好歪向浴室门口的方向,最可怕的竟然是,那双眼睛翻着白眼,一动也不动。沈雪琪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大脑断电了,径直扑了上去,将那个家伙的脑袋抱入怀中,泪珠子漱漱的落下。

“天星,死天星你别吓唬我。”沈雪琪紧紧的抱着那个家伙的脑袋,哭道。

慕容天星此刻被这个尤物那xiōng前的两团嫩肉给勾引的身体里的邪火一阵阵的烧了起来。太好闻了,如兰如麝。

沈雪琪本来是以为怀中的家伙疼晕过去了,但是这么抱着半天,也没见他吭个声,心里变得更加慌乱了,将慕容天星的脑袋搁回到原来的位置,沈雪琪试了试他的鼻息,然后脸色变得煞白。但是依旧毫不甘心的摸向慕容天星的xiōng口,没有心跳?沈雪琪这次是真的一下子彻底掉进了冰谷,该不会那子弹上有毒药吧?

“天星,死天星,你就这么抛下我,一个人走了么?”沈雪琪将慕容天星的脑袋再次纳入怀中,紧紧的贴在xiōng脯上。

慕容天星刚才离开这温柔乡失落了一下,这次又回到了梦寐以求的地方,心里乐开了。算了,玩够了,不能继续耍下去了,否则一会儿这个沈雪琪万一哪根筋不对,殉情了怎么办。

决定醒过来之前,慕容天星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对着离自己嘴边最近,被浴袍包裹住的凸点,轻轻咬了一口。

嗯啊~沈雪琪一声娇哼。然后尖叫着推开了怀里的那个脑袋。

嗵。慕容天星的头一下子撞在了身后紧邻浴缸的墙壁上。哎哟~这次是猝不及防的慕容天星叫了出来。

“说,怎么解释。”沈雪琪一脸嗔怒,站在两步开外,一双美目瞪得圆圆的

慕容天星一脸委屈,“琪琪,我刚刚痛的晕过去了。”

沈雪琪一看这个家伙眼神里也似乎没有什么亵渎的意思,心肠一软,喃喃道,撞疼你了么?

慕容天星也没回答,反而问了一句:“咬疼你了么?”

沈雪琪,脸红如霞,直接转身奔出了浴室,径直进了自己卧室,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慕容天星觉得今天晚上自己玩的有点过火了,也不继续在浴缸里泡着了,何况这么一折腾,水也凉了。起身,自己擦干了水迹,跑到另外一间卧室,穿上衣服。

沈雪琪正蒙在被子里,大脑里思索并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时,酒店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慕容天星的声音传来:“琪琪,我回去了哦。”

沈雪琪抑制住鼻息,淡淡说了句路上小心。

慕容天星哦了一声,然后就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几秒钟后,外间的房门嗵的一声关上。

果然是个小孩子呢。

沈雪琪叹了口气,回想到刚才在浴室,他调皮的在自己ru房上一口轻咬,就又是霞飞双颊。但是,小孩子还是走了,沈雪琪突然之间觉得有些失落,忍不住将头埋进被子里,一阵感伤。自己为什么订了一间套房,不就是想跟他一起住一晚么?有色心没色胆的臭小子,你就忍心撇下我么?沈雪琪开始有点不平衡起来。

第三十章:纯洁的睡觉觉

第三十章:纯洁的睡觉觉

突然,被子被掀开一角,一个黑影钻进了被子,紧紧的从身后抱住了沈雪琪。

沈雪琪一声尖叫。开始挣扎。

嘘。那个黑影轻轻呼了一声。

天星?沈雪琪一下子无语了,愣愣的任凭这个家伙抱住自己。

沈雪琪。黑影温柔的唤了一声。

嗯?沈雪琪心里一阵旖旎的感觉升了起来,也温柔的答了一声。

今夜我想抱着你睡。影子的双手,将沈雪琪抱得更紧了些,将头埋进沈雪琪的秀发中,喃喃说道。

沈雪琪心里一阵矛盾,到底应该拒绝,还是接受。沈雪琪发现自己突然之间,变得六神无主了。房间里一阵沉默,只剩下两个人,凝重的鼻息。

过了一会儿,沈雪琪轻轻唤了声天星。慕容天星也温柔的嗯了一声。

你还是走吧,琪琪永远都只是你的兄弟。沈雪琪低声泣道。

不。慕容天星霸气的拒绝了,然后将沈雪琪翻了个身,以一个面对面的姿势,再次将她涌入怀中。

琪琪。慕容天星唤了声。

嗯。沈雪琪将头埋进慕容天星的怀里,轻声应道。

我其实只是想抱着你睡,很纯洁的那种。慕容天星轻轻说道。

沈雪琪哭笑不得,睡觉,还分纯洁与不纯洁么?但是,依然是心中不免有些满足的嗯了一声。

夜色深沉。

沈雪琪心里小鹿乱撞,扑在慕容天星怀里,脸如火烧。慕容天星果然是个讲信用的男人,很纯洁的抱着怀里的沈雪琪,静静的想着心事,除了胯下之物,在这个尤物如兰如麝的致命诱惑下变得坚挺。

天星。沈雪琪呢喃了一声。

慕容天星慌忙应了一声。

“你顶着我了。”沈雪琪似乎根本不知道身下被什么东西顶住,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慕容天星咽了咽口水,极品,太极品了。这个琪琪绝对是个妖精,那种天使脸蛋,魔鬼身材的限量版妖精。

但是作为一个说话算话的人,要懂的拿捏分寸。就像人家西门大官人当年勾搭潘金莲女士一样,要一分两分三分的把握火候。自己今天要是真的来一个霸王硬上弓,按照这个琪琪的脾气,没准会离开北京,再也不理他。慕容天星想着想着,体下之物也渐渐的软了下去。

“琪琪,我们来一起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吧。”慕容天星坏坏笑道。

沈雪琪心中一紧,该不会是天星要提什么男女之事了吧?沈雪琪怀中小鹿更加四处乱撞了,脸上火烫。

“天星,我不是个随便的人。”沈雪琪还是忍不住呢喃了出来。

“哦。”妖精啊,我的妖精。慕容天星忍不住将女人抱紧了些,嘴直接凑到了她耳垂附近,哈着热气轻声道:“琪琪,你想好了么?告诉你一件事情,所有单独在一起的男人跟女人,都必须要做的,不做会睡不着觉的,而且一天至少三次呢。

沈雪琪这下子忍不住了,慌忙挣脱了慕容天星的怀抱,身子滚到床边,看着对面那个黑影道:“天星,如果你真的要让我难堪的话,那我今天就直接从这顶层跳下去。”说罢,沈雪琪果然是泪珠儿滚滚落下。

慕容天星心里一软,将那个似乎在啜泣的沈雪琪重新搂入怀中,笑道,“琪琪,其实,那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雪琪忍住轻泣,说:“那是什么。”

慕容天星坏坏一笑,得逞的笑道,说:“当然是吃饭啦。”

沈雪琪忍不住破涕为笑,一双拳头在慕容天星身上雨点般落下,“臭天星,死天星,让你调戏我。”

慕容天星享受着沈雪琪免费的按摩,说:“娘子,分明是你想歪了,哪里是小生调戏与娘子啊。”

沈雪琪坐起身来,嗔道,“死天星,起床。”心里却是被他突然喊出口的娘子给扰的柔情一片。

慕容天星也不继续纠缠,今晚事情发生的太超乎想象了。慕容天星有点饿了,跳下床,说:“我去问下酒店还有什么吃的没,有的话叫他们送上房间来。”

沈雪琪点了点头,然后开了灯,走向壁橱,准备换下浴袍,免得等会那个臭天星又色迷了心窍,意图对自己不轨。

作为国际化的大都市里的一家知名酒店,这国际酒店的服务都是24小时不间断的,所以慕容天星拨去电话不久,就有waitress推着小餐车,来到了顶层的总统套房。

沈雪琪也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一身线条细密的职业套装,看得有制服嗜好的慕容天星又吞了一口口水。两个人帮着waitress将餐点摆上外间的餐桌上,沈雪琪给了服务员妹妹两张红色票子。

waitres知趣的告退,房间里就剩下慕容天星跟沈雪琪两个人对着餐桌而坐。慕容天星跑去又开了一瓶红酒,两个人一起享受这暧昧、温情、怪诞的晚餐。

沈雪琪话不多,害的慕容天星恨不得快点吃完饭,然后抱着对面的尤物钻进被窝,然后熄掉灯,盖着被子纯聊天。真的,纯聊天,慕容天星是个有原则的人,绝对不会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的。

“琪琪。”慕容天星看了一眼对面那个已经默默干掉两杯红酒,脸上红霞一片的妖精唤道。

沈雪琪不做声,杏目轻轻瞪了一眼对面笑的有些怪异的慕容天星,然后拿起刀叉,狠狠的切割起面前盘子里的牛肉来。

慕容天星看了一眼沈雪琪的凶悍动作,心里自然庆幸,那刀叉之下的东东,不是自己的小弟弟。

慕容天星打了一个冷战,然后又唤了一声琪琪。沈雪琪依旧不回答。这怎么行,这么继续冷战下去,自己今天晚上盖着被子纯聊天的计划不是要泡汤么?不,绝对不能让这个妖精的诡计得逞。说白了,男人与女人之间,就隔着一层纸。

小琪琪。

小雪雪。

小宝贝。

小娘子。

师太,你为何迟迟不答应老衲?慕容天星几个极具诱惑力的词语都叫了出来,沈雪琪就是不吭声。无奈之下,慕容天星有些坐不住了,直接改口叫师太了。

噗嗤。沈雪琪翻着美眸瞪了一眼对面所谓的老衲,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师太,你终于会笑了。来来,陪老衲干一杯。”慕容天星举起了红酒杯。

“死天星,你在哪里学的这些鬼话?”沈雪琪跟慕容天星碰了一个杯,喝了一小口,然后有些半嗔半喜的问道。

“师太,你想不想听老衲讲个故事。”慕容天星依旧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惹得对面的沈雪琪咯咯直笑。

“大师你且说来无妨。”沈雪琪xiōng脯微微一挺,也学着慕容天星的样子,正经答道。

慕容天星坏坏一笑,说:“琪琪,你知道老衲跟师太勾搭上之前,与勾搭上之后的分别么?”

沈雪琪脸色一红,啐了一口,说:“你说说。”

“师太,你就从了老衲吧。”慕容天星说:”这是老衲得手之前的语录。得手之后,老衲就苦苦哀嚎,师太,你就饶过老衲吧。”

“死天星,你越来越没个正形。”沈雪琪笑骂道。

慕容天星骚骚一笑,说:“琪琪,你竟然听得懂?”

沈雪琪又瞪了一眼这个笑的有些坏坏的家伙,端起酒杯,干掉了剩余的红酒。

两个人,也变得不再拘谨,反正慕容天星脸皮够厚,人也够无耻的,扯着些猫扑天涯上学来的黑色幽默,调戏自己发小沈雪琪。两个人随后又开了一瓶红酒,沈雪琪最后喝到眼神迷离,趴在餐桌上笑了起来。

有这么好笑么?慕容天星觉得这个沈雪琪也太那个后知后觉了吧,自己笑话都讲完了,她还在那里咯咯直笑。搞不懂的事情,就不去管它,反正自己也挺喜欢这个妖精在自己面前笑的这么可爱。

到最后,慕容天星发现不对头了,沈雪琪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慕容天星搁下手中的红酒杯,直接跑到了餐桌对面,将那个浑身酒气,哭的梨花带雨的沈雪琪抱了起来。

“天星。”沈雪琪美眸看了一眼慕容天星,轻轻的唤道。

慕容天星也是被沈雪琪的无厘头眼泪搅得没了yy的心情,自己最怕女人的眼泪,完全比捅自己一刀还厉害。

“今夜,我们就盖着被子纯聊天吧。”沈雪琪将头埋在男人肩上,轻泣道。

“好。”慕容天星抱着这个尤物,走向卧室。

第三十一章: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第三十一章: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当生活心怀歹毒地将一切都搞成了黑色幽默,我们只能顺水推舟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流氓。

慕容天星看着沈雪琪,脸上的表情渐渐暧昧起来。她那张美若天仙的脸,现在看起来就像是窗外柔和的黑夜一样,透着一股媚人的诱惑。

慕容天星将沈雪琪放到床上,动作优雅温柔,就像抚摸窗台上娇嫩的玫瑰花一样。

慕容天星看着自己怀里温顺的像只猫的沈雪琪,低着头、红着脸,把头发别到耳朵后面,暖黄色灯光下她的脸有一种完美得近乎虚假的美,她露出洁白的牙齿,粉红而娇嫩的嘴轻轻地抿着幸福的笑着。

在遥远的宇宙里,从某一个寂静无声的地方望向我们的地球,它始终这样寂寞而又无声地旋转着,小小一颗冰蓝色的眼泪,圆润地凝固在无边无垠的浩瀚里。

此刻,北京市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无数的幸福感和甜蜜感,就像是不安分的太阳黑子,卷动起一阵一阵剧烈的太阳风暴,扫向冰蓝色的小小星球。

但是这样美好的气氛还是被慕容天星手机短信的声音给破坏了,慕容天星郁闷关机、与此同时,沈雪琪也做着同样一件事情。

就这样,北京的夜晚里,显露出一种柔情的暧昧。

现在时间是凌晨四点,爱媚儿坐在落地窗前面,身上披着一条驼绒的毯子,她一直拿着手机发短信。但是一条一条地发出去,却没有任何一条信息回复。差不多隔一两分钟,她就会拿起手机拨打电话,但得到的永远是那个电子味道极重的冰冷女声:“您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

最近爱媚儿觉得有些紧张,一来是因为她心中有关于慕容天星的不祥预感,二是有关于她自己的生活——竟然如此平静。

爱媚儿深信,会有一个男人是为受她的折磨而来到这世上的。

但是,她和叶开之间从来未曾有过如同暴风骤雨一样的吵架。

爱媚儿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与惊涛骇浪相比,她对波澜不兴更有种深深的恐惧。

她害怕感情退潮,就像颜色慢慢地从画纸上褪下去,变淡再变淡。那时候纸也不是白纸,而是浸上了深深浅浅的黄渍。如果真是那样,她会不等那一天的到来,就亲手把画儿撕了。撕了,到底也还是一幅画。

也许是由于缺乏安全感的缘故,爱媚儿起了肩膀坐着,透过整幅落地窗,小区占地五万平米的人工湖扑进眼帘,波光粼粼直映入她的瞳孔深处。

而现在,穿着睡衣一脸朦胧睡意的叶开,走到她的身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面前一言未发。

爱媚儿说:“我不喜欢异形泳池,仰泳的时候我常担心撞到头。”

叶开:“我也是。”

爱媚儿:“我不喜欢窄长的泳池,那让我觉得自己会溺死在海中的隧道里。”

叶开:“我也是。”

爱媚儿:“我喜欢阳光下开阔的巨大的长方形泳池,池底倾斜地延伸,一边儿一米五,一边儿两米。”

叶开:“我也是。”

他们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然后像动画片里的麦兜那样微笑,捧着像麦兜一样滚圆的肚子。

像所有幸福的情侣一样,他们的爱情是件千疮百孔的旧衣服,通风、柔软、合身,以至于很多时候,你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如果换一件呢,簇新、僵硬,款式再好也像个架子,我没有耐心,懒得花时间再把它穿旧。

有一次,叶开拼命地往自己的碗里里塞自己的口粮。

爱媚儿大叫:“你这只猪,你偷了我所有美好的土豆!”

叶开给予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还偷走了你的芳心。”

跳不出他的手掌心儿了,爱媚儿郁闷得很甜蜜。

从爱媚儿给慕容天星和沈雪琪发第一条短信之后到现在,他们没有人联系上她,当然,这个时候爱媚儿正在被叶开那张英俊的面孔魅惑得精神错乱,再也无神去考虑慕容天星和沈雪琪此时此刻的境况。

北京市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一片黑暗,慕容天星怀里卧着个身体滚烫的尤物,也是难受的紧。偏偏人家就将那张吐着香气的小嘴,搁在自己耳边。那羊脂玉似的滑.润大腿,也夹在自己腰间。慕容天星完全被沈雪琪这个妖精给弄的心里一阵火烧,那胯下不老实的家伙,又开始翘首以待。

“琪琪,你不是说纯聊天么,你干嘛脱得光光的。”慕容天星作为一个好学多问的优秀青年,还是决定探知一番这个妖精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沈雪琪的眼泪也已经干涸,搂着男人脖子的手臂,又加紧了力道,箍得慕容天星快要窒息。沈雪琪吐着酒气不服气的说道,“纯聊天难道规定了不能脱光光么?”

慕容天星哭笑不得,这哪是自己在调戏她,分明是被她调戏。琪琪,今天你要是玩火**,你别怪我。慕容天星心里狠狠吼道。

沈雪琪大概愣了一小会儿,然后轻轻道,“天星,我漂亮么?”

慕容天星说:“漂亮。”

沈雪琪又问:“那我放在大学里,或者去上那个什么非诚勿扰的话,是不是男人都排队?”

慕容天星说:“那当然。”

沈雪琪顿了顿,说:“天星,我们这辈子永远在一起好吗?”

慕容天星忍不住在黑暗之中吐了个舌头,这下子可以窥探到这个外人女神一样级别的沈雪琪的私隐了,说:“嗯,这辈子我们永远在一起。”

沈雪琪将头往慕容天星脖子处挪了挪,说:“真的,天星,你可不能骗我,张爱玲说人生有时候,总是很讽刺。一转身可能就是一世。”

“我不转身,一直这样守着你,抱着你。”

沈雪琪咯咯笑了起来,说:“你就会说好听的,我就怕我们现在说好永远的,不知怎么就散了。最后自己想来想去,竟然也搞不清楚当初是什么原因把彼此分开的。然后,忽然醒悟,感情原来是这么脆弱的。经得起风雨,却经不起平凡;风雨同船,晴天便各自散了。也许只是赌气,也许只是因为小小的事。幻想着和好的甜蜜,或重逢时的拥抱,那个时候会边流泪边捶打对方,还傻笑着。该是多美的画面。”

慕容天星听到这里,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悲凉,他微微放开了怀中的沈雪琪,刚才他确实没有想那么多,确实只是不负责的胡乱的对着沈雪琪承诺了永远,黑暗中的他沉思了一会儿接到:“一别竟是一辈子了。于是。各有各的生活,各自爱着别的人。曾经相爱,现在已互不相干。即使在同一个小小的城市,也不曾再相逢。某一天某一刻,走在同一条街上,也看不见对方。先是感叹,后来是无奈。”

沈雪琪丝毫没有在意,准备继续下去这个话题,然后慕容天星却是软弱地说:“对不起,琪琪,刚才我胡乱得对你承诺了,从今以后,你是沈雪琪,我是慕容天星,我们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沈雪琪一下子被电击一般,愣了一下子,双眼又涌出了泪水。

慕容天星灯也没开灯直接下了床,走出卧室。

房间门砰的一声巨响,慕容天星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沈雪琪怒了,大声咆哮着:“慕容天星,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回来。”

但是,外间的房门也是一声巨响。

沈雪琪坐了起来,捂着脸,大声的哭了出来。

死天星,臭天星,你难道就不能我把话说完么?

呜呜呜……

有些人一直没机会见,等有机会见了,却又犹豫了,相见不如不见。

有些事一别竟是一辈子,一直没机会做,等有机会了,却不想再做了。

有些话埋藏在心中好久,没机会说,等有机会说的时候,却说不出口了。

有些爱一直没机会爱,等有机会了,已经不爱了。

有些人是有很多机会相见的,却总找借口推脱,想见的时候已经没机会了。

有些事是有很多机会去做的,却一天一天推迟,想做的时候却发现没机会了。

有些爱给了你很多机会,却不在意、不在乎,想重视的时候已经没机会爱了。

爱着的并不一定拥有。

拥有的并不一定爱着。

也许你很幸福,因为找到另一个适合自己的人。

也许你不幸福,因为可能你这一生就只有那个人真正用心在你身上。

很久很久,没有对方的消息,也不再想起这个人,也是不想再想起。

第三十二章:等我有了出息

第三十二章:等我有了出息

慕容天星走出总统套房,独行在幽暗的五星级走廊里,显露出一种严肃的悲凉。

这种悲凉来自高处的孤独,或者形容得简单一些,来自高不可攀的价格过滤掉人群之后的孤掌难鸣——如果能住得起五星级酒店的人和每天拥挤在地铁里的人一样多的话,那北京早就爆炸了。

慕容天星是个孤儿,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爹,他亲爹在他出生前就已经死了。他是个遗腹子,而他的母亲在他三岁那年也因病去世了,接着他就跟着他的姥姥和姥爷生活在一个偏僻的乡村。

两年后,也就是在慕容天星五岁的时候,当民工的姥爷因为过度劳累在工地上出了意外,而他的姥姥则因为得知他姥爷的死讯,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打击,心脏病突发离开了慕容天星。

当时村里人说是因为慕容天星的命太硬克死了自己父母和姥爷以及姥姥,所以在村里无人敢领养他,最终他被当地政府送进去孤儿院,随后被叶开的小姨家领养,给他起名还给他起名慕容天星,后来上小学,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认识了沈雪琪,当时的慕容家与沈家是世交,也和沈家一样富裕,但是后来,慕容天星的养父母也就是叶开的小姨和小姨夫也一同在一次车祸中离开了人世。

在慕容天星自己记忆中,沈雪琪从小到大一直是带着他护着他的那个人,而他从小到大就没有哪一点能比别人强的,一直是一个不太受人注意的普通孩子。

现在,慕容天星也忘记了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走下楼的。走过五星级酒店狭窄的走道,走过冰凉大理石铺就的奢华走廊,走进电梯,走出电梯,走进大堂,走出大堂。一路上,慕容天星都低着头,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其实慕容天星确实是做错了事,他伤害了从小到大一直比他强,一直在保护着他的沈雪琪,刚才他就这样丢下沈雪琪一个人自己出来了。很伤心。那个时候,慕容天星感觉像是最后一次的送别,不是生和死的隔阂,而是一个世界和另外一个世界的隔阂,他心里翻涌着那种恐惧而有酸涩的预感:此刻,他正推着沈雪琪去另外一个他暂时无法到达的世界,和死亡无关,和生存有关。

凌晨五点的时候,北京的天空中下起了雨,沈雪琪整理好自己的行李走出了酒店,她决定了:她要回上海,离开这个不再值得她留恋的城市,慕容天星远远地站在路边,自他出来后就一直没有走远,此时,他正淋着雨躲在暗处看着沈雪琪娇小纤细的身影,笼罩在黑色的伞下,也许是大雨或者是慕容天星眼里的泪水吞没了她清晰的轮廓,视线里只剩下她毛茸茸的边缘,

的士突突响着,靠边停了下来,里面的司机表情麻木。

沈雪琪上车,透过车窗,慕容天星隐约看见沈雪琪对着司机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大雨里她毛茸茸的轮廓,像极了印象派油画家笔下的光影油墨,虽然慕容天星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是她的那双眸子,却那么清晰而明亮地,闪着光。

当的士开走的时候,她的背影消失在车门背后。慕容天星突然张开了口,泪水和雨水一起流进他的嘴里,食道里仿佛有一只手,在拼命的扼紧他的咽喉。慕容天星脑海里不断回忆起他们以前的日子,一帧一帧的,仿佛断片儿似的,往自己脑浆里插,每一个画面都仿佛一枚锋利的玻璃切片,里面承载着他们曾经的样本。承载着他们一人美好的岁月,无数的玻璃标本载进他的视线里,就像透过放大镜一样,慕容天星的瞳孔里看见的,只有三个被雨水晕开的字迹:再见了。

慕容天星手里拿着他那只快要没电了的手机,独自向沈雪琪离开的方向走着,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光秃秃的脑门上,双眼像是夏天被游泳池的消毒水泡过一样,红彤彤的一大圈,睫毛被泪水打湿了,像黏在一起的羽毛。

从酒店出来到刚才,慕容天星一直想发条短息跟沈雪琪说点什么,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他想要说得很多很多,结果编辑了很多很多,最终他选择一条都不发。

慕容天星把自己浸泡在雨水里,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机,手机里储存着他心里想说的话。

等我有了出息,我会告诉你——我爱你!

在我有出息之前,我没法爱你,因为我不知道我能用什么来爱你。

对于现在的,以及以前的我来说,我能给你的,除了爱,还有什么?而仅仅只有爱的爱情,又算什么?

你说我幼稚,但是我未曾幼稚地说过“我爱你”,因为我爱你的背后,我认真想过我们的未来。如果十年之后,我给你的,还只是仅仅一句“我爱你”,那个时候,也许你早就不在身边了。

我爸不是高官,所以并不意味着我的未来一步青云;我妈不是富商,所以并不代表我的人生锦衣玉食。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我会有一个怎样的生活时,我拿什么承诺你?

的确,我可以努力,在你眼里我可以有潜力,有上升的空间。但人生往往不是全凭实力说话,运气也很重要,就算我没日没夜地付出,但回报也许只是一点点,而就是这一点点,让我们的爱,就只剩爱了而已…

人们总在说,愿意跟你同甘共苦的人才值得在一起,而且这种人现在太少了。其实话说回来,就算她真的跟你同甘共苦那么多年,作为一个男人,忍心吗?我一直觉得,苦,一个人吃,乐,两个人享,这既满足了绝大多数男人好强的尊严同时,又让女人觉得跟自己在一起很幸福。

我从来不愿意拿钱去衡量一份感情,但简单的来说,我至少要让你的父母觉得,我能给你的,应该比他们能给你的多一点,那样他们也才能放心得把你交给我。我不想这么好的感情,在多年以后,因为父母的态度而出现什么意外。我相信,我的爱情观和性格,你妈妈会觉得你嫁给我很值得,但我不希望她在成就上否定我,不希望她觉得她女儿跟了我,只是得到了爱情。

我受过伤,所以我慢慢学会了很多事情。我不想把爱情的基调定得那么现实,因为我更喜欢浪漫一点的世界。但我知道,没有出息,有很多浪漫我只能想像,有很多的爱,我也只能想像。

你愿意吃苦么?坦白讲,哪个女孩子愿意吃苦。说大点,哪个人愿意吃苦。谁天生不想就有一个优越的生活?看看现在对于那些富二代,官二代的态度,其实一半是鄙视,一半是嫉妒。每次听到哪个明星又捐赠了几十万,几百万的时候,我都在想,其实善良的人不少,只是力不从心的人更多。

我也想有个每天都关心我的人,但我不想十年后,她妈妈每天都关心俩孩子这个月的贷款还了没有。我想什么时候去你家,你爸跟我喝完酒都会问问公司什么时候上市,而不是让我找个能赚多点的工作。我想咱儿子谈婚论嫁的时候,人姑娘家的家长非常满意咱的生活水平,而不是儿子连领,都不敢领回家让咱俩瞧瞧。

我现在没本事,没出息,仅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赚着微薄的工资,这一点工资都不够你三天的开销。但我没有任何的不良嗜好。所以我不去爱你,但我也希望你知道我还有很多好的一面。我不希望你现在爱我,而是等我有一天有了成绩的时候我们再相爱,当然,我奢望着那天你还在,不是做了别人的新娘。不过,要是你遇到优秀的了,还是早点嫁吧,因为我不能保证我一定会比他更优秀,何况好男人,嫁一个就少一个啦。呵呵

我不能告诉你,让你一直等我,说我一定会有成绩的。负责任的讲,付出会有,但回报不是我能控制的,所以怎么决定是你的事情,我不会参与,也不会强求。要是你不想谈,那这几年就当是看我演了出戏,觉得好,那到时候再给你加个角色;要是你想谈,这几年也差不多结婚了,我也总会碰到下一个为之努力的人。

第三十三章:刘康

第三十三章:刘康

爱情,总是在身边形形色色地穿梭着,我想留下你,在这个美好愿望的前提下,人总是要做点什么,无关于结局,就算最后孑然一身,我还可以当那个捐出几十万、几百万的明星嘛。

所以以后不管你看到我的身边有谁,都不要觉得我俩有什么,可以八卦,可以是非,但在我有出息之前,我没有爱的女生,就算有,也在心里。

对于曾经喜欢的、爱的人,对不起,那时候的爱太幼稚了,我以为只要有爱就能换回爱,就能换来一个美好的未来。只不过我错了,爱情不是只有爱就可以。

我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想这么多,但这篇文章的所有看法只是代表我自己,也是写给我自己,如果你尚且苟同,我们就为了各自的她好好加油,如果你不认同,也无所谓。

等我有了出息,我会告诉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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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一些吐槽的话:最后,无论我怎么样,我还是祝福那些在一起的两个人,能够彼此坚定地走下去,要相信彼此能为对方做的一切;单身的同志们,可以早日遇到生命中那个陪伴你的人;奋斗的伙伴们,努力吧,幸福其实没那么远,总有出成绩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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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天星右手拿着手机,浑身淋得湿漉漉的行走在云大男生宿舍的楼道里,他的心,彷如蒙上一片蒙蒙的灰尘,有点透不过气的感觉。“她依然是老样子,由认识她的第一天开始。”慕容天星转向墙角的yīn暗处无奈的说着。

凌晨九点,北京市凌晨黑压压的天空,开始的小雨已经变成了倾盘而下的大雨,仿佛要让这过度活跃的城市冷却一下。街上的行人纷纷匆忙闪避,生怕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给粘上。在大雨之下的环球金融中心,显得格外孤独。由墙体汇落的雨水在红色探射灯的照射下,犹如鲜血般,甚至于还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大雨击打在比钢板还要硬的巨大镜面玻璃上,奏响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乐章,彷如魔鬼的召唤,在整个城市中回响着,昭示着厄难的降临……

仿佛间,天空也成了红红的一片。

说金钱是罪恶,都在捞;说美女是祸水,都想要;说高处不胜寒,都在爬;说烟酒伤身体,都不戒;说天堂最美好,都不去!

此刻,爱媚儿提着电脑直接上了十九层。

为了这次谈话,她特意换上浅蓝色细条衬衣和海军蓝的长裤。

据说蓝色能够提升心理暗示的效果,令头脑更清醒。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刘康的办公室,将近四十平米的空间,二百七十度的落地玻璃窗,大半个北京城尽收眼前。

几件仿红木家具线条疏朗,摆放得错落有致,屋角堆着七八盆绿色植物,似小型的温室花园。

朱门酒肉臭。爱媚儿不合时宜地想起楼下开放办公区一个挨一个的格子间。

刘康五十不到的年纪,个子不高,肤色白净,戴一副金丝半框眼镜,说话慢声细语,每句话的尾音都往上飘,典型的**语。

爱媚儿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他的领带。

深灰色的西装,浅灰色的衬衣,本来配得无懈可击,偏偏戴着一条深粉色的领带,视觉效果相当突兀。

爱媚儿相信,肯定不是刘康自己的口味。

但是刘康的妻子儿女都在美国,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公司里私下的八卦,说刘康有一位秘密情人,就是一年前辞职离开的前董事助理。

“morning,媚儿!你很准时,这是个好习惯。”刘康从办公桌后站起身,向爱媚儿伸出右手。

爱媚儿发觉自己有点跑神,立刻把思绪的野马拉回原处,握住他主动伸过来的手。

刘康的手心绵软肥厚,手指微凉。爱媚儿记得相书上说,有这种手相的人,往往热爱播弄权术。

他让爱媚儿在大班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爱媚儿以为刘康会坐在办公桌后,他却拖过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

爱媚儿心里微微打了个突,这样刻意的平等关系,让她很不适应。不过平日她也留意到,往往走得越高的人,韬光养晦的水平越高,待人越谦和多礼。

或许这就是精英和普通人的区别,她不太确认。

但她的紧张的确随着他的微笑渐渐消退。

“一直想找你们谈谈,可是抽不出时间。”刘康笑容和煦,“沈好和张伟等人走后,是不是有点吃力啊?”

爱媚儿浑身一凛,这个问题假设得太过险恶。她急忙敛定心神回答:“还好,没感觉太大的区别。”

“哦?”刘康轻笑,“为什么呢?”

爱媚儿避重就轻地回答:“如果个别人离开,一个公司或者一个部门从此崩溃,那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公司的管理,出了大问题。”

“说得很好。”刘康露出赞赏的表情,“所以我一直强调,process是最重要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次的risk能顺利过渡,就show出了流程的重要性。”

爱媚儿挤出一个赞同的笑脸,但没有接话。她知道一件事,刘康代表的港台派,和以沈豪为首的大陆派,多年的分歧就在这里。

大陆派的人,是邓老思想的追随者,不管黒猫白猫,只要签下合同就是好猫。

他们不太在意那些条条框框,认为束缚过多,在中国这个地方,等于自掘死路。

而港台派的背后,有总部的撑腰,欧洲人一条筋到底的思维方式,令他们至死不能理解所谓的中国特色。他们认为,法律规矩条款既然已经摆在那儿,就是让人遵守的,因此对蓄意破坏规则的人,往往深恶痛绝。

但是中国的业务发展,一直蒸蒸日上,靠的又是这些大陆员工。所以从欧洲本土员工撤退,管理层彻底本地化开始,两派斗管斗,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这次的沈豪事件。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扣响,刘康的助理端着咖啡壶送进来。

“加奶还是加糖?”刘康取过纸杯,亲自为她斟出咖啡。

“黒咖啡,谢谢。”爱媚儿受宠若惊,慌忙双手接过。

“你不要紧张嘛,难得为女士服务一次。”刘康欣然一笑。

爱媚儿轻轻啜了口,味道确实香醇,与之相比,楼下咖啡机里出来的货色简直就是涮锅水。

“爱媚儿,”刘康说,“我一直对你印象不错。”

爱媚儿欠欠身,“thankyou,sir.”

“不瞒你说,以前我非常不看好女孩子做销售。”

爱媚儿莞尔。不看好女性做销售的,岂止他一人。连自己的老妈都误会:“媚儿,你在外面不会吃亏吧?报纸电视上的故事,看得我心惊肉跳。”

女性做销售,首先,不能长得太好,长得太好客户就容易有非份之念。

其次,做到一定的位置,一定会遭遇升迁瓶颈,因为市场瞬息万变,需要冷静的头脑和果决的判断力,这两样,传统意识中是女性最欠缺的东西。

更不用说如何应付公司内部那些自命不凡的男性产品经理和工程师。

提起这些年的遭遇,爱媚儿几乎可立书十万字的辛酸史,所幸她以无比坚韧的毅力,克服一个又一个关口,终于走到今天。

她看向刘康,带一点点挑战,“那您如今怎么看?”

她想问,你是不是也有性别歧视?

“你做得非常好,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来,媚儿,谈谈你下半年的计划。”刘康几十年的修炼,岂会让她牵着鼻子走,顷刻便转了话题。

爱媚儿自沈豪等人离开,意识到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就一直在收集相关的资料。这个问题还难不倒她。

大头们最关心的,不外乎销售和利润的真实数字,那是他们安身立命和飞黄腾达的根本。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从几家大客户今年的业务发展计划和投资预算开始分析,有条不紊过渡到自己区的销售计划。

第三十四章:李阳

第三十四章:李阳

刘康听得很仔细,不时插问几个问题。

爱媚儿的资料准备得很细,虽然有些方面囿于经验,不能令刘康完全满意,可是到底有她自己的数据和分析支撑着底气。

四年前她刚刚转做销售时,做事异常低调胆怯。上司张伟曾经告诫她:“我不介意你说错话,但我非常不想看到,你成为一个没有声音的人。”

这句话爱媚儿一直铭记在心,丝毫不敢懈怠,四年时间,已令她脱胎换骨。

最后刘康基本表示ok,拍一拍爱媚儿的肩膀,“媚儿,好好干,以后你会发现,你所做的每一分努力,都是值得的。”

爱媚儿眼前被吊起一根醒目的胡萝卜,但这一次,总算顺利过关。

她收拾笔记本告辞,却在门口遇到张盈,两人相视一笑,互道早安,张盈侧身为她让出通道。

爱媚儿站在电梯口楞了三秒钟,因为她想起一个问题:刘康对她灌过的那些迷魂汤,会不会换个名称主语,同样说给张盈听?

昨晚沈豪的叮嘱又回到耳边:不能争,一点争的意思都别露。

那么她今天的表现,可算得上得体?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真巧,当先走出来的,是首席执行官李阳,一个胖胖的,面目和善的中年人,披着一件颇具大佬气质的黑大衣。

“李先生。”爱媚儿迅速闪到一边。

李阳点头微笑,注意地看她一眼,然后在身边人的簇拥下离开。

爱媚儿长吁口气,这才踏进电梯。

sq延续多年的传统,上下级之间没有特别的界限,再高的官职,最普通的员工也能直呼其名。但这个规矩随着李阳的到任被打破。

爱媚儿在公司内部网上见过李阳的简历,他是1978年内地第一批通过高考的应届毕业生,80年代中期去美国留学,算得上海龟派的先驱。

被猎头挖至sq前,李阳是一家北美公司的总经理。

比起民主气氛甚为浓厚的欧洲公司,北美公司相对来说,等级更为森严,sq只好俗随人改,上下皆尊呼李阳为“李先生”。

爱媚儿不能理解,台上如此煞有介事,一旦倒势,立刻失去前呼后拥的排场,这份落差该怎么去适应?

她按下关门键,电梯门缓缓合上,载着她迅速离开sq的权力核心。

张盈年约二十六七岁,身着一身浅色职业女装,内衬白色衬衫。肥臀丰rǔ,紧身制服紧紧包裹着她成s形的身体。短发,头发没有任何装饰品。这名女人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熟女的味道,再加上那张冷艳的脸,简直就是极品的熟女。

饶是以刘康这种欢场老手,也被这名女人所散发那种干练的气质所吸引。

干练、熟女、诱惑、冷艳……

一瞬间,刘康想到这一系列的形容词,但都无法形容此刻他心中产生那种异样的感觉。

就在刘康在这里用色迷迷目光打量着张盈之时,张盈也把目光投了过去。就那一瞥之下,刘康就感觉自己浑身一冷,刚才心中产生的异样感觉瞬间被浇灭。

“好凌厉的目光!”刘康心中感慨,他赶忙装做没有注意的样子,一本正经严肃道:“请进。”

作为sq的总经理,对公司各部门情况都了如指掌。

刘康做事果断、遇到问题敢于承担,正因如此,他在下属中很有威信力。不过,他对于那种滑头、投机取巧的人却十分讨厌。

他对张盈和李阳的之间的情事也是有所而闻,,所以这一次为了制衡他提议同时升爱媚儿和张盈两个人。

“谢谢。”张盈应了一声,走进刘康的办公室。

生活,就是这样.永远占领着绝对领导的位置,当无数的傻子高呼着自己控制了生活,掌握了命运.却没看到,生活在更高的苍穹上.露出讥笑的嘲讽的面孔。

爱媚儿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李阳也跟到了她的办公室门口。爱媚儿一直对李阳没有好感,总感觉这人做事太油滑。

“爱主管,我想请你帮个忙。”李阳满脸都是灿烂的笑容,那股亲热劲让爱媚儿感到一阵肉麻。她礼仪性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李先生,你可别这样说,你可是咱们公司经理,我这个主管怎么可以劳教您。”说着推开办公室门,走了进去。李阳也跟着走进办公室,顺手将门关上。

“爱主管,你这话说的,怎么说你也是分管市场的,难道你就不需要我这个上司的帮忙?”李阳坐在爱媚儿对面,隔着一张办公桌,他翘着腿说道,“我们公司能取得今天这样成绩,和大家的努力是分不开得。”

爱媚儿笑了笑,说道:“好了,李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看能不能帮上忙。”

“嗯,是这么一回事,最近沿海工业有一个大项目,根据我的初步估计应该在五百多万。我听说你和沿海工业的副总是老同学,因此,想让你出面,帮我约约这名副总。”

“这个嘛,我看我出面不是太好。”爱媚儿迟疑道,“像这种大项目,一定都采用招标的形式,如果我出面,势必要引起一些人不必要的猜测,届时,反而事得其反。”

“嗯,说得也是,还是爱主管考虑周到。”李阳显然早已经想到,并没有坚持。”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的工作了。他站起身来,刚转过半拉身子,又转回来,笑道:“爱主管,这个周末北京国际大剧场有一场音乐会,我知道你喜欢听古典音乐,正好我手里有两张票,要不咱们一起去看?”

爱媚儿心中一阵冷笑,心道:“这才是你真正想说的话。”她微微摇头,说道:“不必了,那天我正好有事,下次吧。”

李阳只好怏怏笑道:“好,好,咱们下次再说。”说着就打算离开爱媚儿的办公室。

同一时刻,刘康对张盈重复完了他刚才给爱媚儿灌过的那些迷魂汤,看着张盈纤细而又优美的背影,这时,刘康忽然说道:“张主管,等一下。”

正往外走的张盈停下来几秒钟,转过身来,面带笑容问道:“刘经理,还有事吗?”

刘康幽幽地对她挥挥手,“哦,是这样得。现在你和爱主管分管你们市场部,以后就有得辛苦了!”

“这件事嘛,我这边还好,至于爱主管那边,我想爱主管有她自己的安排,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张盈一听是这件事情,颇为失望。

刘康故意和张盈提到爱媚儿,“张主管你会不会觉得爱主管身为沈豪的心腹这一次却能同你一起升职,是不是这其中有些猫腻?”

张盈笑了笑道:“这就是您多虑了,怎么说这爱主管也在sq公司多年,她的能力公司的上上下下也是有目共睹。话说回来,我们搞销售得,更看中实际能力和销售成绩。我想上面这样安排也是自有道理,具体事情非我这个部门主管能了解。”张盈说话的分寸把握的恰到好处,心道:“哼,这还不是公司为了收买人心和制衡所需,我还是老老实实当我的主管,在上司面前也没必要表现的过于聪明。”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多说了。张主管,以后工作上的事情还得请你多费心了。”刘康抛下这句话。

张盈敷衍下来,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第三十五章:工作上的烦恼

第三十五章:工作上的烦恼

接下来,忙乱而有序,爱媚儿的升迁,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震动。

她的口碑一直不错,虽然年轻,又是女性,但胜在自律,情绪足够稳定,最难得的,是她从不把压力转嫁下属。

爱媚儿手下如今有五个销售经理,三个销售代表,她自己在三个月内,仍然兼任北京的销售经理,帮助新提升的销售经理熟悉客户和流程。

爱媚儿把八名下属召集在一起,做了个简短的就职演说,要求几位销售经理把正在跟踪的项目理一理,做一份详细的项目背景分析报告,三天后交给她。

然后宣布散会,大家一起吃顿晚饭,第二天就各奔东西。

相比之下,张盈那边就高调得多。向他直接报告的销售经理将近十个,再加上各地的销售代表,二十多人济济一堂,气氛热烈,搞得象誓师大会,只差没有当堂歃血为盟。

会议室离爱媚儿的位置很近,一阵阵的哄笑声和拍桌子声,令她不时地跑神。

爱媚儿无端地感到烦躁不安,把手里的文件夹子用力摔在桌上。

她挺讨厌的一件事,就是办公室里人为制造的噪音。比如放着会议室不用,却在开放办公区用高音电话开电话会议,以显示自己的繁忙和专业。

这种行为,几乎可以上升到rp的高度,公共道德观明显缺失。

她起身去茶水间倒一大杯黒咖啡,一口气喝下大半,满口的苦涩令她冷静下来。

望着总监办公室紧闭的房门,爱媚儿哑然失笑,还未正式交手,对方一点风吹草动,自己就先乱了阵脚。

想坐进那间办公室,只靠哗众取宠是远远不够的。她撇下唇角微微冷笑,从抽屉里翻出耳机套在耳朵上。

电脑里存着几首齐豫诵唱的佛经,那穿越时空一般的清越声线,让她渐渐心定,精神再次集中在手头的工作上。

与于凌飞的交接,却比爱媚儿的想象要顺利地多。

他在公司公用服务器上建立一个临时文件夹,根据管理流程的顺序,目录项一目了然,所有的交接文件按照日期排列得井然有序。

爱媚儿边看边不吝余力地猛夸:“bowen,你这套文件管理,已经够得上开一门培训课程了。”

上海的男性虽然生活中有点小家子气,但是工作上的敬业和仔细,的确让大部分北方男人望尘莫及。

她平常最头疼的,就是那些北方籍工程师差不多的对付劲儿。

于凌飞矜持地笑一笑,没有说话。

爱媚儿接着看下去,心里忽然浮起一个疑问,以于凌飞的心细如发,前段时间怎么会出现明显顾此失彼的局面?

按说沈豪离开,销售总监的位置悬空,应该是个极好的升迁机会。

她想了半天不得要领,只得把这个问号暂时压在心底。

傍晚下班,从公司出来,抬眼望了一眼有些灰暗的天空,爱媚儿的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的烦燥,待看到旁边几个从身边走过的人满脸的笑容的时候,这才忽地感悟:生活二字二几十年来回味得自己大小脑抽搐,脊髓痉挛。始终不得要领。

既然已经下班了,就应该好好的休息休息,爱媚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甩了甩头,把那种有点轻度压郁的情绪甩出脑外。

“爱主管,在等车吗,要不我送你回家?”sq公司楼下的一辆车里,于凌飞伸出头向爱媚儿招了招手。

“不用了,我就在附近。”

爱媚儿抬眼望了一下林立的一栋栋现代化的摩天高楼,上面闪烁着五颜六色缤纷绚丽的种种打着某某集团或者某某大厦的电子招牌,恍惚间爱媚儿似乎感觉自己有点迷失。

爱媚儿犹豫了一下之后,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请于凌飞吃一顿饭,作为公司高层的他应该解开她心底的那个问号。

爱媚儿上了于凌飞的车带着他来到离自己家不远的那家餐厅,找了个空着的大桌子坐了下来,笑着问道:“于总监,这里的环境怎么样?”

“不错。”于凌飞笑了一下,扫视了一下这个餐厅,这是一个半洋餐厅,有一半的桌子摆布像西餐馆,两张长凳子中间一小木板式桌,有一半又是典型的中餐馆,摆着各种圆形转桌,那边西餐摆设的椅子已经几乎全满了,大桌这边也所空不多了,看起来整个餐厅人气非常的旺。

晚饭进行的很顺利,半杯红酒下去,于凌飞略略吐露了一点隐情。原来沈豪被fire之前,曾陪着ceo李阳一起拜访过欧洲总部的高层。

他用筷子在空中画了个三角形,“以前有詹姆斯坐镇,三足鼎立,再折腾出不了大乱子,都说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几何结构……”

詹姆斯就是已经退休的前任首席执行官。

爱媚儿想起那个关于炮灰的电话,再把前前后后的情景在脑子里梳理一遍,她一直纠结的事件真相隐隐现出了轮廓。

沈豪是大陆人,李阳也是大陆人,詹姆斯离职,李阳即位的那一日,已宣告瓦解。

所以沈豪先离开公司,他那一支里的中坚嫡系,也陆续被清理干净,李阳孤掌难鸣。

而刘康在事后兼任大中国区销售总经理,销售这一块重中之重的业务,完全绕过了李阳。

爱媚儿背上的冷汗刷一声就冒了出来。

于凌飞意味深长地说:“北京如今是个是非之地,你明白了吧?所以有多远我逃多远。”

另有半句话,他闷在肚子里没有吐出来:以前捅多大的娄子,上面还有沈豪罩着,现在已是今昔非比。

不过sq此刻上上下下,都把沈豪这两个字当作瘟疫一样,唯恐避之不及,他也不想犯这个忌讳。

晚饭结束,爱媚儿步行回家,抬眼望出去,头顶乌云翻滚,似在酝酿一场暴雨。虽然是夏季,她却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凉气。

在底层只知道埋头苦干,爬上一个台阶才发现,前面的路更加崎岖难行。

职场中不见血腥的残酷,完全超越了她的想象能力。想起沈豪离职时几乎无法自持的样子,她心中的某处地方,实实在在揪着痛了一下。

她在这条路上又能走多远?毕业后就业这么些年,爱媚儿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没关系。”她拼命给自己打气,“生活就是一个问题叠着一个问题,你总要学会去对付它们。”

接下来和下属一个个谈心,敲定下半年的计划,和数个相关部门澄清责任权限,同时还要兼顾北京的业务和集中采购。

爱媚儿有点头晕目眩,觉得自己是典型的小船不可重载。

“久没锻炼,筋骨都生锈了。”爱媚儿笑着看了一下隐隐生痛的脚底,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但是当她把钥匙插进门上的时候,她的动作却忽地僵了一下,抬起头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晚上九点半了,这个时间,他应该在码字吧?想到这个家里住着的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爱媚儿的心情更加的烦燥。

算了,不管怎么样,在结婚之前她是无法接受与人同居的!想到这里,爱媚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拧开了房门。

灯是黑的!

当拧开房门,感到里面确实并没有人的时候,爱媚儿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同时似乎,还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

“答!”

按下电灯的开关,通明的灯光闪了一下,房间顿时亮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景象,爱媚儿的身形立时又僵在了那里。

红木地板仿佛是新的一样,闪着亮光,客厅里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得整整齐齐,该放哪的,就放在哪里。

我没有走错地方吧?爱媚儿拭了一下眼睛,有一种不敢置信的感觉,仔细的确认了一下,这个客厅里的东西,确实都是自己的,连忙飞快的往自己的卧室跑去。

第三十六章:男人如小孩

第三十六章:男人如小孩

房间里又如客厅一样,凌乱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以及原本满床飞舞的a4纸,也被一张张的收了起来,整整齐齐的放在她的床头柜上面,地板也已经察得干干净净。

木然地望着变得她几乎已经完全认不出来的房间呆了半晌,爱媚儿的目光中露出一种幸福的神色。

良久,爱媚儿缓缓的走到音响旁边,习惯的点开了播放机。

“不要叹什么分离,我不会因为这样而哭泣,那只是昨夜的一场梦而已……不要把残缺的爱留在这里,在两个人的世界里不该有你……”

唱片机里缓缓响起了一首她最喜欢的老歌……

这时,忽然响起铃声,爱媚儿很奇怪,这是谁按自己门铃。当她打开门时,就看见叶开站在门口。

叶开上身穿着一件xiōng口印着米老鼠的白色t恤衫站在门口。

“媚儿。”唐晓婉一看见爱媚儿,脸颊飞起一片笑容,她将手里提着的手袋递给爱媚儿道:“今天没灵感,我就在家做了一点点心,想让你尝尝。”

“嗯,很香啊。”爱媚儿把点心放在鼻下闻闻,一副嘴馋的样子。她拎着手袋,招呼叶开进屋。

“叶叶,快坐,站着干什么。”爱媚儿拍叶开肩头,示意叶开坐到沙发上。叶开迟疑着,坐到沙发上。

爱媚儿拿着叶开带来的点心坐在他旁边的单椅沙发上,从手袋中取出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嗯,味道很不错,比得上专业点心师了。”

听到爱媚儿的夸奖,叶开居然装像小女孩一样脸颊变得更红。两只小手搓着衣角,不好意思说道:“媚儿,我这是自己学烤得,怎么和人家专业的比。”

“no,no。”爱媚儿伸出食指在面前摆了一摆,“话不能这么说,怎么就比不上呢,大家都是人,只是专业人员受过一些培训,但做点心并不是靠培训就能做好。最关键在于你的悟性,如果你悟性好,做出的东西比专业的要好。”

叶开一听爱媚儿这样说,本来对于自己手艺还不自信,现在信心增加了很多。但还是不确定问道:“媚儿,真得吗?”

“当然,我骗过你吗?”爱媚儿夹起一块曲奇,递给叶开:“你自己也尝尝。”

“嗯,很好吃。”叶开大口咬着曲奇,边吃边说道。

“我说得没错吧。”爱媚儿又放了一块曲奇到嘴巴里,小口咀嚼着。那表情如同从未吃过如此的美味,看得叶开心里一阵欣喜,核计着下次再给她多做一些。

爱媚儿又夹了一块曲奇,刚吃了一小口,忽然停下来,笑道:“你看我这记性,我不忘记问你吃饭了吗?

叶开还真没吃饭,他今天吃过午饭后就过来帮爱媚儿打扫卫生,然后回家就开始忙着做点心,等做好后,就兴冲冲送了过来,哪里有时间吃饭。

“我吃完了。”叶开夸张道:“才……怪!”

“那太好了。”爱媚儿一听呵呵笑道,“那我们一起吃你做的点心吧。”

文慧曾经问爱媚儿:男女关系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爱媚儿答:乱伦关系。

文慧遂背过气去。

爱媚儿和叶开,如姊如母,如兄如父,不是乱伦,近似乱伦。

开始时,像所有正经的宣传品上说的那样,一切正常,爱媚儿装温良小女人,叶开装威武大丈夫,后来,时间像消毒水一样把他们俩给漂白还原了,不知不觉就露出了马脚。

叶开诧异地看着爱媚儿说:你怎么穿得跟我差不多啊?感觉像同性恋。以前那个个性、自我、善良的小姑娘哪里去了?

爱媚儿狞笑:哼哼,在我身体里。

叶开把手指塞到嘴里,做筛糠惊怖状:天哪,你把她吃了!

但,叶开对于爱媚儿的惊讶还远不如爱媚儿对于他的惊讶来得排山倒海。

从某一天起,爱媚儿突然发现,叶开开始频繁地使用诸如“耶、嘛、呀、喽”等语气助词,而且用得非常欢欣鼓舞、花枝乱颤。尤其是“嗯……嗯……”,运用得一波三折,沁人心脾。

再后来的某天,爱媚儿更加惊异地发现,猪开始自如地运用叠音词,如饭,叫饭饭;抱,叫抱抱;摇,叫摇摇;肚子,叫肚肚;屁股,叫屁屁,诸如此类。

这,还只是初级阶段。

看过蜡笔小新后,叶开大喜过望,认为找到了精神知己。

从此—在电视里看到美女,叶开会咧嘴嘿嘿傻笑:“漂漂大姐姐哦!”

洗澡之后,叶开会光着他的屁屁站在镜子前高呼:“我是光屁屁外星人!”

心里一美,叶开也会把自己弄成一条柔软的海草,在空气里随风摇摆,唱:“大象大象鼻子长。”

半夜的时候,有时能听见厨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爱开常大吼一声:“叶叶!晚上不许偷巧克力饼干吃。”

叶开会探出来半张脸,做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被你看穿了,老妖怪!”或者:“好讨厌的大屁屁欧巴桑!”

吃饭,叶开会把青椒悉数扔到爱媚儿碗里:“大姐姐,你肯定喜欢吃吧?”

爱媚儿目瞪口呆地端着碗,揉揉眼睛仔细地看身旁这个比自己大六岁的男人,然后扒开他的嘴唇检查牙床,拨拉他的头发检查头皮,以便搞清楚猪是否由于碰到了外星人而返老还童。结果很令人失望,叶开全身的器官每天都在坚持衰老,心态却固执地坚持走回头路——爱媚儿多么希望恰恰相反啊!

再后来,叶开越发地熟不拘礼,除了在爱媚儿面前袒露他那并不完美的裸体外,还袒露他所有的优点与缺点,然后等待爱媚儿的崇拜或者唠叨。

比如:“今天一女的说我穿白衬衫很帅哦!”(语气—自鸣得意地)然后在镜子前搔首弄姿。

或者:“叶叶好倒霉哦,今天又被贴罚单。”(语气—委屈地)然后等爱媚儿摸着他的脸慰安。

再或者:“人家今天累死啦,媚儿。帮我把袜子洗了好不好,好不好嘛……”(语气—令人起**皮疙瘩地)然后自己爬上床,啪一声打开酸奶瓶子,再啪一声打开电视,对爱媚儿小李飞刀般凌厉的眼神自动回避,犹如练过百毒不侵的金钟罩铁布衫。

叶开的另外一个习性是,走到哪儿,吃到哪儿;吃到哪儿,扔到哪儿。以至于爱媚儿经常在他家一些意想不到的角落发现小小的金字塔形的残渣堆积着,内容包括:苹果皮、西瓜子、花生皮、话梅核、鱼骨头,以及种种能带给她惊喜的东西。

对此,爱媚儿照旧唠叨,但叶开已经达到了“听而不听,不听而听”的佛教胜境,如老僧入定般神闲气定。暗暗观察,我发觉猪似乎对这些唠叨多少是有些享受的,如果有一天我停止了唐僧般的絮絮叨叨,他肯定会先觉得寂寞,然后觉得惶恐,继而不停地问究竟哪里出了错。

事实上,女人的唠叨,对于男人来说,是安全感的组成部分。

这大概可以溯源到从幼年到青春期的老妈的唠叨,那东西就像妈妈手里永远缠不完的毛线团一样,烦人,但又温暖而家常。当一个男人乐于听你叨的时候,说明他在潜意识里已经在你脸上贴了“妈”的脸谱。

第三十七章:亲戚还没走呢

第三十七章:亲戚还没走呢

举一反三,爱媚儿相信,关于返老还童的撒娇现象,也是同理。小时候男孩永远靠着让人难以理解的顽劣赢得老妈的关注与疼爱,年龄增长,习惯却没有因此刹闸,跟着岁数一起发扬光大了。当叶开向爱媚儿撒娇,爱媚儿相信大大的“妈”字正在她脸上闪闪发光。

婚礼上女儿总是由父亲小心翼翼地交给老公,冠冕堂皇地表示照顾女人的义务在两个男人之间交接了—真是蒙人!完全掩盖了恐怖的现实。爱媚儿一直觉得,不妨改造一把,在神圣的礼乐声中,由妈牵着儿子出来,然后交给儿媳妇—示意她从此开始负责该男人的饮食起居,不得推诿。

真相就是如此令人发指。

文慧曾经问爱媚儿:“男人何时才能长大?”

爱媚儿讥笑文慧:一看就没结过婚,太没经验。男人永远不会长大,他们只会发胖。

某同事新婚,又迁新居,爱媚儿等一大帮人跑到她家去吃蟹庆祝。第二天,同事反映其老公不慎受惊—半夜,突然在卧室的角落里发现巨型蜘蛛一只,遂大叫一声,施展轻功蹿往床角。同事上前查看,发觉原来是只漏网之蟹,它跳下灶台,穿越客厅、走廊、书房,逃脱了蒸煮,体面地在卧室寿终正寝。真相既已大白,同事遂命老公将其拿走。老公抵死不从,原因是:“我怕!”同事因此非常欷歔:以为找到老公之后,就找到了遮风挡雨的棚子,怎么如今的棚子们比我还脆弱无助呢?

客厅里,清冷的月辉穿过薄纱窗洒进来,一切显的似乎有些不真实。

“不要叹什么分离,我不会因为这样而哭泣,那只是昨夜的一场梦而已……不要把残缺的爱留在这里,在两个人的世界里不该有你……”

唱片机里爱媚儿喜欢的那首老歌依旧在缓缓响着……

叶开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叶开扫了爱媚儿一眼,察觉到脸上闪过一丝疲惫的神情,今天爱媚儿的好像心情不太好,脸上神情始终都是淡淡的,吃完点心,自己闷声不响捧着睡衣就钻进洗手间洗白白去了。

叶开也没太在意,想着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现,哪能总让人家干活呢,自己也得承担点家务。想到做到,叶开撸胳膊挽袖子地就进了厨房。

“叶叶,你一定还饿着吧,不好意思。你别忙了,一会儿我洗完澡给你做泡面吧!”在洗手间里,爱媚儿好像是感觉到外边叶开的活动,一边放着热水一边喊道。

“不用了,你洗你的吧,我来就行了,你也不是我的女奴,呵呵!”叶开根本就不在意。

爱媚儿在洗手间里听到叶开的话,轻轻地笑了笑,放好水调好水温,自己反而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叶叶,你先去洗吧,水我都放好了,我待会再洗!”爱媚儿进了厨房,伸手把叶开的活接了过来,好像这一切就是她应该做的一样。

看着爱媚儿忙碌的侧影,叶开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感动。和爱媚儿交往之后,叶开已经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离不开这个女人了。

叶开感到现在的生活很舒服,虽然不像曾经那样放荡不羁、纸醉金迷,甚至和爱媚儿还偶尔斗嘴,可是这种普通生活带给他的充实感,又岂是一个迷恋了之。

带着这种满足,叶开走进洗手间里,因为已经放好了水,所以洗手间里雾气蒸腾,视野不太好。

叶开脱了衣服,光光地躺进浴缸,水温正合适,这让叶开舒服地shenyin出声。

这个浴缸对叶开而言,稍稍显得有点小,不但腿伸不直,而且宽度上也觉得挤。叶开只好把双臂抬起来,搭在浴缸的边沿处,这样能让他不至于太难受。

“嗯,这是什么?”叶开突然觉得自己的手碰到了什么东西,就顺手拿起来放在眼前,没办法,洗手间里雾气太大。

这个东西是一个小塑料盒,大小如火柴盒一般,粉红色的,上面印着玫瑰花的图案。因为包装上没有什么汉字,只有两行英文,叶开没多看,也没多想,就给撕开了。其实叶开的英文水平不错的,英语六级,但是包装表面的那两行英文他偏偏就没注意。

塑料包装撕开之后,叶开在里面拿出了一样软软的,半透明的东西。这个东西叶开就不陌生了,这是一个避孕套。

“嘿嘿嘿……你这个小色妹……”看着这个避孕套,叶开脸上的表情就yindang了起来,“今天回家还装得这么正经,原来是假正经,套子都准备好了?嘿嘿嘿,那我晚上可就不客气了!”叶开摸着自己的下巴,越想越兴奋。

“嗯,还挺有品味的。”叶开躺在浴缸里,把玩着这个还是夜光蓝、带颗粒型的避孕套,口水都流出来了,一想到爱媚儿那具让男人能发狂的胴体,他就恨不得现在就跑出去,把爱媚儿摁倒在沙发上。

在极度的意yín中,叶开也没什么洗澡的心思了,匆匆用毛巾把自己擦干,就围着浴巾跑了出来。那个避孕套他塞在腰间,准备给爱媚儿一个所谓的“惊喜”。

叶开出来的时候,正好爱媚儿晚饭也做好了,刚刚把饭菜都端上桌子。

“啊?你怎么洗得这么快?”爱媚儿还很奇怪叶开洗澡的速度。

“嘿嘿,臭男人臭男人嘛,洗得那么干净就不是男人了!”叶开举起双手,还一抓一抓的,这就是传说中抓奶手的起手势。

“你干什么?吃错了药了?”爱媚儿皱了皱眉,看到叶开这付色中恶魔的嘴脸,奇怪地问。

“宝贝,你就别装了!”叶开也不和爱媚儿再废话,猛地扑到她面前,双手合围搂住了爱媚儿的腰。

“啊,你干什么?救命啊……你疯了?咯咯……死鬼,你的胡子扎我……哈哈,你别痒我……救命啊,非礼了……”爱媚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叶开突然这么大胆,一边挣扎一边被叶开惹得娇笑到花枝乱颤,双手使劲撑着叶开的脸,不让叶开得趁。

叶开搂着爱媚儿的腰肢,死也不松手,嘴拼命地向爱媚儿的脸上、xiōng前和腋下凑。一时间,两个人戏闹在了一起。

其实爱媚儿今天确实有烦心事,而且还是很烦很烦的事,但是被叶开这一搅,暂时也就抛到了一边,只顾着打情笑闹了。本来爱媚儿并没有多想,只以为叶开和自己闹一会儿也就算了,可是当叶开把她强行横抱起来,又进了卧室,又把她重重地压在床上的时候,她才发现叶开是想来真的了。

“不要。”爱媚儿突然使出了全身吃奶的劲,把叶开推到了一边,自己绻着腿缩在床的角落里,眼神有点慌。

“嗯?”叶开趴在床的另一边,也纳上闷了,这爱媚儿干什么一阵风一阵雨的?再这样下去,非把叶开搞成神经性阳萎不可。

“叶叶,我们……我们不可以这样!我昨晚就已经告诉你我家的亲戚来了。”爱媚儿平常好像很豪放,这时却表现得比凌小扇还羞涩,声音小小的。

“你别告诉我,这个东西你是用来吹气球的!”叶开把那个避孕套拿了出来,盯着爱媚儿说道。

“啊?快还给我……”看到这个避孕套,爱媚儿脸色立刻就变了,过来劈手就要抢。

“你先告诉我,你带这东西回家干什么?”叶开表情怪怪的,把手一晃,没让爱媚儿抢回去。

“唉,叶叶,我们还是先吃饭!”爱媚儿倒是没有坚持要抢回东西,从床上爬下来,穿好拖鞋回到客厅,神情索然地坐在了饭桌旁。

第三十八章:当妈的都很辛苦

第三十八章:当妈的都很辛苦

看到爱媚儿这个样子,叶开知道自己应该是误会了,讪讪地抓几下头发,也走回客厅,搬了一把椅子,紧挨着爱媚儿坐到她身边。

“媚儿,是不是有什么麻烦,说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你呢!”这时候叶开是很真诚的。

爱媚儿刚刚喝过一口水,听见叶开的话,不由得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她从身上摸出一包烟,给叶开一支,自己也点燃了一支。

“叶叶,你也知道,我是做销售的,因此我有很多做销售的朋友,你手里拿的那个东西,就是我朋友负责运作的产品之一!”

“这个?”叶开斜叼着烟,把那个避孕套又拿在眼前。

“嗯!本来这个产品我朋友一直做得都不错,销量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每个月都会有一定量的增长;谁知道从两个月前,它的销量突然下滑,据说上个月全国才走出去了五千。最近我朋友们公司的老总发火了,在产品经理级的会上给她下了最后的命令,如果这个月不能扭转局面,我朋友就要被炒鱿鱼了!”爱媚儿柳眉深蹙,神情很郁闷。

这番话让叶开对爱媚儿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他也没想到,爱媚儿居然是那么的急朋友之所急的人——仗义。

叶开把眉毛一挑:“你朋友给你这个是想让你帮忙检验一下它的质量吗?”

爱媚儿看着面前一脸坏坏笑意的叶开,补上了最后的漏洞:“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一定是太缺德了。”

叶开看着爱媚儿,摇着头,痛心疾首地对她说:“你这样会很辛苦的。”

爱媚儿拿过叶开手中的套套把它往桌边上一放,轻蔑地看叶开一眼,“是啊,当妈的都是会很辛苦的呢。”

爱媚儿听那些过来人说过,没有结婚的男人,大多数都会在异性面前着力表现出自己的非凡勇气,而结婚后则会原形毕露,只因已经在心理上把老婆当成了可以遮风挡雨的第二个妈。

文慧某天问爱媚儿:你家叶开哭吗?

爱媚儿说:哭。

文慧问:是无声啜泣,还是放声大哭?

爱媚儿说:他嘴一歪就哭,通常雷声大雨点小。

文慧说:我家的那位更厉害。经常是我委屈,哭两声吸引他哄我,不想他一屁股坐在我身边,号啕大哭,涕泪横流,最后我一定要拥抱他安慰他,以至慰安他,才能告一段落。

爱媚儿大笑:又一个会撒娇的儿子男友。

还有一个事业有成的姐姐,人长得娇小袅娜,却感叹得非常坦率:我小儿子八个月,大儿子三十七岁。俩儿子一起撒娇,一起要求照顾,就差一起吃奶了。

当初大家找个男人满心欢喜,以为从此有了靠山,如今大家面面相觑:敢情找老公能有效激发我们身体中潜伏的母性,为将来养育孩子做准备工作,上帝的安排多么耸人听闻!

文慧私下里对爱媚儿说:你家叶开怎么老跟你腻腻歪歪的,好像你是他第二个妈似的。

爱媚儿答:全天下男人大概都一样。你男人不把你当妈,是因为你没给他机会——结婚(结婚只是一种形式,最重要的是已结婚那种感觉。)。

结婚的一大用处,是彻底打碎了男人在我心目中的“超人”形象,不管他在外面如何叱咤风云,回家肯定会回复儿童本质。要是回家还装超人,那只能说明婚姻太失败,活得太累。

常有不明真相的未婚姑娘流着口水对爱媚儿说:“你家叶叶多好啊!”

爱媚儿于是熟练地数落叶开的种种“孩子”举动。

姑娘们脸上立即浮现出鄙夷的表情,并迅速地站得更远些,唯恐被爱媚儿从家里带来的变态气息沾染。

其实,爱媚儿不止一次地劝过一群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娘:不管你最初想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最后都会发现,你找的不是男朋友其实是找了个硕大的儿子。

姑娘们嗤之以鼻:凭什么我照顾他呢,一定要找个能照顾我的。

爱媚儿耸肩:你面前有三条路—要么你屈从现实,为儿子老公鞠躬尽瘁;要么你出淤泥而不染,孤独终老;要么你抱着幻想的大冰块结婚,等现实照进幻想。

爱媚儿身边还有个女强人,情商智商均高,事业小成,不怒而威,但对老公绝对三陪。陪吃—老公总在半夜的时候耍赖:饿了,陪我吃肯德基吧,减肥可以明天再进行;陪喝—老公好酒,一喝就高,酒后撒娇耍赖,得顺着、哄着;陪聊—老公好侃,云山雾罩,不论内容怎样,女强人都面带微笑,顺便把不圆的地方给编圆了。

女人与男人的这种非血缘性母子关系,无关尊严,事关本能。

爱媚儿倒是很欣赏男人骨子里的顽童本质,并且一直认为,正因为如此,男人才比女人有成就——女人照顾男人,男人玩。

探险是玩,画画是玩,唱歌是玩,拍电影是玩,赚钱也是玩,玩可比工作让人兴奋多了,纯粹多了,也容易上层次出境界多了。当然,玩麻将、玩大烟、玩女人之类除外,那都是不良儿童干的。

因此,爱媚儿经常像个妈纵容自家儿子一样纵容着叶开,尽管他这辈子也玩不成大师,可玩成个快乐的普通人也不错。

叶开在爱媚儿面前表现出顽劣儿童的种种,只能证明他信任并且相信爱媚儿,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此安如磐石。

话说一个已婚男人与一个姑娘如胶似漆,姑娘杀气腾腾地找到原配:“你把他让给我吧,他爱我!”原配一笑,“我不但是他老婆,还是他妈,他怎么会离开我?小姑娘,你太年轻了,不懂。”

尽管结局真如原配的预言,爱媚儿还是觉得有些心寒—要是有一天这幕发生在自己身上该怎么办?突然间爱媚儿理解了婆婆对儿媳的憎恶:这个女人竟然夺走了曾经如此依赖我的男人!

要命的是,妈独一无二至高无上,换无可换,老婆倒只是种身份,像世界小姐脑袋上的钻冠,任何适龄女性均可报名参与,竞争上岗,情势惨烈。而血战到底的结果,肯定不是那个最会当“妈”的女人获胜,而是将“妈”与“情人”双重身份演绎得水**融、天衣无缝的女人艳冠群芳。

男人对妻子的终极幻想,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入得卧房”,分明是“妈”、“情人”再加上“小时工”的三位一体—男人通常比较贪心,完全清醒的不多,要学会原谅他们。

上课的时候为了博得老师的注意,爱媚儿总曲着腿半站起来把手举得很高,争着回答问题。和叶开在一起后爱媚儿发现,这招也管用,她需要见缝插针地寻找一切可以撒娇耍赖、申请照顾的机会,以示权利和义务的均衡。

爱媚儿会一副泼皮破落户的样子让叶开背上楼,因为喜欢欺压他的感觉。

小小的充满温情的伎俩,如果不会这一两度散手,也就不是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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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吐槽了。

别怪我不想说太多关于女人的种种“恶劣形迹”,因为这些是如此约定俗成,尽人皆知,远远不如抖落大男人如何撒娇更加有趣。

我发现,不管自己和什么样的女人聊天,也不管话题兜多远,最后永远降落在写着“男女关系”四个大字的停机坪上。这样大同小异的谈话听了十好几年,不能不佩服女人们都是语言大师,在她们口中,夫妻关系如同宋词里的爱情,相似的情节讲得横看成岭侧成峰,浓妆淡抹总相宜。

有一次,我在旅游的途中,在没完没了地山路上,车里的女人们群情激奋且没完没了地讨论着婚姻与男人。

讲到高潮处,一女总结道:“总觉得我老公跟我儿子相仿。”

大家纷纷点头,并纷纷举例,热烈响应。

只有另一女沉思不语,片刻,方道:“难道你们的老公都像儿子吗?怎么我家老公像孙子呢?”

众人遂甘拜下风。

第三十九章:别总以为你知道

第三十九章:别总以为你知道

客厅里,穿着白衬衣的叶开,微微笑着坐在餐桌旁注视着爱媚儿,看着她若有心事的出神,点点头:“真的,你一定会是个好妈妈的。”

爱媚儿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年轻男子,过了很久,她终于微微地笑了,她伸出手拉起叶开的手,说:“从我看见你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一定是我的……”

曾经有人撰文解释妻子的意思,妻子(wife)就是洗(wash)、熨(iron)、吵架(fallingout)等等(etc.)。

叶开继续注视着爱媚儿,看着爱媚儿那曼妙的身躯,滴滴答答。不知名的角落里,跳动着的计时声响。

自古以来,年轻的俊男美女在一起,都是一幅吸引人的美好画卷。比如现在坐在餐桌旁的爱媚儿和叶开,彼此相视沉默。

“喂,我今天的晚饭就吃这个啊?”最终还是叶开皱着眉头问道。

“以我现在的水平也只能做出这个给你吃了,而且还是不加肉的那种,真是对不起呢~”爱媚儿不好意思道。

“可不可以换别的啊,昨晚我们不是刚刚吃过面嘛~”叶开撒娇似的说道,有些发嗲的声音直听得爱媚儿心中的母性被激发了。

“那就改成干脆面或者是炒面吧!”爱媚儿一本正经的提议。

“算了,那还是这个水煮面吧!”叶开一副委屈的模样。

“好了好了,大不了我请你吃海鲜,这总行了吧。”

“海鲜?好啊,好啊!”一听有海鲜吃叶开立即欢声叫好,而爱媚儿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狡猾的笑容。

“海鲜?海鲜在哪里呀!”看着爱媚儿从厨房里搬出一碗馄饨,叶开再次皱起了眉头。

“海鲜当然在于自己的发掘”爱媚儿说着用筷子在碗中夹起了一只小的可怜的虾米,笑道:“喏,这就是海鲜了。”

“这就是你所说的海鲜?”叶开气鼓鼓的瞪着爱媚儿。

“是呀,别拿虾米不当海鲜,它们可都是海里的生物。”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爱媚儿将虾米送进了口中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媚儿!你敢耍我!”叶开横眉立目,而爱媚儿却毫无惧意悠哉的应道“这位小帅哥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吃和不吃,我劝你最好在五分钟内做出选择,否则我是不介意帮你吃掉。”

“你……”叶开委屈的瞪着爱媚儿,而后者则是若无其事的夹起一只虾米特意在对面叶开面前晃一圈之后再放入口中。

“你再不吃,我可就要帮你吃完喽~”将又一个馄饨放进嘴中,爱媚儿继续目光贪婪的向碗中望去,特意摆出了一副流口水的模样。

“想吃,没门!”就在爱媚儿即将采取行动时,叶开终于开动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而爱媚儿则微笑的欣赏着叶开的吃相。

偶尔对着爱媚儿撒娇成为了叶开生活的主旋律,叶开已经完全适应了这样平淡的生活,并且乐在其中,现在的他可以夹着一只虾米在爱媚儿的面前晃一圈后美美的放进嘴里,也可以迅速解决掉自己的食物去剥削爱媚儿食物,有时候他已经吃饱了但他所享受的是剥削中的快乐。

“叶叶,你还没吃饱吧,今天我还准备肉了。”爱媚儿神秘兮兮的提醒道。

“真的吗!真的有肉吗?”叶开当即兴奋道,今天晚上爱媚儿的表现让他很感动,他没有想到一向只会煮泡面的爱媚儿今天不仅给他多准备了“海鲜”而且还给他准备了肉。

“是老麦!还是我上学的时候最喜欢吃老麦的汉堡了。”见叶开这么兴奋,爱媚儿朝叶开做了个鬼脸,

“好。”叶开淡淡点了点头,其实他对于快餐并不感冒,从小他就觉得包子要比麦当劳、肯德基的汉堡好吃,不过为了不辜负爱媚儿他还是表现的很欣喜。

一分钟之后,爱媚儿从厨房拎着老麦的纸袋欣喜的返回餐厅中。

“第一次觉得吃老麦是件这么的幸福事儿!”叶开坐在餐桌旁感叹。

“这位帅哥等填饱肚子再感叹好嘛。”爱媚儿低着头,轻轻摇晃着小脚丫,泄露出心中的忐忑不安。

“好,开动!”叶开说着从纸袋中拿出了一个汉堡美美的咬了一口。叶开表情怪异的问:“媚儿,这个汉堡你是什么时候买得?”

“这是我刚才在厨房无意中发现的。”爱媚儿双手比着食指,一脸的无辜。

“啊?”

“不过,你放心好了,这个汉堡我已经放入微波炉高温消毒过了,不信你可以吃汉堡外面的两片面包和生菜,它们都已经是熟了的。”爱媚儿笑道。

“媚儿……”叶开一阵无语,不过随即扮起了委屈。

“好了,别装了,大不了我先帮你试吃一下里面的肉!”爱媚儿嘿嘿一笑,伸手去拿汉堡,仗义的说道。

“这个~~”而这时叶开原本清澈的双眸中却隐约闪现出了委屈的泪珠,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爱媚儿露出了魔女的笑容。

“恩。”叶开无奈的点点头。

“咯咯,测试通过。鉴于你的良好表现,本小姐决定再赏你薯条!”爱媚儿变戏法似的从纸袋中又拿出薯条给了叶开。

“你一根,我一根,你一根,我三根,你一根,我五根……”爱媚儿把薯条一根根的送到叶开和她自己的嘴中。

“为什么我永远是一根!”叶开佯怒的抱怨,而心中却已经乐开了花被爱媚儿这样一个大美女喂吃薯条,叶开现在的心情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哥,吃的不是薯条,是幸福!”

此时,离爱媚儿和叶开数十千米距离之外的云大的一个男生宿舍里,慕容天星在宿舍日光灯柔软而又纯净的光线里,轻轻地睁开了眼睛。

今天,慕容天星没有去上课,而是在宿舍里整整睡了一天,他做了一天的梦。

第一个梦,他知道同寝室的小江是个极品,他自私小气,斤斤计较,五毛钱的电费都得每个人全摊上,要让他帮忙带一份饭一定要先给钱,他贪慕虚荣,眼睛里只有钱,为了奖学金不惜到行政办公室去理论,为了助学金和同学闹得不可开交,他还不爱干净,好久才洗个澡才换身衣服。

直到有一天他去帮老师整理档案,你才知道,小江来自农村,有个残疾的爸爸,有个没有出嫁的姐姐,有个还在念书的弟弟,家境困难,生活窘迫,他兼职做好几份工,不得不节约每一分钱,争取每一笔收入。再和他闲聊,你又了解,他家在极度缺水的西北,一周洗一次澡是极大的奢侈与浪费,心里总会觉得受到谴责。

第二个梦,他知道教马克思的老头就是个食古不化、冥顽不灵的极品。这么无趣又无意义的课还要每次都点名,布置的论文不许从网上下载,课上不让讲话不让睡觉不让玩手机,真是刻意和学生为难。你很是不屑,他不就是特殊时期后搭了政策的顺风车能留在学校教书,否则,哪有这老头什么事。

直到有一天他亲眼看见他为班上一个同学向德育主任求情:“孩子虽然有错,但教育教育就行了,记过这孩子还怎么出去找工作啊,怎么也要为他将来考虑啊!”你才明白,他那么严厉的要求,出发点是把学生当成自己的孩子。后来,你又听其他老师提起,他不肯凭着年龄评职称,一把年纪硬是自学了英语去过教学考评,你这才真正佩服这位清风傲骨的老先生。

第三个梦,他知道和他同去实习的小张家里一定有关系。否则,办公室的主编怎么对她总是笑咪咪的?她也真是个极品,你最看不惯她看到谁都要粘上去打招呼,里里外外到处帮忙的谄媚样子,你很鄙视,我们是来实习的,又不是来打杂拍马的。

直到有一次,他落下东西跑回办公室,发现小张还在加班,帮主编订就要出来的样稿,听到主编感慨:“真要谢谢你啊,正式员工都走光了,要是没有你,我今晚就下不了班啦。”直到实习结束,连扫楼道的阿姨都来和小张道别,你才知道,她的热情,感染了那么多人。你也才懊悔,小张已经跟办公室的王姐学会了基本制图,跟跑外勤的小刘学会了找报道的要点,而他,还是新手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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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吐槽

你以为自己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yīn暗,有很多难以容忍极品,有很多不公平。其实你不知道,每个人都有他的不得已,也都有他的闪光处。

你只是总以为你知道。就像慕容天星和沈雪琪,他们彼此以为自己知道对方的心里的想法,其实呢……。

第四十章:只是个梦

第四十章:只是个梦

慕容天星之所以能够非常清醒地认识到“那仅仅是一个梦而已”,是因为梦里的那些事情,只有一半能在他的生活中可以找到缩影。

慕容天星很清楚梦里有一些事情,已经不可能在现实中发生,比如说第一件事,沈雪琪亲切地挽着他的手,他们两个在李宁专卖店里逛来逛去,沈雪琪兴奋地不断拿起那些新款的球鞋,往脚上试穿着;并且她那张冰雪漂亮的脸上,还不时做出惊讶而耸动的夸张表情,“哎呀,人家受到了惊吓——这鞋怎么能这么好看呢!”而这个时候,慕容天星的手机响了,接起来,是佐丹奴专卖店的店员打来的,她在电话里冷静地告诉慕容天星,他们店里到了一批新货,如果慕容先生感兴趣,他们会预留下来,供慕容先生挑选。

第二件事情,他的社经老师熊菲接到了chanel的广告邀约,熊菲路过恒隆广场的时候,兴奋地打电话给慕容天星说,chanel那个经典的白色棱格纹的玻璃幕墙上,熊菲苗条而又冷艳的最新广告大片,实在是拍得太棒了,她在照片里演绎出来的那副冰雪女王般的锋利眼神,真是让人看了毛骨悚然——对,她电话里用的词就是这个,“毛骨悚然”,特别精准。

第三件事情,早上慕容天星醒来的时候,爱媚儿温柔而无声地坐在他的床边,是的,确实是爱媚儿。窗帘外透进来的清澈阳光映照着她那张美丽而迷人的面容,看起来就像是言情小说封面上那些笼罩在柔光镜头下的女主角。

慕容天星就是在这样数个梦境的轮番轰炸之下,睁开了眼睛。梦境都是反的,空荡荡的宿舍里没有顾里没有小江同学,没有老教授,没有张同学,没有沈雪琪,没有熊菲,更没有爱媚儿。

空气里弥漫着臭袜子的气味和男生宿舍特有的气息,淋雨后睡了一整天让慕容天星的头像被绿巨人捶了一拳般嗡嗡作响。

慕容天星挣扎着坐起来,听见自己的手机发出声音,是秦受打给他的,询问他醒了没有,接完秦受的电话,慕容天星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机上有许多条未读短信和未接电话显示——这些都是昨晚爱媚儿发给他的。

这会儿,爱媚儿的家,白领公寓内,厕所的门开了,叶开穿着一件看上去又柔软又舒服的纯白色t恤走出来,爱媚儿看着他的脸。看着叶开挺拔的身影走到自己的床前,在床沿上坐下来,身上的白色t恤褶皱在日光灯下流淌出柔软的光。

爱媚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用力在脸颊上拍了拍,面前的身影依然没有消失,叶开活生生地坐在她面前,表情如同十八岁时的他那样温柔而又干净。

叶开把手里的杯子递到爱媚儿的面前,用他那低沉而又宠溺的声音对爱媚儿说:“先喝水。”

叶开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此刻正深深地望着爱媚儿,像一潭辽阔无边的黑色湖泊。

这一夜,爱媚儿抱着身边散发着青春气息的结实身体,双手在他的xiōng膛上像抚摸羽毛一般轻轻地划来划去。

爱媚儿把自己的脸贴到叶开的xiōng膛上,闭上眼睛,安稳睡去。

次日,周二的上午,爱媚儿刚到公司打开电脑就收到了李阳发给他的邮件,邮件上说沿海工业的单子将交给她们部门跟。

因为沈豪等人的离职爱媚儿本来就烦恼,一直都暗中憋着气。这会看到这封邮件,加上想起昨天李阳到她办公室找她的画面,心头那股火腾得窜了起来。

昨天,李阳还说不用她插手沿海工业的单子,今天却让她完全接手,也没有说具体的原因。越是这样,爱媚儿越感觉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猛然,她站了起来,大步朝李阳的办公室走去。

她这一走,她手下的那些家伙都放下手头的工作,悄悄跟着爱媚儿,显然他们也都收到了同样的通知,他们打算看看热闹。爱媚儿的性格那可是有目共睹得,这次,说不定会上演什么精彩好戏。

李阳刚坐在椅子上,屁股还没有坐热,他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爱媚儿气冲冲得闯了进来。

“李先生,你这样做明显是报复,我反对你这样做。”爱媚儿平时声音不大,李阳还真没想到像爱媚儿这样的美女生气起来倒是挺可怕。

他再向门口一望,看见十多个脑袋在门口乱晃。当时,李阳就明白事情怎么回事了,他没有半点生气,向后一靠,翘起腿道:“全进来吧,一人十块门票钱,想看戏得就进来看,不想付钱得就给我关上门,该干嘛干嘛去。”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小青等人也怏怏无趣得散去。

许久……

“嘘,爱主管回来了,大家注意。”小青伸着脑袋从大厅门口望向走廊,一看见爱媚儿出现在走廊,这小妮子立马返回座位,示意小莉和王涛等人小点声。

“小青,你说得是不是真得?”小莉持怀疑态度,那边坐着王涛也点点头,他们俩人都是市场部的骨干。

“我刚才在走廊亲耳听到得,这还能错。”小青小声说道,“我听见李先生要我们部帮他搞定沿海工业的那一笔单子,若是搞不好,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去你得,你丫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唬人,我才不怕。”小莉不屑的撇了撇嘴。

王涛就一直低着头,用笔在打印出来的客户名单中钩钩挑挑,寻找有用的信息。

爱媚儿刚走近大厅,就看见小青、小莉正在那里窃窃私语。爱媚儿用屁股猜都知道这几个家伙一定以为自己这趟过去“凶多吉少”,王涛正在那里抓着电话,一个劲地说:“张总,你再考虑考虑,我们公司的产品确实不错。”看王涛那一脸愁容,白痴也知道这个订单要跑了。

爱媚儿一脸沮丧的样子,小莉、小青等人一看爱媚儿这样,就猜测爱媚儿一定是在李先生那边碰壁了。

看着那些手下带出忧虑的表情,爱媚儿很配合的长叹一口气。

爱媚儿站在王涛办公桌前,等王涛失望地挂上电话后,爱媚儿才说道:“各位,很不幸刚才李先生把我叫去了他的办公室,我们部临危受命接下来要彻底负责沿海工业的那笔单子。”爱媚儿说到此处,故意停顿,她看见小青等人表情沮丧,他们已经想到结果。

爱媚儿皱着眉头,一脸无奈的样子,“李先生为了刺激大家一下,以便更好的完成销售额,他已经决定在这个月剩下的一个星期内,完成销售50万以上的,除了按照正常提成外,奖励一千元;至于未完成者,对不起,他会扣除你们工资500元,当然,作为你们的主管,只要有人被扣钱,我也会拿出相同的钱作为部门的活动资金,大家可以用这笔钱活动,完全不需要任何申请。”

“时间也太短了,只剩下不到七天时间。”一阵抱怨声传了过来,王涛更是大声抗议道:“主管,李先生这明显就是为难我们,我们哪里有可能在不到七天时间内完成50万以上。我们手上做的不像文慧姐那边的酒水和套套销售,大型机械这种销售,需要长期跟踪,或许客户几个月都不下订单,也可能一个月我们就做上几百万业绩。就连我们考核是按年考核,怎么能让我们在七天之内完成50万以上的销售呢。”

爱媚儿皱着眉头,一脸的无奈转变成了苦恼,似乎被王涛说地哑口无言。小青和小莉等人纷纷对王涛暗竖拇指,为王涛这番话称赞。

第四十一章:谈生意,开房间。

第四十一章:谈生意,开房间。

爱媚儿很苦恼地说道:“小王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李先生刚才的谈话却让我明白一个道理,物竞天择,人的潜力是无穷地,若是,我们不想出局,那就只有加倍努力克服眼前的难关。”

王涛等人抬起头,爱媚儿笔挺地站在他们面前,留给他们一个钢板般坚硬冷漠,而又及其安全的背影。

爱媚儿已经尽力,刚才,在李阳的办公室里,她已经尽力得为大伙的利益去争取了。

就差用眼泪去对付了,女人的眼泪可以对付爱她的男人,对付不爱她的男人没用。对付李阳得忍受他抚摸你的头发以及你的胴体,接着他才有可能心疼的望着你,为你出生入死抛头颅洒热血。

爱媚儿是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还犯我,斩草除根。

鉴于爱媚儿的性格,之前,在李阳的办公室里,爱媚儿的小宇宙爆发了。

爱媚儿气呼呼站在李阳面前,一张粉嫩的小脸通红,傲人的酥xiōng上下起伏。李阳满脸带着微笑,那双眼睛飞快地从爱媚儿上下起伏的酥xiōng扫过。

“坐吧,站着多累。”李阳抬手,示意爱媚儿坐下。

爱媚儿没有动,气呼呼说道:“李先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小气,就因为我对你不买账,你就报复我。像你这种心xiōng狭小的人怎么能做经理。还有,你根本就不懂得销售,像我们现在这种产品销售,很有可能连续几个月也做不下一个订单,但一旦做下来,就可能几百万甚至上千万。客户并不是随时需要,很有可能他们会和我们谈很久,从有意向到签订合同,可多达几个月,甚至半年。而你现在这样做,明显就是要扣我们工资,我认为你就是在报复。”

看着爱媚儿气呼呼的样子,李阳竟然笑出声来,他很喜欢看见爱媚儿生气。爱媚儿生气起来,小脸就红涨红,红晕的脸庞又带着怒气,变得十分娇艳欲滴。

“爱主管,你这是在抱怨我的决定对你们不公,但你想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们会有闲情说话聊天,会有闲情上网打游戏?”李阳收起笑意,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刚才那副懒散的样子瞬间消失,取而代之得是严肃认真、说话不容置疑得全新面目。

爱媚儿一愣,她被李阳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所震慑,不知不觉中,坐了下去。

李阳继续说道:“作为一名合格销售人员,首先就应该花大力气寻找信息,发现客户,而这只是开始得第一步;跟踪客户信息是必不可少得,随时和客户沟通,了解客户最新信息;当进入洽谈过程时,你更应该全面了解客户所想、所期望,只有如此才能引导客户,跟着你走。抛开别得那些销售人员我不说,他们到底每天干了什么你比我还清楚。就说你,你认为你做得如何?”

李阳盯着爱媚儿的眼睛看,爱媚儿被李阳看得故意转移目光。她不敢和李阳目光相碰,毫无疑问,这个男人的目光很犀利,仿佛能看透她的心事。

“我感觉……感觉还……还不足。”就连爱媚儿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说出来得话,她是那种遇到事情就要把不满发泄出来的女孩子,也恰恰如此,才敢和李阳对着干,公然发表着反对意见。但此刻,她却发现自己在李阳面前竟然没有一点勇气,李阳所散发出来得威严气息,完全压迫住她。

“你知道你不足,那就证明你还有得救。”李阳终于露出一丝微笑,从桌上拿起一个文件夹,“这是你们部门目前所跟踪的几个项目,当然,这些大项目你都跟了很久,而且也已经到了收尾时期。我相信如果你们部门能做下来这些项目,完成今年的销售额不是难事。但是…,”李阳语音一转道,“沿海工业的项目却是本来可以拿下来,现在却要放弃的项目。”

沿海工业这个项目,昨天李阳还和自己粗略的谈过,沿海工业的副总还是她的同学,一个差不多500万的项目。

“要放弃,难道是那个…人家对咱们产品不满意?”爱媚儿问道。

李阳微微摇了摇头,看来对于爱媚儿的解释不满意。爱媚儿心中咯噔一下,心道:“我又哪里做错了?”

“你真认为张总对我们的产品不满意,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就放弃了一个很好的订单。虽然单子并不是最大的,但却是一个完成考核的机会,如果你每个月都能做成这种小单子,等到年终时,你就会发现一年下来,你已经完成了一个几千万的大项目。所谓积少成多、积土成山,就是这个道理。况且这种单子做起来并不难,关键在于你是否肯注意一点。”李阳从打印机上取下来那张刚被打印出来不久的文件资料,递到爱媚儿面前,说道:“这份资料是凌小扇搜集得,虽然并不详细,但我还是很满意。从这份资料我就能大概掌握沿海工业的情况,第一,这家公司需要发电机是刚性得,但从其注册资金上看,沿海工业会选择价格便宜、实用的小型发电机,而你推荐的**520号发电机完全可以适用;第二,其主要负责人就是你的老同学张总,所以,我认为只要你和凌小扇一起出马,胜利就已经在望了,只需要时间,就应该谈下来,但现在该订单出了问题,那我们现在所要做得就是找出这些问题所在。”

爱媚儿折服于李阳细微的观察力,不自觉中,拉近了和李阳的心中距离。她暂时放下揣测李阳的性格。

“你的意思是说这笔单子的问题是出现在凌小扇哪里吗?”拥有特殊异能的爱媚儿在与李阳经过几次正面交锋之后自然明白里面的猫腻,冷冰冰地看着李阳,然后转过身,“李先生,你放心好了,小扇那边我会去做思想工作的。”

说完,爱媚儿走向自己办公室。

此刻,爱媚儿抬起头,看见那些下属们露出痛苦的表情:“各位,记住一句话,风水轮流转,说不定哪天就转到谁的身上。”

自然,所有的人都明白爱媚儿这也是被迫的。饶是以王涛此种口齿伶俐的家伙也如同一只斗败了的公**,低垂着脑袋。谁也没有办法,怎么说李阳是公司经理,他所做出的决定不是这些下属们所能推翻地。

接着,爱媚儿回到了自己办公室,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一边翻着工作备忘录,一边等着凌小扇的到来。

随着一声“咚咚”敲门发出的声响,爱媚儿抬起头,凌小扇那出水莲花般清秀的侧脸映入她的眼帘,爱媚儿招手,“小扇!请进。”

凌小扇作为经理秘书,她一直有跟着李阳参与沿海工业的这笔单子,进入爱媚儿办公室后她将接触沿海工业这个项目,一直到现在出现的问题大概说了一遍,之后重点强调,张总已经明确表示不会购买sq公司的发电机。

听完凌小扇大概叙述的过程后,爱媚儿仔细打量凌小扇,把凌小扇看得发毛了。她也打量自己衣着,发现并没有太大问题,又抬头望向爱媚儿,就看见爱媚儿不怀好意得再笑。

“我看你马上给张总打个电话,就说你今天晚上约他唱歌,开个房间聊聊人生。”爱媚儿坏笑道。

凌小扇没有听清楚,反问道:“开房间?”

“嗯,就是开房间。”爱媚儿很确定地说道,“不找个房间怎么谈生意啊!。”。

第四十二章:记忆碎片

第四十二章:记忆碎片

听清楚爱媚儿的话后,凌小扇就感觉坐了过山车一般,从高峰落入谷底。刚才所涌起的折服之情瞬间变成了鄙视,心中蔓延着强烈的失落感。

她很不喜欢听见这种话,比起那些做销售的女孩子开放,凌小扇明显略显单纯。她能做到今天这种地步,靠得就是尽职尽责的工作,强烈的责任心,以及付出比别人更多地汗水。

就在之前,凌小扇还对爱媚儿怀着折服、稍带一丝仰慕,但现在,她感觉到得更多是耻辱。她腾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涨红脸怒道:“无耻。”说完,就转身要离开。也就在她刚转去身时,爱媚儿笑声也传过来。“没有听说过ktv有包房吗,这就是开房,至于让客户爽,当然要迎合客户的心情,唱唱歌,喝喝酒,我想没有问题吧。”

凌小扇盯住一般,半天没有动。她身体微微发抖,缓缓转了过来。虽然凌小扇并没有像刚才那般愤怒,但她还是瞪着爱媚儿的眼睛,慢慢说道:“我鄙视你,我用鼻孔鄙视你。”

爱媚儿一脸无所谓样子,两手放在椅子靠背上,脑袋枕住两手,呵呵笑道:“就算你用脚丫子鄙视我也没有关系,我才不在乎这些。不过,等你鄙视完我之后,麻烦你打电话给沿海工业的张总。顺便和他说一句,我会亲自去。”

“你也去?”凌小扇脱口而出,爱媚儿要去,令她感觉意外。怎么看自己这名主管都不像一名喜欢直接参与手下项目的主,怎么会亲自去?

“怎么,不希望我去?”爱媚儿笑道,“如果我不去的话,我看你会搞砸这笔单子。”爱媚儿话中有话,并没有挑明具体的事情。

就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在凌小扇心底激起千层浪。要知道这张总十分好色,凌小扇和张总吃了一次饭,张总就动手动脚,还频频夸耀其如何有钱,大有要包养凌小扇意思。但凌小扇哪是那种被男人包养的主,她很有原则,宁愿自己穷点,也不做男人的玩物。正基于这点,凌小扇并不喜欢和张总单独相处。当然,这笔订单之所以没有谈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价格。爱媚儿刚才已经故意挑明,但凌小扇却没有明白这点。凌小扇哪有爱媚儿经验,爱媚儿快成精了,不然也不会坐到她今天的这个位置。

凌小扇现在彻底被爱媚儿搞蒙,她感觉爱媚儿有多面性,自己很难看清楚这女人。

小时候我们以为自己长大后可以拯救整个世界,等长大后才发现整个世界都拯救不了我们。在当今这个很残酷的现实社会中,梦是属于还在学校保护下的孩子们的,至于是美梦还是恶梦就因人而异了。

云大10栋楼男生宿舍101寝室,慕容天星温热的手因为紧张而渐渐变得冰冷,小小的身体有些瑟瑟发抖,他显然在挣扎,在犹豫,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切只因他刚才做的那个梦,以及他的记忆。

记忆应该是斑驳的老相片,发黄,发霉,残缺不全,看不清楚那黑白色的模糊人影。

水泥色的篮球场上,白色小瓷片镶嵌成的线,铁青色支架的排球网,资金有限的学校习惯于在需要时将篮球场转变为排球场。

篮球场一侧是爬着苔藓的砖墙,一溜万年青远远地蹲在盆子里,尚未休整完的工地布满着水坑,雨后昏黄的泥水像一滩等待发酵的玉米面。

慕容天星站在篮球场上,抬头看着砖墙上的一个女孩。

记忆中的这个女孩是沈雪琪,十六岁,有一双灵巧的眸子。

她笑眯眯的看着慕容天星,长长的睫毛缓缓抖动着,一眨一眨的眼帘里盈着笑意,微微翘起的眼角已经有了小美人的风情,秀气的鼻子,红润的唇,正散发着一种揶揄的神情。

“天星,我要和你上同一所高中,这样我就可以一直罩着你了……”

这句话在很多年后的今天,慕容天星依然记得清清楚楚,那清脆的声音,像一滴落在湖里的水滴,波澜渐渐平息,但水已经成为了湖的一部分。

那时候慕容天星看着她略有些不羁和放肆地站在砖墙上,俯视着自己。

“在发什么呆啊……”看到慕容天星没有什么反应,沈雪琪有些意兴阑珊,在砖墙上坐了下来,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新裤子和湿漉漉的砖墙并不怎么合适接触。

记忆在这里嘎然而止,他记得这个画面延续下去,应该是沈雪琪在砖墙上走着,他在篮球场走着,一面说着话,一面走进教学楼。

这些画面太清晰,色彩太浓,太稠,都把慕容天星的心揪起来,不争气地跳着,没有太多的力量去提醒他现在的状态。

回忆起从前。

海派县城苦哈哈的居民间流传着一句话:“迈进海新一中,就一只脚迈进了重点大学的大门。”家长们怀揣着望子成龙的梦乡,千方百计地把自己的子女送进这所高中。

“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儿子送上大学,第一步就是把他送进海新县第一中学。”在县城捡破烂的农民秦麦子说。

农民秦麦子的孩子秦受智力一般,中考的时候差一分没到录取线,要交赞助费。

“一万块。”海派县一中教务主任不耐烦的说。

“这么多?”农民秦麦子问,卖一斤废铁只能赚不到一块钱,这要卖一万废铁多斤钱才能攒够一万块,要是废纸的话,还要更多。

“爱交不交,少一分一万,这是便宜的了,你没看后面排队的人那么多呢。”教务主任说。

秦麦子回头看看后面十几米的长队,咬咬牙说:“我去取钱。”他从工行取出来钱的时候,哭了。“我滴娘啊,一万多斤废铁啊!我得拾多少年啊!”他捶xiōng顿足。

他们还单纯地以为这还是个“读书可以改变命运的时代”。不知道现在大学毕业就等于失业,就是工作也是廉价劳动力,读书这年代,根本不划算,至少在中国。

海新一中。

高崇的朱红色大门,被建筑设计师设计成了一本翻开的书页。

沈雨的黑色别克君威缓缓地开进学校,当然这种车子在大城市里比着动辄上百万的跑车差远了,但是对小县城的学生还是蛮吸引他们眼球。

更吸引他们眼球的是车子上下来一个女孩子,穿着粉红色的鸿星尔克polo衫,下面是牛仔短裙,脚上穿了双纯棉白色短袜和板鞋,戴着粉红色韩版棒球帽和镶嵌着水钻的大墨镜,一身俏皮可爱又充满活力的装束。

虽然大部分脸都被墨镜遮住,但是可以看到她鹅蛋型的脸庞,皮肤细腻白皙,轮廓美好。

女孩一手抱着一个巨大的加菲猫玩偶,一手牵着一个青年男子的手。

后面跟着一个傻呆呆的家伙和几个小弟,那家伙大夏天戴着金色头巾,穿着不伦不类的黄色西装。

学生们议论纷纷。

“旁边的男的,她男朋友吧?”

“不会,看着像她哥哥。”

“看上去很成熟,不会是她爸爸吧?”

“成熟是成熟,可是明明很年轻好不好,她爸爸怎么也得四十岁吧,这个明显二十四五岁。”

沈雪琪听到他们议论,不禁捂着嘴偷偷一笑,“爸爸,人家说你像我男朋友和哥哥唉……”

傻强抱着被子和一些日常用品,笑嘻嘻地说:“那我岂不是也很年轻,小侄女?”

沈雪琪横了他一眼道:“碍着你什么事情?死一边去。”

傻强冲她比划了一下拳头,暗骂道:“死丫头,红颜祸水!”

校长带着教务主任和后勤部长蹬蹬蹬蹬跑下楼,双手紧紧握住沈雨的手道:“沈总,迎接来迟,迎接来迟啊……”

旁边的学生看见本来威严不可一世的校长都过来亲自迎接,不禁大跌眼镜,这女的什么来头?竟然让校长亲自迎接,可惹不起。

沈雪琪享受着众人艳羡的目光,心里不禁得意洋洋,但是来之前,沈雨嘱咐过她,万事要低调,幸好墨镜遮住了她的神情。

沈雨道:“不敢,不敢,沈某一介布衣,哪还劳您大驾亲自迎接?”

校长道:“您是海派县著名企业家,年轻有为啊,而且这么热爱教育事业,在物欲横流的当今社会,能不为金钱遮云烟,委实难得。”。

第四十三章:回忆过去

第四十三章:回忆过去

沈雨道:“《大学》中讲到:格物,致知,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古人认为要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第一条就是要先格物,格的意思是格斗,格物就是要与物欲作斗争,格物才能心清净,心清净就能生智慧。如果贪图物欲,而丧失心智,那就得不偿失了。”

校长昨天接到教育局长的电话,说有一位企业家为县教育局捐赠了50万,为县一中捐赠了50万,但是要求有塞进一名学生,而且还要为这名学生伪造从小学到高中的学籍,心里本来不大情愿。心想:土财主,不就有几个臭钱么?

今日一见这个“土财主”,不仅年纪轻轻,气质儒雅,相貌清秀,而且谈吐举止无不得体恰当,可见学识深厚,有种儒商的气质。不禁生出几分敬意和亲近之意。

几个人到校长办公室坐着,自有后勤部长带着傻强等人把沈雪琪寝室安排妥当。

沈雨道:“昨天晚上我已经从公司账上转了三十万到贵校账上,剩下的二十万,等琪琪毕业再转。”

校长看沈雨气度不凡,道:“好说,好说,中午容我们校方表达一下谢意,略备薄酒,您一定要到场啊。下午我们还筹备了一个捐款典礼,把一向热情支持我校发展的几位领导、企业界的朋友也叫上了……希望您能为我们讲几句话,这对学生们也是一个激励。”

沈雨看了看表道:“您盛情邀请,我当然不便推脱,但是,我真是有要事在身,中午的饭局和下午的会议我就不参加了,但是我让我们的产品和服务部长也是我们的总经理——李强代表我参加,您看可以不?”

沈雪琪想了半天心想,李强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想了半天才明白,那是傻强的大号啊。

校长想了想:“这样也行。”

沈雨把沈雪琪送到教学楼,已经上课了,校园里静悄悄的。

沈雪琪双手挂在沈雨的脖子上,亲昵地说:“爸爸,谢谢你。”

沈雨道:“要谢我的话,就好好学习,一定要考上剑桥大学,那是爸爸以前读书的地方。”

沈雪琪轻轻地亲了一下沈雨的脸颊,道:“放心吧,爸爸,聪明的琪琪不会让你失望的。”

沈雨抚摸了一下沈雪琪的头发,走了。

沈雨和傻强讲完下午的安排,傻强苦着脸道:“我靠,沈哥,你有木有搞错,我小学初中还没毕业,你让我给他们讲话……台下那么多人,都有脑袋。”

沈雨道:“人家校长万般恳求,务必让你讲几句,只要不说我们是黑社会就行了。”

下午,海新一中cāo场。

彩旗飘舞,红带高悬,艳阳高照,闷热异常。

校园广播正在播放昂扬的运动进行曲。

学生们早已经坐定,不耐烦地等待着,有的拿着手机看网络小说,有的和旁边女生说说笑笑。

“领导们千呼万唤屎~~~出来啊。”一个学生调皮地说。

“领导们千户万户死~~~出来啊。”另外一个学生调皮的应和,旁边爆发出一阵大笑。

一行人走上前台,头两个是大腹便便的教育局长和民政局长,后面跟着一位穿着古怪西装的小胖子,后面是校长和几个捐款比较多的爱心人士。

校长拿起话筒,用手指弹了一下,对着话筒咳嗽一声,音响发出令人生厌的嚣叫声,同学们纷纷捂住耳朵厌恶的看着他。

“现在我开始,简短的讲了句……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同学们:大家好!值此骄阳似火热情洋溢的大好时节,我们在这里隆重举行沈氏集团公司捐赠仪式。首先,我谨代表海派县第一高级中学以及此次活动组委会对出席捐赠仪式的各位领导,各方代表表示最热烈的欢迎和最诚挚的感谢!”

“出席今天捐赠仪式的有:县教育局长xxx,县民政局长xxx;中国沈氏集团公司副总经理、产品和服务部部长李强;民政局有关领导及工作人员;教育有关工作人员以及接受捐赠的学生代表。”

“在全国各地广泛深入开展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的热潮中,县委、县政府、民政局、教育局今天在这里举行中国沈氏集团公司捐赠仪式,这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好事。中国沈氏集团公司多年来对社会上一些贫困户,孤寡老人及老红军、军烈属等给予了物质上和精神上的帮助和支持。”

今天,中国沈氏集团公司更是带着深情厚谊给我校带来50万捐款,这是我校建校以来,收到的单笔最大额度的捐款。我们要好好学习来报答……”

巴巴拉拉,省略一万字,听得傻强在台上都要睡着了。

“下面进行第一项:中国沈氏集团公司副总经理、产品和服务部部长李强。”

学生们响起一阵稀稀拉拉若有若无的掌声。

傻强接过话筒,不禁一阵犯晕,妈的,沈哥给我找的好差事。

傻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其实,我没上过学,我初中都没毕业……”

台下响起一阵嘘声。

傻强道:“但是我有300万存款……日子过得还可以吧。我养除了在公司上班,还养藏獒……一种巨型狗……犬。”

“这是一种不错的投资方式。没学问不要紧,关键要跟对人,自己没学问,可以跟着有学问的人。比如我们总经理沈哥,他是美国剑桥大学金融学硕士,本硕连读。”

台下响起一片惊叹,沈雪琪不禁微微一笑,“看来爸爸读的学校是挺好,我的爸爸,我真为你骄傲。”

“所以,如果你有能力,那就好好学习,如果你没能力,那就努力跟着一个有能力有学问的人混,和那样的人做朋友,像我们总经理沈雨那样的人。我是多么渴望有机会,像你们一样坐在台下,有机会去考大学,那样就不用打打杀杀讨生活。”傻强振声道。

台下的苦孩子农民子弟秦受和孤儿慕容天星们,握紧了拳头。

“我们不是黑社会。”傻强补充道。

台下响起一阵掌声和友好的哄笑声。

随即,“我们不是黑社会”这句话成了海新第一中学男生们接头的暗号,最火爆的流行语。

在慕容天星的记忆中,在那之后他和沈雪琪的暧昧一直保持到高考结束后的一段日子,两个人经常单独在一起,每每偶遇,都可以看到对方眸子里那份扣人心弦的喜悦,但却从来不曾有人主动表白。

慕容天星一直在想,自己无法忘记沈雪琪,是否就是因为两人之间的那一层没有真正揭穿。

这时候慕容天星的好哥们秦受来到慕容天星的宿舍找到了他,并且告诉慕容天星他们的社经老师熊菲让他们去教师办公室找她,然后慕容天星清楚地发现,这既不是梦,也不是回忆,而是真实的生活。

二楼,教师办公室。

此时已经是课余活动时间,大多数老师都选择在办公室里休息,唠嗑,喝茶。

“这么多位置,不知道熊菲的办公桌在哪里。”慕容天星走进办公室,不停的东张西望着。

就在慕容天星寻找位置的时候,一记呱躁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喂!我说你,别看了,就是在说你,你鬼鬼祟祟的在张望什么,你不知道这里是教师办公室吗?闲杂人等不能进入。”。

第四十四章:你就那个新来的老师

第四十四章:你就那个新来的老师

慕容天星转身一看,一个身穿火红色套装的中年女子,正以一种漠然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教师办公室是她的私人领地,不准外人随意进入。

“大婶,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慕容天星淡淡的回应道。

慕容天星最烦这种没事找碴的女人,就像是刚到更年期的中年妇女,整天在你周围像个苍蝇似的呱躁不停,这位大婶穿的一身鲜艳红装,像个红孩儿似的,一看就是一个超级闷骚之人。

“你你竟然称呼我是大婶?你的眼睛长在屁股上了吗?”红色套装的中年女子狠狠瞪着慕容天星,怒斥道。

由于分贝过于强大,导致在场的所有老师都听得一清二楚,纷纷围了过来。

“小陈,怎么回事了,干嘛在办公室里乱吼乱叫,注意自己为人师表的形象。”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从人堆中挤了过来。

陈红见到此中年男子,顿时眼前一亮,仿佛见到救星一样,连忙跑到他的身旁,摇了摇他肥厚的手臂,谄媚说道:“陈主任,就是这个男子无缘无故闯进办公室,而且他竟然还辱骂我,你要为我做主啊。”

看着陈红尖嘴猴腮般的奉承模样,慕容天星心里衍生出厌恶的感觉,与泼妇争吵,真是有理也说不出。

听到陈红的说辞,陈华扭头望向慕容天星,眯缝的双眼,扫视了一下慕容天星,质疑道:“你是调来的老师吧,穿的这么随便干嘛?”

汗颜!慕容天星顿时一头黑线,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脑残也是要有限度的,这位大腹便便的大叔的眼光真的有问题,莫非他是看到我手里拿的社经课本,所以误以为我是新来的老师?

“我是……”慕容天星漫不经心的说道。

“新来的老师,看上去不像啊。”陈华皱起眉头,用质疑的语气说道:“拿出你的证件出来,让我检查看看。”

慕容天星由满心疑惑到忐忑不安,此时无声胜有声,理他才怪,慕容天星扫视一眼正在围观的人群,顿时眼睛一亮,走到一个身材娇小的女老师面前,极为绅士的问道:“你好,请问27号办公桌在哪里。”

“27号办公桌?”娇小女老师思索了一下,才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一直空着的27号办公桌是留给你的,就在我的位置左侧。”

说着,娇小女老师指向离慕容天星不远的位置上,慕容天星顺着她的方向望过去,正好看到一个标有“27号”办公桌。

“谢了,美女。”慕容天星对娇小女老师微微一笑,深邃如星的眼眸,让娇小女老师不敢随便直视。

随即,慕容天星闲庭信步地走到27号办公桌前,一把拉开椅子,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丝毫不理会正在围观的人群,捧起一本社经教材,若无其事的备起课来。

反正自己都已经被误会是新来的老师了,那就将计就计继续装下去好了,老师的地位总归要比学生要高,只要自己无视他,他也不能把自己怎样。

“无视我!这小子竟然无视我!”看到慕容天星从容不迫的模样,陈华气得脸色铁青。

自从他四年前上任教导处主任开始,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见到他都是恭恭敬敬的,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被一个新来的小老师给无视了,在根本就是无形中狠狠扇了他两大巴掌。

正想过去教训一下这个无知的小子,突然间,陈华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是他打听来的小道消息,听说熊副校长的一个侄子,今日过来云大就职,莫非他就是副校长的侄子?

陈华的神情在yīn晴不定变化着,在慎重的考虑一会后,他决定搞清楚情况再说,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熊副校长是你什么人。”

十秒过后

寂静!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慕容天星似乎没有听到他的问题,头都不抬起,缓缓翻阅着手中的社经教材。

无视!赤裸裸的无视!

这是陈华今天连续第二次被无视,脸色铁青的可怕,气得他蛋疼,不,应该是更加严重点,气得蛋蛋都要爆炸了。

有不少正在围观的男女教师,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庞异常通红,相信这些老师平时也受了不少委屈,他们非常乐意看到陈主任吃瘪的画面,这可能是他们教书的这几年来,头一次最爽快的时刻。

慕容天星可能不知道,由于他此时的举动,许多女老师都对他产生好感,她们平时被陈主任这个老色胚,吃了不少豆腐,如今看到老色胚气得脸色发青,真是大快人心,差点没跳起来拍手叫好。

“臭小子,等我查清楚你的来历再说,老子可不想在yīn沟里翻船,万一你不是熊副校长的侄子,看我不剥掉你的皮,抽掉你的筋。”陈华狠毒的暗道。

“哼!你们是不是没事做啊,还围在这里干嘛,散开,散开!”陈华冷哼一声后,转身驱散正在围观的老师们,暴躁的离开了办公室。

“陈主任!”陈红看到靠山被气走后,不由得心急,瞪着慕容天星狠狠说道:“你敢惹火陈主任,你死期到了,你等着吧,教师这份工作你算是到头了,明天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呱躁!”慕容天星放下手中的书籍,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精芒。

看到慕容天星如同刀锋般锐利的眸子,陈红身子猛然颤栗了一下,刷的一下,脸庞一下子白了,犹如看到洪水猛兽般,慌慌张张的转身离开办公室。

“陈主任,等等我!”

在陈红一踏出办公室后,一阵爆笑在办公室里瞬间响彻而气,不少围观的男女老师,都纷纷忍不住大笑,甚至有的捧腹大笑,最严重的是一位戴眼镜的仁兄,竟然笑到趴在地上,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他们长年积累的怨气,实在太多了,只有大笑,才能彻底发泄,如此可见,这个老色胚张主任,的确很人渣。

“谢谢你了,兄弟,你真是没的说,我佩服你佩服到五体投地。”

方才笑得最厉害,趴在地上狂笑的戴眼镜的仁兄,拍了拍慕容天星的肩膀:“我早就看陈红那个老巫婆不顺眼了,要不是顾虑到她的老相好陈华,我早就糊她熊脸了。”

“举手之劳而已。”慕容天星笑了一笑。

刚才在陈华离开的一霎间,慕容天星瞄到了他眼中的一丝yīn险之意,对于这种小人的yīn谋诡计,慕容天星却一点都不在意,反正他又不是那个真正调来的新老师,自己在云大只是蝼蚁般的存在,以后也许都不会再见上一面了吧。

“认识一下,我叫徐扬,是地理老师。”徐扬扶了扶眼镜框,笑着说道。

“我姓……熊,新来的老师。”慕容天星回应道。

“熊星?”徐扬瞪大眼睛,表情极为夸张的说道:“原来你就是这几天一直在众老师口中相传不断的熊星,熊副校长的侄子,真是失敬失敬,怪不得你一来就能把老色胚和老巫婆给气走。”

“这都行,新来的这个老师还真姓熊,不过,你还真八卦啊。”慕容天星白了他一眼。

“熊老师你别理他,他可是办公室里出名的八卦虫。”刚才给慕容天星指认位置的娇小女老师,也凑了过来:“我叫吴佳佳,教数学的,我们的办公桌这么靠近,以后是邻居了,请多多指教,呵呵。”。

第四十五章:徐杨与吴佳佳

第四十五章:徐杨与吴佳佳

看着这么开朗大方的吴佳佳,慕容天星似乎也被感染到了,白皙的脸庞上噙着一抹微笑:“谢谢你刚才帮我找到办公桌的位置。”

“既然是同事了,又何必客气呢,再这样我可就不爽了。”吴佳佳扬起小拳头,开玩笑的在慕容天星面前晃了几下。

对此,慕容天星只能无奈的苦笑。

于是,初次见面的三人,犹如几年不见的老友般,愉快的随意聊着天。

“哎呀,我要迟到了,两位帅哥慢慢聊,小女子上课先。”吴佳佳嬉笑了一下,捧着几本备课教材,离开教师办公室,扬长而去。

慕容天星看了看手表,皱眉道:“离上课还有八分钟的时间,她这么急的去上课干嘛。”

“你刚刚来,有些事情你并不了解,吴老师要去的教学大楼,离这里的距离比较远,而且吴佳佳要去的教室在八楼,所以她不得不提前走去上。”徐扬解释道。

“怪不得办公室里都没见让他来的社经老师熊菲,应该是刚下完课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慕容天星环视了办公室一圈,喃喃自语道。

闻言,徐扬把两手搭在慕容天星的肩膀上,慎重其事的说道:“熊老师,我问你,你是不是对吴佳佳有意思?”

“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我是你啊,我是一见面就爱上女人的人吗?我只是把她当作姐姐一样看待罢了。”慕容天星甩开徐扬的臭手,鄙视道。

闻言,徐扬顿时松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云大当老师?”

“除了为了泡妞,我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理由。”慕容天星把自己的邪恶想法,套在了别人的身上,真不是一般的可耻。

“算你说对一半。”徐扬点了点头:“我和吴佳佳从小就是邻居,算是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小学,中学,大学,我们都是同班同学,你说她要来云大当老师,我能不跟着过来吗?就因为这样,才和家人闹翻了。”

看着徐扬略显落寞的神情,慕容天星向他扬起大拇指,称赞道:“还是你牛,不惜一切代价去追求一生的幸福,我慕容天星自认还办不到,现在像你这么痴情的男人,应该快绝种了吧。”

“切!”徐扬鄙视了慕容天星一眼。

聊着聊着,两个男人自然聊到了地球上男人的共同话题——女人。

“我说兄弟,跟哥说实话,你来云大当老师,是不是奔着学院第一美女教师来的?”徐扬小声在慕容天星耳边说道。

“学院第一美女教师?谁啊?”看着徐扬神秘兮兮的样子,慕容天星一头雾水。

云大第一美女教师是谁,慕容天星确实不知道。

“连第一美女教师都不知道,那你进来干嘛?你不知道,全校超过一半的男老师,都是奔着她而来的。”徐扬瞪大眼睛说道,用一种看到外星人般的眼神盯着慕容天星。

听到徐杨如此夸张的解释着,慕容天星不免对这位云大第一美女教师,产生一丝好奇之心。

“她叫什么名字?”慕容天星问道。

“嘿嘿,到时你就会知道。”徐扬神秘一笑,就是闭嘴不说,让你着急。

“”慕容天星无语。

聊了几分钟,慕容天星看了看手表,既然熊菲还没回来,自己要在那个真正新来的老师来之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随即站起身子说道:“该我去上课了,你有没有课?”

“你去吧,我今天的课已经上完了,对了,我听政教处的人说你教的是大一八班而且还是这个班主任?”

徐扬首先是异常同情的表情,然后慢慢变成摇头叹息:“兄弟,你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全校最难管理的班级,自从上学期气走4个班主任后,整个云大再也没有老师敢混这趟浑水,这样都被你碰到,我只能说,祝你好运。”

闻言,慕容天星不以为然,反正自己又不是真正的老师,摇头笑道:“你放心,不就是几十个rǔ臭未干的小毛孩吗?我还不放在眼里。”

慕容天星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忘了,他自己也是和他们一样大的小毛孩而已。

慕容天星又简单讲了几句之后准备离开教师办公室。

就在慕容天星的脚正准备跨出教师办公室的时候,他在看到了他的社经老师熊菲正向他这边走来,慕容天星震惊了,不是熊菲的样子太好看了,是熊菲身边的那个男的,此时他正搂着熊菲的腰,而熊菲的素手,搭在他另一侧的肩膀头上。

这是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笑的阳光灿烂,模样不出挑,一笑,就让人忍不住跟着心情愉悦。一身的休闲服,也许是因为宅子古色古香的缘故,身上竟然流露出几分古朴的味道。

亲昵的动作,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慕容天星得难以置信。这个男人居然如此大胆了,敢于对他漂亮的社经老师上手了?虽然只是,手臂缠绕在了熊菲的腰间,那代表出来的含义,可就深了。

发现慕容天星之后,熊菲开始与这个男人保持距离。

那个古朴青年也心生顾忌的把手缩了回来,在这时候,再不知道回避,那完全是不知死活了。要知道,今天之前,他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握过,纯洁的像一个没有长大地乖宝宝,属于情窦初开花骨朵类型的单纯男。

但事实上,他是有和女孩子握手的经历,只不过,握手的对象因为是熊菲,才被他生生的忽略掉了。如果,熊菲知道,熊星从心底里,大多数时候,把她当作妹妹一样的看待,而不是一个漂亮的女人,熊菲一定会爆发雷霆大怒。

做自己喜欢男人的妹妹,是一件很尴尬,很痛苦的事情,有时候,让女人情绪崩溃到快要发疯。

而男人只用一句话,就轻描淡写的把女人的存在一笔带过,“我对你的感觉,就像是对我自己的亲妹妹一样,你知道的,有时候,这种感觉和男女之间的感觉是不同的。”

该死的,我不愿意做你的妹妹,我是要和你睡在一张床上的。

偶尔,熊菲会有这样疯狂的念头。

不过,当熊星用真诚的目光看到自己身上时,熊菲又显得淑女了许多,淡雅了许多,安静了许多,连她脸上带出的笑意,都完美了许多。

踩着高跟鞋走进了教师办公室,状若威严地扫视。

除了几个女老师,还真没用几个男人老师敢抬头直视熊菲的,绝大多数男老师在触碰到她的目光时低下了头,要么目光闪烁。

被一个明艳耀眼,从容近冷的女子看过来,对于大多在她眼前有些缅甸的男老师来说,都有些脸红心跳。

“熊老师,你回来了啊。”徐杨的目光回避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看熊菲:“我帮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学校新调来的老师,我想你们肯定是认识的,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熊菲疑惑的看着慕容天星,再看看随他一起来,跟在自己身边那个男人,小有威严,俨然一位严肃律己的领导,那个古朴青年心里直乐,这时候却也不敢笑出声来。

许久,面对慕容天星,熊菲发出了一连串,脆生生的冷哼声,这声音很好听,的确很好听,宛如杜鹃泣血。听得众人毛骨悚然,谁能想象,一个妖娆多姿的美少女,会发出这样诡异可怕的笑声。

“跟我来。”

慕容天星和那个古朴青年一起跟着熊菲来到一间空无一人的教师休息室。

yīn霾在脸上一扫而过,砰的一声,熊菲狠狠地把门子用力地甩上了,慕容天星的心跟着忽悠了出来,无魂魄般的悠悠荡荡,一时间无了对策。

下一秒,熊菲的表情,云淡风轻,看到慕容天星瞄她,脸上莞尔一笑,丝毫没有在意。

第四十六章:真正的熊星

第四十六章:真正的熊星

没有等熊菲开口,慕容天星主动的走到了熊星的前面,穿过枝蔓延伸的遮阳凉架,走到身形婀娜的熊菲前。

“那个,绝对是个误会。”

慕容天星讪讪的,咽了一口唾沫,吞吞吐吐道:“我从来都没有和他们任何一个人说我是新来的老师,是之前的那个陈主任一口咬定我是新来的老师。”

这话,听得熊菲噗嗤一声乐了出来,禁不住拍掌笑道:“慕容天星,你就算是这样,就算是别人把你当成了老师,你也不能将错就错啊,冒充老师啊。”

“对不起。”

“什么?”熊菲眨了眨眼睛,惊讶地望着慕容天星,她没有听错吧。

“对不起。”慕容天星格外地诚恳,有些事情在回忆里只会觉得啼笑皆非,但对于当事人来说,当时的感觉绝不会好。

熊菲收敛了笑意,认真地望着慕容天星:“对不起,若是有用的话那么还要警察干嘛。”

“……”慕容天星看着熊菲的眼睛,那双清澈地注视着自己的瞳孔,没有一丝晃动,没有一丝压抑的笑意,明亮而干净。

慕容天星心中一慌,转过头去,脑子里却满是熊菲清秀脸庞上的那双眼睛,“那你想怎么样?”

许多事情都可以细细体味,但欺负一个学生的恶趣味,熊菲不会再喜欢,偶尔逗弄下小男生的可爱没有关系,却不会再那么肆无忌惮地挑逗少男青春期敏感。

“你损坏的不是我哥的形象。”熊菲拍了拍她身边那个古朴青年的肩膀,“哥,他冒充的是你,要怎么处置他你说了算。”

“既然这样,我就给他一个将功抵过的机会好了,让他帮我把下午的几节课上了,我就原谅他!”

这摆明了是在戏耍自己,慕容天星差点勃然大怒,愤怒的瞪视着熊菲和她身边的古朴青年,---太过分了,太无耻了,简直让人无法容忍!

当慕容天星把目光和熊菲笑意嫣然的俏脸相对时,一旁的古朴青年第一时间无奈的选择了沉默。

对面女孩子,年纪不大,身份太特殊了。

虽然她还欠自己一个人情,但是在学校她终究是自己的社经老师,现在又知道自己假扮老师的秘密,那意味着,熊菲对自己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对于,熊菲的存在,是绝对的忌惮,她根本不敢和熊菲面对面的对抗,甚至面对面的争吵,他都办不到。

这样的忌惮,导致他在愤怒后,很快反应了过来,脸上带了不甘的神色,还是不情不愿的,顺着古朴青年的话,道:“你说得对,不就是几堂课吗,我去忽悠忽悠就好了。”

慕容天星的话,让熊菲当场愣住了,慕容天星在被自己激怒后,没有对自己发火,这可太让人,感觉不可思议了!

那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在xiōng口处游荡了一下,一股难以言语的快感,在熊菲的心里爆发出来,―――看慕容天星吃瘪的样子还真是爽啊!

古朴青年熊星的目光好奇的死死盯在了自己的妹妹熊菲的身上。

淡青色蕾丝边的中袖薄衫,乌黑长发笔直如瀑布,披洒在肩膀上,下身一件紧绷牛仔长裙,一双八厘米的高跟鞋。

一双小脚丫,白皙细嫩的可爱,看上去非常感性,很有女人的味道。熊菲的打扮,其实中性居多,有种自然的洒脱和温馨感。

此时,熊菲目光落在了熊星的身上,发现这家伙一直用一种怪诞的目光望着自己,就像是看到一个怪物似的。熊菲天旋地转的犯晕胡了,羞涩,不安,无奈,还有隐藏在心底深处女人的喜悦感。

熊菲身上那股凌厉的气势,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小女人的娇羞和欢喜。

整颗心悬在了半空中,悠悠荡荡无处可依。一股清凉的气味,从喉咙里涌出来,让熊菲喝了酒一样,脸色涩红了一片。

如同被熊星撕下了自己虚伪的面具,熊菲很快的陷入了身心溃泄的境地。

固守在心灵深处的道德底线,怎么能允许一个男人这样长时间的盯着自己看,熊菲在忍无可忍的状态下,对着熊星瞪视了一眼。

这一眼,不小心却带出了万千风情的味道,把女人娇羞嗔怒的羞涩感表现得淋漓尽致。

分明无限风光在顶峰。

那动人的一眼,含了少女的羞惭,含了女人的妩媚,含了情人对自己爱人的嗔怨,就连熊菲撅起的嘴角,分明都有了宛如花瓣盛开的艳丽。

一时间,熊菲被人家的一眼看傻了,熊星被熊菲眼神里流露出的东西惊呆了,慕容天星也被熊菲充满风骚的一眼,狠狠地蹂躏了一把,―――难道,熊菲和熊星表面的上的兄妹关系是假的,都是装出来的,暗地里却是熊星的情人。

熊菲哪里能想得到,自己瞪哥熊星一眼,能惹出这般的祸害来,要知道的话,还不痛心疾首了。

“叮叮叮叮”一连串响亮的铃声,在云大学院里响彻而起。

上课铃声刚响起,慕容天星准时的踏入18号教学大楼的五楼。

刚要踏入教室,慕容天星似乎有种不祥的的预感,该不会是出现电影里面的狗血情节吧,比如教室门上挂着一个装满水的气球,老师一推门就淋湿成落汤**,比如椅脚一端被锯断,老师一坐下就摔得四脚朝天,比如在讲台抽屉里放一只死老鼠或者死蛇,老师一打开抽屉,就被吓得半死,比如

轻轻的推开门,教室里一片寂静,顿时,数十道目光一下子扫射过来,这几十道目光,包含着各种各样的情绪,好奇,冷漠,不屑,意外,欣喜

作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慕容天星,面对如此多人的注视,神态依然从容不迫,泰然自得,嘴角边噙着一抹绅士的微笑,一步一步走到讲台上。

在此过程中,慕容天星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这个多媒体教室,先进技术的多媒体设备,站立式空调,整洁一新的教室环境,别的不说,单单花在教室里费用,绝对是一般教室的三倍以上,能有几个学校,间间教室都是多媒体教室,不得不感叹云大的大手笔。

在慕容天星站在讲台上时,他不着痕迹的偷看一下抽屉,左脚轻轻踢了一下座椅,并有没发现任何异常的迹象。

不得不说,慕容天星看电影看多了,现实生活怎么会出现狗血的情节呢?

慕容天星也不多废话,拿起白色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了自己的姓名——熊星,虽然丑了点,但字体还算端正。

慕容天星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过来,两手支撑着讲台,微笑道:“同学们好,我叫熊星,是你们新来的社经老师,以后同学们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我,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大家要互相帮助,和睦共处。”

没吃过猪肉,那也见过猪跑,虽然慕容天星没有一点当老师的经验,但这么多年以来,在众多老师耳濡目染下,别的没学到,只学到了一点开场白。要是被教过慕容天星的老师们知道,肯定会气得脑充血。

讲完这段开场白后,没有慕容天星想象中的轰轰烈烈鼓掌声,就连一丝多余的杂声都没有。

此时此刻,教室里的气氛有些压抑低沉,安静的过于吓人,所有的人,都眼睁睁的盯着慕容天星看,一句话也不说。

“奶奶个熊,早知是这种情况,本少就在宿舍睡大觉了,不去找熊菲,就不会冒充老师,不冒充老师就不用在这里墨迹。”虽然慕容天星心里这么想,但脸上依然保持着一抹微笑,不过仔细一看,笑容有点僵硬。

第四十七章:清纯女生

第四十七章:清纯女生

就在慕容天星在心里想着对策的时候,忽然间,一个坐在前排,头上绑着马尾,容貌清纯的女生,站了身子,大声说道:“各位同学,我们来欢迎一下新来的班主任吧。”

说着,清纯女生主动带头鼓掌,白嫩细滑的小手,颇有节奏的在空气中拍动着,清脆的掌声,打破了班上的寂静。

啪啪啪啪啪!

由于清纯女生的带头,不少同学也跟着鼓掌起来,虽然掌声比较稀落无力,但总比没有好,不过还是有一些学生在冷眼旁观着。

由于清纯女生的带头鼓掌,令慕容天星把视线停顿在她的身上。

清纯可人的小脸蛋,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一双清澈得像一汪水的美眸,在清眸流盼间,不知迷死多少雄性生物,细薄的朱唇,似乎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使人怜惜不忍亵渎,美得不沾风尘。

在天蓝色的水手服衬托下,显现出一个曼妙少女的婀娜身姿,亭亭玉立,美不胜收,再配上梳着马尾头的清纯脸蛋,这不就是慕容天星梦寐已久的极品校花吗?

长成这样还不是校花?本少就用脑袋去撞豆腐墙,直到撞到归西为止。

慕容天星用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视线角度,偷偷瞄了清纯女生的下半身,一双极品美腿呈现在慕容天星视线中,白皙娇嫩,弹性十足,没有一丝赘肉的美腿,最要慕容天星小命的是,这双修长美腿还套着黑色丝袜,显得更加清新脱俗。

诱惑力简直无人能挡,尤其对于慕容天星这种极品色胚来说。

“咕噜。”

慕容天星偷偷的咽了一下口水,要是现在不是为人师表,慕容天星很有可能冒着生命的危险,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颤抖的双手去抚摸这双堪称完美艺术品的修长美腿,真是太他娘的要人命了!

“不知道本少是丝袜控吗?还长得这么诱人,不行了,我快要崩溃了。”慕容天星在心里泪流满面的嚎叫道。

对于只能偷看,却不能光明正大的看,更别说亲手去抚摸的慕容天星来说,这无疑是满足不了他的色心,把他折磨的要死不活。

看来他真的是受到诱惑的刺激了,虽说他心里只有沈雪琪一人,但遇到如此清新脱俗的女生,让慕容天星为之心动,她和沈雪琪不同,慕容天星有时候觉得沈雪琪长得太完美了,完美到一种不真实的地步,而眼前的这位清纯女生则不同,让慕容天星有种莫名亲近的冲动,好想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保护的冲动。

此时此刻,慕容天星十分感谢熊菲和熊星兄妹俩人,感谢他们把他威逼到了这里,这样的威逼,慕容天星希望来个十万八千次。

虽然慕容天星的蠢蠢欲动,在心里汹涌澎湃的翻滚着,但他的表面还是装的十分正经,一脸正气,让人看不出一点瑕疵。

慕容天星低头看了一眼讲台上的座位表。

“李雅妍。”慕容天星在心中默念一遍,果然人如其名,不光人美,连名字都很有气质。

慕容天星微笑着向李雅妍点头示意了一下,要不是她的挺身而出,化解尴尬的气氛,慕容大少还不知该如何收场,唉,菜鸟始终是菜鸟。

李雅妍也微微向慕容天星点点头,平静的说道:“我是班级的班干部,管理班上的秩序是我的本职。”

说完,重新坐了下来。

慕容天星在心里暗暗感叹着,可惜了,为什么不站久一点呢?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好,让老湿我用欣赏艺术的眼光,好好的瞄几眼,大饱眼福一下。

“没事,既然大家都在这个学校,还怕没机会么,嘿嘿,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行,自己已经有沈雪琪了,怎么能有这种龌龊的思想,当然,美女主动投入本少的怀抱,那我也不好意思拒绝。”慕容天星在心里猥琐的幻想着。

接下来,按照正常的流程,就是点名。

慕容天星看着贴在讲台上的座位表,依次的点名着,顺便利用这次点名的机会,来记住同学们的容貌。

在点名的过程中,慕容天星发现,原来这位清纯女生李雅妍是班级的学习委员,果然是智慧与美貌并存的极品校花啊,本少的眼光还是这么犀利。

很快,慕容天星点名完毕,一八班的37名学生,全部到齐,没有一个缺课,慕容天星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慕容天星抬头扫视了全班学生一眼,每当经过相貌不错的女学生时,微微停顿了一下,尤其当视线扫射在李雅妍身上的时候,停留的时间最久。

为了不让学生发觉,慕容天星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轻轻咳嗽了一声:“咳既然是我的第一节课,我们就别急的上课,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意向老师提问,就当作聊聊天,让彼此熟悉一下。”

这是大多数老师都常常用的招数,慕容天星也轻车熟路祅ǎi子闷鹄础

不过,主要的原因,是他根本就没时间去备课,拿什么去授课?他可不想被同学们当成笑柄,希望能顺利混过这两节课。

在慕容天星说完后,寂静,整个大一八班还是像刚才一样寂静无声,如果在这时轻轻放个响屁,肯定响彻在这间教室里回荡着,让任何人都能轻易听到。

“奶奶个熊,这课没法上了,这书没法教了,真的想让本少去撞豆腐墙,撞到死为止吗?”面对这些沉默是金的学生,慕容天星连死的心都有了。

该不会除了李雅妍以外,其他学生都是哑巴或者聋子?

就在慕容天星郁闷无语,差点崩溃到摔门出去的时候,坐在第一排的一位女生,举手示意了一下。

呼,还好有一个学生提问了,慕容天星顿时松了一口气,向这名女生莞尔点了点头:“这位同学,你有什么问题要提问?”

这个坐在第一排的女生,脑后绑着两条麻花辫子,脸上有少许依稀可见青春痘,身材瘦的跟竹竿似地,xiōng前一片平坦,平坦的程度简直能跟京都飞机场差不多一样,慕容天星纳闷了,同样是女生,可这位女生与李雅妍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慕容天星看了一眼后,就再也提不起兴趣看第二眼了,不要怪我对你不公平,我没有喜欢飞机场这种特殊嗜好,尤其像你这个堪称飞机场中的豪华版战斗机机场。

麻花辫子女生发觉慕容天星看了她一眼后,就急忙转移了视线,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提问的时候,语气加重了不少:“请问老师你是从哪所名牌大学毕业的?读的是什么专业?老师不介意我这样问吧。”

介意是不怎么介意,但一开口就问是哪所名牌大学,你也太现实了吧,长着少许青春痘的同学。

慕容天星低头看了一下座位表,原来是班长王蓉,慕容天星笑道,这个功课在慕容天星来之前就在熊星那边做足了:“王蓉同学,老师当然不介意,老师是毕业于香港大学,主攻的专业是社会传媒系。”

“读到第三年就退学,应该也算是一种毕业吧,只不过没有毕业证书罢了。”慕容天星暗自佩服熊星。

虽然熊星的专业还真的是社会传媒系,但平时上课的地方和其他大学生有所不同,他一般都是在宿舍或者宾馆里上课,每次上课的时候,都是全神贯注的将全身的精力投入进去,拼命的消耗体能,这种高难度的技术活,不是谁都能理解的,最后,再将自己对学业的全部激情,全都发泄到对方的身上,让对方也能感受到他对学业的热爱之情,真是孺子可教。

这就是熊星理解的社会传媒系,果真与众不同。

第四十八章:不一样的人

第四十八章:不一样的人

由于班长王蓉的提问,逐渐的引发了同学们的好奇心,一个个问题接踵而来,原本班上死气沉沉的寂静,完全消失,反之,慕容天星用他妙语连珠,极度幽默的口才,使整个班级的气氛有所活跃起来,不时还听到少许嘻笑声。

“不就是忽悠吗,简直是小菜一碟。”慕容天星在心里得意的笑道。

不过,令慕容天星有点惋惜的是,李雅妍并没有向他提出问题。

整个过程中,只是平静的看着他,有时和她同桌的一位相貌不错的女生,说着悄悄话,慕容天星又低头瞄了一眼座位表,李雅妍的同桌叫李小冉,与李雅妍的清新脱俗不同,李小冉看起来比较柔婉,小家碧玉的类型。

之后,在慕容天星滔滔不绝,能言善道的忽悠技术下,大一八班的大多数学生,听的聚精会神,上课的节奏感完全被慕容天星所掌控,同学们久久不能从慕容天星说的天花乱坠的高深内容中,恍过神来。

“嘿嘿,知道本少的厉害了吧。”

慕容天星得意的暗笑着,此时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刚开始的尴尬场景,真是一个容易健忘的人啊。

不知不觉,快乐的时光总会过得很快,一节课的时间如同一阵风般,嗖的一声,一下子就过去了,许多听得入迷的男生女生,纷纷要求老师继续讲下去。

面对这些热情的同学,慕容天星好像有点吃不消,就在慕容天星正想如何全身而退的时候,一道怪声怪气,冷不丁的从讲台下冒了出来:“熊老师,听说你是熊副校长的侄子,是通过他帮你走后门,你才可以来云大当老师的,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闻言,慕容天星皱起眉头,目光顺着声源方向扫射了过去。

一个长得有点健壮魁梧的短发男生,神情有些桀骜不驯,悠闲的靠在椅背上,正在不屑的盯着慕容天星看,坐在他身后的那个女生,被挤得只剩下一点狭小的空间,但她却不敢吭声,只能忍着。

“张烈。”慕容天星从座位表知道了他的名字,看他的霸道样子,想必在班里是个专横跋扈的主。

张烈在冷冷盯着慕容天星,慕容天星也在观察着他,看他蛮横的模样,想必是个富二代,或者是某个中央高官的儿子。

对于张烈富二代的身份,慕容天星并没有反感,因为沈雪琪也是富二代,但令慕容天星哑然失笑的是,这个毛都没有张齐的小子,居然敢在他面前出言不逊,分明是对他的挑衅,但慕容天星也没怎么在意,因为他不值得让慕容天星在意。

富二代有分很多等级,而像张烈这样,利用家里的权势,在外头横行无忌,专横跋扈,就属于富二代中最低等的级别。

至于较高的境界的富二代,是那种没有利用富二代的身份去为所欲为,低调的华丽是他们的座右铭,泡妞全靠自己苦练出来的技术,即使在不花任何钱的情况下,他们也能轻易的忽悠到美女,甚至有些美女还倒贴钱来追他们,这才叫做境界。

随即,慕容天星沉吟了一下,才缓缓从讲台上走了下来,走到张烈的面前。

慕容天星嘴角噙着一抹怪异的微笑,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熊副校长的侄子。”

在慕容天星说完后,整个班级一片哗然,顿时许多八卦的学生窃窃私语起来,至于他们谈论的话题,慕容天星没有兴趣去听。

“你还算老实,我原本以为你还要争辩一番。”张烈冷笑道:“是不是被我拆穿了你走后门的事实,很没有面子啊,想必这份教师的工作对你很重要吧,我现在给两条路给你走,一,你只要翘高屁股,像狗一样趴着滚出教室,我可以考虑不向校方揭穿你,二,如果你执迷不悟的话,那就抱歉了,我会在云大网站上曝光你走后门的事实,同时还在学校里贴满横幅,让你颜面无存。”

“给你一节课慎重的考虑考虑,下课决定后再和我说。”张烈一脸戏虐的看着慕容天星,似乎他是掌控世界的上位者,控制着慕容天星的命运。

对于张烈的威胁,慕容天星哑然失笑,这富二代玩得还挺high。

“你的主意很好,老师非常欣赏,社会就需要你这种人才,你尽情的放手去做吧,老师支持你。”慕容天星淡淡的笑道。

看慕容天星漫不经心的神情,仿佛是不怎么在乎他的威胁,让张烈感到非常不爽,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情景,就算慕容天星没有趴着滚出教室,但也应该可怜巴巴的奉承自己吧,难道他在假装镇定吗?

之前的四个班主任,不是被他气走,就是被他给吓跑,全都是窝囊的家伙,其中有一个男班主任,在被他威胁的时候,假装镇定,最后还不是被他发觉了。

“好了,各位同学,荒诞的笑剧终于结束了,我们还是继续聊回刚才的话题吧。”慕容天星转身走向讲台,刚跨出两步,又停顿了下来,转头对张烈点头笑道:“顺便表扬张同学一下,他搞笑的演技非常出色,你这种人才窝在云大算是委屈你了,老师建议你去京都的马戏团担任小丑一职,听说这个职业最近挺抢手的,去慢了就没有了哦。”

慕容天星话语刚落下,在一阵寂静后,整个班级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笑声,更有甚者,笑到狂流眼泪,就连一向淡定的李雅妍,也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这个新来的班主任真是太有个性了,面对张烈的威胁从容不迫,最后还对张烈调侃了一番,要知道,张烈在整个大一年级来说,绝对是个目中无人,专横跋扈的纨绔子弟,就连许多老师都不敢轻易招惹他,更别说普通学生了。

“靠,这个傻.b,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简直是活腻了。”张烈把牙齿咬的格格作响,眼睛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的份,哪轮到被别人骑在头上撒尿,这个新来的班主任,竟敢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前对他冷嘲热讽,让他颜面何存!

越想越愤怒,越想越憋屈,张烈猛然站起身子,攥紧拳头,重重的砸在课桌上,怒吼道:“别笑了,谁敢再笑试试看。”

“砰!”一记刺耳的撞击声,响彻在整间多媒体教室里,坚硬的课桌表面,被张烈的拳头砸出一个淡淡的拳头印痕,着实吓人。

听到张烈的一声怒吼,顿时将不少同学吓了一大跳,纷纷捂住嘴巴,不敢再发出笑声,张烈正在发怒中,没人敢在这时候触犯他的霉头。

哐当!张烈一脚踢开椅子,迈开两大步,迅速的跑着慕容天星的面前,挡住了慕容天星的路。

“哼,在云大里没人敢对我这么讲话,你是第一个,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跪在全班面前向我道歉,求我放过你,我可以考虑一下饶了你,否则的话嘿嘿,恐怕你就不是趴着滚出教室了,而是被人抬着出教室。”张烈细眯着双眼,恶狠狠的看着唐川,压了压拳头,不停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关节清脆声。

原本他不想出手的,但被慕容天星调侃了一番后,怒从心生,如果再不出手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菜鸟班主任的话,他很有可能会成为朋友之间的笑柄。

一石激起千层浪!。

第四十九章:上课

第四十九章:上课

在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班里的同学们个个都屏住呼吸,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愤怒的张烈和新来的班主任,没有谁敢出来劝说,要是被张烈误伤了,那就白白被挨打了。

望着不远处的两个人,李雅妍微微蹙起柳眉,拉着同桌李小冉的小手,轻轻说道:“张烈怎么每次都这么恶劣,我们要不要出面劝说一下,万一真把班主任打伤了,事态就严重了。”

“恩,我也是这么觉得。”李小冉转过头来,对李雅妍点了点头:“不过,也不一定会出事,看看情况再说。”

旋即,李小冉似乎想到了什么,美眸眨了一下,狡黠笑道:“你这个小妮子,老实说,是不是对新来的班主任动心了,啧啧啧没想到我们云大的校花之一的清纯美人,居然会对刚见面的男人一见钟情,这可是劲爆的八卦新闻啊,如果我把这消息传出去的话,不知云大有多少痴情男生,会扛着炸药包和熊老师同归于尽。”

“你才是小妮子,你这个坏妮子,居然敢乱说话。”李雅妍嘟了嘟粉嫩小嘴,偷偷在李小冉的翘臀上,轻轻的捏了一下。

“啊!”小屁股突然遭到李雅妍的突袭,李小冉顿时满脸通红,紧忙小声求饶道:“小雅,我只是开一下玩笑啦,何必这么认真。”

“哼!看你还敢不敢乱说话。”李雅妍得意的笑道

在两个女生小打小闹的时候,不远处的气氛越来越凝重起来。

慕容天星看着挡在他前面的张烈,心里暗自觉得好笑,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小家伙,那就如你的意,本少就陪你玩两下,让你尝尝失败到底是什么滋味,花儿为什么会这么红。

“怎么不吭声,该不会吓到双腿发抖,全身无力,发不出声音了吧。”见到慕容天星一直沉默不语,张烈嚣张的大笑道。

闻言,慕容天星哑然一笑,真是给你点阳光,你就无耻的灿烂起来。

“张烈同学,“好狗不挡路”的下句应该接什么。”慕容天星突然说道。

没等张烈反应过来,一个冷酷的声音,冷不丁的从角落处冒了出来:“挡路的都是路障。”

“扑哧!”

有个别小女生终于忍不住了,嗤笑了一下,犹如一道点燃的导火线,把方才沉闷凝重的气氛给破坏了,顿时,整间教室又响彻起一阵又一阵的爆笑声,相信整栋大楼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林雨轩!”张烈转头瞪向坐在角落处的冷酷男生,眼眸中闪过一抹煞气,狠狠说道:“你这么多管闲事,是想和我作对吗?”

林雨轩同样也不甘示弱,冷酷十足的脸庞,没有任何波动,瞥了张烈一眼,一句毫无情感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冷冷吐出:“随时奉陪!”

慕容天星则在一旁观看,没想到班里还有人敢和张烈这个霸道富二代对峙,还挺有个性的,慕容天星越来越觉得大一八班真是个人才辈出的班级,什么人都有。

“哼!以后再找你算账。”张烈冷哼了一声,转过头来的时候,发现慕容天星正盯着他在看,看慕容天星的眼神,好像在研究外星人似地,看得张烈恼羞成怒。

“看你妹啊!去死吧!”张烈一拳朝着慕容天星脸部轰击。

看着挥击过来的硕大拳头,慕容天星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冰冷,嘴角勾起莫名的笑意,右脚不着痕迹的退后半步,身形微微一闪,轻易的避开了张烈的重拳。

看到慕容天星脸上莫名的笑容,好似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张烈心中怒火燃烧的更加猛烈。

当张烈再次准备袭击慕容天星时,下课的铃声突兀响起。

“终于熬到下课了。”慕容天星感叹道。

随即,慕容天星快速走上讲台收拾好课本教材后,对着还在目瞪口呆的学生们笑道:“各位同学,今天上课的气氛挺活跃的,希望大家以后也能继续保持这样的活跃度。”

“下课!”说完,慕容天星极度潇洒的摆了摆手,捧着书离开教室,扬长而去。

真正的孤独是什么?

不是一个人落寞时的孤单,而是伫立于众人狂欢中,却遗世独立。

入夜,红色标志207停在天上人间门前,爱媚儿朝天上人间门口望去,就看见五彩霓虹灯光闪耀的门口有不少打扮性感靓丽的美女和有钱的成功人士进入。

爱媚儿看着服务员穿梭在人群中,客人买单,点单,添加蜡烛,寄存包袋,此刻他的生活状态就像是一枚被世界放弃也放弃了世界的棋子。

今晚的天上人间像是嗑了太多药的男人,醉醺醺,充满了原始欲望,赤裸裸,甚至连掩饰都不屑,男男女女在舞池中疯狂扭摆他们的肉体,男人的健硕和女人的曼妙交织在一起,有意无意的摩擦、揩油和挑逗,引发出一种**的滔天气息,在两个帅到一塌糊涂的中国顶尖dj带领下整间酒吧的人们神鬼乱舞。

爱媚儿的眼里出现片刻的迷茫。

“嗯,这是你选得地方?”爱媚儿问着坐在旁座的凌小扇,那语气听起来不敢肯定这里是凌小扇选定的地方。

“怎么,这里有问题吗?”凌小扇不明爱媚儿所问得问题。天山人间是北京市很著名的一家夜总会,选定这个地方应该没有问题。

“你看那些性感女郎,哪里像来唱歌得,分明就是来钓凯子。”爱媚儿这话一出,又引来凌小扇一阵白眼。

爱媚儿和凌小扇在大堂坐了一会后,直朝包间走去。凌小扇下午就预订了一间包间,天上人间的生意实在太好,不早点预定,很难有包间留下。

在侍应生的导引下,他们二人进入包间。这间包间是中号,能容下十多人唱歌。凌小扇和爱媚儿刚坐下不久,凌小扇的电话就响了。

“是张总。”凌小扇先接电话之前,和爱媚儿说道。随后她接了电话,笑道:“张总,你来了啊,在哪里,门口?噢,好,你等我去接你。”说着,她挂了电话。在临出去之前,凌小扇眨了一下眼睛道:“媚儿姐,这个张总可是很能喝,到时候,你可是主力。”

爱媚儿笑了笑,挥挥手,示意凌小扇出去接人。

时间不久,凌小扇就领进来一名有点秃顶的男人,虽然实际年纪不超过三十,但是看上去已年近四十,这就是沿海工业的张总——张林。凌小扇赶忙给爱媚儿介绍着凌小扇,俩人其实是老同学,早就认识,在场面上还是握了握手,就算认识了。

张林刚一坐下,就看见凌小扇坐在爱媚儿身边,本以为自己有机会和这名美女多拉拉关系,说不定能有意外艳遇,却没有想到离自己好远,他面带一丝不快。爱媚儿一眼就看出来张林的心思,她右手一拍凌小扇的大腿,说道:“小扇,你怎么招呼得,自己不做在张总那边也就算了,还让张总孤单一个人,没有人陪着张总怎么唱歌啊。去,把这里的‘妈咪’找来。”

“妈咪?”凌小扇一愣,心道这里可是正规地方怎么会有这样角色,但爱媚儿也已经发话,只好喊来侍应生。

“这里有陪唱的吗?”爱媚儿问道。

第五十章:签合同

第五十章:签合同

侍应生点了下头,爱媚儿接着说道:“那就介绍一名来,记住,第一,要漂亮得;第二,不要穿裤子的,只要穿裙子得。”

听到这里,凌小扇脸一红,低声在爱媚儿耳边说道:“我鄙视你,加倍鄙视你。”爱媚儿哈哈一笑,完全不介意凌小扇的鄙视。张林总算脸上出现了笑容,怎么说也有美女陪了。“媚儿,不要这样,大家都是出来玩,何必找陪唱得,我看小凌就不错,让她带着我们唱好了。”

“这说什么话,来这里玩,怎么能没有人陪唱、陪喝,你来这里就不要客气了,今天晚上所有开销都是我买单。”爱媚儿一眯眼睛,低声说道:“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不妨考虑带出去开房,总之所有费用都是我来出。”

“哈哈,爱媚儿是爽快人。”张林不知否可地笑道。

很快,四名女孩子就走进来,张林选了一名看起来年纪约二十左右,穿着一条超短裙的女孩子。

“色狼。”凌小扇低声在爱媚儿耳边说道。

爱媚儿呵呵一笑,没有理会这茬。而是转向侍应生道:“这里有什么洋酒?”

侍应生说出了几种洋酒名后,又重点推荐他们天上人间自制得红酒。爱媚儿点了一下头,用询问的语气问张总道:“要不咱们来一瓶洋酒,再要些红酒?”

“我听你得。”张林的右手搭在小姐肩膀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确定下来之后,又要了一些小吃,很快这些东西就上来。爱媚儿手拿一杯调好的洋酒,笑道:“张总,我这人不太能喝,我看咱们就随意吧。”她小口抿了一口,就放下杯子。张林哈哈大笑道:“媚儿真是开玩笑,做销售得哪有不能喝酒得。”说着,他一口将杯中的洋酒一口而下。

爱媚儿笑了笑,右手轻拍凌小扇的肩膀,示意她首先唱首歌。凌小扇撇了撇樱桃小嘴,似乎极不情愿,但还是拿起麦克,唱起歌来。

“嗯,好听。媚儿,小凌的歌声真不错,我看跟明星一样。”张林手脚不老实得摸着那名小姐,一边色迷迷盯着凌小扇翘着的粉臀。

“哈哈,张总,就凭这句话,等她唱完歌之后,就应该敬你一杯。”爱媚儿端着酒杯向张林身边靠了靠,声音放小道:“张总,我知道你们公司需要发电机,但我看小凌向你推荐的那款发电机并不太适合。我倒可以为你推荐一款,不仅性能好,而且价格也会令你满意。”

“真得?”张林低声问道。

“当然是真得。”爱媚儿笑道,“hiv104是最适合你们公司,按照市场行情,一台至少270万,但如果你真想做生意的话,我可以265万卖给你。”说道这里,爱媚儿伸出4根手指头道:“我可以返利这些。”

张林眯起了眼睛,似乎在思考。爱媚儿一看这表情,心中就暗笑道:“真他娘的,明明是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你不就是想要这个钱吗,哼,我就便宜你了。但今天晚上这钱,我一定要你拿。”

爱媚儿算定会“吃死”张林,先前之所以张林不买sq的发电机,就在于价钱。如果按照凌小扇报价,张林从中没有任何好处。沿海工业公司又不是他得,他只是一名被雇佣来的管理者,如果有机会,当然想从中获利。

爱媚儿恰恰看中这点,他所推荐的那款发电机,就是公司已经要被淘汰的产品,其真正价格不超过一百四十万,而且随着停产,这种发电机也会作为处理品,价格下降。

张林迟疑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当然不会有问题,sq的产品怎么会有问题呢?”爱媚儿右手放在张林肩膀上,小声说道:“当然,你也应该做一些准备,比如说备件等等。我们公司备件现在是价格最低得,如果你购买一些公司的备件,那就不用担心有问题时,不能维修了。再说,发电机这东西本来就不属于易坏品,你买了这一台,再加上备件,起码足够你用十年到十五年,那时候,说不定会是什么样子呢。”

“买备件?我就怕引起别人非议。虽然我主管购买设备,但一旦被投资人知道,总是不好。”张林担心道。

“是这样啊?”爱媚儿装出苦恼的样子,她转向凌小扇,看见凌小扇已经坐在身边,拿着麦克正望向自己。她又转了过来,以坚决的口气说道:“张总,我看不如这样,我就以一百六十八万价格卖给你,包括备件,而我会从其中拿出这个数给你。”爱媚儿伸出五根手指头道,“这样应该满意了吧,我相信任何人都不会说你买赔了。”

“真得?”张林不确定地问道。

“当然。”爱媚儿很确定得说道:“如果你感觉满意的话,现在我就可以签合同,我就怕过了今天晚上我会后悔,我还从未卖得如此便宜。”

爱媚儿这话让张林脑袋一阵发热,一核计,眨眼就拿5万块。再加上sq的发电机确实不错,这顺理成章得好事简直可与不可得。他很想马上就签合同,但有些犯难道:“现在这里哪有合同?”他也怕等明天爱媚儿就后悔,也有些着急。

“哦,这个你不用担心,给我十分钟,我马上帮你准备好合同。”爱媚儿将手中残留的那小半杯洋酒喝完之后,叫上凌小扇,俩人出了包间。

“小扇,我现在去取合同,你陪他喝酒,大约十分钟左右,我就会回来。这段时间你自己把握,千万不要被人家吃了豆腐,到时候,我可不管。”爱媚儿一脸坏笑道。

“签合同,谈下来了?”凌小扇不敢相信这是真得,这也太快了。

“嗯,一百六十八万卖给他hiv104发电机及常用备件,我答应给他回扣五万。”

“天啊。”凌小扇刚发出一声惊叹声,她的樱唇就被爱媚儿用手捂住。爱媚儿几乎的嘴几乎贴着凌小扇的脸庞,小声说道:“傻瓜,你让那个家伙知道了,还怎么赚钱。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回去陪他喝酒,我会马上取合同回来。”

听到爱媚儿说的话,凌小扇感到心脏跳得飞快,一丝灼热热气涌上脸庞。多亏她喝了点洋酒,脸色红润,掩盖了她因为心跳加剧引发得红润。她努力点了下去,忽然想到哪里来的合同?

就在凌小扇疑惑不解之时,爱媚儿已经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不到十分,爱媚儿果真带着合同返回包间。此刻包间里面凌小扇喝得小脸通红,而那个张林则搂着小姐跳起了舞,张林那之不老实的右手正探进小姐的超短裙内。

爱媚儿返回座位,取出一份合同文件,说道:“张总,合同带回来了。”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张林松开搂着那名小姐,急忙转了回来,一看那份合同,确实是买卖发电机项目的合同。他一边翻看着合同,一边嘴里说着不可思议。不仅张林,就连凌小扇也感到这件事情不可思议,怎么会如此快就搞好了合同。

爱媚儿轻拍小姐肩膀,示意小姐先在外面等会。她坐在张林身边,从身上拿出一叠钞票,扔在张林面前,说道:“这是两万现金,其余三万现金会在你的公司付完全款给你。现在,你可以自己看看合同,我可不想让你稀里糊涂地签了合同。”爱媚儿拿起桌上的酒杯,小口抿着红酒。

第五十一章:各种妖孽

第五十一章:各种妖孽

张林拿着钱,还看什么合同,很快得就在合同上签字。这边,凌小扇粉嫩的小脸通红,一个劲看爱媚儿。怎么说这笔单子也是爱媚儿签订,貌似和自己关系不大。没有想到爱媚儿一撇嘴,笑道:“小扇,如果你不签字,我还怎么在主管上面签字。”听到这句话,凌小扇才在合同上签字。

这份合同算是签订了,那边的张林也是心情大好,手里凭空有了两万现金,说话口气也壮了。他一拍桌子道:“媚儿,今天晚上所有花销算在我头上了,你这个人够意思,以后咱们有机会还合作。”

“那是当然了,我们以后还会继续合作。”爱媚儿嘴上这样说,但心中却暗想,“和我做生意,你就等着挨宰吧。”

凌小扇也是因为太开心了,不自觉喝多了。她靠着爱媚儿,几乎要趴在爱媚儿肩膀上,小声问道:“媚儿姐,你能告诉我,那份合同怎么来得?”

一阵酒气直扑爱媚儿鼻孔,爱媚儿微一侧头,就看见凌小扇那双略带迷离的眼睛。爱媚儿呵呵一笑,小声说道:“我下午就准备好不同的三份合同,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其余那两份合同可以扔进垃圾箱。”

“那钱呢?”凌小扇追问道。

“哦,那也是事先准备好得。”爱媚儿笑着拍了凌小扇肩膀一下,“小丫头,你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凌小扇一口喝干了杯中的红酒,将头搭在爱媚儿的肩膀上,微闭双眼,喃喃说道:“媚儿,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我总看不懂你呢?”

爱媚儿右手放在方向盘上,左手夹着烟,侧头望着在道边不断呕吐得凌小扇。一直等凌小扇吐得舒服了,爱媚儿才抽出一张面巾纸递给凌小扇。凌小扇擦着嘴角的呕吐物,看着爱媚儿。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爱媚儿奇怪地问道。

“没有,我感觉你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明明你做事很细心,为什么要故意让我对你误会。”凌小扇从未像今天喝得这么多,带着醉意,将心底中的疑惑一股脑地说出来。

“你喝醉了,我看应该送你回家了。”爱媚儿开动了标志207,她不打算和凌小扇继续说下去。

凌小扇朱唇微颤,想继续问下去,但看见爱媚儿那张没有表情得脸,又沉默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我们的目标:向钱看,向厚赚。

刚才,爱媚儿领着凌小扇走出天上人间的时,她无意识的瞥见了慕容天星,爱媚儿嘴角弯弯,心道:“又是这样,许是今天喝的有点多了。”

慕容天星原本平静的生活即使被沈雪琪和熊菲这两个处于社会上层圈子的特殊人物有意无意悍然闯入,依然以一种近乎偏执的安静状态缓缓前行,只不过这是不是暗流涌动下的山雨欲来风满楼,尚需等待唯有时间才能揭示的下文。

可再小的蝴蝶,扇动翅膀也能够影响环境。

其实,爱媚儿并没醉,也不是看到了幻象,今晚,慕容天星确实也来到了天上人间——被他的社经老师邀请而来。

等了许久,慕容天星喝了差不多整整一瓶红酒,依然不见人影,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就在慕容天星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见不远处的一个千金小姐喊道:“快看,那不是熊星吗?他真的来了!”

旋即,在场的所有嘉宾,包括慕容天星,一律转过身,把目光投射了过去。

在颇为拥挤的包间里,所有的嘉宾都纷纷退后几步,让出一条两米宽的路,渐渐的,慕容天星看到了一男一女的身影,女的挽着男的手臂,两人缓步走了进来。

按照慕容天星的一向惯例,目光总会先停留在女的身上,随即慕容天星发现熊菲的容貌气质,简直能和今天他刚认识的清纯少女李雅妍不相上下,各有各的特点。

冰冷而不失妩媚的绝色脸蛋,柳眉如烟,明眸皓齿,一件价格不菲的蓝色蕾丝晚礼裙穿在她的身上,完全衬托出了她窈窕身材,盈盈一握的婀娜小蛮腰,让在场的每个男士都有搂住的冲动,长长的黑发,如瀑布般斜倾在她的右肩上,显得更加的楚楚动人,光艳逼人。

这个身穿蓝色蕾丝晚礼裙的冰山美女——熊菲。

接着,慕容天星把视线转移到了熊菲身旁的男子身上。

原本打算随意瞄几眼的慕容天星,看了熊星后,不由得愣住了,眉头微微皱起,呢喃道:“这世上会有这般妖孽的男人?”

对!就是妖孽!

这个古朴青年肤色白皙细腻,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一袭略微紧身的西装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此刻,举手投足又具有优雅的贵族气质,他那英俊中带着一丝邪气魅惑的迷人气质,显得更加的妖诡邪魅,更是令在场的无数女人为之疯狂。

奶奶个熊,这还是人吗?本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妖孽的男人,老兄,你长得也太祸国殃民了吧。

熊星似乎注意到了慕容天星的目光,旋即微微一转头,把目光投射在慕容天星的身上。

在这一瞬间,两道目光,穿越了无数人群的阻碍,犹如两道无形的能量般,在空中猛烈的撞击在一起,碰撞出无数耀眼的火花。

对视几秒后,两人颇为默契的移开了目光,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熊星目不斜视的行走着,时不时跟众多名流打了一下招呼,而慕容天星则是缓缓抿着红酒,时不时摇晃一下酒杯里的殷红液体。

“这个熊星果真不同反响,如此妖孽,如此祸国殃民的男子,怪不得会把熊菲给迷得神魂颠倒,有意思,有意思。”慕容天星一口喝干酒杯里的红酒,嘴角噙着一抹莫名的笑意。

劲敌!绝对是劲敌!

毫无疑问,眼前不远处的熊星,是慕容天星碰过最神秘,也是最棘手的男子,他的举手投足之间,无形的散发着一股让人无法抵抗的吸引力,这股无形的吸引力,尤其对女性来说,极其具有诱惑,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几个女人不对这样妖孽的男子,产生一丝心动。

最要命的是,看似平易近人的英俊脸庞,隐隐暗藏着一丝孤寂,让无数女性感到一丝揪心的触痛感,这种比“忧郁”更胜一筹的气质,很明显,比起慕容天星这个偶尔忧郁的王子,还要吸引在场的名媛贵妇,千金小姐。

不过,慕容天星却一点都不担心,他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担心?本少为什么要担心?这熊星最多和本少同一个级别,更何况,本少独特的气质,还比他高那么一点点”慕容天星在心里默默的自我安慰。

就在他自我安慰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不远处的两个名媛窃窃私语着。

“果然是‘极品公子’熊星,他可是我的梦中情人,看来我这次来参加聚会的选择是正确的。”

“切,熊星又不只是你一个人的梦中情人,在京都里,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争破头皮,要死不活的想要当他的女朋友,倒追他的女人,多得跟天上的繁星一样,数也数不尽。”

“熊星不愧是京都第一极品公子,在京都所有与他同一个时代的富二代,在他面前,全都黯然失色。”

“我看未必,你看那边个小子也不错啊,虽说不是很英俊,但气质非凡,有种看不透的神秘感。”

“哼,就他这小样,你认识他?”

“第一次见,不认识。”

“没名得,就他这样的还想和熊星比?省省吧,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听到这两个名媛对他的评价,慕容天星哭笑不得,真想一头撞豆腐墙,死了算了,第一次被女人贬得一文不值,好似路边的垃圾一般。

“奶奶个熊,你们非要把我气到五孔喷血身亡,才甘心吗?”慕容天星在心里忿忿不平道。

可怜的慕容天星,好不容易通过自我安慰建立起的优越感,被这两个名媛贵妇给活生生粉碎了。

第五十二章:林羽墨

第五十二章:林羽墨

“天星过来,我给你介绍两个人。”就在慕容天星在心里默默吐槽的时候,不远处的熊菲,朝他招了招手。

“恩。”慕容天星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空酒杯,缓步走了过去。

刚才的忿忿不平全都抛到了云霄之外,自信的微笑,又重新浮现在慕容天星略显白皙的脸庞上。

慕容天星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认输的人,他最大的优点是意志力,强韧无比,心如镜,心如刀,凡是外界的一切因素,都不能震撼到他的意志力,想让他自动认输?很难,想让他挫败?更加难上加难。

但他最大的缺点,也是意志力,对美女的抵抗能力极为脆弱,在美女面前,什么强大的意志力,都化为乌有,不过这种情况很少见,通常都是面对他心仪的美女时,才会出现的,特别是遇到极品美女,比如说,清纯长腿校花李雅妍,倾国倾城的沈雪琪,以及冰冷神秘老师熊菲。

在慕容天星走到熊菲身边的时候,另一个女孩子也走到了熊菲的面前。

女孩名叫林羽墨,穿着一双泛白的帆布鞋,dior的牛仔裤搭配ck白衬衫,很清爽,穷人看着舒服,富人能看出品味,而且女孩有着连慕容天星都挑不出瑕疵的曼妙身材。

“不要意思,我们来晚了。”熊星笑道。

如刀割般精致的脸上,露出来妖孽级别的微笑,令无数在场的女士们,心跳骤然加速,呼吸困难,竟然有种被迷得头晕目眩的感觉。

“没事,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慕容天星显得有些拘谨。

而站在熊星身旁,挽着他手臂的熊菲,则是优雅一笑,微微躬身说道:“现在你没必要抱歉了,我哥今天下午已经跟我爸讲清楚了,他不去我们学校当老师了。”

熊菲的一举一动,无时不流露出一种出于名门的高贵气息,姿态优雅而轻曼,这是蛮横小妞不能比的,由于她一直挽着熊星的手臂,在场的大多数名媛贵妇,千金小姐,都不约而同的将她视为劲敌,而在场的男士,则两眼一亮,用颇为色咪咪的眼神,不停的扫描着熊菲的窈窕身材,更有甚者,把视线一直停留在熊菲的某些重要部位。

面对这些嫉妒,火辣的目光,熊菲没有丝毫在意,美眸深处闪过一抹冷傲的光芒,似乎她是这个聚会的女王,享受着众人仰视的目光。

听到熊菲的话,慕容天星眼神疑惑:“那你叫我来这干嘛,我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闻言,熊菲面前的那个女孩子——林羽墨抿了抿薄薄的朱唇,轻轻一笑:“那你属于哪个世界?”

站在一旁的熊星则是皱起眉头,在熊菲的耳边,轻声问道:“菲菲,之前你说羽墨和天星没见过,她干嘛非要你把慕容天星邀请过来?”

“是小妞,上次我和小妞她们一起遇到的慕容天星,然后小妞跟羽墨一说,后来羽墨就对他有了兴趣。”熊菲白了熊星一眼,小声说道:“以羽墨的家境和自身条件养成性格,我敢肯定她对慕容天星绝对只是好奇而已。”

闻言,熊星看了林羽墨一眼,她的气质如此的正统高贵,一流家族的千金大小姐。

旋即熊星又看了慕容天星一眼,微微感叹了一声,这小子也够厉害的,连这等极品女人都能对他产生好奇,事到如今,熊星不得不对他肃然起敬,真是个不容小视的男人。

在他们几人寒暄了片刻后,慕容天星走出了包间。

大厅舞池,整个天上人间在dj的带动下全场吼起一首旋律凄美到有点悲壮的曲子《lonely》,一时间整座酒吧都是很悲情的lonely,寂寞的男女在这种时刻从不隐藏他们内心的渴望,不管这种孤独是为矫揉做作还是发自肺腑,这个时候的天上人间充满了感染力,许多原本不在舞池的客人在这个时候都抛去矜持,或者挤入舞台,或者站在原地跟随旋律扭动或纤细或水桶的腰部。

慕容天星望着左拥右抱的男人那略显滑稽的嘶吼,再看舞池中被揩油和被揉捏却一脸兴奋的女人,他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黑色幽默,多少男女在情欲中无病shenyin?在打着孤独的幌子为堕落寻找借口?

慕容天星站在角落的yīn暗中,突然看到林羽墨站上了舞池旁边的高台,跟dj要了个话筒,等到一曲《lonely》结束,她竟然在dj的伴奏下唱起ashleesimpson的《boyfriend》。

林羽墨有着连慕容天星都挑不出瑕疵的曼妙身材,声音虽并不算天籁轻灵,相反带有一丝沙哑,在酒吧灯光下很有沧桑的味道,《boyfriend》被她唱得格外逼真,天上人间再次掀起一个gaochao,男人都在仰视这个很像妖精的美女,林羽墨让在场的所有人见识到她的舞技,即使站台位置有限,她却能在有限的空间表演出最具诱惑的摇摆,水蛇般的纤细蛮腰摇晃出蛊惑人心的弧度。

她在演唱的时候视线始终停留在远处的慕容天星身上,好像她这首《boyfriend》只为他一个人而唱。

当林羽墨跳下舞池的时候,全场一阵嘶吼和口哨,场面堪称火暴到爆棚,许多雄性荷尔蒙分急速泌的牲口都嚷着要她再来一首,只不过她第一时间就避开人流来到慕容天星面前,眼巴巴望着自己的男人,像个孩子等待别人的奖励。

可慕容天星就是很不识趣地沉默。

林羽墨由满心渴望到忐忑不安再到淡淡失落,准备离开去安心做回她的那个林大小姐,突然,她听到慕容天星一阵促狭笑声,她猛然回头,看向这个坏蛋,而慕容天星则微微笑道:“表现不错,看来以后跟你去k歌是件挺值得期待的事情,说吧,得过几次校园十佳歌手这种玩意。”

“我可懒得去参加这种比赛。”

林羽墨做了个鬼脸,道:“我也就偶尔唱歌,平时陪着熊星和小妞她们k歌我都很难得唱的,要不是今天心情好,我才不会唱这首《boyfriend》呢,你不知道我下面那群男人跟欲求不满的雄性动物一样死死盯着我,如果不是和这里的老板有关系,我还真不敢呆在那里。”

“小腰摇得不错。”慕容天星轻笑道,沾染些似乎最近愈来愈浓郁的邪气,看着她格外纤细的小蛮腰。

“我可是跳芭蕾长大的。”林羽墨满脸自信道,一个从小练习钢琴和芭蕾的女人,比起看《还珠格格》长大的女人,终究是要多几分气质和底蕴的。

“要不我再唱一首《godisagirl》,条件是你必须进舞池,怎么样?”林羽墨嘻嘻笑道,因为穿着平底的帆布鞋,她必须踮起脚跟才能平视慕容天星,她猛然发现他的身材竟很好,暗骂自己花痴的她小脸红透。

“不去,我怕我一跳,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要揩我油,纷纷朝我暗送秋波,我可吃不消她们的性暗示,你就不怕我万一受不了诱惑做出啥见不得人的事情?”慕容天星大言不惭道,眨了下眼睛,想着方才她在站台上的曼妙舞姿,寻思着是不是找个僻静地方两个人单独而深入地交流交流。

“也对,哼哼,7号桌那个花枝招展的大婶好像故意多次跟你套近乎吧,还有,你看楼上那个2号vip,就那个趴着的女人我怎么看都像是对你有不轨想法……”林羽墨一个一个列出她觉得有嫌疑的对象,煞有其事,有板有眼。

慕容天星瞠目结舌。

第五十三章:王军

第五十三章:王军

两个人生活久了,偶尔也要逃避下,试着一个人过过,那样你才知道自己有多离不开她!

爱媚儿回到家已经是午夜十一点,今晚的白领公寓只有她一个人。

她送凌小扇到家后回到自己家公寓楼下。心不在焉下了车,满心惦记着快快跳进浴缸,好好洗涮一番。

电脑里还有明天的工作计划等着她完成。

她裹着头发走出浴室,倒了杯咖啡,又摸出一支烟点上,这才走到书桌前。

镜子里偶尔瞄一眼,爱媚儿知道这个形象风尘气过重,活脱脱就是一妈妈桑。

她叹口气,留恋地再深吸一口,然后掐灭了香烟。公司里三十多岁的前辈经常抱怨,说女人三十一大关口,过了那个岁数,所有身体指标都会一路下滑。

算一算自己的日子,离那一关也只剩下九百八十多天了。爱媚儿不能不心惊。

危害皮肤和健康的事,还是能少做则少做。

她喝口咖啡,打开outlook的日历页面。

这已是多年的习惯,其实在公司加加班也能做完,但她情愿晚上一个人静静呆着,以便提前进入工作状态。

电脑上qq的图标一直在闪。文慧正在线上找她。

爱媚儿问:“什么事?”

文慧说:“你升职,什么时候请老娘吃燕翅鲍?”

爱媚儿回:“升什么职?没劲。”

文慧那头先抛出个诚惶诚恐的小图案,然后说:“矫情。”

爱媚儿解释:“不是矫情,你想想,一个位置两人争,乌眼**一样,赢了姿态也难看。”

“你的能力和业绩在那儿摆着,先tm一脚踩死她,让她再也翻不了身。”

“真狠。”

“当然,无毒不丈夫。”

爱媚儿郁闷:“我是女的,这辈子不可能是丈夫。”

文慧:“那你就做一次小人。”

爱媚儿敲上一个头晕目眩的小人头。

“你别傻啊,该上就上,这世道资源有限,机会难得。”

文慧一向快言快语,极其讨厌办公室里虚与委蛇那一套,爱媚儿明白跟她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于是转了话题。

爱媚儿问:“一个男的,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三十岁依然未婚,什么意思?”

“他是gay?”

“不可能,他对我的身体有反应。”

文慧立刻送过来一个瞪大眼睛的小人头,然后是一只笑得满地乱滚的胖企鹅。

爱媚儿发觉说错话,急忙解释:“我是说,我穿了件低xiōng衣服,他的眼睛老往那儿瞟。”

文慧捶地笑:“也许人家认为你是暴露狂。”

“滚,好奇和好色的区别,我还分得出来。”

又一个满地乱滚的胖企鹅。

爱媚儿忍无可忍,用力打上四个字:“你去死吧。”

毅然下线。

过一会儿手机嘀嘀响,爱媚儿拿起来,上面一条短信:亲爱滴,你喜欢他,就放手去追,不然管他去死。

爱媚儿回过去:你先去死!

她给自己煮了一碗面,打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瞄两眼。

此时,一个穿着白衬衫,下身牛仔裤的男人在文慧所在公寓的门口,他疲倦拿出钥匙开门,从他的娴熟的动作上可以明显的看出,这是他自己家。

这个男人名叫王军,文慧的现任男朋友,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最可怕的是他这个男人长着张让人感觉人畜无害的娃娃脸,算不上英俊,只能说第一眼看上去绝对不会让女人产生危机感。

在王军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疲惫感便荡然无存了,因为他和文慧有个协议:在公司遇到不开心的事,都要丢在回家的路上!

不过,这一点对于文慧来说有点难,早在几天前她就和王军以及爱媚儿抱怨过自己现在的处境,那个该死的避孕套产品。

王军打开门后,看到文慧来接他,径直走了过去,“慧慧,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啊?”

文慧一手牵着王军,笑着和王军说:“想你了,我就来了。我还给你准备了夜宵。”

“我也想你,你怎么知道我饥渴了……”王军顺口就跟着文慧的话茬接了一下去。

看了有些扭捏的文慧,王军想自己刚才那句一定是被引申了。

王军放下手中的公文包往客厅的餐桌走去,看着餐桌上的东西,回头看了一眼文慧刚进入厨房的背影,王军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文慧:“你做产品经理多久了?”

“三年了吧!我没在意过,差不多三年!”

“哦……我能不能问问,你的业绩怎么样?”

对于这个问题,文慧有点奇怪,从厨房出来抬头看看王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还可以吧,我对工作不是很在意,业绩马马虎虎,算不得好,也不算太差!”文慧还是如实回答王军。

“那就是有经验。好,你说说吧,关于这个玩意,你是怎么运作的?”王军一边问,一边双手揪着避孕套的两端,用力地拉开又松回再拉开,好像玩一样。

“你还懂产品运作?”文慧突然很奇怪地反问王军。

“不是懂,而是精通!”王军手里玩着餐桌上的那个避孕套,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没有丝毫的谦逊。

文慧点点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相信王军,只是觉得王军既然可以在公司坐到副总这个位置,他说自己懂那就一定会懂。

“你也知道,这个产品是我最近接到的,之前做这个的那个产品经理用的是省级代理制,就是在每一个省设立唯一的总代理,然后由总代理把货放给各地的性保健品商店。可是在两个月前,各省的总代理都大幅减少了上货的数量,甚至有一个省减了一半的量!”

“嘿嘿,可能是全国人都信佛了,修炼准备成仙呢!”王军说着说着自己先笑起来。

“讨厌啦,几句话就没正经的!”文慧娇嗔地打了王军一下。

“唉,还是你最关心我,连我的尺寸都知道!”王军把避孕套拉到最长,很确定地说。

“喂,你怎么这么色?”文慧终于爆发了,粉脸通红,大声向王军抗议。

“行了,我的意思你没懂,小色妹!”王军把拉长的避孕套举起来让文慧看,自己却还在偷偷地笑,“看到没有?这上面印得是什么?”

听到王军的问题,文慧的脸更红了,这让她的容颜越发显得娇艳欲滴。

“明知故问,你这个色狼!”文慧把脸偏到一边,不去看王军手里的东西。

其实避孕套上也没印什么,只是一个小小的数字而已。王军虽然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上还印数字,但是他也能猜到这个数字是什么意思,尺寸,那个小小的数字是这个避孕套的尺寸。当然,文慧做为产品经理肯定也知道,这东西已经被她不知道观察过多少次了。

“你再说我色,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强奸你?”王军的眼神又不纯洁起来。

“好了,好了,你说吧,倒底是什么意思?”文慧不敢再说下去了,她现在心里狂跳不已。

“这个数字是13,我想应该就是13厘米的规格,没错吧?但是你看,现在我把它拉到多长了?应该只比13厘米长,不会比13厘米短。这就证明,这个东西没有质量问题。产品运作上出了问题,只有两种原因,内因和外因。内因一般就是指产品的质量和生产,既然产品质量没问题,生产供应听你的意思也很正常,那就是有外因!”王军松开手里的避孕套,对文慧款款而谈。

“外因?什么外因?”文慧愣了一下。

“外因就是产品的销售链条上出问题了,哦,也就是渠道出问题了。你刚才所说的省级代理制其实是一种很常见的销售制度,现在在市面上,很多产品都是这样销售的。这种制度有优点,也有缺点,优点是稳定,只要省级代理肯为你下功夫,销量这方面虽然不说会有什么大的突破,但是却绝对会很稳定,用一句俗话说,就是旱涝保收;不过缺点也是很显然的,这个缺点就是受制于人,你把所有的**蛋都放进了省级代理商的这个篮子里。万一他们要是和你玩点什么花样,会让你很难受,可以说这个产品已经掌控在了他们的手上,他们让这种产品生它就生,让这种产品死它就得死!”王军稍稍收起一点玩笑的神情,语速也尽量放得慢了一些。

“是啊,是啊,一点都没错。我做这个产品一直都感觉很难受,这些省级代理商现在太难侍候了,经常威胁我说要摞挑子。他们做这个产品已经很久了,经验都很丰富,对产品也都很了解,要是真把谁砍了,再换一家来做,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出什么量来!”文慧很赞同王军的说法,对这种事她深有体会。

“对啊,他们现在就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了。现在避孕套的品牌大一点的如什么杜蕾斯、双蝶先不说,光是一些小的品牌已经多如牛毛,不做你们的,他们还可以做别的。你们就完蛋了,不给他们做,一时间根本无法给别人做!”

“可是……可是,他们对我说……说是因为下面的性保健品商店不肯多要,他们才减少量的!”文慧迟疑起来。

“走,跟我走!”王军闻言突然站起身来,拉起文慧就向外走。

“哎……哎,都这么晚了,你要拉我去哪?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去了你就知道了,不会耽误你明天上班!”。

第五十四章:黯然神伤

第五十四章:黯然神伤

午夜,十一点二十分。天上人间。

一个约莫二十的青年怔怔出神,修长的身躯,俊逸的相貌,只可惜却有着病态的苍老,尤其是那双没有焦距的黑眸,人之眉目如果无神,便没有半点吸引,他身边的人来了,走了,聚了,散了,他都没有动静,只是看着群魔乱舞的舞池,同时不乏富婆美女们从他身边经过,却没有谁对他有点什么想法。

人生能有几回搏,所谓沧海横流,方显出英雄本色,否则凭什么人跟人之间要拉开距离。

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林,而中隐隐于市,中国人喜欢讲究个中庸,于是最多的人还是选择了韬光养晦于闹市,所以青史上的英雄多半出自屠狗卖鞋之辈。只不过问题在于,并非所有市井小民都有资格成为小说中那种隐藏的高手人物,不是每个落魄青年男女都是王子或者公主,你若觉得身边随便一个摆地摊卖红薯的大妈或者街头行乞的老头都是扮猪吃老虎的超级boss,那只能可悲地说明你还是个处男或者未开苞的处女,所幸也意味着天真和憨厚还未离你远去。

慕容天星叹了口气,终于回过神的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今天来这里是个错误,他和林羽墨等人并非是一个世界的,回去时没有价值百万的跑车等他,甚至他还不舍得打的,他来时只是先乘公交车然后沿着街道缓缓行走。

林羽墨看着慕容天星在昏暗灯光中瞬间失神的沉默起来,因为灯光问题,他看起来似乎心事很重。

“有我在,我会保护你!”林羽墨拍了拍慕容天星的肩膀,一脸大姐头的气概。

“哎,只有多金,才会抢手,我一没钱二没势,全身上下没有一样东西值钱,她们哪里看得上我,要知道权势才是男人的最好外衣,而金钱则是锦上添花的貂皮外套,你看我,一无所有,赤裸裸,就你傻乎乎上我这条贼船。”慕容天星大笑道,看着林羽墨的精致小脸,黯然神伤。

“那是一般的女子,而我注定了是那个不一般的女子。”林羽墨挑逗伸出手,捧着慕容天星的脸,嘟着嘴巴道:“看你这么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回头我就更熊菲说,以后你就跟着我了,我罩着你。”

“好好好,以后还请大姐您对我多多关照。”慕容天星打趣道。

慕容天星没有兴趣蹦迪,林羽墨自然也就没有兴趣再唱《godisagirl》,一个穿着很像成功人士的中年男人给她端来一瓶黑方,这男人虽然掩饰不错,可林羽墨仍然能够瞧出他眼底的炙热欲望,这位专门在酒吧迪厅猎艳的情场老手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微笑,道:“你唱歌很好听。”

庸俗的开场白。

林羽墨心中冷笑,脸上表露出一个刻板的妩媚笑容,道:“对不起,本小姐卖身不卖唱的。”

卖身不卖唱?!

难道不是卖唱不卖身?那个中年男人再久经情场,面对这种直接到底的诡异言语也是大感吃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他还没有白痴到看不出林羽墨那绝非廉价仿冒名牌堆砌出来的气质,起码那条dior牛仔裤就能够让月薪两三万的他几乎一个月不吃不喝。

“对,我从不卖唱,而且可惜的是我已经卖身给一个男人。”林羽墨看到他错愕讶然和跃跃欲试的神情,嘴角不禁扬起一个鄙夷的弧度,就这种仗着几个小钱就想玩弄女人的货,她正眼都懒得瞧上一眼。

“什么价钱?”那男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到了,他真以为林羽墨所说的是纯粹字面意义上的卖身,一般来说他以前泡吧以后你情我愿的开房间,顶多就是给女人千把块的样子,事实上顶尖如天上人间有个三四千也算很体面,他的意图是即使林羽墨说一晚七八千,他都打算要放点血。

只是林羽墨,对钱,还真没有什么感觉。

“什么价钱?”

林羽墨用一种怜悯的眼神转身望着这位被兽欲冲昏头脑的牲口,道:“你说多少钱?你如果想用摆阔甩出几万来泡我,信不信我甩出几万让你立即消失?”

男人呆滞当场,再不敢废话。

“说什么呢?”

慕容天星拉住林羽墨问道,刚才他关注那男人的动向,生怕有人占她的便宜,刚才他便在暗处虎视眈眈,如果那个男人敢稍微做出过火的动作,慕容天星不介意几张椅子砸在他头上。林羽墨见他紧张,心中满是甜蜜,踮起脚在他耳畔道:“那家伙想泡我,我跟他说你已经买下我。”

“他没说用我出的两倍的价钱买你?”慕容天星坏笑道,贫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贫困中渐渐失去了自尊。

很显然,在某些方面慕容天星并没有十分自卑。

“他?一百倍都没戏!”

林羽墨媚笑道,笑容魅惑,此刻的她比妖精还妖精,“你们男人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我呢,也是一样。”

……………………………………

午夜,十一点四十分。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王军和文慧却用它去寻找性保健品商店!

王军拉着文慧比赶着去投胎的速度还快,穿上鞋,推开门,飞也似地跑出了住宅楼。在王军住的这个小区大门口的街对面,就有一家性保健品商店。门脸很小,但是招揽客人用的灯光却很明亮,很咋眼,红红绿绿的。

王军也没多想,扯着文慧的一只玉手穿过街道,兴致勃勃地向人家商店冲去。

在离商店大概还有三四米距离的时候,文慧突然站住脚步,死活也不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映的,反正文慧的脸上是红成了一片。

“嘿嘿,是不是没来过这种地方啊?怕了?”王军回头看看文慧,一脸坏笑。

“咳,什么?你当本小姐没见过世面?”文慧把xiōng一挺,装做自己很有经验。

“呵呵,你知道中国第一个性保健品商店是谁开的吗?”王军很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xiōng膛。

“难道是你?”文慧不由得一愣。

“当然不是!”

“那是谁?”

“我怎么知道?”

“靠!”文慧头一次说出了脏话。

走进这家店里,看到商店里灯光很昏暗,而且一个人都没有,连卖货的都没有。王军拉着文慧一进来,两个人都愣了,怎么没人呢?东西都随便拿吗?

“喂,有人吗?人呢?有喘气的没有?”王军扯着嗓子喊道。

“喊什么啊?显你嗓门大?”王军话音刚落,柜台后面就站起来一个男人,上半身伏在柜台上,赖兮兮地回应王军,那语气就像活不起了似的。

这个男人三十岁上下,带一付眼镜,脸色有点发白,眼圈却发黑,整个一斯文败类。

“嗯?”这个男人刚露出头就发现,自己的店里除了王军之外,居然还有一个大美女,顿时眼神就不正常了。

“嘿嘿嘿,兄弟,眼光不错哦……”男人笑得无比猥琐,并且在用自己的目光来强奸文慧。

“废话,我可是有品味的人!”王军走到柜台边,还敲敲了柜台,“我要买套子!”

“你少拿我在这里开玩笑!”文慧紧跟着王军,偷偷地掐了他一把。

“啊…………”王军一声惨叫,接着就抱着自己的一条大腿原地乱跳,文慧在娇羞成怒的情况下,手下无情,差点掐下来一块肉。

“快点,拿套子!”王军把火都放在柜台上了,大力地敲着,向人家要避孕套。

“兄弟真是痛并快乐着啊,要多少啊?”男人笑得更yín荡了,看他那意思,恨不得自己能变成王军。

“随便吧!”王军也不在乎。

第五十五章:市场调研

第五十五章:市场调研

“嗯,妞这么靓,少说也得五六个吧?算了,给你拿一盒吧!”男人伸手从柜台里拿出一整盒的避孕套,接着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小药瓶,“怎么样?兄弟,还有好东西哦,要不要试试?嘿嘿嘿!”

“嗯?这是什么玩意?”王军的目光在小药瓶上聚焦。

“这就是传说中的金枪不倒丸!”男人还挺神秘,故意背着文慧,小声地对王军说。

“哦?这玩意好不好用啊?我以前都是用印度神油的!”王军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两分钟不到,就忘了刚才文慧的死手了。

文慧的豪放已经彻底装不下去了,想都没想,一只残忍的右手又向王军的另一条大腿处伸去。这次文慧已经决定了,不拧下他二斤肉来绝不罢休。

王军再笨吧,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误。文慧就要下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王军抓住了。

“嘿嘿嘿,小妞,你还嫩呢!”王军捉住文慧的手,笑得就像刚刚偷到老母**的黄鼠狼。

文慧咬牙切齿还没办法,只好用眼神去杀死王军了。

“这个不对,我不要这个牌子的!”王军拿起刚才那个男人递过来的避孕套看了看,随手又给扔了回去。

“啊?不是这个牌子,那是哪个牌子?”男人愣了一下。

“是……哦,慧慧,那牌子叫什么?”王军还真不知道,谁让那个破包装上只有英文!

文慧闻言用美丽的白眼翻了王军半天,才吐出来两个字。

“安邦!”

“听到没有?安邦啊,有没有,快点拿出来!迟一步,我阉了你!”王军瞪起眼睛对那个男人说。

“嘿嘿,还真是怪事,头一次见到妞还点套子的品牌的,识货啊!”那个男人先是好奇,接着摊摊双手,“不过不好意思,没有安邦!”

“嗯?”

“啊?”

听到男人的话,文慧和王军都愣住了,互相对视一眼。

“为什么没有?这个牌子不好吗?”王军想了想,追问那个男人道。

“好,怎么不好?这个牌子不错的,价格没有杜蕾斯高,质量又不错,样式也有很多款,什么夜光,什么彩色调,什么带香味的,带颗粒的,还有……啊呀……好痛……”

“去死!”王军这时候可没心思和他研究yín道,回手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说正题,为什么没有安邦的?”

“我怎么知道?”那个男人真得很痛,揉着头声音也变大了,“那些该死的省代理不给我货,我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不想卖啊?”

“兄弟,嘿嘿,刚才不好意思啊!”王军突然抱歉地笑了笑,然后凑近了一些,“你知道不知道省代理为什么不给你货?”

“唉……”男人闻言叹了口气,一付很无奈的样子,“其实啊,也不是他们不给货,货是有的,但是想提要加价百分之十五。靠,加了价还卖个屁啊!”

“什么?加价?他们…………”文慧顿时就急了,眼睛瞪得像桔子那么大,还向外喷着火。

“好了,好了,走吧,回去再说!”王军见事情要不妙,急忙扯起文慧的胳膊就强行把她带出了商店。

文慧离开商店,用力甩开王军的手,气鼓鼓地原地跺脚。

“这帮奸商,这摆明是害我,这些年我对他们也算够意思了,返点、优惠哪样也没少了他们的,他们居然还玩这一手!”文慧就是不知道那些省总代理的家在哪,不然就现在这架势,她能跑去放把火烧人家房子。

“唉,文慧,你消消气吧!人家是商家,逐的是利,钱这玩意谁还嫌赚多了会咬手吗?当然是越多越好了,归根结底就是你不对!”王军先安慰再打击。

“王军,你说我…………”

“行了,你就别说了。你如果在运作的时候,手里留一些能控制他们的办法,何至于此?行了,回家吧!”

文慧忿忿地呼出口气,无言地跟着王军向回走。

“哎呀,文慧你先等我一会儿,我把烟落在那家店里了!”王军走着走着,突然大叫一声,然后也不管文慧说什么,扭头就跑回了那家性保健品商店。

“嗯?你刚才也没吸烟啊?”文慧看着王军的背影,一头雾水。

王军用最快的速度跑回那家店里后,回头小心地看了看后面,发现文慧没跟来,这才向那个猥琐的眼镜男招了招手。

“哎,你那个什么金枪不倒丸怎么卖的?”

回到家里,文慧看着那一桌子饭菜,已经什么胃口都没有了。王军却来了精神,cāo起碗筷,也不管饭菜是不是已经有点凉了,吃得狼吞虎咽,一边吃还一边咂着嘴。

“你有办法,你有办法对不对?”文慧突然一把抓住了王军的筷子,盯着他问。

“你说呢?”王军反正也吃完饭了,干脆放下筷子,拿起一根牙签悠闲地剔起牙来。

“嘻嘻!”文慧眼珠一转,站起身转到王军身边,笑嘻嘻地帮王军按摩起肩膀,“王军哥哥,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对不对嘛?”文慧有意无意地将xiōng部贴上王军的脖子,声音甜腻地让人牙疼。

“看你表现了!”王军化身为地主老财,干脆倚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王军哥,你看人家对你多好啊,你就说了吧!”文慧狠狠心,干脆一扭身坐到了王军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当泼浪鼓一样绕圈晃。

王军这时就是软玉温玉抱满怀,文慧那柔软发热的身体,还有顶在自己前面的两座庞大的高峰,让王军这个已经好几天没有尝到肉味的男人心里就像有一百只蚂蚁在爬。

“要不,咱们进屋再说?”王军一只手已经搂在了文慧的腰肢上,触手的弹力让王军欲火燃烧。

“好啊,你这个大色狼,嘻嘻!”文慧娇嗔地用手指点一下王军的脑门,“不过,先把你的主意说出来好不好?”

“下去!”王军闻言突然脸色一正,噌地站了起来。

随着王军起身,坐在他怀里的文慧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当场一屁腰就坐在了地板上,差点把腰都扭了。

“哎哟,你疯了?”文慧撅起朱唇,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腰从地上爬起来。

“嘿嘿,小色妹,你真以为我是饥不可待的色狼?以前你玩我那么多回,也轮到我玩你一回了!哈哈哈哈!”王军得意地跟二五八万似的,仰头冲着天花板就是一顿狂笑。

“哼,不告诉我算了,我自己也能想出办法!你把餐桌收拾了,老娘还不侍候你了!”文慧无聊地白了王军一眼,扶着自己的腰,一扭一扭地到卧室去了。

看着文慧走进房间,王军的笑声这才渐渐淡了下来,最后,自己点起一支烟,慢慢地又坐了下来。

第五十六章:**过后

第五十六章:激情过后

关于文慧的事,王军已经想好了。这种事很常见,尤其在省级代理制下,很多产品经理都容易犯这种错误。几个省级代理商在一起用电话开个碰头会儿,反正大家的利益是共同的,很容易达成默契,集体减少上货的量,以此作为要胁,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

“你明天放出假消息,就说这个产品下个月要涨价,而且你现在手里货源也不多了,看看他们什么反应。如果他们不上当的话,就准备割肉,把价格调低一点,同时故意人为地限制出货量,给他们一种货源确实不足的假像!另外,你记住,西瓜从肚里烂,他们既然集体玩花样,你就一个一个地攻破,不用多,攻破两家,其他的省代理商就会主动投降。”王军坐在餐桌边,音调故意挑得很高,让卧室里的文慧能听到。

“不用你教,老娘我知道怎么做!”王军说完话大概十几秒后,卧室里传出文慧不服气的声音,只不过王军没有看到,此时文慧躺在床上,正自己一个人偷偷地笑呢!

王军根本没把文慧的话当回事,吸完一支烟后,嘴里哼着小曲,站起身收拾餐桌。

我们要天天相恋,但不要天天相见;只需要悱恻缠绵,绝不要柴米油盐……

——歌手黄舒骏这首老歌描述的愿望在今天已经成为现实。国内一些大城市,有些男女选择“五加二”的生活方式,即五个工作日双方各忙各的,周末才相聚。

激情过后,王军疲惫而满足地靠在床头上,文慧温顺地依在他的xiōng膛上。

王军若有所思地抚着文慧的长发:“慧慧,嫁给我,好吗?”他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用直接的方式。

“好。”文慧伸手搂紧了王军的脖子。

“那我们明天就去登记!”王军猛地坐起来。

“啊?你来真的?”文慧一看王军的眼神很认真,有点紧张起来。

“那当然。谁有心思开玩笑。”王军有时候真的很不喜欢文慧的幼稚,幼稚也要分场合的。

“嗯……,我不想结婚……”文慧想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说。

“为什么?”王军拧起了眉头,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文慧的正面回答。

“我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我不想这么早就被家庭束缚着。”文慧咬了咬嘴唇。

“慧慧,”王军斟酌着词句,“你今年27岁,也不小了。在我们家乡,你这个年龄的女人连孩子都生了。女人27岁结婚是最好的。”

“我就觉得自己还小。”文慧撅着嘴撒娇。

“慧慧,那你为我想想。你看看我的朋友同学,他们都抱上小孩了。我都31岁了……”

“军军,我们是为自己而活,干吗要管别人的想法。”文慧打断王军的话。

王军无奈,只好道出实情:“我爸这次突然中风,命是捡回来了,但是人瘫在床上了。”王军有点说不下去了,沉默了一会儿他长出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他还有多少时间,但如果让他带着遗憾离开,那我将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王军的声音有点哽咽住了。

文慧望着难过的王军,有些心疼,她下意识地伸手抚了抚王军的脸颊。王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答应我!”

文慧咬紧嘴唇,又低下了头。在此之前,她真的没有认真考虑过结婚的问题。对于结婚成家,她有着无穷的恐惧。

“我……我觉得自己有结婚恐惧症。”文慧终于还是开口了。

“慧慧,你相信我,结婚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王军安慰地亲了亲文慧。

“结婚之后,我还能像现在这样自由吗?我可以不要孩子吗?我不想做黄脸婆……”文慧的思绪有点混乱。

“慧慧,结了婚,当然要多放一点心思在家里了,你怎么会不想要孩子呢?”王军的心凉了一半,他没想到文慧的想法是这样的。

“我就是不想要,现在不是有丁克家庭吗?”文慧看着王军,希望得到他的认同。

“慧慧,我觉得你缺乏起码的家庭责任心,”王军心情忽然很烦躁,他坐直身子,拿开文慧的手,“我要出去透透气。”

文慧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军穿衣服:“王军,你什么意思?!”

王军穿好衣服,依然背对着文慧:“我想,你需要一点时间好好考虑一下。人不可能一辈子只恋爱不结婚。”

从家里出来,王军突然感到有点饿,他把车停在大排档,要了一瓶啤酒,两样小吃,慢慢吃着。

他的心里有点沉重,婚姻本应该是你情我愿的事。接下来,该拿文慧怎么办,他心里也没谱。

午夜十二点,空荡荡的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他们都躲在空调嗡嗡作响的房间里,躲在窗户紧闭的出租车里,人们目光空洞地眺望着外面更加空洞的世界,他们都轻微的皱着眉头,目光里紧绷着一种无可名状的失落。

但是慕容天星觉得,这片万籁俱寂的肃杀,反而透着一种冷漠的美。就像那些展览在博物馆里的雕塑一样,有一种冻僵般的高贵。

慕容天星坐着最后那班公交车回学校的途中,有个人脸色苍白地看上去已经喝高的男子匆忙坐上车,惹来公交车司机的频频侧目,最终被这个人狠狠一瞪后才安心开车,这个男人约莫二十二三岁,一米七的样子,身材清瘦,相貌只能算清秀,一双失神的眼睛,给人很颓废的感觉。

他见到慕容天星,原本戒备的神情些许松懈,来到最后排离慕容天星最远的另外一个窗边,闭目养神。

慕容天星认识他,这个年轻男人每天早晨都会准时在他学校里面的小树林练习英语口语,风雨无阻,他是云大即将毕业大四学生。

慕容天星望向窗外,看到一群同样喝高的人冲出一条巷弄,追赶这辆公交车,最终被远远抛在后面。

而那个年轻男子神情伤感——每一年大四的毕业生们都会上演这么一出:一起生活的兄弟,而今要毕业了,要走了,喝高了,伤感了。

在慕容天星即将到站前那个男子始终没有吭声。

“到了,可以下车了。”慕容天星微笑道。

“谢谢。”他眼神朦胧地看了慕容天星一眼,似乎是没有看出慕容天星有什么不轨企图,终于开口,他当然也认识慕容天星。

“我帮你。”慕容天星看到这个男人嘴角流露出一个很不屑的弧度,笑道:“不过你得回报。”

那男子收敛不屑的神情,恢复颓废的模样,如果慕容天星是假惺惺地说什么不求回报只是热心帮忙,他根本懒得理睬,对他来说,生活从来不曾对他大度,他也不奢望生活怜悯他,他的脸色不知道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内心扭曲的缘故,狞笑道,“你这小人物又能够帮我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

慕容天星没有废话,让这个性格乖张的年轻男子跟着他下车来到学校的那一片小树林。

既然我们向往光明,那就要同时学会拥抱黑夜。

男子坐在一棵树下,午夜的小树林有些寒意,激得他从朦胧中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望着慕容天星。

“你,有没有这样的时候?”男子犹豫了片刻,“莫名地心情不好,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发呆,怀念着逝去的人和事。突然觉得心情烦躁,看什么都觉得不舒服,心里闷得发慌,拼命想寻找一个出口。发现身边的人都不了解自己,面对着身边的人,突然觉得说不出话。突然感觉自己与世界格格不入,你曾经一直坚持的东西一夜之间面目全非。突然很想逃离现在的生活,想不顾一切收拾自己简单的行李去流浪。”

男子的话,恍惚间触动了慕容天星内心深处的柔软,心里想说的话从另一个人口中说出是对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来说是何等的震撼。

慕容天星躬着身子,半蹲下来,一手扶住树,一手按住男子的肩膀,收敛了笑意,认真地望着对方:“我,真的有。”

“很正常。那你,有没有这样的时候?”男子微微抬起头,一点都不惊讶地望着慕容天星,眼神颓废,“别人突然对你说:我觉得你变了。然后,自己开始百感交集。突然希望时间为你停下来,就这样一直和喜欢的人地老天荒。在自己脆弱的时候,想一个人躲起来,不愿别人看到自己的伤口。突然很想哭,却难过得哭不出来。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觉得寂寞深入骨髓。走过熟悉的街角,看到熟悉的背影,突然就想起一个人的脸。明明自己心里有很多话想要说,却不知道怎样表达。心中有一股无名的火,很想找个人发泄,很想大声喊出来。觉得自己其实一无所有,仿佛被世界抛弃。明明自己身边很多朋友,却依然觉得孤单。很想放纵自己,希望自己彻彻底底醉一次。”

男子扶着树无力而又倔强地站了起来,“自己的梦想很多,却力不从心。常常找不到事情做,无聊得无所适从。突然找不到自己,把自己弄丢了。”。

第五十七章:颓废学长

第五十七章:颓废学长

云大的小树林是有些岁月的,密集的树木,压着月光留下一道道怪异的yīn影。

慕容天星站在小树林里,凝望着对方,在光影交集的边沿散发着迷离的光华,格外伤感。

露着牙齿,发着酒疯的男子,高高瘦瘦的样子,却活力十足。

现在一切与对方遭遇的,将来也就是与他相关的。

我今年二十三岁,每天起床的时间从中午12点变成早上7点,睡觉的时间从凌晨变成了晚上11点;

我今年二十三岁,聊天的话题,从各种网络游戏变成汽车、房子,吃饭的时候讨论的往往是他准备结婚,她哪年结婚了;

我今年二十三岁,我们开始追逐梦想,不会再轻易流泪,不会再为了一点挫折而放弃;

我今年二十三岁,没有了年少的轻狂,把遇到的挫折困难都当成一种人生的阅历,试着去包容,试着去忍耐;

我今年二十三岁,回想起曾经,我们做过了太多的错事,走了太多的弯路,我们总在后悔,可是我们回不去了,回不去那个曾经纯真的年代了。当我们被社会上无形的压力压的喘不过气的时候,我们渴望曾经的那份爱,渴望每天下班了能有个人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我们需要一个人来为我们分担些东西。我们在一条伟大的航路上,我们需要有人为我们鼓劲,也许我们偶尔累到会想放弃,可是当我们想到身边还有一个让我们牵挂的人,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走,我相信总有一个能够停靠的彼岸。

今我二十三岁,孤单时我没有去网吧,我们用手机隐身上qq看看谁在线呢,看见熟悉的人,想说点什么,究竟又什么也没说,就这样纠结着。我们把空间刷新了一遍又一遍,看看谁更新心情,谁更新日志了,恢复了符号,却没有恢复句子。

我今年二十三岁,烦恼的时候不再发牢骚,我们静静的,静静的看着听着,这很现实又很虚伪的世界。

我今年二十三岁,明明很想哭,却还在笑。

明明很在乎,却装作无所谓。

明明很想留下,却坚定的说要离开。

明明很痛苦,却偏偏说自己很幸福。

明明忘不掉,却说已经忘了。

明明放不下,却说她是她,我是我。

明明舍不得,却说我已经受够了。

明明说的是违心的假话,却说那是自己的真心话。

明明眼泪都快溢出眼眶,却高昂着头。

明明已经无法挽回,却依旧执着。

明明知道自己很受伤,却说你不必觉得欠我的。

明明这样『伪装』着很累,却还得依旧……

为的只是隐藏起自己的脆弱,即使很难过,也会装的无所谓,只是不愿别人看见自己的伤口,不想让自己周围的人但心,不想让别人同情自己,只想在心底独自承受,虽然心疼的难以呼吸,却笑着告诉所有人“我没事的!”然后静下来时,自己便笑话自己,何必把自己伪装的那么坚强?好像自己可以承受所有的苦难…呵呵,这好累…好累……

男子坐在地上捡了一个石子,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后退一步,用右手对着远处狠狠扔了过去。

“啪!”

玻璃爆裂开来,暴露出如同心碎般脆弱的声,几个正在宿舍睡大觉的人吓了一跳,同时骂声起。

男子蹲在树下大笑,他是真的喝高了。

许久,笑完。

“你,有没有这样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头,“心里突然冒出一种“厌倦”的情绪,觉得自己很累很累。看不到自己未来的样子,面对未来,迷茫得不知所措。发现自己一夜之间长大了。听到一首老歌,就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希望能找个人好好疼爱自己,渴望一种安全感。别人误解了自己有口无心的一句话,心里郁闷得发慌。常常在回忆里挣扎,有很多过去无法释怀。渴望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很想去做一些疯狂的事。渴望被人理解,渴望别人的关怀,渴望一份简单的快乐。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自己却无能为力。”

……

我今年二十三岁,每天不再感叹学校有多少作业做不完,开始感叹油价、房价涨的有多快、股票是涨还是跌;

我今年二十三岁,偶尔会有寂寞,偶尔会挂念一个人。

男子脑子混乱了,脑中不断出现这样的一副画面:

“我们分手吧。”

“好啊,分就分吧。那让我们最后一次握手吧。”她伸出手,他握住她的手,他坏笑说,“你能把手挣脱出去我们就分手”她挣脱了好久也没有挣脱出去,于是很生气的说:“你知道吗?很痛啊!”

男孩立刻放开了手,非常严肃的说:“爱你,怎么舍得你痛。”

说完转身离开,女孩突然明白,于是追上去抱住男孩哭着说:“我爱你,我们不分手。”

男孩转过身对女孩说:“可是我已经放开了你的手。”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消失在女孩的世界里。

摘不到的星星总是最闪亮的,错过的电影总是最好看的,失去的情人总是深爱的,为什么不好好珍惜现在的?

请不要伤害一个爱你的人。

关于爱情,不要认为后面还有更好的,因为现在拥有的就是最好的;

不要认为我还年轻,可以晚些结婚,爱情是不等年龄的,不要因为距离太远而放弃,爱情可以和你一起坐火车的,不要因为对方不富裕而放弃,只要不是无能的人,勤劳可以让你们富裕,不要因为父母的反对而放弃,你会发现因为这个原因而放弃的爱情,将是你一生的悔恨,其实对于爱情,越单纯越好,一生只谈一次恋爱是最好的,经历多了会麻木。

爱情就要相互信任,既然走在一起了就不要互相猜度,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两个人在一起就需要互相迁就,接受彼此的一切。

累了,才放慢脚步,错了,才想到后悔,苦了,才懂得满足,伤了,才明白坚强,醉了,才知道难忘,别忘了,忙碌的生活中好好照顾自己,也别忘了有一个爱你的人在默默的祝福你!

久而久之,男子抬起泪流满面的头,他看见的是慕容天星那张感同身受的脸,一阵剧烈的心痛把那个男的痛得就像陷在了地狱里。

慕容天星的性格里可能填塞了太多热闹和聒噪的成分,所以我格外喜欢又冷又锐的冬季。当他置身在这样的季节,他仿佛能感觉到身体里,或者说灵魂里的一些缺口,被填补完整。这样的感觉对慕容天星来说,格外地好。慕容天星想这也是为什么,他今天这么晚了还选择和这个男子待在一起的原因。

慕容天星如果是浮躁的夏日水泥大街,那么这个男子就是安静的冬日森雪,而沈雪琪,她就是夏日里冷飕飕的写字间,冬日里暖烘烘的咖啡馆——无论哪一种都是“非自然、反人类”的楷模。而熊菲和林羽墨,她们这样火树银花、匪夷所思的女子,她的人生主题曲就是《四季歌》。

这一夜,除了爱媚儿之外文慧、王军、慕容天星都未能安然入睡。

ps:吐槽【熟悉的或陌生的你,如果也有这样的时候,说明你在无奈中一天天成长了。

在无奈中成长起来的,有你,也有我。】。

第五十八章:总部的那些人儿

第五十八章:总部的那些人儿

次日,新工作日开始的时候,李阳发放下来“难题”已经解决,昨晚充分休息够的爱媚儿今天已经完全进入角色。

即将到来的集中采购投标,将是未来两个月的重头戏。今年下半年中国区的销售quota能否完成,赌注全押在这个大项目上。

几家业内跨国供应商,从技术方案、供应链管理和售后服务,都大同小异。所谓销售,其实就是做人的工作。

所以爱媚儿一直在琢磨,如何完善她在总部的人际网络。

不幸的是,sq这些年的精力,都放在下面的省公司上,和总部的关系维持得并不是很到位。

虽然设有负责总部的客户经理,但因级别太低,始终没能和中高层建立起联系,平时只是做做二传手,起个联系接口的意思。

一年前开始亡羊补牢,略有建树,但起步毕竟迟了很多。

相比之下,多年的老对手sh,这方面就做得非常聪明,公司里一直特设着几个vp(vicepresident)职位,专门用来发展和客户高层的关系。

爱媚儿对着总部的组织结构图,发了半天呆。

因为北京地区的业务关系,她只和总部的技术和工程部门打过交道,但也都是泛泛之交,那几个关键人物,几乎素未谋面。

犹豫一会儿,爱媚儿还是发了个会议邀请给总部的客户经理王美,约她一起聊聊。

那边的回复很快来了,只有两个字母:ok.

爱媚儿特意找出一小盒瑞士巧克力,带到会议室。

王美长着一张讨人喜欢的娃娃脸,一说话语速又快又急,活象打机关枪,嘴皮子稍微慢点的人,根本就插不进话。

爱媚儿只希望巧克力能占她一会儿嘴,让两人都有个喘息的机会。

王美接过糖盒,脸上闪过一丝歉意,“媚儿,抱歉我帮不到你。几个关键的stakeholder,都是沈豪自己在沟通,我不方便往深处介入。”

爱媚儿失望,但仍不肯轻易放弃,“没关系,我只想了解一下这几个人的基本情况。”

王美开口十分钟,爱媚儿暗暗叹气,明白她不是谦虚,的确是帮不上任何忙,这一次自己竟要从零开始。

盛夏炎炎,回访客户成为一件苦差事。

停车场暴露在骄阳下,地面温度至少摄氏50,拉开车门一股热浪,人进去象洗桑拿。

销售代表小莉刚出校门三年,还不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牢骚满腹。

“这是总部team该做的事。他们过得倒滋润,没有quota的压力,坐办公室里发个mail,写份报告就齐活儿,工资奖金一分不少,咱们这么身先士卒做什么?”

爱媚儿看她一眼,淡淡说:“小莉,开口前请三思。”

小莉脸红,知道自己过份,总算收了声。

一样的遭遇,爱媚儿却笑吟吟的,尽量让这个过程变得愉快。

走江湖的人,各有各的成名绝技,客户关系这回事,则各人有各人的做派。

她的样子赏心悦目,说话善解人意。客户很乐意在工作之余,对着红颜知己聊聊轻松的话题。

她自觉还当得起红颜两字,可是知己,那则是事主的一厢情愿了。

女性做销售的确有性别局限,进退行止都要有足够的分寸。

大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奋斗十几二十年爬到今天的位置,前途是否无量还值得商榷,个人生活却早已定型,日常最大的调剂,就是无限的桃色幻想和有限的局部实施。

爱媚儿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卖命可以,出卖骨气也能商量,卖身,就不必了,sq付不起。

能修炼到今天,其中的苦涩厌倦自不必多言。她出道这几年,手下还没有摆不平的客户。

但是这一回,爱媚儿遭遇了滑铁卢。

总部的作风,和下面的省分公司完全不同。

集团总公司总经理,职位隶属部级,就算几家跨国公司的ceo,想约见他也要费点功夫。

下面几位副总,自有各公司vp级别的人照应着。轮到总监级的,就是各部门的经理,中层干部。

因为见多识广,小恩小惠难以打动他们,甲方倨傲的姿态做到十成,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尤其是业务部的经理田军和总工程师刘裕。他们的好恶,对未来的产品选型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就是这两人,让爱媚儿实实在在感受到了挫折,原来那套水磨功夫,几乎没有用武之地。

田军四十出头的年纪,说话不温不火相当客气。面对他爱媚儿却觉得非常不踏实,接触几次,谈话依然停留在表面,无法深入下去。

而刘裕的态度就异常冷淡,爱媚儿电话约过几次,想和他见上一面,都被冷冰冰地拒绝。

王美实在看不下去,偷偷劝爱媚儿:“媚儿,你还是放弃他吧,纯粹是浪费时间。”

“为什么?”

“我也只是听说,十几年前他还是个普通工程师的时候,被咱们某个人得罪过,他一直记恨到现在,提起sq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爱媚儿一筹莫展,多年的不败历史就此划上句号,她真不甘心。

她咬牙,心中暗暗发誓,刘裕,不拿下你我爱字倒过来写。

虽然这么发了狠,心里还是沮丧万分。她下了班往叶开处,拿他家的巨大的毛绒玩具出气,对着它是一阵拳打脚踢。

叶开抱着膀子站她身后,一本正经地点评:“这一拳打得还挺重,好在那熊不是个活物,不然肯定跟你急。”

爱媚儿正没好气,扬起小粉拳就砸在叶开的xiōng口,“这是活的还是死的?”

叶开顺势躺倒在地做昏倒状,“啊,天哪,我死了啊!”

爱媚儿大笑,恶作剧之心骤起,索性整个人结结实实趴在他的身上。

叶开眯起眼睛,一声不响忍受着她的蹂躏,只为了她脸上近日难见的灿烂笑靥。

爱媚儿拼命忍着笑,过了一会儿,叶开用力挤出一个忧郁的表情,起身开口唱:“memory,allaloneinthemoonlight……”

倒是字正腔圆,声情并茂。

爱媚儿倒在一旁揉着肚子直跺脚:“死人,成心害人,唉哟,肚子疼死了……”

叶开从后面抱住她,嘴唇贴近她的耳朵,低声说:“乖,这就对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又不会塌下来,做得不开心就辞职,我养你。”

爱媚儿回头,斜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他。

叶开故做神秘压低了声音,“我没告诉过你吧?老爷子给我留着几样好东西,咱俩就是天天胡吃闷睡,也能活几辈子。”

爱媚儿心头温暖,在外面一直是她想方设法逗别人高兴,难得有人肯彩衣娱亲讨她的欢心。

她捏捏他的脸,“别胡扯了,你的行李准备得怎么样了?”

叶开正忙着收拾东西,预备她们的周末之旅。

完后,叶开也就没说什么,脑袋拱过来放在爱媚儿的枕头上,扭来扭去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很快就去见了周公。

他的睡相很安静,几绺额发散下来,和睫毛的yīn影混在一起,嘴微微张开,有种天真无邪的神情,象小孩子一样。

爱媚儿凝视他的面孔,又心疼又好笑,感觉自己象个小妈。

她伸手刮一下他的鼻子,按熄了台灯。

第五十九章:与老板沟通【加更章节】

第五十九章:与老板沟通

第二天,叶开起得很早,不到七点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又换上上次爱媚儿帮他买的一套浅色休闲装。在卧室的镜子前面照了照,叶开开始佩服爱媚儿的眼光,他穿上这种衣服确实显得精神状态非常好,最重要的是,还显得自己非常年轻,像十八九似的,也许还能去泡学生妹呢!嗯,高中生就好了,初中生太小,搞不好会被犯什么什么幼女罪的。

从自己的卧室里出来,就看到爱媚儿穿着那件黑色蕾丝花边的睡衣正在忙着做早点。

爱媚儿看到叶开还愣了一下,那种眼神就像看到一只白噩纪的青蛙!在她的印象里,叶开还是第一次起得这么早。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还是吃错药了,怎么起这么早?”

叶开没有回答爱媚儿,事实上他根本就没听到爱媚儿说话,他现在双眼发直,一个劲地吞口水,目光在爱媚儿的身体上回来的转,好像恨不得把爱媚儿扒光的样子。现在爱媚儿穿的这件睡衣是她新买的,只有两尺多长,上面低xiōng下面不到膝盖,还是半透明的,穿这种东西还不如不穿,分明就是用来引诱男人犯罪的色饵。

“小色狼,你看什么呢?”爱媚儿很得意地一笑,不但没怕,还反而把xiōng挺得更高,一只手也有意无意地把睡衣的一角提高了一些,让自己那两条白玉般的大腿露在叶开的眼里。

“小色狼在欣赏人体艺术呢,媚儿,你手里有刀吗?”叶开的眼睛好像已经在爱媚儿的身上生根了。

“刀?没有,这个行不行?”爱媚儿举起厨房里炒菜用的铲子。

“也行,要是我一会儿忍不住想强奸你的话,你可千万别手软!”

“那我是铲你上面呢,还是铲你的下面呢?”爱媚儿笑到眯起了眼睛,还把铲子对着叶开的小弟弟的方位比划了一下。

“你要是不怕铲子崩卷边的话,你就铲我下面!”

“呸,流氓,快点去洗脸,早点都做好了!”爱媚儿的脸上终于还是红了,娇嗔地白了叶开一眼。

“早点做好了?是用那铲子做的吗?”

“恶心,我先铲了你的上面!”

“啊……救命啊…………谋杀亲夫了……”

洗完脸,再吃过了早点,叶开和爱媚儿一起出门下楼。

麻烦的事来了,单元门刚推开,叶开和爱媚儿就双双愣在了门口。在门外,小毛毛雨稀沥沥地下着,一眼望去,外面的景物都有一片水雾。景色是美,但是这两个人怎么走呢?一对糊涂蛋,都下了楼了,才发现外面在下雨,又好像谁都没带伞。

“怎么办?”爱媚儿愣愣地望向叶开。

“你别看我,四楼呢,我可不想上去取伞!”叶开坚决地摇起头来。

“喂,你是男人耶,这种事情不应该你做吗?”爱媚儿开始抗议。

“我是男人又怎么样?我是男人就得跑腿吗?”叶开的大萝卜脸不红不白的。

“人,人家可是要当你老婆的人,你就这么疼你老婆的!”爱媚儿展颜媚笑,用眼神勾了叶开两下。

“好!”叶开点点头,倒是不客气,回身就搂住爱媚儿,一张嘴向爱媚儿的朱唇吻去。现在单元洞里没人,就他们两个。

“不要啦,你怎么这么色?嘻嘻!”爱媚儿笑着把叶开使劲推开,不让他得趁。

“你说你要当我老婆的,不占到便宜我岂能甘心!”叶开瞪圆了眼睛,张开双臂,作势就欲扑。

“别闹了,真是的,讨厌,大不了人家去取伞啦!”爱媚儿心不甘情不愿地挪动脚步,又准备上楼。

“好,你去取伞吧,我可走喽!”叶开见状只能无奈地点点头,然后解开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蒙在头上,抬腿就向雨中走去。

“啊?这样也行?哎,叶叶,等等我!”爱媚儿先是一愣,紧接着也跑了出去,偎在叶开的怀里,和他共用一件“雨衣”。

叶开和爱媚儿在雨中小跑,叶开的一只手还尽量把爱媚儿搂得紧一些,以免她被雨淋到。在叶开温暖的怀抱里,爱媚儿低下头悄悄地笑了,她感觉到一种从来未有过的满足感,而这种感觉又是她足足等了二十多年的东西。

工作日,爱媚儿八点到达办公室,刚打开电脑“叮”一声轻响,她凑过去。

一封新邮件,发信人是刘康,发信时间是两点,从主题上来看是对她昨天下班前发给刘康那封邮件的回复。

爱媚儿错愕地看一会儿,几乎忘了点开。

她没想到两点刘康还在处理邮件,她实在吃惊于刘康的工作热情。

他身兼两职,说日理万机可能有点夸张,但日常工作千头万绪,费心劳神,这样旺盛的精力不是人人都能拥有。

“deargirl,”刘康在邮件中说,“报告很好很清楚,非常感谢你的努力。唯一让我不满意的,是关于竞争对手的分析。很明显,你和你的团队,都没有强烈的愿望,去了解你们的对手。就象你所知道的,不了解竞争对手的状况,犹如战争中知己不知彼,只能有百分之五十以下的胜算。因此你对所有销售机会的估计,都需要重新考虑。”

爱媚儿托着下巴想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质疑。

报告中有完整的几页ppt文件,对竞争对手技术方案的优劣势,进行了详细分析和比较。

刘康依然不满意,爱媚儿只能认为,他想知道的,是技术参数以外的信息。

但是除了技术参数,其他很多事是没办法白纸黑字表达清楚的,也不是靠正常途径能得到的。

最重要的是,沈豪在职时,并不十分在意这种数据。

爱媚儿记得他说过,真正有效的竞争对手分析,建立在全面的信息搜集渠道上。

“战时获取对方情报通常靠什么手段?靠的是深入敌后的战地间谍。”他自问自答,“你们不要把脑筋歪到这上面去,那是战略发展部门的任务。作为销售,了解对手是必要的,但不能把自己的成功完全寄托在对手的失误上。如果你有这样的精力,为什么不去认真研究我们的客户,寻找他们真正的painpoint,让我们的解决方案更贴近客户的需求?”

但是爱媚儿万万不能如此回答刘康,明说这是沈豪时代的遗风。

当然她也不能说,她做不到。

初进sq的员工,都会接受一个洗脑培训,概括起来就是两句话,其一,“iwillnotcomplain”;其二,“neversaynever”。

爱媚儿私下腹诽过,说这两句话简直是一剂精神鸦片,直译过来,就是对上司对公司,永远不说不。

所以她犹豫着,开始缓慢地敲打键盘。

“sir,您的提醒非常正确及时。这点的确是我们的弱项,我也曾注意到这个问题,试图做过根本原因的分析,我私人的理解,是因为我们的销售模式,关注点集中在customerfirst和wintogether的策略上,所以我们的销售经理,包括我,都没有真正意识到知此知彼的重要性。我会记住您的建议,并把它纳入下半年团队能力的发展计划中。再次感谢提醒。”

短短一段话,她写了改,改了写,字斟句酌,花了很长时间。

刘康的质问无可厚非,mba标准教材也是这么教育的。企业战略决策管理中就专门有一章,讲的是竞争对手分析法。可是内心深处,她却赞成沈豪的做法。

先修身齐家才有可能平天下。而且公司和人一样,总有擅长的和不擅长的,趋实避虚是基本原则。

但是每一次改朝换代,否定推翻旧人立下的规矩,几乎是必经之路,否则简直不能昭示新人的英明。

所以她认错态度极好,却故意把原因归结至公司的企业文化,希望能蒙混过关。刘康总不至于责怪公司几十年不变的企业文化。

不过她很担心自己这点小聪明,刘康一眼就能看穿。

写完检查一下措辞和拼写,爱媚儿咬咬牙,终于按下发送键。

用脑过度,睡意一时间跑得干干净净。

她打开电视看一会儿hbo,回信就来了。

“dear媚儿,”这一回换了称呼,“这样很好,等你回到北京我们再详谈,下次我希望能看到改善。”

唔,好象他还算满意。

“呜呜……”办公桌震动起来,爱媚儿坐在办公桌旁看了一眼来电,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文慧”两个字。

爱媚儿接听:“慧慧!”

电话那边一愣,文慧声音阿谀着传来:“你那边有情况?”

“有,现在已经解决了!现在工作时间呢!”爱媚儿松了一口气,脑子里还在回忆刚才和刘康的对白——太悬了。

“不就是工作时间接个电话吗?”文慧在自己的办公室嘟囔着,虽然同一家公司但是并非在同一个楼层工作,“今天工作结束咱们一起去逛街,怎么样?”

“好。”说着话爱媚儿又愤慨了:“现在工作时间,我挂了!”

工作日很快结束。

爱媚儿约上文慧去置几件当令的夏装。

爱媚儿买衣服一向简单,固定的几个牌子,款式合适,颜色适宜,付了款就走。

她衣橱里的颜色,差不多都是基本色,不用考虑搭配的问题。

在相熟的品牌处,爱媚儿取了几条长裤和及膝裙,又挑了两件颜色清淡的衬衣,今天的任务,也就完成得差不多了。

但她在一件大花透明衬衣前,流连了很久。

套上身试一试,珊瑚粉的底色上,盘绕着大朵枝叶缠绵的热带花卉,衬得整张脸明亮晶莹。

她犹豫几次,还是依依不舍地放下,自己并没有太多场合穿这种风格的衣服。

文慧看得不耐烦,不管三七二十一替她付了款,“你也换个风格,天天穿得象老太太,打算清修呢你?”

“穿这件衣服能做什么?”爱媚儿白她一眼,“yīn阳双修?”

文慧嘴里正含着一口矿泉水,噗哧一声全喷在她的袖子上。

临走想起叶开的衣橱也该换季了,又为他拿了两件恤衫。

交钱时文慧直抽冷气,跺脚长叹,“哎呀呀,爱小姐,你这样会把男人宠坏的。”

爱媚儿随口说:“我知道,你在嫉妒。”

文慧为之气结,扭头就走。

爱媚儿追上去赔笑。“楼上俏江南的毛血旺和豆花不错,今儿我请客成吗?”

“不去!那是你糊弄客户的地方,又贵又难吃。”文慧还在生气。

爱媚儿笑起来,想起方芳对俏江南的评价:该店大师傅的水平相当之稳定,每一道菜都做得万劫不复地难吃,从未有过失误。

第六十章:张晓峰

第六十章:张晓峰

她拉着文慧的手臂央求:“欢奇的海鲜锅也行,姐姐,给点儿笑模样好不好?”

文慧坐下犹自忿忿不平,“重色轻友,哼,就为个小屁孩儿。”

爱媚儿翻着锅底寻找蛏子肉,然后放进文慧的碟子里,“都给你,我错了行吗?别生气了,生气容易长皱纹。”

“爱媚儿,你烦我也得说。”文慧并不理会她的讨好,“前天你妈给我妈打电话,你妈直唠叨了你半个小时。”

文慧和爱媚儿的母亲曾是多年的同事。

爱媚儿的脸顿时挂了下来,

这也是她不愿经常往家打电话的原因,母后大人哪壶不开提哪壶,总拣着她最不爱听的事罗嗦。

不过有什么事不能和自己的女儿当面商榷,一定要在外人面前倾诉?

她无奈地问:“我妈都说什么了?”

“能说什么?老题目,愁你嫁不出去,现如今又跟个不靠谱的男人混。”

爱媚儿咬着筷子做不解状,“奇怪了,国共两党为抗战都能求同存异,我们俩为什么就是不靠谱?”

“爱媚儿,你看着我,说实话,叶开和你提过结婚的事吗?”

爱媚儿脸色变一变,垂下眼睛不再说话。

叶开人是不错,但有一个致命的问题。虽然他父母的婚姻还算平稳安乐,他本人却对婚姻有种异常的恐惧,常说婚姻制度是人类历史上最违背人性的制度。

“他们那个圈子本来就乱,什么事儿没有?男人混到四十幡然悔悟,那叫浪子回头,转个身还是一朵花,照样有十八、二十的小妞儿往上扑,可是你呢?”

在此期间,文慧的手机时不时的响起,文慧一次又一次的按掉未接。

然后,文慧若无其事地看着爱媚儿不停颤动的睫毛,知道自己的话过于残忍,可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

“亲爱的,你在工作上英明果断,感情上真是个弱智儿,大脑极度发育不平衡。”

爱媚儿勉强笑笑,“可是慧慧,这么些年,我也没有碰到更好的。”

这次轮到文慧不说话了,她挟起一筷子生菜,用力塞进嘴里。

五年前的伤害,至今尚未痊愈。虽然伤口上结了厚厚一层茧子,按一按依旧闷闷地痛。

文慧还记得爱媚儿大学毕业时的模样,秀丽的面孔带点未褪的婴儿肥,笑容甜美,整个人挂在张晓峰的臂弯里,眼角眉梢都是小女人的幸福满足。

张晓峰当年是学校里的风头人物,学的是国际贸易,比她们高两届,迎新晚会时就盯上了爱媚儿,两个人一直走了四年,曾是校园里郎才女貌的一段佳话。

张晓峰毕业后在北京呆了三年,混得并不怎么如意,他转去上海发展。半年后便传出他与一个温州老板的女儿订婚的消息。

这个消息,文慧是从其他同学那里辗转听到的。

爱媚儿自己没有主动提起过一个字,照常上班下班,只是把一头及腰长发剪成了短短的板寸,一个月内瘦了将近十斤,脸只剩巴掌大一点儿,乍看上去象尚未发育完全的小男孩。

三个月后她辞职,进了sq公司,从此变成工作狂,眼神话锋都渐现凌厉,等闲的男人再不敢轻易靠近。

那把头发,还是认识叶开以后,才慢慢养回来的,现在刚刚齐肩。

文慧在心里叹口气,觉得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叶开这个人。

突然,爱媚儿抬起头,看见面色凝重的看着文慧,“对了,你和你家王军怎么样了?”

文慧想起王军昨夜的表现,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我和叶开一样,对婚姻也有一定的恐怖,不过,我和他有本质区别……具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话说王军,这一天时间忙忙碌碌,很快就过去了。

王军今天没有给文慧打电话。以文慧骄傲的性格,当然也不会主动联系他。

王军忙完工作后打电话给医生和家里了解父亲身体的情况。

后来回到家,闲下来的王军有点想文慧。他考虑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主动先给文慧打个电话。毕竟,他是第一次采用这么强硬的态度。另外,他也想知道文慧这一天是怎么想的。

于是,他拨了文慧的手机。音乐响了很久,却无人接听,不知文慧在忙什么。隔了半小时,王军又拨了过去,这次响到一半就被摁掉了。王军再拨,又被摁掉。他叹了口气,改发短信:“你这一天过得好吗?要不,我过去找你?”他等了很久,文慧始终没回信息过来。

王军皱了眉,点了一支烟。他最不喜欢文慧来这种不理不睬的态度。有事好好沟通,这是他的原则。可文慧的原则是:惹火了她就不理你,你得求着她哄着她。

可这次他不能让步。结婚是人生大事,他也希望文慧好好考虑清楚。他想了想,又给文慧发了一条短信:“今年我是一定要结婚的,但我不想逼你。两个人在一起不容易,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等你三个月,三个月后如果你还不想嫁,那就各走各的。我也不想耽误你。”王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短信发出去了。

他心里有点难受,他并不想说这么绝情的话。毕竟,他和文慧相处了几年,肯定是有感情的。再说,对他这种工作比较忙的男人来说,谈恋爱是一项很大的投资。如果真的和文慧分手,再去找一个,要需要多少的时间和精力呢?

文慧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这在王军的意料之中,他决定还是多给她点时间。也许,冷静一段时间,对两个人都好。

文慧最后一次关掉手机,她像是虚脱一样瘫倒在桌子上,拿起杯子猛喝了一口。爱媚儿冲着文慧抬了抬眉毛,文慧冲她神秘地点了点头。俩人都心领神会地笑了。

“这个周末我和叶开去下乡,要不你和王军也一起?”爱媚儿懒洋洋的声音。

“就我一个人行吗?”

“好啊。”。

第六十一章:周末农家

第六十一章:周末农家

周末,昌平县一望无际的田野里洋溢着丰收的甜美,十里八村的农民们赶着马车或者驾着手扶拖拉机,满载着刚刚采摘的大豆、小米、嫩玉米、大枣、秋梨等作物,成群结队涌进城里,期望卖个好价钱。

因为是周末,城里的人们,也想买些乡下的土货尝尝鲜。并不繁华的县城里,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昌平县城正北,就是著名的小汤山,京郊的温泉胜地。

叶开的朋友住在这里。多年前没有禁止农民出让宅基地时,自搭自建的农庄。

前后占地一亩半,屋内的所有立柱都保持着原生状态,正中的壁炉上,还隐隐露着白茬。

主人是一对四十左右的夫妇,一般的返璞归真,穿的都是市面上少见的粗纺棉布。红花绿叶,蓝底白花,倒也相映成趣。

叶开给她一大杯现榨的玉米汁,爱媚儿端着四下浏览,兴致盎然。

电力来自七八公里外的村落,自来水通过自建管道引进房间,热水要自己烧,夏天没空调,冬季无暖气。

爱媚儿觉得不可思议。

她和叶开都是城市动物,早被宠坏,小区二十四小时热水管道维修,停水一天就哇哇叫,完全无法忍受。

午饭非常具有农家风味,冒着热汽的大砂锅端上桌,原来是南瓜玉米炖排骨。

主人说,都是当地农民种给自己吃的,绝对纯净无污染,肉里也不会有激素。

爱媚儿吃得很少,秀丽的女主人殷勤劝客:“多吃点儿,多吃点儿!”

爱媚儿只好向叶开投去求援的目光。

叶开笑着解围:“甭理她,这么大的人,能饿着她?”这么说着,还是往爱媚儿碗里舀了一勺南瓜和玉米,“再吃两口,都是粗纤维,不会让你长脂肪的。”

女主人说:“嗬,小叶还真疼女朋友。”

爱媚儿低头笑笑,慢慢把碗里的东西都吃完了。

她很少有这么听话的时候,平常叶开看她每餐只吃一点点,开始也劝过几次,爱媚儿一句话就噎死了他。

她说:“你满脑子的情色段子,绝对的重口味,做不得准。”

重口味的叶开只好郁闷地闭嘴。

午饭后陆陆续续有更多的人报到,爱媚儿有幸见到几个真正的美女。

脂粉不施,布衣布裙,长发在xiōng前打两条粗粗的辫子,却是明眸皓齿,天生丽质。

原来是某个小圈子的定期沙龙,都是叶开的熟人与业内行家。

叶开周旋其中,如鱼得水,在爱媚儿面前的谨慎收敛完全消失,笑到深处,右颊上轻易不见天日的酒窝都现了形,那双桃花眼更是顾盼神飞。

招得几个小姑娘的眼睛,象502胶水一样,牢牢粘在他的身上。

爱媚儿远远地看着,不禁笑起来,她由衷地感觉,叶开和自己在一起,实在是明珠暗投,暴殄天物。

xiōng口却不由自主地泛酸。因为叶开的创作灵感,竟然是来自这些大学学院的女生。

听他们谈生活,谈理想,谈情感,她一句也插不进,索性向着她和文慧的房间走去。

看着整洁的房间里一尘不染,门窗玻璃明可照人,一张单人床上的被子褥子整齐干净,一管日光灯散发出并不耀眼却很明亮的灯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水气,抑或是泥土的温润气息,而另一张单人床上,则是撇下了王军独自一个人随她们前来的文慧,正在呼呼大睡。

爱媚儿满心的失落,有时候,人真的喜欢一个人待着。爱媚儿退出房间,索性开了后门走出去。

后院很安静,几株足可合抱的槐树,树荫下悠闲地卧着两只芦花**。树间的麻绳上,晾着雪白的床单,风从下面穿过,床单高高扬起,象白鸽的翅膀。

竹篱上攀爬着蔷薇和牵牛,地面开满不知名的野花。

此时阳光正烈,爱媚儿抬手遮在额头,神思有点恍惚。眼前的自然风味,和自家的干衣机,分属两个时代,如时光倒转三十年。

她穿过篱笆,渐渐走远,突然间发出惊叹的声音,发现没有白跑这一趟。

一片碧绿的湖水扑入眼帘,彼岸的树林映入透明的湖心,山坡上铺展着如茵的绿草。

周围如此安静,静得能听到断枝落地的声音。

爱媚儿仰躺下去,身下的草地柔软如绵,阳光透过眼睑,变成眩目的鲜红。

身后尘嚣正逐渐淡去,sq、刘康、沈豪、张盈……都变得遥不可及。

她迷迷糊糊觉得,和叶开在这种地方过一生,可能也不错。

落叶被踩得刷刷作响,有脚步声逐渐接近,爱媚儿惊醒,一下跳起来。

待看清来人,她松开气,又躺回草地。

叶开在她身边坐下,一下一下理着她的长发。

爱媚儿的头发又厚又密,修发时需要发型师刻意打薄。

“都说长这样头发的人,性格桀骜不驯。媚儿,将来驯服你的人,不知道是谁?”

会有吗?还会有这样一个人?心甘情愿为他洗净铅华,完全以他为重,渐渐眼中只余下他的喜怒哀乐,自身化为蔷薇泡沫。

爱媚儿可不愿做那条哀怨的小美人鱼。她睁开一只眼睛,看看叶开又重新闭上。

“过来做什么?不用陪朋友?”完全地顾左右而言它。

“爱媚儿。”

叶开贴近了叫她,眼睛里是她不熟悉的忧郁。

爱媚儿的心口无端震荡。

叶开并不是缺根筋,他只是生性平和,万般烦恼皆不上身,这才是大智若愚的真智慧。

“你今天怎么了?怪吓人的。”她想坐起来。

“我一直看着你,知道你不太高兴。谁得罪你?”

爱媚儿一怔,她的确忘了,作家们最大的特征是敏感,但工作上的事,她实在不想多谈。

“说什么呢?我一直好好的,关别人什么事?”

“你说好就好吧。”叶开叹气,脸色黯淡下来,“我知道你不愿意和我说太多,因为我帮不到你。可是媚儿,你每天都那么端着,累不累?说实话,我一直希望你能天天开心,可我的努力看起来总是很傻。”

也许过于寂静的环境令人恍惚,叶开象是认定了,一定要敞开了和她坦诚相对。

爱媚儿不出声,叶开只好继续:“我想白了头发,也无法理解你们这种人,赢过了还想赢更多,爬到一个高度还要爬得更高,每天见人三分假笑,私下里却斗得一塌糊涂,到底为什么?很有满足感吗?”。

第六十二章:我养你

第六十二章:我养你

为什么?爱媚儿答不出来。只知道你可以不斗,职场中也能生存,但注定了永远是垫脚石。

这些年过惯了一惊一乍的日子,每天的心情都象飘忽不定的中国股市,高开低走已是见怪不怪,牛气冲天的时刻,突然砸下一个噩耗全盘崩溃,爱媚儿经历的,也不是一次两次。

心灰意冷的时候,她也想过,还不如学人做只金丝雀。

可也只是想想而已。这一行人才济济,要求色艺俱佳,不见得就比职场好混。而且放低了姿态讨一个人的欢心,更需要天分。

从数年前的某一日,爱媚儿把自己破碎的心脏攒在一起,重新填入xiōng腔,就已经明白,她只能在这条窄窄的路上跋涉。

再没有选择。那样的海誓山盟最终都能变成一个笑话,她再也不能全心全意信任一个人,再也不会轻信旁人给她的承诺。

当下她一本正经地回答:“伟大领袖毛主席曾经教导我们,与人斗其乐无穷。我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当然要听领袖的话。”

叶开闷声笑出来,解开她衬衣xiōng前的纽扣,把脸深埋进去。

“你知道我最怕什么?”他的声音似从地底传出来。

爱媚儿取笑他:“红颜不再如花?”

“这几天一直做噩梦,眼睁睁对着word,一字也写不出来,有人在耳边不停说,叶开,你江郎才尽了,醒过来一身冷汗。”

类似的梦境,爱媚儿也经常遭遇。只是版本不一样。

总有一个面目模糊的人,梦里声嘶力竭地对她大喊:“媚儿,你丢了一单大合同!”

这情景有点滑稽,两人各有各的心事,彼此间却无能无力,完全冷暖自知。

爱媚儿心中恻然,洒脱如叶开,也逃不过同样的苦恼。

抚着他脑后柔软的头发,她慢慢说:“真有这一天,叶叶,我养你。”

“媚儿,谢谢你……”叶开很容易就被感动,紧紧抱住她。

他知道都市中有太多女子,期望男方是台永不枯竭的提款机。

天空白云如帜翻卷疾行,耳畔有风呜呜吹过。

两人都不说话,只觉得这一刻颇有相依为命的荡气回肠。

爱媚儿身上的香水,被体温蒸出一股诱人的甜香。叶开被撩拨得心猿意马,嘴开始不老实,沿着她的脖颈和锁骨一路下行。

爱媚儿顿时全身不争气地发软。

很多次她想反攻倒算,尝尝主动的滋味,往往禁不住叶开几下揉搓,就成了一滩泥。

叶开紧紧箍着她的腰,力气大得几乎要把她粉碎。

她透不过气来,揪着他的衣领,昏乱地挣扎:“等等……别在这里……”

叶开把她压在草地上,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痛楚和焦灼:“媚儿,媚儿,宝贝,我爱你……”

爱媚儿终于松开手。

身边大篷的野花开得正盛,金黄璀璨如正午的骄阳,馥郁的清香明媚鲜活,就象她自己一样,绽放在夏季濡湿潮热的空气中。

激情过后,叶开疲惫而满足地仰躺在地上,爱媚儿温顺地依在他的xiōng膛上。

叶开若有所思地抚着爱媚儿的长发:“媚儿,我们走吧,好吗?”他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脱离组织,就他和爱媚儿两个人寻求原生态般得二人世界。

“好。”爱媚儿伸手搂紧了叶开的脖子,“去哪儿”

“景文屯村,离这只有一段距离,我和村里村支书记有点熟悉,我这就打个电话让他帮我们找个住地。”

看着叶开满脸向往的样子,爱媚儿道:“嗯,那好,今天我都听你的。”

顿了顿,爱媚儿又道:“但是,不能走得太远。”

一切安排完毕,爱媚儿和叶开不顾疲惫,继续把大箱小箱大包小包往车里搬,两人驱车出小汤山镇,沿着曲曲折折的青石板小道,一路打听牛大驼家的地址。

走了半个多小时,夕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大伙站到了一座石头垒起来的破败的农家院落前,只见一个驼背中年男人拄着拐杖坐在门口那块光滑的大石头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他戴着一顶破帽子,帽沿处遮盖不住丝丝白发。

“这里是大驼叔家么?”叶开向着老头热情地询问道。

老头磕了磕烟袋,笑呵呵地站起身来,道:“我就是牛大驼。”

牛大驼显然已经接到了叶开将要来他家里居住的命令,他是一个很老实很善良的农民,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有出过村半步,甚至连小汤山镇都没有去过几回。在他的心目中,村支书和村长就是天就是地,他们的话,就是圣旨,他必须得听。

虽然牛大驼对着那些“资本家”没什么好感,但是老实人就是老实人,善良的人永远都不会改变那种真诚似火的本性。

在叶开和爱媚儿到来之前,牛大驼已经把偌大的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他家里虽然破败,但一应俱全,五间土坯房子,外表涂了白灰,内墙也光洁干净,地板是用整齐光滑的石头铺成,道道缝隙之间用石灰添平,一眼看上去,有一种朴素的整洁,还有一份纯净的干爽。

牛大驼把叶开和爱媚儿安排到了最好的一间房子——西屋。而他则住在东屋。

叶开先把自己和爱媚儿的行礼和所有的吃的喝的用的统统搬到了西屋,接着铺好床,并把饭盆、牙缸、洗脸盆等物事摆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叶开也累得已是满头大汗,善良而老实的牛大驼把家里的凳子拿出来让她们坐。

看着大驼叔如此热情,话也不是很多,叶开知道这位房东是一位老老实实的人,这样的人,最值得尊重,他赶紧拿出软包中华来,给牛大驼递上一支。

牛大驼一见叶开手里的烟盒上,竟然写着两个大字“中华”,眼睛瞬间亮了,连咽了几口唾液,不知不觉间话也多了:“记不得哪一年了,一个县里的领导来到了景文屯村,他抽的就是中华啊,他那烟盒好像比你的烟盒要硬。”

说着,大驼叔便把软中华香烟插到了耳朵上,他舍不得抽。

叶开叨起一支香烟,点燃,递到了大驼叔的嘴边,笑盈盈地道:“大驼叔,抽一支吧,咱爷俩今天见面,算是有缘。”。

第六十三章:村里人的淳朴

第六十三章:村里人的淳朴

大驼叔接过叶开为他点燃的烟,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人家叶开可是城里人据说还是作家啊!在牛大驼的印象里,还从来都没有哪个大人物对他这么亲热过,更别提主动为他点着烟后送到他的嘴边了。

正在此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二叔,饭做好啦。”

叶开和爱媚儿听着这一声女子的声音,很好听,也很清脆,他们在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赶紧顺着声音扭头看去,只见厨房里走出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她衣着虽说普通,但掩饰不住娇美的美女气息。

院子里没有灯,厨房里那个沾满灰尘的灯泡散发出昏黄的灯光,灯光照在了美女的身上,叶开突然想起一句诗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怪事,进了大驼叔家里这么长时间了,竟然一直没有留意这个破败的家里还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牛大驼赶紧把这女孩子向叶开介绍:“这是我的小侄女,名叫牛晓婉,从小就跟着我过。”

接着,大驼叔又向晓婉道:“这是咱们家新来的客人,你就叫叶作家就可以了,哦,不对,我看电视里都是叫老师的。”

说着还指着叶开旁边的爱媚儿,对着晓婉一本正经道:“还有这位是爱老师。”

“呵呵,什么老师不老师的,晓婉妹子以后就叫我叶哥吧。”叶开坦诚而大方地道。

“爱老师?叶老师?叶哥?”晓婉大睁着一双如水的美丽眼睛,长长的辫子搭在前xiōng,一下子有些羞涩起来。

凡是美女,她们愈加的羞涩便愈加的美丽,晓婉便是这样的女孩子,她正处于豆蔻年华,身体发育得淋漓尽致,窈窕万千,小xiōng脯饱满欲出,小蛮腰柔韧细软,两条美腿笔直而又朝气,一张白皙的脸蛋上五官搭配匀称而养眼,两条粗粗的黑黑的麻花辫子,辫子的尖梢扎着淡红色的小蝴蝶,微微一笑,顿生层层柔波,浑身上下尽是山间美女的纯朴而清新气息。

看着晓婉,爱媚儿和叶开得感觉一样,一时间都有些痴了。

爱媚儿还好些,她毕竟是女的,叶开并不是第一次接触美女,自然也懂得如何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本意,内心深处色意愈盛,他的脸上愈加平淡,愈加坦然,并不像肥皂剧里的那些花痴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晓婉,嘴角里流淌着长长的哈喇子竟然丝毫不觉。

“都愣着干什么,快,洗漱一下,准备吃饭,吃完了饭休息。”朴实的牛大驼为了防止尴尬,赶紧把招呼叶开和爱媚儿。

叶开和爱媚儿赶紧站起身来,拿盘端碗。

然而,牛大驼是这个村里最老实的人,同时也是这个村里最不富裕的人,他事先并不知道村书记会安排人过来他这边,他只是让牛晓婉做了两个人的饭。一盘清炒土豆丝,一盘西红柿炒**蛋,五个馒头,仅此而已。

晓婉顿时羞得有些无地自容了。

爱媚儿道:“晓婉妹子,咱们村里有没有小卖铺?”

晓婉点点头,道:“村东头有一家小卖铺。”

“走,你领我去买点东西去。”爱媚儿道。

晓婉红着脸道:“爱老师,真对不起,我,我做的饭不够……”

爱媚儿大手一摆,笑道:“没关系,不够咱们可以想办法嘛,一个大活人,还能被一泡尿给憋死?”

晓婉一听,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赶紧捂上了嘴巴,美丽的脸蛋上难掩横生的妩媚。

爱媚儿起身叫上叶开把带来的真空包装的牛肉、**腿、卤蛋、火腿等吃食切好,拿出白酒满上。

然后则和叶开一起,在晓婉的带领下出了家门,沿着曲曲折折的青石板小道,径直朝着村东头的小卖铺采购去也。

一路上,爱媚儿和晓婉边走边聊,他对牛大驼和晓婉的情况多少进行了了解,牛大驼弟兄两个,哥哥嫂子都生病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女儿晓婉,晓婉便与牛大驼这个唯一的亲人相依为命。晓婉今年十七岁,现在是小汤山镇中学的学生,正读高三,她打算明年毕业后就回景文屯村来,照顾牛大驼的生活。

“晓婉,你应该抓紧时间学习,明白么?”爱媚儿坦诚地道:“景文屯村四面环山,难道你一辈子就想在这山沟里呆着么?难道你不想到山外的世界里去闯一闯么?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啊。我觉得,你应该咬紧牙关,好好拼一年,争取考一个不错的大学,这样才是真正对得起你二叔。”

爱媚儿的声音很有激励性,一席话说得这个豆蔻年华的小丫头热血沸腾,小脸涨得红扑扑的,饱满的小xiōng脯也不住地起伏着。

是啊,哪一个少男少女不向往大千世界的美好呢?又有哪一个少男少女的心里没有一点小小的理想呢?生长在大山里的晓婉姑娘同样有梦想。

“爱老师,我想考大学,就怕自己考不上。”晓婉激动之中又有一些底气不足。

“呵呵,高中阶段就那么点东西,都是一些基础性的内容,只要认真学,没有什么学不会的。”爱媚儿道。

“爱老师,你是哪所大学毕业?”晓婉对爱媚儿越来越有兴趣。

“呵呵,她啊,据说她智商不高,那年高考,才考了京大。”叶开插嘴笑道。

“啊——”晓婉的嘴巴一下子大张着合不下来:“京大,那可是国家重点大学啊,爱老师,你太厉害啦。”

看着晓婉对自己敬重万分的样子,爱媚儿只是平淡地笑笑。

跟在后面的叶开只是直着耳朵听着爱媚儿和晓婉的谈话,他心里同时琢磨着:女人啊女人,在一起就是话多啊?

只听晓婉继续道:“爱老师,那我求你一件事,好么?”

“好啊,有什么事你说吧。”爱媚儿笑道:“天上的月亮我可够不下来。”

晓婉也是一个开朗的山村女孩子,聊得熟了,聊到她心里去了,她的话自然而然多了起来,道:“我明年就要高考了,今晚我能和你交流一下你的高考心得么?”

“没问题啊。”爱媚儿爽快地答应了:“我当年没有考上好的大学,如果你在我的辅导之下能够考到清华北大这样的名牌大学,我也很厉害的啊!”

“哇,太好啦!”晓婉兴奋得像是一只美丽的夜莺。

“那好吧,只要你听我的话,你一定能考上。”

“好,好,我全都听你的,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真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真的这么听我的话?”

“那当然啦!我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晓婉天真得像个孩子。

“为了理想,你真的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那当然啦!”晓婉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话刚出口,晓婉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一下子羞红了脸,但她发现爱媚儿和叶开的脸上依然是一片平淡,也便放下心来,但愿爱老师和叶老师都不要多想才是。

哇靠,爱媚儿啊爱媚儿,难道周末一起出来玩,而且还是故意脱离大部队来寻求原生态般二人世界,今晚就要和这小丫头交流心得去了,叶开的心已经慢慢开始灰了。

不过,仔细想想,相对于叶开和爱媚儿而言,晓婉只不过是一个纯朴得不能再纯朴的山里妹子而已。爱媚儿三言两语便很快拉近了与晓婉之间的距离。在晓婉的心目中,爱媚儿实在是一个很美丽很厉害的大姐。

第六十四章:村中小店

第六十四章:村中小店

晓婉又把村东头的小卖铺向爱媚儿进行了介绍——那家小卖铺是村支书郝林的小侄子郝贵开的。他家临街,就在外墙上挖出了一道门,把一间屋子当成了小卖铺。这是村里唯一的一家小卖铺,可见这个村子多么的偏远,多么的落后了。

不多时,一行四人便来到了村东头的小卖铺门外,晓婉带头进去。

小卖铺里灯光昏暗,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货架上的物品似乎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让人提不起一点购买欲。

一位满脸落腮胡子、头发蓬松的男人正坐在柜台后面打着瞌睡。

看来,这个小卖铺很少有人光顾,村里人的购买力实在是太低下了。

爱媚儿扫了眼柜台,只见柜台后面的货架上,零零乱乱地摆了不少的低价白酒,还有劣质香烟,最好的酒是十块钱一瓶老烧酒,最好的香烟是十块钱一包的中南海。

货架下面摆放着大米和白面,还有挂面、**蛋、土豆、苍蝇拍、老人乐、芭蕉扇、杀虫济、尿素等东西。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刘叔,醒醒啦,我们买东西。”晓婉朝着落腮胡男人道。

郝贵睁开了眼,打量着晓婉,认得是村北牛大驼家的小侄女,又看看晓婉身后跟着的叶开、爱媚儿两个人,眼里浮现着陌生。

晓婉扭过头来,看看爱媚儿,道:“爱老师,我们买点什么?”

“家里还缺什么?”爱媚儿微微一笑,道:“只要是家里没有的,我们都要。”

“爱老师,这怎么能行呢?”晓婉有些犹豫了,爱媚儿和叶开只是借宿他们家,便买很多的东西,这位纯朴的山村少女并不情愿,也有些过意不去,甚至还有些于心不忍。

爱媚儿微微一笑,道:“掌柜,给我来两袋大米,两袋白面,三十包挂面,两袋土豆,五十斤**蛋。”

“啊——”郝贵迷迷糊糊的眼睛,一下子大亮,兴奋之中竟然忘记了询问爱媚儿的来头,他的脑子里除了钱还是钱,天啊,今儿个日头从西边出来了,这是哪位尊神啊,如此阔绰,如此大手,俺老郝今儿个发财了啊!

然而,晓婉却出言阻止了:“爱老师,家里还有半袋面粉,半袋大米,够吃的了。”

爱媚儿轻拍晓婉的头,道:“我知道家里有,但这是大驼叔的,我们既然到了大驼叔家里住了,总不能白吃白喝的吧?呵呵,你刚才不是说了嘛,一切都听我的!”

说着,爱媚儿向晓婉抛去一个坏坏的笑。

晓婉脸一红,低下了头,说不出话来。

郝贵从爱媚儿和晓婉的谈话声中明白了,这位姓爱的年轻人是刚刚来到景文屯村借宿在牛大驼家的!

嘿嘿,老子今儿个就要从这位外乡人身上赚俩小钱!

郝贵见晓婉欲继续阻止爱媚儿买东西,赶紧说道:“两袋面粉九十块,两袋大米八十五块,三十包挂面六十块,两袋土豆四十块,五十斤**蛋一百五十块,合计四百二十五块,零头去掉,给四百二十块吧。”

晓婉活了十八岁,哪里买过这么多东西啊,她对郝贵讨价还价道:“刘叔,您给便宜一些吧。”

“买就买,不买就走人,已经给你们便宜了五块了。”郝贵不耐烦地道。

爱媚儿今天心情极好,不想因为这个事而起什么冲突。

“叶开,还愣着干什么?背米背面去,我去拿土豆,晓婉提着挂面。”爱媚儿命令道。

说着,爱媚儿就要从口袋里掏钱。

“媚儿,等等。”叶开抢到了爱媚儿的前面,掏出了鼓鼓囊囊的钱包,从中抽出了五张百元大钞,“啪”的一声,直接拍到了郝贵面前的桌面上。

“咦,这么大票子,找不开啊。”郝贵不无郁闷地道。

“老板,不用找了。”叶开非常慷慨地道。

“啥?你说啥?不用找了?”郝贵的眼睛里满是震惊,更有窃喜。

“嘿嘿,我说老板,我不让你找钱了,肯定是有条件的。”叶开笑道。

“啥条件?你是不是还想买些其他的东西?”郝贵眼睛再度一亮,指着身后的一堆化肥和农药道:“买些尿素吧。”

“哥们现在就买吃的,不买尿素,又不种庄稼。”叶开哭笑不得,道:“我的意思是,你找几个人,帮我把这些东西扛回去,剩下的钱都是你的。”

郝贵一听,眼睛又一次亮了,苍天啊,今天可是真他马的发了一笔大财,遇到了几个没头没脑的城里人!把几袋面粉、大米和土豆背到村北王大驼家里,这一趟就挣八十块啊!

唯恐叶开反悔,郝贵立即撩开身后的一副黑漆漆的门帘,扯开嗓子大吼一声:“大毛,二毛,给老子出来。”

很快地,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过来了。

“去,把这些东西背到村北牛大驼家里去。”郝贵命令两个儿子道。

大毛二毛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爹,咱凭啥给牛大驼那个家伙背东西?那个穷鬼……”

“少他马废话!”郝贵恶狠狠地道:“人家买了这些东西,咱给人家送去。”

“啥?爹你说啥?”大毛二毛见面前堆得高高的犹如小山般的米面土豆等东西,吓了一跳,“他,他牛大驼能买得起这么多东西?这,这可能么……”

“懒驴上坡屎尿多!”郝贵骂道:“再跟老子磨磨蹭蹭的,小心老子打断你们的腿!”

大毛二毛一听,再不敢吱声了,他们哥俩身强体壮力气大,大毛背起了两袋大米又提了三十包挂面,二毛肩上放了两袋白面又搁了一袋土豆,郝贵见人手不够,亲自上阵,把五十斤**蛋分装两个袋子,一手提一袋,肩上又扛了一袋土豆。

“等一下。”爱媚儿朝着即将出门的郝贵道:“掌柜,先别忙,再给我拿两支金星钢笔,二十盒纯蓝墨水,五十支圆珠笔,一千张八开纸,再给我拿一盏台灯,再拿一个闹钟,再拿一个电靠垫,不,两个电靠垫。”

“啊——”郝贵大眼再次瞪得犹如牛铃,不可思议地看着爱媚儿,想不明白爱媚儿买这些东西究竟何用。

叶开和晓婉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叶开道:“媚儿,咱不带这么玩的啊,买这么些东西,两辈子都用不完啊!”

爱媚儿微微一笑,鄙视地道:“怎么,今儿个花这俩小钱,你心疼了?”

“老板,结账!”叶开再也不多说什么,朝着郝贵道,同时再次拿出钱包来。

郝贵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拔拉着算盘,道:“两支金星钢笔三十块,二十盒纯蓝墨水一百块,五十支圆珠笔七十五块,一千张八开纸一百块,一盏台灯二十块,一个闹钟十五块,一个电靠垫七十块,合计四百四十块。”

叶开平日里大手惯了,也不把这四百多块钱放在心上,抽出五张百元大钞,朝着郝贵面前再次重重地一拍,道:“别找了,都给你吧,老规矩,给我送货上门。”

“老婆子——”郝贵待叶开话音刚落,立即转头朝门里吼道:“滚出来。”

一个跟郝贵年龄差不多的中年女人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按照郝贵的吩咐,把钢笔、圆珠笔、墨水、纸张、台灯、闹钟统统装入一个包里,扛到了肩膀上。

郝贵把店门关了,一家老小朝着牛大驼家屁颠屁颠而去。爱媚儿和叶开、晓婉四个人则空着手跟在他们的后面。

爱媚儿打心眼里对叶开佩服得紧,这小子懂得“有钱难使鬼推磨”的道理,多花个百八十块钱,换来一身轻松,这厮的脑子可真他马的好使。

第六十五章:张爱琳

第六十五章:张爱琳

“爱老师,你要这么多笔啊纸啊台灯啊闹钟啥的干什么用?”晓婉眨动着大眼睛问。

“呵呵,你不是明年要参加高考么?”爱媚儿微笑道:“这些东西,你一定用得着。”

“啊——”晓婉倒吸一口凉气:“爱老师,你买这么多的东西,我真的用不了啊。”

晓婉既是兴奋又有压力。

“晓婉,我当年参加高考的时候,光是八开白纸就用了好几百张啊,墨水用了十好几瓶,特别是数理化这些科目,需要做大量的题,没有这些东西可不行啊!这盏台灯,希望它能陪着你三更灯火五更**,这个小闹钟,希望它能克服你的懒惰习性……”

听着爱媚儿一样一样的介绍,晓婉的心里充满了温馨。

爱媚儿道:“那两个电靠垫,你用一个,大驼叔用一个。”

“爱老师,我不用的。”晓婉红着脸道。

爱媚儿微微一笑,道:“晓婉,你连一点超前思维都没有,到了冬天,天寒地冻的,你有了这个电靠垫,多暖和啊,可以帮你抵挡严寒,支持你熬夜……”

听着爱媚儿的话,晓婉的心里何止可以用“温馨”二字来形容,她用尽最大的努力,控制着不争气的眼泪。这么多年来,她生于景文屯村,长于景文屯村,又有谁这么设身处地地关心过她呢?没有,从来都没有,爱媚儿是第一个!

叶开也是心细之辈,他对爱媚儿越来越是喜欢,因为,他的心里也在荡漾着一丝丝感动。

当爱媚儿和叶开在景文屯村与牛晓婉谈笑风生的时候,文慧一个人在小汤山那边农庄的房间,缩在座位上靠着墙壁。

隔了很久,她拿出手机,打点好给王军,王军那边并没有接。

文慧始终抱着腿坐在床上打电话,直到外面有人敲门喊她起床吃晚饭。

今天周六,王军保持了上班时间的作息,7点30分就醒了。不用像往常那样过去陪文慧了,那刚好把屋子整理一下,王军这样想着,就热火朝天地忙起来了。

8点30分,整个屋子窗明几净,王军顺便把窗帘也洗了。

9点,王军给自己熬了点粥,拌了点小菜。他是在乡下长大的孩子,所以做起家务还算顺手。

9点半,王军和往日一样打电话给医生和家里了解父亲身体的情况。

下午的时候,王军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不再老想着这件事。他打开电脑,登录了。天涯社区是全国一个知名的论坛,王军有空的时候经常会上去看看帖子,都市生活、投资理财、轻车熟路这几个版块都是他爱去的。今天,王军看帖子却有点心不在焉的。他想,自己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眼睛不经意瞟到舞者沙龙版块,王军心一动,随手就点了进去。曾经有一段时间王军很喜欢跳舞。后来,一方面工作忙,另一方面有了女朋友,就渐渐荒废了这项运动。

今晚,就去重温一下舞会吧,王军想着,就打开了周六例舞的帖子,看了地点和时间。

舞会是晚上7点半开始的。王军差不多踩点到的舞场。如他所料,这时候舞池空荡荡的,周围就座的人也很少。不过王军无所谓,他来这就是放松一下,哪怕静静坐着听听音乐也是好的。他挑了斜对着门口的位置坐下,这样,方便观察进来的人。

8点,舞场里人渐渐多了起来。这个舞场,有不少固定的舞蹈爱好者,跳舞都有一定水平。王军欣赏了一会儿,开始跃跃欲试。他以前舞还是跳得不错的。

在王军看来,舞蹈,是舞伴之间,在肢体、眼神和心灵三方面都要在音乐之中的配合默契的行为。所以他邀请舞伴很重视眼缘,而且更愿意固定请一个。

可惜,今晚他运气不怎么样,他留意门口来人已有半个小时,并没有发现让他有眼缘的人。他叹了口气,看看周围还留在座位上的女孩,再等10分钟,如果还是没发现,那就随便请一个吧。

一曲伦巴响起的时候,王军叹了口气,正准备起身去邀请坐在附近的一个女孩。然后,他就看到门口进来一个女孩。

王军看不清女孩的脸,但能确定那是一个身材不错的女孩。他坐回位置。女孩正背对着他在柜台寄包,她长发披肩,小坎肩搭配百褶裙,腿很修长。

年轻女孩来舞厅跳舞,一般都是成群结队,像这样单身一人前来的比较少见。这也是让王军感兴趣的另一点。他再抬眼望去,女孩已转身,向他的方向款款走来。她穿过满场飞扬的裙裾,绕过狂热陶醉的人群,就在王军附近,轻轻坐下来。

一曲慢四响起,陆续有几个男士向女孩发出了邀请,女孩都摆手拒绝了。这让王军更感兴趣了。慢四是最基本的舞蹈,所以大家基本都起来了。王军起身,在女孩身边坐下。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跳呢?”王军打破沉默。

女孩稍稍稍转过脸,看了一眼王军,长长的耳环优美地闪动了一下。“我有好几年没跳了。”她淡淡回答。

“我也好久没跳了。一起练练?”王军扬了扬嘴角。

女孩沉默着。王军站起身,伸出手:“来吧。”

女孩犹犹豫豫站起身,把右手放到王军伸出的掌心里。王军有点吃惊,握在手里的是一只冰冷的小手,他握紧了一些:“准备好了吗?”女孩依然侧着脸,点了点头。

一曲走下来,女孩慢慢跟上了王军。她的基础舞步还可以,在花样变化上则完全取决于王军。有时候,王军觉得跳舞风格也能看出一个人部分的性格。他判断这个女孩应该是属于被动型的。

“可以问问你是做什么职业的吗?”王军问道。

“需要知道吗?”女孩冷冰冰地回答。

“我猜,你是学理的吧。”王军淡淡笑了一下,“你看,你跳舞的时候很小心谨慎,还有,比较缺少变化。”

“哦。”女孩再度转头望了王军一眼,沉默了片刻,然后回答,“是的。”

慢四结束,一曲轻快的中三舞曲响起,王军拉住了女孩的手:“来吧。”

明快而不乏浪漫的中三舞曲里,他和她,都默契地旋转着。女孩的裙裾摆出大大的花朵,长发飘逸着,轻巧得像一只燕子。

一曲中三跳完,王军背上衣服已湿了一半,女孩也微微喘息着。“看不出来,你跳舞还挺有体的。”王军微微笑着。他看了看手机,“有点事,要先走了。”

“好的。”女孩依然淡淡的。

王军走出两步,又回头:“今晚跳舞挺开心的。怎么称呼你,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女孩犹豫了片刻,简短回答:“张爱琳。”

“哦。”王军笑了笑,也就不再勉强她给联系方式,“我是王军。希望有机会再一起跳舞。”他对张爱琳点了点头,就朝门口大步走去。

第六十六章:村中绯闻多

第六十六章:村中绯闻多

王军一走到舞厅外,就拨通了文慧的手机。

“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是刚吃完晚饭文慧气势汹汹的声音。

“噢,刚才有点事。你今天都在干嘛呢?”王军转移话题。

“我和媚儿一起到了乡下……”

“嗯,那你们玩吧,没什么事,有点累,我先挂了。”王军边带着歉意说着,边挂了电话。

文慧脸色变得很难看,一股火,在她心中熊熊燃烧着。

“王军!”文慧对着手机哽咽着大喊。

王军挂完电话后,叹了口气,他的心中隐隐作痛。他也不想这样,可是,不这样做,得寸进尺的文慧怎么会去慎重考虑结婚的问题?再说,如果她不愿意结婚,两个人是要分手的,那么感情只能降温不能再升温。他希望两个人都理智些,尽量以最少的伤害来解决问题。

王军心事重重回了家,他内心挣扎着,两个人,一定要采用相互伤害的方式才能解决问题吗?他说累的确是借口,他是在以一种婉转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立场,为两人制造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好冷静思考。

文慧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给自己的死党爱媚儿打电话,没有人接,下午的时候爱媚儿只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大致意思是说她和叶开两个人私奔去了。

此时,正值晚上八点多钟,皎洁的月光照耀着贯穿景文屯村的那条曲曲折折的青石板小道,村民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站在路边聊天吹牛,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更有小伙子大姑娘在谈情说爱。

眼瞅着郝贵父子三人背扛着大米白面土豆**蛋由远即近而来,路人们纷纷张大了嘴巴,这郝贵他们爷仨在这景文屯村绝对的有钱人啊,他们咋帮着人家背起东西来了?看样子,他们还很高兴。

然而,村民们只是在心里猜测,却没有人敢开口询问,谁敢招惹他们呢?

不过,等到郝贵等人从大伙身边过去了,村民们才开始议论纷纷。

“这郝贵一家子背了这么多东西到牛大驼家,难道是想要打牛大驼家的小侄女主意,才去献殷勤。”

“好家伙,郝老狗那么抠门,他可从来都没有这么大方过。”

“你们好像还没有听说吧,牛大驼家今天来了两个城里人,很牛的。”

……

景文屯村美女多,绯闻自然也多。美女总是伴随着绯闻,而绯闻总是围绕美女而展开。而在今夜,一条绯闻似乎与美女没啥直接的关系,却与新来的爱媚儿和叶开结合在一起。

村民们议论完郝贵,接着开始议论跟在郝贵爷仨身后空手而行的爱媚儿和叶开以及晓婉。

有的说:“爱媚儿和叶开住到了牛大驼家里,牛大驼肯定要攀上这棵大树,就让自己的亲侄女晓婉接近叶开。”

也有的说:“叶开长相不错,又是从城里来的,若是常住,村里不少的漂亮闺女以后都要盯着他了。”

绯闻就像瘟疫,一旦传出去,便迅速蔓延。不到两个小时的功夫,早已传到了整个景文屯村男女老少的耳朵里。于是,绯闻更盛。

爱媚儿从路人们诧异的眼神中也已经猜测到了,郝贵为了多挣八十块钱,一家人男女老少齐上阵,吭哧吭哧朝牛大驼家里背东西,这绝对会引起整个景文屯村村民的强烈反响和胡乱猜测。

却说郝贵一家人背着大袋大袋的米、面、土豆、**蛋、挂面进入了牛大驼家里后,按照叶开的吩咐,把东西统统搬到了大驼叔屋子里的里间,又把那些学习用品放到了晓婉的房间里。

牛大驼一见爱媚儿买了这么多东西,手中的烟袋锅都颤抖起来,他想说些什么,却是说不出来,心想,这两个城里人是一个很阔的年轻人。

满心狐疑的郝贵一家四口人将东西放到指定的位置出了屋子,然后便震惊了。他们目瞪口呆地看到院子里那棵枣树下的石桌子上摆满了拆掉真空包装的牛肉、狗肉、猪蹄、火腿等吃的,更让他震惊不已的是,石桌子上竟然还摆了几瓶茅台和五粮液,惊得脊梁骨发凉。

哇草,这两个外乡人也太他马的牛了,他究竟是啥来头啊,就算是村里的村长也没有这等派头啊!

叶开摸出软中华来,给郝贵散了一支,笑道:“老板辛苦了,要不坐下来吃点再走?”

“不了,不了,以后需要啥东西,到我那儿拿就是了。”郝贵咽下几口口水后,赶紧摆摆手。意思是说,以后多多照顾我的财路啊。

说着,郝贵领着大毛二毛外带老婆子大步出了牛大驼家,走到青石板小道上的路灯下,睁大眼睛看看叶开给他的那支香烟,过滤嘴上印着“中华”二字,再一次惊诧了,心脏似乎都跳到了嗓子眼儿,日他娘啊,喝茅台,品五粮,抽中华,这两个外乡人究竟是啥子人物啊!

……

爱媚儿把大驼叔和晓婉拉过来,道:“今天买的这些东西,就由晓婉来保管吧,以后吃啥东西,由晓婉安排,东西不够了,咱们再买。”

“好,听爱老师的。”牛大驼嗫嗫喏喏地道。

爱媚儿笑了:“大驼叔,不要叫我什么老师不老师的,咱们现在就是朋友,你叫我小爱或者是媚儿,都可以。”

说着,爱媚儿又补充了一句:“晓婉就叫我媚儿姐就好了,这样亲热。”

“哈哈哈……”牛大驼家的院子里,响起了阵阵笑声,笑声之中流淌着一种叫做天伦之乐的东西。

牛大驼家穷,平常很少有人到来,而今天,这幢破落的农家小院将随着叶开和爱媚儿的到来而不再寂寞。

爱媚儿和叶开带来的真空包装的牛肉、驴肉、猪蹄、火腿、茅台酒等吃的喝的统统摆到了院子里的大枣树下,牛大驼活了大半辈子了,哪里见过这些东西,毫无油水的肚子里馋虫蠕动,晓婉同样也是直咽口水,叔侄俩的目光在桌子上的肉上游离。

爱媚儿坐在了上首的位置,她把牛大驼拉到了自己的左侧位置坐下,又把晓婉拉到了自己的右侧位置坐下,叶开坐在石桌子的另一边。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爱媚儿发表开场白:“今天第一次来到景文屯村,第一次来到了大驼叔家,第一次在大驼叔家里吃饭,我很高兴。来,大家把碗举起来,我们一起敬大驼叔一杯。”

牛大驼一听,手里的酒碗哆嗦不止,脸上浮现着羞愧之色,他还是那句话:“本来,我应该好好准备一下的,准备不周……”

“哎呀,大驼叔,你这话就有些见外啦。”爱媚儿笑道:“来,晚辈敬您老人家一杯。”

牛大驼年轻的时候好酒,但家贫人穷,连比较好的老烧酒都喝不起,每逢邻居家里办喜事,他便过去趁酒,逢酒必醉,后来年纪大了,耽于面子,索性不再喝酒了。此刻,他手中的碗里盛的是茅台,经典的酱香型酒香泌入他的鼻孔里直冲肺腑,把他体内沉伏多年的酒虫也勾了出来。他哆哆嗦嗦地端起酒碗,挨到唇边,轻轻地喝了一小口,就这一小口,他在嘴里含了足足半分钟,待酒咽下肚去,他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味道,同时又有一种异样的味道,他觉得年轻的时候所喝的酒,与现在喝的茅台比起来,压根就不是酒,那种酒除了辣味之外,再无别的,而现在喝的这碗酒,不光有辣味,而且有香味,香味过后还有浓浓的余味,使得他反复地回味。

第六十七章:久久未眠

第六十七章:久久未眠

晓婉自然不喝白酒,但她同样也酒福不浅,爱媚儿和叶开带了两箱高档次的红酒,爱媚儿毫不犹豫地给晓婉开了一瓶,专门给晓婉满上,晓婉颤抖着白皙娇嫩的手,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小口那晶莹的紫色酒液,两道美丽的眉毛随即皱了起来:“媚儿姐,这酒,这酒有点涩耶……”

看着晓婉满脸的红云,眉宇间媚态尽显,爱媚儿笑了:“晓婉妹子,这种红酒是我专程让人从国外带来的,你看看这酒瓶,连一个汉字都没有,这可是世界顶尖的红酒啊,两千多块钱一瓶,我舍不得喝,留给你喝吧,我现在教你喝酒的方法:你喝酒的时候,酒入口后先不要急着咽下去,轻轻含在嘴里,用牙齿慢慢嚼一嚼,然后再轻轻地咽下去,到时候你会有一种很浪漫很回味的感觉,不信你试试。”

“真的么?”晓婉的眼睛里闪动着一丝丝向往,她拿起高高的细细的红酒瓶一看,果然,那酒瓶上的商标标签上全都是外文,一个汉字都没有,她虽然正读高三,英语学得也凑乎,可她一个都不认得。她再次端起酒碗来,按照爱媚儿所说的法子喝了一小口。

果然,晓婉的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扑闪闪的亮起来,娇美的脸颊上红晕更盛,宛如一朵夜间盛开的红梅,分外妖娆。

晓婉的小心肝扑通通跳动着,以后在姐妹们的面前也有的吹了,俺可是喝过外国的红酒啊,而且是媚儿姐的。

“晓婉妹子,有句古诗写得很好,说是‘葡萄美酒夜光杯’,媚儿姐请你喝的这种顶尖的红酒,应该用夜光杯啊,只有夜光杯才能配得上如此好酒,可惜,咱们现在只有瓷碗。”

晓婉听着爱媚儿煞有介事的话,心生向往,道:“媚儿姐,哪里有卖夜光杯?”

“呵呵,夜光杯现在已经成了文物,我们有钱也没地方买去。”爱媚儿认真地道:“如果某一天我能弄一个夜光杯,一定送给你。”

“真的?”晓婉的脸上洋溢着一片天真烂漫。

叶开看着爱媚儿,暗暗好笑,媚儿啊,这红酒也就两百多块钱一瓶,也不是什么外国带来的,而是中国的仿照品,果然做销售的人就喜欢满嘴跑回车!哎,媚儿的忽悠能力是他叶开望尘莫及的!

“叶开今天在山路折腾了一天了,我看酒也不要多喝,呆会早点睡去。”爱媚儿正色道:“今天晚上我就和晓婉睡,顺便交流交流高考心得,明天我们吃了饭早点上路,争取明天下午回到城里。”

叶开郁闷地道:“媚儿,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乡下,我们就玩一会儿吧。”

话一出口,牛大驼和牛晓婉也都异口同声地道:“是啊是啊,叶老师说得对,我们也希望你们在这儿多玩几天。”

“行!”爱媚儿连想都不想便拒绝了,厉声道:“叶开可以在这里玩几天,我真的不行,我还得上班呢!”

叶开只得缩回了脖子,喝了两小碗酒便回到屋里睡觉去也,疲惫的身子一经倒地,再加上酒精的摧动,很快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里。

爱媚儿尽管浑身疲惫不堪,整个身子像是散了架一般,但她还是用最大的毅力抵制着睡意的侵袭,她与晓婉交流到很晚才沉沉睡去。

王军离开了舞厅。

北京,夜晚的街头,依然霓虹闪烁。一阵微风吹过,王军竟然打了一个寒噤。他用两手抱住了胳膊,灯光将他孤单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王军,我不想结婚。”文慧的声音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回荡。

小汤山,别墅的房间内,文慧一个人躺在床上,忽然觉得那25平方米的房间空寂得可怕,

这一夜,文慧和王军两人都在所难免的失眠了。

你是女孩,你可以想起一出是一出地瞎闹,烦了就哭美了就乐,你撒娇你任性,你翻着跟头抒发自己的感情,什么时候折腾舒服了什么时候算。没人说你什么……女孩嘛,感性一些,大家都能原谅你的情绪化。你可以不计后果不失时机地犯犯间歇性神经病,然后美其名曰:我们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我不是故意的啦……

今天,白天的时候,慕容天星一个人坐在小树林用手机上网看着沈雪琪的qq空间,里面新更新了一篇日志。

感叹,有时候生活真的就是一处灰色幽默。

具体内容如下:

今天,我一个人在石家庄批发市场玩,顺便看看衣服。

看到了街边的小吃,不过一二元钱,又觉得用一百元的钱,给人家找不开,就去了旁边的商店,逛了几圈,没有合适的衣服,出来,还是买碗吃吧。结果,我忽然发现,我的八百元现金,都不见了。

悲催的我,就在十分钟前,我还去厕所整理了我兜里的钱,我把一百元一百元的,都叠放在了一起,然后和身份证,和银行卡放在了我的牛仔裤前面的兜子里,我时不时的摸一摸我的裤子衣兜,觉得银行卡和身份证一直都在,所以,我认为,我的钱还在。

我真的不知道,我的钱是怎么丢的。我使劲的回忆,没有任何人挨近我,没有任何人故意撞我,没有任何人,和我搭讪,转移我的注意力。我只是看了看衣服,甚至我没有试,我记忆里,一直在走动,走动……,我没有停留,没有任何人挨我说话,我的钱,是怎么丢的。我真的要问自己,难道小偷的技术,竟然这么高了?

而且,更神奇的是,我的银行卡和身份证,和钱在一个衣兜里,牛仔裤前面的衣兜,都比较的浅,要是有人偷我的钱,我最少也应该,感觉出来。他是怎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身份证和银行卡留下,把钱拿出来的?

没了钱,没了一分钱。只好对一三轮兄弟说,你把我拉到银行,我拿出钱了再给你。三轮兄弟一开始要我四元,后来要我五元,我说可以,只要你把我拉到银行就行。

小偷,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你偷了我的钱,没有拿走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

悲催的我,我唯恐钱再次被偷,只支取了一百元,又让三轮把我拉到了火车站,我终于玩够了,我要回去了。

以前,我看到别人说丢了钱,我还一直庆幸自己,这辈子对钱很财迷,没有丢过钱,没想到,我也终于尝到了丢前的滋味。

我回忆回忆,就是想不出,我的钱是怎么丢的。没有任何人,挨我近过,难道是钱,自己跑出来的?

现在的社会,有什么是真的,是假的?

只有钱,才是真的。只有钱,真实的钱,到了手里,才是真实的。

小树林不大,光线有些yīn暗,阳光透过树叶枝干才能照射进来,落在有些灰扑扑的地面,慕容天星皱了皱眉头,也没有要打电话去询问的意思。

此时,小树林外,一个女孩,呼气,吐气,再呼气,再吐气。

连着做了n个深呼吸之后,李雅妍慢腾腾地迈进小树林。此时,小树林的人已经走光了,只剩下那个男人慢条斯理不疾不徐的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李雅妍说:“熊老师。”

慕容天星抬头,漆黑沉静的眼瞥过李雅妍,慕容天星吓了一跳,李雅妍也很紧张,她听到自己心脏漏跳了一拍的声音,咬咬牙,豁出去了,大声的自我介绍:“老师,我是八班李雅妍!”。

第六十八章:离别

第六十八章:离别

慕容天星没说话,只是眼里微微蕴了窘笑。

李雅妍咽了咽口水,以烈士断腕的决心梗着脖子喊:“老师,我爱你!”

“怎么样,怎么样?结果怎么样?!”

刚回到宿舍,一群人就围了上来。

李雅妍有气无力地回答:“我说了。”

“那然后呢?熊老师什么反应?”一群人的眼里闪着幽光。

“啊,这样啊。”

“什么这样?”

李雅妍摊摊手:“这就是熊老师的反应。”

确切的说,他当时似乎怔了怔,然后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啊,这样啊。”

李雅妍把头俯在身边李小冉的肩膀哀哀道:“你说我是不是没戏了?”

李小冉柔抚摸着李雅妍的头,大尾巴狼的安慰她:“没事没事,不就是周六要早起吗。”

去你丫的。

李雅妍甩开她,回到床铺上,对着电脑屏幕,看着任课教师里熊星那两个大字,她悔的肠子都紫了。

这一夜,慕容天星和李雅妍也都久久未能入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爱媚儿从朦胧中醒来看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

突然,爱媚儿听到院子里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爱媚儿一颗心迅速提到了嗓子眼,轻轻坐起来,不发出一丝声响,爱媚儿猫到门口,隔着门缝朝外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看到一个身材窈窕的美丽女子,正朝着厨房走去,正是晓婉,她一定是提前起床,到厨房里为他们准备早饭了。

爱媚儿的心里泛动着一丝丝暖意,晓婉真的是一位美丽而善良的姑娘,她很懂事,爱媚儿说明天早起要回城,她便起这么早。

转过头看看窗外,天空一片黑沉,时而有一阵yīn凉的风从枣树的树梢处掠过,一片片黄叶缓缓落下,景文屯村万籁俱寂,此刻正处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光。

爱媚儿穿好衣服,开了房门,将房门反锁,又把窗户紧闭,然后进入厨房,和晓婉一起忙碌早饭去也,毕竟,做四个人的早饭,需要时间,也需要精力,爱媚儿也是个懂事的娃,他岂能让晓婉独自忙碌?

却说爱媚儿刚刚出了房间,叶开也备起床,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收拾了一下,呆会吃了饭上路。

爱媚儿来到厨房里,只见晓婉已经在灶台上烧了一大锅水,正朝着锅下填柴火,她的身前放着两个大盆,一个大盆里用清水浸泡着十几个土豆,另一个大盆里用清水浸泡着粉条。

“媚儿姐,你这么早起来了?”晓婉一见爱媚儿,赶紧起身,脸上挂着拘谨。

爱媚儿笑道:“晓婉妹妹想给我们做一锅土豆炖粉条啊,好,不错。”

晓婉点头道:“我做一锅土豆炖粉条,把昨晚没有吃完的牛肉、猪蹄烩进去炖成一锅,蒸一锅米饭,再熬一锅蛋花葱丝汤,媚儿姐你说行么?”

“行啊,当然行啊,太好啦。”爱媚儿笑道:“真没想到晓婉妹妹手艺这样好。”

晓婉听着爱媚儿的夸奖,心里甜丝丝的,美丽的脸庞上闪动着获得表扬后的荣耀感。同时,她心里也暗暗地对爱媚儿生出了些许的好感——以前,也有几个外乡人来景文屯村后住在他们家,那些人,年龄不大,架子却不小,尤其是对于晓婉做的饭,横挑鼻子竖挑眼,急得晓婉好几次都哭了,这些都不算,更让晓婉生气的是,那帮人一不做饭,二不洗碗,懒得要命,虽然他们没几天便离开了,但晓婉对他们都没有什么好感。

昨晚到现在,爱媚儿和叶开入住牛大驼家,晓婉切身感受到了爱媚儿的大度、豪爽、坦诚,她的心里竟然隐隐期望着爱媚儿能够在村里多呆些时间,最好一直在她家里住着。

爱媚儿可不知道晓婉此时的心里想什么,他帮着晓婉烧水,洗土豆,然后又切成土豆块,没多大功夫,一锅由土豆、粉条、白菜、牛肉、**肉、猪蹄肉等组成的大烩菜便炖好了,味道愈浓,香气四溢,飘出院子,飘到对面的山坡上。几双泛着绿光的狼眼死死地盯着牛大驼家,饭菜的香气,已经使得这批恶狼们馋涎大滴。

没错,这景文屯村四面环山,山里的确游走着野猪、野狼等野兽。他们活动的范围本来是在深远的后山,但晓婉做的饭菜的香气顺着凌晨的风吹进了山里,他们竟然循着香气来到了前山。然而,他们再馋也不敢下得山来,只得潜伏在山坡上茂密的草丛里。

菜炖好了,大米饭也蒸好了。细心的晓婉又洗了十几个西红柿,炒好,加水,又打了两个荷包蛋。

爱媚儿微微一笑,又拿出两个**蛋,打进了锅里。

“媚儿姐,你这是?”晓婉手一哆嗦,问道。

爱媚儿微微一笑,道:“叶开,加上大驼叔、你、我一共是四个人,你打了两个**蛋,平均每人还吃不到一个,你给谁吃呢?”

“我,我……”晓婉吞吞吐吐地道:“叶老师一个,你也一个。”

“那么你和大驼叔呢?难道你们就不吃了么?”爱媚儿笑道:“咱们现在可算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晓婉的心里泛动着温馨和甜蜜,情窦初开的她禁不住有些胡思乱想起来:媚儿姐跟我们是一家人,会不会是永远的一家人呢,如果永远是一家人,那该多好。

想着想着,小丫头的脸蛋便再度红润起来,一如昨晚喝下一口红酒时的妩媚娇态。

五点多钟的时候,早饭已经做好,这幢纯朴的农家小院里弥漫着阵阵香气,而景文屯村的天色依然一片黑黑沉沉,距离朝阳升起还有一段时间。

“媚儿姐,我们要不要叫叶开老师起床呢?”晓婉道。

爱媚儿摆了摆手,道:“昨天他开了一天的车,累得要死,今天他还要开车回去,我看就让他们再睡一会吧。”

牛大驼此时也醒来了,他昨晚喝了四两多茅台酒,在刚刚过去的这个夜里,睡得很香,很沉。此刻,他也进了厨房,看看晓婉做的饭,很满意,对爱媚儿道:“媚儿啊,这些饭够吃么?要不再让晓婉多做点,小叶可是小伙子……”

“大驼叔,你放心吧,这些饭足够他吃的了。”爱媚儿道:“他身强体壮,从这出发,开半个小时的车就到小汤山镇了,到小汤山镇后吃点东西,再用两三个小时就可以回到北京城了。”

由于厨房紧挨着厉中河的房间,所以,叶开醒来听到了爱媚儿和晓婉、牛大驼的谈话声,他的心里同时泛动着感激,大驼叔真是善良人啊!

同一时间,清晨的云大,李妍雅早早的起了床,在教学楼的门口守株待兔。

远远地,慕容天星走了过来,沐浴在晨光里,整个人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步伐从容自信,真有点玉树临风的样子。李雅妍咽了咽口水,连忙迎上去。

慕容天星故作镇静地朝她点了点头:“八班的李雅妍是吧,有事吗?”

李雅妍点头如捣蒜,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走,捏着嗓子做娇羞状:“老师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了,这是我在食堂帮你买的早餐。”

慕容天星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的看了李雅妍一眼接了过去。

李雅妍眉开眼笑:“如果老师喜欢,我以后天天都送早餐来。”

过了一会儿,慕容天星才沉吟:“关于你昨天说的……”。

第六十九章:李雅妍的宿舍

第六十九章:李雅妍的宿舍

慕容天星的声音渐低,好像在思考。李雅妍不给敌人机会,马上慷慨陈词:“老师,从您来的第一天我就喜欢您了,喜欢您的眉毛,您的眼睛,您的鼻子,您的嘴巴。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放在心上,听到您的声音就让我觉得幸福快乐。我喜欢你喜欢的快疯了,离了您我一定活不下去,您就是我人生的目标我生活的方向我黑暗中的启明星,照亮我前进的脚步。”

前半段够酸,后半断成入党申请书了,李雅妍胡言乱语唾沫横飞。

慕容天星一直没说话,只是安静的似笑非笑地看着李雅妍,李雅妍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舞台上的猴子也讪讪地不再说话。

过了半晌,慕容天星才开口:“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

李雅妍点头点头再点头。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慕容天星慢慢地说,声音里似乎多了一分笑意:“那我们就交往吧。”

“这个结果很明显。”李雅妍回到宿舍汇报战果,李小冉边吃着瓜子边做结论:“他是想潜规则你。”

“嘎?这么严重。”李雅妍双手环xiōng,一脸惊恐。

“啪!”一颗瓜子落在李雅妍头上,李小冉翻她一个大白眼:“别装得跟被恶霸抢婚的民女似的,学校里多少女生想被熊星潜呢。”

隔壁床上的孙云云冷哼一声:“难道李雅妍也怕自己没有被人家潜的资本。”

这算不算安慰,李雅妍沉默。

李小冉起身直接爬到李雅妍床上,神秘地小声说:“以后别跟别人说你跟熊星的事,她们嫉妒。”

李雅妍疑惑:“当初这求爱的点子不是你们攒度我去的吗?”

李小冉弹李雅妍:“那是因为谁都想不到是这发展呗,她们一个个不敢动想拿你当马前卒呢,做梦都想不到熊星对你有意思啊。”

李雅妍觉得自己的女性魅力受到了鄙视,闷闷地问:“我原来是不是被小看了。”

“也不算小看你,只是不受威胁。”李小冉安慰李雅妍:“不都知道你心里有苏文呢么。”

李雅妍的心一阵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李雅妍倒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宿舍洁白的天花板,眼前浮现的却是苏文俊朗的笑脸。他很爱笑,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在上学期登山的社团,他当时是邻校过来接我们的前辈。车子慢慢开往目的地,他从前排站起来,笑着对大家说:“新来的学弟学妹们好,我是苏文,负责你们的这次活动,也就是说这三天里我都是你们的人了。”

他的牙齿洁白,衬着瘦削挺拔的身材和俊朗的外型让人颇具好感,一笑起来,仿佛车外的阳光都在他脸上灿烂,那句我们的人顿时让原本还有些拘谨的我们笑起来。

一个男生问:“有什么问题能问你吗?”

“能,当然能。”他故作严肃:“有问题要问,没问题胡编问题也要问。”

“那苏师兄,你有女朋友吗?”一个女声清亮的响起,车厢一时静寂。

很不幸的,那个冲口而出的人就是李雅妍。

在他讶然的目光与周围人的视线中,李雅妍慢慢慢慢缩小,恨不得把脑袋低到了尘埃里。

以后的几天李雅妍都躲着他,他跟大家交代事情的时候李雅妍就低头看自己脚尖。其实这件事并没有多少人记在心里,一来她们互相原本都不认识,二来大家也都是图个热闹。其实初次见面他也就是帅些,李雅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大胆这么丢人。

大家都是兴趣,说是登山其实就是稍有难度的郊游。山上有一座浮桥,浮桥上铺着一块块的木板,为了保证安全下面还有密密的网,走上去晃晃悠悠十分有趣又不会有什么意外。大家都兴高采烈,只有李雅妍脸色发白,满身冷汗。

李雅妍扶着栏杆一点点的走,尽管知道安全,可是看着眼下的深深的山沟,还是觉得心扑通扑通的能跳出来。李雅妍哆哆嗦嗦的往前走,一边自嘲的想,恐高症还来爬山,我不抽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走在前面的苏文却停住,走了过来,伸手握住了李雅妍的手,说:“别看下面,跟着我走。”

他的手温暖宽大,紧紧握着李雅妍的,步伐有意放得很慢。李雅妍不再觉得害怕或是恐慌,心里莫名地安定了下来。可是不知为什么头似乎更晕了,心跳的也更快,李雅妍喃喃自语:“牵个手比恐高症还刺激。”

李雅妍的声音很小,没想到他还是听到了。回头看李雅妍,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眼睛黑亮亮的闪。

回忆结束,一向矜持的李雅妍怕被李小冉感觉出来,她转了话题:“熊金龟还让我明天下午在学校门口等他,你说我去不去?”

李小冉说:“这个就要你自己决定了,其实我怎么都觉得熊星不是那种人啊。”看李雅妍皱眉犹豫,她狭促地问李雅妍:“是不是怕你家醋缸知道啊?”

李雅妍本来还拿不定主意,她这么一说反而让李雅妍下定了决心:“我去。”

雄**一叫天下白。景文屯村沐浴在一片金黄色的朝阳之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这片处于大山深处的偏远山村,似乎总是这样的安闲与静谧。

爱媚儿和叶开把晓婉做的两大锅饭菜吃得盆光碗尽,肚大溜圆,大赞晓婉手艺高超,比聚仙阁的厨子都要厉害,喜得晓婉乐滋滋喜洋洋。紧接着,弟兄们穿戴整齐后上路了。

离开之前,叶开趁着爱媚儿不注意,偷偷地把一个纸包塞到了晓婉的手里,压低声音道:“晓婉妹妹,等我们走了以后,把这个东西交给大驼叔。”

晓婉是个纯朴的山村丫头,也不多想,便点头答应了。

叶开凑近前来,嘿嘿坏笑道:“妹子,听说你在小汤山镇中?如果哪个家伙敢欺负你,跟哥说,哥给你出气。”

晓婉一听,笑了,笑得很甜。

看着晓婉甜甜美美的笑,叶开越发来劲,继续道:“妹子,毕业以后到北京吧,哥罩着你,你哪天到北京去,,就打电话找我,我会去找你。”

“谢谢叶大哥!”晓婉把叶开的话记在了心里,内心深处再次滋生出对山外世界的向往。

“叶开,你这想近水楼台是吧,我一脚踢死你!”爱媚儿见叶开和晓婉聊得正欢,气得咬牙切齿。

叶开赶紧扭头看一眼爱媚儿,幸亏爱媚儿没有朝他这边看,赶紧吐了吐舌头,缩到了一边。

爱媚儿看着即将离开景文屯村,晓婉有一种依依不舍之情,这帮兄弟们这次一走,不知何时再能见面啊。

爱媚儿坐在副驾驶室,看着景文屯村的这些贫穷又朴实美丽的山山水水和晓婉以及大驼叔离她慢慢远去,时不时朝着她大幅度地挥手,偶尔还扯开喉咙大喊大叫几声,回声在山峦间久久回荡不绝于耳,她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第七十章:回城

第七十章:回城

终于,晓婉和大驼叔他们的身影被一重又一重的山峰挡住了。爱媚儿静静地坐在副驾驶座,点燃香烟,大口大口地抽着,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软,至少心肠很软,经受不住眼前这种分离的场面。这种感觉在以前她是没有过的。

爱媚儿明白自己的心理,之所以出现这种“软”的一面,也许是为自己的前程而担忧。前程的迷茫,曾经的美好,现实的迷离,种种复杂因素交织在一起,致使心灵深处的柔软地带逐渐扩展。

不过,爱媚儿心中的那片柔软,并没有持续太久,而是迅速从心底升起一股强大的冲力,将那片柔软的地带迅速挤压得无影无踪,她转过身去,俯视着朝阳照耀下的前程,但见那条曲曲折折的路上村民们扛着锄头、铁锨,牵着驴,赶着牛,到地里干活去也。

掐灭烟头,爱媚儿迎着车窗处吹进来的风,将手中的烟头重重地甩了出去。

爱媚儿和叶开回到小汤山农庄,爱媚儿下车,她跑到文慧的房间门口,躬着身子,半蹲下来,一手扶住门把,一手轻轻推开门,不想文慧就站在门后面容严肃的看着她,爱媚儿收敛了笑意,认真地望着文慧:“慧慧,对不起。”

“什么?”文慧眨了眨眼睛,质疑地望着爱媚儿,昨天自己的死党居然扔下她和自己的男人偷偷溜出去鬼混。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扔下你了。”爱媚儿格外地诚恳,有些事情在回忆里只会觉得啼笑皆非,但对于当事人来说,当时的感觉真的不会好。

看着爱媚儿的眼睛,那双清澈地注视着自己的瞳孔,没有一丝晃动,没有一丝压抑的笑意,明亮而干净。

文慧心中一柔,转过头去,“以后别再这样有异性没人性就好了。”

接着,爱媚儿讨好文慧,帮着文慧匆匆收拾了一下行礼,准备回城。

当爱媚儿,一行人回到城里的时候,差不多是上午十一点左右,此时叶开接到一个电话,是他的表弟慕容天星打来的。

叶开接完电话,将爱媚儿和文慧匆匆送回了家,自己则匆匆开着车向着慕容天星的学校云大去了。

看着镜子里的黑黑的眼眶,李雅妍叹了一口气,大周末的,中午十二点就起床真是太太太太太太残忍了!!虽然对象很诡异过程很诡异,可是出于对约会的尊重和一些窃喜,李雅妍还是很郑重的打扮了一下。

走到校门口就看到一辆车停在那里,流线型的设计,阳光下发亮的车身,李雅妍歪头看了看前面的标记,无声张了张嘴。啧啧,她的全部家当估计还买不来一个车轮子。等到绕过车身,她顿时眉开眼笑。

慕容天星斜倚在车子边,手间氤氲着一点红星烟雾,脸庞在烟雾中迷蒙,只有一双眼依然清澈沉静,看到李雅妍笑了笑:“来了?”

任何一个长得不难看的男人站在这个车子边都不会太难看,更何况是长的原本就有点祸害的慕容天星。而任何一个女的有这样一个男人等,都不会不开心,更何况是本来就有些虚荣的李雅妍笑得很甜,难得的淑女:“嗯,老师久等了。”

慕容天星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语气很认真:“下次要记得有时间观念。”

多杀风景的话,李雅妍瞄了瞄车子和慕容天星的脸,决定不跟他计较。

车子一路行驶,坐在这样的车子里吹着小风,旁边坐着一个仪表堂堂赏心悦目的男人,虽然慕容天星一句话也不说,沉默的太彻底,但是李雅妍心情还是很哈皮。

只是车子里的音乐有点怪异,来来回回就是单调重复的旋律,李雅妍好心的提醒:“这张盘是不是划了,怎么只有前奏听不到人唱啊?”

慕容天星转头的瞥了李雅妍一眼,语调平平:“这是北欧的一种音乐形式。”

李雅妍默默的垂下头。妙玉曾经对黛玉说:“你真是个俗人。”李雅妍觉着自己刚刚就是一刘姥姥。虽然慕容天星的表情没变化虽然慕容天星的语气很平常,但是李雅妍觉得自己还是被鄙视了。

还好慕容天星接着就说:“你不喜欢听的话,我们换一张。”

李雅妍看了看cd盒里的东西,全都是外文,估计都大同小异于是就说:“还行吧。”

慕容天星说:“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听着就想睡觉。”

原来他也不是阳春白雪,李雅妍有种找到同盟的感觉,很热心的提议:“既然这样,那我下次就给你带几张盘,都是特别热闹的。”

“不用了。”慕容天星说。

“不用客气,我那里多着呢。”

“不是跟你客气,是我用不着。”慕容天星淡淡看了李雅妍一眼,慢慢地说:“这车子是我借来的。”

这辆车就是中午慕容天星打电话问他的表哥叶开借的、

这车子是我借来的,李雅妍被这句话噎到了。

该说对方虚荣还是该夸对方诚实,总不能说:“诶,老师,你借来的车子真拉风吧。”

一阵沉默后,李雅妍挑了个比较安全的话题:“老师今天的衣服很好看。”

很休闲很随意,比前两次见面多了一份从容俊逸。

慕容天星笑:“放心,这衣服不是借来的。”

看样子慕容天星他丫的是想噎死李雅妍,李雅妍于是又沉默,第一次发现人与人之间客套的沟通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慕容天星嘴又微张,李雅妍全身都竖起了汗毛防备,只听到他说:“既然是第一次约会,我也应该郑重一点的。”

李雅妍这才从香车美人的梦境中醒来,猛然想起自己这次来的目的,连忙低头摆弄手指装娇羞:“老师不用这样,只要看到你我就高兴。”忍着胃里翻腾的酸水,李雅妍还抛过去一个媚眼。

慕容天星看了看李雅妍,说:“是吗?”

李雅妍四十五度收起下巴,此时无声胜有声。

“那么就不要这么客气。”慕容天星语气温柔得诡异:“叫我星星吧。”

星星……对着这么一大男人?一股正离子负离子电流从天而降从李雅妍顶传至脚趾甲,李雅妍浑身毛发齐齐直立,雷得外焦里嫩魂不附体。

李雅妍干笑两声:“我……我不太习惯。”

“慢慢就习惯了。”慕容天星不紧不慢的说:“先叫我一声听听看。”

李雅妍抱着必被自己雷死的决心张口:“星星……呃,我还是叫你名字吧,熊星。”

慕容天星怔了怔,眼里有意味不明的光芒闪过,随即勾了勾唇角:“好。”

爱媚儿回到家刚要扔手机,发现还有一个未接,调出来查看,居然是号码无法显示,爱媚儿最恨灵异事件了,她可是无神论者!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怔了几秒钟,爱媚儿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精神抖擞一下,再次拿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忽看到一个未读短信的提示,按键查看:今晚一起吃个饭吧?。

第七十一章:苏文

第七十一章:苏文

短信号码极其陌生,根本不属于爱媚儿认识的范畴,但同一个号码近一周内已经间歇性骚扰她无数次了,实在气不过爱媚儿按号码打过去几次,对方死活不接听,依然早午晚闲暇时来一两条短信跟爱媚儿闲逗,由此爱媚儿估计就是熟人拿她开涮呢,于是放任不理,偶尔实在无聊也回一两句尖酸刻薄的,管对方是谁呢,你逗猫就不许猫逗你啊?

回了一条:在哪呢?

此时,慕容天星将车子在步行街的一头停下,今天是周末,步行街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少,一个个小姑娘大姑娘打扮入时,花枝招展,主流非主流的一大片。

不得不说,看得李雅妍很眼红。

不过幸好身边的男人的确太养眼,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李雅妍心里还是有些骄傲的。多么美好的画面,一个清俊儒雅的男人与一个十分具有内在美的女孩,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牢牢握着彼此的手。

握着彼此的手抬眼看了看神情如常的慕容天星,李雅妍暗暗咬牙:不就是牵手吗?为了那一个学分,老娘拼了

可是手心还是不停的冒汗,慕容天星低头:“很热吗?”

李雅妍僵硬的笑:“人太多了。”

人的确是多,佛说,前辈子五百次回眸只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可这短短半小时的路程,李雅妍觉着自己前辈子脖子都扭断了。

慕容天星看了李雅妍一眼,然后,很自然地,用手环住李雅妍的腰,把她整个人拥在自己的怀里。鼻间有淡淡的烟草还有清凉的香气,李雅妍有些目眩,定了定神才稍稍拉开距离干笑:“老……熊星,其实不用的。”

慕容天星说:“我们在交往,不就应该这这样吗?”

李雅妍再咬牙,为了那一个学分,老娘拼了

就这么一路被搂到了电影院前面,慕容天星说:“去看场电影吧。”

反正已经豁出去了,只要不是旅馆她哪都敢去,李雅妍觉着自己身上有股视死如归的气势,用力点头:“好”

电影院演的是去年的老片画皮,李雅妍原来下载着看过,为着周迅那无辜的大眼睛和尖尖的下巴着迷。电影院里和视频看效果截然不同,前半段李雅妍看得津津有味。然后后半段的时候李雅妍就觉得熊星靠她靠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黑暗中李雅妍看着对方的脸在画面转动时不停的明灭,对方的脸离她那么近,近得几乎感觉得到对方的呼吸。

李雅妍大脑有点当机,眨眨眼看着慕容天星。

慕容天星也眨眨眼看着李雅妍,嘴边慢慢勾起一抹笑,摸了摸李雅妍的头发说:“我出去一下。”

直到慕容天星走出去,李雅妍脑子才重启,他他他他刚才不是想亲我吧?

难道自己真的为了这一个学分就被他潜了?太没志气了吧,至于赔到这个地步吗?虽然他长的是真帅,离得近了还能看到他干净的脸漆黑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呸长得帅也不能成为你自甘堕落的理由

李雅妍脑子里激烈交战,在现在偷偷溜走和留下来之间徘徊。身边情侣座忽然一沉,把李雅妍吓醒了。原来是慕容天星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可乐和爆米花。

慕容天星把可乐递给李雅妍,在李雅妍手碰到爆米花之前,轻声说:“别动,让我喂你。”

慕容天星含笑温柔看着李雅妍,不时的喂着爆米花,李雅妍浑身的**皮疙瘩都在瑟瑟发抖。心里却下了一个决定,这么肉麻这么酸的事自己都干了,一不做二不休,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旅馆不偷溜。

叶开进门的时候,爱媚儿刚刚洗脸时弄湿的几缕头发还没干呢,坐在自己房间,听着叶开在厅里故意制造的摔打噪音,爱媚儿知道那是给自己信号,营造一个他正处在义愤填膺中的假像,目的是让自己出去接驾,同时主动询问情况,配合他把戏演下去,以达到他各种不可告人的小小意图。

传统套路,习以为常,懒得理。

叶开在厅里看爱媚儿没反应,摔打声戛然而止了一下,爱媚儿几分得意,屏气侧耳,想听听他一个人怎么说这段对口相声。突然一句暴骂吓爱媚儿一激灵——“太不像话了太他**cāo蛋了”

听声音来源,应该是叶开故意冲着爱媚儿房间嚷过来的,这有点一骂双关了,听着像是他在一个人发泄,稍微琢磨一下,怎么觉得是他看爱媚儿不配合,变着法骂爱媚儿呢?

得,不能坐以待骂,再不给点反馈他指不定骂出什么来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会儿,叶开就是那个祸。

趿拉着拖鞋出房间,瞥了叶开一眼,叶开站在门口鞋都没换,拿着钥匙在往爱媚儿这边偷窥,看爱媚儿出来马上瞬间变幻成一脸愤慨。

爱媚儿走过去,上下打量着,咳嗽了一声:“骂谁呢?谁把你惹着了又?别告诉我台湾没回归你郁闷了啊”

叶开不看爱媚儿,努力把脸憋成猪肝来显示他的激愤,硬硬甩了一句:“没你的事没骂你”

爱媚儿想笑,又不忍心破坏叶开目前入戏的状态,盘算着看他到底能玩出什么雷人的事来,于是乎庄严配合:“叶叶,跟我说说,谁把你气成这样?我还就不信了,欺负你就等于欺负我。”

叶开飞快扫了爱媚儿一眼,没理爱媚儿的茬,抬手砸了一下门框:“还有这样的男人屁大点事就问自己的表哥借车,让自己表哥打车回家还有没有人性啊?有没有”

爱媚儿心疼的看着门框,又眯眼看叶开,这厮咬牙切齿,额头青筋暴起,照他现在这个情绪,给他一箱tnt,他能自己划着橡皮艇去海那边炸靖国神社去。

“说的谁啊?”爱媚儿已经在明知故问了。

“慕容天星。”叶开回答飞快,他脑子里就有了台词脚本。

“是天星啊?”

“嗯。”

“交女朋友了?”

叶开一怔,马上答非所问:“这个臭小子,琪琪那么好却把人家气走,真是气死我了我这心哪……”

话说此刻,慕容天星和李雅妍,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黑了,整条街华灯初上。坐在商场七楼的川菜馆,李雅妍边看着下面的霓虹边感慨:“虽然情节有些烂,但是那音乐真是不错。”

慕容天星说:“比起那些中国所谓的大片还是不错的。”

李雅妍反驳:“不过比着色戒还差点。”

慕容天星似笑非笑地看李雅妍:“是删节版的还是未删节版的?”

据说早上晚上的男人都是禽兽,自己干吗还自己提这东西啊。李雅妍连忙转移话题:“你是喜欢王夫人还是小唯啊?”

慕容天星摇头:“都不喜欢。”

“总有一个比较喜欢的吧。”

“她们都很聪明,我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

“那你喜欢笨的?”

慕容天星看着李雅妍微笑:“你这这样的。”

慕容天星的回答其实是在侮辱李雅妍的智商,难道自己就不聪明?可是李雅妍没噎着也没咬牙,看着慕容天星沉静中微带着笑意的眼眸,李雅妍想起了另一双黑亮的眼睛。

当时在山上露营,大家围着篝火坐,吃饱喝足了有人提议玩杀人游戏。苏文很不幸,十分不幸,或者说苏文幸运,太幸运了。只要李雅妍是警察他是杀手,那李雅妍一定被他首刀。如果李雅妍是杀手就更惨,无论他是警察还是平民,李雅妍一定第一个被票死。

玩到后来,大家已经忘记了游戏的初衷,只是兴致勃勃的做李雅妍死亡记录的见证人。

李雅妍哇哇大叫:“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我?”癫狂状可媲美咆哮教主。

苏文就笑:“谁让你那么明显,一眼就看得出来。当杀手就低头装低调,做警察就肯定第一个投票,当平民就话多。”

周围的人都笑。

商场七楼,川菜馆。

李雅妍沮丧:“我有这么笨?”

篝火幽蓝的火苗在慕容天星黑亮的眼睛里跳动,他说:“没事,就有人喜欢你这这样的。”

李雅妍觉得这里的川菜有些辣,太辣了,辣的人眼泪都快掉下来。李雅妍低头努力吃菜,不敢抬头。

慕容天星的笑容渐渐敛去,只是无言又点了根烟。

等到出了商场,热浪在这个城市的每一寸罅隙里繁衍生长,天已经全暗了,坐在车子上看着长龙一这样的街灯向后飞驰。云大在郊区,与市里有不长不短的距离,路上有些荒芜,人烟稀少。这一路上,慕容天星和李雅妍两个都没说话。

到了学校门口,李雅妍终于松了一口气,解了身上的安全带,这一次笑得很真心:“老……呃,熊星,再见。”

“等等。”慕容天星一只手臂撑过来,李雅妍被困在车门和他的xiōng膛之间。慕容天星的头俯下来,气息拂过李雅妍的脸,李雅妍看着他渐渐变深的眼眸,口齿不清:“干,干,干什么?”

第七十二章:远离妖孽

第七十二章:远离妖孽

慕容天星微微一笑:“送女朋友回去,总是要有个吻别的吧。”

李雅妍笑得很不自然:“老,老师,你,你别开玩笑了。”

慕容天星的手指拂过李雅妍的唇,声音像是有种迷思:“你不是爱我吗?你不是喜欢我喜欢得快疯了吗?怎么?我吻你你不高兴吗?”

“高兴,高兴。”李雅妍一身的汗下意识地回答,连忙又摇头:“不高兴,不高兴。”

慕容天星看着李雅妍,带着深沉难测的目光,也不动作,只是盯着李雅妍的脸。在他的眼眸里,李雅妍看到惊惶的自己。

“哈哈哈”慕容天星忽然笑起来,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笑得肩膀都在颤。看到李雅妍错愕的看着他,慕容天星笑得更欢畅。

过了一会儿,慕容天星开口声音还是有浓浓的笑意:“小雅,你这招看电视学的还是自己想的?”

“嗯?”李雅妍眨眼。

“算了算了。”慕容天星摆摆手,又抽出一根烟点上,烟雾缭绕中他问:“你周末的时候喜欢逃课,对不?我上学期也,哦……我上大学的时候周末的时候也喜欢逃课。”

李雅妍略懂了,他一定是知道了,不对,他是从开始就知道。老友记是哪的,美帝国主义的熊星是谁,一只金光闪闪的海龟。自己这是典型的班门弄斧关公门前耍大刀了。他故意又酸又肉麻表现的想占自己便宜,为了什么呢,就是想看自己撑到什么时候。自己跟被耍的猴子似的,难怪他刚刚笑得那么欢畅。

他受资本主义影响太深,身上全然不见我们伟大的中华民族特有的朴实与真诚

慕容天星又问:“我的课以后你不想上就不用来了,因为我以后也不会来了。”

李雅妍惊异:“连这个你都知道?”在慕容天星的目光中李雅妍慷慨表决心:“熊老师的课绝对是人间难得几回闻,多少的同学击破头都想往里面钻。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描述的就是您这这样的老师。想着错过了您的课,每每让我无语凝噎茶饭不思。”

慕容天星嘴角微勾,眼神依旧凌厉:“理由。”

满混不过去,李雅妍低头呐呐:“选修课都在礼拜六第一节。”

“所以呢?”

李雅妍声如蝇蚊:“我起不来。”

周末的早上是多么惬意的时光,头天晚上熬夜看小说,白天睡到自然醒。要看一个人是不是幸福,最重要的指标就是他是在没有任何压力下的自然醒。

李雅妍深以为然。

北京的夏季炎热,干燥……城市在无边无际的热浪里昏昏欲睡,眼皮上跳动着让人思维混沌的光热。

而这一切,也许只是雷阵雨来临前得预兆。

不过,随之而来的——睡觉的时候不能在期望入夜后的凉意如期而至,闷热的黑暗里,只能打开空调,却又不得不在黎明之前,在僵硬的冷风里轻轻地给自己披一条细羊毛毯子,或者抱紧身边那个人的胳膊。

爱媚儿刚刚洗好的头发,换好衣服、穿好袜子之后,它依然湿漉漉的贴在脖子上。

爱媚儿从抽屉里找出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准备出门赴约,走到楼下,爱媚儿望着眼前淅淅沥沥的雨帘,翻了翻手边的包,发现自己没有带伞。

如果不是马上赶赴一个约会,爱媚儿肯定无所谓的冲进雨里了。在她的学生时代,她总是这样是湿淋淋的出现在每一个下雨的日子里。

后来和张晓峰在一起之后,就再也没有淋过雨了。因为每天早上,他刷牙的时候,都会习惯性的收听当天的天气预报。每一个下雨的日子,他都会自然而然的从他的包里拿出一把素黑色的雨伞,爱媚儿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当他们俩站在路边,他在她头顶轻轻撑开雨伞的那个动作,是那样的迷人——很多个梦里,爱媚儿的眼前依然是他握着伞柄的手,骨节纤长,皮肤白皙,他脸上的神情自然而又带着理所当然的宠溺,来自于他身体的气味,那种混合着干草清香和玫瑰沉熏的味道,将伞下小小区域里的空气包裹的干燥而又舒适。

但一年多前他就已经不在了。

面对现实吧,爱媚儿从那时就对自己说,自己要做的,就是昂首挺xiōng的迈进雨里。

这时候,一把黑色的伞在爱媚儿的头顶撑开了。

爱媚儿转过头去,沈豪湿漉漉的漆黑眸子看着爱媚儿,“我是来接你的。”他的声音里透着心疼,以爱媚儿和他这么多年的感情和默契,他也一定明白,爱媚儿刚才不可自制的被某段特殊的回忆给笼罩了。

哎哟喂,我的旧上司,你如此白班折腾为哪般~~

虽然心里嘀咕,晚上,爱媚儿一身漆黑马糊的职业套装跟着沈豪进了和她之前短信上约定的那家餐厅。

进去之后,爱媚儿才意识到那个陌生号码的主人应该就是沈豪,而今晚的沈豪应该算是公干,约的不单单只是她一个人,因为她发现人家整个餐厅都被财大气粗的包了下来。

沈豪很随意地挑了一个桌子坐下之后,其他的人才敢坐下,他那桌子没有坐满,可是也没人敢坐上去。

爱媚儿从在场人的表情上可以看得出来,虽然他们都在彼此谦让座位,但是个个其实都憋着劲想离着那权力中心近一点。围绕这沈豪这颗恒星,一干人坐成了一个太阳系。

爱媚儿对那些人表示同情,沈豪这厮,平时就能把人给噎着,吃饭的时候还不得把人给活活噎死。

珍爱生命,远离妖孽。

爱媚儿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她选择了离开沈豪最远的一张桌子上坐下,可能离得太远了点,一张桌子上就只有三个人。除了爱媚儿就只有一男一女,男看起来二十出头比爱媚儿还小,顶着一头黄毛穿着宽松的牛仔裤,在这一屋子黑压压的西装革履中,潮的很诡异。女的约莫三十岁,一身套装金属框架的眼镜,看起来很职业很正常。

桌子很大,爱媚儿坐得都比较远,彼此沉默着等菜端上来。

因为客人就她们这群人的缘故,菜上的很快。满带笑容的服务员轻轻把菜放在餐桌上,然后菜汤顺着餐桌慢慢的往下流……

原来这桌子一只桌脚下面坡了,稍一加力就摇摇晃晃的。服务员不好意思地冲她们笑笑:“抱歉,这桌子坐不了人,不如你们换张桌子吧。”

那个黄毛有些不耐烦:“你们就找个东西垫着好了。”

那服务员说:“行,那请你们先等一下。”

正要转身去找,那看似相当正常的女的就开口了:“不用找了,我这刚好有。”

然后就从皮包里取出来一片卫生巾递给了那个服务员……

霎那间,爱媚儿傻了,服务员也楞了。

看到没反应,那女的又问:“怎么?是不是不够啊?”说着又要往包里面拿。

那服务员脸都涨红了,连忙说:“够了够了。”

颤巍巍接过卫生巾,那服务员快速地垫好了桌脚,脚步虚浮的走了。

爱媚儿心里默默淌过两行泪,这些到底都什么人啊。

人不可貌相,看起来正常的也许更变态,表面温文儒雅的沈豪是一个典型,这个看起来很职业很正常的女的是另一个经典。想到这里,爱媚儿忍不住对那个表面很诡异的人笑笑。正常人,不容易啊。

他看了爱媚儿一眼,问:“你是新来的吧?”

爱媚儿点头。

他又问:“有男朋友吗?”

爱媚儿摇头。

他接着说:“那今晚上来我家吧。”

“噗”爱媚儿一口酒箭喷了出来。

他说:“不要太高兴,就算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代表我会和你有长久的关系。”

爱媚儿无语,真不知道对方是哪只眼睛看到她这是高兴的表情?爱媚儿仔细看他,他脸虽然有种不健康的苍白,可是表情很认真,他的眼圈虽然乌黑,可是眼神很清澈。

也就是说,他不是开玩笑,而是认真地在邀请爱媚儿。

爱媚儿心里默默流过四行泪,这里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

爱媚儿理所当然地拒绝:“不去。”

他斜眼瞄了爱媚儿一眼:“你不要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我对女人一向没什么耐心。”

看着他真的很不耐烦的脸,一股科学探讨的欲望油然而生。恨不得砸开他脑袋仔细看看里面是什么肿瘤让他有这么强烈的自信。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爱媚儿随便挑了个理由:“我只是很讨厌黄头发。”

他拈了拈自己的头发,还有点不相信:“真的?”

爱媚儿用力点头。

他撇撇嘴:“那算了。”

虽然很变态,但是没有死缠烂打,爱媚儿稍稍松了口气。这时太阳系那边在酒精的作用下,本来拘谨的气氛已经开始热烈。男人们吹捧的声音女人们娇滴滴甜腻的声音此起彼落,大家都围绕着同一个目的,就是拱沈豪唱歌。

时间在推辞与起哄中持续了近半个小时,幸灾乐祸地看着沈豪落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一向吃瘪的爱媚儿忍不住得意的笑,爱媚儿得意的笑。正笑着呢,就看到沈豪的目光洒了过来,爱媚儿连忙收起笑做出从精神上支持他的坚定表情。他的嘴角慢慢的挑起一抹笑,根据爱媚儿对他的了解,他这这样笑的时候往往她都不会太好过。

第七十三章: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第七十三章: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果然,下一秒沈豪就不疾不徐地开了口:“媚儿,你过来。”

爱媚儿在人民群众怀疑惊诧的目光中走过去,一个yīn阳怪气的女声擦过耳边:“总经理记性真好,新人刚进来你就连名字都记住了。”

沈豪笑不语,丝毫没有解释的打算。爱媚儿略懂了,他不肯撇清他们纯洁神圣的旧上下属关系,而利用好奇心把别人的注意力转到爱媚儿的身上。也就是说,现在爱媚儿就是一举着炸药包的董存瑞,面对人民群众不屑的嫉妒的以为爱媚儿被潜规则的目光炮弹,爱媚儿还得大喊:“为了沈帅的清净,请向我开炮”

幸好比起盾牌来,爱媚儿还能开口解释:“我和沈豪早sq公司就认识了。”

沈豪本来效力于sq公司的事情估计原来就有人知道,人群里传来几声长长的哦。

沈豪把话筒递给爱媚儿:“那正好帮我一个忙,替我给大家唱首歌。”

爱媚儿婉拒:“我唱的不好。”

他说:“没事,就随便唱唱。”

俗称小麦霸的爱媚儿,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还是不怯场的,于是就接过了话筒。

沈豪慢条斯理地又开了口:“既然你在外企混,就来首英文的吧。”

他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明明知道爱媚儿只是基本口语还行,但是唱歌她真的不行。好了伤口忘了疤,没有谨记过去的惨痛教训,以至于对敌人放松了警惕是爱媚儿的罪过。爱媚儿实话实说:“我英语不太好。”

沈豪笑得很无害:“不要太谦虚,你若英语都说不好外企怎么会录取你呢。”

沈豪发话,一圈人全都点头赞同。

爱媚儿目光扫过去,全都是小**啄米一片,只有角落里,刚刚那个黄毛小子两臂环xiōng的看过来。爱媚儿心里那个苦啊,早知道不如刚刚跟他偷溜了,或许他只是邀请自己去他家谈人生谈理想谈奥巴马呢,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啊。

不过既然被逼上了梁山,爱媚儿也只好狗急跳墙了,她问:“沈帅,我能自己选歌吗?”

沈豪带着一副爱媚儿孙猴子逃不出他五指山的蛋腚神情,宽容大度地说:“随你。”

沈豪实在是太小瞧爱媚儿了,殊不知这世界上还是有一首英文歌即使爱媚儿闭着眼睛也能唱出来的。

爱媚儿转头冲服务员喊:“给我点首生日歌”

餐厅里的生日歌是为了客人生日时用的,一曲就循环了好多遍。爱媚儿就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足足唱了五遍。最后一个音符结束,爱媚儿放下话筒,看着周围人目瞪口呆的表情,爱媚儿觉得自己特悲壮。

“啪啪啪”沈豪带头鼓起了掌。

“啪啪啪”那个黄毛小子居然也便笑边鼓起了掌。

于是,在沈豪的带领下,众人陪同鼓掌,气氛再度热烈。

一个秃头大肚的人冲沈豪伸了伸大拇指,睁着眼说瞎话:“不愧是你带出来的,唱歌都唱的这么好”

爱媚儿差点没摔地上,这就是**与马屁共生的职场啊,可是拜托你能不能靠谱点,这歌五岁小孩子都会唱吧。退一万步讲,就算爱媚儿今唱的是别的,那又关这个沈豪什么事儿啊。

没想到沈豪还一本正经地点头:“我的人,当然错不了。”

一语惊全场,男人闻之皆虎躯一震,女人听之尽花容失色。然后齐刷刷地看向爱媚儿,爱媚儿顿时成为人群中的焦点。捕捉到沈豪眼中一闪而逝狭促的光,爱媚儿就知道,她今天是要将人肉盾牌进行到底了……

不出山人所料,接下来爱媚儿的位置就调到了沈豪身边,享受着他偶尔夹过来的一只大虾和群众们自以为雪亮的目光。

越是这种条件越考验一个人的迎难而上的综合能力。

本来爱媚儿是以为沈豪拉着他参加一个集体相亲什么的活动,现在她已经明确知道不是,今天这个场合她是很不适合来的,不过,她还是来了,唯一的解释是——沈豪若不是还当自己是他的下属,那么就是在故意整自己。

以前在sq公司的时候,都是沈豪罩着爱媚儿的,可是今天是sh公司员工聚餐,看今天这情形,沈豪他不来害自己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更别说罩着自己了。可是现在爱媚儿坐在哪里?sh公司的权力中心

爱媚儿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另一边坐着的端庄严肃的部门经理,爱媚儿听到自己谄媚而夸张的声音:“其实我刚刚就一直想问你,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保养品,怎么皮肤这么好?”

她谦虚的说:“天天上班忙的,哪有时间保养呢?”

但是从她不自觉咧开的嘴,爱媚儿知道自己的马屁还是很有用的。女的嘛,谁都爱听别人夸自己漂亮,虽然可能明知道对方不是那么诚意。譬如爱媚儿,如果现在有人说其实你比张柏芝好看,爱媚儿嘴上说着你别开玩笑了,嘴角还是能咧到耳朵边的。

爱媚儿再接再厉拿出手机加强逼真效果:“你就把你平时用的说一下就行,我用着皮肤能有一半的好就够了。”

她半推半就地说了几个产品,又很羞怯地问:“我的皮肤真的看起来很好吗?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呢。”

爱媚儿看着她暗沉的脸色眼角的细纹,违心地称赞:“是啊,看着真的很年轻诶,一点都不像三十多岁的人。”

“噗”这次是沈豪喷了出来。

而那个主管脸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手里的筷子咯吱咯吱的响。爱媚儿觉着她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杀气腾腾。

看着明显忍着笑的沈豪还有其他神色古怪的人,爱媚儿忽然觉得气氛安静的很诡异。

一片安静中她开口:“爱小姐,下个月三十号我生日。”

“那先祝你生日快乐了。”

她语调冰冷:“我二十七岁的生日。”

……

五秒钟后,爱媚儿讪讪低头喝水,一直喝水不停喝水,连眼皮都不敢抬了。

又如坐针毡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盼到了结束,爱媚儿迫不及待的就要离开这鬼地方,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声音喊住了。

一个举止很有风度的大叔,他走过来,带着上级关心下级的和蔼表情:“这么晚了,我帮你找辆车送你。”

人间处处有真情,爱媚儿热泪盈眶,冷冻了一个晚上的心开始感到春天般的温暖。

在这一片怡人风光中,爱媚儿听到他喊:“沈总”

脊背上汗毛根根直立,爱媚儿极其僵硬地转身。

沈豪斜斜倚在车子前,似笑非笑地看着爱媚儿。

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狭小的车内空间,只有空调的声音咝咝做响。

车窗外的十里长街,灯火恢宏,璀璨的光华蜿蜒延伸,直至道路尽头。

爱媚儿支着头,有点犯困。只想快快到家,冲个澡上床睡觉。

沈豪驾驶技术不错,车子走得熟练平顺。

爱媚儿觉得有必要开口说点什么,她清清嗓子:“我住得太远,麻烦你绕了一大圈。”

“不客气,这是我的荣幸。尤其象你这样漂亮的姑娘,机会并不多。”

他的场面话象他的驾驶技术一样,圆滑得滴水不漏。

“我怎么听着极其十分非常之言不由衷啊?”

沈豪翘起嘴角,左颊形成一道弧形的笑纹:“媚儿,你们女性是不是习惯怀疑一切?”

“一部分,只是一部分。”爱媚儿特意强调,“大部分还是很传统的。”

“哦,传统女性什么样?”

爱媚儿想了想回答:“无条件崇拜男性,遇到难事能哭能流泪,坚信白马骑士会带她们离开恶龙的城堡。”

沈豪侧头,从镜片间隙看看爱媚儿,“这话听上去很潇洒很前卫,其实非常刻薄你知道吗?”

爱媚儿挑起眉毛:“愿闻其详。”

“象你们这样的,家庭背景良好,受过高等教育,又有合适的机会施展才华,经济上自给自足,毕竟是少数。其他的,她们没有选择,不靠男人又能靠谁?”

爱媚儿几乎被惊吓到了,一直在笑:“听听,简直象世界妇女组织发言人。其实吧,您也就是一变相的大男子主义,什么叫没有选择?这部分女性的幸福指数是最高的,您知道不知道?”

如果可以,谁愿意自己戳在露天地里风吹雨淋?爱媚儿自觉早已变成榨干的柠檬,别说流眼泪,哭泣的本能都在逐步退化。

沈豪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她,“你还是年轻,真的年轻。”

“您在奉承我对吧?”爱媚儿夸张地摸摸眼角。

沈豪踩下刹车,笑笑说:“到了。”

爱媚儿吓一跳,看看窗外,黑黢黢的草地,几片灯火阑珊的楼群,果然停在自家的楼下。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沈豪下车转到另一侧,为她打开车门,轻轻说:“你忘了,我们做销售的,第一要诀是什么?”

尽最大努力摸清目标客户的所有资料,性格,成长背景,教育背景,家庭,爱好……

爱媚儿当然不会忘记。

但他把她当作了什么?目标客户?

她说不出话来。

第七十四章:集中采购

第七十四章:集中采购

沈豪一直目送她走进灯光明亮的公寓大门,才启动车子离去。

电梯里有一面半身镜,爱媚儿怔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彩妆半脱,额角鼻头稍稍露出本色,唇膏腮红早已无影无踪。幸好她一向淡妆,不会给人断壁残垣的凄惨印象。

电梯呜呜低鸣向上疾行。

她伸出食指戳着镜中人的脸,“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是什么人?是销售。人家逗你玩呢,你可千万甭当真。”

进门衣服已经湿透,她关窗开空调,脱下外衣跑进浴室。

浴室里摆着一色浅蓝的毛巾,四脚落地的老式浴缸,琳琅满目的香水浴盐,亮晶晶的玻璃瓶摆满架子,散发出扑鼻的香气。

拧开热水龙头,爱媚儿长舒口气,酸痛的脊椎骨开始一节节放松。

爱媚儿心头顿时一松,立刻感觉困得头晕眼花。

爱媚儿飞速完成沐浴,把自己扔在床上,麻利地滑进毯子,抬手关掉床头灯,在黑暗里一点点放软身体,心满意足地吐口长气。

“媚儿,先别睡,睁睁眼,我有事儿跟你说。”叶开上来啃她的脸。

爱媚儿胡乱挥着手,象赶一只苍蝇,哼哼叽叽地抱怨:“你这人好烦哪,明天一早有会,让我睡觉。”

“什么破工作把人累成这样子?”叶开不满,“后天你就走了,连句话都没机会说。”

“你知道?”爱媚儿有点清醒,转身抱住他,“唉,怎么突然觉得怪舍不得的?”

“嗯。”叶开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摩挲着,闷声说,“我记得你说过你们公司要派你去上海参加一个集中采购,睡吧,这几天我就都住你这里,看着你从这儿出发。”

爱媚儿“唔”一声,贴近他的身体。

叶开没接话,抱紧她再说一声,“好好睡吧。”

早晨爱媚儿去上班的时候,叶开还拥着毛巾被酣睡,睡姿憨态可掬。她站在床边看他,悄悄笑一笑,退出去锁门离开。

集中采购正式开始了,下午,一个紧急通知,逼得她不得不连夜赶去上海。

临行前的会议未能按时结束,爱媚儿从公司出发比计划晚了半个小时,她赶到机场的时候,航班更换登机牌的系统正好关闭。

爱媚儿差点哭出来,下趟航班要在晚九点以后了。

她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权且死马当作活马医,“我就迟了两分钟,能不能通融一下?”

柜台后的大男孩抬头看看她,居然伸手接过机票,然后遗憾地说:“对不起,经济舱已经满了。”

爱媚儿的手臂软软垂下,准备老老实实去改签。

那男孩把机票还给她,却朝旁边努努嘴,“g岛15号,给您免费升舱,赶紧过去”

爱媚儿楞了片刻,忽然反应过来,立刻心花怒放,连声道谢。

五官长得端正与否,这种时候最见真功。一个漂亮的脸蛋,往往是张畅行无阻的通行证。

今天白天的时候,阳光灿烂,远处婆娑的竹林间阵阵清爽被微风带来,拂过云大的cāo场,满地尘土飞扬。

大学是个人跟人缩小距离的地方,也是人跟人拉开距离的地方。

与其说慕容天星幸运,倒不如说他是个倒霉蛋,若是被李雅妍等人知道他不是云大的老师熊星而是云大的学生慕容天星,那些上当受骗的学生和老师不知道会怎么处罚他,慕容天星其实心中已然有些害怕。

怕什么来什么,慕容天星躺在床上内心忐忑地看着白白的天花板。

“慕容天星”李雅妍站在男生宿舍楼下大喊了一声,但很长时间却还是没有听到慕容天星的回答。

“慕容天星从昨晚出去就没有回来。请问你”和慕容天星同宿舍的一位男生按照慕容天星的恳求打开窗户对着楼下得李雅妍说道。

慕容天星则迅速穿戴完毕,溜出了自己的宿舍,贼兮兮地瞅了瞅四周,鬼鬼祟祟地躲到隔壁宿舍,心道:“李雅妍居然找到了这里,那么一定是自己的真实身份给暴露了,该咋办?”

“先躲起来,然后去找熊菲帮忙”慕容天星毫不犹豫地决定。

“诶?你是谁?怎么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你,你是女生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这里是男生宿舍,你”慕容天星走后不久,李雅妍居然什么都不管不顾直接冲进了慕容天星所在的男生寝室。

“少说废话,马上把慕容天星给我找出来,要不然要你好看”李雅妍第一次装得这样的威风,以往她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种威风凛凛的享受,的确叫人兴奋。

“怎么这样说话呢你”那位舍友看来也不是好欺负的,一见李雅妍摆出一副那样得意的架势,不满也是充满了心头,也是,谁能忍受得了这样被人看低呢?

“我劝你最好不要和我动手,要不然一切后果我可是不负责的。”李雅妍以为慕容天星躲在卫生间,她二话不说冲了进去,冷冷地一笑,拿起身旁的牙刷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真的好好笑。就你,拿那牙刷”那人哈哈大笑:“少说大话了。”

李雅妍一句话都没再说,手中的牙刷此时已然飞跃到了那人的脸上,那人愣了愣,却不晓牙刷已然在脸上划破了一个伤口,幸好伤口不大,不怎么伤人,但是已经吓到了对方。

“算了,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那人说着,捂着脸狼狈的走开了。也许他还不晓得自己在她的面前已然是那样的丢脸。

“哎呀,都不晓得还有这么好玩的事情,说自己说大话。真是好笑啊。”李雅妍冷冷一笑,接着便走出了宿舍,却不晓得该往哪里去了,只是想快点找出慕容天星,却发觉原来自己就算再怎么厉害,也没有那般的能力可以快速的找到一个人,或许那就是自己一直渴望的能力吧。

这时慕容天星走在自己宿舍通往熊菲公寓的路上,虽然是夏季,但是慕容天星的心里并没有感受到一丝的暖意,慕容天星的内心阵阵发抖,心里一直默默的想着该怎么解决他假冒老师的闹剧。

幸好这条路并不算长,不多时,慕容天星便按照熊菲电话里指示的路线找到了熊菲的宿舍。

“哎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因为被李雅妍惊吓,全身的动作变得十分僵硬的慕容天星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自己假冒熊星这件事情只有熊星和熊菲以及他自己三个人知道,就算是自己假冒熊星的事情被李雅妍发现了,但是李雅妍怎么会那么清楚自己的真名以及自己所在男生宿舍,而且一大早的还单枪匹马亲自杀了过去。

慕容天星并没有多想,熊菲宿舍的门没有锁,他径直开门走进去后,发现客厅没有人,也没有去想房间有没有人,慕容天星先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会儿,然后熟睡起来。

这边慕容天星睡得正是悠哉,而另外那边,李雅妍此时勃然大怒,慕容天星啊慕容天星,你小子到底跑哪里去了,要不是今天早上自己登陆学校论坛,发现了那篇标题《大一学生慕容天星假冒社经老师熊星》的帖子,此时此刻的她还被蒙在鼓里呢。

李雅妍找不到慕容天星,就在男生宿舍楼下,守楼口,待慕容天星,一个小时过去了,慕容天星还是没有出来,两个小时过去了,慕容天星却还是安然睡在熊菲宿舍客厅的沙发上。

这时熊菲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刚走到了客厅,正好撞见慕容天星正躺在沙发上熟睡,熊菲本想吵醒慕容天星,但是看着慕容天星身上的衣物,以及他此时熟睡的样子,一时心软,没能下手。

此时她望着慕容天星,表情愧疚的拿了小棉被帮他盖上。

“慕容天星,看你此时这么可怜,本小姐虽然喜欢欺负人,但也总不能欺负一个睡觉的人。”熊菲一边帮慕容天星盖被子,一边小声的自言自语。

“啊”慕容天星此时正进入美妙的梦乡,不知为何,自己轻喊了声。

弄得熊菲吓了一大跳,让慕容天星继续在沙发上熟睡,熊菲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一会儿,想着明天的事情,熊菲就很是头疼。虽然熊菲在逃婚的那一瞬间的确发誓自己一定要让父亲看看自己的实力。

可是真的到了这个关键的时候,心里却还是一直犹豫着,也许,人在一时间可能会做出一个令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决定,可是是否能够实现,那还得依靠自己的实力。

“说什么联姻,混账东西”熊菲一想到父亲给自己安排的那门婚事,心里头就来气,说什么郎才女貌,对方根本一点诚意都没有,而且又是那样花天酒地的男孩子,其实在熊菲看来,只要是真心的,其实男孩子适当的花心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对自己一定要好,不可以虚情假意,熊菲所指的允许男孩子适当的花心,表示的是在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要很好的对待自己,可以把一些时间给别人,这样自己也不会吃亏到哪里。

第七十五章:熊菲的阴谋

第七十五章:熊菲的yīn谋

自打逃婚的那天起,熊菲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自言自语的评论着那些事情,每每都是在一遍遍的想着那些事情当中熟睡过去。

当然,今日也不例外,就在熊菲脑海里一直浮现自己逃婚前的场景的同时,熊菲便熟睡了过去。

可是就算再梦里,熊菲想的也只有那些,对父亲安排的不满,对那位和自己联姻的对象,熊菲每每想到都会恶心到想吐,倒不是因为他的相貌,他是个标准的美男子,熊菲看不惯的便是他的品行,一个人,相貌虽然也不是不重要,但是熊菲一直相信着,品行是否高尚才是最重要的,一个人可以不漂亮,但是一个人如果连一点儿对人友好的感情都没有,那就彻底的失败了。

客厅开着老式的水空调,空气里弥漫着微量的水蒸气,弄得整间大厅一片的湿润,睡在大厅的沙发上的慕容天星,顿觉寒冷,几次没能睡着的翻身,但却始终没有离开沙发,他太累了。

就这样,慕容天星在睡梦中浑浑噩噩的度过了整个上午,而熊菲却在惊悚的梦里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虽说是云大校长的千金小姐,可是对于私自逃婚,熊菲心里还有着些许的担忧,不知道父亲会怎样做,即使是自己的父亲,自己做出了这样让他大失面子的事情,心里头肯定充满了不满。

“啊~~~”慕容天星一时精神错乱般的大喊,环望了一下四周,才明白自己在熊菲的宿舍,于是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好是在熊菲的宿舍了,对于李雅妍,慕容天星此时已经忘得精光,这时很是庆幸自己能够逃到熊菲的宿舍,可是心里头却又传来了疑惑,熊菲她

她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要找她,而且还主动说让自己来这里避难,还安慰自己说她有办法解决,熊菲越是这样的从容,慕容天星心里就越觉得奇怪,该不会有什么更大的yīn谋?

慕容天星蹑手蹑脚来到了熊菲的房门前,望着熟睡着的熊菲,一身睡衣的装扮,一时没了那个云大女教授的风范,不再令人感到遥不可及,而是产生一种连自己也说不清的好感,慕容天星便是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似乎是在守护着什么。

不久,熊菲便醒了过来,慕容天星一时急促,连忙关上了门,以为能够幸免不被熊菲瞧见,可是此时的声响已然传入熊菲的耳畔。

关上门的那一刻,慕容天星止不住的颤抖,躲在门的那边,竟是颤抖得动弹不得,正想“逃离战场”,却不料此时熊菲一脚踢开房门,慕容天星“扑”的一下,摔倒在了地上,弄得满脸都是灰,一脸尴尬的看着熊菲,迎风微飘的秀发,加上可爱的睡衣,光着小脚丫,踏在冰凉的地板上。

似笑非笑的熊菲就这样看着慕容天星。

“你你起来啦。”慕容天星狼狈不堪地正坐在地板上,此时心跳加速,此时满脸通红,心里又欲视着熊菲生气时候的样子。不自觉微微的颤抖。往日里的威风在此时被熊菲“压迫”得丝毫不剩。

熊菲不语,依然静静地看着慕容天星,那眼神甚是吓人,就像要将人吃掉一般,此时两眼一瞪,熊菲却没有发脾气,只是轻说了声:“到了那里,可别像现在这样丢人。”便是回到了房间内。

丢人?慕容天星仔细瞧了瞧自己,衣冠不整,满脸僵硬的肌肉,连微笑一下都成了奢望,此时内心充满的紧张已经让他瞧不起自己。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懦弱了?怪不得熊菲要说自己丢人了。不过想想真是幸运,这样看得熊菲的“*光”,倒也没遇到什么事情。呸呸自己是怎么了?可不是个流氓啊慕容天星心里十分的恍惚。

就在慕容天星还在想着那些事情,熊菲早已更衣完毕,此时又恢复了她的本色,此时的她不像是个智慧的教授,更像是个黑帮的老大,冷酷的眼神,加上眉梢的尖锐,一身黑色制服,活像是个刺客般的人物。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慕容天星一想到自己假冒老师的事情已经彻底败露,心里就焦急万分:“我成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你要对我负责。”

熊菲在换了制服以后,就像完全改变了一个人,生活中的熊菲,和交际应酬,火拼的熊菲,完全不能等同。

“要我对你负责,找死啊你”熊菲恶狠狠地揍了慕容天星一拳:“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你要是再敢啰嗦,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慕容天星显得是那般的懦弱,说来也没办法,现在的确是自己有求于她。

“我不说就是了嘛没必要发这么大脾气吧?”慕容天星只得自认倒霉,心想,早晚有一天会凌驾在你的头上的。”有梦想是好事,但是对于慕容天星这样“歧路”的梦想,最不可取。

“那就暂且饶了你吧。”熊菲冷冷地笑了一声。其实熊菲心里十分清楚这整件事情导演其实就是她自己,云大校园论坛李雅妍今天早上看到的那篇有关大一学生假冒老师的帖子就是她发上去的,里面还有慕容天星和熊星的照片对比,以及详细的个人资料,是她一步一步的把慕容天星逼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一时间整得慕容天星一点儿面子都没有,现在,还不知情的慕容天星又想了想,现在只有熊菲能帮自己了,有求于人,只得先装装孙子了。

“我可先跟你说了,在我帮你解决掉你假冒云大老师的这档子事前,你得当我的保镖。”

“保镖?要武我不是太会,要才,那更是欠缺。”对于自己的情况了解渗透的慕容天星,细细的想想,才发觉熊菲和别人的不一样。

“就是因为这样才选你”熊菲说着,便是微坐在慕容天星的腿上。故意压低了慕容天星的腿部。一时间的妩媚小女人般的动作,让慕容天星怦然心动,但慕容天星同时心里又告诉着自己,对方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自己可得小心谨慎,于是便想起身,却不料熊菲压得更厉害,不给慕容天星一点起身的动力。

“你干嘛?”此时很是很是享受的慕容天星,却因为熊菲此时的那身衣服,令他产生了极大的恐惧,要是刚才穿着睡衣的熊菲这样坐在自己的腿上,才能感觉到真正的诱惑,可是此时的熊菲,这般的动作,活像是无常索命人。

相同的动作,却会因为两个不同的情境而让人陷入不一样的感受当中。这或许就是衣服的作用吧。

“不用考虑自己会产生感情,这就是选择让你当我的保镖最重要的一点!”

“你”慕容天星顿了顿,起身:“什么时候需要我,就说一声吧,我马上就到。”

“好”熊菲一个完美的弧度的起身,潇洒飘逸的身影在慕容天星的眼前挥霍着,慕容天星越发的感到不理解,熊菲的身手那么好,还要自己做她的保镖,真是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今晚你跟我一起去一个地方。”

还好,只是跟熊菲去一个地方慕容天星松了口气,总算没让自己一下就去做什么大事情。但慕容天星不到一会儿就反应了过来,去一个地方,急训?还是特训?看来自己可有罪受了。

慕容天星宁愿自己现在就去执行任务,虽然技术不好,但是慢慢的也能领略深透。让自己特训,简直就是要了自己的命,体力一向不怎么好的慕容天星,说什么都无法接受那样强负荷的训练。

“不是吧?”慕容天星难以置信,对方看来真的有很详略的计划。

“用得着特训么?”熊菲此时变得笑容满面,但稍一变时,却又一脸冷淡:“不过就是告诉你一些事情而已。”

熊菲的神情仿佛已经预示着所谓的“一些事情而已”,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于是乎,慕容天星从此怕透了熊菲的微笑,因为他知道,熊菲微笑的背后一定会隐藏着什么yīn谋。

“算了,只要你能帮我解决我假冒云大老师的事,现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会有任何意见。”看来现在也只好先这样屈身于熊菲之下了,慕容天星懂得,自己想要在云大安安稳稳读完这四年大学,眼前的熊菲无疑是他最好的导航灯。

“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和一伙混混交涉,对方虽没有太大的势力,但在这一带却也气焰嚣张,我就怕你不敢”熊菲变得冷静,不再带有任何的玩笑语气。

“切,我会不敢?”小时候那样的“火拼”,最重的也曾经伤害到别人倒地不起,差点丧命,对于慕容天星来说,没有他不敢去做的事情,当然,这是对以前的那个还是小捣蛋的慕容天星来说。自打自己改过自新,除了沈雪琪的特许,从来都没有伤害过别人,已经好几年过去了,慕容天星这把宝刀未老,看来也正是重出江湖的时候了,尽管慕容天星也知道这不会像是小时候那样开玩笑般的“火拼”,虽说是拼命,却还是保留了点什么,一旦进入了真正的江湖,谁也不会留情,谁也不是谁的谁,唯一的,便只有互相的打斗,非得弄个鱼死网破不可。

第七十六章:追来了

第七十六章:追来了

“没有心理顾虑最好,就怕你到时候哭天喊地。”熊菲说着,便大笑了几声,人总是会有抛不下的东西,一旦有了很多的自己想要珍惜的东西,便再也不会那样看轻生命,自然而然的,也就不会有那样毫无所谓的“火拼”。

心理顾虑?表哥、媚儿姐、沈雪琪熊菲的这点直击慕容天星内心的最深处,小时候,没有太多的感情,没有太多的顾虑,于是可以毫不犹豫的和那么多人火拼,称兄道弟,可是现在,一旦动了情,再也没办法那么从容,一旦犹豫,心理便会责怪自己。

此时的慕容天星,要是作为一个混混,绝对也是不合格的混混,一个混混,最重要的是舍弃所有的情感,自己不再有感情的弱点,就像是个没血没肉的木头人,自己的思想里,充满了血腥味的愉悦,只感觉那一刻才是自己最快乐的。

真正成了没有感情的人,才能算得上是混混。慕容天星这样一想,说什么混混,自己依然牵挂着那么多人,顶多自己就是个伪混混。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有那么多心理顾虑呢?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说得振振有词的慕容天星,却十分的心虚,流露在脸上的异样神情,也能让熊菲察觉到他内心微妙的变化,熊菲也看透了慕容天星这个人。

不过这样也好,慕容天星越是有羁绊,越是有放不下的牵挂,她就觉得越是开心,因为那样慕容天星才值得她去与之相处。

“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熊菲冷冷的说了句。心里有十分的纳闷,看来自己若是真遇到什么危险,到时候慕容天星肯定不会全心全意的保护自己。

哎,算了人总是会有感情的嘛要是刻意的去抑制,倒也不是一件好事。

就在两人正在大厅里对话,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多门而入,十分狼狈的跑到了大厅,此人今天穿着的是一双粉红色的帆布鞋,dior的牛仔裤搭配黑色的背心,很运动,穷人看着舒服,富人能看出有品味,而且女孩有着连慕容天星都挑不出瑕疵的曼妙身材。

慕容天星对此人的印象很深,林羽墨,此时她喘着粗气,似乎正遭受到别人的追捕。

“怎么了?”望着眼前的慕容天星,熊菲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就要找到这里来了。”林羽墨说话间不住的大口喘气,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难道是

慕容天星顿时愣在那里,难道是云大的官方人员找到这里来了,但是林羽墨又是怎么知道有人要找他呢,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却笼罩在他的头顶。

“果然,还是来了。”熊菲早在逃婚的那一刻就知道父亲不会善罢甘休,可能不到几天便会找到自己,以她家族的实力,就算她跑到天涯海角,都有办法找得到她。

“到底怎么回事?”始终被蒙在鼓里的慕容天星疑惑道。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快走”

慕容天星探头往窗外望去,远处走来,在三人最前面的那个男人慕容天星认识,是云大的陈主任。

糟了糟了果然是云大校方的人找来了。

与此同时,熊菲的内心世界也是同样的惊恐,爸爸还是找来了,而且在这里的部署,绝对不会只是那三个人,不知道多少个人埋伏在这个学校的哪些角落,等到自己一露面,就会像是触动了感应器一样,所有的人便会一齐聚到这里来。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乖乖的跟他们回去。自己得万分的谨慎才是。熊菲拉着慕容天星的手准备逃走,又对林羽墨说:“你这样慌忙地过来,那些人恐怕是已经追来,碰巧来到这里经过的弯路甚多,应该能够耽误他们一些时间,等到他们来了,你就可以毅然的说你根本没有看到我。”

“好好好”林羽墨点了点头,慕容天星望着熊菲,他已经有点猜到也许对方要找并不是自己。

“天星,快走”熊菲说着,到房间换了一身衣物,戴了顶帽子,幸好来她宿舍的这段路弯道众多,否则恐怕没能等到熊菲更换衣物,那些人便已经来到。

“等等,拿上些吃的东西吧。”慕容天星就怕到时候吃也没得吃,就光是躲着。那岂不是饿扁了自己。于是就顺手抓了一些吃的东西放在一个小包包里面。

慕容天星仔细打量了一下熊菲,果然还是穿这样的服装来得漂亮的,那身制服,看着就像是个黑道的大小姐,一点儿慈祥都不可见得。

平民的服装,加上小女孩子的妩媚,将熊菲掩饰得十分的温柔与善良。

看着这样一身打扮的熊菲,活像是个乖乖女,不再有刚才那样威慑的感觉,一时间令人感觉到她是个平易近人的小女孩。

两人出了宿舍,在一处小树下藏了下来,耳旁听得“蹬蹬”的脚步声传来,幸好这里十分的隐蔽,一般不会有人这样详细的寻找,况且熊菲也知道那些所谓的父亲的手下都是一些什么人,说是誓死都会替父亲办事,最终还不都是为了自己利益。

况且现在出来办事,并不用多么糟践自己,才不会傻到进到这样的小树丛里寻找熊菲。那些人也聪明得很,但都是些小聪明,一个人如果顾虑太多,而不好好的做事,永远都没有办法得到提拔,觉得多做自己份外的事就会吃亏的人,要上升职位,往往都是那样困难的。

“熊菲,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啊?”一边说着,一边挠着自己的耳畔。

这个小树丛里,十分的yīn湿,不时会传来蟋蟀的叫声,甚至连蚂蚁也横行霸道地爬上自己的大腿,满身痒痒的,在这里真是给自己找罪受,慕容天星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嘘你给我小声点。现在那些人还在外面,我们每走一步都是一种艰难,看来只有等到傍晚的时候才能动身了。”真是来的不是时候,在这小树丛里待上半天,可够受的了,幸好慕容天星还带来了一些吃的东西。看来要和父亲反着干,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

“熊菲,他们找的人好像是你,他们找你干嘛啊?”在慕容天星的心里,熊菲可是云大校长的女儿,完全没有必要害怕那个主任,现在这样,这简直是自己找罪受啊。

“老实和你说好了,我要是回去了,就会被父亲逼婚的。嫁给一个我不想嫁的人。”熊菲轻声细语地说道,缓了一阵,又鬼使神差般的说了句:“难道你愿意看着我就这样嫁给别人吗?”

“当然不愿意啊,要嫁你得帮我把我假冒熊星的事情给处理掉了再嫁,否则我以后生活该怎么办啊。”慕容天星愁眉苦脸地说着。心想,等你帮我把我的事情处理完了,我才不管你这个大小姐嫁谁呢,反正我是不用再伺候你了,所以说,你还是快点嫁吧,别搞出这么多的事端来。你麻烦,我也得跟着你麻烦。

“你”熊菲的心头一阵的触痛,一时发现自己失态,连忙调整了回来:“嫁不嫁不是你说了算,本小姐决定不做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逼我”

看着熊菲的这般举动,慕容天星觉得有点可爱,看着这位女教授这般担心的模样,能和沈雪琪有得一比。如果说林羽墨是沈雪琪的幻影,那么刚才的熊菲便是沈雪琪的化身。对于慕容天星来说,沈雪琪在自己心目中得地位是无可厚非的。而熊菲在这一时像是沈雪琪的化身,令他感受到了她的妩媚。

“喏,给你,这是唯一的一个面包哦。”看着此时变得这样美味的食物,慕容天星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之前两人啥都没吃,就逃了出来。

熊菲瞧了瞧,差点没一巴掌把慕容天星揍晕,可是虽然心里傲气,自己的身体却没有骨气,但熊菲还是忍了下来。

两人分吃完那个面包,那些人离开已然过了半个钟头,熊菲探出头去观望,见已经没有父亲派来的人,熊菲一拽,慕容天星的衣襟都快被她扯破:“快点跟上”

慕容天星顾不得手头的一切,急急忙忙也和熊菲出了小树丛,两人飞奔似的躲进了一家小屋内,熊菲也不问向人家问声好,就随便进到了人家的屋内。

“诶诶诶,你干什么?”见如此慌张的两人,那家的主人可不乐意。

“谢谢了”熊菲在那屋里喝了口水,只是道了声谢,便和慕容天星一起离开了那屋子,熊菲还不晓得自己已经私闯民宅,还那么横行霸道。

“你给我听着,要是你拖了我的后腿,我可不饶你”熊菲忽然停了下来,手臂一下环绕着慕容天星的脖子,弄得慕容天星喘不过起来。

你真是彪悍就在慕容天星心里暗自赞叹的时候,熊菲手臂一带劲,弄得慕容天星呜呜直叫。

“知道了知道了啦”慕容天星连忙回答道。

怕是再晚一步,自己就会被熊菲虐待致死。

慕容天星咳嗽不止。

第七十七章:如林洛一般的女人

第七十七章:如林洛一般的女人

入夜,此时是晚上北京时间九点二十三分。

工作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就是看着别人上班,领着别人的工资。

此时此刻,是爱媚儿第一次坐商务舱。

后面经济舱里人满为患,这里只有寥寥几个人。

商务舱的座椅宽度,大概是经济舱的一点五倍,与前方座椅的间隔,维持着一个人道的距离,至少能让人把双腿完全伸直。

空姐的笑容,明显也比在经济舱的时候甜蜜。

爱媚儿暗自感叹:真***的腐败,这还是商务舱,头等舱恐怕更为变本加厉,难怪人人拼了命要往上爬,爬到vp一级,别的福利暂且不提,起码出差不用再把身体折叠几个小时。

等飞机爬到巡航高度,爱媚儿取出笔记本电脑。她还欠着刘康一份项目总结报告,今天必须完成。

她很快投入进去,心无旁骛。

有人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爱媚儿皱皱眉,心里有点腻歪。

前后左右都是空位,这人偏偏要挤在这里,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这年月就算吊膀子,多少也该给点专业精神。

她没有抬头,从电脑包里取出防窥膜扣在显示屏上。

空姐推着车子来送饮料,爱媚儿要了一杯咖啡,正在四处寻找放杯子的地方,旁边座位上的人,已经放下自己面前的小桌板,从她手里接过纸杯。

那人手指纤长,指甲修得干净整齐。

这画面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爱媚儿脑子里嗡一声响,蓦然抬头,正对着沈豪微笑的面孔。

“媚儿,真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啊?”

爱媚儿惊讶之下,说话都有点结巴,“你你……怎怎么是你?”

方才她对着电脑还在想,这份由垃圾数据攒成的报告,如果落在沈豪手里,肯定会被质疑得一无是处。

下一秒他就在眼前现身,这份惊吓非同小可。

沈豪忍不住笑,反问她:“你呢?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sq有规定,vp以上的级别,才能乘坐商务舱,所以他疑惑。

爱媚儿发觉自己反应过度,努力定定神,开始比较正常的对话。

“哦,我迟到了,所以免费升舱。”

“有这样的好事?为什么我坐了他们十几年飞机,从没有受过这种待遇?”

“您得会哭,还得会扮可怜啊”爱媚儿笑,趁机上下打量他。

正装的白衬衣,深灰色的西裤,领带叠得整整齐齐塞在裤兜里,露出一点灰蓝色的边缘。

旁边的行李架下挂着一个黑色的西服套。

这种装束,要么是从商务场合中匆匆赶到机场,要么是下了飞机另有正式会议。

爱媚儿眼中有掩不住的好奇之色,“您这是……”话到舌尖打了个转,“出差?”

“算是吧。”沈豪含糊回答,显然不愿多谈。

爱媚儿颇为识趣,即时噤声,大脑略转几转,已经恍然。

很奇怪,这一瞬她忽然觉得如释重负,仿佛走出低谷的是她自己。

原来上下级的身份消失,她对他所有的敬畏也在这一刻消失。

爱媚儿合上电脑,轻轻吐口气,“我该怎么称呼您?沈总?沈首代?”

沈豪侧过脸,为她的敏感略露惊异。

眼前的女孩穿一件贴身的白色麻纱衬衣,颈部松松绕着条领带一样的丝巾,美少年一般的干净清爽,不说话的时候,象永恒的大四女生。

但偶尔的,她年轻的脸上会有一闪而过的寂寥,似历劫红尘。

前两次见面后,他曾与张伟有过如下的对话。

“奇怪,那样的美色,在身边多年,我竟没有注意到。”

“沈帅,只要你肯抬抬眼,就会发现,公司里的美女不止她一个。”

“是什么原因,让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心无旁骛,为工作如此卖命?”

“我记得,你用同样的问题问过林洛,她怎么回答你?”

“她说,当她发现男人不再值得信任,她只好自己爱护自己。”

“thatisit,兄弟。万幸我老婆没受过那种教育,还知道嫁**随**,嫁狗随狗。”

沈豪牵牵嘴角,脸上浮起一丝强烈的自嘲。他移开目光,欠欠身回答爱媚儿:“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这表示他已经默认了她的猜测,果然是高升了。

爱媚儿很戏剧化地拱起手,“恭喜恭喜什么时候请客?”

沈豪答:“只要你愿意,我的钱包我的人,随时随地恭候。”

“啧啧,听起来没有任何诚意。”

沈豪回过头,神色凝重:“我是认真的。”

爱媚儿禁不住笑,心里说,又来了。

对这种暧昧的游戏,他似乎乐此不彼。这回她不再上当,干脆不接话。

沈豪递过一张名片,“我在上海要停留一个星期,上面有手机号,你哪天没有饭局,想找人吃饭,随时call我。这算不算诚意?”

爱媚儿接过,正面果然印着“首席代表”四个字。

“哟,这下我们国共势不两立了啊。”

“是啊,不过这甲方做得灰溜溜的。”沈豪笑,笑里却有隐约的苦涩。

“压力很大吧?”

“彼此彼此,都是为人打工,换汤不换药。”

话是这么说,爱媚儿却明白,此汤非彼汤,此药也非彼药。

她抬头看看沈豪,有点明白他为什么不愿多谈,也明白他下眼睑处明显的黑眼圈从何而来。

沈豪的这个首席代表,完全相当于拓荒者的角色,没有定规可依,也没有经验可循,一切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做得好,自然成为元老,但稍有不慎,就会沦为长江前浪,为后继者做了嫁衣。

唯一有利的,大概是他在十年间在行业内建起的人脉,依然有效。

算一算,距离他离职,已经有段日子了。

回想这两个月,爱媚儿的感觉,竟象两年一样漫长。难得的是心情一直似坐过山车,上上下下,大喜大悲,冰火两重天。

她把几句场面话在心里过了无数遍,好象哪句说出来都假惺惺地不着边际。

正踌躇着,沈豪膝头的杂志滑落,他弯腰去拾。

明亮的光线下,爱媚儿惊见,几根白发夹在乌黑的发丝间异常触目。

她彻底沉默下来,目光转向窗外。

飞机正在云上缓缓飞行,机身下云海翻涌,云海之上却是天宇澄净,阳光灿烂。

爱媚儿忽然想起当年转职时,沈豪说过的话,“销售是最刺激的行当,也最摧残人的身心,我从不赞成女孩儿做销售,压力太大,代价太高……”

她回头,“沈帅,我想问个非常唐突的问题,如果不方便,你可以不回答。”

沈豪笑一笑,把手里的杂志塞进座椅靠背。

过一会儿他说:“问吧,好象我还没有被人问倒的记录。”

“您后悔过当年的选择吗?我是说,选择销售这个职业。”

“没有。”沈豪不假思索地回答。

“真的?”

“真的。”沈豪静静地看着她,“你毕业得晚,没有赶上这个行业的黄金时代。那时公司面对新市场是一张白纸,客户对新技术有强烈的渴望,却一无所知,大家的要求都不高,彼此间从容探索磨合,我们在和客户一起成长,互相的信任和感情真正发自内心。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就算以后离开这一行,我也不会忘记这段经历。”

也包括经历过的艰难、伤害和绝望?

爱媚儿想问,张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没错,好的坏的都包含在内。”沈豪仿佛看透她的心事,“我常对张伟他们说,不要怕艰苦和压力,每一段荆棘走过去,回过头看都是你人生的一笔财富。”

“可是脚踩过荆棘,真的会疼。”

“你避不过去,小姑娘,这就是真实的人生。你只能往前走,走过去,同样的东西再伤害不到你。”

爱媚儿摇头,“也许后面等着你的,更坏。在你觉得不可能更坏的时候,更加坏无可坏。”

沈豪顿时莞尔,“媚儿,看不出来,你居然是个悲观主义者。”

“悲观不是坏事,凡事想到尽头,后来的每一分转机,都是意外之喜。”

沈豪侧头看她,这回是真的笑了,“和你说话挺有意思。那你做了五年销售,后悔过吗?”

“never。”爱媚儿说,“路是自己选的,后悔也找不到替罪黑羊。所以我从不回头看。”

就象张晓峰,他是什么样的人,在学校时她就清楚。那时他从不参加同乡会之类的活动,拼命交往的对象,是教授、系主任、学生会干部,出人头地的情结比谁都重。

毕业时别人的纪念册上,都是同学之间的祝福,他的纪念册前十几页,是院长、党委书记、系主任……的签名。

那时她迷恋的,可不就是他那份与众不同。那么最后的结果,也是她求仁得仁。

与其后悔遇人不淑,不如检讨自己没有带眼识人。

爱媚儿下意识地咬着手中的纸杯。

沈豪忽然握住她的手,皮肤相触之处似有电流通过,爱媚儿颤了一下。

他却只是掰开她的手指,取出纸杯放在桌子上,温和地说:“已经咬烂了。”

纸杯上满是她的牙印,杯口边缘已被啃得惨不忍睹。

爱媚儿脸上立刻涌出两团红晕。

第七十八章:人人都在装

第七十八章:人人都在装

北京时间晚上九点四十分。

慕容天星跟着熊菲出了云大的校门,上了一辆开往熊菲所要到达的那个目的地的公交车,途中,有个人脸色苍白地匆忙坐上车,这个男人约莫四十四五岁,一米八的样子,有一双yīn鸷的眼睛,给人很不舒服的感觉。

他见到熊菲旁边的慕容天星,原本松懈的神情戒备了起来,熊菲认识他,这个中年男人是他父亲的司机。

熊菲望向窗外,前面就是公交车停靠站,十秒之后,正当那个中年男人接近熊菲,熊菲大喊了一声“有色狼,非礼啊”,此时公交车正停,车门打开了。

熊菲拉着慕容天星公交车的前面跑了下去,而那个中年男人追赶着慕容天星和熊菲,最终却还是被远远抛在后面。

其实你我都一样,人人都在装,关键是要装像了,装圆了,有一个门槛,装成了就迈进去,成为传说中的性情中人,没装好,就卡在那里了。就是卡门。

熊菲拉着慕容天星慌不择路往附近的小街小巷狂奔,待熊菲觉得已经摆脱掉她父亲的那个司机时,她才松开慕容天星的手,双手扶着大腿弯着腰喘气休憩,环顾四周,有一个仓库般的房屋,熊菲拉着慕容天星走了进去,里面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人了,一切都是那样的肮脏,地上满是灰尘,若是微风一阵,保证会掀起一阵的“雨烟”,就连此时踏步在这之上的慕容天星和熊菲,都能察觉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虐迹。

“如今,我们的行踪已经被发现了,若是再继续赶路一定会被发现,我们就在这躲一段时间吧。”熊菲突然停了下来,这里让她的内心充满了安全感,此时,越是肮脏不堪的地方,对于熊菲来说就越是有好感,因为她知道那些人不会傻到来这样的地方。

除非是哥哥熊星,真正在乎自己的人,而不只是为了执行任务。

慕容天星拍了拍自己的裤脚,这里的灰尘多得吓人,很是容易缠在自己的脚边,顿生的“烟雾”弥漫在熊菲和他的周边。等到他发现了,却为时已晚。他双手抱膝,准备接受熊菲一顿的暴打。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熊菲竟然一点儿气愤的神情全无,而是满脸的担忧。

“你干嘛这样?快点起来啊”熊菲现在哪里还有时间欺负慕容天星,再和慕容天星闹不和,若是慕容天星起了性子,遭殃的就自己。

“起起来?”慕容天星双手环住大腿,慢慢抬起头来,但却不正视熊菲,他怕看到熊菲冷冷的神情。

“熊菲,你还是打我吧。”似乎是已经练了一身的“贱骨头”,一次不被欺负,慕容天星倒觉得不安心了。

“懒得理你你这家伙,难道,你从来都是习惯了被人欺负的吗?”

“笨天星我有说让你这么被人欺负的吗?别人欺负你,你给我狠狠地讨回来笨天星笨天星你知不知道看着你被人欺负我有多伤心啊。”沈雪琪的这句话,顿时在慕容天星的脑海里回荡着。

许久,慕容天星叹了口气,想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万一你被发现了,可不要把我拖下水。”

这到不能说慕容天星不仁不义,毕竟那些人不会伤害熊菲,这一点慕容天星是知道的。但是就不保证那些人是不是会伤害了自己。自己和熊菲一起,他们没有办法怪罪熊菲,毕竟人家是大小姐,但是熊菲父亲派来的那些人一定会把一切的过错都怪在慕容天星的头上。

到时候慕容天星就是纯粹的无辜受害者,或者说就是一只替罪羊。

“放心好了,我的道德还没有那样败坏”熊菲咬牙切齿地说着,虽然这一次确实是她和林羽墨一起合计着算计着把慕容天星给搅了进来,但是她真的一点都没有害慕容天星的意思,慕容天星这么说话显然有点冤枉到她了。

听得熊菲的话后,慕容天星顿生羞涩。自己多少说得有些过火了,伤人了,看来有些东西还是应该永远都保留在自己的心里,即使自己很想要说出来,也绝对不可以和当事人说。

慕容天星愣在那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熊菲,见熊菲依旧是像是受了伤,撅着嘴坐着不理睬慕容天星的**,慕容天星又不知所措地瞧了瞧自己的脚下,一片废墟般的环境,真亏熊菲还能坐得下来,自己也糊里糊涂的坐在了她的旁边,心里头又犯了嘀咕,这熊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早在很久以前,当慕容天星面对沈雪琪的时候,慕容天星就已经得出一个结论:女孩子的思想,或许他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悟透的就凭他,打架也许还能有两下子,可是,这个女孩子嘛,对于他来说是个重大的难题。

慕容天星心想,此时无声胜有声,自己这时候应该不言不语的在这里好好睡一番,于是,慕容天星闭目养神,也不理睬熊菲。

此时的熊菲也很是疲惫,再一想到一出去可能又会被发现,心里就烦躁不安,很是埋怨,自己如果不是这样有地位的人,就不用这样了。

没有人逼婚,没有人决定她的终身大事。

可是她偏偏就是家族婚姻的一个牺牲者,但是现在她已经决定了争取自己的幸福,只不过,心里斗志昂扬,现下却只能埋怨。

许久,她先是一个人小声嘀咕,接着便计划出了一个绝好的办法。

“慕容天星,你会不会画画?”熊菲很是激动地说道。

“当然会啊。你问这个干嘛?”慕容天星被吓了一跳而醒了过来,画画?慕容天星不晓得熊菲想搞什么鬼,于是便老实的回答了,自己的确是会画画的。只不过就是技术有点问题

比起这个来,沈雪琪可能就是一个画家了,上高中那时候慕容天星也和沈雪琪在一起画画过,那时候沈雪琪的作品总是要比慕容天星画的要好很多,只是此时,熊菲所谓的画画,并不需要太好的技术。只要能够涂涂抹抹,这样便可。

“喏,这个给你。”熊菲拾起脚边的一只废弃的刷子,递给了慕容天星。

一时怕被那刷子污染了自己的双手的慕容天星,哪里肯干得这个,一把就把刷子抛弃在一边,然后愤愤不平地说道:“你怎么这样啊?想陷害人是不?”

“我真的有这么坏吗?”熊菲倒也不怎么生气,她也明白现下并不是吵架的时候,现下要做的便是好好的合作,没想到自己的这一番举动会惹得慕容天星不高兴。熊菲很诚恳地说道:“别这样好不好?我不是也这样拿了么?没什么事的,我是有件事想要和你说,你拿这个刷子,沾上些尘土,往我的身上抹,这样一来,那些人就不会像刚才那样容易看认出我来了。”

熊菲从小到大一直以来都是十分的爱干净的,绝对容不得一点的肮脏,平时可是号称一天能洗上三次澡的人。可是为了自己现在的“安全”,又不得不出此下策。

“这个?你要弄得你一身的灰尘?”慕容天星瞪大了眼睛,那眼睛好像在说‘熊菲,你是不是脑子烧坏掉了?想些什么呢?’但是慕容天星的心里倒是挺开心的,因为自己可以恶作剧一番了,熊菲,这是你自己主张要让我欺负你的。既然这样,那我就只好奉命画个够了。但嘴巴上不能这么说,慕容天星知道,自己表面上还必须做个好人。

“没有办法的办法,现在为了隐瞒我们的身份,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此。”以自己的绝对反面来躲过对方的眼睛,熊菲这一手想得甚是了得。不过得牺牲自己,在慕容天星面前装出这样一番难看的模样来。但是对于熊菲来说,自己的面子远远比不上自己的远见,只要能够躲过这一劫,无论让她多没面子,熊菲也绝对会去做。因为她知道,回到了家里,一连串不好的事情都会随之发生。比起那些,现在的这些牺牲又算得什么呢?

“不过,这未免也太”望着那刷子上的灰尘,慕容天星便要作恶,虽是他乡下长大孩子,可能没有城里孩子们得那样的洁净,可是倒也不至于对这些毫无反感。

“废话少说,快点涂上,衣服,裤子,都要!”熊菲只得闭上了眼睛,不敢瞧见自己的衣物。弄得一身脏,的确是下下策,要不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时间一步步地接近自己和那人约定的尾限,自己才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于是乎,慕容天星也不多做废话了,他拿起那把刷子,将灰尘涂满了熊菲的衣物。一时间,那个天使般的少女,变得十分的堕落,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野孩子。

慕容天星瞧着这样的熊菲,心里头暗暗得意。但却发现了重要的一点,这场戏太假了。有心思的人一看就知道这全都是装出来的。

原因很简单,一件衣物上,满是灰尘,颜色那般的鲜艳,一看就知道这人有意的安排,但是慕容天星却又不说出这样不好的一面来。

心想,算了吧,再说出来,熊菲不知道又会要自己做些什么。还是给她留有一点自欺欺人的希望吧,毕竟熊菲已经做了这么大的牺牲,此时的她如果让熟人碰上,也够丢脸的了。

第七十九章: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七十九章:树欲静而风不止

“诶,熊菲,你这样做真的好吗?”望着眼前这般的熊菲,慕容天星手中的刷子一直颤抖着,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用这样的方法,还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效果,现在的熊菲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给我闭嘴”哼都已经这样了,现在还能怎么说?既然是自己做的决定,也没有那个理由可以怪罪别人。

我可怜的衣服啊

熊菲心里忽然充满了不满,虽然是自己要慕容天星这样做的,可是一时间让自己落得这样的场面,她还是不能接受,要知道在以前,熊菲总感觉自己像是个公主一般,衣服一旦染了一点污迹,这天那件衣服便不会再穿了,哪里会像现在这般落魄。

“是你自己叫我做的这样虽然很难看,但是这是你自己愿意的。你可别怪我。”一把甩开那把刷子的慕容天星,心里头犯着郁闷,熊菲,该不会反悔吧?如果她真的不认账,那自己也拿她没有办法呀,也许对方还会不顾一切的大展身手。

慕容天星却不晓得,熊菲虽然会使诈,可一般都是用在对手身上,对慕容天星,说什么都再也不会使诈的,毕竟自己和林羽墨已经是在“利用”他了。

“瞧你那副模样。”望着慕容天星一脸的担忧,熊菲轻笑道,又仔细观摩了一下自己的全身,的确,比刚才那样好多了,这样上街那些路人的眼光也就不会一直盯着她了。虽然熊菲不敢说自己是国色天香。但是她的确是那种站在大街上会被一群人盯着看的美人,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她的身材甚是了得。一直以来,熊菲上街一般也都戴着帽子,很少有人能瞧见她的真正面貌。

慕容天星挠了挠头,一阵的尴尬。

太逊了自己实在是太逊了怎么会在熊菲的眼前这样子呢?面子简直都被自己丢光了,他哪里知道,面子是自己给自己的。自己一旦不争气,就更不用想要面子了。

见慕容天星陷入这番的窘境,熊菲心里也没能好受,回头想想,这样利用一个人,似乎也是自己的过错,但是她是何等身份的人物,叫别人向她道歉轻而易举,可是,要她向别人道歉,简直比登天还难,唯一的办法,就只有静静地看着慕容天星。一句话都不说,也许这便是最好的办法。

慕容天星原本平静的生活既然已经被熊菲和林羽墨这两个处于社会上层圈子的特殊人物有意无意悍然闯入,自然已不能和往常一样以一种近乎偏执的安静状态缓缓前行,再小的蝴蝶,扇动翅膀也能够影响环境。

此刻,北京天上人间的1号vip包厢中就有一个大人物也已经关注到了熊菲身边慕容天星的存在,这个人要了瓶royalsalute12years,酒是熊菲的哥哥熊星亲自端上来的,他在这女人面前也是如此拘谨,根本不像是一个能够每个星期换一个女朋友的花丛老手,他小心翼翼站在这位女士面前,眼神不敢有半点放肆,他面前的这个女人真实年龄大约四十岁,保养极佳,一身昂贵却得体的名牌职业套装,如果不是熊星对其知之甚深,寻常人肯定觉得这个女人只有三十来岁。

“你说熊菲身边有一个叫慕容天星的年轻人。”女人开口道,嗓音冷淡,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酒的姿态有种很自然的排斥感,即使对风花雪月再熟悉不过的熊菲也不敢去惹这样的女人。

“嗯。”熊星点头道,自从他回国第一次见慕容天星起到现在,他觉得原本是他的世界似乎最近都在围绕着慕容天星这个家伙转,先是熊菲,继而是林羽墨,再是眼前这个气质相貌都是极品的**。

“帮我找他过来。”成shu女人思索片刻道。

熊星走出vip包厢,寻思着接下来是不是需要多花点心思跟慕容天星套近乎,他有种预感,慕容天星这小子以后的成就不会在他之下。

北京时间,晚上十点十三分。

俗话说,树欲静,而风不止,此时,爱媚儿欲静,而沈豪在。

从北京飞往上海客机的商务仓李,爱媚儿原本白净的皮肤,就是那种北方姑娘特有的凝脂一样不透明的白色,那点红晕便象水面上的涟漪,眼看着渐渐扩大,最后连耳廓都似染上了胭脂,变得通红。

沈豪的心脏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柔软,没有任何前兆。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每一次不合时宜的心软,都会给他带来难以控制的后果。

他对林洛心软过,结果她如黄鹤一去杳然不再复返。

他对李阳心软过,却把自己送进绝境,被人以最决绝的方式,毫不留情地清除出局。

刘康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依然言犹在耳,“我对你个人没有任何成见,做出这个决定我也很难过,但这就是business,我不得不选择。”

这就是business。

沈豪确信,今后很长一段日子,他会一直记得这句话。

如果世上的事都依照这个原则,一切将会变得简单。只可惜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沈豪抬手按下服务键。

空姐迅速走过来,俯下身子低声问:“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咖啡,请为这位小姐换杯咖啡。”

空姐接过那个被咬得乱七八糟的杯子,职业化的微笑掩盖住了惊奇之色,她颔首,声音里似含着蜜糖:“好的,很快就来,您需要再续点咖啡吗?机上还供应含酒精的饮料。”

沈豪摇头,亦笑得温柔至极,“不用了,谢谢”

爱媚儿感觉自己在那位空姐眼里直如空气一般,被刻意选择忽略。

她冷眼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直到空姐袅袅离开,才撇撇嘴说:“您这张机票真值得往常都是千呼万唤始出来,这回的反应比110还迅速。”

沈豪失笑,“你这丫头,有点刻薄啊,对乘客象春天一样温暖,有什么不对?”

爱媚儿只笑不评价,心想她为什么不对我温暖一把?还有前排那个胖子,让他按铃试试,看能不能享受到如此殷勤甜蜜的服务。

这时机身突然一震,然后开始剧烈摇晃,晃得人内脏挪位。

爱媚儿一向自诩神经坚韧,此刻犹自五内翻腾,有要吐的冲动。

头顶提示系紧安全带的标志亮了,广播里机长的声音波澜不惊地宣布:飞机遇到了强烈气流。

爱媚儿迅速扣上安全带。

沈豪却没有动,紧紧闭着眼睛,脸色发白。

“你没事吧?”

沈豪摇头,眉心已经皱在一处。

爱媚儿看看他,不再出声,俯身为他系紧安全带,顺便把座椅前的清洁袋抽出来撕开,放在他的手上。

沈豪勉强做出个谢谢的口型。

爱媚儿拍拍他的手臂,以示同情。

她有过一次晕机的经验,一夜没睡直接上了飞机,结果吐得一塌糊涂,只想从舷窗里跳下去一了百了。

机身接连两个大俯冲,机舱内一片惊叫声。

爱媚儿觉得肠胃心脏似乎都从嘴里抛了出来,二十秒之后才算复位。

沈豪解开安全带站起来,空姐上前阻拦,看到他惨白的脸色也不禁骇然,伸手为他推开洗手间的门。

洗手间的门关上,外面听不到任何声音。

爱媚儿自顾不暇,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不相干的事情上去。

几分钟后飞机终于冲出了对流层。

沈豪从洗手间里出来,乏力地靠在椅背上,但脸色没那么难看了。

爱媚儿注意到他眼眶周围有鲜红的出血点,那是剧烈呕吐过的幌子。

她知道有些人的皮下毛细血管非常脆弱,遭遇稍大点的压力,比如呕吐时,血管末端就会爆裂,在皮肤表层形成触目的出血点。

尽职的空姐走过来探视,爱媚儿竖起食指,示意她噤声,然后做了个手势。

空姐点头,取来毯子搭在他身上。

爱媚儿挪开沈豪紧握的手指,把一杯热茶交在他手里,忍不住责备,“你这样的身体状态,根本不该上飞机。bowen那次知道吧?重感冒还要坚持飞,谁劝都不听,结果下了飞机直奔医院,耳膜穿孔。”

沈豪本来没有力气说话,却闻声睁开眼睛,虚弱地笑。

“要不怎么说人在江湖?”语气非常无奈。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似在探寻什么,有点茫然,但出奇地柔软专注。

爱媚儿被看得非常不自在。异性的目光通常有很多种,但这一种,是她第一次见到。令她的身心如阳光下的雪人,无法抗拒地融化。

她察觉到某种危险的信号在渐渐逼近。

幸亏头顶的广播再次响起,提醒旅客系紧安全带,收起小桌板……

飞机已经开始下降。

爱媚儿趁机错开眼光,检查安全带,调直坐椅靠背,收起电脑,整理上衣,有点手忙脚乱。

沈豪望着她线条柔和的侧影,微笑,然后闭上眼睛。

随着咣当一声巨震,飞机降落在虹桥机场的跑道上。

商务舱的乘客勿需任何等待,可直接下机。

第八十章:京城四少之一

第八十章:京城四少之一

爱媚儿收拾手提行李准备起身,沈豪按住她:“我先走,你再等一等,机场人多眼杂,被人看到你和我在一起,对你不好。”

爱媚儿怔一怔,随即明白他的意思。

上次的大清洗,令于凌飞这种人精都噤若寒蝉,她在公司根基尚浅,一旦卷进去,没有人会再象张伟一样为她开脱。

爱媚儿伸出手,“再见。”

沈豪握住,手指留在她掌心的时间,明显长得超过社交礼仪的要求。

“再见。”他说。

白衬衣的影子在舱门处停留几秒,终于离去。

爱媚儿提起电脑,作为商务舱中最后一个乘客,慢慢跨出舱门。

她的身后,大批的普通乘客,喧嚣声里踏上栈桥,渐渐有人超过她,大步流星赶到前面。

一样的西服革履,一样的日行千里,都是商旅生涯中的无谓过客,却人人乐此不彼,引以为荣。

虹桥机场一如既往人多车少。排队等待出租车的队伍,在50米的直线距离内,弯弯曲曲绕了五圈。

粗略计算一下,爱媚儿估计排在她前面的,至少有二百人。

她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沈豪的身影,一个个看过去,人人汗流浃背,每张脸上都明明白白写着不耐烦三个字。

穿白衬衣的不少,但没有人能把一件样式简单的正装衬衣,穿出云淡风清的另类味道。

想来以他目前的身份,应该有公务专车接送,不用再排队轮候。

想起这一点,爱媚儿扫兴地收回目光,烦躁不安地左右替换着重心。

来上海出差,她最怕的就是出租车这一关。

上海的出租车司机,是她见过的最专业的出租车行业典范之一,话少,干净,敬业。可是上海街道上的出租车,相比北京,却出奇地稀少,尤其是上下班高峰时刻。

爱媚儿曾有过在外滩中心的taxi等待处,为赶飞机老着脸皮求人让车的时候。那段经历让她至今想起来还头皮发麻。

等她终于折腾到酒店,在前台办完check–in,拖着行李走进房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五十分。

爱媚儿觉得下次有必要考虑飞浦东机场。

北京时间,晚上十一点五十三分。

熊菲和慕容天星在仓库“休息”了快有一百分钟了,两人已然不再疲惫,心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会儿出去危机也应该解除了吧,正欲出去,这时便听到了外面有人在做声。

“大哥,你说,我们到底往哪里找去?”其中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熊老头子心软,可能这件事不能得逞。”那位被称作大哥的是位如独狼般得冷傲的年轻男人,此人名叫王强,绰号独狼,31岁,初中文化,在北京的地下圈子里也是小有名气,道上的人也都敬他三分,敬他三分,这并不单单只是因为王强本人,主要是因为王强的后台够硬,王强的老板王烁,北京王府世纪发展有限公司董事兼副总经理,是坊间流传的“京城四少”之一、演员王艳的继子——也就是熊菲此次逃婚的对象。

“那我们岂不是”那个粗犷声音的人奸笑着。

“既然事情没有办法办成,那干脆来硬的,直接绑了给王少送去,让王少把生米煮成熟饭”王强瞥了眼自己的手下,小声说道。

即便如此,躲在仓库里面的熊菲和慕容天星可都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人会是谁?

熊菲的脑海里闪过了外面那个所谓的“大哥”,其实就是王烁的走狗,真正的巨头是王烁。

熊菲心里就纳闷了,难道父亲为了自己逃婚这件事,父亲还联同王烁一起出来追捕自己?

熊菲心里头一百个不愿意相信,不可能也许这些人有着yīn谋,只是父亲还不晓得,今天可是被自己碰到了。

“熊菲,我们是不是”是不是和他们大干一场,慕容天星凝视熊菲征求对方的意思。

“等等,先别冲动。”静观其变才是最好的办法,这点熊菲是明白的,现在唯一要做的就等待。

“那我们现在就在这里?这不是让他们瞧不起吗”慕容天星跃跃欲试,对于他来说,管他什么计谋不计谋的,直接冲出去火拼再说,哪怕自己中了陷阱,那也是光荣的牺牲他只知道鲁莽的打斗,并不晓得,战斗也有分文斗和武斗,一个号得策略,往往会战胜很多的武夫。所以说,一个好的“战斗系统”,必须具备文将和武将,而且文将和武将的实力必须均衡,既是,文将出的计谋,武将必须有那个能力去执行,否则到最后也是一场空,如果没有文将,武将一番的乱搞,到头来中了对方的陷阱,那也只能说是愚蠢之极。对于慕容天星来说,熊菲便是他的文将,便是他的军师。

“你先等等”熊菲感到十分的无助,慕容天星啊慕容天星,亏我还那么看得起你,没有想到你竟然这样鲁莽,还好是在这里,万一到了对方的地头上,看你还怎么鲁莽……

但是熊菲却又发现了慕容天星的可爱之处,毕竟她也能明白,慕容天星这样做,完完全全就是为了她,这点,她内心也充满了感动,。

“好嘛,好嘛”什么嘛真不带劲,正好可以好好的战斗一番,却被你这丫头给破坏了,慕容天星心想,自己以前和沈雪琪在一起,那时候他还是小混混的时候,沈雪琪可是没让自己这么受气,既然熊菲都知道有人想要谋害她了,还不和对方一阵的火拼,这多不带劲儿,以前有人欺负他,沈雪琪可都是鼓励自己好好的教训对方一顿的,想到这里,慕容天星心里头的好感再次偏向了沈雪琪。

但是,他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小时候那是小时候,就算再怎么闹,也不会闹出人命,毕竟那只是小孩子游戏罢了,说穿了,就是耍耍性子,装装酷,让别人“看得起”自己。可是此时的火拼可不像那时,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失去自己的性命,这就是现实的火拼,这就是冷酷无情的火拼。而小时候的打架,和现在相比,只不过是不起眼的斗争。

“慕容天星,事情不妙,我们先躲起来。”熊菲也不管慕容天星愿不愿意,就拉着他来到了仓库更里间得一间空房里,这间空房除了有一档进门,连窗户都没有,比外面更破落,满是灰尘,没有任何的东西,慕容天星和熊菲的脚部激起了地上一大片的灰尘,呛得他们连呼吸都很困难。

“熊菲,你是不是很害怕啊?”

“才不是呢在这里更好将他们打败,你也要稍微学一点儿,不要那么鲁莽。等到他们来到了这里,只要他们一到门口,我们一起出击,打得他们措手不及。若是正面交锋,我们虽然也能战胜,可你要知道,正面交锋我们也有可能受伤,而且我们真正目标并不是就对付那两个人。”

在熊菲眼里,那两个人根本就只是小丑,根本就没有办法威胁到自己,若是以前她熊大小姐遇到这样的情况,不用她亲自动手,只要她一句话那两个人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保留实力才是最正确的办法,为了那两个人浪费体力,完全没有必要。

“哦,原来是这样啊~”慕容天星满脸不相信,怕就怕了,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又不是外人。

“嘘,别再说话了,他们可能快要来了。”熊菲十分的谨慎,一旦被他们发现自己在这里,就不会像自己预想的那样的有效果了。

听得熊菲这样说,慕容天星连忙闭嘴,此时的他,心跳加速,一想到即将开始的斗争,身体就是那般的兴奋,快点来,快点来啊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验到打架的滋味的慕容天星,心里头热血昂扬,虽然他答应过沈雪琪绝对不再当混混,可是现在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因为当别人的保镖才会打架的,这样就不存在混混这一说。

“大哥,我们找了那么多地方还是找不到,你说那丫头会不会就在这里。”那人说着,便是自己只身一人来到了仓库,而那位大哥,也跟着进到了仓库。

“这里还算可以,我们就找找看吧,让那些大傻蛋去外面乱找一番,我们在这里糊弄事儿。”

在那间屋内的慕容天星和熊菲,隐约听得有人渐渐的接近,慕容天星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快来,快来呀他正想大展身手,绝对要让熊菲瞧瞧他的厉害。可是事与愿违,脚步声忽然止住了,慕容天星失望不已。

“大哥,我们还是出去吧,这里这么脏,那丫头不可能会在这里的吧?”那人在也算是个正常人,对熊菲这样的大小姐也有着他正常人的认识。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才要来这里的。”那位大哥王强的想法和那人完全不同,说着,拍了一下那人的脑袋:“你可真傻外面那么多人一直在找大小姐,你认为她会暴露在大众的眼前吗?越是大小姐不能接受的地方,就越有可能来到这里。因为她猜透了没有人会来这种地方找找她的。”。

第八十一章:跟熊星回去

第八十一章:跟熊星回去

里屋内,慕容天星和熊菲都不敢出声,只是将身子贴在门旁的墙上,两人都做好了厮杀一场的准备。

“也对。”那人一下领悟:“不过,在这种地方”但却还是不太相信那位大哥的话,心里头还是犹豫不决。

这一犹豫,那位大哥给了他当头一拳,惊得他一个激灵。

“学聪明一点”那位大哥恶狠狠地说道。

慕容天星,这时候也不知道是吃错什么药了,忽的一下,便从屋内冲了出去。

“喂你这做大哥的哪有这么对待兄弟的?”慕容天星打小最痛恨做大哥的不善待自己兄弟的人。

“哼。”王强皮笑肉不笑地瞧了慕容天星一眼:“你是什么玩意儿?”转而玩味而又仔细地打量起慕容天星,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你小兔崽子以为自己是谁啊,竟然敢在这里说这样的话。”

慕容天星的话音未落,突然,猛地一挥拳,还好慕容天星反应及时,滑出一步,躲过了那拳,将王强的拳头一把抓住。

“就这点本事?”慕容天星冷笑了一声,王强却愣在那里似的,一动不动的。

而那个小弟一时却不知该替谁说话,自从他跟了王强之后,王强总是像刚才这样欺负他,轻则骂重则打,他的心里依然积累了很多的不满,谁也不想被别人这样的对待,是兄弟就应该生死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前的他也是这样的认为,但是自从自己为王烁效力,一直以来,尝尽了被自己大哥王强欺负的滋味。自己没有办法取得王烁的信任得到大哥的位置,自己没有办法命令别人去做事。心里头有说不出得怨言,但是他已经上了这条贼船,想要下船,又谈何容易。

王强倒也识相,知道打不过慕容天星,便想离去。

“我们走。”王强说着,一挥手,便转身想离开。

“等等,那位,你大哥这样对你,难道你一点儿意见都没有吗?干脆,和我称兄道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看到王强胆怯,想要逃跑,慕容天星似乎还不是很满意。

“我?”那人似乎很是迷茫,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上错了船,现在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他犹豫了。

说什么兄弟,到头来让自己做最下层,算得上什么兄弟,他开始对慕容天星产生了很大的好感,所有人都是平等的,这样才算得上是兄弟嘛但是碍于此时的情形,心里还是有些犹豫,其实他的意志已经趋向了慕容天星的这边。

正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慕容天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来打动对方。

“算了,这几年来你也受了不少的苦,等到王少问起来,我就说你战死了,给你个战功,你放心的去吧。”王强看着自己手下犹豫不决,心中已经起了杀心,表面却还装出很通情理的模样。

那人犹豫了许久,最终在听到王强的这番话后毅然决定利用此次机会脱离王烁一伙,以前那样的生活已经令他厌倦,就算真的要去火拼,他也得为了真正的兄弟而死。

而这时,在屋内的熊菲,悄悄探出了头,心里头一阵的担忧,那王强,并不是好对付的人物,慕容天星刚才虽然占了一定的上风,可是对方既然是王烁得力手下,那么……

以前不久就有媒体报道说京城二少王烁与王珂在北京最繁华地区的王府井,发生了一起两车斗气,一车被撞起火,王珂曾被王烁“枪”指头。

后来,王烁因涉嫌违法持枪已被提起公诉。

吐槽:(很多人却并不视为法律的必然,由于当事人敏感的身份和案情不明,很多人恐怕都会这样猜想:王烁持枪案固然是在走法律程序,法律却仍然没有真正的尊严,司法程序的背后或许还是继续拼爹、拼钱、拼人脉?)

熊菲想到这里,她可以肯定王强身上一定是携带有武器的,慕容天星若是把对方惹急了,搞不好便会死于他的枪下。

就在熊菲见王强独自一人转身离开的时候,王强突然一个一转身,将枪掏了出来,熊菲见此情景,连忙大喊:“天星,快往后倒”

慕容天星听得熊菲的这句话,便是一个利索的后倒,躲过了那发子弹。

但是与王强一起来的那个人,却没能来得及反应,负了重伤,顿时,王强自己也愣在了那里,自己伤了自己的兄弟?

熊菲趁着这个间隙,一下冲了过去,瞬间之内将王强手中的枪夺了过去,迅速指着王强的头。

“现在外面还有多少王烁派来的人?”熊菲用力踢了一下王强的下yīn,气愤地说道:“你的计划只能就此了结了,我希望你可以帮到我,兴许我一高兴,还能放过你。”

王强疼痛得把脸涨得通红,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冷冷地看着熊菲。

“熊菲,我们把这人绑了,然后打电话报警,这里交给警察去处理,我们就先别管那么多了。”

“好。”狠狠对王强的下yīn又来了一脚,熊菲才肯罢休,但此时外面又传来了有人的声音,听那声音,对方只有一个人,那声音熊菲和慕容天星都有几分熟悉。

“是哥哥”该死熊菲就知道,哥哥熊星一直以来的神机妙算,对于自己的计划,一定是十分的了解。

此时,熊星的突然出现令熊菲感到无助和不安。

“熊星?”慕容天星对熊菲的无助不安表示不解,在他想来没有那个哥哥是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妹妹受伤害的。

但是豪门子弟,兄妹间为了财产权势而窝里斗的,小说上也没有少写,如果熊星真是来抓熊菲的,那么情况真的就有点不乐观了,慕容天星观察了一下,这个仓库只有那么一个出口,如果非要创造出第二个出口来,那么只有从仓库外屋那个二层面高的那个小窗口,蹦极似的往下跳,全无安全措施,而且造成的声音极大。

“怎么办?该怎么办啊?”只要哥哥一出手,没有什么事情是没有办法办得了的,这也是母亲和父亲一直都很信任哥哥的原因,熊菲最害怕的就是她的哥哥,以往什么都胜得了自己的哥哥。

“你先别慌”说是如此,其实慕容天星的心里更是着急,本想这里是个安全的地方,却不料到会引发这么多的事情。

慕容天星来回的找寻可能出现的第二个出口,但最终却以失败而告终,这仓库,当真没有第二个出口,熊星在仓库外,一身黑色职业装,看着就令人有种威慑的感觉。

仓库里,慕容天星心中不自觉感到毛毛躁躁,像是即将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没有找到第二个出口的他急急忙忙地回到了熊菲的身边。

如果不是遇到自己的哥哥,熊菲绝对不会如此的失态,从小到大,她最害怕最崇拜最喜欢的就是哥哥熊星,什么事情都在自己之上的哥哥熊星,尽管她十分的不甘心,可是却也没有办法战胜哥哥。

慕容天星瞧了瞧那窗户,这不算高,但却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这样跳下去

“实在不行,我们就从这里跳下去。”慕容天星自言自语道。

说这话的时候慕容天星的心里其实还没有拿定主意,他只是犹豫着,不料熊菲却是当真下定决心了,推着慕容天星就往那窗口跑。

“熊菲你这是要逃跑还是要谋杀啊?”熊星一只手掩着口鼻,另一只手扇着眼前的灰尘,站在仓库门口望着正在接近窗口的熊菲和慕容天星,轻轻叹息。

顿时,熊菲和慕容天星就像是被定住了,没能移动,许久熊菲转过头来,愣愣地看着熊星,果然,一旦哥哥出手,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

“哥”熊菲冷冷地叫了声。

“记得早点回来。”熊星丝毫没有要抓熊菲回去的意思,“不过,慕容天星得跟我走。”

熊菲摸了摸下巴,疑惑的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

熊星摸了莫鼻子道:“大伯的那位司机早被我买通了。”接着,熊星又瞧了瞧那位“大哥”和他的手下,又开玩笑似的说道:“呵,这是唱哪出?”正想一脚踢翻那位“大哥”

熊菲却大喊了一声:“哥,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了,这事你别管了”

熊星转过头来,微笑着说道:“菲菲你果然还是这样我行我素的啊,不过,你穿的这是什么啊?”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熊菲不忍受辱,跑过去狠狠地咬了熊星的手臂一口,疼得熊星又是恼怒又有些欢喜。一向对他都用拳头来解决事情的妹妹,这下可会用上这样的把戏了?这可是相当的难得啊

“好了好了,我们走了。”说着,走过去拍了一下慕容天星的肩膀:“你小子如果“面试”顺利的话我妹妹就得“托付”给你了,不过,你要是敢欺负我妹妹的话,我绝不饶你。”。

第八十二章:熊菲的母亲

第八十二章:熊菲的母亲

慕容天星在心里头自己郁闷着,得了吧,要是熊菲不欺负我的话,我可就算是大幸了,我怎么可能有那个机会欺负她呢?

熊菲听出了哥哥话中的言外之意,心也有七八分猜出是谁要见慕容天星了,这下可弄得熊菲一阵的尴尬,虽然她可以肯定这一定是哥哥为了帮她才整出来的计谋——搞得慕容天星好像是自己什么人似的。

“哥。”熊菲忽然很沉静地说了声。

“嗯?”

“谢谢你。”熊菲的一句谢谢,让熊星大为惊叹,这还是那个总跟他任性的熊菲吗?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嘛

“我可没说要帮你,只不过看不过大伯那样的逼婚,回头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管你。”放过熊菲这么一回,要是被大伯知道了,自己肯定会受到重罚,但是他却还是决定让熊菲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最关心熊菲的人,莫过于他了。就算为了熊菲死,他也在所不辞。

慕容天星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的兄妹情谊,心里头一直在想着沈雪琪,上次沈雪琪来看自己的时候自己竟然那样的对待沈雪琪,心里头不禁起了愧疚,但是,此时的他又被卷入了这样的事件,恐怕没有一定的时间是没有办法脱身的,自己明明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现在的生活却搅得一团糟。

“好自为之。”熊星只留下这样一句话,便带着慕容天星驾车离开了。

望着哥哥远去的背影,熊菲愣在那里好久,手心的温度已经渐渐的下降,熊菲将拳头握得紧紧地。

慕容天星跟着熊星进入天上人间1号vip包厢的时候,女人正在低头凝思,见他进来,示意他坐下,并且给他倒了一杯酒,慕容天星没有动那杯酒,望着这位冷艳美妇,静待下文。

女人纤细玉指摇晃着酒杯,透过杯身似乎能够看到慕容天星被玻璃扭曲的脸孔,她轻柔却不失坚定道:“我开门见山地跟你说吧,我是熊菲的母亲,我希望你不要跟她交往。”

慕容天星神情古井不波,身体微微前倾,伸出一根手指,摩挲着盛满酒液的酒杯。

“我并非因为你没钱而看不起你,其实不妨告诉你,当年熊菲父亲的起点比你高不了多少,一个满腹牢骚却怀才不遇的大学教授,下海经商却被所谓的朋友坑得身无分文,可以说,我是在他最艰苦最卑微的时候遇见他。”

成shu女人见到慕容天星不温不火的脸色,心中微微诧异,即使是在伪装,能伪装到连阅人无数的她都看不透的地步,也算是不折不扣的道行高深。原本很感觉局外人抱着冷漠态度的她也生出些许遗憾,但这种情绪很快就被一扫而空,道:“所以,我并非势利的女人,只是我不希望我女儿把她的未来托付给一个保护不了她的男人。”

她深深望了眼慕容天星,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比不少同龄人都要城府深厚,是个懂得看人背后和背后看人的人,只可惜,在她看来,如今的慕容天星需要的不是一个能给熊菲安稳生活的男人,如果放在以前,她兴许能够接受慕容天星。

“在他最艰苦最卑微的时候遇到他。”

慕容天星轻笑,微微收敛笑意后似乎觉得确实滑稽,又是一笑,诡异而放肆,不看熊菲母亲愠怒却掩饰的冷笑表情,慕容天星轻轻一弹酒杯,杯身高细的酒杯摇晃了几下,却没有酒水滴出,他斜眼瞥了一下这位气质不俗的美艳**,道:“说到底,你还是怕熊菲跟步你的后尘吧,现在的你并不感到幸福。”

“不得不说,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

她第一次露出笑容,只是她笑的时候比不笑还让人觉得冷淡,浅浅喝了一口酒,轻轻皱了皱眉头放下酒杯,缓缓道:“怪不得熊星对你的评价也颇高。”

慕容天星终于端起酒杯,找个舒服的位置靠着,打量起这个女人,和熊菲一样是标准的美人瓜子脸,皮肤很好,即使年过四十依然没有呈现出半点老态,泛着水灵的光彩,和女儿熊菲不同的是她有种不刻意掩饰的傲气,不过她的骄傲很容易让被她轻视的人觉得顺其自然,这不得不说是她的出众。

“忘了提醒你,熊星和熊菲兄妹俩看中的人,没有几个有好下场。”

她微笑道,成熟的女人终究不是女孩能够媲美,她们懂得如何不露痕迹地展现自我最吸引人的一面,这种诱惑不再青涩稚嫩,犹如熟透的水蜜桃,你轻轻一捏,就能捏出水来,她对慕容天星似乎有点放纵的打量并不以为然,“我没必要危言耸听,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不会因为我不接受你而刻意去夸张。”

“你说的,我全信。”

虽然他跟熊菲根本就没有什么,但是面对这样子女,这样的事情,慕容天星就是不想那么容易“认输”,慕容天星不再沉默,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道:“只不过抱歉的是,我不会因为你的不接受而放弃你女儿。”

“哦?”

女人似乎有点吃惊,她没有想到慕容天星的脸皮厚到这种程度,正常人多半会失落或者恳请她同意,这个年轻人倒好,貌似根本就忽略她的存在,她也不恼怒,笑道:“放弃还是不放弃,那是你的事情,我还没有沦落到像电视中那种悍妇那般要棒打鸳鸯,你说说看,你为什么喜欢熊菲。”

“脸蛋漂亮,身材很好,有不少钱。”

慕容天星毫不犹豫道,看到熊菲母亲第一次露出不敢相信的错愕表情,笑道:“这恐怕是你内心最以为却又觉得我最不可能说出来的原因吧?”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熊星和熊菲都对你青睐有加了。”女人叹息道,只可惜她的眼中仍然没有激赏,有的只有些许可惜。

“喜欢一个人,那些说什么在乎对方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措词其实都是很可笑的论点罢了,喜欢一个人,哪怕是柏拉图地暗恋一个人,也必然跟她的外貌和气质有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慕容天星停顿了一下,见她并不反感,笑了笑继续道:“我喜欢熊菲,是因为她在两个敏感时刻站在我的面前,如果不是她在那两个时间有点孩子气地挺身而出,我也不会为一个女人做出头鸟,想必你应该知道,一个人暂时没有资本,一味逞能总不是件明智的事情,英雄救美固然可歌可泣,可没有哪个美女记得被打成猪头的狗熊吧。”

“有趣的说法。”

她笑道,似乎很赞同慕容天星的这番言论,看向他的眼神也稍稍柔和,只是那居高临下的姿态并没有改变,能够做熊父的老婆二十多年而不让男人有一次外遇,这样的女人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慕容天星不置可否,喝了口酒,继而掏出一根烟,随手从桌上拿过一只酒吧奉送的廉价打火机,很肆无忌惮地抽了起来,因为他看见她面前摆着一包白色的女士烟,事实上慕容天星在没有见到这个女人之前就对她心存好感,她既然能让熊星来找自己却没下令让熊星把熊菲带回家,这就足够说明她也不是完全赞同熊父的做法。

“年轻人,不管你如何优秀,你的起点决定你落后太多,我可以喜欢上当年的熊菲的父亲,但熊菲跟我不一样,现在的她需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慕容天星吞云吐雾,姿态优雅,那种味道根本不是二十来岁的毛头孩子能够装出来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不常抽烟的人。

“也好,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你不肯放弃,那你抽空去趟我家,见见她的从小就定下来未婚夫,去看看他父亲是怎么样的人,也许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不接受你。”女人叹息道。

北京时间凌晨零点十分,熊菲的在慕容天星的陪同下走出天上人间坐入那辆bmw530li,车灯轮廓狭长,尾梢飞扬,车身侧面如刀削斧劈的线条,无不给人凌厉之感,慕容天星没有想到一个女人竟能驾驭这款车,买得起bmw5的中国女人一大把,可气质与车相得益彰的却极少。

在慕容天星认识的女人之中,只有爱媚儿给留下了类似的感觉。

此时,上海一酒店房间内,爱媚儿又困又乏,对着镜子往脸上涂免洗面膜时,她的心里反复斗争了无数遍:到底做完今天的工作笔记再上床?还是不管不顾立刻睡觉?

爱媚儿有个私人习惯,每天结束工作时,会把当天做过的事情尽量回忆一遍。

然后记下那些有特别意义的,或者做得不妥不周密之处。多年下来,这些记录已经积存了厚厚一大本。

叶开偶尔翻过,对着那些令人费解的字母缩写皱起眉头。

“这都什么东西?有什么用?”他问。

“算是日志吧。”爱媚儿回答,“你对自己成就的评价,是一本本小说。我和你不一样,每天都在重复琐碎的细节,不及时记下来提醒,我怕回头的时候会怀疑自己的存在价值,每天忙忙碌碌却徒劳无获,如今嘛,任时光流逝而我心安,因为知道自己一直在努力。而且,”她扬起脸,眼神充满向往,“没准儿有一天,我和杰克韦尔奇一样,有了写自传的资格,这将是多么详实的史料啊”。

第八十二章:女人和男人思维方式

第八十二章:女人和男人思维方式

叶开的回答是:“小白痴”

习惯还是战胜了懒惰,爱媚儿最终在桌前坐下,翻开笔记本。

每天的这个时刻,是她除了日常签字以外,唯一用手和笔写字的时候。

她写道:见到沈豪,他的镇静从容令我吃惊。很想知道这类人面对失败的真实想法。如果换做自己,可能会挖个坑学鸵鸟埋进沙堆,再不愿见到任何故人。因为他们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曾经一败涂地的处境。对很多人来说,接受并承认自己的失败,是件非常困难的事。

爱媚儿捏着沈豪的名片反复打量,右手下意识地按着圆珠笔的揿钮,发出吧嗒吧嗒的噪音。

她接着写:也有可能是痛到了深处反而麻木,多日之后所有积存的难堪痛苦才会逐渐释放……

爱媚儿停下了笔,抬起头,桌前的梳妆镜里,映出她脂粉不施的清秀五官。

眼前似迷雾划破,露出另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小小一张瓜子脸,雪白不杂异色。年轻女孩有一双乌黑的眼睛,因为某种激烈的情绪,黒沉沉愈加摄人。

身后的发型师捞起她丝缕分明的长发,异常惋惜:“这么好的头发,剪了真是可惜,小姑娘,要不你再想想?”

“别罗嗦,剪”年轻女孩言简意赅,声音里有不容置疑的决心。

硕大的发剪犹豫片刻,终于合拢。

柔软的长发伴着咯嚓咯嚓的声音纷纷委地,灯光下如同有生命的物体。

镜中的女孩微微侧头,脸上没有任何心疼的意思,唇边只有冷冷的笑,麻木地决绝地随着头发一同告别过去。

我不要再爱上任何男人,再不给任何人伤害我的机会。除了男人,世上还有其它更多更美更重要的选择,爬上去,总有一天会把他们踩做脚底泥。

想起数年前最后一篇日记上的誓言,爱媚儿低下头有些恍惚地笑。

那时候喜欢把一切挫折归结为客观原因,自己总是善良无害的,错的都是他人和社会。

如今却明白,人这一辈子,太多的跟头是咎由自取。为了欲望,为了得到更多,在选择的瞬间判断失误,cāo纵人一生荣辱浮沉的,不是命运,而是自己。

只是那段难扼的日子,每天晚上躺在床上,过去的一点一滴都如潮水一样涌上心头。她一夜夜整晚睁着双眼,望着天花板上从窗帘间隙透过来的细碎光斑。胃部似被人大力拧绞,每吃下一口饭,都会引起刺激性的反应。

父母心疼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一日日消瘦。

当她终于从灰色中慢慢走出来,吃下完整一碗米饭时,对面的母亲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那段日子消瘦疲倦的,并不是只有她一人。

二十三岁的爱媚儿拉着母亲的衣袖嚎啕大哭,从张晓峰意义明确地谈到分手,积攒多日的眼泪终于倾泻而出。

母亲摸着她短短的头发,毛茸茸地似只小猫,心疼之余只有叹气:“媚儿,以后长点儿心眼,要过一辈子的,男孩子还是人品最重要。”

大约多数人一辈子总要碰上几件伤心事,然而无论最初怎样的痛不欲生,最终还是要继续活下去。

有人跨过这道槛,从此活得更好,有人迈不过去,自此沉沦。

有多少人能一辈子记着一个人?铭心刻骨的,不是曾经爱过的那个人,而是自己曾经的岁月,曾经的青春。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但是爱媚儿多年后再回想,即使那个人的面目已经模糊不清,那一刻尖锐的伤痛,完全怀疑自己价值的自信崩溃,至今依然啮咬着她的心脏。

她不怕老鼠,不怕蟑螂,只怕井绳,那条咬过她的井绳。

不知道为什么,爱媚儿想起了文慧,同时还想起了文慧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恋爱的时候,男人就像下人一样伺候你;婚后,你就得像下人一样伺候他所以我现在还不想结婚

正因如此,王军和文慧才开始了冷战。

王军这几日度日如年。一方面无论从生理上还是从心理上,他都抑制不住地想文慧了;另一方面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人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就形成的,这样的冷战,真的能让文慧改变想法吗?无论如何,自己该早作打算。

“广泛撒网,重点捕鱼”这一招,王军身边的很多单身朋友都在用;他还见过身边一些生意场上的朋友,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事实上每个男人都不甘心自己一生中只有一个女人。只是取决于是否有精力、有实力、有贼胆罢了。

他想了想,目前最快捷的交友途径似乎就是大行其道的网络交友了。他的邮箱经常收到一些交友网站的垃圾邮件,以往看都不看就直接删除了。而这次他倒诚心祈祷再来一封。他点了接收邮件,果然一封交友网站的邮件又闪了出来……

这是一个叫“珍爱”的网站,名字还不算太俗。打开网站,一个粉红色的网页呈现在面前。首先映入王军眼帘的是一个配对成功的flash展示平台,一对对幸福的新人合影在王军面前闪动着。平台旁边是一组数据:“每天有近万名会员注册,拥有200万会员,迄今已成就30万对会员的美满姻缘。”王军不禁有点兴奋起来了:看来这个网站还算是比较货真价实的。他把网页稍微拉动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那个交友搜索框。

王军直接点高级搜索。输入:

性别:女

年龄:25~28

地区:北京

身高:163~168厘米

学历:大专(包含以上)

月薪:2000(包含以上)

婚史:未婚

照片:有照片

状态:只搜索在线

王军做事一向讲究精准和效率,所以他搜索的习惯也不例外。

点击“开始搜索”,2秒钟后,搜索结果显示在王军面前。最上面是一行提示:共有120人符合您的要求,每页显示10个,共12页。

王军低低骂了声:“靠”还有这么多寂寞的单身女人。他漫不经心地拉动网页,一页页翻下去。

网页左侧显示会员照片,右侧显示会员告白。看到第6页的时候,王军微微皱了眉头。告白写得不错的,照片看不见(设置了爱情密码);照片看得见的,有的实在太丑,看了没胃口;看得过眼的点击率都几十万了,还没嫁出去?看来不是眼高手低就是真人和照片差别过大。他这样想着,打开了第7页,他的眼前豁然一亮。

会员id:开心天使

基本情况:北京,25岁,165厘米,大专,2000~3000元,未婚,人力资源/行政/后勤

照片上的女孩身着唐装,拿着把香扇半遮半掩,眉如黛,眼含春,嘴妩媚地扬着,露出6颗整齐的贝牙。

就是她了。王军暗暗比较了一下,这个开心天使的容貌相比文慧,有过之而无不及。天涯何处无芳草,自己干吗那么死心眼呢?他自我解嘲地笑了笑,点击会员告白,想大致了解这是个什么性格的女孩:

小女子诚征如下男士:

1.年龄在30岁以上,身高在175厘米以上;

2.在北京有房有车,月入不少于1万;

3.热爱健身运动,生活有情趣,有品位,懂得审美;

4.在外成熟稳重,在家温柔可爱,疼爱自己的妻子;

5.有事业心,孝顺父母,生活态度积极。

王军不禁哑然失笑:这女孩不但太过现实,而且有点傻。需要这么直接写出来吗?本来符合条件的想交往的,都被吓退了。他摇了摇头,继续翻到下一页。

第8页,看到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黑黑的熊猫眼,涂得腥红的厚嘴唇,王军想这个大概有35岁,细一看资料:25岁?看来不是自己眼力有问题,就是她填写的年纪有问题。

到第10页的时候,王军已经做好了打算,再看不到合眼的,就算了。另想他法。

王军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把网页拉到最后,他的眼睛忽然定格在最后那张照片上。

照片上的女孩长发披肩,身穿白色裙子,外披黑色坎肩,倚靠在书桌旁。她的眼帘低垂,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yīn影,给人感觉有点忧郁、又有点清高。王军觉得有点眼熟,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再详细看了看女孩的基本资料:

会员id:彤青

基本情况:北京,27岁,165厘米,本科,3000~4000元,未婚,市场营销

注册时间:2011年6月26日(半个月前);人气数:78;上次登录时间:当前在线。

“彤青,彤青……”王军喃喃自语。

女孩仿佛稍稍转过脸,看了一眼王军,长长的耳环优美地闪动了一下。

王军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了周末舞厅中邂逅的那个孤傲女孩。她叫……哦,对了,叫张爱琳。“张爱琳,彤青……”王军在脑中略一回忆,不禁有点惊喜:这不就是同一个人吗?

第八十三章:结婚

第八十三章:结婚

他再仔细地看了看照片。弯弯的眉毛,小巧的嘴,五官不算很出色,但很有气质。那夜在舞厅,灯光太暗,他并没有看清她的五官。但她的轻巧的舞姿,异于常人的冰冷小手,甚至她的冷漠,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男人的征服欲是与生俱来的,此时,王军仿佛猎人看到了猎物一般,心里无来由地一阵兴奋。

王军打开了在线聊天窗口。

第一句要说什么?他研究了5秒钟。然后决定开门见山。

“你好,我是王军。还记得在冰火共舞的夜晚吗?”

此刻,张爱琳正在网上津津有味地阅读最近很热的一本网络小说《都市媚儿》。电脑忽然叮了一声,一个小窗口弹出来:会员“王子”发来短信。点开:“你好,我是王军。还记得在冰火共舞的夜晚吗?”

张爱琳想了想:王军?冰火共舞?什么意思啊?对方可能认错人了。于是回复:“对不起,你认错人了吧?”

王军叹气,真失败,她竟然对自己没丝毫印象。他继续敲入:“周末在冰火舞厅,我们一起跳了一支中三。”

张爱琳回忆着,终于想起来了。几天前她的确去过附近的那家冰火舞厅:“噢,想起来了,真巧啊。”

记性不行,王军摇头。继续敲入:“连续两次遇到,你不觉得我们挺有缘的吗?”

张爱琳微笑,转移话题:“你常去那跳舞吗?”

王军叹气,看来这个女子比较喜欢绕弯子:“准确地说,是我今年第一次去。你呢?”

张爱琳听到王军不是经常泡舞厅的舞棍,对王军的印象马上好转。她也俏皮地模仿王军的语气:“准确地说,是我这两年来第一次去。”

王军感觉到了张爱琳的态度转变,笑了笑:“呵呵。”

顿了顿,张爱琳主动说话了:“你平时很忙吗?”

这又是什么意思?王军想了会儿,回复:“偶尔要加班和出差。忙的时候很忙,偶尔比较清闲。”

“哦,挺好的。”张爱琳笑了,带了一点佩服的语气。

“一般了。”王军谦虚,“你呢?”

“哦,我在nine公司做报表分析。”张爱琳这次老实回答。

王军轻笑:“呵……当初我猜得没错。”

张爱琳也笑了:“你很善于观察啊,不愧为高级脑力工作者。”

王军不觉好笑,他顺着张爱琳的意思自嘲:“是啊,职业病。”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王军再度开口:“今天在忙什么呢?”

“哦,我在看小说,《都市媚儿》。”

“哦,那部小说不错,我也在看。”王军想,这下两人有共同话题了。他看了看手表,现在凌晨一点三分,想明天邀请张爱琳吃饭。

“你有空吗,一块出来吃个饭?”

张爱琳犹豫,沉默了片刻。

王军:“就当普通朋友见个面,随便聊聊天,好吗?”

张爱琳迟疑着,先打开了王军的资料:秦男子,男,未婚,31岁,身高175,已购房。正是她的目标对象。

王军等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了:“你在吗??”

张爱琳看到两个问号,猜想自己的迟疑可能让对方不高兴了。她深吸了口气:“在。”

王军松了一口气,迅速键入:“好的,给我你的电话。”

张爱琳给完电话就后悔了。去见一个跳过两支舞、聊了几句话的陌生人,她是不是昏了头了?

手机却先响起来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张爱琳惴惴不安地接起来,“喂?”

“张爱琳吗?我是王军。”王军温和地说。

这种雄性磁性的声音让张爱琳安心了很多,但她仍然想推掉这次约会:“哦,王军。嗯……我们改天见好吗?”

“为什么呢?”王军皱了皱眉,这女孩怎么出尔反尔的。

“嗯,我住得比较远,出去吃个饭回来就很迟了,不方便。”张爱琳不习惯于撒谎,还好自己住得离市中心比较远是事实。

“就这事啊,你别担心。明天我去接你。另外,就在你住宅附近找个地方吃饭好了。”王军轻笑,原来就这点小事。

“呃……”张爱琳有点犹豫了,王军的提议很合理。

“那就这么定了,你住哪里呢?”王军决定不给张爱琳犹豫的时间。

“朝阳区……”张爱琳迟迟疑疑报出住址。

“哦,离我住的地方不算远嘛。”王军再次轻轻一笑,让王军放松些,“我也住朝阳区,到你那开车也就15分钟吧。这样,明天晚上下班后七点半,我到你家门口接你。”他体贴地给张爱琳下班回家之后留了梳妆打扮的时间。

“哦……那好吧。”张爱琳挂了电话,一脸沮丧。王军有车,她倒是没想到。在她的印象里,能供得起房子和车子的男人早该名草有主了。如果还有剩下单身的,那都是挑剔得很的,非美女不娶。她在网上看过几个王老五征婚,列出来的首要条件就是年龄、长相和身材。更甚者还列明了必须未流未育,甚至还有写要处女的。

张爱琳叹了口气,决定自己硬着头皮去见。

此时,在张爱琳的心中,王军已经初步被定义为优秀男人。

大多数女人都有这样一个愿望,自己爱的男人,必须是刚烈挂,没有前女友来纠缠,不跟女同事搞暧昧,不屑与小女孩玩哥哥妹妹的奸情。他要对全世界其他女人狼心狗肺,只对自己一人掏心掏肺。他必须符合现代老公的最高标准:带得出去,带得回来。尤其是后四个字,它意味着一个男人能给人多大的安全感。这个时代,安全感,比鱼翅还珍稀……

事实上呢,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已经绝种了

只是,很多女性还是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现实,比如说文慧,最近文慧过得并不比王军好,结婚这两个字眼让她烦恼透了。

今天,她问公司的一个大姐:你什么时候结的婚?

那大姐说今天正好是她结婚八周年纪念日。

文慧问她有什么感觉。她回答:就是提醒自己作为人妇已满八年,除了住进新房子,也没什么感觉。

后来,文慧听说她正在家里忙活着一顿浪漫晚餐。

有同事建议她真空穿围裙上阵,文慧则建议她在围裙上画上一对巨*。

那大姐没有理会,看着文慧以过来人的姿态说:“从某个方面来讲,结婚,就是突然多出一堆特别的日子,每个日子都是一棵圣诞树,需要亮晶晶的礼物装点。”

文慧有所质疑地看着那位大姐,结婚之后真有那么好,很快,得到了求证。

“结婚前,我是大刀王五,遇到某个特殊日子,满脑子想的是“狠宰”,虚荣得底儿掉,最喜欢华而不实并且可以招摇过市的礼物。但本质上还是乡下姑娘的虚荣,没指望着谁能送我一辆敞篷跑车开上大马路闯红灯;只是认为红玫瑰一定要送到办公室里才算拉风。现在想来,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收一把花都恨不得举着游街去,可见这辈子没收到过珍珠项链钻石戒指之类的东西。”那大姐顿了顿,眼神里流露出了几分让文慧不知道如何去描述的神情,“结婚后的第一个情人节,我家那棵白菜举着粉红色玫瑰进家门之后得到的第一句问候是:今天买玫瑰?你间歇性脑瘫啊,送上去挨宰。我家白菜则很得意地说:放心,才三十块啦我对店主说,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再过一小时,花儿就无人问津了,卖了算了。饶是这样,我还是觉得:三十块钱买瓶洗发水不是更加实惠?”

见文慧愣在一旁,怔怔出神地思考着,这时,那位大姐故意调高了语气:“看,婚姻就是让人从天上掉到地上的过程。我们的礼物也极其默契地从华美不实用的花瓶变成锅碗瓢盆。生活不需要玫瑰花,生活需要吃饭。我们没穷到无饭可吃的份儿上,我们只是越来越懒,恋爱是登山,结婚是登顶,接下来自然可以趿拉着鞋慢慢走。

我,在送过了钱包、皮带、t恤、衬衫、刮胡刀、皮鞋、拖鞋,以至袜子手套之类之后,开始黔驴技穷—纪念日总不好意思送秋裤吧?

我家白菜更贫乏,在送过了巧克力、鲜花、香水之后,又照着该顺序重复了几次,子子孙孙无穷匮也,看来是打算像愚公移山一样磨炼我的意志。

好在,人的惰性最终推动了简洁主义风格的形成与发展。

刚刚一年下来,我们的纪念日就已经被精简成彼此的生日、情人节、结婚纪念日,全年仅仅幸存四个,而我们还心照不宣地为彼此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而深感遗憾,如果是那样,又可以名正言顺地精简掉一个。”。

第八十四章:三个女人一台戏

第八十四章:三个女人一台戏

那位大姐在讲这些话的时候,文慧就在旁边不安的傻笑着。

这样的傻笑一直持续着,听那位大姐继续讲述她和她家白菜的婚后故事:“如此一来,无懒可偷。我们绞尽脑汁要给对方一点点惊喜,那是平淡生活中一点点细小的欢乐,就像大草原上星星点点开着的小花。

拜金主义的白菜是这样做的—递给我一把钥匙:“祝你生日快乐我买了一辆车送给你。”

递给我一把钥匙:“结婚纪念日快乐我买了一栋房子送给你。”

别人听见了肯定以为我是二奶。

事实上,应该说,我们家买了车,我们家买了房,但他总挑选在某个特别的日子过户。《围城》里的李梅亭,得意的时候总恨不得身外化身,拍着自己的肩膀说:老李你真行。我想我家白菜在那一刻也有同感。

多么不幸,我是个穷光蛋,所以只有劳神费力。”

文慧看着那位大姐满脸幸福的小女人模样,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婚后生活也可以是非常美好,只是她还是有些恐惧。

北京时间,凌晨两点二十三分,林羽墨在自己家别墅的房间内,反复翻看着自己的手机,像是在等电话。

许久之后,她有点不耐烦了,开始翻看手机相册,里面有一张照片,是慕容天星的——这是上一次她趁慕容天星不注意偷拍的。

照片上的他干净爽朗,甚至微微带着笑意。锋利的眉毛永远都显得特别精神,他的眼睛里是一片静谧夜色下的大海,下巴的轮廓被浅灰色的yīn影修饰出一种正经的英气来。

窗外忽然刮起了大风,树枝在狂风里一阵摇摆,片刻之后,硕大的雨滴从天而至,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迹。

天色yīn沉下来,一团团乌云如同狰狞地咆哮着地怪兽,要吞没整个世界。

林羽墨的手机响起,她收到一条短信。

数十秒钟之后,熊菲的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此时的熊菲人在北京一家酒店的房间内,她抓起来一看来,电话是好友林羽墨打来的,熊菲微笑着心想:“羽墨和小妞的办事效率还真高,这丫头老在这时候打我电话,看样子已经掌握了我要的情报了。”

林羽墨急匆匆地说:“王烁和小妞现在所处的具体位置终于找到了,就在你所在酒店的101房间。”

熊菲说:“谢谢啦,这一次真是辛苦你和小妞了。”

林羽墨说:“你快去行动,一切顺利的话,明天网上铺天盖地都是王烁的桃色新闻,到时候我们就把网址发给你爸爸。”

林羽墨停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接下来的行动会很危险,你得小心啊。”

说完挂断了电话。

熊菲走出自己的房间,向着101房间的方向走去。

熊菲想着小妞撅嘴颦眉卖萌的可爱模样,不禁面带微笑,这丫头就是一枚开心果,可爱中带点调皮,贤惠中带着小坏,样貌纯美,心思单纯,但又会卖弄风情,足以让男人想要和她饱尝床第之欢,真是一极品尤物。

熊菲走到101房间的门口,就感觉有点蹊跷,房间的门居然是虚掩着的,她心中一动,轻轻地推开门,悄无声息地往屋子里走去。

这是间两室一厅格局的房间,生活的必需品齐全。

熊菲听见卧室里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寂静下来,发出几声嘴巴被堵住后的“呜呜”声,正是自己好友小妞的声音,一个恶狠狠的男人的声音说:“麻痹,把老子手抓破了,这臭娘们还挺难收拾。”

熊菲立马就明白了此时小妞所处的情景,她已然遭遇不测。

熊菲一阵紧张,心怦怦直跳,但是她提醒自己,冷静,冷静,一定后要冷静,小妞都是因为帮自己才被对方所制,首先要千方百计保证小妞的安全。

熊菲悄无声息地穿过客厅躲到沙发背后,躲了起来。隐隐约约听见两三个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道:“熊小姐一会儿就要来了,小龙先去门后躲着,给她来个措手不及,王少说了,这次抓到熊小姐之后我们就可以随便享受里面的这个小娘皮,先奸后杀,再奸再杀,哈哈。”

小龙道:“熊小姐来还得一会儿,我先把这小骚娘们日弄了再说。”熊菲觉得这个人说话声音中气不足,有点有气无力的虚弱感,想必体质不会太强。

又一个声音道:“你这货真是没出息,这次王少说了,事成之后,给我们三个人一人十万,有了钱多少姑娘你找不到啊?偏偏要这会性急老是不听话,连王少的话你也不听了。”声音显然和上面两个声音都不同,瓮声瓮气地,应该是个胖子。

“好吧,好吧,老肥,你真烦等会一定好好地弄她一番,我先上啊~。”小龙一边往门口的方向走去,一边猥琐地笑着说。

卧室里那两个人说:“去干活吧,有了钱还缺这个……”

熊菲悄悄摸到沙发一侧,看小龙走向客厅门后的背影,是一个又瘦又高的家伙,心想,现在两个人和小妞在卧室,估计小妞已经被绑住了,应该先解决在小妞卧室内直接威胁着小妞生命安全的那两个人。

小龙手里拿着一把二十厘米左右长度的一把刀晃晃悠悠地往门口走去,躲在客厅的门后。

熊菲看见沙发旁边的茶几上有个带毛玻璃灯罩的台灯,是金属的灯座和灯罩,而插座就在沙发后面自己面前,她轻轻地拔下插头,然后抓起台灯以最快的速度往小妞的卧室冲去。

一走进卧室,只见小妞已经被结结实实地捆在床上,熊菲先把门拴住,只见两个人都背对着自己坐着,正专心致志地用酒店李的台式电脑看着一个苍井空饰演的动作片,一边看还一边念叨:“童颜巨.rǔ蛇腰肥.臀,等会一边看着苍老师的教学片一边搞那小娘们~哈哈哈,好爽。”

这两人一个人是络腮胡子,甚为健壮;一个是个膀大腰圆的胖子,肚子硕大无比,估计他站起来,肯定看不到自己的脚。

熊菲一言不发,将要靠近那两个人的时候,客厅里那个叫小龙的瘦子才明白过来发出一声惊呼,叫老肥的胖子回过头来,瞪大眼睛,仿佛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脑子还在想“唉,她怎么进来的?”

熊菲用尽自己全部力气将台灯向老肥那硕大的脑袋砸去,只听“咔嚓”一声,玻璃飞溅得地板上到处都是,叫老肥的胖子满脸是血地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和老肥坐在一起的那个叫阿豹的男人迅速醒悟过来,有人进来了

这个时候,这三个人其实已经比熊菲还急还恐惧,假如任务完不成,或者被人发现,等待他们的将是无尽的麻烦。

络腮胡子阿豹情急之下拎起手边的刀向熊菲砍去,熊菲用手中的台灯一挡,还好台灯的底座是用金属做的,只听叮当一声,刀砍在台灯之上。

此时那个老肥被猛击之后,一阵眩晕后也懵懵懂懂地醒转过来,摸了摸脸上的血,嵌在肥胖的脸上的一颗玻璃渣子把他的手划开一个口子,胖子更加愤怒了,一阵哇哇怪叫,攻了上来。

熊菲心中叫苦,本以为重击之下,一定会把老肥打倒,没想到这死胖子那么能扛。

熊菲把身子往里一移,已经挡在小妞的床前,眼神坚决,看似即使千军万马过来,她也会抵挡住的。只见小妞已经被牢牢地捆在床上,脸上已经有一些淤青,脸上挂满泪痕,眼中满是恐惧,显然她在之前经过最大努力地反抗,但是面对三个壮汉,她无能为力。

此时熊菲心中稍安,至少小妞已经脱离了三人的摆布,她怒不可谒,挥舞着台灯向老肥砸去,台灯灯罩已经打碎,剩下的灯座和灯柱都是金属做的,而且此时熊菲心中大急之下,其力度可想而知。

老肥看势头凶猛,向后一闪,躲了过去,此时络腮胡子阿豹拎起砍刀向熊菲砍去,熊菲身子一侧躲开,刀锋几乎是帖着鼻尖划过,同时熊菲一拳砸在他的鼻梁上,阿豹惨叫一声,鼻梁骨粉碎,鲜血横流。

此时在客厅的小龙想重新回到卧室帮忙,奈何熊菲已经把门拴住了,他很瘦弱,力气太小,踹了十几下还没把门踹开。

阿豹捂住鼻子,却不间断攻击,忍着疼痛又一刀横着向熊菲腰部砍去,熊菲连忙用台灯招架。

小龙一进卧室见如此三人如此搏命,不敢贸然进攻,只是拿着小刀伸伸缩缩,不敢上前,这时看有个空挡,熊菲的只顾抵挡阿豹,背部暴露在自己面前,机不可失,赶紧欺身向前,短刀向熊菲背后刺去。

熊菲只觉得后背一痛,一刀已然刺在了她的背上,立刻感到后心一阵剧痛,背后立刻火热湿润一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衬衫,她一个踉跄往前扑去。

与此同时老肥的拳头如同一道闪电一样向熊菲的面门砸来,熊菲不闪不避,拉着他的胳膊往后一顺,拳头直接打向小龙面门,他仰头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第八十五章:美人计

第八十五章:美人计

老肥收势不住,身体惯性地向前冲去,后背暴露在熊飞面前,熊菲狠狠地用灯柱捅向那人屁股,台灯灯柱直接全部没入菊花之中,老肥惨叫一身扑倒在地,头撞在衣柜角上,鲜血直流。

鲜血激发了老肥的怒意,他咆哮着站了起来,端起电脑桌前的椅子狠狠地向熊菲打去,眼看椅子就要打在熊菲身上,在千钧一发之际,熊菲忽然发现自己要躲闪就会砸到小妞身上,她只能不闪不避,只能用手中台灯去挡,她甘愿为小妞挨这一击。

椅子劈头盖脸地向熊菲打去,力道甚大,只听“咔嚓”一声,木制的椅子落在熊菲手中的灯座上,势头不减又向熊菲头上砸去,椅子七零八落,木片横飞,熊菲脸上也都是鲜血。

此刻的熊菲高昂着头,尽管背后痛得钻心,脸上挂满鲜血,因痛苦而扭曲,显得yīn森恐怖,可身子却挺直如标枪,身上鲜血染红了衣襟,把小妞牢牢地护在身后,张狂的看着面前几个人

此刻她势若疯虎,双目赤红,手持灯柱,恶狠狠地大声叫道:“来啊来啊”

饶是杀人如麻的这三位黑帮人士,也觉得一阵心惊胆战。

他们略微一踟蹰,为首的阿豹说:“不要犹豫,既然已经下手了,为了以免日后她报复我们,现在就灭了她,我们三个一起上”

三个家伙立刻胆壮,又挺刀杀来。

小龙一刀扎了过来,熊菲却偏偏不躲反而迎着上去

刀锋几乎是贴着熊菲的肩胛骨切了进去,鲜血如红缎一般的喷了出来

就在小龙的刀砍中熊菲肩膀的时候,熊菲已经反手将灯柱狠狠地刺向他的小腹,小龙“嗷”的一声惨叫,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狗一样缩到一边。

老肥此时也抽出匕首向熊菲刺去,熊菲一个滑步躲过,手中灯柱向他的大腿刺去,老肥粗壮的大腿登时血流如注。

熊菲嘿嘿一声狞笑,头上流下的鲜血流进她的嘴里,味道咸咸的腥腥的,她只觉得一阵快意,她的yīn森森的笑容让三人的心理压力更大。

但是熊菲的身体状态,也已经到崩溃的边缘,身上两处创口的血不停地往外冒,不一会,脚下的地板上就湿了一大片。

本来的芬芳的房间,已经变成了一个鲜血淋漓的所在。

北京时间凌晨…三十三分,汗水夹着血水从他们身上滴答到地板上,三人正在犹豫是发起进一步的进攻还是就此罢手溜之大吉。

这时,楼道里有脚步声传来,是隔壁房间被熊菲等人的打斗声吵醒的旅客,不多时,一个穿着睡衣的年轻女子在熊菲等人所在酒店房间门外,边敲门边喊道:“里面的人给我听着,你们这都闹了一整个晚上了,还不够啊,眼看都快要天亮了,你们不要休息,我还要休息的啊。”

熊菲大叫一声:“赶紧报警”如同狂狮怒吼。

与此同时,歹徒阿豹飞快地向门口冲去。

熊菲还要保护小妞,不能去帮助那穿着睡衣的年轻女子,只能祈祷她赶紧快跑。

那年轻女子站在门口见一个满面是血的大胡子突然开门冲了出来,微微一愣,然后尖叫一声,一只拖鞋也落在了门口顾不得穿,如同兔子一样地向楼梯口逃去。

“杀人啦”她一边逃向楼下一边大声喊叫。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阿豹道:“赶紧撤警察来了就玩完了。”

三人再也顾不得熊菲和小妞,飞快向门口奔去,跌跌撞撞地下跑了楼,然后上车,飞快地开走了。

没有方向的船,任何一个方向的风,都不会是顺风,沧海横流,方显出英雄本身

此时此刻的慕容天星就一只没有方向的小船,他和慕容天星一起走出天上人间的时候,雨还没有停下来,下得正紧。熊星去开车,慕容天星也不打伞,站在雨中,让雨淋个痛快,让自己清醒一点,不一会,全身就湿透了。

其实慕容天星根本不用想就知道,现在在他的生活之所以被搅得一团糟,就是因为熊菲和熊星这兄妹俩需要他的帮助而设的套让他钻。

熊星将车开至慕容天星的身前,慕容天星犹豫了一会儿,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钻进熊星的车里。

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愤怒地关上车门,转向熊星,咬牙切齿地说:“这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

熊星满脸“受不了”的表情,把脸斜向一边,准备轰油门走人。

这时候,小妞打电话给熊星,在电话里的小妞泣不成声:“菲菲,她出事了……”

小妞在电话里哭得伤心,熊星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小妞说:“星哥,我和菲菲现在正在去医院救护车上,菲菲……菲菲你醒啦,你终于醒了……”

刚才,在酒店三人开溜之后,侥幸躲过一劫,熊菲心神松弛下觉得浑身疼痛,头脑昏沉,缓缓地向地上瘫倒,昏死过去。

现在,醒来,她已经在救护车上,小妞坐在自己身边,小妞披着医护人员给她的小西装,关切地看着自己,暗自垂泪,看她醒来,一下子扑在她身上,哭道:“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旁边的医护人员善意地提醒她:“你这样会弄疼她的。”

小妞直起身来,充满抱歉地看着熊菲,说:“弄疼你了么?”

熊菲艰难地抬起手,那手上已经满是伤痕,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微微一笑道:“没关系。”看小妞没事,她放心多了,“我不去医院,去了医院我父亲会发现的,让他们送我去羽墨家,她家就她一个人在家。”

救护车吊钩上的血袋正往熊菲的身体内输血,她感觉到一阵疲惫,又昏睡过去。

和三人的搏斗持续了半小时,这半个小时已经让熊菲的心变得冰冷、僵硬,如同一块石头。

让她从一个人,变成一头野兽,那种可以在寒夜里等待猎物,纹丝不动地等待一个晚上,在猎物出现的时候一跃而起的野兽。

也许她变成了狼,狼一样的冷血。

也许她变成了豹,豹一样的敏捷。

也许她变成了鳄鱼,鳄鱼一样的残忍。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和人类无缘。

熊星再次和小妞在电话里对话后,便马上调转方向往林羽墨家别墅的方向飞奔。

当熊星和慕容天星抵达林羽墨家的时候,熊菲的所有伤口都已经被处理好,此时的熊菲背上和头上缠满绷带躺在病床上。

医生刚刚告诉羽墨和小妞确诊结果,熊菲身上两处大伤口都长达十几厘米,当时已经失血过多,如果抢救再晚半个小时的话,她就没命了,被椅子重击之下,还有轻微脑震荡,医生嘱咐最近一定不能大动,老老实实地在床上呆着,好好养一段。

熊星进门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熊菲,转身,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面无表情,七秒钟之后他消失在走廊尽头转身进了林羽墨家别墅的客厅。

小妞和林羽墨两个人,张着口,面无表情彼此对望,见熊星走来,继而两人,低着头,尴尬地站在客厅里没有动。

“没见过你们这么蠢的人,我原本以为熊菲就已经蠢的够让人受不了了,和她一比,你们俩……”说到一半,转过头望着正在朝自己翻白眼的小妞说,“你翻什么白眼,我说的就是你,你是最蠢的”

事已至此,却并这不是她、熊菲和林羽墨三人要的结果,一定要惩罚这些人,不假司法机构之手,她要亲手把这些垃圾碾得粉碎。

林羽墨哼哼两声,说:“得了吧,熊星,你明知道菲菲不愿意听从你大伯的安排,你一开始为什么不帮她,你若是早一点答应帮忙,菲菲会搞成现在这样吗?”

“哦?”熊星俊俏的眉头一挑,颇为不屑的一笑:“那你的意思,这都是我的错咯”

随即,熊星看了一眼从进门到现在都未曾发过一言的慕容天星,指着林羽墨介绍道:“天星,我身边的这位佳人叫林羽墨,一个自以为是的林家大小姐。”

“你好。”听到熊星这样介绍自己,林羽墨并没有生气,对慕容天星优雅一笑。

“你好,已经认识过了。”慕容天星也则绅士的向林羽墨点了点头。

不过,令林羽墨感到不爽的是,慕容天星只是随意瞄了她一眼,就转移了视线,被人无视的感觉,真的不爽,难道自己很丑吗?

“淡定,淡定。”林羽墨在心里默默安慰道:“这个慕容天星肯定是欲擒故纵,故意无视我,让我对他产生好奇心,哼,本小姐可没这么好骗。”

站在林羽墨旁边的小妞,注意到慕容天星和林羽墨认识后,意味深长地笑道:“呵呵,这间屋子里又多处了一个无用而又胆小怕事的男人,羽墨我们走,去看看我和熊菲冒着生命危险才拍到的‘罪证’。”

说完,拉着走林羽墨进了书房。

第八十六章:PS

第八十六章:ps

林羽墨和小妞进入十五分钟之后,小妞笑着出来了。

小妞回过头去对着正在瞪自己的熊星,举起手摆了摆,有点坏笑地说:“我这不是幸灾乐祸的笑哦。”然后看慕容天星满脸好奇的表情,又解惑说:“跟我一起去书房看看吧,羽墨和我一起想了个好主意,只要让菲菲父亲看到所有问题就都可以解决掉了。”

结果,当熊星和慕容天星一起跟着小妞进入书房后,看到书房电脑的网页上一篇题目是《知情人爆料,北京四少之一为开房未遂心生不满,对无辜少女强制施暴》的文章。

文章自称是一位到北京龙腾洗浴足疗城的顾客,出于义愤向广大网友爆料,说那天他到北京龙腾洗浴足疗城沐足,发现一位喝醉酒的男子向龙腾洗浴足疗城要小姐,足疗城管理人员说他们是正规经营的酒店,没有色*情服务。醉酒男子大为不满,推攘酒店管理人员,并大声叫嚣自己是北京四少之一,如果不给小姐出来,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最后,在走廊里遇到一位妙龄少女,然后将其强行掳走。

文章推断这位闹事的男子就是王烁,因为最近王烁的负面新闻比较多。

文章结尾义愤填膺的说,作为北京有权有势的人,**也就算了,玷污人家良家妇女实属人神共愤之事。

下面还附了几张照片,照片上有一个男子,都是王烁的脸,只是,都是那个名叫阿豹的人穿的衣服。

只要精通图片处理的人,一看就知道这张照片是ps的。

熊星上前又把网页往下拉了下,这么快就有网友评论了,看看网友的评论,有很大一部分是听信了帖子说法的,显然文章引发了大家对记者收受贿赂、虚假报道的怨气,一片谩骂之声。

也有为数不多的网友认为,这种事情不能听信一面之词,最好有司法机关介入。

当大伙注意到图片上出现一位妙龄少女就是小妞的时候,熊星和慕容天星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书房内的气氛迅速地尴尬起来。闷热而狭小书房环境,让人浑身燥热。

熊星回过头去,想随便和一言不发的慕容天星说点什么,结果刚回过头,就看见满脸通红的小妞,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把她的眼睛装点得楚楚动人。

熊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刚要说话,就看见小妞转过头来,用一张像红番茄的脸,害羞而小声地对他说:“我……要上厕所了……”

小妞去上厕所的时候,熊星也走出书房,随即,慕容天星和林羽墨也都跟着走出了书房。

之后,慕容天星与熊星,林羽墨,坐在客厅里,每个人手中都端着一个晶莹剔透的酒杯,品尝着美酒的同时,开始讨论小妞和林羽墨刚才整出来的那个论坛帖子。

慕容天星跟熊星和林羽墨聊天的时候,他全然不知,这个别墅正有一双眼睛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令小妞惊愕的,不是熊星的妖孽,也不是林羽墨的冷艳,而是慕容天星的神秘。

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到熊菲和林羽墨,早就见怪不怪了,而名不见经传的慕容天星,居然能够与熊星,林羽墨平起平坐,最为难得的是,三人之间的气氛极其的融洽,没有丝毫的尴尬,而且小妞还注意到,慕容天星的气场极其强大,丝毫不输于熊星与林羽墨的气场。

看到这一幕,小妞收起了方才对慕容天星的轻视之心。

毕竟能与京都极品公子熊星,一流家族大小姐林羽墨,平起平坐的聊天,是许多上流人士的梦寐以求的事情,慕容天星居然能与这两人如此自然的交谈,着实不简单,但对于慕容天星这个神秘的年轻人,她极其的陌生,只知道他是熊菲的学生,至于其他的一切,她就一无所知了。

不光是小妞觉得震惊,就连与慕容天星聊天的熊星和林羽墨,都感到一丝惊诧。

原来,所有人都小瞧了慕容天星。

在三人聊天的过程中,慕容天星表现极为淡定,谈吐非凡,出口成章。

从他的举手投足之间,林羽墨可以看出,这个看似神秘的慕容天星,显然不是个雏儿,虽然他看起来与“极品公子”熊星不是一个等级的,但慢慢接触他后,才赫然发现,他就像一块充满水的巨大海绵,怎么挤都挤不完,永远在世人面前,保持着神秘感。

令林羽墨惊诧的是,慕容天星有时说出来的独特见解,居然比他们还要高明一些,让林羽墨顿时产生一种错觉,此时此刻,好像在与某个一流家族的家主,或者二流家族的家主,在聊着天,因为只有面对这些大人物的时候,才使林羽墨产生这种莫名的压力。

聊了将近几十分钟后,慕容天星的睿智,慕容天星的口才,已经彻底征服了林羽墨。

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小妞,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小妞,你怎么上个厕所,上到现在才回来啊。”林羽墨拉着小妞的小手,两人的关系不错,也算是闺房密友。

小妞看了熊星一眼,轻轻一笑:“星哥,既然你觉得我和羽墨的方法行不通,那你准备怎么帮菲菲?”

“这个就看慕容天星的了。”

小妞顿时瞪大双眼,视线移到慕容天星的身上,惊愕道:“星哥,我没听错吧,你说他可以改变你大伯下的决定,他怎可能办到”

闻言,熊星只是神秘一笑,没有回应,独自喝着自己手中的美酒。

见到熊星不理会自己,小妞虽然心里不满,但不敢表现出来,脸上依然是略显僵硬的微笑,继续和林羽墨聊着天,时不时瞪一下慕容天星,眼眸中闪烁着一抹冷意。

慕容天星则漫不经心的喝着酒,完全不当小妞存在。

片刻后,慕容天星从怀里掏出烟盒,抖了一下后,才发现没烟了,旋即抬头看了小妞一眼,说道:“那个谁谁,出去帮我买烟。”

此时慕容天星的口气,犹如在叫唤专门侍候他的女佣一样。

“你说什么?你敢叫我去帮你买烟”小妞微微一愣后,勃然大怒道。

就在他想要喝斥慕容天星的时候,一道令人不容抗拒的磁性声音,从熊星的嘴里吐出:“小妞,我车里有烟,你去帮我拿一下。”

一听到熊星的话语,正要发飙的小妞,犹如一个膨胀的气球,完全漏气干瘪了,狠狠咬了咬牙,点头道:“是的,星哥,我这就去。”

无论小妞如何的不情愿,如何的愤怒,此时的她都不敢违背熊星的话,在她看来,熊菲都是为了保护她才搞成现在这样的,而在熊菲的心里哥哥熊星的话一般都是会听的,此时熊星发话就等于是熊菲发话,这是她欠熊菲的,暗暗瞪了慕容天星一眼,小妞转身走出了客厅。

看着小妞离开的背影,再看看熊星泰然自若的神情,慕容天星忍不住暗想:“这丫头一向是目中无人的纨绔子弟,常常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熊星居然能够使唤她,这个熊星,到底是何方神圣?”

慕容天星开始对熊星感到好奇,看来以后有机会,要好好查一下他的底细才行了。

就在小妞从熊星的车里拿烟回来后,她就拉林羽墨的小手,把她拉到远处,说着悄悄话,并不时的转头望向慕容天星这边,而林羽墨,也是若有沉思的瞄了慕容天星几眼。

看到这一幕,慕容天星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一声,自己对付不了本少,就开始拉帮结派,果然最毒还是妇人心,虽然慕容天星的听力不错,但距离太远了,他还是一个字都偷听不到。

“铃铃铃铃”

熊星的手机铃声,突兀响了起来,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后,抬头说道:“天星,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先。”

随后,熊星站起身子,拿着接通的手机,缓缓走到卫生间。

正当慕容天星终于可以一人静静喝酒的时候,他眼角一瞥,看到林羽墨迈着婀娜多姿的步伐,朝他走来。

此时,小妞捣鼓起客厅里的唱机。

“天星,邀请我跳支舞吧。”林羽墨轻轻一笑,冷艳的笑容,犹如红玫瑰般,散发着一股高贵而又冷傲的气质,让人感到自惭形秽。

“跳舞?”慕容天星微微皱起眉头,转头望着林羽墨,果然,一段轻曼而优雅的轻音乐,骤然响起。

看样子对方是已经和小妞达成联盟,要一起整自己了,慕容天星原本就不怎么会跳舞,但是这会儿他倒要看看这两个小妮子倒地是想怎么整他。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请吧,林小姐。”慕容天星站起身子,摆出一副邀请林羽墨跳舞的姿势。

无论慕容天星的神态,还是姿势,都是极度的绅士无比,让人看不出有一丝瑕疵。

林羽墨则微微一笑,伸出白皙的小手。

看着林羽墨白皙嫩滑的小手,慕容天星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接过她的小手后,慕容天星故意捏了一捏她柔软的小手,感觉还不错,又捏了一下。

第八十七章:请把这部“手机”移开一点

第八十七章:请把这部“手机”移开一点

“小妞也许说的没错,这个慕容天星现在才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竟敢吃我豆腐,简直是找死。”虽然林羽墨眼眸深处的冷意,越来越重,但她的脸颊上,依然还是挂着一脸微笑,似乎不在意慕容天星猥琐的行为。

“羽墨,这是你自动来招惹我的,不让你尝尝本少的厉害,你就不知道什么叫羊入虎口。”慕容天星在心里冷笑着。

虽然不知道小妞跟林羽墨说了什么,但不用猜,肯定是在说他的坏话,既然如此,慕容天星就先下手为强,管她什么yīn谋诡计,占点便宜再说,要不然就亏大了。

浪费吃豆腐的机会是可耻的,本少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随后慕容天星二话不多说,牵着林羽墨的小手,缓步走到客厅的中心,随着优雅的轻音乐旋律,舞动了起来。

很快,慕容天星和林羽墨,无形之间,成了客厅中耀眼的存在,男的英俊潇洒,女的高贵美丽。

此时,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林羽墨的朱唇离慕容天星的耳垂,只有四公分的距离。轻声说道:“天星,其实我的辈分比我你高一些,你知道吗?”

“什么辈分?”慕容天星不解,不动声色的说道。

慕容天星这时才清晰的闻到,一股勾人犯罪的体香,逐渐从林羽墨的娇躯上弥漫开来,弄得慕容天星忍不住偷偷嗅了几下,味道果然非同凡响。

以慕容天星御女无数哦不,嗅女无数的经验看来,此女的独特体香,在慕容天星所闻过所有的女人中,可以位列前三名,堪称上等,要知道,比‘上等’高一级的,就是‘极品’了。

“天星,菲菲是你的老师,我是菲菲的姐妹,我的辈分当然就比你高一辈啦。”从林羽墨口里喷出温热而清香的呼气,直袭慕容天星敏感的耳垂,极大地**慕容天星的忍耐极限。

就在林羽墨说完这句话后,突然间,她感到下面有一个物体顶住了她的小腹,感觉有点像棍子,硬邦邦的,隐隐渗透出一丝微热的温度。

“这是什么情况?”

此时此刻,感受到下半身的雄伟,慕容天星脸色尴尬无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小dd为什么会如此亢奋?

慕容天星本来的**就很强,刚才闻到林羽墨体香的时候,体内就开始蠢蠢欲动了,再加上她的故意**,那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在林羽墨说她是熊菲的姐妹,并用妩媚的语气,轻轻在慕容天星耳边叫一声“天星”后,小dd猛然勃.起。

事实证明,慕容天星果然有存在师生恋的龌龊欲望,而且这种欲望非常的强大,几乎占据了他全部欲望的一半,看来慕容大少铁定要发展一段姐弟恋,说得好听点,就是史上最轰轰烈烈,最纯洁的恋爱,说的俗气点,就是小牛吃鲜花。

最可怕的是,他居然没有一丁点的羞耻之心,真是人至贱则无敌,水至清则无鱼。

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小腹上,林羽墨觉得很别扭,非常不舒服,由于她现在和慕容天星跳着舞,双手不方便乱动,诱人的翘臀不停的摇晃着,试图用腹部挪开这个可恶的“棍子”,可惜,无论她怎么摇晃,怎么摩擦,始终都挪不开这根硬邦邦的“棍子”。

由于林羽墨不断的用腹部摩擦着,顶在她小腹上的那根“棍子”,越来越膨胀,越来越坚硬。

看着林羽墨的举动,慕容天星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奶奶个熊,这小傻妞是无知,还是无意,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本少,真是不知死活,看来要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随即,慕容大少念头一动,嘴角勾起一抹淡淡yin笑,似乎想到了什么龌龊念头。

在林羽墨还在试图挪开可恶的“棍子”的时候,慕容天星的下半身猛然一顶,撞到了林羽墨的小腹上。

“啊。”一道充满诱惑的呻.吟,从林羽墨的樱桃小嘴里,小声叫了出来。

刹那间,林羽墨白皙的脸蛋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绯红,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发出如此令人害羞的声音,尤其还是在慕容天星面前,真是丢脸死了。

“天星,请把你的手机稍微移开一点好吗?顶得我好难受。”林羽墨咬了咬朱唇,低声说道。

本来林羽墨不想说的,这部“手机”顶着自己的小腹就算了,但令她无奈的是,这部该死的“手机”,几乎摩擦到了她羞人的重要部位,再这样下去的话,迟早会摩擦到那里,到时候,后果则不堪设想。

“手机?”

闻言,慕容天星顿时哑然失笑,从这小妞的冷艳模样来看,不像是一个很傻很天真的单纯少女,居然连男人的宝贝都不熟悉,难道她还是个没有经验的雏儿?

“林小姐,你就忍耐一下吧,这支舞很快就跳完了。”慕容天星不动声色的笑道。

别看慕容天星此时的微笑,有多么的绅士,其实他在内心深处,偷偷暗爽着,他发现林林羽墨小腹的肉,柔软而不失弹性,肉.棒被摩擦的异常舒服,好像有种升天的感觉,令慕容天星更加爽的是,不知道林羽墨怎么摩擦的,竟然把他的肉.棒稍微移下了一点点,也就是接近林羽墨的重要私.处。

只要慕容天星的身体再搂紧林羽墨一些,小dd就能摩擦到冷艳美人的私.处了。

就在慕容大少在默默享受林羽墨“服务”的时候,林羽墨终于忍受不了了,松开放在慕容天星肩膀上的手,伸手要去抓住顶在她腹部的“手机”,试图要把这部”手机“给挪开。

“不好”慕容天星万万没有想到,林羽墨真的要动手了。

慕容天星还没来得及阻止,林羽墨的小手,就牢牢的抓住了他的命根子

顿时,慕容天星的身体微微一颤,仰起头,深深倒吸了一口冷气,被林羽墨的柔软小手一握,简直让他爽到翻天,在现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命根子被一个绝色美女握着,实在是太刺激了,打野战都没这么刺激,要不是慕容天星生生压抑着那股蠢蠢欲动的话,早就当场爆发,裤裆湿透了。

要是慕容天星一旦当场爆发,他很有可能因为此事就会成为只有林羽墨和他两个人知道的笑柄,极有可能博得“早.泄王子”称号。

“幸好及时控制住了,要不然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本少还要在京都混呢。”慕容天星顿时松了一口气,心里竟然产生一股邪恶的念头:“这小妞的白嫩小手果然是极品,如果让她帮本少打一次飞机,就算被她打的精尽人亡,本少也毫无怨言。”

“咦?这是什么?”

当林羽墨握住慕容天星命根子的时候,依然想不出这个硬邦邦的东西是什么,圆柱子的形状,一点也不像是手机,更像是一根“棍子”,林羽墨还发现,这根颇为有热度的“棍子”,还挺难扯的,扯了几下,居然没有挪开?

旋即,林羽墨牢牢抓紧这根可恶的“棍子”,用力一扯。

“哎呦”

慕容天星的疼叫声,立即传入她的耳膜里。

听到慕容天星的惨叫,林羽墨抬头看着他痛苦的表情,蹙起黛眉,似乎在这一刻想起了什么,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瞬间松开了抓住慕容天星的宝贝,白皙的脸蛋上,浮现起一抹犹如开水般滚烫的绯红,红的快要滴出血一样。

由于客厅的灯光被小妞特意调得的昏暗,外人很难看到这一幕。

可怜的慕容天星悲剧了,命根子遭到了美女的突击,幸好林羽墨的力气不大,要不然,慕容天星的性福生活将会成为幻想。

“我说林小姐,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我的宝贝可是非常脆弱的。”慕容天星郁闷的说道。

脆弱?此时此刻,林羽墨真想一脚把慕容天星的命根子给踢爆,真是气死她了,她想不到看似绅士的慕容天星,竟然会有这般龌龊的思想,竟敢用这个肮脏的东西来顶她,最令林羽墨接受不了的是,她居然摸到了如此肮脏的东西,想想就觉得恶心,感觉手上触碰了史上最恐怖的病毒。

林羽墨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她想立即回家,把受到亵渎的手,洗得干干净净,就算洗到脱皮,她也在所不辞。

“放开我,你这个猥琐肮脏的人渣”

林羽墨暗藏着冰冷杀意的美眸,死死盯着慕容天星,同时,娇躯不停的在挣扎,试图推开慕容天星搂在她腰肢的手,似乎一点都不想慕容天星触碰她的身体。

“林小姐,听我解释。”慕容天星尴尬的说道。

“哼”林羽墨冷哼一声,表情漠然道:“就你这个衣冠禽兽,斯文败类,一直以来都是我看错你了。”

说完,林羽墨趁慕容天星愣神的时候,挣脱了慕容天星的双手,准备转身离开客厅。

第八十八章:试进去了

第八十八章:试进去了

“坏了,让她就这样离开的话,说不准会在大伙面前说我的坏话,或者告诉她的好姐妹小妞,让她来报复我,绝不能让她走。”

旋即,慕容天星伸手一拉,把林羽墨拉到自己的怀里,右手紧紧搂住林羽墨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柔软无骨的纤细腰肢,顿时令慕容大少的心头一震,那种柔软度,那种触感,真是太极品了慕容大少感觉到他体内的无可遏止的yu火,正在朝着一柱擎天的下半身聚集着。

“林小姐,不要这么急的走,你还是陪我跳完这支舞吧。”慕容天星邪邪一笑,同时,右手在林羽墨的极品腰肢上,轻轻的捏了几下,

既然事态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慕容也不再伪装自己了,显露出风流性格,绅士的微笑瞬间消失,一抹邪恶的yin笑,浮现在略显白皙的脸庞上,虽然之前慕容天星有一点顾虑,毕竟林羽墨是一流家族林家的千金大小姐,自己如此调戏她,后果可想而知,可是,憋了很久的强烈欲望,控制了他的正常的思维。

陡然间,一股邪恶的念头,涌上了慕容大少心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要玩,就玩个痛快,要干,就干一票大的。

要不是顾虑到此时的环境和自身的处境,慕容大少真想日后再说。

听到慕容天星的yin笑,林羽墨原本冰冷的白皙脸颊,更显得愈发的冷漠,美眸里闪烁着令人无法亵渎的冷傲,娇躯不停的挣扎着:“你这个人渣败类,禽兽yin虫,要是不赶快放开我,你就死定了,竟敢侮辱我,本小姐是不会放过你的。”

“哦,是吗?”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愤怒的林羽墨,慕容天星笑道:“我也没想过要放过你。”

即使是生气,林羽墨看起来依然很美,水嫩嫩的肌肤,布满了诱人的红晕,红的快要滴出血来,看得慕容天星心头痒痒,真想咬上一口。

旋即,慕容天星不容林羽墨反应过来,紧紧搂住林羽墨的诱人小蛮腰,让两人彼此的距离,尽可能的拉近一些。

感受到林羽墨xiōng前那两团柔软之物,慕容天星心神一荡,果然是极品尤物,看起来苗条瘦弱的娇躯,那两个小白兔居然如此的丰满挺拔,如果本少没有猜错的话,肯定是d罩杯,要是等本少来开发的话,尺寸的等级,可能会提高一个罩杯也说不定。

“林小姐,怎么你的心脏跳的如此的快?该不会对我心动了吧。”慕容天星戏谑的看着林羽墨。

“你”看着慕容天星一脸欠揍的yin.荡表情,气得林羽墨娇躯乱颤。

林羽墨也有想过大喊“色狼”的念头,让小妞和熊星过来群殴慕容天星,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罢了,因为她是极度爱面子的人,再加上她的身份是一流家族林家的千金大小姐,这种羞人难堪的事,万一被众人传开了,自己的面子丢尽不说,还让她成为笑柄,到时颜面何存啊。

一想到这些,林羽墨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美眸中雾气浮现,一时无可奈何之下,张开樱桃小嘴,狠狠的咬着慕容天星的肩膀。

看着犹如疯狂小野猫似的林羽墨,慕容天星无奈的暗叹着:“羽墨,不是本少不想放过你,要是你这么一走,那本少一柱擎天的小dd,就会曝光在大伙的面前,到时就算跳到黄河也说不清,你就暂时委屈几分钟,帮本少掩护一下吧。”

这会儿,慕容天星的身躯好似铜皮铁骨,无论林羽墨怎么咬,他都不让林羽墨离开,但是他真得很痛:“林小姐,你想咬死我吗?还不快松开。”

看到慕容天星呲牙咧嘴的模样,林羽墨似乎消了一些气,不再挣扎了,反正她如何挣扎,都挣扎不开,似乎慕容天星有着无穷无尽的怪力。

随后她低着头,沉默无语,美眸中闪烁着寒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慕容天星也不再得寸进尺,搂着林羽墨的纤腰,优雅的跳着双人舞,在昏暗的灯光下,气氛显得有些旖旎。

令慕容天星无语的是,一柱擎天的命根子,在疼痛之下终于有点疲软下来的意思,但是就因为这样,不知道怎么搞的,原本顶在林羽墨小腹上的小dd,居然移到了下面,也就是林羽墨的神秘私.处。

由于是人类本能的反应,慕容大少无耻的抽动了一下命根子,这下可好了,命根子终于与林菲儿的神秘部位,摩擦到一起了。

尽管隔着几层衣物,但慕容大少还是无比的享受,下半身不由自主的缓缓抽动着,摩擦着,真是爽到极点

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慕容大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真正要命的是,在如此情况下,慕容天星还要保持翩翩君子的风度,临危不乱的神情,不让外人看出一丝瑕疵,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只有像慕容天星这样的花丛“老手”,才能如此镇定。

慕容天星的完美表现,再一次证明了,他的确有影帝的潜质。

而低头沉默的林羽墨,此时也顾不上生气了,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害怕让众人看出,她满脸潮红,银牙紧紧咬着朱唇,时不时抬头瞄了慕容天星几眼,美眸中除了之前的雾气,还蕴含着一种怪异之色。

“啊。”

在慕容天星有节奏的摩擦之下,林羽墨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尽管声音小如蚊鸣,但慕容天星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小妞的呻.吟声也太**了吧,婉转动听,勾人yu火,真想好好的听上一晚。”慕容天星不由得暗想道。

“怎么回事?自己竟然会发出如此羞人的声音。”

由于林羽墨还是个处女,没有尝试过**女爱,重要部位被那根肮脏的东西摩擦后,居然令她下半身痒痒的,而且还流了一些白色透明的液体,将她的内裤浸湿了一小块。

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刺激感,犹如滔滔海浪般,涌上心头,让她为之一颤,突兀间,一股尿意,传入了她的大脑处,仿佛是压抑已久的火山爆发的前夕,准备要猛然爆发出来似的。

要是慕容天星知道的话,肯定会yin笑道:“嘿嘿,这小妮子,肯定要高潮了。”

轻曼而优美的轻音乐,依然响彻回荡在整个昏暗的客厅里,众人随着颇为节奏的拍子,沉浸在愉快而浪漫的舞步中。

而慕容天星,林羽墨这对耀眼的年轻人,也融入在其中,可惜客厅的灯光太过昏暗,小牛看不清他们俩的表情,只注意到他们略显僵硬的动作,不过小妞也没想太多,继续看着他们跳舞。

随着轻音乐的停止,客厅昏暗的灯光逐渐变亮,小妞走了出来,林羽墨猛然推开慕容天星,低头沉默,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客厅,幸好慕容天星一柱擎天的小dd,刚好收敛了下去,要不然就会被小妞注意到了。

看着林羽墨窈窕的背影,慕容天星摇头叹息了一声,闻了一下残留在右手的余香后,转身离开了客厅。

“还是去外面透透气吧,玩也玩够了,再在这里呆下去也太尴尬了。”

在慕容天星离开客厅后,林羽墨从外面回来便走到了原先聊天的角落处。

直接端起一瓶红酒,不顾形象,狠狠的灌了几大口,似乎这些殷红的液体,才能平缓她此时复杂的心情。

看着与平常不一样的林羽墨,站在一旁的小妞,讪讪问道:“羽墨,怎么了?”

闻言,林羽墨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怎么了?她居然还敢问怎么了?要不是因为她,本小姐也不会去接近那个该死的慕容天星,更不会让慕容天星有机会来亵渎自己冰清玉洁的身体,一想起慕容天星充满邪yin的微笑,林羽墨气得小脸都要颤抖。

原来,之前小妞拉起林羽墨,在林羽墨耳边窃窃私语,就是在偷偷说着慕容天星的坏话,有多难听,就说得多难听,反正把慕容天星说成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狼就对了,可林羽墨看慕容天星一表人才,绅士潇洒,不像是小妞嘴里所说的龌龊猥琐之辈。

随后,林羽墨打算试探一下慕容天星,看慕容天星是否真是小妞说的那样龌龊,反正她也闲着没事可做。

不料,不试不知道,一试就后悔。

试着试着,把自己也试了进去,在yīn错阳差之下,她竟然被慕容天星间接的亵渎了处女之身,早知道不**诱惑慕容天星了,谁知道慕容天星这么不经**,仿佛是没有见过女人的处男一样,饥渴难耐,着实恐怖。

一想到慕容天星那根硕大无比的肮脏东西,林羽墨脸上又浮起一些绯红,火辣火辣的,原来男生的命根子是这样子的,不知道直观的看是什么样子,想到这里,林菲儿的白皙脸蛋,愈发的绯红,愈发的火辣。

“羽墨,你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感冒了吗?”小妞看到林羽墨似乎有点不对劲,问道。

“我没事”。

第八十九章:投标预备会

第八十九章:投标预备会

林羽墨恼羞成怒的瞪了小妞一眼,继续喝了几口红酒,接着扫视了客厅一遍,没有发现熊星的身影,旋即看着小妞说道:“星哥呢?怎么没见他?”

一听到林羽墨的问起,小妞才恍然想起,急忙说道:“星哥接完电话之后,在你与慕容天星跳舞的时候就离开了,他说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别人搞不定,所以离开了。”

“有急事”林羽墨的美眸中闪过一抹怪异之色,沉吟了一会,放下手中的酒瓶,平静的说道:“这下子有趣了,某人动了不该动的人很快就要被麻烦找上门了。”

这时,慕容天星从外面走了进来,很默契的,他和林羽墨同时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

“时候不早了,小妞我们回房睡觉去。”

就在林羽墨准备离开的时候,慕容天星不禁问道:“那我睡哪里?”

此时此刻,慕容天星的声音是林羽墨最不愿意听到的,旋即,林羽墨冷冷瞪了慕容天星一眼,“你睡客厅。”

转身离开客厅。

看到林羽墨的身影走后,跟在后面的小妞对着慕容天星狠狠的比了一下中指:“活该羽墨等等我”小妞看到林羽墨不等自己,直接走掉,小妞急忙追了上去。

都走后,慕容天星颓废得躺在沙发上,最近的生活让他感觉如梦似幻,尤其是这一夜。

这一夜,对林羽墨来说是羞涩的一夜,即便在睡梦中她都心跳加速,脸蛋红红,而对于小妞和熊菲来说,这一夜,如同太过于惊心动魄,即便在睡梦她们俩都要紧牙关,冷汗直冒。

此时,凌晨…多钟,快要黎明,这个黎明前对于熊星来说将是“决战”前的黑暗,而对于爱媚儿来说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黑暗。

清晨,七点,有风,爱媚儿从熟睡中醒来,站在浦东一家高级酒店房间内的一扇巨大落地窗前,望向远方。

每一次来上海,她都会有一种幻觉,那就是上海这块陆地,日复一日地往天空靠近,无数的建筑像是被施了魔法的巨大豌豆苗,疯狂地朝着满天星斗生长着,刺穿越来越高越来越薄的天。

各种颜色的玻璃外墙披着百年岁月沉淀而成的外衣,时间像一层一层的河底沉沙一般凝固在巨大的建筑上,把一切都包裹出一种厚重而悲怆的美。

无数沉甸甸的铅灰色云朵被狂风卷动着,飞快地掠过头顶的天空,高楼大厦像锋利的裁纸刀一样把这些云絮撕成长条。空气里一直是这样持续不断的类似裁剪布匹的声音。

时光、生命、爱恨、恩怨、血缘……都在这样持续不断的哗哗剪裁声里,挣扎在裹满闷热湿气的南风之中。

九点的时候,爱媚儿参加了sq公司在酒店租用的会议室进行的投标预备会。

这一次的投标预备会,是执行董事长刘康兼任销售总经理之后,销售团队聚集最齐的一次。

除了南方区总监许强,因为和客户有约无法脱身,三大区销售总监以及各重点省份的销售经理,几乎都赶到了上海。

进入正题之前,刘康先传达了一份总部新精神,大意就是硬件设备的市场利润越来越薄,sq从今年开始,将从单纯的设备供应商逐步向方案咨询提供商转型。

然后他宣布了一个决定:“这一次的集采,对我们是一个很大的挑战。为保证投标顺利,我们要成立一个临时的投标团队,今天在座的,都将是这个团队中的keyperson,当然,我们更需要一个bidmanager……”

刘康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目光有意无意落在爱媚儿身上。后者立刻有了不祥预感,脑后嗖嗖地似有yīn风刮过。

“经过商议,一位beautifullady,将作为这一次项目的bidmanager,负责协调投标一切事宜。她就是……”

爱媚儿听到自己的名字在耳廓中回响,“爱媚儿。”

她感觉脚下的地板似乎消失了。

室内有片刻静默,不少人转头看爱媚儿,表情各异。

爱媚儿脸上还残留着方才微笑的余波,毫无防备之下被砸得眼冒金星。

这个头衔的责任太重了,重得她完全负担不起。

中国大陆地区下半年销售目标的百分之六七十,都押在这个项目的成败上,万一有个闪失,就算她粉身碎骨也难辞其咎。

sq公司的其他国家或地区,经常会采用bidmanager负责的方式进行投标管理,但那些bidmanager,都是具有十几、二十年销售经验的专才。

在中国大陆地区,若论起资历,于凌飞或者许强,其实更适合担任这个角色。

爱媚儿本能地想站起来推辞,坐在对面的于凌飞,望着她不易察觉地摇摇头,然后抬起双手,“啪,啪,啪”轻轻鼓掌。

会议室内的其他人如梦初醒,纷纷效仿。

这一下堵住了爱媚儿未出口的话,她只好堆起笑容,向同事点头致谢,并示意他们安静。

刘康接着说下去:“爱媚儿随后几个月的工作,将会非常繁重,所以张盈……哎,张盈呢?”

张盈从后排站起来,大声应道:“列兵张盈报到。”

会议室内顿时笑声一片。这是句经典台词,来自一部热播的电视剧。

刘康也笑起来,摆摆手说:“坐下坐下,投标期间张盈会支持爱媚儿,主要负责总部的客户关系,你们呢,要尽力协助他们两人的工作。”

张盈相当配合,马上双手抱拳举过头顶,“诸位兄弟,看在党国的份儿上,到时候务必拉妹妹一把”

会议室里再次哄堂大笑,气氛立刻轻松下来。

“爱媚儿呢?也表表态?”刘康问。

爱媚儿双臂拢在xiōng前,脸上依旧维持着笑容,心里却异常恼火,感觉被当众涮了一把。

方才于凌飞的暗示,分明告诉她,此事已成定局,反对无效,不要做徒劳的事。

而张盈的反应,更让她看得明白,他一早就清楚这个结果,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她实在不明白刘康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不怕压力和责任,但至怕两人共同负责一件事的暧昧分工,而且会前竟没有任何人询问过她本人的意愿。

爱媚儿迅速权衡一下自己的处境:做得好,是整个团队的努力,没什么可说的;但做砸了,别人都可以做甩手掌柜,而她头上顶着bidmanager的帽子,板子只有落在她身上最顺理成章。

此刻木已成舟,摆在她眼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成功,要么成仁,没有其他退路。所以她一定要当着刘康的面,先把自己的位置摆正,即便死了也做个明白鬼。

于是她开口,把沈豪“藏其心不掩其才”的忠告完全扔在脑后。

“谢谢董事长和大家的信任,恭敬不如从命,客套话就不多说了,我会竭尽全力,我更相信我们团队的能力,有management的支持,有大家的共同努力,这场仗,我们一定能赢得干脆漂亮。请原谅,我这就想进入角色,给大家提个建议……”她转向刘康,“刘董,可以吗?”

没有和爱媚儿共过事的人,大概很难理解,为什么在她手下工作过的项目经理和工程师,提起爱媚儿的名字总是喜恶参半。

她清秀柔弱的外表极具欺骗性,只有进入工作状态,才能真正见识到她强硬的本质。而且一旦有人触到她的底线,马上翻脸变得六亲不认。

刘康点头,做个手势示意她继续。

“谢谢”爱媚儿起身离开座位。

众人狐疑的目光追随着她。

爱媚儿站到白板前,“咱们必须吸收以前投标时混乱无序的教训。对外客户接口太多,对内沟通和协调不畅,每个人都忙得要死,其中不少却是重复工作,没有任何价值。所以我认为首先要保证的是,集采投标期间,必须确保所有的messageflow,insamelanguage,insamechannel,和客户正式的信息往来,无论是书面还是口头,都只能有一个接口,。”

说到这里,爱媚儿心头莫名其妙掠过一阵不安,好像什么地方没有考虑周全。

但她没有功夫细想,因为张盈立刻接茬:“一直不都是这么做的么?和总部打交道,所有的documentation都要通过客户经理yvonne提交。”

“不错。”爱媚儿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客户经理定位不清,也是混乱的原因之一,她在其中的角色,仅仅是一个接口,一个传声筒,并未起到lead的作用,反而降低了沟通的效率。”

“那你这个接口是什么意思?”

爱媚儿没有马上回答,她转身拿起马克笔,在白板上画了一个漏斗,数条代表不同部门的信息流,在她笔下汇集到漏斗的尖端。

在漏斗的出口处,她写下两个粗粗的大写字母:bm(bidmanager)

下面鸦雀无声,在座诸人个个神态复杂,但都望着她不说话。

如果采用爱媚儿的建议,就意味着投标期间事无巨细,都要让她知道,也就是变相向她报告。

爱媚儿镇定地对视。她不能垂下目光,只要此刻露出一点服软的姿态,以后她的话就会被当成耳旁风。

第九十章:林格牙和王蕾

第九十章:林格牙和王蕾

刘康也盯着她看一会儿,眼神明暗不定,最后他打破沉默:“爱媚儿的建议不错,我同意。”

他的话一锤定音,镇住了所有的异议。张盈悻悻的目光,于凌飞若有所思的神色,都被爱媚儿一一收入眼底。

她微笑,这一次是由衷地感激:“thankyou,sir”

游戏规则一旦确定,后续的行动就容易许多。

散会后爱媚儿追出去,“刘董,有时间吗?我想和您谈谈。”

刘康看看腕表,“只有十分钟,行吗?”

“行。”爱媚儿毫不犹豫地答应。

俗话说: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当然这话并不是指爱媚儿,而是指昨晚袭击熊菲的那伙人。

今天,凌晨四点的时候,北京的繁华街道上,一辆黑色加长版豪华宾利轿车如漆黑幽灵一般停在夜幕中,车中一名雍容华贵的绝美女人怔怔望着熊星的背影,神情复杂,哀而不伤,更多的是给人一种执掌天下的上位者风范,很难想象一个如此年轻的女人怎么会拥有这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负。

饶是家庭背景惊人的林羽墨都无法媲美她的xiōng有成竹

她闭上眼睛,呢喃道:“这次我终于没有迟到。”

对面坐着一位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出的俊美青年,气质邪魅,可他眼中除了敬畏还是敬畏,低下眉目,十足的奴才姿态,他甚至不敢正视眼前这位女人,能够让在北京不可一世到顶点的他心甘情愿做个奴才,偌大中国也只有眼前这个女人。

“林格牙,熊菲的事情你放一放,由我亲自解决。”女人收回视线,眉宇间充满肃杀,这种女人,恐怕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男人终其一生连仰视都无法仰视。

被称作林格牙的男人轻轻点头,恭敬道:“是,小姐。”

昨天午夜的时候,王蕾得知她大哥王烁的手下阿豹失手了,随后上网又看到网上头条,就是小妞和林羽墨杜撰的那篇文章,王蕾把她大哥王烁的名字输入百度搜索,一搜索竟然有1435万条之多,王蕾把鼠标一扔道:“尼玛,大哥红了。”

为此,她还特意走到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的大哥那边拍了拍王烁的肩膀道:“大哥,这是有人在搞鬼,那照片明显是有人ps的,我们一定要把捣鬼的那人揪出来。”

王烁倒是很释然,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受冤枉,虽然照片的那人确实不是自己是他的手下阿豹,但是这些事情的发生的确和他脱不了关系。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看穿了小妞和熊菲的所布下的美人计,所以故意派了自己的三个手下给小妞和熊菲一点教训,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算了,蕾蕾,现在受伤被占便宜的是人家,这照片一看就知道是经过ps的,为了种小事我们没必要为此大动干戈,这样反而会被人抓了把柄,时候不着了你先回房睡吧。”

接着,王蕾拖着愤怒的身体进入自己的卧室,但是怎么睡也睡不着。

打开电脑,王蕾控制不住自己又搜索关于有关于王烁的帖子,虽然知道看这些徒增烦恼。

王蕾一看不禁又怒火攻心,这次又有帖子自称自己是王烁的朋友,声称王烁经常**,甚至玩弄女明星,深为朋友所不齿。

帖子写得有模有样,时间地点人物之间的对话都一清二楚,像电影剧本似地,而且帖子作者似乎对王烁十分了解。

网易新闻频道“另一面”竟然发了个专题,题目是《京城四少》,无非是把京城四少背景以及有关于王烁的网上的传言罗列一下,做这个报道的两位编辑她都认识,王蕾当即打电话把他们臭骂一顿,那个编辑连连道歉,说:“我们当兵的也没有办法,领导让制造热点,制造不了热点就跟踪热点,我们只是打工的,得听领导的啊。不过我可以把观点改成中立和存疑的,把疑点写出来,对不起王小姐了,有机会一起坐坐。”

王蕾在心里问候了那位编辑的老母一百遍,说:“你还不配。”

王蕾不禁有点想骂娘,疲惫地靠在沙发椅的背靠,迷茫地看着窗外的雨帘。

她打电话给在市公安局工作的同学张明,让他帮忙查查,张明说自己不负责这块,但是会让几个做网络警察的朋友密切关注。

半个小时后,张明回电话说:“事情有点难办,说这帮网络水军非常专业,都用代理服务器,ip地址比较难查,而且他们炒作的技巧很好,帖子一热,就功成身退,下面都是些不明真相的网友在瞎胡闹。”

网络水军的攻击越来越激烈,直到后来王蕾才联想到一个人,一个在京都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大少,一个极品的男妖孽——熊星。

接着,王蕾打电话给熊星,并且两人在电话约好了一小时之后在天上人间见面。

凌晨四点多钟,熊星进入天上人间vip包间坐下之后,不一会儿一个女孩子过来了,后面跟了十几号壮汉,各个都膀大腰圆,满脸凶相。

女孩子走在最前面,一身黑色皮外套皮短裙,短款吊带,露出平坦的小腹,蓝色眼影,眼睛涂得像熊猫,十分朋克,气势逼人,看不出真实年龄。

“熊星?我哥网上这档子事就是你整得吧?”那女子走到熊星面前隔着一张桌子傲然道。

“怎么?是你哥让你打电话找我到这来的吗?王烁,他有胆子做,怎么没胆子承认让一个娘们给他出头。”熊星笑道。

“你特马是犯傻,还是真傻?还是装傻?还是特马是雏儿?长得挺帅气嘛,还真不像只会干这种背地里倒腾人的事的人。”王蕾说着就去端熊星的下巴,那阵势,好像把他当做卖身的“鸭子”一般。

熊星道:“小娘们,我不打女人,你远一点。”

王蕾道:“是吗?你倒懂得怜香惜玉,可是你蕾姐我啊……”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然后慢慢凑到熊星的耳边,熊星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道,“最喜欢废掉男人”王蕾最后几个字轻声吐出。

与此同时,一把锋利的挺进者strider-313战术折刀匕首,变魔术一般出现她的手里,如同毒蛇吐信一般直刺向熊星的小腹。

两人相距不到半米,如此短的距离,如此快的速度,包括王蕾在内的任何一个人都会认为这一刺必中,这也是王蕾选择刺他的小腹的原因,她只想教训一下这个嚣张的熊星,并没有像杀死他,毕竟,她知道,人命关天,她也不是不用大脑的傻子,什么事情都要讲一个成本收益分析,为了面子杀人太不值得,她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她所不知道的是,她面对的是一位从小就经过正规训练并且能把中南特警总队高级士官打得心服口服的搏击天才。

只见熊星双腿一蹬地,身子迅速后退,同时左手扣住王蕾的手腕,往后一拉,王蕾站立不稳身子向前飘了出去,把熊星面前的桌子以及上面的杯杯碟碟撞飞了一地。

熊星一个转身,胳膊并没有放松,把王蕾的胳膊扭转过去,这下,王蕾的屁股就正对着熊星了。

熊星朝着她的屁股不轻不重的踹了一脚,“说了我不打女人,还逼我打。”王蕾屁股吃痛,轻轻叫了一声。

这一下陡然变化,众人一下懵了,迟疑了一下才一起攻了过来。

熊星左手一用力,王蕾“啊”了一声,手中拿着挺进者匕首应声落地。

一个汉子最先冲了过来,熊星用脚踢起一个木头椅子,“啪”的一声打向那个汉子的头上,大汉满脸是血。

王蕾还不老实,反手过来抓熊星的脸,又有更多的人攻击过来,熊星只能放开她,专心对付那些大汉。

熊星抓起冲到最前面的一个汉子的头发,往下一拉,同时提膝盖,膝盖重重的击在那人面门上,那人重击之下向后倒去,哐当一声,后脑勺磕在水泥地上,晕了过去。

后面的三个大汉看道路狭窄,挤不过去,跃上桌子攻击熊星,熊星拎一个酒瓶,横扫三人小腿,夏天时候,撸管金链汉子绝对是要穿大裤衩的。酒瓶打在脂肪稀少的小腿前面骨头上,那是何其疼痛

其中一名汉子近来撸管太多,有点缺钙,只听咔嚓一身,小腿骨折,酒瓶碎了,玻璃扎了进去,鲜血直流。

三个汉子都抱着小腿在地上哭爹叫娘,悔恨自己加入了黑社会,早知道应该报考事业单位去当城管至少,执法的时候没人还手,不至于显露自己武功之低劣。

熊星打得兴起,各种撩yīn腿、爆菊拳、抓**手使得痛快,只打得这群王蕾的走狗嗷嗷乱叫,鬼哭狼嚎,十分钟内就躺下了一片。

如果爱,请深爱,如果扁,请海扁。

而此时熊星像所有拉风的男主角一样,风骚淡定地跨着众人身体过去。

第九十一章:不打女人打屁股

第九十一章:不打女人打屁股

熊星跨过一个个躺在地上的“走狗”们,经过一个就狠狠地踢了几脚,好几个人都被踢了昏厥过去,都是一百多斤的大汉,被打成这个熊样子,情何以堪他们中的许多人,在昏迷之际已经暗下决心,明天绝对要退出黑道,不是因为太凶险,而是因为丢不起这人,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一定把前浪怕死在沙滩上。

关键是这后浪还长得那么帅气,一身修身的黑色休闲西装,柔顺漆黑的头发,用某四的话说那叫“目光一半明媚一半忧伤”,你以为你在演电影吗?而且是韩国电影《大叔》吗?要不要?这是全方位的颠覆,这是全方位的“拍死”。

熊星走到一个长得还算俊俏的男子面前,那小子已经双手捂着头蹲在地上道:“星哥,星哥,别打脸成不?”

熊星道:“站起来,不打你脸。”

俊俏男站了起来,熊星拉过他的一只手,自己另外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轻轻一拉。

俊俏男“啊”的一声惨叫,捂着手臂,在原地不停地蹦了起来,如你所知,像兔子一样。

王蕾好歹也是经过大世面的人物了,见过不少打斗,像熊星这样的狠角色却是第一次见。

看熊星逼近到自己面前,王蕾道:“你刚刚说过的,你不打女人的说话要算话”

熊星说:“对,我不打女人,可是我没说我不打女人的屁股。”

王蕾说:“你特马得还不如杀了我能不能不要这样,老娘今晚穿着黑皮裙、黑皮西装,你再拿一根鞭子,就特马是**了你这么一打,我以后怎么在道上混”

熊星道:“那,我打脸好吧?”

王蕾道:“我刚刚做过的美容,花了两千多呢,那你特马的还不如打我屁股”

王蕾说着就想跑,这小子太邪恶了,他根本不是雏儿,他的邪恶的内心不配他纯洁的外表

王蕾刚跑了几步,就发现熊星已经如鬼影一般的挡在自己面前,她此时已经不是什么嚣张霸道的小姐,她变成了一个女人,一个柔弱的女人,一个仿佛看到了比自己强大十倍的敌人的小女人。

她毫无章法地挥舞着涂着黑色指甲油的粉拳,如同挠痒一样地打在熊星xiōng上,躺在地上的汉子们都叹了一口气,万分哀怨,心道:太特马苦逼了,奇耻大辱,女人加入黑社会就是不靠谱,毕竟教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熊星不闪不避,索性笑盈盈地享受着粉拳的捶打,如同按摩一般,十分畅快大度。

他忽然一把抱住王蕾的腰,把她扛在了肩上,高高的扬起手拍在王蕾的皮裙上,“啪”的发出一声脆响。

王蕾不停的捶打着熊星的后背道:“臭流氓臭流氓臭流氓……”完全是小女生一样。

熊星道:“那也没你流氓,想想你刚刚是怎么调戏我的”说着又一巴掌下去,王蕾感觉这厮下手甚狠,一点不留情,十分吃痛,禁不住流下眼泪,哭了起来。

“再打我我回去告诉我大哥,看他不杀了你”

“你个臭流氓,娶不到媳妇……”

“你个臭流氓你妈是ji女……”

“你个臭流氓,我求求你别打我了”

“你个臭流氓,我爹妈都没打过我……”

天上人间vip包间里想起一阵让你我疼惜的啼哭声。

熊星打过瘾了,把王蕾抛在在地上,如弃敝履。

王蕾往地上一坐,把头埋在双腿上,呜呜地哭了起来,“特马的坏yin~~不要脸,打人家屁屁,大色狼,伦家屁屁都肿了。”

那个刚才被熊星折了左臂的俊俏男过来用右扶着她的肩膀,关切地道:“小姐,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看你妹儿啊再碰见个禽兽医生,我不更亏大了。”一脚把那男子踹出去好远,只听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那男子吸了一口冷气:“我右胳膊也骨折了快打电话,我要去医院。”

王蕾冲着熊星渐渐远去的颀长背影道:“你麻辣隔壁,老娘不会放过你的咱们俩没完”

熊星头也不回,一扬手道:“哈哈,随时恭候。”

王蕾冲那俊俏男吼道:“什么?你要去医院?特马的躺在地下的人,那个都不要去”

几个大汉看熊星走远了,都摇摇晃晃地扶着墙站起来,一个个痛得呲牙咧嘴。

王蕾冲着熊星远去的方向挥舞了一下粉拳,作势要打,几个大汉背后直摇头,“尼玛,这是黑帮大姐大的风范么?这个鸟样子怎么吓唬别人啊?”

第二天,北京时间,早上九点十三分,北京市王家大宅。

王蕾穿着舒适的运动装,蓝色眼影和黑色的指甲油都不见了,十分清新。

她小鸟依人地坐着自己哥哥王烁旁边一边用遥控器把电视调到芒果台一边道:“哥哥,你一定要帮我出气,那个熊星太嚣张了,打得我屁股都肿了”

王烁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眉目清秀,小平头,干净利落,穿着全麻的休闲裤子,上身一件宽大的纯棉旧t恤,手腕上带着一串檀木的佛珠,是少林寺的方丈开过光的。

一脸闲适安逸的阳光御宅男的样子,乍看上去,怎样也不会把他和拥有资产两三个亿的京城四少之一联系起来。

王烁哈哈大笑:“被打屁股……好搞笑。”

王蕾道:“算了吧你,笑你妹儿啊,自己妹纸被打屁屁,自己十几个兄弟被打伤,如此奇耻大辱,你还笑得出来?要脸不?”

说着坐起来拿起一个靠枕砸在自己哥哥头上。

王烁佯装怒道:“再打我头我跟你急啊”

王蕾又砸了一个。

王烁道:“我要你屁股的脸啊,天天被自己妹妹打来打去的。我要脸的话,还让你打?”

王蕾赌气道:“我不管,反正你要帮我报仇。”

王烁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己刁钻的妹妹:“你说怎么报仇?找个杀手直接崩了他?还是卸掉他一条腿一条胳膊?”

王蕾想起熊星那“雏儿”一边俊秀的面庞,颀长的身躯,宽阔厚实的xiōng膛,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生气,一时踟蹰道:“不……你替我打他一顿屁股吧。”

王烁哈哈大笑。

王烁道:“我要动他,就不是打屁股那么简单了,我肯定要废掉他的,不过,我现在动他干嘛?我和他妹妹熊菲还要结婚呢,我们不是单纯的争勇斗狠之辈,不然早完蛋了。”说完皱眉看着王蕾,“你能不能以后别穿那么小太妹的样子出去,现在这样穿不是挺好的么?干干净净的。”

王蕾道:“愚蠢的人类啊,人生那么短暂,我要多体验几种不同人生的感觉,双面娇娃,百变小魔女,我可以是好学生,也可以是小太妹。”

王烁拿这个妹妹真是没办法,摇了摇头,皱眉道:“别和我手下的那些人搅合在一起,挺危险的,就要上学了,你也不准备一下?”

王蕾道:“知道了真烦人,一和你说话,我特马就烦死了”

王烁严肃地说:“不准爆粗口,像个女孩子的样子好不好?”

迎接他的是另外一个抱枕,王烁郁闷地看着王蕾上楼,啪嗒啪嗒把鞋子踩得特别响,“地板又不是我的脑袋那么用力干嘛?”王烁喊道。

“用你管我被打屁股你怎么不管?”王蕾生气地翻着白眼道。

“这么一说,熊星倒有点本事,改天一定会有机会会会他的。”王蕾喝了一口茶自言自语道。

北京时间,九点二十三分,中国上海。

两人在开放区的咖啡桌前坐下。

“爱媚儿,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

爱媚儿捧着咖啡杯,小心地问,“把我放在这个位置上,您放心吗?”

刘康摘下眼镜,揉着眉心低笑,“怎么讲呢?昨天于凌飞说他不能常驻上海,提议让你来做的时候,我还真有点犹豫,但是刚才你给了我信心,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

爱媚儿皱起脸回答:“您不知道,我心虚得要命,腿肚子一直哆嗦。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简直象晴天霹雳。”

她绕来绕去,其实就想弄明白一件事,为什么工作分配要绕过她?

刘康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犀利而通透。

“爱媚儿,”他说,“今天难为你了。昨晚我打算和你先谈谈,但你的手机一直关机。”

爱媚儿赶紧申明:“那时我在飞机上。”

刘康站起身,手放在她的肩上,“别想太多,相信你的能力,才会把你放在那个位置上。遇事多和于凌飞他们商量,我也会支持你。我得走了,我们另约时间详谈。”

爱媚儿点头,心中的疑虑去了一半,有点后悔自己反应过激,那丝不安再次划过心头。

嘻嘻,大家有空的话,一定要来群里玩玩啊,群号34379364,34379364,34379364,34379364……。

第九十二章:熊家人

第九十二章:熊家人

爱媚儿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下楼躲进花园里,趁机平复心情,并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正叼着烟上下摸索打火机,“啪”一声响,一只手揿着火机凑在她跟前,是张盈。

爱媚儿点着烟吸一口,笑笑说:“谢谢”

张盈站在她身边,吧嗒吧嗒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爱媚儿知道她有话说,静静等着她开口。

张盈媚媚一笑,“我只是提个醒儿啊,没别的意思。哪,以前投标的问题,你的确说到点子上了。不过,我觉得吧……其实你可以,那个,其实表达得更婉转一点儿。”

爱媚儿看她一眼,心想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知道个屁。北方区还好说,南方区和东方区,从总监到几个老资格的销售经理,哪个是省油的灯?不当场拿下,以后怎么摁得住?本来是两个人的事,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反而胳膊肘往外拐,老娘咬牙唱完白脸,你又来装好人。

爱媚儿吐了个烟圈,笑得相当无奈,“盈盈,你觉得我措辞温柔点,他们就会高高兴兴接受吗?才不会呢,决定他们态度的,不是我说话的方式,而是内容。”

张盈挑起眉头又放下,表示她很不以为然。

爱媚儿并不十分在意。

她的目的是做成事,不可能讨每个人喜欢。这一点她老早就已经想通。

她也曾被人轻视过羞辱过,几乎每个人都是这么走过来的。想避免这样的尴尬,只能把自己修练得更好更强,走得更高更远。

爱媚儿问他:“你想让一个人死,会不会温柔地跟他说,想死还是想活?”

张盈摇头,“当然不会,这人肯定回答:不想死”

“这就对了。一般人都害怕变化,任何改变,第一反应就是抗拒。所以你得问他,是上吊吃药还是抹脖子?让他明白没的选择,一定要选,也只有死的方式。”

爱媚儿转身往回走,张盈跟在后面说:“有时候吧,我真觉得你不该是个女的。”

“什么意思啊?骂我呢?”爱媚儿放慢脚步。

“当然不是,我是说,有时候你太强悍了,不象个女孩子。”张盈笑,“李阳的老婆你不也见过吗?她连家里添几样餐具,都要他家老李拿主意。”

爱媚儿头都没回踏进电梯,“那是李阳的媳妇儿有‘福气’,我可没那个运气。”

但张盈的话,让爱媚儿想起一件事。

她发个短信给叶开,“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估计得在上海多留几日,你自己记得去买鞋。”

叶开回短信:“那双鞋好好的,为什么买新的?”

爱媚儿便懒得再和他说什么,回房自去专心工作。

打开word文件,刚把投标管理计划写个开头,她心里咯噔一下,忽然反应过来,明白了那点不安的源头出在哪里。

她在会上一时热血上涌,竟犯了个不该犯的错误。

真不该说以前投标时如何如何。她那几句话,等于全盘否定了沈豪在任时的做法,关键问题是,于凌飞这个昔日旧人,不幸亦被囊括在内,她成了一个踩人上位者,难怪当时于凌飞神色古怪。

方才她显然也误解了张盈的意思,现在看来她竟是一番好意,提醒她小心得罪人。

爱媚儿扶着额头呻吟一声,为自己的失言后悔,恨不得咬下闯祸的舌头,发誓今后绝不在血压升高的状态下开口说话。

但错误已经酿成,覆水难收,只好等以后合适的时机再做补救。

这时手机嘀嘀两响,又是叶开的短信:“我在家等你。”

爱媚儿正懊恼得不知如何是好,抓过手机扔到一边。

她为此烦躁了一个上午,直到接近中午,刘康发了一封邮件,才让她的心境多云转晴。

这个邮件发送给所有销售人员,并抄送售后项目、技术和物流等相关部门。邮件中明确说明,爱媚儿全面负责此次的投标,并直接报告给刘康,请各部门支持她的工作。

爱媚儿对着屏幕笑一笑,想起《围城》中关于教授和副教授的经典比喻,她此刻的心情,就像二房小妾终于被扶成正妻的感觉。

叶开在刚给爱媚儿发完短信后,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是云大教务处打来的,让他去一趟。

电话结束,叶开就马上拨通了慕容天星的手机,电话里听到的总是移动公司客服小姐的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此时,北京的一处高档别墅区。

熊星的黑色奥迪最终在一户较僻静的四层别墅楼外停下,价位在400到500万之间,寻常人究其一生也无法买下一层。

“待会不管里面的人说什么,你就当作放屁。”熊星微笑道,帮慕容天星理了理衣服领口,笑容中有股冷漠,似乎他很不待见里面的人。

慕容天星跟着熊星穿过院子来到门外,门口摆着一对青石狮子,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她一看到熊星身旁带着的慕容天星有点讶异,便不肯让他进去。

“是熊星吗?”

这个时候走出来一位打扮极其贵妇的女人走出来,珠光宝气,手上仅戒指就有两枚,所幸不是庸俗的金戒指,而是奢侈的卡迪亚,加上她精致腕表,项链,玉镯,耳环,慕容天星估摸着这个女人全身上下家当加起来不说破百万,六七十万是至少。她一看到熊星眼神立即就变得无比和蔼,转头望向那穿着跟她鲜明对比的朴实女人则瞬间变脸,骂道:“不长眼的东西,拦着少爷做什么,赶紧倒茶去。”

再一转脸,面对熊星又是一张无比灿烂温暖的笑脸,很热情地给熊星拿出一双布鞋极好的暂新拖鞋,随意瞥了眼慕容天星,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下,最终从鞋柜最里面翻出一双老旧的拖鞋丢给慕容天星,两人待遇可谓天壤之别。

熊星一阵冷笑,故意观察慕容天星,却看到慕容天星那张不见丝毫怒气反而些许笑意的脸庞,一点都没有要计较的意思。

慕容天星穿着那双不知道几年前的老式拖鞋走进装修豪华的客厅,一套精致大方的红木沙发,这可比一般高档皮质沙发要昂贵太多,动辄几十万,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谢顶的男人,大腹便便,车上听熊星介绍这位便是他的大伯,熊菲的父亲熊丙坤,如今在云大任职,油水自然多到可怕,腰包足了,看人自然就习惯性俯视,他仅仅是斜视慕容天星一眼便不再理会,连起码的表面工作都懒得表演一下。

红木沙发上还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气质跟中年男人截然不同,没有半点市侩气息,相貌清秀,一双眸子流转晶莹,她以看戏的姿态打量着慕容天星。

让慕容天星啼笑皆非的是保姆端上来两杯茶,一杯极品铁观音,一杯最普通的钱塘龙井,钱塘龙井可不比西湖龙井,更不要说西湖龙井中的佼佼者狮峰龙井,端给熊星的自然是铁观音,而慕容天星手上的则是撑死百来块钱一斤的钱塘龙井。

熊星无可奈何地望着慕容天星,而他则是一阵发自肺腑的笑意。

在慕容天星看来真小人永远比伪君子要来得可爱,这对连不屑和鄙夷都懒得伪装的熊家人让慕容天星除了想笑,还是想笑。

“慕容天星,你做什么的?”熊星的姑姑皮笑肉不笑道。

“学生,云大的。”慕容天星平静道。

“你是云大的学生”她惊讶道,她身边的男人则艰难地移动了一下肥躯,更加不正眼看慕容天星,她小心翼翼看了眼熊星,见这个小子一脸麻木,继续试探性问道:“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他们都已经不在了。”慕容天星轻笑道。

气氛很尴尬。

女人转而向熊星嘘寒问暖,慕容天星则端着茶杯独自来到落地窗外的平台,这种的宠辱不惊姿态很容易让人觉得做作,也是,一个男人当着自己女人的面被轻视被小看,怎么可以如此镇定?

很快,就有人提出这个疑问,那个十七八岁的清秀女孩悄悄溜出客厅,笑容狡黠,问道:“姐夫,被我妈和我舅舅那么不待见你,你一点都生气?”

“姐夫?”

慕容天星微微愕然,看到女孩虽然狡黠却真诚的眼神,随即释然,笑道:“不生气。”

“为啥不生气?要是我,我早就怒发冲冠喽。”小女孩嘿嘿笑道,刨根问底,显然很奇怪这位准姐夫的诡异表现。

“你还小,不懂的。”

慕容天星低头喝了口茶,望着远方柔声道:“一个人不需要在这种时候刻意表现他的自尊,真正的男人,永远不会在自卑中孕育自尊,只要在某些关键时刻做到让人眼前一亮,就是不错的男人了。”

“我不懂。”女孩摇头道。

“跟你打个比方,一个需要天天跟街头底层小混混斤斤计较的公子哥,是个上得了台面的公子哥吗?”慕容天星笑着叹息道。

第九十三章:北京,上海!

第九十三章:北京,上海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说与其说我妈和我舅舅看不起你,还不如是说你看不起我妈和我舅舅。”女孩歪着脑袋,很直接道:“可是你有这个资本吗?我可知道没有资本,再傲气,也仅仅是个笑话,我虽然不喜欢他们的势利,可我对他们的实际并不反感。”

慕容天星含有深意道:“终有一天会有的。”

熊家人终究没有撕破脸皮,傍晚告别跟着熊星再次回到林羽墨家的别墅。

每一个厉害的人,都有一段苦逼的青春。

受伤之后的熊菲躺在病床上养伤的的时候,望着窗外白色的玉兰花如同大雪一般飘落在地上,那景致让人安静而忧伤,她回忆起这些年自己走过的道路来。

自己二十四岁之前的人生道路算是中规中矩,出生于豪门世家,也算是曾经荣耀一时,但是自从哥哥被父亲召回来帮忙后,她的生活就不如曾经的那么美好了,家里人居然会为了家族的利益逼着她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

她一直默默的忍受着,心里拿商界哲人冯仑那句“伟大是熬出来的”自我安慰。

直到前几日,见到林羽墨之后,她实在憋不住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林羽墨讲述了一遍。

林羽墨听后,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她,嘴角洋溢起微笑,接着熊菲的逃婚计划开始了。

想到这里熊菲微微一笑。

眼前浮现起北京城林立的水泥森林,万家灯火,整个城市好像没有夜晚一般,天空都被城市的灯光照成绯红色,开着灯的车流汇集成一道道光的河流,一派繁华景象。

这里很宽广,有无数间房子,却没有一套真正属于她自己的,熊菲微微的握紧了拳头,我一定要在这个城市打下属于自己的一片天,不靠父母,不靠男人。

每一本都市yy小说里,都充满了杀戮与血腥。

每个龙套都死得如同一个被踢开的稻草人,被杀戮好像没有痛感,血腥也一点不刺鼻。

其实,血,有一股铁的味道,刺鼻难闻。所以,人们经常说“铁血”。

而杀戮,刀或者其他异物,进入刺破表皮,进入肉体,割裂血管,触动神经,真的是非常痛的。

此时的熊菲躺在病床上感觉浑身疼痛,火辣辣地如同被火烧着一般,她咬紧牙关强抑着自己不要乱动,因为一旦乱动就会撕裂伤口,她头上满是冷汗,小妞在一旁焦急的看着,她甚至想替她去疼痛,如果这样能减少她的痛苦的话,但是她却帮不上忙。

然而痛感并非一无是处,痛感会让人感觉真实,比如此时的熊菲。

在她心目中那些曾经根深蒂固的观念正在倒塌,她的世界观如同一个建筑,那些支撑、承重墙,忽然分崩离析,变成一堆废墟。而另外一个庞大的建筑缓缓崛起。

世界从来没有如此清晰。

北京时间,晚上七点,此时的北京正如刚才熊菲眼前浮现的那样:北林立的水泥森林,万家灯火,整个城市好像没有夜晚一般,天空都被城市的灯光照成绯红色,开着灯的车流汇集成一道道光的河流,一派繁华景象。

张爱琳用心地给自己化了个淡妆,依然挑了最喜欢的那套衣裙:白裙子搭配黑色坎肩。

张爱琳到了楼下,就看到了那辆银色伊兰特。她略一迟疑,再拨了王军手机。只见车门一开,一个身材适中的男人走下车来,绕到副驾座拉开车门,对着她招手。男人上身穿一件圆领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西裤,皮鞋擦得很干净。张爱琳赶紧走过去,她闻到男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古龙香水味。

等车子开动,张爱琳再度偷偷打量了一眼男人。摸方向盘的手指干净有力,眼神沉稳而自信,这是一个典型的事业有成的男人。王军此刻也正好转头望她。她敏感地捕捉到了王军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所以刚刚雀跃的心情黯然下来,她掉头看车前方的路,不说话。

王军对张爱琳确实有点小小的失望,不知道是舞会那种朦胧的环境给了他想象的空间,还是照片拍得比较好,还好误差在10以内,他能接受。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情,首先打破了沉默:“这儿可是你的地盘了,去哪吃饭呢?”

“嗯,要不就去前面那家好再来吧。”好再来属于大众消费,另外张爱琳手上还有好再来的现金券。她没有宰男人的习惯。更何况她知道男人只对心仪的女人花钱不心痛。

“行,那家好再来我知道,4分钟就能到了。”王军笑了笑。

边吃边聊,张爱琳发现王军是个挺健谈的人。他不会让气氛沉闷或尴尬。慢慢的,张爱琳也轻松自如起来。一顿饭吃下来,王军发现张爱琳的知识面挺广,谈吐得体,综合素质很不错。

结账的时候张爱琳还真拿出了包里的现金券,这个举动又让王军增加了好感:这是一个实在、善于为别人考虑的女子。对于第一顿饭的意义,王军很清楚,绝不能打折扣。他把现金券放回张爱琳手里,笑着说:“留着下次用。”

当然,以上发生的这一切爱媚儿的好友文慧还毫无察觉。

此时的文慧和爱媚儿一样,手头的活儿象是永远也做不完,不过爱媚儿还好点,七点半的时候,爱媚儿还是强制自己关了电脑。

刚关掉电脑,便听到手机响。

爱媚儿看一眼号码,心跳立时就加快了。这号码她曾捏在手里揣摩几天,早就倒背如流。

她接起来,“嗨,你好”

“我一直在等你电话。让人苦苦等待可不是好习惯。”沈豪的声音透过电流,显得有些低沉。

不知道为什么,爱媚儿的内心忽然感到欣慰异常。

“我并没有答应你任何事呀?”她愉快地笑,“而且,我一直都在很努力的工作。”

“你现在在哪儿?”

“酒店房间。”

沈豪沉默,过一会儿叹口气说:“真走运。”

爱媚儿接话,“你是想花钱。”

那边笑了一声,“对,咱们待会见。”

“待会见。”

爱媚儿把一切都整理好,下楼,刚到酒店门口,就看到沈豪站在一辆商务车的旁边,如果爱媚儿猜得没错,这辆黑色的奥迪应该是他们公司配给他在上海暂用的。

上了车,沈豪看了看手表:“才8点呢,去哪里走走?”

“你定。”她低低地说。

沈豪想了想:“去渔岛休闲吧坐坐?”

爱媚儿温顺地点了点头。

“渔岛”其实是公园湖心的一个人工小岛,上面有一个游泳俱乐部和一间休闲吧。沈豪和爱媚儿选了个靠湖的角落坐下。从这儿望去,金碧辉煌的高楼大厦和来来往往的车灯已然离得很远,颇有世外桃源之感。

沈豪打了个响指,叫道:“服务员,上一瓶红酒,一个果盘”

爱媚儿有点紧张起来:“为什么要喝酒?喝茶吧?”

沈豪伸手拍了拍爱媚儿的肩膀:“喝一点点,没关系的。喝酒更有情调。”他对爱媚儿安慰地笑了笑。

“嗯。”爱媚儿没再反对,虽然心中有点不安,但她贪恋此刻的温柔。

高脚的玻璃杯,琥珀色的液体,冰块叮叮当当发出悦耳的声音。

“媚儿,喝酒。”沈豪开始给爱媚儿倒第二杯。

“沈豪,我很少喝酒,喝完这杯,就不喝了,好不好?”爱媚儿的不安又多了几分。

“那不行,我看好你,你很有喝酒潜力的。”沈豪兴致很高。

爱媚儿叹气,她不想让沈豪扫兴。

“不错,来,再来一杯。”沈豪对着爱媚儿举了举杯,他的嘴角很好看地上扬着。

爱媚儿有一瞬间的痴迷,她喝下了第三杯……

“服务员,再来一瓶红酒”爱媚儿听到沈豪继续叫酒,他的声音多了一股子兴奋。那种猎物在望的兴奋。

她有点头晕,xiōng中的酒似乎都化成了辛酸的泪。不一样的男人,一样的居心。爱媚儿低声叹息:今朝有酒今朝醉,豁出去了,看看他还想干什么。

这次爱媚儿喝得很干脆,沈豪心里有点吃惊,这女人还真有潜力。

桌上的两瓶红酒只剩了小半瓶,爱媚儿白皙的脸已经很明显地笼上一层红晕。

“媚儿。”沈豪的手轻轻抚上了爱媚儿的秀发,脸也慢慢地凑了过去。

“嗯……”爱媚儿的眼神有点迷离。湖水还是那么幽幽的;木槿花在角落静静地开放;柔和的灯火点缀着这个湖心的小岛。不远处一对小情侣正在嘻嘻哈哈地吹着泡泡。灯光下那些气泡五光十色,不过它们很快就会破了。

“爱情来时就像一阵风,然后,只剩下孤独和寒冷。”她是个傻女人,伤了,痛了,哭了,却依然迷恋于过程,依然对男人抱有幻想。

最后,沈豪因为要开车滴酒未沾,爱媚儿一个人把两瓶红酒全干了。

11点。夜色如水,音乐如水。爱媚儿转头望了望沈豪。

第九十四章:就要开始

第九十四章:就要开始

沈豪面无表情。他是在专注地开车呢,还是在想念某些人某些事?

爱媚儿揉了揉开始疼痛的太阳穴,忽然想把这个男人看清楚。可惜,怎么看,她面前都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简单爱》,沈豪很喜欢这首歌。爱媚儿也很喜欢。“爱可不可以简简单单没有伤害?”她喜欢这句歌词,

“到了。”沈豪转头,用手贴了贴爱媚儿的脸。“嗯,那我下车了。”爱媚儿应着打开了车门。

“等等”沈豪猛地拉回爱媚儿的身子,把她紧紧抱住,他的舌头,蛮横地侵入了她的唇。

“你,你不能这样”爱媚儿的酒忽然醒了一半,她用手拼命去挡他的嘴。徒劳无力地一阵挣扎后,爱媚儿放弃了努力,她顺从地反抱住了沈豪的背。今晚,她终究是败下阵来了。现在她的防线,只剩最后一道。

“媚儿,我送你上楼。”沈豪依依不舍地拉住爱媚儿的手,他的眼中有压抑不住的渴望。

“不要”爱媚儿答得斩钉截铁,此刻她只剩下了后悔和抵触。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干吗要配合沈豪。她太轻浮了。

“你醉了,让我送你。”沈豪依然坚持,他要乘胜追击。

“不要真的不要。”爱媚儿发现自己的手被沈豪抓得很紧。她的害怕、失望,从心里流露到了脸上,她痛苦地望着沈豪,他根本不尊重她,否则,怎么会提这样的要求?

“那好吧。”沈豪泄气地松了手,爱媚儿的激烈反应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嗯,那再见”爱媚儿赶紧跳下车,跌跌撞撞向酒店楼上跑去。

沈豪望着爱媚儿远去的背影,点了支烟。深吸几口,狂热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

次日,黎明,爱媚儿从梦中惊醒,梦中她见到了张晓峰,见到了沈豪,见到叶开,见到了……

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我还是那个我,偶尔做做梦,然后,开始日复一日的奔波,淹没在这喧嚣的城市里。我不会了解,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一个你,只有你能让人回味,也只有你会让我心醉。

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我不会相信,有一种人可以百看不厌,有一种人一认识就觉得温馨。

不知为何,爱媚儿的脑中浮现起这样一句话,那很有可能是一个极度精神透支的过程,不过目前她实在没有时间精力考虑这种事,因为接下八小时之内将是一个接一个的会议,让她应接不暇。

北京时间十点整,此次集中采购正式启动,集团总部召集各厂家开了一次招标准备会。

爱媚儿作为sq的代表,带着六七个同事,在会场里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

大概数一下,可容纳百人的会议室里,将近有十几个供应商的代表就座。

其中sq的老对手sh和sd都在,还有最近几年发展如日中天的几家国内公司。这些公司作为民族产业被扶持多年,已经隐隐有了和跨国公司分庭抗礼的趋势。

很意外地,爱媚儿见到了老上司张伟。

其他同事倒没什么,一窝蜂过去招呼,拍着肩膀互问现状。

张伟笑容满面,并未露出任何不自在,取出名片一一分发,“来来来,见者有份,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只有爱媚儿落在后面踌躇,过去说什么呢?

她终于硬着头皮上前:“张伟,怎么样?还好吗?”

张伟脸部的肌肉似乎僵硬片刻,随即恢复正常,露出职业化的微笑,“好,好的不得了”

站在他面前的爱媚儿,穿一身藏青色的西服套裙,长发全部盘在脑后,露出明净的额头,唇膏是低调的梅子红,一派成熟妩媚的职业风范。

但她的眼神和微笑都如此陌生,再不是他曾经心仪过的那个倔强的女孩。

他沉默,一时找不出合适的应酬话。

爱媚儿尽力想化解两人之间微妙的尴尬,夸张地看看四周说:“嗨,这场面可不是你说的国共和谈,简直就是群英会嘛。”

张伟轻松下来,压低声音笑道:“这些都是龙套,最终能巅峰对决的,只有sh和sq。”他挤挤眼睛,“小心啊,丫头,我不会客气的。”

爱媚儿刚要回敬两句,转眼瞥见业务部经理田亮走进会议室,在主席台正中就座,接着麦克风扑扑响了几声,会议开始了。

于是各厂家代表各就各位,会场逐渐安静下来。

参加这次会议的重量级人物,只有田亮一人,他的开场白大部分都是场面话,并没有太多的信息。

爱媚儿心不在焉地听着,只顾盯着田亮想自己的心事。

按说集中采购的业务对口部门,应该是工程建设部,但为什么会是业务部的田亮,作为唯一的中层代表出席预备会?

她收敛注意力,试图从他的发言里寻找破绽,并在心里罗列着各种可能性,最后的猜测集中在一点上。

对方尚未公布招标小组的成员名单,但很有可能,田亮就是其中的主要负责人。

她悄悄摸出手机,通过远端邮件系统,发了个简单的邮件给刘康。

田亮发言完毕,在台下的掌声里略略欠身,便提前退场。

随即主持人开始公布详细的招标流程,令众人都竖起了耳朵。

原来此次招标,为彻底体现公平透明合理的原则,共分为三步。

两周后,各家供应商开始进行技术交流,招标组集体评议后,确定入围名单。

然后进行第一轮公开招标,招标对象是集团中心和各省的核心设备。这一轮结束,按照技术和商务的加总分数,确定五个供应商进入下一步商务谈判阶段。

第二轮针对各省际间的外围设备招标,依据第一轮确立的shortlist,采用邀请招标的方式,直接进入商务谈判,决定最终的供应商和市场份额。

也就是说,假如第一步技术交流没有入围,根本就没有参与游戏的资格。而如果第一轮没有进入shortlist,不仅第一轮的核心设备颗粒无收,第二轮的外围设备亦无缘问津。

如此复杂的步骤,听得爱媚儿频抽冷气,但让她感觉安慰的,是坐在前排的张伟,脸色也是yīn晴不定。

她确信,sh的同行们此时也不会太好受。

目前的形势越简单明了,对几家大跨国公司越有利。而游戏规则过于复杂,便宜的往往是浑水摸鱼的人。

不过她想起张伟说的巅峰对决,不禁会意地笑一笑。多年来sq和sh一路pk,市场份额却一直被sh压在下面,永远是千年老2。

古龙的小说里,叶孤城输给西门吹雪,是因为心有杂念,输在了人类的欲望上。那么这一次,sq是否有翻身的机会?

她在心里挥了挥拳头。

会议结束已接近中午下班时间。爱媚儿低声交待身边同事,立即回公司开会。

明知又要挑灯夜战,却没有人口出怨言,投标期间熬夜抵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甚至有人尝试过四十八小时不眠不休。

几人脚步匆匆,迅速离开。

她没有看到,身后张伟望着她的背影,脸上有难以察觉的失落。

今日,清晨,林家别墅,熊星轻轻地挂断电话,吃了两个煎蛋、两块全麦面包,想起熊菲曾经在大伯家吃到得可口饭菜,不禁凄然一笑。

熊星打算复仇起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决定撇开和家庭的所有关系,不过让他没想到得是大伯这快就得到了他羞辱王蕾的事情。

熊星离开林家别墅的时候,小妞的眼睛红红的,只要她一进熊菲房间,看见熊菲吃痛咬牙切齿的样子,她就会哭泣,今生的泪水都快要流干了。

小妞恋恋不舍地在林家别墅外送熊星:“星哥,你会不会嫌弃我,嫌弃我这肮脏的身子?”

熊星,发愣,看着小妞眼角的泪痕:“小妞,别多想了,你又没被他们占什么便宜,我怎么会嫌弃你,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最可爱最纯洁的女孩子。”

小妞更多的泪水涌了出来:“星哥,星哥……”

熊星道:“你放心,他毕竟是我大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之前。是我的懦弱与无能,让菲菲和你都受了那么大伤害,相信我,以后我再也不会让我珍惜的人流泪了。”

小妞赶紧摇头说:“不怪你,他们是坏人,这世道,就是善良的人在哭,而豺狼在笑,我们都改变不了这现实、这世道。”

熊星含笑擦去她的眼泪,心说:“我偏偏要改变这现实这世道,他们一定会血债血偿”

汽车一阵轰油,厉声划破天空,熊星扬尘而去了。

不一会儿车到家了,熊星下车,天空一碧如洗,阳光灿烂,却再也照不进他内心yīn暗的角落,看到熊菲受伤害的那一刻他泪流满面。

熊家别墅内,客厅沙发上坐着一名年过半百的男人,虽然身体有些发福,但是眼神却如黑洞般深邃,整个神态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此人就是熊菲的父亲熊炳坤,与昨日慕容天星见到的那个男人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第九十五章:不要累死你的爱

第九十五章:不要累死你的爱

在他旁边是一个穿着打扮都很简单的年轻女生,只见她那不施任何胭脂水粉的脸庞上戴着一副黑框平光眼镜,身姿坐立自如手里拿着本时尚杂志默默翻阅,恬静到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美得让人窒息。

熊星很不自然。面对这对不是亲生却胜过亲生的父女,身为熊家的大少爷的他每次来到这栋别墅如坐针毯,但却又不得不来。在别人眼里他是熊家大少,可这一切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在整个中国,甚至在藏龙卧虎的北京城他不过就是一只弱不经风的蚂蚱,眼前这个男人随手一挥,手指轻轻一弹就能使他灰飞烟灭,能轻易的把他打压得爬不起来。

“大伯,我知道你找我回来是想说什么,但是我这一次恐怕不能听你的,不过,等所有事情都结束之后,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年轻就是资本啊说话底气十足,比我这黄土埋到半腰的人要洪亮得多。”熊炳坤感叹道:“今天你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吧。”

熊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因为他的心里清楚,他的大伯熊炳坤是不会那么容易被说服的,可是为了妹妹菲菲……

在苦笑之后,从熊星的瞳孔之中升腾起的,是一种宛如视死如归的坚定。

深呼吸,“这一次,我回来的时,在出境大厅里看见一对情侣抱着痛哭,男孩子都排到验关了,却又跑回头,冲了过去,搂着女朋友哭。

好不容易,出了关,还看见他隔着玻璃对着女孩子喊:“求求你别哭了你再哭,我就不走了。”

接着是手提行李检查,见他一个劲地擦眼泪,差点把照相机忘在检查站。

上飞机,居然那么巧,他就坐在我旁边。

他不哭了,可是眼睛还有点红。胀着红红的双眼,跟空中小姐要了杯饮料,又要了一包坚果,不断往嘴里送,还一个劲地朝机窗外张望。大概想再看爱人一眼。

飞机起飞了,是进餐时间,他居然要了两次香槟,把东西吃得一干二净。

“你的胃口真好。”空中小姐幽了他一默。

“是啊”男孩子居然笑嘻嘻的答,“还有没有?我还能吃。”

我也对他一笑:“刚才在机场,看你挺激动,依依不舍,是未婚妻?”

“噢”他脸红了一下,“是女朋友。不好意思,被你看见了。‘

“好点了吗?”我关心的问。

他居然哈哈一笑:“好太多了”隔了几秒钟,双耸耸肩,“哎呀爱得累死了,走的时候是伤心、是舍不下,但是真走了,倒好像放下个大包袱,从没这么轻松过。””

此时,那个坐在沙发上,默默翻阅着时尚杂志的女生,抬起头,嘴角扬起了一抹恬静的笑容,并没有打断,她知道到熊星后面还有话要说。

“我记得,大伯你曾说过,你最恨人请客,尤其是恨那种不但请你,还派车准时来接你的人。”

“天哪舅舅真没良心。”那个年轻女子单纯的笑了笑,点到既止的没有继续打断熊星话。

熊炳坤转过头来看了眼他的外甥女侯莹,调趣说道,“是啊我也知道,我是不知好歹,没良心可是没办法。”他摊摊手:“那些人以为他们是对我好,哪儿知道,反而增加我的心理负担。”

“为什么?”侯莹问他。

“因为平常我就算自己告诉自己可以准时五点半下班,可是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一拖就是六点半,如果事情还没弄完,就再往下拖,反正老婆孩子可以先吃。但是,”他眼一瞪,“朋友约就不成啦尤其车在外面等,就算他说不急,我可心里急啊结果死命赶,一堆事没弄完,整个晚上心都不安。所以,我常一边赶,一边骂那些热情的朋友:有一天,我出了错,垮了,全是你们害的”

侯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满是讥讽的笑道,“舅舅你这么说,人家这样爱你,目的是要把你累了死了”

熊星见大伯并没有生气,悄悄松了口气,眯着眼睛看着侯莹,说道:“《不要累死你的爱》,有一次,我在报纸上看到这样一篇报道,内容是北京市一个十七岁少年,全家移民美国,父母工作辛苦,动不动就对儿子说:“我们都是为了你。”有时候父母忙累了,为晚上吃什么吵架,他息事宁人,就提议干脆吃麦当劳。可是吃完麦当劳,父母又要说:“都是为了你,我们才吃麦当劳,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孩子实在受不了了。六度想自杀,有一次已经走到铁轨旁边,才被母亲拦下,并且趁暑假把他送回就医。

看这新闻,我心想,怎么看医生?医生又能怎么说呢?真正有问题的不是这孩子,是孩子的父母啊”

面对情感时,比起女人,男人总是更坚强一些。

熊星想了想,看了一眼表面依旧无动于衷的大伯,叹了口气,说道,“多年前,我的一个朋友在北京成立了“青少年免费咨询商中心”,好多像这样,有问题,要自杀的孩子,都由父母陪着来跟我朋友“聊聊”。

我朋友带着孩子在里面谈,做父母的在外面等。

谈完,走出去,孩子原本已经轻松的眼神,碰上那焦躁的父母,立刻又变得不安。

“我们这么疼他、听他的”“他真是没良心”“他也不想想父母为他花了多少钱……”“我们太爱他了,把心都挖给他了……”

几乎每个孩子的父母,都在那“沉得像铅块”的眼神下,说出这些句子。

他们岂知道,如果他的孩子就要溺水,他们的这些话,也正像铅块,只可能让孩子沉得更快。

这世上最重的是什么?

不是金,也不是银,是爱

爱是只能付出,不能问的。最伟大的爱,甚至在付出的时候,都应当避免让对方感觉,免得增加对方的负担。

爱一个人,多像为他准备一个旅行的背包啊要考虑他的需要,为他准备足够的东西,又得小心背包太重,重得他背不起来;就算他背得起来,也走不远。

为了走远,他甚至得一路扔,扔掉你的爱。就像飞机上那个男孩子的话:“爱得累死了……真走了,倒好像放下个大包袱……”那种感觉,就像,就像大伯的那些要请大伯吃饭,并且派出车来接你的朋友一样。

“不要累死你的爱”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让熊炳坤想起很久以前,有一次,他和熊菲的母亲牛萌萌‘吵架’,原因居然是“分枣”,多稀奇啊好像“孔融让梨”的故事。

“有一天他们只买到一包新鲜枣子,又大又甜。”熊炳坤高兴说,“我们先让孩子吃,规定一人吃两个,剩下的两个给爸爸妈妈。”

“是啊”熊菲的母亲牛萌萌抢过话,“就那么几个枣儿,孩子最没良心,把大的、红的,都挑了,剩下两个最丑最小的给我们。”

“对是最小最丑,结果我挑了其中最差的一个,不错吧”指指牛萌萌,“结果,她居然还不高兴,说话没良心。”

“什么没良心?”牛萌萌睛一瞪眼,“你拿最小的就拿了吧我又不是瞎子,何必拿了之后还说呢?好像对我邀功,表示多大的恩典似的。你怎不想想,我偷偷把多少好东西让给你,我怎么不说啊”

熊炳坤立刻跳动起来,指着老婆说:“你不是说了吗?你现在不是又说了吗?你当时不就这么回我的吗?”

许久,像是明白了什么,回过神,熊炳坤感叹道:“小星,一直以来大伯在你和菲菲眼里就是那位给你们‘会累的爱’的长辈吗?”

坐在沙发上的熊星点了点头,侯莹则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般,站起身懒散的伸展了下被衣服包裹着的小腰,圆润的臀部挺拔诱人。

她心里清楚,接下两个男人的话题她不会感兴趣,自顾自地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今晚,你帮我安排一下,让我和菲菲的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再见一面。”熊炳坤说话很是随和,却蕴藏着一种让别人不可抗拒的威慑力。

“大伯,您交待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快办妥,还请您放心,至于其他,快则三天,慢则十天,十天内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有这份心就好,也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办好了自然是好事,实在不行我也不会对你怎样。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我就是喜欢你的勤恳,诚实,没野心又有一小点能耐。说实话,这年头像你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这世道想要生存下去太难,想要生存得比别人好更是难上加难,你比其它同辈人做得都要好。不过,你我之间终究有代沟真是可惜了。”

“感谢大伯这几年来的照顾,熊星永不敢忘,此事结束之后,只要老伯您有所需要,我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熊星明白大伯为何感叹,自己在北京也算小有名气,但他熊星没多少宏图大志,活到将近三十几岁能有这样的成绩他自己已经很满足了。只是熊星之所以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是熊家大少,拿一个很抽象的比喻来形容那就是螺子跟马的区别,生梨与熟桃的不同。百万身家与亿万身价有着本质性的价码,他这点成绩放在熊家家族熊炳坤的眼里真的不算什么。

“可惜”一词用在他熊星身上一点也不冤。

第九十六章:侯莹

第九十六章:侯莹

“没那么严重,你也别把事情想复杂了。去吧,要是找到那个人,你也不用向我汇报,你知道该怎么做。”

见熊炳坤不动声色间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这个轻微动作让见惯了脸色的熊星立即站起身来,恭敬弯腰行礼,退了下去。

两人对话的时间只有十来分钟,直至熊星离开,侯莹才从房间走出来,举止轻柔的合上手中的杂志。

“小莹,你这不讲时尚的小丫头总喜欢装模作样的拿本时尚杂志做幌子旁听别人谈话,还一副梦入神闲的样子。知道你要发表意见,说吧,又有什么看法,说出来让我开开眼界。”没有旁人,熊炳坤说话也随性了许多。

“舅舅,我不明白。”

侯莹一本正经,声音却柔得令人寻思遐想,道:“其实这一次你让星哥来找他谈的事和他想的根本就是两码事,你明明知道星哥他误会了你,你为什么也不解释呢?”

“哈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熊炳坤开怀大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顿住笑容感慨道:“小莹啊,我说你要是我的女儿那该有多好,如果你是我的女儿,那我熊炳坤这一生也就再没啥遗憾了”

“舅舅,瞧你说的,我不是您的女儿但我们却胜过亲生,不是吗?”侯莹很聪明,嘴上虽这么说,可她心底很明白,很清楚对方感慨的是什么。

正因为不是亲生,母亲和父亲离异之后,侯莹就跟着母亲熊戴琳住到了舅舅熊炳坤家,从小到大,为了得到舅舅的宠爱,侯莹处处依着对方,顺从对方,琢磨熊炳坤的习性,了解他的作风,从而做到怡人知己。

熊菲和熊星不住家里,她一直住家里,熊炳坤与客人谈话,她喜欢在一旁恬静聆听,默默思考。久而久之,对方所想、所做、所要做的事情她总能准确的分析出来。甚至有些熊炳坤考虑不全面或是不妥善的事情,她总能从侧面一针见血的指出。

熊炳坤很喜欢她,也很庆幸收养了这么一个女儿。但是,正因为有这么一个聪明漂亮又极像自己的女儿,他就愈加体会到了人生的不足。仅管侯莹待他比亲生还要好,可对方体内流的终究不是自己的血液,而流着他血液的女儿却总不让自己尽意。他总在寻思感慨,侯莹要是他的亲生女儿那该有多好。

人生总归有众多不如意的地方。这样的人不止熊炳坤一个,可说是无处不在。

林家别墅,林羽墨和小妞以及早晨出门的熊星一个个都打扮得容光焕发,慕容天星却是从床上爬起来,从洗手间里刷完牙,头发都没有梳理一下就到了客厅,大刀阔斧地坐在了林羽墨旁边。

在慕容天下的逻辑里,这里虽然是林羽墨家,但是他觉得自己作为客人不应该太客气,随意才显主人家的豪爽。

于是他侧头看着林羽墨,道:“你那晚见到的绝对不是真实的我,我想我和你是不是应该重新认识一下,是不是应该照程序先说一声你好,然后问你芳龄几何?”

林羽墨被这一系列的话语弄得有点发懵,这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冷声反问道:“谁想和你认识啦?”

慕容天星本想找人问一下林羽墨到底多大了,可是举头一看,那小妞自从早上出来送走熊星之后,到现在还是消失无踪。

难道说这是故意给她和林羽墨制造二人世界?这小妮子还真是上道。

眼看深入敌后不成,那就只能曲线救国了,慕容天下道:“你说一血气方刚的男的和一如花似玉的女的坐一起,那男的能干什么?”

“呵,你说话倒是很直接啊。”林羽墨笑了笑,顺势坐得离慕容天下远了一点,嘴上却硬道:“这是我的地盘,我晾你也不敢。”

“你还真说对了,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为人坦率、正经。”慕容天星也没觉得自卖自夸有什么不对,此刻他心中有点小喜悦,这林羽墨也不是那种喜欢搔首弄姿整天装逼的姑娘,很合他口味。

林羽墨接下来的一句话严重伤害了慕容天星:“本来我和小妞都觉得你很不要脸,看样子今天你倒是要脸了。”

前一晚,他用自己的“手机”狠狠的顶了林羽墨,昨晚,其实他又意yin着剥光了林羽墨的小睡裙,拔下了她的粉红小内裤,算是从精神上……

阿q慕容天星笑道:“哈哈,我这脸虽然还有点英俊潇洒,眼色还忧郁得很有点梁朝伟的意思,但也值不了几个钱,你要我就免费送你,我不要了”

林羽墨嘴角一扬,露出一个很迷人的笑容:“算了,把你脸拿过来,我就成二皮脸了,到时候还怎么出去见人。”

嘿,这林羽墨有点意思。慕容天星兴趣盎然,凑近了狼身,就差和林羽墨肉贴肉了,他一本正经道:“请允许我唐突地问一句,你还是处女吧?”

林羽墨感觉到慕容天下的身体再次靠近,心里依然有些风中凌乱,不过林大小姐就是林大小姐,一点也不怯场,脸色很平静,淡淡道:“你问这干嘛?”

“也没什么。”慕容天星挠了挠头发,态度很诚恳:“我就觉着既然咱们是在单独交流,那就应该坦诚相见。主要想看看你是不是和我同病相怜,我上学那会儿,有一天喝醉了,然后不小心被我女朋友给办了。现在想起来都还隐隐作痛啊。”

林羽墨娇躯抖动着,像是在忍住笑,好半晌才道:“这么说还委屈你了是不是?”

“这个问题问的有水平,你把我难住了。”慕容天星低着头,思考了很久,认真道:“我琢磨来琢磨去,委屈倒没有,不过事后想起自己没抢到主动权,心里有点别扭,时间久了就留下yīn影了。”

林羽墨大笑,抖动的身躯划出诱人的曲线,花枝乱颤的她还伸出小拳头砸了砸慕容天星的肩头,“你太逗了,真的,这种事儿也会去琢磨那么久。”

慕容天星现在心情不错,现在的女孩子就是开放啊,什么话都可以跟她们交流交流。想了想,他问道:“你没男朋友是吧?”

“没有。”

慕容天星一乐,道:“我也没女朋友,我看沟通的也差不多了,不如咱俩凑合一下吧?”

林羽墨始终没有对慕容天星夸张的话感到惊讶,仿佛是见惯各种场面的大高手,淡淡问:“你这就算追我?”

慕容天星道:“差不多算是吧,难不成还得先做普通朋友,再做好朋友,然后做男女朋友?接着先拉手,过段时间发展到接吻,等肾上腺激素都快把人憋死了再上床?这好像是九十年代的前辈们喜欢的方式,咱们就化繁为简吧,这也算节约时间珍惜青春是不?”

林羽墨又开始大笑,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倒不是她不好意思,而是笑得快上气不接下气了,脸是被活活憋红的,连脖子也红了。

慕容天星最见不得话还没说完别人就发笑,这简直是蔑视他的那套闪电感情理论,他拍了拍林羽墨肩膀,语气很沉重:“羽墨,再笑我可就要批评你了。你动脑子想想,一般情侣大概要发展好几个月才上床,咱们要是一分钟后就上床的话,这节约了多少时间啊。如果真是一寸光yīn一寸金的话,那咱们这次赚大发了,你想想,倘若把这时间兑换成金钱,你我起码也是千万富翁了”

“去死,谁要跟你上床啊。”林羽墨还在笑着,小手却伸过来拧了拧慕容天星的狼腰,笑骂道:“你这人的歪理还是一套一套的,要脑子不清醒的怕是一下子就被你糊弄的晕头转向了,老实交代,你用这法子骗了多少mm?”

“骗?这是真理”慕容天星现在仿佛维护真理的狂信徒。

林羽墨收住了笑声,问:“那你这套真理有多少人相信?”

慕容天星竖起了大拇指:“你这话问的有意思,我喜欢。这套新生的理论刚问世不久,你是第一个见识到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要不,咱们马上就去实践一把?”

林羽墨问:“怎么实践?”

慕容天星:“咱们马上到床上去,看看能不能生出钱来。”

林羽墨:“我又不是提款机,从哪生钱出来?”

慕容天星笑了:“嘿,谁叫你生啊,这不是实践么,指不定我能生出来呢”

“说的也是哦。”林羽墨颦着柳月眉想了想,突然神色一变,粉拳向慕容天星招呼过来:“又差点上了你当了,死色狼,你怎么三句话不离上床?”

很惬意地享受着佳人的粉拳,慕容天星就权当这是在肉体亲密接触了,义正词严道:“我说的是去检验真理,你自己思想那么邪恶非要往坏处想,我有什么办法。”

“这么说还是你有理,我没理了?”林羽墨突然产生一种掐死慕容天星的冲动。

慕容天星:“也不能这么讲,只能说你还没完全理解我的意思。言归正传,我刚问你的事儿你到底答不答应?”。

第九十七章:鸿门宴

第九十七章:鸿门宴

学问之美,在于使人一头雾水;诗歌之美,在于煽动男女出轨;女人之美,在于蠢得无怨无悔;男人之美,在于说谎说得白日见鬼。

这样的美怎么说呢?比如……现在的慕容天星。

“什么事儿?”林羽墨糊涂了。

“还能有什么,你跟我的事儿啊”

林羽墨好像真不明白,问:“我跟你有什么事儿?”

“好吧,算你狠”慕容天星站了起来,施展慢镜回放神功,道:“我先前对你说‘不如我们俩凑合吧?’然后你……”慕容天星变态掐了一个兰花指,嗲声嗲气道:“然后你说‘你这就算追我’?”最后,慕容天星恢复了男儿本色,问:“到底结果是怎么样的,你总得给一准信儿吧?”

这一系列的表情动作让林羽墨侧过去笑趴在沙发上,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想起《大话西游》里的一个搞笑片段——借助月光宝盒穿越到500年前的至尊宝为了向白晶晶描述事情经过,将葡萄老兄按在地上,说:当时我不顾一切的摸你,你也不顾一切的摸我……

慕容天星现在很郁闷,看来这妞还真可能是处女,在这么夸张的姿势下居然双腿还闭得紧紧的,超短裙下的*光那是半点都没泄露出来。最主要的是她双腿间一点缝隙都没有,太完美了,让慕容天星恨得牙痒痒。

林羽墨总算笑完了,见慕容天星端坐沙发上一言不发,好奇道:“你哑巴了?”

慕容天星还是没说话,好像真哑巴了。

林羽墨似乎明白了什么,笑道:“好吧,我考虑一下。”

慕容天星马上眉开眼笑,女人说考虑,那基本也就八九不离十了。一把拉过林羽墨的小手,很**地翻来覆去抚摸了几遍,慕容天星一脸猪哥像:“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拉拉小手的培养培养感情?”

林羽墨有点发懵,迟疑道:“你都拉了我的手了,还问我?”

“是啊,有道理。不好意思,我刚没注意。”慕容天星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趁机把脸凑近了林羽墨,问:“既然手都牵了,那不如趁热打铁,来一个法兰西湿吻怎么样?”

林羽墨还没答复,慕容天星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慕容天星拿出手机看了看,是熊星发来的:“天星,我大伯刚跟我说下午再天上人间的vip包间让你再和他见一面。”

接着,他顺便扫了一眼收件箱,里面还有几条未读短信,是慕容天星的表哥叶开发给他的,慕容天星看过之后神情复杂,他没想到云大校方的动作会这么快,已经打电话通知到他表哥了,“熊炳坤你不来找我,我也正想去找你呢,正好把自己冒充云大老师的事情都当面澄清楚。”

“是熊星发来的,他让我下午去天上人间见他大伯。”慕容天星露出一个足以祸害不少少女的灿烂微笑。

“你要去?其实可以不去的。”林羽墨心里忐忑,脸上却是面带微笑道,一听熊菲的父亲要和慕容天星再见一面,喜忧参半,喜的是这样起码说明熊菲的父亲已经开始重视作为熊菲男朋友的慕容天星的存在了,忧的是若是熊家不接纳慕容天星,她怕到时候会让熊星很难堪,若是接纳了慕容天星……

慕容天星点点头,心想接下来这场专门给他量身打造的鸿门宴会以什么形式拉开序幕。

“去。”

慕容天星轻笑道,又不是刀山火海去火拼玩命,他现在的身子玩命没有什么优势可言,可如果说被人白眼鄙视到吐血,那也是绝无可能,他大致能够猜出熊炳坤那个高度的圈子在何种位面,有点他清楚,身处高位的男女表现绝对不像某些影视或者小说中那般幼稚肤浅,智商即使不会跟位面高度呈现绝对正比,也断无可能是反比,现在的他头痛的是蛮横白痴的角色,而非聪明人。

林羽墨笑容依旧灿烂地转身离开,可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她的眉头紧紧皱起,最终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多会,小妞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好像有些生气:“我说你这小子,你还真能呀,刚才我在羽墨房间补觉,一时疏忽让羽墨和你这色狼独处,你又怎么欺负她了?”

还真别说,慕容天星现在有点小迷惑。现在的女人还真是让他有点搞不懂,那个羽墨刚才和自己在客厅还是一副有说有笑“欲求不满”的样子,怎么一回房说变脸就变脸了呢。

“哟,你还敢装冷酷?”小妞有从生气转化为暴走的趋势。

慕容天星站了起来:“谁说我欺负她了,是羽墨亲口跟你说的吗,若是她亲口说的,你让她出来,我跟她当面对质。”

“别,别……”小妞突然拉住了他。

两人的身体靠的很近,慕容天星能感受到这穿薄薄睡裙的丫头身上传过来的温度,当下他也就不反抗了,任由小妞拉着他,嘴里问:“还有什么事?”

“这么说,羽墨心情不好真的不是因为你?”小妞死盯着慕容天星双眼。

慕容天星一脸严肃:“没有的事儿,她刚才和我在这聊天,还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真的吗?”小妞一脸的质疑。

“你不信啊,你可以自己去问羽墨?”

小妞道:“你先说说,回头我再去核实。”

“核实什么核实,我又不是犯罪嫌疑人。”慕容天星没脸没皮道,“话说,现在是你们(包括熊菲)需要我帮忙,你怎么滴说话也该客气一点。”

小妞本想反驳,但是转而一想,接下来熊菲的事还真得靠他,但是语气依旧强硬,“你这是想要捞好处是吧,有什么条件你就说吧。”

“我想请帮我办件事。”

“行,不过,没好处的事我也是不会办的。”

慕容天星无奈道:“我还没说要你帮我办什么事呢,你现在就想跟我讨价还价是不是嫌太早了点儿?”

小妞一瞪眼,凑近了身子:“你还不是也没给我家熊菲办事,就想着捞好处了吗?怎么,只许你小子点灯,不许本姑奶奶放火。”

慕容天星突然低头死盯着小妞的眼睛,语气有些玩味:“***,你是不是靠我太近了?一会儿让要撞见,那乐子可就大了。”

“切~~~你敢”小妞不退反进,那**都快贴到慕容天星身上了,攥进了小拳头,很有女王气息地道:“我这是在对你严刑拷打,任谁看见了也不会多说什么。”

慕容天星很认真说:“我怎么觉着你是在勾引我?”

小妞气定神闲:“勾引你个头,别臭美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故意转移话题分散我注意力是吧?没门儿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你别太得意了,今天你说的这事我答应给你办,办妥了,看我不狠狠敲诈你一顿,姑奶奶就白活了”

慕容天星举起了手:“行,我投降了,你让我一个人清静清静吧?”

“你还没说什么事呢?”

“就这事。”

“什么事?”

“我叫你让我一个人清静清静。”

“完了?”小妞满意地点点小脑袋,突然意识到不对劲,问:“你这意思是要让我滚?”

“差不多。”慕容天星实话实说,他现在正烦着呢,那有空和这个蛮横的小妮子在这里瞎扯淡。

小妞一撇诱人小嘴:“得了吧,我说你小子,也别太狂了,这件事我答应帮你办,回头你最好不要给我开口头支票。”

“你意思是说要立马兑现?”

“废话”

慕容天星化身为沉思者,想了足足十秒,终于开口道:“好吧,现在我就给你一份大礼,就怕你不敢要。”

“是什么?”小妞被勾起了好奇心。

慕容天星突然躺在了地板上,表情比韩信当年钻人胯裆还要诡异,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语气很沉痛:“来吧,小妞,不要怜惜我,我把青春献给你”

接下来是一阵死一样的沉默。

“你去死啦”小妞在十五秒之后反应过来,满脸通红,狠狠在慕容天星小腿上踩了一脚,逃命般跑了出去。

佛祖保佑,小妞穿的是拖鞋,而且也没踩他致命的部位,否则那乐子可就大了。慕容天星得意洋洋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哼哼唧唧不停:“小样儿,跟我斗,丫头你还嫰了点。”

北京时间,中午12点左右,北京天上人间的vip包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很难想象北京云大校长熊炳坤会来这样的场合,在他的订下的vip包间外居然会站着一批标准黑社会打扮的彪悍小弟。

“你真的是菲菲的男朋友?”

熊炳坤把玩着手中的圆润鼻烟壶,望向慕容天星,继而不冷不热瞥了眼神情平静的熊星。

熊星埋下头,似乎对熊菲一事还有埋怨,不想理睬这个在外人面前霸气十足大伯。转过头他见到慕容天星朝他轻轻摇头:“不是。”。

第九十八章:有种

第九十八章:有种

眯起他那双很yīn柔的眸子,等待慕容天星的下文,如果不合格,他不介意让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占他女儿“便宜”的家伙钻麻袋送江里喂鱼,这种事情他反正也不是做了一两次;如果满意,他就打定主意不插手慕容天星和他女儿的事情。

“现在,我确实不是你女儿的男朋友,我之前之所以是,一是因为你女儿和你的侄子一步一步的把我逼上了绝路,让我有校回不得,逼着我就范,具体是什么情况我想你也应该已经知道了。”

既然校方已经通知了慕容天星的表哥,身为云大校长的熊炳坤不可能一点都不清楚。

熊炳坤再打量女儿的“男朋友”,脸色冷酷,此刻没人能猜到他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

“但是,以后……会不会是你女儿的男朋友就不一定了,首先,是因为你女儿,她确实挺优秀,挺吸引人,再则,是因为你,我无法理解一个逼着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这样的一个父亲的内心世界。我想阻止他。”

许久,熊炳坤冷声道:“好,很好,不管你是或者不是,只要我女儿看得上的男人,公子哥还是穷光蛋,都不要紧,我在乎的是他是不是个下面带把的爷们你小子有种,要不要给我做事?”

熊炳坤开门见山道,眼睛盯着这个他很中意的青年,在上一次见慕容天星时,熊炳坤就以自己的行为态度对慕容天星试探,当初慕容天星则是一副宠辱不惊,随后他又从自己的渠道得知女儿熊菲出事的消息,这便下定了他的决心。

慕容天星轻轻摇头。

“那如果出了事,而且是大事,你帮不帮我,或者说帮不帮我女儿。”熊炳坤玩味道,他用了一个很圆滑的“帮”字,这个帮字的意义太广。穿着一身白色休闲服的他气质超群,很有儒者风范,这样的人混黑社会,确实是黑帮高素质化的一个最好证明。

“帮。”

慕容天星轻笑道,熊炳坤的心思他也不点透,“不管我帮不帮得上,都会帮。”

熊炳坤点点头,男人之间,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啰唆……

………………………………………………

北京时间晚上八点,中国上海。

张伟开车拐上淮海路,直接停在了沈豪所在的酒店楼下。

电话只响了两声便被人接起,接听者是沈豪本人,他果然还在办公室。

“出来。”张伟说,“陪我喝酒去。”

沈豪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无奈,“改天吧,今天实在走不开。”

“不管。”沈豪心情低落,说话便有点蛮不讲理,“我就停在路边,禁止停车带上,十分钟之内你不下来,我自己打110叫拖车,回头你替我付罚金。”

沈豪只好现身。

“给你一个半小时。”他坐进副驾驶座,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回来还有事。”

张伟抑扬顿挫地长叹:“唉,这真是富在山中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哪”

“富在深山有远亲。”听他书袋掉得不伦不类,沈豪哑然失笑。

“意思到了就得。”张伟并不在意。

沈豪摇头笑,伸手调大空调的出风量。

“热?”张伟问。

“不是,总觉得xiōng闷,喘不过气,天气太让人难受,气压低,湿度也大。”

张伟注意地看他一眼,“你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咱可都不是十八二十的年纪了,别太拼命了。”

“非常时期,没办法。”沈豪笑笑,“老大要来了。他一直对对中国市场的发展不满意。这一次,多少得给他看点儿实在东西。”

“你最近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就为了这个?”

“嗯。”沈豪阖眼靠在椅背上,眉心现出细细的纹路,一时间疲态尽露。

张伟看着他直摇头,立刻关掉车内的音响。

沈豪却闭着眼睛说:“你开着吧,没事儿。”

“看来这天下资本家的心,都一般黑啊”张伟啧啧连声,“榨起人来一样狠”

“这几年投入的资金象进了无底洞,业务至今发展不起来,他没法跟董事会交待,压力也挺大的,我理解。本来想让他见见部委的几个重要人物,却找不着合适的内线,正犯愁呢。”

张伟耸耸肩,“要我说,你活该。现放着你家老爷子的关系,就是不肯动用,过几年他退下来,你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沈豪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他慢慢转过头,望着车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大都市流光溢彩的咫尺繁华,正从身边飞速掠过。

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我十几年没跟他好好说过话了,为这事儿求上去,老爷子一准儿得把我乱棒打出来。”

“你后妈不是挺疼你的,求她呀”

“少起哄,还没到那地步。”

“那你是怎么回事儿?你自个儿对着后视镜瞅瞅,脸都是绿的。”

沈豪真的扳下镜子瞄两眼,苦笑道:“我毕业就进了sq,以前真没觉得大公司有什么好处,离开了才知道,自己早被惯坏了。如今什么事都要自己cāo心,又没个得力的助手,眉毛胡子一把抓。”他伸懒腰,叹气,“简直崩溃。”

“你如果做了老板,岂不是要死人?”张伟大笑,“我一哥们儿,自己有家公司,那可是从出纳会计到搬运工,都要掳起袖子亲自上手。”

说话间已到了目的地,张伟熟练地把车子倒进车位。

这间是位于淮安路的酒吧,两人落座,各点了酒水,张伟接着刚才的话题问:“沈豪,要不,咱们另谋出路?”

沈豪立刻摇头:“为了你儿子你还是算了吧我连累过你,一次足够,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张伟顿时哑然,喝口酒不再作声。

沈豪倒是看出点异样,“为什么想换地方?”

张伟低头,笑笑,却不回答。

“干得太累?”

“不是,”张伟吐口长气,“就是闹心。我一直以为,欺生这种事,只有小学初中的半大孩子才干得出来,没想到sh的爷们儿也都好这口。”

沈豪忍不住笑出来。

“真的,别笑。我跟你说,走的时候以为sq的内部倾轧已经算是顶峰了,谁知道sh百年老店树大根深,阶级斗争更是无处不在,人和人斗的经验更丰富。”

“那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甭管他是中国人还是洋人。”

“一点儿都不错。就说这集采,没人愿揽这瓷器活儿,噢,赢了大家平分quato,输了屎盆子全扣一个人脑袋上。谁傻呀?谁都不傻,最后就我一个新来乍到的倒霉蛋儿,楞给推上去。想起这个我就恨上刘康。”

沈豪笑容便有点僵硬,转着酒杯没有说话。很久没有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有些陌生,也有些茫然,但不再象当初针尖一般刺心。

张伟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唐突,立刻辩白,“我没怪你的意思,这几年该得到的都得到了,真的栽了,咱认赌服输。”他岔开话题,“哎,说点别的,今天开的这集采预备会,你猜猜,sq派出的代表是谁?”

沈豪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于凌飞?”

“错,再猜,你往那最不可能的人上面猜。”

沈豪眼波一闪,“爱媚儿?”

“嗳,没错这老话说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今儿我算是彻底体会到了,一见她就开始浑身不自在”

沈豪轻皱起眉头,“奇怪,那边怎么会派个新手出来?”

“因为凌飞不肯干。”

“为什么?这是他往上走的机会。”

“凌飞的脾气你也知道,四平八稳,没有七分以上的把握,不会轻易出手。有你和我们几个血淋淋的前车之鉴,他才不会去以身趟雷呢。”

沈豪对这个答案有几分意外,他注视着张伟,内心不免隐隐作痛。

他沥尽心血,用五六年的时间,才建立起一支充满凝聚力的销售队伍,摧毁它,竟是如此的轻易。

这就是刘康斩草除根想要的结果?军心一旦涣散,整个队伍的创造力就会逐渐清零。从此人人自危,遇事只求自保。

离开sq这么久,他依然难以理解刘康,一系列冷血动作的背后,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因为害怕他和李阳结盟,毫不犹豫地把他赶出公司,还可以称得上迫不得已。但把张伟这批人劝辞,简直就是自断双臂。

任何事都是过犹不及,杀一儆百已经足够,外弛内张足以驾驭人心。他不相信商场中浸yin几十年的刘康,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沈豪,”张伟象是看透他的心思,拍打着他的手臂,“你说说,老刘究竟在想什么?搞得如今捉襟见肘,连个像样的总监都挑不出来。难道真是绝对的权力让人疯狂?”

沈豪喝口啤酒,认真想一想,还是摇头,然后慢慢说:“话不能这么说,把机会给新人,是比较冒险,但也可能是支出人意料的奇兵,你千万别掉以轻心,最后栽在自己徒弟手里。”。

第九十九章:战略会议

第九十九章:战略会议

“哦,爱媚儿啊,那丫头,怎么说她好呢?这几天我一直在检讨,她是我手把手调教出来的,我居然也能看走眼哪”

沈豪抬起眼睛看着张伟,脸上明显挂着个问号。

张伟有点酒意上涌,话多得刹不住车,“你不知道,老刘现在想尽办法消灭你的痕迹,她跟得那叫一个紧,那叫一个贴心,凌飞那么无所谓的一个人,都让她给气得哏哏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女人一旦势利起来,比男的可怕多了……”

沈豪打断他,“不至于吧?我觉得爱媚儿说话做事挺上路的。”

“得了吧,沈豪你就是天真,严重的理想主义者,总把人往好处想。”

张伟非常不以为然,把sq内部预备会上爱媚儿的原话一一复述。

沈豪唇边的笑容渐渐消失,把杯中的啤酒一口喝干,“凌飞真这么说?”

“靠,我骗你干吗?”

半杯酒喝得太急,沈豪扶住额头,忍受着突如其来的晕眩,几乎没有听到张伟的回答。

张伟依旧在喋喋不休。

“那丫头,甭看长得秀气,其实心狠着呢。知道当年我为什么铁了心把她从售后调过来?那时候她做项目经理,有个项目拖了两年,总也签不下终验证书,客户的经办人没得到什么好处,就纯心刁难,死活不肯放手,换了几个人都拿不下。轮到爱媚儿,她每天八点准时去那人的办公室上班,拖地打水,然后坐旁边陪着办公,一点儿都不把自己当外人。泡了大半个月,那人终于忍受不了,乖乖在证书上签了字。我一瞧,行,心够狠,脸皮够厚,抗压能力也特强,是做销售的材料,毫不犹豫就把她挖过来。没想到,这踩人上位的水平,也是炉火纯青……”

沈豪一声不响推开酒杯,站起来离开。

张伟在身后叫:“嘿嘿嘿,你怎么走了?”

“我答应一个半小时,时间到了,回去做事。

“这算怎么一回事儿,你走了谁买单?”

沈豪头都没回,“你拿发票来找我报销。”

“去他**的发票。“张伟没好气骂一句,刚要招手叫服务生结帐,看见沈豪又大步走回来。

“改主意了?”他斜着眼睛问。

沈豪却俯下身,压低声音道:“忘了告诉你,投标组成员已经内定,赵副总出任正组长,但只挂个名,三个副组长,工程部、业务部和设备部的一把手,真正主事的是业务部田亮。”

“ohmygod”张伟即时酒意消散,张大嘴站起来,声音虽低,但充满了不确信的惊疑,“田亮?谣言果真变事实,他终于挤进第二梯队了?”

沈豪也直起身,对张伟的问题避而不答,“我约了他后天谈事,到时候你打电话给我,找个理由一起吃饭。”

张伟欣然捶了一下桌子,“great”

同一时刻,爱媚儿下榻酒店的16层,门口贴着“warroom”标识的会议室,依然灯火通明。

会议桌一角,胡乱堆放着宅急送的皮萨包装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酸非酸的奶酪味道。

室内坐着的,除了爱媚儿和张盈,还有常驻上海的几个区销售经理,其他人则是通过远程电话和虚拟会议系统介入。

而刘康晚上另有商务约会,只露了个面,交待爱媚儿几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时间接近九点半,会议依然没有结束的迹象。

招标方的评分规则并没有引起过多争议。毕竟一个行业里竞争了多年,竞争对手彼此间的优势劣势都清清楚楚,无需多言。

几家跨国公司,技术方面一直算做业界的领头羊。招标方自己的技术标准,就是在这些跨国公司的参与帮助下,从无到有,用了几年时间慢慢建立起来的。

但是相比土生土长的国内企业,跨国公司的劣势也很明显。居高不下的成本,只能让他们在国内以利润换市场的价格战中,望洋兴叹,然后一点点被攻城陷地。

所以最大的挑战还是来自价格和商务条款。

对sq来说,仅仅进入第一轮的shortlist是不够的,还需要在综合排名中名列前茅,才有可能在后续的商务谈判中取得优势,至少保住目前的市场份额。

说到底,这一关拼的就是客户关系和最后的排名。

下午刘康接到爱媚儿的邮件,已经通过私人关系,从招标方内部搞到了招标小组的完整名单。

爱媚儿猜得不错,田亮果然紧随梁副总之后,作为第一副组长跻身招标小组的前列。

此时投影仪在室内的大屏幕上,投射出招标方的组织结构图,所有和投标相关的stakeholder,包括关键省公司的一二三把手,都显示在一张excel表里,不同的颜色标示着每个人对sq的态度。

醒目的三种颜色,代表着三种不同的客户类型:绿色是攻守同盟或者友好人士,黄色表示貌似中立,红色,不用多想,就是明确反对sq的。

一眼望过去,红黄两色所占的比例,共有40%左右。虽然少,却因其浓重的色彩饱和度,显得异常醒目。

很不幸,田亮的名字,尚被黄色覆盖着。

张盈正在白板上勾画着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招标方总部山头林立,各个省公司在上海也各有后台,这表中二十多个关键人物,彼此关系微妙又复杂,没有探清敌情之前,千万不可妄动……”

爱媚儿接受上回的教训,除了在大家跑题时提醒一声,一直就没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聆听。

她不得不佩服张盈钻营的能力。不过一个星期的功夫,就把招标方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朝天,掌握了不少藏在水面下的信息。

张盈介绍完毕征询意见的时候,爱媚儿开了口。

“我有一个建议,私人的,”她口齿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意见,“按照招标方以前的习惯,技术交流一结束,标书很快就会下来,我们只有三到四周的时间去做关系,很显然,care每一个stakeholder是不现实的,只能把精力分配在维持同盟者,争取中立者上面,目前依然negative的客户,我建议暂时放弃。”

张盈象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放弃?你能保证被放弃的客户,他的决定不会左右最终的结果?”

“我不能保证。”爱媚儿看着她,态度温和却坚定,“这本来就是场赌博,有舍有得,谁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没试过你就知道不可能?媚儿你难道忘了?做sales的,哪怕只有1%的机会,也不能轻易说放弃。”张盈笃笃敲着桌子,倒是没有动气,但寸步不让。

“张盈,爱媚儿。”于凌飞的声音及时从会议电话里传出来,“这问题我们接下来再讨论,已经快十点了,早点散会让大家回家。”

爱媚儿立即醒悟,目光迅速扫向那几个销售经理,他们正睁大眼睛,象看戏一样兴致盎然地注视着两位acting总监,以及他们之间不见硝烟的隐秘火并。

她笑笑说:“今天先到这儿,同志们都辛苦了,赶紧回家休息。下一步的actionplan,明天会发给大家。”

会议室内顷刻间就走避一空,会议电话上的同事也一个个离开,只有于凌飞依然保留着接入状态。

爱媚儿关上门坐下来,向张盈道歉,“张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让你下不来台,但这件事,我们人力有限,时间也有限,真的要认真考虑取舍。”

她的态度突然软化,让正处于自卫状态的张盈吃惊,楞了片刻她笑起来,“前半段坚决接受,后半段誓死保留。”

于凌飞则慢悠悠地表明立场,“我同意张盈的意见。和sh相比,我们没有任何优势,只能尽量减少一切失误的可能。那些不待见sq的客户,多接触总比不接触多点机会。”

他的话让爱媚儿原本坚定不移的决心开始动摇,因为于凌飞说得确实是实情。

她咬着嘴唇犹豫一会儿,最后说:“既然二比一,那我收回自己的话。咱们可以采用人盯人的方式,张盈你做个计划出来,明天一块儿去见刘康,让他咬个牙印儿。”

散了会爱媚儿刚走出会议室,开机,就看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文慧打来的。

爱媚儿回拨过去,电话通了,那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哽咽声。

“你怎么了?”文慧平时都开心得没心没肺的,今天是怎么了?爱媚儿边纳闷地想,边拿钥匙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到床边坐下。

“他从来没对我这么强硬过,这一次……”一想到王军这一次的无情,文慧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她从小到大,身边的人一直都是对她呵护忍让,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冷淡过?

“你是说王军吗?你俩怎么了?”

“他逼我结婚,我没同意,他就一直不理我,都好些日子了……”文慧拿过床头的纸巾,胡乱擦了脸。

爱媚儿费了不少劲,总算从文慧时断时续的哭诉中明白了怎么回事。“结婚很平常的,我觉得你是自己吓自己。”爱媚儿不慌不忙地说。

文慧止住了眼泪,听爱媚儿说下去。

第一百章:倾述

第一百章:倾述

“首先,结婚后会变成黄脸婆的担忧,我觉得是多余的。”爱媚儿拿着手机顺势倒在床上,继续说下去,“王军收入那么高,加上你的收入,在北京属于中产家庭了。不想做家务,可以请钟点工或保姆;结婚后你依然可以美容保养,没有机会变成黄脸婆的啦。”

“其次,关于是否要孩子。人每个年龄阶段的想法都不一样,现在你不想生,也许过一两年又想要了。”爱媚儿在电话里又笑了笑,“你完全没必要把话说死,否则这世上有几个男人能接受?你可以跟王军商量缓一两年生,只要你和王军好好沟通,他应该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孩子只是一部分,你们俩还有感情基础在。”

“嗯,这倒是。”文慧点了点头。

“最后,你担心婚前婚后的生活会发生很大的变化。我不知道你具体害怕什么。我是过来人,我的感觉是,最大的变化在于家庭琐事上的摩擦。这些琐事包括两个人的生活习惯等。你与其花这么多时间瞎想、担忧,还不如搬到王军那住一阵,直接体会一下。反正你俩的关系已经明确了。”最后一句爱媚儿是半真半假说的。

“奇怪,你怎么跟王军有相同的想法?他以前跟我提过好几次,让我搬他那住,连钥匙都给我了。可是,我妈反复叮嘱过,还没结婚,不要随便住在一块。”

“哦……我只是开个玩笑了,你还是听你**吧。”爱媚儿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话,赶紧声明。

“嗯,知道啦。”文慧若有所思,看了一下时间北京时间十一点五十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休息吧,挂了。”

“哦,好的。”爱媚儿挂掉电话后匆匆忙忙进入卫生间,洗掉一天的疲惫。

有些东西或者说有些人一不小心错过了就是错过,其中的原因也许在于别人,也许是在于自己,比如像王军这样的男人。

这几天,王军断断续续约了张爱琳几次,爬山,散步,跳舞,聊天。就像所有谈恋爱的人开始时候一样。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张爱琳觉得王军人挺实在的。态度和说话都很坦诚;也很规矩,除了爬山、跳舞的时候牵手,其他时候并没有对她动手动脚。心中筑起的防堤一点一点地撤掉了,她开始找回了一点恋爱的感觉,对王军产生了亲近感。

男女双方谈恋爱的进度和主动权,是掌控在男人手上的。遇到张爱琳这种完全被动的女人,更是如此。对于王军来说,过程永远是为结果服务的。他开始考虑如何制造机会,作下一步的突破。

今天下班,王军接张爱琳吃完饭,建议去跳舞。

“好啊,我发现自己现在喜欢上跳舞了。”张爱琳很开心地说,她和王军跳舞很默契,她喜欢上了那种相拥起舞,浪漫温馨的感觉。

“呵呵。”王军笑着,“今晚,带你去一个新地方。”

“哦?有什么特别吗?”张爱琳有点兴奋。

“嗯,那家舞厅不夜城位于东广场,还是新开的,装修豪华,dj也很棒。”王军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有朋友去过,说很不错。”

其实,对王军来说,这家舞厅最大的妙处是:有很长时间的黑灯舞。黑灯舞在近几年大行其道,而他们上次去的那家舞厅则是硕果仅存的保守舞厅之一。张爱琳说两年没去舞厅了,估计她不知道。

不夜城舞厅确实如王军所说,场地大,装修好,舞曲选得也不错。最让张爱琳开心的是舞厅不挤,跳舞能充分旋转开。

一曲慢三版的《丁香花》响起,王军带着张爱琳滑入舞池。舞池顶上的灯光慢慢暗淡,最后变成了满天的繁星。

“这边的灯光还有这种效果,真漂亮。”张爱琳仰头看着,低声惊叹。王军微笑着望着佟卿,忽然低头在张爱琳额头轻啄了一下。张爱琳怔住,脸微微发红,这让王军觉得非常可爱。他伸手把张爱琳拉近了一些,跟着歌曲轻轻哼着。对一向稳重的王军突然有这种近似调皮的行为,张爱琳很意外,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她听话地向王军靠近了一些。

舞池的灯光,就在这一刻忽然全暗了。

“啊?停电了?”张爱琳不觉有些惊慌,她下意识地向王军身上又靠近了一些。

“呵……你没听说过黑灯舞吗,小傻瓜?”王军在张爱琳耳边呢喃,他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吹气。

“哦……”张爱琳应着,王军的诱惑让她有点心慌意乱,脚下不禁一个踉跄。

王军就势拥张爱琳入怀。张爱琳轻轻挣扎,王军抱得更紧了。

“真想就这样抱着,一直跳下去。”王军低低地说,又亲了亲张爱琳的额头。

张爱琳的心,忽然柔软。她把脸,轻轻贴在王军的xiōng膛,双手,抱住了王军的后背。很宽广温暖的xiōng膛,带着淡淡的烟草气味。她深深地醉了。

舞曲结束的时候,王军又低头亲了张爱琳,这一次,是亲在嘴唇,像蜻蜓点水,一闪而过。灯火下,张爱琳的脸红得很厉害。王军轻轻拉了拉不知所措的张爱琳:“这里空气太闷了,我们出去吧。”

今夜,发生的这一切,文慧未知

爱媚儿洗漱完毕,披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心想这个时候叶开应该在关机码字吧,接着她尝试着拨通了叶开的手机,和她预料的一样——关机状态。

话说叶开,最近为了慕容天星可没少cāo心,给慕容天星打了n个电话,发了n条短信,都没有找到他,

今天中午的时候,慕容天星终于给他回了电话并且还和云大的校长熊丙坤在一起。

既然云大校长在电话中亲自澄清了慕容天星所犯错误只是个误会的事,叶开这个做表哥也便没有多做考虑,甚至连慕容天星这两天再哪里,忙什么都没有过问,在叶开看来慕容天星已经不是小孩子,为人处事都有自己的分寸。

那么,慕容天星做事是不是真的有分寸呢?

比如说现在,慕容天星躺在林家别墅客房的床上,久久未眠。

北京时间,深夜十二点整,叶开听到房间外林羽毛和小妞的声音。

“大发现,林处女,惊天大发现啊”小妞就站在浴室门外,神态语气相当八卦,对着浴室里的人唠叨嚷嚷着。

浴室门打开,林羽墨裹着浴巾走了出来,态度穷凶极恶:“小妞,你再叫我林处女,信不信我一把捏死你?”

“哎哟,粗人,你就忍心欺凌我这含苞待放纤弱无骨的柔弱女子吗?”小妞拍着小xiōng脯,一副受惊的模样。

“臭女人,你这嘴比慕容那小子还要贫,我当初真是脑袋被门缝夹了才会上了你的贼船。”林羽墨一脸无奈,大叹交友不慎。

小妞现在却是双眼发直,在她的视野中,林羽墨头发湿漉漉地透着一股子暧昧,刚刚洗过的肌肤犹如白雪,散发着阵阵沁人心脾的清香。那短短的白色浴巾只裹住了要害,像是低xiōng紧身连衣裙,将她整个娇躯衬托的凹凸毕现。由于身上还有小水珠,那半隐半露的惹火曲线让人血脉贲张。

吞了吞口水,小妞表现得像一猪哥,那音调更像是在调戏良家妇女:“啧啧,小处女,以后你在家就别衣服了,就穿这个,保准慕容天星那小子一见到你就主动缴械投降。”

林羽墨无可奈何,索性不答话。

“哟,还害羞了?我就知道你对老衲我一片痴心,绝不会让那些臭男人占了便宜。”脸上有着诡异的笑容,小妞突然伸手托起林羽墨的下巴,深情地看着林羽墨:“师太,你就从了老衲吧,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去死”林羽墨骂了一声,反手扣住小妞的手腕,用力地捏了一把。

“哎哟,你来真的?救命啊,谋杀亲夫啊”小妞痛得大叫起来。

林羽墨神色一变,松开手低声道:“瞎嚷嚷什么,进我房间说话,别让慕容天星听见。”

得以解放的小妞揉了揉手,很快板起了脸,一本正经道:“姑娘,主动邀请我进你的香闺,这算是在勾引我吗?事先声明啊,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滚再不老实我一脚踹你出去”

“散打我不是你对手,有种就脱光了衣服跟老娘在床上玩摔跤切,瞪着我干嘛,谅你也没那个胆儿老娘今天认栽了,你踹,有本事你就踹,今儿个我就叫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视死如归”

小妞一副引颈受戮的姿态,望着林羽墨雪白的大腿,她脸上露出很邪恶的笑容:“羽墨,你没穿内裤吧?来,踹我,用你最拿手的鞭腿狠狠地踹我,腿要抬的太低了今儿我就跟你急”

林羽墨下意识地裹紧了浴巾,生怕*光乍泄,嘴里叫嚷着“痞子,流氓,恶棍,色狼~~~”人像逃命般冲进了卧室。

这一来又勾起了小妞的兴趣,像是古装片中纨绔子弟追逐弱小少女一样,她追逐着林羽墨,嘴里还调笑着:“小处女,别跑呀,来,给大爷笑一个。”。

第一百零一章:惊天大发现

第一百零一章:惊天大发现

林羽墨逃到了床角,终于无处遁形了。一物降一物,林家大小姐对眼前的小妞一点办法都没有,求饶道:“小姑奶奶,别闹了。你是不是该注意下自己的性取向?再这么下去你真要变成女同了。”

“我的事儿你甭管,嘿,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干嘛?”小妞居高临下地站在床上,望着跌坐床前的林羽墨,她俯下了身子,柔声道:“小处女,别怕,来,大爷给你讲故事听。”

“算了,你嘴里冒出来的不是鬼故事就是荤段子,我不想听。”林羽墨拼命摇头。

“哟嗬,反了你了,还敢拒绝我?”小妞本能地想挽袖子装横,可是发现自己的吊带没袖子可挽,于是她死皮赖脸地在林羽墨xiōng前摸了一把,嘴里感慨着:“啧啧,大,真他**大啊”

林家大小姐死死地捂住了xiōng,就快流下屈辱的泪水了。

小妞又出其不意地摸了一把,忽然露出了义愤填膺的表情:“奶奶个腿,大家都是女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呢?太让人自卑了,不行,老娘要去隆xiōng”

一听这话,林羽墨笑得花枝乱颤,那xiōng前的美好荡漾出诱人的波浪。

小妞双手叉腰,态度凶恶,就差对林羽墨严刑拷打了:“你还敢笑?老实交代,是不是背着我和菲菲偷偷去隆rǔ了,老娘怎么觉着你那玩意儿越来越大了,好像永无止境似的。”

“小姑奶奶,熟归熟,乱说话我可要告你诽谤啊。”林羽墨气鼓鼓地反瞪着小妞,俏脸上突然掠过一抹红晕,呐呐道:“我……我本来就一直比你们俩的大……这有什么奇怪的,谁叫你平时不注重锻炼。”

“这东西也能炼出来?你欺负老娘是文盲啊?”小妞快暴走了。

“好啦,别说这个了,羞不羞啊。”林羽墨缩了缩脖子,无比明智地转移了话题:“你刚嚷嚷什么惊天大发现呢?说来听听。”

小妞神秘兮兮道:“你猜我今儿下午干嘛去了?”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保镖。”

小妞面有得色,言语间把自己当成了抗战英雄:“姑奶奶就是那深入敌后的尖刀,下午冒着生命危险跟踪星哥和那个慕容小子去了天上人间,凭着我非凡的智慧和敏锐的洞察力,为组织上搞到了一系列重要情报。”

看了看小妞有些凌乱的衣衫,林羽墨揶揄道:“大姐,您不是又用了那招当众大喊非礼的法子吧,下次能不能换一个有创意的招数?”

“你真太小看我了,老娘肚子里的招儿多了去了,你根本想象不到。”小妞骄傲地昂起了头,说谎话丝毫不脸红心跳,接着道:“今天我发现星哥打电话给一个外号耗子的人,耗子神秘兮兮地说熊少爷,有何贵干?盯梢500,拍照700,需要破门而入抓个现行——1000,另派保镖两名。”

耗子是一个私家侦探,没事干干盯梢跟踪的活,比如谁家糟糠之妻怀疑暴富的老公是不是在外面包*了二奶;或者娶了少妻的老夫疑心自己老婆是不是在外面偷人;又或者某个干部搜集自己政敌出入色*情场所勾结奸商收受贿赂的证据,然后这些证据递给纪委就能让自己反败为胜。这些都是耗子发财的时候。

他干得这行属于法律规制的空白之处,而且有侵犯隐私权的嫌疑,所以,见不得光。人又长得獐头鼠目,故圈内人称之为耗子。

耗子作为一个私家侦探,消息灵通,常常某个案件一调查清楚,反手就把消息卖给熊星,两头挣钱,赚点外快,完全没有任何职业道德可言。

小妞活灵活现的学着熊星的语气道:“耗子,有个事情向你打听。你可听说话北京城黑道有一个叫扬威的角色?”

耗子说:“听说过,凡是混黑道的都知道,可是他并不在北京城,他在天津,他在天津是一霸,他还有个哥哥,叫耀武。两个人基本把持住天津的黑道。他们在天津开了3个夜总会、4家赌场、街上的发廊十有八九都是他的,天津最大的情*色场所天津休闲城也在他名下,基本就这样……这次信息算赠送,不要钱。”

…………

林羽墨聚精会神地听着,等了许久、许久、许久……

“没了?”

“没了啊。”

“就这样了?”

“就这样了啊。”

“我的姑奶奶,这就是您的重要情报?”林羽墨差点哭了,反问道:“你说说,星哥要为菲菲报仇,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你说的这个情报一点引申价值都没有。”

“我说你也太没有推理能力和好奇心了。”小妞哼了一声,看着林羽墨问:“你说星哥下一步会有怎样的动作?”

“怎样的动作?你推理出来了?”林羽墨给了小妞一记卫生眼,随即恨恨道:“下午你不是跟踪熊星和慕容天星?天星……那个小子后来怎么样了?”

小妞忽然又皱起了秀眉,喃喃道:“那个小子啊……”

今天下午,慕容天星和熊星从天上人间出来之后,先是跟着熊星一起去吃了顿午餐,然后就跟着熊星一起去了熊星常去的运动健身中心。

宝迪沃健身中心是北京最大的健身中心,总面积有20000多平方米,各种健身器材一应俱全。

在这里,慕容天星练习散打、搏击,熊星陪着慕容天星,进行实战对打。

接着慕容天星一整个下午都呆在这里。每一拳击打在沙袋上,他都会记住一个数字。已经1342次了。

他的双手已经变得肿胀,发炎,可是,他仍然没有停息,那些沙袋变成了那些蹂躏他生活的的混蛋,每次击打一下,他心里就会好过一点,不然,仇恨会把他逼疯。

熊星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慕容天星已经变成了一头困兽。

只见他身穿短裤和背心,原本白皙的皮肤因为过度亢奋变得绯红,头发挂满汗水,全身的肌肉都暴起,仿佛能听到肌肉伸缩时嘎巴嘎巴的声音。眼神里充满血丝,不是因为睡眠不足,而是因为过度的兴奋。

慕容天星每一拳击打在沙袋上,都会带动100多公斤沙袋往后荡起很远。虽然出拳的很多动作还不规范,但是出腿、出拳的速度和力量已经让他这个获得过全国搏击比赛一等奖的搏击高手感觉不寒而栗。

熊星心想:如果他持续地练习下去,如果他有过专业的训练,三个自己可能都不是他的对手。

熊星走到他身后,拿起物品架上的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轻轻地鼓起掌:“不错,天星,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天生的搏击高手。”

慕容天星停了下来,坐在沙发椅上,拿起果汁喝了一口,微微一笑,笑容僵硬:“呵呵,如果你要想秒掉所有人,那你必须成为神一般的存在,而所谓的神,只不过是做了些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就被奉若神明了。”

慕容天星休息片刻,向熊星伸出一只手:“来,星哥,陪我打一会。”

熊星松了下筋骨,拉伸了下韧带,戴上拳击手套,走到台上。

慕容天星道:“不要让我。”

熊星一个左勾拳向慕容天星的下颚击去,出拳十分凌厉,带着一阵风声。

按照常规打法,慕容天星应该闪躲,然后再图还击。

谁料慕容天星不闪不避,出右勾拳打熊星面门,后发先至,一击而中。

熊星一百四十的多斤的健硕身躯如同断线风筝一样向后飞去,跌落在拳击场的围栏上。

慕容天星如同下山之猛虎,一跃而起,左直拳夹着一阵呼啸之声,直击熊星面门,熊星连忙向左边滚去,拳头重重的落在拳击场木质场围栏上,咔嚓一声,围栏断为两节。

熊星大叫一声:“天星,你疯了。”

慕容天星愕然停住,由于过于激动,他还不停地呼呼喘气。

许久,慕容天星仿佛大梦初醒一般,抱歉地笑了一下,伸手拉起坐在地上熊星。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人拿着一瓶水缓缓地喝着。

熊星低着头,半天没有说话,这会说:“天星,我觉得这段时间你变了,我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可是,你要知道,这一切都会过去,你要为未来而生活。”

慕容天星道:“改变我能改变的,接受我不能改变的,我很早就记得圣经上的这句话。”

熊星拍了下慕容天星的肩膀说:“你这样就对了,不要为打翻的牛奶而哭泣。”

慕容天星淡淡地一笑,心说,“可惜那不仅仅是一杯牛奶。”

熊星看话已至此,哈哈大笑,说:“我走了,你收拾一下早点回去,记住,为菲菲,为自己,为了你爱的,你想保护的人,让自己不断的强大起来。”

慕容天星道:“你真矫情。”

熊星打了慕容天星一拳,走进自己的座驾,熊星坐在车里,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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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更需要保护

第一百零二章:更需要保护

刚才的拳击事件,让熊星感觉到一种熟悉的东西,这种东西令他有些不安,那是一种他与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对峙的时候,才会感觉到的气息——杀气,凛人的杀气。

慕容天星紧随熊星之后也走出了健身中心,熊星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望着对方的慕容天星,他依旧面容清秀,目光澄澈,只是连续一个下午的训练,让他的身体更为挺拔而已,这会儿看起来,整体和往昔没有很大区别。

………………

林家别墅内,小妞将慕容天星今天下午的一举一动报告给了林羽墨,随后,小妞邪恶地笑着,忽然又皱起了秀眉,喃喃道:“不对啊,咱们的林家大小姐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臭小子,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林羽墨摇头:“没有,我只是想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小妞好像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道:“嗯,羽墨啊,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老娘就怕你立场不坚定,被那个慕容小子给骗了去,如果这样今晚我就得孤军奋战了。”

“你今晚又想干什么?”林羽墨一惊,旋即无奈道:“上次使用美人计我被他占了便宜,今晚我可不想重蹈上一次的覆辙。”

“说的也是,做人要厚道。我也不能把自己的姐妹往火坑里推,若是你再次被那小子占了便宜去,像我这种纯洁善良如花似玉的少女也会于心不安的。”小妞一边点头,一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忽然又道:“这一次我自己上,我倒要看看那小子到底能把我怎么样。”

“算了。”林羽墨急道。

“算了?你就这样算了,你就这样容忍那慕容小子了?还是你喜欢上被他占便宜的那种感觉了?”

林羽墨脸色一变:“呸,喜欢他了?要我原谅他的流氓行为,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那混蛋愿意跪我面前认错。”

“嗯,这个想法很好,可惜不太科学……”小妞摇晃着小脑袋,无情地打击着林羽墨,又问道:“要不然咱们狠狠敲他一笔?”

林羽墨想了一下,摇头道:“得,别异想天开了,你还想让他大出血呢?我看他顶多请咱们吃顿饭赔罪,你瞧他那色狼样,估计巴不得和美女进餐呢,我打死也不会去。”

“哟嗬,小处女,居然还自称美女了?不错,很有自信嘛。”小妞摸着林羽墨窘迫得通红的俏脸,出言调戏几句,这才正色道:“你说得也是,不能让那丫的奸计得逞。香蕉他个吧啦的,姑奶奶还真不信没法子治他,看我马上小宇宙爆发想个万全其美的办法出来”

说罢,小妞学习一休和尚将双手食指在自己额头上抹来抹去,那娇憨可爱的模样让林羽墨想笑又笑不出来。这时候,小妞突然睁开了眼,大喝一声:“有了”

“啊,这么快,几个月了?”现在的林羽墨完全没有丝毫林家大小姐的严肃。

小妞大眼睛一瞪:“小样儿,还学会贫嘴了,信不信我立马夺去你珍藏二十五年的贞c?”说罢,万恶的小手摸上了林羽墨弹性十足的大腿,就快要伸进浴巾的下摆了。

一阵异样的麻痒让林羽墨浑身不自在,修长的腿微微颤抖着,连忙求饶道:“姑奶奶,我错了,别瞎胡闹,一会儿让星哥和那个慕容小子回来听见多不好。”

“谁叫你穿的这么火辣,连睡衣都舍不得穿,不是成心勾引我犯罪吗?”小妞理直气壮。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喜欢裸睡。”林羽墨也是理直气壮地挺了挺xiōng。

“小处女,狐媚子,你太闷骚了还敢把你的珠穆朗玛峰挺起来,故意嘲笑老娘是不?怪不得你发育的比我们好呢,哼哼,改明儿老娘我也裸睡去”小妞嘟起了小嘴,好像很生气。

“好啦好啦,我错了还不行吗?”林羽墨连忙道歉,眼里却也掩饰不了对自己傲人身材的自豪,问道:“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从健身中心出来,熊星并没有回到林家别墅而是独自一人驱车去了天津,而慕容天下原本是想回学校,但是一想熊菲的事情还没完全处理完就算回到了学校也是无法回到自己原来的那种平静生活,再说自己也在林家打扰了多日,就算要走也得和人家打声招呼,所以就打车去了林家别墅。

当慕容天星回到林家别墅的时候,小妞和林羽墨已经打扮端庄好了,时刻准备着向慕容天星发动进攻。

“哎呀,累死我了”慕容天星一进门刚坐到客厅内的沙发上,林羽墨夸张地把拖鞋一甩,赤着脚就走到慕容天星旁边,重重地跌坐在沙发上,一只手还去捶自己的背。

慕容天星没有理会,无视她,无视她,最终还是无视她……

“你想什么呢?先别想了,帮我捶捶腰,拜托嘛”林羽墨扯了慕容天星一把,然后她就扭过身,把后背朝向了慕容天星。

“你不怕我再占你便宜?嘿嘿”慕容天星只好转过身,对着林羽墨又鬼笑了起来。

“哎呀,天星,你快点嘛,别闹了”林羽墨干脆嗲声嗲气地撒上娇了。此时,小妞正躲在暗处观察着……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慕容天星还装做一付很为难的样子,伸出两只手,按在林羽墨的腰上,轻轻地给她按摩起来。

说起按摩,慕容天星的手法还真不赖,力道大小适中,林羽墨就觉得自己的腰上的肉和骨头都被按酥了,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舒服地哼了一声。

慕容天星一下一下地按着,林羽墨就慢慢地享受,偶然间抬起头,才注意到慕容天星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扫视整个客厅,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林羽墨突然一翻身坐了起来,眼睛里也放出一种尴尬的光,“对了,天星,我想起一件事来”

“……你想起什么了?大惊小怪,像吃了*药似的”慕容天星有点没趣,脸色也不太好。刚刚他明明已经偷偷地把手上移到林羽墨的双肋处了,再有一分钟,慕容天星就有可能会体验到他梦想已久的林羽墨的那对巨峰。可偏偏这时候,林羽墨像捡到宝了似的,不知道发什么疯还坐起来了。她这一坐直,慕容天星自然就没法再“按摩了”。

“想起了什么?”林羽墨刚才是感觉到了“危机”以及小妞的暴露才故意突然一翻身的,这会儿她自然不能够把心里真实想法说出来。

慕容天星也不等待,表情严肃的站起身,走向客厅的一个角落,那里正是小妞的藏身之处。

“你跟我来”慕容天星突然的到来,不由分说就抓起小妞的玉手,扯着她就跑到洗手间里,又把她推到那块大大的镜子前面。

因为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小妞完全已经呆住了,也忘了她不应该和慕容天星来这种地方,太暧昧了。

“你看,看看你自己”慕容天星很认真地睁圆了眼睛,一只手搭在小妞的一边肩膀上,一只手指着镜子里的小妞,“小妞,你看到什么没有?”

“啊?我看到什么?”小妞彻底迷茫了,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看来看去,还是那个已经看了二十多年的自己嘛,没什么两样。

“你看到的这个人虽然充满了自信,但她不够勤奋,不够谨慎,虽然,她对朋友有着火一样的热情,但她只是一个幼稚鲁莽的小孩子,一次又一次将自己的好姐妹推上悬崖,之前是熊菲,现在是林羽墨,总是好心办坏事。我告诉你,她们确实需要一个能真心为她们着想的好姐妹,但是她们需要的这个好姐妹不仅可以为她们着想而且可以真正的保护她们,小妞,你到底能不能做到?”

这番话在慕容天星的嘴里就像连珠炮一样,劈里啪拉的,把小妞都说傻了。小妞站在镜子前,耳朵里听着慕容天星的话,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连身体都开始轻微的颤抖。

“当然,也许是我多事了,不过还是希望以后你可以好自为之”慕容天星拍拍小妞的肩膀,转身就自己先走回客厅,又坐到沙发上了。

小妞自己在洗手间里呆了足足能有十几分钟,等她再出来的时候,神情就完全不一样了。小妞那纤细的腰身挺得很直,脸色是一种清高的冷淡,寒艳逼人,全身散发着精明强干的气息。

扫视了一眼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慕容天星和林羽墨后,她便自顾自地回到了卧室,刚才慕容天星在卫生间里说她的一些话一点都没错,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好好的想一想自己曾经的为人处事到底在哪些方面存在着不妥。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林羽墨注意到了小妞的异常,转身问慕容天星:“你刚才在卫生间里对小妞做了什么?”

…………

无视,无视,赤luo裸的无视……。

一百零三章:偷窥未遂

一百零三章:偷窥未遂

“切,你这是什么态度嘛,不想和我说话算了,我去洗澡。哼”林羽墨被慕容天星的彻底无视把所有的聊天热情都浇灭了,无聊地白了慕容天星一眼,想起自己和小妞的计划,即便今晚自己已经洗过一次澡的她还是起身就奔洗手间去了。

走到洗手间门口时,林羽墨突然又转过头,冲着慕容天星用媚眼勾了两下。

“天星,刚才你的手可不太老实哦”说完,林羽墨就像只小母**似的,咯咯笑着进洗手间里去了,还把门反关得很严,比防贼还小心。

林羽墨一消失,慕容天星的脸色突然就沉下来了,神情冷酷而又yīn森,慕容天星万万没想到,小妞这样的千金大小姐也是这么珍视朋友的人。

今天,自己在熊炳坤面前虽然放了狠话,但是对手毕竟是京城四少之一,不是他能够轻易搞定的。

“不要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慕容天星发了半天呆,才终于轻轻地叹了口气,自己对自己说。

“天星天星”

就在慕容天星晃晃脑袋,决定下厨房,主动做一顿晚饭的时候,突然刚进洗手间不久的林羽墨在洗手间里喊他。

“什么事?”

“我想起一件事来,今天你和星哥去见熊叔,怎么样?”

林羽墨说话的时候,洗手间里就同时响起水声,她正一边洗澡一边和慕容天星说话。

“什么怎么样?你想知道什么?”慕容天星怔了一下。

“就是你和菲菲的事,熊叔他接受你了吗?”

“哦,我已经跟菲菲爸爸说了,其实我不是菲菲的男朋友。”慕容天星无所谓地扬扬眉毛。

“嘻嘻,那算了。对了,你别急啊,我洗完澡出来给你做饭。”

“不用了,我做吧,你也累了一天了”慕容天星随口说着,就站起身向厨房走去。

林羽墨家虽然是大别墅,但是离客厅最近的那个洗手间和厨房是挨着的,两扇门之间的距离最多十公分,客厅里的沙发则偏向洗手间这个方向。在这种情况下,慕容天星要是想去厨房,则必经过洗手间的门。

慕容天星本来没多想,可是他刚走进厨房才两步就突然站住了,接着想了想,突然倒退着又回到了洗手间的门口。他倒退的时候脚步声很轻,脸上的神情贼兮兮的,一看就知道不是想干什么好事。

“嘿嘿嘿”慕容天星偏着身子让在洗手间门的一侧,无耻地笑了两声,因为他刚才经过这里的时候,偶然间发现,洗手间的门边有一道缝。

其实这道缝慕容天星早就发现了,只是没有想过会用它做什么坏事,刚才经过这里的时候,无意中再次看到,才猛然醒悟这条缝是上帝赐给他的宝贝。

林羽墨家的这幢别墅已经有些年头了,房子里的门也已经老化。这种木门一旦老化,就会因为变形而无法关严。

林羽墨家洗手间的门缝并不大,只有大约五毫米的宽度,平常在使用的时候,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这个世界上的事就分有心和无心,如果人无心,就算光屁股美女站你眼前,你也会视而不见,要是有心,这五毫米的缝隙就给了慕容天星一个天大的机会。

慕容天星也很紧张,还舔了舔嘴角的口水,小心地伸出头,把眼睛尽可能地贴在了门缝上。他必须注意一点,不能让自己的身体出现在洗手间门口,不然林羽墨通过门玻璃会发现的。

透过这道缝,慕容天星那闪着绿光的视线穿越了层层的雾气,终于看到了里面的林羽墨。

慕容天星现在脸上的五官都扭曲了,心里暗爽,琢磨着这次总算能占到林羽墨一点实际性的便宜,还能神不知鬼不觉。

不过那条缝实在是太小了,视野有限,慕容天星只看到了林羽墨的一只赤luo的小腿。但是慕容天星认为自己是一个有毅力的男人,现在林羽墨虽然只是把小腿伸到浴缸的外面,不过她早晚会洗完澡出来换睡衣,到那个时候……嘿嘿嘿

苍天不负苦心人啊,慕容天星站在洗手间外,保持着这种很别扭的姿势足足等了二十多分钟,浴缸里的林羽墨才终于把腿收回去了,看样子是准备出浴了。

慕容天星非常激动,眼珠子瞪得溜圆,等了这么久了,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

而就在这个时候,最凄惨的事情出现了。

“咣咣咣,咣咣……”

突然间响起的敲门声让慕容天星的心立刻就碎了,这哪是敲在门上啊,这分明就是敲在慕容天星的心上,那一瞬间绝望的感觉,这么说吧,就和三天没上厕所,好不容易看到厕所了,人都蹲下去了,却发现腰带又解不开了一样。

“谁啊?这么讨厌?”时间也确实不早了,连洗手间里的林羽墨听到敲门声,都不免埋怨起来。

“是啊,真是讨厌,让我帮你杀了她吧”慕容天星的牙都要咬碎了,握着拳头气冲冲循着声源就来到林羽墨卧室的房门口,也不客气,“当”地一脚就把门踢开了。

在慕容天星的脚力下,门开的时候还带着一股风,重重地拍在卧室里面的墙上。

小妞就愣愣地站在慕容天星对面,脸都吓白了,看看慕容天星,又看看那门,刚才她好在离门有点距离,那扇门几乎是擦着她的鼻子过去的。要是她刚才再近一点,那个美丽的小鼻子非变烂柿子不可。

“啊?敲那么大声干嘛,这不开了吗?”慕容天星不知道刚才小妞那么用力的敲门是因为房间的门不知怎么的被卡死了,小妞从里面怎么拉都拉不开,而慕容天星以为小妞又想出了什么坏主意要整他。顿时心里就火了,他准备给小妞一个教训。

“你疯了?混蛋,你想谋杀啊?”小妞总算是回过神来,顿时秀眉就竖起来了,眼睛也瞪起来了,冲出房间就娇怒地向慕容天星喝道。

“谁知道是你敲得那么大声,是不是遇到了危险?敢情你没遇到危险啊,那你这是赶着投胎?”慕容天星没好气地白了小妞一眼,转身就回到沙发那一屁股坐下来,再不看她。

“你说什么?你知道不知道,刚才我差点受伤”小妞紧跟着慕容天星,恨不得咬他两口。

“小妞啊?这么晚了,你怎么不房间睡觉?”这时,林羽墨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她穿着自己的那件黑色蕾丝睡衣,一只手还拿着一条干毛巾在擦头发,心道:“你丫的怎么又出来搅局。”

看着林羽墨的娇躯,慕容天星暗自狠狠地吞了两口唾沫,都怪小妞搅局,不然刚才自己就已经得趁了。

“羽墨,出事了,出事了……”看到林羽墨,小妞就好像捞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扑上去一把抓住林羽墨的手,急到跳脚了。

“啊?出事?出什么事了?小妞,你别急,慢慢说”林羽墨被小妞这么一咋呼,也搞得很紧张。

慕容天星也下意识地望向小妞,不知道她又发什么疯

“菲菲,菲菲……她……刚才……他……”小妞已经急到口不择言,突然猛地扭过头,一双美丽的眼睛瞪向慕容天星,“你,都怪你,你为什么要和菲菲他爸爸坦白,坦白也就算了,你为什么要那么大声的在客厅里说出来”

“小妞?你……”林羽墨彻底糊涂了,也疑惑地望向慕容天星。

“你都听到了?若是你在房间都听到我说的话的话,那么菲菲在房间也听到了我说的话了。”慕容天星皱起眉,莫名其妙地说。

“坏了,小妞你去快去菲菲的房间看看,我这就给星哥打电话。以菲菲的强硬性格,若是菲菲真听到了刚才天星的话,一定会自己再想办法,而且是立刻马上,看来现在可以稳住的只有星哥了”林羽墨一口气连珠炮似地,就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完还拉着慕容天星的手,要她想办法。

……………………………………

天津,简称津,别名津门、津沽等,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直辖市,国家中心城市。

高速——(自驾)距离北京城一个小时多一点的车程,1860年天津成为通商口岸后,西方多国在天津设立租界,天津成为中国北方开放的前沿和近代中国“洋务”运动的基地。由天津开始的军事近代化,以及铁路、电报、电话、邮政、采矿、近代教育、司法等方面建设,均开中国之先河。天津成为当时中国第二大的工商业城市之一和北方最大的金融商贸中心。

解放前,天津为亚洲第二大城市,新中国成立后得到了进一步发展,但随着改革开放,天津逐渐背上了过去的包袱,没有及时实现发展转型。

如今,天津也算是中国北方的经济、物流和航运中心。

当然,表面的繁华的同时内在亦有暗流涌动,该怎样诠释这样的暗流呢?

近日,青岛市市北区公安分局局长于国铭、李沧区公安分局局长冯越欣两人落马,原因均与涉嫌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的聂磊案有关,是这一案件牵连出来的。

一百零四章:山口组

一百零四章:山口组

今年8月,青岛市检察院检察长董以志曾透露,聂磊案牵涉人数众多,将近140人。于国铭、冯越欣就是被这一案件牵连出来的。

就是这样的暗流,不仅在青岛,同样在天津,在繁华都市的覆盖下,王烁的手下李家兄弟两就盘根于此。

当熊星驾车来到天津山口浴足城的时候,已是深夜。

天津最豪华的山口足浴城,装修豪华,服务优良,但是不知怎么的客人却不多。

熊星正在里面安逸的泡着脚,他虽然在泡着脚,但是却听着门外的声音,做足浴的小妹一直在疑惑,为什么不关着门。

小妹打量着面前的客人,他一双眼睛不大,但是细而长,眉毛淡淡的,但是形状非常好看,向鬓角的方向斜飞过去,鼻子挺拔笔直,嘴唇饱满,不像电视上流行的歌星的嘴唇长得那么细薄。

心里痴痴地想:“他还蛮帅的。”

只是他的面色冷清,不像一般客人那么多话,让人望而生畏,这会儿他紧紧的闭上眼睛,一副热毛巾搭在脸上,一脸的困倦之色。

外面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夹杂着几个粗豪汉子的嬉笑怒骂的斗嘴。

站在走廊的经理、服务生,一见几个人过来,纷纷低头喊:“龙哥好。”噤若寒蝉。

熊星一看等的人来了,对洗脚小妹说了一句:“就做到这里为止,把我的脚擦干净。”

小妹也不多问,温柔地擦干熊星的脚,问:“您是穿原来的袜子,还是穿我们为您准备的新袜子?”

熊星道:“原来的。”眼神闪过一丝不耐烦。

小妹低头穿好熊星的鞋袜,他拿起包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小妹情急之下忽然拉着他的衣角说:“那五个人是本地一霸,也是这家店的老板,你可不好惹他们。”

熊星才仔细打量这个洗脚小妹,只见她眉目清秀,眼睛大而黑,看上去年龄不大,十六七虽的样子,一副鹅蛋脸,看上去性格柔和,她大概自觉自己行为唐突,不禁羞涩地低下了头。

她穿着店里的工作装,是一件粗制滥造的t恤,质地和款式都很普通,但是xiōng脯浑圆,小腰不足盈盈一握,胳膊皮肤白皙,不禁让人想起“清辉玉臂寒”那句诗来。

熊星不禁微微一笑,这丫头好一副天真烂漫地好模样,道:“你放心,我不是这里找事的,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怯生生地道:“小凌。”

熊星来到前台道:“刚刚进来的那五个人和加我的,单子我买了。”

前台收银员道:“他们五个都是这里的股东,消费不花钱的。您只需要买自己的单就行了。”

熊星道:“我买了,其他的你不要多管。”

前台收银员道:“先生,加您和他们五位的消费一共是两千三百元,只收您两千就够了。”从这个价位,熊星知道他们肯定叫了小姐。

熊星大刺刺地往大厅沙发一坐,弹出一支中华,点了起来,慢慢的抽着。

不一会就来了几个壮汉一人拿着一根钢管,为首的是一个光头汉子,脑门锃亮,脸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从脸的左边划向嘴角,双目满是yīn狠之色,让人见之生畏。

一个微微有些发胖带着金色头巾的小胖子钢管一指,道:“臭小子,来找事的吧?今天让你有去无回”

熊星微微一笑:“草木皆兵,兄弟为你们买了单,你们还过来打我,太不地道了,看来李扬威打你们打得不轻啊”

那个金色头巾的汉子举起手中的钢管就要往熊星身上砸去。

“傻强慢着”为首的光头汉子一举手,那个叫铁牛的小胖子立刻停手退到一边,为首的光头眯着眼打量了一下熊星道:“兄弟是哪儿来的?天津没有你这一号人物啊。”

熊星往左右两边看了一下,并不说话。

光头汉子道:“这里人多嘴杂,兄弟借一步说话。”

几个人闪开一条道路,光头汉子把熊星让进一个包厢。

光头和熊星坐定后,光头汉子说:“我叫健次郎,只因为刚刚出道的时候,背上纹了一条龙,在家排行老五,现在大家都叫我龙五,不知兄弟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熊星过来说:“兄弟来是要和你谈一桩买卖。”

健次郎道:“什么买卖?”

熊星道:“我帮你灭掉李耀武、李扬威兄弟,让你在天津称王称霸。”

健次郎一听不禁愕然,旋即哈哈一笑道:“呵呵,兄弟说笑了,我和他们李家二兄弟是生死相交的朋友,怎么能想灭掉他们二位?”

健次郎,日本人,本是日本黑社会组织山口组的成员,山口组日本第一大黑社会组织,日本有一半左右的黑社会成员都是山口组的,一共有三万多人。

只是近年来,在日本警方雷霆万钧的扫黑行动中,山口组也是受伤最深的:

三位老大前后入狱,有的还挺“冤”:山口组龙头老大筱田建市在2005年因为手下非法持枪而坐了6年牢,今年刚出狱。二号人物则因为发生在五六年前的一桩敲诈勒索案在去年被逮捕。三号人物在外人看来比窦娥还冤,手下被捕入狱,他按照传统向这名手下的家属提供生活费(美其名曰“奖励”),触犯了最新修改的《暴力团对策法》。对待老大尚且如此,山口组成员的各种违法行为警方就更不会姑息了,最夸张的是一位山口组成员因为在银行户头合同中隐瞒了自己是黑社会成员的事实而被判刑。当然,最大黑帮都这样,别的组织就不用说了。

2010年,也就是去前年进入冬季以来,日本警方公开向日本最大的黑帮组织山口组“宣战”。12月9日,日本警察厅长官安藤隆春说:“彻底消灭山口组,现在我们迎来了千载难逢的机遇。”

这一次,警方能否达成心愿,一举铲除山口组呢?

山口组前三号大佬均被抓,对山口组而言,今年的寒冬已提早到来。“2号人物”入狱不到半个月,“3号人物”、现年65岁的入江祯,12月1日,因为“论功行赏”小弟,又被大阪府警方逮捕。

大阪府警方指控入江祯违反了《暴力团对策法》“禁止向遭到司法处罚的暴力团成员提供奖金或其他形式的奖励”的条款。

据警方调查,入江祯在2008年到2010年4月间,向一名参与争夺地盘等活动立功的小弟累计赏赐了390万日元(约合人民币31万元)。

12月7日,为了调查入江祯一案,大阪府警方还动员70余人,对位于神户市滩区的山口组总部进行现场搜查。警方称,搜查过程中山口组成员比较配合,并没有引发大的混乱。

第二天,京都地方检察所决定,正式起诉山口组第2号人物、63岁的高山清司。11月18日,高山因涉嫌敲诈勒索被日本警方逮捕。日本京都警方称,高山清司在近两年间,曾经在位于京都市中京区的饮品店和酒店中,以收取土木工程等建筑项目费用的名义,涉嫌3次向一名65岁男子实施敲诈,共计4000万日元(约合人民币320万元)。

至此,加上2005年因为非法持枪入狱的山口组组长筱田建市,山口组前3号人物已经全部被捕或入狱。日本警方一直将削弱山口组的势力,作为打击暴力团伙行动的重中之重。筱田建市组长被判刑、高山清司副组长和3号人物入江祯被捕,都是对山口组的最强烈的警告。

据熟悉山口组的人透露,“目前山口组正处于紧张态势”。第六代组长上任4个月就被抓入狱,一直是二把手临时代理当家。

日本警察厅长官安藤隆春12月9日表示,“山口组2号、3号人物相继被捕,可以说,目前我们迎来了削弱山口组,乃至彻底将其打垮的千载难逢的良机。”日本媒体称,3大头领缺席,对山口组打击巨大,山口组内部可能会出现争夺势力的纷争。

除了举全国警力与山口组进行“大决战”,银行业也开始行动。日本银行协会早前宣布,要求其成员银行拒绝为与黑道有关的公司和个人开设账户。据日本媒体报道,本月初东京的一家银行注销了一名黑道头目的账户。

山口组头号人物明年出狱,山口组的“一号人物”、六代组长筱田建市2005年12月因非法持有武器而被捕,当前在狱中服刑并将于明年4月获释。作为第六代山口组的“教父”,筱田建市的能量惊人,而且遍布全国的组员早已蠢蠢欲动。日本执法部门担心他出狱之后,山口组的暴力活动可能会失控,因此力求在筱田建市获释前,先重创山口组的组织结构。

日本警察厅最高长官安藤隆春明确指出:“2010年是我们同暴力团伙一决胜负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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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五章:菲菲不见了

一百零五章:菲菲不见了

面对政府和警方来势汹汹的打压,山口组没有坐以待毙,而是软硬兼施与政府对抗。11月1日,位于神户繁华地带的一个山口组办公室门前发生了炸弹爆炸。爆炸地点人口密集,距地铁站仅200米。所幸发生在凌晨2时左右,虽未造成人员伤亡,但还是在附近居民中引发了极大的恐慌。日本警方认为,在目前警方与山口组之间气氛高度紧张的情势下,不排除山口组借此示威的可能。

二把手高山清司数年前就命令其成员不要理会警方的任何搜查员,同时开展反侦查活动,把日常监控他们的警员的住址一一搞清楚,并尾随跟踪警员到家。蹲点监视、拨打恐吓电话、寄去动物尸体,并对警员家人骚扰,以对警员探员施加心理压力。

根据山口组的内部规定,凡是为了组织而触犯刑法遭到判刑等处罚的,将被视为“英雄”,山口组将负责照顾其家人的生活,并给予本人以奖励。在该人出狱之后,还将作为干部提升。这种规定使得组员铤而走险,也使得黑社会组织内部越来越“团结”。为了打击黑社会势力的膨胀,日本政府于2008年修改了《暴力团对策法》,禁止对遭受司法处罚的黑社会成员进行奖励等行为。

日本媒体分析,日本警方以违反上述条款逮捕了山口组第3号人物,给其他黑社会组织将带来极大的震动,黑社会组织中赖以维系的这一种“团结”纽带将面临崩裂。

另一方面,日警方指出,山口组为了应对日益严厉的打击暴力团活动,正在采取一种“组织隐蔽化”的生存方式。警方认为此举可能会给今后的搜查工作带来更大的难度。9月上旬,山口组通过口头方式要求旗下组织禁止使用印有菱形花纹的名片。

而最让日本警方头痛的要数定罪难问题。据《朝日新闻》12月11日报道,日本警方一名高级官员称:“我们必须揭发(头目的)罪行,让他们好好地呆在监狱里面。而调查却难以获得足够的证据,这一问题相当严重。”

报道称,截至2009年年底,山口组共有86个主要地区头目,而目前仅有28人被捕。警方虽对地区头目实行抓捕,却经常无法得到充足的定罪证据。为此,日本警方大力鼓励揭露山口组罪行,并建议对所有头目的活动进行追踪和窃听。

2009年9月至2010年9月,日本警方共拘捕了32名黑帮地区头目,然而仅有10人被定罪,另有5名受到现金处罚,其他17人未受到任何指控。例如,今年6月,日本警方曾因房地产黑幕交易,拘捕了4名山口组头目,但仅有1人被判处缴纳100万日元的罚款,其他3人均无罪释放。

山口组2号人物上月落网后,有媒体认为,高山清司所涉及的罪行众多,敲诈勒索只是其中很不起眼的一项。日本警方选择在此时将其逮捕,更多是表明一种坚决打击山口组的决心,具有标志性意义。

日本警察厅最高长官安藤隆春今年多次强调:“要给予山口组坚决性的打击,一定要削弱该组织的实力。”如今3大头目皆在狱中或被拘捕,对山口组予以重创,然而有近百年历史的山口组根深蒂固,日本警方能否成功清剿,接下来几个月将见分晓。

俨然,在日本,山口组和山口组成员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即便是身在他国的山口组成员也因为“组织”势力削弱开始投鼠忌器。

熊星双目精光四射道:“龙哥,这么讲话就没意思了,你和李氏兄弟一起打江山不假,可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各过各的。为什么你的山口足浴城装修一流,技师手法也不错,却生意这么差?今晚除了我之外,恐怕没有几个顾客了吧?”

“上个月三号,有两帮来历不明的小混混来你们这里洗脚,言语不和打了起来,你们的保安管理的时候,他们却一致冲向保安,保安两个重伤,洗脚妹和顾客也都有受伤,警察来之前,这帮混混一哄而散。”

“上个月七号,你在龙开河路的三家发廊有人找小姐不给钱,你的打手过去,反倒被人胖揍一顿,发廊女都不愿意在你那里干了……”

健次郎一摆手道:“兄弟不用多说了,你是明白人,我刚才是怕你是李家的人。你要帮我除掉李氏兄弟,这当然好,但是我想的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是一桩买卖就要有买有卖嘛”。

熊星道:“我什么也不要,只需要你配合我做三件事,第一,搜集情报,跟踪李氏兄弟和他手下的五大打手,如果他们在同一个地点出现,告诉我。第二,在我要求的一个小时之内,调来一个封闭式货车。第三,准备一桶王水。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你记下。”熊星把手机号码打在自己手机上,给健次郎道:“记在脑子里,不要记在手机上。”

健次郎点头,熊星嘱咐说:“搜集情报的事情,一定务必选择最得力的人,务必准确可靠,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李家兄弟知道。”

此时,林家别墅内,林羽墨拨通了熊星的手机,却是无人接听。

“啊?菲菲她……她…………”小妞的嘴唇张得好大,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在房里。”

“不可能,你肯定又在整人,我才不……”慕容天星听到小妞说的事,压根就不相信,一个受了重伤的弱女子,深更半夜的能到哪去?

“你,你还说?”小妞就差找把刀来,把慕容天星捅死了。

“只许你使坏,就不许我拆穿啊”慕容天星一边争辩,一边还看向林羽墨。

“天星,你就别说了,小妞是女孩子,你就不能让让她啊”林羽墨也看不下去了,挥手把手里的毛巾丢到慕容天星头上,娇嗔着对他说。

“行了,呵呵,哈,行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出去找找还不行。”慕容天星根本就不相信小妞说的,他只是想出去到阳台上透透气,而且这次他不出去回避也不行了,小妞已经进厨房找家伙去了。

小妞找到熊菲的时候,当时熊菲和慕容天星一同站在阳台上透气,虽然小妞在慕容天星面前还想装作十分生气的样子,但是在找到熊菲之后仍然掩饰不住脸上兴奋的神情,小妞连忙就把慕容天星推到了一边,抓着熊菲的手,把熊菲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遍。当她确定熊菲没有什么事,一切都很好的时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菲菲,你要把我吓死了”小妞不禁嗔怪地对自己这位闺中密友说道。

“怎么了,小妞,瞧你急成这样?”熊菲只是微微一笑,她还不知道小妞刚才的“误会”。

“我知道,我知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小妞眼圈都红了,看着熊菲,连着说了好多个“没事就好”,姐妹感情毕露无遗。

“好感动啊”慕容天星很夸张地挤了挤眼睛,可惜一滴眼泪也没挤出来,“不过我不奉陪了,进去吃东西咯,饿死我了”

进入客厅,熊菲站在众人面前一脸的多云转yīn,敷衍的勉强跟众人笑了一下,搞得颇为尴尬。

现在的女孩是不是都这样啊?

得到朋友关心的时候什么愁事都能忘了,往死了笑逐颜开,一旦朋友关心完毕就倍感失落,熊菲可能这会儿把慕容天星故意毁她终身幸福的的痛苦捡起来又装心里了。

“收拾桌子开饭开饭饿死了有什么愁事酒肉一下肚肯定就忘了”林羽墨倒是情绪高涨。

熊菲点头,束手束脚的进了厅里坐到沙发上四处打量,慕容天星感觉气氛不对,忍着肚子饿先回房避避风头去了。

小妞跟着林羽墨进了厨房,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装盘。

厨房的冰箱里,所有吃食都是现成的,乱七八糟的熟食火腿肠还有各色超市里弄好打包的菜式,微波炉一热全都搞定。

除了吃的,冰箱里还库存了一些啤酒,加上厨房的角落里满满一方便袋的易拉罐啤酒和两瓶红酒,基本上可以看完一届亚洲杯了。看看酒,再看看林羽墨目露yin光的兴致勃勃,小妞摇头叹气,这个林羽墨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危机感,这会儿这么还吃得下饭,喝得下酒。

林羽墨忙活着还抻脖子跟厅里殷勤:“别急啊菲菲,马上就好,饿了吧?要不你看不看电视啊?遥控器就在茶几下面呢,哎你喝水么?茶几上那红茶是新的,还没开封呢……”

小妞怒火中烧,以强忍着发作的态势堵着厨房门口,林羽墨看不见厅里情况,菲菲声音传来:“不用不用,羽墨麻烦你了,还有小妞……”

“千万别谢,一谢就有距离了,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只需嘴一张,化悲痛为食量”林羽墨脸上都笑成向日葵了,美滋滋的对厅里嚷完,摇头晃脑的转过来,看见小妞在盯着她,一愣,马上又挤眉弄眼压低声调:“哎哎,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总不能再火上浇油吧?现在的菲菲可以是病人,若是真动起手来,牵动伤口那就麻烦了。”。

一百零六章:演技派

一百零六章:演技派

小妞冷笑:“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林羽墨把一大袋咖喱**块倒进盆子里,伸手指捏了一块塞嘴里,鼓着半边腮帮子跟小妞含糊:“呆会儿吧,肯定要聊到慕容天星的事,我得装着在乎菲菲啊,所以肯定会愤怒到有杀人的冲动,你呢,就拦着我点儿,把我安抚住,我就安抚她,你就功成身退,没问题吧?”

“我现在也愤怒到有杀人的冲动,怎么办?”小妞切齿咬牙,伸手把林羽墨鼓出来的腮帮子拍了回去。

林羽墨一愣,马上陪笑:“小妞,小妞,助人乃快乐之本,你这一次可是为了菲菲这是你欠她的,咱们做人做事不能老是那么冲动不能总是由着自己的大小姐脾气随心所欲。”

“我助慕容天星那小子快乐了,那我活不活了?又得气的我一晚上彻夜难眠,然后自己跟枕头较劲……”

“小妞啊,你这个随心所欲的大小姐脾气也是时候改改了,不然总有一天会吃大亏”林羽墨说着话,伸手扯住小妞袖子开始摇晃:“好不好嘛,小妞,大不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啦。”

头皮瞬间炸了,小妞一哆嗦,抄起一根驴鞭似的火腿肠照着面前这张“贱脸”砸了过去。

厅里的熊菲估计听到厨房传来异常响动,柔柔的问了一句:“怎么了?需要我帮忙么?”

林羽墨面有痛楚,但根本不管被砸的脑门,一副金刚不坏的模样,伸了脖子让熊菲不要动,下厨房本来就是她这个主人分内的事,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事态的发展正如林羽墨所料,酒菜摆上桌后,小妞说熊菲有伤在身不能饮酒,而她和林羽墨倒上啤酒,两人共同碰一下杯,礼仪程序过后,林羽墨开始百般呵护,满脸堆笑跟公公伺候老佛爷似的。

小妞可管不了那么多,肠胃所有回收站早就清空了,满桌美味谁受的了?撇开大嘴撩开后槽牙,咽的没有塞的快,直接就饕餮上身了。

估计熊菲还真是处在疗伤的状态,坐在那一直郁郁寡欢,脸色yīn沉,无尽委屈,楚楚可怜。好不容易的才被林羽墨连哄带骗吃了一点菜。

小妞偷偷扫了几眼熊菲,同时注意到林羽墨使劲给她递眼神,授意她跟她狼狈为奸。

小妞,赞美熊菲人又变漂亮了,说好女孩必然都如花朵一般,赞熊菲这等好女子若是男人不去珍惜呵护,真乃瞎了他的犬眼……

熊菲开始听着还含几分笑意,却被小妞最后几句话惊醒梦中人,眼神一下就抑郁起来,伸手拿起杯子仰头就是大半杯红酒,吞咽下去的同时,眼角也开始湿了起来。

林羽墨就不行了,在旁边和风细雨的劝慰。劝一句,熊菲抽泣一下,叭嗒叭嗒掉眼泪,那小可怜样,真是换个男人都受不了想呵护一回。

小妞也配合着试探劝慰几句,但对面那两位基本视她为晶体,小妞说了几句根本没人接茬,自讨没趣让我都开始觉得臊得慌,于是不再参与林羽墨的慰安计划,低头不语海塞狂吃,化愤怒为食量。

但嘴上吃着,耳朵闲不住,那边林羽墨和熊菲的对话全盘收听,二人已经聊得没遮没拦了,熊菲已然三杯红酒下肚,脸上泛了层红晕,情绪也一直上涨,正在跟林羽墨哭诉自己遭受的变相暴力,什么最近熊星不管她啊,从她记事起爸爸就一直是因为工作忙很少关心她,现在又多了一个无情无义的慕容天星……颇有点逮着知音倾诉衷肠的意思。

林羽墨坐在熊菲身边,一脸感同身受的同情和疼惜,听着身边好友梨花带雨的哭诉,不住点头咬牙的同时,手也慢慢绕了过去,先是摆在椅子靠背,后来就攀上了人家的肩膀。

小妞斜眼睛看着林羽墨,忽然觉得她很像一个哲学家,她在用行动诠释:有时候,爱护和揩油只是一线之隔,关怀和非礼只是一念之差。

虽然,她们都是女人,但若是换成男女就不一样了

其实场面有些奇怪,林羽墨和熊菲在那边聊得爱恨交织的,小妞在一旁对近在咫尺的女怒女悲基本上严禁望闻问切,就像饭馆里合在一张桌吃饭的陌生人。只不过,在收到林羽墨飞眼暗示后,小妞猛然意识到自己属于林大小姐安插在这里的卧底,要随时伺机,配合林大小姐上演冲冠一怒为闺蜜。

果然,在熊菲聊到慕容天星如何不理解她的用心良苦,而故意毁她终身幸福之后,林大小姐终于拍案而起,呼吸急促怒不可遏,满眼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十分耍帅的拿了桌上酒杯一饮而尽,嘴角还残留着液体,瞪眼问熊菲:“太不像话了遇到了这么好的女人不用来疼倒用来欺负?他现在在哪?在我家吧在我家的客房睡大觉是吧?”

说着话林羽墨已经向慕容天星的门口流星大步过去,抬腿甩了拖鞋弯腰边捡了穿边撒狠:“我今天要不去教训教训他,我都对不起我自己不,是对不起菲菲”

熊菲被林羽墨的突然举措搞得有点诧异,坐在那里愣愣看着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这是士为知己者死还是酒壮怂人胆。小妞端坐一旁,看着林羽墨的模样就是不言语,现在戏份已经到她身上了,按着剧本演?不急不急。

林大小姐额头已经渗了汗珠了,蹲在那还在咒骂不断,但整个人跟半身不遂似的一个鞋穿个老半天,期间一眼一眼对小妞飞扫暗号,暗号从焦急变成乞求,看小妞岿然不动,暗号开始变成投枪匕首。

熊菲可能也觉出不对了,看着船拖鞋比穿破鞋还慢的林羽墨,想起身张嘴说什么又自我否定了一下,没动。

演技林有点受不了了,她也知道再这么蹲下去只能找地缝钻了,于是无比哀怨的瞪了小妞一眼,猛然起身伸手推门,这时门被慕容天星从里面打开了,同时林大小姐只好悲壮扭头:“我这就去找那小子算帐我这就去”

小妞坐着,气沉丹田,以静制动。心想:“去啊,去啊,你倒是去,弄死慕容天星这小子,不死不伤,算是没完。”

已经进门了,脑袋依然朝着饭桌这边,黔驴技穷的垂死挣扎:“我去了我这就去了小妞你别拦着我你千万别拦着我小妞你别拦着我你听见没?”

同时,还不停的对着房里的慕容天星挤眼,意思是让慕容天星配合着发出几声哀嚎……

可是悲剧的说,慕容天星并没有读懂林羽墨眼神的含义。

想笑又得憋笑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啊,小妞强忍着用力抹了一把脸,不能见死不救了,准备起身配合,没想到熊菲先小妞一步站起来走过去拉住了林羽墨,嘴上劝着不要不要,不值得不值得之类的话。

估计是那几杯红酒闹腾的,熊菲有点站不稳,声音也不受控制的颇为酥人,用力拉扯林羽墨的同时发出嗯嗯啊啊的娇呼,那嗲声小妞听着都头皮发麻,可想而知被熊菲拉拽的林羽墨是个什么状态。

果然,林大小姐已经不行了,愈发的向着门里的慕容天星癫狂挣脱起来,嚷着要讨回公道什么的,显然熊菲的声音如同一针**血打入她的脑垂体,让她怜香惜玉的护友之心彻底澎湃。

得,小妞也不看戏了,若是真打起来,牵动了熊菲的伤口可不好,闪亮登场了。

起身过去拉住林羽墨,径直拽到饭桌旁按着她肩膀让其坐定,语重心长相劝:“你冷静点好吧羽墨你现在去打那小子一顿又有什么用?他那种人狗改不了吃屎,你打他他就长记性了?以后就能对菲菲好了?真打重了那小子报警的话你还吃亏,我知道你心疼菲菲,舍不得她受委屈,替她抱不平,但你没想过,你现在这么和他干起来了,菲菲不担心你么?你让她怎么办?再说了,你和他干起来了,我和菲菲能坐这边等着,就算我拉住了菲菲,让你和他单挑,留下菲菲自己在这伤心?我的嘴你是知道的——口无遮拦,现在这里除了你谁能把菲菲哄好啊?菲菲现在最需要的是你你怎么做事不想后果,分不清孰轻孰重呢?”

一番话。牛掰的一番话。话里有话的一番话。点明道破一切的一番话——既表面上劝住了林羽墨给了她台阶,又把她和熊菲的友情的状态升华了一遍,搞得林羽墨和慕容天星之间也好像有点什么似的……

话说完,场面一时无声。

熊菲愕了一秒钟开始领悟,低头垂了眼帘,一只手还在拉着林羽墨的衣袖。

林羽墨则无限感激的看了小妞一眼,对小妞在刚才戏码中不配合不捧哏的仇恨烟消云散,趁熊菲不注意飞快抬手跟小妞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向上翘的手势,那是在夸小妞演得很好。

一百零七章:挥一挥衣袖,带走一丝剩菜

一百零七章:挥一挥衣袖,带走一丝剩菜。

小妞很有成就感,也坐下来,拿着酒瓶子给林羽墨和自己的杯子都倒上酒,同时嘴里继续道:“得了,别闹了,菲菲你也坐下,既然慕容这个小子现在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作为一般朋友,明天你要发现他一点都不担心你,就让他滚蛋,这样的男人要来干嘛?”

熊菲犹豫一下,点点头,林羽墨听小妞说要让熊菲明天赶慕容天星走,看熊菲的眼神跟看亲闺女似的。然后侧身,温温柔柔的拉着熊菲坐下,开始转移话题:“小妞说的对,菲菲,不过咱今天不说不开心的事了,喝酒聊聊人生和理想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让那慕容天星那只大色狼饿死在自己房里。”

你还别说,此时的慕容天星还的是被林羽墨给说中了——饥饿难当。

熊菲对林羽墨给慕容天星下的定义并没表现出反感,反而被她的话逗笑了,“扑哧”了一下忙用手背按住嘴,接着伸手拿杯半举:“嗯,真的要谢谢你们俩,羽墨,认识你们俩个好朋友真的很高兴。”

小妞也举杯展笑:“那你是托星哥的福,不然走街上你都不认识我。”

话说这也是好几年前的一件事了,那时候熊星也就十七、八岁左右的样子,那时候小妞也才十五、六岁,大家都知道的这个年龄段的男生都比较有点恶趣味。

那一阵子,小妞因为有点烦心事,一直觉得xiōng闷、呼吸不畅,其他倒没啥感觉。

因为xiōng闷的时候都在学校,自己又比较担心,就去看医生,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当时熊星也正好在学校的医务室。

本来,熊星也不会注意到小妞这样的女孩子,只是因为那天的小妞很傻很天真,还很二一个劲的问医生自己的病情。

最后,医生望闻问切之后,问小妞:“你xiōng闷是不是白天很明显,晚上就没什么感觉了?”

小妞回想一下,觉得的确如此,就回答说“是的”。

接着小妞还忙问:“孩子这是怎么了?”

医生拨了拨眼镜,抬起头来望着小妞,说:“xiong罩小了”

去一屋人皆捂嘴笑,小妞凌乱了话说回家换下xiong罩穿个背心,果然呼吸畅快

也就这事,熊星回家之后告诉熊菲,于是熊菲还跟着哥哥熊星特地去围观了那位因为“xiōng闷”女生,后来两人就认识了,再后来就成了好朋友,以至于延续到了现在。

林家别墅,餐桌上其乐融融推杯换盏了近十分钟后,在小妞无数包袱荤段子和林羽墨的配合催化之下,熊菲彻底雨过天晴了,脸上笑得美不胜收,不俗的酒力也开始显现。

这林羽墨多少有些预料,像她们这样的千金大小姐不会喝点酒,在聚会上必然玩不转。眼看两瓶红酒见底,熊菲也早没了拘束,笑起来也不捂嘴了,偶尔被小妞的段子逗得东倒西歪,小脑袋一次次往小妞肩膀上靠。

饿急了的慕容天星就开始抓耳挠腮了,他溜出房间,逮住一切空当和时间差跟林羽墨歪嘴挤眼,暗示林羽墨赶紧想办法让小妞和熊菲撤离现场。林羽墨开始避而不视,怎奈慕容天星目光灼灼,刺得她脸疼,加之这会熊菲和小妞两人近在咫尺在桌对面找了她们的共同语言——熊星,林羽墨的确插不上嘴,还真有点如坐针毡。

慕容天星可怜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各式菜肴,吞了下口水,日的还真不给饭吃啊

熊菲抬头,醉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林羽墨,手里捏着一根筷子冲慕容天星那边一下下点着:“看什么呢?不可告人是不是?”

林羽墨伸手拎起瓶子给熊菲倒酒,啤酒起沫速度缓慢:“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熊菲扶着桌子起身,稍微一晃站稳,对林羽墨撇嘴:“羽墨……你一个人在想什么呢?等我去完洗手间回来,说来听听”

林羽墨瞬间纵身跃起蹿到熊菲面前,搀孕妇一般扶着熊菲绕过桌子:“我家别的没有,洗手间管够你怎么那么会选呢?宽敞舒适,名声在外,一票难求啊……小妞,你也快来扶着菲菲点,咱们一起去洗手间。”

趁这机会慕容天星从屋里蹿了出来,抓紧时间吃菜,三两口吃干净了面前的锅包肉,那边洗手间门响,慕容天星扭头,洗手间门已经关上,林羽墨站在门外跟英式管家似的侯着,转头跟慕容天星对视上了,一愣,马上急赤白脸的对慕容天星一阵比划,慕容天星瞪眼看着,分析了半天林羽墨一系列特种部队似的手势,终于恍然大悟——让他快走

无奈起身,蹑手蹑脚进房间拿了点剩菜,到房门口,扭头打招呼,林羽墨却已经抓耳挠腮了,一脸孙子样抱拳作揖的让慕容天星快点走,接着凑近洗手间门听了听,瞳孔瞬间放大,玩了命的甩手赶慕容天星,看那架势,要是慕容天星还不走,她能扯下一条胳膊砸过来。

得,轻轻的慕容天星走了,挥一挥衣袖,还带走一点剩菜。

这晚,熊菲和小妞从卫生间出来之后,熊菲打了一个呵欠,回自己房间,不对,应该说回林羽墨的房间睡觉去了。

次日,当第一缕阳光照耀在中国大地上的时候,北京林家别墅里慕容天星等人都还赖在床上睡懒觉,而身在上海酒店里的爱媚儿和大多数中国人一样,早早的就起了。

今天,生活的节奏骤然加快。

产品经理开始按照招标方的具体要求,争分夺秒准备技术交流的文档。

这些产品经理基本都是技术背景,技术水平当然无可挑剔,但制作演示文档的时候,经常犯一些常识性错误,不看对象,没有重点,不分主次。

除了忙自己的工作,爱媚儿还要抽出时间,帮助他们修改交流用的材料。

但她的烦恼却无人可倚。

那天她在刘康面前拍着xiōng口保证,一定要把田亮的关系更进一层。但是到现在,却无任何进展。

“不要再来伤害我……”当手机铃声第3次响起的时候,爱媚儿再度摁了挂断键。

沈豪皱了皱眉,这个爱媚儿怎么回事?她在干什么?他想了想,改发短信:“在忙吗?我待会经过你酒店楼下,一块儿出来坐坐好吗?”这次爱媚儿回了短信:“我在工作,有点事。”

沈豪有点疑惑,虽然爱媚儿是这一次sq公司采购的主要负责人,但是,什么事能重要到连电话都不能接不能回,却又时间回短信。

他叹了口气,现在的女人心思越来越难猜了。

他想了想,再发了一条短信:“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

爱媚儿犹豫了一会儿,编了借口:“晚上有会,不好意思啊。”

回完短信,爱媚儿有点后悔,她点了支esse。淡淡的烟圈中,她重新回味着前晚的一切。

暧mei有力的怀抱,醉人的红酒,霸道的吻……沈豪,的确是一个有杀伤力的男人,所以她才害怕。

她已经很久没有吸这个牌子的烟了。这是第三次。

第一次,那时她还在上大学,她偷拿了张晓峰的香烟,点了一支。被张晓峰发现,一把夺下。“一个女孩子家的,吸什么烟?”张晓峰训斥她。“那你干吗要吸烟?”她想通过这种方法让张晓峰戒烟。“因为,香烟是我的情人。”张晓峰调侃。

第二次,是和张晓峰分手后。三个月的时间,她吸了整整四包esse。她陪张晓峰走过了有爱情没面包的岁月,在张晓峰有面包的时候他却娶了别人。她的四年相伴,敌不上那个女人的短短三个月。香烟也成了她寂寞时光的情人。然后她明白,她残余的青春再也赌不起没有面包的爱情。她脱胎换骨了,她的感情观里开始加入现实这个名词。

这次,沈豪让她凌乱了,让她恐慌。她还来不及思索沈豪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突然间,她对他的底细几乎一无所知。

目前她只能这样躲着沈豪。无论如何,要先冷静几天。爱媚儿想,至于下一步该怎么办,她也不知道。她习惯性地拨了文慧的手机,才想起手头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现在并非是想儿女情长的时候。

叹了口气。爱媚儿放下电话。其实,就算打电话给文慧,这种事她也没有办法,最多她会让自己远离沈豪罢了。

北京时间,上午十点,熊星接到健次郎的电话,健次郎道:“有消息了,我们到大转盘的红玫瑰西餐厅见面。”

红玫瑰西餐厅,熊星和健次郎坐在一起,健次郎拿了一个牛皮纸资料袋给给熊星。

熊星抽出来一看,一张是李氏两兄弟的照片,另外一张是五个人的合照。

健次郎指着这几个人说:“这是李氏兄弟下面的五大金刚,老大阿豹,老2老肥,老三小龙,老四小莫,老五小虎。”

熊星一看当天王烁派来的正是其中的老大阿豹——络腮胡子,老2老肥——胖子,老三小龙——那个瘦弱的色狼,熊星手微微颤抖,这是杀戮之前的颤抖。

一百零八章:复仇

一百零八章:复仇

健次郎指着这几个人说:“这是李氏兄弟下面的五大金刚,老大阿豹,老2老肥,老三小龙,老四小莫,老五小虎。”

熊星一看当天王烁派来的正是其中的老大阿豹——络腮胡子,老2老肥——胖子,老三小龙——那个瘦弱的色狼,熊星手微微颤抖,这是杀戮之前的颤抖。

北京时间中午11点28分,天津市易初莲花小区,b栋105。

这是一座建筑面积为140平米的复式楼。

卧室传来一阵男女之间做活塞运动时发出的兴奋的喘息和呻吟之声。

那是李耀武在“培训”天津休闲中心刚刚招来的新人。

大厅内摆了一张自动麻将桌,李扬威和五大打手的其中四个人正在打麻将,对传出来的yin靡的声音充耳不闻。

这会儿李扬威刚刚赢了钱,一边摸牌一边叫到:“小虎,尼玛逼,赶紧给钱,就你最爱欠钱不给,愿赌服输,赌品如人品……”

老五小虎打出一张牌:“二条……二哥,我真没钱了,昨儿刚去天津休闲了一把,钱都花在丹丹那小骚货身上了……”

李扬威道:“擦,去帝都大哥都给你们免费了,你又给那jian货买衣服买首饰了吧。草泥马你看你那点出息,*子无情,尼玛你还想娶她啊~红中……”

忽然门铃响了,老五小虎站起来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蓝色制服带帽子人,小虎回头说:“是一点味送饭的。”

扬威道:“尼玛逼,管他一点味还是两点味还是…味,让他进来不就是了,你怕输了吧,赶紧过来打牌……尼玛逼你又要输了。”

制服男的帽檐压得低低的,提着保温盒走了过来,“猪排煲仔饭、**腿饭一份、牛腩煲仔饭两份、日式拉面两份,还有六瓶啤酒一共二百一十元。”

扬威抽出三张红票,把钱付给了制服男问道:“你新来的吧,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小龙大声冲里面房间叫道:“耀武哥,开始吃饭了。”

里屋发出一身冲刺的怒吼,一个满头红发带着金链子的汉子穿着内裤走了出来吃饭。

制服男羞涩地一笑,人畜无害地道:“没有,我在一点味工作半年了,之前都跑西城区,没来过这边,这不,负责这片的小王病了,店长让我顶他的班。”

扬威哦了一声开始吃饭。

老三——瘦子小龙看了他一眼,沉思了片刻道:“我怎么好像在哪儿里见过你?”

制服男羞涩地一笑:“呵呵,你可能在店里见过我吧,我们这些送货员,其实平时有时候要做服务生的,要看具体工作安排。”

小虎低头开始吃饭,忽然抬起头道:“钱给过你了,你怎么还不走。”

制服男不好意思地说:“这些餐具不是一次性的要回收的。”

瘦子小龙恶狠狠地说:“尼玛,不是说要用一次性的么?”制服男没有说话一脸惶恐地站到一边。

小虎边吃边说:“好了,小龙,别输了钱就冲人家小伙计身上撒气……”

瘦子小龙辩解道:“哪个是因为钱……”

他只是隐隐地觉得这个人有点不妥,至于哪儿点不妥,他又想不起来,可是还没等到他想起来,就觉得头脑昏沉,一下子摔倒桌子底下去了……

扬威指着瘦子小龙还哈哈大笑说:“你看这傻*,打*炮太多身子骨发虚了还是喝酒了?坐都坐不稳……”话还没完,也一头栽在桌子上,几个人纷纷倒地。

熊星点起一只中华烟,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唯有耀武吃得最晚,头脑还算清醒,抓起一把椅子向熊星冲去,熊星一个回旋踢,耀武飞到墙上突出一口鲜血,再也动弹不得。

熊星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百无聊赖地说:“龙五,带人过来装货。”

健次郎的一个手下上来一看,哈哈大笑道:“星哥好厉害,全倒了,真牛*逼……唉,还有个女的,躲在墙角瑟瑟发抖,她好怕么,我有那么可怕么?哥那么帅。”说完把自己的头巾正了正。

熊星拿起一碗煲仔饭走到那女人面前,女人一脸惊恐之色,只穿了一件内衣和内裤,蓬头垢面之间,尤可见一丝清秀,嘴角和身上很多淤青之处,看来被打的不轻。

那人不停的摇头道:“我不吃,我不吃,有毒……”

熊星仿佛看见了那天的菲菲,心中一痛,微笑道:“不要怕,这个只是**,要是你看见他们太多人的脸,他们会杀了你的。你吃了这碗饭,等你醒来,我就放你走。”

女人看着熊星微笑的脸庞,觉得这个人观之可亲可信,于是就抓起饭开始吃了起来。

健次郎的一个手下拿起几件衣服给那个女孩子穿了,一边还说:“先穿再吃,你晕了的话,我怎么帮你穿,露那么多肉……”

女人吃完饭,也开始睡去。

她曾经也是一个好孩子,好女孩,十岁以前,就不说了,无非是淘气和不懂事。

十三、四岁的时候,开始对男孩有好感,但是那时候她离男孩远远的,并且以讨厌男孩自居,生怕被同伴嘲笑。

十五岁的时候,听到大人们说某某女人好花,把男朋友甩了,男孩自杀了。她觉得这人真狠毒,自己将来一定要做个痴情的女人,一定要一生只爱一个人。

十六岁的时候,她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但是她不敢和他说。仍然和往常一样,默默地站在脏兮兮的在灰土飞扬的cāo场边上看他踢球。只在男孩走出校门的时候,躲在二层的窗户上看他的背影,她觉得他一定是个天使。

十七岁的时候,有个男孩喜欢上了她,但是她离他很远,她心里面只有自己那个男孩,她觉得看别的男孩都是对他的不忠。

十八岁的时候,看了一个mtv,感动得想哭,她想,如果自己的男孩失去了双眼,她一定男主角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眼睛给他,让他能看到光明。十九岁的时候,高考了。终于和自己暗恋的男孩分别,坐火车去学校的时候,感觉自己离他越来越远,心像被掏空了一样。还在想自己一定不会忘记他,等到自己成功以后一定要去找他。二十岁的时候,听到有人讲黄色笑话,觉得这人真可耻。二十一岁的时候,他的回信中告诉她,自己有了女朋友。偷偷的哭了一个晚上。二十二岁的时候,她向一个男孩表白,男孩说“你是个好姑娘,可是你还小,我只把你当成了妹妹。”她想,我的确是个好姑娘,她说“没关系,我会长大的。”心想,我不会像那些花心的人一样,三年五年我也能等。二十三岁的时候,说自己把她当成的妹妹男孩和一个比她还小的美女恋爱了。她很纳闷,长大原来可以这快。

二十四岁的时候,她又向一个男孩表白,男孩说“你是个好姑娘,可是我并不适合你。”她纳闷很久,我是好姑娘你怎么还不适合我呢?二十五岁的时候,她又追求一个男孩,男孩接受了她。她开始很幸福的为未来拼搏,她想,一时的开心只是暂时的,只有努力拼搏,她和他才能有快乐的未来,但是,半年以后,男孩和他分手了。只是因为另外一个女孩会说让他开心的话。男孩说“你是个好姑娘,是我对不起你。”她似乎明白了问题所在,她是个好姑娘。二十六岁的时候,她开始堕落,交网友。打扮得时尚而酷,而且渐渐的学习着讨好男孩的话。不久,她有了个男朋友,虽然她对他也很好,可是,她心里知道,自己并不爱他。二十七岁的时候,她和男孩分手了。她对男孩说“你是个好人,是我对不起你。”

二十八岁的时候,她尝试了一夜*,发现别人能做的,自己也一样。二十九岁的时候,她学会了讲黄色笑话,并且以看旁边的男孩子脸红为乐趣。三十岁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变得很有能力追求到男孩,但是却没有了爱的能力。于是,她在自己qq上写下了如下的话:

其实每个女孩,本来都是想做一个感情专一的好女人的。其实每个女孩,本来看男孩子都是看人品而不是身价的。其实每个女孩,本来都是不会讲黄色笑话的。其实每个女孩,本来都是渴望爱一个人直到永远的。只是,没有任何男孩爱这样的女孩,他们觉得这样的女孩太幼稚,太古板,没有情趣。于是女孩开始改变,变成男孩喜欢的那种嘴角挂着坏坏的笑,玩世不恭或者幽默。开始学会说甜言蜜语而不是心里想说的话。开始学会假装关心,学会给男孩送小饰物讨好她,学会如何追求,如何把握爱情。或者看破红尘,游戏情场,成为男人恨恨的那种女人。她们可以很容易俘获男孩子的心,但是她们也会在黑的夜里叼着烟流泪。心里有爱的时候,没有男孩。有了男孩,却永远没有了爱的感觉。在听到男人抱怨世上没有一个好女人时候,她们不会再去努力做个好女人,只是微笑着擦肩而过。

一百零九章:狗吃肉

一百零九章:狗吃肉

天津郊外,铁牛锅炉厂废弃厂房。

一辆封闭式货车卷着尘土驶来。

看旧厂房的老段,按照侄子铁牛的“多拿钱,少管闲事”的嘱咐,老早地敞开大门,接了那个戴着金色头巾傻乎乎的年轻人给的五百块钱,就到村里小卖铺和几个老头喝茶吹牛去了。

老段走的时候,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戴着金色头巾、傻乎乎的小子就是十年前自己考试总是双百说长大要上清华给村里修路的亲侄子——段牛。

段牛,龙五的手下,道上的人都称其为铁牛,路上一直和这位新来的星哥聊聊天,奈何这星哥“很装逼”,半天没有一句话。

段牛说:“昨晚在山口足浴城,看你好嚣张啊,单枪匹马想挑场子,哎呀,其他人不敢打,我敢打,出来混,就要够狠嘛。我要揍你,但是龙五哥不让啊,龙五哥说,不要多打架,要多动脑,黑社会也要有文化,他个傻*,手下兄弟还不是被耀武扬威二兄弟揍得半死……”

段牛说:“看见这厂的名字没?铁牛锅炉厂,那就是我的外号,铁牛,多好听,我十年前可是好学生,我爹开了这个大厂,好有钱,可是,一场车祸,我爹挂掉了,我草,我那些个亲戚们全来我们厂里抢东西,比土匪还狠,尼玛我当然不愿意了嘛……我爹说厂子是留给我的,让我子承父业……做大做强,世界五百强我就把我舅舅砍了两刀……他们都说我傻……我哪里傻?”

可是熊星只是微微笑笑,一点都不说话。

“很装逼。”事后段牛和几个小弟说,“但是不费吹灰之力,干掉几个……那就是牛*逼,干掉谁?尼玛逼,这是你问的么?你是老大我是老大?”朝那个染着黄色头发,很杀马特的小弟就是**掌。

他们把几个人像拖死猪一样地拖进一间大仓库,把那个女人放进另外一个房间。

李氏兄弟几个人被两人逐个吊在房梁上。段牛把门从里面锁起来。

段牛一边拉绳子一边说:“这些猪头,一个比一个重,这两年他们是爽了,吃香的喝辣的,都吃的这么胖,等会帮我砍他们两刀。”

熊星说:“铁牛,你要怕的话,你先到外面等着我,三个小时后结束,我们走。”

段牛说:“我哪里怕过,肯定要砍死一个两个,两年没砍过人,手好痒。”心虚地笑笑。

熊星不再理他。

走到旁边,拿起一根钢管,钢管的头故意让人加工出来几个钉头。

在手中拍了拍,掂了掂分量。

先从小龙开始,显然就是那天的那个瘦子,他认得小龙的那种眼神,那种像羊一样,浑浊发黄的眼神,里面充满yin*欲。

钢管挥起,直击小龙的腹部,最柔软的腹部,小龙一阵激烈的咳嗽,喷出来鲜血。

段牛一激灵,心道:“真狠。”

小龙说:“你是谁?为什么对付我们?”

“你是龙五的人?我给你钱,我给你钱,我们有很多钱,你放了我们好不好?”

熊星面容冷漠,一声话不说,又一下同样击打在老五的腹部,发出一声钝响,如同打在棉花上一样。

老五眼泪都流了出来:“老大,老大……求求你饶了我。”

熊星说:“从现在开始想我为什么打你,等你想到的时候,我就停止。”

说完钢管狠狠地击打在小龙的身上,直至皮开肉绽。

小龙哇哇乱叫道:“上个月15号,我在龙开河路吃夜宵,但是没有给钱,那老头要钱,我推了他一把,他摔在地上,后来听说他被摔得老年痴呆了。”

熊星说:“不对。”狠狠地抽了一下。

然后他又走到老肥面前:“你猜为什么打你?”

老肥都开始口吃了,结结巴巴地说:“上个月9号,我帮财务公司……就是高利贷公司,收钱……砍……砍了富强房地产公司老板的一只手,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做事,而且这个事情是……是老大吩咐的……”话还没说完,熊星的钢管已经挥起

到了李扬威面前,他还兀自嘴硬,大叫道:“老子在天津都没人敢惹,你敢动我一下试试,只要今天你不杀了我,改天老子杀你quan家”

熊星大怒,钢管像雨点一样不停挥舞,打得李扬威嗷嗷乱叫,足足打了十五分钟,到最后,李扬威昏死过去。

段牛倒有点颜色,把裤子一脱,冲李扬威的脸上撒了一泡尿,一边尿还还一边说:“给你来壶芝华士喝喝,爽吧小子?”

这帮人作恶实在太多,直到又打了半个小时,小龙和老肥才吐出那件案子,不是因为他们不想说,而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哪个被他们害过的人在找茬

打到最后,小龙和老肥的肚皮已经被打破了,鲜血流出,肠子也露出一大段,脱到地上。

活脱脱一个人间的修罗场。

熊星问:“这件事情是谁主使的?”

李氏兄弟等人已经差不多精神崩溃了,像疯了一样,只想自保,几个手下纷纷说:“是李扬威主使的,是他下的任务。”

李扬威气若游丝道:“不是我……是北京的王少爷,王烁,他也是京城四少之一。”

熊星道:“你们还知道王烁多少事情,通通给我倒出来”

原来上次强j案的参与者就是在场的几个人,但是还有一个在外,那就是五大打手的老大阿豹——就是那个络腮胡子

半个小时后,熊星段牛强喊道:“铁牛,你准备的王水呢?”

段牛急忙忙跑过来道:“王水,没准备,这个东西我在网上查过了,是强酸嘛,金牌都可以腐蚀的,百度好强大……什么都知道……”

熊星已显出怒色,双目通红,如同一头杀红了眼的狮子,看段牛一个寒战,赶紧正色说:“但是星哥不要生气,你知道,龙五哥既然把活交给我,让我配合你,我办事肯定稳妥了,那……我在后院就是仓库后面啦,养了十四只藏獒,这十四只藏獒可能吃了,那……一天要好几百斤肉,那……你知道,现在猪肉很贵了,把这些鸟人放王水里,不经济,又不环保,强酸呢,还会污染水,所以呢,我想,把他们丢给藏獒当食物,经济又环保,可以……废物利用……星哥你听我解释……”

地下的几个人听着段牛的话,发出一阵阵凄惨的叫声:“我不想死……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的女儿……”

熊星止住往外走的的脚步对段牛微微一笑说:“不错,这个办法非常好。”

夜空下,旷野中,废弃的厂房里,响起一阵凄厉的惨叫,但是没有任何人听得见。片刻之后,黑夜又恢复了它固有的宁静。

熊星站在空旷的厂房门口,面前是一片碧绿的田野,阵阵稻香迎面扑来,一阵阵虫鸣仿佛在吟唱着这夜晚的宁静与纯美。他用妹妹熊菲买给他的zippo点了一只中华,深深吸了一口。段牛一边把几个人往藏獒笼子里那边扔一边说:“这几只藏獒是我跟着龙五哥挣钱以后的所有投资了,哈哈,养藏獒投资小,见效快,风险小,真是不错的项目,我这几只藏獒能卖二三百万呢,年轻时候就要学会投资,不然,老了就会变成我叔叔那样,只能到废弃的工厂看大门。”

熊星让段牛带上被李氏兄弟蹂躏的那个女人,车子驶出了废弃的铁牛锅炉制造工厂。

北京时间,下午两点多钟,天上人间vip包厢。

上午,熊星干掉了天津李家兄弟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王烁的耳朵里,本来黑道上的打打杀杀本是稀松平常之事,但是这一次李家兄弟们死得,就连见惯大场面的王烁都有点吃惊,感慨如今这人的想法确实抓不准,早知道这样就故意安排几场好戏。

“少爷,看来熊星对他这个妹妹确实心疼。就这么直接跟我们把脸皮撕破,有种。”阿豹抱着一个高挑性感的金碧辉煌公主,上下其手,明目张胆地揩油,那女孩也不恼怒,欲拒还迎地**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阿豹。

“熊星的有种在北京城是出了名的,你以前不服,现在服了吧。敢做的这么绝的,不管是不是螳臂当车,都值得佩服啊。你敢做得这么绝吗?你不敢,李家兄弟不敢,我也不敢,再瘦的骆驼,也能压死蚂蚱。”

王烁大笑道,言语中似乎有点自嘲的意味。

他那只粗壮有力却修剪干净在身边女人的xiōng前沟壑中肆意揉捏,那一袭旗袍的成shu女子发出娇腻的咯咯媚笑,她似乎被侵犯才有快感,坐在王烁另外一边的冷艳女子则相对规矩很多,王烁也不厚此薄彼,放下酒杯,搂过她,左拥右抱,他心满意足地细眯起眼睛,“看样子,今晚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王少,居然这一次熊家大小姐不跟你是因为一个小白脸,那个小白脸叫啥来着?”阿豹想起收集来的有关慕容天星的资料情报,这人真的是太平常,太普通,太不用放心上了。

一百十章:一起吃顿饭

一百十章:一起吃顿饭

“叫慕容天星。”王烁微笑道,“阿豹你可别瞧轻了他,可能这个年轻人没什么资本,但没有关系,我想他一旦给熊炳坤做事,而熊炳坤这只老狐狸又肯给这个未来女婿一个平台,我想以后北京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起码,会有趣很多。”

“王少,你看能不能拉拢拉拢?钱,女人,大把的钱,漂亮的女人,这两样东西可是好东西,没有男人会拒绝的。”阿豹虽然外表粗野,却心思却不像个大老粗。

“再说,观察一段时间,能做朋友最好,不能做朋友,也不要做敌人。”

王烁玩味道,眼神猛地一凛,那只原本抚摸女人丰满ru房的手突然用力抓紧,那红色旗袍shu女像是高潮一般喊出来,“如果站在我对面,那就早点解决掉,熊炳坤保他也没有用”

中国,上海。

忙了一整天,爱媚儿从外面返回酒店,在大厅被人叫住:“媚儿,媚儿。”

转身,抬头,爱媚儿,顿时睁大了眼睛,是沈豪。

沈豪轻笑,“你的短信,我可理解成一份晚饭邀请书?”

爱媚儿“嘿”一声,然后说:“这叫一个黑白颠倒,我明明在短信里说今天很忙,没空赴约。”

“现在不是刚忙完回来吗。”沈豪慢条斯理地回答,“媚儿同志要不要我提醒你?再忙也得吃饭,身体是**的本钱。”

爱媚儿哑然,找不出任何话反驳。

沈豪谈判桌上纵横十年,三十六计驾轻就熟,论起口才和心计,哪一样她都不是对手,还是藏拙为妙。

“算了,我从不跟女孩子计较。”沈豪说,“还是我牺牲一次吧,现在方便吗?”

“嗯。”爱媚儿不想再耍什么花样,老老实实回答。

“总要先吃晚饭。你想吃什么?”

“小龙虾。”爱媚儿心头窝火,一点都不客气。

“不是地沟里爬出来的吗?”沈豪很恶心地说道。

“人工养殖的。”

“好,我大出血,你挑个地方。”沈豪笑。

“有什么可挑的?酒店旁边吃来吃去就那么几家,都象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那我就做主了,刚想起一个吃小龙虾的地头,这就带你过去。”

“什么地方?”

沈豪故意卖着关子,“去了你就知道了。”

“那好。”爱媚儿更干脆,根本不打算成全他。

“你先去房间打理一下自己,我就等这。”一向沉静自制的沈豪,忽然有了微弱的挫败感。最后他补充一句,“穿得随便点儿。”

两个人来到上海徐汇区天钥桥路的厚味香辣馆——一个专门吃小龙虾餐厅,要了一个大份的。

吃着吃着,爱媚儿就惆怅起来,伸出手指头给沈豪看:“它死了居然还能咬我。”

爱媚儿的手指太娇嫩,龙虾壳尖刺的地方不少,刺的都冒血珠了,沈豪拿着她的手指头在嘴里含了含。

爱媚儿愣在那里,手指头都僵硬了,忘记抽出来了。

“爱媚儿的手指头是麻辣小龙虾的味道。”沈豪笑了笑说道。

“你……你吃我的手指头……”爱媚儿美丽白皙的脸颊一片晕红,紧张的不得了,都不敢看沈豪了。

“傻瓜,刚才你的手指头上油乎乎的,用纸巾擦不干净,而且会让油水浸染伤口,在口里含着可以溶解油水,同时口水可以消毒。”沈豪给她解释,没有谁忍心看着她那副好像沈豪真的把她的手指头咬掉吃了的委屈难过样子。

“都是口水,好恶心啊,我要去洗手。”爱媚儿跑去洗手了,回来的时候,脸颊湿漉漉的还有些泛红。

坐下来以后,爱媚儿有些尴尬了,麻辣小龙虾好好吃啊,可是现在手指头受伤了,她又不喜欢戴着手套,会很滑,剥起来更困难了。

“我给你剥吧。”沈豪剥了一个,把白白嫩嫩的龙虾肉放在爱媚儿的盘子里。

爱媚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起来吃了。

沈豪慢慢地剥着,不用自己剥,爱媚儿端端正正地坐着,觉得自己专心专意地吃,吃得很享受,心道:“先不管那么多,今天只吃菜和饭,绝对不喝酒。”

沈豪剥了一个,看到爱媚儿又在那里习惯性地向盘子里伸手,没有放到盘子里,直接塞她嘴里去了。

然后沈豪低下头,浑若无事地在碗里继续找大个小龙虾去剥。

爱媚儿在想不要再脸红了,可是还是条件发射地脸红了,嚼着小龙虾,那种让人心慌意乱的甜蜜就从刚才触碰到沈豪手指的唇瓣便蔓延开来了,小龙虾是什么味道不知道,可是那种涩涩的,甜甜的,柔柔软软的感觉却让她在沈豪把龙虾再次塞过来时,不由自主地继续张开了嘴。

爱媚儿就这么喂着,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一个专心剥着壳,一个专心地等着吃,和店子里喧嚣热闹的环境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对比。

这一顿吃了一个多小时,两个人也只花了不到三百块,洗了手走出店子以后,站在街道边上,都不知道该去干什么了。

“刚才你还没有吃饱吧?”爱媚儿有些不好意思,都是沈豪剥,刚才她根本不好意思说话,一直被沈豪塞的嘴里满满的。

“吃了某人的手指头,一直没有胃口了。”沈豪捏了捏爱媚儿的手指头,已经只有一点点的痕迹了,大概不会留下什么伤痕。

“不”爱媚儿迅捷地缩回手。

沈豪愣了一下,看着爱媚儿脸蛋红红,嘴角边的羞意,有着一份少女动人的妩媚。随后,沈豪看了一眼身边的霓虹,滚滚红尘,谁又能自在而活呢?

沈豪轻描淡写地问:“媚儿,你现在,还好吗?我是说,你的工作。”

爱媚儿想说,很好,谢谢你的关心。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她有点管不住自己的嘴,心里象有只小手撩拨着她一吐为快。

认真想一想,她回答:“怎么说呢,不太好,经常觉得迷茫,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真的,不觉得比升职前更好。”

沈豪看着她,似乎欲语还休,笑着问道:“别人升了职只有春风得意,你怎么意兴阑珊的?”

爱媚儿神色有点苦涩,低下头说:“直到张伟和你离开,我才知道你们为我们挡了多少风雨。以前只顾往前走,遇到问题就扔给你们去解决,我只要关心合同能否拿下,一切ok。现在,和其他部门的摩擦内耗,维持自己team的平衡,就已经让人精疲力尽。我挺怀念你们都在的时候。觉得那时候的我比较快乐,一切尽在掌握,如今却常觉得失控,好像失重一样落不到地面上……”

她忽然沉寂,发现整个世界里只有她自己的声音,沈豪盯着车来人往,显然走神了。

“沈豪?”

沈豪回过神,“对不起。”

刚才,他喝酒,醇香浓郁的酒液,顺着食道一路滑下,却忽然间变得酸涩。

“媚儿。”

“嗯?”

“我正通过猎头找一个市场总监,你有没有兴趣?”

爱媚儿蓦然抬头,情不自禁坐直了身体。她忐忑一晚等待的镜头,终于等到了。

齿颊留芳的微醺悄然褪却,她的心一点点落回实处,xiōng口却有点发凉。

她同沈豪一起走进车里,四下里安静下来,车内的空调在身前嗡嗡作响,透过车的挡风玻璃,可以看到车大灯的暖光,在一些反光的地方映出微微晃动的波光。

爱媚儿的目光落在沈豪的脸上。

这张脸这双眼睛,多数时候都是波澜不惊,就算**,也永远是xiōng有成竹的从容不迫。

她笑笑,用湿巾抹净双手,清清嗓子正襟危坐,彻底拉开了距离。

“这就是传说中的挖角?”她微笑,“您觉得我特别合适?”

爱媚儿的头脑其实有点混乱,想不明白沈豪究竟要做什么。如果纯为挖角,前面那些暧昧的铺垫又为了什么?说起她的条件,并不算特别地出类拔萃,人才市场里车载斗量。

沈豪说:“现在的市场总监能力很好,但显然不适合公司的现状。我想要的,是一个性格坚韧、能屈能伸、不计较成败的总监。”

“能让我先看看jobdescription吗?”

沈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两张a4的打印纸,递了过去,同时打开了车内的灯。

果然是有备而来,爱媚儿觉得好笑,同时也有隐隐的失望。

她低头,迅速而专注地看了一遍,又推回去,声音充满歉意:“沈帅,十分感谢您的垂青。可是这份工作显然不适合我,很抱歉。”

沈豪脸上微现惊讶,似乎没有料到爱媚儿居然这种反应。

爱媚儿接着说:“沈帅您是明白人,我也就实话实说,只有两种情况我会考虑离开现在的公司。一是发展遇到瓶颈,再没有上升空间,二是走到顶峰时激流勇退,为下一份offer争取最好的条件。可现在,显然不是离开的最好时机。”

沈豪扶着额头耐心听她讲完,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垂下眼睛,无声地笑一笑。然后他对折起那张打印纸,还是放在爱媚儿的手里。

“留着吧,也许有一天你会改变主意。”。

一百十一章:商讨对策

一百十一章:商讨对策

爱媚儿想了想,没再坚持,收进自己的手包,笑嘻嘻地说:“好,可我并不希望有那么一天。不过还得谢谢您。”

沈豪抬头问爱媚儿:“怎么谢谢?”

爱媚儿绷紧嘴唇不肯回答。

他拉过爱媚儿的手,这一次谭斌没有躲开,任他握着。

沈豪说:“我有办法,你要不要听听。”

“什么办法?”

“做我的总监。”

爱媚儿笑,“impossible.”

“还有一个办法。”

“您说。”

“那就以身相许。”

爱媚儿不由得笑了。眼前之人,一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让人不知道他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她索性眨眨眼说,“那更不可能,我有男朋友了。”

沈豪的表情凝固片刻,随即不动声色地松开手,微笑道:“恭喜”

后面,就相当沉闷了。两个人仿佛都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草草收场。

尽管如此,爱媚儿回到酒店房间时,也已经将近晚上九点了。

电脑和电视的区别:一开电脑:就觉得社会黑暗,官员腐败,恶势力横行,民不聊生,仿佛马上就要**了;一开电视:就觉得社会和谐,人民幸福,载歌载舞,天下太平,长治久安,一百年都不会出事。电脑是生活照,电视是婚纱照。

在中国:油——用不起,路——走不起,学——上不起,病——看不起,房——买不起,墓——死不起,菜——吃不起,债——还不起,状——告不起,官——惹不起,娃——养不起,爱——伤不起,良心——对不起,跌倒的老人——扶不起,我们竟然还活着——了不起,同意的转播,不同意的去看新闻联播。

我有一个梦想:永远生活在新闻联播里,那里的孩子都能上得起学,穷人都能看得起病,百姓住每月77元的廉租房,工资增长11,大学生就业率达到99。我有一个梦想:永远生活在新闻联播里,那里物价基本不涨,交通基本不堵,环境基本改善,罪犯基本落马。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埋在新闻联播李。

中国北京——一家私人俱乐部。

这家格调幽雅的私人俱乐部今天并不热闹,冷冷清清零散几个男女,见到王烁不管真诚还是伪善都挤出笑容,王烁来到一间包厢,领路的是位徐娘半老的曼妙女人,穿着一袭将她身材完美勾勒出来的上等古香缎旗袍,从背后看她便是曲线惊人的s型,这样的身材确实不应该是一个这种年纪女人能拥有的。

站在门口的那位风韵犹存胜过年轻美女的女人轻轻挑眉,看向王烁的眼神愈加玩味,她这个年龄的女人再看男人,多半是最赤luo的欲望,或者最独到的挑剔。

包厢里人不少,王烁的手下,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阿豹也在其中,他一看到王烁便恭敬地点点头,包厢内能够跟他平起平坐的足足有七八人,如此看来今天算得上是王家小大佬们的聚会,份量不轻,只是他们还不知道王烁这一次召集他们来此的含义,不知道这场黑道的会议,是再次对大块利益蛋糕的分赃?还是对什么不共戴天之仇的调解?

答案很快揭晓。

两者兼而有之。

“这些年熊炳坤这个老狐狸虽然没什么胆量,可他的侄子倒是真狠,这老家伙估计不是被他侄子装了熊胆,居然敢和王少提出悔婚。”听阿豹阐述了这一次会议的具体内容之后,说话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男人,他拿着青瓷杯盖轻扇茶杯中热腾腾的雾气,这茶是虎跑泉煮出来的地道西湖龙井,他相貌平平,可那股子yīn柔气质让人很不舒服,一脸笑容总让人觉得笑里藏刀。

事实上这个外号是笑面虎的男人手中有张如假包换的北大金融系毕业证书,流氓会文化,差不多就跟美女有xiōng部的同时又有脑子一样,除了惊讶,还有几丝头痛,毕竟和聪明人打交道并不轻松,更别说是跟这种不缺脑子的聪明人抢夺利益。

“这个熊炳坤看样子是真要和我们翻脸,王少具体怎么干,你说。”王烁身边一个男人皱眉道,标准的国字脸,一脸阳刚,坐在一圈yīn沉城府的黑帮大佬中间分外诡异,这样的人就是背后贴着一张我是黑社会成员的牌子都没有人相信。

“这次翻脸也好,我可不管熊老子和熊小子,他的场子你们想怎么分就怎么分,他手下的那帮渣滓想怎么挖墙角就怎么挖,我只管把那个熊家小狐狸大卸八块,谁拦我我跟谁急,刚好我最近浑水摸鱼搞到一批枪支,其中恰好有支我最钟情的psg1狙击枪,谁有想法不妨替那小狐狸挡子弹。”一个站在角落yīn暗处的女人手中玩着一把锋利匕首,冰冷锋芒和她那双鲜嫩小手构成极大反差,让人印象深刻,虽然看不清脸蛋,但身材很不错,那种线条感不是跑步机健身房练出来的。

“psg1都能搞到?难道你也开始捣鼓起贩卖军火的勾当,这可不是小事,红血,小心我们这批良民都被你一个人拉下水,在座的谁不清楚军火生意和毒品交易不能碰,或者说是我们不能碰。”这个圈子中唯一一个年纪破五十的男人皱眉道,敲了敲手中的紫漆色烟斗。

傅红血。

这个疯狂的女人,竟然喜欢玩狙击枪,这psg1作为反恐狙击枪,可不是一般男人能玩敢玩的。

贩卖军火被抓住基本上就是一个死,没有半点悬念,但更要命的是往往带来一连串连锁反应,中央方面若是对原本这些年相对安分守己的他们肯定要痛下杀手,到时候极有可能是政府方面顺藤摸瓜将他们一网打尽。

因为他们谁都知道,身处中国通天位面的某人几年前就说了,中国没有黑社会,只有零散黑帮。

“放心,这批东西我就放几天,很快就脱手。”

傅红血依旧站在yīn暗中,手中匕首飞快旋转,令人眼花缭乱,语气中透着不加掩饰的轻蔑和傲气,“我真服了你们这群大老爷们,就一个熊家都能让你们大气不敢喘地压在头上,你们真是爷们吗?还混黑道的,我看你们的胆子比我这个女人还小。”

被捅破那层纸,原本是件尴尬的事情,可出乎这个女人意料,这些男人并没有谁露出半点惭愧神色,这让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她很费解。

有时候,男人的世界,女人真的不懂。

傅红血,虽然外表看上去厉害,但是骨子里终究是个女人,最起码对于已经在床上“骑”过她的王烁来说,就是这样。

王烁用了哄大多数女孩上床前一样话,那时红血刚从美国回来不久,王烁第一见她就已经喜欢上了,有时候喜欢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也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在王烁的猛烈攻势之下,两人走到了一起。

这里是昨夜,王烁为了再次骗红血跟他发生性关系前的一段对话。

王烁:你知道吗?我每天也在想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过。

红血:要是你的心里没有我,我马上便会离开你。

王烁:不可能,我的心中一直也是这样期盼着。

红血:若有其它少女勾引你,你能保持清醒?绝不搭上她们吗?

王烁:还用说,这是理所当然的。

红血:我家里的家务都要由我一个人做吗?

王烁:不用怕,我会在外头找其它人来帮你干好这差事。

红血:将来我要是不能成为你的完美情人怎么办?

王烁:即使如此,但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也是不会改变的。

红血:若我成为你的妻子,那我肯定有天会人老珠黄,变得很丑,但届时我必会相夫教子,考顺你的双亲。

王烁:亲爱的,这样的话太令我感动了,简直是梦寐以求。

红血:但要是有一天我不在这个世界了,你还是再找一个爱你的人吧。

王烁:傻孩子,那样的话我情愿一辈子独身了。

红血:那请你以后就只能爱我一个,不要再去看其它美女。

王烁:当然,那是不用多说的。

红血:要是你的旧情人来找你,说她还是很挂念你,你会跟她旧情复始吗?

王烁:我才不管,这事与我何干

红血:那我要是被别人欺负,你会怎样?

王烁:狠狠干掉他,我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红血:如果我怀孕了,你会负责吗?

王烁:这绝对是男人应有的责任,也是该有的表现

红血:你会把工资的一大部份都花在赌博上吗?

王烁:不会,这是不能原谅的,绝不能让那种事发生,那怕只是偶然一次

红血:我要是做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王烁:那是肯定的,而且理应是要包容这种事

红血:你会出轨,对我不忠吗?

王烁:这样的话最痛苦的肯定是我自己

红血:我要你经常在早上都抱着我然后对我说「我爱你」

王烁:还用说?这种事最好每天至少发生一次

红血:若你碰到死缠不休的女子疯狂追求你,那你会怎样?

王烁:那我会叫她早点放弃这念头,若她不愿收手,就只能找执法人员帮手了。

一百十二章:都是熟人

一百十二章:都是熟人

红血:若你对我不好,我母亲可是会代我惩治你的。

王烁:前者是不可能发生的,因此后者也不可能实现

红血:将来我若嫁给你,你会愿意让我母亲也住到你家中吗?

王烁:当然可以,只要把她带到我们家中,更可以让你看到我和她相亲相爱。

红血:我不许你在外面胡混,在其它女子家中过夜或勾三搭四的。

王烁:我绝不是会做这种事的男人。

红血:我若跟你家人争吵,你会站在我这边保护我吗?

王烁:看情况吧,但一般情况下还是会的。

红血:当你愤怒时,你会虐打你的情人吗?

王烁:不可能,那种事简直是一种犯罪。

红血:你能不能让我掌管你的工资,当你的财政大臣?

王烁:当然了,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

红血:你爱我是为了性吗?

王烁:这种话令我很恶心,请不要再这样说了

红血:你真好,我要永永远远也爱你

当男性与女性发生了关系后

便露出男性真面目了(↑请将此对话由下往上读阅)

生活总是跟人开着一个又一个类似一千零一夜似的玩笑,虽然荒诞,却无比真实。

王烁也不急着理会傅红血,而是在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下,侧头对着阿豹示意了一下。

“熊菲这小妞我着实喜欢,王少之前就说了,他不要就归我。”

对方会意,接着一个似乎刻意与众人拉开距离的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像大佛一样坐在窗口黄杨木椅子上,眼神同样暴戾野蛮,他环视一周,以理所当然的态度道:“她自然就是我的女人。谁想要,就从我这里抢。还有,那个傅的娘们,我也把话撂在这里,你敢动阿豹的女人,我就敢动你那些个小白脸。”

“阿豹,那我们不妨走着瞧。”

傅红血搁下狠话,大步走出包厢,她一走,包厢中便清一色是男人,原本诡异的氛围终于正常一点,女人混黑道终究有点让人不适应。

“现在,要收回天津李氏兄弟留下的娱乐会所,别人的场子先一概不染指,如何?”王烁施施然开口。

原本沉默的清雅包厢立即死寂一般,喝茶的停下茶杯,抽烟的放下烟斗,原本几个闭目养神做高深状的男人也都猛然睁开眼睛,盯着一脸淡然的王烁。

活中总会有一个支点让我们依靠,哪怕是一段话,一个眼神,也会深深地感动着我们。很多时候,这些不仅仅是一段话,更重要的是一个哲理。

林家别墅,慕容天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认真地把报纸平摊在面前的茶几表面,开始寻找一些能够让他感动的新闻。

“天星,这么认真啊?”

林羽墨步入客厅之后,看着慕容天星,自己的神情闪烁几下,突然紧贴着慕容天星站下来,声音很嗲。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想干什么?”慕容天星奇怪而又警惕地看了看林羽墨。对于林羽墨,慕容天星觉得自己必须得小心点,要不然随时可能受伤。

“你说呢?天星”林羽墨媚笑着向慕容天星飞两下眼,一只手伸到慕容天星的xiōng前,又慢慢地向慕容天星小腹滑去。

“我禁告你,现在这里就你和我两个人的,你别勾引我,否则我要是干点什么坏事,你喊救命人家都来不及救你”慕容天星的目光不由得盯向了林羽墨那大开襟的xiōng前。

“那你告诉人家,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好不好?我觉得你好厉害啊,什么都懂”林羽墨注意到慕容天星的眼神,还故意把xiōng挺得更高,两座山峰完全挡住了慕容天星的视线。

“我以前兼职做牛郎的,嘿嘿”慕容天星此时笑得很yin贱,翻身就向林羽墨的身上扑。

“死开,色狼”林羽墨突然拉下脸,猛地站起身,让慕容天星扑了个空,“哼,打本小姐的主意,也不看看你有没有本事?”

“林羽墨,我今天要不**了你,我就不是男人”被耍了无数次的慕容天星终于暴发了,咬牙切齿地对林羽墨说着,然后爬起身就来抓林羽墨。

“咯咯咯,你抓到我再说吧”林羽墨娇笑着转身就向自己的卧室跑,慕容天星当然紧追不舍。

“咣”

“啊呀”慕容天星在林羽墨的门口发出一声痛呼,“你的门撞到我鼻子了”

“少来,人家才不相信你呢,想骗我开门,没门”

“真撞到了,流鼻血了”

“不相信就是不相信”

“…………”

等半个小时后,林羽墨换好自己要出门的衣服,从自己的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才知道慕容天星没有说谎。

慕容天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望向茶几上的那份北京日报,他的两个鼻孔里各塞着一团卫生纸,脸色非常难看。

“呵呵,你真撞到了?”林羽墨站在慕容天星身前,看着慕容天星的鼻子,强忍笑意。

“死开,我不想再见到你,你是魔鬼”慕容天星连看都没看林羽墨一眼,嘴里却学着林羽墨的口吻。

“对不起,对不起嘛,谁让你那么急色来着。好啦,人家向你道歉”林羽墨双手支着茶几,把头探过来在慕容天星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算是补偿。

“你要出门?”慕容天星这时才注意到林羽墨已经换好的衣服。

“是啊,小妞已经先行一步了。”

“嗯,你去吧”慕容天星点点头,小妞和林羽墨两个富家千金约好了一起出去除了逛街还能有什么。

“中午我要是不回来,你就自己弄点东西吃,乖哦”林羽墨又摸摸慕容天星的头,像在照顾一只宠物。

“嗷……嗷嗷…………”慕容天星还挺配合,抬起头做势要咬林羽墨的手。

“明天给你起个名字,就叫小白好了咯咯咯”林羽墨娇笑着走去门口,换上她那双金丝高跟鞋就出门了。

林羽墨这一走,慕容天星总算是静了下来。嘿嘿一笑,慕容天星伸手把塞在鼻孔里的纸团揪下来,随手扔到身边的纸篓里。

“傻瓜,我的鼻子没红没肿,光凭纸团就当我受伤了?嘿嘿,还好骗到一记香吻,没亏到”

不要抱怨你的女人丑,不要抱怨你没有一个好爸爸,不要抱怨你的工作差,不要抱怨没人赏识你。现实有太多的不如意,就算生活给你的是垃圾,你同样能把垃圾踩在脚底下登上世界之巅。这个世界只在乎你是否在到达了一定的高度,而不在乎你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上去的,还是踩在垃圾上上去的。

林羽墨走后不久,熊炳坤便来到林家别墅,这一次他来的主要目的是要接熊菲去个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顺便也是要带慕容天星跟他去一个地方。

慕容天星跟着准备领他进入另一个圈子的熊炳坤来到北京郊区的一处私人俱乐部,熊炳坤除了类似天上人间俱乐部这样的北京老字号夜店,需要他“关照”的场子不少,甚至许多大型企业集团都经常找他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见不得光的事情总得有摆不上台面的手段解决。

熊炳坤昨天刚刚便帮一家准备上市的公司解决掉一个手握大量负面材料和信息的新闻记者,这个故意钻空子私查暗访套出公司内幕的记者当然也不是好鸟,一开口就是一千万,那家公司倒不是缺这个钱,只是这把柄被人握着终究睡不安稳,于是熊炳坤悄悄登台,然后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一切,那个记者上有八十老母也好下有八岁**也罢,熊炳坤都懒得去了解,他唯一有些许在乎的是这家公司承诺的两百万现金以及跟他的战略合作。

“我负责把你带进这个不怎么见得人的圈子,以后怎么走如何走,靠你自己。”熊炳坤在推开门前轻声道。

慕容天星微微点头。

生活真的和慕容天星开一个类似于一千零一夜似的玩笑,虽然荒诞,却无比真实。

在北京郊区的一处私人俱乐部,慕容天星见到了三个熟人,其中一个是昨天刚分手的熊星,另外两个则是今天早上刚分手的小妞和林羽墨。

会议开始,小妞主张正面迎敌。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许久,熊炳坤终于开口,冷冷瞥了眼角落的小妞,缓缓道:“小妞,我只想问你,现在中国有几个太子党。”

小妞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熊炳坤兴许不是北京这个圈子最有权势的人,也肯定不是最有钱最狠辣的人,但他却是最特殊的一个存在。

因为只有他比她们的父辈都有胆,敢公开叫板那个在北京可以被誉为“四少之一”的男人。

慕容天星一愣,他倒是从沈雪琪那里依稀知道中国北京有个由高干子弟组成的太子党,虽然随着第二代第三代成员的低调和城府以及红色血统的愈加稀薄,但北京太子党始终是寻常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神秘圈子,他知道即使强势如沈雪琪,若放在北京,她身上的光环虽然不会黯然,却也会随之失色许多,因为在北京,谁都别说自己的家族有背景。

一百十三章:赵茬

一百十三章:赵茬

昨天,熊星处理完李氏兄弟等人后,让段牛把他送到自己租住的小旅馆的后就让段牛走了。

段牛贱兮兮的看了熊星身边的女孩子一眼:“星哥——我懂的,搞之前,多吃几个猪腰子,那边夜市还在开着呢。”看熊星目光凌厉,赶紧一吐舌头,钻进车里。

女人已经悠悠醒来,饿了一天了,肚子咕咕直叫。

熊星不禁莞尔:“你饿了?”

女人默默的点点头,“我带你去找吃的,吃完后,这里有两千块钱,应该够你回家了。”熊星道。

女人问:“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你。”

熊星摇了摇头:“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英雄,我见不得光的,不要和我做朋友,对你不好,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接着,他便赶回了北京。

此时,北京王烁等人所在的私人俱乐部,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所有人看到这个女人的侧脸的第一印象就是,很妩媚很清秀,眉宇间英气逼人,很显然这是一个很大女子主义的骄傲女人——王烁的妹妹王蕾。

“你刚收到消息,熊星不在天津,他这么急着回北京应该是不是已经意识到我们会有所动作了?”年纪最大的男人听了王蕾带来的消息后,两指夹着昂贵的紫烟斗,眼睛眯起,忧心忡忡。

“王小姐这一次派去天津的是不是林格牙?”外号是笑面虎的中年男人继续喝着龙井茶,他是这群人中将黑道业务漂白工作做得最好的人,北大金融系高材生既然敢混黑,自然不是书呆子。

“他出手的话,就没有办不成的事了,搞不好会打草惊蛇。”拿着烟斗的老人瞥了眼一脸看不穿真正心思笑容的王烁,道:“当然,一切都还得听王少爷的。”

天津李氏兄弟经营的星光熠熠娱乐会所。

音响里传出震耳欲聋动感十足的音乐,再加上dj富有煽动性的呼喊,让人热血沸腾。

音乐里夹杂着领袖的声音,毛*泽*东在开国大典上讲的那段话:“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伟大的中国人民万岁……”舞台上***娘正跳着火热的钢管舞,领袖**时代的话语和21世纪纸醉金迷和声色犬马交织在一起,有一种颠覆性的怪异的美。

舞池里的男女用各种动作扭动着身躯,在闪烁的灯光下昏黄,如同盘丝洞里的蜘蛛精在群魔乱舞,这里的末日感和煽动性都很充足,会让你有放纵一下的欲望。

这里自从被龙五接管时,刚开始虽然发生点小骚乱,但是段牛最后都妥善解决了。

段牛这家伙都是先礼后兵,一开始都是贱兮兮地说:“朋友,这里是我的地盘,给个面子了。”别人要是不听,就再贱兮兮的说:“这里现在是龙哥罩着了,给个面子了,我请你喝酒好吧。”

如果对方再不听劝,他就说:“兄弟,到外面谈了。”

如果对方不愿意,他就开打了,往死里打,是那种奋不顾身好像遇见杀父仇人一般忘记自我地打。

这里落下了很多混混和流氓的牙齿、小指头等东西,打完以后,他会擦擦手,扶正头巾说:“扔到外面。”

星光熠熠的经理卓鳖林正在办公室里玩连连看,他心想:管他老板是李氏兄弟,还是现在的龙五,只要能镇得住台面,没人打架闹事,自己安安稳稳过日子就行了。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功夫》里元华演的包租公了,越来越安于现状,唉,就这样吧,混了大半辈子,只能这样了。

服务生领班进来,急切地说:“卓总不好了,下面打起来了。您赶紧下去看看吧。”

“哎呀,你混那么久了,慌什么慌?我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段牛的人呢?”

“正在打,好像不行,打不过他们,不行叫警察吧?”领班建议道。

“等叫警察来,黄瓜菜都凉了。”卓鳖林一边下楼一边道,下楼间隙赶紧给段牛发了个信息。

事故原因很简单,一个叫赵茬的小混混来这里喝酒,看见一个姑娘长得不错,就上来搭讪,姑娘的男朋友在,只是去了会儿厕所,回来后发现对方不好惹就想拉女朋友走。

赵茬是混混,厚颜无耻之极,最爱惹是生非,就拦住不让走,继续出言调戏。

那女孩的男朋友受不了就和他厮打起来。

保安过来制止,姑娘和他男朋友都是良好市民,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说,就当没发生过,想走。

赵茬却不依不饶,保安(段牛的小弟)就急了,上去两脚把赵茬踹得直不起腰来。

按说接下来抬着扔出去就完了,但赵茬旁边有个人出手了。

此前这人一直没动手,他是赵茬的表哥,他一出手,迅速就把几个保安瞬间放倒了,身手非常专业,看样子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卓鳖林下来一看,地下横七竖八躺了几个大汉,有的胳膊脱臼,有的关节扭伤,甚至还有个小腿骨折,顾客早已经作鸟兽散,心中不禁有点气,心说,在我的场子闹事,也太不知天高地厚。心想,这伙人再强也不能低头,不然以后哪还有脸做生意啊?毕竟都是场面上混的人。

这会赵茬看自己表哥大展雄风道:“不愧是人民军队出来的,就是身手不错。”

他高声叫道:“尼玛,老子胳膊受伤了,你们要陪我医药费……十万少了不行。”

卓鳖林看这人身手了得,也不愿硬碰硬,脑子一转道:“等会,我们老板马上就来。”

赵茬以为自己表哥身手无敌,大马金刀地往沙发上一坐,真在那儿等了。

卓鳖林心说,等会段牛过来,有你好看。

“特马的,谁敢在我的场上惹事,不想活了。”段牛今天换了绿色头巾,一再向手下小弟说,“这特马是头巾,不是绿帽子,懂不懂?不是帽子”

段牛走上去指着赵茬和他表哥的鼻子说:“你……你们俩?”

上去就要踹赵茬表哥,一脚踹出,出腿甚为凌厉,他虽然没经过专业训练,但是混黑道十余年,却练就了十分丰富的实战经验。

而那人一直没有行动,眼神轻蔑,一脸的不屑。

卓鳖林和领班心想,这下那人未免太托大,肯定会被段牛一脚踢飞。

谁知道就在段牛的脚就要踢中赵茬表哥的时候,他却微微一侧身,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他的脚,往上狠狠地一提,段牛踉踉跄跄了三四下一下子失去重心没站稳跌倒在地上。

段牛只感觉脚部一阵刺痛,难道这小子的脚是铁铸的不成?

事实上,如果段牛在我军最强悍的武警部队坚持八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话,他也能练成这般功力。

段牛已经躺在地上,如果他马上能站起来的话,他的第一选择是“跑”

饶是如此,那人却缓缓地踱上来,看似简单随意的步伐,却有龙行虎步的气势,这是无数次执行杀敌任务而锻炼成的,给敌人以泰山压顶搬的压力。

卓鳖林看段牛完全处于弱势,估计今天势必免不了赔礼道歉外加破财免灾,一抖机灵,赶紧上去往赵茬表哥那里递了一支三五烟,道:“兄弟,消消气,今天算我们载了,你兄弟的医药费,我赔——我全部赔,另外误工费、护理费、交通费,一样不少,千万甭和我客气。”

赵茬表哥似乎对这些并不愿意做主,回头看看表弟一眼,表弟赵茬坐在沙发上得意洋洋,摇着二郎腿,看都不看卓鳖林一眼。

卓鳖林一咬牙道:“兄弟,以后到我这里,消费全部五折…”说完一挥手,领班拿来一个托盘,盘子上放着两张白金卡和一叠一万元的人民币,“另外,我说一声,这里的白金卡是真的白金做的。”

…………

北京,王烁等人所有在私人俱乐部。

“蕾蕾,你去给格牙打个电话,让他收着点,不要打草惊蛇。”王烁听了这里年纪最大的男人的话后对自己的妹妹吩咐道。

接下去进入,下一个议程,阿豹将收集到得情报发给了在座的每一个人。

“这小子是谁?”众人看了手中的资料纷纷问道,尤其是这里长相最为矮小最为丑陋的王巴,一见到慕容天星,就觉得不爽,他讨厌一切有资格做小白脸的男人。

这么一说,除了不急不缓品茶的王烁,所有王家势力下最具份量的男人都把视线或轻或重丢到王烁身上。

王烁冷冷瞥了眼那个举止诡异的王巴,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熊炳坤女婿,接下来我们就要和他打交道了。”

一石惊起千层浪。

王烁这句话无疑让原本就暗流汹涌的北京黑道增添几分诡魅,作为王家现任家族的王烁眼观鼻鼻观心地老僧入定一般不动声色,只是双手捧着那只青瓷花茶杯,面对王巴那双充满鄙夷的yīn沉眼眸,似乎根本无动于衷。

“王少爷,当真?”那个极有话语权的老人保养极佳的手指摩挲着紫漆烟斗,望向王烁的眼神复杂中蕴含着几分期待。

“当真。”王烁依然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

一百十四章:段牛栽了

一百十四章:段牛栽了

不仅是这位在王家乃至北京黑帮都拍得上号的老人,包括笑面虎在内的所有成员都打了个激灵,精神大振。看一个再倾国倾城的美女看了这么多年也会视觉疲劳,更何况是天天对着王烁这张虽然有味道却令他们浑身不自在的老脸孔。

“哦?熊炳坤那老狐狸,该不会是知道我们准备要跟他摊牌,所以他要留一个空壳子跑路吧?”

笑面虎点了根烟,依旧保持着皮笑肉不笑道:“这小子,够衰被熊炳坤这yīn人摆了一道还不清楚,要知道混我们这一行的可没有几个像我这么讲义气的厚道人。”

那个最年长的老人道:“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亡俱亡,熊炳坤那个人这三年看上去没有动静,他熊家势力也不扩张反而收缩,但在座的谁敢说在北京他不是横着走?我断言,他一旦出手,到时候我们谁都躲不掉。”

“谁都躲不掉?”

阿豹神经质笑道,“怎么可能,熊炳坤那老狐狸本可是一心想着要让咱们王少做他女婿,熊家那闺女可真水灵,本来,我估摸着要是王少和熊炳坤狐狸结成亲家,那就是强强联手了嘛。”

“王少自然是人中龙凤,现在真是可惜那个熊家小妞,我本以为能上熊炳坤女儿的人最起码是得个人,现在啊那人能算人吗?说他是畜生,畜生都觉得丢脸啊。”笑面虎轻笑道,他悄悄朝阿豹轻轻摇了摇头,他跟这个阿豹之间的纠葛早已经渗入血液,两人根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地步,只不过那是台面下的事情,台面上两人顶多就是谁也不瞧谁。

那个一脸正气极不像黑帮大佬的年长男人哈哈大笑,一点都不介意笑面虎不给阿豹面子,很显然他跟笑面虎走得比较近,而阿豹则是王烁的心腹两人比较有共同语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古而然。

“笑面虎,你要是被熊家那个人整死了,放心,你老婆和孩子我都会帮你照顾的,哈哈,我阿豹一个晚上不敢说满足八九个女人,对付两个那还是无比坚挺的,笑面虎,你满足不了的,我大度点帮你解决。”阿豹猥琐笑道,坐在名贵的黄杨木椅上,猥琐笑意绽放在满脸的络腮胡子上,这样一个人,确实很难让人生出好感。

“你这头畜生不死,我先死的话岂不是看不到你下场如何凄惨。”笑面虎翘着二郎腿,大拇指和食指转动茶杯。

阿豹怒极反笑。

王烁在内的几个旁观者乐得看到这种火爆场面,两虎相斗只要不牵扯出一场乱战,他很乐意把这种暗战交锋当作谈资话题。

一场聚会最终没有谈妥什么议题,一对对看不顺眼的家伙在磕磕碰碰默默擦擦中离开包厢,王烁只能选择散会,望着笑面虎摇摇摆摆走出房间,他本来一直和颜悦色的白皙脸庞露出一抹不符的冷酷。

中国天津,星光熠熠娱乐会所。

林格牙在接到王蕾的电话后,对着赵茬使了个眼色,赵茬看敲诈地可以了,站起身来,很有气势,又很有江湖气地说:“嗯,今天就给你面子,以后——你们要小心点。”只是那气势和他瘦弱的排骨身材有点不匹配。

两人向外走去。

躺在地上地段牛,出身江湖,混迹黑道的七八年,早就形成了他“只讲结果,不讲过程”思想,偷袭对他来说,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他知道,今天,面对的是一个行家,因此,为了增加胜算,他缓缓站立,捡起地上的一把砍刀。

剩下的距离,是他和已经走到门口的表兄弟二人之间的八步的距离。对于急速奔跑的段牛而言,转瞬即逝。

星光熠熠的经理卓鳖林微笑的看着这一切,虽然段牛真正打架可能打不过他,但是偷袭,肯定是百分之百把握,他见过太多次段牛扮猪吃虎,忽然发动,干倒对面嚣张而不可一世的对手。

眼看砍刀就砍到赵茬表哥的背上,但是,中南海武警部队全军比武大赛综合成绩第一名的他,不会如此轻易中招。

更何况,他曾经数十次生擒闻名国内外的重大犯罪分子,面对偷袭、黑枪的次数太多了。

滑步。

侧身。

摆腿。

三个最常见最普通的动作,经过他的组合,竟然发挥了神奇的效力。

简单,才最直接,直接才最迅速有效。生活是这样,搏击也是这样。

时机把握不差毫厘。

速度角度无可挑剔。

兵工厂3515出产的武警部队战靴,后跟坚硬耐磨,便于执行特殊任务时候攀爬山岩和墙体。

力量从腰部在旋转的瞬间集中到腿部,腿部的力量通过平伸的右腿汇聚到脚掌,脚掌的战靴底部有力地拍中段牛的xiōng口。

这个回旋踢,他在校场上练过数万次,多少沙袋被他一脚踢破。

雷霆万钧之力。

段牛160多斤的健硕身体,毫无悬念地被踢飞出去,四仰八叉地落在地上,狼狈不堪,他吐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人生就像大便,一旦冲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人生就像大便,每次都一样,可又不太一样。人生就像大便,有时拉得很爽,有时候却……人生就像大便,随时随地,都可能突然想嗯嗯。人生就像大便,有时很努力,却只是几个屁,人生就像大便,只有自己默默的勇敢面对。

大家经常话:你去吃屎啦其实是叫你要认真融入自己的生活

中国北京郊外的一家俱乐部。

在坐的有熊家家主熊炳坤、林羽墨、小妞、慕容天星、熊星以及正在说话的这个男人。

“炳坤,我跟你说实话,你敢跟王家那个人斗,这种勇气我是打心眼佩服的,不过我寻思着你是不是有点忒不自量力了,那个螳螂挡车子什么来着的,唉,就像我,一个晚上能破第一次3个,就绝对不会叫4个来服侍我。”这个男人带着几分挑衅的语气淡淡的说出,神情依旧平淡如水,脸型敦厚的让人瞧不出半点危机。

熊炳坤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看了眼对方,强压下心中怒意。

“那个叫作螳臂当车。”熊星低着头,嘴角弧度无比玩味。

“对对,就是这个成语。果然还是文化人有水平,一下子就说到要害,舒服。”

慕容天星含笑不语,他跟熊炳坤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个性,深谙忍字诀的精髓。只是如果常人以为熊炳坤仅仅是隐忍功夫过人,恐怕会被他们这个圈子笑掉大牙,他也许不是这里成员中手段最惨绝人寰的,但绝对是最斩草除根的。

正在这时熊星的电话响了,“星哥,是我,段牛……我被人打了……”

天津第一医院,手术室。

楼道里站满了一群头上绑着绷带,手臂打着石膏的粗豪汉子。

这帮人一水儿黑西装,白衬衣,红色领,黑皮鞋,还带着金色的写有“山口”的标徽,着装整齐,但是一个个怒气腾腾和他们温文尔雅的着装很不协调。

他们都低着头坐在长椅上闷头抽烟,有护士过来提醒他们“禁止吸烟”的牌子,他们看都不看一眼,气得护士反着白眼暗骂他们没素质。

熊星和龙五的车子“嘎”的一个刹车,停在医院主楼门前。

院长彭伟早已经在大厅恭候了,彭院长和龙五有很不错的关系,这关系营造的很简单,龙五进入天津的第三天,就送他一万元现金和一张银行卡,只有一个要求,以后只要他手下有人受伤的话,一定帮我找最好的医生,同时,一定要保密。

当然,他还热情地请院长彭伟喝酒,而且在他掌握的餐厅,因为那里会有针孔摄像机拍摄下来行贿受贿的这一切,同时,龙五大方地请他去足浴城玩一次,那里有让人疯狂的姑娘,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会毫不犹豫的爬上去。

那么他亲吻小姐下身的图片和视频,就掌握在龙五手中,当然,出于保护消费者知情权的考虑,龙五会告诉他这一切。

彭院长道:“两位大哥,段牛现在伤势很严重,被踢了一脚,倒没有很大问题,心脏有点心肌受损,但是还被砍了几刀,失血过多,现在我们正在全力抢救……”

龙五微微点点头,在院长的带领下,两人走到手术室外面的走廊。

那些山口公司成员,赶紧齐刷刷站起来道:“龙哥好,星哥好。”同时把烟头藏到身后。

熊星看到他们都在抽烟,淡淡地说:“把烟熄了,这里还有其他病人。”

虽然语气很缓和,但是众人如获大赦,赶紧把烟头熄灭扔进垃圾桶。

彭院长虽然表面上对龙五很恭谦,其实恨他恨得要死,心想,老子这辈子是栽在他手里了。但是这会不禁对龙五十分佩服,心想,这人虽然做事卑鄙yīn狠了点,但是就从他能控制手下这么多人,让这些人服服帖帖的,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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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十五章:杀人

一百十五章:杀人

其实龙五更明白大家现在看熊星比看他还高看一眼,但是他素来心xiōng豁达,不把这个放在眼里,反而为熊星高兴,更希望在熊星的帮助下,山口组能够迅速崛起,大家都发财致富。

熊星站着等段牛手术结束,几个兄弟都给熊星和龙五两个人让座,但是熊星都没有接受,说,你们都带伤,你们坐着吧。这让几个兄弟大为感动,心想,老大这么体恤下属,这在和喜欢耍威风的一般老大太不相同了。

一般的黑老大是让人怕,而熊星更多的是让人敬。

等了半个小时,段牛的手术才结束,大家赶紧围上去,医生说,病人已经脱离危险期,只需要静养一个月。大家送了一口气。

段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熊星来了,想坐起来,熊星道:“不要动,躺着就好,身体最重要。”

龙五道:“段牛,你是公司的元老,为公司立下了汗马功劳,也是骨干力量,公司不能没有你,公司会为你承担所有医疗费用,我们会用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你安心养伤,尽快康复。”

段牛点头,熊星心想,龙五办事真是漂亮,一般的黑社会分子被打都怕警察抓,不敢去正规医院,现在都有保障了。

熊星道:“至于伤你的那个人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他叫林格牙,他曾经是中南海武警总队的士官,现在刚刚复原,而且成绩很卓著,你败给他,理所当然,一点不意外,当然,即使他再强大,惹了我们,我们也不会善罢甘休,我会给你报仇,你放心吧……”

这就是老大的风范,男人的感情是内敛,而且理应是内敛的,看见兄弟受伤,即使再心痛,也不应该失去理智,更不能痛哭流涕发誓报仇,那只是小男孩才会做得事情。

看见自己兄弟脱离危险,也不能放声狂笑,因为,还有仇没有报,男人始终都应该是理智来主导自己的人生,一切以利弊为准绳。

而熊星要做得,不仅仅是报仇,而是立威,如果可能的话,更要笼络林格牙这个人才。前些年,熊星在北京的时候,也曾与他有过数面之缘,那种杀气绝对不会比慕容天星身上偶尔释放出来的差多少。

说起慕容天星,在熊星赶来之前,散会之后,他跟着熊星走到车旁,脸色yīn沉的熊星手机铃声响起,他一看号码,走到僻静处接起。

他听到对方的开场白后,脸色微变,道:“不敢?你一个女人都敢做,我一个爷们不敢做,以后怎么带着几百号人混。”

接下来熊星只是点头,不再说话,最后回到慕容天星身边。

安静等待的慕容天星看到远处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敞篷停在转弯处,车中坐着的便是在王烁那边早早离场的傅红血,她身边还坐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只有一个模糊的侧脸。

“天星,被狗咬了我们能咬回去吗?”熊星坐在驾驶座,把玩着手中的方向盘,声音干涩。

“不能。”

慕容天星嘴角勾起一抹反常的弧度,道:“不过我习惯用砖头拍死这条狗。”

“好,很好,非常好。”

熊星一连说了三个好,并没有让司机启动车子,而是含有深意道:“这个阿豹按照习惯每次来俱乐部都要玩两三个处女,他带来的人不少,六个,身手比不上我,但其中两个有枪,枪倒一般,就是前不久刚刚启用的警用转轮手枪。”

“如果你能够承受后果。”慕容天星缓缓道。

“我大伯跟他早就是你死我亡的事情,谁都是做梦都想干掉对方,没有什么承受不了的结果。”熊星眯起眼睛道。

“那就很简单了。”慕容天星转头望向窗外,一抹森然。

“哦?如何个简单法?”熊星握住方向盘,深深吸了一口。

“杀。”

慕容天星给了一个最简单的答复。

熊星眼皮不由自主地一挑,稳定心神,道:“谁来杀?”

“我。”

慕容天星理所当然道,漆黑的眸子里流露出嗜血的味道。

那一刻,慕容天星竟有种本能的轻微恐惧。

他不是没有杀过人,可要他杀仅仅见过一面的人,下手绝对没有像慕容天星这般决绝。

“好,我大伯待会派人帮你清理他的六个小弟,其实刚才电话是傅红血打来的,她问我要不要帮她干掉阿豹,我的答案当然不复杂。她是王烁的女人,所以有她做内应,加上我大伯的四个手下,他们都是接受过专业训练以一挡十的退伍特警,以及她方面的人手,处理六个人并不算太难。你进去后,她会主动联络你,你只需要按照她说的去做。”熊星侧脸看着慕容天星神情复杂道:“而我,这就去会会那个林格牙。”

天津,一小巷。

昏黄的路灯下,白色的废气塑料带,被秋风吹得满地走。

一个烧烤摊子,林格牙在吃这一串火爆鱿鱼。

烧烤摊子老板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目光精盛,手掌骨节粗大,肌肉隆起,双手上下翻飞地烤着一大堆烤串。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走来,看上去他只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身材颀长、匀称,面容清秀,有几分书卷气,但是又英气逼人,十分干练沉稳。

正是熊星。

他对老板说,要二十串羊肉串,一个烤鱿鱼,一个麻辣小龙虾。

他坐到林格牙对面,微微一笑道:“兄弟,不介意我坐在你旁边吧?”

林格牙是个十分豪爽的人人,笑道:“当然没问题,四海之内皆兄弟,一起聊一起吃。”

说完招手叫来了老板,又加了些菜,两人一起喝酒聊天。酒是中国人沟通交流的法宝,所谓“无酒不成席”,什么场合只要酒到位,就特别容易沟通感情,进而产生共鸣。

两人没人喝了四五瓶啤酒,开始打开了话匣子,林格牙道:“当兵很苦的,我们有次执行特殊任务,要抓捕一个杀人犯,我在树林里蹲了三天三夜,没吃饭没喝水……现在转业了,给你发个十来万,嘿嘿,你的什么功劳,都是白搭了,还要慢慢找工作……”

熊星问:“后悔当兵不?”

林格牙道:“不后悔,怎么可能后悔,当兵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

熊星看铺垫差不多了,道:“你身手不错嘛,做个保安或者加入帮会都是一把好手,星光熠熠娱乐会所那帮人不是打得满地找牙?”说完他淡淡地看着林格牙。

林格牙忽然愣住,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熊星,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不过他十分钦佩熊星这么沉得住气。

“兄弟,有什么话不妨明说。”林格牙道。

熊星道:“你打我的朋友,我们没有报警,没有让警察抓你,这是按江湖的手段解决,那么我们就按江湖的方式走到底,今天,我们两个较量一下,如果你能赢,我就放过你,如果你输,那么就别再为王烁卖命了。”

林格牙一愣道:“这完全没有道理……”

熊星道:“道理?从你打倒第一个人开始,你已经没有机会和我们讲道理了。我知道,你在部队工资还挺高,可是为什么你复员以后,生活并不好呢?因为你有一位老母亲,她得了尿毒症,你每年要花数十万元给她做透析,都是王家大小姐王蕾付的钱,所以只要她有难你一定会出手,但是我可以保持她不会有性命之忧……”

熊星悠悠地叹了口气道:“你的孝心我很佩服,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但是很巧的是,你母亲在第一人民医院的病房,就在段牛病房的隔壁,对,你猜得没错,就是你打的那个戴着金色头巾的小胖子,如果,他们知道的话,你想想什么后果……”

林格牙眼睛里都是怒意,仿佛要喷出火来,熊星伸了伸懒腰,道:“兄弟,你没有选择的可能了,来吧,陪我打一场吧……”

林格牙心想,要赢这一场,自己的母亲才能得救,打架,呵呵,我从来不怕,数十次进入南疆出生入死抓捕凶狠的毒贩和畏罪潜逃的杀人犯,他面对的从来不是一般的打手,而是一个个杀人武器,而他,终于,他缓缓走到了小巷中央。

这是这一切的终结者。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中国北京,慕容天星洒然下车,径直走进阿豹所在的俱乐部。

熊炳坤坐在车里闭上眼睛,握着鼻烟壶的那只手关节泛白。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让他觉得紧张。

他这一生中唯有面对王家那个人,才会如此。

慕容天星下车的时候,穿着一双高筒马靴的傅红雪已经来到俱乐部门口,在那个风姿曼妙的旗袍shu女带领下重新进入俱乐部,回头深深看了眼一脸默然的慕容天星。

慕容天星被安排在一个幽深死寂的包厢中喝了一杯水。

然后傅红血推开门,朝慕容天星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一脚踏在茶几上,一手双指夹着匕首的她俯视慕容天星道:“熊星这么信任你?而你真的敢杀人?要不,你乖乖做我的小白脸吧,人我帮你杀。”。

一百十六章:解决

一百十六章:解决

“你还不配做我的玩物。”慕容天星起身冷笑道。

嗖。

那柄匕首插入茶几中,傅红雪脸色冰霜,煞气腾腾,她一把将匕首甩入茶几,腕力惊人。慕容天星像是没有看到傅红血的杀意,拔出那柄匕首,走出包厢,看到那个旗袍美妇站在一个房间门口,笑意盎然,依旧充满玩味,她脚下躺着几个已经被熊炳坤和傅红血解决掉的保镖,在黑暗中,这个旗袍女人笑得格外媚惑妖异。

推开房门。

一张硕大的红绸缎床,身材干枯的阿豹正在一个身材玲珑的少女身上驰骋,嘴中怪笑连连,神情狰狞。

慕容天星看到那个少女眼中没有恨意没有恐惧,竟然只有淡淡的麻木和一丝跟傅红血极为神似的杀机。

慕容天星却不废话,手持那把刀锋清亮的匕首走到床边,感觉气氛不对的阿豹猛然转头,瞠目结舌。

清冷刀锋很干净利落地掠起。

一道华丽璀璨的弧线划过阿豹的脑袋。

嘭。

鲜血溅满那昂贵的大红绸缎,跟少女的处女落红一般触目惊心。

慕容天星用手指轻轻抹去匕首上的血迹,瞥了眼那颗离开身体的头颅,冷冷道:“记得下辈子不要打我女人的主意。”

那个少女一脸冷漠望着慕容天星,眼中除了麻木还有一丝对慕容天星狠辣的惊讶,世界上有几个人杀人能如此镇定自若?

慕容天星拿起一块白毛巾转身就走,擦拭了下手,优雅地丢下毛巾,门口的傅红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慕容天星将匕首抛给她,与她擦肩而过。

傅红雪本能地接过那柄不沾一滴血的匕首,她其实并没有见识到慕容天星的屠杀过程,但她诧异慕容天星的速度和效率,两三分钟的事情,她就看到一具没有头颅的肮脏尸体,以及一被子的猩红而温热的血迹,这样的视觉冲击力对玩惯冷热兵器的她来说也不算小。

慕容天星经过门外那名美妇的身边,全身肌肉终于逐渐松懈下来,他很庆幸自己的身体还有这种本能,虽然对身体负担不小,但这是他应付险境时活下去的唯一资本,以命搏命,最重要的就是刀锋不入骨不止

…………

一丝夜风吹过,小摊上面吊着的50瓦的昏黄灯泡摇晃了一下。

林格牙亮了一个姿势,正是我军最常见的军体拳第一套拳术,我国军方的训练拳术,分为两种,一种为军体拳,一种为擒敌拳,顾名思义,前者是军队常用,后者更多为警察和武警所用。

其中军体拳虽然看似简单,但其实招招制敌,实用而狠辣;擒敌拳打出来看上去很好看,但是,招式都留有余地,杀伤力不强,主要是因为罪犯一般要接受审判,不能一下杀死。

军体拳分为三套,其中一套最为人们所熟知,凡是当兵的都要练,一般人都认为,军体拳动作简单,只是强身练体所用,其实认识有偏差,军体拳即使是第一套最简单的拳术,如果练好,也非常了得;第二套第三套为特殊部队所用,专门为了执行特殊任务,说白了就是杀人,其实用性和攻击性可想而知。

林格牙一伸左臂,用右直拳击打熊星面部,动作平平无奇,看上去朴实无华,和飘逸潇洒舒展大方完全无关,但是出拳迅猛,非常实用。

熊星面不改色,左臂由下向上架挡,左小臂内旋,用左掌反砍林格牙颈部右侧,林格牙道:“好,截的巧妙。”

林格牙一看就知道熊星这招十分实用而且力道甚足,如果被砍中其结果是轻者使人头昏目眩,重者可使其肢体活动功能受到障碍,甚至终身残废或死亡。

林格牙赶紧缩回右臂膀,出左腿,踢向熊星裆部,熊星微微一笑,心想,“人民解放军的套路,就是yīn狠实用啊”

熊星一抬左腿,脚底直直踹向林格牙左腿膝盖。角度位置拿捏得分毫不差。

林格牙大喝一声赶紧收腿,心想,关节若是被踩到,恐怕我真是废了。

左腿刚落地,右腿迅速侧踢过去,熊星不闪不避,双手握拳,左拳平平伸出,右拳格挡于xiōng前。林格牙左腿踢中的时候,只感觉踢到一座磐石上一般,微丝不动。

林格牙心中一惊道,不好,急忙收腿。

却已经晚了。熊星左拳变爪收回,牢牢扣住林格牙的左腿,拎起右拳,朝林格牙xiōng前迅速猛击三下。

林格牙封住了第一圈,后两拳却牢牢地击打在自己xiōng口上。

熊星收拳站立,微微一笑,还用比么?

林格牙道:“我输了,心服口服……”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短短的三个回合的交手,林格牙已经知道自己绝对在熊星之下。

“那么继续喝酒吧。”熊星微微一笑。

两人坐定,林格牙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道:“兄弟你当过多少年兵?不要忽悠我,你是不是老a,是猎鹰还是飞龙?”他说得这两只部队都是我国声名赫赫的王牌特种兵部队,一个属于成都军区一个属于南京军区,林格牙自忖自己是中南海武警部队大比武的综合总冠军,怎么也不会输给一个无名小卒手里。

熊星看他果然豪迈,输赢不萦于怀,不失大丈夫本色,道:“实话实话,我没有当过兵,但是,我从小就练拳术。”

林格牙沉思半天,缓缓地道:“兄弟,我之前听说过武学奇才天赋禀异,从来不信,但是,今天我信了……来,喝酒,我敬你一杯,用我们部队的话说,你是一把尖刀”

熊星一口干掉一瓶啤酒,心里恨爽快,自己一直想找的左膀右臂,终于慢慢出现,道:“兄弟,加入我们吧,我们不是黑社会,我保证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在法律上毫无漏洞。我保证你每个月能挣这个数,而且你母亲的医药费我包了。”

林格牙是个粗豪汉子,什么都不在意,唯一最放不下的就是他的老母亲,听熊星这么一说,他一口干掉一瓶啤酒,仿佛有点相见很晚道:“王小姐对我有恩,我这辈都不会负她?”

熊星道:“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我们的事业刚刚开始,我可以等你改变主意。”

林格牙,闷了口酒,感激得看了熊星一眼。

北京,俱乐部。

那个美妇似乎永远春意盎然的秋眸盯着慕容天星,直到他的修长背影消失于走廊拐角处,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瞥了眼脚下那几具被一击毙命的尸体,不禁感慨熊炳坤和傅红血这对男女他们手下的手段狠辣。

“这种男人才够味,我从美国回来到大陆这两年,除了王烁见到的其他年轻男人都太娘们。”傅红血斜靠着房门,把玩着那把刚刚杀过人的凶器,眼神玩味地瞟了瞟美妇。

“这个男人,我是断然不会去勾引的,傅小姐你就别指望我能对他玩美人计了。”被一袭旗袍勾勒得诱惑十足的美妇笑容妩媚而收敛,神情略有遗憾。

“为什么?”傅红血抽出一根烟,点燃,那张漂亮的脸蛋便模糊在烟雾中,朦胧而坚毅。

“这种男人太危险,我这个年纪的女人,早过了明知会彻底沦陷却飞蛾扑火的岁月,爱?这个字眼,我陌生了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吧。所以傅小姐你就不要为难我喽,这个男人,我宁可敬而远之。”美妇轻笑道,笑意带着谈不上辛酸的感慨,一个女人混迹风尘太多,总难再纯洁如莲花。

傅红血耸耸肩,手指轻轻抹过那把匕首,紧抿起嘴角,眼神犀利,神情格外执着。

房间中那个像羔羊一般被献给阿豹的少女一脸没有表情地收拾房间,阿豹的尸体,被单的血迹,对她来说似乎都并不够份量刺激眼球。

傅红血转头看到她娴熟地毁尸灭迹,像个老手一般清理作案现场,不禁轻轻皱眉,朝她道:“虽然人不是你杀的,但报酬不会少你一分钱,我会对你的这次行动给予满分的回馈评价。”

少女置若罔闻。

傅红血撇了撇嘴,喃喃道:“不知道谁教出来的怪物。”

那名蹲在地上处理痕迹的少女好看的黛眉轻轻一扬,浓郁杀机一闪而逝,归于死潭一般的平静。

慕容天星这次杀人并没有太多讲究华丽的技巧,以他的身子如果跟阿豹肉搏兴许撑死就是玉石俱焚的地步,只是慕容天星够狠,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一照面就是一刀,不花哨,却足够高效率,而可怜的阿豹又处于**那个神秘少女的**高潮,这个时候的男人除了职业杀手,多半会放松警惕,所以他只能沦为一步一步爬上权力巅峰的慕容天星脚下一具白骨,以后,他这样的尸骨会注定越来越多,身份也必然是越来越惊世骇俗。

慕容天星回到车中,熊炳坤心一紧,松开鼻烟壶,露出一抹笑意,嗓音中有着如释重负,道:“这么快。”。

一百十七章:杀人不需要讲究持久

一百十七章:杀人不需要讲究持久

“我想杀人不是做*,不需要讲究持久。”慕容天星略微病态的白皙清冷脸庞露出一丝笑容,坐在车中,他其实也很奇怪自己为何对杀人一点都不感觉别扭,相反有种水到渠成的自然感。

“这话我赞同。”

熊炳坤彻底松了口气道,说实话当慕容天星下车的那一刻他也有后悔,他怕这个跟年轻时候的他如出一辙的年轻人会夭折给命运,毕竟生活无常,熊炳坤不希望他的女儿恨他一辈子,不过现在既然这个青年安然无恙地走出来,那一切都不需再多想,人生只能往前看,他觉得自己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离回忆还早了点。

一路沉默。

熊炳坤都没有打扰轻轻闭目的慕容天星,直到云大校门口,慕容天星下车,他都没有开口。

那只翡翠鼻烟壶被他抚摸得温热,许久,熊炳坤自言自语道:“这样也好,真到了跟那个人死战的时候,我拼死也要护着你。慕容天星,以后菲菲就交给你了,我不管你对我如何,对她外公家族如何,只要你对菲菲好,我都无所谓。”

熊炳坤不管再如何精于算计,如何奸诈城府,终究是个父亲。

有个懂你的人,是最大的幸福。这个人,不一定十全十美,但他能读懂你,能走进你的心灵深处,能看懂你心里的一切。最懂你的人,总是会一直的在你身边,默默守护你,不让你受一点点的委屈。真正爱你的人不会说许多爱你的话,却会做许多爱你的事。

中国,上海。

回酒店的路上,连续一段日子的精力透支,爱媚儿渐觉眼皮沉重,开始还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后来她就很不争气地睡着了。

睡梦中脖颈支持不住头部的重量,东倒一下,西歪一下,她睡得极不舒服,觉得非常不耐烦。

后来又觉得冷,抱紧膀子几乎缩成一团。居然还做梦,梦见一个人走在雪地里,彻骨地冷,白茫茫一片看不到人烟。

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意犹未尽地伸个懒腰,发觉自己依旧歪靠在车座上。

身边没有人,车窗外一片寂静,只有头顶的路灯亮着,柠黄的光晕映进来,仪表盘上反射着点点荧光。

探头看看外边,爱媚儿霍地坐起来,这才发觉身上搭着一件男式外套。

她拾起外套,推开车门走出去。

沈豪的商务奥迪居然已经停在她住的酒店外。

他就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低着头,正一下一下揿着手中的打火机。

也许是火机出了问题,他始终没能点燃嘴里的香烟。

爱媚儿略为吃惊,因为印象里从未见过他抽烟。

她从包里摸出自己的zippo,轻轻走过去,单手拢着火苗凑近他脸前。

沈豪抬头看看她,就着她的手点着烟,却没有抽,只是拿下来捏在手里,拍拍身边的位置,“坐一会儿?”

爱媚儿没有动。

当夜正是满月,清辉泻地,青石板小路上一片银光,石凳前花坛的太阳菊开得茂盛,药香扑鼻。酒店外已人迹寥寥,花坛边只有夏虫的振翅声,喷水池里传来流水声。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月光,往往会让人心思恍惚,冲动超出理智。

沈豪露出一点愕然的表情,“你害怕?”从爱媚儿脸上看到肯定的答案,他笑起来,“怕我趁机做点儿什么?”

爱媚儿拢起双臂,悻悻然说了实话,“不是怕你,我是怕我迷迷糊糊中会对你做点儿什么。”

沈豪一愣,接着笑不可抑,他欠欠身,换了英语说:“我感觉由衷的荣幸,亲爱的女士。”

爱媚儿也笑,理理衣服在他身边坐下。就算之前有无数微弱的绮念,也被车上那张offer彻底粉碎。

原来一切皆来自她的错觉。

外企中混过多年的人,都明白公私分明是最基本的底线,这叫职业道德。

公事私事夹缠不清,说得好听那是性情中人,说得不客气一些,就是情商低下。

初入职场人在底层,只要肯吃苦,靠着一点认真和勤勉就能脱颖而出。

待得淘汰掉身后一批人,千辛万苦爬到中层,彼此间智商类似,每个人都有些特别的能耐,是否拥有广泛的人脉和长远的眼光,是职业生涯中能否更进一步的重要条件。

到了沈豪那个位置,已经不再是能力高低的较量。高手之间的对决,拼的是耐心,只等对方无意中露出练门或破绽,一击足够致命。

所以挖角就是挖角,相信他不会自埋炸弹,给人轻易抓住把柄,十年道行顷刻间毁于一旦。

那些温馨贴心的小意儿,对一个做惯销售的人,对揣摩客户心思早已驾轻就熟的人,认真做起来并不算难事。

因为这已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天长日久自然技艺纯熟。

爱媚儿自嘲地轻笑,为自己依然不切实际的奢望和幻想。

沈豪问她:“最近很辛苦?”

“嗯?”她回过头,一张脸有点娇慵的迷茫,象是心思去到极远的地方。

“刚才看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叫醒你。”沈豪不由放低了声音,非常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外套,披在她的肩上,“日夜温差大了,当心着凉。”

这样发自内心的温柔体贴,又不象是假的,依旧让人感觉温馨。

爱媚儿不予置评,借着路灯看看表说:“太晚了,不方便请你上去坐,等哪天你有时间吧,我回请你吃饭。”

沈豪点头笑笑,一双眼睛乌黑深邃,没有泄露出任何情绪,却似洞悉一切。

爱媚儿摆摆手,微笑着转身离开。

目送她轻盈的背影走进底层的大堂,沈豪方掏出手机,按下开机键。三分钟之后,嘀嘀声开始不绝于耳,短消息一条条涌了进来。

直到电梯门在眼前缓缓打开,爱媚儿才哎呀一声醒悟,原来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

她推开大门追出去。

沈豪的车仍然停在原地未动,爱媚儿松口气,紧走两步。

但她随即又迟疑地停下脚步。

沈豪正伏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只有背部有轻微的起伏。

“沈豪?”爱媚儿无端不安,轻轻碰碰他的肩膀。

沈豪迅速抬起头,这一刹那他的形容有说不出的憔悴,看得爱媚儿心口莫名地纠结。

但他的表情瞬间变换,马上恢复了神采。

“怎么了?”他问。

“忘了还你衣服,不好意思。”

沈豪探身接过,笑笑说:“快回去吧,好好休息。”

他发动引擎预备离开,爱媚儿退后两步为他让出道路。

“媚儿,”沈豪又摇下车窗。

爱媚儿坦然地望着他。

“集采是场硬仗。”沈豪说,“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你要步步为营,找准客户的painpoint再出手,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爱媚儿认真地点头,“谢谢你”

商务奥迪终于绝尘而去,爱媚儿一个人在楼下站了很久。

她想听听叶开的声音,拨过去却是“您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

爱媚儿有点沮丧,洗过澡换了睡衣躺在床上。也许因为车上睡的那一觉,午夜已过,依然头脑清醒,没有一点睡意。

她辗转很久,想起沈豪最后那句话,心跳忽然加快,只好光着脚跳下床,困惑地在卧室里踱来踱去。

她想起最近正在筹备的技术交流,产品部门准备的技术文件,几年如一日,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如果她是客户,恐怕也不会有过多的兴趣关注。

但大家都确信,凭着sq的技术实力,技术交流这一关,不过是陪着忝居末座的小供应商走个过场,入围是板上钉钉的事。

所以没有人真正发力,只求不功不过而已。

这会儿她却感到心虚,如果sq墨守成规,sh却另出奇招,肯定会影响第一轮的技术印象分。因为各家公司对标书中技术标准的答复,没有更多选择,只有“满足”一条路。

但是painpoint,招标方如今的痛点在哪里?兴奋点又在哪里?

爱媚儿走不动了,立刻进书房打开电脑,上网搜寻资料。

互联网的确是个好东西,终于被她找到一篇有用的文章。招标方集团公司总经理一个月前的访谈,题目是《xx行业正缓步进入微利时代》。

文章不长,只有三千多字,爱媚儿几乎一字字读完,字里行间搜寻着有用的信息。

文中说,公司今年的最大挑战,是在面对成本控制的同时,如何尽力挖掘新业务增长点。

爱媚儿揉着酸涩的双眼,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打算,技术交流需要重新布局。

她把文章下载保存,发到自己公司的邮箱里,然后带着心事重新回到床上。

她睡着了,而且开始做梦,梦见有人从身后抱着她,轻吻着她的后颈和背部,呼吸掠过她脑后的碎发。

过电一样的颤栗,如涟漪一般波及全身,她知道不是沈培,因为完全是两种感觉。

她回头,努力想看清那人的脸,却听到耳边熟悉的音乐声。

闹钟响了,她被惊醒。

一百十八章:安杰

一百十八章:安杰

她没有象往常一样即刻下床,而是慢慢坐起来,懊恼地把脸埋在膝盖间。

勿需心理医生的专业解释,她也明白梦境和现实的关系。只是她不相信自己隐秘的愿望,会在梦境里如此赤luo裸地出现。

爱媚儿在患得患失里度过昨天,而今天,身边的一切还是和往日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身边总有些人,你看见她整天都开心,率真得像个小孩,人人都羡慕她;其实,你哪里知道:前一秒人后还伤心地流着泪的她,后一秒人前即刻洋溢灿烂笑容。他们其实没有能力独处,夜深人静时,总坐在窗前对着夜空冥想失意的苦楚。他们就像向日葵,向着太阳的正面永远明媚鲜亮,在照不到的背面却将悲伤深藏。

慕容天星下车,直奔宿舍,敲的却是102的门。

屋里鼾声如雷,慕容天星有些恼火地掏出饭卡,从门缝中轻轻一挑便废了那破锁。有人白日闯门,床上的老兄浑然不知。

慕容天星毫不犹豫扑到他身上:“朋友,借点钱花。”

被窝里传来嘟囔声:“……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纯情……高学历……处男一名……你要就拿去。”

慕容天星掐着他的脖子说:“那泡面总是有的吧”

床上人哎哟哟叫起来:“哎,哎,您下手轻点儿~~~在柜子里~~”

慕容天星跳下床去翻柜子:“回来晚了,学校饭堂已经不供应饭了,现在感觉饿得不行,若是再不回来吃点东西我老人家就回不来了。”

“你小子闯了祸,这几天都躲哪去了?”

“我这几天当然是解决问题去了,嗬找着了谢谢啦”

慕容天星兴冲冲出门,床上人懒洋洋说:“吃,吃,吃,偶尔你也劫个色嘛。”

慕容天星说:“行行行,喂饱肚子第一时间便来劫你。”

床上人翻个身,刚迷迷糊糊有点睡意,慕容天星那祖宗进来拎了瓶热水;再翻个身,又听到翻箱倒柜估计是找了个干净饭盒走了;过了几分钟,听到筷子掉地的声响;契而不舍继续睡,结果有人贴着耳朵问:“有辣油么?”

简直是忍无可忍。

倒霉鬼一掀毯子坐起来:“慕容天星,你把想要的东西一次拿完行不行啊?”

慕容天星上下打量他:“安杰,你竟然穿彩虹内裤。”

“帅不帅?”安杰得意展示:“学姐送的。”

“那学姐居心不良。”慕容天星回屋吃面。

安杰赤着脚紧跟:“让我也吃一口。”

慕容天星说:“这栋楼里处处都有摄像头,小心又给你拍了裸照挂论坛上去。”

安杰哧溜钻进102,关了门一脸**:“既然出名就要痛快。咱俩一块脱,明天各大高校bbs置顶去。”

慕容天星突然指着他身后的窗口说:“真的在拍……”

安杰猛然回头,楞了楞才想起这是一楼。而慕容天星已经趁机抄起饭盒跑上走廊,靠在栏杆上一脸yīn险笑容。

“你”

“出来啊,”慕容天星满嘴面条含糊不清地说:“打响了知名度云大明年还能多招几个学生。”

103的小胖子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开了门:“我写论文都快写死了,你们还给我烦”

慕容天星忍着笑,还是不忘吃面。

小胖子探头看:“安帅大白天你搞这么性感做什么?”

安杰连忙护xiōng:“看什么看什么我安美人的雪肌玉肤是你看的么?这是慕容天星专属你的明白?”

慕容天星一口汤全喷出来:“阿胖我上你那儿坐坐。”

小胖子说:“不要,我写论文呢。”

慕容天星说:“就呆一会儿,我受不了这家伙。”

“不要,”小胖子砰一声关门:“我只接待正经人。”

慕容天星在他门上踹了两脚,喝完最后一口面汤回屋。安杰饿虎扑食把他压倒在床上:“小兔崽子”

慕容天星被他狠狠挠了几下后拼命反抗:“安杰我警告你啊,别随便挑战我的道德底线啊。”

安杰哈哈大笑:“你现在说话挺硬气了嘛”

慕容天星挨着枕头嗡嗡说:“放开放开,别考验我的意志力了。”

“哟~~~”安杰笑着松手:“差点忘了,您老‘寡人有疾’。”

慕容天星坐起来整理衬衣,安杰凑到他眼前:“也没见你有什么反应啊。”

慕容天星说:“你这就是歧视。所谓立场决定观点,在我看来,占90的异性恋男士才是处于大众的不正常状态。”

安杰说:“你别贫嘴,有胆你也找个男人带回来让我看看。”

慕容天星挑着眉说:“作为一个研究者,我的任务就是将这种同性之间的感情提升到一定的高度,再用坚强的理论来捍卫它。至于实践,还是交给其他人好了。”

安杰眼角眉梢都是笑:“天星,你别是性冷淡吧……?”

慕容天星凶巴巴看着他,安杰不要命地继续感慨:“……那怎么办?才二十岁?”

慕容天星说:“快滚快滚慢一步我抽死你。”

“我不走,”安杰笑着说:“你还没劫我的色呢。”

门吱轧乱响,胖子一脸郁卒的进来了:“这栋楼恨不得都是前清建筑了,二楼厕所那只民国耗子,最近也修成大仙了。你们别指望这墙能隔音啊,有什么夫妻功课出去开房做。”

安杰翘着二郎腿对慕容天星说:“处于饥渴状态的阿胖,用他富有诗意的语言表达了对我们的支持和祝福。”

胖子说:“安杰你就是嘴贱。”

慕容天星点头:“是很贱,你们聊吧,我出去了。”

安杰问:“去哪儿呀?”

“你别管。”慕容天星问:“去给自己老婆打个电话也要向你汇报?”

安杰说:“这倒不用。”

刚说完宿舍电话就响了,安杰顺理成章般去接:“喂?……我是隔壁宿舍的……他人?”

安杰捂着话筒,小声说:“天星,是一个名叫小妞的女的,找你的”

慕容天星慌忙瞪大眼睛做口型:我、不、在

“天星,他不在,他拿着手机出去给他老婆打电话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呃,这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过来借用电脑的……行,我一定转告他……哎,小妞再见。”

慕容天星问:“她说什么?”

“你那手机别一天关到晚了,”安杰把电话挂好:“他让你回电话。”

“你知道我关机了,还说什么我和我老婆打电话去了。”慕容天星说:“走了。”

“哎,这不是刚才你自己说的吗?”安杰靠在床头问:“而且那个小妞是在我说完你的“现状”之后才告诉我你的手机是关机状态。听这口气,这小妞不是善类,你是不是上了人家没给她钱啊?”

慕容天星简洁了当说了句“滚”就甩门出去了。

拿出手机,刚开机就马上收到了林羽墨和小妞发给她的短信,内容都是关于熊菲去向的疑问,慕容天星编辑一条‘菲菲被她爸爸接回去了。’回复了一下,就马上拨通熊菲的手机号,他想确认一下对方是不是很好。

但是不知道怎么滴,电话里传来的总是客服小姐那句干巴巴的话‘你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有人问,女孩和女人的区别是什么?

怎么说呢

一只狼敲着兔子的门,嘴里亲昵地说道:“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小兔:“来喽”

兔妈妈:“不许开是狼”

狼叹了一口气:“唉,骗一个女孩容易,骗一个女人太难”

熊家别墅,此时,熊菲正用她自己的手机给她母亲拨打电话,对方的嗓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她母亲从来都是很有克制力的女人,熊菲冷声道:“星哥说你已经见过慕容天星了,我知道你的算盘,你是我妈,我没有资格跳脚指责你的做法,但我希望你清楚一点,对人恭敬,就是在庄严你自己。这一点,也是我想对外公家族说的。”

“菲菲,你这是在给我打预防针?”

熊菲母亲哑然失笑,她刚刚将那辆银白色bmw停在北京赫赫有名的顶尖豪宅小区玫瑰园18号,坐在车中,拿着那只刚刚从北京大厦拿到的新款iphone手机,成熟脸庞上的笑容迷人,一只手敲打着膝盖,道:“‘对人恭敬,就是在庄严你自己’,呵呵,这话确实是不错,可菲菲,妈妈要告诉你,在这个再现实不过的社会,尊重必须是互相的,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想让人恭敬对待,就必须拿出足够的资本,你爸爸看中慕容天星,那是因为看中他未来十年的资本,而你外公家族从来不屑对低起点的人和事作出长期投资。”

“不屑长期投资,所以三代人六十多年还不是始终走不进北京。”熊菲冷笑道。

“菲菲。”女人停下敲打膝盖的动作,微微皱眉,隐有不悦,声音也提升一个调。

“好吧,那是外公他们的事情,我管不着也懒得管,不过妈你当年既然能够选择我爸,我现在就能够选择慕容天星。”熊菲轻声道,凝视着窗外的夜景,月色朦胧,清风徐来,她原本不安的情绪也渐渐安稳下来。

一百十九章:谎言是用来打破的

一百十九章:谎言是用来打破的

“看来我真是给你做了个不好的榜样。”女人走下车,进入电梯,打开门,她这套每平米12万的天价公寓装修堪称奢华,她带着点自嘲笑道:“可**前车之鉴就摆在你面前,你怎么就看不到?”

“我不是你,不会跟男人抢主导权,不会不甘心做一个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更不会要求男人站在一个成功女人背后。”熊菲叹气道,如果不是母亲太过强势,相爱的父母也不会处处争锋相对。

“菲菲,你还小,不懂男人和女人。”

她来到大厅角落很有气势的酒台,原先想要去拿一瓶remymartinlouisxiii,可最终却选择了极烈的绝对伏特加,端着酒杯来到落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俯瞰这座城市,单独住在这栋公寓的她语气落寞道:“男人和女人就是一场博弈,想要轻松些,就必须占据主动权。”

熊菲没有说话,这样的大道理不是她不懂,她原本就不是个一恋爱就智商降到负数的花痴,更何况她从一开始就没真正的爱上慕容天星,即便是现在她对于慕容天星的情感也并非是男女之情,只不过一开始她就不再以自我为中心,而是尝试着处处站在慕容天星角度考虑每一件事,这个世界欠她的,就当她欠慕容天星的,全还给他吧。

“菲菲,我知道你很累,父母,家族都带给你很多不开心的东西,但妈不想你因为叛逆情绪而赌气地去喜欢一个不合适你的男人,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婚姻未必是和一个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幸福,往往是跟一个合适的男人相处更快乐。”她一口气吞下小半杯烈酒,这酒被誉为伏特加之王,自然有它的过人之处,她喜欢这种刺激神经令她颤栗的感觉,因为她讨厌平庸的人平庸的事,所以今天她站在这个高度俯视别人。

熊菲依旧沉默。

“好吧,我不会对你们过多干涉,下一步,你让他自己做好应对王家那人的准备,如果她这一关都过不了,就算他倒霉了。”她轻声道。

“好。”熊菲随即挂掉电话。

站在落地窗前的女人不禁苦笑,想起天上人间的vip包间中与慕容天星谈话的场景,自言自语道:“英雄每多屠狗辈,枭雄也确实很多出自市井草根,可我见过太多有才华有野心的年轻人在下位面苦苦挣扎最终却遗憾出局,有些门槛,很多人一辈子都跨不过去,有些圈子,很多人一生钻营都挤不进去。”

她最终将酒一口饮尽,眼神满是坚毅,这种执着连她深爱二十多年的男人都改变不了,又岂会因为女儿的不认同而改变。

慕容天星,我倒要看看你是一遇风云便化龙,还是一遇风雨便成虫

一个人单身久了,就不想去恋爱,会感觉朋友越来越重要;一个人单身久了,就不想去逛街,会越来越喜欢在家听歌;一个人单身久了,就变得成熟起来,会比以前越来越爱父母;一个人单身久了,就买很多鞋子,会独自去很多很远的地方旅游;一个人单身久了,就不经意悄悄流泪,会在众人面前什么都无所谓。

熊菲对于慕容天星、林羽墨和小妞而言,真的很重要。在林羽墨和慕容天星同时拨到熊菲电话,而客服提示对方都在通话中的时候,小妞拨通了熊星的电话,最后从熊星那边了解到有关于熊菲的具体情况后,众人才安然入睡。

次日上午中国上海,爱媚儿进入工作状态——是投标团队的例会。

不出所料,爱媚儿刚把更改技术资料的要求提出来,几个产品经理立刻就炸了窝,七嘴八舌乱成一片。

“之前已经花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准备,再去重新找资料,时间哪儿来得及?”

“这都是global的标准文档,谁敢乱改?出了问题谁负责?”

“技术交流就是个过场,至于费这么大劲吗?”

爱媚儿不说话,只把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静静看着他们。

迫于她眼神的威压,产品经理们逐渐安静下来,不约而同把目光转回自己的电脑屏幕。

“说完了?”爱媚儿问。

没有人回答,隔很久,有一两颗脑袋轻轻点了点。

“你们都上过solutionselling这门课吧?如何获得客户的认同感,还记得吗?”

有人轻笑,“哦,不就是和《sevenhabits》齐名的那课,并称外企最重磅的自我麻醉剂?”

solutionselling,就是所谓的顾问型销售,最近几年兴起的新型销售观念。它强调通过对客户心理的完善把握,挖掘出客户内心真正的需求。

爱媚儿瞟他一眼,神色凛凛,几乎饱含着杀气。

那人不觉噤若寒蝉,立刻闭嘴。

爱媚儿收回目光,接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们传统的演示材料,都是向客户填鸭一样灌输,我们将会怎样怎样。可是每个供应商只有半天演示时间,我们抽到的次序又比较靠后,经过前面七八家的疲劳轰炸,怎么才能抓住客户的视线?只有把客户的痛点和兴奋点优先考虑,将我要怎样放在第二位,才更容易获得客户的认同,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室内众人反应不一,赞成,漠然,不置可否,事不关己……每张脸上的表情,都被爱媚儿一一收入眼底。

好在事先有所准备,她将电脑中的一份文件调出来,打映在会议室前端的大屏幕上。

这是招标方近十年的收入和利润增长曲线图。

图中看得很清楚,收入曲线一直呈现强劲的增长趋势,利润却从三年前开始,由迅速增长渐趋平滑。

爱媚儿用激光笔指点着那条利润线,“这是招标方如今最大的痛点,他们感兴趣的,不再是我们的产品是否具有全球先进的技术,而是……”她停顿一下,特意加重语气,“能不能帮助他们缓解眼前的痛苦。”

旁边一直憋着不出声的张盈插话,“话是这么说,可我有点儿担心,第一轮就这么较真儿,会不会过早暴露实力,被其他供应商当作眼中钉?”

爱媚儿心里颇有些恼火。每次都这样,虽然共同负责一件事,但两人的思维总不在一个水平面上。

她回头笑一笑,委婉地说,“sq的市场份额一直排第二,其它家早把咱们的底细摸得门儿清。张盈你以为咱们藏着掖着,竞争对手就不把sq当眼中钉了?”

张盈摇摇头,明显一副不与她斗的架势,“我话说到了,听不听是你的事儿。”他干笑一声,“毕竟你才是bidmanager嘛,不过这事儿吧,我觉得,忒悬,时间也忒紧张。”

爱媚儿要深呼吸两次,才能压下心口的一口浊气。

她干脆把她当作透明,只对那些产品经理说:“我还是建议,前面的主导部分,换掉对sq的公司简介,改成新业务和全球成功案例的介绍。”

有人举手发问:“新业务和招标方的利润有什么关系?”

“由于竞争和终端用户要求降价的压力,招标方传统业务的价格在逐年下降,这是利润增长放缓的主要原因。”

“我们能帮他们做什么?”

“和其他竞争者完全不同的新业务,以及全球相似客户的成功案例。”

一个产品经理终于松口,“媚儿,你跟我们头儿说吧,如果他同意,我们照做就是了。”

但产品部的部门经理philip可没有他的属下这么好说话。

他通过会议电话接进来,一口香港普通话,声音软中带着钉子,不卑不亢,“salessupport当然是我们的职责,但其中毕竟涉及一些policy。媚儿你看这样好吧?你起草个mail发给我的team,同时抄送我在总部的dotlinemanager,看看他有什么comments?”

爱媚儿顿时哑然。

按照组织结构,产品和销售部门平起平坐,并没有上下级关系,philip的要求也无可厚非。

但是什么事情一到了总部,准会从简单到复杂,瞬间上升几个高度,没有半个月的时间,前因后果解释不清楚。

爱媚儿想捶桌子。难怪客户总是抱怨sq反应迟钝,这消耗在内部扯皮的精力,不知浪费了多少时间。

平时和产品经理合作,就跟哄着大爷一样。做技术的人,脸皮往往特别薄,客户稍有微辞,就立刻觉得为五斗米折堕了高贵的腰肢,还得爱媚儿上赶着安慰他们受伤的心灵。

她暗自咬牙,心想哪天有了权,第一件事就是让坐在后方的这些人,真正尝一尝对客户斜肩谄媚的滋味。

有人说,生活,是用来经营的,而不是用来计较的;感情,是用来维系的,而不是用来考验的;爱人,是用来疼爱的,而不是用来伤害的;金钱,是用来享受的,而不是用来衡量的;谎言,是用来击破的,而不是用来粉饰的;信任,是用来沉淀的,而不是用来挑战的。

中国北京,熊星夹着课本走上云大大一八班的讲台,这一次,他来云大原因之一则是为了打破慕容天星之前的谎言,二则是因为他答应了自己的妹妹熊菲,暗中保护慕容天星周全。

一百二十章:紫云花小区

一百二十章:紫云花小区

后排的女学生齐齐发出惊叹。他抬起眼皮看了看,便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我叫熊星,真正的熊星。你们真正的班主任,上一次我有点事,让我一个朋友来顶了一下班,所以这个学期我接管你们班。明白了吗?”

学生既新鲜又兴奋,扯着嗓子喊:“明~~~~~白~~~~~~~了~~~~~~~”

“很好,”熊星说:“班长起立。”

有个中规中矩的男生站起来。

“今天下午把你们班的花名册交到我办公室,记住每个人都必须写上自己最快捷的联系方式。有手机写手机,没手机写宿舍电话,宿舍电话坏了的写自己恋爱对象的号码。”

底下含笑窃窃私语,有个胆大活络的男生跳起来问:“老师我要是没女朋友呢?”

熊星冷冷说:“那就写你男朋友的。”

全班“哄”一声炸开,后排的女孩子激动尖叫:“老师我爱你”

熊星说:“欢迎,我现在住址是紫云花小区,有空来找我。”

男生嗷嗷嚎起来:“老师你太过分了资源本来就奇缺,还不知道给我们留点”

熊星脸色都不变,压压手示意安静:“现在开始谈纪律。”

“你们都大一下学期了,该犯的错也犯过了,该闯的祸也闯过了,日后胆子只会越来越大。教师个人的力量虽然有限,但如果你们把女老师那种女性特有的温柔设想到我身上的话,那就错了。”

熊星清清嗓子:“所以,从今天起,你们如果背着我闯了祸,要么努力毁灭证据,瞒得滴水不漏;要么跪到我办公室去写三万字的检查。”

前排的女生咯咯笑着举手:“老师我们也要写吗?”

熊星说:“女生五百字。”

男生大哗:“老师你搞女尊男卑啊太不公平了”

“小朋友,”熊星斜倚在讲台边,微笑着问:“谁告诉你们这个世界是公平的?”

趁着还没人反驳,熊星接着说:“另外,这个学期我教你们社经学。先打个招呼,社经学并不是我的本专业,但是我是个很民主的人,如果同学们不同意我的某些观点,课堂上请不要提出,欢迎课后找我讨论。”

(如果还能找得到我的话,熊星心想。)

“行,就讲到这里,同学们自习吧。”熊星挥挥手,走出教室,顺便带上门。

那里面静了一会儿,顿起嘈杂:“这就不上课啦?”

“天啊天啊我们学校还有这么漂亮的老师”

“人家是男的~~”

“漂亮就是漂亮,管他什么男女”

熊星深以为然,点点头后撒腿就往校门口跑。等他的车果然已经发动,熊星拍着车门大喊:“小妞等等我”

到车上小妞笑着问:“星哥,后面有狗追你呢?”

“咳”熊星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喘着气说:“过来上课,竟然拿错书了。”

“什么书?”

“喏,封面极其类似,可惜却是行政管理学。”

“跟学生借一本不就得了。”

熊星往椅背上一靠,说:“教案写在我那书上呢。”心里活动却是:我想翘课你管得着吗你?

在熊星离开教室好一阵后,大一八班的同学们才从惊愕中恍过神来,令他们难以置信的是,上次让那个让张烈秒败了的帅哥,并不是如学校论坛上所说得那样,人家是熊老师的朋友被熊老师请来顶班的。

“看到了没有看到了没有这个熊老师从气势上来看比他的朋友更厉害,也许能够用一只手指头就能秒杀张烈,偶像啊。”

“熊老师人长得帅,幽默风趣,在整个云大里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的老师,他能来担任我们大一(8)班的班主任,真是太好了,我真想每天都能够上他的课。”

“你别犯花痴了,他朋友惹火了张烈,以后那个慕容天星和他的日子肯定都不会好过。”

“这也说不定,熊老师可是咱们云大熊副校长的侄子,有熊副校长罩着,估计张烈也拿他没办法。”

此时已经是放学时间了,但教室里的学生们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仍然在议论纷纷,窃窃私语。

“小冉,你说这熊老师怎么会和一个云大的大一学生成为好朋友,还让他来给他顶班呢。”李小雅用食指点着自己太阳穴,怯怯说道。

“你看你,你的脑子尽想这些没用的,一定是被慕容天星那小子给迷住了。”李小冉捏了一下李雅妍白皙的脸蛋,笑了一笑,“若是这样,你家苏文怎么办啊?”

一听到“苏文”二字,李雅妍白皙的小脸蛋红得像番茄一样:“哪有,你可别乱说,苏文学长哪有这么离不开我,他一直在忙着他的事。”

“不理你了,总是拿苏文学长来笑话我。”看着李小冉莫名的笑意,李雅妍撇了撇嘴,转过身,对坐在她身后的身形肥胖的女生说道:“小柔,你觉得新来的班主任怎么样?”

“小柔?她哪里像小柔啊,天啊饶了我吧,本少从她身上看不到半点柔的感觉。”要是熊星或者慕容天星此时在场的话,百分之九十九会这般吐槽。

被李小冉称作小柔的女生,体型肥胖庞大,是云大有名的第一胖妞,全名叫黄小柔。

恐怕要有三个李小冉的体重,才勉强和她抗衡,原本清纯可人的天蓝色水手装,穿在她的肥胖的身躯上,真是惨无人睹,一层一层的赘肉,将水手装的纯洁美感给完全抹杀掉了,简直是暴殄天物,最要人命的事,她手上还捧着一大袋薯片,每次吃的时候,犹如饿死鬼般,狠狠抓起一把薯片,看着手中的薯片,自言自语的摇头道:“我不能再吃下去了,该减肥了。”

说完,就拼命的向嘴里塞薯片,吃得不亦乐乎,吃完一袋又一袋,丝毫不担心薯片会吃完,因为她的每天来校前,都会买一大堆零食塞到抽屉里,所以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都会见到她在吃零食。

“勉强合格吧,反正我对他兴趣不大,我一生一世只爱一个男人,我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他。”黄小柔说着说着,又抓一把薯片往嘴里塞,不少薯片残渣贴在她的嘴角处,整张胖脸和大花猫没什么两样,不,形容错了,应该是大花猪。

“呵呵,我们小柔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痴情女。”李小冉目光向教室的角落处瞄了一下,轻轻笑道。

随即,黄小柔顺着李小冉的目光转头望了过去,含情脉脉的目光,刚好投射在那天与张烈对峙的冷酷男生,林雨轩的身上。

正在闭眼养神的林雨轩,似乎感觉到一股强烈炙热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看,不由得睁开双眼,正好瞧见黄小柔含情脉脉的目光,沾满薯片残渣的油腻胖脸,塞满薯片的灿烂笑容,顿时让林雨轩寒颤了一下,一股呕吐感油然而生,脸色苍白了不少。

“哼”

林雨轩冷哼了一声,收拾一下桌面的书籍,离开了教室。

看到林雨轩这般厌恶的表情,黄小柔灿烂的笑容,顿时黯淡了不少,又抓了一把薯片,拼命的往嘴里塞,似乎只有这些零食才能安慰得了她受伤的心灵。

“小柔。”看着黄小柔黯淡的神情,李雅妍和李小冉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

“没事的,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虽然我已经被他拒绝了124次,无视了307次,但我就是喜欢他与生俱来的冷酷,没办法,谁叫他一举一动都是这么的酷,这么的帅。”黄小柔边吃着薯片,边低着头说道。

汗颜李雅妍与李小冉面面相窥,满头黑线,居然偷偷告白了这么多次,真是勇气可嘉。

一大包薯片很快就被黄小柔吃完了,黄小柔舔了舔嘴角,似乎意犹未尽的模样,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薯片,在吃之前,她抬起头,用一种无比认真的语气说道:“反正我这辈子只认他一个男人,就算一直被拒绝,我也不会放弃,无论他逃到哪里,我都会追到天涯海角都在所不辞。”

说完,黄小柔继续埋头吃她的薯片。

“啊啾”

林雨轩刚走到教学楼底楼楼梯出口,突兀的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奇怪?大热天的,我怎么会打喷嚏?”

至于张烈,早就被大伙遗忘了。

在熊星走出教室不久,坐在张烈旁边的两个人,过了好一阵,张烈才从迷茫中清醒过来,突兀的站了起来,火爆的大吼道:“熊星?慕容天星?老子才不管你们到底谁是谁?老子要杀了你们”

其中一个身材臃肿的胖子急忙拉扯住他的手臂,说道:“班主任早就走了,其他同学也走了,这间教室只剩下我们三了。”

闻言,张烈定了定神,目光扫视了这间空旷的多媒体教室,果真除了他们三人之外,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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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一章:张烈有阴谋

一百二十一章:张烈有yīn谋

张烈沉吟了一下后,坐回了座位,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发现肿了一块,狠道:“此仇不报,非君子。”

张烈抬起硕大的拳头,重重的砸在可怜的课桌上。

“嘭”

一个异常清晰的拳印,出现在课桌表面,似乎比之前的那个淡淡的拳印,又深陷了不少,看得出张烈对“熊星”的愤怒有多大。

身为云大的大一年级的霸主,从来没有像上次那么狼狈过,一想到慕容天星戏谑的的眼神,张烈就一肚子火,失败的滋味不好受,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更不好受。不过他也不想想,自己玩弄别人的时候,别人的感受如何。

范统看见张烈如此烦躁,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大,不如我们另外再找机会报仇雪恨,你觉得怎样?”

他刚说完,张烈就狠狠敲了一下他脑袋:“你这头没脑子的猪,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你没见我被他虐吗?怎么报仇雪恨啊,再去被他虐?”

范统摸了摸有点微肿的大脑袋,讪讪说道:“只要你回家和你家族长辈手下的那些黑老大们说一句,不就可以虐回他了吗?”

闻言,张烈连忙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其他人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又狠狠的敲了范统的另一边没肿的大脑袋,瞪着范统低沉道:“死胖子,你脑袋到底装了什么玩意,我已经提醒过你很多次了,别在外面泄露我家有黑社会势力的事实,要是被家族的那些老不死知道的话,我悠闲的日子恐怕就要到头了。”

“老大,你再敲我的头,恐怕我就变成牛魔王了。”范统双手急忙捂住大脑袋的两边,可怜兮兮的说道。

“滚到一边去,别烦我。”张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看到张烈不爽的神情,范统知趣的缩了缩脖子,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到教室门口,碰碰运气,看哪个路过的美眉被风掀起裙子走*,让他大饱眼福。

一直在旁边沉默无语的高瘦男生,看着站在门口犯花痴的范统,摇头说道:“小胖就只有这点能耐了。”

“高树,平时就你的鬼点子多,你说我该怎么报仇才好?”张烈盯着高瘦男生说道。

“呵呵,我早就想好了,这个方法绝对能成功。”高树眼眸中闪过一抹狡黠,yīn险的笑了一笑,在张烈耳边轻声说着一些悄悄话:“”

很快,张烈的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

在今天早上,熊星来云大之前,他就打电话向妹妹熊菲询问了云大近处的出租房情况。

其实,熊星早有在外租房的打算,之前住在大伯别墅里他感到很不惯,毕竟他在外地独自生活了这么久,习惯一个人住了。

不过,对熊星来说,最大的不方便是不能随便带女生回家,他可不想让大伯,菲菲她们看见,有损熊星在她们心中正人君子的形象。

一个人住多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熊菲一开始有点奇怪,后来听到熊星解释说住得离慕容天星近一点,好保护他,熊菲才了点头,表示理解,很快就介绍了一处专门用来出租的高档住宅小区给熊星。

紫云花小区,离云大只有四条街距离,刚在这里建好不到一年的时间,环境卫生还算不错,因为是高档住宅小区,相对来说,紫云花小区的租金比一般的小区贵,一般都是经济不错的人,才来紫云花小区租房的。

熊星根据妹妹熊菲电话里指点的路线,找到了紫云花小区。

“这就是紫云花小区?”熊星抬头看着这栋环境还算幽雅的住宅小区。

随后,熊星走进了紫云花小区的出租招待处。

片刻后,熊星跟随着一名小区的工作人员,来到了紫云花公寓b座七层705,一厅一房一卫,64平方米,不大不小,正好适合熊星一人居住。

熊星微笑的看着工作人员的对周围环境的解说,为什么熊星会对着工作人员微笑呢?很简单,因为这位工作人员是个短发美眉,又能看房,又能看美女,这样赏心悦目的事情,熊星何乐而不为。

“先生,你觉得这间套房怎样,是否合您的心意?”短发女生看着熊星,笑着问道。

“恩,总体来说,还算不错。”熊星莞尔一笑。

在熊星东张西望了一会后,突然转头对短发女生问道:“对了,我能到阳台上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

短发女生职业性的笑了一笑,拉开了青蓝色的窗帘,一缕缕刺眼的阳光照亮了有些昏暗的大厅,在拉开窗帘后,令熊星意外的是,一厅一室的套房,居然还配有落地窗的阳台。

随即,熊星跟着短发女生的步伐,走到了颇为宽敞的阳台。

从七楼俯瞰整个紫云花小区的河畔绿化带,环境果然不错,咦?熊星竟然瞄到一对情侣,躲在假山旁边亲热,那男的手还不安分的在女生的娇躯上乱摸着,在细细观摩了一会后,熊星突然转头对短发女生说:“就这里吧,环境不错,我喜欢。”

“好的先生,租金是每月8800人民币,您确定是现在交吗?”短发女生从文件夹里拿出几张合同。

“4800人民币?”熊星表情有点僵硬的看着短发女生。

奶奶个熊,一般这种套房只需5千多人民币就行了,这个紫云花公寓竟然敢要8800人民币,不是说只贵一点而已吗?怎么贵了这么多月租居然是平常套房的两倍,不是熊星舍不得,要是以前的话,月租一万人民币熊星都毫无心疼,问题是现在不一样了,自他回国后,他的瑞士银行卡被大伯无情的停封了,每月只有两万人民币的月入,租房的费用就占据了他月入的的二分之一,谁不心疼啊

“恩,现在交。”熊星对短发女生笑着说道。

半响过后,熊星与短发女生签完了合同协议,一手交钱,一手交钥匙。

“先生,请问你什么时候入住呢?”短发女生看着熊星微笑道:“到时记得来我们出租招待处登记一下。”

熊星在心里思索了一下后,说道:“应该是明天吧。”

在熊星和短发女生准备离开阳台的时候,熊星无意间瞄到了隔壁阳台上挂着许多琳琅满目,五颜六色的xiong罩,内裤,最要熊星命得是,其中还挂着一条半透明的粉红色丁字裤,随着微风的吹拂,在半空中缓缓摇晃着,似乎在诱惑着熊星。

不行了很久没看过这么刺激的东西了,熊星强忍住内心的骚动,深深吸了一口气,拉住短发女生说道:“对了,住在我隔壁的是谁?”

短发女生也瞄了一眼隔壁阳台,眉头微微一挑,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笑意:“住在先生隔壁的是一位大美女,而且还是个大作家哦,不过由于工作上的原因,她基本上都是昼伏夜出,白天很难见到她的人影。”

说完,短发女生对着熊星微微一笑,离开了阳台。

大作家?熊星皱起了眉头,这个职业很坑爹啊,有木有

这时,手机响起,是小妞打来的,催促着一起去吃饭。

…………

不要为明天忧虑,因为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一天的难处,一天担当就够了。远虑是无穷尽的,不要让远虑成为近忧。人生路上有无数的驿站可以歇脚,有的包袱可以等到该背的时候再去背,用不着把所有的包袱都背在今天的背上。我们不是超人,精力总是有限的,不要试图在今天解决明天的所有问题。

上午的预备会并没解决什么实际性的问题,开得很不成功,下午爱媚儿被董事长刘康一个电话传了去,汇报最新的进展,自然间“明天”就给了爱媚儿一个解决问题的契机。

提到今天产品经理的反应,爱媚儿几乎苦笑:“sir,我搞不定了。”

刘康刚从欧洲开会回来,看样子情绪不错。他啜一口咖啡,含笑注视着她,“所以你希望,我帮你说服philip?”

“董事长慧眼如炬。”爱媚儿脸有点红,索性认了。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

爱媚儿从笔记本中抽出早就打印好的访谈,轻轻放在他面前。

刘康只看了个开头便笑起来,“我已经拜读过了。”

爱媚儿简单说了自己的看法,然后问:“您觉得我的想法有意义吗?”

刘康身体靠向椅背,微笑着弹一弹那两张纸,“你能从里面抓到有用的信息,很好。但是媚儿,最重要的一点,你并没有注意到。”

爱媚儿挺直了脊背,“我是一个字一个字看的。”其实她想说:不可能。

“你再看看倒数第二段。”

爱媚儿凑过去细看。

那一段的意思很模糊,大意是说,招标方明年初很可能进行机构重组。

她略有所悟,头脑却有点乱,抓不住清晰的头绪。

刘康问:“知道为什么吗?”

爱媚儿摇摇头。

一百二十二章:霸王餐

一百二十二章:霸王餐

“因为他们要在海外上市。”

“喔,天哪”爱媚儿吃惊,“这可是大动作。”

“是啊,所以对招标方的中高层,今年最大的painpoint,不仅仅是profit的压力,还有重组后的position。”

爱媚儿支着下巴没有说话,显然在为自己的迟钝反省。

刘康笑笑:“你是女孩子嘛,对政治不太敏感,情有可原。”

那女孩子三个字中无意流露出的轻视,让爱媚儿感觉非常不愉快,但她只能无奈地耸耸肩。

“好吧。”刘康收拾桌面上的文件,看来是打算结束这场谈话,“目前的工作都在可控范围内,还不错。修改技术文件不是难事,你去做吧,再有什么困难,直接来找我。”

爱媚儿反应很快,立时配合地喜动颜色,只差甩着并不存在的马蹄袖,脆生生应一句:“喳——”

她很明白,自己有点刻意地拿着**毛当令箭,但没想到他真的答应出面周旋。

…………

“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已经告诉了我们不要轻易去得罪一个小人和女人,但不幸的是熊星现在居然得罪了一个女小人。

熊星接到小妞的“催吃”电话就马上赶了过去,在车上的时候小妞问熊星,“星哥,你相信爱情吗?”

熊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举了个列子:

我看过一个采访,主持人问男现场的观众哗然了。

男嘉宾举了个例子:你的仇人爱上了你的女友,现在想要你退出,那个男人愿意出一点钱来补偿你。

所有的观众都表示不屑。

男人开出了第一个价格:五万。

观众都笑了,为了五万放弃爱情?放弃人格?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否定了。

男人接着开出了第二个价格:五十万。

现场的声音小了很多,一部分的人开始沉默,过了好一会,绝大多数的男人依然选择否定,他身边的女友感动的看着他。只有少数的人接受了这五十万,其中的一个人说:“自己没有钱,父母苦了。

一辈子了,临老了生病没钱医治,为了父母,放弃了爱情吧。”

男人接着开出了第三个价格:五百万。

现场更静了,一半的男人沉默了,另一半的男人怯生生的说:“我要爱情。”身边的女友也有点呆住了,一个女孩子站起来说:“如果一个男人肯出五百万,我想我没有理由拒绝他。”

沉默的男人选择了金钱,五百万可以买一套房子,一部车子,全家过上好日子,甚至可以开始自己的事业。

一个男人说:“他是我的仇人,我有了这个五百万,我可以含辛茹苦,报仇雪恨,我可以计划我所有的

未来,当个真正主宰自己的男人。”一些女人看着身边的男人,若有所思。

男人接着开出了第四个价格:五千万。

全场哗然了,女人说:“有肯为我一掷五千万的男人,他一定是爱我的,这样有钱又专一的男人,为什么不选择呢。”

一个男人举手:“他真的肯付五千万?”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男人说:“爱情是无价的,但是我没有能力给女友一个美好的生活,别人有,我应该放弃,并且我有了这许多的钱,我可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我可以成就自己的事业”所有的人都深以为然。

只有一个人依然选择了放弃,所有的人都用很奇怪的目光看他,他解释到:“我的爱情是无价的”,当问到他的女友是否感动的时候,女友说:“我虽然感动,但我更感动的是为了我付出自己五千万的人,而不是放弃别人的五千万,他的观点很可敬,但不现实。”

嘉宾笑了笑,你们所有的人都选择了金钱。

有些事给你一千块就侮辱了你,一万块就是尊重你,十次的侮辱等于尊重?

其实,钱买走的并不是他们的爱情,而是所有权,爱情依然存在,只是人已不属于你。

熊星一直记得男嘉宾的最后一句话:我是一个相信爱情的人,努力挣钱只是不希望我的爱情受到别人金钱的考验罢了。

小妞听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其妙地很愤怒,小妞从小就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没有缺过钱,没有受过穷,唯独感情,她和羽墨、菲菲一样从小都是一个人生活,爸爸妈妈一直很忙的说,所以对于她而言,以上的很多观点她都无法赞同,她内心深处一直很傻很天真的希望:爱情和钱没有啥关系。

“我是一个相信爱情的人,努力挣钱只是不希望我的爱情受到别人金钱的考验罢了。”

熊星赞同这样的观点让她产生了一种危机感,说白了,第一选择还是金钱的说,若是没有金钱就不去触碰爱情。

后来,小妞问,你为什么那么在乎钱。熊星说:钱能买到一切。

现在,小妞自然就是熊星所得罪的那个女小人。

因为此刻,她正像强盗一样对熊星进行着惨无人道的抢劫,最惨的是熊星却无法抵抗。这其中有两个原因,第一,熊星既然答应请她吃饭因此熊星没有理由在她点菜时斤斤计较。第二,她根本就没有给熊星斤斤计较的机会,因为就在熊星去洗手间的两分钟时间里小妞已经独立完成了点餐。

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熊星想的不是哪道菜好吃而是哪道菜大概多少钱,计算着这顿饭的总价值。

熊星并不是一个吝啬的人,只是今天出门的时候没带多少钱在身上,钱包里的那张瑞士银行卡已经冻结了许久。

“吃呀?不吃可浪费喽~”小妞那张精致的面孔上满是得意的笑容,显然在痛宰了熊星一顿之后她的心情不错。

“吃当然要吃先吃饱了这顿再说”狠狠瞪了小妞一眼,熊星左手拿起钢匙、右手拿起筷子左右开工猛吃起来,而小妞也不示弱,不知道她是真的饿了,还是为了多浪费些熊星口袋中的钞票,竟然完全不顾美女的形象,也模仿熊星的样子左右开工猛吃起来。

一言不发,低头狂吃了近半个小时,熊星和小妞终于先后放下了筷子,而两人疯狂的吃法则早已引起了饭店中其他食客的注意,尤其当人们发现了小妞这个萝莉美女之后,两人的餐桌更是成为了饭店中所有人关注的焦点,而不明原因的食客们则窃窃私语的议论起来。

“这两人是饭托吧”

“我看也像,你看他们吃的多熟练,一看就是吃习惯了。”

“哎~现在的饭托真是越来越专业了。”靠近熊星和小妞的一桌食客低声议论道,但却没有逃过熊星的耳朵。

“饭托?这也太不着调了吧”熊星有些哭笑不得,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又不由暗自想着,“长这么大第一次霸王餐,一定要全部吃光,我要是再长一个肚子就好喽”

“我看他们可不像什么饭托,倒像是小情侣赌气,你看那小姑娘长的多水灵……”这时另一桌的议论声又传进了熊星的耳朵,一听别人已然将小妞这个大美女当成了自己的女朋友,他不由一愣,不过食客后一句话却气得熊星半死。

“哎,就是跟那个男人可惜喽我承认他确实很帅,但是这种男人中看不中用啊”

“咯咯~”小妞娇笑了起来,显然她也听见了那食客的话,得意的看向熊星,而熊星则郁闷的扭过头去,狠狠的瞪了说话的食客一眼。

“亲爱的,吃块**腿肉吧,很好吃的哦”娇美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了笑容,小妞娇声说着,夹起盘中最油腻的一块**腿递给了熊星,她算定熊星一定吃不下这么油腻的东西了,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亲爱的?”小妞的称呼弄得熊星莫名其妙,不过当看见她递过来的**腿以及周围众人期待的目光时,他随即明白了小妞此举的目的,亲昵的称呼无非是让熊星无法拒绝她的“好意”,而最终的目的还是让他出糗。

咬牙接过了小妞递来的油腻**腿,熊星不由皱了皱眉头,现在的他实在是吃不下去了,不过当他看见小妞那奸计得逞的笑容之时,熊星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张开嘴,几下便吞掉了手中的**腿。

捂了捂凸起的肚子,熊星感觉有些反胃,但他却并没有忘记小妞的“好意”,夹起最大的一块**腿递了过去,温柔道:“小妞,也要多吃哦”

而此刻的小妞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得意,小嘴高高撅起,娇美的面孔上写满了苦涩,睁着一双眸子可怜巴巴的望着熊星,似乎很委屈的模样。不过熊星却并没有因为她的故作可怜而怜香惜玉,固执的将**腿向她的嘴边递了递。

吃完饭,小妞站起来,热切的跟熊星握了一下手,显然她知道熊星今天没有带够钱,低声说:“星哥,全靠你了”

说完,她还热情地和老板挥手告别,然后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无耻,太无耻了在熊星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妞已经走的快没影儿了。老板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小妞远去的身影,再看熊星还四平八稳的坐在原地,随即露出了笑脸。

一百二十三章:爱情是美好的,生活是现实的。

一百二十三章:爱情是美好的,生活是现实的。

熊星把玩着碗里最后几根土豆丝,尽量让自己镇定自若,心想当年老子也是道上混的,没理由紧张。不料一抬头看到老板正望向他,紧张就如同早泄的男人那不受控制的**般探头探脑要冒出来。

熊星一想到自己在紧张,紧张立即又瞬间扩大多倍,还没说话手心就沁出了冷汗。

哥们儿,冷静,必须冷静熊星安慰自己,乐观地想:“不就白吃一顿饭吗,如果跑不掉,顶多说自己忘记带钱,老板不至于送我去派出所吧?法制社会,他应该也不会揍我一顿吧?”

想到法制社会这四个字,熊星不由汗颜万分,他现在做的事情好像不太符合法治社会老百姓的精神面貌。一阵胡思乱想后,熊星突然轻松了很多,都到这份儿上了,只能豁出去了,怕死不是共青团员。

连续深呼吸几次,熊星将自己的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悄悄地将挡路的几条凳子都挪开了,然后冲着老板挤出一个他自认最具亲和力的笑容。

“小伙子,要结账吗?一共六十七块。”老板也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

熊星:“嘿嘿,老板,你见过超人没有?”

老板一愣,说:“没见过。”

“马上就能见到了,你看那边”熊星指着左边,然后没命的往右边拔腿狂奔。值得庆幸的这里是街尾,没有多少目击者在场。

老板还以为熊星在当场表演,就好比cosplay什么的。望着熊星红色短裤带出的剪影,他心里那个感慨啊,超人原来就是这样的直到熊星大概跑了十米远,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老板终于发觉有些不对劲儿了,用急促的声音大喊道:“喂,小伙子,你还没给钱”

六月的天气是那种想把你晒死的晴朗,因为今天一天没课,所以慕容天星却从事着他罪恶的勾当。

先是从某个小贩那里买了十只劣质台灯,顺便又拿了十个拖线板;再到批发市场抱了一堆晾衣架、脸盆、毛巾、饭盒、垃圾桶、扫帚、拖把……;然后在某个小巷子蹲着看人编席条,觉得满意遂低价定了十根;最后雇了一辆人力三轮,他坐在杂货铺上一脸资产阶级表情回学校。

门卫都是老熟人——打个趣就放他过去了。

慕容天星和那踩车师傅废了好大力气才把东西搬回102宿舍。

师傅问:“你是大学超市负责进货的?”

慕容天星说:“哎呀师傅真是好眼光,干脆您留个电话吧,下回我还得麻烦您。”

曾经,慕容天星就公然在校门口附近摆了数天夜市摊,以薄利多销为指导思想招徕生意,最后将仅剩下的两块毛巾一只脸盆全都送给胖子以示自己对老学长的孝心。

晚上他满面红光点钞票时,发表他作为投机倒把者的感想:“这不属于利用时机谋取私利,这是一种研究方式,从我和教育超市的零和博弈中,你可以看到成熟市场的选择性和竞争性。”

这会儿,慕容天星又将那么多东西搬回了宿舍,估计是想故伎重演。

安杰翻着书说:“得了,赚了多少?请我吃饭吧。”

慕容天星说:“不多,云大的学生毕竟少,大部分还都在新校区呢。可惜运费太高,只好放弃那块利润了。”

“去上课时带点,卖给我们班学生得了。”

“好主意”慕容天星诱惑道:“安杰,要不你也帮我一起倒腾倒腾”

安杰说:“慕容天星你快出社会吧,不要浪费国家的资源了,未来的中国很需要你啊。”

慕容天星笑着说,“我这不是也是被残酷的社会,苍白的社会逼的吗,你想啊,若是你以后恋爱了,或许有一天你定了餐厅,买了电影票,约女友晚上去吃个晚餐,看部电影。但是女友的领导晚上要陪客户应酬,需要带你女友一起。那么你的计划就泡汤了,她就不能陪你去吃晚餐,看电影。领导有错吗?没有,那是为了生意。女友有错吗?没有,那是为了饭碗。想避免这样的事发生,那么你就需要一个人赚两个人的钱。

二楼的凯子现在很有必要买辆车,其实,他跟我说了,他不是那么需要。走走路,我也习惯。但他女友不习惯。那么早上别人会骑车去接她,晚上别人会送她。

她有错吗?没有,她只是不喜欢走路罢了。别人有错吗?没有,别人只是好心搭下朋友而已。”

安杰:“哎现实就是那么苍白,社会就是那么残酷。”

慕容天星大笑:“伟哉道生……安杰你饿了没?”

安杰说:“饿”

慕容天星对着西墙大声问:“阿胖你饿了没?”

墙那边传来哀号声:“饿~~~~~”

慕容天星抽了几张票子塞裤兜:“啦啦啦我请客~~~”

在慕容天星离开宿舍后,宿舍里的议论并没有停止:天星这小子想得还真远,我表哥有一个朋友,以前没把爱情当回事,三心二意。可有一个女人改变了他,他变得专一,他认为找到真爱。爱情改变了他,却改变不了命运。他女友需要去外地打工。而这无尽的思念,却是金钱可以轻易改变的。

有钱,挚爱可以近在眼前;无钱,挚爱却远走天边。

他女友有错吗?没有,人活着必须为了生活而奔波。爱情在金钱面前变得无奈。

而我表哥的另一个朋友,为了前途。远走他乡,走之前伤心难过,拜托我表哥照顾好他女友。他说,那是他唯一的不舍。可走了不过个把月,却分手了,很多人觉得无法理解。

他到底错了吗?没有,这样的异地恋毕竟缺少沟通,难有结果,再说一个男人,客走他乡,无朋无友,怎会不孤独?如果不是为了钱,谁愿背井离乡?如果有钱,或许他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

爱情因为金钱而悲伤。

安杰听了之后开一个玩笑:如果你以后没出息,你女朋友愿意跟着你喝稀饭吗?退一万步说,她愿意跟你喝稀饭,你又甘心看着她跟你喝稀饭吗?就算你能忍心,那我们再退一万步说,她父母会同意女儿一天跟你喝稀饭吗?

爱情是美好的,生活是现实的。

最近很多电视台都在播出相亲节目,很多女人和家长问的第一个问题是有没有房。没有房就别谈了。无房无缘份,其他条件再好,性格再般配也是白搭。其实这不是是和男人相亲。这是在和房子相亲。男人不过是房子的附属品罢了。

有房人终成眷属,无房人终成房奴。

慕容天星走了,自然没有听到宿舍里的议论,当他经过办公楼二楼走廊的时候,迎面碰到了一男一女,看到他们,慕容天星略显白皙的脸庞上,勾起一抹莫名的笑容。

好巧不巧,眼前的一男一女,正是三天前与慕容天星发生冲突的陈华和陈红。

身为政教处主任的陈华,完全继承了历代主任的传统风格,光秃秃的地中海,大腹便便的啤酒肚,一副见风使舵,欺软怕硬的衰样,以及一双颇为猥琐的小眼睛,眼眸深处,时不时闪烁着难以察觉的yin.秽精芒,不过,终究还是逃不过慕容天星的火眼金睛,他龌龊的灵魂,在慕容天星的面前,一展无疑。

至于站在陈华身旁的陈红,则是陈主任的助理,同时,还身兼陈主任的情妇。

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早在众人不懈努力的宣传下,云大的全体教师,人人皆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众人开始对陈华的审美眼光,感到质疑。

被慕容天星称为中年大婶的陈红,貌似对鲜艳无比的衣服,非常的中意,今天不再穿之前那身好像红孩儿似的红色套装,改成一身极为鲜艳夺目的黄色套装,看起来土到掉渣,简直不堪入目。

不过,慕容天星却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和赞许。

在他看来,陈红的气质,与这身土到掉渣的黄色套装,搭配的非常的融洽,俗话说的好,什么样的人,搭配什么样子的衣服,这件土到掉渣的黄色套装,慕容天星不想作出任何的评价,他只能说,这件不堪入目的黄色套装,简直是专门为陈洪量身定制的,非常符合她“老巫婆”的完美形象。

见到慕容天星的身影,正在有说有笑的小两口,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陈华脸上的笑容,颇为僵硬。

“原来你真的和熊副校长有渊源,是我一时看错了,希望你不要见怪,多多包涵。”看到慕容天星一直在盯着他们,老奸巨猾的陈华,瞬间变得有点奉承的嘴脸,笑着说道。

在外人看来,陈华好像跟慕容天星一副很熟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发生过冲突。

不愧是在云大混迹多年的老狐狸,脸皮比一般人还要厚上几倍,浑然天成的演技,那就更不用说了,将见风使舵的看家本领,发挥的淋漓尽致。

不过,慕容天星的演技,也丝毫不落下风,甚至比陈华还要高出一筹,若无其事的跟陈华谈笑风生。

笑话,慕容天星的装逼演技,可是达到了影帝的最高水准。

一百二十四章:偶遇

一百二十四章:偶遇

闻言,慕容天星轻轻一笑,不在意的说道:“陈主任客气了,叫我天星就可以了,你没必要道歉,这只不过我跟陈阿姨之间,发生的一个小小的误会罢了,没事的,虽然陈阿姨当时的态度不怎么得,但我完全能够理解她,毕竟女人嘛,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感到烦躁不安,脾气暴躁,出口伤人,更何况是处于更年期的中年妇女,所以,我并没有往心里去想。”

慕容天星这招可真够狠毒,谈笑之间,不带脏字的骂了陈红一顿,而且还不忘讽刺一下陈华的审美观,最重要的,还是间接衬托出自己无比仁慈的心xiōng。

简直是一石三鸟,损人利己,好不痛快。

听到慕容天星暗讽自己是处于更年期的中年妇女,并且还口口声声直呼她为“陈阿姨”,差点把陈红气到半死,整个身躯在不停的颤抖着。

“你”

陈红刚要开口大骂,就被陈华及时的制止住,并且用眼色来警告她,暗示她不要乱讲话。

“陈红,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还好意思欺负小辈,快点跟人家道个歉。”陈华瞪了陈红一眼,用毋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颇为老练的陈华,怎么可能没有听出慕容天星的弦外之音,慕容天星越说没往心里去,那就越代表,慕容天星非常的在意。

其实,身为政教处主任的陈华,掌控着圣云大一些实权,不可能会讳忌慕容天星这个新来的菜鸟,他真正讳忌的,是熊副校熊炳坤,万一激怒了慕容天星,跑去熊炳坤面前告他一状的话,即使他是政教处主任,也会感到害怕。

毕竟,熊炳坤只需一句话,就能将他开除,更何况,熊炳坤可不是一般的副校长,水深得很。

看到陈红还在傻乎乎的发愣,气得陈华偷偷打了一下她的臀部,低沉道:“快说”

旋即,陈红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无比痛苦内疚的神情,嘴角不停的抽搐着,悻悻说道:“慕容公子,其实那天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想。”

“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我确实没往心里去。”慕容天星点头笑道。

不过令慕容天星纳闷的是,这个少根经的中年大婶,居然将痛苦内疚的神情,演得如此的传神,如此的惟妙惟肖,丝毫看不出一丁点的破绽,跟真的一模一样,异常的逼真。

装逼的水平,简直达到了慕容天星的影帝水准。

看到陈红逼真的演技,陈华满意的点额点头,用眼神称赞了陈红一下。

不过此时,陈红在心里诅咒着陈华全家祖宗十八代:“陈华你这个狗.娘养的畜生没良心的禽兽你不知道老娘的菊花有伤口吗?还不懂得怜香惜玉,打什么打痛死老娘了,早知道昨晚不给你爆菊花好了,老娘真是后悔死了”

看到陈红极为痛苦的表情,慕容天星暗自摇了摇头,她不去当演员或者卧底,太可惜了,简直比专业演员还要专业。

随后,慕容天星不再跟陈华二人多说什么,转身朝着校外走去。

陈华死死盯着慕容天星挺拔的背影,冷哼道:“哼臭小子,先让你蹦跶一阵子,终于你的好日子会到头的。”

旋即,陈华拉着正在菊花疼的陈红,转身离开。

突然间,慕容天星转头看了他们二人的身影一眼,忍不住仰头感慨道:“唉,简直真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的狗男女,猿粪啊猿粪”

这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校园里依旧热闹。树林里,草丛中,池塘边,回廊下,花影间,哪里都有一窝一窝的恋爱人群。但这已经和夜间的恋爱有些微妙的区别,说它多多少少考虑到一些“现实和将来”,不知道合不合适。

慕容天星抬起头看天空,楞楞片刻后自嘲一笑,抄着手往校门外的煎饼摊走。过马路时,却被一辆车拦住去路。

车窗缓缓摇下,慕容天星想逃已经来不及,只好假笑着凑上去:“熊校长。”

熊炳坤一脸不快,问:“你要去干吗?”

慕容天星说:“帮马战辉和安杰买煎饼。”

熊炳坤说:“嗯,去吧,你自己平时多加小心身边的人。”

“哦,”慕容天星莫名其妙答应,目送车子开进校门后跑过马路对煎饼师傅说:“要三块,但您慢点做,最好做个一两个钟头的。”

空气又潮又闷,古旧的宿舍里没有空调,没有电视。胖子和安杰只穿着内裤,汗流浃背,在台扇吱吱呀呀声中对坐着下棋,屋子里弥漫着韭菜煎饼味。

一局终了,安杰才想起来:“我家慕容天星呢?”

胖子四顾:“刚才不是回来了吗?”

“那人呢?”

“人呢?”胖子推推眼镜:“这孩子不会谈恋爱去了吧?”

安杰大惊:“我怎么不知道?”

“去”胖子说:“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干什么事让你知道过的?”

安杰叹气:“唉~~有事怎么不跟爹商量呢~~~”

胖子也叹气:“他爹,你干吗下我的子?”

…………

慕容天星拿着几个煎饼蹬开门时,安杰和胖子竟还没歇。

安杰不知是输了还是怎么的,眼睛血红,杀气腾腾,满头都贴着白纸条。

慕容天星问:“阿胖,不写论文了?”

胖子说:“文思枯竭。”

说话间安杰又输一盘,他二话不说掀翻棋盘,暴怒:“再来”

胖子说:“不来了,水平不是一个档次,太影响我棋艺进步了。”

安杰揪着他的肥肉不放:“弃战者杀”

胖子突然一扭,借着满身滑腻腻的汗逃脱,蹿回宿舍,反锁了门。

安杰猛扑过去一边磨牙一边挠门,直到全楼人都受不了刺耳声音冲出来大骂“是哪个耗子精”为止。

他气呼呼回房却看到慕容天星安安静静坐在窗边,额头上全是汗。

“怎么了?”

慕容天星看看他:“你觉得跟我在一块别扭么?”

安杰失笑:“怎么可能?”

“就算我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你也不别扭?”

“我不觉得任何人别扭,更何况你是慕容天星。”安杰说:“慕容天星是我最好的兄弟,简直就是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说的真好,”慕容天星说:“我简直要爱上你了。”

“好啊,”安杰说:“我接受你的求婚。”

慕容天星捡了只棋子砸到他脑门上。

一直以为幸福在远方,在可以追逐的未来。后来才发现,那些拥抱过的人,握过的手、唱过的歌、流过的泪、爱过的人、所谓的曾经,就是幸福。

在无数的夜里,说过的话、打过的电话,思念过的人、流过的眼泪……

看见的或看不见的感动,然后在时间的穿梭中,一切都只是曾经

中国上海,这日忙完,爱媚儿又是十点才踏进房间门。

产品经理们加班,她也只好屈尊陪着,还得让助理照应着好吃好喝。

按说几个销售经理也能帮着照应,但是他们各有各的地盘要料理,爱媚儿实在不忍再给他们添乱。

从镜子里看过去,一张素脸,灰扑扑没有半分神采,好象一张风干的树叶

她感到惊心,不禁暗叹,果然是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

睡前往脸上涂面膜,自怜自伤之下,那用量明显就比平常多了一倍。

正翘着腿躺沙发上假寐,忽然接到文慧的电话。

“媚儿你睡了吗?”文慧一改往日的yīn阳怪气,声音闷闷的。

“没呢,正糊着一脸面膜等它干呢。”

“我想现在去你那儿,方便吗?”

爱媚儿终于听出点儿不对劲来,“我现在在上海,文慧你哭了?出什么事了?”

文慧沉默片刻,“到了再说行吗?”

“行,你来吧。要我去机场接你吗?”

“不用,我已经打车从机场过去了。”电话挂了。

爱媚儿颇为诧异。

印象里文慧永远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脾气,她长得又好,从小就是男生没事献殷勤的对象,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无精打采的样子。

等待的无聊中,她拿起电话又拨了一遍叶开的手机。

依然是同样的提示:您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讨厌”爱媚儿嘀咕一声,扔下手机去准备睡衣和被子。

话说文慧,这一次的悲伤并非是没由来的,一周前,北京的某单身公寓,孤单的周末。房间里回荡着老狼沧桑沙哑的歌喉:

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

寂寞是因为思念谁

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

痛苦是因为想忘记谁

你知不知道

忘记一个人的滋味

就像欣赏一种残酷的美

然后用很小很小的声音

告诉自己坚强面对……

张爱琳低低地叹息:最可怕的是没有人在前方等你,那种无所寄托的感觉啊。电视开着,电脑开着,所有的灯都开着,但她依然感到要被无边的寂寞吞噬。

一百二十五章:两个想结婚的人

一百二十五章:两个想结婚的人

“爱琳,左邻右舍老问我闺女什么时候结婚,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琳母期期艾艾地说。

最近琳母电话里老喜欢提这件事,张爱琳每次听到就烦得想挂电话。她知道妈妈一向是个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她也理解妈妈乃至家里其他成员所面对的压力。在那种小县城,女子25岁就应该嫁人了。可是,不是她不想嫁,是找不到可以嫁的人啊。

“你太挑了,琳琳。那个陈星,啊,还有那个李冰,为什么你都不满意呢?短。

李冰?瘦得风一吹就倒,而且人情世故一点都不懂,简直就是一个木头人。

如果让她重新选择,她依然选择放弃。

女人,需要嫁给一个比自己强大的男人。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安心下来,服服帖帖地做他的肋骨。

“王锋呢?那可是个钻石王老五啊。”琳母翻起旧账来一笔一笔的。

哦,确实。王锋是北京某知名设计院的主任设计师。身高180厘米,仪表堂堂;34岁的年纪,年薪已高达40万。张爱琳去过他家那套楼中楼,设计得像宾馆一样。王锋是家里的独子,父母也均是事业单位的干部。从硬件来看,王锋确实无懈可击。

但是,王锋给张爱琳的感觉是个精于算计的人。整天乐衷于谈男女aa制;和朋友打场羽毛球账都算得分毫不差;甚至有一次他还抱怨钟点工太浪费,一次打扫就用了他一整袋洗衣粉。而且,王锋从不做家务。张爱琳想,自己嫁给他,他一定会先要求婚前财产公证,然后再把她变为免费的女佣。

“嫁给我吧。你可以当全职家庭主妇,我养你;也可以继续上班,生育时期我可以照顾你,其他时候各自经济独立。”王锋那次突然请张爱琳吃饭,在饭桌上很慎重地说。他难得地为张爱琳点了一客芒果冰。

“两种我都不要。我只需要一个疼我的男人。”张爱琳笑着说。

王锋愣愣地看着张爱琳:“我不习惯照顾女人,而且,也觉得没这个需要。”

买单的时候,王锋说要上厕所,张爱琳直接买了单。然后,再也不愿见这个男人。

“我都劝过你多少次了,男人结了婚是会变的。”琳母无可奈何地说,张爱琳有时候跟她爸一个德行,很固执。

也许吧,张爱琳想。王锋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听说连工资卡都上交女友了。但那又怎么样呢?自己没那个改变男人的能力,也没那个命。

“女儿,再不抓紧,接下来就是别人挑你了。”琳母最后这句话把张爱琳本来就不好的心情彻底打到了谷底。

张爱琳决定给王军打个电话。王军已经好几天没联系她了。她猜想自己上次的态度让他误会了。她应该主动联系他一次,给他一个信号。她拿出手机,找出王军的号码,却又犹豫了下,她不知道如何开口。于是,她改发短信:“最近在忙什么呢?”

“爱琳,我在外面。”王军很快回电话过来了,张爱林主动发短信给他,让他很意外也很高兴。他开心地跟张爱琳聊了一会儿,然后约了明天见面。

张爱琳心满意足地挂上电话。她拿了支笔,在纸上画了个坐标。横坐标:我的年龄;纵坐标:感情纯度。然后开始描点。

我的年龄感情纯度

25岁:吴强50

26岁:吴强40

27岁:张扬30

30岁:王军??

张爱琳把点连成线,然后看到了一条很悲哀的加速下滑线。她思索片刻,继续描点。这次纵坐标改为:他的结婚意向/我的结婚意向

我的年龄我的结婚意向他的结婚意向

23岁:070

24岁:30100

25岁:5050

26岁:8010

连点成线,自己的结婚意愿和对方的结婚意愿是截然相反的两条线。除了最后那一个问号。

也许……也许奇迹能在王军身上出现呢?

…………

门铃一响,爱媚儿扑过去开门,门外果然站着文慧。

粗看上去她并没有什么不妥,黑白宽条纹的针织连身裙,照例短至膝盖以上十公分,七分高的细跟系带凉鞋咯得咯得踩进来。

进门就直奔浴室,爱媚儿隔着门把睡衣毛巾护肤品一样样递进去。犹自听到文慧抱怨洗面奶的碱性过大。

披着浴衣钻进被子下面,她才迎着爱媚儿惊诧的目光,笑了一笑。

爱媚儿心中一凛,感觉害怕。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矛盾眼神,既漠然,又充满了炙热的决绝。

她刚要问问怎么回事,文慧已经开口:“我和王军,掰了。”

“啊?”爱媚儿只发出一个短促的音阶,没敢胡乱接话。

文慧说:“他另有人了,而且今天被我不小心堵床上了。”

正如,文慧所说,而且这并不是王军和张爱琳的第一次,他们的第一次还是在六天之前,那天王军找到张爱琳的时候,张爱琳在酒吧,喝了一点酒安静地趴在桌上。

王军看了看桌子,还剩了小半瓶酒。他扶起张爱琳,张爱琳已经清醒了一些:“我头好晕,”她低低说着,把头靠到王军肩膀上。

王军把张爱琳放到副驾座,绑好安全带。“是要直接回家吗?”他问张爱琳。

“不……我想兜风。”张爱琳不想回家。

“那……去外环路绕一圈?”王军转脸看张爱琳,征求她的意见。

“嗯。”张爱琳应了声。

王军把车子停在郊外:“下去走走?”他提议。

张爱琳摇下车窗,晚风习习,多美的夏天。她的心情好了一些:“好的。”

两人下了车,王军自然地搂住了张爱琳的肩膀。他们在野外相依偎着,慢慢地走。

落日温柔地渲染小半个天空,远处是五彩斑斓的灯光。不知何时,王军的手悄悄滑到张爱琳的腰部,开始温柔地吻张爱琳的耳垂。他的吻越来越炙热,从张爱琳的耳朵到嘴唇,再到脖颈。他的手也不停歇地在她身上探索着。张爱琳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她的头脑浑沌一片,身体却下意识起了反应……

王军端详着张爱琳,长发凌乱,泛着红晕的脸上,神情有几分迷乱。在他连续不断地**下,她的身子控制不住地扭动。他似乎读到了她潜藏深处的渴望。王军身体某处早已硬了起来,他粗重地喘息着,左手箍紧了张爱琳的腰,右手粗暴地掀开了张爱琳的裙子……

一直以为幸福在远方,在可以追逐的未来。后来才发现,那些拥抱过的人,握过的手、唱过的歌、流过的泪、爱过的人、所谓的曾经,就是幸福。

在无数的夜里,说过的话、打过的电话,思念过的人、流过的眼泪……

看见的或看不见的感动,然后在时间的穿梭中,一切都只是曾经

“什么?”爱媚儿差点被噎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你没听错。”文慧嘲谑地笑,“知道吗?那女的并不比我年轻漂亮,只是想结婚而已。”

爱媚儿缓过一口气,“这是为了结婚而结婚啊?”

“无知?”文慧仰起头笑,笑得眼泪顺着脸颊簌簌流下来。

爱媚儿从床头取过面巾盒塞她手里。

文慧不停擦着眼泪,那眼泪却象坏了闸的水龙头,源源不断地往下流。但她脸上仍然维持着笑意,声音平静得诡异。

她说:“亲爱的,你可真白啊现在的人到底怎么了。明明我是受害者,那女的看上去居然比我还委屈。”

爱媚儿打断她,按着她的手说,“文慧,我有安眠药,你先吃一片。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有话咱们明天再说。”

“我没事儿,我睡得着。”文慧拨开她的手。

她哈哈笑起来,秀美的五官几乎扭曲。

“文慧文慧”爱媚儿心里难过,抱住她的肩摇晃,“你甭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一看就没什么家教,你跟她生气,那不是自贬身价吗?”

文慧的笑声却越来越大,渐至歇斯底里,然后伏在爱媚儿的肩头失声痛哭。

爱媚儿紧紧搂着她,无比心疼,却又无从劝起,只能任她哭泣。

能哭出来,就已经是痊愈的开始,她有过这样的经验。

文慧终于慢慢平静,抹干净脸上的泪痕,呆望着自己的双手,并不说话。

爱媚儿明白她的感受。说起王军这个人,她只见过一次,一直觉得不过尔尔,过于狂妄,也过于浮躁,是爱媚儿挺不待见的那种男人。

不过她一向不喜欢干预别人的生活和选择,尤其是密友的男友,更不适合随意评价。

但文慧幼儿园开始就颠倒众生,男人堆里所向披靡,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文慧,你吃晚饭了吗?”爱媚儿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文慧茫然望着她,过一会儿摇摇头。

爱媚儿端了杯热牛奶回来,偷偷溶进去一片安眠药。然后问:“还有挽回余地么?”

“余地?”文慧轻声笑,“还能有什么余地?我扇了她一个耳光就走人了。”

“那王军呢?”

“丫就是一人渣,从头到尾,没敢说一句话。”。

一百二十六章:双双抱着马桶

一百二十六章:双双抱着马桶

爱媚儿说不出话来,碰上这种男人,还能怎么样?

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要说受过多年高等教育的人,完全做不出来。就算做得出来,也于事无补,不过是白白娱乐那对男女,日后变成别人亲热时的笑料。

只能自认倒霉,有多快走多快,有多远走多远,以后遇人更需擦亮双眼。

这个道理,想必阅人无数的文慧,比她更明白。

她蹲下来,握住文慧的手,说:“文慧,我不想拿些场面话劝你,这上面你一直比我聪明,也比我明白。我只要你答应我一句话,不要因为不再爱了你就恨他,我不是为他说话,因为否定他,就等于彻底否定你的过去,更不要为了这个不值得的男人,就完全否定你自己。他就是一男人,其他的什么都不是,丫狗屁都不是”

文慧又红了双眼,颤声说:“我害怕,媚儿,我害怕从头开始,我情愿时间倒流,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爱媚儿再次抱住她:“我明白,我都明白。文慧你忘了,我也是这么过来的?答应我,什么都别想,一直往前走,明年这时候再回头,你会庆幸他放弃你,没有在他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

文慧苍白着脸抬起头,忽然苦苦一笑,充满自嘲的意味,“以前有很多人,我当他们是吃天鹅肉的蛤蟆,肆无忌惮地伤害,从来没有想过,我也能有今天。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夜里爱媚儿没睡踏实,耳边一直听到文慧翻来覆去,似乎还有隐约的饮泣声。

她想爬起来看看,可是开了灯,却见文慧一旁阖目而眠,呼吸平稳,没有任何异样。

她又倒回床上,怀疑自己已经是严重神经衰弱。

折腾到两…,才觉得眼皮沉重,不知怎么回事就一觉迷糊到了天亮。

每一段记忆,都有一个密码。只要时间,地点,人物组合正确,无论尘封多久,那人那景都将在遗忘中重新拾起。你也许会说“不是都过去了吗?”其实过去的只是时间,你依然逃不出,想起了就微笑或悲伤的宿命,那种宿命本叫“无能为力”。

(⊙o⊙)…,同样的,熊星和小妞也给彼此的生命制造了一段抱着马桶,吐尽腹中污秽的回忆。

这事还得追溯到今天下午的那顿霸王餐。

吃多了东西,有两个途径可以排泄,下面和上面。从下面排泄当然就是自然消化的结果,而像熊星和小妞这种爆食的行为一般都会走上面这种非自然的路径,并且过程十分难受。

若是他们住在一起的话,那么今晚的卫生间肯定会成为熊星和小妞争夺的领地,还好,两人一个在林家别墅,一个在熊家别墅。

在折腾了一会之后,两家别墅的卫生间里差不多同一时间出现了一个人抱着一个马桶呕吐的画面。

折腾了半宿,小妞终于得以躺在床上安稳的睡觉了,而熊星可没那么好命,他明天还得去云大上课,所以今晚他必须得备课。

第二天早晨。

熊星吃完早餐,整理好一切后,开着他的奥迪,朝着云大驶去。

唯一不同的是,熊星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以及黑黑的眼袋,看这个苦命的孩子,就知道他一夜没睡了。

此时此刻,熊星忍不住在心里嘶声裂肺的咆哮道:“下辈子,本少绝对不会当什么狗屁教师,尤其是社经教师”

看来,通过了这次的熬夜备课,社经这门课程,已经在熊星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yīn影。

到了云大,熊星将奥迪停在云大的停车场里,然后缓步走向大一教学楼,由于他上得是第一节课,不用去教师办公室,直接去大一(8)班授课就行了。

由于今天是正式授课,熊星一点也不敢马虎,特意挑选了一套纯黑色的西装,里面搭配着一件白衬衫,虽然看第一眼的时候,熊星这一身穿着,跟其他男教师没什么差别,都是黑色西装加白衬衫。

但在看第二眼后,才赫然发现,熊星这身装扮的与众不同。

无论是纯黑色西装,还是白衬衫,都是赫赫有名的国际顶尖名牌,而且还有着一段难忘的来历。

其实,在国外的时候,熊星在酒吧里,无意间认识了一个国际顶尖名牌的首席设计师,当然,熊大少凡是在酒吧认识的人,一般都是女人,男人则被他一律无视,而且这个首席设计师,还是个身材高挑的大美女,在熊星装逼的演技,熟练的忽悠技术,以及异常激烈的猛攻下,美女设计师逐渐被熊大少给忽悠到手了。

最后,在熊大少熟练而又威猛的攻势下,被熊大少压在身下的美女设计师,完全迷失了自我,在一波*的高潮中,美女设计师终于彻底沦陷了。

之后,这位美女设计师被调回欧洲的总部,在离别之时,美女设计师送了熊星好几套她亲手设计的衣服,包括熊星现在这套纯黑色西装和白衬衫,凡是美女设计师亲自设计的服饰,价格最低都在20万人民币以上,别说普通人了,就算是一般的富豪贵族,也不一定舍得花这个钱买,所以说熊星简直是拣到宝了。

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些衣服的价值,还单纯的认为,这几套衣服,只需一两千人民币,就能随便买得到。

在价值几十万的名牌西装的衬托下,原本就颇有气质的熊星,魅力则是直线上升,挺拔完美的身型,散发着一股神秘高贵的气质,着实吸引众人的目光。

在许多师生众目睽睽的注视下,熊星捧着几本社经教材,迈着优雅的步伐,缓步走向教学楼。

“老师好”

“老师早上好”

“”

当熊星穿梭在云大的绿荫小道的时候,不少经过的女生,红着脸跟他打招呼,并时不时的偷瞄熊星几眼,红扑扑的羞涩脸蛋,看得熊大少心痒痒。

身为新任教师的熊星,当然不忘朝着女学生点头回应着,嘴边噙着一抹极为绅士的微笑,无意间拉近了与周围女学生的距离感,让人觉得他和蔼可亲的样子,尤其是一群无知单纯的大一女生,顿时对熊星产生了好感和好奇心。

可惜的是,由于熊星一夜没睡,身心有点疲惫,眼眸充满血丝,微笑的杀伤力只发挥了六七成的功力,要不然,在这个大色胚的完美装逼下,肯定会吸引到更多的无知少女。

“嘿嘿,当教师还真***的爽,每天都被这群清纯可爱的女学生妹喊‘老师好’,听得本少有种莫名的冲动,本少决定了,像教师这么有前途的职业,本少下辈子还要继续干下去。”看着周围穿着天蓝色短裙和粉红色热裤的女大学生,散发着一股青春洋溢的味道,熊星忍不住感慨道。

不过,熊星似乎忘了,他方才出门的时候,咆哮了“下辈子,本少绝对不会当什么狗屁教师,尤其是社经教师”这样的一句誓言,可刚到云大,就把誓言忘了一干二净,仿佛没有说过一样。

熊星上课,是典型的照本宣科。

不但宣科还要拖课。

终于有学生举手:“老师,我内急。”

熊星奋笔板书头也不回:“想解决个人问题的同学请自行解决,我们不中止上课。”

学生交头接耳,熊星扔了粉笔拍拍手问:“有什么意见?”

底下人立刻噤声。

熊星扫视一圈,拿起书说:“你们当我不口干舌躁?今天有两位仁兄迟到,同学们欣赏他们冲进教室的雄姿时,我的思路被打断两次;还有坐在后排角落里的几位小姐,你们的照相机从上课起就对准了我,闪光灯每一次亮,都会使我忘记讲到哪里了。”

全班哄笑,角落里有个外向的女孩子红着脸大声说:“老师,我们下回不用带闪光的。”

熊星被她逗笑了,问:“你要把我的照片怎么样?”

女孩子低头笑不肯说话。

熊星笑了笑便随她们去,他心想反正是自己的学生,她要拍就拍,至多带回宿舍几个女孩子传看而已。而事后他的照片被放到某耽美论坛上供众狼瞻仰,他却死也没想到。

“社经者,立国自强之策,富国养民之法。”熊星说:“……呃……觉得很无趣么?”

学生恹恹不吭声。

熊星有些无辜地说:“可是社经学都不教条了,那世上还有什么学问是教条的。”

有人低声说:“我们不要教条……”

“你没领会它之前还没有资格说它是教条。”熊星看看表,合了书:“大家自习吧。”

说罢他坐在讲桌后发呆。

教室里照例响着嗡嗡的说话声。这是每一位曾教过课的人都想不通的事情:不管你如何寻求安静——声色俱厉也好,好言相劝也好——总有一些人那么执着,那么坚定,就是有无数心迹要吐露,就是有万千衷肠要倾诉,就是闭不上他们的嘴。

这嗡嗡声混合着空调的呼呼声,混合着偶尔的手机短信铃,在这六月的天气里,实在令人烦躁。所以熊星比他的学生还要盼望下课。

等铃声一响,他二话不说夹着书溜得比兔子还快。

一百二十七章: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一百二十七章: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很快,熊星来到了紫云花小区的出租招待处,登记了一下自己的住户表,不过看到今天来接待自己的工作人员,不是昨晚的短发小妞,而是一个年过40的中年妇女,熊星略显失望,随即询问了一下后,熊星才知道短发小妞今天休假,没来上班。

“奶奶个熊,就算短发小妞休假,找其他的养眼女生来也行啊,为什么要找个欧巴桑来呢?不是说客户是上帝吗?难道你们就这样子对待上帝,你们到底懂不懂上帝的心态啊。”熊大少在心里无限吐槽着。

之后,婉拒了中年妇女的带路,熊星独自走到紫云花公寓b座七层705。

走进公寓,熊星检查了一下大厅,浴室,以及卧房,似乎昨天被人打扫过了一样,一尘不染,干干净净。

“服务还算不错,至少不用我亲手打扫,省了我不少时间。”熊星满意的点了点头。

过了半个钟头,家具市场,家电公司的送货人员,陆陆续续的将熊星昨天购买的家具电器一并送到。

在忙活了好一阵后,原本空旷的公寓,终于有了家的感觉。

一套家庭影院,站立式空调,用rǔ白色鹅卵石制成的茶几,极其昂贵的真皮沙发等等家具电器,把大厅装饰的颇有现代感的风格,让人耳目一新,温馨,质感,现代,激情,是熊星装饰公寓的理念。

此时,熊星翘着二郎腿,舒服的躺在真皮沙发上,感受着沙发的弹性,触摸着沙发的柔软皮质,熊星不禁暗想着,要是此时搂着一个美女坐在沙发上就好了,质感这么舒服的真皮沙发,不做点什么事情,那不就浪费了?不行,本少绝不能容忍这等恶劣的事情发生。

“改天邀请班上的美女上来坐坐好了,辅导辅导她们的学习。”熊星猥琐的想道:“顺便喝喝酒,看看爱情动作片,也是个不错选择,毕竟老师和同学之间,要多做交流,尤其是身心不,是心灵上的交流才对。”

要是家长们知道熊星会有这般龌龊的想法,肯定会立即将自己的孩子转校,免得被熊大少这个色胚给棘手摧花。

话说,熊星现在的美好生活也不是来得一帆风顺的,这也是他今天早上努力争取来的。

早晨,熊家别墅。

熊星与熊炳坤一家人吃早餐的时候,熊星提出要搬出去住,但他没有料到的是,熊炳坤没说什么,熊戴琳却死活不准熊星搬出去,态度非常坚决,无论熊星怎么劝说,怎么解释,都无法说服姑姑熊戴琳。

在此期间,熊星用眼角瞄了一下大伯熊炳坤,暗示他帮忙劝说姑姑熊戴琳,但熊炳坤却假装没看到似的,埋头喝他的小米粥,看他的样子,好像这碗普普通通的小米粥,有着无穷的美味吸引着他。

“奶奶个熊,都几十年过去了,大伯仍然还是个宠着妹妹的主。”看着熊炳坤的窝囊模样,熊星在心里鄙视了一下。

被妹控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男人嘛,活在世上,就是图个爽快,一想到整天被老婆或者妹妹严加管理着,熊星就浑身颤栗。

其实,在说之前,熊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脑中早就想好了一个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理由。

“琳姨,其实我搬出去是为了大伯。”熊星说道。

“为了大哥?”熊戴琳看了熊炳坤一眼,发现熊炳坤正在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喝着他的小米粥。

“既然是大伯推荐我去云大当老师,那我也不能偷懒,否则让外人看笑话不说,还丢了大伯的脸。”熊星微笑道:“再加上昨天班上同学们挺喜欢我的教学方式,我昨晚就决定了要搬到云大附近,让这些热爱学习的同学,能够及时的找到我,请教一下学习上的问题。”

在熊星说这些假到极点的理由的时候,脸不红,眼不眨,神情异常的诚恳,分明是达到了说谎话的最高境界,忽悠人可是他的引以为豪的本事,尤其在忽悠美女的时候,发挥的简直是无懈可击,一发不可收拾。

闻言,正在“专心”喝粥的熊炳坤和熊菲,一时忍不住,噗的一声,把嘴里的小米粥全喷到餐桌上。

“菲菲姐,舅舅,你们怎么了?”在一旁的侯莹,故意夸张的关心道,似乎看到这父女两同事出糗,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

“大哥,我说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还在晚辈面前出糗,快把嘴巴擦干净。”熊戴琳抚摸了一下熊炳坤的后背,同时叫唤一名女佣上来,把餐桌给擦干净。

“这小子说谎话连眼都不眨,看来这些年来,他已经把脸皮练到一种很厚的境界。”

看着熊星得意的笑容,熊菲暗中瞪了哥哥熊星一眼,熊星是什么人,她早就熟悉的一清二楚。

当然,熊炳坤心里也清楚,这种正常人的理由,不可能发生在他这个侄子的身上,

此时此刻,熊炳坤忍不住想到,中国的武器军事研究所,为什么没有拿他侄子的脸皮去研究防弹衣呢?

在熊星这个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理由,以及异常诚恳的表情下,熊戴琳无话可说,勉强点头答应让熊星搬出去住,不过有个条件,必须每个星期回来一次,吃个饭什么的。

熊星则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条件对于他来说很容易,就算熊戴琳不说,熊星也会时不时回府陪她,毕竟是多年不见的亲人,肯定有说不完的话,数年来孤独一人在国外生活的熊星,比平常人更加珍惜亲情,因为他懂得,爱情失去了,还会有下一个爱情,但失去了亲情,就注定这一辈子,永远都不会有了。

就在这时,门铃声不适时的响了起来,随着门铃的响声,熊星的思绪被打断了,会是谁呢,会不会隔壁的那个美女作家过来借酱油。

心跳竟然莫名的加速,原本只是见一个邻居而已,但由于这个邻居是美女作家的原因,熊星却隐约有了一种相亲的感觉,这种奇怪的想法让熊星惴惴不安。

“美女、美女……”心中反复默念着,熊星自然希望和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是一个美女,即便这个美女和他毫无关系,但至少看起来养眼。

满心期待的打开了房门,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年过40的中年妇女,中年父女那张干练的面孔,而当熊星看见中年父女身后那张面孔之时却不由大惊失色,惊讶的看着对面的女人,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熊星之所以失态,并不是因为中年父女带来的女子长相多么的骇人,相反,面前的女人绝对算得上是祸水级的美女,并且熊星确定他见过她,只是一时之间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罢了,认真的打量着面前的美女,正巧碰触到了美女同样惊诧的目光,四目相对,就在这一霎那熊星和美女同时脸色大变,熊星是满脸的惊慌,而美女则是满脸坏坏的笑意。

“是你”沉默了片刻,熊星惊讶的说:“怎么会是你你来干什么?”

“看不出来吗,我在搬家。”

熊星与美女依然步调一致,只是语气却大不相同,熊星是疑惑加惊讶,而她则是戏谑。

“是你往哪搬?”

“你看不出来吗?”

这两句对白虽然简短,但是表面了他们的不同立场。

“呵呵,你们两个果然很有默契嘛不愧是情侣”这次论到中年妇女感慨了,“小姑娘,人我已经帮你找到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熊星并没有回答中年妇女的问题,因为他了解小妞,这小妮子忽悠人是一套一套的,此时他再怎么解释,只会是越抹越黑,不过正当熊星思考怎么把眼前的小妮子撵出去时,小妞却突然开口了,她的语气温柔了许多、嘴角还挂起了一丝笑容,她灵动而轻柔的声音直听的人浑身酥酥的。

“谢谢你,张阿姨,这里我们会处理好的,您还是先忙去吧”小妞娇笑的说着,试图支走中年妇女。

然而张阿姨却并不知道其中的缘故,听见熊星与小妞之前的对话她,还当两人真是情侣呢,冲两人笑了笑:“真是巧的很啊,这还多亏遇到了我,不然这姑娘就迷路了。”

说后面一半话时,中年妇女已经消失在了熊星的视线,可见她的办事效率真的很高。

“咣”

张阿姨走了,小妞马上进了房间,熊星跟在后面狠狠的关上了房门。

话说,小妞,此举也并非是没有缘由的,这事还得追溯到昨天下午。

午后的阳光下,小妞耷拉着小脑袋,像是被暴风雨摧残过的牵牛花,无精打采。旁边的林羽墨一个劲儿地长篇大论着,如果小妞能打得过她的话,她一定会拿着苍蝇拍把林羽墨拍死。

一百二十八章:二货

一百二十八章:二货

千不该万不该,老娘真不该把吃霸王餐的事儿告诉这古板的小处女呀小妞心里那个懊悔啊,林羽墨实在太那啥了,听后,愣是拽着小妞去把欠下的饭钱付清了。

那位被熊星扮超人唬得至今还有心理yīn影的老板一见两美女居然来摆平这事儿,顿时喜出望外,像是发了一笔小横财,感觉生活神奇的有点像雾像雨又像风。

“又不是我一个人吃的,干嘛要咱们付钱啊?”一边走,小妞一边小声地抗议着。

林羽墨横了小妞一眼:“谁叫你和星哥同流合污来着,有本事你去找他付钱去呀”说着,小妞扬了扬小粉拳:“我要回家了,一会儿你要去找星哥算账我不拦着,但你们要再勾搭着作奸犯科的话,小心我把你们俩一起扔太平洋里喂鱼”

“别说的这么难听行不行,谁和他勾搭呀?”小妞表示了抗议,可是怎么看都有点底气不足。

其实小妞昨天并没走远,绕了个小圈就躲到了饭馆旁边的一家文具商店里,一边假装挑东西一边偷看熊星是怎么跑路的。结果当然是小妞差点笑得撒手人寰,忍不住还想看熊星再表演一次。

又被林羽墨教育了几句之后,小妞一个人回到了林羽墨的闺房,越想越不服气,越想越憋屈。

掏出手机,本来小妞想打电话给熊星的,,顺便采访一下熊星吃霸王餐的感受,可是怎么打熊星都关机,这让小妞有点莫名其妙的失落。

随后,想了一夜,结果,就上演了现在的这一幕。

“你,你要干什么?”看着双眸放光、步步逼近的小妞,熊星不由一阵心虚,缓缓向后退去。

“星哥,你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吗?”小妞态度软弱的问道。

“嘿嘿,看不出来,我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已经猜到几许的熊星尴尬的笑了笑,在气势上明显弱了许多,目光飘移不定的向周围望去不敢碰触小妞的目光。

“呃……星哥,我想住这里。”小妞紧咬贝齿挥起白皙的小拳头,一副严刑逼供的架势。

“呵呵,这个嘛,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开玩笑?”将“开玩笑”三字说的极重熊星这次主动上去逼近,一丝淡淡的男子汉气息随之钻进了小妞的鼻息之中,而一向对男人有点“过敏”的小妞,嗅到这丝香气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喷嚏。

“啊、啊切”

唾液飞扬。当小妞发现熊星那张由青变绿的面孔之时,小妞才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一个大错误,而且是超级大错误,因为小妞打喷嚏所喷出的口水几乎一丝不落的溅到了熊星的身上和脸上。

“小妞你找死嘛”

熊星终于爆发了,伸出双手狠狠推了小妞一把,而已经退到沙发边缘的小妞则一头倒在了沙发之上。但熊星却并没有因为小妞倒在沙发上而停止进攻,拿起了沙发上的一个靠枕,疯狂地向小妞砸去,边砸边大喊着此后n年他对小妞的称呼“二货”

……

可能是砸累了、亦或是良心发现,(当然小妞认为是前者的原因居多)熊星终于不再进攻了,拎着抱枕气呼呼的坐到了小妞的对面。

“水”

瞪着双手包头的小妞,熊星高声喝斥。

“哦。”诺诺的应了一声,小妞赶紧逃离了熊星的身边,趁着拿水的功夫好好喘了喘气,顺便调整了一下混乱的心绪。

“喝什么?”打开冰箱,小妞冲着熊星大喊。

“橙汁”熊星没好气的回答。

“没有”

“芬达”

“也没有”

“可乐总有了吧”熊星有些无奈的问道。

“真没有”

“那你这有什么?”从熊星的声音可以听出,他又发怒了。

“只有矿泉水。”小妞如实的回答。

“那你问什么?想死了嘛,二货”熊星愤怒的大喊。

“其实我只是想问问你是喝还是不喝而已”

“嗖”小妞的话音刚落,熊星手中的抱枕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向她砸了过来。

接住抱枕,拿了两瓶矿泉水坐回了沙发上,小小的涮了熊星一把,小妞的心中也有了一丝丝的平衡。

“你真得要住这里?”喝了一大口水,熊星问道。

“算是吧,至少我偶尔会来这里住”

“你这是性骚扰。”熊星倒是很聪明一听便听出了小妞话中的含义,随即说道:“要收房租的,你还住吗?”熊星有些明知故问,但还是要确认一下。

“恩。”小妞肯定的点点头。

“九千”等到小妞的回答,熊星立即说出了心中的数字。

“九千?你怎么不去抢劫”小妞嗔怒的说道。

“二货,这个价钱很正常,既然你在找房子就应该知道现在外边的行情,现在可是狼多肉少,过几天恐怕一千都不租喽”熊星半真半假的说道,现在房子难租倒是真的,但九千块一个月的价格相比之下还是高了一点点。

“六千”小妞斩钉截铁的说。

“啊?六千?这也太狠了吧二货,我看你还是找其他房子吧”

“成交,我给你一万一个月”小妞高傲的说,“你帮我搬东西。”

小妞选择了熊星对面的房间,用她的话说是方便监视熊星,但方便是相互的,这同样也给了熊星方便,聪明的小妞不会想不到这点,因此,熊星下定结论小妞是故意的,她在勾引他,这不由让熊星暗喜不已。

他虽然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但却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小妞主动送上门来,而且是一个祸水级别的美女,熊星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搬家绝对是对体力和意志力的双重考验,而现在熊星就要经历一次这样的考验了,因为小妞的行李实在是多的吓人,收拾起来居然堆满了她原本住的房间,真不知道她当初是怎么摆放这些东西的。

“可不可以精简一些没有用的东西,这,这也太多了吧”看着满屋子的包裹,熊星皱着眉头说道。

“嗯,好吧”思考了一会小妞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在行李堆中走了几圈,最终艰难的从包裹中抽出了两张海报,喃喃道:“不能带着你们喽,小气鬼怕重的。”

狂汗,看着小妞可怜巴巴的模样熊星真是哭笑不得,无奈道:“都带着吧,反正又不差那两张海报的重量”

“谢谢,星哥”熊星的话音刚落,小妞立即闪电般的将两张海报塞了回去,一脸笑容的向熊星道谢,显然她的奸计得逞了。

而此时的熊星也只有无语、无奈、无可奈何了。

一直忙活到夕阳西下,熊星终于将小妞的所有行李都搬运到了她的房间,当放下最后一个包裹的时候,小妞浑然不顾满身的臭汗颓然的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而这却引来了小妞的强烈的谴责。

“起来啦,脏死了沙发可是我们的公共物品,从今天起你必须要保持公物的清洁。”

“不,不行了……”熊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气愤之余却也没有精力与小妞辩解,小妞住的是六楼,而他租住的房子也是六楼,在反复负重爬了近三十次的六楼之后,熊星近乎虚脱。

小妞似乎良心发现了,看着犹如一滩烂泥的熊星,她不再催促。从冰箱中拿出了两瓶矿泉水坐到了熊星侧面的沙发上,递给熊星一瓶,自己拧开另外一瓶喝了起来,今天她也累坏了,虽然她所搬运的次数与熊星相比简直是少的可怜,但酷热的天气加之反复的爬楼还是累坏了这位缺少运动的美女。

“谢谢啦”小妞声音轻柔。看着她微微翘起的嘴角,熊星知道这是她发自内心的感谢,而她的一声轻谢竟然在无形之中驱散了熊星的疲惫,也许仅仅是心理作用,但这一刻熊星的确感觉不错。

傍晚,7点45分。

此时的步行街,灯火明亮,人潮拥挤。

似乎人们都选择在这个时间出门逛街,就连平时难得一见的美女们,也不约而同的出现在这条繁华的步行街上,由于近日天气很热,女生们大多数都脱下了厚重的外套,穿上轻松休闲的短衫,短裤,以及诱人犯罪的丝袜。

而不少身材姣好的美女,为了在众人面前突显自己的优点,不惜穿着稍微暴露一点的性感短裙,她们手拎着款式新潮的包包,扭着性感的小蛮腰,在步行街上逛街购物,顺便吸引一些饥渴难耐的宅男们,让他们干瞪着眼。

一双双白花花的**,顿时成为了步行街里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而一些陪老婆,或者女朋友逛街的男同胞们,常常以一种难以让人察觉的角度,偷瞄着这些修长**,技术好点的,没有被发现,但技术不过关的,则被一些眼神犀利的老婆或者女友发现,这些悲剧的男同胞们,准备回家跪搓板了。

在人潮汹涌的步行街上,一名身材挺拔的年轻男子,最为吸引众人的眼球。

一百二十九章:找公寓买家具

一百二十九章:找公寓买家具

黑色休闲衬衫,灰白色格子裤,一双崭新的白色皮鞋,食指上戴着一枚款式古朴的紫色戒指,这一身时尚而成熟的打扮,显得这名年轻男子气质不凡,神秘洒脱,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宇宙中的无底黑洞,一些意志力薄弱的女生,只要跟他对视七八秒后,整个人的灵魂会暂时性的失控,身不由己的陷入进去,久久不得自拔。

“喂不要在花痴了,人家都走这么远了。”一个长发女生拉着她旁边的短裙女生的衣角,大声说道。

“哦”短裙女生下意识的回应道,过几秒后,才恍过神来,转头对长发女生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晕。”长发女生露出了一个“败给你”的表情,摇头叹息道:“真拿你没办法,刚才那个神秘帅哥早就走掉了,你还愣在原地干什么?”

“走掉了?我怎么没有发现?”短裙女生惊呼一声后,急忙转头望向神秘帅哥行走的方向,可惜神秘帅哥的身影,早已经被人潮给吞噬掉了。

“”看着令人哭笑不得的短裙女生,长发女生顿时无语。

刚才的神秘帅哥正是熊星。

他在半个小时前,已经在紫云花小区附近的一家餐馆和小妞解决了温饱,完后,小妞就嚷着累啊累的回家休息去了,熊星则是睡意全无,他才不想和小妞住一起呢,所以他要找个公寓,不过他不知道哪里有出租的公寓,随即他询问了一下餐馆的老板娘。

而性格大方的老板娘,则用极其风骚的语气,向熊星介绍着附近的一些公寓情况,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算什么,聊久了之后,熊星慢慢注意到,原本还是站着的老板娘,已经坐到了他的身边,似乎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近的足以让熊星闻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劣质香水,这对一向闻惯名牌香水的熊星来说,无疑是一场折磨。

见到餐馆老板娘如此热情大方,熊星觉得自己悲剧了,因为他竟然有种难以招架的感觉,大概是这种类型的女人,熊星吃不消。

最要命的是,熊星不小心用眼角瞄到,不远处的一个手臂上纹着龙身的中年男子,正在死死盯着他看,手上还在不停的磨着菜刀,看他一脸狰狞的样子,熊星十分确定,如果他真的对老板娘动手动脚的话,这个裸着半身,并且手臂上纹着一条龙的中年男子,会毫不客气的扑过来,将他乱刀砍死。

熊星顿时哭笑不得,老婆在明目张胆的勾引男人,老公却在不吭声的磨着菜刀,谁能告诉本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实在是莫名其妙。

在经过熊星不懈的忽悠下,终于从风骚老板娘的口中套出话来,在不远处的步行街附近,就有不少出租公寓。

随即,熊星狼狈的说一声谢谢后,落荒而逃。

要是被他的一些猪朋狗友看到的话,准会笑到肚子疼,原来花丛高手的熊大少,也会有怯场的时候,但熊星并不是害怕那个磨刀的中年古惑仔,这种普通人,熊星一个手指就能将其戳死,他怯场的原因,是不想再继续闻这股刺鼻难闻的劣质香水,才落荒而逃的。

在逃出餐馆,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熊星才领悟到,其实,空气才是世界上最好闻的香水。

之后,熊星来到了人潮拥挤的步行街附近,到处寻找着出租公寓,让他哑然失笑的是,别说出租公寓了,就连一张出租的广告都没有,想都不用想,他被风骚的老板娘给欺骗了。

“真是太失败了,居然被老板娘反忽悠。”熊星无奈的笑道:“早知如此,打个电话问熊菲好了,她对这一带地方比较熟悉。”

随后,熊星给熊菲打了电话,得到的却是一道甜美的声音:“先生,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熊星郁闷了,今晚真的有这么倒霉吗?被人欺骗不说,还打不通电话。

永不放弃的熊大少,在十分钟之内,连打了十二通电话给熊菲,得到的结果依然还是服务台小姐的甜美声音。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熊菲这小妮子肯定在和林羽墨或者小妞煲着电话粥,按照这种情况来说,就算熊星打到手机没电了,也不见的能打通熊菲的手机。

“女人就是话多。”熊星暗骂道。

既然来到了步行街,熊星也不急的离开,正好他也想买一些生活用品,逛一下街也无妨,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够找到出租的公寓。

其实,熊星不急的离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看看京都的美女,到底与香港美女有什么不同之处,要是能忽悠到一个京都美女回公寓,那就再好不过。

这样的话,熊星就能近距离的研究京都美女的不同之处,岂不乐哉。

当熊星在步行街闲逛了十分钟后,发现了不少身材姣好,穿着性感的美女,与此同时,也发现不少穿着暴露,令人看了完全没有食欲的恐龙。

看着这些出来吓人的恐龙女,熊星突然想起了国外认识的一个哥们的经典语录:“夏天真是个让我恶心的季节,满大街的粗腿加黑丝袜。”

看了这些恐龙女们,熊星连猎艳的欲望都没有了,七转八转地到家具市场,他不惯使用别人用过的家具,尤其是床和浴缸。

经过大半个小时,熊星终于买齐了他所需要的家具,并嘱咐家具市场的工作人员,待会一定要送到紫云花小区,工作人员连忙点头弯腰的应道,买了这么多家具的大财主,不恭敬不行啊。

看到工作人员的态度不错,熊星满意的点了点头。

走出家具市场,熊星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便回家了。

曾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当你感悟到生活点滴的时候,那也是快乐。

当家具市场的工作人员将家具送入熊星和小妞家的时候,小妞着实感悟了一把。

也不知道熊星这个极品色胚是怎么想的,他从家具市场买回的床,居然比双人床还要大一些,放在卧室里略显拥挤,说实话,这张大床睡四个人都不嫌挤,空间绝对的充足,无论熊大少在这张大床上做着如何激烈的运动,都不会担心掉下床,简直是3*的最佳场所。

3*?熊大少不满意的摇了摇头,直接摊开手掌,五根手指不停的在空气中晃动着,暗示着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最令熊大少满意的,是浴室这一部分,因为整间浴室的改良,都是出于他的想法。

原本只有半米宽,一米高的镜子,被他换成一米宽,两米高的落地镜子,原本标准的长方形浴缸,被他换掉,换成一个圆形大浴缸,如果在加上一些雾气的话,就更像是泡温泉时候的温泉池。

“浴缸的空间大一些也不错,两人泡澡也不会显得拥挤。”熊星邪邪一笑。

“看你人长得斯斯文文,却满脑想着龌龊猥琐之事,我现在有些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救世主了。”小妞的声音,冷不丁的在熊星的耳边响起来。

闻言,熊星却是微微一笑,似乎不在乎小妞的讥讽,无所谓道:“这叫享受生活,你这样的二货是永远都不会懂的。”

“切,又在为自己找借口。”小妞白了熊星一眼。

…………

次日,清晨,文慧和爱媚儿都很早就起床了,文慧除了红肿的双眼,已看不出任何异样。

她神色平静地刷牙沐浴化妆,再从衣橱里挑一套爱媚儿的衣服换上。

昨天她来得太急,压根就什么都没带,两人身材差不多,但衣服一上身就看出区别来。

爱媚儿的衣服在她身上象大了两号,到处都有余地。

文慧对着镜子笑:“真难看。媚儿你会买衣服吗?”

爱媚儿撇嘴,只当作没听见,心里却稍觉安慰。还有心情挑剔衣服,看来没什么大碍。

她帮文慧扎起长发,装作不经意地说,“你就在这里多玩几天吧,我一个人也怪闷的。”

实在是担心文慧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又不好明说。

“你甭担心,我没事。”文慧用粉色的唇彩,将双唇涂抹得明艳动人,回过头粲然一笑,“为个男人寻死觅活的,我没继承那基因。”

明知她在强颜欢笑,爱媚儿还是摸摸她的头发,回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下班我给你电话。”

看看还有点时间,爱媚儿边喝咖啡边在网上浏览当日新闻。

一条并不起眼的行业新闻标题,让她挪动鼠标点进了正文。

新闻本身没有任何价值,正式的官方语言,告知荷兰某公司ceo昨日抵京,与xx部长会面。一看就是公司出钱买来的通稿。

但是文字旁边的照片,吸引了她的视线。画面正中自然是两位笑容满面的正角儿,而一片深灰商务西装的背景中,有一张清俊沉静的面孔,格外引人注意。

爱媚儿又开始喀喀咬着杯子边。

一百三十章:虚荣是人类最初的劣根性

一百三十章:虚荣是人类最初的劣根性

这么说,那晚沈豪是扔下了所有迎驾事宜,专门陪她耗了大半个晚上。

她开始反省自己的态度,是不是有点过分?不管他目的到底是什么,诚意好像还是足够的。

但时间很快到了出门的时候,并不容她多想。

爱媚儿拎起背包和车钥匙,汇入每日浩浩荡荡的上班车流中去。

爱媚儿今天的目的地,不是公司,而是招标方集团总部的办公大楼。

她一直在寻找能和业务部经田亮军深入交谈的机会,但这种气氛显然不是办公室里能培养出来的。

也曾试图请田亮在外面的饭馆吃饭,田亮答应了,但赴约时却带着三四个部下同来。

搞得爱媚儿腹诽不已,心说他**的又不是我要非礼你。

田亮这个人,她一直不知道该怎样评价才算确切。他没有一般甲方常见的傲慢和无礼,但面对他爱媚儿总是感觉底气不足。

无论和他谈什么,他都会礼貌地点头,但点头并不意味着他听进去了,而是表达着不耐烦,意思是“我知道了”或者“我听说了”。

爱媚儿很觉气馁,这种温文中拒人千里的气质,总让她想起沈豪。

但今天似乎出现了转机。

爱媚儿在工程部几个熟人的办公室里挨个泡了一遍,打听到不少关于投标的小道消息,正准备打道回府,听到有人聊起运动的话题,间或夹杂着田亮的名字。

爱媚儿立刻接上话头,把她半瓶子晃荡的运动知识发挥到极处。

天知道,这些零零碎碎的知识,都来自时尚杂志,当然是《高尔夫》、《时尚先生》之类给所谓成功男士看的杂志。

爱媚儿很少看那些女性杂志,通篇都在教育女性如何取悦男性,她觉得烦。

离开时,她禁不住暗叫一声天助我也。

田亮居然是某家壁球俱乐部的会员。而爱媚儿的壁球水平,在它最流行的时候,曾经痛下过苦功。

下班后她开车到一家俱乐部,先办了一张10小时的体验卡,然后拉着年轻的教练聊了会儿天。

对付这种年纪的大男孩,不用费多大功夫。只要不吝余力地猛夸,夸得他云山雾罩一脸红潮找不着北的时候,爱媚儿得到了她要的信息。

说穿了很简单,她要掐准时间在这里蹲点,等待田亮出现,再做出无意邂逅的样子来。

二十出头的小教练涉世不深,显然让这位姐姐的盛赞迷昏了头,很快供出田亮的锻炼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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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一章:马诺

一百三十一章:马诺

“马诺。”熊星低头看了一眼讲台上的座位表,呢喃道。

不过熊星也没想太多,觉得很正常,在他看来,没有迟到缺课过的大学生,不会享受大学的美好生活。

想当初,在熊大少还是大学生的时候,像迟到旷课这些事情,没少干过,而且是为了女生。

为了女生,熊星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无论是时间,精力,还是钱财,熊星从来没有对她吝啬过,简直是有求必应,最重要的是,熊大少还傻乎乎的付出了自己真挚的感情,可惜,最后还是悲剧收场。

这是熊星一直埋在内心深处的一段窝囊回忆,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舔着心中的伤痕,不过,后来,逐渐的将这段窝囊回忆忘记了,根本就不想记起。

因为这段回忆,是熊星一生当中,最大的侮辱。

就在熊星准备讲课的时候,一个矮小瘦弱的身影,站在教室门口,小心翼翼的说道:“报报告。”

如此文弱的声音,犹如蚊子一样小声,要不是熊星的听力超群,肯定是听不到这道弱小的声音。

听到这道弱小的报告声,熊星转头向门口望去,顿时,眉头不由得皱起。

此时此刻,一个小男生,低着头,怯怯的站在教室门口,似乎是发育不良的缘故,深蓝色的衣服,穿在他矮小瘦弱的身上,明显大了一号,长长的衣袖,将他的双手完全覆盖住,看起来颇为滑稽可笑,但是,令熊星皱起眉头的,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他身上的一些情况。

略显凌乱的头发,左脸处又青又肿,白皙的脖子处,有两道明显的血痕,不过已经凝血了,校服上有一些被擦破的痕迹,而且还沾满了灰尘,似乎在地上翻滚了好几次,最明显的是,这件深蓝色的衣服上,印着好几道异常清晰的脚印。

再加上他失神落魄的神情,熊星不用猜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小男生,很明显,肯定是被别人揍了,而且还被人揍趴在了地上,踩了好几脚。

在班上三十几人的注视下,熊星也不方便多问什么,随即点头说道:“坐回你的座位吧,马诺同学。”

其实,在星期一上课的时候,熊星就扫视过了一遍全班同学的容貌,并用他变态的记忆力,牢牢的记在了脑海里,身为一个班主任,记不住他班上同学的容貌和名字,是可耻的,是一个不合格的班主任。

闻言,站在门口的马诺,迈着颇为快速的步伐,走到了自己最后一排的座位上。

在此过程中,马诺将自己的头,压得非常低,似乎是一个没脸见人的绝世丑男,不敢让人看到自己又青又肿的脸庞。

看到马诺落魄的模样,原本颇为安静的多媒体

教室,陡然间,窃窃私语起来,嘈杂的讨论声,响彻在整个多媒体教室里。

“马诺今天又被欺负了,真是个没用的孬种,简直是丢尽了我们大一(8)班的脸。”

“我现在都不想说他了,已经对他完全麻木了,我要是他的话,早就跳楼自杀了,还哪有脸皮活在这个世上。”

“唉,其实他也蛮可怜的,整天被欺负,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哈哈哈,老子真是神机妙算,这也猜得对,你们哥几个快点掏钱,认赌服输,谁让你们跟老子赌,还赌不赌啊,我赌马诺明天还继续被人家欺负”

“靠,你以为我们傻啊,给你送钱花,这已经是连续四天了,不行,我们也赌马诺明天被欺负。”

“我勒个去,不带这么玩的,全部都赌一样的,还赌个毛线啊,那老子不是亏大了?”

“切谁让你做庄啊”

“”

虽然台下的议论纷纷,如同苍蝇嗡嗡嗡般嘈杂混乱,让人听不清楚,但熊星却没有任何的压力,超乎常人的听力,将大多数学生的议论声,听得一清二楚,大概听了十几秒后,熊星略微点了点头,对于马诺的情况,他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不过现在是上课时候,熊星也不方便过问什么,一切还是等下课后再说。

熊星瞄了在座位上低着头的马诺一眼后,摇了摇头,朗声说道:“好了同学们,打开课本第五页,我们开始正式讲课”

听到熊星的声音,原本议论纷纷的嘈杂声,逐渐消失了,更多的是唏哩哗啦的翻页声,响彻在颇为寂静的多媒体教室里。

熊星微微一笑,二话不说,捏着一根白色粉笔,在黑板上,犹如行云流水般,写了一连串的字,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潇洒自在的神韵。

一时间,令台下的众学生产生一种错觉,觉得熊星不是一个教师,而是一名书法家,在忘我的进行自身的修行,用毕生的功力,来完善着自己的绝世佳作。

看到黑板上的这些龙飞凤舞的字,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他们原本以为,熊星纯属进来云大混饭吃,毕竟熊星是通过副校长熊炳坤的这道亲属关系,才勉强进得了云大,本身没有什么实力可言,而且他们还从小道消息得知,熊星的确就读于香港大学,不过已经退学了,根本就拿不到香港大学的毕业证书。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个看似没啥本领的新任班主任,竟然能写出如此含有神韵的字体。

因为这些字体,已经不能用漂亮来形容了,犹如精致的艺术品般栩栩如生,这种优雅而充满古典韵味的中文字体,仿佛是出自古代颇为威信的书法家之手,根本

就不是20几岁的富二代能够写出来的神韵。

一笔一划之间,无一不体现出笔者的文学修养和深厚的文化底蕴。

当熊星转过身,看到台下众学生目瞪口呆的表情,略显白皙的脸庞上,勾起一道浅浅的笑意。

“嘿嘿,被本少彻底震慑住了吧,想当初,在香港大学的时候,为了忽悠那个从美利坚国来的金发美女,本少可是在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日日夜夜的cāo练,不知道折断了多少支笔,整整花了本少一个月时间,才练就了这个泡妞本领,小朋友,泡妞是要付出代价的,没有几样本领藏身,拿什么去拯救那些处于水深火热中的美女们。”

一想到这个金发美女火辣诱人的丰满娇躯,开放大方的性格,以及熟练高超的床上技术,熊星忍不住仰天感叹一声,那是一段多么性福的美好回忆啊。

其实,令熊星兴奋的,并不是洋妞的诱人胴.体,而是她的身份。

这个金发美女,乃是香港大学从美利坚国特邀而来的导师,同时,也是负责教导社会传媒系的英语导师,熊星这厮,居然勾搭上了自己的英语导师,真不是一般的无耻。

不过,还真是***的刺激

没等这班学生反应过来,熊星开始照着课本的内容,朗读起来,极其地道标准的普通话口音,从熊星的嘴里吐出,传统正标准的普通话口音,最大的特点就是优雅而绅士,让人听起来舒服又悦耳。

“咦?”

听到这段极为地道的普通话口音,原本正在低头看书的李雅言,微微一怔,柳眉不由得的蹙起,抬头望向讲台上的熊星,清纯的脸蛋上,露出了一抹难以置信的神情。

因为她知道,标准普通话口音非常的难学,没有天赋的话,根本进入不了门槛,她曾经也试着学标准普通话口音,足足花了半年来模仿练习,依然没有多大的效果,最后放弃了,她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空有一身皮囊的班主任,写得一手好字不说,还说得一口流利地道的标准普通话口音,真是人不可貌相。

要知道,在云大所有的教师中,没有人能够将标准普通话口音说得如此的正宗,如此的韵味,一个熊星,就能完败他们所有人。

“看来,他并不是那种只会吃喝玩乐,游手好闲的富二代。”李雅妍在心里暗道。

要是熊星知道他在李雅妍同学的心目中,原来是个只会吃喝玩乐,游手好闲的富二代的话,他肯定会泪流满面道:“冤枉啊,雅妍同学,老师在你的眼中,真的有这么的不堪吗?老师不是你想象中的这般颓废,其实,老师是乐观向上,积极进取的富二代,一般无聊到蛋疼的时候,顶多是欺骗一下无知少女的感情,**一下有夫之妇的欲

望,调戏一下如狼似虎的女导师,真的没有干过什么不良事迹。”

“雅妍,没想到这个混蛋班主任的标准普通话口音,如此的地道正宗,真是气死我了。”李小冉碰了碰李雅妍的手臂,嘟了嘟小嘴唇,轻声说道。

闻言,李雅妍捂嘴轻笑道:“你啊你,就你这小妮子多事,人家标准普通话口音说得地道正宗,你有什么好气的啊,还骂人家是混蛋班主任,难道你是羡慕嫉妒恨?”

一百三十二章:壁球

一百三十二章:壁球

“哼,你才羡慕嫉妒恨。”李小冉白了李雅妍一眼,瞥了瞥嘴。

看到李小冉夸张的表情,李雅妍没好气的偷偷点了李小冉白洁的额头。

随后,李雅妍只是微笑着摇了一下头,没有说什么,保持沉默

云大校园内,此刻,慕容天星现在的表现,完全印证了一句精辟名言: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就在慕容天星走入教学楼后,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榕树下,缓缓走出一个穿着天蓝色短裙的美女。

凹凸有致的窈窕身材,将天蓝色短裙穿的美不胜收,似乎任何衣服穿在她的诱人身躯上,都显得异常高贵,精致到吹弹可破的绝色脸蛋上,散发着一股冷傲无比的神情,宛如高高在上的女王般,冰冷美艳,盛气凌人,令人不敢轻易直视,害怕产生自卑感。

不过,如此高贵的尤物,此时的表情,竟然有点yīn森冰寒,宛如一朵带刺的毒玫瑰,一碰即死。

看着慕容天星逐渐消失在楼梯间的背影,尤物的美眸中,闪过一缕yīn冷寒光,冷笑道:“哼这种垃圾也敢吃本小姐的豆腐,占一点便宜就算了,没想到你的色胆还这么大,竟然亵渎本小姐冰清玉洁的身体,慕容天星你等着瞧,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本小姐迟早要把你那根肮脏的东西给切了喂狗”

“办不到的话,本小姐就不叫做李雅妍”说完,冷傲美女转过身,朝着大一八班的教学楼走去。

与此同时,走在楼梯上的慕容天星,突然感到背后吹过一阵冷飕飕的风,不由得打了一个寒碜,特别是双腿之间的小dd,拔凉拔凉的,幸好只维持了短短几秒,慕容天星转身向后望了过去,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慕容天星皱眉忖思了一会,依然想不通,随即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向五楼大一(8)班的教室走去。

“应该是哪个饥渴难耐的**,在呼唤着本少吧,唉,只可惜本少改邪归正了,为人师表,一定要以身作则,就算要呼唤我,也得等我下班再说啊,这么猴急干嘛。”慕容天星摩挲着下巴,在心里默默yin笑着。

看到慕容天星若有沉思的严肃样子,众人还以为他正在思考着对人生的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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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累了,听听音乐;郁闷了,跳跳舞蹈;伤心了,侃侃心情;失败了,从头再来;生活就该这么过,扫尽yīn霾快乐来。虽然有时不如意,一切掌握靠自己,开心面对,做事不觉累。快乐自己,感染所有人。哭就畅快淋漓,雨后必现彩虹。笑就随心所欲,知足才会常乐。

曾经爱媚儿也和文慧一样,现在呢,曾经经

历的那些又能怎样呢?

当爱媚儿从俱乐部出来时,她心里便有了详细计划,按照那年轻教练提供的信息,连续几天,下了班爱媚儿就来俱乐部练球,边找感觉边踩点。

事实证明,这是一份有效的情报。

下午四点半,她刚和陪练打了一局,便看到了要等的人。

于是爱媚儿抹净汗水,装做不经意的样子与目标擦身而过。然后把脸部肌肉整理出惊喜的样子,“哎呀”一声回过头。

时机选得正合适,田亮恰好也转身,略现惊奇地看着她。

但是,爱媚儿随后发现,百密终有一疏,不如意事总是十之八九。

田亮并不是一个人。

他身边的同伴取下球镜,一身白色的球衣,风致翩然,对着爱媚儿露出含蓄的微笑,笑容中却有不易察觉的揶揄。

这个人,竟是沈豪。

爱媚儿立刻傻掉。田亮前几天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未曾有人同行。所以她设计的剧本里,并没有第三者的出现。

这两人凑在一起实在出人意料,爱媚儿心里有根弦立刻颤了颤。

不过她很快把情绪调整到位,上前轮流招呼,“田总,您好哟,还有沈总,真巧”

比起办公室里一本正经的样子,穿着运动服的田亮,显得异常随和。他起身让座,“是媚儿啊,来,坐坐。”

爱媚儿正中下怀,连忙致谢,还未正式落座,沈豪已经打开一罐汤力水递过来,声音很低,却充满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他说:“确实,很巧”重音完全放在最后两个字上。

锻炼后的他一额碎汗,头发濡湿,看上去心情愉快,比平日精神得多。

爱媚儿猜测,也许是刚刚送走大老板,一时间如释重负的缘故。她不动声色地接过,温和地回答:“当然,无巧不成书,无利不起早嘛,沈总。”

言下之意,不用挤兑我,您在这儿又是为了什么呢?

沈豪摸着下巴笑一笑。

田亮没有注意两人眉毛眼睛来来去去的官司,只是打量着爱媚儿堪称专业配置的球衣和球拍,好奇地问:“怎么,媚儿你也喜欢壁球?打得怎么样?”

“还行。”爱媚儿小心地回答,“以前练过,扔了一段时间,觉得其他锻炼强度都不够,就又拾起来了。”

“嗬”田亮几乎被惊着了,“壁球的速度比网球快得多,很少有女孩子的体力,能坚持半个小时以上。敢这么说话的,还是头回见到,真的假的?”

沈豪望着她似笑非笑,在旁插话:“真的假的练练不就知道了?”

爱媚儿趁机拎着拍子站起来,“田总,早就听说,您的水平够专业级的了,我仰慕已久,可是一直不敢露丑。今天这机会实在难得,您要是不嫌弃我资质平庸

,就帮我指导指导?”

田亮还在犹豫,爱媚儿已经打蛇随棍上,“田总,是不是要我叫您一声师父?”她活泼地抱拳,“师父在上,徒儿这厢有礼了”

田亮忍不住笑,拍她的肩膀,“好徒儿,来”

他分明来了兴趣,拿掉颈间的毛巾,开始活动腰腿和手臂。

爱媚儿转头,“那就对不起沈总了,要不您先自己练着,待会儿我陪您玩一局?”

沈豪眨眨眼,只是轻笑,但没有出声,似乎明白她的言不由衷。

田亮也抱歉,“小沈,不好意思啊。”

沈豪摇摇手,“你们玩你们玩,我耐力不行,干脆休息会儿。”

一局下来,田亮顿时对爱媚儿刮目相看。

她的球风快而犀利,角度刁钻,节奏感却非常出色。

爱媚儿自己也有些得意,十年间每天晨跑几公里练出来的体力,一般人一时半会儿还真达不到这境界。

田亮十分惊讶:“每天?我的天,女孩子能这样意志坚定的,确实不多见,你怎么坚持下来的?”

“没什么呀?”爱媚儿一直不明白,不过每天一个小时的锻炼,很平常的个人习惯,为什么人人都把她当异类?

田亮递饮料给她,闻言抬抬眉毛。

爱媚儿接着解释,“肯定也有想偷懒的时候,比如三九天,冷啊,不想出去。那就对自己狠心一点儿呗,这么个小事都搞不定,那我基本上不用出去混了。”

田亮忍俊不禁,对沈豪说:“发现没有?你们两个说话的口气非常象,到底是一家公司出来的。”

沈豪不经意地问:“有吗?我没注意过。”

“以前你说过,不能控制自己的人,就不可能控制别人。记得吗?”

沈豪想一想,摇头,“忘了。我说过这么唯心的话?”

爱媚儿意外地抬起头来,奇怪,她分明记得。

当她还是销售新人的时候,沈豪时任北方区总监。在新人的入门培训课上,面对台下十几张年轻热诚的面孔,他这样开始他的致辞。

“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你所有的抱负和激情,只能为自己所控制,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没有人能够完全代替你,也没有任何人任何环境能够毁灭你的光荣和梦想,除了你自己成功的机会总是留给那些能够控制自己的人”

thegloryandthedream!

培训教室里十几颗同样年轻的心灵,顷刻间被他煽动得热血沸腾。

爱媚儿亦不例外,该刹那只觉双眼湿润。她甚至把整句话做成屏保,一直用了三年,直到更换电脑。

但是这句话的原创者,如今却是一副兴致索然的样子,似乎完全不愿再提起。

爱媚儿不禁沉默。

田亮抬起

手腕看表,她这才惊觉,立即建议,“田总,您看正好到吃饭点儿了,今天您一定得给我个机会,一起吃顿便饭。”

这次田亮没有拒绝,问沈豪,“你也一起来?”

沈豪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得促狭,“和美女共进晚餐的机会,多难得啊我不能做这电灯泡。”

他拎起球包甩在肩上,真的说走就走。

田亮只好对爱媚儿笑着摇摇头,并不以为忤。

去饭馆的路上,爱媚儿收到一条短信,只有五个单词:welldone.keepgoing,girl

她握着手机,悄悄扬起嘴角。

田亮象是对她发生了真正的兴趣,不再冷着一张公事公办的脸,笑起来神色明快。

一百三十三章:牛大庆

一百三十三章:牛大庆

两人聊天的话题很发散,从行业新闻开始,到网上最热的话题,后来不知怎么转到孩子的教育上。

提起十几岁的女儿晴晴,田亮不胜烦恼,终于露出感性的一面。

“我想早点送她出去读书,可这孩子,英语成绩一直提不上去。”

爱媚儿斟出红酒,慢慢说:“小孩儿贪玩,又在青春逆反期,您不能逼着她学,最好找点好玩的东西,让她先提起兴趣。”

“什么办法都试过了,英语夏令营,带她出国玩,家里接待交换学生,都没用,这孩子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爱媚儿适时地叹口气,以示同情,“还是她自己肯学才行。最好有语言环境,没有就要费点功夫。”

田亮问:“媚儿,你进外企前,英语是怎么学的?”

爱媚儿低头笑一笑,“不瞒您说,当年我应聘sq时,英语也不好。和面试官面谈,他能听懂我说话,我却听不懂他说的。他很坦白,说欣赏我的工作能力,可是很为我的语言能力遗憾,搞得我也很郁闷,我跟他说,不是有三个月试用期吗?给我三个月,不行我就自己走人。”

“立军令状啊,你可真狠,那后来呢?”

“他居然真的收了我。我自断退路,只能背水一战。用的方法比较笨,就是找来喜欢的电影,隐藏字幕,一遍一遍反复看,直到演员说了上句,我马上就能接下面的台词,然后再换另一部。等我看完十几部,有一天突然发现,哎,日常工作中的交流居然没问题了。”

田亮听得忘了动筷子,“整个过程有多长?”

“四个月左右吧,过程很枯燥,可是凭着对片中帅哥的热爱,硬是坚持下来了。”爱媚儿笑起来,蘸着酒在桌上画一条折线,“您知道,语言能力的提高,往往不是曲线上升,而是一个平台期接一个平台期的跳跃,关键是持之以恒的坚持。”

田亮盯着那条折线迟疑片刻,“媚儿,你看要不这样?下周六打球我带上晴晴,有空你和她聊聊。我和她妈说话,对她根本就是耳旁风。”

爱媚儿一口答应,“行,我试试。”

能进行到这一步,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这顿饭收获颇丰。

沈豪说过,只要用心去寻找,每个人都有他的软肋。而田亮的软肋,看来就是他的女儿。

想起沈豪临走时那个可恶的微笑,爱媚儿不禁出神,这家伙的软肋又在哪儿呢?

他和田亮的关系,乍看过去相当随便,鉴于之前他与sq的恩怨,会不会对集采有消极影响?

爱媚儿骤觉千头万绪纷至沓来,一片混乱纷纭,不由皱起眉头。

天津环保局办公楼前,牛大庆已经在烈日下

站了三个小时。

他夹着一个破皮包,脸上挂满了汗水,高温他的情绪十分焦虑烦躁。

他在等环保局长,他已经等了三天。

门卫的小科员礼貌地告诉他,局长出差了。

第二天小科员告诉他,局长到下面视察了。

其实,他知道局长就在办公室,可是他进不了办公大楼,这次,他决定守株待兔,等局长上班,就“按”住他。

局长出现了,他串出来,像个劫匪。

“局长,我可找着您了……”

局长的脸yīn了下来,旋即笑了笑,很虚假,说:“老牛,是你啊,吓我一大跳,有事情吗?”

牛大庆,心想,尼玛勒戈壁,当然有事了,对你们这些官老爷不算事,对我们来说是天大的事这关系到全村三百多口子吃饭活命的大事。

牛大庆刚要开口,局长一摆手道:“算了,这里太热,去办公室谈吧。”

两人来到办公室,空调一开,十分凉爽,牛大庆爽快地哆嗦了一下,像冬天撒尿那种哆嗦。

环保局长点了一直三五烟,道:“老牛,啥事?”

牛大庆脸一苦开始倒苦水,牛大庆是天津莲花镇的村民,上世纪90年代全国林业改革展开,他和几个村民包了100多亩山地,年限为七十年。他运气好,那片山地有一个不错的小溪,叫桃花溪,经一个搞旅游规划的朋友指点,把那条小溪疏通改造,弄成了一个漂流。

前面的农田改成了生态农庄,里面种着绿色蔬菜各色水果,莲花镇距离北京市都不远,又毗邻旅游胜地卢峰山,一到周末,四方宾客云集,采摘绿色瓜果,抓泥鳅龙虾,再经过大厨一加工变成各色美味,吃完以后,可以钓鱼、漂流。游客纷至沓来,熊大庆日进斗金,第一年就赚了二百多万,乐开了嘴。

周围居民到农庄和桃花溪漂流打工,收入也增加了不少。

但是,今年7月漂流旺季到来,却出了几起事故,一些游客玩完漂流以后,发现身上起了很多红点,农庄鱼塘的鱼也死了不少。不少游客到旅游局投诉,旅游局责令他们停业整顿,熊大庆一下子急红了眼。

他和村民经过调查,发现问题出现在桃花溪的水上,桃花溪的水,是被污染了。污染他溪水的那家企业是一家化工厂,他们找到化工厂交涉,化工厂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的金链汉子道,滚蛋,有种告我们去,我们就是违法排污了,怎么滴?你能把我们怎么滴?

这不,他牛大庆没有办法只好来环保局“告”他们来了。

环保局长道,老牛,不会啊,那个化工厂我知道,从来都是合法经营,排出的废水都是经过处理的,是完全达标的。

牛大庆觉得环保局长那貌似一本正经的严肃眼

神下,分明有一丝幸灾乐祸,还有嘲讽和玩弄的意味。

但是他不明白环保局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牛大庆着急了,局长,我们村三百多号村民全都亲眼看见了,那个化工厂的排污口,白天排出的是干净的水,一到晚上六点之后,排出的水都是没有经过处理的污水,这事情千真万确……

环保局长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说话,道:“老牛啊,你放心,你反映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关注,如果情况属实的话,我一定不放过他们,好了,我下午还有个会,你先回去,我们再研究研究……”

这一研究就是一年,这期间,牛大庆无数次到环保局各个相关单位去反映情况,结果都是“研究研究”;莲花镇居民和化工厂产生过无数的冲突,当然,赤手空拳的莲花镇居民怎么能打得过全副武装的化工厂的打手……

牛大庆和山口组的健次郎都是天津的几大“富人”,两人都爱玩电脑游戏,经常一起玩扣扣斗地主,是不错的朋友。这天,健次郎打电话打了三次叫他斗地主他都不来,第四次的时候,牛大庆终于带着哭腔说,兄弟你就饶了我吧,我特马都快破产了。

健次郎立马开车到了莲花农庄,还带了一袋北京烤鸭和一瓶牛栏山二锅头。

牛大庆愁眉苦脸地说,别玩我了,龙五,没工夫和你喝酒。

健次郎道,饭还得吃,屎还得拉,没准你和我吃顿饭,咱俩就谈笑风生之间,把事情解决了呢,樯橹灰飞烟灭啊~

牛大庆说,我是个粗人,别念诗。

健次郎一扬手中的北京烤鸭道,看见没?正宗的北京烤鸭,配牛栏山二锅头,这才有点闲云野鹤的意思。

两人边吃边聊,牛大庆说了原委,然后两手一摊,道,你说,怎么办?

健次郎沉思片刻,道:“兄弟,现在只有一个人能救你。”

“谁?”牛大庆急切地问。

“熊星。”

“熊星?这号人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你怎么看重此人,有什么本事?”

“兄弟,你小看他了,依我看他在北京根基深厚,区区县委书记、县长在他面前,都不算什么。”

“这么神?”

中国北京,紫云花小区的一间公寓内。

看着电话上显示的陌生号码,熊星接起:“您好”将自己的声音调整到自认为最动听的状态,熊星极其礼貌的接通了电话。

“现在马上下楼,我们一起去超市采购食物。”出乎熊星意料的是电话中传来的却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二货?”熊星脱口而出,虽然与小妞接触的时间很短,但她的声音熊星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你说什么呢星哥我让你马上下楼,要是让我等你,你就死定了嘟嘟……”

正在熊星纳闷林欣欣是怎么得知他的电话号码时,电话中已经响起了忙音。

在下楼与不下楼之间挣扎了许久,最终熊星还是决定给美女一个面子,洗漱、穿衣,半个小时之后,熊星出现在了他所居住的小区外。

“这二货也太不守时了吧”环视四周熊星并没有发现小妞的影子不由喃喃的抱怨。

“嘀、嘀、嘀……”

震耳的鸣笛声不断的在马路对面响起,举目望去,只见一辆崭新的红色奇瑞qq正停在那里,而小妞正坐在正驾驶的位置上将头探出车窗嗔怒的瞪着熊星。

“怎么才下来,不是说让你马上下楼嘛”见熊星走近,小妞立即高声质问。

一百三十四章:打

一百三十四章:打

“这位姐姐,起床、洗漱、换衣服都需要时间,我总不能光着身子下楼吧,即便是我可以那样下来,警察也不答应呀……”

“行了,行了,少贫嘴了,上车”小妞不耐烦的催促道。

“这车是你新买的,换车了?”上了车,熊星疑惑的问道,昨天帮小妞搬家小妞还是开着她的那辆bmw的。

“一个星期前买的,不过今天刚刚办好手续,买这车还不是被你影响”小妞冷冷的答道。

“被我影响?”

“当然是被你影响,要不是为了学你做人低调,本小姐才不会买这辆车呢”小妞一脸愤怒的道出了其中原因。

“我?”熊星再一次郁闷的想解释道。

“哼,解释就是掩饰,随你怎么说吧反正现在本小姐也要低调生活了”冷哼一声,小妞娇美的面孔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二货。”瞪了一眼满脸得意的小妞,熊星小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小妞怒目而视,虽然她没有听清熊星说的是什么,但却可以感觉熊星所说的并不是什么好话。

“小心”看着对面疾驰而来的货车熊星惊慌的大喊,与此同时侧身握住了方向盘用力的向左转动。

“小姐,开车时专心一点好不好,我可还没活够呢”惊险的躲过了一劫,熊星心有余悸的说道。

“我也没活够。”小妞轻声说,脸色苍白,刚刚的情形把她吓的不清,若不是熊星急时出手真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重伤或者死亡。

就在这时,熊星的手机响起,接起,是健次郎打来的,电话的内容自然是有关于牛大庆的。

是夜。

山口足浴城。

牛大庆紧紧地握住熊星的手,道:“兄弟,只要你能帮我解决化工厂的事情,我什么事情都能答应。”

熊星微微一笑,道:“真的?”微一沉吟道:“我和龙五要你们整个生态农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当然我不会白要,我和龙五各出二十万。”

牛大庆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珠,大脑在急速飞转。

生态农庄花费了大半生的心血,假如不是被化工厂污染价值绝对不止一百万,说不定是三百万、四百万。但是,现在经营恶化,如果不迅速扭转,那么恐怕,离破产不远了。

他一咬牙道,好,我答应你。

熊星道:“我知道,你们生态农庄公司还有两个股东,你能说服他们吗?”

牛大庆道:“能。不能也没关系,我有51的股份,大不了我把自己那份送给你”

牛大庆说完告辞,走在大街上,他仰起头,看着蓝天,天空蓝的像生病了一样,大滴大滴的泪水汹涌而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熊星站在窗前,看着牛

大庆远去,那身影灰暗而无力,他仿佛看到几个月年前的自己,世界就是这样,残酷而冰冷。但是,他相信,未来的牛大庆会庆幸今天的决定。

因为他不仅仅能帮牛大庆扫除营商道路上的障碍,更能帮助他们创造财富。

熊星给公安局长王平王老虎打了个电话道,大哥,有时间来富豪坐坐。跟您说个事,我要扫平xx化工厂。

王平声音镇定,问道:“为什么?”

熊星说了原委,王平道:“扫除他们,我没意见,那个厂子是天津市长刘国庆的侄子开的,民怨沸腾已久,你最好闹大点,越大越好哈哈,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平其实心中早已经打好了算盘,刘国庆是后来调过来的,自己是前任提拔起来的,两人一直不和,王平和几个副市长早想把他挤走。熊星这么一闹,假如有媒体一报道,够他刘国庆喝一壶的。

熊星道:“哈哈,那就好,我们明天就行动。”

第二天,在牛大庆的带领下,莲花镇的村民浩浩荡荡地集聚到化工厂门前。

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村民之中夹杂了很多龙五的手下。

出来之前,熊星交待,这次行动,所有人不能带武器,特别是管制刀具,不能给对方留下任何把柄,可以言语冲突,但是绝对不能先动手,动手之后就把他们往死里打,“不弄残废三四个,段牛就停发工资啊……”熊星笑道。

段牛正摩拳擦掌,:“那有奖金没?”

健次郎给了他屁股一脚,“你小子太特马会想了”

化工厂的几个打手,一看村民又来了道:“这帮傻*比又来找打了”

“嘿嘿,我本来还想买一套沙袋呢,看来这下免了……”

“哈哈,还特马是肉沙袋,手感很不错哦~~”

熊星远远地坐在车里,用对讲机说:“段牛,走进厂区里,走到一号摄像头下面,让摄像头拍得到他们先动手。”

段牛点了点头。

为首的打手道:“尼玛逼,又来找打了是吧?”

段牛摇了摇包着黄色男士头巾的头说:“不是,是来打你们的,尼玛逼过来打我啊,不,打他啊。”说着把手指向旁边他得老大健次郎。

健次郎心说,这孙子但是还是很嚣张地点点头说:“过来,打我啊。”

打手们抽出钢管,看人群毫无畏惧,还有点纳闷,反常啊,今天。

打手高举钢管挥舞着向人群冲击过来,为首打手朝着健次郎冲去。

高举的钢管击打在健次郎头上,“当”的一声,打手以为这下健次郎肯定被打晕了,谁知健次郎好像没事一样,抓住打手的胳膊,往后一扭,转到打手身后,左手狠狠一压打手胳膊关节,只听咔嚓一声,打手的关节被生生折断

,露出森森白骨。

打手躺在地上嗷嗷惨叫,那声音,已非人类。

熊星远远地坐在车里看着一切。

他忽然感觉手有点发痒,也许,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人,看到如此热血的场面,都会有这种感觉吧。

他打开车门,冲着一个杀得真勇的化工厂打手飞速奔跑出去。

凌空跃起。

单脚直踢那人的面门,一击而中,那人牙齿裹着鲜血喷出,摔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

凌空一脚,惊艳全场。

段牛等人从来没见过如此身手,不禁惊呼:“老大威武”

“漂亮”

熊星空手夺白刃,一个化工厂的小子手拿片刀从背后向熊星刺去。

熊星,一个滑步往左边一闪,单手抓着那人的手,那人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手不自觉地松开,腰弯了下去。

熊星一抄手,刀已经到了自己手中。

一个跆拳道中的高抬腿踢法,直踢向那人的面门,鼻血很非,摔倒过去。

熊星把刀反过来,用刀背砍人,他,并不想杀人,更不想让人死,他只是想打残他们,这,达到他的目的,就足够了。

他不是怕事,也不是怕死,他还要活着,为了报仇,为了把王烁的公司踏个粉碎。

有人说过,判断一个男人是否成熟很简单,假如一个男人愿意为了理想光荣地死去,那么太还幼稚;如果一个男人愿意为了梦想屈辱隐忍的活着,那么他才算成熟。

他的刀法直接而迅猛,片刻之后,他已经砍倒了一大片人。

莲花镇的村民,也打得兴起,这么多天经受的欺压,淤积而成的怒火,这时候化成了拳脚与大刀,向这些化工厂的打手打去,所谓“哀兵必胜”。

现在却发现,打架真是一门技术,龙五的手下和连湖镇居民都占了绝对优势,轻松的了结了这些手持钢管的化工厂打手。

一刻钟后,四十多个平时鱼肉乡里嚣张而不可一世的化工厂打手都倒在了泥地之中呻吟。

今天他们才明白,原来被打,真是痛的。

熊星带领村名挨着办公室搜总经理,所谓市长大人的侄子。

一无所获,他可能已经溜了,偌大个工厂想找他还真不容易。

“明天,再打一次,打到他们停产为之”熊星冷冷地道。

熊菲坐在自己的房间发呆,小妞和林羽墨这两个小妮子就屁颠屁颠地跑来了。

看着熊菲化妆桌上的香奈儿化妆品,小妞撇了撇嘴:“菲菲,怎么还是香奈儿啊,你什么时候也换换?”

熊菲强忍住抽小妞一巴掌的冲动,骂道:“你小妮子有的用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有你这样的吗?你说天桥上的乞丐要是拒收人民币,改收美金,会不会被当众打个半死?”



像怕熊菲动真怒,小妞连忙将手中的香水在手腕上喷下,然后嘿嘿笑道:“菲菲,何必呢?很快大家都是一家人了,至于这么损我吗?”

“什么一家人?”熊菲有些迷惑。

林羽墨笑道:“现在,小妞和星哥现在住在一起,估计很快她就要成为你的大嫂了,你说你们不是一家人是什么?”

这话让小妞心底有点小爽,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问:“羽墨胆子越来越大了啊,不怕我今晚去你那‘查房’?”

“今晚我就睡菲菲这了。”林羽墨小人得志道。

熊菲心里很惊讶,怎么小妞和星哥同居了,道:“得,你们今晚都哪都别去了,都住我这吧。”

小妞听到这话很为难,憋屈道:“菲菲,其实事情不是像羽墨说得那样,我之所以和星哥同居,则是为了方便窃取秘密情报来帮你的啊,你就不想听听?”。

一百三十五章:朋友之间

一百三十五章:朋友之间

熊菲笑骂道:“你小妮子都快变成八卦门传人了,一天到晚就喜欢打听小道消息。”

“嘿嘿~~~”小妞丝毫不以为意,似乎觉得做八卦门传人很光荣,神秘兮兮道:“菲菲,你知道不知道星哥班上都是怎样的学生?”

熊菲:“我没心思跟你打哑谜,有话就说,别藏着掖着。”

小妞一副很失望的样子,问:“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得了,你肯定知道我会说出来,所以不管不问是不?得,我这次认栽了。先问问,你了解你们学校大一(8)不?”

“这不就是星哥带的那个班级吗,难道出了什么事?”熊菲来了点小兴趣。

小妞摇摇点头:“没有,暂时没有,以后就不一定了。”

“啊,为什么呢?”熊菲大吃一惊。

小妞道:“因为那个班上有很多美女,星哥没准会从教授沦落为禽兽。”

熊菲食指大动,印象中云大还真有几个禽兽,至于她的星哥……

心里打着小九九,熊菲嘴上问道:“这和你跟星哥同居有什么关系?”

小妞激动道:“这说起来还真是一个舍生取义的故事啊,简单地说,我跟星哥同居是为了造成星哥很多的不方便。”

熊菲:“说完了?”

小妞:“是啊,完了。”

熊菲:“那你可以出去了,顺

便关上门,谢谢。”

“菲菲,有没有搞错,这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也做的太明显了吧?你就不能说声谢谢,刚才还不是说要留我和羽墨在这过夜的?”

“可以啊,没问题。”熊菲作势要站起来,慢悠悠道:“不过我在这之前我得先找星哥谈谈,仔细讨论一下若是你不回去看着他晚上是否可以洁身自好。”

“别,菲菲,小妹认输了,我马上走人”小妞哭丧着脸求饶,立刻从熊菲房间里消失,那撤退的速度能让刘翔汗颜几分。

小妞走后林羽墨将门直接反锁上,然后跟熊菲谈论起慕容天星的近况。

因为,今天一天,慕容天星基本上都没有什么课,下午回到宿舍后基本上就躺在床上睡觉,现在天都黑了,慕容天星在睡懒觉,他一向都习惯睡觉,晚睡早起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习惯。但是好像安杰并不这么想,晚八点,他就一脚踢开慕容天星卧室的门,跑到慕容天星床前,二话不说就把慕容天星的被子掀了。

“天星,起床…………”安杰的声音刚喝出一半,突然声音就像被刀切断了一样,看着床上的慕容天星,安杰的脸不由得黑红一片。

慕容天星习惯裸睡,虽然不是全裸,但基本身上也只能剩下一条裤头,还是t型的。安杰掀被子的时候,慕容天星正仰面朝上,正如一个正常的晨的时

候都会“一柱擎天”嘛,就叫“晨勃”,而慕容天星高高顶起的t型小内裤,就完全地落入了安杰的眼中。

“干什么?天塌了,还是地陷了?这才几点啊,你属公**的吧?”慕容天星迷迷糊糊睁开眼,不快地嘟囓起来。

“嘿嘿嘿嘿”安杰黑着脸,盯着慕容天星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还飞过去两个媚眼,“地确实没陷,还鼓得很高呢咯咯咯……”安杰一边小母**似的笑着,一边用玉指指了指慕容天星的下面。

“啊?”慕容天星一愣,顺着安杰的食指才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德性,“救命啊,有色狼”慕容天星大喊了一声,三把两把爬起来,坐在床上,还拉过被子把身体盖住,好像安杰随便可能**他。

“嘿嘿嘿,小dd,哥哥教你一个好玩的游戏啊?”安杰的媚意更浓,还伏下身,双手支着床,头伸到慕容天星眼前。

“你又吃了什么*药?你离我远点”慕容天星使劲地向后闪。

“小dd,大哥哥教你的游戏很好玩哦,很爽的,会让你yu仙yu死”安杰继续向前探,粉脸已经要凑到慕容天星鼻子上了。

慕容天星就很敏感,又有这样一个暧昧体在眼前,顿时,慕容天星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爆炸了,再也忍不住了。

“大哥哥,还是让小dd教教你吧”慕容天星眼睛里狼光一闪

,猛地伸出双手就搂住了安杰的玉颈,接着再一翻身,就把安杰死死地压在了自己的身上,而自己高挺的下面就顶在安杰的xiōng腹之间。

“咯咯咯,救命啊,天星,你轻点”安杰一边娇笑,一边大声地喊,而他的叫声则进一步地刺激到了慕容天星。

慕容天星把头伏在安杰的粉脸侧面,双手去拉扯安杰的衣襟,用双腿把安杰的玉腿分开。单人床上,一场同志激情戏即将上演。

“嗯?这是什么?”激情中,已经yu火高炽的慕容天星突然愣了一下。

刚才慕容天星已经解开了安杰的衣襟,正准备把手向安杰衣服里面摸的时候,却被安杰用双手拦住了。兽性大发的慕容天星当然要去拨开安杰的手,可是就在安杰抓住了慕容天星的手,想要把这双手反压在安杰自己身下的时候,慕容天星却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触感。

慕容天星下意识地抓着安杰的手,然后自己弯一点腰,侧过脸想看一看这只手。

“不要”安杰突然间也意识到了慕容天星想要干什么,他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自己主动把那只手压在自己的身体下,不让慕容天星看。

“安杰,把手伸出来,我要看”几秒钟前还兽血沸腾的慕容天星现在已经彻底冷却,虽然还压在安杰的身上,可脸色却严肃如钢板。

“啊?看,看什么?别…

…别闹了”安杰的媚目急速闪烁几下,话也吞吞吐吐。

“我说我要看”慕容天星扳着脸,更加严肃。

“别闹了,有什么好看的”安杰好像生气了,用另一只手把身上的慕容天星推开,自己坐起身就想走。

慕容天星正欲阻止,此时他床上的手机响起,慕容天星接起是他得表哥叶开打来的,话没说两句,慕容天星就问起表哥的女朋友的近况。

话说身在上海的爱媚儿,回酒店途中经过超市,她停车,买了不少水果,又拨电话给文慧。

文慧接得很快:“今天我就不去那了,每次都连累你睡不好。”

“没事儿,你来吧,你来之后做水果沙拉给你吃。”

“算了,你自个儿留着慢慢享用吧。”

“放我鸽子,真没人品。”爱媚儿倒在沙发上,以手覆额连声哀叹。

文慧没有反应,听筒里传来“啪嗒”一声轻响。

爱媚儿心里一沉,这是打火机的声音。向来反对抽烟的文慧,已经手势纯熟。

“哎,告诉你一秘诀啊,”文慧笑得轻松无比,“碎果肉配上八喜的朗姆葡萄,再加点百利甜,味道好得没话说。”

完全地若无其事,不愿再提起昨日的旧话题。

爱媚儿不好勉强,也许文慧想一个人静一静。

停一停她说:“出去玩一趟怎么样?最近马尔代夫和巴厘

岛都在打折。”

“去过了,都没什么意思,哪哪都一样。”

“或者去欧洲?文慧,你试试,也许你觉得世界很大的时候,那个让你伤心的人,不过是其中的一粒沙子。”

文慧沉默一会儿,“让我想想。谢谢你,媚儿。”

“你甭跟我见外,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

“好。”

“文慧……”

“什么?”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对吧?”

文慧吓一跳:“你想干什么?和我绝交?”

“不是,我只是觉得,每次我有事,你总是第一时间赶到,帮我打点一切。轮到你,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你个白痴”虽然用词贬损,语气却是温柔的。

“真的,文慧,我很抱歉。”

那一头的文慧托着下巴,啼笑皆非地考虑着如何回答。线路间一片寂然,静得似乎能听到她手中纸烟燃烧的声音。

过一会儿她开口,声音平静,“媚儿我跟你说,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有些事,也许是我咎由自取,可不管怎么样,我还有父母和你这个朋友。将来哪天无论我混到多惨,总算有父母可以投奔,他们会随时无条件收容我,无论别人怎么想,只有你永远不会错看我,我觉得自己很幸运了,你千万别胡思乱想。”

挂了电话,爱媚儿握着话筒呆半晌,文慧能想开了她

自然欣慰,可她更习惯那个言行无忌的旧友。

有时候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有时候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说出来;有时候不是不明白,而是明白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就保持了沉默。

自那日被遇见文慧之后,张爱琳就再也没有主动联系张爱琳。

“爱琳,好久没见了,出来坐坐如何?”周日下午,张爱琳没等到王军的电话,先等来了张扬的电话。那个消失了大半年的张扬。

张爱琳把张扬定为男友之最。最年长、最聊得来、最善解人意、最浪漫、最没有责任心。

一百三十六章:张扬

一百三十六章:张扬

前面四个“最”曾经让张爱琳欣喜若狂,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白马王子;第五个“最”让张爱琳一度陷入痛苦不能自拔。【叶*子】【悠*悠】

张爱琳和张扬的相遇,是在吴强和张爱琳分手后的第四个月。张爱琳很清楚地记得,是2005年7月。那阵子张爱琳漫无目地挂着msn,就这么鬼使神差遇到了张扬。

张扬大张爱琳8岁,是张爱琳的校友,自己有一家小小的it公司。他是一个思维很活跃的人,经常会提出很多精彩的想法和张爱琳分享。张爱琳对张扬的感情是从钦佩开始的。

慢慢地,张爱琳发现她和张扬很有默契,往往她的话,说一半或说一遍,他就懂;而张扬对她也很欣赏,一直夸她聪明有才。聊了半个月以后,彼此就有了牵挂,每天都坚持在同样的时段上网,彼此等候。张爱琳本来没有熬夜的习惯,但张扬总喜欢熬夜,张爱琳就也开始熬夜;张扬每次出差,都要告诉张爱琳,每天写上一封信,诉说想念之情。

现在回想起来,张爱琳想那时的自己刚刚走出情感沼泽,元气尚未恢复。张扬的出现就像给摇摇欲坠的她打入了一针强心剂。大哥级的年纪、有事业、精彩的谈吐、对她呵护有加的态度,给张爱琳造成了错觉,她以为找到了梦中的白马王子,于是她竟然沉迷于网恋,不可自拔了。

这样持续了3个月,张爱琳忍不住了,她很渴望见面。张扬却犹犹豫豫:“有人天天在网上这么关心你,不好吗?”张扬总是这样说。张爱琳不依不饶,张扬实在拗不过,只好同意了。

第一次见面是在雅士咖啡厅。张爱琳怯生生地坐在萧扬面前。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萧扬身材高大,五官端正,只是气质跟她想象的不同,多了一些商人的市侩。张扬依然如msn聊天上一样健谈,张爱琳慢慢消除了紧张。临分手的时候,张扬给了张爱琳一个大大的拥抱,张爱琳愣住。

“不是你在msn上多次要求的吗?”张扬笑着逗张爱琳。张爱琳脸红了。

张扬约张爱琳第二次见面,在他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张扬突如其来拥吻了张爱琳。张爱琳永远记得张扬吻她的那个姿势。她的半个身子,被张扬放倒在办公桌上,张扬的两条胳膊也撑在办公桌上,将张爱琳的脑袋罩在中间。他就以这样霸道的姿势持续着和张爱琳的热吻。

在张爱琳和吴强热恋的半年里,他们贫穷但快乐着。但最后的两年,张爱琳经历的却是单调枯燥的**肋感情。所以,她和张扬神奇的网络相遇、默契的言谈,再加上张扬浪漫充满激情的言行,都给张爱琳造成了足够的冲击,她以为,她终于邂逅了属于她的爱情。所以,她毫不设防,勇往直前。

在之后的短短一个月,张爱琳完成了自己对爱情的伟大奉献。然后,张扬就忽然失踪了。电话关机,短信也不回。张爱琳在经历了等待、失望、绝望之后,终于放弃了她对爱情、对将来的美丽幻想。

张爱琳决定见一见张扬,起码要为他的失踪给一个解释。

张扬约的还是雅士咖啡厅。同样的地点,张爱琳心中却有丝丝苦涩。她沉默不语,听张扬絮絮叨叨说他这大半年来在北京做项目,忙得什么都给忘了。

“爱琳,好久不见,真想你啊。”张扬谈完自己这大半年的经历,看张爱琳还是沉默不语,就起身到张爱琳身旁坐下。

“别这样,我们已经结束了。我不想继续跟你暧mei。”张爱琳警觉地把身子挪开些,“暧mei”是张爱琳能够想到的,用来解释他们感情的最轻度、最不伤害自己的词语。

“是你说的结束,我可没说啊。我想继续暧mei……”张扬以为暧mei是个暗示,就迫不及待去拥抱张爱琳,试图吻她。

“你这个浑蛋”张爱琳积蓄一年的委屈终于发作了,她使劲挣脱张扬,狠狠给了他一巴掌,然后,夺门而出。【叶*子】【悠*悠】

张爱琳去了酒吧。

她打开一瓶红酒,仰脖就灌下半瓶。她有点头晕眼花,酒吧的灯光、人影在她眼里幻化成一片。

期间,张扬打了几个电话。张爱琳来一个摁一个。

最后一个,张爱琳接了:“你究竟想怎样?”

张扬犹豫了一下,“没想怎样……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吗?”

像以前那样?张爱琳冷笑了一下:“张扬,你今年35岁了,我也已经27岁了,我们还玩得起吗?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身份吗?”

张扬在沉默,张爱琳握紧手机,汗一点一点地渗了出来,她第一次把话说得这么白。

5分钟?或许更久……“对不起,爱琳。”这次张扬自己挂了电话。

张爱琳的泪出来了,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被撕裂。她唯一一次勇往直前的“爱情”,原来只不过是一场不负责任的暧mei。她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满了杯子。赵传沙哑的歌喉在灯红酒绿中飘荡着:

早知结果如此何必当初曾相逢

相逢之后何须再问分手的理由

没有月的星空

是我自己的星空

我飞也可以跳也可以

不感到寂寞有流星陪伴我

当然也许你会感到一丝丝愧疚

诺言本身不会后悔出口的理由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走到张爱琳桌旁坐下,很感兴趣地盯着她。“服务员,上一瓶芝华士”男子打了个响指。

张爱琳放肆地用手指着男子:“你……是谁?”

“我叫杰,认识一下。”男子伸手握了下张爱琳的手指。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认识我?想骗我上chuang吗?”张爱琳忽然呵呵笑了起来。

“你说呢?”那个叫杰的男人眼睛眯了起来,够直接的女人够味

“上chuang之后,你,会为我负责吗?你,会娶我吗?”张爱琳拿手指着叫杰的男人。

“神经病”男子皱了皱眉,站起身悄悄退到远处。

“为什么为什么我受过高等教育,我有白领的工作,我有良好的家庭背景,我一心一意要做贤妻良母,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非要作贱我?”张爱琳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眼泪从手缝中汩汩流出。

王军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爱琳,你在哪?怎么一直不接电话?”王军声音里有几分埋怨。

张爱琳似乎找到了亲人一般,哽咽起来:“王军,我心情不好,喝酒了。”

王军不禁皱起了眉头:“你和谁在一起?在哪里喝酒?”

“酒吧。就我一个人。你可以来接我一下吗?”张爱琳说完,慢慢趴到了桌子上。

酒吧出来后和王军再次激情之后,张爱琳有过后悔,后来王军的表现却让她放下心来。王军不但恢复了与她交往的频率,还会主动告知自己的行踪。在张爱琳的感觉里,这是男人对女朋友才会有的态度。

周五,张爱琳像往常一样坐到办公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

周末又快到了,可惜,她刚接到王军的电话,说要去外地出差几天。张爱琳心里有点失落。但她很快恢复了常态。“路上要照顾好自己。”她温柔地嘱咐。

她相信王军和张扬不同。这也许是因为王军在某些方面与吴强很相似。

是同样都有宽厚的肩膀?是都对父母很孝顺?还是说话做事的风格都比较实在?也许都有吧。尽管吴强离开了张爱琳,但她依然认为吴强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也许,四年的时间实在太长了,张爱琳发现吴强已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选择男友的偏好。

张爱琳想,从现在起,自己要总结在吴强身上失败的教训,不能在王军身上重蹈覆辙。

首先,她要做的就是不猜疑,要充分地信任和包容。

………………

独自回到了北京,文慧的心有点空落落的。

她情绪低落地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助睡,手机忽然响了。文慧的第一个反应是王军。她冲到床头拿起手机,竟然是陆文的。

在北京,文慧有两个无话不谈的朋友,一个是闺中密友爱媚儿;另一个就是蓝颜知己陆文。文慧和陆文是在英语角认识的,两人平时很谈得来。陆文追过文慧,但文慧对他就是不来电。一来二往,两人倒都很好地把握了分寸,成了人们所说的蓝颜知己。

这个家伙,自从谈了女朋友后,和她的联系就每况日下,今天怎么忽然想起她了?文慧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接起电话。

陆文电话里的声音有点紧张:“文慧,赶快过来陪我练一下英语口语吧,周一公司有重要外国客户来,急”

文慧匆忙喝完牛奶就出门了。她和陆文,能帮的忙彼此都会尽力,这已是他们之间的一种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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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七章:曹国庆

一百三十七章:曹国庆

陆文办公室。(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

陆文结结巴巴地念着英语单词,文慧在旁边已神游九天。她缅怀了一下自己的英语口语奋斗史。

说起英语口语,文慧觉得自己已经够烂了,可跟连英语拼音、句法还搞不太懂的陆文比起来,文慧自信多了。

现在这社会,英语口语好一些,机会可就多多了。

说起来,自己现在能在这家大外企,还与陆文有莫大的关系。那段时间,陆文天天找她去英语角,并且很耐心地鼓励她,陪她练。有陆文的陪衬和鼓励,文慧很是自信了一阵子。结果面试一个小时英语说得稀里哗啦的,竟然通过了。

“哎,这个单词怎么读?”陆文把文慧从迷糊中拉了回来。

文慧看了陆文一眼,刚30出头呢,就开始有点小秃顶了。好像很多男人都这样。她记得上次同学聚会,当年的“第一帅哥”肖军已然成了一个典型的中年人,腆着啤酒肚,头顶很明显地秃了。文慧猜他是用脑过度,压力太大的缘故。肖军当时已经是一家大型国企的副总了,有房有车,而且找了一个很漂亮的老婆。

肖军当时很感慨地说了一句:“瞧这些女同学,好像没有太大变化,而我们男同学都老了。”那些已成为各领域中坚力量的男同学一片欷歔感慨之声。

文慧看了看班上的女同学,10个女同学,除了一个当主任的外,其他的都还在基层岗位上混。

这就是差别,这就是分化。男人的追求是整个世界,权力、金钱、女人、成功;女人的追求是家庭,稳定、温馨、相夫教子。

“文慧?文慧”陆文看文慧又在发呆,不禁有点郁闷。“你好像不是来陪练的啊,在想什么呢?”

“哦……哦,”文慧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陆文,怎样的女人才能抓住男人的心?”

“这个……要抓住男人的心,得先练好三围……”陆文顺口开了个玩笑。

文慧的脸沉了下来:“别开玩笑,好吗?”

陆文一看文慧生气了,赶紧一整面容,“文慧,其实你很优秀的,你要相信自己。只是缘分未到而已。”

文慧摆了摆手:“我不需要听这种鼓励的话了,我要实质性的建议。”

陆文抓了抓头:“怎么说呢?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做真实的自己,不要太累。嗯,建议你多参加一些活动,扩大交友面。女人心情好了,就漂亮了。开心漂亮的女人,就自然有吸引力了。别整天像个怨妇一样,好吗?”

文慧点了点头,心态好,确实非常重要。可是……可是要做到,又是多难啊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烦恼,有人为了爱情,有人则为了权力。

当天晚上。

天津市,天浴温泉旁边,单体别墅群。

白天的暑气刚刚退去,夜色开始降临,一轮圆月如同明镜一样悬在墨蓝色的天空上。

风一吹,松涛阵阵。

颇有“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美好意境。

真是人间天堂一般的所在,只是这个天堂要拿人民币来换,至少五百万人民币。

别墅的主人,天津市市长曹国庆正斜卧在仿古红木雕花床上,读者一本《于丹读论语心得》,忽然侄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叔叔,叔叔,不好了,我的工厂被人砸了。”

唉,自己这个侄子总是不争气,遇见事从来学不到一点沉稳和镇静。

可是,这个不争气的侄子,那种遇事慌张目光闪烁的表情,怎么看都像二十年前的自己,二十年前,自己还是生瓜蛋*子,看这个世界,不也慌慌张张,怕这怕哪。

曹国庆看着自己侄子,不禁心生出几分爱怜,自己也有个女儿,但,毕竟还是女儿,以后是别人家的人。这个侄子对自己来说,就像亲儿子一样。

农村孩子,苦啊,从小没见过大世面,目光局限在三村五里之内,一到大城市,他怎么能自信的来?只是自己善于考试,一边考,一边为领导拍马屁写文章,最后终于跟对了人得到王家家族势力的帮助,混了半辈子才混到这个位置,就这,还有人盯着,天天要提防背后冷枪,我容易吗我?

曹国庆问,怎么回事?

侄子站站抖抖着说着原委,说,要不是我从后门换上职工服装偷偷溜出来了,这会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样呢?

曹国庆听完一拍大腿,嘿~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我还做不了主了?是谁这么嚣张?

拨通公安局长的王平的手机,响了半天,王平才接,曹国庆暗骂,这个小子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和几个副市长走得挺近,完全没把我这外来户市长放在眼里。

“福平啊,化工厂被袭击了,这个事情你听说没有,怎么有群众向我反映说,化工厂被莲花镇的村民砸了个稀巴烂?性质很恶劣嘛……”

“曹市长,这个事情我们已经接到报案,我们马上彻查严办,无论是谁,要是破坏我们县改革开放的大好局面,影响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我都会把他抓起来。”

曹国庆一口气喘不过来,心想,特马麻了戈壁,老子话说的明白了,化工厂的幕后股东是谁你小子还不清楚?还给我冠冕堂皇地打马虎眼,听王平话那意思是还不一定抓谁呢。

只好说连说两句“好……好……”挂断了电话。

曹国庆呆立了半天,呼出一口气道,你那不是有监控录像吗?拿给我看看。

侄子说:“我正好带着。”

曹国庆心说,总算有点长进。

电话那头,王平挂了电话,看着酒桌上的副市长许建国、熊星说:“曹大傻打的电话,哈哈……,问他家化工厂被砸的事情,熊少爷明天再砸一起嘛,砸得他威信全无。”

许建国道:“熊老弟,霸气外露啊~哈哈,不过要想让这小子滚蛋,光砸他的化工厂没啥意思,关键是要让大家知道,是他的化工厂污染在先,他的人动手在先……”

熊星和王平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张云山。”说完两人哈哈大笑,两人所指的当然是熊星的老朋友《天津日报》的总编辑张云山了。

另一边,县长曹国庆看完监控录像的视频之后,半天没说话,脸色yīn沉。

侄子刚要说话,他啪的一声把一个价值1000多元的景德镇细瓷茶杯摔得粉碎。

“狼子野心赶紧把所有录像带销毁,这帮录像带要是流传到外面,你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你们竟然先动手,谁特马让你们先动手,谁特马让你们持有管制刀具和钢管,你们就是被打死,也是顶多算别人防卫过当,活该你们倒霉,你们碰见了行家了。你就当吃了哑巴亏,闭嘴吧你”

“把厂子关了,别在生产了,这是有人要搞我给你说了多少回,不要贪小便宜,让你赶紧把污水处理系统上了,现在的农民不好惹。税务上,价钱上,我们已经赚得够多了,你非要省那点废水处理系统的钱……这回栽了吧,赶紧把排污设备上了,不然,我都保不了你”

市长曹国庆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过,他仰头靠在沙发上,皱着眉头,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般,他不过是累了。

天津日报张云山第二天派记者过来,却发现化工厂已经大门紧闭,问了门卫说,现在工厂已经停产了,因为在上污水处理设备,我们总经理说,“要达到农夫山泉的标准”。

记者把情况汇报给张云山,张云山转告给了熊星,熊星道:“谢谢张老,改日当面致谢。”

张云山道:“熊老弟,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多说,你干得事情要刀口舔血的生活,自己多留意了,有空来一起坐坐。”

张云山和熊星的认识很简单,熊家在北京也算是大家族,有次两个人一起参加一个人民银行的新闻发布会。

张云山是个老烟枪,采访间隙想到吸烟室抽烟,一摸口袋忘记带火机了,就问旁边的熊星,你带火了没。

熊星一摸口袋,哎哟,忘记了。

说完就跑到楼下商店买了一盒火柴。

张云山一看,就明白是新买的,心想,现在的80后都是小皇帝,能使唤的动的人真是不多了,就多留意了这小子。

后来得知熊星是熊家大少后,两人周末一起喝喝茶钓钓鱼什么的,慢慢的就成了忘年交。

化工厂这一仗,熊星赢得酣畅淋漓,市长曹国庆输得灰头土脸。

曹国庆感觉此事很蹊跷,虽不能完全判断化工厂冲击事件的幕后主使,但是隐隐觉得和公安局长平有关,后来,他通过莲花镇生态农庄的股东变更,看到熊星这个名字。

曹国庆是王烁的家族一手提拔上去的,这会儿他算是明白了,也行对方针对的并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王家。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心中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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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八章:人生就像是在洗澡

一百三十八章:人生就像是在洗澡

次日,清晨,熊星一大早爬起来就洗了个澡,洗澡的时候他想,人生就像是在洗澡,效率就是金钱,有的人能用几毛钱洗干净,但有的人用几块钱都洗不干净。

人生就是这样,公平是相对的,不公平才是绝对的。

人生就像是在洗澡,有的喷头水量充沛,有的喷头水量很小,钱却是一样的扣,你可以抱怨不公平,也可以心平气静地去找其它的喷头。

人生就是这样,总是一味的抱怨还不如踏实地去做事。

人生就像是在洗澡,你可能准备充分,但到了澡堂才发现没带校园卡,人生就是这样,事情的成败往往取决于最重要的那一环节。

人生就像是在洗澡,你想找一个你认为人少的时间去,但去了才发现人依旧很多,因为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人生就是这样,有些事情在你想到的同时别人也想到了。

人生就像是在洗澡,就算你到了澡堂,也不一定有洗澡的位子;就算有洗澡的位子,喷头也不一定会出水;就算喷头出水,水也不一定是热水。

人生就是这样,拥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人生就像是在洗澡,你去的时候那儿已经有人了,你洗的时候身边人来人往,你走的时候还有人没洗完。

人生就是这样,在人来人往中度过了自己的一生。

人生就像是在洗澡,就算是情侣结伴而去,到了澡堂还是要分开洗。

人生也是这样,两个人不是永远在一起的,总有一个要先走。

人生就像是在洗澡,你身边的人总是会把水溅到你的身上,但是别忘了,你也同样会把水溅到身边人的身上。

人生就是这样,谁也别埋怨谁贱。

人生就像是在洗澡,无论你衣着怎样光鲜,到最后全要脱光来洗,都一个鸟样儿

人生就是这样,别总自以为是看不上别人。

人生就像是在南农洗澡,澡堂关门前你才去你可能就会被拒之门外,但也不必沮丧,因为明天澡堂还会开,只是明天你不一定还来。

人生就是这样,有些事一旦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人生就像是在洗澡,洗个澡就要发这么多牢骚,人生也是这样,总是在牢骚中虚度了。

熊星洗完澡便赶到了云大,今天熊星的课排在了第一节课。

由于熊星写得神乎其技的字体,以及熟练地道的标准普通话口音,再一次彻底的震慑住了这些所谓rǔ臭味干,没长齐毛的少男少女,刹时间,这些正在发愣的少男少女们,立即收回了原先轻视熊星的念头。

此时此刻,在场大部分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出现这句话:

“这个新任的班主任,一点都不简单。”

在大一(8)班的学生看来,熊星幽默风趣的讲课方式,与其他教师古板的教学方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引起了他们强烈的好奇心。

毕竟这种谈吐不凡,幽默风趣,并不失帅气的年轻男教师,在云大里,非常的罕见,非常符合当代高中生的口味,在整个授课的过程中,熊星独树一帜的授课方式,逐渐吸引了不少学生的注意力,就连平时从来不听社经课的男同胞们,也纷纷放下手中的psp游戏机,掌上电脑,以及最新出刊的《花花公子》杂志等等玩意儿,抱着一股好奇心,试着听一下熊星的社经课。

片刻后,这些生性好玩的权贵子弟,毫无意识的陷入熊星的气场中,不由自主的跟着熊星的思维在走,上课的节奏完全被熊星所掌控。

很快,由于熊星幽默风趣的讲课风格,使得整个班级的气氛,异常的活跃,不时还听到台下少许的嘻笑声,同学们久久不能从优雅悦耳的普通话标准口音中,恍过神来。

熊星的堂课的表现,堪称完美,甚至比一些领着“特级教师”头衔的老家伙,还要有经验。

在授课的时候,略显白皙的脸庞上,总是浮现着绅士而神秘的笑容,再加上熊星气质不凡的外表,逐渐吸引了不少女学生的目光。

甚至有个别无知的花痴女,脸颊上尽是痴迷的神色,双手顶着香腮,支撑在书桌上,脑袋不由自主的歪到一边,呆呆的凝视着熊星。

身边的同桌,有点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伸手摇了她的头:“喂,你醒醒。”

“干什么?”突然清醒了过来,花痴女颇为生气,皱起眉头道:“我说同桌,打扰人家欣赏帅锅,是属于一种非常无耻的行为,亏你也做得出来,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闻言,同桌哭笑不得,小声说道:“行,我不再打扰你了,不过我现在想提醒你,你最好看一下周围的情况。”

“切,周围有什么好看,简直是浪费本小姐的时间,还不如看台上的熊老师”说着说着,花痴女转头扫视了一眼周围。

顿时,她错愕的发现,此时的多媒体教室,寂静无声,全班同学,都非常有默契的将目光投射在她身上,就连方才正在讲课的熊老师,也在盯着她看,略显白皙的脸庞上,还挂着一抹微笑。

花痴女似乎意识到了,她刚才说的话,无意间说得大声了点,别说周围的同学,就连讲台上授课的熊老师,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腾的一下,花痴女的白皙脸蛋,瞬间红得像猴子屁股,赶紧捂着脸,趴在桌子上,害羞的不好意思见人,陡然间,鸦雀无声的课堂上,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爆笑声,这个倒霉的孩子,一时间成了同学们的笑柄。

不过,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被大家所遗忘了,纷纷沉醉在熊老师生动悦耳的普通话标准口音中。

差不多讲了二十分钟的课,熊星不着痕迹的瞄了台下一眼,看着台下不少学生专注的眼神,暗中松了一口气:“看来本少的授课,表现的还不错,至少还能吸引到这些学生的注意力,不容易啊,看样子,辛辛苦苦熬夜备课,总算没白费。”

旋即,熊大少无耻的得瑟道:“也不看本少是谁,本少在国外风流界里,可是无所不能,无悠不忽的熊大才子,不就是忽悠么?这点小事,根本难不倒本少,就连王烁那家伙,都被本少忽悠的团团转,这三十几个rǔ臭味干的少男少女,那就更不用说了,简直是小菜一碟。”

虽说如此,但是这个班级,还是存在着一些特殊的学生。

号称云大第一胖妞的黄小柔,就是其中一个特殊例子,整天都在座位上吃薯片,每次吃的时候,犹如饿死鬼般,狠狠抓起一把薯片,姿势颇为豪迈,而且每次吃之前,都盯着手中的薯片看了几秒,自言自语的摇头道:“我不能再吃下去了,该减肥了,我要变苗条,变苗条”

说完,就拼命的往嘴里塞薯片,吃得好不痛快,仿佛是几千年没见过薯片的饿死鬼,不,应该说是胖死鬼。

看着吃得不亦乐乎的黄小柔,再看看穿在她肥胖身躯上的天蓝色水手服,一层一层的赘肉,将短裙装的清纯美感给彻底抹杀掉,熊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我勒个去我说黄小柔同学,你到底有多么热衷于吃薯片啊,或者说,薯片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着你,难道你把吃薯片当作你平日的兴趣了?还是说,吃薯片的时候,手和嘴都在不停的运动着,有利于减肥?”

熊星纳闷了,普普通通的薯片,到底有什么吸引她的地方?居然让她如此之疯狂,真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难道说,是薯片牌子的原因?本少下次跟她要一包来尝试一下,顺便看看到底是什么牌子的薯片。”熊星暗自点了点头。

不过,在熊星讲课的过程中,无意间发现了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

他注意了黄小柔足足七,八分钟,发现黄小柔有一个习惯性的动作,一般每隔三分钟,她都会转过头,含情脉脉的凝视着教室后排的角落处,神情颇为花痴。

熊星顺着黄小柔的目光望去,原来是坐在教室角落处的林雨轩。

帅气冷酷的外表,沉默寡言,我行我素的性格,在云大中,林雨轩属于新生代风云人物,被众人推选为校草之一,深得云大的女生们追捧,特别是吸引一大批想要老牛吃嫩草的师姐们。

不过同时,也引起了广大师哥们的愤怒与不满,将无辜的林雨轩视为眼中钉,恨不得将他给连根拔起,看到各自班上的女生们花痴的模样,全体宅男师哥们忍不住心中的无奈,纷纷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不管好菜还是烂菜,都喜欢你这个小白脸,连一丁点残渣都不给我们留,你让我们这些快要毕业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碰过的师哥们,情何以堪啊”

而且,眼尖的熊星还注意到,每次黄小柔含情脉脉的凝视着林雨轩的时候,林雨轩总是忍不住寒颤一下,脸色瞬间苍白了不少,额头上还冒出一些冷汗,神情看起来颇为狼狈,仔细观察一看,狼狈中带着点恐惧,恐惧中带着点厌恶,厌恶中带着点。

一百三十九章:孙谷一

一百三十九章:孙谷一

刹那间,熊星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真是何等万恶的黄小柔啊,竟然令一个如此冷酷的校草,瞬间产生如此之多的表情,简直可以拿奥斯卡最佳脸部表情奖了。yzuu点com

身为“影帝”的熊大少,不得不佩服的甘拜下风。

看来,林雨轩每天都是顶着非常大的压力,冒着生命的危险来上课,要是换成熊星,肯定受不了这种堪比炼狱般的折磨,要么退学,要么转校,没有第三选项。

奶奶个熊,傻蛋才愿意天天被一头整天只会吃薯片的猪,含情脉脉的盯看着,迟早会崩溃的。

熊星顺便帮可怜的林雨轩,稍微统计了一下,如果说黄小柔每隔三分钟回头放电一次,一节课45分钟,15次放电;一天8节课(包括晚自修),120次放电;一个星期有五天课,600次放电;一个月有22天课,13200次放电;一年有

面对如此恐怖的数据,熊星不敢再统计下去了,他生怕会比林雨轩崩溃的更快。

“唉,长得帅不是罪,可招蜂引蝶就是你的错了。”熊星极为怜惜的看了一眼林雨轩。

身为男人,熊星非常同情林雨轩的遭遇,也佩服他的毅力,居然能忍受得了云大第一胖妞黄小柔的恐怖放电,可见他意志力何等的坚韧。

旋即,熊星瞄了黄小柔一眼,沾满薯片残渣的胖脸,油腻腻的猪肠嘴,以及一层一层的赘肉,熊星不由得点头暗道:“果然是用来锻炼意志力的对象,看来林雨轩的意志力,已经磨炼到了一种非常高的境界。”

之后,熊星将视线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当视线扫过马可可的位置时,不由得皱起眉头。

“咦?这个人是谁?我怎么没有一丁点的印象?”

熊星注意到坐在马可可旁边的一个男生,身材中等,相貌极为平凡普通,简直比跑龙套的路人还要路人,根本没有任何亮点吸引人们的眼球,别说把他放在人群里找不到他的踪影,就连单独跟他聊了一天,第二天再见到他的时候,可能会皱眉歪脑思索着,自己认识他吗?见过他吗?有跟他说过话吗?

存在感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可能会出现他的身上,仿佛是个透明人般,可有可无。(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

“额坐在马诺身旁的那位同学,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你是不是走错班级了?”熊星看到他东张西望的迷茫表情,顿时一头黑线,不得不伸手指着他说道:“你看其他人干嘛,对,就是在说你。”

“我?”无存在感的同学看到熊星指向他,神情颇为错愕。

旋即,他满脸无奈的说道:“熊老师,我没有走错班级,不信你看一下座位表,上面有我的名字,孙谷一。”

闻言,熊星低头看了一眼讲台上的座位表,果然,马诺同桌的名字,真的是叫孙谷一

“不可能啊,本少拥有过目不忘的超级记忆力,那天我明明将全班学生的容貌,都深深的烙印在脑海里,怎么会漏掉一个人?”熊星摩挲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

此刻,对于回到正常工作状态中得文慧来说,这是个有点沉闷的早上,连办公室的气氛都有点yīn郁郁的。

“文慧。”许麦忽然伸过头来。一贯喜欢揪文慧小辫的许麦这会儿愁眉苦脸,往日里那副嬉皮笑脸的样不知跑哪儿去了。

“david走了,你知道吗?”文慧吃惊不小,david是他们的部门经理,“昨天不还在办公室吗?”

“其实david的手续在一周前就悄悄办好了,只不过怕引起部门震动,所以一直没有公开。我们这个部门据说很快要进行调整了,有部分职能可能移给其他部门,另外一些职能会取消。”

文慧所在的部门共8个人,算是公司有数的小部门了。每逢公司经营方向有变,或者架构调整,小部门总是死得最快的。

许麦看文慧没反应,心想这女人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还是反应迟钝啊。“唉,这可意味着我们有部分人得换岗,另外还有一些人可能得失业啊。”他决定敲敲这女人的榆木脑袋。

失业?在文慧的脑子里,一向只有她炒老板,从来没有老板炒过她。文慧想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

人力资源部(简称hr)对这件事的处理表现得空前有效率。

几个人轮流被叫进去谈话。轮到文慧的时候,hr告诉文慧,她可能需要换岗。工作职责可能保留原有的60,另外的40可能会是一些文档管理等琐碎的事情。“目前我们只有这样的岗位可以提供。”hr摊摊手。

看着hr那种施舍的眼神,文慧的火腾一下就往上冲。“我也可以选择离开,对吗?”

hr面无表情地看了文慧足足有三分钟:“文小姐,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凡事不能太冲动。我建议你先去外面走走,晚些时候给我答复,ok?”

“不用了,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我选择——离开。”文慧说完转身就走,绝对不要施舍,心中有个声音在大喊。

………………

多媒体教室在一阵鸦雀无声后,陡然间,一道道爆笑声,犹如洪水猛兽般,猛然的爆发开来,嘈杂的嬉笑声,瞬间传荡在整栋高一教学楼。

“哈哈哈,谷一兄,你终于打破了自己的记录,至今为止,已经超过10个老师将你给遗忘了。”

“孙谷一,你做人也太没有存在感了吧,你可以直接飘出去了。”

“我说哥们几个,要不咱们换个赌注,整天赌马诺被人欺负,也赌腻了,不如改成赌孙谷一,老子赌他下次还是被新老师遗忘。”

“靠,你这个狡猾之人,别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你先还清之前输给我们的钱再说。”

“我擦勒你们这帮小气鬼,好吧,老子认赌服输,等赌完这一次后,老子准会把钱还给你们哥几个。”

“哼,就信你最后一次,我们哥几个也赌孙谷一下次被新老师遗忘。”

“搞个毛线啊还来这招,不带这么玩的,全部都赌一样,那老子不是亏大了?”

“切,还是那句老话,谁让你做庄”

“”

奶奶个熊,原来是这个叫孙谷一的学生,天生就没有存在感,本少还以为自己的超级记忆力出错了,真是坑爹都没有这么坑

看了犹如路人甲的孙谷一眼,熊星暗自摇了摇头,叹息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随即,熊星咳嗽了一声,对着台下这帮兔崽子说道:“好了,有什么事下课再讨论,继续讲课。”

根据他昨晚熬夜备好的授课资料,讲到了这里,应该到了提问题的时间。

熊星捧着课本,环视了台下的三十七个学生,不知该从哪个羔羊下手,说错话了,不知道提问哪个学生才对。

顿时,熊星发现一个长头发的女生,一看就知道,属于娇小可爱的类型,红扑扑的小脸蛋,粉嫩粉嫩的,看得熊大少心头痒痒的,恨不得冲到她跟前,好好的揉一揉她粉嫩嘟嘟的小脸,身上穿着一件颇为可爱单纯的粉色t恤,t恤上面印着两头憨憨的小猪仔,与她可爱的形象相得益彰。

不过可惜的是,她戴着一副款式颇为大的眼镜,而且镜片非常的厚,看来近视的程度非常的深,镜片表面一层层的纹路,清晰可见。

在熊星的常识里,凡是戴这种眼镜的人,一般都是埋头学习的书呆子。

“姚婷婷。”熊星低头瞄了座位表一眼,呢喃道:“人如其名,挺可爱的一个名字。”

令熊星惋惜的是,这副厚厚的大眼镜,把姚婷婷的可爱脸蛋遮挡了一半之多。

“真是浪费了如此可爱的容颜。”熊星大少暗自叹息了一声。

此时此刻,熊大少有种莫名的冲动,想亲手摘下姚婷婷这副眼镜,将她可爱粉嫩的小脸蛋,彻彻底底的展现在众人的面前,不过,身为班主任的熊星,只能是想想而已,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干这种出格的事情。

不过,在云大里,有这种想法的们,不光是男教师,就连学生也有过这样的冲动,不过有所行动的人,为之甚少。

曾经有过一个大二的男生,胆大包天,当众将姚婷婷的眼镜给摘下,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男生就自动退学了,好像在逃避着什么似的,带着家里的一笔钱,急匆匆的逃到美利坚国留学,销声匿迹,从此之后,在云大里,再也没有人敢摘下姚婷婷的眼镜,最多在心里幻想一下。

接着,熊星瞄了一眼姚婷婷的同桌,竟然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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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章:姚婷婷

一百四十章:姚婷婷

刹那间,熊星彻底无语了,姚婷婷的同桌,居然是爱吃薯片的黄小柔,顿时,熊星终于领悟了红花为什么总要绿叶来衬托的这个高深奥秘,在他看来,姚婷婷这朵娇嫩的小红花,低调的散发着让那些怪蜀黍们无法抵挡的可爱魅力,犹如芭比娃娃般精致迷人。yzuu点com

至于黄小柔,则是将绿叶这个重要的角色,发挥得淋漓精致,甚至跟姚婷婷有说有笑,有点像闺蜜的感觉,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因为,在她的眼中,只有林雨轩这个男人,其他男人则是连粪土都不如,就连熊大少也一视同仁,当然,不包括她父亲黄岩在内。

就在这时,黄小柔发现台上的熊星瞄向她,迅速的将手中的薯片放入抽屉里,然后摆出一副认真听课的模样,不过,熊星一眼就看出她的破绽,嘴边沾了不少的薯片残渣,明显是偷吃不嚓嘴。

最要人命的是,黄小柔还时不时用她的肥舌头,舔了舔嘴边的薯片残渣,看到如此恶心的画面,坐在她周围的人,居然有点想要呕吐的冲动。

不过最后,大家还是强行忍住了呕吐,毕竟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大一(8)班的同学们,已经对黄小柔产生了一丁点的免疫力。

看到这一幕,熊星直接忽视黄小柔的存在,将目光重新转移到可爱的姚婷婷身上,因为

他还要上课,当众呕吐是一个不好的行为,会有损他为人师表的形象。

“呼,还是看美女的脸蛋舒畅些。”熊星不着痕迹的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久经情场的熊大少,在面对黄小柔时,也倍感压力。

“姚婷婷同学,请你回答一下课本的第三道问题。”熊星看着姚婷婷,微笑说道。

原本在英语课本上涂鸦的姚婷婷,听到熊星在叫她,娇躯猛然一颤,可爱精致的小脸蛋上,瞬间浮现出一抹红晕,抿了抿嫩嫩的樱桃小嘴,连看都不敢看熊星一眼,略显慌张的把课本竖立在桌面上,试图挡住熊星的视线。

看到姚婷婷如此反常的反应,熊星不由得怔了一怔,整个人僵硬在讲台上,顿时语塞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半响过后。

看着台下的学生们,都在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看,熊星假装咳嗽了一声,尴尬的笑道:“姚婷婷同学,一般在回答问题的时候,要站起来回答,知道了吗?”

差不多过了七八秒,姚婷婷怯怯的说道:“恩知道了”

姚婷婷的声音,犹如蚊子般细小,即使熊星的听力是普通人的五倍,也只是勉强听到而已,听得特别的蛋疼。

在众人的注视下,姚婷婷极为不情愿的站起身子,令熊星郁闷的是,她居然将社经课本举到她的面

前,完全将熊星的视线给隔离开来,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脸。

“我说姚婷婷同学,你能把课本放低一点吧,老师看不到你。”熊星略显白皙的脸庞,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又过了七八秒,犹如蚊子般细小的声音,从姚婷婷口中怯怯冒出:“不能”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丝毫不留情面的拒绝了熊星,而且还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前,这让极为好面子的熊大少,情何以堪啊,此时此刻,一股无奈的挫败感,从熊星内心深处油然而生。

“妈勒个mimi,哪里有豆腐墙,本少立刻撞死算了。”熊星在心里欲哭无泪的咆哮道:“这课我没法教了,难道就不能有稍微正常点的学生吗?干脆递一张辞职信给大伯算了,本少宁可去勾引宗师强者的老婆,也不愿意在这里受这些兔崽子的窝囊气,再这样下去,我会彻底神经错乱的。”

“自从得了精神病,我的精神就好多了”等到熊星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在精神病院了。

没等熊星反应过来,一直保持沉默的清纯班花李雅妍,突然站了起来,平静的说道:“熊老师,还是我来代替姚婷婷回答吧。”

闻言,姚婷婷放下手中的社经课本,缓缓抬起红扑扑的可爱脸蛋,看着坐在她前面的李雅妍,小声说道:“雅妍,谢谢你”

“傻妮子

,你这么客气干嘛,我又不是第一次帮你,如果还当我是姐妹的话,就不要再说‘谢谢’了。”李雅妍转过身,故意板着脸,有点不高兴的小声说道:“要是下次再这样的话,我就真的不理你了哦。”

“谢”

就在姚婷婷习惯性的想说“谢谢”的时候,发现李雅妍的脸色有些不对了,顿了一顿,欲言又止的可爱模样,惹人怜悯,小声说道:“恩,我知道了。”

随即,李雅妍满意的点了点头,向姚婷婷眨了一下眨美眸,微微一笑。

刹那间,回眸一笑百媚生。

清纯校花这一记嫣然一笑,犹如杀伤力恐怖的能量激光炮,瞬间秒杀在场的所有男性生物。

这群rǔ臭味干的牲口们,神情呆滞的傻坐在座位上,仿佛中了yy小说水系异能者的冰封秘技,个个身体都显得异常的僵硬无比,更有甚者,一滴滴口水从嘴角缓缓流出,把桌面上的社经课本浸湿了一大半,依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既然我们向往光明,那就要同时学会拥抱黑夜。

今天的爱媚儿有点焦虑,世界不会因为她的焦虑而停止运转。

例会完毕,爱媚儿照例向刘康汇报集采进度,包括昨天和田亮的接触。

但她隐去了沈豪在场的若干细节。

原因很简单,一是刘康不见得喜欢听到沈豪的名字,二来她也不能

确定,沈豪和田亮的关系,是否真的会影响到集采。

她决定缓缓再说。

刘康听她讲完,并没有马上做出评价,垂下眼睛思考片刻,把液晶屏幕转过去对着她,“这份report你看过吗?”

爱媚儿凑前细看,原来是张盈的客户关系报告。

她摇头,“没有,我从来没有收过张盈的任何报告。”

这是爱媚儿对张盈最不满的地方。

除去一些敏感和保密信息,爱媚儿所有关于投标的邮件和报告,是向整个投标团队公开的。

她相信,信息公开与共享,是维持团队凝聚力的重要方式。

但张盈的报告,她却看不到。

大概她没能隐藏住自己的情绪,直接暴露在脸上,刘康看着她笑一笑:“整体的customerrelationship,大家做的都不错,但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问你。”

爱媚儿立刻支起耳朵,凝神聆听。

“张盈说,做responsibilityassignment的时候,你选了田亮,这个人是有名的难缠,而你的长项在工程部和设备部,为什么反而选他们?”

爱媚儿默默地望着眼前的屏幕,在心里琢磨着自己的措辞。

张盈在背后扎针,是意料之内的事。她只是踌躇,此刻该不该说实话。

想一想,觉得对刘康

,还是应该实话实说。

她放下纸杯,态度相当严肃,“我是bidmanager,要对集采的最后结果负责。而mr.田是keyperson,我别无选择。至于刘裕先生,我觉得短时期内说服一个成年人放弃他的成见,几乎是一件没有可能的事。我选他,是想让其他人,不要在他身上浪费任何时间和精力。”

刘康仿佛有点意外,抬起眼睛。

“bowen和张盈都坚持,一个客户不能放弃。我尊重他们的意见,但对自己的看法依然保留。八十二十原则说得很清楚,百分之八十的利益,是百分之二十的customer给我们带来的。中国的老话也说,有舍才能有得……”

刘康失笑,长长叹一口气,“行了,我明白了。先放下这件事,我们来review北方区三季度的sales。”

时间又逼近季度末,销售目标的完成情况,再次成为每一个销售总监头上的紧箍咒。

爱媚儿感到头疼。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开始无声振动。

是文慧打来的,爱媚儿伸手挂断。

刚打开自己的电脑,那个号码又顽强地拨进来,按了,没过一分钟,手机再次嗡嗡振动。

爱媚儿几乎恼羞成怒。

刘康只好说:“你先接电话吧。”

爱媚儿抱歉地笑笑,站起来走到一边。

电话里是个熟悉的女声:“是媚儿吗?我是文慧,我辞职了。”

爱媚儿感觉诧异,却隐约有点不详的预感,“我正在开会,到底是什么事?能不能等我开完会?”

文慧显得焦躁不安,“没事,媚儿,你忙吧”

周围的声音从爱媚儿耳边消失了,她死死攥着手机,双腿开始发抖。

“媚儿?”象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爱媚儿抬起头,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对……对不起,刘总,朋友出了事……”

刘康点头,他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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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一章:文慧出事了

一百四十一章:文慧出事了

此刻文慧也想找个犄角旮旯把自己埋进去。不用说话,也不用解释,爱哭哭爱笑笑。

要到离开办公司,她才感觉到痛,xiōng口处像被扎进一把钢刀,呼吸间如在火上炙烤,疼得她吸不进空气。喉咙口更似被人塞进一把砂石,她想哭,却无论如何流不出眼泪。

恍惚中开车出门,拿稳了方向盘,才感觉虚脱一般,眼前青蝇乱飞。

眼见前方路口红灯亮起,她跟在一辆旧捷达后面,踩下刹车等候,闭起酸痛的双眼。

也就十秒钟的工夫,便听到正前方的车子轰了一脚油门。

她以为开始变灯,迅速坐直,准备挂档起步。

前方的捷达却又没了动静,正暗自奇怪,忽见捷达的倒车灯亮了起来。

文慧大惊之下脱口而出:“我x”

她狂按喇叭示意对方停车。

那辆捷达却不管不顾,依旧提速倒车,文慧下意识抓紧方向盘。

一声巨响,前车的尾部贴上来,文慧的背部狠狠撞在座椅靠背上,大脑一片空白。两三分钟后,她才从魂飞魄散的状态中恢复,不禁怒火中烧。

立即跳下车察看损失,自己那辆宝莱的引擎盖已经拱起,一侧大灯撞得粉碎。

她摸出手机正要拨打“110”,捷达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一个女人坦克车一样冲上来,二话不说就猛推她一把。

文慧一个踉跄,差点坐在地上。

那女人已经逼到她脸前,一开口声震屋瓦:“你会开车吗?追尾,你丫要负全责知道吗?”

文慧本来一腔怒气无处发泄,听到这里反而气极而笑,“哎哟,还想倒打一耙呀?好啊,您先旁边等着,喝口茶运运气,警察来了再表演不迟。”

那女人哇啦哇啦叫起来,句句不离粗口。

文慧疲倦至极,几乎站立不住,实在懒得跟她说话,走到一边拨通110,报上地址和方位。

周围陆陆续续围上不少看热闹的人,被堵在后面的车主,不耐烦地按着喇叭。

捷达车上又下来一个男人,因为天热,脸涨得猪肝一样。

文慧以为他能讲点道理,没想到此人一开口,和身旁的女人一个调调,“臭丫头你会开车不?欠他修理不是?”

出门碰上这样一对极品,再加上情感和工作的刺激,令文慧有毁灭什么的暴力冲动。

她的血直往头上冲,拿出了轻易不现的彪悍:“你们两口子是不是缺钱啊?缺多少,说吧叫我一声姑奶奶,我他啐给你们,给你们全家买药都管够”

话音未落,她脸上已挨了重重一掌。

半张脸顷刻间火辣辣作痛,文慧呆住。活了二十八年,还是第一次挨打。

狂怒中的她完全失去

自制,退回驾驶座,倒车,加油门,在一片惊呼声中,宝莱朝着捷达咣当一声撞上去。

周围的人还没有回过神,第二声巨响,夹着女人的凄厉尖叫。

那男人立刻拎起一把扳手冲过来,将文慧一把从车里拽出来。

随后的现场完全陷入一片混乱,直到110赶到才控制住场面。

据现场目击者的口供,捷达车里的那个男人,扳手落下的第一击,就把宝莱车的左侧玻璃砸得粉碎。.yzuu点com

第二下是冲着宝莱小姑娘去的,但是有人飞扑上来替她挡住。

第三下也砸在那个人身上。

再后来,又有人冲上来,一脚踹倒了捷达男人,两人滚在地上打成一团。

再再后来,警车就鸣着警笛赶到了。

这些事,文慧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她在玻璃粉碎的刹那,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当熊星走进教师办公室的时候,顿时成为众人的焦点,刷刷刷二十几道目光瞬间投射在唐川的身上。

“本少什么时候成为公众人物了?”熊星皱眉疑惑道。

熊星可能不知道,由于慕容天星在三天前无视了陈华,陈红二人,气得陈主任脸色铁青,着实为众人出了一口恶气,众人对熊星这个新来的老师,产生了一丝好感与敬佩,而最近真正熊星的身份,也渐渐的在云大的教师圈里传开,颇有名气。

众人得知熊星的身份后,纷纷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熊副校长熊炳坤的亲侄子,怪不得敢与陈华作对。

看到不少颇为姿色的年轻女老师盯着他看,熊星略显白皙的脸庞上,勾起一抹极为绅士的微笑,朝着这些美女老师点了点头,打着招呼。

绅士而不失温和的微笑,让熊星显得更加平易近人,似乎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吸引力,使这些美女老师在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好感,甚至衍生出想要接近他,了解他的一丝莫名的冲动。

熊大少的沟女秘籍之一:第一印象,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一个好的印象,就成功一半了,所以说,装逼要趁早,错过了装逼的最佳时期,那忽悠小羔羊的难度,会越来越大,不过,像熊大少这种久经情场,经验丰富的老鸟来说,如此低级的错误,是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

看来,熊星就是靠着第一印象,糟蹋了不少良家妇女,实在是太可耻了。

当熊星走到他的专属办公桌时,看到眼镜男徐扬的神情颇为无奈与焦虑,站在吴佳佳的身边,似乎在解释着什么,手舞足蹈的模样,颇为滑稽。

而吴佳佳,则是背对着徐扬,双手抱xiōng,嘟着小嘴,闷闷不乐的样子。

熊星想都不用想,徐扬这头呆驴,肯定是惹吴佳佳生气了。

这不,徐扬看到熊星来了,犹如看到了专门来解救他的救世主般,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到熊星跟前,在熊星耳边小声说道:“我说熊星,兄弟有难了,你不能不救啊”

“你是不是欺负吴佳佳了?要不然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生你的气。”熊星笑道。

“冤枉啊我疼她都来不及,怎么会欺负我的小佳佳呢?”徐扬习惯性的推了一下眼镜,又补充了一句:“像我这样温柔体贴,省吃俭用,用情专一,不离不弃,世间少有,频临绝种的新世纪三好男人,怎么会舍得欺负我的宝贝呢?”

“滚你个球”熊星笑骂道:“你这个无耻的自恋狂,少在本少的面前自卖自夸,还宝贝呢,肉不肉麻啊”

熊星忘记了,貌似他比徐扬更加的无耻,更加的自恋狂,更加的肉麻,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依我看,你一定是想要猥亵吴佳佳,可吴佳佳不肯就范,所以你就霸王硬上弓,将生米煮成熟饭。”熊星摩挲着下巴,邪邪一笑:“不过,窝囊的你,满足不了吴佳佳,弄得她不上不下的,所以她吴佳佳对你感到非常的失望,决定不理你了,你说我猜测的对不对,应该猜中了七八成吧。”

“呸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无比的纯洁,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yin.荡猥琐啊。”徐扬没好气的白了熊星一眼。

随后,熊星得知事情的经过后,哑然失笑:“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这种芝麻小事,你也好意思过来求我?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你自找的,连泡妞技巧都没有掌握到,就敢在吴佳佳的面前讲黄色笑话,你这不是找死吗?”

闻言,徐扬略显尴尬的笑了一笑。

“好吧,谁叫本少心肠太好,经不起别人的求助,我就帮你一次吧。”熊星拍了拍徐扬的肩膀,笑着说道:“你就睁大眼睛好好学,泡妞技术这么差,以后怎么跟我混迹京都各大酒吧,夜店,糟蹋各式各样的妹子?雄心壮志的性福人生,还在等着我们去拓展呢。”

徐扬摇头说道:“还是留给你一人慢慢拓展吧,对于一夜什么的,我丝毫不感兴趣,我对吴佳佳是真心的,我唯一感兴趣的是,要糟蹋佳佳的身体”

顿时,熊星一头黑线。

徐扬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口误,急忙改正道:“说错了,应该是侵犯佳佳的”

“不对不对应该是佳佳糟蹋我的身体”

在徐扬连续说了好几句口误之后,他敲了敲脑袋,说道:“总之一句话,能够拥有佳佳,是我前世修来的福,不敢再产生任何不纯的念头。”

“”熊星无语了,表示压力很大。

之后,熊星带着徐扬,坐在了吴佳佳的身边,跟吴佳佳随便聊一下天,经验丰富的唐大少,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逗得吴佳佳喜笑颜开,原本闷闷不乐的神情,逐渐消失,开朗的笑容,又重新回到吴佳佳的白皙脸颊上。

坐在一旁的徐扬,对于熊星的口才,感到佩服不已,暗中向熊星伸出大拇指。

随即,看到吴佳佳彻底消气了,熊星颇有技巧性的,将话题转移到徐扬的身上,让他好好表现一下,就只知道坐在一旁傻笑,不开窍一下他是不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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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二章:低调的学生

一百四十二章:低调的学生

最后,在熊星的调协下,吴佳佳终于肯原谅徐扬了。

要不是顾虑到这么多人在办公室里,徐扬可能会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忍不住抱着熊星的头,亲上两口,熊星这小子实在是太有才了。

不过,还好他没有做这么恶心的事,要不然,熊星会一脚把他踢出办公室。

“咦?坐在我旁边的是哪位同事?怎么一直都是空着的?”熊星无意间瞄了旁边的办公桌,疑惑道。

这张办公桌上的书籍资料,摆放的非常的整齐,让人看起来异常的舒坦,而且,办公桌上还摆设着一些可爱小饰品,增添了不少赏心悦目的元素。

从中可以看出,这张办公桌的主人,肯定是一位女老师,熊星轻轻嗅了一下,这张办公室上,隐隐散发着一股特殊的香气,应该是这位女老师所遗留下来的体香,莫非是时间久了,连办公桌也沾了她的体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闻言,正在喝水的吴佳佳,开口说道:“这就是”

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女老师的名字,就被身旁的徐扬捂住了嘴巴。

“最近她请假了,所以没来,不过你放心,你过些天就会看到她了。”徐扬莫名的笑道:“就当作留个悬念吧,到时你会感到万分的惊喜,能够坐在她的旁边,简直是你的荣幸,不知道有多少男教师抢着要争这个位置。”

“切”熊星不屑道:“又不是没有见过女人,大惊小怪,你想要不?我现在就跟你换。”

徐扬不着痕迹的瞄了吴佳佳一眼,急忙摇了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吧,这个位置我承受不起。”

看到徐扬窝囊的样子,熊星暗自摇头叹息道:“从此以后,地球上又多了一个怕老婆的主。”

突然间,熊星想到了一些事情,不由得问道:“你们知道我班上的姚婷婷和马诺这两个学生吗?”

“当然知道啊。”吴佳佳呵呵一笑:“大一(8)班是整个云大,名人就多的一个班级,我们怎么会不认识呢,别的不说,就是姚婷婷和马诺这两人的名字,早就在我们教师办公室传开了,差不多每个老师都认识他们。”

“他们都这么高调出众吗?我怎么看不出?”熊星皱眉道。

“不是他们高调出众,而是他们低调过头了,反而出名了。”徐扬忍不住插嘴道。

“怎么说?”熊星转头看着徐扬。

“先说姚婷婷吧,她在云大有个外号,叫“羞涩女神”,性格胆小如鼠,害怕跟男生接触,一旦有男生跟她说话,她就会害羞到满脸通红,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我就纳闷了,她的胆子有这么小吗?而且整天戴着一副大眼镜,将她天使般可爱的容颜给遮挡住了,这也是云大全体男性师生,最为遗憾的事情,久而久之,姚婷婷的这个“羞涩女神”称号,被广大师生所熟悉。”徐扬娓娓道来。

“你看不到姚婷婷的可爱脸蛋,是不是也感到很遗憾啊。”吴佳佳怪声怪气的冷笑道。

“是”徐扬正想下意识点头承认的时候,看到熊星提醒的眼神,才彻底恍神过来,极为迅速的改口道:“是才怪佳佳你要相信我,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的样子,哪里还装得下别人。”

闻言,熊星忍不住寒颤了一下,奶奶个熊,徐扬这小子实在太***肉麻了。.yzuu点com

“哼,油嘴滑舌,谁知道你说的话有几分真?”听到徐扬如此直白的甜言蜜语,吴佳佳白皙的脸蛋,瞬间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语气缓和了许多。

看到吴佳佳语气缓和了一些,徐扬迫不及待的说道:“当然是真的,连珍珠都没有这么真”

“如此老套落后的泡妞台词,本少早在几年前就不用了,你现在还好意思说得出口?”熊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

为了防止徐扬说出一些天雷滚滚的肉麻台词,熊星急忙扯开问题,试着转移徐扬的注意力:“姚婷婷的情况,我稍微了解了一点,那马诺呢?”

被熊星这个大电灯泡破坏了气氛,徐扬瞪了熊星一眼,非常不情愿的将呼之欲出的甜言蜜语,重新咽回肚子里。

“说到马诺,也是高大(8)班的名人之一,生性孤僻寡言,懦弱胆小,常常被那些高年级的兔崽子欺负。”徐扬顿了一顿,思忖了一下,有点忿忿的说道:“据说在上个学期的时候,发生一次更加恶劣的事情,马可可在他暗恋已久的女生面前,被几个桀骜蛮横的纨绔子弟群殴,辱骂,甚至吐口水在其脸上,最cāo蛋的是,这帮无法无天的兔崽子,居然脱掉马诺的内裤,在他的小dd上涂鸦,硬是把马诺的小**.**,画成小笨象,而且马诺暗恋的女生,还在一边冷眼旁观着。”

“最后,这几个兔崽子,竟然用数码相机拍下了马诺的小笨象,直接传到学院的官方网站上,足足有十几张图片,刹那间,轰动了整个云大,导致人人皆知。”徐扬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现在知道马诺为什么这么出名了吧,都是‘裸.照门’惹得祸。”

闻言,熊星深深的皱起眉头,接着问道:“居然发生如此恶劣的事件,难道云大的高层没有管吗?”

一个20岁的少年,竟然受到如此严重的侮辱,简直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心灵上肯定是受到常人无法理解的重创,很有可能在马诺的心里,烙印了一道难以磨灭的yīn影,化为噩梦,一生一世都在折磨着马诺。

“其实,学校的高层领导也找过马诺,询问那几个罪魁祸首的身份。”徐扬耸了耸肩,无奈道:“无论高层的领导们怎么询问,马诺就是一副死气沉沉的表情,沉默寡言,死都不肯说出那几个兔崽子的身份,搞到最后,高层领导也无能为力了。”

听完徐扬的解释,熊星变得有些沉默了,面无表情的靠在办公椅上,古井不波的深邃眼眸,穿过对面的玻璃窗,遥望着远处蔚蓝的天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片刻后,熊星突兀站起身子,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上的英语教材,看着徐扬,吴佳佳二人,说道:“今天就先聊到这里了,我有点事,先走了。”

“我说兄弟,走这么快干嘛。”徐扬拉住熊星的手臂,在熊星耳边小声说道:“为了报答你刚才的‘救命之恩’,老哥我中午在瑞祥园做东,请你吃一顿饭,顺便喝几杯小酒。”

“明天再吃吧,我今天真的没空。”熊星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好,明天就明天。”徐扬笑着拍了一下熊星的肩膀:“我表示理解,毕竟情圣不好当,忙一点是正常的,你小子明天可不要放我鸽子。”

“你以为我傻啊,免费的午餐我还能不去吃么,那是必须的。”熊星告别了徐扬,吴佳佳二人,极为潇洒的离开教师办公室。

当然,熊大少在离开之前,不忘向一些美女老师打招呼告别。

此刻,大一(8)的教室内。

前两天你不来上课,是不是怕我报复你,所以故意躲着我。”张烈冷笑道:“在星期一的课堂上,你居然跟着慕容天星一起讽刺我,真是不知死活,我现在给你一次斟茶道歉的机会,要不然嘿嘿,不好意思了,就算是同班同学,我也照样揍,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给你留些面子,不至于让你在‘老婆’面前丢脸。”

说完,张烈转头望向身形肥硕的黄小柔,颇有深意的说道。

听到张烈的调侃,站在他身后的范统,高树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周围的人,也纷纷忍不住嗤笑几声,毕竟黄小柔暗恋林雨轩这种极其狗血之事,早就在云大引起不小的轰动,传得沸沸扬扬,众所周知,无人不知。

就算是这样,一直以来,也没有人敢在林雨轩面前提起“黄小柔”这三个字,生怕将林雨轩给惹火了,他们就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张烈在林雨轩面前,说的不是“黄小柔”这三个字,但是,他却说了更加恶劣的字眼——“老婆”。

看来,不把林雨轩逼疯,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看到班上的两雄交锋,众人别提有多兴奋,平时两不相干的风云人物,竟然会发生冲突,这是多么难得的一幕啊。

众人感到非常好奇,到底是骄横霸道的张烈厉害,还是风靡云大万千少女,号称师姐杀手的冷酷校草——林雨轩厉害。

很快,多媒体教室的角落处,逐渐引来了众人的围观,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就连隔壁几个班的人,也走进来凑热闹,顿时,颇为宽敞的多媒体教室,到处都是涌动的人群。

不过,却没有丝毫的嘈杂声,大家都颇有默契的屏住呼吸,静静的盯着站在中心处的两个主角。

听到张烈戏谑的冷笑,林雨轩的眼眸中,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寒芒,原本冷峻无比的脸庞,显得更加的冰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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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三章:滚

一百四十三章:滚

随即,林雨轩缓缓抬起头,随意瞥了张烈一眼,不耐烦的说道:“滚”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令张烈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yzuu点com

“你敢再说一遍”张烈铁青的脸色,愈发的狰狞,对着林雨轩狠狠的怒斥道。

张烈没有想到,林雨轩这厮,居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叫他滚?这无疑是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扇了他一个大巴掌,最令张烈无法忍受的,是林雨轩看他的眼神,冰冷中掺杂着一丝不屑,似乎是把他当作一只渺小可怜的蝼蚁来看待,

“张烈你这个混蛋,想对雨轩做什么?在我面前,你休想动他一根寒毛”黄小柔丢掉手中的薯片,义不容辞的冲了上去。

不过,却被范统,高树两人挡住了去路。

“男人之间的事,你们女生最好不要插手,乖乖的站在一旁看着就行了。”范统装模作样的说道。

“饭桶你找死,竟敢挡住老娘的去路”

彪悍的黄小柔,二话不说,狠狠的踩了范统一脚,疼得他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看起来颇为狼狈。

站在一旁的高树,看到范统要死不活的神情,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不着痕迹的退了两步。

“开什么国际玩笑老子这身瘦弱的身子骨,要是被这个彪悍的胖妞踩上两脚的话,骨折还算是小事一桩,就怕是骨骼断裂粉碎,那就悲剧了。”高树在心里吐槽道。

“真是个大饭桶”看着犹如肥猪般在地上翻滚的范统,张烈暗骂了一句。

解决了一个胖子,震慑住了一个高瘦子,黄小柔很是满意自己的成果,正在冲到林雨轩面前,保护她最爱的男人的时候,被李雅言和李小冉给拉住了肥腻的手臂,幸好黄小柔及时的停了下来,否则,李雅妍二女准会拉不住她。

看着黄小柔疑惑和焦虑的神情,李雅妍摇了摇头,轻声安抚道:“小柔,男生最要面子,你这样鲁莽的冲上去,会伤了林雨轩的自尊心的,放心吧,林雨轩是不会有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厉害。.yzuu点com”

黄小柔若有沉思的想了一下,觉得李雅妍讲得挺有道理,缓缓的点了点头,决定不再插手,静观其变。

张烈瞄了心急如焚的黄小柔一眼,指着林雨轩狂笑道:“哈哈哈刚才被我吓到不敢说话了?不愧是我们学校出名的小白脸,专门吃女人的软饭,有种你躲在女人的裙底一辈子,否则,有你好受的。”

“是你自己找死的,可不要怪我。”

一听到“小白脸”这三个字,原本冷酷的林雨轩,脸色微微一变,一丝凶戾的杀机,在其冰冷的眼眸深处,一闪而过。

骤然间,林雨轩从座位上站起身子,猛然伸出右手,犹如锋利无比的鹰爪般,朝着张烈探出。

“来得正好”张烈大吼一声,也同样挥出右拳。

就在这时,林雨轩犹如鹰爪般的右手,以一种肉眼难见的速度,微微向下一翻,刚好躲过张烈的拳头,然后又猛然一探,牢牢扣住张烈的手腕,轻轻一拉,把张烈颇为魁伟的身体,拉到其面前,在张烈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林雨轩一脚结实的踢在张烈的小腹上。

哐当哐当哐当

张烈的身躯,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撞翻了好几张书桌。

完败

一招完败

张烈彻彻底底的完败了

整个过程,如同电光火石般,一眨眼就分出胜负,正在围观的众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张烈犹如愤怒的小鸟般,一下子飞了出去,最后,如同死狗一样,非常狼狈的躺在地上。

有没有搞错这也太狗血了吧,这还是桀骜不逊的张烈吗?这还是蛮横霸道的张烈?这么容易就被秒杀,这个貌似小白脸的林雨轩,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从这一刻起,平时冷酷低调的林雨轩,在众人看来,彻底代替了张烈的位置,成为大一(8)班的老大,甚至说他是整个大一年级的新霸主,也一点都不为过。

此时此刻,张烈苍白的脸庞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眼神呆滞的看着林雨轩,似乎看到了怪物一样。

平日,在班上,甚至在年级上称王称霸的张烈,在内心深处,就一直挺嫉妒林雨轩,时常看到云大的许多漂亮师姐们,犹如众星拱月般缠着林雨轩,张烈就一肚子的气。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咋就这么大呢?

张烈原本想在众人面前镇压林雨轩,让他丢尽脸皮,谁知道,结局正好相反,才不到几秒,他就被扮猪吃老虎的林雨轩一招击败,彻彻底底的在众人面前出糗。

看来,横行霸道的张烈,受到了不少的打击。

看到老大被一招完败了,高树和范统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半响后,两人才反应过来,急匆匆的跑到张烈天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扶起他。

“自讨苦吃。”林雨轩瞥了张烈一眼,淡淡说道。

说完,完全不理会围观的众人,独自一人离开教室,众人看到他走了过来,纷纷让出一条道路,看来,林雨轩的一鸣惊人,彻底的将他们给震慑住了。

刚走到教室门口,林雨轩感受到身后有一道熟悉的炙热目光,将他完全锁定住了,刹那间,林雨轩原本冷酷潇洒的身影,微微停滞了一下,似乎在躲避着什么,迈着急匆匆的步伐,颇为狼狈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而那道熟悉的炙热目光,正是一脸花痴的黄小柔。

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包新开封的薯片,一片一片的往油腻腻的嘴里塞,被脸上的肥肉挤成细缝的眼眸中,不停的闪烁着点点星光,肥腻的脸上,浮现着一抹难以遏制的爱慕,喃喃道:“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连跑步都是那么的帅。”

听到黄小柔极为肉麻的语气,众人竟然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不过,李雅妍和李小冉早已习惯,面面相窥,相互摇头苦笑了一下,看来,黄小柔是彻彻底底的爱上了林雨轩。

真是可怜的林雨轩

“啊啾”

林雨轩刚走到学院门口,突然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皱眉暗道:“怎么回事?每次走到这里都会打个喷嚏,真是见鬼了”

此时是上午十点十分。

系办离教室不远,熊星逃窜途中顺便拐了进去。办公室里只有两个研究生在读的辅导员值班,熊星左看右看没领导,便大刺刺躺到人家沙发上去:“你们真是被遗忘的一群啊。”

辅导员小曹说:“还是熊老师有良心,知道来看我们。怎么样?学生难伺候吧?”

熊星伸手要水喝:“谁说的,很可爱啊。你才本科毕业几年啊,就站在人家的对立面了。”

“嗬”小曹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他们的厉害了最近我们班闹,非要重新选班干,可把我整死了。昨天,那个原班长,刚刚被选下来的那个,上我宿舍哭的,昏天黑地”

另一位笑了:“咦,那你早上怎么没说啊?好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就是”小曹接口:“可把我吓坏了,就怕她乘我不备,突然袭击,枉费了我守这么多年冰清玉洁的身子。”

熊星笑喷:“为人师表,很纯洁呀。”

熊星笑着拨慕容天星电话,接听的却不是他本人。

“您哪位?”

那边却仿佛忍俊不禁:“你是要找慕容英雄吧”

“?”

熊星飞身而去,还没站稳,就有个同学笑着来拉他:“快快快快去看看”。

“慕容天星呢?”

“你别问,看了热闹就知道。”

云大实验室外已经围了一圈人,细看有几张老面孔,捂着肚子暴笑的全是慕容天星的老师同学。有个瘦长脸的高举着慕容天星的手机:“熊老师这边”

熊星一脸兴奋凑过去:“怎么了?”

旁人撺掇:“去看去看”

熊星往里探头,楞了半天,喃喃道:“慕容……天星……你烤得好香……”

“……”焦黑炭化的慕容天星回头,哀怨地看他一眼,又垂头丧气面壁:“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人家是为了科学而献身么。”

慕容天星哀怨地二回头:“人家是……哎?人呢?”

旁人指指:“在地上,笑着呢。”

慕容天星继续面壁,然后哀怨地三回头:“养儿不孝”

而后化学界英勇的斗士慕容天星在众人的目光洗礼中,凯旋而赴澡堂。当然澡堂这时间是不开的,只好凯旋而赴水房。结果忘记带水票打不的热水,只好凯旋而赴茅房,冲了一桶冷水了事。

“呜~~~~~~”慕容天星蜷缩在床头,作美人宫怨状,顾影自怜。

熊星摩拳擦掌,准备落井下石。

胖子推门进来:“我刚刚在路上听说发生了一件事,偏偏该事件的主角我还认识。”

熊星大笑:“快快来看哈里?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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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四章:严力

一百四十四章:严力

“哦?”胖子说:“传说中的勇气少年巫师?他不讨厌魔药学了?”

慕容天星白了胖子一眼,拿毯子盖着头,对墙而睡:“人家是诺贝尔……”

熊星笑骂:“滚回你自己屋躺着去”

云大在读学生慕容天星,以他天才的头脑和惊人的勇气,想人之所未想,行人之所未行,在往试管里倾倒了一系列不明物质之后,又突发奇想扔进了一颗葡萄。【叶子】【悠悠】

伟哉

结果是差点亲手把自己从上消灭了。

“我去羽墨家。”慕容天星收拾书包:“蹭饭。”

“那你带换洗衣服干吗?”

“两天之内我不会出现在学校了,不能让可爱的学姐们看见。”慕容天星蔫蔫道:“这几天我没课,羽墨说有要事相商。”

熊星翘着腿,坏笑着看着他下楼。

……………………………………

再清醒时,人已在医院。

眼前模糊一片,有人试图和她说话,耳边却嗡嗡声不断。

文慧努力睁开眼睛,yīn翳退去,眼前的轮廓渐渐清晰。

“你醒了?”有人凑近,干净的沐浴液味道,是午后草地的清香。

浓眉下清朗的双目,他有双温柔而深远的眼睛。

“是你?”文慧意外,一开口声音完全嘶哑。

陆文看着她笑一笑。

文慧游目四顾,周围入眼皆为白色,即刻明白身处何地,昏迷前的记忆全部回转。

检视身体并无伤害,她略微安心,挣扎着要坐起来。

陆文按住她的肩膀,“别乱动,手上扎着针头呢。”

床边输液架上,晶莹无色的葡萄糖液体还在一滴滴不紧不慢地坠落。

“你怎么也在这儿?”她问陆文。.yzuu点com

“正好路过,就送你来医院。”陆文说得轻描淡写,并不想提起那场闹剧。

当时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严力,因为斗殴伤人被巡警带走,至今还被扣在派出所里。

“给你添麻烦了。”文慧轻声道谢,不想追究原委,也不愿再回想记忆里乱七八糟的一幕。

情绪失控之下的一场发泄,似乎已耗尽所有的力气,她感觉疲倦,重新闭上眼睛。

她情愿象蹩脚电视剧中的镜头,醒过来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她仍记得每一个细节,她依然记得王军温暖的身体,记得他斯斯艾艾问结婚手续是否麻烦,记得他说相信我我爱你我不会放弃你。

她浑身颤抖起来,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单和恐惧。

陆文为她掖一掖被角,“冷吗?”

文慧不做声,整个人瑟缩在被单下,不住发抖,牙关打战。

陆文不安起来,“我叫医生。”

他站起身,衣袖却被人拽住。

文慧紧紧揪着他的袖口,似溺水之人抓着最后一块浮木。

她的脸肿起半边,唇角破损,一缕缕头发被冷汗贴在脸上,睫毛上有细碎的水滴闪烁。

曾经令男性侧目的强悍,此刻统统远去,重新还原为女性的柔弱,眼中只有哀伤和依赖。

他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替她拨开眼前的湿发。

文慧嘴唇开始颤抖,一点点下撇。

她不看他,脸转到一边,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来。她抬手去抹,泪水流得更加迅急。

陆文试着去擦拭,最终把手覆盖在她的眼睛上。

他的手指微凉,手心却温暖而干燥,安抚人心的力量透过体温汩汩传递过来。

眼泪霎那间疯狂涌出眼眶,文慧终于哭了出来。

没有任何声音,只有灼热的泪水,顺着他的指缝不停地往下流。

他站着不动,感觉心脏抽紧,象日光下的黄油,慢慢化做一滩液体。

就象她柔软的身体倒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眼睫低垂,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的心已沦陷。

耐心等她把悲伤发泄干净,逐渐安静,陆文在床边坐下。

“有一个故事,你愿意听吗?”他这样开口。

文慧转头看着他,水洗过的眼睛黑白分明。

“我两岁的时候,在护城河上玩,不小心掉进冰窟窿,从此特别怕水。小学开游泳课,别的孩子都利利索索跳下去,只有我站在池边哆嗦,老师的威胁利诱没有任何作用。后来有一天,外公趁我不注意,抱起我扔进游泳池,我又踢又踹,吓得拼命哭叫,然后突然发现,我居然漂在水面上,而且就要游到池边了。”

文慧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起这样的陈年旧事,更不知该如何接话。

“虽然学会了游泳,可为这事我一直记恨着他。直到有一天外公跟我说,地球上百分之七十的地方,都被水覆盖着,小敏你回避不了,总有一天要面对它,并且学会对付它。”

他低下头微笑,“人最怕的,是生老病死,可是每个人都避不开逃不过,你总要学着面对。”

文慧呆望着天花板,脸上并无特别的表情。过一会儿她静静地问:“你都知道了?”

“你的手机一直在响,我想通知你的家人和朋友,就替你接了,是一位姓爱的女士。”

文慧撑起身体,“她有什么事?”

“她的男朋友已经来了,就在外边。我和她谈过,建议等你情绪稳定了再见他。我先出去招待一下他。”

文慧点头。

这时陆文的手机嘀嘀响了两声,他取出看一眼,又放回去,“那我先出去了。”

“谢谢你”这一次,文慧的感激是由衷的。

陆文自然听得出其中的差别,他犹豫一下,还是拍拍她的手,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还没到最坏的时候,哪怕百分之一的希望都不要轻言放弃。”

陆文勉强回他微笑,却笑容苦涩。

“保重”陆文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用力按一按,“有什么我能做的,一定要让我知道。”

他拉开门出去了。

走出门诊大楼,叶开在门外等着他。

“完事了?”陆文靠着花坛的水泥墩子,脸色有点发白。

“啊,给了事主五千块钱,私了了。”

“严力呢?”

“也放出来了。他说替你把车开回去,家里等你。”

陆文仿佛松了口气,就势坐下,“这么久,特难缠是吗?”

“可不是。”叶开直点头,“那夫妻俩忒生猛,好像局里也有熟人,搞得我那哥们儿都皱眉,差点摁不住。”

“严力没当场尥蹶子吧?”

“你那发小儿啊,”叶开忍不住笑,“这回碰上一个生瓜蛋儿的小片警,进去就给週小黑屋去了,让大灯照了仨小时。”

陆文皱起眉头,“人没吃亏吧?”

“那倒没有,警察也是看人下菜。主要是那男的给揍得不轻,你想啊,两口子都血赤乎拉的一身伤,尤其是女的,象被过一样,换谁也得给他们打同情分。”

这还不是主要原因,关键是严力进了派出所,嚣张得象回自己家,整一个混不吝的痞子相,两句话就把办案的民警气得脸色发青。

碍着面子,叶开没好意思说,他当时只以为遇到了黑社会大哥。

严力的为人,陆文当然更清楚,把打电话给爱媚儿把叶开叫出来,就是怕严力暴脾气发作,再捅出大娄子。

“真不好意思。”他说,“为这点儿无聊事,还要麻烦你。”

“爱媚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见外不是,朋友不就是用来坑的嘛?”

陆文笑,看见叶开手里的矿泉水瓶子,他伸出手,“饶一口。”

但他含着一口水,却半天咽不下去,脸上现出隐忍而痛楚的神色。

叶开回头,“怎么了?”

陆文没出声,叶开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然后变做两个,他闭上眼睛。

“陆文?”

陆文睁开眼睛,若无其事,“没事儿。”

站起来的时候身子却直打晃。

叶开扶他一把,“到底有事没事?守着医院呢,挂个号去?”

陆文低声说了实话,“刚挨了两下,背疼。”

“靠”叶开一听就炸了,“你干嘛不早说?验伤了没有?走走走,先照个片子。”

陆文扒拉开他的手,“照过了,就是软组织挫伤,没别的毛病。”

叶开还在嚷嚷,“你为什么不提供验伤证明?早知道有这一出,我给他钱?我给他个屁”

大门口医生和患者来来去去,有人投过诧异的目光。

陆文无奈,“瞅瞅,你都这反应,让严力知道,他还不当场碎了那小子?”他叹气,“本来理就不在这边,息事宁人算了。”

一句话提醒了叶开,他连连摇头,“文慧的性子这么暴烈?刚才那边一口咬死,是她故意开车撞人,真要起诉,可够得上故意伤害罪了。”

“都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不能怪她。”陆文凑近,低声说了几句话。

叶开立刻瞪大眼睛:“真的?”

陆文点头。

“这也忒邪性了。”叶开脸上变色,拔腿就往门里走,“我去看看她。”

“别”陆文一把拉住他,“她心里正难受,你去了还得强颜做笑应付你,你就甭添乱了,送我回家”

…………………………

大学里的普通一天本来要这么过去,但是晚上十一点,熊星的手机响了。

来电话的是熊星最发憷的一个人:云大里有名的女刺头,专门负责学生工作;为人做事,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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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五章:许刺头

一百四十五章:许刺头

“熊老师,你在哪里?”

熊星说:“我在家。”

“那你必须半个小时内赶到新校区学生宿舍,3幢楼下管理员室集合。”

熊星连话都没来得及说,那边就收了线。

“唉~~~~~”熊星对着电话埋怨了半天,深更半夜出去打车。遇到个出租车司机也是寡言的很,一路气氛沉闷,仿佛就预示着没好事。

到了目的地,只见那刺头交叉着手站在管理室门口,面色不善,周围一圈年轻的辅导员和班干。见到熊星来,徐杨慌忙使了眼色。

熊星快步赶上:“许老师。”

刺头打量他:“你可总算来了。”

熊星赔笑。

“熊大小姐当了这么几年辅导员,怎么就不出事呢?怎么你熊大少当辅导员,搞特殊化了是吧?”

熊星笑着问:“怎么了?”

徐杨说:“学生夜不归宿。”

“刚刚突击检查,非毕业班未请假的全院一共查出十五人,其中你们一个班占了个七个。”刺头说:“熊星,你是太年轻还是经验不足?你管理不善啊。”

熊星轻轻问徐杨:“我班上不回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徐杨说:“全是男生。管理员说他查房时有几个还在,准是后来翻栏杆逃走的。”

刺头说:“我现在向院领导汇报情况。你们这几个班上缺人的辅导员,必须在今晚把人找到。这不是我不尽人情,这也是你们管理稀松的一个教训。”

辅导员们,包括熊星自己,本科时代都受尽这刺头压迫,此时也没人敢提异议,各自商量分成两人一组,直奔校外去了。

熊星一看自己班的班长也在,便向他要了花名册,可连连拨打了几个电话都是关机。

他便问班长:“你想他们会去哪儿?”

班长说:“这时候肯定都在网吧。.yzuu点com宿舍熄灯后就没法上网了。”

“哦……”熊星收好名册,对班长说:“你回去睡觉吧。”便拉了徐杨疾步离开。

大学的到来,带动了这一片经济的发展;原本的山村野外,撂荒田地,现在却俨然一个新兴的中小城镇了。这镇上人员复杂,流动性大,但主要的维生经济十分集中:开饭店、卖水果、理发、租书、卖盗版碟、开网吧。

尤其以饭店和网吧拔头筹。

熊星和徐杨硬着头皮一家一家找起。到第三家时,发现徐杨班上两个男生,根据他们的供述,熊星赶到一家门口悬挂着巨幅魔兽宣传画的店,把自己班上六个臭小子一网打尽。

但事情还没有完结。

“燕杨呢?”熊星翻着名册问。

几个男生面面相觑,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熊星挑起眉头,指着其中一个问:“他不是和你一个宿舍么?你怎么不知道?”

那男生扭捏半天:“老师,我真的不知道。”

另一个男孩暧昧一笑:“老师,您别问我们了。燕杨的事我们还不想知道呢。”

“为什么?”

这孩子顿了顿,说:“他是变态。”

“啊~~?”熊星怀疑自己耳朵里进了水:“变变……变什么?”

其他男生接口:“他不正常,半夜里老在走廊上打电话,一打就是半夜。”

“对,”同宿舍的男生说:“我有一阵子晚上睡不着出去吹风,听见那话筒里好像是男人声。”

“你是说他和一个男人通电话,一通就是半夜?”

“对。而且,还常常有男人开车来接他对不对?”

“那你怎么看见的?”别人问。

“呸还不是你这帮王八蛋上回在公交车上推我,害我早下了一站……”

熊星头晕目眩:“别说了别说了……徐杨你先押他们回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徐杨挺不放心他,说:“星哥,我陪你一块找吧。”

熊星坐在马路牙子上摆摆手,示意他们快走。

徐杨三步一回头地进了校门,徐杨抱着头发了半天呆,拿出名册拨电话。

仍然是没有开机。

名册上有这个孩子的标准照片,长相清秀,眼神微微有些yīn郁。

熊星把花名册正过来看,颠过去看,翻页看,抬在头上看,放在脚下看,背着光看,开动天眼用透视看……

“没有别的联系方式,”他重重叹了口气:“怎么办?”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学生,大半夜孤零零在外面,无法联络,不见踪影,叫人怎么办?关键是熊星心里清楚这孩子可能在做什么,所以他更没主意。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尽量把人支开:若真是非找着不可,那知情人越少越好。

半分钟后,原本已经离开的一个学生又回来了:“熊老师……”

“嗯?”

“那个,”他迟疑着:“燕杨……我陪您去茉莉路找找。”

“茉莉路?”

“茉莉路是酒吧街,”学生咬着下唇:“我暑假里打工,给那边的店送过啤酒,看见过燕杨。”

“不不用了”熊星跳起来:“你快回去睡觉吧谢谢你”

熊星又推又劝把学生送走,一个人站在路边等出租。整整半个小时,空旷的大路上连车影子都看不见一个,他这才终于体会到一点为人师的感觉,可谓心急如焚。好不容易遇见辆拉客的黑车,加到五十块钱才答应去茉莉路。

他已经在这个城市整整呆了二十多年,可主要的活动范围很有限。这个在周边城市都很有些名气茉莉路,真是头一次来。

此时已经是半夜两点,仍有些通宵营业的酒吧门口,闪着忽明忽暗的霓虹灯。街上人气颇旺,有年轻的情侣携手走过,还有三三两两的人群,窝在角落里抽烟说话。

熊星一眼望过去,不禁有些泄气:“这么多店……”

这城市是怎么了某书生心想:放着那么多圣贤书不读,跑到这资本主义的地儿来烧社会主义的钱。

他掏出花名册,认认真真再看了照片,便义无返顾冲进了第一家。可刚迈进去没两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立刻把他轰了出来,惊得他几乎没了勇气。在他的意识中,酒吧就像西方电影里一样,是个安静而私密的场所,却不知酒吧在中国落地生根后,早已悄悄同化了舞厅和卡拉ok。

熊星烦躁地挠头,他有个弱点:怕吵。但凡书读的太多的人,都有些怕吵,就算是自己说话,也是低声轻语,像是怕吓着自己似的。

熊星在回学校和继续寻找之间挣扎好久,终于决定还是留下来:不管那学生本人怎么想,至少是对他的父母负责。一对年近半百的夫妇,是职工农民也好,是白领官员也好,把一个孩子培养成大学生,总是不容易的。他们在家里满心憧憬,以为你勤于学习,成人成材;你却在外胡天黑地,挥霍青春。扪心自问,你对得起谁?

熊星叹了口气,拨通了熊菲的电话。

熊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责怪:“你怎么还不睡”

熊星喃喃说:“菲菲……”

熊菲说:“一听这个称呼就知道你有事求我,怎么了?”

熊星艰难开口:“你借两个人给我吧……”

“?”熊菲说:“这么晚让我上哪儿找人?

“……”熊星支支吾吾:“学生丢了……”

“在哪儿?”

“茉莉路。”

“酒吧街?”

“嗯……”

“你别离开,”熊菲收线前说:“站在某个标志性建筑旁边,等着。”

熊菲看着电话发了一会儿楞,便靠着一棵树站着。踢了十五分钟之后,小妞的车到了。

“若不是刻意寻找,我绝对发现不了掩藏在黑暗里只露出一双绿荧荧眼睛的你。”

熊星哭丧着脸,递上学生照片:“就是这傻小子。”

小妞斜了一眼:“这要是我的学生,早劝退了。”

熊星说:“你就别说狠话了,帮我找找吧,要不然许大炮非抽我的筋不可”

小妞看着天说:“有事相求,你怎么也得客气点。”

熊星把名册往裤袋里一插:“出发”

小妞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温暖的想笑,想伸出手拥抱他的身体,但还是迟迟疑疑地压抑住了。

还不到时候,他紧握着自己的手:等一等,再等一等……

事实残酷,熊星受不了嘈杂的音乐声,难道小妞就受得了么?偏偏酒吧里灯光昏暗,各种射灯光怪陆离,就算贴着脸也看不清对方的面目,更何谈找人。

两人从第一间酒吧冲出来,拼命吐出肺里的污浊空气,觉得头痛无比。熊星很是泄气,小妞鼓励他:“可能就在下一家。”

熊星怒气冲冲骂许刺头:“先是搜网吧,又来搜酒吧,今天真是倒霉”

小妞说:“自己学生就当自己儿子吧,得负责。”

“切”熊星说:“你有我这么大的儿……愿意啊”

小妞笑言:“你是我儿子就好了,不听话就家法伺候。”

“嗯?”

熊星直勾勾看着前方,伸出手指:“那男生……”

小妞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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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六章:燕杨

一百四十六章:燕杨

熊星往前直冲:“进了那家‘唐?璜’了面孔有点像”

小妞紧跟着他。“唐?璜”营业面积不大,熊星一进门就看到吧台上趴着一个男孩子,粗粗一看,和照片上倒有九分像。

熊星拔腿准备兴师问罪,小妞拉住他:“你去外面等等。”

“干吗?”

小妞皱了眉说:“导师叫你出去你就出去,不然我就走了。”

熊星瞪大眼:“你威胁我?”

小妞说:“是,我就是威胁你。出去吧,听话,听话啊。”

熊星被他推推搡搡,硬是塞了出去。小妞转身,走过去拍拍那学生的肩:“借一步说话。”

那男孩正在与酒保谈笑,突然见有个美貌的女人找他说话,心里难免又疑惑又欣喜。

小妞开门见山:“燕杨?”

男孩蓦的吓一跳,小妞一看这反应就知道找对了,这些孩子在外面,很少用真名。

“我是你学校的老师,”小妞说:“你的班主任也在。”

男孩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整个人都抖起来。

小妞说:“你别怕,你的情况我会考虑要不要向学校反映,但你的行为不利于学校管理你懂吗?”

男孩点点头,一副受了惊吓的表情。

“那你现在跟我们回学校可以吗?”

男孩又点点头。

小妞笑了笑:“好,现在说正事。”

男孩不解地抬起头。

小妞说:“这个酒吧是……呃……homouality?”

男孩楞楞看着他,咬着牙,终于点头。

homouality:同性恋。在国人听来,英文总比赤luo裸的中国话要来得委婉而稍减歧视。

“你很勇敢,的确homo并不是一个病理学整体,但公众还不能接受它不是精神障碍这个事实。”小妞说:“你能面对自己,面对来自家庭、道德、lun理、法律的诸多困扰,很值得鼓励。”

男孩紧紧咬着下唇,眼睛雪亮。

“但是,话说回来”小妞说:“你的班主任并不知道你出入的是这种酒吧。他并不反对homo,实质上是支持的,但他唯一解放的就是他的嘴,本人却是个不管是心理或生理,思维或行动上都有洁癖的人……”

小妞苦笑:“真是麻烦人……他完全不能接受酒吧、menwhohavewithmen,以及同性之间某种交易这些东西,很排斥。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演场戏给他看,可以吗?”

男孩不太明白,小妞笑了:“到时我说话,你只要配合着点头和说‘是’就行了。准备好了吗?”

“嗯。”

小妞拍拍他的肩:“好孩子。”

熊星一脸郁闷的站在门外,小妞低声对男孩说:“别怕。”

“燕杨”熊星叉着腰:“记大过”

小妞说:“行了行了,找着了就好,回去吧。”

熊星怒言:“带入档案”

小妞一手拉着他,一手拉着学生:“上车回学校。”

熊星继续:“看你以后怎么找工作”

小妞拍他一下:“是不是我平时训你训的太少了?”

熊星嘟着嘴坐在前座,过了几分钟,还是忍不住:“燕杨你在这种地方干吗?”

小妞扑哧一笑:精神洁癖发作了。

燕杨说:“我……”

小妞替他回答:“勤工俭学。”

“啊?”

小妞指指燕杨:“这孩子家庭比较困难,而酒吧的工资远胜于麦当劳。.yzuu点com”

“啊?”熊星看着自己的学生,一脸不信任。

燕杨弱弱点了点头。

“那半夜和人打电话呢?”

小妞说:“和老板商量工钱和工时。”

“有高级车来接?”

小妞说:“老板和同事顺便带他上班。”

“经常夜不归宿?”

“工作需要。”

熊星倒抽一口冷气,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两人:“你们当我是傻的?”

小妞抽出手来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就这样吧……别问了。”

熊星说:“我好歹也是个老师……”

“星哥,”小妞说:“明天再说吧。”

熊星一哽,干脆不说话了。过会儿一个人对着车窗玻璃念念叨叨:“自己朋友不把自己当人看,自己学生也不把自己当人看,我真失败,真失败,真失败……”

小妞又好气又好笑,通过倒车镜给后座的燕杨使了个眼色,会心一笑。

……………………

慕容天星接到林羽墨的电话赶了过去,本以为即便不是有要事,接下来的生活也应该比他在学校缤纷多彩,但由于种种的缘故,慕容天星只得窝在家中当然陪着他的还有林羽墨。

“天星,该拖地了”就在慕容天星坐在电脑前为游戏而奋斗的时候,林羽墨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旁边。

“啊?我拖吗?”

“废话,这种体力活当然是你干了,快点,地都快脏死了。”林羽墨高声催促。

“好~等这个任务结束我就去拖。”此时慕容天星的游戏正进行到关键时刻,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林羽墨一眼。

“好吧,不过要快点”林羽墨淡淡应了一声遁出了慕容天星的房间。

“还要多久啊?”五分钟之后,林羽墨的声音从客厅传到慕容天星的耳朵中。

“马上,马上就好了”正在对抗游戏中最凶悍boos的慕容天星随意敷衍了一声。一分钟之后,林羽墨霸道的声音再次响起:“喂,你到底出不出来”

“来了,来了。”慕容天星嘴上应着但屁股却还死死的粘在椅子上,boos即将被消灭这个时候他若是离开那么之前的努力可就全部白费了。

“啊”就在慕容天星准备向boos发出最后一击时,林羽墨惊恐的尖叫声突然响了起来。

“羽墨,你怎么了?”闻声,慕容天星迅速冲了出去,因为从林羽墨叫声的凄惨程度可以判断出她一定是遇见什么恐惧至极的事情。

然而当慕容天星冲到客厅时,不由傻了眼,因为林羽墨正坐在沙发上悠闲的看电视。

“游戏结束了?”林羽墨问。

“刚才的叫声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出事情了呢。”此时的慕容天星成了“丈二和尚”呆呆的看着林羽墨。

“现在可以拖地了吧。”林羽墨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而这时慕容天星才反应过来他被骗了,以最快的速度冲回电脑前但发灰的屏幕以及略微忧伤的音乐却宣告着他游戏中的人物已经阵亡了。

“羽墨”慕容天星大吼一声,满腔怒气的冲到了林羽墨面前。

“你,你想干什么吗?”林羽墨警惕的说。

“你,你……”慕容天星“你”了半天但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游戏中的人物死了都是她的错亦或是让她赔偿自己的损失。

“拖地”狠狠的扔下这两个字,慕容天星拿起拖布卖力的拖起地来,将对满腔怒火全部施加在了地板上。

“今天我准备来一个大扫除,所以你不用开始就这么卖力气的,一会还有很多很多需要你的地方呢。”林羽墨面带笑容,将“很多很多”说的极重,而慕容天星却并没有答话,独自生着闷气。

“小气鬼”微微瞥了瞥嘴,林羽墨回房间找了一块干净的抹布开始擦拭起房间中的家具以及摆设。

“别忘了我的房间也是要拖的”见慕容天星拿出拖布进到了他自己的房间,林羽墨高声叮嘱道。

“拖,拖死你个羽墨”慕容天星一边拖地一边小声抱怨。

“啊”熟悉的尖叫声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比起刚刚似乎更加的凄惨。

“又怎么了,我的林大小姐”慕容天星无奈的说道,继续拖地,不过等了一会客厅中却依然没有回应。

“喂,狼来了的故事可不好玩。”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慕容天星拎着拖布走出自己的房间,透过厨房的敞开的拉门刚好可以看见林羽墨修长的双腿,不过那双却不是竖直的站立而是横向贴在地面上,显然此时林羽墨已经倒在了地上。

“不是吧,居然真出事了。”,慕容天星丢掉拖布迅速冲进了厨房,此刻林羽墨正痛苦的坐在地上清澈的双眸中泛着泪花,一张椅子倒落在她身边,看来她应该是从椅子上跌落下来的。

“蛇,有蛇”林羽墨指着厨房最高处的橱柜惊恐的说。

“蛇?”慕容天星满脸的疑惑,看向林羽墨手指的橱柜却没有任何发现。

“这里怎么会有蛇呢,一定是你看错了。”

“没看错,真的有蛇就在橱柜里面。”

“真的?”

“恩”林羽墨重重的点点头。

见林羽墨表情凝重,慕容天星知道她说的应该是真的神经也一下子紧张起来,蛇,是他最怕的动物之一,不过此时他却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做好防护措施,慕容天星义无反顾的充当起了捕蛇者,虽然心中惊恐至极但他却始终保持着自信的微笑,在女人面前男人就应该展现强大的一面,尤其是在林羽墨这种祸水级别的美女面前更是不能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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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七章:狼来啦

一百四十七章:狼来啦

“啊”看着橱柜中盘成一团的黑蛇慕容天星不由惊呼一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橱柜中居然真的会有蛇。

“拼了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在魔女的面前示弱,不就是一条蛇吗,我就不信我一个大活人制服不了它”慕容天星暗下决心,整理了一下惊慌的心绪,猛地伸手朝蛇头抓去因为他听人说过抓蛇一定要先抓头。

“恩?”轻而易举的便抓住了那条黑蛇,而那条蛇却没有什么反应,这不由让慕容天星满心的疑惑在他想象中蛇应该拼命挣扎才对。

“假,假的”认真查看了一下手中的黑蛇慕容天星真是哭笑不得,因为他手中的分明就是一条橡胶做的玩具蛇,在橱柜中因为光线不足所以很容易被人认错,不过此刻暴露在阳光下一眼便可以看出这是一条玩具蛇。而它应该是之前小妞留下的。

虚惊一场,不过林羽墨却在这场虚惊中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从此刻她满是痛苦之色的面孔便可以看出,她的确受了伤并且看样子很严重。

“去医院吧”看着林羽墨痛苦的神色,慕容天星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疼。

“恩”此时林羽墨没有了往日的霸道,乖巧的点点头。

“我扶你起来。”慕容天星双手扶起林羽墨,不过还没等林羽墨完全站起她那张娇美面孔上的痛苦之色便增添了几分,并且从额头上渗出了滴滴汗珠。

“很痛吗?”慕容天星关切的问。

“恩。”林羽墨痛苦的点点头。

“还能走路吗?”慕容天星又问。

林羽墨却并没有回答而是轻轻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满脸痛苦的美女,慕容天星弓下了腰,“上来吧,羽墨。”

林羽墨依然没有出声,不过却毫不客气的将全身的重量转嫁到了慕容天星的身上,并且在出门前拎了一双布鞋在慕容天星的眼前乱晃。

慕容天星并不是一个坏心肠的人,他并不希望林羽墨受伤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而这样的结果却能让他和林羽墨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对于慕容天星来说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尤其是后背那两处柔软的所在更是让慕容天星有些心猿意马,不过理智却在提醒他现在并不是意yin的时候。

“好重啊,你该减肥了羽墨”将林羽墨从家中一直背到停车场,汗水已经顺着慕容天星的额头嘀嘀嗒嗒流下,不过慕容天星虽然嘴中抱怨着,但如果让他选择停止或者继续背着林羽墨走同样长的路,相信他还会选择后者,这也许是美女的力量、但更多的或许是另一种神秘力量的催化。

在开车送林羽墨去医院的同时,慕容天星拨出了向熊星求救的电话,因为现在他身上所剩的钱应该不足以支付医药费了。

………………

熊星和小妞,两人又是一阵让人颇感尴尬的沉默。

小妞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熊星对面,几次想开口又忍住了,为了掩饰她的紧张,她不停地喝着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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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媚儿sodu

一百四十八章:进医

一百四十八章:进医

这安静也让熊星没来由地紧张了起来,他也用喝茶来掩饰着自己内心的不安,小妞一看到熊星茶杯里空掉,就连忙拿暖水瓶给熊星加水,同时也会给她自己加上一杯。

“现在的天气真热啊。”小妞终于再次找到了一个话题,一个不太敏感的话题。

“是啊。”熊星心中有些后悔回家后他不该用那种态度把气氛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出了一身汗吧?要不要去洗个澡?我把水已经烧上了。”小妞说完站起身来:“对了,我还给你买了一套睡衣,你穿着应该会合适吧?”

“睡觉前再洗吧,我自己会弄,你不用管。”熊星摆了摆手,小妞说起洗澡,熊星这才突然切实地意识到,今后他不得不和她生活在一起了。

“那好吧。”小妞又坐了下来,左右看了看之后,她突然象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抓起了茶几上的遥控器:“你看电视不?”

“好吧。”熊星又喝下一杯茶之后,突然感到有些尿急,平时熊星可不会一次喝这么多水的。

举目四望着,寻找卫生间。

“是不是要上厕所啊?”小妞突然笑了起来,她这一笑,笑得熊星满脸通红。

“嗯。”熊星低下头,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怎么这么逊啊?干嘛她不紧张了,我就变得紧张了?我怕她干嘛?

“那边。”小妞起身向她右手处走去,然后在一个玻璃门前站住了。

“嗯,我自己家,我知道。”

“是啊,我帮你开。”小妞又笑了起来,然后替我把门打开了。

熊星颇有些尴尬地进了卫生间,然后关上了门,这才发现卫生间的门上面和下面都有几十厘米的空隙,转身过来,熊星居然还可以看到门外站着的小妞。

而且门还是玻璃的,虽然上面有花纹,但还是可以比较清晰地看到厅里正在放的电视。

看到小妞下意识地回过头向他这边看了一眼,熊星连忙蹲下了身子,这实在太让人尴尬了,不过熊星马上意识到,他这样蹲下身子,对方一样可以在外面看到自己的影子,靠丢死人了。

因为太尿急,熊星转过了身去,掀起马桶坐垫,就开始解决问题了,虽然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熊星却如芒刺在背,特别是水流冲击在马桶上发出的声音,都会让他尴尬不已。

总算解决完了,卫生间里都是熊星弄出的臊味,门又是这种鬼样子的,那味道不是要传到厅里去了?熊星连忙摁了摁冲水,但那马桶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什么狗屁东西?买的山寨马桶吧?一看就不是正宗牌子,这种关键时候居然不出水了,搞什么玩意儿啊?

熊星很恼火地踹了那马桶两脚,解气

那马桶果然是山寨版的,被他用力一踹,它居然发出了‘嗄吱’的一声,向旁边歪动了一些,熊星连忙伸手去把它扶正了,不过被他踹了一脚之后,马桶中却开始出水了,终于解决了他刚才的尴尬。

“是不是马桶不好用啊?”小妞在外面喊了一声,熊星一转身看到她向这边走了过来。

“没事没事儿。”熊星连忙提起了裤子,这玻璃门实在是什么也拦不住,真让人郁闷。

“要不我帮你看看吧?”小妞还是走到了门边,还好,她的身高没超过这玻璃门。

“不用了,已经弄好了。”说完熊星就推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来,有她在家里真是别扭,连上厕所这种小事都让人感觉很尴尬。

“出水不太好,白天让人修过,不过还是时好时坏的。”小妞有些抱怨地看了熊星一眼,然后转身进了卫生间,看来她也喝多了茶,难怪刚才见熊星东张西望,猜出了熊星心里在想什么。

走了两步之后,熊星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小妞在卫生间里的身影同样清晰可见,熊星不由得一楞,这狗屁玻璃也太清楚了吧?现在都流行用这东西做卫生间的门了吗?

正在此时,里面的小妞‘刷’地打上了一道布帘,这下毛玻璃里面就再看不到什么了。

熊星心中不由得暗骂了一句,死小妞,刚才我进去的时候,怎么不提醒我一声要拉帘子呢?害我那么尴尬

不过还真不能怪她,那布帘确实是小妞私自加上去的,但它在在门边很明显的,要怪就怪熊星自己太紧张,居然会没注意到,回想刚才小妞看过来时,熊星在里面的躲闪动作,真是要汗死……

熊星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一想到小妞以后要和自己住一起,不由得越来越郁闷,正想着是不是明天,另外找个地方搬走呢,卫生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同时还有小妞的惨叫声……

“怎么了?”熊星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向卫生间的方向看了过去。

“啊……马桶倒了……”小妞在卫生间中传来的痛苦的呻吟声。

昏死……熊星想起了刚才自己怒踹马桶的那两脚……当时应该已经被他踹垮了,而不知情的小妞进去后直接坐了上去……

“你没事儿吧?”现在熊星只能在外面干叫,天知道小妞裤子提起来没有,万一还没有,那可就尴尬了。

小妞没有回话,听声音似乎是在挣扎着爬起来,熊星心中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虽然他并不是存心想整她的……

二货,好好的羽墨家不住?非要来我这

过了好一会儿小妞才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她衣服已经整理好了,但神情看起来还是有些痛苦,而且一瘸一拐的,

熊星向卫生间里看了一眼,还真是一片狼籍……马桶侧倒在了地上,摔成了很多碎片。

“你不用管,我来收拾。”小妞歉意地看了熊星一眼,可能觉得自己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有些不好意思吧?

小妞这么一说,熊星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事情是他整出来的,害得她刚才摔得不轻,熊星走进卫生间,来到破碎的马桶边:“我来收拾好了。”

“小心划到了……那些碎片很利的。”小妞连忙向熊星喊了一句。

熊星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收拾,不过熊星在一个支楞着的碎片上发现了一些血迹,小妞不会被划伤了吧?

“你流的血?”熊星拿起那碎片给小妞看了看。

“嗯。”小妞皱起了眉头:“把我屁股划破了。”

“哈哈。”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熊星忍不住笑了起来。

听到熊星笑,小妞似乎有点生气了,她举起拳头在我背上打了一下:“有什么好笑的”

“要不要紧?不行去医院看看吧。”熊星假装关心了一句。

“不用了,我进房里去擦些药,你先到厅里看电视好了,等我弄完了,再出来收拾这里。”小妞说着就一瘸一拐地向一个房间走了过去,进去之后关上了房门。

看到小妞一瘸一拐的样子,熊星又幸灾乐祸不起来了,看到那碎片上的血,想象一下当时的情景,确实挺危险的,也不知道她的伤口有多深,有多长,应该伤得不轻,不然她不会这么一瘸一拐的。

熊星一块一块地把那些碎马桶片给收拾着摞到了卫生间的一角,他也不知道该把它们收拾到哪里去,弄完这一切之后,熊星回到厅里,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

小妞过了十几分钟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的表情仍然有些痛苦,看来确实伤得不轻。

“伤口情况怎么样了?”熊星本能地问了一句,看到她这么痛苦的样子,熊星也笑不起来了。

“看不到,流了些血,可能划了个口子吧?”小妞勉强向熊星笑了笑。

“你感觉伤口深不深?还是去医院包扎处理一下吧?”熊星向小妞建议了一下。

“伤口倒不是很深,但是可能有个碎片扎进去了。”小妞说完又向卫生间走了过去,仍然一瘸一拐的。

“那你把那碎片拔出来了吗?”熊星追问了一句。

“看不到怎么拔啊?”小妞瞪了熊星一眼。

“你怎么这么笨?可以拿个镜子照着啊……”建议完之后,熊星突然觉得这话有些不妥,毕竟那碎片是扎在她屁股上,想到这里,熊星不由得有些脸红。

“我试过了,还是看不到”小妞摇了摇头,发现熊星把那些碎片都收拾了起来,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还是带你到医院处理一下吧,现在天热,不小心会感染的。”熊星还是劝了小妞一句。

“不用了,太麻烦了。”小妞又摇了摇头。

“不麻烦,你现在怕麻烦,万一以后感染了,或者那碎片长进你肉里了,要手术取出来,就更麻烦了。”熊星是真的关心她,这事情因他而起,她去医院处理一下,没什么事的话,自己也心安一些。

“现在这么晚了,方便吗?”小妞似乎有点被熊星劝动了。

“有什么方便的?”熊星想了想,随口一句:“医院应该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的。”

小妞犹豫了一下之后,终于点了点头,她取过一个小包包,然后跟着熊星一起出了门。

一百四十九章:遇到

一百四十九章:遇到

下楼梯的时候,小妞每下一步都疼得要叫上一声,下了五、六步之后,她似乎不想再挪动了,看样子她确实伤得不轻,这么疼,不会伤到骨头了吧?

伸手去扶她确实有些尴尬,一来熊星和她之间现在的关系也有些奇怪,唉……

“你能扶我一下吗?”小妞看样子实在坚持不了了,直接开口向熊星求助了。

“这……不太好吧?”熊星浑身不自在地看着小妞。

“有什么不好的?没想到你居然还这么封建,都什么年代了?”小妞说的时候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熊星。

熊星摇了摇头,上前两步扶住了小妞,小妞一手搭在了熊星的肩膀上,一手扶在楼梯的扶梯上,熊星则扶着她的腰,帮她使了些力,让她一跳一跳地向下走去。

这么近距离接触一个女生,还有了身体接触,这对熊星虽然不是头一回,但他还是紧张得都不行了,可熊星也不想让小妞看出来,所以一句话也没说,还好,小妞注意力全在下楼梯上了,并没发现她身边的熊星此刻已经满头大汗了。

“累死我了。”小妞这样走路显然还是很吃力,她应该不是累,而是疼的。

“我背你吧。”过了一会儿之后,熊星做出了一个决定,背她下去,可能都不至于这么累。

“好啊。”小妞倒是一点也没客气,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熊星蹲下身子,小妞趴在我肩膀上,熊星一使力,就把她给背了起来,她不是很重,对熊星这样平时很注意锻炼,身体很健壮的人来说,背着她下楼一点问题也没有。

“你力气真的挺大的啊。”小妞被熊星背起之后,声音显得不那么痛苦了,熊星反而听着她好象有些得意的样子。

“背你小菜一碟。”熊星撇了撇嘴。

“呵呵,高中的时候我就知道。”

“你怎么知道?”

“学校篮球比赛的时候,你光着上身,我看你满身都是肌肉……”小妞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口。

“这你都看出来了?你不看球,看我干嘛?”熊星说完之后,又感觉这话有些不妥,到底是哪里不妥,一时也没想清楚。

“女生又不懂打球,在底下都是在评论谁长得最帅,谁长得最壮……”

“无聊……”熊星摇了摇头,不想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主要是我感觉自己有些脸红。

到了医院平地上之后,虽然小妞几次说要下来自己走,最后熊星还是坚持把她一直背进了医院。

到了医院熊星才知道,周末热闹的地方并不是只要各大商场,至少现在他所在的北京市中心医院的热闹程度就不下于某个大型购物商场,无论是挂号的窗口还是门诊的科室都排起了长队。

“慕容天星。”

在排队的过程中熊星无意之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并且他正排在前几个位子,有了这个意外发现,熊星立即向慕容天星走了过去。

“嘿”熊星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慕容天星的肩膀,“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熊星”看见熊星,慕容天星满脸的惊讶,“羽墨受伤了。”慕容天星指了指被他安排在等候区休息的林羽墨,“刚才我打你手机,你怎么不接啊。”

“有什么事吗?”熊星拿出自己静音状态的手机一看确实有慕容天星打来的未接来电,熊星试探着问道。

“钱不够。”慕容天星憨憨的应了一声,随即反问道:“你怎么自己到这里来了?”

“啊?”熊星神色突然紧张起来。

“怎么了?”

“小妞她摔了,她比较严重要不你让我先挂吧。”

挂完号,话说这个医院,有一个中年男医生在里面值班。

见到熊星和小妞进去,那男医生站起了身来:“看病吗?”

“嗯。”熊星点了点头,然后把背上的小妞放了下来。

“坐。”那男医生坐了下来,然后指了指他旁边的那张椅子。

“她不能坐。”熊星向那男医生解释了一下。

“怎么了?是什么地方不舒服?”男医生转向小妞问了一声。

小妞一直没吱声,熊星只好又开口了:“家里马桶坏了,她……那里被马桶划伤了,可能还扎进了碎片。”

“哦,这样啊。”男医生笑了笑,然后站起了身来:“你把她背到那个房里去,我帮她处理一下伤口。”

“我自己能走。”小妞红着脸一瘸一拐地走进了那房间,随后那医生也走了进去,并且虚掩上了房间的门。

熊星坐在外面百无聊赖地等着,高中时的一些事情一件一件地浮上的脑海,小妞现在居然和自己同居真是造化弄人啊这种小说和电视里才可能发生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正当熊星坐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小妞突然推开房门从里面冲了出来,熊星看向她的时候,发现她一脸的羞红。

“走,不治了。”

“怎么了?”熊星奇怪地看了小妞一眼。

“回去吧。”小妞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熊星。

男医生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熊星满脸疑惑的样子,连忙向熊星解释了一下:“她的伤口在屁股上,我刚才让她把裤子脱了,好给她上药处理一下……她可能误解了……”

熊星听到这儿不由得乐了起来,拉住了准备离开的小妞:“你不听医生的,他怎么帮你治啊?”

医生听到熊星的话之后也连忙向小妞补了一句:“是啊,我们这里的女护士都下班了,他是你家属吧?你要不放心,让他一起进到房里来陪着好了。”

“那不行。”熊星连忙摇了摇头,她脱裤子上药,我怎么能在里面?那不羞死人了?说完我又觉得自己假正经……其实对女生的身体好奇这也是男生的天性。

“不治了。”小妞坚决地摇了摇头,转身快速逃出了医院,虽然她仍然一瘸一拐的,但刚才离开医院的时候,外人绝对看不出她是受了伤的。

“慢点……”那医生从里面追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些药水药棉之类的,追上熊星之后,他把那些东西递到了熊星手上“她伤口不处理一下的话,感染了就不好了,要觉得不方便,那你们回去自己处理好了。”

熊星接过医生递过来的药水药棉,随手从身上取出了钱包:“多少钱?”

“不用钱不用钱。”那医生笑了笑,转身向医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摇着头。

临走时,“天星,这里是两千,如果不够哥们这还有一张卡,密码是808080。”熊星把一个信封和一张银行卡同时递给了慕容天星。

“两千就够了,不是什么大病,这卡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慕容天星又把银行卡退了回去。

“那行,有什么事再给哥们打电话,我和小妞先回家了。”

“好”慕容天星微笑的与熊星告别。

目送两人离开医院,慕容天星赶紧挂了号。外科在二楼,而慕容天星则再一次成为了林羽墨的代步工具。

…………………………………………………………

“说我封建,你才真够封建的,让医生帮你看看病,处理一下伤口怎么了?”熊星有些不以为然地说了小妞一句,心中再次有了幸灾乐祸的感觉。

“尴尬死了……他一进去就让我撅着屁股趴在床上,后来还让我脱裤子……”小妞低着头,一脸晦气的样子。

“你不脱裤子,他怎么帮你处理伤口啊?难道用内功帮你把碎片逼出去?”熊星挖苦了小妞一句。

“算了算了,反正不在这里治。”小妞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

熊星向四周看了看:“那我带你去其他医院看看吧,找个护士帮你处理一下。”

“不用了,回家之后我自己再想想办法好了。”小妞嘴巴又噘了起来。

“那好吧,万一感染了,以后要做手术什么的,别怪我没劝你。”熊星赶紧把自己身上的责任给推光了。

“我怪你干嘛?你已经很帮我了。”小妞站住了,回过头看了熊星一眼。

熊星撇了撇嘴,然后背转过身,在小妞面前蹲了下去:“还是我背你上去吧?”

“这么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小妞到了熊星背上之后,向他感谢了一句。

“算我倒霉。”熊星没头没脑地爆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倒霉?”小妞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反问了熊星一句,可能她一直在思索熊星那句话的意思吧?

“没啥没啥……”熊星不想再多解释什么了,背着小妞大步向家里走去。

……………………

“刚刚那两人是星哥和小妞……?”伏在慕容天星背上林羽墨问。

“小妞和你一样,摔了”慕容天星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看不出来啊,刚才她可是自己走出去的。”林羽墨一副不相信的语气。

“就你那眼神,假蛇都可以看成真蛇。”慕容天星言语中带了几分激将的意味。

“我又不是孙悟空”林羽墨冷哼应道。

“那你也不应该是瞎子吧”慕容天星又道。

一百五十章:魔女

一百五十章:魔女

“好,我就是一盲女,你能怎么样”林羽墨霸道的答道,同时刻意将自己身体的重量全部转嫁到慕容天星身上。

“魔女”愤愤的低喝一、声,慕容天星不再言语。

见慕容天星不说话,林羽墨嘴角挂起了胜利的笑容。

为林羽墨诊断的医生是一个五十出头的女人,从年纪上看她应该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在了解了林羽墨的受伤经过之后,便开始了她的工作。

“阿姨,她的伤严重吗?”看着林羽墨红肿的脚腕,慕容天星关切的问。

“只是扭伤,没有伤到骨头,休养几天就会好了。”医生肯定的回答,随即话锋一转看了一眼慕容天星责怪道:“倒是你,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知道好好珍惜,记住,下次不要让女孩子爬上爬下的。”

“她,我……嘿嘿”,慕容天星想狡辩,想说林羽墨不是他女朋友,不过见林羽墨自己都没有否认而是娇笑起来,慕容天星也跟着嘿嘿傻笑起来,白捡了这么漂亮一女朋友不高兴才怪呢。

回到家中,林羽墨理所当然的当起了“老佛爷”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指挥着慕容天星进行大扫除。

“魔女,你是不是故意摔倒的啊?”在卫生间中奋力清洗马桶的慕容天星郁闷的大喊。

“去你的,白痴才故意摔倒呢。好好刷你的马桶吧”慕容天星恶狠狠的回应。

“也是魔女再白痴也不会故意弄伤自己逃避劳动吧。”心中想着,慕容天星只得继续郁闷的刷洗马桶。

“喂,大色狼,你是说小妞是屁股被马桶划伤了吗?”林羽墨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星哥是这么说的。”

“哦,那她屁股出血了吗?”

“恩”慕容天星应了一声。

“真可怜,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感觉呢?”林羽墨喃喃自语。

“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嘛,没关系,我可以勉为其难的成为你那头“驴”,而且全程免费服务,怎么样,考虑考虑?”慕容天星不失时机的调侃道,同时他已经做好了被大骂一顿的准备,不过那想像中的骂声却没有响起,不但如此等了一会,客厅中响起的却是林羽墨娇媚的声音:“好呀,好呀,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开始?”一听林羽墨千娇百媚的声音,慕容天星全身骨头已经酥了一半,扔掉刷子迅速从卫生间冲了出来。

“嗖嗖”慕容天星刚刚奔出卫生间两个靠枕便向他砸了过去。

…………………………………………

“你如果是伤在手上,我还可以考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伤在那里,还是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回到家中之后,熊星把手上的药水药棉递到了小妞的手上。

小妞瞪了熊星一眼:“如果伤在手上,我自己不会处理吗?要你帮忙”

熊星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小妞拿着药水药棉进了房间,看样子又自己想办法去了。

熊星打了个呵欠,想洗洗睡了,但进了卫生间,发现到处一片狼籍,而且……

又是十多分钟过去了,熊星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打着瞌睡,小妞的房门一下子又打开了,看到她哭丧的脸,熊星就知道情况还是不太妙。

“处理好了吗?”熊星不得不关心了她一句。

“上药了,也没流血了,但是那个小碎片还在里面取不出来,可能已经进到肉里去了。”

“我还是带你去别的医院看看吧。”虽然很累,但没办法,熊星还是要对她负责到底,谁让那马桶是他踹坏的呢?

“不用了,随便它好了。”小妞心烦意乱地摇了摇头,然后又看向了熊星:“你……你去洗澡不?”

“嗯……要不你先洗了睡吧,不用管我的。”

“还是你先洗吧,我去给你拿衣服。”小妞说着又一瘸一拐地向另一间房走去,片刻之后,她拿着些干净的衣服,和一双新拖鞋从里面走了出来,放在了熊星的面前。

“我帮你买回来之后,我洗过一道的,很干净,你洗了澡之后,换下的衣服就放那里吧,到时候我和我的衣服一起洗。”

熊星瞪了小妞一眼,怎么感觉她说话的语气真的就象是我老……一样……昏……

熊星没再说什么,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这次熊星学乖了,一进去就把布帘给拉上了,拉上布帘之后,感觉安全多了。

“等一下。”小妞在外面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怎么了?”熊星掀开帘子,推开了卫生间的门,还好他没开始脱衣服。

“我把地上扫一下,免得有碎片扎了你的脚。”小妞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扫把,熊星没让她进来,而是自己接过她手中的扫把,在卫生间的地上扫了一圈,然后把扫把还给了她。

“你洗澡还缺什么东西和我说。”关上门之后,小妞在外面喊了一声。

“没什么了”熊星回了小妞一句,男生洗澡哪有那么复杂?她还真够罗嗦的,不过她的罗嗦一下子让熊星想起了死去的妈妈……

妈妈在世的时候,偶尔回家也是对熊星这么罗嗦,而熊星,总是一贯的没好脸色给她……

虽然有热水,但熊星是用冷水冲的澡,从头上浇下来的时候,熊星的大脑一激灵,依稀中似乎看到了天堂中的妈妈,正慈爱地看着熊星,熊星感到鼻子一阵酸涩,但他认为自己肯定没有流泪,那些滑过脸颊的,只是从头顶淋下的冷水而已……

因为他是一个男人,男儿有泪不轻弹……

她在世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不能对她好一些?

我不是恨她的吗?恨她生我却不管我,但……为什么我现在会这么痛苦?

穿好小妞给自己准备的内衣,熊星发现自己就这样走出去有些不太合适……最后他还是把自己脏脏的外裤给穿回了身上。

换好衣服从卫生间里出来之后,发现小妞靠着墙边站着,仍然皱着眉头,见到熊星出来,她向熊星笑了笑:“你洗完了?”

“嗯。”熊星点了点头,刚才洗澡的时候,情绪无缘无故变得有些低落,现在看到小妞的时候,突然觉得她其实也挺可怜的,自己对她那么凶干嘛?

“要不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熊星突然没来由地冒出了一句,这句话我其实没经过大脑,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想关心她一下而已。

小妞很警惕地看了熊星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不了。”

熊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感觉自己有点可笑,对她态度很坏的时候,她不停地讨好我,想关心她一下的时候,她却对我警惕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她伤在屁股上,他也不太方便帮她处理伤口,熊星和她之间的关系实在太奇怪了,到现在熊星仍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好心当做驴肝肺你还以为我想占你便宜啊?”熊星不屑地看了小妞一眼,然后四处看了看:“我睡去了。”

小妞被熊星说得有些脸红,她低着头拉开了一个房门,瘸着脚走了进去:“你睡的这个房吧,我今天打扫过的。”

“嗯,好的。”我答应了一声之后,便在床上躺了下来。

“喂你把身上这条裤子脱给我吧。”小妞走到门边却又转了回来。

“这个……”熊星不由得有点尴尬:“好吧好吧,你转过身去,我递给你。”

“呵呵,还真没见过象你这么害羞的男生。”小妞调侃了熊星一句,却真的转过了身去。

“靠到底是谁害羞一些?谁刚才去看医生,说要脱裤子之后吓得从医院跑了出来?好意思说我”熊星不服气地反驳了一句。

“我是女的啊,女的当然要害羞一些,和你们男人不一样的。”小妞突然转过了身来,完全不管我的裤子已经脱到了一半。

“喂喂喂你干嘛啊?”这下熊星真臊了个大红脸,外裤脱掉之后,三角内裤也太贴身了,真是棱角突出,纤毫毕现。

“行了,快把裤子给我,谁要看你啊?”小妞一把从熊星手中把裤子夺了过去。

“我刚才说帮你处理伤口,只是好心而已,你别以为我想占你便宜。”熊星借机连忙替自己辩解了一下,刚才她那警惕的眼神确实让人有些不太好想。

小妞摇了摇头,没再说话,一瘸一拐地从熊星房里走了出去。

“把我的房门关上啊。”熊星喊了一句,但小妞已经去了卫生间,熊星只好自己起身把门给关上了。

躺到床上之后,熊星突然间睡意全无,想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大半夜的,小妞你给我灌这么多茶干什么?自己也真是,平时晚上不喝茶的,回到家之后,小妞给我倒茶,我也没想什么,倒一杯喝一杯,现在倒好了,根本睡不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熊星还在床上翻腾呢,小妞突然敲了敲我的房门:“睡着了吗?”

“睡着了。”熊星冲着门外大声回了一句。

“睡着了还能说话?”小妞似乎笑了起来。

“又有什么事啊?”熊星坐起了身,因为害怕小妞突然冲进来,我四处找了找,什么也没找到,只好把床单裹在了腰上。

一百五十一章:治疗

一百五十一章:治疗

“我能进来吗?”小妞倒不说她想干什么,熊星心里却慌乱起来,莫非她是坏女人,大半夜的想和我……

什么什么啊?

我绝不会上她当的,我一个大男人,怕她干什么?

“你还有什么事情?”熊星裹着床单,下了床,一下子拉开了房门。

房门外的小妞已经换了一身白色的睡衣,她刚洗过的头发还盘在头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小说里说,出浴的时候,是女人最漂亮的时候,应该就是象她这种时候吧?

不可否认,小妞长得很漂亮,高中时,她是她们年级长得最美的女生。

门前的小妞不知道有没有察觉熊星的走神。

不过小妞什么也没说,片刻之后她指着熊星身上的床单吃吃地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穿上裙子了?”

“有没有别的衣服?”熊星无奈地看着小妞,和她住一起还真是不方便,这么热的天,他不至于回家之后,总还穿着在外面穿的衣服吧?要知道天热的时候,男生在家里只穿一条n裤的。

“你等一下。”小妞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又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另一间房里,片刻之后她拿着一条四角裤递到了熊星面前:“这个我新买的,你在家的时候,如果觉得不方便可以穿着这条。”

“怎么不早点给我?”熊星抱怨了一句,然后关上房门,把床单扔到床上,迅速穿上了四角裤,虽然也是条短裤,但穿上它之后,感觉比只穿条三角裤安全多了。

“嘿嘿,你还真讲究……”小妞在外面笑了起来。

讲究?我不讲究的话,难道就这样穿着一条三角裤坐外面和你聊天?你不说我耍流氓就好……晕死

“好了,到底找我有什么事?”熊星又拉开了房门,因为开始打小妞的主意了,所以他决定对小妞态度好一些。

小妞本来神情很镇静的,听到熊星这么一问,不由得又有些犹豫起来。

“到底什么事啊?”熊星靠在门边,有些奇怪地看着小妞。

“我想了,还是让你帮我把伤口处理一下吧,特别是那个碎片,不然我只能一晚上趴着睡觉了。”小妞说完之后,神情有些不自然,不过她还是努力装出很镇静的样子。

熊星能猜得出,她提出这要求,要鼓足多大的勇气,不过当她这么一说之后,熊星也有些犹豫了,真这样做,合适吗?

为什么熊星现在会犹豫,还有个因素,就是从卫生间洗澡出来的时候,他被某种情绪左右,觉得当时的小妞挺可怜的,想真心帮帮她而已……

而现在,看到出浴的小妞之后,熊星不止是内心起了些变化,有了些罪恶的念头,他的身体也有了些变化,那种变化是男人无法遏制和掩饰住的,特别是身上只穿很少衣物的时候。

如果熊星在帮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心底出现了什么邪念,那将是令人极其不能容忍的事情……

看到熊星变得紧张和犹豫之后,小妞反倒一点也不紧张了:“你别被吓着了,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刚才我想到了个好办法,可以不脱裤子让你帮我处理伤口。”

他个大男人有什么好为难的?只是尴尬而已。

现在……怎么说呢?熊星很悲哀地发现,现在他的内心,更多的是期待……一种充满罪恶感的期待。

“嗯,那好啊,你说说看你的办法。”熊星下意识地回了小妞一句,不过他心中确实纳闷,她的伤口在那地方,她是怎么做到不脱衣服就能让他帮她处理伤口的。

“呶,你看,我的伤口大约在这个地方。”小妞背转过身去在自己身上指了指,虽然她穿着睡衣,但看着她线条丰满的某个部位,熊星还是禁不住有些热血沸腾。

“你只要把我的睡裤弄下去一些,然后把里面的小裤子向中间拢拢,就可以看到我的伤口了。”小妞说完之后,用一种求助的目光看着熊星。

“随便,只要你觉得好就行。”熊星漫不经心地回了秦玲一句,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脸上发烧得厉害……只是处理个伤口而已,自己紧张成这样子干嘛?

“给你。”小妞把药水和药棉递给熊星之后,转身趴在了沙发背上,她刚才说话的声音明显又紧张起来,当然了,她想的办法再好,想处理好伤口,无论如何,她还是要把身体露出一小部分来才行。

熊星拿着药水药棉,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小妞,心里突然有种想把她的睡裤整个拉下去的冲动,小妞的身体对他来说,很神秘很陌生,同时也是很让人向往的……

太无耻了太罪恶了你怎么可以利用别人的信任做这种事情?

想到这里,熊星几乎想要打自己一耳光了,犹豫了半晌之后,熊星把手放在了小妞的睡裤上,努力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最好四大皆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人的身体不过一臭皮囊而已’之类的话,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过效果并不明显,面对这么美丽的臭皮囊,熊星一点也不平静,而且手还有些发抖。

“喂喂喂”小妞突然喊了一声,并且用手拉住了她的裤裤:“里面的不用一起拉下去的。”

“我没有啊……”这样解释了之后,熊星才发现,刚才自己因为紧张,真的差点把她里面的裤裤一起拉下去了。

小妞没再说什么,她自己用手把睡裤向下褪了下去,然后问了熊星一句:“看到伤口了吗?”

熊星没去找伤口,而是盯着面前那块白色的布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了一些之后,向小妞回了一句:“还没有。”

“大概在靠中间一些的位置。”小妞自己慢慢地把那块白色的布向中间拢了拢,伴随着她手上的动作,熊星的脑子又开始发昏了,就在熊星最希望她能把那块讨厌的白布再向边上拢一些的时候,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可以看到伤口了吗?”

“可以了。”熊星点了点头,再说看不到就太假了……唉……在这种地方工作,应该属于高危工种,一不留神就会分心出错。

熊星老盯着那块白布干什么?

“能不能看到碎片?”小妞接着问了一句。

“我正在找。”熊星伸出手试图把伤口张开一些,却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停地抖,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地颤抖,真t……m的要命就是拔个碎瓷片呗,你小子激动成这个样儿干啥?

某一瞬间,熊星感觉自己有些发晕,不光是手抖得不行,连眼前都有些花了。

小妞可能是有些着急了,她又催了一句:“找到碎片没有?是不是光线不好?”

“嗯……确实……有点背光。”熊星应付了一句,其实光线还行,只是熊星现在手颤抖得厉害,根本下不了手。

“那我换个地方。”小妞说着就向四周看了看,似乎在研究光源,很快她就重新调整了位置。

这边光线确实好多了,不过熊星的眼睛却更花了,主要是被那块白白的布给耀花的。

再不动手,小妞可能真的要怀疑了,熊星现在内心早就没有那么多邪恶的想法了,只是努力想让自己镇静下来,可手还是不停地抖。

熊星咬着牙把手抬了起来,然后用手指撑了撑那块皮肤上的伤口,一撑开伤口就可以看到,那块碎片就在伤口中间,只是已经快要被埋入皮下了。

“啊……”可能是熊星撑开伤口的动作弄疼了小妞,她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她这一叫不打紧,把本来就神经高度紧张的熊星又给吓了一跳,他撑开她受伤皮肤的手不由得又是一抖,因为这里是高危地区,这一抖不打紧,一下子把手抖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小妞的身子忍不住一颤,熊星也象触了电一般地连忙把手拿开了。

真是郁闷,我也太没用了吧?这半天都没能把那块碎瓷片给对付了……

“看到碎片了吗?”小妞又问了一句,然后下意识地把两只手都放到了熊星工作地点的旁边,压在了某些地方上面,看来是在严防死守熊星再次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她这动作让熊星有些郁闷,我刚才是故意的吗?天地良心你不疼得叫,我会吓得抖吗?

“看到了。”熊星给了小妞一个肯定的答复。

“能取出来吗?”小妞又问了一句。

“应该能吧,你要忍着些,取碎片的时候,可能有点疼。”说了几句话之后,熊星发现自己真的镇静了下来,脑子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一起消失了,熊星确实该专心把碎片取出来才是,这一切都是自己惹的祸,却让她遭了罪。

熊星深吸了口气之后,再次把一只手伸了上去,然后用两根手指撑开小妞皮肤上的伤口,除了这两根手指之外,熊星尽量不让他手的其他部位接触到她,不然又会引起误会的。

小妞把身体又向熊星这里挺了挺,可能是便于熊星工作吧,不过她的睡裤却因此又向下掉了一些,熊星尽量让自己目不斜视,但还是隐约看到白布的下方有一块湿渍在慢慢扩散,不过他没太注意……。

一百五十二章:两处情愁

一百五十二章:两处情愁

一百五十二章:两处情愁

“好了。”熊星把取出来的那块瓷片递到了小妞面前,很得意地向她邀着功。

小妞的脸仍然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热,而且她看向熊星的目光也显得有些怪怪的,片刻之后她才象是回过了神来,从熊星手中取过了那碎片,然后恶狠狠地瞪着它,就象瞪着一个苦大仇深的阶级敌人一样。

看着小妞把睡裤提了上来,熊星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就这一个伤口吗?”

“嗯。”小妞点了点头,又对着熊星笑了笑,熊星内心却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些遗憾的感觉。

“这一个小伤口,就把你疼成那样子?”熊星假装不屑地看了小妞一眼,以掩饰自己刚才遗憾的语气。

“女孩子怕疼嘛”小妞又有些脸红了,然后补了一句:“而且我那一下摔得不轻。”

“还好啦,没被割出一道大伤口出来,已经算是幸运的了。”熊星安慰了一下小妞。

“今晚太麻烦你了……”小妞又感谢了熊星一句,但熊星总感觉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怪怪的,也许是他想多了。

…………………………

林家别墅内,“大色狼让你色,我让你色”林羽墨一边厉声怒斥,一边将沙发上所有能当作“暗器”的东西一股脑的向慕容天星砸去。

“喂,是你说开始的,我只是按照你的吩咐行事而已……”慕容天星一边躲开飞过来的暗器一边无辜的辩解。

“那也不行,总之你不可以有这样的想法”林羽墨霸道的撅着嘴,将沙发上最后一个可以当作暗器的布娃娃向慕容天星砸去不过却依然没有砸到他,盛怒之下,林羽墨把手中的遥控器也砸了过去。

“喂,这个可不能乱扔。”眼疾手快的慕容天星一把接住了飞来的遥控器。

“送过来”林羽墨狠狠瞪着慕容天星。

“真是个魔女。”无奈的叹了口气,慕容天星乖乖的把遥控器送回到了林羽墨手中,可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林羽墨刚刚拿到遥控器便又一次向他砸了过来,而这次近在咫尺的他却没有办法躲避结结实实的被遥控器砸到了肚子上。

“让你叫我魔女,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魔女”一击得手,林羽墨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无可奈何,这是慕容天星和林羽墨“在一起”之后最多的感受,把林羽墨扔了一地的靠枕、坐垫、布娃娃整理好,慕容天星又开始了大扫除。

“我想吃薯片。”林羽墨冲着餐厅大喊,因为她知道慕容天星正在那里拖地。

“大色狼,我要吃薯片”等了一会见里面没有声音,林羽墨霸道的声音再次响起。“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大色狼”慕容天星拎着拖布愤怒的冲了出来。

“不行,我要时刻提醒自己身边有你这头大色狼的存在,这样称呼你就是让自己提高警惕以免吃亏上当”林羽墨煞有其事的说道。

“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总之我不想再听见这三个字,否则我就要回去了”,慕容天星一脸正色的说。

“你敢”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不信你可以试试”

“那我就让熊叔把你赶出云大”林羽墨针锋相对。

“好啊反正留在北京也是被你这个魔女折磨。”慕容天星一脸的无所谓。

“你……你这个小气鬼”你了半天,林羽墨憋出了“小气鬼”三个字之后便沉默了起来,瞪着一双美眸死死盯着慕容天星,许久,林羽墨终于再次开口了,语气也温柔了一些:“真是小气,不叫就不叫嘛,那以后我叫你“色色”总可以吧,这样不但别人听不出含义又可以起到自我提醒的作用,这个你可以接受吧。”

“你就不能直呼我的大名?”

“不能我必须提醒自己。”林羽墨肯定回答。

“哎~随你吧,反正不是大色狼就好”叹了口气,,慕容天星还是发扬了男人的谦让精神选择让步。

“那色色先生,现在你可以帮我拿薯片了吧~”林羽墨微笑着说,立即就用上了她想出的称呼。

“凭什么让我去。”慕容天星故作愤怒的大喝。

“我是病人,你不会这么没有同情心吧”林羽墨立即摆出了一副可怜的模样并且是极其可怜那种,就好像慕容天星不帮她拿薯片她就会立即死掉一样。

“好吧。”在林羽墨精妙的演技下慕容天星再一次选择了退步。

“薯片在我房间的床头柜中,要乐事黄瓜味的那袋。”林羽墨立即报出了藏匿薯片的地点而慕容天星则按照她的指示将薯片递到了她的手中。

一边吃薯片,一边看电视,林羽墨总算是安静了下来,而慕容天星则继续他的扫除,别墅共计而百二十余平方米。

“果汁”林羽墨又以她是病人为理由命令慕容天星,而后者则乖乖的奉上了一杯果汁,不过这杯果汁却只是林羽墨行使她病人特权的一个开始。

“巧克力、瓜子、纸巾、指甲刀……”

深夜,慕容天星在完成大扫除之余也满足了林羽墨各种各样的要求,气喘吁吁的靠在沙发上,他终于可以休息了,不过林羽墨的一句话再次让他开始了劳动生涯。

“我饿了”林羽墨睁着一双美眸,可怜巴巴的看着慕容天星。

“我不想吃外卖。”在慕容天星拿起电话的一瞬间林羽墨又补充道“你说过你会做菜的,木须柿子是你最拿手的对吧。”林羽墨脸上划过得意的笑容。

“恩”慕容天星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谁让他之前无意间承认了他会做菜的事实了呢。“那现在就做给我吃吧”

“可不可以先休息一会,我很累的”

“可是我很饿的,你不会看着一个病人挨饿吧”林羽墨再次摆出了可怜的模样。

“哎~怕了你了,我现在就去厨房看看看有什么可以做菜”看着林羽墨那张可怜巴巴的娇美容颜,慕容天星怎么也狠不下心拒绝她的要求,乖乖的向厨房走去。

当慕容天星再次出来的时候,电视还开着,不过林羽墨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那张略显苍白的面孔分明写着她很累。这让慕容天星很郁闷,因为累的明明就是他嘛。

为了防止林羽墨感冒慕容天星拿了一件外衣盖在她的身上,之后便溜进了厨房,开始了家庭妇男的工作。

“好香,是什么这么香啊”在慕容天星刚刚做好他的看家菜红烧猪蹄之后,客厅中便传来了林羽墨的赞叹声。

“答案马上揭晓”慕容天星面带微笑的走到林羽墨近前扶着她走进了餐厅。

木须柿子、红烧猪蹄这是慕容天星精心烹任的两道菜,而看着餐桌上的两道林羽墨娇颜之上已经乐开了花。

“没想到我们的色色还真的会做菜呢,看样子应该很好吃,不过为什么要做猪蹄呢?”林羽墨笑着问。

“有人说过,吃什么补什么,现在有人脚扭了当然要吃猪蹄了。”慕容天星一脸坏笑的看着林羽墨。

“找死你才是猪呢”林羽墨挥起小拳头在慕容天星身上砸了两下,不过她嬉笑间的力度对于慕容天星来说根本就构不成疼痛,反而有一种按摩般的舒适之感。

“好吃”

“下次还要做给我吃”

这是林羽墨这顿晚餐说的最多的两句话,而这顿晚餐也成为了两个人合住以来吃的最和谐最愉快的一顿晚餐,因为这里有一种叫做“家”的感觉。

晚上,慕容天星早早便进入了梦乡,可以说他今天一天的疲劳程度已经超过了之前五天疲劳程度的总和,这样的结果自然是拜林羽墨所赐,然而林羽墨的折磨似乎并没有因为黑夜的降临而结束。

正当慕容天星沉浸在美梦中时,急促的电话铃声骤然响了起来,而被吵醒的慕容天星在咒骂打来电话人的同时也为他二十四小时不关手机的坏习惯而后悔。

“谁啊?”半梦半醒间慕容天星没好气的接通了电话。

“我喉咙好干,可不可以送杯水过来。”电话那端是一个柔美的女声,这个声音对于慕容天星来说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就在刚刚过去的时间就是这个声音命令着他拖地、做饭、拿薯片、递纸巾……

“机主已经睡着了”慕容天星粗暴的挂断了电话,被林羽墨折腾了那么久就连晚上也不让睡个好觉,这让他很是气愤。

不过就在慕容天星挂断电话几秒钟之后,他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该死的魔女”烦躁的咒骂一声,慕容天星狠狠的按死了电话,并且关了机。他这一招果然起到了立竿见影的作用,房间一下子安静了起来,不过慕容天星却难以继续做他的美梦了,因为一张满是委屈的面孔不知不觉间已经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啪”

玻璃破碎声突然响起,紧接着传来林羽墨的惊叫声以及重物落地的声音。

一百五十三章:镇压

一百五十三章:镇压

一百五十三章:镇压

“喂,你怎么了?”,慕容天星猛然坐了起来冲着林羽墨的房间大喊,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过他却隐约听见从林羽墨房间中传出了轻轻的低吟声。

“真出事了。”得出这个结论,慕容天星“嗖”的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迅速冲向了林羽墨的房间。

当慕容天星冲进林羽墨的房间时,她正坐在地板上,借着淡淡的月光可以看见林羽墨梨花带雨的面孔上写满了痛苦,而地上一个破碎的玻璃杯却让慕容天星心中充满了内疚,很显然林羽墨是为了去拿写字台上的水杯才从床上摔下来的。

“你没事吧?”慕容天星缓缓蹲到林羽墨的面前低声问,不过林羽墨却并没有答话,只是痛苦的捂着受伤的脚踝,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一串串的流下。

“很疼吗?”慕容天星柔声问,但却换回了林羽墨的一个白眼。

“先抱你上床休息”慕容天星说着不等林羽墨点头便将她抱回到了床上。

“疼、好疼”躺回到床上的林羽墨大声喊着疼,豆大的汗珠亦顺着额头流下与泪水混杂到一起流过她惨白的面孔。

“是受伤的脚踝疼吗?”慕容天星面色凝重的问。

“恩”林羽墨痛苦的点点头。

“看来是又扭伤到之前的伤处了,必须去医院。”,,慕容天星说再次抱起林羽墨急冲冲的向门外奔去。

“喂,你就打算这样出去吗?”走到房门前,林羽墨急声大喊。

“那还要怎么样?二次受伤往往会很严重你知不知道”慕容天星急声应道,迅速打开房门不过迎面而来的一阵寒风却将他吹清醒了,这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了林羽墨话中的含义,因为此时慕容天星的身上只穿着一条*,而林羽墨的身上也不过只穿着一套睡衣而已。

“你先把衣服穿上好不好。”说这话时林羽墨惨白的面孔上多了一抹红润,这是她第一次与男人的身体如此近距离接触,仅仅隔了她如纱般轻薄的睡衣。

“等,等等……”尴尬的把林羽墨抱回沙发上,慕容天星迅速冲回自己房间,片刻之后穿戴整齐的他再次出现在了客厅,把一件外套裹在林羽墨的身上抱起她快速冲出了房间。

开车来到白天两人光顾的医院,接待他们的恰巧是不久前为林羽墨诊断的那个女医生。

“你这个男朋友是怎么当的,上午刚刚告告过你要好好照顾她,结果现在居然造成了二次伤害,要知道这种伤势最怕的就是二次伤害,如果伤情严重可是有可能留下残疾的。”检查完林羽墨的伤势,女医生对着慕容天星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埋怨。

“阿姨说的对,都是我不好,我不好……”慕容天星诺诺的点着头,而一听女医生的话,躺在病床上的林羽墨不由大惊,面色苍白道:“残疾我的脚真会留下残疾吗?”

“有这个可能,不过现在还不能肯定,要进一步观察。”女医生很官方的答道。

“啊?”林羽墨花容失色,虽然医生并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但她还是为自己未来能不能正常行走而担起忧来。

拍片子、上药、打消肿吊瓶,当慕容天星开车载着林羽墨从医院出来时天已经亮了。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林羽墨嘟着嘴一言不发,脑中不停盘旋着临走时女医生所说的话“回家要好好休养,不然可真有跛脚的可能了”

“不用在意那医生的话,长这么大我还没听说扭到脚就会留下残疾的呢”慕容天星淡淡道。

“闭嘴,现在受伤的是我,又不是你,都怪你这头大色狼,要是你肯送杯水给我就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林羽墨瞪了慕容天星一眼,愤愤的说。“要是真留下残疾会不会嫁不出去啊?”林羽墨又喃喃的补充了一句声音很低,但却没有逃过慕容天星的耳朵。

“没关系,如果你真是因为脚留下残疾而嫁不出去,我娶你”慕容天星笑道。

“我才不嫁呢即使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你这头色郎。”林羽墨愤愤的说。

“不嫁最好了,反正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说说而已,幸好是不嫁~”慕容天星故作解脱状,长长出了口气,好似娶林羽墨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你,你……”林羽墨怒目而视,狠狠的瞪着楚小天。

“你什么啊,你不是改变主意想嫁我了吧?”慕容天星故作惊慌状“别,您可千万别改主意”

“你,你,找打”林羽墨说着挥起拳头就向慕容天星砸去,而后者则在开车的同时享受着林羽墨这个美女的“按摩”。

………………

中国北京,话说在进院的文慧入睡之后,叶开便开车送陆文回家。

陆文住在机场高速附近,绿树丛中一片颜色鲜明的联排别墅。

严力正百无聊赖地站在大门前,双手插在裤兜里望着来车的方向。

他身上的衬衣揉得一塌糊涂,上面又是血又是土,领口一直撕到锁骨处。

路边经过的人难免好奇地打量他。

他倒也不在乎,是男的就吊儿郎当地看回去,女的就冲人笑一笑。

老远看到叶开扶着陆文下车,他小跑着奔过去。

叶开一路压着车速,一直就没敢超过八十公里。可每次轻微的震动透过尾椎骨上行,都让陆文一身一身地出冷汗。

好容易熬到家门口,瞧见严力的模样不禁皱起眉头。

几小时前两人一个奔医院一个进派出所,都没顾得上互相看几眼。

按照严力后来的说法,陆文当时一个心眼儿都在文慧身上,压根儿就没想起,还有兄弟陷身困境,典型的重色轻友。

不过看到陆文,他还是很高兴,上前一把搂住肩膀捶了几下,得意洋洋地笑着说:“怎么样?哥们儿荒了多年的功夫,使出来照样威震京西吧?”

陆文的脊背顿时僵硬,痛得眼前一黑,人往前直栽过去。

幸亏叶开眼明手快扶住他,看着严力几近恼火:“他背伤得厉害你不知道?”

严力放下手,这才发现陆文脸上都变了颜色。他楞了楞,随即反应过来,“cāo,中那王八蛋的招了?”

叶开点点头。

严力两条眉毛竖成倒八字,抓着陆文的胳膊要看伤势,“你***为什么不早说?你傻啊还是白痴啊?”

陆文被质问得烦躁,“我他**的怎么知道会这么疼?”

“瞅你那小样儿”严力竖起食指直杵到他眼前,“你心眼儿不灵光,长眼睛没有?那是什么?铁扳手你知道不?”

陆文推开他的手,转身对叶开说:“你先回去吧,我这儿还有严力。”

叶开站住,小心地看着他:“你真的没事?”

陆文摇头一笑,“我把病历给你看?”

叶开释然,露出一丝苦笑,“那我真走了。”

陆文扶着他的肩,轻轻摇了摇,表示感谢。

“赶紧走吧,回头我和严力找机会谢你。”

严力也过来,正经八百地跟叶开握手道别,又做出一脸的诚恳之色,“哥们儿多谢了这是兄弟的片子,您拿好,赶明儿有什么要帮忙的,一个电话,兄弟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他一旦正经起来,就和平日的嬉皮笑脸大相径庭,象换了一个人。

那名片也很特别,米白色的纸面上,只有一个电话,一个人名。

窗外的天色不知什么时候亮了起来,惨淡的光线,映着慕容天星褪去血色的嘴唇,漆黑的眼珠里,满是疲劳。

慕容天星早早的起床去给林羽墨买早餐,途中遇到了熊炳坤。

“要不陪我打会太极。”

“不了,我还有事。”慕容天星委婉拒绝。

“这么早,有什么事情,该不会是觉得我打太极不入流吧。”熊炳坤半玩笑道。

“我要给羽墨去知味观买早餐。”慕容天星耸耸肩,小跑离开。

“羽墨和菲菲一样最喜欢吃那里的小笼包。”熊炳坤笑喊道。

慕容天星带着买来的早餐回到林家别墅,本来拿着两张早餐券等他去吃早点的林羽墨一见到小笼包,那双漂亮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也不跟慕容天星客气,乐滋滋地小口小口品尝起来,知味观的小笼包馅薄汁多,入口即化,林羽墨的吃像比慕容天星可要文雅太多,即使是吃最爱吃的小笼包,也是中规中矩,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歪着脑袋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知味观的东西?”

“昨天你说了一晚梦话,都在说知味观的小笼包,我能不知道吗?”慕容天星淡笑道,这当然是挤兑这妮子的谎言。

林羽墨俏脸一红,支支吾吾,她本想再吃一个小笼包的手也悄悄缩回来,不敢看慕容天星。

“骗你的,安心吃你的小笼包。”,慕容天星大笑,这妮子,真是可爱的紧。

一百五十四章:周杨

一百五十四章:周杨

一百五十四章:周杨

林羽墨一点没有杀伤力地瞪了眼慕容天星,很陶醉地吃起小笼包,一口气吃了四个,就再吃不下,全部留给慕容天星,她喝着豆浆望着慕容天星不太文雅的吃相,一个女孩子喜欢上为他一掷千金的富人,一个女孩喜欢上把一个馒头分给她一半的穷人,谁更幸福,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

熊星来到学校,昨夜燕杨的事情已经被熊炳坤压了下来。

昨夜,熊星把燕杨塞到酒店睡了一夜,第二天陪着学生们挨了许刺头一顿泼天大骂,师生八人各写了一份检查了事。

熊星极为恼火,马上召开班会,宣布了一系列整改措施,包括每天上三小时晚自习从六点五十到九点五十风雨无阻节假日不休,班干每天查房夜不归宿者扣学分,早上六点四十起床统统去跑步不跑者处分等等。并且完全不顾学生呼声,限令当日执行。

班上群情激愤,晚自习前就有一封抗议信递到熊星的手上。他数数信后的签名,足足有二十八个之多。须知全班也只有二十九人,连那团支部书记都叛变了,只有个班长独苗苗还给班主任点面子。

熊星给妹妹熊菲打电话,描述:“赤卫队已经出现,再不把它扼杀在摇篮中,就要变成红军了。”

熊菲含笑下令:“镇压。”

熊星遂拎张凳子坐在讲台后,整整陪了学生三个小时。晚上又气势汹汹带着红箍(?)领头查房,以示师长决心。

但此政策第二天就遇到了阻力,以熊星为人,是断断不可能七点半前起床的。尤其是本科以后,常常早上没课,生物钟更是不允许过早醒来。现在光是赶八点上课就要了他半条命,更何况六点四十。再者,他的学业压力其实不轻,每天花三个小时看学生,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于是,这些苦想出来的整改措施,知识分子智慧的结晶,仅断断续续实行了一个礼拜,就不了了之。

不过这次以后,熊星却尝到了一点严师的甜头。在后来的日子里,他时不时耍威风,施行斯巴达式教育,搞得班上哀鸿遍野,还要发表熊星语录。

比如:

“所谓割据,必须是武装的;所谓教育,必须是暴力的。”

再比如:

“中国的**,推翻了三种权力支配体系和宗法思想制度:族权、神权、夫权。为了弥补你们信仰上的缺失和道德上的空乏,我决定用师权来拯救你们于水火。”

一时间,熊星名声在外。全校学生都知道有这么一个老师,美则美矣,就是有些脱线,还动不动爱整些运动。

至于那个燕杨,后来收到了熊菲挑选给他的许多书。熊菲说,既然已经生为社会中不幸的少数,那作为一名斗士,还是以充实自己为根本(尽管人家学生还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成了斗士)。

教师有很多种:漠视型是一种,呵斥型是一种,说教型也是一种。

熊菲一看就是说教型,而且熊菲说教,态度和蔼,论据充足,逻辑严密,思维连贯,语言流畅,还动辄上升到人生高度,实在是说教中不可多得的良品。

以至于燕杨此后一生,都对熊菲保持着敬爱感情,尊称这个仅大他五岁的女性为:“师叔”。

熊菲一口茶水喷出老远:“师叔?”

“你是我老师的妹妹啊。”

“去”熊菲无力:“新社会不搞这一套……”

熊星对燕杨采取的可谓是高压手段,不但要求他二十四小时保持开机状态,并且规定其每两个礼拜找自己谈一次心,甚至单方面决定打工只可以在肯德基或麦当劳。如果觉得这两个地方剥削太严重,可以到学校食堂抹桌子洗碗;如果薪酬养不活自己,可以“去吃熊菲的”(这位老师的原话就是如此)。

而当夜为了这个孩子担忧彷徨,揪心奔波,神消气索的经历,他却只字不提。仿佛就认定了燕杨和其他人一样,是他从网吧里揪回来的。你说他怯弱也好,故意回避也好,也许只有熊菲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个游移于主流社会以外的少数人整体,不愿意屈从社会,想表达自己文化和利益的诉求,一旦付诸与行动,要么就像燕杨,站出来,公开宣扬;要么就充满智慧的争取,柔软而绵长坚定。

或者就是不屈服,不恐慌,也不斗争,不挑战,而是完全的壁垒。不但壁垒了他的敌人,也壁垒了他的战友。

关于这个问题,熊菲还有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必须离开井冈山奔向赣南闵西平地,可他的思想早已下山了,身体依然还在山上。”

………………

将近十点爱媚儿匆匆走进酒店内的会议室。白衬衣灰西裤依然无懈可击,但没有化妆的脸色,显得异常苍白。

一晚上只睡了三四个小时,爱媚儿撑得异常辛苦,眼前一阵阵发黑,只能靠咖啡提神。

打开outlook检查邮件,满屏的文字在眼前跳跃不定,让人心头烦躁欲呕。

她定定神,喝口咖啡,努力集中起精神。

看到发件人里有刘康的名字,不敢怠慢,立刻点开。

昨天下午两人谈到一半,爱媚儿就匆匆离开,刘康晚间飞往新加坡之前,给爱媚儿留下作业,今天务必把三季度的销售数字落实。

邮件中的数字,比之前的目标,高出了百分之二十。

这是沈豪离开后的第一个季度,如果数字惨淡,刘康脸上会很不好看。

也是爱媚儿担任ag总监后的第一个季度,任务是否能完成,对她能否把ag这个单词从名片中去掉,也至关重要。

爱媚儿扶着额头,觉得一侧太阳穴怦怦乱跳。

招标方的集采合同,下个季度才有可能完全结束,计入销售业绩。

河北和天津地区的销售机会,既没有意外也没有惊喜,唯一可以挖掘到增长机会的,是北京地区其他行业的客户。

但北京地区的销售经理周杨,看到数字就跳了起来。

“绝对不可能。”他嚷嚷,“谁同意的?简直疯了”

爱媚儿按住他的肩膀,“young,稍安勿躁,不是在和你商量吗?”

带了一段时间的团队,爱媚儿基本上已经摸透他们的脾气。

周杨是那种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消极性格,对任何建议要求,第一反应肯定是否定,但如果能按捺住他的性子,说明道理之后,他也会接受。

周杨气哼哼地坐下,脸扭到一边,鼻孔里似乎向外喷着冷气。

爱媚儿只装做没看见,慢腾腾地继续说:“这是刘康敲死的数字,我还没有点头,因为没有和你们确认。退一万步,即使我们不能完成,也该有个合理的理由和数字,提前给刘康对吧?”

周杨喘气的声音低了下去。

“把你手里所有的销售机会都亮出来吧。”

周杨抬头,“我都列给你了。”

爱媚儿微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young,我太了解你,兜里总喜欢藏一点儿,好孩子,还是拿出来吧,该藏着掖着的,我也会帮你。”

周杨被一声好孩子叫得没了脾气,只好接上投影仪,把excel表打在大屏幕上。

他边调整着焦距边嘟囔,“反正我做不到,太没谱了。”

爱媚儿不去和他理论,只顾专注地盯着屏幕,强迫他一个个确认着机会率。

最后把所有机会率在80%以上的销售额加起来,得出的数字,已经非常接近目标。

周杨照例反对,但是口气不再强硬:“这不行,百分之八十的机会,随时会崩盘,老大你不能害我”

有了这个数字,爱媚儿心里多少有了底。

她不想太逼他,又要给自己给刘康一个交待,只能采取折衷的办法。

“这样吧,咱们达成一个agreement,第一,你必须要保证完成原来的target,第二,我答应你,这多出来的部分,我按upsales报上去。只要能达到,你需要任何资源,人手也好,折扣也好,都可以提要求。”

周杨立刻直起身,“真的?”

“真的。”

“那好。”周杨马上开出条件,“我要换助理。”

爱媚儿惊讶:“小芳?”

“对。”

“为什么?”

“我没有用过这么笨的助理,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你也不知道她天天在做什么,偶尔支她办件事,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居然跟我说,她是销售助理,不是秘书。”

爱媚儿沉默片刻,然后问:“她不知道该做什么,你有没有告诉过她该怎么做?”

周杨不屑地回答:“都要别人告诉她,还要她干什么?老大你天天教育我应该怎么做了吗?”

爱媚儿想了想,很快明白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小芳跟着她的时候,每个月的月初,她会做一份aplan交给方芳,每周一次review,月末再做次总结。

一百四十五章:如何应对难缠上司

一百四十五章:如何应对难缠上司

一百四十五章:如何应对难缠上司

而周杨是大咧咧的风格,最讨厌做计划,他自己心里当然有数,跟着他的人难免一头雾水。

她看看腕表,已接近午餐的点儿,只好长话短说,“young,我相信你是最好的销售经理,不然不会把你放在北京的位置上。但我对你有一个要求。”

周杨露出询问的表情。

“不要轻易否定自己的下属,你是他们的manager,也是他们的教练和指导,对他们的成长负有责任。想过没有,球队输了球,先下课的,为什么往往是教练?”

周杨并不同意,一副抬杠的架势,“如果是中国足球队,谁下课都没用。”

爱媚儿无奈,做个暂停的手势,“好好,回头咱俩找个时间细谈,你先保证销售完成target。今天我和小芳先谈谈。”

但她没想到,午饭时刚和小芳提起话头,小芳就哭了。

“我不干了,真的没法再和他共事。”

爱媚儿递纸巾给她,“哎哟,怎么又哭了?以前你没这么多眼泪嘛。”

小芳把脸埋在纸巾里,抽噎一会儿止住眼泪,“你给我调个地区吧,哪儿都行,出差也没关系。我快被折磨疯了,自从转到他名下,就没有痛快过,怎么都是错,我压根儿就没做对过事。”

爱媚儿放下筷子,苦笑,发觉自己低估了事态,这已经不是调停可以解决的矛盾。

上下级之间变成水火不容的情势,不可能是一方的错,十有**双方都有问题。

不过现在只能先安抚一方。

想了想她说:“我问你,假如我给你调个地区,你发现和新老板也合不来,那时候该怎么办?”

小芳切一声,“我不信,象他这么bt的有多少?总还有好老板吧?”

爱媚儿吁口气,心里暗暗摇头,声音便有点严厉,“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根本没有听进去。young的工作能力很强,跟着他你能学到很多,为什么你就不能调整心态,好好和他相处?”

“我已经尽力在做了,我尊重他,事事都征求他的意见。可他呢?他为什么不调整心态,学学怎么去尊重别人?他要做什么,从来不提前打招呼,想起一出是一出,我还要天天和他玩猜心游戏,猜错了就发脾气。他谁呀他?我服侍自己爹妈都没这么上心过。”

她的语气冲动而激烈,脸涨得通红。

爱媚儿看着她反而笑了,“我说小芳,你交过男朋友没有?”

小芳一愣,“什么?”

“有男朋友吗?”

“有。为什么问这个?”

“你有没有发觉,男性大多有一个特征?他很少主动挑起话题,因为他们不认为自己应该说太多的话。想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必须有技巧地强迫他说话。”

“还需要技巧?美死他。遇到这种情况我就找碴吵架,吵到一定火候他就把心里话吐出来了。”

“看,”爱媚儿摊开手,又眨眨眼,“这也是一种技巧。”

小芳噗哧一声笑出来,情绪好了许多,“你在鼓励我和young吵架?”

“no,no,no。”爱媚儿摇手笑,“我是说,他首先是个男人,然后才是你的linemanager,对付他和对付我不一样。”

小芳抬起头认真地说:“媚儿姐,我做你助理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用对付这个词。”

“啊,真的?谢谢谢谢可姑娘你不觉得我跟你妈一样罗嗦?我现在倒有点后悔,那时候事无巨细,管得太细太多,反而限制了你自己做决断的能力。”

上司在忙着自省,小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好陪笑。

爱媚儿接着说下去,“你能针对不同的客户对症下药,为什么不能把你的老板也当作客户?”

“老板和客户能一样吗?”

“为什么不一样?客户那里你销售的是产品,老板跟前你销售的是自己。而且职场中有什么好坏之分?上司更不适宜用好坏来评价。”

“那用什么?”

“公平,或者非公平。你为他做事,贡献你的时间和精力,他给你资源和个人发展的机会,双方等价交换,只要交易公平就ok。至于什么合不合得来,那不是professional的表达方式。”

小芳垂下眼睛,手指紧紧绞在一起。半晌开口问:“那我现在怎么办?”

爱媚儿没有立刻回答,反问她:“你觉得young性格中最突出的特征是什么?”

小芳认真想一想,“外向,精力过剩,不拘小节。”

“你们俩如今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那个……沟通不畅,我不知道怎么和他沟通。”

“完全正确,看来你很明白。”爱媚儿笑一笑,“那为什么会搞成今天的局面?还是思想转不过弯?”

“嗯。”小芳低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爱媚儿指着桌上的菜碟,“好了好了,先吃饭,待会儿菜全凉了,吃完我教你一个办法。”

回公司的路上她面授机宜,“周杨不肯说,你可以试试自己先说。每个月用一页ppt文件,写下你认为本月最重要的几件事,注意,只一页,事件不要超过七个……”

小芳插嘴:“为什么不能超过七个?”

爱媚儿微微皱眉,“你没上过businesswriting这门课?七个是一般人注意力和记忆力的极限。”

“对不起,您接着说。”小芳脸红。

“每件事,你试着用三句话表达清楚,包括你期望的结果,需要的支持和可能的风险,然后看他什么反应。月末的总结报告可以详细一点儿,但也不要过分,你只要让他明白,你都遇到了什么阻力,怎么处理的,结果是什么,就ok。”

小芳犹豫,“他要是不感兴趣怎么办?”

“坚持,这是摸索老板期望值的机会,他不感兴趣,说明那些不是他最想看到的,接着寻找双方的偏差在哪里。关键是调整好心态,这是你工作的一部分。答应我,再坚持三个月,如果集采结束,你还是不能适应,我们再谈论换地方的可能性。”

小芳眼圈有点泛红,“对不起,我知道你压力很大,还给你添麻烦。”

爱媚儿偏过头笑,“我也不是三头六臂,做得好不好,完全靠你们支持,听话,回去好好干。”

“好。”

回到办公室,爱媚儿写了一份邮件发给hr的同事,请她给周杨安排关于leadership的培训。

沟通是双方面的,公平起见,周杨也应该学会如何和女性下属相处。

时间总是在我们不经间流逝,流逝间又夹杂着无数的生活暗流向我们袭来。

北京时间十二点三十几分钟的时候,张伟接到了沈豪打给他的电话,对方低声说:“先给你打声招呼,老爷子今天给司长打过电话,见面的事,他的秘书在安排。”

张伟吃惊:“你真去见你爸了?”

“嗯,不然我怎么会跟你说这话?”

“老沈,”张伟一脸诧异,“被那荷兰老头儿逼得差点儿跳什刹海,你都没搬动老爷子,田亮倒有这么大面子?”

沈豪抬起眼睛笑一笑,眼神通彻,带着许久不见的犀利,电话另一头的张伟便觉得头皮有点飕飕地发紧,象是又回到了sq时代。

对着这双眼睛,任何客观理由或者辩驳都会变得苍白无力,即使未做亏心事也会无端觉得心虚。

他听到沈豪说:“我看他是只潜力股而已。”

招标方即将到来的机构重组,已经在中高层中引起一场大地震,人人都在寻找机会或者后路。

田亮感兴趣的,是即将退休的梁副总的位置,所以正在四下活动。

这当然是冰层下的暗流,表面上一切依然平静如昔。

张伟想了想问:“什么时候能见面?”

“没说,应该很快。到时候你陪着田亮见李司长,我就不去了。”

张伟的头顶顿时哗啦啦打了个闪,他跳起来:“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沈豪连忙按着他安抚:“你一惊一乍地做什么?我还要在这个行业混,介入太深不好,后面的事,你已经足够应付了。”

沈豪表情凝固片刻,接着放松,笑了笑,“我明白,多谢了”

陆文受伤了,但是他还是丢不下手中的工作。

严力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一直想不明白,这些个所谓的金领白领,每天绞尽脑汁穷折腾,风里来雨里去,到底图的是什么?

年薪百万又怎么样?剥去外表的光鲜,还是个打工的,永远是给别人做嫁衣。

对他的疑问,陆文向来嗤之以鼻,“你一个卖鱼虾蟹贝的农民企业家懂什么?”

不过今天严力没有立刻回嘴,陆文显然伤得不轻,从门口到客厅,几十步路走出了一头汗。

直到伏在沙发上,他才泄了一口气。

严力想撩起的他的上衣,“让我看看,伤哪儿了?”

陆文用力揪着衣服下摆,不耐烦地抵抗,“别烦我”

一百四十六章:秦炎

一百四十六章:秦炎

一百四十六章:秦炎

昨夜,陆文明显不是严力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按住双手,衬衣被卷起,严力则响亮地抽口冷气。

背部横着两块狰狞而触目的瘀青。

“我x”严力一脚一脚踢着沙发腿,“我x我x……**他大爷,当时怎么没一个窝心脚踹死那王八蛋?”

陆文抬起手,指指落地窗外的花园:“外面有铁栅栏。”

严力住了脚,真的转头打量一番,然后看着他认真地问:“你当我和你一样傻啊?”

陆文埋下头笑,不小心牵动伤处,他皱紧眉轻轻吸气。

严力只好问:“家里有止痛喷剂吗?”

“有,电视柜下面。”

严力取了看过有效期,卷起袖子,“来吧,缓了疼再说,二十四小时以后才能热敷。”

小心上完药,他蹲在陆文身边,“哎,我说小文,那姓文的妞儿,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跟人没关系吗?那你今天这舍己为人英雄救美,演的又是哪一出?”

陆文没出声。真要细究起动机,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原是堵车堵得心烦,上前看个热闹,但一见到那个纤细的身影,完全孤立无援的样子,脑子一热就冲了上去,什么都忘了。

犹豫一会儿他开口:“严力,我是不是把事彻底办砸了。”

严力马上把脸部所有能皱的地方都皱了起来。

“你对人做什么了?”

“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本不该对她关心太多。”

“嗨,就这么点儿事。”严力摸着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胡子茬,笑得不怀好意,“我以为你要霸王硬上弓呢。不过那小妞儿是有点儿意思,看人的时候吧,眼神刷刷刷,象在剥人衣服。”

陆文哭笑不得,脸埋在沙发里不理他。

“得了吧?”严力挤兑他,“泡个妞而已,有你这么费劲的吗?真给兄弟丢人。”

陆文直后悔自己多了一句嘴。

严力还在继续:“甭跟她墨叽,直接上本垒得了”

陆文只回他两个字:“滚蛋”

“啧啧啧,真不和谐。从小你就这样,没词了就开始犯浑,几十年了你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陆文索性抓起靠垫闷在头上。

严力望着他嘿嘿笑,总算报了农民企业家的仇,心满意足地站起身。熟门熟路摸到卫生间。

今天他也吃了不少亏,颧骨和眼角都挂了彩。

正到处寻找创可贴,严力忽然想起一件事,大声问:“小文,你那心上人,叫什么来着?哦,文慧,你得和她对对口供你知道吗?”

没有人回答他。

严力对着镜子咕哝,“挺漂亮一妞儿。”

等他收拾清爽出来,陆文仍在沙发上维持着原姿势。

严力走过去碰碰他:“小文,床上躺着去。”

陆文没有任何反应。

严力吓一跳,急忙凑近,见他呼吸均匀,表情和缓,原来是睡着了,这才放下心。

他摇头,不明白做得如此辛苦所为何来。

这时什么地方传来隐约的手机铃声。声音闷闷的,似被什么东西捂着。

四处寻找,终于在沙发靠垫下发现陆文的手机。他无声骂一句,用垫子卷起手机离开客厅。

手机还在响,屏幕上闪动的,是“文慧”两个字。

严力眼珠转了转,按下接听键凑在耳边。

文慧听到一个陌生男人“喂“了一声,立刻道歉:“对不起,打错了。”

她挂了电话,看着号码直纳闷。

这是她从保存的短信中拨过去的,按说不会出错。

再试一次,依然是那个陌生的声音,“hello”

她犹豫:“请问这是13901xxxxxx吗?我找陆文。”

这个号码她已经可以背下来。

那边说:“号没错,可是小文不方便,妹妹你有事,跟哥哥说一样的。”

印象里管陆文叫“小文”的,只有一个人。

文慧想起他的脸,却记不起他的名字,只好跟着他顺嘴胡诌,“那就麻烦哥哥了,请陆文接电话好吗?”

“不是我蒙你,小文真不能接电话。”

文慧迟疑一下,“他……他没事吧?派出所找我问话,我刚知道他被人砸了两下,伤着了吗?”

“哎哟妹妹,真让你问着了。”严力一脸坏笑,声音却显得沉痛无比,“小文他伤得很重,疼得死去活来,这会儿连床都下不来了。”

他往客厅方向看一眼,心说天地良心,我可一句谎话都没说。

手机里立刻没了声音。

“喂喂……”

文慧的声音再传过来,已经变得干脆利落,“告诉我地址,我现在过去。”

严力抬头看看天色,窗**云压境,一场秋雨眼看就要下来了。

他笑笑,“好,我说你记着。”

林家别墅,脚踝二次扭伤,林羽墨的伤着实不轻,吃完慕容天星给她买回来的包子便乖乖睡下了。

慕容天星拖着疲惫的身躯钻进了林羽墨的那辆奥迪tt,刚刚过去的夜晚绝对是他所经历的夜晚中最劳累的一个,被林羽墨折腾了一晚上,慕容天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原本就很骨感的身材又瘦了不少。

看了看车里的时间,慕容天星原本还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因为他上课要迟到了。不过要迟到的人似乎不只他一个,当慕容天星正开着奥迪tt在北京市的街道上演飞车惊魂的时候,他在路边发现了一个熟悉而美丽的身影,熊菲。

昨夜被林羽墨折腾的死去活来,慕容天星已经无暇去想这个他心目中的美女教授了,此时相见慕容天星不由心中暗喜。

“上车吧,这个时间是很难打到车的。”慕容天星把车停到了熊菲身边拉下车窗,露出他自以为很迷人的微笑。

“是你”熊菲惊喜道,一扫刚刚的焦急之色。

“这辆车好像是羽墨的吧?”上了车,熊菲有些疑惑的问。

“恩”慕容天星点点头,正色道:“她受伤了,我为了上课不迟到,所以我就开出来了。”

“啊?羽墨受伤了,很严重吗?”熊菲关切的问。

“扭到了脚,不是很严重,休息几天就好了。”

“哦。”熊菲轻轻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慕容天星想找些话题来缓解这略微尴尬的气氛,但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在,你和羽墨很熟悉吗?”就在慕容天星绞尽脑汁寻找话题的时候,熊菲柔美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这个?”慕容天星有些为难,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熊菲,告诉她自己正在和林羽墨“经常在一起”这样显然不行,会引起熊菲的误会不说,也会间接的失去他和熊菲进一步发展的机会。

“很为难吗?我只是见羽墨把车借给你,所以才问问的。”

“呵呵,不是很为难,我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林羽墨找我一般都没好事,不知道这样的关系算不算熟悉。昨天她受伤的时候正在和我通电话,因此是我把她送去的医院的,现在我上课要迟到了,所以就暂时借给我了。”慕容天星还是选择了隐瞒事实,虽然解释有些牵强,但也算是符合情理,至少熊菲似乎对他的解释并没有任何的怀疑。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本来就很熟悉呢。”熊菲淡淡笑了笑,慕容天星澄清和林羽墨的关系似乎让她很开心,而看到这一幕一向想象力丰富的慕容天星不由心起涟漓。

在慕容天星的努力下,车在距离两人迟到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到了云大校门口。

“没吃早餐吧。”看着熊菲略微有些湿润的头发,慕容天星问。

“哎~最近失眠,总是要后半夜才可以睡觉,因此早晨连起床都很困难了,哪还有时间吃早餐呀。”说这话的时候,熊菲显得很无奈。

“等我”

丢下了这两个字之后,慕容天星迅速“飞”出了车,只留下熊菲一个人在车中发呆,就在熊菲疑惑不解的时候,慕容天星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只是这时他的手中多了两杯豆浆和四根油条。

“喏,早餐。”慕容天星微笑着把一半食物递给了熊菲。

“谢谢你。”接过慕容天星的早餐,熊菲甜甜的笑了,慕容天星这个小小的惊喜让她感到很温馨。

随后,慕容天星便和熊菲一起走向了熊星的教学处,当慕容天星和熊菲同时出现在大一八班教室门口时,此时此刻,大一(8)班大多数男生的脑海里,不约而同的咆哮道:“难道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或者说明天就是外星人来侵略地球的世界末日?还是我没睡醒,在做着白日梦?平时难得一笑的清纯校花,竟然会露出如此灿烂,如此清新脱俗的笑容,不行了不行了我的小鹿在不停的在嘭嘭乱跳着,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神啊,救一救我这只迷途的小羔羊吧

正在跟范统,高树闲聊的张烈,看到李雅妍的回眸一笑,也不由自主的呆滞了几秒,才缓缓回过神来

“老大,既然你看上了李雅妍这小妮子,不如就去泡她玩玩,以你的个人魅力,肯定是百发百中。”身材圆滚滚的范统,眯着小眼睛,用颇为yin.荡的语气,在张烈耳边说道。

一百五十八章:反常

一百五十八章:反常

闻言,张烈二话不说,狠狠的敲了一下范统的大脑袋,瞪着他低沉道:“你这头没脑子的猪,下次你再敢乱说话,看我不拔了你这身油腻腻的猪皮。”、

看到张烈不爽的神情,范统急忙捂住嘴巴,缩了缩脖子,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

“我说范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怂恿老大干这种事情,在云大里,谁不知道老大是个用情专一的纯爷们。”说着说着,高树朝着范统,眨了眨眼,挤眉弄眼的说道。

看见高树如此明显的暗示,反应颇为迟钝的范统,终于反应了过来。

“对对对老大可是用情专一的纯爷们,不可能随随便便被女生迷惑住。”范统犹如小**啄米般点着头,憨憨笑道:“当然,除了未来嫂子之外。”

说到“未来嫂子”,高树和范统颇为默契的转过头,将目光投射到李雅妍的同桌,李小冉的身上。

看到高树与范统脸上的莫名笑意,平时蛮横霸道的张烈,竟然会显露出一抹破天荒的尴尬神情,到底是19,20岁的男生,藏不住心中的想法,每当他看着李小冉的时候,充满着高傲桀骜的眼神中,隐隐透露着一丝炙热的情愫,似乎李小冉在他的心里,占据着不可撼动的绝对位置。

“秦炎,总会一天,我张烈一定会正大光明的从你手中夺走小冉,你这个没落小家族的余孽,根本就配不上我的小冉,永远都配不上,只有我,张烈,才是陪伴在小冉身边一生一世的男子。”一想到‘秦炎’这个男人的欠揍嘴脸,张烈天咬牙切齿,攥紧的拳头表面,冒出不少狰狞的青筋。

看到台下这么多流口水的兔崽子,熊星纳闷了,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画面,竟然会流露出如此亢奋的神情,甚至有些表情猥琐的男生,犹如发.春的癞皮狗般,张大嘴巴,将舌头吐着外面,着实龌龊不堪。

由于角度的问题,站在讲台上授课的熊星,彻底失去了意yin不对,应该是失去了欣赏雅妍妹子难得的嫣然一笑,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些就算了,最令熊大少蛋疼的是,李雅妍与姚婷婷之间的对话,他越听就越觉得不对劲,好像自己是极为恶劣的流氓痞子,当众性骚扰姚婷婷,然后站在旁边的李雅妍看不过眼,跳出来拯救受熊星欺负的小羔羊,姚婷婷。

奶奶个熊,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问个问题而已,有必要搞得如此复杂吗?

就在这时,有人在台下冒出了一句:“熊老师,你可不能欺负我们班的姚婷婷,她可是我们大一(8)班的‘羞涩女神’,从来都没有在教室里回答过问题,你可不能破了这个先例啊。”

说完,原本颇为安静的多媒体教室,又陷入了议论纷纷的嘈杂声中,气氛颇为活跃热烈,那些流着口水发愣的兔崽子们,也缓过神来,纷纷加入了热烈的讨论中。

看到犹如菜市场般喧闹的教室,熊星一阵头疼,好不容易维持的良好课堂气氛,又乱成一团,现在熊星总算明白了,当年教导他的老师,是何等的辛苦,何等的悲剧,因为在当时,熊星还在读中学的时候,他可是比张烈还要不可一世,臭名远昭的大魔头,整天诡计多端,可能是看周星星的《整蛊专家》太多了,尽想一些猥琐东西来整蛊老师。

凡是有熊少在场的课堂,十次有九次把老师给气到脸色铁青,甚至一些女老师,被无耻的熊大少给调侃的无地自容,忍不住在课堂上哭了起来,更有甚者,丝毫不顾为人师表的形象,在学生们的众目睽睽下,嚎啕大哭,着实让人汗颜。

可见当时的熊星有多么的邪恶,小小年纪,连女老师也不放过。

一想到自己的‘光荣历史’,熊星哭笑不得的摇头自嘲道:“真是他娘的人小不懂事啊”

不过,在高考后,由于某种原因,犹如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般,在大雪飘扬的一个寒冷夜晚,在残旧的路灯下,熊星被迫与当时的高中女友彻底分手了,看着女友离去时,熟悉而陌生的背影,当时只有19岁的熊星,彻彻底底的心碎了,落寞而又孤独的削瘦身影,一动不动的站在昏暗微弱的灯光下,一直站到了凌晨5点,才步履维艰的离去。

一夜之间,熊星成熟了不少,但也憔悴了不少。

在进入大学后,熊星收敛了许多,开始低调行事,不像中学时那么锋芒毕露,与此同时,也堕落了很多,犹如变了个人似的,常常缺课逃课,整天跟着几个猪朋狗友,游走于香港各大酒吧,夜店等娱乐场所,游手好闲,猎艳美色,在国外的数年中,熊星换女友的速度,如同换衣服一样快,不,熊星换女友的速度,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如脱女人衣服一样快速。

在他的字典里,女人的新鲜保质期,不多不少,整整一个星期,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呆在他身边超过一个月。

久而久之,熊星也厌倦了这种枯燥乏味的生活,身边的女人,全部都是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货色,话题总是离不开金钱,个个都是金钱至上的现实主义者,丝毫不掺杂着一丝情感,就像是提供性服务的小姐,熊星在她们身上花了钱,让熊星干了一段时间后,然后扭着翘臀,提着熊星买给她们的名牌lv包包,极为风骚的扬长而去。

熊星在香港混迹了数年,结识了不少猪朋狗友,红颜**,却没有遇到过属于自己的真名天女,属于自己的真爱,简直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打断了熊星对往事的回忆,将慕容天星的心神,彻底拉回到现实世界中。

“熊老师,我来代替姚婷婷来回答这道问题,可以吗?”李雅妍盯着熊星说道,平静的美眸,没有一丝波动的迹象。

在恍过神后,熊星点头说道:“当然可以。”

随后,熊星用她标准的柔美声音,将熊星提出的问题,一五一十的回答出来,答案的准确度,完美的让熊星无从挑剔。

不知道为什么,在此后的几次提问中,李雅妍每次都是主动举手,异常的显眼,弄得熊星不得不让她来回答问题。

最令熊星蛋疼的,不是李雅妍主动回答问题,而是她每次回答完问题后,总会向熊星问一些颇为难度的问题,熊星顿时欲哭无泪,因为这些问题,全部都是涉及他空白的范围,在熊星看来,这些问题,犹如天书般高深莫测,一窍不通。

奶奶个熊,不带这么玩的,此时此刻,熊大少连死的心都有了,堂堂一个海龟“高材生”,竟然在一群rǔ臭味干的学生面前出糗,让熊大才子情何以堪啊

“果然,她还在生我的气,小肚**肠,容易记仇,这大概就是所有女人的天性吧。”熊大少在心里无奈的暗道。

突然间,似乎清纯校花似乎对熊星怨念很深,丝毫没有放过熊星的意思,一点情面都不留,从她嘴里冒出的问题,越来越深奥。

面对如此高深的问题,熊星熬夜备好的资料,丝毫没有一丝用处,随手一翻,将所有资料书给合上,硬着头皮胡扯了一番,反正也没有人懂,怕什么?

但是,李雅妍对熊星敷衍的回答,感到十分的不满。

最后,逼得熊星套用大多数老师都用过得经典台词:“可能时间长了,老师忘记了,这样吧,等老师回去查一下资料后,再解答给你听。”

就在这时,犹如救世主般的下课铃声,通过教室里的大喇叭,响彻在所有人的耳膜里。

处于煎熬状态下的熊星,终于松了一口气。

此时,慕容天星发现他白衬衫的背面,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大半。

“呼,终于熬过了今天的课程,短短的两节课,简直是度日如年啊。”慕容天星在心里苦笑道:“奶奶个熊,上课,弄得自己身心疲惫。

旋即,熊星念头一闪,暗暗yin笑道:“俗话说的好,劳逸结合疗效好,看来,今晚上要去酒吧找个美人儿,来慰劳慰劳自己才行了,不好好发泄一下,还真对不起自己。”

突然间,一道炙热目光,投射到熊星身上,熊星下意识的顺着这道炙热目光望去,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是坐在第一排的班长王蓉,在含情脉脉凝视着他,时不时朝他眨眼发电,看她发骚的神情,犹如寂寞难耐的闺中寡妇,张开大腿,等待着熊星的亲临。

“我说长着少许青春痘的王蓉同学,放电这种技术活,并不是谁都能学会的,要是一个不小心,会出人命的。”熊星在心里吐槽道。

别的不说,当熊星看到她xiōng前的飞机场时,瞬间索然无味,完全提不出兴趣,笑话,本少再怎么饥渴难耐,也不可能找这种貌似没发育过的小女生,那还不如在厕所里自行解决算了。

一百五十九章:风口浪尖

一百五十九章:风口浪尖

让熊星感到疑惑的是,在星期一上课的时候,王蓉的表现,似乎挺正常的,可到了星期四,突然变成了发*的小母猫,频频朝着熊星放电,真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熊星没有想太多,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而已,并没有泛起任何的波澜。

“下课”

说完,熊星捧着几本英语教材,离开教室,扬长而去。

在熊星离开教室后,一些八卦的男生,女生,纷纷讨论起来。

“今天李雅妍怎么有点反常的样子,居然向班主任提了这么多的问题,跟平时低调的她反差很大。”

“依我看,李雅妍十有**在刁难班主任,她问得每一个问题,都完全超出了教材的内容,甚至一些深奥的问题,就连大学生也不一定能回答得上。”

“难道清纯校花看熊老师不顺眼,故意刁难他?熊星老师真可怜”

“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经过本人的精心推测,真相只有一个,可能熊老师尾随李雅妍回家,然后利用他矫健的身躯,踩着水管,犹如蜘蛛侠般,爬到了李雅妍家的浴室窗口处,试图偷窥李雅妍洗澡,最后,偷**不成蚀把米,在李雅妍准备脱掉她小内裤的时候,利用她敏锐的感知力,察觉到了熊老师的存在,旋即河东狮吼了一声,巨大的波动声,将熊老师震落在地上,最后,熊老师做贼心虚,夹着尾巴狼狈的逃跑了。”

“”

在他说完的时候,发现周围一阵寂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盯着他看,犹如看到了山岭野人般,直接傻眼了。

“呵呵,被我这段完美的推理给折服了吧,本人可是号称‘京都柯南’,任何可疑之处都逃脱不了本人神一般的推测。”

正当他摆出柯南那个“真相只有一个”的经典姿势的时候,周围的人,非常有默契的向他翻了个白眼,纷纷朝他伸出“友好”的中指,来问候他的全家女性成员。

熊星在走出教室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了教室外地慕容天星和熊菲,更是注意到了李雅妍也注意到了慕容天星的存在。

“天星,你不会已经把李雅妍泡到手了吧。”熊菲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慕容天星的身后。

“是啊~”处于遐想中的慕容天星在还没有分清这个声音的来源时便憨憨的应了一声,并且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因为慕容天星在刚才见到李雅妍的风采之后,现在在他的脑海中李雅妍已然成为了他的人。

“啊?我还以为只是传闻呢,没想到老大你这么快就得手了,我对你的敬仰真如……”

“停、停什么得手了,我和李雅妍只是纯洁的同校关系。”从遐想中回过神来的慕容天星立即打断了熊星的话。

“天星,刚刚可是你亲口承认的。”一见慕容天星翻了供,一旁的熊菲道。

“承认个屁,你小子还是多多关心你的星哥吧,小心让别人抢走了。”慕容天星白了熊菲一眼,恐吓说。

“星哥?怎么了?莫非有敌人出现?”一提到胡星哥,熊菲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恩,听说有个小妞正在打她的主意,所以你可得看紧了。”慕容天星一脸正色的顺嘴胡说,成功转移话题让他暗自欢喜。

“嗯,小妞,我知道”熊菲平常道。

“冲动是魔鬼,爱情是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虽然很多事情不是可以用武力解决的,但是这也得要你真心对待,人家是不会跟别人跑的。”慕容天星语重心长的说。

“天星果然是此道高手,怪不得可以泡到李雅妍这样的美女,我真是佩服啊。我和菲菲的事你就别瞎整了。”熊星赞赏的点点头,转身要走,而慕容天星却叫住了他:“等等,刚刚你说什么传闻,难道有关于我的新传闻了?”

“天星,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啊?”熊星问。

“我真不知道啊”慕容天星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哎,你真是木啊”熊星叹了口气缓缓道:“刚才李雅妍那么竭力的表现自己还不是因为你在外面吗?”

“噗”

刚刚想说点什么,接着被呛到的慕容天星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怎么不去写小说?”慕容天星心中暗骂。

话说,因为种种事情,慕容天星早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成为云大的焦点人物,这种感觉让慕容天星很不适应。不过现在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娱乐明星们都喜欢炒作,因为这样的的确确可以增加他们的知名度,而且与你发生绯闻的人名气越大,你的知名度也会越高,这点现在慕容天星是深有体会,因为每当他走在云大的校园时,总会有同学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看到熊星离开教室,李小冉凑到李雅妍的面前,一脸狡黠的笑道:“啧啧啧我说雅妍,你这小妮子居然比我还要记仇,口口声声说不在乎,现在却说一套做一套,故意刁难熊老师,公报私仇。”

“哪有,我真的是在认真的提问题啊。”李雅妍抿了抿嘴,微微一笑。

“在本小姐的面前还敢狡辩,是你逼我出手的。”旋即,李小冉伸出双手,在李雅妍的纤细腰肢上,来回的乱摸:“你说还是不说,不说我就不停。”

腰肢似乎是李雅妍的敏感部位,经过李小冉的一阵触摸后,娇躯顿时无力的软了下来,很快,李雅妍举起白旗投降了。

“好啦,我承认,我是故意刁难他,这下你满意了吧。”李雅妍略显喘气的说道,清纯精致的脸蛋上,泛起诱人的红晕,看起来更加的尤物魅惑,迷死众生。

“嘻嘻,刁难熊老师的感觉如何?”李小冉问道。

李雅妍嘟嘴忖思了几秒,俏皮的吐了一下粉嫩的小舌头,微笑道:“把所有不满发泄的差不多了,感觉挺舒畅的。”

“不行,下次我也要发泄一下,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暗爽吧。”李小冉瞥了瞥嘴,说道。

“”李雅妍顿时无语了。

要是熊星在听到这段话,肯定会哭笑不得,按照熊星的性格,应该惩罚她们两人脱掉可爱的小内裤,然后乖乖趴在地上,翘起美.臀让熊星打pp,一直打到熊星精尽人亡才罢手,这是何等恐怖的惩罚啊。

竟敢将熊大少当作发泄心情的工具,真是胆大包天,不可饶恕。

就在李雅妍和李小冉讨论如何刁难熊星的时候,坐在后排的张烈突兀的站起身子,走到马诺的位置前,停了下来,瞥了马诺一眼,冷冷说道:“滚开,别挡着大爷的去路,你这个懦夫。”

正在座位上用药水擦拭伤口的马诺,听到张烈颇为恶劣的语气,瘦弱的身躯猛然一颤,差点把药水瓶给弄翻,二话不说,默默的站起来,让出位置。

…………………………

种子已经播下,至于长出什么样的果子,那该是当事人的烦恼,他已经尽力。

门铃响起时,陆文正在书房处理邮件。

以为严力忘了东西去而复返,甚至没有从门禁里看一眼,他就按下开门键。

门一开,门里门外的两个人都愣住。

陆文从浴室出来不久,头发还湿漉漉地垂在额角,身上只松松系着一件浴衣,xiōng口肌肤若隐若现。

“慧慧?”他在慌乱中退后一步,差点被门口的地毯绊倒,“你……你怎么来了?”

文慧同样感觉局促.,目光闪躲,不知道落到什么地方才合适。

不过她最先恢复常态,视线挪到他的脸上,装出没事人的模样。

“对不起,我在门外等一会儿。”

陆文回过神,赶紧勒上衣带,让出通道,“请进请进,你先坐着,我换件衣服。”

如果没有看错,他居然红了脸,逃一样离开客厅。

文慧在沙发处坐下,低头笑一笑。

一照面,她就知道自己被人涮了。

虽然昨晚见过面,直觉没有严力说的那么严重,但她心中忐忑不安,不顾叶开的劝阻,执意打车过来。

无论如何不会想到,竟遭遇*光乍泄的场面。

她怔怔看着陆文走下楼梯。

他已换过t恤和运动裤,步履从容,但留意观察,依然能发觉异样。

手臂动作颇为僵硬,坐下时小心翼翼,背部似无法挺直。

文慧的心仿佛被人揪住。

来的路上无数次回想当时的情景,一遍遍在心里模拟着,如果换做自己,会不会不假思索地扑过去?

但她最终发现,即使是王军,她也不能完全保证,电光火石的一刻,自己能够以身相代。

有什么事正在发生,再迟钝也该明白了。

那一天的云层压得很低,黑压压似夏日暴雨前的一刻。

她在出租车的后座,将额头抵在车窗上,双眼渐渐泛红。

世间无数人相遇相离,缘起缘灭,时和运缺一不可,早一秒晚一秒,都只能擦身而过,注定是过眼烟云。

她静静地坐着,什么也不想说。

“喝点什么?”陆文问她。

“不用,谢谢。”文慧摇头。

一百六十章:小宇宙爆发

一百六十章:小宇宙爆发

陆文微笑:“身体好点了?你怎么过来的?”

便装的他看上去年轻而放松,与平日西装革履修饰整齐的陆文不太一样。

“打车来的。”文慧如实回答,“我打你手机,你朋友接的,说你伤得很厉害,伤得……不能活动。”

“这小子……”陆笑,总算明白,严力临走时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说:“小文,背伤了,腰还是能动一动的。”

他又说:“本来想教育教育那公母俩,不过……咳,再等等,没准儿有个理由,让我心一软,能放过他们。”

文慧沉默地注视陆文。

纵使千言万语,她能说的话,也只有一句:“今天的事,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我自己闯的祸,连累到你和你的朋友,我很抱歉。”

“你想太多了。”陆文望着她,“举手之劳,别放在心上。”

这么近的距离,看得到她眼中的伤感和迷茫,可即使近在咫尺,他依然触不到她的手。

他退后,靠在沙发上,柔软的丝绒面料,并不能减轻背部的疼痛。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

一整天,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慕容天星刚走出教室而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还没放学吧。”林羽墨柔美的声音至电话的另一端传来。

“恩,是呀。”接到林羽墨的电话,慕容天星有些慌神,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晚上自己很有可能会回不去的消息。

“我想求你一件事?”林羽墨柔声说。

“求我?你说吧”慕容天星有些疑惑。

“晚上你可不可以晚点回来,因为有个客人要来看我,所以我希望你回避一下”林羽墨的声音很低,这个请求无异于把慕容天星赶出家门,所以她似乎有些于心不忍。

“晚点回来?”

“也不会很晚了,她一走我就给你打电话。”林羽墨生怕慕容天星拒绝,诺诺的说。

“好吧我答应你”慕容天星貌似不情愿的应了一声。

“到底什么事啊?弄得神经兮兮的。”回到宿舍,走到安杰近前,慕容天星问。

“哈哈祝福哥们吧,我恋爱了。”安杰突然大笑了起来,一把抱住了慕容天星。

“真的?”慕容天星将信将疑。

“废话,这么大的事情哥们怎么会骗你”安杰说着从怀中摸出了手机递给了慕容天星。

“就这女的……”看着手机上得女生,慕容天星知道这件事是真的无疑了。

“你小子终于还是早了哥们一步,祝福你们”慕容天星由衷的替安杰高兴。

“呵呵,走吧哥们,喝酒去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酒,是一种奇妙的东西,无论高兴时还是悲伤时,人们总习惯喝几杯,而它的效果也着实不错,高兴时喝它会让你更加的兴奋,悲伤时喝它则会让你暂时忘记悲伤。

都说喜酒不易喝醉,但今晚慕容天星和安杰还是醉了,而且是烂醉如泥,就在两人指着窗外的一轮明月争论那是太阳还是月亮的时候慕容天星的电话响了。

“我朋友走了,你回来吧。”电话中是林羽墨略带歉意的声音。

“我不回去,太阳还没落呢”慕容天星含糊的说。

“天星,我再告诉你一遍那个是月亮,你别在这给哥们丢人这个才是太阳呢”安杰突然大吼一声,指着窗外的路灯说。

“谁在说话?你是不是又喝醉了”林羽墨的声音瞬间恢复了往日的霸道警惕的质问,现在脚踝受伤的她可不能照顾他这个醉鬼了。

“我没喝醉,清醒的很,只要安杰一承认天上的是太阳,我马上就回去。”

“你个醉鬼都几点了,天上还哪来的太阳大色狼,我命令你,马上回来”林羽墨愤愤的怒斥声至电话另一端传来,紧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林羽墨的怒吼声似乎让慕容天星清醒了一些,他不再与安杰争论天上的东西到底是月亮还是太阳了,而是催促安杰结了帐,从这点上看他应该是真的清醒了。

以两个人现在的状态,车是不能开的,因此安杰率先打车离开了。而慕容天星则是徒步回家,因为两个人喝酒的地方距离林羽墨家很近,这是慕容天星挑选的地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挑选这里,不过在确定地点的时候,他心中似乎有个声音在说,这里离家很近,如果家中的病人出现什么问题他可以第一时间回去帮忙。

夜风很冷,吹的慕容天星瑟瑟发抖,神智也清醒了许多,不过他却感觉胃里翻腾的厉害,之前吃进去的东西不住的向上反,终于,在挣扎了一小会之后,他还是蹲在路边狂吐起来。

“别过来你,你们想干什么吗?”正胡乱擦嘴的慕容天星似乎听见了女人惊恐的叫声。

“嗯?”慕容天星一阵疑惑,环视左右寻找声源的所在不过却并没有发现附近有人,正在他认为自己听错了的时候,那个女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老公就在这里等我,他是警察,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哈哈,警察?好啊,我们哥们最喜欢的就是警察老婆了。”

男人猖狂的yin笑声传来,这时慕容天星也判断出声音来至他左后方的巷子中。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如此猖狂的歹徒”心中暗骂慕容天星撒脚如飞向巷子中奔去。而巷子中的画面与他预想中也一般无二,两个衣着花哨的小流氓正手持匕首抢劫一个女人的财物,从两人*的眼神中更可以看出这两人已经下了“财色”都要的心思。

“住手”慕容天星爆喝一声,双目*、奋不顾身的向两个小流氓冲去,那气势就好似被歹徒打劫的人是他老婆一般。然而事实证明那个女人并不是他的老婆,但却是他的老师熊菲。

“**,还真有多管闲事的,识相的就给老子滚开”个高的混混yīn森的说道。

“放开她”慕容天星嘶声大吼,窜到混混近前飞起就是一脚,而那个混混似乎没有想到见义勇为也有这么不要命的,还没反映过来手中的匕首已经被慕容天星踢落在了地上,与此同时被矮个混混逼住的熊菲对准那厮的手腕就是一口,吃痛之下他也缴了械,而熊菲则迅速跑到了慕容天星的身边,一把扑到了他的怀中。

“菲菲,不要怕,有老公在没有人能伤害你”慕容天星抚着熊菲柔顺的长发,瞪圆双目死死盯着对面的两个混混,因为之前熊菲恐吓两个混混时说过他老公是警察,因此慕容天星想圆了这个局,吓走那两个混混。

然而那两个混混似乎并不吃这一套,见四下无人,两人又恶狠狠的向慕容天星和熊菲冲了过来。

“他**的,你要是警察老子就是警察他爷爷”高个混混怒骂一声,一个通天炮就向慕容天星砸了过去,与此同时那个矮个混混也抡起拳头向慕容天星砸了过来。

“菲菲,你快跑”见没有吓走两个混混,慕容天星一把推开了熊菲,撤步躲开了高个混混的进攻,然而却没有躲过矮个袭击,被他一拳正打在了脸上,顿时一股咸咸的液体至嘴中蔓延开来。

正在慕容天星为自己受伤而愤慨时,他的小腹又挨了一脚,这一脚踢得慕容天星猛退了几步,差点坐到地上,这时慕容天星才意识到,他现在正处于你死我活的战场中,思想绝对不能有一点走神。

“**,让你嚣张老2,废了他”一脚踢中,高个混混冲矮个混混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向慕容天星冲了过去。

“拼了,他娘的”慕容天星暗下决心,摸去嘴角的鲜血,挥着拳头向两个混混冲了过去。瞬时间三人个打成了一团,然而这战斗的结果可想而知,以一敌二的慕容天星自然是完全处于下风。

打架是混混的专业,而对于喝醉了得慕容天星来说连业余的都算不上,因此一会功夫慕容天星便被两人打翻在地,紧接着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放开他你们别打他”

熊菲不知道从那找来了一根木棒,一边大喊一边向两个混混砸去,然而她的这个举动却彻底激怒了那两个混混,高个混混回手握住了熊菲的手腕卸掉了她手中的木棒,紧接着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臭娘们,看老子怎么收拾你”高个混混yīn森的向熊菲扑去。

“****,你敢打我老婆”

眼看熊菲挨了一个耳光,慕容天星像吃了火药一样,拾起熊菲被打落在地的木棒,一跃而起发疯似的向高个混混扑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棒子。

“**,让你打菲菲,让你嚣张,让你打菲菲……”

一百六十一章:小宇宙爆发之后

一百六十一章:小宇宙爆发之后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小宇宙。”这句话似乎说的很对,至少它在慕容天星身上得到了验证,因为现在的他就好似小宇宙爆发一般,拥有了无穷的力量,而他的对手显然还没有爆发小宇宙,在慕容天星狂风暴雨般的进攻之下,两人终于抵挡不住,落荒而逃。

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最终因为体力透支,慕容天星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样?我们去医院吧”熊菲双眼泛红的蹲在慕容天星身边,满脸担心之色。

“没,没什么……”慕容天星苦涩一笑。

“还说没什么,看你满身的伤。”熊菲嗔怪的说,那双美丽的眸子中流出了两行晶莹的泪水。

“你怎么哭了,我真没事,不信你看。”慕容天星说着抬了抬胳膊试图挥出一拳,然而剧烈的疼痛之感,还是让他在动作做了一半便停止了。

“还逞强我们快去医院吧”熊菲担忧的说着,小心翼翼的扶起慕容天星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小巷子。

北京市中心医院对于慕容天星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就在昨晚他还陪林羽墨来这里,只是不同的是这次受伤的人是他自己。

为慕容天星诊断的医生还是那个慈祥的阿姨,不过当她看见慕容天星和熊菲一起出现时,她那张脸上并没有呈现之前的慈祥。

“他是你男朋友?”医生看着熊菲冰冷的问。

“啊,是。”熊菲没有否认点了点头,而那个医生则是摇了摇头,扫了慕容天星一眼喃喃道:“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啊?阿姨你说什么?”熊菲显然没有听明白医生的话,疑惑的问。

“没事菲菲,你坐下休息会吧。”慕容天星赶紧接过话,聪明的他自然知道这医生话中的含义是什么,因为昨天他和林羽墨来的时候,他已经承认了林羽墨是他女朋友,而仅仅隔了一天却换成了熊菲,女医生有这样的感慨也不奇怪。

“我的意思是,小姑娘找男朋友的时候一定要看对人,千万不要被人骗了。”女医生丝毫不给慕容天星面子,冷冷的说。

“哦,谢谢阿姨提醒,我会的擦亮眼睛的。”熊菲似乎全然没有把女医生的话放在心上,说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瞟了慕容天星一眼。

“如果挨一顿打,能换回来熊菲这样一个漂亮的女朋友那也值得了。”,慕容天星心中美美的想着,但这个时候他的脑中却不自觉的浮现出了林羽墨的面孔。

“喂,魔女,你不会在我好事将成的时候出来搅局吧。”一想到林羽墨慕容天星突然担心起了独自在家的她会不会遇见什么麻烦。

摸了摸口袋,手机已经不在了,想来是在打斗的时候掉落了。

“你在找它吗?”熊菲把一个黑色的手机递给了慕容天星,这正是他的。

“原来被你捡起来了,我还以为丢了呢。”慕容天星笑了笑,接过手机想给林羽墨打个电话,不过他的手机却开不开机了。

“哎,丢是没丢,看来是摔坏了。”慕容天星摇了摇头。

经过一番检查之后,慕容天星被证实并没有受到内伤,所受的只是皮外伤,回去擦些药膏,休养几天就会没事了。不过在慕容天星临走时,那个医生阿姨却把慕容天星叫到了一边,语重心长的说:“小伙子,不要太花心了,你的这两个女朋友哪个都挺好,赶快确定一个你最喜欢的,千万不要再干脚踏两只船的事了。”

这话听得慕容天星一阵汗颜,但他却也懒的解释,事实上他也很难解释的清楚,因为女医生面前,林羽墨和熊菲都没有否认是他女朋友的事实。

“哎~我要是真有两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就好喽”

慕容天星心中感叹着,和熊菲出了医院。在慕容天星的坚持下,他还是和熊菲上了同一辆出租车送熊菲回家。

开始的时候慕容天星还很清醒的和熊菲聊天,不过这种状态仅仅持续了十分钟不到,原本已经醒酒的他,在出租车这样一个极易让人晕车的空间中,他再次回到了醉酒昏迷的状态,加之刚刚经历了一场让他体力透支的大战,疲倦来袭,他在不自不觉间竟然靠在熊菲的肩头上睡着了。

“醒醒、到家了。”慕容天星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映入他眼帘的是熊菲那张美丽的面孔,冲着她笑了笑,慕容天星随即跟着她上了楼,而这也是慕容天星对今晚最后的记忆。

………………………………

玻璃窗外的云层却是越压越低,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室外就黑得象深夜,空气中始终酝酿着一种不安的气氛。

陆文起身开了顶灯,文慧抬头,尚未说话,天空中电光霍然一闪,几秒钟后雷声炸响,轰隆隆一声接一声,近得如在耳边,雷雨风把露台处的纱帘高高卷起。

不消片刻,豆大的雨点先落了下来,接着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文慧站起来,惊异地问:“冰雹?”

陆文探头看一眼,“是,还挺大。”他想关上露台的推拉门,却无法如愿,稍微用力,背伤就象撕裂一样。

他倚着门框定定神,文慧已经走过来,拉上门站在他身边。

他隐忍的表情,并未逃过她的双眼。

“你坐下好吗?能不动就别动。”她望着他,是祈求的口气。

陆文只得朝她笑笑。

片刻后天色亮了许多,蚕豆大的冰雹霰弹一样四处跳跃,弹在玻璃上啪啪作响。

“今年天气真怪,秋天了还有雷雨和冰雹。”陆文说。

“嗯。”文慧分明走神。

她想看看他的伤势,又觉得唐突而冒失。

陆文极力想驱散凝滞的空气,于是继续刚才的话题:“派出所找过你?”

“啊?对,他们找我问话。”

同一个派出所打交道,想起那个片警惊异的表情,文慧嘴角有一丝无奈的笑。

“你跟他们怎么说的?”

文慧低头,有点儿惭愧,“前面照实说的,后来的场面,我说被伤至脑震荡,不小心就把油门当作刹车,他们一直追问,我一口咬死,就是错踩了刹车。”

“挺好。”陆文笑笑,“严力要和你对口供,我告诉他,他根本没有见识过sales忽悠人的水准。”

文慧更加羞愧,“不好意思。”

“以后千万小心,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遇到不讲道理的,能忍则忍,你得先保证自己人身不受伤害。”

“我知道。”文慧点头,随后补充,“你也一样。”

她抬起眼睛看着他,眼神中复杂的含义,足以让陆文将目光避开。

他迟疑,虽觉难以启齿,终于还是问出来,“你和那……王军,真的没戏了?”

“没了。”文慧的声音很低。

陆文挑起眉毛,微觉意外。

“这样也好。”

“是,结束了。”

陆文心里咯噔一下,张张嘴又不知该说什么。

他伸出一只手,手指无意识地涂抹着茶几上的水渍。

他很少有这种不知所措的动作。

文慧勉强一笑,“我觉得……还好吧。”

她的声音颤抖,然后哽咽,最终没能忍住,深埋下头,手遮着额头和眼睛,双肩和背部剧烈发抖。

陆文挪到她身边,踌躇良久,轻叹口气,只把手放在她的肩头,安抚地拍着,就象他平日安慰沮丧的下属。

“重新来过吧?”他勉强组织着措辞,自己都能感觉到语言的无力。

这一次文慧却很快平静,抬手抹去眼泪,“对不起,我失态了。”

陆文慢慢退回原处,“明早去雍和宫上柱香许个愿吧,都说雍和宫的香火是最灵的。”

文慧一怔,“我不信佛。”

“看得出来。”陆文温和地说,“我也不信。但是那个地方,也许能让你感觉到平静和希望。而奇迹,只有你真正相信的时候,它才会出现。”

文慧低下头不说话,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外面冰雹的声音渐渐止了,只剩下单调的雨声,似瓢泼,不见丝毫雨停的迹象。

客厅电话此时骤响,陆文说声“对不起”,走到书房接听。

笑声一传出来,便知道是严力。

“喂,上手了没有?我没搅黄你的好事吧?”

陆文异常恼火:“你把人巴巴地骗来,这么大雨怎么办?你滚过来,把人送回去。”

此处是别墅集中的地方,很少有空出租车经过,天气不好的时候更加困难。

严力笑得直喘气,“小文,这是多好的借口啊,老天都在给你创造机会,你再矫情,当心天打雷劈。”

“少废话,赶紧开车过来。”

“老子没那闲功夫。”严力一字字说完,扑嗒一声挂了电话。

陆文气得说不出话,站在窗前犹豫很久。

他回到客厅,发现文慧站在楼梯过道处,正仰脸注视着墙上的照片。

楼梯下的空间长约六米,十几平米的墙壁上,挂满了相框。

那些镜框是陆文从世界各地搜寻来的收藏,各种材质都有。

其中一部分黑白照片,颜色已经发黄,显然经过了不少年头。

一百六十二章:等了一整晚

一百六十二章:等了一整晚

文慧看到戴着红领巾的少年陆文,一位五六十岁的清瘦老人搂着他的肩膀,身后是s大著名的标志。

更早一些的,一看就知道是母子两人,眉眼的神韵颇为相似,那女子脂粉不施,身上的装束是八十年代初的服饰,但五官秀丽,笑容温柔,竟是难得的天然美女。

一路看下来,文慧隐约觉得少点什么,却又想不起为什么。

此刻让她目光定格的,是一幅彩色照片。

三个十**岁的少年,并肩勾腿坐在石栏上,对着镜头笑得青春灿烂。

……………………

第二天早上,当慕容天星醒来的时候,他正独自躺在一张柔软而又香气宜人的床上,看着陌生的房间慕容天星有些发懵,他努力的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最终确定这是熊菲的房间,因为就在床头柜上摆着一张熊菲娇颜如花的相片。

从床上坐起来,慕容天星感觉浑身都疼的要命,不过他却不得不离开这张床,因为他是被尿憋醒的。

从卫生间出来,慕容天星轻松了许多,这时他才发现这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单间,这个发现让他欣喜不已,因为这说明这间房子里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这么说来,昨晚他应该是和熊菲睡在一个房间、一张床上才对……

想到这里慕容天星已经开始后悔了,他后悔昨晚他为什么会睡的那么死,有这么一个大美女在旁边,怎么可能会什么都没有发生。

迅速冲回卧室,慕容天星开始在床上寻找痕迹,不过却没有任何发现,再看看他自己除了鞋子之外,整齐的穿戴他不由有些失望,不过能够和熊菲睡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他还是有一点点的小欣喜。

但是,在他看见客厅沙发上的被子和枕头时,他这点小欣喜彻底的丧失了……

天星:我知道,并不是说一句谢谢就可以报答你舍身相救的恩情,但现在除了谢谢我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

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我帮你请了一天假,所以你可以好好的休息,冰箱中有食物,是我亲手做的早餐,你可以拿到微波炉中热热再吃。第一次做,应该很难吃吧~呵呵

熊菲

早晨

看完茶几上熊菲留下的字条,慕容天星会心的笑了笑。

从冰箱中拿出熊菲字条上所说的早餐,慕容天星默默摇了摇头,面包、牛奶、煎蛋,这三种食物中只有煎蛋需要亲自动手烹制,而且简单的很,不过既然美女肯为你下厨煎蛋,那么你除了感觉荣幸之外,一定要把它吃完,这样才不会辜负美女的一番心意。

不过慕容天星在吃了一口煎蛋之后,还是打起了退堂鼓,现在他开始怀疑熊菲是做的咸蛋还是煎蛋,一口咬下去,他足足喝了两杯水才缓过来,这时他终于知道什么叫打死卖盐的了,同时也清楚了一件事实,美女与恐龙最大的区别就是,美女百分之九十都不会做饭而恐龙则百分之九十都会做饭。

试想如果一个恐龙什么都不会,那么你会要她吗?但若是美女就大不相同了,即便是她们什么都不会,追求她们的人也总是排着长队,这就是美女效应。社会就是如此,抱怨也没用,因为美丽也是一种实力的体现。

吃过熊菲准备的爱心早餐,慕容天星又在熊菲那张香气宜人的床上流连了一会,这才离开,当然他是带着熊菲的爱心煎蛋离开的,美女做的早餐自然不能剩下,否则美女会伤心的,因此慕容天星极其痛心的把它们丢进了垃圾桶中。

回到林家别墅,慕容天星心中有些忐忑,一晚上加一上午没有露面,他不知道林羽墨会有怎么样的反应,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还是一顿暴打,慕容天星心中暗自盘算着。

不过当他回到家中时,他脑中所想像的情景却并没有出现,林羽墨正安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喂,我回来了。”慕容天星低声说,然而林羽墨却没有什么反应。

“我回来了”慕容天星抬高音调又重复了一边,但林羽墨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生气也不至于不理我吧”慕容天星缓缓走到林羽墨的近前,这时才发现原来她睡着了,只是此时的林羽墨看上去似乎憔悴了许多,一双美丽的眸子周围浮现出了淡淡的黑眼圈,脸色也没有了往日那般神采奕奕,透着一丝苍白,看到这里慕容天星似乎感觉到了一阵心疼。

“魔女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应该是熬夜所致吧,真是的,受伤了还看整夜的电视。”慕容天星摇了摇头,不过随即便感觉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因为林羽墨并不是一个看电视迷

“莫非,莫非她在等我?”得出这个结论,慕容天星有些惊讶,但除了这个原因他还真想不出其它原因了,哎,姑且就当是魔女良心发现在等我吧。

慕容天星心中想着,回到房间拿了一条毛毯轻轻的盖在了林羽墨身上,不过他这个动作却弄醒了熟睡的林羽墨。

“你回来了?”揉了揉眼睛林羽墨轻声说。

“恩,你怎么在这睡着了,小心着凉我扶你回房间吧。”

“我饿了”林羽墨没头脑的说了一句,睁大一双眼睛盯着慕容天星。

“要我做?”慕容天星惊愕的张大嘴巴,心中一阵苦笑“魔女就是魔女是不可能改魔归正的。”现在的慕容天星浑身是伤几乎就没有不疼的地方,不过看着林羽墨那对黑眼圈以及憔悴的面容,他还是决定答应她。

“不用了,叫外卖就好了。”林羽墨淡淡的说。

“啊?真的?”慕容天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的看着林羽墨。

“怎么你不愿意?那就你做好了。”林羽墨弩弩嘴说。

“原意,怎么会不愿意呢”慕容天星笑了笑,心中再次感慨“看来魔女还真有改魔归正的时候”。

“我先扶你回房间休息,在等外卖的这段时间你可以小睡一会,等醒来的时候就可以吃饭了。”慕容天星说着去扶林羽墨,不过林羽墨刚刚站起来便又一下子坐了下去。

“怎么了?”慕容天星紧张的问。

“腿麻了,没有力气,等等就好了…”林羽墨揉了揉腿有些无奈的说。

而这时慕容天星却做了一个出乎林羽墨甚至是他自己意料的举动,躬身将林羽墨抱入自己怀中大步朝林羽墨的房间走去。

“喂,大色狼,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惊讶过后,林羽墨挣扎道。

“好好休息吧,一会就可以开饭了。”把林羽墨平稳的放在床上,慕容天星淡淡道,只是在不知不觉间他的额头上已经见了汗珠,这并不是说慕容天星没有力气抱林羽墨,而是现在的慕容天星一旦用力浑身就会疼的厉害。

“还疼吗?”林羽墨语气突然温柔了起来,伸手轻轻摸了摸慕容天星嘴角的淤青。

“不,不疼了。”林羽墨突然变得这么温柔,慕容天星只感觉浑身发麻,尤其是林羽墨嫩白的手指碰触到他的面颊时,更让他心跳的厉害。

“都怪我,我不应该让你不许回家的,否则你就不会和别人打架了。”林羽墨幽幽的说。

“你怎么知道我和别人打架?”慕容天星疑惑的问,他记得从进门到现在他并没有提起过昨天的事情。

“我和菲菲通过电话了。”

“啊?那你怎么又会知道我昨晚和菲菲在一起呢?”慕容天星更加疑惑了。

“今早我打电话给菲菲,她已经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了。”林羽墨答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疑惑得解,慕容天星叹道。

“哎,这件事情真是怪我,其实让菲菲知道我们一起住也没什么的,这样走时你就可以送她走了,也许见你们在一起那两个流氓就不会动手了。”林羽墨有些自责的说。

“菲菲?你是说昨晚来看你的客人是菲菲?”慕容天星惊讶的问。

“是啊,菲菲是我的好朋友啊,我受伤了,她当然会来看我了,只是我怕她知道我们住在一起会引起误会,所以才让你晚点回来的,谁知道竟然会出这种事情。”

“我说嘛,菲菲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慕容天星喃喃的说。

“我帮你擦药水吧,看样子你伤的真的不清。”林羽墨声音依然温柔。

“呵呵,好吧,那就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慕容天星笑了笑道。

“臭美”林羽墨白了慕容天星一眼。

把药水递给林羽墨,慕容天星乖乖的坐到她的床边,而林羽墨则靠在床头上手拿棉棒轻轻的为慕容天星涂抹药水。

“嘶”

药水与伤口接触,疼得慕容天星一咧嘴。

“很疼吗?”林羽墨关切的向慕容天星凑了凑,吐气如兰的在慕容天星的伤口轻轻吹气,林羽墨的这一举动无疑是一副良药,慕容天星顿时忘记了伤口的疼痛,但心中却如同大海般波澜起伏,美女幽幽的体香,以及口中淡淡的香气无不让他心猿意马,看着美女那柔软娇艳且近在咫尺的双唇,慕容天星忍不住轻轻吻了下去…。

一百六十三章:一吻情深

一百六十三章:一吻情深

一百六十三章:一吻情深

柔软嫩滑、幽香沁脾,慕容天星贪婪的在那娇艳双唇上了一口,为之沉迷。而就在这时一阵专心剧痛却让他猛然醒悟了过来,紧接着耳边便响起了林羽墨那高八度的尖叫声。

“啊色郎”

“噗通”

伴随着林羽墨的尖叫,慕容天星也被从床上推了下去,而毫无思想准备的他则与地板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你,你,大色狼”林羽墨满面羞红,清水明眸睁的老大狠狠的瞪着地板上的慕容天星,双臂护在xiōng前做出了一副标准的防狼姿态。

“对,对不起。”慕容天星慌张的道歉,为刚刚自己的冒失行为后悔不已,此时他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平日里整天被林羽墨称作大色狼,今天他居然真的做出了色郎的行为,可想而知以后他这个色郎的称呼是背定了。

“你,你出去”林羽墨怒声喝斥。

“哦。”不知所云的应了一声,慕容天星迅速从地板上爬起仓皇的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慕容天星的心脏却依然急促的跳动着,他自己也想不通怎么会去吻林羽墨,他自问自己并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禁受不住美女的诱惑,但问题是林羽墨并没有诱惑他,若是林羽墨诱惑了他而导致了这样的结果,他还可以想通,但现在他的确是想不通了。

嘴唇传来的剧烈痛楚以及口中的血腥滋味,让慕容天星暂时忘记了为什么会去吻林羽墨这个问题,冲进卫生间吐出口中的血水,慕容天星好好的漱了漱口,看着镜子中自己嘴唇上一排清晰的齿痕,慕容天星苦涩的笑了笑,但心中却有些莫名的小得意,这个感觉让他很是惊诧。

“魔女可真够狠的”摸了摸嘴唇上的齿痕,慕容天星正想着,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透过门镜看了看,是送外卖的,付了钱,拿着外卖的慕容天星有些迟疑,他不知道该不该再进入林羽墨的房间,或者说现在他还没有勇气面对林羽墨。

思索了良久,慕容天星还是决定给她送进去,之前林羽墨已经吵着饿了,想来现在她应该更饿才对的。

“外卖到了。”慕容天星轻轻敲了敲林羽墨的房门。

“送进来”林羽墨冰冷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显然是余怒未消。

轻轻推开门,慕容天星小心翼翼的走进房间,此时林羽墨正半倚在床头手中抱着一个笔记本,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笔记本的屏幕。

“把饭放在我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林羽墨冰冷的说,看都不看慕容天星一眼。

而对于林羽墨的冷淡态度,慕容天星也早有心里准备,他知道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得罪这个魔女,否则后果可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环视林羽墨的周围,最终慕容天星把外卖放在了她的床头柜上。

“倒杯水给我”林羽墨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哦”不可置否的应了一声,慕容天星乖乖的倒了杯水同样放在了林羽墨的床头柜上。

“你可以出去了”就在慕容天星准备再一次为刚刚所发生的事情认真的道歉时,林羽墨下了逐客令。

“哦”麻木的应了一声,慕容天星转身出了房间,现在他可不敢对林羽墨的命令有半点违抗。

回到自己的房间独自吃饭,这时慕容天星才发觉到嘴唇破掉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因为它首先便影响了人类必须解决的第一大问题,吃饭。每当他张开嘴咀嚼食物的时候,嘴唇总会传来钻心的疼痛之感。

“大色狼”

正在慕容天星为吃饭而发愁时,林羽墨的房间中传出了他熟悉的呼喊声,只是这次他却没有理由拒绝这个称呼了。

“有事吗?”第一时间出现在林羽墨的房间中,慕容天星和言问道。

“把这里收拾干净”林羽墨指了指她吃过的便当盒说。

“哦”应了一声,慕容天星迅速清理了那些便当盒,不过在清理便当盒的过程中,他却对林羽墨的食量产生了兴趣,因为便当盒中几乎所有的食物都被这位大美女吃的一干二净。

“刚刚的事情真是对不起,我真不是有心的”收拾完便当盒,慕容天星站在林羽墨的床边真诚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林羽墨狠狠白了慕容天星一眼,不过这却是她被“偷吻”之后第一次看慕容天星。

“我真是很有诚意的向你道歉,你觉得我怎么样做会让你舒服些,你可以提出来。”慕容天星声音很低,但言语间的确很真诚。

“哦?是吗?”林羽墨脸上闪过一丝狡诈。

“是”慕容天星肯定的点点头,现在他只想赶快平息了这件事情,因此即便是林羽墨挖了个陷阱让他跳,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那你就先把这些衣服洗了吧”林羽墨指了指衣柜下整理箱中的衣物。

“啊?”看着满满一整箱的衣物,慕容天星不由大惊失色。

“你不是很真诚的道歉吗?怎么这点事情都不肯做嘛”林羽墨挑衅的看向慕容天星。

“我,我洗”迟疑了一下,慕容天星还是咬牙应了下来。

“这还差不多。”见慕容天星应了下来,林羽墨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随即又板起脸,冷冷的道:“不同颜色的衣服是不可以一起用洗衣机洗的,还有白色的衣服也不可以用洗衣机洗,必须要手洗记住了吗?”

“记住了”无奈的应了一声,慕容天星开始区分起了整理箱中衣物的颜色,这一分之下慕容天星不由暗自叫苦,因为这一整箱的衣物中几乎都是白色的,也就是说,慕容天星必须都要手洗,现在他不由怀疑,林羽墨是不是把她所有白色的衣物都塞到了这个整理箱中来折磨他。

“这个是…内,内衣?”在衣物中抽出了一件白色内衣,慕容天星有些尴尬的看向林羽墨,而看见慕容天星手中的内衣林羽墨也不由娇颜一红,刚刚她只顾着把白色的衣物都扔进整理箱中,却忘记了她的几件内衣也是白色。

“这个也要我洗吗?”慕容天星讪讪的问道。

“废话只要是整理箱中的衣物你必须都洗干净”咬了咬牙,林羽墨狠狠的答道,反正嘴都已经被慕容天星亲了,也不怕被他看几件内衣了,林羽墨如是想着。

而听见林羽墨的回答,慕容天星不由一咧嘴,现在他觉得世界上似乎没有比他更惨的男人了,给女人洗衣服也就算了,居然连内衣也要洗,现在的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愣着干嘛洗衣服去啊”见慕容天星呆立在原地不动,林羽墨厉声催促道。

“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嘛”慕容天星愤愤的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显然他选择了前者。

“d,果然是d。看来我的目测并没有错啊”既然选择了爆发,就要爆发到底,慕容天星拎着林羽墨的一件内衣喃喃说道。

“慕容天星你想死了嘛”林羽墨火山爆发般的大吼,紧接着拿起床边的两本杂志狠狠的向慕容天星砸了过去。

“淡定淡定我先去洗衣服了。”,慕容天星讪讪一笑,端起整理箱快步逃出了林羽墨的房间。

进到卫生间中,慕容天星不由犯起了愁,刚刚他虽然过了几句嘴瘾,但现在这一整理箱的衣物却是需要他实实在在动手清洗的,由此看来,他在与林羽墨的交战中还是落了下风。

“哎哪位神仙下凡帮我收了这个魔女吧~”十分钟之后,慕容天星一边满目苍凉的揉搓着袜子,一边在心中默默的祈祷。

……………………

昨夜的一场雨把文慧下在陆文家。

此刻让文慧目光定格的,是一幅彩色照片。

三个十岁的少年,并肩勾腿坐在石栏上,对着镜头笑得青春灿烂。

虽然年少青涩,但容貌与今日相比,似乎并无太大变化,一眼就能认出。

照片中的严谨咧着嘴毫无顾忌地大笑,陆文则笑得收敛,头顶却直直竖着两根手指,乍一看象蜗牛的触角。而手指的主人,一脸无辜地看向前方,笑容纯真清澈。

他的形容在三兄弟中最为出色,五官轮廓分明,文慧不由凑近多看了两眼。

陆文静静地站在书房门外,她看照片,他看她背影,两个人都没有动。

客厅内一时间没有别的声音,四周只余雨声不停。气温在雨后骤然下降,近灯光处似凝起一层雾气。

直到文慧转身,发现陆文就站在身后,顿时吓了一跳。

“对不起。”她立刻道歉,“一时好奇。”

陆文的目光越过她的肩头落在墙壁上,然后他笑一笑,“没关系,挂在这儿就是给人看的。”

文慧问:“三剑客?”

“对。高考完拍的,挺傻的是吧?”

文慧抿紧嘴唇没有出声,分明是有点默认的意思。

一百六十四章:我们去看电影吧

一百六十四章:我们去看电影吧

一百六十四章:我们去看电影吧

陆文走过来,伸出手指在镜框玻璃上抹了一下。指尖一层薄薄的灰尘,象已经尘封的往事。

“转眼就十几年了,做梦一样。”他说。

“都一样。”文慧微笑,“我现在还常做梦,发下来一堆卷子,旁人刷刷地答题,我却一个字都看不懂,梦里一身一身出冷汗,醒过来按着心口庆幸,说幸亏是梦,这时才能想起,已经过去十年了。”

陆文看她一眼,失笑。

“这几年和考试有关的梦少多了,又换了花样,不停地丢合同,各种各样的原因……”

文慧知道自己话多,可是只有不停嘴地说话,才能勉强压下心口的钝痛。

“你太紧张了,对自己要求太高。”

“你说的对,以前媚儿批评过,我对人对己都太苛刻,凡事强求十全十美,连累得周围人都陪着我紧张。”

这些人里自然也包括王军。

不一样的是,王军从不抱怨。之前以为他天性温厚,但把前尘旧事一一过目,文慧发觉,不过是他有足够的耐心容忍她。

陆文却保持沉默,望着她出神。

一天之内她似已憔悴落形,浓密的长发胡乱夹在脑后,碎发溅落,纷披在额角颈后。原本标致的面孔,因为没有上妆,脸颊嘴唇都缺乏血色。

他终于伸出手,抚摸着她的鬓角,语气非常非常地温柔,“这没什么,不要总是苛责自己。”

文慧受惊一样抬起眼睛。

两个人站得如此接近,可以看到对方瞳孔中小小的自己,但又似隔着一线天。她不敢动,也不能动,整个人如被点了穴道。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忽然醒悟,踉跄后退,语无伦次,“我……太晚了……对不起……我该回家了。”

陆文也退后,身体靠在楼梯上,象刚打完一场仗,累得几乎说不出话。他看向露台,大雨还在不停地下。

“我想……”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你回不去了。”

文慧象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又象是没有完全明白,所有的矛盾挣扎都清清楚楚暴露在脸上。

看着她略带凄惶的神色,陆文的心口疼而苦涩,但能见到她片刻的挣扎痛苦,到底还是值得的。

文慧最终镇静下来,“明天还要上班,我真的要回去。”

陆文无奈,“这附近方圆三公里,不会有一辆空出租车,你怎么个回法儿?”

文慧没有回答,而是绕过他走到沙发处,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印有“同仁堂”标志的塑料袋。

“明天开始,每天一丸,黄酒化开,敷在伤处。”她把一盒活血化瘀的外伤中药放在茶几上。

陆文远远抱臂站着,并不说话。

文慧把背包挎在肩上,抬头笑一笑:“可以电话叫车的,你没有试过吗?”

陆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置可否。

她坐在玄关处换鞋,再抬头,陆文已把手臂支在墙上,挡着她的去路。

“别回去了。”他的声音很平静:“这种天气,又是城外,你叫了车不一定有人愿意来,就算有车,你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去也不安全,我今天又实在不能开车。”

文慧安静地看着他,坚决地摇头。

“留下来有这么难吗?你对我这点儿信任都没有?”

陆文依然维持着风度,紧绷的嘴角却分明有压不住的火气。

他明显误会了。

文慧想说,不是不信任他,她不能信任的,是自己。

但是她忽然间松懈下来,这样子较劲,为难自己也为难别人,有什么意义?又能证明什么?

文慧颓然脱下穿了一半的鞋,低声说:“好吧,麻烦你了。”

陆文反而一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带她到一层客房。

客房面积不大,却家具齐全,墙上挂着小液晶电视,外面连着一间小小的浴室。

他从衣柜里取出一套未拆封的男式睡衣裤,并一一交待,“厨房有电热水壶,冰箱里有饮料,你别拘束,当自己家一样。”

文慧也客气得不得了,“今天骚扰你太多,实在抱歉。”

陆文牵牵嘴角,表情似笑非笑,带着一点奚落的味道。

爱媚儿避开他的眼光,低声说:“今晚伤处可能很疼,冰敷会好过一点儿,实在顶不住,可以吃止痛药。”

四年前她曾在浴室摔过一次,知道个中滋味,那个晚上疼得她落泪。

陆文点头,“我在二楼,还有些邮件要看,有事你叫我。”又说,“房门可以从里面上锁。”

文慧知道把他得罪了,索性紧闭嘴唇,什么也不肯说,反正欠他的已足够多。

陆文便不再多话,关门离开。

洗完澡换上睡衣,文慧关了灯,打开电视机。

一天内发生的事太多,其实就算回家也睡不着。

hbo正在播一部爱情片,节奏沉闷,她却看进去了,并被剧情感动。

故事很老套,取自毛姆的小说。

二十年代的英国贵族,随着医生丈夫来到中国上海,终日被孤独和沉闷包围,狭小的社交圈里,她很轻易地爱上另一个已婚男子。

后来她跟着丈夫深入霍乱猖獗的偏僻乡镇,夫妇携手对付病困的过程中,她重新认识了自己的丈夫,当他们互相敞开心扉之时,丈夫却不幸染上了霍乱。

影片的最后,女歌手用无比哀怨的声音唱出:“恋爱中每一个瞬间都可能就是一生,时光都已经不再,你比我更永恒……”

文慧静静坐在黑暗中,眼泪流了一脸。

她害怕独自面对一片寂静,静至无法逃避自己真实的内心。

遥控器把频道变来变去,变换的光影映在她的脸上,闪烁不定。一直到凌晨三四点,终于支撑不住,昏昏沉沉睡过去。

梦中迷迷糊糊的,似有人轻轻推她手臂,她不耐烦地皱眉,裹紧身上的薄被,转个身接着睡。

睁开眼就已经八点半,她哎呀一声坐起来。看看四周,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电视关了,身后的靠枕被抽走两个,脑袋下面只剩一个鸭绒枕头。

原来并非做梦,夜里分明有人进来过。

她怔怔地再坐一会儿,磨磨蹭蹭下床,进浴室洗头洗澡。

洗脸台上有强生的婴儿护肤品,勉强适用。没有化妆品,只能以提包里的粉饼和唇膏草草对付。

然后她发现昨晚脱下的衣服不见了。

正咬牙站在房间正中,犹豫是打电话呢,还是穿着睡衣出去,房门毕剥毕剥响了几声。

文慧只好拉开门,门外站着的,却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她手臂上搭着的,正是文慧失踪的衣裤,已经熨烫整齐。

“姑娘,”那中年妇女嗓门挺大,“小文上班去了,他让把衣服收拾了交给你。”

文慧道谢接过,看到一件保洁公司的围裙,她明白,这是替陆文收拾房间的钟点工。

十分钟后她换了衣服离开,最终没好意思问问这位大姐,到底是谁进过她的房间。

陆文没有解释,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那天早晨,文慧也在尽量忘记昨晚发生过的事。

……………………

病假,变成了劳动改造日,慕容天星真是有苦说不出。不过这也怪不到别人,谁让他管不住自己那张嘴呢。

忙活了近一个下午,慕容天星终于完成了林羽墨交代的任务,就在他托着伤痛的身躯刚刚躺到床上,准备好好休息休息时,林羽墨消失了近一下午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大色狼,我要喝水”

“你床边不是有水吗”慕容天星不耐烦的答,他记得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放了一大杯水在林羽墨的床头。

“喝光了”林羽墨没好气的应道。

一听这个声音慕容天星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林羽墨似乎又要发飙了,而现在这个阶段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她生气的,慕容天星真不敢想像若是林羽墨再生气会拿出什么办法来折磨他。

“水来了”慕容天星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厨房在冰箱中拿了一大瓶矿泉水,强颜欢笑的送进了林羽墨的房间,此时,林羽墨正盖着被子躺在床上,看样子是刚刚睡醒。

“哎~你到是睡得舒坦,可怜我洗了一下午的衣服…”慕容天星心中郁闷的想着。

“今天星期几?”喝了口水,林羽墨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星期二。”慕容天星顺嘴答道。

“星期二电影院好像是半价吧”林羽墨喃喃的说。

“是啊,不过我却被某人折腾了一整天。”慕容天星不失时机的抱怨,但他马上警惕的看向了林羽墨,因为他发觉至林羽墨的双眸中分明射出了两道炙热的光芒。

“我们去看电影吧”林羽墨兴奋的提议。

“可是,你的伤还没有好呢,而且行动也不方便,我看还是在家养伤吧…”慕容天星赶紧制止道。

“至从受伤就一直呆在家里,都闷死了怎么?你不想去?”林羽墨一边抱怨一边向慕容天星投来的威胁的目光。

一百六十五章: 背我

一百六十五章:背我

一百六十五章:背我

“不想去…”慕容天星顺嘴应道,不过当他发现林羽墨吃人的目光时,又委屈的在后面接了一句“那是不可能的~”

“哼这还差不多”得意的哼了一声,林羽墨那张美艳的面孔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电影院的人很多,应该是星期二半价的缘故。而背着林羽墨的慕容天星则成为了众人所关注的焦点。

“你下来好不好,又不是完全不能走路,我会扶着你的。”慕容天星低声道。

“可是我穿的是高跟鞋,你扶着我脚也会很疼的~”林羽墨理直气壮的答。

“脚受伤了还要穿高跟鞋?真是莫名其妙”慕容天星郁闷的说。

“好看啊”林羽墨淡淡的答。

“好看?我看你是故意的吧就是不想自己走路而已”慕容天星愤愤的说。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好看而已~”林羽墨摆出了一副天真的模样。

“你去骗小孩子吧我才不信呢,你就是故意的”慕容天星显然不吃她这一套。

“对,我就是故意的”话锋一转,林羽墨又恢复了往日霸道的模样,摆出了一副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架势。

“魔女”慕容天星恶狠狠的从嘴里挤出这两个字,但除此之外他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

“俊俊,我也要你背我嘛”就在慕容天星背着林羽墨经过一对情侣身边时,女人撒娇似的对身边的男人说道。

“自己没长脚啊”男人粗暴的吼了一声,完全没有理会女人的要求。

“那个女生怎么会找一个这样的男朋友啊?”听见两人的对话,林羽墨喃喃说道。

“那个不是她男朋友,而是老公没结婚之前男人是不会这样的…”慕容天星淡淡说。

“哦?那你也是这样了?”林羽墨不失时机的问,而这时慕容天星才发觉他为自己挖了一个陷阱。

“嘿嘿,我当然不是了~”干笑两声,慕容天星随即否认。

“我看你也不敢”林羽墨不屑的说,难得的与慕容天星有了一致的观点。

在一众男人羡慕与嫉妒的目光中,慕容天星一路把林羽墨背进了放映厅,坐在座位上长长出了口气。

林羽墨挑选的一部爱情片,虽然慕容天星对爱情片,并不怎么感冒,但是既然花了钱,他还是认真的看了下去…

这部片子的情节很老套,但却很真实。讲述了一个女人游离在两个男人之间的故事,其中一个男人很有钱,但女主角和他却没什么感情,而另一个男人则很穷但却与她真心相爱,最终女主角和现实中很多女人一样选择了前者。

电影结束了,但慕容天星却依然坐在座位上没有动,这个结局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因为两年半之前他几乎是因为同样的原因遭到了前女友的抛弃,这也是他一直单身的最重要原因。

“走啦,都散场了。”林羽墨的声音将慕容天星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上来吧”收起那段悲伤的记忆,慕容天星躬了躬身示意林羽墨趴到他的背上,不过等了一会,他却依然没有感觉到林羽墨施加在他背上的重量。

“我还是自己走吧,你扶着我就好了~”林羽墨轻声说着,缓缓迈步向场外走去。

“来的时候还死活不肯自己走,现在却又要坚持自己走,真不知道这个魔女都在想些什么~”看着林羽墨的背影,慕容天星满眼疑惑的跟了上去。

“喂,你能行吗?”慕容天星关切的问。

“行”林羽墨艰难的应了一声,不过从她脸上痛苦的表情却可以看出她在逞强。

“哎~少逞强了,你还是好好养伤吧,不然伤势又要严重了”慕容天星轻叹一声,再次躬下了身。

“真不用,我可以的。”林羽墨倔强的摇了摇头,若无其事的向前大迈了一步,不过却身体一晃,险些摔倒。

“还逞强”慕容天星一把扶住了她,不由分说直接将林羽墨抱了起来大步向放映厅外走去,而这次林羽墨却没有制止,在昏暗的灯光下她那张精致面孔上却多了一抹红云。

“你刚刚怎么突然改邪归正了?”回到林羽墨的奥迪tt上慕容天星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

“改邪归正?”林羽墨有些疑惑。

“不用我背你了啊?”

“我不是见你心情不好嘛”林羽墨幽幽的说。

“真的?咱们的魔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同情心了?”慕容天星显然对林羽墨回答很是怀疑。

“好心当成驴肝肺,不信拉倒”林羽墨狠狠瞪了慕容天星一眼,转头看向车窗外。

看着林羽墨生气的模样,慕容天星相信了她刚刚的回答,心中不由暗自感叹“看来魔女不发“魔”的时候还是蛮好的嘛”

“如果你是刚刚那部电影的女主角,你会选择谁啊?”见林羽墨不搭理自己,慕容天星主动寻找起了话题。

“选择谁也不会选择你”林羽墨没头没脑的答,语气冰冷,显然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

“我所代表的就是那个穷小子,那就是说你会和女主角做同样的选择了,哎~真是天下女人一般黑呀”慕容天星有些凄凉的感叹道。

“随你怎么想吧,白痴”林羽墨狠狠白了慕容天星一眼,不再言语。

从小到大对自己好的男孩子并不少,但慕容天星和他们不一样,其他男生对她好都只是肯为她花钱。

花钱这档子事儿是不需要技术含量的,他们沉迷其中,而对于有技术含量的东西,比如赚钱,他们却不屑一顾。

学生们不需要考虑现实,毕业的人们逃避现实,不愿工作,为什么不愿工作?

他们觉得自己很牛b什么都会、什么都懂,好玩的好吃的个个知道,从gt3到gtr台台玩过。

去上班却连双面复印都不会,面对有200多个按钮的复印机就傻了这玩意怎么比跑车还复杂?

他们有太多的理由来逃避工作,薪水低,薪水确实低一个月的薪水也满足不了他们一个周末的流量。

怎么办?

如果你爹是自己的生意,那就复杂了,自家做吧,你是太子、是大小姐,员工都拍你马屁。

教你东西?开玩笑,教会你,他们怎么黑你爹的钱?

供应商都想从你这个嫩头儿下手,就你那点阅历,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去那些叔叔伯伯的公司做吧,就那点收入,还不够你爹去还人情的。

自主创业?

别开玩笑了,连做人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创业只会通过赔钱来奉献社会,老老实实学点本事比较实在。

他们的人生之所以精彩,只是因为他和他爸同姓而已。

他们所有值得骄傲的东西都是他们的家族给他们的

即使他们长的好看一点儿也是他们父母的dna决定的

他们的人生有很多梦想,要住怎样的房子、要开怎样的车子、要过怎样的生活?

这些梦想难道还要让他们快50岁的亲爹,用60岁之前的岁月来帮你完成吗?

长那么大他们为家里做过些什么?

你有些什么东西,是值得你爹在朋友面前炫耀一番的?

没有

把他们身上的名牌衣服都脱掉,换件廉价,没板型的

通通丢到一边,搭地铁去门口站着,他们就什么都不是,没有谁会多看你一眼。

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这些都是人生来便有的劣根性,现在却被我们发挥到了极致,曾经醉生梦死分不清好人坏人,喜欢混蛋,讨厌真心

在黎明降临时昏睡,在手机震动时,慌乱的打理好自己,接着又是一场逢场作戏、纸醉金迷。

看到的世界是颠倒的没有明天、未来。

头疼片、解酒药一次次增加醒来发现已经一无所有不敢去想所谓的生活

突然有一天在镜子前擦去厚厚的浓妆,才发现20几岁的自己早已苍老,抬眼看看空空荡荡的四周,和满地的烟蒂、酒瓶,这就是我们的青春吗?

周末和田亮依旧约在壁球俱乐部,他果然带着女儿晴晴同来。

那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穿一身运动服,脸有点圆润,可是眉清目秀挺可爱,就是话少。

爱媚儿连续欠觉,体力便有点跟不上,一局下来就脸色发白,只好请来陪练继续。

她在一旁逗晴晴说话,那小孩却挺酷,回她时“嗯”“啊”“是”,一直没有超过三个字。

爱媚儿暗笑,心说这孩子颇有乃父之风。

趁着田亮下来擦汗喝水,她过去商量:“我想带晴晴出去玩半天。”

田亮今天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打球,不假思索地同意了,并开玩笑说:“打骂都由得你,只要不把我们晴晴拐卖了。”

临到和晴晴商量,她从齐刷刷的刘海下面,目光灼灼地打量着爱媚儿,半晌才点头。

一百六十六章:步步为赢

一百六十六章:步步为赢

一百六十六章:步步为赢

爱媚儿曾向年长的同事请教十几岁孩子的心理,同事给她推荐了两本小说,据说出自其女儿最喜欢的两位言情天后。

爱媚儿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其间忍过无数次关闭电脑的冲动,终于看完一本。

她深感困惑,频频问:“我一般大的时候,看的是古龙和亦舒,最不济也是严沁,现在的孩子在想些什么?”

同事一言以蔽之,“媚儿,你显然老了,也过时了。”

此刻过时的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阵。

临行前爱媚儿多个心眼,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追问一句:“嫂子知道吗?最好和她打声招呼。”

田亮惊讶于她的细心和敏感,“没事儿,你们去吧,我和晴晴她妈已经说过了,她知道。”

问晴晴想去哪儿,她顾左右而言他,“爱阿姨我喜欢你的头发。”

不容易,这回总算多于三个字。爱媚儿笑着回应:“你头发也挺好看,谁带你收拾的?”

“我妈。”晴晴恨恨地揪着刘海,“她的审美土死了,又不许我自己拿主意。”

爱媚儿想笑,又怕伤了孩子的自尊心,只好扭过脸强忍。

一时想起自己的高中年代,偷偷喜欢上同班的校蓝球队长,渴望能引起他的注意。刚在头发上玩点花样,便被母亲发现,斥为不务正业,勒令立刻改回原样。

回顾自己灰扑扑的少年时代,爱媚儿时常感觉遗恨。有时和母亲玩笑着提起,母亲亦有悔意,但仍然嘴硬:我那是为你好,否则你怎么能考上大学?

她忽然同情起晴晴,索性带她到自己常去的发廊。

学生不能烫发染发,也不能变化太大,和发型师商量半天,发型师终于下了剪子。

晴晴显然挺有主意,并没有听任他们摆布,不时制止发型师的手势,询问他的意图。

爱媚儿感觉尴尬,发型师倒显得怡然。这小孩虽然挑剔,可还算礼貌,他平日见识的顾客,比她难缠的多的是。

在他的手下,新发型渐显雏形。其实也很简单,不过刘海削薄,露出部份额头,两侧头发剪短,修出层次,自然内卷的发梢遮住鼓鼓的腮帮,脸型顿显秀气。

晴晴对着镜子看了半天,终于点头,表示还算满意。

爱媚儿如蒙大赦,深觉现在的小孩不好对付。

再上车,晴晴明显活泼起来,问题又多又刁钻,问得爱媚儿无法应付.,几乎败下阵来。

象是“你长这么好看,老板会不会骚扰你”,或者“你的老板帅吗?你是否会爱上他”之类,爱媚儿冷汗直冒,不知该如何回答。

晚饭两人去了马克西姆西餐厅,爱媚儿耐心教她如何点全套西餐,如何用葡萄酒佐配不同的食物。

这时候晴晴已完全放下戒心,絮絮向爱媚儿述说心事。

少女的烦恼,无非是暗恋某位学长,却得不到回应。

爱媚儿给她倒一点点水果汽酒,笑笑说:“高一的时候,我也喜欢过一个人。他学习很好,所以特别骄傲,傲得凡人不理那种。我很生气,心说有什么了不起,然后拼命用功,直到名次和他并驾齐驱……”

晴晴听得出神,一路问:“后来呢?是不是他开始倒追你?”

“不是你想象的故事。”爱媚儿微笑,“等我超过他再回头,忽然发现,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我以前看到的,那些让我着迷的优点,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加在他身上的……”

这么深奥的话,晴晴居然听懂了,她问:“我要站得比他高,才能看到真正的他,对吗?”

爱媚儿欣慰地点头,同时拍拍她红绯绯的脸蛋,以示鼓励。

终于谈到学习,爱媚儿尽量轻描淡写地说:“英语只是门工具,不用想得太复杂,掌握了它,它就能帮你打开世界的另一扇窗,你会看到许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包括你爸爸妈妈。”

不知道这些话能在晴晴的心中停留多久,但周一和田军见面,她发觉所做的努力,已在田亮身上出现效果。

当邀请田亮出席周四的技术交流时,田亮没有立刻拒绝,只是为难地解释:“前面几个交流我都没有去,只参加你们的,对其他供应商不公平。”

爱媚儿只好退而求其次,“那您能派个代表吗?我们准备的资料,不全是技术方面的,与业务发展也有关系,如果只有设备部的人参见,对最后的结果评定,不能算是太全面公允,您说对吧?”

田亮犹豫片刻,““把你们的资料留下,我先看看再说。”

爱媚儿见他口气松动,立刻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文件。

不过涉及保密,她只能把内容提要摘出来,又挑了几页和业务发展有关的文字打印出来。

田亮默默看了两遍,然后客气地说:“这些信息,最感兴趣的,应该是市场部。这样吧,我和市场部廖总打声招呼,请他们派代表出席,你看行吗?”

口气虽然委婉,表达的意思却很坚决,业务部在前期不会介入。

爱媚儿有点失望,心里暗自揣度一会儿,觉得市场部廖总也是招标组副组长,如果能有副经理一级的人出面,勉强也压得住场面。

而招标刚进入状态,逼得太紧,容易适得其反,反而招人反感。

她趁机鸣金收兵,忙不迭道谢。

…………………

天津,山口足浴城,会议室。

最核心的几个骨干力量,包括莲花镇生态农庄的大股东牛大庆。

熊星打开电脑,dell投影仪发出一阵蓝光,大屏幕上显示出了熊星电脑上的ppt文件。

虽然制作ppt即使是最废材的大学生也具备的基本技能,但这帮习惯了打打杀杀的野蛮汉子还是显示出一些艳羡的目光,尤其是段牛,他对知识、对大学有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热望,也许是很多年前,他也曾经梦想过读书改变命运的缘故吧。

“《生态农庄产业链整合计划书》。”段牛默默地念着这个字。

“微笑曲线(smilingcurve)是国内重要科技业者宏基集团创办人施振荣先生,在1992年为了“再造宏基”提出了有名的“微笑曲线”(smilingcurve)理论,以作为宏基的策略方向。”

熊星一边调出一张微笑曲线的示意图,一边解说道。

“大家来看看这个微笑曲线,微笑嘴型的一条曲线,两端朝上,在产业链中,附加值更多体现在微笑的嘴角这两端——设计、研发和终端销售,处于中间环节的制造附加值最低。微笑曲线,吸收了哈佛商学院管理学教授迈克尔.波特的价值链的思想。迈克尔?波特在世界管理思想界可谓是活着的传奇,他是当今全球第一战略权威,是商业管理界公认的竞争战略之父,在2004年世界管理思想家50强排行榜上,他位居第一。”

熊星谈起这些如数家珍,迈克尔.波特的《竞争战略》是所有公司金融学专业的学生必读书目之一。

“虽然微笑曲线开始是应用于制造业,可是随着农业的发展,农业越来越具有工业的特性,那么如我们用这个理论来审视莲花镇生态农庄的话,农庄处于哪个位置呢?”

熊星目光灼灼地问大家。

段牛小声嘟囔:“那谁知道?价值链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熊星微微一笑道:“每个企业都会从事某种活动,价值链简而言之就是企业做了那些活动,赚了多少钱。”

“农庄其实是处于生产和销售两个环节。”

熊星耐心地向大家解释道:“研发,根本不可能,目前他们由全球四大粮商控制,就是美国的adm、邦吉、嘉吉、法国的路易达孚。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曾告诫世人:控制了粮食,就控制了人类。要说四大粮商控制了人类,多少有些玩笑,但是对于粮食的控制却是不争的事实。除了这四大粮商外,还有一个就是致力于种子研发的公司,就是孟山都。

根据绿色和平的调查,当前世界上绝大多数的转基因作物研发的相关技术都已经被以上少数公司所控制,而且这些生物巨头已经通过专利技术和国际公约,攻陷了一些国家的粮食控制权。现在阿根廷国内种植的大豆99以上都已经是孟山都公司的转基因大豆,阿根廷的农民不仅要为这些转基因大豆付出额外的费用,而且从此陷入了法律诉讼的泥沼。孟山都公司已经实际上垄断了阿根廷的大豆市场和大豆种子的销售,从中获取了巨额利润。”

“我们搞研发,无论在资金上、人才上、技术上,都没有任何优势可言。那么我们的

势在哪儿?”

熊星环顾众人,大家都一阵摇头,目光茫然。

熊星不禁心中叹了一口气。

熊星道:“体验消费。”

“我们有一个生态农庄,有一些游玩设施,消费者可以直观地感受到我们如何培育作物,那么这样就可以形成一个很好的品牌的效应,目前农业生产的过程中,农民为了提高产量、防止病虫害,大量违规使用农药、除草剂等,这些让消费者特别没有安全感。”.o.

一百六十七章:下步计划

一百六十七章:下步计划

一百六十七章:下步计划

“但是这些还不够,我们可以通过一些活动让一些消费者免费认养菜地,他们可以亲自到我们农场种菜,这些菜免费归他们所有。关键的是,他们会见证我们如何种植绿色蔬菜。以上为我们的品牌建立的过程。”

“另外一个方面就是销售。销售现在被各大生鲜超市霸占着,他们牢牢控制着终端零售。但是他们有一个最大的弊端,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众人继续茫然地摇头。

“贵。一篇刊载于《地理经济》的论文显示,最后一公里决定菜价,举例子说,产自山东的大白菜产出是一斤一毛钱不到,那么摆在超市里是多少钱呢?”

段牛一举手,像小学生一般说:“最少得七八毛吧。”

熊星站起来,环着会议室一边走一边说:“对,也许你会说,也是运输费用等流通环节推高了菜价?”

龙五微微点头说:“是啊,完全有可能。现在油价一涨价就说和国际接轨,国际油价一跌,中石油那帮孙子也不降价,说是要考虑中国国情”

说完两手一摊,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熊星说:“错,运输成本固然不低,但是还没有到那个程度,经过测算,河南淮阳到北京,十吨卡车,所有费用加总是2800元,运输物流成本平均一斤一毛四,山东聊城到北京十吨卡车大概1600元到1800元,核算下来,运输成本平均一毛钱不到,所以,运输物流成本所占到蔬菜价格的成本微乎其微,20不到。”

大家纷纷交头接耳,对于这个结论都感到匪夷所思。

熊星下结论说:“所以其成本由下游决定,下游超市和卖场的进场费、摊位费、卫生、城管等占据了总菜价80以上的成本。”

“我们要做的是,狙击下游,终端拦截。”

“所以我们的策略是,农产品生产出来以后,通过网上订购,直接投递给消费者,不经过超市和卖场,这样,我们就可以打出比超市低50左右的价格,我们的目标市场首先是天津市,同时运用生态农庄的体验消费塑造高品质的产品形象。我们要做到高品质,低价格,我想甚至有一天,我们可能做出覆盖全国的农产品配送网络。”

段牛挠了挠头巾道:“老萧,你的意思是,我们去卖菜?”

熊星道:“对。”

段牛一脸颓败之色,大为不快。

但是,牛大庆却一脸兴奋的表情,慢慢地鼓起掌来。

牛大庆道:“熊总分析的精辟,我从事农庄十来年了,今天总算见到真正的农产品高手,这是我听到最为精辟的论述,以萧老弟的水平,我们甚至可以建设一个可以抵抗四大粮商的大农业企业。”

龙五沉思片刻,认为熊星讲的数据详实,分析到位,非常具有可行性,道:“兄弟就这么来,我认可。”

熊星道:“下一步我们就全力做这个事情,我们的目标是以江南省本土第一零售企业购购得乐超市为靶子,让省农业厅当枪,农业厅和中国人民大学农业发展学院当托儿,让法院、媒体、网络水军起哄,让外资零售企业沃尔玛、麦德龙落井下石,那么从购得乐超市化点斋饭抢劫一把,还是可以的。”

牛大庆大惊道:“什么?我们这次狙击的目标是购得乐?”

熊星道:“对以生态农庄塑造高品质农产品品牌,以比市场价低廉40左右的价格,以健康时尚的消费观念,以卓越的成本控制能力,全面的狙击购得乐连锁超市。”

牛大庆道:“熊星,你想清楚没有?购得乐的老总岳朗被称为‘土狼’,这个人信奉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在商业上凶狠凌厉,短短几年称霸江南省零售业,他们有资本两个亿多少零售企业都被他吞并了,现在除了几个外资零售业,就是他们最大了,这样的人物,我们惹得起么?”

熊星说:“不对,是资产两个亿,他们有一个亿是银行贷款。”

牛大庆道:“那也了不得,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啊”

会议一时陷入胶着状态,大家都沉默不语。

龙五深思片刻,道:“娘的,就**一炮岳朗算个吊,两个亿算个吊难道我们就在这天津趴一辈子,亏了大不了推倒重来。”他实在受够了在天津这种憋屈的生活,明知道是一场豪赌他也愿意赌一把。

开完会议,虽然自己的方案被接受了,但是熊星还是有点闷闷不乐,他觉得这帮草莽英雄固然可爱,甚至他们对兄弟情义看重让人敬佩。但是,他们的素质和能力还是有点差,很难适应构建现代企业的需要。

熊星在办公室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心说,管他呢,走一步是一步,慢慢做慢慢来,要多点耐心,合适的时候吸收新鲜血液进来,再一个,也可以给他们上上课。

“让这帮习惯了打打杀杀的兄弟们去学习,真特马比登天还难啊。”

打开自己的音乐播放器,把价值1000多元的铁三角耳机放进耳朵,选了一首nightwish的歌,闭上眼睛听了起来。

夜愿是熊星最喜欢的乐队之一,华丽的歌剧般的女高音如同天籁一般,嘶吼的男生和动感十足的鼓点营造出浓厚的金属摇滚氛围,但是两者又和谐统一得天衣无缝。

………………

次日,慕容天星托着疲惫的身躯到云大上课,刚刚走进教室,安杰便拦住了他。

“老大,你的病怎么样?昨天一天电话都打不通,哥们还以为你挂了呢”安杰一脸关切的询问。

“你小子才挂了呢我没事。”慕容天星淡淡应了一声。

“哦,那就好,昨天见熊菲嫂子帮你请假,我还以为你的病很严重呢”安杰喃喃的说,而这话听在慕容天星耳中却特别别扭。

“什么熊菲嫂子,不要乱叫,这里是学校”慕容天星白了安杰一眼。

“嘿嘿,不乱叫,不乱叫~”安杰干笑两声,随即便想离开。不过他却猛地停住了脚步,瞪大双眼满眼震惊的向慕容天星望去。

“你这是干什么,我脸上也没有花。”被安杰看的浑身不自在,慕容天星有些不耐烦的说。“是没有花,但有故事”安杰饶有兴致的说。

“有个屁故事赶快回去坐好,老师马上就来了。”

“哪来的老师,咱们这门课的老师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呢”安杰无所谓的说。

“徐老师早”慕容天星突然一脸正色的说道,与此同时冲着安杰身后略微点了点头。而听见慕容天星的问候声,安杰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迟疑了片刻,一本正经的对慕容天星说道:“天哥,那个笔记已经做好了,回头我给你送过去~”说完安杰极其自然的转身,同时嘴角挂起一丝善意的微笑,不过当他转过身后才发现,他上当了,身后空无一人。

“老大,你耍我”安杰暴跳如雷的大呼,而这时慕容天星已经回到了他自己的座位上。请了一天病假,事情也积攒了不少,因此一个上午,慕容天星都在埋头处理,这也使得他原本没有恢复的身体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那两个混混下手也太狠了”慕容天星心中暗骂,起身向走廊走去,想趁着吸烟的机会放松放松,不过他刚刚走出教室室,就被一直盯着他行踪的安杰拽到了楼梯间。

“你小子要打劫吗?”慕容天星郁闷的问。

“嘿嘿,我哪敢打劫老大你啊,不过熊菲嫂子可够狠的啊?”干笑两声,安杰说道。

“都说了别乱叫再说熊菲怎么狠了?”慕容天星佯怒道。

“还不狠,看把你嘴唇咬的,老大,说实话,你是不是想“那什么”人家未遂啊~”安杰露出了一个色狼似的招牌yin笑。

“去你的,我看就你小子整天想着“那什么”,这不是雄菲咬的”慕容天星正气凛然的答道,虽然他是有贼心的,但是暂时还没有贼胆。

“不是熊菲嫂子咬的?老大,家里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居然还去找别人,你真是……哎~”安杰惊讶的看着慕容天星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天…慕容天星。”见安杰误解的越来越深,慕容天星正想把实情告诉他,一个熟悉而又略带惊讶的声音响了起来。

“菲,熊老师。”看着站在楼梯间外的熊菲,慕容天星有些心虚的招呼道,因为他并不确定刚刚安杰的话有没有被熊菲听到。

“你怎么在这啊?我正要去找你呢。”确认楼梯间中的人果然是慕容天星,熊菲微笑的说。

“哦,出来透透气~”慕容天星有些尴尬的答。

“呵呵,熊老师、老大,你们聊,我手上还有事没做完呢~”看了看两人,安杰笑了笑迅速离开了电梯间,并且在走到熊菲身后时,转身给了慕容天星一个灿烂的…yin笑.o.

一百六十八章:三种人

一百六十八章:三种人

一百六十八章:三种人

两人一个在楼梯间里,一个在楼梯间外,谁都没有说话,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你找我有事吗?”沉寂了片刻,慕容天星问。

“恩,去我办公室说吧,在这里聊天被人看到又要出绯闻了。”熊菲有些无奈的说。“你也听说绯闻了?”快步走出楼梯间,慕容天星问。

“恩。”点点头,熊菲精致的面孔上多了一丝羞红。

在来往的云大师生异样眼光的注视下,慕容天星气宇轩昂的进了熊菲的办公室…

“伤好些了吗?”进入办公室,熊菲神情放松了许多,为慕容天星倒了杯水。

“好多了~”慕容天星微笑的答。

“你嘴唇怎么了?”熊菲突然提高了声音,满眼惊讶的问道。

“没,没什么…”慕容天星尴尬的回答。而发觉这个齿痕应该是被人咬的之后,熊菲不由一阵尴尬,原本神采奕奕的双眸也变得暗淡下来。

“你不是找我有事吗?”慕容天星赶紧转化话题。

“哦,这个给你”应了一声,熊菲把抽屉里面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慕容天星。

“这个是…手机”打开包装盒,慕容天星疑惑的问:“这个是给我的?”

“是啊,你为了救我摔坏了手机,买一个新的给你是应该的嘛”熊菲答。

“这个我不能要,这样我救你不是成了利益关系。”慕容天星回绝道。

“怎么会是利益关系呢?你是因为救我才摔坏的手机,我买一部新的给你是应该的。这中间没有任何利益关系,而且这不属于我的感谢范畴之内,这只是我应该做的而已,如果你连这个手机都不收,我就更没有办法感谢你了。”熊菲真诚的说道。睁大一双美眸直视着对面的慕容天星,而这时她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阿姨,您还没帮我找到房子吗,那你快些。”熊菲对着电话无奈的说道。

……

“好,谢谢您阿姨。”挂断电话,熊菲轻轻叹了口气,再次看向了慕容天星。

“菲菲,你来上班了呀。”已经走进办公室一会儿的熊星微笑的问道,“天星你换手机了啊?”因为就在刚刚熊菲接电话时,有一个发现:熊菲所用的手机和送给慕容天星的手机是同一个品牌同一个型号的手机,只是颜色不同而已,熊菲用的是粉色的,而她送给慕容天星的则是黑色的。

“额,这是熊老师送的。”慕容天星见熊星到来便想开溜,“熊老师,手机我就收下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你在找房子租住吗?”看着对面有些郁闷的熊菲,慕容天星轻声问道。

“恩,我也想搬出来住,只是房子还没找到。”熊菲幽幽的答。

“如果你找不到房子的话,可以和我一起住。”迟疑片刻,熊星小心翼翼的提议,不过却惹来了熊菲诧异的目光。

“一起住?”熊菲满脸惊讶之色,如果对面的不是熊星,相信她已经开始大呼流氓了。

“不,不是我们一起住。”看着熊菲诧异的目光,熊星这才发现自己所说的话存在巨大的歧义,赶紧解释道,不过随即他又发现这个解释也不准确,便再次解释道:“不对,是我们一起住…”

汗,解释了半天熊星却依然没有解释清楚,不过这时,熊菲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看着焦头烂额的熊星,她的嘴角不由挂起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你是想要我搬到你和小妞那里住吧。”熊菲轻声道。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熊星狠狠的点点头,接着补充道:“我不是色郎,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而说完这句熊星却感觉有点别扭,怎么听这句都有点掩耳盗铃的味道。

“呵呵,你是我哥,我当然相信你是好人,不过我搬过去不会影响你和小妞吗?”熊菲有些担心的问道。

“影响?有什么好影响的,我和那个二货…小妞向来都是不和的。”一见熊菲似乎有答应的意思,熊星立即兴奋的辩解道。

“哦,这样啊,那我再考虑考虑吧~”熊菲若有所思的回答,但嘴角却划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呵呵,好,等你考虑好了我去帮你搬家”熊星笑道。

“恩~”熊菲轻轻点了点头。

十月,真是最好的时节。

早晚风凉,中午晴暖,学业压力不大,节假日集中,最适合恋爱、运动会、秋游。熊菲的班上也蠢蠢欲动。到了中旬,更是人心不定,竟悄悄征集起秋游意向来。

这些熊菲一概不知情。

他正在从事着一项高尚的事业,为人类知识宝库添砖加瓦,那就是攒书。

你想问问现在的大学生编过书没有,还不如问他们:还有什么书没编过?不管你去哪个名校bbs的兼职工作版,触目都是“招聘图书编辑”、“求撰稿人”的贴子。校园里贴的大自报,“寻作者”也屡屡可见。攒书一行,早已泛滥。

书商剥削是真的,有老师从中抽利是真的,没有版权也是真的,可学生穷困,更是铁打的事实。不管多么不光彩,攒书至少可以缓解学生的经济压力。

熊菲攒书,历史悠久。此人思维敏捷,条理清晰,学历高、速度快,善改编,守合同,重信誉,肯吃苦,出书本本畅销,就算酬劳略高,也颇讨书商喜欢,算是某校攒书界的前辈和名家。他编的书涉猎励志、营销、传记、管理、减肥、时尚、旅游、家装、教辅、法律、政治、历史、英语……甚至包括少女文学和孕妇食谱。

所以他逛书店,常常会有拿起书翻几页后大骂垃圾,结果细看,发现署名虽然是别人但炮制垃圾确实是自己的情况。这时,他就会立正,把书放回书架,转身,出书店,然后毫无羞涩感地拿卖垃圾的钱去充饭卡。

另一位攒书名家便是同办公室的林羽墨,主要擅长电脑和中小学教辅,偶尔也写些王朝悬案、宫闱秘史,研三时拼凑了一本营销书籍,编了个洋名(爱丽丝之类)出版,竟然在某大书店销售排行榜上挂了两个月。

这活本是林羽墨接的,只是她最近突然不想弄了就丢给了她,活原本是不算太重,十万字,期限一周。

所以,在慕容天星走后,和熊星说完租房事宜之后,她便开始她的光荣事业。

马上,看到论坛上得一篇帖子,很显然这篇帖子跟她压根就跟她从事的工作的内容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她还是被诱惑了,帖子名为三种人。

第1个人,一直哭着不要你走,一直拉着你的手说会想你,约定每天打电话;然后回家继续游戏。

第2个人,帮你收拾行李,替你做早饭,送你到机场。说:一路顺风然后回去工作。

第3个人,默默的在远方看着你,几乎看不见他的存在。可他时时刻刻想念着你,为你担心;每天习惯的想你入梦。

当我们回来时,你会怎么做?

给第1个人,买很多礼物。和他一起出去吃饭,一起玩;看到他会开心,连天空的颜色也变的多彩。

给第2个人,一个拥抱。和他在家吃他为你做的饭,一起洗碗;会为他的升职而开心,为有他陪伴而庆幸。

给第3个人,一个礼貌的微笑。说:hi,我回来了。然后不知道如何表达。

当我们失去他的时候,你会怎么样?

失去第1个人,我们会觉得生活失去了色彩,混沉沉的过着;然后在某个地方再遇到新的色彩,开始新的生活。

失去第2个人,我们会觉得失去了依靠,没有了关爱;然后吃过很多补品,恢复原来的样子。

失去第3个人,开始没有感觉。可会在一天里,发现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爱没有了,永远无法弥补。

现在你知道了吗?

第1种感情,是孩子的,朋友的,瞬间的。

第2种感情,是爱人的,朋友的,亲人的。

第3种感情,是父母的,知己的,永久的。

现在你明白了吗?

第1种,付出的是语言。

第2种,付出的是时间。

第3种,付出的是生命。

没有哪个最好,因为3种我们都需要。

没有哪个是10全10美,因为我们是人。

只有懂得把握的人,才是幸福的

原本看看自己喜欢的文字并没有什么,但是熊菲目前的情况不仅有书要攒,还有一个班的学生要管,每周有四节不能逃的课要上,还要应付叶臻时不时的传唤。

所以当班长把群众意见调查表送到她眼前,她一看最上面写着“黄山三日游”几个字,便毫不犹豫否决。

班长怯怯问:“那去哪儿?”

熊菲说:“去参观长江大桥,半天来回。”

班长领了命令回去投票,结果281,和熊星班上的情况一样那个不懂事的团支书也叛变了。

熊菲拍桌大怒,遂召开班会,议题竟然是:肃清极端民主化的思想。

班上鸦雀无声,熊菲夹着书一脸yīn沉的进门,撑着讲台做逼视状。半晌才冷冷开口:“列宁同志”

学生被他吓一跳.o.

一百六十九章:多事之秋

一百六十九章:多事之秋

一百六十九章:多事之秋

她继续:“曾说,在黑暗的**制度下,广泛的民主制是一种毫无意思而且有害的儿戏。之所以说它毫无意思,是因为任何一个**组织也从来没有真正实行过什么广泛的民主制,而且无论它自己多么愿意这么做,也是做不到的。”

有人小心翼翼举手:“老师,我们不是**组织……”

熊菲摔书:“老师说话小孩少插嘴”

全班静默,熊菲仰头,得意道:“为了光荣的布尔什维克终将实现,同学们还是去长江大桥。”

学生们与他大眼瞪小眼长达数分钟,终于反抗,某个有点脾气的新青年接着熊菲的话说:“老师你搞高压统治都什么时代了,还一点都不民主我们又不是高中生”

熊菲坏笑:“胡说,我很民主的。但我的民主是你是民,我是主。”

她换上一副恳切面孔:“同学们,听话吧,不要为难老师啦,老师和你们不一样,理论学习研究任务教学工作都是很繁重的,真是抽不出时间来陪你们满山跑。”

有几个善解人意的孩子开始回心转意:“算了吧,咱们别去外地了吧……”

“不要我不要看水泥墩子”

“长江大桥我每个礼拜要过几回,为什么还要特地去看”

“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

熊菲怒火中烧,大吼一声:“班长”

班长说:“到”

熊菲指指下面:“给这帮少爷小姐们报个价”

“呃,好,好”班长捧着笔记本:“黄山三日游:国旅500元,青旅500元,中旅……”

学生们呼啦啦叫起来:“这么贵”

“为什么要参团自助游不行啊?”

“那更贵,”班长楞楞说:“光门票就要两百,还有车费、住宿、饭钱……”

底下人不说话了。

熊菲靠在讲桌上,在xiōng前交叉着两手:“想通了吗?想通了咱们再来商量。”

“为什么黄山那么贵啊~~~”

“但是我真的不想去看大桥。”

“我也不想……”

熊菲暗道:我比你们还不想。

那个苏州籍的学生举手出来打圆场:“老师,你看去我们那儿行不行?景点也有,行程也不远,一天就差不多了。”

这个提议的反对声浪明显要小些。

熊菲扳着指头算:一天……一天……不行,一天我可以飚两万字了

她咳嗽一声沉下脸,准备泼凉水,却看到班长老实人一副为难至死的模样,心就软了。想想这傻小子也不容易,双面胶一般,一头要粘学生,一头要粘老师,结果总是两头不讨好,两头粘不住。

他问那苏州学生:“你可能买到优惠门票?”

学生说:“我尽量。但我爸爸能借到旅游巴士,方便我们来往各个景点。”

熊菲对班长点点头:“投票吧。”

新一轮票选是20:9,除了特别有钱的和特别心野的,大多数人都趋向了中庸。

目的地已敲定,剩下的就按部就班。熊菲语重心长对班长说:“老师很信任你啊我当了好几级的辅导员,到目前为止,你的工作能力和素质水平都是最高的,老实说一个学生干部,在大一就能成熟到你这个程度,在我们学校历史上也是非常少的。”

几句话把班长骗得热泪盈眶,拍着xiōng脯保证:“陶老师您放心吧我一定组织好这次的秋游工作,替老师分忧”

熊菲大笑:“好,不愧是我们学院的重点培养对象。那就由你就全权代理,这也是你自我锻炼的机会,要好好珍惜啊”

班长镇重其事点头,十分感恩地把所有麻烦活都揽到自己身上。

熊菲目送这小愣瓜出办公室,接着面上一喜,迅速窜回本部,躲进蜗居成一统,忙着赚钱去了。

可怜那小班长请了一整天假揣着大把学生证蹲守在火车站(班费仅剩两百大元,根本包不起城际巴士),买回来的还全都是无座票,被人围着一顿好揍。

慕容天星走出熊菲办公室,收到一条短信拿出来一看:“慕容天星,今天是我生日,你陪我,你欠我的——李雅妍。”

慕容天星微微一笑,这丫头还真“麻烦”,不过自己确实欺骗过她,算是去道歉吧,不然自己真过意不去。

“真烦人,不过要等你下课,下课我就去陪你。”

“没有我烦,你有多烦恼。”李雅妍调皮地回了一句。

到了放学的时间,李雅妍一边收拾课桌,一边准备离开教室。

这时候班主任熊星走过来说:“李雅妍,来我办公室一下。”

李雅妍向同桌李小冉说:“悲剧,有人在等我。”

“真的吗?是谁?”

“慕容天星。”

李雅妍刚说完,旁边的黄小柔听到了飞奔出去,情不自禁地尖叫一声:“慕容天星约李雅妍了”

熊星一听,不禁摇头叹气,但是更让他郁闷的是,接下来所有的女生都尖叫:“真的吗?”

然后全都飞奔过去。

走在教学楼的走廊里,李雅妍迅速给慕容天星发短信:“天星,你到哪里了?我被老师叫去谈话,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出来。”

过了一会慕容天星的短信才回了过来,“我在宿舍,还没出发,待会儿我就去接你。”

李雅妍心里有点高兴,又有点失落,高兴的是不用慕容天星等她,她知道等待是一件寂寞痛苦的事情,失落的是慕容天星好像并不急切的想见她。想起黄小柔那些女生没有见到慕容天星一定会有点失望地嘟起嘴吧,她莞尔一笑。

班主任找她只是最常见的“谈谈话”,谈话对于这所竞争激烈的学校特别重要,学生都在情窦初开的青春期,最容易分心走神,最容易早恋。多少苗子尖子生因为早恋影响了人生。

李雅妍的情况非常特殊,她的思想、感情都比一般女生成熟得多,这是个优势,但也可能是个劣势,思想上的早熟,会让她比一般女生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读书机会;感情上的早熟也可能让他过早的恋爱,特别是她那个慕容天星。

熊星首先苦口婆心的说了现阶段学习的重要性,大二是个分水岭,一步登天,一步地狱,一定要把握好自己。

然后蜻蜓点水地说了下,千万不要分心,要把所有精力都放到学习上,不能又其他任何杂念。

听得李雅妍云里雾里,但是熊菲已经觉得自己讲的够到位了。

谈话结束,天色已经微微暗了下来,今天是李雅妍十九岁生日,过了今天自己就是成年人了。走在路上,李雅妍脚步有点雀跃。

在宿舍,慕容天星的脸上挂着无法掩饰的笑容,一想到佳人有约,他的脸部肌肉就会不自觉的向外扩张,而脑海中更是已经开始描绘起了接下来与李雅妍共处一室的画面…

“天星”正在慕容天星畅想美好未来之时,手机响起,接听,是熊星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又干嘛啊?”慕容天星有些不耐烦的问。

“嘿嘿,天星你别紧张,我可不是打探你和李雅妍的事情,是有正事和你商议。”熊星讪讪一笑说。

“有事说,有屁放”

“咱们的林大小姐不是受伤了吗,昨晚小妞和我刚才我和菲菲都商议过了,想今晚一起去探望她,你应该有时间吧”熊星说道。

“探望她?”慕容天星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惊讶。

“是啊,怎么说她也是我们的朋友,她受伤了咱们这些做朋友的怎么也应该去探望探望嘛,你不会是不想去吧”熊星疑惑的问。

“你猜对了,我不去”慕容天星答。

“啊?真不去,大家都去你若是不去不好吧”熊星有些担忧的说。

“没什么不好的,不但我不去,我劝你们最好也不要去,因为她根本就不会见你们的”慕容天星自信满满的说,因为林羽墨若是让小妞去看她,那么他们住一起的消息也就隐瞒不住了,因此她算定林羽墨是不会让大家去的。

“可是小妞已经先去了,还让我们晚上就过去呢”熊星说道。

“啊?她真的去了?”慕容天星一惊,紧张的问道。

“嗯。”熊星微笑道:“不说了,我先挂了。”

“这个…”慕容天星不由一脸的疑惑,心中却暗自埋怨:“这个熊星到底再搞什么鬼。”

慕容天星正郁闷的想着,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您好,我是慕容天星。”慕容天星礼貌的接通了电话。

“小妞她们要过来看我,你知道该怎么做吧”电话的另一端是林羽墨霸道的声音。

“哦……”

“哦什么哦你到底懂没懂”慕容天星把电话贴到耳边,电话的另一端便响起了林羽墨抱怨的声音。

“懂了,”慕容天星压低声音吼道。

一百七十章:约会

一百七十章:约会

十分钟之后,慕容天星赶到云大校门口。

“走吧?”李雅妍接着问了慕容天星一句。

“去哪儿。”慕容天星一边看着李雅妍,一边问道。

“那跟我去一趟建材市场吧,我要去买点东西。”李雅妍征求了一下慕容天星的意见。

“好啊。”慕容天星点了点头。

“呵呵。”李雅妍听到慕容天星答应了她,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今晚,慕容天星确实没什么事做,但是对逛建材市场也没什么兴趣。

显然李雅妍并不是一个大手大脚的人,她出门之后并没有去拦的士,而是带着慕容天星去了公交车站看站牌,冲这一点,慕容天星对她的好感增加了几分。

“去建材市场只有一路车。”李雅妍研究了一下站牌之后和慕容天星说了一下。

“来了……”李雅妍一边说一边拉着慕容天星的手臂向那车子迎了过去。

“好多人啊。”慕容天星看了看车子,真不明白,都十点钟了,又不是上班时间,这么多人每天挤在公交车上干嘛……

“我们等下一趟吧,反正也不急。”李雅妍安慰了慕容天星一下。

“嗯。”慕容天星点了点头。

又等到了一趟车还是那么多人,李雅妍有些无奈地看着慕容天星,慕容天星皱了皱眉头:“不等了,我们上去吧。”

李雅妍笑了笑,跟在慕容天星身后一起挤进了公交车里。

上去之后,慕容天星凭借着自己人高马大在人堆中挤出了一块位置,然后让李雅妍站到慕容天星前面挤出的空地方来,李雅妍很开心地看着慕容天星,可能觉得慕容天星还比较照顾她吧?

因为慕容天星凭空挤占了一大块位置,所以周围的人都对他怒目而视,但慕容天星仗着自己大块头,对他们的怒气视而不见,但是车子里确实太挤了,到了下一站之后,没有人下,还不断地有人上,慕容天星挤出的那块位置也被不停地压缩着……

最后我整个人被拥挤的乘客给完全压到了李雅妍的背上。

“靠怎么这么多人?”慕容天星小声嘀咕了一句,其实慕容天星是想向李雅妍说明一下,不是他故意要压在她背上,实在是迫不得已。

而且现在慕容天星确实只是很烦这么多人随着车子挤来晃去的,心中也没有什么杂念,所以才这么急于表白自己。

“是啊。”李雅妍把头转回来向慕容天星笑了笑,正在这时,车子又是一晃,慕容天星正低着头,而她仰着头,一没留神慕容天星的嘴巴触到了她的鼻子,慕容天星连忙抬起了头,李雅妍也连忙回过了头去。

万幸万幸,只是嘴巴撞上了她的鼻子,没撞在她的嘴巴上,不然的话就要糗大了……

不过这一撞,却撞得慕容天星心里‘怦怦’乱跳起来,原本没有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又出现在了脑海里……

慕容天星原本用手臂圈出的一块位置,是为了保护她的,现在因为被极度压缩,从某种感觉上来说,慕容天星现在更象是在抱着她,但之前他居然对此浑然不知。

慕容天星下意识地想收回手来,却觉得这动作有些明显,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更保况……慕容天星好象有点不太想收回手臂了。

慕容天星突然意识到我整个身体都环抱住了李雅妍之后,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震颤了一下,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袭遍了全身,让他有了种想把她再抱紧一些的冲动。

与这冲动一起来的,还有身体的一些不自觉的反应……

慕容天星和李雅妍现在贴得这么近,她一定能感觉到的……丢死人了……

这是一种很罪恶的想法……慕容天星立刻强迫自己不要再想那些事情。

不过今早的那个梦却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再次让我的计划失算……某些地方已经完全不受我控制了……

完了完了,慕容天星已经感觉到了,前面的李雅妍也一定会感觉到的……

救命啊……

慕容天星很绝望地四处张望着,想找到可以让自己分心的事情,不过一切都是徒劳……

幸好李雅妍没再回过头来,不然慕容天星真的要羞得一头撞死了。

慕容天星的尴尬终于在又到了一站的时候结束了,在这一站下了不少人,车厢顿时宽松了不少,我连忙从李雅妍身边让开了,站到了她的旁边。

“还有一站路就到了。”李雅妍向慕容天星笑了笑,就象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是吗?”慕容天星也笑了笑,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慕容天星似乎一直想在李雅妍面前表现出自己正经严肃的一面。

天知道李雅妍是怎么看我的……算了,不想这个,想也白想,只要自己内心还是纯洁的,毕竟这些事情慕容天星都不是故意的,只是在事情发生的时候,慕容天星也没办法去阻止而已。

慕容天星确实尽力去阻止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好吧,坦然面对这一切吧,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这个建材装饰城还真够大,李雅妍也挺有耐心的,一家一家询问着价钱,对比着性能,还和他们还着价,但还价还到不能再还以后,她却又不买,拉着慕容天星又去了下一家。

“你觉得哪个马桶最好?”李雅妍征求了一下慕容天星的意见。

“都不错,只要买个不一坐就垮的就行。”慕容天星调侃了李雅妍一句。

“额,是对你们男生来说都一样,因为你们都是站着的。”李雅妍乐了起来。

“呵呵,这倒也是。”慕容天星也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两人不由得都有些脸红,慕容天星也再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早上做的那个梦……

如果象梦中一样,把手伸向不该伸的地方,会有什么后果呢?

想着都让人心里狂跳……唉呀,不行了,身体也有了反应,下面只穿着个单裤,这下走路有些不方便了……

“坐一下吧。”慕容天星急急地走向了装饰市场树荫下的休闲椅,坐下之后,感觉安全多了,主要是为了掩藏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一不留神就泄露了慕容天星内心的秘密,实在太尴尬了……

“累了吗?”李雅妍跟过来也在休闲椅上坐下了,看样子她没有发现慕容天星身体的变化和内心的秘密,慕容天星长长地舒了口气,并且努力让自己想些别的事情,以免再次出现这种尴尬局面,那样的话,他连路都走不成了。

偏偏李雅妍坐得离我很近,还不停地和慕容天星说着话,听着她说话,眼睛不由自主地上下打量着她的身体,夏天……她穿得不多,慕容天星坐下想转移注意力的目的根本没达到,反而感觉自己的注意力更集中了。

情况真的不是太妙……

慕容天星只好弯下腰,以免有些地方的反应太过明显,让李雅妍看了出来,昏啊……大大夏天的,衣服穿这么少,小兄弟你兴奋个什么劲?让我怎么走路见人啊?

“你怎么了?肚子疼吗?”李雅妍显然发现了我有些不太对。

“没啊。”慕容天星尴尬地向李雅妍笑了笑,然后把身子侧过去了一些,真要命,雅妍你上下打量我干什么?看别处行吗?我求你了……

“我们现在去别的地方看看吧。”李雅妍离开装饰市场之后,征求了一下慕容天星的意见。

“你想去什么地方?”,慕容天星也没什么主意。

“那我们去逛商场咯。”李雅妍眉开眼笑地看着慕容天星。

“好吧。”慕容天星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真是浪费时间啊……

“你有什么心事?”李雅妍在等车的时候,突然回头问了慕容天星一句。

“没啊……”慕容天星连忙否认了一下,看来刚才走神了……

“该上车啦”李雅妍拉着慕容天星的手臂向公交车上走去。

这趟公交车一点也不挤,让慕容天星略略有些遗憾……刚才那趟公交车上抱拥着李雅妍的感觉……现在仍然温暖在怀……

别胡思乱想了

慕容天星平时基本没逛过商场,更加没有来看过女装,跟着李雅妍在琳琅满目的女装区转来转去,转得慕容天星脑袋都有些晕了……自从进了商场之后,慕容天星就没有分清楚东南西北。

“这件好看吗?”李雅妍又换了件衣服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

“好看好看。”慕容天星目光有些不干净地盯着李雅妍,她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天生的模特架子,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很漂亮……

不过慕容天星脑海中出现的更多的,却是沈雪琪的样子,她穿上这些衣服应该更漂亮吧?哪天我陪沈雪琪出来逛商场买衣服就好了……

“走,我们去那边看看。”李雅妍拍了拍我的肩膀,慕容天星刚才明显又走神了……

李雅妍虽然不停地看和不停地试着很多衣服,却一件也不买,不过一直都是很兴奋开心的样子,到最后慕容天星终于忍不住了:“你到底买不买衣服啊?”

“有……好看的……再买啊……”李雅妍似乎被慕容天星问楞住了。

一百七十一章:安杰的同学

一百七十一章:安杰的同学

一百七十一章:安杰的同学

过了一会儿李雅妍似乎明白了过来,她笑嘻嘻地看着慕容天星:“天星,告诉你啊,女孩子最大的乐趣不是买衣服,而是逛商场看各种衣服,试各种衣服,新款式啊,新流行啊……”

“是吗?如果我有钱了,我会把所有这些衣服都买给你的。”慕容天星不服气地回了李雅妍一句,慕容天星不相信她是真的只想看和试衣服,而不想买衣服。

“真的吗?”李雅妍眼中闪过一道不经意的神采,虽然是一瞬间,我还是捕捉到了。

“当然啦”慕容天星闷闷地回了一句:“不过我现在连自己都养不起。”

“别这么说,你还在读书呢,我想信你以后会有钱的。”李雅妍柔声向慕容天星说道,看到她望向慕容天星那清盈流转的目光,慕容天星的心中也不由得一动。

“嗯,我也这么觉得,等着吧,以后我把这个商城买下来给你。”慕容天星被李雅妍这么一说,不由得也豪气千丈了。

“好啊,说话算数哦。”李雅妍很开心地看着慕容天星,然后拉着慕容天星向上一层走去。

这一层却是些男装,这让慕容天星不由得有些奇怪:“你带我到这里来干嘛?”

“我想要给你买件衣服,也算我送你的见面礼啊。”李雅妍一边说,一边认真审视着通道两旁的那些衣服。

“我随便穿什么都可以的,不用管我,看你自己的衣服好了。”慕容天星感到有些别扭,平时买自己穿的衣服时,都是和同学们一起,跑到一个地方,大家看得好的话,一窝蜂地就买了回去了,哪有这么复杂?而且买的都不是什么大牌子,只要穿得合适就行。

“我一定要给你买一件的,不然你怎么会觉得我对你好?如果你不觉得我对你好,以后肯定不会把这商城买了给我的。”李雅妍调皮地对慕容天星一笑,继续替慕容天星挑衣服去了。

“试试这件。”李雅妍看中了一件衣服,递到了慕容天星的面前。

慕容天星左右看了看,李雅妍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思,连忙把他引到更衣室附近,拉开门把慕容天星推了进去。

慕容天星脱下身上的衣服,换上了李雅妍给他选的那件,然后走出了更衣室,站在镜子前端详了一下自己,嗯……李雅妍的目光确实不错……人靠衣装马靠鞍,慕容天星都觉得自己一下子英俊神武了不少。

“好帅啊”李雅妍不知道是恭维慕容天星还是恭维她自己的眼光,不过她的赞叹声确实让慕容天星心里美滋滋的,有美女说你帅,你心里能不美滋滋的吗?

“就这件吧。”慕容天星也不想再转来转去了,在商场中他总是感觉不太自在,到底是为什么不自在,慕容天星自己也说不清楚。

“再去看看,还有更好的。”李雅妍倒不怎么着急,兴致勃勃地拉着慕容天星向别的品牌区逛了过去。

李雅妍确实很有眼光,她挑选的衣服我穿上之后感觉都很不错,至于哪件最好,慕容天星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了,每次换了衣服之后,李雅妍都围着慕容天星转好几圈,然后夸上慕容天星几句,说什么他身材好,穿什么衣服都那么帅啊、酷啊之类的……

说得慕容天星都不好意思了,不过慕容天星很快就发现了,每当他换上一件新衣服之后,李雅妍看着他的目光,似乎也象先前慕容天星看她一样,有些色迷迷的,也许是我自己心怀鬼胎吧?

“唉……我也不知道该选哪件给你好了。”李雅妍摸了摸自己红扑扑的脸蛋儿,在商场里绕来绕去,她脸热,慕容天星同样也感到脸上有些发烧。

“真想都买下来,这样我每天都可以看到一个不同的帅哥。”李雅妍说完之后一脸色笑地看着慕容天星。

“这么喜欢帅哥啊?你真是一个大色女。”慕容天星瞪了李雅妍一眼,她这些话让慕容天星越来越不好意思了。

“有这样和朋友说话的吗?”李雅妍叉起了腰,一脸凶巴巴的表情。

“拜托……”慕容天星被她的话给吓了一跳,连忙左右看了看,幸亏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

“哈哈哈。”看到慕容天星紧张的表情,李雅妍似乎更加得意了。

“你真是太坏了”慕容天星发现李雅妍和他在一起,越来越随便起来,慕容天星昨晚回来,和她突遇时的生涩尴尬感觉已经一扫而空……现在的他们就象两个亲密无间的朋友。

“嗯?”李雅妍再次拧起了眉头。

“好好好,你不坏,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慕容天星连忙改口了,真是怕了她了……主要是怕她又自称老妈……

“这还差不多。”李雅妍得意洋洋扬起了头:“走,我们去把最开始看到的那件买下来。”

“嗯。”慕容天星灰溜溜地跟在李雅妍身后,心中感觉很不妙,照这样下去,以后岂不是要被她掐着玩儿了?

最终李雅妍给慕容天星买了两件上衣,一条休闲短裤,一条休闲长裤,还有一根皮带,一双皮凉鞋,花了一千多元,慕容天星想抢着付钱,但慕容天星现在身上一共也没那么多钱,李雅妍有不由分说地就刷了卡,慕容天星也只好妥协了……

“到这里来,到底是给谁买衣服啊?”慕容天星有些不满地看着李雅妍,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幸福。

“给你买衣服,我很养眼啊,我自己买衣服的话,那都让你欣赏了,你说谁更划算?”李雅妍倒是振振有辞,搞得我还真无话好说了。

喝了些水,上过洗手间之后,李雅妍看着慕容天星和她手中拎的这么多东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看来我们要先回去一趟才行了。”

“听你的。”慕容天星去网吧打网游的计划彻底破产了,现在在李雅妍面前,慕容天星乖得真象她的小孩儿一样……明白这一点之后,慕容天星还真是郁闷。

不过刚好在这时候慕容天星的手机响了起来,慕容天星把手机拿到了耳边‘喂’了一声,电话是同寝室的安杰打过来的:“天星,我有两个高中同学来北京市里玩儿,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个便宜和安全的小旅馆落个脚……你只帮她们找个住的地方就行了,不用……”

“这有什么好客气的呢,他们现在人在哪儿?”

“还在东门汽车站呢,呵呵,被北京市人的热情劲给吓着了……”

“你让他们打我的手机,我马上赶过去。”慕容天星知道东门汽车站乱得是出了名的,陌生人到了站之后,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拉来拉去,确实是会害怕,弄不好还会遭遇打劫。

“嗯,谢谢啦”

“再和我客气我扁你”

挂了安杰的电话之后,慕容天星有些歉意地看了李雅妍一眼,然后把事情向她解释了一下。

“那你去吧。”李雅妍伸手接过了慕容天星手中的东西。

慕容天星急着去接安杰的同学,便没再说什么,快速冲下楼梯离开了商场。

刚出商场,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慕容天星把手机拿到耳边接听之后急急地回了句:“你们别着急,我在路上,马上就到了。”

“你是安杰的同学吗?”那边传来一个很好听的女孩儿声音,似乎有些奇怪地问了慕容天星一句。

晕,安杰没说,慕容天星还以为是两个男同学呢……

“我马上就到。”说着我已经来到了街边,伸手拦了辆的士,安杰是我的好兄弟,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要尽快赶过去才行。

“谢谢你啦”那女孩儿和慕容天星客气了一下。

“安杰是我兄弟,你就别跟我这么客气啦”

挂掉电话之后,慕容天星便催着的士司机向东门汽车站赶去。

到了东门汽车站之后,老远就看到有两个女孩儿被一群人围着,正无助地四处张望着,她们俩和刚才在电话中描述的衣着一样,为避免搞错,慕容天星还是打了下手机,其中一个女孩儿立刻拿起手机接听了,慕容天星确认了是她们之后,连忙大步走了过去。

“干什么干什么?”走到两位女孩儿身边之后,慕容天星大声向那些不怀好意的拉生意者呵斥了一声。

那些人见到慕容天星这么大块头,声如洪钟,明显是本地口音,立刻知趣地散去了,两个女孩儿一起感激地看着慕容天星,显然慕容天星来得正是时候,替她们解了围。

“不好意思啊,这么麻烦你。”其中一个女孩儿大大方方地向慕容天星表示了感谢。

“呵呵,没什么,再客气我要不好意思了。”本来慕容天星见到女生是很笨嘴笨舌的,但从昨晚到现在和李雅妍的接触,让慕容天星面对女生时坦然了不少,不过和她们说完话之后,慕容天星还是习惯性地抓了抓脑袋。

两个女生见到慕容天星下意识的窘态,不由得一起笑了起来,靠不笑还好,一笑慕容天星还真紧张起来……

更要命的是,这两个女生一见到慕容天星,便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我,难道是我脸上落了砣鸟屎?又或者是衣服穿反了?.o.

一百七十二章:开房

一百七十二章:开房

估计现在世上已经没有象慕容天星这么害羞加纯情的男生了,更何况慕容天星还长得这么五大三粗的……

整个一发育不协调生物……

“你们吃过饭了吗?我先带你们去吃点东西吧。”尽管有些窘迫,慕容天星还是强迫自己显得自然一些。

“那太麻烦你啦,你带我们找个安全又便宜的地方住下就行了。”两个女生一起摇了摇头,可能觉是打搅了慕容天星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不过她们说完又一起笑了起来。

“没事没事儿。”

两个女生拗不过慕容天星的好意,半推半就地跟着我进到一家小餐馆坐了下来,慕容天星点了几个菜招待了一下她们。

两个女生都长得水灵灵的,这也不奇怪,安杰的家乡山清水秀,他一直说他家乡出美女,这下算是真的见识了。

她们两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低声用方言说着什么,然后会时不时瞟上慕容天星一眼,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吃错药了吧你们?不过和这么养眼的女生呆在一起,感觉确实比较受用……

想哪儿去了……

慕容天星其实也不知道哪里有又安全又便宜的地方可以把两个女生安排下来,趁她们吃东西的时候,慕容天星打了个电话给熊菲,她在这方面应该比自己更熟悉一些。

“我们这附近就有一个军区招待所,羽墨的爸爸和他们签有协议,标间五十块钱一晚上,很干净,全天热水,有空调、彩电和独立卫生间,你问问她们合不合适,据我所知,附近条件差不多的,或者比那儿差一些的,标间都至少一百元以上。”熊菲很快就给慕容天星提供了一则信息。

没挂电话,慕容天星咨询了一下两个女生的意见,两个女生都显得很高兴,说完全没想到可以找到这么便宜和这么好的地方。

熊菲告诉慕容天星位置之后,慕容天星很想问一下林羽墨那边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但是又有些犹豫,熊菲说她已经到羽墨家了,问了一下慕容天星什么时候回去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按照熊菲电话里告诉慕容天星的,慕容天星很快就找到了军区招待所所在的位置,到了服务台之后,把林羽墨老爸公司的协议号报了过去,对方核实之后便准备开房了。

“不开空调五十,开空调六十。”服务员面无表情地向慕容天星声明了一下。

“不是说好五十的吗?”慕容天星皱起了眉头,先前熊菲可没这么和他说……也许是她忽略了…

不过五十变六十让慕容天星很没面子,毕竟当时慕容天星和两名女生说的是五十,现在一下子又多出了十元。

“没事儿没事儿,六十就六十吧。”两名女生显然不想让慕容天星为难,已经开始拿钱包取钱了。

“不行,我们公司这么照顾你们的生意,你一定要给我这个优惠才行。”慕容天星的倔劲上来了,非要在两个女生面前找回这个面子不可。

“那怎么行?开空调六十我们要亏钱的,一晚上的电费都不只这点儿,不信你到别处去看看,哪有我们这么便宜的地方?”服务员一副你们爱住不住的样子。

不过她说的倒是句实话,熊菲电话里也说了,这附近比这里条件差的,标间都在一百元左右。

“可以了,我们本来想着一百元就够便宜的了,这里才六十……”一名女生在旁边拉了拉慕容天星的手臂:“别让人家太为难了。”

慕容天星摇了摇头,看这服务员的表情,看来是没得商量了,也只能罢了,随后他取出钱包,想替她们把房钱给预付了,两个女生怎么都不肯,在服务台前扯了起来,最后慕容天星扯不赢她们,只好作罢。

“身份证。”服务员接过钱之后,递了张表出来。

两名女生伸手去旅行包里取,慕容天星的身份证恰好在钱包里,于是顺手取出来递给了服务员。

“慕容天星……”服务员一边记着什么,一边随口问了一句:“你是慕容天星?”

“是我。”慕容天星皱了皱眉头。

“啊?”女服务员怔了怔,重新上下打量了慕容天星一遍,有些羡慕地补了一句:“原来是慕容大少爷啊……”

“什么少爷啊,搞得象封建社会一样……”慕容天星有些不好意思地反驳了一下。

“呵呵。”服务员认真地看了一下慕容天星的身份证,然后双手一起拿着递还给了慕容天星,似乎还故意用手蹭了一下慕容天星的手:“林家在北京市这么大的家产,能够当林小姐朋友的你当然也是少爷啦……”

说完那服务员把两名女生递过去的六十元推还了一张十元给那两个女生:“慕容大少爷亲自过来开房,怎么也要给些面子的。”

“这个……”什么慕容大少爷啊?慕容天星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对了……开房?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

两个女生听到那服务员的话似乎也有些尴尬,两人都有些脸红,不过都没有说什么。

“我带你们上去看下房间吧。”服务员明显在知道慕容天星的身份之后态度大变,特别是时不时瞅着慕容天星笑一下,笑得慕容天星浑身碜得慌。

“还满意吗?”服务员把房间里所有的设施一一向慕容天星他们介绍了一下。

“满意满意”两名女生受宠若惊地点着头,然后一起看向了慕容天星。

“那就不打扰你们啦。”服务员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并随手关上了房门。

“喂……”慕容天星又被臊了个大红脸,什么叫不打扰你们了?这服务员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太谢谢你了。”两名女生再次向慕容天星表示了谢意。

“没……没什么。”慕容天星连忙走到门边,重新拉开了房门,房门打开之后,慕容天星才大喘了口气,还好,这两个女生没有误会慕容天星的意思。

“你们先休息吧,对了,你们有我的手机号,如果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找我,我就住在附近,接到电话马上就可以赶过来。”慕容天星在门边向两名女生最后交待了一下,安杰的同学,慕容天星一定要尽好地主之谊才是。

两个女生又一起笑了起来:“好啊……”

“那……我要回去了……”慕容天星如释重负,总算完美地完成了安杰交给的任务。

“等一下……”一名女生喊住了慕容天星。

“嗯……什么事?”慕容天星听她喊自己,只好站住了。

“明天你有没有事啊?”说话的女生是两人之中看起来性格比较外向些的一个。

“啊……我……我明天没课,就是到处晃晃,没什么事。”慕容天星有点不太明白她问这话干嘛。

“我们对这里不熟,如果你没事儿的话,明天……能不能带我们四处转转?当然了,不会让你花钱的。”那女生用一种很期待的目光看着慕容天星。

与此同时,另一名女生取出了身上的钱包,要把刚才在外面小餐馆吃的餐费给慕容天星,慕容天星一下子很生气地把她推开了:“这是干嘛?再给我扯钱的事情我可烦啦你们到了这里,我怎么也要尽一下地主之谊不是?”

“那谢谢你啦明天早上我们打你手机约你……”

我晕……慕容天星答应明天陪她们了吗?

唉……万一明天羽墨那边有事呢?但是……现在再回绝她们似乎就有些不太好了……

“好的。”替她们关上房门之后,慕容天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干嘛不和她们说清楚呢?

下了楼梯,还没到服务台,那服务员就已经站起身笑眯眯地向慕容天星迎了过来:“慕容少爷?现在出去啊?”

“别叫我慕容少爷,再叫我都想钻到地板底下去了。”慕容天星指了指底下的地板,他知道她是开玩笑,不过确实让慕容天星有些受不了,哪有被人这么叫过?还是个女的。

“呵呵,你真可爱。”那服务员堵在楼梯口,似乎不准备让慕容天星下去一样。

“我……”慕容天星指了指门外:“我要回家去了。”

“啊?这么快啊?”服务员显得很奇怪的样子。

“她们是我大学同学的高中同学,到这里来玩儿的。”慕容天星不得不向服务员严正解释了一下,她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哦,这样啊……”服务员现出了一脸暧昧的神色,慕容天星又上前了一步之后,她终于侧了下身体准备让我通行了。

楼梯不是很宽,不过慕容天星还是硬着头皮向下走去,她干嘛要堵在这里啊?这么窄,硬挤过去肯定会有身体接触的……

果不其然,慕容天星在经过那服务员身边时,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向前倾了一下身体,慕容天星能感觉她xiōng前软软的东西在他身侧蹭了一下,弄得慕容天星好一阵心惊肉跳。

一百七十三章:一群淫贼

一百七十三章:一群yin贼

“慕容大少,这是我们招待所的名片,以后再订房,打个电话过来给我就好了。”走过那服务员之后,她突然伸手拉住了慕容天星,然后把一张名片递到了慕容天星手上。

“哦……”慕容天星接过了名片,正准备走开,手臂却仍然被那女服务员给抓着。

“我表姐在林小姐家的公司上班。”女服务员似乎还想和慕容天星再多说几句话。

慕容天星挣开了她的手,向她表示感谢之后,逃也似的离开了招待所,慕容天星的狼狈相又引来了背后那服务员一阵笑声。

丫的,耍小男生很快活吗?

“靠见鬼了”慕容天星闷闷地向学校走去,心中还在后悔不该答应那两个女生的请求。

慕容天星看了一眼手中的名片,除了招待所的名称之外,就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和手机号……那服务员的?

此时,两个窈窕的倩影,走在去往云大的街道上。

两个犹如水出芙蓉的美女,穿着光鲜亮丽,却出现在乌烟瘴气的贫民区里,这道不伦不类的景象,显得非常的格格不入,让人无法将两者叠加在一起。

“一想到慕容天星这个人,我就火大,他怎么可以把你一个女生丢下。”李小冉瞥了瞥小嘴,义愤填膺的说道。

“好了小冉,别再说了,是我让他先走得。”李雅妍说道:“人家也是为了朋友,就像你为了我可以这么晚出来陪我一样。”

此时的李小冉,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又重新恢复了她美丽动人的神采,方才美眸中的水雾,渐渐淡化,清纯的脸蛋上,洋溢着清新脱俗的微笑,抿了抿粉嫩而不失弹性的樱桃小嘴

要是这个勾人魂魄的一幕,被熊大少看到,他一定会仰头感叹道:“果真是极品尤物。

当她们经过一处比较昏暗的巷道的时候,突然间,她们前方出现三个人影,李雅妍从他们糟蹋的外表就可以看出,他们三个人应该是常年盘踞在云大附近的小混混,流氓痞子

“我们返回走。”

李雅妍一把拉住李小冉的手,转身就跑,不料,她身后的小巷口,缓缓走出了两个身材比较硕大的小混混,事情没有李雅妍想得这么顺利,这伙流氓痞子似乎早就策划好了,早早的在这里做好埋伏,故意拦截李雅妍和李小冉二女。

“你们想要干什么?”李小冉紧紧挽住李雅妍的小手,叱喝道。

为首的是一个瘦如排骨的流氓痞子,染着一头银色的头发,发型挺“精致”的,似乎经过了精心的装扮,额头处的刘海,如女生的头发般拉得直直,差不多将两只猥琐的小眼给遮盖住,至于头顶和后脑勺的头发,则是电得全都竖了起来,又卷又乱,简直跟**窝没什么区别。

李小冉仔细一看,差点没把隔夜饭给呕吐出来。

因为她看到,这个流氓痞子如同**窝般凌乱的头发上,满头都是白色的头屑,而且个个头屑的面积,跟指甲差不多大,头顶上跟随着许多密密麻麻的蚊子苍蝇。

李小冉忍不住暗想,这脑残到底有几个星期没有洗头了。

再加上他手上带着各式各样没有丝毫品味的装饰品,一身五颜六色,胡乱搭配的劣质衣服,李雅妍和李小冉二女一眼就能看出,如此经典的形象造型,百分之百是网络中流传的“极品脑残非主流”。

听到李小冉的叱喝,银发非主流单手插在后裤袋上,极其装逼的摆了一个自以为很酷,其实很傻.b的姿势,嘴里叼着一根劣质烟,吸了一口后,缓缓说道:“我们除了想要**们之外,真的没想要干什么了。”

说完,银发非主流yin笑了两声,无论从外表还是声音,都充斥着一股土到掉渣的猥琐感,其余四名小混混跟着yin笑起来,一时间,yin.荡而猥琐的笑声,传荡在这条狭隘昏暗的小巷里。

“哼一群yin贼”一向淡定的李雅妍,忍不住啐骂了一句。

“嘎嘎,这位清纯美女的眼神如此的准,竟然看出了我们是yin贼,其实,一般在床上的时候,才能体现出本大爷yin贼的本质,两位美女,要不要去试一试,我不介意一起飞。”银发非主流那双猥琐的小眼睛,不停的扫瞄着二女的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诱人身躯,喉咙间,忍不住咽了一咽口水。

站在他身后的一名小混混,由于被二女的姿色给吸引住了,一时不能自拔,不知不觉流了好几滴口水,好巧不巧,有一两滴口水,刚好落在了银发非主流心爱的五彩帆布鞋上。

气得银发非主流一脚踢过去,大骂道:“搞个毛线啊,你这没见过女人的大花痴,这两个小妞也就长得一般般,看到这种货色你也能流口水,老子服了you,看来今晚要带你去发廊开开荤才行了,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美女,什么叫做倾国倾城,沉鱼落雁,免得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窘样,丢了本大爷的脸。”

银发非主流似乎忘记了他刚才咽口水的猥琐模样,这般无耻的程度,简直能跟忽悠大神唐大少一比高下。

可能是说得太兴奋了,银发非主流的刘海有点乱,随即他用舌头舔了舔手指,将凌乱的刘海重新整理过一下。

看到银发非主流如此龌龊的举动,李雅妍二女竟然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十分的反胃。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李雅妍平静的脸蛋上,没有一丝的波动,毫无畏惧的说道:“要是你们再不放我们离开的话,我立马报警,你们可别后悔。”

旋即,李雅妍立即从她的包包里掏出一部粉红色的翻盖手机,作势要拨打电话。

“切你”

正想说些什么的银发非主流,突然卡住了,有点尴尬的停顿了下来。

皱着眉头想了几秒后,转过身,对着站在他身面的小混混,小声问道:“那句经典台词我忘记了,也就是昨晚上通宵看的那部电影啊。”

过了一会,银发非主流转过身来,装模作样的狂笑道:“哈哈哈你叫啊,你叫啊,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理你。”

闻言,李雅妍与李小冉面面相窥,满头黑线,这货病得不轻,还真对得起”极品脑残非主流“这个牛.逼的称呼。

“本大爷也不怕你报警,贫民区这种边缘地带,警车要到达这里,至少要半个多小时。”银发非主流轻轻拨了一拨额头处的刘海,冷笑道:“算了,本大爷也没心思跟你们胡扯,实话告诉你们吧,有人要见你们,我劝你们还是乖乖跟我走,要不然吃亏的是你们。”

说着说着,银发非主流做了一个抓波龙爪手的姿势,试图威胁李雅妍二女。

随即,银发非主流也不再废话,挥挥手,五个人,前后两路,缓缓包夹李雅妍二女,很快,银发非主流带着四个小混混,逐渐将李雅妍,李小冉逼到了一个昏暗的角落处。

不过,银发非主流纳闷了,一般女的遇到这种情况,大多数都会吓到花容失色,娇躯乱颤,楚楚可怜,可是眼前的这两位美女,除了略显紧张外,白皙的脸蛋上,再也看不出一丝多余的神情,似乎挺淡定的,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慌张失策的大喊救命。

“我草”一看到二女淡定的表情,银发非主流感到无比的挫败感,忍不住爆了粗口。

旋即,银发非主流仔细的看了一遍身上的服饰,暗想道:“奇勒个怪,难道是造型上出问题了?还是服饰上搭配错了?居然连***都吓唬不了,以后怎么办大事,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我的独树一帜的形象,彻底的震撼了她们的心灵,感受到了本大爷内在的亲切感,觉得本大爷是个美男子兼大好人,恩,一定是这个原因,准没错。”

要是两女知道银发非主流此时的想法,肯定会气得一口盐喷死他,实在是太令人无语的“极品脑残非主流”。

看来,熊大少终于碰到对手了,无耻的程度,居然比熊星还要龌龊,猥琐,犯贱。

一想到自己的完美形象,震慑住了眼前的两个美人儿,银发非主流不由得产生了一丝优越感,得瑟的让旁边的小混混,点燃了一根劣质烟,用自以为潇洒的姿势,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喷在了李雅妍,李小冉的面前。

“咳咳咳”

忍受不了劣质烟气的二女,捂住鼻子,不停的在咳嗽着。

“两位美女,还是乖乖的跟本大爷走吧。”银发非主流yin笑了一声后,伸出咸猪手,准备将二女强行带走。

就在这时,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从银发非主流的身后传了过来:“本少最鄙视这些脑残非主流,就连抽烟姿势都这么脑残,简直是侮辱了香烟,说你脑残,你还真没让我失望。”

一百七十四章:怕什么来什么

一百七十四章:怕什么来什么

“什么人?竟然鬼鬼祟祟的躲在本大爷的身后,是不是想要偷袭本大爷?”

旋即,银发非主流一伙人急忙转过身,望了过去,包括李雅妍和李小冉,也顺着这道熟悉的声音,抬头看了过去。

他们发现,一个气质不凡的年轻男子,屹立在墙壁的上端,高高在上的神态,如同浩瀚星辰般深邃的眼眸,漫不经心的白皙脸庞,此时的这个年轻男子,犹如散发着威严的上位者般,俯瞰着下面如同蝼蚁的子民,与此同时,左手的指间,还夹着一根燃烧一半的烟,似乎他早就到了这里,并且还顺便看了一会戏。

时不时吸了几口烟,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一股神秘气息,熟练而又优雅的抽烟姿势,看得银发非主流自惭形秽,在慕容天星面前,他吸烟的姿势实在是太***垃圾了,简直垃圾到极点。

在吐出一道圆圆的烟圈后,从慕容天星的嘴里,冒出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你们想死呢?还是不想活了?”

你们想死呢?还是不想活了?”

慕容天星漫不经心的淡淡语气,瞬间传入众人的耳膜里,宛如掌控众生命运的无上主宰者,隐隐散发着一股不容抗拒的霸道气息,简单的一句话,就能在无形中,将人置于死地。

银发非主流发愣了几秒后,才恍过神来,指着慕容天星叫嚣道:“看你妹啊是男人的话,就下来跟我们单挑,我们五人单挑你一人,不过分吧。”

闻言,慕容天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继续站在墙头,潇洒的吞云吐雾着,完全无视下面的脑残五人组。

至于李雅妍和李小冉,这些流氓痞子似乎把她们给遗忘了,她们犹如路人般,站在角落处静静的观看着,两双水灵灵的美眸,不约而同地凝视着慕容天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哈哈哈没带鸟的男人,怕了吧”银发非主流对他身旁的四个小混混说道:“看到了没有,他已经被本大爷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只要你们老老实实跟着本大爷混,以后肯定会吃香喝辣,左拥右抱。”

那四个小混混,如同小**啄米般连连点头,并说了一些奉承讨好的话,听得银发非主流的眉开眼笑,趾高气扬。

“一群跳梁小丑,也配本少出手?”

在慕容天星喷出最后一口烟后,屈指一弹,将未燃尽的烟头,准确无误的弹射在银发非主流的额头上,由于冲击力过于强横,一个小小的烟头,轻而易举的将银发非主流给击飞,银发非主流瘦如排骨的身躯,犹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向后倒飞了好几米,狠狠的撞到角落处的垃圾堆里。

快实在是太快了

众人根本看不清楚银发非主流是如何被轰飞的,只觉得眼前一道红光一闪,银发非主流就已经飞到了垃圾堆里,电光火石般的攻击手法,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雅妍,你说他能行吗?”看着威风凛凛的慕容天星,李小冉颇为惊诧的拉着李雅妍的小手,小声嘀咕道。

李雅妍眼神颇为复杂,莞尔点头道:“如此快速的攻击手法,根本不可能是普通人,百分之九十九是能行得。”

随即,慕容天星从两米五高的墙头上,轻松的跳了下来,瞥了其余四个小混混一眼,摄取出不少霸道气息,来震慑这四个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小混混。

普通人哪里抵抗得了慕容天星的威压,顿时双腿一软,四个小混混同时瘫倒在地上,犹如被一个无形的大手狠狠的镇压在地上,压得他们快窒息身亡,就在他们快要绝望的时候,慕容天星念头一动,将这道无形的威压,从他们身上撤离开来。

“滚”慕容天星面无表情的说道。

四个小混混不敢再有丝毫的嚣张,个个脸上泛着惊恐的神色,犹如见到了魔鬼般,争先恐后的爬出了这条昏暗的小巷,似乎全都遗忘了躺在垃圾堆里的银发非主流,连看都不看一眼。

看着四个小混混狼狈的身影,慕容天星不屑的冷笑一声。

随即,慕容天星将目光转移到李雅妍二女的身上,轻轻一笑,说道:“你们没事吧,你们老师没提醒过你们,这里不是你们女生来的地方,很危险的。”

“我们没事。”

清纯校花李雅妍淡淡的说了一句后,拉着李雅小冉离开了这条昏暗的小巷。

看到李雅妍二女曼妙的背影,慕容天星不由得皱眉暗道:“奶奶个熊,英雄救美这般狗血的套路,我用起来怎么没有一丝效果呢?难道是我纯洁善良的人品出现了问题?”

直到李雅妍二女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慕容天星的视线后,慕容天星对着垃圾堆方向,淡淡的说道:“没死就给我爬出来,要不然你就真的会死。”

“别别别我这就出来”

听到了慕容天星的恐吓威胁,躺在垃圾堆里装死的银发非主流,瞬间从垃圾堆里爬出,屁颠屁颠的跑到慕容天星的面前,不再是方才那种无比嚣张的神情,脸上尽是恐慌之色,浑身不停的发抖着,生怕慕容天星一个不高兴,把他给灭了。

原本被拉得直直的刘海,已经被慕容天星那根未燃尽的烟头,烧焦了不少,非常的凌乱,整个人的形象,显得更加的不伦不类,简直比鬼还要吓人,要是在夜晚的时候,以这个造型跑出去吓人,别说把人给活生生吓死,就连出来游魂的鬼,也会被他吓回地府,赶快投胎转世,因为只有喝了孟婆汤,才会彻底忘记这尊惊天地泣鬼神的衰样,不会遗留下什么yīn影。

可见,银发非主流不愧是对得起“极品脑残非主流”这个荣耀的称号的人,堪称脑残中的脑残,非主流中的非主流。

不过,他在慕容天星面前装死,简直是找死。

慕容天星非常的清楚,他方才那记烟头攻击,看似冲击力很强横,却没有多大的杀伤力,轻则额头破皮流血,重则脑震荡,不会发生杀人这等恶劣的事件。

要知道,慕容天星可是一个知法守法的好公民,顶多是闲的蛋疼的时候,欺骗无知少女的感情,**有夫之妇的极限,玩弄痴情怨女的娇躯,骚扰清纯可爱的女高中生,调戏如狼似虎的女导师。

除了这些之外,慕容天星真的没有干过什么坏事,慕容天星可以用他纯洁的人品来作担保。

“下次再让我遇到你这样,你会死得更惨。”慕容天星瞥了银发非主流一眼,淡淡道:“滚。”

回到云大男生宿舍,安杰给慕容天星开门的时候,两只袖子卷得老高,手上都是水,看样子是在洗衣服,进门看了看之后,发现自己猜的没错,他确实是在洗衣服。

“干嘛不用洗衣机?”慕容天星颇感纳闷地问了安杰一句。

“内衣要手洗才干净。”安杰向慕容天星解释了一下,又回到卫生间的盆子边蹲了下去。

“会……伤手的。”慕容天星想了半天又冒了一句出来。

“呵呵,没事儿的。”安杰很温柔地看了慕容天星一眼,可能慕容天星的关心让他很受用吧?看到他这种表情,慕容天星也很开心,现在似乎觉得和安杰这样的人在一起生活也没什么……

不过片刻之后,慕容天星就开心不起来了……

他盆子里,怎么会有两条他的内裤?其中一条……好象是他早上塞到席子底下去的啊……

慕容天星快步走到自己的床边,不由得傻了眼……床上的凉席很明显被换掉了……

“凉席睡过之后会有汗,每天我都会给你换一床的,昨天那床我用湿毛巾擦了在阳台上晒着呢。”卫生间里的安杰大概猜出了慕容天星冲回房间是想看什么。

“这样啊……不用这么麻烦的……”慕容天星脑子里一片空白,席子是小事儿,他现在关心的是我那条内裤……天哪……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安杰又开口了:“对了,以后你换下的内裤不要塞到凉席下面,那样不太卫生,直接丢卫生间里,我会帮你洗的。”

慕容天星真的要当场晕过去了,或者是一头撞死在墙上……安杰他应该不会不知道那上面是什么东西吗?我不可能这么大还……尿床的……

“好的。”慕容天星低低地回了一句,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听不到。

“以后我的内裤还是自己洗吧。”慕容天星极其没面子地走到了卫生间旁边,努力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在这里就别说这种话了。”安杰笑嘻嘻地看着慕容天星,他的笑容让慕容天星很有些无地自容,而且安杰笑着的时候,还一直盯着慕容天星看,似乎慕容天星的窘态让他很得意……不会是故意想臊我的吧?真是要郁闷到吐血了。

“我的那两个同学安顿好了?”安杰适时地转移了话题,终于让慕容天星感觉轻松了一些。

一百七十五章:欢迎

一百七十五章:欢迎

“嗯。”慕容天星连忙跟着转移了话题,把刚才发生在招待所的事情大致地向安杰说了一下。

慕容天星也不知道自己讲这些干嘛,大概就是想完全转移开刚才的话题,让自己在安杰面前不至于那么尴尬。

“你小心她们想泡你。”安杰听完慕容天星的讲述之后,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泡我?泡我干嘛?她们是女的,我可是个大男人。”慕容天星不以为然地反驳了安杰一句。

“傻瓜”安杰瞪了慕容天星一眼:“你看她们知道你是慕容少爷之后,态度明显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是为什么啊?现在社会上的贱女人实在太多了……就是冲着你……”

安杰说到这里却又打住了,慕容天星一下子就意识到他为什么打住了,他大略是想说那些人是冲着钱来的,但说完之后,一下子意识到那些人是他自己的高中同学,所以便没有再说下去了。

“别少爷少爷的,听着真别扭,我讨厌那服务员那么喊我,你倒好,也跟着喊起来了。”慕容天星连忙跟了句话,化解开了安杰的尴尬,表示他并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呵呵,你本来就是陈少爷。”安杰继续打趣着慕容天星,脸上是一脸的坏笑。

“哼不理你了。”慕容天星闷闷地走回到了厅里,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哈哈哈。”安杰大笑了起来,他是不是吃了笑药啊?总是这么开心……

“星哥,那两个妹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慕容天星一时没太明白胖子这话里的含意。

“哈哈,形哥,我还真佩服你,以前没看出来啊?原来你是个泡妞高手”胖子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又……又怎么啦?”慕容天星听胖子这么说,越发感到糊涂了。

“还和我装你怎么买通招待所那个服务员的?让安杰那俩同学相信了你是有钱人家的少爷……现在可好,她们两个在你回来之前一直在和安杰打电话打听你的底细,你也是,事前和大伙沟通一下嘛……她们突然问安杰,问得安杰是一头雾水,幸亏安杰机灵……”

“这个……啊……”慕容天星的大脑绕了好几个弯,才终于绕明白了,呵……胖子你还真够聪明的

吐血……

“放心咱兄弟是什么感情?我们都不会揭穿你的,刚才在电话里,安杰又好好把你吹了一通……你知道不?本来那个胡筝是托我帮小可介绍个男朋友的,现在可好,她也看上你了。”

什么胡筝、小可的?那两个女生的名字吗?慕容天星可是一直没向她们打听过……晕……

深夜,紫云花小区,熊星和小妞从林家别墅看望林羽墨出来回到家。

“到家了,你可以从我背上下来了。”熊星郁闷的应了一声。

“呵呵,辛苦你了,星哥。”小妞微笑的说。

“不辛苦,为人民服务”白了小妞一眼,熊星yīn阳怪气的说。

“你这个语气是在生气吗?”小妞瞪着一双大眼睛的看向熊星。

“没有,我哪敢呀”熊星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还说没有,分明就是生气了,真是小气鬼”小妞娇嗔道。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熊星一脸的无奈,他拿小妞总是没有一点办法。

“真没有?”

“真没有”

“好吧,既然没有生气,那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妞故作神秘的说。

“什么好消息?说吧”对于小妞的好消息,熊星自然是不感冒,因此她口中的好消息在他这里往往会变成坏消息。

“我帮你把空闲的房间租出去了,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吧”小妞笑道。

“什么?你把那个房间租出去了”一听小妞这话,熊星不由大惊失色,拍案而起,他可是要把那个房间留给熊菲的。

“小妞,你给我说明白,没经过我允许你怎么可以把那个房间租出去,谁给你权力把那个房间租出去的?”熊星劈头盖脸的问道,他真急了。

“你,你凶什么凶,我只是为了让你增加一些收入而已。”从没有见过熊星这样凶过,小妞不由一惊,满眼委屈的说。

“不行,我不同意这房间我不同意出租”熊星厉声道。

“可是,我已经答应人家了”小妞又拿出了装委屈的好戏,不过这次熊星却不吃这一套,语气依然强硬“我不管,总之我不同意你必须把它退掉”

“真不同意啊?”见熊星神色决绝,小妞第一次有了退步的意思。

“不同意”熊星斩钉截铁的说。

“哦,那好吧,我只好让菲菲再找房子了…”小妞幽幽的说道。

“等等,菲菲?你是你把房子租给了菲菲?”一听“菲菲”两字,熊星双目一亮。

“是呀,菲菲上班了,为了方便,也要搬出来住,所以我想让她和我一起住,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算了吧~”

“嘿嘿,其实租出去也好,既然你想和菲菲一起住,那就租给她吧”熊星讪讪一笑,他正好还想和小妞商议此事,没想到小妞居然主动提出,这自然让他欣喜不已。

“可是,你不是不同意嘛”小妞白了熊星一眼。

“我现在同意了,举双手赞同”熊星说着高举起了双手“不行再把双脚也加上”熊星说着又抬起了双腿。

“星哥”看着熊星手舞足蹈的模样,小妞狠狠咬了咬牙。

“不过,菲菲的房租和我一样,你会不会嫌少呀?”小妞又问。

“不少,怎么会少呢,大家都是自己人,打个折也很正常嘛~”熊星欢喜的答道。

“那就是说你同意了?”小妞确认道。

“同意坚决同意菲菲什么时候来?”小妞笑着问。

“越快越好,大概明天就会搬了吧”小妞答。

“好,我去帮菲菲搬家”熊星笑了笑,脑中开始浮现起了与菲菲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美妙情景…

“星哥”看着熊星脸上的一抹yin笑,小妞恶狠狠的说道,同时心中却不觉泛起一丝酸意。

第二天,熊星一大早便出门了,他当然不是急着去云大,而是开着车到林家别墅的楼下守株待兔。

终于在苦等了半个小时之后,那个在熊星脑海中浮现过无数次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今天熊菲穿着一套白色休闲装,完全是一副青春无敌的打扮,再搭配她绝美的容颜,真宛如一朵初绽的青莲,清纯不妖却又十分的惹人爱惜。

“菲菲”熊星把头探出车窗大喊道。

“星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着车中的熊星熊菲美艳的面孔上不由满是疑惑。

“今天出来早了,正好路过这里便过来看看,没想到真遇见你了~”熊星神情自若的回答,这是他早已经编好的瞎话。

“呵呵,不对啊,这里离学校挺远的~”熊菲淡淡一笑。

“上车吧,车上聊。”熊星直接忽略说着推开了另一端的车门。

“恩。”点点头,熊菲大方的钻进了车中。

“菲菲,其实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件事情。”发动汽车,熊星轻声问。

“哦?什么事情呀?”熊菲问。

“小妞跟你说过让你去和我们一起住的事了吗?”熊星问。

“呵呵,说过了,在你说之前就说过了。”熊菲淡淡一笑答。

“哦,那也就是说你同意和我们一起住了?”熊星试探的问。

“你希望我去还是不去呢?”熊菲含笑反问道。

“当然是去了,大家在一起人多又热闹嘛”熊星笑道。

“就是为了人多热闹吗?我可是一个安静的人,没准我去了反倒会把你们的气氛弄的枯燥无味呢。”

“怎么会呢,有小妞在你是不会有机会安静的,我们的房子也不会安静的…”熊星淡淡回答,在此刻小妞的面孔却不知不觉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咯咯,我想也是,小妞一定经常欺负你吧。”娇笑两声,熊菲问道。

“呃?还好吧,还好…”熊星一愣,随意淡淡答道。

“还好?原本我还以为等过去之后要好好劝解劝解小妞不要老欺负你呢,看来这次不用了。”熊菲淡淡的说。

“这么说菲菲是决定要去我们那里住了?”熊星兴奋的问。

“恩,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本来打算上班的时候告诉你下班帮我搬家呢,不过现在看来不用等到上班了,你不会拒绝我吧。”熊菲看着熊星问道。

“不会,当然不会了~”得到熊菲的回答,熊星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笑容。

由于时间还早,熊星和熊菲一起在写字楼旁边的小店吃了早餐,有美女坐陪熊星这顿早餐吃的格外舒心,而他搜肠挂肚所找出的笑话也将熊菲逗得娇笑不已,于是,这个小店的清晨便多了一对幸福的“小情侣”。上午,熊星陷入了习惯性的低迷,昨晚的全力以赴让他很劳累,因此他整个一上午都不在工作状态。

“勾引你把你加为了好友”。

一百七十六章:休假

一百七十六章:休假

看着qq系统突然弹出的消息,熊星有些疑惑,因为工作时间他的qq都是隐身的,而且现在除了工作之外他也很少上qq聊天,qq中也都是熟悉的人,并没有网友之类的人,他也从来不喜欢和陌生人聊天,不过可能是今天下午实在无聊的缘故熊星还是鬼使神差般的用鼠标点击了接受,这或许和那个“女人”的网名有关系,相信任何男人看见这个网名都会想入非非,熊星自然也不例外。

“你好。”刚刚通过验证,勾引你便发来了信息。

“你好。”熊星礼貌的回应了一句。

“你是帅哥吗?勾引你问,看见这个问题,熊星不由淡淡一笑,对这些只认识帅哥的肤浅女孩,他只是报以不屑的笑容,不过闲来无事的他也乐于和这个女孩侃侃大山。

“古天乐算是帅哥吗?”熊星回,因为他的肤色和古天乐很像,再加之眼睛和古天乐也很相似,因此上大学时很多同学都戏称他为“小古”并且还送了他一个黑马王子的称呼,这让他对自己的外表有了一些信心。

“你是说你长的像古天乐???”勾引你用了三个大大的问号表示怀疑。

“还是说他长的像我比较好些。”熊星狂傲的回了信息,反正是在网上怎么吹牛都是无所谓的。

不过勾引你却似乎并不买他的账,毫不留情的回过来一大排呕吐的图像。

“不信拉倒,满世界找帅哥,我猜你一定是个恐龙”熊星恶毒的回击,反正他也不想再和这个无聊的人聊下去。

“我是美女”勾引你只是简单的回了四个字,并没有像熊星想像中的破口大骂或者是发过来一把菜刀之类的东西,这倒是让他很意外。

“谁能证明?”

“不信我们就见面”

“好了,我信还不行嘛,不说了,我还在上班呢。”随便回了一句,熊星便打算结束和勾引你的对话,谁知道她紧接着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上班时间还上qq,不怕被上司发现?”

“呵呵,我没有上司”

“没有上司???”勾引你又是三个巨大的问号。

“我是大学老师,只有领导没有上司。”

“哦,那不一样吗。”

“是一样啊,就是换了一种称呼而已。”

“我去,那你又用什么称呼替换一个女孩子的美貌?”

“可爱。”

“你身边有可爱的朋友吗?”

“当然有。”

“呵呵,是女朋友吗?”

“不是,我有喜欢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在网络上熊星很容易放开心扉,毫无顾忌的告知了对方自己心中的秘密。

“是你的同居对象吗?”

“恩,这都让你猜到了…”发信息时,熊星有些迟疑,但还是将信息发了过去,不过这次那个勾引你却没有再回话,又等了一会她的图标已经变黑了。

“真是的,居然不打个招呼就下线了。”熊星心中抱怨着,也退掉了自己的qq,因为再过一个小时就要下班了,在下班之前他还是决定再做些工作。

这几日,文慧夜夜失眠,要靠酒精和安眠药,才能睡几个小时。药物控制下的梦境支离破碎,醒过来记不得任何细节,心脏总在砰砰狂跳。

床头的灯光映着她和王军的合影,文慧翻身,脸埋进枕头里。

其间爱媚儿在msn和qq上找不到她,发短信不见回复,打电话语焉不详,终于焦躁起来。

刘康只觉她的郁郁寡欢,“媚儿,你这段时间辛苦了,休几天年假吧。”他建议。

爱媚儿垂下头,“后天就是技术交流。”

“没关系,张盈可以帮你,市场部廖总那边,我和他打个招呼。”

爱媚儿想一想,不再坚持,同意了。

她现在的样子,虽然外表看不出异常,可在神思恍惚的状态下继续工作,说不定会捅出大娄子。

面对张盈,她只说家里有私事要处理,交接完工作,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张盈却探过身,神秘地说:“媚儿你知道吗?本月sales的reviewmeeting,李先生也来参加。”

爱媚儿霍地抬起头,这才是爆炸性的消息。

李阳,三个月来几乎被销售队伍遗忘的ceo,居然又在人们的视线中出现。

爱媚儿一向认为反常即为妖,预示着将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看她一脸大惑不解,张盈轻轻给出答案:“欧洲那边的organization调整完毕,现在轮到各个region,他恐怕要趁机上位了。”

爱媚儿现出诧异的神色来。

张盈笑一笑,“现在看,沈豪和张伟他们,真是六月飞雪,走得比窦娥还冤。”

爱媚儿一时间震惊过度,几乎不能言语。

升职以后她的眼界骤然放宽,终日在这些人精间辗转,看清了更多曾经模糊不明的细节。

刘康在sq数年经营,前任ceo离任时,他几乎把所有重要的部门,都换上自己的人。

李阳初来乍到,一直想插手几块重要的业务。无奈对方关防严密,几乎水泼不进,直至他在沈豪身上找到突破点。

其他部门的人提到沈豪,言辞间便没有那么客气。据他们说,沈豪和刘树康期不和,在公司中高层已是公开的秘密,去年下半年开始,因长期发展战略上的分歧,两人关系更加恶化。

而沈豪最后被迫离开公司,明显是因为急于求成,以至于错误地判断形势,高估了李阳,也低估了刘康。

于是某个关口李阳果断弃卒,刘康则阵前挥泪斩马谡,沈豪就成为牺牲品。

其后以张伟等人的离职做为代价,促成了暂时的平静,但李、刘两人的较量一刻未曾停止过。

此刻新一轮的权力角逐即将上场,平衡被打破,又会出现新的动荡和混乱。

爱媚儿天性里没有任何赌徒的成分,喜欢稳扎稳打。形势未明朗化之前,她能做的,只有继续规矩做人,握紧客户和销售数字两个重要资源。

坐在出租车里,她暗自叹口气。

想起几次见面,沈豪神色间的疲倦如影相随,显然他离开sq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拿出手机,犹豫一会儿,终于按下他的号码。

“您好”沈豪的声音非常低。

“我是爱媚儿,一直也没过去看看你,实在抱歉。”爱媚儿小心斟酌着措词,“你最近还好吗?”

“还好,谢谢你。”沈豪的声音大了点,但还是有气无力。

“你怎么了?生病了?”爱媚儿起了疑心。

他在那边轻轻笑起来,“不是,刚从荷兰回来,正倒时差呢。”

“哦,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没关系,反正醒了。媚儿,你那边怎么样?”

“嗯,还在等消息。”听他声音沙哑,爱媚儿不忍多说,“你赶紧休息,回头再聊,我先挂了。”

她把手机从耳边移开,没有听到手机里传来的最后一句话,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沈先生,您身上带着心电监测仪,不能使用手机。”

爱媚儿申请了四天年假,可几天来她过得并不安静,

日常工作中的千头万绪,三个小时的交接并不能交代一切,还是有电话和邮件不停地骚扰。

北京时间中午11点钟,熊星准时冲出了办公室,他之所以积极是因为下班要帮熊菲搬家的缘故,去停车场取了车,熊星把车开到学校附近的小路上。

“原来你躲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丢下我自己走了呢。”熊星正想着,熊菲的声音在车窗外响了起来。

“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自己居然找来了,上车吧”熊星冲着车窗外的熊菲淡淡一笑。

“我的行李有点多,我看我们还是找搬家公司吧。”上了车,熊菲提议道。

“不用,你旁边不是就有一个强壮劳动力嘛”熊星说着曲了曲手臂向熊菲展示他并不是很强壮的肌肉,满脸的自信,不过当他到了熊菲的房间时却傻了眼,上次他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里有多少东西,但是此刻经由熊菲整理之后,房间中的包裹居然不少于上次他帮小妞搬家的盛况。

“都是你的?”熊星有些尴尬的问。

“很多吧,我看我们还是找搬家公司吧,否则我们可能要搬到半夜了。”熊菲幽幽的说。“好吧”熊星不再勉强了,若是真由他们两个人搬搬到半夜不说,也要累个半死。

搬家公司的效率真不是一般的高,满屋的行李只用了几趟便搬了个干净,熊星开车引领着搬家公司的小货车来到了他所居住的小区,与刚刚搬下楼的时候一样,上楼他们同样十分迅速,半个小时不到,搞定了一切。

“真专业”搬家公司走后,熊星不由暗自赞叹。

“菲菲,你要是感觉那个房间不好就和星哥换房间,他住哪个房间都无所谓的。”就在熊星赞叹搬家公司时,小妞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中。

一百七十七章:回京

一百七十七章:回京

什么叫我无所谓呀听见小妞的话熊星不由一阵郁闷,不过因为这次搬入房客是熊菲的缘故,他还是忍了,并且为了发扬男人的风度,他主动走到了熊菲的近前,微笑道:“小妞说的对,我们可以换的。”

“不用了,那个房间挺好的,只是现在你要帮我收拾房间喽”熊菲淡淡道。

“没问题,包在我的身上了”熊星拍了拍xiōng脯道,随即回房间换了一身行动比较方便的运动装,一头钻进了熊菲的房间,开始忙碌起来。

帮助熊菲布置房间是幸福的,至少熊星这么认为,讨论着衣柜放在哪里,桌子放在哪里,椅子怎么摆放…这样细小的问题,让熊星有了他与熊菲一起布置新家的感觉,当然这个新家是属于他们两人的,而熊菲则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这个家的女主人。

一直忙碌到十点钟,熊菲的房间终于收拾整齐了。

“谢谢你”看着井井有条的房间,熊菲轻声说道。

“嘿嘿,不客气~”熊星淡淡一笑。

“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很累吧~”看着熊星额头上的汗水,熊菲轻声说,与此同时拿过一张纸巾为他擦拭汗水。

“不,不累…”熊星有些受宠若惊的说着,熊菲身上淡淡的体香更是让他有些意乱情迷。

“你们收拾完了吗?”这时小妞的声音至房门外传来,而听见这个声音熊星犹如触电一般向后躲去,尽量使自己和熊菲保持一段距离,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不想让小妞看见两人亲昵的动作。

“收拾完了。”看着出现在门外的小妞,熊星答道。

“我都快饿死了,星哥,你做些吃的吧~”小妞娇声说道。

“不做”熊星气冲冲的回绝。

“不行,必须做”小妞毫不示弱,叉着腰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熊星。

“我没有义务听你的”熊星理直气壮的回答。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我下去买外卖回来吃吧~”看着两人针尖对麦芒的气势,熊菲赶紧调解道。

“不行,菲菲现在都几点了,你下去很危险的。”小妞一脸正色的说道。

“那我让星哥陪我下去吧。”熊菲应了一声,看向一边的熊星,柔声问道:“陪我下去好吗?”

“恩。”熊星点点头,对于熊菲的请求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今晚的夜空很晴朗,月亮、星星悉数出来报到。和熊菲并肩走在小区的小路上熊星感觉很舒服,忙碌了一个晚上,他不由狠狠吸了一口外边清新的空气。

“你和小妞总是这么吵架吗?”熊菲幽幽的问。

“算不上吵架,几乎每天都是这样吧~”熊星淡淡答。

“不过我感觉你们的关系似乎并不像表面这样,好像很好呢。”熊菲又问。

“哦?是嘛?我不觉得。”熊星摇了摇头。

“其实小妞人很好的,只是有时候霸道了一点。”熊菲又道。

“恩,我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想到小妞叉腰怒视自己的样子,熊星忍不住笑了笑。

“看来你还是满了解小妞的吗?”

“应该是吧,毕竟在一起住了这么久。”

“是啊,住的久了也比较容易产生感情吧~”熊菲轻叹道。

“你是说我和小妞?”

“不是吗?”熊菲反问。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和她那种魔女产生感情。”熊星愤愤的答,不过这时他心中却隐隐升起一丝愧疚,他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说了假话。

下午下班时分爱媚儿在文慧家门口堵到她。

文慧出门时明显一怔,有些意外,但什么也没有说,拉开车门坐进去。

等她转过脸,爱媚儿猛抽一口冷气,“怎么象抽过大烟,整个人都缩了水?这脸上……到底出什么事?”

文慧眼角的青紫略有消退,却依然触目。她无法再隐瞒,只得一五一十交待。

但她没有提到和陆文独处的一夜。

那天之后他没有再联系过,文慧不敢回想,仿佛心口温软的一块,柔软得无法碰触,她只怕日子久了,那点温度会随风飘逝。

几次欲拨电话,按下拨通键前又改了主意。她不知道除了问问伤势,还能跟他说什么。

爱媚儿开车,一直维持着沉默,然后问:“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一个人闷着?”

“我都不知道如何消化,说给你听有什么用?多一个人担心。”

爱媚儿用眼角的余光瞟她,表情无奈,“行,你就一个人死撑吧,我看你哪天崩溃。”

文慧动动嘴角,算是回答。

爱媚儿叹口气,趁着红灯腾出右手,抚着她的脸安慰,“没事的,宝贝儿,会没事的。”自己也觉语气空洞无力。

文慧反而笑了,“这么暧昧,警察哥哥就在外面,你别吓着人家。”又说,“脸上一点粉,全让你蹭下来了。”

爱媚儿却聊起别的话题,“你还好?”

“你指什么?”

“所有。”

“你是想问,我和王军的事吧?”

爱媚儿不说话,表示默认。

“他打过几回电话。我没接。周末在家收拾房间,瞧见他送我的那些东西,看着恶心,却下不了决心处理。佩服人家言情片女主角,几克拉的钻戒,一扬小手,嗖一声就甩进海里,多潇洒,觉得自个儿拖泥带水的特没劲。”

爱媚儿听得哭笑不得。

“比较特别一点的新闻是,那女的前天找过我。”

“啊?”爱媚儿意外,“她已经占尽便宜,还找你干什么?”

“不甘心哪。你想啊,丫觉得那么大一块香饽饽,出尽百宝才弄到手,就等着我撒泼打滚哀求她放手,好巩固巩固胜利者的成就感,我却没声了,她多没趣,多寂寞啊”

“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还能说什么,就告诉我他有多么爱她呗。”文慧不屑地冷笑,“那天她穿件小礼服裙,亮闪闪的黑色,样子倒不错,可那质地,太阳光下看,非常非常象垃圾袋,看得出来费心打扮过,浓妆,假睫毛有半尺长,大白天明晃晃露着前xiōng和半个后背,整间咖啡馆的人为之侧目。我看着她,真觉自己沦落,怎么会混到跟这种货色争一个男人?”

爱媚儿拍拍她的手背,“我说,任何智商七十以上的正常人,遇到这种事,只会找个墙角自己偷乐,女人里也有非常懂事的,这么白痴找骂的并不多见。”

“就是。我跟她说,那真好啊,姐姐也替你高兴,快点让他娶你回家吧,不然年年都有十八岁的妹妹成年,你得多累啊”

文慧笑,心头一块石头顿时落地。

车子到了小区门口,两人挥手道别,爱媚儿刚转过身,文慧脸上的笑容就垮下来。

爱媚儿进了家门,房间内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拖鞋一左一右甩在玄关处,一室的岑寂扑面而来。

和文慧一样,不管心里搁着再多的事,日子还要继续。

爱媚儿刚进家门,手机又响,叶开的短信,只有三个字:“快回家”。

她咕哝:“催命一样,真讨厌”

路上一如既往地交通拥堵,再碰上几个行动迟缓的菜鸟,难免让人脾气暴躁。

爱媚儿遇到一个西服革履的男人,开着一辆别克君威,却在她超车时,猥亵地伸出中指。

她的怒火无处释放,只气得骂粗话,踹车门,自己跟自己赌气,咬着牙槽说再不高峰时刻上路。

待她停好车,小区内已是华灯初上,放眼望出去,西边天际还残留着一抹微红,前方万家灯火一片璀璨。

她抬头寻找,果然发现自家的客厅窗户,透出温暖的桔黄色灯光。

爱媚儿微笑,觉得这种感受熟悉而亲切。

想起高中三年,每次下了晚自习,都又累又饿,只有家中窗口那一点灯光,yin*着她一步三阶跳上楼梯,因为知道餐桌上一定为她留着爱吃的饭菜。

她抬手敲门,“我回来了,开门”

叶开闻声来应门,却让爱媚儿大吃一惊。

他一该往日的做派,头发剪得短短的,只剩下一寸多长,上身随便套了件白色的马球衫,下面是条破牛仔裤,裤腿上满是大大小小的窟窿,象被虫蛀过。

去掉那些艺术家标志性的特征,这类简单清爽的服侍,愈发显得他眉眼细致,风流内蕴似上好的中国工笔白描。

爱媚儿坐下换鞋,顺便把手指伸进他大腿处的破洞中,嘻嘻笑着再抠大一点。

叶开攥住她的手,“你个流氓,这条裤子我穿了十二年,不许乱动,文物,知道不?”

爱媚儿摸他的头,忍不住嘲笑:“怪不得你们都喜欢留长发,再丑也忍着。原来没了头发,整个就是一普通人,什么叫沐猴而冠,这回我明白了。”

叶开一声不响地低头凝视她,表情变得极其严肃。

“生气了?”爱媚儿捏着他的脸蛋,姿态轻薄。

冷不防叶开抓住她的肩膀,把她顶在门上,同时抓起她的双臂固定在身后,维持着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

一百七十八章:温暖

一百七十八章:温暖

“对,我生气了。”他说,“后果很严重。”另一只手充满**地在她身上游走,“小妞儿,今晚我要先奸后杀。”

爱媚儿怕痒,伏在他肩上笑得几乎喘不上气。

叶开索性一弯腰,抱起她就往卧室方向走。

爱媚儿抬起腿试图踹他,“哎,别闹了,放我下来”

叶开却一脚踢开卫生间的门,爱媚儿惊见他嘴边露出两个平日难得一见的酒窝。

她知道不妙,尚未出声警告,已经连衣服带人,扑通一声落进正在放水的浴缸。

更没提防花洒里蓦然出水,霎时被浇了个透湿。

她尖叫一声,刚要扬起手臂遮住头脸,叶开已经跨进浴缸,边笑边按住她的双手,取过花洒故意对着她的身体冲刷。

爱媚儿又笑又喘,在他身下扭来扭去挣扎,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不消片刻浅色的衬衣长裤全部被水浸透,贴身的内衣都现了原形。

叶开扔掉花洒,嘴唇随即贴上来,“谁是猴子?嗯?”

爱媚儿身体一下绷紧,几乎弹离他的手臂。

“说啊”他不依不饶地继续使坏。

“你欺负我……”爱媚儿蜷起双腿,声音似在呜咽。

叶开顿时就心疼了,抱着她坐起来,拨开她脸上湿透的长发。

“我怎么会欺负你?才舍不得……”他轻声笑。

叶开闭上眼睛,感觉着他的双唇羽毛一样,轻轻掠过她的眉毛,她的嘴唇,她的脸颊,她的脖颈……

他身体的热度透过湿透的单薄衣物传递过来,比肌肤之间的单纯接触更让人心醉神移。

她睁开眼睛,开始几乎找不着焦点。密集的水线哗哗浇下来,然后她在水雾里看的叶开的脸。

叶开的眼睛在弥漫的蒸气后面,黑得有点惊人,湿漉漉的头发沾在他的额上,水珠不停地流下来,流过他乌黑的眉毛,颤动的睫毛,弧线美好的眼睑……

她剧烈喘息着,肺部似乎失去呼吸功能。一片灼热的刺痛里,她感到叶开已经进来了。

“媚儿,说吧,说你是我的,说你爱我……”他的声音在她耳边辗转。

爱媚儿张张嘴,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始终说不出那句话,却贪恋眼前的身体。无论何时,叶开总是温暖的,带着阳光和自然的味道,光滑的皮肤下,是蓬勃的血气与活力。

她甚至舍不得闭上眼睛。

最后一刻来临的时候,叶开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她。他的脸在激情和欲望的烧灼下,显得脆弱而痛苦,似乎要拼尽所有的力气,让两人的身体每一寸都紧密贴合。

爱媚儿头昏得无法思考,脑中最后一根绷紧的弦也断了。

终于一阵电击似的痉挛掠过他的身体,叶开发出长长一声叹息似的声音,然后彻底地瘫软下来,象是生命在瞬间离开他的身体。

话说熊菲班上的秋游,到了出发那天一大早,熊菲清点人数,除了原本北京的、考试的、做家教的、生病的、讨厌集体活动的、赌气不去的……全班还剩十九人,加上熊菲自己,凑了个整数。一行人挤上公交车,奔火车站。

熊菲身为班主任,还做了点牺牲:自己掏钱买了几份晚报,每个学生发两张,等上了车,往屁股底下一垫,席地而坐。列车员本来还想过来卖点小吃饮料,一看整节车厢的过道里全蹲着学生,跟坑里的萝卜似的,便干脆回了头。

到了苏州,果然有辆半旧的巴士等着。赶场似的看了两个园子,学生直嚷嚷没劲没劲,不是假山就是亭子,非逼着那巴士司机带他们去游乐场。熊菲巴不得他们快看完了回家,便跟在后面絮叨:“浅薄浅薄”学生不理他,真去了乐园,又逛了那条十分著名的步行街,玩到连饭都顾不上吃,直到晚上八点来钟,才急匆匆往车站赶。

但这时哪里还买得着票

须知沪宁线上本来就是一票难求,连带那买票的阿姨,也觉得自己金贵起来。不管问她几点钟,到那个城市,回应你的总是铁锤一般的“no”,王者风范十足。

熊菲来了气,把学生分散到十几个售票窗口,吩咐道不管多晚的车,一定要全部能走,不许单飞。过会儿学生回来说,半夜两点多有趟慢车,现在还能买着二十张票。

熊菲咬了咬牙:“买”

学生领了票呼啦啦往外跑:“逛街逛街”

“小吃小吃”

熊菲跟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喊:“集体行动集体行动”

这帮家伙全是外星人,精力根本就是无底洞。只要能玩,他们不要吃饭,不要睡觉,随便找个地方喝点水就行。平时关着看不出,一旦放出来,个个是脱缰野马,让人恨不得找绳子栓在腰上才好。

熊菲见班长还傻楞楞站着,便憋足劲在他头上凿了一下:“你还不快去给我跟着记住所有人十一点前在火车站集合”

班长箭一般蹿出去,熊菲喘着粗气坐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抱头:“烦死了”

有个人在她身边蹲下来,扭头静静看着她,是燕杨。

熊菲问:“怎么不去玩?”

燕杨说:“我和他们合不来。”

熊菲笑了:“那你倒愿意和他们一起出来?”

燕杨也坐下来,说:“有人不放心你,让我跟出来看看。”

“谁?”

熊菲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还真和他是一伙的。”

燕杨很认真地说:“熊星老师是我的人生导师。”

“……”熊菲无语,半天才说:“你真蠢洁……”

“老师不喜欢他?”

“嗯~~~怎么说呢,”熊菲望着天说:“反正二十七年里我吃了他不少苦头就是。”

“二十七年?”

“真是孽缘,”熊菲叹口气:“从我出生那一刻起,他就在我生命中了”

燕杨挺崇拜的眼神:“老师很厉害”

“他唯一的好处就是他的脑袋,”熊菲说:“从小就是跳级狂人,任何脑力劳动都只需要别人一半的时间。你不知道他几岁就大学毕业了,说出来真是吓死你。”

“天才啊。”

“有的时候很蠢,而且非常非常罗嗦”熊菲问:“几点了?”

“九点半。”

“唉~~~~~~~~”熊菲苦哈哈说:“我完蛋了。”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要知道攒书一行,苦就苦在一个“赶”字,一个“改”字,一个“拼”字,精也精在此三字。那些攒书熟手酬劳之所以稍高,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们成书速度快,照搬抄袭而能改得不惹纠纷,四处断章摘选而能拼得严丝合缝。

但熊菲事务缠身,前三天仅仅凑了万余字。她本来想今天下午六点以前赶回学校,稍稍休息就后奋斗一整夜。可是如今眼看到校都黎明了,就算是神仙,也不能保证明天中午前能够头脑清醒地编书,细细一算,浪费的何止二十四个小时。

若是今天晚上不攒,三天后交稿,是肯定赶不上的了。不交稿,就没有钱;没有钱,吃什么?

熊菲恼火道:“回去就把那花言巧语骗我来的小苏州枭首了。”

燕杨东张西望,无所事事。

熊菲说:“手机借我打长途。”

燕杨把电话放在他手上:“老师,有些事你还真做得出来。”

熊菲一脸无愧,拨林羽墨的号码。林羽墨的编纂能力稍弱,但搜索暴强,若是她今天不忙,倒可以顶上。

谁知电话里传来的却是那人带点哭腔的声音:“菲菲~~~~怎么办?我还不能正常行走,这样下去我是不是就下残废了呀……”

倒要熊菲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现在医学很发达的。”

废了半天口舌,才把那人哄冷静了,答应明天早上再互通消息。

熊菲叹气,刚把手机还回去,又突然抢过来。燕杨好笑地看着他。

熊星的声音听起来哑哑的。

熊菲问:“怎么了?”

他说:“慢性咽炎。”

熊菲说:“你说话声音跟蚊子哼似的,还敢得咽炎?当初一上课就逼着我满世界给你找话筒,你都忘了?”

熊星说:“我好歹也是个教书的,够得咽炎的资格了。”

熊菲立刻哼哼:“星哥……”

熊星哑着嗓子笑:“快别叫了,别折了我的寿,又惹什么麻烦了尽管说吧。”

熊菲有些难以启齿:“你会开我房间的门吗?”

“我从来没开过,晚上袭击你的不是我。”熊星说:“我比较喜欢你情我愿这种感觉。”

“别胡说”熊菲脸红了:“会不会?”

“用电话卡。”熊星笑着说:“我在那儿住过。”

“那你进了门,打开电脑,在桌面上有一个文档叫‘newbook’,那里面是……”

“你的学期论文?”熊星说。

“不是,”熊菲哼哼唧唧道:“我……我的……新作……”

“你攒的书?”熊星声音开始沉下来了。

“嗯……”

“菲菲,”熊星说:“我很反对你用这种方式获得不法收入,从来就不赞成。”

“但是……”

“没有但是,我痛恨抄袭。”

“可是……”。

一百七十九章:开过吗

一百七十九章:开过吗

“也没有可是,我个人绝对不会参与这种学术腐败。菲菲,作为你的哥哥,我不能帮你。”

“根本就不是学术啊,喂喂喂”熊菲哭丧着脸对燕杨说:“你师父生气了……”

燕杨问:“你写什么书惹他生气了?”

熊菲说:“不提了有的导师带头攒书,他却清高。”

“唉唉~~~~算了,”熊菲站起来伸个懒腰:“我去候车室睡一觉,你去么?”

燕杨点头。

两人背靠背坐着,熊菲发了一会儿呆,打个哈欠准备睡。燕杨的手机响了,他接了递给熊菲:“我师父找你。”

“哎?”

话筒里传来熊星又嘶哑又恼火的声音:“菲菲我平时太放松对你的要求了”

“哎?哎?”

“你写的是什么东西《人人都是可爱女生——写给花季的你》?你有空编这种东西为什么不帮我搞课题?”

“哎?你怎么还是去了?”

“菲菲,你明天给我过来承认错误我的确是非常喜欢你,但我绝对不会放纵这种喜欢”

“哎?喂喂喂”熊菲说:“又挂了……

燕杨问:“你到底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了?”

“放屁”熊菲敲他:“小孩子不懂别胡说”

熊菲看表,刚刚十点。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刚想睡,燕杨又把手机递过来:“还是师父。”

“……”

“菲菲……”

“嗯。”

“这玩意儿怎么写?”

熊菲只当他又找茬骂人,便用平淡无奇的声音说道:“搜索引擎,一个个网页点开,抄。我桌上有一堆言情小说,翻开,抄。小妞那里有《知音》、《女友》,抄。”

说完便掐了线,对燕杨伸出两个手指:“我赢了,我终于挂了他一回”

燕杨楞楞看着他:“老师,你挺可爱的。”

熊菲一跌:“你会不会形容女人啊?”

“不会,”燕杨说:“因为我喜欢男人。若是真喜欢,我会紧张,会考虑,会在乎他想什么,会担忧他是不是喜欢我……我的脑袋里塞了太多东西,跟本来不及找好词形容他。”

熊菲笑了:“星哥对我说你很勇敢……果然。勇于解放自己,真好。”

燕杨问:“那你呢?”

熊菲不说话。

燕杨静默,突然说:“老师,我可不可以握握你的手。”

“嗯?”熊菲还没反应,燕杨便从包包底下把手伸过来了。熊菲很想缩挣开,最终还是没忍心。

燕杨的手很温暖。

“老师的手像冰一样。”燕杨说:“我一直一直在想,世界上总有一双手,会让我觉得惬意、幸福,会让我觉得活着不那么黯淡无光,会让我永远不孤独。所以我一直在找,在找这双手的主人,如果找着了,我们会融洽、贴近、快乐,会一起拥有一个完美的人生。”

熊菲笑了。

“老师呢?”

“以前看书,常常问,”熊菲轻轻说:“男人间如何相处,如何共同生活、共度时光,如何分享他们的饭菜、房间、休闲、悲伤、知识和信心?”

“这种脱离了常规的关系形式、家庭、职业和义务性的情谊,一旦和别人坦诚相见,那滋味如何?”

“如何面对欲望?如何拓展自己的世界?如何拥有拥有更强的生活的力量?到底用什么态度对待社会?到底如何不让自己悲悯不让别人替你悲悯?”

“你能回答吗?”熊菲问燕杨。

燕杨摇头:“我没想过。”

“我不能回答。”熊菲说:“星哥也许知道,可他不告诉我。”

“我很不安,很多人都会不安,但我特别严重些。为了不让我的欲望产生在不安中,产生在一种我无法把握的状态里,所以我不让自己产生欲望……你明白了吗?”

燕杨有点糊涂:“明白什么?”

“星哥一定对你说过我的性冷淡者,你现在明白了吗?”

燕杨捂住嘴,顾左右而言他。

“燕杨,放手吧。”熊菲说:“同学们回来了。”

一行人下了火车,凌晨…三十分。

外星人们的精力终于消耗殆尽。其中一帅哥在车上不但站着睡着,还全身心扑倒在某阿姨的石榴裤下三回,姿势猥亵,有损二十一世纪大学生精神风貌,实在另人发指。

熊菲早睡着了,直到燕杨背着他出了站,才稍微睁开一丝眼睛。

“人……呢?”

班长耷拉着脑袋勉强回答:“男生有两个本地的先回家了,五个女生一起跟着姚鹃走了,她家就在附近。”

“那哈……欠……,你们怎么说?”

有个男孩子说:“老师,我能不能就睡火车站?”

竟然还有人附和:“老师我陪他睡,我真是一步都走不动了。”

熊菲皱着眉嘟囔:“开玩笑,你们给我坐早班车回宿舍去。”

“啊~~~~~~~~~啊~~~~~”早已神志不清的众人哀号起来:“老师,都到这份上了,你就民主些吧”

熊菲摇摇晃晃站了一会儿,最后用诚恳的眼神(其实是散射的)看班长:“你全权负责。”

说罢,这人就往花坛边上一坐,头一垂便梦游去了。

几个男生一看老师都睡了,便也席地打起瞌睡来。

“老师老师”脸色已经蜡黄的班长拼命推熊菲:“你到底要我们去哪儿啊?”

“嗯~~嗯~~”熊菲在睡梦里说:“随便……”

“老师你指条明路嘛”班长要哭出来了:“就算要睡火车站也不要睡警务室边上嘛”

“回你们宿舍……”熊菲哼哼。

“到宿舍没车啊”

那就回我宿舍……”熊菲继续哼哼。

“老师”

“少罗嗦,”熊菲支开眼皮,凶光毕现:“再罗嗦,老了就跟星哥一样……”

坚强的小班长一抹眼泪,自顾自说:“我去找出租”便挺起xiōng膛往马路上跑。十分钟后他使尽浑身解数把十一个人连同自己艰难地塞进两辆车(你可以想象他们是怎么坐的),驶向本部。

熊菲在车上被挤得半醒,正好带他们上楼,用电话卡打开自己以前在云大宿舍的门——这家伙好像从来不用钥匙,而她以前的宿舍好像从来就是旅馆——迷迷瞪瞪指指:“随便睡。”

说罢就往自己床上一滚,再推她,已经跟死人一般了。

睁开眼睛之后,熊星发现一个人正站在我床边看向床上的他,见熊星睁开眼睛,小妞笑了起来:“快起床啦都快十点钟了”

“你在这里干嘛?”熊星吓了一跳,看了看身上的被单,才暂时放下心来,至少他刚才梦中的秘密不会被她发现了。

“就是来喊你起床啊,我刚走过来,你就醒了。”小妞连忙红着脸辩解了一句,因为熊星刚才话里的含义,好象她一直在他房里偷看他一样。

“好啦,我醒了,你先出去吧,我要穿衣服了。”熊星向小妞挥了挥手,她不出去,他可怎么起来啊?

小妞有些奇怪地看了熊星一眼,似乎在想,你还有什么衣服好穿的……

不过她还是离开了熊星的房间,熊星连忙冲到门边把房门给关上了,难道昨晚我没关房门吗?又或者小妞认为她可以随便出入我的房间?

这门锁难道是个坏的?熊星摁了摁门背后的反锁,发现它好象失灵了,难怪小妞可以这么随随便便地进我的房

熊星不由得有些恼怒,是不是该提醒她一下?以后进我房要先敲门?

回到床上坐下之后,熊星看了看自己的狼狈情形,还真是惨不忍睹……

熊星随便把自己擦了擦,然后从箱子里找了一条干净的内裤换在了身上。

这条脏内裤该怎么办?正在熊星犹豫的时候,外面小妞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星哥,你还要多久才能起来啊?早饭我都热了三遍了。”

“马上”熊星冲外面大喊了一声,然后把换下的内裤塞到了垫席下面,好象就这里最安全了。

四角裤上也有了些污染的痕迹,不过不是很明显,熊星扯了扯自己的t恤,还好够长,可以把下面遮住一些,整理好衣服之后,熊星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你还真够懒的,这么好的天气,起这么晚”小妞坐在餐桌边嗔怪了熊星一句。

洗漱之后,熊星换了一脸的笑来到餐桌边,小妞掀开了盘子上的几个碗,她熬了粥,还做了几个小菜,味道很不错。

“你也没吃?”熊星发现小妞和自己一起吃着东西。

“是啊,一直等你,都快要把我饿死了。”小妞对熊星起这么晚似乎很大意见。

“干嘛要等我?以后不用等了,你做了你吃,我可以下去路边随便买些东西吃。”熊星回了小妞一句。

“一家人,当然要一起吃饭了,再说了,路边的东西很脏,以后你尽量少在外面吃东西。”小妞一边说一边给熊星碗里夹了些菜。

不知道为什么,她口中的‘一家人’熊星听着为什么总是这么别扭啊?

一百八十章:继续工作

一百八十章:继续工作

“我早上给熊菲打了个电话。”小妞突然转移了话题。

“嗯。”听到她提熊菲,熊星刚才对她身体的兴奋点终于转移了开来。

“他说……如果马桶这么容易坏的话,那就买个老式蹲坑的好了,怎么都不会垮。”

“靠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熊星不由得生气起来。

“你……怎么了?”小妞发现熊星突然生气有些疑惑不解。

“她就是舍不得钱”熊星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不是买马桶的钱不够?我倒还有些钱。”说着小妞便从身上取出了钱包。

“不用不用”熊星慌忙伸手拦住了小妞:“我有钱。”

“唉……”小妞叹了口气,心中很有些郁闷,挣不到多少钱,经济把控在别人手里的感觉真不好……

不过熊星现在手上也有项目,只是暂时还不能马上盈利而已。

“叹什么气啊?我们去看看蹲式的,便宜不说,怎么踹都不会垮……”小妞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口。

熊星当然意识到了她话里的含意,看来我踹马桶的事情她一清二楚……昏,那时候他没拉布帘……那玻璃确实是什么也遮挡不住……

“随便你了。”因为没钱,在这件事上熊星没有发言权,也只能这样了。

“走吧。”小妞很灿烂地一笑,然后拉起了熊星的手臂。

这样被她拉着,心里总感觉怪怪的,不过她倒一点也没觉得什么似的,熊星不由得觉得自己思想太龌龊……

“这款怎么样?”小妞指着一款很便宜的蹲坑式马桶问熊星。

“随便……”熊星脑子一转:“你用这样的你能习惯吗?”

“还好啦,我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特别娇惯的千金小姐。”小妞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她显然没听出熊星话中的真实含意。

“要不就买这一款吧?”小妞指着一个蹲式马桶征求了一下熊星的意见。

“随便。”熊星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心里还在考虑着是不是该和小妞明言这一切,让她好帮帮自己。

小妞并没有看出熊星的心烦意乱,交了钱之后,和店老板约定了上门安装的时间,然后拉着熊星走出了那家店面。

回到办公室,爱媚儿方理解一句话,什么是洞中方数日,世上已千年。

一时间听到无数个意外的消息。

其中一个,招标公司集采的技术交流已全部结束,客户对sq技术交流的反馈还不错。市场部的副经理果然出席,他对新业务的兴趣,远远超过其他内容,以至于交流期间的讨论屡屡偏题,现场几乎失控。

集采入围名单公布,sh,sq,sc三家跨国公司,毫无悬念地入围,以众诚公司为代表的四家本土企业,也一同出现在名单上。

这是意料之内的结果。她回来,刚好赶上小型的庆祝party.

但主持party的,居然是李阳。

他亲手打开香槟,给所有人一个个斟满,这才上前致贺辞,以前的骄矜无影无踪。

爱媚儿看着他发愣,不明白一个星期的时间,怎么就已经乾坤大挪移。

中午一起吃饭,她偷偷问旁边的于凌飞,“刘康哪里去了?”

“出差。”

爱媚儿皱眉,觉得里外都透着诡异。

于凌飞凑近,又说:“前些天盛传咱们的新老板,销售总经理即将上任,突然又说黄了。”

爱媚儿问:“你们都哪儿来的小道消息?为什么每次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

于凌风笑,“媚儿,这是立身之本,你不能总是低头拉车,适当时候也要抬头看路。”

借着这个话题,席间众人历数历任销售总经理,提到沈豪,爱媚儿的耳朵立刻竖起来。

说话的是一位在sq呆了八年的产品经理。

他说:“都说女的长的好升得快,其实遇到女上司,男的也一样。当年若不是北区的director张彤照应,沈豪哪儿能窜得那么快。”

有人补充:“raycheng也是沾了他爸的光,走哪儿人都卖他三分薄面。”

“那是。”那人接着说,“所以张彤不管去哪儿出差都带着他,两人的关系传得那叫一个暧昧,有天张彤的老公终于打上门,我x,丫真是一爷们,所经之处但凡值点钱的,电脑手机统统都被砸在地上。”

一桌人屏息等着下文,爱媚儿瘪瘪嘴,发现男人八卦起来,一点不比女人差。

“上头先还帮捂着,后来事情闹大发了,骚扰男性下属的名声传出去,哪个女的受得了这个?张彤呆不住,只好辞职走人,听说后来离了婚。沈豪稳当当坐上她的位置,年会上领着女朋友现身,没事人一样,一年销售经理就升总监,你们谁有这好运气?”

满桌顿时哗然,乱糟糟说什么的都有。

只有爱媚儿不发表任何意见,挟了一筷子三文鱼放进嘴里,却被芥末辣得满眼是泪。

那顿饭直到结束,她都没怎么说话。

下午她去招标方总部见田亮,听到一个更为震惊的消息。

原定这个星期发出的标书,被延迟至十月中旬。原因是某些供应商,居然说服省分公司减少集采的设备数量和配置,留待集采之后,双方再从非集采合同中各取所需。

爱媚儿无可奈何地看着田亮,“少数公司犯错,咱不能惩罚连坐是不是?”

田亮摊开手,“这只是查出来的,下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猫腻呢。我说媚儿,你们要是也玩什么花样,一样不客气,立刻取消入围资格。”

爱媚儿连连赔笑,“您老知道,我们一向是良民,从来都不做违法乱纪的事。”

她告辞,田亮起身送她,手搭在门把手上才想起一件事,“媚儿,有件事忘了谢你。你跟晴晴都说了些什么?她这些日子每天都用功到十二点,她妈妈先开始高兴,现在又心疼得不得了。”

爱媚儿眨眨眼笑,“我也没说什么呀?可能是晴晴大了,开窍了,知道用功了,这不是好事吗?”

其实是她鼓励人家的孩子早恋,爱媚儿不敢说。

“有时间你多跟她聊聊,我担心这孩子三分钟热度。”

“行,没问题,我也喜欢晴晴,特聪明一孩子。”爱媚儿一口答应。

出了门她开始琢磨标书延迟的真正原因。

打开车门坐进去,正拿着钥匙发呆,有人在窗玻璃上轻轻敲了几下。

爱媚儿扭头,竟是张伟在外面站着。

她揿下车窗,露出一脸惊喜:“哟,怎么是你?”

张伟手里晃着一串车钥匙,上下打量着她,“这话该我问你,你一人坐这儿干什么?”

爱媚儿笑笑,实话实说,“想事儿呢。”

张伟转到另侧坐进来,向爱媚儿伸出手,“来,给支烟。”

爱媚儿斜着眼睛看他,“你又在戒烟?”

“没错。丈母娘强烈要求,那我就戒呗。反正世界上最容易的事,就是戒烟。”

“就是,前前后后你都戒了十几回了。”

张伟大笑,吐出一口烟雾,“你知道沈豪最近如何?”

“一星期前打过电话,沈豪说刚从荷兰回来,我就没啰嗦。”

“一星期前?”张伟想了想,摇头,笑容无奈,“嘿,一星期前。”

爱媚儿,觉得蹊跷,这什么意思?他象是话里有话。

张伟咳嗽一声,似乎不知如何开口。

爱媚儿静静看着他。

张伟果然说:“一星期前他在医院呢。倒是打算飞荷兰,先从北京去上海,飞机上就扛不住了,下飞机直接进了医院。”

爱媚儿的心几乎跳到喉咙口,“为什么?”

张伟耸耸肩,“那得去问他本人。每天的睡眠时间只有四五个小时,cāo,时间长了铁人也得趴下。”

“累的?”

“啊,不然还能有什么原因?”

“现在呢?还在医院?”

“早替老板拼命去了,现在真的在荷兰。”

爱媚儿啪嗒啪嗒玩着火机,看上去神色惘然。半天她说:“你劝劝他嘛,没了健康就什么都没了。e公司的总裁,倒在跑步机上那位,不就是个前车之鉴?”

张伟叹口气,“有种痴人,是劝不动的,非得事实给他教育。我就是一混日子的,老婆孩子就满足了,沈豪他跟我不一样,他太执着,也太想证明什么。”

这种人,遇事也容易钻牛角尖,要么一直执迷不悟,要么最终看破红尘,并没有中间路线。

爱媚儿一时没有说话。

“我得走了。”沈豪推开车门,向她伸出手,“对了,听说你们的技术交流做得不错,恭喜一下。”

爱媚儿抬头,“你什么意思啊你?”

“嘿,你怎么这种反应?纯粹的恭喜,没别的意思。”他的笑容里有着踌躇满志的意味,和一个月前的惶惑完全不同,爱媚儿隐约间心生不安。

张伟离开,她又坐了很长时间,拿着手机颠来倒去折腾很久,还是收了起来。

回到公司,她做的第一件事,是跑到媒体部,借口考证公司在华历史,借了几本公司年鉴。

一个人离开公司,旷日持久之后,曾经存在的痕迹,也许只能在老照片中才能找到一鳞半爪。

爱媚儿为自己孜孜不倦的八卦劲头感觉脸红。

她看到张彤的照片。清矍消瘦的五官,并非美女,但眼神锐利,逼人的威势仿佛可以穿透纸背。

然后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见到一张沈豪和张彤的合影。

说是合影也不合适,那显然是一个合同签订仪式的现场,人头曈曈。沈豪手持红酒杯,侧头朝着画面中并不存在的人微笑,浓眉下清澈的双眼,有让人伸手抚摸的欲望,那时他只有二十六岁。

张彤的目光却落在他的身上,眷恋而贪婪,带着不可言说的无助和绝望。

不知是哪位摄影师,居然抓拍到这真情流露的瞬间,更不知什么人,出于什么心理,竟把这张照片留在年鉴中。

爱媚儿合上年鉴,心里有点酸溜溜地发堵,原来午餐时的八卦并非空穴来风。

但和你有又什么关系呢?她从怔仲中回过神,低声嘲笑自己,伸手推开年鉴,收敛心思,开始火速处理一周来积压的邮件。

收件箱显示出1054的字样,表示她有一千多封未读邮件。

邮件泛滥成灾,是很多大公司的通病。

她先打开outlook的预览功能,再新建一个文件夹,瞄一眼题目和开头两句,不是紧急和必回的邮件,一律拖进临时文件夹排队等待处理。

很快,她的心情被一封邮件彻底破坏。

爱媚儿命令自己深呼吸,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先把这封邮件打印出来。

那是一个三天前的会议纪要,每月一次的销售例会。爱媚儿休假,便委托周杨代她列席。

爱媚儿和自己团队达成的协议,是把几个地区的部分销售机会,列为upside。这样的结果,销售经理们不会有太大压力,爱媚儿也可以在季度末的时候,针对中国区的销售完成情况,随时做出调整,给下个季度的任务留出回旋余地。

但如今爱媚儿看到的,却是所有的机会,都变成了本季度必须完成的目标。

她把周杨叫进会议室,直接把打印出来的纪要放在他面前,“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周杨拿起来看一看,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爱媚儿敲着桌面,硬梆梆地问:“这个数字是谁敲定的?”

“刘康啊,那天李先生也在的。怎么了?”

“咱们达成的协议是什么?你代表咱们区参加例会,为什么不提出商榷?我走的时候交待过你,有搞不定的事,马上打电话,当时为什么不给我电话?”

周杨面露委屈,“我以为你跟刘康已经商量过。再说其他区都当场拍了xiōng脯,咱们区也不能太保守不是?”

爱媚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走得匆忙,确实忘记提前写封邮件发给刘康,清楚表达自己的意见。

她也能想象得到,例会上刘、李二人同席的微妙气氛,以及张盈起哄架秧子,其他总监在一边赞许吹捧的场面。

一百八十一章:快乐

一百八十一章:快乐

周杨没有经历过,脑子里还是缺根弦。

但是事已至此,发脾气或者抱怨没有任何意义,只能想办法收拾现在的局面。

她坐下来发问:“额外增加的sales,百分之八十都在北京地区,你有把握吗?”

周杨说:“不知道。”

“不知道?”爱媚儿已经平息的怒气又冒上来,“周杨,你一个工作多年的销售经理,居然说出这种话?”

“我是真的没把握。其他行业的客户和招标防不一样,投标中潜规则游戏更多。咱们一直都在正面做工作,从来没有试过暗箱cāo作。可mpl不做,不等于其他供应商也不做啊咱们在台面辛辛苦苦的作戏,没准儿就是一龙套,人在逗你玩,其实私底下早有了交易。”

爱媚儿被噎住,暂时没有话说。

在中国,商业游戏自有其特殊规则,跨国公司不是不想配合,无奈树大招风,从股东到审计公司,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逾越雷池并不可怕,一旦被发现则代价高昂。

周杨这是在乘机发牢骚要挟。

想了想她开口,“场面话我不想跟你多说,现在的条件就是这样,从公司到雇员,都不允许做任何违法的事,我们最大的优势,就是多年的信誉。我相信管理运营健康发展的客户,会正确取舍。”

几句话堵死了他的后路,表示以后不想再听到这种话。

“算了媚儿。”周杨向后一靠,无声笑笑,“我尽自己个人的最大努力,争取拿下这几单合同。可是你答应我的,也别忘了,人,折扣。”

爱媚儿站起身,把手用力按在他的手背上,“三季度务必达标招标方的投标已经推迟,从明天起,我和你一起见客户。”

快下班的时候刘康现身,据说刚从欧洲回来,时差尚在就先抵达公司。

谭斌约了十分钟时间汇报集采进度。

对她的疑问,刘康分析得很简单,“标书推迟,除了田亮说的原因,还应该有个理由,按照以前的习惯,十月中旬发标,commercialnegotiation的时间,正好延迟到十二月中旬。那时各家公司急着签合同完成年度plan,,会在pricing和discount上做出很大的让步。”

爱媚儿不得不佩服,生姜还是老的辣。她觉得不对劲,可没往这方面想。

“哪,招标方是铁了心,要通过集采让各家价格大跳水?”

刘康点头,“是这样,看来你们也要去省公司做做工作,设法压下一部分订单。”

爱媚儿想起田亮的话,“可是田亮说得挺狠,会不会出问题?”

刘康笑,“媚儿,有时间多读读历史,你会发现,中央集权和地方自治,从来就是永恒的矛盾。你们大陆怎么说?哦,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要学会利用这点。”

他低头看腕表。

爱媚儿本来还想提一下销售目标的事,见状识趣地站起来告辞,一面仔细品味着最后一句话。

一堆工作尚未完成,她只好拎着手提电脑去了医院。

和两个美女同住的日子是快乐的,虽然其中一个美女总是像定时炸弹一样时不时的爆发,但是熊星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叫做幸福的味道,无论是出门还是在家,时时刻刻有美女相伴想来这应该是许多男人追逐的目标吧,而熊星却毫不费力的拥有了这一切。

“今天很高兴吧?”就在熊星坐在座位上对着电脑进行编稿时,他的qq对话框突然弹了出来,而发来信息的人正是那个神秘的“勾引你”。

“你怎么知道?”熊星疑惑的回复。

“算的”勾引你只回复了简单的两个字。

“你还会算命?”

“你想算吗?”

“算算今晚双色球的中奖号码行吗?”熊星有些讽刺意味的回复,他才不相信勾引你会算命呢。

“这个算不出,不过我可以算出你的喜欢谁。”

“哦?那你说说。”

“你喜欢你与同居的女孩子对吧”勾引你回复。

呃,她到底是谁,怎么连这个都知道熊星心中一禀,不过随即便知晓了其中的原因,伸手猛敲键盘,气愤道:“有意思嘛,这是上次我聊天的时候告诉你的”

“呵呵,看来你还不笨嘛”

“你才笨呢”熊星满心的郁闷,差点被她懵了。

“那我算出了你是在大商传媒工作,这个你没有说过吧”勾引你又回复道。

看着对话框中的回复,熊星不由一愣,赶紧调出那日他和勾引的聊天记录,翻了半天还真没有发现自己和和女孩子同居的事情。

“怎么被说中了吧”勾引你在发言后跟了一个得意的笑脸。

“你到底是谁?”熊星可以感觉得到这个人一定是他身边的人。

“放心吧,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勾引你并没有正面回答熊星的问题,而就当熊星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他桌上的手机响了。

“熊先生,请您开下门签收快递。”电话中传来了,派递员的声音。

“知道了,谢谢”挂断电话熊星不由满心的疑惑,谁会给我发快递呢?怀着满心的疑问熊星去开门。

“熊星先生吗?”门口等待的一个快递公司职员问。

“恩,是我。”熊星应了一声。

“这个请您签收”男人说着递给熊星一大束鲜花,而且是红玫瑰

“这,这个是给我的?”看着面前的一大束红玫瑰,熊星不由目瞪口呆,女人收到鲜花的他见过不少,但是男人收到鲜花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这个主角竟然还是他自己。“谁让你们送来的?”熊星问。

“对方没有留下姓名。”男人一脸正色的答,随即催促道:“请先生快点签收,我还有很多件要送呢。”

“哦~”疑惑的点点头,熊星在收件人栏签下了自己的姓名,抱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熊星有些不知所措。

“星哥,有人送花给你?”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啊,恩…”熊星支支唔唔的点了点头,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因为迎面走来的正是小妞,他不想让她误会。

“花很漂亮嘛小妞随意的称赞了一句与熊星擦肩而过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谁送的花,真是害死老子了,这不是让晓彤误会呢嘛看着小妞的背影,熊星满心的郁闷,抱着一大束鲜花回到自己房间。

“会是谁呢?”

正想着,熊星的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从口袋中摸出他的手机,只见上面有一条陌生人发来的信息。

“花收到了吗?”

靠,原来是你搞的鬼

“你到底是谁?”熊星愤愤的回。

“我们见过面的,而且还一起吃过饭呢”陌生号码回复道。

见过面?吃过饭?熊星见过面的吃过饭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哪里还有什么印象,想了半天没有什么结果,熊星干脆把电话拨了过去,而那边也迅速接通了电话。

“你到底是谁啊?”熊星劈头问道。

“你不认识我的,但是我们见过面。”电话的那端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让熊星多少安心了一些,至少这花不是某个变态送来了,而且他似乎感觉这个声音很耳熟。

“听不出吗?”女人又问道。

“是你?”迟疑了片刻,熊星终于将这女人的声音和面孔对上了号,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他得妹妹熊菲。

“这么快就想起来了,看来你对我的印象还蛮深的嘛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吃个饭?”熊菲娇笑的说道。

“你这样是在勾引我吗?”熊星直白的问道,因为这时他似乎也找到了qq上那个“勾引你”的原形。

“你也可以这样理解,怎么样?敢不敢一起吃顿饭”熊菲挑衅的问。

“敢为什么不敢你还能吃了我不成”熊星底气十足的回答。

“好,今晚,罗斯西餐厅见”熊菲说完挂断了电话

罗斯西餐厅的价格不菲,而现在以他的经济状况在这里大吃一顿的确是很奢侈,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熊菲,他只能是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不过,,有一点让他很郁闷,就是当他跟小妞说他有一个约会要出去时,小妞居然没有什么都没有问,更别提有什么吃醋的意思了,这不由让熊星更加确定他下午时的推测。

走进螺丝西餐厅,熊星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窗边的熊菲,不可否认熊菲当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而且她似乎还有特地的装扮,这使得她原本就已经*人心的面容更添了几分诱惑。

“让女生等可是很不礼貌的。”熊星刚刚坐下熊菲便指责道。

“你又没规定时间,我是遵照约定下班就过来赴约了。”熊星辩解道。

“呵呵,好,不提这个我们点餐吧”女人笑了笑。

“等等,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吃饭,我之所以来赴约并不是和你吃饭的,我只是想弄明白你这么做的目的。”熊星一脸正色的说道。

“感谢你”熊菲干脆的回答。

一百八十二章:吃饭

一百八十二章:吃饭

“还有呢?”

“还有什么?”

“约我吃饭的目的啊?”熊星问。

“咯咯,你的情商不是这么低吧,一个女人约一个男人吃饭,你说我有什么目的。”熊菲娇笑两声说道。

“我哪知道你有什么目的”熊星装傻道,从表面看他大概知晓了熊菲的目的,但是他并不相信熊菲真的是为了追求他,熊星虽然有点自恋,但是他还没有狂妄到这么大一美女见过两面之后就死皮赖脸的爱上了他,他自认自己并没有那个魅力。

“做我男朋友吧”这回熊菲倒是够直接,只是把正喝水的熊星吓了一跳一口水喷了出去,不巧的是正好喷中了对面的熊菲。

“对,对不起~”熊星赶紧道歉,拿起纸巾伸手就要去帮熊菲擦拭被他润湿的衣服,不过一秒钟之后他知道他又做错事情了。

就在他的咸猪手距离美女高耸的**还有五厘米距离时,他成为了电视剧中经常出现桥段的男主角。熊菲把她面前的水杯拿起一股脑的浇在了熊星的脸上,并且用极高的分贝附上了一句“色郎”转身向餐厅外走去。

此刻正值晚餐时间,餐厅中的人很多,看到这一幕,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熊星,而后者则是呆呆的保持着之前的动作,两秒钟之后他摸了一把脸上的冷水,迅速追了出去。“喂,我不是故意的”追到餐厅外,熊星冲着熊菲的背影大喊,而后者也很配合的停住了脚步。

“我真不是故意的”追到熊菲的身旁,熊星又解释道。

“我知道了,不过今天我没有心情再和你一起吃饭了,再见”熊菲冷冷应了一句,转身走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呆呆的站在原地,熊星感觉很委屈,老子招谁惹谁,是你约老子吃饭,结果被骂色郎不说还泼了老子一脸的水。cāo什么世道狠狠抹一把脸上的冷水,熊星转身也钻进了人群。

回到家中,两大美女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这样的场景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今日两人的神情与往日大不相同,平日两人都是谈笑风生,但今晚这两人却都是面无表情,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电视上。

“我回来了”换好拖鞋,熊星微笑的和两人打招呼,但是两人却并没有答话,小妞给了她一个同情的目光,而熊菲招呼他的却是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这是又怎么得罪这个姑奶奶了,记得我最近的表现挺好呀,熊星心中纳闷,缓缓凑到小妞面前,微笑道:“小妞,吃饭了吗?”

他这一问可正问到了正题上,一听“吃饭”两字,小妞立即瞪圆了秋水明眸,冰冷的质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星期五呀”熊星底气十足的答,这个日子是他一星期中记得最清楚的一天。

“还有呢?”小妞又问道。

“还有什么?哦,明天星期六,后天星期天…大后天…”熊星满眼疑惑的算着日子。

“熊星,你想死了嘛今天发薪水你忘了嘛”小妞怒声道。

“哦,对,是发薪水”熊星接连应了两声,但随即他便意识到他果然犯了一个很大错误,因为他之前和小妞约定要在发薪水的那天一起出去大吃一顿,但他却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而且还和另外一个美女跑去约会。

“想起来了?”看着熊星的囧相,小妞稍稍缓和了语气。

“嘿嘿,我本来就没有忘,这事我怎么敢忘记呢,你看我这不是回来接你们出去吃饭了嘛”熊星嘿嘿一笑敷衍道。

“没忘?那怎么还和菲菲出去约会”小妞刚刚缓和的语气又变得严厉起来,言语间似乎还带着浓重的酸味,只是现在熊星却没有心思去分析这个,将目光扫向一旁的熊菲,而后者却给了他一个非常无辜的眼神。

“意外,这只是一个意外。”熊星只得打起了马虎眼。

“意外?我看你根本就是忘记了,本来还想这顿我请呢,现在作为惩罚这顿改成你请”小妞厉声道。

“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不同意吗?”小妞瞪着眼睛问。

“同意,我只是不知道该吃些什么好。”熊星低声道,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小妞那对清澈的眸子他总会不自觉的低头。

“去罗斯西餐厅我要吃西餐”小妞愤愤的说。

“啊?”熊星刚刚收起的囧相再次呈现了出来,没想到这时那地却又成为小妞敲诈他的去处。

目光再次投向熊菲,而后者依然给了他一个无辜的眼神。

“小妞,我看你们还是在附近吃吧,那边太远了。”熊菲提议道,看样子可能是因为出卖了熊星有些于心不忍。

“唉~还是菲菲好呀”见熊菲说情,熊星心中暗喜,毕竟那罗斯西餐厅的价格当真是高的吓人。

“不远,反正有车呢”小妞一脸坚定之色,又看向熊星冰冷的问道:“你同意吗?”

“同意”熊星被逼无奈的应了一声,因为此时以小妞的脸色来看,他若是说声不同意小妞马上就会把他吃了,而且不吐骨头。

开车行驶在熟悉的街道上,熊星只感觉至心脏处传来一阵疼痛之感,他不是有心脏病,而是为一会即将打水漂的红票而心疼,挣钱不易呀

天已经黑了,而螺丝西餐厅门前却是车水马龙,来这里吃饭的客人几乎都是开车来的,由此可见这里的价格自然不会便宜。

下了车,小妞和熊菲走在前面,而熊星则独自跟在两人身后,眼睛外四周看去。

他看见的并不是什么超级豪车,而是看见了女人并且是一个美女,不过他看这个美女的原因却并不是因为她的美貌,和小妞、熊菲菲两大美女住在一起,他现在对美女的抵抗力是很强的,他之所以注视这个美女的原因是,他认识这个美女,而且十分熟悉

吴佳佳看着不远处的美女熊星喃喃说着,在这里遇见吴佳佳其实也没什么,重点是熊星的旁边还有一个男人,并且这个男人并不是徐杨,而是一个颇有风度的中年男人,而此刻吴佳佳正亲昵的挽着那个中年人的胳膊。

“看什么呢?不是想逃走吧”熊星正分析着前因后果,小妞和熊菲反了回来,看来她们刚刚发现队伍中少了个人。

“真不愧是大色狼就知道看美女”顺着熊星的目光望去,熊菲愤愤的说着,不过随即她又停止了指责,因为她发现那个美女她似乎很眼熟。

“那个不是吴佳佳吗?”熊菲疑惑的问。

“不是,你认错了,刚刚我也以为是呢”熊星笑了笑,收回了目光。

“错了?”熊菲又仔细的看了看,喃喃道:“是挺像的~”

“走啦,吃饭去吧”熊星拉了拉熊菲,向餐厅走去,而这时小妞的目光却依然停留在那边并且一脸的不快。

“小妞,走啦”熊星凑到小妞耳边说道。

“恩~”小妞慌乱的应了一声,又向那个方向望了一眼,跟随着熊星、熊菲两人进了餐厅。

“你们点餐,随便点,我先去卫生间”刚刚坐定,熊星便溜进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外,熊星拨通了徐杨的电话。

“喂,小天呀,今天怎么想起哥们来了。”电话那端是徐杨略显兴奋的声音。

“你干嘛呢?”熊星沉声问。

“在家上网呢,哥们现在迷恋上一个游戏,特别过瘾,你要不要玩玩?”徐杨显然还在游戏的亢奋之中。

“自己在家吗?”熊星问。

“是呀。”徐杨高兴的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呀,今天说话怎么支支唔唔的。”

“我没什么看好自己的目标吧,小心吴佳佳被人抢走了”熊星警告道。

“嘿嘿,这个你小子就放心吧”徐杨得意的说。

“那行,改天见面聊”

“好嘞那哥们继续游戏了,拜拜”徐杨说完挂断了电话,而熊星却是一脸的矛盾,刚刚那个女人明明就是吴佳佳,而他现在却不知道能为徐杨做些什么,告诉他吴佳佳外边有其他男人?

“躲单也不用跑到这里吧”熊菲不知什么时候飘到了熊星的身边。

“躲单?至于吗刚刚接了朋友一个电话,你放心吧刚刚开薪水,我还是有钱买单的。”熊星反击道。

“这样最好我去卫生间。你快回去陪小妞吧,她好像心情不大好。”熊菲淡淡说着,转身向女卫生间走去。

回到座位,小妞正独自发呆,明亮的双眸中也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小妞,你怎么了?”熊星有些担忧的问。

“哦,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小妞。

“恩,那你自己注意休息”熊星答道。

“菲菲和你一起,感觉很好吧~”见熊菲还没有回来,熊菲话锋一转问道。

一百八十三章:学校那点事

一百八十三章:学校那点事

“啊?”熊星没想到熊菲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先是一愣,随即淡淡一笑:“还好吧。”

“呵呵,是啊,菲菲真是一个很好的人呢…”小妞幽幽的说着,而熊星则是干笑两声表示赞同。

这顿晚饭吃的有些压抑,因为熊星和小妞都有些心不在焉,熊星是因为吴佳佳的事情,而小妞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熊菲似乎吃的很开心,一个劲的把食物往嘴里送,完全没有一点淑女的风范,对了,她原本就不是一个淑女。

托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熊星一头扎在了床上,被小妞敲诈了几张红票也就算了,最让他郁闷的是发现了吴佳佳的事情,作为徐杨的哥们,这事他不可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和徐杨说这事,毕竟他没有任何证据,万一真是误会了吴佳佳那他就更对不起徐杨了。

“唉~顺其自然吧”叹了口气,熊星准备洗漱休息,而这时他的房门却被人推开了。

“喂,你进来怎么不敲门”看着已经换了一身白色睡衣在漆黑的房间中宛如女鬼一样美艳的小妞,熊星不由一惊。

“你怎么不开灯呢”小妞并没有理会熊星的问题,摸着墙壁上的开关开了灯,房间也顿时亮了起来,而这时熊星才发现小妞的手中拿着一落红票。

“喏,还你钱”小妞说着将手中的一落红票递给了熊星。

“给我的?”熊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凭借着他对小妞的了解他拿出去的钱应该打水漂才对的。

“废话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又不是无赖,欠你钱当然要还了。”小妞白了熊星一眼说道。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淡淡一笑,熊星接过了小妞递来的红票。

“怎么这么厚?房租月交就可以,不用一次给我这么多吧”熊星疑惑的看向小妞。

“这钱不光是房租和我向你借的钱,还有我受伤的医药费、伙食费、包括今晚的饭钱,算我请”小妞淡淡说道。

“这…我们不用分的这么清楚吧,你受伤我也有责任,至于伙食费就算了,只是请你吃了几顿饭而已,还有今晚这顿饭,说好是我请的。”熊星有些为难的说道,之前习惯了小妞二货的角色,突然变好了他还真不适应。

“还是分清些好,我们只是同事加租客的关系~”熊菲幽幽的说着,转身出了房间。

“喂~”熊星试图去喊熊菲把钱退回去一些,但是他已经听见了熊菲房间狠狠的关门声。

“看来这个菲菲已经长大了嘛”看着厚厚的一落红票,熊形喃喃自语。

由于明天是周末的原因,因此熊星睡得很晚,坐在电脑前玩了会游戏,但却发觉他现在对游戏并不像以前那么敢兴趣了。

“老喽…”退出游戏,熊星轻轻叹了口气,而这时他才发现qq上有人和他说话,点开对话框一看上面只有两个字“在吗”而且发送消息的时间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前了,而发来信息的是一个熟悉的名字:勾引你。

“菲菲?”为了确认“勾引你”的身份,熊星给她回了一条信息:“还在吗?刚刚在游戏呢。今天的事情实在对不起。”

消息发出等了一会,勾引你却没有什么反应,就在熊星断定她已经下线了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头像再次闪了起来。

“你知道我是谁?”勾引你问。

“难道你不是菲菲吗?”熊星反问,不过他这条消息发过去之后对方又陷入了沉默。

“下线了?”见对方没有反应,熊星又发信息道。

“还是被你猜出来了,真没劲”勾引你回复道。

“呵呵,我是谁呀,一猜就是你。”熊星神气道。

“你觉得你很聪明?”

“当然了,当老师的都很聪明吧,至少也是思维敏捷。”

“臭美”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你想找我做你男朋友,是恶作剧吗?”熊星问出了他一开始便想问的问题。

“不是恶作剧,只是感觉你人比较老实,有安全感”勾引你回复。

“换句话说也就是长的丑吗?”熊星郁闷的回复。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汗,我长的也不至于这么对不起观众吧,熊星郁闷的想着,迅速回复道:“除了这点就没有别的了?”

“还有就是你人好”勾引你回复道。

“貌似在一个人没有任何优点的时候才会被夸奖成人好吧”熊星回道。

“不愧是干企划的真是思维敏捷,一下子就猜到我的意思了~(*^__^*)说说你吧,你暗恋的那个女的怎么样了?”勾引你问。

“还是老样子,不过最近她对我似乎有些冷淡了。”熊星回。

“那你可要加油了”

“谢谢你我会的”

……

和勾引你聊天让熊星感觉很放松,他甚至有错觉他似乎已经爱上了勾引你,或者说是爱上了这种放松的感觉。而勾引你是一个十分能聊的家伙,可以说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作为一个女人,她不仅对nba很了解,而就连军事方面的事情也知道不少,想来这样的女人绝对是个异类,而这样一个美女便更是一个稀有动物了,熊星甚至有些后悔拒绝了她的好意,如果把这样一个美女娶回家,没事陪自己看看球,聊聊军事,还真是一种愉快的享受。

时间就在熊星敲打键盘时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当他退出qq准备关掉电脑时,电脑右下角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半,抻了个懒腰,熊星轻手轻脚的向卫生间摸去,不过当他走到客厅时,却突然发现白影一晃,紧接着一个身着白袍面容妖艳的女鬼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啊鬼呀”熊星嘶声惊吼,慌张的向后退去

“你才是鬼呢,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这时女鬼说话了,让熊星不解的是这个女鬼的声音他很熟悉。

“咔”

就在熊星满心疑惑时客厅的灯开了,小妞揉着惺忪的睡眼至房间中走了出来,喃喃说道:“菲菲,小天,你们干嘛呢?哪有什么鬼呀”

闻听小妞此言,熊星这才发现自己遇见的不是鬼,而是身着白色睡衣的熊菲,他紧张的心绪也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大半夜的不睡觉,穿着白色睡袍在客厅中瞎晃,你这不是明摆着吓人吗”平复了心绪熊星没好气的说道。

“我又没让你看,再说你走路都没个声音,还把我吓到了呢”熊菲瞪着一双大眼睛,气鼓鼓的说。

“我走路没有声音是怕把你们惊醒,好心当成驴肝肺”

“好心?看你鬼鬼祟祟的模样,怕是你这大色狼又想干什么坏事吧”熊菲摆出一副防范色郎的姿态,警惕的说道。

“菲菲,你不要在小妞面前诋毁我的形象,什么大色狼你这根本就是诽谤”熊星冲冲的辩解道。

“诽谤?我会诽谤你,你偷亲我还不是大色狼”激动之下,熊菲拿出了以往的佐证。

“你,你别胡说,谁偷亲你了~”一提起这事,熊星不由一阵心虚,他小时会亲了熊菲的事情可是千真万确,现在熊菲当着小妞的面又将这事提了起来,他不禁担忧起了自己在小妞眼中的形象,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向小妞瞄去,果然此刻小妞的脸色并不好看。

“不和你说了,无赖”这时熊菲也意识到了小妞的存在,尴尬的敷衍了一句,急步回了房间。

“小妞,我…”看向小妞,熊星想要解释什么,但却不知道如何说起,而且他也没有和小妞解释的理由,因为两个人只是简单的邻居关系。

“我回去睡觉了~”看了看一脸尴尬的熊星,小妞幽幽说了一句,转身进了房间,只留下熊星一人郁闷的站在客厅之中。

周六的整个上午,熊星都在睡梦中渡过,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习惯性的摸过床头的手机,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电话已经自动关机了。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把电话换了一块电池,然而当熊星开开手机之后提示短信却像雪片一般发了进来。

是龙五打来的,随后他便去了天津和龙五、熊大庆谈好了生态农庄产业整合的具体细节和分工。

张烈和几个朋友翘课到网吧玩了一盘魔兽争霸后,觉得百无聊赖。

他们开着两辆车一前一后慢慢地行使在北京破旧颓败的街道上准备给晚饭找个着落,看着让人不舒服的街景他有点郁闷,年仅二十岁拥有同龄人所艳羡的一切,良好的家世、花不完的零花钱。

可是他高兴不起来,他深深地明白自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废材”,除了会打架他一无是处。

正因为打了太多架,在北京甚至没有一所学校敢要他,无奈,他只能转学到这个鸟不拉屎的云大,所好的是他所在云大,是官二代、富二代聚集的地方,而且管理不太严格,翘课、打架、泡妞什么都能干,他在这里还认识了很多兄弟,平时走在街上和学校里没人敢惹,同学见了都要叫一声老大,这感觉还是不错的。

一百八十四章:路线方针

一百八十四章:路线方针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高树一指路边说:“老大,看见没?那有个美女。我们下去调戏她吧……”

张烈道:“歇菜吧你,特马的,云大像样的白菜都被我们拱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残次品……”

嘴里说着还是往高树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一看还真不错,身材还不错,可是不见脸,那姑娘真低着头发着短信。

张烈冲高树一笑,“小子眼光还可以嘛。”

“嘎”一个急刹车,停在李雅妍面前,走到李雅妍面前,特诚恳地说:“雅妍啊,有空没?一起吃个饭呗?”

李雅妍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的车一眼道:“算了吧,我没时间。”说完就继续往前走。

张烈平时开着车到处泡妞,现在妞都现实,一看车好就“上”了。张烈经常一个肯德基儿童套餐就能搞定一个妞,全靠这车子的魅力,那些姑娘都以为,“上”了这车她们就能一直坐。

可是李雅妍看也没看他一眼就走了,太伤自尊了。

张烈继续耐着心说:“别介,雅妍,你没时间也得吃饭啊……不耽误。”

一脸纯良,怎么也看不出他是个摧花辣手,手上已经沾满十几个了处*女的鲜血。

李雅妍心想,这张烈真有意思,真死皮赖脸。一拍他的脑袋道:“我还真不是你的菜,我对你没兴趣,你赶紧走吧。”

这下特伤张烈自尊,自己怎么着也是老大,带领着几十号小弟,没事也收收低年级学生“保护费”什么的,哪个见面不是又惊又怕。

张烈双臂一伸挡住了李雅妍的去路说:“雅妍,再叫你一声雅妍,这顿饭,你可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虽然还是笑着,但是那眼神中,已经闪烁着一丝丝残暴之气。

李雅妍有点烦道:“你给我听好了,我男……我正在等的慕容同学可是很厉害的。别惹我,不然,有你好受的。”

张烈冲着车里的高树道:“哈哈,你们听到没?慕容天星唉……我好怕,特马的慕容天星,我还正要着他呢”

车里高树、胖子等一伙人道:“没听说过”说完哈哈大笑。

这时候,李雅妍一直在张烈的骚扰下,一直慢慢走动,来到了云大旁边的大桥上,周围虽然有很多人观看,但是没有一个人劝阻。

李雅妍不禁有点心急,一推张烈道:“小流氓,让开”

张烈双手抓住李雅妍的胳膊说:“我可不是小流氓,我是大流氓,我有些部位可大了,不相信,你试试。”车里的人爆发出一阵哄笑。

李雅妍又羞又气,甩手给了张烈一个耳光,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温柔的女孩子脾气这么大,所以这一巴掌打得结结实实。

张烈大怒,正要动手,扬起的手正要向李雅妍打去。

手腕却被狠狠地抓住,一阵生痛。

李雅妍惊喜地叫出来:“天星,你可来了。”刚刚被这些流氓围着骚扰,面对着群众麻木的围观,她一直没哭,这会她却流出了喜悦眼泪。

此时慕容天星的身影在她眼中是那么的高大雄伟,让她倍感安全与温暖。

张烈哈哈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你们听到没有,天星,我还海星呢?难道他某些部位远天上的星星看上去那样特别小么?”

“有可能。”几个人轻蔑地附和道。

这帮小子虽然无赖之极,但是并不傻,他们看慕容天星只一个人,虽然上次制服了张烈,但是绝对不是他们这么多人的对手,所谓双拳难敌四手。

慕容天星拉起李雅妍的手道:“我们走……”

“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这里是公共厕所啊”张烈一转身,挡在两人面前,其他人也纷纷下车。

一群人足足有十三个站在慕容天星和李雅妍面前,旁边的人不禁议论纷纷。

“要不报警吧。”

“报警干嘛,打架多好看。”

李雅妍愤怒地看了那个说话的猥琐汉子一眼。

张烈心想这小子也是个软蛋,看我们人多就怕了,想溜走。

慕容天星道:“我们是校友,我不想伤你们,请你们让开。”

张烈哈哈大笑一声:“你不想伤我们,你想英雄救美,以一对十三么?看来你很厉害,我好怕怕哦。”说完做出一副很害怕的可笑样子,其他几个混混也都笑了起来。

张烈:“请我们让开?多没诚意。你要求我们让开,懂吗?要求的跪下来磕三个头,我们就让开……”

慕容天星是何许人也,他怎么会把几个小混混放在眼里。

只不过他实在不愿意伤及这些校友,虽然顽劣,但罪不至死。他知道自己出手一向过于狠辣,怕一出手就把这几个人搞个终生残废。

这不是一对十三,而是十三对一

慕容天星微微一闭眼,想压一压怒气。

却听到一阵拳风和李雅妍的一声惊呼,“特马的,这伙人竟然使yīn招”

慕容天星双目一睁,眼神冷冽,一丝杀气出现。

张烈已经一拳打向自己面门,慕容天星一手牵着李雅妍,只出一脚,踹向张烈的xiōng口,武学大师火云邪神在《功夫》曾经说过:“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说的就是在实战中,必须以快制敌,后发先至。

慕容天星一脚踢中张烈的xiōng口,张烈足足飞出了七八米才落下。

张烈一口鲜血喷出,看得路人一阵阵寒战。

高树还是练过一阵子拳脚的,一个侧踹踢向慕容天星面门。

慕容天星直接冲向他的身体,如猛虎下山一般,把他压倒在地,抓住他的头发,往水泥道路上死命的磕下去。

一个学生从后面偷袭,李雅妍“啊”的一声,慕容天星看也不看一眼,一拳挥过去,那人被打落桥下。

继续抓住昏厥了的高树连续磕了三四下,其他的学生想救林爽,却再也不敢上前,在旁边叽叽哇哇乱叫,一个人说:“叫人叫人”他们赶紧掏出手机,但是双手都拿不稳手机了,双手颤抖地拨了几个号码“赶紧来一中旁边的大桥上。”

慕容天星缓缓地站起来,扭转过来,看向背后地几个学生,双目如同野兽一样。几个学生妈呀一声,如同见了魔鬼一样,四散奔逃。

看着四散奔逃的他们,慕容天星没有追赶,围观群众们纷纷鼓掌,议论纷纷。

“这帮小子嚣张惯了,该打。”

“就是,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真不要脸。”

“真恶心,这么多人围观,就一个人出面帮忙。”

……

看热闹是中国最美丽最古老的特质,看着别人发生不愉快,自己就自然而然的愉快起来。

这些人明显具备这种优良传统和特质。

慕容天星拍了拍手,上面沾满了鲜血,李雅妍赶紧递给他一块纸巾,满眼盛满怜惜地望着他。

慕容天星微微一笑:“没事。”抚摸了下她的头。

熊星来到天津,他把生态农庄项目的几个人召集到办公室,看一下项目执行的情况,会议采取头脑风暴法,不论职位,谁想发言就发言。

首先是段牛说了下工人的情况,段牛说:“公司中,有四十多人愿意参与这个项目,基本能够蔬菜配送所需要的人手,这些人都是平时厌倦打打杀杀想正经工作的人,不过有驾照的人还不够,我们选派了几人抓紧到驾校学习,学费他们出一半,公司报销一半。”

龙五问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下,我觉得我们这次是不是应该先把目标市场集中在天津市,不要把目标市场定在北京?”

熊星星道:“不行,务必要把目标集中到高端市场,这样才会形成一种新的消费文化和思想潮流。形成势能,然后冲击低端市场。”

牛大庆道:“关于在天津的新农庄选址已经选好,已经开始和当地政府和村委会接触,目前他们想租赁的价格是一个月一亩地100元左右。”

熊星星一拍桌子:“狮子大开口,想钱想疯了。”

然后平复语气道:“你继续和当地政府和村民谈,我继续想想办法,往农业厅和天津市政府走走。”

熊星道:“还有一个事情,我想了一个营销方案大致和大家说一下。”

“这次营销方案,我们准备综合或者说借助学术界、媒体界的力量,可能预算要达到三十万以上。”

众人一听这个数据都觉得有点过于大了,但是熊星在经营管理方面又是公司的绝对权威,一时间都沉默不语。

熊星笑着看看大家说:“营销为王,现在不仅仅是生产价值的时代了,更强大的是发现价值和实现价值,这就需要营销。”

大家一脸茫然,只有牛大庆点点头。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

熊星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研究生导师张师白,电话响了一会,张师白接了,闷头一句,“我在开会。”就挂了电话。

等了十分钟左右,手机响起,一看正是张师白教授的。

“有什么事情,熊星?”

教授的声音显得底气十足,或者只有这种在学术上有着相当的造诣,对这个世界洞察透彻,才让他50多岁的时候还能这么健旺。

一百八十五章:求助

一百八十五章:求助

熊星简短说了自己的想法问:“我所倡导的这种模式,在美国已经已经有先例了。所以我想,能不能找几个农业经济发面的专家和我一起搞,我想让中国人民大学的农业发展学院的张云平出马,帮我们造造势,形成一种思潮。”

张师白反应迅速,思维敏捷:“不错,这个事情很有意义,比韩淼去投行强多了,金融不可过度发展,实业才是支撑。中国人民大学农业发展学院的教授张云平教授就在我旁边,我们在开第五届全国经济学年会,正好和他在一个会场,我等下和他说说。”

张师白教授挂断电话。

熊星一拍手,心想,事情成功了一半,自己导师张师白教授出马,这个面子张云平他还是要给的。

午餐时约文慧出去透口气,她满怀郁闷地总结:“就是说,世上并没有上帝,永远只能自己救自己?哦,文慧,这也太让人失望了”

文慧笑起来:“媚儿你永远都是这么天真,我真爱死你了”

“喂,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好吧好吧,那么天真小朋友,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嗯。”爱媚儿不停地叹气。

文慧认真想了想,最终下了定义:“圣母,你丫就是一改不了圣母情结。”

爱媚儿羞怒交加,用力拍着桌子说,“**我就是,老子还被下面的小崽子算计呢,三季度生生多出来一百多万欧元的任务,完不成你知道我啥下场不?这场游戏我就得乖乖认输,我拼死拼活干三年为了什么?”

文慧看着她啼笑皆非,“媚儿我觉得你还是设法讨好叶开比较有前途,嫁过去就成了现成的少奶奶,吃穿不愁,多好……”

爱媚儿住了嘴,呆半晌说,“好象还是办公室简单。”

文慧摇头,“吃饭吃饭,吃饱了才有精神回去做玛丽亚。”

那半个月爱媚儿过得相当艰难,作息完全混乱。

婚前不同居的誓言被彻底打破,她收拾东西搬进叶开的住处。

工作的压力还在其次,北京曾是她管辖的地盘,客户都还相当给面子。

只是饭局应酬少不了,每次她只能赶前半场,饭局结束就匆匆忙忙往回赶。保姆王姨白天在家照顾叶开,见她回来才肯交班离开。

吃饭往往免不了喝酒,进家门时她身上的酒气自然无法遮掩,每次王姨脸上都会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听了王姨的汇报,叶开的母亲放心不下,不时过来巡视,也撞上过几次,话里话外酸酸的更令爱媚儿窝火。

但为了叶开她一直忍着。

爱媚儿给父母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国庆长假要出国玩一趟,不再回家。

父母没有任何疑心,父亲只交待她出门在外注意安全,母亲却罗罗嗦嗦叮嘱了二十分钟,其实概括起来还是一句话:注意安全。

爱媚儿一边看着电脑,一边嗯嗯啊啊地耐心应付,直到她说得累了自己收声。

挂了电话,她心里那点欺骗父母的愧疚,很快被工作上的难题转移。

截至九月二十三日,北京天津各签下两单二十万的合同,爱媚儿的区域销售总额,还有将近七十万的缺口。

原来的希望都在北京,如今发现对形势的估计过于乐观。几个case虽然希望很大,可还都是青苹果,树枝上挂着诱人,并不具备马上签合同的条件。

公事私事均令人煎熬,谭斌有点乱了方寸。虽然竭力控制着没有露出一点端倪。身体却不肯好好配合,眼看着嘴角冒出两个血泡,轻轻一碰就疼得钻心。

销售会议上,刘康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

几个大区的数字一出来,东方区和张盈的北方七省,已经完成任务,南方区只差了三十万左右,总监曾志强表示,九月三十日之前,应该能再拿下一个订单。

所有的压力,都落在爱媚儿的区域里。

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她被极度的懊悔和自责淹没了,后悔自己掉以轻心。

时间一天天逼近季度末,来自上边的压力,对自己能力的怀疑失望,在爱媚儿心中相互纠缠,再看到周杨进进出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忍不住肝火旺盛,即使拼命压制,脸上还是带了些形容出来。那几天她手下的销售经理,远远见了她几乎都是赶紧绕着走。

七十万的任务被硬行分配下去,爱媚儿的指示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完成销售额。

临近国庆长假的前一天,河北地区意外收获一个合同,总价六十多万,代价是高于正常的折扣点数。

客户对供应商的心理也摸得透熟,季度末往往是杀价的最好时机。

但此时已顾不得太多,接到消息,爱媚儿一口气松下来,立刻感觉双腿发软,几乎栽在地上。

距离目标仍差四万,总算说的过去,不至于太难看。

九月三十日下午,做完季度总结,中国区的销售总额,超出三季度销售目标的百分之十七,伴着这个数字,刘康的脸色终于多云转晴。

十六层整个销售区域,随之呈现出长假前应有的轻松气氛,没到下班时间就几乎走空。

爱媚儿放弃了同事钱柜k歌的邀请,一直呆到七点左右,避开交通高峰,才匆匆回家。

虽然三季度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但四季度涉及年度计划,压力会更大,长假只是一个缓冲,加班免不了的,但毕竟有整整七天的时间,可以在家陪着叶开。

她也需要几天时间好好反省,整理一下近几个月的得失。有几件事一直让她感觉不安,但没有时间静下来琢磨那些细节。

带着轻松的心情踏进家门,看到叶开母亲坐在客厅,王姨扎煞着双手站在一边,竟是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

“阿姨,您来了。”爱媚儿上前招呼。

叶母抬起头看看她,声音出奇地软弱,“你先去换了衣服吧。”

天色已暗,客厅的光线不太好,每个人的轮廓都变得模糊不清。

天津机场,一架b737缓缓降落,接机大厅里,熊星拿着手机焦急地等待着。

远远走来一位身穿黑色套裙,肉色丝袜,黑色高跟,带着金丝眼镜的二十七八岁的女人。

熊星远远地迎过去,伸出手道:“欢迎您,王妍博士。”

女人友好地微笑了一下,问道:“您是熊星,熊总经理,幸会幸会。”

这时候熊星禁不住认真地看了一下这位大名鼎鼎地王博士,只见她面容温婉,气质娴雅,一头清水挂面般的头发,柔顺地搭在肩上。来之前,他就在网上查了王博士的资料。王晓妍,博士生,师从中国农业经济学家张云平。国内第一位公费去美国务农的学生。她于2003年4月16日飞赴美利坚深造,却没进校门,而是来到了康乃狄格州的一个名叫“日升农场”(sunrisefarm)的农场,专门研究一种新型农场经营模式,由此开始了她为期6个月的“洋插队”农耕生活,有着发达国家农业管理模式与生产的先进经验。

这次张云平卖给张师白的面子够大,不仅答应在熊星的农场推广活动中参与此事,而且还答应派一名博士生义务给熊星指导,这让熊星对张师白教授大为感激,自己算是师门逆徒了,老师不计前嫌,在自己毕业几年后,还给自己如此的帮助。

两人坐上熊星的别克君威,王晓妍记好安全带,熊星迅速发动了车子,一个潇洒的漂移拐弯,汽车驶向天津市。

熊星从后视镜里看了王晓妍一眼道:“我见得博士多了,女博士也不算少,但是像王博士这样又漂亮,又年轻的女博士,可真是稀世珍宝。”

熊星所言非虚,王妍五官细腻,小巧玲珑,红唇如樱桃一般饱满,锁骨清秀,身高有一米六五,再加上高跟鞋一穿,前凸后翘,尽显知性shu女风范。

熊星不自觉的把她和自己的妹妹熊菲对比一下,觉得熊菲更显尘世时尚之气,虽然清秀,但是偶尔也会弄个烟熏妆出来;而王妍则更为稳重大气,充满一种知性美。

若熊菲是红酒的话,那么这个王妍更倾向于像一杯香醇的清茶。

王妍微微一笑:“呵呵,你真会说话,我们同学读了研究生大多选择继续读博,或者呆在研究机构,像你这样的能人,才会去做实业。”话语之间有一丝轻轻的揶揄。

对于一流的大学教授来说,他们最希望自己的学生留在大学搞学术或者在政府、非政府组织的研究机构,挣钱对他们来说只是业余的,对学术的孜孜追求才是他们的价值取向。

无疑两人导师张诗白和张云平都属于此列,显然这种观念对于王妍来说,已经根深蒂固。

熊星微微一笑道:“学术,只不过是认识世界、发现世界的一种手段,明代思想家王阳明提倡知行合一,指客体要顺应主体,科学知识最终为人的实践服务,知与行的合一,既不是以知来吞并行,认为知便是行,也不是以行来吞并知,认为行便是知。”。

一百八十六章:王妍

一百八十六章:王妍

熊星一番话说得王晓妍沉思不语,她想了想,自己这些年从事多种研究,也深入实践,但是顶多算一个观察者,也许只有像熊星说的,做一些事请,更有意义。

想到这里,她精神有点振奋,自己思考数年的学术研究的意义这一问题经过熊星一点拨得到了解决,她认真地说了句:“谢谢你,熊星,你解决了一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

熊星眼里闪烁出一点笑意,没有说话。

王妍望着萧雨岑的背影发呆,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但是可以明确的是,在她眼里,熊星已经不是那个唯利是图的小奸商了。

汽车停到天津市永利宾瑞酒店。

王妍说:“发展还蛮快的嘛,这么高档的国际酒店都来了。”

熊星道:“外资唯利是图,无孔不入。”

两人来到一个标间。

熊星把一套文件交给王妍道:“这是我自己做的方案,班门弄斧了,在农业方面,您是专家。”

王妍道:“好,我今晚看文件,明天把修改意见发到你邮箱。”

熊星喜欢王妍这种专注、认真、雷厉风行地工作态度,道:“万事拜托了,王博士。明天我们到天津市的一个生态农场看看,还有一个农场在天津附近,还在洽谈中,经营权估计五天内能拿到。”

说完告辞,两人约好,熊星明天上午十点来接。

半夜爱媚儿听到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开了台灯,却发现叶开躺在身边,大睁着眼睛望向天花板。

“你做什么,怎么不睡?”

叶开翻身,紧紧搂住她的腰,贴着她的身体半天没有动,头发痒痒地刺到爱媚儿的面颊。

“别闹了,睡觉,你看看表,都…了。”

叶开不说话,只是贴得更紧。

爱媚儿心软下来,把嘴唇贴在他的眼睛上,“算了算了,你闭上眼,好好睡觉。明早我带你出去散步。”

叶开点头,听话地闭起眼睛。

因为不用上班,早晨起来时间充裕,爱媚儿果然履行诺言,好说歹说,总算把他劝出门。

太久没有在室外活动,走了半圈,叶开已经虚汗直冒,靠在爱媚儿身上直喘气。

“我累。”他低声说。

爱媚儿扶他在附近的长椅坐下,揉揉他的头发,“你歇会儿,我自个儿跑两圈。”

等她绕着湖岸跑回来,发现叶开面前蹲着两只金毛犬。

他揉弄着其中一只的下巴,那小家伙享受地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满意的呼噜声,另一只用舌头吧嗒吧嗒舔着他的手心,尾巴摇得象风中的狗尾巴草。

爱媚儿认得这两只狗,一只叫汤姆,一只叫杰瑞,令人印像深刻。

她想过去,走到一半却停下脚步,凝神看着这幅和谐的图面,眼角慢慢变得湿润。

叶开的脸上,竟有隐隐的笑意。

爱媚儿抬头,发现狗主人就在不远处站着,并没有上前干预的意思。

她对他感激地笑一笑,那人抬起手,贴着棒球帽的帽檐遥遥致意,还她以微笑。

吃过早饭文慧打电话来,爱媚儿趁机托她帮忙,“亲爱的,帮我搞只小狗来。”

文慧办事神速,第二天就送来一只两个月大的蝴蝶犬。

很活泼的一只小狗,贪吃,非常黏人。开始还有些怯怯的,二十分钟后就开始四处蹦高撒欢儿。

把三人挨个闻了一遍,最后认定了叶开,叼着他的裤脚不肯松口,象个特大号的毛栗子坠在他脚边,走哪儿跟哪儿。

“给它起个什么名呢?”

爱媚儿揪着它硕大的耳朵,“既是小姑娘,又长得这么漂亮,就叫小蝴蝶好了。”

文慧大笑,“我服了你,可真能省事儿”

叶开没说什么,可是看得出来很喜欢,他向文慧道声谢,便离开客厅进了工作室。

小蝴蝶立刻扭着圆滚滚的屁股跟过去,四只短短的小胖爪,在地板上拼命划拉,活象只长了毛的乌龟。

爱媚儿看得好笑,跟晓慧说:“那些小家伙好象特别待见他,看见他就巴结的不得了。”

“狗和猫在这方面都挺灵的,好人恶人一眼就明白。”文慧笑,“碰上我,它们肯定躲得远远的。”

她是第一次来叶开的住处,对客厅四壁的装饰发生兴趣,四处遛达,最后在桌前站住。

“这是叶开的新作?”文慧凑近了细看。

“啊,你觉得怪不怪?”

文慧离远几步,再仔细看一会儿,然后说:“我说实话,你不会生气吧?”

“您就别矫情了,有话请说吧。”

“我倒感觉,叶开象是开窍了。他以前的作品,软绵绵的没什么意思。这几幅,反而象任督二脉开始打通的标志。”

爱媚儿用力撇嘴,“且,说得跟真的一样。”

“是真的,你不觉得,这些画面都有一种非常的张力,象在表达什么?可惜,我理解不了。”

“去你的吧,越忽悠越离谱,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是我说你媚儿,你这人快废了,脑子里除了你办公室那点破事儿,什么都装不进去。”

“那是,如今能给我安慰的,只有工作上那点破事儿了。”

文慧朝天翻个白眼,“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因为要买狗粮和项圈,两人开车到附近的大型超市。

在进口食品的货架处,爱媚儿见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他微微俯身,正全神贯注地挑选咖啡粉。从她的方向,只能看到他沉静的侧脸。

爱媚儿莫名其妙地僵在那里,甚至无法挪动一根手指。

“喂,看什么呢?丢了魂儿一样。”文慧拉着她走开。

爱媚儿再回头,货架前已空无一人,仿佛刚才只是她的幻觉。

排队等着结帐,文慧不停地抱怨飞涨的物价,她依然有点恍惚,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xiōng口似填着一块木塞难以呼吸。

有那只缠人的小东西要应付,七天假期过得飞快。

长假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爱媚儿第一次感受到蓝色星期一的症状,几乎不想去上班。

办公室的气氛也很懒散,尚未从长假中恢复元气。

爱媚儿约了产品经理谈事,两人一商量,索性溜到建国饭店,边喝下午茶边聊工作。

这位产品经理是爱媚儿做项目经理时的旧识,两人为工作并肩对外过,也关起门拍着桌子互相指责过,关系却一直很铁。

话说到一半,他压低声音,“媚儿,小心你下面那个周杨,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善茬儿。”

爱媚儿楞一楞,然后笑着问:“这话从哪儿说起?”

“那天k歌,你不是没去嘛,他喝高了,跟旁边人说,你的salestarget涨百分之三十,是他故意放的水。”

爱媚儿放下咖啡杯,放假前的镜头一一回放,她的指尖开始慢慢变冷。

“平时看他挺豪爽的,谁想得到还有这一出?”

谭斌扭过脸,讥诮地冷笑,“我完成不了任务,他也没什么好处。他不会蠢到以为踩掉我,他就可以上位吧?”

同事微笑,“媚儿你的思维太直线了,一心都在你那些合同上。周杨很早就说过,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摊上一个女老板。你再想想,踩低你,谁可以从中得利?”

张盈。

爱媚儿咬住嘴唇不说话,xiōng口起伏得厉害。

“沈豪还在的时候,几次三番动员我去做sales,我死活不肯去。做技术的虽然没什么大前途,可是环境简单。你们那儿汇集的全是人精,稍不留神,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我才不找那不自在。”

爱媚儿没有回办公室。

和同事分手后,她开着车走在拥挤不堪的二环上,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无助。

就象不会游泳的人落在水里,四处都是水,什么也抓不住,只能任由身体一点点往水底沉下去。

想起沈豪那个关于游泳的故事,对着前方的空气,爱媚儿不禁笑出来。

很多次遇到荒唐事,她唯一的反应,只有微笑。

因为不能痛哭。

早上7点半时,熊星准时起床,先到天台健身房上打了一阵拳,然后单手做了二百个俯卧撑,吃了简单的早餐,正好八点半,就到办公室去看文件。

打开电脑,点开邮箱,一封王妍写的整改意见书邮件在邮箱里,一看发送的时间,是昨晚上十点左右。

也就是说,在熊星走后,一个小时之内,王妍就看完了熊星做的计划书,并且提出了整改意见。

首先,王妍给出了熊星这个模式在理论以及实践上的依据。这种模式叫社区支持农业(csa),二十世纪60年代最早出现德国,是一种和谐、可持续的农业生产方式。市民亲自主导或者参与到农产品的生产过程中,在这个过程,市民不仅能获得健康无害绿色的农产品,更可以实现人与自然的亲密接触、体验劳动的乐趣。心理实验证明,人们更喜欢有自己参与劳动生产出来的产品,这也是为什么各种diy大兴其道的原因,比如著名的宜家家具,他会把家具分拆寄给消费者,让消费者自己组装,便于运输是一个方面,另外就是考虑了人们的这种心理。

一百八十七章:醉了

一百八十七章:醉了

其次,王妍认为莲花镇生态农庄固然有了一定知名度,但是这个名字有地域局限性,难以形成名牌的连锁效应,建议农庄一律改成“小驴撒欢”。

再次,王妍建议把握好推出生态农庄的时机,最好在出现食品安全信任危机的时候,推出生态农庄的整体宣传,消费者自然而然的想到去农庄认领土地。

最后,王妍认为,大可不必对租给消费者的土地完全免费,只需要免费三四块形成噱头就可以了。

熊星暗中翘起大拇指,赞叹了一句,条条到位。

看完王妍的整改意见,他打印出几分,让秘书分发给几个项目参与者,并让秘书整合出一份新的实施方案来。

熊星驾车去接王妍,两人一起来到生态农庄,牛大庆一看来了个人大的农业经济学学博士,不禁背后对熊星竖起大拇指,道:“熊总路子太野了。”

熊星微微一笑,心想,不晓得你以后见了中国农业经济学的鼻祖张云平来了是什么表情。

牛大庆带领着王妍在农庄里转了一圈,详细介绍了这里的耕种作物、种子、肥料等问题,看得出王妍是真的对农业充满热爱的,提出了很多问题,也给出了不少很具有cāo作性的建议。

中午三个人就在莲花镇生态农庄吃饭,几个农家菜、柴火饭,红的辣椒,绿的黄瓜,紫的茄子,虽然很家常,但是绿色无害,厨师手艺也不错,味道上好。

牛大庆死命向熊星和王妍敬酒,熊星自然无所谓,但是王妍怎么也扛不住他这番折腾。

喝了两杯白酒,王妍已经微醺了,脸色发红。

熊星道:“大庆,别喝多了,下午还要谈事情。”

其实他是想带王妍四处转转,怎么着也得尽一尽地主之谊。

王妍出来的时候脚步走点踉跄,道:“唉,真有点多了。”说完咯咯一阵娇笑。

熊星赶紧去扶着:“王姐,您慢点。”两人走向熊星的别克君威。

王妍醉态已显:“别叫我王姐,把我叫老了,好不好,萧老弟?”

熊星一边把他扶进车里,把自己的西装搭在她身上,王妍闭着眼微笑了一下道了声谢。

熊星发动了汽车,直奔天津市。

王妍说了一句:“熊总,你那个人员配置我看了,学历都太低了,营销的话,要找个形象好、语言表达和文字能力强的人。”

这让熊星心很高兴十分佩服她的敬业精神,都这会了还能想着农庄的事情。

说着就呢喃着睡着了,睡梦中还发出阵阵梦呓,甚至还轻声啜泣了一会。

熊星目光定定地看着前方,通途大道,四野辽阔,远山依稀。

但是,他深深的知道,即使人前再光鲜的一个人,人后也有悲哀痛苦的一面,或许王妍也是这样,学术上的成就不能弥补生活其他方面的缺陷,或许她有不行的爱情、婚姻?或许双亲身体欠佳?谁知道呢。

至于王妍刚刚那个提议,他已经想了合适的人选,骚客。

骚客,熊星大学同学,学中文却做了证券业的大忽悠。

让他做营销总监在适合不过,深厚的语言功底、良好的气质,当然,我们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他本来就是禽兽和贱人一枚。

至少那身证券经纪人的标准黑西服,他穿的妥妥帖帖,看上去一身正气,一脸忠厚;持续三年多的面对投资人和潜在客户的销售经验,使他更练就了让人十分信任的无害、明媚的笑容,十分具有亲和力。

到了天津市永利宾瑞酒店,已经晚上7点。

暮色四合。

熊星扶着王妍走进酒店,车子自有泊车的小弟接过钥匙,放到了停车场。

王妍的发丝柔顺扫过他的脖颈,兰蔻香水发出阵阵香气,脸庞混润,妍态尽显,脚步愈加踉跄。

熊星索性把她横抱在xiōng前,王妍也没醒来。

打开房门把她放在床上,把被子搭在她身上。把她的鞋子脱去,柔软光滑的脚踝,在丝袜的包裹下更显圆润,看得熊星心中一荡。

王妍睡得沉沉,梦中呢喃着痴痴情话,熊星把她凌乱的头发理了理,正要离去,她却轻轻抓住他的双手:“不要走,留下来陪我,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孤独……在国外,我没有一个朋友……”

熊星只好坐在床边,任她抓着手睡去。

醒来,王妍说肚子有点饿,要去超市买了水和零食,王妍很娇羞的又拿了一袋湿纸巾。熊星琢磨是不是完事之后擦那里的?

在前台拿房卡,王妍强调要标间两张床的,熊星说要大床房。

前台说大床加80元。有点黑。

熊星就说,算了,标间吧,咱俩挤一个床。我怕冷。

王妍说,哼

进房间,熊星问王妍洗澡不,王妍说不洗,熊星就脱的剩个画着米老鼠的小裤衩去冲澡。

擦干净,闻闻挺香的。

王妍脱了衣服和靴子在床上玩手机,身上就是内衣裤,那种薄薄的可是却可以把身体包裹严实,不晓得叫什么。下雪天经常可以看见女士们套上这种紧身裤子套上靴子就出来了。知道的朋友普及一下学名,难道叫秋裤?

熊星扑上去来个熊抱,被王妍推开了,熊星要亲小脸,王妍挣扎着说别闹。我去洗洗。

熊星就拿着遥控不停的调电视。洗漱间一会哗哗冲澡的声音,一会儿滴沥沥,估计是在撒尿。

过了一会儿,擦,进去啥样,出来还是啥样,穿得整整齐齐,就长发挽了起来。看着像个小**。

熊星就喊,小媳妇儿。过来亲亲。

王妍扑通坐熊星对面的床上。裹了裹被子说好了,就这么睡吧。晚上老实点哦我说我怕冷,就一床被子,咱们不如合一被窝,暖和。然后熊星就裹着被子跳对面床上,王妍也是闪电般坐起,拼命的踹我。熊星有被子做掩护,迅速占领王妍暖的温热的阵地。王妍惊叫一声,抱着被子去了另一张床。也许要是标间是熊星的第一个失误吧。

熊星开始认真的给王妍上思想教育工作。爱她云云之类的、

王妍有点受惊吧,说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怎么滴怎么滴

然后说她怎么被qq上无聊得怪叔叔骚扰。

熊星断然和怪叔叔划清界限,说我绝对不是那种人。我爱你。

爱老虎油。

王妍又说她有男友,只是两地分居,时间久不见了。

熊星就问,你们在一起的时候ml么?

王妍有点生气的回答,别跟我说这么恶心的话……

熊星有点小无语。

继续做思想工作,什么爱到深处就要上床啦,这是水到渠成的、巴拉拉讲了一堆,妹子有些松懈了。

熊星趁机保证。尊重你,因为我爱你。只想和你幸福的躺一起。

不如咱们两个被窝。于是半推半就挤到了一张床上。此时时间已经过去了2个小时。躺一张床上,妹子迅速关了灯,扭头不理熊星,被子裹得紧紧的。

熊星当然是各种小动作啦。女孩脚一般都是很凉的,熊星下半身挤进去,让王妍把小脚放自己腿上。真的好小哟,盈盈一握的感觉,很光滑,小脚趾跟几颗花生豆一样小巧。

王妍拼命挣扎,熊星去咬耳朵,王妍在黑暗中给我了一巴掌,不是很重,不过很有点气急败坏的感觉。

然后嚷我,不是说一人一个被窝嘛,你进来干吗。

熊星说,冷嘛。然后王妍又轻盈的跳到了另外一张床上。熊星也跳到另一张床上,继续开导,终于王妍叹了口气,合了被窝。

但是还是用一种和奇异的姿势抵抗着,蜷成一团,膝盖顶着熊星**。小脚还放在熊星腿上暖着。

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脑袋靠的很近,熊星吻妹子几下。王妍给熊星一巴掌,顺便踢几脚,如此几次,熊星也累了。不让摸xiōng,隔着衣服摸屁股也没啥感觉。也有点瞌睡了,就这样过了一夜。早上送王妍上班,散伙了。9点多,王妍发短信过来,我到公司了。

次日,段牛问有没有一起滚床单,熊星一想床单是一起滚了,却没有**的经历呢,感觉好遗憾啊。

经过两个小时在高速公路上的奔驰,上午十点,他到北京城。

八一大道,味道工场,灯火辉煌,毕竟是省城,明显比天津市繁华一些。

韩淼、骚客、咸鱼都在了,骆明说晚上有个案子要跟进,来不了。

熊星一进包厢,韩淼就说:“哎呦,我去,帅哥越发健朗了”

骚客道:“主要是没有我们带他腐败,他守身有术,广大苦逼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学着领袖的语气说。

咸鱼只是很憨厚的看着熊星笑。

熊星走上前去,给了他一拳,众人大笑。

几个人边吃边瞎扯淡,其实几个人早就吃过了,听说熊星过来,就定了一桌,权当午饭。

骚客说:“尼玛,不愿做奴隶的人民,愿做人民币的奴隶。老子现在愿意为钱杀人放火**抢劫各种……”

韩淼以资深投行从业人员的角度总结:“说金钱是罪恶,都在捞;说美女是祸水,都想要;说高处不胜寒,都在爬;说烟酒伤身体,都不戒;说天堂最美好,都不去”

众人哈哈大笑。

一百八十八章:骚客

一百八十八章:骚客

骚客说:“你们几个还好,学了金融、会计,就我傻,学了中文,现在除了百家讲坛谁特马还讲社会科学啊,别提多苦逼了,韩淼年薪十万,有房有车;雨岑名下十几个私企,怎么着还有一辆别克君威,虽然有点破哈……咸鱼尼玛也是注册会计师了,我呢,还天天拉客户,我想哪天找个富婆客户,把自己的年轻的身体和灵魂一起打包出卖了算了。”

韩淼拍了一下他的头笑骂道:“没出息。”

骚客道:“你们这些有车族怎么知道我这公交达人的苦逼之处,挤公交是包含散打瑜珈柔道平衡木等多种体育和健身项目于一体的综合性运动。算了,不然我卖给韩爷得了。看在熟人的份上我给你打个八折。”说完冲着韩淼抛了个媚眼。

韩淼说:“老娘法眼一开就知道你是个妖孽了。你身体太差,哈哈,要是熊星,我倒愿意人家好歹一米八零。”

熊星道:“当年骚客在高中的时候,可是文艺青年,没事写个小诗歌,弹个小吉他,不知道迷死多少少女,隔壁班的小花张哲不是被你拱了?”

咸鱼说:“现在不纯情了。”

骚客喝了一杯啤酒道:“当年我也是一颗纯情而痴情的种子,后来下了一场雨……淋死了。”说完哈哈贼笑。

最后总结道:“男人分两种:一种好色,一种十分好色;女人分两种:一种假装清纯,一种假装不清纯。”

熊星道:“鄙视你”

骚客轻蔑道:“鄙视我的人那么多,你算老几?”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众人为之绝倒

韩淼付了帐,韩淼提议,找个酒吧继续喝酒,说是今天要玩出个“家财万贯散尽”的纨绔范儿。

三辆车,驶向酒吧。

在车里熊星和骚客说起昨晚和王妍的事情,骚客感叹道:“年轻啊~~~太猴急了,不够矜持,你越猴急妹子就越矜持~~他觉得你是癞蛤蟆她是天鹅,对付这种妹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她矜持,你比她更矜持。

骚蕊~~~翻译成白话文来说,就是她装b,你要比她更装b~~~

开房间么~~开一个大床房妹子说开两床的标准间这时候,你就得迅速的以藐视的眼神对她说:开一个大床房你一个人睡~~我不陪你

言外之意就是,小样儿,你以为老子看得上你,老子是助人为乐~~

这时候,妹子一准说:我一个人不敢住,我自己害怕~~~

这时候,你要很无奈的说:没办法啦~~开一个两张床的标准间,你睡一张,我睡一张~~

言外之意就是:老子守身如玉,你不要来试图调戏骚扰我~~

进了房间,绝对不洗澡,尤其是还穿一条耗子的小裤衩去洗澡,你想想,都这样了。你浑身上下哪里还有一点男人味,你叫妹子怎么能喜欢你的男人气概?你叫妹子如何不矜持?

所以,进了房间,你就叫妹子去洗澡,妹子一定先说,你去洗吧~~这时候,你要说:我不洗,我要是先洗了,弄脏了卫生间,你再洗澡会感觉不好~~再说,我只是睡一夜,用不着洗澡~~~

言外之意就是:别美老子没打算睡你~~~

于是妹子去洗澡,这时候你就去打电话,记住,一定要面对窗外,对着沉沉夜色,用一种高低适中,深沉厚重的男中音打电话~~电话要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打给公司同事,谈一个三千万五千万的业务,要资料,今晚加班,明早要资料摆到我办公桌,交不了,你就发脾气~~~具体内容可以参考《杜拉拉升职记》《亲密敌人》什么的台词~~用超高分贝说,别怕被妹子偷听

第二部分:打给客户,合作伙伴。约见面,高尔夫,喝咖啡,会所,哪儿高档去哪儿~~~~~用中等分贝说,要给妹子制造偷听的机会~~

第三部分:打给前女友或现任女友正准备分手的:道歉,低三下四,说软话,要挽回感情,实在挽不回来,哭~~~压低声音~~让妹子想听听不清楚~~~就算你拿手机听的是郭德纲周杰伦~~你也得在台词上制造出欲哭无力的悲情效果~~~~

这个过程的关键是,时间要拿捏好。最后一段一定要在妹子洗澡完毕即将出来但是还没出来的时候掐掉~~~

妹子洗澡出来后,你一定要挂断电话~~千万记住,看窗外,别回头~~妹子一定问你在干嘛,你一定要说没什么妹子说你要去洗澡么~你要说我自己先静一静,妹子你先睡吧,等下我睡另一张床

然后妹子会悄悄地躺下,这时候,你要以一种很沧桑很疲倦带着哭腔但是刻意压制的声音说,你能帮我把灯关掉么?

妹子帮你关了房间的灯,这时候如果有月光就很完美了,但是月光是不可以强求的~~这时候,一定要继续保持面向窗外的姿势,唱歌~~确切的说,是哼哼~~最好哼一首情歌~别哼哼新生代的歌,老歌,越老越好,特低沉的那种~~

估计哼哼个两三分钟就打住,万一你哼哼时间长了妹子再睡过去就麻烦了~~你要适当的停止,悄悄的走进卫生间——关好门,但是千万别锁死。

注意,这时候先把什么手机啊,手表啊,银行卡啊,饭卡啊。公交卡啊等等先取出来,藏好~~脱掉外套,记住,别脱衬衣,但是衬衣的上面三颗扣子要松开,露出一点点小xiōng口,这时候,你的xiōng口要是有一点点小xiōng毛就完美了~~但是xiōng毛是不可强求的

记住,下面是整场的高潮阶段,你藏好卡,松开衬衣,放开水龙头,记得用冷水,放到最大,听着水声震耳欲聋的境界最佳~~这时候,你要迅速观察洗手台上有什么,比较便宜,赔偿价不高的东西,比如杯子吧,你要拿起一个杯子,坐到水龙头下面,别在乎衬衣,卡都藏起来还在乎啥~~跟妹子比起来,衬衣是微不足道的~~你穿着衬衣坐到水龙头下面,估计彻底淋湿了,这话死后你要迅速准确有力的吧杯子砸到墙上,务必粉碎~~这时候,你要运用全身的功力倾听,妹子是不是起床了,是不是奔着卫生间过来了,是不是在急切的叫你的名字,如果不是,很抱歉,你得做好多赔一个杯子的准备,再砸一个~~直到你听到妹子叫着你的名字冲进卫生间为止~~~

妹子进来的时候,在门口,你一定要果断的喝止她~~不要进来

妹子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进来的,就算地上有碎玻璃,她也会穿着拖鞋进来的~~

这时候,你沧桑的,疲惫的,嘶哑的,坐在倾盆而下的水流里~~妹子一定会死活把你拖出去?~

你不要挣扎,不要以为我是在教你直接在卫生间趁着煽情的气氛霸王硬上弓,那样太煞风景了~~你要跟妹子出去,要很温顺,要听话,明白么~~

至于为什么要顺从,要听话~~傻孩子,妹子是要给你脱衣服的,你不听话,人家怎么给你脱衣服啊

妹子说,你浑身都湿了,快把衣服换下来吧~~你要装作没听见。这时候,妹子就会不顾一切的来给你脱衣服了~~~

最后一个关键的时机到了,你一定要拿捏准~~在妹解开了你的衬衣扣子的时候,你要说点什么,至于说什么呢,你临场发挥吧,给你几个可供参考的选项。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他为什么不理解?

——今天的月光真好……

或者:真可惜今天晚上没有月光~~~等等诸如此类的,郁达夫戴望舒什么的你总看过几句吧,没看过,那琼瑶亦舒岑凯伦你总看过几句吧?再不济韩剧你总看过几集吧~随便整两句先凑个数

但这不是最主要的??~

高潮来到,在说完上述台词越30秒后,不管妹子脱到哪里,不管妹子有没有说台词,不管妹子在做什么,你一定要说出下面的台词,功成败在此一句`你要说

——我可以抱抱你么……?

于是一刹那,真个宇宙都寂静了

下面的事情,你要再不会,我都替你感到悲哀啊悲哀~~~~

估计按照上述套路来说,完成时间大约在45分钟到一个小时之内,彻底搞定

作为一对同处一室的孤男寡女,衣服都脱了,澡都洗光光了,忽然还要浪费一个晚上的时间去谈判,这只能说明你太猴急了,暴露你小色狼的段位。

真正的大师,是不屑于亲自动手去脱妹子的衣服的,而是要妹子主动来托你的衣服

兄弟,你需要修炼

骚客坐了熊星的车,骚客和熊星从高中就开始同学了,同学加老乡,感情自然不一般。

坐在车里的骚客这会儿分外沉静,熊星看了看他,觉得年纪轻轻的骚客卸去眉飞色舞的伪装后,竟然有一丝老态,熊星时光真是一把杀猪刀,连骚客这样的小清新也不放过。

一百八十九章:厅长

一百八十九章:厅长

熊星递给骚客一只中南海,骚客微微有点动情道:“想不到你现在混这么牛了,还不忘记我们原来喜欢的烟。”

熊星道:“毕竟这烟陪我们度过了苦逼的青春岁月。”

骚客望向窗外,看着辉煌灯火,感叹着岁月的无情,以及自己的一事无成,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漂泊感。

熊星道:“你们同学混的怎样?”

骚客弹了弹烟灰道:“都不怎么样,金涛,记得不,当年我们系的才子,现在搞了一个行业小报,没啥意思,前几天还拉我去给一个企业家写传记,我x,那小子是开ji院的。让我写,写他妹儿啊……现在文字真是不值钱。”

熊星道:“骚客,你一直这么混,也不是个事情儿,要不,你跟着我混吧。”

骚客愣愣地看着他:“熊星,你不是开玩笑吧?我特马除了忽悠客户,什么都不会,其实,特马的我都不知道该买哪只股票,但是也得死皮赖脸的推荐……生活所迫”

熊星微微一道:“要得就是你的忽悠能力,你到我那里,一个营销总监的位置给你留着。”

骚客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是没想到跟你混,我真怕坏你事……哥几个都混得不错,就特马我混得最差,搞到现在二十好几了一个女朋友都没找到,存款还不到十万,小时候我以为自己长大后可以拯救整个世界,等长大后才发现特马的整个世界都拯救不了我。”说完,竟然有一丝哭腔。

熊星暗暗叹了一口气,这才是骚客真实的内心世界,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多刀枪不入没心没肺的一个人,其实,内心敏感,充满挫败感。

熊星道:“放心,我做得是企业,我是个生意人,不是慈善机构,不会白白养活你,既然我叫你去,就是因为你有那个价值,值得那份工资。”

骚客点了点头,说:“我可不想拖累你,我要是胜任不了那份工作,你特马别留情,赶紧把我辞退了,别给股东留下口实。”

熊星道:“放心吧。”

韩淼带路,大家来到一家“苏荷酒吧”。

数盏水晶吊灯,灯光昏暗,人们窃窃私语,有种密谋坏事的感觉,英伦风格的装修,纯实木吧台和桌椅,简约实用,一个黑人演奏低沉的爵士乐。

韩淼叫了几瓶芝华士,大家坐定边喝酒边聊天。

为了和此地的装修风格相适应,骚客神秘兮兮地说:“知道吗?我准备把自己卖给熊星了。”

韩淼刚刚喝一口酒差点没有喷出来:“熊星,你搞基?攻还是受啊?那也不能搞骚客啊,他太锉了”

骚客白了他一眼:“邪恶的女人。我是要去熊总的公司上班。”

韩淼道:“歇菜吧你,你除了出卖色相,靠当中老年妇女的偶像,忽悠买菜阿姨不买菜买股票,你还能干点嘛”

骚客不屑道:“切,小看银~送你四个字,洗洗睡吧。”

熊星问咸鱼道:“你老爹可好?提正厅了没?”

咸鱼道:“今年干部交流特别厉害,又交流进来了两个年富力强的副厅,恐怕以后竞争更激烈,正厅快退了……不过我爹挺淡定的,呵呵。”

熊星道:“明天我去拜会下老爷子,有个事,和他商量下。”

咸鱼:“什么事情,你有事情只管和我说,我在我爹面前提过你,他要是有能力帮,一定会帮忙的。”

然后悄悄地说:“我爹不敢搞钱的。苦逼清官一个。”说完微微一笑。

熊星道:“中国人民大学想在北京城附近搞一个社区支持农业也就是csa,就是community*supported*agriculture的示范基地,想在北京城附近弄块地,要100亩左右,你看老爷子能不能帮忙搞一块。”

咸鱼说:“有中国人民大学的牌子,估计靠谱,但是最好再加个扶贫的名义,就更完美了。”

熊星道:“嗯,你看怎么说合适吧,反正花钱越少越好,其次,一定要离北京城特别近。”

咸鱼道:“成。我晚上回去跟我爸说说,估计靠谱。”

几个人扯着淡,不知不觉快到十二点了,咸鱼道:“得,今儿就到这吧,熊星大晚上地跑过来挺累了,大家早点歇歇。”

咸鱼驾车把骚客送回家,熊星和韩淼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向熊星所住的酒店。

熊星在车里给韩淼一个电话:“姐,上去坐坐。”

两人泊好车,韩淼跟着他上楼。

在电梯里,两个人站在一起,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点尴尬,不知道为什么,韩淼和熊星在大家面前分外自然,什么都谈得来,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却有点尴尬。

走进熊星的房间,熊星给韩淼泡了一杯酒店里备的雀巢速溶咖啡道:“你喝咖啡吗?”

韩淼道:“嗯,搞金融的压力大,不吸毒就算不错了,喝咖啡是正常的,绿茶不给力。”

熊星叫韩淼上来主要是为了打听王氏集团和任东盛的消息,当然,平时他在各种媒体上搜索王氏集团的消息。

熊星问:“姐,你觉得任王氏和他的公司,有什么软肋没有?”

韩淼微微一皱眉道:“熊星,你到底想干嘛啊?难道你还真想把任王氏踩到脚下,我告诉你,不可能的,他们这帮人太强大了,也太流氓了,你搞不过他的……”

熊星沉默不语,低着头,看着地板。

熊星抬起头:“姐,我不信,一定有办法,我一定有办法打败这帮王八蛋,我一定要用任东盛的鲜血洗刷他所犯下的罪恶。”

韩淼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温柔地把他抱进自己的怀里,道:“嗯,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报得了仇,但是,千万别失去理智,千万要合法地……”

熊星道:“对,我要合法地绞杀他们。”

所谓强势文化,就是合法绞杀和掠夺。

韩淼抚摸了下熊星低着的头说:“熊星,我不是不恨任东盛这帮人,也不是不想帮你粉碎王氏集团,可是王氏集团真的太强大,而且他们无恶不作暗杀、绑架样样做得来,他们能cāo纵选举、控制政坛甚至能从立法的源头进行拉拢腐蚀,我是怕你不但打败不了他们,反而伤了自己,但是如果真有一天你对王氏宣战,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第二天,早上8点,熊星接到咸鱼的电话:“我爹说,让你上午去他们办公室谈一下。”

熊星道:“有戏?”

咸鱼道:“绝对有戏,我爹说,你挺神的,中国人大农业发展学院的张云平你都能请得动,我爹说,老张脾气挺臭的,爱耍大牌,我们江南省去年搞三农发展论坛,义辉省长都到场了,偏偏请不来他。”

熊星道:“这么说老爷子对张云平感兴趣。”

咸鱼道:“那可不,我爹说,今年厅里有几个农业科技创新和经营管理创新项目,想和几所高校合作,找了江南农大、中国农大,都是科技创新项目,但是经营管理项目一直落实不了,农业经济方面中国人民大学最强悍,我和他说了你的想法,他说你这个模式挺好的,很有新意,也符合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观,政治上过得去,经济上可行,他希望你能让张云平教授牵头,农业厅出地,你们出资,产、学、研结合,条件是,张云平教授必须根据此案例写出一篇论文,署名要带上我爹……”

熊星道:“我觉得没很大问题。”

咸鱼笑了笑,貌似有点不好意思:“我爹挺神神叨叨的,都快五十了,还惦记这点虚名,哪像其他的叔叔,都特马可劲捞钱,闷声发大财。”

熊星道:“切,叔叔那是追求境界。”

熊星挂掉电话,吃了早餐,心情很愉悦,驾车驶向农业厅。

农业厅位于北京西路中段,距离八一广场很近,北京西路中段建筑都比较低调简约,北京市政府、市人大都在这里,还有几个比较重要的市厅,这里是当之无愧的北京政治中心。

农业厅毗邻北京市政府,位于其东侧,大门向东开着,按中国传统的建筑应该坐北朝南,更何况好歹也是个厅级单位,但这片实在是集聚了太多重要单位,有个一亩三分地就不错了,财大气粗的国土资源厅倒是聪明,直接在中山路长江边给自己划了片地,办公楼那叫一个气派豪华,容积率也非常优越。

熊星直接开进农业厅的大院,把车停到停车场,厅级单位其实很松懈的,不像市政府大门森严,一溜武警。

熊星到办公楼一楼大厅访客登记处,等级了下,就直奔三楼咸鱼老爹办公室,走到门前,轻轻敲了下门。

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转过头道:“熊星?”

熊星一笑:“张厅长,您认得我?”

张副厅长道:“哈哈,怎么不认得,你们那几个人我都知道,还有一个叫韩淼,骆明……祁越,还有一个叫骚……”他大概觉得叫“骚客”不太雅观。

“那个叫屈元……”

“哈哈,屈原?那还真是骚客,他写《离骚》的么。”

“不是,是第一的那个元。”熊星笑道。

一百九十章:酒吧偶遇

一百九十章:酒吧偶遇

看得出来,咸鱼父亲对咸鱼非常宠爱,至少很关系他的生活,不然也不会对他的朋友如数家珍。

“我经常听张贤瑜讲起你们,你很优秀嘛,啥时候教教叔叔炒股,听说你们当年搞股票分析挺专业的嘛……”张副厅长有着一股和咸鱼很像的亲和劲儿。

“那都是当年我们年少无知,闹着玩,现在很多证劵分析和研究的专业机构,都预测不准,我们更不行了。主要是资金太复杂,有私募、有国际热钱,cāo作手段也太繁复。不过高摩证券的首席分析师说04年下半年最好不要入世,今年下半年要大跌的。”

两人扯淡完毕,开始谈正事。

张副厅长道:“土地经营权的事没问题,但是,要充分的保护农民权益。”

熊星道:“这一点您放心,他们有充当农业工人的收入,农庄又很多服务项目,也可以吸收就业,生活上肯定是有保障的。”

“下个周吧,我带农垦处的几个人去看看,北京还没有像样的农业民营企业,希望你们多努力,做强做大做优,打出一面旗帜,为北京的农业发展做贡献。”

“放心吧,张厅长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这个只是个示范园区,主要是为了推行社区支持农业这种思潮,等品牌打出来后,相当规模的农户将以土地二次使用权为载体参与农业公司生产,在生产上受公司统一指导协调,在统一的基础上各自劳作,形成规模式发展,分散式经营,他们会获得高额收益,实现消费者、公司和农户的共赢。”

走出农业厅,熊星发动汽车,去骚客住处接他。

骚客真是太苦逼了,住在青山湖一处破民房里,是那种小产权房,当地市民80年代自己修的,看上去破败不堪。

熊星的车子开着开着就觉得路太窄开不进去了,只好打电话让骚客自己走过来。

骚客施施然走过来,敲了敲熊星的车门道:“哥们来了。”

熊星诧异地打量着他:“你小子行李呢?”

骚客拿出一张建行的银行卡道:“这就是,全部家当,奋斗了三年,不到十万,还有,剩下的家当全在这里。”骚客指了指了自己的脑袋,贱得明媚,骚得耀眼。

坐进副座道:“崭新的开始,崭新的人生,我怎么能带上那点破烂行李?我们的目标:向钱看,向厚赚。人不yin*荡枉少年,少年不胡作妄为,大胆放肆,离经叛道,摧枯拉朽,试问老年时哪来的题材话当年?”

熊星微笑,骚客道:“老大,从今以后我改叫你老大,不能叫你熊星了。老大,我们要去哪儿厮杀一番呢?”

熊星道:“法克,又不是去打仗,我们去见一位,美女——博士”

骚客听见美女二字的时候,两眼放出悠悠蓝光,如同暗夜里的一头饿狼,听见博士二字的时候眼神瞬间黯淡。

骚客道:“世界上只有三种人,一种为男人,一种为女人,另一种为女博士。”然后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不是,是狼嚎。

直奔天津市。

永利宾瑞酒店。

熊星敲了敲王妍房间的门,王妍开了门,然后迅速躲进卫生间,抛出一句:“你先坐,自己倒点水喝,我洗脸。”

看到床上摊开的书,是一本商务印书馆版本的《江村经济》,乃是社会学费孝通所著,这是一本描述中国农民的消费、生产、分配和交易等体系的专著,是根据对中国东部,太湖东南岸开弦弓村的实地考察写成的。它旨在说明这一经济体系与特定地理环境的关系,以及与这个社区的社会结构的关系。同大多数中国农村一样,这个村庄正经历着一个巨大的变迁过程。因此,这本书将说明这个正在变化着的乡村经济的动力和问题。

1936年夏,费孝通去英国留学,1938年获伦敦大学研究院哲学博士学位。论文的中文名《江村经济》,此书流传颇广,曾被国外许多大学的社会人类学系列为学生必读参考书之一。

不一会王妍出来了,依然光彩照人,道:“早晨起来,想看这本书,没来得及洗脸。”

熊星道:“《江村经济》中简单生动而逻辑严密的行文,就凭我们的这点功力和浮躁的心态无法企及。但做不到不等于不需要见贤思齐,许多写作方法大有借鉴意义。全书最突出的特点是前后之关联性与讲述之条理性、完备性。某一个内容会待到其叙述时机成熟才开始讲述,前文指向后文、后文指向前文,不损坏整体的统一。”

王妍道:“呀,不错嘛,我以为你们这些搞金融的同学只会制造点金融衍生品欺骗投资者,想不到,你也读费老的书。”说完笑嘻嘻地看着熊星。

熊星也不答话。

熊星道:“按您的要求,我的营销总监找来了,中文系专业,后来……做证券经纪了……”

差点没把王妍噎死,心说,学中文的也搞证券经纪,看来中文就业的确挺难。

熊星和王妍一下楼,骚客立马从车里窜出来,迅速快捷如同兔子,但是又不失潇洒飘逸,真是完美的把“动若脱兔”和“静若处子”结合起来。

赶紧给王妍打开车门,把王妍让了进去,然后自己跟着很自然地坐在了后排。

立马摆谱:“鄙人屈小元~”伸出一只魔爪,想要握手。

王妍伸出一只手道:“我叫王妍。”

骚客握住手道:“妍,这个字很美,你看唐代杜牧《阿房宫赋》: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而望幸焉。又有清代文人归庄《看寒花记》:因思春夏秋之花,斗艳争妍,逾旬则色衰态倦,甚且有一日半日。形容你,正合适。”

说完之后才恋恋不舍的把王妍的手放开,估计他心里要能在搜索点破词儿,他会再握一会。

熊星心道,色胆包天。

王妍淡淡一笑,笑得骚客眼珠子都快掉了,对熊星道:“你这同学做营销总监,挺合适。挺能忽悠。”

骚客道:“我不是忽悠,全是实话,我这人最实在了,我不是天桥上算命的,唠不出那么多你爱听的磕,咱只能实话实说。”

三个人走到一个玉兰花的红茶坊,熊星想在这里是因为,他想速战速决,中午这里供应简餐,他想今天就搞出一个方案出来。

十月半的夜晚,温度已经很低。文慧身上只有一件薄开衫,风吹过来透心地凉,却没有感觉到冷。

所有的不如意都在此刻涌上心头,感觉自己象处身孤岛,大浪一波*袭来,她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她一直地走着,仿佛只有身体不停地动,才能让大脑维持着空白。

沿着东直门外大街向东,再向南,见到熟悉的酒吧,她走进去。

红的酒,绿的灯,身体渐渐漂浮,轻松、愉快,所有的烦恼后退,周围一切都那么美好。

布鲁斯音乐极尽缠绵,早有半酣的酒客在昏暗的灯光里贴身共舞,肉体纠缠,灵魂飞驰。

文慧举起酒杯,对着灯光微微笑起来。

“双份黑杰克加冰。”她口齿不清地叫过服务生。

酒刚沾唇,便被一只手拿开,一个男人的声音,“抱歉,我们结帐。”

几张粉色的钞票放在桌上。

文慧转身,透过迷蒙的烟雾,眼前是一张斯文而熟稔的脸,陆文。

她笑嘻嘻站起来,一只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斜着眼睛,顾盼间眼波流转,“帅哥,不要辜负良宵,来,跳支舞吧。”

这样放肆的发泄,让她有种歇斯底里的快感,今夜她只想自己掌控游戏的方向,管它代价是什么。

陆文愕然,他没有见识过这样子的文慧,微怔之下,她已经顺势贴近他,双臂绕上他的脖颈。

陆文大窘,毕竟旁边坐着他的客户和朋友,他真没有这个勇气当众表演贴面舞。

他不敢乱动,但又舍不得放开手。隔着薄薄的衣物,他也能感觉到手下的肌肤,紧致滚烫,散发出逼人的诱惑。

稍一迟疑,已经身不由己地被她带向中间的空地。

文慧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已经酩酊,酒精在身体里象团火在灼烧,心里的某处地方却是清明的。

伏在他的肩头,有种熟悉的归属感,一颗心象有了安放的地方。

酒吧混浊不堪的空气中,她又闻到了清新的沐浴液香味。

那是让她安心的味道,信任、可靠而温暖,就象很久之前他的笑容,哪怕被客户刁难得焦头烂额,哪怕天要塌下来,只要他在,一切都会妥帖。

她把脸埋进他的肩窝。

文慧察觉到肩部的异样,不用低头,他也知道那个地方正被液体逐渐浸湿。

这是文慧第三次在他面前哭泣。

前两次,是为了男友,这一次,又是为了谁?

他只能轻拍着她的背安慰,搂着她慢慢向门口移动,心底却有一丝微微的刺痛。

服务生追到门口,“先生,找您零钱,还有这位女士的包。”

陆文接过,并轻声道谢:“多谢,麻烦您帮忙告诉我朋友,有点儿事我先走一步。”。

一百九十一章:发泄

一百九十一章:发泄

呼吸到室外清冽的空气,文慧酒醒了一半。

风很冷,酒意抑制不住地上涌。

她站住,抱紧双臂,说一声:“谢谢你。”顿一顿又说,“谢谢你替我结帐,回见。”摇摇晃晃往出租车走去。

陆文追上来,脱下外套不由分说裹紧她,几乎半扶半抱着上了自己的车,替她扣好安全带,这才回答:“这酒吧里至少有一半男人愿意为你买单。”

文慧哈一声笑出来,“最终肯做冤大头的,只有你一个。”

陆文望着前方没有出声,点火起步,然后看她一眼说:“把你那边的窗户关上,我这边开着就行了,当心酒劲上头。”

他一提醒,文慧真的感觉头晕,胃里火烧火燎般难受,翻江倒海一样。

她拍着车门叫:“停车,停车”

真停在路边,她蹲了半天,又什么也吐不出来,难受得两眼泪汪汪。

陆文上前,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语气责怪,“你说你一个女孩儿,自个儿一个人喝成这样,真有人起了坏心,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文慧回过头:“那你呢?你什么心思?”

陆文看她半晌,有点难堪,又无法分辩,顿时僵在那里。

文慧晃晃悠悠站起来,回到车上。背包里摸索半天,掏出烟盒和火机。

刚把烟点着,就被陆文伸手取下,直接从车窗扔了出去。

那点微红的火光在黑暗中划出一条弧线,无声坠落在地,溅起几点星芒,最后归于一片沉寂。

文慧看看空空的两指,转过头讪笑。

头顶小小一盏灯,在窗玻璃上映出她的影子。她看到自己苍白的脸上,如在燃烧的双眼。

挑衅似的,她又抽出一支,歪歪斜斜叼在嘴角,一边斜眼看着文慧。

除了被fire那一次,从来没有机会见识他的失态,此刻她异常讨厌他波澜不惊的样子,莫名其妙想激怒他。

打火机再度亮起,车厢里弥漫起一股烟草的味道。

文慧却平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并不打算应招。

文慧顿时觉得无聊,抽了两口就取下来,按熄在烟灰缸里,“不许我喝酒,也不许我抽烟,我们还能做什么?聊天?”

陆文重新发动车子,“系上安全带,我送你回家。”

“别。”文慧按住他正在换档的右手,“呆一会儿,就一会儿。”

陆文无可奈何,“求你了小姐,这会儿正是抓酒后驾车的时段。”

“就一个问题,我只问一个,答完我们就走。”

陆文扶着额头叹气,完全不想跟醉酒的人较真,“你问吧。”

文慧伸出食指点着他的xiōng口,“这里,你这里,你不觉得,身边伤心的人伤心的事已经够多,你自己还要糟塌它?”

陆文发愣,片刻后反应过来,“你知道了?”

“是,你不肯告诉我,好,真好。”

陆文握住她的指尖,放在手心里攥了一会儿,放开,无声地笑了:“也许你是伤它最重的那一个。”

文慧觉得可笑,索性捂着脸笑起来。

陆文侧头,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耐心等她笑完,然后问:“可以走了吗?”

“走。”

沃尔沃平稳起步,缓缓加速,风吹上来,带着深秋的寒意,文慧却觉得燥热,额角手心凉汗津津。

她没有问他去哪里,也懒得问,不想回去,那就爱谁谁吧。

车离开工体北路,拐上东三环,一路向北,眼前纷纷掠过的,是她熟悉的景物。

文慧忽然惊觉,她正走在回自己家的路上。

停在她家楼下,陆文说:“这一片的建筑雷同度太高,我第一次来,在这儿转来转去,差点儿迷路。”

“是吗?”文慧听到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冒出来,“为什么我记得你第一次送我,从容不迫象回自己家?你提前踩过点儿?”

陆文马上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话收不回去,只能尴尬地笑一笑。

暧昧不明的光线下,他的脸色似在可疑地泛红。

是这样了,所有漂亮的姿态背后,不过是提前的功课,功夫用得足够,人人都是最好的戏子。

要到这几年,文慧才学着不再盲目崇拜。

她下车,俯身对着车窗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

文慧摆摆手,转身离开。

虽然极力控制着身体的平衡,深一脚浅一脚走得还算稳当,可是头晕得厉害,她想抓住什么做个支撑,四周却只有空气。

直到有人搂住她的肩膀,紧紧揽住她。他人虽然瘦,可是手上还真有点力气。

文慧吐口气,放松身体,就势倒在他怀里,不再挣扎。

摸出钥匙开门,努力半天不得要领,钥匙总也对不准锁眼。

陆文看不过去,夺过来哗啦啦转几圈,门开了,文慧立刻冲进浴室,隔着门能听到她呕吐的声音。

陆文摇头,四处打量着充满女性气息的客厅,在饮水机的下面找到纸杯和茶叶。

文慧洗干净脸出来,神智清爽许多。

坐在餐桌前,她抱着头呻吟,“自作自受。”

陆文又好气又好笑,把一杯热普洱放她面前,“喝完睡觉去,你太高估自己的酒量了。”

文慧双手拢住茶杯没有说话。

“我走了,记得锁好门。”

他拉开房门,尚未迈步,文慧扑过来抱住他的腰。

“别走。”她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背上。

陆文身体瞬间僵硬,过很久,他慢慢掰开她的手,缓缓说:“你喝多了,我也喝多了,不适合做任何决定,酒醒了你会后悔。”

文慧说:“那我宁可后悔,过了今天我怕自己再没有勇气。”

陆文关上门,“为什么?”

文慧退后,背靠着墙,仰起脸问:“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陆文垂下眼帘,凝视着她的眼睛,“无论什么话,都最好等清醒了再说,酒后真言也要承担后果。”

他说话的时候,气息有点不稳,温热的呼吸丝丝拂过她的脸颊。

文慧的回答,是将手按在他的心口,略带嘲讽地问:“你是不是一直都这样心口不一?”

他的心跳和他的呼吸一样紊乱。

他看她,嘴唇猝然就压下来。猛烈而生硬,撞得她疼痛不已,几乎迸出眼泪。

唇齿间酒精的气息纠缠不去,陌生而灼热的接触,似乎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头顶,令她眩晕。

文慧闭上双眼回应他,继续放任自己的沉醉。

他吻着她的颈部,渐渐向下,流连在她裸露的脖颈和肩膀处。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有太多不知名的东西堵在xiōng口,急着寻找一个出路,憋得她要炸开,

陆文的动作却突然停止,慢慢离开她的身体。

“对不起。”他放开她,有点狼狈地单手撑在墙上,大口调整着呼吸。

文慧仰起脸,看到他额头的细汗,也看到他热情骤然消退的原因。

头顶的墙壁上,挂着王军的生日礼物,她的四张小像。每一张的签名后面,都跟着iloveyou的字样。

如一盆冷水浇下,酒彻底醒了。

她坐下去,一时间颇觉荒唐,今天的一切都象场闹剧,自己的表现更加蹩脚。

陆文走过来,为她拢好衬衣,摸摸她的头发,“别用这种方式发泄,事后你一定会后悔。”他顿一顿,“我也会后悔。”

文慧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半天不说话。

陆文坐她身边,只把手放在她的背上,也不出声。

好一会儿她抬头,想起一件事,“你怎么会在那儿出现?”

那个酒吧,一直就是我和我的朋友们喜欢扎堆消费的地方,文慧不确认昨晚是否有同事看见最后一幕。

陆文说得很淡,“七八年了,我习惯了那地方。”

就象他早晨上班,脑筋走神的时候,经常会下意识地拐向sq公司的位置,经过几个路口,才能发现走错了路。

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总在不经意的时刻,提醒人们已经淡忘的记忆。

“说说你吧,遇到什么麻烦,喝成这个样子?”他叉开话题。

文慧犹豫很久才开口:“我心里很乱。”

“看得出来。”

“所有的事都在一天之内失控。”

“我能理解。”

“很焦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什么都做不好。”

“谁都有过不去的时候,你想得太多了。”

文慧怔怔地看着他,“我能不能问一个特别冒昧的问题,希望你别介意。”

“嗯,问吧。”

“你经历过朋友或者亲人的去世吗?”

陆文一愣:“为什么要问这个?”

“没什么,我想知道,人面对死亡是什么感受。”文慧欲言还休,眼神迷茫。

陆文有点吃惊,他转过脸,迟疑半晌,出乎意料地回答,“有,有两次。一次送外公,一次送兄弟。”

文慧本微微张开嘴,顿觉愧疚,“对不起,是我过份了,我不该提这事。”

“没关系,说说也无所谓,毕竟过去很长时间了。”他嘴角有笑,却略见苍凉。

文慧被他无意中流露出的哀伤冲淡了自己的烦恼,侧过脸仔细听着。

一百九十二章:美女的力量

一百九十二章:美女的力量

“外公走的时候我上高一,太突然,脑溢血,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他就走了。我一直发呆,就是哭不出来。后来再梦见他,醒了才明白什么是天人永隔,可最痛的时候已经过去,就变成了钝刀子割肉,一直疼,到底还能忍受。到了嘉遇离开的时候……还记得三剑客吗?老2,叫孙嘉遇……你想听吗?”

那个长得象明星一样耀眼的男生,文慧记得很清楚,她点点头。

陆文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个于己无关的故事。

外面似乎起风了,西风拍打着落地长窗,伴着呜呜的风声,文慧听到一段发生在异国他乡的惨烈往事。

“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瞒着女友让她离开了,然后回国……你见过晚期癌症病人什么样吗?都说病人到了最后,不是病死而是疼死的,什么知觉都没了,只剩下疼痛,只能靠吗啡和杜冷丁硬撑着,一天天地煎熬。他从来不提女友的名字,有一天突然跟我说:‘小幺,如果我自私一点儿留下她,上路的时候,是不是不用这么害怕?’我立刻崩溃了,马上找人去搜寻那女孩儿的下落,可是当天晚上他就走了,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只叹口气。”

文慧无言,摸索到他的手背,紧紧按住。

“那一次我是真知道了什么是痛,抱着他嚎啕痛哭,死活不肯让人把他推走,谁劝我我就用粗话骂回去,直到被硬按着打了一针镇静剂,哎,真是……”陆文摇头,似在笑,睫毛却在不停地颤动,“后来我还是设法通知了那女孩儿,我不能忍受自己的兄弟让人误解。严力一直怪我辜负了他的苦心,至今我都不知道,是否做了一件错事。”

文慧抬起头,认真想了想说:“跟对错没关系。你不告诉她,她可能会逼着自己遗忘,但她心里不会忘记受过的伤害,留下的只有对男人的怨恨。你告诉了她,过去那个人,她可能铭记一生也可能渐渐淡漠,但她会一直记着曾经有人如此爱过她。她度过的,会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生。”

这样的陈腔滥调,却让陆文愣住,他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考虑过。文慧的话,让他背负四年的愧疚,瞬时分崩离析。

他拿过她的手,缓缓把脸贴在她的手背上,“谢谢。”

文慧一动不动,留恋地感受着他肌肤的温度,过一会儿轻轻抽回手,慢慢说:“该谢的人,是我。”

他让她知道,原来常人面对死亡,都有被彻底击穿心理防线的时候。

陆文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两点。

文慧送他到门口,用了很大力气才做出微笑的表情:“开车小心,别让巡警抓到。”

陆文笑笑,“你当心一语成谶,回头我找你讨罚款。”

文慧看着电梯门在眼前阖上,呜呜的运行声越来越远。她站了很久,没有关门进屋。

进浴室里洗漱,脱掉上衣,镜子里映出她背部的一片瘀青。

文慧闭上酸涩的双眼,心里酸甜苦辣搅成一团,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可是她总得面对,她自己的问题还得自己解决。

晚上睡得并不安稳,屡次惊醒,牙关紧张得酸痛。

天亮,爱媚儿披着湿淋淋的头发出门,早晨的空气尤其清冷,充满秋季寒凉的气息。她站在路边,拦住一辆过路的出租车。

一路上被各种困惑苦苦纠缠,踏进写字楼的大堂,爱媚儿立刻强迫自己把一切抛开。

进了办公室,迎头就碰上周杨。

“早。”她若无其事地打招呼,脸上看不出一点端倪。

昨天到今天,断断续续想了很久,该怎么处置这个不安分的下属。

想让他离开自己的团队轻而易举,可是无论用什么方式把他挤兑走,都不是一件好事,恰恰授人以柄,暗示她的失败。

让下属给算计了,本来就是件丢人的事。人的天性又倾向于同情弱者,传出去只会说她不择手段排斥异己,没人有兴趣了解真相。

况且三季度的销售目标,最终拍板的,是刘康。她因为这个和下属计较,等于直接打刘康的脸。

最重要的是,北京地区的销售,现在找不到合适的人能够立即代替他。

结论,她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暂时不动他。

可是面对张盈,她却有很深的挫败感。

虽然两人时有矛盾,季度末兵慌马乱的时候,为了北方区人员的调配,更是几乎翻脸,但爱媚儿一直牢记陆文的告诫,尽量避免和他发生正面冲突。

她的后退,并没有换来对方的让步。

同为teamleader,爱媚儿不得不承认,在收买人心和团队凝聚力这两方面,她的确差得很远。

唯一能与之抗衡的,是她永不言败的执着,和强大的抗压能力。

中午吃完饭回来,座位上放着一份同城快递。打开来,是两本英文原版的管理书。

有张便条:买了很久,一直没有机会送你,望笑纳。

书里还夹着张书签,黑色的签字笔写着一句话:领导不语,沉静而御。

是沈豪的笔迹,清隽而挺拔,书卷气扑面而来,就象他的人一样。

爱媚儿深呼吸几次,才把莫名的泪意强压下去。

他似乎掐准了她的脉,一直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望着那句话,消失的勇气和自信重新回返,合上书,她抱着电脑去了十九层。

刘康在办公室召见四个销售总监,包括几个重点地区的销售经理,对三季度的销售数字表示满意。特意提到爱媚儿的区域,销售总额占到整个北方区的七成。

因为不是正式场合,大家说话都比较随便。

刘康说:“美女的力量,好比特洛伊城的海伦,抵得上千军万马。”

爱媚儿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凑趣,“有我这样灰头土脸的美女吗?您问问他们几个,我那几天什么形象?完全一个手持皮鞭的拿摩温。”

其他几人,小时候学过《包身工》这篇课文的,都会意地笑起来,只有刘康露出迷惑的神色。

于凌飞给他解释,他才恍然,点头笑了笑。

爱媚儿接着说:“能拿到那个数字,靠的是几位salesmananger的努力,尤其是young,北京地区的销售,也占我们区的七成多,”她转向周杨,“我已经给你申请了performancepoint,钱不多是个意思,希望你下个季度再接再励。”

pp是公司内部一种鼓励性质的小额奖金,精神作用大于物质。

张盈便用力捶打周杨的肩膀,“恭喜啊兄弟,拿了奖金要请客的。”

周杨虽极力掩饰,却藏不住满脸志得意满的表情。

爱媚儿看着两人,笑得轻松灿烂。

就是这样,她做尽仁至义尽的姿态,给周杨机会让他充分膨胀。如果他不知道收敛,自会有人看不过去替天行道,可能根本轮不到她出手。

临到讨论集采,只有四位总监被留了下来。

听完爱媚儿和张盈的汇报,刘康脸色逐渐沉重。

张盈的消息,招标小组中,梁副总还是当然的no.1,但他年底退休已成定局,田亮说话的分量,显然在一天天加重。

提到和田亮的关系,爱媚儿说:“田亮允许她的女儿每周和我在q上聊几个小时,一两周见次面。这些日子和他的沟通,比以前顺畅很多,看得出来,他对sq以前的偏见在逐渐扭转。但是这个人城府太深,试探多次,根本触不到他的底线。坦白地说,对他我没有太大的把握,只希望他能保持公正。”

“很不够,很不够。”刘康摇头,“我要求你们知己知彼,你们做到了多少?有谁知道你们的competiter在做什么?”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东方区和南方区的两位,于凌飞和曾志强,神色轻松地作壁上观。

爱媚儿和张盈面面相觑,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到无奈的苦笑。

要到最近,爱媚儿才能明白,当初于凌飞为什么冒着失宠的危险,也要推掉集采的责任。

客户的心理很微妙,供应商区区一个总监职位,在sq集团总部,交往对象最高就到部门经理。

更高层的客户,需要职位更高更匹配的人去照应,否则对方很可能感觉受到轻视。

同为跨国公司的sh,除了余永麟,另有vp级别的人直接对集采负责。而sq,刘康身为董事长,日常工作千头万绪,本来就分不出太多的时间,这段日子更是频频往总部出差,很少能在办公室看到他的人,更别提和客户高层的交流。

这种话,自然不能当众说出来,私下里也只能点到为止,不可如此直白。

想起张伟那个耐人寻味的微笑,爱媚儿心中不安的yīn影渐渐扩大。

晚上出去吃饭,几个人的情绪都不太高。

尤其是听到总部传来的小道消息,传闻李阳和刘康在总部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小心点儿吧,弟兄们。”张盈说,“李阳如果上位,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大换血,尤其是销售这块儿。”。

一百九十三章:股权

一百九十三章:股权

爱媚儿只顾低头喝汤,没有出声。

无力控制的事情,多想无益,只会让自己多添烦恼,倒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挡。

她依然在捉摸张伟的话。他到底做了些什么,才能露出如此xiōng有成竹的微笑?

晚上回到自己家,免不了加班。

手头的事告一段落,大脑暂时从工作中抽离,她又想起那些极度烦恼的问题。

忍不住拔个电话给叶开。完后,爱媚儿怏怏地扣下电话,跑进厨房冲了杯热巧克力。

外面开始下雨,细密的雨珠挂在玻璃窗上,被室内的灯光映得闪闪发亮。

她在窗前站一会儿,回到桌边,登陆msn。

文慧的头像是亮的,在线。

爱媚儿点开会话窗口,把最近的遭遇和盘托出。

文慧问:“他吸引你?”

爱媚儿说:“是,不能抗拒,磁石一样。”

“致命的诱惑?”

“对,不介意飞蛾扑火。”

文慧沉默,爱媚儿看到下面的提示,一直显示为文字输入状态。过了很长时间,页面上跳出来一句话。

“我一直觉得叶开的性格太软弱,总有一天会拖累你。但是这个沈豪,给我的印象,云山雾罩更不靠谱。”

“……”爱媚儿表示不满。

“我胡说八道惯了,你别介意。可这事,你要自己拿主意。网上看过一句话,送给你。”

“什么?”

“决定命运的,不是你面临的机会,而是你做出的选择。”

爱媚儿盯着屏幕半天没有回复。

文晓慧再发过来一句:“向左走还是向右走,你要问问,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知道全都是废话)。”

这个问题,正是爱媚儿反复拷问自己的,她回道:“我明白,可回头看,总有些难以割舍的瞬间,阻止我往下想更多,我并不想否定过去,他也没有做错任何事。事实上,我不知道到底谁错了,想来想去,好象只有我错了。”

“我只问你,你还能象以前一样对他吗?你们还能回去吗?”

爱媚儿感觉烦躁,“我不知道,不想回答。”

“遇到问题你就想做鸵鸟,没出息”

“讨厌”

“看,你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闭上眼睛问问自己的心,什么能让你更快乐?再罗嗦一句,你不为自己打算,没有人会为你打算。”

带着这句话,爱媚儿皱着眉头睡了。

文慧说的,都很有道理,可惜世间的事永远不会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那天的工作日志里,她写下这样一句话:“终于明白自己最大的弱点在哪里,就是承受的能力永远大于改变的勇气。”

sq的标书马上就要下来,她想等集采告一段落,再对付自己私人的烦恼。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颗意想不到的炸弹,爆炸了。

熊星在五口足浴的办公室。

骚客已经被正式任命为五口公司公关关系部部长,兼任“小驴撒欢”生态农庄以农业配送网络的营销总监。

新上任的骚客意气风发,一身标准的证券经纪人的黑色西装,要多装逼有多装逼。

骚客对熊星和龙五道:“方案的第一步是双河市电视台《热点追踪》栏目和市农业局,针对天津市各大生鲜超市和蔬菜批发市场进行一次突击检查,其实不是突击检查了,农业局其实已经检查过一次了,确定是有大量蔬菜农药残留超标,这次主要是让《热点追踪》栏目进行跟踪报道。由于市农业局这次是受张厅副厅长指示做这些事,让媒体关注这件事也是张副厅长明确指出的,所以,公关费用为零。我们从头到尾没有在这个事件中出现,我们要不要给张副厅长表示表示?”

熊星道:“不用,他不需要这个。”

骚客接着说:“第二步,是农业厅联合省质检、工商部门推出农产品质量全省行专项活动,也有相关媒体支持,这部分公共关系费也不需要我们出,这是省农业厅正常的职能活动,估计会形成一个波及全省的舆论炸弹。”

熊星道:“嗯,这个还算是大动作。”

“第三步,才需要我们投入。由省农业和人民大学农业发展学院联合发起的社区支持农业论坛,与此同时我们会选择各大城市论坛网络水军发帖、电视台采访、电视综艺节目等综合形式,总之一句,没有广告而要给广大市民形成一种社会大众参与讨论的印象。”

熊星道:“不错,就按这个方案实施。”

晚上八点,熊星接到骚客电话:“打开电视,天津市电视台。”

电视上的女主持正在微笑着说:“近几年,我国政府和社会各方面采取了一系列有针对性和行之有效的措施,使我国食品安全卫生的严峻形势得到了初步缓解。但是,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的食品安全水平仍然处在较低的水准……那么我市的食品安全到底怎么样呢?是不是能让消费者放心的食用呢?那么请跟随记者的镜头让我们了解幕后的真相……

下面是记者故弄玄虚的偷拍镜头,无非是到“购得乐”连锁超市了一些蔬菜。

然后是记者送往质监部门的镜头,接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猥琐男子说:“蔬菜农药残留重金属含量等严重超标。”

主持人接着说:“下面请看记者发来的相关报道”

又是一段小片。

今晚9时许,天津市农业局召开新闻发布会称,7月8日晚,天津市农业局派驻天津市“购得乐”生鲜连锁超市、五里亭蔬菜批发市场的蔬菜质量安全监督员在例行检测中,检测出两批农药残留超标的外地蔬菜。其中,大白菜8500公斤,上海青1110公斤。

目前,天津市农业局已将查扣的3540公斤“问题蔬菜”进行销毁。流入北京、天津等地的4451.5公斤“问题蔬菜”已大部分被查扣。记者发稿时,相关部门尚未接到有人员中毒的报告。

天津市农业局局长唐文在新闻发布会上说,安全监督员发现问题后,及时将情况报告双河市市场管理部门、工商部门和卢峰区政府。卢峰区政府连夜召开紧急会议,进行研究处理,并查扣3540公斤“问题蔬菜”。经查,有4451.5公斤被北京城、天津等外地菜贩批发运走,有1618.5公斤流入北京市场。

最后女主持用忧心忡忡地说:“食品安全影响着每个人的日常生活和健康。随着近年来重大食品安全问题不断被爆出,食品安全成为了人们关注的焦点。消费者在选择食品时也抱以越来越谨慎的态度。从苏丹红到三聚氰胺,从抗生素滥用到瘦肉精问题,即使政府和企业从未停止过他们在食品安全和防止食源性疾病上所做的努力,食品安全问题却似乎从未消失。关于“购得乐”连锁超市蔬菜农药残留超标的问题,我们将进一步跟踪报道。”

熊星发了一条信息给骚客:“看到了,效果不错。”

第二天“北京市论坛”上大量抱怨食品安全问题的帖子涌现,几乎占领了各个版面。大家对政府依法查处都表示赞赏,矛头一致指向现在的问题食品生产者和各大超市。

某网友说:“购得乐连锁超市的老总岳朗前段时间还号称要抵抗外商零售业八国联军,自称是不怕刀枪火炮的义和团,现在看来,他没那么纯朴嘛,奸商一个……”

某网友转载了一个帖子声称现在神马都不敢吃:“早上醒来,先用二甘醇超标的牙膏刷牙,再用发臭的蓝藻水洗脸,给儿子兑一瓶添加三聚氰胺的三鹿奶粉,自己喝杯黑作坊的豆浆,吃几个硫磺熏白了的馒头,或者是废纸箱当肉馅的包子,就点儿废旧油漆桶里腌的榨菜,饭盒里放几个安徽人五年前包的粽子(上班饿了吃),吃饱喝足,出门,深吸一口富含co的空气,到断成两截的九江大桥上溜溜腿儿,找找白娘子和许相公在断桥的感觉。

中午跟同事一起到肯德基吃顿苏丹红炸**,喝了杯苯超标的可乐。下午用山寨手机给朋友打电话,听见她哭哭啼啼,大约是炒股亏大了,约她出来到新开的菜馆吃顿饭开开心,点了几个地沟油炒的菜:一盘避孕药催大的铁板鳝鱼,一盘臭水沟捞来的麻辣龙虾,一盘农药高残留的清炒菠菜,一盘亚硝酸盐超标的卤菜拼盘,一盘饱含瘦肉精的熘肉片,一盘福尔马林泡过的火爆毛肚,两小碗硫磺熏过的银耳枸杞羹,老板免费送了一杯重金属超标百多倍的碧螺春茶,再喝了点甲醛勾兑的啤酒,算帐的时候318元,吉利,老板又找回了一张假币。”

下面一堆跟帖表示中国现在除了自己的肉是安全,各种东西都不能吃。

一件小事,可又不是一件小事,小驴撒欢生态农庄的董事长牛大庆现在有点郁闷,他在想,这件事要不要挑明呢?挑明显得小气,不挑明又觉得心里不安。

一百九十四章:出资

一百九十四章:出资

营销总监屈元的工资竟然是在“自己”农庄上支的,他不兼任五口会公司的公关部部长吗?这还真有点混乱。

下午的时候,牛大庆还是到了熊形的办公室,熊星正在用电脑上网。

牛大庆进来,熊星客气地给他倒了杯水,请他坐下,在他对面拉了拉家常,牛大庆一下子觉得自己有点小气,心想,不就几千块钱吗?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不过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他还是提出了自己的问题:“骚……屈元的工资,是在我们农庄支的,我有点想不明白。”

熊星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说:“小驴撒欢农庄,是五口公司的子公司,子公司具有独立法人资格,拥有自己所有的财产,自己的公司名称、章程和董事会,以自己的名义开展经营活动、从事各类民事活动,独立承担公司行为所带来的一切后果和责任,怎么?你想让骚客的工资由总公司来发?”

牛大庆道:“我总觉得他是总公司的人。”

熊星道:“现在产权很清晰,五口会公司现在拥有小驴撒欢农庄20的股份,屈元现在是你的打工仔,如果你觉得他不能兼任总公司公关部主任的话,我大可以把他除名,只做你们的营销总监。”

牛大庆现在忽然有点懵,一个问题脱口而出:“小驴撒欢生态农庄还有农产品配送网络的构建,所需要的资金谁出?”

熊星道:“当然是由农庄出,这么简单的问题难倒有什么疑问么?”

牛大庆大滴大滴的汗出现在脑门,熊星笑盈盈地看着他:“牛大哥,你不会一直认为预算为30万的营销费用,还有配送网的车辆、人工,都是由总公司出钱吧?”

熊星站起来,倒了一杯酒在酒杯里递给了牛大庆说:“总公司不是扶贫公司对不对?你怎么认为五口总公司会为小驴撒欢项目投资呢?总公司出资20万占有20的股份,这是很明确,很清晰的。如果投资的话,那么我们也要按出资额度重新划分股份不是?那样的话,你股份就不会又31了。”

牛大庆擦了擦汗道:“我觉得小驴撒欢一下子投资几十万出去,风险太大了。”

熊星笑道:“董事长,这可是在董事会上通过了的决议,当时你也是第一个出来支持这个方案的人啊……”

牛大庆道:“那时我还以为……”牛大庆一直以为小驴撒欢的新项目的投资会有五口总公司来做。

熊星笑道:“你放心,这个项目绝对靠谱,不会失败的。”

牛大庆道:“好吧,我再考虑考虑……”

熊星道:“好好……牛董事长慢走。”这个“牛董事长”当然是指小驴撒欢的董事长。

牛大庆走后,熊星脸色一阵yīn沉,心想:“这厮太没有商业头脑了,竟然如此痴心妄想,不过,他对生态农庄社区支持农业和农产品配送这个项目产生了质疑,确实不容忽视的事实”

熊星脸色凝重了起来,毕竟牛大庆还是最大的股东,他如果反对这个项目,熊星没有绝对的信心说服其他几个小股东,这个项目面临着被牛大庆否定的危险。

如果要保证这个项目顺利实施,自己要有绝对的支配权,要获得至少12的股份,必须赶紧联系到其他几个小股东,看看能不能买下这些股份。

熊星连忙打电话安排骚客屈元去做这件事:“一定要办成,不然,后面运作起来会很麻烦。”

熊星揉揉发酸的双眼,走出了办公室,去了天台打了一会拳。

晚上七点的时候,骚客屈元打电话说:“搞定”

熊星说:“你妹儿,怎么那么快?”

骚客屈元说:“特马的,说起来我好羞射,有个股东是位三十七八岁的阿姨,你懂的,我是中年shu女的偶像,请她喝杯咖啡,她就开心死了,说自己老公是挖矿的,这农庄的股份,是他老公送她的,说那死鬼天天只知道倒腾矿权,也不回来看看她,她好寂寞云云……”

熊星:“哈哈,搞笑……这不是暗示,这是明示那阿姨长得漂亮的话,你不妨去搞一下,但是,不能从公关费里出钱,不报销,这是你自己的事情。”

骚客屈元说:“尼玛的,太抠门了。说正事,这阿姨这里只有7的股份,不过转让了,合同也已经签了,公章已经盖了,明天你把名字签了,就算我们的了。还有5的股份,那个小股东是个老汉,一个事业单位退休的老工程师,我去找了他,大谈我们社区支持农业的宏伟蓝图和农产品配送网络的宏达构建,他一听血压噌就上来了赶紧说,这投资那么大,亏了怎么办?亏了怎么办?肿么办?肿么办”

熊星哈哈大笑,骚客接着说:“特马的,你知道多搞笑么?最后我太入戏了,我真的想说服他让他相信我们会赚钱,把我在证券公司忽悠投资客的技巧都用了可惜我越说,那老头越不信,看来巴菲特说的没说,别人贪婪的时候要恐惧,别人恐惧的时候要贪婪啊”

“最后那老爷子求我,说怎么办?这公司要是亏了,自己不是一分钱都搞不到了么?那点股份也不值钱了我说,董事会已经通过了,牛大庆是铁了心了要做这个项目他说,那我卖给牛大庆”那边骚客嘎嘎笑着说。

骚客压抑笑声接着说:“我说,擦,老爷子,您怎么这么没有正义感呢牛大庆身为董事长这么不对小股东负责,你能卖给他?你能便宜他?说得老爷子恨恨不已。”

“哈哈,最后老爷子说,是不能便宜那小子。我说,你卖给五口公司,五口才能让农庄起死回生最后老爷子同意卖给我们了,而且,只用了一万块钱他还感谢我呢,说不是我,一万块钱都卖不了,合同也签了”骚客得意洋洋地说。

熊星问:“你小子怎么那么快弄好合同的?在哪儿打印的?”

骚客道:“靠,你猜我特马把股份转让合同打了十份儿,标价分别是五万、四万五依次递减,直到五千都在一个文件夹里放着,到时候谈到什么价格,就拿相应价格的文件,当场签字”

熊星道:“好小子,有你的明天我们把合同都签了,然后就去工商局做股权变更登记,你最好多弄点便宜股份过来,反正你闲着也闲着”

骚客那边跳脚道:“你个没良心的熊星熊扒皮什么叫我闲着也是闲着,我特马腿肚子都跑细了”

熊星把手机举得远远的,然后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当熊星代表五口公司通知熊大庆做股权变更登记的时候,牛大庆一下子蒙了,他越来越觉得这一切是个yīn谋,他对熊星的做法,也越来越警惕。

小驴撒欢生态农庄办公室。

熊星道:“大庆,如果我现在说,这一切其实是正常的商业行为,不是yīn谋,你肯定在心里骂我。”

牛大庆yīn沉着脸没有说话。

熊星道:“大庆,我感觉自己非常失败。”

牛大庆看着熊星痛苦的脸,不像是说谎,心中诧异,心说,你特马都是农庄的大股东了,你还叫个毛线。

熊星道:“我们一起来回顾下我们认识到现在的经过,当时你的农庄被化工厂污染,漂流废弃、鱼虾死亡你认为你的农庄还能值几个钱?你认为,如果没有五口,你能把你的农庄搞活吗?不可能。”

牛大庆只好承认残酷的现实,有气无力地说:“是,我肯定扛不下去,农庄会死掉。”

熊星道:“对,化工厂会一如既往的污染你的农庄,这里一定会一个客人都留不下了,因为没有一个人会选择去一个被化工厂污染了的农庄休闲、漂流、游玩你认为一个死掉农庄,只有一些草房子、一点破桌椅、一个污染了的鱼塘能值多少钱?五十万有没有?”

牛大庆点点头:“你说的是实情”

熊星说:“什么决定了公司的价值?公司能未来能产生的现金流,公司未来能挣的钱你的农庄公司就不能赚钱,怎么会值钱就凭那点固定资产?你当时说过,只要我能救活农庄,你愿意白送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还记得这句话吗?可是我认为,做人要厚道,我还是像我当初承诺的一样,出了二十万,我说的,没有一句不是事实吧?”

牛大庆沉默不语,萧雨岑道:“所以,我当时出了20万买下你的公司20的股份,你一点都不吃亏。”

牛大庆颤抖着手捧着一杯水,涨红了脸,满脸都是汗,等着熊星杀伐决断。

熊星道:“至于现在我收购了两个小股东的股份,成了最大股东,你却不满意,认为在搞yīn谋,想吞掉你的农庄。哼你太小看我了,你的农庄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如果你不满意,我大可以把股份都卖给你,退出农庄的计划我完全可以另立门户”。

一百九十五章:信任危机

一百九十五章:信任危机

熊星道:“我也是大股东,假如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会做那个项目我之所以收购股份,就是怕你反悔,做出蠢事,现在和农业厅和中国人大农村发展学院的谈判进行的非常顺利,我怕你到时候搞到后院起火让这个项目胎死腹中熊大庆,你不需要等太久,只需要三个月后,我让你的股份能值一千万,即使你原来51的股份又怎样?能值得200万么?”

熊星一席话说得牛大庆冷汗直流。

熊星决定攻心到底,说:“如果你心底否定社区支持农村以及农产品配送网络的项目,大可把股份卖给我,或者收购我手中的股份。”

牛大庆汗淋淋地下来,说:“你知道我没有能力收购你的股份”

熊星说:“那么就转让你的股份或者就保留你的意见”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扬长而去。

熊星这次并不是豪赌,而是有着必胜的把握,也许在牛大庆眼里他只是虚张声势,可是,熊星对消费者心理的透彻把握、在政商关系的绝对优势、对竞争者的详细分析,他相信,自己这一仗必胜。

商业的最高真谛,其实是像经济学课本里所写的一样:资源的优化配置。可是在中国特色的前提下,西方经济学的范式要改写,资源的范畴已经不是资产、资金、技术、人力资本,而是更为宽广和模糊的范畴。

学术的力量,那些貌似中立客观公允的理论;政治的力量,那些写着执政为民立党为公的权利;媒体的力量,能左右消费者思维和观点的力量,这些力量,通通可化为资源,只是这些永远不可能写到课本上,即使得到此中真谛的人,也不会倾囊相授实话实说,知晓的人早已经化身为商界领袖和哲学家,说着道貌岸然的话,绝不可能不可能把发财的秘诀财富产生的晦暗之处显露在日光之下。

这个社区支持农业、农产品配送网络已经倾注了年仅二十四岁的熊星的所有资源和精力,他在读书时候的师尊和他的资源,他对消费者心理的把握,他的人脉。

所以,他只有奋力一搏,即使失败又如何?

小驴撒欢就是一个最好的防火墙,所谓有限责任公司,只以公司股东出资额度担负有限的民事责任他输得起,即使输了,他还有五口公司所拥有的灰色产业为什么不赌

即使是赌博,他也要赌这一把,但是赌的不是运气,而是头脑,而是胆识

有胆,还需要有识他不相信自己十几年的读书生涯,都念给了狗吃

在孤独的黑夜里,一盏床头灯下,《博弈论》、《竞争战略》、《制度经济学》、《公司治理》以至于一本一本的英文原版的《美国商业评论》、《经济学人》、《经济学周刊》这些书能读到狗肚子里?

他认为中国的知识分子不是无能,而是不为只要有勇气把理论化为现实,一定能赢得世界,君不见威廉姆森也有咨询企业笑傲企业界,纳什的博弈论也曾扭转了整个美国的国家战略哈佛管理学教授马格纳马拉也曾出任福特公司总裁、国防部部长、世界银行行长?沃顿商学院的博士生迈克尔.米尔肯也曾经是美国的垃圾债券之父?所以,必须要做到知行合一,把理论转化为现实,就一定能赢得世界。即使在这个过程中,再痛苦、再忐忑也要坚持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农业厅果然像骚客所说的一样,开展了一次大的食品安全整饬行动,并且直接把最新情况通过电视、报纸、网络等媒体第一时间通告消费者,也算是一项新政,消费者对于农业厅的果敢做法大为赞赏,称农业厅真正的是尊重民智,了解民情。

而这次整饬行动的主导者,农业厅的张副厅长无疑受到消费者的强烈追捧,许多消费者认为,他没有官腔,没有官架子,不讲套话,简单质朴,获得了巨大的民意支持

除了对政府严厉打击食品安全问题的褒扬以外,消费者的矛头就直接指向不法食品生产商和销售者,“绝育黄瓜”、“毒大米”、“回炉面包”、“爆炸西瓜”、“地沟油”这些陈旧或者新颖的食品安全问题都被摆在桌面上,消费者的愤怒溢于言表,此中不乏过激或者不理智的语言出现,正如某网友所言“爷奋斗一辈子的目标就是让下一代不在中国奋斗”,某网友更谐谑的指出:“中国有风险,投胎需谨慎”

整个北京出现了最大最严重的食品信任危机,一时间人人自危,不知道吃神马好了。

恰在此时,熊星主导的“新农业新食品新模式论坛”如期举行。

晚上八点,北京城机场。

熊星、牛大庆一行人以及北京,天津各大媒体记者早已经在机场旅客出口处候着,熊星的秘书手捧一团鲜花。

熊星提前塞给了机场负责人一千块钱的红包,机场打出了一个“热烈欢迎张云平教授”的横幅,此时的牛大庆早已经一扫前几日的灰暗yīn霾的脸色,满脸的期待与雀跃。

八点半的时候,波音747如同一只白色大鸟一样稳稳地落在北京首都机场。

张云平一身白色短袖衬衫,整齐簇新,一条黑色西裤,简单而儒雅,拉着一个箱包准时出现在机场出口处,后面跟着的自然的是他的美女博士——王妍。

早已经焦急等待的记者蜂拥而至,端起照相机、拿着录音笔迅速迎了上去,比他们更快的是五口公司的工作人员,当然,他们的身份是不公开的,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表示五口公司对张云平教授的足够的重视,你知我知就够了。

“给面儿”和“识趣儿”是中国商业上最重要的两套法则,同样的条件下,往往因为这两条的差异,往往产生差异巨大的结果,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熊星就是要给足张云平面子,张云平能来北京那是给熊星的导师张诗白的面子,但是要想让张云平痛快的说话,说出熊星想听到的话,则要熊星代表北京城给足张云平面子,这样,张云平才会心情愉悦,才会透彻的说话,才会超常发挥。

熊星率先靠近张云平教授一握手道:“我是熊星”美女秘书叶玲珑拿捏时机分毫不差,趁着空档把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送给张云平,甜甜地说了一声:“欢迎您,张教授。”然后识趣地退到了一边,她明白她的身份只是花瓶而已,这是市场竞争形成的残酷分工,万万不可喧宾夺主。

张教授微微一笑,几个五口公司的的工作人员像保护大熊猫一样围住张云平教授,用手挡开记者杵到张教授面前的摄像机和录音笔。

这时候熊星才回过头轻轻地握了一下王妍的手,只觉得入手一阵滑腻柔软,道:“王博士,我们又见面了。”

王妍此时脸上全是甜美的笑意道:“我说过,来日方长嘛。”目光闪亮。

一名《城市晚报》的女记者问:“请问张教授,这次来英雄城的目的为何?”

张云平微微一笑道:“这次是为了参加新农业新食品新模式论坛。”

记者赶紧追问道:“不知道张教授如何看待最近愈演愈烈的食品安全问题呢?”

张云平说:“某种程度上,现代食品工业使我们的生活发生了改变。我们与其说在享用食品,不如说食品是一种仿真商品。化学添加剂成为食品的基本原料,它模拟了食品的味道、气味、色泽,防腐剂用于增加保存时限,而真正的食品原料可以添加甚至不添加。例如玉米馒头可以不用玉米,而只要柠檬黄染料,如果精细一些,可能还添加一点散发玉米香的味道,就像柠檬汽水只需要柠檬香精……如果请详细了解问题,请媒体界的朋友们届时参加论坛,我讲在论坛上详细阐述我的观点”

熊星一使眼色,山口公司的人使出野蛮本性,当然这些野蛮都包含在文明的举止之中,“对不起,请让开……”几条胳膊如同铁桶一样护卫着张云平教授,挡开记者的阻拦,直奔山口公司的汽车。

晚宴的时候,熊星只带了骚客和段牛两个人,熊星自忖山口公司没有拿得出手的人,除了骚客别无他人,段牛喝酒厉害,如果自己到时候难以支绌的话,只有他出来的救场,而骚客则要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

熊星早就下了死命令,骚客要把张云平教授的论文集读完,然后才能有针对性的吹捧,吹捧如同哈痒痒,必须要哈到敏感部位,哈到别人不曾哈到的痛快之处,才算成功,被捧之人才会有惺惺相惜的感觉,生我者父母,知我者xxx也这是对吹捧的最高评价。

一百九十六章:出事了

一百九十六章:出事了

骚客苦啃了一周的论文,当然会有所收获,此时的他和熊星配合得天衣无缝,对张云平关于三农问题主要观点的准确把握,甚至某些细微之处,都有独特的见解和理解,每一言语,张云平必有会心之处,高兴之处,甚至能哈哈大笑。

当然风流痞子骚客屈小元的酒量那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别的不说,每天泡在酒吧里泡妞勾女,那必须是喝酒滴,子曾经曰过:一个狂灌女生xo的人,都想和那个女生xxoo,你懂的。关键是,你一定要在目标微醺或者大嘴之后,你也要保持清醒,酒量不行,你敢玩吗?

话说骚客大学的时候曾受一学姐相约,学姐男友远在国外读研,心思寂寥,感情寂寞,某晚来电曰:“小元,我这里上好的韩国烧酒但是不知道和谁喝?骚客哪儿能不知道顺杆子爬,忙道:“我陪你喝呗……”两人约好地点,把酒言欢,最后却是学姐完好无损,骚客却酩酊大醉,回去的路上扶着电线杆狂吐,恰好被萧雨岑、韩淼一群人遇见,大肆嘲笑,都说他开房不成,还得了胃病,同情同情骚客此后苦练酒量,也是为了自己的性福生活,终于练成了小二锅头如饮白开的境界

此时的骚客频频举杯向张云平教授表达敬意,妙语连珠,句句得体,不一会,就把张云平喝高了,王妍怒视了熊星一眼,在桌子底下轻轻地掐了熊星的手掌一下:“就你坏”

熊星如同没有听见一样道:“张教授,我代张师白教授敬您一杯……”

北京城可容纳两万多人的白水明珠会展中心。

“热烈欢迎农业厅张副厅长、中国人大农村发展学院张云平教授莅临指导”的横幅高高悬挂在二十八层的会展中心的门楣之上。

一条长长的红地毯铺到尽头,进门之处两边花团锦簇。

上班的路上,爱媚儿的手机就开始不停地响。

她瞥一眼屏幕,见是周杨的来电,便挂断了。

因为距离公司只剩下十分钟的车程。

但是电话一直响,她只好戴上耳机。这个时间的电话,通常都不是好消息。

“媚儿,出事了”周杨的声音果然失去了一贯的张扬。

售前售后四个部门济济一堂,这种机会并不多见,而且每个人都面沉如水。

起因其实很简单。

北京的一家企业客户,头天晚上进行业务升级,测试过程中出现了不明故障。

工程师欲切换回升级前的状态,却发现备份数据包无法恢复。

惊慌的工程师向sq维护中心求助,生产线支持很快远端介入,二十分钟后却退出了,理由是发现了illegal的非商用软件,拒绝支持。

追查半个月前的记录,的确有人安装了一个没有任何产品代码的试用版软件,用的是sq自己的通用密码。

半夜被叫到现场的技术经理,和生产线试图协商,先恢复客户设备,再追查非法软件来源,结果生产线不予理睬。震怒之下,他写了一封邮件,发到生产线总经理的邮箱里,强烈谴责这种置客户利益于不顾的行为。

没想到生产线的态度更加强硬,回复中明确指出,商用设备私自安装试用版软件,违反公司policy在先,已经严重伤害到公司的利益,应对责任人严惩不殆。这封邮件的抄送名单里,不但囊括了各大区经理,甚至出现了全球副总裁的名字。

两家的扯皮,并没有给解决问题带来任何帮助,反而耽误了时间。

当地工程师几经努力,依然无法找到故障原因。

到了上班时间,设备仍未恢复。纸包不住火,客户的老总得知原委,火冒三丈,大骂sq江湖骗子,一封措辞严厉的抱怨信,立刻传真到刘康和李阳的办公室。

火烧到爱媚儿身边的时候,局面已经无法收拾。

听到如此荒唐的细节,她气得手直哆嗦。痛心经营多年才建立起的客户信任,就在这些莫名其妙的行为面前顷刻坍塌。

如今又处在集采的敏感时段,等于自动给其他厂家提供攻击的工具。

事态已经坏无可坏,她反而变得冷静,当即制止服务和技术部门的相互指责。指出当务之急的两件事。

对外,通过高层说服生产线提供支持,尽快恢复设备正常运行,并尽力安抚客户,把影响降到最低,其他细节容后再谈。

对内,马上找到试用软件的安装人,立刻澄清真相。

上午十点,远在欧洲的生产线总经理从睡梦中被唤醒,参加中国区的紧急电话会议。

十二点,生产线的技术专家终于松口,远程接入客户设备。

爱媚儿在客户处周旋一天,精疲力竭,所幸事态没有继续恶化。

愤怒的客户发泄完毕,开始正视现实,考虑如何收拾后事及追究责任,要求sq提供关于试用版软件的解释。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但是真正的事实,让所有人都掉了眼镜。

技术部门根据现场记录,很快找到执行安装的工程师和项目经理。

那个工程师吓得不轻,说话都有点磕巴。项目经理还算镇定,出示了一封半个月前的邮件。

这封信一切换到大屏幕上,爱媚儿感觉象挨了一闷棍。

极长的一封邮件,经过无数人的回复和转发。

她已无法集中精力去追寻前因后果,只看到最上面一句话:经确认,生产线二十天后才能正式发货,可以先安装试用版软件作为过渡。

发信人居然是方芳。

收信人一栏中,只有项目经理的名字。

会议室中的人陆陆续续退出去,爱媚儿脸色铁青,闷头坐了很久,才把方芳叫进会议室。

她忍住怒气发问:“你在做什么你知道吗?你不明白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

方芳脸涨得通红,急着辩白:“不是我的意思。”

“那是谁?”

“是young交待的。”

方芳说,一个半月前签合同,销售团队与物流部门的沟通出现失误,生产线真正的发货时间,要比合同中白纸黑字九月二十六日的承诺晚了二十天。

其中涉及到几个新功能,客户原计划国庆长假前投入使用,到货的延迟,完全影响了他们的业务,于是威胁要按照合同条款索取赔偿。

顶不住压力的项目经理,只好把压力转嫁回销售团队。

方芳去问周杨怎么办,正被销售指标逼得焦头烂额的周杨,冲着方芳嚷嚷:“这些做技术的,怎么一个个跟缺心眼儿一样?不就差了二十天吗?跟他们说,随便找个试用版先装上,货到了一升级,一了百了,谁会知道?”

于是她照着周杨的意思发了邮件。

爱媚儿听得直摇头,一个个都是心存侥幸,出了问题只想瞒天过海,一错再错。

想了想她问:“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不把young的名字附上?”

方芳慢慢低下头,“当时太忙了,我没想那么多,只想把事赶紧了结。”

爱媚儿支起额头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显然没有任何自我保护的意识。

再叫进周杨,他矢口否认,显得气急败坏,“我从来没有说过那种话,她肯定理解错了。公司的行为准则,我怎么会忘记?”

方芳看着他,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young,你说话要摸着良心。”

“不用你提醒,我的良心好好在xiōng口呆着。倒是你,出了事就乱咬,我不得不怀疑你的人品。”

“你……你……”方芳气得浑身发抖,“……你不要脸”

周杨抱起手臂冷笑,“嗬,都骂上了,是不是要问候我姥姥,我大爷?”

“行了,别说了”爱媚儿喝住她,“方芳你先回去,冷静以后再说话,”

方芳用力摔上门走了。

“媚儿,我……”周杨试图说点什么。

“你去现场吧,稳定一下军心,有进展给我消息。”爱媚儿,甚至有点厌恶,不想和他多话。

凌晨四点,现场终于传来消息,故障排除,设备恢复正常。

爱媚儿没有睡,一直呆在书房处理邮件。接完电话才松口气,服了一颗安眠药,把自己扔到床上。

她得强迫自己休息几个小时,明天要面对的更加艰难,善后,并且处理始作俑者。

这么大一轮风波过去,总要给各方一个交待,总要有人承担责任。

坐在刘康的办公室里,她的心情异常低落。

“你要记住这个教训,媚儿,管理team,尤其是salesteam,是非常challenge的任务,松则失察,紧则失衡。”

刘康站在窗前,背对着谭斌,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他的声音显得很平静。

“我很抱歉。也许是我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才造成今天的局面。”爱媚儿一脸无地自容的羞愧。

这件事一直被捅到总部,她不清楚究竟给刘康带来多大的困扰。

此时她宁可刘康大发一顿脾气,也比现在的状况让人安心。老板的平静和沉默,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

一百九十七章:平静背后

一百九十七章:平静背后

“不全是你的错,沈豪一离开,我就该给你们找个generalmanager来。年轻啊,到底都太年轻了。”

爱媚儿没有说话,她不想为自己辩解,也不想过多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能由着刘康发泄他的不满。

至于新的gm,刘康早就物色好的人,却在上任前夕,风闻sq中国正在进行中的权力僵持,被吓退了。

他话中透出的无能为力的伤感,让爱媚儿不由不猜测,他是否在为沈豪的离开感到后悔?

刘康最后问:“你打算怎么做improvement?”

“北京的business越来越大,young一个人负责整个地区,实在吃力。我想申请增加一个headcount。”

爱媚儿想了一晚上,才决定提出这个要求。

北京地区是她手里一只生蛋的金**,她不能再冒险,把所有的**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刘康看着她,“salesmanager如今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并没有多余的headcount,就算我approve了,你又从哪儿找合适的人?”

“有一个人选。”爱媚儿低声说。

“谁?”

“总部的客户经理王奕。”

“她愿意到你的team吗?”

“只要您同意,我会找她谈。”

爱媚儿有把握,自从开始集采,王奕的位置就被架空了,她已经很久无事可做。

搁在以前,她不会考虑王奕。因为她一直觉得多数女性普遍缺乏大局观,过于专注细节,依赖性强,总有逃避责任的倾向。

真正带了团队之后,她才开始逐渐修正自己的观念。

女性的创新和逻辑思维是有所欠缺,但胜在做事认真本分,韧性好,逆境中更容易表现坚强,平时稍微多给点关怀就死心塌地。

所以她愿意给王奕一次机会。

而方芳,虽然选择完全相信她。但从看到邮件的那一刻起,爱媚儿就已经预见到了结局。

公司有明确规定,由于个人工作失误,造成公司重大经济损失或恶劣影响的,将立即解除雇佣合同。

周杨自始至终,没有为他的下属说过一句求情的话。

方芳再次进入会议室,一看到爱媚儿的气色,马上明白将有什么事发生。

她开始埋头哭,没有声音,只是双肩不停地抖动。

爱媚儿把纸巾盒放在她的手边,无话可说,只觉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

方芳哭了很久,终于平静下来。擦干净眼泪,她安静地说:“媚儿,你不用再说了,我明白该做什么。”

“我很抱歉。”

“没关系,做错了就要承受代价,离开这里我不会饿死。”

“你放心,我会为你争取最好的package。”

方芳抬起头,双眼通红,却勉强挤出微笑,令爱媚儿不忍卒看。

她说:“媚儿,这两年你教了我很多,谢谢你。你总是让我与人为善,信守双赢,可是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好人”

爱媚儿神色黯然。

hr的经理敲门进来,爱媚儿知道是她该退出去的时候了。

她轻轻关上门,离开了会议室。

她也没有告诉过方芳,在大公司做事,永远不要把急人所急当作美德,按照流程按部就班,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回到家里,爱媚儿感觉浑身酸痛,体温计测了测,三十八度。

这些日子透支得厉害,早觉得不妥,如今报应终于到来。

她胡乱吃了颗退烧药就昏睡过去,醒来冷得全身缩成一团。再测体温,读数一直嘀嘀跳到三十九度三。

必须要去医院了。看看表,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打电话给叶开,手机处于关机中。

一时间她竟然找不到可以坦然求助的对象。

下地走几步试试,除了腿有点软,头脑还算清楚。于是决定自己打车去医院。

急诊室里测体温、验血折腾一遍,再拿着处方去交款取药,她走不动了。

脑子里越来越混沌,心脏疾跳,双腿更象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

她靠在墙上微微喘气。

有人从她身边经过,走出去五六步远,又退了回来。

“哟,是你呀看急诊?怎么一个人?没有家属陪着?”

爱媚儿睁开眼睛,看到白大褂的一角,正被过堂风轻轻扬起。

“是发热吗?来,让我看看。”

她手中的处方和病历被轻轻抽走。

爱媚儿抬头,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但实在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您是……”

“嗨,我也住在xx花园,总看见你早上跑步来着。”那人伸手托住她的手肘,“忘了?汤姆和杰瑞的主人啊……”

汤姆和杰瑞,那两只小金毛犬。爱媚儿对它们的印像,要比它们的主人更深。

她勉强笑一笑算作招呼。

“你坐下,处方给我,我替你取去。”

“那就麻烦您,多谢了”爱媚儿没有推辞,因为实在坚持不住了。

太困太难受,她想找个地方就地躺下睡觉。

稀里糊涂的,她感觉邻居在和她说话,然后他的手落在她的额头上,接着她身子一轻,已被人横着抱了起来。

“输液室还有没有空床?这儿有一个高热病人。”

脊背终于落在实处,说不出的舒服,爱媚儿情不自禁放软了身体。

耳边似有人在聊天,“高大夫,您朋友?”

“啊,算是吧。”

手背先凉了一下,随后的刺痛让她清醒,勉强睁开眼睛。

护士调整好点滴速度,低头叮嘱她:“自个儿留意,滴完了按铃叫人。”

爱媚儿“嗯”一声。

那邻居,护士口中的高大夫,就站在床边,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护士说:“高大夫,您这么明目张胆地串岗,也不怕被抓了扣奖金?”

高大夫笑笑没有回答。等护士离开,他弯下腰,凑在爱媚儿眼前,“真是一个人来的?”

爱媚儿点点头。

“看样子体温一时半会儿下不来,你待会儿怎么回家?要不要给你先生或者家人打个电话?”他替她犯愁。

爱媚儿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她摸出手机,准备骚扰文慧。

手机的屏幕却一片黑暗。

“没电了?”

爱媚儿无力地闭上眼睛,勉强动动下巴。

“告诉我号码,我去值班室帮你打。”

号码?爱媚儿不由皱起眉尖。

平日的记忆,都已经交给手机和电脑了,冷不丁被问起,大脑一片空白。

她眼前的灯光越来越暗,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但是脑海深处,仍有些微知觉。曾经过去的一幕,反复在眼前重映。

他说:“这上面有我的手机号,你哪天没有饭局,想找人吃饭,随时call我。这算不算诚意?”

这个号码,并不在手机里。她刻意地没有输入手机,只为了每次一个个按下那些数字,内心下意识地期待和悸动。

彻底陷入昏睡前,她能记起的,只有这个号码。

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眼前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爱媚儿转头,看到整幅黑底白花的窗帘,已拉开一半,阳光正透过薄纱帘,摇曳不定地落在地板上。

一个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挡着脸,似在打盹,身上衣服团得稀皱。

她试着叫一声:“沈豪?”

他没有任何反应。

她把手放在他的大腿上。

他象被烧热的熨斗烫了,浑身一震,放下手臂。

果然是沈豪。

爱媚儿看到他下巴上隐隐的青色须根,和微陷下去的双眼。

想来他被折腾了一夜。

“渴了,我想喝水。”她的声音有点哽咽。

沈豪凑上前,拿过杯子喂她喝水。

再躺回去,爱媚儿感觉三魂七魄一一归位,眼珠转来转去打量房间的陈设。

罕见的黑白两色装饰,因房间开阔,并不觉诡异,反而相当别致。

床头贴着整幅壁纸,图案是水墨中国画,一片纠缠不清的烟墨藤蔓顺着墙壁垂挂而下。

她仰起脸,“这是什么?”

“紫藤。”沈豪坐在对面看着她,嘴角有含意不明的微笑。

“我是不是烧得废了?”

沈豪的声音很温柔,“不是废了,是烧傻了。昨天接到电话,以为碰上骗子,听到你的名字,还是赶过去,看到真人给吓坏了。唉,烧到快四十度一个人去医院,你说你傻不傻啊?”

爱媚儿轻轻叹口气,“为什么总在我倒霉的时候遇到你?”

“是啊,我也纳闷,”沈豪轻笑,“不过欠你一杯咖啡,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利息?想来想去,发觉整个就是一桩赔本的生意,我一直在还债。”

爱媚儿狠狠瞪他,“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你早该知道。”

“太晚了。”他拨开她脸前的碎发,“已经被深度套牢,就算现在割肉离市,投下去的,也收不回来了。”

他说得极其含蓄。

爱媚儿移开目光,内心一片澄明。

一个蝴蝶在巴西轻拍翅膀,可以导致一个月后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自一杯16盎司的咖啡开始,走到今天,也不是当初她能料想到的。

一百九十八章:入市需谨慎

一百九十八章:入市需谨慎

虽然日常工作的一部分,就是预测一三五年后的目标,但她并没有能力预测人心的走向。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他已经为她做了那么多。可是这层窗户纸,一直就这么维持着,谁也不愿捅破。

谁先暴露自己的底限,谁先输。这是商业谈判的天规。

感情也一样。

沉默中门被敲响,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送进来两碗白粥和几个小菜。

谭斌见过她,那位大嗓门的钟点工,于是冲她笑笑。

她依然嗓门洪亮,“饿了吧?小程说今天只能白粥就咸菜,你凑合着先吃,等明天大姐再给你炒几个菜。”

谭斌夹着体温计,不方便伸手,只朝床边柜侧侧脸,“谢谢你,一会儿我自己来。”

待她出去,谭斌想起一件事,“今天周几?”

“周六。”

“哦,对,这周只有四天。过糊涂了,刚想请假来着。”

沈豪问她要回体温计,对着光线看了看,没有出声。

“多少?”爱媚儿问。

“三十八度二。”

爱媚儿松口气,合起掌,“天灵灵地灵灵,还好还好。昨天把我自己都吓着了,二十年没烧过这高度了。”

沈豪倚在墙上,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

爱媚儿等着他开口。

他却低头笑笑,一绺头发滑下来,遮在额角。

爱媚儿睨着他,“不说拉倒。”

“没什么。”他只是笑,“我挺佩服你,生命力真够强悍,都烧成这模样了还活蹦乱跳的。行,自个儿把粥吃了吧,我出去一会儿,你要是觉得无聊,让李姐给你找几本书。”

李姐进来送水,顺便带了一摞杂志。

爱媚儿翻一翻,都是商业周刊、财富之类的,看着就累,她扔到一边。

李姐一边抹着家具上的浮尘,一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爱媚儿百无聊赖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谁?你说小豪啊,他就在隔壁。一晚上没睡,刚吃点东西全吐了,说头晕得厉害,才躺下。”

爱媚儿立刻坐起来。

李姐上前按住她,“姑娘你要干嘛?躺着躺着,他没事,让他踏实睡一觉比什么都好。”

爱媚儿记起他才从医院出来不久,心里悔得象有几只小手在抓挠。

李姐离开之后,屋子里变得非常安静,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回流的声音。

她迷迷糊糊又睡过去,然后被隐约的手机铃声惊醒。

地板上的阳光换了一个角度,估计已是下午一点左右。

隔壁有人接电话,隔着走廊听不太清楚,但确实是沈豪的声音,他只睡了三个多小时。

爱媚儿竖起耳朵听着,实在躺不住了,翻身爬起来。

脚底下直发飘,她扶着墙慢慢走出去。

隔壁的门没有关严,难得能听到他提高声音说话,说的是英语,“……我当然明白,可是抱歉,我不得不提醒您,这是在中国,有它特殊的市场规则,我们现在面临的,首先是生存问题,然后才是发展……”

事涉业务私密,爱媚儿发觉不妥,立刻无声地退回来。

她躲进卧室的洗手间,撩起温水洗了把脸。

想找点护肤品,寻觅半天,没有发现任何女性遗留的痕迹。

洗手间里也是黑白两色的主调,看上去象家居杂志中的样板间。洗脸台上只摆着简单几样东西,洁面皂、须后水和两瓶男用护肤品。

最后只好挤出一点男用的护肤品拍在脸上。

她暗自嘀咕,就冲着这个,也得赶快回家。

头发梳直了扎在脑后,重现几分清爽旧观,她拉开门出去。

别墅内已经恢复了安静,爱媚儿蹭到隔壁,在门外立住脚。

这是一间宽大的书房,四壁皆是通顶的书柜。只有房间正中摆着一组美式沙发。

沈豪正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按在额头上,另一只手软软垂落沙发下,象是睡熟了。

他的脸上依然残留着隐隐的愠色,手机远远扔在地毯上。

爱媚儿怔怔地看一会儿,蹑手蹑脚走进去,拾起手机放在一边。

轻微的响动还是惊醒了程睿敏,他睁开眼睛想坐起来,爱媚儿按住他,“别动。”

沈豪暂时也动不了,一抬头眼前就金星乱冒。

她蹲下来,凝视他英俊的面孔良久,伸手抚摸着他浓密的眉毛,“沈豪,你需要一个长假。弦绷得太紧,早晚会断的。”

沈豪侧过头,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这个老板做的太累,是让你的下属们物尽其用人尽其责,不是榨**自己。”

沈豪哑然失笑,“说得不错,可你忘了个大前提,我也有上司,如果他也这么想呢?”

爱媚儿为之语塞,不禁赫然。

沈豪挪动一下身体,腾出位置,“媚儿。”

“嗯?”

“过来,陪我躺会儿。”

爱媚儿垂下眼睛,咬着嘴唇不出声,内心苦苦挣扎。

“媚儿?”声音里有祈求的意味。

看到他眼睑下两个明显的黑眼圈,爱媚儿心软了,慢慢躺在他身边,双臂规规矩矩放在身体两侧。

幸亏美式沙发宽大柔软,两个成人紧贴着,并不觉局促。

沈豪撑起头看着她:“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怕我非礼你?”

爱媚儿闭上眼睛,“我不怕你,我怕我把持不住非礼你。”

象是完全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他轻轻吁口气,低低笑了一声,翻过身紧紧抱住她。

他的脸和她一样滚烫。

她象征性地挣扎一下,却被抱得更紧,于是放弃,不再动了。

象池水一样包裹着她的,依旧是他身上清淡的气息。

过了很久,他低头吻她,嘴唇温软,带着略微凉意,在她的唇间温柔辗转。

房间内听得到钟表的嘀嗒声,还有两人的呼吸声。

爱媚儿更听到自己的心跳,擂鼓一样,越来越快。

“媚儿。”他终于在她的耳边低声说:“给我一个机会。”

他说:“请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我不想放开你。”

经过上回那一幕,再糊涂的人也该明白,她和男友的关系出了问题。

屋子里这么静这么暗,除了他的目光,她什么也没有看见。

他的眼睛近在咫尺,黑而深,清晰映出她的影子。

“让我把自己的事先理清楚。”她转开脸,声音是涩的,“对不起,请给我时间。”

他久久凝视她,最后放开手,“我明白,我等着。”

过去的人和事,牵连着两年的记忆,放弃的时候血肉剥离,难免疼痛。

她坐起来,“我想回家。”

“你还在发烧。”

“手机昨晚就没电了,我得回去充电,怕误事。”她胡乱找着理由。

“回去谁照顾你?”

“我有朋友。”

沈豪沉默,过一会儿说:“好,我送你。”

又睡了两个小时后,他不顾爱媚儿的反对,坚持开车送她回去。

路上两人都竭力维持轻松的气氛,爱媚儿告诉他昨天发生的事。

“就为这个伤心?”趁着红灯,沈豪腾出手掐掐她的脸,“你经的事儿实在太少了,多经历几回就适应了。”

爱媚儿被打击到,推开他的手,哼一声:“你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沈豪微笑,“我记得有一个人,刚升职的时候,对两权分立这种事,简直是深恶痛绝,如今她自己也学会了。”

“那时候比较天真。”爱媚儿脸红,“前天晚上我想来想去,既然无法完全信任,自己又没有精力天天盯着,唯一的方式,就是让他们自己制约自己。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一时想不出来,算是个权宜之计吧。不过很遗憾,这种方式牺牲的,往往是公司利益最大化。”

“凡事总要有代价。我终于明白,什么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是,只有做到相应的位置,才知道其中的难处。”沈豪言辞间有太多的感慨。

就像现在他才能真正理解,在global和中国区之间小心周旋,如履薄冰有多么艰难。如果时光在此刻倒转,他在sq和刘康的关系,也不会走到最后水火不相容的境地。

再提到方芳,爱媚儿的神色有些黯然。

沈豪轻蹙着眉想了想,“如果没有更好的去处,让她投份简历到网上,我那儿还在招市场助理。”

爱媚儿挺意外,“我没这个意思,不想让你为难。”

程沈豪还是微笑,“我还不至于公私不分,不然早就不择手段把你骗过来了。”

爱媚儿横他一眼,心说上次在塘沽,您老出示的那offer又是怎么一回事?

沈豪只是专心开车,脸上并无异样的表情,“说起来很矛盾,栽过跟头的人,再爬起来对自己的评价会比较客观,不会眼高手低。可是我特别不希望你遭遇,人被迫面对真实的自己,是件很残忍的事,我喜欢看你意气风发趾高气扬的样子。”

爱媚儿扬起眉毛,“我一直都很低调,什么时候趾高气扬过?”

“看,说着说着自己就暴露了。别人眼里的你,和你心里的自己,总是有差距的。”

“嘿。”爱媚儿被堵得说不出话。

从开始他就喜欢教育她,每次都让她半边脸麻辣辣许久不褪。

到了目的地,爱媚儿解开安全带,“我回去了,你也别让人担心,回家好好休息。”

沈豪熄了火,“我送你上去。”

“不用,我没事。”。

一百九十九章:分手

一百九十九章:分手

他不由分说下了车,替她打开车门,接过她的手袋和一包药,转身就进了电梯。

爱媚儿只好跟进去。

电梯里他搂住她的腰,爱媚儿扭了一下没有挣脱,也就随他搂着。

控制板上的数字随着电梯的上升一路变幻,到达爱媚儿的楼层,叮一声滑开双门。

门一开,爱媚儿顿时楞在当地。

叶开坐在她的门口,神色憔悴不堪。

三个人面面相觑。只不过爱媚儿看的是叶开,叶开看的却是她身边的沈豪。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沈豪,他不动声色地向叶开点点头,“您好。”

搭在爱媚儿腰上的手,却不由自主紧了紧。

叶开站起来,惊异地打量着他。

眼前的男人身材颀长,容色出众,站在爱媚儿身边,两人的气质相得益彰,如一对璧人。

叶开的眼神顷刻充满了不自觉的敌意。但平日的修养,还是让他露出勉强的笑容,“幸会。”

两个男人都若无其事,只有爱媚儿感觉尴尬,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问叶开:“你怎么会在这儿?”

叶开从沈豪身上收回注意力,上前拉起她的手,“你病了为什么不回家?我找了你一晚上。”

他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面对他的焦灼和担心,爱媚儿不知道该如何从头解释,这一刻无比鄙视自己。

她唯有硬着头皮低声对沈豪说:“你先回去吧,对不起。”

沈豪的手从她腰间慢慢滑落。

他笑笑,不再看她,将手中的包和药都递给叶开,“她还在发烧,记得让她多喝水多休息。袋子里我留了张纸条,是口服药的剂量和服药方式。”

叶开点点头,“知道了,多谢。”

“我走了。”沈豪匆匆后退一步。

一直洞开的电梯门,恰在此时阖上,砰一声撞在他一侧的肩膀上。

这声音让爱媚儿的心颤了一下,紧紧缩成一团。

他揉着肩膀进了电梯,笑容依旧从容,“再见。”

电梯门在他眼前无声无息地阖上,剩下的两个人,站在走廊上,彼此相视,无言以对。

爱媚儿受不了这种压力,想起昨夜求助无着的惨状,心又硬起来。

她挣脱叶开的手,取出钥匙开门进去。

叶开跟进卧室,坐在床边,低着头不说一句话。

他身上胡乱套着一件厚绒外套,里面还是那套夏季的衣服,外套和裤子上沾满了灰尘,脸颊上也抹着几道。

爱媚儿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顿一顿想起高大夫,答案已不言而喻,随即换了问题,“你怎么过来的?你妈知道你出来吗?”

叶开抬起头,目光炙热不安,看得爱媚儿心中忐忑。

他却依然不肯开口。

她叹口气,取来湿毛巾,小心替他擦洗脸面和手指。

“你去了什么地方?哪儿沾来这么多灰?”

叶开忽然推开她站起来,一声不响走进浴室。

爱媚儿扔下毛巾呆半晌,觉得浑身无力,索性脱掉外衣钻进被子里。

身体逐渐回暖,刚有点迷糊,浴室里一声闷响,让她吓了一跳,这才发觉叶开在浴室里呆的时间太久了。

“叶开?”她跳下床,大力敲着卫生间的门。

门里传来奇怪的声音,似是充满痛楚的喘息声。

再也顾不得什么,她一把扭开门锁。

叶开倒在浴缸前,双臂护着头脸,身体蜷缩成胎儿形状,抖得象风中落叶。

那件外套扔在地板上,他身上的t恤已经脱了一半。

爱媚儿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想抱起他,叶开却拼命挣脱开她的手臂。

“你走开“他喘息着说。

“叶开你放松点儿,我来帮你。”爱媚儿试图安抚他。

“你走开吧,爱媚儿。”叶开微弱地说,“求你了,我不能一辈子就这样了,求你”

他的声音充满绝望的哀求,爱媚儿松开手。

“你出去”

她默默退了出去,似受刑一般静听着浴室里的动静,牙齿控制不住嗒嗒作响。

终于听到哗哗的水声响起,她靠在墙上,用手掩住面孔,脊背上全是冷汗。

时间如此漫长,似已停止移动,每一个细微的响动,都象贴着她的头皮碾过。

浴室里终于安静下来,接着是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叶开开门出来,坐在梳妆台的软凳上。身上仍然套着那身衣服,只有头发在湿淋淋地滴水。

爱媚儿取出吹风机为他吹干。

新长出来的头发已有一寸多长,依然柔软黑亮,曾经骇人的伤口,隐藏在浓密的发根下,几乎看不到了。

吹风机打到了最大档,出来的风已有些灼热,他的脸依旧触手冰凉。

空洞单调的风声里,叶开抬起头,对着镜子笑一笑。

那是爱媚儿见过的最脆弱最无助的微笑,但一经绽放,却带着动人心魄的灿烂和强韧。

他的眼睛里不再有恍惚迷乱,恢复了以前的清澈和明净。

“媚儿。”

“什么?”爱媚儿关掉吹风机。

“我们分手吧。”他清清楚楚地说。

六一儿童节特别恶搞番外

快乐的一天(小名同学的六岁儿童节)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老师说,世界上所有的儿童在这一天都应该很快乐。

我不知道自己今天算不算快乐,因为我被外公罚了,被关在小阁楼里呆了一天。

外面上了锁,我捶门,我想上厕所。

外公送进来一个尿盆。

这尿盆,小的可以嘘嘘,可是大的,出不来啊,555555

外公,我憋得难受让我出去吧。

外公装着听不见。

外公说,不实实在在教育我一次,下回我就要上房揭瓦了。

可是家里的房子很高,我上不去啊。

再说,房顶上除了黑乎乎的瓦片和野草,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好玩的?它下面会有黑头蟋蟀吗?能灭了唐小篆的大王吗?

外公瞪我,那就是我说错了,好吧,可是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会上房揭瓦?

我饿了,我要吃饭。吃饭你总要开门吧。

外公敲门,我立刻跑到门边站着。

但是从门缝下面送进来的,是什么?

烙饼=皿=……>/////<

tot,我不要吃烙饼,我要吃米饭炒菜。

妈妈,你在哪儿呀?我不要跟外公过了,555555,我听话,我再也不点人家的稻草堆了。

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想找个地方放炮仗。我们研究了很多天,在草堆上放月旅行,是放得最远的地方。

我不知道放月旅行会把稻草堆点着,我也不知道草堆上那几条粗粗的绳子是高压线。>||||||<

救火车先拉着长笛来了,一、二、三、四、五……哇,一共来了十二辆耶

警察叔叔说,半个城市的消防车都出来了

后来,后来叔叔就把我们都带走了。

唐小篆他们几个胆小鬼被吓得说不出话,我没事啊,我跟警察叔叔比划,我们是这么这么放炮的,火是这么这么烧起来的,救火车是这么这么赶来的……

可是为什么最后我成了领头做坏事滴?5555555,明明是唐小篆找到那个草堆带我们去的嘛=皿=

我想不通啊,大人的思维太奇怪了。>_<

太闷了,太闷了,干什么好呢?

这是什么?啊,这是什么?原来到处找不到的东西,都被外公藏在这里了。

妈妈寄来的巧克力,饼干,桂圆干,红枣,哇咔咔,全在这里啦^o^

真好吃啊真好吃,能一次吃过瘾真幸福啊^o^

吃饱了为什么这么困?我要睡觉,唔,睡一觉……

……

……

为什么屁股这么疼?

不要啦,外公,我错了,我再也不偷吃东西啦外公,屁股好疼啊55555555555,妈妈,快救我……——

保姆把程小敏同学剥干净洗白白送上床之后,他还在捂着屁股抽噎。

第二天上课,老师问同学们:“大家的儿童节过得快乐吗?”

“快乐”大家齐声回答。

坐在第一排的程小敏同学,回答的声音最大。

不用写作业,不用背唐诗,不用练大字,还有那么多好吃的零食可吃。

老师说得很对,儿童节大家都快乐,他尤其快乐!

“*来电提醒您:138……在2010年x月x日x时x分拨打过您的电话,别忘了在方便的时候给对方回个电话。”

与之一模一样的短信足足发来了十几条,看着这个熟悉的电话号码,熊星不由大吃一惊,赶紧打了回去,因为这个电话号码是他家“老佛爷”打来的。

“你这混小子,上午干什么去了”熊星刚刚接通电话,另一端便传来了他老妈激愤的声音。

“妈,家里有什么大事吗?”熊星紧张的问。

“当然有大事了”

“怎么了?是爷爷吗?”熊星激动的问道,他的爷爷一直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因此一听家中有事,便联想起了他病重的爷爷。

二百章:相亲

二百章:相亲

“当然有大事了”

“怎么了?是爷爷吗?”熊星激动的问道,他的爷爷一直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因此一听家中有事,便联想起了他病重的爷爷。

“你爷爷没有事,不过你要是不把老妈交代你的这件事做好,你爷爷可就真有事了”楚母声音依然激愤。

“到底什么事呀?”一听爷爷没事,熊星悬着的心也落了回去。

“你王姨给你介绍了一个女朋友,那女孩也在北京市工作,人长的漂亮还贤惠,这回你必须去看看”对方高声道。

“阿姨,你也知道我工作忙,哪有时间谈女朋友啊”一听阿姨又提起了相亲的事情,熊星不由一阵郁闷,关于他的终身大事他家里人已经追了两年了,不过熊星都以各种理由推托了,而最近几个月家里再没有提起此事,他原本以为家里人想开了,没想到现在又把这事提了出来。

“在忙也要去,不然你就等着给你我收尸吧”阿姨厉声威胁道。

“阿姨~”

“不去相亲你就别管我叫阿姨”

“我去,我去还不行嘛”一看这回老太太是动了真章,熊星也不敢再拒绝了,只好应了下来。

“去就对了,听你王姨说这女孩哪都好,你必须给我娶回家”一听儿子应承了下来,楚母高兴的说道。

“娶,给您娶”熊星无奈的附和。

“什么叫给我娶,是你自己娶老婆,这么大的人了,没有女朋友也不知道着急,我们单位老赵人家儿子和你同岁,现在都抱孙子了,还有老李……”

“行了阿姨,您歇歇,我去,我一定去,什么时候?”一听阿姨又开始念叨起了她单位那些人的事,楚小天赶紧把话接了过来。

“今天晚上,你老姨都跟人家女孩约好了,本来我上午就想告诉你,让你好好准备准备,谁知道你一直关机。”阿姨有些埋怨的说道。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今天晚上还有应酬呢”熊星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行,那你去应酬吧,应酬完了记得回家帮你老妈收尸”阿姨冷冷的说道,自己儿子心理怎么想得她还能不知道。

“别的老妈,我不去应酬了还不行嘛”一看最后一招也行不通,熊星只得彻底的妥协无力的问道:“晚上几点啊?”

“六点,一会我把那女孩的电话和约会地址给你发过去,收拾精神点,争取一下就把那姑娘迷倒,老妈相信你”阿姨欢声道。

“行,我知道了。”应了一声,熊星挂断了电话。

对于相亲,熊星一直是很反感的,相信不光是他,大多数的青年男女对这种方式都抱有同样的看法。

而网上各大论坛随处可见的相亲遭遇*恐龙的帖子,也让熊星不敢去尝试这样一种古老的寻找恋人方式,不过现在阿姨都已经开始一死相逼了,熊星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往上顶了,谁让他是一个孝顺的儿子呢。

“臭美什么呢?”就在熊星在客厅的大镜子前摆弄着发型的时候,镜子中出现了熊菲窈窕的身影,此时的她还穿着凌晨的那件白色睡袍,而这轻薄的睡袍却难以掩饰她曼妙的身躯,在镜中呈现出了一道动人的曲线。

“相亲”看着镜中熊菲曼妙的身躯,熊星不由暗自吞了吞口水,心不在焉的答道,时常有身材这般火辣的美女般在身旁,熊星真不知道哪天还会做出诸如上次亲吻小妞的错误。

“相亲?哈哈~”听闻熊星说出这个两个字,小妞立即夸张的大笑起来,由于呼吸急促的原因,她那丰满的xiōng脯顿时呈现出了几个惊心动魄的弧度,这让原本就定力不强的熊菲不由心猿意马起来。

“喂大色狼,你又想什么坏事呢”发现镜中熊星的目光有异,小妞立即收敛了笑容,警惕的问道。

“没,没什么~”熊星尴尬的应了一声,诺诺的问道:“我能请你帮给忙吗?”

“有报酬吗?”小妞问。

“有…有”

“那成,你说吧”小妞笑了笑。

“我这不是相亲吗,其实吧,我不想去…”

“是你*你去的,而你想让我冒充你女朋友对吧?”小妞打断了他的话。

“是,是~不愧是领导就是聪明。”熊星不失时机的拍马屁道。

“聪明什么呀,电视上都这么演的。”小妞淡淡道。

“那你同不同意啊?”熊星问。

“不同意,冒充你女朋友太吃亏了。”小妞说着转身回了房间。

“喂,别走呀,条件好商量~”熊星急步追了上去。

“那我提的条件你都能答应?”小妞停住脚步,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问道。

“能”迟疑了片刻,熊星还是点了点头。

“好,那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要答应我这一个月只要我想在家里吃饭,你就必须做给我吃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小坏笑的说道。

“啊?”熊星嘴巴张成o型,震惊的看向小妞,他知道他若是答应下来,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会死的很惨。

“不答应算了,反正晓彤出去了,好像没有人能帮你了~节哀吧”林欣欣无所谓的说着,转身进了房间。

“喂,等等”熊星快步跟了上去,高声道:“半个月”

“不行,一个月”

“二十天”熊星再次做出让步。

“一个月”小妞坚定的说道。

“成交”熊星自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狠狠瞪了一眼小妞,而后者则是满脸的得意之色。

种上了麦子,那地就像刚剃过的头,新鲜中透着一种别扭。孔繁花的腰也有点别扭。主要是酸,酸中又带着那么一点麻,就跟刚坐完月子似的。有什么办法呢,虽说她是一村之长,但家里的农活还是非她莫属。她的男人张殿军,是倒插门来到官庄村的,眼下在深圳郊外的一家鞋厂打工,是技工,手下管了十来号人。殿军自称在那里‘搞事业‘。种麦子怎么能和‘搞事业‘相比呢?所以农忙时节殿军从不回家。

去年殿军没有算好日子[福-哇小说站收集整理www.fval.cn],早回来了一天,到地里干了半晌,回家就说痔疮犯了。几天前,繁花接到过他的电话。能主动往家打电话,说明他还知道自己有个家。繁花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她本来想说,村级选举又要开始了,想让他回来帮帮忙,拉拉选票,再写一份竞选演讲辞。上次竞选的演讲辞就是殿军写的。上高中的时候,殿军的作文就写得好,天边的一片火烧云,经他一写就变成了天上宫阙。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现在就到了要用他的时候了。可是她还没有把话说出来,他就又提到了痔疮。他说厂里正赶一批货,要运往香港和台湾,不能马虎的,同志们都很忙,他也很忙,忙得痔疮都犯了,都流血了。‘同志‘两个字人家说的是广东话,听上去就像‘童子**‘。可说到了‘台湾‘,人家又变成普通话了。他说,他是在为祖国统一大业添砖加瓦,再苦再累也心甘,还说‘军功章里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繁花恼了:‘我那一半就算了,全归你。‘

繁花恼的时候,殿军从来不恼。殿军提到了布谷鸟,问天空中是否有布谷鸟飞过,说梦中听到布谷鸟叫了。这个殿军,真是说梦话呢。布谷鸟是什么时候叫的?收麦子的时候。随后殿军又提到了‘台独‘分子,说他那里可以收看‘海峡那边‘的电视节目,一看到‘台独‘分子,他的肺都要气炸了。繁花说:‘不就是吕秀莲那个老娘儿们吗,你一个大老爷儿们,堂堂的技工,还能让她给惹毛了?‘殿军说:‘行啊你,你也知道吕秀莲?不过,请你和全家人放心,搞台独绝没有好下场。‘繁花说:‘张殿军,你给我听着。你最好别回来,等我累死了,你再娶一个年轻的。‘

当中隔了几天,殿军还是屁颠屁颠地赶回来了。他脸上起了一层皮,眼角又添了几道皱纹,皱纹里满是沙土。怎么说呢,那张脸就像用过的旧纱布,一点不像是从山青水秀的南方回来的。他还戴了一顶鸭舌帽,一副墨镜,也就是官庄人说的蛤蟆镜。这天下午,当他拎着箱子走进院门的时候,女儿豆豆正在院子里和几只兔子玩儿。豆豆边玩边唱,唱的是奶奶教给她的童谣:

颠倒话,话颠倒

石榴树上结樱桃

兔子枕着狗大腿

老鼠叼个花狸猫

豆豆对兔子说:‘乖乖,枕着狗大腿睡觉吧。‘说着就把自己的胳膊伸了过去。这时候,殿军进到了院子里。豆豆今年才五岁,大半年没见到爸爸,都已经不敢认他了。他穿的是花格儿的西装,豆豆没把他当成‘花狸猫‘,已经算是高看他了。这会儿,殿军蹲下来,在西装口袋里掏啊掏的,掏出来一根橡皮筋,一只蝴蝶结,然后来了一句普通话:‘女儿啊女儿,你比那花朵还娇艳,让爸爸亲亲。‘。

二百零一章:溴水

二百零一章:溴水

二百零一章:溴水

县城远在溴水。溴水本是河流名字,《水经注》里都提到过的,百年前还是烟波浩淼,现在只剩下了一段窄窄的臭水沟。县城建在溴水两岸,所以这个县就叫溴水县,人们也就称县城为溴水。官庄村离乡政府所在地王寨村十里,从王寨村到溴水城二十里。晚上七点钟的时候,繁花还没有回来,手机也关机了。殿军有点坐不住了,要到村口接她。老爷子脸上挂着霜,说:‘接什么接?坐下。你大老远回来的,有理了,不敢用你。‘殿军知道,老爷子一看见他就会生气。他有短处让人家抓住了。一般人家,如果生不出男孩,老人肯定会怨媳妇。这一家倒好,颠倒过来了,不怨女儿怨女婿了。殿军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瞟着岳母。岳母瞪了一眼老爷子,把椅子往殿军的屁股下推了推,说:‘殿军,还看你的电视。真不想看,就出去替我买包盐。‘

岳母这是给他台阶下呢。殿军正要出去,听见了一阵声音,是车笛的声音,声音很脆,跟发电报似的。老爷子眉毛一挑:‘回来了,坐着小轿车回来了。‘果然是繁花回来了,是坐着北京现代回来的。司机下了车,又绕过来,替繁花拉开了车门。老爷子和司机打招呼的时候,繁花向司机摆了摆手,说了声再见。殿军跟着说了一句拜拜。繁花扭头看见了殿军,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又回头[e-b-小-`说-ww`w.t`xte`b.c`n收-集-整-理]交待司机,路上开慢一点。车开走以后,繁花把手中的包甩给了殿军:‘没眼色,没一点眼色,想累死我不是?‘

那包里装着她的妹妹繁荣给两位老人买的东西。繁荣在县城的报社工作,丈夫是县财政局的副局长,繁花就是妹夫派车送回来的。去年,村里有人顶风作浪,老人死了没有火葬,而是偷偷埋了。上头查了下来,当场就宣布了,撤掉了繁花村支书的职务。是牛乡长来宣布的。那牛乡长平时见了繁花,都是哥呀妹呀的,可真到了事儿上,那就翻脸不认人了。那真是狗脸啊,说变就变了。要不是妹夫从中斡旋,繁花的村委主任也要撤掉了。这会儿,等进了家门,繁花又把那个包从殿军手里拿了过来。那个‘拿‘里面有点‘夺‘的意思,是那种撒娇

式的‘夺‘,还是那种使性子的‘夺‘。殿军空手站在院子里,双手放在裆部,脸上还是那种讨好的笑。繁花扬了扬手中的包,对父亲说:‘帽子,围巾,还有一条大中华。我妹夫孝敬您的。‘然后她又把东西塞给了殿军:‘接住呀,真想累死我呀。‘殿军用双手捧住了,然后交给了岳父。

老爷子拿出那条烟,撕开抽出了一包,又还给了殿军。繁花问殿军:‘祖国统一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没听说?‘殿军哈着腰说:‘痔疮不流血了。‘繁花又问:‘听到布谷鸟叫了?‘殿军抬头望了望天,又弯下了腰,说:‘天上有个月亮。‘小夫妻的对话,像接头暗号,像土匪黑话,两位老人都听迷糊了。老爷子说:‘布谷鸟?早就死绝了,连根鸟毛都没有。也没有月亮啊眼睛没问题吧殿军?‘

上门女婿不好当啊。只要两位老人在家,殿军永远放不开手脚。这天上床以后殿军才放开,才有了点当家做主的意思。他上来就把繁花扒了个精光。繁花反倒有点放不开了,都不敢正眼看他了。当他急猴猴地骑到繁花身上的时候,繁花用胳膊肘顶着他,非要让他戴上‘那个‘。瞧瞧,繁花连避孕套都说不出口了。可是‘那个‘放在什么地方,殿军早就忘了。他让她找,她不愿找,说这是老爷儿们的事。他说:‘你不是上环了吗?哦,你不是怕我在外面染上脏病吧?我可是有妻有女的人。我干净得很,不信你看。‘繁花斜眼看了,脸埋进了他的肩窝,顺势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繁花本想真咬呢,可牙齿刚抵住他的肉,她的心就软了,不是咬,是舔了。繁花突然发现殿军还戴着鸭舌帽。裤子都脱了,还戴着帽子,算怎么一回事?繁花就去摘他的帽子。这一摘就摘出了问题,殿军头顶的一撮头发没有了。

‘头发呢?‘她问。殿军装起了迷糊,问什么头发。繁花说:‘头顶怎么光了?‘殿军说:‘说我呢?哦,是这么回事。它自己掉了,也就是咱们说的鬼剃头。‘繁花就伸手去摸。什么鬼剃头啊,胡扯。鬼剃头的头皮是光的,连根绒毛都不剩,他的头皮却有一层发茬,硬硬的,扎手。繁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殿军这才说,他站在机器上修理一个东西,一不小心栽了下来,碰破了头皮,缝了两针。殿军还拍着脑袋,说:‘已经长好了,骗你是狗。‘说着,殿军就像狗那样一下子扑到了繁花身上。

在房事问题上,繁花也称得上巾帼不让须眉。她不喜欢被骑在下面,也就是说她更喜欢骑在上面。有一次她听村里的医生宪玉说过,女人在床上要是比男人还能‘搞‘,那肯定是生女孩的命。好事不能让你全占了,又能‘搞‘又能生男孩,天底下哪有这等美事?所以女人再能‘搞‘,再想‘搞‘,也得忍着。一句话,一定要夹紧。宪玉啊宪玉,你这是典型的事后诸葛亮嘛。早说啊,早说的话我就忍着点,现在什么都晚了,豆豆已经快上学了,忍也白忍了。想到这里,她心里有那么一点空,脑子里有那么一点迷糊,但身子却有那么一点放纵,是那种破罐子破摔的放纵。她来了一个鲤鱼打挺,就把殿军压到了身下。有一股味道飘了进来,她闻出来了,是锯末的味道。嗬,母亲又烧上香了,又祈拜那送子观音了。有那么一会儿,恍恍惚惚的,她听到了敲门声,好像那送子观音真的上门了。据说送子观音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而这会儿,那院门的锁环却被拍得哗啦啦直响,还喊呢:‘我,是我,是我啊。‘

繁花听出来了,那人是孟庆书,那是送子观音的天敌。殿军从被窝里伸出脑袋,喘着粗气,问那人是谁。繁花说:‘还能是谁,庆书,孟庆书。‘孟庆书是个复员军人,在部队时入了党,现在是村里的治保委员,兼抓计划生育。以前殿军最喜欢和庆书开玩笑,称他为妇联主任,还故意把字句断开,说他是‘专搞妇女,工作的‘。庆书呢,不但不恼,还说自己最崇拜的人就是赵本山,因为赵本山演过男妇联主任,知道这一行的甘苦。这会儿,一听说来的是庆书,殿军咧开嘴就笑了,说:‘他可真会挑时候。今天我就不见他了,改天我请这个专搞妇女工作的喝酒。‘繁花说:‘庆书现在积极得很。快选举了嘛,人家已经有要求了,要求新班子成立以后,再给他多压些担子。‘殿军笑了:‘压担子?这词用得好,很有水平,进步很快啊。‘繁花说:‘那得看他跟着谁干的。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跟着我干上几年,蠢驴也能变成秀才。‘繁花对着窗户喊道:‘地震了,还是天塌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庆书还是喊:‘我,是我,是我呀。‘繁花只好穿起了衣服。她还像哄孩子似的,拍了拍殿军的屁股,说:‘乖乖别急,打发走了这催命鬼,我让你疯个够。‘

外面黑灯瞎火的。那天空就像个巨大的锅盖扣在那里。繁花眯着眼,看见除了庆书还有一个女的。领他们进了做厨房用的东厢房,繁花才看清那是裴贞,民办教师李尚义的老婆。裴贞和庆书的第二个老婆裴红梅是一个村的,还是本家。裴贞以前也是个民办教师,很有点知识女性的意思,天一暖和就穿上了花格裙子,天一冷就穿上了高领毛衣。这会儿她手里就打着毛衣,不时地还穿上两针。繁花以为庆书和红梅打架了,平时充当‘大姨子‘的裴贞看不过去,把庆书押来说理的,就问红梅为什么没有来。庆书说红梅是条瞌睡虫,早就睡了。繁花又看了看庆书,庆书脸上没有血道子,不像是打过架的样子。繁花拎起暖水瓶,问他们喝不喝水。他们说不喝,繁花就把暖水瓶放下了,动作很快,好像稍慢一步,他们就会改变主意似的。

繁花想,看来庆书是来打听会议的事的。庆书啊,你急什么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需要你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嘛。

繁花问:‘那是怎么回事?裴贞,是尚义欺负你了?不像啊,尚义老师文质彬彬的,放屁都不出声的。

二百零二章:贼

二百零二章:贼

二百零二章:贼

‘裴贞说:‘他敢,有你给我撑腰,他敢。‘繁花说:‘是啊,还有庆书呢。庆书文武双全,收拾一个教书先生可是不在话下。‘庆书说:‘尚义对裴贞好着呢。‘裴贞用鼻孔笑了,说:‘再好也没有殿军对繁花好啊。我可看见过,繁花怀豆豆的时候,殿军每天都给繁花削苹果。‘庆书说:‘你也有福气啊,我可看见尚义给

你嗑瓜子了。文化人心细,比针尖都细,比麦芒都细。‘这两个人深更半夜来了,当然不是为了苹果皮和瓜子皮,针尖和麦芒。繁花就问庆书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庆书说:‘先说个小事,令佩从号子里放出来了,剃了个光头。‘

令佩是村里最有名的贼,小时候在溴水后街拜师学艺,学的就是掏包儿。他师傅把猪油加热,丢一个乒乓球下去,让他捏,什么时候捏出来就算出师了。那是童子功啊。他确实很有出息,他住的楼房就是他掏包儿掏起来的。半年前派出所在庆书的协助下把他弄住了。庆书经常吹的‘捉贼捉赃‘,指的就是这个。其实,他们是从被窝里把人家揪住的,那时候人家并没有‘上班‘。这会儿,繁花对庆书说:‘改天咱们去看看他,给他送套锅碗瓢勺。组织上关怀关怀,还是应该的。‘

庆书说:‘狗改不了吃屎。他还能缺了吃的,缺了穿的?‘繁花说:‘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不能一棍子打死。好,还有什么事?说吧。‘庆书挠着头,又揪了揪耳垂,说:‘有点情况。怎么说呢,这情况还真不好说。‘繁花说:‘有屁就放嘛。‘庆书说:‘情况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你先听听裴贞怎么说吧。‘裴贞好像没听见,头也不抬,继续打她的毛衣。庆书急了:‘路上不是说好了嘛,事情由你来说,我来补充。支书需要掌握第一手材料嘛。‘繁花先纠正了他,叫他别喊支书,要喊就喊繁花,不想喊繁花就喊村长。繁花把门关上了,对裴贞说:‘说吧,又没有外人。‘裴贞终于开口了,可她的话绕来绕去的,没有条理不说,还都是些废话,一点不像是教师出身的。裴贞从她家的猪说到了她家的肥料,又从肥料说到了厕所,再从厕所说到了擦屁股纸。说到擦屁股纸的时候,裴贞还很文雅地捂起了鼻子。这时候庆书已经抽完了第二根烟。他终于忍不住要亲自上阵了。庆书说:‘支书,简单地说,就是李铁锁和裴贞两家共享了一个茅坑。为什么呢,因为李铁锁家的茅坑塌了,没钱修。然后,问题就出来了。‘

一说到具体‘问题‘,庆书的嗓门就压低了,很神秘,好像谈的是军事机密。他的声音被动物的叫声给压住了。官庄村西边靠水,北边靠着丘陵,村里的副业主要是养殖。毛驴,山羊,兔子,这是地上跑的;鸭,鹅,这是水里游的;还有天上飞的呢,那是蜜蜂,鹌鹑。用庆书的话来说,海陆空各军种都齐了。庆书本人也算半个养殖户,不过他养的是鹦鹉,虎皮鹦鹉,不是来卖钱的,用他自己的话说,是用来‘调节脑神经‘的。庆书说过,他有一只鹦鹉会唱《打靶归来》,一开口就是‘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这会儿,很远的地方,传来了驴打喷嚏的声音。繁花知道那是村东头李新桥一家喂的驴,快生骡子了,有一种要生咋种的兴奋。想到了咋种,繁花心头一闪,莫非裴贞蹲坑的时候,让铁锁给撞见了?还有什么动作?或许是李铁锁的老婆雪娥蹲坑的时候,叫李尚义给撞见了?这种鸟事确实不太好说。

繁花喝了口水,稳住神,问了一句:‘后来呢?‘庆书这会儿干脆变成了假嗓,捏得细细的,哪像个行伍出身的,都快成娘儿们了。庆书说:‘后来,裴贞就发现了猫腻,这猫腻就出在裤衩上。隔三差五的,女人的裤衩就会像那火烧云。可起码有两个月了,铁锁老婆姚雪娥的裤衩都没有火烧云了。‘繁花皱了皱眉头,说:‘什么火烧云水浇地的。你说的是月经带吧?‘庆书说:‘对,就是那个。两个月没用了。‘繁花身子往上一仰长喘了一口气,然后又往前一探倒抽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是?‘庆书又点了一根烟,慢慢吸了,说:‘娘儿们的事,我不是很懂。大概就是那意思吧。‘繁花又问:‘你是说?‘庆书说:‘支书,我说的只是现象。本质呢,还得你亲自去找。其实,这些本该裴贞来说的。大老爷儿们一说,好像就有些低级趣味,而我们共产党人最反对的就是低级趣味。你说呢,裴贞?‘裴贞好像没听见似的,拎着毛衣,对繁花说:‘繁花,你看这袖口该不该多打一针?‘

‘你看着搞吧。‘繁花说。她都顾不上和裴贞客套了。什么本质不本质的,他们的话外之音就是‘本质‘。繁花想,他们无非是要告诉我,雪娥肚子大了。裴贞遮遮掩掩还可以理解,庆书你是干部,管的就是这个,吞吞吐吐的算怎么回事嘛。繁花就对庆书说:‘今天的会议你不是想知道吗?没错,是布置村级选举的会。可是管计划生育的张县长也发言了,还是长篇发言。你是管这一块的,我本想明天告诉你的,现在就给你说了吧。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张县长可是强调了,基层工作要落到实处。计划外怀孕的要坚决拿掉。只要出现一个,原来的村委主任就不再列入选举名单了。出现两个,班子成员都得滚蛋,滚得远远的,谁也别想成为候选人。‘

庆书倒吸了一口气:‘我x,来狠的了,刺刀见红了。‘繁花说:‘还有更狠的呢,以后再说给你听。‘庆书感叹了一声:‘官越大越好搞,刀往别人脖子上一放,鸭子都得上架。‘繁花说:‘所以我要提醒你,我们的脖子上都架着刀子呢。我可不是吓唬你,我的担子重,你的担子也不轻。雪娥可是生过两胎了。‘庆书说:‘我就猜到上头又要抓计划生育了。所以,一听说这事,就赶来向你汇报。‘裴贞说:‘我可什么也没说。红梅月经不正常,沥沥拉拉的,问到我了,我这当姐的能不管吗?我笨嘴笨舌的,说了句雪娥月经也不正常,想沥拉还沥拉

不成呢,庆书就留意了。我可把话撂到这儿了,我可什么也不知道。支书,你再看看,这袖口是收一针好呢,还是放一针好?‘

明白了,繁花总算明白了。裴贞是等着看戏呢,都扎好架势了。嗑瓜子嗑出个臭虫,什么仁(人)都有啊。这个裴贞,心机很深呐。几个月前,裴贞也怀了孩子。她已经生了两个男孩了,一定要生个丫头。她那张嘴可真会说,说什么生了丫头,花色就齐了。还说不就是罚款吗?她娘家有的是钱。繁花就找到裴贞和尚义,又是讲国情又是讲国策,嘴皮都磨薄了。裴贞说,不就是人口多底子薄吗?懂,我懂。尽管放心,我们不会拖国家后腿的。小家伙们长大了,都要送去美国的。为国家多赚一点外汇,还违法了不成?不违法嘛。繁花就说,美国是那么好送的吗?送一个要花多少钱你知道吗?就凭尚义一个月挣的五六百块钱工资?那仨核桃俩枣,还不够填美国人的牙缝呢。

裴贞小腰一扭,扭进了里屋,把东西拨拉得哗啦啦响。那张嘴也不闲着,说,五六百块钱怎么了,那是干净钱,是一根根粉笔头换来的。这话比狗屁都臭,是在暗示有人贪污公款了。繁花说,我跟你说不通,我是来跟尚义老师商量的。繁花对尚义说,你不是五好家庭吗,只要你把这孩子打掉,我就让你当计划生育模范。‘五好‘加‘模范‘,每年就得奖给你三千块钱。再加上你的工资,给儿子交学费够了吧?裴贞又在里屋喊,三千块钱就把女儿卖了?繁花恼了,冲进里屋,朝着裴贞就是一通吼:‘你怎么知道你怀的是女孩呢?你看见了?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是不是当丈母娘的命。我看你不是。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镇住了裴贞,繁花又来给尚义做工作。她向尚义透露,修高速公路的时候,国家占了村里一百多亩地,补偿金已经到账了。她已经想好了,那笔钱谁也不能动,谁的孩子考上了大学,村里就补贴谁一笔钱,以实际行动支持教育事业。繁花说,你那大儿子不是中考第一吗,那是什么命?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状元命嘛。一句话,你就仰着脸等着领钱吧。

眼看尚义有所触动,她就又对他说,已经有红头文件了,超生一个,一把手就得下台。

两百零三章:殿军

两百零三章:殿军

两百零三章:殿军

我要是下台了,那笔钱怎么花可就由不得我了,你不会盼我下台吧?这样软磨硬泡的,裴贞终于把孩子打了。繁花当时还长出了一口气,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哪料到裴贞到现在还记着仇呢。这也好,繁花想,老话是怎么说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现在全村女人的肚子,裴贞都替她惦记着呢,她倒可以省心了。

繁花接过毛衣看了,说:‘裴贞真是心灵手巧,全村的女人加起来,也没有你巧。尚义娶了你真是有福了。‘繁花说着,给他们各倒了一杯水。刚坐下,一拍巴掌又站了起来,连声说道忘了忘了。她拉开冰箱,取出来两只金黄的橙子。橙子也是妹夫送的,可繁花这会儿一高兴,就说是殿军千里之外捎回来的。‘殿军?殿军回来了?‘庆书问。繁花拐着弯把殿军夸了一通,说:‘刚回来,挣了点钱,现在烧包得很。改天你拧着他,让他请大家喝酒。裴贞,尚义喝酒你不管吧?‘

在案板上切橙子的时候,繁花又说:‘裴贞,你说庆书该不该掌嘴?你明明是他的大姨子,他不说叫你一声姐,还一口一个裴贞。‘裴贞说:‘人家是大干部,哪能看得起我们平民百姓。‘庆书说:‘这跟地位没关系。我比你大嘛。我站起来撒尿的时候,你还在你爸腿肚子里转筋呢。‘繁花说:‘我给你们出个主意,这个叫一声哥,那个叫一声姐,谁也不吃亏。‘繁花把切好的橙子递给裴贞,说:‘殿军说了,橘子吃了上火,橙子呢,又祛火又助消化。接着,全接着。‘说过这话,繁花突然问庆书:‘这两天你看见姚雪娥了吗?肚子是不是大了?平时你的工作扣得那么细,这件事怎么忽略了。‘庆书说:‘我就两只眼,也有看不到的地方嘛。再说了,我一个党员同志,哪能整天就盯着女人的肚脐眼?‘繁花说:‘死样子,我说的是肚子,可不是肚脐眼。‘

繁花平时就醒得早,这天醒得更早。但她醒来的时候,发现殿军已经起来了。殿军正一边翻书一边剪脚指甲。晚上,他的脚指甲把繁花的小腿肚都划破了。这会儿,繁花让他看划破的地方:‘都怨你,在我身上蹭来蹭去的。‘殿军充耳不闻,继续翻书。那书就摊在膝盖上,叫《英语会话300句》。殿军翻书的时候,用的不是手,而是下巴。殿军这次回来,又瘦了一圈,下巴越来越尖了,繁花本来有些心疼他,这会儿看他用下巴翻书,反倒有点想笑了。他又用下巴翻书的时候,繁花拧住了他的耳朵:‘出洋相,真会出洋相,二十六个字母你还记得吗?‘殿军说:‘怎么了,允许你看,不允许我看?这英语可不姓孔,谁都可以搞的。‘

繁花这才想起来,那书是她带回来的。昨天中午,开会之前,县委书记把几个先进村的村长先接见了一下,照例是先表扬一番,表扬大家干得好,给各乡增了光,然后又提出了一些要求,主要是要求大家更上一层楼。临结束的时候,县委书记像拉家常似的,顺便提到了一件‘小事‘。说他听‘上头‘的一位朋友讲了,有个老外可能会要来溴水。具体来搞什么,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考察咱们的投资环境,找个乡办企业合作,还有一种可能是考察咱们的村级选举。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上头‘那个朋友也搞不清楚。书记没有说明,‘上头

‘那人是谁,是市里呢还省里呢,都没有明说,很神秘。

书记又说,听说还不是一般的老外,比较牛,因为是美国人。书记说,昨天晚上他上网查了一下,关心中国乡村建设乡村选举的那个美国人,很厉害的,那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是美国前总统卡特。一听说是美国的一个总统,有几个村长吓得出气声都变细了,腰都哈了下去。书记笑了,笑得很淡,还像**毛掸子扫灰尘似的摆了摆手,说:‘也犯不着怯场嘛。搞改革怎么能怯场呢?以前我们说美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现在因为要讲文明礼貌,也因为想从他们手里搞几个钱花花,给他们一点面子,不这样说罢了。‘他又提到了卡特,说卡特个子很高,就像一棵穿天杨。不过,跟我们的穆铁柱一比,跟我们的姚明一比,他就成了我们的武大郎了。武大郎有什么好怕的,啊?不过是个卖烧饼的。

书记这么一说,还哈着腰的村长就又把腰板挺了起来。书记挪了一下屁股,拉着溴阳村村长的手,说:‘我要是没记错,你就是咱们溴水县的花生大王,上回还是我给你颁发的奖状,对吧?‘溴阳的村长是当兵出身,立马站了起来,脚后跟一碰,行了个军礼,说:‘报告首长,我代表全村人民感谢你。‘书记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然后说:‘卡特以前也是种花生的,跟你是同行,你们有共同语言啊。‘

‘花生大王‘激动了,脖子一梗,就说:‘逮不住他就算了,只要能逮住他,我就要和他拉呱拉呱,问问他的花生到底出不出虫子。‘书记愣了一下,很响亮地笑了起来。笑过以后,书记又说道,当然了,卡特是不可能亲自来的,来了也轮不着我们接待,半路就被省里‘卡‘住了。所以,来的很可能是他的手下人。书记这么一说,村长们的腰就又弯了下去。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放松了。有人甚至掏出了烟袋,准备来上两口了。书记又说,那美国人究竟什么时候来,现在还不清楚,是个‘未知数‘。但是,我们要打有准备之仗,战略上要重视,战术上也要重视。至于怎么重视,你们要听县里的,县里要听上头的。但是,啊,该提前做的工作一定要提前做,不能屎到肛门了才去挖茅坑。

说到这里,书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本书,大小就像当年的‘红宝书‘,它就是《英语会话300句》。书记像摇着‘红宝书‘似的,摇着‘300句‘。摇了几下,书记的脸上就发光了,发的是红光。那西装的领带吊在那里,这会儿也在摇晃,有点像戏台上花脸的胡子。书记说,他本人现在就又重新捡起了英语。美国人来了,好跟他们对话嘛。

这么说着,书记突然来了一段英语。书记说得磕磕绊绊的,听上去有些像卖羊肉串的新疆人说的汉话。但其中有个单词繁花倒是听懂了,那就是‘welcome‘,‘欢迎‘的意思。那个‘花生大王‘没有听懂,把书记的话听歪了,听成粗话了。繁花旁边的一个村长,就低声嘀咕了一句:‘我x?靠谁呢?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坐在书记身边的张县长首先鼓起了掌,而且是站起来鼓掌的,还面朝着书记。既然张县长都站起来了,村长们就更得站起来。书记先请张县长坐下,然后朝村长摆了摆手,说:‘谢谢,谢谢大家的鼓励。村看村,户看户,群众看干部,干部呢,看的还是我们在座的这些先进干部。我只是想给大家带个头。‘

然后书记就对张县长说,县里的新华书店已经进了几千本《英语会话300句》,里面附有录音光盘,他已经让新华书店送来了几大包,待会儿发给大家。繁花当时领了一本,会后妹夫派车送她的时候,又塞给了她一本。妹夫说,他和繁荣的单位也发了,他家里有一本就行了,多出的那一本还是送给豆豆吧。从小学外语,那是童子功。司机还没来,周围并没有别的人,但妹夫的嗓门还是压得很低:‘过不了多久,全溴水就会掀起学习英语的新高潮。‘

繁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妹夫说:‘这书是书记的侄子编的,压了一年了,卖不出去。懂了吧?‘繁花说:‘那***,竟然给我们来这一手。‘不过,繁花很快就想到,村里应该多买一些,学校也应该买上一批,算是替组织上分忧嘛。妹夫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连忙提醒她,村里买就买了,千万别让学生掏钱买。繁花迷糊了,问为什么。妹夫的嗓门压得更低了:‘这书记快滚蛋了,到届了嘛。每个新书记上台,都会从教育搞起。到时候,抓你一个乱收费,就能摔你一个屁股墩。‘我x,有猫腻呢。

这会儿,见殿军在翻那‘300句‘,繁花就问他能不能看懂。殿军说:‘你可以考我呀。要考就考个比较生僻的,比如骆驼、毛驴。‘繁花不相信殿军还会‘骆驼‘,就问他怎么拼。殿军翻着眼想了半天,说:‘我只是随便说说,你还真考啊。不过,我相信我能想起来。应该是,对不对?‘殿军比画了一个‘啃馍‘的动作。‘毛驴呢?‘殿军又翻起了眼,可他终究没有说出来。

两百零四章:党克

两百零四章:党克

两百零四章:党克

这就怪了,稀罕的东西他能说出来,常见的东西他倒哑巴了。繁花把那本书夺了过来。这一下殿军露馅了,因为他正看的那一页上画着一头骆驼,骆驼旁边站着一只毛驴。繁花把毛驴这个单词念了两遍,donkey,发音是‘党克‘。

在溴水,‘克‘的意思就是训斥。联系到自己的身份,繁花很自然地想到,那‘党克‘就应该是‘组织上在训斥‘了。这么一想,繁花就把这个单词记住了。繁花把书记的意思给殿军说了说,但是妹夫的话她并没有透露出去。她太知道殿军了,他是狗窝里放不住热包子,转眼间就会搞得人人皆知。殿军说:‘外国人要来?太好了,太好了。繁奇的儿子祥超不是学英语的吗,老外要是来了,把祥超叫回来不就行了?你就对老外说,祥超是你的手下。‘繁花说:‘好,我不会亏待祥超的,车票给他报了,再发给他一份薪水。‘

殿军把书合上,打起了哈欠。他说他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想再睡个回笼觉。繁花说:‘还没睡好呢,呼噜打得震天响,耳朵都给我震聋了。‘殿军说:‘骗你是狗。我老是听见什么东西哭。‘‘哭?谁哭?我怎么没有听见?‘‘瘆人,真瘆人,鬼哭狼嚎的。‘繁花笑了:‘对了,那还真的是狼嚎。庆林家里喂了一头狼。‘繁花从被窝里钻出来,两手支棱在耳尖,扑向了殿军,说:‘狼,大灰狼。‘两个人滚在一起打闹的时候,母亲已经把早饭做好了。吃饭的时候,繁花对殿军说:‘呆会儿你出去走走,看看村里的变化。‘殿军说:‘我哪也不想去,就想躺在家里睡大觉。我要休养生息,重整旗鼓。‘休养生息?还要重整旗鼓?繁花听不明白了。莫非他在深圳出什么事了?繁花盯着他,问他到底要说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她,栽坑了?殿军用鼻孔哼了一声:‘笑话,栽坑?栽什么坑?我现在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好得很,说不定哪天摇身一变,就当上总经理了。‘又吹上了。繁花用手背贴着他的额头,问他是不是烧糊涂了。殿军把她的手拨拉到一边,说:‘到时候,庆书他们见了我,就该喊我张总了。‘殿军正吹着,豆豆在外面喊起来了。豆豆在背奶奶又教给她的‘颠倒话‘:倒唱歌来顺唱歌河里石头滚上坡满天月亮一颗星千万将军一个兵从来不说颠倒话聋子听了笑吟吟正背着,豆豆停了下来,问奶奶什么叫将军。奶奶说,你妈就是将军。豆豆又问将军是干什么的。奶奶说,将军就是生丫头的,生你这个丫头的。繁花偷偷笑了,想,老两口还是在盼我生个小子啊。这不也是在说颠倒话吗?我是一村之长,得跟别人做榜样,怎么能说生就生呢?殿军捏住了繁花的**,说:‘让我亲亲月亮。‘繁花又把他的手打开了,说:‘正经一点。马上又要选举了,你得好好想想,我的演讲辞该怎么写。‘殿军说:‘我堂堂的张总,当个捉刀人未免有点屈尊了。‘瞎扯什么呢?繁花问他,你好好的,动什么刀子啊。殿军摇着头,说:‘太封闭了。捉刀人就是替总统写演讲稿的人。‘繁花放下碗就出去了。她要实地考察一下雪娥的肚子。一想起雪娥的肚子,繁花就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个月前乡计生办还搞过一次检查,计划外怀孕的当场就拿下了,怎么能把雪娥给漏了呢?莫非裴贞看走眼了?裴贞当然不会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是在厕所发现猫腻的。不用说,她看的也是人家的肚子。但愿她看走眼了。不过,如果雪娥的肚子真的鼓动了起来,那问题可就大了。那就不是肚子了,而是定时炸弹了。跟国务院总理一样,繁花脑子里也有一大串数字,而记得最牢的都是关于女人的。官庄村一千二百四十五口人,分五个村民小组,育龄妇女一百四十三个,结扎过的七十八个,再刨掉四个生不出来的,那么肚子随时可能鼓起来就有六十一个。其中政策允许鼓起来的有三十七个。这么刨下来,还有二十四个肚子悬在那里呢。这二十四个肚子就是二十四颗炸弹,引爆了其中一颗,别的还能老老实实呆着?一想到这个,繁花头皮都发麻了。

雪娥一家和庆林住对门。快到那地方的时候,繁花听见了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很快,踢踢踏踏的。那是庆林家喂的狼在跑动。那头狼刚运回来的时候,庆林到处吹牛,说是他自己在丘陵上下了套子逮来的。后来有人告他滥捕野生动物,犯了王法,他才改口说是从汉州动物园买来的,有证书的,只能养着玩儿不能杀了吃。庆林当然不是为了玩儿,而是要让它和狗**,生狼狗。狼和狗**生出来的第一代狼狗最值钱,一只能卖七百块钱,都抵得上两头猪了。庆林现在不喂狗,只喂狼,也就是只管配种,不管生产。有人开玩笑,说庆林家弄了个配种站,***配种站。庆林一本正经地纠正人家:‘搞错了,搞错了啊,不是***,是日狗的。‘庆林给狼取了个名字:灰灰。他说他的灰灰今年两岁了,要按人的属相,它刚好是属狗的。人的命天注定,那狼的命也是天注定的,灰灰既然是属狗的,那它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庆林曾伸出两根指头,对繁花说:‘我的灰灰往狗身上一趴,起码这个数。‘二十块?庆林在繁花的手心画了个十字,说,乘以十。好家伙,就进去那么一下,二百块钱就到手了。村里的人民调解委员孔繁奇曾说,得研究研究了,要不要把庆林选为‘双文明户‘了。养狼是保护生态环境,属于精神文明范畴,人家是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双丰收嘛。时代不同了,狗走窝都得花钱,狗咋种都能挣钱。这叫什么?这就叫市场经济

铁锁家的大门纹丝不动。街的这一边,庆林正抡着铁锤砸骨头。他要把那些骨头砸碎,再放到石臼里捣,捣成粉末,然后拌到食料里去。‘对狼比对你媳妇都好。‘繁花说。庆林把铁锤放下,说:‘哦,是村长啊,吃了?‘繁花说:‘吃了。‘繁花说着这话,眼睛还瞟着铁锁的门。她的话刚好让庆林媳妇听见了。庆林的媳妇是一袋大米外加一壶香油从山西阳城换来的,五六年过去了,当地的口音她还是听不大懂。这会儿,她就听岔了,说:‘嗯,庆林对俺不赖。‘庆林头也不抬,像赶苍蝇似的,说:‘死样子,一边去。‘庆林把锤子一撂,又对繁花说:‘这**媳妇算是白娶了,就知道吃。前天白陀沟人来配种,给狼买了二斤牛肉。一转眼,她就把肉煮了。灰灰辛苦了半天,一口肉都没搞上。‘庆林媳妇在一旁听了,不但不恼,还笑呢,手比画着说:‘俺喂了它恁大一块呢。‘她比画着,比画得越来越大,都赶得上半个牛犊了。繁花想,这娘儿们虽说是外乡人,可住久了,也知道了这里的风俗,知道面子比油都贵重的。这是在炫耀呢,炫耀自己的小日过得好。庆林却不理会老婆的一片苦心,立眉竖眼的:‘**母亲,我早就说了,要喂生肉,这是科学。不听科学的,灰灰哪有力气搞。惹恼了我,看我不剁了你的爪子喂狼。‘

后来繁花突然听见了门环的响声。原来是尚义老师出来了。尚义穿着西装,胳肢窝夹着书本,边走边仰着脖子,把衬衣的领子往外面拽。看见繁花站在庆林家门口,他没有像村里人那样问‘吃了没有‘,而是很文明地说‘你好‘,‘早上好‘。走出几步远以后,尚义又回头看了一眼,有点‘狼顾‘的意思。就是那个‘狼顾‘让繁花看出来了,裴贞告状的事他是知道的,说不定就是他鼓动的。她把尚义叫住了。但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不合适,在大街上谈论雪娥的肚子,显然不合适。

但尚义已经拐过来了。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尚义又说了一遍‘早上好‘,然后才问她有何‘指示‘。繁花说:‘尚义老师,你这身西装太合身了,买的还是做的?‘尚义说:‘合身吗?我没有感觉出来。‘这么说着,繁花已经想到下面该怎么说了:‘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你帮忙出几道题,出好以后交给我。‘尚义说:‘好办,哪方面的?‘繁花说:‘计划生育和选举方面的。注意保密。‘尚义真是个聪明人,马上吃透了繁花的心事。他低声问了一句:‘是知识竞赛吧?‘繁花正要解释,村里的大喇叭突然响了起来。每天早上七点半钟,大喇叭都要响上一阵。这规矩是庆书提出来,经村委会讨论通过的。

一百零五章:庆书

一百零五章:庆书

一百零五章:庆书

庆书说,这相当于起床号。因为是乡下,吹起床号不合适,繁花就提议还是放一首歌曲吧,最好放一首既能催人上进又能增强凝聚力的歌曲。这天,喇叭里放的是《谁不说俺家乡好》:谁不说俺家乡好依儿哟,得儿哟幸福的生活啊千年万年长歌声结束以后,繁花说:‘题目要密切联系实际。像马克思什么的,这一次就别搞了。‘繁花这话也是有出处的。去年征兵期间,为了活跃气氛,繁花也让尚义出了几道题。第一道题尚义就来了个问答题,问马克思是哪年哪月哪日出生的。当然没有人能答上来。尚义就自己解释了,说,很好记的,马克思一生下来,就‘一巴掌一巴掌‘打得资本主义‘呜呜哭‘,所以,马克思是1818年5月5号出生的。尚义这会儿就说:‘行,马克思这次就先不搞了。‘繁花说:‘就是嘛,也该让老人家歇歇了。‘尚义说:‘但是,知识性、趣味性、实用性三者还是要统一,是不是?‘繁花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而是说:‘你看着办吧。‘尚义说了声‘再见‘,就夹着书本走了。

尚义刚走,繁花就听见庆林‘扑哧‘一声笑了。庆林口气很自豪,说尚义只跟两个人说过‘你好‘,一个是繁花,另一个就是他的灰灰。尚义第一次来看灰灰,说的就是‘你好大灰狼‘。这时候,背书包的孩子们纷纷出现在街上。那些孩子路过庆林家门口的时候,都要探头往院子里看看,掏蛋的男孩还故意学两声狗叫,逗得那条狼在屋里一阵乱跑。繁花还看见了前任村长孟庆茂,他要送孙女去上学。天还不算太冷,庆茂就袖起了手,还缩着肩。到底是上了年纪了。繁花喊了他一声叔,庆茂站住了。庆茂把手从袖口掏出来,搓着脸,说:‘嗬,来视察工作了?‘繁花说:‘走到这里了,顺便过来看看。‘庆茂说:‘值得看。那不是狼,那是庆林家最先进的生产力。‘繁花说:‘还是叔说得好。‘庆茂摆了摆手说:‘老了,不中用了,胡咧呢。胡咧十句还能不蒙对一句?‘繁花一时有些失神。庆茂是三年前下台的,这才几天啊,头发都白完了。上次选举的时候,有三个人竞选村委主任,他一个,繁花一个,祥生一个。第一轮投票,眼看自己的得票少了繁花许多,他就当场宣布退出选举,要求投他票的人下一轮改投繁花,都有点美国人的意思了。这一招很厉害的,给自己留下了一条光明的尾巴。当时的乡党委书记姓郭,郭书记对庆茂的做法很欣赏,表扬庆茂识大体,有大局观念。庆茂说:‘圣人之后嘛,凡事讲究个礼数。不能给老祖宗丢脸。‘庆茂还说:‘礼数可是官庄村的传家宝,总不能跟有些村那样,下台干部把人都搞了。南辕乡不是有个村子吗,捅了九刀。我x,再多捅一刀,就凑够整数了。那可不是捅刀子,那是剁饺子馅呢。‘郭书记连忙称是。庆茂又说:‘我是属马的,老马识途啊。繁花是属龙的,天生要穿龙袍的。‘这话虽然有点不着调,但意思到了,老郭还是点了头。繁花知道,庆茂有些话其实是说给她听的。礼尚往来,她也不能不讲‘礼‘啊。她让团支部书记孟小红到溴水买光荣匾,要送给光荣离职的庆茂。小红拿了三百块钱去买匾,见那匾只有一百三十块钱,就买了两个。往上面题字的时候,庆茂说,就题个‘一岁一枯荣,一花一世界‘吧。字是尚义写的。尚义说‘枯荣‘有点‘那个‘。庆茂将庆书‘剋‘了一通:‘说句人话。那个是哪个?‘尚义说:‘有点悲凉,有点雨打芭蕉的意思。弄拧了。‘庆茂用烟袋敲着桌子,说:‘什么羽毛扇芭蕉扇的?咬文嚼字我不如你,可我就是喜欢枯荣。由枯到荣嘛,一年比一年好。‘庆茂拿走了‘一岁一枯荣‘,留下了‘一花一世界‘。关于那‘一花一世界‘,庆茂也是有解释的,‘花‘是繁花,‘世界‘就是官庄村。庆茂说,那就算他对繁花的祝福吧。离任村官是要审计的,后来审计的时候,繁花给庆茂做的那个结论可真叫好啊。按那个结论,庆茂都可以坐直升飞机到中南海,进第三梯队了。村里有个石灰窑,修路盖房搭桥都离不开它,傻瓜干了也能赚钱的。繁花和村委一商量,就让庆茂去搞了。又过了半年,繁花才听祥生说,庆茂当初退出选举,也是因为圣人的话。孔子家训里讲了,‘男不得为奴,女不得为婢‘。嗬,这话说的,不当一把手就是‘为奴‘了?看来,庆茂肚子里还是有情绪的。繁花有些生气,第二年就把那承包费给他长了上去。

庆茂走远了,繁花又去看了看庆林的狼。那条狼关在西厢房,狼是昼伏夜行,太阳一出来,它就躺到了地上,下巴很舒服地抵着一堆沙土。要不是耳朵直立,还有点瞧不起人似的斜着眼,还真看不出它是一条大尾巴狼。庆林在一边说:‘人家讲究着呢,一天不给人家换沙子,人家就不高兴,新郎官都不愿当了。唉,惯出毛病了。‘繁花说:‘人家是先进生产力嘛,闹点情绪也是正常的。‘庆林突然问:‘支书,听说有一种药叫伟哥,男人吃了能搞一晚上,这药狼也能吃吧?‘繁花说:‘你吃过?‘庆林说:‘有我也舍不得吃啊。上回祥民来跟我拉

呱,说,伟哥就跟薄荷片一样,蓝莹莹的?‘祥民经常吹牛,说他把先进文化带到了官庄。莫非这就是他说的先进文化?

一想到祥民,繁花就多少有点头疼,刁民啊。祥民是村里最先富起来的人。早些年夏利车还比较值钱的时候,他经常给别人说,他手里有两辆车,一辆是夏利,另一辆还是夏利。杀**杀屁股,一个人一个杀法,他是靠什么发家致富的?靠倒卖牲口,倒卖人口。他把溴水的牲口运到山西,再把山西的女人弄到溴水。庆林的媳妇就是祥民给他运过来的。溴水的光棍们见到祥民,那就像见到了上帝。别说,后来这个刁民还真的信教了,信的是基督教。有一次,巩庄村的一个人来找他,那人的媳妇也是祥民给他弄的。那人蹲在祥民门口,眼巴巴地望着祥民,说:‘行行好,再弄一个呗,钱是不亏你的。‘祥民说:‘靠你妈,你还想妻妾成群呢。‘那人说:‘不是那意思。我们家的老2还打着光棍哩。‘祥民卖起了关子,说:‘现在风声紧,不比往常了。再说了,政府号召经济上要翻两番,人家山西都把劳动力留了下来,准备翻两番呢。‘那人立即明白了,说:‘好商量好商量,我也给你翻两番。‘话都说完了,那人还是没有走的意思。祥民说:‘怎么,你以为女人都是泥捏的,等一会儿就捏成了?赶快回去弄钱吧。‘那人嘬着牙花子,半天终于吐出了一句:‘那是我弟媳妇,你行行好,路上可不要,可不要,不要胡来。‘祥民上去就是一脚:‘靠你妈,我都信教了,你还给我说这个?我都是耶稣的人了,行的是大善呀。靠你妈,找别人去吧。‘前段时间,繁花听说祥民准备捐资在王寨修个小教堂,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据庆书说,弄个教堂也是很赚钱的,香火钱很可观的,蘸着唾沫能数半天,比倒牲口强多了。

那边终于有了动静。繁花看见了铁锁的两个女儿亚男和亚弟出来了,雪娥也出来了。雪娥紧追了几步,撵上了小女儿亚弟,往她口袋里塞了一团纸:‘再用袖口擦鼻涕,看我不捶扁了你。‘什么事就怕先入为主,放在平时繁花肯定看不出来,可这会儿她上去就看出来了。雪娥的步态确实有点‘笨‘,是孕妇特有的那种‘笨‘。雪娥原来很轻盈的,像一只飞蛾。现在呢,挺xiōng翘屁股,都有点像企鹅了。等雪娥掉头往回走的时候,繁花叫住了她。繁花说:‘哟,亚弟哪里惹着你了,你要把人家捶扁了。嫩胳膊嫩腿的,搁得住你捶吗?‘雪娥朝繁花走了过来,走着走着,还侧身指着女儿说:‘气死人了,一天下来袖口就明晃晃的,快成了剃头铺的磨刀布了。‘繁花说:‘这不能怨亚弟,这是遗传。铁锁小时候就是个鼻涕虫。他还不如亚弟,他连鼻涕都懒得擦,都是用舌尖舔。‘这么说的时候,繁花的眼睛可没有闲着,那眼睛就跟探雷器似的,在雪娥的肚子上扫过来扫过去。雪娥说:‘听说殿军在深圳挣大钱了?‘

繁花说:‘他那个德性,挣一个花俩,挣再多也不够他一个人花。你看人家庆林,不显山不露水,还不费一点力气,钱就挣到手了。‘。

一百零六章:德行

一百零六章:德行

一百零六章:德行

繁花说:‘他那个德性,挣一个花俩,挣再多也不够他一个人花。你看人家庆林,不显山不露水,还不费一点力气,钱就挣到手了。‘庆林受了很大委屈似的,说:‘还不费力气,整天就围着它转了。‘繁花说:‘费你什么力气了?活儿是狼干的还是你干的?‘繁花把自己说笑了,雪娥也笑了。雪娥那么一笑,繁花就进一步看出了问题。雪娥捂肚子了。雪娥一只手顶着后腰,一只手捂着肚子。顶后腰是因为腰疼,捂肚子呢,那是肚子沉啊。瞧这架势,起码有三个月了。那裴贞还真是没有看走眼。唉,雪娥啊雪娥,怕疼不怕疼,你都得挨上一刀了。

庆林媳妇从茅厕里出来,捋起袖子就去帮庆林搅拌食料。庆林用胳膊挡住了她,让她先把‘爪子‘洗干净。别看庆林脖子黑得跟车轴似的,该干净的地方人家还是很干净的。繁花想,美国人要是真来了,一定让他们看看庆林的狼,让他们知道官庄人很注意动物保护。她还想,也应该给妹妹繁荣说说,让她给庆林照张相,登在报纸上。庆林身上有戏啊,可写的东西太多了。虽然他早年是个二流子,就知道偷**摸狗,连媳妇都是用大米换的,可后来在党的富民政策鼓动下,在村干部的帮助下,人家发奋图强,靠养殖求发展,一步一步走向了小康。这才叫扫帚苗上结樱桃呢,想都想不到的。她又瞥了一眼雪娥的肚子,想,等雪娥的肚子收拾利索了,雪娥家里可以养条狗嘛,当然是母狗。庆林的狼往后面一趴,那狗肚子就大了。那可是一摞摞百元大钞啊,有领袖头的。现在的母狗都是外村的,肥水都流外人田了。虽说是市场经济了,不能再搞地方保护主义了,但先尽着本村的母狗用,总不是原则性错误吧?搞一次不是二百块钱吗,她可以给庆林说说,打不了五折就打八折。这样一来,妹妹就可以在报纸上写了,在村干部的领导下,全村一盘棋,资源共享,优化组合,还取长补短。一句话,官庄村的人口增长率下去了,动物出栏率却上去了,百姓的生活越过越好了。就像大喇叭里唱的那样,依儿哟,得儿哟,幸福的生活千年万年长。

官庄的村委设在一个大院子里。早年那里有一个孔庙,庙不大,四周也没有院墙。庙里敬奉着泥塑的孔子像,还有从山东曲阜抄来的《孔子世家谱》。批林批孔的时候,官庄人为了批判封建宗法,一把火把它烧了。据说第一把火是孔昭原烧的。昭原当时是村革委会主任。他召集村人到孔庙前开会,批过‘孔老2‘,又批‘林秃子‘,然后再把‘孔老2‘和‘林秃子‘放到一个锅里煮,说他们都不是好东西,都是奸臣王八蛋,早就串通好了,一起来挖‘社会主义墙角‘。他越批越来劲,越批越上火,扭头看了一眼孔庙,突然来了一句:‘娘那个,我就想一把火点了它。‘老年人说,昭原其实是个老实人,说过就害怕了,一哆嗦,人都变矮了。但是老实人也有不老实的地方啊。哆嗦完了,他就环顾众人,等着有人反对他。但他等来的却是一阵高呼,点,点,点开弓没有回头[e-b-小-`说-ww`w.t`xte`b.c`n收-集-整-理]箭啊,但节骨眼上人家昭原又玩了一手。他在身上摸啊摸的,掏啊掏的,找火柴呢。身上翻了两遍之后,他又喊道:‘谁有洋火?谁有洋火?‘当时送上火柴的,就是现在的治保委员孟庆书。庆书当时才四五岁,还穿着开裆裤呢。庆书的父亲稍不留神,庆书就把他的火柴掏了出来。老人们后来说,那比令佩的手都快,令佩下手前还要先望望风呢,人家庆书连望风都省了。拿到了火柴,庆书还想再拿父亲的烟袋。他以为昭原是要抽烟呢。当爹的不给他,他就咧嘴大哭。这一哭,目标就暴露了。昭原就说:‘**妈,呈上来吧。瞧瞧毛主席的好孩子,咱们的**接替人,多有觉悟啊。**妈,你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人小志气大。‘拿到了火柴,昭原又问谁家有引火的干草。都是席地而坐,好多人屁股下面都垫着干草,但就是没有人送上去。后来有人说话了:‘你老婆的屁股就坐着干草‘昭原没辙了,只好来到群众当中,从他老婆的屁股下面抽干草。他抽了一下又一下,不管怎么抽,他老婆搂着儿子就是一动不动。抽到第三下的时候,终于抽出来了几根。不过,那干草已经让他老婆给尿湿了,已经结成冰蛋蛋了。冰蛋蛋也得点啊,昭原就点,汗都出来了,还是没能点着。后来有人还就此编了一个‘颠倒话‘:说昭原,道昭原昭原批孔狗打砖东边落日西边出老婆嬎个冰蛋蛋昭原腊月热出汗芝麻秆耍顶花碗耍呀么耍花碗颠倒话其实不颠倒,基本上是实情。据老人们说,庆茂当时刚二十出头,正想着出风头呢,就在下面背诵着毛主席语录给昭原打气:‘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关键时刻,昭原他爹站了起来。他爹说:‘德性,眼瞎了?前头那么多人,谁的屁股下面没有干草。‘昭原连他爹的话都听不见了,还在那里点,急得他爹直跺脚:‘聋了?耳朵割了喂狗算了。‘昭原还是听不见。他爹急了,抹了一把脸,悻悻然走了过去,亲自把那火给点着了。这个老狐狸,火点着以后,并没有把火交到儿子手上,而是‘一不小心‘掉到了地上,掉到了前排的革委会成员的脚下。革委会成员不干也得干,只好上去添了把火。众人拾柴火焰高啊,吸袋烟的工夫,那火就从庙外烧到了庙内。一群老鼠从庙里跑了出来,跟疯了似的,叽叽乱叫,把猫都吓跑了。大火把天空都烧红了,那是真正的火烧云啊。

不过,几天之后,人们经常看见昭原虎着脸背着手在那个地方走,一圈圈地走,跟驴拉磨似的。又过了几天,他说:‘这地方太空了,看得人心里空落落的。还是修个舞台吧。有了舞台,样板戏就好搞了,就可以更好地宣传***思想了。‘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昭原说搞就搞。那一年小麦越冬的时候,台子就修好了,屋顶上的大梁用的是村里仅有的一棵银杏树,据说树龄比官庄村的历史还要久远,可以追溯到康熙年间。用的檩条是也是百年槐木,像石头一样结实,把刨子的刀刃都打豁了。风水轮流转,乾坤大扭转,多年以后,当年被批倒批臭的孔子又吃香了,当年的背着语录给昭原打气的孟庆茂当上了支书。

庆茂一上台就搞起了基本建设,在东边建了三间土墙瓦房,外面抹着白石灰,和舞台连在一起,就像东厢房。什么都搞好了,就差孔子像和《孔子世家谱》了。孔子像好搞,用泥巴糊一个就行了,《孔子世家谱》还得去曲阜抄。派谁去呢,就派昭原的儿子去吧。昭原的儿子拿着公款出去了,半个月以后还没回来。后来有人发现他压根没去曲阜。他就呆在溴水,住在溴水的亲戚家里,隔三差五到街上吃一顿,要把公款吃完了再回来。奇怪的是,人家确实把《世家谱》拿出来了。后来还是昭原老婆说漏嘴了。老太太说,昭原当年留了一手,在家里留了一份《世家谱》。点火那天晚上,昭原回到家就点上了香,把《世家谱》供奉了起来……不管怎么说,庙终于修成了,而且发扬光大了。庆茂还把戏台又修了一下,加固了一些台基,在台基外面包了一层石头,石头上还雕了一幅画,叫《龙凤呈祥》。雕画的那师傅是从省会请来的,雕得那叫好啊。龙是飞龙,张口旋身,回首望凤。凤是翔凤,展翅翘尾,举目望龙。朵朵祥云飘在龙头凤尾,一派祥和景象。

当时就有人说了,说庆茂这是给自己打基业呢,要活到老干到老,要鞠躬尽瘁呢。可庆茂还是下台了。庆茂一下台,这院子这基业就留给了繁花。前年,繁花又在西边修了三间青砖瓦房,就像四合院的西厢房。这一下齐了,成了一个真正的四合院。四合院好啊,在北京教书的祥超说过,中央领导人住的都是四合院。这一次繁花没有再涂白石灰,而是里里外外镶上一层白瓷片,有点像大城市里的公共厕所。当时瓷片很紧俏,溴水的大街小巷都在贴瓷片,说这样一来就‘城市化‘了,就成了省会的卫星城了。当时的县长姓王,王县长的外号‘王。

一百零七章:形象工程

一百零七章:形象工程

一百零七章:形象工程

瓷片‘就是这样得来的。因为‘城市化‘,‘王瓷片‘很快就升了,成了汉州市的副市长。当时,那一车瓷片繁花还是托了妹夫才弄来的。

东边有一大片火烧云。早晨的火烧云像红绸,薄暮的火烧云像炭火。繁花来到村委会的时候,整个院子都像铺了红绸。有几只麻雀落在红绸之间,它们也被染成了红色,成了红色的鸟,就像野地那红色的浆果。农谚说,早烧不出门,晚烧行千里。看来天气要变坏了。庆书正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话。庆书的样子很严肃,中山装的扣子一直系到下巴。还梳了个大背头,涂了发油,又亮又光,苍蝇落上去都会滑下来的。看到她进来,他愣了一下,放下电话,说:‘起这么早?殿军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说这话的时候,庆书舔着嘴唇,一脸坏笑。繁花说:‘德性,正经一点。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庆书把脸凑过来:‘撕呀,撕呀,撕烂了谁替你做工作?‘庆书问繁花看没看早间新闻。繁花说她白天从不看电视。庆书就说遗憾啊,太遗憾了,实在太遗憾了。繁花问他到底看到什么了,是上头死了什么领导,还是中东又开战了?庆书说:‘比中东还有意思。省电视台把你们的会议当新闻播了。我还看到了你的镜头。‘繁花说:‘胡扯,那么多人在下面坐着,怎么能轮到我上镜?‘庆书说:‘全县就你一个女村长,还是县人大代表。你是一朵鲜花插在那牛粪上,你不上谁上?‘繁花小声问了一句:‘我没丢官庄人的脸吧?‘庆书说:‘嗬,怎么会呢,你给官庄人增光了。你是我们的形象大使嘛。‘

庆书出门的时候喜欢握着手机,这会儿庆书又把手机掏了出来。繁花问他要到哪里去。庆书说,他得到学校去一趟。校长来电话了,说乡教办最近要到官庄小学听课。校长很着急,因为教室的桌子有断了腿的,只是临时用砖头支着。小**孩儿们还打烂了几块玻璃,也得赶紧补上,不然不好看。繁花说:‘一个萝卜一个坑,你找祥生去呀。‘祥生是村里的文教卫生委员,兼着村里的会计,可最近两年,他一直在溴水做生意,也就是卖凉皮。他比繁花和庆书都大,快五十了,可按辈分他得叫繁花姑姑,叫庆书爷爷。

庆书说:‘打电话找你找不着,只好给祥生打电话。祥生让我先帮他办了。‘繁花说:‘祥生呢,还在溴水城卖凉皮?‘庆书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可是每次用到他,他都不在。等他回来了,非把他押送到庆林家不可。‘繁花听不明白了,这事怎么又扯上庆林了?庆书脸上又堆起了坏笑:‘村里的事一点不放在心上,不是***是什么?‘祥生不在,村里用钱都是繁花先给垫上。这会儿繁花给了庆书二百块钱。她说:‘桌子该修的修,玻璃该安的安。不够你再另想办法。‘庆书拿到钱,样子很感动,眼神还有那么一点敬佩。繁花说:‘别急着走,查一下,雪娥上回怎么漏网了。‘庆书把头皮挠得沙沙响,说他也正纳闷着呢。十月怀胎,这会儿雪娥应该有两三个月了,可是一个月前怎么没有查出来呢?难道她肚子里装了什么‘反雷达‘装置?这个庆书,说着说着就又跑到军事上去了。繁花急了,一急就把雪娥的怀孕日期提前了几个月。繁花说:‘两三个月?三四个月也有了,搞不好都七八个月了,都快临盆了。‘计划生育是村里的头等大事。老话说,天大地大没有肚子的问题大。以前说的是吃饭,说的是肚子扁了。现在意思变了,说的是女人肚子鼓了。有一次庆书又要求压担子,繁花就说,你的担子够重了。在美国最重要的职务是国务卿,在官庄最重要的职务就是你这妇女主任。为了突出他的重要性,繁花单独给了他一间办公室。这会儿,庆书甩着钥匙链,带着繁花往他的办公室走。一进门,就可以看到墙上的那两张表。一张是男女身体穴位表,正面,背面,各个穴位分得很细,连耳朵上的穴位都标出来了,这张表是他从宪玉那里弄来的。一张是全村育龄妇女一览表,这张表分得更细,刚结婚的,正怀孕的,带了环的,结过扎的。每一类下面又分几个小类,形成一个个金字塔。比如刚结婚的,又分为已经申请生育指标的和尚未申请的。申请过指标的,又分为已经批准的和尚未批准的。表格上还画了好多图。凡是没有超生的,名字下面都画着一根麦穗,意思是‘收获‘,准确地说是他自己在工作上的‘收获‘。凡是只生一个的,除了画红旗,还画了五角星,意思是‘排头兵‘。带了环的画了个满月。结过扎的画了半个月亮,庆书说那其实是镰刀。庆书进门先拉开抽屉,取出来一根电视天线,用手帕从头到尾擦了一遍。然后,庆书往表格跟前一站,xiōng脯挺起来,腰也叉起来了,都像沙盘前的将军了。繁花说:‘别傻站了,快给我查查。‘

天线在麦穗、五角星、月亮和镰刀之间游动,在‘姚雪娥‘三个字下面停了一会儿,然后顺着红色箭头指示的方向跳到了‘定期体检‘栏。天线的顶端在表格上点来点去的,像军人原地踏步,也像蜻蜓点水。过了一会儿,庆书的报告出来了:‘很清楚啊,没种上啊。‘繁花说:‘都鼓起来了,还没种上?‘庆书踩着椅子,趴到表格上面看了看,然后又向繁花报告:‘对呀,没种上啊。扫帚苗上结樱桃,日怪了。‘庆书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他跳得很别致,是越过椅背跳下来的,就像体cāo运动员跳鞍马似的。落地以后,庆书斜着眼,盯着房梁想了一会

儿,突然拉开了抽屉,取出了一本《解放军画报》。画报里面黏贴着各种单子,抬头都印着‘王寨医院‘四个字。庆书沾着唾沫,快速翻动着,最后停在了一张单子上。那是雪娥的体检单,机器打出来的,在‘孕否‘一栏里打了个‘否‘字。繁花说:‘不对啊,这骗得了别人,可骗不过我。‘庆书说:‘我x,机器出毛病了。激光制导炸弹你知道吗?计算机控制的,世界上最先进了,可该出问题还是要出。所以毛主席说,美帝国主义是纸老虎。‘

繁花急了,一急粗话都出来了:‘德性别瞎**扯了,赶紧去一趟王寨医院,把问题落实一下。‘这么说着,繁花突然笑了,还像男人那样吹了一下口哨。有猫腻了,她终于发现猫腻了。单子上的名字是姚雪娥,可年龄却不是姚雪娥的。雪娥多大了?有三十五了吧,可单子上的年龄却是三十岁。最要紧的是,上面还写着‘卵巢发育不良‘。这话说的,雪娥要是卵巢不好,那世上就没有一副好卵巢了。‘单子要保存好,‘繁花说,‘说不定还要用上的。‘庆书说:‘放心吧支书,我会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它的。‘繁花又纠正了他,叫他不要瞎喊。庆书说:‘那你赶紧恢复职务呀,那样我就不会喊错了。‘繁花想,庆书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村支书都是上头任命的,是由选举出来的村委主任兼着的,不是她想恢复就能恢复的。

庆书不愿去王寨医院。他说,每次去都有人笑他,还问那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种,烦都烦死了。‘还是让你们女的去吧,小红怎么样?‘庆书说。亏他想得出来,小红还没结婚呢。这种裤裆里的事,一个姑娘家怎么好意思插手呢。最后还是繁花去了。繁花先去找了宪玉,宪玉常在王寨医院进药,跟那里的人很熟。但是宪玉一听说是雪娥的事,就连连摆手,还连吐了几口痰。繁花这才想起来,雪娥曾和宪玉老婆翠仙吵过架。雪娥的母**飞过院墙,跑到宪玉的麦秸垛里嬎了蛋,宪玉的老婆翠仙就把那**蛋收到罐子里了,后来就吵开了,扭在一起又是揪头发又是咬。宪玉上前拉架,雪娥就连宪玉一起骂了,说他也不是好东西。每次给女人打针,宪玉两眼放光不说,手也不闲着,揉揉这边的屁股,再揉揉那边的屁股;幸亏女人的屁股只有两瓣,要是有第三瓣,宪玉也是不会放过的。骂完宪玉,再倒过来骂翠仙,说翠仙名义上是替宪玉打针,其实就是扒男人的裤子,全官庄村男人的裤子都让她扒完了。这会儿,宪玉看了看那张体检单,很神秘地笑了笑,说:‘这个臭娘儿们,我可惹不起。‘

繁花笑了。

一百零八章:雪娥

一百零八章:雪娥

一百零八章:雪娥

说:‘你就当她不是雪娥,而是你老婆,不就得了。你是专家,我主要是怕医院的人骗我。‘宪玉说:‘她要是我老婆,我早就让她安乐死了。再说了,人家若要骗你,我也没**法子。‘繁花说:‘你不是跟他们很熟吗?只是让他们核对一下,再出一份证明。‘宪玉突然张开嘴巴,两眼瞪得溜圆,一脸呆相。繁花不知道他搞的什么名堂,哪料到他只是要打个喷嚏。在溴水,打喷嚏可是很有象征意义的,可以象征背后的思念,也可以象征背后的诅咒。繁花很担心宪玉将它理解为诅咒。但你越是怕鬼,鬼越来敲门。宪玉果然认为有人在背后骂他,而且那个人就是铁锁。宪玉说:‘铁锁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他肯定在背后骂我呢。‘繁花赶紧说道:‘他知道个屁,我以人格担保,一定替你保密。‘宪玉笑了,笑得很坦然,都有点肆无忌惮的意思了。宪玉一拍xiōng脯,说:‘吃饭吃稠,怕他算球。骂就骂吧,他还能把我怎么样?再说了我这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落实基本国策。我x,老子豁出去了。‘

王寨医院是王寨乡的形象工程,形象工程都是要上报纸的,不上报纸还谈什么形象?医院刚刚扩建完毕,院子大了许多,栽了很多连繁花都没有见过的树。最高的那株树,是一株银杏树。那树繁花以前是见过的,因为官庄村曾经有过一株,后来成了戏台的房梁。眼前的这一株是从别的地方移来的,枝桠都砍了,只剩下了树干。银杏树左边的那幢楼上新盖个琉璃瓦大屋顶,右边那幢楼上搞个锡皮鼓似的圆球。那圆球上又耸着一个越来越细的塔,有点像上海卫视上经常出现的东方明珠电视塔。因为这工程是牛乡长主持扩建的,有人就说了,那圆球加尖顶很像带蛋的牛鞭。扩建以后,繁花还没有来过,这会儿见了,觉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宪玉说,妇产科就在那个塔上面。繁花说:‘这就怪了,来妇产科的多是挺了大肚子的,爬那么高多不容易啊。‘宪玉开玩笑说:‘这就是让你望而生畏,少生为好。不过有电梯的。‘他们就坐着电梯往上升。那电梯里有股子臊味。繁花想,臊就对了,电梯本来就是‘牛鞭‘的尿道嘛。

到了妇产科,宪玉找了一个熟悉的医生。一看到那个医生,繁花就有些不自在了。繁花生豆豆的时候,就是那个人接生的,事先殿军还塞给他五百块钱红包。那医生姓王,就是王寨村人。殿军送完红包,拐回来对她说,就当是喂王八了。王医生并没有认出她。宪玉递上烟,然后又递上了那张单子。王医生说:‘字迹很清楚嘛。‘繁花赶紧说:‘这人生过孩子的,上面却写着卵巢有病。‘王医生说:‘生过孩子就不能出问题了?谁规定的?‘繁花赶紧示意宪玉给人家点烟。繁花说:‘可这上面写的是卵巢发育不全。‘王医生说:‘这就是科学的力量

了,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嘛。发育不全不要紧,可以想办法让它长全。‘繁花说:‘发育不全,不就是有毛病吗?还有——‘

繁花还没有说完,王医生就说:‘真有了毛病也不要紧,把那二两肉摘下来就行了。‘宪玉说:‘王老师,她的意思是,这体检单出问题了。这个人的卵巢好得很,上面却写着卵巢发育不良。还有,这女人的年龄也写错了。‘王医生说:‘我x,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女人的年龄问不得,谁知道怎么回事。‘繁花说:‘是不是机器出问题了?‘王医生说:‘什么都会出问题,更何况一台机器。‘繁花急了,说:‘这女人明明怀孕了,上面却写着没怀孕。这是大问题呀。‘王医生说:‘你看你这个女同志,总比没怀孕却写着怀孕了好吧?那可是一场空欢喜。‘说着,王医生把单子还给宪玉,又回了门诊室。繁花恼了,低声说了一句:‘这个王八蛋,他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宪玉说:‘当然是装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繁花看着那上面的签名,那签名像是蚯蚓爬出来的,蜘蛛织出来的,反正不像是人写的。繁花推着宪玉,把他往门诊室里推:‘你再问问他,这是谁签的名。‘宪玉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那王医生本来是近视眼,这会儿却像远视眼似的,远远地举着那张单子,还边看边摇头。繁花在外面给宪玉使眼色,让他再拿给对面的医生看看。对面的医生看了,也摇了摇头。那医生说:‘这字体真是龙飞凤舞啊,舞得我都不认识了。‘他问宪玉:‘你认识吗?‘宪玉说不认识。那医生就说:‘就是嘛,你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呢?‘

繁花想,或许应该去找一下牛乡长。但她很快就又改变了想法。前年冬天,为了乡提留的事,她跟牛乡长争辩过几句。牛乡长对纸厂的停产,心中也是窝了火的。谁都知道,牛乡长跟纸厂的厂长是哥儿们。牛乡长去东南亚考察养鸭和水稻栽培,路费就是纸厂掏的。只是看在妹夫的面子上,牛乡长才大人不记小人过,没跟她翻脸。这事情要是让牛乡长知道了,那还了得,说不定会把官庄村当做反面教材的。去他娘的,错就错吧。如果真的是机器出了毛病,也不见得是坏事,繁花又想,到时候各村都有超生的,又不是官庄村一个。再说了,她有把握把雪娥给收拾了,而别的村长,却不见得有她这么大的本事。繁花和宪玉坐着电梯,从‘牛鞭‘里走了出来,到街上拦车。来了一辆面的,繁花正要招手,宪玉说:‘怎么也得坐个轿的啊。‘繁花说:‘丢你的面子不是?‘

宪玉不好意思了,说:‘有点面子也全丢光了。‘这么说着,宪玉突然一拍脑门,说:‘想起来了,有一个人可以帮忙。‘宪玉这么一说,繁花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了。那是个女知青,姓范,早年也曾是个赤脚医生。这个范医生当年最崇拜两个人,一个是电影《春苗》里的赤脚医生田春苗,另一个是扮演田春苗的李秀明。她要算是最早的追星族了。她连自己的名字都改了,由范抗美改成了范苗秀。范苗秀和宪玉在溴水卫校进修的时候曾经好过一阵的,她现在是住院部的主任。

宪玉和繁花找到住院部的时候,范医生刚好从病房出来。范医生刚染过头发,远看还很年轻,近看就不行了,就像朽木上长出来的黑木耳。不过,她看宪玉时候的那种眼神,还有年轻人的那种醋劲,带着一点幽怨,也带着一点奚落,也带着那么一点骚。繁花夸她年轻,越来越年轻了。范医生淡淡一笑,对宪玉说:‘你们家谁又病了,不会是你家里那位吧?‘宪玉说:‘瞧你说的,没病没灾就不能来看你了?‘范医生引他们在办公室坐下,说:‘我就不给你们倒水了,一次性杯子用完了。说吧,什么事?‘宪玉又说了点别的,然后让繁花把那单子拿了出来,又讲了讲事情的原委。范医生看了看单子,说:‘别搞了,认栽吧。‘繁花吓了一跳,连忙问到底怎么回事。范医生朝门外看了看,又把门关了,说:‘这不是机器的事。不就是尿检吗,容易得很,一般不会出问题的。‘

宪玉朝繁花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终于找对人了。范医生说:‘不管我说什么,等你们走出这个门,我就不认账了。‘宪玉说:‘那是。‘繁花说:‘我们根本就没有来过。‘范医生说:‘这人已经调走了。升天了。‘宪玉说:‘死了?‘范医生说:‘反正是升了。这人你们说不定认识。她叫张石英,她姐姐就在你们村。‘繁花说:‘谁啊,我怎么不知道?‘范医生说:‘她姐姐就很漂亮,叫张石榴。‘宪玉说:‘张石榴啊?确实很漂亮。不过她是中看不中用,全村只有四个女人不会生,她就是其中一个。‘

范医生说:‘这当妹妹的会不会生,我不知道。也应该是不会生吧。韩国不是有个戏子叫金喜善吗?不知道?宪玉,你不是挺爱学习的吗,怎么变得不读书不看报了?金喜善是韩国第一美人。这位呢,就号称是中国的金喜善。时代不同了,脸蛋也能当饭吃,升了‘繁花问:‘去溴水医院妇产科了?‘范医生说:‘再往上。‘宪玉说:‘当溴水医院的院长了?‘范医生说:‘瞧你那点志向。再往上。‘宪玉说:‘再往上就上到月亮了,她总不会当嫦娥了吧。‘范医生说:‘嫦娥?当嫦娥是要守寡的。

一百零九章:繁花

一百零九章:繁花

一百零九章:繁花

她怎么会守寡呢?一天都守不住的。她嫁给县长的儿子了,笤帚苗上结了樱桃,现在是卫生局的副局长了。‘繁花有点想不通,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要帮铁锁呢?这个范医生真是个刀子嘴,说:‘两种可能,一种是无意搞错了,因为她本来就是个绣花枕头;一种是有意搞错的,因为往枕头上绣花也是要花钱的。‘

繁花傻眼了,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要不是宪玉提醒,她都不知道为什么来了。宪玉说:‘能不能再检查一次,证明确实搞错了?‘范医生说:‘这倒不难,一个月体检一次,到时候你把她领来就行了。‘宪玉连说太好了,太好了,还说请她看在他的面子上,到时候一定帮助照看一下,千刀不要再出错了。范医生用眼睛瞟着宪玉,突然问:‘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是你的吧?‘宪玉忙着解释,又是赌咒又是发誓,还拉住繁花的胳膊,让繁花给他作证。范医生的目光移开了,移到繁花的胳膊上,然后又移到了繁花的脸上,好像繁花就是

单子上写的雪娥。繁花想,这女人可真没劲,本来我还想感谢你的,拉倒吧。

庆茂当政的时候有个口头禅,用的是毛主席语录,说的是思想工作的重要性,叫‘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临交班的时候,庆茂还当着乡干部的面,把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说这是村干部的‘传家宝‘,不能丢的。第二天,繁花就去找了雪娥,她要通过思想工作的这把‘扫帚‘扫掉雪娥肚子里的‘灰尘‘。繁花是拉着庆书一起去的。繁花说:‘本该你去的,你管这一块嘛。‘可庆书并不领情,他说,张县长可是在电视里讲了,各村都要一把手挂帅,他充其量只是个跑腿的。这个庆书,关键时候不说冲锋陷阵,反而成了缩头乌龟。繁花皱了皱眉头,说:‘你看着办吧。‘庆书又嘟囔了几句,还是跟在繁花屁股后面去了。

铁锁到溴水城外修公路去了,就雪娥一个人在家。铁锁去修公路,还是村里推荐的。繁花通过妹夫,搞到了十个名额,这十个人不是没搞养殖,就是养了却折了本的,都是些没出息的家伙。雪娥现在只是养了十几只**,一头猪。**子叫,娃子哭,院子里一头大肥猪。放在二十年前,这就是兴旺发达的象征,可现在不行了。改革开放已经搞了二十年了,你还拿**屁股当银行,只能说明你是窝囊废一个。这会儿,那头黑猪正靠着一棵槐树蹭痒,一根又短又细的尾巴荡来荡去的,驱赶着苍蝇,很舒服的样子。繁花看着那头猪,想着怎么对付雪娥。槐树的叶子还没落净,一片一片映在院墙上。猪蹭来蹭去,那树叶的影子就有些乱。雪娥端着一只盛有玉米的破碗出来喂**,嘴里咕咕咕叫着。‘别叫了,姑来了,‘繁花随口来了一句,‘来看你的大彩电了。‘雪娥家的那台日立牌大彩电是铁锁摸彩摸来的,繁花已经听人讲过无数遍了,这会儿,繁花就像刚听说似的,又问起了摸彩的事。‘嗬,这就是铁锁摸来的那一台?铁锁真有一手,手上抹香油了还是打香皂了?‘

雪娥端着脸,半眯着眼,美滋滋地陷入了回忆。说那天铁锁扛着钢锨出门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和尚。官庄村什么时候来过和尚?一百年也来不了一个。和尚可不是凡人,修了身就成佛了。来了一个,还让铁锁给碰上了。繁花没有反驳她,离官庄村不远就有个普济寺,住了两三个和尚,她也在路上遇到过的。雪娥又说,那一天公路刚好修到新开张的溴水超市门口,铁锁想起来了,亚男亚弟早就吵着要买个文具盒。中午吃过饭,铁锁就进了超市。那文具盒其实很便宜的,一个才四块钱。铁锁买了两个,八块钱。铁锁买东西从来不开票的,那天见好多人开了票,他也就跟着开了。卖东西的说,这位大哥你再买点别的吧,买够十块钱就可以摸彩了。铁锁面子薄啊,比**蛋皮都薄,看人家是个姑娘,他也不好不买。他就又买了一支圆珠笔,然后就跟着别人去摸奖了。佛祖保佑,前头的人没摸着,后头的人也没摸着,偏偏叫铁锁摸着了。繁花说:‘还得谢谢亚男和亚弟,她们要是不用文具盒,铁锁本事再大也摸不来。‘庆书在一边说:‘摸个屁,无源之水嘛。‘繁花说:‘说来说去,还是你的闺女好啊。令辉不是也在那里修路吗?他也摸了,为什么没有摸着?‘雪娥说:‘就是,那天令辉买了七八十块钱东西呢,屁也没摸着。‘繁花说:‘所以,还是你的两个闺女争气。等她们长大了,你和铁锁就等着享福吧。‘

然后繁花又问,铁锁修路一天挣多少钱。雪娥不说话,起身到里屋翻了一阵,拎出来一个塑料袋,倒出来了一看,原来是几双皮鞋:‘娘那个,就发了个这。上个月发了五双,说是一双值七十块,还说是名牌。我当姑娘的时候,也是穿过名牌的。我就想,算了,就当是自己买的。我就试了一双,没穿一个礼拜,脚指头都拱出来了。后来才听说这鞋是交通局局长的小姨子做的,咱溴水产的‘繁花说:‘你看你,给人家退了吧,你穿过了,不退吧,明明上当了。你太马虎了,穿之前为什么没有好好看看呢?‘庆书插了一句:‘是白局长吗?他也当过兵。‘雪娥指着庆书,说:‘对,就是这个姓白的。白脸奸臣啊。‘庆书躲开她的指头,说:‘他姓白,长得可不白,黑不溜秋的。当兵那会儿,他是学雷锋先进分子。他学雷锋,我们学他,新兵学我们。他怎么说变就变了。‘

后来就谈到了那张体检单。繁花说:‘雪娥,瞧你那点德性,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人就是太马虎了。芝麻和绿豆不分不要紧,皮鞋的事马虎一下也不要紧,体检的事你也敢马虎?上回你在医院体检,单子填错了你知道吗?我就知道你不知道。庆书,把单子拿出来给雪娥看看。雪娥你好好看看,上面填错了。‘雪娥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怪,似笑非笑。她坐得好好的,一动没动,可是头发却突然披了下来,把半个脸都遮住了。繁花又说:‘幸亏只是计划生育体检,错了还可以再改。要是真有什么病,没有查出来,那可就误大事了。‘雪娥看着那张单子,嘴巴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还用舌头顶着腮帮子,好像牙疼似的。繁花继续批评她:‘不该马虎的时候马虎了,是要出乱子的。当然这也不是你的错,责任在王寨医院。可是,你拿到了单子,总该好好看看吧。我估计,医院是把你和另外一个人搞错了。说不定那个人有问题,可现在还蒙在鼓里,还在和她的男人加油干呢。加油加油,怎么加油都不行了。花生地里能结出樱桃吗?‘这话繁花是笑着说的,说着便把脸扭向了庆书,‘庆书,你说呢?‘庆书立即附和道:‘结个屁。屁也结不出来。‘搭了桥就该过河了,套上驴就该拉磨了。繁花这就顺理成章地把庆书拉了进来:‘雪娥,你也不用谢我。要谢你就谢庆书。还是庆书眼尖,这问题还是人家庆书发现的。‘

庆书顿时慌了,好像被火烫着了,连连摆手:‘我,我,我可不敢贪功。‘繁花说:‘当然,是我叫庆书复查的。这一复查就查出了问题。你呀,事不宜迟,赶紧再去医院查查。这次可不敢马虎了,查仔细一点。花多少钱,都由村里掏。‘雪娥把头发掖到耳轮后面,连掖了几次,脸上还是那种似笑非笑。繁花想,我可把台阶给你铺好了,你只要顺着台阶走下来就行了。她万万没有料到,雪娥把单子还给庆书的时候,会来那么一句:‘这单子好好的呀,看不出来什么呀。‘现在轮到繁花似笑非笑了。先是似笑非笑,然后是大笑,都笑得前俯后仰了。繁花说:‘德性还没问题呢,卵巢都弄错了。‘雪娥现在倒变得镇定了,二郎腿都跷起来了。她问繁花:‘卵巢是什么东西?长在哪里?你拿出来叫我看看。‘繁花继续笑,笑够了,才说:‘亚男从哪里来的?亚弟从哪里来的?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会吧?‘雪娥说:‘你家豆豆从哪里来的,亚男亚弟就是从哪里来的。‘庆书说:‘卵巢是排卵的地方。‘‘排卵,排什么卵?这你们可哄不了我。我也是读过高中的。卵就是蛋,**卵呢,就是**蛋。孟主任,你见过女人下蛋吗?‘庆书说:‘没见过,真没见过。支书,你见过吗?‘繁花口气变了,已经是软中带硬了:‘雪娥,别犯傻了。听话,再去查一次。我这是为你好。‘雪娥说:‘啥叫卵巢我还没搞清呢,怎么查?查什么?‘。

一百十章:罚款

一百十章:罚款

一百十章:罚款

繁花说:‘要不咱们进到里屋,你把衣服脱了,我指给你看?‘雪娥的舌头又把腮帮子顶了起来,半天没有吭声。院子里静得很,黑猪的哼哼声都听得一清二楚。透过竹帘,繁花看见一只公**像飞机滑翔似的,斜着翅膀在追逐一只母**,很快活的样子。有一只狸猫,在泛着碱花的院墙上散步,弓着腰喵了一声,很惬意的样子。室内气氛却很紧张,跟高压锅似的。为了缓和一下气氛,繁花指着门外开了句玩笑:‘雪娥,你家里什么都忙,连**都忙得很。‘雪娥没接腔,咬着指关节望着房顶,好像屋里没有别人。繁花说:‘怎么,想明白了?要是还不明白,那就把裤子脱了。‘雪娥欠了欠屁股,好像准备着脱裤子了。可是当繁花站起来的时候,她却又坐下了。她说:‘你要是翠仙,我就把裤子扒了,可你不是。翠仙不光扒男人的裤子,还扒女人的裤子。连亚男都知道,这叫同性恋。‘啧,这个雪娥,夹枪带棒的,又把宪玉的老婆翠仙骂了一通。繁花想,这就是胡搅蛮缠了,就是给脸不要脸,不见棺材不掉泪了。繁花忍住笑,脸一板,说:‘雪娥,咱们打开窗户说亮话,你是不是又怀上了?我看像。你这可是计划外怀孕,不是开玩笑的,要罚款的,十台电视机都罚进去了。‘繁花正说着,雪娥突然站起了身,掀开竹帘就出去了。繁花和庆书不知道她要干什么,都撩着竹帘往外看。只见雪娥一横一横的,走到院子的中央,一拍屁股突然蹦了起来,把正在刨食的**都吓飞了。

雪娥朝着西院墙骂道:‘娘那个,欺负到老娘头上了你。撒泡尿照照呀你,老娘是好惹的吗?我x你八辈子祖宗。‘靠完西边再靠东边,还是一蹦三尺高:‘良心都喂狗了呀你,你狗拿耗子呀你,娘那个,我x你八辈子祖宗呀。‘庆书眯着眼,脸上挂着笑,说:‘说得轻巧,你拿什么靠啊?‘繁花正在气头上,听不得这种话,就对庆书说:‘嘴巴干净点。‘庆书讪笑着,指着雪娥说:‘你看,本来还好好的,一扭脸就变成了母夜叉。‘繁花说:‘这娘儿们不通事理。你赶紧往工地跑一趟,把铁锁给我叫回来,回来以后马上通知我。‘门口已经围了一群女人和孩子,都是来看热闹的。裴贞也在里面,手中照例还打着毛衣。看见庆书出来,裴贞就说:‘打架了?铁锁怎么能这样呢,雪娥在家里替他养孩子容易吗?‘裴贞又对身边的二愣媳妇说:‘咱女人腰板再硬,也经不住男人的拳头啊。‘二愣媳妇的娘家与雪娥的娘家是一个村的,自然要站在雪娥的立场上说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二愣就够愣了,他媳妇比他还愣,都有些愣头青、二百五的意思了。这会儿,二愣媳妇‘呸‘地吐了一口痰,叉着腰说:‘嗬,这不是妇联主任吗,你可得替妇女说话。‘见庆书要走,她就抓住了庆书的袖子:‘跑**跑解放军叔叔怎么能当逃兵呢?不准跑。‘当然,有心机的很快就想到了生孩子的事。前任支书庆茂的老伴就想到了。庆茂老伴抱着半岁的小孙子乐乐,一边给乐乐喂奶瓶一边说:‘铁锁也真是的,雪娥哪点不好?不就是没生个带把儿的吗?带把儿的有什么好,就会气人。‘庆茂老伴很严肃,是那种高干夫人的严肃,很有内容的。庆茂老伴把奶瓶夹到腋下,腾出手来撩着乐乐的小**,说:‘乐乐啊乐乐,你说是不是?你就知道吃,吃完就会气人。‘还要唱呢,唱的是养闺女的好处:养个闺女就是好西瓜皮也能做个袄冬瓜皮用来缝个袖南瓜瓜蒂钉个扣做完衣裳再嫁人嫁给北瓜做媳妇她还要把乐乐递给庆书,让庆书先替她抱着,她好进去劝架。还没等庆书反应过来,庆茂老伴就把乐乐塞到了庆书怀里。抱着那软乎乎的东西,庆书就像端着一盘豆腐,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突然手心一热,吓了他一跳,差点把孩子撂下来。原来是乐乐尿了。他赶紧把乐乐塞给裴贞。裴贞想躲,但庆书有办法治她。庆书凑到她耳边只说了那么一句,裴贞只是愣了片刻,就乖乖地把孩子接住了。庆书说的那句话是:‘还是你眼尖,组织上谢谢你。‘

庆书一走,看热闹的就拥进了院子。二愣媳妇咋咋唬唬地站在最前头,嚷道:‘铁锁你给我出来,给我爬出来。雪娥哪点不好?啊?白天给你干活,晚上陪你睡觉,容易吗?给我爬出来。‘竹帘掀开了,繁花拎着一双皮鞋走了出来。二愣媳妇说了一声‘我x‘,就愣住了。繁花往前走,她往后面退,退到拴猪的那棵榆树跟前的时候,二愣媳妇一下子蹲到了地上,用手捂住了脸。繁花笑了笑,把二愣媳妇拉起来,还叫了她一声‘嫂子‘。然后繁花拿着那双皮鞋走到众人跟前,说:‘都来看看,这就是上头发的鞋。还没穿两天呢就开帮了,脚指头都

拱了出来。这事搁到谁身上不生气?还让不让老百姓活了?你们说,这该不该骂?‘这时候,雪娥已经扭身进屋了。繁花对着屋门口喊道:‘雪娥,你别着急,我会给你做主的。‘说着,繁花就走到了门口,掀着门帘说:‘不就是几双鞋嘛,犯不着生那么大的气。气坏了身子,铁锁还得回来伺候你。‘繁花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众人听了,还真的以为雪娥是为一双臭鞋发火,没什么看头,就纷纷散了。

剩下繁花和雪娥两个人的时候,繁花又把脸板了起来:‘闹够了吧?没闹够接着闹。闹够了,就乖乖地往王寨跑一趟。让铁锁陪你去。放心吧雪娥,铁锁的工钱扣了多少,村里就补给他多少。够意思了吧?嗨,谁让咱们关系不错呢?咱们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繁花把那堆皮鞋拾进塑料袋,说:‘送佛到西天,好事做到底,这鞋我带走了。殿军回来了,我让他给你修修。修不好,你打他一顿我都没意见。‘

午饭很丰盛,母亲做了几个菜,荤素搭配。其中的一道荤菜,那真是荤到了家,叫牛鞭炖土豆。牛鞭是从罐头瓶里取出来的。妹夫每过一段时间就送回来一批罐头,都是送礼送的。这会儿,繁花的父亲用筷子翻了翻,夹起来的却是一块土豆。殿军嚼着牛鞭,脸都红了。繁花想笑,却不敢笑,也不好意思笑。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繁花当然明白,老两口做梦都想抱孙子呢。这是给殿军进补呢,给殿军打气呢。

还有土豆,土豆也是很有深意的。半个月前繁花就听母亲说,有人告诉她,要想生男孩就得多吃土豆。繁花问谁说的,母亲说反正是个文化人,文化人就是懂得多。繁花没猜错,那个人果然是裴贞。母亲说,裴贞说了,那土豆不光要吃,还要多吃,一次起码要吃两个。两个土豆放在一起像什么呢?男孩的蛋嘛。母亲还把自己埋怨了一通,埋怨自己真是白活了,白活了几十年,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没弄明白。这个裴贞,怎么能想出这种歪道道呢?这不是拿老太太开涮吗?亏你还是人民教师出身。还有,你这是盼我怀孕啊,盼我犯错啊。

后来有一天,繁花在地里拢田垄,见到了裴贞,就问她吃土豆和生男孩到底有什么关系。这一次裴贞没有再说‘土豆和蛋‘。裴贞文绉绉的,说了一通科学道理。说吃了土豆,子*里面的碱性就多了,碱性一多就会生男孩了。唉,那碱性不碱性的,母亲自然是不知道的,母亲知道的还是两个土豆放在一起就像‘男孩的蛋‘。母亲也不知道那土豆该由繁花来吃。瞧,这会儿她就夹了一只土豆,放到了殿军的碗里。父亲看着那土豆,问:‘殿军,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想起来回家了?‘殿军嘴巴很甜,说:‘主要是想孝敬孝敬二老。‘父亲说:‘嗬,我烧了高香了。‘繁花听出了父亲的不满,赶紧接了一句:‘是我叫他回来的,叫他帮我一把。‘父亲不吭声了。繁花又说:‘叫他回来帮我写篇演讲辞。‘说到这里,繁花又像撒娇一般,对父亲说:‘到时候,你们可得带头鼓掌啊。‘父亲的表情立即郑重起来,敲着碗,对老伴说:‘都得鼓掌,不能叫冷场。‘殿军说:‘是啊是啊,一犬吠影,百犬吠声嘛。‘

繁花一直在等庆书和铁锁。饭吃完了,碗筷也洗过了,庆书和铁锁还没有出现。繁花等得心焦,就带上豆豆陪着殿军出去走了走。一来是散心,二来是想趁这个时间向殿军介绍一下村里的情况,说白了就是让他熟悉一下她的成绩,好让他写演讲辞的时候心中有底。

一百十一章:官庄村

一百十一章:官庄村

一百十一章:官庄村

当然,她还想让殿军和他的狐朋狗友们见见面,联络联络感情,也算是替她拉拉选票。怎么说呢,尽管她有充足的理由连任,并且恢复村支书的职务,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老话是怎么说的?人心隔肚皮,狗心隔毛皮。万一有人在背后捣蛋,到时候她可就抓瞎了。老天爷啊,我心中的宏伟蓝图还没有完全实现呢,总不能半途而废吧?殿军装了一盒大中华,又戴上了墨镜。‘把那蛤蟆镜摘了‘繁花说着就给他扯掉了,交给豆豆玩去了。殿军又把那个儿童望远镜拿了出来,说是要好好看看故乡的山,故乡的水,也看看费翔唱过的‘故乡的云‘。繁花拧了一下他的鼻子,说:‘云就免了,你还是好好看看改革开放的成就吧。‘

到了村口,繁花跺着脚下的柏油路,对殿军说:‘看见了吧,这段路就是我领着修的。还记得吗,当年你娶我的时候,就是从这里进村的,车都陷进去了。你看看,现在比打麦场都平展。‘殿军说:‘别搞错了,是你娶的我,不是我娶的你。‘繁花捅了他一拳:‘德性我不是说了吗,当两位老人过世了,就让豆豆跟你姓张。你说说,到底谁娶了谁?‘村西有一条河,官庄人都叫它西河。西河的西边,原来有一个造纸厂,地皮是官庄的地皮,厂却是乡上的,只是每年给官庄人两万块钱。放在二十年前,两万块钱是个大数字,够买两百头猪,够全村人交电费,也够盖两个舞台。现在不行了,连半个舞台也盖不起了。还有更让人生气的,那就是纸厂排出来的废水。那就像婴儿屙出来的,黄的,又臭又黏又腥,整条河都污染了。庆茂当政的时候,就向村民许诺要和纸厂谈判,让他们处理废水。不处理就跟他们来硬的,把大门给他们堵了。但几年下来,人家不光废水照排,而且大门越修越漂亮,门前的石狮子本来是青石做的,这会儿又换成了汉白玉狮子。村里有个白痴,是后天患上的白痴,早年在北京当过兵,见过几个外国人。那白痴说,那狮子不是中国狮子,而是外国的狮子。外国人都是白人,所以他们雕出来的狮子也是白的。这不着调的话后来竟然传开了,有些人还真的以为这狮子是从国外搞来的。两只外国狮子卧在村边,很能说明问题啊。说明什么呢?

只能说明纸厂越搞越好,而庆茂的工作却越搞越糟。有一次村委开会,庆茂就差扇自己的脸了,不过他说这不能怨他。道理很简单,你就是走到了天涯海角,就是坐宇宙飞船上了月亮,胳膊也扭不过大腿。官庄村就是那条胳膊,王寨乡就是那条大腿,所以这不能怨他。这会儿,繁花指着西河,问殿军还记不记得她是怎么治理这条河的。

繁花说,当初我偏偏不信那个邪,不就是个牛乡长嘛,再牛也只是个乡长,大腿再粗也没国家的大腿粗。他要是国家主席,我就认栽了,可他不是。繁花说的没错,上台以后,她就和纸厂重开谈判。女将出马,一个顶俩。繁花先哄着纸厂给村里安上了路灯,然后又让他们给学校‘赞助‘了课桌、幻灯机和一台计算机。为了加强官庄村和纸厂的联系,也为了方便纸厂职工子弟‘就近入学‘,繁花又让他们在河上新修了一座石拱桥。起初,他们哼哼唧唧的,不愿掏钱,但临了还是乖乖地把钱掏了。

当然,这当中也有孟小红的一份功劳,因为那主意是孟小红出的。小红说,我听别人说了,现在教育上有规定的,要减轻学生负担,不能给小学生布置课外作业,但是你把放学时间推迟一个小时,学生做不完作业不准回家,上头就没话可说了。小红很有把握,说用不了半年,就会有职工子弟掉到河里面去,到时候什么都好说了。按说小红还是个丫头,她的话不能当真的,但繁花还是很尊重她,从善如流,采纳了她的建议。后来果然有人掉下去了,而且一掉就是两个,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是中层干部子弟。好啊好啊,小红说,这就叫龙凤呈祥,好事成双。再后来,那桥就修起来了。

最后,又让他们一次性补偿村里五十万元污染费。钱一到账,繁花就利用妹妹繁荣的关系,请来省里的记者,让他们把纸厂的污水排放曝了光。没过多久,省里一张红头文件就把纸厂给封了。繁花都想好了,下一步要把那纸厂收回来。她已经查过当年的档案了,当年只是把地皮借给了乡里,时间为二十年,到明年的正月十五,就到期了。这可不是小事,对官庄人来说,收回纸厂就可相当于香港回归,在村史上要记上一笔的。

‘这可是我的得意之笔。不过,你既不能提我的名字,也不能提繁荣的名字。纸厂那帮咋种会报复的。你点到为止就行了,就说村委尊重民意,成功地完成了污水治理。如果我再次当选了,我就要集资贷款,把纸厂收过来,重打鼓另开张。这方面你可以重点写写。‘

殿军问:‘你想办什么厂呢?‘繁花笑了,说:‘你不是有望远镜吗?你看得远,你说说,以后这里能干什么?‘殿军说:‘办鞋厂吧,缺少我这样的技术人员。办个皮鞋批发市场吧?这里又远离闹市。‘繁花抱起豆豆,指着那座纸厂的院墙问:‘豆豆,你说说,你想在这里看到什么呢?‘豆豆脱口而出:‘动物园,我要看恐龙。‘繁花说:‘你看,连豆豆都知道。我想在这里办个动物养殖场,至于养什么动物,你得替我好好想想。反正庆林喂狼给了我很大启发。我的理想是带着全村人致富。到时候,你也别去深圳了。不就是打工吗,哪里都能打。你就等着回来帮我照看场子吧。‘

殿军说:‘我知道了,夫人的理想就是,配种加养殖,养殖加配种,实现共同富裕。‘繁花说:‘德性,正经一点。‘路上不时有人和繁花打招呼,那问候语虽然很平常,还是那句‘吃了没有‘,但其中却都透着恭敬,还有那么一点拘谨。别看殿军比繁花高出一头,人们总是先看到繁花,再看到殿军。和殿军说话的时候,那些人就不那么拘谨了,一开口就是‘我x‘‘我x‘的。殿军还忙着掏烟,一盒烟都快散完了。每当殿军散烟的时候,繁花就会来上一句:‘这烟你是在哪里买的,不会是假的吧?‘殿军便骑驴就磨台来上一句:‘假烟?我x我老张别的烟抽不出来真假,大中华还是能抽出来的。‘

官庄村后有一大片丘陵,高高低低有三百亩。原来栽的也是果树,低洼之处栽的是梨树、杏树、桃树,高岭上栽的是核桃树。大跃进那年为了赶超英美,大办钢铁,一夜之间全砍光了。后来又栽上了,还没有挂果,学大寨就开始了。怎么办?砍吧。就又砍了。前几年,又栽了一批树,这回不栽果树了,栽的是杨树、榆树。村里有人说了,这下好了,栽的都是长得快的,遇到什么形势需要砍了,它也成材了,砍了也不心疼。可是树长得再快,也没有形势变化快。杨树长到胳膊粗的时候,溴水城有一个房地产商人在县领导的陪同下来了,说要开发这片地,盖一批小别墅。庆茂当时算了一笔账,一亩地卖十万,三百亩就是三千万。全村人不吃不喝,十年攒不了这么多钱,提前奔小康了。有这等好事,放着不干,不是头号傻瓜又是什么?当然得干。慌慌张张的,就又把树砍了。可后来那个房地产商人却没有来,一打听,靠他娘的,原来进大牢了。繁花这会儿就来到了这丘陵,一来是散心,二来是想让殿军帮她琢磨一下,这丘陵怎么利用。

天穹之下,那丘陵起伏绵延,一派苍莽。远处有一面白镜,那其实是一片水域。偶尔有一株白杨树,支在天地之间,远看像个孤儿。离村子不远有一片低凹之处,蒿草足有半人之高,婚前繁花和殿军曾在那里打过滚的。身上沾着草籽,屁股被蒿草划得一道红一道黑,可当时竟觉得很幸福,心里就像灌了蜜。这会儿站在高处往下一望,他们脸上就有隐隐的笑意,不约而同向那边走去。殿军说:‘这里可以养骆驼的。骆驼什么都吃。‘正走着,他们突然看见了李皓,正在放羊的李皓。

李皓、繁花和殿军都是高中同学。在溴水一中上学的时候李皓有两个绰号,一个是化学脑袋,一个是小数点。化学脑袋是说他脑子快,快得都不像是人脑了,小数点是说他能背圆周率,背到小数点之后多少多少位。

第一百十二章:绵延

第一百十二章:绵延

第一百十二章:绵延

其实李皓还有一个外号的,叫铁拐李,只是没有人敢当面叫。他天生的小儿麻痹,瘸子,不过李皓一般不架拐。李皓最讨厌的人,和孟庆书最喜欢的人,是同一个人,那就是赵本山。这是因为赵本山演过一个小品叫《卖拐》,有好长时间,一些孩子一见李皓就喊赵本山。其实当年读高中的时候,李皓也是架过拐的,通常情况下是一年一次。因为他是残疾人,只要动动扫帚就是劳动模范,所以每年都当选三好学生。每到年终发奖的时候,李皓必定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架拐上台领奖,以示名至实归。

唉,说起来,要不是当年的高考体检过严,他早就远走高飞了,早就当官了,说不定都混上二奶了。可他现在只是个羊倌,连媳妇都没能娶上。繁花曾经想过把他拉到班子里来,让他当村里的会计。但上次选举的时候,他又出去相亲了。他对祥生说,‘**问题‘是他的首要问题,‘**问题‘搞好了,别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结果,‘**问题‘没搞好,竞选也错过了。据说他后来有点后悔,一生气把几只羊都打瘸了。但世上什么药都有卖的,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错过也就错过了。好在还有下一次。这一次,繁花就想把他拉进班子。村里有十几个残疾人,除了两个白痴,其余的一个比一个聪明。李皓是他们的头儿,李皓要是支持她,那十几个残疾人也会投她的票。日后,那养殖场要是建起来了,这些残疾人也是能够派上用场的。脑袋瓜子灵一点的,可以进入管理阶层,笨一点的,可以让他们扫扫地,接接电话,搞搞收发。至于那两个白痴,反正他们也分不清香臭,就让他们垫圈起粪算了。

这会儿,十几只山羊像朵朵白云点缀在丘陵之上。豆豆看见羊,就在殿军的肩头扭来扭去的,非要下来和‘羊羊朋友‘一起玩耍。有一只羊跑了过来,皮毛上黏着草籽。那草籽是带刺的,像细小的麦芒,闪着微光。繁花担心它刺伤豆豆,就伸手去摘那草籽。豆豆在一边又喊又叫,闹着要骑到那羊身上去。李皓回头[e-b-小-`说-ww`w.t`xte`b.c`n收-集-整-理]看了一下,说了一声‘我x‘,就又把头扭了回去。繁花笑了。残疾人大都很要面子,自尊心很强,你不跟他打招呼,他是不愿搭理你的。这会儿,李皓就靠着一个土堆躺下了,还用褂子盖住脸,好像睡着了。土堆上的草长得有半人高,上面有一棵榆树,有些年头了,这会儿光秃秃的,已经看不出来死活了。

繁花差点忘了,那个土堆其实是个坟,里面埋着一个孤老太婆。老太婆的儿子孔庆刚当年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参加了抗美援朝。那时候老太婆是英雄的母亲,拄着桑木拐杖在村子里走过的时候,拐杖把地捣得咚咚响。老太太的腮帮经常鼓起来,因为人家含着冰糖。繁花听父亲说过,每到国庆节,村里的第一面红旗都是在庆刚家门口升起的。可是仗打完了,庆刚却没有回来。问老太婆,老太婆说死了,为毛主席争光了。到文革的时候,人们才知道庆刚当年并没有死,而是被美国人俘虏了,后来跑台湾了。那老太婆白天挨了斗,晚上就上吊了。繁花的母亲当年刚嫁到官庄,去那里看过热闹。据母亲说,那老太婆的舌头吊得很长,就像大热天的狗,舌头都耷拉到下巴颏儿了,上面爬满了蚂蚁。为什么爬蚂蚁呢?是因为老太婆死的时候,嘴里含了一块冰糖,最后一块冰糖。老太婆的娘家就在邻村巩庄,昭泉亲自去巩庄,通知她的娘家人来收尸,那娘家人说,他们正忙着搞**呢,没工夫。催紧了,他们就说,一把老骨头,干脆扔了喂狗算了。昭泉恼了。昭泉撂下一句话就走了。昭泉说:‘我可把话撂到这儿了,我们官庄的狗也是无产阶级的狗,宁吃无产阶级的屎,不啃资产阶级的骨头。‘怎么办呢,总不能放在那里生蛆吧,官庄人就用破席一卷,埋了。当时孔家人不准她进祖坟,只好把她埋到了这荒天野地。

当年这地方离村子很远,野狗懒得来的。繁花和殿军以前在这里打滚的时候,那坟已经没了。前些年,老太太娘家却派人来到了丘陵,给那坟加了土,就成了这么一个小土堆。繁花记得,两年前溴水刚实行火化的时候,上头说为了增加耕地面积,死人要给活人让路,各村的坟头都要平掉,一个也不能留。哪个村留了,哪个村的支书下台。老天爷啊,怎么把庆刚他娘的坟忘掉了。看来,不光她一个忘了,全村人都忘了,连巩庄村的人都忘了。

不用说,那李皓肯定也忘了,不然他不会靠着那坟睡觉。这会儿,繁花正要喊他,丘陵之上突然响起了赵忠祥的声音,很深情,深情得都有点过了,有点肉麻了。赵忠祥当然不可能来到官庄,到了官庄也不可能来丘陵放羊。那自然是李皓的声音,是李皓在吟诗:‘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繁花有点想笑。一个快四十岁的光棍汉,不用你多嘴人们也知道你已经是‘日迟迟‘了。这是在向组织上诉苦呢。繁花想,这个问题其实很好办,只要你跟我走,当上我的会计,身份一变,工资一领,我保管你能娶上媳妇。

她把这意思给殿军说了。殿军说:‘你想歪了,人家吟诵的是诸葛亮的诗。这个铁拐李,一高兴就把自己当成了卧龙了。‘繁花说:‘有知识,还是你有知识,行了吧?‘接着,繁花就喊了一声:‘小数点,你的狐朋狗友来看你了。‘李皓翻了个身,在褂子下面说:‘谁啊谁啊,净耽误老爷儿们睡觉。‘殿军把李皓的褂子一掀,喊了一声铁拐李。李皓这才像毛驴打滚那样,在草地上打了一个骨碌,坐了起来。接过殿军递过来的烟,李皓瞟了一眼牌子,吐掉当牙签用的草jīng,说:‘我x,你阔了呀。‘那个‘阔‘字是用力说出来的,还拉得很长,本来是赞美的,可听上去却是怪怪的。繁花说:‘阔不阔又顶个屁用。还是悠闲了好。他哪有你悠闲啊,你过的是神仙日子[福-哇小说站收集整理www.fval.cn]。我以后不叫你小数点了,干脆叫你活神仙算了。‘李皓拿起铁铲,铲起一块土坷垃,朝羊群扔了过去,嘴里说:‘那倒是。放放羊,看看景。抬头望,满天星。一人吃饱,全家不饥。‘这李皓虽然才学满腹,却还是像一条狗,你扔给他一截砖头,他就把它当成排骨了。瞧,你一说他是活神仙,他就把手上的褂子当成了羽毛扇,扇着扇着就唱了起来,唱的是《空城计》:我正在城头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派来的兵殿军说:‘你是卧龙,我可不是司马懿。我只是一个做鞋的。‘李皓说:‘你当然不是司马懿。司马懿是儿子做了皇帝,你呢,是夫人当了皇帝。‘繁花听了直撇嘴:‘这帽子我可戴不起。现在搞的是民主选举。皇帝轮流做,明天到我家。后天就到你家了。‘李皓不理她,自顾往下说:‘有一回,我正放羊,来了几个同学,就是考上大学的那几个。都他**的阔了。在城里住烦了,带着啤酒、罐头到这荒山野岭度周末来了。我当场给他们宰了一只羊,架火烤了,就着这岭上的野蒜,吃得他们,嗬,满嘴流油。他们问,孔繁花呢?我说繁花随团到外地考察去了。当时我可没说你是皇帝。我给他们说了,人家繁花现在可是女王。殿军,你猜他们是怎么说你的,他们说那么张殿军就是菲利普亲王喽。所以说,我认为你不是司马懿,你是菲利普亲王。‘

繁花说:‘他哪有菲利普亲王的福气。他是个吃苦的命,什么事都得自己干,我可帮不上他什么忙,我和豆豆就靠他养活了。‘繁花顺便问李皓,那天来的都是谁。听到那堆人里面有南辕乡的乡长刘俊杰,繁花就说:‘这个刘俊杰,考察团里原来有他的,他说工作太忙走不开,原来他是跑到我们官庄逍遥来了。哪天见了他,看我怎么收拾他。‘殿军问:‘刘俊杰也在县城买房了?‘李皓说:‘那当然,买了房就好互相串门了,串了门就可以摸清敌情了,摸清了敌情就可以使绊子了,使过绊子就可以升官发财了。都是一环扣一环的。‘殿军说:‘不管他,李皓,改天咱们一起喝酒,喝个痛快,喝死拉倒。我请客。

第十三章:李皓

第十三章:李皓

第十三章:李皓

‘李皓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不胜酒力。‘繁花说:‘不让你多喝。有些事我正想征求你的意见呢。‘李皓多聪明的人,当然是知道她的意思的。瞧,他都已经开始低头沉思了。过了一会儿,李皓终于开口了。‘不就是红豆黑豆嘛,不用数,你的红豆肯定多。‘李皓说的‘红豆‘、‘黑豆‘也是有典故的,这典故最早出自老电影《平原游击队》。里面的一个游击队员说,人民群众手里握了两把豆,一把是红豆,一把是黑豆。谁给人民做了一件好事,群众就会往他的屁股后面放一粒红豆,谁欺压了人民,群众就会往他屁股后面放一粒黑豆。不怕当下闹得欢,就怕将来拉清单。到时候红豆黑豆一数,你是好人还是孬种,那是一目了然啊。

庆茂参选村长那一年,想起了这个典故,就把它派上了用场。选举前一个月,庆茂说他有一家亲戚,是做豆腐生意的,从东北进了几布袋黄豆,可打开布袋一看,嗬,那真是眼睛一眨,老母**变鸭,那些黄豆竟然变成了红豆黑豆。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哪有用红豆、黑豆做豆腐的?眼看那亲戚一夜之间愁白了头,他心中不忍,就掏钱买了几布袋。买是买回来了,可放着吧它要生虫,不放吧又吃不完。庆茂说,他四处打听了一下,听说红豆黑豆对老年人有好处,有助于消化,所以他特意请村里的老哥们老嫂们都来尝尝。到了选举的时候,庆茂就向当时的村委提了个建议,村里不识字的,就不要填选票了。赞成谁当村长,就往投票箱里塞一粒红豆,不赞成的就往里面塞一粒黑豆。村里辈分最高的孔继生,早年在山西逃荒的时候,参加过阎锡山搞的选举。他说,这叫‘豆选‘,阎锡山当年搞的就是‘豆选‘,还有顺口溜呢:‘金豆豆,银豆豆,豆豆不能随便投。选好人,办好事,投在好人碗里头。‘庆茂把这词给改了,改成了‘红豆‘、‘黑豆‘:红豆豆,黑豆豆豆豆不能随便投选好人,办好事红豆放到箱里头选举完了以后,人们才醒过神来,当时吃了庆茂豆子的那些人,大都是不识字的。所以村里有人说,庆茂当村长多亏了那几粒红豆,不然庆茂当个屁。这会儿,李皓一提红豆黑豆,繁花就笑了。繁花说:‘你呀你,什么也瞒不住你。我正想征求你的意见呢。‘李皓说:‘我照你的懿旨办不就行了。不过,有些事啊,人少了做不得,人多了也做不得。‘这就像是偈语了,凡人猜不透的。见繁花有些愣怔,李皓就自己解释了,说这是《水浒传》中吴用军师说的,意思是人多了,**一嘴鸭一嘴的,什么事也办不成。繁花立即表示,闲杂人员一个也不叫,就三个老同学在一起聚聚。

离开了丘陵,他们往回走的时候,繁花顺便拐到了学校。校长是新来的,姓许,本来在乡教办工作,据说是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人揪了辫子,才下放到乡村小学的。繁花很少和许校长打交道,倒不是怕人说闲话,而是因为学校是归祥生管的,每年置办桌椅板凳,购买教具,里面多少都是有些油水的,她不想搅进来。许校长正背着手在cāo场上踱步,走的是外八字,有些穿着戏靴子走台步的意思。繁花喊了一声许校长,他立马站住不动了,接着急速地来了个向后转,在向后转的同时,双手伸了出来,然后一路小跑赶了过来。

繁花介绍他认识了殿军,许校长立即说,他早就想请‘张先生‘来学校讲讲课。‘他能讲什么?‘繁花说。‘讲讲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啊,村里上千口人,谁有张先生见多识广?‘殿军说:‘知道一点,但不是很系统,我只是一般的工程师。‘繁花白了殿军一眼,对校长说:‘老许,你别听他瞎吹。‘许校长立即板起脸,把繁花‘批评‘了一通:‘孔支书,我比您大几岁,可敢批评您。张先生的成就可是有目共睹的,成功人士,弄潮儿。张先生在哪里工作?深圳深圳是什么地方?改革开放的最前沿。张先生要是不能讲,改革开放四个字整个溴水县就没人敢提了。眼界,关键是眼界。时间是金钱,眼界是效益。具体到教育上,眼界就是成绩。所以孔支书,您可不能藏着掖着,一个人独享啊。‘

繁花想,这么会拍马屁的人,上头怎么会舍得把他下放呢?看来不光是生活作风问题。繁花说:‘许校长,这事先放着。听说上头要来听课?那么多村子,为什么单单挑了官庄?吃柿子专拣软的捏?‘许校长‘哼‘了一声,说:‘软柿子?谁的柿子有咱们的硬?你可是县人大代表。强将手下无弱兵,村里搞得好,学校搞得也不坏呀。他们是轮流听的。你放心吧,咱村的教学水平全县一流,正好向他们展示一下。‘繁花又问,人来了,要不要管饭。许校长说,那就看谁带队了,要是教办主任带队,那这顿饭是躲不过的。倘若来的是副主任,那就不一定吃饭了。繁花说:‘副主任比较廉洁?‘校长笑了:‘廉洁?就算是吧。其实呀,人家是韬光养晦,正树立形象呢。‘殿军说:‘越是这样越要请。‘他拍了拍xiōng前挂的望远镜,像‘成功人士‘那样叉着腰,又说:‘山不转来水也转,凡事要看得长远一点。繁花,村里反正又不在乎那几个小钱。‘许校长立即指着殿军说:‘看,这就是眼界。搞教育最重要的就是眼界。张先生一开口就跟别人不一样。‘繁花心里暗暗叫苦,不该把殿军带来了。殿军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那些人嘴都吃滑了,刁得很,没有油水不行,油水大了更不行,一顿饭下来几百块钱呢,一个农民一年的开销啊,传出去不得了的。繁花眼睛望着别处,说:‘等祥生回来了,再研究研究吧。听谁的课,定下来了吗?‘许校长说,上边规定要民办教师讲,据说全乡要挑两三个讲得好的,有机会让他转成公办,所以他决定让尚义老师讲,尚义老师也主动请缨了,捋胳膊卷袖,正要大干一场。繁花说:‘好啊,天上掉馅饼了。尚义的普通话怎么样?‘许校长‘咦‘了一声说:‘好着呢,都快撵上赵忠祥了。‘

转了一圈回到家,繁花就盯着殿军看。殿军以为脸上黏了东西,抹了几下,又去照镜子。繁花继续盯着他,嘴里说:‘行啊,行啊。‘殿军发毛了,说:‘有什么你就说嘛,老盯着我干什么?‘繁花说:‘行啊,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成了工程师了?‘殿军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后来,殿军清了清嗓子,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人要精神树要皮嘛。‘繁花说:‘什么皮不皮的。别的本事见长了没有,我没看出来,吹牛皮的本事你可是见长了。现在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我都分不清了。殿军,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殿军说:‘瞧你说的,我对你可是忠心耿耿。再说了,我也没说什么呀。你的理想是带领官庄人民走上小康,我的理想就是当工程师,当资本家。怎么了?‘繁花没有跟他啰嗦,而是把雪娥的那堆鞋拎了出来,‘砰‘的一声丢到了他面前:‘好吧,工程师,请你把它们拾掇好。‘

日头钻进了西边的云彩。它就像进了洞房,进去就不出来了。只是在那缝隙里露出窄窄的一条,像染血的刀。那刀一点点往下坠,那血也一点点发乌,发黑。有那么一会儿,村里很静,毛驴打喷嚏的声音听得见,毛驴打滚的声音也听得见。繁花知道,等新桥家的毛驴打完滚,村子里就该热闹了。‘毛驴‘的英语该怎么说了?繁花一时有些愣怔。还好,她很快就想起来了,叫‘党剋‘。‘党剋‘还在地上扑腾,村子里就闹腾起来了。

大人叫小孩闹还在其次,主要是放养的动物都回村了,有些牛欢马叫的意思。街上走过一群鸭子,呱呱叫着。公鸭的叫声带着那么一点沙,母鸭的叫声带着那么一点脆。鸭子后面跟着一群鹅,像云在地上飘。那鹅是令文养的,令文媳妇拿着一根树枝赶着那群鹅。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见令文媳妇肚子也有点挺,繁花就打了一个激灵。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同样是挺肚子,令文媳妇跟雪娥还是有些不一样。令文媳妇的‘挺‘是因为近朱者赤,是跟鹅学来的。瞧,那鹅冠是柿红色的,像一颗玛瑙,令文媳妇的发夹上就戴着一颗玛瑙,塑料做的玛瑙。

一百十五章:瘦狗

一百十五章:瘦狗

一百十五章:瘦狗

聪明人想不到的办法,我都能想到。我是傻人有傻办法。‘瞧瞧,都瞧瞧,这就叫觉悟。庆书啊庆书,你和人家相比,那真是云泥之别啊。繁花这会儿就想,选举完以后,先让小红把计划生育工作抓起来。让小红先抓局部,树立起威信,过几年之后就让小红主持全面工作。繁花想,我再干上两届就不干了,到时候我一定想办法把位子传给孟小红。孟小红就是我的影子,我干跟她干还不是一个样?

这会儿,一听说跟计划生育有关,小红就说:‘我就不用大喇叭通知了。我刚吃完饭,正想出去转悠呢,往每个人家里跑一趟正好。村民组长是不是就不通知了?‘瞧瞧,聪明人就是聪明,多说一句就是多余。当然不能用大喇叭。李皓不也说了嘛,人多了不好,人少也不好。当然不能让那么多人知道。五个村民组长也不能参加,又不是什么代表大会,**一嘴鸭一嘴的,没那个必要嘛。

小红‘无意‘中还向她报告了一个消息,用庆书的话说也就是‘信息‘。她说下午她在巩庄村看见庆书和祥生了。庆书开了辆车,那车就停在巩庄村学校门口,庆书的下巴枕着胳膊,胳膊枕着车窗,在跟巩庄村的村支书聊天。繁花问:‘祥生呢?祥生不是在溴水吗,怎么跑官庄了?‘小红说:‘谁知道呢,反正聊得很热乎。祥生递了一根烟,又递了一根烟,热乎着呢。‘小红还说,她向庆书和祥生招手,可他们却装作没看见。巩庄和官庄,村挨村,地挨地,很多人都认识。巩庄的支书叫巩卫红,小名叫瘦狗,不过他现在已经吃胖了,腆着啤酒肚,由瘦狗变成了胖狗。瘦狗和庆书在一起当兵,不过人家早当了一年。庆书有一次说,瘦狗最有福气了,当兵第一年就遇到了水灾,抗洪抢险,火线入党。他呢,脏活累活抢着干,外加送礼,临退伍的时候才捞了个党员。小红这会儿又说:‘你看看庆书这人,看到我就像没看到一样,还同事呢。我把脸都丢光了。‘

繁花问:‘庆书回来了吗?‘小红说:‘回来了,我前脚刚进村,人家的车就进村了。那车开得溜着呢。‘繁花赶紧扭头问父母,庆书来过没有。父亲说:‘年纪轻轻的,忘性这么好。他昨天晚上不是刚来吗?冰箱里的橙子是他吃的吧?‘繁花又听见小红说:‘喂,你现在用的是洗衣粉还是肥皂?‘繁花说:‘有时候用洗衣粉,有时候用肥皂。怎么了?‘小红说,她只是随便问问。

繁花很生气,想,等庆书上门了,我一定要批评批评他。这个庆书,吃了豹子胆了,明明知道我在等他,他竟然不来报到。她就在家里等。殿军在屋里翻箱倒柜,找他早年修鞋的‘行头‘。他是一肚子不情愿啊,叮咣叮咣的,声响很大。繁花在外面边等边看电视。心气不顺,电视遥控器便成了她发泄的对象。

中央一台正放着《焦点访谈》,山西一家煤矿又瓦斯爆炸了,尸体放在运煤的筐里,正从矿井往外吊,就像从地窖里吊红薯似的。那红薯一个摞一个,很吓人。繁花平时最喜欢看《焦点访谈》,她是一村之长,国事家事天下事,风声雨声读书声,她都得关心,哪一样也不能落下。可这会儿繁花却把它按了过去。

上海卫视正播着宋祖英的歌曲《今天是个好日子》。据说领导干部都喜欢宋祖英,这话是不是真的,繁花不知道,反正繁花是喜欢的。除了喜欢她的歌喉,繁花还喜欢她的眉梢。她的歌喉很甜,哪怕你刚吃过黄连,一听宋祖英的歌,你的牙缝里也像塞满了砂糖。她的眉梢有些挑,尤其是她把脸斜成45度角的时候,刘海下面的那个眉梢呀,这样一挑,那样一挑,嗨,别说大老爷儿们了,老娘儿们心里也会痒酥酥的,只想认她当干闺女。至于那双眼睛,嘿,快别提了,那简直就是萤火虫,把黑夜都照亮了。

繁花喜欢听她唱《今天是个好日子》,还有《小背篓》、《辣妹子》。辣妹子辣,辣妹子俏,繁花本人就是个辣妹子嘛。不辣还能震住手下的那帮老爷儿们?俏当然不比从前了,可在溴水县的村级干部里面,她应该是最俏的一个,因为全县只有她一个女村长嘛。张县长也说了,她是全县的一枝花。但这会儿,她把宋祖英也按过去了。好什么好,好个屁繁花一脚下去就把那堆鞋踢散了,其中飞起来的那一只还差点砸着殿军。殿军说:‘豆豆,快看,你妈变成还珠格格了。‘父母也在一边骂她‘发神经‘。繁花把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扔,说:‘你们看吧,我开会去了。‘

每次开会,她都要带上她的黑皮笔记本。殿军说,那黑皮是真牛皮,可以做个好鞋面。那是妹妹繁荣送给她的,是妹夫到省里开会带回来的,封皮上还印着‘省财政厅‘四个字。可这会儿,她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本子了。她问殿军有没有见到。殿军正对着雪娥的一双皮鞋冷笑,被她揪住领子一问,连忙摆着手说:‘我不是笑你,我是笑这双鞋。我x,这也叫鞋?‘繁花又问母亲,跟母亲比画了半天,母亲才想起来,厨房里好像有那么个东西。繁花跑到厨房一看,本子果然放在那里,本子上面还放着两片橙子皮。繁花这才想起来,那本子是和庆书、裴贞说话的时候拿过来的。

繁花又回到堂屋,用那个本子敲了一下殿军,说:‘修好修坏,你都得动一次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人家可等着穿呢。‘这时候,有人敲响了院门上的锁环。繁花以为是庆书来了,气鼓鼓地开了门,才发现来的是祥生。‘哟,祥生回来了?你怎么敢回来,不害怕耽误了生意?‘大概是她的口气有点冲,祥生听了,咬着嘴唇只是笑。跟着繁花走进了院子,祥生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对屋里边的人说:‘谁惹我的姑奶奶生气了?哦?殿军?哪股风把你给吹回来了?你吃了豹子胆了,回来就惹繁花生气?‘

祥生和殿军开了一会儿玩笑,才和繁花一起出来。出了大门,祥生突然长长叹了口气。繁花不知道他为什么叹气,还以为他真的为生意cāo心。‘不就是少卖几碗凉皮吗,犯得着这样?‘繁花说。祥生‘啧‘了一声,又一跺脚:‘什么呀,我是在为村委感叹,感叹你们几个下手晚了。‘什么‘你们‘‘我们‘的,繁花都听糊涂了。

祥生身体后仰,有一束灯光照着祥生指向苍天的那只手,那只手有点哆嗦,尤其是竖起来的那根食指,一直在抖动。抖动了好一会儿,祥生才把话说出来。祥生说:‘我x,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雪娥跑了,姓姚的那个jian货跑了呀。‘什么,雪娥跑了?繁花脑门一热,耳朵也跟着轰隆一声响。她没有搭话,而是一直往前走,走得很紧,就跟小跑似的。紧了几丈远,繁花才想起来祥生还跟在后面呢。她就停了下来,等祥生慢慢赶上。待祥生走近了,她咽了一口唾沫,让自己镇静下来,然后说:‘把心放到肚子里。跑,往哪里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还没有走进村委会大院,就听见有人在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谁的嗓门那么大,跟驴叫似的。繁花根本想不到,那人竟然是李铁锁。活见鬼了,这个铁锁向来低眉顺目的,一副可怜相,这会儿是吃了豹子胆了?放跑了老婆,他还有理了?到了会议室门口,繁花没有进去。繁花倚着门框站在外面,她倒要看看铁锁要耍什么把戏。那么多人都在抽烟,烟雾向门口涌来,繁花的眼泪都要呛出来了。

铁锁也拿着烟,但他没有吸,而是捏在手里。铁锁那副架势,繁花还是第一次看到:脚踩板凳,手撩褂子,还梗着脖子,很有点像老电影里的地下党。繁花看他不说话了,正要进去,铁锁突然又开口了。铁锁捏着那根烟,指着庆书,说:‘我可把话撂到这儿了,雪娥三天不回来,我就敢把这房点了。反正过不成了。‘庆书的身体一直向后仰着,差点连人带椅翻到后面去。铁锁又说:‘明天我就去你家吃饭。你家吃完了,就去他家。他家吃完了,我就吃孔繁花的。共产党总不能叫人饿死吧。‘铁锁越说越来劲了,把睡觉的事都安排好了,时间

都已经安排到数九寒天了。‘天冷了,还得有人给我暖被窝,你们研究吧,让我先去哪一家。我还得铺着红床单,盖着红棉被,头枕花枕头,脚蹬床头柜。‘他这么一说,繁花知道了,他平时睡觉都是头朝床尾,因为脚蹬床头柜嘛。

一百十四章:雪娥

一百十四章:雪娥

一百十四章:雪娥

那辆高级轿车就是这时候开过来的,好像是北京现代。繁花的妹夫坐的就是北京现代,所以繁花还以为妹夫回来了。那车不管怎么鸣笛,鹅就是不给它让路。后来司机下来了,不是妹夫,是个过路的。车里还坐着一个人,把窗玻璃摇了下来,伸着脑袋往外看。司机穿的是西装,那个人却穿的是中山装,扣子一直系到下巴,还戴着殿军戴的那种墨镜。司机很恼火,朝一只鹅踢了一脚。那鹅看起来很笨,其实很灵敏,一掉屁股,朝着司机的腿就是一口。接着那群鹅全都围了过来,扑扇着翅膀,哏儿嘎,哏儿嘎,叫个不停。司机吓得脸都变了,繁花朝他喊了一声,让他回到车里。司机已经上了车,那鹅还是不依不饶。有一只鹅突然飞了起来,足有半人之高,朝着车前的玻璃叼了一口,把汽车的雨刮器叼了下来。

坐在车里的那个人脑袋还伸在外面,这会儿他把墨镜摘了,胳膊肘搭在车窗上,瞧着这车鹅大战。繁花赶紧喊了一声:‘找死啊你,快把玻璃摇上。‘这边正喊着,那边有一只鹅突然飞到了车顶,用翅膀,用嘴,用它厚大的脚掌,也用它那玛瑙似的冠子,轮番攻击车顶。它太用力了,鹅蛋都使出来了。那只鹅蛋像手雷似的,从车顶上滚了下来。还有一只狸猫也过来添乱了,就是在雪娥家的墙头上散步的那一只。这会儿,它一猫腰上了车顶,用前爪掏着耳朵,这个掏完了又掏上了另一个。繁花忍住笑,对令文媳妇说:‘快走,快走啊。‘她是让令文媳妇把鹅赶走,没想到令文媳妇会说:‘好,我走。‘说着,令文媳妇竟然丢下那群鹅,自己走了。这时候,好多人围了过来,这个喊一声好,那个喊一声妙,有种惟恐天下不乱的意思。那司机不敢再鸣笛了,无声地把车倒了回去。车顶上的那只鹅,像一只鹰似的,飞了下来。而那只口衔雨刮器的鹅,这时候却邀功请赏似的,哏儿嘎哏儿嘎,追着令文媳妇跑了过去。

繁花本来是在路边等待庆书的,庆书没等到,却等到了一场车鹅大战。人群散去以后,见庆书还没有回来,繁花就打庆书的手机。奇怪的是,庆书竟然关机了。庆书从来不关机的。以前如数报销手机费的时候,庆书的手机费总是最高的。他老婆红梅说,庆书现在懒得跟她说话,每天要么对着手机说话,要么对着鹦鹉说话。有一天她正在院子里喂猪,突然听到电话响了。响了好长时间,可躺在屋里的庆书就是不接。等她进来拿起了话筒,你猜怎么着?原来是庆书打的。几步路,庆书都不愿走。庆书躺在床上,用手机往客厅里打电话,提醒她别忘了给鹦鹉喂食。可这会儿,当繁花给庆书打电话的时候,却发现从来不关机的庆书,竟然关机了。

天快黑的时候,繁花给团支部书记孟小红打了个电话,让她通知干部们饭后开会。人对脾气狗对毛,繁花对孟小红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欢。自从听了小红的建议,建起了那座石拱桥,繁花对小红更是高看一眼。小红本来有个哥哥,可是那年发大水的时候淹死了。她哥哥跳进河里捞河柴,让漂过来的一根房梁给打沉了,再浮上来的时候已经泡得滚瓜溜圆,就像一只碾米的碌碡。所以,这小红以后也是要步繁花后尘,招个入赘女婿的。

说来这也是命。小红她娘就说过,小红生下来,就是脸朝下背朝上,按溴水的老说法,这闺女以后是要死在娘家的。繁花听母亲说过,自己生下来的时候,也是脸朝下背朝上。繁花曾听说过,令佩很喜欢小红,可他们隔着辈分呢。没隔辈分也不行啊。令佩是个‘三只手‘,怎么能配得上小红呢。小红是只金凤凰,金凤凰是要落在梧桐树上的。令佩不是梧桐树,而是一棵垂柳,长不高的,枝枝桠桠都耷拉在下面的。

小红这丫头很聪明,一点就透。上次村里规划道路,要扒掉一些民房,重新划分一些宅基地。小红家里也申请了。她父亲非要去村东头,说那里风水好。好多人都要到村东头,急得繁花嗓子眼冒火。关键时候,繁花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小红,小红就把那申请给改了。繁花说:‘高速公路可是从村西头过的,这次政府可不会赖账了,因为那钱是国家统一划拨的。你跟别的姑娘不一样,以后不能靠男方的。‘小红一下子就明白了,知道动用了民居,国家是会补钱的。后来,果然补了一大笔钱。按照上头颁布的《宅基地使用规定》,村里必须优先解决这些人的住房问题。村委会就开会研究,又在村东头划了一片地。小红是一箭双雕啊,既发挥了党员的模范带头作用,又如愿以偿地在村东头盖了房,还赚了一笔。

《石榴树上结樱桃》第二部分(2)

还有一件事,让繁花觉得小红太聪明了。繁花说,小红啊,你可以把名字改了,改成孟昭红。听听人家小红是怎么说的?小红说:‘旧戏里的小红都是丫鬟,我就是个丫鬟命。在咱们的班子里,我就是你使唤的丫鬟。‘这话说的,谁听了不高兴?这可不是拍马屁,因为人家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跟小红一比,别的丫头就低一个档次了,就知道疯,打情骂俏,臭美。繁花当时对小红说:‘咱们有缘分啊。花红花红,花哪有不红的,不红还叫什么花呀。你还年轻,正是红艳艳的,好日子[福-哇小说站收集整理www.fval.cn]多着呢。好好干,以后我还得给你压担子呢。‘小红很谦虚,说:‘村里的能人多的是,你还是先给他们压担子吧。我一个黄毛丫头,承担不起。‘这话说得好啊,主要是位置摆得正,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哪像庆书,剃头挑子一头热,明目张胆地伸手要官,一点也不知道韬光养晦。

繁花想,等选举完了,计划生育工作干脆交给小红算了。交给了小红,她就省心了。小红不光有这个能力,还有这个魄力。有一件事,繁花现在想起来还很佩服。村里繁传媳妇名叫郭琳娜,郭琳娜名字很洋气,人却是个傻蛋,是真正的傻蛋,五根指头都要数半天的。那郭琳娜已经生过一男一女了,还想再要一个。庆书就去做工作。先给繁传做,繁传做通了再给那傻媳妇做。给一个傻子做思想工作,那不是瞎子点灯白费油嘛。郭琳娜啃着玉米棒,啃完一根又一根,不搭理庆书。庆书急了,就连拉带拽,要把她弄到王寨结扎。郭琳娜别的本事没有,咬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一口下去,差点把庆书手背上的肉撕下来。

最后还是小红把傻媳妇的工作做通了。小红说:‘琳娜嫂子,我的好嫂子,那不是从你身上取东西,那是往你身上添东西。‘那傻媳妇问是什么东西,小红说:‘你儿子不是喜欢推铁环吗?就是那东西。拿回来,你不用可以让儿子用嘛。‘傻媳妇又问,铁环那么大,怎么装上去。小红说:‘比那小,比那好。‘傻媳妇虽然傻,但在占小便宜方面,那是一点都不傻。一听比那小,又不干了,一屁股坐到地上,蹬着腿,开始耍赖了。小红说:‘手表比钟表小,可比钟表贵。说吧,有塑料的,有铁的,有金的,有银的,你挑吧。‘郭琳娜说,她要金的。小红说:‘金的就金的,过两年取下来,打个金戒指。给咱银的,咱还不要呢,咱又不缺银镯子。‘郭琳娜问什么是金戒指,小红说,就是纳鞋底用的顶针嘛。傻媳妇就说,顶针她要,银镯子她也要,不要白不要嘛。小红说:‘好,那就给你一个顶针,再给你一个银镯子。‘说完,小红就把郭琳娜拉走了。繁花当时跟在后面,连连佩服。到了医院,小红大声对大夫说:‘行行好,给她上两个,一个金的,一个银的。‘

有人后来也就此编过一个颠倒话:太阳从西往东落石榴树上结樱桃天上打雷没有响琳娜里塞满宝打从繁传门前过繁传屌上套银镯那一天,护士把那郭琳娜领进去以后,小红问繁花‘要不给医生说一声?干脆一刀劁了她算了。‘

繁花说:‘劁了她倒是省心了,就怕繁传那里不好交差。‘要不是这句话,小红当时真敢劁了她。有魄力啊,年轻人真是有魄力啊。繁花夸小红工作有方,盘碟碗盏分得细,知道‘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要往大处说,这可是马克思主义的精髓。

小红扭着腰,手里梳着辫子,说:‘饶了我吧。什么方的圆的,精髓骨髓的,我可承受不起。我也是个傻子,比繁传媳妇强不了多少。

两百零五章:祥生

两百零五章:祥生

两百零五章:祥生

祥生说了一句:‘铁锁,你可别吓住人家小红。‘小红这会儿正躲在墙角,还拿着一本书,好像没有听见铁锁和祥生的话。怎么能听不见呢,繁花知道,小红其实什么都听见了。小红开会的时候有个习惯,凡是要装没有听见,她就嚼着泡泡糖乱翻书。铁锁这会儿换上另一只脚踩着板凳,说:‘我可不是好伺候的,我一天要吃两个**蛋。一个**蛋也行,但必须是双黄蛋。‘嗬,真是想不到啊,铁锁竟然学会幽默了。许校长说得对,眼界,关键是眼界。这不,铁锁出去修了几天公路,眼界就开了,本事就见长了。

说过了‘双黄蛋‘,铁锁又提到了他的‘臭脚‘。铁锁拉起裤腿,说:‘先声明一下,我自己可是从来不洗脚的,都是雪娥给我洗。‘铁锁说得很利落,不但不磕巴,而且手势、语调都配合得恰到好处,真把一个无赖给演活了。这是有备而来呀,繁花想。他这副架势肯定是练出来的。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这一切都是蓄谋已久的,是在有计划地对抗组织。傻蛋你演得越好,暴露得也就越充分。瞧,这个傻蛋转眼间就露怯了。他张着嘴,显然还想再说点什么的,但是看到没人应声,他竟然什么也没说,就那样闭上了。当他把那根烟夹到耳朵后面的时候,他的手都有点哆嗦了。

繁花就是选中这个时机进来的。看到繁花,铁锁赶紧把他的脚放了下来。繁花把笔记本往桌子上一拍:‘蹄子放得好好的,取什么取?就那样放着吧。‘还没等铁锁做出反应,繁花就来了第二句:‘我们到庆书的办公室开个会。铁锁嘛,就让他一个人先呆着。小红,你留下,继续看你的书。年轻人爱学习是好事。‘她用眼神告诉小红,她说的是真的。等小红又坐下了,繁花又说:‘不要怕他。他不是孔昭原。孔昭原点房子那是响应党的号召,批林批孔。铁锁要是敢点房子,那就是找死。‘然后繁花用那个笔记本敲了敲板凳:‘铁锁,你刚才有句话我特别欣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对,这也是组织上对你的要求。‘

繁花先走了出来,在院子里站了片刻。虽然天色昏暗,但还是可以看到舞台屋脊两端的兽头。年深日久,屋顶瓦楞上长满了草。此时那草在风中摇晃,似乎有人群俯仰于云端。那深秋的草早已干枯,俯仰之间刷刷作响,也似有众人窃窃私语。远处传来几声狗叫,是那种小心翼翼的叫,有些哼哼唧唧的,显然是夹着尾巴的。繁花说:‘天变了,好像要下雨了。‘没有人接腔。繁花又说:‘下了好,下了就有墒情了。‘有人咳嗽,但还是没人说话。到了隔壁的办公室,繁花哈哈笑了两声,先拿庆书开了个玩笑:‘不愧是搞妇女工作的,这办公室装扮得花花绿绿的,又干净又漂亮。大家还记得以前令文的办公室吧,那真是跟狗窝一样。‘

这句话也是有所指的,那其实是一剂预防针。令文是庆书的前任,因为工作不得力,被繁花撤了,只好当他的鸭司令去了。有人说,这比牛乡长的办公室都漂亮。话音没落,就有人接了一句:‘乡长?再挂一幅世界地图,都抵得上美国总统了。‘繁花说:‘这也是应该的,庆书肩上的担子本来就比较重嘛。‘祥生说:‘等村里有钱了,再给庆书配台电脑。有了电脑,这些表格啊,红旗啊,就没必要挂在墙上了。‘繁花说:‘我妹妹繁荣的屋里就放了个电脑。十个指头,这个敲一下,那个敲一下,那些字就像跳蚤似的,一个个往上蹦。‘说完这个,繁花把笔记本往桌子上一放,突然转入了正题:‘庆书,你先给村委会汇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庆书脸一紧,又拿起了那根电视天线。这次,他没有再往墙上指,而是像拍巴掌似的,一下一下地拍到另一只手上。他说,他深知肩上担子很重,所以得到支书的命令,他就赶往了溴水。在部队的时候他开的是敞篷汽车,从未开过轿车,但是为了尽早完成任务,他还是开着祥民的轿车跑去了。庆书说的祥民,就是信基督教的那个祥民,是祥生的亲弟弟。繁花插了一句:‘公事公办,祥民的油钱、租金都由村里付。庆书,你先挑重要的说,别的事会下再商量。‘

庆书说,到了溴水城南,嗬,到处都是工地呀,简直是人欢马叫,还有大吊车呢。大吊车真厉害,轻轻一抓就起来。繁花问:‘是吗,抓的什么呀?‘庆书说,具体抓的什么,他没有看清楚,也没工夫看清楚,反正是一派蓬勃景象。这本来是好事,可这时候好事却变成了坏事,人难找了嘛。那可真叫难找啊,他的鞋底都磨薄了。繁花说:‘可惜这不是部队,不然就得给你记功了。找到铁锁以后呢?‘庆书说,在一个石灰坑的旁边,他终于找到了铁锁。铁锁正用筛子淋石灰呢,胡子眉毛全都白了,就跟电影中的圣诞老人一样。嗬,庆书懂得真多啊,连圣诞老人都知道。

繁花说:‘拣重要的说。‘庆书就说,抓住了铁锁,他就把他训了一通,又把国情和基本国策给他讲了一遍。铁锁低着头,好像听进去了。他问铁锁有什么想法,铁锁说,他干了一天活儿,肚子饿了,头晕,想吃点东西。他就带着铁锁进城找东西吃。后来就见到了祥生,在祥生那里吃了一碗凉皮。拌了芝麻酱,浇上蒜泥,嗬,那真叫好吃啊,又香又爽口还有嚼头。说到这里,他扭脸问祥生:‘调料里面没放大烟壳吧?‘祥生看了一下繁花,接着捅了庆书一拳,说:‘放了,靠你母亲,专门给你放的。‘繁花说:‘别闹了。祥生,一碗凉皮多少钱?

呆会儿我签个字,给你报了。‘祥生说:‘见外了见外了,不就是几碗凉皮吗?‘

庆书说,吃凉皮的时候,祥生也把铁锁训斥了一通,差点把凉皮扣到他脸上。祥生说:‘我x,一碗凉皮三块钱呢。我怎么会扣到人家脸上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教育他几句,倒是真的。‘庆书说,然后他就和祥生一起回来了。一路上他和祥生你一句我一句,劈头盖脸的,骂得铁锁头都抬不起来了,脑袋都要掖到裤裆里了。说到这里,庆书把天线放下,模仿了一下铁锁‘掖脑袋‘的动作。繁花本来想问他为什么拐到了巩庄,考虑到祥生也在场,她就把这个省了。她说:‘行了行了,说说回村以后的情况。‘庆书又拿起了天线。这一次,庆书没有拍来拍去,而是把天线从脖子后面塞了进去,挠着自己的后背。他说:‘回到村里,他就回家了嘛,我也回家了。汇报完了。‘

‘这就完了?雪娥呢?雪娥和铁锁打照面了没有?你又见到雪娥了吗?‘繁花问。庆书继续挠着后背,说:‘你让我接铁锁,又没叫我看雪娥。‘繁花听了,喘气声都变粗了。繁花说:‘那我问你,你什么时候知道雪娥跑了?‘庆书说:‘我回到家,洗了把脸,随便吃了点东西,连鹦鹉都没有顾上喂,听说晚上要开会,就赶紧出来了。路过铁锁他们家,我看见有人和庆林谈配种,还有人在谈论车鹅大战,嘻嘻哈哈的,围了好多人,就在那里呆了一会儿。支书,我其实是想听听有什么信息。‘

繁花说:‘再纠正一遍,我不是支书。‘庆书说:‘是的,村长。我正要走,就看见铁锁出来了。铁锁问我吃了没有,我说吃了。他问我吃啥,我说面条。他说他最喜欢吃面条了。我说雪娥给你擀碗面条不就得了。同志们,老少爷儿们,你们猜猜他是怎么说的?他说,擀,擀个屁,雪娥不知道去哪了。五雷轰顶啊。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赶紧往他家跑。到了那里,只看到了他的两个丫头,大的哭,小的闹。‘繁花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可庆书还在继续讲着:‘那个小的,还在地上打滚,驴打滚呀。鼻涕拖得这么长。‘看着庆书又放下了天线,要去比画那鼻涕有多长。

繁花终于忍不住了。繁花拾起那根天线,‘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够了。‘随着那一声吼,众人都愣了。繁花长长地喘口气,然后轻轻地把天线放到了桌子上,说:‘不就是亚弟吗,亚弟会魔术吗?我就不信,打着滚鼻涕还能拖那么长。庆书,不是我批评你,都已经火烧眉毛了,你还在这里瞎**扯呢。

还信息长信息短的,这就是你说的信息?你说说,这些信息哪一条管用吧?我是怎么交代你的,让你一回来就把铁锁交给我,你倒好,直接交给雪娥了。我敢打保票,雪娥就是铁锁打发走的。你说说,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啊。‘。

两百零六章:支书

两百零六章:支书

两百零六章:支书

庆书说:‘支书,我是——‘繁花打断了他:‘主任同志,你还是叫我繁花吧。‘庆书脸都涨红了,还了一句嘴:‘我也不是妇联主任,我只是个治保委员。‘繁花再次打断了他:‘治保委员连个娘儿们都看不住?养条狗还会看门呢。‘这话有点重了,重就重吧,乱世须用重典嘛。繁花停顿了一下,又说:‘你刚才说什么?给我汇报?你是在给村委会汇报你知道吗?明说了吧,雪娥肚子大了,你也有一半责任。同志们都在帮助你,关心你,你知道吗?你对得起同志们的关心吗?你让同志们说说,你对得起谁了?‘

当然没人吭声。庆书都开始用目光求人了,但求也没用。庆书慢慢站了起来,又慢慢弯下了腰。那架势,像是准备给大家认错。这时候,不知道谁家的狗突然‘汪‘地叫了一声,声音很亮,应该是尾巴卷起来叫的。庆书侧了一下脸,似乎被那声狗叫吸引住了。那一会儿,他大概想起了繁花说的‘狗还会看门‘,脸就又涨红了。他的腰很快直了起来,啤酒肚都挺起来了。手也没停,在胯部摸来摸去的,像是要掏枪。都以为他会发作的,哪料到转眼之间,他又一屁股坐了下去,还变成了个嬉皮笑脸。不过那嬉皮之中带着那么一点僵硬,笑脸之上浮着那么一点冷漠。他终于开口了。那声音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虽然很低,却有着恶狠狠的味道。庆书说:‘我,我也是有人格的。‘哟嗬,想尥蹶子了是不是?繁花‘哼‘了一下,说:‘别扯那些没用的,说吧,你什么时候陪雪娥去打胎,我就要你这一句话。‘

庆书又不吭声了。要不是孔繁奇出来打圆场,还真是无法收场了。村委里面最会说话的,就是繁奇。亚弟流鼻涕是遗传,繁奇的巧舌如簧也是遗传。繁奇他娘没死的时候,就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媒婆,人称溴水第一嘴。人家的舌头能翻出花儿,也能长出刺儿。活媒能让她给说死,死媒能让她给说活。据说昭原当政的时候,全村最怕的人就是繁奇他娘,因为她能让全村的媳妇反对他。繁奇他娘把拐杖往地上一捣,还没有开口,昭原就开始结巴了。轮到庆茂当政了,庆茂赶紧把繁奇拉进了村委。庆茂后来说,繁奇他娘出生在中国,实在是中国的万幸。‘老家伙‘要是生在了美国,一不小心成了wto美方的谈判代表,那中国可就惨了。入关?做梦去吧,下个世纪也别想进去。这话虽然大了点,但还是能说明一些问题。

《石榴树上结樱桃》第二部分(6)

跟他娘相比,繁奇确实差远了,不是一个‘重量级‘。尽管如此,在村委里繁奇还是最能说的,不然人家不会连任多届调解委员了。调解委员是干什么的?说白了就是和稀泥,玩嘴皮子的。繁奇有句口头禅,叫‘人心都是肉长的‘。李皓曾经说过,千万不能小看繁奇的这句口头禅,虽然听上去好像是一句大白话,但却很有深意。李皓说,在外交上这就叫‘求同存异‘,是‘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中最重要的一条。

繁花和庆书斗嘴的时候,繁奇一直没有说话。繁奇坐在墙角,捏着一根雪茄烟,像演三极片似的舔来舔去。这会儿繁奇出马了。繁奇把那包雪茄烟从兜里掏出来,说:‘祥超媳妇从北京捎回来的,抽着跟红薯叶似的。说是孝敬我的,还说是古巴进口的,毛主席在世的时候抽这个,美国总统也抽这个。‘说到这里,繁奇停顿了一下,眼望着房顶,说:‘听说二毛抽的也是这个。‘人们都笑了。

二毛是村里的一个侏儒,也就是本地人所说的半截人。有一次王寨办庙会,有一个戏班子来走穴,其中有一场是猴戏。广告已经贴出去了,演孙悟空的却因为报酬问题,罢演了。戏头儿正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有人向戏头儿推荐了孔二毛,说正月十五闹元宵的时候,孔二毛曾演过《唐僧取经》,演的就是孙悟空。还说猪鼻子插葱,装象,人家演得真叫像啊。事已至此,戏头儿也只好这么办了。那戏头儿只用了两斤甘蔗,就把二毛请来了。谁能料到,人家二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炮就打响了,竟然比原来的那个演员还出彩。戏班的头儿高兴坏了,说这就叫丢了芝麻,抓回来了西瓜。还给二毛起了个艺名,套的是六小龄童,叫‘七小龄童‘。后来二毛就跟人家走了。再后来,人们就听说二毛发了。有一次,人们还在电影里看到了二毛,二毛演的是夜总会里的侍者。二毛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戴着贝雷帽,负责给妖精一样的美女们端茶递水点烟。有一次,繁花在溴水开会,有人对她说,在澳门见到二毛了,二毛厉害大了,坐在沙发的扶手上,跷着二郎腿,等着别人给他点烟呢。这会儿,繁奇这么一说,有人就提出建议了,说应该跟二毛联系一下,让他回来一趟。亲不亲,家乡人,再厉害也不能忘了父老乡亲嘛。

繁花说:‘二毛的事,以后再说。都静一静,听繁奇讲。‘繁奇捏着一根烟,说:‘祥超媳妇给我生了个小孙子,我叫人家给我送回来,人家偏不送,说北京的教育质量高。狗屁北京的教育质量要是真高,皇帝为什么都是外地人?日他娘,我都不愿搭理她了。可人心都是肉长的,这烟大老远捎回来了,我不能不收啊。来,都来尝尝。‘他先递给庆书一根,然后又撒了一圈。繁花也接了一根,说是要拿回去让殿军尝尝。繁奇说:‘殿军?殿军回来了?殿军什么烟没抽过?‘繁花说:‘他倒是带回来了几包烟。好像是叫大中华,红皮的。听他说是好烟,我也不知道是真好还是假好。那人喜欢吹。‘祥生说:‘人家可没吹,那真是好烟。‘繁花就说:‘这样吧,哪天让殿军请客,大家把烟给他抽了,免得他天天熏我。‘大家都说保证完成任务。只有庆书没吭声。繁花就说:‘怎么了庆书?你不愿去?‘庆书这一下开口了。庆书说:‘光抽烟啊?酒呢?‘祥生一拍xiōng脯,说:‘酒包在我身上了。‘繁花顺势开了句玩笑:‘先说好,这酒钱可不能让村里报销。‘

气氛转眼间就活跃了,但还是不够热烈。大家都挺忙,开一次会不容易,不应该搞得很沉闷。电视上不是天天讲吗,北京又开了个什么会,上海又开了个什么会,不管是北京还是上海,与会人员都要进行‘热烈讨论‘,然后形成决议。那意思很明确,只要是会议,就应该是热烈的。繁花有办法让会议热烈起来。办法是现成的,那就是出张县长的洋相。

管计划生育的张县长是个麻子,是溴水县最有名的麻子,所以人们私下叫他麻县长。他的麻不是因为天花,而是因为大跃进。大跃进那年全民炼钢,作为农村青年中的炼钢积极分子,他每天都战斗在火红的炼钢炉前,轻伤不下火线,一张白净的脸皮终于让迸溅的火星‘炼‘成了麻子。他是溴水县南辕乡人。据当年的积极分子回忆,当时天气本来就热,再加上烟熏火燎,那麻坑免不了要化脓淌水,就跟杨梅大疮似的。可是领导喜欢啊,上级领导一表扬,大喇叭里一宣传,人家就成了一个‘典型‘,就从农村青年变成了公社干部。不过,因为他是本地人,又没有后台,转干以后就一直呆在南辕。几年前,他还是南辕乡的党委书记。后来机会来了,因为计划生育搞得好,他终于提上去了,成了副县长。

十个麻子九个俏,麻县长的俏不光体现在嘴上,体现在手势上,还体现在那一脸麻子上。那麻子也是很会表情达意的,高兴的时候麻坑发红,好像鼓起来了,发怒的时候麻坑发黑,也能鼓起来似的。麻县长的一举一动都很有喜剧效果,都快比得上庆书最崇拜的赵本山了。这会儿,繁花一提起麻县长,有人就咧开了嘴。

繁花说,有的人大概已经知道了,这次开会麻县长又做了长篇报告,而麻县长举到的那个例子,就跟雪娥的例子差不多。麻县长说,东边的一个村子里,有人带着怀孕的老婆周游列国,生了孩子才回来,说那孩子是在路上捡的。繁花说,说到‘周游列国‘的时候,麻县长的两只手就像小船荡起了双桨,这样划一下那样划一下。繁奇插了一句,那不是荡起双桨,那是狗刨。大家都笑了。

繁花说,麻县长又说了,孩子是那么好捡的吗?县里准备和国外一个认领婴儿的机构取得联系。他们想要咱中国的孩子,说咱中国的孩子聪明,好看。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红头绳红肚兜虎头鞋,布娃娃似的,好玩得很,长大了又听话。

两百零七章:场面

两百零七章:场面

两百零七章:场面

其实场面有些奇怪,熊星和小妞在那边聊得爱恨交织的,慕容天星在一旁对近在咫尺的男怒女悲基本上严禁望闻问切,就像饭馆里合在一张桌吃饭的陌生人。只不过,在收到慕容天星飞眼暗示后,慕容天星猛然意识到慕容天星属于熊同志安插在这里的卧底,要随时伺机,配合熊星同志上演冲冠一怒为红颜。

果然,在小妞聊到男友如何因为她擅自花费了小一千块钱买了一双鞋而对其恼怒吵之,被反驳小气后又如何恼羞成怒将其赶出家门时,熊星终于拍案而起,呼吸急促怒不可遏,满眼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十分耍帅的拿了桌上酒杯一饮而尽,嘴角还残留着液体,瞪眼问小妞:“太不像话了找了这么好的女人不用来疼倒用来欺负?他现在在哪?在家吧在家吧?”

说着话熊星已经向门口流星大步过去,抬腿甩了拖鞋弯腰边换鞋边撒狠:“我今天要不去教训教训他,我都对不起我这身贱肉不,腱子肉”

小妞被熊星的突然举措搞得有点诧异,坐在那里愣愣看着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是吕布为貂蝉还是酒壮怂人胆。慕容天星端坐一旁,看着熊星的模样就是不言语,现在戏份已经到他身上了,按着剧本演?不急不急。

熊星同志额头已经渗了汗珠了,蹲在那还在咒骂不断,但整个人跟半身不遂似的一双鞋换了老半天,期间一眼一眼对慕容天星飞扫暗号,暗号从焦急变成乞求,看我岿然不动,暗号开始变成投枪匕首。

小妞可能也觉出不对了,看着门口穿鞋比搞破鞋还慢的熊星,想起身张嘴说什么又自我否定了一下,没动。

演技熊有点受不了了,他也知道再这么蹲下去只能找地缝钻了,于是无比哀怨的瞪了慕容天星一眼,猛然起身伸手拉门,同时悲壮扭头:“我这就去找那小子算帐我这就去”

熊星坐着,气沉丹田,以静制动。

慕容天星已经拉开门了,脑袋依然朝着饭桌这边,黔驴技穷的垂死挣扎:“我去了我这就去了你别拦着我你千万别拦着我你别拦着我你听见没?”

想笑又得憋笑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啊,慕容天星强忍着用力抹了一把脸,不能见死不救了,准备起身配合,没想到小妞先慕容天星一步站起来走过去拉住了熊星,嘴上劝着不要不要,不值得不值得之类的话。

估计是那几杯红酒闹腾的,小妞有点站不稳,声音也不受控制的颇为酥人,用力拉扯熊星的同时发出嗯嗯啊啊的娇呼,那嗲声我听着都头皮发麻,可想而知被小妞拉拽的熊星是个什么状态。

果然,熊星同志已经不行了,愈发的向门外癫狂挣脱起来,嚷着要讨回公道什么的,显然小妞的声音如同一针**血打入他的脑垂体,让他怜香惜玉的yin乱之心彻底澎湃。

得,慕容天星也别看戏了,闪亮登场吧。

起身过去拉住熊星,径直拽到饭桌旁按着他肩膀让其坐定,语重心长相劝:“你冷静点好吧墩你现在去打那小子一顿又有什么用?他那种人狗改不了吃屎,你打他他就长记性了?以后就能对小花好了?真打重了那小子报警的话你还吃亏,我知道你心疼小花,舍不得她受委屈,替她抱不平,但你没想过,你现在这么跑去了,小花不担心你么?你让她怎么办?再说了,你出去了,留下小花自己在这伤心?我和她又不熟我怎么劝?现在除了你谁能把小花哄好啊?小花现在最需要的是你你怎么做事不想后果,分不清孰轻孰重呢?”

一番话。牛掰的一番话。话里有话的一番话。点明道破一切的一番话——既表面上劝住了唐墩给了他台阶,又把他和温小花互有奸意爱慕的状态升华了一遍,基本上捅破了窗户纸,证明了他俩是天造地设的绝配一个是凹一个是凸组合起来天衣无缝他俩要是不在一起月老和红娘都不会答应……

话说完,场面一时无声。

小妞愕了一秒钟开始领悟,低头垂了眼帘,一只手还在拉熊星的衣袖。

熊星则无限感激的看了慕容天星一眼,对他在刚才戏码中不配合不捧哏的仇恨烟消云散,趁小妞不注意飞快抬手跟我比划了一个手指捻钱的手势,那是在告诉慕容天星这个月烟钱一定兑现。

慕容天星很有成就感,也坐下来,拿着酒瓶子给温小花和唐墩的杯子都倒上酒,同时嘴里继续为了烟钱违背良心:“得了,别闹了,小花你也坐下,你今晚就踏踏实实呆在我们这,也让你那个男朋友担个心受个惊。明天你要发现他一点不担心你,就让他滚蛋,这样的男人要来干嘛?”

小妞犹豫一下,点点头,熊星一看慕容天星说今晚踏实在这小妞没反对,当即充电,眼冒绿光,看慕容天星的眼神跟看亲爹似的。然后侧身,温温柔柔的拉着小妞坐下,开始巩固战果:“说的对,小妞,我带你来就是怕你难受,咱今天不说不开心的事了,喝酒聊聊人生和理想”

温小花对唐墩省略性的昵称并没表现出反感,反而被他的话逗笑了,“扑哧”了一下忙用手背按住嘴,接着伸手拿杯半举:“嗯,真的要谢谢你们俩,认识你真的很高兴。”

我也举杯展笑:“那你是托熊星不然走街上你都不认识我。”

融推杯换盏了近十分钟后,在熊星袱荤段子和我的配合催化之下,小妞雨过天晴了,脸上笑得美不胜收,不俗的酒力也开始显现。

这我多少有些预料,搞销售的小女孩不会喝点酒,在江湖上必然玩不转。眼看两瓶红酒见底,小妞也早没了拘束,笑起来也不捂嘴了,偶尔被熊星段子逗得东倒西歪,小脑袋一次次往肩膀上靠。

熊星开始抓耳挠腮了,逮住一切空当和时间差跟我歪嘴挤眼,暗示我赶紧撤离现场,秒速回避。我开始避而不视,怎奈唐爷目光灼灼,刺得我脸疼,加之这两人近在咫尺在桌对面亲昵打闹,谈笑着公司同事的糗事,我的确插不上嘴,还真有点如坐针毡。

留恋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各式菜肴,吞了下口水,日的饭都不让吃饱

趁着对面郎情妾意的不注意,掏出手机在桌子底下扫了一眼时间,八点三十五分,时间还凑合不算太晚,问题是我这酒不足饭未饱的,我去哪啊?得,找个夜不能寐的哥们家躲一段时间吧,晚上十二点回来,基本上家里这对痴男怨女的,成与不成也该有个结果了。

“五分钟内消失,这个月供你点八中南海”熊星趁小妞手去拿啤酒的空档,从桌子底下捅天星压低声音三分威胁七分请求。

我一脸富贵不能yin的坦然,斜眼回应:“要金装。”

熊星咬牙:“成交”

小妞回身,醉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我俩,手里捏着一根筷子冲我们这边一下下点着:“说什么呢?不可告人是不是?”

伸手拎起瓶子给温小花倒酒,怕啤酒起沫速度缓慢:“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宝就是小声跟我说没见我对谁这么好过,呵呵,别理他,他就看不得别人恩爱。”

温小花扶着桌子起身,稍微一晃站稳,对唐墩撇嘴:“你就……怎么说来着?对,你就忽悠吧,你们俩有悄悄话我才不听洗手间在哪?”

唐墩瞬间纵身跃起蹿到温小花面前,搀孕妇一般扶着温小花绕过桌子:“我们家别的没有,洗手间管够你怎么那么会选呢?我这最好的地段就是洗手间了,宽敞舒适,名声在外,一票难求啊……”

趁这机会我抓紧时间吃菜,三两口吃干净了面前的锅包肉,那边洗手间门响,我扭头,洗手间门已经关上,唐墩站在门外跟英式管家似的侯着,转头跟我对视上了,一愣,马上急赤白脸的对我一阵比划,我瞪眼看着,分析了半天唐墩一系列特种部队似的手势,终于恍然大悟——让我快走

无奈起身,蹑手蹑脚进房间拿外套,到门口换鞋,扭头打招呼,唐墩却已经抓耳挠腮了,一脸孙子样抱拳作揖的让我快点走,接着凑近洗手间门听了听,瞳孔瞬间放大,玩了命的甩手赶我,看那架势,要是我还不走,他能扯下一条胳膊砸过来。

得,轻轻的我走了,正如她piapia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点剩菜。

祥生说了一句:‘铁锁,你可别吓住人家小红。‘小红这会儿正躲在墙角,还拿着一本书,好像没有听见铁锁和祥生的话。怎么能听不见呢,繁花知道,小红其实什么都听见了。小红开会的时候有个习惯,凡是要装没有听见,她就嚼着泡泡糖乱翻书。铁锁这会儿换上另一只脚踩着板凳,说:‘我可不是好伺候的,我一天要吃两个**蛋。一个**蛋也行,但必须是双黄蛋。

两零八章:铁锁

两零八章:铁锁

两零八章:铁锁

真是想不到啊,铁锁竟然学会幽默了。许校长说得对,眼界,关键是眼界。这不,铁锁出去修了几天公路,眼界就开了,本事就见长了。

说过了‘双黄蛋‘,铁锁又提到了他的‘臭脚‘。铁锁拉起裤腿,说:‘先声明一下,我自己可是从来不洗脚的,都是雪娥给我洗。‘铁锁说得很利落,不但不磕巴,而且手势、语调都配合得恰到好处,真把一个无赖给演活了。这是有备而来呀,繁花想。他这副架势肯定是练出来的。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这一切都是蓄谋已久的,是在有计划地对抗组织。傻蛋你演得越好,暴露得也就越充分。瞧,这个傻蛋转眼间就露怯了。他张着嘴,显然还想再说点什么的,但是看到没人应声,他竟然什么也没说,就那样闭上了。当他把那根烟夹到耳朵后面的时候,他的手都有点哆嗦了。

繁花就是选中这个时机进来的。看到繁花,铁锁赶紧把他的脚放了下来。繁花把笔记本往桌子上一拍:‘蹄子放得好好的,取什么取?就那样放着吧。‘还没等铁锁做出反应,繁花就来了第二句:‘我们到庆书的办公室开个会。铁锁嘛,就让他一个人先呆着。小红,你留下,继续看你的书。年轻人爱学习是好事。‘她用眼神告诉小红,她说的是真的。等小红又坐下了,繁花又说:‘不要怕他。他不是孔昭原。孔昭原点房子那是响应党的号召,批林批孔。铁锁要是敢点房子,那就是找死。‘然后繁花用那个笔记本敲了敲板凳:‘铁锁,你刚才有句话我特别欣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对,这也是组织上对你的要求。‘

繁花先走了出来,在院子里站了片刻。虽然天色昏暗,但还是可以看到舞台屋脊两端的兽头。年深日久,屋顶瓦楞上长满了草。此时那草在风中摇晃,似乎有人群俯仰于云端。那深秋的草早已干枯,俯仰之间刷刷作响,也似有众人窃窃私语。远处传来几声狗叫,是那种小心翼翼的叫,有些哼哼唧唧的,显然是夹着尾巴的。繁花说:‘天变了,好像要下雨了。‘没有人接腔。繁花又说:‘下了好,下了就有墒情了。‘有人咳嗽,但还是没人说话。到了隔壁的办公室,繁花哈哈笑了两声,先拿庆书开了个玩笑:‘不愧是搞妇女工作的,这办公室装扮得花花绿绿的,又干净又漂亮。大家还记得以前令文的办公室吧,那真是跟狗窝一样。‘

初春乍暖还寒,根本没想到会被逐出门户的我,只穿了件白衬衫一件单夹克,下身就是牛仔裤,孙子唐十万火急的架势,我连秋裤都没来得及套,就这么抱着肩哆嗦在夜色中,跟卖火柴的小娘们似的。

本来就喝了一肚子啤酒,冷风一吹骤起一身鸭皮疙瘩。走到楼下的瞬间的确产生了怨念,我这是干嘛啊?合租的房子凭啥我就得净身出户啊?军功章上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不要让我太委屈好伐?

他唐门酒肉臭,苦了我路有冻死骨啊。

犹豫片刻,掏手机给王欥欥打电话。这天寒地冻半早不晚的,折腾她总比麻烦朋友好。

电话响的不耐烦了那边才接听,吵得几乎震耳欲聋,王欥欥在那边扯着嗓子说话,就跟警察叔叔拿喇叭筒劝降歹徒一个音准。我赶忙问她这是在哪玩呢,得到的回答是mix。我说去找她行么。王欥欥高八度的冷了我一句:“随便你啊”

挂了电话,四下无人,连解嘲的苦笑都省了,摸出颗烟点上,抱着肩哆嗦着直奔地铁站。

对于王欥欥间歇性的忽冷忽热我早就习惯了,接触越久我越发现我基本上属于她的第三类接触。第一类是她的闺蜜好友圈,第二类是她的同事兼追求者圈,实在找不到人无聊到郁闷的时候才会向我这个第三类伸出援手。

哦对了,王欥欥是我女朋友,我是她男朋友之一。

这个之一是我猜测的,其实我们交往以来,尤其是近半年时间,种种马迹蛛丝早已经肯定了我的猜测,只不过我不愿意深究,心里早就打定了分手的主意,只不过暂时是藕断丝连,不忍挥刀,恋爱关系基本处在弥留之际。实际上我主观上已经在和她分手了,只不过在王欥欥还不知道,当然也不是我多么窝囊胆小就是开不了口让她知道,只是……你也懂,一个长相甜美身材优质的女友总会让人有太多留恋和不舍。所以分手的事儿就一拖再拖,不过这几天我已经在酝酿一场惊天大谈判,秉着当断则断不断则乱的方针,打算找时间和王欥欥彻底决裂。

这句话也是有所指的,那其实是一剂预防针。令文是庆书的前任,因为工作不得力,被繁花撤了,只好当他的鸭司令去了。有人说,这比牛乡长的办公室都漂亮。话音没落,就有人接了一句:‘乡长?再挂一幅世界地图,都抵得上美国总统了。‘繁花说:‘这也是应该的,庆书肩上的担子本来就比较重嘛。‘祥生说:‘等村里有钱了,再给庆书配台电脑。有了电脑,这些表格啊,红旗啊,就没必要挂在墙上了。‘繁花说:‘我妹妹繁荣的屋里就放了个电脑。十个指头,这个敲一下,那个敲一下,那些字就像跳蚤似的,一个个往上蹦。‘说完这个,繁花把笔记本往桌子上一放,突然转入了正题:‘庆书,你先给村委会汇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庆书脸一紧,又拿起了那根电视天线。这次,他没有再往墙上指,而是像拍巴掌似的,一下一下地拍到另一只手上。他说,他深知肩上担子很重,所以得到支书的命令,他就赶往了溴水。在部队的时候他开的是敞篷汽车,从未开过轿车,但是为了尽早完成任务,他还是开着祥民的轿车跑去了。庆书说的祥民,就是信基督教的那个祥民,是祥生的亲弟弟。繁花插了一句:‘公事公办,祥民的油钱、租金都由村里付。庆书,你先挑重要的说,别的事会下再商量。‘

庆书说,到了溴水城南,嗬,到处都是工地呀,简直是人欢马叫,还有大吊车呢。大吊车真厉害,轻轻一抓就起来。繁花问:‘是吗,抓的什么呀?‘庆书说,具体抓的什么,他没有看清楚,也没工夫看清楚,反正是一派蓬勃景象。这本来是好事,可这时候好事却变成了坏事,人难找了嘛。那可真叫难找啊,他的鞋底都磨薄了。繁花说:‘可惜这不是部队,不然就得给你记功了。找到铁锁以后呢?‘庆书说,在一个石灰坑的旁边,他终于找到了铁锁。铁锁正用筛子淋石灰呢,胡子眉毛全都白了,就跟电影中的圣诞老人一样。嗬,庆书懂得真多啊,连圣诞老人都知道。

在地铁上手机有短信提示,按键看,寥寥三字加一问号:好么你?

又是那个陌生号码,基本不理。

已经出了永安里地铁站的时候手机响了,王欥欥打来的,接了电话就听出她那边换了环境,暴躁的音乐背景换成车水马龙了。我还没张嘴,王欥欥直截了当的告之我甭去了,她们换地方了,要去哪还没定,让我早点睡,明天再打电话吧。

……看到了吧,这就是我女朋友,一个十分独立自主的女性,改主意绝不事先跟我打招呼,让我在北京南北城来回白跑是常有的事。

遥想一年前斗胆追求她,又喜出望外的在一次酒吧豪饮完的迷醉中*宵了一夜后,我是不止一次的在内心发誓要对她如何如何好,怎么怎么爱,毕竟我和她在一起有点癞蛤蟆……别,蟾蜍吃天鹅肉的意思。哪知道她这双儿的包装下竟藏着一颗建宁公主的心。而且都不用我细心观察就已经可以感觉得到,我脑袋顶上这绿帽子已经足够批发的了。

受够了必须分手我心里跟自己撒着狠,站在地铁口茫然四顾,单衣不遮寒,我在哆嗦又哆嗦后干脆招手叫了辆出租车。

司机打表后问我去哪,我说我想想,司机瀑布汗。

其实没什么好想的,一个电话打给付裕,这时候就得找一个脾气好又有充足空间让我避难的侠义之士,付裕是最好的选择,玩了几年进出口,小有积蓄,据坊间传言身价起码几百万,但他自己没承认过,貌似有钱人都这德行,宁可**也不露富,二百多平米的房子对我们来说已经是豪宅了,他竟然自己一个人住,你说他是人么

对付这种有钱有地的土财主,就一个原则:骚扰。

手机通了,付裕的声音略显干燥,闷声憋气的:“喂,什么事?”

“靠,你干嘛呢?生孩子啊?哼哼嗨嗨的。”。

两零九章:踏实

两零九章:踏实

两零九章:踏实

“拉屎呢。有话快说,别影响我运气”

“在哪呢?”

“废话洗手间啊我骑你头上拉你让么?”

出租车都快跳字了,我可没心情花着车费陪付裕拉屎玩:“我问你是不是在家”

“是啊。”付裕被我急躁得声音一愣,利索回答后又是一声重重的鼻音运气。

我踏实了:“好,我这就过去,有事找你。”……至于什么事,路上再想,起码先有个托词。

“你来?宝爷,你快来”付裕瞬间高八度,“骨头从下午就来了,在我这儿耗到现在了”

电话挂断,我欣喜起来,有骨头垫底就好办多了,去了可以先聊他,审讯他,解决他,省的我绞尽脑汁琢磨自己到底为什么事去找付裕了。

对司机打了个指响,说:“走”

司机问:“去哪?师傅?”

我说:“天竺”

繁花说:‘拣重要的说。‘庆书就说,抓住了铁锁,他就把他训了一通,又把国情和基本国策给他讲了一遍。铁锁低着头,好像听进去了。他问铁锁有什么想法,铁锁说,他干了一天活儿,肚子饿了,头晕,想吃点东西。他就带着铁锁进城找东西吃。后来就见到了祥生,在祥生那里吃了一碗凉皮。拌了芝麻酱,浇上蒜泥,嗬,那真叫好吃啊,又香又爽口还有嚼头。说到这里,他扭脸问祥生:‘调料里面没放大烟壳吧?‘祥生看了一下繁花,接着捅了庆书一拳,说:‘放了,靠你母亲,专门给你放的。‘繁花说:‘别闹了。祥生,一碗凉皮多少钱?

呆会儿我签个字,给你报了。‘祥生说:‘见外了见外了,不就是几碗凉皮吗?‘

庆书说,吃凉皮的时候,祥生也把铁锁训斥了一通,差点把凉皮扣到他脸上。祥生说:‘我x,一碗凉皮三块钱呢。我怎么会扣到人家脸上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教育他几句,倒是真的。‘庆书说,然后他就和祥生一起回来了。一路上他和祥生你一句我一句,劈头盖脸的,骂得铁锁头都抬不起来了,脑袋都要掖到裤裆里了。说到这里,庆书把天线放下,模仿了一下铁锁‘掖脑袋‘的动作。繁花本来想问他为什么拐到了巩庄,考虑到祥生也在场,她就把这个省了。她说:‘行了行了,说说回村以后的情况。‘庆书又拿起了天线。这一次,庆书没有拍来拍去,而是把天线从脖子后面塞了进去,挠着自己的后背。他说:‘回到村里,他就回家了嘛,我也回家了。汇报完了。‘

‘这就完了?雪娥呢?雪娥和铁锁打照面了没有?你又见到雪娥了吗?‘繁花问。庆书继续挠着后背,说:‘你让我接铁锁,又没叫我看雪娥。‘繁花听了,喘气声都变粗了。繁花说:‘那我问你,你什么时候知道雪娥跑了?‘庆书说:‘我回到家,洗了把脸,随便吃了点东西,连鹦鹉都没有顾上喂,听说晚上要开会,就赶紧出来了。路过铁锁他们家,我看见有人和庆林谈配种,还有人在谈论车鹅大战,嘻嘻哈哈的,围了好多人,就在那里呆了一会儿。支书,我其实是想听听有什么信息。‘

繁花说:‘再纠正一遍,我不是支书。‘庆书说:‘是的,村长。我正要走,就看见铁锁出来了。铁锁问我吃了没有,我说吃了。他问我吃啥,我说面条。他说他最喜欢吃面条了。我说雪娥给你擀碗面条不就得了。同志们,老少爷儿们,你们猜猜他是怎么说的?他说,擀,擀个屁,雪娥不知道去哪了。五雷轰顶啊。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赶紧往他家跑。到了那里,只看到了他的两个丫头,大的哭,小的闹。‘繁花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可庆书还在继续讲着:‘那个小的,还在地上打滚,驴打滚呀。鼻涕拖得这么长。‘看着庆书又放下了天线,要去比画那鼻涕有多长。

繁花终于忍不住了。繁花拾起那根天线,‘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够了。‘随着那一声吼,众人都愣了。繁花长长地喘口气,然后轻轻地把天线放到了桌子上,说:‘不就是亚弟吗,亚弟会魔术吗?我就不信,打着滚鼻涕还能拖那么长。庆书,不是我批评你,都已经火烧眉毛了,你还在这里瞎**扯呢。还信息长信息短的,这就是你说的信息?你说说,这些信息哪一条管用吧?我是怎么交代你的,让你一回来就把铁锁交给我,你倒好,直接交给雪娥了。我敢打保票,雪娥就是铁锁打发走的。你说说,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啊。‘

庆书说:‘支书,我是——‘繁花打断了他:‘主任同志,你还是叫我繁花吧。‘庆书脸都涨红了,还了一句嘴:‘我也不是妇联主任,我只是个治保委员。‘繁花再次打断了他:‘治保委员连个娘儿们都看不住?养条狗还会看门呢。‘这话有点重了,重就重吧,乱世须用重典嘛。繁花停顿了一下,又说:‘你刚才说什么?给我汇报?你是在给村委会汇报你知道吗?明说了吧,雪娥肚子大了,你也有一半责任。同志们都在帮助你,关心你,你知道吗?你对得起同志们的关心吗?你让同志们说说,你对得起谁了?‘

当然没人吭声。庆书都开始用目光求人了,但求也没用。庆书慢慢站了起来,又慢慢弯下了腰。那架势,像是准备给大家认错。这时候,不知道谁家的狗突然‘汪‘地叫了一声,声音很亮,应该是尾巴卷起来叫的。庆书侧了一下脸,似乎被那声狗叫吸引住了。那一会儿,他大概想起了繁花说的‘狗还会看门‘,脸就又涨红了。他的腰很快直了起来,啤酒肚都挺起来了。手也没停,在胯部摸来摸去的,像是要掏枪。都以为他会发作的,哪料到转眼之间,他又一屁股坐了下去,还变成了个嬉皮笑脸。不过那嬉皮之中带着那么一点僵硬,笑脸之上浮着那么一点冷漠。他终于开口了。那声音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虽然很低,却有着恶狠狠的味道。庆书说:‘我,我也是有人格的。‘哟嗬,想尥蹶子了是不是?繁花‘哼‘了一下,说:‘别扯那些没用的,说吧,你什么时候陪雪娥去打胎,我就要你这一句话。‘

庆书又不吭声了。要不是孔繁奇出来打圆场,还真是无法收场了。村委里面最会说话的,就是繁奇。亚弟流鼻涕是遗传,繁奇的巧舌如簧也是遗传。繁奇他娘没死的时候,就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媒婆,人称溴水第一嘴。人家的舌头能翻出花儿,也能长出刺儿。活媒能让她给说死,死媒能让她给说活。据说昭原当政的时候,全村最怕的人就是繁奇他娘,因为她能让全村的媳妇反对他。繁奇他娘把拐杖往地上一捣,还没有开口,昭原就开始结巴了。轮到庆茂当政了,庆茂赶紧把繁奇拉进了村委。庆茂后来说,繁奇他娘出生在中国,实在是中国的万幸。‘老家伙‘要是生在了美国,一不小心成了wto美方的谈判代表,那中国可就惨了。入关?做梦去吧,下个世纪也别想进去。这话虽然大了点,但还是能说明一些问题。

跟他娘相比,繁奇确实差远了,不是一个‘重量级‘。尽管如此,在村委里繁奇还是最能说的,不然人家不会连任多届调解委员了。调解委员是干什么的?说白了就是和稀泥,玩嘴皮子的。繁奇有句口头禅,叫‘人心都是肉长的‘。李皓曾经说过,千万不能小看繁奇的这句口头禅,虽然听上去好像是一句大白话,但却很有深意。李皓说,在外交上这就叫‘求同存异‘,是‘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中最重要的一条。

繁花和庆书斗嘴的时候,繁奇一直没有说话。繁奇坐在墙角,捏着一根雪茄烟,像演三极片似的舔来舔去。这会儿繁奇出马了。繁奇把那包雪茄烟从兜里掏出来,说:‘祥超媳妇从北京捎回来的,抽着跟红薯叶似的。说是孝敬我的,还说是古巴进口的,毛主席在世的时候抽这个,美国总统也抽这个。‘说到这里,繁奇停顿了一下,眼望着房顶,说:‘听说二毛抽的也是这个。‘人们都笑了。

二毛是村里的一个侏儒,也就是本地人所说的半截人。有一次王寨办庙会,有一个戏班子来走穴,其中有一场是猴戏。广告已经贴出去了,演孙悟空的却因为报酬问题,罢演了。戏头儿正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有人向戏头儿推荐了孔二毛,说正月十五闹元宵的时候,孔二毛曾演过《唐僧取经》,演的就是孙悟空。还说猪鼻子插葱,装象,人家演得真叫像啊。事已至此,戏头儿也只好这么办了。那戏头儿只用了两斤甘蔗,就把二毛请来了。

两一零章:骨头

两一零章:骨头

两一零章:骨头

骨头不是人名,当然他也不算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套话就是给他量身定做的。骨头真名叫陈谷,从被朋友介绍时候就喊他骨头了,我们也就这么识人随俗的喊下来。

这很有气魄的外号的由来,我也打听过,据圈内传言,当初陈谷经历了人生最惨痛的一次失恋后一蹶不振。一米八的汉子,短时间内体重从一百六直接跌到一百零几,惹得朋友们再见时都吓一跳,以为埃及法老借尸还魂了,完全就是一干尸标本啊

骨头这名号就是那时传承下来的,至今长盛不衰。

今晚遇到的这位司机大哥很安静,看上去有心事,很忧伤逆流成河的感觉,让我几次想开口挑话题都没好意思,很多时候造物就是这么弄人的,出租车这么个小空间,偶尔能尴尬死你,你想说话的时候吧,司机不见得搭茬;你想安静时要偏偏遇到一位业余相声表演艺术家的司机,就等着崩溃吧。

正在沉默中变态呢,短信又来,还是那个陌生号码,又是简练句子:你不好么?

我回了,反正也无聊,跟你聊一毛钱的:你好我也好。

然后手机短信就一直沉默到付裕家。

场面很沉闷。

骨头垂着脑袋沉默在沙发角落;拉完屎的付爷神清气爽,拿着遥控器不停更换电视频道;我最郁闷,因为我是为了躲郁闷才跑到付裕家来想不郁闷的,谁知道正好遇到郁闷的人有郁闷的事搞得在场诸位都很郁闷。

把第三颗烟按熄在烟灰碟子里,我伸了个懒腰,伸手抢过付裕的遥控器:“别看了,聊点正事好不好?”

付裕反抢遥控器未果,仰身在沙发上朝骨头斜眼睛:“当事人都不吭声,我们谈个屁啊?”见骨头依然不吭气,伸手把茶几上的电话分机扔给我,“给袁老2打电话催催怎么还没到?让他来摆平这个一晚懦夫斯基”

骨头贼贼的抬眼睛飞扫了一遍我和付裕,马上低下,粘着声音嘟囔:“这不是找你们商量么,这不是找你们给我打气来了么。”

付裕眼睛瞪得跟门神似的:“还打气?要不要我们几个穿上紧身衣给你组个拉拉队啊?我说你,你这样的在街上要是遇到幼儿园小孩打架,会不会吓尿裤子啊?”

“得了得了,”我拨着袁老2的手机,让付裕摆手,“骨头这也是一朝被藏獒咬,十年怕吉娃娃,谁让他爱一回就得死去活来一回呢?”说着话那边手机通了,“哎老2,还没到啊?在哪了?哦,你快点啊我们这边都伤停补时了”

挂电话,向付总汇报:“在小天桥了,马上到了。”

付裕仰天棚长叹:“快来吧,我到极限了,再不来我怕我忍不住,骨头就变骨灰了。”

骨头抬头飞瞟付裕,想反驳,那嘴跟案板上的活鲫鱼似的,张合了一番,始终没发出声音。

其实骨头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大,事情简单,事态复杂。

自从上一任女友秉着真爱不能当饭吃的原则毅然甩手离去后,骨头便一猛子扎进绝情谷,从此不问红尘事,整整自娱自乐了三年多。这期间也认识了我们一众人等,历经无数次苦口爹心的劝说和出双入对的刺激,渐渐让骨头兄重拾了对爱情的信心。

有了这份心思人可就不安分了,没多久骨头宣布已经于茫茫雌海找到了他的真命天女,把那女孩夸得跟杜十娘与陈圆圆的合体似的,我们也对这位能轻易拨开骨头尘封已久的少男心扉的奇女子产生兴趣,但骨头誓死捍卫此女真面目,只告之这位未来骨嫂的名字叫艾媚,真名假名都不知道。

等到这个神秘女嘉宾千呼万唤始出来时,一切才大象真白。

骨头这厮是网恋。俩人爱的如胶似漆,却压根没有互相见过活人,但真爱的力量是无穷大的,当两人已经无法自拔,不甘心只对着显示器情深深欲蒙蒙后,艾媚毅然决然冲破网络局限,挣开世俗枷锁,可歌可泣的从上海来到北京一猛子扎进骨头的怀抱,成功演绎了一出网络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爱情神话。

本以为至此,骨头版的将爱情进行到底就可以圆满结束了,毕竟有那么一段时间,俩人已然在骨头于北苑租的小屋子里男上女下比翼一起飞了,每次有聚会俩人都恩爱得让人咬牙,朋友圈内没有不羡慕的,他俩的爱情故事也激励了圈中一批又一批人奔上网络寻找人生的另一个半圆。

但万万没想到,失翁赛马,焉知非祸。

这就是今晚骨头给我们带来的曝料,本来是网络梁山伯与祝英台,忽然之间变成梁山伯与潘金莲了——那个艾媚,竟然有个本主

谁能料到,人家二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炮就打响了,竟然比原来的那个演员还出彩。戏班的头儿高兴坏了,说这就叫丢了芝麻,抓回来了西瓜。还给二毛起了个艺名,套的是六小龄童,叫‘七小龄童‘。

后来二毛就跟人家走了。再后来,人们就听说二毛发了。有一次,人们还在电影里看到了二毛,二毛演的是夜总会里的侍者。二毛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戴着贝雷帽,负责给妖精一样的美女们端茶递水点烟。有一次,繁花在溴水开会,有人对她说,在澳门见到二毛了,二毛厉害大了,坐在沙发的扶手上,跷着二郎腿,等着别人给他点烟呢。这会儿,繁奇这么一说,有人就提出建议了,说应该跟二毛联系一下,让他回来一趟。亲不亲,家乡人,再厉害也不能忘了父老乡亲嘛。

繁花说:‘二毛的事,以后再说。都静一静,听繁奇讲。‘繁奇捏着一根烟,说:‘祥超媳妇给我生了个小孙子,我叫人家给我送回来,人家偏不送,说北京的教育质量高。狗屁北京的教育质量要是真高,皇帝为什么都是外地人?日他娘,我都不愿搭理她了。可人心都是肉长的,这烟大老远捎回来了,我不能不收啊。来,都来尝尝。‘他先递给庆书一根,然后又撒了一圈。繁花也接了一根,说是要拿回去让殿军尝尝。繁奇说:‘殿军?殿军回来了?殿军什么烟没抽过?‘繁花说:‘他倒是带回来了几包烟。好像是叫大中华,红皮的。听他说是好烟,我也不知道是真好还是假好。那人喜欢吹。‘祥生说:‘人家可没吹,那真是好烟。‘繁花就说:‘这样吧,哪天让殿军请客,大家把烟给他抽了,免得他天天熏我。‘大家都说保证完成任务。只有庆书没吭声。繁花就说:‘怎么了庆书?你不愿去?‘庆书这一下开口了。庆书说:‘光抽烟啊?酒呢?‘祥生一拍xiōng脯,说:‘酒包在我身上了。‘繁花顺势开了句玩笑:‘先说好,这酒钱可不能让村里报销。‘

气氛转眼间就活跃了,但还是不够热烈。大家都挺忙,开一次会不容易,不应该搞得很沉闷。电视上不是天天讲吗,北京又开了个什么会,上海又开了个什么会,不管是北京还是上海,与会人员都要进行‘热烈讨论‘,然后形成决议。那意思很明确,只要是会议,就应该是热烈的。繁花有办法让会议热烈起来。办法是现成的,那就是出张县长的洋相。

管计划生育的张县长是个麻子,是溴水县最有名的麻子,所以人们私下叫他麻县长。他的麻不是因为天花,而是因为大跃进。大跃进那年全民炼钢,作为农村青年中的炼钢积极分子,他每天都战斗在火红的炼钢炉前,轻伤不下火线,一张白净的脸皮终于让迸溅的火星‘炼‘成了麻子。他是溴水县南辕乡人。据当年的积极分子回忆,当时天气本来就热,再加上烟熏火燎,那麻坑免不了要化脓淌水,就跟杨梅大疮似的。可是领导喜欢啊,上级领导一表扬,大喇叭里一宣传,人家就成了一个‘典型‘,就从农村青年变成了公社干部。不过,因为他是本地人,又没有后台,转干以后就一直呆在南辕。几年前,他还是南辕乡的党委书记。后来机会来了,因为计划生育搞得好,他终于提上去了,成了副县长。

十个麻子九个俏,麻县长的俏不光体现在嘴上,体现在手势上,还体现在那一脸麻子上。那麻子也是很会表情达意的,高兴的时候麻坑发红,好像鼓起来了,发怒的时候麻坑发黑,也能鼓起来似的。麻县长的一举一动都很有喜剧效果,都快比得上庆书最崇拜的赵本山了。这会儿,繁花一提起麻县长,有人就咧开了嘴。

这样惊蛰的消息,让我和付裕在替骨头惋惜的同时,不免也有些……平衡。

但骨头今天跑到付裕家,又把我和正在路上的袁老2都喊到场,却不单是倾诉自己情场两连败的委屈和酸楚,而是来乞求援手,沙场点兵的。

两一一章: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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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一一章:交代

两一一章:交代

据骨头交待,东床事发已经有些日子了,艾媚的本主——自称艾媚男友——艾媚称是前男友——的那男人,不知使了何种妖术,竟辗转打听到了艾媚的下落,并且终日电话骚扰要求重修旧好,但艾媚态度坚决,爱的是骨头,将来嫁的也是骨头,要给骨头一个幸福的家,为他生好多好多小孩……

于是本主恼了,近日将赴京找骨头谈判,据说还不是单枪匹马的来,还要拉着三五好友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来壮壮声势。骨头从艾媚处闻讯后,面不改色一笑了之,转身湿着裤裆飞至付裕家,进门就大喊:“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此刻,骨头彻底软骨病,堆在沙发上沉默是金,我和付裕早已鼓励百遍,硬话说尽,骨头依然医治无效,处于弥留。

实话说,和骨头认识时间久了,偶尔会感叹他前女友为何弃他而去,恐怕也是因为骨头性格上一大缺憾——懦弱。这懦弱劲儿有时候真是能把人气死,比如这次,艾媚前男友来谈判,就去谈嘛,谈不好还谈不坏么?但骨头就是没底,不知道能谈什么,怕万一谈不好谈输了再签个“丧妻辱己”的条约什么的,所以要找我们给他壮胆,最好我们能替他去谈才好呢。

这么说吧,骨头要是大半夜遇到劫匪,肯定是大喊“呔胆大的狂徒,我扔下钱包你饶我命来”的那种人。

真不知道艾媚看上他哪一点了。

骨头不说话,我和付裕也没客气,直接把他拉入黑名单,视其为透明私聊起来。

付裕甩给我烟,拿着火柴给自己点燃,然后把火柴盒高举着假装几次要扔给我,叼着烟笑。我摆手,从兜里掏出一次性打火机对他示意了一下:“我用这个,咱能跟你比么,再过几年,你资产估计得比我**还多。”

付裕看我点烟,比划了个中指,忽然一探身子:“哎你知道么,大器要回来了。”

这消息足够我意外一下。

大器、付裕和我都是十几岁时就混在一起的朋友,但这厮在五年前倚着留学的名义前往西方拜美求财去了,五年来一次没荣归故里过,偶尔的电话也都是只言片语的,尤其是近一年在电话里说话都串味了,估计是和港澳台同胞混太多了,说着话跟舌头上套只袜子似的。但知道大器要回来,倒不折不扣是个惊喜。

“你怎么知道的?”

付裕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千里传音啊。他说他也给你传了,你没接。”

我刚要不平衡,瞬间坦然,继而想起了下午被唐墩电话吵醒后,手机里那个无法显示的来电号码,原来是越洋传音的大器。

“什么时候回来?”短信提示响了,我边问边掏兜。

“没准信呢,就这三五天吧。”付裕看了一眼我手机:“谁啊?王欥欥叫春呐?”

我摇头,短信还是那个陌生号码,内容还在纠缠老问题:你好,我不好。

我把手机递给付裕,让他看号码,付裕摇头,忽闻旁边一阵嘁嘁,骨头佝偻着身子探过来拿烟,付裕一个抢断把烟揣起来:“男人抽烟,太监抽什么抽”说完转向我,“没回吧你?不怕是骗子?”

我看看束手一旁可怜巴巴的骨头,慈悲之心顿起,掏出烟盒甩给他,低头边回短信边回付爷的话:“骗就骗,我现在这样还能被骗什么?没钱没车的,最宝贵的贞c都没了。”

短信回的是:不好装好。一心二用的结果是,简单四个字,按了几遍都没按对。

回复短信刚发出,头皮瞬间麻了一下,付裕倒是提醒我了,靠,这陌生号码不会是王欥欥吧?闲着无聊换个号码拿我当愚人节过?要真是她的话我可真要爆了,这小娘们儿怎么这么……

对不起,我失态了。

当初付裕曾评价王欥欥:因为天生漂亮,从小就没受过欺负,被人一路哄着长大的,觉得男人都围着她转是无比正常的,所以跟男人说话从来不经大脑,伤了人都不知道,也不当回事。

遥记得我还对付裕这番定论颇为不屑甚至几欲恼火,朋友妻不可辱,哪能这么说?

时至今日,不得不感叹付爷当初真是字字珠玑,高瞻远瞩,金玉良言,旁观者清。

讲述。单口讲述。对口讲述。七嘴八舌的讲述。

袁老2听罢来龙去脉,点头,突然上前一把将骨头从沙发上揪了起来,手顶着他下巴直视:“多大点儿事?啊?你说这算多大点儿事?他爱谁来谈判谁来谈判这事你说了不算,艾媚才说了算人家艾媚不是都把你订了么?你担心个屁啊?他还能把人抢走怎么的?”

骨头梗着脖子被袁老2抬着下巴,开始犯了结巴:“我、我不知道要和对方谈,谈什么啊?”

“谈个蛋”袁老2瞪了眼睛跟魔兽一般,“就告诉他艾媚是我媳妇,你他**给我滚回东方之珠去”

我和付裕在一旁都笑开,双双缓缓拍手,点头赞叹:“二哥了不起,有文化,还知道东方之珠呢。”

骨头被袁老2的气势所震慑,眼睛闪着希望开始瞪大,又忽地黯淡了一下:“二哥,那小子不是一个人来,要是艾媚也去的话,我怕……我怕在她面前丢脸。”

这算是交了实底了,骨头最怕的估计就是这个。我与付裕跟老2对视,表示理解,谁都怕在心爱女人面前丢脸,男之常情。

袁老2扭头咧嘴笑,把骨头笑得十分想自卫,老2抬手拍拍骨头的脸:“他能从上海带几个人来?这是北京你怕个毛啊?强龙还压不过牛头犬呢”

闻言,付裕马上探身低眉顺眼的憋笑:“二哥,是地头蛇,地头蛇。”

老2沉浸在自己的万丈豪情之中,根本不理付裕:“我管他几头蛇我管他是骡子是马呢不就是人么我们都去我也去我他**还带人去”

……得,白夸他有学问了。

繁花说,有的人大概已经知道了,这次开会麻县长又做了长篇报告,而麻县长举到的那个例子,就跟雪娥的例子差不多。麻县长说,东边的一个村子里,有人带着怀孕的老婆周游列国,生了孩子才回来,说那孩子是在路上捡的。繁花说,说到‘周游列国‘的时候,麻县长的两只手就像小船荡起了双桨,这样划一下那样划一下。繁奇插了一句,那不是荡起双桨,那是狗刨。大家都笑了。繁花说,麻县长又说了,孩子是那么好捡的吗?县里准备和国外一个认领婴儿的机构取得联系。他们想要咱中国的孩子,说咱中国的孩子聪明,好看。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红头绳红肚兜虎头鞋,布娃娃似的,好玩得很,长大了又听话。好啊,我们可以把多生的孩子送给他们。‘送‘这个手势,麻县长做得最好,有点像‘文革‘时候跳的忠字舞:上身一耸,两只手在xiōng前翻出了一个花,然后突然朝外一送,还在空中停留片刻,好像是等着有人来接孩子似的。说到这里,繁花说:‘要是令文还在这里就好了,令文的忠字舞跳得最好,至少不比麻县长差。‘

这时候,小红来到门口,报告说铁锁睡着了,还打呼噜呢。繁花说,睡着了好,打呼噜?还流口水了吧?太好了,说明他睡得香。雪娥要是没有下落,你喂他一瓶安眠药,他都睡不着。小红把钥匙亮了一下,意思是她已经把门锁住了。有人提议让小红进来比画一下‘忠字舞‘,说年轻人跳舞最好看。小红问什么叫‘忠字舞‘,繁花说:‘他们逗你呢,钥匙放到这儿,你快回去吧,回去晚了你妈不放心。‘

小红走了以后,繁花又接着讲麻县长。说,麻县长一边讲,一边在台上走。那步子走得俏啊,很有点女儿态。一边走,一边把手中的文件卷成了一根棍,那根棍最后落到了一张地图上面。那本来是溴水县的地图,可麻县长一高兴就把它当成了世界地图。麻县长在上面比画来比画去,说,别以为我们会把它们送到美国,送到欧洲。美死你了。世界大得很,除了欧美还有亚非拉。要多考虑非洲和拉丁美洲,重点是非洲。那里地广人稀,弄到那里刚好可以当牲口使。麻县长还模仿了赶牲口的口令,嘚,吁。说以后送来的男孩都叫‘嘚‘,还要有编号的,嘚一,嘚二,嘚三,嘚四。女孩嘛,都叫‘吁‘,吁一,吁二,吁三,吁四。怎么,嫌这名字不好听,想换个名字?不行不行,万万不行,你就是想叫张三李四王麻子都不行。众人大笑,繁花说,麻县长大概是喝了点酒,特别放得开,那真是深入浅出,妙语连珠,谈笑风生啊。社会福利委员李雪石把烟头一踩,说:‘我x,雪娥要是生了,连名字都省得起了。‘。

二一二章: 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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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二章:解放

二一二章:解放

骨头眼睛里彻底变解放区的天了,“咔咔”闪着崇敬的光芒,一把握住袁老2的手:“二哥你去我就放心了他们要是不服,我就让你替我教训他们”

闻言,我和付裕同时出招,一左一右将骨头推了个趔趄:“你这是人话么?老2去你就放心?合着你找我们去就是道具?基本没用是不是?还二哥替你教训?你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骨头陪笑抱拳:“哥哥们,我这不是突然小人得志给兴奋的么。哎对,我姓粪,姓粪行了吧?”

付裕保持不爽:“你说你是多心眼还是缺心眼吧?人家找你谈的是艾媚情感和肉体权的归属问题,你怎么总惦记着会被暴力解决了呢?你以为打得起来啊?”

“打架?”袁老2倍儿激动的吼了一嗓子,“我借他俩胆儿”说着话从裤兜里“唰”的掏出一把黑色甩刀,直接摔在茶几上。

嗯,这里可以交待一下袁老2的背景资料了,看刚才他那一惊一乍的气势,想必看官们也猜到这厮肯定不是大学教授了。这光头壮汉的真实姓名是严禁我们叫的,原因是真名太秀气,难以启齿,刚认识那会儿都叫二哥,混熟了之后也敢直接叫他老2了。

袁老2原来在密云搞建材,这几年和人搭伙弄了一个运输公司,国产老百姓都知道,不管哪座城市,但凡搞运输公司还能挣到钱的,起码都得有点背景,黑的白的都能打上招呼,更深的东西我们不知道,老2也从来不炫耀,他说都是哥们儿而已,有事帮忙,没事喝酒,互相知道多了没什么好处。

二哥这话,至今仍被我奉为交友准则。

繁花让大家静下来。繁花说,麻县长的风格大家都是知道的,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玩笑归玩笑,麻县长突然一板脸,一咳嗽,一弹麦克风,转眼间就换了个人。脸色都变了,厉害得很,麻坑都变黑了。繁花说,一看这阵势,下面的人都不敢笑了,都竖起耳朵听麻县长训话。麻县长果然来了个‘厉害的‘。麻县长说了,计划生育可不仅仅是裤裆里的事,关系到国计民生,也关系到资源枯竭、可持续发展战略以及地球变暖等一系列问题。所以,以后再出现此类情况,村干部一律下台,主要负责人不能再列为村级选举的候选人。

麻县长可是说了,不要以为下了台,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了。没那么简单。当干部不是当和尚,当天和尚撞天钟,不当和尚不念经。不行的上头有精神的,干部离任后要查账,因为计划生育问题下台的干部更要查账。只要兜底一查,查不死你也要把你查傻。到时候你花了多少,吃了多少,不光要给群众说清楚,更要给组织上说清楚。有人就要问了,说不清楚怎么办?好办,全都给我屙出来。有人又要问了,屙不出来怎么办?好办,捆起来就行了。有人可能会说,我有后台,我是千手佛,你捆了我两只手,我还有九百九十八只手。好吧,那就试试看吧,看看到底是你千手佛厉害,还是无神论者的法律厉害。介绍到这里,繁花着重做了个补充,说那麻县长以前兼过派出所所长的,捆人可是他的强项,一米长的麻绳,人家结结实实地能捆三个。

有人笑,也有人低头沉思,还有人盯着墙上的表格发愣。繁花想,这个会开得好啊,该说的都说了,利害关系也都讲明了。繁花把笔记本一合,说:‘联系我们村的实际,目前最主要的问题就是雪娥的肚子。都想一想,雪娥会往哪里跑。咱们这些人啊,可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想不团结都不行。各唱各的调,各吹各的号,那是行不通的。庆书刚才就跑调了。‘庆书本来在低头沉思,这会儿被繁花一点名,浑身一抖,肩膀都竖起来了。不过,他很快又变成了嬉皮笑脸。心里不服呀,繁花想。不过,繁花愿意从正面解释庆书的嬉皮笑脸。繁花说:‘庆书,你别笑。我知道你有点不好意思了,脸都红了嘛。这说明你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亡羊补牢,犹为未晚。这样吧庆书,你把桌子拉开,再支张床。你睡床,让铁锁睡桌子。庆书,你可是治保委员,总不会让铁锁再跑了吧。祥生呢,你回去给祥民说一下,明天村里要用车。‘庆书悠悠地问了一句:‘你呢?‘繁花脸一板,翘起指头戳了一下庆书的太阳穴,都有点像撒娇了:‘德性。你就怕我闲着。我把铁锁的两个丫头领回家,当姑奶奶敬着。这一下你满意了吧。‘

当姑奶奶敬着,当然是不可能的。但这句话是必须说的。即便庆书不跳出来,繁花也要把铁锁的那两个丫头领回去的。工作是工作,人情是人情。工作需要的是铁面无私,但是,如果不想让老百姓寒心,那就得多来点人情味。人情味就是蒸馒头用的酵母,那玩意儿虽然不值钱,还酸不拉叽的,但没有那玩意儿,你蒸出来的就是死面馒头。散会以后,繁花说:‘我得到铁锁家去一趟,谁带手电筒了?祥生带了吧?别往屁股后面藏了,我都看见了。‘繁花是想跟祥生一块走,借这个机会,把老外要来溴水的事给他讲一下。刚才开会的时候,繁花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小算盘,那就是把祥生和庆书都支出去,不能让他们在村里拉帮结派。庆书好办,派他去找雪娥就行了,找不到雪娥惟他是问。祥生就比较难办了,是个难剃的头。但是,难剃也得剃啊,反正不能把他留下。繁花想,他不是经常吹嘘,他的生意之所以越做越大,就是因为他上头有人吗?好,那就给他一笔经费,让他去争取吧,争取把那个老外引来官庄。他当然不可能把人家引来,因为事情是明摆着的,水中捞月嘛。祥生果然上当了,说:‘还是我陪你去吧。别让猪把你给咬了。‘对了,还有猪呢。繁花说:‘庆书,你给红梅打个电话,让红梅把铁锁的猪给喂了。‘

让我们再次回到事发现场,老2把那柄黑色甩刀掷到茶几上,付裕眼睛就直了,几步凑过去拿起来几乎贴在鼻子上看,啧啧不停:“好玩意儿啊二哥这可是军版啊你还真是神通啊”

袁老2明显很受用的表情,故作不耐烦的摆手:“给你给你给你这小富豪留着被绑票的时候自杀用”

付裕嘿嘿一笑,冲老2一竖大拇指,表示笑纳。

袁老2拉着骨头已经走到门口了,扭头喊:“哎哎别在这耗着了,去吕兔子的场子坐会儿,喝点,帮骨头宽宽心。”

闻听去吕兔子那里,我摇头摆手,我是实在受不了兔子千百遍又是车又是钱的美好憧憬了,这些理想化,听第一遍还热血沸腾的,但聊上一千遍以后真是连自己都不信会有实现的那一天了。况且她助场的那个夜店也太闹了点,我正想安静一下好好理顺我和王欥欥之间的爱恨情仇呢。

付裕看了我一眼,明白我的意思,也摆手:“我们俩就不去了,正好聊点别的事,你把骨头这尊瘟神请走我就阿弥驼佛了。”

袁老2带走骨头之后,付裕让我今晚甭回去了,转身拎来一瓶全是洋字码的酒和俩杯子,我问什么酒,付裕边倒酒边摇头:“说不明白,叫什么拿破仑什么的,别人送的。”

我拿起杯抿了一口,笑:“喝白酒看度数,喝这洋酒就是看瓶子,我喝着都一个味,分不出好赖来。”

“别废话了,开始吧,我都猜到了,不就是欥欥的事么?”付裕给自己倒上,又扭头问我:“哎,要冰块么?”

我把杯子递给他:“你给我往里面打个**蛋得了。”

都笑。

聊起王欥欥,我就忍不住长吁短叹,以为是天仙配呢,谁知道是画皮。

付裕听完我的感慨与陈述,马上声明无条件支持我的分手决定,又说其实周围这些朋友背后都议论过,没谁看王欥欥顺眼的,嘴上无德不说,每次参加聚会都傲得跟**立鸭群似的,大伙也议论过说我算是被制住了,自不量力的以为能和王欥欥这样好高骛远的女人白头偕老呢,实际上命中注定被甩没商量。

我笑,不气。没所谓,谁没背后议论过别人?谁没在背后被人议论过?况且现在听来,这些人说的也都是实话,我之前一直是只缘身在此山中,开始以为占山为王呢,其实是落草为寇了。

一瓶什么拿破**的喝了大半,也没个花生米老虎菜之类的下酒,干喝极易上头,但也喝出些真理来,比如付裕的一番话,彻底让我分手的决心固若金汤了。

付裕说:现在这样,你这爱恋得还有个鸟意思啊?人家王欥欥压根没想在你这一颗矮树上吊死,你在这跟她这么耗着,你不是耗自己的青春呢么?宝啊,不能这么玩自己了,青春需要无悔啊。

二一四章:付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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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四章:付裕

二一四章:付裕

我一拍惊堂腿,这不就是一语惊醒植物人么于是借着酒劲于凌晨十二点十分当场给王欥欥发了短信:醒了联系我,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付裕在一旁拍手:“纯爷们。”

祥生打着手电筒跟在后面走,说呆会儿他很想找殿军说说话。‘小别胜新婚,一寸光yīn一寸金,不耽误你们的好事吧?‘祥生笑着问。繁花拿着包朝祥生头上打去:‘敢给你姑贫嘴?打不死你。‘祥生说:‘夜长了,不在乎那一会儿。我这就耽误你们几分钟。‘繁花的辈分比祥生高,祥生很少跟繁花开这种荤玩笑的。这会儿,见祥生说了一遍又一遍,繁花就想,看来祥生在溴水城学坏了,做生意的人要想学好那真是逆水行舟,想学坏只要随波逐流就行了。繁花说,她还得到铁锁家一趟,把铁锁的两个丫头领回去呢。祥生说,你打个电话,让小

红帮你领回去不就得了。繁花说,年轻人睡觉沉,小红这会儿可能已经睡了。

真是说曹cāo,曹cāo到,有心灵感应的。就在这时候,繁花的手机响了,是小红打来的。小红说,她担心会议结束得晚,就把亚男亚弟领了出来,送到了繁花家。还说,她本想带着亚男亚弟睡的,可那姐妹俩犯倔,跟铁锁一样犯倔,说什么都不愿意,还哭天抹泪的。没办法,她只好把她们送了过去。临了,小红又催繁花早点休息。繁花想起了那头黑猪,正想问,小红说:‘铁锁的猪可真是能吃啊,满满一桶还不够它吃。‘看,小红连猪都想到了。别说,她还真像个丫鬟。这一点连祥生都看出来了,不过祥生说的不是‘丫鬟‘。祥生说:‘你是包公,小红就是你手下的王朝和马汉。‘这话说得好,既拍了繁花的马屁,又表扬了小红忠贞能干。繁花说:‘那还说什么呢,走吧,让殿军陪你喝两口。‘

祥生打着手电筒,给繁花照着路。繁花说:‘有件事,我刚才在会上没讲。在县上开会的时候,书记说,有个老外要来溴水,来考察的,考察的是投资环境还是村级选举,书记也搞不清楚。我问一些人,那些人都说是考察投资环境的。你上头有人,能不能去摸一下底,让他们到咱们官庄看看?‘祥生说:‘我上头是比较熟,可再熟也没有你熟啊。‘繁花说:‘还不熟呢,我都听繁荣说了,你跟工商税务部门的人,早就称兄道弟了。‘祥生说:‘找他们摸摸底,叫他们在下面烧烧底火,那倒不是不行。问题是,把那些老外叫来官庄看什么呢?‘

繁花说:‘亏你还是做生意的。看看纸厂啊。纸厂闲着也是闲着,老外要是能投资,买些治污设备放进去,那机器就嗡嗡嗡地转起来了。‘祥生似乎听进去了,半天没说话。繁花就趁热打铁,又来了几句。繁花说:‘到时候,咱们肯定得派个人进去,进去干什么?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中方代表你说说,咱们这个班子里,谁懂经济?谁适合做这个中方代表?还不是你祥生。这事得提前准备。家有隔夜粮,心中不发慌嘛。‘祥生似乎心有所动了,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吐了出来,然后又吸了进去,有些气沉丹田的意思,有些要发功的意思。

繁花说:‘我给你说的可都是知心话。没错,卖凉皮是挣钱,但卖凉皮能卖成个企业家?再说了,当中方代表也不影响你卖凉皮啊,你可以把凉皮摊位租出去嘛。‘祥生说:‘好是好,问题是——‘繁花捅了他一拳:‘怎么跟一个娘儿们似的,有屁就放嘛。说,什么问题。‘祥生说:‘我跟溴水的那些狗日们,关系还不到那一步啊。不给他们意思意思,他们会替咱说话吗?‘繁花说:‘该意思的地方你尽管意思。‘祥生说:‘要是办不成呢?‘繁花说:‘无论办成办不成,咱都得往前拱一拱。有枣没枣,先打一竿子再说嘛。‘祥生还是那句话:‘事情没有办成,钱却花出去了,怎么办?‘繁花懂了,祥生肚子里的那个小九九又开始活动了。他这是在要权呢,要了权就可以乱花钱了,花了钱还让别人无法追究。说到底还是个生意人啊,事情还没开始做呢,就先想好怎么捞钱了。繁花说:‘打枣还得弄根竿子呢。你尽管花,实报实销不就行了?‘祥生说:‘那我就试试?‘繁花说:‘什么试不试的,这事就交给你了。老戏里是怎么讲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事办成了,你就是官庄人的大恩人。‘

有人赶着两头牛走了过来。牛脖子上挂着铃铛,铃铛的响声把夜衬得很静。繁花知道那是庆社回来了。庆社是个牛贩子,到处收牛,然后卖给溴水的回回们,回回们再宰了卖肉。繁花听庆社说过,牛一见到他,就像老鼠见了猫,撒腿就跑,跑不了就用犄角牴人。但庆社自有办法治它。庆社从口袋里摸出铃铛,朝着那牛摇上几下,牛就变乖了,神得很。繁花问他为什么,庆社说,牛都喜欢戴铃铛,就像女人喜欢戴围巾。

祥生不知道那是庆社,问他是谁。繁花说:‘还能是谁,庆社呗。‘繁花高声问:‘庆社,又发财了?‘庆社说:‘托支书的福,又弄了两头。‘庆社走过来,低声说:‘卖牛的人是个瞎子,有一头怀着牛犊哩,竟然看不出来。‘繁花说:‘撞大运了啊。‘庆社说:‘没办法,他们看不出来嘛。‘繁花说:‘要不怎么说你是个行家呢?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庆社说:‘菩萨保佑,要是天天都能碰上这种傻,我就办个养牛场。‘繁花说:‘只要你能办成,我去给你剪彩。‘

日出东方,醒了就睡不着了,想起昨晚酒壮怂人胆的给王欥欥发了谈判短信,于是开始忐忑起来。想归想,真要是面对面玩绝情,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张嘴。

说狠话谁都会,但我一向挺不愿意相恋不成就反目成仇的事发生,那以前不都白美好啦?所以我得婉转,得谦和,得和风细雨,得润物细无声,得让欥欥同意分手比答应我求婚还开心……这挺有难度的,我得琢磨啊。

付裕还在梦一场,我冷水抹了把脸出门回家,现在这身衣服全是酒气,起码换身行头再去上班。

出租车上拿手机看时间,意外发现已经关机,回忆良久不知道什么时候cāo作的,犹豫着开机,死盯着屏幕,生怕蹦出一条王欥欥足以让我失魂的短信回复来。果然,一条未读短信赫然在目,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怕什么,归根结底应该是对今天可能要面对王欥欥的摊牌毫无自信。

好在,短信不是来自今天的谈判方,估计王欥欥也没这么早起床看短信,不过我还是小小诧异了一下下,这未读短信依然来自那个陌生号码,三个字:睡了么?

这短信的语气,不单温柔而且暧昧,绝对是极品熟人才能这样询问,看了一眼接到短信的时间,不到凌晨五点,我真是有点佩服拿陌生号码和我开玩笑这位了,这闷子逗的真是有毅力,比我还能熬夜

不过这条短信倒是证明了此局绝非王欥欥所设,你想啊,如果是王欥欥设局在凌晨五点短信调戏我,那我之前发的短信她也必然收到了,自当没有不回我的道理。

于是乎坦然,不是王欥欥就爱谁谁了,不回。

拿钥匙开门时我还小心翼翼的,鬼知道昨晚那对醉鸳鸯这会儿起床没有,千万别是俩人早晨睁眼后再次激情澎湃,我一开门就满屋子莺声燕语的。

意料之外,一开门正遇到唐墩呲牙咧嘴的捂着肚子,穿越客厅往自己房间走。

我乐了:“哎呀?不会吧?怀上了?”

唐墩无力的一摆手:“你笑吧,没力气跟你扯淡,我算让老天爷玩惨了。”

“怎么了这是?”我换鞋,同时偷偷张望,想确定温小花的方位和她的状态是否衣冠不整。

“昨晚买的东西他**的不卫生靠的一说我就想哭”唐墩一脸哭丧,扶着墙对我作结案陈词,“昨晚你不是走了么?你也知道我和小花是真心相爱的。”不睬我竖起的中指,唐墩换了姿势靠墙喘气,“我和她打情骂俏着就吻上了,我跟你说,吻着吻着都吻到我床边了,都开始往床上倒了,忽然就犯病了,开始是我,我还忍着呢,但一个屁没忍住就翻滚出来了,那味……什么情调都没了然后就是她了,比我还严重似的,一捂肚子直接就冲洗手间了……他**的过期熟食加冰啤酒啊拉得我……宝,你看我是不是瘦了?”

我只脱了一只鞋,基本笑得再没力气脱另一只了,老天爷,您太可爱了

缓了气息,我擦了下眼泪:“靠,我还以为你昨晚是肾到用时方恨少呢。这么说你昨晚和小花没成?”。

二一五章:巩庄

二一五章:巩庄

二一五章:巩庄

“成个屁啊拉了一晚上她一趟我一趟的,为了抢洗手间差点吵起来。”

唐墩撇着嘴哽咽了,“都快拉脱肛了,那还有力气干别的啊?我这心哪……”

后悔死我了你说昨晚我怎么就没在呢?我干什么要走啊?真是一迈足成千古恨。

“那温小花呢?”

“走了啊早就走了,买药,回家换衣服,还得上班啊”唐墩长叹一口气,继而捶xiōng顿足起来:“宝,你是不知道,这早上送她出门时,那个尴尬哟。我今天都不敢上班了我,你说在公司遇见得是个什么滋味啊”

知道温小花走了我踏实了,换了鞋进自己房间换衣服,换好衬衫,系着扣子顺手从柜子里拿了件外套,对唐墩的话痨点头应付着,绕开堵在门口的他往外走。

唐墩弯腰捂肚的跟上伸手扯我:“干嘛啊?笨鸟先飞啊?这么急着上班?你们那最近在评劳模啊?你真走啊?你陪我一会儿不行啊?我都垂危了”

我换鞋,甩着被唐墩扯住的袖子:“唐爷,你拉肚子而已,又不是坐月子。你让我走吧,我已经有爱人了。”

唐墩泄气松了爪子,忽然一愣,猛仰头打量我:“哎?哎呀我x,我说你怎么没事啊?你也没少吃啊”

倒把我惊了。是啊,还真没在意这问题,我怎么没事?抵抗力强?百毒不侵?慢性的?潜伏期?琢磨个来回,恐怕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昨晚和付裕喝的那瓶洋酒了,不都说高度酒杀毒么……

拧开家门,扭头叹气拍拍唐墩肩膀:“唐长老,事到如今只有一种解释——人品问题。”言罢一个移形幻影闪出门外,顺手带上了门,几步蹿上电梯,不给唐墩开门反咬的机会。

我要感谢冰啤酒和过期熟食,感谢昨晚从艳情剧到黑色幽默剧的转变,感谢拉肚子的唐墩先生和温小花女士,要是没有这些,我这个大清晨不一定要怎么忐忑呢,可能我的劣根性就在这了,看别人倒霉我就爽了,心里也不再那么抑郁的琢磨王欥欥的事儿了,冷不丁就豁然了。

不就是谈判么,不就是分手么,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她王欥欥还能吃了我?所谓兵来将挡,鞭来刀阉么。

地铁上,被爆棚的信心鼓舞着,又给王欥欥发了短信,让她收到短信务必联系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她。我真是这么想的,我怕过了这个劲儿我又没底了,夜长梦多,日长汗多。

长椿街出地铁站口时,短信总算回了过来,一看之下,火山爆发,不是王欥欥,是那个变态的陌生号码

你醒了么?

一句无限温柔充满关怀的问候,此刻在我看来却是一张yīn险的坏笑着的脸你说对方要是个男的,这么问我何其恶心?到底是谁啊?不理,我省下一毛钱炒股好不好?何必配合这恶作剧?

好在,转乘公交时王欥欥的短信终于来了:我刚上班,中午联系。

王欥欥在一家颇为知名的婚纱影楼里当高级化妆助理,所以她说的中午是她自己的中午,和我们正常人不在一个时区,就是说她什么时候闲下来能吃午饭了就算她的中午了。

有联系就成,本来和她谈判的事也得推到下班时间以后去,定下心了,可以精神抖擞的上班了,公交上一路想着拉肚子的唐墩,心情越来越好,总觉得唐情圣都这样了,我不安慰一下有点于心不忍,所以在杂志社的大厦底下充满善意的给唐墩发了条短信:还拉呢?你拉的有益菌因子么?那你就惨啦……

铃铛声远了以后,祥生又说他想去看看殿军。‘说实话,我主要是想向殿军讨几条经验。‘繁花问:‘他有什么经验?他就会吹。‘祥生说:‘吹,那是人家有吹的资本。你叫我吹,我也吹不起来。没那个资本嘛。‘接着,祥生突然‘咦‘了一声:‘咦,有个事我想给你说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是我突然想到的。‘繁花问什么事。祥生笑了,说:‘我差点忘了。这种屁事,谁能想到呢?谁都想不到。‘繁花问,到底是什么事?祥生说:‘我要不说,你肯定也忘了。这种屁事。‘

繁花没吭声,等着祥生说。祥生用手电照了照天空,说:‘日怪了,怎么连个星星都没有?‘繁花还是没吭声。祥生这才说:‘今天回来,我路过巩庄,遇到一个人。你猜我遇到谁了?‘繁花说:‘巩庄也是上千口人,我怎么知道?莫非遇上彩霞了?‘彩霞是祥生当年的相好,因为人家家庭成分不好,祥生的父亲硬是把这对鸳鸯给拆散了。祥生说:‘彩霞?她的腰比水桶都粗,跟她还有什么好说的?我遇到他们的支书巩卫红了。‘繁花说:‘不就是瘦狗嘛。‘祥生说:‘对,就是瘦狗,他现在胖了,像个胖猪。瘦狗给我提到了一个人。他说了半天,

我都没能想起来他说的是谁。这种陈芝麻烂谷子,谁能想起来呢?你也肯定想不到。‘繁花想,祥生究竟要说什么呢?这个圈子绕得够大了,有什么事也该亮出来了。

祥生停下脚步,用手电照了照四周,又咳嗽了一声,然后低声问道:‘村后有一座坟,你还记得不?‘要是早问两天,繁花还真是想不起来,可现在就不同了。繁花不光想起了丘陵上那座坟,还想起了坟头上半人高的荒草,那是枯干的蒿草,羊都不吃的。这会儿,夜已经深了,一想到那坟上蒿草,繁花就打了个冷战。冷战过后,繁花又出了一层冷汗。不过这冷汗已经与死人无关了,而是与上头的政策有关。上头的政策是:‘死人要给活人腾地方‘,各村一律不准有坟。祥生现在突然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繁花说:‘什么坟不坟的?你知道我胆小,最怕鬼故事了。‘

祥生说:‘我就知道你想不起来。我也想不起来了嘛。‘繁花又问:‘你说明白一点,到底是什么坟,谁的坟?‘繁花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把手电筒夺了过来,还四周照了照,好像真的怕鬼。祥生说:‘巩卫红说,咱村庆刚他娘的坟,现在还没有平掉呢,就在村后。‘繁花说:‘庆刚?咱村没这个人啊?‘祥生说:‘都是老黄历了。他几十年前就死了。有人说死到朝鲜了,还有人说死到台湾了。娘那个,鬼知道他究竟死到哪了。‘繁花说:‘所以嘛,我没有一丁点印象。你比我大几岁,要有印象,也是你有。‘祥生说:‘巩卫红说了,想把庆刚他娘从坟里挖出来,先弄去火化,然后埋到巩庄。‘

繁花想不明白了。这算是哪门子事啊,一个死了几十年的人,可能连骨头都沤糟了,要它干什么呢?繁花问:‘瘦狗究竟想干什么呢?‘祥生说:‘人家一说我才知道,瘦狗是庆刚他娘的侄孙子,庆刚跟瘦狗他爸是姑表兄弟。‘繁花来劲了。繁花说:‘咱村的人,埋到他们巩庄算是怎么回事嘛。我们可是孔孟之乡。不能让外村人笑话‘但祥生一句话,就把繁花给呛住了。祥生说:‘人家要是告了呢?‘

繁花用手电筒照着祥生的脸,祥生的嘴。祥生也不躲,迎着那光,眯缝着眼,继续说着。繁花觉得那张嘴里喷出来的每一个唾沫星子都像子弹。祥生说:‘我也给他说了,坟是什么时候有的?普天之下第一座坟就是孔子的坟。孔子是谁?孔子是我们官庄人的老祖宗。我还没说完呢,瘦狗就把我顶了回来。瘦狗说,不让挖走?好,你们就等着上头来处理吧。瘦狗说了,官庄当初没有落实平坟政策,还有理了不成?瘦狗还给我转文呢,说从一滴水里可以看见太阳,从一个坟头可以看见官庄人是怎么弄虚作假的。你不知道,瘦狗有多气人。气死我了。‘

繁花的手电筒一下子灭了。灯光一灭,四周更黑了,就像炉火熄灭后的锅底。谁家的扁担勾碰到了铁桶,咣当一声,吓人一跳。还突然传来两声狗叫,跟炸雷似的,又吓人一跳。狗叫声惊动了旁边的一座门楼,门楼下面的灯一下子亮了。繁花想起来了,那是祥生的兄弟祥民的门楼,祥民烧包得很,那灯是声控的。有人荷锄走了过来,又很快走出了那光影。繁花没看清他是谁,觉得他有点像鬼。繁花心中一惊,赶紧去看那有光亮的地方。那门楼上有一块石匾,上面刻着孔子的一句话,‘文革‘已经批臭了,现在又香了,叫‘克己复礼‘。祥民是信教的人,信教和这‘克己复礼‘,好像有点四六不靠的意思。

繁花心中很乱,盯着那块石匾看了半天。

祥生说:‘你拿个主意吧。‘繁花说:‘就让他挖走?‘祥生说:‘你说呢?‘繁花吸溜了一口气,又问:‘瘦狗这样做,图的什么呢?‘。

一百七十章:约会

一百七十章:约会

一百七十章:约会

十分钟之后,慕容天星赶到云大校门口。

“走吧?”李雅妍接着问了慕容天星一句。

“去哪儿。”慕容天星一边看着李雅妍,一边问道。

“那跟我去一趟建材市场吧,我要去买点东西。”李雅妍征求了一下慕容天星的意见。

“好啊。”慕容天星点了点头。

“呵呵。”李雅妍听到慕容天星答应了她,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今晚,慕容天星确实没什么事做,但是对逛建材市场也没什么兴趣。

显然李雅妍并不是一个大手大脚的人,她出门之后并没有去拦的士,而是带着慕容天星去了公交车站看站牌,冲这一点,慕容天星对她的好感增加了几分。

“去建材市场只有一路车。”李雅妍研究了一下站牌之后和慕容天星说了一下。

“来了……”李雅妍一边说一边拉着慕容天星的手臂向那车子迎了过去。

“好多人啊。”慕容天星看了看车子,真不明白,都十点钟了,又不是上班时间,这么多人每天挤在公交车上干嘛……

“我们等下一趟吧,反正也不急。”李雅妍安慰了慕容天星一下。

“嗯。”慕容天星点了点头。

又等到了一趟车还是那么多人,李雅妍有些无奈地看着慕容天星,慕容天星皱了皱眉头:“不等了,我们上去吧。”

李雅妍笑了笑,跟在慕容天星身后一起挤进了公交车里。

上去之后,慕容天星凭借着自己人高马大在人堆中挤出了一块位置,然后让李雅妍站到慕容天星前面挤出的空地方来,李雅妍很开心地看着慕容天星,可能觉得慕容天星还比较照顾她吧?

因为慕容天星凭空挤占了一大块位置,所以周围的人都对他怒目而视,但慕容天星仗着自己大块头,对他们的怒气视而不见,但是车子里确实太挤了,到了下一站之后,没有人下,还不断地有人上,慕容天星挤出的那块位置也被不停地压缩着……

最后我整个人被拥挤的乘客给完全压到了李雅妍的背上。

“靠怎么这么多人?”慕容天星小声嘀咕了一句,其实慕容天星是想向李雅妍说明一下,不是他故意要压在她背上,实在是迫不得已。

而且现在慕容天星确实只是很烦这么多人随着车子挤来晃去的,心中也没有什么杂念,所以才这么急于表白自己。

“是啊。”李雅妍把头转回来向慕容天星笑了笑,正在这时,车子又是一晃,慕容天星正低着头,而她仰着头,一没留神慕容天星的嘴巴触到了她的鼻子,慕容天星连忙抬起了头,李雅妍也连忙回过了头去。

万幸万幸,只是嘴巴撞上了她的鼻子,没撞在她的嘴巴上,不然的话就要糗大了……

不过这一撞,却撞得慕容天星心里‘怦怦’乱跳起来,原本没有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又出现在了脑海里……

慕容天星原本用手臂圈出的一块位置,是为了保护她的,现在因为被极度压缩,从某种感觉上来说,慕容天星现在更象是在抱着她,但之前他居然对此浑然不知。

慕容天星下意识地想收回手来,却觉得这动作有些明显,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更保况……慕容天星好象有点不太想收回手臂了。

慕容天星突然意识到我整个身体都环抱住了李雅妍之后,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震颤了一下,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袭遍了全身,让他有了种想把她再抱紧一些的冲动。

与这冲动一起来的,还有身体的一些不自觉的反应……

慕容天星和李雅妍现在贴得这么近,她一定能感觉到的……丢死人了……

这是一种很罪恶的想法……慕容天星立刻强迫自己不要再想那些事情。

不过今早的那个梦却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再次让我的计划失算……某些地方已经完全不受我控制了……

完了完了,慕容天星已经感觉到了,前面的李雅妍也一定会感觉到的……

救命啊……

慕容天星很绝望地四处张望着,想找到可以让自己分心的事情,不过一切都是徒劳……

幸好李雅妍没再回过头来,不然慕容天星真的要羞得一头撞死了。

慕容天星的尴尬终于在又到了一站的时候结束了,在这一站下了不少人,车厢顿时宽松了不少,我连忙从李雅妍身边让开了,站到了她的旁边。

“还有一站路就到了。”李雅妍向慕容天星笑了笑,就象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是吗?”慕容天星也笑了笑,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慕容天星似乎一直想在李雅妍面前表现出自己正经严肃的一面。

天知道李雅妍是怎么看我的……算了,不想这个,想也白想,只要自己内心还是纯洁的,毕竟这些事情慕容天星都不是故意的,只是在事情发生的时候,慕容天星也没办法去阻止而已。

慕容天星确实尽力去阻止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好吧,坦然面对这一切吧,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这个建材装饰城还真够大,李雅妍也挺有耐心的,一家一家询问着价钱,对比着性能,还和他们还着价,但还价还到不能再还以后,她却又不买,拉着慕容天星又去了下一家。

“你觉得哪个马桶最好?”李雅妍征求了一下慕容天星的意见。

“都不错,只要买个不一坐就垮的就行。”慕容天星调侃了李雅妍一句。

“额,是对你们男生来说都一样,因为你们都是站着的。”李雅妍乐了起来。

“呵呵,这倒也是。”慕容天星也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两人不由得都有些脸红,慕容天星也再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早上做的那个梦……

如果象梦中一样,把手伸向不该伸的地方,会有什么后果呢?

想着都让人心里狂跳……唉呀,不行了,身体也有了反应,下面只穿着个单裤,这下走路有些不方便了……

“坐一下吧。”慕容天星急急地走向了装饰市场树荫下的休闲椅,坐下之后,感觉安全多了,主要是为了掩藏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一不留神就泄露了慕容天星内心的秘密,实在太尴尬了……

“累了吗?”李雅妍跟过来也在休闲椅上坐下了,看样子她没有发现慕容天星身体的变化和内心的秘密,慕容天星长长地舒了口气,并且努力让自己想些别的事情,以免再次出现这种尴尬局面,那样的话,他连路都走不成了。

偏偏李雅妍坐得离我很近,还不停地和慕容天星说着话,听着她说话,眼睛不由自主地上下打量着她的身体,夏天……她穿得不多,慕容天星坐下想转移注意力的目的根本没达到,反而感觉自己的注意力更集中了。

情况真的不是太妙……

慕容天星只好弯下腰,以免有些地方的反应太过明显,让李雅妍看了出来,昏啊……大大夏天的,衣服穿这么少,小兄弟你兴奋个什么劲?让我怎么走路见人啊?

“你怎么了?肚子疼吗?”李雅妍显然发现了我有些不太对。

“没啊。”慕容天星尴尬地向李雅妍笑了笑,然后把身子侧过去了一些,真要命,雅妍你上下打量我干什么?看别处行吗?我求你了……

“我们现在去别的地方看看吧。”李雅妍离开装饰市场之后,征求了一下慕容天星的意见。

“你想去什么地方?”,慕容天星也没什么主意。

“那我们去逛商场咯。”李雅妍眉开眼笑地看着慕容天星。

“好吧。”慕容天星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真是浪费时间啊……

“你有什么心事?”李雅妍在等车的时候,突然回头问了慕容天星一句。

“没啊……”慕容天星连忙否认了一下,看来刚才走神了……

“该上车啦”李雅妍拉着慕容天星的手臂向公交车上走去。

这趟公交车一点也不挤,让慕容天星略略有些遗憾……刚才那趟公交车上抱拥着李雅妍的感觉……现在仍然温暖在怀……

别胡思乱想了

慕容天星平时基本没逛过商场,更加没有来看过女装,跟着李雅妍在琳琅满目的女装区转来转去,转得慕容天星脑袋都有些晕了……自从进了商场之后,慕容天星就没有分清楚东南西北。

“这件好看吗?”李雅妍又换了件衣服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

“好看好看。”慕容天星目光有些不干净地盯着李雅妍,她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天生的模特架子,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很漂亮……

不过慕容天星脑海中出现的更多的,却是沈雪琪的样子,她穿上这些衣服应该更漂亮吧?哪天我陪沈雪琪出来逛商场买衣服就好了……

“走,我们去那边看看。”李雅妍拍了拍我的肩膀,慕容天星刚才明显又走神了……

李雅妍虽然不停地看和不停地试着很多衣服,却一件也不买,不过一直都是很兴奋开心的样子,到最后慕容天星终于忍不住了:“你到底买不买衣服啊?”

“有……好看的……再买啊……”李雅妍似乎被慕容天星问楞住了.o.

一百七十二章:开房

一百七十二章:开房

一百七十二章:开房

估计现在世上已经没有象慕容天星这么害羞加纯情的男生了,更何况慕容天星还长得这么五大三粗的……

整个一发育不协调生物……

“你们吃过饭了吗?我先带你们去吃点东西吧。”尽管有些窘迫,慕容天星还是强迫自己显得自然一些。

“那太麻烦你啦,你带我们找个安全又便宜的地方住下就行了。”两个女生一起摇了摇头,可能觉是打搅了慕容天星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不过她们说完又一起笑了起来。

“没事没事儿。”

两个女生拗不过慕容天星的好意,半推半就地跟着我进到一家小餐馆坐了下来,慕容天星点了几个菜招待了一下她们。

两个女生都长得水灵灵的,这也不奇怪,安杰的家乡山清水秀,他一直说他家乡出美女,这下算是真的见识了。

她们两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低声用方言说着什么,然后会时不时瞟上慕容天星一眼,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吃错药了吧你们?不过和这么养眼的女生呆在一起,感觉确实比较受用……

想哪儿去了……

慕容天星其实也不知道哪里有又安全又便宜的地方可以把两个女生安排下来,趁她们吃东西的时候,慕容天星打了个电话给熊菲,她在这方面应该比自己更熟悉一些。

“我们这附近就有一个军区招待所,羽墨的爸爸和他们签有协议,标间五十块钱一晚上,很干净,全天热水,有空调、彩电和独立卫生间,你问问她们合不合适,据我所知,附近条件差不多的,或者比那儿差一些的,标间都至少一百元以上。”熊菲很快就给慕容天星提供了一则信息。

没挂电话,慕容天星咨询了一下两个女生的意见,两个女生都显得很高兴,说完全没想到可以找到这么便宜和这么好的地方。

熊菲告诉慕容天星位置之后,慕容天星很想问一下林羽墨那边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但是又有些犹豫,熊菲说她已经到羽墨家了,问了一下慕容天星什么时候回去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按照熊菲电话里告诉慕容天星的,慕容天星很快就找到了军区招待所所在的位置,到了服务台之后,把林羽墨老爸公司的协议号报了过去,对方核实之后便准备开房了。

“不开空调五十,开空调六十。”服务员面无表情地向慕容天星声明了一下。

“不是说好五十的吗?”慕容天星皱起了眉头,先前熊菲可没这么和他说……也许是她忽略了…

不过五十变六十让慕容天星很没面子,毕竟当时慕容天星和两名女生说的是五十,现在一下子又多出了十元。

“没事儿没事儿,六十就六十吧。”两名女生显然不想让慕容天星为难,已经开始拿钱包取钱了。

“不行,我们公司这么照顾你们的生意,你一定要给我这个优惠才行。”慕容天星的倔劲上来了,非要在两个女生面前找回这个面子不可。

“那怎么行?开空调六十我们要亏钱的,一晚上的电费都不只这点儿,不信你到别处去看看,哪有我们这么便宜的地方?”服务员一副你们爱住不住的样子。

不过她说的倒是句实话,熊菲电话里也说了,这附近比这里条件差的,标间都在一百元左右。

“可以了,我们本来想着一百元就够便宜的了,这里才六十……”一名女生在旁边拉了拉慕容天星的手臂:“别让人家太为难了。”

慕容天星摇了摇头,看这服务员的表情,看来是没得商量了,也只能罢了,随后他取出钱包,想替她们把房钱给预付了,两个女生怎么都不肯,在服务台前扯了起来,最后慕容天星扯不赢她们,只好作罢。

“身份证。”服务员接过钱之后,递了张表出来。

两名女生伸手去旅行包里取,慕容天星的身份证恰好在钱包里,于是顺手取出来递给了服务员。

“慕容天星……”服务员一边记着什么,一边随口问了一句:“你是慕容天星?”

“是我。”慕容天星皱了皱眉头。

“啊?”女服务员怔了怔,重新上下打量了慕容天星一遍,有些羡慕地补了一句:“原来是慕容大少爷啊……”

“什么少爷啊,搞得象封建社会一样……”慕容天星有些不好意思地反驳了一下。

“呵呵。”服务员认真地看了一下慕容天星的身份证,然后双手一起拿着递还给了慕容天星,似乎还故意用手蹭了一下慕容天星的手:“林家在北京市这么大的家产,能够当林小姐朋友的你当然也是少爷啦……”

说完那服务员把两名女生递过去的六十元推还了一张十元给那两个女生:“慕容大少爷亲自过来开房,怎么也要给些面子的。”

“这个……”什么慕容大少爷啊?慕容天星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对了……开房?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

两个女生听到那服务员的话似乎也有些尴尬,两人都有些脸红,不过都没有说什么。

“我带你们上去看下房间吧。”服务员明显在知道慕容天星的身份之后态度大变,特别是时不时瞅着慕容天星笑一下,笑得慕容天星浑身碜得慌。

“还满意吗?”服务员把房间里所有的设施一一向慕容天星他们介绍了一下。

“满意满意”两名女生受宠若惊地点着头,然后一起看向了慕容天星。

“那就不打扰你们啦。”服务员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并随手关上了房门。

“喂……”慕容天星又被臊了个大红脸,什么叫不打扰你们了?这服务员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太谢谢你了。”两名女生再次向慕容天星表示了谢意。

“没……没什么。”慕容天星连忙走到门边,重新拉开了房门,房门打开之后,慕容天星才大喘了口气,还好,这两个女生没有误会慕容天星的意思。

“你们先休息吧,对了,你们有我的手机号,如果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找我,我就住在附近,接到电话马上就可以赶过来。”慕容天星在门边向两名女生最后交待了一下,安杰的同学,慕容天星一定要尽好地主之谊才是。

两个女生又一起笑了起来:“好啊……”

“那……我要回去了……”慕容天星如释重负,总算完美地完成了安杰交给的任务。

“等一下……”一名女生喊住了慕容天星。

“嗯……什么事?”慕容天星听她喊自己,只好站住了。

“明天你有没有事啊?”说话的女生是两人之中看起来性格比较外向些的一个。

“啊……我……我明天没课,就是到处晃晃,没什么事。”慕容天星有点不太明白她问这话干嘛。

“我们对这里不熟,如果你没事儿的话,明天……能不能带我们四处转转?当然了,不会让你花钱的。”那女生用一种很期待的目光看着慕容天星。

与此同时,另一名女生取出了身上的钱包,要把刚才在外面小餐馆吃的餐费给慕容天星,慕容天星一下子很生气地把她推开了:“这是干嘛?再给我扯钱的事情我可烦啦你们到了这里,我怎么也要尽一下地主之谊不是?”

“那谢谢你啦明天早上我们打你手机约你……”

我晕……慕容天星答应明天陪她们了吗?

唉……万一明天羽墨那边有事呢?但是……现在再回绝她们似乎就有些不太好了……

“好的。”替她们关上房门之后,慕容天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干嘛不和她们说清楚呢?

下了楼梯,还没到服务台,那服务员就已经站起身笑眯眯地向慕容天星迎了过来:“慕容少爷?现在出去啊?”

“别叫我慕容少爷,再叫我都想钻到地板底下去了。”慕容天星指了指底下的地板,他知道她是开玩笑,不过确实让慕容天星有些受不了,哪有被人这么叫过?还是个女的。

“呵呵,你真可爱。”那服务员堵在楼梯口,似乎不准备让慕容天星下去一样。

“我……”慕容天星指了指门外:“我要回家去了。”

“啊?这么快啊?”服务员显得很奇怪的样子。

“她们是我大学同学的高中同学,到这里来玩儿的。”慕容天星不得不向服务员严正解释了一下,她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哦,这样啊……”服务员现出了一脸暧昧的神色,慕容天星又上前了一步之后,她终于侧了下身体准备让我通行了。

楼梯不是很宽,不过慕容天星还是硬着头皮向下走去,她干嘛要堵在这里啊?这么窄,硬挤过去肯定会有身体接触的……

果不其然,慕容天星在经过那服务员身边时,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向前倾了一下身体,慕容天星能感觉她xiōng前软软的东西在他身侧蹭了一下,弄得慕容天星好一阵心惊肉跳.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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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三章:一群淫贼

一百七十三章:一群yín贼

一百七十三章:一群yin贼

“慕容大少,这是我们招待所的名片,以后再订房,打个电话过来给我就好了。”走过那服务员之后,她突然伸手拉住了慕容天星,然后把一张名片递到了慕容天星手上。

“哦……”慕容天星接过了名片,正准备走开,手臂却仍然被那女服务员给抓着。

“我表姐在林小姐家的公司上班。”女服务员似乎还想和慕容天星再多说几句话。

慕容天星挣开了她的手,向她表示感谢之后,逃也似的离开了招待所,慕容天星的狼狈相又引来了背后那服务员一阵笑声。

丫的,耍小男生很快活吗?

“靠见鬼了”慕容天星闷闷地向学校走去,心中还在后悔不该答应那两个女生的请求。

慕容天星看了一眼手中的名片,除了招待所的名称之外,就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和手机号……那服务员的?

此时,两个窈窕的倩影,走在去往云大的街道上。

两个犹如水出芙蓉的美女,穿着光鲜亮丽,却出现在乌烟瘴气的贫民区里,这道不伦不类的景象,显得非常的格格不入,让人无法将两者叠加在一起。

“一想到慕容天星这个人,我就火大,他怎么可以把你一个女生丢下。”李小冉瞥了瞥小嘴,义愤填膺的说道。

“好了小冉,别再说了,是我让他先走得。”李雅妍说道:“人家也是为了朋友,就像你为了我可以这么晚出来陪我一样。”

此时的李小冉,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又重新恢复了她美丽动人的神采,方才美眸中的水雾,渐渐淡化,清纯的脸蛋上,洋溢着清新脱俗的微笑,抿了抿粉嫩而不失弹性的樱桃小嘴

要是这个勾人魂魄的一幕,被熊大少看到,他一定会仰头感叹道:“果真是极品尤物。

当她们经过一处比较昏暗的巷道的时候,突然间,她们前方出现三个人影,李雅妍从他们糟蹋的外表就可以看出,他们三个人应该是常年盘踞在云大附近的小混混,流氓痞子

“我们返回走。”

李雅妍一把拉住李小冉的手,转身就跑,不料,她身后的小巷口,缓缓走出了两个身材比较硕大的小混混,事情没有李雅妍想得这么顺利,这伙流氓痞子似乎早就策划好了,早早的在这里做好埋伏,故意拦截李雅妍和李小冉二女。

“你们想要干什么?”李小冉紧紧挽住李雅妍的小手,叱喝道。

为首的是一个瘦如排骨的流氓痞子,染着一头银色的头发,发型挺“精致”的,似乎经过了精心的装扮,额头处的刘海,如女生的头发般拉得直直,差不多将两只猥琐的小眼给遮盖住,至于头顶和后脑勺的头发,则是电得全都竖了起来,又卷又乱,简直跟**窝没什么区别。

李小冉仔细一看,差点没把隔夜饭给呕吐出来。

因为她看到,这个流氓痞子如同**窝般凌乱的头发上,满头都是白色的头屑,而且个个头屑的面积,跟指甲差不多大,头顶上跟随着许多密密麻麻的蚊子苍蝇。

李小冉忍不住暗想,这脑残到底有几个星期没有洗头了。

再加上他手上带着各式各样没有丝毫品味的装饰品,一身五颜六色,胡乱搭配的劣质衣服,李雅妍和李小冉二女一眼就能看出,如此经典的形象造型,百分之百是网络中流传的“极品脑残非主流”。

听到李小冉的叱喝,银发非主流单手插在后裤袋上,极其装逼的摆了一个自以为很酷,其实很傻.b的姿势,嘴里叼着一根劣质烟,吸了一口后,缓缓说道:“我们除了想要**们之外,真的没想要干什么了。”

说完,银发非主流yin笑了两声,无论从外表还是声音,都充斥着一股土到掉渣的猥琐感,其余四名小混混跟着yin笑起来,一时间,yin.荡而猥琐的笑声,传荡在这条狭隘昏暗的小巷里。

“哼一群yin贼”一向淡定的李雅妍,忍不住啐骂了一句。

“嘎嘎,这位清纯美女的眼神如此的准,竟然看出了我们是yin贼,其实,一般在床上的时候,才能体现出本大爷yin贼的本质,两位美女,要不要去试一试,我不介意一起飞。”银发非主流那双猥琐的小眼睛,不停的扫瞄着二女的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诱人身躯,喉咙间,忍不住咽了一咽口水。

站在他身后的一名小混混,由于被二女的姿色给吸引住了,一时不能自拔,不知不觉流了好几滴口水,好巧不巧,有一两滴口水,刚好落在了银发非主流心爱的五彩帆布鞋上。

气得银发非主流一脚踢过去,大骂道:“搞个毛线啊,你这没见过女人的大花痴,这两个小妞也就长得一般般,看到这种货色你也能流口水,老子服了you,看来今晚要带你去发廊开开荤才行了,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美女,什么叫做倾国倾城,沉鱼落雁,免得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窘样,丢了本大爷的脸。”

银发非主流似乎忘记了他刚才咽口水的猥琐模样,这般无耻的程度,简直能跟忽悠大神唐大少一比高下。

可能是说得太兴奋了,银发非主流的刘海有点乱,随即他用舌头舔了舔手指,将凌乱的刘海重新整理过一下。

看到银发非主流如此龌龊的举动,李雅妍二女竟然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十分的反胃。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李雅妍平静的脸蛋上,没有一丝的波动,毫无畏惧的说道:“要是你们再不放我们离开的话,我立马报警,你们可别后悔。”

旋即,李雅妍立即从她的包包里掏出一部粉红色的翻盖手机,作势要拨打电话。

“切你”

正想说些什么的银发非主流,突然卡住了,有点尴尬的停顿了下来。

皱着眉头想了几秒后,转过身,对着站在他身面的小混混,小声问道:“那句经典台词我忘记了,也就是昨晚上通宵看的那部电影啊。”

过了一会,银发非主流转过身来,装模作样的狂笑道:“哈哈哈你叫啊,你叫啊,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理你。”

闻言,李雅妍与李小冉面面相窥,满头黑线,这货病得不轻,还真对得起”极品脑残非主流“这个牛.逼的称呼。

“本大爷也不怕你报警,贫民区这种边缘地带,警车要到达这里,至少要半个多小时。”银发非主流轻轻拨了一拨额头处的刘海,冷笑道:“算了,本大爷也没心思跟你们胡扯,实话告诉你们吧,有人要见你们,我劝你们还是乖乖跟我走,要不然吃亏的是你们。”

说着说着,银发非主流做了一个抓波龙爪手的姿势,试图威胁李雅妍二女。

随即,银发非主流也不再废话,挥挥手,五个人,前后两路,缓缓包夹李雅妍二女,很快,银发非主流带着四个小混混,逐渐将李雅妍,李小冉逼到了一个昏暗的角落处。

不过,银发非主流纳闷了,一般女的遇到这种情况,大多数都会吓到花容失色,娇躯乱颤,楚楚可怜,可是眼前的这两位美女,除了略显紧张外,白皙的脸蛋上,再也看不出一丝多余的神情,似乎挺淡定的,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慌张失策的大喊救命。

“我草”一看到二女淡定的表情,银发非主流感到无比的挫败感,忍不住爆了粗口。

旋即,银发非主流仔细的看了一遍身上的服饰,暗想道:“奇勒个怪,难道是造型上出问题了?还是服饰上搭配错了?居然连***都吓唬不了,以后怎么办大事,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我的独树一帜的形象,彻底的震撼了她们的心灵,感受到了本大爷内在的亲切感,觉得本大爷是个美男子兼大好人,恩,一定是这个原因,准没错。”

要是两女知道银发非主流此时的想法,肯定会气得一口盐喷死他,实在是太令人无语的“极品脑残非主流”。

看来,熊大少终于碰到对手了,无耻的程度,居然比熊星还要龌龊,猥琐,犯贱。

一想到自己的完美形象,震慑住了眼前的两个美人儿,银发非主流不由得产生了一丝优越感,得瑟的让旁边的小混混,点燃了一根劣质烟,用自以为潇洒的姿势,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喷在了李雅妍,李小冉的面前。

“咳咳咳”

忍受不了劣质烟气的二女,捂住鼻子,不停的在咳嗽着。

“两位美女,还是乖乖的跟本大爷走吧。”银发非主流yin笑了一声后,伸出咸猪手,准备将二女强行带走。

就在这时,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从银发非主流的身后传了过来:“本少最鄙视这些脑残非主流,就连抽烟姿势都这么脑残,简直是侮辱了香烟,说你脑残,你还真没让我失望。”

一百七十三章:一群yín贼是由【无】【错】【小】【说】【网】会员手打,更多章节网址:

一百七十四章:怕什么来什么

一百七十四章:怕什么来什么

“什么人?竟然鬼鬼祟祟的躲在本大爷的身后,是不是想要偷袭本大爷?”

旋即,银发非主流一伙人急忙转过身,望了过去,包括李雅妍和李小冉,也顺着这道熟悉的声音,抬头看了过去。[http://]

他们发现,一个气质不凡的年轻男子,屹立在墙壁的上端,高高在上的神态,如同浩瀚星辰般深邃的眼眸,漫不经心的白皙脸庞,此时的这个年轻男子,犹如散发着威严的上位者般,俯瞰着下面如同蝼蚁的子民,与此同时,左手的指间,还夹着一根燃烧一半的烟,似乎他早就到了这里,并且还顺便看了一会戏。

时不时吸了几口烟,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一股神秘气息,熟练而又优雅的抽烟姿势,看得银发非主流自惭形秽,在慕容天星面前,他吸烟的姿势实在是太***垃圾了,简直垃圾到极点。

在吐出一道圆圆的烟圈后,从慕容天星的嘴里,冒出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你们想死呢?还是不想活了?”

你们想死呢?还是不想活了?”

慕容天星漫不经心的淡淡语气,瞬间传入众人的耳膜里,宛如掌控众生命运的无上主宰者,隐隐散发着一股不容抗拒的霸道气息,简单的一句话,就能在无形中,将人置于死地。

银发非主流发愣了几秒后,才恍过神来,指着慕容天星叫嚣道:“看你妹啊是男人的话,就下来跟我们单挑,我们五人单挑你一人,不过分吧。”

闻言,慕容天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继续站在墙头,潇洒的吞云吐雾着,完全无视下面的脑残五人组。

至于李雅妍和李小冉,这些流氓痞子似乎把她们给遗忘了,她们犹如路人般,站在角落处静静的观看着,两双水灵灵的美眸,不约而同地凝视着慕容天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哈哈哈没带鸟的男人,怕了吧”银发非主流对他身旁的四个小混混说道:“看到了没有,他已经被本大爷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只要你们老老实实跟着本大爷混,以后肯定会吃香喝辣,左拥右抱。”

那四个小混混,如同小**啄米般连连点头,并说了一些奉承讨好的话,听得银发非主流的眉开眼笑,趾高气扬。[http://]

“一群跳梁小丑,也配本少出手?”

在慕容天星喷出最后一口烟后,屈指一弹,将未燃尽的烟头,准确无误的弹射在银发非主流的额头上,由于冲击力过于强横,一个小小的烟头,轻而易举的将银发非主流给击飞,银发非主流瘦如排骨的身躯,犹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向后倒飞了好几米,狠狠的撞到角落处的垃圾堆里。

快实在是太快了

众人根本看不清楚银发非主流是如何被轰飞的,只觉得眼前一道红光一闪,银发非主流就已经飞到了垃圾堆里,电光火石般的攻击手法,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雅妍,你说他能行吗?”看着威风凛凛的慕容天星,李小冉颇为惊诧的拉着李雅妍的小手,小声嘀咕道。

李雅妍眼神颇为复杂,莞尔点头道:“如此快速的攻击手法,根本不可能是普通人,百分之九十九是能行得。”

随即,慕容天星从两米五高的墙头上,轻松的跳了下来,瞥了其余四个小混混一眼,摄取出不少霸道气息,来震慑这四个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小混混。

普通人哪里抵抗得了慕容天星的威压,顿时双腿一软,四个小混混同时瘫倒在地上,犹如被一个无形的大手狠狠的镇压在地上,压得他们快窒息身亡,就在他们快要绝望的时候,慕容天星念头一动,将这道无形的威压,从他们身上撤离开来。

“滚”慕容天星面无表情的说道。

四个小混混不敢再有丝毫的嚣张,个个脸上泛着惊恐的神色,犹如见到了魔鬼般,争先恐后的爬出了这条昏暗的小巷,似乎全都遗忘了躺在垃圾堆里的银发非主流,连看都不看一眼。

看着四个小混混狼狈的身影,慕容天星不屑的冷笑一声。

随即,慕容天星将目光转移到李雅妍二女的身上,轻轻一笑,说道:“你们没事吧,你们老师没提醒过你们,这里不是你们女生来的地方,很危险的。”

“我们没事。”

清纯校花李雅妍淡淡的说了一句后,拉着李雅小冉离开了这条昏暗的小巷。

看到李雅妍二女曼妙的背影,慕容天星不由得皱眉暗道:“奶奶个熊,英雄救美这般狗血的套路,我用起来怎么没有一丝效果呢?难道是我纯洁善良的人品出现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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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李雅妍二女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慕容天星的视线后,慕容天星对着垃圾堆方向,淡淡的说道:“没死就给我爬出来,要不然你就真的会死。”

“别别别我这就出来”

听到了慕容天星的恐吓威胁,躺在垃圾堆里装死的银发非主流,瞬间从垃圾堆里爬出,屁颠屁颠的跑到慕容天星的面前,不再是方才那种无比嚣张的神情,脸上尽是恐慌之色,浑身不停的发抖着,生怕慕容天星一个不高兴,把他给灭了。

原本被拉得直直的刘海,已经被慕容天星那根未燃尽的烟头,烧焦了不少,非常的凌乱,整个人的形象,显得更加的不伦不类,简直比鬼还要吓人,要是在夜晚的时候,以这个造型跑出去吓人,别说把人给活生生吓死,就连出来游魂的鬼,也会被他吓回地府,赶快投胎转世,因为只有喝了孟婆汤,才会彻底忘记这尊惊天地泣鬼神的衰样,不会遗留下什么yīn影。

可见,银发非主流不愧是对得起“极品脑残非主流”这个荣耀的称号的人,堪称脑残中的脑残,非主流中的非主流。

不过,他在慕容天星面前装死,简直是找死。

慕容天星非常的清楚,他方才那记烟头攻击,看似冲击力很强横,却没有多大的杀伤力,轻则额头破皮流血,重则脑震荡,不会发生杀人这等恶劣的事件。

要知道,慕容天星可是一个知法守法的好公民,顶多是闲的蛋疼的时候,欺骗无知少女的感情,**有夫之妇的极限,玩弄痴情怨女的娇躯,骚扰清纯可爱的女高中生,调戏如狼似虎的女导师。

除了这些之外,慕容天星真的没有干过什么坏事,慕容天星可以用他纯洁的人品来作担保。

“下次再让我遇到你这样,你会死得更惨。”慕容天星瞥了银发非主流一眼,淡淡道:“滚。”

回到云大男生宿舍,安杰给慕容天星开门的时候,两只袖子卷得老高,手上都是水,看样子是在洗衣服,进门看了看之后,发现自己猜的没错,他确实是在洗衣服。

“干嘛不用洗衣机?”慕容天星颇感纳闷地问了安杰一句。

“内衣要手洗才干净。”安杰向慕容天星解释了一下,又回到卫生间的盆子边蹲了下去。

“会……伤手的。”慕容天星想了半天又冒了一句出来。

“呵呵,没事儿的。”安杰很温柔地看了慕容天星一眼,可能慕容天星的关心让他很受用吧?看到他这种表情,慕容天星也很开心,现在似乎觉得和安杰这样的人在一起生活也没什么……

不过片刻之后,慕容天星就开心不起来了……

他盆子里,怎么会有两条他的内裤?其中一条……好象是他早上塞到席子底下去的啊……

慕容天星快步走到自己的床边,不由得傻了眼……床上的凉席很明显被换掉了……

“凉席睡过之后会有汗,每天我都会给你换一床的,昨天那床我用湿毛巾擦了在阳台上晒着呢。”卫生间里的安杰大概猜出了慕容天星冲回房间是想看什么。

“这样啊……不用这么麻烦的……”慕容天星脑子里一片空白,席子是小事儿,他现在关心的是我那条内裤……天哪……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安杰又开口了:“对了,以后你换下的内裤不要塞到凉席下面,那样不太卫生,直接丢卫生间里,我会帮你洗的。”

慕容天星真的要当场晕过去了,或者是一头撞死在墙上……安杰他应该不会不知道那上面是什么东西吗?我不可能这么大还……尿床的……

“好的。”慕容天星低低地回了一句,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听不到。

“以后我的内裤还是自己洗吧。”慕容天星极其没面子地走到了卫生间旁边,努力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在这里就别说这种话了。”安杰笑嘻嘻地看着慕容天星,他的笑容让慕容天星很有些无地自容,而且安杰笑着的时候,还一直盯着慕容天星看,似乎慕容天星的窘态让他很得意……不会是故意想臊我的吧?真是要郁闷到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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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那两个同学安顿好了?”安杰适时地转移了话题,终于让慕容天星感觉轻松了一些。

一百七十五章:欢迎

一百七十五章:欢迎

“嗯。”慕容天星连忙跟着转移了话题,把刚才发生在招待所的事情大致地向安杰说了一下。

慕容天星也不知道自己讲这些干嘛,大概就是想完全转移开刚才的话题,让自己在安杰面前不至于那么尴尬。

“你小心她们想泡你。”安杰听完慕容天星的讲述之后,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泡我?泡我干嘛?她们是女的,我可是个大男人。”慕容天星不以为然地反驳了安杰一句。

“傻瓜”安杰瞪了慕容天星一眼:“你看她们知道你是慕容少爷之后,态度明显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是为什么啊?现在社会上的贱女人实在太多了……就是冲着你……”

安杰说到这里却又打住了,慕容天星一下子就意识到他为什么打住了,他大略是想说那些人是冲着钱来的,但说完之后,一下子意识到那些人是他自己的高中同学,所以便没有再说下去了。

“别少爷少爷的,听着真别扭,我讨厌那服务员那么喊我,你倒好,也跟着喊起来了。”慕容天星连忙跟了句话,化解开了安杰的尴尬,表示他并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呵呵,你本来就是陈少爷。”安杰继续打趣着慕容天星,脸上是一脸的坏笑。

“哼不理你了。”慕容天星闷闷地走回到了厅里,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哈哈哈。”安杰大笑了起来,他是不是吃了笑药啊?总是这么开心……

“星哥,那两个妹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慕容天星一时没太明白胖子这话里的含意。

“哈哈,形哥,我还真佩服你,以前没看出来啊?原来你是个泡妞高手”胖子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又……又怎么啦?”慕容天星听胖子这么说,越发感到糊涂了。

“还和我装你怎么买通招待所那个服务员的?让安杰那俩同学相信了你是有钱人家的少爷……现在可好,她们两个在你回来之前一直在和安杰打电话打听你的底细,你也是,事前和大伙沟通一下嘛……她们突然问安杰,问得安杰是一头雾水,幸亏安杰机灵……”

“这个……啊……”慕容天星的大脑绕了好几个弯,才终于绕明白了,呵……胖子你还真够聪明的

吐血……

“放心咱兄弟是什么感情?我们都不会揭穿你的,刚才在电话里,安杰又好好把你吹了一通……你知道不?本来那个胡筝是托我帮小可介绍个男朋友的,现在可好,她也看上你了。”

什么胡筝、小可的?那两个女生的名字吗?慕容天星可是一直没向她们打听过……晕……

深夜,紫云花小区,熊星和小妞从林家别墅看望林羽墨出来回到家。

“到家了,你可以从我背上下来了。”熊星郁闷的应了一声。

“呵呵,辛苦你了,星哥。”小妞微笑的说。

“不辛苦,为人民服务”白了小妞一眼,熊星yīn阳怪气的说。

“你这个语气是在生气吗?”小妞瞪着一双大眼睛的看向熊星。

“没有,我哪敢呀”熊星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还说没有,分明就是生气了,真是小气鬼”小妞娇嗔道。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熊星一脸的无奈,他拿小妞总是没有一点办法。

“真没有?”

“真没有”

“好吧,既然没有生气,那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妞故作神秘的说。

“什么好消息?说吧”对于小妞的好消息,熊星自然是不感冒,因此她口中的好消息在他这里往往会变成坏消息。

“我帮你把空闲的房间租出去了,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吧”小妞笑道。

“什么?你把那个房间租出去了”一听小妞这话,熊星不由大惊失色,拍案而起,他可是要把那个房间留给熊菲的。

“小妞,你给我说明白,没经过我允许你怎么可以把那个房间租出去,谁给你权力把那个房间租出去的?”熊星劈头盖脸的问道,他真急了。

“你,你凶什么凶,我只是为了让你增加一些收入而已。”从没有见过熊星这样凶过,小妞不由一惊,满眼委屈的说。

“不行,我不同意这房间我不同意出租”熊星厉声道。

“可是,我已经答应人家了”小妞又拿出了装委屈的好戏,不过这次熊星却不吃这一套,语气依然强硬“我不管,总之我不同意你必须把它退掉”

“真不同意啊?”见熊星神色决绝,小妞第一次有了退步的意思。

“不同意”熊星斩钉截铁的说。

“哦,那好吧,我只好让菲菲再找房子了…”小妞幽幽的说道。

“等等,菲菲?你是你把房子租给了菲菲?”一听“菲菲”两字,熊星双目一亮。

“是呀,菲菲上班了,为了方便,也要搬出来住,所以我想让她和我一起住,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算了吧~”

“嘿嘿,其实租出去也好,既然你想和菲菲一起住,那就租给她吧”熊星讪讪一笑,他正好还想和小妞商议此事,没想到小妞居然主动提出,这自然让他欣喜不已。

“可是,你不是不同意嘛”小妞白了熊星一眼。

“我现在同意了,举双手赞同”熊星说着高举起了双手“不行再把双脚也加上”熊星说着又抬起了双腿。

“星哥”看着熊星手舞足蹈的模样,小妞狠狠咬了咬牙。

“不过,菲菲的房租和我一样,你会不会嫌少呀?”小妞又问。

“不少,怎么会少呢,大家都是自己人,打个折也很正常嘛~”熊星欢喜的答道。

“那就是说你同意了?”小妞确认道。

“同意坚决同意菲菲什么时候来?”小妞笑着问。

“越快越好,大概明天就会搬了吧”小妞答。

“好,我去帮菲菲搬家”熊星笑了笑,脑中开始浮现起了与菲菲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美妙情景…

“星哥”看着熊星脸上的一抹yin笑,小妞恶狠狠的说道,同时心中却不觉泛起一丝酸意。

第二天,熊星一大早便出门了,他当然不是急着去云大,而是开着车到林家别墅的楼下守株待兔。

终于在苦等了半个小时之后,那个在熊星脑海中浮现过无数次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今天熊菲穿着一套白色休闲装,完全是一副青春无敌的打扮,再搭配她绝美的容颜,真宛如一朵初绽的青莲,清纯不妖却又十分的惹人爱惜。

“菲菲”熊星把头探出车窗大喊道。

“星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着车中的熊星熊菲美艳的面孔上不由满是疑惑。

“今天出来早了,正好路过这里便过来看看,没想到真遇见你了~”熊星神情自若的回答,这是他早已经编好的瞎话。

“呵呵,不对啊,这里离学校挺远的~”熊菲淡淡一笑。

“上车吧,车上聊。”熊星直接忽略说着推开了另一端的车门。

“恩。”点点头,熊菲大方的钻进了车中。

“菲菲,其实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件事情。”发动汽车,熊星轻声问。

“哦?什么事情呀?”熊菲问。

“小妞跟你说过让你去和我们一起住的事了吗?”熊星问。

“呵呵,说过了,在你说之前就说过了。”熊菲淡淡一笑答。

“哦,那也就是说你同意和我们一起住了?”熊星试探的问。

“你希望我去还是不去呢?”熊菲含笑反问道。

“当然是去了,大家在一起人多又热闹嘛”熊星笑道。

“就是为了人多热闹吗?我可是一个安静的人,没准我去了反倒会把你们的气氛弄的枯燥无味呢。”

“怎么会呢,有小妞在你是不会有机会安静的,我们的房子也不会安静的…”熊星淡淡回答,在此刻小妞的面孔却不知不觉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咯咯,我想也是,小妞一定经常欺负你吧。”娇笑两声,熊菲问道。

“呃?还好吧,还好…”熊星一愣,随意淡淡答道。

“还好?原本我还以为等过去之后要好好劝解劝解小妞不要老欺负你呢,看来这次不用了。”熊菲淡淡的说。

“这么说菲菲是决定要去我们那里住了?”熊星兴奋的问。

“恩,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本来打算上班的时候告诉你下班帮我搬家呢,不过现在看来不用等到上班了,你不会拒绝我吧。”熊菲看着熊星问道。

“不会,当然不会了~”得到熊菲的回答,熊星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笑容。

由于时间还早,熊星和熊菲一起在写字楼旁边的小店吃了早餐,有美女坐陪熊星这顿早餐吃的格外舒心,而他搜肠挂肚所找出的笑话也将熊菲逗得娇笑不已,于是,这个小店的清晨便多了一对幸福的“小情侣”。上午,熊星陷入了习惯性的低迷,昨晚的全力以赴让他很劳累,因此他整个一上午都不在工作状态。

“勾引你把你加为了好友”。

一百七十六章:休假

一百七十六章:休假

看着qq系统突然弹出的消息,熊星有些疑惑,因为工作时间他的qq都是隐身的,而且现在除了工作之外他也很少上qq聊天,qq中也都是熟悉的人,并没有网友之类的人,他也从来不喜欢和陌生人聊天,不过可能是今天下午实在无聊的缘故熊星还是鬼使神差般的用鼠标点击了接受,这或许和那个“女人”的网名有关系,相信任何男人看见这个网名都会想入非非,熊星自然也不例外。

“你好。”刚刚通过验证,勾引你便发来了信息。

“你好。”熊星礼貌的回应了一句。

“你是帅哥吗?勾引你问,看见这个问题,熊星不由淡淡一笑,对这些只认识帅哥的肤浅女孩,他只是报以不屑的笑容,不过闲来无事的他也乐于和这个女孩侃侃大山。

“古天乐算是帅哥吗?”熊星回,因为他的肤色和古天乐很像,再加之眼睛和古天乐也很相似,因此上大学时很多同学都戏称他为“小古”并且还送了他一个黑马王子的称呼,这让他对自己的外表有了一些信心。

“你是说你长的像古天乐???”勾引你用了三个大大的问号表示怀疑。

“还是说他长的像我比较好些。”熊星狂傲的回了信息,反正是在网上怎么吹牛都是无所谓的。

不过勾引你却似乎并不买他的账,毫不留情的回过来一大排呕吐的图像。

“不信拉倒,满世界找帅哥,我猜你一定是个恐龙”熊星恶毒的回击,反正他也不想再和这个无聊的人聊下去。

“我是美女”勾引你只是简单的回了四个字,并没有像熊星想像中的破口大骂或者是发过来一把菜刀之类的东西,这倒是让他很意外。

“谁能证明?”

“不信我们就见面”

“好了,我信还不行嘛,不说了,我还在上班呢。”随便回了一句,熊星便打算结束和勾引你的对话,谁知道她紧接着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上班时间还上qq,不怕被上司发现?”

“呵呵,我没有上司”

“没有上司???”勾引你又是三个巨大的问号。

“我是大学老师,只有领导没有上司。”

“哦,那不一样吗。”

“是一样啊,就是换了一种称呼而已。”

“我去,那你又用什么称呼替换一个女孩子的美貌?”

“可爱。”

“你身边有可爱的朋友吗?”

“当然有。”

“呵呵,是女朋友吗?”

“不是,我有喜欢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在网络上熊星很容易放开心扉,毫无顾忌的告知了对方自己心中的秘密。

“是你的同居对象吗?”

“恩,这都让你猜到了…”发信息时,熊星有些迟疑,但还是将信息发了过去,不过这次那个勾引你却没有再回话,又等了一会她的图标已经变黑了。

“真是的,居然不打个招呼就下线了。”熊星心中抱怨着,也退掉了自己的qq,因为再过一个小时就要下班了,在下班之前他还是决定再做些工作。

这几日,文慧夜夜失眠,要靠酒精和安眠药,才能睡几个小时。药物控制下的梦境支离破碎,醒过来记不得任何细节,心脏总在砰砰狂跳。

床头的灯光映着她和王军的合影,文慧翻身,脸埋进枕头里。

其间爱媚儿在msn和qq上找不到她,发短信不见回复,打电话语焉不详,终于焦躁起来。

刘康只觉她的郁郁寡欢,“媚儿,你这段时间辛苦了,休几天年假吧。”他建议。

爱媚儿垂下头,“后天就是技术交流。”

“没关系,张盈可以帮你,市场部廖总那边,我和他打个招呼。”

爱媚儿想一想,不再坚持,同意了。

她现在的样子,虽然外表看不出异常,可在神思恍惚的状态下继续工作,说不定会捅出大娄子。

面对张盈,她只说家里有私事要处理,交接完工作,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张盈却探过身,神秘地说:“媚儿你知道吗?本月sales的reviewmeeting,李先生也来参加。”

爱媚儿霍地抬起头,这才是爆炸性的消息。

李阳,三个月来几乎被销售队伍遗忘的ceo,居然又在人们的视线中出现。

爱媚儿一向认为反常即为妖,预示着将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看她一脸大惑不解,张盈轻轻给出答案:“欧洲那边的organization调整完毕,现在轮到各个region,他恐怕要趁机上位了。”

爱媚儿现出诧异的神色来。

张盈笑一笑,“现在看,沈豪和张伟他们,真是六月飞雪,走得比窦娥还冤。”

爱媚儿一时间震惊过度,几乎不能言语。

升职以后她的眼界骤然放宽,终日在这些人精间辗转,看清了更多曾经模糊不明的细节。

刘康在sq数年经营,前任ceo离任时,他几乎把所有重要的部门,都换上自己的人。

李阳初来乍到,一直想插手几块重要的业务。无奈对方关防严密,几乎水泼不进,直至他在沈豪身上找到突破点。

其他部门的人提到沈豪,言辞间便没有那么客气。据他们说,沈豪和刘树康期不和,在公司中高层已是公开的秘密,去年下半年开始,因长期发展战略上的分歧,两人关系更加恶化。

而沈豪最后被迫离开公司,明显是因为急于求成,以至于错误地判断形势,高估了李阳,也低估了刘康。

于是某个关口李阳果断弃卒,刘康则阵前挥泪斩马谡,沈豪就成为牺牲品。

其后以张伟等人的离职做为代价,促成了暂时的平静,但李、刘两人的较量一刻未曾停止过。

此刻新一轮的权力角逐即将上场,平衡被打破,又会出现新的动荡和混乱。

爱媚儿天性里没有任何赌徒的成分,喜欢稳扎稳打。形势未明朗化之前,她能做的,只有继续规矩做人,握紧客户和销售数字两个重要资源。

坐在出租车里,她暗自叹口气。

想起几次见面,沈豪神色间的疲倦如影相随,显然他离开sq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拿出手机,犹豫一会儿,终于按下他的号码。

“您好”沈豪的声音非常低。

“我是爱媚儿,一直也没过去看看你,实在抱歉。”爱媚儿小心斟酌着措词,“你最近还好吗?”

“还好,谢谢你。”沈豪的声音大了点,但还是有气无力。

“你怎么了?生病了?”爱媚儿起了疑心。

他在那边轻轻笑起来,“不是,刚从荷兰回来,正倒时差呢。”

“哦,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没关系,反正醒了。媚儿,你那边怎么样?”

“嗯,还在等消息。”听他声音沙哑,爱媚儿不忍多说,“你赶紧休息,回头再聊,我先挂了。”

她把手机从耳边移开,没有听到手机里传来的最后一句话,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沈先生,您身上带着心电监测仪,不能使用手机。”

爱媚儿申请了四天年假,可几天来她过得并不安静,

日常工作中的千头万绪,三个小时的交接并不能交代一切,还是有电话和邮件不停地骚扰。

北京时间中午11点钟,熊星准时冲出了办公室,他之所以积极是因为下班要帮熊菲搬家的缘故,去停车场取了车,熊星把车开到学校附近的小路上。

“原来你躲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丢下我自己走了呢。”熊星正想着,熊菲的声音在车窗外响了起来。

“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自己居然找来了,上车吧”熊星冲着车窗外的熊菲淡淡一笑。

“我的行李有点多,我看我们还是找搬家公司吧。”上了车,熊菲提议道。

“不用,你旁边不是就有一个强壮劳动力嘛”熊星说着曲了曲手臂向熊菲展示他并不是很强壮的肌肉,满脸的自信,不过当他到了熊菲的房间时却傻了眼,上次他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里有多少东西,但是此刻经由熊菲整理之后,房间中的包裹居然不少于上次他帮小妞搬家的盛况。

“都是你的?”熊星有些尴尬的问。

“很多吧,我看我们还是找搬家公司吧,否则我们可能要搬到半夜了。”熊菲幽幽的说。“好吧”熊星不再勉强了,若是真由他们两个人搬搬到半夜不说,也要累个半死。

搬家公司的效率真不是一般的高,满屋的行李只用了几趟便搬了个干净,熊星开车引领着搬家公司的小货车来到了他所居住的小区,与刚刚搬下楼的时候一样,上楼他们同样十分迅速,半个小时不到,搞定了一切。

“真专业”搬家公司走后,熊星不由暗自赞叹。

“菲菲,你要是感觉那个房间不好就和星哥换房间,他住哪个房间都无所谓的。”就在熊星赞叹搬家公司时,小妞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中。

一百七十七章:回京

一百七十七章:回京

什么叫我无所谓呀听见小妞的话熊星不由一阵郁闷,不过因为这次搬入房客是熊菲的缘故,他还是忍了,并且为了发扬男人的风度,他主动走到了熊菲的近前,微笑道:“小妞说的对,我们可以换的。”

“不用了,那个房间挺好的,只是现在你要帮我收拾房间喽”熊菲淡淡道。

“没问题,包在我的身上了”熊星拍了拍xiōng脯道,随即回房间换了一身行动比较方便的运动装,一头钻进了熊菲的房间,开始忙碌起来。

帮助熊菲布置房间是幸福的,至少熊星这么认为,讨论着衣柜放在哪里,桌子放在哪里,椅子怎么摆放…这样细小的问题,让熊星有了他与熊菲一起布置新家的感觉,当然这个新家是属于他们两人的,而熊菲则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这个家的女主人。

一直忙碌到十点钟,熊菲的房间终于收拾整齐了。

“谢谢你”看着井井有条的房间,熊菲轻声说道。

“嘿嘿,不客气~”熊星淡淡一笑。

“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很累吧~”看着熊星额头上的汗水,熊菲轻声说,与此同时拿过一张纸巾为他擦拭汗水。

“不,不累…”熊星有些受宠若惊的说着,熊菲身上淡淡的体香更是让他有些意乱情迷。

“你们收拾完了吗?”这时小妞的声音至房门外传来,而听见这个声音熊星犹如触电一般向后躲去,尽量使自己和熊菲保持一段距离,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不想让小妞看见两人亲昵的动作。

“收拾完了。”看着出现在门外的小妞,熊星答道。

“我都快饿死了,星哥,你做些吃的吧~”小妞娇声说道。

“不做”熊星气冲冲的回绝。

“不行,必须做”小妞毫不示弱,叉着腰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熊星。

“我没有义务听你的”熊星理直气壮的回答。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我下去买外卖回来吃吧~”看着两人针尖对麦芒的气势,熊菲赶紧调解道。

“不行,菲菲现在都几点了,你下去很危险的。”小妞一脸正色的说道。

“那我让星哥陪我下去吧。”熊菲应了一声,看向一边的熊星,柔声问道:“陪我下去好吗?”

“恩。”熊星点点头,对于熊菲的请求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今晚的夜空很晴朗,月亮、星星悉数出来报到。和熊菲并肩走在小区的小路上熊星感觉很舒服,忙碌了一个晚上,他不由狠狠吸了一口外边清新的空气。

“你和小妞总是这么吵架吗?”熊菲幽幽的问。

“算不上吵架,几乎每天都是这样吧~”熊星淡淡答。

“不过我感觉你们的关系似乎并不像表面这样,好像很好呢。”熊菲又问。

“哦?是嘛?我不觉得。”熊星摇了摇头。

“其实小妞人很好的,只是有时候霸道了一点。”熊菲又道。

“恩,我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想到小妞叉腰怒视自己的样子,熊星忍不住笑了笑。

“看来你还是满了解小妞的吗?”

“应该是吧,毕竟在一起住了这么久。”

“是啊,住的久了也比较容易产生感情吧~”熊菲轻叹道。

“你是说我和小妞?”

“不是吗?”熊菲反问。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和她那种魔女产生感情。”熊星愤愤的答,不过这时他心中却隐隐升起一丝愧疚,他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说了假话。

下午下班时分爱媚儿在文慧家门口堵到她。

文慧出门时明显一怔,有些意外,但什么也没有说,拉开车门坐进去。

等她转过脸,爱媚儿猛抽一口冷气,“怎么象抽过大烟,整个人都缩了水?这脸上……到底出什么事?”

文慧眼角的青紫略有消退,却依然触目。她无法再隐瞒,只得一五一十交待。

但她没有提到和陆文独处的一夜。

那天之后他没有再联系过,文慧不敢回想,仿佛心口温软的一块,柔软得无法碰触,她只怕日子久了,那点温度会随风飘逝。

几次欲拨电话,按下拨通键前又改了主意。她不知道除了问问伤势,还能跟他说什么。

爱媚儿开车,一直维持着沉默,然后问:“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一个人闷着?”

“我都不知道如何消化,说给你听有什么用?多一个人担心。”

爱媚儿用眼角的余光瞟她,表情无奈,“行,你就一个人死撑吧,我看你哪天崩溃。”

文慧动动嘴角,算是回答。

爱媚儿叹口气,趁着红灯腾出右手,抚着她的脸安慰,“没事的,宝贝儿,会没事的。”自己也觉语气空洞无力。

文慧反而笑了,“这么暧昧,警察哥哥就在外面,你别吓着人家。”又说,“脸上一点粉,全让你蹭下来了。”

爱媚儿却聊起别的话题,“你还好?”

“你指什么?”

“所有。”

“你是想问,我和王军的事吧?”

爱媚儿不说话,表示默认。

“他打过几回电话。我没接。周末在家收拾房间,瞧见他送我的那些东西,看着恶心,却下不了决心处理。佩服人家言情片女主角,几克拉的钻戒,一扬小手,嗖一声就甩进海里,多潇洒,觉得自个儿拖泥带水的特没劲。”

爱媚儿听得哭笑不得。

“比较特别一点的新闻是,那女的前天找过我。”

“啊?”爱媚儿意外,“她已经占尽便宜,还找你干什么?”

“不甘心哪。你想啊,丫觉得那么大一块香饽饽,出尽百宝才弄到手,就等着我撒泼打滚哀求她放手,好巩固巩固胜利者的成就感,我却没声了,她多没趣,多寂寞啊”

“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还能说什么,就告诉我他有多么爱她呗。”文慧不屑地冷笑,“那天她穿件小礼服裙,亮闪闪的黑色,样子倒不错,可那质地,太阳光下看,非常非常象垃圾袋,看得出来费心打扮过,浓妆,假睫毛有半尺长,大白天明晃晃露着前xiōng和半个后背,整间咖啡馆的人为之侧目。我看着她,真觉自己沦落,怎么会混到跟这种货色争一个男人?”

爱媚儿拍拍她的手背,“我说,任何智商七十以上的正常人,遇到这种事,只会找个墙角自己偷乐,女人里也有非常懂事的,这么白痴找骂的并不多见。”

“就是。我跟她说,那真好啊,姐姐也替你高兴,快点让他娶你回家吧,不然年年都有十八岁的妹妹成年,你得多累啊”

文慧笑,心头一块石头顿时落地。

车子到了小区门口,两人挥手道别,爱媚儿刚转过身,文慧脸上的笑容就垮下来。

爱媚儿进了家门,房间内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拖鞋一左一右甩在玄关处,一室的岑寂扑面而来。

和文慧一样,不管心里搁着再多的事,日子还要继续。

爱媚儿刚进家门,手机又响,叶开的短信,只有三个字:“快回家”。

她咕哝:“催命一样,真讨厌”

路上一如既往地交通拥堵,再碰上几个行动迟缓的菜鸟,难免让人脾气暴躁。

爱媚儿遇到一个西服革履的男人,开着一辆别克君威,却在她超车时,猥亵地伸出中指。

她的怒火无处释放,只气得骂粗话,踹车门,自己跟自己赌气,咬着牙槽说再不高峰时刻上路。

待她停好车,小区内已是华灯初上,放眼望出去,西边天际还残留着一抹微红,前方万家灯火一片璀璨。

她抬头寻找,果然发现自家的客厅窗户,透出温暖的桔黄色灯光。

爱媚儿微笑,觉得这种感受熟悉而亲切。

想起高中三年,每次下了晚自习,都又累又饿,只有家中窗口那一点灯光,yin*着她一步三阶跳上楼梯,因为知道餐桌上一定为她留着爱吃的饭菜。

她抬手敲门,“我回来了,开门”

叶开闻声来应门,却让爱媚儿大吃一惊。

他一该往日的做派,头发剪得短短的,只剩下一寸多长,上身随便套了件白色的马球衫,下面是条破牛仔裤,裤腿上满是大大小小的窟窿,象被虫蛀过。

去掉那些艺术家标志性的特征,这类简单清爽的服侍,愈发显得他眉眼细致,风流内蕴似上好的中国工笔白描。

爱媚儿坐下换鞋,顺便把手指伸进他大腿处的破洞中,嘻嘻笑着再抠大一点。

叶开攥住她的手,“你个流氓,这条裤子我穿了十二年,不许乱动,文物,知道不?”

爱媚儿摸他的头,忍不住嘲笑:“怪不得你们都喜欢留长发,再丑也忍着。原来没了头发,整个就是一普通人,什么叫沐猴而冠,这回我明白了。”

叶开一声不响地低头凝视她,表情变得极其严肃。

“生气了?”爱媚儿捏着他的脸蛋,姿态轻薄。

冷不防叶开抓住她的肩膀,把她顶在门上,同时抓起她的双臂固定在身后,维持着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

一百七十八章:温暖

一百七十八章:温暖

“对,我生气了。”他说,“后果很严重。”另一只手充满**地在她身上游走,“小妞儿,今晚我要先奸后杀。”

爱媚儿怕痒,伏在他肩上笑得几乎喘不上气。

叶开索性一弯腰,抱起她就往卧室方向走。

爱媚儿抬起腿试图踹他,“哎,别闹了,放我下来”

叶开却一脚踢开卫生间的门,爱媚儿惊见他嘴边露出两个平日难得一见的酒窝。

她知道不妙,尚未出声警告,已经连衣服带人,扑通一声落进正在放水的浴缸。

更没提防花洒里蓦然出水,霎时被浇了个透湿。

她尖叫一声,刚要扬起手臂遮住头脸,叶开已经跨进浴缸,边笑边按住她的双手,取过花洒故意对着她的身体冲刷。

爱媚儿又笑又喘,在他身下扭来扭去挣扎,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不消片刻浅色的衬衣长裤全部被水浸透,贴身的内衣都现了原形。

叶开扔掉花洒,嘴唇随即贴上来,“谁是猴子?嗯?”

爱媚儿身体一下绷紧,几乎弹离他的手臂。

“说啊”他不依不饶地继续使坏。

“你欺负我……”爱媚儿蜷起双腿,声音似在呜咽。

叶开顿时就心疼了,抱着她坐起来,拨开她脸上湿透的长发。

“我怎么会欺负你?才舍不得……”他轻声笑。

叶开闭上眼睛,感觉着他的双唇羽毛一样,轻轻掠过她的眉毛,她的嘴唇,她的脸颊,她的脖颈……

他身体的热度透过湿透的单薄衣物传递过来,比肌肤之间的单纯接触更让人心醉神移。

她睁开眼睛,开始几乎找不着焦点。密集的水线哗哗浇下来,然后她在水雾里看的叶开的脸。

叶开的眼睛在弥漫的蒸气后面,黑得有点惊人,湿漉漉的头发沾在他的额上,水珠不停地流下来,流过他乌黑的眉毛,颤动的睫毛,弧线美好的眼睑……

她剧烈喘息着,肺部似乎失去呼吸功能。一片灼热的刺痛里,她感到叶开已经进来了。

“媚儿,说吧,说你是我的,说你爱我……”他的声音在她耳边辗转。

爱媚儿张张嘴,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始终说不出那句话,却贪恋眼前的身体。无论何时,叶开总是温暖的,带着阳光和自然的味道,光滑的皮肤下,是蓬勃的血气与活力。

她甚至舍不得闭上眼睛。

最后一刻来临的时候,叶开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她。他的脸在激情和**的烧灼下,显得脆弱而痛苦,似乎要拼尽所有的力气,让两人的身体每一寸都紧密贴合。

爱媚儿头昏得无法思考,脑中最后一根绷紧的弦也断了。

终于一阵电击似的痉挛掠过他的身体,叶开发出长长一声叹息似的声音,然后彻底地瘫软下来,象是生命在瞬间离开他的身体。

话说熊菲班上的秋游,到了出发那天一大早,熊菲清点人数,除了原本北京的、考试的、做家教的、生病的、讨厌集体活动的、赌气不去的……全班还剩十九人,加上熊菲自己,凑了个整数。一行人挤上公交车,奔火车站。

熊菲身为班主任,还做了点牺牲:自己掏钱买了几份晚报,每个学生发两张,等上了车,往屁股底下一垫,席地而坐。列车员本来还想过来卖点小吃饮料,一看整节车厢的过道里全蹲着学生,跟坑里的萝卜似的,便干脆回了头。

到了苏州,果然有辆半旧的巴士等着。赶场似的看了两个园子,学生直嚷嚷没劲没劲,不是假山就是亭子,非逼着那巴士司机带他们去游乐场。熊菲巴不得他们快看完了回家,便跟在后面絮叨:“浅薄浅薄”学生不理他,真去了乐园,又逛了那条十分著名的步行街,玩到连饭都顾不上吃,直到晚上八点来钟,才急匆匆往车站赶。

但这时哪里还买得着票

须知沪宁线上本来就是一票难求,连带那买票的阿姨,也觉得自己金贵起来。不管问她几点钟,到那个城市,回应你的总是铁锤一般的“no”,王者风范十足。

熊菲来了气,把学生分散到十几个售票窗口,吩咐道不管多晚的车,一定要全部能走,不许单飞。过会儿学生回来说,半夜两点多有趟慢车,现在还能买着二十张票。

熊菲咬了咬牙:“买”

学生领了票呼啦啦往外跑:“逛街逛街”

“小吃小吃”

熊菲跟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喊:“集体行动集体行动”

这帮家伙全是外星人,精力根本就是无底洞。只要能玩,他们不要吃饭,不要睡觉,随便找个地方喝点水就行。平时关着看不出,一旦放出来,个个是脱缰野马,让人恨不得找绳子栓在腰上才好。

熊菲见班长还傻楞楞站着,便憋足劲在他头上凿了一下:“你还不快去给我跟着记住所有人十一点前在火车站集合”

班长箭一般蹿出去,熊菲喘着粗气坐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抱头:“烦死了”

有个人在她身边蹲下来,扭头静静看着她,是燕杨。

熊菲问:“怎么不去玩?”

燕杨说:“我和他们合不来。”

熊菲笑了:“那你倒愿意和他们一起出来?”

燕杨也坐下来,说:“有人不放心你,让我跟出来看看。”

“谁?”

熊菲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还真和他是一伙的。”

燕杨很认真地说:“熊星老师是我的人生导师。”

“……”熊菲无语,半天才说:“你真蠢洁……”

“老师不喜欢他?”

“嗯~~~怎么说呢,”熊菲望着天说:“反正二十七年里我吃了他不少苦头就是。”

“二十七年?”

“真是孽缘,”熊菲叹口气:“从我出生那一刻起,他就在我生命中了”

燕杨挺崇拜的眼神:“老师很厉害”

“他唯一的好处就是他的脑袋,”熊菲说:“从小就是跳级狂人,任何脑力劳动都只需要别人一半的时间。你不知道他几岁就大学毕业了,说出来真是吓死你。”

“天才啊。”

“有的时候很蠢,而且非常非常罗嗦”熊菲问:“几点了?”

“九点半。”

“唉~~~~~~~~”熊菲苦哈哈说:“我完蛋了。”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要知道攒书一行,苦就苦在一个“赶”字,一个“改”字,一个“拼”字,精也精在此三字。那些攒书熟手酬劳之所以稍高,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们成书速度快,照搬抄袭而能改得不惹纠纷,四处断章摘选而能拼得严丝合缝。

但熊菲事务缠身,前三天仅仅凑了万余字。她本来想今天下午六点以前赶回学校,稍稍休息就后奋斗一整夜。可是如今眼看到校都黎明了,就算是神仙,也不能保证明天中午前能够头脑清醒地编书,细细一算,浪费的何止二十四个小时。

若是今天晚上不攒,三天后交稿,是肯定赶不上的了。不交稿,就没有钱;没有钱,吃什么?

熊菲恼火道:“回去就把那花言巧语骗我来的小苏州枭首了。”

燕杨东张西望,无所事事。

熊菲说:“手机借我打长途。”

燕杨把电话放在他手上:“老师,有些事你还真做得出来。”

熊菲一脸无愧,拨林羽墨的号码。林羽墨的编纂能力稍弱,但搜索暴强,若是她今天不忙,倒可以顶上。

谁知电话里传来的却是那人带点哭腔的声音:“菲菲~~~~怎么办?我还不能正常行走,这样下去我是不是就下残废了呀……”

倒要熊菲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现在医学很发达的。”

废了半天口舌,才把那人哄冷静了,答应明天早上再互通消息。

熊菲叹气,刚把手机还回去,又突然抢过来。燕杨好笑地看着他。

熊星的声音听起来哑哑的。

熊菲问:“怎么了?”

他说:“慢性咽炎。”

熊菲说:“你说话声音跟蚊子哼似的,还敢得咽炎?当初一上课就逼着我满世界给你找话筒,你都忘了?”

熊星说:“我好歹也是个教书的,够得咽炎的资格了。”

熊菲立刻哼哼:“星哥……”

熊星哑着嗓子笑:“快别叫了,别折了我的寿,又惹什么麻烦了尽管说吧。”

熊菲有些难以启齿:“你会开我房间的门吗?”

“我从来没开过,晚上袭击你的不是我。”熊星说:“我比较喜欢你情我愿这种感觉。”

“别胡说”熊菲脸红了:“会不会?”

“用电话卡。”熊星笑着说:“我在那儿住过。”

“那你进了门,打开电脑,在桌面上有一个文档叫‘newbook’,那里面是……”

“你的学期论文?”熊星说。

“不是,”熊菲哼哼唧唧道:“我……我的……新作……”

“你攒的书?”熊星声音开始沉下来了。

“嗯……”

“菲菲,”熊星说:“我很反对你用这种方式获得不法收入,从来就不赞成。”

“但是……”

“没有但是,我痛恨抄袭。”

“可是……”。

一百七十九章:开过吗

一百七十九章:开过吗

“也没有可是,我个人绝对不会参与这种学术**。菲菲,作为你的哥哥,我不能帮你。”

“根本就不是学术啊,喂喂喂”熊菲哭丧着脸对燕杨说:“你师父生气了……”

燕杨问:“你写什么书惹他生气了?”

熊菲说:“不提了有的导师带头攒书,他却清高。”

“唉唉~~~~算了,”熊菲站起来伸个懒腰:“我去候车室睡一觉,你去么?”

燕杨点头。

两人背靠背坐着,熊菲发了一会儿呆,打个哈欠准备睡。燕杨的手机响了,他接了递给熊菲:“我师父找你。”

“哎?”

话筒里传来熊星又嘶哑又恼火的声音:“菲菲我平时太放松对你的要求了”

“哎?哎?”

“你写的是什么东西《人人都是可爱女生——写给花季的你》?你有空编这种东西为什么不帮我搞课题?”

“哎?你怎么还是去了?”

“菲菲,你明天给我过来承认错误我的确是非常喜欢你,但我绝对不会放纵这种喜欢”

“哎?喂喂喂”熊菲说:“又挂了……

燕杨问:“你到底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了?”

“放屁”熊菲敲他:“小孩子不懂别胡说”

熊菲看表,刚刚十点。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刚想睡,燕杨又把手机递过来:“还是师父。”

“……”

“菲菲……”

“嗯。”

“这玩意儿怎么写?”

熊菲只当他又找茬骂人,便用平淡无奇的声音说道:“搜索引擎,一个个网页点开,抄。我桌上有一堆言情小说,翻开,抄。小妞那里有《知音》、《女友》,抄。”

说完便掐了线,对燕杨伸出两个手指:“我赢了,我终于挂了他一回”

燕杨楞楞看着他:“老师,你挺可爱的。”

熊菲一跌:“你会不会形容女人啊?”

“不会,”燕杨说:“因为我喜欢男人。若是真喜欢,我会紧张,会考虑,会在乎他想什么,会担忧他是不是喜欢我……我的脑袋里塞了太多东西,跟本来不及找好词形容他。”

熊菲笑了:“星哥对我说你很勇敢……果然。勇于解放自己,真好。”

燕杨问:“那你呢?”

熊菲不说话。

燕杨静默,突然说:“老师,我可不可以握握你的手。”

“嗯?”熊菲还没反应,燕杨便从包包底下把手伸过来了。熊菲很想缩挣开,最终还是没忍心。

燕杨的手很温暖。

“老师的手像冰一样。”燕杨说:“我一直一直在想,世界上总有一双手,会让我觉得惬意、幸福,会让我觉得活着不那么黯淡无光,会让我永远不孤独。所以我一直在找,在找这双手的主人,如果找着了,我们会融洽、贴近、快乐,会一起拥有一个完美的人生。”

熊菲笑了。

“老师呢?”

“以前看书,常常问,”熊菲轻轻说:“男人间如何相处,如何共同生活、共度时光,如何分享他们的饭菜、房间、休闲、悲伤、知识和信心?”

“这种脱离了常规的关系形式、家庭、职业和义务性的情谊,一旦和别人坦诚相见,那滋味如何?”

“如何面对**?如何拓展自己的世界?如何拥有拥有更强的生活的力量?到底用什么态度对待社会?到底如何不让自己悲悯不让别人替你悲悯?”

“你能回答吗?”熊菲问燕杨。

燕杨摇头:“我没想过。”

“我不能回答。”熊菲说:“星哥也许知道,可他不告诉我。”

“我很不安,很多人都会不安,但我特别严重些。为了不让我的**产生在不安中,产生在一种我无法把握的状态里,所以我不让自己产生**……你明白了吗?”

燕杨有点糊涂:“明白什么?”

“星哥一定对你说过我的性冷淡者,你现在明白了吗?”

燕杨捂住嘴,顾左右而言他。

“燕杨,放手吧。”熊菲说:“同学们回来了。”

一行人下了火车,凌晨…三十分。

外星人们的精力终于消耗殆尽。其中一帅哥在车上不但站着睡着,还全身心扑倒在某阿姨的石榴裤下三回,姿势猥亵,有损二十一世纪大学生精神风貌,实在另人发指。

熊菲早睡着了,直到燕杨背着他出了站,才稍微睁开一丝眼睛。

“人……呢?”

班长耷拉着脑袋勉强回答:“男生有两个本地的先回家了,五个女生一起跟着姚鹃走了,她家就在附近。”

“那哈……欠……,你们怎么说?”

有个男孩子说:“老师,我能不能就睡火车站?”

竟然还有人附和:“老师我陪他睡,我真是一步都走不动了。”

熊菲皱着眉嘟囔:“开玩笑,你们给我坐早班车回宿舍去。”

“啊~~~~~~~~~啊~~~~~”早已神志不清的众人哀号起来:“老师,都到这份上了,你就民主些吧”

熊菲摇摇晃晃站了一会儿,最后用诚恳的眼神(其实是散射的)看班长:“你全权负责。”

说罢,这人就往花坛边上一坐,头一垂便梦游去了。

几个男生一看老师都睡了,便也席地打起瞌睡来。

“老师老师”脸色已经蜡黄的班长拼命推熊菲:“你到底要我们去哪儿啊?”

“嗯~~嗯~~”熊菲在睡梦里说:“随便……”

“老师你指条明路嘛”班长要哭出来了:“就算要睡火车站也不要睡警务室边上嘛”

“回你们宿舍……”熊菲哼哼。

“到宿舍没车啊”

那就回我宿舍……”熊菲继续哼哼。

“老师”

“少罗嗦,”熊菲支开眼皮,凶光毕现:“再罗嗦,老了就跟星哥一样……”

坚强的小班长一抹眼泪,自顾自说:“我去找出租”便挺起xiōng膛往马路上跑。十分钟后他使尽浑身解数把十一个人连同自己艰难地塞进两辆车(你可以想象他们是怎么坐的),驶向本部。

熊菲在车上被挤得半醒,正好带他们上楼,用电话卡打开自己以前在云大宿舍的门——这家伙好像从来不用钥匙,而她以前的宿舍好像从来就是旅馆——迷迷瞪瞪指指:“随便睡。”

说罢就往自己床上一滚,再推她,已经跟死人一般了。

睁开眼睛之后,熊星发现一个人正站在我床边看向床上的他,见熊星睁开眼睛,小妞笑了起来:“快起床啦都快十点钟了”

“你在这里干嘛?”熊星吓了一跳,看了看身上的被单,才暂时放下心来,至少他刚才梦中的秘密不会被她发现了。

“就是来喊你起床啊,我刚走过来,你就醒了。”小妞连忙红着脸辩解了一句,因为熊星刚才话里的含义,好象她一直在他房里偷看他一样。

“好啦,我醒了,你先出去吧,我要穿衣服了。”熊星向小妞挥了挥手,她不出去,他可怎么起来啊?

小妞有些奇怪地看了熊星一眼,似乎在想,你还有什么衣服好穿的……

不过她还是离开了熊星的房间,熊星连忙冲到门边把房门给关上了,难道昨晚我没关房门吗?又或者小妞认为她可以随便出入我的房间?

这门锁难道是个坏的?熊星摁了摁门背后的反锁,发现它好象失灵了,难怪小妞可以这么随随便便地进我的房

熊星不由得有些恼怒,是不是该提醒她一下?以后进我房要先敲门?

回到床上坐下之后,熊星看了看自己的狼狈情形,还真是惨不忍睹……

熊星随便把自己擦了擦,然后从箱子里找了一条干净的内裤换在了身上。

这条脏内裤该怎么办?正在熊星犹豫的时候,外面小妞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星哥,你还要多久才能起来啊?早饭我都热了三遍了。”

“马上”熊星冲外面大喊了一声,然后把换下的内裤塞到了垫席下面,好象就这里最安全了。

四角裤上也有了些污染的痕迹,不过不是很明显,熊星扯了扯自己的t恤,还好够长,可以把下面遮住一些,整理好衣服之后,熊星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你还真够懒的,这么好的天气,起这么晚”小妞坐在餐桌边嗔怪了熊星一句。

洗漱之后,熊星换了一脸的笑来到餐桌边,小妞掀开了盘子上的几个碗,她熬了粥,还做了几个小菜,味道很不错。

“你也没吃?”熊星发现小妞和自己一起吃着东西。

“是啊,一直等你,都快要把我饿死了。”小妞对熊星起这么晚似乎很大意见。

“干嘛要等我?以后不用等了,你做了你吃,我可以下去路边随便买些东西吃。”熊星回了小妞一句。

“一家人,当然要一起吃饭了,再说了,路边的东西很脏,以后你尽量少在外面吃东西。”小妞一边说一边给熊星碗里夹了些菜。

不知道为什么,她口中的‘一家人’熊星听着为什么总是这么别扭啊?

一百八十章:继续工作

一百八十章:继续工作

“我早上给熊菲打了个电话。”小妞突然转移了话题。

“嗯。”听到她提熊菲,熊星刚才对她身体的兴奋点终于转移了开来。

“他说……如果马桶这么容易坏的话,那就买个老式蹲坑的好了,怎么都不会垮。”

“靠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熊星不由得生气起来。

“你……怎么了?”小妞发现熊星突然生气有些疑惑不解。

“她就是舍不得钱”熊星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不是买马桶的钱不够?我倒还有些钱。”说着小妞便从身上取出了钱包。

“不用不用”熊星慌忙伸手拦住了小妞:“我有钱。”

“唉……”小妞叹了口气,心中很有些郁闷,挣不到多少钱,经济把控在别人手里的感觉真不好……

不过熊星现在手上也有项目,只是暂时还不能马上盈利而已。

“叹什么气啊?我们去看看蹲式的,便宜不说,怎么踹都不会垮……”小妞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口。

熊星当然意识到了她话里的含意,看来我踹马桶的事情她一清二楚……昏,那时候他没拉布帘……那玻璃确实是什么也遮挡不住……

“随便你了。”因为没钱,在这件事上熊星没有发言权,也只能这样了。

“走吧。”小妞很灿烂地一笑,然后拉起了熊星的手臂。

这样被她拉着,心里总感觉怪怪的,不过她倒一点也没觉得什么似的,熊星不由得觉得自己思想太龌龊……

“这款怎么样?”小妞指着一款很便宜的蹲坑式马桶问熊星。

“随便……”熊星脑子一转:“你用这样的你能习惯吗?”

“还好啦,我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特别娇惯的千金小姐。”小妞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她显然没听出熊星话中的真实含意。

“要不就买这一款吧?”小妞指着一个蹲式马桶征求了一下熊星的意见。

“随便。”熊星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心里还在考虑着是不是该和小妞明言这一切,让她好帮帮自己。

小妞并没有看出熊星的心烦意乱,交了钱之后,和店老板约定了上门安装的时间,然后拉着熊星走出了那家店面。

回到办公室,爱媚儿方理解一句话,什么是洞中方数日,世上已千年。

一时间听到无数个意外的消息。

其中一个,招标公司集采的技术交流已全部结束,客户对sq技术交流的反馈还不错。市场部的副经理果然出席,他对新业务的兴趣,远远超过其他内容,以至于交流期间的讨论屡屡偏题,现场几乎失控。

集采入围名单公布,sh,sq,sc三家跨国公司,毫无悬念地入围,以众诚公司为代表的四家本土企业,也一同出现在名单上。

这是意料之内的结果。她回来,刚好赶上小型的庆祝party.

但主持party的,居然是李阳。

他亲手打开香槟,给所有人一个个斟满,这才上前致贺辞,以前的骄矜无影无踪。

爱媚儿看着他发愣,不明白一个星期的时间,怎么就已经乾坤大挪移。

中午一起吃饭,她偷偷问旁边的于凌飞,“刘康哪里去了?”

“出差。”

爱媚儿皱眉,觉得里外都透着诡异。

于凌飞凑近,又说:“前些天盛传咱们的新老板,销售总经理即将上任,突然又说黄了。”

爱媚儿问:“你们都哪儿来的小道消息?为什么每次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

于凌风笑,“媚儿,这是立身之本,你不能总是低头拉车,适当时候也要抬头看路。”

借着这个话题,席间众人历数历任销售总经理,提到沈豪,爱媚儿的耳朵立刻竖起来。

说话的是一位在sq呆了八年的产品经理。

他说:“都说女的长的好升得快,其实遇到女上司,男的也一样。当年若不是北区的director张彤照应,沈豪哪儿能窜得那么快。”

有人补充:“raycheng也是沾了他爸的光,走哪儿人都卖他三分薄面。”

“那是。”那人接着说,“所以张彤不管去哪儿出差都带着他,两人的关系传得那叫一个暧昧,有天张彤的老公终于打上门,我x,丫真是一爷们,所经之处但凡值点钱的,电脑手机统统都被砸在地上。”

一桌人屏息等着下文,爱媚儿瘪瘪嘴,发现男人八卦起来,一点不比女人差。

“上头先还帮捂着,后来事情闹大发了,骚扰男性下属的名声传出去,哪个女的受得了这个?张彤呆不住,只好辞职走人,听说后来离了婚。沈豪稳当当坐上她的位置,年会上领着女朋友现身,没事人一样,一年销售经理就升总监,你们谁有这好运气?”

满桌顿时哗然,乱糟糟说什么的都有。

只有爱媚儿不发表任何意见,挟了一筷子三文鱼放进嘴里,却被芥末辣得满眼是泪。

那顿饭直到结束,她都没怎么说话。

下午她去招标方总部见田亮,听到一个更为震惊的消息。

原定这个星期发出的标书,被延迟至十月中旬。原因是某些供应商,居然说服省分公司减少集采的设备数量和配置,留待集采之后,双方再从非集采合同中各取所需。

爱媚儿无可奈何地看着田亮,“少数公司犯错,咱不能惩罚连坐是不是?”

田亮摊开手,“这只是查出来的,下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猫腻呢。我说媚儿,你们要是也玩什么花样,一样不客气,立刻取消入围资格。”

爱媚儿连连赔笑,“您老知道,我们一向是良民,从来都不做违法乱纪的事。”

她告辞,田亮起身送她,手搭在门把手上才想起一件事,“媚儿,有件事忘了谢你。你跟晴晴都说了些什么?她这些日子每天都用功到十二点,她妈妈先开始高兴,现在又心疼得不得了。”

爱媚儿眨眨眼笑,“我也没说什么呀?可能是晴晴大了,开窍了,知道用功了,这不是好事吗?”

其实是她鼓励人家的孩子早恋,爱媚儿不敢说。

“有时间你多跟她聊聊,我担心这孩子三分钟热度。”

“行,没问题,我也喜欢晴晴,特聪明一孩子。”爱媚儿一口答应。

出了门她开始琢磨标书延迟的真正原因。

打开车门坐进去,正拿着钥匙发呆,有人在窗玻璃上轻轻敲了几下。

爱媚儿扭头,竟是张伟在外面站着。

她揿下车窗,露出一脸惊喜:“哟,怎么是你?”

张伟手里晃着一串车钥匙,上下打量着她,“这话该我问你,你一人坐这儿干什么?”

爱媚儿笑笑,实话实说,“想事儿呢。”

张伟转到另侧坐进来,向爱媚儿伸出手,“来,给支烟。”

爱媚儿斜着眼睛看他,“你又在戒烟?”

“没错。丈母娘强烈要求,那我就戒呗。反正世界上最容易的事,就是戒烟。”

“就是,前前后后你都戒了十几回了。”

张伟大笑,吐出一口烟雾,“你知道沈豪最近如何?”

“一星期前打过电话,沈豪说刚从荷兰回来,我就没啰嗦。”

“一星期前?”张伟想了想,摇头,笑容无奈,“嘿,一星期前。”

爱媚儿,觉得蹊跷,这什么意思?他象是话里有话。

张伟咳嗽一声,似乎不知如何开口。

爱媚儿静静看着他。

张伟果然说:“一星期前他在医院呢。倒是打算飞荷兰,先从北京去上海,飞机上就扛不住了,下飞机直接进了医院。”

爱媚儿的心几乎跳到喉咙口,“为什么?”

张伟耸耸肩,“那得去问他本人。每天的睡眠时间只有四五个小时,cāo,时间长了铁人也得趴下。”

“累的?”

“啊,不然还能有什么原因?”

“现在呢?还在医院?”

“早替老板拼命去了,现在真的在荷兰。”

爱媚儿啪嗒啪嗒玩着火机,看上去神色惘然。半天她说:“你劝劝他嘛,没了健康就什么都没了。e公司的总裁,倒在跑步机上那位,不就是个前车之鉴?”

张伟叹口气,“有种痴人,是劝不动的,非得事实给他教育。我就是一混日子的,老婆孩子就满足了,沈豪他跟我不一样,他太执着,也太想证明什么。”

这种人,遇事也容易钻牛角尖,要么一直执迷不悟,要么最终看破红尘,并没有中间路线。

爱媚儿一时没有说话。

“我得走了。”沈豪推开车门,向她伸出手,“对了,听说你们的技术交流做得不错,恭喜一下。”

爱媚儿抬头,“你什么意思啊你?”

“嘿,你怎么这种反应?纯粹的恭喜,没别的意思。”他的笑容里有着踌躇满志的意味,和一个月前的惶惑完全不同,爱媚儿隐约间心生不安。

张伟离开,她又坐了很长时间,拿着手机颠来倒去折腾很久,还是收了起来。

回到公司,她做的第一件事,是跑到媒体部,借口考证公司在华历史,借了几本公司年鉴。

一个人离开公司,旷日持久之后,曾经存在的痕迹,也许只能在老照片中才能找到一鳞半爪。

爱媚儿为自己孜孜不倦的八卦劲头感觉脸红。

她看到张彤的照片。清矍消瘦的五官,并非美女,但眼神锐利,逼人的威势仿佛可以穿透纸背。

然后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见到一张沈豪和张彤的合影。

说是合影也不合适,那显然是一个合同签订仪式的现场,人头曈曈。沈豪手持红酒杯,侧头朝着画面中并不存在的人微笑,浓眉下清澈的双眼,有让人伸手抚摸的**,那时他只有二十六岁。

张彤的目光却落在他的身上,眷恋而贪婪,带着不可言说的无助和绝望。

不知是哪位摄影师,居然抓拍到这真情流露的瞬间,更不知什么人,出于什么心理,竟把这张照片留在年鉴中。

爱媚儿合上年鉴,心里有点酸溜溜地发堵,原来午餐时的八卦并非空穴来风。

但和你有又什么关系呢?她从怔仲中回过神,低声嘲笑自己,伸手推开年鉴,收敛心思,开始火速处理一周来积压的邮件。

收件箱显示出1054的字样,表示她有一千多封未读邮件。

邮件泛滥成灾,是很多大公司的通病。

她先打开outlook的预览功能,再新建一个文件夹,瞄一眼题目和开头两句,不是紧急和必回的邮件,一律拖进临时文件夹排队等待处理。

很快,她的心情被一封邮件彻底破坏。

爱媚儿命令自己深呼吸,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先把这封邮件打印出来。

那是一个三天前的会议纪要,每月一次的销售例会。爱媚儿休假,便委托周杨代她列席。

爱媚儿和自己团队达成的协议,是把几个地区的部分销售机会,列为upside。这样的结果,销售经理们不会有太大压力,爱媚儿也可以在季度末的时候,针对中国区的销售完成情况,随时做出调整,给下个季度的任务留出回旋余地。

但如今爱媚儿看到的,却是所有的机会,都变成了本季度必须完成的目标。

她把周杨叫进会议室,直接把打印出来的纪要放在他面前,“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周杨拿起来看一看,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爱媚儿敲着桌面,**地问:“这个数字是谁敲定的?”

“刘康啊,那天李先生也在的。怎么了?”

“咱们达成的协议是什么?你代表咱们区参加例会,为什么不提出商榷?我走的时候交待过你,有搞不定的事,马上打电话,当时为什么不给我电话?”

周杨面露委屈,“我以为你跟刘康已经商量过。再说其他区都当场拍了xiōng脯,咱们区也不能太保守不是?”

爱媚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走得匆忙,确实忘记提前写封邮件发给刘康,清楚表达自己的意见。

她也能想象得到,例会上刘、李二人同席的微妙气氛,以及张盈起哄架秧子,其他总监在一边赞许吹捧的场面。

一百八十一章:快乐

一百八十一章:快乐

周杨没有经历过,脑子里还是缺根弦。

但是事已至此,发脾气或者抱怨没有任何意义,只能想办法收拾现在的局面。

她坐下来发问:“额外增加的sales,百分之八十都在北京地区,你有把握吗?”

周杨说:“不知道。”

“不知道?”爱媚儿已经平息的怒气又冒上来,“周杨,你一个工作多年的销售经理,居然说出这种话?”

“我是真的没把握。其他行业的客户和招标防不一样,投标中潜规则游戏更多。咱们一直都在正面做工作,从来没有试过暗箱cāo作。可mpl不做,不等于其他供应商也不做啊咱们在台面辛辛苦苦的作戏,没准儿就是一龙套,人在逗你玩,其实私底下早有了交易。”

爱媚儿被噎住,暂时没有话说。

在中国,商业游戏自有其特殊规则,跨国公司不是不想配合,无奈树大招风,从股东到审计公司,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逾越雷池并不可怕,一旦被发现则代价高昂。

周杨这是在乘机发牢骚要挟。

想了想她开口,“场面话我不想跟你多说,现在的条件就是这样,从公司到雇员,都不允许做任何违法的事,我们最大的优势,就是多年的信誉。我相信管理运营健康发展的客户,会正确取舍。”

几句话堵死了他的后路,表示以后不想再听到这种话。

“算了媚儿。”周杨向后一靠,无声笑笑,“我尽自己个人的最大努力,争取拿下这几单合同。可是你答应我的,也别忘了,人,折扣。”

爱媚儿站起身,把手用力按在他的手背上,“三季度务必达标招标方的投标已经推迟,从明天起,我和你一起见客户。”

快下班的时候刘康现身,据说刚从欧洲回来,时差尚在就先抵达公司。

谭斌约了十分钟时间汇报集采进度。

对她的疑问,刘康分析得很简单,“标书推迟,除了田亮说的原因,还应该有个理由,按照以前的习惯,十月中旬发标,commercialnegotiation的时间,正好延迟到十二月中旬。那时各家公司急着签合同完成年度plan,,会在pricing和discount上做出很大的让步。”

爱媚儿不得不佩服,生姜还是老的辣。她觉得不对劲,可没往这方面想。

“哪,招标方是铁了心,要通过集采让各家价格大跳水?”

刘康点头,“是这样,看来你们也要去省公司做做工作,设法压下一部分订单。”

爱媚儿想起田亮的话,“可是田亮说得挺狠,会不会出问题?”

刘康笑,“媚儿,有时间多读读历史,你会发现,中央集权和地方自治,从来就是永恒的矛盾。你们大陆怎么说?哦,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要学会利用这点。”

他低头看腕表。

爱媚儿本来还想提一下销售目标的事,见状识趣地站起来告辞,一面仔细品味着最后一句话。

一堆工作尚未完成,她只好拎着手提电脑去了医院。

和两个美女同住的日子是快乐的,虽然其中一个美女总是像定时炸弹一样时不时的爆发,但是熊星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叫做幸福的味道,无论是出门还是在家,时时刻刻有美女相伴想来这应该是许多男人追逐的目标吧,而熊星却毫不费力的拥有了这一切。

“今天很高兴吧?”就在熊星坐在座位上对着电脑进行编稿时,他的qq对话框突然弹了出来,而发来信息的人正是那个神秘的“勾引你”。

“你怎么知道?”熊星疑惑的回复。

“算的”勾引你只回复了简单的两个字。

“你还会算命?”

“你想算吗?”

“算算今晚双色球的中奖号码行吗?”熊星有些讽刺意味的回复,他才不相信勾引你会算命呢。

“这个算不出,不过我可以算出你的喜欢谁。”

“哦?那你说说。”

“你喜欢你与同居的女孩子对吧”勾引你回复。

呃,她到底是谁,怎么连这个都知道熊星心中一禀,不过随即便知晓了其中的原因,伸手猛敲键盘,气愤道:“有意思嘛,这是上次我聊天的时候告诉你的”

“呵呵,看来你还不笨嘛”

“你才笨呢”熊星满心的郁闷,差点被她懵了。

“那我算出了你是在大商传媒工作,这个你没有说过吧”勾引你又回复道。

看着对话框中的回复,熊星不由一愣,赶紧调出那日他和勾引的聊天记录,翻了半天还真没有发现自己和和女孩子同居的事情。

“怎么被说中了吧”勾引你在发言后跟了一个得意的笑脸。

“你到底是谁?”熊星可以感觉得到这个人一定是他身边的人。

“放心吧,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勾引你并没有正面回答熊星的问题,而就当熊星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他桌上的手机响了。

“熊先生,请您开下门签收快递。”电话中传来了,派递员的声音。

“知道了,谢谢”挂断电话熊星不由满心的疑惑,谁会给我发快递呢?怀着满心的疑问熊星去开门。

“熊星先生吗?”门口等待的一个快递公司职员问。

“恩,是我。”熊星应了一声。

“这个请您签收”男人说着递给熊星一大束鲜花,而且是红玫瑰

“这,这个是给我的?”看着面前的一大束红玫瑰,熊星不由目瞪口呆,女人收到鲜花的他见过不少,但是男人收到鲜花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这个主角竟然还是他自己。“谁让你们送来的?”熊星问。

“对方没有留下姓名。”男人一脸正色的答,随即催促道:“请先生快点签收,我还有很多件要送呢。”

“哦~”疑惑的点点头,熊星在收件人栏签下了自己的姓名,抱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熊星有些不知所措。

“星哥,有人送花给你?”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啊,恩…”熊星支支唔唔的点了点头,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因为迎面走来的正是小妞,他不想让她误会。

“花很漂亮嘛小妞随意的称赞了一句与熊星擦肩而过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谁送的花,真是害死老子了,这不是让晓彤误会呢嘛看着小妞的背影,熊星满心的郁闷,抱着一大束鲜花回到自己房间。

“会是谁呢?”

正想着,熊星的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从口袋中摸出他的手机,只见上面有一条陌生人发来的信息。

“花收到了吗?”

靠,原来是你搞的鬼

“你到底是谁?”熊星愤愤的回。

“我们见过面的,而且还一起吃过饭呢”陌生号码回复道。

见过面?吃过饭?熊星见过面的吃过饭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哪里还有什么印象,想了半天没有什么结果,熊星干脆把电话拨了过去,而那边也迅速接通了电话。

“你到底是谁啊?”熊星劈头问道。

“你不认识我的,但是我们见过面。”电话的那端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让熊星多少安心了一些,至少这花不是某个变态送来了,而且他似乎感觉这个声音很耳熟。

“听不出吗?”女人又问道。

“是你?”迟疑了片刻,熊星终于将这女人的声音和面孔对上了号,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他得妹妹熊菲。

“这么快就想起来了,看来你对我的印象还蛮深的嘛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吃个饭?”熊菲娇笑的说道。

“你这样是在勾引我吗?”熊星直白的问道,因为这时他似乎也找到了qq上那个“勾引你”的原形。

“你也可以这样理解,怎么样?敢不敢一起吃顿饭”熊菲挑衅的问。

“敢为什么不敢你还能吃了我不成”熊星底气十足的回答。

“好,今晚,罗斯西餐厅见”熊菲说完挂断了电话

罗斯西餐厅的价格不菲,而现在以他的经济状况在这里大吃一顿的确是很奢侈,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熊菲,他只能是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不过,,有一点让他很郁闷,就是当他跟小妞说他有一个约会要出去时,小妞居然没有什么都没有问,更别提有什么吃醋的意思了,这不由让熊星更加确定他下午时的推测。

走进螺丝西餐厅,熊星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窗边的熊菲,不可否认熊菲当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而且她似乎还有特地的装扮,这使得她原本就已经*人心的面容更添了几分诱惑。

“让女生等可是很不礼貌的。”熊星刚刚坐下熊菲便指责道。

“你又没规定时间,我是遵照约定下班就过来赴约了。”熊星辩解道。

“呵呵,好,不提这个我们点餐吧”女人笑了笑。

“等等,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吃饭,我之所以来赴约并不是和你吃饭的,我只是想弄明白你这么做的目的。”熊星一脸正色的说道。

“感谢你”熊菲干脆的回答。

一百八十二章:吃饭

一百八十二章:吃饭

“还有呢?”

“还有什么?”

“约我吃饭的目的啊?”熊星问。

“咯咯,你的情商不是这么低吧,一个女人约一个男人吃饭,你说我有什么目的。”熊菲娇笑两声说道。

“我哪知道你有什么目的”熊星装傻道,从表面看他大概知晓了熊菲的目的,但是他并不相信熊菲真的是为了追求他,熊星虽然有点自恋,但是他还没有狂妄到这么大一美女见过两面之后就死皮赖脸的爱上了他,他自认自己并没有那个魅力。

“做我男朋友吧”这回熊菲倒是够直接,只是把正喝水的熊星吓了一跳一口水喷了出去,不巧的是正好喷中了对面的熊菲。

“对,对不起~”熊星赶紧道歉,拿起纸巾伸手就要去帮熊菲擦拭被他润湿的衣服,不过一秒钟之后他知道他又做错事情了。

就在他的咸猪手距离美女高耸的**还有五厘米距离时,他成为了电视剧中经常出现桥段的男主角。熊菲把她面前的水杯拿起一股脑的浇在了熊星的脸上,并且用极高的分贝附上了一句“色郎”转身向餐厅外走去。

此刻正值晚餐时间,餐厅中的人很多,看到这一幕,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熊星,而后者则是呆呆的保持着之前的动作,两秒钟之后他摸了一把脸上的冷水,迅速追了出去。“喂,我不是故意的”追到餐厅外,熊星冲着熊菲的背影大喊,而后者也很配合的停住了脚步。

“我真不是故意的”追到熊菲的身旁,熊星又解释道。

“我知道了,不过今天我没有心情再和你一起吃饭了,再见”熊菲冷冷应了一句,转身走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呆呆的站在原地,熊星感觉很委屈,老子招谁惹谁,是你约老子吃饭,结果被骂色郎不说还泼了老子一脸的水。cāo什么世道狠狠抹一把脸上的冷水,熊星转身也钻进了人群。

回到家中,两大美女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这样的场景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今日两人的神情与往日大不相同,平日两人都是谈笑风生,但今晚这两人却都是面无表情,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电视上。

“我回来了”换好拖鞋,熊星微笑的和两人打招呼,但是两人却并没有答话,小妞给了她一个同情的目光,而熊菲招呼他的却是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这是又怎么得罪这个姑奶奶了,记得我最近的表现挺好呀,熊星心中纳闷,缓缓凑到小妞面前,微笑道:“小妞,吃饭了吗?”

他这一问可正问到了正题上,一听“吃饭”两字,小妞立即瞪圆了秋水明眸,冰冷的质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星期五呀”熊星底气十足的答,这个日子是他一星期中记得最清楚的一天。

“还有呢?”小妞又问道。

“还有什么?哦,明天星期六,后天星期天…大后天…”熊星满眼疑惑的算着日子。

“熊星,你想死了嘛今天发薪水你忘了嘛”小妞怒声道。

“哦,对,是发薪水”熊星接连应了两声,但随即他便意识到他果然犯了一个很大错误,因为他之前和小妞约定要在发薪水的那天一起出去大吃一顿,但他却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而且还和另外一个美女跑去约会。

“想起来了?”看着熊星的囧相,小妞稍稍缓和了语气。

“嘿嘿,我本来就没有忘,这事我怎么敢忘记呢,你看我这不是回来接你们出去吃饭了嘛”熊星嘿嘿一笑敷衍道。

“没忘?那怎么还和菲菲出去约会”小妞刚刚缓和的语气又变得严厉起来,言语间似乎还带着浓重的酸味,只是现在熊星却没有心思去分析这个,将目光扫向一旁的熊菲,而后者却给了他一个非常无辜的眼神。

“意外,这只是一个意外。”熊星只得打起了马虎眼。

“意外?我看你根本就是忘记了,本来还想这顿我请呢,现在作为惩罚这顿改成你请”小妞厉声道。

“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不同意吗?”小妞瞪着眼睛问。

“同意,我只是不知道该吃些什么好。”熊星低声道,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小妞那对清澈的眸子他总会不自觉的低头。

“去罗斯西餐厅我要吃西餐”小妞愤愤的说。

“啊?”熊星刚刚收起的囧相再次呈现了出来,没想到这时那地却又成为小妞敲诈他的去处。

目光再次投向熊菲,而后者依然给了他一个无辜的眼神。

“小妞,我看你们还是在附近吃吧,那边太远了。”熊菲提议道,看样子可能是因为出卖了熊星有些于心不忍。

“唉~还是菲菲好呀”见熊菲说情,熊星心中暗喜,毕竟那罗斯西餐厅的价格当真是高的吓人。

“不远,反正有车呢”小妞一脸坚定之色,又看向熊星冰冷的问道:“你同意吗?”

“同意”熊星被逼无奈的应了一声,因为此时以小妞的脸色来看,他若是说声不同意小妞马上就会把他吃了,而且不吐骨头。

开车行驶在熟悉的街道上,熊星只感觉至心脏处传来一阵疼痛之感,他不是有心脏病,而是为一会即将打水漂的红票而心疼,挣钱不易呀

天已经黑了,而螺丝西餐厅门前却是车水马龙,来这里吃饭的客人几乎都是开车来的,由此可见这里的价格自然不会便宜。

下了车,小妞和熊菲走在前面,而熊星则独自跟在两人身后,眼睛外四周看去。

他看见的并不是什么超级豪车,而是看见了女人并且是一个美女,不过他看这个美女的原因却并不是因为她的美貌,和小妞、熊菲菲两大美女住在一起,他现在对美女的抵抗力是很强的,他之所以注视这个美女的原因是,他认识这个美女,而且十分熟悉

吴佳佳看着不远处的美女熊星喃喃说着,在这里遇见吴佳佳其实也没什么,重点是熊星的旁边还有一个男人,并且这个男人并不是徐杨,而是一个颇有风度的中年男人,而此刻吴佳佳正亲昵的挽着那个中年人的胳膊。

“看什么呢?不是想逃走吧”熊星正分析着前因后果,小妞和熊菲反了回来,看来她们刚刚发现队伍中少了个人。

“真不愧是大色狼就知道看美女”顺着熊星的目光望去,熊菲愤愤的说着,不过随即她又停止了指责,因为她发现那个美女她似乎很眼熟。

“那个不是吴佳佳吗?”熊菲疑惑的问。

“不是,你认错了,刚刚我也以为是呢”熊星笑了笑,收回了目光。

“错了?”熊菲又仔细的看了看,喃喃道:“是挺像的~”

“走啦,吃饭去吧”熊星拉了拉熊菲,向餐厅走去,而这时小妞的目光却依然停留在那边并且一脸的不快。

“小妞,走啦”熊星凑到小妞耳边说道。

“恩~”小妞慌乱的应了一声,又向那个方向望了一眼,跟随着熊星、熊菲两人进了餐厅。

“你们点餐,随便点,我先去卫生间”刚刚坐定,熊星便溜进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外,熊星拨通了徐杨的电话。

“喂,小天呀,今天怎么想起哥们来了。”电话那端是徐杨略显兴奋的声音。

“你干嘛呢?”熊星沉声问。

“在家上网呢,哥们现在迷恋上一个游戏,特别过瘾,你要不要玩玩?”徐杨显然还在游戏的亢奋之中。

“自己在家吗?”熊星问。

“是呀。”徐杨高兴的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呀,今天说话怎么支支唔唔的。”

“我没什么看好自己的目标吧,小心吴佳佳被人抢走了”熊星警告道。

“嘿嘿,这个你小子就放心吧”徐杨得意的说。

“那行,改天见面聊”

“好嘞那哥们继续游戏了,拜拜”徐杨说完挂断了电话,而熊星却是一脸的矛盾,刚刚那个女人明明就是吴佳佳,而他现在却不知道能为徐杨做些什么,告诉他吴佳佳外边有其他男人?

“躲单也不用跑到这里吧”熊菲不知什么时候飘到了熊星的身边。

“躲单?至于吗刚刚接了朋友一个电话,你放心吧刚刚开薪水,我还是有钱买单的。”熊星反击道。

“这样最好我去卫生间。你快回去陪小妞吧,她好像心情不大好。”熊菲淡淡说着,转身向女卫生间走去。

回到座位,小妞正独自发呆,明亮的双眸中也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小妞,你怎么了?”熊星有些担忧的问。

“哦,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小妞。

“恩,那你自己注意休息”熊星答道。

“菲菲和你一起,感觉很好吧~”见熊菲还没有回来,熊菲话锋一转问道。

一百八十三章:学校那点事

一百八十三章:学校那点事

“啊?”熊星没想到熊菲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先是一愣,随即淡淡一笑:“还好吧。”

“呵呵,是啊,菲菲真是一个很好的人呢…”小妞幽幽的说着,而熊星则是干笑两声表示赞同。

这顿晚饭吃的有些压抑,因为熊星和小妞都有些心不在焉,熊星是因为吴佳佳的事情,而小妞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熊菲似乎吃的很开心,一个劲的把食物往嘴里送,完全没有一点淑女的风范,对了,她原本就不是一个淑女。

托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熊星一头扎在了床上,被小妞敲诈了几张红票也就算了,最让他郁闷的是发现了吴佳佳的事情,作为徐杨的哥们,这事他不可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和徐杨说这事,毕竟他没有任何证据,万一真是误会了吴佳佳那他就更对不起徐杨了。

“唉~顺其自然吧”叹了口气,熊星准备洗漱休息,而这时他的房门却被人推开了。

“喂,你进来怎么不敲门”看着已经换了一身白色睡衣在漆黑的房间中宛如女鬼一样美艳的小妞,熊星不由一惊。

“你怎么不开灯呢”小妞并没有理会熊星的问题,摸着墙壁上的开关开了灯,房间也顿时亮了起来,而这时熊星才发现小妞的手中拿着一落红票。

“喏,还你钱”小妞说着将手中的一落红票递给了熊星。

“给我的?”熊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凭借着他对小妞的了解他拿出去的钱应该打水漂才对的。

“废话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又不是无赖,欠你钱当然要还了。”小妞白了熊星一眼说道。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淡淡一笑,熊星接过了小妞递来的红票。

“怎么这么厚?房租月交就可以,不用一次给我这么多吧”熊星疑惑的看向小妞。

“这钱不光是房租和我向你借的钱,还有我受伤的医药费、伙食费、包括今晚的饭钱,算我请”小妞淡淡说道。

“这…我们不用分的这么清楚吧,你受伤我也有责任,至于伙食费就算了,只是请你吃了几顿饭而已,还有今晚这顿饭,说好是我请的。”熊星有些为难的说道,之前习惯了小妞二货的角色,突然变好了他还真不适应。

“还是分清些好,我们只是同事加租客的关系~”熊菲幽幽的说着,转身出了房间。

“喂~”熊星试图去喊熊菲把钱退回去一些,但是他已经听见了熊菲房间狠狠的关门声。

“看来这个菲菲已经长大了嘛”看着厚厚的一落红票,熊形喃喃自语。

由于明天是周末的原因,因此熊星睡得很晚,坐在电脑前玩了会游戏,但却发觉他现在对游戏并不像以前那么敢兴趣了。

“老喽…”退出游戏,熊星轻轻叹了口气,而这时他才发现qq上有人和他说话,点开对话框一看上面只有两个字“在吗”而且发送消息的时间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前了,而发来信息的是一个熟悉的名字:勾引你。

“菲菲?”为了确认“勾引你”的身份,熊星给她回了一条信息:“还在吗?刚刚在游戏呢。今天的事情实在对不起。”

消息发出等了一会,勾引你却没有什么反应,就在熊星断定她已经下线了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头像再次闪了起来。

“你知道我是谁?”勾引你问。

“难道你不是菲菲吗?”熊星反问,不过他这条消息发过去之后对方又陷入了沉默。

“下线了?”见对方没有反应,熊星又发信息道。

“还是被你猜出来了,真没劲”勾引你回复道。

“呵呵,我是谁呀,一猜就是你。”熊星神气道。

“你觉得你很聪明?”

“当然了,当老师的都很聪明吧,至少也是思维敏捷。”

“臭美”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你想找我做你男朋友,是恶作剧吗?”熊星问出了他一开始便想问的问题。

“不是恶作剧,只是感觉你人比较老实,有安全感”勾引你回复。

“换句话说也就是长的丑吗?”熊星郁闷的回复。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汗,我长的也不至于这么对不起观众吧,熊星郁闷的想着,迅速回复道:“除了这点就没有别的了?”

“还有就是你人好”勾引你回复道。

“貌似在一个人没有任何优点的时候才会被夸奖成人好吧”熊星回道。

“不愧是干企划的真是思维敏捷,一下子就猜到我的意思了~(*^__^*)说说你吧,你暗恋的那个女的怎么样了?”勾引你问。

“还是老样子,不过最近她对我似乎有些冷淡了。”熊星回。

“那你可要加油了”

“谢谢你我会的”

……

和勾引你聊天让熊星感觉很放松,他甚至有错觉他似乎已经爱上了勾引你,或者说是爱上了这种放松的感觉。而勾引你是一个十分能聊的家伙,可以说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作为一个女人,她不仅对nba很了解,而就连军事方面的事情也知道不少,想来这样的女人绝对是个异类,而这样一个美女便更是一个稀有动物了,熊星甚至有些后悔拒绝了她的好意,如果把这样一个美女娶回家,没事陪自己看看球,聊聊军事,还真是一种愉快的享受。

时间就在熊星敲打键盘时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当他退出qq准备关掉电脑时,电脑右下角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半,抻了个懒腰,熊星轻手轻脚的向卫生间摸去,不过当他走到客厅时,却突然发现白影一晃,紧接着一个身着白袍面容妖艳的女鬼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啊鬼呀”熊星嘶声惊吼,慌张的向后退去

“你才是鬼呢,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这时女鬼说话了,让熊星不解的是这个女鬼的声音他很熟悉。

“咔”

就在熊星满心疑惑时客厅的灯开了,小妞揉着惺忪的睡眼至房间中走了出来,喃喃说道:“菲菲,小天,你们干嘛呢?哪有什么鬼呀”

闻听小妞此言,熊星这才发现自己遇见的不是鬼,而是身着白色睡衣的熊菲,他紧张的心绪也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大半夜的不睡觉,穿着白色睡袍在客厅中瞎晃,你这不是明摆着吓人吗”平复了心绪熊星没好气的说道。

“我又没让你看,再说你走路都没个声音,还把我吓到了呢”熊菲瞪着一双大眼睛,气鼓鼓的说。

“我走路没有声音是怕把你们惊醒,好心当成驴肝肺”

“好心?看你鬼鬼祟祟的模样,怕是你这大色狼又想干什么坏事吧”熊菲摆出一副防范色郎的姿态,警惕的说道。

“菲菲,你不要在小妞面前诋毁我的形象,什么大色狼你这根本就是诽谤”熊星冲冲的辩解道。

“诽谤?我会诽谤你,你偷亲我还不是大色狼”激动之下,熊菲拿出了以往的佐证。

“你,你别胡说,谁偷亲你了~”一提起这事,熊星不由一阵心虚,他小时会亲了熊菲的事情可是千真万确,现在熊菲当着小妞的面又将这事提了起来,他不禁担忧起了自己在小妞眼中的形象,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向小妞瞄去,果然此刻小妞的脸色并不好看。

“不和你说了,无赖”这时熊菲也意识到了小妞的存在,尴尬的敷衍了一句,急步回了房间。

“小妞,我…”看向小妞,熊星想要解释什么,但却不知道如何说起,而且他也没有和小妞解释的理由,因为两个人只是简单的邻居关系。

“我回去睡觉了~”看了看一脸尴尬的熊星,小妞幽幽说了一句,转身进了房间,只留下熊星一人郁闷的站在客厅之中。

周六的整个上午,熊星都在睡梦中渡过,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习惯性的摸过床头的手机,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电话已经自动关机了。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把电话换了一块电池,然而当熊星开开手机之后提示短信却像雪片一般发了进来。

是龙五打来的,随后他便去了天津和龙五、熊大庆谈好了生态农庄产业整合的具体细节和分工。

张烈和几个朋友翘课到网吧玩了一盘魔兽争霸后,觉得百无聊赖。

他们开着两辆车一前一后慢慢地行使在北京破旧颓败的街道上准备给晚饭找个着落,看着让人不舒服的街景他有点郁闷,年仅二十岁拥有同龄人所艳羡的一切,良好的家世、花不完的零花钱。

可是他高兴不起来,他深深地明白自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废材”,除了会打架他一无是处。

正因为打了太多架,在北京甚至没有一所学校敢要他,无奈,他只能转学到这个鸟不拉屎的云大,所好的是他所在云大,是官二代、富二代聚集的地方,而且管理不太严格,翘课、打架、泡妞什么都能干,他在这里还认识了很多兄弟,平时走在街上和学校里没人敢惹,同学见了都要叫一声老大,这感觉还是不错的。

一百八十四章:路线方针

一百八十四章:路线方针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高树一指路边说:“老大,看见没?那有个美女。我们下去调戏她吧……”

张烈道:“歇菜吧你,特马的,云大像样的白菜都被我们拱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残次品……”

嘴里说着还是往高树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一看还真不错,身材还不错,可是不见脸,那姑娘真低着头发着短信。

张烈冲高树一笑,“小子眼光还可以嘛。”

“嘎”一个急刹车,停在李雅妍面前,走到李雅妍面前,特诚恳地说:“雅妍啊,有空没?一起吃个饭呗?”

李雅妍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的车一眼道:“算了吧,我没时间。”说完就继续往前走。

张烈平时开着车到处泡妞,现在妞都现实,一看车好就“上”了。张烈经常一个肯德基儿童套餐就能搞定一个妞,全靠这车子的魅力,那些姑娘都以为,“上”了这车她们就能一直坐。

可是李雅妍看也没看他一眼就走了,太伤自尊了。

张烈继续耐着心说:“别介,雅妍,你没时间也得吃饭啊……不耽误。”

一脸纯良,怎么也看不出他是个摧花辣手,手上已经沾满十几个了处*女的鲜血。

李雅妍心想,这张烈真有意思,真死皮赖脸。一拍他的脑袋道:“我还真不是你的菜,我对你没兴趣,你赶紧走吧。”

这下特伤张烈自尊,自己怎么着也是老大,带领着几十号小弟,没事也收收低年级学生“保护费”什么的,哪个见面不是又惊又怕。

张烈双臂一伸挡住了李雅妍的去路说:“雅妍,再叫你一声雅妍,这顿饭,你可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虽然还是笑着,但是那眼神中,已经闪烁着一丝丝残暴之气。

李雅妍有点烦道:“你给我听好了,我男……我正在等的慕容同学可是很厉害的。别惹我,不然,有你好受的。”

张烈冲着车里的高树道:“哈哈,你们听到没?慕容天星唉……我好怕,特马的慕容天星,我还正要着他呢”

车里高树、胖子等一伙人道:“没听说过”说完哈哈大笑。

这时候,李雅妍一直在张烈的骚扰下,一直慢慢走动,来到了云大旁边的大桥上,周围虽然有很多人观看,但是没有一个人劝阻。

李雅妍不禁有点心急,一推张烈道:“小流氓,让开”

张烈双手抓住李雅妍的胳膊说:“我可不是小流氓,我是大流氓,我有些部位可大了,不相信,你试试。”车里的人爆发出一阵哄笑。

李雅妍又羞又气,甩手给了张烈一个耳光,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温柔的女孩子脾气这么大,所以这一巴掌打得结结实实。

张烈大怒,正要动手,扬起的手正要向李雅妍打去。

手腕却被狠狠地抓住,一阵生痛。

李雅妍惊喜地叫出来:“天星,你可来了。”刚刚被这些流氓围着骚扰,面对着群众麻木的围观,她一直没哭,这会她却流出了喜悦眼泪。

此时慕容天星的身影在她眼中是那么的高大雄伟,让她倍感安全与温暖。

张烈哈哈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你们听到没有,天星,我还海星呢?难道他某些部位远天上的星星看上去那样特别小么?”

“有可能。”几个人轻蔑地附和道。

这帮小子虽然无赖之极,但是并不傻,他们看慕容天星只一个人,虽然上次制服了张烈,但是绝对不是他们这么多人的对手,所谓双拳难敌四手。

慕容天星拉起李雅妍的手道:“我们走……”

“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这里是公共厕所啊”张烈一转身,挡在两人面前,其他人也纷纷下车。

一群人足足有十三个站在慕容天星和李雅妍面前,旁边的人不禁议论纷纷。

“要不报警吧。”

“报警干嘛,打架多好看。”

李雅妍愤怒地看了那个说话的猥琐汉子一眼。

张烈心想这小子也是个软蛋,看我们人多就怕了,想溜走。

慕容天星道:“我们是校友,我不想伤你们,请你们让开。”

张烈哈哈大笑一声:“你不想伤我们,你想英雄救美,以一对十三么?看来你很厉害,我好怕怕哦。”说完做出一副很害怕的可笑样子,其他几个混混也都笑了起来。

张烈:“请我们让开?多没诚意。你要求我们让开,懂吗?要求的跪下来磕三个头,我们就让开……”

慕容天星是何许人也,他怎么会把几个小混混放在眼里。

只不过他实在不愿意伤及这些校友,虽然顽劣,但罪不至死。他知道自己出手一向过于狠辣,怕一出手就把这几个人搞个终生残废。

这不是一对十三,而是十三对一

慕容天星微微一闭眼,想压一压怒气。

却听到一阵拳风和李雅妍的一声惊呼,“特马的,这伙人竟然使yīn招”

慕容天星双目一睁,眼神冷冽,一丝杀气出现。

张烈已经一拳打向自己面门,慕容天星一手牵着李雅妍,只出一脚,踹向张烈的xiōng口,武学大师火云邪神在《功夫》曾经说过:“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说的就是在实战中,必须以快制敌,后发先至。

慕容天星一脚踢中张烈的xiōng口,张烈足足飞出了七八米才落下。

张烈一口鲜血喷出,看得路人一阵阵寒战。

高树还是练过一阵子拳脚的,一个侧踹踢向慕容天星面门。

慕容天星直接冲向他的身体,如猛虎下山一般,把他压倒在地,抓住他的头发,往水泥道路上死命的磕下去。

一个学生从后面偷袭,李雅妍“啊”的一声,慕容天星看也不看一眼,一拳挥过去,那人被打落桥下。

继续抓住昏厥了的高树连续磕了三四下,其他的学生想救林爽,却再也不敢上前,在旁边叽叽哇哇乱叫,一个人说:“叫人叫人”他们赶紧掏出手机,但是双手都拿不稳手机了,双手颤抖地拨了几个号码“赶紧来一中旁边的大桥上。”

慕容天星缓缓地站起来,扭转过来,看向背后地几个学生,双目如同野兽一样。几个学生妈呀一声,如同见了魔鬼一样,四散奔逃。

看着四散奔逃的他们,慕容天星没有追赶,围观群众们纷纷鼓掌,议论纷纷。

“这帮小子嚣张惯了,该打。”

“就是,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真不要脸。”

“真恶心,这么多人围观,就一个人出面帮忙。”

……

看热闹是中国最美丽最古老的特质,看着别人发生不愉快,自己就自然而然的愉快起来。

这些人明显具备这种优良传统和特质。

慕容天星拍了拍手,上面沾满了鲜血,李雅妍赶紧递给他一块纸巾,满眼盛满怜惜地望着他。

慕容天星微微一笑:“没事。”抚摸了下她的头。

熊星来到天津,他把生态农庄项目的几个人召集到办公室,看一下项目执行的情况,会议采取头脑风暴法,不论职位,谁想发言就发言。

首先是段牛说了下工人的情况,段牛说:“公司中,有四十多人愿意参与这个项目,基本能够蔬菜配送所需要的人手,这些人都是平时厌倦打打杀杀想正经工作的人,不过有驾照的人还不够,我们选派了几人抓紧到驾校学习,学费他们出一半,公司报销一半。”

龙五问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下,我觉得我们这次是不是应该先把目标市场集中在天津市,不要把目标市场定在北京?”

熊星星道:“不行,务必要把目标集中到高端市场,这样才会形成一种新的消费文化和思想潮流。形成势能,然后冲击低端市场。”

牛大庆道:“关于在天津的新农庄选址已经选好,已经开始和当地政府和村委会接触,目前他们想租赁的价格是一个月一亩地100元左右。”

熊星星一拍桌子:“狮子大开口,想钱想疯了。”

然后平复语气道:“你继续和当地政府和村民谈,我继续想想办法,往农业厅和天津市政府走走。”

熊星道:“还有一个事情,我想了一个营销方案大致和大家说一下。”

“这次营销方案,我们准备综合或者说借助学术界、媒体界的力量,可能预算要达到三十万以上。”

众人一听这个数据都觉得有点过于大了,但是熊星在经营管理方面又是公司的绝对权威,一时间都沉默不语。

熊星笑着看看大家说:“营销为王,现在不仅仅是生产价值的时代了,更强大的是发现价值和实现价值,这就需要营销。”

大家一脸茫然,只有牛大庆点点头。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

熊星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研究生导师张师白,电话响了一会,张师白接了,闷头一句,“我在开会。”就挂了电话。

等了十分钟左右,手机响起,一看正是张师白教授的。

“有什么事情,熊星?”

教授的声音显得底气十足,或者只有这种在学术上有着相当的造诣,对这个世界洞察透彻,才让他50多岁的时候还能这么健旺。

一百八十五章:求助

一百八十五章:求助

一百八十五章:求助

熊星简短说了自己的想法问:“我所倡导的这种模式,在美国已经已经有先例了。所以我想,能不能找几个农业经济发面的专家和我一起搞,我想让中国人民大学的农业发展学院的张云平出马,帮我们造造势,形成一种思潮。”

张师白反应迅速,思维敏捷:“不错,这个事情很有意义,比韩淼去投行强多了,金融不可过度发展,实业才是支撑。中国人民大学农业发展学院的教授张云平教授就在我旁边,我们在开第五届全国经济学年会,正好和他在一个会场,我等下和他说说。”

张师白教授挂断电话。

熊星一拍手,心想,事情成功了一半,自己导师张师白教授出马,这个面子张云平他还是要给的。

午餐时约文慧出去透口气,她满怀郁闷地总结:“就是说,世上并没有上帝,永远只能自己救自己?哦,文慧,这也太让人失望了”

文慧笑起来:“媚儿你永远都是这么天真,我真爱死你了”

“喂,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好吧好吧,那么天真小朋友,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嗯。”爱媚儿不停地叹气。

文慧认真想了想,最终下了定义:“圣母,你丫就是一改不了圣母情结。”

爱媚儿羞怒交加,用力拍着桌子说,“**我就是,老子还被下面的小崽子算计呢,三季度生生多出来一百多万欧元的任务,完不成你知道我啥下场不?这场游戏我就得乖乖认输,我拼死拼活干三年为了什么?”

文慧看着她啼笑皆非,“媚儿我觉得你还是设法讨好叶开比较有前途,嫁过去就成了现成的少奶奶,吃穿不愁,多好……”

爱媚儿住了嘴,呆半晌说,“好象还是办公室简单。”

文慧摇头,“吃饭吃饭,吃饱了才有精神回去做玛丽亚。”

那半个月爱媚儿过得相当艰难,作息完全混乱。

婚前不同居的誓言被彻底打破,她收拾东西搬进叶开的住处。

工作的压力还在其次,北京曾是她管辖的地盘,客户都还相当给面子。

只是饭局应酬少不了,每次她只能赶前半场,饭局结束就匆匆忙忙往回赶。保姆王姨白天在家照顾叶开,见她回来才肯交班离开。

吃饭往往免不了喝酒,进家门时她身上的酒气自然无法遮掩,每次王姨脸上都会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听了王姨的汇报,叶开的母亲放心不下,不时过来巡视,也撞上过几次,话里话外酸酸的更令爱媚儿窝火。

但为了叶开她一直忍着。

爱媚儿给父母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国庆长假要出国玩一趟,不再回家。

父母没有任何疑心,父亲只交待她出门在外注意安全,母亲却罗罗嗦嗦叮嘱了二十分钟,其实概括起来还是一句话:注意安全。

爱媚儿一边看着电脑,一边嗯嗯啊啊地耐心应付,直到她说得累了自己收声。

挂了电话,她心里那点欺骗父母的愧疚,很快被工作上的难题转移。

截至九月二十三日,北京天津各签下两单二十万的合同,爱媚儿的区域销售总额,还有将近七十万的缺口。

原来的希望都在北京,如今发现对形势的估计过于乐观。几个case虽然希望很大,可还都是青苹果,树枝上挂着诱人,并不具备马上签合同的条件。

公事私事均令人煎熬,谭斌有点乱了方寸。虽然竭力控制着没有露出一点端倪。身体却不肯好好配合,眼看着嘴角冒出两个血泡,轻轻一碰就疼得钻心。

销售会议上,刘康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

几个大区的数字一出来,东方区和张盈的北方七省,已经完成任务,南方区只差了三十万左右,总监曾志强表示,九月三十日之前,应该能再拿下一个订单。

所有的压力,都落在爱媚儿的区域里。

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她被极度的懊悔和自责淹没了,后悔自己掉以轻心。

时间一天天逼近季度末,来自上边的压力,对自己能力的怀疑失望,在爱媚儿心中相互纠缠,再看到周杨进进出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忍不住肝火旺盛,即使拼命压制,脸上还是带了些形容出来。那几天她手下的销售经理,远远见了她几乎都是赶紧绕着走。

七十万的任务被硬行分配下去,爱媚儿的指示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完成销售额。

临近国庆长假的前一天,河北地区意外收获一个合同,总价六十多万,代价是高于正常的折扣点数。

客户对供应商的心理也摸得透熟,季度末往往是杀价的最好时机。

但此时已顾不得太多,接到消息,爱媚儿一口气松下来,立刻感觉双腿发软,几乎栽在地上。

距离目标仍差四万,总算说的过去,不至于太难看。

九月三十日下午,做完季度总结,中国区的销售总额,超出三季度销售目标的百分之十七,伴着这个数字,刘康的脸色终于多云转晴。

十六层整个销售区域,随之呈现出长假前应有的轻松气氛,没到下班时间就几乎走空。

爱媚儿放弃了同事钱柜k歌的邀请,一直呆到七点左右,避开交通高峰,才匆匆回家。

虽然三季度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但四季度涉及年度计划,压力会更大,长假只是一个缓冲,加班免不了的,但毕竟有整整七天的时间,可以在家陪着叶开。

她也需要几天时间好好反省,整理一下近几个月的得失。有几件事一直让她感觉不安,但没有时间静下来琢磨那些细节。

带着轻松的心情踏进家门,看到叶开母亲坐在客厅,王姨扎煞着双手站在一边,竟是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

“阿姨,您来了。”爱媚儿上前招呼。

叶母抬起头看看她,声音出奇地软弱,“你先去换了衣服吧。”

天色已暗,客厅的光线不太好,每个人的轮廓都变得模糊不清。

天津机场,一架b737缓缓降落,接机大厅里,熊星拿着手机焦急地等待着。

远远走来一位身穿黑色套裙,肉色丝袜,黑色高跟,带着金丝眼镜的二十七八岁的女人。

熊星远远地迎过去,伸出手道:“欢迎您,王妍博士。”

女人友好地微笑了一下,问道:“您是熊星,熊总经理,幸会幸会。”

这时候熊星禁不住认真地看了一下这位大名鼎鼎地王博士,只见她面容温婉,气质娴雅,一头清水挂面般的头发,柔顺地搭在肩上。来之前,他就在网上查了王博士的资料。王晓妍,博士生,师从中国农业经济学家张云平。国内第一位公费去美国务农的学生。她于2003年4月16日飞赴美利坚深造,却没进校门,而是来到了康乃狄格州的一个名叫“日升农场”(sunrisefarm)的农场,专门研究一种新型农场经营模式,由此开始了她为期6个月的“洋插队”农耕生活,有着发达国家农业管理模式与生产的先进经验。

这次张云平卖给张师白的面子够大,不仅答应在熊星的农场推广活动中参与此事,而且还答应派一名博士生义务给熊星指导,这让熊星对张师白教授大为感激,自己算是师门逆徒了,老师不计前嫌,在自己毕业几年后,还给自己如此的帮助。

两人坐上熊星的别克君威,王晓妍记好安全带,熊星迅速发动了车子,一个潇洒的漂移拐弯,汽车驶向天津市。

熊星从后视镜里看了王晓妍一眼道:“我见得博士多了,女博士也不算少,但是像王博士这样又漂亮,又年轻的女博士,可真是稀世珍宝。”

熊星所言非虚,王妍五官细腻,小巧玲珑,红唇如樱桃一般饱满,锁骨清秀,身高有一米六五,再加上高跟鞋一穿,前凸后翘,尽显知性shu女风范。

熊星不自觉的把她和自己的妹妹熊菲对比一下,觉得熊菲更显尘世时尚之气,虽然清秀,但是偶尔也会弄个烟熏妆出来;而王妍则更为稳重大气,充满一种知性美。

若熊菲是红酒的话,那么这个王妍更倾向于像一杯香醇的清茶。

王妍微微一笑:“呵呵,你真会说话,我们同学读了研究生大多选择继续读博,或者呆在研究机构,像你这样的能人,才会去做实业。”话语之间有一丝轻轻的揶揄。

对于一流的大学教授来说,他们最希望自己的学生留在大学搞学术或者在政府、非政府组织的研究机构,挣钱对他们来说只是业余的,对学术的孜孜追求才是他们的价值取向。

无疑两人导师张诗白和张云平都属于此列,显然这种观念对于王妍来说,已经根深蒂固。

熊星微微一笑道:“学术,只不过是认识世界、发现世界的一种手段,明代思想家王阳明提倡知行合一,指客体要顺应主体,科学知识最终为人的实践服务,知与行的合一,既不是以知来吞并行,认为知便是行,也不是以行来吞并知,认为行便是知。”.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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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六章:王妍

一百八十六章:王妍

一百八十六章:王妍

熊星一番话说得王晓妍沉思不语,她想了想,自己这些年从事多种研究,也深入实践,但是顶多算一个观察者,也许只有像熊星说的,做一些事请,更有意义。

想到这里,她精神有点振奋,自己思考数年的学术研究的意义这一问题经过熊星一点拨得到了解决,她认真地说了句:“谢谢你,熊星,你解决了一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

熊星眼里闪烁出一点笑意,没有说话。

王妍望着萧雨岑的背影发呆,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但是可以明确的是,在她眼里,熊星已经不是那个唯利是图的小奸商了。

汽车停到天津市永利宾瑞酒店。

王妍说:“发展还蛮快的嘛,这么高档的国际酒店都来了。”

熊星道:“外资唯利是图,无孔不入。”

两人来到一个标间。

熊星把一套文件交给王妍道:“这是我自己做的方案,班门弄斧了,在农业方面,您是专家。”

王妍道:“好,我今晚看文件,明天把修改意见发到你邮箱。”

熊星喜欢王妍这种专注、认真、雷厉风行地工作态度,道:“万事拜托了,王博士。明天我们到天津市的一个生态农场看看,还有一个农场在天津附近,还在洽谈中,经营权估计五天内能拿到。”

说完告辞,两人约好,熊星明天上午十点来接。

半夜爱媚儿听到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开了台灯,却发现叶开躺在身边,大睁着眼睛望向天花板。

“你做什么,怎么不睡?”

叶开翻身,紧紧搂住她的腰,贴着她的身体半天没有动,头发痒痒地刺到爱媚儿的面颊。

“别闹了,睡觉,你看看表,都…了。”

叶开不说话,只是贴得更紧。

爱媚儿心软下来,把嘴唇贴在他的眼睛上,“算了算了,你闭上眼,好好睡觉。明早我带你出去散步。”

叶开点头,听话地闭起眼睛。

因为不用上班,早晨起来时间充裕,爱媚儿果然履行诺言,好说歹说,总算把他劝出门。

太久没有在室外活动,走了半圈,叶开已经虚汗直冒,靠在爱媚儿身上直喘气。

“我累。”他低声说。

爱媚儿扶他在附近的长椅坐下,揉揉他的头发,“你歇会儿,我自个儿跑两圈。”

等她绕着湖岸跑回来,发现叶开面前蹲着两只金毛犬。

他揉弄着其中一只的下巴,那小家伙享受地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满意的呼噜声,另一只用舌头吧嗒吧嗒舔着他的手心,尾巴摇得象风中的狗尾巴草。

爱媚儿认得这两只狗,一只叫汤姆,一只叫杰瑞,令人印像深刻。

她想过去,走到一半却停下脚步,凝神看着这幅和谐的图面,眼角慢慢变得湿润。

叶开的脸上,竟有隐隐的笑意。

爱媚儿抬头,发现狗主人就在不远处站着,并没有上前干预的意思。

她对他感激地笑一笑,那人抬起手,贴着棒球帽的帽檐遥遥致意,还她以微笑。

吃过早饭文慧打电话来,爱媚儿趁机托她帮忙,“亲爱的,帮我搞只小狗来。”

文慧办事神速,第二天就送来一只两个月大的蝴蝶犬。

很活泼的一只小狗,贪吃,非常黏人。开始还有些怯怯的,二十分钟后就开始四处蹦高撒欢儿。

把三人挨个闻了一遍,最后认定了叶开,叼着他的裤脚不肯松口,象个特大号的毛栗子坠在他脚边,走哪儿跟哪儿。

“给它起个什么名呢?”

爱媚儿揪着它硕大的耳朵,“既是小姑娘,又长得这么漂亮,就叫小蝴蝶好了。”

文慧大笑,“我服了你,可真能省事儿”

叶开没说什么,可是看得出来很喜欢,他向文慧道声谢,便离开客厅进了工作室。

小蝴蝶立刻扭着圆滚滚的屁股跟过去,四只短短的小胖爪,在地板上拼命划拉,活象只长了毛的乌龟。

爱媚儿看得好笑,跟晓慧说:“那些小家伙好象特别待见他,看见他就巴结的不得了。”

“狗和猫在这方面都挺灵的,好人恶人一眼就明白。”文慧笑,“碰上我,它们肯定躲得远远的。”

她是第一次来叶开的住处,对客厅四壁的装饰发生兴趣,四处遛达,最后在桌前站住。

“这是叶开的新作?”文慧凑近了细看。

“啊,你觉得怪不怪?”

文慧离远几步,再仔细看一会儿,然后说:“我说实话,你不会生气吧?”

“您就别矫情了,有话请说吧。”

“我倒感觉,叶开象是开窍了。他以前的作品,软绵绵的没什么意思。这几幅,反而象任督二脉开始打通的标志。”

爱媚儿用力撇嘴,“且,说得跟真的一样。”

“是真的,你不觉得,这些画面都有一种非常的张力,象在表达什么?可惜,我理解不了。”

“去你的吧,越忽悠越离谱,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是我说你媚儿,你这人快废了,脑子里除了你办公室那点破事儿,什么都装不进去。”

“那是,如今能给我安慰的,只有工作上那点破事儿了。”

文慧朝天翻个白眼,“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因为要买狗粮和项圈,两人开车到附近的大型超市。

在进口食品的货架处,爱媚儿见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他微微俯身,正全神贯注地挑选咖啡粉。从她的方向,只能看到他沉静的侧脸。

爱媚儿莫名其妙地僵在那里,甚至无法挪动一根手指。

“喂,看什么呢?丢了魂儿一样。”文慧拉着她走开。

爱媚儿再回头,货架前已空无一人,仿佛刚才只是她的幻觉。

排队等着结帐,文慧不停地抱怨飞涨的物价,她依然有点恍惚,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xiōng口似填着一块木塞难以呼吸。

有那只缠人的小东西要应付,七天假期过得飞快。

长假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爱媚儿第一次感受到蓝色星期一的症状,几乎不想去上班。

办公室的气氛也很懒散,尚未从长假中恢复元气。

爱媚儿约了产品经理谈事,两人一商量,索性溜到建国饭店,边喝下午茶边聊工作。

这位产品经理是爱媚儿做项目经理时的旧识,两人为工作并肩对外过,也关起门拍着桌子互相指责过,关系却一直很铁。

话说到一半,他压低声音,“媚儿,小心你下面那个周杨,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善茬儿。”

爱媚儿楞一楞,然后笑着问:“这话从哪儿说起?”

“那天k歌,你不是没去嘛,他喝高了,跟旁边人说,你的salestarget涨百分之三十,是他故意放的水。”

爱媚儿放下咖啡杯,放假前的镜头一一回放,她的指尖开始慢慢变冷。

“平时看他挺豪爽的,谁想得到还有这一出?”

谭斌扭过脸,讥诮地冷笑,“我完成不了任务,他也没什么好处。他不会蠢到以为踩掉我,他就可以上位吧?”

同事微笑,“媚儿你的思维太直线了,一心都在你那些合同上。周杨很早就说过,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摊上一个女老板。你再想想,踩低你,谁可以从中得利?”

张盈。

爱媚儿咬住嘴唇不说话,xiōng口起伏得厉害。

“沈豪还在的时候,几次三番动员我去做sales,我死活不肯去。做技术的虽然没什么大前途,可是环境简单。你们那儿汇集的全是人精,稍不留神,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我才不找那不自在。”

爱媚儿没有回办公室。

和同事分手后,她开着车走在拥挤不堪的二环上,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无助。

就象不会游泳的人落在水里,四处都是水,什么也抓不住,只能任由身体一点点往水底沉下去。

想起沈豪那个关于游泳的故事,对着前方的空气,爱媚儿不禁笑出来。

很多次遇到荒唐事,她唯一的反应,只有微笑。

因为不能痛哭。

早上7点半时,熊星准时起床,先到天台健身房上打了一阵拳,然后单手做了二百个俯卧撑,吃了简单的早餐,正好八点半,就到办公室去看文件。

打开电脑,点开邮箱,一封王妍写的整改意见书邮件在邮箱里,一看发送的时间,是昨晚上十点左右。

也就是说,在熊星走后,一个小时之内,王妍就看完了熊星做的计划书,并且提出了整改意见。

首先,王妍给出了熊星这个模式在理论以及实践上的依据。这种模式叫社区支持农业(csa),二十世纪60年代最早出现德国,是一种和谐、可持续的农业生产方式。市民亲自主导或者参与到农产品的生产过程中,在这个过程,市民不仅能获得健康无害绿色的农产品,更可以实现人与自然的亲密接触、体验劳动的乐趣。心理实验证明,人们更喜欢有自己参与劳动生产出来的产品,这也是为什么各种diy大兴其道的原因,比如著名的宜家家具,他会把家具分拆寄给消费者,让消费者自己组装,便于运输是一个方面,另外就是考虑了人们的这种心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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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七章:醉了

一百八十七章:醉了

一百八十七章:醉了

其次,王妍认为莲花镇生态农庄固然有了一定知名度,但是这个名字有地域局限性,难以形成名牌的连锁效应,建议农庄一律改成“小驴撒欢”。

再次,王妍建议把握好推出生态农庄的时机,最好在出现食品安全信任危机的时候,推出生态农庄的整体宣传,消费者自然而然的想到去农庄认领土地。

最后,王妍认为,大可不必对租给消费者的土地完全免费,只需要免费三四块形成噱头就可以了。

熊星暗中翘起大拇指,赞叹了一句,条条到位。

看完王妍的整改意见,他打印出几分,让秘书分发给几个项目参与者,并让秘书整合出一份新的实施方案来。

熊星驾车去接王妍,两人一起来到生态农庄,牛大庆一看来了个人大的农业经济学学博士,不禁背后对熊星竖起大拇指,道:“熊总路子太野了。”

熊星微微一笑,心想,不晓得你以后见了中国农业经济学的鼻祖张云平来了是什么表情。

牛大庆带领着王妍在农庄里转了一圈,详细介绍了这里的耕种作物、种子、肥料等问题,看得出王妍是真的对农业充满热爱的,提出了很多问题,也给出了不少很具有cāo作性的建议。

中午三个人就在莲花镇生态农庄吃饭,几个农家菜、柴火饭,红的辣椒,绿的黄瓜,紫的茄子,虽然很家常,但是绿色无害,厨师手艺也不错,味道上好。

牛大庆死命向熊星和王妍敬酒,熊星自然无所谓,但是王妍怎么也扛不住他这番折腾。

喝了两杯白酒,王妍已经微醺了,脸色发红。

熊星道:“大庆,别喝多了,下午还要谈事情。”

其实他是想带王妍四处转转,怎么着也得尽一尽地主之谊。

王妍出来的时候脚步走点踉跄,道:“唉,真有点多了。”说完咯咯一阵娇笑。

熊星赶紧去扶着:“王姐,您慢点。”两人走向熊星的别克君威。

王妍醉态已显:“别叫我王姐,把我叫老了,好不好,萧老弟?”

熊星一边把他扶进车里,把自己的西装搭在她身上,王妍闭着眼微笑了一下道了声谢。

熊星发动了汽车,直奔天津市。

王妍说了一句:“熊总,你那个人员配置我看了,学历都太低了,营销的话,要找个形象好、语言表达和文字能力强的人。”

这让熊星心很高兴十分佩服她的敬业精神,都这会了还能想着农庄的事情。

说着就呢喃着睡着了,睡梦中还发出阵阵梦呓,甚至还轻声啜泣了一会。

熊星目光定定地看着前方,通途大道,四野辽阔,远山依稀。

但是,他深深的知道,即使人前再光鲜的一个人,人后也有悲哀痛苦的一面,或许王妍也是这样,学术上的成就不能弥补生活其他方面的缺陷,或许她有不行的爱情、婚姻?或许双亲身体欠佳?谁知道呢。

至于王妍刚刚那个提议,他已经想了合适的人选,骚客。

骚客,熊星大学同学,学中文却做了证券业的大忽悠。

让他做营销总监在适合不过,深厚的语言功底、良好的气质,当然,我们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他本来就是禽兽和贱人一枚。

至少那身证券经纪人的标准黑西服,他穿的妥妥帖帖,看上去一身正气,一脸忠厚;持续三年多的面对投资人和潜在客户的销售经验,使他更练就了让人十分信任的无害、明媚的笑容,十分具有亲和力。

到了天津市永利宾瑞酒店,已经晚上7点。

暮色四合。

熊星扶着王妍走进酒店,车子自有泊车的小弟接过钥匙,放到了停车场。

王妍的发丝柔顺扫过他的脖颈,兰蔻香水发出阵阵香气,脸庞混润,妍态尽显,脚步愈加踉跄。

熊星索性把她横抱在xiōng前,王妍也没醒来。

打开房门把她放在床上,把被子搭在她身上。把她的鞋子脱去,柔软光滑的脚踝,在丝袜的包裹下更显圆润,看得熊星心中一荡。

王妍睡得沉沉,梦中呢喃着痴痴情话,熊星把她凌乱的头发理了理,正要离去,她却轻轻抓住他的双手:“不要走,留下来陪我,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孤独……在国外,我没有一个朋友……”

熊星只好坐在床边,任她抓着手睡去。

醒来,王妍说肚子有点饿,要去超市买了水和零食,王妍很娇羞的又拿了一袋湿纸巾。熊星琢磨是不是完事之后擦那里的?

在前台拿房卡,王妍强调要标间两张床的,熊星说要大床房。

前台说大床加80元。有点黑。

熊星就说,算了,标间吧,咱俩挤一个床。我怕冷。

王妍说,哼

进房间,熊星问王妍洗澡不,王妍说不洗,熊星就脱的剩个画着米老鼠的小裤衩去冲澡。

擦干净,闻闻挺香的。

王妍脱了衣服和靴子在床上玩手机,身上就是内衣裤,那种薄薄的可是却可以把身体包裹严实,不晓得叫什么。下雪天经常可以看见女士们套上这种紧身裤子套上靴子就出来了。知道的朋友普及一下学名,难道叫秋裤?

熊星扑上去来个熊抱,被王妍推开了,熊星要亲小脸,王妍挣扎着说别闹。我去洗洗。

熊星就拿着遥控不停的调电视。洗漱间一会哗哗冲澡的声音,一会儿滴沥沥,估计是在撒尿。

过了一会儿,擦,进去啥样,出来还是啥样,穿得整整齐齐,就长发挽了起来。看着像个小**。

熊星就喊,小媳妇儿。过来亲亲。

王妍扑通坐熊星对面的床上。裹了裹被子说好了,就这么睡吧。晚上老实点哦我说我怕冷,就一床被子,咱们不如合一被窝,暖和。然后熊星就裹着被子跳对面床上,王妍也是闪电般坐起,拼命的踹我。熊星有被子做掩护,迅速占领王妍暖的温热的阵地。王妍惊叫一声,抱着被子去了另一张床。也许要是标间是熊星的第一个失误吧。

熊星开始认真的给王妍上思想教育工作。爱她云云之类的、

王妍有点受惊吧,说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怎么滴怎么滴

然后说她怎么被qq上无聊得怪叔叔骚扰。

熊星断然和怪叔叔划清界限,说我绝对不是那种人。我爱你。

爱老虎油。

王妍又说她有男友,只是两地分居,时间久不见了。

熊星就问,你们在一起的时候ml么?

王妍有点生气的回答,别跟我说这么恶心的话……

熊星有点小无语。

继续做思想工作,什么爱到深处就要上床啦,这是水到渠成的、巴拉拉讲了一堆,妹子有些松懈了。

熊星趁机保证。尊重你,因为我爱你。只想和你幸福的躺一起。

不如咱们两个被窝。于是半推半就挤到了一张床上。此时时间已经过去了2个小时。躺一张床上,妹子迅速关了灯,扭头不理熊星,被子裹得紧紧的。

熊星当然是各种小动作啦。女孩脚一般都是很凉的,熊星下半身挤进去,让王妍把小脚放自己腿上。真的好小哟,盈盈一握的感觉,很光滑,小脚趾跟几颗花生豆一样小巧。

王妍拼命挣扎,熊星去咬耳朵,王妍在黑暗中给我了一巴掌,不是很重,不过很有点气急败坏的感觉。

然后嚷我,不是说一人一个被窝嘛,你进来干吗。

熊星说,冷嘛。然后王妍又轻盈的跳到了另外一张床上。熊星也跳到另一张床上,继续开导,终于王妍叹了口气,合了被窝。

但是还是用一种和奇异的姿势抵抗着,蜷成一团,膝盖顶着熊星**。小脚还放在熊星腿上暖着。

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脑袋靠的很近,熊星吻妹子几下。王妍给熊星一巴掌,顺便踢几脚,如此几次,熊星也累了。不让摸xiōng,隔着衣服摸屁股也没啥感觉。也有点瞌睡了,就这样过了一夜。早上送王妍上班,散伙了。9点多,王妍发短信过来,我到公司了。

次日,段牛问有没有一起滚床单,熊星一想床单是一起滚了,却没有**的经历呢,感觉好遗憾啊。

经过两个小时在高速公路上的奔驰,上午十点,他到北京城。

八一大道,味道工场,灯火辉煌,毕竟是省城,明显比天津市繁华一些。

韩淼、骚客、咸鱼都在了,骆明说晚上有个案子要跟进,来不了。

熊星一进包厢,韩淼就说:“哎呦,我去,帅哥越发健朗了”

骚客道:“主要是没有我们带他**,他守身有术,广大苦逼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学着领袖的语气说。

咸鱼只是很憨厚的看着熊星笑。

熊星走上前去,给了他一拳,众人大笑。

几个人边吃边瞎扯淡,其实几个人早就吃过了,听说熊星过来,就定了一桌,权当午饭。

骚客说:“尼玛,不愿做奴隶的人民,愿做人民币的奴隶。老子现在愿意为钱杀人放火**抢劫各种……”

韩淼以资深投行从业人员的角度总结:“说金钱是罪恶,都在捞;说美女是祸水,都想要;说高处不胜寒,都在爬;说烟酒伤身体,都不戒;说天堂最美好,都不去”

众人哈哈大笑.w.

一百八十七章:醉了【最快更新】

一百八十九章:厅长

一百八十九章:厅长

一百八十九章:厅长

熊星递给骚客一只中南海,骚客微微有点动情道:“想不到你现在混这么牛了,还不忘记我们原来喜欢的烟。”

熊星道:“毕竟这烟陪我们度过了苦逼的青春岁月。”

骚客望向窗外,看着辉煌灯火,感叹着岁月的无情,以及自己的一事无成,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漂泊感。

熊星道:“你们同学混的怎样?”

骚客弹了弹烟灰道:“都不怎么样,金涛,记得不,当年我们系的才子,现在搞了一个行业小报,没啥意思,前几天还拉我去给一个企业家写传记,我x,那小子是开ji院的。让我写,写他妹儿啊……现在文字真是不值钱。”

熊星道:“骚客,你一直这么混,也不是个事情儿,要不,你跟着我混吧。”

骚客愣愣地看着他:“熊星,你不是开玩笑吧?我特马除了忽悠客户,什么都不会,其实,特马的我都不知道该买哪只股票,但是也得死皮赖脸的推荐……生活所迫”

熊星微微一道:“要得就是你的忽悠能力,你到我那里,一个营销总监的位置给你留着。”

骚客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是没想到跟你混,我真怕坏你事……哥几个都混得不错,就特马我混得最差,搞到现在二十好几了一个女朋友都没找到,存款还不到十万,小时候我以为自己长大后可以拯救整个世界,等长大后才发现特马的整个世界都拯救不了我。”说完,竟然有一丝哭腔。

熊星暗暗叹了一口气,这才是骚客真实的内心世界,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多刀枪不入没心没肺的一个人,其实,内心敏感,充满挫败感。

熊星道:“放心,我做得是企业,我是个生意人,不是慈善机构,不会白白养活你,既然我叫你去,就是因为你有那个价值,值得那份工资。”

骚客点了点头,说:“我可不想拖累你,我要是胜任不了那份工作,你特马别留情,赶紧把我辞退了,别给股东留下口实。”

熊星道:“放心吧。”

韩淼带路,大家来到一家“苏荷酒吧”。

数盏水晶吊灯,灯光昏暗,人们窃窃私语,有种密谋坏事的感觉,英伦风格的装修,纯实木吧台和桌椅,简约实用,一个黑人演奏低沉的爵士乐。

韩淼叫了几瓶芝华士,大家坐定边喝酒边聊天。

为了和此地的装修风格相适应,骚客神秘兮兮地说:“知道吗?我准备把自己卖给熊星了。”

韩淼刚刚喝一口酒差点没有喷出来:“熊星,你搞基?攻还是受啊?那也不能搞骚客啊,他太锉了”

骚客白了他一眼:“邪恶的女人。我是要去熊总的公司上班。”

韩淼道:“歇菜吧你,你除了出卖色相,靠当中老年妇女的偶像,忽悠买菜阿姨不买菜买股票,你还能干点嘛”

骚客不屑道:“切,小看银~送你四个字,洗洗睡吧。”

熊星问咸鱼道:“你老爹可好?提正厅了没?”

咸鱼道:“今年干部交流特别厉害,又交流进来了两个年富力强的副厅,恐怕以后竞争更激烈,正厅快退了……不过我爹挺淡定的,呵呵。”

熊星道:“明天我去拜会下老爷子,有个事,和他商量下。”

咸鱼:“什么事情,你有事情只管和我说,我在我爹面前提过你,他要是有能力帮,一定会帮忙的。”

然后悄悄地说:“我爹不敢搞钱的。苦逼清官一个。”说完微微一笑。

熊星道:“中国人民大学想在北京城附近搞一个社区支持农业也就是csa,就是community*supported*agriculture的示范基地,想在北京城附近弄块地,要100亩左右,你看老爷子能不能帮忙搞一块。”

咸鱼说:“有中国人民大学的牌子,估计靠谱,但是最好再加个扶贫的名义,就更完美了。”

熊星道:“嗯,你看怎么说合适吧,反正花钱越少越好,其次,一定要离北京城特别近。”

咸鱼道:“成。我晚上回去跟我爸说说,估计靠谱。”

几个人扯着淡,不知不觉快到十二点了,咸鱼道:“得,今儿就到这吧,熊星大晚上地跑过来挺累了,大家早点歇歇。”

咸鱼驾车把骚客送回家,熊星和韩淼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向熊星所住的酒店。

熊星在车里给韩淼一个电话:“姐,上去坐坐。”

两人泊好车,韩淼跟着他上楼。

在电梯里,两个人站在一起,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点尴尬,不知道为什么,韩淼和熊星在大家面前分外自然,什么都谈得来,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却有点尴尬。

走进熊星的房间,熊星给韩淼泡了一杯酒店里备的雀巢速溶咖啡道:“你喝咖啡吗?”

韩淼道:“嗯,搞金融的压力大,不吸毒就算不错了,喝咖啡是正常的,绿茶不给力。”

熊星叫韩淼上来主要是为了打听王氏集团和任东盛的消息,当然,平时他在各种媒体上搜索王氏集团的消息。

熊星问:“姐,你觉得任王氏和他的公司,有什么软肋没有?”

韩淼微微一皱眉道:“熊星,你到底想干嘛啊?难道你还真想把任王氏踩到脚下,我告诉你,不可能的,他们这帮人太强大了,也太流氓了,你搞不过他的……”

熊星沉默不语,低着头,看着地板。

熊星抬起头:“姐,我不信,一定有办法,我一定有办法打败这帮王八蛋,我一定要用任东盛的鲜血洗刷他所犯下的罪恶。”

韩淼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温柔地把他抱进自己的怀里,道:“嗯,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报得了仇,但是,千万别失去理智,千万要合法地……”

熊星道:“对,我要合法地绞杀他们。”

所谓强势文化,就是合法绞杀和掠夺。

韩淼抚摸了下熊星低着的头说:“熊星,我不是不恨任东盛这帮人,也不是不想帮你粉碎王氏集团,可是王氏集团真的太强大,而且他们无恶不作暗杀、绑架样样做得来,他们能cāo纵选举、控制政坛甚至能从立法的源头进行拉拢腐蚀,我是怕你不但打败不了他们,反而伤了自己,但是如果真有一天你对王氏宣战,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第二天,早上8点,熊星接到咸鱼的电话:“我爹说,让你上午去他们办公室谈一下。”

熊星道:“有戏?”

咸鱼道:“绝对有戏,我爹说,你挺神的,中国人大农业发展学院的张云平你都能请得动,我爹说,老张脾气挺臭的,爱耍大牌,我们江南省去年搞三农发展论坛,义辉省长都到场了,偏偏请不来他。”

熊星道:“这么说老爷子对张云平感兴趣。”

咸鱼道:“那可不,我爹说,今年厅里有几个农业科技创新和经营管理创新项目,想和几所高校合作,找了江南农大、中国农大,都是科技创新项目,但是经营管理项目一直落实不了,农业经济方面中国人民大学最强悍,我和他说了你的想法,他说你这个模式挺好的,很有新意,也符合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观,政治上过得去,经济上可行,他希望你能让张云平教授牵头,农业厅出地,你们出资,产、学、研结合,条件是,张云平教授必须根据此案例写出一篇论文,署名要带上我爹……”

熊星道:“我觉得没很大问题。”

咸鱼笑了笑,貌似有点不好意思:“我爹挺神神叨叨的,都快五十了,还惦记这点虚名,哪像其他的叔叔,都特马可劲捞钱,闷声发大财。”

熊星道:“切,叔叔那是追求境界。”

熊星挂掉电话,吃了早餐,心情很愉悦,驾车驶向农业厅。

农业厅位于北京西路中段,距离八一广场很近,北京西路中段建筑都比较低调简约,北京市政府、市人大都在这里,还有几个比较重要的市厅,这里是当之无愧的北京政治中心。

农业厅毗邻北京市政府,位于其东侧,大门向东开着,按中国传统的建筑应该坐北朝南,更何况好歹也是个厅级单位,但这片实在是集聚了太多重要单位,有个一亩三分地就不错了,财大气粗的国土资源厅倒是聪明,直接在中山路长江边给自己划了片地,办公楼那叫一个气派豪华,容积率也非常优越。

熊星直接开进农业厅的大院,把车停到停车场,厅级单位其实很松懈的,不像市政府大门森严,一溜武警。

熊星到办公楼一楼大厅访客登记处,等级了下,就直奔三楼咸鱼老爹办公室,走到门前,轻轻敲了下门。

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转过头道:“熊星?”

熊星一笑:“张厅长,您认得我?”

张副厅长道:“哈哈,怎么不认得,你们那几个人我都知道,还有一个叫韩淼,骆明……祁越,还有一个叫骚……”他大概觉得叫“骚客”不太雅观。

“那个叫屈元……”

“哈哈,屈原?那还真是骚客,他写《离骚》的么。”

“不是,是第一的那个元。”熊星笑道.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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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八章:骚客

一百八十八章:骚客

一百八十八章:骚客

骚客说:“你们几个还好,学了金融、会计,就我傻,学了中文,现在除了百家讲坛谁特马还讲社会科学啊,别提多苦逼了,韩淼年薪十万,有房有车;雨岑名下十几个私企,怎么着还有一辆别克君威,虽然有点破哈……咸鱼尼玛也是注册会计师了,我呢,还天天拉客户,我想哪天找个富婆客户,把自己的年轻的身体和灵魂一起打包出卖了算了。”

韩淼拍了一下他的头笑骂道:“没出息。”

骚客道:“你们这些有车族怎么知道我这公交达人的苦逼之处,挤公交是包含散打瑜珈柔道平衡木等多种体育和健身项目于一体的综合性运动。算了,不然我卖给韩爷得了。看在熟人的份上我给你打个八折。”说完冲着韩淼抛了个媚眼。

韩淼说:“老娘法眼一开就知道你是个妖孽了。你身体太差,哈哈,要是熊星,我倒愿意人家好歹一米八零。”

熊星道:“当年骚客在高中的时候,可是文艺青年,没事写个小诗歌,弹个小吉他,不知道迷死多少少女,隔壁班的小花张哲不是被你拱了?”

咸鱼说:“现在不纯情了。”

骚客喝了一杯啤酒道:“当年我也是一颗纯情而痴情的种子,后来下了一场雨……淋死了。”说完哈哈贼笑。

最后总结道:“男人分两种:一种好色,一种十分好色;女人分两种:一种假装清纯,一种假装不清纯。”

熊星道:“鄙视你”

骚客轻蔑道:“鄙视我的人那么多,你算老几?”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众人为之绝倒

韩淼付了帐,韩淼提议,找个酒吧继续喝酒,说是今天要玩出个“家财万贯散尽”的纨绔范儿。

三辆车,驶向酒吧。

在车里熊星和骚客说起昨晚和王妍的事情,骚客感叹道:“年轻啊~~~太猴急了,不够矜持,你越猴急妹子就越矜持~~他觉得你是癞蛤蟆她是天鹅,对付这种妹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她矜持,你比她更矜持。

骚蕊~~~翻译成白话文来说,就是她装b,你要比她更装b~~~

开房间么~~开一个大床房妹子说开两床的标准间这时候,你就得迅速的以藐视的眼神对她说:开一个大床房你一个人睡~~我不陪你

言外之意就是,小样儿,你以为老子看得上你,老子是助人为乐~~

这时候,妹子一准说:我一个人不敢住,我自己害怕~~~

这时候,你要很无奈的说:没办法啦~~开一个两张床的标准间,你睡一张,我睡一张~~

言外之意就是:老子守身如玉,你不要来试图调戏骚扰我~~

进了房间,绝对不洗澡,尤其是还穿一条耗子的小裤衩去洗澡,你想想,都这样了。你浑身上下哪里还有一点男人味,你叫妹子怎么能喜欢你的男人气概?你叫妹子如何不矜持?

所以,进了房间,你就叫妹子去洗澡,妹子一定先说,你去洗吧~~这时候,你要说:我不洗,我要是先洗了,弄脏了卫生间,你再洗澡会感觉不好~~再说,我只是睡一夜,用不着洗澡~~~

言外之意就是:别美老子没打算睡你~~~

于是妹子去洗澡,这时候你就去打电话,记住,一定要面对窗外,对着沉沉夜色,用一种高低适中,深沉厚重的男中音打电话~~电话要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打给公司同事,谈一个三千万五千万的业务,要资料,今晚加班,明早要资料摆到我办公桌,交不了,你就发脾气~~~具体内容可以参考《杜拉拉升职记》《亲密敌人》什么的台词~~用超高分贝说,别怕被妹子偷听

第二部分:打给客户,合作伙伴。约见面,高尔夫,喝咖啡,会所,哪儿高档去哪儿~~~~~用中等分贝说,要给妹子制造偷听的机会~~

第三部分:打给前女友或现任女友正准备分手的:道歉,低三下四,说软话,要挽回感情,实在挽不回来,哭~~~压低声音~~让妹子想听听不清楚~~~就算你拿手机听的是郭德纲周杰伦~~你也得在台词上制造出欲哭无力的悲情效果~~~~

这个过程的关键是,时间要拿捏好。最后一段一定要在妹子洗澡完毕即将出来但是还没出来的时候掐掉~~~

妹子洗澡出来后,你一定要挂断电话~~千万记住,看窗外,别回头~~妹子一定问你在干嘛,你一定要说没什么妹子说你要去洗澡么~你要说我自己先静一静,妹子你先睡吧,等下我睡另一张床

然后妹子会悄悄地躺下,这时候,你要以一种很沧桑很疲倦带着哭腔但是刻意压制的声音说,你能帮我把灯关掉么?

妹子帮你关了房间的灯,这时候如果有月光就很完美了,但是月光是不可以强求的~~这时候,一定要继续保持面向窗外的姿势,唱歌~~确切的说,是哼哼~~最好哼一首情歌~别哼哼新生代的歌,老歌,越老越好,特低沉的那种~~

估计哼哼个两三分钟就打住,万一你哼哼时间长了妹子再睡过去就麻烦了~~你要适当的停止,悄悄的走进卫生间——关好门,但是千万别锁死。

注意,这时候先把什么手机啊,手表啊,银行卡啊,饭卡啊。公交卡啊等等先取出来,藏好~~脱掉外套,记住,别脱衬衣,但是衬衣的上面三颗扣子要松开,露出一点点小xiōng口,这时候,你的xiōng口要是有一点点小xiōng毛就完美了~~但是xiōng毛是不可强求的

记住,下面是整场的**阶段,你藏好卡,松开衬衣,放开水龙头,记得用冷水,放到最大,听着水声震耳欲聋的境界最佳~~这时候,你要迅速观察洗手台上有什么,比较便宜,赔偿价不高的东西,比如杯子吧,你要拿起一个杯子,坐到水龙头下面,别在乎衬衣,卡都藏起来还在乎啥~~跟妹子比起来,衬衣是微不足道的~~你穿着衬衣坐到水龙头下面,估计彻底淋湿了,这话死后你要迅速准确有力的吧杯子砸到墙上,务必粉碎~~这时候,你要运用全身的功力倾听,妹子是不是起床了,是不是奔着卫生间过来了,是不是在急切的叫你的名字,如果不是,很抱歉,你得做好多赔一个杯子的准备,再砸一个~~直到你听到妹子叫着你的名字冲进卫生间为止~~~

妹子进来的时候,在门口,你一定要果断的喝止她~~不要进来

妹子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进来的,就算地上有碎玻璃,她也会穿着拖鞋进来的~~

这时候,你沧桑的,疲惫的,嘶哑的,坐在倾盆而下的水流里~~妹子一定会死活把你拖出去?~

你不要挣扎,不要以为我是在教你直接在卫生间趁着煽情的气氛霸王硬上弓,那样太煞风景了~~你要跟妹子出去,要很温顺,要听话,明白么~~

至于为什么要顺从,要听话~~傻孩子,妹子是要给你脱衣服的,你不听话,人家怎么给你脱衣服啊

妹子说,你浑身都湿了,快把衣服换下来吧~~你要装作没听见。这时候,妹子就会不顾一切的来给你脱衣服了~~~

最后一个关键的时机到了,你一定要拿捏准~~在妹解开了你的衬衣扣子的时候,你要说点什么,至于说什么呢,你临场发挥吧,给你几个可供参考的选项。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他为什么不理解?

——今天的月光真好……

或者:真可惜今天晚上没有月光~~~等等诸如此类的,郁达夫戴望舒什么的你总看过几句吧,没看过,那琼瑶亦舒岑凯伦你总看过几句吧?再不济韩剧你总看过几集吧~随便整两句先凑个数

但这不是最主要的??~

**来到,在说完上述台词越30秒后,不管妹子脱到哪里,不管妹子有没有说台词,不管妹子在做什么,你一定要说出下面的台词,功成败在此一句`你要说

——我可以抱抱你么……?

于是一刹那,真个宇宙都寂静了

下面的事情,你要再不会,我都替你感到悲哀啊悲哀~~~~

估计按照上述套路来说,完成时间大约在45分钟到一个小时之内,彻底搞定

作为一对同处一室的孤男寡女,衣服都脱了,澡都洗光光了,忽然还要浪费一个晚上的时间去谈判,这只能说明你太猴急了,暴露你小色狼的段位。

真正的大师,是不屑于亲自动手去脱妹子的衣服的,而是要妹子主动来托你的衣服

兄弟,你需要修炼

骚客坐了熊星的车,骚客和熊星从高中就开始同学了,同学加老乡,感情自然不一般。

坐在车里的骚客这会儿分外沉静,熊星看了看他,觉得年纪轻轻的骚客卸去眉飞色舞的伪装后,竟然有一丝老态,熊星时光真是一把杀猪刀,连骚客这样的小清新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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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章:酒吧偶遇

一百九十章:酒吧偶遇

一百九十章:酒吧偶遇

看得出来,咸鱼父亲对咸鱼非常宠爱,至少很关系他的生活,不然也不会对他的朋友如数家珍。

“我经常听张贤瑜讲起你们,你很优秀嘛,啥时候教教叔叔炒股,听说你们当年搞股票分析挺专业的嘛……”张副厅长有着一股和咸鱼很像的亲和劲儿。

“那都是当年我们年少无知,闹着玩,现在很多证劵分析和研究的专业机构,都预测不准,我们更不行了。主要是资金太复杂,有私募、有国际热钱,cāo作手段也太繁复。不过高摩证券的首席分析师说04年下半年最好不要入世,今年下半年要大跌的。”

两人扯淡完毕,开始谈正事。

张副厅长道:“土地经营权的事没问题,但是,要充分的保护农民权益。”

熊星道:“这一点您放心,他们有充当农业工人的收入,农庄又很多服务项目,也可以吸收就业,生活上肯定是有保障的。”

“下个周吧,我带农垦处的几个人去看看,北京还没有像样的农业民营企业,希望你们多努力,做强做大做优,打出一面旗帜,为北京的农业发展做贡献。”

“放心吧,张厅长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这个只是个示范园区,主要是为了推行社区支持农业这种思潮,等品牌打出来后,相当规模的农户将以土地二次使用权为载体参与农业公司生产,在生产上受公司统一指导协调,在统一的基础上各自劳作,形成规模式发展,分散式经营,他们会获得高额收益,实现消费者、公司和农户的共赢。”

走出农业厅,熊星发动汽车,去骚客住处接他。

骚客真是太苦逼了,住在青山湖一处破民房里,是那种小产权房,当地市民80年代自己修的,看上去破败不堪。

熊星的车子开着开着就觉得路太窄开不进去了,只好打电话让骚客自己走过来。

骚客施施然走过来,敲了敲熊星的车门道:“哥们来了。”

熊星诧异地打量着他:“你小子行李呢?”

骚客拿出一张建行的银行卡道:“这就是,全部家当,奋斗了三年,不到十万,还有,剩下的家当全在这里。”骚客指了指了自己的脑袋,贱得明媚,骚得耀眼。

坐进副座道:“崭新的开始,崭新的人生,我怎么能带上那点破烂行李?我们的目标:向钱看,向厚赚。人不yin*荡枉少年,少年不胡作妄为,大胆放肆,离经叛道,摧枯拉朽,试问老年时哪来的题材话当年?”

熊星微笑,骚客道:“老大,从今以后我改叫你老大,不能叫你熊星了。老大,我们要去哪儿厮杀一番呢?”

熊星道:“法克,又不是去打仗,我们去见一位,美女——博士”

骚客听见美女二字的时候,两眼放出悠悠蓝光,如同暗夜里的一头饿狼,听见博士二字的时候眼神瞬间黯淡。

骚客道:“世界上只有三种人,一种为男人,一种为女人,另一种为女博士。”然后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不是,是狼嚎。

直奔天津市。

永利宾瑞酒店。

熊星敲了敲王妍房间的门,王妍开了门,然后迅速躲进卫生间,抛出一句:“你先坐,自己倒点水喝,我洗脸。”

看到床上摊开的书,是一本商务印书馆版本的《江村经济》,乃是社会学费孝通所著,这是一本描述中国农民的消费、生产、分配和交易等体系的专著,是根据对中国东部,太湖东南岸开弦弓村的实地考察写成的。它旨在说明这一经济体系与特定地理环境的关系,以及与这个社区的社会结构的关系。同大多数中国农村一样,这个村庄正经历着一个巨大的变迁过程。因此,这本书将说明这个正在变化着的乡村经济的动力和问题。

1936年夏,费孝通去英国留学,1938年获伦敦大学研究院哲学博士学位。论文的中文名《江村经济》,此书流传颇广,曾被国外许多大学的社会人类学系列为学生必读参考书之一。

不一会王妍出来了,依然光彩照人,道:“早晨起来,想看这本书,没来得及洗脸。”

熊星道:“《江村经济》中简单生动而逻辑严密的行文,就凭我们的这点功力和浮躁的心态无法企及。但做不到不等于不需要见贤思齐,许多写作方法大有借鉴意义。全书最突出的特点是前后之关联性与讲述之条理性、完备性。某一个内容会待到其叙述时机成熟才开始讲述,前文指向后文、后文指向前文,不损坏整体的统一。”

王妍道:“呀,不错嘛,我以为你们这些搞金融的同学只会制造点金融衍生品欺骗投资者,想不到,你也读费老的书。”说完笑嘻嘻地看着熊星。

熊星也不答话。

熊星道:“按您的要求,我的营销总监找来了,中文系专业,后来……做证券经纪了……”

差点没把王妍噎死,心说,学中文的也搞证券经纪,看来中文就业的确挺难。

熊星和王妍一下楼,骚客立马从车里窜出来,迅速快捷如同兔子,但是又不失潇洒飘逸,真是完美的把“动若脱兔”和“静若处子”结合起来。

赶紧给王妍打开车门,把王妍让了进去,然后自己跟着很自然地坐在了后排。

立马摆谱:“鄙人屈小元~”伸出一只魔爪,想要握手。

王妍伸出一只手道:“我叫王妍。”

骚客握住手道:“妍,这个字很美,你看唐代杜牧《阿房宫赋》: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而望幸焉。又有清代文人归庄《看寒花记》:因思春夏秋之花,斗艳争妍,逾旬则色衰态倦,甚且有一日半日。形容你,正合适。”

说完之后才恋恋不舍的把王妍的手放开,估计他心里要能在搜索点破词儿,他会再握一会。

熊星心道,色胆包天。

王妍淡淡一笑,笑得骚客眼珠子都快掉了,对熊星道:“你这同学做营销总监,挺合适。挺能忽悠。”

骚客道:“我不是忽悠,全是实话,我这人最实在了,我不是天桥上算命的,唠不出那么多你爱听的磕,咱只能实话实说。”

三个人走到一个玉兰花的红茶坊,熊星想在这里是因为,他想速战速决,中午这里供应简餐,他想今天就搞出一个方案出来。

十月半的夜晚,温度已经很低。文慧身上只有一件薄开衫,风吹过来透心地凉,却没有感觉到冷。

所有的不如意都在此刻涌上心头,感觉自己象处身孤岛,大浪一波*袭来,她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她一直地走着,仿佛只有身体不停地动,才能让大脑维持着空白。

沿着东直门外大街向东,再向南,见到熟悉的酒吧,她走进去。

红的酒,绿的灯,身体渐渐漂浮,轻松、愉快,所有的烦恼后退,周围一切都那么美好。

布鲁斯音乐极尽缠绵,早有半酣的酒客在昏暗的灯光里贴身共舞,**纠缠,灵魂飞驰。

文慧举起酒杯,对着灯光微微笑起来。

“双份黑杰克加冰。”她口齿不清地叫过服务生。

酒刚沾唇,便被一只手拿开,一个男人的声音,“抱歉,我们结帐。”

几张粉色的钞票放在桌上。

文慧转身,透过迷蒙的烟雾,眼前是一张斯文而熟稔的脸,陆文。

她笑嘻嘻站起来,一只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斜着眼睛,顾盼间眼波流转,“帅哥,不要辜负良宵,来,跳支舞吧。”

这样放肆的发泄,让她有种歇斯底里的快感,今夜她只想自己掌控游戏的方向,管它代价是什么。

陆文愕然,他没有见识过这样子的文慧,微怔之下,她已经顺势贴近他,双臂绕上他的脖颈。

陆文大窘,毕竟旁边坐着他的客户和朋友,他真没有这个勇气当众表演贴面舞。

他不敢乱动,但又舍不得放开手。隔着薄薄的衣物,他也能感觉到手下的肌肤,紧致滚烫,散发出逼人的诱惑。

稍一迟疑,已经身不由己地被她带向中间的空地。

文慧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已经酩酊,酒精在身体里象团火在灼烧,心里的某处地方却是清明的。

伏在他的肩头,有种熟悉的归属感,一颗心象有了安放的地方。

酒吧混浊不堪的空气中,她又闻到了清新的沐浴液香味。

那是让她安心的味道,信任、可靠而温暖,就象很久之前他的笑容,哪怕被客户刁难得焦头烂额,哪怕天要塌下来,只要他在,一切都会妥帖。

她把脸埋进他的肩窝。

文慧察觉到肩部的异样,不用低头,他也知道那个地方正被液体逐渐浸湿。

这是文慧第三次在他面前哭泣。

前两次,是为了男友,这一次,又是为了谁?

他只能轻拍着她的背安慰,搂着她慢慢向门口移动,心底却有一丝微微的刺痛。

服务生追到门口,“先生,找您零钱,还有这位女士的包。”

陆文接过,并轻声道谢:“多谢,麻烦您帮忙告诉我朋友,有点儿事我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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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一章:发泄

一百九十一章:发泄

一百九十一章:发泄

呼吸到室外清冽的空气,文慧酒醒了一半。

风很冷,酒意抑制不住地上涌。

她站住,抱紧双臂,说一声:“谢谢你。”顿一顿又说,“谢谢你替我结帐,回见。”摇摇晃晃往出租车走去。

陆文追上来,脱下外套不由分说裹紧她,几乎半扶半抱着上了自己的车,替她扣好安全带,这才回答:“这酒吧里至少有一半男人愿意为你买单。”

文慧哈一声笑出来,“最终肯做冤大头的,只有你一个。”

陆文望着前方没有出声,点火起步,然后看她一眼说:“把你那边的窗户关上,我这边开着就行了,当心酒劲上头。”

他一提醒,文慧真的感觉头晕,胃里火烧火燎般难受,翻江倒海一样。

她拍着车门叫:“停车,停车”

真停在路边,她蹲了半天,又什么也吐不出来,难受得两眼泪汪汪。

陆文上前,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语气责怪,“你说你一个女孩儿,自个儿一个人喝成这样,真有人起了坏心,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文慧回过头:“那你呢?你什么心思?”

陆文看她半晌,有点难堪,又无法分辩,顿时僵在那里。

文慧晃晃悠悠站起来,回到车上。背包里摸索半天,掏出烟盒和火机。

刚把烟点着,就被陆文伸手取下,直接从车窗扔了出去。

那点微红的火光在黑暗中划出一条弧线,无声坠落在地,溅起几点星芒,最后归于一片沉寂。

文慧看看空空的两指,转过头讪笑。

头顶小小一盏灯,在窗玻璃上映出她的影子。她看到自己苍白的脸上,如在燃烧的双眼。

挑衅似的,她又抽出一支,歪歪斜斜叼在嘴角,一边斜眼看着文慧。

除了被fire那一次,从来没有机会见识他的失态,此刻她异常讨厌他波澜不惊的样子,莫名其妙想激怒他。

打火机再度亮起,车厢里弥漫起一股烟草的味道。

文慧却平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并不打算应招。

文慧顿时觉得无聊,抽了两口就取下来,按熄在烟灰缸里,“不许我喝酒,也不许我抽烟,我们还能做什么?聊天?”

陆文重新发动车子,“系上安全带,我送你回家。”

“别。”文慧按住他正在换档的右手,“呆一会儿,就一会儿。”

陆文无可奈何,“求你了小姐,这会儿正是抓酒后驾车的时段。”

“就一个问题,我只问一个,答完我们就走。”

陆文扶着额头叹气,完全不想跟醉酒的人较真,“你问吧。”

文慧伸出食指点着他的xiōng口,“这里,你这里,你不觉得,身边伤心的人伤心的事已经够多,你自己还要糟塌它?”

陆文发愣,片刻后反应过来,“你知道了?”

“是,你不肯告诉我,好,真好。”

陆文握住她的指尖,放在手心里攥了一会儿,放开,无声地笑了:“也许你是伤它最重的那一个。”

文慧觉得可笑,索性捂着脸笑起来。

陆文侧头,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耐心等她笑完,然后问:“可以走了吗?”

“走。”

沃尔沃平稳起步,缓缓加速,风吹上来,带着深秋的寒意,文慧却觉得燥热,额角手心凉汗津津。

她没有问他去哪里,也懒得问,不想回去,那就爱谁谁吧。

车离开工体北路,拐上东三环,一路向北,眼前纷纷掠过的,是她熟悉的景物。

文慧忽然惊觉,她正走在回自己家的路上。

停在她家楼下,陆文说:“这一片的建筑雷同度太高,我第一次来,在这儿转来转去,差点儿迷路。”

“是吗?”文慧听到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冒出来,“为什么我记得你第一次送我,从容不迫象回自己家?你提前踩过点儿?”

陆文马上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话收不回去,只能尴尬地笑一笑。

暧昧不明的光线下,他的脸色似在可疑地泛红。

是这样了,所有漂亮的姿态背后,不过是提前的功课,功夫用得足够,人人都是最好的戏子。

要到这几年,文慧才学着不再盲目崇拜。

她下车,俯身对着车窗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

文慧摆摆手,转身离开。

虽然极力控制着身体的平衡,深一脚浅一脚走得还算稳当,可是头晕得厉害,她想抓住什么做个支撑,四周却只有空气。

直到有人搂住她的肩膀,紧紧揽住她。他人虽然瘦,可是手上还真有点力气。

文慧吐口气,放松身体,就势倒在他怀里,不再挣扎。

摸出钥匙开门,努力半天不得要领,钥匙总也对不准锁眼。

陆文看不过去,夺过来哗啦啦转几圈,门开了,文慧立刻冲进浴室,隔着门能听到她呕吐的声音。

陆文摇头,四处打量着充满女性气息的客厅,在饮水机的下面找到纸杯和茶叶。

文慧洗干净脸出来,神智清爽许多。

坐在餐桌前,她抱着头呻吟,“自作自受。”

陆文又好气又好笑,把一杯热普洱放她面前,“喝完睡觉去,你太高估自己的酒量了。”

文慧双手拢住茶杯没有说话。

“我走了,记得锁好门。”

他拉开房门,尚未迈步,文慧扑过来抱住他的腰。

“别走。”她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背上。

陆文身体瞬间僵硬,过很久,他慢慢掰开她的手,缓缓说:“你喝多了,我也喝多了,不适合做任何决定,酒醒了你会后悔。”

文慧说:“那我宁可后悔,过了今天我怕自己再没有勇气。”

陆文关上门,“为什么?”

文慧退后,背靠着墙,仰起脸问:“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陆文垂下眼帘,凝视着她的眼睛,“无论什么话,都最好等清醒了再说,酒后真言也要承担后果。”

他说话的时候,气息有点不稳,温热的呼吸丝丝拂过她的脸颊。

文慧的回答,是将手按在他的心口,略带嘲讽地问:“你是不是一直都这样心口不一?”

他的心跳和他的呼吸一样紊乱。

他看她,嘴唇猝然就压下来。猛烈而生硬,撞得她疼痛不已,几乎迸出眼泪。

唇齿间酒精的气息纠缠不去,陌生而灼热的接触,似乎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头顶,令她眩晕。

文慧闭上双眼回应他,继续放任自己的沉醉。

他吻着她的颈部,渐渐向下,流连在她裸露的脖颈和肩膀处。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有太多不知名的东西堵在xiōng口,急着寻找一个出路,憋得她要炸开,

陆文的动作却突然停止,慢慢离开她的身体。

“对不起。”他放开她,有点狼狈地单手撑在墙上,大口调整着呼吸。

文慧仰起脸,看到他额头的细汗,也看到他热情骤然消退的原因。

头顶的墙壁上,挂着王军的生日礼物,她的四张小像。每一张的签名后面,都跟着iloveyou的字样。

如一盆冷水浇下,酒彻底醒了。

她坐下去,一时间颇觉荒唐,今天的一切都象场闹剧,自己的表现更加蹩脚。

陆文走过来,为她拢好衬衣,摸摸她的头发,“别用这种方式发泄,事后你一定会后悔。”他顿一顿,“我也会后悔。”

文慧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半天不说话。

陆文坐她身边,只把手放在她的背上,也不出声。

好一会儿她抬头,想起一件事,“你怎么会在那儿出现?”

那个酒吧,一直就是我和我的朋友们喜欢扎堆消费的地方,文慧不确认昨晚是否有同事看见最后一幕。

陆文说得很淡,“七八年了,我习惯了那地方。”

就象他早晨上班,脑筋走神的时候,经常会下意识地拐向sq公司的位置,经过几个路口,才能发现走错了路。

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总在不经意的时刻,提醒人们已经淡忘的记忆。

“说说你吧,遇到什么麻烦,喝成这个样子?”他叉开话题。

文慧犹豫很久才开口:“我心里很乱。”

“看得出来。”

“所有的事都在一天之内失控。”

“我能理解。”

“很焦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什么都做不好。”

“谁都有过不去的时候,你想得太多了。”

文慧怔怔地看着他,“我能不能问一个特别冒昧的问题,希望你别介意。”

“嗯,问吧。”

“你经历过朋友或者亲人的去世吗?”

陆文一愣:“为什么要问这个?”

“没什么,我想知道,人面对死亡是什么感受。”文慧欲言还休,眼神迷茫。

陆文有点吃惊,他转过脸,迟疑半晌,出乎意料地回答,“有,有两次。一次送外公,一次送兄弟。”

文慧本微微张开嘴,顿觉愧疚,“对不起,是我过份了,我不该提这事。”

“没关系,说说也无所谓,毕竟过去很长时间了。”他嘴角有笑,却略见苍凉。

文慧被他无意中流露出的哀伤冲淡了自己的烦恼,侧过脸仔细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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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二章:美女的力量

一百九十二章:美女的力量

一百九十二章:美女的力量

“外公走的时候我上高一,太突然,脑溢血,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他就走了。我一直发呆,就是哭不出来。后来再梦见他,醒了才明白什么是天人永隔,可最痛的时候已经过去,就变成了钝刀子割肉,一直疼,到底还能忍受。到了嘉遇离开的时候……还记得三剑客吗?老2,叫孙嘉遇……你想听吗?”

那个长得象明星一样耀眼的男生,文慧记得很清楚,她点点头。

陆文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个于己无关的故事。

外面似乎起风了,西风拍打着落地长窗,伴着呜呜的风声,文慧听到一段发生在异国他乡的惨烈往事。

“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瞒着女友让她离开了,然后回国……你见过晚期癌症病人什么样吗?都说病人到了最后,不是病死而是疼死的,什么知觉都没了,只剩下疼痛,只能靠吗啡和杜冷丁硬撑着,一天天地煎熬。他从来不提女友的名字,有一天突然跟我说:‘小幺,如果我自私一点儿留下她,上路的时候,是不是不用这么害怕?’我立刻崩溃了,马上找人去搜寻那女孩儿的下落,可是当天晚上他就走了,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只叹口气。”

文慧无言,摸索到他的手背,紧紧按住。

“那一次我是真知道了什么是痛,抱着他嚎啕痛哭,死活不肯让人把他推走,谁劝我我就用粗话骂回去,直到被硬按着打了一针镇静剂,哎,真是……”陆文摇头,似在笑,睫毛却在不停地颤动,“后来我还是设法通知了那女孩儿,我不能忍受自己的兄弟让人误解。严力一直怪我辜负了他的苦心,至今我都不知道,是否做了一件错事。”

文慧抬起头,认真想了想说:“跟对错没关系。你不告诉她,她可能会逼着自己遗忘,但她心里不会忘记受过的伤害,留下的只有对男人的怨恨。你告诉了她,过去那个人,她可能铭记一生也可能渐渐淡漠,但她会一直记着曾经有人如此爱过她。她度过的,会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生。”

这样的陈腔滥调,却让陆文愣住,他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考虑过。文慧的话,让他背负四年的愧疚,瞬时分崩离析。

他拿过她的手,缓缓把脸贴在她的手背上,“谢谢。”

文慧一动不动,留恋地感受着他肌肤的温度,过一会儿轻轻抽回手,慢慢说:“该谢的人,是我。”

他让她知道,原来常人面对死亡,都有被彻底击穿心理防线的时候。

陆文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两点。

文慧送他到门口,用了很大力气才做出微笑的表情:“开车小心,别让巡警抓到。”

陆文笑笑,“你当心一语成谶,回头我找你讨罚款。”

文慧看着电梯门在眼前阖上,呜呜的运行声越来越远。她站了很久,没有关门进屋。

进浴室里洗漱,脱掉上衣,镜子里映出她背部的一片瘀青。

文慧闭上酸涩的双眼,心里酸甜苦辣搅成一团,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可是她总得面对,她自己的问题还得自己解决。

晚上睡得并不安稳,屡次惊醒,牙关紧张得酸痛。

天亮,爱媚儿披着**的头发出门,早晨的空气尤其清冷,充满秋季寒凉的气息。她站在路边,拦住一辆过路的出租车。

一路上被各种困惑苦苦纠缠,踏进写字楼的大堂,爱媚儿立刻强迫自己把一切抛开。

进了办公室,迎头就碰上周杨。

“早。”她若无其事地打招呼,脸上看不出一点端倪。

昨天到今天,断断续续想了很久,该怎么处置这个不安分的下属。

想让他离开自己的团队轻而易举,可是无论用什么方式把他挤兑走,都不是一件好事,恰恰授人以柄,暗示她的失败。

让下属给算计了,本来就是件丢人的事。人的天性又倾向于同情弱者,传出去只会说她不择手段排斥异己,没人有兴趣了解真相。

况且三季度的销售目标,最终拍板的,是刘康。她因为这个和下属计较,等于直接打刘康的脸。

最重要的是,北京地区的销售,现在找不到合适的人能够立即代替他。

结论,她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暂时不动他。

可是面对张盈,她却有很深的挫败感。

虽然两人时有矛盾,季度末兵慌马乱的时候,为了北方区人员的调配,更是几乎翻脸,但爱媚儿一直牢记陆文的告诫,尽量避免和他发生正面冲突。

她的后退,并没有换来对方的让步。

同为teamleader,爱媚儿不得不承认,在收买人心和团队凝聚力这两方面,她的确差得很远。

唯一能与之抗衡的,是她永不言败的执着,和强大的抗压能力。

中午吃完饭回来,座位上放着一份同城快递。打开来,是两本英文原版的管理书。

有张便条:买了很久,一直没有机会送你,望笑纳。

书里还夹着张书签,黑色的签字笔写着一句话:领导不语,沉静而御。

是沈豪的笔迹,清隽而挺拔,书卷气扑面而来,就象他的人一样。

爱媚儿深呼吸几次,才把莫名的泪意强压下去。

他似乎掐准了她的脉,一直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望着那句话,消失的勇气和自信重新回返,合上书,她抱着电脑去了十九层。

刘康在办公室召见四个销售总监,包括几个重点地区的销售经理,对三季度的销售数字表示满意。特意提到爱媚儿的区域,销售总额占到整个北方区的七成。

因为不是正式场合,大家说话都比较随便。

刘康说:“美女的力量,好比特洛伊城的海伦,抵得上千军万马。”

爱媚儿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凑趣,“有我这样灰头土脸的美女吗?您问问他们几个,我那几天什么形象?完全一个手持皮鞭的拿摩温。”

其他几人,小时候学过《包身工》这篇课文的,都会意地笑起来,只有刘康露出迷惑的神色。

于凌飞给他解释,他才恍然,点头笑了笑。

爱媚儿接着说:“能拿到那个数字,靠的是几位salesmananger的努力,尤其是young,北京地区的销售,也占我们区的七成多,”她转向周杨,“我已经给你申请了performancepoint,钱不多是个意思,希望你下个季度再接再励。”

pp是公司内部一种鼓励性质的小额奖金,精神作用大于物质。

张盈便用力捶打周杨的肩膀,“恭喜啊兄弟,拿了奖金要请客的。”

周杨虽极力掩饰,却藏不住满脸志得意满的表情。

爱媚儿看着两人,笑得轻松灿烂。

就是这样,她做尽仁至义尽的姿态,给周杨机会让他充分膨胀。如果他不知道收敛,自会有人看不过去替天行道,可能根本轮不到她出手。

临到讨论集采,只有四位总监被留了下来。

听完爱媚儿和张盈的汇报,刘康脸色逐渐沉重。

张盈的消息,招标小组中,梁副总还是当然的no.1,但他年底退休已成定局,田亮说话的分量,显然在一天天加重。

提到和田亮的关系,爱媚儿说:“田亮允许她的女儿每周和我在q上聊几个小时,一两周见次面。这些日子和他的沟通,比以前顺畅很多,看得出来,他对sq以前的偏见在逐渐扭转。但是这个人城府太深,试探多次,根本触不到他的底线。坦白地说,对他我没有太大的把握,只希望他能保持公正。”

“很不够,很不够。”刘康摇头,“我要求你们知己知彼,你们做到了多少?有谁知道你们的competiter在做什么?”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东方区和南方区的两位,于凌飞和曾志强,神色轻松地作壁上观。

爱媚儿和张盈面面相觑,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到无奈的苦笑。

要到最近,爱媚儿才能明白,当初于凌飞为什么冒着失宠的危险,也要推掉集采的责任。

客户的心理很微妙,供应商区区一个总监职位,在sq集团总部,交往对象最高就到部门经理。

更高层的客户,需要职位更高更匹配的人去照应,否则对方很可能感觉受到轻视。

同为跨国公司的sh,除了余永麟,另有vp级别的人直接对集采负责。而sq,刘康身为董事长,日常工作千头万绪,本来就分不出太多的时间,这段日子更是频频往总部出差,很少能在办公室看到他的人,更别提和客户高层的交流。

这种话,自然不能当众说出来,私下里也只能点到为止,不可如此直白。

想起张伟那个耐人寻味的微笑,爱媚儿心中不安的yīn影渐渐扩大。

晚上出去吃饭,几个人的情绪都不太高。

尤其是听到总部传来的小道消息,传闻李阳和刘康在总部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小心点儿吧,弟兄们。”张盈说,“李阳如果上位,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大换血,尤其是销售这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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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三章:股权

一百九十三章:股权

一百九十三章:股权

爱媚儿只顾低头喝汤,没有出声。

无力控制的事情,多想无益,只会让自己多添烦恼,倒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挡。

她依然在捉摸张伟的话。他到底做了些什么,才能露出如此xiōng有成竹的微笑?

晚上回到自己家,免不了加班。

手头的事告一段落,大脑暂时从工作中抽离,她又想起那些极度烦恼的问题。

忍不住拔个电话给叶开。完后,爱媚儿怏怏地扣下电话,跑进厨房冲了杯热巧克力。

外面开始下雨,细密的雨珠挂在玻璃窗上,被室内的灯光映得闪闪发亮。

她在窗前站一会儿,回到桌边,登陆msn。

文慧的头像是亮的,在线。

爱媚儿点开会话窗口,把最近的遭遇和盘托出。

文慧问:“他吸引你?”

爱媚儿说:“是,不能抗拒,磁石一样。”

“致命的诱惑?”

“对,不介意飞蛾扑火。”

文慧沉默,爱媚儿看到下面的提示,一直显示为文字输入状态。过了很长时间,页面上跳出来一句话。

“我一直觉得叶开的性格太软弱,总有一天会拖累你。但是这个沈豪,给我的印象,云山雾罩更不靠谱。”

“……”爱媚儿表示不满。

“我胡说八道惯了,你别介意。可这事,你要自己拿主意。网上看过一句话,送给你。”

“什么?”

“决定命运的,不是你面临的机会,而是你做出的选择。”

爱媚儿盯着屏幕半天没有回复。

文晓慧再发过来一句:“向左走还是向右走,你要问问,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知道全都是废话)。”

这个问题,正是爱媚儿反复拷问自己的,她回道:“我明白,可回头看,总有些难以割舍的瞬间,阻止我往下想更多,我并不想否定过去,他也没有做错任何事。事实上,我不知道到底谁错了,想来想去,好象只有我错了。”

“我只问你,你还能象以前一样对他吗?你们还能回去吗?”

爱媚儿感觉烦躁,“我不知道,不想回答。”

“遇到问题你就想做鸵鸟,没出息”

“讨厌”

“看,你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闭上眼睛问问自己的心,什么能让你更快乐?再罗嗦一句,你不为自己打算,没有人会为你打算。”

带着这句话,爱媚儿皱着眉头睡了。

文慧说的,都很有道理,可惜世间的事永远不会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那天的工作日志里,她写下这样一句话:“终于明白自己最大的弱点在哪里,就是承受的能力永远大于改变的勇气。”

sq的标书马上就要下来,她想等集采告一段落,再对付自己私人的烦恼。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颗意想不到的炸弹,爆炸了。

熊星在五口足浴的办公室。

骚客已经被正式任命为五口公司公关关系部部长,兼任“小驴撒欢”生态农庄以农业配送网络的营销总监。

新上任的骚客意气风发,一身标准的证券经纪人的黑色西装,要多装逼有多装逼。

骚客对熊星和龙五道:“方案的第一步是双河市电视台《热点追踪》栏目和市农业局,针对天津市各大生鲜超市和蔬菜批发市场进行一次突击检查,其实不是突击检查了,农业局其实已经检查过一次了,确定是有大量蔬菜农药残留超标,这次主要是让《热点追踪》栏目进行跟踪报道。由于市农业局这次是受张厅副厅长指示做这些事,让媒体关注这件事也是张副厅长明确指出的,所以,公关费用为零。我们从头到尾没有在这个事件中出现,我们要不要给张副厅长表示表示?”

熊星道:“不用,他不需要这个。”

骚客接着说:“第二步,是农业厅联合省质检、工商部门推出农产品质量全省行专项活动,也有相关媒体支持,这部分公共关系费也不需要我们出,这是省农业厅正常的职能活动,估计会形成一个波及全省的舆论炸弹。”

熊星道:“嗯,这个还算是大动作。”

“第三步,才需要我们投入。由省农业和人民大学农业发展学院联合发起的社区支持农业论坛,与此同时我们会选择各大城市论坛网络水军发帖、电视台采访、电视综艺节目等综合形式,总之一句,没有广告而要给广大市民形成一种社会大众参与讨论的印象。”

熊星道:“不错,就按这个方案实施。”

晚上八点,熊星接到骚客电话:“打开电视,天津市电视台。”

电视上的女主持正在微笑着说:“近几年,我国政府和社会各方面采取了一系列有针对性和行之有效的措施,使我国食品安全卫生的严峻形势得到了初步缓解。但是,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的食品安全水平仍然处在较低的水准……那么我市的食品安全到底怎么样呢?是不是能让消费者放心的食用呢?那么请跟随记者的镜头让我们了解幕后的真相……

下面是记者故弄玄虚的偷拍镜头,无非是到“购得乐”连锁超市了一些蔬菜。

然后是记者送往质监部门的镜头,接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猥琐男子说:“蔬菜农药残留重金属含量等严重超标。”

主持人接着说:“下面请看记者发来的相关报道”

又是一段小片。

今晚9时许,天津市农业局召开新闻发布会称,7月8日晚,天津市农业局派驻天津市“购得乐”生鲜连锁超市、五里亭蔬菜批发市场的蔬菜质量安全监督员在例行检测中,检测出两批农药残留超标的外地蔬菜。其中,大白菜8500公斤,上海青1110公斤。

目前,天津市农业局已将查扣的3540公斤“问题蔬菜”进行销毁。流入北京、天津等地的4451.5公斤“问题蔬菜”已大部分被查扣。记者发稿时,相关部门尚未接到有人员中毒的报告。

天津市农业局局长唐文在新闻发布会上说,安全监督员发现问题后,及时将情况报告双河市市场管理部门、工商部门和卢峰区政府。卢峰区政府连夜召开紧急会议,进行研究处理,并查扣3540公斤“问题蔬菜”。经查,有4451.5公斤被北京城、天津等外地菜贩批发运走,有1618.5公斤流入北京市场。

最后女主持用忧心忡忡地说:“食品安全影响着每个人的日常生活和健康。随着近年来重大食品安全问题不断被爆出,食品安全成为了人们关注的焦点。消费者在选择食品时也抱以越来越谨慎的态度。从苏丹红到三聚氰胺,从抗生素滥用到瘦肉精问题,即使政府和企业从未停止过他们在食品安全和防止食源性疾病上所做的努力,食品安全问题却似乎从未消失。关于“购得乐”连锁超市蔬菜农药残留超标的问题,我们将进一步跟踪报道。”

熊星发了一条信息给骚客:“看到了,效果不错。”

第二天“北京市论坛”上大量抱怨食品安全问题的帖子涌现,几乎占领了各个版面。大家对政府依法查处都表示赞赏,矛头一致指向现在的问题食品生产者和各大超市。

某网友说:“购得乐连锁超市的老总岳朗前段时间还号称要抵抗外商零售业八国联军,自称是不怕刀枪火炮的义和团,现在看来,他没那么纯朴嘛,奸商一个……”

某网友转载了一个帖子声称现在神马都不敢吃:“早上醒来,先用二甘醇超标的牙膏刷牙,再用发臭的蓝藻水洗脸,给儿子兑一瓶添加三聚氰胺的三鹿奶粉,自己喝杯黑作坊的豆浆,吃几个硫磺熏白了的馒头,或者是废纸箱当肉馅的包子,就点儿废旧油漆桶里腌的榨菜,饭盒里放几个安徽人五年前包的粽子(上班饿了吃),吃饱喝足,出门,深吸一口富含co的空气,到断成两截的九江大桥上溜溜腿儿,找找白娘子和许相公在断桥的感觉。

中午跟同事一起到肯德基吃顿苏丹红炸**,喝了杯苯超标的可乐。下午用山寨手机给朋友打电话,听见她哭哭啼啼,大约是炒股亏大了,约她出来到新开的菜馆吃顿饭开开心,点了几个地沟油炒的菜:一盘避孕药催大的铁板鳝鱼,一盘臭水沟捞来的麻辣龙虾,一盘农药高残留的清炒菠菜,一盘亚硝酸盐超标的卤菜拼盘,一盘饱含瘦肉精的熘肉片,一盘福尔马林泡过的火爆毛肚,两小碗硫磺熏过的银耳枸杞羹,老板免费送了一杯重金属超标百多倍的碧螺春茶,再喝了点甲醛勾兑的啤酒,算帐的时候318元,吉利,老板又找回了一张假币。”

下面一堆跟帖表示中国现在除了自己的肉是安全,各种东西都不能吃。

一件小事,可又不是一件小事,小驴撒欢生态农庄的董事长牛大庆现在有点郁闷,他在想,这件事要不要挑明呢?挑明显得小气,不挑明又觉得心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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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五章:信任危机

一百九十五章:信任危机

一百九十五章:信任危机

熊星道:“我也是大股东,假如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会做那个项目我之所以收购股份,就是怕你反悔,做出蠢事,现在和农业厅和中国人大农村发展学院的谈判进行的非常顺利,我怕你到时候搞到后院起火让这个项目胎死腹中熊大庆,你不需要等太久,只需要三个月后,我让你的股份能值一千万,即使你原来51的股份又怎样?能值得200万么?”

熊星一席话说得牛大庆冷汗直流。

熊星决定攻心到底,说:“如果你心底否定社区支持农村以及农产品配送网络的项目,大可把股份卖给我,或者收购我手中的股份。”

牛大庆汗淋淋地下来,说:“你知道我没有能力收购你的股份”

熊星说:“那么就转让你的股份或者就保留你的意见”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扬长而去。

熊星这次并不是豪赌,而是有着必胜的把握,也许在牛大庆眼里他只是虚张声势,可是,熊星对消费者心理的透彻把握、在政商关系的绝对优势、对竞争者的详细分析,他相信,自己这一仗必胜。

商业的最高真谛,其实是像经济学课本里所写的一样:资源的优化配置。可是在中国特色的前提下,西方经济学的范式要改写,资源的范畴已经不是资产、资金、技术、人力资本,而是更为宽广和模糊的范畴。

学术的力量,那些貌似中立客观公允的理论;政治的力量,那些写着执政为民立党为公的权利;媒体的力量,能左右消费者思维和观点的力量,这些力量,通通可化为资源,只是这些永远不可能写到课本上,即使得到此中真谛的人,也不会倾囊相授实话实说,知晓的人早已经化身为商界领袖和哲学家,说着道貌岸然的话,绝不可能不可能把发财的秘诀财富产生的晦暗之处显露在日光之下。

这个社区支持农业、农产品配送网络已经倾注了年仅二十四岁的熊星的所有资源和精力,他在读书时候的师尊和他的资源,他对消费者心理的把握,他的人脉。

所以,他只有奋力一搏,即使失败又如何?

小驴撒欢就是一个最好的防火墙,所谓有限责任公司,只以公司股东出资额度担负有限的民事责任他输得起,即使输了,他还有五口公司所拥有的灰色产业为什么不赌

即使是赌博,他也要赌这一把,但是赌的不是运气,而是头脑,而是胆识

有胆,还需要有识他不相信自己十几年的读书生涯,都念给了狗吃

在孤独的黑夜里,一盏床头灯下,《博弈论》、《竞争战略》、《制度经济学》、《公司治理》以至于一本一本的英文原版的《美国商业评论》、《经济学人》、《经济学周刊》这些书能读到狗肚子里?

他认为中国的知识分子不是无能,而是不为只要有勇气把理论化为现实,一定能赢得世界,君不见威廉姆森也有咨询企业笑傲企业界,纳什的博弈论也曾扭转了整个美国的国家战略哈佛管理学教授马格纳马拉也曾出任福特公司总裁、国防部部长、世界银行行长?沃顿商学院的博士生迈克尔.米尔肯也曾经是美国的垃圾债券之父?所以,必须要做到知行合一,把理论转化为现实,就一定能赢得世界。即使在这个过程中,再痛苦、再忐忑也要坚持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农业厅果然像骚客所说的一样,开展了一次大的食品安全整饬行动,并且直接把最新情况通过电视、报纸、网络等媒体第一时间通告消费者,也算是一项新政,消费者对于农业厅的果敢做法大为赞赏,称农业厅真正的是尊重民智,了解民情。

而这次整饬行动的主导者,农业厅的张副厅长无疑受到消费者的强烈追捧,许多消费者认为,他没有官腔,没有官架子,不讲套话,简单质朴,获得了巨大的民意支持

除了对政府严厉打击食品安全问题的褒扬以外,消费者的矛头就直接指向不法食品生产商和销售者,“绝育黄瓜”、“毒大米”、“回炉面包”、“爆炸西瓜”、“地沟油”这些陈旧或者新颖的食品安全问题都被摆在桌面上,消费者的愤怒溢于言表,此中不乏过激或者不理智的语言出现,正如某网友所言“爷奋斗一辈子的目标就是让下一代不在中国奋斗”,某网友更谐谑的指出:“中国有风险,投胎需谨慎”

整个北京出现了最大最严重的食品信任危机,一时间人人自危,不知道吃神马好了。

恰在此时,熊星主导的“新农业新食品新模式论坛”如期举行。

晚上八点,北京城机场。

熊星、牛大庆一行人以及北京,天津各大媒体记者早已经在机场旅客出口处候着,熊星的秘书手捧一团鲜花。

熊星提前塞给了机场负责人一千块钱的红包,机场打出了一个“热烈欢迎张云平教授”的横幅,此时的牛大庆早已经一扫前几日的灰暗yīn霾的脸色,满脸的期待与雀跃。

八点半的时候,波音747如同一只白色大鸟一样稳稳地落在北京首都机场。

张云平一身白色短袖衬衫,整齐簇新,一条黑色西裤,简单而儒雅,拉着一个箱包准时出现在机场出口处,后面跟着的自然的是他的美女博士——王妍。

早已经焦急等待的记者蜂拥而至,端起照相机、拿着录音笔迅速迎了上去,比他们更快的是五口公司的工作人员,当然,他们的身份是不公开的,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表示五口公司对张云平教授的足够的重视,你知我知就够了。

“给面儿”和“识趣儿”是中国商业上最重要的两套法则,同样的条件下,往往因为这两条的差异,往往产生差异巨大的结果,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熊星就是要给足张云平面子,张云平能来北京那是给熊星的导师张诗白的面子,但是要想让张云平痛快的说话,说出熊星想听到的话,则要熊星代表北京城给足张云平面子,这样,张云平才会心情愉悦,才会透彻的说话,才会超常发挥。

熊星率先靠近张云平教授一握手道:“我是熊星”美女秘书叶玲珑拿捏时机分毫不差,趁着空档把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送给张云平,甜甜地说了一声:“欢迎您,张教授。”然后识趣地退到了一边,她明白她的身份只是花瓶而已,这是市场竞争形成的残酷分工,万万不可喧宾夺主。

张教授微微一笑,几个五口公司的的工作人员像保护大熊猫一样围住张云平教授,用手挡开记者杵到张教授面前的摄像机和录音笔。

这时候熊星才回过头轻轻地握了一下王妍的手,只觉得入手一阵滑腻柔软,道:“王博士,我们又见面了。”

王妍此时脸上全是甜美的笑意道:“我说过,来日方长嘛。”目光闪亮。

一名《城市晚报》的女记者问:“请问张教授,这次来英雄城的目的为何?”

张云平微微一笑道:“这次是为了参加新农业新食品新模式论坛。”

记者赶紧追问道:“不知道张教授如何看待最近愈演愈烈的食品安全问题呢?”

张云平说:“某种程度上,现代食品工业使我们的生活发生了改变。我们与其说在享用食品,不如说食品是一种仿真商品。化学添加剂成为食品的基本原料,它模拟了食品的味道、气味、色泽,防腐剂用于增加保存时限,而真正的食品原料可以添加甚至不添加。例如玉米馒头可以不用玉米,而只要柠檬黄染料,如果精细一些,可能还添加一点散发玉米香的味道,就像柠檬汽水只需要柠檬香精……如果请详细了解问题,请媒体界的朋友们届时参加论坛,我讲在论坛上详细阐述我的观点”

熊星一使眼色,山口公司的人使出野蛮本性,当然这些野蛮都包含在文明的举止之中,“对不起,请让开……”几条胳膊如同铁桶一样护卫着张云平教授,挡开记者的阻拦,直奔山口公司的汽车。

晚宴的时候,熊星只带了骚客和段牛两个人,熊星自忖山口公司没有拿得出手的人,除了骚客别无他人,段牛喝酒厉害,如果自己到时候难以支绌的话,只有他出来的救场,而骚客则要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

熊星早就下了死命令,骚客要把张云平教授的论文集读完,然后才能有针对性的吹捧,吹捧如同哈痒痒,必须要哈到敏感部位,哈到别人不曾哈到的痛快之处,才算成功,被捧之人才会有惺惺相惜的感觉,生我者父母,知我者xxx也这是对吹捧的最高评价

一百九十五章:信任危机是无w错c小x说s网会员手打,更多章节网址:

一百九十四章:出资

一百九十四章:出资

一百九十四章:出资

营销总监屈元的工资竟然是在“自己”农庄上支的,他不兼任五口会公司的公关部部长吗?这还真有点混乱。

下午的时候,牛大庆还是到了熊形的办公室,熊星正在用电脑上网。

牛大庆进来,熊星客气地给他倒了杯水,请他坐下,在他对面拉了拉家常,牛大庆一下子觉得自己有点小气,心想,不就几千块钱吗?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不过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他还是提出了自己的问题:“骚……屈元的工资,是在我们农庄支的,我有点想不明白。”

熊星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说:“小驴撒欢农庄,是五口公司的子公司,子公司具有独立法人资格,拥有自己所有的财产,自己的公司名称、章程和董事会,以自己的名义开展经营活动、从事各类民事活动,独立承担公司行为所带来的一切后果和责任,怎么?你想让骚客的工资由总公司来发?”

牛大庆道:“我总觉得他是总公司的人。”

熊星道:“现在产权很清晰,五口会公司现在拥有小驴撒欢农庄20的股份,屈元现在是你的打工仔,如果你觉得他不能兼任总公司公关部主任的话,我大可以把他除名,只做你们的营销总监。”

牛大庆现在忽然有点懵,一个问题脱口而出:“小驴撒欢生态农庄还有农产品配送网络的构建,所需要的资金谁出?”

熊星道:“当然是由农庄出,这么简单的问题难倒有什么疑问么?”

牛大庆大滴大滴的汗出现在脑门,熊星笑盈盈地看着他:“牛大哥,你不会一直认为预算为30万的营销费用,还有配送网的车辆、人工,都是由总公司出钱吧?”

熊星站起来,倒了一杯酒在酒杯里递给了牛大庆说:“总公司不是扶贫公司对不对?你怎么认为五口总公司会为小驴撒欢项目投资呢?总公司出资20万占有20的股份,这是很明确,很清晰的。如果投资的话,那么我们也要按出资额度重新划分股份不是?那样的话,你股份就不会又31了。”

牛大庆擦了擦汗道:“我觉得小驴撒欢一下子投资几十万出去,风险太大了。”

熊星笑道:“董事长,这可是在董事会上通过了的决议,当时你也是第一个出来支持这个方案的人啊……”

牛大庆道:“那时我还以为……”牛大庆一直以为小驴撒欢的新项目的投资会有五口总公司来做。

熊星笑道:“你放心,这个项目绝对靠谱,不会失败的。”

牛大庆道:“好吧,我再考虑考虑……”

熊星道:“好好……牛董事长慢走。”这个“牛董事长”当然是指小驴撒欢的董事长。

牛大庆走后,熊星脸色一阵yīn沉,心想:“这厮太没有商业头脑了,竟然如此痴心妄想,不过,他对生态农庄社区支持农业和农产品配送这个项目产生了质疑,确实不容忽视的事实”

熊星脸色凝重了起来,毕竟牛大庆还是最大的股东,他如果反对这个项目,熊星没有绝对的信心说服其他几个小股东,这个项目面临着被牛大庆否定的危险。

如果要保证这个项目顺利实施,自己要有绝对的支配权,要获得至少12的股份,必须赶紧联系到其他几个小股东,看看能不能买下这些股份。

熊星连忙打电话安排骚客屈元去做这件事:“一定要办成,不然,后面运作起来会很麻烦。”

熊星揉揉发酸的双眼,走出了办公室,去了天台打了一会拳。

晚上七点的时候,骚客屈元打电话说:“搞定”

熊星说:“你妹儿,怎么那么快?”

骚客屈元说:“特马的,说起来我好羞射,有个股东是位三十七八岁的阿姨,你懂的,我是中年shu女的偶像,请她喝杯咖啡,她就开心死了,说自己老公是挖矿的,这农庄的股份,是他老公送她的,说那死鬼天天只知道倒腾矿权,也不回来看看她,她好寂寞云云……”

熊星:“哈哈,搞笑……这不是暗示,这是明示那阿姨长得漂亮的话,你不妨去搞一下,但是,不能从公关费里出钱,不报销,这是你自己的事情。”

骚客屈元说:“尼玛的,太抠门了。说正事,这阿姨这里只有7的股份,不过转让了,合同也已经签了,公章已经盖了,明天你把名字签了,就算我们的了。还有5的股份,那个小股东是个老汉,一个事业单位退休的老工程师,我去找了他,大谈我们社区支持农业的宏伟蓝图和农产品配送网络的宏达构建,他一听血压噌就上来了赶紧说,这投资那么大,亏了怎么办?亏了怎么办?肿么办?肿么办”

熊星哈哈大笑,骚客接着说:“特马的,你知道多搞笑么?最后我太入戏了,我真的想说服他让他相信我们会赚钱,把我在证券公司忽悠投资客的技巧都用了可惜我越说,那老头越不信,看来巴菲特说的没说,别人贪婪的时候要恐惧,别人恐惧的时候要贪婪啊”

“最后那老爷子求我,说怎么办?这公司要是亏了,自己不是一分钱都搞不到了么?那点股份也不值钱了我说,董事会已经通过了,牛大庆是铁了心了要做这个项目他说,那我卖给牛大庆”那边骚客嘎嘎笑着说。

骚客压抑笑声接着说:“我说,擦,老爷子,您怎么这么没有正义感呢牛大庆身为董事长这么不对小股东负责,你能卖给他?你能便宜他?说得老爷子恨恨不已。”

“哈哈,最后老爷子说,是不能便宜那小子。我说,你卖给五口公司,五口才能让农庄起死回生最后老爷子同意卖给我们了,而且,只用了一万块钱他还感谢我呢,说不是我,一万块钱都卖不了,合同也签了”骚客得意洋洋地说。

熊星问:“你小子怎么那么快弄好合同的?在哪儿打印的?”

骚客道:“靠,你猜我特马把股份转让合同打了十份儿,标价分别是五万、四万五依次递减,直到五千都在一个文件夹里放着,到时候谈到什么价格,就拿相应价格的文件,当场签字”

熊星道:“好小子,有你的明天我们把合同都签了,然后就去工商局做股权变更登记,你最好多弄点便宜股份过来,反正你闲着也闲着”

骚客那边跳脚道:“你个没良心的熊星熊扒皮什么叫我闲着也是闲着,我特马腿肚子都跑细了”

熊星把手机举得远远的,然后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当熊星代表五口公司通知熊大庆做股权变更登记的时候,牛大庆一下子蒙了,他越来越觉得这一切是个yīn谋,他对熊星的做法,也越来越警惕。

小驴撒欢生态农庄办公室。

熊星道:“大庆,如果我现在说,这一切其实是正常的商业行为,不是yīn谋,你肯定在心里骂我。”

牛大庆yīn沉着脸没有说话。

熊星道:“大庆,我感觉自己非常失败。”

牛大庆看着熊星痛苦的脸,不像是说谎,心中诧异,心说,你特马都是农庄的大股东了,你还叫个毛线。

熊星道:“我们一起来回顾下我们认识到现在的经过,当时你的农庄被化工厂污染,漂流废弃、鱼虾死亡你认为你的农庄还能值几个钱?你认为,如果没有五口,你能把你的农庄搞活吗?不可能。”

牛大庆只好承认残酷的现实,有气无力地说:“是,我肯定扛不下去,农庄会死掉。”

熊星道:“对,化工厂会一如既往的污染你的农庄,这里一定会一个客人都留不下了,因为没有一个人会选择去一个被化工厂污染了的农庄休闲、漂流、游玩你认为一个死掉农庄,只有一些草房子、一点破桌椅、一个污染了的鱼塘能值多少钱?五十万有没有?”

牛大庆点点头:“你说的是实情”

熊星说:“什么决定了公司的价值?公司能未来能产生的现金流,公司未来能挣的钱你的农庄公司就不能赚钱,怎么会值钱就凭那点固定资产?你当时说过,只要我能救活农庄,你愿意白送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还记得这句话吗?可是我认为,做人要厚道,我还是像我当初承诺的一样,出了二十万,我说的,没有一句不是事实吧?”

牛大庆沉默不语,萧雨岑道:“所以,我当时出了20万买下你的公司20的股份,你一点都不吃亏。”

牛大庆颤抖着手捧着一杯水,涨红了脸,满脸都是汗,等着熊星杀伐决断。

熊星道:“至于现在我收购了两个小股东的股份,成了最大股东,你却不满意,认为在搞yīn谋,想吞掉你的农庄。哼你太小看我了,你的农庄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如果你不满意,我大可以把股份都卖给你,退出农庄的计划我完全可以另立门户”.w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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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四章:出资是。无。错。小。说。网。会员手打,更多章节网址:

一百九十六章:出事了

一百九十六章:出事了

骚客苦啃了一周的论文,当然会有所收获,此时的他和熊星配合得天衣无缝,对张云平关于三农问题主要观点的准确把握,甚至某些细微之处,都有独特的见解和理解,每一言语,张云平必有会心之处,高兴之处,甚至能哈哈大笑。

当然风流痞子骚客屈小元的酒量那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别的不说,每天泡在酒吧里泡妞勾女,那必须是喝酒滴,子曾经曰过:一个狂灌女生xo的人,都想和那个女生xxoo,你懂的。关键是,你一定要在目标微醺或者大嘴之后,你也要保持清醒,酒量不行,你敢玩吗?

话说骚客大学的时候曾受一学姐相约,学姐男友远在国外读研,心思寂寥,感情寂寞,某晚来电曰:“小元,我这里上好的韩国烧酒但是不知道和谁喝?骚客哪儿能不知道顺杆子爬,忙道:“我陪你喝呗……”两人约好地点,把酒言欢,最后却是学姐完好无损,骚客却酩酊大醉,回去的路上扶着电线杆狂吐,恰好被萧雨岑、韩淼一群人遇见,大肆嘲笑,都说他开房不成,还得了胃病,同情同情骚客此后苦练酒量,也是为了自己的性福生活,终于练成了小二锅头如饮白开的境界

此时的骚客频频举杯向张云平教授表达敬意,妙语连珠,句句得体,不一会,就把张云平喝高了,王妍怒视了熊星一眼,在桌子底下轻轻地掐了熊星的手掌一下:“就你坏”

熊星如同没有听见一样道:“张教授,我代张师白教授敬您一杯……”

北京城可容纳两万多人的白水明珠会展中心。

“热烈欢迎农业厅张副厅长、中国人大农村发展学院张云平教授莅临指导”的横幅高高悬挂在二十八层的会展中心的门楣之上。

一条长长的红地毯铺到尽头,进门之处两边花团锦簇。

上班的路上,爱媚儿的手机就开始不停地响。

她瞥一眼屏幕,见是周杨的来电,便挂断了。

因为距离公司只剩下十分钟的车程。

但是电话一直响,她只好戴上耳机。这个时间的电话,通常都不是好消息。

“媚儿,出事了”周杨的声音果然失去了一贯的张扬。

售前售后四个部门济济一堂,这种机会并不多见,而且每个人都面沉如水。

起因其实很简单。

北京的一家企业客户,头天晚上进行业务升级,测试过程中出现了不明故障。

工程师欲切换回升级前的状态,却发现备份数据包无法恢复。

惊慌的工程师向sq维护中心求助,生产线支持很快远端介入,二十分钟后却退出了,理由是发现了illegal的非商用软件,拒绝支持。

追查半个月前的记录,的确有人安装了一个没有任何产品代码的试用版软件,用的是sq自己的通用密码。

半夜被叫到现场的技术经理,和生产线试图协商,先恢复客户设备,再追查非法软件来源,结果生产线不予理睬。震怒之下,他写了一封邮件,发到生产线总经理的邮箱里,强烈谴责这种置客户利益于不顾的行为。

没想到生产线的态度更加强硬,回复中明确指出,商用设备私自安装试用版软件,违反公司policy在先,已经严重伤害到公司的利益,应对责任人严惩不殆。这封邮件的抄送名单里,不但囊括了各大区经理,甚至出现了全球副总裁的名字。

两家的扯皮,并没有给解决问题带来任何帮助,反而耽误了时间。

当地工程师几经努力,依然无法找到故障原因。

到了上班时间,设备仍未恢复。纸包不住火,客户的老总得知原委,火冒三丈,大骂sq江湖骗子,一封措辞严厉的抱怨信,立刻传真到刘康和李阳的办公室。

火烧到爱媚儿身边的时候,局面已经无法收拾。

听到如此荒唐的细节,她气得手直哆嗦。痛心经营多年才建立起的客户信任,就在这些莫名其妙的行为面前顷刻坍塌。

如今又处在集采的敏感时段,等于自动给其他厂家提供攻击的工具。

事态已经坏无可坏,她反而变得冷静,当即制止服务和技术部门的相互指责。指出当务之急的两件事。

对外,通过高层说服生产线提供支持,尽快恢复设备正常运行,并尽力安抚客户,把影响降到最低,其他细节容后再谈。

对内,马上找到试用软件的安装人,立刻澄清真相。

上午十点,远在欧洲的生产线总经理从睡梦中被唤醒,参加中国区的紧急电话会议。

十二点,生产线的技术专家终于松口,远程接入客户设备。

爱媚儿在客户处周旋一天,精疲力竭,所幸事态没有继续恶化。

愤怒的客户发泄完毕,开始正视现实,考虑如何收拾后事及追究责任,要求sq提供关于试用版软件的解释。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但是真正的事实,让所有人都掉了眼镜。

技术部门根据现场记录,很快找到执行安装的工程师和项目经理。

那个工程师吓得不轻,说话都有点磕巴。项目经理还算镇定,出示了一封半个月前的邮件。

这封信一切换到大屏幕上,爱媚儿感觉象挨了一闷棍。

极长的一封邮件,经过无数人的回复和转发。

她已无法集中精力去追寻前因后果,只看到最上面一句话:经确认,生产线二十天后才能正式发货,可以先安装试用版软件作为过渡。

发信人居然是方芳。

收信人一栏中,只有项目经理的名字。

会议室中的人陆陆续续退出去,爱媚儿脸色铁青,闷头坐了很久,才把方芳叫进会议室。

她忍住怒气发问:“你在做什么你知道吗?你不明白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

方芳脸涨得通红,急着辩白:“不是我的意思。”

“那是谁?”

“是young交待的。”

方芳说,一个半月前签合同,销售团队与物流部门的沟通出现失误,生产线真正的发货时间,要比合同中白纸黑字九月二十六日的承诺晚了二十天。

其中涉及到几个新功能,客户原计划国庆长假前投入使用,到货的延迟,完全影响了他们的业务,于是威胁要按照合同条款索取赔偿。

顶不住压力的项目经理,只好把压力转嫁回销售团队。

方芳去问周杨怎么办,正被销售指标逼得焦头烂额的周杨,冲着方芳嚷嚷:“这些做技术的,怎么一个个跟缺心眼儿一样?不就差了二十天吗?跟他们说,随便找个试用版先装上,货到了一升级,一了百了,谁会知道?”

于是她照着周杨的意思发了邮件。

爱媚儿听得直摇头,一个个都是心存侥幸,出了问题只想瞒天过海,一错再错。

想了想她问:“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不把young的名字附上?”

方芳慢慢低下头,“当时太忙了,我没想那么多,只想把事赶紧了结。”

爱媚儿支起额头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显然没有任何自我保护的意识。

再叫进周杨,他矢口否认,显得气急败坏,“我从来没有说过那种话,她肯定理解错了。公司的行为准则,我怎么会忘记?”

方芳看着他,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young,你说话要摸着良心。”

“不用你提醒,我的良心好好在xiōng口呆着。倒是你,出了事就乱咬,我不得不怀疑你的人品。”

“你……你……”方芳气得浑身发抖,“……你不要脸”

周杨抱起手臂冷笑,“嗬,都骂上了,是不是要问候我姥姥,我大爷?”

“行了,别说了”爱媚儿喝住她,“方芳你先回去,冷静以后再说话,”

方芳用力摔上门走了。

“媚儿,我……”周杨试图说点什么。

“你去现场吧,稳定一下军心,有进展给我消息。”爱媚儿,甚至有点厌恶,不想和他多话。

凌晨四点,现场终于传来消息,故障排除,设备恢复正常。

爱媚儿没有睡,一直呆在书房处理邮件。接完电话才松口气,服了一颗安眠药,把自己扔到床上。

她得强迫自己休息几个小时,明天要面对的更加艰难,善后,并且处理始作俑者。

这么大一轮风波过去,总要给各方一个交待,总要有人承担责任。

坐在刘康的办公室里,她的心情异常低落。

“你要记住这个教训,媚儿,管理team,尤其是salesteam,是非常challenge的任务,松则失察,紧则失衡。”

刘康站在窗前,背对着谭斌,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他的声音显得很平静。

“我很抱歉。也许是我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才造成今天的局面。”爱媚儿一脸无地自容的羞愧。

这件事一直被捅到总部,她不清楚究竟给刘康带来多大的困扰。

此时她宁可刘康大发一顿脾气,也比现在的状况让人安心。老板的平静和沉默,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

一百九十七章:平静背后

一百九十七章:平静背后

一百九十七章:平静背后

“不全是你的错,沈豪一离开,我就该给你们找个generalmanager来。年轻啊,到底都太年轻了。”

爱媚儿没有说话,她不想为自己辩解,也不想过多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能由着刘康发泄他的不满。

至于新的gm,刘康早就物色好的人,却在上任前夕,风闻sq中国正在进行中的权力僵持,被吓退了。

他话中透出的无能为力的伤感,让爱媚儿不由不猜测,他是否在为沈豪的离开感到后悔?

刘康最后问:“你打算怎么做improvement?”

“北京的business越来越大,young一个人负责整个地区,实在吃力。我想申请增加一个headcount。”

爱媚儿想了一晚上,才决定提出这个要求。

北京地区是她手里一只生蛋的金**,她不能再冒险,把所有的**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刘康看着她,“salesmanager如今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并没有多余的headcount,就算我approve了,你又从哪儿找合适的人?”

“有一个人选。”爱媚儿低声说。

“谁?”

“总部的客户经理王奕。”

“她愿意到你的team吗?”

“只要您同意,我会找她谈。”

爱媚儿有把握,自从开始集采,王奕的位置就被架空了,她已经很久无事可做。

搁在以前,她不会考虑王奕。因为她一直觉得多数女性普遍缺乏大局观,过于专注细节,依赖性强,总有逃避责任的倾向。

真正带了团队之后,她才开始逐渐修正自己的观念。

女性的创新和逻辑思维是有所欠缺,但胜在做事认真本分,韧性好,逆境中更容易表现坚强,平时稍微多给点关怀就死心塌地。

所以她愿意给王奕一次机会。

而方芳,虽然选择完全相信她。但从看到邮件的那一刻起,爱媚儿就已经预见到了结局。

公司有明确规定,由于个人工作失误,造成公司重大经济损失或恶劣影响的,将立即解除雇佣合同。

周杨自始至终,没有为他的下属说过一句求情的话。

方芳再次进入会议室,一看到爱媚儿的气色,马上明白将有什么事发生。

她开始埋头哭,没有声音,只是双肩不停地抖动。

爱媚儿把纸巾盒放在她的手边,无话可说,只觉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

方芳哭了很久,终于平静下来。擦干净眼泪,她安静地说:“媚儿,你不用再说了,我明白该做什么。”

“我很抱歉。”

“没关系,做错了就要承受代价,离开这里我不会饿死。”

“你放心,我会为你争取最好的package。”

方芳抬起头,双眼通红,却勉强挤出微笑,令爱媚儿不忍卒看。

她说:“媚儿,这两年你教了我很多,谢谢你。你总是让我与人为善,信守双赢,可是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好人”

爱媚儿神色黯然。

hr的经理敲门进来,爱媚儿知道是她该退出去的时候了。

她轻轻关上门,离开了会议室。

她也没有告诉过方芳,在大公司做事,永远不要把急人所急当作美德,按照流程按部就班,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回到家里,爱媚儿感觉浑身酸痛,体温计测了测,三十八度。

这些日子透支得厉害,早觉得不妥,如今报应终于到来。

她胡乱吃了颗退烧药就昏睡过去,醒来冷得全身缩成一团。再测体温,读数一直嘀嘀跳到三十九度三。

必须要去医院了。看看表,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打电话给叶开,手机处于关机中。

一时间她竟然找不到可以坦然求助的对象。

下地走几步试试,除了腿有点软,头脑还算清楚。于是决定自己打车去医院。

急诊室里测体温、验血折腾一遍,再拿着处方去交款取药,她走不动了。

脑子里越来越混沌,心脏疾跳,双腿更象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

她靠在墙上微微喘气。

有人从她身边经过,走出去五六步远,又退了回来。

“哟,是你呀看急诊?怎么一个人?没有家属陪着?”

爱媚儿睁开眼睛,看到白大褂的一角,正被过堂风轻轻扬起。

“是发热吗?来,让我看看。”

她手中的处方和病历被轻轻抽走。

爱媚儿抬头,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但实在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您是……”

“嗨,我也住在xx花园,总看见你早上跑步来着。”那人伸手托住她的手肘,“忘了?汤姆和杰瑞的主人啊……”

汤姆和杰瑞,那两只小金毛犬。爱媚儿对它们的印像,要比它们的主人更深。

她勉强笑一笑算作招呼。

“你坐下,处方给我,我替你取去。”

“那就麻烦您,多谢了”爱媚儿没有推辞,因为实在坚持不住了。

太困太难受,她想找个地方就地躺下睡觉。

稀里糊涂的,她感觉邻居在和她说话,然后他的手落在她的额头上,接着她身子一轻,已被人横着抱了起来。

“输液室还有没有空床?这儿有一个高热病人。”

脊背终于落在实处,说不出的舒服,爱媚儿情不自禁放软了身体。

耳边似有人在聊天,“高大夫,您朋友?”

“啊,算是吧。”

手背先凉了一下,随后的刺痛让她清醒,勉强睁开眼睛。

护士调整好点滴速度,低头叮嘱她:“自个儿留意,滴完了按铃叫人。”

爱媚儿“嗯”一声。

那邻居,护士口中的高大夫,就站在床边,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护士说:“高大夫,您这么明目张胆地串岗,也不怕被抓了扣奖金?”

高大夫笑笑没有回答。等护士离开,他弯下腰,凑在爱媚儿眼前,“真是一个人来的?”

爱媚儿点点头。

“看样子体温一时半会儿下不来,你待会儿怎么回家?要不要给你先生或者家人打个电话?”他替她犯愁。

爱媚儿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她摸出手机,准备骚扰文慧。

手机的屏幕却一片黑暗。

“没电了?”

爱媚儿无力地闭上眼睛,勉强动动下巴。

“告诉我号码,我去值班室帮你打。”

号码?爱媚儿不由皱起眉尖。

平日的记忆,都已经交给手机和电脑了,冷不丁被问起,大脑一片空白。

她眼前的灯光越来越暗,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但是脑海深处,仍有些微知觉。曾经过去的一幕,反复在眼前重映。

他说:“这上面有我的手机号,你哪天没有饭局,想找人吃饭,随时call我。这算不算诚意?”

这个号码,并不在手机里。她刻意地没有输入手机,只为了每次一个个按下那些数字,内心下意识地期待和悸动。

彻底陷入昏睡前,她能记起的,只有这个号码。

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眼前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爱媚儿转头,看到整幅黑底白花的窗帘,已拉开一半,阳光正透过薄纱帘,摇曳不定地落在地板上。

一个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挡着脸,似在打盹,身上衣服团得稀皱。

她试着叫一声:“沈豪?”

他没有任何反应。

她把手放在他的大腿上。

他象被烧热的熨斗烫了,浑身一震,放下手臂。

果然是沈豪。

爱媚儿看到他下巴上隐隐的青色须根,和微陷下去的双眼。

想来他被折腾了一夜。

“渴了,我想喝水。”她的声音有点哽咽。

沈豪凑上前,拿过杯子喂她喝水。

再躺回去,爱媚儿感觉三魂七魄一一归位,眼珠转来转去打量房间的陈设。

罕见的黑白两色装饰,因房间开阔,并不觉诡异,反而相当别致。

床头贴着整幅壁纸,图案是水墨中国画,一片纠缠不清的烟墨藤蔓顺着墙壁垂挂而下。

她仰起脸,“这是什么?”

“紫藤。”沈豪坐在对面看着她,嘴角有含意不明的微笑。

“我是不是烧得废了?”

沈豪的声音很温柔,“不是废了,是烧傻了。昨天接到电话,以为碰上骗子,听到你的名字,还是赶过去,看到真人给吓坏了。唉,烧到快四十度一个人去医院,你说你傻不傻啊?”

爱媚儿轻轻叹口气,“为什么总在我倒霉的时候遇到你?”

“是啊,我也纳闷,”沈豪轻笑,“不过欠你一杯咖啡,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利息?想来想去,发觉整个就是一桩赔本的生意,我一直在还债。”

爱媚儿狠狠瞪他,“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你早该知道。”

“太晚了。”他拨开她脸前的碎发,“已经被深度套牢,就算现在割肉离市,投下去的,也收不回来了。”

他说得极其含蓄。

爱媚儿移开目光,内心一片澄明。

一个蝴蝶在巴西轻拍翅膀,可以导致一个月后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自一杯16盎司的咖啡开始,走到今天,也不是当初她能料想到的-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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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八章:入市需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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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八章:入市需谨慎

虽然日常工作的一部分,就是预测一三五年后的目标,但她并没有能力预测人心的走向。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他已经为她做了那么多。可是这层窗户纸,一直就这么维持着,谁也不愿捅破。

谁先暴露自己的底限,谁先输。这是商业谈判的天规。

感情也一样。

沉默中门被敲响,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送进来两碗白粥和几个小菜。

谭斌见过她,那位大嗓门的钟点工,于是冲她笑笑。

她依然嗓门洪亮,“饿了吧?小程说今天只能白粥就咸菜,你凑合着先吃,等明天大姐再给你炒几个菜。”

谭斌夹着体温计,不方便伸手,只朝床边柜侧侧脸,“谢谢你,一会儿我自己来。”

待她出去,谭斌想起一件事,“今天周几?”

“周六。”

“哦,对,这周只有四天。过糊涂了,刚想请假来着。”

沈豪问她要回体温计,对着光线看了看,没有出声。

“多少?”爱媚儿问。

“三十八度二。”

爱媚儿松口气,合起掌,“天灵灵地灵灵,还好还好。昨天把我自己都吓着了,二十年没烧过这高度了。”

沈豪倚在墙上,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

爱媚儿等着他开口。

他却低头笑笑,一绺头发滑下来,遮在额角。

爱媚儿睨着他,“不说拉倒。”

“没什么。”他只是笑,“我挺佩服你,生命力真够强悍,都烧成这模样了还活蹦乱跳的。行,自个儿把粥吃了吧,我出去一会儿,你要是觉得无聊,让李姐给你找几本书。”

李姐进来送水,顺便带了一摞杂志。

爱媚儿翻一翻,都是商业周刊、财富之类的,看着就累,她扔到一边。

李姐一边抹着家具上的浮尘,一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爱媚儿百无聊赖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谁?你说小豪啊,他就在隔壁。一晚上没睡,刚吃点东西全吐了,说头晕得厉害,才躺下。”

爱媚儿立刻坐起来。

李姐上前按住她,“姑娘你要干嘛?躺着躺着,他没事,让他踏实睡一觉比什么都好。”

爱媚儿记起他才从医院出来不久,心里悔得象有几只小手在抓挠。

李姐离开之后,屋子里变得非常安静,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回流的声音。

她迷迷糊糊又睡过去,然后被隐约的手机铃声惊醒。

地板上的阳光换了一个角度,估计已是下午一点左右。

隔壁有人接电话,隔着走廊听不太清楚,但确实是沈豪的声音,他只睡了三个多小时。

爱媚儿竖起耳朵听着,实在躺不住了,翻身爬起来。

脚底下直发飘,她扶着墙慢慢走出去。

隔壁的门没有关严,难得能听到他提高声音说话,说的是英语,“……我当然明白,可是抱歉,我不得不提醒您,这是在中国,有它特殊的市场规则,我们现在面临的,首先是生存问题,然后才是发展……”

事涉业务私密,爱媚儿发觉不妥,立刻无声地退回来。

她躲进卧室的洗手间,撩起温水洗了把脸。

想找点护肤品,寻觅半天,没有发现任何女性遗留的痕迹。

洗手间里也是黑白两色的主调,看上去象家居杂志中的样板间。洗脸台上只摆着简单几样东西,洁面皂、须后水和两瓶男用护肤品。

最后只好挤出一点男用的护肤品拍在脸上。

她暗自嘀咕,就冲着这个,也得赶快回家。

头发梳直了扎在脑后,重现几分清爽旧观,她拉开门出去。

别墅内已经恢复了安静,爱媚儿蹭到隔壁,在门外立住脚。

这是一间宽大的书房,四壁皆是通顶的书柜。只有房间正中摆着一组美式沙发。

沈豪正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按在额头上,另一只手软软垂落沙发下,象是睡熟了。

他的脸上依然残留着隐隐的愠色,手机远远扔在地毯上。

爱媚儿怔怔地看一会儿,蹑手蹑脚走进去,拾起手机放在一边。

轻微的响动还是惊醒了程睿敏,他睁开眼睛想坐起来,爱媚儿按住他,“别动。”

沈豪暂时也动不了,一抬头眼前就金星乱冒。

她蹲下来,凝视他英俊的面孔良久,伸手抚摸着他浓密的眉毛,“沈豪,你需要一个长假。弦绷得太紧,早晚会断的。”

沈豪侧过头,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这个老板做的太累,是让你的下属们物尽其用人尽其责,不是榨**自己。”

沈豪哑然失笑,“说得不错,可你忘了个大前提,我也有上司,如果他也这么想呢?”

爱媚儿为之语塞,不禁赫然。

沈豪挪动一下身体,腾出位置,“媚儿。”

“嗯?”

“过来,陪我躺会儿。”

爱媚儿垂下眼睛,咬着嘴唇不出声,内心苦苦挣扎。

“媚儿?”声音里有祈求的意味。

看到他眼睑下两个明显的黑眼圈,爱媚儿心软了,慢慢躺在他身边,双臂规规矩矩放在身体两侧。

幸亏美式沙发宽大柔软,两个成人紧贴着,并不觉局促。

沈豪撑起头看着她:“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怕我非礼你?”

爱媚儿闭上眼睛,“我不怕你,我怕我把持不住非礼你。”

象是完全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他轻轻吁口气,低低笑了一声,翻过身紧紧抱住她。

他的脸和她一样滚烫。

她象征性地挣扎一下,却被抱得更紧,于是放弃,不再动了。

象池水一样包裹着她的,依旧是他身上清淡的气息。

过了很久,他低头吻她,嘴唇温软,带着略微凉意,在她的唇间温柔辗转。

房间内听得到钟表的嘀嗒声,还有两人的呼吸声。

爱媚儿更听到自己的心跳,擂鼓一样,越来越快。

“媚儿。”他终于在她的耳边低声说:“给我一个机会。”

他说:“请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我不想放开你。”

经过上回那一幕,再糊涂的人也该明白,她和男友的关系出了问题。

屋子里这么静这么暗,除了他的目光,她什么也没有看见。

他的眼睛近在咫尺,黑而深,清晰映出她的影子。

“让我把自己的事先理清楚。”她转开脸,声音是涩的,“对不起,请给我时间。”

他久久凝视她,最后放开手,“我明白,我等着。”

过去的人和事,牵连着两年的记忆,放弃的时候血肉剥离,难免疼痛。

她坐起来,“我想回家。”

“你还在发烧。”

“手机昨晚就没电了,我得回去充电,怕误事。”她胡乱找着理由。

“回去谁照顾你?”

“我有朋友。”

沈豪沉默,过一会儿说:“好,我送你。”

又睡了两个小时后,他不顾爱媚儿的反对,坚持开车送她回去。

路上两人都竭力维持轻松的气氛,爱媚儿告诉他昨天发生的事。

“就为这个伤心?”趁着红灯,沈豪腾出手掐掐她的脸,“你经的事儿实在太少了,多经历几回就适应了。”

爱媚儿被打击到,推开他的手,哼一声:“你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沈豪微笑,“我记得有一个人,刚升职的时候,对两权分立这种事,简直是深恶痛绝,如今她自己也学会了。”

“那时候比较天真。”爱媚儿脸红,“前天晚上我想来想去,既然无法完全信任,自己又没有精力天天盯着,唯一的方式,就是让他们自己制约自己。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一时想不出来,算是个权宜之计吧。不过很遗憾,这种方式牺牲的,往往是公司利益最大化。”

“凡事总要有代价。我终于明白,什么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是,只有做到相应的位置,才知道其中的难处。”沈豪言辞间有太多的感慨。

就像现在他才能真正理解,在global和中国区之间小心周旋,如履薄冰有多么艰难。如果时光在此刻倒转,他在sq和刘康的关系,也不会走到最后水火不相容的境地。

再提到方芳,爱媚儿的神色有些黯然。

沈豪轻蹙着眉想了想,“如果没有更好的去处,让她投份简历到网上,我那儿还在招市场助理。”

爱媚儿挺意外,“我没这个意思,不想让你为难。”

程沈豪还是微笑,“我还不至于公私不分,不然早就不择手段把你骗过来了。”

爱媚儿横他一眼,心说上次在塘沽,您老出示的那offer又是怎么一回事?

沈豪只是专心开车,脸上并无异样的表情,“说起来很矛盾,栽过跟头的人,再爬起来对自己的评价会比较客观,不会眼高手低。可是我特别不希望你遭遇,人被迫面对真实的自己,是件很残忍的事,我喜欢看你意气风发趾高气扬的样子。”

爱媚儿扬起眉毛,“我一直都很低调,什么时候趾高气扬过?”

“看,说着说着自己就暴露了。别人眼里的你,和你心里的自己,总是有差距的。”

“嘿。”爱媚儿被堵得说不出话。

从开始他就喜欢教育她,每次都让她半边脸麻辣辣许久不褪。

到了目的地,爱媚儿解开安全带,“我回去了,你也别让人担心,回家好好休息。”

沈豪熄了火,“我送你上去。”

“不用,我没事。”-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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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九章:分手

一百九十九章:分手

一百九十九章:分手

他不由分说下了车,替她打开车门,接过她的手袋和一包药,转身就进了电梯。

爱媚儿只好跟进去。

电梯里他搂住她的腰,爱媚儿扭了一下没有挣脱,也就随他搂着。

控制板上的数字随着电梯的上升一路变幻,到达爱媚儿的楼层,叮一声滑开双门。

门一开,爱媚儿顿时楞在当地。

叶开坐在她的门口,神色憔悴不堪。

三个人面面相觑。只不过爱媚儿看的是叶开,叶开看的却是她身边的沈豪。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沈豪,他不动声色地向叶开点点头,“您好。”

搭在爱媚儿腰上的手,却不由自主紧了紧。

叶开站起来,惊异地打量着他。

眼前的男人身材颀长,容色出众,站在爱媚儿身边,两人的气质相得益彰,如一对璧人。

叶开的眼神顷刻充满了不自觉的敌意。但平日的修养,还是让他露出勉强的笑容,“幸会。”

两个男人都若无其事,只有爱媚儿感觉尴尬,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问叶开:“你怎么会在这儿?”

叶开从沈豪身上收回注意力,上前拉起她的手,“你病了为什么不回家?我找了你一晚上。”

他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面对他的焦灼和担心,爱媚儿不知道该如何从头解释,这一刻无比鄙视自己。

她唯有硬着头皮低声对沈豪说:“你先回去吧,对不起。”

沈豪的手从她腰间慢慢滑落。

他笑笑,不再看她,将手中的包和药都递给叶开,“她还在发烧,记得让她多喝水多休息。袋子里我留了张纸条,是口服药的剂量和服药方式。”

叶开点点头,“知道了,多谢。”

“我走了。”沈豪匆匆后退一步。

一直洞开的电梯门,恰在此时阖上,砰一声撞在他一侧的肩膀上。

这声音让爱媚儿的心颤了一下,紧紧缩成一团。

他揉着肩膀进了电梯,笑容依旧从容,“再见。”

电梯门在他眼前无声无息地阖上,剩下的两个人,站在走廊上,彼此相视,无言以对。

爱媚儿受不了这种压力,想起昨夜求助无着的惨状,心又硬起来。

她挣脱叶开的手,取出钥匙开门进去。

叶开跟进卧室,坐在床边,低着头不说一句话。

他身上胡乱套着一件厚绒外套,里面还是那套夏季的衣服,外套和裤子上沾满了灰尘,脸颊上也抹着几道。

爱媚儿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顿一顿想起高大夫,答案已不言而喻,随即换了问题,“你怎么过来的?你妈知道你出来吗?”

叶开抬起头,目光炙热不安,看得爱媚儿心中忐忑。

他却依然不肯开口。

她叹口气,取来湿毛巾,小心替他擦洗脸面和手指。

“你去了什么地方?哪儿沾来这么多灰?”

叶开忽然推开她站起来,一声不响走进浴室。

爱媚儿扔下毛巾呆半晌,觉得浑身无力,索性脱掉外衣钻进被子里。

身体逐渐回暖,刚有点迷糊,浴室里一声闷响,让她吓了一跳,这才发觉叶开在浴室里呆的时间太久了。

“叶开?”她跳下床,大力敲着卫生间的门。

门里传来奇怪的声音,似是充满痛楚的喘息声。

再也顾不得什么,她一把扭开门锁。

叶开倒在浴缸前,双臂护着头脸,身体蜷缩成胎儿形状,抖得象风中落叶。

那件外套扔在地板上,他身上的t恤已经脱了一半。

爱媚儿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想抱起他,叶开却拼命挣脱开她的手臂。

“你走开“他喘息着说。

“叶开你放松点儿,我来帮你。”爱媚儿试图安抚他。

“你走开吧,爱媚儿。”叶开微弱地说,“求你了,我不能一辈子就这样了,求你”

他的声音充满绝望的哀求,爱媚儿松开手。

“你出去”

她默默退了出去,似受刑一般静听着浴室里的动静,牙齿控制不住嗒嗒作响。

终于听到哗哗的水声响起,她靠在墙上,用手掩住面孔,脊背上全是冷汗。

时间如此漫长,似已停止移动,每一个细微的响动,都象贴着她的头皮碾过。

浴室里终于安静下来,接着是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叶开开门出来,坐在梳妆台的软凳上。身上仍然套着那身衣服,只有头发在地滴水。

爱媚儿取出吹风机为他吹干。

新长出来的头发已有一寸多长,依然柔软黑亮,曾经骇人的伤口,隐藏在浓密的发根下,几乎看不到了。

吹风机打到了最大档,出来的风已有些灼热,他的脸依旧触手冰凉。

空洞单调的风声里,叶开抬起头,对着镜子笑一笑。

那是爱媚儿见过的最脆弱最无助的微笑,但一经绽放,却带着动人心魄的灿烂和强韧。

他的眼睛里不再有恍惚迷乱,恢复了以前的清澈和明净。

“媚儿。”

“什么?”爱媚儿关掉吹风机。

“我们分手吧。”他清清楚楚地说。

六一儿童节特别恶搞番外

快乐的一天(小名同学的六岁儿童节)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老师说,世界上所有的儿童在这一天都应该很快乐。

我不知道自己今天算不算快乐,因为我被外公罚了,被关在小阁楼里呆了一天。

外面上了锁,我捶门,我想上厕所。

外公送进来一个尿盆。

这尿盆,小的可以嘘嘘,可是大的,出不来啊,555555

外公,我憋得难受让我出去吧。

外公装着听不见。

外公说,不实实在在教育我一次,下回我就要上房揭瓦了。

可是家里的房子很高,我上不去啊。

再说,房顶上除了黑乎乎的瓦片和野草,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好玩的?它下面会有黑头蟋蟀吗?能灭了唐小篆的大王吗?

外公瞪我,那就是我说错了,好吧,可是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会上房揭瓦?

我饿了,我要吃饭。吃饭你总要开门吧。

外公敲门,我立刻跑到门边站着。

但是从门缝下面送进来的,是什么?

烙饼=皿=……>/////<

tot,我不要吃烙饼,我要吃米饭炒菜。

妈妈,你在哪儿呀?我不要跟外公过了,555555,我听话,我再也不点人家的稻草堆了。

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想找个地方放炮仗。我们研究了很多天,在草堆上放月旅行,是放得最远的地方。

我不知道放月旅行会把稻草堆点着,我也不知道草堆上那几条粗粗的绳子是高压线。>||||||<

救火车先拉着长笛来了,一、二、三、四、五……哇,一共来了十二辆耶

警察叔叔说,半个城市的消防车都出来了

后来,后来叔叔就把我们都带走了。

唐小篆他们几个胆小鬼被吓得说不出话,我没事啊,我跟警察叔叔比划,我们是这么这么放炮的,火是这么这么烧起来的,救火车是这么这么赶来的……

可是为什么最后我成了领头做坏事滴?5555555,明明是唐小篆找到那个草堆带我们去的嘛=皿=

我想不通啊,大人的思维太奇怪了。>_<

太闷了,太闷了,干什么好呢?

这是什么?啊,这是什么?原来到处找不到的东西,都被外公藏在这里了。

妈妈寄来的巧克力,饼干,桂圆干,红枣,哇咔咔,全在这里啦o

真好吃啊真好吃,能一次吃过瘾真幸福啊o

吃饱了为什么这么困?我要睡觉,唔,睡一觉……

……

……

为什么屁股这么疼?

不要啦,外公,我错了,我再也不偷吃东西啦外公,屁股好疼啊55555555555,妈妈,快救我……——

保姆把程小敏同学剥干净洗白白送上床之后,他还在捂着屁股抽噎。

第二天上课,老师问同学们:“大家的儿童节过得快乐吗?”

“快乐”大家齐声回答。

坐在第一排的程小敏同学,回答的声音最大。

不用写作业,不用背唐诗,不用练大字,还有那么多好吃的零食可吃。

老师说得很对,儿童节大家都快乐,他尤其快乐!

“来电提醒您:138……在2010年x月x日x时x分拨打过您的电话,别忘了在方便的时候给对方回个电话。”

与之一模一样的短信足足发来了十几条,看着这个熟悉的电话号码,熊星不由大吃一惊,赶紧打了回去,因为这个电话号码是他家“老佛爷”打来的。

“你这混小子,上午干什么去了”熊星刚刚接通电话,另一端便传来了他老妈激愤的声音。

“妈,家里有什么大事吗?”熊星紧张的问。

“当然有大事了”

“怎么了?是爷爷吗?”熊星激动的问道,他的爷爷一直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因此一听家中有事,便联想起了他病重的爷爷-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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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章:相亲

二百章:相亲

“当然有大事了”

“怎么了?是爷爷吗?”熊星激动的问道,他的爷爷一直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因此一听家中有事,便联想起了他病重的爷爷。

“你爷爷没有事,不过你要是不把老妈交代你的这件事做好,你爷爷可就真有事了”楚母声音依然激愤。

“到底什么事呀?”一听爷爷没事,熊星悬着的心也落了回去。

“你王姨给你介绍了一个女朋友,那女孩也在北京市工作,人长的漂亮还贤惠,这回你必须去看看”对方高声道。

“阿姨,你也知道我工作忙,哪有时间谈女朋友啊”一听阿姨又提起了相亲的事情,熊星不由一阵郁闷,关于他的终身大事他家里人已经追了两年了,不过熊星都以各种理由推托了,而最近几个月家里再没有提起此事,他原本以为家里人想开了,没想到现在又把这事提了出来。

“在忙也要去,不然你就等着给你我收尸吧”阿姨厉声威胁道。

“阿姨~”

“不去相亲你就别管我叫阿姨”

“我去,我去还不行嘛”一看这回老太太是动了真章,熊星也不敢再拒绝了,只好应了下来。

“去就对了,听你王姨说这女孩哪都好,你必须给我娶回家”一听儿子应承了下来,楚母高兴的说道。

“娶,给您娶”熊星无奈的附和。

“什么叫给我娶,是你自己娶老婆,这么大的人了,没有女朋友也不知道着急,我们单位老赵人家儿子和你同岁,现在都抱孙子了,还有老李……”

“行了阿姨,您歇歇,我去,我一定去,什么时候?”一听阿姨又开始念叨起了她单位那些人的事,楚小天赶紧把话接了过来。

“今天晚上,你老姨都跟人家女孩约好了,本来我上午就想告诉你,让你好好准备准备,谁知道你一直关机。”阿姨有些埋怨的说道。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今天晚上还有应酬呢”熊星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行,那你去应酬吧,应酬完了记得回家帮你老妈收尸”阿姨冷冷的说道,自己儿子心理怎么想得她还能不知道。

“别的老妈,我不去应酬了还不行嘛”一看最后一招也行不通,熊星只得彻底的妥协无力的问道:“晚上几点啊?”

“六点,一会我把那女孩的电话和约会地址给你发过去,收拾精神点,争取一下就把那姑娘迷倒,老妈相信你”阿姨欢声道。

“行,我知道了。”应了一声,熊星挂断了电话。

对于相亲,熊星一直是很反感的,相信不光是他,大多数的青年男女对这种方式都抱有同样的看法。

而网上各大论坛随处可见的相亲遭遇恐龙的帖子,也让熊星不敢去尝试这样一种古老的寻找恋人方式,不过现在阿姨都已经开始一死相逼了,熊星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往上顶了,谁让他是一个孝顺的儿子呢。

“臭美什么呢?”就在熊星在客厅的大镜子前摆弄着发型的时候,镜子中出现了熊菲窈窕的身影,此时的她还穿着凌晨的那件白色睡袍,而这轻薄的睡袍却难以掩饰她曼妙的身躯,在镜中呈现出了一道动人的曲线。

“相亲”看着镜中熊菲曼妙的身躯,熊星不由暗自吞了吞口水,心不在焉的答道,时常有身材这般火辣的美女般在身旁,熊星真不知道哪天还会做出诸如上次亲吻小妞的错误。

“相亲?哈哈~”听闻熊星说出这个两个字,小妞立即夸张的大笑起来,由于呼吸急促的原因,她那丰满的xiōng脯顿时呈现出了几个惊心动魄的弧度,这让原本就定力不强的熊菲不由心猿意马起来。

“喂大色狼,你又想什么坏事呢”发现镜中熊星的目光有异,小妞立即收敛了笑容,警惕的问道。

“没,没什么~”熊星尴尬的应了一声,诺诺的问道:“我能请你帮给忙吗?”

“有报酬吗?”小妞问。

“有…有”

“那成,你说吧”小妞笑了笑。

“我这不是相亲吗,其实吧,我不想去…”

“是你你去的,而你想让我冒充你女朋友对吧?”小妞打断了他的话。

“是,是~不愧是领导就是聪明。”熊星不失时机的拍马屁道。

“聪明什么呀,电视上都这么演的。”小妞淡淡道。

“那你同不同意啊?”熊星问。

“不同意,冒充你女朋友太吃亏了。”小妞说着转身回了房间。

“喂,别走呀,条件好商量~”熊星急步追了上去。

“那我提的条件你都能答应?”小妞停住脚步,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问道。

“能”迟疑了片刻,熊星还是点了点头。

“好,那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要答应我这一个月只要我想在家里吃饭,你就必须做给我吃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小坏笑的说道。

“啊?”熊星嘴巴张成o型,震惊的看向小妞,他知道他若是答应下来,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会死的很惨。

“不答应算了,反正晓彤出去了,好像没有人能帮你了~节哀吧”林欣欣无所谓的说着,转身进了房间。

“喂,等等”熊星快步跟了上去,高声道:“半个月”

“不行,一个月”

“二十天”熊星再次做出让步。

“一个月”小妞坚定的说道。

“成交”熊星自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狠狠瞪了一眼小妞,而后者则是满脸的得意之色。

种上了麦子,那地就像刚剃过的头,新鲜中透着一种别扭。孔繁花的腰也有点别扭。主要是酸,酸中又带着那么一点麻,就跟刚坐完月子似的。有什么办法呢,虽说她是一村之长,但家里的农活还是非她莫属。她的男人张殿军,是倒插门来到官庄村的,眼下在深圳郊外的一家鞋厂打工,是技工,手下管了十来号人。殿军自称在那里‘搞事业‘。种麦子怎么能和‘搞事业‘相比呢?所以农忙时节殿军从不回家。

去年殿军没有算好日子[福-哇小说站收集整理早回来了一天,到地里干了半晌,回家就说痔疮犯了。几天前,繁花接到过他的电话。能主动往家打电话,说明他还知道自己有个家。繁花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她本来想说,村级选举又要开始了,想让他回来帮帮忙,拉拉选票,再写一份竞选演讲辞。上次竞选的演讲辞就是殿军写的。上高中的时候,殿军的作文就写得好,天边的一片火烧云,经他一写就变成了天上宫阙。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现在就到了要用他的时候了。可是她还没有把话说出来,他就又提到了痔疮。他说厂里正赶一批货,要运往香港和台湾,不能马虎的,同志们都很忙,他也很忙,忙得痔疮都犯了,都流血了。‘同志‘两个字人家说的是广东话,听上去就像‘童子**‘。可说到了‘台湾‘,人家又变成普通话了。他说,他是在为祖国统一大业添砖加瓦,再苦再累也心甘,还说‘军功章里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繁花恼了:‘我那一半就算了,全归你。‘

繁花恼的时候,殿军从来不恼。殿军提到了布谷鸟,问天空中是否有布谷鸟飞过,说梦中听到布谷鸟叫了。这个殿军,真是说梦话呢。布谷鸟是什么时候叫的?收麦子的时候。随后殿军又提到了‘‘分子,说他那里可以收看‘海峡那边‘的电视节目,一看到‘‘分子,他的肺都要气炸了。繁花说:‘不就是吕秀莲那个老娘儿们吗,你一个大老爷儿们,堂堂的技工,还能让她给惹毛了?‘殿军说:‘行啊你,你也知道吕秀莲?不过,请你和全家人放心,搞绝没有好下场。‘繁花说:‘张殿军,你给我听着。你最好别回来,等我累死了,你再娶一个年轻的。‘

当中隔了几天,殿军还是屁颠屁颠地赶回来了。他脸上起了一层皮,眼角又添了几道皱纹,皱纹里满是沙土。怎么说呢,那张脸就像用过的旧纱布,一点不像是从山青水秀的南方回来的。他还戴了一顶鸭舌帽,一副墨镜,也就是官庄人说的蛤蟆镜。这天下午,当他拎着箱子走进院门的时候,女儿豆豆正在院子里和几只兔子玩儿。豆豆边玩边唱,唱的是奶奶教给她的童谣:

颠倒话,话颠倒

石榴树上结樱桃

兔子枕着狗大腿

老鼠叼个花狸猫

豆豆对兔子说:‘乖乖,枕着狗大腿睡觉吧。‘说着就把自己的胳膊伸了过去。这时候,殿军进到了院子里。豆豆今年才五岁,大半年没见到爸爸,都已经不敢认他了。他穿的是花格儿的西装,豆豆没把他当成‘花狸猫‘,已经算是高看他了。这会儿,殿军蹲下来,在西装口袋里掏啊掏的,掏出来一根橡皮筋,一只蝴蝶结,然后来了一句普通话:‘女儿啊女儿,你比那花朵还娇艳,让爸爸亲亲。‘。

二百零一章:溴水

二百零一章:溴水

二百零一章:溴水

县城远在溴水。溴水本是河流名字,《水经注》里都提到过的,百年前还是烟波浩淼,现在只剩下了一段窄窄的臭水沟。县城建在溴水两岸,所以这个县就叫溴水县,人们也就称县城为溴水。官庄村离乡政府所在地王寨村十里,从王寨村到溴水城二十里。晚上七点钟的时候,繁花还没有回来,手机也关机了。殿军有点坐不住了,要到村口接她。老爷子脸上挂着霜,说:‘接什么接?坐下。你大老远回来的,有理了,不敢用你。‘殿军知道,老爷子一看见他就会生气。他有短处让人家抓住了。一般人家,如果生不出男孩,老人肯定会怨媳妇。这一家倒好,颠倒过来了,不怨女儿怨女婿了。殿军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瞟着岳母。岳母瞪了一眼老爷子,把椅子往殿军的屁股下推了推,说:‘殿军,还看你的电视。真不想看,就出去替我买包盐。‘

岳母这是给他台阶下呢。殿军正要出去,听见了一阵声音,是车笛的声音,声音很脆,跟发电报似的。老爷子眉毛一挑:‘回来了,坐着小轿车回来了。‘果然是繁花回来了,是坐着北京现代回来的。司机下了车,又绕过来,替繁花拉开了车门。老爷子和司机打招呼的时候,繁花向司机摆了摆手,说了声再见。殿军跟着说了一句拜拜。繁花扭头看见了殿军,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又回头[e-b-小-`说-ww`w.t`xte`b.c`n收-集-整-理]交待司机,路上开慢一点。车开走以后,繁花把手中的包甩给了殿军:‘没眼色,没一点眼色,想累死我不是?‘

那包里装着她的妹妹繁荣给两位老人买的东西。繁荣在县城的报社工作,丈夫是县财政局的副局长,繁花就是妹夫派车送回来的。去年,村里有人顶风作浪,老人死了没有火葬,而是偷偷埋了。上头查了下来,当场就宣布了,撤掉了繁花村支书的职务。是牛乡长来宣布的。那牛乡长平时见了繁花,都是哥呀妹呀的,可真到了事儿上,那就翻脸不认人了。那真是狗脸啊,说变就变了。要不是妹夫从中斡旋,繁花的村委主任也要撤掉了。这会儿,等进了家门,繁花又把那个包从殿军手里拿了过来。那个‘拿‘里面有点‘夺‘的意思,是那种撒娇

式的‘夺‘,还是那种使性子的‘夺‘。殿军空手站在院子里,双手放在裆部,脸上还是那种讨好的笑。繁花扬了扬手中的包,对父亲说:‘帽子,围巾,还有一条大中华。我妹夫孝敬您的。‘然后她又把东西塞给了殿军:‘接住呀,真想累死我呀。‘殿军用双手捧住了,然后交给了岳父。

老爷子拿出那条烟,撕开抽出了一包,又还给了殿军。繁花问殿军:‘祖国统一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没听说?‘殿军哈着腰说:‘痔疮不流血了。‘繁花又问:‘听到布谷鸟叫了?‘殿军抬头望了望天,又弯下了腰,说:‘天上有个月亮。‘小夫妻的对话,像接头暗号,像土匪黑话,两位老人都听迷糊了。老爷子说:‘布谷鸟?早就死绝了,连根鸟毛都没有。也没有月亮啊眼睛没问题吧殿军?‘

上门女婿不好当啊。只要两位老人在家,殿军永远放不开手脚。这天上床以后殿军才放开,才有了点当家做主的意思。他上来就把繁花扒了个精光。繁花反倒有点放不开了,都不敢正眼看他了。当他急猴猴地骑到繁花身上的时候,繁花用胳膊肘顶着他,非要让他戴上‘那个‘。瞧瞧,繁花连避孕套都说不出口了。可是‘那个‘放在什么地方,殿军早就忘了。他让她找,她不愿找,说这是老爷儿们的事。他说:‘你不是上环了吗?哦,你不是怕我在外面染上脏病吧?我可是有妻有女的人。我干净得很,不信你看。‘繁花斜眼看了,脸埋进了他的肩窝,顺势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繁花本想真咬呢,可牙齿刚抵住他的肉,她的心就软了,不是咬,是舔了。繁花突然发现殿军还戴着鸭舌帽。裤子都脱了,还戴着帽子,算怎么一回事?繁花就去摘他的帽子。这一摘就摘出了问题,殿军头顶的一撮头发没有了。

‘头发呢?‘她问。殿军装起了迷糊,问什么头发。繁花说:‘头顶怎么光了?‘殿军说:‘说我呢?哦,是这么回事。它自己掉了,也就是咱们说的鬼剃头。‘繁花就伸手去摸。什么鬼剃头啊,胡扯。鬼剃头的头皮是光的,连根绒毛都不剩,他的头皮却有一层发茬,硬硬的,扎手。繁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殿军这才说,他站在机器上修理一个东西,一不小心栽了下来,碰破了头皮,缝了两针。殿军还拍着脑袋,说:‘已经长好了,骗你是狗。‘说着,殿军就像狗那样一下子扑到了繁花身上。

在房事问题上,繁花也称得上巾帼不让须眉。她不喜欢被骑在下面,也就是说她更喜欢骑在上面。有一次她听村里的医生宪玉说过,女人在床上要是比男人还能‘搞‘,那肯定是生女孩的命。好事不能让你全占了,又能‘搞‘又能生男孩,天底下哪有这等美事?所以女人再能‘搞‘,再想‘搞‘,也得忍着。一句话,一定要夹紧。宪玉啊宪玉,你这是典型的事后诸葛亮嘛。早说啊,早说的话我就忍着点,现在什么都晚了,豆豆已经快上学了,忍也白忍了。想到这里,她心里有那么一点空,脑子里有那么一点迷糊,但身子却有那么一点放纵,是那种破罐子破摔的放纵。她来了一个鲤鱼打挺,就把殿军压到了身下。有一股味道飘了进来,她闻出来了,是锯末的味道。嗬,母亲又烧上香了,又祈拜那送子观音了。有那么一会儿,恍恍惚惚的,她听到了敲门声,好像那送子观音真的上门了。据说送子观音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而这会儿,那院门的锁环却被拍得哗啦啦直响,还喊呢:‘我,是我,是我啊。‘

繁花听出来了,那人是孟庆书,那是送子观音的天敌。殿军从被窝里伸出脑袋,喘着粗气,问那人是谁。繁花说:‘还能是谁,庆书,孟庆书。‘孟庆书是个复员军人,在部队时入了党,现在是村里的治保委员,兼抓计划生育。以前殿军最喜欢和庆书开玩笑,称他为妇联主任,还故意把字句断开,说他是‘专搞妇女,工作的‘。庆书呢,不但不恼,还说自己最崇拜的人就是赵本山,因为赵本山演过男妇联主任,知道这一行的甘苦。这会儿,一听说来的是庆书,殿军咧开嘴就笑了,说:‘他可真会挑时候。今天我就不见他了,改天我请这个专搞妇女工作的喝酒。‘繁花说:‘庆书现在积极得很。快选举了嘛,人家已经有要求了,要求新班子成立以后,再给他多压些担子。‘殿军笑了:‘压担子?这词用得好,很有水平,进步很快啊。‘繁花说:‘那得看他跟着谁干的。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跟着我干上几年,蠢驴也能变成秀才。‘繁花对着窗户喊道:‘地震了,还是天塌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庆书还是喊:‘我,是我,是我呀。‘繁花只好穿起了衣服。她还像哄孩子似的,拍了拍殿军的屁股,说:‘乖乖别急,打发走了这催命鬼,我让你疯个够。‘

外面黑灯瞎火的。那天空就像个巨大的锅盖扣在那里。繁花眯着眼,看见除了庆书还有一个女的。领他们进了做厨房用的东厢房,繁花才看清那是裴贞,民办教师李尚义的老婆。裴贞和庆书的第二个老婆裴红梅是一个村的,还是本家。裴贞以前也是个民办教师,很有点知识女性的意思,天一暖和就穿上了花格裙子,天一冷就穿上了高领毛衣。这会儿她手里就打着毛衣,不时地还穿上两针。繁花以为庆书和红梅打架了,平时充当‘大姨子‘的裴贞看不过去,把庆书押来说理的,就问红梅为什么没有来。庆书说红梅是条瞌睡虫,早就睡了。繁花又看了看庆书,庆书脸上没有血道子,不像是打过架的样子。繁花拎起暖水瓶,问他们喝不喝水。他们说不喝,繁花就把暖水瓶放下了,动作很快,好像稍慢一步,他们就会改变主意似的。

繁花想,看来庆书是来打听会议的事的。庆书啊,你急什么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需要你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嘛。

繁花问:‘那是怎么回事?裴贞,是尚义欺负你了?不像啊,尚义老师文质彬彬的,放屁都不出声的-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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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二章: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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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贞说:‘他敢,有你给我撑腰,他敢。‘繁花说:‘是啊,还有庆书呢。庆书文武双全,收拾一个教书先生可是不在话下。‘庆书说:‘尚义对裴贞好着呢。‘裴贞用鼻孔笑了,说:‘再好也没有殿军对繁花好啊。我可看见过,繁花怀豆豆的时候,殿军每天都给繁花削苹果。‘庆书说:‘你也有福气啊,我可看见尚义给

你嗑瓜子了。文化人心细,比针尖都细,比麦芒都细。‘这两个人深更半夜来了,当然不是为了苹果皮和瓜子皮,针尖和麦芒。繁花就问庆书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庆书说:‘先说个小事,令佩从号子里放出来了,剃了个光头。‘

令佩是村里最有名的贼,小时候在溴水后街拜师学艺,学的就是掏包儿。他师傅把猪油加热,丢一个乒乓球下去,让他捏,什么时候捏出来就算出师了。那是童子功啊。他确实很有出息,他住的楼房就是他掏包儿掏起来的。半年前派出所在庆书的协助下把他弄住了。庆书经常吹的‘捉贼捉赃‘,指的就是这个。其实,他们是从被窝里把人家揪住的,那时候人家并没有‘上班‘。这会儿,繁花对庆书说:‘改天咱们去看看他,给他送套锅碗瓢勺。组织上关怀关怀,还是应该的。‘

庆书说:‘狗改不了吃屎。他还能缺了吃的,缺了穿的?‘繁花说:‘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不能一棍子打死。好,还有什么事?说吧。‘庆书挠着头,又揪了揪耳垂,说:‘有点情况。怎么说呢,这情况还真不好说。‘繁花说:‘有屁就放嘛。‘庆书说:‘情况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你先听听裴贞怎么说吧。‘裴贞好像没听见,头也不抬,继续打她的毛衣。庆书急了:‘路上不是说好了嘛,事情由你来说,我来补充。支书需要掌握第一手材料嘛。‘繁花先纠正了他,叫他别喊支书,要喊就喊繁花,不想喊繁花就喊村长。繁花把门关上了,对裴贞说:‘说吧,又没有外人。‘裴贞终于开口了,可她的话绕来绕去的,没有条理不说,还都是些废话,一点不像是教师出身的。裴贞从她家的猪说到了她家的肥料,又从肥料说到了厕所,再从厕所说到了擦屁股纸。说到擦屁股纸的时候,裴贞还很文雅地捂起了鼻子。这时候庆书已经抽完了第二根烟。他终于忍不住要亲自上阵了。庆书说:‘支书,简单地说,就是李铁锁和裴贞两家共享了一个茅坑。为什么呢,因为李铁锁家的茅坑塌了,没钱修。然后,问题就出来了。‘

一说到具体‘问题‘,庆书的嗓门就压低了,很神秘,好像谈的是军事机密。他的声音被动物的叫声给压住了。官庄村西边靠水,北边靠着丘陵,村里的副业主要是养殖。毛驴,山羊,兔子,这是地上跑的;鸭,鹅,这是水里游的;还有天上飞的呢,那是蜜蜂,鹌鹑。用庆书的话来说,海陆空各军种都齐了。庆书本人也算半个养殖户,不过他养的是鹦鹉,虎皮鹦鹉,不是来卖钱的,用他自己的话说,是用来‘调节脑神经‘的。庆书说过,他有一只鹦鹉会唱《打靶归来》,一开口就是‘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这会儿,很远的地方,传来了驴打喷嚏的声音。繁花知道那是村东头李新桥一家喂的驴,快生骡子了,有一种要生咋种的兴奋。想到了咋种,繁花心头一闪,莫非裴贞蹲坑的时候,让铁锁给撞见了?还有什么动作?或许是李铁锁的老婆雪娥蹲坑的时候,叫李尚义给撞见了?这种鸟事确实不太好说。

繁花喝了口水,稳住神,问了一句:‘后来呢?‘庆书这会儿干脆变成了假嗓,捏得细细的,哪像个行伍出身的,都快成娘儿们了。庆书说:‘后来,裴贞就发现了猫腻,这猫腻就出在裤衩上。隔三差五的,女人的裤衩就会像那火烧云。可起码有两个月了,铁锁老婆姚雪娥的裤衩都没有火烧云了。‘繁花皱了皱眉头,说:‘什么火烧云水浇地的。你说的是月经带吧?‘庆书说:‘对,就是那个。两个月没用了。‘繁花身子往上一仰长喘了一口气,然后又往前一探倒抽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是?‘庆书又点了一根烟,慢慢吸了,说:‘娘儿们的事,我不是很懂。大概就是那意思吧。‘繁花又问:‘你是说?‘庆书说:‘支书,我说的只是现象。本质呢,还得你亲自去找。其实,这些本该裴贞来说的。大老爷儿们一说,好像就有些低级趣味,而我们人最反对的就是低级趣味。你说呢,裴贞?‘裴贞好像没听见似的,拎着毛衣,对繁花说:‘繁花,你看这袖口该不该多打一针?‘

‘你看着搞吧。‘繁花说。她都顾不上和裴贞客套了。什么本质不本质的,他们的话外之音就是‘本质‘。繁花想,他们无非是要告诉我,雪娥肚子大了。裴贞遮遮掩掩还可以理解,庆书你是干部,管的就是这个,吞吞吐吐的算怎么回事嘛。繁花就对庆书说:‘今天的会议你不是想知道吗?没错,是布置村级选举的会。可是管计划生育的张县长也发言了,还是长篇发言。你是管这一块的,我本想明天告诉你的,现在就给你说了吧。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张县长可是强调了,基层工作要落到实处。计划外怀孕的要坚决拿掉。只要出现一个,原来的村委主任就不再列入选举名单了。出现两个,班子成员都得滚蛋,滚得远远的,谁也别想成为候选人。‘

庆书倒吸了一口气:‘我x,来狠的了,刺刀见红了。‘繁花说:‘还有更狠的呢,以后再说给你听。‘庆书感叹了一声:‘官越大越好搞,刀往别人脖子上一放,鸭子都得上架。‘繁花说:‘所以我要提醒你,我们的脖子上都架着刀子呢。我可不是吓唬你,我的担子重,你的担子也不轻。雪娥可是生过两胎了。‘庆书说:‘我就猜到上头又要抓计划生育了。所以,一听说这事,就赶来向你汇报。‘裴贞说:‘我可什么也没说。红梅月经不正常,沥沥拉拉的,问到我了,我这当姐的能不管吗?我笨嘴笨舌的,说了句雪娥月经也不正常,想沥拉还沥拉

不成呢,庆书就留意了。我可把话撂到这儿了,我可什么也不知道。支书,你再看看,这袖口是收一针好呢,还是放一针好?‘

明白了,繁花总算明白了。裴贞是等着看戏呢,都扎好架势了。嗑瓜子嗑出个臭虫,什么仁(人)都有啊。这个裴贞,心机很深呐。几个月前,裴贞也怀了孩子。她已经生了两个男孩了,一定要生个丫头。她那张嘴可真会说,说什么生了丫头,花色就齐了。还说不就是罚款吗?她娘家有的是钱。繁花就找到裴贞和尚义,又是讲国情又是讲国策,嘴皮都磨薄了。裴贞说,不就是人口多底子薄吗?懂,我懂。尽管放心,我们不会拖国家后腿的。小家伙们长大了,都要送去美国的。为国家多赚一点外汇,还违法了不成?不违法嘛。繁花就说,美国是那么好送的吗?送一个要花多少钱你知道吗?就凭尚义一个月挣的五六百块钱工资?那仨核桃俩枣,还不够填美国人的牙缝呢。

裴贞小腰一扭,扭进了里屋,把东西拨拉得哗啦啦响。那张嘴也不闲着,说,五六百块钱怎么了,那是干净钱,是一根根粉笔头换来的。这话比狗屁都臭,是在暗示有人贪污公款了。繁花说,我跟你说不通,我是来跟尚义老师商量的。繁花对尚义说,你不是五好家庭吗,只要你把这孩子打掉,我就让你当计划生育模范。‘五好‘加‘模范‘,每年就得奖给你三千块钱。再加上你的工资,给儿子交学费够了吧?裴贞又在里屋喊,三千块钱就把女儿卖了?繁花恼了,冲进里屋,朝着裴贞就是一通吼:‘你怎么知道你怀的是女孩呢?你看见了?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是不是当丈母娘的命。我看你不是。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镇住了裴贞,繁花又来给尚义做工作。她向尚义透露,修高速公路的时候,国家占了村里一百多亩地,补偿金已经到账了。她已经想好了,那笔钱谁也不能动,谁的孩子考上了大学,村里就补贴谁一笔钱,以实际行动支持教育事业。繁花说,你那大儿子不是中考第一吗,那是什么命?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状元命嘛。一句话,你就仰着脸等着领钱吧。

眼看尚义有所触动,她就又对他说,已经有红头文件了,超生一个,一把手就得下台-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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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零三章:殿军

两百零三章:殿军

两百零三章:殿军

我要是下台了,那笔钱怎么花可就由不得我了,你不会盼我下台吧?这样软磨硬泡的,裴贞终于把孩子打了。繁花当时还长出了一口气,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哪料到裴贞到现在还记着仇呢。这也好,繁花想,老话是怎么说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现在全村女人的肚子,裴贞都替她惦记着呢,她倒可以省心了。

繁花接过毛衣看了,说:‘裴贞真是心灵手巧,全村的女人加起来,也没有你巧。尚义娶了你真是有福了。‘繁花说着,给他们各倒了一杯水。刚坐下,一拍巴掌又站了起来,连声说道忘了忘了。她拉开冰箱,取出来两只金黄的橙子。橙子也是妹夫送的,可繁花这会儿一高兴,就说是殿军千里之外捎回来的。‘殿军?殿军回来了?‘庆书问。繁花拐着弯把殿军夸了一通,说:‘刚回来,挣了点钱,现在烧包得很。改天你拧着他,让他请大家喝酒。裴贞,尚义喝酒你不管吧?‘

在案板上切橙子的时候,繁花又说:‘裴贞,你说庆书该不该掌嘴?你明明是他的大姨子,他不说叫你一声姐,还一口一个裴贞。‘裴贞说:‘人家是大干部,哪能看得起我们平民百姓。‘庆书说:‘这跟地位没关系。我比你大嘛。我站起来撒尿的时候,你还在你爸腿肚子里转筋呢。‘繁花说:‘我给你们出个主意,这个叫一声哥,那个叫一声姐,谁也不吃亏。‘繁花把切好的橙子递给裴贞,说:‘殿军说了,橘子吃了上火,橙子呢,又祛火又助消化。接着,全接着。‘说过这话,繁花突然问庆书:‘这两天你看见姚雪娥了吗?肚子是不是大了?平时你的工作扣得那么细,这件事怎么忽略了。‘庆书说:‘我就两只眼,也有看不到的地方嘛。再说了,我一个党员同志,哪能整天就盯着女人的肚脐眼?‘繁花说:‘死样子,我说的是肚子,可不是肚脐眼。‘

繁花平时就醒得早,这天醒得更早。但她醒来的时候,发现殿军已经起来了。殿军正一边翻书一边剪脚指甲。晚上,他的脚指甲把繁花的小腿肚都划破了。这会儿,繁花让他看划破的地方:‘都怨你,在我身上蹭来蹭去的。‘殿军充耳不闻,继续翻书。那书就摊在膝盖上,叫《英语会话300句》。殿军翻书的时候,用的不是手,而是下巴。殿军这次回来,又瘦了一圈,下巴越来越尖了,繁花本来有些心疼他,这会儿看他用下巴翻书,反倒有点想笑了。他又用下巴翻书的时候,繁花拧住了他的耳朵:‘出洋相,真会出洋相,二十六个字母你还记得吗?‘殿军说:‘怎么了,允许你看,不允许我看?这英语可不姓孔,谁都可以搞的。‘

繁花这才想起来,那书是她带回来的。昨天中午,开会之前,县委书记把几个先进村的村长先接见了一下,照例是先表扬一番,表扬大家干得好,给各乡增了光,然后又提出了一些要求,主要是要求大家更上一层楼。临结束的时候,县委书记像拉家常似的,顺便提到了一件‘小事‘。说他听‘上头‘的一位朋友讲了,有个老外可能会要来溴水。具体来搞什么,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考察咱们的投资环境,找个乡办企业合作,还有一种可能是考察咱们的村级选举。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上头‘那个朋友也搞不清楚。书记没有说明,‘上头

‘那人是谁,是市里呢还省里呢,都没有明说,很神秘。

书记又说,听说还不是一般的老外,比较牛,因为是美国人。书记说,昨天晚上他上网查了一下,关心中国乡村建设乡村选举的那个美国人,很厉害的,那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是美国前总统卡特。一听说是美国的一个总统,有几个村长吓得出气声都变细了,腰都哈了下去。书记笑了,笑得很淡,还像**毛掸子扫灰尘似的摆了摆手,说:‘也犯不着怯场嘛。搞改革怎么能怯场呢?以前我们说美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现在因为要讲文明礼貌,也因为想从他们手里搞几个钱花花,给他们一点面子,不这样说罢了。‘他又提到了卡特,说卡特个子很高,就像一棵穿天杨。不过,跟我们的穆铁柱一比,跟我们的姚明一比,他就成了我们的武大郎了。武大郎有什么好怕的,啊?不过是个卖烧饼的。

书记这么一说,还哈着腰的村长就又把腰板挺了起来。书记挪了一下屁股,拉着溴阳村村长的手,说:‘我要是没记错,你就是咱们溴水县的花生大王,上回还是我给你颁发的奖状,对吧?‘溴阳的村长是当兵出身,立马站了起来,脚后跟一碰,行了个军礼,说:‘报告首长,我代表全村人民感谢你。‘书记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然后说:‘卡特以前也是种花生的,跟你是同行,你们有共同语言啊。‘

‘花生大王‘激动了,脖子一梗,就说:‘逮不住他就算了,只要能逮住他,我就要和他拉呱拉呱,问问他的花生到底出不出虫子。‘书记愣了一下,很响亮地笑了起来。笑过以后,书记又说道,当然了,卡特是不可能亲自来的,来了也轮不着我们接待,半路就被省里‘卡‘住了。所以,来的很可能是他的手下人。书记这么一说,村长们的腰就又弯了下去。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放松了。有人甚至掏出了烟袋,准备来上两口了。书记又说,那美国人究竟什么时候来,现在还不清楚,是个‘未知数‘。但是,我们要打有准备之仗,战略上要重视,战术上也要重视。至于怎么重视,你们要听县里的,县里要听上头的。但是,啊,该提前做的工作一定要提前做,不能屎到肛门了才去挖茅坑。

说到这里,书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本书,大小就像当年的‘红宝书‘,它就是《英语会话300句》。书记像摇着‘红宝书‘似的,摇着‘300句‘。摇了几下,书记的脸上就发光了,发的是红光。那西装的领带吊在那里,这会儿也在摇晃,有点像戏台上花脸的胡子。书记说,他本人现在就又重新捡起了英语。美国人来了,好跟他们对话嘛。

这么说着,书记突然来了一段英语。书记说得磕磕绊绊的,听上去有些像卖羊肉串的新疆人说的汉话。但其中有个单词繁花倒是听懂了,那就是‘welcome‘,‘欢迎‘的意思。那个‘花生大王‘没有听懂,把书记的话听歪了,听成粗话了。繁花旁边的一个村长,就低声嘀咕了一句:‘我x?靠谁呢?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坐在书记身边的张县长首先鼓起了掌,而且是站起来鼓掌的,还面朝着书记。既然张县长都站起来了,村长们就更得站起来。书记先请张县长坐下,然后朝村长摆了摆手,说:‘谢谢,谢谢大家的鼓励。村看村,户看户,群众看干部,干部呢,看的还是我们在座的这些先进干部。我只是想给大家带个头。‘

然后书记就对张县长说,县里的新华书店已经进了几千本《英语会话300句》,里面附有录音光盘,他已经让新华书店送来了几大包,待会儿发给大家。繁花当时领了一本,会后妹夫派车送她的时候,又塞给了她一本。妹夫说,他和繁荣的单位也发了,他家里有一本就行了,多出的那一本还是送给豆豆吧。从小学外语,那是童子功。司机还没来,周围并没有别的人,但妹夫的嗓门还是压得很低:‘过不了多久,全溴水就会掀起学习英语的新。‘

繁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妹夫说:‘这书是书记的侄子编的,压了一年了,卖不出去。懂了吧?‘繁花说:‘那***,竟然给我们来这一手。‘不过,繁花很快就想到,村里应该多买一些,学校也应该买上一批,算是替组织上分忧嘛。妹夫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连忙提醒她,村里买就买了,千万别让学生掏钱买。繁花迷糊了,问为什么。妹夫的嗓门压得更低了:‘这书记快滚蛋了,到届了嘛。每个新书记上台,都会从教育搞起。到时候,抓你一个乱收费,就能摔你一个屁股墩。‘我x,有猫腻呢。

这会儿,见殿军在翻那‘300句‘,繁花就问他能不能看懂。殿军说:‘你可以考我呀。要考就考个比较生僻的,比如骆驼、毛驴。‘繁花不相信殿军还会‘骆驼‘,就问他怎么拼。殿军翻着眼想了半天,说:‘我只是随便说说,你还真考啊。不过,我相信我能想起来。应该是,对不对?‘殿军比画了一个‘啃馍‘的动作。‘毛驴呢?‘殿军又翻起了眼,可他终究没有说出来-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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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零四章:党克

两百零四章:党克

两百零四章:党克

这就怪了,稀罕的东西他能说出来,常见的东西他倒哑巴了。繁花把那本书夺了过来。这一下殿军露馅了,因为他正看的那一页上画着一头骆驼,骆驼旁边站着一只毛驴。繁花把毛驴这个单词念了两遍,donkey,发音是‘党克‘。

在溴水,‘克‘的意思就是训斥。联系到自己的身份,繁花很自然地想到,那‘党克‘就应该是‘组织上在训斥‘了。这么一想,繁花就把这个单词记住了。繁花把书记的意思给殿军说了说,但是妹夫的话她并没有透露出去。她太知道殿军了,他是狗窝里放不住热包子,转眼间就会搞得人人皆知。殿军说:‘外国人要来?太好了,太好了。繁奇的儿子祥超不是学英语的吗,老外要是来了,把祥超叫回来不就行了?你就对老外说,祥超是你的手下。‘繁花说:‘好,我不会亏待祥超的,车票给他报了,再发给他一份薪水。‘

殿军把书合上,打起了哈欠。他说他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想再睡个回笼觉。繁花说:‘还没睡好呢,呼噜打得震天响,耳朵都给我震聋了。‘殿军说:‘骗你是狗。我老是听见什么东西哭。‘‘哭?谁哭?我怎么没有听见?‘‘瘆人,真瘆人,鬼哭狼嚎的。‘繁花笑了:‘对了,那还真的是狼嚎。庆林家里喂了一头狼。‘繁花从被窝里钻出来,两手支棱在耳尖,扑向了殿军,说:‘狼,大灰狼。‘两个人滚在一起打闹的时候,母亲已经把早饭做好了。吃饭的时候,繁花对殿军说:‘呆会儿你出去走走,看看村里的变化。‘殿军说:‘我哪也不想去,就想躺在家里睡大觉。我要休养生息,重整旗鼓。‘休养生息?还要重整旗鼓?繁花听不明白了。莫非他在深圳出什么事了?繁花盯着他,问他到底要说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她,栽坑了?殿军用鼻孔哼了一声:‘笑话,栽坑?栽什么坑?我现在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好得很,说不定哪天摇身一变,就当上总经理了。‘又吹上了。繁花用手背贴着他的额头,问他是不是烧糊涂了。殿军把她的手拨拉到一边,说:‘到时候,庆书他们见了我,就该喊我张总了。‘殿军正吹着,豆豆在外面喊起来了。豆豆在背奶奶又教给她的‘颠倒话‘:倒唱歌来顺唱歌河里石头滚上坡满天月亮一颗星千万将军一个兵从来不说颠倒话聋子听了笑吟吟正背着,豆豆停了下来,问奶奶什么叫将军。奶奶说,你妈就是将军。豆豆又问将军是干什么的。奶奶说,将军就是生丫头的,生你这个丫头的。繁花偷偷笑了,想,老两口还是在盼我生个小子啊。这不也是在说颠倒话吗?我是一村之长,得跟别人做榜样,怎么能说生就生呢?殿军捏住了繁花的,说:‘让我亲亲月亮。‘繁花又把他的手打开了,说:‘正经一点。马上又要选举了,你得好好想想,我的演讲辞该怎么写。‘殿军说:‘我堂堂的张总,当个捉刀人未免有点屈尊了。‘瞎扯什么呢?繁花问他,你好好的,动什么刀子啊。殿军摇着头,说:‘太封闭了。捉刀人就是替总统写演讲稿的人。‘繁花放下碗就出去了。她要实地考察一下雪娥的肚子。一想起雪娥的肚子,繁花就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个月前乡计生办还搞过一次检查,计划外怀孕的当场就拿下了,怎么能把雪娥给漏了呢?莫非裴贞看走眼了?裴贞当然不会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是在厕所发现猫腻的。不用说,她看的也是人家的肚子。但愿她看走眼了。不过,如果雪娥的肚子真的鼓动了起来,那问题可就大了。那就不是肚子了,而是定时炸弹了。跟国务院总理一样,繁花脑子里也有一大串数字,而记得最牢的都是关于女人的。官庄村一千二百四十五口人,分五个村民小组,育龄妇女一百四十三个,结扎过的七十八个,再刨掉四个生不出来的,那么肚子随时可能鼓起来就有六十一个。其中政策允许鼓起来的有三十七个。这么刨下来,还有二十四个肚子悬在那里呢。这二十四个肚子就是二十四颗炸弹,引爆了其中一颗,别的还能老老实实呆着?一想到这个,繁花头皮都发麻了。

雪娥一家和庆林住对门。快到那地方的时候,繁花听见了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很快,踢踢踏踏的。那是庆林家喂的狼在跑动。那头狼刚运回来的时候,庆林到处吹牛,说是他自己在丘陵上下了套子逮来的。后来有人告他滥捕野生动物,犯了王法,他才改口说是从汉州动物园买来的,有证书的,只能养着玩儿不能杀了吃。庆林当然不是为了玩儿,而是要让它和狗,生狼狗。狼和狗生出来的第一代狼狗最值钱,一只能卖七百块钱,都抵得上两头猪了。庆林现在不喂狗,只喂狼,也就是只管配种,不管生产。有人开玩笑,说庆林家弄了个配种站,***配种站。庆林一本正经地纠正人家:‘搞错了,搞错了啊,不是***,是日狗的。‘庆林给狼取了个名字:灰灰。他说他的灰灰今年两岁了,要按人的属相,它刚好是属狗的。人的命天注定,那狼的命也是天注定的,灰灰既然是属狗的,那它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庆林曾伸出两根指头,对繁花说:‘我的灰灰往狗身上一趴,起码这个数。‘二十块?庆林在繁花的手心画了个十字,说,乘以十。好家伙,就进去那么一下,二百块钱就到手了。村里的人民调解委员孔繁奇曾说,得研究研究了,要不要把庆林选为‘双文明户‘了。养狼是保护生态环境,属于精神文明范畴,人家是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双丰收嘛。时代不同了,狗走窝都得花钱,狗咋种都能挣钱。这叫什么?这就叫市场经济

铁锁家的大门纹丝不动。街的这一边,庆林正抡着铁锤砸骨头。他要把那些骨头砸碎,再放到石臼里捣,捣成粉末,然后拌到食料里去。‘对狼比对你媳妇都好。‘繁花说。庆林把铁锤放下,说:‘哦,是村长啊,吃了?‘繁花说:‘吃了。‘繁花说着这话,眼睛还瞟着铁锁的门。她的话刚好让庆林媳妇听见了。庆林的媳妇是一袋大米外加一壶香油从山西阳城换来的,五六年过去了,当地的口音她还是听不大懂。这会儿,她就听岔了,说:‘嗯,庆林对俺不赖。‘庆林头也不抬,像赶苍蝇似的,说:‘死样子,一边去。‘庆林把锤子一撂,又对繁花说:‘这媳妇算是白娶了,就知道吃。前天白陀沟人来配种,给狼买了二斤牛肉。一转眼,她就把肉煮了。灰灰辛苦了半天,一口肉都没搞上。‘庆林媳妇在一旁听了,不但不恼,还笑呢,手比画着说:‘俺喂了它恁大一块呢。‘她比画着,比画得越来越大,都赶得上半个牛犊了。繁花想,这娘儿们虽说是外乡人,可住久了,也知道了这里的风俗,知道面子比油都贵重的。这是在炫耀呢,炫耀自己的小日过得好。庆林却不理会老婆的一片苦心,立眉竖眼的:‘母亲,我早就说了,要喂生肉,这是科学。不听科学的,灰灰哪有力气搞。惹恼了我,看我不剁了你的爪子喂狼。‘

后来繁花突然听见了门环的响声。原来是尚义老师出来了。尚义穿着西装,胳肢窝夹着书本,边走边仰着脖子,把衬衣的领子往外面拽。看见繁花站在庆林家门口,他没有像村里人那样问‘吃了没有‘,而是很文明地说‘你好‘,‘早上好‘。走出几步远以后,尚义又回头看了一眼,有点‘狼顾‘的意思。就是那个‘狼顾‘让繁花看出来了,裴贞告状的事他是知道的,说不定就是他鼓动的。她把尚义叫住了。但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不合适,在大街上谈论雪娥的肚子,显然不合适。

但尚义已经拐过来了。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尚义又说了一遍‘早上好‘,然后才问她有何‘指示‘。繁花说:‘尚义老师,你这身西装太合身了,买的还是做的?‘尚义说:‘合身吗?我没有感觉出来。‘这么说着,繁花已经想到下面该怎么说了:‘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你帮忙出几道题,出好以后交给我。‘尚义说:‘好办,哪方面的?‘繁花说:‘计划生育和选举方面的。注意保密。‘尚义真是个聪明人,马上吃透了繁花的心事。他低声问了一句:‘是知识竞赛吧?‘繁花正要解释,村里的大喇叭突然响了起来。每天早上七点半钟,大喇叭都要响上一阵。这规矩是庆书提出来,经村委会讨论通过的-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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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五章:庆书

一百零五章:庆书

一百零五章:庆书

庆书说,这相当于起床号。因为是乡下,吹起床号不合适,繁花就提议还是放一首歌曲吧,最好放一首既能催人上进又能增强凝聚力的歌曲。这天,喇叭里放的是《谁不说俺家乡好》:谁不说俺家乡好依儿哟,得儿哟幸福的生活啊千年万年长歌声结束以后,繁花说:‘题目要密切联系实际。像马克思什么的,这一次就别搞了。‘繁花这话也是有出处的。去年征兵期间,为了活跃气氛,繁花也让尚义出了几道题。第一道题尚义就来了个问答题,问马克思是哪年哪月哪日出生的。当然没有人能答上来。尚义就自己解释了,说,很好记的,马克思一生下来,就‘一巴掌一巴掌‘打得资本主义‘呜呜哭‘,所以,马克思是1818年5月5号出生的。尚义这会儿就说:‘行,马克思这次就先不搞了。‘繁花说:‘就是嘛,也该让老人家歇歇了。‘尚义说:‘但是,知识性、趣味性、实用性三者还是要统一,是不是?‘繁花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而是说:‘你看着办吧。‘尚义说了声‘再见‘,就夹着书本走了。

尚义刚走,繁花就听见庆林‘扑哧‘一声笑了。庆林口气很自豪,说尚义只跟两个人说过‘你好‘,一个是繁花,另一个就是他的灰灰。尚义第一次来看灰灰,说的就是‘你好大灰狼‘。这时候,背书包的孩子们纷纷出现在街上。那些孩子路过庆林家门口的时候,都要探头往院子里看看,掏蛋的男孩还故意学两声狗叫,逗得那条狼在屋里一阵乱跑。繁花还看见了前任村长孟庆茂,他要送孙女去上学。天还不算太冷,庆茂就袖起了手,还缩着肩。到底是上了年纪了。繁花喊了他一声叔,庆茂站住了。庆茂把手从袖口掏出来,搓着脸,说:‘嗬,来视察工作了?‘繁花说:‘走到这里了,顺便过来看看。‘庆茂说:‘值得看。那不是狼,那是庆林家最先进的生产力。‘繁花说:‘还是叔说得好。‘庆茂摆了摆手说:‘老了,不中用了,胡咧呢。胡咧十句还能不蒙对一句?‘繁花一时有些失神。庆茂是三年前下台的,这才几天啊,头发都白完了。上次选举的时候,有三个人竞选村委主任,他一个,繁花一个,祥生一个。第一轮投票,眼看自己的得票少了繁花许多,他就当场宣布退出选举,要求投他票的人下一轮改投繁花,都有点美国人的意思了。这一招很厉害的,给自己留下了一条光明的尾巴。当时的乡党委书记姓郭,郭书记对庆茂的做法很欣赏,表扬庆茂识大体,有大局观念。庆茂说:‘圣人之后嘛,凡事讲究个礼数。不能给老祖宗丢脸。‘庆茂还说:‘礼数可是官庄村的传家宝,总不能跟有些村那样,下台干部把人都搞了。南辕乡不是有个村子吗,捅了九刀。我x,再多捅一刀,就凑够整数了。那可不是捅刀子,那是剁饺子馅呢。‘郭书记连忙称是。庆茂又说:‘我是属马的,老马识途啊。繁花是属龙的,天生要穿龙袍的。‘这话虽然有点不着调,但意思到了,老郭还是点了头。繁花知道,庆茂有些话其实是说给她听的。礼尚往来,她也不能不讲‘礼‘啊。她让团支部书记孟小红到溴水买光荣匾,要送给光荣离职的庆茂。小红拿了三百块钱去买匾,见那匾只有一百三十块钱,就买了两个。往上面题字的时候,庆茂说,就题个‘一岁一枯荣,一花一世界‘吧。字是尚义写的。尚义说‘枯荣‘有点‘那个‘。庆茂将庆书‘剋‘了一通:‘说句人话。那个是哪个?‘尚义说:‘有点悲凉,有点雨打芭蕉的意思。弄拧了。‘庆茂用烟袋敲着桌子,说:‘什么羽毛扇芭蕉扇的?咬文嚼字我不如你,可我就是喜欢枯荣。由枯到荣嘛,一年比一年好。‘庆茂拿走了‘一岁一枯荣‘,留下了‘一花一世界‘。关于那‘一花一世界‘,庆茂也是有解释的,‘花‘是繁花,‘世界‘就是官庄村。庆茂说,那就算他对繁花的祝福吧。离任村官是要审计的,后来审计的时候,繁花给庆茂做的那个结论可真叫好啊。按那个结论,庆茂都可以坐直升飞机到中南海,进第三梯队了。村里有个石灰窑,修路盖房搭桥都离不开它,傻瓜干了也能赚钱的。繁花和村委一商量,就让庆茂去搞了。又过了半年,繁花才听祥生说,庆茂当初退出选举,也是因为圣人的话。孔子家训里讲了,‘男不得为奴,女不得为婢‘。嗬,这话说的,不当一把手就是‘为奴‘了?看来,庆茂肚子里还是有情绪的。繁花有些生气,第二年就把那承包费给他长了上去。

庆茂走远了,繁花又去看了看庆林的狼。那条狼关在西厢房,狼是昼伏夜行,太阳一出来,它就躺到了地上,下巴很舒服地抵着一堆沙土。要不是耳朵直立,还有点瞧不起人似的斜着眼,还真看不出它是一条大尾巴狼。庆林在一边说:‘人家讲究着呢,一天不给人家换沙子,人家就不高兴,新郎官都不愿当了。唉,惯出毛病了。‘繁花说:‘人家是先进生产力嘛,闹点情绪也是正常的。‘庆林突然问:‘支书,听说有一种药叫伟哥,男人吃了能搞一晚上,这药狼也能吃吧?‘繁花说:‘你吃过?‘庆林说:‘有我也舍不得吃啊。上回祥民来跟我拉

呱,说,伟哥就跟薄荷片一样,蓝莹莹的?‘祥民经常吹牛,说他把先进文化带到了官庄。莫非这就是他说的先进文化?

一想到祥民,繁花就多少有点头疼,刁民啊。祥民是村里最先富起来的人。早些年夏利车还比较值钱的时候,他经常给别人说,他手里有两辆车,一辆是夏利,另一辆还是夏利。杀**杀屁股,一个人一个杀法,他是靠什么发家致富的?靠倒卖牲口,倒卖人口。他把溴水的牲口运到山西,再把山西的女人弄到溴水。庆林的媳妇就是祥民给他运过来的。溴水的光棍们见到祥民,那就像见到了上帝。别说,后来这个刁民还真的信教了,信的是基督教。有一次,巩庄村的一个人来找他,那人的媳妇也是祥民给他弄的。那人蹲在祥民门口,眼巴巴地望着祥民,说:‘行行好,再弄一个呗,钱是不亏你的。‘祥民说:‘靠你妈,你还想妻妾成群呢。‘那人说:‘不是那意思。我们家的老2还打着光棍哩。‘祥民卖起了关子,说:‘现在风声紧,不比往常了。再说了,政府号召经济上要翻两番,人家山西都把劳动力留了下来,准备翻两番呢。‘那人立即明白了,说:‘好商量好商量,我也给你翻两番。‘话都说完了,那人还是没有走的意思。祥民说:‘怎么,你以为女人都是泥捏的,等一会儿就捏成了?赶快回去弄钱吧。‘那人嘬着牙花子,半天终于吐出了一句:‘那是我弟媳妇,你行行好,路上可不要,可不要,不要胡来。‘祥民上去就是一脚:‘靠你妈,我都信教了,你还给我说这个?我都是耶稣的人了,行的是大善呀。靠你妈,找别人去吧。‘前段时间,繁花听说祥民准备捐资在王寨修个小教堂,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据庆书说,弄个教堂也是很赚钱的,香火钱很可观的,蘸着唾沫能数半天,比倒牲口强多了。

那边终于有了动静。繁花看见了铁锁的两个女儿亚男和亚弟出来了,雪娥也出来了。雪娥紧追了几步,撵上了小女儿亚弟,往她口袋里塞了一团纸:‘再用袖口擦鼻涕,看我不捶扁了你。‘什么事就怕先入为主,放在平时繁花肯定看不出来,可这会儿她上去就看出来了。雪娥的步态确实有点‘笨‘,是孕妇特有的那种‘笨‘。雪娥原来很轻盈的,像一只飞蛾。现在呢,挺xiōng翘屁股,都有点像企鹅了。等雪娥掉头往回走的时候,繁花叫住了她。繁花说:‘哟,亚弟哪里惹着你了,你要把人家捶扁了。嫩胳膊嫩腿的,搁得住你捶吗?‘雪娥朝繁花走了过来,走着走着,还侧身指着女儿说:‘气死人了,一天下来袖口就明晃晃的,快成了剃头铺的磨刀布了。‘繁花说:‘这不能怨亚弟,这是遗传。铁锁小时候就是个鼻涕虫。他还不如亚弟,他连鼻涕都懒得擦,都是用舌尖舔。‘这么说的时候,繁花的眼睛可没有闲着,那眼睛就跟探雷器似的,在雪娥的肚子上扫过来扫过去。雪娥说:‘听说殿军在深圳挣大钱了?‘

繁花说:‘他那个德性,挣一个花俩,挣再多也不够他一个人花。你看人家庆林,不显山不露水,还不费一点力气,钱就挣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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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六章:德行

一百零六章:德行

一百零六章:德行

繁花说:‘他那个德性,挣一个花俩,挣再多也不够他一个人花。你看人家庆林,不显山不露水,还不费一点力气,钱就挣到手了。‘庆林受了很大委屈似的,说:‘还不费力气,整天就围着它转了。‘繁花说:‘费你什么力气了?活儿是狼干的还是你干的?‘繁花把自己说笑了,雪娥也笑了。雪娥那么一笑,繁花就进一步看出了问题。雪娥捂肚子了。雪娥一只手顶着后腰,一只手捂着肚子。顶后腰是因为腰疼,捂肚子呢,那是肚子沉啊。瞧这架势,起码有三个月了。那裴贞还真是没有看走眼。唉,雪娥啊雪娥,怕疼不怕疼,你都得挨上一刀了。

庆林媳妇从茅厕里出来,捋起袖子就去帮庆林搅拌食料。庆林用胳膊挡住了她,让她先把‘爪子‘洗干净。别看庆林脖子黑得跟车轴似的,该干净的地方人家还是很干净的。繁花想,美国人要是真来了,一定让他们看看庆林的狼,让他们知道官庄人很注意动物保护。她还想,也应该给妹妹繁荣说说,让她给庆林照张相,登在报纸上。庆林身上有戏啊,可写的东西太多了。虽然他早年是个二流子,就知道偷**摸狗,连媳妇都是用大米换的,可后来在党的富民政策鼓动下,在村干部的帮助下,人家发奋图强,靠养殖求发展,一步一步走向了小康。这才叫扫帚苗上结樱桃呢,想都想不到的。她又瞥了一眼雪娥的肚子,想,等雪娥的肚子收拾利索了,雪娥家里可以养条狗嘛,当然是母狗。庆林的狼往后面一趴,那狗肚子就大了。那可是一摞摞百元大钞啊,有领袖头的。现在的母狗都是外村的,肥水都流外人田了。虽说是市场经济了,不能再搞地方保护主义了,但先尽着本村的母狗用,总不是原则性错误吧?搞一次不是二百块钱吗,她可以给庆林说说,打不了五折就打八折。这样一来,妹妹就可以在报纸上写了,在村干部的领导下,全村一盘棋,资源共享,优化组合,还取长补短。一句话,官庄村的人口增长率下去了,动物出栏率却上去了,百姓的生活越过越好了。就像大喇叭里唱的那样,依儿哟,得儿哟,幸福的生活千年万年长。

官庄的村委设在一个大院子里。早年那里有一个孔庙,庙不大,四周也没有院墙。庙里敬奉着泥塑的孔子像,还有从山东曲阜抄来的《孔子世家谱》。批林批孔的时候,官庄人为了批判封建宗法,一把火把它烧了。据说第一把火是孔昭原烧的。昭原当时是村革委会主任。他召集村人到孔庙前开会,批过‘孔老2‘,又批‘林秃子‘,然后再把‘孔老2‘和‘林秃子‘放到一个锅里煮,说他们都不是好东西,都是奸臣王八蛋,早就串通好了,一起来挖‘社会主义墙角‘。他越批越来劲,越批越上火,扭头看了一眼孔庙,突然来了一句:‘娘那个,我就想一把火点了它。‘老年人说,昭原其实是个老实人,说过就害怕了,一哆嗦,人都变矮了。但是老实人也有不老实的地方啊。哆嗦完了,他就环顾众人,等着有人反对他。但他等来的却是一阵高呼,点,点,点开弓没有回头[e-b-小-`说-ww`w.t`xte`b.c`n收-集-整-理]箭啊,但节骨眼上人家昭原又玩了一手。他在身上摸啊摸的,掏啊掏的,找火柴呢。身上翻了两遍之后,他又喊道:‘谁有洋火?谁有洋火?‘当时送上火柴的,就是现在的治保委员孟庆书。庆书当时才四五岁,还穿着开裆裤呢。庆书的父亲稍不留神,庆书就把他的火柴掏了出来。老人们后来说,那比令佩的手都快,令佩下手前还要先望望风呢,人家庆书连望风都省了。拿到了火柴,庆书还想再拿父亲的烟袋。他以为昭原是要抽烟呢。当爹的不给他,他就咧嘴大哭。这一哭,目标就暴露了。昭原就说:‘妈,呈上来吧。瞧瞧的好孩子,咱们的接替人,多有觉悟啊。妈,你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人小志气大。‘拿到了火柴,昭原又问谁家有引火的干草。都是席地而坐,好多人屁股下面都垫着干草,但就是没有人送上去。后来有人说话了:‘你老婆的屁股就坐着干草‘昭原没辙了,只好来到群众当中,从他老婆的屁股下面抽干草。他抽了一下又一下,不管怎么抽,他老婆搂着儿子就是一动不动。抽到第三下的时候,终于抽出来了几根。不过,那干草已经让他老婆给尿湿了,已经结成冰蛋蛋了。冰蛋蛋也得点啊,昭原就点,汗都出来了,还是没能点着。后来有人还就此编了一个‘颠倒话‘:说昭原,道昭原昭原批孔狗打砖东边落日西边出老婆嬎个冰蛋蛋昭原腊月热出汗芝麻秆耍顶花碗耍呀么耍花碗颠倒话其实不颠倒,基本上是实情。据老人们说,庆茂当时刚二十出头,正想着出风头呢,就在下面背诵着语录给昭原打气:‘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关键时刻,昭原他爹站了起来。他爹说:‘德性,眼瞎了?前头那么多人,谁的屁股下面没有干草。‘昭原连他爹的话都听不见了,还在那里点,急得他爹直跺脚:‘聋了?耳朵割了喂狗算了。‘昭原还是听不见。他爹急了,抹了一把脸,悻悻然走了过去,亲自把那火给点着了。这个老狐狸,火点着以后,并没有把火交到儿子手上,而是‘一不小心‘掉到了地上,掉到了前排的革委会成员的脚下。革委会成员不干也得干,只好上去添了把火。众人拾柴火焰高啊,吸袋烟的工夫,那火就从庙外烧到了庙内。一群老鼠从庙里跑了出来,跟疯了似的,叽叽乱叫,把猫都吓跑了。大火把天空都烧红了,那是真正的火烧云啊。

不过,几天之后,人们经常看见昭原虎着脸背着手在那个地方走,一圈圈地走,跟驴拉磨似的。又过了几天,他说:‘这地方太空了,看得人心里空落落的。还是修个舞台吧。有了舞台,样板戏就好搞了,就可以更好地宣传思想了。‘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昭原说搞就搞。那一年小麦越冬的时候,台子就修好了,屋顶上的大梁用的是村里仅有的一棵银杏树,据说树龄比官庄村的历史还要久远,可以追溯到康熙年间。用的檩条是也是百年槐木,像石头一样结实,把刨子的刀刃都打豁了。风水轮流转,乾坤大扭转,多年以后,当年被批倒批臭的孔子又吃香了,当年的背着语录给昭原打气的孟庆茂当上了支书。

庆茂一上台就搞起了基本建设,在东边建了三间土墙瓦房,外面抹着白石灰,和舞台连在一起,就像东厢房。什么都搞好了,就差孔子像和《孔子世家谱》了。孔子像好搞,用泥巴糊一个就行了,《孔子世家谱》还得去曲阜抄。派谁去呢,就派昭原的儿子去吧。昭原的儿子拿着公款出去了,半个月以后还没回来。后来有人发现他压根没去曲阜。他就呆在溴水,住在溴水的亲戚家里,隔三差五到街上吃一顿,要把公款吃完了再回来。奇怪的是,人家确实把《世家谱》拿出来了。后来还是昭原老婆说漏嘴了。老太太说,昭原当年留了一手,在家里留了一份《世家谱》。点火那天晚上,昭原回到家就点上了香,把《世家谱》供奉了起来……不管怎么说,庙终于修成了,而且发扬光大了。庆茂还把戏台又修了一下,加固了一些台基,在台基外面包了一层石头,石头上还雕了一幅画,叫《龙凤呈祥》。雕画的那师傅是从省会请来的,雕得那叫好啊。龙是飞龙,张口旋身,回首望凤。凤是翔凤,展翅翘尾,举目望龙。朵朵祥云飘在龙头凤尾,一派祥和景象。

当时就有人说了,说庆茂这是给自己打基业呢,要活到老干到老,要鞠躬尽瘁呢。可庆茂还是下台了。庆茂一下台,这院子这基业就留给了繁花。前年,繁花又在西边修了三间青砖瓦房,就像四合院的西厢房。这一下齐了,成了一个真正的四合院。四合院好啊,在北京教书的祥超说过,中央领导人住的都是四合院。这一次繁花没有再涂白石灰,而是里里外外镶上一层白瓷片,有点像大城市里的公共厕所。当时瓷片很紧俏,溴水的大街小巷都在贴瓷片,说这样一来就‘城市化‘了,就成了省会的卫星城了。当时的县长姓王,王县长的外号‘王。

一百零七章:形象工程

一百零七章:形象工程

一百零七章:形象工程

瓷片‘就是这样得来的。因为‘城市化‘,‘王瓷片‘很快就升了,成了汉州市的副市长。当时,那一车瓷片繁花还是托了妹夫才弄来的。

东边有一大片火烧云。早晨的火烧云像红绸,薄暮的火烧云像炭火。繁花来到村委会的时候,整个院子都像铺了红绸。有几只麻雀落在红绸之间,它们也被染成了红色,成了红色的鸟,就像野地那红色的浆果。农谚说,早烧不出门,晚烧行千里。看来天气要变坏了。庆书正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话。庆书的样子很严肃,中山装的扣子一直系到下巴。还梳了个大背头,涂了发油,又亮又光,苍蝇落上去都会滑下来的。看到她进来,他愣了一下,放下电话,说:‘起这么早?殿军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说这话的时候,庆书舔着嘴唇,一脸坏笑。繁花说:‘德性,正经一点。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庆书把脸凑过来:‘撕呀,撕呀,撕烂了谁替你做工作?‘庆书问繁花看没看早间新闻。繁花说她白天从不看电视。庆书就说遗憾啊,太遗憾了,实在太遗憾了。繁花问他到底看到什么了,是上头死了什么领导,还是中东又开战了?庆书说:‘比中东还有意思。省电视台把你们的会议当新闻播了。我还看到了你的镜头。‘繁花说:‘胡扯,那么多人在下面坐着,怎么能轮到我上镜?‘庆书说:‘全县就你一个女村长,还是县人大代表。你是一朵鲜花插在那牛粪上,你不上谁上?‘繁花小声问了一句:‘我没丢官庄人的脸吧?‘庆书说:‘嗬,怎么会呢,你给官庄人增光了。你是我们的形象大使嘛。‘

庆书出门的时候喜欢握着手机,这会儿庆书又把手机掏了出来。繁花问他要到哪里去。庆书说,他得到学校去一趟。校长来电话了,说乡教办最近要到官庄小学听课。校长很着急,因为教室的桌子有断了腿的,只是临时用砖头支着。小孩儿们还打烂了几块玻璃,也得赶紧补上,不然不好看。繁花说:‘一个萝卜一个坑,你找祥生去呀。‘祥生是村里的文教卫生委员,兼着村里的会计,可最近两年,他一直在溴水做生意,也就是卖凉皮。他比繁花和庆书都大,快五十了,可按辈分他得叫繁花姑姑,叫庆书爷爷。

庆书说:‘打电话找你找不着,只好给祥生打电话。祥生让我先帮他办了。‘繁花说:‘祥生呢,还在溴水城卖凉皮?‘庆书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可是每次用到他,他都不在。等他回来了,非把他押送到庆林家不可。‘繁花听不明白了,这事怎么又扯上庆林了?庆书脸上又堆起了坏笑:‘村里的事一点不放在心上,不是***是什么?‘祥生不在,村里用钱都是繁花先给垫上。这会儿繁花给了庆书二百块钱。她说:‘桌子该修的修,玻璃该安的安。不够你再另想办法。‘庆书拿到钱,样子很感动,眼神还有那么一点敬佩。繁花说:‘别急着走,查一下,雪娥上回怎么漏网了。‘庆书把头皮挠得沙沙响,说他也正纳闷着呢。十月怀胎,这会儿雪娥应该有两三个月了,可是一个月前怎么没有查出来呢?难道她肚子里装了什么‘反雷达‘装置?这个庆书,说着说着就又跑到军事上去了。繁花急了,一急就把雪娥的怀孕日期提前了几个月。繁花说:‘两三个月?三四个月也有了,搞不好都七八个月了,都快临盆了。‘计划生育是村里的头等大事。老话说,天大地大没有肚子的问题大。以前说的是吃饭,说的是肚子扁了。现在意思变了,说的是女人肚子鼓了。有一次庆书又要求压担子,繁花就说,你的担子够重了。在美国最重要的职务是国务卿,在官庄最重要的职务就是你这妇女主任。为了突出他的重要性,繁花单独给了他一间办公室。这会儿,庆书甩着钥匙链,带着繁花往他的办公室走。一进门,就可以看到墙上的那两张表。一张是男女身体穴位表,正面,背面,各个穴位分得很细,连耳朵上的穴位都标出来了,这张表是他从宪玉那里弄来的。一张是全村育龄妇女一览表,这张表分得更细,刚结婚的,正怀孕的,带了环的,结过扎的。每一类下面又分几个小类,形成一个个金字塔。比如刚结婚的,又分为已经申请生育指标的和尚未申请的。申请过指标的,又分为已经批准的和尚未批准的。表格上还画了好多图。凡是没有超生的,名字下面都画着一根麦穗,意思是‘收获‘,准确地说是他自己在工作上的‘收获‘。凡是只生一个的,除了画红旗,还画了五角星,意思是‘排头兵‘。带了环的画了个满月。结过扎的画了半个月亮,庆书说那其实是镰刀。庆书进门先拉开抽屉,取出来一根电视天线,用手帕从头到尾擦了一遍。然后,庆书往表格跟前一站,xiōng脯挺起来,腰也叉起来了,都像沙盘前的将军了。繁花说:‘别傻站了,快给我查查。‘

天线在麦穗、五角星、月亮和镰刀之间游动,在‘姚雪娥‘三个字下面停了一会儿,然后顺着红色箭头指示的方向跳到了‘定期体检‘栏。天线的顶端在表格上点来点去的,像军人原地踏步,也像蜻蜓点水。过了一会儿,庆书的报告出来了:‘很清楚啊,没种上啊。‘繁花说:‘都鼓起来了,还没种上?‘庆书踩着椅子,趴到表格上面看了看,然后又向繁花报告:‘对呀,没种上啊。扫帚苗上结樱桃,日怪了。‘庆书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他跳得很别致,是越过椅背跳下来的,就像体cāo运动员跳鞍马似的。落地以后,庆书斜着眼,盯着房梁想了一会

儿,突然拉开了抽屉,取出了一本《解放军画报》。画报里面黏贴着各种单子,抬头都印着‘王寨医院‘四个字。庆书沾着唾沫,快速翻动着,最后停在了一张单子上。那是雪娥的体检单,机器打出来的,在‘孕否‘一栏里打了个‘否‘字。繁花说:‘不对啊,这骗得了别人,可骗不过我。‘庆书说:‘我x,机器出毛病了。激光制导炸弹你知道吗?计算机控制的,世界上最先进了,可该出问题还是要出。所以说,美帝国主义是纸老虎。‘

繁花急了,一急粗话都出来了:‘德性别瞎扯了,赶紧去一趟王寨医院,把问题落实一下。‘这么说着,繁花突然笑了,还像男人那样吹了一下口哨。有猫腻了,她终于发现猫腻了。单子上的名字是姚雪娥,可年龄却不是姚雪娥的。雪娥多大了?有三十五了吧,可单子上的年龄却是三十岁。最要紧的是,上面还写着‘卵巢发育不良‘。这话说的,雪娥要是卵巢不好,那世上就没有一副好卵巢了。‘单子要保存好,‘繁花说,‘说不定还要用上的。‘庆书说:‘放心吧支书,我会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它的。‘繁花又纠正了他,叫他不要瞎喊。庆书说:‘那你赶紧恢复职务呀,那样我就不会喊错了。‘繁花想,庆书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村支书都是上头任命的,是由选举出来的村委主任兼着的,不是她想恢复就能恢复的。

庆书不愿去王寨医院。他说,每次去都有人笑他,还问那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种,烦都烦死了。‘还是让你们女的去吧,小红怎么样?‘庆书说。亏他想得出来,小红还没结婚呢。这种裤裆里的事,一个姑娘家怎么好意思插手呢。最后还是繁花去了。繁花先去找了宪玉,宪玉常在王寨医院进药,跟那里的人很熟。但是宪玉一听说是雪娥的事,就连连摆手,还连吐了几口痰。繁花这才想起来,雪娥曾和宪玉老婆翠仙吵过架。雪娥的母**飞过院墙,跑到宪玉的麦秸垛里嬎了蛋,宪玉的老婆翠仙就把那**蛋收到罐子里了,后来就吵开了,扭在一起又是揪头发又是咬。宪玉上前拉架,雪娥就连宪玉一起骂了,说他也不是好东西。每次给女人打针,宪玉两眼放光不说,手也不闲着,揉揉这边的屁股,再揉揉那边的屁股;幸亏女人的屁股只有两瓣,要是有第三瓣,宪玉也是不会放过的。骂完宪玉,再倒过来骂翠仙,说翠仙名义上是替宪玉打针,其实就是扒男人的裤子,全官庄村男人的裤子都让她扒完了。这会儿,宪玉看了看那张体检单,很神秘地笑了笑,说:‘这个臭娘儿们,我可惹不起。‘

繁花笑了。

一百零八章:雪娥

一百零八章:雪娥

一百零八章:雪娥

说:‘你就当她不是雪娥,而是你老婆,不就得了。你是专家,我主要是怕医院的人骗我。‘宪玉说:‘她要是我老婆,我早就让她安乐死了。再说了,人家若要骗你,我也没法子。‘繁花说:‘你不是跟他们很熟吗?只是让他们核对一下,再出一份证明。‘宪玉突然张开嘴巴,两眼瞪得溜圆,一脸呆相。繁花不知道他搞的什么名堂,哪料到他只是要打个喷嚏。在溴水,打喷嚏可是很有象征意义的,可以象征背后的思念,也可以象征背后的诅咒。繁花很担心宪玉将它理解为诅咒。但你越是怕鬼,鬼越来敲门。宪玉果然认为有人在背后骂他,而且那个人就是铁锁。宪玉说:‘铁锁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他肯定在背后骂我呢。‘繁花赶紧说道:‘他知道个屁,我以人格担保,一定替你保密。‘宪玉笑了,笑得很坦然,都有点肆无忌惮的意思了。宪玉一拍xiōng脯,说:‘吃饭吃稠,怕他算球。骂就骂吧,他还能把我怎么样?再说了我这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落实基本国策。我x,老子豁出去了。‘

王寨医院是王寨乡的形象工程,形象工程都是要上报纸的,不上报纸还谈什么形象?医院刚刚扩建完毕,院子大了许多,栽了很多连繁花都没有见过的树。最高的那株树,是一株银杏树。那树繁花以前是见过的,因为官庄村曾经有过一株,后来成了戏台的房梁。眼前的这一株是从别的地方移来的,枝桠都砍了,只剩下了树干。银杏树左边的那幢楼上新盖个琉璃瓦大屋顶,右边那幢楼上搞个锡皮鼓似的圆球。那圆球上又耸着一个越来越细的塔,有点像上海卫视上经常出现的东方明珠电视塔。因为这工程是牛乡长主持扩建的,有人就说了,那圆球加尖顶很像带蛋的牛鞭。扩建以后,繁花还没有来过,这会儿见了,觉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宪玉说,妇产科就在那个塔上面。繁花说:‘这就怪了,来妇产科的多是挺了大肚子的,爬那么高多不容易啊。‘宪玉开玩笑说:‘这就是让你望而生畏,少生为好。不过有电梯的。‘他们就坐着电梯往上升。那电梯里有股子臊味。繁花想,臊就对了,电梯本来就是‘牛鞭‘的尿道嘛。

到了妇产科,宪玉找了一个熟悉的医生。一看到那个医生,繁花就有些不自在了。繁花生豆豆的时候,就是那个人接生的,事先殿军还塞给他五百块钱红包。那医生姓王,就是王寨村人。殿军送完红包,拐回来对她说,就当是喂王八了。王医生并没有认出她。宪玉递上烟,然后又递上了那张单子。王医生说:‘字迹很清楚嘛。‘繁花赶紧说:‘这人生过孩子的,上面却写着卵巢有病。‘王医生说:‘生过孩子就不能出问题了?谁规定的?‘繁花赶紧示意宪玉给人家点烟。繁花说:‘可这上面写的是卵巢发育不全。‘王医生说:‘这就是科学的力量

了,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嘛。发育不全不要紧,可以想办法让它长全。‘繁花说:‘发育不全,不就是有毛病吗?还有——‘

繁花还没有说完,王医生就说:‘真有了毛病也不要紧,把那二两肉摘下来就行了。‘宪玉说:‘王老师,她的意思是,这体检单出问题了。这个人的卵巢好得很,上面却写着卵巢发育不良。还有,这女人的年龄也写错了。‘王医生说:‘我x,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女人的年龄问不得,谁知道怎么回事。‘繁花说:‘是不是机器出问题了?‘王医生说:‘什么都会出问题,更何况一台机器。‘繁花急了,说:‘这女人明明怀孕了,上面却写着没怀孕。这是大问题呀。‘王医生说:‘你看你这个女同志,总比没怀孕却写着怀孕了好吧?那可是一场空欢喜。‘说着,王医生把单子还给宪玉,又回了门诊室。繁花恼了,低声说了一句:‘这个王八蛋,他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宪玉说:‘当然是装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繁花看着那上面的签名,那签名像是蚯蚓爬出来的,蜘蛛织出来的,反正不像是人写的。繁花推着宪玉,把他往门诊室里推:‘你再问问他,这是谁签的名。‘宪玉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那王医生本来是近视眼,这会儿却像远视眼似的,远远地举着那张单子,还边看边摇头。繁花在外面给宪玉使眼色,让他再拿给对面的医生看看。对面的医生看了,也摇了摇头。那医生说:‘这字体真是龙飞凤舞啊,舞得我都不认识了。‘他问宪玉:‘你认识吗?‘宪玉说不认识。那医生就说:‘就是嘛,你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呢?‘

繁花想,或许应该去找一下牛乡长。但她很快就又改变了想法。前年冬天,为了乡提留的事,她跟牛乡长争辩过几句。牛乡长对纸厂的停产,心中也是窝了火的。谁都知道,牛乡长跟纸厂的厂长是哥儿们。牛乡长去东南亚考察养鸭和水稻栽培,路费就是纸厂掏的。只是看在妹夫的面子上,牛乡长才大人不记小人过,没跟她翻脸。这事情要是让牛乡长知道了,那还了得,说不定会把官庄村当做反面教材的。去他娘的,错就错吧。如果真的是机器出了毛病,也不见得是坏事,繁花又想,到时候各村都有超生的,又不是官庄村一个。再说了,她有把握把雪娥给收拾了,而别的村长,却不见得有她这么大的本事。繁花和宪玉坐着电梯,从‘牛鞭‘里走了出来,到街上拦车。来了一辆面的,繁花正要招手,宪玉说:‘怎么也得坐个轿的啊。‘繁花说:‘丢你的面子不是?‘

宪玉不好意思了,说:‘有点面子也全丢光了。‘这么说着,宪玉突然一拍脑门,说:‘想起来了,有一个人可以帮忙。‘宪玉这么一说,繁花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了。那是个女知青,姓范,早年也曾是个赤脚医生。这个范医生当年最崇拜两个人,一个是电影《春苗》里的赤脚医生田春苗,另一个是扮演田春苗的李秀明。她要算是最早的追星族了。她连自己的名字都改了,由范抗美改成了范苗秀。范苗秀和宪玉在溴水卫校进修的时候曾经好过一阵的,她现在是住院部的主任。

宪玉和繁花找到住院部的时候,范医生刚好从病房出来。范医生刚染过头发,远看还很年轻,近看就不行了,就像朽木上长出来的黑木耳。不过,她看宪玉时候的那种眼神,还有年轻人的那种醋劲,带着一点幽怨,也带着一点奚落,也带着那么一点骚。繁花夸她年轻,越来越年轻了。范医生淡淡一笑,对宪玉说:‘你们家谁又病了,不会是你家里那位吧?‘宪玉说:‘瞧你说的,没病没灾就不能来看你了?‘范医生引他们在办公室坐下,说:‘我就不给你们倒水了,一次性杯子用完了。说吧,什么事?‘宪玉又说了点别的,然后让繁花把那单子拿了出来,又讲了讲事情的原委。范医生看了看单子,说:‘别搞了,认栽吧。‘繁花吓了一跳,连忙问到底怎么回事。范医生朝门外看了看,又把门关了,说:‘这不是机器的事。不就是尿检吗,容易得很,一般不会出问题的。‘

宪玉朝繁花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终于找对人了。范医生说:‘不管我说什么,等你们走出这个门,我就不认账了。‘宪玉说:‘那是。‘繁花说:‘我们根本就没有来过。‘范医生说:‘这人已经调走了。升天了。‘宪玉说:‘死了?‘范医生说:‘反正是升了。这人你们说不定认识。她叫张石英,她姐姐就在你们村。‘繁花说:‘谁啊,我怎么不知道?‘范医生说:‘她姐姐就很漂亮,叫张石榴。‘宪玉说:‘张石榴啊?确实很漂亮。不过她是中看不中用,全村只有四个女人不会生,她就是其中一个。‘

范医生说:‘这当妹妹的会不会生,我不知道。也应该是不会生吧。韩国不是有个戏子叫金喜善吗?不知道?宪玉,你不是挺爱学习的吗,怎么变得不读书不看报了?金喜善是韩国第一美人。这位呢,就号称是中国的金喜善。时代不同了,脸蛋也能当饭吃,升了‘繁花问:‘去溴水医院妇产科了?‘范医生说:‘再往上。‘宪玉说:‘当溴水医院的院长了?‘范医生说:‘瞧你那点志向。再往上。‘宪玉说:‘再往上就上到月亮了,她总不会当嫦娥了吧。‘范医生说:‘嫦娥?当嫦娥是要守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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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章: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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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会守寡呢?一天都守不住的。她嫁给县长的儿子了,笤帚苗上结了樱桃,现在是卫生局的副局长了。‘繁花有点想不通,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要帮铁锁呢?这个范医生真是个刀子嘴,说:‘两种可能,一种是无意搞错了,因为她本来就是个绣花枕头;一种是有意搞错的,因为往枕头上绣花也是要花钱的。‘

繁花傻眼了,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要不是宪玉提醒,她都不知道为什么来了。宪玉说:‘能不能再检查一次,证明确实搞错了?‘范医生说:‘这倒不难,一个月体检一次,到时候你把她领来就行了。‘宪玉连说太好了,太好了,还说请她看在他的面子上,到时候一定帮助照看一下,千刀不要再出错了。范医生用眼睛瞟着宪玉,突然问:‘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是你的吧?‘宪玉忙着解释,又是赌咒又是发誓,还拉住繁花的胳膊,让繁花给他作证。范医生的目光移开了,移到繁花的胳膊上,然后又移到了繁花的脸上,好像繁花就是

单子上写的雪娥。繁花想,这女人可真没劲,本来我还想感谢你的,拉倒吧。

庆茂当政的时候有个口头禅,用的是语录,说的是思想工作的重要性,叫‘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临交班的时候,庆茂还当着乡干部的面,把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说这是村干部的‘传家宝‘,不能丢的。第二天,繁花就去找了雪娥,她要通过思想工作的这把‘扫帚‘扫掉雪娥肚子里的‘灰尘‘。繁花是拉着庆书一起去的。繁花说:‘本该你去的,你管这一块嘛。‘可庆书并不领情,他说,张县长可是在电视里讲了,各村都要一把手挂帅,他充其量只是个跑腿的。这个庆书,关键时候不说冲锋陷阵,反而成了缩头乌龟。繁花皱了皱眉头,说:‘你看着办吧。‘庆书又嘟囔了几句,还是跟在繁花屁股后面去了。

铁锁到溴水城外修公路去了,就雪娥一个人在家。铁锁去修公路,还是村里推荐的。繁花通过妹夫,搞到了十个名额,这十个人不是没搞养殖,就是养了却折了本的,都是些没出息的家伙。雪娥现在只是养了十几只**,一头猪。**子叫,娃子哭,院子里一头大肥猪。放在二十年前,这就是兴旺发达的象征,可现在不行了。改革开放已经搞了二十年了,你还拿**屁股当银行,只能说明你是窝囊废一个。这会儿,那头黑猪正靠着一棵槐树蹭痒,一根又短又细的尾巴荡来荡去的,驱赶着苍蝇,很舒服的样子。繁花看着那头猪,想着怎么对付雪娥。槐树的叶子还没落净,一片一片映在院墙上。猪蹭来蹭去,那树叶的影子就有些乱。雪娥端着一只盛有玉米的破碗出来喂**,嘴里咕咕咕叫着。‘别叫了,姑来了,‘繁花随口来了一句,‘来看你的大彩电了。‘雪娥家的那台日立牌大彩电是铁锁摸彩摸来的,繁花已经听人讲过无数遍了,这会儿,繁花就像刚听说似的,又问起了摸彩的事。‘嗬,这就是铁锁摸来的那一台?铁锁真有一手,手上抹香油了还是打香皂了?‘

雪娥端着脸,半眯着眼,美滋滋地陷入了回忆。说那天铁锁扛着钢锨出门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和尚。官庄村什么时候来过和尚?一百年也来不了一个。和尚可不是凡人,修了身就成佛了。来了一个,还让铁锁给碰上了。繁花没有反驳她,离官庄村不远就有个普济寺,住了两三个和尚,她也在路上遇到过的。雪娥又说,那一天公路刚好修到新开张的溴水超市门口,铁锁想起来了,亚男亚弟早就吵着要买个文具盒。中午吃过饭,铁锁就进了超市。那文具盒其实很便宜的,一个才四块钱。铁锁买了两个,八块钱。铁锁买东西从来不开票的,那天见好多人开了票,他也就跟着开了。卖东西的说,这位大哥你再买点别的吧,买够十块钱就可以摸彩了。铁锁面子薄啊,比**蛋皮都薄,看人家是个姑娘,他也不好不买。他就又买了一支圆珠笔,然后就跟着别人去摸奖了。佛祖保佑,前头的人没摸着,后头的人也没摸着,偏偏叫铁锁摸着了。繁花说:‘还得谢谢亚男和亚弟,她们要是不用文具盒,铁锁本事再大也摸不来。‘庆书在一边说:‘摸个屁,无源之水嘛。‘繁花说:‘说来说去,还是你的闺女好啊。令辉不是也在那里修路吗?他也摸了,为什么没有摸着?‘雪娥说:‘就是,那天令辉买了七八十块钱东西呢,屁也没摸着。‘繁花说:‘所以,还是你的两个闺女争气。等她们长大了,你和铁锁就等着享福吧。‘

然后繁花又问,铁锁修路一天挣多少钱。雪娥不说话,起身到里屋翻了一阵,拎出来一个塑料袋,倒出来了一看,原来是几双皮鞋:‘娘那个,就发了个这。上个月发了五双,说是一双值七十块,还说是名牌。我当姑娘的时候,也是穿过名牌的。我就想,算了,就当是自己买的。我就试了一双,没穿一个礼拜,脚指头都拱出来了。后来才听说这鞋是交通局局长的小姨子做的,咱溴水产的‘繁花说:‘你看你,给人家退了吧,你穿过了,不退吧,明明上当了。你太马虎了,穿之前为什么没有好好看看呢?‘庆书插了一句:‘是白局长吗?他也当过兵。‘雪娥指着庆书,说:‘对,就是这个姓白的。白脸奸臣啊。‘庆书躲开她的指头,说:‘他姓白,长得可不白,黑不溜秋的。当兵那会儿,他是学雷锋先进分子。他学雷锋,我们学他,新兵学我们。他怎么说变就变了。‘

后来就谈到了那张体检单。繁花说:‘雪娥,瞧你那点德性,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人就是太马虎了。芝麻和绿豆不分不要紧,皮鞋的事马虎一下也不要紧,体检的事你也敢马虎?上回你在医院体检,单子填错了你知道吗?我就知道你不知道。庆书,把单子拿出来给雪娥看看。雪娥你好好看看,上面填错了。‘雪娥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怪,似笑非笑。她坐得好好的,一动没动,可是头发却突然披了下来,把半个脸都遮住了。繁花又说:‘幸亏只是计划生育体检,错了还可以再改。要是真有什么病,没有查出来,那可就误大事了。‘雪娥看着那张单子,嘴巴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还用舌头顶着腮帮子,好像牙疼似的。繁花继续批评她:‘不该马虎的时候马虎了,是要出乱子的。当然这也不是你的错,责任在王寨医院。可是,你拿到了单子,总该好好看看吧。我估计,医院是把你和另外一个人搞错了。说不定那个人有问题,可现在还蒙在鼓里,还在和她的男人加油干呢。加油加油,怎么加油都不行了。花生地里能结出樱桃吗?‘这话繁花是笑着说的,说着便把脸扭向了庆书,‘庆书,你说呢?‘庆书立即附和道:‘结个屁。屁也结不出来。‘搭了桥就该过河了,套上驴就该拉磨了。繁花这就顺理成章地把庆书拉了进来:‘雪娥,你也不用谢我。要谢你就谢庆书。还是庆书眼尖,这问题还是人家庆书发现的。‘

庆书顿时慌了,好像被火烫着了,连连摆手:‘我,我,我可不敢贪功。‘繁花说:‘当然,是我叫庆书复查的。这一复查就查出了问题。你呀,事不宜迟,赶紧再去医院查查。这次可不敢马虎了,查仔细一点。花多少钱,都由村里掏。‘雪娥把头发掖到耳轮后面,连掖了几次,脸上还是那种似笑非笑。繁花想,我可把台阶给你铺好了,你只要顺着台阶走下来就行了。她万万没有料到,雪娥把单子还给庆书的时候,会来那么一句:‘这单子好好的呀,看不出来什么呀。‘现在轮到繁花似笑非笑了。先是似笑非笑,然后是大笑,都笑得前俯后仰了。繁花说:‘德性还没问题呢,卵巢都弄错了。‘雪娥现在倒变得镇定了,二郎腿都跷起来了。她问繁花:‘卵巢是什么东西?长在哪里?你拿出来叫我看看。‘繁花继续笑,笑够了,才说:‘亚男从哪里来的?亚弟从哪里来的?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会吧?‘雪娥说:‘你家豆豆从哪里来的,亚男亚弟就是从哪里来的。‘庆书说:‘卵巢是排卵的地方。‘‘排卵,排什么卵?这你们可哄不了我。我也是读过高中的。卵就是蛋,**卵呢,就是**蛋。孟主任,你见过女人下蛋吗?‘庆书说:‘没见过,真没见过。支书,你见过吗?‘繁花口气变了,已经是软中带硬了:‘雪娥,别犯傻了。听话,再去查一次。我这是为你好。‘雪娥说:‘啥叫卵巢我还没搞清呢,怎么查?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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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章:繁花是_无_错_小_说_网_会员手打,更多章节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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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十章:罚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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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十章:罚款

繁花说:‘要不咱们进到里屋,你把衣服脱了,我指给你看?‘雪娥的舌头又把腮帮子顶了起来,半天没有吭声。院子里静得很,黑猪的哼哼声都听得一清二楚。透过竹帘,繁花看见一只公**像飞机滑翔似的,斜着翅膀在追逐一只母**,很快活的样子。有一只狸猫,在泛着碱花的院墙上散步,弓着腰喵了一声,很惬意的样子。室内气氛却很紧张,跟高压锅似的。为了缓和一下气氛,繁花指着门外开了句玩笑:‘雪娥,你家里什么都忙,连**都忙得很。‘雪娥没接腔,咬着指关节望着房顶,好像屋里没有别人。繁花说:‘怎么,想明白了?要是还不明白,那就把裤子脱了。‘雪娥欠了欠屁股,好像准备着脱裤子了。可是当繁花站起来的时候,她却又坐下了。她说:‘你要是翠仙,我就把裤子扒了,可你不是。翠仙不光扒男人的裤子,还扒女人的裤子。连亚男都知道,这叫同性恋。‘啧,这个雪娥,夹枪带棒的,又把宪玉的老婆翠仙骂了一通。繁花想,这就是胡搅蛮缠了,就是给脸不要脸,不见棺材不掉泪了。繁花忍住笑,脸一板,说:‘雪娥,咱们打开窗户说亮话,你是不是又怀上了?我看像。你这可是计划外怀孕,不是开玩笑的,要罚款的,十台电视机都罚进去了。‘繁花正说着,雪娥突然站起了身,掀开竹帘就出去了。繁花和庆书不知道她要干什么,都撩着竹帘往外看。只见雪娥一横一横的,走到院子的中央,一拍屁股突然蹦了起来,把正在刨食的**都吓飞了。

雪娥朝着西院墙骂道:‘娘那个,欺负到老娘头上了你。撒泡尿照照呀你,老娘是好惹的吗?我x你八辈子祖宗。‘靠完西边再靠东边,还是一蹦三尺高:‘良心都喂狗了呀你,你狗拿耗子呀你,娘那个,我x你八辈子祖宗呀。‘庆书眯着眼,脸上挂着笑,说:‘说得轻巧,你拿什么靠啊?‘繁花正在气头上,听不得这种话,就对庆书说:‘嘴巴干净点。‘庆书讪笑着,指着雪娥说:‘你看,本来还好好的,一扭脸就变成了母夜叉。‘繁花说:‘这娘儿们不通事理。你赶紧往工地跑一趟,把铁锁给我叫回来,回来以后马上通知我。‘门口已经围了一群女人和孩子,都是来看热闹的。裴贞也在里面,手中照例还打着毛衣。看见庆书出来,裴贞就说:‘打架了?铁锁怎么能这样呢,雪娥在家里替他养孩子容易吗?‘裴贞又对身边的二愣媳妇说:‘咱女人腰板再硬,也经不住男人的拳头啊。‘二愣媳妇的娘家与雪娥的娘家是一个村的,自然要站在雪娥的立场上说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二愣就够愣了,他媳妇比他还愣,都有些愣头青、二百五的意思了。这会儿,二愣媳妇‘呸‘地吐了一口痰,叉着腰说:‘嗬,这不是妇联主任吗,你可得替妇女说话。‘见庆书要走,她就抓住了庆书的袖子:‘跑跑解放军叔叔怎么能当逃兵呢?不准跑。‘当然,有心机的很快就想到了生孩子的事。前任支书庆茂的老伴就想到了。庆茂老伴抱着半岁的小孙子乐乐,一边给乐乐喂奶瓶一边说:‘铁锁也真是的,雪娥哪点不好?不就是没生个带把儿的吗?带把儿的有什么好,就会气人。‘庆茂老伴很严肃,是那种高干夫人的严肃,很有内容的。庆茂老伴把奶瓶夹到腋下,腾出手来撩着乐乐的小,说:‘乐乐啊乐乐,你说是不是?你就知道吃,吃完就会气人。‘还要唱呢,唱的是养闺女的好处:养个闺女就是好西瓜皮也能做个袄冬瓜皮用来缝个袖南瓜瓜蒂钉个扣做完衣裳再嫁人嫁给北瓜做媳妇她还要把乐乐递给庆书,让庆书先替她抱着,她好进去劝架。还没等庆书反应过来,庆茂老伴就把乐乐塞到了庆书怀里。抱着那软乎乎的东西,庆书就像端着一盘豆腐,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突然手心一热,吓了他一跳,差点把孩子撂下来。原来是乐乐尿了。他赶紧把乐乐塞给裴贞。裴贞想躲,但庆书有办法治她。庆书凑到她耳边只说了那么一句,裴贞只是愣了片刻,就乖乖地把孩子接住了。庆书说的那句话是:‘还是你眼尖,组织上谢谢你。‘

庆书一走,看热闹的就拥进了院子。二愣媳妇咋咋唬唬地站在最前头,嚷道:‘铁锁你给我出来,给我爬出来。雪娥哪点不好?啊?白天给你干活,晚上陪你睡觉,容易吗?给我爬出来。‘竹帘掀开了,繁花拎着一双皮鞋走了出来。二愣媳妇说了一声‘我x‘,就愣住了。繁花往前走,她往后面退,退到拴猪的那棵榆树跟前的时候,二愣媳妇一下子蹲到了地上,用手捂住了脸。繁花笑了笑,把二愣媳妇拉起来,还叫了她一声‘嫂子‘。然后繁花拿着那双皮鞋走到众人跟前,说:‘都来看看,这就是上头发的鞋。还没穿两天呢就开帮了,脚指头都

拱了出来。这事搁到谁身上不生气?还让不让老百姓活了?你们说,这该不该骂?‘这时候,雪娥已经扭身进屋了。繁花对着屋门口喊道:‘雪娥,你别着急,我会给你做主的。‘说着,繁花就走到了门口,掀着门帘说:‘不就是几双鞋嘛,犯不着生那么大的气。气坏了身子,铁锁还得回来伺候你。‘繁花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众人听了,还真的以为雪娥是为一双臭鞋发火,没什么看头,就纷纷散了。

剩下繁花和雪娥两个人的时候,繁花又把脸板了起来:‘闹够了吧?没闹够接着闹。闹够了,就乖乖地往王寨跑一趟。让铁锁陪你去。放心吧雪娥,铁锁的工钱扣了多少,村里就补给他多少。够意思了吧?嗨,谁让咱们关系不错呢?咱们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繁花把那堆皮鞋拾进塑料袋,说:‘送佛到西天,好事做到底,这鞋我带走了。殿军回来了,我让他给你修修。修不好,你打他一顿我都没意见。‘

午饭很丰盛,母亲做了几个菜,荤素搭配。其中的一道荤菜,那真是荤到了家,叫牛鞭炖土豆。牛鞭是从罐头瓶里取出来的。妹夫每过一段时间就送回来一批罐头,都是送礼送的。这会儿,繁花的父亲用筷子翻了翻,夹起来的却是一块土豆。殿军嚼着牛鞭,脸都红了。繁花想笑,却不敢笑,也不好意思笑。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繁花当然明白,老两口做梦都想抱孙子呢。这是给殿军进补呢,给殿军打气呢。

还有土豆,土豆也是很有深意的。半个月前繁花就听母亲说,有人告诉她,要想生男孩就得多吃土豆。繁花问谁说的,母亲说反正是个文化人,文化人就是懂得多。繁花没猜错,那个人果然是裴贞。母亲说,裴贞说了,那土豆不光要吃,还要多吃,一次起码要吃两个。两个土豆放在一起像什么呢?男孩的蛋嘛。母亲还把自己埋怨了一通,埋怨自己真是白活了,白活了几十年,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没弄明白。这个裴贞,怎么能想出这种歪道道呢?这不是拿老太太开涮吗?亏你还是人民教师出身。还有,你这是盼我怀孕啊,盼我犯错啊。

后来有一天,繁花在地里拢田垄,见到了裴贞,就问她吃土豆和生男孩到底有什么关系。这一次裴贞没有再说‘土豆和蛋‘。裴贞文绉绉的,说了一通科学道理。说吃了土豆,子里面的碱性就多了,碱性一多就会生男孩了。唉,那碱性不碱性的,母亲自然是不知道的,母亲知道的还是两个土豆放在一起就像‘男孩的蛋‘。母亲也不知道那土豆该由繁花来吃。瞧,这会儿她就夹了一只土豆,放到了殿军的碗里。父亲看着那土豆,问:‘殿军,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想起来回家了?‘殿军嘴巴很甜,说:‘主要是想孝敬孝敬二老。‘父亲说:‘嗬,我烧了高香了。‘繁花听出了父亲的不满,赶紧接了一句:‘是我叫他回来的,叫他帮我一把。‘父亲不吭声了。繁花又说:‘叫他回来帮我写篇演讲辞。‘说到这里,繁花又像撒娇一般,对父亲说:‘到时候,你们可得带头鼓掌啊。‘父亲的表情立即郑重起来,敲着碗,对老伴说:‘都得鼓掌,不能叫冷场。‘殿军说:‘是啊是啊,一犬吠影,百犬吠声嘛。‘

繁花一直在等庆书和铁锁。饭吃完了,碗筷也洗过了,庆书和铁锁还没有出现。繁花等得心焦,就带上豆豆陪着殿军出去走了走。一来是散心,二来是想趁这个时间向殿军介绍一下村里的情况,说白了就是让他熟悉一下她的成绩,好让他写演讲辞的时候心中有底-无-错-小-说-网-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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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十一章:官庄村

一百十一章:官庄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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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她还想让殿军和他的狐朋狗友们见见面,联络联络感情,也算是替她拉拉选票。怎么说呢,尽管她有充足的理由连任,并且恢复村支书的职务,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老话是怎么说的?人心隔肚皮,狗心隔毛皮。万一有人在背后捣蛋,到时候她可就抓瞎了。老天爷啊,我心中的宏伟蓝图还没有完全实现呢,总不能半途而废吧?殿军装了一盒大中华,又戴上了墨镜。‘把那蛤蟆镜摘了‘繁花说着就给他扯掉了,交给豆豆玩去了。殿军又把那个儿童望远镜拿了出来,说是要好好看看故乡的山,故乡的水,也看看费翔唱过的‘故乡的云‘。繁花拧了一下他的鼻子,说:‘云就免了,你还是好好看看改革开放的成就吧。‘

到了村口,繁花跺着脚下的柏油路,对殿军说:‘看见了吧,这段路就是我领着修的。还记得吗,当年你娶我的时候,就是从这里进村的,车都陷进去了。你看看,现在比打麦场都平展。‘殿军说:‘别搞错了,是你娶的我,不是我娶的你。‘繁花捅了他一拳:‘德性我不是说了吗,当两位老人过世了,就让豆豆跟你姓张。你说说,到底谁娶了谁?‘村西有一条河,官庄人都叫它西河。西河的西边,原来有一个造纸厂,地皮是官庄的地皮,厂却是乡上的,只是每年给官庄人两万块钱。放在二十年前,两万块钱是个大数字,够买两百头猪,够全村人交电费,也够盖两个舞台。现在不行了,连半个舞台也盖不起了。还有更让人生气的,那就是纸厂排出来的废水。那就像婴儿屙出来的,黄的,又臭又黏又腥,整条河都污染了。庆茂当政的时候,就向村民许诺要和纸厂谈判,让他们处理废水。不处理就跟他们来硬的,把大门给他们堵了。但几年下来,人家不光废水照排,而且大门越修越漂亮,门前的石狮子本来是青石做的,这会儿又换成了汉白玉狮子。村里有个白痴,是后天患上的白痴,早年在北京当过兵,见过几个外国人。那白痴说,那狮子不是中国狮子,而是外国的狮子。外国人都是白人,所以他们雕出来的狮子也是白的。这不着调的话后来竟然传开了,有些人还真的以为这狮子是从国外搞来的。两只外国狮子卧在村边,很能说明问题啊。说明什么呢?

只能说明纸厂越搞越好,而庆茂的工作却越搞越糟。有一次村委开会,庆茂就差扇自己的脸了,不过他说这不能怨他。道理很简单,你就是走到了天涯海角,就是坐宇宙飞船上了月亮,胳膊也扭不过大腿。官庄村就是那条胳膊,王寨乡就是那条大腿,所以这不能怨他。这会儿,繁花指着西河,问殿军还记不记得她是怎么治理这条河的。

繁花说,当初我偏偏不信那个邪,不就是个牛乡长嘛,再牛也只是个乡长,大腿再粗也没国家的大腿粗。他要是国家主席,我就认栽了,可他不是。繁花说的没错,上台以后,她就和纸厂重开谈判。女将出马,一个顶俩。繁花先哄着纸厂给村里安上了路灯,然后又让他们给学校‘赞助‘了课桌、幻灯机和一台计算机。为了加强官庄村和纸厂的联系,也为了方便纸厂职工子弟‘就近入学‘,繁花又让他们在河上新修了一座石拱桥。起初,他们哼哼唧唧的,不愿掏钱,但临了还是乖乖地把钱掏了。

当然,这当中也有孟小红的一份功劳,因为那主意是孟小红出的。小红说,我听别人说了,现在教育上有规定的,要减轻学生负担,不能给小学生布置课外作业,但是你把放学时间推迟一个小时,学生做不完作业不准回家,上头就没话可说了。小红很有把握,说用不了半年,就会有职工子弟掉到河里面去,到时候什么都好说了。按说小红还是个丫头,她的话不能当真的,但繁花还是很尊重她,从善如流,采纳了她的建议。后来果然有人掉下去了,而且一掉就是两个,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是中层干部子弟。好啊好啊,小红说,这就叫龙凤呈祥,好事成双。再后来,那桥就修起来了。

最后,又让他们一次性补偿村里五十万元污染费。钱一到账,繁花就利用妹妹繁荣的关系,请来省里的记者,让他们把纸厂的污水排放曝了光。没过多久,省里一张红头文件就把纸厂给封了。繁花都想好了,下一步要把那纸厂收回来。她已经查过当年的档案了,当年只是把地皮借给了乡里,时间为二十年,到明年的正月十五,就到期了。这可不是小事,对官庄人来说,收回纸厂就可相当于香港回归,在村史上要记上一笔的。

‘这可是我的得意之笔。不过,你既不能提我的名字,也不能提繁荣的名字。纸厂那帮咋种会报复的。你点到为止就行了,就说村委尊重民意,成功地完成了污水治理。如果我再次当选了,我就要集资贷款,把纸厂收过来,重打鼓另开张。这方面你可以重点写写。‘

殿军问:‘你想办什么厂呢?‘繁花笑了,说:‘你不是有望远镜吗?你看得远,你说说,以后这里能干什么?‘殿军说:‘办鞋厂吧,缺少我这样的技术人员。办个皮鞋批发市场吧?这里又远离闹市。‘繁花抱起豆豆,指着那座纸厂的院墙问:‘豆豆,你说说,你想在这里看到什么呢?‘豆豆脱口而出:‘动物园,我要看恐龙。‘繁花说:‘你看,连豆豆都知道。我想在这里办个动物养殖场,至于养什么动物,你得替我好好想想。反正庆林喂狼给了我很大启发。我的理想是带着全村人致富。到时候,你也别去深圳了。不就是打工吗,哪里都能打。你就等着回来帮我照看场子吧。‘

殿军说:‘我知道了,夫人的理想就是,配种加养殖,养殖加配种,实现共同富裕。‘繁花说:‘德性,正经一点。‘路上不时有人和繁花打招呼,那问候语虽然很平常,还是那句‘吃了没有‘,但其中却都透着恭敬,还有那么一点拘谨。别看殿军比繁花高出一头,人们总是先看到繁花,再看到殿军。和殿军说话的时候,那些人就不那么拘谨了,一开口就是‘我x‘‘我x‘的。殿军还忙着掏烟,一盒烟都快散完了。每当殿军散烟的时候,繁花就会来上一句:‘这烟你是在哪里买的,不会是假的吧?‘殿军便骑驴就磨台来上一句:‘假烟?我x我老张别的烟抽不出来真假,大中华还是能抽出来的。‘

官庄村后有一大片丘陵,高高低低有三百亩。原来栽的也是果树,低洼之处栽的是梨树、杏树、桃树,高岭上栽的是核桃树。大跃进那年为了赶超英美,大办钢铁,一夜之间全砍光了。后来又栽上了,还没有挂果,学大寨就开始了。怎么办?砍吧。就又砍了。前几年,又栽了一批树,这回不栽果树了,栽的是杨树、榆树。村里有人说了,这下好了,栽的都是长得快的,遇到什么形势需要砍了,它也成材了,砍了也不心疼。可是树长得再快,也没有形势变化快。杨树长到胳膊粗的时候,溴水城有一个房地产商人在县领导的陪同下来了,说要开发这片地,盖一批小别墅。庆茂当时算了一笔账,一亩地卖十万,三百亩就是三千万。全村人不吃不喝,十年攒不了这么多钱,提前奔小康了。有这等好事,放着不干,不是头号傻瓜又是什么?当然得干。慌慌张张的,就又把树砍了。可后来那个房地产商人却没有来,一打听,靠他娘的,原来进大牢了。繁花这会儿就来到了这丘陵,一来是散心,二来是想让殿军帮她琢磨一下,这丘陵怎么利用。

天穹之下,那丘陵起伏绵延,一派苍莽。远处有一面白镜,那其实是一片水域。偶尔有一株白杨树,支在天地之间,远看像个孤儿。离村子不远有一片低凹之处,蒿草足有半人之高,婚前繁花和殿军曾在那里打过滚的。身上沾着草籽,屁股被蒿草划得一道红一道黑,可当时竟觉得很幸福,心里就像灌了蜜。这会儿站在高处往下一望,他们脸上就有隐隐的笑意,不约而同向那边走去。殿军说:‘这里可以养骆驼的。骆驼什么都吃。‘正走着,他们突然看见了李皓,正在放羊的李皓。

李皓、繁花和殿军都是高中同学。在溴水一中上学的时候李皓有两个绰号,一个是化学脑袋,一个是小数点。化学脑袋是说他脑子快,快得都不像是人脑了,小数点是说他能背圆周率,背到小数点之后多少多少位。

第一百十二章:绵延

第一百十二章:绵延

第一百十二章:绵延

其实李皓还有一个外号的,叫铁拐李,只是没有人敢当面叫。他天生的小儿麻痹,瘸子,不过李皓一般不架拐。李皓最讨厌的人,和孟庆书最喜欢的人,是同一个人,那就是赵本山。这是因为赵本山演过一个小品叫《卖拐》,有好长时间,一些孩子一见李皓就喊赵本山。其实当年读高中的时候,李皓也是架过拐的,通常情况下是一年一次。因为他是残疾人,只要动动扫帚就是劳动模范,所以每年都当选三好学生。每到年终发奖的时候,李皓必定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架拐上台领奖,以示名至实归。

唉,说起来,要不是当年的高考体检过严,他早就远走高飞了,早就当官了,说不定都混上二奶了。可他现在只是个羊倌,连媳妇都没能娶上。繁花曾经想过把他拉到班子里来,让他当村里的会计。但上次选举的时候,他又出去相亲了。他对祥生说,‘**问题‘是他的首要问题,‘**问题‘搞好了,别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结果,‘**问题‘没搞好,竞选也错过了。据说他后来有点后悔,一生气把几只羊都打瘸了。但世上什么药都有卖的,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错过也就错过了。好在还有下一次。这一次,繁花就想把他拉进班子。村里有十几个残疾人,除了两个白痴,其余的一个比一个聪明。李皓是他们的头儿,李皓要是支持她,那十几个残疾人也会投她的票。日后,那养殖场要是建起来了,这些残疾人也是能够派上用场的。脑袋瓜子灵一点的,可以进入管理阶层,笨一点的,可以让他们扫扫地,接接电话,搞搞收发。至于那两个白痴,反正他们也分不清香臭,就让他们垫圈起粪算了。

这会儿,十几只山羊像朵朵白云点缀在丘陵之上。豆豆看见羊,就在殿军的肩头扭来扭去的,非要下来和‘羊羊朋友‘一起玩耍。有一只羊跑了过来,皮毛上黏着草籽。那草籽是带刺的,像细小的麦芒,闪着微光。繁花担心它刺伤豆豆,就伸手去摘那草籽。豆豆在一边又喊又叫,闹着要骑到那羊身上去。李皓回头[e-b-小-`说-ww`w.t`xte`b.c`n收-集-整-理]看了一下,说了一声‘我x‘,就又把头扭了回去。繁花笑了。残疾人大都很要面子,自尊心很强,你不跟他打招呼,他是不愿搭理你的。这会儿,李皓就靠着一个土堆躺下了,还用褂子盖住脸,好像睡着了。土堆上的草长得有半人高,上面有一棵榆树,有些年头了,这会儿光秃秃的,已经看不出来死活了。

繁花差点忘了,那个土堆其实是个坟,里面埋着一个孤老太婆。老太婆的儿子孔庆刚当年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参加了抗美援朝。那时候老太婆是英雄的母亲,拄着桑木拐杖在村子里走过的时候,拐杖把地捣得咚咚响。老太太的腮帮经常鼓起来,因为人家含着冰糖。繁花听父亲说过,每到国庆节,村里的第一面红旗都是在庆刚家门口升起的。可是仗打完了,庆刚却没有回来。问老太婆,老太婆说死了,为**争光了。到文革的时候,人们才知道庆刚当年并没有死,而是被美国人俘虏了,后来跑台湾了。那老太婆白天挨了斗,晚上就上吊了。繁花的母亲当年刚嫁到官庄,去那里看过热闹。据母亲说,那老太婆的舌头吊得很长,就像大热天的狗,舌头都耷拉到下巴颏儿了,上面爬满了蚂蚁。为什么爬蚂蚁呢?是因为老太婆死的时候,嘴里含了一块冰糖,最后一块冰糖。老太婆的娘家就在邻村巩庄,昭泉亲自去巩庄,通知她的娘家人来收尸,那娘家人说,他们正忙着搞**呢,没工夫。催紧了,他们就说,一把老骨头,干脆扔了喂狗算了。昭泉恼了。昭泉撂下一句话就走了。昭泉说:‘我可把话撂到这儿了,我们官庄的狗也是无产阶级的狗,宁吃无产阶级的屎,不啃资产阶级的骨头。‘怎么办呢,总不能放在那里生蛆吧,官庄人就用破席一卷,埋了。当时孔家人不准她进祖坟,只好把她埋到了这荒天野地。

当年这地方离村子很远,野狗懒得来的。繁花和殿军以前在这里打滚的时候,那坟已经没了。前些年,老太太娘家却派人来到了丘陵,给那坟加了土,就成了这么一个小土堆。繁花记得,两年前溴水刚实行火化的时候,上头说为了增加耕地面积,死人要给活人让路,各村的坟头都要平掉,一个也不能留。哪个村留了,哪个村的支书下台。老天爷啊,怎么把庆刚他娘的坟忘掉了。看来,不光她一个忘了,全村人都忘了,连巩庄村的人都忘了。

不用说,那李皓肯定也忘了,不然他不会靠着那坟睡觉。这会儿,繁花正要喊他,丘陵之上突然响起了赵忠祥的声音,很深情,深情得都有点过了,有点肉麻了。赵忠祥当然不可能来到官庄,到了官庄也不可能来丘陵放羊。那自然是李皓的声音,是李皓在吟诗:‘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繁花有点想笑。一个快四十岁的光棍汉,不用你多嘴人们也知道你已经是‘日迟迟‘了。这是在向组织上诉苦呢。繁花想,这个问题其实很好办,只要你跟我走,当上我的会计,身份一变,工资一领,我保管你能娶上媳妇。

她把这意思给殿军说了。殿军说:‘你想歪了,人家吟诵的是诸葛亮的诗。这个铁拐李,一高兴就把自己当成了卧龙了。‘繁花说:‘有知识,还是你有知识,行了吧?‘接着,繁花就喊了一声:‘小数点,你的狐朋狗友来看你了。‘李皓翻了个身,在褂子下面说:‘谁啊谁啊,净耽误老爷儿们睡觉。‘殿军把李皓的褂子一掀,喊了一声铁拐李。李皓这才像毛驴打滚那样,在草地上打了一个骨碌,坐了起来。接过殿军递过来的烟,李皓瞟了一眼牌子,吐掉当牙签用的草jīng,说:‘我x,你阔了呀。‘那个‘阔‘字是用力说出来的,还拉得很长,本来是赞美的,可听上去却是怪怪的。繁花说:‘阔不阔又顶个屁用。还是悠闲了好。他哪有你悠闲啊,你过的是神仙日子[福-哇小说站收集整理我以后不叫你小数点了,干脆叫你活神仙算了。‘李皓拿起铁铲,铲起一块土坷垃,朝羊群扔了过去,嘴里说:‘那倒是。放放羊,看看景。抬头望,满天星。一人吃饱,全家不饥。‘这李皓虽然才学满腹,却还是像一条狗,你扔给他一截砖头,他就把它当成排骨了。瞧,你一说他是活神仙,他就把手上的褂子当成了羽毛扇,扇着扇着就唱了起来,唱的是《空城计》:我正在城头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派来的兵殿军说:‘你是卧龙,我可不是司马懿。我只是一个做鞋的。‘李皓说:‘你当然不是司马懿。司马懿是儿子做了皇帝,你呢,是夫人当了皇帝。‘繁花听了直撇嘴:‘这帽子我可戴不起。现在搞的是民主选举。皇帝轮流做,明天到我家。后天就到你家了。‘李皓不理她,自顾往下说:‘有一回,我正放羊,来了几个同学,就是考上大学的那几个。都他**的阔了。在城里住烦了,带着啤酒、罐头到这荒山野岭度周末来了。我当场给他们宰了一只羊,架火烤了,就着这岭上的野蒜,吃得他们,嗬,满嘴流油。他们问,孔繁花呢?我说繁花随团到外地考察去了。当时我可没说你是皇帝。我给他们说了,人家繁花现在可是女王。殿军,你猜他们是怎么说你的,他们说那么张殿军就是菲利普亲王喽。所以说,我认为你不是司马懿,你是菲利普亲王。‘

繁花说:‘他哪有菲利普亲王的福气。他是个吃苦的命,什么事都得自己干,我可帮不上他什么忙,我和豆豆就靠他养活了。‘繁花顺便问李皓,那天来的都是谁。听到那堆人里面有南辕乡的乡长刘俊杰,繁花就说:‘这个刘俊杰,考察团里原来有他的,他说工作太忙走不开,原来他是跑到我们官庄逍遥来了。哪天见了他,看我怎么收拾他。‘殿军问:‘刘俊杰也在县城买房了?‘李皓说:‘那当然,买了房就好互相串门了,串了门就可以摸清敌情了,摸清了敌情就可以使绊子了,使过绊子就可以升官发财了。都是一环扣一环的。‘殿军说:‘不管他,李皓,改天咱们一起喝酒,喝个痛快,喝死拉倒。我请客。

第十三章:李皓

第十三章:李皓

第十三章:李皓

‘李皓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不胜酒力。‘繁花说:‘不让你多喝。有些事我正想征求你的意见呢。‘李皓多聪明的人,当然是知道她的意思的。瞧,他都已经开始低头沉思了。过了一会儿,李皓终于开口了。‘不就是红豆黑豆嘛,不用数,你的红豆肯定多。‘李皓说的‘红豆‘、‘黑豆‘也是有典故的,这典故最早出自老电影《平原游击队》。里面的一个游击队员说,人民群众手里握了两把豆,一把是红豆,一把是黑豆。谁给人民做了一件好事,群众就会往他的屁股后面放一粒红豆,谁欺压了人民,群众就会往他屁股后面放一粒黑豆。不怕当下闹得欢,就怕将来拉清单。到时候红豆黑豆一数,你是好人还是孬种,那是一目了然啊。

庆茂参选村长那一年,想起了这个典故,就把它派上了用场。选举前一个月,庆茂说他有一家亲戚,是做豆腐生意的,从东北进了几布袋黄豆,可打开布袋一看,嗬,那真是眼睛一眨,老母**变鸭,那些黄豆竟然变成了红豆黑豆。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哪有用红豆、黑豆做豆腐的?眼看那亲戚一夜之间愁白了头,他心中不忍,就掏钱买了几布袋。买是买回来了,可放着吧它要生虫,不放吧又吃不完。庆茂说,他四处打听了一下,听说红豆黑豆对老年人有好处,有助于消化,所以他特意请村里的老哥们老嫂们都来尝尝。到了选举的时候,庆茂就向当时的村委提了个建议,村里不识字的,就不要填选票了。赞成谁当村长,就往投票箱里塞一粒红豆,不赞成的就往里面塞一粒黑豆。村里辈分最高的孔继生,早年在山西逃荒的时候,参加过阎锡山搞的选举。他说,这叫‘豆选‘,阎锡山当年搞的就是‘豆选‘,还有顺口溜呢:‘金豆豆,银豆豆,豆豆不能随便投。选好人,办好事,投在好人碗里头。‘庆茂把这词给改了,改成了‘红豆‘、‘黑豆‘:红豆豆,黑豆豆豆豆不能随便投选好人,办好事红豆放到箱里头选举完了以后,人们才醒过神来,当时吃了庆茂豆子的那些人,大都是不识字的。所以村里有人说,庆茂当村长多亏了那几粒红豆,不然庆茂当个屁。这会儿,李皓一提红豆黑豆,繁花就笑了。繁花说:‘你呀你,什么也瞒不住你。我正想征求你的意见呢。‘李皓说:‘我照你的懿旨办不就行了。不过,有些事啊,人少了做不得,人多了也做不得。‘这就像是偈语了,凡人猜不透的。见繁花有些愣怔,李皓就自己解释了,说这是《水浒传》中吴用军师说的,意思是人多了,**一嘴鸭一嘴的,什么事也办不成。繁花立即表示,闲杂人员一个也不叫,就三个老同学在一起聚聚。

离开了丘陵,他们往回走的时候,繁花顺便拐到了学校。校长是新来的,姓许,本来在乡教办工作,据说是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人揪了辫子,才下放到乡村小学的。繁花很少和许校长打交道,倒不是怕人说闲话,而是因为学校是归祥生管的,每年置办桌椅板凳,购买教具,里面多少都是有些油水的,她不想搅进来。许校长正背着手在cāo场上踱步,走的是外八字,有些穿着戏靴子走台步的意思。繁花喊了一声许校长,他立马站住不动了,接着急速地来了个向后转,在向后转的同时,双手伸了出来,然后一路小跑赶了过来。

繁花介绍他认识了殿军,许校长立即说,他早就想请‘张先生‘来学校讲讲课。‘他能讲什么?‘繁花说。‘讲讲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啊,村里上千口人,谁有张先生见多识广?‘殿军说:‘知道一点,但不是很系统,我只是一般的工程师。‘繁花白了殿军一眼,对校长说:‘老许,你别听他瞎吹。‘许校长立即板起脸,把繁花‘批评‘了一通:‘孔支书,我比您大几岁,可敢批评您。张先生的成就可是有目共睹的,成功人士,弄潮儿。张先生在哪里工作?深圳深圳是什么地方?改革开放的最前沿。张先生要是不能讲,改革开放四个字整个溴水县就没人敢提了。眼界,关键是眼界。时间是金钱,眼界是效益。具体到教育上,眼界就是成绩。所以孔支书,您可不能藏着掖着,一个人独享啊。‘

繁花想,这么会拍马屁的人,上头怎么会舍得把他下放呢?看来不光是生活作风问题。繁花说:‘许校长,这事先放着。听说上头要来听课?那么多村子,为什么单单挑了官庄?吃柿子专拣软的捏?‘许校长‘哼‘了一声,说:‘软柿子?谁的柿子有咱们的硬?你可是县人大代表。强将手下无弱兵,村里搞得好,学校搞得也不坏呀。他们是轮流听的。你放心吧,咱村的教学水平全县一流,正好向他们展示一下。‘繁花又问,人来了,要不要管饭。许校长说,那就看谁带队了,要是教办主任带队,那这顿饭是躲不过的。倘若来的是副主任,那就不一定吃饭了。繁花说:‘副主任比较廉洁?‘校长笑了:‘廉洁?就算是吧。其实呀,人家是韬光养晦,正树立形象呢。‘殿军说:‘越是这样越要请。‘他拍了拍xiōng前挂的望远镜,像‘成功人士‘那样叉着腰,又说:‘山不转来水也转,凡事要看得长远一点。繁花,村里反正又不在乎那几个小钱。‘许校长立即指着殿军说:‘看,这就是眼界。搞教育最重要的就是眼界。张先生一开口就跟别人不一样。‘繁花心里暗暗叫苦,不该把殿军带来了。殿军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那些人嘴都吃滑了,刁得很,没有油水不行,油水大了更不行,一顿饭下来几百块钱呢,一个农民一年的开销啊,传出去不得了的。繁花眼睛望着别处,说:‘等祥生回来了,再研究研究吧。听谁的课,定下来了吗?‘许校长说,上边规定要民办教师讲,据说全乡要挑两三个讲得好的,有机会让他转成公办,所以他决定让尚义老师讲,尚义老师也主动请缨了,捋胳膊卷袖,正要大干一场。繁花说:‘好啊,天上掉馅饼了。尚义的普通话怎么样?‘许校长‘咦‘了一声说:‘好着呢,都快撵上赵忠祥了。‘

转了一圈回到家,繁花就盯着殿军看。殿军以为脸上黏了东西,抹了几下,又去照镜子。繁花继续盯着他,嘴里说:‘行啊,行啊。‘殿军发毛了,说:‘有什么你就说嘛,老盯着我干什么?‘繁花说:‘行啊,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成了工程师了?‘殿军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后来,殿军清了清嗓子,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人要精神树要皮嘛。‘繁花说:‘什么皮不皮的。别的本事见长了没有,我没看出来,吹牛皮的本事你可是见长了。现在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我都分不清了。殿军,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殿军说:‘瞧你说的,我对你可是忠心耿耿。再说了,我也没说什么呀。你的理想是带领官庄人民走上小康,我的理想就是当工程师,当资本家。怎么了?‘繁花没有跟他啰嗦,而是把雪娥的那堆鞋拎了出来,‘砰‘的一声丢到了他面前:‘好吧,工程师,请你把它们拾掇好。‘

日头钻进了西边的云彩。它就像进了洞房,进去就不出来了。只是在那缝隙里露出窄窄的一条,像染血的刀。那刀一点点往下坠,那血也一点点发乌,发黑。有那么一会儿,村里很静,毛驴打喷嚏的声音听得见,毛驴打滚的声音也听得见。繁花知道,等新桥家的毛驴打完滚,村子里就该热闹了。‘毛驴‘的英语该怎么说了?繁花一时有些愣怔。还好,她很快就想起来了,叫‘党剋‘。‘党剋‘还在地上扑腾,村子里就闹腾起来了。

大人叫小孩闹还在其次,主要是放养的动物都回村了,有些牛欢马叫的意思。街上走过一群鸭子,呱呱叫着。公鸭的叫声带着那么一点沙,母鸭的叫声带着那么一点脆。鸭子后面跟着一群鹅,像云在地上飘。那鹅是令文养的,令文媳妇拿着一根树枝赶着那群鹅。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见令文媳妇肚子也有点挺,繁花就打了一个激灵。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同样是挺肚子,令文媳妇跟雪娥还是有些不一样。令文媳妇的‘挺‘是因为近朱者赤,是跟鹅学来的。瞧,那鹅冠是柿红色的,像一颗玛瑙,令文媳妇的发夹上就戴着一颗玛瑙,塑料做的玛瑙。

一百十五章:瘦狗

一百十五章:瘦狗

一百十五章:瘦狗

聪明人想不到的办法,我都能想到。我是傻人有傻办法。‘瞧瞧,都瞧瞧,这就叫觉悟。庆书啊庆书,你和人家相比,那真是云泥之别啊。繁花这会儿就想,选举完以后,先让小红把计划生育工作抓起来。让小红先抓局部,树立起威信,过几年之后就让小红主持全面工作。繁花想,我再干上两届就不干了,到时候我一定想办法把位子传给孟小红。孟小红就是我的影子,我干跟她干还不是一个样?

这会儿,一听说跟计划生育有关,小红就说:‘我就不用大喇叭通知了。我刚吃完饭,正想出去转悠呢,往每个人家里跑一趟正好。村民组长是不是就不通知了?‘瞧瞧,聪明人就是聪明,多说一句就是多余。当然不能用大喇叭。李皓不也说了嘛,人多了不好,人少也不好。当然不能让那么多人知道。五个村民组长也不能参加,又不是什么代表大会,**一嘴鸭一嘴的,没那个必要嘛。

小红‘无意‘中还向她报告了一个消息,用庆书的话说也就是‘信息‘。她说下午她在巩庄村看见庆书和祥生了。庆书开了辆车,那车就停在巩庄村学校门口,庆书的下巴枕着胳膊,胳膊枕着车窗,在跟巩庄村的村支书聊天。繁花问:‘祥生呢?祥生不是在溴水吗,怎么跑官庄了?‘小红说:‘谁知道呢,反正聊得很热乎。祥生递了一根烟,又递了一根烟,热乎着呢。‘小红还说,她向庆书和祥生招手,可他们却装作没看见。巩庄和官庄,村挨村,地挨地,很多人都认识。巩庄的支书叫巩卫红,小名叫瘦狗,不过他现在已经吃胖了,腆着啤酒肚,由瘦狗变成了胖狗。瘦狗和庆书在一起当兵,不过人家早当了一年。庆书有一次说,瘦狗最有福气了,当兵第一年就遇到了水灾,抗洪抢险,火线入党。他呢,脏活累活抢着干,外加送礼,临退伍的时候才捞了个党员。小红这会儿又说:‘你看看庆书这人,看到我就像没看到一样,还同事呢。我把脸都丢光了。‘

繁花问:‘庆书回来了吗?‘小红说:‘回来了,我前脚刚进村,人家的车就进村了。那车开得溜着呢。‘繁花赶紧扭头问父母,庆书来过没有。父亲说:‘年纪轻轻的,忘性这么好。他昨天晚上不是刚来吗?冰箱里的橙子是他吃的吧?‘繁花又听见小红说:‘喂,你现在用的是洗衣粉还是肥皂?‘繁花说:‘有时候用洗衣粉,有时候用肥皂。怎么了?‘小红说,她只是随便问问。

繁花很生气,想,等庆书上门了,我一定要批评批评他。这个庆书,吃了豹子胆了,明明知道我在等他,他竟然不来报到。她就在家里等。殿军在屋里翻箱倒柜,找他早年修鞋的‘行头‘。他是一肚子不情愿啊,叮咣叮咣的,声响很大。繁花在外面边等边看电视。心气不顺,电视遥控器便成了她发泄的对象。

中央一台正放着《焦点访谈》,山西一家煤矿又瓦斯爆炸了,尸体放在运煤的筐里,正从矿井往外吊,就像从地窖里吊红薯似的。那红薯一个摞一个,很吓人。繁花平时最喜欢看《焦点访谈》,她是一村之长,国事家事天下事,风声雨声读书声,她都得关心,哪一样也不能落下。可这会儿繁花却把它按了过去。

上海卫视正播着宋祖英的歌曲《今天是个好日子》。据说领导干部都喜欢宋祖英,这话是不是真的,繁花不知道,反正繁花是喜欢的。除了喜欢她的歌喉,繁花还喜欢她的眉梢。她的歌喉很甜,哪怕你刚吃过黄连,一听宋祖英的歌,你的牙缝里也像塞满了砂糖。她的眉梢有些挑,尤其是她把脸斜成45度角的时候,刘海下面的那个眉梢呀,这样一挑,那样一挑,嗨,别说大老爷儿们了,老娘儿们心里也会痒酥酥的,只想认她当干闺女。至于那双眼睛,嘿,快别提了,那简直就是萤火虫,把黑夜都照亮了。

繁花喜欢听她唱《今天是个好日子》,还有《小背篓》、《辣妹子》。辣妹子辣,辣妹子俏,繁花本人就是个辣妹子嘛。不辣还能震住手下的那帮老爷儿们?俏当然不比从前了,可在溴水县的村级干部里面,她应该是最俏的一个,因为全县只有她一个女村长嘛。张县长也说了,她是全县的一枝花。但这会儿,她把宋祖英也按过去了。好什么好,好个屁繁花一脚下去就把那堆鞋踢散了,其中飞起来的那一只还差点砸着殿军。殿军说:‘豆豆,快看,你妈变成还珠格格了。‘父母也在一边骂她‘发神经‘。繁花把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扔,说:‘你们看吧,我开会去了。‘

每次开会,她都要带上她的黑皮笔记本。殿军说,那黑皮是真牛皮,可以做个好鞋面。那是妹妹繁荣送给她的,是妹夫到省里开会带回来的,封皮上还印着‘省财政厅‘四个字。可这会儿,她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本子了。她问殿军有没有见到。殿军正对着雪娥的一双皮鞋冷笑,被她揪住领子一问,连忙摆着手说:‘我不是笑你,我是笑这双鞋。我x,这也叫鞋?‘繁花又问母亲,跟母亲比画了半天,母亲才想起来,厨房里好像有那么个东西。繁花跑到厨房一看,本子果然放在那里,本子上面还放着两片橙子皮。繁花这才想起来,那本子是和庆书、裴贞说话的时候拿过来的。

繁花又回到堂屋,用那个本子敲了一下殿军,说:‘修好修坏,你都得动一次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人家可等着穿呢。‘这时候,有人敲响了院门上的锁环。繁花以为是庆书来了,气鼓鼓地开了门,才发现来的是祥生。‘哟,祥生回来了?你怎么敢回来,不害怕耽误了生意?‘大概是她的口气有点冲,祥生听了,咬着嘴唇只是笑。跟着繁花走进了院子,祥生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对屋里边的人说:‘谁惹我的姑奶奶生气了?哦?殿军?哪股风把你给吹回来了?你吃了豹子胆了,回来就惹繁花生气?‘

祥生和殿军开了一会儿玩笑,才和繁花一起出来。出了大门,祥生突然长长叹了口气。繁花不知道他为什么叹气,还以为他真的为生意cāo心。‘不就是少卖几碗凉皮吗,犯得着这样?‘繁花说。祥生‘啧‘了一声,又一跺脚:‘什么呀,我是在为村委感叹,感叹你们几个下手晚了。‘什么‘你们‘‘我们‘的,繁花都听糊涂了。

祥生身体后仰,有一束灯光照着祥生指向苍天的那只手,那只手有点哆嗦,尤其是竖起来的那根食指,一直在抖动。抖动了好一会儿,祥生才把话说出来。祥生说:‘我x,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雪娥跑了,姓姚的那个jian货跑了呀。‘什么,雪娥跑了?繁花脑门一热,耳朵也跟着轰隆一声响。她没有搭话,而是一直往前走,走得很紧,就跟小跑似的。紧了几丈远,繁花才想起来祥生还跟在后面呢。她就停了下来,等祥生慢慢赶上。待祥生走近了,她咽了一口唾沫,让自己镇静下来,然后说:‘把心放到肚子里。跑,往哪里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还没有走进村委会大院,就听见有人在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谁的嗓门那么大,跟驴叫似的。繁花根本想不到,那人竟然是李铁锁。活见鬼了,这个铁锁向来低眉顺目的,一副可怜相,这会儿是吃了豹子胆了?放跑了老婆,他还有理了?到了会议室门口,繁花没有进去。繁花倚着门框站在外面,她倒要看看铁锁要耍什么把戏。那么多人都在抽烟,烟雾向门口涌来,繁花的眼泪都要呛出来了。

铁锁也拿着烟,但他没有吸,而是捏在手里。铁锁那副架势,繁花还是第一次看到:脚踩板凳,手撩褂子,还梗着脖子,很有点像老电影里的地下党。繁花看他不说话了,正要进去,铁锁突然又开口了。铁锁捏着那根烟,指着庆书,说:‘我可把话撂到这儿了,雪娥三天不回来,我就敢把这房点了。反正过不成了。‘庆书的身体一直向后仰着,差点连人带椅翻到后面去。铁锁又说:‘明天我就去你家吃饭。你家吃完了,就去他家。他家吃完了,我就吃孔繁花的。**总不能叫人饿死吧。‘铁锁越说越来劲了,把睡觉的事都安排好了,时间

都已经安排到数九寒天了。‘天冷了,还得有人给我暖被窝,你们研究吧,让我先去哪一家。我还得铺着红床单,盖着红棉被,头枕花枕头,脚蹬床头柜。‘他这么一说,繁花知道了,他平时睡觉都是头朝床尾,因为脚蹬床头柜嘛。

一百十四章:雪娥

一百十四章:雪娥

一百十四章:雪娥

那辆高级轿车就是这时候开过来的,好像是北京现代。繁花的妹夫坐的就是北京现代,所以繁花还以为妹夫回来了。那车不管怎么鸣笛,鹅就是不给它让路。后来司机下来了,不是妹夫,是个过路的。车里还坐着一个人,把窗玻璃摇了下来,伸着脑袋往外看。司机穿的是西装,那个人却穿的是中山装,扣子一直系到下巴,还戴着殿军戴的那种墨镜。司机很恼火,朝一只鹅踢了一脚。那鹅看起来很笨,其实很灵敏,一掉屁股,朝着司机的腿就是一口。接着那群鹅全都围了过来,扑扇着翅膀,哏儿嘎,哏儿嘎,叫个不停。司机吓得脸都变了,繁花朝他喊了一声,让他回到车里。司机已经上了车,那鹅还是不依不饶。有一只鹅突然飞了起来,足有半人之高,朝着车前的玻璃叼了一口,把汽车的雨刮器叼了下来。

坐在车里的那个人脑袋还伸在外面,这会儿他把墨镜摘了,胳膊肘搭在车窗上,瞧着这车鹅大战。繁花赶紧喊了一声:‘找死啊你,快把玻璃摇上。‘这边正喊着,那边有一只鹅突然飞到了车顶,用翅膀,用嘴,用它厚大的脚掌,也用它那玛瑙似的冠子,轮番攻击车顶。它太用力了,鹅蛋都使出来了。那只鹅蛋像手雷似的,从车顶上滚了下来。还有一只狸猫也过来添乱了,就是在雪娥家的墙头上散步的那一只。这会儿,它一猫腰上了车顶,用前爪掏着耳朵,这个掏完了又掏上了另一个。繁花忍住笑,对令文媳妇说:‘快走,快走啊。‘她是让令文媳妇把鹅赶走,没想到令文媳妇会说:‘好,我走。‘说着,令文媳妇竟然丢下那群鹅,自己走了。这时候,好多人围了过来,这个喊一声好,那个喊一声妙,有种惟恐天下不乱的意思。那司机不敢再鸣笛了,无声地把车倒了回去。车顶上的那只鹅,像一只鹰似的,飞了下来。而那只口衔雨刮器的鹅,这时候却邀功请赏似的,哏儿嘎哏儿嘎,追着令文媳妇跑了过去。

繁花本来是在路边等待庆书的,庆书没等到,却等到了一场车鹅大战。人群散去以后,见庆书还没有回来,繁花就打庆书的手机。奇怪的是,庆书竟然关机了。庆书从来不关机的。以前如数报销手机费的时候,庆书的手机费总是最高的。他老婆红梅说,庆书现在懒得跟她说话,每天要么对着手机说话,要么对着鹦鹉说话。有一天她正在院子里喂猪,突然听到电话响了。响了好长时间,可躺在屋里的庆书就是不接。等她进来拿起了话筒,你猜怎么着?原来是庆书打的。几步路,庆书都不愿走。庆书躺在床上,用手机往客厅里打电话,提醒她别忘了给鹦鹉喂食。可这会儿,当繁花给庆书打电话的时候,却发现从来不关机的庆书,竟然关机了。

天快黑的时候,繁花给团支部书记孟小红打了个电话,让她通知干部们饭后开会。人对脾气狗对毛,繁花对孟小红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欢。自从听了小红的建议,建起了那座石拱桥,繁花对小红更是高看一眼。小红本来有个哥哥,可是那年发大水的时候淹死了。她哥哥跳进河里捞河柴,让漂过来的一根房梁给打沉了,再浮上来的时候已经泡得滚瓜溜圆,就像一只碾米的碌碡。所以,这小红以后也是要步繁花后尘,招个入赘女婿的。

说来这也是命。小红她娘就说过,小红生下来,就是脸朝下背朝上,按溴水的老说法,这闺女以后是要死在娘家的。繁花听母亲说过,自己生下来的时候,也是脸朝下背朝上。繁花曾听说过,令佩很喜欢小红,可他们隔着辈分呢。没隔辈分也不行啊。令佩是个‘三只手‘,怎么能配得上小红呢。小红是只金凤凰,金凤凰是要落在梧桐树上的。令佩不是梧桐树,而是一棵垂柳,长不高的,枝枝桠桠都耷拉在下面的。

小红这丫头很聪明,一点就透。上次村里规划道路,要扒掉一些民房,重新划分一些宅基地。小红家里也申请了。她父亲非要去村东头,说那里风水好。好多人都要到村东头,急得繁花嗓子眼冒火。关键时候,繁花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小红,小红就把那申请给改了。繁花说:‘高速公路可是从村西头过的,这次政府可不会赖账了,因为那钱是国家统一划拨的。你跟别的姑娘不一样,以后不能靠男方的。‘小红一下子就明白了,知道动用了民居,国家是会补钱的。后来,果然补了一大笔钱。按照上头颁布的《宅基地使用规定》,村里必须优先解决这些人的住房问题。村委会就开会研究,又在村东头划了一片地。小红是一箭双雕啊,既发挥了党员的模范带头作用,又如愿以偿地在村东头盖了房,还赚了一笔。

《石榴树上结樱桃》第二部分(2)

还有一件事,让繁花觉得小红太聪明了。繁花说,小红啊,你可以把名字改了,改成孟昭红。听听人家小红是怎么说的?小红说:‘旧戏里的小红都是丫鬟,我就是个丫鬟命。在咱们的班子里,我就是你使唤的丫鬟。‘这话说的,谁听了不高兴?这可不是拍马屁,因为人家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跟小红一比,别的丫头就低一个档次了,就知道疯,打情骂俏,臭美。繁花当时对小红说:‘咱们有缘分啊。花红花红,花哪有不红的,不红还叫什么花呀。你还年轻,正是红艳艳的,好日子[福-哇小说站收集整理多着呢。好好干,以后我还得给你压担子呢。‘小红很谦虚,说:‘村里的能人多的是,你还是先给他们压担子吧。我一个黄毛丫头,承担不起。‘这话说得好啊,主要是位置摆得正,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哪像庆书,剃头挑子一头热,明目张胆地伸手要官,一点也不知道韬光养晦。

繁花想,等选举完了,计划生育工作干脆交给小红算了。交给了小红,她就省心了。小红不光有这个能力,还有这个魄力。有一件事,繁花现在想起来还很佩服。村里繁传媳妇名叫郭琳娜,郭琳娜名字很洋气,人却是个傻蛋,是真正的傻蛋,五根指头都要数半天的。那郭琳娜已经生过一男一女了,还想再要一个。庆书就去做工作。先给繁传做,繁传做通了再给那傻媳妇做。给一个傻子做思想工作,那不是瞎子点灯白费油嘛。郭琳娜啃着玉米棒,啃完一根又一根,不搭理庆书。庆书急了,就连拉带拽,要把她弄到王寨结扎。郭琳娜别的本事没有,咬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一口下去,差点把庆书手背上的肉撕下来。

最后还是小红把傻媳妇的工作做通了。小红说:‘琳娜嫂子,我的好嫂子,那不是从你身上取东西,那是往你身上添东西。‘那傻媳妇问是什么东西,小红说:‘你儿子不是喜欢推铁环吗?就是那东西。拿回来,你不用可以让儿子用嘛。‘傻媳妇又问,铁环那么大,怎么装上去。小红说:‘比那小,比那好。‘傻媳妇虽然傻,但在占小便宜方面,那是一点都不傻。一听比那小,又不干了,一屁股坐到地上,蹬着腿,开始耍赖了。小红说:‘手表比钟表小,可比钟表贵。说吧,有塑料的,有铁的,有金的,有银的,你挑吧。‘郭琳娜说,她要金的。小红说:‘金的就金的,过两年取下来,打个金戒指。给咱银的,咱还不要呢,咱又不缺银镯子。‘郭琳娜问什么是金戒指,小红说,就是纳鞋底用的顶针嘛。傻媳妇就说,顶针她要,银镯子她也要,不要白不要嘛。小红说:‘好,那就给你一个顶针,再给你一个银镯子。‘说完,小红就把郭琳娜拉走了。繁花当时跟在后面,连连佩服。到了医院,小红大声对大夫说:‘行行好,给她上两个,一个金的,一个银的。‘

有人后来也就此编过一个颠倒话:太阳从西往东落石榴树上结樱桃天上打雷没有响琳娜里塞满宝打从繁传门前过繁传**上套银镯那一天,护士把那郭琳娜领进去以后,小红问繁花‘要不给医生说一声?干脆一刀劁了她算了。‘

繁花说:‘劁了她倒是省心了,就怕繁传那里不好交差。‘要不是这句话,小红当时真敢劁了她。有魄力啊,年轻人真是有魄力啊。繁花夸小红工作有方,盘碟碗盏分得细,知道‘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要往大处说,这可是马克思主义的精髓。

小红扭着腰,手里梳着辫子,说:‘饶了我吧。什么方的圆的,精髓骨髓的,我可承受不起。我也是个傻子,比繁传媳妇强不了多少。

一百十五章:瘦狗

一百十五章:瘦狗

一百十五章:瘦狗

聪明人想不到的办法,我都能想到。我是傻人有傻办法。‘瞧瞧,都瞧瞧,这就叫觉悟。庆书啊庆书,你和人家相比,那真是云泥之别啊。繁花这会儿就想,选举完以后,先让小红把计划生育工作抓起来。让小红先抓局部,树立起威信,过几年之后就让小红主持全面工作。繁花想,我再干上两届就不干了,到时候我一定想办法把位子传给孟小红。孟小红就是我的影子,我干跟她干还不是一个样?

这会儿,一听说跟计划生育有关,小红就说:‘我就不用大喇叭通知了。我刚吃完饭,正想出去转悠呢,往每个人家里跑一趟正好。村民组长是不是就不通知了?‘瞧瞧,聪明人就是聪明,多说一句就是多余。当然不能用大喇叭。李皓不也说了嘛,人多了不好,人少也不好。当然不能让那么多人知道。五个村民组长也不能参加,又不是什么代表大会,**一嘴鸭一嘴的,没那个必要嘛。

小红‘无意‘中还向她报告了一个消息,用庆书的话说也就是‘信息‘。她说下午她在巩庄村看见庆书和祥生了。庆书开了辆车,那车就停在巩庄村学校门口,庆书的下巴枕着胳膊,胳膊枕着车窗,在跟巩庄村的村支书聊天。繁花问:‘祥生呢?祥生不是在溴水吗,怎么跑官庄了?‘小红说:‘谁知道呢,反正聊得很热乎。祥生递了一根烟,又递了一根烟,热乎着呢。‘小红还说,她向庆书和祥生招手,可他们却装作没看见。巩庄和官庄,村挨村,地挨地,很多人都认识。巩庄的支书叫巩卫红,小名叫瘦狗,不过他现在已经吃胖了,腆着啤酒肚,由瘦狗变成了胖狗。瘦狗和庆书在一起当兵,不过人家早当了一年。庆书有一次说,瘦狗最有福气了,当兵第一年就遇到了水灾,抗洪抢险,火线入党。他呢,脏活累活抢着干,外加送礼,临退伍的时候才捞了个党员。小红这会儿又说:‘你看看庆书这人,看到我就像没看到一样,还同事呢。我把脸都丢光了。‘

繁花问:‘庆书回来了吗?‘小红说:‘回来了,我前脚刚进村,人家的车就进村了。那车开得溜着呢。‘繁花赶紧扭头问父母,庆书来过没有。父亲说:‘年纪轻轻的,忘性这么好。他昨天晚上不是刚来吗?冰箱里的橙子是他吃的吧?‘繁花又听见小红说:‘喂,你现在用的是洗衣粉还是肥皂?‘繁花说:‘有时候用洗衣粉,有时候用肥皂。怎么了?‘小红说,她只是随便问问。

繁花很生气,想,等庆书上门了,我一定要批评批评他。这个庆书,吃了豹子胆了,明明知道我在等他,他竟然不来报到。她就在家里等。殿军在屋里翻箱倒柜,找他早年修鞋的‘行头‘。他是一肚子不情愿啊,叮咣叮咣的,声响很大。繁花在外面边等边看电视。心气不顺,电视遥控器便成了她发泄的对象。

中央一台正放着《焦点访谈》,山西一家煤矿又瓦斯爆炸了,尸体放在运煤的筐里,正从矿井往外吊,就像从地窖里吊红薯似的。那红薯一个摞一个,很吓人。繁花平时最喜欢看《焦点访谈》,她是一村之长,国事家事天下事,风声雨声读书声,她都得关心,哪一样也不能落下。可这会儿繁花却把它按了过去。

上海卫视正播着宋祖英的歌曲《今天是个好日子》。据说领导干部都喜欢宋祖英,这话是不是真的,繁花不知道,反正繁花是喜欢的。除了喜欢她的歌喉,繁花还喜欢她的眉梢。她的歌喉很甜,哪怕你刚吃过黄连,一听宋祖英的歌,你的牙缝里也像塞满了砂糖。她的眉梢有些挑,尤其是她把脸斜成45度角的时候,刘海下面的那个眉梢呀,这样一挑,那样一挑,嗨,别说大老爷儿们了,老娘儿们心里也会痒酥酥的,只想认她当干闺女。至于那双眼睛,嘿,快别提了,那简直就是萤火虫,把黑夜都照亮了。

繁花喜欢听她唱《今天是个好日子》,还有《小背篓》、《辣妹子》。辣妹子辣,辣妹子俏,繁花本人就是个辣妹子嘛。不辣还能震住手下的那帮老爷儿们?俏当然不比从前了,可在溴水县的村级干部里面,她应该是最俏的一个,因为全县只有她一个女村长嘛。张县长也说了,她是全县的一枝花。但这会儿,她把宋祖英也按过去了。好什么好,好个屁繁花一脚下去就把那堆鞋踢散了,其中飞起来的那一只还差点砸着殿军。殿军说:‘豆豆,快看,你妈变成还珠格格了。‘父母也在一边骂她‘发神经‘。繁花把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扔,说:‘你们看吧,我开会去了。‘

每次开会,她都要带上她的黑皮笔记本。殿军说,那黑皮是真牛皮,可以做个好鞋面。那是妹妹繁荣送给她的,是妹夫到省里开会带回来的,封皮上还印着‘省财政厅‘四个字。可这会儿,她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本子了。她问殿军有没有见到。殿军正对着雪娥的一双皮鞋冷笑,被她揪住领子一问,连忙摆着手说:‘我不是笑你,我是笑这双鞋。我x,这也叫鞋?‘繁花又问母亲,跟母亲比画了半天,母亲才想起来,厨房里好像有那么个东西。繁花跑到厨房一看,本子果然放在那里,本子上面还放着两片橙子皮。繁花这才想起来,那本子是和庆书、裴贞说话的时候拿过来的。

繁花又回到堂屋,用那个本子敲了一下殿军,说:‘修好修坏,你都得动一次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人家可等着穿呢。‘这时候,有人敲响了院门上的锁环。繁花以为是庆书来了,气鼓鼓地开了门,才发现来的是祥生。‘哟,祥生回来了?你怎么敢回来,不害怕耽误了生意?‘大概是她的口气有点冲,祥生听了,咬着嘴唇只是笑。跟着繁花走进了院子,祥生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对屋里边的人说:‘谁惹我的姑奶奶生气了?哦?殿军?哪股风把你给吹回来了?你吃了豹子胆了,回来就惹繁花生气?‘

祥生和殿军开了一会儿玩笑,才和繁花一起出来。出了大门,祥生突然长长叹了口气。繁花不知道他为什么叹气,还以为他真的为生意cāo心。‘不就是少卖几碗凉皮吗,犯得着这样?‘繁花说。祥生‘啧‘了一声,又一跺脚:‘什么呀,我是在为村委感叹,感叹你们几个下手晚了。‘什么‘你们‘‘我们‘的,繁花都听糊涂了。

祥生身体后仰,有一束灯光照着祥生指向苍天的那只手,那只手有点哆嗦,尤其是竖起来的那根食指,一直在抖动。抖动了好一会儿,祥生才把话说出来。祥生说:‘我x,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雪娥跑了,姓姚的那个jian货跑了呀。‘什么,雪娥跑了?繁花脑门一热,耳朵也跟着轰隆一声响。她没有搭话,而是一直往前走,走得很紧,就跟小跑似的。紧了几丈远,繁花才想起来祥生还跟在后面呢。她就停了下来,等祥生慢慢赶上。待祥生走近了,她咽了一口唾沫,让自己镇静下来,然后说:‘把心放到肚子里。跑,往哪里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还没有走进村委会大院,就听见有人在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谁的嗓门那么大,跟驴叫似的。繁花根本想不到,那人竟然是李铁锁。活见鬼了,这个铁锁向来低眉顺目的,一副可怜相,这会儿是吃了豹子胆了?放跑了老婆,他还有理了?到了会议室门口,繁花没有进去。繁花倚着门框站在外面,她倒要看看铁锁要耍什么把戏。那么多人都在抽烟,烟雾向门口涌来,繁花的眼泪都要呛出来了。

铁锁也拿着烟,但他没有吸,而是捏在手里。铁锁那副架势,繁花还是第一次看到:脚踩板凳,手撩褂子,还梗着脖子,很有点像老电影里的地下党。繁花看他不说话了,正要进去,铁锁突然又开口了。铁锁捏着那根烟,指着庆书,说:‘我可把话撂到这儿了,雪娥三天不回来,我就敢把这房点了。反正过不成了。‘庆书的身体一直向后仰着,差点连人带椅翻到后面去。铁锁又说:‘明天我就去你家吃饭。你家吃完了,就去他家。他家吃完了,我就吃孔繁花的。总不能叫人饿死吧。‘铁锁越说越来劲了,把睡觉的事都安排好了,时间

都已经安排到数九寒天了。‘天冷了,还得有人给我暖被窝,你们研究吧,让我先去哪一家。我还得铺着红床单,盖着红棉被,头枕花枕头,脚蹬床头柜。‘他这么一说,繁花知道了,他平时睡觉都是头朝床尾,因为脚蹬床头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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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十五章:瘦狗是

两百零五章:祥生

两百零五章:祥生

两百零五章:祥生

祥生说了一句:‘铁锁,你可别吓住人家小红。‘小红这会儿正躲在墙角,还拿着一本书,好像没有听见铁锁和祥生的话。怎么能听不见呢,繁花知道,小红其实什么都听见了。小红开会的时候有个习惯,凡是要装没有听见,她就嚼着泡泡糖乱翻书。铁锁这会儿换上另一只脚踩着板凳,说:‘我可不是好伺候的,我一天要吃两个**蛋。一个**蛋也行,但必须是双黄蛋。‘嗬,真是想不到啊,铁锁竟然学会幽默了。许校长说得对,眼界,关键是眼界。这不,铁锁出去修了几天公路,眼界就开了,本事就见长了。

说过了‘双黄蛋‘,铁锁又提到了他的‘臭脚‘。铁锁拉起裤腿,说:‘先声明一下,我自己可是从来不洗脚的,都是雪娥给我洗。‘铁锁说得很利落,不但不磕巴,而且手势、语调都配合得恰到好处,真把一个无赖给演活了。这是有备而来呀,繁花想。他这副架势肯定是练出来的。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这一切都是蓄谋已久的,是在有计划地对抗组织。傻蛋你演得越好,暴露得也就越充分。瞧,这个傻蛋转眼间就露怯了。他张着嘴,显然还想再说点什么的,但是看到没人应声,他竟然什么也没说,就那样闭上了。当他把那根烟夹到耳朵后面的时候,他的手都有点哆嗦了。

繁花就是选中这个时机进来的。看到繁花,铁锁赶紧把他的脚放了下来。繁花把笔记本往桌子上一拍:‘蹄子放得好好的,取什么取?就那样放着吧。‘还没等铁锁做出反应,繁花就来了第二句:‘我们到庆书的办公室开个会。铁锁嘛,就让他一个人先呆着。小红,你留下,继续看你的书。年轻人爱学习是好事。‘她用眼神告诉小红,她说的是真的。等小红又坐下了,繁花又说:‘不要怕他。他不是孔昭原。孔昭原点房子那是响应党的号召,批林批孔。铁锁要是敢点房子,那就是找死。‘然后繁花用那个笔记本敲了敲板凳:‘铁锁,你刚才有句话我特别欣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对,这也是组织上对你的要求。‘

繁花先走了出来,在院子里站了片刻。虽然天色昏暗,但还是可以看到舞台屋脊两端的兽头。年深日久,屋顶瓦楞上长满了草。此时那草在风中摇晃,似乎有人群俯仰于云端。那深秋的草早已干枯,俯仰之间刷刷作响,也似有众人窃窃私语。远处传来几声狗叫,是那种小心翼翼的叫,有些哼哼唧唧的,显然是夹着尾巴的。繁花说:‘天变了,好像要下雨了。‘没有人接腔。繁花又说:‘下了好,下了就有墒情了。‘有人咳嗽,但还是没人说话。到了隔壁的办公室,繁花哈哈笑了两声,先拿庆书开了个玩笑:‘不愧是搞妇女工作的,这办公室装扮得花花绿绿的,又干净又漂亮。大家还记得以前令文的办公室吧,那真是跟狗窝一样。‘

这句话也是有所指的,那其实是一剂预防针。令文是庆书的前任,因为工作不得力,被繁花撤了,只好当他的鸭司令去了。有人说,这比牛乡长的办公室都漂亮。话音没落,就有人接了一句:‘乡长?再挂一幅世界地图,都抵得上美国总统了。‘繁花说:‘这也是应该的,庆书肩上的担子本来就比较重嘛。‘祥生说:‘等村里有钱了,再给庆书配台电脑。有了电脑,这些表格啊,红旗啊,就没必要挂在墙上了。‘繁花说:‘我妹妹繁荣的屋里就放了个电脑。十个指头,这个敲一下,那个敲一下,那些字就像跳蚤似的,一个个往上蹦。‘说完这个,繁花把笔记本往桌子上一放,突然转入了正题:‘庆书,你先给村委会汇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庆书脸一紧,又拿起了那根电视天线。这次,他没有再往墙上指,而是像拍巴掌似的,一下一下地拍到另一只手上。他说,他深知肩上担子很重,所以得到支书的命令,他就赶往了溴水。在部队的时候他开的是敞篷汽车,从未开过轿车,但是为了尽早完成任务,他还是开着祥民的轿车跑去了。庆书说的祥民,就是信基督教的那个祥民,是祥生的亲弟弟。繁花插了一句:‘公事公办,祥民的油钱、租金都由村里付。庆书,你先挑重要的说,别的事会下再商量。‘

庆书说,到了溴水城南,嗬,到处都是工地呀,简直是人欢马叫,还有大吊车呢。大吊车真厉害,轻轻一抓就起来。繁花问:‘是吗,抓的什么呀?‘庆书说,具体抓的什么,他没有看清楚,也没工夫看清楚,反正是一派蓬勃景象。这本来是好事,可这时候好事却变成了坏事,人难找了嘛。那可真叫难找啊,他的鞋底都磨薄了。繁花说:‘可惜这不是部队,不然就得给你记功了。找到铁锁以后呢?‘庆书说,在一个石灰坑的旁边,他终于找到了铁锁。铁锁正用筛子淋石灰呢,胡子眉毛全都白了,就跟电影中的圣诞老人一样。嗬,庆书懂得真多啊,连圣诞老人都知道。

繁花说:‘拣重要的说。‘庆书就说,抓住了铁锁,他就把他训了一通,又把国情和基本国策给他讲了一遍。铁锁低着头,好像听进去了。他问铁锁有什么想法,铁锁说,他干了一天活儿,肚子饿了,头晕,想吃点东西。他就带着铁锁进城找东西吃。后来就见到了祥生,在祥生那里吃了一碗凉皮。拌了芝麻酱,浇上蒜泥,嗬,那真叫好吃啊,又香又爽口还有嚼头。说到这里,他扭脸问祥生:‘调料里面没放大烟壳吧?‘祥生看了一下繁花,接着捅了庆书一拳,说:‘放了,靠你母亲,专门给你放的。‘繁花说:‘别闹了。祥生,一碗凉皮多少钱?

呆会儿我签个字,给你报了。‘祥生说:‘见外了见外了,不就是几碗凉皮吗?‘

庆书说,吃凉皮的时候,祥生也把铁锁训斥了一通,差点把凉皮扣到他脸上。祥生说:‘我x,一碗凉皮三块钱呢。我怎么会扣到人家脸上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教育他几句,倒是真的。‘庆书说,然后他就和祥生一起回来了。一路上他和祥生你一句我一句,劈头盖脸的,骂得铁锁头都抬不起来了,脑袋都要掖到裤裆里了。说到这里,庆书把天线放下,模仿了一下铁锁‘掖脑袋‘的动作。繁花本来想问他为什么拐到了巩庄,考虑到祥生也在场,她就把这个省了。她说:‘行了行了,说说回村以后的情况。‘庆书又拿起了天线。这一次,庆书没有拍来拍去,而是把天线从脖子后面塞了进去,挠着自己的后背。他说:‘回到村里,他就回家了嘛,我也回家了。汇报完了。‘

‘这就完了?雪娥呢?雪娥和铁锁打照面了没有?你又见到雪娥了吗?‘繁花问。庆书继续挠着后背,说:‘你让我接铁锁,又没叫我看雪娥。‘繁花听了,喘气声都变粗了。繁花说:‘那我问你,你什么时候知道雪娥跑了?‘庆书说:‘我回到家,洗了把脸,随便吃了点东西,连鹦鹉都没有顾上喂,听说晚上要开会,就赶紧出来了。路过铁锁他们家,我看见有人和庆林谈配种,还有人在谈论车鹅大战,嘻嘻哈哈的,围了好多人,就在那里呆了一会儿。支书,我其实是想听听有什么信息。‘

繁花说:‘再纠正一遍,我不是支书。‘庆书说:‘是的,村长。我正要走,就看见铁锁出来了。铁锁问我吃了没有,我说吃了。他问我吃啥,我说面条。他说他最喜欢吃面条了。我说雪娥给你擀碗面条不就得了。同志们,老少爷儿们,你们猜猜他是怎么说的?他说,擀,擀个屁,雪娥不知道去哪了。五雷轰顶啊。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赶紧往他家跑。到了那里,只看到了他的两个丫头,大的哭,小的闹。‘繁花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可庆书还在继续讲着:‘那个小的,还在地上打滚,驴打滚呀。鼻涕拖得这么长。‘看着庆书又放下了天线,要去比画那鼻涕有多长。

繁花终于忍不住了。繁花拾起那根天线,‘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够了。‘随着那一声吼,众人都愣了。繁花长长地喘口气,然后轻轻地把天线放到了桌子上,说:‘不就是亚弟吗,亚弟会魔术吗?我就不信,打着滚鼻涕还能拖那么长。庆书,不是我批评你,都已经火烧眉毛了,你还在这里瞎扯呢。

还信息长信息短的,这就是你说的信息?你说说,这些信息哪一条管用吧?我是怎么交代你的,让你一回来就把铁锁交给我,你倒好,直接交给雪娥了。我敢打保票,雪娥就是铁锁打发走的。你说说,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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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零五章:祥生是

两百零六章:支书

两百零六章:支书

两百零六章:支书

庆书说:‘支书,我是——‘繁花打断了他:‘主任同志,你还是叫我繁花吧。‘庆书脸都涨红了,还了一句嘴:‘我也不是妇联主任,我只是个治保委员。‘繁花再次打断了他:‘治保委员连个娘儿们都看不住?养条狗还会看门呢。‘这话有点重了,重就重吧,乱世须用重典嘛。繁花停顿了一下,又说:‘你刚才说什么?给我汇报?你是在给村委会汇报你知道吗?明说了吧,雪娥肚子大了,你也有一半责任。同志们都在帮助你,关心你,你知道吗?你对得起同志们的关心吗?你让同志们说说,你对得起谁了?‘

当然没人吭声。庆书都开始用目光求人了,但求也没用。庆书慢慢站了起来,又慢慢弯下了腰。那架势,像是准备给大家认错。这时候,不知道谁家的狗突然‘汪‘地叫了一声,声音很亮,应该是尾巴卷起来叫的。庆书侧了一下脸,似乎被那声狗叫吸引住了。那一会儿,他大概想起了繁花说的‘狗还会看门‘,脸就又涨红了。他的腰很快直了起来,啤酒肚都挺起来了。手也没停,在胯部摸来摸去的,像是要掏枪。都以为他会发作的,哪料到转眼之间,他又一屁股坐了下去,还变成了个嬉皮笑脸。不过那嬉皮之中带着那么一点僵硬,笑脸之上浮着那么一点冷漠。他终于开口了。那声音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虽然很低,却有着恶狠狠的味道。庆书说:‘我,我也是有人格的。‘哟嗬,想尥蹶子了是不是?繁花‘哼‘了一下,说:‘别扯那些没用的,说吧,你什么时候陪雪娥去打胎,我就要你这一句话。‘

庆书又不吭声了。要不是孔繁奇出来打圆场,还真是无法收场了。村委里面最会说话的,就是繁奇。亚弟流鼻涕是遗传,繁奇的巧舌如簧也是遗传。繁奇他娘没死的时候,就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媒婆,人称溴水第一嘴。人家的舌头能翻出花儿,也能长出刺儿。活媒能让她给说死,死媒能让她给说活。据说昭原当政的时候,全村最怕的人就是繁奇他娘,因为她能让全村的媳妇反对他。繁奇他娘把拐杖往地上一捣,还没有开口,昭原就开始结巴了。轮到庆茂当政了,庆茂赶紧把繁奇拉进了村委。庆茂后来说,繁奇他娘出生在中国,实在是中国的万幸。‘老家伙‘要是生在了美国,一不小心成了wto美方的谈判代表,那中国可就惨了。入关?做梦去吧,下个世纪也别想进去。这话虽然大了点,但还是能说明一些问题。

《石榴树上结樱桃》第二部分(6)

跟他娘相比,繁奇确实差远了,不是一个‘重量级‘。尽管如此,在村委里繁奇还是最能说的,不然人家不会连任多届调解委员了。调解委员是干什么的?说白了就是和稀泥,玩嘴皮子的。繁奇有句口头禅,叫‘人心都是肉长的‘。李皓曾经说过,千万不能小看繁奇的这句口头禅,虽然听上去好像是一句大白话,但却很有深意。李皓说,在外交上这就叫‘求同存异‘,是‘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中最重要的一条。

繁花和庆书斗嘴的时候,繁奇一直没有说话。繁奇坐在墙角,捏着一根雪茄烟,像演三极片似的舔来舔去。这会儿繁奇出马了。繁奇把那包雪茄烟从兜里掏出来,说:‘祥超媳妇从北京捎回来的,抽着跟红薯叶似的。说是孝敬我的,还说是古巴进口的,在世的时候抽这个,美国总统也抽这个。‘说到这里,繁奇停顿了一下,眼望着房顶,说:‘听说二毛抽的也是这个。‘人们都笑了。

二毛是村里的一个侏儒,也就是本地人所说的半截人。有一次王寨办庙会,有一个戏班子来走穴,其中有一场是猴戏。广告已经贴出去了,演孙悟空的却因为报酬问题,罢演了。戏头儿正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有人向戏头儿推荐了孔二毛,说正月十五闹元宵的时候,孔二毛曾演过《唐僧取经》,演的就是孙悟空。还说猪鼻子插葱,装象,人家演得真叫像啊。事已至此,戏头儿也只好这么办了。那戏头儿只用了两斤甘蔗,就把二毛请来了。谁能料到,人家二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炮就打响了,竟然比原来的那个演员还出彩。戏班的头儿高兴坏了,说这就叫丢了芝麻,抓回来了西瓜。还给二毛起了个艺名,套的是六小龄童,叫‘七小龄童‘。后来二毛就跟人家走了。再后来,人们就听说二毛发了。有一次,人们还在电影里看到了二毛,二毛演的是夜总会里的侍者。二毛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戴着贝雷帽,负责给妖精一样的美女们端茶递水点烟。有一次,繁花在溴水开会,有人对她说,在澳门见到二毛了,二毛厉害大了,坐在沙发的扶手上,跷着二郎腿,等着别人给他点烟呢。这会儿,繁奇这么一说,有人就提出建议了,说应该跟二毛联系一下,让他回来一趟。亲不亲,家乡人,再厉害也不能忘了父老乡亲嘛。

繁花说:‘二毛的事,以后再说。都静一静,听繁奇讲。‘繁奇捏着一根烟,说:‘祥超媳妇给我生了个小孙子,我叫人家给我送回来,人家偏不送,说北京的教育质量高。狗屁北京的教育质量要是真高,皇帝为什么都是外地人?日他娘,我都不愿搭理她了。可人心都是肉长的,这烟大老远捎回来了,我不能不收啊。来,都来尝尝。‘他先递给庆书一根,然后又撒了一圈。繁花也接了一根,说是要拿回去让殿军尝尝。繁奇说:‘殿军?殿军回来了?殿军什么烟没抽过?‘繁花说:‘他倒是带回来了几包烟。好像是叫大中华,红皮的。听他说是好烟,我也不知道是真好还是假好。那人喜欢吹。‘祥生说:‘人家可没吹,那真是好烟。‘繁花就说:‘这样吧,哪天让殿军请客,大家把烟给他抽了,免得他天天熏我。‘大家都说保证完成任务。只有庆书没吭声。繁花就说:‘怎么了庆书?你不愿去?‘庆书这一下开口了。庆书说:‘光抽烟啊?酒呢?‘祥生一拍xiōng脯,说:‘酒包在我身上了。‘繁花顺势开了句玩笑:‘先说好,这酒钱可不能让村里报销。‘

气氛转眼间就活跃了,但还是不够热烈。大家都挺忙,开一次会不容易,不应该搞得很沉闷。电视上不是天天讲吗,北京又开了个什么会,上海又开了个什么会,不管是北京还是上海,与会人员都要进行‘热烈讨论‘,然后形成决议。那意思很明确,只要是会议,就应该是热烈的。繁花有办法让会议热烈起来。办法是现成的,那就是出张县长的洋相。

管计划生育的张县长是个麻子,是溴水县最有名的麻子,所以人们私下叫他麻县长。他的麻不是因为天花,而是因为大跃进。大跃进那年全民炼钢,作为农村青年中的炼钢积极分子,他每天都战斗在火红的炼钢炉前,轻伤不下火线,一张白净的脸皮终于让迸溅的火星‘炼‘成了麻子。他是溴水县南辕乡人。据当年的积极分子回忆,当时天气本来就热,再加上烟熏火燎,那麻坑免不了要化脓淌水,就跟杨梅大疮似的。可是领导喜欢啊,上级领导一表扬,大喇叭里一宣传,人家就成了一个‘典型‘,就从农村青年变成了公社干部。不过,因为他是本地人,又没有后台,转干以后就一直呆在南辕。几年前,他还是南辕乡的党委书记。后来机会来了,因为计划生育搞得好,他终于提上去了,成了副县长。

十个麻子九个俏,麻县长的俏不光体现在嘴上,体现在手势上,还体现在那一脸麻子上。那麻子也是很会表情达意的,高兴的时候麻坑发红,好像鼓起来了,发怒的时候麻坑发黑,也能鼓起来似的。麻县长的一举一动都很有喜剧效果,都快比得上庆书最崇拜的赵本山了。这会儿,繁花一提起麻县长,有人就咧开了嘴。

繁花说,有的人大概已经知道了,这次开会麻县长又做了长篇报告,而麻县长举到的那个例子,就跟雪娥的例子差不多。麻县长说,东边的一个村子里,有人带着怀孕的老婆周游列国,生了孩子才回来,说那孩子是在路上捡的。繁花说,说到‘周游列国‘的时候,麻县长的两只手就像小船荡起了双桨,这样划一下那样划一下。繁奇插了一句,那不是荡起双桨,那是狗刨。大家都笑了。

繁花说,麻县长又说了,孩子是那么好捡的吗?县里准备和国外一个认领婴儿的机构取得联系。他们想要咱中国的孩子,说咱中国的孩子聪明,好看。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红头绳红肚兜虎头鞋,布娃娃似的,好玩得很,长大了又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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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零六章:支书是

两百零七章:场面

>两百零七章:场面

两百零七章:场面

其实场面有些奇怪,熊星和小妞在那边聊得爱恨交织的,慕容天星在一旁对近在咫尺的男怒女悲基本上严禁望闻问切,就像饭馆里合在一张桌吃饭的陌生人。只不过,在收到慕容天星飞眼暗示后,慕容天星猛然意识到慕容天星属于熊同志安插在这里的卧底,要随时伺机,配合熊星同志上演冲冠一怒为红颜。

果然,在小妞聊到男友如何因为她擅自花费了小一千块钱买了一双鞋而对其恼怒吵之,被反驳小气后又如何恼羞成怒将其赶出家门时,熊星终于拍案而起,呼吸急促怒不可遏,满眼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十分耍帅的拿了桌上酒杯一饮而尽,嘴角还残留着液体,瞪眼问小妞:“太不像话了找了这么好的女人不用来疼倒用来欺负?他现在在哪?在家吧在家吧?。”

说着话熊星已经向门口流星大步过去,抬腿甩了拖鞋弯腰边换鞋边撒狠:“我今天要不去教训教训他,我都对不起我这身贱肉不,腱子肉”

小妞被熊星的突然举措搞得有点诧异,坐在那里愣愣看着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是吕布为貂蝉还是酒壮怂人胆。慕容天星端坐一旁,看着熊星的模样就是不言语,现在戏份已经到他身上了,按着剧本演?不急不急。

熊星同志额头已经渗了汗珠了,蹲在那还在咒骂不断,但整个人跟半身不遂似的一双鞋换了老半天,期间一眼一眼对慕容天星飞扫暗号,暗号从焦急变成乞求,看我岿然不动,暗号开始变成投枪匕首。

小妞可能也觉出不对了,看着门口穿鞋比搞破鞋还慢的熊星,想起身张嘴说什么又自我否定了一下,没动。

演技熊有点受不了了,他也知道再这么蹲下去只能找地缝钻了,于是无比哀怨的瞪了慕容天星一眼,猛然起身伸手拉门,同时悲壮扭头:“我这就去找那小子算帐我这就去”

熊星坐着,气沉丹田,以静制动。

慕容天星已经拉开门了,脑袋依然朝着饭桌这边,黔驴技穷的垂死挣扎:“我去了我这就去了你别拦着我你千万别拦着我你别拦着我你听见没?”

想笑又得憋笑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啊,慕容天星强忍着用力抹了一把脸,不能见死不救了,准备起身配合,没想到小妞先慕容天星一步站起来走过去拉住了熊星,嘴上劝着不要不要,不值得不值得之类的话。

估计是那几杯红酒闹腾的,小妞有点站不稳,声音也不受控制的颇为酥人,用力拉扯熊星的同时发出嗯嗯啊啊的娇呼,那嗲声我听着都头皮发麻,可想而知被小妞拉拽的熊星是个什么状态。

果然,熊星同志已经不行了,愈发的向门外癫狂挣脱起来,嚷着要讨回公道什么的,显然小妞的声音如同一针**血打入他的脑垂体,让他怜香惜玉的yin乱之心彻底澎湃。

得,慕容天星也别看戏了,闪亮登场吧。

起身过去拉住熊星,径直拽到饭桌旁按着他肩膀让其坐定,语重心长相劝:“你冷静点好吧墩你现在去打那小子一顿又有什么用?他那种人狗改不了吃屎,你打他他就长记性了?以后就能对小花好了?真打重了那小子报警的话你还吃亏,我知道你心疼小花,舍不得她受委屈,替她抱不平,但你没想过,你现在这么跑去了,小花不担心你么?你让她怎么办?再说了,你出去了,留下小花自己在这伤心?我和她又不熟我怎么劝?现在除了你谁能把小花哄好啊?小花现在最需要的是你你怎么做事不想后果,分不清孰轻孰重呢?”

一番话。牛掰的一番话。话里有话的一番话。点明道破一切的一番话——既表面上劝住了唐墩给了他台阶,又把他和温小花互有奸意爱慕的状态升华了一遍,基本上捅破了窗户纸,证明了他俩是天造地设的绝配一个是凹一个是凸组合起来天衣无缝他俩要是不在一起月老和红娘都不会答应……

话说完,场面一时无声。

小妞愕了一秒钟开始领悟,低头垂了眼帘,一只手还在拉熊星的衣袖。

熊星则无限感激的看了慕容天星一眼,对他在刚才戏码中不配合不捧哏的仇恨烟消云散,趁小妞不注意飞快抬手跟我比划了一个手指捻钱的手势,那是在告诉慕容天星这个月烟钱一定兑现。

慕容天星很有成就感,也坐下来,拿着酒瓶子给温小花和唐墩的杯子都倒上酒,同时嘴里继续为了烟钱违背良心:“得了,别闹了,小花你也坐下,你今晚就踏踏实实呆在我们这,也让你那个男朋友担个心受个惊。明天你要发现他一点不担心你,就让他滚蛋,这样的男人要来干嘛?”

小妞犹豫一下,点点头,熊星一看慕容天星说今晚踏实在这小妞没反对,当即充电,眼冒绿光,看慕容天星的眼神跟看亲爹似的。然后侧身,温温柔柔的拉着小妞坐下,开始巩固战果:“说的对,小妞,我带你来就是怕你难受,咱今天不说不开心的事了,喝酒聊聊人生和理想”

温小花对唐墩省略性的昵称并没表现出反感,反而被他的话逗笑了,“扑哧”了一下忙用手背按住嘴,接着伸手拿杯半举:“嗯,真的要谢谢你们俩,认识你真的很高兴。”

我也举杯展笑:“那你是托熊星不然走街上你都不认识我。”

融推杯换盏了近十分钟后,在熊星袱荤段子和我的配合催化之下,小妞雨过天晴了,脸上笑得美不胜收,不俗的酒力也开始显现。

这我多少有些预料,搞销售的小女孩不会喝点酒,在江湖上必然玩不转。眼看两瓶红酒见底,小妞也早没了拘束,笑起来也不捂嘴了,偶尔被熊星段子逗得东倒西歪,小脑袋一次次往肩膀上靠。

熊星开始抓耳挠腮了,逮住一切空当和时间差跟我歪嘴挤眼,暗示我赶紧撤离现场,秒速回避。我开始避而不视,怎奈唐爷目光灼灼,刺得我脸疼,加之这两人近在咫尺在桌对面亲昵打闹,谈笑着公司同事的糗事,我的确插不上嘴,还真有点如坐针毡。

留恋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各式菜肴,吞了下口水,日的饭都不让吃饱

趁着对面郎情妾意的不注意,掏出手机在桌子底下扫了一眼时间,八点三十五分,时间还凑合不算太晚,问题是我这酒不足饭未饱的,我去哪啊?得,找个夜不能寐的哥们家躲一段时间吧,晚上十二点回来,基本上家里这对痴男怨女的,成与不成也该有个结果了。

“五分钟内消失,这个月供你点八中南海”熊星趁小妞手去拿啤酒的空档,从桌子底下捅天星压低声音三分威胁七分请求。

我一脸富贵不能yin的坦然,斜眼回应:“要金装。”

熊星咬牙:“成交”

小妞回身,醉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我俩,手里捏着一根筷子冲我们这边一下下点着:“说什么呢?不可告人是不是?”

伸手拎起瓶子给温小花倒酒,怕啤酒起沫速度缓慢:“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宝就是小声跟我说没见我对谁这么好过,呵呵,别理他,他就看不得别人恩爱。”

温小花扶着桌子起身,稍微一晃站稳,对唐墩撇嘴:“你就……怎么说来着?对,你就忽悠吧,你们俩有悄悄话我才不听洗手间在哪?”

唐墩瞬间纵身跃起蹿到温小花面前,搀孕妇一般扶着温小花绕过桌子:“我们家别的没有,洗手间管够你怎么那么会选呢?我这最好的地段就是洗手间了,宽敞舒适,名声在外,一票难求啊……”

趁这机会我抓紧时间吃菜,三两口吃干净了面前的锅包肉,那边洗手间门响,我扭头,洗手间门已经关上,唐墩站在门外跟英式管家似的侯着,转头跟我对视上了,一愣,马上急赤白脸的对我一阵比划,我瞪眼看着,分析了半天唐墩一系列特种部队似的手势,终于恍然大悟——让我快走

无奈起身,蹑手蹑脚进房间拿外套,到门口换鞋,扭头打招呼,唐墩却已经抓耳挠腮了,一脸孙子样抱拳作揖的让我快点走,接着凑近洗手间门听了听,瞳孔瞬间放大,玩了命的甩手赶我,看那架势,要是我还不走,他能扯下一条胳膊砸过来。

得,轻轻的我走了,正如她piapia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点剩菜。

祥生说了一句:‘铁锁,你可别吓住人家小红。‘小红这会儿正躲在墙角,还拿着一本书,好像没有听见铁锁和祥生的话。怎么能听不见呢,繁花知道,小红其实什么都听见了。小红开会的时候有个习惯,凡是要装没有听见,她就嚼着泡泡糖乱翻书。铁锁这会儿换上另一只脚踩着板凳,说:‘我可不是好伺候的,我一天要吃两个**蛋。一个**蛋也行,但必须是双黄蛋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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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零七章:场面

两零八章:铁锁

>两零八章:铁锁

两零八章:铁锁

真是想不到啊,铁锁竟然学会幽默了。许校长说得对,眼界,关键是眼界。这不,铁锁出去修了几天公路,眼界就开了,本事就见长了。

说过了‘双黄蛋‘,铁锁又提到了他的‘臭脚‘。铁锁拉起裤腿,说:‘先声明一下,我自己可是从来不洗脚的,都是雪娥给我洗。‘铁锁说得很利落,不但不磕巴,而且手势、语调都配合得恰到好处,真把一个无赖给演活了。这是有备而来呀,繁花想。他这副架势肯定是练出来的。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这一切都是蓄谋已久的,是在有计划地对抗组织。傻蛋你演得越好,暴露得也就越充分。瞧,这个傻蛋转眼间就露怯了。他张着嘴,显然还想再说点什么的,但是看到没人应声,他竟然什么也没说,就那样闭上了。当他把那根烟夹到耳朵后面的时候,他的手都有点哆嗦了。

繁花就是选中这个时机进来的。看到繁花,铁锁赶紧把他的脚放了下来。繁花把笔记本往桌子上一拍:‘蹄子放得好好的,取什么取?就那样放着吧。‘还没等铁锁做出反应,繁花就来了第二句:‘我们到庆书的办公室开个会。铁锁嘛,就让他一个人先呆着。小红,你留下,继续看你的书。年轻人爱学习是好事。‘她用眼神告诉小红,她说的是真的。等小红又坐下了,繁花又说:‘不要怕他。他不是孔昭原。孔昭原点房子那是响应党的号召,批林批孔。铁锁要是敢点房子,那就是找死。‘然后繁花用那个笔记本敲了敲板凳:‘铁锁,你刚才有句话我特别欣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对,这也是组织上对你的要求。‘

繁花先走了出来,在院子里站了片刻。虽然天色昏暗,但还是可以看到舞台屋脊两端的兽头。年深日久,屋顶瓦楞上长满了草。此时那草在风中摇晃,似乎有人群俯仰于云端。那深秋的草早已干枯,俯仰之间刷刷作响,也似有众人窃窃私语。远处传来几声狗叫,是那种小心翼翼的叫,有些哼哼唧唧的,显然是夹着尾巴的。繁花说:‘天变了,好像要下雨了。‘没有人接腔。繁花又说:‘下了好,下了就有墒情了。‘有人咳嗽,但还是没人说话。到了隔壁的办公室,繁花哈哈笑了两声,先拿庆书开了个玩笑:‘不愧是搞妇女工作的,这办公室装扮得花花绿绿的,又干净又漂亮。大家还记得以前令文的办公室吧,那真是跟狗窝一样。‘

初春乍暖还寒,根本没想到会被逐出门户的我,只穿了件白衬衫一件单夹克,下身就是牛仔裤,孙子唐十万火急的架势,我连秋裤都没来得及套,就这么抱着肩哆嗦在夜色中,跟卖火柴的小娘们似的。

本来就喝了一肚子啤酒,冷风一吹骤起一身鸭皮疙瘩。走到楼下的瞬间的确产生了怨念,我这是干嘛啊?合租的房子凭啥我就得净身出户啊?军功章上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不要让我太委屈好伐?

他唐门酒肉臭,苦了我路有冻死骨啊。

犹豫片刻,掏手机给王欥欥打电话。这天寒地冻半早不晚的,折腾她总比麻烦朋友好。

电话响的不耐烦了那边才接听,吵得几乎震耳欲聋,王欥欥在那边扯着嗓子说话,就跟警察叔叔拿喇叭筒劝降歹徒一个音准。我赶忙问她这是在哪玩呢,得到的回答是mix。我说去找她行么。王欥欥高八度的冷了我一句:“随便你啊”

挂了电话,四下无人,连解嘲的苦笑都省了,摸出颗烟点上,抱着肩哆嗦着直奔地铁站。

对于王欥欥间歇性的忽冷忽热我早就习惯了,接触越久我越发现我基本上属于她的第三类接触。第一类是她的闺蜜好友圈,第二类是她的同事兼追求者圈,实在找不到人无聊到郁闷的时候才会向我这个第三类伸出援手。

哦对了,王欥欥是我女朋友,我是她男朋友之一。

这个之一是我猜测的,其实我们交往以来,尤其是近半年时间,种种马迹蛛丝早已经肯定了我的猜测,只不过我不愿意深究,心里早就打定了分手的主意,只不过暂时是藕断丝连,不忍挥刀,恋爱关系基本处在弥留之际。实际上我主观上已经在和她分手了,只不过在王欥欥还不知道,当然也不是我多么窝囊胆小就是开不了口让她知道,只是……你也懂,一个长相甜美身材优质的女友总会让人有太多留恋和不舍。所以分手的事儿就一拖再拖,不过这几天我已经在酝酿一场惊天大谈判,秉着当断则断不断则乱的方针,打算找时间和王欥欥彻底决裂。

这句话也是有所指的,那其实是一剂预防针。令文是庆书的前任,因为工作不得力,被繁花撤了,只好当他的鸭司令去了。有人说,这比牛乡长的办公室都漂亮。话音没落,就有人接了一句:‘乡长?再挂一幅世界地图,都抵得上美国总统了。‘繁花说:‘这也是应该的,庆书肩上的担子本来就比较重嘛。‘祥生说:‘等村里有钱了,再给庆书配台电脑。有了电脑,这些表格啊,红旗啊,就没必要挂在墙上了。‘繁花说:‘我妹妹繁荣的屋里就放了个电脑。十个指头,这个敲一下,那个敲一下,那些字就像跳蚤似的,一个个往上蹦。‘说完这个,繁花把笔记本往桌子上一放,突然转入了正题:‘庆书,你先给村委会汇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庆书脸一紧,又拿起了那根电视天线。这次,他没有再往墙上指,而是像拍巴掌似的,一下一下地拍到另一只手上。他说,他深知肩上担子很重,所以得到支书的命令,他就赶往了溴水。在部队的时候他开的是敞篷汽车,从未开过轿车,但是为了尽早完成任务,他还是开着祥民的轿车跑去了。庆书说的祥民,就是信基督教的那个祥民,是祥生的亲弟弟。繁花插了一句:‘公事公办,祥民的油钱、租金都由村里付。庆书,你先挑重要的说,别的事会下再商量。‘

庆书说,到了溴水城南,嗬,到处都是工地呀,简直是人欢马叫,还有大吊车呢。大吊车真厉害,轻轻一抓就起来。繁花问:‘是吗,抓的什么呀?‘庆书说,具体抓的什么,他没有看清楚,也没工夫看清楚,反正是一派蓬勃景象。这本来是好事,可这时候好事却变成了坏事,人难找了嘛。那可真叫难找啊,他的鞋底都磨薄了。繁花说:‘可惜这不是部队,不然就得给你记功了。找到铁锁以后呢?‘庆书说,在一个石灰坑的旁边,他终于找到了铁锁。铁锁正用筛子淋石灰呢,胡子眉毛全都白了,就跟电影中的圣诞老人一样。嗬,庆书懂得真多啊,连圣诞老人都知道。

在地铁上手机有短信提示,按键看,寥寥三字加一问号:好么你?

又是那个陌生号码,基本不理。

已经出了永安里地铁站的时候手机响了,王欥欥打来的,接了电话就听出她那边换了环境,暴躁的音乐背景换成车水马龙了。我还没张嘴,王欥欥直截了当的告之我甭去了,她们换地方了,要去哪还没定,让我早点睡,明天再打电话吧。

……看到了吧,这就是我女朋友,一个十分独立自主的女性,改主意绝不事先跟我打招呼,让我在北京南北城来回白跑是常有的事。

遥想一年前斗胆追求她,又喜出望外的在一次酒吧豪饮完的迷醉中宵了一夜后,我是不止一次的在内心发誓要对她如何如何好,怎么怎么爱,毕竟我和她在一起有点癞蛤蟆……别,蟾蜍吃天鹅肉的意思。哪知道她这双儿的包装下竟藏着一颗建宁公主的心。而且都不用我细心观察就已经可以感觉得到,我脑袋顶上这绿帽子已经足够批发的了。

受够了必须分手我心里跟自己撒着狠,站在地铁口茫然四顾,单衣不遮寒,我在哆嗦又哆嗦后干脆招手叫了辆出租车。

司机打表后问我去哪,我说我想想,司机瀑布汗。

其实没什么好想的,一个电话打给付裕,这时候就得找一个脾气好又有充足空间让我避难的侠义之士,付裕是最好的选择,玩了几年进出口,小有积蓄,据坊间传言身价起码几百万,但他自己没承认过,貌似有钱人都这德行,宁可也不露富,二百多平米的房子对我们来说已经是豪宅了,他竟然自己一个人住,你说他是人么

对付这种有钱有地的土财主,就一个原则:骚扰。

手机通了,付裕的声音略显干燥,闷声憋气的:“喂,什么事?”

“靠,你干嘛呢?生孩子啊?哼哼嗨嗨的。”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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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零八章:铁锁

两零九章:踏实

>两零九章:踏实

两零九章:踏实

“拉屎呢。有话快说,别影响我运气”

“在哪呢?”

“废话洗手间啊我骑你头上拉你让么?”

出租车都快跳字了,我可没心情花着车费陪付裕拉屎玩:“我问你是不是在家”

“是啊。”付裕被我急躁得声音一愣,利索回答后又是一声重重的鼻音运气。

我踏实了:“好,我这就过去,有事找你。”……至于什么事,路上再想,起码先有个托词。

“你来?宝爷,你快来”付裕瞬间高八度,“骨头从下午就来了,在我这儿耗到现在了”

电话挂断,我欣喜起来,有骨头垫底就好办多了,去了可以先聊他,审讯他,解决他,省的我绞尽脑汁琢磨自己到底为什么事去找付裕了。

对司机打了个指响,说:“走”

司机问:“去哪?师傅?”

我说:“天竺”

繁花说:‘拣重要的说。‘庆书就说,抓住了铁锁,他就把他训了一通,又把国情和基本国策给他讲了一遍。铁锁低着头,好像听进去了。他问铁锁有什么想法,铁锁说,他干了一天活儿,肚子饿了,头晕,想吃点东西。他就带着铁锁进城找东西吃。后来就见到了祥生,在祥生那里吃了一碗凉皮。拌了芝麻酱,浇上蒜泥,嗬,那真叫好吃啊,又香又爽口还有嚼头。说到这里,他扭脸问祥生:‘调料里面没放大烟壳吧?‘祥生看了一下繁花,接着捅了庆书一拳,说:‘放了,靠你母亲,专门给你放的。‘繁花说:‘别闹了。祥生,一碗凉皮多少钱?

呆会儿我签个字,给你报了。‘祥生说:‘见外了见外了,不就是几碗凉皮吗?‘

庆书说,吃凉皮的时候,祥生也把铁锁训斥了一通,差点把凉皮扣到他脸上。祥生说:‘我x,一碗凉皮三块钱呢。我怎么会扣到人家脸上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教育他几句,倒是真的。‘庆书说,然后他就和祥生一起回来了。一路上他和祥生你一句我一句,劈头盖脸的,骂得铁锁头都抬不起来了,脑袋都要掖到裤裆里了。说到这里,庆书把天线放下,模仿了一下铁锁‘掖脑袋‘的动作。繁花本来想问他为什么拐到了巩庄,考虑到祥生也在场,她就把这个省了。她说:‘行了行了,说说回村以后的情况。‘庆书又拿起了天线。这一次,庆书没有拍来拍去,而是把天线从脖子后面塞了进去,挠着自己的后背。他说:‘回到村里,他就回家了嘛,我也回家了。汇报完了。‘

‘这就完了?雪娥呢?雪娥和铁锁打照面了没有?你又见到雪娥了吗?‘繁花问。庆书继续挠着后背,说:‘你让我接铁锁,又没叫我看雪娥。‘繁花听了,喘气声都变粗了。繁花说:‘那我问你,你什么时候知道雪娥跑了?‘庆书说:‘我回到家,洗了把脸,随便吃了点东西,连鹦鹉都没有顾上喂,听说晚上要开会,就赶紧出来了。路过铁锁他们家,我看见有人和庆林谈配种,还有人在谈论车鹅大战,嘻嘻哈哈的,围了好多人,就在那里呆了一会儿。支书,我其实是想听听有什么信息。‘

繁花说:‘再纠正一遍,我不是支书。‘庆书说:‘是的,村长。我正要走,就看见铁锁出来了。铁锁问我吃了没有,我说吃了。他问我吃啥,我说面条。他说他最喜欢吃面条了。我说雪娥给你擀碗面条不就得了。同志们,老少爷儿们,你们猜猜他是怎么说的?他说,擀,擀个屁,雪娥不知道去哪了。五雷轰顶啊。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赶紧往他家跑。到了那里,只看到了他的两个丫头,大的哭,小的闹。‘繁花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可庆书还在继续讲着:‘那个小的,还在地上打滚,驴打滚呀。鼻涕拖得这么长。‘看着庆书又放下了天线,要去比画那鼻涕有多长。

繁花终于忍不住了。繁花拾起那根天线,‘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够了。‘随着那一声吼,众人都愣了。繁花长长地喘口气,然后轻轻地把天线放到了桌子上,说:‘不就是亚弟吗,亚弟会魔术吗?我就不信,打着滚鼻涕还能拖那么长。庆书,不是我批评你,都已经火烧眉毛了,你还在这里瞎扯呢。还信息长信息短的,这就是你说的信息?你说说,这些信息哪一条管用吧?我是怎么交代你的,让你一回来就把铁锁交给我,你倒好,直接交给雪娥了。我敢打保票,雪娥就是铁锁打发走的。你说说,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啊。‘

庆书说:‘支书,我是——‘繁花打断了他:‘主任同志,你还是叫我繁花吧。‘庆书脸都涨红了,还了一句嘴:‘我也不是妇联主任,我只是个治保委员。‘繁花再次打断了他:‘治保委员连个娘儿们都看不住?养条狗还会看门呢。‘这话有点重了,重就重吧,乱世须用重典嘛。繁花停顿了一下,又说:‘你刚才说什么?给我汇报?你是在给村委会汇报你知道吗?明说了吧,雪娥肚子大了,你也有一半责任。同志们都在帮助你,关心你,你知道吗?你对得起同志们的关心吗?你让同志们说说,你对得起谁了?‘

当然没人吭声。庆书都开始用目光求人了,但求也没用。庆书慢慢站了起来,又慢慢弯下了腰。那架势,像是准备给大家认错。这时候,不知道谁家的狗突然‘汪‘地叫了一声,声音很亮,应该是尾巴卷起来叫的。庆书侧了一下脸,似乎被那声狗叫吸引住了。那一会儿,他大概想起了繁花说的‘狗还会看门‘,脸就又涨红了。他的腰很快直了起来,啤酒肚都挺起来了。手也没停,在胯部摸来摸去的,像是要掏枪。都以为他会发作的,哪料到转眼之间,他又一屁股坐了下去,还变成了个嬉皮笑脸。不过那嬉皮之中带着那么一点僵硬,笑脸之上浮着那么一点冷漠。他终于开口了。那声音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虽然很低,却有着恶狠狠的味道。庆书说:‘我,我也是有人格的。‘哟嗬,想尥蹶子了是不是?繁花‘哼‘了一下,说:‘别扯那些没用的,说吧,你什么时候陪雪娥去打胎,我就要你这一句话。‘

庆书又不吭声了。要不是孔繁奇出来打圆场,还真是无法收场了。村委里面最会说话的,就是繁奇。亚弟流鼻涕是遗传,繁奇的巧舌如簧也是遗传。繁奇他娘没死的时候,就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媒婆,人称溴水第一嘴。人家的舌头能翻出花儿,也能长出刺儿。活媒能让她给说死,死媒能让她给说活。据说昭原当政的时候,全村最怕的人就是繁奇他娘,因为她能让全村的媳妇反对他。繁奇他娘把拐杖往地上一捣,还没有开口,昭原就开始结巴了。轮到庆茂当政了,庆茂赶紧把繁奇拉进了村委。庆茂后来说,繁奇他娘出生在中国,实在是中国的万幸。‘老家伙‘要是生在了美国,一不小心成了wto美方的谈判代表,那中国可就惨了。入关?做梦去吧,下个世纪也别想进去。这话虽然大了点,但还是能说明一些问题。

跟他娘相比,繁奇确实差远了,不是一个‘重量级‘。尽管如此,在村委里繁奇还是最能说的,不然人家不会连任多届调解委员了。调解委员是干什么的?说白了就是和稀泥,玩嘴皮子的。繁奇有句口头禅,叫‘人心都是肉长的‘。李皓曾经说过,千万不能小看繁奇的这句口头禅,虽然听上去好像是一句大白话,但却很有深意。李皓说,在外交上这就叫‘求同存异‘,是‘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中最重要的一条。

繁花和庆书斗嘴的时候,繁奇一直没有说话。繁奇坐在墙角,捏着一根雪茄烟,像演三极片似的舔来舔去。这会儿繁奇出马了。繁奇把那包雪茄烟从兜里掏出来,说:‘祥超媳妇从北京捎回来的,抽着跟红薯叶似的。说是孝敬我的,还说是古巴进口的,在世的时候抽这个,美国总统也抽这个。‘说到这里,繁奇停顿了一下,眼望着房顶,说:‘听说二毛抽的也是这个。‘人们都笑了。

二毛是村里的一个侏儒,也就是本地人所说的半截人。有一次王寨办庙会,有一个戏班子来走穴,其中有一场是猴戏。广告已经贴出去了,演孙悟空的却因为报酬问题,罢演了。戏头儿正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有人向戏头儿推荐了孔二毛,说正月十五闹元宵的时候,孔二毛曾演过《唐僧取经》,演的就是孙悟空。还说猪鼻子插葱,装象,人家演得真叫像啊。事已至此,戏头儿也只好这么办了。那戏头儿只用了两斤甘蔗,就把二毛请来了。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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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零九章:踏实

两一零章:骨头

>两一零章:骨头

两一零章:骨头

骨头不是人名,当然他也不算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套话就是给他量身定做的。骨头真名叫陈谷,从被朋友介绍时候就喊他骨头了,我们也就这么识人随俗的喊下来。

这很有气魄的外号的由来,我也打听过,据圈内传言,当初陈谷经历了人生最惨痛的一次失恋后一蹶不振。一米八的汉子,短时间内体重从一百六直接跌到一百零几,惹得朋友们再见时都吓一跳,以为埃及法老借尸还魂了,完全就是一干尸标本啊

骨头这名号就是那时传承下来的,至今长盛不衰。

今晚遇到的这位司机大哥很安静,看上去有心事,很忧伤逆流成河的感觉,让我几次想开口挑话题都没好意思,很多时候造物就是这么弄人的,出租车这么个小空间,偶尔能尴尬死你,你想说话的时候吧,司机不见得搭茬;你想安静时要偏偏遇到一位业余相声表演艺术家的司机,就等着崩溃吧。

正在沉默中变态呢,短信又来,还是那个陌生号码,又是简练句子:你不好么?

我回了,反正也无聊,跟你聊一毛钱的:你好我也好。

然后手机短信就一直沉默到付裕家。

场面很沉闷。

骨头垂着脑袋沉默在沙发角落;拉完屎的付爷神清气爽,拿着遥控器不停更换电视频道;我最郁闷,因为我是为了躲郁闷才跑到付裕家来想不郁闷的,谁知道正好遇到郁闷的人有郁闷的事搞得在场诸位都很郁闷。

把第三颗烟按熄在烟灰碟子里,我伸了个懒腰,伸手抢过付裕的遥控器:“别看了,聊点正事好不好?”

付裕反抢遥控器未果,仰身在沙发上朝骨头斜眼睛:“当事人都不吭声,我们谈个屁啊?”见骨头依然不吭气,伸手把茶几上的电话分机扔给我,“给袁老2打电话催催怎么还没到?让他来摆平这个一晚懦夫斯基”

骨头贼贼的抬眼睛飞扫了一遍我和付裕,马上低下,粘着声音嘟囔:“这不是找你们商量么,这不是找你们给我打气来了么。”

付裕眼睛瞪得跟门神似的:“还打气?要不要我们几个穿上紧身衣给你组个拉拉队啊?我说你,你这样的在街上要是遇到幼儿园小孩打架,会不会吓尿裤子啊?”

“得了得了,”我拨着袁老2的手机,让付裕摆手,“骨头这也是一朝被藏獒咬,十年怕吉娃娃,谁让他爱一回就得死去活来一回呢?”说着话那边手机通了,“哎老2,还没到啊?在哪了?哦,你快点啊我们这边都伤停补时了”

挂电话,向付总汇报:“在小天桥了,马上到了。”

付裕仰天棚长叹:“快来吧,我到极限了,再不来我怕我忍不住,骨头就变骨灰了。”

骨头抬头飞瞟付裕,想反驳,那嘴跟案板上的活鲫鱼似的,张合了一番,始终没发出声音。

其实骨头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大,事情简单,事态复杂。

自从上一任女友秉着真爱不能当饭吃的原则毅然甩手离去后,骨头便一猛子扎进绝情谷,从此不问红尘事,整整自娱自乐了三年多。这期间也认识了我们一众人等,历经无数次苦口爹心的劝说和出双入对的刺激,渐渐让骨头兄重拾了对爱情的信心。

有了这份心思人可就不安分了,没多久骨头宣布已经于茫茫雌海找到了他的真命天女,把那女孩夸得跟杜十娘与陈圆圆的合体似的,我们也对这位能轻易拨开骨头尘封已久的少男心扉的奇女子产生兴趣,但骨头誓死捍卫此女真面目,只告之这位未来骨嫂的名字叫艾媚,真名假名都不知道。

等到这个神秘女嘉宾千呼万唤始出来时,一切才大象真白。

骨头这厮是网恋。俩人爱的如胶似漆,却压根没有互相见过活人,但真爱的力量是无穷大的,当两人已经无法自拔,不甘心只对着显示器情深深欲蒙蒙后,艾媚毅然决然冲破网络局限,挣开世俗枷锁,可歌可泣的从上海来到北京一猛子扎进骨头的怀抱,成功演绎了一出网络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爱情神话。

本以为至此,骨头版的将爱情进行到底就可以圆满结束了,毕竟有那么一段时间,俩人已然在骨头于北苑租的小屋子里男上女下比翼一起飞了,每次有聚会俩人都恩爱得让人咬牙,朋友圈内没有不羡慕的,他俩的爱情故事也激励了圈中一批又一批人奔上网络寻找人生的另一个半圆。

但万万没想到,失翁赛马,焉知非祸。

这就是今晚骨头给我们带来的曝料,本来是网络梁山伯与祝英台,忽然之间变成梁山伯与潘金莲了——那个艾媚,竟然有个本主

谁能料到,人家二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炮就打响了,竟然比原来的那个演员还出彩。戏班的头儿高兴坏了,说这就叫丢了芝麻,抓回来了西瓜。还给二毛起了个艺名,套的是六小龄童,叫‘七小龄童‘。

后来二毛就跟人家走了。再后来,人们就听说二毛发了。有一次,人们还在电影里看到了二毛,二毛演的是夜总会里的侍者。二毛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戴着贝雷帽,负责给妖精一样的美女们端茶递水点烟。有一次,繁花在溴水开会,有人对她说,在澳门见到二毛了,二毛厉害大了,坐在沙发的扶手上,跷着二郎腿,等着别人给他点烟呢。这会儿,繁奇这么一说,有人就提出建议了,说应该跟二毛联系一下,让他回来一趟。亲不亲,家乡人,再厉害也不能忘了父老乡亲嘛。

繁花说:‘二毛的事,以后再说。都静一静,听繁奇讲。‘繁奇捏着一根烟,说:‘祥超媳妇给我生了个小孙子,我叫人家给我送回来,人家偏不送,说北京的教育质量高。狗屁北京的教育质量要是真高,皇帝为什么都是外地人?日他娘,我都不愿搭理她了。可人心都是肉长的,这烟大老远捎回来了,我不能不收啊。来,都来尝尝。‘他先递给庆书一根,然后又撒了一圈。繁花也接了一根,说是要拿回去让殿军尝尝。繁奇说:‘殿军?殿军回来了?殿军什么烟没抽过?‘繁花说:‘他倒是带回来了几包烟。好像是叫大中华,红皮的。听他说是好烟,我也不知道是真好还是假好。那人喜欢吹。‘祥生说:‘人家可没吹,那真是好烟。‘繁花就说:‘这样吧,哪天让殿军请客,大家把烟给他抽了,免得他天天熏我。‘大家都说保证完成任务。只有庆书没吭声。繁花就说:‘怎么了庆书?你不愿去?‘庆书这一下开口了。庆书说:‘光抽烟啊?酒呢?‘祥生一拍xiōng脯,说:‘酒包在我身上了。‘繁花顺势开了句玩笑:‘先说好,这酒钱可不能让村里报销。‘

气氛转眼间就活跃了,但还是不够热烈。大家都挺忙,开一次会不容易,不应该搞得很沉闷。电视上不是天天讲吗,北京又开了个什么会,上海又开了个什么会,不管是北京还是上海,与会人员都要进行‘热烈讨论‘,然后形成决议。那意思很明确,只要是会议,就应该是热烈的。繁花有办法让会议热烈起来。办法是现成的,那就是出张县长的洋相。

管计划生育的张县长是个麻子,是溴水县最有名的麻子,所以人们私下叫他麻县长。他的麻不是因为天花,而是因为大跃进。大跃进那年全民炼钢,作为农村青年中的炼钢积极分子,他每天都战斗在火红的炼钢炉前,轻伤不下火线,一张白净的脸皮终于让迸溅的火星‘炼‘成了麻子。他是溴水县南辕乡人。据当年的积极分子回忆,当时天气本来就热,再加上烟熏火燎,那麻坑免不了要化脓淌水,就跟杨梅大疮似的。可是领导喜欢啊,上级领导一表扬,大喇叭里一宣传,人家就成了一个‘典型‘,就从农村青年变成了公社干部。不过,因为他是本地人,又没有后台,转干以后就一直呆在南辕。几年前,他还是南辕乡的党委书记。后来机会来了,因为计划生育搞得好,他终于提上去了,成了副县长。

十个麻子九个俏,麻县长的俏不光体现在嘴上,体现在手势上,还体现在那一脸麻子上。那麻子也是很会表情达意的,高兴的时候麻坑发红,好像鼓起来了,发怒的时候麻坑发黑,也能鼓起来似的。麻县长的一举一动都很有喜剧效果,都快比得上庆书最崇拜的赵本山了。这会儿,繁花一提起麻县长,有人就咧开了嘴。

这样惊蛰的消息,让我和付裕在替骨头惋惜的同时,不免也有些……平衡。

但骨头今天跑到付裕家,又把我和正在路上的袁老2都喊到场,却不单是倾诉自己情场两连败的委屈和酸楚,而是来乞求援手,沙场点兵的。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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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一零章:骨头

两一一章:交代

>两一一章:交代

两一一章:交代

据骨头交待,东床事发已经有些日子了,艾媚的本主——自称艾媚男友——艾媚称是前男友——的那男人,不知使了何种妖术,竟辗转打听到了艾媚的下落,并且终日电话骚扰要求重修旧好,但艾媚态度坚决,爱的是骨头,将来嫁的也是骨头,要给骨头一个幸福的家,为他生好多好多小孩……

于是本主恼了,近日将赴京找骨头谈判,据说还不是单枪匹马的来,还要拉着三五好友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来壮壮声势。骨头从艾媚处闻讯后,面不改色一笑了之,转身湿着裤裆飞至付裕家,进门就大喊:“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此刻,骨头彻底软骨病,堆在沙发上沉默是金,我和付裕早已鼓励百遍,硬话说尽,骨头依然医治无效,处于弥留。

实话说,和骨头认识时间久了,偶尔会感叹他前女友为何弃他而去,恐怕也是因为骨头性格上一大缺憾——懦弱。这懦弱劲儿有时候真是能把人气死,比如这次,艾媚前男友来谈判,就去谈嘛,谈不好还谈不坏么?但骨头就是没底,不知道能谈什么,怕万一谈不好谈输了再签个“丧妻辱己”的条约什么的,所以要找我们给他壮胆,最好我们能替他去谈才好呢。

这么说吧,骨头要是大半夜遇到劫匪,肯定是大喊“呔胆大的狂徒,我扔下钱包你饶我命来”的那种人。

真不知道艾媚看上他哪一点了。

骨头不说话,我和付裕也没客气,直接把他拉入黑名单,视其为透明私聊起来。

付裕甩给我烟,拿着火柴给自己点燃,然后把火柴盒高举着假装几次要扔给我,叼着烟笑。我摆手,从兜里掏出一次性打火机对他示意了一下:“我用这个,咱能跟你比么,再过几年,你资产估计得比我还多。”

付裕看我点烟,比划了个中指,忽然一探身子:“哎你知道么,大器要回来了。”

这消息足够我意外一下。

大器、付裕和我都是十几岁时就混在一起的朋友,但这厮在五年前倚着留学的名义前往西方拜美求财去了,五年来一次没荣归故里过,偶尔的电话也都是只言片语的,尤其是近一年在电话里说话都串味了,估计是和港澳台同胞混太多了,说着话跟舌头上套只袜子似的。但知道大器要回来,倒不折不扣是个惊喜。

“你怎么知道的?”

付裕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千里传音啊。他说他也给你传了,你没接。”

我刚要不平衡,瞬间坦然,继而想起了下午被唐墩电话吵醒后,手机里那个无法显示的来电号码,原来是越洋传音的大器。

“什么时候回来?”短信提示响了,我边问边掏兜。

“没准信呢,就这三五天吧。”付裕看了一眼我手机:“谁啊?王欥欥叫春呐?”

我摇头,短信还是那个陌生号码,内容还在纠缠老问题:你好,我不好。

我把手机递给付裕,让他看号码,付裕摇头,忽闻旁边一阵嘁嘁,骨头佝偻着身子探过来拿烟,付裕一个抢断把烟揣起来:“男人抽烟,太监抽什么抽”说完转向我,“没回吧你?不怕是骗子?”

我看看束手一旁可怜巴巴的骨头,慈悲之心顿起,掏出烟盒甩给他,低头边回短信边回付爷的话:“骗就骗,我现在这样还能被骗什么?没钱没车的,最宝贵的贞c都没了。”

短信回的是:不好装好。一心二用的结果是,简单四个字,按了几遍都没按对。

回复短信刚发出,头皮瞬间麻了一下,付裕倒是提醒我了,靠,这陌生号码不会是王欥欥吧?闲着无聊换个号码拿我当愚人节过?要真是她的话我可真要爆了,这小娘们儿怎么这么……

对不起,我失态了。

当初付裕曾评价王欥欥:因为天生漂亮,从小就没受过欺负,被人一路哄着长大的,觉得男人都围着她转是无比正常的,所以跟男人说话从来不经大脑,伤了人都不知道,也不当回事。

遥记得我还对付裕这番定论颇为不屑甚至几欲恼火,朋友妻不可辱,哪能这么说?

时至今日,不得不感叹付爷当初真是字字珠玑,高瞻远瞩,金玉良言,旁观者清。

讲述。单口讲述。对口讲述。七嘴八舌的讲述。

袁老2听罢来龙去脉,点头,突然上前一把将骨头从沙发上揪了起来,手顶着他下巴直视:“多大点儿事?啊?你说这算多大点儿事?他爱谁来谈判谁来谈判这事你说了不算,艾媚才说了算人家艾媚不是都把你订了么?你担心个屁啊?他还能把人抢走怎么的?”

骨头梗着脖子被袁老2抬着下巴,开始犯了结巴:“我、我不知道要和对方谈,谈什么啊?”

“谈个蛋”袁老2瞪了眼睛跟魔兽一般,“就告诉他艾媚是我媳妇,你他给我滚回东方之珠去”

我和付裕在一旁都笑开,双双缓缓拍手,点头赞叹:“二哥了不起,有文化,还知道东方之珠呢。”

骨头被袁老2的气势所震慑,眼睛闪着希望开始瞪大,又忽地黯淡了一下:“二哥,那小子不是一个人来,要是艾媚也去的话,我怕……我怕在她面前丢脸。”

这算是交了实底了,骨头最怕的估计就是这个。我与付裕跟老2对视,表示理解,谁都怕在心爱女人面前丢脸,男之常情。

袁老2扭头咧嘴笑,把骨头笑得十分想自卫,老2抬手拍拍骨头的脸:“他能从上海带几个人来?这是北京你怕个毛啊?强龙还压不过牛头犬呢”

闻言,付裕马上探身低眉顺眼的憋笑:“二哥,是地头蛇,地头蛇。”

老2沉浸在自己的万丈豪情之中,根本不理付裕:“我管他几头蛇我管他是骡子是马呢不就是人么我们都去我也去我他还带人去”

……得,白夸他有学问了。

繁花说,有的人大概已经知道了,这次开会麻县长又做了长篇报告,而麻县长举到的那个例子,就跟雪娥的例子差不多。麻县长说,东边的一个村子里,有人带着怀孕的老婆周游列国,生了孩子才回来,说那孩子是在路上捡的。繁花说,说到‘周游列国‘的时候,麻县长的两只手就像小船荡起了双桨,这样划一下那样划一下。繁奇插了一句,那不是荡起双桨,那是狗刨。大家都笑了。繁花说,麻县长又说了,孩子是那么好捡的吗?县里准备和国外一个认领婴儿的机构取得联系。他们想要咱中国的孩子,说咱中国的孩子聪明,好看。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红头绳红肚兜虎头鞋,布娃娃似的,好玩得很,长大了又听话。好啊,我们可以把多生的孩子送给他们。‘送‘这个手势,麻县长做得最好,有点像‘文革‘时候跳的忠字舞:上身一耸,两只手在xiōng前翻出了一个花,然后突然朝外一送,还在空中停留片刻,好像是等着有人来接孩子似的。说到这里,繁花说:‘要是令文还在这里就好了,令文的忠字舞跳得最好,至少不比麻县长差。‘

这时候,小红来到门口,报告说铁锁睡着了,还打呼噜呢。繁花说,睡着了好,打呼噜?还流口水了吧?太好了,说明他睡得香。雪娥要是没有下落,你喂他一瓶安眠药,他都睡不着。小红把钥匙亮了一下,意思是她已经把门锁住了。有人提议让小红进来比画一下‘忠字舞‘,说年轻人跳舞最好看。小红问什么叫‘忠字舞‘,繁花说:‘他们逗你呢,钥匙放到这儿,你快回去吧,回去晚了你妈不放心。‘

小红走了以后,繁花又接着讲麻县长。说,麻县长一边讲,一边在台上走。那步子走得俏啊,很有点女儿态。一边走,一边把手中的文件卷成了一根棍,那根棍最后落到了一张地图上面。那本来是溴水县的地图,可麻县长一高兴就把它当成了世界地图。麻县长在上面比画来比画去,说,别以为我们会把它们送到美国,送到欧洲。美死你了。世界大得很,除了欧美还有亚非拉。要多考虑非洲和拉丁美洲,重点是非洲。那里地广人稀,弄到那里刚好可以当牲口使。麻县长还模仿了赶牲口的口令,嘚,吁。说以后送来的男孩都叫‘嘚‘,还要有编号的,嘚一,嘚二,嘚三,嘚四。女孩嘛,都叫‘吁‘,吁一,吁二,吁三,吁四。怎么,嫌这名字不好听,想换个名字?不行不行,万万不行,你就是想叫张三李四王麻子都不行。众人大笑,繁花说,麻县长大概是喝了点酒,特别放得开,那真是深入浅出,妙语连珠,谈笑风生啊。社会福利委员李雪石把烟头一踩,说:‘我x,雪娥要是生了,连名字都省得起了。‘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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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一一章:交代

二一五章:巩庄

>二一五章:巩庄

二一五章:巩庄

“成个屁啊拉了一晚上她一趟我一趟的,为了抢洗手间差点吵起来。”

唐墩撇着嘴哽咽了,“都快拉脱肛了,那还有力气干别的啊?我这心哪……”

后悔死我了你说昨晚我怎么就没在呢?我干什么要走啊?真是一迈足成千古恨。

“那温小花呢?”

“走了啊早就走了,买药,回家换衣服,还得上班啊”唐墩长叹一口气,继而捶xiōng顿足起来:“宝,你是不知道,这早上送她出门时,那个尴尬哟。我今天都不敢上班了我,你说在公司遇见得是个什么滋味啊”

知道温小花走了我踏实了,换了鞋进自己房间换衣服,换好衬衫,系着扣子顺手从柜子里拿了件外套,对唐墩的话痨点头应付着,绕开堵在门口的他往外走。

唐墩弯腰捂肚的跟上伸手扯我:“干嘛啊?笨鸟先飞啊?这么急着上班?你们那最近在评劳模啊?你真走啊?你陪我一会儿不行啊?我都垂危了”

我换鞋,甩着被唐墩扯住的袖子:“唐爷,你拉肚子而已,又不是坐月子。你让我走吧,我已经有爱人了。”

唐墩泄气松了爪子,忽然一愣,猛仰头打量我:“哎?哎呀我x,我说你怎么没事啊?你也没少吃啊”

倒把我惊了。是啊,还真没在意这问题,我怎么没事?抵抗力强?百毒不侵?慢性的?潜伏期?琢磨个来回,恐怕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昨晚和付裕喝的那瓶洋酒了,不都说高度酒杀毒么……

拧开家门,扭头叹气拍拍唐墩肩膀:“唐长老,事到如今只有一种解释——人品问题。”言罢一个移形幻影闪出门外,顺手带上了门,几步蹿上电梯,不给唐墩开门反咬的机会。

我要感谢冰啤酒和过期熟食,感谢昨晚从艳情剧到黑色幽默剧的转变,感谢拉肚子的唐墩先生和温小花女士,要是没有这些,我这个大清晨不一定要怎么忐忑呢,可能我的劣根性就在这了,看别人倒霉我就爽了,心里也不再那么抑郁的琢磨王欥欥的事儿了,冷不丁就豁然了。

不就是谈判么,不就是分手么,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她王欥欥还能吃了我?所谓兵来将挡,鞭来刀阉么。

地铁上,被爆棚的信心鼓舞着,又给王欥欥发了短信,让她收到短信务必联系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她。我真是这么想的,我怕过了这个劲儿我又没底了,夜长梦多,日长汗多。

长椿街出地铁站口时,短信总算回了过来,一看之下,火山爆发,不是王欥欥,是那个变态的陌生号码

你醒了么?

一句无限温柔充满关怀的问候,此刻在我看来却是一张yīn险的坏笑着的脸你说对方要是个男的,这么问我何其恶心?到底是谁啊?不理,我省下一毛钱炒股好不好?何必配合这恶作剧?

好在,转乘公交时王欥欥的短信终于来了:我刚上班,中午联系。

王欥欥在一家颇为知名的婚纱影楼里当高级化妆助理,所以她说的中午是她自己的中午,和我们正常人不在一个时区,就是说她什么时候闲下来能吃午饭了就算她的中午了。

有联系就成,本来和她谈判的事也得推到下班时间以后去,定下心了,可以精神抖擞的上班了,公交上一路想着拉肚子的唐墩,心情越来越好,总觉得唐情圣都这样了,我不安慰一下有点于心不忍,所以在杂志社的大厦底下充满善意的给唐墩发了条短信:还拉呢?你拉的有益菌因子么?那你就惨啦……

铃铛声远了以后,祥生又说他想去看看殿军。‘说实话,我主要是想向殿军讨几条经验。‘繁花问:‘他有什么经验?他就会吹。‘祥生说:‘吹,那是人家有吹的资本。你叫我吹,我也吹不起来。没那个资本嘛。‘接着,祥生突然‘咦‘了一声:‘咦,有个事我想给你说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是我突然想到的。‘繁花问什么事。祥生笑了,说:‘我差点忘了。这种屁事,谁能想到呢?谁都想不到。‘繁花问,到底是什么事?祥生说:‘我要不说,你肯定也忘了。这种屁事。‘

繁花没吭声,等着祥生说。祥生用手电照了照天空,说:‘日怪了,怎么连个星星都没有?‘繁花还是没吭声。祥生这才说:‘今天回来,我路过巩庄,遇到一个人。你猜我遇到谁了?‘繁花说:‘巩庄也是上千口人,我怎么知道?莫非遇上彩霞了?‘彩霞是祥生当年的相好,因为人家家庭成分不好,祥生的父亲硬是把这对鸳鸯给拆散了。祥生说:‘彩霞?她的腰比水桶都粗,跟她还有什么好说的?我遇到他们的支书巩卫红了。‘繁花说:‘不就是瘦狗嘛。‘祥生说:‘对,就是瘦狗,他现在胖了,像个胖猪。瘦狗给我提到了一个人。他说了半天,

我都没能想起来他说的是谁。这种陈芝麻烂谷子,谁能想起来呢?你也肯定想不到。‘繁花想,祥生究竟要说什么呢?这个圈子绕得够大了,有什么事也该亮出来了。

祥生停下脚步,用手电照了照四周,又咳嗽了一声,然后低声问道:‘村后有一座坟,你还记得不?‘要是早问两天,繁花还真是想不起来,可现在就不同了。繁花不光想起了丘陵上那座坟,还想起了坟头上半人高的荒草,那是枯干的蒿草,羊都不吃的。这会儿,夜已经深了,一想到那坟上蒿草,繁花就打了个冷战。冷战过后,繁花又出了一层冷汗。不过这冷汗已经与死人无关了,而是与上头的政策有关。上头的政策是:‘死人要给活人腾地方‘,各村一律不准有坟。祥生现在突然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繁花说:‘什么坟不坟的?你知道我胆小,最怕鬼故事了。‘

祥生说:‘我就知道你想不起来。我也想不起来了嘛。‘繁花又问:‘你说明白一点,到底是什么坟,谁的坟?‘繁花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把手电筒夺了过来,还四周照了照,好像真的怕鬼。祥生说:‘巩卫红说,咱村庆刚他娘的坟,现在还没有平掉呢,就在村后。‘繁花说:‘庆刚?咱村没这个人啊?‘祥生说:‘都是老黄历了。他几十年前就死了。有人说死到朝鲜了,还有人说死到台湾了。娘那个,鬼知道他究竟死到哪了。‘繁花说:‘所以嘛,我没有一丁点印象。你比我大几岁,要有印象,也是你有。‘祥生说:‘巩卫红说了,想把庆刚他娘从坟里挖出来,先弄去火化,然后埋到巩庄。‘

繁花想不明白了。这算是哪门子事啊,一个死了几十年的人,可能连骨头都沤糟了,要它干什么呢?繁花问:‘瘦狗究竟想干什么呢?‘祥生说:‘人家一说我才知道,瘦狗是庆刚他娘的侄孙子,庆刚跟瘦狗他爸是姑表兄弟。‘繁花来劲了。繁花说:‘咱村的人,埋到他们巩庄算是怎么回事嘛。我们可是孔孟之乡。不能让外村人笑话‘但祥生一句话,就把繁花给呛住了。祥生说:‘人家要是告了呢?‘

繁花用手电筒照着祥生的脸,祥生的嘴。祥生也不躲,迎着那光,眯缝着眼,继续说着。繁花觉得那张嘴里喷出来的每一个唾沫星子都像子弹。祥生说:‘我也给他说了,坟是什么时候有的?普天之下第一座坟就是孔子的坟。孔子是谁?孔子是我们官庄人的老祖宗。我还没说完呢,瘦狗就把我顶了回来。瘦狗说,不让挖走?好,你们就等着上头来处理吧。瘦狗说了,官庄当初没有落实平坟政策,还有理了不成?瘦狗还给我转文呢,说从一滴水里可以看见太阳,从一个坟头可以看见官庄人是怎么弄虚作假的。你不知道,瘦狗有多气人。气死我了。‘

繁花的手电筒一下子灭了。灯光一灭,四周更黑了,就像炉火熄灭后的锅底。谁家的扁担勾碰到了铁桶,咣当一声,吓人一跳。还突然传来两声狗叫,跟炸雷似的,又吓人一跳。狗叫声惊动了旁边的一座门楼,门楼下面的灯一下子亮了。繁花想起来了,那是祥生的兄弟祥民的门楼,祥民烧包得很,那灯是声控的。有人荷锄走了过来,又很快走出了那光影。繁花没看清他是谁,觉得他有点像鬼。繁花心中一惊,赶紧去看那有光亮的地方。那门楼上有一块石匾,上面刻着孔子的一句话,‘文革‘已经批臭了,现在又香了,叫‘克己复礼‘。祥民是信教的人,信教和这‘克己复礼‘,好像有点四六不靠的意思。

繁花心中很乱,盯着那块石匾看了半天。

祥生说:‘你拿个主意吧。‘繁花说:‘就让他挖走?‘祥生说:‘你说呢?‘繁花吸溜了一口气,又问:‘瘦狗这样做,图的什么呢?‘【最快更新】

二一五章:巩庄

二一六章:杂志社

>二一六章:杂志社

二一六章:杂志社

我供职的杂志社在长椿街临近西二环一座宏伟的五层楼大厦里,而且是顶层,我很喜欢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眺望,鸟瞰窗外,那真是一览众山我最小。

上电梯的时候……五层楼也有电梯?没错,真有。这样才上档次,有电梯就叫大厦,没电梯那叫楼房。

很多时候,你越不愿意碰到谁命运就非得安排谁出现,上电梯的时候正巧遇到天真姐姐了。

这年头但凡自认有点文化的不都起个笔名之类的么,我们这位四十左右岁离异待嫁的怨妇型执行主编笔名就叫天真,据说她的网名叫“寂寞的妖艳”,不管怎么,她的笔名和网名已经蝉联了我们社07和08年度最佳笔名,尤其是08年年初一位yu女偶像在痛诉当年情史时说出“很傻很天真”的言词,更加让我们确信了今年的最佳笔名桂冠肯定是执行主编当仁不让的上演帽子戏法。

当然,天真姐姐只是我们背后的称谓,当面还是比较恭敬的喊主编,虽然社里基本所有人对她都不待见,但我们都是混饭吃的普通老百姓,所以对她这种狐假虎威只好委曲求全。谁叫天真姐姐和我们的大总编很要好呢,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饮食男女关系。否则就凭她,一个文字复制粘贴都弄不利索的微机时代神人,一个拿瑞星和卡巴斯基当运动服装品牌的旷世电脑高手,一个写一篇八百字影评里有七百字电影内容简介的文坛shu女作家,能这么堂而皇之的坐在执行主编的位置上,那真是荒二十一世纪之大谬。

关于天真姐姐其人其事,很早之前我就愤愤的和朋友聊过,但意我的料之外了,无论唐墩那里,还是付裕曾经打工的公司,乃至骨头混迹他们的单位,都有一个类似天真姐姐的人物,都是走关系不走能力的达人,不能说是拼头那么难听,人家都是二老板娘。

本来我还忿忿不平怨天不公呢,听周遭一说,彻底平衡释然,许动物世界有寄生虫寄居蟹的,当然也许我们身边有寄生人啊。但释然和厌烦是两码事,每次看见天真姐姐那一身硬把自己往二十岁了憋的扮相,再闻到她身上辣眼睛呛鼻子的香水味道,我都有冲动把想鞋底印在她脸上。那脸抹的真白,跟遗容似的,身上一股福尔马林味儿,诈尸啊你?

祥生说:‘是啊,他图什么呢?‘繁花说:‘我还是不明白,这分明是草驴换叫驴嘛。‘祥生说:‘就是嘛,草驴换叫驴,也就图了个。‘繁花笑了,说:‘还真是图了。你想想,又得火化,又得举行仪式,烦都烦死了。‘祥生说:‘可不是嘛。瘦狗脑子里进屎了。‘繁花不想拿这个主意,就把话题引到了别处。她问:‘听说祥民要在王寨修个教堂?‘祥生说:‘烧包呗。没钱就烧成了这样,有钱的话还不定烧成什么样子呢。‘繁花说:‘听说教堂也很赚钱的,香火钱很可观的。有一点我不明白,干吗修在王寨呢?修在咱们官庄该有多好。官庄也有不少人信教嘛,起码有百十个人吧?‘祥生替祥民解释了,说:‘赚本村人的钱,不好意思嘛。嗨,不管修在哪,外村人提起来都会说,那是官庄人修的。‘

繁花心里突然闪了一下,老外应该是信教的。繁花就说:‘祥生啊,见到了老外,你就给他说,说咱们官庄村人修了个教堂。他要做礼拜的话,不愁没地方做。‘祥生说:‘好,算一条理由吧。‘说完这个,祥生又把话题引到了瘦狗身上:‘到底同意不同意瘦狗挖坟,你给个准话呀。‘繁花说:‘那,他们准备什么时候挖?‘祥生说:‘我也这么问过瘦狗。瘦狗说,等入冬以后吧。冬天人闲嘛。‘繁花放松了。繁花想,就是啊,巩庄村也是要选举的嘛,瘦狗那***,眼下哪有这份闲心呢。繁花对祥生说:‘那就先不理他。走,跟我回家,让殿军好好陪你喝一壶。‘祥生却说:‘改天去吧。路过祥民的门口了,我进去看看。我得问问他修教堂的事。老祖宗说的,长兄为父嘛。‘

后半夜下了一场雨。秋风秋雨的,天顿时凉了半截。铁锁的那两个姑娘,当晚就跟豆豆挤在一起。小孩子都贪睡,尤其是/sss/meimei.jpg"

亚弟,送过来的时候还哭鼻子抹泪呢,可扭脸就睡着了。繁花的父亲当天晚上睡在客厅里,母亲带着三个孩子睡。繁花平时就起得早,这天起得更早。她先到母亲的房里看了看。听见她进来,母亲拉亮了灯,然后翻身朝里睡了。老人家是嫌她多事,不高兴了呀。三个孩子睡得正香,就像三只猪娃躺在老母猪旁边。母亲睡在临着窗户的那一侧,雨水潲进来,把床沿都打湿了。繁花用干毛巾将床沿擦了一下,然后蹑手蹑脚退了出来。

再次来到院子的时候,繁花先将她和殿军的内衣内裤洗了,挂到屋檐之下,然后又把院子扫了,还往兔笼里丢了几把草。平时,她早上就喜欢在街上走,遇到有人‘投诉‘,她能解决就当场解决,解决不了的就拿到村委会上解决。这天,因为有雨,街上空落落的。繁花很快就走到了村外。小麦还没有破土,地里还是光溜溜的。有一片菜地,瓜棚豆架还支在那里,黑黑的木头上长了一层苔藓。盯着那片薄薄的绿色,繁花在雨中站了许久。出来的时候,繁花看见田边的沟渠里有一只死**。不会是**瘟死的吧?繁花用树枝挑着,把它扔到了麦地里,然后就用那根树枝刨了坑,埋住了。

正要从麦田走出来,繁花隐隐听见有人唱歌。歌声是从一株柿子树那边传过来的。柿子树很大,枝杆黑如炭条,叶子红如晚霞。雨水一淋,那叶子变成了暗红,像初凝的血。树下的那个茅屋,原是看瓜人住的。繁花听出来那人嗓子有点沙哑,沙哑中有一种柔情。不会是雪娥。雪娥的嗓子跟哨子似的,不会拐弯的。那会是谁呢?也不会是小红。小红才不会犯这个神经呢。再说了,小红最喜欢唱的是《谁不说俺家乡好》。那么会是庆书吗?庆书在北京当过兵,最喜欢唱《北京颂歌》,亮开嗓门就是‘灿烂的朝霞,升起在金色的北京‘。但繁花还是往那边走了过去。原来是令佩。令佩用树枝扎着个柿子当话筒,正在唱《北京人在纽约》:timeandtimeagainyouaskme问我到底爱不爱你timeandtimeagainiaskmyself问自己是否依然爱你令佩不在北京,更不在纽约,而是刚从牢里放出来,但人家要唱《北京人在纽约》,别人又有什么办法?一盏煤油灯将令佩的光头照得贼亮,像浸过油的葫芦。现在哪里还有这油灯啊?繁花觉得奇怪,心中又突然有些酸楚。她不想惊动他,慢慢退到离茅屋几步远的地方,喊了一声:‘好啊,嗓门好啊,谁呀?‘歌声马上停了,剩下了雨声。还有一种声音,是地里渗水时冒出的气泡破了。那声音有些顽皮,像孩子的呢喃。再听,它还有些像呻吟,像长痛不息的哀叹。令佩的脑袋伸了出来,这一下那脑袋又不像葫芦了,像吹起来的猪尿泡了。那张脸养得粉嘟嘟的,像刚出满月的婴儿。看到是繁花,令佩赶紧走了过来,手贴裤缝站在那里。繁花记得他是外八字脚,从他父亲那里遗传来的。外八字脚的人最适合摇耧种地,他父亲生前就是生产队里的耧播高手,和繁花的父亲很能谈得来的。那个耧播高手一定想不到儿子会成为‘三只手‘。不过,浪子回头金不换,改了就好。

偏偏电梯里就我们俩人,而且彼此芥蒂早就存在。怪我当初年轻气盛,初进杂志社就顶撞过她,于是天真姐姐大人牢记小人过,很热心的送我小鞋穿,我不畏强权,她变本加厉。只不过一切都是暗度陈仓,表面上还都很和谐。基本就是见面点头嘻嘻哈哈,心里问候彼此老妈。

点头问早后在电梯里并肩而站,我调整表情想说几句套近乎送温暖的话,无奈天真姐姐眼睛朝上,鼻孔朝前,根本不尿我这壶。靠我要是性格再刚烈点,精神再分裂点,早把她掐死在电梯里了。但我忍,工作不是斗气,安定才能繁荣,适当的表示好感绝非溜须拍马,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

二一七章:电梯

>二一七章:电梯

二一七章:电梯

……她要说“吃了”还算正常应对,但这句“不饿”真是噎死我了,好在我机智果敢,马上重整旗鼓追了一句:“减肥啊?难怪最近看您都瘦了。”

这话算打中她三寸了,貌似没有女性不愿意听人家这么说她的,天真姐姐在电梯门开的一刹那扭头对我飞快一笑,然后婀娜的出了电梯,一拐弯直奔大总编办公室。地球人都知道,她这一定是千娇百媚的跟大总编问早安去了,规矩么。

看着她迈着加菲猫步的背影,我真想把刚才在脑子里盘旋半天的后半截话喊出来:您现在有一百二十斤吧?……左腿?

有时候哄领导就跟哄孩子似的,经常跟自己说:别一般见识,他(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

这会儿,因为拘束,令佩却站了个里八字。令佩盯着脚尖,不说话。繁花说:‘我正要去找你的。怎么,见到我也不打声招呼?‘令佩吐出了两个字:‘支书。‘繁花拍着他的肩说:‘按辈分,你得叫我一声姑奶奶。‘说着,繁花就进了茅屋。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还有六七个人,当中还有两个女的。灯捻晃动,灯光忽明忽暗,有些像《西游记》里的情形。令佩说:‘这是我姑奶奶,她来看望大家了。‘有一个人,看模样比繁花还大,罗圈腿,可以夹一只篮球。那人油嘴滑舌:‘原来是咱姑奶奶啊,一家人嘛。姑奶奶好。‘繁花皱了皱鼻子,侧身问令佩在这里干什么。令佩说:‘在怀念一个人,我们的师傅。‘师傅?莫非教他们偷包儿的老家伙死了?这倒是溴水人民的幸事。繁花就问:‘老家伙死了?‘令佩说:‘老人家要长命百岁的。‘繁花这就不懂了。令佩说:‘老人家门路很熟,后台很硬,我们几个都是他弄出来的。‘繁花在里面站了一会儿,然后把令佩推了出来。她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就问那油灯是怎么回事。令佩的话慢慢多了起来,说家有家法,行有行规。行当不同,仪式也就不同。有些仪式用礼炮,有些仪式用焰火,他们用油灯。繁花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们是不是准备重打鼓另开张?啊?皮肉之苦还没有受够?‘令佩说:‘支书,你放心,我的情怀已更改。我要金盆洗手了。‘繁花又问那两个女孩是怎么回事。令佩一愣:‘女孩?哦,你说的是那两个豆花吧。江湖上的朋友。‘豆花?这名字起得好。见繁花不太明白,令佩就挠着头皮解释了一下,说他们这一行把女孩叫‘豆花‘。繁花当xiōng捅了令佩一拳,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赶快跟你这帮狐朋狗友们散了。哪天我再单独跟你谈,谈谈你的工作问题。我都想好了,要给你一份工作干着。你得好好干,给我争口气。‘这么说着,繁花脑子里突然闪了一下,就是让令佩帮助照看一下纸厂。纸厂停工以后,经常有人越过院墙从纸厂偷东西。乡派出所的人已经找繁花谈过话了,让繁花在村里盯紧一点。当时繁花不认账,不承认是官庄村人偷的。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其实是知道的,那确实是官庄人干的。这会儿,繁花这么一说,令佩连忙问道:‘姑奶奶,什么工作?‘

其实我所在的这杂志社,质量与知名度都基本属于那种三流还偏后的刊物,就是那种广大工薪阶层百姓坐地铁啊、等火车啊、上厕所啊、出去玩时买一本坐着垫屁股啊之类的综合性休闲娱乐多功能刊物。整个杂志社算我一共就五个编辑,还能倒班。工作也清闲,半月刊,月初和月中把负责的版块的稿子组好,和美编假模假式的商量一下版式,齐活。剩下时间就是在社里泡时间了,坐班么,爱岗敬业么,以社为家么,免费上网还有同事聊天,夫复何求啊。

稿源更不愁,自由来稿寥寥,软广告居多,挣钱么。剩下的就从网上扒,美文版块找一篇煽情的,休闲版块找几篇搞笑的,又不用给作者稿费,作者是谁都不知道,知道也装不知道,网络么,资源共享么。这没什么不要脸的,那还有不要脸到东抄一段西抄一段就集册出书的呢,我们这丰富老百姓茶余饭后的三流杂志何乐而不为所欲为?

月初刚过,未到月中,正是清闲的时候,进办公室和同事打了招呼坐下就开始打屁聊天,我们编辑都在一个办公室,偶尔广告部的人也会过来坐坐,都是年轻人比较容易联通,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美女,唯一两个女编辑都是戴着眼睛的大众脸,往死了赞美除了气质好夸也不出别的来。

一人守着一台电脑,都开着qq啊msn啊啊,这边嘴上聊着,那边手上聊着,没人在乎时针一圈圈的转——工作,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朱自清大爷总问:你聪明的,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出乎意料之外,十一点多王欥欥电话就来了,第一句话就嗲得我一身凤梨酥:“我就等着看你什么时候找我呢,嘿嘿,你想我了呀?”

我咬牙消退yin心,硬了硬侠骨,让自己较比深沉:“欥欥,你下班后有事么?我找你说点事。”

“我下午就没事了呢,”王欥欥又拿出她完全芭比娃娃的杀手锏,“上午接的几对活,下午出去拍外景了,你来找我吧”

忍住忍住我险些被她嗲的心软了,沉沉气,我应了:“好,我一会就过去,一起吃午饭吧,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好的呀。”这声音甜的,四个+号。

结束通话,起身跟周围几个编辑打了招呼,有事的话让他们挡着点,得到仗义应允后出办公室,心里响着急急风的鼓点,脚步飞快,心里已经盘算着怎么和王欥欥开口。

好死不死的,在电梯门口等升降的功夫,天真姐姐从办公室出来了。抄着云手,迈着水波浪步,走起路跟刚化成人形的蛇精似的,忽抬头看到我站在走廊电梯口,一怔,直立着爬行过来:“还没午休,去哪?”

她怔完该我怔了,幸好我总是如此如此如此的睿智,张口流利应对:“啊,主编,我出去一趟,去附近影像店买张碟,那个影评专栏没找到合适的稿,我打算自己补上。”

天真姐姐点头:“哦,那你去吧。”

喜上眉梢,我管她是真信假信呢,蒙混过关就十分ok了,当下属的,谁还没有一身跟上级撒谎请假的本事啊。

电梯门开,我闪身进去,转过来跟天真姐姐摆手微笑,万没想到还有转折,她忽然一伸手拦了电梯门:“赖宝,你去买碟是吧?正好,帮我带一张,就是王家卫的《花样年华》,我找了很久了。”

我想说网上有下载的啊,但话到嘴边硬咽了回去,幸好没脱口而出,要知道让天真姐姐这么个发现电脑桌面壁纸可以调换都能惊喜半天的电脑高手,去摆弄bt、电骡、迅雷这些复杂精密的下载工具,无疑等于让布什背诵整段的相声贯口《报菜名》。

“行,没问题。”我朝着天真姐姐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随着电梯门一点点闭合,比划着ok那只手的无名指和小拇指也慢慢弯曲,最后只剩下一根手指硬硬冲着关闭了的电梯门竖着。

不停蹄的扑到王府井。在街上四处打量,别有一番滋味上呀么上心头。因为王欥欥的缘故,王府井以前一星期起码跑三次,受够了。今天和她分手后,我决定起码戒王府井三个月,半步不踏此处

没有直接去婚纱影楼外等王欥欥,先折到僻静处寻了一家小店面要一碗牛肉面填肚子,这也算个小伎俩了。我兜里这点银两真是禁不起王欥欥不吃美食吃环境的习惯,所以但凡要进行情侣餐时,我都先中饱私肚囊,再陪她时起码可以省下一人份的消费。

工薪呐,没钱呀,人穷哪都短啊,放屁都不敢带声响。

一碗牛肉面,汤都喝的见了底,打几个饱嗝,直奔婚纱影楼,同时给欥欥打电话:可以出宫了,奴才来接驾了。

王欥欥出了门看到我,笑眯眯打量一番,拉着我就奔了那个让我恨之入骨的她嘴里的老地方——新东安的“一茶一坐”。

我思想上是个斯文人,但饮食上是个粗人,总觉得吃饭就是吃饭,像刚才我四块钱吃一碗面也很饱,想过嘴瘾也是在菜品上破费啊,像这种吃情调吃环境的劲头,我估计这辈子都学不会。

偏偏王欥欥就喜欢这个,拉着我跟着服务员找了座位,轻车熟路点餐,肉燥茶酥布丁干煲……比跟自己家还熟悉。

她说出一个菜名我心就疼一下,也轻车熟路的默默计算着价额,手下意识的摸摸钱包,合计着这下百八十块的血汗钱又作古了。真不是我抠门,我也得有大方的资本啊,满大街打听去,有老百姓一顿工作午餐就花出一张红票去的么?

二一七章: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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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八: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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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八:分手

我发誓,跟王欥欥分手后,再找女朋友,一定找一个能陪我吃四块钱的牛肉面的哪怕我以后有钱了,带她去凯宾斯基也是吃牛肉面

过完眼瘾了,欥欥把单子递给我,我颤抖着嘴唇象征性的要了几个最便宜的烧麦,等服务员离开,我点了颗烟,心里开始踌躇。还没有和人分手的经验,从哪说起呢?

“宝,你说找我有事有事的,什么事呀?”感谢上帝,她先张了嘴,给了我一个顺坡下驴的机会。

“那个,欥欥,我是有事,”我压低声音,表示深沉和犹豫,“你看,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也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觉得……”说着,我缓缓抬头,尽量让自己的目光无奈与诚恳。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因为王欥欥压根没看我,目光穿过我直视我斜后方去了,而且十分不屑。

我刚诧异,欥欥一努嘴:“你看你看,恶心死人穿那么短的裙子还翘二郎腿,显得她大腿白啊?风骚死了还撩头发?最恨这样自恋的家伙了”扬着下巴数落完,欥欥从自己包包里拿出小镜子,左左右右的开始弄脸和刘海。

我都没心情郁闷了,向前探了一下身子真诚的盯着她:“欥欥,其实我今天找你,真的是有事情和你说的,你知道,我考虑了很久……”

——告白再次夭折,对面的王欥欥固定了一个照镜子的姿势,目光也像发现猎物似的,很明显的在通过镜子向身后看。

“哎哎,宝,你看我后面那个女的,就是穿蓝上衣的那个,看到了么?喝咖啡还用兰花指拿小勺子,恶心死了,装什么淑女嘛。哎?她手链倒是蛮漂亮的。”

我几乎崩溃了,本来就紧张不知道怎么说,这一次次被打断,心里跟过山车似的,这陌生女孩子之间都是天敌吗?遇到了非得互相评审诋毁一番啊?

抬手猛按熄了烟,我的耐性瞬间沸腾,决定也阳刚一次,与其打太极,不如截拳道

“欥欥,我来找你是要跟你说,我们分手吧”

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轻柔中带着认真,平淡中透着决绝,太帅了。太爷们了。

王欥欥应该是听见了,但对着镜子向后看了半天才反应

,缓缓放下镜子盯向我,眼神完全彻底的不确信。

“说什么呢?”

被她这么一盯,我刚才的态度立马阳痿,声音不再低沉,转为嘟囔:“我说……分手。”

王欥欥绝对是吃了一吨惊的状态,貌似她根本不信我能这么说,所以还没缓过气,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分手?你和我?”

我差点笑,不是你是谁?没别人啊,我随便从隔壁桌拽一女孩

说分手,人家不抽死我啊?

长出一口气,让情绪和状态恢复低沉,得严肃点,我这分手呢。

“对,我说我们。”我换了一种男低音,想让气氛深沉一些,毕竟分手总是是个会让女方伤心的话题。

王欥欥不

,看着我,表情有点震惊。我理解她,可能……她从来没想过我会主动跟她提出分手,无论怎样,我提了分手就等于她被甩,这对高傲的她肯定是个打击。而我不想让她太难过,毕竟我是真心喜欢过面前这个女孩的。

繁花说:‘想让你先去纸厂/sss/shangban.jpg"。‘令佩又改叫‘支书‘了,说:‘支书,你别蒙我,我在里面都听说了,纸厂已经停工了。‘繁花说:‘停是停了,但迟早要开工的。现在老是有人进厂偷东西,逮了几次逮不住。我可不是要揭你的短,这方面可是你的强项。你去替我看看门,我给你发工资。‘令佩把手指关节拽得咯吧咯吧响,说:‘姑奶奶,你就等着看戏吧,看我怎么收拾他们。‘繁花说:‘不让你动手,只是让你做个记录。谁偷的,偷什么,什么时候偷的,谁在外面接应,都记下来。但是,你谁也不能说。‘繁花瞟了一眼茅屋,‘包括你那些豆花。你敢走漏半点风声,看我不把你的舌头割了。‘令佩说:‘姑奶奶对我真好啊,都比得上我师傅了。‘这话虽然难听,但意思到了。繁花说:‘好了好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好好干吧,别再给我添乱。‘

回到家,她下厨给亚男、亚弟煎**蛋。繁花想,呆会儿她要亲自送她们去上学,顺便交待一下许校长,多照看一下这/sss/jiemei.jpg"

俩。**蛋出锅以后,妹妹亚弟及时地出现在了门口。她问亚弟,是不是平时就起这么早,亚弟说,她今天不上学了。这孩子闹情绪了?人不大,心思倒是不少。繁花腾出手,弯腰摸着亚弟的脸蛋,说:‘听话,吃完饭就去上学。等你放学了,你妈就该/sss/huilai.jpg"

了。你妈最疼你了。你妈没有走远,是走亲戚去了。‘亚弟说,今天是星期六。哎呀呀,真是忙糊涂了,连星期几都忘了。繁花说:‘星期六还不睡个懒觉。‘亚弟舔着嘴唇,不吭声。繁花想,还说亚弟呢,自己小时候其实也是这样,越是星期天起得越早,只怕没玩够呢天就黑了。

一会儿,姐姐亚男也出来了。平时总是赖床的豆豆,这会儿像个跟屁虫似的,也跟了出来。豆豆平时不吃**蛋的,说里面有**屎味,这会儿见两个姐姐吃了,她也要争着吃。一看见亚弟吃**蛋时的那种馋猫样,繁花就知道了,别看雪娥喂了十几只**,其实**蛋都舍不得给孩子吃的。亚男到底大了几岁,知道讲究吃相了,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蛋黄。繁花顿时想起铁锁的那句话,就是他每天早上都要吃两个**蛋,没有两个,那就必须是双黄蛋。繁花就对亚男说:‘呆会儿,你去给你爸爸送**蛋,你告诉他,这都是双黄蛋。‘亚弟说:‘我爸爸去哪了?‘繁花说:‘他升官了,在村委会办公呢。‘亚男揪了一下妹妹的头发:‘/sss/xiaoxin.jpg"

爸爸打屁屁(股)。‘繁花看出了门道,铁锁肯定吓唬过这两个丫头,不准她们胡说。

过了一会儿,繁花的母亲梳洗完毕,繁花就让母亲领着姐姐亚男去村委会送饭,同时也给庆书捎了一份。他们一走,繁花就问亚弟:‘亚弟,你爸爸打过你的屁屁?‘亚弟小嘴一撅,还没有哭出声,泪就下来了。繁花说:‘他敢,他再打你的屁屁,我就打他的屁屁。打疼他。我还叫你妈打他的屁屁。告诉姑姑,你妈去哪了?‘亚弟说:‘我爸说了,谁要问,就说去姥姥家了。‘童言无忌啊,这一下繁花知道了,雪娥哪里都可能去,就是没有回娘家。

一会儿,小红来了。小红举着一把伞,胳膊下面还夹着一把伞。小红还带来了一只毛线编成的兔子,说是给亚弟玩的。‘这/sss/jiemei.jpg"

俩要是想要豆豆的兔子,你说给不给?给吧,豆豆要闹人。不给吧,又说不"。‘小红考虑得真是周到。小红把毛线兔子给了亚弟,然后问繁花,还开不开会了?要不要她再挨家通知。繁花告诉她,十点以后再通知他们开会。小红看了看挂在屋檐之下的衣服,嘴里‘噢‘了一声,又拍了拍自己的脸,说:‘你看我多粗心。差点忘了,我给你捎了两条肥皂。‘说着就从裤兜里把肥皂掏了出来。

小红说:‘也不知道好不好用。不好用,你可不要骂我。‘繁花接过肥皂,这样摸一下那样摸一下,好像那不是肥皂,而是孩子的脸蛋。那肥皂好不好用不知道,牌子倒是挺好,虽说土气了一点,但挺合农民兄弟的胃口,叫‘好光景‘。摸着‘好光景‘,繁花脸是笑的,嘴里却是骂的:‘小红,我要骂你了,你有点不像话了,都快成散财童子了,这样下去怎么行。我得把钱给你,多少钱?‘小红说:‘你要给我钱,那我可就真的发财了。因为这是人家白送的,人家连个钢儿都没要。‘繁花‘哦‘了一声,意思是懂了。

“欥欥,你听我说,我认真考虑过我们的关系和将来的发展,我觉得……我觉得我们不是很适合,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生活,我没钱,以后也不一定能有钱,我不愿意你和我一起吃苦,你应该有更好的未来,更幸福的归宿,不是么?我觉得未来有很多种,你的,我的,还有我们一起的,我……我不想用我未来的小快乐去束缚你未来的大幸福,你明白么?”

我觉得自己说的不错,到疑问句时适当停止,认真看着王欥欥,她也认真看着我,缓缓点了两下头,突然说:“你是说的这些……和我有关系?”

“当然啊,我在说我们是不是需要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恋爱关系,因为这关系到……”

“等会儿等会儿”王欥欥伸着双手向我飞快比划着打断我,“我有点糊涂……什么恋爱?”

这倒让我诧了一异:“啊?我是说我们俩啊,我们的恋爱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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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九章:王府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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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九章:王府井

王欥欥直直看我,又看我,还在看我,在把我看怕了的瞬间终于“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笑得蛮剧烈的,肩膀都在抖:“宝,你说,我跟你?我们恋爱?哈哈……你没事不少字”

这是什么意思?我脑子猛地闪白了一下,巨大的不祥的预感开始滚滚而来笼罩我头顶:“欥欥,你的意思是说……”

王欥欥不理我,还在笑,笑得脸都变形了,笑得伏在桌子上差点碰到了面前的水杯,笑得周围好几桌都飞扫来好奇的目光。

看着藏起了五官,只剩下一头栗子色的长发在我面前抖动的王欥欥,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无比残酷甚至恐怖的可能性,如果这个可能性变成事实,那对我的打击将是摧枯拉朽一般的,世上很可能就此少了一位热爱生活的进步青年,多了一个万念俱灰的佛门俗家弟子,法号:智障。

终于,王欥欥抬了头,看得出她笑的很辛苦,呼吸急促,脸颊绯红,本来五官已经归位,抬头一看我,又喷了,迅速用手遮住鼻子以下,强憋着笑向我公布正确答案:

“宝,你太可爱了,恋爱?咱俩?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玩的想法……”

繁花笑了,但很快又把那笑收住了,显得很郑重:‘小红,是男孩送的不少字男方家里是开工厂的?你可得给我说实话,让我替你高兴高兴。‘小红嚼着泡泡糖,大大方方的,脸一扬,说:‘什么也瞒不住你。还真的是男孩送的。‘繁花低声问:‘哪个村的?‘小红笑了,拍着繁花的膝盖,说:‘阎家寨的。这一下你知道了不少字是我表哥送来的。我表哥是开家具厂的,出去要账,人家不给钱,给了几卡车的肥皂,家里堆得跟小山似的。一辈子?两辈子都用不完。我这是替他消化呢,他还得感谢我呢。你要是觉得好用,尽管去家里面取。‘

繁花心里突然亮了一下。何不把这些肥皂弄来,给老百姓发下去呢?那些老百姓,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你给他发钱他却不一定记得住你的好,你要发给他一块肥皂,尽管狗屁不值,他却会记住你的恩德。繁花就说:‘小红,你去给你表哥说一下,这肥皂咱们村里买了,反正又不值几个钱。你让他出个价,比出厂价低一点就行了。‘小红说:‘你是不是想给大家发福利?‘这小红真是个鬼机灵。繁花说:‘就算是吧,再说了,多多少少的,你表哥总算可以拿到一笔钱,减少一点损失嘛。‘说到这里,繁花顿时想到,小红说不定就是为这事来的,她只是没有明说罢了。

繁花以为小红推让两下,就会代表表哥感谢她的,可她想错了。小红摇着脑袋,脑后的一双长辫都甩到繁花身上了。小红说:‘不敢不敢,吓死我了。谁的钱都能挣,尤其是公家的钱,不挣白不挣。可是这不一样啊,这公家不是别人的,是你的,是咱们的。挣了这个钱,我要做噩梦的。不敢,你别吓我。‘繁花有点感动了,心里潮乎乎的。这就是境界了。不像祥生,当面锣背面鼓,总想把钱往自己的兜里塞。祥生是一只油耗子,钻在洞里的,而且是成精了的,几只猫都看不住的。小红呢,小红是一只鹰,鹞鹰,是身披朝霞在云彩里飞的,不干不净的东西送到了嘴边,都懒得瞟上一眼的。

雨已经停了。豆豆和亚弟在院子里玩儿。平时没有孩子陪豆豆玩儿,所以这会儿豆豆都快玩儿疯了,满院子跑着,身上都是泥。繁花听见亚弟对豆豆说,咱们背儿歌吧。豆豆说,她会背好多儿歌。亚弟就说,有一首儿歌她肯定没听过。豆豆被亚弟唬住了,先是一愣,然后那目光就变成了崇拜。亚弟双手捧着那只毛线兔子,很正经的样子,来了一段:豆豆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擦屁股不准用纸用纸不能用报纸用报纸不能看电视直到憋死为止钦此亚弟还没有说完的时候,豆豆已经跳了起来。豆豆说:‘你才憋死呢。‘繁花以前也听豆豆背过这首儿歌。有那么几天,一到吃饭的时候,豆豆就来劲了,一会儿‘爷爷接旨‘,一会儿‘奶奶接旨‘。人是隔辈亲啊。这不,明明是让他们‘憋死‘,他们却一点不恼。不但不恼,还夸豆豆会演戏,都比得上还珠格格小燕子了。小孩子都是登鼻子上脸,有一天竟然演到繁花头上了,竟然跳到桌子上喊‘妈妈接旨‘。繁花把她拉了出去,虎着脸对她说,再背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要她了。豆豆不理她那一套,又喊了一声‘妈妈接旨‘。繁花一急,照着她的屁股就是一巴掌。自从挨了那一巴掌,豆豆就不敢再喊了。

可是,现在亚弟这么一挑头,豆豆就把那一巴掌给忘了。豆豆现在就一边蹦着一边喊着‘亚弟接旨‘,直到将亚弟‘憋死为止‘。这些破玩意儿她们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繁花正这样想着,小红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繁花以为小红是为那儿歌发笑,就说:‘豆豆是好东西学不会,坏东西不学就会。‘小红还是捂着嘴笑,后来又捂起了肚子。繁花一愣,问她到底笑什么。小红还是笑,腰都笑弯了。

过了一会儿,小红才直起腰,说她想起自己的表哥了。她说她表哥连初中都没有上过,现在竟然学起了英语,不把肥皂叫肥皂了,叫‘嫂泼‘(soap)。小红说着,又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她说,她那大表嫂已经提出抗议了,说自从嫁到了阎家,孝顺老的,侍候小的,还忙着喂猪喂**,抽空还帮忙油漆家具,什么时候‘泼‘过?嗬,原来是为这个发笑啊。繁花拍了一下小红的肩膀,说别笑了,那是他们的村长让学的,村长要让他们出洋相,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小红说:‘你别开玩笑。他们的村长我也认识,上高中的时候比我高两届,最讨厌学英语了。‘繁花说:‘有件事,我还没有顾上给你说呢。开会的时候上头说了,有个美国人可能来到溴水,来溴水考察工作,也算是国际交流吧。上头给每个村长发了本英语书,说是要村长们带头学习。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其实,谁知道他们来不来溴水,就是到了溴水县来不来咱们王寨乡,到了王寨乡来不来咱们官庄?不过,既然是国际交流,我们就得争取一下,争取跟人家交流一下。这事我已经交给祥生去办了,让祥生想方设法,把老外引来官庄。‘小红本来坐得好好的,这会儿一下站了起来:‘真有这回事?老外要来?‘繁花说:‘哄你是狗。‘小红说:‘不是那意思。我听我表哥说了两句,我还以为他蒙我呢。你不知道,我表哥那个人,满嘴跑火车。看来这是真的了。‘繁花说:‘当然是真的。这事都交给祥生去办了,还能有假不成?‘小红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什么,真的交给祥生办了?‘繁花说:‘是啊,祥生做生意多年,能把扁的说成圆的,圆的说成扁的,搞外交需要这个。我还要另外付给他一笔工资呢。‘小红说:‘你就不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繁花迷糊了,什么叫肉包子打狗?难道祥生还会跟着人家出国不成?

小红悄悄问了一句:‘他是不是张口要经费了?‘繁花懂了,知道小红在担心祥生把那钱装进自己的腰包。小红是在替村里考虑,按理说繁花应该表扬她,可繁花这会儿宁愿装糊涂。繁花心里说,小红啊小红,我要的就是这个啊,他不往自己兜里装钱,我还着急呢。心里这么想,话却不能这么说。听听繁花是怎么说的:‘现在办什么事不花钱?狗走窝还要花钱呢。只要那钱能花到正地方,该花还是要花。‘小红说:‘就怕肉包子打狗,白花了。‘繁花说:‘白花也得花。总得争取一下嘛。你说是不是?那老外如果能来一趟官庄,那可就要载入村史了。‘还不光是载入村史。有一点是肯定的,老外肯定要把她连任村长的事写到考察报告里面,带到美国去。‘美国是什么地方,联合国总部所在地。到时候官庄就出了大名了,还怕引不来外资?当然,如果人家不来,我们也没有办法。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嘛。还有,你刚才说什么肉包子打狗?不敢这么说。那不叫肉包子打狗,那叫高薪养廉。‘

王府井啊,还真是个好地方。熙熙攘攘,时尚潮人的身影一个接着一个,都在炫耀着自我着,我像个正常人一样混迹其中,还不如人家肩上的一个背包显眼。自然也就没人注意到我的灵魂正在七窍流血。

“真的真的,宝你别生气啊,我真的一直拿你当好朋友的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想啊”

“可、可是我们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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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九章:王府井

二二零章:撒尿牛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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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零章:撒尿牛丸

“约什么会啊,不就是一起出去玩么。”

“可是就我们俩人,街上你还挽着我……”

“宝,这也叫事儿啊?朋友之间别说挽着了,亲一下能怎么啊。”

“靠那我们做那个什么也是朋友之间?”

“……宝,我才发现你还挺传统,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是处男了啊。”

“那你跟你别的男性朋友也都和跟我一样可以睡觉?”

“什么话呀,肯定不是啊,第一回那次咱俩不是喝醉了么,那次以后反正也有过一次了……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没让你负责,你还想让我对你负责?”

我猜想,那一刻我的表情可能有点难看,如此突如其来的事变,让我心里已经7.9级地震了,整个人就像一颗正被咬的爆撒尿牛丸,随时爆裂喷发。

其实我很想努力轻松来着,但越想故作轻松五官就越扭曲,本来想让脸上笑出来,但挤出来的表情就像被茄子砸鼻子上一样,把对面的王欥欥都有点吓着了。

表情上已经无法用意念控制,我爆发了最后的小宇宙拼着命镇定了几秒钟,憋出了几句撑起最后一丝颜面的话,大概是什么呵呵呵,你没当真就好,我就怕你当真了受伤害,我也没当真啊我,我这种人哪里会相信什么情啊爱的嘛,呵呵,哈哈哈……

在那之后王欥欥说了什么,怎么接了电话后走的,我怎么结的账一律十分模糊,脑袋稍微清醒的时候我已经站在大街上了。

长喘一口气,咧出个笑脸,点了颗烟,嘶——呼,咳咳。有什么呀,不就是玩么,谁还真想着和她结婚是怎么的,切。再者说我不就是来分手的么,这结果不正合我意么,皆大欢喜呀呵呵,哈哈哈。

……好吧,我承认,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让人想死的事儿么?我竟然自己一个女孩谈了一年多压根不存在的恋爱,这脸都丢到春秋战国去了……哎呀,哎呀我不行了,谁借我个肩膀啊,我还劲劲儿的跑来跟人家分手来了我,我都快憋屈死了

小红说:‘说不定人家真的会来,咱们也得做好准备。‘繁花说:‘来得及,到时候多挂两幅标语就行了。‘小红说:‘你说得对。到时候多挂两幅标语,多贴几副对子,各家各户再打扫一下卫生。‘繁花问小红还有什么建议。小红说:‘我能有什么建议?你说什么我照着办就行了。我听说豆豆他爸上学的时候英语很好?‘繁花说:‘好什么好。几年不用,再好也都还给老师了。‘小红说:‘豆豆他爸那么聪明,拾起来很快的。要不,让豆豆他爸帮帮忙,在标语下面再写一行英语,来个英汉对照?‘小红想得真周到啊,真是她的左臂右膀啊。繁花说

:‘殿军就算了,还是让繁奇的儿子祥超来写吧。听说祥超在北京教的就是外语。‘小红说:‘祥超?祥超回来了?‘繁花说:‘给他打个电话,他不就回来了嘛。‘小红笑着说:‘是啊,他要不回来,咱就说繁奇卧床不起了,看他回来不回来。‘

豆豆突然哭了起来。原来,豆豆想要那只毛线兔子,亚弟舍不得给,两个孩子就揪到了一起。小红要去把她们拉开,繁花按住了她,远远地喊道:‘豆豆,松手。‘豆豆松开了手,但很快又拉住了亚弟的衣服。小红说:‘亚弟这孩子也真是的,一点也不认生。‘繁花说:‘豆豆给爷爷奶奶惯坏了,从来不会让人。‘小红说:‘要不我把亚弟和亚男领走?反正我也帮不上你别的忙。‘小红从口袋里掏出手绢,要给亚弟擦鼻涕。亚弟想躲,小红指着手绢上绣的兔子,说:‘快看,这上面也有兔子。小兔子,多灵巧,红眼睛,白皮袄,后腿长,前腿短,走起路来蹦又跳。‘亚弟就靠到了小红身上,仰着脸让小红给她擦了。

这时候,亚男回来了。小红把用过的手绢叠起来,塞到亚男的口袋里,让她多替妹妹擦鼻涕。亚男咬着嘴唇,很生气地盯着妹妹,好像在埋怨妹妹不争气。小红有办法让亚男高兴起来。小红对繁花说:‘这亚男真是越长越好看了,你看那鼻子、眼睛,特别是那眉毛,秀气得很,雪娥还是很有福气的。‘这话其实是说给亚男听的。亚男果然不再生气了。她到底大了几岁,已经知道害羞了,脸上浮着笑,小脸却红得跟樱桃似的。

小红突然眼睛一亮,说:‘有了,有了。‘繁花问什么有了,小红说外国人要来的话,她有办法招待了。别说,小红的办法也真够绝的。她说她准备把村里的小孩子组织起来,让孩子们来一个童声合唱。至于唱什么歌,她得好好想想。眼看小红越来越当真,繁花心里直想笑。但是,事已至此,她也只好顺着小红的意思往下走。她就说:‘好,你办事,我放心。这事就交给你办。‘

雨还在下。小红把伞‘哗‘地一撑,对亚男说:‘好孩子,跟我走。你给妹妹打伞。‘繁花陪着小红走了出来,走到繁新家的牛棚旁边的时候,繁花说:‘小红,令佩回来了,你知道了不少字‘小红辫子一甩,说:‘他没死在里头啊。‘繁花说:‘我看他活得挺好的,好像还吃胖了。‘小红撇了撇嘴:‘你说说,他怎么没死在里头啊。‘这会儿,繁新把奶牛赶出来了。奶牛身上一片黑、一片白,黑的像棉桃,白的像棉花。小红毕竟还是个姑娘,正爱干净呢,见奶牛走了过来,就牵着孩子的手,捂着鼻子跑开了。繁花笑了笑,直接去了村委会。

铁锁胃口很好,早餐吃得连半点渣都不剩。繁花盯着那盘子看了一眼,正想挖苦铁锁两句,铁锁倒先开口了:‘喂,你家的**喂了食品添加剂了吧,这**蛋难吃不说,主要是有一股**屎味。‘繁花家里没有养**,**蛋都是在村里买的,其中就有铁锁家的。繁花没理他,先打开窗户给房间通风透气,然后又把掉到地上的一只枕头捡起来。繁花背对着铁锁,拍着枕头上的土,说:‘那你可以不吃嘛,饿死算了。‘铁锁说:‘你这是软禁。‘繁花把枕头扔给庆书,说:‘庆书,我们软禁他了吗?‘庆书说:‘我x,他倒睡得香,还说梦话呢,说说笑笑,搞得我一宿没有合眼。‘繁花转过身来,面对着铁锁,说:‘哟,铁锁,梦见生儿子了不少字‘光天化日之下,铁锁竟然装起了迷糊:‘谁生儿子了?这么说,我刚好赶上喝喜酒了?‘

繁花的火气噌噌往上蹿,声音突然就抬高了:‘装什么蒜雪娥怀孕了你知道不少字‘铁锁说:‘不知道。‘庆书一下跳了起来:‘不知道?你敢说你不知道?‘铁锁说:‘我也是从你那里知道的嘛。‘繁花说:‘你自己干的好事,跟庆书有什么关系?‘铁锁说:‘反正是他告诉我的。反正我不知道。‘繁花说:‘照你这么说,难道是别人替你下的种?雪娥要是知道你这么乱咬,非把你的嘴撕烂不可。你让人家雪娥以后怎么有脸见人?‘铁锁急了,先是双手乱抖,随后竟然扇起脸来:‘我,我,我也没说什么呀‘繁花给庆书使了个眼色,让他准备记录。庆书没有翻本子,而是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扑克牌大小的录音机。繁花对铁锁说:‘那你现在可以说了。‘铁锁说:‘让我说什么呀?‘繁花说:‘雪娥是怎么怀孕的你就不用说了。不说我们也知道。怎么逃避了体检的,你也不用说了,我们查得出来的。你只要说出雪娥藏在哪里就行了。只要你说出来,我亲自去接她。‘铁锁说:‘我要是知道还能不告诉你?我是真不知道呀。‘

看来这人是吃了秤砣了,铁了心了。繁花想,只可惜我是女的,还是名干部,好歹也是个人民公仆,不然我真敢扇他。繁花坐到了办公桌上,这样一来她就比铁锁还高了,说起话来好像就平添了一份威力。繁花正要训他,突然想起雪娥说的出门见到和尚的事。繁花就问:‘铁锁,前段时间你家门口是不是来了一个和尚?‘铁锁说:‘和尚?什么和尚?你总不会说雪娥跟和尚有一腿不少字‘繁花说:‘我要是雪娥,非把你的嘴撕烂不可。我是问你,你是不是遇到了一个和尚?‘铁锁这才说遇到过。繁花一拍大腿,顺风扯旗来了一段:‘你完了。你彻底完了。和尚是什么人?和尚能传宗接代吗?唉,你出门就遇到了和尚,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铁锁嘻嘻一笑,说:‘你说不是好兆头就不是好兆头了?那我的电视机是怎么摸来的?

周围目光也随着我的出现全部戛然而止了追随,转而看向我,打量我,那眼神全都是不屑,嫉愤,全都是看完鲜花看到牛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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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零章:撒尿牛丸

二二一章:无耻者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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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一章:无耻者无畏

我不怕,无耻者无畏。因为这类场面我也习惯了,哪次和王欥欥上街不遭受一票男人小李他的飞刀似的目光,实话说我还颇享受这种妒忌,每次被路人甲乙男们仇恨敌视时,我都故意拉紧王欥欥心中无限飘飘然。

男人么,死要面子活受罪,找个漂亮女友人前光鲜遭人艳羡,背地里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泪只有自己知道。

“哟,劳您大驾,还下来等我了啊?”王欥欥站在我面前,摘下太阳镜瞟我,目光零下好几十度。

我看看周围,怕她调门一高势必会引起围观,只得挤出笑容,伸手拉她:“吃饭了么?走,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

王欥欥一个反擒拿扭开我的手,扬起下巴:“不用了,说什么啊?我就问你你刚才电话里那是什么意思?你还敢吼我?”

我用旁光扫了周围无数张兴致勃勃看热闹的脸,***那一个个的兴奋劲就差搬个马扎来了,心里开始沸腾,二话不说拉着王欥欥的胳膊托着她的腰把这姑奶奶哄到角落里。

王欥欥一下甩开我的手:“怎么着嫌丢人啊长本事了你还敢跟我吼上了你莫名其妙屁颠屁颠找我分手的事我还没损你呢你以为你真是我男朋友呢是吧还动不动对我发脾气给我脸色看……”

我也不还口,站她面前掏出烟点上一颗,眼睛看着别处,一副皱眉不耐烦的劲头——不行了,没法形容了,我还能再帅点么

看我不应声不陪笑,王欥欥有点绷不住劲了,那手指头戳我肩膀:“哎哎跟你说话呢摆什么酷啊跟我”

“我听着呢啊”我继续不耐烦,后退一步躲开她的葵花点穴手,“刚才就跟你说了我/sss/shangba.jpg"

呢,我吼你了么?不是你先吼我的,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还非得跑来?”

王欥欥就呆了,眉毛都拧了,想必这样的语气和态度对于已经被男人宠坏了的她简直就是赤luo裸的打击。

其实我也是心虚的,可能是我还垂涎她的美色?或者是我对她唯唯诺诺的习惯了,冷不丁让我翻身农奴把歌唱还真是有点忐忑,能做的也就是硬撑着刚毅的表情,却不敢对视她的眼睛。

过了一个多小时,或者只有几秒钟?我不知道,王欥欥沉默诧异的盯着我的时候,我度日如年,夹着烟的手都开始抖了。好在她终于开口了:“呵呵,赖宝,真了不起啊你,行我找你没事,你可以走了,你走一个我看看。”

哈将我的军?你以为我不敢走啊?我……走还是不走?得反正都到了这地步了,干脆做绝点,鱼死网破

我在脑海中飞快回忆着这一年多来对王欥欥的百般关爱千般呵护到后来却被戏弄个身败名裂,心中那屈辱的开始怒火蹭蹭上涨,把烟往地上一扔,抬脚捻了两下,语气冷淡而轻松:“成,那你要没什么事我就回去/sss/shangba.jpg"

了,拜拜。”说罢转身就走。

一步,两步,三步,我内心是多么想回头看一眼王欥欥是个什么表情何种状态,但咬牙告诉自己快走,绝不回头,夜长梦多

走出十几步,一声尖叫从身后袭来,划破长空:“赖宝——”

这分贝,方圆百米之内路人纷纷驻步侧目,周围如时间静止一般,大厦楼下停放的几辆轿车霎时间警铃促响,估计廊坊人民都能听到这声来自首都的惊声尖叫。

我站定脚步犹豫着要不要回头,身后已经有清脆的高跟鞋踩过来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停在我身后。

我转身,估计脸色有点苍白,面前的王欥欥已经戴上了那宽大的太阳镜,嘴角竟然是笑着的,这让我的脸色更加苍白起来。

“宝,还真想不到,你还挺男人的。”王欥欥抬起手指托了一下我下巴,“行,你去/sss/shangba.jpg"

吧,我走了。”说着踮脚亲了我一口,转身就走。

我这还痴愣着呢,王欥欥又转身补了一句:“哎,但你今天大街上敢扔下我就走,这仇我是跟你结下了。”

她又转身走了,走远,在路边,伸手拦车,上车走远。车尾灯模糊起来。

我看着王欥欥这一系列动作,身子僵在那里,我真是有点后悔了,因为就在她刚转身补充那句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了杀气

王欥欥是谁啊那可是因为一句不中听的话,能在酒吧拎起装啤酒的扎壶给唐墩顺脑袋浇完,还捎带手端起杯子给在旁边幸灾乐祸的骨头泼一脸的战士我得罪她干嘛啊况且王欥欥社交圈十分复杂,……我会不会家门口被泼油漆半夜/sss/xiabang.jpg"

途中挨一闷棍半夜出门被人绑架挑断脚筋啊

这一下午就彻底在忐忑中渡过,直到/sss/xiabang.jpg"

还没缓过劲来,xiōng口发堵嘴里发苦比被阉了还不幸福。心里太清楚,这平静的表象,基本等于在酝酿一场末世浩劫,和欥欥相处了快两年时间,我太了解她了,在婚纱店里被其它化妆师不小心踩了脚,她第二天都会假装不小心踩回来,我把她气成那样,我好得了么

好几次都已经几乎忍不住要发短信给王欥欥道歉,但强大的意志力一次次扼杀了自己的懦弱,底气明显不足的跟自己叫板——倒要看看她还能把我怎么着

挨到/sss/xiabang.jpg"

晃晃荡荡回家,在地铁上时不时神经质的观察周围或者掏出手机,我不相信王欥欥真会把我怎么样,但我也不相信王欥欥不会把我怎么样。她记仇的本领可以跟一台奔二处理器媲美,以往和我聊天时说起小学时代欺负她又被她报复的同学如数家珍,照她的脾气,她一定在筹划着给我一个巨大的难堪。

和唐墩在家吃晚饭时喝了几瓶啤酒,聊起这档子事唐墩也是义愤填膺的架势,当然在故事到他这就演变为我和王欥欥分了手后她不甘心还来找我,唐墩称赞我今天的态度是正确的,称分手还是朋友那种事全他都是扯淡,分了就是分了,藕断丝连只会引火烧身。

看我郁闷的光喝酒不吃菜,一颗接一颗抽烟,唐善人很是心疼,劝我:“少抽点烟,多大点儿事啊?你看不出来?她压根也没拿你当正经男朋友处啊,你不已经分手么?那就随她闹去呗,怎么闹也是分,越闹越分,对不对?你以为她是舍不得你啊?她就是不平衡听我的不用愁了,让她闹一阵这事也就过去了嘛,别抽了啊,这一会儿你抽半盒了,哎你怎么又点了一颗啊?”

我知道,唐墩说的一点错没有,句句在理;我也知道,他的确心疼,可能是心疼我,更可能是心疼我抽那么多烟——这个月烟钱是他出。

天色渐黑,我坐电脑前装上了一套《仙剑奇侠传》准备给自己分神解闷,为了让自己认真,我摒弃一切攻略,玩的比高考复习还认真,最终在某个迷宫里彻底失去了耐性和信心,面对十分变态的迷宫几乎有砸电脑的冲动。

拿手机给吕兔子发短信问她最近在哪个夜店,然后关了游戏仰脖子喊唐墩陪我去吕兔子的夜店让大音响振振我这心肺。换平时老唐必然三十秒内换好行头站门口催我,要知道吕兔子可是职业的夜店助场妈妈桑,手底下一大票或专职或兼职的年轻靓妹,吕兔子就每晚带着一批批美女去定点的夜店,酒水果盘免费,只要她和手下众美女随音乐扭摆腰肢,或时不时跟熟客打个招呼敬杯酒,总之让夜店看着热闹火爆招客进门就成。

但今晚唐墩死活不去,连房间门都不开,只回我一句正和潇潇视频呢。我当即打消了敲碎门也拽他出来的念头,要知道他和潇潇视频最少也得四个小时,我说怎么锁着门,肯定是激情呢。

没人同行,我也瞬间失去了兴趣,在电脑调出《d大调卡农》把音量开大——别笑谁说俗人不能夜深的时候偷偷高雅一下?帕海贝尔的这首卡农我好像是在美国一部叫《普通人》的电影里首次听到,当时真是震撼,从此这曲子之于我就是常听常新了。就跟那电影片名一样,咱们都是普通人,需要偶尔陶冶,也需要偶尔励志么。

正听着音乐,手机响,吕兔子回短信了,说最近的场子是babyface,还责怪我这么晚打招呼不好找座位。

回信说那就今晚作废,改天一起玩。

这个时间要是找吕兔子只能短信联系,打电话?就算万幸被她看见来电,接了之后任你喊成崔健,身在夜店的她也听不见。

甩了拖鞋扑上床,音乐响着,心不在焉的按键开始翻看起短信,翻了一遍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好像魂出窍似的,思维恢复正常时,眼前正好是一条鬼来信,又是一条深夜发来询问我是否安睡的关怀。

看了半天,记忆短路,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没删除这条。一般这类无价值短信,不管生人熟人,看完回完都是立马清仓的,这条短信的存留多少有些灵异成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命运齿轮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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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二章: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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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二章:豆豆

繁花一时还真的接不上茬了。庆书也傻了,眼神都变虚了。但繁花毕竟是繁花,怎么能让铁锁给唬住呢。繁花换了个坐姿,靠着墙,还把枕头当做靠垫靠着,那样子就像准备持久战了。繁花尽量把声音放平,说:‘那电视机你要是没摸住倒好了,摸住了反而坏事了。你是抓了芝麻丢了西瓜。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嘛。这是什么意思你懂吗?懂了就好。这说的就是你。就你这个样子,还想生个男孩?做梦吧你。‘铁锁说:‘豆豆也是女孩,你也遇到和尚了?‘繁花说:‘我没有你运气好,没遇到和尚。所以我想生什么就生什么,想生女孩就生了个

豆豆。女孩好啊,女孩长大了孝顺。‘铁锁用鼻孔‘哼‘了一下,不吭声了。

繁花说:‘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再想想吧,想通了就把雪娥交出来。‘铁锁呢,像个没事人似的,从地上捡起一只烟头,借庆书的火点着,有滋有味地抽上了。收回火机,庆书把那火机打得啪啪直响,突然来了一句:‘哈哈,拉丁美洲。‘话说得突然,繁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片刻之后,她才想到庆书是鹦鹉学舌,学的是麻县长。庆书又说:‘非洲。‘繁花想,庆书这是在提醒我呢,提醒我吓唬吓唬铁锁呢。但是麻县长的话怎么能当真呢?那只能吓唬三岁小孩儿。其实三岁小孩儿也吓唬不住,非洲又不是老虎。繁花正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铁锁突然扔掉烟头,说:‘对,非洲。娘那个,那娘儿们扔下我们爷儿仨,跑非洲去了。‘

真是对牛弹琴了。要真是对着繁新的奶牛弹琴的话,那奶牛说不定还真的会像电视上说的多下几两奶呢。看来,铁锁连头奶牛都不如。繁花都懒得搭理他了。繁花顺手拿起一张报纸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她掏出手机给小红打了个电话。趁电话没有接通,她对庆书说:‘呆会儿,你在会上提一下,这个月的手机费每人多报五十块钱。我批了就是了。‘小红的电话还是没有人接。繁花这才想到,小红可能带着铁锁的两个女儿出去转悠了,也可能是牵着那双姐妹的手,正挨家挨户通知干部们前来开会。她不想再看见铁锁,就从房间走了出来。

空气中有股子臊味,还有股子腥味。臊是动物的臊,腥是男女裤裆的腥。臊了好啊,臊是牛欢马叫,是政绩和选票。腥呢?腥就得一分为二了。往好处说是女爱,是子孙繁衍。往坏处说呢,那就是cāo来cāo去,把计划生育都cāo到脑后了。那是掉下去的政绩,是流走的选票,还是麻县长发火时黑成一片的麻子。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到下雨天,繁花就会想到房事,就会想到那股子腥味。她对那股子腥味有一种厌恶,但是怪就怪在这里,厌恶当中又有一种迷恋,而有了这迷恋就又有了一种不要脸的快意。他娘的,要不是铁锁这种事,这会儿她真的会和殿军蜷在被窝里。豆豆就是在连绵的雨天怀上的。一想到豆豆只能和兔子一起玩儿,她的心就一软,就像一朵漏摘的棉花,还淋着雨,很可怜地挂在枝头。唉,其实刚才说给铁锁的那些话,她自己也是不信的。她只是迫不得已,信口胡说。她其实也想再生个男孩。他娘的,要不是干这个村委主任,必须给别的娘儿们做表率,她还真想一撅屁股再生一个。

过了一会儿,开会的人都来了。祥民也来了。祥民把他的夏利车开进了院子,钥匙丢给了繁花。繁花问他,教堂修得怎么样了。祥民说:‘阿弥陀佛,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繁花问,那‘东风‘倒是什么玩意儿。祥民说:‘就差一个会布道的人。按说,我也能糊弄几句,可我是本地人呀。远处的和尚会念经,所以得从外面请。阿门。‘繁花听得想笑,顺嘴问了一声,要从哪里请。祥民说:‘东边、西边、北边都行,就是不能从南边请。‘门道还不少呢。至于为什么不能从南面请,祥民也有自己的解释:‘念过经的人都知道,南无阿弥陀佛嘛。‘

这时候,繁奇过来了。繁奇说,他老伴想吃山药蛋,正宗的山西种的山药蛋。他问祥民什么时候去山西。祥民说,山西他是不敢再去了,那里的小伙子看见他的车就砸,说姑娘都被他抢光了,他的玻璃已经换了好几遍了。繁花说:‘千里姻缘一线牵嘛,有什么想不开的。‘祥民说:‘话可不能这么讲。我要把你卖到了山西,我姑父张殿军怎么办?还不把腿给我打瘸了。‘繁花拿着钥匙朝祥民打了过去:‘没大没小的,我这就打瘸了你。‘祥民立即装作瘸腿的样子,往大门口跑。地上有泥,他没跑几步,就像踩住了西瓜皮似的,一下子滑倒了。人们都笑了,坐到会议室以后那笑声仍在继续。他们就在那笑声中开始讨论雪娥的藏身之所。

经过一夜的‘休整‘,庆书现在变得积极了。他放了头一炮。他提到了雪娥的娘家,十五里之外的姚家庄。女人出了事就往娘家跑,天经地义嘛。祥生提到了铁锁的舅家,姚家庄南边的水运村。理由是外甥是舅家的狗,吃了喝了还要叼着走。外甥媳妇肚子大了,当舅的自然不能不管,所以去一趟是免不了的。李雪石说,雪娥的舅家也得去一趟。繁花用钢笔敲了敲笔记本,说:‘好,雪娥的舅家也算上。‘祥生提到了丘陵地里的那个水泵房。那是农业学大寨的时候修的,从来就没用过。繁花说:‘改天,我问问李皓,他常在那里放羊。谁还要发言?‘

铁锁一直站在门口,繁花让他贴墙避雨,他却站在雨中,浇了个半湿。嗬,他可真会玩啊。先玩了个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会儿又玩上了苦肉计。你不是想玩吗,我就让你玩个痛快。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祥生问繁花,要不要叫他进来?繁花说,叫他再淋一会儿吧,淋了好,淋了就清醒了。会议快结束的时候,繁花吐口了,让庆书把他叫了进来。

一个罪恶的念头开始滋生,反正也是无聊加郁闷,要不……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骚扰一下那个鬼来电?思考了一下利弊,觉得这事于情于理也都不算过分,于是怀着小小期待按了键。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给这个陌生号码发短信。

睡了么?

时隔近十五分钟,漫长的几乎让我准备换衣服去吕兔子的夜店时,短信回过来:真意外,你居然会主动短信我?

就是想谢谢你,昨晚陪我啰嗦那么久。

不客气,我是好人嘛。

这次你能告诉我你是谁么?

不能。

那是男是女能说么?

也不。

……你觉得这么耍戏人很有快感么?

看看,刚才还谢我,现在就骂我了。

我是感谢你,但也不愿意这么被当类人猿耍。

耍你会陪你解心宽么?

起码我要知道我认不认识你啊

很重要么?干嘛非要认识?认识能怎么,不认识又能如何?

……可以不说,晚安。

那边没回音了,我开始苦练辗转反侧。这倒好,王欥欥的事还没屏蔽成功,又中了鬼来电的病毒了,脑子拧着劲儿的琢磨对方是谁,完全不由自主。

十分钟,痛定思痛。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吧,不然这滋味也确是不爽,一谜团摆眼前了,总感觉答案伸手可及,却始终找不到所以然,这比以前上学那会期末考试时,手里接到了答案小纸条,但监考老师就在旁边站着,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滋味难受多了。

一句一句的聊呗,我就不信我这靠编文字吃饭的套不出对方的身份

一条短信过去:爱谁谁吧,聊聊?

对方带着一丝得意和得逞,倒是很给面子:好啊。

哼哼,揭秘计划开始:工作辛苦么?看你总是睡很晚啊。

对方回:想套话就不聊了。

……揭秘计划结束。

我才一张嘴被识破了,对方是什么鬼啊?太让我难堪,莫非是我太轻敌了?

又假模假式的发了几条短信解释不是套话,就是带着一颗感恩的心想关怀对方一下,工作很重要,睡眠更重要……对方再无反馈,沉默是金枝欲孽。

仰天棚长叹,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处处不平事……

投降了,发短信:得了,不套了,聊聊我的事好吧。

对方彻底凯旋,回话暴快:嘿嘿,好

说不清的感觉,是熟悉吧?不少字是好奇吧?不少字是无所谓吧?不少字还是百度贴吧……反正就躺床上,听歌,收发短信,一条一条的基本没有大间断。本来是宣泄郁闷,聊到后来倒起了兴致,我妙语连珠,对方珠联璧合,我合里应外,对方外宽内忌,我忌器投鼠,对方鼠牙雀角,我角口春风,对方风生水起,我起死人而肉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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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二章:豆豆

二二三章:女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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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三章:女王人物

要不怎么说人都是没心没肺呢,聊的舒坦,话题大开。【虾米文学]我说起我社里的天真姐姐,对方深以为然,叹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处处都有很贱的精。然后百密一疏的给我讲了点对方所在工作地的某位女王人物,几乎和天真姐姐如出一辙,一卵双生。

这么聊着,还真就把王欥欥的事忘了,直到凌晨两点多互道晚安准备就寝时,这份郁闷才卷土重来,好在周公很仗义,很快把我拉梦里练级去了。

说不清的感觉,是熟悉吧?不少字是好奇吧?不少字是无所谓吧?不少字还是百度贴吧……反正就躺床上,听歌,收发短信,一条一条的基本没有大间断。本来是宣泄郁闷,聊到后来倒起了兴致,我妙语连珠,对方珠联璧合,我合里应外,对方外宽内忌,我忌器投鼠,对方鼠牙雀角,我角口春风,对方风生水起,我起死人而肉白骨……

要不怎么说人都是没心没肺呢,聊的舒坦,话题大开。我说起我社里的天真姐姐,对方深以为然,叹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处处都有很贱的精。然后百密一疏的给我讲了点对方所在工作地的某位女王人物,几乎和天真姐姐如出一辙,一卵双生。

这么聊着,还真就把王欥欥的事忘了,直到凌晨两点多互道晚安准备就寝时,这份郁闷才卷土重来,好在周公很仗义,很快把我拉梦里练级去了。

又是妖艳阳天,起床后状态颇佳,照照镜子,全身上下这精气神跟神气精似的。在客厅跟睡眼朦胧哈欠连天的唐墩打了招呼,让他/sss/xiabang.jpg"

就电话我,准备一起去陪骨头大人谈判。

出小区上地铁,按昨晚的约定短信发出:早/sss/shangba.jpg"

了。

很快千里鬼魅传回音:彼此,一切顺利。

凭心而论,这两天真的多亏这陌生鬼来信,让我起码在呼吸都觉得无聊的时候有事可作,不用费心思琢磨王欥欥的破事。虽然还是不知道另一端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偶尔深夜还自己幻想我在这短信人鬼情未了,但从感觉来说,对方未必是我的熟人,熟人绝对不会有这个情趣跟我一毛钱一毛钱的扯淡。【虾米文学]

凭心再而论,这短信越来越不像是恶作剧了,对方说的也没错,要是耍我能陪我给我解心宽么?而且单就这两天,来往短信频繁的惊人,聊得也的确蛮开心,对方没有耍戏,没有挑衅,就是轻轻柔柔,小喜小悲的陪我说话。

凭心再三而论,可能也是依仗着我烦躁了点,这两天的短信无比频繁,频繁到我和对方特熟悉的感觉,不时的还有那么一丝默契,而且从对方的语气和态度来看,我几乎可以肯定那边是一女的,鬼也是女鬼,一条接一条短信的陪我话痨,一个老爷们对另一个老爷们绝对不会有这份耐心。

人在烦躁时总会想找点寄托,不管物质的还是精神的,所以有人按摩有人打,有人信佛有人信教,我没什么钱玩物质,也没什么精力去信仰,短信另一端的陌生人这两天真就是我的上帝一样,我的这点寄托全放这儿了。

当然,我也偷偷想过,我这位上帝要是魔鬼身材就好了。

铁锁前脚进门,繁花就扯起桌布,兜脸甩给了他,叫他先把雨水擦干。当着众人的面,繁花问他:‘铁锁,我们的工作重心是什么,你知道吧?不少字‘铁锁说:‘经济建设嘛。‘繁花说:‘不简单,铁锁不简单,铁锁还是懂政治的。但是因为你,就因为你,因为雪娥的肚子,我们的工作重心已经转移了。这是什么错误?这是政治错误啊。‘听到‘政治错误‘四个字,铁锁似乎有点慌了。还摸了摸头,好像在估算那‘帽子‘是否合适。

繁花又吼了一声:‘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说出雪娥的下落,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铁锁说:‘你们不是说去非洲了吗?‘繁花说:‘都看见了吧?不少字他是吃了秤砣了呀。‘人们都说是,是铁了心了。繁花说:‘找人的费用村里不能再垫了。具体该谁掏,大家都心里有数,羊毛要出在羊身上嘛。‘这时候,庆书说:‘这个月,手机费肯定要往上蹦了。‘繁花说:‘那也是工作需要嘛。大家说说该怎么办?祥生你说呢?‘祥生说:‘你做主吧。‘繁花说:‘你先拿个意见出来嘛。‘祥生的口气有点变了,都有点撂挑子的意思了。祥生说:‘我什么事都没意见。‘繁花笑了笑,说:‘反正我们不能再往里面贴钱了。这样吧,每人先补五十块钱。我想,这五十块钱,也会出在羊身上的。‘

麦田里起了一层雾,白雾中落着一群乌鸦。车经过的时候,乌鸦飞了起来,雾也被搅乱了,乍一看,好像乌鸦是身披着轻纱在飞。这会儿,繁花正领着一干人,直奔姚家庄。车是庆书开的,庆书还特意带上了一截武装带,准备捆人呢。繁花当然知道雪娥不会躲在姚家庄,但她还是决定去一趟。姚家庄紧挨着麻县长的老家张店村,它们都属于南辕乡。她的老同学,也就是南辕乡的乡长刘俊杰,和麻县长私交很好。她想,退一步说,最后要是没能找到雪娥,刘俊杰也可以替她给麻县长捎话,说她是尽了力的。

这会儿,她掏出手机给刘俊杰打了个电话。她没说她是孔繁花,说了,那小子可能就溜了。刘俊杰牛皮哄哄地‘喂喂喂‘,问她是‘哪一位‘。繁花用普通话说:‘报告一下你目前的位置。‘完全是上级的口气。刘俊杰一下子谦恭起来了,繁花能想像到他耸起了双肩,缩起了脖子。刘俊杰报告说,他正要下乡,因为风雨来得骤,他得下去检查一下农田灌溉设施。还说他现在充分认识到,农闲时不修渠,到了排涝、浇地的时候,临时抱佛脚,佛都不理你。俊杰那张嘴啊,可真是能吹啊,一套一套的。繁花忍住笑,说:‘好,很好,下午两点钟回到办公室即可。‘合上手机,繁花很是乐了一阵。突然,几乎是出其不意的,她肚子里泛上来了一股子酸水。当初,要不是和殿军谈恋爱,成天逃课往校外的青纱帐里钻,她现在肯定比刘俊杰混得好。青纱帐里蚊虫肆虐,可当初我为什么就那么鬼迷心窍呢?唉,这都是命啊。

祥生也在车上。他要车把他捎到王寨,然后他再转车去溴水。祥生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还真像是办外交的。不过,他忘记刮脸了,胡子拉碴的,就像戴着毛皮面具。繁花和祥生坐在后排。祥生想和她谈谈老外的事,繁花把食指竖在嘴边,意思是以后再谈。她跟祥生开了个玩笑:‘听说你把咱村好几个媳妇都弄到城里卖凉皮了?‘祥生说:‘她们求到我,我也没办法。‘繁花说:‘那营业证也是你替她们办的?‘祥生说:‘毛,营业证是那么好办的?不送礼,一年都批不下来。用的都是我的营业证。反正摊位连在一起,就算一家人开的吧。我已经把检查人员喂饱了,他们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坐在前排的雪石说:‘我x,你现在是航空母舰啊。‘祥生说:‘航空母舰说不上,汪洋中的一条船还差不多。‘庆书扭回头,说:‘怪不得人家说你后宫三千。‘祥生说:‘庆书啊庆书,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繁花说:‘就是,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祥生,这是好事,解决了农村的剩余劳动力,为村里立了大功。要不要我给繁荣打个招呼,让她在报纸上替你吹一下?‘祥生连连摆手,一叠声地说‘不敢不敢‘,不就是卖个凉皮嘛,小本经营,值得吹吗?不值得。繁花想,祥生是聪明人。还真的不敢吹,一吹就露馅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中午去机场接大器,晚上陪骨头去谈判,喜事连连。

的确是高兴,这两天尽是满心yīn霾了,终于盼到点喜事。

先说大器:分别五年,故友相见,满脸泪水,胜似小便;

再说骨头:情敌会面,作陪谈判,我乃凡人,爱看扯淡。

这热热闹闹的一事接一事的,什么烦恼都给驱赶出境了。

约好了付裕中午直接到杂志社接我,所以早上就把自己捯饬的花枝招展,跟参加金像奖走红地毯的剧务似的。多年不见怎么着也不能在他面前丢本土斯文败类的脸。

这方面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稍微装点一下自己的最根本原因,是省的让大器觉得我混的不怎么样,付裕已经算家财万贯了,大器这揣着洋文凭的海龟在外面刷盘子肯定也没少搂钱,就我还是个工薪阶层,怎么说这小小的自尊心上还有那么点抵触。

在办公室坐着,打了**血似的狂聊,把周围几个同事聊得都有点惧我了,像我会咬人似的,但我真是压抑不住,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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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四章: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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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和付裕通了电话,等他开车来接我的空闲,忍不住又给那个神秘聊友发了短信:午休了么?

对方回:在外面,有事,晚点联系。

看看,人家忙都抽空给我回信,我这人品啊,我这魅力啊。嘿嘿,得了,人家忙那就不打搅了。

然后一个人握着手机坐在位置上傻笑,笑得周围全都侧目,有同事凑过来说:你今天这样要不是中了五百万,就真该去医院看看了。

哼哼,他们不懂,我今早一起床就觉得眼前天蓝树绿,心里面更是山清水秀的,期待和大器重复,更期待晚上的热闹谈判,这种情绪让我开始自欺欺人的感觉王欥欥这事估计是过去了,加之现在还有了一个自我意yin出来的红颜知己替我解心宽,这日子,夫复何求啊。

说真的,要没有这短信转移注意力,我这两天真的可能在担惊受怕自我恐吓中忍受不住而主动电话给王欥欥以求和解,但意料之外的是,和这位鬼来电竟聊得如此愉快,心里面真真正正盈满感激。又猜测对方十有**点五可能是一位魔鬼身材的天使,我青涩稚嫩的少男之心……咳咳,不可能不蠢蠢欲动。

不是没动过念头打一个电话过去,但料定对方肯定不会接,更担心冒然之举会彻底破坏中断这天降奇缘。再者了,万一真是恶作剧呢?还是沉浸在自我营造的世外桃源吧,万一拆穿对方真是我熟人,哪怕是个女的,我这点寄托也就打了水漂了,所以,打死不去探索与发现对方身份,兹当凭空冒出个小倩,我是宁采臣了。

客客气气回短信:忙吧,闲了联系。

付裕车电话召唤我速速滚下来。心情巨靓,和办公室苦等下班诸位同仁打招呼,转身奔了天真姐姐办公室请假,敲门进入,客客客气气气的递上法宝——王家卫的《蓝莓之夜》盗版无水印dvd,这一招良禽择食而喂果然奏效,张嘴请假时天真姐姐毫不犹豫芊芊大手一挥:走你

感恩戴德撤离,下楼蹿上付裕的车,这厮今天开出来的居然是斯巴鲁的森林人,那辆负责商务的e280居然没开出来,我白穿了一身和奔驰般配的靓装了。

“就咱俩?”我系安全带。

付裕目视前方,赶车向前:"你还想有谁?王欥欥?”

我心里一颤,立刻反唇相讥歪:"我琢磨着要是叫上红姑就好了。”

付爷开始沉默,语言和表情都开始沉默,我自知失言,马上积极调和气氛,轶事笑谈的说了一大堆,但我随口无心的一句,还真伤到付哥了,他一路沉默到首都机场,一路上三言两语一字半句的只算应付,不是交流。

车停到停车场,我和付裕一左一右下车,绕到一起时我拉了他一下:"老付,刚才我无心的,别介意哈。”

“没事,找个时间咱俩聊聊这事,这么久了,我他**想不通。”付裕语气挺平静,但我听得出来,这些话他是想喊出来的。

有这么一点,相信诸位都承认,太多人平时嘻嘻哈哈臭屁无敌,但可能心里却揣着很深的伤口,比如我,比如付裕,比如你自己。

红姑是戏称,那是一个名叫闫虹的女人。

那段时间,也就是红姑和付裕厮守期间,貌似一切完美,多次酒席间我们这一众损友多次戏虐什么时候喝他们俩的喜酒,无奈爱有不测风云,也就是去年的时候,红姑突然蒸发,从此不觅踪迹,付爷那段时间找寻n久未果,饮酒买醉无数日。作为多年损友,那期间太多次我独身一人作陪,在付家和这个失意沧桑男秉灯对坐,饮酒沉默,对影四人。

印象很深付裕醉酒后的一句话:没有虹,就没我的今天。

我们这圈朋友,那段时间都陪过付爷买醉,也基本都打听过红姑消失的原因,但付爷是缄口不言,仿佛一切没发生过。时间一长,我们也不问了,只知道红姑已经成为付裕心里的一道倩女幽魂,若非适当场合,万莫提及。

我犯了大忌。

眼看着大器的航班落地,接机的人群愈发群情激昂起来,但付裕站我旁边还是一脸落寞,若有所思春的样子,这可急煞寡人了,一把拉住他手:"付爷大器马上就要出来了你别接飞机弄得跟参加葬礼似的行不行啊?来给奴家笑一个?”

付裕浅浅一笑,想了一下,忽然来了精神:"哎,注意观察,咱们还像以前那么玩,藏起来抢他东西”

我惊恐:"哥哥,这是机场啊,你不怕被保安打倒在地踩满脸鞋印子啊?”

“玩么,玩的就是心惊肉跳。”付裕彻底死灰复燃,一脸期待扯着脖子张望,“哎哎来了,那个是不是他?不像啊……哎那个是”

我顺着付裕的指儿瞧过去,打量片刻,有和付裕探讨分析片刻,确定我们圈定的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就是大器。

难怪我们端详那么久,这厮比几年前下西洋的时候胖了何止两圈?下巴处跟梯田似的,外面这么硬的春风他居然只穿了个半袖,外套搭在胳膊上,昂首挺xiōng装一头绅士,戴副眼睛装一只教授。正边去取行李边往我们这边张望中。

“撤”付裕迅速拉着我藏匿于角落,偷偷观察敌方的一举一动,准备重温儿时的抢包游戏。

大器显然没发现处于隐身状态下的这一对准劫匪,拿了行李拉着箱子往外走,边走还在四下看着,我和付裕窃笑,私下偷偷握了握手,一点都不觉得幼稚。

哎?大器笑了?笑得阳光烂灿的,明明看着另一个方向,明明没看见我们俩,但他的确是看到了谁一样,脸上笑出来,还伸出一只熊掌挥了挥,然后快步走过去。

我和付裕对视,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诧异,然后又一起把目光投射出去,追随着大器肥硕的身躯一探究竟,他祖母的莫非这厮还安排了别人来接?

繁花曾听坐在前排的雪石说过,祥生是鸠占鹊巢。那些摊位原来属于陕西人,祥生雇了几个街头的混混,把人家都赶到城外了。这会儿,雪石说:‘祥生,我那闺女今年要是考不上重点高中,就让她跟你干吧。‘祥生说:‘我可不敢耽误孩子的前程。孩子只要能考上,我赞助一笔学费。‘繁花说:‘我替殿军做主了,殿军也赞助一笔。‘这时候,王寨到了,祥生下了车。祥生一下车,雪石就说:‘穿着西装卖凉皮,也是溴水一景啊。‘繁花笑笑,没有接话。

冒雨走了半天,车下了柏油路,驶上了一条泥泞小路。车颠得厉害,庆书说开坦克也没有这么颠。雨雾中出现了一片农舍,还有些酒的香气,很有些古诗中杏花村的意思。那就是姚家庄。跟官庄比起来,姚家庄可真算是‘古‘的,也就是穷。虽然也盖了些两层楼房,但院墙却多是土坯垒成。越穷的地方,酒风越盛。雪石发了声感慨:‘还是繁花说得好啊,要注意解决剩余劳动力问题。这问题太重要了,抵得上计划生育了。吃完饭没事干,夹着**到处窜,窜到东家喝杯酒,再去西家的麻将摊。那还了得?‘都笑了,笑声中听到了猜拳行令的声音。

那声音是一截土墙后面传过来的。这里的土墙上到处是石灰刷的标语,大都是宣传计划生育的。那标语很有麻县长风格。比如‘横下一条心,挑断两根筋‘。那‘两根筋‘自然是输精管和输卵管。‘筋‘字下面有一堆垃圾,垃圾旁边是一个树枝围起来的厕所,屎尿都从里面流出来了,树枝上落了一层苍蝇。从那里往前看,又看到一条标语,‘上吊不解绳,喝药不夺瓶‘。这说的就是见死不救了。难怪南辕乡的计划生育搞得好,人家是屁股夹斧头,破屎(死)上了。那字足有一人高,一条标语写下来,往往要经过院墙、猪圈、牲口棚、麦秸垛,跑

到另一堵院墙上面。‘这都是先进经验啊,‘庆书说,‘尚义的毛笔字不是写得好吗,回去就让他写。‘有一堵院墙上只写了一个字,‘瓶‘。‘瓶‘字后面就是姚雪娥的娘家。

姚雪娥的母亲在家里,皂青色的布衫,头上挽了个髻,很利索一个老太太。听说是官庄来的,老太太脸一皱,撩起衣襟擦着手,半天没吭声。大概以为是报丧来的,嘴唇还抖了半天。繁花忙说,路过这里,知道是铁锁的丈母娘家,就来讨碗水喝。老太太放松了,随即捋起袖子要下厨房擀面。繁花连忙拉住她,说一会儿就走。老太太问繁花跟雪娥谁大。繁花说:‘我是姐,雪娥是妹子。‘老太太下巴一收,说:‘雪娥可比你显老。‘繁花说:‘雪娥是让孩子给连累的,两个孩子跟在屁股后面要吃的要喝的,还要上学,cāo持那个家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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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五章: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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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祖母的,这厮还真的安排了别人来接更让我和付裕义愤填膺的是,来接他的还是一年轻女子距离稍远角度不对,看不清女子全貌,只看到大器上去就是一个熊抱,直接把女子淹没在他怀里。

更更让我和付裕义愤填膺的是,松开手的大器竟然笑逐颜开着,和那女子甜甜蜜蜜的往外面走了,完全忽略了还有藏在角落尴尬无比偷**不成蚀把米的俩位幼稚接机人……

呆愣半秒,我和付裕起身追了过去,我x太重色轻友了吧?不少字这还有俩特意穿了新衣服的大活人呢健步上前一个抢皮箱一个抢外套,付裕在拉扯外套时还直接从身后凑到大器耳边故作低声恶狠狠:"别喊喊就弄死你丫的”

刹那之间,大器浑身一抖,扭头看时已经一脸惊恐,但惊恐马上凝固,变成诧异,继而双眼闪亮,惊喜颜开——与此同时,付裕和我笑了,三人久别重逢的喜悦溢满眼眸,泪花莹莹,嘴唇颤抖……但四分之一秒后,三张笑脸又马上全都变成惊骇——

“呀”的一声,有点沙,有点嗲,跳过哆来咪,直接升到发。

大器身边那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女子已经在一鸣惊人了,声音短促有力,嘹亮高亢,典型的咏叹调加海豚音,一嗓子就把我们这几个处在角落的地段吼成焦点了,大厅里所有目光全都向我处集中,因为是女子尖叫,所以貌似很多眼睛都憋着劲看流氓调戏妇女,殊不知这边的情况等同于妇女调戏流氓。

我和大器、付裕三人被惊吓后,马上像周围报以友善亲切的笑容,表示这边一切正常,无比和谐,没热闹可看。

周围的目光纷纷失落的收回,我们这边也恢复正常,几目相对,全都走了形的笑脸早已久违。

大器脸上乐着,眼角有点湿,给了我和付裕一人当xiōng一拳:"靠,以为你们两个在外面抽烟等我呢我还找呢我”

付裕眼角有点湿,脸上乐着:"我还靠呢,眼瞅着你被美女接到就不管不顾薄情寡义了,跟捡了钱包似的直接往外跑”

我眼角乐着,脸上有点湿:"哎?大器我说你这……会说人话啊,感情以前电话里南腔北调的是逗我玩呢啊?”

大器来回看着面前两张脸,堆着笑容摇头感叹:"没变啊,都没变,你们俩还是那么帅,还是那么适合演鬼片。”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我和付裕的反馈:"你变了看你被资本主义腐蚀的,百分之九十八都是脂肪,太适合农教养殖片了。”

感觉没变,味道没变,眼神也没变,久违的亲切和默契,这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娇爽

老太太说:‘两个孩子怎么了?雪娥弟兄姊妹四个,俺还不是把他们拉扯大了。雪娥最小,三岁了还吃奶呢。奶水都没了,可她就是不松嘴。雪娥是给惯坏了,长大了屁本事没有。‘繁花想,看来雪娥从小就会撒泼了。

繁花问老太太,雪娥多长时间回一次娘家。老太太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轻易不回来。她还是种稻子的时候回来过。‘喝着水,繁花对老太太说:‘雪娥的那两个姑娘有出息啊,成绩很好。‘老太太说:‘好是好,就是没生个带把儿的。‘繁花说:‘带把儿的有什么好,小时候调皮捣蛋,长大了还得跟你要媳妇儿。‘老太太说:‘俺也是这么说她的,可她就是不听。生了又是罚款又是扒房,还得娘家往里贴。她三个哥哥都是媳妇儿当家,谁敢给她贴钱。‘繁花对雪石说:‘老太太脑子多清楚。不像我那婆婆,天生个糊涂蛋,整天就会在背后嘟囔,说我没给她生个带把儿的。‘雪石多聪明的人,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上来就理解了她的意思,低声说了一句:‘反正殿军他**早就死了,你怎么骂她也听不见。‘

繁花陪老太太说话的时候,庆书到房间里转了一圈。庆书可真能出洋相,连院子里的**窝也没有放过。繁花准备起身的时候,老太太突然来了一句:‘官庄的井水没毒吧?不少字‘这一句毫无来由,听得繁花一愣。繁花问:‘井水怎么会有毒呢?‘老太太说:‘这村井水里就有毒。也真是怪了,每年种完麦子,井水就有毒了。得罪了老龙王了?‘雪石还有一口水没有咽下,赶紧吐了。从那里出来,繁花说:‘老太太真是不能夸,刚夸过她脑子清楚,转眼就又糊涂了。把龙王都扯出来了。‘回到写有‘瓶‘字那堵墙下,繁花交代庆书和雪石,一定再到雪娥的三个兄长家里看看。‘你呢?‘庆书问。繁花说:‘我得去一趟南辕。强龙不压地头蛇啊,说起来,咱们是来人家的地面上逮人了。不跟地头蛇打招呼,怕有麻烦。‘

两点半钟的时候,繁花来到了南辕乡政府大院。跟王寨乡不同,政府大院除了门卫,院子里还有人站岗。门卫把繁花领进办公室的时候,‘地头蛇‘刘俊杰果然在那里等她。当然,准确的说法应该是等‘上级领导‘。看到刘俊杰那个样子,繁花差点笑出来。刘俊杰拎着帆布雨衣,眉毛上挂着水珠,裤腿一直卷到膝盖,地上有两片泥,真的像是刚刚视察归来。不过那办公桌上倒是紊而不乱,还摆着一面小红旗,大小跟红领巾差不多。繁花听妹夫说过,官员办公桌上的摆设也是有讲究的,分境界的。最高的境界就是‘紊而不乱‘。‘紊‘说明工作忙,‘不乱‘说明思路清楚,xiōng有成竹。

这会儿,看到进来的是繁花,刘俊杰的嘴巴一下子张大了。握手的时候,他还舍不得把雨衣放下。他先给秘书挂了个电话,让他上来一趟,然后对繁花说:‘我要接见一个人,先让秘书给你倒杯茶,过一会儿我去找你。‘繁花说:‘你怎么了?让车撞了?身上哪来那么多泥?‘刘俊杰没说他下乡了,而是说不小心滑倒了。他揉着膝盖,咧着嘴,倒吸着冷气,好像真的很疼。事已至此,繁花当然不能说出真相,只能与他一起演戏。她问:‘要不要到医院看看?‘俊杰说:‘男子汉大丈夫,咬咬牙就过去了。你先下去吧。‘

繁花跟着秘书下了楼。见那秘书衣服整洁,繁花就问他是不是没跟刘乡长下乡。秘书说:‘下乡?刚才刘乡长还在主持会议呢。‘繁花赶紧把话题引到了绿化问题上,说:‘这院子绿化得好啊,天都冷了,还开着花呢。‘秘书说,那些花木都是张(麻)县长以前栽下的,现在专门有人照看,连施的肥都是从山区运来的。繁花不懂了,为什么要用山区的肥料?秘书说,山区的人吃的屙的都没受过污染,屎尿很干净,花木用了不容易生虫。又说,好是好,就是运费太贵了,运过来比可口可乐都贵。这院子后面,还有一片林子。秘书说,到了春天,桃花怒放,樱花遍地,连铁树都会开花。

看到了你问的。不好意思闹起来才看到。之前没在意,看你喊陈小星,以为是回帖里有叫陈小星的在捣乱呢。

第一个问题是我是不是18岁?

实话说,我不是18岁。还没到呢。明年我才18。但不要笑话我小哦,你们大人的事,我都懂

第二个是要我的qq号码,但你这么直白的强硬的要,人家怎么好意思给嘛。起码请人家吃个饭看个电影谈谈人生理想再说啦。

而且我向往的是那种有情趣的交流,比如:

你说:我要我要我想要

我说:不给不给就不给

多么浪漫啊。

其实交流么,沟通么,帖子里也可以的啊,你有什么问题就回复里问,我保证解疑。没仔细看回复是我的失误,吵起来才看到,失败我保证以后会认真看,回答每一个问题,我以老唐的人品作保证

如果交流的很愉快,我也觉得你就是那个能给我三颗痣的人,我们在交换qq和日记本,做私下交流。

好么?客客?

臭屁几句,大器才忽然意识到旁边还站一个孤家寡人,伸手拉过那女子摆在我和付裕面前:"看看,差点忘了介绍,我妹妹,陈吉吉,”说着伸手一按那女孩的脑袋:"吉吉,叫……哥吧,这是宝哥,这是付哥。”

女孩很淑女,没开口,礼貌的对我和付裕点头笑笑,简单这么一笑,百媚就生出来了。

说真的,从刚开始到现在,我还没正眼看过这女孩一次,久别重逢太激动,注意力全集中在大器那了。这会儿大器一张嘴,我和付裕的目光才算第一次踏踏实实的落在她身上。

其实在看到这女孩之前,我是先闻到她的味道的。我有个比较变态的习惯,气味决定好感程度。接触异性时,不管是初见的朋友还是街上偶遇的陌生人,我都会掩饰的偷偷嗅嗅对方的气味。我知道这个举动很原始很兽类,但就是这么一个下流可爱的习惯,没招。

二二五章: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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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六章:犬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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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六章:犬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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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事也证明,我的鼻子很犬科,足以分辨化妆品、香水和体香。个人比叫反感浓烈的香气,不知道一些女孩怎么想的,出个门逛个街,身上像是喷了整瓶香水似的,就怕自己不香气妖娆,那味道,走太近都辣眼睛,何必呢?

个人比较偏好淡香。这种淡香不是香水或者化妆品,而是因为长期使用同一种沐浴露而导致沐浴露的气味几乎成为体香的那种感觉,那种香味是从身体各处、从汗毛孔散发出来的,有点浑然天成的意思,而不是后天喷洒在身上的。

巧就巧在,这位接大器的女孩就是这种香味,刚才走近大器的时候我就闻到了这好闻的味儿,但当时以为是自己饿了,加之集中精力对付大器就把这档子以味取人的事忽略了,现在缓过来,才发现香气的主人远在眼前,近在咫尺。

于是自然兴趣盎然的看过去呀看过去。

只一眼,我和付裕就坍塌了,开什么玩笑?打死骨头我们也不信这能是大器的妹妹,除非是私生女,这么说吧,要说刘亦菲是冯小刚的妹妹,你信么?

狠狠漂亮的一女孩,皮肤白白,五官精致,恬静中婀娜着,青涩中妩媚着,真乃此女只应写真有,现实哪得几回闻。

作为一个知识分子,我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很三俗的用朝美穗香或者常盘樱子之类**作为比较来形容这个女孩的,总之她很漂亮,美的跟赛貂蝉似的,纯的跟未成年似的。

那位问了,怎么又是绝色美女?怎么你出场的每个女角色都是美女啊?是啊,肯定都是美女啊,意yin不许啊?我是作者,你咬我啊?

说笑的,我说的美女未必是你们眼里的美女,个人审美喜好不同,而且我对她瞬间爆棚的好感,相信有一大部分是来自于她的香味。

继续。

付裕也估计和我一样没料到大器能有这么个不像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看得呆了一下,缓过来后笑着把手伸向女孩,眼睛看着大器:"妹妹?你逗我吧?不少字这是你妹妹?什么妹妹啊?姓什么啊?别告诉我小时候一个村前后院的啊。”

大器抢先一步握住付裕的手,身子也斜插进来:"靠,亲妹妹啊当然姓陈。我叔叔家的孩子,直系亲属,如假包换。”

“哦,陈吉吉,”付裕几次欲把手从大器那拽回来未果,干脆放弃努力,看向女孩:"不不,好听,但容易随口读谐音,读到一声就不好了。”

“靠,就知道你这下水道的嘴”大器瞪眼,“吉祥如意的吉,”说着用手指在付裕面前写笔画,“你再读一遍来听听”

“哦,这个字啊,那这名字好啊,我活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么好听的名字,吉祥如意……的吉”付裕讪笑,面带苦涩,脸皮抽筋,最后那个字基本是喊出来的。

毫无疑问,大器握着他的那只手,已经暗中加了他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而在那两位打嘴架的时候,我一直在掩饰的注视这个陈吉吉,觉得奇怪,这女孩我好像在哪见过似的,呵呵,觉得我在很低能的套磁是吧?不少字这么俗套的招数让您恶心么?别急,我下句估计让您更恶心——她好像我在梦中出现过似的。

你有没有过突然遭遇某一场景抑或某一人,脑子里觉得肯定经历过,人物,对话,动作,环境都与你经历过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但却打死也记不起这般经历是曾几何时?唯一的自我解释就是在梦中。

我此刻就是这个感觉。

至于哪个梦我真是记不住了,但毫无疑问肯定是*梦,莫非今生还有缘得见这传说中的梦姑?莫非我三世之前是虚竹?

大器姓陈,陈大器。你看看人家这名字取的,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孩子生下来就打算培养成总统似的,再看看我自己和身边这几头,赖宝,唐墩,付裕……不是起个歪名好养活就是典型的小农意识,没法比。

陈吉吉,这名字我记住了,有特点好记,而且……还有那万恶的谐音加深印象。

也没多做寒暄,我和付裕接过大器行李,一行四人出门上车,直奔市区。

付裕开车,我坐副驾,大器和陈吉吉在后面。碍于他哥在,我和付裕也没敢跟陈吉吉多贫,火力全集中在大器身上了,一嘴接一嘴不间歇的爆着他当年的糗事,车里也就此爆发一阵阵鬼哭狼嚎的爆笑,期间我透过后视镜一次次飞快打量后面的陈吉吉,小女孩挺安静的,也跟着我们欢快的笑,但不插嘴。

其实我看得没什么杂念,美女谁不愿意多看几眼?但我这么偷偷摸摸的始终像是心里有鬼一般,终于被身后坐着的大器所察觉,当我再一次从后视镜看过去时,看到的是大器挡在陈吉吉脸前竖起中指的熊掌。

陈吉吉低头垂笑,付裕毫不留情的伸手调整了后视镜,我无地自容。

大器从后座凑上来在我耳边低语:"哎,宝,想用你的yin眼吃豆腐?朝我来啊。”

我憋了半天,反口一咬:"你?你是王致和的吧?不少字”

秘书的态度很热情,热情得都有点过了。就看你怎么理解了,反正繁花从中感受到那么一点嘲讽。那秘书说:‘既然是刘乡长的老同学,那肯定是贵客了。这样吧,晚上我安排你到林子里住。‘他说,那林子里有几个小木屋,外面看着简陋,里面设施却是一应俱全。一般人是不会让住的,只有上面来了人,或是乡长的老朋友来了,才会接待的。

这就是不打自招了。**在世的时候说过,党内无派,千奇百怪。繁花想,这秘书肯

定是刘俊杰的反对派。繁花连说:‘不敢麻烦,不敢麻烦。‘秘书很诡秘地笑了笑,说:‘男的来了比较麻烦,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你是个女的,有什么麻烦的?‘

繁花不敢接腔了,接下去秘书的嘴里指不定飞出什么妖蛾子呢。繁花换了个话题,问秘书在这里工作多少年了。秘书伸出了三根手指头。繁花还以为是三年,不料人家说的是三届。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秘书将繁花领进了办公室。办公室的桌子上铺着一面红绸,上面绣着标语。繁花一看,心里咯噔了一下。那红绸上绣的是标语,分上下两排,上面一排是中文,下面一排是英文。还有一个教师模样的人,此刻正在砚台里磨墨,是写标语用的。那标语有中文,也有英文。

繁花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毛笔写英文。繁花问秘书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美国人要来南辕了?已经定下了吗?秘书笑了笑,将红绸卷到一起,说:‘刘乡长交待了,不打无准备之仗。如果来溴水,我们肯定要争取。至于来不来南辕,七分靠天意,三分靠争取。至于来了以后,能不能合作,以后再说。这么说吧,我们的乡长找人算了两次,一次是瞎子算的,一次是大学教授算的。瞎子掐的是刘乡长的八字,教授用的是《周易》。杀**杀屁股,一个人一个杀法。你猜怎么着?结果完全一样,都说有贵人相助,他们肯定会来。‘繁花问他们是怎么争取的,秘书不说话,而是用手指了指墙。那墙上挂着一幅放大的照片,是麻县长升官之前和乡干部的合影,麻县长面部很矜持,矜持中带着一方诸侯的尊贵,他身后站的那个人就是俊杰。俊杰穿着中山装,口袋里别着钢笔。那时候的刘俊杰还有点羞涩,下巴是勾着的,好像不敢看镜头似的。繁花明白了,秘书说的‘贵人‘就是麻县长。繁花想,看来,祥生真的是白忙了。不过,这还不能告诉他,让他白忙一阵再说。

繁花正看着照片,刘俊杰进来了。他亲自来叫繁花了。一转眼,刘俊杰已经装扮一新,西装都换上了。繁花说:‘对不起,事先应该给你打个电话的。‘刘俊杰问繁花,上次去外地考察玩得怎么样。繁花说:‘一路上净听黄段子了。一个比一个骚。‘刘俊杰把繁花领出秘书的办公室,说:‘告他们,告他们性骚扰。‘繁花说:‘你去了,也好不到哪里。‘刘俊杰说:‘我要去,可就不光是口头上了,我还得有实际行动,争取给殿军戴顶绿帽子,让他冬天暖暖和和的。‘繁花说:‘德性,臭美吧你。‘

上了楼,刘俊杰说有什么事需要他办,尽管提。繁花说没什么事,只是路过这里,过来看看老同学。刘俊杰手按办公桌,身体往前一探,像**那样来回侧着脸,说:‘真的没事?过后你可别埋怨我。‘繁花说:‘真的没事。‘刘俊杰把脚放在另一张椅子上,捋着领带,说:‘晚上我摆一桌,把南辕的老同学都叫过来。‘

繁花说:‘我女流之辈,不能喝酒。一喝酒,什么事都耽误了。‘

二二六章:犬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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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七章:宋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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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七章:宋家庄

二二七章:宋家庄

开车直奔宋家庄,先送大器回家。因为赵姨,哦,就是大器的母亲现在人在西亚某国处理合资的事,这种事有时候一走就是几个月,所以付裕早先一步奉旨取了钥匙,现在接了大器,兹要赵姨还没回来,那豪宅就任我们为所欲为了。

大器的家庭,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父亲去世的早,好在母亲是个典型的女强人。早年我们还都在东北沈阳的时候,大器母亲,我们叫赵姨,就在五爱市场从服装批发干起,一个人沈阳广州来回跑,有点实力后又倒腾过家具、建材,攒下了不小的家业。再后来,在我们毕业后相继漂至北京之前,赵姨已经由生意上的朋友拉拢着,先一步跑到北京与人合伙搞了个规模中等的,集酒吧茶座k歌餐饮桑拿洗浴于一身的娱乐城。

当年送大器出国那次,我们都去了,赵姨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那骨肉分离的场景谁看了都受不了,大器拉着我和付裕哽咽抽搐的,叮嘱我们一定帮他多照顾他**,我和付裕也眼泪哗哗,拍xiōng指天的誓言旦旦。

事实上,正好相反,大器越洋之后,倒是我和付裕时常被赵姨照顾,事无巨细,从不推脱,弄得我们俩报恩无门,只能逢了年节的一起带着东西去看望,可每次拿回来的东西肯定比带去的多。

大器不在,赵姨几乎拿我们当亲儿子一般,诚然,我们也拿她当妈看了。不是有那么句话么,兄弟之间,除了媳妇都能共享。

当然,这五年之内,也发生了很多事情,有些事情的发生,导致赵姨不拿我和付裕当亲儿子都不行。至于什么事,卖个关子,稍后再讲。

赵姨的房子是个跃层,虽然我常来,但每次来还都是羡慕不已,心里总想着:什么时候我在北京能有一套这样的房子,别说往上跃了,往下跃半层都行。

赵姨走了有几天了,家里还是干净整洁的跟样板房似的,我和付裕昨天来过,想收拾一下都无处下手,想必钟点工也是常来。

一进门大器就嚷嚷着洗澡,号称要用祖国的清水洗净自己一身的洋膻,这话让我和付裕很受用,一起拍手打节奏哼唱着《我的中国心》,目送大器上楼洗浴。

一楼大厅剩下我们仨个,陈吉吉显然是第一次来这里,对一切都陌生的束手束脚,我和付裕常来常往习惯了,径直到冰箱取了饮料来和她分享,坐在沙发上,打破冷场,开始亲切友好的交谈。

付裕认为,我和他都是陈吉吉兄长的老友,相信这次与陈吉吉的会面将是历史性的,将具有深远的意义,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我们已经高度重视陈吉吉的存在以及今后我们这些朋友关系发展中她所占据的主导地位,我们愿意在相互尊重、平等互利、合作共赢的基础上,进一步加强对话与交流,不断增进友情互信,扩大务实交往,妥善处理有关敏感问题,推动双方建设性合作关系健康稳定发展……

在付裕主诉,陈吉吉主听的过程中,我借口去洗手间离开,在阳台点了颗烟,拿着手机盯着屏幕犹豫,要不说这人就不能有寄托,单单独独的挺好,否则就跟被线拴住了似的,心里总也放不下;

这人也不能被心理暗示,谁要每天被一件事扰着,冷不丁不扰了,肯定猛失落一下子。我这就是,一个多星期了被鬼来信骚扰,忽然之间骚扰变交流了,我就彻底被动了,到时间了还没被骚扰,心里的确是空落落的。

要不怎么说这人都有个贱性呢。

发不发一条短信呢?发不发呢?发不发呢?发不发呢?

犹豫过程中,短信已经神奇的被编辑好,手指停留在发送键上,一不留神就按了下去。

看着短信发送成功的提示语,迅速安慰自己:没留神,不是蓄意的,不算主动,不算犯贱。

人生,是多么需要自我安慰啊。

刘俊杰立即坐正了,用红蓝铅笔点着桌子,说:‘你看,还是有事嘛。说吧,只要是归南辕地界的,我保证让你满意。ok?‘

繁花说:‘说了你也办不成。‘刘俊杰说:‘激将法是不是?是亲戚上学的事吧?不少字告诉你,南辕初中还有两三个内部名额。‘繁花这才告诉她,是计划生育的事。刘俊杰说:‘哪个亲戚多生了?我x,你真算难住我了,什么事我都可以给你办,就这种扯蛋事,我帮不上忙。要摘乌纱帽的。‘

繁花已经憋了好半天了,再憋下去就憋出毛病来了。但她没好意思大笑,笑了两声就止住了。刘俊杰说:‘我x,原来你是吓唬我的。‘繁花说:‘吓唬你干什么?我说的是真的。我的村子里有人计划外怀孕了,她的娘家在姚家庄。我带了一帮人来这里找她。路过你这方宝地,我就拐过来看看你。‘刘俊杰说:‘姚家庄?姚家庄可是先进文明村。‘‘文明‘两个字俊杰说的是英语。怕繁花不懂,俊杰自己翻译过来了。看来俊杰也吃不准自己说得对不对,说过以后又拉开了抽屉,拿出来一本书。那书虽然包上了封皮,但繁花知道,那肯定是《英语会话300句》。他查单词呢。

繁花说:‘还文明呢,屎尿遍地流。‘俊杰一边翻书一边说:‘瞧你说的。没有今日屎尿臭,哪有来年稻米香?说说看,人抓到没有?‘繁花说:‘抓个屁。你们南辕的女人怎么跑得比兔子都快?‘刘俊杰把抽屉一关,说:‘兔子可都是趴在地上**的,我还没听说边跑边**的。所以,要批评,首先得批评那只公兔。说吧,那只公兔是不是你的本家,你不好下手?‘繁花说:‘他姓李,我姓孔,狗屁本家,八竿子都打不着。‘刘俊杰说:‘那你罚他不就行了?先罚他个半死,再来上一刀劁了他。‘

繁花说:‘罚?他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怎么罚?他是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眼下最关键的是找到那个女的,让她把孩子打掉,再晚就来不及了。肚子已经大了。‘刘俊杰说:‘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了?不是一个月检查一次吗,肉眼都看出来了,机器还能看不出来?机器坏了?‘繁花说:‘谁知道呢,反正肚子大了。‘

刘俊杰说:‘要真是机器坏了,那多生的可就不是一窝两窝了。要真是那样,那可就有你们王寨乡的好看了。你们的牛乡长不亏是姓牛的,全溴水吹牛皮第一高手。有句笑话,说的就是你们王寨乡。别的地方是三个代表,你们呢,却是三个基本。哪三个基本呢?通知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安全基本靠狗。我x,都穷成这样了,牛乡长还是敢吹,说你们的gdp增长了百分之十五。吹糖人呢?关于计划生育问题,你们牛乡长也没少吹。他可是放话了,说你们乡一定会完成任务的,这一下牛皮算是吹破了。人啊,不定会栽在什么地方

呢。‘

刘俊杰脸上飞出了三朵红云,两朵飞在腮帮,一朵飞在额头。还有些雾气腾腾的,那雾气是从肉里透出来的,那是一种杀气。刘俊杰突然又问:‘你跟牛乡长关系怎么样?他是不是经常找你?‘繁花说,他找我干什么?刘俊杰说:‘他难道不深入群众吗?‘繁花说:‘我又不代表群众。‘刘俊杰说:‘要是这样,你就别指望他帮你了。‘繁花说:‘我本来就没指望他。唉,你要在王寨村的话,那该有多好。‘刘俊杰说:‘那倒是,咱们是老同学嘛,一个锅里吃过饭的。但是眼下,你得集思广益,拿出个办法。‘

繁花连忙问他有什么办法。刘俊杰摘下眼镜,用桌子上的那面红旗擦了擦镜片。繁花这才注意到,红旗旁边还放着一面小旗,是美国的星条旗,电视上出现过的。擦完眼镜,俊杰说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最近很忙,要到各村视察工作,还要参加一些必要的‘外事活动‘,所以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一类的事,他没有时间去考虑。不过呢,前段时间在党校学习的时候,‘无意中‘听到北边‘某个乡‘的乡长讲过怎么搞计划生育,倒是受了一些‘启发‘。

繁花立即表示愿意学习先进经验。刘俊杰说,只是手段有些损,只能口传心授,不能形成文件。再说了,南辕乡的计划生育已经搞得很好了,没必要再多此一举了,所以他当时并没有太留意,只是听了个大概情况。繁花的胃口被吊得高高的,喉咙都有些响了。刘俊杰说,那人的意思说白了其实很简单,就是想办法让怀孕的人感到恶心。恶心懂吗?不是生理上的恶心,而是心理上的恶心。具体地说,就是让那娘儿们自己都感到这孩子不能要了,一天不打掉,就做一天的噩梦。刘俊杰说,那人说得很邪乎,说到了那个时候,那娘儿们自己都会往医院跑,你拦都拦不住。

二二七章:宋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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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八章: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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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八章:安慰

二二八章:安慰

一颗烟抽完,对方竟然没回话,失落之余再次施展自我安慰:一定是太忙了。不然我这从被骚扰到主动骚扰的转换,还成了剃头挑子,真是能让自己臊死了。

揣了手机走回客厅,付裕和陈吉吉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一个人的位置,都拿着手机按着,付裕按几下还凑过去看一眼,莫不是,付裕的座谈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俩人已经在互相留电话了?

感觉有些怪异,心里居然酸了一下,心里气着真不该跑出去发反骚扰短信,大好机会给了这只付狗,让他捷足先登了。虽然对方是大器的妹妹,我与付裕因为这层关系基本上就断了尘根,朋友之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抱有yin思的,毕竟人家也一口一个哥的叫着你呢,真的怎么着了,多少有点伪**的意思。

走过去拍付裕肩膀:"付总,检点。”

付裕抬头,眨着无辜的小眼睛望着我,好像他还莫名其妙似的。

我话点到即止,没多说,带着一脸酸碱笑坐到一旁,加入座谈。

也不知道这二人刚刚都聊了什么,是金融还是国际,是奥运还是股市,坐下后搓着手,讪讪的没话插话,问询陈吉吉以前没听大器提起过她,看样子更像第一次到大器家来似的。

陈吉吉笑的有丝苦涩为难,道全因为大器父亲去世的早,所以这些年大器家与他父亲这边的亲戚走动很少,而陈吉吉家因为多年前从东北举家迁到重庆,与之走动就更少,她与大器这哥哥的记忆也全是年幼时一起玩耍积攒下的,也是多年不见了,就连大器出国,她都因为在成都读书没能送行……

话不多讲,人之常情,人走茶凉,理解万岁。

大器父亲一去世,大器家与父辈亲戚这边自然会淡一些,加上赵姨曾跟我和付裕讲过,她向来不待见大器父亲那边的亲戚,当年她苦的时候穷在闹市无人问,后来一番打拼有了家业,立马富在火星有远亲。大器父亲那边的亲戚若是找她,十有**是借钱,还剩下十分之一是求她帮忙办事。这样险恶的血缘亲情,也难怪不走动,更难怪我们和大器相识甚久,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个闭月羞花的妹妹。

我正思考亲友之交淡如水的命题呢,付裕在一旁笑出了声,我诧异求解,得到的答案是付裕刚才已经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真亏了陈吉吉有耐心挨个答疑,我意外,看向陈吉吉目光询问,佳人微笑垂睑含颚以示肯定,细微的小动作真是柔媚不已,我和付裕像是中了千分之一秒的定身法,继而对视,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骚动。

这年头,会害羞的女孩太少了。

器洗完澡换了衣服下楼时,我们早已转了话题,闲聊之下获知了陈吉吉来北京为期尚短,不到两个月,是从她工作的重庆总公司调派到北京分公司来的,年纪轻轻已经自己主抓了一小摊业务,不由得让混吃等死的我肃然起了敬了,付裕更是反客为主的介绍起了周边琐事,主要是赵姨的娱乐城,想尽快打消陈吉吉对这份亲情的生疏感。

大器见我们三个已经聊得较比熟络,也省了他夹在中间的客套,大咧咧招呼去吃饭,他请客,给自己接风洗尘,也算欢迎妹妹来京,今后要常来常往,尽快恢复儿时的亲密无间。

几个人呼拥着出门,到停车场时付裕忽然想起么什,自己包里拎出一把钥匙甩给大器,称是赵姨临出门前留给大器用的车,大器一拍脑袋,挥手号召谁也别开车了,不然一会没法一醉方休,统统打车去吃饭。

我和付裕默契的同时否定,告之大器中午万不能喝醉,一定要保持清醒,晚上有真人秀可以看,不是生死离别就是刀光剑影,具体情况吃饭时候聊。

大器当然是倍感兴趣,拉着陈吉吉欲上付裕的车,付裕阻拦,让大器开赵姨留下的车,理由是我们这一伙人吃了午饭,闲扯一会也就该找袁老2与骨头他们碰头了,既然大器愿意去,多辆车给骨头壮壮声势也未尝不可。说着话伸手给大器指方向。

大器被晚上的真人秀诱惑怂恿着,毫不犹豫拉着陈吉吉就走。

“什么车啊?”我好奇。

“奥迪q7。”付裕轻描淡写。

……我牙疼。这奥迪q7让他说出来,跟在说一辆奥拓似的,我这仇富心理能不汹涌么我

事实上,我和付裕开开车领路,大器的车却是陈吉吉在开,毫无疑问离国五年的大器一时间无法适应国产交通法规,更重要的是,北京这拆建频率,大器一别五年,等于北京不间断的拆建了一千八百多天,就是神仙也未必能认得路了。

而陈吉吉的驾驶技术也让我和付裕刮目,你看一般在大街上车开的溜溜的司机,尤其是女性,兹要一进停车场或者倒车、驻坡之类的,就等于被照妖镜照上了,什么水平原形毕露,一个赛一个脸红脖子粗,一脑袋白毛汗。但陈吉吉的伸手还真挺f1的,手自一体也开得颇顺,有点行云流水的意思,一溜烟就把车开出停车场了,我和付裕愣了几秒钟才发动车追着陈吉吉的车屁跟出了去。

一般来说聚个餐吃个饭最头疼的就是去哪,之前忙忙叨叨的竟忘了商量,两辆车一前一后开上道才开始打手机联系去哪吃,付裕订的是前门的全聚德,但大器在电话里说陈吉吉也订了地方,工体的沸腾鱼乡,说是想让哥哥尝尝川菜,于是女士优先投了赞成票。

付裕和我对视一眼,挂了电话冲我撇嘴:"得,订金白送全聚德了。”

我安慰他:"你又不差那点儿钱,羊毛出在狗身上么。”

……要不是付裕在开车,一场恶战不可避免。

繁花想,世上竟有这等好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难怪殿军说我‘太封闭了‘。俊杰滋溜了一口茶,说:‘就这些,听明白了吧?不少字‘繁花愣了,还没有开讲呢,我有什么明白不明白的。俊杰说:‘挺聪明的人,非得我说透啊?‘繁花赶紧把自己骂了一通,说在下面呆久了,脑子都生锈了。俊杰说:‘孕妇最怕什么?生怪胎,双头人什么的。‘俊杰双手握拳,拳头竖在耳边,代表另一只头。‘你就问她,怀孕的时候有没有感冒。我敢肯定她感冒过。然后你就问她吃了什么药,打了什么针。然后你就一吐舌头,什么也别说,站起来就走。她越是拉住你让你说,你越是不说,急死她***。当中隔一天,你就让村里的医生来问她,问她最近身体怎么样,脸色怎么有点不对劲。医生你总可以买通吧?不少字不就是一个赤脚医生嘛,你要不让他干,在他前进的道路上撒几个玻璃碴,就把他治趴下了。‘撒玻璃碴那个动作,俊杰做得最潇洒,像京戏中甩的水袖。繁花想,这怎么有点像麻县长了?俊杰又说:‘你放心,孕妇可能不信你的话,但医生的话她不能不信。医生让谁死,谁今天脱了鞋明天就不穿了。医生一开口就是科学。明白了吧?不少字‘

中午饭点,沸腾鱼乡跟证券市场似的,幸好陈吉吉订了位置,菜单推来推去,还是送到了大器和陈吉吉手里,我趁大器点了菜后也拿菜单翻看过眼瘾,耳边听着服务员拿着单子报菜名确认:上汤娃娃菜、香辣猪蹄、沸腾鱼、手拨笋、糖醋油条、馋嘴蛙、椒香竹篓虾、酱香鸭、铁锅牛仔骨……

我在一旁心里盘算着,等一下怎么不失脸面很婉转的把必然所剩无数的精美菜肴打包。

……好吧,我承认,我是个小男人。

“哥,喝什么酒?”陈吉吉翻着菜单,眼睛看大器。

“白的吧?不少字”大器双眼灼灼,侧头询问我和付裕。

付裕抱拳:"哥,说了晚上有情景剧的,你不看了?还白的?”

大器完全拿定主意的架势:"求你们了,让我思乡一下吧,美利坚哪找酱香型的去?”

看得出来大器对晚上的事比较有兴趣,探头询问数次,付裕把大致情况原原本本介绍一番,同时也把今晚可能出席的骨头、老2、唐墩等败类背景资料简单介绍了一番。

介绍期间,菜码一样样开始送将上来,酒开了,几个人纷纷倒上,陈吉吉本来推辞,大器啧舌要求后,她倒也没二话,面前杯子满上二两。这在刹那间再次博得我好感,我喜欢女孩不装假,可以喝酒就是可以,礼貌性少喝不代表你就随便了。

听完付裕介绍今晚节目,大器爽快:"这事我在外面读书时常见到,美国大学多的是这套鸟事,情敌之间千奇百怪的决战方式,不伤及性命就得,正好看看咱们国人怎么玩,今晚去的不都是兄弟么?到时候一起吃顿饭喝顿酒就熟了,我正愁回来没朋友呢,你们说的这几位,估计差不了啦。”

我不乐意了:"你这句话给我滚回嘴里去,你愁没朋友?我和付爷的感受你至于何地啊你?”

二二八章: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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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九章:酒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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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九章:酒肉的话

二二九章:酒肉的话

付裕也一脸义愤,举着筷子呈握匕首状朝着大器,等待答案。

大器堆笑,双手合十求饶:"我没说完呢,朋友不是分交心和酒肉么?你们是交心,不一样,酒肉的话,当然人越多越好啊”

还真是,话糙理不糙。看来大器表面嘻嘻哈哈的,这些年也真是有些经历了。

陈吉吉在一旁看着,只是笑不插话。

菜码齐,酒杯举。

觥筹交间,一瓶老窖早见底了,怎么喝的都不知道。举杯豪饮,次数颇勤,名目繁多:为大器回国干一杯,为陈吉吉来京干一杯,为久别重逢干一杯,为友谊长存干一杯,为奥运圣火干一杯,为和谐社会干一杯,为上一杯喝的尽兴干一杯,为干一杯而干一杯……

陈吉吉那二两酒没下去多少,最后也都倒给大器了,付裕因为要开车基本就意思了一小下,我也没喝多少,大半瓶白酒都被大器一个人豪放了。吃的川菜,麻辣,都是一头汗,白酒喝下去挥发了不少,都没见醉状,白酒喝完又拎了几瓶青岛,一顿饭吃到下午四点多才开始觉出点点疲态。在座倒是都还清醒,只有大器有点沸腾。

好在过程中也不单是饮酒寻欢,大器讲了些他在国外时候的境遇,打工也好,上学也罢,还有被抢劫被枪指着脑袋的时候,说的在桌诸位都凝神屏气的,着实为他这险象环生的经历捏了把汗脚。

也聊到陈吉吉,刚刚来北京一切适应中,公司给租的房子十分偏,出门转弯走几步都能踏入河北地界了。每天上下班的交通足以把正常人逼出抑郁症来。

大器闻言满脸酒红的大手一挥,称择日就帮陈吉吉搬到他家去,他家那跃层六七个房间,搁下个一米六五大小的吉吉绰绰有余,房租就是陪大器说说话,重温童年。

陈吉吉推脱,大器坚持,我和付裕帮腔,一来二去这事就算暂定了。

也聊起付裕,他混得风生水起的自然敢故作谦逊的小谈创业经;聊起我时直接摆手一句“还是那样”搪塞,我这混得驴唇不对马嘴的,就别在大器——尤其是陈吉吉面前露怯了。

虚荣心害死狗。

临近尾声时,骨头适时电话至,先询问晚上是否去,称二哥已经在去他家的途中了,显然是告诉我们:讲义气,学二哥。

付裕一口应下来,反正是去看热闹,再者打起来也不怕,有袁老2在,基本爱谁谁。

骨头美不胜收,电话里马屁连连,我和付裕都成了义薄云天的侠客,付裕适时推出大器,告之我们这边多带一位,骨头自然求之不得,称兹要来的都是亲哥,谈判之后晚饭夜宵打牌嫖ji他包了。

定了时间,买单走人。地方是陈吉吉定的,她抢;大器一旁义正严词兄弟之间不讲俗套,这顿他请了;付裕当仁不让,一起吃饭绝不能女孩买单已是规矩,为大器接风更不能主破客财……我在一旁跟着咋呼,也摆出阻拦其他自己掏包的姿态,心知肚明反正这顿盛宴落不到自己头上,但面子还是要的。

虚荣心害死猪。

听倒是听明白了,问题是理论和实际有些四六不靠。村里有些人遇到头痛脑热,那是从来不看的,挺尸一样躺上两天就又下床干活了。雪娥就是这样,去年下田插秧,脚板被铁丝扎了,都快扎透了,她都舍不得上医院。再说了,她跟宪玉是吵过架的。别说宪玉不会去说,就是说了,她也不信。‘遇到这种鸟人,又该怎么办呢?‘繁花问。‘举一反三嘛,只要让她恶心就行,‘俊杰都急了,‘比如水,水是可以污染的吧?不少字你就说井水污染了,为了让人相信,你可以组织人给井水消毒。这样一来,她不信也得信了。堂堂的官庄村总不至于连消毒水都买不起吧?不少字‘

繁花突然想起来了,姚家庄那个老太太曾问过她,官庄的井水有没有毒。看来,老太太说的就是这件事。繁花没有说破此事,只是问:‘有人是刚结了婚怀孕的,人家不也跟着倒霉了?‘俊杰又把北边的‘某个乡长‘抬了出来:‘问得好,当时也有人这样问。你猜那位老兄是怎么回答的?宁可杀一千,决不放掉一个。‘说这话的时候,俊杰用红蓝铅笔在下巴那里比画了一下,很轻盈,很优雅,很酷。俊杰说:‘这办法有点狠,我也很反感。但是,有人说了,搞改革嘛,哪有十全十美的?‘

唉,找不到雪娥,再好的办法都是白搭,所以繁花还是愁眉不展,身体都坍到椅子里了。刘俊杰叹了口气,说:‘那就让她生呗。只要她能证明哪个孩子是心脏病,或着是个傻,必须再生一个养老送终。‘繁花说:‘这我知道,以前用过的。‘刘俊杰说:‘看看,繁花还是很聪明的嘛。人还能让一泡尿憋死?办法总是有的。‘繁花说:‘实在没办法了,也就只能再用一次了。唉,听你这么一说,我心情好多了。你要是在王寨乡任乡长,我就可以经常请教你了。‘刘俊杰摆了摆手,很谦虚的样子,说:‘快别这么说,王寨乡能人很多,我可管不住。‘刘俊杰说完就站了起来。

《石榴树上结樱桃》第二部分(19)

繁花想,这是要送客了,看来我应该告辞了。刘俊杰没有再挽留她,送她出门的时候,刘俊杰拍着繁花的肩膀,很认真地说:‘老同学啊老同学,有些事你其实可以问问铁拐李。我还得经常向他请教呢。异人必有奇志,奇人必有妙想。铁拐李放的可不是羊。他麾下的那群羊都有官衔,局长,处长,县令,太尉。你不知道?你看,深入群众还是做得不够吧?不少字人家那群羊,最不济的一个也叫押司,宋江宋押司。反正啊,古今中外全都齐了。那只头羊就叫总统,总统的女儿叫格格。那天去官庄,我们就把格格给烤了吃了。‘刘俊杰派车把繁花送了回来,车是红旗车,一看就是从省里淘汰到县里,再由县里淘汰到南辕乡的。出来的时候,俊杰塞给繁花一瓶五粮液,一瓶波尔多葡萄酒,还有一条万宝路香烟,说是送给殿军的。路过一个集市时,繁花又买了几个凉菜,一只烧**,一只熏兔。没有刘俊杰的这番话,她也准备拉李皓喝酒呢,现在她只是要把‘请李皓喝酒‘改成‘拜访李皓‘。

司机在放音乐,那音乐跟念经似的,很好听,说的是牧羊人的故事。繁花想,这曲子倒很适合李皓。她问司机,这磁带是在哪里买的,司机说,教堂里买的。原来这司机也是信了耶稣的。繁花问:‘你怎么想起来信耶稣了?‘司机说:‘司机嘛,几块钢板夹了一块肉。有人信菩萨,有人信耶稣,求个安全罢了。‘繁花这才注意到,车里挂着一只小十字架。繁花想,何不买些小十字架、磁带送给村里的那些信教的人呢?再说了,自己去拜上一拜,也没有什么坏处。司机说,往前走不远,到了北辕乡,就可以看到教堂了。北辕也有教堂?这倒奇怪了,她经常路过,怎么从来没见过?繁花就让司机把车开过去。北辕乡是个小乡,但北辕村却是个大村。司机绕着北辕村开了好一会儿,在村西的一个破房子跟前停了下来。

这地方繁花也是来过的,它原来是个小学。后来教室的山墙塌了,砸死了几个学生,学校就换地方了,搬到了村南。繁花原以为它已经拆掉了,哪知道眼睛一眨老母**变鸭,它竟然变成了一个乡村教堂。那倒掉的山墙已经垒起来了,是用半截砖垒的。屋脊上固定了一根木头,木头的上端削得很尖,那就权当电视里经常出现的教堂的尖顶了。门口很热闹,有羊肉烩面馆、剃头铺、狗不理包子铺。有一辆架子车上放满了磁带和盗版书,架子车上方用塑料布搭了个篷子,是用来避雨的。

繁花就在那里买到了磁带和小十字架,顶十斤**蛋的价钱。把东西装好,繁花和司机一起进了教堂。里面有好多人在唱赞美诗,所以空气中有一股子口臭。有一个女人,从背后看也是大屁股,也是剪发头,很像姚雪娥。繁花心里一惊,忍不住过去看了一下,原来是个老太太。

重新回到车上,繁花把一盘磁带塞给司机,让司机放一下。‘就听刚才的那个,里面有放羊什么的。‘司机把磁带放了进去,最先出来的那支曲子叫《马槽》:‘远远在马槽里,无枕也无床,小小的主耶稣,睡觉很安康。‘繁花想,这盘带子就送给李新桥。李新桥虽然没信耶稣,可他养了马。接下来是一首《冬青树和常春藤》:‘冬青树和常春藤,都生长在密林中。东方红日渐生起,鹿群欢畅齐奔腾。‘好,很好,看来也得给繁京送上一盒了。

二二九章:酒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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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零章: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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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零章:买单

二三零章:买单

最后还是付裕买单,服务员收钱欲走,我气沉丹田豁出脸面张嘴喊出:"服务员,打包”

话音未落,倒是奇怪了,这么大的包房,怎么有回音呢?扭头看,正好和陈吉吉的诧异目光对视,怎料想喊服务员打包,竟是我和陈吉吉不约而同、异口同声、两口一词的叫出来,分秒不差。

相视一笑,我无比绅士的一伸手,心里那叫一个甜蜜。什么叫默契,啥是缘分?这一刻就算给这俩词定了义了。

陈吉吉也没客气,指点江山了几样所剩颇多的菜码,并细致教服务员如何打包,只包对的,不包废的。

大器在一旁酒精中豪放:"都包都包围碟也要,晚上回去下酒呢还”

出沸腾鱼乡,依然是大器和陈吉吉开奥迪q7,我和付裕森林人。一行人去接唐墩。

在唐墩公司大厦楼下停车等人时,终于接到了神来信:我忙你也忙。

感觉奇异,忽觉得踏实了一下,这一下午神来信没信息来总觉得空,于是脸上不由自主的笑,按键回信:忙忙忙,忙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还是为了不让别人失望。

付裕扶着方向盘看我傻笑很费解,询问之下惊讶:"还有联系?那个骗子?宝爷,快半个月了吧?不少字你也不怕是个巨大的套啊?还美呢”

“呵呵,只有我套自己,没有别人套我,除非我自愿。”我嘴上硬,心有恐。的确,这也是我一直怀疑的,若真是熟人恶作剧,可就不止是高明,还巨有耐心啊,长时间把我搞成惯性索求,然后玩患得患失,那就太yīn险了

“起码你调查一下是谁啊,男女都不知道。”付裕点开音响,音乐传出,张靓颖的《我们说好的》。

我犹豫一下,伸手关了,怕付爷触音生情想起不该想的,嘴上应对他:"应该是女的。”

“哦,欥欥?”

“估计不是。”

“哦,难怪。是女的你肯定保持联系,省的和欥欥分了之后,你的夜生活就改手动的了。”

“胡说,我是那种人么”

“对,你是人么”

打嘴架的功夫,唐墩屁颠颠蹿了过来从外面敲车窗,敬礼打招呼就是不上车。

付裕按下车窗:"毛病啊你?装什么交警?”

“哟?哟哟哟,”唐墩探下身子来,贼眼溜溜打量我和付裕:"怎么了这是?至于么?你俩穿成这样是打算今晚抢戏啊还是当迎宾啊?”

车内二人不约而同伸手竖中指,又不约而同开始扣安全带,我比划着让付裕关上车窗,同时朝唐墩摆手:"你不上来是吧?不少字自己打车去吧,拜拜。”

“哎哎别啊”唐墩一下把手伸进车窗,付裕坏笑着我行我素,车窗上升,把那只障碍之手夹得跟泡椒凤爪似的,唐墩的脸也马上因疼痛而狰狞了。

“哥哥哥哥求你了,我这是右手我还得靠它排解寂寞呢我”狂吠的告饶,唐墩整个人都靠在车门上了:"我没说我不上车啊,我等人呢,我多带一个人没问题吧?不少字”

“女的?”付裕按下车窗。

“温小花吧?不少字”我预测。

唐墩抽回保释了的右手,疼惜的吹气:"都对,你俩的答案加一起就一百分了。”

“人呢?”我张望周围。

唐墩马上掏手机,温温柔柔的催促几句,挂电话后散了烟给我和付裕,靠着车等着,借此空隙我给付裕简单介绍温小花背景资料,说着话温小花已经从大厦出来,一件半大翠绿风衣格外扎眼,四下张望几眼,看到这边脱臼似的在狂摆手的唐墩,一笑,撩了一下头发,扭着脚步过来。

正这时提示音响,拿手机查看回信:忙的分不清欢喜和忧伤,忙的没有时间痛哭一场。

脸上没表情,心里乐了一下,越来越纯熟的默契,舒坦。

付裕无暇顾及我这边,在车里远远打量温小花一眼,面色yīn沉:"娘希匹的,好女都让狗叼走了。”咒骂着,猛一开车门,把外面的唐墩撞了一个趔趄。

好一个唐墩受此重创面不改色头不回,如同金刚不坏之躯,借着被车门撞开的力道,身子一跃直奔温小花,脸上笑得载歌载舞的,摇头晃脑的把小花拉过来,也没客气,直接拉开后车门把人塞了进去。

“赖宝,你好。”温小花坐稳后笑着跟我打招呼。

我侧身点头,用下巴点向付裕那边:"你好,小花,这是……”话没说完,付裕已经发动,车子“唰”一下四轮驱动了。森林人启动超快,谁在乎车身外还有一个陪美女送温暖献爱心的唐哥。

后视镜看去,唐墩那厮僵着刚才一脸的灿笑原地愣愣,马上抬腿开拔狂追,挥手大喊:"还有一头还有一头呢”

付裕踩了刹车,趁一头唐墩追上来的空挡扭头和温小花自我介绍,温小花被刚才的举动搞得有点惊魂,以为被绑架了呢,反应过来后笑不迭,拍手称快。

不知道一直停在后面的奥迪q7里那兄妹俩,整个过程中是不是在全神贯注的看戏。

繁京是村民组长,兼村里的绿化小组组长。正想着,牧羊人出来了:一轮明月,数点寒星映照羊身色如银数位牧人,和蔼可亲围坐草地叙寒温奇光灿烂,歌声绵绵牧人俯伏愕且惊云中天使,报告同声神子已降伯利恒铁拐李平时就有些神神道道的,听到这歌声,肯定会高兴。繁花想,李皓啊李皓,我给你带了吃的,带了喝的,又给你买了一盒磁带,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都齐了,够意思了吧?不少字

瘦狗来了。繁花正要到李皓家里去,听见有人敲门。打开门,用手电筒一照,原来是个小伙子,光头,繁花还以为是令佩呢。小伙子一只手当雨伞,一只手敲门。门开了以后,小伙子没有进来,而是向后跑去。繁花这才看见路上停了一辆车。小伙子打开车门,一个胖子从车里挤了出来,用手挡着繁花手电筒的光,说:‘我嘛,巩庄的,巩卫红嘛。‘繁花和巩卫红平素并无来往。繁花对他没有好感,觉得他档次不够。有一年春节前公安局去巩庄村抓赌,被群众围住了,脱不开身。公安人员把瘦狗叫到一边,让他去做群众的工作。瘦狗不做还好,一做反而弄坏了。瘦狗走到外面对群众说:‘老少爷儿们,人家也忙了一年了呀。人家年三十打了只兔子,你们还不让人家带走,说得过去吗?吃进去了,还能再让人家吐出来?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人家走吧。‘然后他又给公安们做了思想工作,还是那套话,但意思反了:‘同志们,老少爷儿们也忙了一年了呀,刚玩儿上就被你们逮住了。年三十打了只兔子,有它没它,你们都照样过年。行行好,把赌资还给他们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嘛。‘你看他的嘴皮子多么能翻。不过,公安人员不理他那一套,吃进去的东西当然不能再吐出来。眼看围观的人越聚越多,公安人员都掏家伙了,也就是枪。公安人员把枪往桌子上一放,说,他们在官庄村也抓过,但从来没有围堵,就是有人围堵,只要村长说句话,人就散了,哪里用得上掏家伙。

众人马聚头的地点在方庄一家海鲜酒楼,这里我们也来过一两次,皆因袁老2和这家酒楼的老板关系优良,菜品实在是一般。当然,老2选这里的目的明显——人熟地不生,主场优势,包房又够大。

车停到酒楼门口,大器和陈吉吉从另一边也下车过来会师,我把两边人互相介绍了一番,付裕打电话喊老2下楼接人。

唐墩无比热情握住大器,卡碟似的重复着久仰久仰,眼睛却一直偷瞄旁边的陈吉吉,醉翁之意只在山水之间的状态连尚在醉酒中的大器都看出来了,于是大器适时的假意奉承,实则点醒道:"老唐是吧,我也常在电话里听老宝和老付说起你,啊,这位是你女朋友吧?不少字真漂亮啊”

温小花也满脸yīn天的盯着唐墩的举动呢,旁边一听,点头微笑:"谢谢,我不是他女朋友。我又不傻。”

周围几位都笑了。

唐墩甚是尴尬,双重尴尬。被大器识破色迷嘴脸在先,又被温小花直接吐槽在后,直接导致xiōng闷气短,下肢无力,内脏出血,表情扭曲,松了大器的手,默默退到一旁。我知道,此刻他内心的潜台词一定是:你们聊,我先走了。

关于这首《桃花庵歌》,版本众多,有说是当年唐寅进京考状元那次,闹出千古奇案科场舞弊案,被主考程敏正所钦点约定门生,被同考徐经所连累,被朱祐樘下令永不得为官,才高八斗的唐伯虎就此心灰意冷,对这种闭着眼睛都能进一甲榜的才子这个打击太大,就此回乡成了风流人,烧四书五经,逛青楼喝花酒,《桃花庵歌》就是那时所写。

又有说,是唐寅晚年,被意图谋反的宁王朱宸濠聘为师爷,发现猫腻后唐伯虎怕被诛九族,立马当机立断,装疯裸奔,骗过宁王,回家后彻底对当朝失心,搬去乡间田园,终日喝酒唱歌,当然,还是逛青楼,此诗是那时所写。

二三零章: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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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一章: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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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一章:潇洒

二三一章:潇洒

不管什么时候写的,这首诗肯定是唐寅酒醉后一蹴而就,醒酒后又稍作修改,故有不同版本流传人世。很多人觉得这首诗写得是唐伯虎的放荡不羁,不屑功名,其实稍微了解他生平,你就知道了,这诗其实是写心酸,是自我安慰,是自欺欺人,是才华横溢本应大有作为的唐寅,被当朝李东阳等人争权的政治及内阁斗争所害,丢掉考取功名的理想,就此浪荡尘世的故作无所谓的哀怨。

《桃花庵歌》看似潇洒,其实背后隐藏的情愫,是《太委屈》。

这诗酒后作得,唐本人又做修改,流传后世,明清两代自然会出分差,再到今天,字字句句都是争议,我开头引用那首未必是唐寅原版,你老师讲的也未必就是,不过起码来说,我们都知道此诗的原貌,词句大致。我之所以引用上面那个版本,是因为那个版的词字与周星驰的《唐伯虎点秋香》里一样,更易大家耳熟能详。

不知这样的解释,麦田里的阿肖满意否

袁老2跟老板要的是这家酒楼最大的包房,不算沙发茶几衣架鱼缸等陈列,还摆了两张桌,二十人在这打群架一点不挤。

初见的几人都被七嘴八舌的介绍熟识,其实无非也就是之前出场的那几个人,刚落座倒茶,有人推门进入,一看众人愣了一下,吐舌头退出,在我们也都愣神的时候,再次探头进来:"嗨我还以为走了,上个洗手间来了这么多人啊?”

袁老2招手让人进来,一旁的付裕扭头压低声音问:"就是她吧?不少字你还真把她带来了啊”

老2点点头:"就当面试了,你看看行不行,不行我让她整容去。”

我好奇的探头,刚张嘴,被唐墩一脑袋塞进来,双目闪光的抢问:"谁啊这是?谁啊谁啊”

付裕斜了唐墩一眼,扭头回答我的目光询问,还故意小声不让唐墩听见:"好奇吧,说出来吓死你,这是二哥的外甥女。”

这些事,繁花都是后来听说的。繁花听说,有个公安上去刮了一下瘦狗的鼻子,说他竟然还不如一个女流之辈,把老爷儿们的脸都丢尽了,羞不羞?啊?瘦狗接下来有一句话,后来传到了繁花的耳朵里。瘦狗说:‘咱不能跟孔繁花比,人家是武则天,放个屁都是圣旨。‘这话说的,比屁都臭。再仔细一品,不,不光是放屁的问题,还有吃醋的问题,瘦狗吃醋了。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吃别人的醋。自从听说了这件事,繁花就更加瞧不起他了。

不用问,瘦狗肯定是来谈那座坟的。但瘦狗不提,她更不会提。她把瘦狗领进厢房,说:‘巩支书胖了呀。‘瘦狗拍拍肚皮,说:‘孔支书见笑了。虚胖。‘繁花问瘦狗喝不喝水,瘦狗不说喝,也不说不喝,而是说谢谢。繁花只好给他倒了一杯水。瘦狗喝着水,开始谈天气:‘这雨下的,跟猫尿似的,一阵一阵的。‘堂屋的电视里正放着新闻,说的是台湾的地震。瘦狗支着耳朵听着,然后说:‘台湾,唉,台湾。‘繁花说:‘好像地震了。‘这时候,新闻里又说起了美国和伊拉克,瘦狗就又说了一句:‘唉,台湾,美国,伊拉克,形势不好啊。你说呢,孔支书?‘繁花说:‘反正不消停。‘瘦狗说:‘看来美国又快到投票选举时候了。总统一看没有胜算,就要往国外发射导弹。反正是,这边一投票,那边就热闹。‘繁花想,这小子说什么呢,怎么扯到导弹去了。但瘦狗却意犹未尽。瘦狗又继续说道:‘中东导弹一响,国内支持率就上涨。你说日怪不日怪?‘繁花想,日怪不日怪都跟你没有关系,你这才是闲吃萝卜淡cāo心呢。随后,瘦狗又突然提起了‘中美三个联合公报‘,说:‘孔支书,三个联合公报可是有年头了呀。听说海峡两岸的中国人这个说法,是基辛格提出来的?‘嗬,基辛格都出来了。繁花有点想笑,这怎么跟两国首脑会谈似的,要先从台湾问题谈起?繁花对历史不熟悉,不知道是不是基辛格提出来的,就说:‘听说是。不过没有看到文件,不敢下结论。‘瘦狗仰脖喝了一口水,咕咚一声,同时瞪圆了眼睛。繁花这才注意到,瘦狗眼睛很大的,用溴水话来说,就是牛蛋眼。考虑到他小名叫瘦狗,繁花心里就想,应该说那是一对狗蛋眼。这会儿,狗蛋眼说:‘肯定是,基辛格那家伙,肚里有货啊。‘这时候,殿军过来了。殿军掀开厢房的门帘,探进来脑袋,问:‘还去不去了?‘他说的是去李皓家的事,刚才说好的,两个人要一起去。繁花还没开口,瘦狗先把话接了过去:‘我跟孔支书谈点事。‘繁花只好把瘦狗介绍给殿军。殿军说:‘我知道,不就是瘦——‘那个‘狗‘字还没说出来,瘦狗就握住了殿军的手:‘对,那是我的rǔ名。劳动人民的子弟嘛,叫什么不是叫。你是张先生吧,我知道,久仰了。工程师,大工程师。‘繁花说:‘他出差路过溴水,回家看一眼就走。‘殿军说:‘溴水这些年发展很快呀。‘繁花担心他瞎吹,就对殿军说:‘你先忙你的。‘繁花的口气很尊重的,好像殿军真的很忙。

瘦狗接下来又问繁花:‘忙不忙?‘繁花说:‘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呗。你呢?‘瘦狗说:‘谁不是呢?不过,我最近确实比较忙,跟狗咬尾巴似的,忙得团团转。以后更忙,忙着当孝子呢。‘繁花没接话,想,我倒要看看你这狗嘴里能吐出些什么。瘦狗叹了一口气,伸出了三根指头,说,他们有个本家,三年时间连着生了三个孩子,三个啊,可都是死胎。病急乱投医,但医生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后来就找了个高人,那高人是陕西人,瞎子,灵得很。那瞎子听完,不算了,给多少钱也不算了。说,要想让他算,必须送给他几样东西。瘦狗问:‘孔支书,你猜都是什么东西?‘繁花说:‘我猜不出来,我又不是瞎子。‘瘦狗说,他要的东西多了。说着,就学着瞎子的样子,唱开了:一两星星二两月三两秋风四两云五两蒸气六两烟哪八两大雾九两琴音晒干的雪花啊你再给俺称半斤繁花听进去了,说:‘他可真会要。菩萨听了,也要犯难的。‘瘦狗说,可不是嘛,后来好说歹说,终于把人家说动了。钱,最后也总算塞给人家了,五百块钱,够买一头毛驴了。那瞎子翻着眼,掐着指头,嘴里扑噜扑噜,过了好半天,突然问,老巩家是不是有个姑奶奶,已经断子绝孙了?瘦狗说,那瞎子这么一问,把人都问傻了,谁都想不起来有这么一个姑奶奶。那瞎子指了一下方向,说是在西北方向,近得很,离巩庄村只有二三里地。瞎子说,那姑奶奶呆在荒天野地,孤魂野鬼的,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就想找个人拉呱拉呱。找谁呢?老姑奶奶心善啊,本来想要个大人陪着拉呱,可大人们都是拖家带口的,都不易啊,干脆找个小孩吧,刚生出来的那种,感情还没有培养起来的那种。她就拄着拐杖,踮着小脚,开始串门了。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这个索命鬼就把三个小孩带走了。

瘦狗的声音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会儿用粗嗓,一会儿用气声。当他讲到老姑奶奶踮着小脚串门的时候,他用手指头点着桌面,嗒嗒嗒,嗒嗒嗒,活灵活现的,繁花听得脊梁骨有些凉飕飕的。瘦狗又说,瞎子刚说完,本家的一个老婶子,就一拍屁股喊了起来,说确实有这么个姑奶奶,确实是断子绝孙了,她就是官庄村孔庆刚他娘啊。繁花本来想接一句,说自己不知道这么一回事。可她刚要开口,瘦狗突然做了篮球裁判常用的暂停手势。与此同时,繁花看见有两粒泪珠在瘦狗的眼眶里打转。瘦狗咬着嘴唇,使了很大的劲,忍着,似乎要把那泪水重新憋回去,但临了还是滚落了下来。繁花想,犯得着吗?为了一个死了几十年的人。

我倒真的瞠目结舌了一下,外甥女?看着比我们小不了几岁啊,明显成年了。这丫头一脑袋小细卷发在脑后随意扎着,这初春凉嗖嗖的天气露个大腿穿双靴子,脸上倒是还算干净,没什么浓妆痕迹,这边说着话她已经走到桌前了,带过来一阵香气,还好这香水挺淡的,不刺鼻。

袁老2起身,伸手拉过那丫头指点了一圈,他是这么说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叫宝哥,这是骨头哥,这是我新认识的华侨兄弟陈大器,叫陈哥,这个……唐墩,你叫唐叔。”

老唐刚起身堆出个笑脸伸手想跟这外甥女接触一下,一听老2的解说词愣了,委屈起来:"怎么个意思啊?到我这怎么就叔了啊?”

付裕大笑:"很明显啊,提醒你安分守己,差着辈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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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二章:东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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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二章:东倒西歪

二三二章:东倒西歪

大家都笑,老2朝付裕挑了下大拇指,继续介绍,但轮到在座的俩女孩,他表情呆滞了一下,接着义无反顾的张嘴就来:"这是你陈哥的妹妹,陈格格,这位是你唐叔的女朋友,叫……哦叫温翠花。”

大伙笑得东倒西歪,陈吉吉笑得都埋了脸下去,我和付裕、骨头齐齐边笑边鼓掌。我拍着手给了老2一拳:"二哥,你真是胆大,一共就俩女士,你敢一个都不说对人家叫陈吉吉”

温小花也是一脸又气又笑的接话:"就是的啊什么翠花啊,再说我都说了我不是他女朋友,你怎么非得把我往牛粪上插啊。”说着话朝那外甥女摆摆手,“你好啊妹妹,我叫温小花。”

老2一脸不在乎:"叫什么不行,你又不插我这堆牛粪。得,一会我罚杯酒行了吧妹妹?”看着温小花得胜似的一扬下巴,老2又把身边的丫头推出来给大伙认识。

这个冷天露大腿的丫头叫周小天,梳着个齐刘海的娃娃头,模样还颇为精致可爱,居然神奇的和钟馗转世一样的袁老2是亲戚关系,但比老2小不了几岁,按他们家里的排资论辈,成了老2的外甥女。大学毕业后跑到北京来,投靠所谓的舅舅袁老2,目前在一家贸易公司上班。

我正在疑惑刚才老2在介绍时为什么单单漏掉了付裕,一听这话心里就释然了,没猜的话,老2是想安排他这小侄女去付裕的公司。揣测中朝着付裕挑眉毛示意了一下周小天方向,付裕点头撇嘴耸了下肩膀,多年默契,这一来一去就什么都心知肚明了。

果然袁老2把周小天塞到付裕旁边坐下,单独介绍了几句,周小天笑得很到位,甜甜的叫着付总,然后就开始说起个人简历来。

付裕摆手拦着:"别别,还是叫付哥吧。咱们今天也别聊这些,这样,这几天你抽空来我公司我们再谈,好吧?不少字”

我理解付裕这状态,企业公司什么的,怕就怕亲戚朋友的拉关系往里塞些废人,狗屁不通还混吃混喝,我到现在这家杂志社上班之前在一家报社实习过,那里就遍地是皇亲国戚,不是总编亲戚的邻居就是主任朋友的孩子,一个个狗仗人势吆五喝六,又各有其势力范围拉帮结伙互相斗争,那种乌烟瘴气的氛围不堪回首。

老付肯定也是怕这个,但碍于袁老2的面子又不好推辞。

但他这么一说,周小天脸色可就不太好看了,转头盯着袁老2,语气低沉而凶狠:"胖子你等着”

袁老2一愣,本来就挺白的大脸更白了,马上安抚着凑过去耳语了几句,周小天的脸色算是缓和了一些。但不再张嘴,坐在那独自闷着。

我和付裕相视而笑,一物降一物,这袁老2原来也有怕的人。

瘦狗说,那个老婶子一听,弯腰拾起一根玉米秆,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还骂呢,骂他混账东西,骂他只顾当官,只顾挣钱,连祖宗都不要了。官当得再大有什么用,钱挣得再多有什么用?不把庆刚娘安顿好,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儿孙,死去吧,你自己去陪老姑奶奶拉呱吧。瘦狗说:‘孔支书,你看看,照那老婶子的说法,我得去舍己救人了,小命就保不住了。‘瘦狗一脸苦相,繁花连忙安慰他,瘦狗说,人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由你不信。按说咱是**员,唯物主义者,不该相信这种歪门邪道,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

一再闹出个什么事,我可怎么向群众交待啊,啊?

繁花想起来了,祥生曾说过,如果不让瘦狗挖坟,瘦狗就会上告,说官庄村当年弄虚作假,‘死人要给活人腾地方‘的政策,并没有认真贯彻执行。一想起这个,繁花就有些恼火。繁花最讨厌打小报告了,文革遗风嘛。

繁花不愿给留下口实,就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村里是有这么一个人,不过,她具体埋在哪里,我可就说不上来了。坟头早就平了嘛。难道巩庄村没有平坟?顶风作案,可是要处分的。‘瘦狗说:‘平了,都平了。哄你是狗。‘繁花说:‘对呀你平了,我也平了。你说怎么找?‘瘦狗说:‘只要你点个头,怎么找是我的事,不劳孔支书多费心。‘繁花说:‘说得轻巧,好好一片地,让你这里挖一锨,那里挖一锨,刨红薯呢?‘瘦狗说:‘孔支书,你尽管放心,我保证给你弄平,平得跟镜子似的。要是不弄平,我就不姓巩。‘繁花故意吊他的胃口,说:‘还有,树呀草呀什么的,可都是公共财产。你一拍屁股走了,我怎么向群众交待?我非被群众的唾沫淹死不可。我可不是武则天,说什么就是什么。‘瘦狗笑了,说:‘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嘛,损坏东西要赔偿。少赔一个,男盗女娼。‘这话说的,谁是盗谁是娼啊,满嘴喷粪嘛。

接下瘦狗说,另外还有一点小意思,请孔支书一定笑纳。瘦狗说着,自己笑了,笑得很深沉,很诡秘。瘦狗把胳肢窝下面的包放到了桌面上,斜着眼朝门口看了看,然后拉开了拉链。繁花想,嗬,莫非是来给我塞钱的?瘦狗拿出来一个精致的盒子,上面裹着红绸。原来不是钱,繁花心里稍微有点失望。不是钱又是什么呢?月饼?那盒子在瘦狗的膝盖上滑了一下,盖子掀了一下,透过那条小缝,繁花看到里面一闪一闪的。繁花说:‘什么宝贝啊?不过,不管是什么宝贝,你怎么带来的,还怎么带走。‘瘦狗说:‘也算不上宝贝。小玩意儿,一个小玩意儿。孔支书廉洁,谁不知道?赵本山说得好,地球人都知道。‘瘦狗把盒子打开了,说:‘这可不是我送的,是那死孩子他**送的。人家可是说了,你要是不收,她干脆撞墙死了算了。‘那是一盒纪念币,香港回归的纪念币,整整齐齐地码在一个个空格里面,一枚硬币面值一块,总共五十块钱,还不够豆豆买一个洋娃娃呢。

繁花用胳膊挡了一下,说:‘你就是把天下的星星摘下来送给我,我也不会收。‘瘦狗双手捧着那盒子,问:‘看不上?看不上我可装起来了。孔支书啊孔支书,你的心肠太硬了。你就不能可怜可怜人家?‘繁花说:‘这样吧,明天开个会,听听别人的意见。你跟庆书不是很熟吗,后天我让庆书给你回个话。‘

按说瘦狗该走了,但瘦狗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瘦狗把那盒子往桌子上一放,说:‘你说什么?让庆书通知我?就是我那个战友吗?‘繁花说:‘是啊,庆书说过,你们是一条战壕里爬出来的。‘瘦狗说:‘别提他。我都替他丢人。‘繁花‘咦‘了一声:‘丢人,丢你什么人了?‘瘦狗揉揉鼻子,揉揉下巴,很难开口的样子。不过,他还是把话说出来了:‘人不可貌相啊。‘繁花不明白了,什么叫不可貌相?繁花问他到底怎么回事,瘦狗还是那句话,人不可貌相。繁花慢慢品出来了,他的意思,庆书看上去是个粗人,其实是有想法的。繁花就说:‘不会吧,庆书还是个老实人。‘瘦狗用鼻孔笑了,慢悠悠地来了一句:‘老实?咬人的狗不叫唤,叫唤的狗不咬人。‘还是话中有话。繁花就又补充了一句:‘庆书吧,小心眼是有一些,但本质上他还是个老实人。‘瘦狗的鼻孔又哼上了:‘哼,当年在新兵连,都是他替我们倒尿。手指头都浸到尿盆里面了。说是学雷锋,谁信呢?他一撅屁股,我们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给我们倒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替首长倒尿,最后再让别人替他倒尿。‘繁花笑了:‘学雷锋就是学雷锋,不要挖苦人家。‘瘦狗摇了摇头,脸上似笑非笑的,有些不以为然的意思,也有些笑话繁花的意思。然后,瘦狗突然一挥手,来了一句电视里常说的名言:‘孔支书啊,了解过去是为了更好地认识未来。‘

这个瘦狗,到底要放什么屁呢?繁花想,庆书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还用你来告诉我?但是瘦狗接下来的一句话,让繁花大吃了一惊:‘孔支书,庆书说了,现在他已经有五成把握了。剩下的那五成,他最起码还可以争取一到两成。因为他有绝招。‘现在轮到繁花用鼻孔发声了。繁花‘哼‘了一声,说:‘是吗?那就让他当村长好了,我刚好休息休息。‘瘦狗说:‘非得我说透啊?按说我不该多嘴,互不干涉内政嘛。可是,我最讨厌在下面搞小动作的人。癞蛤蟆也想坐龙床啊。要是不把这股歪风刹住,让它传染开来,哪个村子都不得安宁。‘

二三二章:东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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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三章: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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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三章:你在哪

二三三章:你在哪

她的手指不动了,目光下降,盯向我手里的手机。

一秒钟后,我手机的短信提示响了。陈吉吉的眼神变得更诧异,更闪烁,好像我手里握着的不是手机,而是《戒》里那枚戴在王佳芝手指上的卡地亚鸽子蛋

我低头看短信内容:你在哪?

我知道,她也慌了,不然不会问出这么没头没脑的话,事实上我也慌了,打死唐墩一万遍我也不能相信和我短信这么长时间的鬼来电竟然是她,……陈大器的妹妹?

我抬头看了陈吉吉一眼,回短信,按完发送键,对面的手机再次响起,一切毫无争议了。破天荒的巧合,可能性百万分之一。当陈吉吉低头看短信时,我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疼,是真的。

我回的短信是:可能……在你面前?

看完短信的陈吉吉抬头看我,眼神忽远忽近的,一会是难以置信,一会是惊喜,慢吞吞向我这边迈了两步,像是看不清我似的。相比之下,我也惊愕,但更多是惊喜,无以伦比的惊喜。原因如下:

每个人都有一个在现实中你对其充满好感的实体,比如恋人啊、暗恋啊、单恋啊;同时也绝对在幻想中有一个精神恋爱对象,比如偶像啊、网络图片啊、**啊、梦中情人啊——当你发现你现实中充满好感的实体和幻想中精神恋爱的对象是同一个人时,还不够臭屁的?不用欣喜若狂这个词汇,只是为了凸显我低调的人格罢了

看着走近的陈吉吉,其实我已经想笑,就是那种不由自主的想咧嘴,但还是忍住,保持一脸的惊讶,也向着她走过去几步。因为我也好奇,这个用短信调戏我n久的女子,好像比我还吃惊,好像不认识我是谁似的。

两个人就这么握着手机,相对着一步步走近,呆呆愣愣,相距一米左右站定,陈吉吉握在xiōng前的手伸出一根手指冲我一展:"你?你是赖宝?”

我是喜大于惊,双眼放光,也诧异反问:"你?你是鬼来电?”

“……我是谁?”陈吉吉显然更吃惊我给她私下取的艺名。

我挠头笑:"没什么,一直也不知道短信谁发的,总得有个代号啊。”继而单刀直入,“真的是你啊?你给我发那么多天短信了,不知道我是谁?”

陈吉吉翘嘴角:"我知道是赖宝啊,但不知道你是啊。”

“这和逻辑么这?”我听出蹊跷,“从接飞机到现在也大半天了,你没听到他们叫我?”

“我……我没注意,就听他们喊你宝啊,宝哥啊什么的,我还以为你叫什么保什么,是保卫的保呢。”陈吉吉急急辩解,生怕我不相信的模样。

我点头豁然,看来这丫头是真不知道我本人,那这事就更奇怪了,于是一眯眼,上下打量起她来。

陈吉吉也在打量我,互相此时都在重新审视,忽然发现我目光有异,警惕起来:"你干嘛?”

“没什么,”我撇嘴笑,挑眉毛,你见过民国时代摸着下巴打量良家妇女的伪警察就知道我此时什么样了,“现在咱俩也不算陌生人了是吧,那坦白吧,陈吉吉妹妹,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干嘛短信骚扰我这么久?”

繁花说:‘谁想当谁当,不过是个村官,又不是坐什么金銮殿。‘瘦狗说:‘大小也是个殿嘛。你就不想知道人家唱的是哪一出戏吗?‘繁花说:‘不就是个庆书嘛。‘瘦狗又提到了‘撅屁股‘,说:‘你是不是以为,他一撅屁股,你就知道他要干什么?我敢保证,这次你就不知道。你想啊,人家什么时候撅屁股你都不知道,你又怎么能知道人家拉什么屎呢。等你知道了,已经晚了。问题很简单,因为人家已经拉完了,肥料已经上地了,樱桃已经长成了。给我倒杯水,倒满。‘

听着倒很新鲜。繁花笑着给他倒上了水,想,我倒要听听你还能讲出什么新鲜事。瘦狗喝了两口水,咂咂嘴,卖了个乖:‘孔支书,你要是不想听,我现在一拍屁股就走。‘繁花说:‘喝水嘛,喝完再走嘛。‘瘦狗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说:‘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说这些吗?‘繁花说:‘你不是说了,担心歪风传到巩庄。‘瘦狗扳着小拇指,想考学生似的,说:‘这是一,二呢?‘繁花随手拿起一把瓷勺,用瓷勺的把儿在地上写了个‘二‘字,说:‘你说呢。‘

瘦狗立即低下头,跟认罪似的,说,这二呢,说起来还跟他有关。他千不该万不该啊,不该把死孩子的事说给庆书听。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啊。他给庆书一说,庆书就向他透露,官庄村其实也有几例,也是生下来就死了。庆书就说了,莫非这跟庆刚他娘也有关系?庆刚他娘当年是上吊死的,有冤屈啊。还有,所有的坟都平了,就庆刚娘的坟没平,有问题啊。说到这里,瘦狗又对繁花说:‘其实,刚才我不好意思戳穿你,我不光知道庆刚娘的坟没有平掉,还知道上面长了一棵榆树。都是庆书告诉我的。‘然后瘦狗又摇摇头,说,佩服啊佩服,不是佩服别的,而是佩服庆书的心细,当年他佩服庆书尿盆端得好,眼下他佩服庆书脑子转得好。庆书连死人在地底下怎样互相串门的事都想到了。

瘦狗说,庆书当天就去找了那个瞎子,让那个瞎子算了一卦。‘当时我在场,你们村卖凉皮的祥生也在场,‘瘦狗说,‘庆书把情况说了说,那个瞎子又是扑噜了好半天,眼皮翻得跟下过蛋的****似的,说当然有关系了。哪个小鬼敢到她那里串门啊,别人都没有坟头了,就她有坟头,坟头上还有一棵树,还是棵死树,等着吊死人呢,谁敢去?谁愿意死两回啊?啊?所以说,就剩下她一个孤魂野鬼了。她想找个人拉呱也找不到,没办法,就只好打活人的主意。巩庄村是她娘家,官庄村是她婆家,不找婆家就找娘家,不找娘家就找婆家。她反正就在这两个村子逛,逛到谁家是谁家。她在暗处,你看也看不见,拦也拦不住。拿它没辙啊。‘

说到这里,瘦狗伸着脑袋往门口看了一下,还捂了一下嘴,好像庆刚娘就拄着拐杖站在外头,能听到似的。繁花手里的瓷勺一下子掉到地上了,摔成了两截。瘦狗弯腰把瓷勺捡起来,说:‘庆书说了,选举前要把瞎子领到官庄,让瞎子给村里面的人好好算算。祥生还说了,有什么话尽管说,不要藏着掖着。孔支书,你想想,是谁忘掉了平坟?到时候,你就是全身都长满了嘴,也说不清了。谁家死了孩子,不管跟庆刚娘有没有关系,老百姓都会把责任往你身上推。谁都有几个本家,本家又有本家,就跟狗连蛋似的,一家串一家。我的大妹子啊,老百姓的口水都把你给淹死了。没办法啊,国民素质就这么高,一时半刻也提高不了啊。骂又骂不得,恼又不能恼,责任呢,推又推不掉,唉,我的大妹子啊,连我都替你发愁啊。‘

繁花像赶苍蝇似的,挥着手说,挖,挖走,快挖走,赶紧挖走。瘦狗倒不急了,说还是等天好了再挖,下雨天深一脚浅一脚的,**毛,到处都是泥。临出门的时候,瘦狗顺便问了一句,姚雪娥找到没有?繁花说,这事你也知道?顺风耳,千里眼啊。瘦狗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嘛。不过,大妹子尽管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只要我在巩庄村看到她,我肯定把她押来。一个臭娘儿们,破坏安定团结,扰乱村级选举,犯上作乱,欠揍啊。

繁花亲自打伞把瘦狗送上了车。已经关上车门了,瘦狗又把车窗玻璃摇下来,跟繁花握了握手。瘦狗的手肉乎乎的,但很有劲,到底是当过兵的。因为司机在场,两人什么也没说,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也有些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思。车开走以后,繁花又在原地站了很久。回过头来,繁花看到一个黑影,吓得差点叫起来。那黑影咳嗽了一声,繁花才知道是父亲站在那里。父亲说:‘我全听见了。‘繁花说:‘听见什么了?你不是耳背吗?‘父亲又说:‘庆书这***,yīn着呢,跟他爹一样。他爹当年就是吃里扒外,给铁锁他爷当长工,解放了又说人家是地主,想着法子斗人家,硬把人家斗死了。吃里扒外,祖传啊。‘

回到屋里,繁花这才看见父亲手里竟然拿着助听器。父亲又说:‘半路上跳出来个程咬金,来者不善啊。看来得开个家庭会议了。‘一听说要开家庭会议,繁花就笑了。以前家里倒是常开家庭会议。父亲是会议的组织者,也是会议的主持人,他的发言往往就是最后的决议。上次家庭会议,还是在繁花决定竞选村长的时候开的。当时的决议有两条,简称‘两个再‘:‘再难剃的头也得剃,再难啃的骨头也得啃。‘从决议上看,当时就把困难考虑得很充分。

二三三章: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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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四章: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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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四章: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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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吉吉也在打量我,互相此时都在重新审视,忽然发现我目光有异,警惕起来:"你干嘛?”

“没什么,”我撇嘴笑,挑眉毛,你见过民国时代摸着下巴打量良家妇女的伪警察就知道我此时什么样了,“现在咱俩也不算陌生人了是吧,那坦白吧,陈吉吉妹妹,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干嘛短信骚扰我这么久?”

陈吉吉一愣,接着“噗嗤”一下,捂嘴出声的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的,两只耳垂上的坠子无规律的剧烈摆动。

这下把我笑毛了,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和神来电见面的场景,但在我想象中那该是最后阶段,短信聊天已经不能满足彼此交流,互相在短信中已经吐露心声,表达爱意,相约厮守,共赴终老,然后在一个花好月圆的夜晚相约见面,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万没想到一切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这么仓促,这么让我措手不及,还这么不可理喻

“你笑什么啊?到底怎么回事?”我伸手在陈吉吉面前晃了晃。

“没事,没什么。”陈吉吉笑着,手背遮着嘴,慢慢喘匀了气,“宝……宝哥,我真的没想到你和我哥认识,短信骚扰你对不起哈,至于原因么,我想得找个时间我慢慢和你解释了,几句话哪说得清楚。”

我看看她,又看看手机,倒吸一口气:"真的是你?”

“我比你还意外呢”陈吉吉探头看我手机屏幕,又抬头盯着我眼睛,“怎么会是你呢?居然让我这么遇见了,我要是告诉小马姐,她肯定不信”

“……谁?”

“我的朋友,嘿嘿,都说了有时间一五一十的给你解释。”陈吉吉说着,迈步走向我身后,奔了包房的方向,走几步还回头看我,“宝哥,走啊,你得看着点我哥,他喝醉了。”

小马姐?小马哥的老婆?穿风衣叼牙签的女人?朋友?我更狐疑了,莫非还是yīn谋?但看着陈吉吉冲我招手喊我一起回包房,我不得不向我身后一指:"别怪我没提醒你,刚才你不是要去洗手间么?”

陈吉吉一瞪眼:"哦对”急急走过来两步,在我身边站定,将手包递给我:"那宝哥,你帮我拿一下包吧,等我下。”

我边接过手包边摇头:"刚才你怎么不让我帮你呢?”

“刚才不是不熟么,让你拿包多不礼貌。”陈吉吉眯眼一笑。

“现在熟了?”

“嗯,知道你是赖宝,一下就没那么陌生了,这名字都让我觉得亲切。刚才我在包房里无聊短信你了,你没回,我还想着去洗手间的时候再短信你呢。”说着话,陈吉吉抬小臂比划出一个胜利的手势对我晃了晃,“我去了哈”

看着陈吉吉转身,小倩影快步消失走廊拐角,我这心呐,突突突突突突……

飞快的回忆了和陈吉吉接触的这一下午,好像我给鬼来电发短信那几次还真没有当着她面的时候,短信回来时她也没在我身边,就这么yīn差阳的,呵呵,好饭不怕晚

之前这段时间,对陈吉吉只是气味和眼缘儿,接触说话都寥寥,刚才短暂的真正接触下来,这女孩比想象的还可爱。而且就像陈吉吉所说的,从接飞机到现在互相还有点端着,此时知道对方就是那个几乎每天短信聊到深夜的对象后,生疏感一下就消失了,熟悉亲切感徒增,况且还那么美好。

……丘比特大叔射我吧

拿着手包站在走廊等了一会儿,忍不住拿着手机一条条翻看短信,短信箱里存了很多我和鬼来电,哦不,陈吉吉的经典对话,以往也会翻看,现在完全不一样了,彻底有了具体的幻想对象,感觉那叫一个真实

翻着短信,突发奇想,调出了陈吉吉的手机号码,稍微犹豫,拨打出去,呼吸有些急促,尽管已经知道对方是谁。

那边很快接听:"喂?干嘛?”

“你知道是我?”

“笨啊你,我手机里存的就是赖宝的名字啊。”

“哦,呵呵,没什么,我就是还不敢确定呢,真的是你啊?太难以置信了”

“我也是啊,想想都好玩,原来白天和我发短信的赖宝一直就在我旁边呢,哈哈。”

“是啊,彼此。呵呵。”

……话说到这突然卡住了,我承认打电话之前我没想好说什么,但也没担心过会想不到话说,于是一瞬间紧张无比,越害怕冷场脑子里就越一片空白,汗都出来了,越想说话越不知道说什么,整个大脑完全死机,嘴上脱口而出一句——

私以为,基本上这句话在正常情况来讲是最随意的:"你干嘛呢?”

那边沉默了一下,继而厉声:"赖宝讨厌啊你,我在洗手间呢”

电话挂断。

我手机贴着耳朵,觉得这下完了,知识分子形象破坏了,随意的一句在这时候说出来完全就是耍流氓啊。

担惊受怕的胡琢磨着,陈吉吉走到面前我才反应过来,一边递上手包一边解释:"陈吉吉,我刚才是无心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说了……”

“行啦。你当我第一次和你聊天么?”陈吉吉基本是伸手抢过包,白了我一眼:"还宝哥呢,臭猴子”

这一句话说得我是彻底心花怒放了,生什么气啊?这不就是打情骂俏么这是要活活美死我啊

心里锣鼓喧天着,忙跟上陈吉吉。

俩人一起往包房走的时候,我飞快瞟着她,这时候,闻到她的香味,看到她的人,意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呵呵,谁能想到啊,陈吉吉竟然就是我的鬼来电,竟然就是我的梦中情人,是我这段时间不说晚安就睡不着的虚体,还是我多年哥们儿的妹妹……哥们儿的妹妹,是啊,我说过,朋友之妹不可欺,无论是良心还是道义都过不去,可是不过毕竟但是当然啦,谁都有个万不得已的时候,让我们相信真爱是无敌的,去他**的世俗吧

当时全家人都行动起来了。繁荣负责上头的宣传工作,也就是化名在报纸上发表文章,表扬繁花工作做得好,主要表现在能够以身作则,‘只生一个‘。作为一名农村妇女,尤其是招了女婿的农村妇女,能做到这一步的,在整个溴水,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啊。村里谁的名字变成过铅字?没有,从来没有,繁花是第一个。繁荣的丈夫负责联系贷款修路,并把溴水农机站的播种机弄到了官庄,负责给缺少劳动力的家庭种麦。老父亲也出马了。按他的说法,他啃的是最难啃的骨头,因为他负责的是揭庆茂的短,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嘛。

这火候也是最难掌握的,火候不到,起不到效果;火候过了,又容易结下世仇。老爷子采用的办法是表扬庆茂,说庆茂一干就是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苦劳大于功劳。虽说纸厂的工作没有做好,乡亲们有些怨言,但庆茂毕竟也卖力了。之所以没搞好,是因为庆茂是个大好人,害怕得罪上头。庆茂从纸厂拿到什么好处没有?有人说有,有人说没有,我相信没有。就是有,估计也是仨核桃俩枣,值得揪住不放吗?不值得嘛。姜还是老的辣啊,老爷子的话句句在理,又句句藏刀啊。这会儿,老爷子又提出召开家庭会,莫非又要重复那‘两个再‘?

繁花说,黑天半夜的,繁荣又不在家,开什么会?老爷子说,可以打电话嘛,电话会议。繁花问殿军呢,老爷子说:‘去李皓家串门了,提着酒,还说你让他去的。‘老爷子又说:‘改天我要亲自会会那个瞎子。这难剃的头还是我来剃吧。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不要说一个瞎子了。你别听那瞎子胡扯,什么三两秋风四两云的,咱村的宪法你知道吧,早年也学过算卦,一开口也是这个,都是师父教的,无非是想让你多掏几个钱。‘

老爷子说的宪法,也是个瞎子。小时候他出天花,一脸的痘,痘抓破了,毒水流进眼里,瞎了。宪法除了会算卦,还会拉二胡,‘文革‘时就在***思想宣传队里拉二胡。后来他离家出走了,有人说在北京地铁站门口见过他,还是拉二胡,算卦。繁花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老爷子说:‘瘦狗不是给那瞎子五百块吗,咱给成五百五十块。娘那个,就当是喂狗了。‘繁花想笑,老爷子够小气的,只多给了五十块。繁花又想,老爷子又来劲了,但这次用不着他上阵了,她一个人就把庆书的头给剃了。繁花说:‘你就歇着吧,不用你费心了。‘

老爷子突然一跺脚,说:‘有了。‘声音很大,把豆豆都吓得坐到了地上。繁花问他有什么了,他说:‘见到了瞎子,我就先让他算算,庆刚娘是怎么死的。他要是算不出来,我就告诉他是给斗死的。随后我再让他算算,是给谁斗死的。他要是还算不出来,我就告诉他,那不是别人,那是庆书他爹,是庆书他爹把人家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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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五章: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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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五章: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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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没想到就在我和陈吉吉在现实中相认这一会的功夫儿,包房里早已经别有洞天了,一进门就被里面凝重紧张的气场震慑了一下。

打倒是没打起来,但依然没人说话,一个个面沉似水,所有人都在盯着大器方向,而大器站在那个梁洛宏的旁边,一手按着他肩膀,另一只手拎着酒瓶子,看不出来是要敬酒还是要砸人。

陈吉吉和我对视了一眼,我也诧异呢,示意她先坐回我们那桌去,大器正守着梁洛宏在那目露豪迈,抬头看见我俩,一瞪眼,满脸酒红的喷了一嗓子:"啊宝,你怎么和我妹一起回来的,你把她咋了?”

有人笑出声,我比划了个中指过去:"怎么说话呢?你妹妹无所谓,对我影响多不好?”

陈吉吉迅速白了我一眼,欲擂起小拳头报仇,又瞬间意识到场地不合适,放下手,小小不好意思的飞快走到座位坐下。

我又荡漾了一下。

看大器这样子,场面尚未到一触即发的程度,自己也走过去坐到付裕旁边,低声问之。老付答曰大器被梁洛宏的奸笑吓醒后就开始抢戏,此刻已是主演,这会正跟梁洛宏叫板呢。

听罢,与付裕心有灵犀对视一笑,继续看戏。这大器还是当年的鸟样,喝点酒就变身全民超人了。

豪情中的大器早没理会我和陈吉吉一起回来这茬了,注意力又转回梁洛宏身上,扯着嗓子叫嚣:"怎么的啊?你觉得我刚才说的对不对?事儿是那个什么艾小媚引起的,你和我骨头兄弟你俩在这谈,能谈出个一女二夫来啊?人家来都不来,都不愿见你了,你还在这跟自己较劲啊?”

骨头坐在那都快热泪盈眶了,感激的看着大器,这种情况忽然冒出个讲其所不能讲、骂其所不敢骂的代言人来,无疑于前生父母,再世爹娘。

梁洛宏歪头斜眼瞄着大器,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体格跟对方的面积差,遂放弃抵抗**,挤出笑容:"呵呵,这位兄弟,那你有什么指教啊?”

“我没什么指教,我就是劝你拿得起放得下这女人呐……”大器嚷了一声,又俯下身好像要说什么悄悄话,梁洛宏诧异这举动,正扭过脸凑上去愿闻其详,迎面却是大器结结实实的一个酒嗝。

梁洛宏躲闪不及,顿时几欲晕厥,大器却继续晓之以理了,“嗝——呼,这女人呐,要是狠下心来,比什么都狠。根本就没挽回余地,要是只为了气你根本不会玩这么大,再说她和骨头是网恋不是?那不是一天半天的事儿,谁还没几个网友?人家怎么就单奔着骨头来了?人家既然跑北京来了,还没告诉你,那就等于gameover了。你再怎么折腾她也不可能跟你回去。你这劳民伤财的,何必啊。”

骨头满脸感激涕零,唐墩不住点头,陈吉吉又是想笑又是担心的表情,连并排坐着的周小天和温小花都略显惊异的盯着大器看——谁能想到刚才还醉到坐着睡着的一人,这会儿说出话来居然头头是道的,不仅思维正常逻辑清晰,而且把这桩事的来龙去脉都记得这么真切,是挺神的。

我也笑着扭脸去看付裕,没能收获一个默契眼神,却看到一脸的黯然神伤。意外了半秒钟我悟了——估计是大器刚才那番话,也勾起了付裕对红姑的忆往昔不堪回首。

梁洛宏对大器这番话有些词穷,甚至有点默许,慌乱片刻后,梗着脖子强词夺理:"这位朋友,你说的话能代表艾媚么?”

大器笑得跟汉钟离似的,仗着自己体积大底盘低,站的稳妥,话也利索:"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咽气啊,得得,我当然代表不了话得让艾谁的媚自己说”说着话酒瓶子cāo起来了,将那少半瓶啤酒一饮而尽,还把瓶嘴向下滴了又滴,然后握着瓶颈,瓶底朝上举着,拍拍梁洛宏,“梁什么宏,你不钻牛角尖么?今天我还就力挺一次我骨头兄弟,我跟你较这个真儿看见这酒瓶子了么?现在就让骨头给那个谁打电话,她要说爱的是骨头,酒瓶子落你脑袋上,她要是说她爱的是你,酒瓶子肯定在我脑袋上开花,怎么样,敢赌么?”

繁花把他按到了座位上,说:‘你以前不是说,是庆茂他爹带的头吗?‘老爷子说:‘我说过吗?没有嘛。

我明明记得是庆书他爹嘛。庆书他爷就是斗人专业户嘛。门里出身,自会三分,庆书他爹斗起人来也是个好手。不信你去问问庆茂。庆茂肯定会说,是庆书他爹。靠他娘,就这么定了。谁敢说是庆茂他爹,我跟谁急。‘

李皓住在村西头,院墙内外堆的都是草料。还没有走到李皓家,繁花就听见了羊叫。羊叫的声音很动听,有一种柔情,有一种童趣,就像孩子闹着要吃奶似的。进了院子,繁花听见殿军正在和李皓谈骆驼。殿军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马比牛大,厉害羊大,养一头骆驼抵得上你养一群羊。‘

你要不养,我可就养了。到时候你可别眼红。‘殿军说,‘我连工程师都不愿干了,就想找人合伙养骆驼——‘这个殿军,这次回来跟往常有点不一样啊。哪根神经搭了,怎么开口闭口都是骆驼?繁花在外面咳嗽了一声,殿军就住口了。繁花进来的时候,殿军把话题扯到了别处。他指着李皓墙上贴的画报,问繁花认不认识上面的人。画报上的女孩说不上漂亮,但很肉感。xiōng脯绷得那真叫个紧呀,上面的扣子都绷掉了。那**就像一对兔子,随时都要跳出来似的。殿军说:‘这部电影很好看的,应该弄到村里放放,活跃活跃村里的文化生活。‘李皓说:‘你看过她演的电影?‘殿军说:‘靠,你太小看我了吧?不少字泰坦尼克号嘛,这女孩就是演露丝的那个。‘

李皓很深沉地一笑,说:‘你可看仔细喽。‘殿军像壁虎那样贴着墙,鼻尖都抵着人家的脸了:‘还是露丝,英文的意思是玫瑰。得过奥斯卡奖的。‘李皓说:‘泰坦尼克号?那当然值得研究,人类的大灾难嘛。可她不是。‘殿军说:‘打赌?输了,这瓶五粮液你就全喝了,我喝溴水大曲。‘李皓说:‘你输定了,她不是露丝。我对好莱坞不感兴趣。她是莱、温、斯、基。想起来了吧,就是把克林顿的裤门拉开的那个。这个娘儿们有意思,有点意思。都快比得上把吴王夫差拉下马的西施了。‘

繁花懒得听他们拌嘴。她先把磁带取出来,说:‘送给你一个小玩意儿,你肯定喜欢。‘李皓接过来看了,说:‘宗教音乐?好,我要好好学习学习。‘繁花说:‘里面有放羊的曲子,我听了很亲切,想,这不是为李皓唱的吗?你肯定喜欢。‘说着她把凉菜摆上,把烧**和熏兔撕开了。李皓说:‘宗教这玩意儿,一般人弄不懂。得静下心来,慢慢弄。‘繁花对李皓说:‘你这里就是清静。哪像我家里,老人吵,孩子闹。‘李皓说:‘各有各的好。这熏兔塞牙,我去弄几根牙签。‘

考虑他身体不便,繁花拿着手电筒跟着出去了。在门廊下,李皓拿起扫帚,折着上面的竹枝。羊粪蛋从上面掉下来,像六味地黄丸似的,滚了一地。繁花说:‘你可真能将就。没个女的替你cāo持,行吗?不行嘛。我真是不放心。‘李皓说:‘羊粪不脏。羊最干净了,西方人还把羊当宠物呢。要不,人家怎么会给羊唱歌呢。‘

繁花也能喝点酒。这会儿跟李皓碰过杯,繁花就说:‘又要选举了,这次你可一定要出马

啊。羊就先别放了。我想让你把村提留啊,公积金啊,管理费啊,公益金啊,都管起来,统统管起来。班子里我缺一个知心的人啊。日后村里还要成立民主理财小组,到时候也由你牵头。‘李皓剔着牙,说:‘祥生呢?‘繁花‘嗨‘了一声,说:‘祥生?祥生在城里忙他的生意,他把钱看得比命都重要。我看他已经想撂挑子了。‘李皓说:‘何以见得?‘繁花笑了,一摊手,说:‘开会他都很少参加,你知道上头把这种人叫什么?叫走读干部。这还是在会上说的,会下批评得更难听。批评他们是二八月狗走窝,是走窝干部。‘李皓把牙签上的东西一吹,继续剔牙。繁花故意问道:‘你的意思,他还有什么想法?‘李皓说:‘人心啊。‘繁花已经拿起了**爪,听他这么一说,又把**爪放下了:‘你的意思是,祥生想干村长?‘

李皓真是金口玉言,多说一个字都不肯。李皓说:‘你说呢?‘繁花又拿起了**爪,这次是为了用它敲盘子。繁花敲着盘子,说:‘德性,你放开说嘛。跟羊呆久了,不会说人话了?‘李皓终于多说了几个字,不过他说的是羊,而不是人:‘

二三五章: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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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六章: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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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六章:不累

二三六章:不累

跟羊在一起,我说一天话都不累。羊多好啊,羊多良善啊,你说什么它听什么。‘殿军说:‘李皓,你真成仙了。喝。‘繁花说:‘祥生不像有什么想法啊?‘李皓端起一杯酒,滋溜一声喝了,说:‘呆会儿祥生就来找我了。‘繁花想,哦?祥生从城里回来了?怎么没来向我汇报?李皓说:‘别担心,羊会给我报信的。有一只羊,外号叫情报局长,很通人性的,能听出祥生的脚步声。祥生一来,它就会叫。它跟别的羊不一样,除了咩咩叫唤,还要用犄角抵门,嗒嗒嗒,嗒嗒嗒,就跟发报机一样。

繁花说:‘祥生的生意不行了?不会呀,听说还在招人打下手呢。‘李皓说:‘他招的都是本村人,小恩小惠嘛。他是招兵买马,以图决战。‘李皓的声音很低,很冷,是月光下冷兵器的那种‘冷‘,泛着青光。繁花打了一个激灵:‘招兵买马?决战?‘李皓说:‘说说看,他招的都是哪些人?‘繁花说:‘不就是一帮娘儿们吗?三虎媳妇,宪强媳妇,庆西媳妇,铁蛋媳妇,反正是一帮娘儿们。‘李皓说:‘你扳着指头数数,这些人哪个跟你是一条心?还不都是被你处理过的。有的被你逼着打了胎,有的是偷树被你罚了款。庆西媳妇不过是偷了几穗嫩玉米,你就在会上把人家骂了一次。‘繁花说:‘这话说的,我又没点她的名。‘李皓说:‘你说那人是水蛇腰,谁不知道庆西媳妇生不出来孩子,到现在还是个水蛇腰?这帮女人身后都站着一个男人,男人身后都站着一家子人。不就是投票吗?到时沾着唾沫一数,谁票多谁上台。‘‘

好吧,我承认我挺没心没肺的,不知道怎么就在沙发上睡了。大器推我的时候我正梦回童年呢,扒拉着大器的手不耐烦:"哎呀,妈让我再睡会……”

大器也没客气,使劲揪了我耳朵一下:"儿子,起来吧,好好练武好替你爸爸报仇啊”

我一惊,睁眼,对视,一个鲤鱼打挺当xiōng一拳,大器趔趄着后仰一下,肉xiōng口咧嘴笑:"哟哟,身手还这么矫健啊师弟,走,跟师兄扎马步去。”

我翻身起来,双手使劲蹭了蹭脸:"你醒多久了?几点了?”

“十点多了呗。你看你有床不睡非得睡沙发,”大器边笑边皱眉,抬手揉着脑袋,“哎昨晚儿我是不是摔了?还是打架了?”

我尚未完全清醒,摇头:"没啊,就是把这几年你欠的酒都喝回来了。”

“那不对啊我这脑袋怎么这么疼呢?”大器弯腰探头给我,“你摸摸,就这,肿了一大块”

回忆迅速在脑子里一帧帧的快退,清醒后恍然昨晚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看来大器真是喝缺篇儿了,都没记住也好,省的郁闷。常喝醉的人都有过醒酒了后悔醉时举动的时候,那滋味不好受。

“没事,你可能不小心磕哪了吧。”我王顾左右而言他,“哎?吉吉起来了么?”

“谁?吉吉?”大器瞪眼,“她昨晚住我家了?”

“是啊,我俩一起把你送回来的啊。”

大器摇头,往楼上看:"没有啊,我起来挨个房间都转了,没人啊,走了?”说着话突然转向我,“你们俩没怎么样吧?不少字”

我断然否定:"你的猜测能高尚点么?胡说八道就算吉吉想,我也不是那种人啊”

“说反了吧你”大器凶我一眼,继而眯着小眼睛打量我,“你和我妹熟的都快的啊,都吉吉吉吉的叫了。真亲热,你都没这么昵称过我”

“滚蛋,我叫你器器,你受得了么?”我站起来伸懒腰,转身奔一楼洗手间,大器在后面揉着脑袋一直跟着我,不断给我亮黄牌:"我可告儿你啊,吉吉可是我妹,宝你不能**啊”

我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扭头冲他笑:"没文化了吧?不少字老付要是跟吉吉有事才叫**呢”说完开始往脸上撩水。

大器冥想数秒,品出我的话里有话,抬手拍我:"哎,哎我正式通知你和老付,都不许打我妹的主意你帮我转告老付一声。”

我抹了把脸,伸手扯毛巾:"凭什么啊,老付是差点儿,我怎么配不上你妹了?”

“不是配不配得上那是我妹妹啊,从小一起长大的,要是……我怎么想怎么别扭”

我擦脸,憋着声音回话:"得得,知道了。你还真把陈吉吉当成仙女啦?值得我和老付俩人抢?”

繁花打了一个激灵。那头皮好像还带着静电,有些刷刷作响。这时候,羊突然叫了起来。繁花马上想到,如果祥生来了,她就跟李皓谈谈丘陵上的水泵房,那也是雪娥可能的藏身之处,她在村委会上提到过的。接下来,她还要问问老外的事有没有眉目。李皓说,不是情报局长叫的,是麦当娜叫的。麦当娜在羊群中嗓门最大,最风骚,睡觉都撅着屁股,相当于电视台文艺处处长。这个麦小姐,现在肯定在勾引头羊呢。殿军说:‘我x,你这是联合国啊。‘李皓说:‘联合国?我这里面还有嫦娥呢。‘殿军说:‘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男人在一起就这样,三句话不离女人。繁花的兴趣不在这儿,繁花‘咦‘了一声,问:‘祥生怎么还没有来?‘好像盼着祥生来似的。李皓说:‘过一会儿就来,这会儿肯定和尚义拉呱呢。‘繁花说:‘他跟尚义有什么好拉呱的?‘李皓身子往后一仰,说:‘咱们是老同学,我才跟你说这些。尚义的笔筒里插有令箭的。哪个是三好学生,哪个是奖学金获得者,哪个是优秀学生干部,都得由他的嘴皮子说了算。优秀学生干部考学是要加分的,那一分值多少钱?少则三千,多则一万。哪个家长不看重这个?豆豆还没有上学,所以你脑子里没有这根筋。‘李皓又说:‘你是属龙的吧?不少字祥生是属虎的,这就叫龙虎斗。‘

殿军在一边喝闷酒,转眼间就喝多了。这会儿听李皓谈到‘龙虎斗‘,殿军还以为他是在谈吃的。他问李皓是不是吃过这道广东名菜。李皓满肚子才学,这道菜却没有听说过。殿军拿着筷子比画着,说龙是蛇,虎是猫,放在一起炖了,就叫‘龙虎斗‘。繁花让他闭嘴,还伸手打了他一下,把筷子都给他打掉了。繁花又问李皓:‘小红呢?‘李皓的回答终于让繁花满意了一次:‘小红是只金凤凰,你们是龙飞凤舞,龙凤呈祥,就跟戏台上雕的画一样。她是你天生的接替人。‘繁花听了很高兴,但还是故意问李皓,小红为什么是‘天生的‘。李皓的‘结论‘让繁花很满意,但‘推论过程‘却让繁花有些不舒服。李皓说:‘咱们村委是女人当家,这一点全溴水有名。女人当家好啊,一来物以稀为贵,二来现在讲究女士优先。有什么好处,肯定会落到女人头上。一帮男人和一个女人争,争个什么劲啊?王寨村比咱们村还富,还是乡党委乡政府所在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党委吃党委。但是,你是县人大代表,王寨村的村长却狗屁不是。所以,眼下是女人吃香,快到女权社会了嘛。‘

大器满意的扶我肩膀,拿话点我:"师弟,你悟了咱们仨论下来可都是陈吉吉的哥,我这也回来了,以后就又混一起了,咱们得好好照顾这丫头。”

“嗯嗯。”我把毛巾蹭在脸上挡住表情,嘴上应付着,心里忽然有点异样。陈吉吉那张脸开始在我脑子里不断浮现。

“你去给你妹打个电话吧,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我熟练的从柜子里翻出新牙刷,斜眼看倚在门框上的大器。

他点头,盯着我,盯得我有点不自在了,忽然问:"哎,你俩昨晚真没事吧?不少字”

我刷着牙喷着白沫子高声含糊:"我x你没完啦,自己打电话问陈吉吉去”

大器笑着躲我喷出的牙膏沫,忽然站正身子,双手合十xiōng前,沉声叫:"师弟,尽形寿,不yin欲,汝今能持否?”

我当即也合十双手,微鞠躬,牙刷含嘴里杵着腮帮子正色答:"回师兄,白天能持。”

既然晚上有局,午饭就可以凑合一下了。付裕带我们几个在公司附近随便找了快餐,然后付裕拿钱,周小天蹦跶的去点餐。我犹豫了一下借口帮忙跟了上去。

站在周小天身后,手指敲她肩膀:"哎哎,你刚才想害死我啊?”

“怎么啦?”周小天头都不回,仰着下巴看介绍牌。

“陈吉吉是大器的妹妹啊”

“那怎么了?”

“……跟你这小屁孩说不明白”

周小天扭头白我一眼,又飞快转回去,声音飘过来:"有什么说不明白的?不就是怕偷**不成蚀把米么。”

二三六章: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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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七: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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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七: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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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什么社会?女权社会?党章上没有这一条啊。‘李皓就说,这东西很复杂的,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大致意思是,虽然以前已经说好了,女人只要半边天,可现在女人又变卦了,半边天可不行,得多给一点。但是呢,给多少是个够,女人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能多要一点就多要一点。繁花说:‘你把我搞糊涂了。你不是变着法子骂我吧?不少字‘李皓说:‘骂你?再借一个胆,我也不敢。我只是想说,现在女人吃香,好办事。以后让小红当你的接替人,肯定是最合适的。‘

繁花想,这还用你说?我心里透亮。她就对李皓说:‘好了好了,不说小红了。雪石呢?‘李皓说:‘雪石是悬崖百丈冰,衬的就是你这花枝俏。可以不理他。‘‘繁奇呢?‘‘既然他说人心都是肉长的,那他的心肯定也是肉长的。这个人心肠软,成不了大事。‘‘那庆茂叔呢?‘李皓‘啧‘了一声,很不屑的样子:‘人家自己都讲了,老马识途。现在驴肉比牛肉贵,牛肉比马肉贵,他就等着死后当驴肉卖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庆茂已经死了。当然不是真死。到他真死的时候,你要排排场场地给他开个追悼会。‘

殿军去屋里躺了一会儿。这边正说着话,殿军在那边突然咋唬了一句:‘我x,行啊你。‘李皓以为殿军是在夸他,谦虚了一下,说:‘放羊的喝多了,胡扯呢。‘殿军拿着一本书跑了出来,书皮已经揉得皱巴巴的,就像没有洗净的尿布。‘你真的研究起来女权主义了?‘李皓说:‘这书是俊杰的女朋友的,上次吃烤羊羔的时候,她丢到这里了。我是当闲书看的。‘李皓把书收了过来,压到了屁股下面。殿军说:‘女朋友?俊杰离了?‘李皓说:‘狗屁,那是个二奶。‘殿军说:‘我x,俊杰混得不啊,二奶都混上了。‘繁花觉得这话怎么有点别扭。繁花说:‘眼红了不是?瞧你那个德性。‘

繁花问李皓:‘祥生怎么还没有来?‘李皓说:‘这会儿又去开会了。‘繁花一惊,问开什么会。李皓又变成了金口玉言,说:‘碰头会。‘繁花不吭声了。繁花不吭声是为了造成冷场。她算是吃透李皓了。你越是求他,他越是把自己当人。可是你要两分钟不吭声,他就忍不住了。李皓果然忍不住了。李皓先咳嗽了一声,然后说:‘庆书向你提出过给他压担子的事吧?不少字‘繁花没吭声。一想到庆书,繁花就像吃了个苍蝇。

李皓显然不知道繁花吃了苍蝇,说:‘庆书看什么书你知道吗?‘繁花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说:‘他还能看什么好书?‘李皓说:‘他看的书,都是从我这里借的。‘繁花这才说:‘喜欢看书是好事嘛。‘李皓就说:‘他借的全是关于**的书,井冈山平型关,辽沈战役庐山会议,从正面经验到反面教训,从红旗到底能打多久,到怎么混上国家主席。他整天研究的就是这个。庆书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想当国家主席,庆书想当村委主任。‘繁花说:‘暂时好像还轮不着他。要照你刚才说的,我就是不干了还有小红呢,还有祥生呢。‘李皓把**头咬开,用那根自制的牙签挑着里面的脑髓,又不说话了。那脑髓本来是白的,煮熟了却变得很暗,像羊粪蛋。李皓的目光也变得很暗。李皓说:‘祥生掌舵,庆书划船。一个干支书,一个当村长。‘

喝多了,李皓看来喝多了,酒量不行啊。胡说八道嘛,溴水县所有的村子,支书和村长都是同一个人担任的。几年前,有些村子倒是分开的,但是支书和村长往往是狗咬狗,两嘴毛,闹得不可开交。后来就改了,改成一肩挑了。事情是明摆着的,祥生要么是支书村长一肩挑,要么还**的文教卫生委员。这个话题可以告一个段落了。因为担心祥生突然出现,繁花就把话题扯到了雪娥身上。

她问李皓,丘陵上的那个水泵房到底能不能藏人?她说,这几天她都顾不上选举的事了,整天就围着雪娥的肚子打转转。李皓说:‘台风眼儿是最宁静的。‘繁花说:‘你的意思是——‘李皓说:‘灯下黑。‘灯下黑?繁花一时想不过来。李皓说:‘什么地方离眼睛最近?‘繁花说:‘眼睫毛。‘李皓说:‘还**毛呢。眼睫毛不能算,因为它是眼睛的一部分。鼻子鼻子离眼睛最近。可是你能看见自己的鼻子吗?除非你是大象。‘说着,李皓突然站了起来,在头发上擦了擦手,又在裤子上擦了擦手,然后拉开了门。进来了一阵雨声,还有树枝的断裂声,咔嚓咔嚓的。羊也叫起来了,像产房中婴儿的啼哭。庆林的狼也在叫,嚎叫,还有些呜呜咽咽的,就像寡妇哭坟似的。李皓把食指竖在嘴边,‘嘘‘了一声,说:‘祥生来了。‘

一个人撞开院门,跑了进来。嗬,串门就是串门,急个什么劲啊?繁花想,就凭这,还想当一把手呢,拉倒吧你。那人跑到屋门跟前,却突然停住了。接着,那人开始有节奏地敲门。繁花坐着没动,是李皓开的门。原来不是祥生,是尚义。尚义肯定没想到繁花会在这里,张着嘴半天没有说话,一股酒气跑了出来。繁花明白了,他是来叫李皓喝酒的。如果没有猜,那是祥生派他来叫的。还是繁花先开的口。繁花故意不提此事,而是说:‘尚义老师,走访学生家长的吧?不少字你走门了,这是李皓家。‘尚义咽了唾沫,就反应过来了,说:‘没走,我是来借书的。‘

一听就恼了,想反驳却忽觉词穷,其实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个理儿。还真是怕姻缘不到头兄弟也不好做了。

身前那位没理会我,还自顾自的批评我:"好歹也是几个八零后了,怎么这么封建呢?朋友妹妹怎么了啊?要是我姐妹儿看上我小舅,我还替他们高兴呢。”

倒也是……不对这事又不全是看我啊,是大器先下了封锁令的。上午的谈话不像开玩笑,很明显大器这厮压根就挺抵触这类事,所以才跟我先明后不争。

“不是,小天,是大器根本就不爽这事。”我脑子有点乱,词不达意的努力着,“再说我和陈吉吉屁事没有啊,我就比你早认识她几个小时,好感都谈不上,反正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算我求你以后别在大器面前拿这个开玩笑了。行么小外甥女,我给你买糖”

“屁糖”周小天侧身杵过来一肘子险些正中我下怀,“我告儿你,你们男的喝醉了我可没醉,昨晚你俩人出去进来鬼鬼祟祟的,一个桌还发短信,她还跟我打听你,你敢说没事?”

……我恨善于观察生活者

黔驴技穷的辩之:"你得透过现象看本质啊不能见风就是雨吧?不少字我都说了充其量就是个好感,还被扼杀在摇篮里了,再者说就算我有这个贼心,被你这么搅和到尽人皆知的话,还怎么进展呐我?”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耿直呢?”周小天背对着我抬手摆了摆,“还不如昨晚那个唐墩呢,就好色了,就殷勤了,一点都不装,多实在。”

靠,什么年代啊这是?不爱君子爱流氓?以为我就是好人啊?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周小天肩膀,我呲牙:"哎,反正我警告你了哈,别在大器面前拿这事逗我了,你可别逼我杀人。”

周小天扭过半身打量我一眼,彪悍的撸了一下袖子:"小子,你以为就我小舅是在道儿上混的?”

我笑了:"怎么的?你还打算给我看看你的纹身?”

没想到周小天一愣:"你看见了?”

“啊?”我傻了。

周小天一看我这表情,诡异一笑,转过去伸手撩起脖子上缠着的薄围巾和乱糟糟的散发,露出雪白的后勃颈来——好家伙,后脖子上是个图腾样式的文身底下还有一行……大概是梵文?趁着雪白的肤色还蛮好看的。

“好看吗?”小说网不跳字。

我点头。

周小天很满意,放下头发整理围巾:"哼哼,怕了吧。”

“切,有文身就是道儿上混的啊?这年头有文身的不一定是流氓,还可能是教授呢。”我撇嘴。

周小天没接我话茬,排队到了她一个箭步冲到柜台前:"要一个浓汁排骨饭,一个烤鳗鱼饭,咖喱猪肉饭……”扭头问我,“你吃啥?”

我摊手:"给啥吃啥。”

周小天眯眼:"好,今天改改你吃屎的习惯。”又转过去,“加一个台湾卤肉饭。四杯橙汁。”

……牙尖嘴利的小妮子我狠狠瞪她的后脑勺,迅速幻想给她的饭菜使劲加辣椒酱的美好画面,心里迅速平衡了。

给钱拿票,很快配齐餐,我和她一人端一个大餐盘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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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八章: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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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八章: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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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天儿,我刚才说的你可记住了哈。别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的,回头大器跟我不乐意了该。”我叮嘱。

……怎么感觉像是指桑骂槐呢?

大器咬着吸管喝了口橙汁,瞟我:"老付说了,他不能。不会像你似的。你俩是不是串通了?口风还真一致。”

和付裕相视坏笑。这好朋友之间,不拿来互相诋毁,还能拿来干什么呢?

周小天把餐摆好,看了我一眼,我迅速与之对视,用目光示意:看,是这么回事儿吧。

对视着,周小天拿鼻子嗤了我一下,坐到我旁边,问对面的大器:"哎,陈胖子,怎么没见吉吉?”

大器刚拿着勺子蒯口饭塞进嘴,闻言惊了一下,喷着饭反问:"你认识吉吉?”

余下三人一愣,继而全部爆笑——这胖子还真把昨晚忘得叫一个干净,任何事都联想不起来了。

就着快餐展开耐心细致的启发与引导后,终于让大器基本上补回了昨晚那段峥嵘岁月,失忆的胖子听完我们仨七嘴八舌的叙述后,吸了一大口橙汁,打了个嗝,缓缓点头做恍然大悟状:"哦……这么这么就tome了。”

我和付裕默契露笑,敢情这死胖子在国外也能看到国产贺岁片。

“哎,赖宝,给吉吉打个电话,”周小天推了我一把,目光狡黠,“大礼拜六的一起出来玩啊,反正晚上有饭局也是一起。”

我恶狠狠回敬了这丫头一眼,低头吃饭,等大器反应——我何尝不想把陈吉吉叫出来一起啊,抛开心头那点点驿动不提,起码看到活人我心里才踏实,我得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还没消昨晚的气啊。

大器倒是一点没多想,点着头掏出手机开始按号码,边按边嘟囔:"我怎么总觉得忘了个什么事呢我,我是不是答应吉吉什么了?”

“不知道。没听说。不清楚。”全摇头。

大器耳朵听着手机,表情还在琢磨,忽然抬了眼睛看我:"哎宝,晚上的饭局,你把你那个王什么姨也带来呗,跟我吹的天花乱坠的,也让我看看活的。”

付裕一愣,看我,我急忙冲他挤眉弄眼。

“谁?”周小天诧异。

“怎么不接电话?”大器还拿着手机贴耳朵,自言自语一句后转而答疑:"宝的女朋友,据说漂亮得一塌糊涂的,在瞎子眼里都是西施。”

周小天当即转头眯眼夹我:"呵呵,原来你有女朋友?”

我的脑袋瞬间胖了一圈,靠把她给忽略了这回麻烦了,周小天肯定认为我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这形象啊,急忙陪笑脸挽回声誉:"逗呗,其实也不算女朋友……”

大器那边正拿着手机重新拨号呢,一听这话抬头了:"什么玩意儿?不算你女朋友?”

我脑袋又胖了……这王欥欥是我抬出来应付大器的草木皆兵的,照片都给他看了,这话我怎么往回咽?只得继续周旋:"算怎么不算。不信你问老付啊。”应对着急忙转移话题,“哎陈吉吉电话打通没啊”

大器摇头,继续把手机贴耳朵。

再扭头心虚的看周小天,这丫头已经是一脸鄙夷了:"呵呵,行啊你,难怪不让我当面提呢,还想山外青山恋外恋呢你?”

这丫头还算懂事,给我留着面子没挑明,但我这汗已经下来了,急忙探身凑近压低声音:"那不是说给大器听的打消他顾虑的嘛我和那个王欥欥……感情早破裂了。”

我实在没法跟她解释王欥欥一直不知道她是我女朋友的事啊我

周小天这次没给我面子,估计心里已经鄙视死我了,往后一靠躲开我,一下提高音量:"感情破裂了还算女朋友?谈恋爱还带名存实亡的?”

大器拿着手机听着,看见周小天的反应后冲这边坏笑着挤眼睛:"哎?哎哎?小周老师,你很在意宝有没有主儿这事哦”

……得,这厮的想法拐那去了。

我快抓狂了,一指大器:"你给我闭了”扭头奔周小天,“周老师这事巨复杂啊你不能对我这么武断啊。”

估计电话始终没人接,大器收了手机,笑眯眯看向我俩这边:"呵呵,你看看这事闹的,我也不知道有人会吃醋啊,早知道我不提这茬了。”

周小天抬手指自己鼻子:"我吃醋?吃他的醋?这不开玩乐么”说着话手指又伸向大器,“你以为我和赖宝有事?陈胖子你别侮辱人哈”

……这话说的,我很受打击。在桌子底下伸脚踢付裕,付裕在旁边一直低头吃饭装置身事外,这会一下乐喷出来,但仍不抬头。

陈大器继续惟恐天下不乱:"没事好啊,宝,你就把那个王欥欥的照片给周老师看看呗,有什么呀?我都想再看看。”

周小天一听,转身冲我一伸手。

我陷入绝境了,照片就在钱包里,这个大器知道,我撒不了谎,不拿就是做贼心虚,拿了后果不堪设想。

狠踢付裕两脚,这个禽兽依旧巍然不动。我彻底没招了,慢慢的掏出钱包,颤抖着把王欥欥照片一点点抽离出来。还没抽完,周小天那边一把就拽了过去,放在眼前打量:"呵呵,蛮漂亮么,还挺妖的。”

“是吧是吧”大器添油加醋,“我都怀疑是假的”

我快哭了。我现在要是不承认这是我女朋友,大器肯定会怀疑我当初的动机,要是这么默认,这周小天和陈吉吉早晚肯定能碰上,到时候这丫头当着陈吉吉面给我美言几句,我就彻底万劫不复了

按尚义的说法,借书是为了更好地完成繁花交给他的任务,也就是出题。啧啧啧,功臣啊,黑天半夜了还顾不上睡觉,还在为村里的工作奔波,不是功臣又是什么?繁花拉住他的手,亲自搬过椅子,让他在身边坐下。‘资料不够,‘尚义说,‘我来借个资料。‘繁花对殿军说:‘还不给尚义老师敬酒?‘殿军倒上酒,说:‘我最敬重文化人了。‘尚义显然已经喝多,看见酒,第一反应是往后躲。不过人家第二反应很快,双手接住,说:‘喝一杯就喝一杯。不过我的胃病犯了,不敢多喝。‘说着,尚义就把酒杯放下了,在身上摸来摸去的,说已经出了几道题了,不妨先审查一下。尚义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两张纸,双手捧给了繁花。繁花接住了,但没有看。她让尚义先坐,说自己得上一趟厕所。‘借你的伞用一下。‘她对尚义说。拿到了伞,她就不担心尚义跑了。

刚蹲下,她就拨通了小红的手机。她想让小红去祥生家里看一下,祥生是不是正在大摆筵席。其实也不需要小红走进院子,在院子外面听一下就行了。雨点落在伞上,砰砰直响。繁花心里也怦怦直响,想,这算什么事啊,怎么跟做贼似的。小红要么是睡着了,要么是把手机调到了震动上,没听见。反正没接。繁花想,年轻人就是睡劲大啊。她脸上有些发烧,想,没接也好,接住了还不好意思开口呢。

回到屋里,她又拿起了尚义的那张纸,说:‘那我就先学习学习?‘尚义说:‘不当之处,领导多指正。‘尚义端起了酒杯,呷了一口,又放下了。李皓当然知道,尚义是来干什么的,当然知道尚义急着要走,但他也宁愿跟着繁花一起装糊涂。李皓说:‘繁花,我这资料可都是掏钱买的。尚义来借可以,因为好钢用到了刀刃上。别人来借,那可不行。‘繁花说:‘市场经济了嘛,你可以收费嘛。‘李皓说:‘乡里乡亲的,那不是打我的脸吗。算了算了,就当我为村里的文化建设尽义务了。‘尚义手里还端着那半杯酒,这会儿他要跟殿军碰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干。‘喝了酒,尚义张着嘴,吐着舌头,好像被辣住了:‘多天不喝了,呛嗓子。‘此地无银三百两啊,繁花想。接下来,尚义一本正经地问李皓:‘你这里有没有介绍无性繁殖的书?‘李皓没听明白:‘无性繁殖?什么意思?‘尚义说:‘就像母**一样,没有公**照样下蛋。‘繁花说:‘这也是一道题?‘尚义搓着手,说:‘我是考虑到,男女双方都被结扎了,可是孩子死了,要是还想再生一个,怎么办?‘繁花说:‘结扎一个就行了,干吗结扎两个?‘尚义说:‘祥宁就是个例子。祥宁结扎了,祥宁老婆也结扎了。‘他说的祥宁是村西头搞屠宰的。祥宁老婆身体不好,不想动刀子,只好把祥宁结扎了。可是没多久,祥宁老婆就死了。也真是日怪了,只过了半年,祥宁的两个儿子到王寨赶集,回来的路上被一辆拉煤的东风牌大卡车给轧死了。祥宁娶了一个寡妇,娶回来才知道原来是结过扎的。村里人说,这是杀生太多,阎王爷把他家人叫去偿命了。

二三八章: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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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九章:陈吉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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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九章:陈吉吉

二三九章:陈吉吉

上述期间,我一共看了陈吉吉五眼,其中有三眼她注意力在其他人身上,有一眼她的目光好像刚从我这移开,只有一眼是结结实实对视上了的。对视之后她冲我笑了一下,我还没来得及回笑,她已经把眼神移走。

旁边的唐墩用手肘暗伤了我一下,朝我猥琐一笑,我怒回视之,唐墩讪讪侧回身子,让我生出了些歉意来,一般这情况,注定会是一顿喜笑怒骂,但此刻没缘由的,我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失落。

接着这失落开始变得有点不爽了——骨头举着杯非拗着陈吉吉要敬一口,说要表达歉意。

陈吉吉没那么多故作的端庄,也举了杯喝了一口,骨头不干,非要陈吉吉喝到一半,不然他觉得心里有愧。

“那你先说明白干嘛要跟我道歉啊?”陈吉吉笑眯眯的,就不举杯。

骨头欲言又止,鬼使神差的看了我一眼,陈吉吉的目光也随之投向我,这一下,周围几双眼睛也都奔着我扫来了,唐墩更是见缝下蛆,抬手一下下指着我,嘴上装作恍然大悟的长长的“哦——”了一声,付裕和周小天看我的眼神与笑容也旋即暧昧了起来。

我当即急赤白脸朝着骨头比划拳头:"你他**没事看我干嘛?yīn我啊你?”嘴上这么叫嚣,看着陈吉吉被老唐哄的有点不好意思,我心里却真的开始美滋滋的,一个声音呼唤着:让误解来得更猛烈些吧

大器在一边看在眼中,挠在心里,抬手在我和骨头面前划拉着:"哎哎,哎又怎么回事啊这是?你们到底有多少事还瞒着我啊?”

要不怎么说是兄弟呢,付裕和唐墩一边一个架住陈大器,解我于水火逼供之中,唐墩举杯在他面前,一脸真诚的奸笑:"陈哥,我自打昨晚看见你就觉得咱俩有眼缘,放心我不跟他们同流合污,你心里有什么疑虑,尽管问我肯定不掖着藏着,拣能说的全告诉你”

趁着这空挡,骨头扯了我一下,把我拉到离桌子两步,一脸愧疚:"宝爷,我还真就是对不起陈吉吉,这事你看怎么解释好?”

趁着这空挡,骨头扯了我一下,把我拉到离桌子两步,一脸愧疚:"宝爷,我还真就是对不起陈吉吉,这事你看怎么解释好?”

我越听越急了,难道我刚开始的*梦,骨头还插一腿?

“到底怎么了?你再吞吞吐吐的,我拆了你和艾媚”

“别别,那什么,昨晚王欥欥去了饭店了,听说给你打电话是陈吉吉接的,她把人家骂了,是吧?不少字”骨头摸着我xiōng口让我顺气。

我打掉他的爪子:"是。这**鸟事?”说着话我恍然,“我x是你通知的王欥欥?”

骨头玩命摆手:"开玩笑我怎么能够呢?就王欥欥那慈禧相,我们早烦透了,就是以前当你面不好说而已,还能主动招惹她?”

“那你对不起陈吉吉个屁啊?”

“那个,昨晚王欥欥找你,电话都打到我们手机上了,我们谁都没接,后来她就给艾媚打了电话……”话音未落骨头一把抓住我手,“宝哥这事其实真不怪我家艾媚,她也不知道你和王欥欥分手的事啊”

得,真相大白,我说王欥欥昨晚怎么那么神通能找到我们的谈判场地呢,原来在艾媚那百密一疏了。

安抚骨头,不知者不怪,赦艾媚无罪。拉其回桌。

酒桌上,很明显众人已经帮助大器找回了昨晚壮烈的回忆,大器正摸着起包的脑袋一脸悔恨,我坐下时正听他在嘟囔:"这见义勇为还真是个高危职业。”

偷偷掏了手机在桌下偷偷发短信:昨晚那个出言不逊的电话,罪魁祸首是骨头。

繁花对尚义说:‘一万个里面只有这一个。你是**员吧?不少字**员要考虑的是大多数人的利益。祥宁的问题以后再说。‘尚义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小红提醒我,要给祥宁一个奔头,让他知道天无绝人之路,我就想到了这个。‘繁花想,小红真是心细,连祥宁的问题都考虑到了。繁花一边看题一边想,改天我也去看看祥宁。无性繁殖那是纸上谈兵,让祥宁过继个儿子,倒是个办法。繁花连话都想好了,等见到了祥宁,她就对他说:‘我只有一个豆豆,要是有两个,就过继给你一个。孩子嘛,那就跟狗一样,谁养大了就跟谁亲。‘繁花一看尚义出的题,就笑了。第一道题是选择题,‘为什么农村育龄夫妇可以生二胎,城市里却不可以?‘下面列了四个答案备选:a.农民吃饭要种地,城里却吃现成的b.种地种得有力气,多生一个不伤体bsp;政府农民心贴心,生一送一讲实际d.乡下养儿花费少,城乡相比是2∶1连‘买一送一‘都出来了,处理废品呢?不过,倒是挺上口,好记。但哪一个是正确答案呢?繁花也迷糊了。繁花说:‘尚义老师真是出口成章啊。不过,我看这哪一个都正确。‘尚义说:‘精益求精嘛,肯定有一个是最正确的。‘繁花笑了,说:‘好是好,只是个别说法经不起推敲。城里人生孩子就伤身体了?政府和城里人就不心贴心了?‘尚义说:‘主要是想替农民出口气。农民可以生两个,他们能生两个吗?不能嘛。农民可以选村长,他们能选市长吗?不能嘛。‘繁花说:‘不是出口气,而是突出农民的自豪感。‘尚义说:‘对,自豪感,新世纪农民的自豪感。‘第二道题说到了选举,是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的。繁花在乡村干部培训班上学过《组织法》,村级选举依靠的就是这个嘛。这是一道填空题:‘《中华人民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究竟哪年颁布的?‘繁花也记不准了。尚义说:‘这道题,连题带答案,其实是个三句半。‘繁花说:‘嗬,三句半?哪三句半?‘尚义就拿腔拿调来了一遍:中华人民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究竟是哪年颁布的

1998尚义说:‘瞧,顺嘴一念,答案就出来了。‘李皓说:‘我x,上回考了个1818,这回是1998。你跟8搞上了。这也好,8就是发嘛,图个吉利。‘繁花说:‘不简单,尚义老师不简单。‘尚义突然谦虚起来了,说:‘哪里哪里,你们修的是长城,我呢,只是顺手递块砖。‘说完,尚义抬腕看了看表,说他该走了。回去晚了,裴贞要担心的。繁花说:‘呆会儿我送你回去。‘尚义吓得连连摆手:‘不敢劳你大驾,不敢。‘繁花说:‘那就让殿军送你。‘尚义说:‘张先生?更不敢了。校长说了,张先生是市场经济的弄潮儿,我可不敢劳张先生大驾。‘刚才,繁花生怕殿军喝高了,这会儿繁花却提醒殿军应该陪尚义多喝几杯。殿军端起酒杯,说:‘尚义老师,你对养骆驼是怎么看的?‘又来了,殿军哪根筋搭了,竟然跟骆驼干上了。尚义说:‘我就是个教书匠,两眼一抹黑。说不上来。我只知道,同样是市场经济,同样是摸着石头过河,你连鞋子都没湿,有人却淹死了。‘殿军一屁股坐下,自己把酒干了,说:‘要不是骆驼,我也死了,是骆驼把我从沙漠中驮出来的。‘繁花一愣,想,殿军脑子有问题了呀。人家说的是水,你却接了个沙漠;人家说的鞋子,你却接了个骆驼。殿军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繁花一时有些心慌。她看着殿军,殿军咂着嘴,手在头上挠来挠去的。繁花突然想起了他头上的那个疤。那个疤肯定有说法的,莫非殿军有什么事瞒着我?

殿军挠着头,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推门出去了。人家不说撒尿,说的是‘放水‘。因为舌头大了,听上去好像是‘防匪‘。门一开,一股风吹了进来,把桌子上细小的骨头吹了起来,把李皓特制的牙签也吹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殿军又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进来就抓筷子夹菜。桌上的菜已经吃光了,他什么也没夹住,但他还是把筷子塞到了嘴里。接着,他又拎起了酒壶。繁花想,算了,不敢再喝了。尚义没醉,殿军倒要醉了。殿军要是撒起酒疯来,村人可就有好戏看了。繁花想,还是赶快把殿军弄回家,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繁花把殿军的酒壶夺了过来,说:‘尚义老师,不敢让裴贞等急了。今天到此为止,咱们改天再聚,我请客,好酒好菜好烟。你先走吧。‘出乎繁花意料,尚义突然来了一句英文,‘ladyfirst‘,他说:‘ladyfirst,女士优先,你先走。‘

为了不使动作过大让周围看出端倪,发了短信后手机就放在腿上,眼睛盯着桌对面。看着陈吉吉听见短信提示音后飞快看了我一眼,掏手机看屏幕,开始按键……

二三九章:陈吉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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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零章: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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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零章:质问

二四零章:质问

没等到回信,却等到了反应过来的陈大器的质问,伸手在我面前晃了一下:"哎,我还没问明白呢,你们那边是什么情况?陈谷兄弟拉你嘀咕什么去了?”

骨头一笑,刚要张嘴,被我一个眼神堵了回去。情况之复杂远超出他的想象,关于王欥欥,我和大器说的,与和周小天说的截然不同,人说一个谎话就得拿一千个谎话去圆,我怕圆不明白,索性就让王欥欥成为禁句。

骨头虽不明真相,但也心领神会闭了嘴,我接了话跟大器打哈哈,说骨头拉我过去就是说感谢你昨晚那一酒瓶子,说向陈吉吉表示歉意也是因为这事,让她哥哥险些受伤,觉得恨过意不去。

大器立马大咧咧的摆手,称这一酒瓶子能砸回陈谷的姻缘,那就算没白挨。

骨头再次感慨万千,隔着桌子跟大器握手:"哥哥,叫我骨头就行了,我跟你说,我这辈子没佩服过谁,”说着话瞟见了正看着他的袁老2,迅速改口,“除了二哥,”刚说完又看付裕正在怒目相视,继续添加,“除了二哥和老付,”又忽然看到杀气,继而看到周围一圈仇恨眼神,干脆一拍桌子,“除了今天在桌的这几位,我就没佩服过谁,但陈哥,我啥也不说了,咱俩正巧还同姓,你这哥我是认定了”

大器也很感慨,举杯要敬骨头,还向艾媚示意了一下,刚要往嘴边递,旁边袁老2伸手抢过他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又拿起酒瓶倒满,递还给大器,再拿起自己的杯子往大器杯子上一磕:"大器,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什么君子之交都是什么蛋……”

周围几张嘴已经笑出来,付裕一旁忍笑帮腔:"二哥,君子之交淡如水。”

“对淡水淡水。”袁老2点头,“咱且不论你是赖宝和老付的发小,就你昨晚,挺爷们儿的。我就喜欢和爷们儿处哥们儿。来干一个”说完又磕了大器杯子一下,仰脖把半杯白酒倒进嘴。

大器更激动了,举杯就干。骨头也仰头喝了,付裕、唐墩和我也纷纷起身举杯作陪,几个女子也跟着拿杯子点到即止,气氛一时激昂起来。

喝酒的时候,我不争气的又偷偷察言观色,陈吉吉起身举杯后手里没手机,已经收回包包里了?那她回没回我短信啊?

要不说人做事不能三心二意,随着大家都站起身喝酒时,我那发完短信放在腿上的手机“啪”一声掉在地上,都在喝酒没人说话的这一刹那,声音尤为明显,顿时吸引了众多眼球看过来。

我讪笑着,弯腰捡起手机。本以为这么点小插曲没人在意,谁知道天杀的周小天这时候含沙射影的多嘴了一句:"切,发个短信也偷偷摸摸的。”

付裕唐墩等人迅速看我,目光憋坏,我急了,抬手假装朝周小天砸手机:"谁发短信了?我这么光明磊落的人怎么一到你嘴里就这么不堪呢?”

周小天梗着脖子叫板:"没发短信你把手机藏桌子底下干嘛?”

我脑子瞬间空白,理屈词穷。

关键时刻还是靠兄弟,唐墩在一边无比机警的替我解围:"哦我知道了,你丫拿手机在桌底下偷拍呢吧?不少字”

……我谢谢他

“快看看谁今天穿了裙子”唐墩一脸yin欲的兴奋,不依不饶。

然后这一桌都不那么纯洁的人都对此事表现出极大兴趣,真的开始互相察看起来,结果是:只有温小花穿了条薄毛线裙子。

在众人无限意味的笑容中,唐墩一脸呆滞的看看我,又看看温小花,故作戏剧范的翘手指:"你们……你们……”

温小花倒是大方,跟我一挑眉:"宝,你看你,对我有图谋你倒是早说啊,”说着话对坐在我旁边的骨头招手,“哎,骨头,咱俩换个座儿。”

唐墩闻言猛站起身,拿了一根筷子顶住自己喉咙做自刎状:"骨头你敢换别逼我”

众人彻底哄笑。

我无限尴尬中有点怒从心头起,都是为了发个短信被害的偷瞄了一眼陈吉吉,她比谁笑得都开心,看着我时抬手,从桌沿偷偷露出半个手机冲我飞快的晃了两下,好像在无比得意能把我推进不仁不义的陷阱。

白眉鹰王之女殷素素曰:越漂亮的女人越恶毒。

我信了。

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唐墩刚洗完脸,接了个电话,是潇潇打来的。

看唐墩那表情,和我一样诧异潇潇会在大清早打电话来。我穿鞋出门的时候怜悯的打量他一番,要知道,考验他的时刻到了,煲电话粥必然迟到,胡乱应付必然惹恼佳人,爱情重要还是事业重要?这是个问题。

下地铁转车奔杂志社的路上接到陈吉吉的一条短信:我上班啦

我回:班是自愿的么?

近十分钟,我都下车了那边短信才回过来:流氓

这个网络信息时代啊,压根就没有晚熟的人,这么隐晦都看得懂,还说我流氓。

小小的、暧昧的打情骂俏,让所有yīn霾一扫而光,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我下了车,蹦蹦跳跳的就奔了杂志社上班去了。

我是早上去上班时在地铁上接到大器电话的,让我下午请个假,去帮陈吉吉搬家。言下之意陈吉吉已经准备搬到大器房子里,准备兄妹同一屋檐下了。但说的那叫一个不客气,好像杂志社是他家开的似的,说走就走啊?我头顶还有一个作威作福的天真姐姐呢。

可当时没心思计较这个,甚至没琢磨下午怎么请假的事儿,靠着地铁门十分郁闷的费解着:今天搬家?昨晚陈吉吉怎么没告诉我?

骨头答谢宴后的这几天,生活开始步入正轨,除了低头不见抬头见、想起来就恶心的唐墩,和其余人都没碰面。当然也包括陈吉吉。

没见面不代表没联系,和之前一样,晚上总会和她短信聊一会,昨晚和陈吉吉还是习惯性短信聊到凌晨时分,其实都是连篇废话,现在即时通讯这么发达,互相要个qq号码或者msn肯定比这样聊得痛快,还省钱。但我和陈吉吉好像有默契似的,互相从不探听其它即时联系方式,甚至从不互相打个电话,貌似都很享受这种三言两语的交流,哪怕互相所说的,全都是绝不值一毛又一毛钱的无意义句子。

当天回到家里,殿军就睡得跟死猪一般,半夜吐了一次,吐完又睡成了死猪。天快亮的时候,繁花终于睡着了,可是刚睡着,腿肚上就挨了一脚。殿军四仰八叉躺在那里,一条腿在不停地抖动,像是触电了,也像是抽筋了。还说梦话呢。繁花听到里面提到了‘竞选‘,提到了‘修路‘,还以为他在梦中准备演讲辞呢,正有点感动,殿军突然提到了‘骆驼‘。骆驼跟竞选有什么关系呢?繁花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候,殿军突然哭了起来。哭声很压抑,呼噜呼噜的,好像有口痰憋在嗓子眼。繁花不耐烦了,将他一把揪了起来。

殿军眼还没睁开,就开始筛糠了,耸着肩,不停地求饶,求‘同志们‘放了他,还说‘船走水路,驼走旱路‘什么的。繁花给他一耳光:‘睁开你的狗眼。我是你老婆。‘殿军这才松了一口气,把肩膀放平,眼也睁开了。繁花虎着脸,非要他说清楚,骆驼到底是怎么回事。殿军一开始还嘴硬,说骆驼就是骆驼嘛,单峰驼,**驼。繁花虎着脸,故意逗他:‘不会是哪个娘儿们,叫什么骆驼吧?不少字‘殿军吓坏了,一下子站了起来,说:‘我可没有对不起你,骆驼就是骆驼嘛。‘给过了棒子,就该给他一根胡萝卜了。刚才扇了人家一耳光,现在就该给他来点温柔了。繁花把他拉到身边,像哄孩子似的,对着他的脸又是揉又是亲,叫他说实话。后来,眼看躲不过去了,殿军终于招了。

殿军说,他已经四个月没有领到工资了。‘工人们都抄家伙了,把厂长揍了。‘繁花继续揉着他的脸,问:‘你抄家伙没有?‘殿军说:‘我要是抄家伙的话,还能回来见你?抄家伙的都逮起来了。‘繁花这才稍微放宽了心,重新躺下:‘殿军,记住,凡和上面对着干的,都没有好下场。不管有理没理,秋后一算账,你都得吃不完兜着走。‘

话虽这么说,繁花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厂长,为什么不给工人发工资?挣了那么多钱,往棺材里带呢?这种人就是找死,挨打活该。‘殿军说:‘他把钱都捐出去了。‘繁花问:‘捐哪了?总不会是捐给非洲了吧。‘殿军说:‘市里修路他捐,希望工程他捐。大熊猫没竹子吃了,他也捐,从日本空运竹子。他连小老婆都捐出去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老婆套不住流氓。他把小老婆都捐给厅长了。‘繁花听得一肚子气,都鼓起来了,跟蛤蟆似的。

二四零章: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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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一章: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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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一章:潇潇

二四一章:潇潇

也许就跟唐墩和潇潇煲电话粥的道理是一样的吧,成千上万的废话堆砌了一桩又一桩的爱情,没有谁和谁的恋爱,一切对话都是简明扼要的。要真是那样还不把人吓死。你见过俩人恋爱,见了面对话是这么说的——

“你好,谈恋爱么?”

“好。开谈。”

“以后你不许溺爱孩子。”

“那你以后得对我爸妈好点儿。”

“可以,登记去?”

“走。”

……太闪了吧?不少字

笑嘻嘻和办公室几位同事打了招呼,兜里要是有糖肯定就挨个给大伙发糖了。被一位同事讥笑我红光满面,颇有回光返照的福相。不恼,我这怀揣着小喜悦呢——下午能见陈吉吉了。

其实我可以装作很稳重很成熟的面对内心深处这份蓬勃壮大的情感,毕竟八字还没一撇,但我宁愿享受这种若即若离的快感。就跟隔着玻璃接吻似的,没实质,有感觉。

世事如此,期待的总比得到的让人激动,就像无数先辈自欺欺人的安慰式名言:结果不重要,过程最重要。

我乐于享受这个过程,不管陈吉吉对这份感情到底有没有诚意与合作意向。哪怕最后的结果是她拉着我的手说:"其实你是个好人……”

高举着乐观主义的伟大旗帜,我生机勃勃的泡茶点烟开机上网准备工作,心里开始盘算下午请假的事,一颗烟还没抽两口呢,一同事过来拍我,面色凝重,称天真姐姐有请。

看同事这副神色,我的心情一下就变得不那么美丽了,拉着同事追问:"龙颜不悦乎?”

同事应:"杀气颇重,凶多吉少。”

心里一沉,起身忐忑直奔天真姐姐办公室,敲门而入。一看之下,天真姐姐果然面沉似水,端坐办公桌后面手上转着一根笔,一双鱼肚白的眼睛冷冷翻着我。

点头哈腰的堆笑,询问主编大人召臣见驾有何差遣,天真姐姐把笔往桌子上一摔,一嘴yīn阳怪气的开喷:"你怎么总干这种让我给你擦屁股的事啊”

我当即傻眼,站在天真姐姐对面,整个一没头脑和不高兴,擦屁股?哪跟哪啊?

“主编,我……我屁股怎么惹你了?”

天真姐姐瞬间情绪崩盘,猛一拍桌子:"我早告诉你们选稿要谨慎要谨慎你们倒好,还是惹麻烦我这刚接了一作者电话,说我们杂志擅自从网上转载刊登人家的稿子,要我们支付稿费并且声明道歉”

我笑了:"主编,你还不知道这些网络写手啊,一个个都特拿自己当回事儿,实际上我们登了他们的文章,他们还到处炫耀呢,甭搭理他们。”

天真姐姐飘逸的卷发都立起来了,一呲牙冲我狂吠:"我还不知道么?但问题是这回这个神仙不一般啊刚才于总过来特意打了招呼说他知道这事,要我妥善处理,很明显人家是有背景的不然能惊动于总?”

我心里狠狠一撇嘴,呵呵,这个篱笆圈养的天真姐姐哟,在她的世界于总就是天了,好像能惊动于总就是多么可怕的大事件似的,殊不知在我们杂志社这于总算是老大,要真是扔到大街上,算个屁啊。

我这人就是正直勇敢,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当即探头赔笑,温温柔柔的询问:"主编,对不起消消气,那你说这事怎么办啊?”

繁花说:‘骆驼不骆驼,我不想跟你说那么多。但有一句话,你一定要记住。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再说鞋厂的事了。我丢不起那个人。‘殿军说:‘丢什么人?我还砸了一砖头呢。‘繁花说:‘两砖头也不行。‘殿军说:‘我没敢告诉你,我其实砸了三砖头。‘繁花说:‘我没工夫陪你玩嘴皮子。我可把丑话说前头,你要再敢说鞋厂的事,我跟你没完。‘有句话,繁花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她之所以带着殿军在村里东游西逛,就是想让别人知道,殿军赚大钱了,多得花不完了,所以她肯定是个清官,不会贪污村里一分钱。别人要是知道殿军其实是个穷光蛋,她就完蛋了。她就是比包青天还清官,别人也会怀疑她是个贪官。

天已经亮了。平常这个时候,繁花早就起来了,可这一天,因为一夜没睡,繁花就在床上多躺了一会儿。豆豆跑了过来,捏着她的鼻子,硬把她捏醒了。原来豆豆是要妈妈看她头上的小辫,那小辫高高地翘着,上面拴着一只红色的蝴蝶结。‘谁给你的?奶奶给的?‘豆豆摇摇头。‘爸爸给的?‘豆豆还是摇摇头。豆豆指了指窗户外面,然后跑开了。以前,村里经常有人会塞给豆豆一些吃的,一些玩的。繁花就教育豆豆,别人再给你东西,你就说:‘谢谢,我不要,我家里有。‘这会儿,繁花撩开窗帘,看见了小红。哦,原来是小红给的。不然,繁花非打豆豆的屁股不可。

小红这会儿正陪着两位老人在说话。两位老人被小红逗得笑弯了腰,豆豆呢,抓着小红的衣服,又蹦又跳的。繁花披着衣服走了出来,问:‘笑什么呢?‘老爷子说:‘让小红给你讲,笑死人了。‘小红说:‘可不是吗,比《西游记》还好笑。‘繁花说:‘到底怎么了?‘小红说:‘二毛回来了,还领了个女朋友。‘繁花顿时就乐了:‘二毛?女朋友?‘

小红说,是啊,一开始她也感到奇怪,因为有人说他在北京的夜总会,有人说他在澳门的赌场,还有人说二毛既在北京也在澳门,因为人家经常在天上飞来飞去,从北京飞到澳门,再从澳门飞到北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小红学会幽默了。小红说:‘那就相当于朝住花果山,暮宿水帘洞。‘繁花说:‘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这会儿回来了?‘小红说:‘我也纳闷呢。‘繁花说:‘还有女朋友?你见到那女的了?也是个半截人?‘小红说:‘好笑就好笑在这里,那女的个头跟我差不多,头发染得跟猴毛似的。两个人在街上走,就像一只母猴领着一只小公猴。‘说着,小红又笑了起来。繁花说:‘不是回来结婚的吧?不少字你赶紧查一下,半截人能不能结婚?‘小红说:‘是回来演出的,听人说他就在溴水,好多人都看见了。‘

小红来这里,当然不是报告二毛的消息。她先提到了祥生,说刚才在路上碰到祥生了,祥生说稍微有一点眉目了,听说那个老外其实是个中国人,解放前夹着尾巴逃到了美国,现在老了,竖着尾巴回来了,有点荣归故里的意思。繁花一边梳头,一边说:‘好,让祥生再打听打听。‘小红突然问:‘你是不是打我的电话了?‘繁花想起来了,昨天蹲在李皓家的厕所里,她跟小红打过一个电话,幸亏小红当时没接,不然,她还不知道如何开口呢。

这会儿,她‘哦‘了一声,说:‘我打庆书的电话,庆书一直关机,只好打了你的电话。庆书的工作进展怎么样了?‘小红说:‘听说还在四处寻找雪娥。雪娥也真是,丢下孩子一跑就是这么多天,真够狠心的。后妈也没这么狠的。‘繁花已经不能听见雪娥的名字了,听见就恼:‘她连牲口都不如,牲口还知道护犊子呢。‘有人突然接了一句:‘难道雪娥的心就不是肉长的?‘繁花还以为繁奇来了,回头,原来是雪石。

雪石也是来通报消息的。他说,有人看见雪娥了。繁花正在梳头,手一抖,梳齿把头发拽了一绺。繁花顾不上疼,问:‘谁看见了?‘雪石还是那句话:‘有人看见了。‘雪石就是不说是谁。这个人就是这样,永远不会得罪人。繁花说:‘这里又没有别人,你就直说嘛。‘雪石吭哧了一会儿,说:‘昨天晚上,铁锁出去了。你们大概没有发现,铁锁这两天,吃得香,睡得香,脸上起疙瘩了。‘雪石的眼神突然变得很诡秘。繁花正等着下文呢,他却不讲了,笑了起来,笑得同样很诡秘。

繁花说:‘那是营养上去了嘛。‘雪石说:‘反正起疙瘩了。‘还是半句话。繁花说:‘我听懂了,起疙瘩了,后来呢?‘雪石看了看小红,背过身子,低声说:‘后来嘛,那疙瘩就下去了。‘繁花这才明白过来。嗬,他原来讲的是铁锁过了性生活了。小红似乎也明白过来了,脸一下子红了,脸扭到了一边。但是雪石很快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什么也没说。那疙瘩长在脸上,谁都能看见的。‘繁花问:‘你知道铁锁昨天去哪了吗?‘雪石说:‘我问他,去哪散心啊?人家说,到溴水转转。真话假话,我可就不知道了。‘

繁花做出很生气的样子,问:‘庆书知道吗?‘雪石用鼻孔哼一下:‘哼,庆书?‘接着雪石用舌尖舔了舔牙,好像庆书是菜中的沙子,让他感到了牙碜。繁花喜欢他的这种‘牙碜‘,很喜欢。

二四一章: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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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二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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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二章:不行

二四二章:不行

陈吉吉瞪眼看了我两秒钟,忽然一眯眼,伸手扯了扯我衣角:"拜托啦——”

不行了,酥了,麻了,我钱包呢?我钱包呢

粗野的掏出钱包,把里面的钱全拽出来塞给陈吉吉,她点了下,六百。

“不够?”我盯着那些钱,觉得很没面子。

陈吉吉犹豫着摇摇头:"估计不够。”

就这么打着嘴仗,一路走走逛逛的,我这手里不知不觉又多了几个袋子。正陪着陈吉吉在货架上挑选格式古灵精怪的茶杯的时候,陈大器从远处显出身形,四处张望,看到我们这边,和我结实的对视了一眼,一愣,接着颤着肚子快步走过来。

“我x你个未来老丈人找到人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啊这把我急的”走到面前大器直接一个劈手。接着呼呼喘气,接过陈吉吉递上的纸巾擦汗。

“这人海茫茫的,我这也是刚遇到啊我。”我争辩。

“急什么呀?我几岁啊?还能丢了?”陈吉吉笑着,也扯了张纸巾给大器擦汗,嘴上替我解围。

“赶紧给老付打个电话吧,别让他再瞎逛瞎找得了”大器瞪我。

拿手机,拨号:"喂,老付,你哪呢?吉吉找到了。”

“呵呵,废话,当然找到了,我前脚走你后脚就找到了吧?不少字”付裕yīn笑传过来,“你们闹个屁啊,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我有点惊,转过身走两步:"你少诈我你在哪呢啊?”

“我?我在车里呢啊。”付裕继续yīn笑,“找个屁啊,吉吉能被拐卖啊还?再说了,多明显的局啊,不就为了把我和大器支开么。”

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估计很尴尬,干咳了两声,压低音量:"你就编吧别废话了,赶紧过来。”

“还来?我才不像傻子似的拎那么多袋子跟人转呢,我又不图谋什么。”付裕哼唧的笑,“你们仨麻利儿的吧,差不多了也,买完就撤,我车里等着。”

挂了电话扭头,掩饰被揭穿的尴尬笑出一丝明媚来:"那什么,老付说找到就好,他先去挪车了,怕一会车多出来麻烦。”

结账的时候耍了个花招,陈吉吉假装让我和大器去寻摸一件忘了买的物件,等我俩转一圈回来她这边已经结了帐恭候,把大器气了个脸红脖子粗,我也在旁边假模假式的埋怨:哥哥们都在这呢,怎么能让你花钱呢?

一起往停车场走的时候,趁大器不备,陈吉吉把银行卡塞回我手里,小声汇报:"一千零七十。”

我也低声回复:"行,零头儿就不要了,你还一千一吧。”话音一落后背就遭了一小拳头,还看见她对使了个撒狠的表情,我这心呐,都跳出旋律来了,甜蜜的生活甜蜜的生活无限好喽喂…

满载而归的回到大器家时都下午六点多了,卸了货,大器主张帮着陈吉吉把房间布置起来,被陈吉吉拒绝,说没什么需要背的扛的,都是小物件,她需要一点点布置搭配,我们几个老爷们插手,只能添乱。

言之有理,等她慢慢归置吧。

又到了饭点儿,陈吉吉表态今天晚上作为感谢必须她请,我们也没客气当即同意,也都知道买单的时候轮不着她。

陈吉吉在楼上简单收拾下买回来的大包小裹,我们几个到楼下大厅里喝水歇乏,商量着晚上去哪吃饭,大器心灵手巧的还跑去给我们洗水果,付裕扑向洗手间,我无聊着掏出手机来,察看有没有漏接漏看的,忽然手机就响起来了,连震动又响铃,吓了我一跳。

是唐墩。

“哥宝哥哥宝哥哥”一接听,那边声音明显带着哭腔。

我习以为常了,唐墩每次要求我必然是他施展演技的时候,对着手机语气温柔:"是我,你是黛玉么?约我一起葬花?”

唐墩不理会我这套,声音依然焦急:"宝救命这次是真的出事了”

“你哪次是假的啊?中午的时候你就说要自杀,怎么现在还没死啊你?”

“我x……我没跟你开玩笑啊中午那时候我不是刚得到信儿么,还不知道真假呢,现在肯定是真的了”唐墩的急得都破音了。

脑袋里假设了一下,我挑了个最像的答案:"我猜猜哈,温小花怀孕了?”

“屁咧我和温小花根本就没上过床就那么一次机会不是还拉肚子了么”唐墩狂吠。

“那到底什么事啊?”

“哥哥,麻烦大了,……潇潇要来”

陈吉吉瞪眼看了我两秒钟,忽然一眯眼,伸手扯了扯我衣角:"拜托啦——”不行了,酥了,麻了,我钱包呢?我钱包呢

粗野的掏出钱包,把里面的钱全拽出来塞给陈吉吉,她点了下,六百。

“不够?”我盯着那些钱,觉得很没面子。

陈吉吉犹豫着摇摇头:"估计不够。”

我看看她,又低头看看钱包,眉头一展,计上心来,伸手抽出张银行卡递过去:"等会结账的时候,不够就刷卡呗。密码是525001。”

陈吉吉愣愣的接了卡,忽然挤着眼睛笑起来:"你还真是信得过我啊,不怕人财两空啊?”

“祈祷呗,希望财空人不空。”我双目灼灼,淡然微笑。好帅哦。

陈吉吉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脸一红,别过身,把卡放兜里,再转过身时极力装没事发生:"好啦要是需要刷卡时你得在我旁边哈记准了多少钱,我连这六百一起还你。”

“还什么还”我撇嘴摆手,真心诚意的装大方,“弄的跟真事儿似的。”

陈吉吉当即伸手掏出卡和钱一起伸到我面前:"赖宝,这钱你要是不让还我就不借了,都说了不想靠谁了,应个急而已嘛”

我背手笑:"别闹了,就像你能花多少钱似的,就当我送你的礼物了,行不行?”

陈吉吉又急又气的瞪我,咬着嘴唇拧着眉毛,看样子是认真的,忽然又扬着下巴笑了起来:"赖宝,这钱你要不用我还你,那以后……”说着话掏出她手机来伸到我面前比划两下,“那以后咱俩这个的联系就到此为止,我直接拉你进我通讯录黑名单,这事我还得跟我哥汇报……”

“得了得了”我摆手打断她,“还必须还我毒不过你,行了吧?不少字”

陈吉吉一脸得意的晃着脑袋,把卡和钱又揣回兜里:"这还差不多,走吧,起驾”

她一转身迈步,我急忙跟进,嘴上小小报复:"这位太太,您看您还想买点什么?”

陈吉吉含着笑白了我一眼,装出一个诧异表情:"这位怪叔叔,你跟着我干嘛啊?”

就这么打着嘴仗,一路走走逛逛的,我这手里不知不觉又多了几个袋子。正陪着陈吉吉在货架上挑选格式古灵精怪的茶杯的时候,陈大器从远处显出身形,四处张望,看到我们这边,和我结实的对视了一眼,一愣,接着颤着肚子快步走过来。

“我x你个未来老丈人找到人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啊这把我急的”走到面前大器直接一个劈手。接着呼呼喘气,接过陈吉吉递上的纸巾擦汗。

“这人海茫茫的,我这也是刚遇到啊我。”我争辩。

“急什么呀?我几岁啊?还能丢了?”陈吉吉笑着,也扯了张纸巾给大器擦汗,嘴上替我解围。

“赶紧给老付打个电话吧,别让他再瞎逛瞎找得了”大器瞪我。

拿手机,拨号:"喂,老付,你哪呢?吉吉找到了。”

“呵呵,废话,当然找到了,我前脚走你后脚就找到了吧?不少字”付裕yīn笑传过来,“你们闹个屁啊,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雪石又说:‘我又不是他肚子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他知道不知道?‘那口气很复杂,很微妙。看上去他说的是蛔虫,其实他说的是立场。

你不仔细听,你就体会不到它的妙处:那其实是对庆书的一种批评,批评他没有组织观念,对工作不负责任;另一种意思呢,那就是要向繁花表示,他不愿意和庆书同流合污。政策决定方向,屁股决定立场,他的意思其实是说,他的屁股坐在繁花这一边,处处在替繁花分忧。繁花看看小红,又看看雪石,很满意地笑了笑,说:‘好,不提他了。大清早的,提他干什么?牙碜‘

小红说了,二毛其实已经回来了。看来,一双耳朵一双眼,还是有听不到的地方,有看不到的地方啊。繁花还是听祥宁媳妇说的。快到中午的时候,繁花到祥宁家买肉。名义上是买肉,其实是要对祥宁表示一下关心。千万不能小看了祥宁,好多人都巴结着他呢。那刀子,朝这边稍稍一弯,那就瘦肉多肥肉少,朝那边稍稍一弯,那就瘦肉少肥肉多了。祥宁的肉铺还是个信息发布站,交流站。人们一边等着割肉买骨头,一边议论家事天下事。所以,祥宁的消息是最广的,相当于繁荣说过的网站了。繁花想,怪不得祥生盯上了祥宁。祥生很有眼光啊。

二四二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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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三章: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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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三章:袋子

二四三章:袋子

我有点惊,转过身走两步:"你少诈我你在哪呢啊?”

“我?我在车里呢啊。”付裕继续yīn笑,“找个屁啊,吉吉能被拐卖啊还?再说了,多明显的局啊,不就为了把我和大器支开么。”

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估计很尴尬,干咳了两声,压低音量:"你就编吧别废话了,赶紧过来。”

“还来?我才不像傻子似的拎那么多袋子跟人转呢,我又不图谋什么。”付裕哼唧的笑,“你们仨麻利儿的吧,差不多了也,买完就撤,我车里等着。”

挂了电话扭头,掩饰被揭穿的尴尬笑出一丝明媚来:"那什么,老付说找到就好,他先去挪车了,怕一会车多出来麻烦。”

“屁咧我和温小花根本就没上过床就那么一次机会不是还拉肚子了么”唐墩狂吠。

“那到底什么事啊?”

“哥哥,麻烦大了,……潇潇要来”

一听之下我就气血爆缸了:"来呗,这不喜事么?省得你总跟自己右手较劲了,再说了你要死要活的找我干毛?干我屁事啊,靠你是打电话来跟我炫耀来了吧?不少字”

“不是……唉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在哪吧?不少字我去找你”

都跟电视剧学坏了,这世界上真有电话里说不清楚的事?扯我气笑了:"得了得了,你根本就是上我这找饭辙来了,我还不知道去哪呢,等定了地方我给你打电话。”

“定地方?还有谁?”

“大器、老付、吉吉。”

“行,等你电话”

祥宁出去了,只有新娶的那个寡妇在家里。繁花看见她穿着高统雨靴,戴着皮手套,正在院子里洗猪肠子。那猪肠曲里拐弯的,白花花的,泡了满满一池子。洗肠子离不开碱,祥宁媳妇这会儿就在往池子里放碱。她的屁股那么大,就像筛沙子的罗。屁股这么大,**一定小不了,不生孩子真是亏了。‘生意来了。‘繁花喊了一声。祥宁媳妇扭回头,看见是繁花,撩了撩刘海,有些害羞地叫了一声姑。

繁花的年龄跟她差不多,听见她叫姑,还有点不适应。但人家既然叫了,繁花也不能不有所表示。繁花说得很讲究:‘按辈分你叫我姑,可按挣钱的本事,我得叫你一声姑。我来给你送钱了。‘祥宁媳妇说:‘姑就是姑,走到哪都是姑。‘繁花笑了,说:‘我来买肉了。‘生意上门了,按说祥宁媳妇应该高兴的,可她却突然皱起了眉头。她一皱眉,繁花就看出来了,她有苦相,眉眼之间有一种哀怨。繁花说:‘怎么了?不想卖给我?‘祥宁媳妇说:‘光剩下水了。‘繁花说:‘生意这么好?咱村的生活确实提高了。‘繁花想,这一点应该告诉殿军,让殿军写进去。大鱼大肉,不容易啊。繁花说:‘太好了,全村人一天能吃下一头猪,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小康嘛。‘

繁花正高兴着呢,祥宁媳妇却突然跺了一下脚,又在**的位置比画了一下,说:‘哪里呀,都让那个半截人扛走了。‘半截人?难道是二毛?二毛回来了?繁花问:‘是不是二毛?‘祥宁媳妇说:‘好像是吧?不少字令佩也来了,祥宁跟他们很熟,替他们扛过去了。‘接下来祥宁媳妇做了掏包的手势,低声问了一句:‘听街坊们说,令佩是干这个的?‘繁花说:‘年轻人嘛,走了点弯路,改了就好。‘

说是要买肉,可是没有肉就不买了吗?不,有什么就买什么吧。繁花就问都有什么下水。祥宁媳妇说,就剩下大肠小肠和猪肝了。本来还有一副猪腰,但晚来了一步,让庆林提走了。祥宁媳妇其实很开朗的,说,庆林说了,猪跟人一样,吃什么补什么。祥宁媳妇说着就笑了起来。繁花说:‘那就猪肝吧。我们老爷子喜欢吃猪肝。‘祥宁媳妇说:‘猪肝好,猪肝最好了。补肝,还补眼睛。‘过秤的时候,祥宁媳妇让秤杆挑得高高的。繁花想,这是给了我面子啊,以前可是有人反映,要不是她手快,那秤砣就要滑到外面去了。

祥宁媳妇把肝取下来,用塑料袋一包,说:‘拿走吃吧,千万别说钱不钱的。‘繁花掏着钱,下巴一收,说:‘你要这样,下次我可就不来了。说,多少钱?‘祥宁媳妇说:‘你看,你看,我怎么能收姑的钱。这样吧,一斤六两,就算一斤半吧。‘繁花说:‘是多少就算多少嘛。不出村就能买到肉,我还得感谢你呢。‘祥宁媳妇收了钱,似乎不好意思往兜里装,而是放到了池子旁边,用秤砣压住了。繁花说:‘钱也挣够了,下一步有什么想法?‘祥宁媳妇说:‘我没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繁花说:‘祥宁呢?男人考虑问题,可跟咱女人不一样。咱女人肚里该有一本账啊。‘祥宁媳妇眼圈突然红了,撩起衣襟擦了擦眼角,说:‘还是姑心疼我。‘

繁花说:‘我当然心疼你。我再心疼你都是小事。你得学会自己心疼自己。‘祥宁媳妇突然眼睛一亮,说:‘听说,听说汉州医院的大夫很有本事,那啥啥管子掐断了还能再接上?‘繁花说:‘你听谁说的?宪玉?‘祥宁媳妇说:‘祥生说的。‘繁花说:‘他懂什么?我问过宪玉,宪玉也吃不准。宪玉吃不准的事,祥生怎么吃得准呢?生孩子又不是卖凉皮。这样吧,等忙过了这一阵,我陪你走一趟。‘繁花心里把祥生骂了一顿。倒不是要骂他话多,也不是要骂他到处拉选票,而是骂他没正经。祥生啊祥生,祥宁是你本家老弟,那种床上的事,你在弟媳妇面前怎么能说出口呢?繁花笑着问了一句:‘祥生亲口给你说的?‘祥宁媳妇说:‘可不是吗,说得活灵活现的。‘繁花笑了,说:‘祥生啊祥生。‘祥宁媳妇眼睛瞪大了,不知道繁花要说什么。繁花说:‘你别看祥生是个老爷儿们,其实娘儿们的事人家知道得最多。嗑瓜子嗑出来个臭虫,什么仁(人)儿都有啊。‘

繁花是用开玩笑的口气说的,既出了一口气,又没留下什么话柄。然后,繁花把脸上的笑意收住,说:‘要有两手准备,两手都要硬。一手是去医院,这二手呢——‘繁花停顿了一下,带有某种征求意见的意思。祥宁媳妇显然对‘二手‘很感兴趣,脸都凑过来了。繁花这才说:‘你母亲家侄子也可以考虑嘛。‘祥宁媳妇说:‘亲骨头,谁舍得?‘繁花说:‘怎么了,侄子跟着姑,还能亏待他不成?‘祥宁媳妇说:‘姑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不想开这个口。‘繁花说:‘那还是去医院吧。该花钱的时候,千万别省。‘这话怎么跟没说一样?繁花想。繁花把猪肝放下,拉着祥宁媳妇的手,向堂屋门口走去。两把椅子,繁花先坐了一个,然后叫祥宁媳妇也坐一个。坐下以后,繁花的手还是没有松开。繁花说:‘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祥宁媳妇说:‘姑尽管说。‘繁花说:‘那我可就说了?我要说错了,你就当没听见。从你这个耳朵进去,从你那个耳朵出去,啊?‘祥宁媳妇说:‘姑尽管说。‘

繁花说:‘医院要是能把管子接上,那当然好。要是接不上呢?那你们也别声张,就说接上了。那东西在你肚子里装着呢,接上接不上,谁看见了?所以,别声张。然后呢,你们就出去躲一段时间。时间不长,也就是四五个月。出去领养一个孩子。抱回来了,你说是你生的,谁知道?孩子嘛,跟着谁长,长大就像谁。谁看了都会说,没错,这就是祥宁的种。‘

祥宁媳妇听进去了,嘴都张开了。这时候一条狗翻墙进来了,叼着一根肠子就跑。狗是花狗,繁花认出来那是令文家的狗。祥宁媳妇也看见了那条狗,却毫无反应。肠子很长,拖在后面,狗怎么也甩不掉。转来转去,肠子就把狗给缠住了,看上去那肠子好像是从狗肚里扯出来的。繁花突然想到,前几天李天秀家的黄狗丢了,莫非就是这样给缠住了,让祥宁给杀了?那只花狗这会儿急了,哼哼唧唧的。祥宁媳妇终于有反应了,先是笑,然后是骂。‘谁家的野狗?‘祥宁媳妇说,但她并没有起身。后来狗自己挣脱了,丢下肠子翻墙跑掉了。

‘这行得通吗?我看行不通。再说了,让我们躲到哪里呢?‘祥宁媳妇说。是啊,让他们到什么地方躲一躲呢?繁花一时想不起来。殿军要是还去深圳的话,事情就好办了,在鞋厂租一间房就解决了,问题是殿军已经不去了。繁花说:‘容我慢慢想,想个好地方。广告是怎么说的?船到桥头自然直,有路就有丰田车。别急。这事也不要给别人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行了。‘

二四三章: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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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五章:含沙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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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五章:含沙射影

二四五章:含沙射影

大周末的,付裕公司里清静得跟恐怖片似的。本来我带着大器准备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没想到付裕作为一名奸商的狡诈尽显,早早在电梯口迎我们。

一路拍拍打打的进了他办公室,周小天正捧着杯热咖啡站书架前看里面那用来装档次的一整套精装《企业管理学》呢。看见我们进来,抬手朝我们挠了两下算是打了招呼,继续扭头看书。

我扭头跟大器含沙射影:"看看,大器,我来过老付公司九万多次,没有一回赐我杯咖啡的时候。”

大器立马心领神会,跟着点头:"那对呗,人比美人气死人么。”

付裕斜眼甩过目光如炬,走到柜子前拿杯子冲咖啡。

大器一屁股坐进沙发里,扭头抱怨:"速溶啊?没有现磨啊?”

付裕炸锅了,转身冲着大器凑过脸去,抬手指自己:"你看我,好好看,看你看我像星巴克么?还现磨”

我插嘴:"还星巴克呢,你那脸都快成黏巴达了。”

大器和老付都笑了,那边周小天也听见了,转过来也开始乐,边乐边走到沙发前在大器旁边坐下,把大器搞得有点无措,盯着周小天,大屁股挪了挪,很诧异这丫头很不见外的挨着他坐了。

周小天也对大器的反应有点意外,反盯过去:"看什么呐?怎么了陈胖子?”

……我都愣了,这丫头真是不见外啊。认识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呢,陈胖子也是你叫的?

这回老付在一边大笑起来,声音洪亮得跟处级干部似的:"哈哈哈哈哈,大器你昨晚喝断篇儿了吧?不少字不认识了吧”

大器仰头愣愣看付裕:"认识啊,这不是周小天儿么,”说着话忽地扭头看周小天,“但你怎么喊我陈胖子啊?”

“哎你这人你让我这么叫的啊”周小天理直气壮。

“昨晚?”大器一瞪眼,继而做冥思苦想状,估计是真忘了。

周小天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陈大器,付裕笑着端了杯咖啡递过去,顺势坐在沙发扶手上:"小天你别怪他,这孩子小时候跟傻子亲过嘴儿。”说着话一拍大器肩膀,“来哥帮你寻找一下失去的回忆。”

我急忙也凑过去,看来有得必有失啊,昨晚在包房外和陈吉吉说话时错过里面好戏了。

付裕跟抱儿子似的搂着大器脑袋,摸他头发:"孩子,故事的发生是这样的,话说咸丰年间呐……”

通过付裕的讲述,我才知道昨晚我居然错过了那多么天雷地火的好戏,简而言之是这样:昨晚喝酒时大器听说周小天的法语也很了得后,非要拜她为师,周小天推辞说妹妹收哥当学生不合适,大器立马自降身价,让周小天随便怎么喊他,直接叫陈胖子就行。据说当时付裕老2唐墩好几个人劝都没劝住。行了礼敬了酒,拜师仪式就算礼成。大家还鼓掌来着,温小花还很激动的说今天没白来。

“然后你就拉袁老2,”付裕起身握住我的手重演案发现场,“你握着人家手很激动的说:‘二哥,以后你就是我师舅了’还记得么?”

周小天“噗哧”一声笑出来,手里的咖啡险些洒了。

我也笑了。遥想当年,对比现在,这死胖子每次大醉都能给自己留下点刻骨铭心的悔恨来。

大器坐在那一脑袋黑线,继续冥思苦想状,但眼神游离。我和老付当即对视,好吧,很明显大器已经恍惚记起一些了,众所周知喝酒喝失忆的人清醒后,基本都是一回忆就是一脑袋白毛汗。我们都有太多醉酒和清醒时判若两人的例子了。

周小天绝对是那种人小鬼大,xiōng小脑大的机灵儿,看见我和老付对笑,当即拍大器:"哎,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就是死不承认啊陈胖子”

好在陈大器绝对是那种爽快不打折的汉子,一拍xiōng脯:"我是那不负责任的人么得,这事我认了小周老师,你以后就这么喊我,我还就不信了我。”

周小天乐了:"好,陈胖子陈胖子陈胖子陈胖子陈胖子……”

大器那脸色可就白里渗绿起来了,强颜欢笑着,目光求助场外热心观众。

我解围:"得了周小天,别跟不要钱似的。叫多了晚上容易梦着他”

这招管用,周小天一愣马上闭嘴,仰头看我,忽然恶毒的一笑,再次张口:"吉吉吉吉吉吉……”

这小丫头反应真快我头皮炸了一下,马上飞眼看大器。好家在,这死胖子没注意到周小天的用意,思绪又飞了,估计还在一点点回忆昨晚的蛛丝马迹。

有手机铃声响起,付裕一摸裤兜,边掏手机边走出办公室。我逮了个时间差低头恶狠狠瞪了周小天一眼。小丫头毫无惧色挑衅回看我,还面带微笑。

付裕推门进来,挥了挥手:"得晚上有局了,骨头请客庆功。”说着话大步走近一巴掌砸在大器肩膀上,“点了名是要请你这位大功臣,我们都是作陪。”

大器彻底云山雾罩:"啥功臣?我x昨晚还有什么事啊?”

话音未落,我们另外三人笑做一团。周小天笑着倒在沙发上拿手背挡这鼻子,看我和老付:"这胖子连那个事都忘了啊?哈哈哈……”

大器直愣愣看我们仨,一脸要死的表情。话说完,仨人不约而同掏手机。大器拿着手机愣神看了我和付裕一眼:"我x你们怎么都有我妹的手机号啊?”

我和付裕对视一眼,又一起看大器,再一起做了揣起手机的动作。我撇嘴:"你自己打自己打像谁爱打似的。省这几毛钱我入股老付公司好不好”

付裕这次没和我配合,而是看着我,目光中尽是明察秋毫的蔑视。……我强硬对视回去,看屁啊,我是没给陈吉吉打过电话么

假装揣手机,我没真收起来,拿出来的时候看到手机上显示了两条未读短信,刚才聊得太闹腾没听见。

打开的第一条是王欥欥的:你在哪?我找你。

又来了?无视,残忍就残忍一次吧,都已经骗了我一年多花样年华了,姑爷爷我没那个激情再陪你玩了。

删除,继续翻看,第二条竟然是陈吉吉发来的:你过来一下。有事。

我驿动了一小下,收了手机故作镇定,大器在旁边拿着手机一脸急相:"这丫头怎么不接电话啊跑哪去了这是”

“那么大人了你还怕她迷路?丢不了啊。”付裕安慰。

我咳嗽了一下,挥挥手:"这么的,咱们分头找吧。省的心里不踏实。”

大器点头:"好,我往这边走。”说完扭头肥驹过隙般瞬间消失人群之中。

付裕咧嘴呲出一颗龅牙,眯着眼睛跟我挑眉毛:"看把咱宝爷紧张的,得,我帮你找,省的你心里不踏实。”

还未待我使出必杀,这厮已经贴着地面伸着触角嗖嗖飞快爬远。

我转身走几步,确信人群中看不见他们俩,掏出手机发短信:你在哪?有何指示?找不到你都着急呢。

想不到短信马上回了来:我看着你呢,顺着扶梯上楼来,窗帘专卖这里。

繁花指了指门外,问:‘肉都煮上了,令佩很够意思啊。令佩这人很讲义气。‘二毛说:‘他们想跟着我去香港啊,澳门啊,发展发展。‘繁花心里一惊,想,这帮人屁本事没有,就会偷,要是到了香港、澳门,那港澳同胞可要遭殃了。‘你同意了?‘繁花问。二毛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no,no,no,我还没点头呢。再观察观察吧。‘繁花说:‘好,那就多观察观察。‘这时候,那红头发女孩进来了,给二毛端了一杯水。正要走开,二毛像变魔术似的,嘴上飞快地叼了一根烟。女孩一时没能看见,就惹得二毛发火了。二毛使劲拍着椅子,‘啪

‘的一声,女孩立即掏出了火机,替二毛点上了。好家伙,有钱就是爷啊。然后二毛挥挥手,让红头发女孩滚了。

繁花小心地问了一句:‘这是——‘二毛说:‘我的fans,就算女朋友吧。‘繁花把fans(崇拜者)听成了‘饭时‘。在溴水话里,‘饭时‘特指吃早饭的时间。繁花想,看来他是过惯夜生活了,时间都搞迷糊了。繁花又说:‘回来一趟不容易。既然回来了,就把婚事办了算了。‘二毛说:‘忙啊,太忙。‘繁花说:‘忙也得结婚啊。有人伺候你,我也就放心了。‘二毛搔了搔耳朵,说:‘刘德华没结婚,张国荣也没结。刘德华有一句话很酷,叫风物长宜放眼量。‘

繁花差点笑出来,这不是**的诗吗,怎么成了刘德华语录了?繁花想,二毛未免太张狂了,以后会栽跟头的。栽了跟头,本村人看的是他的笑话,外村人看的却是官庄人的笑话。不行,我得敲打敲打他。当然,这敲打必须有分寸,不能伤害他。繁花就说:‘二毛,你知足吧。我看这姑娘高高大大的,跟了你,算你有福了。‘

二四五章:含沙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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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六章:专卖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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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六章:专卖区

二四六章:专卖区

收到命令迅速行动,左突右冲上扶梯到楼上,在专卖区的一排排窗帘挂架中一眼看到了那个穿着黑白横条垂膝大毛衫的陈吉吉,远远的朝着我眯眼一笑,在脸庞比划了一个非主流的剪刀手。

故作无奈叹气摇头,快步走过去,用夸张的东北话训斥:"干哈呢?你咋那么顽皮呢?几岁了还躲猫猫玩”

“不是不是,我真找你有事。”陈吉吉冲我皱眉使劲摆手。

我猥琐起来:"哦?陈吉吉,这仨人一起陪你逛街呢,你非得制造个孤男寡女的环境,有什么居心啊?”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故意装羞的一扭脸:"能让他们俩听见就不这么偷偷找你了。”

我一下子来了兴致,再次骚动了一小下,探身凑过去压低声音:"哦?我身份暴露了?还是上级又有什么新的任务?”

陈吉吉点点头,也凑过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应对我:"是有新任务。”

“哦?什么任务?代号是什么?”

“代号是火线救援,任务是——借我点钱。”

“啊?”我惊得挺直了身子,杀了我也想不到会是这种事找我啊,“借钱?跟我开玩乐吧?不少字”

陈吉吉还是小mimi的,语气倒严肃起来:"真的,赖宝……哥,刚才出门包没带,我身上这点钱肯定不够,等会结账怎么办啊?”

我笑了:"你这不胡闹么,有我在呢,还有你哥和老付,能让你拿什么钱啊”

陈吉吉却收了笑容:"我知道,但这钱绝对不能让你们拿了,更不能让我哥拿,我又不是小孩了,现在搬到我哥那我都挺为难的,怕他以为我跟他疏远,现在要是什么都花他的钱,不是等于我哥养我了么?”

“养就养呗,他不养我养。”我呵呵的逗笑。

“赖宝”陈吉吉有点急了,很小女人的扭了下肩膀,皱着小眉头,“你怎么不明白呢?我哥大大咧咧的,还刚回国,这亲戚之间有些事他不知道,我也还不知道我婶回来看见我住她家会怎么样呢再者,我不愿意什么事都是别人照顾,要是来了北京还靠我哥他们养着那像什么话啊”

我后退一步,上下打量陈吉吉:"呵呵,没看出来啊,还是个独立自主的女性,但我觉得吧,你想多了,哥照顾妹妹还不是应该的?”

“我不喜欢,我连我爸妈都不靠,干嘛依靠我哥来啊?”陈吉吉义正严词。

我还是觉得逗:"你这丫头这么倔呢,你觉得你哥可能让你掏这个钱么?”

陈吉吉长出了一口气,肩膀往下一坠,翻了我一眼:"你就直说你借不借吧?不少字”

这威胁多么似曾相识,王欥欥就特喜欢用这种口吻和我说话,这种感觉让我多少有了点不爽,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借钱还这么宁死不屈的?连句软话都没有啊?”

陈吉吉瞪眼看了我两秒钟,忽然一眯眼,伸手扯了扯我衣角:"拜托啦——”

不行了,酥了,麻了,我钱包呢?我钱包呢

二毛说:‘你是想说我个子小吧?不少字个子小又怎么了?小归小,关键看技巧。‘完了,繁花想,这小子迟早要栽跟头的。繁花就说:‘要么,你先忙?有什么事,你打我的电话。‘

繁花起身的时候,二毛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说:‘村里托我办的事,我会考虑的,会尽量安排时间的。‘繁花又迷糊了,我什么时候托你办过事?繁花说:‘你说的是——‘二毛说:‘祥生都给我说了,说是你说的。这事我会放在心上的。‘繁花只好倚着门框站着,又和他谈了一会儿。原来,祥生给他说,选举前村里要搞一次演出,希望他能帮忙。二毛说:‘过几天我就把队伍拉来了。我的队伍什么都能演,除了猴戏,还有模特儿表演。‘二毛指了指院子里那个红头发姑娘,‘有一个模特儿,比她漂亮多了。咱村不是有个张石榴吗?张石榴够漂亮了吧?不少字到时候跟我的模特儿一比,她都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繁花说:‘是个天仙吧?不少字我倒要好好看看。‘

繁花来到了院子里。令佩正在啃一根骨头,满嘴都是油。繁花想,这家伙不在纸厂门口呆着,又跟这些狐朋狗友混在了一起,迟早还得栽跟头。繁花说:‘就那么好吃?‘令佩很聪明,当然懂得她的意思,赶紧解释:‘我这就去,吃饱就去。‘令佩的一个朋友,拉着一个‘豆花‘的手,凑了过来,说:‘吃饱了才好工作嘛,磨刀不误砍柴工嘛。‘流里流气,游手好闲,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天气预报有雨,可是早上起来,却是碧空万里。墙根的草经水一泡,由枯黄变成了苍黄。竟然还冒出来了一些新芽,那新芽是嫩黄色的,细得像豆芽似的。街头横着一些被风吹断的树枝。繁花把一根挡道的树枝挪到路边,然后往学校走。她想去查查祥生的账。李皓的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祥生不是想支书村长一肩挑吗?不要以为有人选你,就没人能够拦住你了。拦路虎还是有的,那就是账单。麻县长说得好,你吃进了多少,就得屙出来多少。繁花想,让不让你屙那是下一步的事,我首先得搞清楚你吃了多少。

远远的,她突然看见了小红。小红领着亚男和亚弟。那对小姐妹很时髦,都穿着牛仔服。繁花撵上去,扯扯亚男的袖子,问小红:‘你买的?‘小红说:‘哪来得及,是我上中学时候穿的,刚改出来的。‘繁花拽了拽亚弟的领子,说:‘是啊,买的哪有这么合身的。‘小红说:‘合不合身也就这样了。我也就这么大的本事。‘繁花说:‘你去跟庆书说一下,让他跑一趟水运村。水运村隔河一分为二,南水运,北水运。铁锁的舅家在北水运。‘

看到校门口贴的那些标语,繁花才想起来可能是乡教办来听课了。她本想拐回去的,但许校长眼尖,很远就看到了她,非要把她拉进去。乡教办的人还没到,繁花跟别的老师说话的时候,许校长站到水泥板搭成的乒乓球台上,开始了训话。训上两句,吹一下哨子,问学生们明白了没有。学生们一齐喊:‘明、白‘许校长又吹了一下哨子,说:‘升旗奏乐‘国歌响起来了,红旗也冉冉升起。孩子们面对国旗,右手举过头顶,手臂弯得像一张弓。红旗升到顶端的时候,许校长又吹了一下哨子,让学生们把手放下来,立定站好。许校长说:‘同学们欢迎孔支书给大家训话。‘繁花没料到许校长来这一手。

好在她是见过世面的,在县太爷面前都发过言的,所以并不慌乱。俗话说,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这会儿她先喊了一声‘稍息‘,然后鼓励大家为官庄的明天,为溴水美好的明天,为中国灿烂的明天,认真学习,吸收人类文明的一切优秀成果,力争成为新世纪的弄潮儿。掌声齐刷刷地响起来,又像刀切一般齐刷刷地结束了。许校长又吹了一下哨子,说:‘解散‘大概事先交代过的,只有一个班的学生没动,就是乡教办要听课的那个班,亚男就在这个班里。

许校长脸一板,说:‘谁没有洗脸,请举手。‘没有人举手。繁花顿时想起了在县人大‘举手‘的事。当时主持人也是这样弄的。每到举手的时候,主持人就用麦克风喊道,谁反对谁举手。但从来没有人举手,举了手大概就相当于孩子承认‘没有洗脸‘,所以任何时候都是全票通过。这会儿,许校长又换了个说法:‘谁洗脸了,请举手。‘孩子们还是全部举了手。繁花正有些纳闷,旁边的一个老师对繁花说:‘你看出来了吧,手举得高的就是洗了脸的,那五六个举得低的就是没洗脸的。毕竟是个孩子,还没有学会理直气壮地说谎,说谎也说不圆的。‘

这当然也逃不过许校长的法眼,许校长说:‘上个星期我是怎么交代你们的?每个人都要洗脸,为什么有的洗了,有的却没有洗?‘许校长走到队列当中,突然加大语气,问:‘为什么?‘许校长还弯下腰,抽查一个手举得高的。那是祥民的孩子奥运,就站在亚男前面。奥运扬着下巴,手还举在那里,而且越举越高,脚尖都踮起来了。许校长并不看他的手,许校长微微颔首,目光其实是落在奥运腋窝的位置。许校长说:‘个人卫生可不光是个人的事,还是集体的事。两者之间有辩证关系的。奥运同学就很好地搞好了这二者的关系。‘奥运肯定不知道什么叫‘辩证关系‘,小脸上顿时笼罩了一层雾。

接下来,许校长又检查了一个手举得低的,也就是没有洗过脸,没有搞好那‘辩证关系‘的。那是二愣的儿子摸鱼。摸鱼的手虽然还举着,但已经是越来越低,都低到耳垂的位置了。那头也是勾着的,脸也不敢抬。

二四六章:专卖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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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七章: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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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七章:席间

二四七章:席间

带大器出去找了家铺子吃**汤面,昨晚尽喝酒了胃里又空又寒,于是相对无言狼吞虎咽,在大器开始吃第二碗时缓过劲儿,开始盘问付裕近况,生意如何有无女友等等。我简单讲了红姑的典故,引得大器一番多情自古空余恨人面不知何处去的感慨。

问到我时,除了简单说说乏善可陈的工作状况外,为了让大器放心我不会吃他的窝边草,我搬出了王欥欥称自己有女友,还猛想起个有力证据,把遗忘于钱包里夹在身份证后面的一张王欥欥照片拿给他看,惹得大器一阵瞠目,几度怀疑我是从网上down的美女图片来自我安慰。我自尊心受挫,放出豪言改天约王欥欥出来让大器请吃饭。

席间我偷摸的给陈吉吉发了短信,但没得回音。于是故作不在意的怂恿大器打电话,好半天那边接听,回话正在梦中,让我放心不少。

大器玩笑着问昨晚宝没把你怎么样吧?不少字我就坐旁边,心中无鬼坦然微笑,却清晰的听见大器手机里陈吉吉的声音口齿含糊的回答:"没怎么,就是害我哭了一场。”

我眼前一黑,耳边只有学友大哥的歌声: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呜呜呜……

“怎么办?人家是点名说责编赖宝没有道德”天真姐姐伸手甩给我一张纸,那手指头往纸上戳了戳,“这是那个作者的电话,你给我把人家哄好了”

我双手拿过纸,一脸鄙视的诚惶诚恐,点头哈腰的退出主编办公室。

回我自己办公室的路上,我扫了眼纸条,忽然有些发怔,纸上写的那个手机的尾号是5438,哎尾号我怎么觉得这么熟呢?这几位数挺特殊的,好像哪见过。

正琢磨着手机响了,短信,唐墩发来的:宝,我这回肯定要自尽了

我正郁闷呢,还点名说我不道德?还不都是混饭吃么于是冒着火回了一句:彼此同归于尽吧

很快短信回过来:我说真的呢我这回肯定是坎坷了

我回:真的彼此,我也挫折了,下班回家说。

垂着脑袋回办公室,坐到桌前瘫软,同事们一个个表面关怀内心幸灾的过来慰问,摆手应付过去,心里一阵阵沮丧,这回还怎么请假?解决目前问题吧。

给陈吉吉发短信:下午搬家,我未必能去帮忙了,骚瑞。

短信很快回过来:我哥和你说了?哎呀我告诉他别折腾你的。其实没多少东西,你放心吧。

看着短信,心里一阵阵温暖,我不是说我遇到这点事就多沮丧,但起码在这样一个时刻能得到些理解和安慰,是件让人很贴心,很感恩的事。

察看了一下上一期编的稿件,找到那篇被控擅自挪用的文章,署名是个网络id:蔡大小姐。

坐在桌前犹豫半天,拿了座机,按照纸上的号码拨打过去。响了几声,对方接听。客客气气的自报家门,刚说完对方竟笑出来:"呵呵,赖宝么,多久仰啊。”

我一愣,怎么着还认识?难道是恶作剧?急忙追问:"您好蔡大小姐,您认识我?”

“您还真是贱人多忘事啊。”对方笑得很有内容,停顿老半天才接茬,“怎么着赖大编辑,你对蔡大小姐这个id没印象?”

我一怔,还真是,这名字熟啊怎么就那么似曾相识呢?

电光火石般的飞速转脑子,让我猛然想起——靠了,难怪熟悉,我很早以前编辑的一期情感栏目就用过一篇网上找的署名“蔡大小姐”的文章,那次之后这个蔡大小姐还打电话来问责了一番,电话是我接的,胡乱调侃半天,把她气够呛,最后撂下一句“太没职业道德后会有期”作结束。

当时没当回事,这种威胁式语句听得多了,基本上都是过嘴瘾,谁知道这个蔡大小姐还真的杀回来了

“呵呵,赖大编辑,真是冤家路窄啊,想不到我这命衰,怎么都躲不过你的盗窃。”电话那边一阵不屑的笑意。

我一下不爽了:"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

电话那边一阵爆笑,之后慢慢弱化,变为一声接一声的哼笑,然后话语不咸不淡的传来:"赖宝,就算你是孔乙己我也没时间和你贫嘴,我跟你们主编提得就是道歉,必须你自己署名道歉。”

“蔡大小姐,别逗了,就算道歉,也肯定是以我们杂志社名义登个豆腐块,哪有编辑署名道歉的?对吧?不少字”我话里开始服软。

“不,我的条件就是你赖宝署名道歉,你们主编答应了的。”电话那边不冷不热,xiōng有成竹。

我不高兴了:"蔡大小姐,你这就是故意刁难我了?”

“哟,聪明啊,你猜对了,我就是故意刁难你,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事情闹大,看谁倒霉。”

话音一落,电话随之挂断。

我握着话筒呆愣几秒,双目圆瞪,重重把话筒砸在座机上,吓了周围同事一跳。

许校长说:‘摸鱼同学,别人的脸是脸,你的脸就不是脸?都是脸啊。‘繁花差点笑出来,许校长又说:‘摸鱼同学,你是存心要给学校脸上抹黑啊?‘摸鱼同学说:‘明天,我一定洗。‘许校长弯起食指在摸鱼头上敲了一下:‘明天?明天还来得及吗?啊?

许校长抬腕看了看表,说:‘好了,以点带面,今天不多批评了。现在,没有洗过脸的同学,马上去井边洗。‘这一下,可不止五六个,大约有七八个同学都跑到井边去了。繁花听见尚义补充了一句:‘脖子也要洗。‘尚义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如果不是因为农活连累导致面皮粗糙,都有点像电视里的大学者了。大概是有点不习惯,他不停地捋着领带。繁花问他准备好了没有。他说,准备什么,早就滚瓜烂熟了。还拍了拍肚子,意思是都在肚子里装着呢。

上课铃响过以后,尚义上课去了,繁花由许校长陪同在校园里散步。繁花问,今天检查,明天竞赛的,学校的开支肯定要长了吧?不少字许校长立即掏出来几张发票,说是‘祥生同志‘已经签过字了,等支书签过字,就可以去‘祥生同志‘那里领钱了。那是买玻璃、配板凳、买彩色粉笔的发票。好,太好了,一块玻璃竟然二十块钱,上次村委办公室的玻璃烂了两块,连买带安才十块钱呀。是防弹玻璃还是照x光的玻璃?板凳更是贵得离谱,不过是一只方凳而已,竟然比带靠背的椅子还贵。这是买凳子还是买龙椅?‘是你亲自买的还是祥生买的?‘繁花问。

许校长说,是祥生‘亲自‘买的,还说昨天晚上又检查了一遍,发现还差两个凳子,尚义先把他们家的方凳搬来了。尚义说了,就当是支持学校建设的。繁花说:‘尚义的心意我们领了,过这两天还要退还给人家。‘许校长又说:‘尚义的夫人裴贞同志还送来了一束鲜花。‘繁花说:‘好,很好,裴贞不亏是教师出身。‘繁花把发票叠好,装进口袋,然后说:‘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花钱,都说出来,咱们一并解决算了。‘许校长脸上挂着笑,下巴一点一点的,就像锄地似的。

后来,繁花发现校园的围墙上有个洞,就笑着问许校长:‘这是给狗留的?‘许校长笑了,说:‘前段时间茅坑的粪便溢出来了,有些男生就从这里钻出去解手。‘繁花立即想起了姚家庄的那个厕所,厕所墙上黑压压的一层苍蝇,差点吐出来。‘现在还往外溢吗?‘繁花问。许校长又笑了:‘那就要看老天爷的脸色了。下雨就溢,不下雨就不溢。‘繁花说:‘昨天可是刚下过雨啊。‘许校长说:‘昨天的雨下得不大不小,所以是将溢而未溢,刚好一碗水端平。‘

繁花说:‘你制定个方案,马上交给我,我签过字以后转给祥生。趁祥生这几天没有外出,让他马上去办。‘繁花心里想,修个厕所可是要花不少钱的,祥生啊祥生,我倒要看看你能往腰包里装多少。这时候,学校的体育老师骑着车子跑了过来。他骑得太快了,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他对许校长说:‘进村了,鬼子进村了。‘原来他是被许校长派去放哨的。

许校长吹了一声哨子,老师们就走了出来,列队站在了校门两侧。一个女教师还捧着一束鲜花,那自然是裴贞送来的鲜花了。过了一会儿,乡教办的人来了。他们坐的也是红旗轿车,比南辕乡的那一辆还要破旧,像是从上甘岭上开下来的。听了许校长的介绍,繁花才知道来的是乡教办主任,而不是还在‘韬光养晦‘的副主任。繁花立即想到,中午这顿饭想躲也躲不过去了。趁许校长和教办主任寒暄的时候,繁花给小红挂了个电话,让她到公路上拦一辆出租车,开到学校门口等候。然后,她又给公路西边的一个野味店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提前准备。

二四七章: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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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八章:午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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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八章:午休

二四八章:午休

这样一个插曲让我心情极度不爽,我也是纯爷们儿,谁受的了这种戏虐啊,还署名道歉?做梦大不了不干了

坐在位置上一颗接一颗抽烟,一直熬到午休,午饭也吃不下,心里的倔脾气也上来了,逮了一个最先吃完午饭会办公室的同事,让他帮我下午请假,就说我为了影评栏目下午去音像店挑碟子了。

一般来说,请假的借口多的是,就看你愿不愿意撒谎而已,通常老板也能看出来你是撒谎,但民不举官不究。

给陈吉吉发短信:下午帮你搬家。

几分钟,短信回过来:我还在吃饭呢,不是说下午没时间么?

义正严词的回:大不了辞职,帮你搬家才是我人生的理想。

对方很快驳了我的面子:别指望我会感动。爱帮不帮。

话虽如此,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这短信话里话外都透着打情骂俏的滋味,起码在我这是认为这算是一种情感递进的暗示了。

的确,相比互相不知底细时候的短信交流,如今和陈吉吉的每条短信都多少有些试探和亲昵的暗示,较之以前,现在的短信多了一种目的性,是在彼此都暧昧的阶段在一攻一守,在我看来,充满未知的甜蜜。

我又发:注人奶快乐之本,我一定去,给我地址。

她回:你还单独来?和我哥一起吧。

我这心里霎时就泛起阵阵悸动,在我理解,陈吉吉最后这条短信的意思等同于电视剧中常见的那句台词:"不不少爷,不要这样让老爷知道会打死我的……”

出了杂志社,在路边买了几个肉串吃着,打电话给付裕,搭了地铁奔了他公司,和他一起找到大器,然后由大器出面联系了陈吉吉,仨人驱车前往陈吉吉住所。

女孩的房间和男人的还真是不一样,即便是要搬走,也没有像我和唐墩每次搬家之前那样把屋子弄得一片狼藉,陈吉吉的房间已经收拾的家徒四壁,但依旧整洁。

看到我们几个,陈吉吉很客气的点头:"谢谢付哥,谢谢宝哥,麻烦你们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细致观察了一下,没看到她对我有什么特别表示,这让我稍微有些失落。

东西倒真没很多,只有俩皮箱俩背包,我和付裕每人拎了一个皮箱扛了一个背包,态度积极英姿飒爽,大器拉着陈吉吉询问房东和押金等事宜,陈吉吉出门前还在她这个五十几平米的小家转了一圈,扭过头眼圈竟然有点泛红,用手指蹭了一下眼睑,不好意思的笑笑:"呵呵,挺温馨的小窝,真要走了,还有点舍不得。”

大器咧嘴提高调门:"走到了哥的大窝,随你怎么温馨”说完伸手拉住陈吉吉出门下楼。

我和付裕装成大力金刚的样子憋着气较着劲跟着下楼梯,累得喘着粗气呲牙裂嘴,当陈吉吉扭头询问要不要帮忙时,又不约而同的装出一个轻松加愉快的表情给她看。

开车到了大器府邸,又是我和付裕装搬运工,表面自然微笑,心里喊着号子,****的把行李搬到陈吉吉的房间。

大器挺有心的,这么几天时间,竟然找人粉饰了给陈吉吉准备的房间,墙壁刷成天蓝色,橱柜桌椅等家具的颜色也是配套的,还搞了些小装饰,基本上就是个女子闺房的半成品了。

陈吉吉也挺惊讶的,跟小丫头似的蹦跶着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回过身一下搂住大器,左右开弓掐住那张胖脸:"哥我太激动了”

大器也是一脸小得意,刚要张嘴,我抢着替他说句心里话:"那对啊吉吉,大器可是你亲生的哥”

老付一下乐出来,陈吉吉反应过来也笑了,大器毫不留情的向我使出了五连斩……

“吉吉,哥这么弄的意思你明白吧?不少字就是不想你以为在我这是暂住,你就踏踏实实跟哥过家家,就算你以后结婚生孩子不搬都行”

倒腾行李里的物件时,大器不断叮咛,把陈吉吉给感动的一个劲用手背蹭脸。

我和老付也为之动容,一起给大器鼓掌,老付感叹:"看看,宝,我要是有大器这么个哥,不要儿子我都乐意。”

我和陈吉吉齐笑,大器六连斩……

下午时光就算彻底奉献,简单整理了一下行李,大器先把调儿给定了,拉着陈吉吉做了我们的主:"妹妹,今儿下午你这仨哥哥就全程陪护了,陪你转遍北京城,把你这小房间彻底收拾完善,床单被罩桌椅板凳台灯壁画什么的,咱都给它买齐了,你就敞开了拾掇你这屋子吧”说完扭头看我和付裕,“你们俩当哥的,下午都有档期吧?不少字”

“义不容辞啊”付裕先表态了。

“你俩不去我都去”手掌一挥,我能示弱么我

那堂课繁花也陪着听了。繁花发现尚义讲的是《掩耳盗铃》。尚义说:‘今天这堂新课,很有意义的,可以让同学们树立起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尚义让同学们先默念一遍课文,把那些‘拦路虎‘也就是生字都挑出来。然后,尚义又让奥运同学站起来,将课文高声朗读一遍。奥运太激动了,起头就高了,后来越念越高,都像知了叫了。

尚义只好打断了他,说:‘奥运同学第一段念得很好,再叫个同学念第二段。叫个女同学吧。亚男同学,你来念第二段。‘亚男念得又太低,越来越低,都像蚊子叫了。孩子们紧张啊。繁花看见坐在后排的孩子耳根都红了。但尚义有办法让孩子们放松。尚义一开讲,孩子们就身临偷盗现场,忘了有人在后面听课了。别说,人家尚义的讲述还真是绘声绘色,尤其是那偷盗过程,都有些原汁原味的意思了。尚义的动作也做得好,下腰,劈叉,用粉笔表演侧翻,真是惟妙惟肖。繁花想,职业高手令佩看见了,也要自叹弗如的。

那个下腰的动作,繁花很面熟,后来才想到这其实是裴贞的常见动作。裴贞说,下了腰,毛衣的前摆刚好褪到肚脐那里,那就说明毛衣的长短正好合适。不过,裴贞下腰的时候,脸上有些媚,还像跳肚皮舞似的,小腰一扭一扭的,特别把自己当回事。尚义不是。尚义不管做什么动作,脸上都保持着庄重,是那种‘太阳底下最光荣的职业‘的庄重。不过,正是因为有了这庄重,那偷盗就好像显得很正义,很勇敢,有点孤胆英雄的意思。繁花估计,捣蛋的男生肯定会羡慕那个盗贼,也想一试身手。其实个别同学当场就有反应了,腿在桌子下面抖来抖去的。

通讲完毕,尚义才开始划分层次,总结段落大意。然后,尚义又让同学们总结主题思想。一个男孩说:‘明明知道错了,还要那样搞,太傻蛋了。‘尚义说:‘讲得好,但是,傻蛋这个词不准确,有点像骂人。搞这个词也不准确,有点不严肃。应该换个说法。‘一个同学说:‘明明知道错了,还要那样做,是愚蠢的。‘尚义高兴了,一高兴英文都出来了:‘yes,verygood说得太好了,应该不应该鼓掌?‘同学们一齐鼓了掌。尚义就把那个同学的话写到黑板上,让大家不光要抄下来,还要牢牢‘记在心坎上‘。

然后,尚义开始提问,学了这篇课文,大家还受到了哪些教育。有的同学说,树立了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有的说,一定要做一个聪明的孩子,把才华献给祖国。尚义又把摸鱼同学叫了起来。摸鱼同学说:‘盗铃的时候不能捂耳朵。‘同学们都笑了,连听课的老师都笑了。

这是一台戏啊,摸鱼就是鼻尖上涂了白粉的那个,少不了的,专门出丑的。当然,对摸鱼来说,这不是演戏,就是演戏人家也是本色演员。繁花虽然也笑了,但仔细一想,摸鱼说的也不能算错。但尚义却认为摸鱼错了。尚义说:‘摸鱼同学,请你再往深处想一下,比如人生观?‘摸鱼说:‘不能盗铃,盗铃不是好学生。‘繁花觉得摸鱼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尚义这一关显然没能通过,或者说‘教学大纲‘这一关没能通过。尚义又开始了启发:‘摸鱼同学,那他为什么不是好学生呢?是不是因为他没有树立——‘

摸鱼终于给了尚义一个标准答案:‘因为他没有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一朵桃花飞到了尚义的脸上,尚义捋着领带,说:‘同学们,摸鱼同学回答得正确不正确?‘同学们的喊声还是像刀切一般整齐:‘正、确‘尚义又问:‘摸鱼同学有没有拉大家的后腿?‘有的说拉了,有的说没拉。尚义把自己的领带当成‘后腿‘,用手拉了一下,又快速松开了。尚义说:‘我认为没拉。

或者说,看着像拉了,其实没有拉。摸鱼同学虽然脑子笨一点,但是经过老师和同学们的帮助,已经迎头赶上了。

二四八章:午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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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九章: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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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九章:喘息

二四九章:喘息

于是这一下午,我们几个的身影流窜于燕莎、建外、望京、木樨园……一直杀到特力屋才稍喘息。

陈吉吉没那么高不可攀,去掉唯我中意的光环后,她也是个平凡普通的女孩子,这点从她无比的热爱逛街就看出来了。在付裕和大器不堪重负脚步灌铅几欲败走后,不擅长逛街的我依靠着顽强的意志品质完成了这次壮举,全程陪伴,鞍前马后,欢声笑语,无微不至。

到最后连付裕都看不下去了,把我扯一边低声耳语斥责:"你丫受同居密友传染了吧?不少字你这殷勤劲儿怎么跟老唐似的?”

一语惊醒痴中人,看看两手空空的付裕,再低头看看左右手拎了十几个袋子的自己,脸色顿时白里透红起来。要知道过于殷勤可是大忌,被同仁耻笑不说,连女方也未必待见,所谓再穷不能穷酸相,再贱不能贱骨头啊

……骨头,我没说你。

甩手塞给付裕几个袋子,之后的随行也放慢了脚步,由一路追逐改为一路等候,陈吉吉倒丝毫没有注意到我已经站进付裕和大器的队伍,对其只是远远尾随,她已经彻底暴露女孩本色,看着各式各样风格迥异的家居装饰完全沉浸其中,兴奋的健步如飞,双目灼灼,面色潮红。

远远跟随着纵意家居森林的陈吉吉,我们仨在后面百无聊赖,谈笑昔日的青葱岁月,想过去看今朝互相此起彼伏。说笑打屁中时不时唏嘘一番。想当年我们是很鄙视谈什么人生理想的,觉得太遥远,每天混在一起酒逢知己千杯少,想不到一眨眼全都卷入残酷的现实洪流,被生活玩弄于股沟之间,过着酒逢千杯知己少的日子,人生和理想?呵呵,更遥远了

大器背着手走着,我跟付裕像跟班的一样,都拎着一大堆纸袋子跟着他,看着他肥硕的大屁股在我们眼前画着八卦。听着他长吁短叹的谆谆教诲:"哎我跟你们说,这人生,就是一抽水马桶,倒进去的最好都是稀的软的易排解的,千万别把硬的,大的,难缠的都往里塞,弄不好就堵了。”

“博学啊”我赞叹。

付裕表示同意,郑重点头:"嗯,看来大器同志在国外大学肯定是抽水马桶系的高材生。”

大器扭过脸,咔吧咔吧一双小眼睛看向憋着笑的我和付裕,比划了一个中指:"你俩还别挤兑我,信不信?比通马桶你俩肯定是菜鸟,我在外面打过这份工,业务熟悉着呢”

“拉倒吧,就你这样的,流出来的汗都是油脂,反倒容易把下水道腻住。”付裕笑着说完,腾出一只手举到我面前。

我与其默契击掌,刚要张嘴给大器补一刀,大器忽然一扭头:"哎?吉吉跑哪去了?”

我和付裕也马上举目四望,付裕仗着身高颈长的优势边环顾边嘟囔:"没看见,这么会儿就走没了。打她手机吧。”

话说完,仨人不约而同掏手机。大器拿着手机愣神看了我和付裕一眼:"我x你们怎么都有我妹的手机号啊?”

这也给了大家一个机会,什么机会呢?就是帮助同学的机会,让大家学会了怎么助人为乐。大家说,应该不应该给摸鱼同学鼓鼓掌?‘尚义时间掌握得真准啊,半分钟都没有浪费。掌声落处,下课铃声响了。

说起来乡教办的人还是很敬业的,听完课,顾不上休息,就开了个评估会。繁花也应邀列席了。他们对尚义的课评价很高,是‘知识性、思想性、趣味性的完美结合‘。繁花说:‘为了感谢领导同志对官庄村的支持,也为了有更多的机会向你们讨教,我给领导同志安排了一顿便饭。放心,我不会让大家犯错误的,简单得很。你们就别反对了,反对也没用了,因为已经安排下了。这样吧,你们先开会,我再去落实一下。‘

出了会议室,繁花看见尚义正围着乒乓球台,像毛驴拉磨一般一圈圈地走。看到繁花,尚义就说:‘摸鱼真是个榆木脑袋,事情差点让他给搞坏了,我真想扇他几耳光。‘繁花说:‘何必呢,五根指头还不一般齐呢。‘尚义说:‘那倒是。好在他还可以充当反面教材。‘繁花笑了,说:‘尚义,为了你,我今天可是破费了。中午安排他们吃野味。你现在陪我去看一下。中午,你陪他们吃饭。‘尚义说:‘合适吗?‘繁花说:‘嗬,瞧你说的。只要我当一天村委主任,我说合适就合适,就这么定了。‘

坐了出租车,他们驶上了高速公路。在车上,繁花问尚义,计划生育题出完了没有?尚义说,基本上完了,个别地方还得再斟酌一下。又说,计划生育是基本国策,不能马虎的,为了出好题,他不光向李皓借书,还往新华书店跑了好几趟,买了一大堆资料。

繁花说:‘改天你把发票给我,我全给你报了。‘尚义又说:‘马克思的生日,我看还是再考一次吧。马列主义嘛,什么时候都不过时的。‘繁花笑了,说:‘你说了算。‘

快到收费站的时候,他们又下了高速公路,沿着一条土路向西,开了一里多地,看到了一片林子。再穿过林子,就看到了一片水域。林子和水域之间,有一个木头搭的小房子,简陋得都快赶得上牛棚了。两位厨师正在水边宰杀斑鸠、麻雀,从冰箱里取出来的蝉蛹正在解冻。一只野**已经开膛破肚,尾巴上的翎子已经用玻璃纸包好了,斑斓耀眼,那是要送给主宾的。妹妹繁荣的书房里就有这样的翎子,上次繁花就是跟着妹妹、妹夫来的。当时那房间里点着煤油灯,用妹夫的话来说,求的是个‘意境‘。这里的野味都是另起了名字的,麻雀叫麦**,斑鸠叫亚鸽,野**却叫家雀。

在林子里,繁花问尚义:‘现在你轻松了吧。我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时你要把那孩子生下来,累也把你累死了。还想搞事业?你想搞事业,事业也不让你搞呢。‘尚义叹了口气,说:‘曹雪芹说得好,女孩是水啊。日他娘的,我命中缺水。‘繁花说:‘缺什么就喜欢什么。你大概听裴贞说了,雪娥又怀孕了。她想生个男孩。可是你想生什么就能生什么吗?‘尚义立即有点慌了,那慌主要体现在手上,那双手拽着领带,往下狠拽,脸都勒红了。一会儿又把领带松开了,后来干脆解下来了。

尚义说:‘支书开玩笑呢,裴贞怎么会知道这个?她不知道,我敢打赌她不知道。‘繁花说:‘那你知道此事吧?不少字‘尚义咽了口唾沫,说:‘我好像知道一点。‘好像知道?这话有点怪。繁花就问:‘那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尚义眼望着树梢,说:‘一时想不起来了。‘繁花说:‘听祥生说的吧?不少字祥生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嘴巴不负责任。‘尚义说:‘好像是听他说的吧,我记不清了。这两天忙着应付听课,别的都没往脑子里去。‘繁花说:‘功夫不负有心人,你讲得真好。孩子们当你的学生,真是有福了。许校长也说,你比公办教师讲得好。刚才我有个想法,还没有顾上给许校长说,那就是从明年一月份开始,不管你能不能转正,公办教师领多少工资你也领多少。同工同酬嘛。咱搞得比他们好,没比他们多拿工资,已经是做出牺牲了。‘尚义一听,又捂住了耳朵。当然这次不是为了表演盗铃,而是要表示不敢相信。繁花说:‘事成之前,你谁也别讲,祥生也不能讲。‘尚义说:‘请放心,我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

要紧的话讲完了,繁花本想坐着出租车回村,但是突然觉得就这样走掉,似乎有些突兀了,好像就是来卖乖似的。她就又提起了雪娥和铁锁:‘你有空的时候,不妨跟铁锁聊聊,叫他别犯傻了,赶快把雪娥的肚子收拾了。你是文化人,又是计划生育模范,他听你的。‘尚义说:‘我又不是医生,他怎么会听我的?你应该找宪玉。‘繁花说:‘雪娥不是跟宪玉媳妇吵过架吗?她还以为人家是黄鼠狼给**拜年呢。‘说到了**,繁花突然想起了野**尾巴上的毛。她就对尚义说:‘看见那个花翎了吗?对,就是玻璃纸包的那个。旧戏中武将头上都要插那玩意儿的。呆会儿你把它送给教办主任。那可是吉祥物,顶戴花翎的意思嘛。‘

乡上来电话,让各村‘一把手‘到乡上开会。看来牛乡长又要过嘴瘾了。牛乡长不亏姓牛,他跟牛一样喜欢反刍,区别只在于牛反刍的是草料,牛乡长反刍的却是县领导的报告。当然,牛乡长在反刍的时候,还会加进去一些东西。都是些什么东西呢?繁花不用多想,就能蒙个**不离十:无非告诉大家,要把县领导的指示精神与王寨乡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走一条有王寨乡特色的道路。

二四九章: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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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零章: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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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零章:特色

二五零章:特色

那‘特色‘主要体现在数字上,体现在比例上,这个比例通常是百分之二十。如果县领导强调的是退耕还林,各村必须实现一百亩,牛乡长的要求就变成了一百二十亩,要多百分之二十。如果县领导强调的是各村经济作物要占农作物的百分之三十,牛乡长就会把这个比例提高到百分之五十。

当然也有闹笑话的时候,去年就闹了一次。当时县领导为了减轻农民负担,说,本来村提留应该下降百分之十,变成百分之二十五的,现在改了,改成百分之三十了,只下降了百分之五。牛乡长回来一‘结合王寨乡的实际‘,就把那个数字变成了百分之五十,不降反升了。县长把他训了个狗血喷头,说,老牛啊老牛,你真是头上长角了,胆子也太大了。全县都像你这么干,我们这些人吃什么,喝什么?吃东北风吗,喝西北风吗?啊?全县要都像你这么干,农民们尝到了甜头,还会出去打工吗?啊?

牛乡长后来私下说,县长讲话,那百分比一会儿升上去了,一会儿又降下来了。‘裤裆放屁,兵分两路‘,他只听见了一路,另一路没听清,才闹出了事故。那段时间,牛乡长每天眼都是红的,也不知道是给气的,还是给委屈的,反正那样子很吓人,就跟要抵人似的。繁花想,这次牛乡长要反刍什么东西呢?眼看就要选举了,他强调的肯定是选举期间的安全问题,也就是不要出乱子。跟上届相比,打架斗殴事件一定要下降百分之二十。

庆书又开车找人去了,所以繁花去王寨只能打的,或坐私人承包的小公共汽车。同时在路边等车的还有几个官庄人。他们问繁花要去哪里,繁花说去王寨开会。接着,繁花就把牛乡长骂了一通:‘烦都烦死了。牛乡长吃饱了撑的,总是没事找事。‘通常情况下,村里面最恨的就是乡干部,乡干部在他们眼里没一个好东西,靠他娘的,就知道向村里要这个要那个。干群之间总是隔辈亲:农民不相信乡干部却相信县领导;乡干部不相信县领导却相信市领导;县里的干部呢,自然也不相信市领导,他们相信的是省领导。菩萨的经都是好经,只是被方丈给念坏了。这不,繁花话音刚落,有人就接了一句:‘牛乡长也是秋后的蚂蚱,县长早晚会收拾他的。‘繁花说:‘就是,他蹦跶不了几天了。‘

牛乡长当然不是秋后的蚂蚱。秋后的蚂蚱是胡乱蹦跶,牛乡长不是,牛乡长蹦得好极了。繁花走进乡政府大院的时候,牛乡长正在和秘书打羽毛球,跳起来接住了一个高球,说了声‘我x‘,将羽毛球扣了过去。牛乡长是一身白啊,白毛衣、白裤子、白球鞋。本来还应该有白头发的,但人家把头发染黑了。旁边的人都在鼓掌,被牛乡长‘扣死‘的秘书说,‘老板‘的球风有些奥运冠军李玲蔚的意思。

我心里咯吱一响,果然背后不能说人,这一个月都没音讯的人,怎么这会儿出现啊。不过还是抬起一只手很亲热地打招呼:"嗨,宋老师好。”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直到我手都有点僵了,他才转开了视线,平平地,不带任何感情地,仿佛不认识我似的转开了视线,转身走了出去。

我心里一痛,抓住肖雪的手疯狂的摇动:"为什么?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肖雪奇异地问:"你穷摇奶奶附身了?”

我面如死灰:"我的心好痛好乱好难过。”

肖雪伸手就要安慰地摸摸我的头。

我奄奄一息地问她:"你说,宋金龟不会因为我说了他两句就把我成绩给改回去吧?不少字”

肖雪怔了怔,落下的手重重拍在我的头上,我整张脸扎进了面里。

事后才得知,那天宋子言是为了处理辞职后的一些琐碎事情才回的学校。那天之后的一个星期里,我每天都准时到教秘那里报告,冷汗涔涔的查成绩。到后来学校甚至风传我和教秘有不正当的关系,每天都在学校神圣庄严肃穆的办公室里演出“放学后”。我为此顶着全系人民的暧昧眼光,教秘还被辅导员叫过去批评了作风问题。

一来二去我们熟了之后,教秘抽着烟跟我抱怨:"其实跟学生闹绯闻也是对我个人魅力的一种肯定,只要不要被人抓到把柄我是不会太介意的。可是为什么是跟你呢?搞得我的身价一落千丈。”

据说那一天教秘办公室传出了让人脸红心跳的男女的喘息低哼声。并且在第二天他的脖子手臂上出现了可疑的淤青与红肿,自此,我更是声名大噪。

当然,这些群众的拥戴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唯一在意的就是隔了小半个月,我的成绩还是□的六十一分,我才总算又能睡上了安稳觉。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指望我这辈子累死是没戏了,安逸死还有可能。

如果一个人能被肖雪看不上眼,可见他的人生已经堕落成了这这样。我正抱着电脑为了东子哭呢,肖雪啪的拔了电源横眉冷对:"为了不让你死在床上,我决定让你跟我去招聘会。”

大四课少的可怜人却忙个不停,除了顶头的论文大砖,忙考研的忙考研,忙出国的忙出国,忙工作的忙工作。我对我的未来没有什么想法,就准备随波逐流随遇而安——换言之,也就是破罐子破摔。可是平时的酒肉朋友肖雪这时却表现出了和我截然不同的斗志,在各个招聘会之间来回穿梭。

到了招聘会现场才明白中国这几年的基本国策计划生育绝对没有得到贯彻的实施,我原以为中午的食堂是全球人口密度最大的,买饭窗口的小姑娘是世界上最牛哄哄的。到了这里,才明白自己的目光短浅与狭隘。

招聘的单位并不多,二十来个一字排开,而且大都是什么保险公司销售部门的。说好听了是销售,说白了就是拉保险。我嘀咕:"咱一大学生来拉保险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啊。”说话着看到那保险公司的人手上厚厚一叠的简历,我自动闭嘴。不小心瞄到那叠简历最上面一张赫然打印着象征神圣与崇高的xx大学,我自动低头。

世道艰难啊,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难得?

工作。

我是很想回去的,但是肖雪在这种时刻发挥了真正勇士那种直视惨淡人生的精神,横冲直撞,手中的简历跟雪片似的漫天飞舞。我估计着每个公司都至少收到了三份。

我看了看自己手上临时做的五份简历,上面还有我耷拉着眼醉眼看世的照片,心里顿时觉得很是惭愧。同这样是学无所成的两个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捏?于是坚定了我摆脱自卑自弃的包袱,勇敢的踏出了第一步。从高到低,从难到易,我冲着人最多的地方前进,前进,再前进。

桌子前坐的两个姐姐面孔很美丽,表情很严肃。我冲她们咧嘴讨好的笑,把手上的简历规规矩矩的放在她们手边。正要退出去,就听到其中一个人喊:"诶,等等”

我立马站定,回头继续讨好的微笑。

其中一个问:"你是xx学院的?”

“对啊。”

“你们学校英语系有没有一个姓秦的长的很漂亮的女生?”

我想了想,很认真地说:"基本上姓秦的都挺漂亮。”

“那我问你……”

另一个人打断了她:"别问了,她能知道是什么啊。”摆摆手就让我走了。

我从人堆里挤出来,脑海里就四个字,莫名其妙。

在没饿死之前我还是比较有骨气的,五份简历全都是投的招聘会上特别抢眼的公司,那些保险公司一个都没投。肖雪说我太傻太天真,投的那几个公司都太牛哄哄,我根本就不靠谱,属于一看到我简历一看到我毕业的学校就给扔到垃圾箱里那型。

没想到第二天居然接到了其中最最牛哄哄,我最最不靠谱的公司的电话。

于是我认真打扮一番,还借了双高跟鞋,歪歪扭扭的去面试。

进公司的时候我就觉得我没戏了,先不说从前台到职员那架势。只是看着走廊上一个个看上去就特精英特靠谱的人,我瞬间就觉得自己变成了一绿油油的叶子,衬托着这些姹紫嫣红。

一个脸色有些苍白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跟我打招呼:"诶,你是哪个学校的?”

我自报告了家门问:"你呢?”

“xx大学。”她一出口我就觉得她就是这人群中最娇艳的一朵。她皱着眉头接着说:"我觉得这次可能不行,我刚刚看到几个我们学校的研究生博士生。”

我咽了咽口水,开始觉着她也变成了绿油油的叶子,而我就是花jīng下那臭烘烘的牛粪。

她显然是靠倾诉来纾解自己的紧张,又说:"本来我还有点把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忽然传出了消息,说是他们经理亲自面试。”

我问:"那不好吗?”小说网不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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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一章: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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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一章:沉默

二五一章:沉默

她说:"他们经理是国外回来的,我这口语唬唬外行人还行,在他面前根本就顶不了用。”

我沉默,我连糊弄外行人的资本都没有。在她抱怨不会跑的时候,我连爬还勉强呢。

她冲我抱歉地笑了笑:"麻烦你帮我先拿一下,我去下洗手间。”

我把她的包放在怀里,手上拿着她的小笔记本,本子自己翻开,显然是刚刚她看的时候折过的痕迹。上面有一行字:"英文面试必备答案。”我偷瞄着她还没回来,赶紧跟做贼似的偷偷把下面的几句英文背了下来。

一个个的人进去了,又一个个的人出来了。

其实人害怕的往往不是结果,而是等待那个结果的过程,死也不过就一瞬,可是等死是最最让人恐慌的事情。所以当里面面试官喊我名字的时候,我是整个人带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冲进了考场。

不幸的是我忘记了我脚踩的高跟鞋,一个俯冲差点没摔地上,幸好手按住了旁边的椅子。我松了一口气,快速的站稳摆出端正的姿态坐好。“嗤。”有人笑我,这嘲笑的声音还很熟悉,我抬头朝面试官扫描。

许久未见的宋子言衣冠楚楚的坐在前面,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这,这是什么状况?

旁边一个半秃顶的中年男人用自己的行动回答了我的疑问,他恭恭敬敬地跟宋子言说:"总经理,开始吧。”

我的眼睛差点没凸出来,冤家路窄啊冤家路窄,不过这能不能算是一种裙带关系。我又开始不自量的想,我们毕竟有过一个多月的筋疲力尽的早晨……众所周之,这个公司的待遇那是令人发指的好。

很显然宋子言没有和我一这样的想法,他低头翻了翻我的简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这样。看着简历他眉头锁了锁像是疑惑又像是搞笑。他轻轻地读了出来:"为人真诚,乐于助人,在学校表现良好,成绩优异,性格开朗,在学校与老师同学都保持良好的关系……”他轻笑一声,抬头看我:"秦小姐,我对你简历的真实性有一定的质疑。”

本来听他念我简历的时候我是很羞愧的,按着那个简历我觉得我足可以胜任小树丛的工作。可是他这么一问,我心里有火了。简历这东西比女明星的□都水分多,又不仅仅是我一个,我看肖雪的简历时根本没认出来她,还以为是奥巴马的演讲稿呢。他至于这么让我难堪吗,我没好气的说:"这份简历我是秉着诚实信用的基础写的。”

什么真诚乐于助人都是虚词,你还能去查证?

他清了清喉咙:"身高一米六八?”

我脸爆红:"呃,在穿了鞋子的情况下。”

他的目光扫过我,我挫败:"五厘米的高跟鞋还不行吗?”小说网不跳字。

他看着简历又问:"熟练掌握三国语言?”

我眼睛向下看着地上:"中文,英文,日文。”

“……#※※……*※(*(*)(*)(——)+——+——)”他哇哇的说了一堆。

我心里赞叹,真好听啊,果然是喝过洋墨水的,这口语比我们口语老师都好听,但是遗憾的是我一个字儿没听懂。

他又放慢了语速说了一遍,微笑看我:"这次听清了吗?”小说网不跳字。

我打肿脸充胖子,点头。

他两掌相对往后倚在椅子上,闲闲看我:"那请回答。”

我清了清喉咙,努力回想刚刚偷着背下来的答案,虽然不知道他说什么,但是面试嘛,应该是差不离的,对此我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满屋皆默,几个面试官的嘴巴一个比一个张得大,唯一正常的就是我和宋子言。宋子言点了点头:"很好,回答的很好。”

几个面试官的下巴直接要掉到xiōng前。

他不以为意,说:"最后一个问题,请你说几句日常日语。”

我对日文的确相当熟悉,可以说你现在拿来几部日本电影我都可以把它给翻译出来。前提是这个电影是男男在床上激烈的运动。说几句日语,我是要说亚美蝶还是一待一待一待?我认真想了想,忽然想起以前生不如死的日子里那对日本夫妇常打的招呼,虽然具体什么意思不知道,但是就着发音还是说了出来。

宋子言楞了楞,似乎有一瞬间的失神,眼底似乎有温柔的水波流动,就这么看了我很久,就在我被他看得浑身发麻的时候,他勾起了唇角:"恭喜你,你被录取了。”

我呆在那里,有些不能置信,其他几个面试官的下巴砰砰砰砰落地砸坑。

等我反应过来,我连忙鞠躬:"谢谢谢谢。”喜出望外的往回走,走到门边的时候,宋子言略嫌清冷的声音又传过来:"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我回头。

他哇啦哇啦又说了一堆,很熟悉,是他刚刚问的问题。我不解的看着他,难道他要我再答一遍?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打扮很丑。”他淡淡地说着,在我愤怒的眼神中嘴角微勾:"还有,这句话——是法语。”

虽然很丢人,但是正式获得工作我心里还是很美的,是任何小小的乌云都遮不住的阳光灿烂。虽然被肖雪含酸的批评小人得志,但是我认为能够得志这个小人还是值得去做的。我觉得关键不在我,关键还是在宋子言,他虽然嘴巴坏了一点心肠黑了一点,但是对于他的学生还是很照顾的。基于和肖雪的友好情谊以及考虑她以后对我的态度问题,我给这位旧师长新上司的上司的上司打了电话:"宋老师,不不不,总经理。”

他的声音有些慵懒:"有事?”

虽然他看不到,我还是很狗腿的陪着笑:"没有,就是很多天没见,对你万分想念。”

他过了过才说:"我们这么久没见,你现在才想起来想我?”

我坚决否认:"当然不是,我只是这一段时间交一稿比较忙,但是我心里对你的思念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地。”

他很认真地问:"想我什么,是想恢复早上的晨练吗?”小说网不跳字。

我再度被他噎着。

他又问:"既然这么想我,这么多天了连个电话都没有?”

他绝对是有沟通障碍,每次张口都能让交谈的人张口无言。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说:"没事我就挂了。”

我觉着张口比较困难,只好无视肖雪在旁边的挤眉弄眼:"那,总经理再见。”

秘书永远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他看见了繁花,眼睛亮了一下,但并没有打招呼。不过人家处理得很好:把球直接发出了边界,那球像长了眼睛似的,落到了繁花跟前。然后,人家才像刚看见了繁花,说:‘哦,你来了,老板一直在等你呢。‘繁花这时候才发现,外村的‘一把手‘并没有来,来的只有她一个人。被称作‘老板‘的牛乡长丢下球拍,接过打字员姑娘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擦了擦脖子,用手指顶着毛巾擦了擦耳孔,又梳了梳头。弄完了这一套程序以后,牛乡长朝繁花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他走。

繁花跟着牛乡长进了办公室。打字员姑娘又送来了一杯水,牛乡长喝了一口,但并没有咽下去,而是仰起脖子漱起了嘴,呼噜呼噜的。不知道是不是要节约用水,人家并没有把水吐掉,而是咕咚一声咽了。咽了以后,回头看了一下繁花,那目光很犀利,有些像审贼。然后人家又喝了一口水,又漱起了嘴,这次人家没有再咽,而是吐了。又擦了擦嘴,牛乡长终于说话了:‘孔村长,不请你坐,你就要一直站下去吗?‘繁花想,气氛不对呀。繁花想缓和一下气氛,就用开玩笑的口气说:‘乡长大人还没坐呢,我怎么敢坐?不敢嘛。‘

‘都还好吧?不少字‘牛乡长坐下来,问道。问得很笼统,繁花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就打了个哈哈,说:‘还行吧。‘牛乡长却认真了起来,说:‘具体一点,是某一方面行,某一方面不行,还是各个方面都行。‘繁花说:‘十根指头还不一般齐呢,肯定还有些地方工作没有做好。‘牛乡长翻开了一本书,好像是《英语300句》,但刚翻开又合上了,说:‘还是要具体一点嘛。究竟哪方面工作没有做好?‘繁花为难了。繁花想,我什么都收拾好了,就纸厂那个烂摊子还没有收拾好。但这一点又不能说,说出来就等于骂牛乡长不是东西了。唉,这是一个马蜂窝啊,不能随便捅的。

牛乡长开始催了,说:‘说啊,有问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发现不了问题。既然疖子里有了脓,那就要把它挤出来。‘繁花想,这***yīn不yīn阳不阳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嘛,不行,与其让他牵着鼻子走,还不如主动出手,牵着他的牛鼻子。繁花说:‘牛乡长,你去官庄微服私访了吧?不少字发现了什么问题,你尽管指出来。我们村委一定会把你的指示落到实处。‘牛乡长的手本来是放在桌上的,是半握着的,这会儿突然升了起来,伸开,变成了手掌。

二五一章: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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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二章:牛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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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二章:牛乡长

二五二章:牛乡长

他的桌子上也树着一面国旗,当他的手掌升到国旗下沿的时候,又降了下去,然后又升了起来。繁花想,这不是练气功吧?不少字正想着,牛乡长开口了。牛乡长说:‘孔村长啊孔村长,有些事情是不允许按下葫芦起来瓢的。‘什么瓢不瓢的,你跟姑奶奶打的是什么哑谜啊。繁花说:‘只要你指出来,我肯定改。‘

繁花没想到,牛乡长说的竟然是计划生育问题。他的耳朵比狗耳朵都尖,竟然连姚雪娥的名字都知道了。牛乡长问,是不是有个叫姚雪娥的挺着肚子逃跑了?还没等繁花解释,牛乡长就拍起了桌子:‘计划外怀孕,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不少字‘瞒是瞒不住了,繁花只好承认姚雪娥的肚子确实大了,但是。牛乡长不等她把话说完,就‘呼‘地一声站了起来:‘但什么但?但个屁嘛。肚子肚子你怎么连个肚子都管不住呢?‘繁花说:‘我也是刚知道嘛。现在下手还不晚嘛。拿掉就是了嘛。‘

牛乡长说:‘说得轻巧。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呀。现在地球人都知道了。‘牛乡长拍着自己的脸,拍得‘啪啪‘响,说:‘我这张脸都要被你们丢尽了。‘繁花想,那是李铁锁干的,又不是你干的,丢你什么脸了?但繁花很快就琢磨出味道来了:一定是有人把这事捅到了县里,县里查下来了。可是谁有这种通天本事呢?牛乡长随后的一句话,使繁花有点明白过来了。牛乡长说:‘其实,哪个乡都不干净。我王寨乡不干净,他南辕乡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可是不干净归不干净,弄床锦被一盖,什么都没有了。你倒好,搞得全世界都知道了。‘靠他娘的,原来是刘俊杰把这事捅出去的?俊杰啊俊杰,你小子可把我给害苦了。

除了树雄心立壮志,繁花没有别的办法了。繁花只能对牛乡长说,雪娥的肚子问题包在她身上了,她会用最短的时间解决的。‘至于怎么解决,你看我的。‘繁花说。牛乡长听完,打电话叫打字员姑娘进来,给繁花倒了一杯水。等打字员出去了,牛乡长摇了摇头,笑了起来。那笑显得很没来由,繁花心里跳了一下。牛乡长还改了口,不叫‘孔村长‘了,改叫‘繁花‘了。牛乡长说:‘繁花,我只对自己人发火,别人想看我火还看不成呢。你别往心里去。‘牛乡长还差点把自己的姓给改了。如果世上有‘驴‘姓,那牛乡长就要改姓‘驴‘了:‘我虽然姓牛,可我却有个驴脾气,一是急,二是犟。发现自己工作没做好,我就急。别人说我工作没做好,我就犟,咽不下这口气嘛。‘

然后牛乡长又提到了繁荣:‘我经常看繁荣的文章,老辣得很,哪像个漂亮丫头写的?都有点鲁迅的意思了。‘牛乡长还说出了‘心里话‘:‘说句心里话,我是怕你不懂规矩,在外面闯祸。在官场混,那是隔着布袋买猫啊。公猫母猫,黑猫白猫,花猫黄猫,狸猫波斯猫,你看不清的。所以要小心,不要多嘴。‘这就等于明说了,告诉繁花不要再跟刘俊杰接触了。说完‘隔着布袋买猫‘,牛乡长突然把繁花表扬了一通:‘你今天就表现得很好。我不说出来找你什么事,你就一直装糊涂。装得好啊。有时候,就需要装聋作哑。别以为我生气了,没有,我高兴着呢。看到你有了进步,我能不高兴吗?高兴就像某一年春节晚会里面唱的,今儿真呀真高兴。‘说最后一句‘今儿真呀真高兴‘的时候,牛乡长改成了普通话,但有些转音,那个‘真‘字既有点像‘贼‘,又有点像‘怎‘。

他嗯了一声。

我颤巍巍的放下手机,就看到肖雪愤怒的眼神:"秦卿~~”

我举手:"不是我不愿意说,你也听到了,他根本就给我开口的机会。”

“那也不行”肖雪眯了眯眼:"就是没条件也要迎难而上,在敌人的炮火下讨人情。”

我苦着脸:"我也想啊,可是今是真开不了口,要不我明再打个电话,看看行不行?”

她颓然倒回床上:"只能这这样啦。”

金融危机,被我们迎头撞上,肖雪又没我这这样的狗屎运,当然犯愁。看着躺在床上的她,想想仅仅几个月前我们还没心没肺欢乐的日子,我心里有些怅然,也慢慢坐回床上。这才看见手机的屏幕依然闪亮,刚刚我居然忘了按结束通话。

可是宋子言怎么也没挂机?

我把手机放到耳边,不带希望的说:"喂?”

里面居然很快传来了声音,清清冷冷的:"你是不是有同学也想到我们公司上班?”

他自己提了出来,我连忙说:"是啊是啊,宋老师都是你的学生就通融通融吧。”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地说:"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个?”

我顺藤摸瓜拍马屁:"您真是英明睿智见微……”知著还没出口,听筒就传出了嘟嘟的忙音。

啧啧,这次挂的倒挺快。

原来我是被田经理当一人情给送了,我仰天长叹,小泪纵横,这社会真是太龌龊了。

纵横归纵横,长叹归长叹,我还是带着友好协商的虚伪面容甜甜地喊:"总经理。”

他嗯了一声转身坐到了驾驶座上,从摇下的半截车窗里发话:"上车。”

我这才注意到车,啧啧,这车实在是忒好了点。如果说上次他借的车是拉风,那这车就太骚包了。坐上了车子仔细看了看里面的装潢,我双手颤巍巍的摸摸东又摸摸西,然后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宋子言发动了车子,边倒车边问:"这车子漂亮吗?”小说网不跳字。

我点头:"太漂亮了。”漂亮的让我们这种平头小老百姓看到就恨不得往上面划两道……

他又问:"很喜欢?”

“喜欢是喜欢。”我很认命:"可是把我卖了也买不起啊。”

“那也不一定。”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要看卖给谁了。”

我愣了一愣才明白,他这是对我个人的一种肯定——我秦卿也是能卖的出去的这是二十二年来,第一次有人对我有充分的肯定,我顿时对他的印象好了很多。我这个人既然对人印象好,那气氛就不会太僵。

我问:"总经理,这车不会又是你借的吧?不少字”这个问题比较安全,估计没人会闲得把这车借人,要是真有这种人——我就记个名单改天混不下去了打劫他去。

他点了点头:"是啊,昨天刚借来的,我一般不买这这样的车。”

车窗上映出我噎个半死的脸,我的总经理啊,你到底是怎么个空壳子连一辆车都买不起,还得满世界借去。

对待男人不能流露出你的同情,我不找痕迹地安慰他:"其实坐久了这车也没什么好的,感觉跟坐夏利小出租差不离。”

他怀疑地看了我一眼:"是吗?”小说网不跳字。

我积极重建他的信心:"当然是啊,其实这车跟男人似的,随便他是什么皮相,一脱衣服一关灯还不都一这样?”

对于我好心的劝导,宋子言的脸黑了一半。

我们的沟通再次遭遇障碍。

我仔细想了一遍,觉得自己虽然刚刚说的是事实,但是可能稍微侵犯了他的男性尊严。看来宋金龟不仅是唯利是图是吸血鬼,表里不一的禽兽还是一沙猪。看在他是我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份上,我试图补救:"其实我说的不对,皮相好的男人是比较好用的。”

他剩下的一半脸也黑全了。

断了的弦啊断了的弦,怎么沟通都不对。这么难伺候,我干脆也不伺候了,往后座上一靠,专心看外面飞驰而过的街道渐渐变成荒无人烟的空地。我们学校在郊区,以前每次从市里回来看到这荒原就感觉自己跟回监狱似的,今天却是怎么看怎么亲切,我宁愿在荒原上狂奔,也不愿意在这么奢华一车里对着一张张飞脸,虽然这张脸长的很悦目,可惜不赏心。

可惜事情不如人愿,我蹙眉蹙眉再蹙眉,忍耐忍耐再忍耐,终于忍不住说:"总经理,能不能找个房子停一下?”

他说话跟下冰雹似的:"干什么?”

我苦着脸:"想上厕所。”

刚刚在桌子边,多说多错,只能低头喝水,结果就是喝水喝得太多了。

他没说话,不过车子的速度开始加快了。

事实证明,我们学校真是偏僻的可以,车子飞驰了一会儿,还是一户人家没看到。我估计着再飞驰一会儿,我估计就水漫金山了,不停地催他:"能不能再快点啊?”

车子猛地停了下来,我左右看了看,这还是空地啊,疑惑地看向他。

宋子言抿了抿嘴说:"下车。”

我x,难道是怕我在他借来的车子上放水,要把我抛弃在这荒郊野外?我怒了

在我的怒气爆发之前,他先熄了火开了车门回头跟我说:"没办法,这边有个桥洞,我在上面帮你看着,你……”他心照不宣的没说完。

二五二章:牛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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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三章:虫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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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三章:虫鸣

二五三章:虫鸣

本来难得看到他这个这样子,我是应该暗爽的,可是偏偏现在最丢人的是我。不过我也顾不上丢人了,马上就冲下去了。

现在是旱季,那河床都干裂着,桥下一点水也没有。天色很黑又是在黑乎乎的桥洞下,根本不会有人看得到。我悄悄松了一口气,可是随着开闸放水,问题就来了。静谧的暮春的傍晚,周围已经有依稀的虫鸣,在这都市外空旷而yīn郁的荒原上有着蓄势待发的新的生命,远处的铁道上偶尔传来火车的轰鸣,近处还有小河流水哗啦啦的响。

不用说,我就是源头。

声音在桥洞里反射回响后嗡嗡的,我听得清楚,估计上面把风那位听得更清楚。

我脸上火辣辣的,今儿真是太丢人了(您老现在才知道丢人啊,刚唱生日歌时呢?)

出了桥洞,我低头看路,偷瞄了宋子言一眼,感觉他脸上也有些微红。一想原来大家都觉得不好意思,顿时觉得扯平了。(……这也能扯平吗?我不承认你是我女儿,你肯定是抱错了)

我觉得我们也算是共患难了,再上车的时候我对他印象又好了很多。对他的印象从一个外表斯文内心险恶的衣冠禽兽,转变成了一个外表毒舌内心羞涩的大正太。于是我就开了金口打破我们之间的坚冰:"总经理,以后上班我大概都负责些什么啊?”

他说:"这个还没决定,看公司的安排。”

我谄媚:"哪用公司安排啊,公司不就是你的嘛,依着你对我的了解,总能做到物尽其用吧。”

他沉吟了一会儿,说:"要对你做到物尽其用,我还真觉得为难了。”

这是讽刺还是恭维啊,我下意识的理解为后者。

他瞥了我一眼:"你自己说说你都擅长什么吧。”

我想了好一会儿,不得不回答:"我触及的领域太多了,一时还真不知道最最拿手的是哪个。不过做为铂金,随便到哪我都是能发光的,我就听从公司安排吧。”

他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到时候千万别说你是我学生。”

说起学生,我就想起了肖雪,连忙说:"老师,我们宿舍有一女的也特崇拜你,也想到到公司来做做奉献。”

他从鼻孔里出气:"就上次打电话时那个同学是吧?不少字”

他既然知道就更好办了,我点头:"对对对,就是她,她的条件虽然各方面比我稍差了那么一点,但是比起其他人还是好了很多的,你如果错过这么一个人才绝对是公司的巨大损失。”

“比你稍差点?”他重复了一遍后很坚定地说:"不要”

为了友谊,我不惜贬低自己:"比我差是她说的,其实我觉得事实上我们是差不多的。”

他更斩钉截铁:"那就更不要了”

这人怎么前后矛盾啊,说了不如我也不要,都说了跟我差不多了怎么还不要啊。我怒:"为什么啊?”

他慢条斯理地瞄了我一眼:"怎么安置你一个就很让我头痛了。”

“那就不在乎再多一个啊,不都是你学生吗?”小说网不跳字。

他古古怪怪地看了我一眼,慢悠悠地说:"我的公司不是垃圾收容所。”

“……”

虽然他这么诋毁我,不过我还是很好心的没跟他计较。主要是气氛太好了,宽广而无人烟的公路,平稳而舒适的轿车,英俊儒雅的男人,还有空气里甜而不腻的柠檬清香。我忽然有一种感觉,想就这么一直坐着任由车这么行驶下去,行驶下去……

这么想着,心里也觉得温暖安心,崩了一天的弦松弛了下来,眼前劲舞不断模糊模糊最后漆黑一片。

忽然就看见苏亚文,他朝我走来张开双臂,我高兴的就要去拥抱他,他却直直越过我走向了我身后,紧紧拥抱住另一个人。我气急败坏的走过去,左右开弓冲着他们俩,嘴里还哇哇大叫:"社会已经不是你们人类的了,是我们邪恶的河蟹的”

我x,我怎么会说这个呢,低头一看自己竟然变成了一只螃蟹,挥舞着两把大钳子在那横冲直撞。苏亚文眼里冒了火,冷哼:"你敢打她,你敢打她”一筷子夹起来我就给了我两个大嘴巴子。

脸颊一疼,我绿豆眼就睁开了,眼前不是苏亚文冒火的眼,而是宋子言水一这样平静的面孔,看到我醒来,他说:"到了。”

我觉得我脑子还有点迷糊,哦了一声,也没去安全带就要下车。

“别动。”他说着侧过身来帮我解。

我低头看着他咫尺的垂下的眼睫毛挺挺的鼻子,脑子更迷糊了。直到他抬起头来、我连忙收起自己的目光,掩饰性的笑:"总经理,走了啊,明天公司见。”

他嗯了一声,我刚打开车门,他又叫住我:"秦卿。”

“嗯?”

“上次说的话别忘了。”

“什么话?”

繁花咽了口唾沫,忍住了笑。牛乡长接下来说,工作中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组织上帮助解决。又问,这次选举有什么把握?繁花说:‘选上就再干一届,选不上拉倒。‘牛乡长又把繁花表扬了一通:‘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好。不过,我知道你会连任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一溜就知道了。官庄村交给别人,我还不放心呢。一千多张嘴呢。‘繁花说:‘嗨,反正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是落选了,我就去深圳。我爱人在那边做生意,正需要一个帮手呢。‘牛乡长这一下拉长了脸:‘说什么呢?不许胡说。前几天我看《东方时空》,里面有一句话

讲得真好,说的是一个人富不叫富,全村人富了才叫富。我当时就想,这说的不是繁花吗?我就不相信,你会忍心扔下全村人不管,自己发财去。‘说的比唱的都好听,繁花想,他是看出来,看出来我肯定会连任,才说出这么一番话的。繁花又想,等我连任了,我首先就拿纸厂开刀,我倒要看看你这把保护伞怎么办。

回到村子里的时候,街上已经贴了一些标语,选举的气息说来就来了。有一幅标语,斜贴在繁新家牛棚的栏杆上:‘人民村官人民选,真牛‘再往前走两步,就到了令辉家。令辉在村里是个剃头匠,门口一年四季挂着个木牌子,上面原来写的是‘太平洋理发店‘,后来改成了‘大西洋美发店‘。繁花曾问他为什么改,他说太平洋有点土,还是大西洋更洋气一些。大西洋怎么就比太平洋洋气了呢?繁花搞不明白。令辉的门口还有一副对子,用刀刻成的,刀槽很深,叫‘进门来乌头学士,出店去白面书生‘。每过一段时间,令辉就用红墨水把那刀槽描上一描。这对子写得好,令辉说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想得血压都升高了。

可是这会儿,那副对子让红纸盖住了,换了一副对子:‘上台去战战兢兢,下台来轻轻松松‘。初看上去,有些别扭,有些文理不通,可再一琢磨,好啊话是大白话,内容却很雅,说的是做官的境界嘛。令辉这个人不简单,肚子里有墨水啊。繁花想,应该把庆书拽过来,让他好好琢磨琢磨。这时候,令辉刚好出来泼水,繁花说:‘令辉,你这副对子写得好啊。这次血压没升高吧?不少字‘令辉看看繁花,又扭头看了看那副对子,‘扑哧‘一声笑了,说这是写给孩子们看的,大人把孩子扭到‘大西洋‘,孩子们总是哭着喊着不愿剃头,他要告诉孩子们别害怕,等剃过了头,头发茬就不扎耳朵了,轻轻松松的,舒服得很。‘没别的意思,真没别的意思。‘令辉说。他不说还好,一说反而显得‘有意思‘了。繁花笑了笑,离开了。走了两步,繁花又回过头,朝着令辉拱手作了个揖,祝他生意兴隆。

走着走着,繁花就感到不对劲了。街上很安静,连个人影都没有,连声狗叫也听不到。路过庆林家的时候,繁花看见庆林的院门上也落了把锁。村里死人了?繁花想。每逢村里死了人,人们都要围过去的。名义上是对死者家属表示慰问,其实是要看热闹。主要是看孝子们怎么哭,谁是真哭,谁是假哭,谁哭得最凶,谁哭得最动听。到了晚上,还要请来吹鼓手。孝子们要先给吹鼓手磕头,头还没磕完,吹鼓手就吹响了尖子号,敲响了皮鼓和大油梆。尖子号很凄厉,把人的心肺都要穿透了。大油梆很激越,把人的心肺都要震碎了。然后吹鼓手就会分成两拨,拉开架势来一番竞赛。你吹一曲《声声慢》,我就吹一曲《声声怨》,一慢一怨之间,是孝子们的哭声和看客们的叹息。你吹一个《红杏出墙》,我就来一个《飞雪满天》,红杏刚伸出墙头就遇到飞雪,哪有不凋零之理呢?于是孝子们又哭,看客们又叹。

二五三章:虫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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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四章:简简单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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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四章:简简单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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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在方向盘上磕了磕:"我那辆车正好也没盘,明天帮我带几张过来。”

我这才想起来,不怕上司要东西,就怕他什么都不要,我连忙点头:"行行行。”

他这才点了点头:"回去吧。”

回到宿舍的时候还差半个小时就熄灯,我翻箱倒柜找cd。肖雪从床上布帘后面勾出头:"干吗呢,搬家呢?”

我头也不回:"找cd呢行贿。”

她神情奇怪地看了我几眼:"你也忒穷酸了吧。”

我拿着七度空间的大手一挥:"俗人,你懂什么,我们这是精神层次的交流。”

她摇了摇头:"得,我还以为你那几张烂盘跟着苏亚文入土了呢,没想到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这厮最擅长的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她提的那壶水又偏偏是最烫人心口的。

手上有周杰伦的几张盘,火影的几张原声,在今天之前,我以为会跟着我到毕业那天付之一炬的东西。

那天似乎下了雪,可是天气并不是太冷,我四级失败后他假惺惺的打着安慰我的名义对我校女生进行盘查。

当时我们俩站在女宿楼下,看着来来往往的女生,我心里酸的要命,嘴上还装得满不在乎:"现在知道了吧,我们学校美女多绝对不是谣传,怎么这样,有没有你喜欢的?”

他说:"当然有啦,不然我老往你们学校跑什么。”

我觉得鼻子冷得难受,说话声音都嗡嗡的:"那你还不去追啊。”

他说:"我这不正追着呢么。诶,帮我支个招,说说你们女生都喜欢什么这样的男生啊?”

我闷声闷气:"每个人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她喜欢什么的啊。”

他眼睛还是看着女宿门口,漫不经心地说:"你就说说你喜欢什么这样的吧。”

我说:"卡卡西那这样的。”

“这个难度系数有点大。”他转过脸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还有呢?”

他那目光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一这样,我脑子发昏,喃喃地说:"犬夜叉那这样的。”

他脸似乎有点扭曲,声音也有点大:"现实中呢?”

我没头没脑地回答:"周杰伦。”

他恶狠狠看我,我傻乎乎看他,看了很久之后,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直不起腰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笑,手揉了揉我头发,头发上的雪花扑簌簌的遮住了视线。等到视线恢复的时候我已经在他怀里。

“真是傻。”他笑着叹息,xiōng腔微微震动,“可是,我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傻子呢。”

我觉着自己的心也微微震动了起来。

有时候回忆的片段太清晰,清晰的让人无路可逃。以前看奋斗的时候,米莱说她从没有再吃过一次冰激凌,肖雪就说她太矫情。其实那不是矫情,只是一种自我保护,法学上有一种伤害叫做重复伤害,是指让受害人在刑讯法庭乃至别的时候一直不停的重复回忆自己受伤害的经过,残忍的重复。

对我来说,伤害只有那么一瞬间,可是甜蜜却更加残忍。

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听过周杰伦的歌,看过火影,好久没有去学校对面那家冷饮店喝冷饮,好久没有去学校外面那个山上爬山,好久没有在ktv唱起beyond和陈奕迅的歌……有很多很多事情已经很久都没做过,不愿不想也不敢。

一次恋爱,我觉得自己身上发掘出了强烈的文人气质,伤春悲秋酸溜溜的跟白菜似的。可是事实证明,我绝对还是一个现实主义者。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那个啥啥啥。

为了一个好的工作前程,为了讨好上司,我就从箱底拿出了这些东西当人情。

这个世界的确是太龌龊了,我没那个清高做白板反光。

把东西放进包里,我还不忘讨好的跟宋子言发了个短信:"总经理,cd找好了,都是我压箱底的心爱之物,祝您听得愉快听得顺心。”想想自己应该把自己的要求很含蓄的表达一下,于是我含蓄的打上一个一个的字:"记得明天把我分到好的部门”

如此含蓄的发完之后,我瞪着眼睛等回答。

很快地,宋子言的短信就发了回来,简简单单一个字:"好。”

你又吹一个《天女散花》,我又对上一个《落英缤纷》,天女散的花也要变成泥变成土的,何况是一个凡人?看客们就会劝那些孝子,别哭了,啊?人死不能复生,哭也哭不活了。最后,吹鼓手们会再来一曲《龙凤呈祥》,好像死人已经升了天,男的变成了龙,女的变成了凤,反正是一派祥和之景。

这会儿,繁花隐隐约约听到了哭声。那哭声是飘着的,摸不准具体方位。繁花在心里把村里的老年人排了个座,一时还真的想不起来谁死了。繁花又往前走了几步,好像觉得那哭声是在自己的身后。繁花往后倒了几步,慢慢听清了。嗬,那声音竟然是从庆林家传出来的。这就奇怪了。繁花慢慢走到庆林家的门口,隔着门缝往里看。院子里没有人,有几根骨头扔在地上,骨头很干净,像玉一样发光,显然是狼舔过的。繁花心里一惊,莫非那狼咬死了什么人?再看那骨头的时候,繁花就觉得那骨头不像是猪骨头,也不像牛骨头,而像——?繁花不敢往下想了,还连连后退了几步。又转念一想,不,不可能。狼的肚子再大,也吃不下去一个人啊,就是吃了,也不可能舔得那么干净啊。繁花这才拍响了门环。

庆林媳妇从屋里出来了,几乎跑过来了。她眼里还有泪,但脸上已经带上笑了。‘回来了,回来了。‘她边跑边说,还叫了两声‘灰灰‘。繁花懂了,她以为是庆林带着灰灰回来了。一看不是庆林,也没有灰灰,她又哭了起来。‘哭什么哭‘繁花说。庆林媳妇扒着门缝再看,认出是繁花,她哭得更厉害了,还说要支书替她做主。繁花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东指一下,西指一下,又跺了两次脚,不开口了。再问她,她干脆蹲到了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繁花又吼了一声:‘不许哭站起来‘庆林媳妇撩起衣襟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她颠三倒四说了一大堆,繁花终于听懂了。原来,庆林把灰灰牵出去了,牵出去打架了。至于去哪打架了,她又是东指一下,西指一下,还指了指天。村里这么安静,莫非全村人都去打架了?一股凉气顺着脊梁骨往上走,走到后脑勺的时候又拐了回来,顺着两条腿往下走。接着,繁花就感到两条腿在不停地晃荡。

她先往纸厂的方向跑。远远地,她看见纸厂门口并没有人,但她的腿还是带着她,往那个地方跑。到了以后,她又摸了摸门口的那个狮子,狮子嘴里有一块圆石,那是孩子们平时最喜欢摸的,已经摸得像算盘珠子一样光溜。她摸着它,还感觉到它凉飕飕的。狮子的爪缝里落了一片树叶,是槐树叶,她捏起来看了看,又原样放好了。随后,她才想起来应该回到家里去。全村人都去打架,父亲也不可能去。当然殿军肯定会去。殿军已经在深圳挨过一次打了,吃一堑长一智,就是去了,也不可能冲到最前面。她就往家里跑。

自从当上了村长,她还没有在村子里跑过呢。她总是压着步子走,走得很沉稳。以前上小学的时候,她天天这样跑。上高中以后,她就很少跑了。要跑也是上cāo的时候跑。她就是在跑cāo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鼓了起来的。一点点地鼓,一点点地胀,像躲在秧子里面的甜瓜。跑着跑着,衣服就把**磨硬了,像藏在带刺的枝条上的酸枣。后来有一天,在学校后面的林子里,殿军把那酸枣噙到了嘴里。但是这会儿,她再跑起来的时候,就感觉那**不像甜瓜了,而是像秋后的葫芦了,两个葫芦晃过来晃过去,把葫芦架子都要晃倒了。没错,跑到家门口的时候,她真的要散架了。还好,门是虚掩着的,上面没挂锁。那门是被她扑开的。家里没有一个人,一只兔子挺xiōng立了起来,两只前爪耷拉在xiōng前,红红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她,好像不认识她这个人。

后来,她听见了一阵阵吵闹声,有点像幼儿园孩子们的喧闹。这回她听清了,那声音来自学校的方向。她赶紧朝学校跑。过了学校,还没到丘陵,繁花就看到了李皓的羊群。羊叫声中有一种惊恐,有一种不安。

还有一种声音,掺在那羊叫声中。那声音是从丘陵上传过来的。繁花听到有人提到了庆刚的名字。这一下子,繁花终于想到了,哎呀呀,一定是和巩庄人打起来了。

繁花赶到的时候,巩庄人已经撤了。

天色已经昏暗,但繁花还是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喜色,是那种打了胜仗的喜色。繁花看到每个人的手都没有空着,男的扛的是锄头、铁锨,女的拿着擀面杖、炒菜用的铁铲。

二五四章:简简单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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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五章: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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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五章:武器

二五五章:武器

到底这个好有多好呢,我心向往之。

第二天我春风得意地到了公司,先是去人事处听分配。田经理念完了名单之后嘱咐我们:"你们都先去部门经理那报到,秦卿,你先留下。”

那几个人带着怀疑的目光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都沉默的鱼贯而出。等到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田经理看我的眼神很古怪:"秦卿,你的情况总经理都跟我说了。”

宋子言办事效率不错嘛,我很哈皮的猛点头:"嗯嗯。”

他继续古古怪怪地看我:"你的部门是总经理特别为你预留的,你要好好干,不要辜负总经理和我对你的期望。”

你期望个屁原来把我当枪使,不过我脸上还是很恭维的露着四颗牙微笑:"一定一定。”

他还在古古怪怪地看我:"那你先去孙经理那报到吧。”

我赶紧一溜烟地出了门,对着这么一张伪善的老脸,他就是再看我我也提不起把他喝掉的兴趣,只会有一种想痛扁他的冲动从心底深处油然而生……

人事部在六层,我所在的市场部在五层,下了电梯拐个弯就到了经理室的门口。我清了清嗓子,对着玻璃整了整仪容,端上微笑就敲门。

“进来。”很熟悉的女声。

我收起下巴,眼睛看着地面进去之后,还轻轻地关上了门。

屋子里已经有三个和我一起进来公司的人,在办公桌前排排站着挡住了视线,我走过去笑得很甜:"孙经理,我是今天新来报到的秦卿。”

黑色皮椅缓缓转过来,一个眼含微笑的人侧着头看着我:"我们真是有缘,秦小姐。”

是是是是是她那个二十岁的年龄,四十岁外貌的那个女人?

五雷轰顶不能代表我现在的心情,我的头发根根直立,声音都在发抖:"好……好……好巧。”

她颔了颔首:"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我按了按不断发颤的褪,努力维持常态:"当然,当然愉快。”

她缓缓站起来,慢慢从我们面前走过,高跟鞋嗒嗒嗒地响:"既然你们到了我的部门,就该遵守我的规矩。你们是新人,还在摸索学习的阶段,因此我并不要求你们有很亮眼的成绩,但是我交代下来的事情你们必须完成的像这样。否则……”在经过我面前的时候她停了停:"不要找其他的借口,或者什么人来压我,所有的人在我眼中都一视同仁。”

官腔啊官腔,典型的官腔。

她的确是一视同仁,不单单对我,对任何一个不能完成任务的人都横眉冷对。可是这个由她交代下来的事情差别是不是太大了点、看了看我刚刚从她办公室抱出来的文件,再瞄一瞄那三个人的文件,我怒,这根本就是公报私仇

我一个人的比他们三个人的都高

以后的日子绝不会太好过,我陷入了哀思。正默哀着呢,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半人高的文件后传来:"把你的东西挪一挪,不要挡光。”

办公室里,团结友爱是关键,我连忙愚公移山,可惜动作大了点急了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白花花的文件往对面倒去,扑扑通通几声一个人就被砸在了下面。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过去收拾,忙不迭的道歉。

“这么笨手笨脚的,你吃卫生巾长大的啊?”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声从纸张中传来。

这个声音也有点熟,心里浮起不祥的预感,我表情僵硬地低了低头,就看到一张让我没齿难忘的脸,昨天那个卫生巾姐姐

她已经自己站了起来,狠狠地看着我,我一边道歉一边收拾地上散乱的文件。

“算了算了。”估计是看我可怜,她摆了摆手:"以后注意点。”

我楞楞地点头。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已经被我收拾起来的一叠子文件,怕我又重犯,于是自己在我们公用的桌子上凌空一道三八线:"以后咱们俩以此为界,行吗?”小说网不跳字。

她划分的很公平,于是我点了点头。

“那好。”她边说边拉开抽屉,若无其事地从里面拿出一护垫,快速地贴了上去,嘱咐我:"就以这个为标记。”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红木桌子上那片白白的护垫,默默地点头,点头,再点头。

今天上班之前,我的职场生存手册上有上万字,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字。

忍。

对我有私仇的顶头上司,我要忍。

对我心灵不停造成伤害的同事,我要忍。

对这堆积小山一这样的文件,我也要忍。

可是这文件光靠忍也是不够的,还得拼。公司的事情其实并不太多,八点半上班,到十点半的时候几个做完事情的同事就已经凑在一起磨牙喝咖啡了。只有我一个人满眼通红杀气腾腾咬着文件在电脑前哗啦啦的打字。

到十二点多一点时间,等我攻克了小山的时候,整个办公室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手已经瘫软成了**爪子,对着电脑太久,再看周遭,眼睛都有些发晕。就这么摇摇晃晃到了员工餐厅,我才发现我最需要忍耐的一件事。

那就是排挤。

如果是正经八百的关系户,比如说我是宋子言他妹妹他侄女啥的,估计人人都来巴结我。可是我这妾身未明,在其他人眼中关系暧昧的存在就有些尴尬了。女的嫉妒,男的怕惹事。因此我一进食堂,那气氛都不一这样了。

我打了饭端着盘子走到哪哪的人迅速用完餐作鸟兽散,溶进**集体的愿望正式破灭。碰了一鼻子灰之后,我讪讪地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来。

周围又开始人声鼎沸,只有我形单影双。

好生凄凉。

正吃着,忽然感觉有一道黑影笼罩,我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大男生端着盘子站在我面前。我很少见长得这么顺溜的小孩,帅气的很,十**岁的小男孩少有的帅气,坏坏的痞痞的这样子,只是那一头熨帖柔软的头发又特招人心疼。

他冲我笑,这么帅气一小正太我也冲他笑回去。

他放下盘子坐到我对面,眼睛眯眯看着我,说:"今晚上来我家吧。”

“噗”我一口饭喷了出来,大惊:"是你啊。”

“你认出我了吧。”他得意的说,又拉了拉自己的黑头发:"你说你不喜欢黄头发,我已经染回来了,今天去我家吧。”

我抚额无语,这孩子到底是对带女生回家有多大的执念口牙。

他嘟起了嘴:"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虽然你嘟嘴很可爱,但是姐姐的心是金刚的,我问“我怎么说话不算数了?我是说我不喜欢黄头发,可是我有说你黑头发我就要跟你那个啥吗?”小说网不跳字。

最先看到繁花的是豆豆。豆豆手里也有武器,那是一根柳条。豆豆挥舞着那根柳条,又蹦又跳地跑了过来。她扑到繁花怀里,缠着繁花抱她。繁花已经没有力气抱她了,让她自己站好。豆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豆豆一哭,好多人就看见了繁花。‘你总算来了。‘这话是令辉说的。这个没脑子的家伙,什么叫‘总算来了‘?难道我是故意躲开了?

繁花问他:‘你上了没有?‘令辉挠着头皮,说:‘我要上去,早就把他们大卸八块了。‘嗬,说来说去,原来他是在旁边观战的。令辉的堂兄令文说:‘哟嗬,来检阅胜利成果了?‘这话其实是最难听的,有些从山上下来摘桃子的意思。繁花说:‘你没挂彩吧?不少字‘令文说:‘就他们那个熊样,还想近我的身?搞死他。‘还是等于没打。繁花说:‘没挂彩就好。‘这时候庆书过来了。庆书手里拿的还是武装带,咋咋唬唬的,说:‘兵不血刃,大获全胜。‘繁花真想问一句,你不是去找雪娥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繁花没问。繁花反而把庆书表扬了一通:‘哪里需要庆书,庆书就会出现在哪里。‘庆书说:‘关键是打击了瘦狗的嚣张气焰。‘

听他提到了瘦狗,繁花马上想到了庆林的狼。‘庆林呢,狼呢?‘繁花问。庆书说:‘狼也立功了。‘那条狼其实就在繁花身边,关在一个铁笼子里。它哪里见过这个阵势?这会儿把脑袋藏在尾巴下面,筛糠似的抖个不停,那铁笼子被搞得哗啦乱响。掉了毛的凤凰不如**,吓破了胆的大灰狼连条狗都不如啊。那狼不停地发出呜噜噜的声音,都有点像哮喘病了。庆书说:‘它立功了,它真的立功了。‘庆林替狼谦虚了,说应该的,应该的。还说,他的狼听不得表扬,一听表扬就脸红,就用尾巴挡住了脸。繁花问庆书:‘你说它立功了,它是怎么立的?‘庆书说,瘦狗带来的人马当中也有一条狗,很凶的,可它一闻到狼的味道,就吓得屁滚尿流,掉头就跑。

到底是怎么打起来的,繁花忍着没问。繁花低声问庆书,还有哪些村干部在场。庆书说,能来的都来了。繁花问:‘祥生呢?‘

二五五章: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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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六章:恐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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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六章:恐怖片

二五六章:恐怖片

他眨眨眼:“那个啥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很无辜的这样子,我也对自己一向秉承的信念有了动摇,我凑过去低声问:“你让我跟你回家是想干什么?”

他说:“看恐怖片啊,我一个人看超害怕。{shukejucom}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这小屁孩,我白了他一眼:“那为什么偏要晚上去呢?”

“晚上看才有气氛哪。”他也白回来。

靠,这才是标准答案?虽说社会上职场中色狼处处,可是我也有点太草木皆兵了,我摇摇头喃喃:“原来不是419啊。”

没想到这么小的声音他也听到了,他笑嘻嘻的看着我:“啊,原来你想跟我419啊。”

“谁说的”我争辩:“是你说话有歧义,有人刚见面就邀请一妙龄少女晚上去他家的吗?”小说网不跳字。

他奇异地看着我:“你能不能别用脚趾想事情,我会随便邀请人去419吗?再说了,就算我真邀请人,也不会邀请你啊。”

他那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把我给气到了,我怒,拍案而起:“我怎么了?你凭什么不跟我419?”

餐厅霎时肃穆地跟灵堂似的,我一脚正踏在凳子上,环视了一周,所有人都下巴脱臼似的看着我,几个人嘴里的白米还一粒粒的往下掉。

我默默地收起腿,双手慢慢捂住脸,然后撒丫子狂奔,耳后传来那小鬼无良的笑声。

饭没吃成,我抱着干瘪的肚子回了办公室。

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我如滚滚一般被众人围观了一阵子,还不忘上上天涯看看有没有人八我这只极品女。等到两点/sss/wesfhranrrgba.jpg的时候,我的肚子已经完全瘪了,咕噜咕噜地响。

“啪”脑袋上一痛,原来是对面扔过来一小盒饼干。

看着对面依旧若无其事地看着电脑屏幕的卫生巾姐姐,我心下感激,一个人无论有什么怪癖,也不能否定她心灵的美好。一如我,虽然我丢了不少的人,但是也不能否认我个人形象的光辉。

把饼干放到抽屉里,我趁着人不注意才一块块地捻着吃,雪中送炭格外地甜。{shukejucom}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

靠着这一点的热量忍到了下班,看了眼自己带的小镜子,我已经是面色褐黄奄奄一息了。拖着行尸走肉一这样的□出了公司门口,有人拍我的肩膀,那个昨日黄毛笑嘻嘻地看着我。

“手拿开。”我有气无力地说。

他收起了手,递给我一包:“你东西拉餐厅了。”

“谢了。”我接过包拖着丧尸一这样的身体往前走。

他跟在我后面:“就一个谢字啊?”

“谢谢。”我又送了他两个,脚步不停。

“走这么快干什么啊?”

“赶公车,你再浪费我时间待会就替我打的。”怕他理解错误,我又补充:“你付账。”

他说:“干吗打的呢,我开车送你回去好了。”

一听这话,我连忙变脸,声音温柔如水滴滴:“呀,小dd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跟姐姐我说、”

他皱眉:“我不是什么小dd,我叫展杨。”

我从善如流地点头,继续恶心地笑:“展杨是吧,有什么事情找姐姐啊?”

他又皱眉,对我这个姐姐显然很不尊重,不过也没有纠正什么,只是闷闷地说:“也没什么事。”

“呵呵呵,没什么事啊……”我笑得跟朵狗尾巴花似的,下一秒就拉着他的手往停车场的方向拖:“既然没什么事就快送我回去吧。”

他显然对我的变脸绝技不能适应,一路被我拖到了停车场,乖乖地找到了自己的车。我一看乐了,这不是宋子言昨开的那个吗?我正想拆穿他呢,没想到他居然轻车熟路地把门给车门给开了。

算了,管他是偷是抢呢,现在能把累得像条狗似的我迅速运回学校挺尸才是紧要。

坐上了车,报上了地址,我就昏昏欲睡。偏偏这昨日黄毛嘴里还一直喋喋不休,我板起了脸孔:“开车的时候要专心,不要聊天”

在他委屈的小脸嘟起的小嘴模糊的画面中,我闭上了眼睛。

“天青色等烟雨~~”铃声又大作,我瘫软着接起来放在耳边:“谁啊?”

“秦卿,你好这样的。”宋子言冷得掉渣的声音马上让我激灵的坐得笔直(成条件反射了。)虽然她看不见,我的表情还是做到了谄媚到不能再谄媚:“总经理好,请问总经理有什么指示?”正在开车的昨日黄毛斜睨了我一眼。

“我要的盘呢?”他说。

“我带来了,可是今天没看到你,现在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要不我明再给你?”

他清冷的声音一个字的传过来:“公司规章第一条,今日事今日毕。”

我疑惑:“公司第一条规章什么时候成剽窃格言了?”昨天我还看了那小本本呢。

“我今天新加的,有问题?”

“没,没,当然没。”我狗腿的回答:“不过今天我都已经回去了,就明天再给吧,反正你也不差这一天听。”

“我现在等着听呢。”他蛮不讲理地说:“你现在在哪呢?”

“在回去的车上呢,走到第三医院前面了。”

他干脆下了命令:“你下车,在原地等我。”说完就收了线。

对着/sss/dfshfhhfjfi.jpg里嘟嘟的忙音,我无语,并且感到自己公司的岌岌可危,遇到这么一个任性的总经理,一定会在金融危机的大潮下灰飞烟灭的。

不过慑于yin威,我还是扭头对昨日黄毛说:“你在前面停一下,我得下车。”

他嘴角紧抿,脸颊鼓鼓的像是生气。

伺候boss,难道我还得伺候你个小鬼?我提高了音量:“我要下车”

车子停在了路边,我下了车。他从车窗里看我,眼睛里水汪汪的,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我觉着心软了,对于自己强行剥夺了人家为我服务的机会,我弯腰趴在车窗上安慰他:“没事,今天不能送我,以后机会多的是,把你/sss/dfshfhhfjfi.jpg号给我吧,以后我回去就给你打电话。”

他认真地看了我一眼,脚一踩油门,刷的飞走了老远。

我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倒在地上,真是不可爱的小屁孩。

站直身我整了整仪容,今天遭受的惊吓真多,孙经理,卫生巾姐姐,还有这个小屁孩。可是我知道接下来面对的这个人才是硬仗,必须要步步为营艰苦奋斗。不然很有可能,我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就是我身后的这家精神病医院。

说到医院,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跑到医院对面的药店里买了两瓶强效救心丸,以后/sss/wesfhranrrgba.jpg前吃一颗省得噩运发生。

出了药店就看到宋子言正站在医院门前来回的张望。

庆书说:‘就祥生没来。祥生不是在办外交吗?‘繁花想,好,很好,他要在这里就糟了。他要是跟庆书一样,咋咋唬唬的,村里的人说不定就把他当成英雄了。就在这时候,有人突然哭了起来,是男人的哭声,断断续续的。繁花听出来了,是小红她爹在哭。繁花赶紧跑了过去。在庆刚娘的坟边,躺着一个人,蹲着一个人。躺着的是小红,蹲着的自然是小红她爹。

小红浑身是土,像虾米那样蜷伏着。繁花喊她,她没有反应。再喊,她的身子伸展了一下,然后又蜷缩了起来。繁花去拉她的手,想扶她起来,但却被人推开了。繁花认出来了,那是小红她爹。小红她爹突然揪住了繁花的衣领,喊了起来:‘赔我闺女,你赔我闺女。她都是为了你啊。‘殿军挤了过来,还没开口说话,小红她爹就又揪住了殿军:‘你咋不跳呢?你是大老爷儿们啊,你咋不跳下去呢?‘繁花明白了,原来小红跳到墓坑里去了。天快黑了,那墓坑里黑洞洞的,繁花也看不见它的深浅。繁花‘唉哟‘了一声,想,别把腰摔坏了。这时候小红开口说话了,声音很低,繁花没听清楚。繁花趴下去,想问她要说什么,小红她爹又把繁花扯到了一边,自己趴了下去。接着小红她爹又抓住了繁花的衣领:‘我闺女都弄成这样了,还想着你呢,还想着全村人呢。‘繁花赶紧问他,小红到底说了什么。小红她爹说:‘她说了,别难为你。她还问了,还有谁伤着了。‘说完,小红她爹又哭了起来,捶xiōng顿足,仰天长啸,但一只手还抓着繁花。繁花去掰他的手,但怎么也掰不开。繁花就一边掰手一边喊:‘传医生,快传医生,宪玉——‘

宪玉已经走了。宪玉老婆翠仙算是半个医生,被人拉了过来。翠仙上去摸了摸小红的额头,又摸了摸小红的鼻孔。再去翻小红的眼皮的时候,小红把她的手挡了过去,翠仙的手就落到了小红的嘴上。‘血,都流血了呀。‘翠仙举着自己的手,突然叫了起来。一辆架子车推了过来。繁花抱着小红,坐到了车上。但小红她爹却把繁花拽了下来,自己坐上去了。繁花也看见了小红嘴角的血。车离开人群以后,小红她爹又让车停了下来。‘不敢劳驾工程师。‘小红她爹说。繁花这才看到,原来是殿军拉的车。殿军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只好原地站

着。这时候令文过来了,令文几乎是把车从殿军手里夺过来的。

二五六章:恐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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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章: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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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章:相亲

二五七章:相亲

我赶快缩回店里跟店员要了瓶水,吃了一片药,再出来的时候就是典型的狗腿表情。{shukejucom}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在公司怎么这样?”这是宋子言见到我时问的第一句话。

我牙恨得痒痒的,还得很无辜地问:"嘿嘿,总经理,关于我的分配问题……是不是田经理在传达上出了什么错误?”

不敢直接质疑总经理,我拉田经理当炮灰。

他一个眼风扫过来:"怎么?不满意?”

“怎么会呢?”我梗着脖子:"满意,太满意了,满意了不能再满意了”

他微笑:"怎么个满意法?说来听听。”

我郑重地赞同:"首先,工作内容很充实。(孙经理交代下来那么多东西,连上厕所都得小跑,能不充实么?)其次,工作伙伴很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他点头表示同意:"难得你来了短短一天就体会到了公司的软实力,不过还是有一点需要注意。”

“怎么会?这么十全十美有凝聚力的公司还有需要注意的地方?”我瞪大眼睛表示不敢置信。

“作风,作风问题。”他瞥了我一眼:"尤其是在餐厅这种公共场合的作风问题。”

***拐弯抹角还是拐到我身上来。丫什么都知道,就看我出糗呢,估计把我安排在有宿仇的孙经理那也是刻意的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狗眼相信他了啊,报应啊报应(狗眼……女儿,你已经神经错乱了吧。)

幸好我刚刚吃了颗救心丸,就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嗯,是有这个迫切性。”

他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我视之为黑暗前的黎明,不敢丝毫放松继续严阵以待。

说着话的时候,车子已经行驶了好远,我来回都是坐公交并不认识路,可是我也能肯定是走错地方了。理由很简单,从市里往学校走规律就是楼越来越底人越来越少车越来越破树越来越多,可这车越走越繁华。{shukejucom}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我往四周看了看:"总经理,咱是不是迷路了啊?”

==

他说:"你不是给我带了盘吗?”小说网不跳字。

我这才想起来,连忙从包里把盘拿了出来,双手奉上。

他接着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都帮我带了盘了,我总得请你吃顿饭表示表示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连连摆手,跟着你吃饭,就算前面是满汉全席那也是味同嚼蜡啊。味道还是其次,最怕的是影响身体健康,消化不良是肯定的,被噎死也是有可能的。

更何况没事他还以陷害我为乐呢,何况还主动给我拜年?(你已经由狗变为**了,十二生肖还差十个,加油。)

还是那句老话,珍爱生命,远离妖孽。

可惜此妖孽道行甚高,一句轻飘飘的:"你这么处心积虑要你总经理欠你人情,是何居心?”就把我给打发了。

车子停在一个装潢很不错的地方,我抱着九死一生的决心跟着他进了饭店。

饭店里有悠扬的小提琴协奏曲,如水的室内喷泉汩汩的流,一派幽静的自然景象。景象深处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林间仙子一这样的女人,四十五度角看地面,只留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往宋子言身上瞄。

又是一个被皮相蒙蔽了双眼的人啊

收到电波的宋子言,脚一抬居然也朝那个方向走去了,可见男人也都是被皮相吸引的动物,我也只能屁颠屁颠的跟过去。到了桌边,宋子言微点头:"李小姐好。”

仙女娇羞的笑笑,她身边一个把她衬托的更仙女的胖女人朝我们点了点头:"你就是王阿姨嘴里的宋先生吧。”

宋子言点头,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大家落座。

我认认真真听了几句,凭着我的聪明才智一下子就猜出来这是相亲。怪不得宋子言这么好心请我吃饭,敢情又要我当人肉盾牌来者,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假扮女朋友比起宋子言令人发指的其他行为还是比较轻松的。于是我就专心的低头看桌子上自己的黑乎乎的倒影,嘴边也带了一抹同这样娇羞的微笑。

那个衬托仙女的胖女人不善的看着我:"宋先生,这位是?”

我正等着他回答完,小鸟依人地靠过去,就听到宋子言清冷的声音:"哦,这个是我远方一侄女,脑子不太好使,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所以就带过来了。”

那个仙女开口说了她第一句话:"宋先生真是细心。”又低下了她那颗娇羞的头颅。

我那“不好使”的脑袋很快的抬了起来,难道我猜错了,这次不是来挡箭的是来给宋金龟加分的?看了眼对面的仙女,我为她默哀,这辈子被宋子言看上,您上辈子肯定是希特勒那级别的人物。

正想着呢,服务员手拿着菜单簿走了过来:"几位想要吃些什么?”

宋子言说:"不用麻烦,我们自己点就行。”

服务员把手上的菜单放了下来,宋子言一把枪了过来,注意,他真的是“抢”了过来,连让都不让,那两个女人的脸黑了一黑,都抿了抿嘴没说话。

宋子言慢条斯理地翻了翻菜谱,五分钟后手指在菜谱上指了指:"我们就要这些。”

菜谱被他们挡着,他点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一天只吃了一小袋饼干,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的。既然宋子言定了我侄女的身份,我就也不用娇羞了,掰了根筷子在那边搓边等。

在宋子言与仙女继续见招拆招相互套话的时候,菜终于上来了。

桌子上两个盘,一个是绿油油的油菜,一个是白花花的豆腐,很绿色很健康。等着后面的大餐,我漫不经心的夹了几口,他们表示矜持也只是象征性的动动筷子。一切看起来都非常美好,可是……可是……这上菜是不是太慢了点?

我举手叫来服务员:"你能不能催催厨房,让他们上菜快点?”

服务员奇怪地看了宋子言一眼,回答:"这位先生就点了这两这样。”

那小眼神里有些鄙视,是对宋子言的小气,还有些不解,是对宋子言的衣冠楚楚。

我也很不解,不过不敢质疑,只是失望地“啊”了一声,放下了筷子。仙女以及仙女的陪同脸上表情也变了变,都放下了筷子。

宋子言看了看我们,很无辜的疑惑:"不够吃啊?”

我用眼神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他为难的思考了一会儿,又对服务员说:"那我们再点两个吧。”

在我们的瞩目中他终于又点了两个菜——鱼香肉丝和宫保**丁。

繁花也跟着去了诊所。奇怪的是,宪玉却找不着了,宪玉老婆翠仙也不知道宪玉到哪里去了。‘快去王寨医院。‘繁花说。这时候,小红已经可以说话了。小红看着繁花,笑了一下,笑得很勉强,都变成苦笑了。繁花赶紧上去握住了小红的手。小红说:‘我死不了的。‘繁花的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小红又说:‘我这个丫鬟没给你丢人吧?不少字‘声音很低,但繁花还是听见了。繁花膝盖一软,差点跪下来。小红对她爹说:‘你给支书认个错。不怨支书的。‘有好长时间了,繁花一听见别人喊她支书,就觉得话里有话,心里就要冒火。可这会儿,她觉得‘支书‘是最好听的称呼了,比‘繁花‘、‘村长‘、‘主任‘、‘姑奶奶‘都要好听,都比得上天上的仙乐了。

还好,小红只是扭了腰,后脑勺上磕破了一块皮,并没有伤筋动骨。按说第二天小红就可以出院了,但繁花做主了,不允许她出院,说是再观察观察。村里好多人都要来医院探望,繁花问小红见还是不见。小红说:‘我听你的。‘村里人再来的时候,繁花就故意把小红的病说得很重,说医生说了,病人不能多说话,需要静养。小红躺在屋里听见了,过了一会儿就对繁花说:‘可不敢再那么说了。真的不敢。‘繁花说:‘这有什么敢不敢的,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在咱们这个班子里,女的就是比男的强。遇到事情,女的都是奋不顾身,男的呢,一个个都是缩头乌龟。‘小红家里的一些亲戚们也来看了,每到这个时候,小红就交待,病要说得轻一点,千万不敢说重了,传出去不好的。这么说着,小红突然用被头捂住了脸。繁花一下子明白了,小红这是害羞了。她是担心她的病给越传越重,要是再传出个什么后遗症,以后就不好找对象了。繁花想,莫非小红还想嫁到外村去?等她出院了,我得再给她上上课。

这天,宪玉也来医院看小红了。他是医生,所以繁花允许他见小红。但小红她爸却不让他见。老爷子指着宪玉说:‘你去哪了,小红差点给耽误了,你知道不?‘繁花连忙把宪玉拉到了一边,对宪玉说,老头子受刺激了,别跟他一般见识。宪玉只是笑,不说话。

二五七章: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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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八章: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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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八章:泡面

二五八章:泡面

仙女的脸明显僵硬了起来,不过碍着他的长相还是端端正正地坐着。{shukejucom}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气氛比刚才有些冷,不过菜上得更快了,不过如果给我选择的机会,我宁愿当时吃完了冷盘马上回学校泡方便面,也不愿看到下面的发展。

在菜端上来的一瞬间,宋子言以几乎能突破人类极限的速度站了起来,快速的端起盘子以一个完美的九十度转身,将盘子里一半的菜拨到了我的碗里。这只手刚刚放下盘子,另一只手又迅速拿起另一只盘子,以同这样机械的动作将里面的菜放到我的碗里……

在座其余三个人皆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连串不停歇的表演。

他放下盘子后,摸了摸我的头,宠溺地说:"在家不是总嫌吃不到肉吗?今天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我看了看饭碗里明显有我三个胃大体积的食物,咽了口口水,忽然就觉得饱了。他摸着我头的手力气明显加大,皮笑肉不笑地看我:"别作假,好好的吃。”

我打了一个寒战,连忙低头奋斗。

餐桌上一片寂静,只有我牛嚼的声响。我生平第一次觉得吃饭是人类最大的酷刑,这种认识比在学校食堂啃馒头时一下子啃的满嘴血的时候都没有出现。每每我要停下来,就感到宋子言放在我头上的大手在微微加力。

等到我要吐的时候,那个仙女终于突破了宋子言的面皮给她带来的魔障,虚弱地笑了笑:"宋先生,我们今天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宋子言挽留:"再待会吧,我侄女还没吃饱呢。”

我一听,不顾脑袋被他按在碗上,连忙双手乱抓传达我吃饱了的讯息。

仙女果然善解人意:"不好意思,我今天真的有急事。”

宋子言沉吟了片刻,略带遗憾:"那就算了。”招手:"服务员”

一脸恭敬依然藏不住鄙视的服务员来了:"一共是六十六块五。”

大家等了半晌,宋子言也没有动作,只是验证正看着仙女。{shukejucom}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等了半晌还是没人动作,宋子言终于开了口:"aa制,我们一人一半,李小姐,您一共是三十三块二毛五,四舍五入后是三十五。”

人家两个人加起来还没我吃的四分之一多呢,你也好意思说aa制?还四舍五入?我抚额了,我这是什么总经理啊,车子要借,相个亲相成这这样……

那仙女两人脸都绿了,那陪同讽刺地说:"还四舍五入,你干脆三十五进成四十得了”

宋子言“啊”了一声,做恍然大悟状,眼睛里散发出“我怎么早没想到”的讯息。那仙女估计觉得太丢人了,极快的从钱包里拿出来一百块钱塞给服务员:"我自己付吧”然后气势汹汹地走了。

宋子言还在后面喊:"李小姐,下次我们再联系”

李小姐的步子更快了,跟刘翔有一拼。

等他们两个人背影都看不见了,宋子言才回过头,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吧。”

我坐着没动——实在是撑得站不起来了。

他居然还问:"还坐着干什么?”

我没好气地答:"叔叔,我在等服务员找钱回家买肉吃。”

他抿嘴一笑:"不用那么麻烦,桌子上不是还有呢吗?”小说网不跳字。

他这一说我才看见桌子上剩下的菜,那油哄哄的味道攒进鼻子,我胃口一阵翻腾,差点就吐了,我连忙站起来就往外走。

走到饭店外,呼吸到新鲜空气,才好受了一点,但是走路已经是腆着肚子了。

宋子言看了看我明显凸起的肚子,摸着下巴问:"真这么饱?”

我一手平放在喉咙处:"已经到这了。”

他面带怀疑地戳了戳我喉咙,我一个饱嗝把他熏了回去。

虽然很丢人,但是看着他吃瘪的这样子,我还是很暗爽的。

他往后退了两步,说:"我送你回学校吧。”

我摸了摸肚皮摇了摇手:"算了,我这这样是坐不了车了,还是先走走消化消化吧。”想到待会没了公交还得打的回去,我心滋滋地疼,仰脸问他:"总经理,我这算不算工伤啊?”

他很严肃:"不算,这是私人问题。”

我被撑得胆大,居然敢反驳:"凭什么啊,这明明是你的私人问题你不想相亲什么办法不能使,至于这么拿我当枪使吗?”小说网不跳字。

他一眼风扫过:"公司规章第二条,为老板解忧是每个员工的分内事”

不用说,又是他自己刚加的。

我一还没入党的人民群众,无组织无纲领,注定斗不过他这个万恶的资本家,我懒得理他,一个人慢悠悠地沿着公路往前走。

没想到居然一路漫无目的地走到了广场上,距离我刚刚吃饭的地方足有五六百米的距离。一些人在那里健身,大都是老人和孩子。一个和她丈夫正在悠闲散步的孕妇看到我停下了脚步,口气是那种他乡遇故知的欣喜:"呀,你几个月了啊?”

我差点没跌倒,想了想还是觉得说自己撑得太丢人了,于是胡乱就说:"啊,刚三个月。”

她惊奇地说:"呀,三个月肚子就这么大,去医院看过了没?是双胞胎吧?

不少字”

一听这话,我都恨不得刚刚自己跌倒了。不过到了这时候,我也就敷衍的点头:"嗯,据说是龙凤胎。”

她惊呼了一声:"真好,一双儿女。”又回头跟她老公说:"将来我得再要个女儿。”

她老公宠溺地点点头。

夕阳下,满脸红晕的孕妇和一脸宠溺的丈夫,加上他们与世无争的感觉,怎么看都觉得美。我真是羡慕,同时又有些酸,不禁有些失神。

那孕妇问:"你怎么了?”

我笑:"很羡慕你啊,有老公陪着散步。”

她奇怪地说:"羡慕什么啊,你老公不也在后面呢吗?”小说网不跳字。

繁花突然‘咦‘了一声,问:‘就是呀,你去哪了?平时总见你在村里晃,用到你的时候却找不见你了。‘宪玉把手掌竖在嘴边,悄悄说道:‘我去溴水医院了。‘繁花问:‘怎么,村里还有人受了伤?‘宪玉又竖起了手掌,说:‘瘦狗也伤了。‘繁花说:‘没听说他伤啊?他伤到哪了?‘宪玉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伤了。我被他们抓了壮丁,坐着瘦狗的车来到了王寨。可到了王寨,他们说要去还是去溴水吧。我这就跟他们去了溴水。你放心,他死不了。过两天就出院了。‘繁花想,到时候瘦狗要是拿出一大笔医药费,要求官庄村给他报销,那可怎么办?但繁花转念一想,心就放平了。好啊,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小红的医药费还等着你给报销呢。走着瞧吧,你哪天不出院,我也不会让小红出院。

祥生也回来看小红了。祥生脸色灰暗,像挨了几鞋底似的。只是在见到小红的时候,咧嘴笑了一下。繁花陪他出来,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他说看样子是要黄了。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半天不吭声,一口接一口抽烟,还随地吐了口痰,被路过的医生警告了一下。人家刚离开,他就又吐了口痰,还故意吐得很响。繁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就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祥生把烟头扔到花圃里面,恶狠狠地说:‘有人提前下了大功夫了。‘他说得太笼统了,繁花就问他是谁提前下了功夫,下了哪些功夫,祥生说:‘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各有各的道。男人站着,女人蹲着,各有各的招。一言难尽啊。‘说完,祥生笑了,是冷笑,繁花身上都要起**皮疙瘩了。祥生又叼上了一根烟,但抽了两口就扔了。‘**毛,回溴水卖凉皮去。‘祥生说。

繁花说:‘刚回来就走?有些工作还需要研究呢,等研究完再走吧。‘祥生说:‘还研究个屁。都弄到这一步了,还研究个屁。我还是卖凉皮去吧。‘繁花生气了,说:‘这倒好,小红病了,你要走了,庆书呢,连自己的屁股都擦不干净,你说说,这工作还怎么展开?‘繁花想,你倒轻巧,一拍屁股就想走?我还没给你算账呢。学校那笔账只是经济账,可以先放到一边,就说说瘦狗这笔账吧,这可是一笔政治账,要影响安定团结的。最早可是你向我建议,叫瘦狗把庆刚娘的坟起走的,现在呢?人命都差点闹出来。四周都是人,繁花不想和他在这里争执,就说:‘要走可以,明天再走。‘祥生同意了。这时候村里又来人,繁花正要走开,祥生又开口了。繁花没有料到祥生会主动提起瘦狗。祥生说:‘我去溴水医院了。靠他娘,要不是他身边有人,我就把他掐死了。‘说完,祥生还做出了一个有力的扼掐动作。祥生的动作和神情都表明,他是真想掐死他。

这天,他们是坐庆书的车一起回去的。庆书去了临水村,据他说雪娥姨***侄子家就在临水。他是顺路拐到医院看望小红的。雪石也去了临水。

二五八章: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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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九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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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九章:不行

二五九章:不行

咦咦咦,我老公?我哪来的老公?

一回头,就看到宋子言站在我身后三米冲我笑。{shukejucom}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我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他怎么跟在我后面?

那孕妇一脸了然地冲我眨眼:"是小两口吵架了吧,怀孕了就是脾气不好。我看你也别跟他怄气了,你看他一直跟着你多用心啊,而且长得又帅。”

我扯了扯抽搐的嘴角算是回答。

告别了孕妇,我站在原地气鼓鼓看宋子言。

他慢悠悠地走过来,脸上是忍不住的好笑:"三个月,龙凤胎,秦卿你够能耐的啊,跟圣母玛利亚有一比。”

“不行啊?”我指了指左边肚皮:"这个是男的,叫宫保**丁。”右边:"这个是女的,叫鱼香肉丝。”我恶狠狠地看着他:"他们爸爸就叫宋子言”

他神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就笑开了:"行啊,他们只要生下来我就养,别说他们,就是你我也顺便给养了。”

跟他说话我从来就没占过上风,这次果然也不例外。

再说下去徒增心领压力,虽说我吃了定心药了,可是鉴于现在假冒伪劣产品比比皆是,我决定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他爱跟着跟着,爱嘲笑嘲笑,我一盖不理,就把他当一汽车尾气。

我继续挺着肚子往前走,一路上夕阳晚照,行人匆匆微风徐徐,街上的霓虹灯一盏盏渐次地亮起。我心里的气渐渐消散,更多的是一种黄昏中决裂的凄凉感。虽然没回头,可是却知道宋子言在后面跟着,不远不近,刚刚好三米的距离。我停他也停,我走他也走,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

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一直这么不紧不慢不离不弃的跟着,在这茫茫匆匆的大街上,这么一想,顿时一种异这样的感觉猛然浮上心头。{shukejucom}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忽然觉得我像是被他遛的狗……

左右瞅了瞅,我干脆到广场旁边的花坛边吃力地坐下,的确是吃力,感觉整个人一缩,那食物就往嘴里面冒,我双腿伸开,身体后仰,几乎是半躺着。眼睛往四处瞄了瞄,这次宋子言没跟来。顾不上庆幸,我赶快掏出钱包数了数票子。现在公交车是没有了,只有狠狠心打的了,学校离市区比较远,等我给出租车那师傅开了工资,估计以后就只能吃馒头就白开水了。

一阵小风恰巧应景的吹过,两片落叶冷冷清清飘落眼前,我倍觉凄凉。

正凄凉着呢,脑袋上一痛,有东西砸我地上滚着的是药瓶子,上面三个大字:消食片

我一抬头,就看到再次yīn魂不散的宋子言。

初中那会儿特迷还珠格格,但是有一点我特不明白。就是口条张皇阿玛打了小燕子之后,不过给她送了点据说是珍贵的金疮药,说了几句也算不上好听的话,小燕子就哭得唏哩哗啦的。我一直觉得这是一大败笔,你现在来安慰还不如原来不打呢,你现在感动怎么不记得刚刚挨打时的害怕啊。对于这个问题我曾经在宿舍夜谈中舌战群雄,最终光荣取胜。

给你一棒子再给你一糖的策略对我是不管用的,更何况这还不是什么糖呢

最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人就是让我不得不倾家荡产的元凶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只要跟钱搭上关系,我一定是只母刺猬。

于是我打破了宋子言在我印象中的yin威,鼻孔朝天看了看地上的药,哼了一声就扭过头去。

宋子言像是没看到我不屑的表情,慢条斯理地在我身边坐下,还喃喃自语:"我今天晚上是很忙的。”

切,你忙关我鸟事……

“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累死你个祸害……

“你原来是我学生,现在又是我下属。”

那你还这么害我?

“天色又这么黑了。”

拜你所赐

“本来我是想抽空送你回学校的,可是你既然这么不领情……”他遗憾的摇摇头,站了起来抬脚就走。

领你的情将来一定死的很惨

雪石到底上了年纪,经不起折腾,没说两句话就睡着了。他用衣服蒙着脸,还打呼噜呢。庆书还在回味那天的事,说既然动武了,伤病就是难免的。美国够强大了吧,可哪一次营救人质,都要伤几个人。繁花最听不得他每天美国美国的,说:‘说点正经的,那天到底是怎么打起来的?‘庆书有节奏地拍着方向盘,美滋滋地陷入了回忆,说那天他正要出车,就听见有人喊:‘巩庄人来偷树了——‘‘巩庄人来偷树了——‘他赶紧从车上跳下来,这时候已经看见有人朝村后跑去了。他呢,作为村里的治保委员,当然不能袖手旁观,抄起家伙就往那边赶。祥生问:‘是谁先喊起来的?‘庆书说:‘没听清,反正有人喊。‘祥生说:‘靠你妈,谁喊的你都听不出来?‘祥生似乎很生气,‘靠你妈‘三个字说得字正腔圆,不像是一般的口头语,听上去很有实质性内容。

庆书也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踩了一下刹车,车子猛地一颠。祥生打破沙锅问到底,又问:‘到底是谁?‘庆书说:‘真没听清。好像是上了年纪的,大概是爱管闲事的。‘祥生问雪石:‘老叔,那人是不是庆茂?‘但连问了两遍,雪石都是呼噜照打,没有一点反应。庆书这会儿补充了一句:‘大喇叭里的声音我倒听清楚了。‘繁花‘哦‘了一声,原来大喇叭里也广播了。庆书说:‘小红在大喇叭里说,丘陵上出事了,丘陵上出事了。她没说偷树,只说出事了,出事了。‘繁花想,小红还是年轻啊,遇事太冲动。唉,这事也怪我,我要事先给小红透个口风,告诉她这是我同意了的事,小红也就不会这么冲动了。但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祥生又骂开了。这次他骂的是‘靠他**那个‘。他骂得太用力了,口水都溅到了繁花的手上。车里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了。繁花是有定力的人,遇到这种情形,她就瞟着窗外,坐得稳稳当当的,很有点外出视察的意思。庆书却受不了这种紧张。他怯生生地说:‘听听音乐?‘虽然没人搭理他,但他还是放了音乐,是《西游记》里的歌: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又出发一听见这歌,繁花就想到了二毛。可繁花还没开口,庆书自己就提起来了。他问祥生:‘听说是你让二毛回来的?‘祥生没接话,庆书又问:‘是不是让二毛回来演出的?唉,什么人不能请,偏偏请个二毛。‘繁花听到祥生的出气声越来越粗了,随时都可能爆发了。庆书吹了个口哨,接着又问:‘演出定在什么时候啊,选举前呢,还是选举后?啊?‘祥生还是没接话。庆书就又说:‘各有各的好。选举前演出,那是要迎来日出。选举后呢,那已经是踏平坎坷了。‘祥生还是没吭声。庆书不再问了,又放了一段音乐: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等到花儿也谢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等到花儿也谢了庆书说:‘祥生,叔给你放的这一段,好听不好听?‘嗬,庆书都敢在祥生面前充长辈了。繁花想,瘦狗没有说错,庆书是粗中有细啊。他这是要故意惹恼祥生啊。再说了,什么叫‘等到花儿也谢了‘?话中有话啊。他们两个原本是一条船上的,现在看来,他们要闹翻了,庆书要来揭祥生的老底了。祥生终于开口了:‘我是你叔‘庆书立即接了一句:‘你这就不讲理了。这辈分已经排了两千多年了,叔就是叔,侄就是侄,怎么能颠倒呢?我就是你叔,到了美国我也是你叔。‘庆书说。祥生更不讲理了,说:‘我是你爷。‘咣当一声,车子停了下来。庆书的动作很麻利,跳下车子,拉开车门,就揪住了祥生的衣领:‘没大没小的,你再说一遍?‘哟嗬,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庆书竟然敢对祥生动粗了。

祥生显然也没想到,惊奇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但祥生到底是祥生,很镇静。祥生咳嗽了一声,说:‘松手。‘庆书不但不松手,反而又摇了祥生两下。祥生‘嘿‘的一声笑了,说:‘请松手。‘庆书说:‘靠你妈,我松什么松?‘庆书脏话刚出口,祥生一下子矮了半截,只有肩膀竖了起来。祥生的口气也变了,有些像虫子叫了:‘我数到三,你松手。‘繁花想笑,但忍住了。繁花说:‘玩笑怎么能当真呢?庆书,你回到车上去。‘祥生已经开始数数了,数得很认真,声音拖得很长,数法也很特别,因为他每数一下还要做些说明:‘一。还不松手?那我可要数二了。二。松不松?不松我可就要数三了。我可真数了我数到三,你可别后悔。我从头再数一遍,给你个面子。一——,二——,松不松?二后头可就是三了。‘

二五九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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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零章: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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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零章:白眼

二六零章:白眼

诶?等等等等,送我回去?我一个鲤鱼翻身站起来,屁颠屁颠地赶上去,笑得像是蜜蜂见了蜜苍蝇见了shi:“总经理,总经理”

他回头,很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有事?”

我马上跑过去捡起来还在原地稍稍打转的药瓶,极为珍惜地在衣服上擦了擦上面的浮土,眼泪汪汪地双手捧着:“我只是对总经理日理万机还对员工的身体健康这么关心,感动得无以复加五体投地”

他微皱眉头:“可是刚刚有些人不是这么想的。{shukejucom}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会有这种人?”我恬不知耻的横眉怒对:“世界上会有这么不知好歹没心没肺的人?”

“不知好歹,没心没肺?”他玩味地重复着这两句话,嘴角勾起笑痕:“说的好。”

我用力点头:“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不过显然还远远不够,不如总经理待会到车上再慢慢地教育我?”

他看了我半晌,看得我嘴角都笑麻了,才慢慢转身往回走。我站在原地忐忑,这到底还送不送我啊?我到底应不应该追过去啊?

刚想了两遍,他的声音就从前面传了过来:“难道还要我开车来接你?”

我立刻得令,朝宋子言飞奔过去……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又喊了楼下的阿姨开门才进去。一脚踢开宿舍的门我已经是连刷牙洗脸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载到了床上,累身又累心啊

她们几个还没睡,都正对着电脑奋战呢,肖雪漫不经心地说:“秦卿,下个星期准备准备剧本。”

我眼睛都没睁开:“什么剧本啊?”

“五一特别节目,一个班要出一个节目,咱们班排话剧,咱们宿舍负责剧本。”

“那凭什么我写剧本啊?”

她脸不红气不喘地回答:“这是大家一致商量的结果。”

我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那几个面无愧色的女人,这个大家商量的结果无非就是大家一起推脱,然后推到当时不在场没得推的我身上。我咬牙切齿:“不写没看到我都累得跟死狗似的了吗?你们还有没有点良心,良心都让狗给吃了吗?”小说网不跳字。{shukejucom}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

肖雪眼好整以暇:“良心都让你吃了,你良心大大地还不为人民服务去”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我算是头一个了。

第二天,由于吃了强效救心丸,我很淡定地进了公司。刚坐下来,对面卫生巾姐姐就递过来一个白花花的护垫。

尽管坐了完全的准备,我的声音还是有点颤抖:“这……这是什么啊?”

她说:“这是技术开发部的展经理给你留的/sss/dfshfhhfjfi.jpg号。”

我接过来护垫一看,嘿,上面真有钢笔写的一串数字。敢情这护垫在这里充当了纸条的功能,一物多用,卫生巾姐姐你真是贯彻的太彻底了不过这个展经理是谁?为什么给我留/sss/dfshfhhfjfi.jpg号?难道……难道……

尽管我知道我比较优秀,但是还是没想到桃花来的这么迅速。

顿时脸有些微红。

关于办公室恋情我还是比较向往的,尤其是展后面那个金光闪闪的经理,让我一听就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想入非非了一个/sss/gstjhranjgwjo.jpg,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连别人的排挤都没感觉,端着盘子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

刚坐下来,前日黄毛就又来了。

我说:“诶,来得正巧,我正找你呢。”

他眼里冒出喜悦的小泡泡:“找我?是不是今天晚上要跟我回家啊?”

黄毛弟弟你的生活到底无聊成什么这样子,才会对拉人回家看恐怖片有这么大的执念口牙口牙口牙

不过有事问人我还是表现的很友好:“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说,我现在先问一个人。”

“谁?”

“技术开发部的展经理。”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你问他干什么?”

佛曰:不可说,我往前倾声音压低:“他长得怎么这样?”

他想了想,说:“跟我差不多。”

“他多高?”

“跟我差不多。”

“年龄呢?”

“跟我差不多”

“啪”我一筷子朝他脑门上敲下去:“什么都差不多,干脆说你是他得了。”

他继续神色古怪的看着我,慢慢地说:“我就是技术开发部的,那部门就一个姓展的。”

好跳跃性的思维,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么?再说我也不知道他姓什么啊?

他歪着头一脸看好戏等盯着我,好像我该有什么反应,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他的脸慢慢yīn沉,最后一甩筷子走人了。

好任性的小鬼

不过桃花运的事情可以稍后再谈,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个该死的剧本。下午的时候相对清闲,我一边做报表一边构思大纲,到下班的时候已经构好了骨架,只差往里面堆注水肉了。伸了伸懒腰,这才看见周围的同事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坐电梯下了楼,刚出公司大门就看到宋子言靠在车前吞云吐雾。

警铃大作,我连忙贴着墙根往外挪。

“秦卿。”恶魔召唤,我连忙挤出笑:“呀,总经理真巧。”

他看了看门口公司的招牌,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才拍了拍车子:“上车。”

我胃口泛酸,舌头打颤:“总经理,不是又去相亲吧?

不少字”

“不是。”

这时候,庆书把手松开了。他先把祥生往车里一推,然后才松开手。这时候,雪石‘醒‘了过来。雪石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咂吧咂吧嘴,说:‘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教孙子数数呢,数到三,醒了。‘车刚开两步,祥生就连连摆手,停车,停车。祥生说他突然想起来了,今天溴水要搞饮食卫生大检查,他得回去对付那帮***,明天还得再请***吃顿饭。繁花想,他这就等于宣布了,宣布退出选举了。繁花说:‘有那么严重吗?明天再去也不迟嘛。‘祥生说:‘不行。你是不知道,那帮***都是些白眼狼。你在跟前他们一个样,你不在跟前他们又一个样。

当中有一个转业的,比白眼狼还白眼狼,我早晚会收拾他。‘繁花当然知道他是指桑骂槐。骂就骂罢,庆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繁花说:‘那怎么办呢?你自己开车去,还是——‘祥生说:‘我开车去,你们怎么办?还是打的吧。‘繁花立即说:‘你把票留着,回来我给你报了。‘祥生下了车,朝相反方向走去了。宽大的马路上,祥生的背影是窄窄的一条,像个被风吹跑的树枝。繁花心里突然有些酸楚,是真的酸楚,眼里都有反应了,潮乎乎的。繁花暗暗发誓,以后村里有了发财的机会,一定要先想到祥生。三生修得同船渡,在一个班子里做了几年的伴儿,不易呀。

唉,其实说白了,祥生只是一棵蒺藜,一棵扎在脚底板上的蒺藜。说疼吧,其实也不疼,因为那脚底板上是有茧子的,疼也疼不到哪里去。可是说不疼吧,其实也有那么一点疼,当你的肩上有了压力的时候,那蒺藜也会穿过茧子扎到肉里面的。现在好了,祥生事先退出了选举,这就等于把蒺藜拔了出来,走路都轻快了许多。至于庆书,繁花想,他只是一条泥鳅,翻不起大浪的,只要看着他别再添乱就行了。小红已经出院了,繁花没给她分配工作。小红的后脑勺上剃掉了一小片头发,贴了一块纱布,繁花开玩笑说,那是口罩前后戴反了。

繁花特意买了一条纱巾,送给小红裹头。

这天繁花亲自主持了知识竞赛。因为是高兴的事,所以繁花把小红也叫到了主席台上。奖品很丰盛,小红表哥运来的好光景牌肥皂只是一种,另外还有毛巾、床单、《英语会话300句》的书和磁带。只要答对一道题,就可以领一条肥皂、一条毛巾。最简单的那道题就是马克思的生日,因为已经搞过好几次了。

当繁花问到,马克思的生日是哪一天的时候,除了刚嫁到官庄的新/sss/gxgihftutp.jpg,所有人都举起了手。繁花见杀猪的祥宁的/sss/gxgihftutp.jpg也举了手,就想,她虽然年龄大一点,可她也是刚嫁过来的,她也知道这个典故吗?繁花就让她站了起来。祥宁/sss/gxgihftutp.jpg说:‘马克思一出生,就一耳光一耳光打得资本主义呜呜哭。‘繁花说:‘那究竟是哪一天呢?‘祥宁/sss/gxgihftutp.jpg说:‘我不是说了嘛,呜呜哭嘛,5月5号嘛。‘繁花说:‘祥宁/sss/gxgihftutp.jpg答对了没有?‘一半人喊对了,还有一半人喊错了。繁花说:‘好,对不对还是由尚义老师来回答。‘

尚义老师拿起一块肥皂,一条毛巾,又从繁花手里拿过话筒,走到了台下。他先把肥皂和毛巾递给祥宁/sss/gxgihftutp.jpg,然后问:‘那你说说,马克思是哪一年出生的?‘祥宁/sss/gxgihftutp.jpg说:‘一耳光一耳光嘛,1212年嘛。‘尚义老师说:‘搞错了。扣掉半分。‘说着,就把毛巾给人家没收了。然后尚义老师分析了祥宁/sss/gxgihftutp.jpg答错的原因:‘注意了,是一巴掌一巴掌,而不是一耳光一耳光,所以——‘尚义改成了普通话,说:‘正确的答案是,马克思出生于1818年5月5号,而不是1212年5月5号。‘

二六零章: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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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一二章: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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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一章:好事

二六一章:好事

“那您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道这次敢死任务,我也好在路上对症买药。{shukejucom}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他眉头拧起来:"没事就不能找你?”

“能当然能“就怕你是找我就没好事。

“上车。”他又说了一遍,我战战兢兢的上了车,系安全带的时候从后视镜里看到黄毛站在公司门口,冷冷地看着我。

现在公司里随便是个人都给我脸色,连个小屁孩都不例外,我伤感。

车子平缓的行驶在回学校的路上,我几乎不敢相信居然这么顺利。狐疑地看了宋子言一眼,难道他就是特地来送我?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扼杀在脑细胞里,绝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过他今天着实反常的很正常,我也慢慢放松了警惕,又开始想剧本里的枝枝蔓

蔓。

“想什么呢?”他问。

我实话实说:"想一个剧本。”

“哦?剧本?”

我点头,想起那帮没良心的女人,忍不住又咬牙切齿:"我要写一个虐到死的剧本。”

“虐?”他轻皱眉头,显然不明白。

我孜孜不倦的讲解:"虐就是虐待的意思。”

“体罚?”

“也算是其中一种,不过我更倾向于后妈那种虐心,就是两个人爱的死去活来死来活去的,偏偏不能在一起那种。”我的表情都有些狰狞。

他从镜里看我一眼:"有病。”

我毫无惭色:"我有病,我快乐。”

过了一会儿,他说:"说说你的剧本吧。”

我清了清喉咙:"我的剧本写的是黄世仁与白毛女间的爱情故事。{shukejucom}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

他眉头皱的更紧:"……黄世仁与白毛女的爱情?”

我点头:"创作最标准就是创新,再说了,我也是根据事实根据进行的改编。首先,黄世仁是什么,是当时的统治阶级,而白毛女是什么,一个孤苦伶仃的少女,这就具备了一个灰姑娘的基本构造。想想一个家境显赫的黄世仁偶尔对美貌淡定的白毛女惊鸿一瞥,从此时时刻刻记在心,可是他不懂得这是爱情,他只能够仗着自己的权势强硬的把她留在身边。甚至造成了白毛女的父女分离,但是这也一方面说明了黄世仁对白毛女极强的占有欲。她的生命中只能有他一个男人,除此之外,连她的父亲都不许分她一丝一毫的心思。”

“禽兽。”宋子言下了结论。

我不理会他,继续讲述:"而等到白毛女进了他们家,就开始了□的虐。黄世仁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御女无数却没有动过心的男人,对白毛女的倔强不肯屈服又恨又爱,加上他家中其他几个女人,看出了他对白毛女的特殊感情,都一起来迫害那个可怜的孤女。在她们的挑唆以及黄世仁自己的性格下,他开始对白毛女虐身,挖眼□打板子,一个都不能少。可是每次虐着白毛女,他的心里却是比谁都难受比谁都疼。”

“变态。”宋子言再下结论。

“当当当~□到了,白毛女怀了黄世仁的孩子,而黄世仁并不知晓,反而在这个时候受了其他女人的挑拨或者生了白毛女的气,一次争吵中动了手,白毛女的孩子哗啦啦的化成了一滩血水。白毛女万念俱灰,红颜一朝变白发,黄世仁这个时候发了疯一这样,把家里的东西砸得干干净净,把身边的人吓的大气都不敢出。可是无论他怎么这样都挽回不了白毛女。的心了。这时,一直默默地暗恋着小白杨的长工出现了。在他的帮助下,白毛女逃离了那个让她伤心难过的地方,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而追悔莫及的黄世仁,天天借酒消愁一蹶不振每天不是发疯一这样的寻找他的爱人就是睡着时念着他爱人的名字。”

宋子言已经不下结论了,而是用那种看外星人一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教他:"别这么看我,现在的女生就吃这一套,美名曰虐恋情深,越虐越爱。男人越是对她们坏,越是喜怒无常莫名其妙冷冷冰冰,她们越是离不开。”这剧本要轰动就得虐,从头虐到尾,从外虐到内,从身体发肤到大脑皮层,不虐不成文,不□不能活

他看了我半晌,喃喃地说:"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又问我:"我平时对你怎么这样?”

我连忙狗腿:"总经理对我很好,简直是太好了在家靠父母,在外就靠总经理你了。”

闻言,他若有所思:"看来我是用错了方向。”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刷的把车停在了路边:"下车。”

诶?我又哪得罪他了?我楞在那里。

他又冷冷重复了一遍:"下车。”

迫于yin威,我只能颤巍巍的下来。

然后,宋子言一转车头,绝尘而去……

靠,我是又招谁惹谁了我这是?

所有人都开心地笑了,包括祥宁媳妇。繁花把话筒交给小红,让小红接着主持。繁花笑着说:‘我得下去答题,我也想领个奖嘛。‘

小红接话筒,说:‘祥宁媳妇很勇敢,我们再奖励她一盒磁带。刚才举手的人,一人一条肥皂。‘

繁花并没有在下面呆着,因为她发现有几个人没来。庆茂媳妇没来,她平时可是最喜欢占小便宜的。裴贞没来倒可以理解,因为她男人是出题的,事先已经给她送去了一箱肥皂、半箱毛巾。铁锁没来,那是不允许他来,让他呆在家里反省。繁花想四处走走,一来看看那几个人都在忙什么,二来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一下,想想近期的工作。

快走到庆林家门口的时候,繁花看见了张石榴。哦,原来张石榴也没来。繁花想,张石榴没来那是因为清高,从来不屑于参加村里的活动。怎么说呢,虽然在庆茂的介绍下,她在组织上入了党,可是在思想上她并没有入党。整天穿着拖鞋在村子里走猫步,她哪有一点党员的样子嘛。不过,这会儿,张石榴没穿拖鞋,人家提前穿上了长统靴。毛裤是外穿的,屁股蛋绷得很紧。张石榴背对着繁花,一边走一边唱,吊嗓子呢,啊——噢啊——噢有点海鸥叫的意思,也有点演三极片的意思。反正是骚,从屁股蛋骚到嗓子眼。连狼都有反应了。她那么一‘噢‘,繁花就听见了一阵小碎步,那是狼跑动时的小碎步。庆林及时出现在了门口,拍着手,美滋滋地笑着。

繁花想,庆林这小子,赚钱赚疯了,连活动都不参加了。但庆林鼓掌的动作不像是疯了。那动作都有点像老牌的企业家了,有些漫不经心,也有些慈祥。他大概以为有人牵着母狗来了,出来接见了。一看是张石榴,庆林就失去了企业家的风采,拍着腿说:‘靠,我还以为是来配种的。‘张石榴是谁啊,人家是张石英的姐姐,县长的亲戚,在溴水算得上‘皇亲国戚‘了,那可不是吃素的。张石榴说:‘还是留着给你媳妇配吧。‘庆林说:‘我说的是实话呀,你一来,我的狼都睡不好。‘张石榴说:‘放你**狗屁。‘庆林说:‘真的,你听,它白天从来不动的,这会儿一直在跑。‘

繁花刚好走到,就训了庆林一句:‘庆林,别胡说。‘张石榴叉着腰开始骂了。张石榴叉腰的动作也是很美观的,不是雪娥那种农妇所能比的。张石榴是手背朝里,手指还翘着,很有点兰花指的意思。张石榴骂道:‘你才是***,你们全家都是***。‘庆林接下来的动作,有点像少林寺的和尚,他摸了一把光头,弯下腰,朝着张石榴就顶了过来。张石榴赶紧往繁花怀里躲。繁花侧转身,拿着那个黑皮笔记本,朝着庆林的光头就是一下。繁花说:‘德性,我看你也喂出狼性来了。‘庆林没脾气了,揉着光头拐了回去。繁花又倒过来劝张石榴:‘石榴妹子,他是个粗人,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幸好停车的地方是离公交站牌不远,我走过去,没等多久就赶上了一班,站在你推我攘的人堆中闻着简直能构成鼻子虐待罪的味道开始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怀念宋子言。

学校门口就有公交车站,我刚下了车,手机就胡玲玲响。我接起来,原来是肖雪,她说,严鹏来了,我们都在老地方呢,等你。

老地方这三个字像是能扎人眼泪似的,我想撒谎说自己在市里没回来。可是肖雪那婆娘继续拿开水壶烫我:"别想逃,我们都看得见你。”

我一抬头,果然,对面粥屋的窗户后肖雪正伸手死劲跟我招呼。我说:"行,我现在就过去。”

我进屋里的时候,他们已经吃的热火朝天了,严鹏对肖雪一直很照顾,肖雪也对严鹏很好,可惜不是严鹏要的那种好。以前我长唏嘘,你说严鹏要脸蛋有脸蛋要荷包有荷包怎么肖雪会看不上他呢?每到这时,苏亚文就沉下脸反问,严鹏要脸蛋有脸蛋要荷包有荷包你怎么没看上他呢?

我就嘘他,你一大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酸不酸啊?

其实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甜的。

二六一章: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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