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爷不好惹 - xp1024.com
《道爷不好惹》


第1章 我从山中来

西有昆仑,昆仑山瀚海八百里,八百里瀚海无人烟,连绵不绝。

十一月的昆仑山玉虚峰已经被大雪封了山,放眼望去一片雪白没有边际。

玉虚峰山腰处,海拔千米左右一架直升机压着低空飞行,两边的机舱门打开各有两个人坐在舱门两边手里拿着望远镜朝下搜寻着。

直升机的驾驶员看着仪表盘上的油表,回头跟后面一个皱着眉头的中年说道:“老板,我们最多还能坚持一个小时油就不够用了,三十分钟之后必须要返航了”

中年拧着眉头“嗯”了一声,拍了下旁边拿着望远镜的助理,轻声说道:“用心点,好好找,我只是听人描述过大概的位置,应该是在玉虚峰中路左右,多在这边找找”

“明白,老板!”两个手下拿着望远镜,冲着驾驶员打了个手势:“往西北方向飞,绕过那个小山头,就只有那边我们没有搜寻过了,飞行高度再往下降低十五米左右,山坡上雪太厚阳光太足,容易产生雪盲还有反光……”

驾驶员比划了个ok的手势,拉了下操纵杆,直升机的机头顿时向下俯冲,然后压着低空朝着玉虚峰西北方飞了过去。

玉虚峰山腰处,海拔两千米左右,一片白雪皑皑中渐渐地出现了个黑点,那是一座道观,占地面积不是很大,除了后院一排厢房一处藏经阁外,前院就只有一处大殿了。

道观中有一穿着长袍的青年正在清扫着昨天下的积雪,忽然听到远处有轰鸣声传来,他眯着眼睛抬起头后,就看见半空中一个黑点由远及近地飞了过来。

“老板,找到了,下方九点钟位置,有建筑群……”

一直拧着眉头的老板连忙接过手下的望远镜,就看见了那座道观,他顿时松了口气,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飞过去吧!”

几分钟后,直升机降落到道观外一处平坦的地面上,老板顶着螺旋桨带起的风雪,裹着厚厚的棉服,低着脑袋朝着前方的道观走去,同时跟手下吩咐道:“你们原地等着我,不要跟过来了”

道观外,两扇朱红色的大门上方挂着一块已经掉了颜色的牌匾,上书三个大字。

“昆仑观”

此人名叫许荣升,来自于岭南,跋山涉水飞跃雪山千里,专程来到玉虚峰,寻找着他父亲生前曾经跟他讲述过的一个古老道观。

“吱呀”昆仑观大门敞开,青年拎着扫把站在门口看见许荣升后,开口就问道:“我家道观山高水远,这个季节又被大雪给封了山,你若不是与我们有旧,想来应该是找不到这个地方”

许荣升略倾着身子,语气稍显恭谨地说道:“多年前我父亲来玉虚峰登山朝圣,曾经在观中盘桓过一段时日,那时观内院墙破败,楼阁年久失修,于是家父就让人过来将道观修缮一番,之后道长曾经问过家父要何报酬,家父坦言修缮道观只是心中信仰所致无需报酬,但那道长却并未应允,说昆仑观从不无故受因果,家父就笑谈我别无所求若是许家可以重塑几代前先人的辉煌就可以了,没想到那道长略一思索就点头说了声可以,他就为家父指点了一番,后来临走之时老道人和家父也叮嘱过你许家再起也是有也因果的,若你死后家中有变故,可前来昆仑观寻求帮助……这算是个善缘”

许家曾是岭南本地的名门望族,家中先人里最早曾经官拜岭南岭西两岭总督一职,后来还做过南地最大的盐商,不过在一百多年前战乱时就家道中落了,战乱过后到了九十年代许荣升父亲这一代的时候,因为一个契机许家又重塑了辉煌,短短二十几年间就一跃成为了两岭地区最顶层的商人行列里,其影响力遍布至南洋一带了。

许家的变故是发生在一个星期以前,许荣升的父亲过世了。

那青年“哦”了一声,点头问道:“什么变故?”

许荣升说道:“先生,家父于几日前过世了……”

“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对你说过,我们许家的发达是因为我当年去昆仑玉虚峰时碰见了那个道士,具体的细节从你小的时候我就给你讲过了,现在还有一件事在我临死之前要告诉你,而且你也一定要牢记在心里……就是我死后如果出现什么变故了的话,你马上就去一趟玉虚峰无论如何都得要找到昆仑观,并且从今以后不管昆仑观的人要你做什么,哪怕就是要了许家的万贯家财你都不许忤逆,明白么?”

许老爷子在说完这番话后就去世了,他死后的头几天尸体一直都放在家中搭建的灵堂里,按照他的要求把尸体装在了一副低温棺材里,然后许家的人开始轮流守灵,一连几天都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但直到第七天晚上,变故来了。

这晚,是老爷子的头七,也就是俗称的回魂夜,通常人死后的第七天魂魄都会回到家里,而这时候家人都要烧一把天梯将死者的魂魄送进阴曹地府让他早日进入轮回投胎转世。

这天晚上,大概八点钟左右,许荣升和儿女还有兄妹等人在院子中为老人烧天梯,但令人诧异和不解的一幕出现了,那把象征着把死者送往阴曹地府的梯子无论怎么点都点不着了,不管是用火机还是火柴,火苗刚冒出来凑到梯子前的时候就“噗”的一声灭了。

请来的阴阳先生“咦”了一声,说道:“天梯烧不着,这是老爷子不愿走了啊,他的魂魄回来了……”

当时,许家的人全都从头到脚冒出一层鸡皮疙瘩,几个胆小的人都被吓地麻爪了,只有听过老爷子遗言的许荣升还算镇定,因为父亲临死前曾经郑重其事地叮嘱过他。

“喵!”当许家人正迷惑不解的时候,忽然间在灵堂上不知怎么的,突然出现了一只浑身上下都是黑色毛发不带一点杂质的黑猫,黑猫的眼睛就跟两颗宝石一般,异常地透亮。

黑猫的眼神很人性化地在人群中扫了一眼,最后缓缓地落在了棺材里徐老爷子的尸体上,正当所有人都在诧异这猫是从哪冒出来的时候,那黑猫突然朝前走了几步就从灵堂上跳了下来,然后正好落在了老爷子的尸体上。

许家人连忙跑了过去,几个人挥手赶着棺材里的黑猫,那猫则是根本没搭理他们,直接就从棺材里跳了出来,几下就蹿走了。

一个小插曲瞬间就过去了,许家的人正打算在继续烧天梯的时候,许荣升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他隐约感觉是他父亲临死前提醒的变故可能来了,就探过身子朝着棺材里的尸体看了过去。

“唰”

就看了一眼,许荣升从脚底板开始到头顶瞬间全都麻了,老爷子的整张脸都变得奇黑无比,并且还长出了浓密的黑色毛发,当许荣升望过去的时候,老爷子的眼睛突然间就睁开了,两个瞳孔就跟那猫眼睛一模一样。

尽管早有准备,许荣升还是被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几步,才被人给扶着没有摔倒。

“大哥,你怎么了?”许荣华惊异的问道。

许荣升“咕嘟”一声咽了口吐沫,指着棺材说道:“爸,爸爸……”

众人随着他的手指望去的时候,棺材里的老爷子尸体忽然直挺挺地就坐了起来,然后缓缓的转过脑袋,两只眼睛里透出的光芒就好像两颗黑色的黑曜石一样,显得异常妖邪,许老爷子的脸上看起来就像是一张猫脸一样长满了细细地绒毛,顿时灵堂里的人全都懵了。

只有阴阳先生懂点门道,他连忙说道:“是诈尸了,这种事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你们快点去牵一只狗过来,还有看看附近谁家有公鸡,糯米什么的也弄过来”

这一天晚上许家被闹地差点就鸡飞狗跳了,许老爷子诈尸以后就那么直挺挺地坐在棺材里一动也不动,脸上闪现着纠结和挣扎的神情,似乎显得非常痛苦和无助。

当一条黑狗被牵过来的时候,一进入许家就开始狂吠起来,狗吠声一直都没有停过,阴阳先生直接让人把黑狗按住,然后割破了狗脖子接了好几碗的黑狗血,全都淋在了灵堂的地面上,随后有人从旁边邻居家中借了一袋子糯米也洒到了地上。

刺鼻的狗血味弥漫在空气里,让棺材中的徐老爷子似乎十分忌惮,喉咙中不时发出诡异的呜咽声,虎视眈眈地盯着灵堂里的人,但最终还是没有从棺材里爬出来。

一直到第二天,天亮之后,老爷子的尸体才又重新躺了回去。

天亮了,从黎明十分开始就迎来了一天中阳气最重的时候,此时一切魑魅魍魉都会遁入到黑暗中隐藏起来。

许家的变故发生之后,许荣升就让人去白马山上的道观请了几个道士前来诵经,并且还把昨夜的变故告诉了白马山的道长,老道听闻之后,捏着下巴上的一捋长须说道:“猫最通灵,其中尤以黑猫最灵,昨夜老先生头七之日,想来是他的魂魄回了家,恰好被那只黑猫给惊了魂,这才导致老爷子的魂魄又重新回到体内诈尸了”

“那这可怎么办呢?棺木直接下葬行么?”许荣升担忧地问道。

老道摇头说道:“头七过了,死者的三魂七魄没有离体,就没有进入阴曹地府,那是被困在了体内出不去了,就算把棺木给下葬也没用,莫不成你还想你的父亲连阴间都去不了,一直当个孤魂野鬼?还是得想办法给人送到阴曹地府才行……不然,时间久了,这尸体恐怕就要成为一具僵尸了”

第2章观中山下行走

这天,白马山的道长就留在了许家,以防有变,这位老道言明晚间等许家老爷子再诈尸,他可出手压制。

许荣升想了想就婉拒了白马山道长,说道:“感谢道长好意,关于此事我自有法子,只是麻烦道长在此坐镇几天即可,我出去一趟稍后就回来……”

于是隔天许荣升就飞离岭南直赴昆仑山下,由于这个季节山上已经被大雪封了山,人力是不可能上达的,他就雇了一架直升机专程飞往玉虚峰,寻找多年前他父亲曾经去过的玉虚峰上昆仑观。

许荣升弯着腰恭谨地问道:“不知当初和家父相遇的青山道长可在?”

门口站着地青年摇头说道:“观里只有我和一位师兄,师父和师叔早几年就云游去了,我都几年没有见过他们了”

许荣升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青年斜了着眼睛说道:“师傅不在,不是还有我呢么,你在观外等着我去去就过来”

说完,这青年就返回了道观内,然后走向了一处偏厅,这里是道观的灶台处,一个五十多岁满头乱遭灰白头发的中年正挽着袖子炒着一锅白菜,旁边另一个锅里煮好地米饭正冒着热腾腾的白气。

“六师兄,我要出山了,二师兄以前走了的时候曾经说过,若是有人前来寻师傅,就由我代师出山”青年弯下腰,恭敬温和的说道。

炒菜的师傅手里的铲子顿了顿,抹了把脑袋上的热汗,头也没抬的问道:“这么快就走了,你那道藏可曾全部看完?”

“看过了,再说哪里很快,这都好多年了啊,十年了吧?”青年笑了笑,说道:“六师兄,以后守山的事,就你来吧”

“这就走啊,不吃过饭再走么?”六师兄遗憾的问道。

“不了,来人在等着呢”

六师兄用沾着油渍的手,揉了揉这青年的脑袋,温和的说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有很多年都没有出去了,你这孩子性子顽劣,在观中我们都懒的管你,下山了要好好做人,莫要再做那些惹人恼火的事了,师兄送你一句话,行走江湖,以德服人,夹腚做事,不过咱们昆仑观的宗旨就是我们不惹事,但只要惹出来的,都是新闻。”

这青年点头说道:“出门在外小心行事,我懂,可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毕竟我这么单纯,本事又不行”

六师兄缓缓的放下袖子,站直了身子,继续温和的说道:“不得事,你几位师兄都在外面,被欺负了打不过了自有他们为你出头,你师兄要是不行的话,还有小师叔呢,但你轻易最好别找小师叔,毕竟他的脾气不太好”

“晓得了……”青年点了点头,诧异的问道:“你咋不说让我找师傅呢?”

六师兄沉默了半天,说道:“哪里有他那么懒的人,况且你也未必能找得到他”

青年再出来的时候肩上就多了个斜挎着的包裹,身穿一身崭新的长袍。

“咣当”两扇朱红色的大门被关上,道观仿佛瞬间就被冰封在了另外一个世界,青年回头看了眼头顶上的牌匾,然后“噗通”一声两腿一弯跪在了地上,朗声说道:“昆仑观弟子王长生通读三千道藏后今日代师出山,为观中山下行走,可降妖,驱邪,走阴阳,通风水,谨记观中祖训……”

十年前,这青年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被他师傅从家中带往昆仑山玉虚峰的道观内,这一来就是十年的时间,今天是他第一次离开玉虚峰,面对他已经离别了十年的世界。

十几分钟后,昆仑观前的直升机缓缓升空,载着那位十余年未出昆仑山的青年随即离开玉虚峰。

“先生,贵姓?”机舱里,许荣升礼敬地问道。

“姓王,名长生”王长生笑着回了一句,心里又念叨了一声:“是我师傅和家人,都希望我能长生的意思……”

直升机离开昆仑山玉虚峰之后,直飞机场,于此同时一家湾流550飞机已经开始跟塔台调度准备于四十分钟后起飞,飞往岭南。

傍晚六点左右,两人快速走出机场通道,上了一辆停在外面的商务车,然后直奔白马山脚下,那片岭南最富贵的住宅区。

一个小时后,天色已然渐黑,商务车停在了许家大宅的门前,车门“哗啦”一声推开,许荣升先下的车,然后说道:“先生,灵堂就搭建在了家里,亡父的棺材也停放在里面,本来打算头七之后就下葬的,但因为出现了变故,已经耽搁两天了”

此时,灵堂里还隐约有诵读经文的声音传来,许荣升离开的这两天时间里,家中一直由那位白马观的道士来坐镇,诵读道家经文来压制着许老爷子诈尸。

本来,在许荣升离开之前,许家的人也商议过是不是请白云观的道长来驱邪避鬼,或者也可以请一些阴阳先生过来,但全都被许荣升直接给否了,老爷子的遗言曾经慎之又慎的交代过,如果他尸体发生变故的话,只能请玉虚峰昆仑观的人前来,其他人一概不行。

“让你家中人都散了,还有那些念经地道士也是,这里就留下你和我就行了”

许荣升愣了下,问道:“需要做一些其他的准备么?”

王长生拍了拍自己肩上的包,说道:“不用,该准备的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许荣升随后让灵堂里的人全都出来了,当白马观的道士出来后,走在最后面的道长和王长生擦肩而过,他就知道这个年轻人可能是许家请回来处理老爷子诈尸的事,所以下意识的就看了眼王长生。

这一看,白云观的道长就呆滞了一下,眼中透露着深深的迷惑和不解,心头随即狂跳起来。

王长生单手竖在胸前,点头示意道:“老仙师,有礼了!”

白马观的道长深深地吸了口气,还了一礼之后犹豫着走了出去,低声和身旁的弟子说道:“你们先回山上,我在这里等一会”

许家的灵堂里此时已经没有人了,正当中放着一副棺材,上面挂着许老爷子的遗像,灵堂上方那只在头七回魂夜出现的黑猫静静地趴着,两只宝石一般闪亮又诡异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走过来的王长生,看见他走到棺材前的时候,黑猫身上的毛忽然之间就竖了起来。

“喵……”

“嘎吱,嘎吱……”棺材里忽然传出了几声刺耳的动静,就好像是有人用指甲刮着木板的声音一样,听起来让人非常的不舒服。

站在后面的许荣升咽了口唾沫,他现在都不知道棺材里躺着的是他父亲的尸体,还是什么东西了,王长生瞥了上面那只黑猫一眼,手搭在棺材板上后猛的一抬就给掀开了,躺在里面的徐老爷子身子顿时直挺挺的就站了起来,他的两手都血呼啦的,十根手指上都长出了尖尖的指甲,缝隙里还残留着一些木屑。

许老爷子缓缓地转过脑袋,许荣升顿时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两天没见老爷子的嘴里居然长出了两根长长的獠牙,脸依旧是长满了黑毛的那张脸。

两天的时间,许老爷子的尸体已经从最初的诈尸变成了现在的僵尸。

“吼……”许老爷子突然朝着王长生呲着獠牙吼了一嗓子,灵堂上的黑猫站了起来弓着身子如临大敌。

“唰”许老爷子直接就从棺材里跳了出来,两手十根长长地指甲就朝着王长生的脖子抓了过去。

“砰”王长生抬腿一脚踹在僵尸的肚子上,快速后退几步,从身上解下包裹手就从包里拿出一把桃木短剑,一咬舌尖张嘴就吐出一口精血落在了剑身上。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急急如律令”王长生屈指一弹,木剑“唰”的一下直抵许老爷子的胸口。

“嗷!”许老爷子变的僵尸似乎受不住剑身上透过来的力道,捂着猫脸仓惶躲避着,灵堂上的黑猫呲着牙惊恐地吼了一声。

“瞄!”

王长生冷冷地抬起脑袋,说道:“滚!”

王长生霸气地吼了一声,黑猫针锋相对地往前迈了一步,他皱眉说道:“你不过是通灵了的一只畜生而已,见了我还敢不跑?你真当自己有九条命不成么,我再提醒你一次,不滚就没机会了”

黑猫谨慎地往后退了两步,但仍旧虎视眈眈地盯着王长生,他鼻孔里哼了一声,突然朝前蹿了过去,一脚踩在棺材上身子腾空而起,脚尖点了下放着贡品的桌子,跃上灵堂上方,伸手就朝着黑猫抓了过去。

黑猫“喵呜”一声抬起爪子就朝着他的胳膊扫了过来,王长生不躲不闪任由猫爪子在他的手上留下了五条血淋子,然后张开手掌一把就抓在了黑猫的脖子上。

“噗通”王长生落地,右手死死地抓着猫脖子打开包,伸手就给塞了进去。

“我正好差一只本命灵宠呢,算你走了大运,就拿你开刀算了……”

第3章天道轮回,苍天不饶

王长生甩手就把包给扔在了地上,黑猫被捂在里面惊恐地挣扎着,一声声凄厉地嘶吼声从里面传来。

诈了尸的许家老爷子,同样惊恐万分,探着脑袋张开露着森光的食指,就要上前抓来。

王长生咬破指尖快速地在剑身上写了一个‘封’字,然后问道:“你父亲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丁亥年,癸丑月己亥日,卯时生人……”

“唰”王长生翻过桃木短剑,手指在另外一侧写下老爷子的生辰八字,随后从身上掏出一张符纸,屈指一弹,符纸突然飞去落在了许老爷子的脑门上“啪”的一下就贴在了上面。

王长生脚尖点地身子退后三尺,短剑被他随即甩手飞出:“三魂永久,魂魄无倾……封”

“噗”剑尖正中对方胸口,深入一寸方才停下。

许老爷子的尸体顿时就呆立不动了,额头上贴着的那张符纸浮现出道道符文,中间是个血色的封字。

这是道家的封魂术,可将人的三魂七魄封住,许老爷子头七那天晚上回了魂之后,魂魄就钻回了自己的尸体里被那黑猫给惊了,这才闹出了尸变,王长生现已将他的魂魄给封在了尸体里面。

许老爷子被封住之后,王长生捡起地上的包,那只黑猫还在里面挣扎个不停,他挥起手一巴掌就拍了过去,黑猫顿时“喵呜”一声渐渐地老实了下来,王长生从包中掏出九枚黑色的钢钉,然后回头说道:“接下来的一幕你可能没办法接受,我劝你最好还是把脑袋转过去”

许荣升愣了愣,说道:“我连我父亲诈尸了都能接受,还有什么受不了的?”

“那你看着吧……”王长生来到许老爷子的尸体前,捻起一只钢钉照着他的头顶用力就拍了下去。

“噗”钢钉直接贯穿尸体的头骨被砸了进去,许荣升看见后顿时皱起了眉头,人死为大,国人对于尸体都是抱着敬畏的心态,王长生这么做却有点亵渎的意思了。

“这钢钉是用黑狗血和朱砂泡过了,是可以驱邪的,你父亲的三魂七魄钻进了尸体里不肯出来,我得逼出来才行”王长生一边说着一边把九枚钢钉依次从头到脚钉进了尸体里。

当最后一枚钉子钉完之后,许老爷子的头顶上忽然飘出一道淡淡的魂魄,然后茫然四顾。

“去找一件老人的衣服,然后再点燃一只蜡烛放在棺材前面,接下来你再按照我说地去做,把老人的魂魄给送走……”

片刻后,许荣升从家里找出他父亲长穿的一件衣裳,又在棺材一头的位置上,点燃了蜡烛,王长生伸手从老爷子的头顶上把那道符纸摘了下来,放到烛火上点燃后被王长生放到了老人穿的那件衣服上,随即就烧了起来。

“接下来,我说什么话你就跟我重复一遍,明白么?”

“知道了,先生”

“阴曹地府西方开,引魂灯起送魂来……”

许荣升跟着王长生念了一句,他又接着说道:“奈何桥上望孟婆,过桥渡过忘川河……”

“喊你父亲名字三声,然后再说一遍爸你走吧,别再回来了,把地上烧地灰朝着西边洒出去就行了”

许荣升照着王长生所说的做完以后,捧起地上烧的灰纷纷扬扬地洒了出去,许老爷子的魂魄顿时升起,渐渐地变淡,随后就悄然散去了。

“明天一早,马上给老人送葬,埋进你们家的祖坟里去……”

王长生弯腰把地上的包捡了起来,那只黑猫发出一声凄厉地尖叫来回的挣扎着,王长生眯着眼睛说道:“听说岭南这个季节吃猫肉火锅很滋补,你再叫唤一声,你信不信今天晚上我就给你炖了?”

那只黑猫顿时偃旗息鼓了,王长生跟许荣升说道:“你先处理好后事,过两天我再过来一趟,到时候我有些事我要交代给你”

许荣升连忙拱手说道:“麻烦您了!”

王长生拎着包从许家大院里出来,随手从里面掏出盒烟抽出一根塞到嘴里“啪”的一声点上了,远处角落里一个道人静静地站立着,看见王长生出来后,眼神顿时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王长生咬着烟嘴,缓缓地朝前走去,

“施主这么做,不觉得有违天道轮回么?”白马山老道横跨一步,挡在了他的身前。

王长生顿住脚,淡淡的回了一句:“您这是说地什么话,我可不太懂,我只知道刚才自己压了一具尚未成型的僵尸,免得这里的人遭灾祸上人了。”

老道叹了口气,盯着王长生的眼睛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施主身上死气萦绕,眉心天门已关,明显是早夭之人,但不知为何却被人把三魂七魄全都禁锢在了体内,你明明已经是个死人了,为何还不去早些枉生,入六道轮回投胎转世?阎王让你三更死,就绝不会让你活到五更天,活人有律法死人也有规则,你这么做就是乱了天道轮回”

“噗”王长生吐了烟头,眯着眼睛问道:“管你何事?我称你一声老仙师,是敬你和我都属一道同门,可并不代表你就可以随意对我指手画脚了,我家小师叔说了,这年月人要是想长寿不死首先就得做到一点……少说废话,少管闲事”

先前,在许家大宅里同这老道初遇,王长生就觉察到对方看他地眼神很有猫腻,虽然他眼睛里的异样一闪即逝,可还是被王长生给捕捉到了。

白马山老道叹了口气,反问道:“施主就不奇怪我为什么能看得出来么?我既然敢点出来你是已死之人,我自然就无从怕了你”

王长生没有吭声,这老道说地是实情,他确实早在十二岁那年就该死了,但恰好碰到了他师傅,本来王长生的三魂七魄都已经离体要天人两隔了,却被他师傅给生生地拉了回来又全数重新封进了体内,然后带往昆仑山玉虚峰一呆就是十年之久。

也就是说,现在的王长生其实应该算是个活死人,人本来已经死了。

“哦?那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呢……”王长生意味深长地问道,右手随即伸进口袋里。

老道接着说道:“可能是巧了”

老道说完,翻手就从身上摸出一面古朴的铜镜,王长生顿时一愣,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阴阳镜?”

“白马山祖师源自张道陵南游时开坛讲经而兴起的,当年张道陵祖师羽化之后曾在白马山上留下一法器用来当作镇观之宝就是这面阴阳镜了,可以看透阴阳,你之前从我身边经过,镜中就显示出了你的魂魄是被人封印在了体内,这天下间能看透的屈指可数,不巧,正好这阴阳镜就可以”

“那确实是挺巧的了”王长生突然一动,手从口袋里抽出,两根手指夹了一张黄纸“唰”的一下,就朝着对方弹了过去。

“五方徘徊,一丈之余天真皇人,按笔乃书,剑气冲天·临!”黄纸被甩出之际,王长生食指连点隔空画符,纸上悄然间闪现出一把一寸多长的小剑,一闪即逝下就飞到了白马山老道的面门前。

“蹬蹬,蹬蹬蹬”老道连续后退几步,伸手就从后背拽出一把拂尘挥手挡了过去:“施主这是想要杀人灭口不成?”

拂尘上千捋道丝其根被断,那幻化出的一把剑也飘然落到地上,重新变回了一张符纸,已然碎成了好几段。

“不好意思,是你知道的太多了”王长生眼神阴霾,忽然张口舌绽莲花:“咄!”

一声道音脱口而出,震得老道脑袋嗡嗡直响,他没料到对方出手会这么迅速,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就连续祭出两个杀招。

道家“咄”字诀,一语吼出几乎堪比传说中的佛门狮子吼,一声就可将人震得神魂不稳。

“嘭”白马山老道撞到身后的墙上,仓惶间迅速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到了镜面上,右手高高举起吼道:“昭昭其有,冥冥其无,魑魅魍魉尽显齐身”

阴阳镜上一道精光乍现。

王长生木然感觉体内气血一阵发颤,翻腾不已,明显有不受控的趋势,要透体而出。

这阴阳铜镜只对魑魅魍魉和妖邪之物管用,王长生本身就属于个活死人,恰好算是碰上了克星。

王长生眼中神色顿时一暗,身子僵硬不动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白马山老道长吐了口气,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对方出手太迅速,要不是他手中正好有个能克制住王长生的阴阳镜,此时倒霉的恐怕就是他了。

老道收起铜镜,摇头说道:“其实我本无恶意,是你想多了,我只是想知晓是何人会有这么大的手笔,可以让你白活十几年,据我所知如此干涉天道轮回,恐怕就连张道陵祖师都不敢做,那是要受天谴地”

老道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着王长生走去,当他来到王长生面前的时候,对方眼中茫然的神情忽然一扫而光,老道当场就懵了。

“怎么可能!”

第4章青山这个名字

王长生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人从浑浑噩噩中瞬间就恢复了清明,白马山的老道哪里想到对方明明已经受制于阴阳镜了居然这么快就脱困而出,属实不在常理之内,猝不及防下,王长生左手一拍身后的背包,那把七寸长许的桃木剑就飞了出来,顿时被他握在手中,随即王长生左手收拢肘部“嘭”的一下顶着老道的胸口,一转身就将他给压在了墙上,右手攥着那把木剑抵在了他的心口上,眼看着一剑就要穿透老道的胸膛了。

“不好意思,你可能不知道的是,当初我家小师叔为了防着我被人受制,他宁可损了十年的阳寿,也为我遮住了我的命格,就是免得我被像你们这种名门正派的人发现后受制于你”王长生阴着脸说道:“老仙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闲事管地太多,我就只能送你上路了……再见,来不及握手吧”

白马观老道眼睛顺势就落在了王长生手里的木剑上,当心口感受到剑尖戳破肌肤的痛感时,临危之际他脱口而出道:“陈青山是你什么人?”

这把木剑乍一看起来平淡无奇,看不出是什么样的质地,样式老旧做工粗糙,但两面剑身上刻着两幅山水图纹,透露出一股沧桑,古朴的气息,这是昆仑山脉的走向图。

王长生眼看着就要杀人灭口之际,听闻对方的话手中剑尖顺势一收,皱眉问道:“你认识陈青山?”

“你是昆仑观中人?”老道反问了一句。

陈青山道号青山真人,昆仑观主,不过世间知晓此人的向来不多,因为陈青山平时行踪不定,宛若闲云野鹤一般常年云游不知所踪,能从这把剑上就认出王长生的来历,想必是曾经见过陈青山和这把随身佩剑。

听来似乎有些稀奇,但全因青山真人从来不出剑,见剑者几乎九成九都必死无疑,见者不死的,那应该是旧识了。

王长生脸色阴晴不定,但手里的剑却从对方的心口上收了回来,这老道能脱口而出陈青山和昆仑观这两个名字,定然不是道听途说的。

“你认识我师傅?我劝你最好不要胡掐,不然我这边杀了你,那边就走一趟白马山,送你的徒子徒孙和你一道在黄泉路上叙旧”

白马老道轻吁了一口气,咽着吐沫说道:“我和青山真人恰有一面之缘”

二十几分钟之后,白马山外的一间茶楼上,王长生和这老道对坐,两人面前放着一壶沏好地陈年白茶,彼此之间似乎已经化干戈为玉帛敌意渐消了。

茶水翻腾,热气缭绕,淡淡地茶香气飘了出来。

白马山道士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的青年,良久之后为对方斟上一杯热茶,开口说道:“我知道,昆仑观中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人下玉虚峰入世了”

世人只知昆仑山,却不知玉虚峰上有座昆仑观,这座不知道传承了多少年的古老道观,在有着万山之祖之称的昆仑山上,世代镇守着这片土地上的二十四条龙脉。

王朝可以更替,但龙脉不能有变,这是昆仑观的世代祖训。

只不过这一点在中土大地上鲜有人知,就更无人知道,昆仑观弟子有几何了。

陈青山是这一代的昆仑观观主,如果想要形容一下此人的话大概只有一个词能够概括一下了,那就是神龙不见首也不见尾,他不见首和不见尾的离谱程度可以堪称奇葩了,因为王长生作为他的关门弟子,都有六年没有见过师傅了。

王长生是被他的小师叔和几位师兄一把手带起来的,他在十二岁那年被陈青山带进昆仑观后,没过两年陈青山扔下一句我要云游去然后人就失踪了。

后几年他都是被小师叔和二师兄代师授艺的,而四年前小师叔也扔下一句我要去云游然后也走了。

再过两年几位师兄也走了,整个昆仑观中就只剩下了王长生和六师兄。

“我见过陈观主,当时他手里拿着这把剑,那是十年前的时候了,陈观主来白马山见我师傅,他说要将这剑放于白马观十八年,换借我镇观之宝阴阳镜,但那时我师傅两年后要阴阳镜有大用,就婉拒了陈观主……”

王长生顿时愕然,十年前正是师傅带他离家上昆仑观的时候。

十八年后,他步入而立之年,正好三十。

“你为什么是个死人?”白马山老道皱眉问道。

王长生淡淡的说道:“人都有一死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我师傅却没让我死,硬生生地把我又从阴曹地府拉了回来,至于你要问为什么的话,恕我抱歉了,有些事我说不了,你知道了也未必有什么好处,你我之间就谈眼前事好了。”

老道张了张嘴,随即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是昆仑观人,那我降妖除魔替天行道,也除不到你身上,行不到你的头上去,道友见谅吧,一场误会”

王长生笑了笑:“谢谢了?”

白马山老道苦笑着说道:“真要是把你给除了,这个因果我可受不起,昆仑观这一代的下山行走是你吧?据我所知,你们观中传人虽有,但很少在世间露出身份,轻易不会为人出手,出手者则必然为山下行走”

王长生点了点头:“一代只有一人,我小师叔和几位师兄……都懒得很,没办法就落在我身上了”

昆仑观弟子这一代有七人,除了大师兄王长生从没有见过,另外五位师兄在世俗中都各有身份,陈青山当年一直没有定下观下行走为谁,直到王长生这位关门弟子出现以后。

老道拿起茶壶,为王长生添了一杯陈年白茶,缓缓的说道:“我曾经提过要为许家处理许老先生的身后事,但许荣升一直拦着我百般推辞,现在想来是因为他能把你请过来的原因,这是因为他和昆仑观有旧?”

“是我师傅留下的一段陈年旧事罢了,我过来是因为要善始善终……”王长生随意的解释了一句,然后望着对方的胸口,说道:“这阴阳镜我师傅多年前没有借出来,不知我有没有这个善缘呢?”

白云老道沉思了片刻,皱眉说道:“借不了”

王长生说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老道不解的抬头说道:“你和一个道人讲慈悲为怀,悲怜天人合适么?我们道门中人不救人不度己,只管降妖伏魔还这世间一片清净,道友你说地话有些过界了,那是和尚该干的事,和贫道不搭噶的”

王长生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想到这老道士慈眉善目,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他幽幽的叹了口气:“就是没得商量了?”

白云老道淡淡地说道:“你莫非还想要硬抢不成?这阴阳镜是我白马观镇观之宝,历年来随同观主出入世,捕捉世上妖邪,魑魅魍魉,若是借了给你,岂不是相当于一个战士上了战场连枪都没的拿了?道友,没有这么办事的,你也莫要再威胁我,誓死难从命,我白马观中人还是有几两硬骨头的,抱歉,还请海涵。”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王长生起身,整了整长袍的领子,扭头走了几步想了想,忽然朝茶馆伙计要了纸和笔,写下一串电话号码,然后递给白马老道说道:“三年后,你家中子嗣若有恙,无处着手的话,打这个号码给我,我救你儿子一命,换用你手里的阴阳镜,这个交易应该挺合适的”

白马老道听闻豁然起立,这老道士下巴上的一缕长须都被鼻息给吹了起来,他急促地喘着气,红着脸怒声说道:“你在胡说些什么,贫道六根清净一生只为三清弘道,我又不是可以娶亲蓄子的火居道士,道友你说我有子嗣,这岂不是在血口喷人?你不要妄言,污我清白。”

王惊蛰扬仰了仰脑袋,平淡的说道:“你忘了我是昆仑观人了?昆仑子弟,最擅卜算,相面一道,我这一双眼睛差不多都赶上火眼金睛了,你觉得你身上的事能瞒得住我?”

老道愣了愣,额头上忽然渗出一道汗珠。

王长生探着脑袋到他面前,轻声说道:“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法子,把自己的面相给遮掩住了,让人不能看见你的子女宫,但很不巧的是,刚刚你为我添茶的时候,你手上的纹路却暴露了你娶妻生子这个事实”

白马老道下意识的就把左手背在了身后,王长生嗤笑一声说了句现在欲盖弥彰已经晚了,老道脸色顿时一白,这明摆着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王长生说道:“我观你手掌纹路,其子三年后会有一劫,到时你若是解决不了的话,可以找我试试,我昆仑观人说话跟那帮和尚一样,向来不打诳语……”

王长生说完,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上的那串电话号码,然后扭头就走了。

白云老道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噗通”一声跌坐在了椅子上。

第5章我姓王,你行八

从茶馆里出来,后面就是岭南的白马山脚下,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里,王长生拎着挎包走了进来,他一抖手那只黑猫“嗖”地一下就从包里蹿了出来,三两下爬上一棵老槐树弓着身子炸着毛虎视眈眈地盯着下方的人影,尾巴翘起了老高。

猫有九命,最通灵,早在易经中就提过“玄猫,辟邪之物,宜置于南,佑及子孙,不宜擅动。”

玄就是黑的意思,不带杂色的黑猫,乃天下灵物,恰巧王长生碰上的这一只就是。

王长生仰着脑袋,淡淡地说道:“我不知道你这畜生是从哪里冒出来又怎么跑到许家去祸害人家老爷子的,这我也不感兴趣,但你我既然碰上了那就是有缘,我昆仑观中人最讲因果,所以……我给你个机会,咱恰好缺一只本命灵宠,我觉得你正合适,按理来讲通灵的畜生胡黄白柳灰也可以,但我真没见过有谁是领着一只黄鼠狼或者刺猬在逛街,所以我也就只能找只猫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这猫也不知听没听懂王长生的话,总之表情十分狰狞,龇牙咧嘴地递了递前爪,爪上锋利的指甲似乎还闪过一道寒光,那态度不言而喻,不好意思我不太同意。

王长生咧嘴笑了笑,想起了在观里的一段时日,那年他在经阁的角落里无意中翻出一本古籍,昆仑观道藏三千三其中有很多都是孤本和绝版,就包括他看到地这一卷“本命灵宠手札”。

观中典籍太多,很多都蒙了一层灰,堆在角落里不知多久没见过天日了,王长生翻出这本手札后粗略的扫了几眼觉得很是惊奇,简明扼要地解释那就是此卷本命灵宠手札,记载的就是如何让人和有灵性的生物之间勾连起联系,但这还不是最出彩的,其中最后一页写着,如若此人遭受重创,哪怕三魂七魄里只剩下一条魂没有散去,只需要寄在灵宠身上就能保住一命。

于是,王长生巴巴地就找到了二师兄,很欢脱地问道:“这种宝贝,观中师兄弟包括小师叔和师傅,好像没谁懂得?”

二师兄惊讶地仿佛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说道:“你是白痴么?就你觉得,师傅和小师叔谁能用得着这玩儿意,然后还得用其来保命?”

“好吧,当我没有问过他俩”王长生不甘心的,好奇着问道:“那你和几位师兄呢?”

二师兄掰着手指头,傲娇的说道:“我么天纵奇才浑身上下都是本事,自然是不用麻烦练这东西了,你六师兄厨子出身,从头到脚都是一股油烟味,你觉得哪个畜生会喜欢他?你三四两位师兄都比较懒,觉得自己有个看家的本事就够用了,就是扔给他们一本七十二变都不见得会眨眨眼睛,至于你五师兄呢……”

王长生听着他的话,嘴角一个劲的抽搐着,听到这里后连忙问道:“他练过?”

“不是,他特别讨厌猫狗这类东西”二师兄语重心长地拍着王长生的肩膀说道:“你要是闲的无聊倒是可以耍耍,你是昆仑观内定的这一代观下行走,想必日后得要碰到不少的麻烦,多一桩保命的本事就是多一线生机,更何况你本身……算了,师兄送你一句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昆仑观道藏三千三,学海无涯啊。”

王长生“哦”了一声,问道:“我好像忘记问了,那个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大师兄,他练过么?”

二师兄忽然沉默了,低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后他才语气平静的说道:“据我所知,我们那位大师兄是昆仑观唯一一个通读道藏三千三的人。”

王长生接着又兴趣正浓的问为何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大师兄,也没看到对方回来过,甚至从未听闻你们几位谈起过他。

二师兄斜了他一眼,扒拉着王长生的脑袋说道:“你要是很闲,就去后院把茅厕清理一下,不要在这烦我,ok不?”

在昆仑山玉虚峰上的昆仑观,师傅和小师叔经常不见踪影,但观中是需要守山的,镇守着那二十四条从昆仑山上绵延而出的龙脉,每隔一年王长生的几位师兄就会有人过来轮首,可他却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位大师兄,也很少听几人说起过他,王长生曾经问过很多次,但每个师兄对此都保持着沉默,似乎不愿提及。

那只黑猫看着王长生咧嘴在笑,就局促不安地在树枝上,来回地挪蹭着猫步,下面那人给他带来的危机感,宛若遇上了天敌一般,它知道自己是很难逃脱得了对方手掌心的。

“唰”忽然之间,王长生收敛笑意,身子几乎掠过一道残影,脚尖点了下树干,人直接腾空而起,拔地三尺高,抬手就朝着那黑猫抓了过去,猫儿的反应和动作本来应该是极快的,但却偏偏没有躲过他这一手,它只感觉自己的猫脖子上顿时一紧,下一刻就被王长生抓着脖子落向了地面,然后直接按在了树干上。

猫:“似曾相识的一幕?”

王长生冷冷地说道:“我可没空在这逗猫儿玩,给你机会你不中用,那我就只好用强了。”

黑猫屈辱地“喵呜”了一声。

王长生咬破指尖挤出一滴精血,落在了猫头上,嘴中喃喃着说道:“这本来就是个双赢的事,不是便宜了我也没亏待了你,携手并进有什么不好,虽然我这人本来就命短你有九条命,说不上什么时候我就会拿来用上几条,但最后我只要不死,你总归是可以超脱了轮回的,总比你以后落入六道不知投到哪里要强多了吧。”

黑猫两只宝石一般的瞳孔顿时就眯了了,随即猫儿的头上升起了九道淡淡的影子。

王长生放下手,黑猫“啪”地一下就摔在了地上,他两手连续结印,渐渐地将自己的三魂七魄和对方勾连在了一起。

片刻后,猫的九道魂逐渐归体,也随即恢复了神志,这黑猫此时的态度和之间简直判若两猫,它爬起来后凑过脑袋很亲昵的在王长生的腿上蹭了蹭,眯着眼睛轻轻地“喵”了一声,然后慵懒的倒过来仰起了下巴。

“你说你贱不贱,非得要用强才行……”

王长生蹲下身子,用手指挠着它的脑袋,另外一只手掀起了猫尾巴,看了两眼后说道:“原来还是一只公的?我在昆仑观中行七,你是我收来的那就是行八了,我又姓王,所以我给你起个名字,那就叫……”

这黑猫听闻忽然就炸了,一翻身就跳了起来,龇牙咧嘴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王长生笑眯眯的说道:“就叫小八好了,嗯,忠猫八公”

半晌过后,王长生从林中走出,肩膀上趴着一只闭着眼睛打盹地黑猫,尾巴耷拉在他后背上,来回的晃悠着。

一人一猫走在岭南的街道上,王长生很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和这个世界别了十年,他再回来发现很多很多,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十年之前,王长生被师傅带往昆仑山,曾经途经岭南,那时两人吃了两碗面一碗才两块钱,如今已经翻了几倍不止了。

那时街头上,人手里拿的手机还是跟砖头差不多的大哥大,现在已经小了几倍不止了。

总之,一切都在改变着,王长生想着自己应该从适应开始。

王长生站在路边的公交站台旁看着牌子,又和等车的人打听了一下。

四十多分钟后,倒了一趟公交车王长生来到了岭南大学的门前,仰头看着那硕大的招牌就笑了笑,迈步走进了学校里。

他是第一次来岭南大学,却仿佛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他没有询问任何人,就轻车熟路的走到了一栋宿舍楼前,这个点很多学生都刚刚下了晚课正在回来。

王长生从包里拿出一部老款的诺基亚直板,这个老古董是以前他五师兄走时扔给他的,被王长生视若宝贝,因为这是他与外界联系地唯一方式。

每次去玉虚峰几百里外的镇子里采买,他都会和人煲着电话粥,毕竟观中山高水远是没有信号的,也是从电话里,他知道了岭南这所大学的一切。

从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号码,王长生轻吐了口气拨了出去,很快电话那头就接通了,他轻声问道:“在哪里?”

“刚刚下了课,正再往回走呢,咦,你今天怎么这么闲,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了?”

王长生笑道:“我今天真的很闲很闲……”

王长生低声说着话,一手提了下长袍就蹲在了宿舍楼前的花坛上,拿着手机跟对方交谈着,有路过的学生看见他都颇为好奇的打量了几眼,不止一个人都会小声说一句:“这是在考斯破累啊?”

片刻后,一群女生走向了这边,蹲在花坛上的王长生听见其中一道雀跃地声音后就挂断了手机,长身而起背着手看着走来地一群人。

其中一穿着白色连衣裙,扎着一根马尾辫的姑娘看见他后当即就愣住了,足足呆了几秒才飞奔过来,一下子就扑到了王长生的怀里,抿着嘴唇说道:“哥,你回来了?”

王长生宠溺的揉了揉这姑娘的脑袋,笑道:“嗯,回来了,还有……不许哭”

第6章王家有朵花

马尾辫姑娘叫王长蓉,比王长生小两岁的妹妹,十二岁那年他离家随师傅上昆仑山,兄妹两人已经十年未见,平时全靠电联。

十年未见其人,只闻其声,兄妹两人形貌多有改变,但骨子里的血脉肯定断不了,只需要一眼彼此间就能认得出来对方了。

王长蓉抿着小嘴,说话时声音哽咽,曾经的小姑娘流着鼻涕地时候就是跟在哥哥后面玩地,但谁也想不到地是,一场变故让兄妹两个隔了十年没见上。

“长蓉,这是……”王长蓉身后闪烁着三对很惊奇地眼睛,正在打量着王长生,审视地味道相当浓了。

王长蓉擦了下眼睛,难掩着雀跃说道:“是我哥哥”

“你哥哥?”有人诧异的问道:“怎么从没见到过来找你,也没听你提起过?”

王长蓉说道:“他不在岭南,很多年前就,就出去……”

王长蓉忽然不知道怎么解释了,王长生接着说道:“很多年前我在外地打工,这才回来接我妹妹,准备放假一起回家的”

几个人看着王长生一张显得特别充满了风霜的脸蛋,和那身朴素的装扮就了然了,昆仑山上玉虚峰的海拔很高,常年被冰雪覆盖,日照又特别充足,长久生活在此脸上就出现了风吹日晒的烙印,甚至两边有着一抹典型的高原红,再配上他那身发旧的长袍和一双千层底布鞋,还有一个泛旧的军绿色背包,王长生特像是那种在艰苦环境下底层打工的劳苦大众。

王长蓉挽着哥哥的胳膊,眼睛笑成了一道月牙,说道:“这个点了,食堂里还有夜宵,我带着他去吃饭”

“一起呗,是哥又不是男友,你紧张个什么?”刚才说话地女生上前就拉住王长蓉的手说道。

另外个女生劝了下,唯独旁边有个穿着短袖,两条好像从肚脐眼以下就开叉地长腿姑娘没有说话,王长生瞥了她一眼,对方正好抬起眼皮望向他,两个眼神一接触就迅速分开了。

王长蓉看了他一眼,王长生点了点头,兄妹两人就跟着三人往食堂走去,走在后面王长蓉小声地说道:“旁边那个叫杨影清,刚才说话的是王鹤儿,她是我上铺的,喏,右边的……”

王长蓉的话顿了一下,王长生轻声问道:“关系不好?”

王长蓉抬起头,说道:“长得漂亮的女生,难免都会高冷一些,不过唐扶摇啊是外冷心热,对我们都很好的,但是对于其他人她就没什么好脸色了,毕竟围在她身边的苍蝇太多了”

王长生露出了询问的表情,王长蓉笑眯眯的说道:“因为她是我们经管系的一朵花啊”

王长生揉了揉妹妹的脑袋,说道:“你也不差的”

岭南大学的经管系有一个很传奇的寝室,因为这间宿舍里面住了两朵花,一朵叫唐扶摇,一朵叫王长蓉,剩下的两个虽然没有荣耀上榜,但长得一点都不赖,所以这间寝室就成为了岭南大学不少男同学们最八卦的谈资之一了。

王长生的忽然出现就像是一只密封落在了花丛里,掀起了一阵小风波,从宿舍到食堂的这段七八分钟的路程里,他的到来顿时就引起了旁观者浓郁的兴趣,特别是王长蓉几乎都要把自己挂到王长生的身上了。

于是,谣言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向了岭南大学的各个角落,于是今日的学校食堂里,人比往常也多了不少。

男人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让王长蓉沦陷了,女人想看看这个女人沦陷到了什么样男人的怀抱里。

王长蓉去打饭,王长生坐在椅子上,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有不少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初时他还有点不适应,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觉得这里充满了青春,朝气和蓬勃的气息。

在昆仑观十年,他从未领略过什么叫年轻人该有的生活,更不知道校园是什么味道,他三千多个日夜都是在诵读道藏,打扫道观和终日练功中度过的。

二十二岁的年纪,颇显老气横秋了些,因为他的那些师兄们都比他要年长点。

王长蓉端着两个餐盘一路小跑着回来,放到桌子上后又拿起筷子将盘中的肉一股脑的放到了王长生的盘子里,四周顷刻间响起了一阵吸气的声音,这明显是经管系花王长蓉同学倒贴了的节奏啊。

一颗上好的白菜,暴殄天物,浪费了。

王长蓉欢快地晃荡着马尾辫说道:“吃吧,吃吧”

王长生惊愕的说道:“你是在喂猪么?”

“不是你说的,在山上吃不好,你那些师兄都很懒,经常给你炒白菜吃地么?”

“我有的时候,也偶尔开个小灶的”

“踏踏,踏踏踏”王长生的身后传来一阵香风和鞋底子擦地的动静,隐约还透着一股杀气,他反应极快的一回头,就看见个身材妖娆,脸上擦着粉底的小男生站在自己身旁,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王长生气呼呼地说道:“蓉宝,他系谁?”

王长生当场懵逼,王长蓉皱眉说道:“马如龙,你嚷嚷什么,没看见我们吃饭呢嘛?”

叫马如龙的小男生,鼓着腮帮子说道:“我不管,我要知道他系谁,为什么会和你坐在一起,你刚刚还用自己的筷子,给他夹了几块肉,你的唾液都沾在上面了,好脏的”

王长蓉瞪着眼睛说道:“用你管?一边去,别在这碍眼,我容易反胃,你看看你擦的粉底都要掉到我的盘子里了”

王鹤儿小声凑到王长生旁边,说道:“我们经管的同学,爱慕长蓉很久了,他曾经发过誓,山无棱天地合才会放弃追求王长蓉,一颗芳心只为她”

王长生惊讶的说道:“这么半天,我愣没看出他是公是母来,你确定他自己能搞得清,然后才和长蓉来探讨关于爱情的问题?”

王鹤儿捂着嘴笑着道:“他说过,自己和长蓉的感情,会成为一段千古佳话的”

王长生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肉塞到自己嘴里,囫囵地咀嚼着,然后又夹起一根青菜送到妹妹嘴边,说道:“来,张嘴”

王长蓉抿着嘴唇“嗯”了一声,乖乖的张开了嘴,王长生抬头说道:“你看,这样一来我的筷子上也沾了我的口水,是不扯平了?”

马如龙的眼圈忽然红了,颤巍巍的伸出一根葱葱玉指,点了点王长蓉说道:“蓉宝,明天早课之前,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哼……”

马如龙带起一阵香风又走了,王长生无语的摇了摇头,低下脑袋吃着饭,王长蓉小声说道:“哥,好吃么?”

“不错,至少就像你说的,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吃过肉了,在餐饮的问题上现在的六师兄一直都是把我当兔子养的,这次正好解馋了”

“好吃,那就多吃点,对了,哥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你应该快要放假了,我在岭南等你两个月,一起回去”王长生抬起脑袋说道:“左右离家都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两月,路上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王长蓉眯着两道月牙眼,忙不迭的点头说道:“好呀,好呀,那你没事就经常过来”

吃了夜宵,时间已经不早了,王长生和王长蓉并肩走向外面,他俩走在前面刚要到门口就看见一群人“呼啦”一下的奔着这边而来。

有一种人,就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别人的同学,还有别人的朋友什么的,他们似乎与生俱来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充满了各种优越的条件,就比如走来的这伙被簇拥的一位,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很耀眼,这就是传说中的帅哥啊。

来人礼貌的朝着王长蓉温文尔雅的笑了笑,眼神一瞥之间从王长生的身上掠过后说道:“长蓉,很少见你晚上来吃饭的,这是和朋友?”

“嗯”王长蓉也没解释,顺势就挽上了她哥的胳膊,王长生忽然一低头在她一侧的脸上蜻蜓点水的啄了一口。

这是来自于王长生无声的警告,那意思是这朵花已经有主了。

“好,有空再聊”对方表情没什么变化的点了点头,和身后的人同他俩擦肩而过。

“这人看着不错啊,怎么你好像对他不太感冒呢?我看他的眼睛在看着你的时候,挺有火花的啊”王长生问道。

“哥,你反对我交男朋友么?”王长蓉笑着反问了一句。

王长生揉了揉她的脑袋,淡淡地的说道:“我不反对你交男友,但我反对你交的朋友是刚才那样的人。”

王长蓉诧异的问道:“为什么?”

王长生挑着眉头,说道:“我的眼睛告诉我,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长蓉啊哥跟你讲,以后找男人不求他富贵,只求他对你如何,因为遮风挡雨的事可以让你哥哥来,爱护你的事让你男朋友来就行了,所以女怕嫁错郎,这话说的很对,嫁对了比什么都好,刚才那样的绝对不行,不是我武断……”

王长生顿了顿,眯着眼说道:“是他面相不对,太奸!”

第7章运道之说

王长生送着妹妹回到宿舍,挥手告别,小姑娘依依不舍的拉着他的胳膊,王长生忽然“啪”的一下打了个响指,旁边草丛里窜出一道黑影直接就跳上了他的肩膀,王长蓉惊异地看着那只耷拉着尾巴,打起哈欠的黑猫,它还很人性化的抬了抬眼皮,一副爱搭不理的德性。

王长生抓起黑猫的脖子拎起来就塞到了王长蓉的怀里,说道:“送你件小礼物,这是我养的一只猫,叫小八,回家之前先让它跟着你”

王长蓉用手指逗着小八的下巴,可惜的说道:“我们学校里不让养猫的,它没有地方呆着啊”

王长生摇头说道:“不用你操心,它自己可以自力更生,睡觉的地方哪里都可以,吃的也能自己解决,总的来说就是……散养就可以了。”

猫抬起脑袋:“到手了就不懂得珍惜了么?”

王长蓉说道:“那好吧。”

时间已晚,兄妹两人道别,王长生出了岭南大学,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打听了下价格后打算凑合着睡一夜,他现在的身家不足以让他的生活往品质方面转移。

因为,在观中王长生的生活很清苦,在上昆仑山玉虚峰的第一天,他师傅就叮嘱过王长生,说:“你这辈子亲缘浅,财帛断,一生都会命犯五弊三缺,尽量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就先从小事做起,比如……不能聚财。”

所以,王长生现在的全部家当,也不过四位数,还是临走的时候六师兄塞给他的,花这钱得要珍惜才行,不然恐怕就得要去喝西北风了。

两天之后,许家的丧事已经操办完了,许荣升的父亲没有送入家里的老坟中安葬,他这种状况如果入了许家的祖坟,恐怕会有损之前的风水,所以火化了之后就存在了殡仪馆中,不能入土就只能如此了。

许家的后事办完,许荣升马上就给王长生去了电话,他一直记着对方还有后话没有交代呢。

王长生来到许家的时候,许荣升和他的儿子许世山在家门前翘首以待,对于这位来自昆仑观的弟子,别管许家如何的家大业大,对他都得保持着无限的敬畏,父子俩人都知道许家自从家道中落之后能够再发迹,至少得有八成以上的原因是和昆仑观的那位青山道长有关的。

必要的尊重和礼遇是一定的。

王长生溜达着走了上来,许荣升和许世山上前打着招呼,双方在门口寒暄了几句,就来到了书房里。

“老人家的后事,都办完了?”王长生问道。

“嗯,骨灰放在了殡仪馆中”

“那就好……”王长生点了点头,说道:“你似乎并不知道,当年你父亲做了什么,才会让许家再发迹的”

许世山在旁边洗着茶,给三人面前的杯子满上,许荣升皱眉说道:“家父没有详说过,只提到是和玉虚峰上的昆仑观有关,当年家父登山朝圣偶然来到昆仑观发现道观有些破败,他比较崇尚道家文化,于是就出钱修缮了一番,事后青山道长问家父有何心愿,家父只说他一心向道并不图回报,打算就此算了的,没想到青山道长讲说昆仑观不欠因果,家父就说了如果真有什么心愿的话,只希望许家能够再塑辉煌就可以了。”

王长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接着说道:“你家,家道中落是因为运势的原因,俗话说么富不过三代,那就是气运不太够了,家势只能衰败下去,想要重塑再发迹,就得看运势了,当年你父亲提出这个要求后我师傅为他卜了一卦,最后的结果就是,许家能发迹,不过却得要付出一些代价来。”

许荣升连忙问道:“什么代价?”

“那就是和你父亲的死有关了”王长生看了许家父子一眼,缓缓的说道:“你父亲本来的寿命能到白寿之年,也就是活到九十九差一岁到百岁,为了许家后代他甘愿折了自己二十几年的阳寿,所以才七十几岁就走了,并且他还立下重誓,死后不得好死,入阴曹地府百年不入轮回转世……这才让许家有了发迹的机会。”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鬼神,九交贵人十修身。

这句话讲得就是一个人的运道,想要雄起你总归得占个一样两样才行,当年陈青山为不欠许荣升父亲的因果,让许家重新发迹,就为他卜了一卦从后两项上着手了,贵人自然就是陈青山,修身就是损了自己二十八年阳寿,以此才换来了许家在岭南商场的崛起。

许家父子听闻,当即就呆住了,从未想到他家还会有这么一幕,一声长叹之后他俩的眼圈都红了。

许荣升哆嗦着嘴唇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岂不是踏着我父亲的尸骨,才换来了许家人的荣华富贵?”

王长生说道:“都是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为父母者自然希望后代富贵了。”

许荣升转头和许世山说道:“从今以后许家宗祠,你爷爷的牌位永远供到最上方,从我死后家中祖训一代代的传下去……许家先人许广昌,为后代弟子之福”

许世山红着眼睛说道:“知道了,爸”

许荣升又拱手对王长生说道:“麻烦先生了,我这里有……”

王长生一摆手,打断对方的话,说道:“我的话还没说完,你们若是心里有愧,我这里到还有法子你们可以做一做,这也是当年你父亲走后,我师傅对他说若他死后有变可以前来昆仑观一趟的原因。”

“您讲”

王长生说道:“为你父亲积阴德,可以免他在阴曹地府里受一些苦,你若是信我的话就以你父亲的名字在各地兴建八十一所学校,一年一处就行,如此一来可以把他的阴德补回来,他日能早投胎,下一世也会落个好人家。”

兴建学校是积累功德的方式,古时学府都被称为国子监,以国为名其意在于学校乃是国之重器培养人才的地方,能兴旺一国气运。

所以有个现象很常见,有些富豪会在各地兴建各种希望小学,曾经有位港商捐建的学府设施之后他的名字几乎遍布各地各大学府之中,再往后你会发现很多商人的名下都曾捐建过,甚至有很多人直接盖了一所大学,并且还全力支持,运营。

这是慈善的一种方式,但也是为自己积德的捷径。

王长生的话他们自然是信的,许家父子没过多久就成立了个基金会,然后从第二年开始,他们就全力运转起来,以每年建一所中小学的规模缓缓推进着。

后来,王长生所说的八十一所学校许家都建完了以后脚步也未停歇,一直维持了下去。

因为许家的人发现,从这之后许家的运道始终都未衰败,哪怕是又过了三代依旧兴隆昌盛。

许荣升朝着儿子打了个眼色,许世山从身上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到了王长生身前,说道:“先生,这是许家的一点心意,车马费,还请您笑纳”

王长生低头看了眼那张卡,没有出声。

在岭南地区,为先生上车马费是一种不成文的规定,这费用的多少全取决于雇主家对先生的满意度而定,但许家除了满意的原因外,还有想攀上这根高枝的心思。

“车马费,当年你父亲已经在玉虚峰上付过了,我说过我下山来是为了善后的,这钱我拿不了,不然你我之间又会再起因果了”王长生随即起身笑道:“山高水远有缘再见吧,不送”

许世山刚要开口,许荣升就拦了他一下,也站起来笑道:“先生最近应该还会留在岭南盘桓几日,如果有什么需要,您可以再联系我,许家上下必当鞍前马后”

王长生笑了笑,拱手说道:“客气了,告辞”

王长生随后离去,许家两父子将他送出家门,待他走远以后许世山诧异的问道:“爸,你不是说我们得要和这位王先生拉起联系么,这钱他没收可是有点不太好办了”

“他不收,你硬给,那就落了下乘了,这不是买卖有讨价还价来回推脱的可能,一切顺其自然,对于他们这种人他有句话说的不错,一切看缘分吧,反正他人在岭南最近一段日子也不会走,机会总归还是有的……”许荣升在商场上是一头会做生意的老狐狸,在人情世故这方面,他自然道行是极深的。

从许家出来,王长生眼前就没什么事了,他这次下山首先是代师下山为许荣升善后,这个事完了他就正式的成为了这一代的昆仑山下行走。

玉虚峰上的昆仑观世代镇守着这片土地上的二十四条龙脉,二十四个王朝一朝一脉,王朝更替龙脉未变,依旧深埋在地下,山川河流之中。

这些龙脉都是自万山之祖昆仑绵延而下,经祁连,阿尔泰,阴山,秦岭,长黄两河,经大小兴安岭,唐古拉山,五岳等,遍布到整个版图之中。

观下行走,就是代昆仑观行监察之责,查遍大小山川河岳下的龙脉是否有异。

昆仑观中祖训只有一条,那就是王朝可以更替,历史可以变迁,但这片土地上的龙脉不允许有变,如若不然胆敢有来犯者,杀无赦。

第8章关于握手

成为观下行走,职责所在固然很重要,但有件事更为重要,那就是昆仑观历代以来还没有被饿死地观下行走。

王长生从口袋里翻出皱皱巴巴的一堆钞票,数了数大概有三百多块左右,这些钱在岭南这个城市省着点用的话,吃喝拉撒全都算上就是再省也绝对挺不过一个星期。

“任你就是有七十二变,十八般武艺傍身,说白了到最后,都得为那五斗米来折腰啊……孙大圣不是也还得化缘呢么”

在岭南还要停留将近三月,王长生身无长物下,就得要自力更生了,许家的车马费因为因果他接不了,自然也不可能朝着妹妹伸手要钱。

西关街,离着岭南大学不算太远,隔了两条马路,这条街上有点类似于老京城的天桥,古时候,旧社会年间总有打把势卖艺的人在此讨营生,到了现在自然不会有卖艺的了,不过西关街上倒是有不少卖古玩和摆算卦摊的,地方官府也不会太管,算是街上的一道风景,有利于发展旅游行业。

王长生从街头走到街尾看了一遍,基本上能摆摊的地方都让各路人马给占上了,所有的有利地形都挤破了头,他走过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卖古董的为了抢地盘,都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了,竞争不是一般的激烈。

在快要出西关街的时候,有一处小桥流水的地方,可能是因为水沟子里的水味道比较呛鼻子,附近还有个垃圾处理点,环境稍微有那么点恶劣,此处地方倒是没有什么竞争的人,王长生就在桥头靠河边的地方席地而坐,然后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一个“卜”字。

昆仑观中道藏三千三,除了断风水龙脉这一套压箱底的本事外,最擅长的就是走阴阳和卜算一道了,八门行当都略有精通,奇门遁甲也有涉猎,这些全都拜昆仑观历代祖师所赐。

昆仑观的每一代祖师爷在行观下行走之职时,都会在尘世间历练多年,等行走完回到玉虚峰上,就会将这些年来搜集的各种典籍放于经阁,久而久之就造就出了昆仑观道藏三千三的磅礴大气之势。

王长生坐在地上背靠着桥头旁的一棵老树打盹,这个季节的岭南天气不冷不热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半梦半醒之间王长生就感觉似乎有人来了近前,他抬起眼皮就看见一穿着长衫手拿二胡的青年走了过来,对方看他的眼神似乎有点诧异,有种被鸠占鹊巢了的感觉。

但对方只看了一眼,也没有出声,而是走到一旁后放下个小马扎坐了下去,将二胡放于腿上,又从包中拿出一个保温杯摆在旁边。

这青年的年岁和王长生相仿,只是一袭长衫显得有点老气横秋,剃着精致的小平头,一张脸上棱角分明,手中拿着的二胡已经被磨去了本来的颜色,看着特别的古朴和老旧。

似乎感觉王长生在打量自己,这人好像有些不太习惯的皱了皱眉,抿着两片薄薄的嘴唇稍微调了下身子,避开了被人审视的眼神。

王长生讪笑了一声,示意着点了点头,就不在看着对方了,两人就此都是默不作声,时间一晃而过,天色逐渐的就要黑了,几个小时过去之后两个摆摊的青年谁都没有开张,但当夜幕降临时,西关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周围人头攒动,不少摊位都开始热闹了。

“啪”王长生百无聊赖的点了一根烟,想了想后又抽出一根,朝着旁边晃了晃手,拿着二胡的青年见状就愣了愣,然后居然点了下头,王长生屈指一弹烟就朝着对方甩了过去同时也把打火机扔给了他,这人伸出两根手指夹着,随即接着火机点上火,深深的吸了一大口。

一点不夸张的说,他抽的这一口直接把王长生都给看懵逼了,一根烟直接抽进去了一半,烟灰都烧出了一大截。

王长生咽了口唾沫,说道:“哥们,你这是多少天都没有口粮了啊,照你这么抽的话,这不直接奔着肺癌去了么。”

青年喘了两口气,羞涩的说道:“哥,等会再聊,行么?”

王长生呆萌的问道:“怎么了呢?”

“抽的太狠,有点缺氧了……”

男人之间的相识有时很简单,比如一根烟就可以了,王长生和这个青年的友谊,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两个看似都比较落魄的年轻人,坐在西关街的桥头旁随后就开始了交谈,他说他叫王长生,他说他叫梁平平,王长生还诧异的说这名字听着似乎有点娘炮,梁平平就一本正经的说,是平安的平。

聊了一会,王长生才知道自己确实是占了人家的地方了,早几天前梁平平一直都在此拉二胡,今个来的稍晚了点,小桥流水的这块风水宝地没想到就被他给占了。

连着抽了两根烟下去,梁平平的脸色似乎好了不少,王长生忍不住的问道:“你别告诉我,你在这里几天都没开过张了。”

梁平平认真的说道:“有几个倒是出钱想让我拉一段,但我看人下菜碟,不顺眼的不拉,不会听的不拉,听不出味道的也不拉,我师傅说了这二胡只给懂得人听,一般人无福消受。”

王长生好奇的说道:“说法挺多的么?”

梁平平继续认真的说道:“手艺人,有讲究”

王长生“哦”了一声,抬起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看我这人怎么样?别急着否认,怎么说你刚才也抽了我两根烟,于情于理你都得投桃报李,正好闲来无事,你我和我来一曲解解闷?”

梁平平抿了抿嘴唇,似乎颇有犹豫,王长生叹了口气,说道:“往后几天我可能还会常来的……”

“嗡”梁平平顿时身子端坐直起腰板,两根琴弦发出一缕颤音,他手中琴弓搭在弦上,闭着眼睛侧着脑袋略微一顿,一声仿佛响如惊雷的琴音就悠然而出了。

琴声悠扬,磅礴,欢快,指尖的曲子如行云流水一般荡漾而出,这首曾经改编自某扬琴大家的旱天雷,瞬间就让来往于西街桥头的行人顿住了脚步,不禁侧目望来。

王长生豁然一愣,绝对没有想到梁平平的一把二胡会拉倒这种程度,他记得当年随师父去昆仑山上的时候,途经长安城,曾经在一茶馆里听过一段唢呐,当时的王长生听得津津有味,但陈青山却拽着他的领子走了,他问师傅为什么。

陈青山说道:“千年琵琶万年铮,一杆唢呐吹一生,他离这个境界差远了,听着污耳朵。”

在这句评价之前还有句话,说的是:“三年琴五年萧,一把二胡拉断腰……梁平平的这一手,下的功夫可以堪比拉断腰了。”

一曲作罢,梁平平拉的面不红气不喘,旁人听地是畅快淋漓,有几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拍了拍手,随即从口袋里拿出钱放到了二胡的琴盒里,片刻时间就收了能有大几百块。

王长生说道:“你的出发点有点问题,总觉得你拉出来的曲子似乎无人能懂,也不屑平白给人听,往后你照我说的去办,你只想着你拉出来的曲子是给你自己听得就可以了,至于别人看赏什么的,那就是一句各位看官你们高兴就好,不然啊你要是这么钻着牛角尖下去的话,早晚有一天得把自己给饿死了。”

梁平平听着他的话,有点发愣,想了想后似乎挺有道理,就说道:“受教了”

王长生呲牙笑道:“我也是胡说的,不过呢我觉得女为悦己容么,曲为懂己者奏,这句话说得还是有道理的,难不成你坐在这里一辈子,如果都没有人你能看上的人,难不成你还不拉了?所以啊,你得主动出击才是,以曲会友啊,对不对?”

梁平平越发觉得对方说得很有道理,很诚挚的拱手说道:“朋友,你说的很有道理”

王长生伸出手说道:“主要是我看你顺眼,不然换个人我可能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的心思”

“啪”两个男人的手就这么看似很平淡的握在了一起,但他俩可能谁都没有想到,往后的很长一段岁月他们就是因为这一天的相识,而造就出了太多的波澜。

第9章你请我抽烟,我请你喝酒

梁平平开张了,王惊蛰还没开胡,地上那个“卜”字已经淡了许多,走过路过的人多数都打量他几眼,然后一看他年纪轻轻没有任何仙风道骨的状态,果断掉头就走了。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在气质这一块王长生确实拿捏的差了点,至少下巴上就差了一缕白须。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梁平平装起二胡收起小马扎,跟王长生说道:“你请我抽烟,我请你喝酒。”

王长生笑道:“那我岂不是占了便宜?”

梁平平摇头说道:“是我占了便宜,你让我茅塞顿开了,不然我还得再钻着牛角尖,有些事是不能用价钱来衡量的。”

“好!”王长生刚要起身,这时一个身材发福微胖的中年,带着一股颓废和落魄的气息站在了他身前。

“算卦么?”中年瞪着眼珠子问道。

王长生抬头看了他一眼,摇头说道:“不好意思,收摊了。”

中年张了张嘴,叹了口气,说道:“来都来了,给我算一卦吧”

王长生指着西关街那一头说道:“您往里走,还有很多家,随便您挑”

“他们不行,算的不是我想要的,你是我来的最后一家了”中年摇了摇头,撰着拳头说道:“你说多少钱,我给”

王长生皱眉说道:“我真算不了,您请吧”

这中年的嘴唇抽搐了几下,紧握着的拳头松开,从身上拿出钱包一股脑的抽出几张钞票,全都塞进了王长生的手里,说道:“我给你钱,你要多少我给多少,帮帮我,帮我算一卦行么?”

“不算!”王长生近乎不近人情的拒绝着,旁边的梁平平听得有些不解。

“噗通”这中年忽然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忍不住的抽泣了起来,喃喃的说道:“只是想要个答案,就那么难嘛?”

王长生蹲了下来,手中的钱放到对方的怀里,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拿着这些钱回去给老婆和儿子买些力所能及的东西,然后再好好陪陪他们……毕竟,以后就陪不上了。”

“唰”中年愕然抬起头,眼圈顿时就红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王长生。

“啪,啪”王长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冲着梁平平说道:“走吧,去喝酒”

两个青年和对方擦肩而过,朝着西关街外走去,那一个劲的央求着王长生给自己算一卦的中年,堆坐在地上良久未动,足足过去了十几分钟,他才吐出一口浊气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朝着背影即将消失的王长生,深深的鞠了一躬。

走在路上,梁平平不解的问道:“你们算命的,还有往外推上门生意的么?”

“你拉二胡,是听不懂看不顺眼的不给拉,我卜卦也有规矩,有几种我们是不给算命的。”王长生缓缓的说道:“我们这种人这一行有几不算,至亲血缘和自己算不了,皇帝算不了,因为皇上是奉天承运,一代天子,命格太高,无人能够为其卜算,乞丐也不能算,因为他们的命已经定了,怎么算都改不了,剩下的那一种就是刚刚的那个人了。”

“为何?”

王长生说道:“将死之人病入膏肓者不算,他们的阳寿已尽算不了了,刚才的那个头顶上生机不断外泄,一身死气,明显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算命这种事,不是你拿过来就能算的,那是江湖骗子,真正的此道高手讲究是很多的,因为本身卜算就是泄露天机,容易命犯鳏寡孤独,所以说算命的先生要么眼瞎腿瘸要么就是脚底生疮头上流脓,这不是说残疾人全都来干这一行了,而是卜算太容易遭天谴,此道高手中最后没有几个人会善终的。

其中有部电视里的一个人物就是卜算界悲惨命运的最佳代表者,这部电视剧叫风云,里面有个角色叫泥猴子因为泄露天机太多导致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毒疮,只能以火猴子来抽取毒浓来苟延残喘,终日用盖子蒙住脑袋不敢见人。

他的悲惨命运真实的写照出了一位算命大事一生的坎坷。

从西关街里走出来,梁平平拉着王长生找了一家大排档坐了下来,两人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两打酒,颇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对于两个男人来说,没有什么友谊是一场小酒建立不起来的,如果不行,那就再喝一场好了。

王长生和梁平平喝着酒聊着天,王长生说他来自很遥远的一座山,梁平平说他来自于很遥远的一座岛,一个说我要行走天下,一个说我要历经大劫。

“叮”两人碰了下杯子,同时说道:“你好,全世界。”

这一场酒,他们聊了很多,但唯独谁都没有打听对方的来历,有些事是需要默契的,你不问他不说这就是,你问了他不说,那叫尴尬。

关于这场酒,王长生和梁平平就像是久旱逢甘露一样,喝的可谓是畅快淋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的舌头都打结了,最后互相搀扶着走向了离此不远的小树林里了。

这天晚上他们在林中的长椅上对付着睡了一觉,因为两人都没有栖息的地方,天气还算不错,风餐露宿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隔天一早,天亮了,王长生和梁平平睡醒之后在附近吃了早点,又来到了西关街上出摊,而从今往后几天里他们一直都在持续着相同的生活节奏,俨然从素不相识变成了一对基友。

但平稳的日子,在这一天被打断了,王长生在连续几天都没有接活之后,今个终于是产房传喜讯,开张了。

时间一转到了这天下午,王长生昏昏欲睡,梁平平也是无精打采,上下两眼皮眼看着都要打架了,从西关街的另外一头“哗啦”一下走过一群身影。

这群人有很多,从外表和气质上看,那是各种的参差不齐,什么样的都有,有的身穿一身中山装一本正经,有的手拿蒲扇看起来特别的仙气飘飘,还有的则是故作深沉的捋着胡子,目不斜视。

但这一伙人,唯独的特点就是看起来年岁都颇大。

他们从西关街的那一头走过来,人群中间是个穿唐装的老者,年约六七十岁左右,身后跟着两个壮硕的中年,你若是看见这两人露在袖子下的一双手,就会看见他们拳头上的骨节都特别大。

一群人呼呼啦啦的经过了王长生和梁平平的身旁,忽然间穿着唐装的老者脚下就顿住了,他扭头望了过来,看见地上写的一个“卜”字就愣了下了,然后低声吩咐了两句,随即他后面的中年就快步走过来,很礼敬的跟王长生说了句话。

“这位先生,登门看诊么?”

登门看诊是行话,在中医界来讲叫请医上门为病患望闻问切,在卜算这一行当里差不多也是如此。

王长生本想拒绝,但想着自己几天都没有生意做,吃喝全是搜刮梁平平的,他这一张小脸也有点靠不住了,就起身说道:“可以”

王长生跟梁平平说我过去看看,就加入了这一行队伍中,那几个上了年纪的人都眼神诧异的看着他,有人从鼻子里就哼了一声:“嘴巴没毛,办事不牢啊”

“病急乱投医,理解,理解”

穿着唐装的老人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然后笑着和王长生说道:“麻烦小哥跟我们去一趟,家里有个病人看不出什么问题,不管最后您是不是能够看出来,我们徐府都一定奉上车马费”

王长生说道:“好,我试试”

西关街外的马路上,停着一溜的七系,唐装老者到了头车前,就伸手示意道:“各位,请上车,咱们这就启程”

这个排场够让人咋舌的了,王长生略微看了一眼,车是一水的七系,就连牌子都是连号的,一共八辆车都配着司机。

“咣当”王长生坐进其中一辆,跟他一起的是个竖着八撇胡的小老头,总是习惯性的用手指捏着嘴边的那一撮毛。

“朋友,师从何处,在西关街讨生活的?”八撇胡很有江湖气息的拱了拱手,先开口问道:“在这很眼生啊,怎么以前都没见过你”

“初来乍到,随便逛逛”王长生接着问道:“登门看的什么诊,怎么会请来这么多人?”

八撇胡诧异的说道:“呀,你不知道?还有,这里面的那些人你都不认识?”

王长生摇头说道:“莫名其妙被请上来的,主要是因为我手头紧”

“哦……”八撇胡拉着长音点了点头,说道:“另外几辆车里,坐着和善堂的董老医生,祖传三代中医,断病很有一套,还有位擅长寻龙点穴的风水大师,也有神算邹老先生”

从这八撇胡的嘴里,王长生知道这排场的前因后果是从哪起来的了,总的来说就是岭南有一位大户人家的闺女,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导致几天都人事不省,先是送到省总院住了几天icu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然后就送回到了家中,打算从民间土方上入手了,所以请了一堆中医,卜算,看风水的高人,打算从各个方面找出切入点。

王长生这就了然了,这户自称徐府的人家也够大气的了,一口气把这一条西关街上相关的人全都给请了去,这手笔绝对够可以的。

第10章江湖备有人才出

宝马车队从西关街路边离去后开了很久,来到郊区一带了,这才进到一片村落里,其实这就是岭南鼎鼎大名的城中村,而且还是最特殊的那种宗族村,村口立着高大的牌坊,上面写着徐行村三个大字。

整个村子上下至少一半左右的人都姓徐,村的历史大概得有八百多年以上了,发展到如今一直都保持着自己的宗族文化,全村上下共有三万多的人口,本村人占了三分之二还要多,仅仅只有一小部分是村外的人过来住的。

很扎眼的宝马车队开进村子里后,有村民看见也并未引起多大的惊骇,似乎对这个车队他们早已经都司空见惯了一样,更有不少人朝着缓慢行驶的头车里的那位穿着唐装的老人点头,示意。

“七叔,回来了?”

“唐七叔您好!”

“嘎吱”头车停到了一处大宅门前,车门纷纷打开,唐七叔下来后朝着门里的人摆了摆手,又礼貌的笑道:“麻烦各位舟车劳顿,里面请。”

西关街里被请来的人连连拱手,有的点头哈腰,似乎没对这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有任何的怨言,便跟着唐七叔走进了门廊上刻着“徐府”两字的大宅门里。

王长生和那八撇胡走在最后面,来到门口后他忽然回头望向了右后方,那里有一座很古老,沧桑,透着浓厚历史气息的建筑,上面写着“徐氏宗祠”四个字。

“你看什么呢,小哥,走啊?”八撇胡拉了他一把,王长生说了声没什么,但眼神依旧诧异的看着那座宗祠。

别人未必能看得见,那宗祠上空萦绕着一团气息,上下翻腾不止,甚至远处四面八方的方向,还有着淡淡的气息正在缓缓的流向宗祠。

老子成圣,有鸿蒙紫气由东而来,一朝天子坐镇都城上方黄气萦绕,宗祠为一个家族祭祀供奉之所,代表这个家族的气运,气运旺盛自然意味着这个家族正在持续昌盛着。

徐行村中的徐氏宗祠气势正浓,这村中必然财力极厚,甚至还有人身居高位,而且至少得有人位列封疆大吏之职,否则这宗祠的上方气运肯定不会如此直冲天际。

“这村子,不简单啊”王长生回过头,跟着八撇胡走进了徐家大宅门中。

这徐家的宅子很大,比京城四合院中四进的院子还要大上不少,里面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居然都有,说是私家园林有点夸张,但这徐家大宅院也差不多少了。

王长生轻声问道:“这徐家什么来头,好大的家底。”

八撇胡理所当然的说道:“大户人家啊,我不是说了么”

王长生无语的说道:“我是说具体的”

八撇胡摇头说道:“具体的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外面的传言有很多,有说这城中村外的楼盘都是他们开的,在往远点广佛一带的产业园也是他们经营的,据说岭南最繁华的那几条街,其中有一条产业都是他们的,不过呢这些都是道听途说,孰真孰假谁知道了,呵呵,但是有一件事我知道是真的”

“什么?”

八撇胡说道:“我家也是岭南本地土著,我小时听我爷爷说过,他爷爷那辈时徐行村就已经在了,徐家老太爷每年过寿,京城里的皇上都会特意派人跋涉千里送上一份贺礼过来,还有就是前年的时候,徐家这一代族长八十寿诞,村中摆了七天流水席,最后一天港岛几大富商掌门人都来了。”

王长生听闻也有些咋舌,这种古老的绵延了千年左右的村落,到现在还仍旧能够保持着曾经的面貌,其底蕴可就太恐怖了。

穿过前面的院落,后进的院子中有个古香古色的二层小楼,那位唐七叔领着众人走了进去,楼内厅中坐着两人,一个双手握着根龙头拐须发皆白,他的右手边是个梳着背头的中年,两人的表情先前都很凝重,但在见到唐七叔领人进来后就舒缓了不少。

唐七叔半躬着身子,言谈举止间保持着古老社会的家庭礼仪,他低声在两人身前说了几句话,那梳着背头的中年点了点头,就站了起来,然后朝着王长生他们这边鞠躬致意着。

“麻烦各位了,我女儿前段时间出了点问题,用了不少法子都没能看好,知道我们岭南西关街上奇人异事颇多,就冒昧请各位前来看看……”

这些人齐齐拱手,语气恭谨的说着客气一类的话,随后这背头中年就开始介绍起来,王长生旁边的八撇胡也小声跟他讲着。

那双手握着龙头拐坐在太师椅上没有吭声的老人,就是徐氏宗族的族长,当之无愧的徐行村no1人物,说话的是他的大儿子叫徐盛堂,这唐七叔是徐家的远房亲戚,在这许家大宅中做管家。

半个月之前,徐盛堂的女儿在外地出差,忽然间也不知道怎么着就晕倒了,先是在当地的医院简单的查探一番,没有结果后徐家马上把人接回到了岭南,直接送往了总院的icu,经过两天的检查结果仍旧没有得出,医生方面给出的解释是,大脑不知为何受损而导致人昏迷不醒,若想要恢复或者痊愈,还得继续再观察一段时间。

这个答案徐家肯定不满意啊,过了一天就把人送到了医疗条件更好的港岛养和医院,各种专家请了一大把过来,但结果一如既往,后来徐家老族长就发话了,把人从医院接回来送回家中。

这才有了今天唐七叔从西关街上请人的一幕,如果今天还看不出个一二三来的话,明天徐家就会从岭南外接人过来了。

徐盛堂的女儿住在楼上,他介绍完之后就领着人上了楼,王长生跟在最后面,走上楼梯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坐在太师椅上默不作声的老人,对方忽然有感,也在这时望了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王长生笑了笑,背着手跟在八撇胡身后上去了。

一间典雅幽静的卧室里,拉着窗帘亮着灯,床上安静的躺着个女子,旁边坐着位一脸哀容的妇女,徐盛堂过来后拍了下她的肩膀,这女人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强笑道:“我女儿的病,就,麻烦各位了……”

王长生在后面眼睛穿过人群落在了床上那女人的身上,除开她的长相不说,脸上确实没有什么异样,就跟睡熟了一样,下面盖着一层薄被子。

西关街上的人低声商量了几句,似乎都对那位和善堂的董老医生比较推崇,他先坐在了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拿起对方的胳膊伸出两只搭在了她的手腕上,然后另一手扒开了她的眼皮。

片刻后,这位董老先生拧着眉头说道:“脉搏平稳,气血正常,乍一看似乎并无什么异样,不过……”

有两个词有时你听到以后,会让人心里“咯噔”一下,就是不过和但是,当这两个词中的一个出现以后,通常就意味着极大的转折要出现了,这位董老中医似乎确实有些本事,他了顿后就接着说道。

“唐小姐几天没有进食,也没吊上营养液,但人却不见消瘦血气也未流失,这在中医里的特征叫锁魂,也就是说人进入了类似于冬眠的状态,大脑出于深度假寐的程度,要是在西医上来讲的话,这种状况被称为植物人。”

徐盛堂的老婆当即身子一软就靠在了他身上,徐盛堂叹了口气,说道:“养和医院也是这么说的,但却找不到病因和病发症,不知董老先生可有什么意见?”

董老苦笑着摇头说道:“抱歉,唐先生这种状况我也束手无策,不过我建议你们可以请茅山,龙虎,天师等道门弟子过来看看,在三魂七魄上的研究,他们道家才是正统”

董老身后那位有着神算之称的邹先生也点头说道:“我看唐小姐的面相,并不像是早夭地短命相,肯定还有余地”

徐盛堂说道:“那您可有什么指点的?”

邹先生摇头说道:“点到即止吧,再深我也看不了,道行有限恕难从命……我觉得董老的意见不错,佛门道派的弟子可以请过来看看,当然如果徐家能请来各大掌门的话,应该会更稳妥一些”

八撇胡小声说道:“江湖骗子常用的托词,这个姓邹的在西关街里有人说他最会装神弄鬼,也有人说他算的很准,但我看过他有几次给人算命,都会说一句道行有限恕难从命,哎呀,这不就是编不出来了么?”

王长生笑道:“那你在西关街是干什么的?”

八撇胡眼里透着机灵,在他耳边说道:“我是凑热闹的啊,来一趟就能白拿一笔车马费,傻子才不干呢”

八撇胡可能是真江湖骗子,但那位邹先生却算不上,他说的那句道行有限恕难从命也不是什么托词。

王长生知道他确实强算不了,不然他至少得要折寿三五年才行,没有人会为这点钱让自己少活几年的,这邹先生应该是看出来了徐盛堂女儿的命相被人给掩住了,他没有那个能力破开这道枷锁,除非宁可损耗自己几年的阳寿,强行为对方卜一卦。

这岭南西关街上的人,确实还真有几两本事,江湖备有人才出啊。

第11章来个回马枪

随后西关街上的人都上去为徐盛堂的女儿诊断了下,这些人里绝大部分都是滥竽充数的,就像八撇胡所说的,来回一趟混点车马费这生意很合适啊,毕竟徐府的人不差钱么,就连他也过去装模作样捏着胡子互掐了几句,到了王长生这他都懒得过去浪费口舌了,就摇头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才疏学浅”之类的话给搪塞了一下。

前面一群人都没能看出什么猫腻,他一嘴上没毛的小生看不出来也正常,这时候倒也没人嘲讽他了,徐盛堂本来在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所以谈不上什么失望,他老婆倒是眼圈又红了,摸着女儿的脸期期哀哀的抹着眼泪。

随后,一行人从楼上下来,唐七叔和徐盛堂跟坐在太师椅上的徐茂忠交代了一番,这位徐氏宗族的族长想了想后和儿子说了两句,徐盛堂的表情当即一惊,略微迟疑着没有动,徐茂忠从鼻子里哼了哼,徐盛堂连忙说了声各位请稍等,就走出了这栋小楼。

于此同时,唐七叔拿了一摞信封过来,依次交给这些人,说道:“劳烦各位了,这里是一点车马费,还请笑纳”

徐府的手笔真不小,从信封鼓起来的程度看,里面装的钱怕不是得有五位数了,西关街上的人也没推辞,为人看事甭管成不成收钱都是规矩,但是唐七叔将信封递给王长生的时候,他给拒绝了。

“不好意思,家师曾经告诫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没消灾这钱就不收了。”王长生摇了摇头,这钱他确实不能收,收徐家的钱就是沾染上他家的因果,可王长生已经打算并不去管这档闲事了,车马费自然不会要。

唐七叔愣了下,没想到有人会不要这钱,就说道:“一点心意,毕竟耽误您时间了。”

王长生说道:“师门规矩太严苛,我谢谢您了。”

王长生说什么也不收,唐七叔也就不再坚持了,那徐家的族长有些诧异的望了过来,八撇胡小声说道:“你不是江湖骗子么,这钱不拿白不拿啊,十八拜都拜了也不差这一哆嗦,不用心里不舒服,习惯就好了。”

王长生笑道:“但是我尊师重道啊。”

唐七叔刚把车马费散完,徐盛堂就从外面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个锦盒,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一串十八粒的念珠,徐盛堂的父亲忽然开口说话了。

“这是多年前禅宗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师送给我的,说是他的随身之物,每日随他受香火,听经文已经有六十余年左右的时间了,大师说这是一件法器,曾经被他用佛法祭练过,可以为人挡下三次横祸,各位麻烦一下,还请散出消息说谁若是能将我家姑娘治愈,我就以此相赠。”

不少人都动容了,法器这种东西特少见,基本都不会露在市面上,因为这玩意可遇不可求你花钱也未必能买得到,这是可以当成传家宝一代代的往下传的。

王长生眯着眼睛,看到那一串老旧的念珠十八粒上都出现了一道轻微的裂痕,就轻声说道:“用过了,还剩两回,到也算是个好东西,我昆仑观中到不缺这种,可惜我出山门后,一件也没带出来啊”

昆仑观中除了那三千三的道藏,还有一些东西,都是历代祖师爷留下来的,但王长生离观的时候却只带了一把桃木剑,二师兄跟他讲过,三年内道观里的各种宝贝他不能动,他曾经问过为啥,二师兄不耐烦的跟他讲。

“观下行走,是一种修行的姿态,但你若是观下行走的时候带了一堆宝贝,哎呀,谁能打得过你,你还怕谁啊?所以这些东西都不能动,但为了怕你被人活活的打死,师傅临走前说过,可以允许你带我们的镇观之宝一件下山就行,就是这把桃木剑。”

王长生又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用上?”

“三年之后,待你羽翼丰满,当这些外物只能对你锦上添花的时候,你就可以回来取了,毕竟再过三年你要还能活着的话,这些东西对你来说也不是太过重要了……”

西关街上的人自然是很眼馋那串念珠的,好东西谁都想要,但有没有能力拿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当下有些关系或者渠道的都摩拳擦掌连连称是,随后唐七叔同他们用走出徐家大宅门,送人上车又要给送了回去。

王长生上车之前,跟八撇胡说道:“你先回去,不用管我了,这附近我恰好有个朋友,我过去看看”

八撇胡可惜的说道:“你啊,白来一趟,何苦呢”

王长生笑道:“我却一点都不可惜”

宝马车队缓缓离开徐行村,唐七叔转身回到院里,伸手就要关上两扇朱红色的大门。

“啪”王长生伸手就按在了上门,轻声说道:“稍等一下,你家小姐我还可以再看看……”

片刻后,王长生又被重新请了回去,他进去之后就说了两句话。

“那串念珠我要了”

第二句说的是:“你们家得罪人了……”

徐茂忠问道:“刚才你怎么没有出声?”

王长生说道:“师兄们告诉我,出门在外低调行事,小心做人,这不是坏事。”

徐盛堂皱眉问道:“你为何说我们家得罪了人?”

王长生看着他说道:“你女儿被人下了巫术,我想你们应该看见了,在她的胸膛上有一道黑线,一直延伸到小腹上,那位老中医说的没错,她的魂确实是被锁上了,但他往后却没看出来……我猜,你女儿出事应该还没有到二十一天吧。”

徐茂忠,徐盛堂和唐七叔同时表情大变,徐大小姐的身上确实有一道线,刚才王长生可从来都没有凑到床边去,就是过去了也肯定看不到。

徐盛堂凝重的点头说道:“今天是第十九天。”

王长生说道:“二十一天之后,她的魂魄彻底被锁死,你就是把神仙请过来也救不了她了,她是刻意被人下了巫术,不是得罪了人是什么?但你们现在还不知道,我想那应该是对方在等着,最迟不过明天晚上,会有人找上你们的”

徐盛堂当即来到他面前,说道:“你能治?”

王长生看着桌子上的锦盒说道:“钱我不太感兴趣,但这东西我挺想要的,能治”

之前,王长生不想管这个闲事,原因在于因为这点钱而给自己惹上个未知的麻烦实在不太值得,但这串念珠要是能到手,足以抵消任何麻烦了。

有句话说的很好,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价码不够高而已。

同样的,这世上也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就看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了。

有人为徐盛堂的女儿下了巫术,王长生要是擅自给解了的话,无疑就是要和对方结上仇了,用钱说话,不足以让他去接下这个梁子,但一串可以挡三次横灾的念珠,就可以了。

王长生再次上了楼上的卧室,这回徐茂忠,徐盛堂和唐七叔都跟了上来,王长生直接坐在床边一把掀开被子,然后扭头问道:“把她的衣服解开,这不算唐突吧?我得需要仔细看看才行”

徐茂忠当即点头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些事你不用在乎”

王长生倒也不是说要把人家姑娘全看一遍,他解开对方的衣服,掀开了一块,对方的胸膛和小腹上就出现了一条黑线,这线条看起来特别的诡异,大概有一指粗细左右,从上到下非常笔直,但最令人惊异的是,这条黑线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是在蠕动一样。

巫术主要源自于西南和西北等地区,在黔南,湘西等地比较常见,后来传到了南洋一带,降头,蛊虫,三花洞女这些都算巫术中的一种。

王长生低头说道:“给你们两个选择,我现在若是解开了,她自然就没什么事了,我要是等等的话,对方应该会找上门来,二十天没有找你们,无非就是等着最后两天提出什么要求来,怎么选,你们决定,我无所谓的,不过我告诉你,对方要是想要了这女人的命,早几年就能办得到了,不会闲的蛋疼等上这么久的”

徐盛堂说道:“威胁?”

王长生抬头说道:“你肯定是触碰到了对方的什么利益,不然没人会蠢得冒险来得罪你们的”

徐盛堂看了他父亲一眼,老人淡淡的说道:“树大招风,难免的,既然你说对方会找上门来,那就再等等,毕竟我们还不太习惯有个敌人掩藏在暗处虎视眈眈的,斩草得要除根么,以后谁有那个时间再去防着他们?”

王长生点头说道:“那就过了明天再看看”

这天晚上,王长生就留在了徐家大宅里,对方对他很是恭敬,特意准备了一间客房让他住,吃完饭的时候徐盛堂让唐七叔特意过来请他一起,但他只说把饭送过来就可以了。

一夜无话,隔天清晨醒来之后,王长生吃过早饭就来到院子中,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舒展着筋骨,不远处的一间厅房里,徐盛堂和他父亲看向了这边。

“你觉得要是让他留在徐府的话,我们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徐茂忠抬头问道。

第12章关门,打狗

徐盛堂搀着他父亲走出来,说道:“留在家里?做供奉么?”

徐茂公说道:“往前几百年,将军府里有亲兵,宰相门中有幕僚,皇帝老儿身边是大内高手,像我们这种巨富之家养的就是供奉了,港岛那几位家中的则叫坐堂,没办法谁让咱们家大业大呢,其实民国左右徐府也有几位供奉,八极宗师刘长龄还有白马山的道长和一位来自北方开过堂口的出马家,不过后来兵荒马乱,徐府就把这些人给遣散了,再到解放后也用不上了,这事暂且就搁置下来了,不过这次木白出的问题让我意识到,供奉的事是又该提上日程了,养兵千日防贼一时,家里产业大了,你觉得他怎么样?”

徐盛堂看了眼在在院子里舒展筋骨的王长生,很中肯的说道:“我从来都不会以貌取人,也不会觉得年轻有什么不好,但他行不行的话,总归得要事上看,这次木白若是能好,背后的麻烦也能解决了,留下他也可以,过五关斩六将么,他要是合适了价钱不是问题。”

“你觉得钱对他来说会是问题?”徐茂公反问了一句。

徐盛堂顿时一愣,想了想确实如此,唐七拿出车马费王长生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但那串念珠拿出来,这年轻人的眼睛就亮了。

“啪,啪”徐茂公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好在家里还有不少的东西,除了那串念珠外他还可以有的选,等过后看看再说吧,你去请人过来喝点粥,吃饭的时候拉一下关系”

早练以后,王长生也没拒绝徐盛堂的邀请,跟徐家人吃了一顿早饭,席间徐家这两父子展现出了一席高超的语言技术,在不知不觉间的对方全都是奔着打听王长生底细去的。

他虽然十年没有接触社会,但昆仑观的几位师兄个个都是人精,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王长生跟一帮成了精的老道小道厮混了十年,这点心眼还是有的,所以对方旁敲侧击下,王长生全都不咸不淡的给挡了回去。

一顿早饭吃完,唠地全是没影响的话没办法,小王比较低调。

吃过饭后王长生回到客房里歇息,临走之前他告诉徐盛堂最迟不过今晚,一定会有人找上他的。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傍晚左右,徐府也无人找上门来,王长生的那句断言似乎有点要落空的节奏了,徐盛堂不免有点急促,这要是别的什么后果倒还好说,但涉及自己女儿的性命,为人父母者难免会乱了分寸,王长生就皱眉跟他们讲了一句,再等等的。

十点左右,依旧悄无声息,徐茂公也有些皱眉了,王长生还是那句话,接着再等吧。

临近午夜,徐府的厅堂里,王长生,徐茂公和徐盛堂还有唐七叔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屋外天色一片漆黑,院中的一棵老树上飞来一只夜猫子。

王长生端着茶杯,慢条斯理的品着,温热的茶水让他胸腹间一阵舒坦,忍不住的抻了下懒腰,老管家唐七耐不住性子,皱眉问道:“王先生,人是不是不会来了?”

王长生的手指敲着桌面,一下一下的传来“咚,咚”的声音,几下之后他的手指略微一顿,人忽然之间他起身说道:“来了。”

“唰”三人都豁然一惊。

王长生语速极快的说道:“我去楼上,从人进来后不管用什么托词,你们能留住十分钟的时间就可以,千万不要让他们看出什么端倪。”

王长生说完,快步走向楼梯,直接上了二楼推开了徐木白的房门,房间里徐盛堂的老婆坐在沙发上打着盹,听到有人进来就被惊醒了,王长生说道:“徐夫人,您在门外等着,你女儿的问题我来处理一下。”

“你真的有把握?”

王长生笃定的说道:“有没有把握,过会您就能看见了……”

王长生人刚上来,徐府就有佣人过来说,有人登门造访,徐盛堂按耐住惊异的心思说了声让他们进来,片刻后有人被领进了厅堂中。

对方来的是三个人,这世上存在着很奇怪的一类人,那就是本来都是素不相识的,但你只见一面就会对他产生畏惧和生厌的心里,忍不住的都想要退避三舍,离得越远越好。

那是一个年轻人,浑身上下都透着股阴霾的气息,长相倒是普普通通的,可他的那双眼睛不知道为何却泛着猩红的血色,在他身后跟着两个干瘦的老头,狗搂着肩膀,双手拢着插在袖筒里。

这三人一进来,厅堂里的温度仿佛瞬间都低了好几度,让人身上止不住的冒出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唐七叔走上前,皱眉问道:“几位,来徐府中是……”

“徐先生,您的女儿这几日可还安好?”那阴霾的年轻人,眼睛直接掠过唐七叔,落在了徐盛堂的身上,笑起来的时候比哭还要难看的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九阳,十几日前曾经在川渝和您的女儿有过一面之缘。”

徐盛堂当即咬了咬牙,怒声说道:“是你做的手脚?”

于此同时,楼上的卧室里,王长生“哗啦”一下将窗前就给拉上了,屋中一点光亮都没有透进来,他来到窗前一把将徐木白身上的被子掀起来,伸手又将她的衣服给解开了。

这次,不是只掀开一角,而是全给解了。

王长生面无表情,眼中没有出现任何异样的色彩,他的手指落在了对方的胸膛上,触手一片冰凉的同时,指尖明显还能感觉到一阵阵的蠕动。

在见到徐木白第一眼的时候,王长生就知道他中了巫术,看见她胸中的那条黑线时,他就确定了对方是被人下了蛊,而且还是一种本命蛊。

楼下,叫九阳的人很没有想象的斜靠在椅子上,后面站着两个干瘦的老头,他说道:“我来找许先生,是想要和您做一笔小生意,买卖的代价么很简单,用你女儿的安然无恙,来换取你在广佛和岭南交界处的那片公墓,这个买卖很划算吧?”

徐茂公和徐盛堂当即一愣,父子两人都没有想到,对方提出来的居然会是这么个让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条件。

那片古墓很老了,九十年代中期左右被徐府下面开发的,用地期限五十年,如今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到现在要不是有人跟他提起,他几乎都已经望了自家集团下面还有这片公墓,因为早就已经甩出去不知道给哪个子公司打理了。

徐盛堂张了张嘴,想着王长生的交代,就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威胁的是什么人?”

九阳笑了,晃荡着一条二郎腿,说道:“知道啊,但是……我不怕啊。”

楼上卧室,王长生的指尖点在了徐木白的胸前,随即手指向下压着,缓缓移动,对方身上蠕动的那条黑线顿时就鼓了起来,出现了一个筋包。

“唰”王长生左手一翻,就从身上掏出那把桃木剑,剑尖所过之处,徐木白的腹下黑钱顿时就被切开,一股漆黑的血水就喷了出来,王长生手指当即向下用力逼近,那筋包仿佛活了一样,硬是被逼的朝着下方急蹿,直到眼看着快要离徐木白那处创口只有两三公分距离时,忽然从她的身上传来阵阵急促的“唧唧”声,那动静听着极其刺耳,令人不舒服。

王长生眯着眼睛说道:“你都无路可逃了,还不赶紧出来?”

“啪”王长生说完,手中桃木剑一翻,他就朝着对方的小腹上拍了过去。

“嗖”从徐木白的腹下,一只浑身漆黑的甲虫直接就蹿了出来,扑扇着翅膀,飞舞到半空中,王长生随即起身同时右手上扬,猛地一把就抓了过去,就将那只虫子给扣到了掌心里。

楼下厅堂里,徐盛堂低头扫了眼手腕上的表,见时间已经过了六分多钟,就站起身子背着手来到九阳身前,探着脑袋淡淡的说道:“你知道我们徐府已经有多少年的历史了么?”

“很久,很久?”

“宋真宗大中祥符二年,徐家先祖从滇地跋涉千里来到岭南扎根,距今已有一千一百多年,徐府历经多次改朝换代,历史变迁,经历过兵荒马乱和民不聊生,也差一点付之一炬,但不管如何徐府都安然无恙的走到了今天,并且从两百多年前开始,就一直处于鼎盛的阶段,你说,就是这样的徐府,我会觉得你三两句话,就能威胁到我们?”徐盛堂伸手点着对方的胸口,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再给你普及一下,徐府的敌人有很多,但最后就两个结局,要么趴下了,要么跪着求和,你猜你会属于哪一种”

九阳愣了愣,忽然“啪啪”的拍着手,很洒脱的笑道:“我就喜欢威胁你们,然后还得把脑袋低下来啊”

徐盛堂扫了眼表上的时间,突然直起身子,歪着脑袋跟唐七说道:“老七,关门打狗……”

第13章干就完了

楼上卧室,王长生伸手就抓住了那只蹿出的蛊虫,掌心里一个劲的“唧唧”的叫个不停,这是一只本命的蛊虫,自打钻进徐木白的身体里,就将她的生机全都给锁住了,明天第二十一天到了,下蛊的人随时就可以要了她这一条命。

这种本命蛊虫十分难以对付,从幼年时期就和其他蛊放到一起,接连厮杀,直到最后剩下的那一只经过淬炼,然后变成了主人的本命蛊虫,伴随其成长,可以说是经过了八十一年才长大的。

这么说吧,这就是虫在人在,人亡虫亡,本命蛊虫若要是死了,主人也得受了重创。

这种蛊虫几乎都是刀枪不入的,躯体异常坚硬,唯独得用一道火才能给烧死了,寻常的物理杀伤对其起到的作用并不是很大。

王长生思量着时间似乎已经差不多了,他“唰”的一下摊开手掌,随即口中同时说道:“天地为鼎炉,日月为水火,阴阳为化机……以太虚为鼎,太极为炉,出以阳火”

“噗”

王长生的手掌中突然毫无征兆的就爆出一团炙热的火焰,屋中的温度陡然直线上升起来,瞬间就将那蛊虫给团团包裹住了,空气里弥漫出了一股焦糊的味道。

人身有三盏火,头顶和两肩,这是人与生俱来的被称为阳火,在身上不断的跳跃着,当人出生之际阳火就像三盏蜡烛一般,等到了中壮年时就是跳跃的三朵火苗,到垂暮之年,阳火就像在风雨中摇曳,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了。

阳火越旺这人的阳气就越重,寻常的孤魂野鬼都不敢近身,反之三盏阳火要是灭了一盏必然体虚多病,终日无力夜间睡觉盗汗,阳火要是灭了两盏,那就是面色枯黄全无血色,感冒发烧那都是常有的事,这种人也千万不要走夜路,因为极易招脏东西,并且也是短命相,可能年纪轻轻就得夭折了。

当一个人三盏阳火全灭的话,他离死也就不远了,最多不会挺过七天就得天人两隔,去往阴间报道。

王长生是以道家秘法唤出了一道阳火,这才能够烧得了这只本命蛊虫,这阳火往上一层的话,那就是传说中的三昧真火了,太上老君炼齐天大圣用的那一种,据说三昧真火一出世间任何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都得被烧的无影无踪,算是一切妖邪的克星。

“噗”王长生抬起手掌,冲着手上的一撮灰轻轻一吹,顿时纷纷扬扬的落向了地面。

就在王长生一把火烧了这蛊虫的时候,下面厅堂里,九阳身后的一位老者突然眼神一凝,他的胸腹之中传来一阵剧痛,喉咙顿时就感觉有些发甜,忍不住的张嘴“噗”的一下喷出了口鲜血。

九阳回头问道:“怎么了?”

“我,我的本命蛊被人给灭了……”这老者惊愕的说道:“他的动作很快,本命蛊虫甚至都来不及飞回来,就被灭了”

九阳当即转过脑袋,徐府大门这时也被“咣”的一声给关紧了,外面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曾经跟随唐七叔去西关街接人的两个壮汉,领着数人疾步而来。

这些人都是徐府雇佣的保镖,很多都出身于各武馆,功夫都不是什么花架子,手底下属实有些本事的。

九阳脸色“唰”的一变,没有料到对方居然在他来时有已经准备着要下杀手,也不知道这徐府从哪里找到个能破了他手下本命蛊虫的人,这些常人不足为惧他担忧的是那个解蛊的人。

九阳的反应也快,知道自己被人有心算无心了,于是决定果然脱身而出,他身后的两位老者除了被重创的那一个,另外一位伸出一只干枯的手,那手上的五根指甲都泛着黝黑的颜色,皮包着骨头,看起来煞是吓人。

“嗖”

“嗖,嗖”

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冲进来之后,两腿略微一弯,人径直朝着这边撞来,壮硕的身躯直接就把桌椅给掀翻了,毫无顾忌的朝着九阳他们这边撞来,与此同时唐七叔一拉徐盛堂就朝着后面躲了过去,身子紧紧护着徐茂公,以防对方伤及这边。

“来人护着这边,其余的把他们留下……”唐七叔冷着脸吩咐道。

缠斗瞬间燃起,徐府人的身手都很强悍,一双拳头上粗大的骨节明显在此下了不小的功夫。

“嗡”一名壮汉轮着拳头带起了破空声,一圈就砸向了九阳,但他只是面无表情的脚尖点了下地面,身子轻飘飘的就躲了过去,眼神毫无异样和波动,随即他身后抬起手掌的老者,就和他擦肩而过迎了上来,伸出一根食指后指甲速度极快的在对方的拳背上划了一下。

只见那壮汉手上出现了一道乌黑的伤口,他的血液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顺着他的胳膊滴落到地面上,只是片刻的工夫就流了一摊子的发黑的血液,明显此人指甲上是有毒的。

你绝对无法想象的是,一个体重至少超过一百九十斤的魁梧男子“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后几乎在顷刻间身上的血液就流了个一干二净,整个人都仿佛一朵枯萎的花儿一样,居然变成了一具干尸。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当即就把另外几人给吓住了,死人谁都见过,但这个死法,他们前所未见。

九阳冷冷的瞥了眼徐盛堂,嘴里吐出几个字:“山不转水转,来日方长……”

九阳说完就转身走了,那个老者搀扶着同伴跟在后面,唐七叔刚要吩咐人拦过去,徐盛堂朝着他无声的摇了摇头。

九阳三人走到徐府院外,向着正大门的方向,这时他们身后的一栋二层小楼阳台上忽然出现一道身影,这人直接撞碎了玻璃,从二楼悄然而下,落到地面后几乎身子完全未有任何的停顿,稍微晃了晃,下一刻就冲向了前方三人。

在王长生从二楼跃下的时候,躺在床上被解开了蛊虫的徐木白恍然间就醒了过来,她睁着眼睛借着月光,就看到一个男子从自己的卧室里走过,一步跨上了窗台,用肩膀撞碎了玻璃之后就跳了下去。

徐木白虚弱,惊愕的看着王长生消失的背影,感觉自己的身上有点发凉,就低下脑袋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很美好的一副光景,多少年来徐木白也只是在镜子里独自看过而已。

徐木白的眼前一黑,刚刚苏醒过来之后,又重新闭上眼睛昏了过去,脑袋里最后的一个念头就是,何方宵小之徒闯入了她的闺房,做出了如此不可描述的画面。

王长生跳楼,落地,直冲,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前方正要出门的三人完全都没有意料到,余光之间只是瞥到有个身影一闪而过,下一刻那两个老者顿时就被撞开了。

“噗通”因为本命蛊虫被破,导致身受重创的一个老者,身子踉跄着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王长生抿着嘴唇面无表情的用脚后跟磕了下他的脑袋,一脚就将人给踢晕了过去。

这老者同伴见状就火冒三丈了,他再次抬起手掌,五根指甲冒着森光“唰”的一下就扫向了王长生的面门,他身子朝后略微一仰,感觉到一股腥风从面前划过,那股气息嗅进鼻子里后脑袋里有那么不到一秒钟的时间,眩晕了一下,下一刻王长生咬了下舌尖让自己清醒过来,突然张嘴爆喝一声。

“咄!”

一声道音,就像是一道惊雷,仿佛能够惊天动地一般,直接就把对方体内的三魂七魄都给震得不稳了,这老者的七窍瞬间就流出了道道的血迹,王长生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往自己这里带了过来,同时抬起膝盖,势大力沉的迎向了他的脑袋。

“咔嚓”对方的鼻梁骨应声而碎,老者满脸是血的倒在了地上。

两个照面,不到一分钟,王长生的出手几乎是雷霆一击,完全没给这两个人任何反应和还手的机会,干脆利索的就把他们给撂倒了,丝毫不拖泥带水。

昆仑观中有着最精湛的战斗术法,王长生练得还不算太到家,他那些师兄个个都浸淫其中至少十五年左右了。

王长生随即转身,看向九阳,对方皱着眉头说道:“你破了我们下的蛊?你我之间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从没有过过节,你这么做是不是压线了?”

王长生淡淡的说道:“男人钱财,与人消灾……还有,什么线啊,你画的?”

“嘎巴”九阳捏了下拳头,说道:“这钱你拿着不烫手?”

“皮厚!”

九阳:“……”

王长生转过身子,静静的看着对方,除了诈尸的许家老爷子不算,这是他从昆仑山出来后,严格意义上来讲的第一次对敌,王长生很感兴趣,他不知道昆仑观那三千三的道藏,他粗通了一遍之后,观下行走,会不会给人一种横空出世的感觉。

如果有,他很欣慰。

如果没有,王长生想着那应该就是自己太蠢了点,他经常听师兄们说过,师傅和小师叔都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很厉害的啊。

第14章做事情么,要做全套的

九阳歪着脑袋,打量着王长生,问道:“龙虎,天师,茅山还是正一的弟子?”

王长生摇头说道:“在我这里提人不太管用”

九阳说道:“那你可知道我又是谁。”

王长生继续摇头:“我不想”

九阳:“……”

这人完全按套路出牌啊,不应该是这个对话节奏啊,但他出手却挺手辣的,毫无顾忌,一上来就将九阳的两个护道者给干掉了。

王长生往前逼近两步,缓缓地说道:“我说了,我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仇怨,过节,但不好意思,这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九阳冷着脸说道:“你是不是疯了,什么时候现在的年轻人,这么不讲规矩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毛的规矩”王长生嗤笑一声,忽然身子前倾径直就朝着对方撞了过去,九阳脚尖点地,人直接朝后面掠过,他的动作极快,都未看见他的脚步如何移动,人就已经划了出去。

王长生伸手就落空,于此同时九阳转身,两腿略微一弯,人直接就冲向了门旁的院墙,略微一顿之后就从上面跳了下去,王长生随后紧追,跃下墙头后看见九阳的背影已经顺着村路即将远去,伸手就从身上掐出一道符纸,甩手就扔了过去。

符纸飘然而出,王长生屈指连点,嘴唇轻启,那符纸上顿时跃然而出一道符箓,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杀机隐隐露出,九阳下意识的就回头望去恰好看见那一张符纸飘向了自己,他脱口而出一声惊呼。

“隔空画符!”

道门中人画幅多用两根剑指,咬破指尖挤出一道精血画在符纸上,能施出符咒来降服一般的孤魂野鬼,魑魅魍魉,但这种画符的方式局限性比较多,也有点慢。

剑指画符往下有个境界,道门中修为高深的可以隔空画符,就像王长生这样一道符纸甩出,勾连天地间的灵气,抬手加上道门咒语可以顿时就让符咒跃然于纸上。

也就是说,随心所欲,随时随地的想画就画,没有任何的拘束,只不过这在道门中得要达到出神这一境界才可。

九阳惊呼的原因在于,王长生的这个年纪,能到了出神这一境界,并不多见,至少他自己就不是。

“咔嚓!”王长生一道隔空画符甩出去,那一道符纸上顿时出现一道白光,直接就劈向了对方。

道门惊雷符,八大神咒之一,专用于降服孤魂野鬼,但对于人来讲也有莫大的杀伤力,能伤人的三魂七魄。

魂魄受损,远比身体受伤要严重得多。

“噗”九阳后背被那一道惊雷劈中,他的三魂当即就受到了重创,一口鲜血压不住的就喷了出来,脚下一个踉跄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九阳翻身就要再起,他刚掉过身子两手撑着地面准备爬起来,一只四二十码的脚丫子就印了过来,精准的贴在了他的脸上。

九阳的鼻子直蹿血,他仰着脑袋,惊恐的说道:“多大个事啊,你还要杀人怎么着?”

王长生低着脑袋淡淡的说道:“我小师叔一直告诫过我,碰到敌人的时候,千万不要像演电视剧一样,扯出太多无用的对白,因为话一多了难免就会出现什么闪失,所以最正确的方式就是,你能打死对方的时候千万不要手软……干就完了。”

九阳顿时一脸懵逼,他惊声吼道:“你疯了,你我无冤无仇的你凭什么杀我,还,还有你真的不想知道我来自于哪里么?”

“抱歉,真的不想知道,至于我想杀你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你的来历必然很有说道,我实在不想放虎归山以后,你回过头来再报复我。”

“不,不,不会的,你,你放了我,我就当没见过你,大道朝天从此各走两边”九阳真的感觉到了面前这人已经起了杀心,他身上的杀机都已经到了外漏的地步,眼看着就要手起刀落了。

九阳怎么都没有想到,一件看似不起眼的事情,居然会让自己把命给丢在这里,你说,这他么的上哪讲理去啊。

“不好意思了,这真的不是在拍电视剧……”王长生抿着嘴唇伸出两指,忽然间从他指尖就迸发出一道气息,朝向九阳的头部。

“噗”一缕剑气,从他的眉心上洞穿而出,穿透了脑后,人一仰脑袋“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王长生抬起头,这里是一条无人经过的村路,午夜时分早已没有了人影。

王长生的心狠手辣,多数都来源于观中的教诲,小师叔经常告诫他,斩草要除根,不要给你的敌人任何翻云覆雨的机会,不然到最后后悔的肯定是你。

这只是一个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的世界,背后的暗潮汹涌常人并不会看见,只存在于一个特定的阶层,某一类人中,比如说像王长生这一种。

“啪”王长生点了一根烟,静静的看着地上九阳的尸体,他连对方叫什么都不清楚,但这不重要,徐府里还有两个老头,可以稍后在询问。

月黑风高杀人夜,十一月的岭南,已经开始吹起了秋风,天气虽然不算太热,但也会让人的身子感觉有点发凉。

片刻后,死透了的九阳的尸体上,飘出一道亡魂。

人死了,其实生命并没有完结,按照正常的规则是,人死后会被阴差领往阴间,送上黄泉路过奈何桥喝下一碗孟婆当,再由阴曹地府的判官来断案,然后看看生前是非功过,如若生前有罪就送往炼狱收押,待罪孽消除以后再被放出来,如果罪大恶极就会被送往十八层地狱了,也许往后无数年都无法枉生了。

生前要是平平淡淡,就被送到六道轮回等合适的机会投胎转世,生前如果功德圆满者,投胎也能投个好人家。

这就是有人所说的上辈子积德了,投胎都投到富贵人家了。

九阳的亡魂出来后,王长生面无表情的掐了烟头伸出右手,掌心上跳跃出一道阳火。

杀人灭口其实说的并不对,做得最干净的,是让人魂飞魄散,这做得才算是干干净净一点尾巴都没有留,让人查都未必能够查得出来。

“噗”九阳的魂散了,阳火随即落到他的尸体上,就剧烈的燃烧起来,王长生转头就走,不用片刻他身后的尸体就会化为一团灰烬,随风而散了。

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讲,这是王长生第一次杀人。

但是他的心里却古井不波,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昆仑观的师兄和师叔们都曾经和他说过,差不多相同的话。

“你这辈子注定是要走在铺满了鲜血的路上的,杀人么……杀着,杀着就习惯了,没什么的”

当王长生回到徐府的时候,徐盛堂和徐茂公还有唐七叔等人正在等着他,见他回来就露出了询问的神色。

王长生说道:“善后的问题,你们不用担心,我收了那串念珠,自然不会让你们再有麻烦的。”

“好,那就谢谢王先生了。”徐盛堂点头说道。

王长生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两人,指着他们说道:“我得问问,这帮人从何而来,又为何图谋你们的,帮我找个地方可以么?”

“这是自然,唐七你领王先生去后面的仓房里,不要让人过去打扰了……”

王长生被唐七领走以后,徐茂公扭头问道:“他追出去以后,你看,那个人会是什么下场?”

徐盛堂想了想,说道:“死了?”

“应该是被灭口了,这个年轻人杀伐果断的性子很重啊”徐茂公叹了口气说道。

徐盛堂惊愕的说道:“至于么?”

“首先,他不至于为自己惹上这个烂事,所以最正确的方式,就是做得干净一些,不给落人口舌的机会”

老而不死是为贼,人老则成精,徐茂公的年纪让他走过了两个世纪,看惯了风浪和波折,他就算是没亲眼看见,品也品出来王长生是灭口了。

但他可能没有想到的是,灭口不说,连人家的魂都给灭了。

徐茂公和徐盛堂两父子坐在厅堂里喝着茶,他们在等着王长生问完话后,看看是何结果。

时间缓缓而过,王长生和唐七叔又联袂回来了,但他却并未交代什么细节,只说明天还得要出去一趟,等着回来再说。

王长生要去的,就是九阳嘴里说的那块在广佛和岭南交界处的公墓。

徐盛堂也没有询问,跟唐七叔吩咐,让他明天一早带王长生过去看看,其实他也没有想通,那块被徐府都快要忘记了的公墓,到底有什么原因差点把自己的女儿都给赔进去。

一夜无法,隔天清晨,王长生起来之后,唐七叔亲自开车送他去公墓那里。

路上,唐七叔忍不住的打量着身旁的青年,容貌长相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穿着身稍显另类和现代年轻人格格不入的长袍,气质上也从没体现出什么不普通来,他有些庆幸自己前两天在西关街上临时起的念头,把人给带了回来。

第15章落在枝头上的乌鸦

昨夜,王长生审了跟随九阳来的那两人,说实话,审出来的结果挺不美好的。

原因主要出自于九阳的来历上,他是巫门中人,关于这一点王长生其实并不太意外,徐木白中的蛊毒上就已经体现出来了,但是九阳的身份让人有些头疼,他是巫门中一位长老的孙子,也就说这是一位巫二代。

出场自带背景音乐,一出生就赢在了起跑线上的那种人。

关于巫门,昆仑观中有典籍记载这是个历史绵延超过了三千多年历史的门派,最早可以追溯到传说中的十大祖巫了,一直传承到如今,没有谁能确切的说出,巫门下到底有多少的底蕴。

巫门的活动范围一直活动在云贵川一带,以界限为准,从不跨过秦岭,几千年过去后巫门繁衍生息悄然无声的发展着,渐渐地延续出了多个分支,从蛊术到降头再到赶尸,都是从巫门分出去的,虽然已经自成一系,但仍旧奉巫门为首,每隔五年都会去总坛述职的。

巫门一共有十位长老,九阳就是其中一位的孙子,他本来是出门历练的,还跟随了两个护道的人,原本这个配置就说让他不能横着走吧,至少也不至于丢掉小命,但谁能想到的是九阳一不小心踢到了王长生这块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铁板上。

因为,有人真不惯着他巫门这块铁招牌。

九阳的死他自己没有料到,也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时间推到昨夜,九阳身死的那一瞬间。

西北边陲,连绵十万里的大山中,有一座很古老,与世隔绝的寨子,寨子当中有一座祠堂,散发着古朴和腐朽的味道,明显年头已经不短了,祠堂当中摆放着一块块黑色的牌子,每一块的上面都刻着个名字,下方压着一道黄纸。

忽然之间,最下面的一排牌子当中,有一块上面传来一声“咔嚓”的动静,中间裂开了一道细细的纹路。

一夜过去,清晨时分,祠堂的门被打开,走进来个中年拿着扫帚清理着祠堂里地上的灰尘,打扫一遍之后他拿出块抹布开始擦拭着桌子上放着的牌子,动作小心翼翼又不失恭谨。

这里面摆放着的,是这个寨子所有人的命牌,不管是已经死去的还是刚出生的,命牌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如果命牌的主人死去,上面就会出现一道裂纹。

哪怕远隔万里也无所谓。

“唰”这中年的眼神忽然落到一块写着九阳名字的命牌上,上面的那道细细的裂痕让他当即一愣,足足过了半晌之后,他才慌忙拿起命牌转身就跑了出去,来到寨子中的一座吊脚楼上,楼中有一老人刚刚起床,正在擦着脸,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后,他就皱眉训斥道:“慌什么慌,死人了么?”

“八长老,您看这个……”这中年上来后,就躬着腰将九阳的命牌递了过去,片刻后吊脚楼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是谁杀了我的孙子……”

一时半刻后,寨子里的人汇集到中间的一块空地上,人头攒动站了黑压压的一片。

寨子的角落里,有个留着一头乌黑靓丽秀发的青年,斜了着眼睛,看向咆哮的八长老,揉着脑袋说道:“头疼,这不是给我找事情呢么?”

王长生尽管有点头疼,但也不是特别在乎,昨夜他的尾巴清理的很干净,没有给人留下任何能够查出来的线索,除非是徐府的人招供出去,但他相信对方应该不会蠢到把他给卖了。

两个小时后,唐七叔开车到了岭南和广佛交界处的公墓,这块墓地的历史得有二十几年了,当初徐府开出来的时候,花了大价钱请了港岛的一个风水大师过来看的,是个典型的上佳阴宅,背山面水玉带环腰,有白虎坐镇青龙望月的说法,这在公墓当中得算是极品阴宅了。

这块墓地,如果要是私人的祖坟,那格局可谓是相当不错了,后辈子弟肯定能出达官贵人,大富大贵的子嗣,但成了公墓可就差了不少,说白了就是阴宅的地气,都被分担出去了。

这就是为啥以前的人家都有祖坟一说,家中老人死了以后都埋进去严禁外人入内,不是因为家里人死后都要团聚在一起,而是外人入了祖坟的话,容易把坟中的地气都给引走了,公墓就是如此,再好的阴宅住的鬼多了,品相也就一般了。

王长生从巫门的那两个老人嘴里得知,九阳费了一番周折的目标,居然是一块墓地,他就知道这里面恐怕得有什么说法了。

昆仑观在玉虚峰上镇守着这片土地上的二十四条风水龙脉,要论这九百多万平方公里,谁在风水一道上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那恐怕就寥寥无几无人知道乃是昆仑观中人了。

昆仑观观下行走的弟子,曾经隐姓埋名的从商周开始直到宋元时期,一共做过各朝代的十二任地师,却从未有人知道其来历。

在风水一道上,初出茅庐的只能被称为风水师,再往上叫风水大师,最后到顶了,则就称为地师了。

具有史料记载,迄今为止历朝历代加上民间的能人异士,五千年文明史上,记录在案的地师一共只有二十一人,昆仑观弟子就占了一半还带拐弯的。

一代地师堪舆一国风水,掌一朝气运,轻则可祈风调雨顺,重则能控王朝衰败,所以历代地师在朝中地位都是很超然的,他们不涉朝政,也从不为皇帝进言,只有当国运危及江山社稷的时候,才会指点江山。

而当地师认为此朝气数已尽,再无可能维系下去的时候,则会在悄然间飘然而去,挥一挥手都不带走一片的云彩,深藏功与名。

车子停下后,王长生跟唐七说了声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就走进了公墓当中,这个季节不是祭拜的时候,除了一位守陵的老人,公墓里空荡荡的,只有偶尔几座坟头下摆着贡品和枯萎的白菊花。

王长生来到公墓门口,鞠了一躬,嘴里念叨:“小生无意冒犯,还请各位前人海涵……”

公墓之中阴气颇重,也不知道是此地的亡魂没走,还是外面的孤魂野鬼闲逛了来,总之里面肯定是有东西的,王长生倒不是怕,只是出于礼敬和规矩,要打个招呼。

在这里就得说下这个规矩了,有句俗话叫“宁睡荒郊野坟,也不睡无主空屋”,这句话的意思是古时有赶路的人说是晚上走夜路,没有地方睡了的话,你哪怕就是睡在坟头旁,也不要去睡空了很久的屋子。

坟头里的亡魂好说话,你正儿八经的打个招呼说声“莫怪,莫怪”人家通常都不会搭理你,但你要是睡了一间空了不知多少年的空屋,这里的阴气就会太重,里面不知道藏了什么东西,擅自闯进去的话轻了会病上一场,重了被索命都有可能。

孤魂野鬼也不都是恶鬼,能害人的厉鬼都是少数的,千万不要被电视和电影里的情节给带偏了。

过坟有过坟的规矩,祭河有祭河的说法,上山也有拜山的那一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王长生背着手溜达在公墓里,觉得这里的风水确实不错,很有可圈可点之处,是个藏龙聚气的好地方。

但王长生并未觉得这里有什么离奇的地方,风水好的阴宅有都是,远达不到让人用下蛊的手段来谋夺的地步,况且九阳找上的还是在岭南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徐府。

九阳身旁的两个老人,只说他很想要这块地,但是何原因却并未说,似乎只有九阳一个人才知道。

王长生在公墓里转了一圈,出来后跟唐七叔问道:“除了九阳以外,最近几年中还曾经有人打听过这公墓的状况么?”

唐七叔想了想,说道:“不太清楚,从没听老爷他们提起过,主要是徐府很多生意都是由其他的子公司来操作的,说白了就是府中只管收钱,掌握大方向就行了,不可能事事巨细面面俱到,也根本都忙不过来的”

王长生眯着眼睛说道:“那我就想不通了,这块墓地哪里来的那么大魅力呢”

查看一番无果,王长生和唐七就准备要打道回府,刚上车的时候忽然之间有一群乌鸦铺天盖地的就飞了过来,盘旋在了墓地上空,那乌鸦黑黑压压的一大片,用一句遮天蔽日来形容都差不多,仿佛瞬间就被阴云笼罩了一样。

王长生略微一愣,有些诧异的回过头,正看见那群铺天盖地的乌鸦纷纷扬扬的落在了墓地外的柏树上,坟场本就阴气极重,乌鸦又喜阴,寻常时都喜欢栖息在这种地方。

但像这么多乌鸦的状况,那就太不常见了。

王长生走向公墓旁边,朝着守陵的老人问道:“大爷,公墓里以往也是这么多的乌鸦么?”

“是啊,好几年了,不光是有这公墓的时候,这里就是一片荒地时,那乌鸦也是成群的往这里飞啊……”

第16章古坟场,万人坑

有句老话叫“乌鸦飞满天,魂没了半边”这是古人常说的,虽然有些夸张的成分,但绝对是事实,那就是谁家的院子里要是铺天盖地的飞来一群乌鸦盘旋着不走,时间稍久点家里的人肯定要害一场大病的。

乌鸦是阴属性的生物,自带大量阴气,对人无益。

王长生抬头看着公墓里柏树上枝头落得黑压压的一片,这种情况属实太少见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公墓下方必然有点什么不寻常的。

“这里以前是干什么的?”王长生皱眉说道:“时间越早越好,七叔你知道么?”

“以前?荒地啊,后来被咱家开出来做公墓了,我记得请来的那位风水大师说,这里阴气很重,适合做墓地。”

“再往前呢”

唐七叔愣了下,就摇了摇头,忽然公墓守陵的老人说道:“再往前这里也是荒地,不过却是乱葬岗,我家就是住这边的,听我太爷说起过他那一辈这就有很多的坟头了,他说以前有外乡人逃难到这里,本打算要在这开荒,扎根,落户的,但来的人只住了几天就搬走了,说这里晚上凉的有点渗人,那时可是大夏天啊,岭南和广佛的气温都快四十度了,住了几天不少人都病恹恹的提不起精神,于是就全都搬走了,到后来只能成为了一片乱葬岗,活人是住不了的”

王长生笑道:“大爷,我看你挺好的呢?”

守陵的老人淡淡的说道:“算命的说我命硬,阳火烧的旺。”

王长生瞥了这老人一眼,对方身上的三盏火确实烧得很旺,远比一般的青壮年都要火势冲天,这世上就有那么一种人算是天赋异禀,他们生来就是阳气盛阳火旺,真要是碰到龙虎和正一这种正统道门的人,当真会被人叫一声我看你骨骼清奇,以后振兴门楣的大事,就交给你吧,妥妥的会被收为弟子的。

只可惜这老人的年岁太大了些已经到了迟暮之年,早几十年被人发现,那就是少了个守陵的,多了一个道家正统传人。

“走吧……”王长生望了一眼公墓,跟唐七叔上了车,他已经看出此地的问题在哪了,这公墓的下面必然是一片古坟场。

古坟场其实就是古战场,明清往前曾经战事颇多,几乎每一个国度的建起都是从一场场厮杀之中,在血肉和尸体上堆积起来的。

两军交战必有死伤,少了可能万八千的,多了可能数万数十万都有可能,死了这多士兵自然不可能把尸骨运回去,基本都是就地掩埋了,所以古坟场也俗称万人坑。

这种地方阴气极重不说,更是充满了无边的戾气。

战国时期,秦国大将白起在长平一役就坑杀了四十万的降兵然后全都埋在了长平,从而铸造了杀神白起之名,据说白起死后入阴曹地府,由于身上杀气太重,阴差都不敢为其引路,最后没办法只得由鬼王等十大阴帅亲自出面,这才领着白起上了黄泉路,到最后判官为其断功德和因果的时候,更是都断不下去了,因为白起一生杀人太多,按理应该送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但是白起杀气涛涛,恐怕在地狱中都镇不住,最后没有办法送到了地藏那里,用地藏本愿经来渐渐的磨掉他那一身冲天的血气。

所以,这种古战场由于杀气和阴气太重的原因,用来修炼一些巫术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较之寻常的地方肯定是要事半功倍的,难怪九阳动了心思,但他却没办法和人明说,只能想着偷摸的弄到手据为己有了。

可惜十八拜都拜了就差这一哆嗦,半路碰上了王长生这个程咬金。

两个多小时后,从广佛回到徐行村,王长生刚进到徐府,就看见一行人走了出来,徐盛堂夫妇陪着,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不少,言谈间还洋溢起了笑意,唐七在他身后说道:“来的是总院的副院长和内科的两位主任,过来为小姐检查的,看老爷的意思,人应该是无碍了。”

王长生“嗯”了一声,忽然间抬起头,发现那栋小楼的门旁靠着一道身影,正抱着胳膊望向这边,对方抿着嘴唇眼睛里闪烁着火花,眼神直勾勾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王长生顿时就感觉浑身上下都一阵冷飕飕的,对方这杀意有点重啊。

唐七叔说道:“小姐起来了……”

小姐,就是徐府的大小姐徐木白,徐盛堂的女儿,他还有个儿子一直在国外经营徐府的海外产业,国内则是交给了这个女儿来操办,徐茂公下面人丁茂盛,但到了徐盛堂这里就有点寒碜了,费了好大的劲才和自己媳妇捅咕出一儿一女来,但好在是量虽然少但都是精华,他的儿女都是那种出类拔萃的人中龙凤,能够承接家业的。

“王先生回来了?”徐盛堂送完人后,看见王长生打了个招呼,然后朝着徐木白招了招手,等女儿过来后,他就说道:“木白还不谢谢王先生,要不是她,你的命恐怕就……”

徐木白直接打断了徐盛堂的话,看着王长生说道:“我谢谢你”

这句谢谢说的,就跟有人拿着枪顶在她脑袋上说的一样,徐盛堂略微皱眉说道:“不好意思王先生,木白大病初愈,可能身体有点不适”

王长生笑道:“不用客气,按劳取酬么,态度不是问题”

“您里面请,我这里还有点事要和您聊聊”徐盛堂伸手示意,然后冲着女儿说道:“你的病刚好可能不太舒服,先回去休息,我和王先生还有些事情要讲”

徐木白摇头说道:“不用了,我也要透透气,你们聊你们的我在旁边听听,想来你们说的也是跟我有关的”

“老七,送几杯茶过来”徐盛堂吩咐道。

随后徐盛堂和徐木白跟王长生对坐在厅堂里,这女人确实很有大家风范,哪怕是大病初愈,坐着的时候也努力的保持着端庄和从容,两腿并拢双手放在腿间,目不斜视,笑得是有点勉强,但绝对很典雅。

第17章我是保镖

徐盛堂和王惊蛰聊的,是一个让他绝对没有想到,但却很在情理之中的问题。

徐盛堂说,看起来问题似乎已经解决了,但我觉得依然没有,因为谁也无法确定对方会不会第二次将手再伸向他的女儿,毕竟他们的目的没有达成,难保不会故技重施,所以徐木白的安全似乎看起来很难得到保证。

王长生听完,就皱眉问道:“那您是什么意思?”

徐盛堂将锦盒递了过来,说道:“这是先前答应王先生的报酬,我们自然不会反悔,但我接下来想说的是,是否可以请王先生暂时留下来一段时间,陪在木白的身边,如果对方真的故技重施了,也好有个防患,时间倒也不会太长,两三月基本也就差不多了,当然了在这期间我们也会按月付给您满意的报酬。”

王长生听闻,先是愣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他们昆仑观弟子可从来没有给人当过什么保镖,但随即他觉得有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了自己的眼前,那就是这个活计似乎比摆摊算卦赚钱要来容易和快一些,在岭南等着王长蓉放假然后一同回家,还有两个多月左右,似乎严丝合缝的和徐盛堂的请求对接上了。

你不得不佩服人的语言艺术很巧妙,同样的一件事,两个说法起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结果,徐盛堂要是张嘴说我雇佣你三个月,王长生肯定就嗤之以鼻甩袖子就走了。

王长生略微一想,点头说道:“好,两个半月,我可以接受”

“谢谢……”徐盛堂伸出手说道。王长生跟他握了一下,忽然间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吭声的徐木白,插了一嘴说道:“你们好像没人询问过我的意见?毕竟,似乎我才是主角的。”

徐盛堂扭头,用着不用质疑的语气说道:“我不询问你的意思是因为,你得接受,出于你的安全考虑这段期间里你的身边必须得要跟着一个稳妥的人,王先生正好合适,还有,你的任何反对都是无效的。”

徐木白拢了拢头发,皱眉说道:“我有个条件。”

“你说”

徐木白看向王长生,说道:“不要干涉我的任何私人生活,看到的听到的就当没有看到没有听到。”

王长生“嗯”了一声,说道:“能让我感兴趣的事,其实很少。”

说完,王长生起身告辞,他走了以后徐茂公拄着龙头拐走了进来,徐木白上前扶着爷爷的胳膊,他揉着她的脑袋说道:“大病初愈多歇歇,不要乱走,你的身子应该还比较虚,我已经让人给你开了个进补的方子,在家多休息几天,工作的事不要急。”

徐木白笑道:“你也知道我闲不住的爷爷”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徐茂公点了点她,然后冲着徐盛堂问道:“他答应了?”

“两个半月”

徐茂公说道:“循序渐进也好,他这种人性子比较淡,诉求也不是很多,你一上来就跟他讲进到徐家做供奉,反倒是会让人起了反感的心思,这和谈生意没什么区别,总归是熟了才好做,两个半月的时间,我想应该可以让他觉察到我们的诚意了。”

徐木白惊愕的说道:“你们想留下他?”

徐茂公淡淡的说道:“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

王长生回到自己的房间,从盒子里拿出那串念珠放在眼前端详着,珠子上除了有着一道轻微的裂痕,其实质地看起来相当的普通,但王长生却能看到,这念珠的表面覆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这串念珠,送到懂行人的手里,恐怕你让他倾家荡产来换的话,他可能都不会犹豫,毕竟念珠可以为人挡下两次横祸,说白了这也许就是多了两条命。

法器这种东西,佛道两门都有,白马山老道手里的那面镜子和王长生新到手的念珠都是法器。

这种法器的形成其实很有说道,名山大川中的千年古刹,道观,信徒都颇多,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来朝圣祭拜,众生祈愿下那种源源不断的念力就会汇聚到道观或者寺庙之中,德高望重的高僧和道士身上常年佩戴的器物就会被长时间的受到浸淫,再被高僧,道士经过祭练以后,就会形成各种各样的法器了。

这类法器,王长生也能造得出来,但是还达不到挡三次灾的程度,一次问题不大,两次有点勉强,三次他的道行还不够,要是小师叔和他师傅的话那肯定没问题,甚至几位师兄也都可以,但他这个昆仑观小师弟就差了点。

没办法,宝宝还很嫩。

“行走江湖必备啊……”王长生收起念珠,从徐府中出来了,徐木白还得要两三天才能痊愈然后再出家门,他这两天暂时还不用看着对方。

王长生来到西关街上的时候,梁平平正在收摊,已经把二胡给装了起来,看见他来了就有点发愣,梁平平以为两天没见,对方可能是走了。

“找了个好活,以后不用摆摊了,但是我和你不能白认识一场,今晚我请你喝酒,火锅怎么样?”

梁平平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还有个朋友,今天要过来”

王长生有点诧异,因为他觉得梁平平这么闷,不懂得变通的人,居然会有朋友,这可有点难得了。

“没关系,一起,一起”

梁平平说道:“他,可能和正常人有点不太一样,我觉得你也许不会习惯”

王长生惊讶的说道:“比你还闷么?”

梁平平:“……”

王长生尴尬的说道:“没事,一起,一起”

王长生和梁平平从西关街出来,找了一家潮汕牛肉火锅店,梁平平跟他讲,来的这个朋友也是在西关街上认识的,时间倒也不是很长,大概两个多月左右,双方也不是很了解。

“他前段时间说是出去办事,一走半个多月左右,今个才回到岭南,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要聚聚的”

“人来了么?”

“刚刚给他发了信息,说是马上就要到了”

“咣当”这时火锅店的门被推开了,一个风风火火的青年梳着鸡冠子头穿着很嘻哈的走了进来,抻着脖子扫了几眼后看到他俩这边,就甩着膀子走了过来,边走边说道:“这地方喝个屁的酒,去酒吧啊,那里都是妹子,各种大长腿肤白貌美什么的,嗷嗷带劲”

店里的人眼睛齐刷刷的看了过去,凌平平尴尬的笑了笑,王长生点头说道:“这是挺另类的……”

第18章这个名字有点贵

这青年留着典型的莫西干发型,穿着嘻哈风,脖子上还挂着个骷髅头的挂链,走起路来风风火火地,拉过一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就坐了下来,斜了着眼睛瞅着王长生,说道:“小萍萍啊,你也不介绍下这哥们?”

“不要叫我小萍萍,我叫梁平平……”梁平平瞪了他一眼,指了指王长生说道:“王长生,他叫周皇帝”

这青年有一个很奇葩,但不得不说又很大气的名字,他特意很傲娇的又说了一遍:“我姓周名皇帝,族谱上说的,俺家是周武王的后代,到我这一辈觉得有可能会光宗耀祖,于是起名周皇帝,真是很有寓意的一个名字啊”

王长生一脸懵逼,顿了半天后才说道:“周武王,不是姓姬么,你一个姓周的和他有啥关系啊?”

周皇帝眨了眨眼睛,镇定的说道:“啊,那个,不姓周么?”

梁平平难掩尴尬的转过了脑袋,王长生硬着头皮解释道:“武王是号,他姓姬”

“那我姓姬也不太合适啊,万一以后有谁介绍我,说这是小姬吧,那岂不是很尴尬?”周皇帝一本正经的说道。

梁平平直接无视了他的无知,伸手招呼服务员过来,说道:“点菜。”

王长生掏出烟,朝着周皇帝示意了下,也打量着他,他绝对不会为对方的名字而感觉到尴尬,更多的则是惊奇和有那么一点不解,人的名字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姓名多少都会和人的命运挂上钩,起名的时候都是根据八字和五行来的,人若命中缺什么名字里就带上什么,少了哪就多加到哪。

但是有一类名字,一般人是带不动的,比如周皇帝这种。

王长生就听师兄说过,有个孩子姓武,出生以后父母也不知道是无知还是图新鲜又或者是想特立独行,居然给小姑娘起名叫武曌,于是这个孩子灾难性的人生就到来了,一周岁过后尚在幼儿时期的孩子被妈妈抱着逛街时,一头就从怀里扎了下去,摔断了胳膊,等好了痊愈以后没过两年,能走路时磕磕绊绊的栽倒在了喷泉的水池了,足足过了两三分钟才被人发现差点就被淹死了,六岁那年一辆失控的车子从她的腿上压过,在床上躺了半年,等上了小学以后和同学在教室里追逐,没想到摔倒了被一根米插进了腹腔。

一直到这孩子十八岁那年成人,向来都是波折不断,特别是在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和朋友在湖边玩,明明她在离水边有四五米远的地方,却不知道为何,居然自己鬼使神差的就走进了湖中,和水都淹到了脖子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于是拼命的挣扎,但总感觉在水里的脚踝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一样,一直将她往水中拖拽着。要不是当时恰好有个道士路过,将她从湖中给救了上来,人恐怕是得要活活的淹死了。

这个救人的道士就是王长生的三师兄,他就说了这孩子起名犯了忌讳,起什么不好,名字中偏偏带了一个曌字,这个字是当年唐朝大臣宗秦客在武则天称帝前一年多时创出来的,意指日月凌空,普照大地,这个字只有武则天能用,因为她是一代女皇,奉天承运了的,旁人若是用了这个字,恐怕就承受不住这个气运了。

因为,你根本就没办法和一代女皇去比。

后来,王长生的三师兄断出来这姑娘的问题出自何处后,就奉劝她的父母换个名字不能再用这个曌字了,当然了就算改名恐怕也无法压住小姑娘身上多年来积攒出的运道,于是王长生三师兄就让他们在自家门前修了一座方坛,坛中有三根九米多高的水泥长柱,就像是点了三根长香一样。

这是敬天的意思,因为武则天是一代女皇,可称天子,以此来祭天那意思就是我知道错了,老天爷你不要错过我了。

果然,从那以后这个姑娘的运气好了,再也没有那么多邪门歪道的事了。

王长生看着周皇帝,其实他这名字也犯了同样的忌讳,按理来讲他肯定是扛不住的,但王长生却发现周皇帝的面相贵不可言,虽然打扮另类,行事张扬,可他的两根眉毛的尾端都是朝天上扬,眉心当中异常发亮,两边的耳垂耷拉下来,上面的肉非常的厚实。

有一个就是两耳宽大的人,后来也算是做了皇帝,他就是三国时的刘备。

周皇帝的面相很好,放在以往就拿他现在的一张面来看的话,那最差也是王侯将相的命,如果是生逢乱世都有可能改朝换代了。

这人,很有意思。

王长生就敢肯定,若不是周皇帝的命相太贵,他都很难活蹦乱跳的活到现在,皇帝这两个字他肯定受不起。

王长生打量完对方,一个三十多岁典型的少妇风格的老板娘拿着菜单过来了,说道:“先生要大锅还是中锅的,大锅128中锅88”

“呀,你们店里的锅,价有点略高啊。”周皇帝眨着眼睛问道:“听你口音,好像是北方的,大家都老乡,便宜点不?”

少妇笑眯眯的说道:“老弟,咋的啊,就吃个火锅我还得和你捋捋前世今生呗?老弟啊,就你这个气质我觉得128都有点便宜了,您一来我们这小店都蓬荜生辉了,这个价格有点配不上你了”

周皇帝美滋滋的捋着自己脑袋上的一撮鸡冠子,说道:“是么,我也觉得我这气质有点岭南吴彦祖的味道,啥也别说了,老妹哥就问你,点大锅送电话号不?”

少妇笑得花枝乱颤,眉开眼笑的说道:“我老公正在后面磨刀切肉呢,你要不去问问他?”

“算了,算了,和谐社会谈什么刀枪炮啊,一点都不文明,吃饭,吃饭……”周皇帝讪笑着说道。

王长生靠着梁平平小声的问道:“我是新认识他的,我就想问问,他的路子一直都这么野的嘛?”

梁平平无语的说道:“这都算是收敛的呢,你等他喝完几瓶酒下去,他觉得整个岭南都是他的了,长生啊一会你看他要是喝多了一定要拦着,真的,我就奇怪了,咱们泱泱大国五十六个民族,那五十五个喝完酒都载歌载舞的,偏偏咱们大汉民族喝完就有种横刀立马向天笑的感觉,惹得不光是事,都是新闻呢。”

“了解,了解,我一定劝着他点……”

梁平平没想到,他这绝对是所托非人了,因为刚从昆仑观上下来的王长生,当了十年的苦行道士,对于酒肉来说,那见了都比见到美女还要亲的,这哥们吃喝起来自己都刹不住车了,哪还有心思管别人啊。

热腾腾的潮汕牛肉火锅上来,放下切好的新鲜牛肉,滚几滚捞上来放进嘴里吃着,在配上一杯冰镇的啤酒,这种感觉顿时都能把人给升华到神仙站不稳的层次了,特别是三个年龄相仿的青年,吃着火锅唠着嗑,感情也在迅速升温了。

男人之间的友情,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一顿酒建立不起来的,如果不行,那就再来一顿。

有的时候你不得不承认世间的缘分是很巧妙的,王长生,梁平平和周皇帝这三个来自于天南地北的年轻人,在西关街上接连偶遇之后,可能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在若干年以后居然谱写出了一段桃园三结义的凯歌。

肉越吃越少,酒越喝越多,到最后三人几乎都已经不怎么动筷子了,但举起酒杯的频率却没有慢,地上已经摆满了空荡荡的酒瓶子。

喝酒的人就是这样,开始的时候梁平平还矜持的想着要控制下喝酒的节奏,小饮即可多喝了容易伤身,但是他架不住周皇帝和王长生的推杯换盏,喝到最后他已经把矜持的念头全都给抛在脑后了。

华灯已过,深夜来临,坐在火锅店里已经喝了几个小时,三人的眼神多少都有些迷离了,他们天南海北的扯了很多,话题辗转了不知道多少个,但有一点不知道是默契还是分寸,那就是他们谁也没有去打听对方的来路。

并且各自也肯定都看出来了,似乎每个人的来历都有可琢磨的地方,有些人尽管看着很内敛,普通,但这些人骨子里的闪光点,是根本掩饰不住的,总会在不经意间挥挥手就洒出来。

时间一晃到了子时左右,店里的客人已经走了很多,就只剩下两桌了,周皇帝举着杯子说道:“青春小酒就是喝,今天喝完明天喝,来,哥俩干了这杯友谊的……”

“咣当”周皇帝正喷着唾沫星子煽情的时候,店门忽然被人推开,门口站着三个低着脑袋的人,随即有人迈步进来时脚下忽然一个踉跄,脚尖就绊到了门槛上,一头栽了进来。

“唰,唰”王长生和梁平平还有周皇帝同时侧目望去,就看见另外两个人进来时,脚也先后都在门槛卡了一下,但他们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站起来后走向了旁边的那一桌,只是他们走路时稍微有些奇怪,都是垫着脚,脚后跟没有落地的走了过来。

王长生皱了皱眉,一饮而尽杯中酒,周皇帝面无表情的笑了笑,梁平平说道:“怎么有点冷了呢?”

老板娘看见有客人进来,就连忙拿过菜单迎了过来,那三个走路姿势奇怪的人都默不作声,手指在上面随意的点了几下,然后就呆坐着一动不动了。

“这空调开得是不是有点大了,怎么感觉凉飕飕的呢……”老板娘打了个哆嗦,嘀咕了一声走了。

第19章我来自……

刚刚还举杯邀明月的三人顿时都不吭声了,王长生瞥了眼旁边那桌,这几人脚尖依旧垫着,脚后跟始终都没有落地,脸色发白嘴唇青紫,眼神有些直勾勾的。

这几人一进来,脚绊倒在了门槛上,王长生就知道他们是咋回事了,这是鬼上身。

一般鬼上身就两种方式,一是叫背驮鬼,就像刚才进来的人那样脚尖着地脚后跟不沾,走起路来身子前倾,所以遇到门槛的时候就迈不过去了。

有一个民俗现在城镇里已经比较少见的是,以前的房子特别是在北方农村,家家户户都会装一道门槛,当家里有人来进屋时绊倒在门槛上,就知道这是被鬼上身了。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民俗罢了,可能绝大多数的人家都没有碰到过这种状况,但门槛子挡鬼也确实是一种风俗。

门槛这玩意说道还是比较多的,像寺庙中的门槛就装的比较高,并且还不能踩,传说门槛是佛祖的肩膀,你只能抬腿迈过去。

还有种鬼上身,就比较麻烦了,那就是人的阳火肩头的两盏已经熄了,鬼全都附着在人身上,达到了完全控制的地步,就像有些港产鬼片里的那样,都能来去如风了。

王长生没有看到的是,梁平平转过脑袋的瞬间,两只眼睛忽然出现一黑一白两个瞳孔,在梁平平的眼中,那三人的三盏阳火虽然没有熄,但已经烧得明显不那么旺了,就像是在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片刻后,老板娘端上来几盘肉还有些青菜放在桌子上,说了声您慢用后就走了,这时另外一桌客人也走了,店里就只剩下王长生他们和对方。

这几人并未动筷子,直勾勾的眼神盯着桌子上的肉和菜,但是忽然之间几盘牛肉迅速就干瘪了下去,就像一瞬间被蒸发了水分一样,逐渐变成了肉干,那些青菜也很快的枯萎,变得干巴巴的了。

很惊悚的一幕,也没引起王长生,周皇帝和梁平平的诧异,他们就仿佛没看着一样,端起杯子喝着酒,等他们一杯酒喝完,那三人无声无息的站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忽然之间,三人相视一笑,有些默契不需要刻意的描述。

有句话说地很好,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王八瞅绿豆对眼了,王长生,周皇帝和梁平平虽然他们从来都没有打听过对方的来历,但用眼睛看也知道,这都是来者不善的。

没办法,个人的气质摆在那里呢。

“买单……”王长生召唤了一声,老板娘走后面过来,扫了眼旁边那桌,说道:“咦,吃的这么快?”

老板娘刚说完看着桌子上干瘪的肉和干枯了的青菜就吓了一跳,桌子上还放着一摞的冥币。

老板娘愣了半晌,顿时破口大骂道:“和我装什么妖魔鬼怪,不知道我这店里是供了关二爷的么,来我这里偷鸡摸狗,瞎了你们的狗眼。”

老板娘骂骂咧咧的了过来,王长生从身上掏出钱递了过去,眼睛瞥了眼角落里摆放的神龛,上面供着一个拿着把青龙偃月刀的关二爷铜像,下面插着三根长香和一些贡品,这关公的质地看起来似乎不错,擦地一尘不染的。

王长生轻声说道:“老板娘,你家的关二爷放错地方了,脸最好朝着东边。”

老板娘茫然的问道:“为啥啊?”

王长生看了眼门外,关二爷正对着的方向有一座高架桥,这座高架拐了一道弯的地方正要压在了这家火锅店的房顶,这在风水中有个说法叫挡煞,也就是说这关二爷的运道被那座高架给挡上了,你得把关二爷给绕开才行,换个方向就可以了。

摆放物件历来很有说法,就拿神龛来讲,不是说你随便找个地方放在那就行了,放在家中或者店里那都是有规矩的,得由里朝外,冲着大门,干净整洁什么的是必须的,更不能对着床,最忌讳的就是神龛上面压着横梁,不然起不到供奉的效果,还容易给自家招上麻烦。

就比如这家潮汕牛肉店,就犯了这个说法,门外的高架把他们家的屋顶给压上了,这才导致三个鬼上身的人找上了门,如果不处理妥当的话,那这店往后的生意恐怕得要大受影响了,再往后如果还有登门鬼,恐怕店里的人说不得要害上一场病了。

王长生他们也不是路与不平一声吼,反倒是觉得今个这事来的有点太稀奇了。

这个就得先说段题外话了,岭南作为国内的经济大市早年间发展的时候,曾经有位风水大师对此规划布局过,也就是说这座城市的风水是属于招财的,很多商业区,居民和官方办公地,是被刻意布置过的,像这样的城市一共有好几处,岭南是一个,长江以北的沪上算一个,再往北那就是一国之都城了。

据说这三座连成了了一条线的超大都市,早些年间着实被上面下了一番功夫,为的就是以后的腾飞做准备。

所以,岭南这里的风水还是不错的,首要一点就是财气重,财气重的地方是能镇得住一些魑魅魍魉的,断然不会出现有孤魂野鬼随便乱逛的情况,因为这些东西受不住这座城市的气运,完全都有可能被压得喘不过气了。

今晚,来的这三只小鬼,就让王长生他们感觉略微有些诧异了,什么时候这些孤魂野鬼胆子这么大,敢堂而皇之的在街上乱逛了?

王长生买了单,随即起身就朝着屋外走去,梁平平和周皇帝也随即跟了出去,三人出来后看向街边,那三个被鬼上身的人正垫着脚尖走在街上。

你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不管是月光还是街边的霓虹灯,都未将他们的影子给映衬出来。

梁平平说道:“我来自海外的一座岛,那里叫做蓬莱,蓬莱仙岛”

王长生说道:“我来自西北的一座山,那里叫昆仑,昆仑玉虚峰”

周皇帝沉默了半晌,说道:“我来自于三十六洞天……”

第20章天有异象

传说中道家有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统称为洞天福地,来自遥远的传说是有神仙住在这洞天福地中,传说其实就是谣言,因为谣言的根本来自于无法确定。

洞天福地确实有,就像人死后会进入阴曹地府一样,没什么奇怪的,只不过是常人看不见进不去罢了,其实偶尔也有人在人迹罕至的地方看见过有人神奇的出没,比如几乎无人踏足过的神农架,后来有人信誓旦旦的讲,自己可能是碰上了传说中的野人,也有人在白山天池中见到湖中有什么影子在游动,没办法解释就说那是天池怪兽,在可可西里的无人区里,曾经有考察队发现过人类的足迹甚至还有尸骨等等,其实这些地方都是洞天福地之一。

王长生虽然惊奇周皇帝来自于三十六洞天之中,但也就是惊奇一下罢了,毕竟昆仑玉虚峰在很久以前也属于洞天福地之一。

蓬莱仙岛也是,不过后来不知是何原因,从洞天福地中出来了,自立一派为蓬莱。

周皇帝说了句自己来自三十六洞天,王长生和梁平平侧目看了他一眼,就没在往下问了,三个青年循着街道那头,缓缓的跟了过去。

“子时一过,天地间阴气大盛,但是这岭南风水极佳,财气重,也能压得住这阴气,这帮魑魅魍魉,孤魂野鬼哪里来的胆子,敢这么在街上晃悠,难道就不怕被人给收了?”梁平平皱眉问道。

周皇帝眯着眼睛说道:“那就是岭南风水有变了。”

王长生顿时一蹙眉,抬头望了眼天,一只手背在身后掐算着,一座城市若是风水有大变那必然天上会起异象,像什么乌云压顶,西天彩霞一类的,但此时岭南的上空一片晴朗,星光闪耀,能见度相当的高,并没有出现什么天变异象,坊间的阴气也没有太盛,看起来一如往常。

这座城市的风水,至少暂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王长生摇头说道:“风水无恙,再看看吧……”

街上的三只背驮鬼脚跟不沾地的走过两条街道,此时已到午夜,哪怕岭南有不夜城之城,夜生活相当丰富,但行人也少了很多,只偶尔会有车子经过,这时另外一条街上忽然之间又有几人走了过来,王长生他们顿时一愣,这几人身上阴气涛涛,走路跌跌撞撞,明显也是鬼上了身的征兆。

周皇帝无语的说道:“这是要开聚会么,凑两桌麻将都够了”

“看那边……”梁平平拧着眉头指了指另外一条街边,几道黑影忽然飘然而至,脚不沾地,身形鬼魅,这就不是鬼上身了,而是人冤死或者横死之后的亡魂没有去往阴曹地府,留在阳间从孤魂野鬼演变成了厉鬼。

这种东西,已经可以害人了,以前港产有一部鬼片叫猛鬼办公室,一栋写字楼里藏了一只索命的鬼,就是此类型的。

岭南的街道上,就此出现了很诡异的一幕,一排人垫着脚尖脚跟不沾地的游荡着,身后跟着一群常人看不见的厉鬼,排成排队成队,越汇聚越多,渐渐的一整条街道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了。

一般有路过地人,只看见有十来个人低着脑袋默默的走着路,并未看见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黑色的影子。

三人满目皆惊,这种状况历来罕见,寻常碰见个几只已经够稀罕的了,一下子铺天盖地的冒出来这么多,实属罕见。

渐渐的,这一群走向了白马山的南麓,这里山中人迹罕至,远离了白马观所在的另一座山头。

山麓上,鬼影重重。王长生仰着脑袋叹了口气说道:“百鬼夜行了”

周皇帝和梁平平顿时一愣,两人不可置信的同声说道:“百鬼夜行,搞的什么鬼?”

古来就有传言,说是阳间有一种诡异的奇景叫百鬼夜行,夜幕降临子时将到之际,会有百鬼行于阳间。

在阴间的奈何桥头上看到这一幕并不稀奇,那是亡魂等着过奈何桥喝上一碗孟婆汤后进入酆都城等着枉生投胎,但是在阳间看见百鬼就太不寻常了。

据说,遇见百鬼夜行的人,先是会害了一场大病,然后终生霉运当头,诸事不顺,这还只是遇上而已,如果若是被百鬼给缠上,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百年难得一见的百鬼夜行都被我们给碰上了,你俩说,我们是跟过去看看,还是就此掉头?”周皇帝感叹着问道。

梁平平说道:“我无所谓啊。”

王长生舔了下嘴唇,看着白马山的方向,表情渐渐的有点凝重了起来,他隐约感觉势头似乎有些不对,倒不是说碰见百鬼夜行什么的他觉得无法接受,而是百鬼来的地方让他出现了疑虑。

这里是白马山,是粤省九连山的支脉,经南岭东部,在往北山脉则就走向了昆仑。

玉虚峰上的昆仑观,有本观中历代前人踏遍万水千山之后总结出的山水脉络图,其中详细的记载了自万山之祖昆仑绵延而出的各条脉络,王长生对其自然是背的的滚瓜烂熟了,他当然知晓白马山中,就有一条龙脉的支脉。

其实说到岭南这个地方很有意思,古来这里就是古都,老早便有了人际,可是其古都的名号却比那几座六大古都差远了,久而久之都没有人将岭南冠上古都的称谓了。

总而言之就是,这里从来都没有成为过一朝之都城。

也不能说没有,倒是也有一次,不过运道太短了一些,短到根本就无人记得和在乎了。

根据史书上的记载,当年赵佗拒不出兵,是导致秦朝灭亡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赵佗手握数十万秦兵,如果要是前去救秦的话,那项羽和刘邦哪能那么容易攻下秦皇啊,历史可能就不是现在的这个历史了。

秦灭之后,赵佗便建立了南越国,建都岭南开始称帝了。

后来二代南越王赵眜,将自己的陵墓建造在白云山帝龙脉的结穴位,希望借助帝龙之气让自己的后代能够一统天下,让南越就此兴隆起来,只不过可惜的是,白马山帝脉的真龙之气,因秦皇的破坏,早已元气大伤根本就不足以支撑起一个过渡了,所以南越历经了几十年后,就被汉武帝给灭了,存在的年限实在是少了一点。

历来都有规矩,那就是朝不过百,不为国。

再往后也曾经有几次想要建都岭南的机会出现,只不过都有风水大师断定,这里的龙脉支脉早就被毁的支离破碎了,哪怕是正在缓慢的聚气修复,也不足以成为一国之龙脉了。

就这么的,岭南很可惜的错过了几朝古都的称号,真要是其中的支脉还完好无损的话,恐怕秦淮,余杭,长安这些古都后面就得再增加一个了。

这个事,王长生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因为昆仑观中观下行走的人,终生的信条就是护佑各处龙脉或者支脉,哪怕是残破了的,也不例外。

更何况,岭南这座城市经过千年的发展,地气已经逐渐在复苏了,特别是到了近代以后,经济跟插上了翅膀一样一飞冲天的成为了经济大省再以财运相辅,更加铸就了那条支脉的恢复程度,到如今几乎已经复原得差不多了。

王长生此时的疑虑是,这莫名其妙出现的百鬼夜行,行到了白马山,是有人在动白马山上的那条支脉,所以他的脸色当即就阴了。

咋的,不过了啊,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面前班门弄斧,非得挑衅昆仑观的威严么?

龙脉这种事,可大可小,但不管如何都绝对不能碰触。

“我得跟过去看看,你俩……”

周皇帝大大咧咧地摆手说道:“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过去散散酒劲了”

王长生说道:“可能会有什么纷争出来”

梁平平一扬手中的二胡,说道:“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梳理下筋骨了”

白马山南麓并无山道,山坡上荆棘密布,树林丛生,这里从未被开发过,所以走上山时脚下有点难行,百鬼夜行速度极快不受地形限制,所以当三人进山以后没过多久就没了百鬼的影子。

但此时,忽然之间白马山上空,一片不知从何而来的阴云笼罩在了头顶,遮天蔽日,不对,应该说是蔽星月,只是片刻的工夫就笼罩在了山头之上,仿佛有暴雨将至一样。

王长生抬起脑袋,眯着眼睛透过林间枝叶望向上方,到底还是天有异象出现了。

周皇帝说道:“似乎是人为的?”

“你怎么知道?”梁平平问道。

“夜观天象了啊……”

于此同时,距离三人不过两里地左右的山头,站着几道身影,这几人身旁的地上插着几道旗子,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罗盘,正在慢慢的踱着步子,一手来回掐算,嘴中吐出几个字。

“山随水曲抱弯弯,必是有穴在此间,千里来龙,但观头一节,寻龙看千山,千山尽在……”

这人忽然脚下一顿,此时已然走了能有百米左右,他手指向脚下说道:“是在这里了,那一条支脉”

“亢”忽然间,一声龙吟从白马山上响起,还在南麓往山头上行走的三人顿时一愣。

王长生的脸色更是冷了又冷,他抿着嘴说道:“好大的胆子,还真是敢动这一条龙脉”

第21章代观替天行道

白马山头这“亢”的一声龙吟响起,其实听起来就像是凭空响起了一道炸雷,震得整座山头都颤了一颤,但是王长生的心头也同时一颤,毫无疑问这是有人把白马山的那条支脉给动了。

当初岭南这座城的风水格局,就关联着这条支脉,以此为基础布出来的风水阵,所以这条支脉一旦被动,那岭南的风水也有可能被破了,其影响是很深远的,最直接的变故就是聚财的格局会败了,经济逐渐出现衰退,大概百年左右就会一路衰败下去,想要再扶起来,那就不知道又是几个百年了。

以此带来的连锁反应,将会逐渐蔓延开来,就会像瘟疫一样席卷整片土地。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只不过是没有这么严重,两千年左右北方有一产煤大市,那时候街头都是豪车,别墅成堆的建,房价几乎领跑一线城市,你扔一块转头能砸到一堆百万富翁,身家千万和过亿的人都有三位数了,此地那是相当的富庶了,自然全是靠挖煤起家的,但过度的开采就导致了这里的地气受到了影响,富饶了不过几十年而已,一夜之间就从金字塔尖上掉了下来,数不清有多少人破产跳楼了。

只不过这里既没有风水局也没龙脉,自然引不起多大的注意,就因为地气受到了影响而已,还蔓延不到其他的地方。

但岭南就不同了,说白了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此时山头上,百鬼游荡上来,忽然之间一头就扎进了那片旗阵当中,全都隐没到了地下,山头下就是那条支脉的脉络,百鬼隐没其中就开始疯狂的啃食着,瞬间山头下就阴气大盛起来。

这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在顷刻间就萎靡下来,山上鸟惊飞。

龙脉有损,生机尽失。

白马山的上空,乌云压得越来越低,阴云中的龙吟起此彼伏酝酿着久久不出,似乎骤然下就会雷声大作,当山头下的龙脉被百鬼啃食的一干二净,这条支脉也就彻底的废了。、

山头上的几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脸上浮现出了雀跃和如释重负的表情,用不上天亮就能尘埃落定了。

行走在山坡上的王长生阴着脸看着白马山的上空,忽然之间他拔地而起,一手从身上抽出一道符纸,屈指弹出之后连点几下隔空画符,符纸上顿时出现一道缩地成寸咒,王长生身影几乎划过一片残影,人瞬间就消失了,下一刻他直接就冲上了山头。

周皇帝仰着脑袋,说道:“怎么急的好像他自己家的祖坟被刨了一样”

梁平平说道:“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跑偏了,你就不奇怪他刚刚用的那一手隔空画符?”

周皇帝两手一摊,平淡的说道:“小小年纪就出神了啊,有什么可奇怪的,我也行啊,我当初从三十六洞天里出来的时候,我爹就说过,做人要低调别骄傲,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天纵奇才的人物了”

周皇帝说完,鼓足一口气,两腿一弯顿时跃起,人“唰”的一下就消失在了梁平平眼前,他愕然一愣,无语的说道:“我认识的这两个,都什么人啊……”

出马的大仙,看风水的师傅,算命的先生,湘西的赶尸匠,下蛊的巫师还有庙里的和尚,说白了他们都是一群修身,修道或者修佛的人,习武者有学徒,师傅之称,修这些个自然也有等级上的划分,就像从风水师再到风水大师,都是一步一个坎走上来的,差一个等级就是差了一个境界上的修为,而他们也有个统一的界定。

修身相当于学徒,王长生十年前随师傅上昆仑山时就是如此,十年之后他下昆仑观就到了出神这一境界,最典型的就是可以隔空画符了,再往后为通阴,通的自然是阴阳两界,正常来说人死了才能去往阴曹地府,但是到了通阴就不再受这个限制,可以随意往来。

通阴之后则为得道,也就是得大道者的意思。

当年老子骑青牛出函谷关,就已经得道了,至于他出了函谷关后去了哪里那就无人知晓了,因为出了函谷关的老子也已过了得道这一境界,从此以后世间再无其人。

所以,无人知晓得道之后又是如何,只有传说。

王长生的身影率先出现在山头上,人还未到,声已至,他冷声说道:“白马山为九连山支脉,经南岭直到昆仑,为九连山龙脉分支曾立国南越,谁给你们的胆子来此擅动的?”

山头几人见有人突然到来,顿时一惊,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皱眉说道:“这里的风声怎么走漏的,暂时不要管这些,他若是敢管就给我全力拦住,破这条支脉的事,不容有误。”

“嗨!”另外几人应声点头,王长生听闻后顿时眯着眼睛说道:“鬼子?”

王长生也随即恍然了,断这条支脉的后果这群人肯定知晓,他估计也不会有人如此胳膊肘往外拐,干这种吃里扒外的事,但要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就没什么可诧异的了。

曾经生灵涂炭的战乱年代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伤疤肯定还在。

“唰”周皇帝此时已经跃然而上,落在了王长生身旁,他瞥了眼对方,皱眉说道:“什么意思?”

王长生抬起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说道:“没啥意思……”

周皇帝张了张嘴,无语的说道:“吃你一顿火锅,这代价可真不是一般的大,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啊”

对方四人一字排开,只有那拿着罗盘的风水师还有发号施令的人没动。

王长生放下手,低声说道:“一人两个,行么?”

“男人都说不行么?”

“平平呢?”

“你还指望一个拉二胡的过来手起刀落?”

周皇帝无疑是个手嘴都很痛快的人,他这边说着话同时脚下也动了,最先开始了手起刀落。

他不知道王长生为何要插手,但知道自己这一顿火锅不是白吃的,不为了别的,只为自己看他顺眼,也敌视这帮鬼子。

周皇帝率先冲了过去,身影如鬼魅一般,伸手就抓向面前一人,但让他有点出乎意料的是,对面这人的动作似乎较他还要快了一分,周皇帝明明已经看见自己的手已经摸向了对方,但手下却落空了,手掌径直从他的影子上穿了过去。

这就不是残影了,是忍术。

“噗”对方的影子爆起一股青烟,散了。

下一刻这人单手抓着一根树枝,荡在了一棵树下。

王长生见状,棱着眼珠子说道:“动我龙脉的事是一件,擅自越界又是一件,说破了天去,今天我都得要把你们留在白马山上,以儆效尤了……”

王长生单手朝天,肩膀一动,那把七寸长的桃木剑就从他身后的包中凭空飞出,顺着他的手臂跃上半空,王长生说道:“八百里瀚海无人烟,连绵不绝昆仑山,昆仑观弟子观下行走王长生,代观替天行道……斩”

昆仑观就是护佑龙脉的那一片天,自然可以称一声,替天行道。

“唰”那一把七寸长许的桃木剑,瞬间就好像跨越了空间的界限,随着王长生的那一声斩,飘然远去,剑尖刺向另外一人,对方如周皇帝先前对峙的那个一样,身影爆起一股青烟似乎就要遁走,但未想到剑来的太快,那青烟刚起,剑尖已然从这人身上划过。

一股血箭从他肩头飙出,此人的身子刚刚跃上半空就“噗通”一声砸在了地上,随即王长生两步跨了过去,抬腿脚落,四十二码的鞋底重重的踩在了对方的胸膛上,同时两根手指并拢,轻一环绕,已然远去的桃木剑在半空中兜了半圈之后一转剑身,随着王长生的手势就劈向了另外一人。

周皇帝见状,心里顿时惊了一声,王长生出手如此的干脆利索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但也升起了一股争强好胜的心思,没办法,他这人就是愿意攀比。

你行,我也不能不行啊,刚才的话都喊出去了。

“你们有看过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么……”周皇帝郎朗地喊了一嗓子,耸了耸肩膀说道:“我就是问问,其实我也不会”

正在对敌的王长生脚下差点一个踉跄,但是周皇帝忽然伸出手掌一翻,横于胸前,左手掐了一道兰花指,眼神凛然的喊道:“山有棱,三千丈,一丈千里……借我一里山,为印“

“搬山为印,泰山印”

周皇帝突然横推一掌,掌心上“轰隆”声起,瞬间就拍向了第三个人。

对方见状明显一愣,不知所谓,但他两手快速交叉指尖频繁交错,忍者中的结手印就是对敌的一种方式,一道完整的手印结完就是一招。

此人嘴中喃喃念着咒语,手速极快,当周皇帝一掌拍过来的时候,他也恰好结完了一道手印,随即嘴中“吼”了一声,自他双手上凝结出一记火光迎了过来。

周皇帝嗤之以鼻的冷笑了一声,说了句小巫见大巫,就只见一道山峰虚影突然狠狠的砸了过去。

“嘭”

山影是虚的,但却是周皇帝从泰山借来的一重山峰,不只是徒有虚表,而是却有其意。

泰山印,顾名思义就是泰山为印的意思。

那道火光弱了,散了,那道山峰摧枯拉朽一般的砸了过去。

“咔嚓”这人身上顿时传来一声脆响,人直接朝着后面飞了过去,身上骨骼在顷刻间就裂了好几处,然后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身子挺了两挺都没能爬的起来。

说来很慢,但王长生和周皇帝的出手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前后不过几秒钟,两人就干脆利索的各自解决了一个。

对方四人除其二,一个正挂在一根枝头下,另外一个侧目望来,眼神之中明显透着一抹震惊。

第22章八道咒

当王长生和周皇帝骤起杀手的时候,梁平平才背着二胡来到了山头,沉默的看了眼现场,他忽然坐在一块石头上,翘起一条腿摘下二胡搭在了腿上,琴弓搭在了琴弦上传来“嗡”的一声轻响,他略微的试了下音,尽管已经对这把二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但试音是习惯。

梁平平侧着脑袋一顿,忽然间右手一抬拉起了琴弓,顿时一曲“万马奔腾”的调子,磅礴大气的就被拉了出来,在这空旷寂静的山头上显得特别突兀,但紧接着王长生和周皇帝同时就动了。

听曲方知意,二胡已不是二胡,那是战鼓。

王长生两指点向那把七寸桃木剑,剑随意动“唰”的一下飞射而来,朝着不远处一人飞去,同时脚下用力踏着,下面的人胸骨当即碎裂开,嘴角渗出了一道血沫子。

发号施令的那人眉头当即一蹙咬了咬牙,右手伸向腰间从怀里拽出一把匕首,横在胸前脚下一蹬地面朝着王长生飞去,随后他旁边的那位风水师见状连忙躲向了一旁,他也没有料到来人会这么棘手,三两下就结果了己方的两个人。

梁平平的手指尖“万马奔腾”的曲子忽然急促起来,俨然已经到了高朝的那一部分,王长生和周皇帝从手起剑落到手起掌落,映衬着曲子汹涌澎拜的下着狠手。

白马山头冬风起,一片杀意昂然来,空气中弥漫着血气和肃杀的味道,躺下两具尸体之后,剩余两个鬼子也先后被击毙倒地,只剩那指挥的一人凭借着自己的一把匕首辗转腾挪在两人中间。

“你来还是我来?”周皇帝问道。

“一起,速战速决,下面的百鬼在祸害着支脉,迟则有变别耽搁了。”

“要活口不?”

王长生瞅了眼已经有点发抖的风水师,摇头说道:“这个不用,还有那个……”

“嗡!”梁平平手中二胡颤音忽起,王长生和周皇帝一人持着把木剑,一人翻手下印,两人几乎在瞬间各处一记杀招。

仅剩下的人见状,脑袋里的神经瞬间就绷紧了,两下夹击,他知道自己似乎敌不过,随即甩出手中匕首朝向王长生的同时,一手拍在胸腹间顿时“噗”的一声喷出一道血箭,人影随即暗淡起来,想要凭借着忍道秘法离开这山头。

王长生忽然转头,察觉到身前有一丝细微的空气波动,他伸手抓向一侧的桃木剑,猛地暴起伸直手臂,人在半空中就挥剑斜着插向了右上方。

“噗嗤”桃木剑瞬间就插到了这人的小腹上,此时他刚腾空跃起准备遁向远处,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自己的忍术居然被人给看破了。

“你,你,怎么知道……”这人操着一口生硬的普通话,不可置信的问道。

“噗通”两道身影落到地上,王长生低头说道:“道家的遁术比你们这拼接出来的忍术,不知领先了多少年,你们会的都是捡我们剩下东西捅咕出来的,我凭什么看不出?”

梁平平收手放下琴弓,一曲正好完毕,拿捏恰到好处。

王长生说地没错,忍术最初只是一种强身健体的武术,远不是现在这么神乎其神的,后来吸收了孙子兵法和密宗术法,这才演变成了如今的忍术,泱泱几千年大国繁衍出来的东西,确实是被这帮鬼子捡走以后才发扬起来的,还敢拿到这片土地上来用,岂不是就在班门弄斧?

那名风水师见状不妙,想要转身就从山头上溜走,周皇帝嗤笑道:“你要是能听得懂就留下别动,不然这山上真不差多你这一具尸体了。”

“唰”风水师脚下一顿,僵硬的转过身子,举起手哆嗦着说道:“不,不怪我啊,我,我是被他们强逼着来的。”

“汉人?”王长生冷眼看着他说道:“待会再说,老实眯着别动。”

王长生走到一杆旗子旁,这下面就是穴口处,穴就是龙穴,那条支脉的所过之处。

这风水师找到白马山头的龙穴口后就下了一道风水阵,将岭南城中的孤魂野鬼全都给引了过来,这才形成了百鬼夜行。

百鬼上山头,一头全都扎进了下方的龙脉中然后将其啃食着,龙脉里蕴含了大量的灵气,对百鬼来说就等同于是滋补了。

“龙脉废了么?”梁平平皱眉问道。

王长生看了眼头顶的那片天,阴云还在密布,正在朝外散着,云层中的“轰隆”声隐隐酝酿下始终没有劈下来,他就说道:“暂时还没有,那层阴云要是从白马山上散到岭南城里,那风水阵才会破龙脉才废了,现在还差那么一点”

“你能处理?”

王长生点头说道:“干的就是这一行,本职工作”

王长生朗朗的吹着牛比,很响亮,但这是他第一次监察龙脉。

百鬼在山下,灭了百鬼自然就可以了,但穴口太小王长生总不至于将山头全都给挖开自己跳下去手动清理掉,太浪费时间也太麻烦。

伸手拔掉风水阵中的旗子,王长生看了眼旗面,上面绣着古朴的花纹十分的繁琐,这些旗子一共十八面,三十公分长短左右,质地有些粗糙但充斥着股古朴的味道,明显已经有些年代了。

他刚将旗子拔下来,白马山上的乌云顿时就翻滚了起来,山下随即传来阵阵鬼哭狼嚎,隐约间还有几条孤魂野鬼蹿了上来,王长生随手将旗子扔掉,翻手从身上掏出一把符纸,跟梁平平和周皇帝说了声离远一点。

“哗啦”王长生手轻一抖,八张符纸依次散开,他将手指伸到嘴中咬破指尖快速书写着,片刻后八张符纸上跃然而出以他精血写出的一道道符箓。

“唰”符纸飞向半空,正要散落到地上,王长生嘴中语速极快的说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万神朝礼,驭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如律令!”

道门八大神咒,金光神咒,此咒一出雷霆万钧,魑魅魍魉,孤魂野鬼劲皆魂飞魄散。

第23章总得有个说法

八张道门金光神咒一出,顿时引得天上云中惊雷滚滚起来,当符纸骤然间碎成两片落下之后,一连八道惊雷“咔嚓”一下在瞬间就劈向了白马山头,声势浩大之下把整片山都震得晃了一晃。

以符咒勾动天雷,为道门正统道士,傍身必备技能。

本已经到了深夜,半座城市的人都被这晴天霹雳都给震醒了,白马山北麓的白马观中,片刻后就有几个道士匆忙穿着衣服走了出来仰头看着南面的一片天。

现任白马观主,那位和王长生见过两面的老道惊愕的看着惊雷已过的阴云。

“什么人这么大的手笔,居然在白马山上一连引出八道金光神咒,他吃得消么?”

于此同时,岭南城中,老城区的一间民房里拄着拐棍走出一迟暮之年的老人,捋着胡子看向白马山的方向,良久后才嘀咕了一句:“那山向来平静的很,但下面埋着一条支脉,该不会这龙脉有什么异变了不成,那岭南恐怕就不安生了。”

岭南大学里,后院有一排二层的小楼,这里住着的都是老学究,最老者甚至在民国初年左右就已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了,当惊雷过后,其中一幢古朴的小楼里,有人站在窗前同样也看着白马山这边,一脸的惊疑。

今夜的岭南,有太多人无法入眠了。

再说白马山上,雷声过后山下的百鬼尽数魂飞魄散,物竞生存的法则就是如此,别管是百鬼还是万鬼,最怕的就是两样东西,阳火和天雷,别说是雷劈了,哪怕就是响在半空中寻常的孤魂野鬼都会被吓得瑟瑟发抖,不敢造次了。

雷声过后,王长生走到龙穴口这忽然蹲下身子,用手掌探着地面,昆仑观中自有一套秘法可以查探各处龙脉,半晌过后王长生神情略微有些放松的站了起来,说道:“支脉的问题不大,虽然有些损伤,但总归是没破败到底,本来的风水阵又在,慢慢恢复就行”

周皇帝说道:“自带回血功能呗?”

王长生说道:“龙脉是一朝之根本,龙脉可旺国运,当然国运也可滋补龙脉,都是相辅相成的,只要这片土地上没有什么惊天异变就行了。”

王长生说完,三人就把视线落在了倒在地上的风水师身上,王长生阴着脸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他,这人咽了口吐沫惊恐的仰着脑袋。

“都这个年月了,还有人甘愿当汉奸呢?你脑袋里进屎了不成,听你的口音也是内地的,谁给你的胆子跟着鬼子来祸害白马山的这条龙脉,你这是打算让自己死了后去阴曹地府被祖宗十八代破口大骂不成?”

这风水师哆嗦着嘴唇说道:“我,我也不想的啊,这帮人把我家人都给掠走了,硬是逼着我来白马山上的,我,我要是不照着办,我一家都得死光了啊。”

王长生皱了皱眉,他估计也是如此,风水师绝对不是个缺钱的行业,这么说吧只要愿意,他们这类人被各大公司都得抢着要,一年就是啥也不干也会捞到手酬劳,真要是出手看看风水什么的,还会额外再捞一笔。

在北方可能会稍微差点,在两岭地区,甚至港岛,大澳,闽南这几处地方,一个有点本事的风水师肯定是个抢手货,所以缺点是不太可能的。

“他们?那你说说他们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

王长生顿时脸色一僵,脚下略微用力,这人顿时疼的额头直冒冷汗。

“真,真的不知道啊,半个多月前他们忽然找上了我,那时候我家人就已经被绑走了,我只能按照他们说的来白马山找到那处龙脉”

“不,不过,中途我曾经听刚才那人打过一个电话,用的就是汉语,他的意思是,是问如果岭南过后该如何,然后我就听到他讲下一站转战沪上”

岭南,沪上,京城,由南到北一条线上的三座重城,就是国之命脉。

周皇帝和梁平平听闻都是一皱眉,王长生听了确实嗤之以鼻的笑了,说道:“那我只能祝他们好运了”

昆仑观中,算上王长生一共七个弟子都分布在各地,他是观下行走,行监察各处龙脉之职,但是他一个人就是八条腿也肯定转不过来的。

这片土地上一共有二十四条龙脉,由昆仑山经南岭,秦岭,两淮,五岳直到观外的长白山途径各山川河流,绵延了几百万的平方公里,都有昆仑观中人坐镇各处主脉络上。

这么说吧,也就岭南是一条曾经废弃过后来才被修复出的支脉,但是在余杭和京城里,就有王长生的二师兄和四师兄坐镇看管,余杭离沪上较近,不过个把小时的车程,真要是这两处地方被动了,两位师兄肯定能第一时间就知晓。

王长生说祝他们好运,那是因为两位师兄下起手来,远比他要轻松多了。

“嘎巴”王长生抬起腿,一脚踩断了地上的一面旗子,这风水师看到后一阵心疼,但却抿着嘴不敢吭声。

周皇帝斜了着眼睛说道:“这几具尸体一把火烧了就是,那他呢?”

这人顿时翻身就起来,跪在地上埋头说道:“我真是被逼的,饶了我,饶了我吧”

“你知道做错了事的话,怎么做最没用么?就是后悔和道歉,毕竟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就没用了,所以啊……”

对方惊恐的抬起脑袋,王长生叹了口气,说道:“你总归得要受到点惩罚才行,不然下回再犯呢?”

这风水师顿时凄然的就笑了,低下脑袋从地上摸起那面断了的旗子,捡起来后说道:“是我不长眼睛了!”

王长生,周皇帝和梁平平同时转身,朝着山下走去,路过地上那几具尸体,他抬手弹出几道阳火落在上面,瞬间就烧了起来,火光的映衬下那人用两节断了的旗杆朝着自己的双眼插了过去。

不长眼,那要眼睛就没用了,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能寻龙点穴,望山川脉络了。

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如果不是此时王长生恰好身在岭南,那后续的代价就远不是他瞎了的一双眼睛,能弥补得了的了。

第24章我很靠谱

男人和女人之间有一种感情叫一见钟情,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叫一见如故。

岭南上的一条西关街将三个素昧平生,年龄相仿的青年连在了一起,一顿火锅,一场交锋,让他们并肩合作了一把。

有的时候,人和人之间的感觉来的就是这么奇妙。

此时,岭南的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黎明静悄悄的来了,从白马山上下来,他们走在岭南的街道上,到了一条十字路口,王长生说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可能会很少再去西关街了。”

梁平平想了想,说道:“那里的生意不太好,我也打算再换个地方,有可能远离岭南。”

周皇帝说道:“年关将至,我也要走了。”

梁平平笑了,拱手说道:“山高水远。”

周皇帝说道:“有缘再见吧”

王长生说道:“告辞!”

一声告辞,王长生转身就走,刚走了几步身后的周皇帝和梁平平都没有动,王长生没听见脚步声,就回头说道:“大家来日方长,以后还有再聚首的日子,这就散了吧。”

梁平平歪着脑袋看着他,周皇帝无语的说道:“你系不系傻?什么有缘再见,来日方长,你不得留个电话号么,咋的?靠心有灵犀,脑电波联系啊?”

王长生崩溃了,汗颜地说道:“忘了,忘了。”

三人交换了联系方式,站在十字路口上,他们各奔东西,向着不同的方向。

王长生想着自己再过一天就要给徐木白去保驾,可能会有一段日子来不了岭南大学看王长蓉,趁着这个空档今天就打算过去一趟,再过一会这姑娘就该起来上早课了。

这个妹妹从小就很粘他,真要是王长生人在岭南,一连两月不来看他,小姑娘的脾气一准会撒出来。

坐了两趟车,王长生到了岭南大学,来到宿舍楼前等着,他刚坐到花坛边上忽然之间一道黑影,从旁边的草丛中“唰”的一下就蹿了出来,直接就落向了他的肩头,一个猫脑袋蹭着王长生的脖子,眯着眼睛舒服的叫唤了一声。

王长生伸手挠着它的下巴说道:“你别有什么不愿意的,我让你跟着长蓉陪陪她,就是怕我这妹妹别受了欺负,有什么消息你能第一时间通知上我,你要是跟着我总归是要东奔西跑的,还不如留在这里打盹睡觉了,做猫呢,最重要的是懒,这种日子才适合你,对不?”

小八半眯着眼睛“喵呜”了一声,嘴边的两撇胡子抖了抖,明显王长生的话有些对它的胃口,在岭南大学呆了两天它多数时候都是趴在女生宿舍楼前的树上睡觉,每天王长蓉还会给它送来小鱼干和猫粮,这种混吃等死什么也不用干的日子,确实过得很舒坦。

王长生伸手捋着猫毛,淡淡的说道:“懒归懒,但正事不要疏忽了……”

一人一猫在花坛边坐着,没过多久陆续有学生出来,王长蓉跟室友刚走出宿舍,就看见了坐在外面穿着一身长袍,但上面沾满了污渍还有破损的王长生,她就紧张兮兮的走了过来。

“哥,你这是怎么了?”

王长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笑道:“我降妖除魔去了”

王长蓉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王长生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没事,我脸又没花,你担心个什么?我送你去上课,顺便路上跟你说点事。”

王长蓉跟室友交代了一声跟着王长生走了,杨影清眨着智慧的小眼睛,跟另外两个室友说道:“你们有木有感觉,长蓉的哥哥好像挺神秘兮兮的,特别是那只黑猫我总觉得看人的时候,眼睛里特别有感情化”

另外一个诧异的问道:“哪里什神秘了?”

“说不上,我总感觉他跟我爷爷有点像”

“你爷爷干嘛的?”

“一个老神棍,在我们家那里给人看白事的,也叫阴阳先生,谁家死人了都会去找他,我爷爷说以前他和一个老道学过点手艺,他说自己也就不过学了点皮毛,但是十里八村的乡亲们却都很尊敬他,说是爷爷挺有本事的”

“长蓉的哥哥和你爷爷哪里像了,年岁差了那么多”

“不知道,纯粹是感觉吧”

杨影清信誓旦旦的说着,然后扭头看着旁边的唐扶摇,问道:“瑶瑶啊,你说呢?你的眼光向来都很毒辣,什么男人在你眼里一看就知道是不是渣男,你觉得长蓉的哥哥,怎么样?”

唐扶摇淡淡的摇头说道:“我对他又不感兴趣……”

“我过两天有些事要忙,大概有一段日子不能过来看你”王长生和王长蓉并肩走在绿树成荫的小路上,说道:“找了份工作,待遇还可以,毕竟在岭南等你两个月的时间,我总不至于什么也不做啊”

“工作?”王长蓉有点小惊讶,她是知道王长生跟了一个道士去了昆仑山,但除此以外就一概不清楚了。

王长生想了想,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脱口而出个挺时髦的词:“私人助理?”

说是保镖总归不太合适,但他只服务徐木白一个人,叫私人助理还真有点贴边。

王长蓉问道:“你助理人家什么?”

她是知道王长生既没有上过学,也没学过什么手艺,跟着一个道士走了十年,难不成学了一手画符的本事?

王长生笑道:“谁知道呢,人家需要什么我就助理什么”

小八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猫脸上都是不怀好意的表情,王长生拍了它一下,接着说道:“你哥都这么大的人了,难不成还要你担心?”

这时候,忽然从对面走过来一个穿着简单蓝布工装服的学生,这人打扮平常,鼻梁骨上架着一副黑框的眼睛,怀里抱着一沓书,看见王长蓉跟王长生贴地很紧的走在一起就愣了愣,表情瞬间有那么一点不自然和一闪即逝的失望。

王长蓉看见对方,就笑道:“去上课啊,陈怀清?”

“嗯”这眼镜男勉强的笑了笑,随即低下脑袋和王长蓉擦肩而过,他走过去地时候脚步顿了顿,又回头说道:“王长蓉今天下午学生部有个会,你别忘了参加。”

“嗯,我知道。”陈怀清又深深的看了眼王长生,问道:“你朋友?好像,不是咱们班的”

“算是吧”王长蓉似笑非笑的回了他一句,陈怀清眼底顿时又闪过点失望,点了点头就走了。

王长生看着他的身影,忽然问道:“你好像在你们学校的关注度挺高的,总有男生想要打探下我的消息。”

王长蓉眨着眼睛说道:“除了品学兼优,你妹妹长得也还可以”

王长生顿时笑了:“对,幸亏没随你哥哥”^这兄妹两人长得确实没有什么想象的地方,总得说来就是女儿随了爹,王长生随了妈,他俩要是不介绍一下,你还真看不出他们是兄妹来。

“走吧,哥,你看什么呢”王长蓉拉着王长生的胳膊,发现他一直看着陈怀清的身影,就说道:“是我同学,也是学生部的干事叫陈怀清,这个家伙很厉害的,听说他当年高考的时候英语试卷一个字都没有答,但却用一手小篆写了篇文言文,据说批卷的老师都被惊艳到了,后来经过研究,讨论才让他来岭南面试,然后这才发现陈怀清不但语文功底很深厚,这家伙居然还拿过物理竞赛的金奖,于是就顺理成章的进了我们学校,第一年他是在文学院,仅用了两个学期就把大学四年的分给修够了,今年又转到了我们经管系。”

“他是挺不简单的……”王长生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但是他回的却不是王长蓉上面的那一番话,而是陈怀清的身上浮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这人的家里必然是权重之家,居然达到了能让他享受气运的地步,就像徐行村里的徐氏宗祠一样,气运越是雄厚徐行村的人就越流年聚财。

王长生忽然想到了一句话,那就是:“老骥伏枥,头有峥嵘……”

这个叫陈怀清的能能够享受这么大的气运,将来肯定有露出峥嵘,一飞冲天的时候,最关键的是他的一脸面相,贵不可言。

王长生回过头问道:“你知道他是哪年生的么?”

“啊?”

“我是问他多大年纪了”

“比我大一岁”

“几月生日”

“看过他的登记,是六月的”

“几点出生的,知道么?”

王长蓉无语的说道:“哥,我又不是调查户口的,哪里会知道那么清楚,花痴么,就研究男生了”

王长生背着手,两指略微一掐,他虽然不知道陈怀清的全部生辰八字,但知道了一多半和属相也能把他和王长蓉的八字算一下。

“这孩子看着挺老实,本事也有,没事多和他接触接触,嗯……你俩还挺合的”王长生意味深长的说道。

王长蓉翻了翻白眼,说道:“你什么时候干起月老的勾当了,才见了人家一面就说我俩挺合,哥,你能再不靠谱一点么,就这么把你妹妹给推出去了啊?”

“我的眼睛真的很靠谱……”

第25章如此无聊的一个人

一天后的早上八点,王长生如约来到徐行村,他人刚到徐木白就穿着身典型的黑色ol套装从家中走出,门口停着台奥迪a8和一辆埃尔法商务车,旁边站着她的助理和秘书,奥迪里是她的保镖,这就是徐木白的正常工作模式,早上从家门里出来,秘书和助理就开始报行程,每一项的进度都精确到了五分钟以内,相当的严苛了。

整个徐行村的产业,其实就是家族性质的,从母公司到子公司徐家人控制了绝大部分的股份,徐茂公是no1大佬,虽然已经不过问公司的事了,但是股份都在他手里,徐盛堂是接班人,现在的实际掌舵人,徐木白是他父亲的副手。

主要负责地产和投资这两个板块,这也是徐行村产业最赚钱的两个地方。

徐行村企业里每年产生出的利润,会拿出百分之二十左右给村民们分红,摊派到个人头上的话少了能有几十万,多了都有过百万了,如果有职位的话可能还会更多,所以在岭南徐行村的名声很响,这里的村民穿着大裤衩子脚蹬拖鞋露脚指头的最差身家都是百万以上了。

徐木白是个典型的女强人,几乎从早上起床那时起就已经开始进入工作状态了,一天连着转都不带眨眼的。

王长生来了之后,等在门口的徐盛堂跟他简单聊了几句,徐木白瞥了他一眼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后助理拉开车门一行人上车,王长生自然是跟在了她的身边。

埃尔法和奥迪开出徐行村,一个助理就打开文件夹,说道:“徐总,上午九点半是公司例会,十点十分您要和海外工程部进行视频会议,三十分钟后结束休息到十一点是今年最后一个季度的报表提交,各子公司和分公司的经理在大会议室里等您,午后一点……”

助理报行程的时候,徐木白就从秘书手里接过一些文件低头翻阅着,同时嘴里说道:“工程部的会议你让王副总接洽,十点十分的时间挪给路桥集团的许总我要和他谈一下关于岭西高速的问题,我之前休息几天都耽搁了,这个事今天必须提上日程来,晚了恐怕会有变”

几天的休息,徐木白的状态还没有彻底恢复过来,身子还有点发虚,胸口被王长生划的那道伤口也没愈合,但这女人你不得不佩服她就是个彻头彻尾,几乎把七情六欲都给撇在了脑后的工作狂,稍微有些恢复了就跟上了发条一样,马上就操持了起来。

王长生瞥了下她的脸色,有点发白,嘴唇上可能是涂了口红的原因,但血色也差了点,总得来说就是她的状态估计只能打到七十分左右,正常还得休息十天半个月的,但她现在的身子好不好跟王长生没啥关系,他只需要保证被再有什么故技重施的状况出现就行了。

车程开了半个多小时左右,一路上徐木白几乎全程都低着脑袋,要么就是接着电话,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王长生就坐在他旁边,开始还饶有兴趣和新鲜的听着,但后来觉得实在是乏味,因为他一句话都听不懂,索性就转过了脑袋看着车窗外。

岭南是繁华的,肯定也是忙碌的,路上的行人都是疾步匆匆,就连小孩走的两条腿都是一个劲的倒腾着,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很难看到什么复杂的表情,也许这都是一些被生活所累着的人,王长生想着向他们一样的活着其实很好。

至少不用想自己会活多久。

八点五十前,两台车开到一栋写字楼下,这栋二十八层的写字楼上面八层全都是徐行村的公司所有,几人从车上下来,奥迪a8里的四个保镖就谨慎的盯着四周,然后有人来到一步电梯前。

自从多年前在港岛发生了那次惊天的绑架案之后,几乎身家九位数以上的人都开始重视安保工作了,徐木白在出事以前她的身边就跟着这几个保镖了,只不过九阳下的蛊虫,已经超出他们的防范范畴了,要是碰到有人劫持什么的,他们倒是还能处理得了。

“叮”电梯门开了,一个保镖率先走进里面,按着按钮朝着外面点了下头,随即一行人才走了进去,王长生扭了下头,他旁边站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梳着平头,抿着嘴唇目不斜视,但是王长生却看见他的眉心上一道川字纹,透着一股血红的颜色。

他杀过人,而且还不止一个,这位的煞气有点太重了。

王长生瞄过去的是余光,但对方立马就感应到了,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两人四目交汇,没有任何的交流就又都别过了脑袋。

“叮”电梯门开,一行人走出来直奔办公室。

徐木白的办公室很宽敞,大概得有一百多平了,布置地也挺豪华,商业气息很浓重下也养了一些花草,甚至还能品出一点女人的味道来。

保镖留在了外面,助理和秘书跟着徐木白走了进去,王长生也正迈步进来,徐木白忽然抬头看向他,说道:“这里是公司,你可以去休息室等我,如果离开公司,我会和你打招呼的”

徐木白的潜在意思就是,这里很安全,你没必要跟着。

王长生摇头说道:“如果你有危险,并不会局限于你在任何的地方,因为有些手段你用常规的方式也无法防得住,就像你上次出了事一样,你的身边也跟着保镖”

徐木白皱了皱眉,没有过多抗拒,就指着一处沙发说道:“你可以坐在那里,不过我希望工作的时候你最好不要打扰到我,还有,如果想抽烟的话,麻烦换个地方”

“想抽就抽,不想抽就不抽”王长生跟着他进入办公室,助理就泡了杯茶过来放在桌子上。

王长生说了声谢谢,徐木白就坐到办公桌后开始处理工作,助理和秘书则是坐到了一旁,这个时候王长生就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甚至还走到窗口打量着外面,如此一来他的行径就显得很突兀了,毕竟那三个都在闷头忙着事,他倒是想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不知道在那闲逛着什么。

助理礼貌性的提醒道:“王先生,茶放在桌子上了”

王长生转过身,想了想后指着一道办公桌和窗子中间竖立着的屏风说道:“能不能将这个屏风放到左边靠墙的位置,然后桌子前面的两棵金钱树和富贵竹最好挪出房间,最后再找来一面镜子放在窗户上”

秘书和助理顿时哑然,徐木白坐直了身子,把玩着手里的钢笔,说道:“王先生你负责的应该是我某一方面的安全工作,而不是对我办公室的布置指手画脚,还有就是,我希望您能保持足够的安静”

王长生很认真的说道:“如果你想尽快身体痊愈,而不是托着带着伤痕的身体,每天用中药调理的话,我劝你最好照我说的去做,你要是想一直病着,那就别把我刚才说的话当回事”

徐木白手里的笔一顿,她不解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摆那扇屏风的用意应该是想要挡住外面的阳光,以往虽然无所谓,但你身上现在有伤流失了大量的阳气,照一点阳光对你很有好处,还有桌子前面的富贵竹和金钱树属性是阴的,会外放出一些阴气,正好全都被你给吸收了,至于挂在窗户上一面镜子,是用来折煞用的,你办公室外对面街上的那栋楼刚要压了你们这边一头,在风水上情理不合,只要一面镜子就可以折回去了”王长生走到沙发那边,坐下来端起杯子吹了吹,说道:“照我说的去做,你的身体可以提前一个星期左右恢复,如果你觉得无所谓的话,那就当我没说好了”

王长生说的是一种很常见的办公室风水布置方式,寻常的办公地方如果面积太小的话无所谓,但徐木白这里有点太大了,一百多平的地方会显得特别空旷,并且有些东西摆的也不太对。

南方的商人特别注重这方面,这个事可大可小,摆置对了会让生意如鱼得水,摆错了的话甚至可以让买卖一落千丈,所以多数人都会找风水师看看,该放什么不该放什么。

徐木白对这方面也信,先前徐盛堂就曾找人给看过了,这些年一直都是这么布置下来的,以前可能无所谓,但现在她身上阳气流失太重,如果照此下去的话,估计恢复的程度会有些慢。

徐木白看了他一眼,沉思了片刻后,低下头说道:“照他说的去办吧”

接下来双方就没有任何的交流了,但徐木白偶然间抬起头的余光从王长生的身上扫过,都会惊诧于这人的淡定很离谱,这一上午的时间里除了偶尔端起杯子喝茶外,王长生几乎是坐在那动都没有动的,从来没有看过手机,翻过旁边的报纸,眼神从来都没有往哪边瞥过,视线始终就局限在面前的一亩三分地上。

这个人,无聊的有点过分了。

第26章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往后几天,白天的时候王长生会随徐木白按部就班的去公司,晚上则是夜宿在了徐行村,而王长生和徐木白之间都是始终保持着这种沉默的节奏,两人一天中说的话加在一起,都没有和他们在公司食堂吃饭的时候和打饭阿姨说的多,所以几乎这就是属于零交流了。

一个沉默寡言,性格似乎有些木讷,另一个是整天都沉浸在工作当中,心无旁鹭。

摩擦起电什么的,压根不存在。

不过要说哪里有些的变化,那就是徐木白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每天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四五天过后她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了。

当王长生给霸道女总裁当贴身保镖一个星期之后,这天清晨他们和往常一样八点钟准时离开徐行村前往公司,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徐木白的脸色有点差,精神也比较疲惫,坐在车里的时候暂时就把手上的文件给放下了,一直都在闭目养神。

“铃铃铃……”忽然,徐木白放在旁边的电话响了,顿时就把她给吓了一激灵,睁开眼睛接起手机,就听到里面传来阵急促的声音:“徐总,岭西高速塘崖山之间的那座跨山谷大桥一直无法合拢,工期已经耽搁了五天,照这么下去的话年前工程肯定无法完工,年后想要如期就没可能了。”

徐木白皱眉说道:“工程部不是已经拿出方案了么,经过测算和检验确认无误,昨天就应该开始施工了的,还有,我记得这是第二次大桥合拢了吧?”

“但是,昨夜架桥的时候还是出了意外,主索缆无论如何都连接不上”

徐木白顿时揉着脑袋说道:“这种技术方面的事,你和我说也没用,施工方和技术部管的问题,我一个坐在办公室里的女人,你觉得我能给出你什么方案来?我是投资方,是拿钱的人,我只管结果。”

“可是,徐总如果如期无法完工的话,工期这么拖下去,我们的投资是无法按时收回成本的,再一个就是我听崔总工的意思,这里如果无法架上桥那现在的方案就只能放弃了。”

徐木白拧着眉头,不可置信的说道:“他开什么玩笑呢,桥墩和主体都已经施工结束了,就差了主索缆连接合拢,他说他要放弃?你问问崔工程师,他昨天晚上的起床气是不是憋着没有放出来,都跑进脑子里去了。”

电话那头的人一阵无语,等了一会才说道:“崔总工昨天一夜没睡,头发都白了一半。”

徐木白叹了口气,说道:“等着,我马上赶过去,你们继续研究,但愿我到岭西之前,一个可行的方案能够摆在我的面前。”

“啪”徐木白挂了电话,抬头朝着助理说道:“今天公司里的一切活动和会议全部推迟,然后马上往岭西方向开,同时通知下岭西分公司副总以上级别的人,我到之前他们也得到,谁没有到就自己去叫辞呈。”

徐木白的风格是雷厉风行的,她的一连串指令下去之后,马上助理和秘书就开始吩咐,同时司机调头往高速方向开,车中顿时就忙碌了起来。

徐木白的表情显得有些浓重,两条漂亮的眉毛深深的拧在了一起,抿嘴看向了车窗外面。

王长生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吭声,只是感觉她身上的气血渐渐的有些不平了,这女人有点心焦气躁了啊。

两岭地区虽然是两个省,但都是挨着的,直线距离非常近,驱车的话大概七八个小时就能赶到了,徐木白要去的地方,是在两岭交界处的深山中,那里有一条正在修建的高速公路,是她最近一年开始操盘投资的。

这条公路的建设方是某建筑集团主导的,是国字头的单位,总投资一百多亿左右,历时三年半通车,这条高速一通两岭地区的公路运输时间就会缩短三个小时左右,所以建设性十分重要,高速公路的其他工程还好说,施工难度并不是很大,但中间有一条横跨在塘崖山上的斜拉索桥稍微有些难搞,总跨度大概七百多米左右,只要这座大桥一合拢上,再有半年左右这条高速就能正式通车了。

本来这条斜拉索桥的建造难度对现在掌握的施工技术来讲,谈不上是难于登天的,在基建方面咱绝对都是处于世界领先水平,并且还是领先一大截的那种,按理来说大桥的建造应该是手到擒来的,并且提前也经过了测算和预估,得出的结论就是完全没有问题。

可谁能想到的是,十天前斜拉索桥开始进行主索缆施工大桥合拢,但一个让谁都没有想到的状况出现了,那就是施工的时候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一共进行了两次施工,最后全都夭折了。

这一下子,施工方和投资方都头疼了。

徐行村集团是投资方之一,造价高达百亿以上的高速公路国家通常都不会自己全部掏口袋建造,一是资金问题二是风险承担,所以会找一些银行,保险公司等等进行投资,以后等通车收费后再按比例分配利润,这些投资方里有一家民企银行,其中徐行村就是最大的股东,投资这个高速项目也是徐木白亲自操盘的,所以出问题了她肯定是最急的那一个。

一台埃尔法一辆奥迪上了高速之后,马上就提到了120一路疾驰岭西方向,中午时分到了一个服务区后下来吃了点饭,加油,休息一会,车子马上再次启程,到了下午四点半左右,就已经进入了那段正在建造的高速公路,没过多久就到了施工现场。

两台车停下,工程指挥部那边有人看见后,马上快步迎了过来,这都是徐行村集团岭西分公司的人。

“问题怎么样了?”徐木白边走边问道。

一个穿着西装,经理模样的人在旁边说道:“下午的时候,从京城设计院请了个专家带队过来了,正在进行开会研讨,建筑集团的老总也到了,会已经开了一个小时了,但是方案上似乎有点争执。”

“别信专家,主要还是得看疗效,这些专家有没有过什么实战经验,如果没有马上换人”

“有的,矮寨大桥就是他们出的方案”

徐木白进到指挥部里的时候,里面的人正在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几乎都是中年往上甚至还有一把年纪的老者,墙上挂着投影,显示着大桥的构造和山谷平面图。

徐木白进来就朝着两个人点了点头,然后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旁边,王长生就站在她的身后,低眉耷拉眼的好像没有啥精神,这几个小时的车程他坐着也挺累。

“第一套失败方案,我们是根据澜沧大桥设计的,说起来跟照搬一样,因为这两处地方的温度,湿度,还有山体结构土质构造相差都不大,最初的方案经过仔细缜密的探讨,是全无问题的,但主索缆嫁接时状况频发,仔细检查也没发现疏漏在哪里,到后来我们又在现场研究采取了第二套方案……是根据矮寨大桥涉及的,但一样没有成型,在连接的时候还是出了问题”

徐木白听得直皱眉,分公司的人低头在她耳边解释着,这帮人说的专业术语太多,不是内行的人就跟鸭子听雷差不多,完全都是听不懂的,王长生也听不懂,但是他也丝毫不关心。

死不死的谁家孩子呢,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指挥部里的会议从徐木白到了以后,又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但是各种推论总结下来,仍然找不出是什么原因,会到这里就暂时终止了,等吃过晚饭以后在研究。

而一天的折腾下来,徐木白的状态也有点不太好,长途奔波了七个多小时,又开了两个小时的会,本来下午要服的药都给耽搁了,她整个人看起来就特别的虚,额头上直冒汗。

吃饭的时候,一路上都没有吭声的王长生,就说了一句:“注意下身体,你现在正处于恢复阶段,如果稍微不注意点的话,是有可能继续恶化导致恢复进度放慢的”

“谢谢,我知道了”徐木白随意的答了一句,然后咬着筷子翻看着手机通讯录,找到个号码之后就拨了出去,还在跟人商量着问题,王长生的提醒完全都被他当成了耳旁风。

王长生很无语,他知道自己的那句提醒,基本是鸡同鸭讲,人家这耳朵听那耳朵就冒出去了,完全都没进到脑子里。

一顿饭二十分钟左右吃完,指挥部的人来到现场进行讨论,这里叫塘崖山,下方是个高度能有一百多米的山谷,一条湍急的河流蜿蜒流过,山谷下已经打造了几个桥墩,桥体建筑大部分都已经完成了,如今进行的是最重要的阶段,通俗易懂的讲就是用斜拉索将山谷两边的桥体连接上,接下来就是铺设路面了。

山间的风有点大,此时也已进入了初冬时节,站在山谷边缘冷风吹得人有点发抖,呼呼的风声正从下部往上盘旋着。

徐木白叉着腰,又习惯性的用手指揉着脑袋两边的太阳穴,旁边的施工方还在讨论着。

王长生站在山谷边,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塘崖山。

这山不是很高。

有句中学课本上的古文说的很好。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第27章妖风起

一条大河从塘崖山下的山谷蜿蜒流过,山中雾气缭绕在林间,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景,和连绵不绝纵横千百里的昆仑山相比,这塘崖山看起来有点小巫见大巫的意思,但有句老话说的很好,叫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其实还有句老话说的也很对,是山中多精怪,遇山需敬畏。

在很久以前都有个习惯,生活在山脚下的人们,每一次进山时都会在山下点上一根长香敬四方鬼神和天地之后才会进山采药或者打猎,始终都会对大山保持着足够的敬畏之心。

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这山里会有什么。

王长生背着手仰望着山林,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者看些什么,显得有点出神,徐木白忽然感觉身边好像静了下来就扭过脑袋,看见王长生目不斜视正出神的抬起头看着前方的一片山,她也顺着对方的视线望了过去,映入眼中的只有山峦和树林,并未看到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旁边施工方的讨论还在继续着,从京城建筑研究所来的专家们正在紧锣密鼓的测算着第三个方案,那位崔总工程师,说道:“明天天气不错,山中晴朗,能见度和湿度良好,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采用高空拉锁的方式来试试,似乎也就唯有这个办法没用过了。”

几位专家交头接耳的研究了几句,基本都是两手一摊别无他法,因为之前用过的两套方案都是组合式和稳妥的,但用过之后全都夭折,那就只能选择迫不得已的一种方式了。

徐木白淡淡的“嗯”了一声,这女人从来都不会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指手画脚,只是她眉宇之间还明显有点惆怅,嘴角都起了个水泡,不过一天的时间这火都上大了。

王长生看向那帮专家,他没有任何建筑经验也不懂任何施工方式,但他作为昆仑观弟子,他了解这片土地上的每一座山峦。

于是,王长生低声说了一句:“徒劳无用功啊。”

王长生说的声音很低,但旁边的徐木白还是隐约听到了一点,她扭过头皱眉问道:“你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明天继续做好失望的准备就行了。”王长生扔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走了,徐木白看着他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是想叫住他的,但发现自己不知为何要叫他,到嘴边的话就又给咽了下去。

王长生回到埃尔法上坐了下来,看着车窗外面,徐木白的身影还夹在那群人中间,听着他们确定最后的方案。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到了午夜时分,施工现场灯火通明,为明天的高空连接主索缆坐着准备,徐木白尽管插不上什么嘴,也留在现场没有走,几个保镖围在她身旁,秘书就小声劝慰着说道:“徐总,不如你先回去休息,或者去车里睡一会也行,你身体还没有好呢今天的药也没吃啊”

徐木白摆手说道:“不用,还能撑得住,我再看看的,给我拿瓶水”

助理拧开保温杯递了过去,徐木白接到手里后仰头喝了一大口,可能是有点急又或者是不太舒服,顿时就呛了起来,捂着嘴巴咳嗽了好几声,脸色都憋的通红了,随即身子一软就倒了下来,秘书连忙扶着她,然后召唤助理过来。

“快,快点扶着徐总一下,送到车里让她休息休息……”徐木白被人搀着送到了埃尔法里,王长生皱眉说道:“你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熬夜,自己悠着点吧。”

徐木白虚弱的“嗯”了一声,说道:“明天,过了明个天就好了”

王长生“呵呵”一笑,摇头不语,明天这条桥他们照样还是连不上。

一夜过去,清晨来临,施工现场的大部分人都没有睡觉,徐木白在车里眯了半夜,起来的时候脸色都有点白了,经过一夜的准备今天将会尝试高空拉锁的方式将主索缆接上。

连接索缆是个比较复杂的工程,一般都采用牵引系统进行架设,一根主缆对应一条独立的牵引系统,从底部一直升到桥顶,如果说细节的话那就比较麻烦和复杂了,准备环节一语带过,就说最后阶段的高空拉索,用长臂吊车肯定搞不定的了,没有什么车的吊臂可以升那么高,于是就采用了已经淘汰和限制性很高的工程直升机拖拽方式,将索缆拉到高空,然后直升机悬停进行连接。

索缆的长度能有一千多米,重量达到了四十多吨,一般的直升机都是拉不起来的,只能用特殊的工程直升机。

片刻后直升机的轰鸣声响起,一条索缆被吊了起来,往半空中飞去,下面的人仰着脖子观望,徐木白跟崔总工程师问道:“昨天后半夜我实在挺不住睡过去了,崔工你们最后讨论的可行性能有多高?”

崔总想了想,说道:“百分之八十左右吧”

徐木白愣了下,有点失望和不解,崔总解释道:“这种拖拽牵引方式很久就不用了,因为成功率比较低,能达到百分之八十就不错了,主要还是比较耗时间,一根索缆差不多就得半天左右,所以现在都不采用了,不过我觉得今天的问题不大”

“哦,但愿吧”徐木白忽然莫名的响起了昨天王长生说过的那句话,他说:“明天继续做好失望的准备。”

徐木白的念头刚过,忽然之间已经飞到山谷上方的直升机突然就摇晃起来,一股横风从两山间吹过,那呼啸的丰盛听的人耳朵都嗡嗡的,被吊到半空中的索缆随着横风轻微的摆动起来,晃得直升机都被带的摇摇欲坠了,下面的人见状脸色几乎全白了。

崔总拿起对讲机,急促的吼道:“回来,回来,起风了,不要再往上升了。”

横风来的太突然了,谁也没有料到,吹来后就让直升机失去了控制差点就掉了。

但让人特别想不通的是,山谷上却没吹起什么风,显得很平静,山谷下的河流也平稳的很。

第28章看青山无所适从

山中起了横风,吹地索缆来回摇动,也拖拽着半空中的直升机摇摆不停,机头几乎是朝着一方就要斜着扎了下去,驾驶员见状头冒冷汗的拉着操纵杆,往山谷上的平地上飞去,说来也怪的是直升机拽着索缆一离开山谷横风顿时就吹不到了,直升机渐渐平稳然后安然落地。

施工方的人连忙赶了过去,徐木白快步走去的时候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王长生,对方面无表情,很淡然的抬头瞅着山谷的方向,忽然拿出一张符纸轻轻一弹,那符纸飘到山谷上方,稍稍一顿之后就朝着下方落去,没有一点微风吹来。

徐木白皱了皱眉,刚刚的风去了哪里?

“怎么回事,预报不是说今天山中没有风的么,山谷里哪来的这么大风,几十吨的索缆都给吹晃了,台风越境了啊?”崔总气急败坏的跟身边的工作人员询问着。

“崔工,我们确实跟气象部门已经研究过了,他们告诉的今天风力最多不会超过一二级,没可能刮得这么大的啊”

直升机的驾驶员抹着脑袋上的冷汗,嘴唇哆嗦的说道:“搞什么啊,我一飞过去的时候大风就吹来了,这飞机载重上线七十吨,在海上的石油平台作业能扛六级大风,你们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谁也解释不了怎么回事,这风来的有点莫名其妙,山谷中一片祥和,生长在岩壁上的草木没有一点晃动的迹象,此时哪里有一点风吹来?

崔总工程师冷着脸跟身边的人说道:“继续跟气象部门问下,有可能突如其来的一股风,山谷中情况突变不能一概而论,也有可能是突发状况”

随后,施工部的人赶紧和气象局那边沟通,对方给出的回答是别说塘崖山方向了,方圆几百里的天气都好的一塌糊涂,周边几个城区都艳阳高照,不存在什么刮风下雨的状况,对于山谷中突然出现的横风他们也没办法解释,于是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还特意调了两台无人机在山谷中飞行查探,自然照样没有一丁点的风出来,施工现场就决定马上再次尝试,高空吊索缆,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直升机再次起飞拉着主索缆从平地上往山谷中飞去,当直升机再次飞到桥上方开始爬高的时候,所有人都把心给提了起来。

徐木白的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的王长生摇着头,那是一种感叹和无奈的表情,突然之间山谷中的横风悄然而至,山谷一侧边上站着的人都没有感觉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有被吹动的迹象,但偏偏那架工程直升机的机头又被吹得朝着一侧偏了过去,眼看着就要失控一头扎到了山谷里,这次的风来的明显比上次要更大了一些。

直升机驾驶员见状,判断出自己拉着钢缆已经无法返回的时候,崔总咬着牙下了一道命令:“马上返航,不要再尝试了……”

施工现场的人脸色一片颓败,还掺杂着不可置信和莫名的惊恐,其实所有的人脑袋里都会有着这样的一种念头,那就是当出现任何解释不了的现象时,总会把思路往怪力乱神这方面去联想,这种念头和思路被简称为,真是他么活见鬼了。

直升机驾驶员回来后,从舱门里出来就跌坐在了地上,嘴里喃喃自语着:“见鬼了,真是活见鬼了”

崔总工程师茫然的叹了口气,这种无法解释的现象让他都不知道该从何开口了,万幸的是还没有出现什么人员伤亡,工程事故。

连续三个方案全都折了,这处跨山谷的斜拉索桥暂时肯定已经进行不下去了,并且由于诡异的事件,都有点造成人心惶惶的状况了,于是就有人提议是不是找人过来看看。

所谓的找人看看,这话是啥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此处山谷搞不好有什么说法,这种事没有在台面上研究的可人心里都有数,多年前沪上有一座高架桥,在打桩的时候有一个桩怎么都打不下去,最后别无他法就请了个高僧过来,高僧最后点出了缘由所在,于是就有了鼎鼎大名的高架九龙柱,现在驱车路过那处高架桥的时候,九龙柱子还能看得见呢。

常年干工程,特别是深入名山大川的工程队伍,对这种事其实一点都不陌生,而且出了问题也不会讳疾忌医,虽然他们受到的都是无神论教育。

崔总工当即就让人着手准备马上联系,务求在最短时间内,把有关人员调过来。

徐木白这时候理所当然的就想到了王长生,一回头就看见对方正蹲在车旁边,嘴里叼着烟,于是走过来后,就低头问道:“王先生,你是不是知道这里有什么问题?”

王长生弹了弹烟灰,头也不抬的说道:“不清楚。”

徐木白皱眉说道:“我没有那么差的记性,你昨天说的话我还记得,你说让我做好今天继续失望的准备”

王长生仍旧低着脑袋说道:“我这么说是因为我感觉会出问题,而并不是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徐小姐抱歉了。”

徐木白张了张嘴,正要在询问的时候,王长生已经掐了烟头,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然后抱着胳膊假寐起来。

徐木白也没有再劝,她觉得也许对方真的不是很清楚。

工程暂时停滞,施工方一边商量也等着有人过来,时间很快就过了一天,到了隔天下午的时候,来人了。

来的是个从京城飞过来的老者,崔总工程师的老相识,多年前他们的工程队曾经遇过一件棘手的事情,也是在一处山间要铺设公路的时候出了问题,当时山坡上挖路基的时候出现了几个古坟,不是具有研究价值的古墓,坟中只有一些散碎的白骨,挖出来的当天晚上不少工人就跟中邪了似的疯疯癫癫的见人就打就咬,天一亮就好了,当时就疯传是那些古坟里的野鬼被触怒了,于是崔总就找朋友认识了这位姓于的老先生过来帮忙,对方看过之后说这坟中的野鬼没有进入地府留在了世间,你们把它们的坟给挖了,人家没有了栖息的地方自然得闹一闹了,于老先生看过之后操作了一番,把坟找地方给挪走了,后来自然就太平了。

崔总低声在于老先生的耳边交代着这些天来架桥碰见的麻烦,对方听闻后“嗯”了一声,就说我四处看看,然后拿着个罗盘就沿着山谷走了起来,老先生也没让人跟着,独自一人走到塘崖山上进到了山中,这一去就是三个多小时,直到天黑之后对方才满脸疲惫的回来。

余老先生的面色很凝重,崔总见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要是从察言观色的看的话,似乎事情很难处理。

果然,于老先生将崔总拉倒了一旁,摇头说道:“不好意思了老崔,这里我看不了。”

“于先生,您这是……”

于老先生摆手说道:“我们这一行里,说看不了就两个意思,一是看不出来无从下手,二是看出来了但也是无从下手,说白了就是我道行不够解决不了,您得另请高明才行了。”

崔总急了,拉着他的说道:“路都修到了这里,断然是没办法更改图纸的了,而且桥桩都已经打完了,只剩两边没能合拢,这也没有放弃的道理,于老您帮帮忙无论如何也得让我把工程干下去啊,说实话,哪怕是多出一些资金也没问题。”

于老先生摇着头,认真的盯着他说道:“我是真的做不到,你就是给我一座金山我也没那个能力,什么钱能拿什么钱拿不了,我心里有数。”

崔总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脸的颓败,徐木白忽然插了一嘴问道:“在岭南也有不少的风水先生,我可以打个电话让我父亲托人过来。”

于老先生说道:“恕我直言,可能会有处理此间问题的先生,但人家并不一定会干。”

崔总和徐木白对视一眼,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于老先生沉默了片刻,说道:“反噬,受不了这地气的冲击”

崔总茫然的问道:“那这就是无法解决了吗?这么大工程,总不能因此就给断了吧?”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你们要是能找到个得道高僧过来,他能受得住这因果的话,也许可能抗得过地气的反噬,否则你们就只有改道了”

徐木白顿时接道:“岭南倒是有一位叫慧轮和尚,我听爷爷说过这位高僧年轻的时候佛法精深早期在普陀出的家,后来常年游走在世间为孤魂野鬼超度,前些年到了岭南在一座庙里为人讲经,也受了香火,他还曾经给过我爷爷一串念珠,据说很灵验”

于老先生惊讶的说道:“慧轮大师么?你们真要是能把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师请过来,倒是真有可能解决掉,他要是不行那你们还真就得放弃了”

“我去打电话”徐木白拿出手机后就拨了出去,走到一边开始商量,几分钟之后徐木白挂了电话说是稍等片刻,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她的电话响了接通之后说了几句,脸上就出现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说道:“慧轮大师同意了,明天下午就能赶过来”

第29章我无所谓啊

道爷不好惹第29章我无所谓啊岭南偏远地区有一小庙,这庙较之那些名山中的千年古刹历史可要差了许久,也声名不显,不过在最近这些年里此庙的声名在附近就有些却传的很广,也有不少人专程来此上香火,据说庙中有一位大师灵得很。

此时庙后的厢房里,有一穿着袈裟的老僧人正在整理着房间,收拾妥当之后换上一席崭新的袈裟走出了厢房,外面的院落中站着一群小沙弥和和尚见到这老僧出来后,全都一脸悲天怜人的跪拜了下去,双手合十口中宣着佛号。

这老僧就是慧轮大师,有数的得道高僧,佛法精深,终其一生都在普度众生,有人说慧轮大师圆寂的那天如果是火花必定会出舍利子,如果是土葬若干年后肯定会出不腐肉身,这种成就远不是一般的高僧能够达到的,说白了就是修为不够。

慧轮大师站在厢房门口,朝着身前的一众沙弥和和尚说道:“我这一去将入轮回,留我金身在世间可镇邪,降妖,伏魔,度化万千孤魂,功德无量,阿弥陀佛……”

慧轮大师自知一去不复返,这才留下遗言,死后火化出的舍利子将会送往各名山大川中的寺庙中供奉,如若有哪里出现妖邪之事,将会请出慧轮大师的舍利子前往镇压,继续造化众生,这种得道高僧炼出的舍利子乃是一切魑魅魍魉的克星,真就应了那一句话,邪不胜正。

只不过,如今的年月里高僧火化之后多数都不出舍利子了,至少在百年之内是没有的了。

慧轮大师自知将死脸上都全无变化,一片云淡风轻,古井不波,仿佛讲述的乃是身外事,他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慧轮大师离开岭南前往岭西,过了一天一夜他人就赶到了施工现场,他风尘仆仆的从车上下来后没有看向那座才修建了一半的斜拉索桥,反倒是忽有所感的看向了靠着那辆埃尔法的王长生。

王长生离得挺远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见到慧轮大师他先是一愣,感觉到了怀中那串念珠上传来了一股蠢蠢欲动的感觉,他就明白了过来,远远的朝着大师行了一礼。

王长生为人向来平淡,遇事波澜不惊,但很难得的是看见慧轮,他露出了毕恭毕敬的态度。

这念珠本就是随同慧轮修行了几十年早已心灵相通了,算得上是对方的贴身之物,彼此间有一股始终都无法磨灭的感应。

慧轮大师礼貌的朝着他竖起手掌怀礼,这时徐木白走了过来,十分恭敬的说道:“感谢大师千里来援,实在是碰见了麻烦事,不得已这才让我爷爷联系上了您”

慧轮大师说道:“都是因果,施主不必在意”

崔总和徐木白上前为慧轮讲述了那座桥的变故,大师从头听到尾表情上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反倒是王长生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显得特别惆怅。

听完崔总工程师的话,大师宣了声佛号,然后说道:“山上我就不必去了,我们一同去山下吧。”

崔总工程师愣了愣,问道:“山下,山谷下?”

慧轮说道:“其实此地我多年前游历时就已经来过,还在这里盘桓了几日,所以我并不陌生,这塘崖山算是曾经的南干龙地之一,只不过这里压了一头半死不活的龙,算是已经半废了”

慧轮大师说的话让徐木白和崔总工程师等人都是一脸半知不解,但是心里肯定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听起来真的很牛比啊,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昆仑山为万山之祖,山脉自昆仑到秦岭那一块分出了三大干龙,中干,南干和北干,塘崖山这一脉就属于南干龙,从秦岭分到这里后形成二水护一龙的局面,此地很久之前有一古国,其龙脉就是这条南干龙分出来的,只是可惜了这古国王朝崩塌之时,国师为了护佑国运不灭从而动用了这条龙脉的地气想要护卫王朝得以留存,到最后却前功尽弃,这条南干龙的脉络被废,那条龙则是落了个半死不活的下场,被压在了塘崖山下。

这一点来讲的话,有点像是白马山的那条支脉,只不过此地为干龙脉较之白马山支脉可要强横了太多。

南干龙的这条脉络是被废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不是落草的凤凰不如鸡,龙就是龙,废了也不是虫。

慧轮大师解释道:“二水护一龙,山谷下就是这条南干龙脉的脉络,是那条龙的脊梁,你们在此打下的桥桩恰好打在了这条龙的脊梁上,将其给硬生生的打断了,这桥自然最后是无法合拢了”

崔总工程师张了张嘴,不知所措,徐木白强自按耐住惊疑,问道:“那得要怎么办才好?”

“先下去再说吧……”

一行人从山上绕了下来,绕了将近两个小时才从绕到山谷下,下方的一条河上从两岸开始一共打了两排共十八跟桥桩,高达百米左右每根的直径至少七八米宽,离远了看没什么大感觉,在山谷下才感觉这些桥桩耸立着,那是相当的宏伟了。

慧轮大师仰着脑袋朝天看了良久,闭着眼睛嘴中喃喃的吟唱着晦涩难懂的经文,那是佛陀的碾龙经,传说在很久远的时候有一条恶龙作恶,搞的翻天覆地民不聊生,路过大山大水都搅和的山河云动祸害了不少人,最后有一佛陀出现用一篇经文将其给收了,压得永世不能超生。

那篇碾龙经就是刻在一根石柱上的。

慧轮大师忽然双手合十说了声阿弥陀佛,然后深吸一口气,突然就喷出一口鲜血在一根桥桩上。

大师抬起手指,刚要伸到桥柱上,王长生幽幽的说道:“大师,您这是何苦呢?”

慧轮回过头说道“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王长生说道:“佛还说过,地狱不空,他不成佛,这现实吗?”

“不现实,但是不重要”慧轮说道:“我修的是本心,顺心意”

王长生皱了皱眉,不在言语,于是慧轧伸手在桥桩上写着一篇碾龙经。

第30章我不怵这因果

慧轮大师用自己的精血书写出了一篇碾龙经血书,在一根桥桩上,桥桩下就是那条被压在塘崖山的龙,他这是要以一己之力来镇住这条龙。

人力能胜天这种话其实是小儿笑谈,天那么大那么广,你拿什么来征服,别说是胜天了,就是想要胜了这地下的种种也很难,比如这一条南干龙脉络。

随着慧轮大师书写的碾龙经文越来越多,他的脸色也愈来愈苍白起来,眉眼间尽显疲惫之色,抬起的手指也颤巍巍着,这种书写的方式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抽着他的生气,燃烧着他的生命力,直到一篇碾龙经写完也许慧轮大师就得要油尽灯枯了,他的这种状况看在别人的眼里谁都开始担忧起来,毕竟这里没有瞎子也没有傻子。

他这么难过,当别人看不出来么?

“噗”慧轮大师突然眼睛一睁,张嘴就吐出口鲜血,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色也更加灰白了许多,他似乎有些撑不住的用手扶上了桥桩,然后再次艰难的抬起右手想要继续书写。

王长生嘴唇动了动,脸上迟疑的表情又再次犯了出来,他又重复了一句,问道:“大师值得么?”

慧轮大师嘶哑着嗓音说道:“以我残年,换众生有福,怎么会不值得?”

要想富先修路这句话并不只是响亮亮的口号,没有路哪里来的人气和财气,又哪里能富得了?

像慧轮大师这种得道高僧,是能够准确的预测出自己阳寿将尽之日是在何时的,他自知没有几年好活了,就想着在有生之年用自己所剩无多的阳寿,来换取这一条路来造福众生。

“悲天怜人,功德无量”王长生嘴中呢喃了一句,慧轮大师忽然又再吐了一口鲜血,脸色从灰白到此时已经全无血色了,于此同时塘崖山这整片山突然毫无征兆的晃了晃,山中鸟惊飞,水中鱼乱跳。

悄然间,一声叹息忽然响起,王长生几步走过来,伸手扶着慧轮大师的后背,一手从长袍下抽出张符纸轻轻一甩这符纸上就“噗”的一下着了,烧成一撮纸灰落在了他手里,然后回头说道:“给我送一瓶水过来。”

崔总工程师等人顿时皱眉也有茫然不解,绝大多数人对王长生都感觉有点眼生,不知他这时冒出来是要干嘛,王长生朝着徐木白说道:“快点,你该不是想要大师把这条命扔在这里吧?”

徐木白错愕的顿了下,回头就从助理手中拿过瓶已经喝了一半的矿泉水递给了他,王长生将纸灰扔进水里,轻晃了下说道:“这是道门的补气咒,大师你精气耗得有点太多,不过好在阳寿还没有耗干净,补一补就无碍了”

王长生如果任由慧轮大师将整篇碾龙经文全都写在桥桩上,那他肯定就是回天乏力了,桥能连起,这位大师也就得坐化在塘崖山下了。

慧轮大师拿着水,轻声问道:“施主可是怜悯我,还是另有他法?”

王长生说道:“我尊你德高望重,我也却有他法,但我实在不太想用,这种耗因果损功德的勾当,大师你应该心里有数,否则我不会袖手旁观不管,您应该心里有数。”

慧轮大师点头说道:“施主此话在理,确实没人会想白白损了几年阳寿来钉住山下的这条龙。”

先前不管是徐木白主动让他出手,还是乐于助人什么的,王长生都没有下手的意思,要钉住塘崖山下的南干龙脉络,是要因果作为代价,损耗功德的,王长生要是出了手那结果就是他得少活不知几年。

就像沪上高架桥下的那根九龙柱,当年那位高僧扎下这根柱子没多久,回去后就坐化了,王长生自然没有道理无缘无故的让自己少活几年。

慧轮大师问道:“不知施主……”

王长生说道:“移花接木,祸水东引吧!”

王长生来到崔总身前,低声跟他说道:“多余的我不解释了,太浅显了你们不明白,说多了你们未必能懂,你要是能信得到我觉得可以的话,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用,代价就是会稍微有些麻烦。”

崔总工程师愣了愣,皱眉问道:“你是什么人,我不记得工程部里有你这么一位”

徐木白反应很快,她接了一嘴说道:“王先生是我们公司的顾问,专门负责……他懂得一些山水术”

王长生指了指慧轮大师说道:“要么你让这位高僧把命扔在这里,要么你听我一句试试”

崔总工程师说道:“你有把握?”

王长生说道:“我只是不爱多管闲事罢了。”

“好,王先生请讲”

王长生在他耳边说道:“帮我找一个死刑犯过来。”

慧轮大师双手合十,低声说了一句:“上天有好生之德”

王长生头也没回的淡淡地说道:“给犯了错的人一个自我救赎的机会,也是好生之德,不然呢?他下了阴曹地府然后被送往十八层地狱受无边无际的罪?我让他少受些年在地狱的日子,他应该会在下面对我感激涕零的”

慧轮大师说道:“那施主恐怕得要沾上因果了”

王长生叹了口气,说道:“大师肯为这一座桥不要自己那几年的阳寿,我沾上一点因果也无所谓,毕竟你的命没了,找不回来,我的因果还能想法找得到”

带个死刑犯过来这种事会很难办,但得分什么人来办。

铺设高速公路,建造横跨两山之间的大桥,这都是国家工程,是在多年前就列为国家规划中的,光是设计,讨论,研究就要两三年的时间才能定下工程计划了,一旦遇到什么阻隔的话,那就得是倾尽全力来处理了,当然不可能就此放弃。

所以,崔总工程师走到一旁打电话上报,将问题的严重性和实际情况都交代了一遍,剩下的就是等着上面来决定了。

当年沪上建造高架桥的时候就是如此,一根桩子说什么也打不下去了又不能该道,最后上面拍板请了高人过来,这才能把那条高架给建成。

凡事都有例外,大事当头,自然得要不拘小节了。

时间一晃一夜过去,到了第二天下午,一辆挂着岭西牌照的警车开到了现场,一个戴着头罩的犯人被狱警压了过来。

第31章你尽管去死

这个犯人被押解来的时候脑袋上还戴着头罩,但从他走起路来时佝偻着肩膀和蹒跚的脚步上开看,应该是个年纪很大的犯人,这也是王长生和崔总工特意交代过的条件,年龄越大越好,因为他受的因果也越小。

王长生随即跟崔总说其他人全都上去,别留下太多了,就走向了被两个狱警押过来的囚犯身前,崔总连忙让其他人都离开山谷下,现场就只剩下了他和一位副总还有慧轮大师,徐木白。

王长生伸手拉掉了犯人的头罩,对方的年纪确实很大,大概六十来岁左右,皮肤粗糙布满了皱褶,眼睛无神但表情很平淡,再往下他的手上都是老茧,这看起来就是个典型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如果换个场合看见这人你绝对想不到他会是个被判了死刑的囚犯。

王长生问向狱警道:“他的刑期是什么时候?”

“判决已经下来了,是在五天之后,本来我们还有个在明天就行刑的,不过他死活不同意过来,剩下的就只有这个人了”

“你们能站在旁边一点么,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说”

狱警犹豫了下,崔总上前解释了两句说有自己作保,再说了这犯人戴着手铐和陈重的脚链,山谷下的路又不好走,人哪里能够逃的走?

狱警离开,就剩下王长生和这个死刑犯,他从怀里掏出烟递了过去,问道:“大爷,贵姓啊?”

“姓黄,我叫黄宝喜”对方颤着手接过烟,王长生为他点上然后就蹲了下来,黄宝喜两根手指夹着烟走到嘴边后贪婪的抽着,几口就把一根烟给抽没了,可能是很长时间都没有抽过烟的缘故,他剧烈的咳嗽了好几声,王长生将剩下的大半包烟都递给了他。

两人蹲在地上抽着烟,王长生就好像在和对方拉家常一样问了他的姓名和哪里人,最后仿佛没什么可说的了,他才问道:“黄宝喜你不怕死?”

黄宝喜咧了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喷着烟草油味,说道:“怎么会不怕呢,我还有儿子和孙子呢,只是死就死了怕有什么用,但是我不后悔,就这样吧。”

“你犯的是什么罪?”

“杀人啊”黄宝喜舔了舔嘴唇,低着脑袋咬着烟头说道:“他们抢我家里的地,那是我一家五口人吃饭的地,一共有二十几亩呢他们就想给两万块钱就算了,这是什么世道啊是强盗么?我们不同意,他们就欺负我的婆娘,还打了我的儿子把他的一条腿都给打断了,强按着我在纸上按下了手印,扔下两万块钱就走了,这两万块是要买我们一家五口的命啊”

黄宝喜说着说着就长叹了一声,然后掐了烟头又点了一根,接着说道:“他们不想让我家活,那就谁也别活了,那天晚上我在家里磨了杀猪刀,磨完了之后揣着刀我就过去了,正好碰见他们在村大院里喝酒,一共三个人喝得醉醺醺的,我冲了过去……杀了三个人,都死了,然后我也没跑,就等着警察过来抓我。”

黄宝喜的故事到这里就讲完了,他的遭遇用一句话来形容很对,千万不要去招惹一个老实人,老实人狠起来谁也惹不起。

王长生轻声说道:“黄宝喜,早死几天你愿意么?”

“反正都是死”黄宝喜低着脑袋说道。

王长生伸出一根手指,从怀中抽出那把七寸桃木剑,在手指上划了一道口子,他又指向天边,说道:“昆仑观历代祖师在上,门中弟子观下行走王长生立誓,保黄宝喜三代后人富贵,平安,安生”

黄宝喜愣了,似乎没想到会从这个青年嘴里冒出这句话,这是道门中最重的血誓,如有违背必将天谴,受因果反噬。

王长生说道:“你尽管去死,家里人我来保他们。”

黄宝喜颤巍巍的伸出两手抱拳,哆嗦着嘴唇说道:“谢谢,谢谢了。”

“稍后,我交代你的事你照着做就行了……”王长生跟黄宝喜交代完,就走向了崔总工说道:“调一辆工程车过来,在我说的地方挖个坑,然后准备一块石碑两米高就行,不用太重百斤左右就可以了。”

崔总工皱眉问道:“就只有这些?”

王长生看着黄宝喜说道:“不只是这些,最重要的是有个敢去死的人。”

崔总工随后就按照王长生的吩咐调了一辆挖掘车过来,按照王长生的吩咐在距离那跟桥桩一公里外的一处河岸旁挖了个坑,也不算太深,大概一米半左右,那块石碑埋下去正好还能露出一个头。

王长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朱砂和一根笔,递给黄宝喜说道:“我在地上画一副图,你按照我画的描上去,不用太担心不是很复杂,画起来不会很难。”

王长生随后用手指随意的在地上画了起来,他画的确实很简单,就是一把剑尖朝下的剑,黄宝喜看了几眼用毛笔沾着朱砂在运过来的石碑上描画着,不算太像但形态还是能看出来的,王长生最后掏出一张符纸在其上写下一串符箓递给黄宝喜说道:“贴在石碑上,然后你亲自抬过去,将石碑放进坑里埋上就行了。”

崔总不可置信的插了一嘴,问道:“王先生,这就可以了?”

先前慧轮大师的一番操作简直可以称为惊天地泣鬼神了,磅礴大气的很,但王长生的布置就显得有点草率和稀疏平常了,怎么看都好像是儿戏一样。

王长生只是淡淡的解释了一句:“对症下药就行了,跟过程没有太大的关系!”

慧轮大师忽然感叹着说道:“好一手祸水东引,施主这么做真可谓是神来之笔了”

王长生双手合十,说道:“稍后还请大师为黄宝喜超度一番,送他进轮回”

“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位施主功德无量,死后当可免入地狱之苦”慧轮大师点头说道。

黄宝喜生前虽然犯了杀孽,但杀的乃是恶霸一流,按理来说算是除暴安良也不一定会入十八层地狱,因为有句话叫杀一人而救万人,这乃善举,但是他一连杀了三个,这其中肯定有人罪孽不够,他不免就受了牵连。

但是,经此一役铸就功德,黄宝喜估计可以免那一难了。

第32章你我皆因果

其实黄宝喜对王长生和慧轮大师的交谈是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的,他来这里的原因是因为昨天晚上管教找到了他,问他愿不愿意提前几天行刑,如果同意的话可以得到一笔所谓的抚恤金,黄宝喜一想左右都是死既然有钱拿那有什么不能同意的,还能给家里留下,于是就在执行书上签了字。

但他绝对不会想到的是,被带到死地虽然早死了几天,却影响了他往后三代家人的人生轨迹,甚至还有他自己死后入阴曹地府到转世投胎的这一段。

人的命天注定,黄宝喜老实了一辈子最后犯了杀孽,但冥冥之中又给他打开了另外一扇窗户。

死得其所了。

黄宝喜没有犹豫,他的脑袋里一直都在回忆着王长生跟他说的那句话:“我保你黄家后三代,富贵,平安”

这句话就像是一记丧钟敲了起来,送着黄宝喜抬起了那块百斤重的石碑一步步的朝着前面的坑走了过去,崔总工和徐木白看着他的步子,忍不住的在想就只是一块石碑而已,能有什么用,难不成比慧轮大师吐的血还要管用不成?

黄宝喜来到坑边,看了眼坑下,双手用力一抬就将石碑送进了坑底,然后跪在地上将上面的砂石碎土埋在了碑上。

“亢!”

忽然间,很多人都听到了自地下传来的一声痛苦的呻吟,这动静有点像是打雷,但听起来到更像是某种东西在哀嚎,还有种压制不住的躁动。

塘崖山上再次鸟惊飞,水中鱼乱跳,天边的云彩也翻滚了起来。

王长生淡定的站在离那坑不远的地方,背着手仰着脑袋,略微有些皱眉的看着塘崖山的山顶,直到山头上翻滚的云彩有些逐渐要散了的痕迹,他皱起的眉头也才要散开。

那块石碑也叫镇龙碑,镇住了南干龙脉络的龙头,石碑上的那把剑就是悬在龙头上的一把剑,让它不敢有任何的造次。

慧轮大师双手合十,朝着黄宝喜宣了声佛号,然后恭敬的弯腰行了一礼,以他得道高僧的身份这一拜是祭拜将死的黄宝喜为这两山之间的苍生做的这件大善事。

黄宝喜手中最后一捧土落在了石碑上,随即他的眼睛就开始迷离了起来,眼眶中的瞳孔正逐渐扩散,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额顶的抬头纹全平了,呼吸间全是一股股的冷气,不到片刻的工夫黄宝喜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就这么看似平平无奇的死了。

龙脉是有着自己的骄傲的,凡人哪能随意去触碰其威严?

王长生看了眼他的尸体,转过头跟还在惊愕的崔总工说道:“还请将他的名字和刚才的时辰刻在桥上,以慰他为两山苍生之死,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黄宝喜这种平淡无奇的小人物,他们可能一直都在温饱线上徘徊和挣扎,没有任何的存在感,但不能否认的是也许他们就只是做了一件事,就远比这个世上任何的人都要高大许多,刻上他的名字,让每一个路过这座桥的人,都能瞻仰这个人。”

“这个没有问题,但是,真的能够合桥了么?”

“这个也没有问题。”

黄宝喜死后尸体就被收了起来,放进了警车中,随后就会送到停尸房去,等着黄家的人过来签字认尸,至于他的死因呢就是静脉注射的死亡方式,王长生和来的狱警打听了下他的户籍情况,黄宝喜住在离岭西两百多公里远的一个村子里,家中现在还有四口人,他的老婆和儿子,儿媳还有个四岁的孙子。

待到年后从家中回来,王长生会去一趟黄宝喜家,他以昆仑观名义立下的重誓,必然得要保黄家后三代富贵,平安,不管任何状况都不能有误,这就是因果。

黄宝喜死后,施工方马上就进入到了讨论阶段,然后决定直接把第一个简易快捷的方案提出来再施工,明天就可以进行第一条主索缆的连接了。

慧轮大师和王长生道了声谢,其实早坐化几年和晚坐化几年,对于这位生死已经全看淡了的高僧是没啥区别的,但总归活着的话还是不错的,这个世上很少会有人不怜惜自己的生命的。

“四年又一百三十二天,我会与岭南的北山寺坐化,施主如有需要,可前往寺中求去一颗舍利子。”慧轮大师抬头和王长生说道。

王长生听闻,当即震惊无比,同时脸上也露出一抹难忍的喜色,将近百年了都没有高僧坐化之后出现舍利子了,这种状况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多谢大师慷慨,这枚舍利子我可能会有大用。”王长生躬身行礼道。

慧轮大师说道:“不用谢我,你我也是因果,这四年阳寿可能会让我再为众生造福,我理应谢你才是。”

王长生点头说道:“来日再见”

一天之后,塘崖山上的斜拉索桥开始连接主索缆。

这一次再施工,除了王长生以外所有的人还是把心都给再提了起来,尽管昨天的变故来的让人惊疑不定,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但毕竟这个有点太玄了。

徐木白看着脸上全无表情的王长生,问道:“你和我来,是不是让你有些麻烦了?”

徐木白也猜出来了,之前王长生推三阻四的没有出手,肯定是有什么原因让他不便指点一二,但后来他还是做了,这就不得不付出点什么代价了。

王长生也没有解释,只是说道:“我要是不愿意谁也强迫不了我,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但既然做了就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徐木白静静的看着他,说道:“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

忽然间,施工方那边发出了一声声的欢呼,第一条索缆被从桥梁底部牵引到了桥顶,嫁接完成。

这就意味着,接下来要不了多久所有的索缆将会被逐一连接上,这条斜拉索桥要不了多久工程就会竣工了。

再有半年左右,这条高速公路就可以通车了。

第33章潜移默化下的关系

过了一天,王长生和徐木白返程回岭南,走了一趟岭西回来之后,很明显的是徐木白对王长生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观,以前他们两个之间别管离得有多近但基本上全无交流,最多就是眼神上的交汇,言谈间几乎一天加在一起都说不上五句话,不过现在有了不少的改善,至少话多了起来。

徐木白在车上接了几个电话,处理了些公事后,就看着靠在车窗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王长生,向前探着身子,问道:“王先生不管如何,这次的事要谢谢你了,如果工程被耽误公司会有不小的损失,所以按照规矩,回去后我会让财务给您结算这一次的车马费。”

王长生也不推辞,点头说了声谢谢,价钱什么的也没问,他觉得的是你高兴就好了。

“王先生是哪里人?”

“长安人”

长安是古都,曾有十三朝在此建都,底蕴丰厚,这座城市充满了浓浓的厚重的历史人文气息,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此地人杰地灵,因为这片土地上最出帝王。

徐木白兴趣大起的说道:“长安?我很喜欢的地方,去了几次都流连忘返,公司也正在打算那边筹备分公司已经提上了日程,大概年后就会成立了,我喜欢吃那里的泡馍和油泼面。”

“我也会做”

“真的?”

王长生说道:“我十二岁之后,基本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我……家里的人都比较懒,懒到吃饭这种事都得落在我这孩子身上了”

徐木白抿嘴笑了:“这倒是没想到,我以为你也很懒的”

王长生看向他露出了询问的神色,那意思是你从哪里感觉到我懒的,徐木白说道:“我看你好像连话都懒得说一样”

徐木白后面还有句话没有说,比如你懒得和我说,在她二十几岁的人生经历中,见惯了最多的就是身边的男人总会想方设法的和她套着近乎,有事没事都能找个话题出来,王长生这就比较例外了,很明显这是一个你不主动和他开口,他就绝对不会多浪费一点唾沫的人。

最开始,徐木白以为这人是特立独行,可是十来天都过去了,王长生依旧如此,她就觉得这人真的是懒得和她说话,而不是在欲擒故纵什么的。

王长生淡淡的说道:“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可说的罢了。”

徐木白:“……”

在昆仑观里,几位师兄都是闷葫芦那种类型的,除了二师兄的话多了一点,绝大部分的时候他们师兄弟之间都没有任何的交谈,都是各干各的,要么是拿着本经书或者道藏一看就是大半天,要么就是在玉虚峰上习练道术,两三个人坐在一起唠嗑的状态,几乎都是没有的。

所以这也造就了王长生沉闷的性子,除非是太过感兴趣的事或者东西,否则他多数都是抿着嘴唇不吭声的。

两台车连续赶路,将近傍晚时分,从岭南的一条高速口上下来,此时已经到了晚高峰时段,再开到徐行村的话恐怕得要很晚了,徐木白就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一个饭店,打算吃完饭之后再散了。

一行人来到一家粤菜馆里,徐木白的口味比较清淡,主要以青菜为主,助理点菜的时候就未免往她的口味上偏了下,徐木白听见后,主动跟助理说道:“再要个烧腊和白切鸡。”

助理顿时一愣,这两样都稍微有点油,据她所知自己的老板以前可是从来都不会碰的,但助理反应的很快看了眼王长生后,就又下了两道菜。

吃饭的时候,徐木白第一次主动给王长生介绍了下自己身边的班底,助理叫静雯平时负责她的一切生活事物,已经跟她有五六年的时间了,秘书叫马媛某大学中文系毕业,这得算是徐木白身边两个最亲近的人了,除此以外就是那个负责她日常安保的保镖头子了,名叫阎朝,至于这人徐木白只说了个名字就没再往后介绍了,阎朝和王长生的风格几乎非常类似,那就是如果不是有人正对着他说话,阎朝也绝对不会多吭声一个字。

老板领着员工吃饭,在加上一个懒得说话的王长生,这顿晚饭理所当然就吃的比较沉闷了。

于此同时,岭南火车站,这个时间段也是火车进站的高峰期,出站口里人头涌动,大批从全国各地来到岭南的人鱼贯而出。

人群里,有个穿着民族服饰的男子,背着个简单粗糙的蛇皮包,他一走出火车站感受着冬季里还有点闷热的气息,就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九阳师弟啊,你到底死在了哪里呢?”

巫门一位长老的孙子,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死在异乡而悄无声息了,为此有人专程赶到了岭南来调查九阳的死因。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么,这是毋庸置疑的。

重回岭南之后,徐木白的工作和生活又开始恢复了正轨,依旧是早晚都处于连着转的忙碌中,不过身体却在持续恢复着,要不了半个月估计就能满血复活了。

王长生照旧,还是徐木白身后的那道影子,不怎么说话也不关心任何的闲事,两眼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挺过两个月,然后和王长蓉一同回家。

十年未归,他也很想念自己的父母,只是师傅曾经告诫过他,这一辈子亲缘都很浅,命中犯了三缺,注定和家人是要远离天各一方难常聚的,不然他可能早就从岭南归乡了。

时间转眼到了十二月底,距离年关还有一个月左右。

年底的时候,徐木白更忙了,这个时间段是公司里年终总结的时期,也是商场里各种聚会的时候,徐木白的上班时间提了一个小时,下班则是到了晚上七点,甚至有时要出席什么活动,还得要更晚。

这天临近晚间的时候,徐木白很难得脱下了那身标志性的办公室ol套装,然后换上了一袭黑色的晚礼服,向来不施粉黛的她还化上了淡妆,脖子上佩戴着串能闪瞎人眼的项链,耳朵上点缀着价值不菲的耳坠。

徐木白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王长生就感觉到有一股淡淡的沁香扑鼻而来,他抬起脑袋一扭头就看见了徐木白从办公室旁的休息室里走了出来,然后他就愣住了。

当你看惯了一个人同样的一种装束后,对方冷不丁换了一身,那无疑是相当吸睛的。

更何况,徐木白的自身条件确实不错,各种本钱都很丰厚,要啥有啥。

“很难得看见你居然也有发呆的时候”徐木白抿嘴笑道。

王长生更加难得的点头说道:“看起来不错……”

徐木白莞尔一笑。

今天晚上,徐木白要代表公司参加一场聚会,这个聚会堪称是国内商界的春晚,规模和实力不够的想进也进不来,能来的都是大佬级别的。

徐木白收拾完,然后忽然扭头看向王长生,想了想说道:“我们要去的酒店旁边有一间商场,你是否需要换一件衣裳?”

王长生常年穿的就是一身长袍,两套换着穿,除非尺码不合适,不然一穿就是多年,身上的长袍已经穿了两年,所以看着有点旧,有些地方都洗的发白了。

对于穿什么衣服,王长生向来都没有什么追求,只是觉得合身舒服就行了,至于样式什么的,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概念。

王长生轻声道:“如果不合适,我可以在外面等你”

徐木白也没强求,摇头说道:“那到不用,这个场合没有特定的规矩一定要穿什么”

埃尔法和奥迪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半个多小时后来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此时的酒店门前已经停了不少的车子,放眼望去价值七位数以上的车子,几乎一抓一大把。

王长生跟在徐木白的身后前往酒店,乘坐电梯往顶层的宴会厅去,他们到达上面的时候厅中已经有不少的人了。

这种很有局限性的聚会,说白了就是给某一阶层的人创造出个维系交情的机会,毕竟平时大家都很忙,满世界的跑,想要坐下来喝点酒谈谈心什么的很不容易。

徐木白走到宴会厅门前,回头跟助理和秘书说了声让他们留在外面等着,但是到王长生和阎朝的时候她就顿了下,来参加的人当然不可能带着大把的手下进去了,不然多大的地方都不够用。

“王先生和我进去,朝哥你领人去休息区等我”徐木白稍微停顿了下说道。

阎朝没什么表示,他旁边的三位保镖明显明显面色有点不顺,自从王长生忽然跟到徐木白的身边后,他们就感觉自己的存在感被往下拉了不少,曾经寸步不离的待遇,已经被王长生给取代了。

王长生和徐木白进去后,一个保镖低声说道:“朝哥,这算什么事?我们现在成摆设了?”

阎朝淡淡的问道:“不要废话,好好做事,跟你们无关的不要去管,工钱又不会少你们一分”

第34章这个男人

王长生其实很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一是他常年生活在昆仑山上养成的性子,二就是他们这一类人通常都会有意避开人多的地方,因为人越多气息就会越乱,如果用通俗易懂的方式来解释的话,那就是会受到磁场的影响,十分不利于自己的判断。

徐木白倒是习惯了,常年游走在这种聚会中,她早就游刃有余了,一踏进宴会厅的时候就俨然成了位忽然降临的女王,她那出类拔萃的身材和颜值,再加上徐行村集团半个掌舵人的身份,她无疑是相当瞩目的。

明显感觉到有目光汇聚过来,王长生完全是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两步,站在了徐木白的身后,刻意挡住了别人的视线,但仍旧有不少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没办法啊王长生的一席长袍在这种场合有点太扎眼了,不过多数的目光看向他后稍微停留了片刻马上就转开了,继续落在了徐木白的身上,她绝对是场中最闪亮的那几朵花之一,因为除了徐木白之外还有几个女性同样比较耀眼。

有相熟的人看见徐木白进来就来到这边打了声招呼,有侍应生主动过来递给她一杯红酒,王长生往前探着身子小声说道:“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宜多喝酒。”

徐木白说道:“我会注意的,点到即止,一会我可能会有些忙你可以在这里随意的逛逛,如果饿了这里也有餐食”

王长生点头道:“是有点饿了。”

宴会厅二楼,有个很私密的房间,里面坐了七八个人,年龄层次普遍都是中年左右,穿的不见得有多么华丽,但你一看气质的话就能品出来,这些人远比下面宴会厅里的要内敛和雍容了一些。

“徐盛堂是生了个好女儿啊,最近几年徐行村集团的几次商业操作都是出自徐木白之手,评价的话可圈可点,手笔大气,成效斐然,国内商场里能和徐木白这个年龄段比肩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再让这个小姑娘锻炼几年,她可能就是国内唯一的一个女伴巴菲特了,不过也恰恰就可惜了这一点,徐盛堂生的这个是女儿,要是儿子的话他尾巴都得翘上天了,可惜了,以后早晚还得嫁为人妇。”

落地窗前站着三个手拿酒杯的中年,正低头看着下面的会场,有人看见徐木白走了进来就点评了两句。

后面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个三十几岁的女子,她抿嘴笑道:“不是听说徐盛堂要招个上门女婿的么?”

刚才说话的那人回头说道:“生出来的孩子可惜姓徐,可血流的却是异性,总归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的。”

这女子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说道:“你们这些男人啊,做生意的眼光还可以,但观念就差太多了,什么年代了还流行男尊女卑啊,女人怎么就不能接掌家业了呢,我不照样是接的风生水起被人叫一声巾帼女子么”

“这世上能有几个商界孙二娘啊,你算是个另类,不过么现在看来徐盛堂的女儿也差不多,没准还能把你这个前辈拍死在沙滩上呢,不过话说回来孙常香你都芳心暗许了人家那么久,他怎么还一点表示都没有呢,真打算和你来场只是灵魂上的沟通啊?”

这帮人说着话的时候,眼神就飘向了房间角落里的沙发上,那里坐着个年近四十左右的魁梧男子,身材很高但体型绝对很匀称,坐在那里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四平八稳,再细看的话还有种掩不住锋芒的味道,他一直都没有说话,就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修剪着一根雪茄。

孙常香眼神幽怨的瞥了过去,唉声叹气的说道:“谁让我眼光太独到了呢,大把的护花使者不要,偏偏要剑走偏锋啊。”

屋里的人谁都知道这个商界孙二娘一直芳心暗许沙发上的那位,但这人的性子似乎太平淡和低调了些,从来没有谁看到过他在公开场合带过什么女伴,多少年了向来都是孑然一身的。

这时落地窗前有人看见了徐木白身后穿着身长袍的王长生,就说道:“说到剑走偏锋你可能比徐木白要差了点,见过这姑娘几次了,她可从来都没有带过什么男人来参加聚会,小道消息上也没提过她和哪家的公子有什么暧昧传出来,今个怎么忽然带个男人来了,还穿着一身褂子,但是长得也有点太普通了些,平平无奇,没啥显眼的地方。”

王长生确实寒碜了些,他这个人你如果非得要形容的话,那就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那一类,走在街上扔一块砖头砸到十个里有七八个是长成了他这样的,然后他还是这里面最不起眼的那个。

孙常香忽然回头朝着沙发上的男子说道:“秋实,我记得你以前也很喜欢穿这种褂子来的?”

叫秋实的男人手里刚修剪完的雪茄一顿,他忽然站了起来走向落地窗,他一走过来窗子前的人马上就朝两边挪了过去,直接就把c位让给了他,很明显这屋中的几位大佬都是以他为贵的。

秋实背着手站在落地窗前,眼神直接掠过场地里所有的人然后看向了王长生,然后他就歪了下脑袋,笑了。

旁边无人看见的是,秋实的那种笑容特有种春风拂过,温柔一吹的感觉。

孙常香说道:“你们穿的好像料子和样式都差不多呢?”

秋实转过脑袋,看向旁边刚才点评王长生的人,问道:“你说他是跟徐盛堂女儿一起来的?”

这人顿时略微前倾着身子笑道:“是一起的。”

秋实回过头,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徐盛堂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王长生感觉自己似乎被人给注视上了,抬起脑袋张望了几眼,但楼上的那个落地窗私密性很强,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是啥状况,遍寻不到他就又低下头,此时徐木白已经被人给围了起来,他就走向餐桌拿起个盘子随意的捡了几样食物还有一瓶酒,端着走到了宴会厅角落的休息区,找了个地方随意的坐了下来吃着东西,但眼神一直都留意在徐木白那边。

作为那朵最亮的花,徐木白是很忙碌的,她的身边从来都不缺打招呼和敬酒的人,其中多以年轻男子居多,一茬接着一茬的过来献着殷勤。

没办法,徐行村集团的名头在那摆着呢,坊间传闻谁要是能搭上了徐行村这艘商业核航母的话,那就等于是一步登天少修炼了千百年,直接就能成仙了,这些年徐行村的发展势头太猛,俨然已经成为了商场中独霸一方的封疆大吏,在华南至岭南地区,徐行村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或者跺跺脚,这片九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都得要抖上那么一抖。徐木白是徐盛堂的独女,徐茂公下面最器重的子孙,从她现在的行走轨迹上来看,以后徐行村多半是要由她来掌舵了。

二楼房间里,叫秋实的人眼光一直随着王长生落在了角落里,然后一看就是半天,孙常香的心思很细腻,察觉到了这个细节后就忍不住的在他身边小声问道:“你认识?”

第35章这个可以有

秋实没有回她的话,反倒是饶有兴趣的八卦了一句,问道:“你觉得徐木白和这个年轻人,登对么?”

孙常香惊讶的说道:“你什么时候对男女之间的情事这么上心了,你连自己的问题都没有搞清楚呢,居然还关心起了两个不相干的人?”

孙常香说的时候特别幽怨,那种小女人的姿态,看得我见犹怜。

秋实答非所问的说道:“恐怕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会觉得,那个有些局促的坐在沙发上好像第一次吃着沙拉,直接拿起瓶子对嘴喝着红酒,连鹅肝酱都不知道该放在面包上吃的年轻人,和徐行村未来的掌舵人之间应该是癞蛤蟆和天鹅的关系吧?”

孙常香说道:“可能,他身上有什么闪光点是别人看不到的。”

王长生确实是第一次吃这些东西,他甚至都不知道桌子上那个小碟子里放着的是价格不菲的法式鹅肝酱,只以为是咸菜酱一类的东西,不过吃起来味道倒还不错,于是就用勺子舀起来直接就送到了嘴里,然后就着红酒喝下了肚子。

也幸亏是他坐在了偏僻的角落里,不然这种另类的吃法恐怕得要贻笑大方了,不过还是有人注意到了他,有个坦露着肩膀扭着好像水蛇腰一样的女子走了过来,然后坐在了王长生的对面,有些震惊的看着他在大快朵颐。

王长生抬起脑袋看着面前的女人愣了许久,直到对方皱眉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王长生才回过了神,然后认真的说了一句。

“如果你早生几千年的话,恐怕就没有苏妲己什么事了。”

妲己,通常是狐狸精的代言人,惑乱众生的尤物,王长生对面的女人就是如此,如果非得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这个女人长得很妖。

妖娆的身材,妖艳的脸蛋。

徐木白是知性,她则是野性。

苏妲己听到王长生的这句评价就呆了一下,然后很夸张的仰头笑了,这种花枝乱颤的笑有种特别能颠倒众生的味道,但是苏妲己的余光却发现,对面的人眼睛里看着她的时候很干净,完全没有那种想要一口把人给吞下去的感觉。

久违了的目光,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在看着她的男人眼中看到过了。

王长生刚才说的那句话确实是由衷而出的,那不是撩,是他觉得自己对美好事物的一种称赞,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是王长生生平所仅见的,他自然不会吝啬于自己的夸奖。

本来挺和谐的一幕,在王长生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一瓶红酒,然后凑到嘴边直接仰头“咕嘟,咕嘟”喝下去了小半瓶以后被打乱了,苏妲己很不可思议的问道:“你向来都是这么喝酒的嘛?”

“一直都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

“但这是红酒”

“不太好喝,有点甜,可惜我在这里没有找到烧刀子,哪怕是青稞酒也行”王长生很正经的说道。

苏妲己继续震惊和不可思议的看着王长生,她以为对方是在调侃或者故意在跟她逗闷子,但后来她发现这似乎不是,对方的语气和表情都无比的认真,就好像他说的话真的就是这么回事一样,这是一个很奇怪和有意思的人。

苏妲己看了一眼宴会厅那边,问道:“这是一个结交或者攀附的机会,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寻找和搭讪着自己想要的关系,怎么就你偏偏坐在了这里?”

王长生摇头说道:“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会进来,那些人……没有我所感兴趣的。”

如此装比味道非常浓重的一句话,如果换个人来讲的话,苏妲己可能会觉得你吹得有点太大了,但不知为何,她觉得王长生说出来的时候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于是她就发现面前这人的身上有种给人很独特的感觉,就仿佛他和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一样,这不是贬义的评价,而是他看起来似乎有点出尘。

当你把一个人扔在与世隔绝的昆仑山玉虚峰上十年之久的话,恐怕你想不出尘都不行了。

王长生常年与冰雪为伴,面朝雪山背朝天,通读道藏三千三,在气质这方面他确实拿捏的比较另类。

宴会厅中正在与人交谈的徐木白眼神寻觅着各处角落和旮旯,当她看见沙发上的王长生还有他对面坐着的女子时,眉头不经意的就拧了一下,心里略微有那么点的腻歪,可能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现在她有种自己饲养的宠物忽然间被人给搂抱在怀里的感觉。

“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徐木白笑着和面前的人解释了一下,然后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拎着礼服的裙摆,朝着这边走了过去。王长生和苏妲己同时转过头,徐木白礼貌的朝着他对面的女子笑了笑,然后跟王长生说道:“吃的还合适么,我看你拿的东西好像不是很多。”

王长生指着桌子上的食物说道:“这个咸菜酱的味道不错,就是酒淡了一点,还行吧。”

两个女人一低头,看着那盘子鹅肝酱,顿时一脸懵逼。

此时宴会厅里开始有人上台致辞,这种场合总归是要说点开场白介绍下什么的,比如展望未来总结过去一类的,然后就是一阵阵的掌声,一连上去三个人之后,作为华南商界的领头羊,徐行村集团的人肯定也得露面,于是徐木白就被邀请了上去。

苏妲己看着她的背影,问道:“你是跟徐木白一起来的?我听说,她参加公众场合的时候,似乎从来都没有带过什么男伴的。”

王长生摇头说道:“不是男伴,是保镖……”

苏妲己又上下打量着对方,抿嘴笑道:“你保她什么啊?”

王长生看着她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保她无恙,不管是天塌下来还是地陷进去,我都要保她无恙,一根汗毛都不会出事的那种”

苏妲己看他说的认真,忍不住的追问了一句:“你能办得到?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

王长生点头说道:“在我这里,这个可以有”

第36章霉运当头

王长生很认真的在说着这句话,就像是一个人在饭馆里点菜一样,我说点这个那就会有这个,我说要保她无恙,那徐木白就会一根汗毛都不会掉。

苏妲己本来想笑,她觉得对方说话的时候有点像是一本正经在赌气的小学生,但他说的那么认真,苏妲己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这是个看似很普通很平淡,却又透露着一股强悍自信的人。

自信的男人她见得多了,但像这么自信的,好像还真没有。

当王长生的话说完之后,忽然间宴会厅棚顶上挂着的水晶吊灯突然就闪了一下,忽明忽暗,紧接着四周墙壁上,走廊里,所有的灯都在顷刻间忽闪忽灭了一下,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很多人都愣了愣,想着有可能是电压的问题导致灯光出现了反复。

台上正在讲话的徐木白也呆了下,但反应很快的笑道:“我想可能是我刚才的发言引起了什么共鸣,来灯光都开始示意了,看来我刚才讲地似乎很好。”

台下的人哄堂大笑,徐木白机智的化解了个小尴尬,酒店的经理冲着衣服上的耳麦说道:“看看一,电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快一点的。”王长生忽然长生而起,抬头看着上面的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灯还在略微的小幅度的晃悠着,他又低下脑袋眼神在人群中开始寻觅着。苏妲己也有些发愣,嘴里轻“咦”了一声,朝着四周张望起来。楼上那个私密的房间里,秋实抽着雪茄的手就顿了下,低声嘀咕了一句:“有人动了这栋大厦的风水?”

就在这个瞬间,大厅里有九成九的人都以为是电压出了什么问题才会让灯光忽闪忽灭了一下,但还有不到一成一的人看出来了,是这栋大厦的风水布局出了问题。

但凡是几十层以上的大厦,不管是居民住宅,还是办公用地,其实只要是摩天大楼几乎全数在开建之时都会有风水布局,绝大多数是来招财的,也有一部分是用来挡灾或者去煞的。就拿最著名的沪上那块金融中心区域来讲,当年有一栋大厦兴建的时候,被鬼子别有用心的将外观打造成了一把冲天利剑的形状,此种布局在行内来讲叫冲煞,压过这边其他高楼一头,这种做法就是损人然后利己,于是乎当这栋冲天的利剑建成之前就遭遇了强势的反对,到最后不得已稍微改动了一下,就没有搞得那么剑拔弩张,同时在这栋大楼的两旁又再起了两栋,造型都各有千秋,其目的就是用来挡煞,然后来化解这场风水布局的。当年,那是一场内地和鬼子之间的风水大师最经典的布局之战,双方你来我往,你有张良计我就有过墙梯,你有先招我有后手,斗的是不见硝烟但也照样火药味弥漫。

后来,双方都知道这么下去的话,几乎就没有谁能是赢家了,肯定得两败俱伤,于是只能握手言和了,所以不知情的人从那几栋大厦下面经过,总会非常诧异,这里的摩天大楼造型为何会如此的怪异,这其实全都出自于一种布局。

现在的这栋酒店也是如此布局,这都是行业内属于半公开的秘密了,酒店是经营性的场所,古话就讲了开门做生意利字当头,做买卖么赚钱才是第一位的,所以在兴建之初这家公司就请人看过了,然后就着重的部署了一番,一砖一瓦一层楼都是有心布置的,还有商场那一类的也是一样,全部都有招财或者挡灾的局。

宴会厅是在酒店的最顶层,占据了整整一层的面积,从内里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如果你看平面图,或者是从外部高空向下来看的话,这一层的宴会厅造型呈现了四平八稳的龟壳状,也就是很有名的玄武望天局。

此局着重体现在了聚财上,宴会厅在酒店的最顶层,稳稳的压住了下方共四十八层的楼层,将财气十拿九稳的给禁锢在了下面。

而那盏挂在棚顶,高度足有十米左右的巨大水晶吊灯就是玄武望天的阵眼。

刚才,那盏吊灯忽闪忽灭又晃了几下,就明显是有人动了这里的风水布局,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

王长生谨慎的张望着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不过脚下却朝着宴会厅前面舞台那边走了过去,他的做事作则就是,在出现什么不明变故以后首先要保证自己的状况不出现任何的问题,他现在的状况不包括自己,也包括他说要护着的徐木白。

一场小变故过后,压根就没引起多少人的留意,几乎眨眼间就过去了,台上的徐木白此时也刚好结束了发言,就将麦克风交给了旁边的主持人,自己提着礼服的裙摆从台上往下走,下来的时候她会经过几步台阶,也不知道是徐木白没有注意脚下,还是礼服的裙摆太长了点,她走到第二个台阶的时候,高跟鞋就踩上了裙摆,随即脚下一个踉跄,人就要从上面一头栽下来了。

徐木白嘴里冒出一声惊呼,双手下意识的就松开了裙摆,想要挣扎着抓向什么,下面的人看得也是心头一紧,眼看着徐木白就要从台上摔下来的时候,忽然间一道人影快速的出现在了她的身前,王长生上前一步单手就抓住了徐木白的胳膊,然后另外一只手搂上了她的后腰,稳稳的将人给接了下来。

徐木白被吓了一跳,拍着自己的胸口,笑道:“谢谢你了,差一点就出糗了。”

“没事,正好碰上了。”

王长生随意的回了一句,然后想可想就盯着看向了她的脸。

徐木白的面相上出现了略微的一点点细微的变化,她的面堂有些暗淡,眉心上出现了一抹不可以就看出来的青黑色。

这是典型的霉运当头的征兆。

电视或者小说里就有这样的情节,有人走在街上,碰见算命的先生,对方会上前一把拉住你,然后正经的说道:“先生,我看你面堂发黑最近可能要倒霉了啊,我这里给你算一卦如何?”

这种情况,有八成左右可能是碰到了江湖骗子,但也有可能他真的面堂发黑了,俗称霉运当头。

第37章关于信任,很难

王长生扶着徐木白从台上下来后,手也并未离开她的腰间,而是直接向下就握上了她的左手,还是五指紧紧相扣的那种握,顿时这姑娘的身子就绷紧了,下意识的就想要把手给抽出来,但她挣扎了两下都没有挣脱开。

王长生手握得很紧,也很认真的对徐木白说道:“跟我走,这里你不能呆了,过会我在和你解释。”

徐木白想问他一句为什么来着,可听着王长生不容置疑和笃定的语调,她到嘴边的问话就又给咽了回去,嘴里就轻轻的“嗯”了一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的顺从了。

王长生拉着徐木白穿过了人群,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人见状就诧异的问了一句:“徐小姐,这是临时有事要走了?”

“不好意思,有点事情先失陪一下”

两人走的太过突兀,不免就让人有些疑惑,但徐木白这人的性子就是我高兴了就解释两句,我不高兴了我就是霸道女总裁,话都懒得说两句。

当王长生和徐木白穿过人群,走向宴会厅门口的时候,靠近门的方向站着个手里端着餐盘,盘子上放着几杯香槟酒的服务生,他见到两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本能的反应就是让到一旁,但他刚往旁边挪了两步,不知怎么的脚下忽然一滑,就朝着一边踉跄着倒了过去,他的身体失去了重心,手里的托盘顿时就不稳了,脱手而出之后正好就朝着徐木白的这个方向甩了过来,盘子上的几杯香槟离开托盘酒水眼看着就洒向了她,王长生伸手一拉就把人拽了过来,同时自己侧身挡了一下。

“哗啦”托盘掉在了地上,玻璃杯砸到了王长生的脚下,酒水顿时泼了他一身,后背都湿了。

徐木白略微有点惊慌,还没等她说谢谢呢,王长生直接拉着人快步走出门口,侍应生在后面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徐小姐,这位先生我要不要帮您处理一下?”

王长生头也没回的拉着徐木白走了,只留给了宴会厅里众人两道背影,他又瞥了眼徐木白的脸上,印堂持续发黑愈发浓重了些,他俩的离去引起了不少人的窃窃私语,苏妲己站在沙发那边摩挲着下巴,诧异的说道:“这是有人,要祸害徐木白?不过,那个家伙是怎么断出来的……”

楼上的房间里,秋实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俩离去的身影,旁边的孙常香很不解的问道:“徐木白这是有什么事了,被人急匆匆的给拉走了,后面还有个年度的评选,听说她也是榜上有名了,奖都不要了么?”

秋实回过头,朝着后面桌子上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说道:“今晚的活动是你主办的,待会给我一份宾客的邀请名单。”

这中年愣了愣,然后赶忙站起来,拿出手机说道:“我这就让人送过来。”

秋实“嗯”了一声转过头,抱着胳膊看着楼下,心里念道:“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师级的人物下了这个套,这个我倒不是特别关心,我更好奇的是……你第一次下山,就碰上了这种硬茬子,能交出一份多少分的答卷出来?”

再说王长生拉着徐木白出来后,休息厅那边阎朝和助理还有秘书也赶了过来,按照预定的时间,他们至少还得要一个半小时才会离开这间会场的,也很惊讶他俩为啥会提前离去。

王长生也没解释,这种事他就是再多长一张嘴,解释了别人也未必会信,他本来性子也懒,既然没人会信,他就更懒得开口了。

“电梯在那边”徐木白指着两人后方说道。

王长生摇头道:“不走电梯,走楼梯。”

静雯惊诧的说道:“呃,四十九层呢。”

“咣当”王长生推开楼梯间的门,接着说道:“让人把车开到酒店门口来,现在”

阎朝皱眉说道:“王先生,徐小姐平日里的安保工作,都是我来负责的,也包括她行动时的安排,你至少也得要和我解释下,我们现在的初衷和目的是什么吧?”

王长生头也不回的说道:“不好意思,现在不是你做主了,还有,至少这两个月以内你也不是。”

阎朝身边另外四个保镖,顿时脸色就不善了,徐木白有些头疼的问道:“其实,我也很好奇的”

“你有什么异议,去问你爹或者你爷爷……”

徐木白无言以对。

阎朝扭头朝着一个下手说道:“你从电梯下去,把车开到门口来等着。”

对方冷笑着说道:“这就是没事给自己找事,有些人总得需要点莫名其妙,云里雾里的举动来给自己找点存在感,不然哪能体现他的作用在哪啊”

阎朝摆手说道:“快去,别废话。”

王长生无所谓的拉着徐木白开始顺着楼梯往下走,四十九层楼的高度就算不是爬的,是往下,走起来用不上一半也会让人两脚发软的,下到第三十二层的时候,除了阎朝和王长生,另外几人已经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了,等到第二十几层的时候,体力基本都有些跟不上了。

这个时候牢骚不免就出来了,除了徐木白以外没人看王长生是有啥好脸色的,他这种完全不讲理的无厘头举动,简直把人都得要折腾个半死了,明明有电梯可以坐不需要两分钟就能下去的事,他偏要走四十九层的楼梯,咋的,当我们都当是属骡子的呢,没事遛腿脚玩啊。

王长生不敢乘坐电梯,是因为在那个环境里,不受控的因素太多了。

等下到十几层的时候,所有人的汗水已经把衣服都给快湿透了,特别是徐木白她穿着高跟鞋,明显感觉自己两脚都磨出了血泡,每下一步楼梯脚都疼的特难受。

“虽然之前我忍了,但不代表我同意你随便支配我的举动,我只是不想忤逆我爷爷和爸爸的安排,王长生你确定自己不是在胡闹么?”徐木白终于有点要发火的意思了。

王长生沉默了一下,回头看着徐木白的一张脸,除了累的香汗淋漓,脸色发红外,她印堂上缭绕的霉运,已经越来越重了。

“如果今晚你没有任何事,明天一早我主动和徐先生交代,这份工作我胜任不了了。”王长生平淡的说道。

第38章有人要你的命

王长生生硬的一句话就把徐木白给怼了回去,气氛顿时有些僵硬,但他的手依旧紧拉着她的手,王长生要保证的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徐木白都不能离开自己身旁一米远的距离,更不能走出自己的视线。

于此同时,阎朝的电话响了,车子已经开到了大厦的正门方向,王长生说了声“知道了”,他们一行人现在来到了第八层,到了这一层一直盘旋向下的楼梯就到头了,从这层往下是一共八层的商场,不管是紧急出口还是电梯都在商场里面。

王长生推开楼梯间的门,商场这个点人已经很少了,再有半个多小时左右就到了关门的时间了。

王长生拉着徐木白走过了楼梯口旁的电梯,她忍不住的问还得要走下去么,王长生不为所动,但是等他们走过扶梯的时候徐木白彻底要崩溃了。

“王长生,我的脚上已经磨出泡了,我实在走不动了,你知不知道穿着高跟鞋下了几十层的楼有多痛苦?”

王长生看了她一眼,说道:“再坚持一下行么?”

徐木白的眼睛里顿时红了,她咬着嘴唇说道:“我没有让你解释为什么,但你能不能尊重下我的感受?”

助理和秘书也连忙说道:“王先生,你看我们已经马上就要出去了,徐总明显已经要坚持不住了,你就算不让坐着电梯下去,我们从扶梯走也没关系啊”

阎朝皱眉说道:“不过就是下几层楼而已,你觉得天会塌下来么?”

王长生说道:“天不会塌下来,但是我怕她会出什么事”

徐木白崩溃的说道:“我不知道从电梯上下去会出什么事,但我知道再走下去,我的脚明天肯定得肿了,不管你有什么原因,可你总得有个限度吧?”

王长生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当一个人面对所有人的质疑时,不管怎么解释其实都是徒劳的,这种质疑下所带来的压力,其实特别让人无奈。

虽然从宴会厅上下来到现在已经走了四十二层都平安无事,但王长生一点都不敢懈怠,他知道不知什么时候肯定早晚都会出事的,因为有一位大师级的人物动了这栋楼的风水,同时勾连上了徐木白,让她自身的运道出现了某种改变,导致她今晚在午夜十二点前必然要出现风波。

曾经有一部港片就演过类似的情节,电影里的男主角活到三十来岁一直都在倒霉,他小时候大病没有小病不断,考试门门挂科,后来成年了以后干什么工作都不顺,经常出现各种事端,他就是典型的那种喝口凉水都会塞牙,走路脚后跟都会砸到脚面子的倒霉种,曾经有算命的先生说他终生命理霉运缠身,诸事不顺。

后来,有一位大师看出他的运道问题出现在什么地方了,原来他家的祖坟被埋在了一个公厕的下面,祖先的尸骨长年累月被屎尿给泡着,这人的运道你说能好到哪里去?

徐木白的问题没有那么夸张,那位风水大师只是动了这栋楼里的风水布置,以这栋楼中的风水改变了徐木白今晚的运道,王长生不确定的是这个改变到底是会让她倒霉,还是会要了她的命。

王长生所能做的,就是将一切危险的苗头全都扼杀在摇篮里。

看着楚楚可怜,明显挺痛苦的徐木白,王长生拉着她转身走向了扶梯,说道:“跟紧我,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要乱动。”

徐木白顿时松了口气,这脚磨的确实相当难受,她明显感觉到脚底有点潮湿,肯定是血泡都给磨破皮了。

扶梯缓缓向下移动,从第八层到了第七层,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第七层再向下,依旧如此。

直到来到了第二层,眼看着都望见商场出口的大门了,好几道鄙夷的目光落在了王长生的后背上,但没有人看见,只有徐木白感觉到了,王长生握着她的手更紧了。

危险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

“呼!”徐木白吐了口气,身子就靠在了扶梯的扶手上,感觉脚下实在太难过,她就抬了下脚把高跟鞋给蹬了下去,然后活动着脚踝松快着被鞋子勒疼了的脚丫,扶梯正在向下移动,不过几秒钟后就已经要到达一楼了,眼看着要到底的时候徐木白这才要把鞋给穿上,脚丫子蹬在鞋里脚后跟这时就卡了一下,于是徐木白用力的往下踩了一脚这才穿了进去,于此同时她的脚下传来了“咔”的一声轻响,鞋跟卡在了电梯的槽里。

你不得不说的是,这种情形实在是太巧了点,但绝对不是偶然事件,以前曾经就有新闻报道过,一个女子的卡跟鞋被卡在了电梯上,差一点就酿出了大祸。

徐木白明显也是此种状况,可这时候电梯刚好到达一楼,她还没来得及把鞋跟抽出来,脚下顿时就给绊住了,下行的电梯随即一顿,措手不及的徐木白当即就栽到了地上,这一幕来的太突然,一直防着意外的王长生抖没有反应过来。

徐木白倒在地上的同时,紧拉着王长生的手就把他也给往地上带了一下,王长生没有抓稳身子就靠在了电梯扶手上,顺着也往下面倒了过去,后面传来了几声惊呼,但仍让人没想到的是,徐木白摔倒以后她的头发就被卷进了扶梯里面,向下移动的电梯瞬间就把她的脑袋给拉了过去,眼看着她大把的头发都被卷了进去以后所有的人都没来得及做出应对,王长生顿时松开她的手,右手一掀长袍就从中抽出那把七寸桃木剑,然后手气刀落从她的发间划了过去,他的左手向前按向了电梯下面红色的紧急按钮。

徐木白的头发瞬间和脑袋分离,一缕长发留在了戛然而止的电梯里,她急促的喘息了好几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王长生要是再晚一步她的脑袋整不好就得卷进去了,就算是不死的话,头皮也得被生生的给扯下一大片来。

电梯一停,这不到几秒钟的惊魂一幕也过去了,助理和秘书连忙把徐木白给搀了起来,阎朝后面的一个保镖,有些愤慨的说道:“走他么什么楼梯啊,早上了电梯都已经进车里了,哪他么来这么多麻烦事”

王长生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伸手就拉起惊魂未定的徐木白,也没有解释直接说道:“走,快点”

徐木白被她生硬的拉了起来,秘书从电梯上把她的鞋子给拽了出来,然后快速的朝着门口走去。

已经停在门前的埃尔法车门被打开,王长生推着她就坐进了车里,后面的阎朝等人上了奥迪a8,两台车开出了商场门前。

“咕嘟”徐木白咽了口气唾沫,拍了拍胸口,说道:“吓,吓死我了……”

王长生脸色凝重的看着她,说道:“有人想要你的命,我不确定是谁,但应该不是之前想要谋害你的那些人。”

第39章黑暗里的斗

王长生的话使得徐木白又是一阵惊愕不已,她很茫然的问道:“怎么又有人要杀我?”

这个又字用得很好!

但是王长生却没有解释,因为他很懒,懒得去解释,更因为他也知道,无论怎么说都没有人会相信自己今天晚上所有的判断。

这就像没有人会相信,原来真的有人可以未卜先知一样。

“开车吧!”

于此同时,在后面那栋大厦里,酒店的某个房间中,窗帘全都拉上了,灯光也都给熄了,一张桌子上放着盏红色的蜡烛,正跳跃着烛火,蜡烛旁边摆着一个草人,就是那种最常见的稻草扎出来的草人,样式很粗糙,跟田间小孩子玩耍时扎的没什么两样,但是这草人的脑袋上贴着张黄纸,纸上写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正是徐生白的出生年月。

此时,草人脑袋上黄纸的光泽已经暗淡了不少,上面的字迹也略显模糊了一些,桌子前的老者拧着眉头盯着草人,有些疑惑的嘀咕了一声:“她身边,莫非还有什么高人相助不成,居然没能把她困在这里,反倒是给跑了?”

这老人也看不出多大的年纪,看起来就是老态龙钟的,穿着一身唐装,须发皆白,脸上除了几道老褶以外,居然还生着几处脓疱,其中有两个不知道是被他给戳破了还是怎么的,脓疱里流出了淡黄色的脓,味道还有些酸臭。

卜算和风水一道上有种传闻,就是泄露天机太多者会命犯五弊和三缺,更有甚者则就会出现天人五衰之征兆,那就是命不久矣了。

五弊是鳏寡孤独残,三缺为命,钱,权,犯这些症状都是和一个人的命理有关系,唯天道所不容。

有句话说的很好叫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其实这句话说的不是善恶终有报这种事,而是对那些行走在江湖上真正能洞彻天机的算命先生和风水大师们所说的。

天地之间一饮一啄自有定数可言,就像人的生老病死,富贵贫穷一样,这都是定数是已经不可更改和忤逆了的,但算命和看风水的却可以凭借自身改变其定理,从而改变一个人的一生,又或者是为人卜算前事。

如此一来泄露天机太多,必然会触怒天道,自然就会命犯五弊三缺。

直到最后出现天人五衰,也就是衣服垢秽,腋下流汗,头上华萎,身生浓疮,到最后的不乐本座,死于非命。

这老人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根银针,捻了两下后在烛火上烤了烤,随即他忽然抬手就插在了草人的胸膛上。

“我都已经占了先手,这就是个死局罢了,我看你身边有何高人能一直护着你无恙,今晚我来和他斗斗法……”

其实今个晚上,除了王长生以外,从徐木白开始他们所有人都是云里雾里的谁也没有搞清楚是什么状况,谁也不知道王长生为什么会突然间在宴会厅里就把徐木白给拉走了,也搞不懂明明有电梯可以很快的下去,他却偏偏选择走楼梯,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老说徐木白会出事,然后在下扶梯的时候,她差点就被卷进了电梯里。

哪怕是现在上了车以后,王长生的眉头也没有松开,脸上一直都挂着担忧的表情。

那是他们没人知道,王长生感觉出那栋大厦的风水被人动了以后,徐木白的面上出现了霉运当头的面相,这种事往小了说她可能会走路摔个跟头,吃饭会噎住,严重点也有可能会犯血光之灾,但要是霉运太盛的话,徐木白完全都有可能会死于非命。

在从扶梯上下来的时候,王长生就觉察到了这一点,那位大师级的人物,为徐木白设下了个死局,也就是要她命的算计。

埃尔法从酒店开出来后,行驶在岭南的街道上,徐木白问了他一句要去哪里,是不是回徐行村,王长生跟司机说道快一点开,别顾忌什么违法不违法的了。

司机脚下一踩油门,车子就快速的蹿了出去,王长生伸手就把徐木白的手给拉了过来,说道:“忍着点。”

徐木白茫然问道:“什么?”

王长生也没搭话,随手从长袍里抽出桃木剑和一张符纸,然后将她的手按在了上,桃木剑随即在她的食指上一划,徐木白的一滴血就滴在了上面,她顿时“哎呀”了一声,王长生的手指在符纸上沾着这滴鲜血快速游走,纸上跃然而出了一道符咒。

“把这纸贴身带好,不要弄丢了。”王长生卷好符纸递给了她,徐木白捂着流血的手指,无语的低头看着自己的礼服说道:“你觉得,我有地方可以放么?”

王长生沉默着,忽然一拉她的领子,就把那张符纸给扔了进去,徐木白当场就懵逼了。

这是一道可以挡灾的符箓,总有街头的算命先生为人看卦之后,就会画上一道挡灾符然后说道:“我观你最近有难,这符可以为你挡下一道血光之灾……”

这种符十个人里九个人画的都有可能是假的,因为你不到境界是根本画不出来的,王长生此时也有点遗憾,徐茂公当初给他的那串由慧轮大师炼出来的念珠要是带在身上就好了,前段时间回到岭南就被他放了起来,因为这念珠平时若是带着有点浪费,得需要用红布包上然后供起来,才不会让念珠里的功德消失了,不然今晚给徐木白带上倒是正好了。

徐木白眨了眨眼睛,看着王长生说道:“你这样都要吓坏我了”

“嘎吱”突然之间,埃尔法的车身猛地就急刹顿了一下,车挡风玻璃前,一道强光透了过来,车里的人都被惯性带着往前撞了过去,短暂的视线受阻之后,他们就眼睁睁的看见,前方一辆渣土车横着朝这边撞了过来。

这个地方正直十字路口,一辆超速超载的渣土车来不及刹车,车身顿时失控横着正好撞向了正常行驶的埃尔法。

“咣当”渣土车的车身,撞上了埃尔法之后向前又推了足有四五米远的距离,直接把埃尔法就给撞到了路边的路灯杆上,倾斜的车厢瞬间就压到了埃尔法上面。

第40章

埃尔法被路灯杆和渣土车挤在了一起,车厢在惯性下发生了侧翻,将近十五吨的渣土眨眼间就倾泻下来,全都埋在了埃尔法上,几乎不到几秒钟的时间里把整个车身都给埋的严严实实的。

车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徐木白惊恐的抓着王长生的胳膊,前面的助理和秘书惊声尖叫着,刚刚的撞车就已经让她们受了伤,此时被十几吨的渣土全部掩埋了车里,这种密闭的环境让人瞬间就产生了恐慌感,再加上车中的空气绝对无法让五个人坚持太长的时间,顿时就让他们处于生死徘徊之间。

惊魂一刻过后,渣土车的司机满脸惊慌的从车里爬了出来,不知所措的站在旁边,此时后面的奥迪a8也跟了过来,开车的保镖一脚急刹就停了下来,阎朝和几人快速下来,急促的吩咐道:“快,报警,挖土救人。”

所有的人都慌了,唯独王长生还算是保持着镇定,他知道这场车祸意外,是因为徐木白今日霉运当头的原因所带来的,但他就在不久之前及时的给了她一道可以挡灾的符,这个意外绝对是有惊无险的。

酒店房间里,老者看着面前的草人,那根插在脑袋上的银针,突然“啪”的一下就断了,这老者随即“噗”的一声喷出口鲜血,他豁然起身很是不解的看着桌子。

“咣当”门外忽然有人开门,走进来后看见断了的银针,还有地上的血滴,就皱眉问道:“三叔公,怎么了?”

“被反噬了,我有点失策了,跟在徐木白身边的应该是个高人,我强行改变了她今日的运道,连续下了几次手,但每一次都被这人给挡了过去”

来人不可置信的说道:“在岭南还有能强得过您的先生?”

老者回头问道:“今天跟在徐木白身边的都有什么人?”

这人寻思了下,回忆着说道:“除了她平时的随从外,就多了一个年轻人,岁数应该和我差不多,穿着一身长袍,在宴会厅里的时候,徐木白也是被他给突然带走的,就在您动了这里的风水布局以后。”

“年轻?”

“对,也就二十几岁,脸很生,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肯定不是岭南的人。”

这老者惊讶的说道:“什么时候,后辈中都有这种身手的人了,他绝对不会比我差上多少,连升,能有他的相片么,我要看看”

“我之前就留意过了,还曾经让人查过他,但是这人全无任何底细”连升从身上掏出手机,找出相片递了过去。

一共四张相片,从王长生和徐木白进入到宴会厅开始,再到他后来端着餐盘坐在沙发上,之后就是王长生和苏妲己的交谈,最后一张照片是王长生拉着徐木白走出大厅的一瞬间。

三叔公端详着手机里的王长生的照片,脸上的表情逐渐的凝重起来,正常人来讲不管长得是丑还是好,年龄大或者小,一个人的脸上都会有面相,可以观出其人的运势,富贵,长寿与否,或者有无灾病,所有的人都不能避免得了,但也有一种例外完全让人看不出来,那就是此人被刻意的遮掩住了他的命格。

当年,王长生被他师傅带上昆仑观后,他小师叔为了避免他身上的隐秘被人看出来,宁可损了十年的阳寿也帮他遮掩住了命格,自然无法让人从他的面相上看出什么来。

“怎么了叔公?”

三叔公抬头说道:“如果我今天有什么不测,你马上离开岭南返乡,记住,千万不要想着为我报复对方,这个人我们有可能动不了,唉,贪财了,这份活计不好接啊。”

连升一把拉住三叔公的胳膊,说道:“叔公,你和我一起走就是了。”

三叔公摇头说道:“难了,他完全有可能把我给锁上了,不过我今天说什么都得要和他耗一耗,我就想看看所说的长江后浪推前浪,到底谁会死在沙滩上,我就算敌不过,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三叔公的反应很快,他从王长生被遮掩的面相上就看出来了,此人的背景肯定不一般,毕竟有人肯损耗阳寿替他遮掩命格这种事,他至少就办不到,也没有那个底蕴,三叔公估计对方完全有可能通过徐木白反过来追查上自己。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三叔公接了这桩生意就断然没有半途毁约的因果,这一行没有这个说法。

另外一头,被渣土车埋在下面的埃尔法里,王长生按着惊魂未定的徐木白,说道:“把我给你的那张符纸拿出来”

徐木白从领子里把他塞进去的符纸取了出来,摊开后符纸上赫然已经断开了两截,上面的符咒已经彻底全都花了。

王长生吐了口气,说道:“没事了,等着外面的人救我们出去。”

这就是挡灾符箓的效用,只要应验了,不管你出现什么天灾人祸,都能安然无恙的给避开。

不光国内有这种挡灾符,离我们不太远的有一个信四面佛的国度,其实更流行这种方式,他们很多人都擅长佩戴佛牌,这种佛牌都是被寺里佛法精深的大师所祭练过,牌里镶嵌着一些大师的头发,指甲更或者是骨灰,被人常年供奉和佩戴了以后,也是可以化险为夷的。

阎朝和保镖爬到渣土堆上,直接用两手生生的把土堆给刨出了一道缝隙,全部挖开自然很难,但是只要让车里能有空气流通就没事,埃尔法的车身很坚固,这个吨辆的渣土肯定不能把车给压瘪了。

十几分钟之后,消防和交警赶了过来,全力挖土救人。

不到二十分钟,埃尔法一侧的车门就被挖开了,用破拆的工具把车门打开后里面的人就被解救了出来,除了王长生以外其他的人不过就是受了点轻伤和惊吓,并无什么大碍。

渣土车的司机也被控制住了,然后被警方给带走调查了。

这个时候,阎朝他们看王长生的眼神就很怪异了,就跟看鬼似的,今天晚上的事来的都太莫名其妙了。

第41章伤人最狠乃最亲者

王长生丝毫不管他人怪异的目光,依旧也是懒得去解释,然后再次拉上徐木白的手,掉头就走了:“车祸的事你留下人来处理,还有,这里你们家有多远?”

“很近了,穿过两条街就到了”徐木白很顺从的跟助理说道:“静雯你留下处理一下,如果感觉哪里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

“好的徐总。”王长生和徐木白走在前面,后边跟着阎朝犹豫了半天后问道:“王先生,还有一辆车”

“不用了,走一会也行,我和她聊一下”

徐木白落后王长生半步左右,看着对方一席洗的发白的长袍,脚下穿着千层底的布鞋,如此普通和平凡的人她总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自从认识他以来王长生带给她的一直都是跟迷一样,从开始的不以为然,到后来的看不透,再到现在王长生处处透着的神秘,徐木白的心里冒出了一种想要掀开前面那片迷雾的强烈感觉。

好奇害死猫,尤其是对男人产生出好奇感的女人,通常的下场都会很惨,比如沦陷!

徐木白的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王长生忽然头也不回的说道:“见到你父亲之后,有两件事你要和他讲,第一是你的生辰八字都有谁知道,我相信这么隐秘的事,你家里除非是特别亲近的人应该没人会知道,第二个就是我们今天去的那栋楼是谁的,两个问题你和你父亲一定要搞清楚了。”

这次徐木白没有发问,而是很顺从的说了一声好的。

幕后的那位大师级的人物,如果手里没有徐木白的生辰八字,他是绝对不可能把她的运道和那栋楼的风水勾连在一起的,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很重要,这可不是身份证号码,除非是父母或者长辈,外人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特别像徐家这种大户的人家,对八字的看重更是尤为的注重。

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如果泄露了出去,被有心人所知道,对方完全可以估计八字来改变你的一生,甚至在暗中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你的命,也无人知晓,往前百年左右大清宫廷里妃子们之间争风吃醋时上演针扎小人的桥段可不少,那都是用八字来做底的。

就像今天徐木白的遭遇,她的运道被人给篡改了,导致霉运当头,她在扶梯上一头栽下来如果不是王长生见机行事得当,她的死就是一场意外,再到后来那辆撞过来的渣土车,也同样如此。

哪怕是警方在调查也没有用,因为这完全没有任何人为的痕迹,真正的做到了杀人不用刀也没见血。

动那栋楼的风水布局然后再和徐木白的八字勾栏到一起,得需要两个条件,一是对方完全知晓这栋楼的风水布局,或者更有可能是这栋楼本来就是他布置的,所以不管怎么说都绝对会这楼的所有者有关。

所以,王长生很轻易的就判断出了,这次想要神不知鬼不觉谋害徐木白的,绝对是她们徐行村内部的人,甚至更大的可能就是她的哪位亲属。

至于到底是谁,王长生不关心,他只需要点出来就可以了,王长生在意的是那位幕后风水大师,对方的手段很高,应该位列于风水大师这一级了,按照等级来划分的话,可能会和自己一样,都属于出神的境界。

穿过两条街就回到了徐行村,到了村里的时候,徐茂公和徐盛堂等徐家人都已经出来了,意外碰上一次可以说叫偶然,要是连续两次的话,就是王长生不说,他们都知道背后肯定有什么问题了。

徐盛堂连忙迎过来,低声问道:“王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想要她的命,具体的问题我已经交代给她了,你问她就行了,还有…………”王长生指着徐家门前的徐氏宗祠说道:“把祠堂打开,让她进去,我不回来别放她出来。”

徐盛堂顿时诧异的问道:“送进祠堂?”

王长生点头说道:“你们徐家,运势正浓家势兴旺,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让她进去可以庇佑她,再让她给列祖列宗上三炷香,三拜九扣。”

本来女子是轻易不会入祖宗祠堂的,不过特事特办,这时候也顾不上了。

北方可能稍微差一点,在南方很多地方,一个大家族的祠堂其重要性可能比家族产业都要重要,总的说来就是宗祠兴则家族旺,宗祠若破败,后背子孙必然无富无贵,最多也就是平安一生罢了。

王长生交代完以后,随即就离开了徐行村,他还得要回头去找那位幕后的大师,两人已然已经交过两次手了,那这个梁子肯定就已经结下了,他们这一行有一行的规矩,那就是两位大师级的人物若是结仇,几乎没有握手言和的可能,必须最后得分出一方胜负来才可以。

就两个目的,要么就是打得对方服气,要么就是打得不给他日后有任何报复的可能。

王长生刚走,阎朝开了一辆车就过来了,停在他旁边放下车窗,说道:“我送你,王先生”

“好”王长生想了想,点头说道。

王长生上了车,最初时两人之间都没有任何的交谈,气氛显得有点沉闷。

阎朝最开始对王长生这个人的印象,是完全没什么印象的,早先徐木白中了九阳的算计后人一直没醒,后来王长生来解决了这事,他并不清楚其中的细节。

阎朝对王长生产生出兴趣,是在岭西的时候对方找出了南干龙的那条龙眼,然后让那个死刑犯放了一座镇龙碑,当时的阎朝才觉得,王长生很有可能是江湖中传言的那种算命或者风水先生。

阎朝对这种人并不太了解,甚至以前把他们都归类为了江湖骗子。

自从那次过后,再加上今晚的经历,阎朝隐约觉得似乎一切看起来没有那么简单。

“抽烟么,王先生?”阎朝一手开着车,一手抽出烟来递给了他一根。

王长生接过烟,很直白的说道:“有什么想问我的?”

“是很好奇,不知道问了您会不会说”

“又不是什么见得不得人的事,能说的我自然会说的……”

第42章第一次王对王

阎朝一手开着手,一手夹着烟搭在车窗上问道:“从岭西回来以后再到今天,王先生您似乎改变了我的世界观,我发现我那几年义务教育好像受到了奇耻大辱,有些课本上所说的明明没有的东西,在您这里却真实体现了出来,我很想告诉自己这都是假的,是虚构的,但似乎并不是,我很想听您很确定的告诉我一声,这都是真的么?”

“你才义务教育啊?”王长生惊讶的扭头问道。

阎朝无语的说道:“先生,这不是重点,好么?”

但阎朝绝对不知道的是,他旁边这位王先生,连小本都没有毕业呢,十二岁那年就已经辍学了。

“额,好的”王长生抽着烟,吐了口烟圈,淡淡的说道:“其实真的假的跟你的关系并不大,你前二三十年是怎么活的,那现在该怎么活也怎么活,没有任何的影响,你这么钻牛角尖那就没意思了。”

阎朝沉默着,然后说道:“我不会自欺欺人”

王长生叹了口气,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这种事是真的,泉下有知这句话也是对的,明白了么?”

举头三尺有神明当然不是说,你的头上三尺有什么神了,指的是人在做天在看,善恶终有报天道有轮回。

泉下有知指的是九泉,人死后并不是一把火就给烧没了,死人还有死人的去处,那里叫阴曹地府。

我们所生活的世界,眼睛看到的和耳朵听到的并不一定都是真的,很久很久以前一直以来都有的那些传闻,也不一定是假的。

阎朝觉得自己抽的烟有点苦,尽管他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当王长生亲口承认了以后,他还是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好像被颠覆了一样,就好像母猪忽然之间就可以上树了。

车停到了酒店的楼下,此时里面的宾客早已离去了,整栋楼上下大多都是一片漆黑,只有上面酒店几层中还有房间拉着窗帘亮着灯。

王长生和阎朝从车上下来,抬起头看着上方,阎朝问道:“王先生是说,背地里下手的那人还会在这里?”

“应该是的!”王长生认为,既然他和那位大师彼此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存在,那今晚不见个真章分出个胜负,不来场王对上王的对决,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他知道对方在这里,自己若是不来那就是他自认弱了人家三分,同理,对方知道他会来,自己若是走了,也照样认为是自愧不如。

大师都有大师的骄傲,这个尊称可不是空口无凭白叫出来的。

况且,就算对方不在了,王长生也有办法顺藤摸瓜的找上他,他用这栋楼的风水勾连上了徐木白的生辰八字,改风水局的时候此人也必然会留下自己的气息,王长生是完全可以凭此推断出他的去路的。

当王长生来到楼下的时候,第八层的某一个房间里,紧闭着的窗帘忽然被拉了开,一道人影站在了窗前,远远的王长生和这人对视了一眼,虽然看不太清楚对方脸上的表情,但他们都知道这就是自己要等的人。

于此同时,这栋楼的地下停车场里有一辆房车,那位叫秋实的人正坐在车里翻看着手中的一个名册,这是今晚来参见宴会的嘉宾名录,他略微皱着眉头从上扫到了下,也没发现什么他觉得异常的名字。

“想来这是有人刻意的回避了啊,做得还算干净,仔细。”秋实合上了名册,揉了揉脑袋两边的太阳穴,然后抻了抻懒腰。

“叮”这时停车场的电梯门开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快步走过来,到了房车这里后弯下腰说道:“老板,小先生又回来了”

秋实挑了挑眉毛,脸上露出一种果不其然的表情,他从烟灰缸上拿起雪茄凑到嘴里一边抽着一边想了想,说道:“他要是不回来那这二十几年可就把自己活到狗身上去了,开车吧,我们走了。”

来人诧异的问道:“老板你不留在这里看着小先生?”

秋实咬着雪茄两手一摊,含混着说道:“虽然说他刚下山就碰到个硬茬子,但真要是因此就折在了岭南,那他还不如收拾铺盖打包滚回山上继续扫雪去,一辈子都别下来得了,我看着他干嘛?小的打不过,老的出来护着?我丢不丢人啊,真是懒得操心”

“对方想来背景不太简单,在岭南风水大师可不多了,小先生要是因此和对方后面的背景结上仇,恐怕会有点麻烦吧?”

秋实惊讶着说道:“就你觉得,我们师兄弟需要在乎他是谁么?”

来人顿时沉默不语,然后拉开车门就准备坐上车里,秋实想了想,忽然说道:“那个,阿南你留下吧,我明早要飞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看着要是有什么事,你给我电话。”

阿南收回腿,点头说道:“明白了,老板。”

秋实的手指点了点他,慎重的提醒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自己的目标,没有我的指使,你绝对不可以插手,否则你别怪我一脚把你踢出去,保持沉默明白了么?”

阿南笑道:“老板,我向来都是很听话的。”

“咣当”秋实翻了翻白眼,拉上车门后说道:“开车,回去了。”

房车驶离了车库,阿南看见车尾灯消失以后,才从下面乘坐电梯回到了地上,此时正是王长生和酒店八楼那人对视的时候。

离得虽然有点远,但感觉是很明显的,都是彼此要等的人。

王长生忽然抬起手朝着上面招了招,那人则是点了点头,他就扭头和阎朝说道:“这附近有没有稍微偏一点的地方?”

“离得不远,有个城中公园,这个时间了应该没什么人”

“好,谢谢”

片刻后三叔公从楼上走了下来,深深的看了一眼王长生,对方的年轻比相片里看着还要有点冲击力,估计也就二十三四岁最多了。

王长生也在打量着对方,但却看不见三叔公的脸,这人除了身材比较瘦削佝偻着肩膀以外,上身还穿着类似套头衫一样的衣服,将整个脑袋都套给套上了。

第43章好像压了一座山

虽然没有看见对方的容貌,但这人身上的那股气息让王长生很不舒服,仿佛是垂暮之人临死前从身上透出的那股淡淡的阴气。

这种事其实并不少见,有很多将死,阳寿将到的老人都会散发一股很难闻的体味,这种味道你完全说不清是什么,但闻着就是不舒服,会忍不住的让你退避三舍。

这种味道不是因为人老了不注意卫生冒出来的,而是随着人年龄增大,体内和体表的机能能在逐步丧失大不如前,然后老化之后冒出来的,味道越重离死期越近。

就像男人身上的汗臭味。

女人身上的体香。

都是同一个道理。

王长生看着对方,良久后叹了口气,说了一句:“何必呢?”

三叔公淡淡的说道:“我要不是如此,也犯不上冒险去得罪徐行村的人了,那么大个家族要是没有坐镇的供奉,也不太现实,只是我没想到,徐行村请来的人会这么年轻,你有点让我意外了,更让我意外的是你的手段也超乎出了我的意料。”

王长生摇头说道:“我只是恰好赶上了,我不是谁家的供奉”

三叔公一愣,然后“嗯”了一声也没多问,伸手说道:“请吧?”

王长生点头,也伸手示意道:“年长者为尊,您先请。”

在王长生和对方之间,是不存在什么深仇大恨的,言语上自然不会有撕逼的现象,他们简单点来说那就是各为其主,有人花钱请三叔公出手对付徐木白,王长生则是为期两月为对方保驾护航,各为其主,立场不同而已,此时的交锋是规矩使然。

在他们这一行中,既然对上了就没有退缩的道理!

王长生和三叔公一前一后的跟着阎朝走向了不远处的一个露天公园,此时的时辰已经过了午夜,路上行人罕至车子也没几辆,他们三人走过去后进到公园里也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只有不在不远处有两道人影暗中跟了过来,一个是秋实的随从阿南,还有个就是连升。

王长生和三叔公来到公园里,此时季节已经到了中冬左右,天虽然有点发凉不过公园里的树木还郁郁葱葱的,两人先是对站着,然后不约而同的各自往后退了两步。

王长生说道:“虽然你年长,我也不会欺你阳寿将近,你划个道出来,你出手我来接。”

三叔公抬起脑袋,露出一抹深邃的目光,说道:“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出自于何处,据我所知年轻一辈里应该没有你这么一号人物,倒是也有些出类拔萃的年轻人,可你看着太面生了,我能问一声贵姓么?”

“姓王,名长生。”

三叔公愣了愣,拧着眉头仔细思量了很久,他首先是搜罗了下脑袋里有哪个王姓人家会有这种子弟,翻来覆去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轮廓,就又问了一嘴你师从何处。

这回王长生摇头说道:“师门凋零,师兄弟也没几个,我说了你也未必知道”

昆仑观人下山,从来都不会标榜自己为观中弟子,这一点主要出自于昆仑观独特的地位,因为曾经的昆仑观树敌太多。

见对方不说,三叔公也未强求,而是深深地点了下头,他忽然弯下腰从地上捡起几跟树枝和石块,又从怀中拿出一面巴掌大小的罗盘,看着罗盘中的指针转起来以后,他就说道:“阵八为方,天元主四象,坎为离,乾为坤,东有青龙为首,北有玄武坐镇……”

三叔公手拿罗盘游走四方,随着嘴中轻声吟唱,一根根的树枝被他错落有致的插在了地上,此时这里忽然无风自动,吹得四周的树枝发出“哗啦,哗啦”一声声响,再往后四块普通是石块被他摆在了四方。

悄然间上空有乌云飘来遮挡住了夜空,一下子就黑了不少。

树林不远处一条小河的河水,忽然流的稍微快了一点。

但凡是风水大师级的都有调动天地元气的本事,这种大师在布下风水阵的时候都需要以此为根基的,这跟寻龙点穴差不多,不管是寻龙还是点穴都不只是用眼睛去看的,因为真龙都是在底下不知有多深,人的眼睛能看到哪里去,所以风水师通常都会调动天地元气来深入地下。

这元气不但能用来布阵,自然也可以用来杀人,早先风水阵本来就是用来对阵杀敌的,比如诸葛武侯最拿手的奇门八卦阵中的八门金锁阵,就是当时最声名卓著的风水杀敌阵。

阎朝在旁边看起来惊疑不定,外面风和雨顺此地却突然大风吹起,枝叶被吹得“哗啦”直响,地上的树叶和尘土也是被一阵风给带的飘了起来,这种神乎其神的现象明显又超出了他的世界观。

王长生不为所动,垂着两手静静的看着三叔公下阵,直到对方将那面罗盘放在地上,他忽然抬起脚,重重的踏了下去:“离象杀阵……成!”

三叔公这一脚跺完,从他布下的阵中忽然升起一股带着强烈杀气的气机,轰然就砸向了对面的王长生。

这种离象杀阵,脱胎于阴宅风水,是杨公所创。

当年,风水一脉中的顶级地师级人物,号救贫先生的杨公杨筠松曾经发现了一处上佳的阴宅风水地,不过有些可惜的是这个地方欠缺了一点,那就是此地的位置被四象所钉,人若埋进这片地里就会后人主杀,于是杨公杨筠松就根据撼龙经创出了这座离象杀阵,破了此阴宅的风水,成就了这上佳的阴宅地。

这离象杀阵冲的四象格局都被冲散了,用来对人自然不在话下。

那股气机悄然升起后就锁定上了王长生,直接向他袭来,他脚下忽然朝后退了两步,然后伸手一拍长袍,那把七寸长许的桃木剑就从身后“嗖”的一下升上了半空。

王长生张嘴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了剑身上,然后伸出两指遥遥指向身前:“斩!”

桃木剑身上“嗡”的发出一声颤音,剑尖直接就朝着离象阵斩了过去。

剑尖斩向气机,两相接触下离得稍远一点的阎朝,瞬间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冲击扫向了自己,人顿时被冲的往后止不住的“蹬蹬蹬”一连退了好几步,后背顶在了树上。

七寸桃木剑一寸寸的向前递进着,好像被一道屏障给遮挡住了一样,悬浮在了空中。

但是桃木剑每向前递进一寸,三叔公的额头上就冒出了一道冷汗,此阵耗的是他体内的灵气,损耗让他有些吃不消。

“噗”突然间,三叔公喷出一口鲜血,脚下踉跄着晃了晃,王长生见状两指一绕,以气引剑继续催发。

当桃木剑眼看着就要冲破离象阵的时候,三叔公瞪着眼睛,也同时凄然的笑了,他忽然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单手指天嘴中说道:“列祖列宗在上,杨家第三十二代后人,杨上堂号晋公,肯请祖宗先人祈福,我愿奉一年阳寿效尤……“

远处的林中,秋实的那个随从阿南听闻到三叔公的一声爆喝,心中就颤了一下,脱口而出道:“杨公后人?”

一直以来都有个据说,那就是杨公自他以后就没有后人了,因为当年救贫先生泄露天机太多从而导致无后,其实则不然,他还是留了一脉的,只不过从那以后起,杨家人基本上就处于销声匿迹的状态了,很少为人寻龙点穴看山看水了,哪怕就是有出过手的,多数也没有用杨家的名号。

杨家后人都谨记祖宗留下的遗训,天机不能再泄了,否则杨家之后尽断。

杨上堂跪地指天,就见他身上的气息瞬间大盛,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他这是损耗了自己的阳寿以此为根基强行为离象阵平添了杀机。

王长生心里又说了句“何必呢”但手下却没有丝毫的松懈,忽然间的他的手腕好像挽了个花,那桃木剑上也不知道是刻着的还是印着的昆仑山脉络,其中有一道山峰居然闪了一闪。

此地无人,阎朝在后,只有王长生和杨上堂,对方看见那一座山峰后,满脸不可置信的愣住了。

“昆仑第八峰格桑峰(此为杜撰)你是……”

杨上堂的一句话还未说完,那把桃木剑就重重的斩了过去,他只感觉自己身前的离象阵仿佛瞬间就重有千斤,万斤了一般。

好像,上面被压了一座山。

“咔嚓!”杨上堂身前的罗盘顿时应声而碎,四分五裂开来以后,碎片甚至被崩向了远处。

杨上堂身子一歪就栽倒在了地上,两眼中有点茫然和不解也有一道欣慰的表情,因为他最后知道了自己今夜对上的,到底是何人了。

离象阵一破,身为阵主的杨上堂自然就受了反噬,加上他本就阳寿不多,已然出现了天人五衰的征兆,这最后一剑直接把他身上所剩无多的生机都给耗的一干二净了。

最后一口气,从杨上堂的嘴中吐了出来,人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气散了,人也走了。

第44章还是年轻啊

杨上堂的尸体趴在地上,脑袋上还扣着那顶帽子,王长生走过来蹲下身子缓缓的翻过他的尸体,摘下帽子后露出了对方满是浓疮的一张脸,还有他身上刺鼻的酸臭味。

杨上堂为了于他抗衡,以损耗自己一年的阳寿为代价想强行将离象阵提上一层,却没想到自己却倒在了那把桃木剑下。

这把七寸长许的桃木剑是昆仑观的镇观之宝,剑身上刻着昆仑山的一副山水脉络图,一面印有九座山峰,从主峰玉虚峰开始直到第九峰噶岚峰,为昆仑九峰。

一面印有两条波澜壮阔的长河,翻滚而来。

万山之祖的山水脉络,九峰两河,各有神通。

昆仑第八山格桑峰,重有万万斤,一峰出则压天下。

王长生看着杨上堂的尸体,站起来后缓缓的朝着地上鞠了一躬,他和对方之间本无任何仇怨只是各为其主罢了。

“噗嗤”王长生手拿桃木剑一剑插向地下,掀起一片尘土,片刻之后就挖出个深有两米左右的坟坑将对方的尸体放了进去,又把尘土封在坑上铺平。

王长生走到前方不远处的一棵树前,用剑尖在树下刻上了一行字。

“杨家第三十二代杨上堂号晋公,墓于此”

杨上堂藏在这,可能以后多年都不会有杨家人知晓,也可能一年半载后就被人发现,不过这已不重要了,对王长生来说两人之间已是过眼云烟,再有那就是和他后面杨公家的恩怨纠葛。

王长生回头看了眼走过来的阎朝,对方看着地上那处微微隆起的土包,问道:“就这么死了?”

“嗯”

“这是杀了人啊,你就这么草率的将其埋在了这里,不怕事后警方追查过来?还是说,你们这种人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法律或者警方?”阎朝好奇的问道,人他也杀过,但绝对不会像王长生这么草率。

王长生想了想,摇头说道:“我们不会随意的杀人,因为这是一种因果,轻易没人会去沾染,有句话你一定听过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有一句话你可能就不知道了,是杀生为孽缘耗三年大功德,我们这种人也是会在乎的,至于你说的法律和警方什么的,也会在意,但不会特别在意,因为我们有都是方式不让他们追查到自己的身上来”

阎朝愣了愣,才张嘴感叹道:“好羡慕你们啊……”

随后,王长生和阎朝就离开了这里,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径直回到了徐行村。

就在他俩离开以后没多久,三叔公的侄子那个叫连升的年轻人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王长生和杨上堂动手的时候他一直就在远处盯着,当三叔公以离象阵和他对阵之时,连升就知道自己站出来也一点都不会管用了,没必要凭白当个炮灰。

连升“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抹着眼角的泪水,用双手开始刨着地上的土坑,新坟刚起土质较为松软,挖起来倒也不是很难。

“叔公,叔公啊,我叫你和我一起走的,你怎就不听呢?你本就阳寿不多了,为何不回杨家颐养天年?”杨连升挖的十指上都渗出了血迹,血肉模糊的,指甲都崩裂了,土坑很快就被挖了出来,渐渐的露出了被埋着的尸体。

“叔公,我带你回家,你还得要送入家中祖坟里呢。”杨连升抹着眼泪,忽然阴狠的咬牙说道:“你放心三叔公,我带你回家以后,就同父亲讲那个叫王长生的人,我杨家一定和他誓死血战到底,还要将他的尸体送入绝阴地里,后代子子孙孙都为奴为娼,永远都无法逃过这个轮回。”

“抱歉,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可能想多了。”阿南悄然站在杨连升的身后,手插在口袋里淡淡的说道。

几分钟之前,当王长生离去之后,另外一侧观望的阿南就给秋实去了电话。

“老板,对方报出名号了,是杨公后人杨上堂,应该还有一个他的小辈在附近,没有露头”

秋实的声音充斥着一股无奈和惆怅的说道:“他下山的时候莫非是踩了狗屎么?一出来就碰到了副本里最难搞的oss,还是那种全回避状态的,杨公啊?我记得他的后人都有多年不出来走动了,怎么一下子就冒出了两个,还让他给遇见了,这狗屎运我真想说一声去他奶奶的。”

“对方死了,似乎这个杨上堂本就阳寿不多了,强行损耗了一年的阳寿想于小先生对峙,但最后也没能如愿,他死了还有另外一个小辈来了。”

秋实沉默了半晌,说道:“孩子还是年轻,出手虎头蛇尾的不懂得善后,这也没办法,谁让他在山上一呆就是十年呢?阿南,你知道怎么办了?”

“明白了,老板。”

“他的事我不想在正面指手画脚,但不介意在背后帮他处理一下尾巴,杨公后人可以碰上,不过整个杨公家让他现在遇上,就有点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之外了,你做的干净一点,给他一段缓和,成长的阶段,以后过个三年五载的这件事被人再查出来,那我也就袖手旁观了。”

阿南笑道:“小先生确实有点嫩,不懂得杀个回马枪”

“挫折和现实会教给他足够的经验的,嗯,还是年轻啊。”

阿南和秋实结束通话,就悄然间来到了杨连升身后,对方听见后面的声音,就惊恐的回过头,他瞪大了眼睛却只看见一只手掌重重的拍在了自己的头顶天灵上。

十几分钟后,杨上堂的坟坑旁边又多了一处坟坑。

阿南低着脑袋,轻声说道:“人在江湖都是身不由己的,但你们错在不该碰上了我们家的小先生,他还年轻是需要锻炼和成长的,你们恰好可以称为他的磨刀石,不过整个杨家要是来磨他这把刀,那就有点太奢侈了,所以不好意思了”

阿南朝着两座新坟恭恭敬敬的鞠了三躬,心理说了一声:“一路走好吧,逢年过节如果有空,我会给你们烧点纸钱过去的。”

第44章总有黄雀在后面

杨公家两代子弟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岭南的某处露天公园里,似乎没有掀起一点的波澜,阿南处理的手法也极其的干净,尾巴扫的不带一点痕迹,至少他有足够的肯定觉得短时间内杨公家根本不会顺腾摸瓜的找上小先生。

多年来,他为秋实老板解决过不少这种事,早就已经驾轻就熟了。

但是,凡事无绝对,螳螂捕蝉黄雀总是在后,节外生枝这个词会经常毫无征兆的出现。

当王长生和杨上堂对阵之时,引起的这一片天地间气息的波动其实并没有扩散出多远,局限不过在三五里的范围左右,按理来讲如此深夜是不该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偏偏有个人就夜宿在了公园角落中的一处躺椅上,那是个头上扎着辫子穿着民族服饰的青年,当阿南离开以后他才悄然走了过来,然后蹲在地上查探着点滴的痕迹。

王长生绝对不会想到,他不久之前做掉的九阳,还有今天阳寿将近死去的杨上堂,两件事会被人在一个月的时间里,给串联到一起。

此人从湘西的一个巫寨而来,汉名叫麻雄是九阳的师兄,从小无父无母被九阳的爷爷给收养长大,一月前九阳和两名护佑他的巫寨老人一同死在了岭南,导致放在寨子里祠堂中的命牌碎了,于是麻雄领命出山前来查探九阳的死因然后找到凶手,但查了半个月他都所获不多。

因为当时王长生在这件事上处理的非常干净,两名老者死在徐行村之后尸体被他一把火给烧了,九阳的尸体在被他追出村里的时候,不但也给烧了,就连他死后出来的魂魄也散了。

因为王长生知道,巫寨的人招惹上就会如跗骨之蛆一般非常的难缠,他们通晓诅咒,蛊术和巫毒等各种离奇的术法,不论哪一种的话中了都极其难以处理,要不是当时的九阳道行太浅为徐木白下的巫毒还留了后手,恐怕他救人的时候头皮也会发紧的。

王长生让九阳魂飞魄散了以后,原以为此事做的很干净,就算有人来查也未必能查的到,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麻雄有着超乎常人的分析能力和缜密的头脑。

麻雄就只找到了一条线索,那就是在徐行村外他追踪到了王长生和九阳最后交手的地方,尽管九阳人已经魂飞魄散了,但是最后时刻他死时王长生动手的痕迹还在,残留了一点点的气息没有消散。

今天又恰巧了,麻雄正好夜宿在了此地,岭南很大,他却偏偏睡在了王长生和杨上堂交手的这座公园的长椅上。

这都是命啊,命中注定的那个命。

当杨上堂死了,直到最后阿南也走了,麻雄才悄然走到那两个坟坑上,初时他只是好奇而已,毕竟两人交手的动静有点大,但好奇过后他过来查探,却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这里的气息和徐行村外九阳死后残留的那点气息,如出一辙!

再说王长生和阎朝回到了徐行村,此时徐家灯火通明,大堂里徐盛堂面色严峻表情肃穆,徐茂公端坐在中间的那把太师椅上,下方坐了几个徐氏族人,都是那种年老份量重的,除此以外还有个跟徐盛堂相貌也有几分相似的中年,正流着冷汗的跪在地上。

王长生把两条线索留给徐木白以后,她回来马上就告诉了父亲,徐家当晚就开始彻查开来。

一个庞大的家族,如果全力运转起来,所能展现的能量是很惊人的,比如在岭南根深蒂固发展到如今的徐行村徐氏宗族。

那两个条件其实很好查,徐家里知道徐木白生辰八字的人本就不多,除了她的父母爷爷以外,就只有几个叔伯辈了,外人一概不会知道,而今晚徐木白去的那栋楼,就是她二叔所有的,也就是徐盛堂的弟弟。

两个条件一结合,答案用了不到一晚上的时间,就水落石出了。

王长生在经过大堂的时候,徐家人都看过来,他则是点了点头然后背着手就走向了自己的房间,人家的家事他哪里会参与,不管是啥结果其实都跟他无关,算来算去大概还有一月左右,他人就得离开岭南了,到时候会不会回来还两说呢,也许从此以后和徐家就是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了。

徐家不管多么财大势粗跟他的关系都不大,至于对徐木白是啥感觉的话,王长生可能脑子里现在都没有一点的概念。

“咚咚”门外有人敲门,王长生打开房门,徐木白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站在外面,问道:“回来了?”

“嗯”

“你不打算请我进去?”

王长生回身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壁钟,都要凌晨三点多了,皱眉说道:“你觉得这个时间合适么?”

徐木白幽幽的说道:“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羞个什么?我来是想和你说声谢谢,毕竟早些时候你的做法让我们产生了很大的怀疑,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王长生说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父亲已经给我过酬劳了”

徐木白特想说,你真是个不解风情和情商为负数的男人,尼玛,徐小姐深夜探房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好事,你居然还想严词拒绝要把人拒之门外的意思,是不是太奢侈了?

徐木白肯定不知道的是,王长生青春荷尔蒙爆发的那个年纪,全都是面对着几个道士和漫山的白雪度过的,风情什么的,他确实不懂。

“咣当”王长生见徐木白半天没说话,伸手就把门给关上了,门关紧之前他的一句话飘了出去:“明天见”

徐木白叉着小腰,在门外咬牙说道:“你看把你给牛比的,又把我给气的……”

一天后的早上,徐家的内讧悄然落幕了,没有一点波澜和喧嚣,一切都在暗中无声无息的飘散了,整个家族从上到下从老到幼知道此事的没有几个。

早上,乘坐埃尔法去公司的路上,徐木白揉着两眼上的黑眼圈,看着王长生说道:“是我叔叔做的,他觉得徐行村集团未来的掌舵人,不应该是我”

第45章因为喜欢,所以讨厌

徐木白怔怔的望着窗外,没有让王长生看到她已经红了的眼圈,说道:“小的时候,我二叔是最疼我的,我记得那时候爸爸很忙,妈妈又早逝,二叔闲下来就哄着我,我也最喜欢缠着他玩,他一直带着我上到了小学,后来我在国外上大学,他每年也都会去看我”

“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他真不想我来为徐行村的未来掌舵,他完全可以告诉我,那个位置我不是特别的想要”

“可能是因为爷爷说过,徐行村的掌舵人不一定要按照传男不传女的规矩,是能者居之的?”

“但是,钱真的就这么重要么”

徐行村的领头羊徐茂公先生能在短短三十多年的时间就把徐行村集团送上了一艘商业核航母的地位,确实离不开这位老人家独特的眼光和利索的手段,尽管徐行村是个大型的家族企业,但村里的徐家人最多只是持有一定量的股份,而没有太多的管辖和干涉的权利,整个集团中超过三分之二的重要职位都是外聘的职业经理人和花费重金挖来的各方面人才,唯独徐木白是个例外,她十六岁那年就已经跟着徐盛堂或者徐茂公参加董事会了,在后面旁听,十八岁的时候集团会议里她在末尾有了自己的位置,后来徐木白去了国外商学院进修了四年,再回来的时候直接就执掌了徐行村最重要也是最赚钱的两个部门,并且徐茂公几乎已经对外宣称了,徐行村未来掌舵者差不多就是这个孙女了,因为徐家里其他的子弟都不是特别成才,在商业天赋上徐木白要是自称第二的话,谁也不敢说自己是第一。

但是这个决定,也受到了许家不少人的反对,尽管明面上没有什么表示,可背地里都在说,徐木白到底是个女子,以后是要嫁人的,那就成了外姓人,徐行村集团只能姓徐。

徐茂公为此力排众议,但也隐约透露出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徐木白以后如果结婚的话,可能得要子随母姓了。

关于徐木白二叔这次事件的处理,一切都采取息事宁人简单化的方式,说白了徐家其实就是家族争产,豪门恩怨,这种事在港岛的几个家族里经常上演,到最后对簿公堂的都不少,不过徐茂公的处理方式非常的简单,直接,他直接把徐木白的二叔给流放到海外的一个子公司了,言明只有自己死了的那天他才能回国,否者一辈子都得在国外呆着,他在集团里的股份也直接被砍掉了一半,并且以后只可以拿分红了,算是给了他一个生活的保障。

这一点徐茂公做的特别明确,也算是杀鸡儆猴,那意思是告诉其他人,别挑战我的底线和我的忍耐度,我急眼了的话连我亲儿子都可以流放就别说其他的人了。

昨日连续遭逢生死和亲情巨变的徐木白,今天明显不太状态,再加上本来身体就未痊愈,她人一到公司办公室就几乎半瘫在了休息室里,有点爬不起来了,公司里医务部的人过来简单查看了下,给出的结论是体虚,气血不平,总得说来就是心情不好情绪波动太大,没有什么大碍。

助理给徐木白泡了一杯咖啡,中午的时候又熬了一份白粥,人到下午的时候才有点恢复过来,主要是徐木白躺在休息室休息的时候,王长生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不知道为啥,只要眼神所到之处能够看见这个男人,徐木白就会感觉到自己好一点。

徐木白躺在床上,没事就偷偷,偷偷的看着他,心里在难过至于就好过了那么一点。

下午四点左右,徐木白的状态看起来似乎不错,但没有一点工作的心思,她把所有今日的行程和会议都给推了,于是就来到王长生的面前,轻声说道:“跟我出去走走,散散心。”

“去哪?”王长生抬头问道。

徐木白想了想,说道:“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你说吧,去哪里不重要,主要是我不想在公司里呆着了,哪怕是随便走走也行。”

王长生说道:“我对岭南不太熟悉。”

徐木白叹了口气,说道:“我说的是随便,不用你熟悉”

王长生忽然想到,又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看王长蓉了,闲来无事倒是可以去她那走走,于是就说道:“倒是还有个地方……”

片刻后,徐木白换下了那身ol装扮,穿了一套休闲服,瞬间从霸道女总裁变成了个知性女子,然后告诉助理和秘书今天不用跟着了,就和王长生从公司里出来了,不过按照规矩阎朝开了辆车。

车子从停车场出来,王长生说去岭南大学,徐木白就诧异的问道:“你在岭南还上过学?”

“不是,去看个人。”王长生解释了一句,又接着说道:“我没怎么上过学,我的知识水平仅仅维持在小本毕业的层面,这么说吧,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我写很多的字可能还得需要查查字典”

徐木白惊愕的问道:“小本,是什么学位?”

“小学本科毕业吧”王长生认真的说道。

徐木白瞬间无语,头一次见到有人把无知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

阎朝开车,不到一个小时后就到岭南大学,停下车后三人下来,他自动落后拉开了两三米远的距离,王长生在人与人相处的方面属于白痴的那级别,但阎朝多少看出来了,这位徐大小姐最近对他似乎很有依赖和信任感。

走在岭南大学的校园里,王长生拿出手机找到王长蓉的号码拨了出去,电话通了以后,他就轻声问道:“在哪?”

话筒里传出了一阵悦耳和活泼的声音,徐木白不知为啥听着特别的刺耳。

“在宿舍里呢,正准备要下去吃饭的”

王长生说道:“我正在往你那走,一起吧。”

“好呀,好呀……”

徐木白莫名的觉得这说话的声音特别的讨厌,多大个人了,都上大学了,怎么说话的时候跟撒娇似的,腻不腻啊。

第46章回头不知望什么

小八离着挺远就感觉到了王长生身上的味道,一道矫健的身影从花坛里蹿出,划过一道残影就落在了王长生的肩头上,猫脑袋在他的脸颊上来回的蹭了几下,嘴里发出一声“喵呜”的动静,王长生拍了拍它的脑袋,扭头朝着惊讶的徐木白说道:“我养的一只,平时都留在这里陪着她。”

徐木白本想伸手模向这只身上没有一点杂毛的小黑猫,听到王长生后面那一句话,她就把手背在了身后,嘴里淡淡的“哦”了一声,于此同时宿舍楼前,轻盈的飘出一道身影,王长蓉一路小跑着飞奔出来,离着挺远就张开两手,然后扑到了王长生的怀里,手缠上了他的脖子,要不是在岭南大学里,可能王长蓉把两条腿都盘上来了。

徐木白抿了抿嘴唇,面前着姑娘梳着一根辫子穿着身朴素的连衣裙,按理来说看着应该给人种邻家姑娘的感觉,但徐木白不知为何没来由的就是一阵厌烦,眼神就瞄了一眼然后马上就挪开了。

王长生揉了揉她的脑袋,王长蓉松开胳膊很习惯和自然的揽上了他的手,然后看向徐木白打量几眼后,问道:“她是谁啊?”

王长生想了半天,试探着解释道:“我打工的短期老板?”

徐木白心想,我真该为你这句话点个赞,好清新脱俗的解释。

王长蓉很礼貌的朝着她点头说道:“你好,我叫王长蓉,是他的妹妹。”

尽管已经快到了深冬,但仿佛被一股春风拂了面,郁闷了一天和纠结的心情在这一刻全都忽然烟消云散了,徐木白展现出了她身为霸道女总裁时极其高超的手腕和过人的情商,几乎不到一秒钟她的脸上就露出了和刚才截然不同的两种表情,她笑得好像花都开了一样,并且十分自然的伸手就揽上了王长蓉的胳膊,然后将她往自己这边不露痕迹的带了一下。

“是长蓉啊,我之前就他提起过的,想着你们兄妹应该看起来长得很像的,但我发现……”徐木白朝着王长生仔细的看了眼,然后诧异的说道:“你哥哥生下来的时候是脸先着地的么,怎么和你差了那么多?”

王长蓉笑的时候眼睛好像弯起了一道月牙,你不得不佩服人的说话艺术,徐木白用不到三句话,顿时就把自己和王长蓉之间的距离从陌生拉到了熟悉。

王长生嘴角抽搐了几下,很是疑惑,我什么时候跟她说过我有个妹妹的了?

两个男人之间相识到熟悉可能需要喝一顿酒,但是两个女人之间熟悉起来,仅仅需要一方透露出足够的好感,然后主动攀谈起来就行了。

接下来,王长蓉和徐木白并排走在一起,两人手挽着胳膊不时的低头细语,偶尔还发出畅快的笑意,这么两个女人在岭南大学里也得算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了,不时有路过的学生都侧目相望,徐木白和王长蓉绝对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女人,一句话总结的话那就是各有千秋,百花争艳。

王长生好像被排挤在了外面,他跟在两人的身后,无所谓的伸手逗弄着肩头的猫咪,小八伸出鲜红的小舌头,闭着眼睛很是享受,但是忽然之间这一人一猫都同时转过脑袋,回头看向身后四十五度角的方位。

王长生和小八几乎在同时都感觉到,有一道如芒在背的目光盯了过来,但是当他们回头之后,那种感觉又消失不见了。

阎朝诧异的露出询问的眼神,王长生摆了摆手说了声没事,因为他回头时看见至少得有十几个人走着走着就转过脑袋眼神掠过他落在了王长蓉和徐木白的身影上,没办法这两姑娘太引人瞩目了。

几人走到餐厅,本来徐木白说是去校外吃饭的,不过王长蓉还有晚课时间有点紧,就来餐厅吃了晚饭。

“你才大二啊,那还得在岭南几年呢,平日你哥哥若是不在,我就过来看看你”徐木白端着餐盘小口小口的吃着米饭,跟王长蓉窃窃私语的说道:“我平常闲的时候比较多,你要是没意思就找我出来逛逛,我有点宅的,若是没人找我,自己从来都不会出门的。”

王长生很不解的问道:“你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会和安排,吃饭都是掐着点吃的,电话一天不知道响起多少次,你什么时候这么闲了?”

徐木白捂着脑袋无力的呻吟了一声,然后努力的为自己辩白着道:“在忙也得注意休息,你看我这次病的,本来没有多大的事但却很久了都不好,医生说我应该劳逸结合的。”

王长生“哦”了一声,还是很迷惑,王长蓉的眼神从他俩的身上转了一趟,意味深长的笑了。

在餐厅吃完饭后,王长蓉也要到了上完课的时候了,临走之前她刻意和王长生站在一起,低声说道:“哥,你觉得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人怎么样”

“挺好”

“没了?”

王长生想了想,说道:“哪都好。”

王长蓉:“……”

“还有十几天你就要放假了,到时候我过来接你,我们一起回家。”王长生拍了拍肩头上的小八,说道:“跟好了人,别分心,我看这学校里的母猫不少,你玩儿可以但正事别耽误了。”

小八不满的呲了呲牙,轻轻的从他的肩头跃下然后落在了王长蓉的怀里,随后王长生和徐木白同她告辞,朝着校园外走去。

王长蓉抱着小八走向了教室,小八躺的特别慵懒和舒服,临到教学楼前徐木白才掐着它的脖子,给放到了地上,小八张了张嘴打了个哈欠,但忽然之间它“喵呜”了一声“唰”的一下就调过了身子,与此同时它的尾巴高高的竖了起来,身上的毛都炸立了,躬着身子虎视眈眈的望向了远处。

“怎么了小八?”王长蓉诧异的问了一声,然后顺着它的目光也望了过去,就看见不远处的小路上一棵树下靠着个穿着典型的民族服饰,脑袋上扎着几根鞭子的青年,正在朝这边笑了笑,还挥了下手无声的张开嘴,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

第47章看这一座山

穿着民族服饰的青年笑得特别邪魅,这绝不是那种笑起来帅帅的坏坏的,而是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人忍不住的心里直发慌。

小八炸毛了,尾巴高高的竖了起来,对于猫来说它们都有一种天性,那就是遇到危险时就会躬起身子,进行高度戒备的状态。

王长蓉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她被对方笑的一阵头皮发麻。

“走啊长蓉,要上课了,你在看什么呢?”杨影清和唐扶摇从对面走了过来,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王长蓉吐了吐气和两人打了声招呼然后说道没什么,在她要回过神之际又下意识的往那青年的方向看了过去。

也不过就是三五秒的时间,对方的身影忽然从那棵树下消失了,就仿佛人从来都没有在那里出现过一样。

王长蓉揣着疑惑跟着同学去了教学楼,小八忽然三两步的就从她身边蹿走了,跑向了刚刚那人所在的树下,很懵懂的转着猫脑袋,它之前的感觉很心悸,物种的天生敏感度让它觉得自己似乎遇到了天敌一般。

“喵?”见人没了,甚至都感觉不到对方身上的气味,小八懵逼了。

而往后多天,王长蓉也不止一次的在各处地方都见过这个笑起来特邪魅的人,对方就像是个幽灵一般的在王长蓉最常去的图书馆,教学楼,宿舍和饭堂等各种地方悄然出现了,每次都是笑得很邪,那双眼睛盯在了她的身上,王长蓉就有种心里发毛的感觉,后来她曾经和很多同学都打听过,她们系有没有这个人,但问了很多人谁都没有任何的印象,由于对方就是一脸的邪笑,从未做出任何的举动,之后再遇到王长蓉就开始忽略不计了,因为以她经管系一枝花的容貌,倒也经常碰上这种瞩目的目光。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从十二月份进入到了一月,眼看着年关将近了,今年的三十来得比往年要早一些,一月中旬以后就是了。

而这些天里,徐木白的心情缓解的也很快,渐渐的从她二叔带来的阴霾中走了出来,主要源于两个原因,一是被繁忙的工作给压得让她已经没有任何的时间去思考这种亲情上的忧伤了,越是到年底她就越忙,各种子公司分公司的年终总结和汇报,再加上还有给村里人的分红,几乎都要在一个月内搞定。

第二个原因,就是从岭南大学回来后,徐木白的心情莫名的就开始转变了很多,特别是偶尔闲暇的时候她会和王长蓉在信息上聊聊天,她把自己高超的谈判智商用在了这上面,就轻而易举又不露痕迹的从王长蓉的嘴里套出了很多关于她哥哥的消息,然后她就惊讶的发现王长生的感情生活居然纯洁的好像一张白纸一样,从没有被任何的女人勾画过。

这样的男人,才比较好调教。

到了一月份的时候,这天晚上下班回家已经很晚了,在车上徐木白忽然问王长生你是不是要走了。

王长生算了下,点头说道:“大概还有一个多星期左右吧。”

“这么快啊?”徐木白惆怅的说了一声,然后问道:“年后,你还会回来么?”

“应该,差不多不会了?”王长生也不太确定的说道。

他不确定的主要原因在于,身为昆仑观的观下行走,他最重要的职责就是巡视这片土地上的那二十四条龙脉。

古来到今有千年之久了,王朝始终在更替,历史在变迁,但是昆仑观镇守龙脉的职责一直都没有变过,历来都是由各代观主去巡视的,不过到了王长生这一代,他师傅也就是现任的昆仑观观主因为一件事已经消失了很久,这个职责就得落在他这观下行走的身上了。

因为观下行走的弟子,会接掌下一代的昆仑观观主之位。

听到王长生说了句差不多不会回来,徐木白就手托在下巴上,很诧异的问道:“这里不好么?在徐行村不好么?更何况长蓉不是还有两三年才毕业的么,我后来和她聊过了,她毕业以后也会有很大的可能留在岭南工作。”

“你们什么时候聊的这么热乎了?”王长生很意外的问道。

徐木白无奈的说道:“你关注下重点行么,重点不是我和她私下聊的如何,而是我在问你这里不好么?”

“还好。”

“那为什么不留在岭南?”

王长生解释道:“因为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我从来都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的太久,在岭南如果不是为了要等长蓉放假回家,我可能早就已经走了,过完年后我会去很多的地方,无论哪里再好我都不会多呆很久的,明白?”

徐木白冷笑着说道:“男人,天生就是不安分的,都是大猪蹄子”

王长生很无奈的又解释了一句:“这是我的工作,和安不安分无关的。”

徐木白继续冷笑着说道:“男人就是姥姥家的狗,吃干抹净然后就走,还有,什么你的工作?你现在干的就是你的工作,也没看出来你还有什么兼职啊,王长生你撒谎的时候我拜托你用用脑子行么,自从我认识你以来到现在,你的手机几乎从来都没有响起过,你告诉我你是啥工作啊?丢雷老母的。”

王长生:“……”

然后,忽然之间从这天起徐木白除了繁忙的工作以外,就懒得去搭理王长生了,你不得不说女人的性子就是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前一天还和王长生说过话,后几天就开始保持沉默了。

而这时候,王长生的手里也多了两样东西,一把小刀和一块木头,这木头很普通就是他在徐家大宅的一棵树下随手捡起来的,于是在他手里多了这两样东西后,王长生就经常用刀子在这块破木头上刻画起来,他每天绝大部分闲下来的时间都用在了这把刀和这块木头上,有时甚至一两个小时都不会抬起一次脑袋。

连续多天没有和王长生有过任何交涉的徐木白,看着他手里的刀子在木头上雕来雕去的,最后渐渐的出现了一个轮廓,就实在忍不住的先开口了。

“你居然还会雕木头?”

王长生攥着小刀,低着脑袋仔细的修剪着说道:“我小师叔教我的,那时候我刚刚去山上,平日里除了看书和打扫道观,小师叔就让我雕木头,我大概雕了能有六七年吧,后来山上能找到的木头都被我雕完了,就再也没雕过了,小师叔说也差不多了又不是让你去当什么雕刻大师。”

王长生的小师叔让他雕木头的主要原因就是锻炼他的手速和专注力,这两点主要会体现于画符和结道门的手印上,就拿隔空画符来讲手指的灵动性很重要,一个没有刻意练过的人用手指或者朱砂来画的话一张普通的符咒可能只需要不到半分钟左右,如果是复杂的符咒就得要一分钟左右了,那到隔空画符的时候要求就更好了,越是复杂耗费的时间越多。

而王长生隔空画符,最多只需要眨几下眼睛,大概就是这样的画面,符纸被他屈指弹出的同时,手指连点,一张符箓瞬间就能完成了,常人的肉眼很难捕捉到他手指的移动轨迹。

而在结道家手印上,王长生的双手通常下,只会闪过一片残影。

小师叔就告诉王长生:“不管是对人还是对鬼,对敌的时候你能把画符或者结手印的时间缩短哪怕一秒钟,也许都能让你保住一条命”

久而久之,王长生雕刻的造诣,不说炉火纯青的大师级别吧,也是有板有眼的了。

几天后,王长生雕的木头已经差不多要雕出全形了,那是一座山,是昆仑观的玉虚山。

“好丑,你雕这个东西干什么?”徐木白看着王长生手里的木疙瘩皱眉说道。

王长生抬头看着她,很认真的说道:“有些东西第一眼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你要仔细的去看。”

王长生说完就从她旁边拿过手机,打开后输入了几个字找出一副图片,然后将木雕和手机递到了她的面前。

徐木白低头一看,初时没有看出什么猫腻,但仔细看了几眼后徐木白豁然大惊,她拿起手机和木雕同时举在眼前,久久都没有放下,心头一片愕然。

木雕是昆仑山的玉虚峰。

手机上也是玉虚峰的图片。

当徐木白将这两样东西对比之后,她很震惊的发现王长生雕出的这件木雕上山峰的所有纹路,脉络走向都一模一样,哪怕是一块凸起的石头或者一处低洼的地面,都如出一辙。

也就是说,王长生雕出来的这座山峰是将玉虚峰原原本本的复原了出来,几乎不差分毫。

十年昆仑观,十年所在玉虚峰,这座山的所有脉络早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不光如此,昆仑各峰从一到九,每一座山峰的轮廓和最细微的纹理都已经在他的脑袋里了。

因为,那几年雕的木头,王长生雕出来的只有这九座山峰,除了这些山峰以外,别的东西他没有雕过,也不会。

十年的时间里,只雕一种东西,除了手速和专注力以外,他的心性被磨练的已经好像是一头千年老龟了。

一月中旬,在王长生即将要离开岭南的前夕,徐盛堂和徐茂忠在徐家设宴为他送行,以此来感谢王长生在这两月里的作为,徐家这对父子对他的这些天的经历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的,不光是王长生曾经在岭西立下的那块镇龙碑和回来之后关于徐家的内讧,还有这段期间王长生的所为,他从来都没有利用过工作的便利同徐木白有过任何的刻意接触和套近乎。

毕竟徐家大小姐的身份摆在那里,很少会有男人对她如此不假以颜色的。

王长生绝大多数在面对徐木白的时候,都老实的好像一位入定的老僧,似乎心里从来都没有起过什么波澜。

吃饭的时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徐茂公和徐盛堂同时举起酒杯,冲着王长生说道:“谢谢王先生的照拂,不然木白这段时间可能就会出些差错了,这个就不提了,我主要是想问问王先生年后可否会再回岭南?”

还没等王长生开口,徐木白就冷笑着说道:“人家志在四方呢,他有一对隐形的翅膀,想着飞来飞去的”

王长生点头说道:“我确实有很多地方要去,岭南暂时先不回了。”

徐茂忠和徐盛堂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里流落出了一抹失望,这对父子的心思是想着要把王长生留在徐家做供奉的,但他们也听出来了,王长生没有这个意思,聪明人之间的交流就这么简单,你说不行,那我就算了吧。

但是,徐盛堂看了一眼在旁边手拿着筷子,正在戳着碗里一段鱼头露出有点小愤慨表情的徐木白,他就笑了。

徐木白的筷子将这鱼头都给快戳烂了,戳的稀碎稀碎的。

徐盛堂很诚挚的和王长生说道:“徐家永远都是王先生背后最真挚的朋友,如有所需在所不辞。”

王长生举起酒杯说道:“谢谢。”

一顿饭吃完,王长生就告辞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桌子上放着那块玉虚峰的木雕,此时已经差不多要完工了,就剩下了最后一道程序。

王长生一手拿起木雕,一手从长袍下抽出桃木剑,挥手向上剑尖从他脑后掠过,带下了一段发丝,发丝落在他的手中后,王长生又掏出一张符纸放在了上面,右手食指落在剑刃上向下一划,指尖迸出了一滴精血,随即手指就按在了符纸上。

“咣咣,咣咣咣”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王长生皱眉说了一声:“稍等”

“快点,等不了了。”

王长生不为所动,慢条斯理的将符纸卷上他的那根发丝,然后将看起来仿佛一整块木雕的玉虚峰从中一分为二,里面居然露出了一条缝隙,他将符纸放了进去,又重新合上了。

“咣咣咣!”

王长生走到房门前,伸手拉开,徐木白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笑道:“这要不是在我家,我还以为你在金屋藏娇呢”

第48章智商在线情商不在

徐木白看着他手里的那块木头,说实话雕功是很厉害,但卖相真不太好,这不就是个死木疙瘩吗,她很头疼的说道:“这个破玩意儿,你是不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会搂着?朋友,重视下离别可以么,怎么说我也是雇主你是员工,不和老板聊聊?”

王长生抬起手,将那块玉虚峰的木雕递了过去,说道:“给你的。”

徐木白有那么一瞬间,脑袋忽然空白了,跟王长生认识两个多月她的眼光还是狠毒辣的能看出这人的性格缺陷的,比如他不太懂得人情世故,智商在线情商不够什么的,总得来说这是个很无聊和无趣的人。

但她不知道的是,你不管把谁扔到人迹罕至的昆仑山去一呆十年,那性格多少都会有些问题的。

所以,徐木白没有想到的是,王长生居然会送给女人东西,还是亲手炮制出来的。

在徐木白的眼里,如果有人送她奢侈品的话,真不如王长生送的这块木雕来的贵重,抛开好感不好感的不说,她可是亲眼看见王长生在长达十来天的时间里,每天用差不多十个小时左右,一刀一刀刻出来的。

礼轻情谊重啊,重在了用心上。

徐木白接到手里,歪着脑袋问道:“你这几天雕出来的这东西,就是为了给我的?”

“嗯”

“那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随便玩玩的呢”徐木白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尽管心里有点美,但拿在手上看着特别的随意。

王长生忍不住的挑了挑眉毛,这个木雕如果放到外面碰见识货的人,不说倾家荡产也想到手,你让他拿出七八位数的价格来收,对方后槽牙都得乐出来。

“好好收着,不要弄丢了”王长生轻声说道。。

徐木白“哦”了一声,随手就揣在了口袋里,王长生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随身带着这个东西,以后不管你在哪,只要你出现任何生命危险,它都能替你挡下来一次,并且我还会在第一时间找过去”

“第一时间找过来?”徐木白有些懵懂地问道。

王长生点头说道:“对,不管你在天涯海角,不管是上天还是入地,我都能知道你在哪,只要你没有死我就有办法把你救回来。”

本来应该是特别充满关怀的一句话,全都毁在了王长生后半句上,徐木白愣了愣,又把木雕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这座玉虚峰中藏着一根王长生的头发。

西游记里孙悟空拔下一根汗毛吹口气,能化出n个齐天大圣来,王长生当然没有这个本事了,但可以将自己的一缕魂气寄在头发上,从今以后不管徐木白在哪,不管出现什么事,只要她人还有一口气在,王长生都能够赶过去。

这就是道家的法器,和徐盛堂曾经送给他的那串慧师的念珠有异曲同工之妙,有点区别的是这是王长生用昆仑观的秘法祭练出来的,不光是可以挡灾也能知道对方人在哪里。

徐木白知道这木雕的重要性在哪里,表情就有点凝重了:“说谢谢是不是太肤浅了?”

王长生摇头说道:“不用客气,我答应你父亲要护你两个月无事,虽然这个时间已经过去了,但我觉得如果以后有巫寨的人再过来,可能还会再有危险,以防万一吧。”

徐木白凝重的表情瞬间就垮了,脸色顿时一片漆黑,她磨着牙说道:“你这还有售后服务呢?”

“我喜欢做事善始善终”

“再见吧,朋友,一路顺风。”徐木白伸手就抓上了门把手,然后“咣当”一声就把房门给关死了,她站在门外感觉眼前一片昏花:“这给我气的,个死扑街啊。”

王长生很迷茫的说道:“哪里说错了么?”

你永远都无法理解一个情商低下的人,在与人交谈的时候说出来的话那种噎人的感觉,完全不亚于一刀下去会让人产生九百九十九万点的伤害,而且还是刀刀纯暴击的。

王长生很荣幸的达到了这种状态,伤人于无形之中,将徐木白给戳了个千疮百孔,小心脏上一直都在流血。

这天晚上王长生在徐家睡了最后一夜,徐木白却一夜都未眠,看着那根木雕恨得牙直痒痒。

隔天,清晨,吃过早饭之后徐家派车送王长生去白马机场,回长安前徐盛堂为他和王长蓉准备了两张头等舱的机票,本来徐家甚至还想动用公司里的一架庞巴迪送他回去的,不过被王长生给婉拒了。

王长生走出徐家大宅,来到门前正要上车时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楼上一间房里的窗帘轻微的抖了一下,徐木白将自己藏在了后面。

王长生走了,徐木白并没有下去,主要是昨晚上的气还没有消,她怕看见罪魁祸首后,忍不住的想要拔刀。

王长生回头看了一眼,站着没动不知在想些什么,足足顿了能有半晌,他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开车的是阎朝,他问道:“徐小姐没下来送你?”

“可能,有点忙?”王长生心想,这女人挺不会来事的,怎么说自己也护着她两个多月,送送怎么了,至于在路上目送么?

阎朝嘴角抽搐了几下,心里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这种情况很危险啊,女人记起仇来的时候,往往比她对你说一声谢谢状况要来的严峻得多。

“她如果很忙,那就不应该在家里而是在公司了,还有,今天是周末,她休息的,你没看到这个点了助理都没有接她,然后是我去送的你吗?”

王长生:“哦”

车子开出了徐行村,徐木白这才从楼上下来,眺望着门口。

徐盛堂看着女儿,淡淡的问道:“没想着送送?”

“不好意思,我没那份心思,你什么时候见过老板体贴到要送员工去登机的?”徐木白面无表情的说道。

徐盛堂笑了,说道:“关于自欺欺人,你还嫩了一些,但是关于王长生么,你应该像是在钓鱼,别心急,把鱼饵撒出去,他要是一直不咬钩,那你就再换个鱼食,直到换到他喜欢吃的为止,毕竟他这条鱼很少见,比较挑食。”

徐木白沉默了半晌,幽幽的说道:“矫情……”

第48章长安这座城

车到岭南大学门口的时候,王长蓉已经拎着行李箱在路边等着了,箱子上还趴着一只猫。

王长生和阎朝从车上下来,把行李放进了后备箱,小八刚要跳上车就被王长生一把给抓了下来,王长蓉可怜兮兮的看着它说道:“我们走了,它怎么办?”

“扔在这里就行了,它又饿不死的,过完年你还要回来”

小八:“这他么是人干的事?”

王长蓉“哦”了一声,左右看了看问道:“徐小姐怎么没有来送你?”

“可能,有点忙?”王长生不确定的说道。

王长蓉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从上次见面到今天,徐木白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和她这个在校大学生忙里偷闲的每隔两三天就发发信息,然后还经常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往自己哥哥身上拐,今天徐木白没有来,那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了。

“你是不是惹到徐小姐了?”

王长生惊愕的说道:“我招惹她干什么,这两天一共加起来也没说几句话,哪里惹得到她?”

王长蓉揉了揉脑袋,无力的叹了口气,别的不说,至少王长生这句这几天一共也没说几句话就很有毛病了。

离别之际,不说是秉烛夜谈,那你也得和人多交流几句吧,寥寥几句算怎么回事?

“走了,上车吧”王长生坐了进去,王长蓉刚要上车,地上的小八忽然“喵呜”了一声,身子又躬了起来竖着尾巴看向了远处。

“咣当”当车门关上的时候,王长蓉也有些心悸的回过了脑袋,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似乎有道人影一闪而过。

王长生并没有注意到一人一猫细微的变化,他脑子里的念头在自己是不是招惹,或者怎么招惹上了徐木白间徘徊着,如果这时候王长生但凡和小八的交流都多一会的话,他可能心里就会对最近出现在王长蓉眼前的那个人有点概念了。

可惜的是,有些事很凑巧,也许是一念之间就错过了。

“哥,你觉得这位徐小姐怎么样?”

“很好”

“就只是很好?”

“嗯,哪都好”

王长蓉说道:“这么好的人,是不是会让很多人喜欢?”

王长生想了下,他发现跟在徐木白身边这段日子,确实有很多男人或者隐晦又或者直白的表达了对她的好感。

约吃饭的有很多,送花的也不少,这女人确实很抢手。

王长生点头道“好像是很多”

“你呢?”

“我什么?”

“喜欢吗?”

王长生愣了,在他的概念里,对女人的喜欢和不喜欢,根本没有什么明确的答案,因为在这十年间,他最青春荷尔蒙爆发的年纪,都给了昆仑山玉虚峰上的那座道观,他根本就不知道,问世间情为何物这句话该怎么理解。

车开往白马山机场,到了之后两人领登机牌过安检,上午十点左右踏上了飞往长安的航班。一别十年,再回长安。

王长生的家在长安城外秦岭山脉下的一处山村里,很普通的一个村子只有几十户人家,村名叫禹王村,村子虽然小但很有历史,据说大概在五代十国时期就已经有了,然后一直延续至今。

王长生的家里人丁稀少,只有四个人他和王长蓉还有父母,爷爷奶奶早年过逝了,还有一些堂兄叔伯类的亲戚都离得比较远,常年也不太走动,久而久之关系就淡了不少,平日里只靠电话来联络下感情。

自从多年前王长生被他师傅领走以后,没隔多久王长蓉去了岭南上学,家中就只剩下王宝久和林杨花这对老两口了,他们一家是典型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直以来生活也就是在温饱线以上,但胜在日子过得还算平淡,无风无浪的。

不过,平淡的生活,在王长生十二岁那年被打乱了。

登机之后,王长生和王长蓉先进的头等舱,并排坐了下来,二十多分钟之后飞机开始滑行进入跑道,然后直线加速开始升空,王长生忽然有点紧张的抓着座椅扶手,看向了窗外。

王长蓉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说道:“哥,你害怕啊?”

王长生深深的喘了两口气,脸色有点发白的说道:“这种脚不沾地的感觉,让我很没有安全感,说实话我宁可觉得走着比较舒服。”

王长蓉笑道:“我也是第一次坐,感谢徐小姐的慷慨解囊吧。”

王长生结束了两个多月的保镖生涯以后,徐家不但为他们兄妹两个准备了两张回长安的头等舱机票,还给了一笔不菲的工资,本来徐盛堂开出来的是一张支票,支票上的零看着人都直眼晕,不过却让王长生给推辞了,他不受财,只能拿自己该拿的那一份,再多了就该有因果了。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平稳下落,进入了长安城的上空,王长生忽然抬起脑袋扭头看向了舷窗外,一条山峦蜿蜒起伏的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秦岭,这片土地上东南西北的分界线,秦岭以南是岭南,以东则叫岭东。

秦岭源自昆仑山脉,横跨整个版图,常人只以四方为分界线来称呼秦岭,但在王长生这种人的眼中,秦岭是这片国土上最重要的那一条龙脉。

二十四条龙脉中,分为南干龙和北干龙,秦岭山脉则为中干龙,然后依次延伸出了各条支脉,贯穿在了整个版图中。

所以,长安这座城的底蕴很跋扈,这里埋了很多的皇帝,十三朝共七十六帝王。

当然了有说长安是十三朝的,也有说是十七朝的,有说葬了七十二帝的,也有人说有七十六位。

不过昆仑观对这些传或者是考证从来都不在意,他们只坚持自己所认为的认为,那就是凭借龙脉来判定,不管你们谁说有多少朝,多少帝我都当听不到看不见罢了。

昆仑观只认十三朝,七十六帝。

总之,长安这座城很牛比。

千古第一帝秦始皇葬在了这里。

千古第一女王葬在了这。

文学家贾先生就曾经不止一次的在他的书中写过一句话。

“南方的才子,北方的将,关中的黄土埋皇上”

长安这座城,很跋扈。

第51章行三,扶九

航班降落,王长生和王长蓉随着人流出来提行李,然后再次夹杂在人流里从机场出口走出。

当脚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王长生觉得这里还是原来的味道,熟悉的配方,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黄土味让他感觉是那么的亲切,一别十年再回长安城,乡感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少小离家老大回,大概就是如此了。

从机场出口通道走出来的时候,路边停着三辆黑色的760,挂着的还都是连号,只有车牌的尾数不一样,中间那辆车旁站着个身材略微有些发福但绝对很壮硕的四十几岁中年,这人穿着身唐装,左手腕上戴着串佛珠右手把玩着两个核桃,有路过的人都不禁侧目相望,这么说吧,有一种人你乍一看就能给人一种大哥的气质,浑身上下都透着浓浓的江湖气息。

这个人也确实是位大哥,他叫扶九,在长安城里认识的不认识的但凡听过他的人,都叫他九爷,此人据说为人八面玲珑交友广阔,上到达官显贵下到三教九流就没有他不认识的。

曾经有一件很小的趣事流传在长安坊间,前几年的时候从京城来了一位朋友找扶九,从机场出来后去找扶九的间隙,把随身携带的包给丢了,这位朋友一个电话打到了市局,是位副局接的然后马上让辖区的派出所开始处理,等这人见到扶九的时候就说了这事,他就讲了这事你报警没用,三天五天十天半月都不一定有结果,我打个电话吧,扶九一个电话打出去,晚间两人在吃饭的时候,对方丢的那个包就被送到了酒店里,来送包的当然不是派出所的人,而是谁拿的谁亲自给送了过来。

偷包的这个人是个六指,也就是偷儿,是个盗窃团伙里的成员,这团伙控制了长安整个大街小巷机场和火车站的偷盗成员,组织严密很有规范,在解放以前就存在了,是个老派的江湖组织,他们不管从哪拿的东西最后都要汇总在一个叫麻二老的人手里,然后在经过按劳分配。

扶九给麻二老打电话的时候就说了一句,今天下午我一个朋友在机场丢了个什么样的包,晚上吃饭的时候你给我送回来就行了。

包送回来了,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少,但随着包回来的还有一截小拇指,麻二老跟扶九说不好意思九爷,下面的人不懂事碰了您的朋友,我让人以此来谢罪。

这是个很小的小事,但越小就越能说明扶九在长安城里,办人所不能办的事。

扶九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是王长生的三师兄,所以他今天亲自来机场,自然也是来接王长生回家的。

昆仑观中,三师兄扶九是坐镇长安城,看守这一条中干龙主龙脉的,如无什么大事他轻易都不会离开长安。

王长生恭恭敬敬的走到扶九身前行了一礼,观中的规矩可能不是很严,但在礼数上不能少,王长生是最小的小先生,见到几位师兄,必须会以礼相待。

王长生直起身子后,朝着王长蓉说道:“你叫三哥就行了,跟我同辈。”

王长蓉笑着叫了扶九一声三哥,扶九顿时哈哈一笑,伸手从旁边的人手里接过一样东西,那是件小巧雕工精细的玉佩,玻璃种的质地,他拉过王长蓉的手把玉佩放到她手里,说道:“这声三哥不能让你白叫的。”

王长蓉感觉玉佩触手就一顿温润还带着股凉凉的感觉,就惊讶的转头看了眼王长生,他淡淡的点头道:“师兄给你的,你就收了吧,不用见外。”

扶九“啪,啪”的拍了他两下肩膀,回身说道:“先上车,回去吃饭,今晚留在长安一宿,明天我送你回家。”

“好叻!”

三辆宝马七系驶离机场,出去后也没有往市区的方向开,而是到了距离机场大概二十多公里的近郊方向,进了一栋庄园里。

这庄园看起来古香古色,有点像是姑苏一带的园林,四周都被栅栏给围了起来,中间是一道厚重的大铁门,车子开过来后门楼里就有人快步走了出来,朝着三辆车行了一礼,铁门打开后车子长驱直入。

庄园里,假山流水和草地还有球场,占地十分广阔,靠近中间的区域是几栋典型的中式仿古建筑,有些楼前都停着几辆车子。

这是一种类似于会所那类的地方,平日里扶九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用的,王长生不受财是因为他命相的原因,但他几位师兄可不受此限制。

三师兄扶九在长安城被人叫九爷,那位在岭南出现过的秋实师兄,则是位商界的大佬,两位师兄和出身还有经历,都跟这位昆仑观小先生大相径庭。

三辆车停好之后,扶九领着王长生和王长蓉进到其中一栋主楼里,大堂中的人看见他后,顿时快步走过来,扶九说道:“东西送到房间里,我们去吃个饭”

扶九又跟王长生说道:“有什么想吃的,你点一下”

王长生无语的看着金碧辉煌的大厅,说道:“我想吃泡馍什么的,你有啊?”

“我这里只有你点不出来的,没有我做不出来的”

“别扯,这东西还得去长安里的小巷子吃,味才对”

“你太矫情了,事多!”

王长生和扶九有两年没见了,那一年扶九按照规矩去昆仑观轮值当守,两人呆了一年,往后扶九回到长安就隔了这么长时间。

扶九说道:“师傅和小师叔有回去么?”

王长生叹了口气,说道:“我都快忘了他们长啥样了,小师叔还好些走的有点晚,但师傅要是再没信,我都觉得是不是应该在观里把他的牌位给供奉上了”

扶九张了张嘴,伸手点着他说道:“你想多了,他可能比我们谁都活的舒坦”

王长生想了想,点头说道:“那是了,就没见过他那么懒的人,可能这个时候他老人家正泛舟在哪个河上,躺在竹筏上准备钓一尾鱼吃呢”

第52章少小离家老大回

王长生只在长安停了一晚上,就按捺不住自己躁动的小心脏了,对于一个离家太久的人来说,家就在眼前岂能不归?

于是,隔天早上刚刚吃过饭,王长生就拉着扶九说啥都要回家了,扶九说我们师兄弟也几年没见了,再呆一天继续叙旧完了再回,王长生沉默半晌,才说道:“我一辈子能和家人团聚的时候本就不多,我想多珍惜一下。”

扶九则长叹了口气,也不再劝他了,只说年后有空的话再过来,于是宝马七系的车队就又启程了,这次则比去机场接他时还多了两台,王长生问他为啥要这么高调。

扶九让人打开一个后备箱,指着里面塞得满满的东西,说道:“都是给家里办的年货,你啥条件我知道,这点事就不用你来操心了,平日里我也偶尔去见你父母,时间久了他们也就不和我见外了。”

王长生“哦”了一声,也没说声谢谢,对他来说在昆仑观从师傅到师叔再到各位师兄,已经等同于他另一种感觉的亲人了,说那两个字就显得有点多余了。

路上王长生和扶九打听了下家里的状况,扶九跟他说两个老人过的日子很平淡,其实本来他也可以把人接到长安城里照顾的,但是他们都不太愿意,总觉得生活了一辈子的村子要是离开了,去哪都会感觉很失落,禹王村就是家,还有两个孩子飘在外面呢,迟早都会回来的。

四十多分钟后,五辆七系进入了禹王村,一直开到一栋很普通的农家院门前,村里有人看见了一点都不觉得惊异,大概最近七八年左右了,几乎每隔一两月就会有这种车开到王宝久的家门前,据说是他们在外地打工的儿子让人过来看看的。

当年,王长生被他师傅接走的时候,村里人并不知道具体的细节,对外王家人就说是孩子被一远方亲戚接走,去外地干活去了。

车子停下后,王宝久和林杨花正在院子里拾掇,初时他们还以为是扶九又过来看望了,就连忙擦了擦手走了过来,等看见王长蓉先从车中下来,这才知道是女儿放假回家过年来了,但是等到一个穿着身长袍的青年过来后,两人的眼睛几乎在一瞬间就湿润了,哪怕隔了十年每年,早已物是人非,王长生不在是那个十二岁的少年了,他们离着挺远也能认出这是自己的儿子。

王长生抿着嘴唇,感觉喉咙里一阵干涩,他一拉长袍的下摆双腿顿时一弯,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扶地磕头说道:“爹娘,我回来了……”

王长生跪地,叩首,十年离家仿佛压弯了他的脊梁,久久都没直起身来。

王宝久和林杨花颤巍巍的走了过来,上前一把抱住王长生,哽咽的说道:“额地儿呀,呢总算是回来了”

王长生十二岁走的时候,他师傅曾经和他们说过,这孩子血脉缘太浅,以后恐怕得少回家中了,哪怕就是回来也不多就是盘桓几日然后再走,一年不过两三次最多了。

王宝久和林杨花当时长吁短叹,但也别无他法,毕竟少回来总比丢了孩子的命要强。

一家人在门口团聚的时候,扶九就让人把年货搬进了屋里,还有三天左右就是年关了,王家人生活平淡,全指望着山脚下的几亩地,还得供着王长蓉上学,扶九在长安城里时多有照拂,但唯独一样,钱却给不了。

这是王长生和扶九的师傅交代的。

王长生被王宝久从地上扶了起来,扶九说道:“回来呆几天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有事去长安找我,年前年后我人都在的”

“我知道了,师兄”

扶九走了后,王家四口人进了屋,坐在椅子上闲聊,他父母多数问的都是他这些年在山上是怎么呆的,平时他偶尔出观时也会往家里打电话,但都是报喜不报忧,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

在昆仑观中,王长生的生活极其枯燥,乏味和单调,他去观中没到两年师傅扔下一句话后就走了,往后两年小师叔代师传艺,教导完后也走了,再往后就是几位师兄轮流在观里了。

铁打的昆仑观,铁打的王长生,流水的各位师兄。

每日里王长生闻鸡而起,先是将观里观外打扫一遍,然后熬上一锅粥,吃完之后从经阁里拿出一本道经坐在院子里,前几年闲暇时还刻着木雕,午后习练道法,炼那一把桃木剑。

日落时分,晚饭后王长生会坐在观中大殿里的三清像前打坐,一坐几乎就到了半夜。

十年如一日,天天都如此。

你很难想象的是,现在这个社会中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都是上着网喝着酒,打着游戏逛着街,再不就是到象牙塔里深造,如此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生活,在王长生的身上却一点都没有体现过。

有人说尘埃落尽,皆归黄土,已无过往,青灯古佛,我想就此了却一生,说这种话的人如果有一万,但绝对有九千九百九是绝对做不到的。

王长生这种比苦行僧稍微强一点的生活,就跟青灯伴古佛差不多,你换个血气方刚,年轻力壮的人来试试,他能撑住一年那都牛比了,更何况是十年之久。

但王长生和王宝久还有林杨花说的却是,我一直都很好。

一家人坐到傍晚,林杨花下厨做菜,王宝久从柜子里拿出了几瓶酒,很普通的酒,就是村里小店卖的烧酒,度数很高喝一口能从嗓子眼一直辣到肚子里然后烧上半天。

晚上的饭菜很多,摆满了一桌,王长生只看了一眼就别过了湿润的眼角,每道菜都是他离家之前最愿意吃的。

王长蓉很没有存在感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嫉妒了啊,爸,妈你们有点过分了”

王长生揉着她的脑袋,轻声说道:“以后常回来看看,我的那份孝敬就得靠你来弥补了,让你这不孝的哥哥最好能少一点遗憾……”

第51章这十里八村

这天晚上的王长生喝了很多的酒,酩酊大醉的那种,他一边喝着一边哭,到后来也不知道是泪水流出的多了,还是酒水喝的多了。

可能绝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办法了解,一个孩子少小离家直到成年再回来,并且以后亲缘薄命的这种痛楚,到底会给这个人带来多大的压力,毕竟千万人中也不一定会有一个王长生。

喝了很多酒以后的王长生最后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人事不省了,林杨花和王长蓉把他搀到了床上,王宝久则坐在桌旁“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锅,然后伸手端起满满的一杯酒,仰头就喝了。

林杨花回来后,有些哀怨的说道:“娃儿这可怎么是好嘞”

王宝久敲了敲烟袋锅,皱眉说道:“担心个啥,儿孙自有儿孙命,他以后怎么的,那就是他的命,总比早早的就死了强吧?要不是他师傅,这时候我们应该还在给长生烧纸上坟嘞。”

王长蓉小声问道:“我哥,到底怎么了?”

林杨花看了她一眼没吭声,王宝久说道:“小孩子,莫打听。”

王长蓉撇了撇嘴,王长生出事的那年她十二岁,还小一些,虽然是懂事了但有很多事还都不太明白,后来父母也没有跟她提起过,王长蓉只隐约记得是,那一年的年三十时,村子后面的山上闹出了好大的动静,再往后没过两天,哥哥王长生就被一个老道士给带走了,爹妈还哭了好几天,直到一年多后王长生忽然打了电话回来,两人忧愁了三百多天的表情这才好了不少,再往后一年里大概有一次王长生都会打电话回家,渐渐的他的离开也就习惯成自然了。

第二天一早,当日上三竿的时候,王长生才从宿醉中醒来,这酒的度数虽然很高,但都是农家自己酿出来的一点没掺假,喝多了是当天难受第二天也不至于上头,王长生起来后洗漱完喝了一碗热汤吃了些粥饭,就好多了。

晌午之前,王长生把扶九送来的年货收拾出来一些烟酒还有补品,三师兄送的东西很多,全堆在王家的话一两月都未必用得完,在一个就是王长生要不了几天就得离开禹王村了,他是不能在家过了初五的。

王长生拎着几样烟酒从家里出来了,林杨花和王宝久看着他走出院外的背影,知道这孩子是去看人了。

从自家院里出来,王长生直接就拐进了旁边的邻居家中,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他爹娘老实巴交一辈子从不与人争,所以和邻里之间的关系处的都不多,小时王长生就记得,他十岁以前都是从东家蹿到西家的,不说是吃了村里的百家饭吧,但十几二十户的农家他都去过。

王长生拎着礼品进来的时候,屋子里的一对中年夫妻,还有个跟他年龄相仿的青年就看见了,连忙迎了出来,那青年来到王长生身前,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惊异的说道:“今天听说呢个瓜皮回来了,偶还想着去找你呢,呢个死瓜皮还真舍得回来啊,偶还以为呢死外面了呢。”

王长生笑了,很开心的那种笑,这个青年叫陈唐两人同岁,生日都没差了几天,这就是所说的那种发小,几乎从光屁股开始陈唐和王长生就在一起玩了,直到他后来离开了村子。

陈唐上前就把他手里的东西给接了过来,说道:“呢看,来就来吧,还带啥么东西呢,我看看都有什嘛?”

陈唐的父母也迎了过来,拉着王长生的胳膊把他给让进了屋,说道:“回来了长生?回来就好,来,大娘一会给呢做顿饭菜,今中午就在家里吃了,呢和陈唐还有呢大伯再喝点。”

很残忍,真的很残忍,王长生继昨天一夜宿醉似乎还没有太醒酒之后,隔了一夜到了今天中午,他又迎来了第二场酒醉,原本换个人的话可能都不会再这么喝下去了,但王长生是来者不拒,他只是想着这几天能把自己曾经遗忘的乡愁能找回来多少,那就找回来多少吧。

陈唐和王长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说道:“呢个瓜皮啊,呢真是太没良心了,呢知道么当初你不声不响的走了,偶可是哭了很久的……”

“偶去呢家的院里蹲着,偶二娘就说咧,她说呢去城里亲戚家上学然后打工去咧,不回来了咧,偶就伤心啊,说以后可就没人陪偶玩了……”

“后来好多年了,偶总去呢家问呢什么时候回来,二娘和二大爷也说不知道,偶就以为呢是不是有病死了,再后来我也去城里打工了”

王长生搂了下陈唐的肩膀,轻声说道:“我以后虽然也不一定常回来,但你想找还是能好得到我的。”

“真的?”

王长生点头说道:“我给你留个电话,你随时需要随时找我吧。”

陈唐是王长生在禹王村里生活了十二年中,为数不多记忆最深刻的人,有很多很多的人都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记忆长河里,可能认得出来人但叫不出来名了。

从陈唐家出来后,醒醒酒,王长生又回到家里带了收拾出来的第二份礼品去了又一户的人家,然后几乎整个下午他就送出去了不知道多少份礼,都是曾经和王家交好的,而且还都是挑着贵重的东西送出去的,东西不怕送,以后扶九会接着往王家送,王长生主要是想给人产生一种感觉,那就是王宝久和林杨花的儿子,在外面混的很出息。

王长生的情商可能是有些低,比如他可能不太知道如何和徐木白相处,但有个人情世故他还是懂的,那就是自己离家多年村里的人应该会在背后猜测纷纷,今次自己回来了,带着厚礼挨家挨户的走一趟,那就会让他们感觉到,什么叫做衣锦还乡了。

也是如此,这天后禹王村里流传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王宝久家的大儿子回来了,出息了,在外面发了大财了……”

第54章那年的大雪封了山

往后两天王长生就呆在家里没有出门,和王长蓉将家中里外都打扫了一遍,然后开始张灯结彩贴上对联准备过年,这一年可能是王家十年来过得唯一的一个最如释重负的年了。

这天是年三十,早早的起来后,王家四口人就开始收拾,准备下午吃饭的饭菜,电视里洋溢着主持人愉悦的语调,不管换成哪个台都是跟新年有关的节目,村子里差不多家家户户都挂起了大红灯笼,各家的炊烟几乎从早上开始就点了起来,有的人家甚至一直都没怎么断过,村子虽小但年味绝对不小。

午后,林杨花和王长蓉和着面,王长生和王宝久顿了一锅的羊肉,灶台上还放着宰杀完的鸡鱼等着下锅,临近晚间的时候,一桌子年菜就已经备好了。当村子里忽然响起一声炮竹,天色也渐黑了的时候,王宝久端起酒杯很郑重的说道:“过年了,长生,长蓉,爸祝你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王长蓉和王长生也端起了酒杯,他很平淡的说道:“我的要求不高,只希望你和我妈能安稳的过完这一辈子就可以了。”

王长生说的希望,是因为回来后他从没有给王宝久和林杨花卜过卦,算过命,他们这一行里有规矩,除了皇帝和乞丐不能算,将死之人不可算,也不能给自己算以外,至亲血缘者也算不了,除非你强行卜算然后折了自己的阳寿或者是肯付出代价大病一场。

如非万不得已,没有人肯这么做。

所以,王长生说的是我希望,而没办法确定,他父母的后半辈子到底是有福还是大福又或者是哪里有些曲折,其实这些对王长生来说都不太重要,他只想着两人若是能这么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过完这辈子就可以了。

年夜饭开了以后,一家四口人一边吃着一边看着电视,欢声笑语不时传来,普通老百姓家的年过得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看吃饭喝酒看电视,然后聊着家常什么的。

午夜的钟声眼看着就要敲响了,时间走向了子时之后即将要到十二点。

王长蓉和父母坐在电视前等着敲钟,王长生点了根烟忽然推开家门来到了院里,仰头看向村后,月光洒落下来,那里有一座山峦的影子映衬在了黑夜里,这是秦岭。

其实那一座山并不是特别的有名,也不是特别的高,上面也没有什么名胜古迹,那山和村子的名一样,叫禹王山。

禹王山在这片土地上各名山大川之中极其声名不显,除了长安或者这一带以外,甚至绝大多数的人都没有听过禹王山这个名字,你得在地图上仔细的寻找可能才会看到这不显眼的三个字。

但是,王长生的一辈子,却因为那座山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那座山,是中干龙脉在秦岭中的龙头山,中干龙就是盘踞在此,一整条脉络绵延了整座山,最后龙头盘在了山腰的位置。

王长生抽着烟,皱着眉看向了那座山,轻声说道:“我到底是该谢你呢,还是该埋怨你呢……”

十年前的那天也是三十,一场大雪落向了秦岭,飘向了禹王山,也落向了禹王村。

大雪是从早上就开始下的,铺天盖地的下着,村里人早晨起来以后发现外面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了,房顶树上和院子里都铺了厚厚的一层积雪,秦岭山脉上白皑皑的一片。

雪一直下到了午后将要到晚上的时候才停,王宝久就说:“瑞雪兆丰年,明年又是一个好的年头了,今年的年景不错啊。”

十二岁的王长生穿着厚厚的棉袄戴着皮手套,脑袋上还扣着一顶羊皮帽子,跟王宝久和林杨花说道:“爸,我要去山上看看,大雪刚过,前两天下的套子,肯定套住什么牲口了,我看看今天能不能捡回来,晚上杀了吃肉。”

那时候的村子里,在入冬下雪以后,很多农户都会去后面的山上挖陷阱下套子,能逮住野兔,山鸡甚至还有狍子,然后带回家里杀了改善伙食,在那个年代村里的人本就生活比较困苦,种地吃饭,一年到头也未必能见到几次荤腥,山上打的野味就算是改善伙食了。

王长生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和王宝久上山了,学着下套子,一个冬天收获也不少,昨天的时候就感觉今个可能会下一场大雪,于是两人特意在山上下了几个套子,想着看看三十了能不能有啥收获给年夜饭添点肉菜。

王宝久皱眉说道:“雪下得有点大,大雪可能都要封山了,你去的时候小心点。”

王长生摆了摆手说道:“没事,那条路眼我记着呢,下套子的地方我也知道,我去看看就回来了。”

“中,早点回来。”王宝久也没多想,村里的这帮孩子几乎都是在禹王山上摸爬滚打长大的,就跟河边的孩子生下来可能就会游泳差不多。

王长生穿戴好了就要出门,王长蓉梳着辫子留着鼻涕过来拉着他的衣角说道:“哥哥,我也要去,我要滑雪爬犁。”

王长生揉着她的脑袋说道:“今个就算了,等雪小一点的吧哥再带你去哈。”

王长生松开妹妹,从家里出来,隔着院墙看见陈唐手里提着一把刀子,就喊道:“跟我上山啊,我去看看昨天下的套子有没有套住什么牲口,今晚要加菜呢。”

陈唐晃了晃手里的刀子说道:“你去吧,我一会要跟我爹杀猪呢,杀完了后你回来到我家拎一扇排骨和两根猪蹄子回去炖了”

王长生顿时呲牙笑道:“再给我来点猪下水!”

“嗯嗯,你快去吧,早去早回,不知道今个这雪还能不能再下了……”王长生裹着衣服拎着一捆麻绳就出来了,出了村子后走了几分钟就到了禹王山脚下,此时已经是大雪封了山,从上到下全是一片白雪,看起来都没有能下脚的地方了。

这山王长生一年里不知道要爬多少次,哪里是路眼他记得很清楚,从山脚下往上爬,一脚踩下去雪就没过了小腿,走起来相当的艰难和费劲了,王长生凭着记忆爬了能有十几分钟后,来到一颗松树前,用铁锹掀开地上的积雪,就露出了个坑洞,上面还盖着薄薄的草片子,看起来就跟没动过一样。

王长生吐了口唾沫,嘀咕道:“瓷嘛二楞子的,第一个套子就空了?”

第55章阴兵过路

王长生一连找了几个套子,里面都是空的,这种失落让孩子都有点要急眼的节奏了,年夜饭还指望着套子里的野味呢,这一落空的话也就陈唐给的那扇排骨和猪下水能下锅了,从年三十往后到正月十五,家里肉菜可就不太够了。

一个人,如果要是钻了牛角尖的话,你很难想象他的心眼得有多么的一根筋了,十二岁的王长生心念念的就是想着套子里的野味能给饭桌上添几道菜,人这就从山脚下开始一直往禹王山的半山腰处走了去。

这个时节天黑的都比较早,五点左右就已经快夜幕降临了,王长生上山的时候天还没全黑,此时一门心思的想着半山腰左右还剩下的两个套子,他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四周已经漆黑一片了。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野兔子?

山脚下的禹王村里,林杨花正准备着饭菜,瞅着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天,就问道:“长生怎么还没回来?”

王宝久说道:“去山上看套子了,估计是拾掇到什么东西了,再等等的,你担心个什么,他自小就在山上山下摸爬滚打,闭着眼睛都能走个来回”

禹王山其实特别的平常,山不算太高,山路也不崎岖,坡又不是很陡,也没有太密的林子,在秦岭山脉里这是最不起眼的一座山头了,村里的人常年都在山中摘果子采蘑菇,也打一些野味,哪家的孩子对山上不了如指掌的?

林杨花担忧的说道:“今天雪下的太大了”

王宝久点头说道:“等会再不回来,我就过去看看。”

这时候的禹王山峰顶,站着两道孤零零的身影,映衬在一片白雪下,这两人有种好像要决战紫禁之巅的感觉,他们都身穿着一身藏青色道袍,一人手里掐着一把七寸长许的桃木剑,一人两手空空的背在身后,他们的眼神同时都望向了半山腰处。

提着桃木剑的道士也看不出年岁有多大,道袍上全是褶子,头发,胡子一片乱糟糟,眼角上似乎还挂着粒眼屎,看着就跟没睡醒的似的,耷拉着眼皮显得特别的睡眼朦胧,他对面的道士年约三十左右,穿着干净利索,道袍上一尘不染,头上的一缕长发被一根绳子随意的扎在了脑后,很有种狂放不羁的味道。

那提着桃木剑的道士忽然间幽幽的叹了口气,看着山下说道:“要来了?”

“嗯,要来了”

那道士扣了扣眼角的眼屎,说道:“六十年一轮回,到底还是让你我师兄弟给碰上了,还是在这大好的年三十晚上,我的饺子和酒可是要泡汤了。”

“陈青山,你懒了几十年,自己心里没点数么?也就是今晚让你费点心,你哪里来的那么多牢骚”

陈青山继续幽幽的说道:“杨來玉可是你明明自己就能搞得定的啊”

杨來玉淡淡的说道:“你是观下行走还是我是?我是被你托着来的,关我何事?”

“哦,是这么回事啊?”陈青山沉默了半晌,说道:“我算出了一个变数,但是没算出变数出于何处,我自己来不太托底,就只能拉上你了,来玉一会我下去,你为我掠阵。”

杨來玉“嗯”了一声,点头说道:“一路顺风。”

陈青山恼怒的说道:“你就不能和我推辞一下?”

“你是观下行走,我不是!”

忽然间,本来寂静无声的禹王山上平地起了一股风,风是阴风,吹得人感觉遍体冰凉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陈青山和杨來玉顿时结束了交谈,两人眼神间陡然凝重起来。

这股阴风越刮越大,山坡上厚厚的积雪甚至都被吹出了雪炮,带着呼啸声蔓延开来,整个山间全都是被吹起的一片雪花,能见度直接降到不能让人视物了,漫天遍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于此同时,刚刚走到半山腰的王长生被吓了一跳,人被刮的“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他挣扎着想要起来,但那股阴风硬是压得他都抬不起头,铺天盖地的大雪几乎在一瞬间就把他给包裹住了。

禹王山上忽然间大雪纷飞,但是在山下却没受到任何影响,偶尔有人抬头看向禹王山,也只是望见山顶飘下了几朵雪花,除此以外再无任何异象。

山上大雪纷飞,山下很晴朗。

阴风吹得越来越大,带着呼啸的北风,忽然间禹王山上半山腰处,一连出现九道门户,门里仿佛有片天但却漆黑一片,土地特别的荒凉和贫瘠,但在这片土地上此时出现了一队队的身影,九道门后皆是如此,那是一队士兵身穿铠甲手拿方天画戟,步伐整齐划一,他们从门里遥远的地平线上走来,穿过了九道门户来到了禹王山上。

鬼门开,阴兵过路来。

于是,这山上出现了漫天遍地的人影。

九道门后走出的士兵各有不同,但相同的一点事他们的身上都透着腾腾的杀气。

于是,山顶上的陈青山忽然纵身而下,一路疾驰到半山腰上,两脚踏上了一块巨石,扬起手中七寸桃木剑,顷刻间他的懒散和睡眼似乎随风而逝,陈青山沉声说道:“我为昆仑观第一百三十二代观下行走,镇这方地二十四条龙脉无恙,守这方地百万公里平安,尔等阴兵过路即可,要是但凡敢有所造次,昆仑观观下行走陈青山定杀无赦”

“唰”陈青山一抬手,那把七寸长许的桃木剑遥遥的指向了山腰上的九队阴兵。

阴兵过路,古来就有传言,不知多少年间这片土地上就有阴兵过路之说,那阴兵身穿铠甲手拿方天画戟,若有常人所见必然要埋头俯地不能与其对视,否则看见的人三魂七魄必然会被勾走。

但陈青山却不以为意,对这几队阴兵毫不在意的直视着,你从他的眼中根本就看不出一点敬畏或者惧怕的意思。

昆仑观山上玉虚峰,那一座道观中往前数千百年,曾有几位观主,都亲手封过几道鬼门,杀的这些阴兵不得不从门中退回去。

第56章这一年的九道门

昆仑观中曾有记载,周平王建东周后三年,洛京城外三百里,七月十五忽然开了三道鬼门,昆仑观第八代祖师邙秋,监察各地龙脉时发现洛京城阴气滔天,有阴兵过路,随封之。

往后六十年,再封。

从邙秋之后,昆仑观人发现每到鬼门开始,总会开在三大干龙脉的所在之处。

汉太祖建都长安,骊山下始皇陵东二十里,于立秋时现六道鬼门,有阴兵过路,昆仑观第十四代祖师杭野山监察龙脉到此,遇六队阴兵过路,劝其不返,随以一把七寸桃木剑,仗剑杀阴兵余万名,逼其退回鬼门。

那一年的鬼门前,阴魂阵阵,无数亡魂无处所归,此地后来成了一处绝地,草木不生,牲畜远避。

过六十年,再封。

建业十二年,秦淮河西开九道鬼门,昆仑观第三十二代祖师公子长巡龙脉到此。

南唐后,黄河第七道弯处,鬼门大开九道,昆仑观第七十八代祖师商雀央巡龙脉到此,此次阴兵众多劝其不返,反扰其两岸居民,掠夺生气,引得黄河断流,民不聊生,昆仑观祖师一怒之下杀得阴兵尸横遍野,足有一天一夜,但奈何各鬼门阴兵层出不断,最后祖师商雀央摆下昆仑剑阵,以自身阳寿为根基,损耗其生气,直接轰塌了九道鬼门,断其阴兵回路,这才将此诛杀干净,而昆仑观这一代祖师也身陨黄河下,连具全尸都没有留下,因为商雀央以损耗阳寿和生气为代价时,最后关头一身皮肉都随风而散了。

昆仑观人大为震怒,第七十七代祖师长梁道人也就是商雀央的师傅,率其门下七位弟子来到黄河断流处,强行再次打开了这几道鬼门,率弟子各入一处。

三日后,昆仑观各弟子从鬼门回返,除了长梁道人以外,七名弟子只回来三人,其余四名昆仑观弟子全部战死在了鬼门里,但由此以后有几百年除了在中元节那天开了一扇鬼门,其余时间再也未开了,那个年代道门中有知情人说是昆仑观人血战鬼门,最后不得不逼的那边定下约束,三百六十年不能再开鬼门。

这个消息跟昆仑观典籍中所记载的也差不多,那一年长梁道人领弟子进入鬼门之后一路血战杀向鬼门内腹地,虽然有弟子战死在了里面,但昆仑观的名头也彻底的把那边给镇住了,最后对方不得不出现几位大人物和昆仑观进行和谈,才算是息事宁人了。

外面的消息大概只描述出了十之一二,真正的隐秘只有昆仑观人才知晓,远不是传言的那么简单,那么的轻描淡写。

真正的事实是,当时通过鬼门的却为昆仑观当代的弟子,但之后除了长梁道人以外,鬼门里所有的昆仑观弟子全都用上了道家的请神上身的神打术,将前几代祖师爷请到了自己的身上,这才会杀得鬼门里不得不化干戈为玉帛了,不然以当代昆仑观弟子的实力,还不足以让鬼门内那几处地方低头说一声服。

因为,九道鬼门后并不只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还有另外几处阳间以外的地方。

比如,周皇帝的出身之处。

时隔三百多年后,鬼门再开也平和了许多,前些年的那种流血冲突也并没有再出现了,一晃又过去了几百年,直到在第一百三十二代昆仑观主陈青山巡视龙脉来到了秦岭山的禹王山,还有一同随他而来的师弟杨來玉,再次遇上了九道鬼门开。

陈青山呵斥了一句“昆仑观主,观下行走陈青山在此坐镇”之后,就静静的站在了一块山石上身前飘着一把桃木剑,审视着下方从鬼门走出的阴兵,但凡他们要是敢有所异动的话,陈青山绝对会仗剑杀去。

当年商雀央和另外几位弟子的战死,对昆仑观来说也是一场巨大的损失,从那以后昆仑观中就留下了一条训诫。

“再有阴兵过路违反约定,杀千百以儆效尤!”

杨來玉还站在山顶,默默的看着下方,多天之前他还在外游历,陈青山忽然给他传信,告诉他鬼门要在秦岭开了,让杨來玉随同他一起走一趟。

当时杨來玉还比较诧异,巡视龙脉这种事历年来都只有观下行走一人担当的,从来都不会召唤其他弟子的,除非出现不可预测的状况,这种情形很少见,在昆仑观的历史上也不过就出现寥寥几次而已。

陈青山跟他说道:“我感觉会有一个变数可能出现,我怕自己应付不了,你陪我一趟,为我掠阵就是了。”

杨來玉这才在今年年三十的时候也赶来了禹王山,会同陈青山一起监视这次的九道鬼门开。

这时候,半山腰上,当那几道鬼门开了以后,大队的阴兵列队出来,初时阴兵寂静无声,默默的站在鬼门前,很快黑压压的一片阴兵就布满了在了整片山坡上,于此同时门里还有阴兵鱼贯而出。

这时,九队阴兵之前,似乎各走出一位将领模样打扮的人,抬头看了眼山石上盯着下方的陈青山,他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身前的七寸桃木剑的剑尖则是轻点了三下,警告的味道相当浓重了。

那九名将领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后就收回了眼神,然后无声无息间,忽然摆动两手各自插下了几面旗杆,一直深入到地下。

再往后,没过多久,这禹王山上忽然颤了一颤,地下隐约有一声龙吟传来。

“亢!”

中干龙的龙脉被引动了,源源不断龙气被抽了出来,汇聚于半山腰上。

以往,每次鬼门打开的时候,不管是在建业,洛京还是骊山,都开在了龙脉所在之处,要的无非就是这片大地下龙脉常年累月所积攒出来的龙气。

这片土地并不单单只是谁的土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种话在昆仑观人的眼中根本是不存在的,龙脉可以动,只要不破就行,昆仑观有监察之职,但也不会阻挠,前提是做的别太过分了。

这也是昆仑观和鬼门后的约定,你们取可以,要注意点分寸。

第57章我叫变数

地底下龙脉中的龙气被源源不断的抽了上来,然后被一众阴兵收录,龙脉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这种大肆的抽取,地下隐约有一声龙吟声不甘的传来。

“亢!”

这声龙吟绵延开,陈青山就眯了下眼睛,但却并未出声,这片土地中的龙脉最近几十年都未受过什么重创,积攒出来的龙气,倒是足够人取一些了。

“亢!”

等到第二声龙吟传来,他则皱了下眉头,山顶上的杨來玉背在身后的两手也放了下来。

“亢!”

第三声不甘的龙吟传来,陈青山警告味道相当浓的说道:“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分”

那几名领兵的将领听闻,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似乎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即他们纷纷摆手停下了抽取龙气的举动,众阴兵列队回身,似乎有要打道回府的征兆。

杨來玉低声说道:“说好的变数呢?”

这时,忽然之间其中一名将领突然挥手抬起手中的一杆方天画戟,然后直接猛地就劈向了地面,顿时雪花飘起,地下出现一处坑洞,大量的龙气压制不住的升腾而出。

那杆插在地上的方天画戟“嗡”的一下颤个不停。

陈青山见状脸色瞬间就难看了,他拧着眉头呵斥了一句:“晒脸!”

山顶上的杨來玉则嘀咕了一声:“还真是不死心呢,几百年了都心念念的不忘,你们太贪了。”

几百年前,当昆仑观祖师商雀央巡视到黄河七道弯的时候,那一年开的鬼门阴兵过路就想强取大量的龙气,商雀央劝其不返,于是仗剑杀去,这才引得之后昆仑观进入鬼门后的一番血战,那次过后双方也定下了约定,龙气可以取但要适度,不能贪得无厌,否则昆仑观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拿了我的给我拿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昆仑观也确实做到了,上一代祖师爷领着七名弟子杀得鬼门后的人一点脾气都没有。

此时,当龙气升腾而出的时候,几名将领和阴兵顿时围拢过来,开始强取龙气,山石上站着的陈青山根本连下一句对白都懒得说了,伸手一指拍向了身前的桃木剑。

那把七寸长许的桃木剑无声无息的飘了过去,当剑尖来到阴兵外围的时候,顿时就撕开了一道口子,然后直直的朝着前方势不可挡的划去,直接把九队阴兵中间给冲出了一条长沟。

陈青山随即纵身跃下那块山石,脚尖轻点一下地面,人再次腾空,等下一次落地之时已经冲进了阴兵当中,他伸手一招那把已在远处的桃木剑下一刻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啪”陈青山手握上剑柄,手腕轻轻一抖挽了个剑花,身前出现一道道的波澜,悄然间散了出去。

陈青山开杀了,领兵的阴将胆敢撕毁条约于不顾他自然得遵照昆仑观的训诫,但凡有敢擅自动龙脉者,必仗剑杀之。

杨來玉并没有动,他半低着脑袋审视着下面的状况,师兄陈青山一把桃木剑在手如入无人之境,身影在阴兵当中时隐时现,每次短暂的停留身边都会留下一簇簇的尸体,他此番过来就是来掠阵的,要是没什么太大的变故,应该不会出手。

九名领兵的将领还没有动,他们一直在盯着那处坑洞下的龙气,正在源源不断的抽取着,这里是中干龙的龙头地,下面蕴含着磅礴的龙气,几乎眨眼间就能给抽出来不少,至于旁边死了多少阴兵,他们并不是特别在意。

陈青山也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清理的不过是炮灰而已,那边正干正事呢,如果不速战速决的话,势必影响甚大,这龙气要是取的太多,这片天地下得要大受影响了。

他眉头当即一立,甩手将桃木剑扔向半空,于此同时一掀道袍双手各自抓出一打符纸纷纷扬扬的洒向了半空,随即陈青山一咬舌尖大口的精血被他喷了出去,洒落在了那把桃木剑和符纸上,他右手连点几下,隔空画符,九张符纸上跃然而出了一道道的符箓。

“昆仑山浩瀚八百里,八百里瀚海无人烟,连绵不绝……”

“昆仑有峰,玉虚,九洞,西峰,大寒,王母,瑶池,擎天,格桑,噶岚”

“昆仑观第一百三十二代观主陈青山,有请昆仑剑阵。”

一瞬间,陈青山的脸色白了一些,那把桃木剑上铭刻的昆仑山脉络图顿时闪耀出几座山峰的虚影,随即八把和七寸长许桃木剑相仿的剑影凭空冒了出来。

陈青山单手指天,舌绽春雷,道:“昆仑剑阵,斩!”

一共九把剑,忽然间就“唰”的一下各自闪过一道残影,斩向了几名领兵的将领中,山顶上紧接着就响起了一声声的炸雷。

几名将领见状,脸色全都大变,纷纷举起手中的方天画戟迎了上去。

“噹啷”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方天画戟和一把桃木剑碰触,画戟顿时其根而断成两截,剑尖势不可挡连停都没有停顿一下,直接就穿透了那名将领的胸膛。

往后,再有一剑继续落下,紧接着一剑接着一剑。

不只是九把,仿佛这漫天铺地到处都充满了剑光。

“噗,噗,噗噗……”

昆仑剑阵一出,九道鬼门前的阴兵顷刻间就被扫了一大片。

这就是昆仑剑阵,昆仑观的镇观大阵,昆仑历代祖师都曾告诫过后代弟子,有昆仑剑阵在昆仑观,玉虚峰上任何宵小都不敢擅自逾越那道鸿沟。

昆仑剑阵若出,世间从此无剑。

陈青山这次施的昆仑剑阵并没有商雀央那次施展的威力大,祖师爷是以自身阳寿为代价燃烧了自己的生命力才让昆仑剑阵轰塌了九道鬼门,而陈青山只是以自身精气为辅助祭出了昆仑剑阵,两相比较之下差了不少,但也足以让陈青山以一阵降服这万千阴兵了。

阴兵倒了一大片,九名领兵的将领死伤也过半,他们的脸上惊骇不已,各自想起了他们曾经听说过的当年往事。

“昆仑观镇守着那片土地上的二十四条龙脉,昆仑观若在,我们轻易不敢捋其虎须……”

陈青山再次一招手,九把剑划过一片残影回到他身旁,剑尖遥遥指向对方,他抬起脑袋说道:“别逼我把这九道鬼门都给轰碎了,否则你们连回都没有回去的机会了”

所剩四名领兵将领,面上一片阴寒,其中一人低声咬牙说道:“此地不适宜我等,得要抽身而退了”

“不甘啊,就差一点,这下面的龙头就要被斩了”

“回吧,他是主场作战……”

这时,他们双方交手的不远处,有一个微微隆起的雪堆动了一下。

几道目光顿时望了过去,那雪堆就在其中一扇鬼门的旁边,很小,就像是雪下埋着一块石头,方才的交手剑光闪烁之下居然没有波及到那里,阴兵所过之处也未碰触一点半点。

雪堆上的雪被抖落了,一个身材弱小的身影站了起来,然后很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哪里来的这么多人?”王长生从昏厥中醒了过来,当鬼门开时,漫天盖地的雪花将他给包裹住了,过路的阴兵来到阳间之时,王长生就被震得晕了过去,此时过了许久,他又醒转了过来。

过了年才十二岁的王长生还是个孩子,明显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住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禹王山上哪里冒出这么多人,穿着打扮还是那么的奇怪,像极了家中电视里演的古装剧。

突然醒转过来的王长生,让场中的气氛陡然就变得古怪起来。

陈青山心里略微一颤,心道了一声不好。

山顶上一直表情淡漠的杨來玉,眼睛顿时睁大了,他直接纵身从山顶上跃下,然后朗声说道:“师兄,拦住他们”

陈青山皱眉说道:“阴命?”

所谓的阴命,其实很少见,从八字上来讲那就是阴年阴月阴时所生,这种人一生下来阴气就很重,阳气反倒是很弱,从生下的那天起就极容易招脏东西。

人身上点了三盏阳火,寻常人烧的就跟蜡烛一般,有阳气重的火苗就大一些,像慧师那种有道的高僧,他的阳火都得是用一簇来形容了,而王长生的肩头和头顶的阳火则就不同了,仿佛风雨中摇曳的烛火,一吹就灭。

杨來玉看出来了,陈长青也看出来了,同时他嘴里又挤出两个字:“变数!”

除了他俩,对方也看了出来。

杨來玉喊的那一声,人未落下话音也未落下之时,陈青山就动了。

但陈青山还是晚了一步,其中一名将领反应非常快,他也离王长生最近,这人直接一伸手就拽向了王长生的胳膊,然后脚下用力一蹬地面,对方带着王长生就蹿了出去。

陈青山慢了半拍,愤愤的吼道:“混账!”

惊慌的王长生被人带着离去,等他落地之时,忽然间就是脚尖垫着地面,脚后跟不着地风,前倾着身子,后背好像被压上了一般。

王长生,被上了身了。

但却不是被鬼上了身,而是一名在阴曹地府中统领一方阴兵,掌帅印手有虎符的阴帅。

第58章无端杀生业障

阴间有十大阴帅,从鬼王到夜游,各占据一方手拿虎符,有兵权,但轻易阴帅不敢擅自来阳间,一是阴间有律法在,二是阳间阳气太盛,阴帅的修为被压得太低,进了阳间就跟霜打了的茄子差不多,真要是碰见哪个不开眼的道士不给阴曹地府面子,到也不至于收了阴帅,可也没准有能力拾掇他一番。

所以,除非每年鬼门有几次大开阴曹地府的阴气涌入阳间之时,阴帅才敢帅阴兵过路,并且范围还得是在鬼门周边才行。

不然,离得太远了或者鬼门没开,阴帅也有些吃不消,不过有一种情况可以例外,那就是阴帅要是有机会可以上了人身,短时间内是可以保持自身实力的,今个正好就巧了,不管是这位阴帅还是陈青山和杨來玉,谁也没有料到有个变数出现了,居然有个十几岁的孩子倒在了鬼门旁,恰好被阴帅给上了。

更意想不到的是王长生还是个阴年阴月阴日生人的阴命,除了本身容易遭脏东西以外,阴帅上了他的身后本事可一点都没有大打折扣。

原本不知所措的王长生被一阴帅上了身后,脸上忽然出现了一抹很邪异的笑容,他半低着脑袋,嘴角斜着翘上了一边,笑得时候嘴里发出了“桀桀”的阴笑,听在人耳朵里特别有点瘆得慌,这种情况要是放在寻常人眼里,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笑成这样都容易把人给吓得一机灵。

陈青山皱眉说道:“你就是上了他的身,我算你满血复活了,可你到底不过也就是个阴帅而已,要说是阴间的十大阎王前来我可能还会在乎,你么就还差了一点,你别忘了当年我昆仑观祖师领七名弟子杀入鬼门,你家阎王也被折了两个,不过如此罢了。”

那阴帅仍旧一脸阴笑,他满不在乎的说道:“那又如何,你敢杀我不成?我知你们昆仑观中人最讲因果,我这时候上了他的身,你要是想把我给杀了就得先杀了这孩子,那你难免会染上业障,佛门中人无端犯了杀生罪,染杀生之孽需十九世不能转世投胎,入十六层地狱诵经万万遍,你们道门中人无端杀生,犯了杀生因果就更难了,消不了这业障以后难免不会被天雷给放过,孰轻孰重你自己衡量。”

“啪”杨來玉从峰顶赶至,落在陈青山身旁,师兄两人脸色略微有些浓重起来。

阴帅所言正是,不管是佛门还是道门最忌讳犯无端杀生业障,什么叫无端杀生呢,就是你和所杀之人没有任何交集,不生任何因果,无任何往来,这就叫无端杀生,像此时的陈青山和王长生就是如此,他俩之前根本不认识也没见过面,完全属于两条路上的两个人,陈青山若是杀了他,那就会染了无端杀生的业障了。

而像之前,王长生不管是杀的九阳,还是杨上堂,都是对方先冲的徐木白下手,他接了徐家的因果,所以他就算把这两人给杀了,顶多也就是犯了杀孽罪,谈不上是无端杀生的业障,以后找机会做善事或者救人一命,差不多也能把这个因果给抵消了,所以王长生杀人时手起刀落都没有犹豫,因为问题不是很严重。

杀生业障对于佛门和道门中人来说等同于是一把悬在脑袋上的利剑,就算没有现世报,以后因果也迟早会找上来的。

而在阳间,这个罪寻常人犯了同样很重,如果有女子怀孕后无端堕胎,这个业障会直接导致她死后被下地狱,几世都不能轮回,以后就算投胎转世了入的也还是饿鬼道或者畜生道,赎罪过了以后才有机会转世为人。

这阴帅本身不如陈青山,可无巧不巧的是王长生被埋在了半山腰的雪堆里,他上了他的身后就料到陈青山得会有所顾忌,不敢随便杀他。

气氛陡然凝重,阴帅“桀桀”的笑了两声,说道:“我的要求不高,你我相安无事,我取这龙气稍后就走,此子我放他一条生路,绝对不主动挑衅你们,如何?”

“你想的真好”陈青山淡淡的说道。

“你同意了?”

陈青山摇头说道:“我不同意”

“你真敢杀我,你就不怕犯了业障?”那阴帅冷笑着说道。

“你想死么?”

“我怕”

“那你就去死吧!”陈青山最后一个字音还没全落下,身子“嗖”的一下就划过一条残影,手上桃木剑被他直接就给甩了出去,剑身所过之处阴兵全然荡开,他径直朝着王长生冲去。

于此同时,杨來玉抬腿一跺脚,双手在胸前合拢左右一划,一道太极图忽然升起,然后猛的朝着四周波及开来,随即他的一道声音也落在了陈青山的耳朵里:“既然他想死,那你就去杀了那个白痴,其余的阴兵跑了一个去搅和你们,那都算我这身本事都学到狗身上去了。”

以往的昆仑观每代弟子一般都是七人左右,但到了第一百三十二代就有点例外了,这一代只有两名弟子,陈青山和杨來玉,因为这一代的两人都是惊艳才绝之辈,两个人都可以当七个来用了,再多几个也没用,所以干脆这代就只有他们两人了。

陈青山为观主也是观下行走,精通卜算,风水堪舆,懂阴阳术法,所学甚多,但反观杨來玉对这些只是略有涉猎而已谈不上有多精深,可他却是昆仑观的战斗型人才,如果真要论交手的话,陈青山对上他都赢不了,勉强不落下风那就算赢了,除非他可以动用昆仑剑阵。

到了王长生这一代也是如此,他的另外六位师兄各人各精通一样,唯独他是啥都会一些,这一代的昆仑观战斗型选手是他没见过面的大师兄。

但王长生就牛比在了,他有昆仑剑阵在手。

所以,杨來玉一入场就以一夫当关之势来了个万夫莫开之勇,独自一人就拦住了还是黑压压一片的阴兵,把自己后方给陈青山空了下来,让他可以游刃有余的处理那名阴帅。

这阴帅看陈青山当真杀了过来,不免惊惧的吼道:“你疯了不成,这业障你受得起么?”

“你还是不太了解我们昆仑观,那就是在我观中,对敌人从来就没有谈条件一说,只有生死两字。”

第59章如此师兄弟

被上了身的王长生惊恐的叫了一声,他没料到昆仑观人这么跋扈,居然把无端业障都全然不顾了,陈青山的身影宛若鬼魅一般径直飘了过来,下一刻到了王长生的身前,那把七寸长桃木剑继续向前荡开一片阴兵,陈青山则遥遥的伸出两指点向了王长生。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道气长存,昆仑镇龙指”陈青山的两根手指,声已到,指已至。

昆仑镇龙指,这是观中当年历代祖师爷寻龙点穴时最长点的一指,一指下去连龙脉都能镇得住,可一指封魂,一月前王长生在岭西塘崖山上让黄宝喜放下的那块镇龙碑就是以镇龙指为根基点下去的,那块本来平淡无奇的石碑在镇龙指下就有了压龙脉的效力,封龙脉尚且可以,封人自然不在话下。

那名阴帅木然感觉自己上了王长生的身后就有点不受控了,魂魄仿佛瞬间被凝固住了一般,连根手指都抬不动了。

“噗”陈青山的两根手指落在了王长生的眉心前,雄浑的指力从他的眉心透入,当即就将阴帅的魂魄给封死住了。

陈青山手指向回一缩,挥起手掌就拍向了王长生的天灵盖。

“噗”王长生顿时喷出一口鲜血,紧接着的他的七窍都渗出了道道血丝,眼神渐渐的迷离了起来,陈青山完全不计后果的绞杀了阴帅的三魂七魄,当然连带着也将在他体内原本王长生的魂也给灭了。

阴帅先前说的没错,陈青山若是要杀他,必然得连着将这孩子也一并给杀了。

王长生的身后冒出一道虚影,上了他身的阴帅被硬生生的给逼了出来,但已然是一缕亡魂了,这亡魂惊恐万分的快速向着鬼门的方向逃窜,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惊慌,陈青山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眼神微微一缩,那把飘荡在半空中的七寸桃木剑毫无征兆的突然掉头,直接就奔着眼看要进入鬼门的阴魂残魂穿了过去。

“唰”桃木剑无声无息的透过了阴帅的残魂,顿时对方连惊呼一声都没来得及,就魂飞魄散了。

于此同时,被他上了身的王长生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已然是在片刻前死透了。

陈青山上前一把抱起王长生瘦小的身子,回头冲着杨來玉说道:“快一点,我要赶在鸡鸣前善后。”

“给我一根烟的工夫!”杨來玉说完忽然深吸了一口气,胸腹间顿时鼓了起来,他顿了能有两三秒,突然张嘴吐出一字:“咄!”

这是道门中最精湛的一缕道音,跟佛门狮子吼有些类似,一缕“咄”字音出,孤魂野鬼也会震得不敢造次,但放在杨來玉的嘴中,一声“咄”字至少能震得让人脑袋里有一个呼吸间是处于当机状态,没有任何反应的。

顿时杨來玉身前的阴兵和剩下的两名领兵将领有那么一瞬间处于大脑空白的状态,他右手忽然伸出,握拳,再一拳递出,砸向了身前的一众阴兵。

在杨來玉所过之处,拳风宛若绞肉机一般,将周边三尺阴兵尽数轰在了拳下。

短暂的失神之后,鬼门前的将领和阴兵知道昆仑观似乎要大开杀戒了,有人无奈的说了一句:“撤吧,大势已去了。”

在阳间,昆仑观是主场作战,陈青山和杨來玉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反观这些阴兵要不是被鬼门中的气息所滋养着,光是阳间的阳气就已经让他们很难吃得消了。

有一队阴兵直接转身,快速的通过鬼门离去,还有几队阴兵正在涌向另外几道门户,杨來玉似乎还有不善罢甘休的意思,陈青山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朝着仅剩的那两名将领说道:“来自阴间的那个,是什么下场你们已经看见了,我不知道你们是来自于哪个洞天的,回去告诉那边一声,今次你们又坏了规矩了,六十年之后若敢再对当年的鬼门条约于不顾,你别怪我们昆仑观再组团过去杀你们一次。”

一名将领咬牙说道:“同属一片天地,凭什么你们阳间霸着龙脉不放?”

陈青山抬了抬头,淡淡的说道:“放了,是你们贪得无厌想要的更多,阳间,阴间,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谁都想要这二十四条龙脉,若是都被你们给取了,那阳间这片天地失了平衡,你让这苍生如何?”

“我们要的太少了……”

杨來玉忽然冷着脸说道:“要不要?不要下个六十年,你们毛都没有。”

那将领语气顿时一滞,他愤恨的看了看杨來玉和陈青山,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挥手朝着身旁的阴兵说道:“我们走。”

九道鬼门前,各路阴兵带着地上的尸体快速回返,原本黑压压的禹王山上顿时人去山空,只剩下了陈青山和杨來玉,还有怀里的王长生。

杨來玉皱眉看着王长生说道:“死了?”

“死了!”

“怎么办?”

“这业障我不能碰,人无论如何都得救回来。”陈青山刚才的淡定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有点懊恼和担忧。

王长生死了,业障他肯定也被沾染上了,反过来说就是,如果王长生没死,那陈青山的业障肯定也不会出现了。

这就是因果,因为和所以之间的关系。

陈青山看了眼怀里的孩子,孩子么长得是一般了点,但勉强还能看得过去。

杨來玉的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说道:“观中倒是还差一位弟子,那他以后就是行七了?”

陈青山语速极快的说道:“这孩子刚死不久,魂应该刚上黄泉路,我去招魂,你去阴曹地府把他给我抢回来。”

人死,魂不在,这是常理,每个人死后都会有一个固定的过程,那就是去往阴曹地府然后再投胎转世,这中间还有一些繁琐的细节,比如这人生前的是非功过,再经过评判以后,看看是下地狱,还是送入六道中的哪一个轮回去转世。

在这之前呢,是有一个空档期的,就是人死后的魂魄从黄泉路往奈何桥走直到喝下孟婆汤的那一段。

第60章抢魂

禹王山上阴兵过路是,山下村里的人并未发现有任何异样,只是有人隐约看见山坡上面云层似乎压得有点低,再往后山上传来几声闷响,这才引得不少村里的人走出家门眺望,鬼门常人看不见,阴兵离得太远了也一样看不见。

但是王宝久和林杨花没来由的就心里发慌了起来,年龄还小的王长蓉坐在家里的炕上嗷嗷大哭着。

林杨花满担忧的说道:“长生还没有回来呢,这山上是怎么了,你快过去看看”

“你别急,手电筒给我拿来,我现在就去。”王宝久穿着衣服接过手手电筒,尽管他说的挺镇定,但人往出走的时候小腿都在发颤了。

王宝久拿着手电从家里出来后,撒腿就往禹王山上跑,来到山脚下还没等他上山呢,就看见有一道人影从正从山上下来,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儿子,可看着有点不对劲,这时陈青山抱着王长生刚好下来,王宝久一眼就认出了他怀里的王长生,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

“长生,长生?”

陈青山问道:“你认识?”

“他,他是我儿子啊。”王宝久脸色雪白的说道。

陈青山正要找这孩子家人呢,当下就点头说道:“你先别问,带我去你家里,快点的,再晚这孩子就救不回来了。”

王宝久忙不迭的点着头,慌忙领着陈青山回来,路上他不时的回头看着他怀里的儿子,此时王长生的脸色一片铁青,嘴唇有点发紫,双手耷拉在身体下面,这明显是人已经死了啊。

回到家里,林杨花和王长蓉也跑了过来,看见陈青山怀里的王长生就把他给围住了,拉着他的胳膊就问是怎么回事,陈青山把人放在炕上,王长生的脑袋就朝着一边歪了过去。

于此同时,还在禹王山上的杨來玉,看着师兄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山下,他抬起右手单手掐印,连续几道繁琐的印记之后,在杨來玉的身前顿时打开一道和先前出现的鬼门一模一样的门户,里面阴风阵阵土体一片荒凉,这道门的不远处似乎有一条小路,路上有几道人影正跌跌撞撞浑浑噩噩的朝着路的尽头走去,杨來玉一步迈入进门户中,朝着黄泉路走去。

人若死了,不管是哪种死法都有一道程序,那就是死后会被阴差领入阴间,踏上黄泉路然后走向酆都城,排队向奈何桥,喝了一碗孟婆汤之后再由十殿阎王断案,是非功过断完到底是送入炼狱或者十八层地狱又或者是以后转世投胎,那就得看各人的造化了。

杨來玉进入阴曹地府,脚尖点地人飘向了黄泉路上,眼睛寻找着路上的鬼影想要从中找到王长生的一缕亡魂,今个虽然是年三十但照样也有人去世,黄泉路上的亡魂还不少,杨來玉急促的朝着路的尽头走去,找了半天才看见了一个瘦小的身影,完全不知所措浑浑噩噩的跟着其他的亡魂往前走去。

杨來玉来到王长生的身前,他迷茫的眨着眼睛,觉得眼前的这人有些眼熟,但却有些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了,就只听对方说道:“过会如果有人叫你的小名,你就答应一声,然后往回走,记住不管你身后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停下也不要回头,一直朝前直到走不了了为止。”

王长生浑浑噩噩的问道:“我,什么?为什么?”

“什么人敢擅闯阴曹地府?”杨來玉的话音刚落,黄泉路边上的几名阴差就察觉到有生人从阳间进入了阴间,当即就围拢了过来。杨來玉扭过脑袋,开口说道:“滚!”

阴差当即大惊,伸手拉出拘魂用的锁链,说道:“我不管你在阳间是什么人,这里是阴曹地府,人死为魂上黄泉路过奈何桥,从此天人两隔,你不得干扰阴间律法,否则别怪我们将你拿下送往判官那里”

杨來玉背着手说道:“刚刚你们阴间的阴帅都死了一个,你要不要去打听一下他是被谁给宰了的,阴间的事我们管不着,阳间的事你们也够不上,奉劝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别找麻烦,不然我不介意送你们去和那阴帅团聚,这个孩子我是一定要领回阴间的,谁来着都不行,哪怕是十殿阎罗王到。”

两名阴差听闻顿时惊得不知所措,刚刚阴曹地府中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一名阴帅不知为何突然殒命了,阴间一共就十名阴帅,死了一个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其中一名阴差对身旁的人说道:“你快去上报,我在这里拦着……”

阳间,禹王村里,陈青山将王长生放在炕上后,看了眼躲在林杨花身后的王长蓉说道:“把这女娃子先送走,过会我再和你们细说。”

林杨花哭哭啼啼的说道:“道,道长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我儿子怎么看着好像?”

王宝久一把拉住自己的媳妇,说道:“先别问了,没听见道长说的么,先把长蓉送出去”

林杨花“哦哦”了两声,拉着女儿的手就从家里出来,然后把她给安顿在了旁边邻居陈唐的家里,嘱咐了两声以后,自己又急匆匆的回来了,陈青山这才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在山上撞邪了,三魂七魄也丢了,待会我会想办法把他的魂给招回来。”

王宝久和林杨花被吓得身子一软,差点就栽在了地上,其实在那个年代的农村里,丢魂这种事对人来说也不算太陌生,总有刚出生不久或者五六岁以下的小孩子受到惊吓和磕磕碰碰什么的,会把魂给丢了,村里有懂的先生或神婆就会想办法给喊回来。

这种事王长生的父母虽然见过,但轮到自家孩子的头上,那感觉肯定就不一样了,平头百姓对于鬼神始终都是保持着敬畏的,特别是生活在秦岭山脉一代的人,他们总觉得这片土地特别的传奇。

因为这里盛产皇帝,风水不是一般的好。

第61章阴阳两隔

魂丢了这种事其实很好解决,小孩刚生下来或者年岁不大三魂七魄都不太稳,一旦丢了的话就会变得有点呆傻,流口水,也有的会哭闹不吃不喝,通常家里老人有懂行的就会骂魂,就是在晚上的时候家门口点个火盆里面烧上黄纸,选个阳气重的人朝着外面开骂,但绝对不能指天或者指地骂。

“你个老不死的,家里又不欠你什么,拿着纸钱去阴间花花,莫要再来缠着家里的小崽儿了”这种情况属于以前家里有老人死后想念子孙后代就会回来看看,然后将其骂走就可以了。

再专业点的就会以小孩的生辰八字写在红纸上,放在灶台上,纸上放一碗水,然后点上香烛磕头,再点三株长香拜四方鬼神,敬天地,求神君送魂归来。

但是,以上方式全都不能用于王长生,因为他的三魂七魄都已经没了,说白了就是人都死了,上面的种种只施用于丢了一魂或者一魄的,用在他身上是喊不回来的。

再说王宝久和林杨花,看着炕上躺着的儿子,两人腿都被吓软了,王长生面色发青嘴唇青紫,都是见过死人的,他们哪里认不出这孩子十有是死了啊。

陈青山很镇定的告诉他俩这孩子是在山上撞邪了,他正好给碰见了,问题也不是很大,自己这就把魂给喊回来,人可能就没事了。

他这话说得有些言不由衷,因为王长生此时就算被救回来,后续问题其实比现在更严重,这就以后再交代了。

“把他的生辰八字写下来,再给我找一只公鸡,一盘子小米,两根红烛,一把杀牛刀,还有这孩子最喜欢的一个物件……”陈青山吩咐了几句,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纸放在了桌子上。

其实,把王长生救回来,他这边没有啥难度,对于昆仑观的观主来说都有点屈才了,难办的是已经去了阴曹地府的杨來玉那里。

听着陈青山的吩咐后,王宝久和林杨花就连忙去准备了,这些东西在农村不难找,自己家没有的就是去邻居那也能借的来,十几分钟后东西都摆到了桌子上。

陈青山瞅了眼桌子上的东西,说道:“一会我教你怎么做,你们照做就行,别担心这都没什么问题。”

“好,好,那可真是谢谢道长您了。”陈青山看了眼时辰,时间绝对够用,这还没到午夜呢,他把王长生的八字写到了符纸上,然后在他头顶点上两根红烛,手指掐着符纸在烛火上轻轻一抖,嘴唇张开轻声念叨了几句,那火苗摇曳了两下那符纸顿时就烧了起来,烧出来的纸灰被陈青山接在了手里,随即这烛火的火苗迅速萎靡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要灭下去一样,陈青山伸手抓起小米就撒到了地上,一直撒到了厨房的灶台处,那只从陈唐家要来的公鸡昂着脖子来到小米前,居然没低下头去吃米。

陈青山从王长生的头顶拿起两根红烛递给了林杨花和王宝久说道:“叫他的小名,然后顺着小米往外面走,脚步迈的小一点,让那只公鸡跟上,什么时候鸡把米吃完了你们什么时候在停下,期间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说别的,更别回头”

“中,中”王宝久呵呵林杨花接过红烛,一人站在一边忙不迭的点着头,陈青山忽然一扬手里的纸灰,喝了一声道:“千难万难莫回头,黄泉路上你不留,一只金鸡来叫魂……回阳喽”

陈青山喊了一嗓子后,王宝久和林杨花就叫了声王长生的小名,那公鸡果真低着脑袋一下一下的啄着地上的小米。

而炕上躺着的王长生面色居然开始出现了一抹煞白的颜色,陈青山伸手提起了那把杀牛刀。

于此同时的阴曹地府里,浑浑噩噩的王长生忽然掉过脑袋,朝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那名阴差见状一抖手里勾魂的链子,上前就要锁住王长生,杨來玉瞥了他一眼说道:“你敢碰他一下,我让你连走这条路的机会都没有。”

阴差冷着脸说道:“你拿阴间没有律法不成?”

“你试试!”杨來玉背着手质问了一句,那阴差确实不敢动了。

在阴曹地府,昆仑观这三个字并不陌生,在阴间一直都有个传闻,说是多年前阳间的昆仑观曾经有人杀进了阴曹地府,具体细节传的不是很清楚,但结果描述的几乎不差,当时阴间据说是阴兵死伤无数阴差也是一大把不说,就连阴帅都折了两个,甚至十殿阎王中也有受了伤的。

但这个结果之后却是昆仑观来人安然无恙的退了回去,而阴间也没有给出什么说法,实际上就是息事宁人不以追究了。

杨來玉一句话镇住了这阴差,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长生朝着来时的黄泉路走了回去,而真要是等他回去了,人也就回阳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地平线上,忽然过来大批身影,前方有几匹快马一路驰骋过来,三名阴帅领兵快速赶至。

杨來玉不为所动,他直接纵身跃起,人腾空之后就迎向了那三名阴帅,在半空中双手连续掐印,然后面无表情的一声爆喝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金光速现,覆护吾身”

“道门八大神咒之震天地咒”

“临!”杨來玉单手夹着一张符纸,就要将其点出。

别问为什么杨來玉和陈青山一掏就有符纸出来,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身上什么都可以不带,但唯独不能少了符纸,这就跟战士上战场扛枪是一个道理,这都是居家旅行必备的东西。

阴间的天是灰蒙蒙的,看不见云彩,也看不见阳光,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但这片天里一样会有雷,杨來玉没用惊雷神咒,这震天地咒一出能引出铺天盖地雷光,用在团战上比较合适。

杨來玉的符纸还未甩出,阴帅中的豹尾见状,挥起手中的长枪就向他扫了过去。

阴帅豹尾同时说道:“你们去把那个亡魂给领回来,送上奈何桥”

“你敢!”杨來玉忽然咬破舌尖,将那张震天地符甩到天上后,张嘴就吐出一口精血,然后吼道:“滚回去”

“咔嚓”一片雷光闪过之后,几道惊雷突然就从天边落了下来,映衬的阴曹地府的天忽然就亮了。

一众阴帅和阴兵被这几道惊雷给拦的停下了脚,但两位阴帅无常于此同时也将手中的拘魂锁链甩了出来,两根链条同时扣住了王长生的手腕。

阳间里,炕上躺着的王长生刚刚出现点血色的脸又开始有要转白的意思,本来他的手指刚还略微抖了两下,陈青山见状忽然将手中的那把杀牛刀“噗嗤”一声,插在了王长生的脑袋上方。

第62章我以阳寿为代价

通常来讲,杀牛刀是一种很邪门的东西,虽然作为杀生的刀子但却能辟邪,常人家里要是有这么一把杀牛刀在,寻常的孤魂野鬼都不会上门,走夜路的时候带上一把,厉鬼离着百米远都会绕开。

当陈青山将这一把杀牛刀插在王长生的头顶时,他的脸色顿时有好转了很多,渐渐的出了血色。

于此同时在阴间,王长生的手腕上缠着的两道拘魂锁链也“啪”的一下被弹开了。

阴间的一切都为鬼物,自然属于邪门的东西,杀牛刀上的杀气正好可以克一下。

杨來玉回头瞥了眼黄泉路上刚才的那一幕,很有种被打了脸的感觉,说好的这里全交给我呢?

杨來玉忽然朝着阴曹地府西边的方向拱了拱手,然后朗声说道:“不好意思阎罗大人,昆仑观第一百三十二代弟子,杨來玉先是这里有礼,来阴曹地府多有冒犯,但是你们阴间和洞天,福地的人今次去往阳间先破了规矩,首先置黄河七道湾的条约与不顾,那就别管我昆仑观人开杀戒了,我是先礼后兵,今天若是带不走黄泉路上的那道魂,那我就拉着你们阴曹地府的阴帅和阴兵当垫背的好了。”

阴帅豹尾冷着嗤笑道:“杨來玉是人都有一死,你就不怕自己以后死了到阴间我们给你穿小鞋不成,在阳间昆仑观人是很跋扈,可你们若是死了,在阴曹地府还得是我们说了算。”

杨來玉鄙夷的看着他,说道:“我死不死的,怎么死的,死了去了哪就不用你们来操心了,我今天就一个要求,放人!”

这时忽然从西边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你们昆仑观人过去了这么久,还是那副性子啊。”

“性子的来源是因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若是犯了呢,若是你今天回不去呢?”

杨來玉淡淡的说道:“我们这一代的昆仑观弟子就我和师兄两人,我要是回不去了,他再有什么问题那岂不是昆仑山的传承都要断了,我相信观里的历代祖师会很介意的。”

杨來玉说完之后,对面就不吭声了,良久过后那边才传来一声叹息:“阴帅领兵会酆都,黄泉路上的那道魂,放他回去。”

阴帅豹尾顿时回头朝着西边拱手说道:“大人,于理不合。”

“那你可以等他死了以后来到阴曹地府,再想办法给他穿小鞋,回来吧!”

杨來玉淡淡的“哼”了一声,也不再言语了,索性直接胡转过身看向了正在黄泉路上回返的王长生。

阳间,躺在炕上的王长生脸色渐渐的恢复了一点血色,王宝久和林杨花还在拿着两根红烛引着那只公鸡吃着小米,忽然间他俩手中的烛火烧得开始越来越旺了起来,火苗“腾腾”的往上窜着,一直到王长生突然剧烈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那只公鸡此时正好把地上的小米给吃了个干干净净。

陈青山顿时松了口气,他咬破了指尖,伸手就点向了王长生的印堂上,手指下一个血色的“封”字出现在了王长生的眉心处。

陈青山用了一道“封”字印,将王长生刚刚回来的魂给封住了。

王宝久和林杨花听到后面的动静,连忙回头张望,陈青山说了声人现在没事了,他俩就急促的走了过来,坐在炕上一把抱住了儿子失声痛哭起来。

这个年三十让王宝久一家过的心都碎了,差一点就和十二岁的王长生天人两隔了,谁都没有想到他只不过是去了趟禹王山而已,怎么回来就差点把命给丢了。

陈青山起身走出了屋,来到月夜下站着,没过多久杨來玉从阴间回返找了过来,师兄弟两人的脸色都有点凝重和难看,今次的巡龙脉,也超出了他们的预计。

陈青山叹着气说道:“算出了这个变数,但是没想到变得有点大,居然给我自己变了个祖宗出来。”

杨來玉抽搐着嘴角,十分的无语,陈青山的这一趟遭遇确实让他特别的无奈,王长生的死会让他沾染无端业障,此时虽然把人给救了回来,但也是将其三魂七魄给封在了体内,算是个活死人,陈青山要保证的是往后的很长一段岁月里,都不能让王长生出什么意外,一旦他要是再死了,这个业障照样还会算在陈青山的头上。

天道有轮回,苍天能饶过谁,人在做天在看,逃避是逃避不了的,除非是陈青山阳寿已到自然老死,又或者是他修的行能够一路走下去破了屏障,否则他得一直力保着王长生无恙了。

“他现在如此也不太行,你虽然把他的三魂七魄给封住了,但他毕竟是个死人,以后若是碰见了茅山,龙虎,正一的那些人,谁都能看出来他的这个体征,搞不好会深究下去的,最有可能的也是把他给当成了邪门歪道,然后给收了。”

陈青山头疼的揉着脑袋说道:“我总不至于一辈子都把他给关在玉虚峰上不出来吧?”

杨來玉说道:“我可以遮掩住他的命理,除非是碰见少有的那几样罕见的法器或者碰见了先天阴阳眼,否则谁也看不出他的毛病在哪。”

陈青山“唰”的一下抬起脑袋,嘴唇颤抖了几下,说道:“遮掩他的命理,你会以损耗阳寿为代价的。”

杨來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一代的昆仑观,就你我两代弟子,互相帮衬着吧……我先走一步回玉虚峰,你稍后带着他回去,我们再从长计议。”

杨來玉做事向来都很干脆利索,他扔下一句话后就先行离开了禹王村,准备回返昆仑山玉虚峰,因为陈青山还得要留在这里几天处理一下才会回去。

陈青山回到屋里,此时的王长生已经醒来半天了,但人看着还有点好像神志不在频道上,眼神一直都是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脸色有些发青,嘴唇也比较青紫。

看见陈青山回来,王宝久担忧的问道:“道长,我儿子没事了吧”

陈青山忽然凑到他面前,问道:“是不是见鬼了?”

“哇!”王长生看了他一眼,突然咧嘴就哭了起来,哭的相当的撕心裂肺,还有点抽抽着的说道:“我,我看见了很多,很多吓人的东西”

陈青山直起腰来,点了点头说道:“哭出来就没事了,睡一觉明早再说”

第63章陆地神仙

陈青山再回到屋里的时候,王长蓉和王长生正坐着低声说话,小姑娘在问着哥哥怎么去了山上那么久才回来,王宝久和林杨花正准备着年夜饭,年三十对所有国人来说都是个很重要的日子,虽然王长生出了点事但后来好在是有惊无险,既然没事了那饭该吃还是得吃,更重要的是王宝久一家还想着要好好的感谢下这位老道长。

桌子上摆了不少肉菜,陈唐家送来的一扇排骨和猪下水也都给做了,还有两瓶林杨花出嫁那年到现在就一直没舍得喝的西凤酒。

王宝久小心翼翼的问着陈青山:“您看,酒菜还和口味么?”

陈青山指了指熘大肠和焖的一盘白肉说道:“这个最和我的口味了,莫得事,来,来坐下吃吧。”

陈青山被让到了主坐,他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就坐了下来,王宝久一家围在他旁边,两个孩子之前虽然被吓得够呛,但此时看见一桌子可能一年也就才见到一两次的一桌子丰盛酒菜忘性也是很大的,一个劲的吞咽着口水,直到大人伸出第一筷子后他俩就忙不迭的开吃了起来,将之前的遭遇全都给抛在了脑后。

王宝久端起酒杯敬着陈青山,这道士也不客气,酒肉荤腥全都不忌,吃得是满嘴流油。

时间到了午夜左右,王长生和王长蓉就熬不住困意去睡觉了,陈青山喝得略微有些开心,小酒都有点微醺了,他端着杯子抿了一小口,然后放下酒杯打了个酒咯,看了眼王宝久和林杨花一眼,这眼神顿时让他俩心慌慌了一下。

“这孩子,我得带走才行。”陈青山看门见山,直接就奔着主题说道:“之前孩子在,我也没跟你们讲,他的魂虽然是被招了回来,但受到了不少的惊吓,也不太稳,往后很有可能他受了惊,再被吓出来也是保不准的事,这么说吧他就是走在路上突然有条野狗蹿出来冲着他叫两声,都有可能将这孩子的魂给再吓出来”

陈青山这么一说,王宝久和林杨花就更心慌了,脸上全是忧愁和顾虑,他俩连忙问道:“道长这可怎么是好,孩子还小呢这才十二岁啊。”

陈青山说道:“不是说了么,得让他跟我走才行,去山上随我学学道术,长长阳气,他有一身本事在了,以后就算有什么问题自己也能解决得了,他的命里是该有此劫啊。”

陈青山努力的用一种两人能够听得懂和理解的话跟他们解释着,王宝久和林杨花听闻后就有点松了口气,说了声还好还好,总归是能够有法子解决的,不过陈青山下一句让他们又琢磨不定了。

“孩子跟我走,十年后不能归家,以后他和你们的亲缘也较浅,一年里见不到几次……”

这天晚上,王长生的父母那心情就跟坐了过山车一样,一会上一会下,忽然提起来又一下子放下了,最后他们无奈的朝着陈青山点头了,过了初五之后孩子让他带走,虽然离家很远又得十年不归,但两人想着不幸中的万幸是孩子能无恙就行了。

但王长生的父母也没有想到的是,孩子这么一走,此后一辈子他原本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实,为人父母者要的真不多,只要自家孩子能太平,无事,就行了,至于富贵不富贵什么的也就不去想了。

初一的早上,禹王村又迎来一场雪,不过今天这雪和昨天那场漫天飞扬的大雪相比可就小了很多。

陈青山独自一人坐在村口的一棵老树下,抽着从王宝久那里拿来的烟袋,眼神很迷离的看着不远处的禹王山,老道士的心里也很腻歪。

陈青山仰着脑袋,看着天淡淡的说道:“与天斗其乐无穷么?”

小雪还在下,王长生踩着积雪“嘎吱,嘎吱”的小跑了过来,看见陈青山后就来到他对面,然后蹲了下来,用小手托着腮帮子仰起了脑袋。

一老一少,年纪隔了几十年,四目相望。

王长生眨了眨眼睛,小脸上忽然拧起了眉头也露出了一抹愤怒的说道:“我爹娘说,你要带我走?”

“嗯”

“去哪,我才不要走。”

“你都不要走了,还问去哪?”陈青山似笑非笑的说道:“去的地方很远,在昆仑山,玉虚峰上,那里常年积雪人迹罕至,可能一年到头你都下不了几次山,也见不到几个人,大概连着十年左右你都得在山上,哦,对了,你在山上还有些师兄,他们可能会跟着你一起打发时间。”

王长生愤愤的站了起来,挥着小手说道:“那我更不要去了,我还要领着妹妹去上下学,帮我爹娘种地呢,那破山上有什么好的,不要去,不要去”

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远离家乡,亲人和小伙伴去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然后听起来又很恶劣的地方,这实在是很难接受的一件事。

陈青山也不劝解他,他很懒,自然是来的解释,就只是从身上先掏出一张符纸,伸手一弹那符纸就飘到了王长生的身前,陈青山“啪”的打了下响指,符纸顿时“噗”的一声就着了,烧出了一团火。

王长生自然被吓了一跳,他惊慌的往后退了两步有些不知所措,过了半晌后才歪着脑袋说道:“你和村口里曾经来的那些耍猴戏的人一样么?”

“混账东西,你看这是猴戏么?”

陈青山忽然长身而起,他站在老树下,伸手一拍道袍的下摆,那把七寸长许的桃木剑就从他的身上悄然飞出,静静的停在了陈青山身旁,他伸出两指遥遥指向远处的禹王山。

七寸桃木剑剑身略微一颤后“唰”的一下,忽然就朝着远处的秦岭飞了过去,眨眼间左右桃木剑就飞上了禹王山,划了个圈后又仿佛瞬间就洞穿了空间和时间的限制,只闪过一抹淡淡的光晕就飞了回来,直奔着王长生,桃木剑在距离他面门不到三寸远的地方静静的停了下去,悬浮静止不动,王长生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陈青山背着手,淡淡的说道:“你可愿随我去昆仑山玉虚峰,学那走阴阳,通风水,斩妖魔,铁口直断定乾坤的本事?”

王长生呆呆的看着他,憋了半天后才张开嘴说道:“神仙啊?”

陈青山笑了,说道:“不是,但我们昆仑观人被称为,陆地神仙。”

第64章这一年的三十夜

那一年的大年初五,清晨时分在王宝久和林杨花还有王长蓉的目送下,陈青山牵着王长生的手,走出了禹王村,也走出了长安城,往千里外的昆仑玉虚峰上去了。

从此就是他的十年不归家,再归已是经年时了。

一路上这一老一少很少坐车,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靠着两条腿走着的。

很有种我欲行天下,只仗一双腿的豪迈。

刚出长安城的时候,王长生就已经感觉累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了,他就忍不住的问道:“老道,你是没有钱坐车么?”

陈青山揉了揉他的脑袋,这老头似乎很喜欢这么干,久而久之的王长生也养成了这个习惯,比如他就经常喜欢揉王长蓉的脑袋。

“老道你现在可以叫,等我带你上了昆仑观,你行了拜师礼后就得叫我一声师傅了”陈青山忽然抬起手指着长安城外那一条山峦,说道:“知道那是哪里嘛?那是秦岭,这片国土上的中轴分界线,秦岭以南以西,叫岭南和岭西,以东和以北叫岭东和岭北,至于关外则叫东北,那条中轴线但是在我们昆仑观将其叫做中干龙”

王长生茫然的摇了摇脑袋,说道:“我听不懂。”

“你现在不用听得懂,大概在心里有点数就行了,往昆仑山玉虚峰的这一路上,我会带你踏遍另外两条干龙脉,我会带你走上祁连山,白马山,还会带你走向黄河,长江……最后一路带你上昆仑山。”

“你是说我们要走很久,很久的?”

陈青山意味深长的说道:“对于你来说,走的这些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再往后的很多,很多年你都会一遍又一遍的这么走,直到再有一代的观下行走出现”

王长生恼怒的说道:“我是傻了么,走来走去的为什么?”

“你不是傻,因为你会是昆仑观的观下行走……”

于是,这一路上陈青山真的带着王长生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几个月后上了昆仑山的玉虚峰,那时别处已然是炎热的夏季,玉虚峰顶还是一片的白雪,王长生仰着脑袋看着那片巍峨的山峦,看着那座屹立的山峰,几个月来的一路西行,他已经不是刚出长安城的王长生了,老道和他讲了一路,他自然明白和知晓了很多。

王长生指着那片山说道:“那就是万山之祖的昆仑么?二十四条龙脉从这延伸了出去?”

陈青山说道:“以后你要记着,不要用手去指那片山,要永远都要对它保持着足够的敬仰和尊崇,每次回昆仑你都要像我一样。”

陈青山说完,忽然一搂自己道袍下的前摆,然后两腿一弯恭恭敬敬的朝着昆仑山跪了下去,行三拜九叩大礼,再抬起头时就说道:“我们昆仑观人不拜帝王不拜苍生,拜天地看心情,但唯独对这片山则是见一次拜一次。”

从长安城里出来几个月后的王长生聪明了不少,他见状也跪在地上学着陈青山行了大礼,老老实实的磕着头。

陈青山拉着他起来,然后朝着那片山朗声说道:“昆仑观第一百三十二代弟子,现任观主,观下行走陈青山,携第一百三十三代弟子,王长生登万山之祖于昆仑玉虚峰上”

陈青山的声音回荡在山间,久久都未散去,似乎飘扬上了峰顶,王长生恍惚间好像看到,玉虚峰那片白雪皑皑下,仿佛出现了一抹绚丽的光。

耳边则忽然传来了一声龙吟。

这龙呤声此起彼伏的响彻在山间,许久都没散去。

从这一刻起,王长生正式踏上了昆仑玉虚峰,成为了昆仑观的这一代弟子。

这一年的年三十又下起了雪,王长生的思绪也从十年前回了过来,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上落下,王长生伸手接到了手掌中,他低头轻轻一吹,忽然吼了一嗓子。

“我左手指着天,右手指着地,看那秦岭下的长安城,自古长安地山川花似锦八水绕城流,我想把那龙袍扯破当纸张,挥手写下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嗓子老腔,唱尽了王长生对此生的不甘。

王长生瞥了眼黑夜里,村子后面的禹王山,正是那座山改变了他一生的走向,将他从一个最为普通不过的山村小伙变成了昆仑观的观下行走。

王长生收回了视线,转身拉开房门就要回去,但就在他把眼神刚刚收回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院外似乎有道黑影一闪即逝,紧接着他身后的汗毛顿时都炸了起来,这是一种对危险的感知。

王长生的手只是稍微一顿,在不到三五秒钟的时间里,他转身脚尖点地人随即腾空而起,几步就出了自家院子,但是等他出来之际,空荡荡的村路上已然没有了曾经的那道人影,王长生自认他绝对不会走眼,特别是他更相信自己那敏锐的感知度,他顺着纯露往下追了过去,一直来到了村口都未有任何的发现,今晚是大年夜,村里家家户户都在过着年,几乎很少会有人出来,王长生低头看了眼地上,雪还在下雪地上有着一层淡淡的脚印,大概四十几码左右,他沿着脚印的方向继续向前。

这也幸亏是今夜又飘起了雪花,不然王长生就算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但从他出来到对方失去了踪迹就表明这人的速度绝对很快,想平白追上的话绝对很难。

雪地上的脚印,让对方算是彻底的暴露了出来,王长生边走就边想着到底是谁在盯着他,按理来说自己刚下玉虚峰根本就没怎么接触过人,就更别提跟谁有仇了,要说有的话也是因为徐木白的原因,在不久之前和九阳还有杨上堂动过手,除非是这两方面的。

追出村子,王长生依旧未见对方身影,就忽略朝着村口的一棵老树上跑去,纵身跃起,单手抓着树干,身子腾空上了枝头,三两下就到了顶端。

登高望远,四处眺望,王长生的眼神来回巡视着远处的地平线,但是人影依旧不在。

第65章苗疆蛊事

遍寻不到人影,王长生险些都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疑惑,这人的腿脚和身影未免有点太快了,在几乎不到几秒钟的时间里,居然能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不成?

但是,小师叔杨來玉曾经告诫过王长生,当你的第一直觉出现的时候,永远都要采取相信的态度,千万不要去怀疑,否则你一定会错过很多。

因为到最后,你的直觉如果错了也不会损失什么,可你要是不信的话,却有可能会后悔的。

“你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王长生轻声嘀咕了一句,禹王村通往山外只有一条路,两旁都是农家,在往外则是一片平坦的田地,从他的这个角度望过去几乎能尽收眼底了,如果不是天色太黑可能会看的更远,但今夜又下起了雪,如果有人狂奔在雪地上的话,依旧会很显眼。

忽然之间,王长生的眼神就缩了下,猛地回身看向了身后,在略微停顿了下后他“嗖”的一下就从树上跳了下来,同时心中狂跳不已。

自己这是顾前不顾后了,王长生一直留意的都是对方之前跑向村外的身影,他根本没有意识到的是,如果对方藏起来等他过去之后,调过头再去王家的话,自己可能就完美的错过了。

初出茅庐的王长生经验毕竟是有点少,仓促之间忘了有一个词叫做,调虎离山。

王长生调头回身,一路飞奔向家,心中直敲鼓的念叨着家里千万不要有事,当他到了院门口的时候,透过窗户正看见桌子旁端坐着三道人影,正是王宝久和林杨花还有王长蓉的影子,他就稍微的松了口气,来到门前拉开房门后就喊了一声。

“爸,妈,长蓉……”王长生话音刚落,人已到了屋中,王长蓉诧异的回过头问道:“哥,你嚷嚷这么大声干嘛呢,还有你去哪了啊,正吃饭呢。”

“呼!”王长生长长地吐了口气,一颗提着的心顿时落了下去,说了声没事我在外面逛逛,坐下去后他从桌上拿起一包烟,抽出一根来塞到嘴里的时候手都在哆嗦,他强自按捺住了还未消去的惊慌点上了根烟。

林杨花有点埋怨的说道:“都要吃饭了,抽的什么烟,你那个老道师傅也是,小小的年纪怎么不管管你”

“我师傅说不抽烟喝酒,白在世上走,更何况我跟他去了昆仑山两年多后,他就离开了,从那以后我一直都没有再见过他。”

“那老人家真是个神仙一样的人啊,我们这些人是看不懂的,行了,行了,吃饭吧,菜都要凉了,长生啊你跟我喝一些酒,今儿年你回来过年了,家里人都高兴。”

“好叻,好叻”王长生抽着烟,笑呵呵的看着人家里人吃着饭菜。

王长蓉吃的嘴角都擦上了油一个劲的说着好吃,林杨花给王长生和她都夹了一筷子的肉直说慢一点,王宝久先是抿了一小口酒,然后才吃了起来。

王长生忍不住的又用眼角扫了眼窗外,不久前的人影让他还有些心有余悸,他不知这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夜探自己家图的又是什么。

“咣当”王长生的思绪还飘着的时候,王长蓉手里的饭碗突然砸在了桌子上,手拿着筷子僵硬着不动了,林杨花皱眉说道:“你这孩子怎么毛毛躁躁的,多大个人了还掉饭碗呢”

林杨花刚呵斥了一句,突然间身子直挺挺的就朝后面倒了下去,于此同时刚喝了一口酒的王宝久则是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一家三口不到片刻全都毫无征兆的失去了神志。

王长生先是一愣,随后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了眼桌子上的饭菜,他颤巍巍的伸出手搂着妹妹的肩膀,一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同时还探着她的鼻息,呼吸和脉搏都还算平稳,他随后又赶紧看了下王宝久和林杨花。

片刻后三人的身子被平放在了炕上,王宝久和林杨花还有王长蓉都的特征都是一样,人昏迷不醒没有神志,身上也没有任何的伤口,王长生静静的看着他们,哆嗦的伸出手解开了父亲的衣裳。

王宝久的身上和当初的徐木白一样,有一条黑线从他的胸口一直延伸到了小腹上,但和徐木白又有些不同的是,这道线显得更黑了一些,并且仿佛活的一样,在缓缓的蠕动着。

“嘎巴”王长生捏了捏拳头,他几乎可以有九成的肯定,自己当初杀了九阳之后,不知为何被人给找了上来,但却找的不是他,是他家中的父母和妹妹。

在岭南的时候,徐盛堂邀他在徐家停留三月,就预计怕是再被人报复,但没想到等了两个月都无人上门,原以为此事已经过去了,可谁也没曾想到的是,对方没有去找徐家,而是冤有头债有主的盯上了王长生。

于此同时,窗外有一道黑影一闪即逝。

王长生冷着脸“咣当”一下推开房门追了出去,但这次对方的身影没有消失,而是站在了月夜下的雪地上。

两人离得不算太远,对方个头有些偏小,脑袋上梳着好像麻花一样的辫子穿着身粗布衣裳,身材显得略微有些瘦削。

“我在岭南的时候就已经跟上你了,不,不是你,是那个女人,我知道你很警惕若是一直咬着你不放的话,恐怕会被你给发觉,所以我选择了你的妹妹,有点让我意外的是,她身边的那只猫很精,我但凡离得她稍微近一些,那个畜生都会龇牙咧嘴的冲着我,于是我就暂时忍了下来,没想到没过多久之后,你们居然离开了岭南,于是我就一路跟了下来……”

“我本想着把目标只盯着那个女人不放的,但后来我发现,还有更好的目标,比如你的父母?”

王长生沉沉的吐出一口胸中的闷气,说道:“你会为你的这个选择,而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的,真的,我敢保证”

在王长生二十几年的生命历程中,他这辈子觉得最为亏欠的就是家中的人,陈青山告诉他你这一世亲缘太浅,往后都很难和血脉至亲的人长处,一年不过也就是能回家几趟罢了,所以王长生历来总有种深深的内疚感藏在了心底。

“但你也会为杀了九阳而付出代价,我千里迢迢从苗疆去了岭南,就是为你而来的”

王长生的手伸向了背后,撩起了长袍,对面的人忽然笑了,说道:“我见过你出手,我自认可能同你会差了一些,但我并不认为你比我强就能拿我如何,你家中的人中了的是我的本命蛊,所以哪怕我现在站着不动,任由你杀了我也无所谓,除非你想让那三个来给我陪葬”

王长生的一僵,深深的拧起了眉头,对方接着说道:“见过你几次,也跟了你许久,你的手段我自愧不如,但我的手段你也破不开,千万不要试着去解我的本命蛊,只要我感觉到蛊虫被人所动,我第一个念头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王长生咬了咬牙,问道:“你想要什么?”

“九阳死了,他是我们族中大长老的孙子,老人家很生气,他遣我出苗疆就是要带着凶手回去,然后跪在九阳的墓前,我所能做的就是让你去一趟苗疆,我要的很简单,你去了苗疆你家中的人无恙,你不去我就要他们死”

王长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好,我去”

对方笑了,笑得特别渗人的说道:“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尝试着去解我的本命蛊,否则我一定会让他们死的很难看,你也不要妄想着用那把剑来杀我,在我死之前,我也有足够的时间把他们拉来垫背”

王长生眯了眯眼睛,继续点头道:“我答应你”

“再会!”对方说完转身就走。

王长生看似很平静的,用对方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道:“但我也奉劝你一句,在我去苗疆之前,你一定要保佑我家里的人不要出现任何的状况,否则我哪怕是不在乎天道有轮回,我也会把你所在的整个寨子中的人都给屠了,以此来送我家人上黄泉路,记住我说的话,方外之人说出的话从来都不会打折扣的”

走远了的麻雄脚下忽然一顿,王长生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但他却低声说了一句:“我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吃了苗疆的饭就得为苗疆做事,我也没办法啊”

麻雄走了,王长生又再回了家里。

炕上躺着的王宝久,林杨花和王长蓉仿佛睡着了一样特别的安稳和平静,中了蛊虫其实越是平静越是可怕,就像当初的王长蓉一睡不醒,中了二十一天之后必然会毙命,那还是九阳有所求的原因,如果他想的话,也许王长生没有去徐家大宅,他想要徐木白的命并不是很难,抬抬手指就行了。

但这一次,王长生感觉到了无奈,本命蛊虫有别于其他的蛊,这是和下蛊之人连着心和血脉的,本命蛊可以有几只,其中一只为主其他的为附庸,这么说吧,你但凡要是触碰一下中了蛊的人,对方那边马上就可以知晓了,妥妥的可以遥控指挥。

除非,你能在一瞬间将其击毙,不给他任何可以反转的念头。

第66章远赴苗疆那座山

大年初一,天还没有亮,当整个村子里还弥漫着过年的喜悦时,三师兄扶九的宝马就开到了王长生家的门前,房间里烟雾缭绕地上散落着一堆的烟头,一夜未睡的王长生满脸疲倦眼睛里都是血丝,他夹着烟的手一直都在抖着。

扶九皱了皱眉,站到炕头前低着脑袋看了眼被解开衣裳的王宝久,大半夜过去之后,他身上的那条黑线已经彻底的蔓延开了,这条黑线仿佛活了一样正在不断的生长着,似乎再要不了多久,王宝久的浑身上下都是如此了。

“你才下山不久,什么时候招惹上苗疆的人了?看起来,他们中的应该还是本命蛊”扶九不解的问道。

“在岭南的时候……”王长生简明扼要的跟师兄讲了下岭南的那段经历,阐述时语气也有些叹着气的感觉,还是年轻,还是经验太浅,有些事善后做的不是很地道。

“你杀的那个人,在苗疆的身份应该很敏感,人家这才千里迢迢的过来报复你,但他很聪明没有找上你,而是找上了你家里”扶九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说道:“他总归是没有做绝,还留了一线生机在,人暂时没事就行,我认识个老苗,早年间曾经离开了苗疆,然后一直住在长安,很多年前我是偶然间和他认识的,帮过他两次忙到后来也没断了联系,这位老苗很懂蛊,我这就让人把他给请来看看。”

王长生顿时燃起了一点希望,问道:“能行?”

“行不行的让他先过来再说,可惜师傅和小师叔的行踪飘忽不定,他俩要是哪怕有一个在的话都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几位师兄又对苗疆下蛊不太了解,也不能贸然出手否则可能适得其反,这方面还得找懂行的人来才行,咱是空有一身本事也用不上啊。”扶九有些感叹着说道。

关于蛊,这是另辟蹊径的一门来自远古的传承,一直流传在苗疆那一代,蛊不同于风水,奇门八卦,卜算和阴阳术,其神秘之处就在于除了苗疆以外其他地方很难了解和碰得到,绝大多数人都只是从小说或者电视中旁枝末节的了解了一些,但了解的还只是皮毛而已,连表层都没有揭开过。

昆仑观藏经阁中的三千三道藏中,倒也有关于蛊的介绍和解蛊的方式,所以王长生为徐木白解蛊,也算是有些眉目,可徐木白当时中的并不是本命蛊。

这种本命蛊,跟下蛊的人连着血脉,几乎等同于是人在蛊在人亡蛊亡的程度了,王长生和扶九谁也不敢大意的贸然去解蛊,不然这边他们但凡有什么举动让麻雄知晓了,对方都可以在一念之间凭借自己的本命蛊遥控要了他们三个的命。

扶九这就让在长安的手下马上开车去找上了那位老苗,想看看对方能不能给出什么路数来,等到了午后,一辆车开了过来,扶九接的人到了,从车里下来的是个年逾古稀的老者,佝偻着肩膀穿着身麻布褂子,走起路来的的时候脚下挺麻利的,见到扶九就拱了拱手问了声好。

扶九回了一礼,说道:“麻烦您了邱先生,这是我一位朋友,偶然间招惹上了苗疆的人,家里人被下了蛊,大过年的请您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王长生站起来很诚恳的鞠了一躬,嗓子有些干涩嘶哑的说道:“大恩不言谢。”

这位邱先生摆了摆手,风格挺利索的,直接说我先看看人吧,王长生领着他来到炕头前,指了指躺着的王宝久和林杨花还有王长蓉,邱先生一看脸色顿时就僵住了。

“你怎么了招惹上了他们?”老苗邱先生不可置信的看着王长生问道。

王长生的心颤了颤,捏着拳头说道:“有些前因,迫不得已”

老苗叹了口气,似乎颇为头疼和难以开口,扶九皱眉问道:“老邱,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嘛?”

王长生抿了抿嘴唇,现实可能要比他预计的腰复杂和难了很多,从对方的表情上就能品出来,下蛊的这人来历似乎颇为不简单,但这事你后悔也晚了,怪也怪不了别人,因果是他自己主动接过来的,如果不是心念慧师的那串手珠,他恐怕也不至于去为徐家出头了。

老苗背着手,在屋子里踱着步子,片刻后看向王长生和扶九有很确定的语气说道:“很麻烦,你们招惹的可不是寻常的苗人”

扶九淡淡的说道:“要论不寻常,其实我师门也还可以。”

老苗摇了摇头,说道:“你的师门我又不了解,无权评判,但下蛊的这个我恰好了解一些,也知道一点底细,但了解的也可能不是全貌”

“行,你说说,我们听听看……”

从老苗邱先生嘴里诉说出来的是个很久远和神秘的苗寨,这里的苗人既不是传统常见的黑苗,红苗和青苗,而是人数最为稀少但却血统最纯正的巫苗(此处和以下纯属杜撰)他们这个苗寨在苗疆连绵不绝的十万里大山中,大概在云贵交界一带,几乎很少有外人踏进,寨子里始终都保持着最正统的苗人生活方式,除了叫做巫苗以外他们还自称为巫门,供奉远古巫神蚩尤为祖先。

“那个苗寨你在版图上都很难找得到,因为从来都没有记载过,甚至都可能没有纳入苗族的人数统计里,他们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自给自足,秉持着祖先的训诫,那就是从不与外有任何的纷争和纠葛”

王长生顿时冷笑着说道:“那这个巫苗可能是要让他们的祖先失望了”

邱先生皱了皱眉,沉默半晌后点头说道:“也有可能是时代在变,人心也变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巫苗的寨子太神秘了,其他的苗人都不是很了解”

扶九问道:“那您是怎么知晓的?”

老苗邱先生指着王宝久身上的那道黑线,说道:“也是偶然,我很小的时候还在苗疆没有出来,大概是在四几年左右,靠近湘西附近有个苗寨离我们村并不是很远,当时有个年轻人途径那个寨子时不知为何和他们发生了矛盾,其结果就是此人被下了蛊,没过多久就暴毙了,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死人什么的太正常了,特别还是在深山里面,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大概过了不到半个月左右,那个寨子突然之间里面所有的人都在一夜间死了,是悄无声息的死了,死后两天左右才被人发现,当时他们的身上中的全是这种蛊……”

老苗邱先生说当时那村子里的人都死了,不管男女老少不说,就连牲畜都没有留下一只,很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团灭,几乎所有的人全都是一个死状,尸体上千疮百孔鲜血从创口上流出,土地都被染红了,但是他们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就好像全都是在顷刻间死去了一样,这些尸体还有个共同之处就是他们的胸口上都有一条黑线,特别的黑,看一眼就会给人一种很空洞的感觉。

老苗指着王宝久的胸膛说道:“喏,就是这样。”

王长生的脸色白了白,他强自镇定住,扶着桌子咬牙问道:“那您知道,那个巫苗所在的寨子在哪里么?”

“大概是苗疆在云贵的交界处,据说有一条河蜿蜒而过,他们的寨子在一处高山的山顶上,除此以外就不清楚了,毕竟没有人去过那里,也没有人敢去……”

扶九问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邱你知道解这蛊的方式么?”

老苗摇头说道:“蛊这中东西你们可能不太了解,这么说吧,一千种蛊就有一千种解蛊的方式,有相通之处但没有相同的解蛊之道,每个人下的蛊也只有下的人自己知晓解的方式,或者除非是硬解也就是把中蛊的人体内的蛊虫直接绞杀了,但他们中的都是本命蛊,而且还是三个人,你这边一动下蛊的人那边就知晓了,他能在第一时间内连通他们体内的蛊虫,救了一个死了两个,值么?”

扶九叹了口气,说道:“难就难在了这里啊。”

王长生的脸色一白再白,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是王宝久,林杨花和王长蓉,不管放弃谁他能接受得了?

“麻烦了,老邱”扶九拱了拱手。老苗摇头说道:“没什么麻烦的,我的意见就是,他们既然没有当场要了这三人的命,那就应该是有所图的,所以人家要什么你们最好就答应什么,以此来换回他们的安危吧。”

王长生当即点头说道:“我走一趟苗疆。”

“你要是去的话,我告诉你我们村子的地址,你可以去里面找人问问,也许我走的这些年有人会知道巫苗的寨子在哪”

“谢了,邱先生”王长生诚挚的点头说道。

随后,老苗离开前把他们村子的地址留给了王长生,他这边一走,扶九就皱眉问道:“小七,你去了的话,恐怕就得是有去无回了,他们未必会放过你,明摆着就是要你去偿命的。”

王长生抿着嘴唇反问了一句:“师兄,我有的选么?”

扶九顿时无言以对,这种事不管放在谁身上确实都没有第二个选项,他就说道:“我陪你走一趟,或者叫你另外几位师兄过去也行,也能有个照应。”

王长生摆手说道:“观里的师兄不用,我自己可以应付”

扶九张了张嘴,就没再劝他了,他是挺了解王长生的,这个师弟尽管年龄最小但绝对是脾气最刚硬和最倔强的那个,认准了的事他们师傅和师叔都劝不过来。

扶九当下就语重心长的拍着他的肩上说道:“你去也行,万事小心,家里这边交给我我会在村里守着的,不过师兄有句话交代你,我们可以付出一些代价进行偿还,但适可而止,他们真要是一点顾忌都没有的话,你可以告诉对方,你若是有什么差错人要是回不来,玉虚峰昆仑观必定倾巢而出,让他们鸡犬都留不下一只,哪怕是死了连入轮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王长生笑了,轻声说道:“我已经告诫过来人了,让他心里有点x数。”

这天下午,王长生就从长安启程赶赴苗疆了,扶九留在了家中照看。

年味正浓,王长生独自踏上了去往苗疆的路,他人是在当天晚上就抵达了苗疆附近的一处机场,然后打了一辆出租到了一处叫雷山的小县城稍作休整,他采办了很多的补给,背上了包,因为往后多天他一头扎进山里后,不知多久才能再出得来了,至少也有可能是一去就十天半月的。

隔天一早,王长生在雷山雇了一辆车进山,老苗邱先生给的地址是在一处叫做同南村的苗寨,从雷山赶过去的话一路都是盘山公路大概得要两个多小时左右,这处山村就是邱先生的老家,同样是个与世隔绝的苗村,不过也被汉化了很多。

上午十点左右,王长生就到了同南,下车后打听了一下就来到了一座吊脚楼,这是村长的家里也是邱先生的叔叔,是个年近八十的老人,王长生见到他后就和对方介绍了下,提了邱先生的名字,然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第67章夜宿山林间

这位老苗一听王长生的话,几乎是和邱先先生一样的反应,深深的拧起了眉头。

老人家的普通话说的挺晦涩难懂的,但聊了几句后,王长生也还是听懂了,对方大概的意思是。

“你说的巫苗村子,我们也不太知道在哪里,离这里应该还有很远的一段山路要走,但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那里从来都不欢迎外来人,凡是踏入那片山区的人,都会被巫苗奉为侵略者,甚至不需要任何的警告,他们可能就会对你产生出敌意,也有可能会对你下蛊”

王长生仿佛没有听进去一样,继续说道:“别的我不会考,只要知道他们的村子在哪里就可以了,您能详细地指一条路给我吗?”

老苗皱了皱眉,说道:“村里的人,未必敢去的,在我们苗寨人的心中,巫苗都是最神秘的苗族巫师”

王长生坚持道:“领路就行了,远远的他就可以走开了”

另说是个深山里的巫苗村,就是金銮殿王长生也得要走一趟,麻雄已经给他下了通牒,人必须得到。

在强解无果的情况下,王长生没的选。

老先生见劝他也没用,想了想后说道:“那也要得明天了,我找个人给你带路,大概的方位应该还是能找到的”

“那谢谢您了!”

这一晚王长生留在了同南村,也和三师兄扶九联系了一下,父母三人肯定是还没醒的,但状态也没有恶化,身上的那些线条也更多了起点。

一夜过去后,老苗找到了他,也带了个年轻人过来,他的汉名叫卢卡,也是地地道道的苗人,祖辈都生活在这里,卢卡常年都在这片深山里采药,打猎,经常独自一人进山十天半月的才出来。

卢卡来的时候背了把单管的猎枪和一把开山刀,身上带着鼓鼓的行囊,这个配置一看估计就是短时间出不来的了。

卢卡皮肤偏黑个子不算太高,也不太善言语显的有点木讷,见到王长生就笑着咧了下嘴露出一口小白牙,好在的是他普通话还不错,至少沟通无障碍。

卢卡骑了一辆老式的幸福摩托车,这车一发动排气管子就开始抖个不停了,车身一个劲的颤着,王长生跨上去的时候就感觉屁股下面被装了按摩器一样,相当的酸爽了。

幸福摩托一加油车就蹿了出去,顺着一条狭窄的小路往山里开着。

山间风景不错,但路是真不好走,卢卡之前就说了要开两个小时左右,无路可走时他们才会弃车爬山涉水。

上午十点左右,摩托到了一处山高林密的区域,车停下后被卢卡放到一旁,两人这就深入了十万里连绵不绝的大山中。

临要进大山之前,卢卡整了整衣领,从包里拿出点水果和一些干粮找了棵树墩子放在了上面,然后低着脑袋嘴里嘟囔了几句王长生听不懂的苗话,他是没听明白,但知道他说的无非就是保佑我进山平安归来一类的,这俗称叫喊山,久居山脚下特别是大山中的人们,都十分信封山有灵这句话。

不只是山有灵,山中也同样有灵。

“你也会下蛊的?”王长生跟在他身后,闲来无事时就聊上了。

卢卡摇了摇头说道:“像我这个年纪的以往到是有很多,现在村子里也就一些老人才懂了,我们学下蛊又不能赚钱当饭吃,用蛊害人也得偿命,所以就没人去学了,也许再过一些年,蛊除了深山中的苗寨,那些被汉化了的村子肯定已经没人懂了,大部分的年轻人都已经离开山里了”

王长生好奇的问道:“你怎么没有出去?”

卢卡说道:“我阿妈身体不好,我得留在家里照顾她,我要经常去山里采药给她熬的”

“你懂医?”

“我懂苗药,是跟爷爷学的,他是我们乡里最有名的苗医”卢卡顿了下,又接着说道:“如果可以,以后有机会,我也想去山外看看的,听说外面的世界和我们山里是不一样的”

王长生听得出来,卢卡对大山以外是很向往的,言语中也充斥着落寞,可能是家庭的束缚,牵绊住了他。

王长生看了他一眼,卢卡的面相上父母宫中有一边已经塌陷了下去,说明他双亲中已经有一个去了世,另外一边显着有些灰暗无光,明显是剩下的亲人,最多也就活个一两年的了。

王长生就说道:“也许很快吧,你就会出去了”

卢卡摇头说道:“不能的,我要留在家里照顾我阿妈的”

王长生自然不会告诉他你妈最多也就能活个一年左右的了,只是跟他讲以后出去了,如果没什么可去的地方,可以来找他。

时间过得很快,但走的并不多,这一路上都是崎岖山路,有的地方人力还没法过去只能绕开,到了晚间左右,他俩只翻了三座山头,不过卢卡对王长生的体力和脚下挺佩服的,他几乎全程都跟的很紧也从没主动说过一次走不动了。

在昆仑山中的时候,观里每日喝的水,都是清晨时分天还没亮,就由王长生去离昆仑观五里地远的一处山泉挑来的,他整整挑了十年的水。

晚上天还没黑,赶了一天山路的王长生和卢卡找了处空地歇息,准备第二天在走。

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有句老话叫宁可夜宿荒坟,累也不睡空屋一间,更不可夜走山路。

以前的这个说法是,山中多精怪,一到夜间就会跑出来害人,比如传说中的五仙家,狐黄白柳灰什么的,这些仙家多数都是在晚上出现,尽量夜间不要走山路免得碰上了会给自己惹上麻烦。

至于为什么说宁可夜宿坟地,也不住进无主空屋呢,这其实就是荒坟多数都有孤魂野鬼盘踞,在你不主动招惹它们的情况下,它也绝对不会来惹你,因为人身都有三盏火,阳气比较重,只要不是身子特别虚的人,孤魂野鬼撞上了也不会随便上你的身,不然倒霉的是他自己,而无主的空屋空得时间长了,里面阴气都较重,人住一夜的话,难免会沾染上,回头搞不好就是大病一场了。

其实吧,这说的就是一种居家布置的学问,很多人都觉得房子越大越好,住起来舒坦,其实正好恰恰相反,房子的大小要根据人来判断的,家里人口多自然住大点的房子比较好了,可就一两个人的话住几百平的房子,就这么说吧,时间一长绝对会染病的,因为这种房子不聚气,人气困不住都散了,那就不养人了。

特别是卧室更不能太大,不信你去故宫或者其他的古宅看看,家主的卧室通常就三四十平左右,皇帝的屋子多吧,想住哪里就住哪里,但皇上睡觉的地方绝对不会超过一百平。

再说王长生和卢卡,由于是赶了一天的山路也挺累了,晚间两人吃了饭后早早的就睡觉了,不过是王长生先睡的,卢卡来守夜。

第68章林中有条蛇

王长生可能是许久没进山的缘故,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卢卡守夜他就盘腿坐在地上,那把猎枪放在一旁,然后用开山刀将一根小臂粗细的树枝一头给削尖了,做了几根木枪。

往后几天他们会一直都在山中,带的口粮可能不够两个人坚持这么多天的,常年在山中采药每次一呆都是十天半月的,卢卡有着自己的一套生存技能,他会做一些木枪用来设下陷阱打一些野味来果腹。

时间一晃过去了几个小时,王长生仍旧睡的正酣,卢卡的脚下已经放了好几个削尖了的木头,他收拾完了后放到一旁,掏出烟袋来点上正打算要抽一根,忽然间就听到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了阵“沙沙”的动静,卢卡伸手拿起开山刀扭着脑袋望向那边,谨慎的皱起了眉头。

山里面的意外有很多,在夜间你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冒出来,特别是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原始老林中,以往他曾经遇到过很多次。

卢卡正在谨慎盯着的时候,那动静忽然之间就由远及近了,只不过声音不是很大,睡梦中的王长生眉毛挑了下,他也有被惊着了的意思,但是可能因为白天太累了,他略微有点迹象后马上就又睡熟了过去。

“吧嗒”正当卢卡狐疑的时候,一条碗口粗细的大蛇就从地上爬了过来,在离着他不到三四米远的地方停下,然后这蛇突然就直起了脑袋,吐着信子看向卢卡。

卢卡被吓了一跳,这种碗口粗的蟒蛇他平日里也没见过,虽然这山中挺多的,但他听老人们说过蛇要是粗过人手臂的话那基本都有灵了,很少会出现在有人迹的地方,早就给避开了。

这条大蛇直起来后,忽然朝着卢卡转了下脑袋,他就突然在脑袋里似乎听到了一句话,还是一句问话。

“你说我是人,还是蛇呢?”

卢卡当即就是一懵,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他实在没有料到自己怎么会听到这句话,而且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甚至以为是出现了幻觉。

卢卡茫然的看着那条大蛇,眨了眨眼睛,正当他还没反应过来时,脑袋里又听到了那句话。

“你说我是人,还是蛇呢……”

卢卡彻底懵逼了,秉着呼吸停顿了几秒,然后就张开嘴下意识的就要回了这句话,正在熟睡中的王长生,突然间就被惊醒了,他看到这一幕后直接伸出手一把拽了下已经处于茫然状态的卢卡,将人给扯到了身后,然后皱眉说道:“跟它讲,你是人,不是蛇”

“啊?”卢卡茫然不解。

王长生催促道:“快一点,说它是人”

卢卡尽管有些懵,但还是照着王长生的话说道:“你是人,不是蛇”

那吐着信子的蟒蛇忽然点了点蛇脑袋,紧接着就看见它从头上开始有一层蛇皮就蜕了下来,一直退到了尾巴上,但是在蛇腹上却出现了两只小脚。

蛇有脚,为蛟。

再者,头有峥嵘。

这种情形俗称为道家封正,多出现于五仙家胡黄白柳灰的身上,以前总会听老人们说起一件事那就是走夜路的时候,如果碰见有牲畜问你这样的话。

“我是像人呢,还是像什么……”

通常这个时候,你一定要说它像人,这就是封正了,五仙家成精之时都会经历这一步,因为人乃万物之灵,成仙了的也多数都是人,所以人说的话就是字字真金,你若说它们像人的话,那就是能再进一步,离仙家更近了,但你若说他就像个畜生。

就比如现在,卢卡要是说这蛇像蛇,那他的麻烦就来了,因为此蛇没有被封,它的一身造化全都废了,还得从头再修炼个几百年,为此它肯定会怀恨在心,迟早是要报复卢卡的。

此时,卢卡说了一句它像蛇,这五仙家之中的蛇仙顿时就蜕了屁,腹下露出两只小脚,这已经有要成蛟的可能了,再有几百年它在山中只要无恙,迟早会有所变的。

这头蟒蛇冲着卢卡点了点头,以表谢意然后身子盘旋着就要离去了,王长生忽然出声说了一句:“就这么走了,于理不合,你平白被他封正却一点好处都不落,说不过去了吧?”

那蟒蛇身子忽然一顿,扭过蛇头似乎听懂了王长生的话,卢卡被吓得有点不知所措,王长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没事,于是走上前几步,冲着那蟒蛇就说道:“你既然已经封正了,眼看再有几百年没准就能成蛟了,这百年间你肯定需要功德加身,才能让自己度过劫数,但你若是就这么修炼的话,以后渡劫可能会有些麻烦,可对?”

那蟒蛇听闻,就调转过来身子,又扬起脑袋似乎对王长生说的话很有兴趣。

人和万物其实都差不多,人要是死了生前做过善事,功德太多的话,死后在六道轮回投胎肯定能入好人家,如果是几世的善人投胎,那一出生就是含着金钥匙赢在了起跑线上的,牲畜也是如此,都想要功德傍身,比如这条蟒蛇就是如此,它只要功德足够了,以后成蛟的时候自然要容易一些,否则就只有两条路,要么一辈子当条蛇,要么就是灰飞烟灭。

王长生就接着说道:“他家中应该还没有保家仙,你若是没地方可以,不如去他家里当个保家仙,也不过就是几十年到百年左右的时间而已,对你来说还是能接受的,我看此人面目为善,人心不恶,你要是能把他无恙他一直行善,这功德最后还得记在你身上一份,比你在山中得来的可要多得多,你看我说的话在理么?”

卢卡实在是忍不住迷惑了,就拉着王长生问道:“你说什么呢?”

王长生说的保家仙,通常也是指胡黄白柳灰这五仙家,一直以来很多地方都有这么个说法,就是请一些仙家去自己的家中供奉中,每日上一些贡品和香给对方,央求他们保佑自己,同时呢,被供奉的保家仙也会保佑这户人家不被孤魂野鬼侵染,或者是不犯什么邪事。

简单的说,这就是个互惠互利的合作。

不过,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彼此都得愿意,有这份缘和因果才行,就像此时的卢卡和这条蟒蛇。

第69章你在山里,我在城中

这条刚封正了的柳仙听懂了王长生的话,昂着蛇脑袋特别人性化的摆了摆,然后蛇尾巴一卷趴在地上就要游走出去。

王长生皱着眉头,似乎很不满的说道:“我要是不拉他一下,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可能就是你不过是一条蛇而已跟人有什么关系,他这一句话能顶你山中五百年的修行,不然你上五百钱可就白玩了,做人尚且知恩图报,你们这种开了仙班的灵物自然更应该知晓了。”

一旁的卢卡此时还是懵的,他不知道自己糊里糊涂的跟这条蛇有什么交集,其实脑袋里还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有点后悔了,自己刚才应该一砍刀下去剁了蛇脑袋,明天中午还能多上一顿烤的蛇肉吃。

保家仙的说法一般都是在北方才有,南方很少有供奉这东西的,多数都是建立宗祠,沿海地带会供奉妈祖或者神龛什么的,但其实说来效果和目的都一样,就是祈求自家平安,富贵,不过供保家仙比较容易也很好请,相对来说也更灵验一点,在北方供的最多的就是黄三太爷和太奶了,也就是黄皮子。

还有个南茅北马的说法,就是南方比较信茅山,北边信出马,你看港岛的鬼片或者道士片都是以茅山为主,北面的出马则多数都脱胎于胡黄白柳灰这五大仙。

王长生想为卢卡求这个保家仙,是不想欠了他的人情,为他谋一份福气,昆仑观人比较在乎因果一说,这次卢卡带他进山奔波来回得要十天半月的,他就觉得最好是别欠下什么情分就最好了,没想到这柳仙有点不给面子啊。

其实呢,仙家也有仙家的骄傲,不是说请就能请来的,主要还得看福缘有没有,很明显这条蛇觉得自己跟卢卡有点不搭嘎,根本就没想着去给他做什么保家仙。

王长生又接着说道:“这种事肯定是没有强求的,都得你情我愿才行,你不愿意我自然也不可能硬绑了你去,这么的吧你若是答应了,我为你写一道敬天地神咒,待你再过五百年历劫之时,可以让你少一分劫难,如何?”

王长生这句话似乎打动了对方,那条长蛇刚游走之际,转了个身就要爬回来了,再次扬起脑袋审视着他,王长生淡淡的说道:“你一个畜生,我有诓骗你的必要么?”

这种五仙家想要一步一步的往下走,其实都挺难的,它们历经几次劫难最后才能一步一个坎的维持着自己的仙班,这有点像是电视里演的,成了精的妖怪想要成仙飞升就得历天劫,比如蛟若成龙就得受九次雷劫全都挺过去了以后,才能一遇风云变化龙,但实际上没有那么复杂,这种仙家首先要保证的就是安然无恙的活下去,然后积累功德,等到积攒够了以后,跨过几次劫难差不多就能成了。

复杂倒是不复杂,但想安然无恙的走下去可挺难,因为畜生毕竟是畜生灵智还是欠缺了一些的,这个时候有的仙家就会选择有福缘的人去给他当保家仙,说白了就是相辅相成吧,五仙保这户人家平安,富贵,家中不招脏东西或者没有大祸临头什么的,而这户人家呢则是给仙家上供,维持住香火,同时也做一些善事把自己的功德转移过去,如此一来算是各有所赢了。

只不过在这位柳仙好像没太看得上卢卡,主要也是因为一点,卢卡早年丧父,再过两年又得丧母,家中又挺清贫的,这实在算不上什么有福气的人家,这柳仙当然不愿意了。

但是,王长生的后一句话,将他的所有顾虑都给打消了,一道敬天地符比他去给皇上当保家仙都要有用得多。

卢卡正要开口,王长生冲着他摇了摇头,那条柳仙爬了过来蛇头在他的腿边嗅了嗅,感受着他的气味,王长生低声说道:“稍后几天你和我分开以后,这蛇会去你家中,你若看见了也别慌,随便它去哪呆着,等我回去后再说”

卢卡茫然的问道:“那是怎么了?”

“给你一道福缘……”

柳仙走了,闻着卢卡的味它会一路走向同南村。

蛇走了,剩下了狐疑不解的卢卡,他躺在草地上睁着眼睛准备小睡一会,后半夜是王长生来守夜了。

几个小时后,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王长生和卢卡再次启程,翻山越岭,深入苗疆福地。

路上的时候,卢卡说道:“苗疆很大,太大了,那山连着一座又一座的,从来都没有人将这些山都走过,有些地方人迹根本也到不了,我阿公说的那个苗寨,应该就是在这种地方”

苗疆,那些与世隔绝的村寨很多都是建在高山上的,远远的你也许能看见山头上的村落,但可能当你想着要爬上去的时候,却怎么也上不去了,四周不是悬崖峭壁,就是湍急的河流,也许有路但一定很隐蔽。

王长生皱眉问道:“难不成,就真的没有人去过哪里,根本就不知道在哪么?”

“也许有,但至少不是我们同南村里的”卢卡说道:“那个村子有点邪,我们苗人没有愿意接触他们的”

王长生说心中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想,但都是被逼的”

一晃过去了几天,王长生和卢卡已经翻山越岭的,不知走了多远,总之是是再没见过什么人烟了。

这时候的年,已经味淡了不少,过初五该忙起来的人也该忙上了。

长安城处的禹王村,这天又来了两辆车,停到了王家门外,车停下后,走下几人,其中一女子特别的显眼,穿着打扮一看就富贵的很。

这女子从车里拿出不少的礼品,然后抻着脖子看向王长生的家,小心翼翼的跟身边人说着,你们等会我进去说几句话就出来。

王长生的家中此时只有扶九在,几天了他人一直都没有离开等着观里的小七回来。

看见院外停了两辆车,又有人下来走进院中他就从屋中出来,只听一道脆生生的动静说道:“麻烦问下,这是王长生的家吗?”

第70章英雄不问出处

一身唐装手腕上戴着佛珠,明显露出一脸江湖气息的扶九走了出来,就把徐木白给吓了一跳,在她的认知和观念里王长生的一家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才对,哪里会出现这样江湖气息如此浓重的人物?

扶九打量了下徐木白,两眼就把这个女人给认了出来然,后通过王长生之前的话给对号入座上了,本来扶九也算是半个生意场上的,对经常在网络和财经杂志上露面的徐木白也不是太眼生。

“徐小姐你好,我是长生的师兄”扶九背着手,转身示意道:“你来的可能不是时候,王长生已经出去几天了还没回来,里面请吧。”

“怎么了?那长蓉呢”徐木白诧异的问了一句,跟着扶九走进了屋内,眼神就落向了躺在炕上的王长蓉,林杨花和王宝久的身上。

“家里出了点问题,王长生已经出去几天了,大概还得要十天半个月左右才能回来”

初时,徐木白看见这三人后还没有感觉到什么,等到她的眼神从王宝久的身上离开时,她才隐约觉得这一幕似乎有点眼熟,当初她在外受了九阳的暗算后来被送回到家中,身体上的异样也曾听徐盛堂讲起过,再往后王长生留在徐家两月的缘由她也是知道的,防的就是怕有人再来报复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蠢笨的女人,徐木白的脑袋里只用了片刻就把大概的轮廓给勾勒出来。

“这,长蓉她们……”徐木白很不可置信的问道:“是因为我的原因被连累了?”

扶九挺惊讶于这个女人的聪明和反应,要不他也不会主动提起这个原因,见对方自己点了出来,他就点头说道:“有一点,但那个人毕竟是死在了长生的手里,对方找上门来也算正常,冤有头债有主么,他们倒也是拎得清楚,谁杀的人谁就偿命了。”

徐木白忽然落寞的张了张嘴,她这次本来是打着在长安视察分公司的名义来到禹王村说是看看王长蓉然后“顺便”见一下王长生的,但没想到却碰见了这么个事,心里瞬间就愧疚了起来,女人都是极其敏感和善于猜疑的人,这和智商还有颜值是没有关系的,纯粹属于女人的天性,都是刻印在了骨子里的。

徐木白除了担忧以外,就帐然若失的想着,王长生会不会把这个因果关系怪罪到她的身上来?

坦白的说王长生还真没有这个心思,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一切看因果,我接了徐家的差事,那就是要把这个因果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管有什么后果,他都得咬牙接下去,怪不得任何人。

此时的王长生已经跟随卢卡进山有一个星期多的时间了,两人翻了不知道多少座山头跨越了几条河流,寻找着那传说中的巫苗村落,一路上卢卡跟他最常说的一句就是,我也不知道那个村落在哪,只知道那是蚩尤大神最后的栖息圣地。

蚩尤是所有巫苗公认的祖先。

传说在上古的时候,当时的众多诸侯中,黄帝、炎帝、蚩尤三个部族实力最强,其中蚩尤最为暴虐和善战,所率部落几乎一路横扫,最后无奈,黄帝和炎帝联合在一起于逐鹿同蚩尤来了一场逐鹿之战,后来蚩尤不敌受伤远走,据说最后蚩尤来到了苗疆那十万里连绵不绝的深山中栖息,直到他死去。

卢卡所说的就是,巫苗的那个村落就是蚩尤死去时所生活的地方,他将自己的巫术都留在了那里,这个村子也被称为有史以来巫苗最后的净土和圣地。

王长生听着他描述关于巫苗的种种,就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听起来真的是很牛比的样子,又是什么上古啊,又是什么巫族大神的,但毕竟还是有根可查的,但我昆仑观的历史有多悠久,来历有多缥缈,我们观中的子弟都不知晓,这是不是要更牛比一点?”

王长生这句说的倒是实话,昆仑观于何时建在玉虚峰上,又是从何时镇守着这片大地上的二十四条龙脉,观中典籍并没有记载过,问了陈青山和杨来玉他们也是摇头不知道,因为关于昆仑观前三代的祖师没有任何记载,全都是一片空白。

每当王长生和其他师兄以前询问陈青山的时候,他总是没好气的说道:“孙悟空从石头里蹦出来,你问他爹娘是谁他能说得清么?但他照样敢称齐天大圣,厉不厉害?我就问你孙猴子厉不厉害吧,昆仑观也同样是如此,我们虽然不知道前三代的祖师爷是谁,昆仑观又是从何而来的,但你们只要知道玉虚峰上昆仑观跺跺脚,这天下万千的山川河流都得颤一颤那就行了,总之……英雄不问出处!”

王长生也和各位师兄有过颇多猜测,甚至闲来无事也曾把昆仑观的三千三道藏仔细的翻阅了一遍,但到后来依旧没有查出昆仑观的来历,也没找到前三代祖师的只言片语,于是他们就尴尬的说,原来我们都是没娘养的啊。

这一天,卢卡和王惊蛰在深入到了山中不知多少里之后的黄昏时分,当天边的余晖落下时,卢卡指着远处一座的一座山头,颤巍巍的说道:“看,那里”

那一座山头下,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十几栋吊脚楼,黑色的木质材料再配上郁郁葱葱的树林,还有夕阳洒下的金光,显得特别有意境。

从这里往那边望去,仿佛山头上的村子死寂一般的沉静,看不见任何的炊烟和人迹,那一副情景就好像是画中的一样。

卢卡忽然两腿一弯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行着大礼。

王长生皱眉问道:“就算是巫苗的村子,你也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吧,我记得你应该算是黑苗吧?”

卢卡直起身子,说道:“我敬的是蚩尤大神,每一位苗人都应该是敬仰他的,但其中属巫苗最重”

“你如何确认,那就是巫苗的寨子,毕竟他们也没有挂上个牌子,说我就是了”

卢卡想了想,说道:“大概,我认为是,那就是了吧,你若问我为什么我也说不出来”

第71章我会保证的

其实,王长生不用卢卡确认,就已经认出了那个巫苗寨子就是自己要找的,虽然离得很远,但他一眼望去就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他曾经杀过的九阳和在禹王村碰上的麻雄,两人身上的气息和山头上的村落,几乎都是如出一辙。

不是这里,还能是哪里?

“你回去吧”王长生回头说道。

卢卡愣了愣,问了一句:“我回去,剩你自己?”

王长生很直白的点头说道:“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上我什么忙,反倒是我要照顾你,可能还得分心,回去吧。”

卢卡顿时有些不满的拍了拍后背的猎枪和腰间挎着的开山刀,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常年都在山里打猎,二百多斤的野猪我一个人都杀过,我有什么帮不上你的?”

“你杀过人么?”王长生反问了一句。

卢卡顿时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王长生笑道:“我的事情也不一定是非得要打打杀杀,你带的猎枪和刀子也未必能够帮得上我的忙,总之是你留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大用,不过你可以帮我个忙。”

“好,你说”

王长生说道:“这里有个电话号码你记一下,如果半个月之后你没见到我出去,就联系这个人将这里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如果这人之后若是来找你,让你做什么你照着做好了,我想他应该会让你带他再来这一趟的”

“就只有这个?”

“对,就这个忙,还有,你回到同南村里以后,那条蛇应该已经到你家里了,留着它不要动更不要赶它走,等我回去了我回再处理,我要是没回去你打电话的那个人也会知道怎么去做的。”王长生和卢卡交代了片刻,就催促着他快点那离去,去巫苗的寨子多了他真没有什么大用,反倒是剩下王长生自己,也不至于束手束脚的了。

卢卡走后,王长生深深的吐了口气,眺望着远处山头上的村落,眯着眼睛轻声说了一句:“但愿别造了太多的杀孽,不然我得需要多少的功德,才能把这个损失弥补过来啊,前提是……你们能知道点好歹。”

看着离那座山头已经不太远了,但望山跑死马,王长生再次赶过去的时候,足足耗费了一天多的时间,才来到了那座山的脚下。

从下往上望,巫苗的寨子是建造在山头往下面一点的山坡上,大概有四五十户人家左右,周边一圈圈的梯田地,一层层的往下叠着,村子四周都被高耸的树木给围了起来,看起来很有一番意境,再配上不时振翅飞起的鸟儿,那一幕看着就跟世外桃花源一样、

这里远离了尘世的喧嚣,也从没有被外人所踏足过,当真是一片修身养性的净土。

但看着虽然挺美,可你无法想象的是,这个巫苗的寨子也许藏着世间最凶狠和歹毒的巫术,还有最邪门的蛊虫,因为谁也不知道,远古的蚩尤大神到底在他最后的栖息地里留下了什么,尽管这不过是个传说罢了。

这天深夜到来之后,王长生就孤零零的站在了山脚下,仰头望着山顶,久久都一动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后半夜的王长生啃了一袋干粮喝了一瓶水,然后小心翼翼的在地上挖了个坑,将包装的袋子埋了进去,随即他一头扎到了山坡上,身影缓慢的在林中移动起来,人是一圈又一圈的绕着巫苗寨子下走着,走了不知多久,他伸手“嘎巴”一下拧断了一根树枝,看似随意的插在了地上做了标记。

再走,行进百米,地上再次被插了一根树枝。

如此反复,直到天明时分,巫苗寨子下的山坡上已经几乎被王长生做了不知道多少处的标记。

当太阳东升,日头高挂,阳光穿透林间的枝叶洒落下来的时候,王长生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坐了下来,不敢再动了,他怕自己来回走得太频繁会引起山上人的注意。

昼伏夜出,不至于暴露踪迹。

“呼!”王长生吐了口气,用手搓了搓疲惫的一张脸,盘腿坐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然后拧起了眉头,缓缓的用枝头在地上勾画起来。

“啪”一手掏出烟,点上,王长生深深的吸了一大口让自己感觉精神点,联系一天一夜没睡,他身子有点要撑不住了,脑袋里也有些乱糟糟的。

一根烟抽烟,烟头被他按在了土里,右手的枝头开始继续再地上勾画着,渐渐的王长生身前的地面出现了一些复杂的线条和图形,看起来相当的杂乱无章,但有一些常人也能认得出来,比如这一副九宫八卦还有太极图,也有常人认不出来的两仪四象图。

这期间,王长生就像是在打着草稿一样,经常修修改改的将地上的线条和图案全都擦了然后再画,不时拧起眉头似乎非常不满意,也偶尔龇牙咧嘴的点头笑了笑,左手的烟一根接着一根的几乎都没有断过,到了午后的时候,王长生的眼珠子都被熬红了,脸上憔悴的神情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岁。

王长生在刻画一座阵图。

风水阵的阵。

这种刻画出来的阵图是极其耗费心血和精力的,因为他摒弃了原有的风水阵,而是打算刻画出一个大阵出来。

一座可以将整个巫苗寨子,从山上到山下都死死困住的,风水大阵。

第二夜,连续两天两宿没有睡觉的王长生顺着昨天的足迹往上延伸,行进到了半山腰处,一如昨天那般在地上做着标记,而一夜过去之后他刻画出来的风水阵图,也渐渐的有要成型的趋势了。

昆仑观镇守这片土地上的二十四条龙脉,自然精通这世间最为精湛的风水阵法,而观中有着一套关于自己体系的阵图设计,关于此项的研究,王长生曾经被小师叔杨來玉手把手的教导了两年多,直到最后王长生不敢说是对所有的风水阵信手拈来吧,但也是深懂其中精髓了。

杨來玉也曾说过,除了他那没见过年的大师兄,在风水阵上的造诣,其他几位师兄,应该是都不如他的。

风水阵这种东西,往小了说就是家居风水,关乎个人的财运和福运,往大了说的话,那就是一国的运道。

至于这一座山,那自然不在话下了。

一连多日,王长生都不眠不休,其中顶多是小歇了个把小时左右,饿了就吃点自己带的干粮渴了就灌一口山中小河里的水,一共四天王长生都被折腾的不成样子了,宛若山间野人一般,蓬头垢面神情疲惫,双眼充血,他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和闪失,因为这一行关乎着王家的三条人命。

这三人,是迄今为止得是王长生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了。

第五日,王长生掐灭了手中的最后一根烟,沉沉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此时的他已经深入到了山坡以上,离那山头不过百米左右的距离,离的如此之近,他自然也看清了那村落中的情形。

往下,是王长生走过来的那片山坡。

好不夸张的说,他的脚步已经踏遍了巫苗村以下山坡上的每一寸土地,一寸都未落下。

这个村落依旧保持着可以堪称是原始的生活状态,男耕女织,小孩子在四处打闹,老人在做着一些零活,房屋都显得特别老旧,寨子当中能看见的人影大概有过百左右。

当王长生一步一步的从山坡下顺着一条小路走过梯田的时候,许多在田间劳作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锄头,诧异的望了过来,这里已经很久都没有外人来过了。

当王长生走过梯田,进到村寨里时,所有的人看见他后,也纷纷停下了手上的活计站了起来。

王长生站在一处空地上,眼神淡淡的瞥了一圈,然后说了一句话飘向了整个村子。

“九阳是我杀的……”

村子里先是寂静无声,过了片刻之后一阵哗然。

紧接着,村中的一栋吊脚楼里就匆匆的走出几道人影,为首的表情愠怒,手里拄着一根龙头拐,他颤巍巍的抬起手,咬牙说道:“你到底还是敢来?”

这老人操着一口有些蹩脚的普通话,他就是九阳的爷爷九木,巫苗中的三位长老之一。

另外两位长老也从远处的吊脚楼里走了出来,一个叫九鹰,另外一人叫麻咔。

在这个巫苗村落中,没有什么族长或者村长一说,只有三位长老负责寨子里的日常,因为这个地方太小人口还不过千人,又没有什么经济收入和产业支撑,人们都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这三位长老要负责的也不过就是让巫苗的传承不断就是了。

王长生拧了下眉头,并没有答话,眼神在对面人群中寻觅了两遍,他在找人,但是扫了两圈并未见到曾经出现在禹王村里的那人,他就开口说道:“没什么敢不敢的,你们是想要杀人偿命,还是用尽了手段要报复,我都无所谓,我只要见到那个去我家下蛊的人”

麻雄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寨子边缘的一栋木楼上,朝着这边挥了挥手,嘴上咬着一根狗尾巴草,麻雄无声的张了张嘴,王长生看清了他的口型,对方说的是:“你还真的来了……”

“我又怎么能不来呢,我家里的三条人命,都寄托在了这里”王长生低声说道。

巫苗寨中很快就围上来了一群的人,全都是三十岁左右的青壮劳力,他们穿着典型的苗人服饰,手中有的握着扎枪和镰刀,也有人拿着一种解放前土匪常用的土枪,这种一分钟里只能打出一发铅弹的土枪虽然极其具有年代感,但照样可以具有很大的杀伤力。

王长生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九木领头和另外两位长老走到了近前,审视着他。

麻雄还在远处没有过来。

王长生说道:“解了我父母身上的蛊,我随你们处置,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是那句话,杀人偿命也行,还想在报复我也可以,我就一个要求,请解了我家人的蛊。”

九木顿时一挑眉头,手里的拐杖“嘭”的敲了下地面,他抬起手指着他说道:“到了我们寨子,还能由得你提条件?我不光要你死,我更要你的家人给我孙子陪葬,光是死你一个哪里够?可惜,我真是可惜啊,麻雄只找到了你三个家人,我觉得有些少了,越多才越好的”

王长生也挑了挑眉头,背在后面的手紧握了一下,他很平静的说道:“他说的,我来你们的苗寨,他会放了我家人的”

九木怒声说道:“但是我说的,我要你们一家为我孙子偿命”

王长生说道:“你应该了解的,我能够杀了九阳,还有他身边的两个扈从,我应该不是那么好让人拿捏的”

九木冷笑着说道:“那又如何,这里是巫苗寨,是我们土生土上生活了几千年的地方,在我们的寨子里,你还能翻出浪花不成?”

王长生很诚实的说道:“按理来说,是不能的……但我还是想问问,放了我的家人,行么?”

“擒住他,我要活的,要他活着被关进后山的水牢里,让我们饲养的蛊虫每天都来啃食他的血肉,直到一点一点的将他啃的只剩了骨架,甚至在他临死之前还能看见自己的内脏正在被啃的一干二净。”九木忽然抬手吼道。

王长生不为所动,静静的看着身前的巫苗人,当前一排的巫苗人举起了手中的长枪,枪头上还泛着幽幽的蓝光,这明显是被淬了毒药的。

再往后,有人举起了手中的弩箭和土枪,遥遥的对准了他。

身陷团围下,王长生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开口说了一句话:“若不放人,我会拉着你们寨子里的千口人,来为我的家人偿命,你们这里的人死后三魂七魄会进入阴曹地府,我会一直追杀到阴间,我敢保证的是你们没有一个人可以走过黄泉路,上奈何桥去喝那一碗孟婆汤,我不会给你们任何去轮回投胎转世的机会,哪怕我为此付出万劫不复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我保证,真的”

“我保证,巫苗的寨子会从此在世间除名,哪怕我背上一世的恶名也在所不惜……”

村寨里的那栋木楼上,麻雄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笑道:“好啊,我看你如何能在我们这里翻江倒海的”

王长生抬起头,说道:“刚才忘了说一句,我保证,你一定会死的很惨,被活活打死的那种惨……”

第72章我们不会慈悲为怀

王长生来时就知道,自己只要踏进巫苗的村落一步,那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本来就有软处被人拿捏在手里,再加上深仇大恨人家哪里不会往死了的收拾他?

但王长生还是不甘心的又问了一句:“解了他们的蛊,我随你们处置,行么?”

麻雄摇了摇头,说道:“解不了,不行。”

王长生眯着眼睛说道:“你是真的想死么?”

最后一个字落下,从王长生的长袍后,那把七寸桃木剑突然一飞冲天,但却不是斩向远处的麻雄,也不是刺向身前的苗人,桃木剑“唰”的一下飞离了村落,飞向了半山腰,一剑劈在了一棵参天的大树上,剑身深深插在了树干中,剑柄犹自还颤个不停。

那棵树,是王长生从山脚下一路上来,直到山头顶上布下的风水大阵的枢纽。

树动,则阵就动了。

忽然之间,漫山遍野的起了雾气,大雾弥漫几乎在顷刻间就布满了整片山,这雾气仿佛生了一双翅膀,从山脚下在眨了眨眼的工夫就飞上了山头。

于是,整片山都被笼罩在了浓浓的雾气里。

除了王长生,不管是麻雄,还是九木又或者九鹰和麻咔,整个巫苗的人谁也不清楚,也没有看到这大雾是怎么起来的,似乎是从村外,也似乎是从脚下,总之就到处都是了。

然后,王长生的身影就隐没在了雾气中,消失不见了。

这雾来的太大了,让人双眼都几乎不能视物了,只能看见周遭三米左右范围的情景,再远一些就是一片白茫茫了。

巫苗的人初时很惊慌,但稍后就恢复了过来,九木低声和身边的两位长老说道:“似乎有点像是障眼法,告诉我们的族人不要乱动,还有……障眼法对人管用,对蛊未必管用,麻雄?”

“在的!”

雾气起来之时,麻雄就从远处的楼上一跃而下,试探着快速的将自己的身形掩藏了起来,他知道王长生一定会来找他的,麻雄回了长老一句话,就马上又换了个方位藏匿住。

九木说道:“我再问话,你就不用回了,记住无论如何都要保证自己不被人拿下,他千里迢迢的来到苗疆,就是为了你下的蛊,我不信他肯不顾自家人的性命,你在,他就不敢放肆!”

九木这话是说给麻雄听的,也是说给王长生听的。

似乎是为了验证九木的话,他交代给麻雄后,仅仅就是瞬间而已,不知从何处忽然传来一声惨叫,那人叫得特别的凄惨,撕心裂肺的那种惨。

“噗通”有人的身子,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九鹰愕然问道:“怎么回事?”

“我左手指着天,右手指着地,看那秦岭下的长安城……”雾中忽然传来一段秦腔,嗓音有点嘶哑,还透着股凄凉的沧桑和悲伤。

在这茫茫的雾里,那声音显得特别的缥缈。

“自古长安地山川花似锦八水绕城流,我想把那龙袍扯破当纸张……”王长生的身影突然在离九木等人十米开外的一处雾中闪现,他好像如鬼魅一般的,毫无征兆的就站在了一个巫苗的身前。

那人很是惊讶,手里的长枪条件反射的就抬了起来,王长生的动作更快一点,他伸出手握在对方的枪柄上,反手一折,枪身被他顺势拉下,回手轻轻一挑,枪尖毫无征兆的就划过了这人的胳膊,他左手迅速向前捏住这人的下巴左右拧了两下,他的挂钩就被卸了下来。

对方张着嘴,惊恐的“呜呜”的叫了两声,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枪头很快,但可惜割不到我的身上。”王长生低声说了一句,伸手掐着这人的脖子,将人给拖了出去,找了处吊脚楼就给塞了进去。

雾气中,王长生的那有些苍凉的嗓音又唱了一段:“不知谁家黄马褂被扯下,半截龙袍当纸张,纸上满是一腔血,看那长安城里,人头都落了地……先走的人黄泉路上慢一点,稍后还有人会去的,你们结个伴,奈何桥上也就不会孤单了。”

“踏踏,踏踏踏”雾气里响起了王长生的脚步声,他悄然出现在一个巫苗人的身后,手起刀落,一掌拍在了对方的后颈上。

下一刻,王长生再拖着一人,扔进了先前的吊脚楼里,此时楼中的地上已经躺下了六七个巫苗,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伤。

王长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说道:“希望到最后,别真逼我把你们真的都给杀了”

王长生像极了在暗夜里行走的一把死神镰刀,几乎每隔片刻就收割了一个巫苗人,他的身影不时的在雾中出现又消逝。

巫苗的三位长老惊恐万分,他们实在是没有料到,居然会是这样一幅情景,哪里能想到对方居然以一座风水大阵困住了他们,在不断的屠戮着。

“血,血啊,地上都是血……”几个巫苗本来是围在一起的,背靠着背,手里提着长枪和长刀,他们谨慎的盯着四周严防以待,但是有人忽然发现两米外的地上流出了一道鲜血,然后越流越多的流淌到了脚下,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了空气里。

但是这时候,王长生的声音再也没有传来,只有几个惊慌的巫苗在歇斯底里的喊着。

巫苗的人顿时都乱成了一团,人在这种环境里首先的念头就是想着要逃出这种未知的境地,他们就像一只只无头苍蝇一样,在这团迷雾中来回的打着转,却始终都走不出这一亩三分地。

不管他们走出多远,但到最后都会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先的地方。

仿佛,都被禁锢在了这片空间内。

巫苗的人惊恐的叫声此起彼伏,渐渐的恐慌的声音越来越多。

三个长老面色凝重,九木咬牙吼了一声:“都别叫了,想把人给引过去不成?”

“怎么办?麻雄回来之后,并没有说这人会懂得风水阵这种东西,并且还把我们给困住了。”麻咔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你们谁知寨子里此时已经死了多少人?”

九木脸色铁青,嘴唇都被憋成了青紫色,捏着拳头的两手上全是青筋,他愤愤的说道:“抓住他,一定,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的”

但所有的巫苗都没有想到的是,王长生此时已经根本就不在了村落中,他在村外。

身边一样的雾气重重,王长生盘腿坐在地上,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了一瓶水和干粮,然后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村外的天,很黑。

时间已经很晚了。

王长生没打算再动手了,但不是休息,而是要给巫苗的人创造出一种恐惧的气氛出来。

二师兄在观里和他闲聊的时候,曾经告诉过他:“其实啊,死人不是最可怕的,因为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你知道什么最可怕嘛?那就是,当人一直面临死亡的时候才最可怕,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如果有很多的人都处于这种境地的话,那效果可能会更好,当恐惧的气氛蔓延开来,人心是会乱,会散的”

当年的王长生还很懵懂和稚嫩,他不解的问道:“那岂不是很残忍?”

二师兄冷笑道:“对敌人仁慈,对自己才是残忍,你为什么要杀人?肯定是因为对方那里冒犯到了你,战场上厮杀没有慈悲为怀,也没有善恶之分,只有敌我,敌人死了你或者,你是赢家,你死了敌人还活着,你后悔有用?还有,就是……昆仑观的人不是吃斋念佛的和尚,在我们镇守这片土地上的龙脉千年来的时间里,有太多的人倒在我们的脚下了”

王长生啃着干巴巴的干粮,平淡的看着巫苗村,说道:“你们今夜应该是无眠的吧”

山中不知外面岁月几何。

雾中自然也不知晓。

三位长老里的九鹰,从身上拿出一只小拇指长的狭小短笛凑到了嘴中,吹出了一阵刺耳的语调,这风水阵能困得住人却困不住声调,短笛的声音幽幽的传了很远,在一栋吊脚楼里放着几个黑色的瓦罐,从里面爬出了数只黑色的甲虫,然后一直朝着雾中笛声响起的方向爬了过去。

片刻后,这些蛊虫从迷雾中爬了过来,一直爬到了三个长老这边,几人见状顿时大喜,他们料到这种障眼法风水阵可以困得住人,却未必能困住这些蛊虫,蛊都是通灵的,砸某些感知方面,远比人要灵敏的多。

“跟上他们,应该可以出的去……”九木有点激动的咽了口唾沫,催促着说道。

九鹰“嗯”了一声,嘴间的笛声又再次响了起来,蛊虫原地转了几圈之后,开始向外爬着,似乎让人眼看着就要触摸到了曙光。

理想很美好,现实一般都很残忍。

这些蛊虫进来的倒是挺快,但出去的时候却明显出了问题,结果就是又多了几只无头苍蝇。

蛊虫在地上团团打转,完全没有了任何的方向感,一圈又一圈的带着三位长老画着弧线。

第73章围村

这一夜的巫苗村落,迎来了惊魂的夜晚。

这一夜的王长生最后却沉沉的睡了过去,连续几天的连续下阵,让他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身体差一点就透支的要撑不住了。

第二天,清晨时分,王长生从睡梦中醒来之后胡乱的填了下肚子,然后再次进入迷雾重重的村子里,他继续游走于雾中,收割着一个个的巫苗人。

从最开始的只有一栋吊脚楼被塞满了人,但日落的时候,至少已经有四栋楼里横七竖八的躺了能有过百人之多了。

地上血流成河,这是王长生故意放的血,他要把二师兄所说的惊悚的气氛,继续营造出来。

夜半时分,王长生站在巫苗寨外,静静的看着村子里。

整个村子的人在两天一夜的时间里,已经被熬的几乎要到崩溃的边缘了,也就麻雄和三个长老还能坚挺得住。

因为,所有的人都感觉着自己是时刻要面对死亡的,那种将死的感觉是可以让人的精神处于绷紧的状态,随时都有着可以崩塌的可能的。

王长生觉得自己做的似乎还不够,还差了那么一把火和临门一脚。

王长伸手把地上的包捡了起来,从中掏出一个香炉还有三柱长香和一些贡品,他点上长香高举头顶,朝着四方和天地拜了拜。

“敬这一方天,敬这四方土地,拜谢阴间阎罗请开黄泉路上鬼门关……”王长生脚下画出一道十字,随后将三柱长香插在香炉里,他整了整衣领,拱着手长揖九十度,说道:“还请这方土地山神老爷行个方便,今儿小道要借孤魂野鬼一用,来日必然上山为山神老爷送上贡。”

“噗”王长生说完,掏出一张符纸轻轻甩了两下,纸上顿时跳出一团火苗,将符纸烧了个干净后纸灰纷纷扬扬的洒了出去。

忽然间,这片山头上平地起了一阵阴风,树枝被摇曳的来回乱晃,吹得人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王长生所用的,是比较常见的一种招魂的方式,这魂也就是所谓的孤魂和野鬼,道士能驱鬼自然也有很多招鬼的方式,这就跟以前人常玩的笔仙和碟仙都是一个道理。

这山间,本就孤魂野鬼众多,游荡在山林间,要么老话总是说呢,夜路走多了容易见鬼,谁也不知道这阳间的夜晚,到底要多少野鬼飘在外面。

王长生敬了四方天地和鬼神之后,就静静的等在一旁,不过片刻功夫,这一片浓雾里从山上到山下,忽然出现了漫天的影子,大部分都肢体不全,青面獠牙,看着倒是挺唬人的,其实说来都是可怜的无处可归的游魂,他们终日没有任何目的和选择性的飘在世间。

这些个孤魂野鬼来到山上,忽然间就全都涌向了巫苗村寨里。

王长生轻声说道:“百鬼围村,我但愿你们还能坚挺过今夜……”

王长生曾在岭南白马山的时候遇到过一次百鬼夜行,那一回是有人刻意招了百鬼入白马山下的龙脉。

这回,王长生也招了一次百鬼,来了个百鬼围村,将整个巫苗的村落用百鬼都给填满了。

忽然间,天地上下到处都充斥着阴风,阴气从孤魂野鬼的身上泛出之后,绵延开来席卷到四方。

忽然间,巫苗村里传来了阵阵的鬼哭狼嚎和刺耳的尖啸声。

百鬼完全不受迷雾的限制,一头扎进雾中以后全都散开,然后像蝗虫一样扑向了巫苗的人。

此时的麻雄已经在一处角落里坚挺了能有两天左右,在这段时间里他一动未动,哪怕是连尿都没有尿一泡,全程他都瞪着眼睛蜷缩着,好像冬眠了一样,麻雄怕自己稍微动一动,就会将王长生给引来。

麻雄很惊讶,也有些不可置信,更是对自己出了苗寨在岭南有两月左右的见闻感觉到了一种耻辱。

耻辱的原因来源于,他对王长生的判断是错误的,错到了离谱的那种错,麻雄并不知道王长生会下风水阵,也不知道他还能招来百鬼围村。

但其实,麻雄不知道的还有很多,比如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王长生是昆仑观的观下行走。

麻雄深深的吐了口气,知道自己再在这里憋着已经无济于事了,连续两天一夜的时间,王长生以一种围剿的方式在清理着他们的苗寨,说白了他最后的目的,无非就是要将麻雄给找出来,然后逼迫他解开王宝久三人身上的蛊。

麻雄的脸上冷冷的笑了笑,他丝毫不管周边围拢过来的几只孤魂野鬼,从自己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他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向了巫苗村的村尾,那里有一间特别古老和沧桑的小屋。

屋子的外面,竖立着一根三米左右长的木头,从上到下木头上都刻着繁琐的符文,这是巫苗的图腾。

“嘎吱”麻雄推开了一扇木门,里面突然涌出一股腐朽的气息。

“噗通”麻雄两腿一弯跪在了地上,从身上抽出一把小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下,麻雄的鲜血“滴答,滴答”的滴落到了地上,忽然间地上出现了一处凹槽,他的鲜血顺着凹槽流向了前方,然后汇隆在了一起,一直流向正当中的一面雕像上。

这是上古巫神蚩尤的雕像,曾经号称是天地间最强的战斗型战士,连炎帝和皇帝联手都差点折戟沉沙在他手中。

麻雄虔诚的匍匐在地上,恭声说道:“来自远古的祖先,您最忠诚的子民,请求您赐予我们力量,赋予我们最坚韧的体魄,以此来看抗衡远方的敌人……”

身在村落外的王长生,在今夜一直都没有踏入过巫苗的村落,他在很安静的等着,直到百鬼围村让迷雾中的人处于最崩溃的状态中时,才有可能会踏进村子里一步。

王长生迈步超前走着,缓缓的说道:“你们莫非,真的打算让我把这一整个村子都给屠了不成,从此以后让巫苗这一脉在世间除名不成?我要的不多,我只要下蛊的那个人就行了……”

第74章剑来

百鬼围村下,巫苗寨里已经乱成了一团,连续两日来面对死亡的惊慌彻底让村民都处于了崩溃的边缘,此时进村的百鬼,就好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村寨中,到处都是鬼哭狼嚎的动静,这不是百鬼的,是那些巫苗人的。

当王长生进入村中之时,漫天盖地飘荡的百鬼自动的从他身边飘开,给王长生让出了一条路,然后静静的飘在他的身后,汇聚成了一条线,像极了一位领兵的将领率众深入到了敌营中。

但凡是王长生的所过之处,巫苗人见到他都露出了惊恐的眼神,然后慌张的往后退去,更有甚者则是匍匐到地上瑟瑟的发着抖。

巫苗人本就信奉鬼神之说,看见王长生领着百鬼进到村子里,他们早已是不知所措了。

王长生轻生熟路的穿过了一片迷雾,来到了巫苗的三位长老身前,用着很平淡的声音说道:“麻雄在哪里,让他出来”

九木捏着拳头,嘶哑着嗓子吼道:“你杀了我们村里多少人,你还想着让我把他交出来?你做梦去吧你,我告诉你,我们哪怕是……”

王长生直接打断了九木的话,看着另外两人,缓缓的说道:“你们就由着他这么自私的拉着你们全村人的命来垫背不成?他是死了一个孙子,但你们的子孙可还并没有死,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些村民里应该有不少你们的家人,上到七老八十的老人,下到三五岁的孩子,我和你们之间无冤无仇,我只是杀了一个九阳而已,我觉得你们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他的死而付出什么代价,哦,对了,千万不要在用我家人的性命来威胁我,你们也看见了我身后飘着的这一群孤魂野鬼,我可以告诉你们,大不了最后我会选择玉石俱焚,哪怕是我家里三个人都死了,我也可以把他们的亡魂留在阳间,人虽然死了,但只不过是换了另外一种方式跟我相处,但我会让你们这里的所有人,连去阴曹地府的机会都没有,就更别提什么转世投胎了。”

王长生的话让九鹰和麻咔的脸色豁然大变,阴晴不定的变换着,他的声音并不是特别响亮,但却飘了出去,落进了每一个巫苗人的耳中。

“阿爸,我,我不想死啊,你,我,我和阿妈都不想死啊……”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忽然传出一声痛哭流涕的呼喊,麻咔顿时紧张的循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王长生也随着他的视线转过了脑袋,麻咔略微有些惊慌的看着他的眼睛,张了张哆嗦的嘴唇不知道要说什么,王长生却缓缓的说道:“你找不到他们,我可以的,现在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可以做主”

“你,你敢!”麻咔红着眼睛就要扑向王长生,他则淡淡的说道:“你们拿我没什么办法的,巫苗最擅长的是下蛊或者巫毒,可对我来说这些都近不了身的,就是近了也没有用”

王长生这话说的确实没毛病,这也是他敢孤身来苗疆的原因之一,因为对王长生来说,他自己本身就是个半死之人,他的三魂七魄是被封在体内的,不管是下蛊还是巫毒,在他身上都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王长生肯定不懂什么谈判的技巧,但他知道什么叫做人性,刚才那一番话说出来,瞬间就将九木和另外两位长老的阵营给分开了一道间隙。

是啊,你死了孙子你要报复,我们又没有死,凭什么用我的家人来给你的复仇垫背?

九鹰和麻咔眼神很隐晦的看了眼九木,他咬牙说道:“你们别听他在那离间,这两天他在村子里杀了多少人,抛开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不提,这些人难道要白死了不成?他就是在挑拨我们,你们觉得,若是解开了这蛊他没有了任何的顾忌,就不会把我们都给灭口了?这里山高水远的,就算整个村子的人死光了,也许多少年都不会有人发现,他就更没有什么顾虑了”

王长生皱眉说道:“你是作死了要让这些人跟你一起倒霉了”

“吼!”

忽然之间,村寨里不知从何处,响起了一声震天的咆哮,王长生的头皮顿时麻了一下,耳膜都被震的有点发颤,然后皱着眉头拧过了脑袋,于此同时三位长老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喜悦。

麻雄去的地方,就在这寨子的角落里,那是巫苗人供奉村中图腾的地方。

图腾就是蚩尤的雕像。

其实巫苗村中的人也不知道那个图腾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在村里了,因为时间太久远了一些,据说这个村子形成之前,那图腾就已经有了,但关于其来历知道的也不是很确切。

村子里代代相传下来的说法是,蚩尤死后就埋在了这村子的下面,他们这些巫苗人世世代代都要为其守陵的,免得被其打扰了。

传说巫苗都是蚩尤的后代,奉其为祖先,身体里流淌着蚩尤的血脉,尽管很淡薄了,但总归还是有的。

守陵肯定是不能白守的,巫苗人除了懂得下蛊,巫毒这些来自远古的巫术以外,在那图腾里还封印着蚩尤的力量,如果一旦能够引的动,具体会产生什么效果倒是无人知晓,大概的意思是有可能会让蚩尤来附身。

至于为什么没人知道,那是因为有太久了,都没人都够触动那个图腾了。

但是,今天麻雄忽然来了一声吼,声势震天,那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人声。

倒更像是野兽的一声咆哮,据说远古的巫神蚩尤,在当时所有的部落中被奉为战神,每次打仗之前,他都会举起长矛或者刀戟也这面来一嗓子。

所以,麻雄似乎是变身了?

王长生想了想,忽然从身上掏出一张符纸,屈指弹开以后那符纸从中“啪”的一下就断了,于是村落里重重的迷雾去悄然的就散了。

王长生撤了这座障眼法阵,他知道应该是麻雄出现了,这阵不阵的也就没什么大用了,毕竟目的达到了。

巫苗的村落里,满地的狼藉,很多巫苗人都七倒八斜的倒在了地上,绝大多数的人还依旧保持着惊慌和恐惧的表情,没有从惧怕中走出来。

王长生的眼神掠过了这些村民,远远的落在了一道壮硕的身影上,麻雄似乎比以前壮硕了不少,肌肉很膨胀的鼓了起来,充满了爆发的力道,衣服差一点都给撑破了,他半低着脑袋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不过让人有些惊骇的是,他的头顶有两处支了起来。

你要说那是两个肉瘤,倒也很形象。

可据说蚩尤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头有两角。

忽然间,那三位长老和所有的村民都跪拜了下去,看起来表情特别的虔诚,他们埋着脑袋双手按在地上,嘴里喃喃有词说着晦涩难懂的古老巫苗语言,像极了是在跪拜自己的祖先。

王长生望着他,麻雄的身子忽然往下弯了一下,他的脚底往地面陷了能有两三公分左右,随即当麻雄再次直起身子以后人如离弦之箭一般,以划出一道残影的姿态,径直的朝着王长生冲撞了过来。

麻雄几乎是掠出了一道弧线,在眨眼间就落在了王长生的面前,他那壮硕充满了爆发感的躯体,宛若一枚出趟的炮弹狠狠的撞上了王长生。

可能是反应慢了半拍,又或者是根本就来不及躲闪,错愕间王长生只得抬起两只胳膊横在胸前,他的姿势也就是刚刚做好,猛然就感觉两手和胸前的肋骨就跟被一杆锤子给砸中了一样,骨头瞬间就酸麻了起来。

“唰”

王长生的身子凌空而起向后急退,人被撞飞了以后“噗通”一声就摔在了地上,那势大力沉的一记重击,差点让他一口气没有喘上来。

“踏踏,踏踏踏……”麻雄半低着脑袋,佝偻着肩膀,摆动两臂急速跑来,在到达王长生身前时他身子骤然一顿,挥起胳膊一拳就朝着躺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王长生轰了过去。

干脆利索,出手不拖泥带水,连一句对白都没有,麻雄就展开了一连串密集攻击,在远古的部落冲突中,蚩尤与人交手全无任何招式可言,也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功法,他凭借着的就是自己身体的强悍力度,还有远超常人的速度,铸造出了无往不胜的战绩。

王长生倒在地上,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散了,麻雄连续两次势大力沉的重击,让他几乎都要吃不消了,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舔了下干裂的嘴唇,脑袋里的念头很快就判断出,就这种交手方式的话,他是很难扛得住对方的。

麻雄脸上青筋暴露,捏起的拳头传来一阵“嘎巴”直响的动静,关节一下一下的耸动着,只见麻雄深吸了口气,胸腹迅速鼓了起来,他再次缓缓地抬起一手手臂上肌肉瞬间就被撑得出现了一道道的棱角。

王长生顿时用脚跟磕了下地面,单手向前一撑,人顺着力道就急速的朝着后面翻了过去,然后起身连续“蹬蹬蹬”的退了好几步,同时他伸出右手轻声说道:“剑来……”(借用烽火大大这一句)

第75章第四峰,大寒山

王长生一声“剑来”那把插在半山腰处的七寸桃木剑,剑身顿时“嗡”的一声颤了两颤突然就被拔了出来,然后划过一道长虹飘然落在王长生的手中,他猛的吸了一口气咬破舌尖下忽然张嘴就朝着剑身上喷了一口精血。

桃木剑剑身两侧的昆仑山水脉络图顿时清晰了不然,跃然于剑上。

“咄!”王长生舌绽莲花,一声炸喝,右手松开剑柄然后顺势拍在了上面,桃木剑“唰”的一下就朝着对方直直的飞了过去。

麻雄见状,似乎从这把剑上感觉到了凛冽的危机,他涨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人性化的表情,瞳孔瞬间就放大了不少,然后再次吼了一声,张开双臂两手开合之下当桃木剑飞向他身前的时候,手掌“啪”的一下就拍在了剑身上,顿时桃木剑被他给夹紧在了手掌中,但剑身上带来的力道太过猛烈,直接把麻雄推得就朝后面退了过去,脚下被深深的划出了两条细长的沟勒,剑身犹自还在抖个不停。

王长生也并未追去,站在原地双手划开,快速的结了一个繁琐的手印出来,这一次他的手势相当的古怪,两手的手指像是拧麻花一样的缠在了一起,姿势非常的别扭,像极了左手和右手在打架一样而是还是打的难解难分的那种。

“元始下降,真文诞敷,昭昭其有,冥冥其无……昆仑第四峰,大寒山。”

王长生复杂的手印下,那颤抖的剑身忽然金光大盛,麻雄顿时就感觉一股让他难以抗衡和承受的力道从手掌中传来,他人直接把握不住松开了两手,桃木剑上的一座雪山闪了又闪之后,冒出了一抹让整座苗寨都在顷刻间就宛若坠入了冰霜中的寒气。

昆仑第四峰大寒山并不是昆仑九峰中最高和最壮阔的一峰,但是整座大寒山终年都被冰雪覆盖着,从山脚下一直到山上就是一座冰铸成的冰山,一年之中有三百天左右都是在飘着雪的,大寒山上从无任何生物的踪迹,不光是人畜还是飞禽走兽从来都不会进入大寒山一步,若是要必须途经的话也是远远的绕开,这里有着刺骨的寒冷和像刀刃一样的罡风,人要是身在山中,不用片刻就会被冻成一根冰雕,常年累月下再被每天都无时无刻刮起的罡风给削平了棱角。

据说,这昆仑第四峰是当年元始天尊在飞升之前坐化的那一峰。

桃木剑的剑尖上透出了丝丝的寒风,麻雄的身体上瞬间就浮现出了一层薄冰,睫毛和毛发都挂上了白霜,他整个人保持着一个姿势僵硬的一动也不再动了。

王长生伸出手,桃木剑在半空中转了个弯后就落到了他的手中,他扭过头看着三位长老那边说道:“很可能在远古的时候,大巫蚩尤被称为部落战神是有其原因的,但历史在变迁时代在改变,据我所知蚩尤身死以后世间就再也没有关于他的传说了,不管当年的蚩尤如何的跋扈和强横,但几千年过去了以后,他所有的骁勇善战应该都化成了一片烟云,消逝在历史的长河里了,而我的祖师们却一直都在镇守着这片土地。”

远古的蚩尤以战神的姿态呈现在世间,但几千年已过,曾经的战神已经不能被称为神了,他的巫术倒是留了下来,但也所剩无几,王长生相信在很久很久远以前的部落战争中,大巫蚩尤的巫术和一身战力一定是所向披靡的,可惜那终究是过去的时代了。

而昆仑山上的玉虚峰昆仑观,却一代代的传了下来,王长生的祖师们在镇守二十四条龙脉的这千年时间里,却依旧处于战斗的巅峰状态。

带兵打仗的将领都知道一句话,兵不练不精!

满心欢喜和匍匐在地上的巫苗人惊诧的看着僵硬不动的麻雄,他们以为的救世主来了,却没想到是落了个这么个下场。

三位巫苗的长老满脸的不可置信,心里的信念似乎马上就要崩塌了。、

“咔嚓,咔嚓”这时,忽然间被冰冻住的麻雄身上,出现了一阵龟裂的声音,麻雄僵硬的身子略微的动了一下,眼珠子很有神采的转了转,王长生丝毫不以为意的走到他的身前,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张符纸,贴在了他的面门上。

“你动都动不了了,还想着挣扎呢?”王长生咬了下手指,在麻雄脑袋上的符纸,快速的写下了一道鬼画符。

这种符箓类似于封魂符,就像王长生当年被杨來玉封在体内的三魂七魄一样,只不过是他被杨來玉封了很久很久,他现在只需封住麻雄一个时辰左右就可以了。

这种封魂符在道家之中是很常见的,不过多是用来封尸体所用,和苗疆紧挨着的湘西有一个神秘了很久的门派,叫做赶尸派,其中最为擅长此道,他们赶尸的时候贴在尸体脑袋上的那一道符,就是这种封魂符。

此符一贴,人的三魂七魄就被封上了,肢体不能动弹但知觉和神志还是有的。

王长生淡淡的瞥了那三位长老一眼,忽然转身走向了不远处的吊脚楼,推开了门。

“噗通”吊脚楼里,几道先前曾经被拿下的巫苗,被从楼内扔了出来。

九木他们顿时一愣,不明所以。

王长生又走向另外一间吊脚楼,打开了门后,指着里面说道:“从我进来开始,我并没有多杀你们一个苗人,我说过我的目标是麻雄,他为我解开下的蛊,我绝对不会乱动你们一个,但是……”

王长生说完从吊脚楼上下来,眯着眼睛在人群里寻觅了片刻,最后落在了一个三十来岁左右的男子身上,他提着桃木剑朝着对方走过去,然后蹲下身子,将剑尖抵在了他的心口,扭头朝着麻咔说道:“吓唬归吓唬,但是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我的性格也不允许我一直仁慈下去,无关人等我不会动,但有关的我真的会杀了……”

剑下男子哆嗦着嘴唇,冲着麻咔说道:“阿爸,我,我不想死啊,小南还小呢,他才三岁啊我死了他怎么办?”

麻咔冷汗直冒,九木心里暗道一声坏了,他原以为王长生已经屠了不少村子里的人,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可能缓和的机会了,但现在看来可不是这样,他这是虚张声势,巫苗的人一个都没有死。

麻咔顿时扭头跟九木说道:“你也看见了,麻雄似乎也无能为力了”

九木皱眉说道:“怎么,你要服软?”

麻咔没有搭理他,反倒是和九鹰说道:“我想认了,你呢?你难道不觉得,照着这么无休止的撕扯下去,到最后都没有任何的赢家么?族内以麻姓和九姓的人居多,不管死了谁都是我们一脉的,死了一个九阳已经可以了,真要是再死几个人,你觉得巫苗的传承还能传得下去么?”

九木吼道:“你们不要被他蛊惑了,他肯定怕我们以后报复,到时会将我们全都灭了口的,他就是再等着你们低头呢”

麻咔激动的说道:“那也总比我亲眼看见,他们死在我们眼前要强,你是死了孙子,你无后了,可我们呢?我们还有子孙呢,九木你不要太自私了,他说的很对我们不能跟着你的私仇全被拉去垫背,九鹰你说是不是,你的子孙更多,你敢去赌么?”

九木阴着脸说道:“别忘了,九阳叫你叔公的”

九鹰脸色阴晴不定的变换着,明显是在衡量轻重,王长生也根本未催促他们,因为到了这个时候巫苗人在生死之下已经出现了裂痕,分崩是迟早的事。

很情理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一幕,忽然出现了。

巫苗的村民忽然都痛苦的起来,嚎叫声此起彼伏的,很多人都跪了下来祈求着这三位长老。

第76章江湖事应该江湖了

王长生笑了,看着那些痛哭流涕,哭爹喊娘说想要活命的村民他笑得很开心,他知道往下的事已经不用自己去操心了,这叫什么?

这样的状况,在古代的朝堂上来说叫做逼宫,在现代叫群情激奋!

从一开始,王长生就没有把念头放在那三位巫苗长老的身上,他们是一族的领导者有着绝对的权威,但同样也有着顾忌,所以王长生压根就没想着要他们低头,他只需要把主意放在那些普通的巫苗身上就可以了,这三位长老不管如何坚挺,到最后也肯定会被村民们给逼的下了台,更何况本来就有两位的念头已经动摇了,剩下的那个九木能坚持住那都见鬼了。

“啪,啪”王长生拍了拍麻咔儿子的脸,轻声说道:“去,跪在你阿爸的脚下,搂着他的裤腿子,撕心裂肺的跟他说你不想死,我就饶了你一命。”

王长生说完就走了,提着一把木剑,那慢吞吞的身影看的麻咔的儿子一阵心悸,别人不知道,但他刚才真的感觉到了对方身上浓浓的杀机,他敢肯定,如果阿爸那边没有点头的话,刚刚他真的会一剑杀了自己的。

王长生又回到了麻雄的旁边,他此时已经被冻僵的倒在了地上,王长生提了提长袍蹲在了他面前,说道:“你虽然动不了了,但我知道你还能听得见,在我家里的时候你记不记得我说过的那句话?我说,敢动我的家里人,你就是死后去了阴曹地府我都不会放过你的,很荣幸的是,马上我就能说到做到,言出必行了,在你死之前,你真应该回头看看,你曾经赖以生存了二三十三年的村寨,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王长生生硬的搬过了麻雄的脑袋,让他看着那边,此时大批的村民正在围着三位长老,麻咔的儿子果真跪坐在他的脚下,伸手搂着麻咔的一条腿,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麻咔和九鹰正在和九木面红耳赤的争执着,孤军奋战的他此时脸色涨的通红,面对着无数的唾沫星子,表情一片灰败和落寞。

当所有的人都站在你的对立面时,你的强硬只是徒劳的挣扎罢了。

“江湖事应该江湖了才对,你们在这十万里连绵不绝的大山里呆久了是不是忘记了一个规矩,祸不及家人呢”王长生将桃木的剑尖顶在了麻雄的心口上,淡淡的看着那边的争执,他早已看出了最后的结果。

此时的九木长老,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死气,从面相上来看,这是人之将死了的征兆,因为他的印堂,特别的黑。

麻咔看着被围在中间的九木,咬着牙低声说道:“他这么干太自私了,这是要把我们都给坑了”

“你,你什么意思?”九鹰惊愕的问道。

“以前三个人商量事情的时候,总是争执太多,意见很难统一,那你说以后要是只有你和我商量的话,解决问题是不是会容易很多?三个和尚没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的道理,你懂吗?”

九鹰顿时一愣,眼神闪烁着,片刻后他故作不知的低下了脑袋。

麻咔忽然伸出手握着拳头吼道:“九木,致我们巫苗利益于不顾,以一己之私要将我们所有的族人都推向深渊,我现在提议,罢免他巫苗长老的职位……”

麻雄的眉毛略微的动了一下,僵硬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很颓败的表情,王长生的手下顿时向前一送,桃木剑的剑尖“噗嗤”一下插进了他的心口中。

“我就不祝你一路走好了,因为你完全没有机会去走黄泉路,过奈何桥了!”王长生抽出剑尖后,淡淡的说道。

麻雄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身子抽搐了两下后就不在动弹了,与此同时,一只黑色的扑扇着翅膀的古怪虫子忽然从他的嘴中飞了出来,但刚振翅飞了几下,就掉了下来,王长生伸手接住后用一张符纸包裹了起来放在了身上。

养蛊的人都是如此,人在蛊在,人死蛊也亡。

片刻之后,九木用自己的本命蛊啃了自己的心脉,缓缓的倒在了地上,以一种羞愧的方式结束了他的性命,麻咔则走过来跟王长生讲述了如何解蛊的方式。

“这只本命蛊死了以后,被下在人身上的蛊同样也会死,不过蛊毒却还残留在人的体内,你只需要将麻雄的本命蛊磨碎了送水给他们喂服下去就行了。”

王长生站了起来,抬头问道:“你应该不会诓我什么的吧?”

麻咔指了指仍旧有些混乱的巫苗村落,惨笑道:“这个教训还不够么?”

王长生说道:“我们中土人士,最讲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杀九阳也是有事在先,我来你们巫苗也是有因在先,往后咱们井水河水都不犯,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麻咔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巫苗村寨本就人丁稀少,勉强绵延了千年还没有落个所有族人都消失了的下场,其实我们已经见过太多的苗人寨子因为各种原因而消逝了,巫苗能留到现在实属不易,我们会珍惜的。”

王长生说道:“你们就干脆彻底做个与世隔绝的巫苗算了,外面的世界真的不适合你们……”

与世隔绝的村落,与世隔绝的人,巫苗人常年不同外面接触,他们早已忘记了如何的为人处世,也只有这连绵不绝的大山才适合他们生存。

一夜过后,王长生离开了巫苗村,带着麻雄的本命蛊虫又再次进入到了深山里,准备快速回返,尽管已经知道家中的人应该无恙了,但不亲眼看见他仍旧不是很放心。

在山里奔波了两天半左右,他先是抵达了同南村,随后几天没有信号的手机也接到了几个提示的信息,有两个是卢卡打过来的,一个徐木白打的,整下几个都是扶九找他的。

王长生给先是给扶九回了个电话,那边告诉他,王宝久和林杨花还有王长蓉已经醒过来了,身体问题不大,就是还有些发虚,王长生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然后扶九告诉他,有个叫徐木白的女人也在家中,等了你好几天了。

第77章开香堂请大蟒

王长生回到同南村就去了卢卡的家里,对方一见到他回来挺满心欢喜的说道:“你可总算是出来了,再过两天我要是见不到你人,就准备打你给我的电话了,对了,你无了巫苗村后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相谈甚欢吧……”王长生含糊着回了他一句,然后就问那条蛇哪呢,由于着急回长安,他就想早点为卢卡把保家仙给请过来,早完事早点走。

“在家里的房梁上挂着呢,我那天回来以后它就已经在院子里的一棵老树上挂着了,后来见我回家他就跟着爬进了屋,还把我阿妈给吓了一跳。”卢卡领着王长生进到家里,他家就是典型的木屋结构,两间卧室一个厨房,看起来特别的寒酸,床上躺着个面容特别憔悴的妇女看起来很苍老,见到王长生后就连忙起来打了个招呼,不过说的却是本地话,他也听不懂。

王长生回应对方一声,又打量了下卢卡母亲的面相,果然跟他脸上父母宫里显出来的征兆一样,他父母都是早逝的,这女人再有个一年半载不到两年的话就得死于一场大病了。

王长生这时感觉到方向上有阵阵“嘶嘶”的声音,抬头一看那条长蛇就在上面挂着呢,倒是听话的很,王长生也挺唏嘘的,这保家仙要是能早给卢卡家请上的话,他妈也不见得就死这么早了,多少还是能再活一些年头的。

王长生打量了下里面的屋子,指着卢卡的睡觉的房间说道:“给我搬一张桌子过来,再来一个香炉,两个盘子,黄纸有么?来三张,还有一根毛笔……”

王长生跟卢卡交代了下要的一些东西,打算把供保家仙的地方放在他这卧室里,这方面他还算是挺懂行的,虽然按照实质来讲保家仙应该算是东北萨满里面的一支,但在后期的时候受到了道家鬼仙的一些观念而有了些改变,昆仑观是正统道门,王长生自然也会熟知这些。

前文就说过,在南方一代多数人都会选择供奉土地,山神,妈祖或者佛像和三清等等,北方特别是东北一带则流行保家仙,其实性质都是样的,无非就是希望家里财运亨通福运发达,人身平安等等。

不过说到特征的话,其实保家仙会更灵一点,因为更容易请的来,深山大川里胡黄白柳灰这五仙有很多,只要有善缘遇上了,再有懂行的人指点一二,通常都能够给请到家里来。

卢卡很快就把王长生要的东西找了过来,王长生把桌子靠在了卧室的一角,坐北朝南,铜炉放到桌上,前面放上了三荤三素的菜品还有三杯白酒,他手拿毛笔在黄纸上写下了仙家图册。

左面写着“出古洞驾祥云四海也扬名。”

右边是“在深山练仙丹修身养性。”

横批上面“大仙堂。”

下面四字“有求必应。”

然后写着供奉蟒大仙云云的几字。

王长生接着说道:“往下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得记着,千万不要忘了或者搞错了,不然可能有点麻烦”

卢卡紧张兮兮的问道:“太复杂了,我可能搞不懂啊,要不咱别请了?看你这神神叨叨的我怎么有点害怕呢”

王长生笑道:“没多复杂,你只要牢记就行了,至于你说不供那肯定不行了,没看那蟒大仙都已经来你家里在房梁上挂着呢,你这要是说不请它能愿意么?”

“行吧,你说着我听着”卢卡无奈的点头说道。

“这蟒大仙的生日是三月三,每到农历的这个时候你家里要蒸上一锅白面的馒头,放在这灵堂里三个,逢初一十五时就像今天这样摆上三荤三素的酒菜放在桌子上,这种事千万不要忘了,不然大仙得不到供可能会不太高兴。”

卢卡一听这也没什么复杂的,就放心的点了点头,王长生接着说道:“刚才那些是你做给保家仙的,下面的事你要身体力行知道么?记住一点,以后多行善不能为恶你若是坏事做的太多,家里的仙就能感觉得到,他要是保了你的话,恐怕自己要受牵连毁道行的,轻了它可能不打声招呼就走,重了也许可能会祸害了你,所以记住这一点很重要,这也叫行善积德”

卢卡拍着胸脯说道:“这你放心,我心善的很,不过我就想问问,有啥好处?”

王长生就说了一句话:“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别看他说的这话很简单,就寥寥无几八个字,但这句话是很多人一辈子想得都得不到的,其实你看人不管是上庙进香还是拜天拜地跪山神土地,其实到最后求得无非都在这八个字里面。

“把那三根长香点上,拜三拜后自己说一句,恭请蟒大仙临门受保……”

到此这保家仙就算是成了,这也叫立香堂,其实本来还有一套挺繁琐的程序要走,不过先前王长生已经和房梁上的那条蟒仙达成了协议,那套程序自然就给省了。

卢卡按照王长生所说的拜了拜,当他将三根长香插到香炉里之后,就看见桌子上摆的酒菜原本看着挺新鲜的,忽然之下色泽就暗淡了不少,于此同时酒杯里倒满的白酒也少了一半,这种情况就说明保家仙接了你家的供,将贡品中的灵气给抽走了,从此以后两者之间的联系也就此建立了起来。

“以后你若是离家了,就用一块红布把墙上贴着的三张黄纸取下来包上,要么随身带在身边接着再供,要么你就去山里找一棵上了年纪的老树把红布埋在下面,磕几个响头说声送大仙归山,但记着一点就是千万不能扔下不管了,明白么?”

卢卡叹了口气,说道:“我哪里能走的了啊,不然我阿妈谁管?”

王长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话别说的太早了,世上的事都是没准的……”

这年月有很多人都是乱请神不说,还不会善后,王长生刚才交代的是一种很常见但也很管用的送神方式,但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

有句话说的很对,谁都听过,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

有的人会在家中请山神土地和妈祖,菩萨,有开门做生意的会请关公和财神或者貔貅,不管是真请来了还是装装样子图个心理安慰,但有绝大多数人都忘了一点,那就是因为各种原因导致自己不供奉了以后,通常都会把请来的仙家放在那不管了,甚至可能有直接就给扔了的。

但凡是这么干的,往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因为请来的神或者仙家在保你之后,你突然拍拍屁股走了不管了,这就是在触怒神灵,最不济你也得给带走啊。

如果实在带不走了,或者供奉不了,可是还有一套繁琐的送神的程序在呢,王长生刚才说的就是其中的一种,用红布将神像给包上放在家里,以后条件允许了再供,供不了的就找个深山无人的地方,挑一棵树最好是古树给埋上。

请神容易送神难,就是这么一回事。

第78章关于尬聊

当天王长生从同南村走了,本来卢卡还想多留他一天的,总感觉这保家仙请的不是很放心,生怕中途在出些什么乱子,王长生无奈就交代他谨记着一句话。

“你怎么伺候你阿妈的,就怎么伺候它,一准错不了!”

王长生日夜兼程,从同南到市区后,就让扶九给他订了一张机票,这天下午天黑前就直接飞到了长安机场,扶九过来接机,两人一见上面就顿时彼此都安心了不少,一个担心家里人,一个担心刚出山的小师弟。

在路上王长生挺详细的跟扶九讲了在巫苗寨子里的经历,听完之后扶九也很唏嘘,因为之前两人都把过程想的比较复杂,但总得来说呢,这一趟王长生走的算是有惊无险吧。

巫苗远比想象的要容易对付得多,王长生先前对麻咔说的那番话很对,在远古时的部落战争中大巫蚩尤确实是战神级别的,可历史已经过去了千年,蚩尤死的可能骨头渣子都不剩了,传承什么的自然就剩下点皮毛,可能十之一二都不到了。

想象的很残忍,但现实挺美好的。

但没出危险这个前提绝对是建立在王长生尽心尽力的妥善准备,还有昆仑观那三千三的道藏上了。

昆仑观的经阁里古籍几乎可以说是包罗万象的,甚至有很多都是孤本,绝大多数都是观中的历代祖师搜罗来的,然后矬子里面拔大个,去掉没用的把精华都给留了下来,不然道藏可就不止三千了,九千九都有可能有了。

但最精华的,还得是昆仑观最前面几代祖师领下来的镇观之术,昆仑剑阵还有镇龙脉手法和请神上身术,这也是昆仑观能屹立千年不倒的根本所在。

快到禹王村的时候,扶九忽然问道:“你和那个徐小姐是怎么回事啊?”

王长生想了想,嘴里吐出几个字:“雇佣关系。”

“呵呵……”扶九迷之一笑,露出一脸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的表情。

王长生被他笑得都有点发毛了,从旁边拿起烟点上塞到嘴里,说道:“你看你笑得好像青楼女子一样,多贱啊”

扶九笑骂道:“怎么跟你师兄说话呢,我是觉得你俩关系不一般,有点猫腻”

“真的只是雇佣关系,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她家里有个手串是一得道高僧炼出来的我很感兴趣,她又正好需要人保驾护航,就这么的我接下了这份活,年前的时候我跟她们家里已经人货两清,没账了”

扶九说道:“那你觉得,初五的时候她就从岭南来到长安,然后还直接找到了你家里,是什么意思?”

“她,嗯,和长蓉也认识,在一个就是这边她也有公司,可能过来看看,然后顺道拐到我家里来了,毕竟曾经是员工和老板的关系么。”

“那你觉得,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她不但人几乎都跟长在了你家似的,然后还把屋里屋外都给收拾了好几遍,这个出发点在哪呢?”扶九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别忘了她是什么身份,除了徐行村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外,她还负责着不少生意的运转,人家很忙的,哪里有时间在你家当保姆啊,我看她干活时那挥汗如雨的状态,我保证这位徐大小姐至少有七八年没有拿过扫帚了,凭啥?我就问你,她凭啥干这些?”

王长生顿时哑口无言,抽着烟半天都没有声音,过了很久之后他才砸吧着嘴说道:“那你什么意思啊?”

“你先说说你对她是什么感觉和想法吧”

王长生不耐烦的说道:“不是说了,雇佣关系么,那还能有什么感觉和想法?”“

老弟,我是问你男女之间的,懂么?”扶九叽歪的说道,有种孺子不可教的感觉。

王长生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他也不是蠢得跟头驴似的,只是在这方面的反应有点慢,扶九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是明摆着呢,这姑娘对你有意思,她想泡你”

王长生尴尬的说道:“你别扯啊,她是黄花大闺女,我是待字闺中的小伙,你这么说容易毁我俩的名声。”

扶九愕然问道:“你怎么知道她还是黄花闺女的?”

王长生指了指自己的双眼,扶九“哦”了一声,接着说道:“那到确实,相面这一块你那向来都是拿捏的很准的,唉,长生啊师兄问你,你对她有木有感觉?”

“怎么才叫有感觉?”

“这你都不知道么,男女啊爱情啊,这种感觉”

王长生很认真的说道:“你觉得和我这个在玉虚峰上呆了十年,眼睛里整天看见的除了雪山就是道观的人来讲情爱这种问题,我能理解得了么?我三五个月都不一定能见到个女人,我在这方面的知识度有多匮乏,你能想象不到么?”

扶九拍了拍脑袋,汗颜的说道:“也是,我是有点高看你了,那这么说吧你看见她有没有眼睛冒出火化的时候?然后心里就跟揣了个兔子似的,跳个不停,要是有的话那说明你对她要情投意合了,如果没有呢,就是人家姑娘一厢情愿了。”

王长生想了半天,暂时也没把扶九的问题捋出答案来,因为你从他的角度来讲,这就是个在感情方面雪白雪白的一张白纸,从没有被任何世俗的感情所熏染过,说句很实在的,那就是王长生连他么但凡是涉及到感情方面的电影和电视他都没有看过,你让他分辨什么是爱情的火花,这不跟让猪上树一样的艰难么?

王长生想了半天也没有给出答案,因为这时车已经开到了禹王村到了家门前,他急不可耐的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刚推开房门走进来,正看见徐木白正坐在一个小凳子上,面前放着个盆,她正在洗着两件衣服。

徐木白抬头一脸尴尬,王长生低头先是莫名其妙,随后就懵了。

两个人之间有短暂的大概四五秒钟的尴尬时间,直到扶九也进来之后,徐木白才脸色通红的说了一声我去打点水走了。

扶九此地无声胜有声的指了指盆里的衣服,是王长生替换下来的一件长袍还有个秋裤,他干咳了一声说道:“挺勤快的哈,呵呵,会持家”

听见外面的动静,王宝久和林杨花还有王长蓉就出来了,脸色都有点发白,明显看着就跟大病了一场似的,这种事要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肯定都是很难解释和不好接受的,但王家的人因为十年前王长生身上发生的问题多少都有免疫力了,扶九后来跟他们解释了一下就明白了,只是担忧王长生外出没回来,这下子见到了人不免都在虚惊一场以后也放下了心。

随后,王长生拿出麻雄的那只本命蛊虫,将其磨碎了以后掺进了水里给他们送服,他等着父母和王长蓉喝下之后,就连忙查探了下三人的身子,在确定体内残留的蛊毒已经被解开了,他才彻底的松了口气,这一趟苗疆之行算是彻底落幕了。

王长生跟家里人聊了一会,王宝久和林杨花的困劲就上来了,解开蛊以后身子太虚,得从觉上补才行。

王长蓉偷偷摸摸的拉着王长生,小声的问道:“哥,你和徐木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长生顿时一脸懵逼,很烦躁的说道:“别跟我聊这个,我脑袋疼”

王长蓉指了指屋里,说道:“他俩现在是没反应过来呢,只以为你们是纯洁的朋友关系,但你觉得咱爹妈脑袋不好用么?你信不信,不出三天他俩肯定也会问你,啥关系?”

“我们不纯洁么?”王长生惊讶的说道。

“呵呵……”王长蓉也露出衣服迷之微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对,很纯洁,纯洁到她都给你洗衣服了”

“呀,呀,真不行了,脑袋太疼了,我出去放放风”王长生无趣的摆了摆手,转身推开房门就走了出去。

自从他回来,徐木白洗衣服的时候被瞧见了,这姑娘就觉得浑身上下都很不是滋味,很有种偷吃了果子被人发现的感觉,就一个人跑到外面的村路上,低头转着手指玩。

这也幸亏是禹王村里没有记者,这要是有人把这一幕给拍下来的话,明天妥妥的会成为财经和娱乐杂志的头版。

标题就是:“徐行村的商业女王,居然罕见的露出了小女人的姿态”

王长生出来,看见有点发呆的徐木白就问了一声你干嘛呢。

徐木白故作镇定的望着远处的禹王山说道:“看山上的雪景呢”

王长生随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很脑残的说了一句特别不走心的话:“那么远能看到啥啊,今年的雪下的有点小早就没了,根本就看不见的,你这视力有点望远镜的意思了“

徐木白瞬间尴尬了,这人难道不直到什么叫做掩饰么,本小姐在掩饰之前的尴尬,你就看不出来么?

“你这么说话,会没有朋友的,你知道么王先生?”

王长生“啊”了一声,想了想说道:“你冻手么,农村的水都挺凉的”

徐木白小白牙咬得“嘎吱”直响,她愤愤的说道:“再见,来不及握手吧”

第79章这是座有故事的城

往后两天,徐行村的大小姐都没有在登过老王家的大门,并且电话和信息也没有,王长生觉得没有啥,但是王宝久和林杨花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然后才想起来那个长得挺好看的闺女一晃两天没见人影了,于是关于徐木白和王长生的关系问题,他们进行看一番激烈的讨论,王长生又被聊的脑袋“嗡嗡”直疼了,因为他俩非得刨根问底的问出来他俩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不是跟你们说了么,就是雇佣关系,她们家付我钱,我是个打工的”王长生紧锁着眉头崩溃的说道。

“长生啊,要是那种关系人家能来你家收拾屋子,还给你洗衣服?我看应该是这种关系才对”王宝久沉思良久后,很笃定的说道:“这个女娃娃肯定是看上你了,肯定的。”

林杨花顿时激动了,连忙拉着儿子的手,语重心长并且眼含泪花的说道:“儿啊,娘跟你说,你这孩子从小就命苦,要不是你师傅救了你可能你现在都又是一条好汉了,你爸妈没有什么大的希望,最想的就是你这辈子能平平安安的像个正常人生活就行了,那什么是平安呢?肯定是娶老婆生孩子啊,妈看这闺女就很不错,屁股大好生养!”

王长生傻了,王长蓉“噗嗤”一声笑了,他恨恨的瞪了妹妹一眼,咬牙说道:“你怎么不解释一下?”

王长蓉摊着小手说道:“哥,别闹行么?我解释什么啊,爸妈都看在眼里了,你洗不清了,真的。”

“吧嗒,吧嗒”王长生裹着烟,想了想后抬头正色说道:“我跟你们简单的聊下她的家庭状况,徐木白家里早年间曾经做过两岭总督,虽然是两三百年前的事了,但人家可没家道中落,一直红火到了现在这个年代,岭南你们知道吧?就是没去过也在电视和报纸上看过,那是个比长安还大的地方,但是在岭南有两条街都是她们家里的,别的产业手脚加在一起都数不过来,说个最俗的事吧,那就是徐木白家中一年挣的钱后面至少得有十个零起步,爸妈我就问你们,婚姻是不是得讲究门当户对?咱们啥家庭啊,能高攀得上人家么?还是你们觉得,我有当上门女婿的潜力?”

王长生说完,就扒拉了下王长蓉的脑袋:“说话,我刚才说的有没有水分?”

王长蓉说道:“你说的还是太笼统了,曾经有一年财经杂志的富豪榜评选,本来想把徐木白家放在前三位的,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摘了下来,不是她们不够资格,而是有小道消息说徐盛堂压根不屑上榜,说自己根本丢不起那人。”

王宝久和林杨花听得瞠目结舌,虽然都是农家出身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在这个资讯和媒体很发达的年代里,谁也不是坐井观天的那只蛙,他俩当然知道王长生和王长蓉说的话是什么概念了。

王宝久叹了口气,点头说道:“那是对不上门了……”

王长生掐了烟头,笑道:“但是你们也别急,媳妇么想找总归还是有的,咱家虽然没什么家底和产业,但是关于气质这一块,我还行的。”

王长蓉说道:“我看你气人更可以。”

“你给我闭嘴,咱俩岁数差不多等我有了着落就该轮到你了,别在那五十步笑百步,你啊也早晚不等要被点鸳鸯谱的。”王长生瞪着眼睛呵斥了一句,王长蓉顿时呐呐的不吭声了。

这个时候的年味其实已经淡了很多,正月都快要出去了,该回程的回程该上班的上班,王长生也该到了要离家的时候了,他本来就亲缘就浅不能和家人呆的多久,要不是这次的事件他可能初五就得走了。

一天后,王长生跟王宝久还有林杨花告别,嘱咐王长蓉在家好好照顾着,然后穿着那身恒久不变的打扮又走出了家门。

扶九在外面等着,和王宝久林杨花打了声招呼,就低声问道:“弟啊,什么意思,痴男怨女系列上演了?”

“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呢?”王长生茫然问道。

“徐木白啊,前天长安有块地皮竞拍招标,这位徐行村的大小姐一出场就自带背景音乐了,直接出了一个哪家公司都给不起的价格,把那块地皮给收了,让竞拍的人连出价的机会都没有”扶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他们背地里都说这小娘们要么是到日子了,要么就是让哪个男人给甩了,总之肯定是脾气不太对头,但我知道啊,一定是你把她给惹到了”

王长生无语的说道:“怎么可能,我都三天没看见她人了”

扶九指着他点头说道:“你看问题这就来了,确实惹的不轻啊”

“行了,行了,换个话题吧,别和我讨论这个了,脑袋都疼好几天了”王长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惆怅的点了根烟。

扶九坐在旁边,发动车子后问道:“年过完了,你也离家了,打算下一步去哪?”

“行驶我观下全走的实则,监察各地龙脉……”

扶九说道:“那你晚点再走吧,在长安先停几天的”

“嗯?”

扶九说道:“后天在长安有一场集会,是道家一些大派参与的,龙虎,天师,正一和茅山都会来人,还有一些小门小派什么的,至于规模呢,我这么和你解释吧,这得算是道门聚会里的春晚级别了,而且还是三年一次的”

王长生问道:“管我什么事,我不爱凑热闹”

扶九语重心长的教育道:“你呢是观里定下的观下行走,巡龙脉的同时也是历练红尘,但你总归不可能就这么干巴巴的走吧?肯定要和各种道派佛门的人打上交道,你可以说你不想,可你绝对避免不了,为啥?因为这方天地就这么大,你迟早是会碰上这些人的,就说你这次遇到的苗疆巫苗吧,是不是不经意间的就打上了交道?所以,先熟悉下这片天里跟我们是同一类的人,知己知彼了以后不管是敌是友碰上了才会有点心理准备,顺便和你一说一句,师傅和小师叔之前都提过,现在是个百花齐放的年代,会有很多和你一样的同龄人入世,这次你会碰见不少的,熟悉熟悉吧”

“那行吧,我和这帮后起之秀见见,熟悉一下”王长生有点问难的说道。

“呵呵,秦桧还有三个朋友呢,没准你还能碰到什么心仪的,志同道合的人,毕竟你以后行走江湖,最好也得有几个帮手不是,我们这帮师兄都各有责任,没办法长时间跟在你身边,你得自己搭建出属于你的关系网才行,这次的机会正好,跟着我去看看”

“行,听你的,咱走吧”

扶九开车拉着王长生离开了禹王村,然后驶入了长安城,一个多小时后来到个位于钟鼓楼附近的高档小区,扶九说这里有他的一套房子里面设施都挺齐全的,你暂时就在这住下吧,王长生当然不会跟他客气,收了钥匙连谢都不用说。

扶九将人送到这后就走了,他晚上还有几个重要人物要接待,也都是过来参加这个集会的,他也问了王长生要不要过去,但这孩子压根不感兴趣,说自己到时候随便逛逛就行了。

晚间,王长生休息的差不多了,就从家中出来然后闲逛在了钟鼓楼这一片,说实话他虽然也算是长安人,但他从来都没有逛过长安,十年前离开禹王村那时他还是个孩子,老王家也正在为了温饱而努力呢,哪里有心思来城里逛呢。

王长生今晚就打算逛下长安,对于这座城他有着比常人还有敏感的感知度,一点不夸张的说,哪怕就是研究长安历史的学家,也不一定有王长生了解的多。

史学家是根据历史和古籍来研究长安的。

昆仑观的人却是根据观中各位祖师的记载来研究长安的。

古籍和历史可能有些出入,这是共知的事情,但昆仑观的历代祖师传下来的,绝对不会有错。

南方的才子北方的将,长安的黄土埋皇上,这是座很有故事的城市。

第80章我看你有血光之灾

贾先生写在书里的那句话充分的说明了秦岭下的这片土地风水有多么的好,最直观的表现就是这下面埋了很多的皇帝。

王长生本没打算在长安走一圈的,他本想是沿着秦岭往下,走北方的一条线,但三师兄说他得要了解下自己体制内的各种脉络关系,王长生一想也是这么回事。

这个季节的长安城里还有点冷,来玩的人也不是特别多,晚间街上零零散散的走着一些行人,来往的车辆倒是不少,不知从哪里飘来了羊肉的膻味,大概过了四月份以后,这就将是一座人满为患的城市了。

王长生沿着钟鼓楼前的一条街向下,他是漫无目的的走,没有什么特定的目标要去哪里,以他昆仑观观下行走的身份来感受下这座古城的气息。

史学家是从历史的角度研究这座古都,但在王长生的眼中长安是别有一番景象的,昆仑观的历代祖师都曾在这里长居过,一直到陈青山这一代。

因为这里是秦岭脚下,是南北的分界线,那条中干龙脉从城外蜿蜒而过,昆仑观的观下行走都是以此为中心,然后往南北两条干龙支脉行进的。

所以,王长生自然知晓很多常人关于长安这座城都不知道的事,比如长安城外几十公里处那个叫骊山的地方有座千古第一陵始皇墓,在这座陵寝的南路,有一个不到两百人的村子,村中人也都是姓王,村名也很普通就叫王村。

但几乎无人知晓的是,始皇陵下的这个普通村落其历史已经绵延了两千多年,村中人都为秦朝大将王翦的后代,他们世代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陵寝附近,那是因为王村的人有个千古不变的职责,就是守卫这座千古第一陵。

王村的人是守墓人,如果历史追溯到两千两百年前的话,王村中人全都是秦始皇麾下最精锐的虎贲卫,当嬴政逝世以后这些虎贲卫就驻扎在了始皇陵下,然后一晃过去了两千多年,再也没有离开过,村中至今还有个祖训,那就是但凡敢擅动始皇陵者皆杀无赦。

世面上流传最多的关于挖掘始皇陵的消息是说,技术水平还达不到,墓被打开的话那可能墓中的东西就得被毁于一旦了,还有就是里面水银太多,墓开容易中毒,这只是世面上流传的消息。

其实,王长生还知道,这座千古第一皇帝的墓就是整个中干龙的枢纽所在,三大干龙支脉最中心的那个点,如果动了皇陵的话整片大地上的二十四条龙脉都会随之被变动,所以始皇陵挖不得。

在很久以前,昆仑观的祖师爷就和皇陵下的守墓人达成了协议,你们做好守墓的本职工作,外面不管是谁想要动皇陵,昆仑观人都得和他说一声不。

王长生走了许久,天空忽然又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地上,踩下去时一脚一个脚印,路边不知道哪家店里正放着魔岩三杰的“钟鼓楼”何勇有点嘶哑的嗓音飘进了王长生的耳朵里,让他听得有点出神。

“我的家就在二环路的里边,这里的人们有着那么多的时间,他们正在说着谁家的三长两短,他们正在看着你掏出什么牌子的烟,小饭馆里面辛勤的是外地的老乡们……”

王长生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就看见在一条很阴暗的巷子边上,有家透着昏暗灯光的小店,门口立着个老掉牙的音响,店里面有点黑看不清楚是什么状况,但是王长生驻足看了片刻后,他忽然走过去推开了店门。

“吱呀”门开了,一股很古朴的气息透了出来,却还泛着一点阴凉的感觉,店里的一只躺椅上倒着个人脸上盖着本敞开的书,仿佛是睡着了一样,他听见有人推门进来,也没有起身打招呼。

王长生也没有出声,而是背着手走到了一处柜台前,这家小店很有意思,卖的都是一些看起来很古老和破旧的物件,并且东西都是杂乱无章的放着,有些是挂在墙上,也有放在柜台里的,更有甚的是挺多东西干脆就被堆在了墙角下,琳琅满目的什么都有,从古时候的夜壶到几十年前的挂钟,还有让人根本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

这看着倒像是一家古董店,但在王长生的眼里却并不只是个普通的古董店,因为这店里的东西有很多都是生坑里出的东西。

生坑指的就是那些刚出土的东西,说白了就是被盗墓的给挖出来的私货,不能够见光的,所以王长生循着声音望过来时,就感觉这家店里的阴气有些重,全是这些生坑货透出来的。

王长生也有些诧异,这店主的胆子未免有点大了一些,居然敢明面上来卖这种东西,这要是被查到了他说不清楚来路的话,恐怕得要蹲上几年大牢了。

王长生看了对方一眼,躺在躺椅上的人仍旧灭有一点动静,他就背着手低下脑袋看着柜台里的东西,看了片刻过后他也有点惊奇,因为这柜台里面的东西虽然不太多,但个个都是好货,没有一件是假货。

这种卖古董的店铺,说来家家都有个门道,那就是店里的东西十件里面得有七把件是假的,真货占的比例很可怜,几乎不到三成左右,古董的买卖讲究的就是买定离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若是捡漏买到值钱的东西卖家没看出来的话,那是他倒霉,但绝对不会让你加价,同样的,你要是买东西时打眼了,那是你技术和眼光不精,你不得说人是卖假货的。

所以几乎所有卖古董的店铺或者街上的摊子都是如此的,真假各半都是好的了。

但这家店铺就牛逼了,没有一样是假的,全都是真货,妥妥的“良心商家”王长生不认识古董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他能感觉到这些东西里散发的阴气很重,明显都是从深坑里刨出来的,就拿柜台角落里的那个玉蝉来说,这玩意儿是塞在死人嘴里用来镇魂的。

在古代,穷人家多数都是放铜钱的,有钱人家放金子和玉,再有钱或者有权的就放上好的玉料,比如这个玉蝶,这是质地相当不错的羊脂玉,如果放到市场上卖的话至少六位数起步,这还说的是现代产出来的,如果是一块上好的有年代的古玉,价格至少得要翻上几倍往上。

不过王长生对这种东西不太感兴趣也不想碰,现代产的玉顶多就是个收藏和佩戴的物品价值不是很大,但坑里面出来的要是知道来历还行,不知道来历轻易都不能去碰。

因为有的玉会很邪,在地下死人身边久了,有很多本来有灵性的玉就会沾染死人身上的死气,全都被纳入了玉中,若是活人戴上了这种蕴含了死气的玉,时间一长难免会被死气侵染,轻了会害上一场大病,重了都有可能一病不起。

这种还是比较平常的,有些邪门的死玉毁了一家几代都有可能,王长生就曾听师兄说过,明末清初时有户人家的老人在田地里挖出了一块玉蝶,质地什么的就不说了,这玉就跟有魔性似的,让人看着就想掐在手里不松,摸着有一丝凉意,戴在身上的时候似乎还有精心的作用,但唯一的瑕疵是玉里有一块好像血迹的污渍。

这老人家自从挖到这块玉以后就爱不释手,天天盘着,就连睡觉也放在枕头底下,但没想到的是过了半个多月他的老伴在河边洗衣服掉进水里淹死了,一个月后他在外当兵的儿子,抓土匪的时候被一箭穿了心,又过了一段时间女儿的婆家盖房子的时候,掉下来一块砖瓦正好砸在了她的脑袋上。

三个月的时间,这老人家里四口人全都死了就剩下他一个了,他只以为是家人运气太霉,但绝对没有想到事是出在了这块玉上。

后来,有个道士路过这老人家的村子,恰好看见了他手中盘着的这块玉,就只问了老人一句话:“你家里的人是不是都死光了?”

老人当即就惊了说了声是的,那道士指着他手里的玉说道:“这里面藏着道冤魂,你家里人都是被它索了命的,至于你为什么没事,那是因为它想着用你的生气来养这块玉,直到再过两年把你耗死了为止”

此时的老人距离挖到这块玉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原本他一米八几的个子体重两百来斤左右,如今已经成了一副皮包骨头。

王长生的眼神掠过了那块玉蝉,他对此的兴趣确实不大也不想碰,他看了半天之后除了觉得这里面东西是挺不错的,倒也没什么吸引他眼球的地方。

收了眼神,王长生正要转身离去,他忽然间看见柜台角落里有块黄布上放着个罗盘,上面有些尘土,还掉了块角不说指针也剩下了一半,这明显是个废品,不过王长生却瞧出点别的意思来。

“老板,这罗盘怎么卖的?”王长生回过头问道。

“不卖!”躺椅上的人直接生硬的回了一句。

王长生皱眉说道:“有买家上门你不做生意啊?”

“对啊,我不做,你要是看别的东西跟我谈价行,那个罗盘没有价,所以我不卖”

王长生愣了下,问道:“什么意思?”

“你怎么那么磨叽呢,没有价的意思就是这玩意儿用钱买不了,你出多少钱我都不卖”

“我若是能拿出等价交换的东西,你是不是就肯卖了”

“咦?”躺椅上的人诧异的拿掉脸上盖着的那本书,打量了他几眼说道:“懂门道啊?”

对方的年纪也不是很大,二十出头没到三十,穿着普通模样也普通,不过他那张跟大饼子似的脸显得挺肉的,看着虽然谈不上精神和帅气,但是挺有喜感的。

店老板说的懂门道也是行话,他们这一行里有个说法,有些东西价值在没办法估量的情况下就不能用钱来衡量了,但是你可以拿出差不多等价的东西来交换,至于这个等价得怎么衡量呢也很简单,就看你拿出的东西,对方是不感兴趣了。

但是王长生现在说实话挺穷的,要钱肯定没有,徐木白给他开的工资他走地时候都扔给家里了,也身无长物,他带着的就那把七寸桃木剑,这是他们昆仑观的镇观之宝当然换不了了,还有个就是慧师的那串念珠了,这东西自然也不行。

店老板斜了着眼睛问道:“你有啥东西啊,拿来我看看,还有你认出这罗盘了?”

“认出到不敢说,不过能觉察到点什么……”王长生寻思了下,摇头说道:“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给你换”

店老板顿时皱眉了,仰着鼻孔说道:“朋友,出门右拐不远有块空地,你要没事就蹲那尿泡尿和泥玩也行,能不能别在我这开涮?我他么刚才睡得好好的,让你给我弄醒了,合着你是逗我玩呢啊?”

王长生的反应很平淡,语气也很淡的说道:“东西没有,但我有句话”

“呵呵,祝我升官发财啊还是愿我早生贵子?盆友,慢走不送行么,我要关门了,没空给你在这闲扯”

“我用一句话,换你这个罗盘”

“你他么有完没完了,我跟你说你给我整急眼了,我容易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会这样红”

王长生看着对方的那一张脸,笃定的说道:“我说你三月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店老板冷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怀孕了呢”

“你一身死气,面堂发黑,命中五行犯土,干的明显是死人的生意,你是刨坑挖人祖坟的吧?不知你是摸金校尉还是发丘将军?又或者干的是卸岭力士勾当?”

王长生刚才说的盗墓界里的三个派系,发丘将军和摸金校尉是同门,都是曹操的部下,而卸岭力士指的是以倒斗为目的的盗贼团伙,算是绿林大盗的一种,发丘和摸金懂得天星风水秘术,会寻龙分金定穴走的是技术流,而卸岭力士则就不同了,手段比较直接,那就是生拿硬抢。

按照规矩发丘中郎将配发丘印,摸金校尉配摸金符,他们手中都会有一枚铜印,印上刻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字,在盗墓者里等同于黑木崖传下来的黑木令。

发丘和摸金讲究的也比较多,像鸡鸣灯灭不摸金,有鬼吹灯掉头就得走,至于卸岭力士就没那么多的讲究了,一切只看心情。

不过随着历史的变迁,盗墓的行当已经很少有人做了,很简单啊,六十年代后期就开始严打了,抓住的话基本就得被砸个十几年大牢,甚至直接判死的也有,但现在还干这一行的,并且还活蹦乱跳的那肯定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店老板脸色一冷:“知道太多了,不是什么好事”

“你没有父母亲缘,是个孤儿”

“你最近流年不利,一月内必然破过大财”

“你印堂有血气,翻腾不止,凝而不消,明显是七天以内杀过人……”

店老板冷着的脸忽然松了表情,右手不露痕迹的摸向要后腰,眼神明显的眯了一下。

王长生就跟没看见似的,淡淡的说道:“我说你三月之内有血光之灾那都是轻了,你差不多应该算是要死于非命了,还有……你命宫星东移,应该是最近要往东边去了吧?”

第81章炒白菜的六师兄

店老板的手摸到后腰上就顿住了,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着,他身后几乎无时无刻都别着一把从黑市买来的大黑星,弹匣里永远都填装着七发子弹,此时黑星的撞针已经被他给拉了起来,不到两秒钟他就能把枪抽出来然后一枪崩了面前的人。

但这时他手摸上了黑星却没有抽出来,表情一变最变,最后咬牙说了声“你他么的”慢慢的把撞针又给推了回去,然后转身来到柜台里从里面拿出那个风水罗盘“咣当”一声扔在了柜台上。

王长生说道:“我差一点就想说,刚刚的话可能讲晚了,你不是三月之内有血光之灾,是今天就该有了。”

店老板冷笑着说道:“你觉得你自己挺行呗?”

王长生淡淡的说道:“不信你可以试试啊”

店老板愣了下,摆着手烦躁的说道:“东西你拿走,话扔下,别磨叽。”

王长生拿起罗盘放在了长袍里,说道:“你的命宫星东移,上有血气,明显是要在东方见血,所以你最近肯定是要往东走,印堂上血气翻腾不止隐约发黑,这是大难临头的征兆,两者一综合说明你的血光之灾来的有点大,有七八成的可能性连命都保不住,不过我看你不像是阳寿将近的面相,倒也不一定是非死不可。”

其实人死之前都是有征兆的,不论是天灾,横祸,还是自然老死,只要在一定的时间内死了那种征兆在懂行人的眼中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电影和电视里算命先生说的我看你印堂发黑然后什么什么的,这种话也不是空穴来风随便胡掐的。

人若在七老八十的年纪老死了,身上必然会带着一种很难为的臭味,他一张嘴说话你离着半米多远都能够闻得到,这种老人味就是死气翻腾了出来,不出一年肯定会到寿,人若是大病将死,面堂上尤其的明显,最突出的表现就是脸色一片漆黑发乌,这就是生气逐渐离体,半年左右肯定离世,若是突遭横祸的话那就是印堂乌黑且还泛着血气,三月之内肯定遭逢大难。

人死有征兆,这一点在中医的望闻问切中的前两点其实就能够找到足够的理由。

店老板听闻王长生的话脸瞬间就耷拉了下来,手指“吧嗒,吧嗒”很有节奏的敲着柜台的玻璃,明显是特别的烦躁,他拧着眉头从身上掏出一盒烟扔给了王长生一根,自己点上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有破么?”

“有啊,你不往东边去不就得了,你命宫偏东,就是要在东边犯事,你反其道而行必然会躲过这一劫,老实在家呆着哪里也别动,挺过三月万事大吉。”王长生理所当然的说道。

店老板捏了捏拳头,咬着烟头叹了口气,说道:“我要是有的选肯定就不去了,我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这一点肯定改不了的,我问你的意思是,能不能给我算出来我人即便是去了,然后是不是也有可以躲过这一灾的法子。”

王长生愣了愣,然后挠了挠鼻子,看着他笑了:“呵呵,白算啊?”

店老板表情顿时僵了,咬牙骂道:“你他么这是趁火打劫啊?”

“一码归一码,我要你这风水罗盘是等价置换,你给我东西我点出你三月内有难,刚才的交易已经完事了,但你又让我帮你算如何躲过这一劫,朋友,这明显是另外一门交易了。”王长生手指点着桌子,掷地有声的说道:“咱俩也不熟,我肯定不可能平白无故为你泄露天机,你也知道,我这么干是很犯忌讳的,因果循序下我也得被连累,给你算完了事后我还得想办法弥补过去,你说我能白给你算么?”

店老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尽管挺不爽的,但也知道对方的话没有诓他,他低头寻思了片刻然后又弯腰从下面把王长生之前看到的那个玉蝉给拿了出来,说道:“这也是个好东西,玉很灵的,是我从元末明初的一个古墓里带出来的,当时这块玉被咬在一个死人的嘴里,尸体都没有被腐,明显是这玉镇住了里面的魂,我刚把玉取下来这死人就他么诈尸了,我费了不少的劲才给解决掉,你也是懂行当的人我不忽悠你,这玉蝉不是死玉,戴在身上也没什么事。”

王长生拿过玉蝉,触手就感觉有一阵凉意,他凑到眼前仔细观望了片刻,发现这玉的质地除了不错以外,里面确实挺有灵性的,古来总有懂玉的人会讲玉都是有生命的这种话,一般人可能很难理解,但好此道的人却一点都不诧异,因为一块上好的玉从某种层面上来讲,确实也有死活之分的。

王长生想了想,觉得这玩意自己留着暂时似乎也没什么大用,但放到以后也没准会用得上,就给收了起来,然后说道:“行,我给你算一道躲过这场劫。”

“呼!”店老板轻吐了口气,点头道:“谢了!”

“你是干刨坑的我要的东西你应该都有,一块黄布,一张符纸还有朱砂和笔墨,外面有柳树条,你去折几根过来……还有,你生辰八字。”

店老板犹豫着说道:“你应该不会坑我吧?”

“呵呵,咱俩有仇啊?还是你抱着我媳妇跳井了,无仇无怨的我没必要坑你然后让自己沾上什么因果”王长生摊着手,说道:“你要是不信,那就另请高明呗,我无所谓的。”

店老板也是无奈,自己的生辰八字交出去了,以后对方要是想坑他的话,那可就太容易了,但不给八字又不行,他左右思量了片刻就点了点头,走出了店外来到小河旁折了几根柳树枝回来,然后把对方要的其他东西也准备了出来。

“没看出来你的命还挺硬呢?”王长生掐算着对方的八字说道。

店老板说道:“当年我师傅收我的时候就说了,看的就是我命硬,要是不硬也干不了他们这一行,你也说了挖人祖坟容易遭报应,不得好死,我也得亏是命好一些,不然干了这么多的买卖可能早就折在哪个坑里了,唉,我们这行不好干啊,挖个坑下去,运气好弄点货上来,弄不好可能自己直接就被埋在下面跟那些骨头架子作伴了”

王长生在纸上写着对方的八字说道:“知道利弊就好,额外送你一句话,刨坑赚的钱最好散出去一些做做好事也算是给自己积德了,也是能抵消一些因果的,这一回我给你扎个小人,等你出门的时候带在身上,时刻都不能离身,什么时候发现扎的人断了什么时候你那场劫算过去了,命可能是保得住了,但是说不得你还得受点别的什么苦难”

店老板点头道:“值!”

“姓名?”王长生写完他的八字后问道。

“唐昆……”

王长生写完他的八字和姓名在纸上,又将他折来的柳枝扎成了个人形的柳条人,再用符纸包在了上面,他抬头跟唐昆说道:“自己咬破指尖,把血滴在柳条上,从今以后三月不能洗澡,这东西随身贴带一刻都不能离身,晚上睡觉的时候放在枕头底下,豢养一段时间差不多就能成了。”

唐昆皱眉问道:“替身么?”

“你倒是有点见识”王长生点头道。

“以前见过人做,跟南洋的那帮和尚养小鬼是一个意思,你能做出这个替身符出来,那我给的两样东西,算是没亏本了。”唐昆挺欣慰的,知道自己可能是碰上高人了。

王长生扎的是个替身,也就是唐昆的替身,我们隔壁的隔壁有个信佛的国度,他们很是擅长做佛牌养小鬼,其中养的小鬼里就有一种替身鬼,当豢养的人出现什么危机的时候,这小鬼能当成是这人的替身来挽回一次机会,不过那种东西比较损耗阴德,除非是高僧才敢做,若是普通人养的替身小鬼,自身搞不好是要受些磨难和反噬的,但王长生扎的这个柳人就没有那么多的说法了,他以唐昆的精血和八字为底,让他从三魂七魄里抽出了一丝残魂寄居在了柳条里,柳树本就属性为阴,可以保证他的这道残魂几月内都养在里面而不消散掉,关键时刻能替他受一难。

王长生将小人递给他,说道:“咱俩钱货两清了,到此为止。”

唐昆笑着问道:“呵呵,认识你也算我捡到了,哥们认识下吧,你贵姓啊,该不会是姓赖,赖布衣的赖吧?”

王长生摇头说道:“山高水远,有缘再见,就此别过了。”

唐昆明显有点不太愿意的皱眉说道:“咋的,不给面子?”

王长生摊着手说道:“你们这些刨坑的,命理都比较犯冲,挖人祖坟太多以后,明显霉运都比较旺,谁要是跟你们沾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会受一点牵连,所以咱俩啊大道朝天各走一边算了。”

唐昆撇着嘴说道:“你这是搞职业歧视,肤浅!”

“呵呵,再见吧朋友……”王长生收拾了下,摆了摆小手就跟唐昆告辞,推门走了出去。

唐昆手里转着那个小人摆弄了两下就站到了门口,这时他这小店对面路边有辆桑塔纳的车灯忽然闪了一下,唐昆朝着王长生还没走远的背影努了努嘴。

不远处的钟鼓楼上这时忽然响起了几声沉闷的钟响,相隔了百米左右的王长生和唐昆忽然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了眼钟鼓楼上。

人世间的缘分有时候不得不说很是巧妙,也许不经意的一次擦肩而过就能换回来可能以后几十年甚至更久的牵连,比如王长生和唐昆。

王长生从钟鼓楼这边走了后并未马上回家,先是给扶九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呢,对方告诉他还在应酬马上就要完事了,王长生说过去找他有点事,扶九说行来吧,反正这也要结束了。

二十多分钟后,王长生乘坐一辆车来到一家酒店的门前,然后站在角落里等着,过了没一会,扶九和一群人就从店里走了出来,这帮人脸上都有点红,说话的时候还喷着酒气,明显是今晚没少喝。

扶九的身旁站着两人,一个五十岁上下,还有个二十左右的青年,不苟言笑表情严肃,那中年男子冲着扶九拱了拱手,说道:“九爷你不光在长安城里人面广,秦岭南北也有不少交集,都说你的消息最灵通,我这次来除了过几天的集会,还有就是刚才跟你谈的事,希望您能放在心上,唉,我这二弟和外甥消失的有点莫名其妙,两个多月了都没有任何的音讯,你就说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也得活能见到人死能见尸吧,但连根毛现在都找不到,老爷子这个年过得都不太好,一把年纪的人眼看都要入土了,没想到却出了这么个事,挺窝心的啊,九爷您多留意下,看看有没有关于我二弟他们的风声,如果听到什么传言还请讲一声”

扶九背着手点头道:“杨上堂兄我也见过几次说过话,算是熟识了,你放心吧我稍后就托人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信来,但说实话啊明堂,你给的线索太少了,其实这跟大海里捞针也差不多,我只能说是尽力”

杨明堂点头说道:“尽力就行,线索是很少,我们只知道他和杨连升去了岭南接生意,但是忽然之间就没了消息,除此以外一概不知了”

“我尽量吧,明堂你们早点回去休息,我这边稍后还有点事,咱们回见……”

扶九送走了刚才吃饭的几人,王长生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于此同时扶九的车也开到了近前,两人坐进车里,扶九跟司机说道:“给我开一瓶水,嚯,这酒喝的差点就壮烈了,我得好好醒醒,小七啊你怎么回头又找我干啥啊?”

“你九爷在长安城里绝对牛气啊,三教九流你都熟,你看我,想找个人喝多了,我掰着手指头都挑不出来”

扶九“咕嘟,咕嘟”喝了两口水后笑着说道:“你说话这么酸呢,要不咱俩换换?你来坐镇长安,我替你观下行走”

王长生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那算了,我现在的心很躁动,在玉虚峰上呆了十年我是觉得这辈子以后都不可能在一个地方长久的停下了,风景再好人文再浓也是会寂寞的,还是四处走走吧,大好河山十万里,一路走来一路望,这才惬意呢”

“嗯,你哥我是深明这种无奈的孤单啊,看似风光但心却很飘,得了,你还没说找我干什么呢?”

“你看看这个……”

王长生把那个破损的罗盘拿出来递给了扶九,他接到手中翻看了两下“咦”了一声,说道:“好东西啊,你从哪里弄的?不过,有点可惜,坏了”

风水罗盘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花钱就能买得到,风水师用来堪舆和点穴所用,但昆仑观比较牛逼之处在于,他们分金走穴定龙脉什么的从来不用罗盘,他们有着自己的一套独特技术。

不过王长生从唐昆那里收的这个罗盘有点不一样,这东西在许久之前必然是一位地师所用的,昆仑观在长达两千多年历史中的几十个朝代里,一共出过二十二任地师,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想要出任地师条件很苛刻技术也必须到位,而一位地师所持有过的风水罗盘肯定是他一生相伴的东西,这就跟战士手里拿的枪一样,王长生和扶九暂时还不清楚这罗盘原本有什么妙用,不过两人都感觉出罗盘内的磁场很强,可能过了几百上千年都没有消散开,一旦要是修复了的话,没准会是件好货,昆仑观虽然用不上,但放到外面也许还能换来点什么。

“我让人送回观里,看看你六师兄能不能修得出来?”王长生的六位师兄里,之前那个拿着铲子炒白菜的六师兄,最善于修复各种古物,在这方面他属实霸气的很,从瓷器到玉器甚至青铜器,有破损的都能在他手中如数复原出来,并且一点瑕疵都不带有的。

六师兄就曾经说过两句话:“要论作假,世面上那些做赝品的古董贩子都是弟弟那一级的,要论历史研究,我要是去哪个大学里的话,给我个教授当当我都嫌寒碜……”

王长生六师兄不会堪舆,卜算,也不善于与人交手,他唯一擅长的就是修复古物,外加对上千年历史的研究,昆仑观中那些关于历史记载的典籍,谁也没有他读的通透,而六师兄这辈子到现在除了在玉虚峰上守观以外,剩下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泡在各大图书馆里的,他们几位师兄就总说他,这人就是一本行走的历史百科全书。

这个破损的罗盘要是送到六师兄的手中,他不但能修复得出来,也肯定能看得出,之前是归哪一任地师所持有的,毕竟世上能被成为地师的也不过就那么几十个罢了,逐一筛选一遍的话,并不是特别的难找。

王长生说行,托人送回玉虚峰吧,等师兄修完了之后咱在看看有什么独到的地方,随后王长生就问扶九:“钟鼓楼后有个门市,是临街的方向,店上没有招牌门脸也小,旁边还有条小河,我就是在这里收的这个罗盘,一个叫唐昆的人卖给我的,你知道么?”

扶九眉头顿时一挑,反应很大的说道:“你看到唐昆了?”

第82章刨坑团伙

“你认识他?”

“没打过交道,也不认识,不过这么说吧,在长安这一亩三分地太普通的人我可能没啥了解,但稍微有点名气的人,我肯定多少知道一些。”扶九矜持的捋了下头发,说道:“唐昆呢也不算是长安人,不过最近大概六七年左右他经常在长安露面,干的就是刨坑卖货的活,他那个店算是中原这一带买卖古董的中转点,很多人走货验货都会去他那里,让唐昆给掌眼和担保,他自己也卖货而且这个人卖的还都是好货,你从他手里收的绝对没有一件让人打眼的东西,算得上是童叟无欺了,在这方面他的风评不错”

王长生很不明白的问道:“我看过他店里的东西,基本都是生坑里出来的,就这么摆在了明面上,不怕官方发现啊?”

“呵呵,你不了解唐昆这个人,首先他的名气仅仅是局限于一定的范围内,并不是人尽皆知的,知道的人谁也不会蠢得去举报唐昆,因为他这人特别狠辣,你跟他好好做买卖的话他能笑呵呵的请你喝茶喝酒,手搭在肩膀上跟你聊家常,但你要是得罪了他,他能挖个坑把你一家都给埋进去,然后连警方都不到他埋人的地方,并且唐昆也有自己的一个团队,你别看他独自一人在店里面蹲着,可一旦有官方人试图接近,他第一时间就能知道消息,你以为他的那个小破店就只是一间卖东西的小门市?你要这么想可错了,知道狡兔有三窟这句话吧?我也是偶然得知的,唐昆的店里有密道直通钟鼓楼后面的护城河,他一接到消息人能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一个说白了,他们这一行的圈子很小,数来数去国内干盗墓然后走私古董的也就那么一小撮的人,谁不知道谁啊?唐昆的名气竖在那呢,有哪个人蠢得回去得罪他?”

扶九想了想,接着说道:“到也不是没有,我听过好像是两年多前吧,唐昆在外面干买卖的时候被人给黑吃黑了不说,自己还被警方给逮了进去,但后来的事你绝对想不到,那就是唐昆虽然进去了但他身后的团队却一直在外运作,把通风报信黑吃黑的那个家伙给端了不说,最后还把他给洗白了,大摇大摆的从看守所里出来,随后唐昆就放出了话,说我进去没事,我下面的人进去也没事,但你千万要准备好把我们一网打尽,否则我们这伙人哪怕活着一个,你们家三代以后晚上睡觉最好都把眼睛睁开。”

王长生唏嘘的说道:“挺嚣张啊。”

“哈哈,嚣张也是有嚣张的本钱,这家伙怎么说呢,自己有本事是一点,他的关系网铺的也够大,盛世古董乱世黄金么,这世道有钱的有权的人有很多人都喜欢收藏古董,唐昆手里又经常出好货,他接待的买家你都猜不到有什么身份的,这些人都跟他有过交易,你说唐昆要是偶尔有事打个招呼的话,人家会不会卖他个人情,给他面子?”

王长生顿时悟了,说道:“那他是够八面玲珑的了,这人不简单啊。”

“这东西你是从他手里弄的,倒是没想到了,他这人挺难接触的,一般情况下不做生人的生意。”

“我用两句话跟他换来的……”

扶九听王长生讲了下跟唐昆接触的过程,最后皱眉说道:“你跟他也算是认识了,以后交往不交往你自己衡量,唐昆我没接触不好下定论”

“嗯,我心里有数,行了,你送我回去吧,这个罗盘你尽快找人送回山上,让六师兄修复出来,我还挺好奇的呢曾经执掌这罗盘的地师,会是哪一位”

一个多小时后,钟鼓楼附近一条回民街,唐昆坐在一家大排档里,桌子上放着几瓶啤酒一碗拉面还有十几串羊肉,他吃的满嘴流油脑袋上都是汗。

“吱呀”店门推开,走进来个精瘦的男子,拉开他面前的椅子坐了下来,伸手拿起几串肉撸了起来,唐昆笑道:“你轻点的,你看这铁签子都让你撸出火星子来了”

“咕嘟,咕嘟”精瘦男子咽了嘴里的肉,拿起啤酒灌了两大口,然后一抹嘴巴子说道:“他从你这里走后,打了一辆车后跟一个人见了面,还聊了挺长的时间,是长安城的九爷”

“扶九啊?”

“嗯”

唐昆放下筷子,用餐巾纸抹了抹嘴边的油渍,拿起啤酒跟对方碰了下,皱眉说道:“他跟扶九还认识呢?按理说他来我这买东西不应该自己来啊,他要是跟这扶九一起过来,我怎么着也得卖给这位九爷一点面子,没必要费这个事啊,你看出来他和扶九大概是什么关系了么?”

“我又不是火眼金睛,看两眼也瞧不出他们是搞基的啊,还是有血缘上的关系,不过我就看到是扶九后来送他回到了一个小区,临走时还在一水果店里给他买了些水果和几瓶水,亲自给拎上去的”

唐昆意味深长的说道:“那就有意思了,别看扶九很会做人,人情世故也整的挺明白,但他的江湖地位摆在那里呢,不管是哪个地方来的大佬也不见得让他能用这种方式来对待,这个人啊要么是扶九家里的亲戚子弟,要么呢就是跟他有某些亲近的关系”

“嗯,差不多就是这是这么回事吧”精瘦汉子打了个酒咯,朝老板要了碗拉面,然后问道:“我要不要继续盯着他点?”

唐昆想了想,摇头说道:“不用了,你盯着他太久了自己都容易漏,到时候适得其反就不太好了,暂时不用管了”

“妥!”精瘦男子又起来一瓶啤酒,低着脑袋小声问道:“东边那里什么时候过去?坤哥,这过完年了,那边也要开化了,土地解冻了,咱按说好的三月份左右过去?”

唐昆叹了口气,伸手摆弄着桌上的铁签子明显有点烦躁和闹腾,心里一直惦记着王长生说的三月之期,但东边他是要非去不可的。

“等等的再说,我先研究研究,还有两三月的时间呢,来得及……”

于此同时,长安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之前和扶九吃饭的中年和青年坐在一起泡了壶热茶,年岁稍大一点的叫杨明堂,轻一些的叫杨近中,和王长生在岭南因为徐木白而解决的两个杨家子弟一样,都同属杨公风水的传人。

不过要论在杨家后人中的地位,杨明堂和杨近中的位置则稍微靠近了金字塔一些,他俩属于正儿八经的直系子弟,杨上堂则属于旁支了,不过祖上都是同一个太爷爷,到后来杨明堂这一脉发展越来越大,逐渐执掌了杨家,杨上堂那一支就稍显势微了些。

杨明堂领着儿子杨近中在年后来长安,首先是出于两天后的集会,其次是他们要南下去查查杨上堂失踪的原因,两个大活人无声无息的就没了,这种事对杨家来说肯定是不允许的。

在秦岭以北地界,整个风水市场中有七八成左右的份额都是被杨公风水给垄断了,但凡在这边接生意,活动的风水师其中得有六成左右都跟杨家或多或少的有关系,要么本来就是家族中出去的子弟,要么就是祖上跟杨家学过风水术,后来哪怕是单做了见到杨家的人也会叫声大师傅的。

往后两天,王长生去了长安城的很多地方,也是第一次以观下行走的身份,去看了这座城。

尽管王长生去了很多的地方,但他唯独没有去城外几十公里处的那座始皇陵。

陈青山当初离开昆仑观的时候曾经提醒过他,有两个地方,能不去就不要去和尽量不要去。

陈青山告诉王长生能不去就不要去的地方是始皇陵,这座千古第一陵以他如今的道行还瞻仰不了,这座皇陵里的大阵和风水,会让他一不小心就陷进去。

至于那个尽量不要去的地方则是燕京城。

两天后的下午,扶九有事在身,派了一辆车过来接王长生,前往长安城外的一座庄园,所谓的集会今个晚些时候会在这里举行,王长生来的时候庄园里已经停了不少的车子,这个集会跟什么名流聚会,商业论坛还有慈善晚会完全是两个性质,来的人穿戴上很少衣着光鲜靓丽,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穿着道袍身背拂尘的道士,也有几个手拿木鱼的和尚,年纪多数都是四五十岁以上,年轻的面孔则倒是很少。

王长生进到庄园里的一栋建筑,司机告诉他扶九人在楼上见客,他可以随便逛逛,要是不愿意就去楼上歇息,王长生对这种场合特别的陌生,也比较反感自己身处在一个他们都在聊着天,我却谁也不认识的场合里,莫名的会有点尴尬,加上他本来就不善与人交际,于是就走到角落里正想要坐下等着扶九出来时,就感觉身后有一股清香飘了过来。

王长生一回头,就看见徐木白走了过来,他略微有点懵的问道:“和尚和道士的集会么,你怎么来了?”

“我是女施主,不能来?”徐木白义闪烁着漂亮的大眼睛说道。

第83章一朵白莲花

徐木白今天的打扮有点素,既没有穿着礼服也没穿着办公套装,上身就是件黑色皮质的小夹克裤子是牛仔的,加上一双坡跟鞋,看起来完全没有霸道女总裁的气质,到更像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青春的气息,王长生是头一次看见她这种装扮,看着看着就有点发愣。

徐木白挑着眉头问道:“你发什么呆啊,看啥呢?”

“你今天挺好看的”王长生几乎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

徐木白听见后顿时就呆住了,她此时的情形特像猪八戒一口吃了人参果一样,浑身上下瞬间就舒坦了,抿着嘴唇小脸通红的小声说了一句:“你个扑街,这么能撩呢”

你不得不承认,这世上绝大多数的女人都是情绪化的生物,她们在前一刻可能还满腹委屈充满了各种怨言,但可能因为某个契机,下一刻就会忽如一夜春风来,突然就笑得好像百花开了一样。

这几天,徐木白的心里一直都憋着一股气,主要是源自于王长生的“不懂事”,自己一小女子巴巴的从岭南跑到了长安,这都做得如此没脸没皮的了,你就不能跟我多呆一会,回顾下曾经在岭南时朝夕相处的日子么?

徐木白憋着一股气走了,一连几天都没有主动去找王长生,几天过后她又不争气的主动找了扶九,跟王长生在这个庄园里以女施主的身份来了个偶遇。

本来,徐木白特想用话挤兑他来着,可准备好的语言还没有说出来的时候,她所有的委屈和怨言忽然间都被王长生这一句“你今天挺好看的”给拍的瞬间烟消云散了。

王长生当然不知道他刚才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深渊,然后被自己的神来之笔又给拉了回来,他指着那边的人群问道:“这里也有你认识的人么?”

徐木白急中生智的说道:“我们公司跟这里的一些人有过合作,你不知道吧?像茅山,龙虎啊,正一教什么的,这些道家的门派都是有很多产业的……”

徐木白这话倒不是随便说说的,这些道门早已经半商业化了,收入这一项来讲并不只是靠门票这一块,在外他们还有多种经营的方式,就像茅山,龙虎和正一还有天师这些大派,他们精通鬼神之术,哪里有灵异事件发生了,门下弟子就会前去捉拿,也有开坛画符往出卖或者看红白喜事和北方出马走阴阳的,总之如今的这些个市场份额几乎已经被各大派都给瓜分完了,每年产出的利润也是相当惊人的,不过这些钱有一部分会留下来充当日常开销和发展所用,但至少得有一半以上是上缴的,毕竟没有国家的允许和点头他,他们也不可能开门做生意。

这个集会说是道士和和尚联络感情,以文化交流的方式见个面,其实说白了就是大家坐在一起研究研究市场该怎么管理,利润该怎么分,一切必须系统化,不然全都乱套了,大家就没得赚了。

王长生和徐木白在一边说着话,此时来的人愈加的多了起来,他的眼神始终都在人群里打着转,扶九说来的人会有不少人中龙凤,各门派的翘楚,他想看看这些跟自己差不多同龄的人,从外表上看的话,都是怎样一副光景。

你还别说,王长生确实还瞧出个一二三来,有那么几位在举手投足之间,确实都散发着一股挺出尘的气质,这种气息寻常人不一定能看的出来,但王长生能品得出,这是明显常年专研道法或者佛经流露出来的气息,这就跟位高权重的那一类人似的,都不用介绍往那一站,就能看出人的一脸官气。

王长生的视线最后落在了一个女子的身上,她虽然也在人群里,但显得特别的鹤立鸡群,你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肯定在想,这女人投胎转世的时候是不是所有的环节都被开了绿灯,然后一降生就自带背景音乐,她人谈不上有多漂亮,但十分满分的话打个七八分也够了,若是想要用哪种花来形容她的话,第一感觉肯定是百合啊莲花这种,看着特别圣洁的种类。

是的,这女子给人最大的感官就是圣洁,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好像看着菩萨的劲,让你忍不住的都想要去顶礼膜拜,再剩下的就是干净了,宛若出污泥而不染的那种干净。

王长生忽然发现,自己下山以后接触过的女人不多但都很特立独行,除了徐木白还有个在岭南碰上的苏妲己一样的妖女,如今在这又看到了那一朵白莲花。

这种情况就造就出来,有少不的青年俊杰什么的男子围在她身边,好像苍蝇一样“嗡嗡嗡”的叫着,所谓的肯定就是想大献殷勤,然后给对方留下个印象。

徐木白顺着王长生的视线也望了过去,眼神理所当然的就看见了那个女子,徐木白也是为对方身上的那股气息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就小声说了一句:“男人都是属猪蹄子的……”

王长生扭过头问道:“你认识她么?”

“呵呵,有兴趣?”徐木白拢了拢头发,忽然显得有点风情万种起来。

王长生很诚实的点了点头,说道:“看起来挺特别的一个人”

徐木白冷笑道:“你去她面前夸她一句,你今天看起来挺好看的,她想来也是会搭理你一下的”

王长生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人不善言辞,这么肤浅的打招呼的方式我用不出来”

徐木白惊讶的说道:“那你刚才还这么说我的”

王长生也惊讶的说道:“那不一样啊,我和你的关系,能和她一样么?”

于是,徐木白本来酸酸的情绪,忽然间就莫名的又欢脱了起来,她很中意王长生说的那一句“我和你的关系跟她不一样”。

扶九人在楼上,跟着一些掌教和主持在聊着天,没人知道扶九出自于昆仑山玉虚峰,但他身为此处地主,长安城里最八面玲珑的九爷,自然要出来作陪的,这一行人已经聊了能有两个多小时了,话题就是像瓜分蛋糕一样在分割着整个市场,其实每年谈的都差不多基本都是相同的条件和一样的话,来这里也无非就是做做样子罢了,因为形势么是必须得走的。

“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聊得也就这样了,每年么都是这么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各位下去吧?多跟下面的那些晚辈交流,交流”扶九忽然站了起来,看了下时间笑着说道:“反正太过隐秘的事,你们也不会拿到桌面上来讲,都私下里鱼找鱼虾找虾的聊过了,咱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九爷这是要送客了么?”一个头上挽着发箍的中年道士调侃道:“哪里有你这么待客的,还主动往外撵人,太唐突了啊”

扶九哈哈一笑说道:“你们早点走,我也能省点酒水钱啊”

扶九跟一帮掌教和主持聊完,就率先走房间里出来,旁边有手下就迎了过来,低声说道:“九爷,小先生已经到了有一会了”

“行,你让他来,我在上面等着……”

第85章真是个百花齐放的年代

王长生被扶九的人叫上了楼,他上来的时候,师兄正趴在楼上的栏杆旁,然后冲着他招了招手,说道:“在这里看着下面比较方便,那帮人忙得很,不会有人闲着没事扬起脑袋看着你我师兄弟,咱俩间的关系最好还是不要这么早的漏出去好一些。”

王长生点头说道:“我懂得。”

昆仑观在外行走的弟子,也就彼此之间知道师兄弟的关系,外人几乎都是不知道的,而王长生这些师兄手下也得是绝对信得过的人才知晓他们的主子或者老板是出身于昆仑观的,小师叔杨來玉曾经跟他们都提过:“不是说我们昆仑观见不得人,也不是要低调行事,主要是千百年来昆仑观的地位太超然,总归会惹得不少人眼红,你们压下自己的身份无非就是为了方便行事,真要是有人知道你们来自观中,恐怕会有人暗地里来找麻烦的,尽管我们也不怵这些麻烦,但解决起来我和你们师傅会懒得去麻烦。”

王长生以前就问过:“那照您这么说,得有很多人看我们不顺眼咯,那怎么没见有人找上玉虚峰来?”

杨來玉跟看着白痴一样的看着他说道:“你是白痴么,他们想死么?”

扶九掏出一盒烟从中拿出两根点上,师兄俩趴在栏杆上以一种闲聊的语气,看着下方的人群,徐木白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独自喝着,有几个男的走过去搭讪迎来的却是她的面无表情,然后无趣的耸了耸肩,走了。

这明显是一朵有点刺的玫瑰,容易扎手。

“她不错,论出身和外貌的话要是跟了你,得算是你烧了不知道所少柱的高香了,但她虽然不错,却未必适合你。”扶九抽从徐木白身上收回了眼神,王长生“哦”了一声,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你们两个真的没有什么?”

“应该没有什么”

扶九点了点头,说道:“没有最好,毕竟你们也不是最登对和适合的,你要找的最好是找个能给你帮衬的”

王长生诧异的问道:“什么帮衬?”

扶九摊着手说道:“你呢又不能敛财,反倒是需要散财,自然不需要找个旺夫的女子,或者她自身就带着流量的,钱财这种事来说对你无用,你说要找什么帮衬的?当然得是修道上的了,当然了我说的话仅仅是意见而已,随便你怎么去考虑,你感情上的事我们师兄没人发表意见,因为师父和师叔都不会在这方面干涉你什么,不过我们都希望你自己心里能有数。”

王长生说道:“这个我也懂得。”

“其实不光是你,他们也许都是这么想的……”扶九朝着下面指了指,说道:“那些个年轻人,想的都是找个最佳的伴侣来给自己上个辅助,说白了这无非就是另外一种联姻,可能女方呢也是这么想的,然后就一拍即合了,我们昆仑观到不用这种方式,也不屑,可是长生啊你的状况和我们师兄又不太一样,你比我们更辛苦。”

王长生沉默了半晌,点头道:“人各有天命,怨不得谁,辛苦就辛苦吧,师傅说路都是自己脚下走出来的,我才刚开始起步,谁也无法断定我走的会不会是大道朝天的一条”

“呵呵,心性不错,你想的真开。”扶九感叹着看着下面说道:“叫你上来,是想跟你说,这真是个百花齐放的年代,下面的那些年轻人可能得算是最近几百年来最卓著的一代了,各种天才啊人才什么的都一一绽放了出来,也幸亏现在是盛世而不是乱世,不然这天下可就精彩了。”

“我也看出来一些”

扶九手指往旁边一划,指着个大概三十左右,身穿一身藏青色道袍的青年说道:“他叫马长云,是这一代茅山掌教青鸾道人的儿子,今年应该是二十九岁,自幼生活在茅山上,但拜师却不是拜的他父亲,而是茅山一位长老,这长老生于民国初年前,现在可能无人知晓他的身份了,可他中年之时是清廷一位皇子的师傅……”

“那一位叫常山岳,是龙虎山掌教的儿子,他中学以后就去了国外大学修的金融学和心理学,上的是常青藤的名校,额,说常青藤你可能不懂,你就理解为我们古代的国子监好了,毕业以后呢在很多大的财团和投行工作,听说回国之前已经坐到了一个银行投资部经理的职位,你别用这种诧异的眼神看着我,我后来想要说的是,常山岳你别看他在商场上展现出了奇才的天赋,但这些年里龙虎山的道法他一样都没有落下,论境界的话应该和你差不多,都是出神,所以你能品的出来,这种人光是用一句优秀已经没办法形容了,他是优秀的有些太嚣张了“

“至于那一位么,常山岳对面跟他聊天的,则是焚净峰的余秋子……”

扶九说了很多的人,王长生也听了很多的人,总得来说他就一个感慨,这真的是个百花齐放的年代,他这一辈的青年俊彦们,仿佛都是开着挂在成长起来的,各种履历各种牛逼,都要闪瞎人的眼睛了,要是把这些人放在三国征战,七国争雄的年代,可能又会冒出很多个蒙恬,王翦,赵子云,关云长,吕布这些个猛人出来,也有可能是刘邦,项羽这种流氓人杰和一代霸王,又或者是张良,韩信这种多谋多智的人。

扶九笑道:“是不是很惊讶,怎么会忽然冒出如此多的天才,人才来?”

“是很惊讶,很吓人啊”王长生很平淡的摇头说道:“但却没吓了我一跳,嗯,他们也就还行吧”

“呵呵,怎么说?”

王长生理所当然的用着一本正经的语气说道:“因为我出身玉虚峰昆仑观,我是这一代的观下行走……”

扶九愣了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有子当如王长生,更当浮一大白!”

王长生忽然伸出手,指着远处角落里,好像一朵莲花一样的女子,问道:“她又是谁呢?”

第86章是谁弹起了琴声

那朵莲花的感觉似乎很敏锐,王长生刚抬起手指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就抬头望了过来,两个人的视线隔空交错了一下,王长生尴尬的缩回了爪子,这么直视着人家又指指点点的总归不是太礼貌,那女子则忽闪着眼睛依旧仰着脖子,似乎丝毫不觉得刚才的举动有什么唐突之处。

王长生看着对方异常漆黑却特别明亮的一双眸子,没来由的想着,这眼睛真的好像黑夜里最闪亮的那两颗星。

扶九没有留意到两人不到几秒钟的交错,而是摇头说道:“下面的人里,她可能是我唯一不知道确切来历的人了。”

“怎么说?”王长生依旧看着对方问道。

“因为我没查的出来啊,哪怕是问了咱家二师兄也是白扯”扶九探着两手说道。

昆仑观七位弟子,这位九爷坐镇长安城,炒白菜的六师兄上知千年历史,最善修复古物,那位教会了王长生抽烟喝酒的二师兄却不走寻常路,他经常被扶九他们调侃是消息贩子,但他总自称自己为消息灵通人士,二师兄曾经不止一次的郎朗的吹着牛逼说,这世上的消息对我来说只有两种,一种是我能查得到的,一种是压根不存在的。

这话说的吹出来的成分肯定也有,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那就是二师兄的这个消息贩子是颇有可圈可点之处的,因为在昆仑观中你可以吹牛逼,但前提是必须得有吹的资本,否则小师叔杨來玉就会教你如何做人了。

昆仑观七位弟子各有各的活,吃喝嫖赌种种邪门歪道都很精通的消息贩子二师兄,就相当于是昆仑观的一双眼睛。

“她是一年前出现的,除了知道她叫白菩以外,其他的信息露出来的很少,只知她经常以悲天怜人的姿态行走世间,她曾超度了不少徘徊于世间的孤魂将其送入阴曹地府,也曾为苦难中人祈福,于是有人知道她姓白了以后,就叫她白菩萨。”

“白仆?”王长生觉得这名字很奇怪,就轻声念叨了一句。

那朵抬头望过来的莲花,看着王长生一张一合的嘴唇,忽然笑了,是百媚生的那种笑,好像花儿开了一样,让旁边围拢着的男子们心头都被狠狠的敲了一下,正和余良子把酒言欢的龙虎山掌教之子常山岳挑了挑眉头,轻声说道:“她笑得好像一只千年的狐狸,我真希望自己是会撩的蒲松龄。”

余良子皱眉说道:“都说你是在龙虎山里把道经读的最滚瓜烂熟的那一个,这心性还没修好么?”

常山岳喝了口酒,畅快的舔着嘴唇说道:“你把十二部佛经都能倒背如流了,你不也是个带把的爷们?”

余良子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说道:“可我从不留恋红尘事”

“是菩萨的菩!”扶九纠正了一句,接着说道:“外面传闻,这个在一年多前出现的女人,很可能是北疆天山下来的,也有说是她前世是在藏地高原修行的大菩萨后来转世了,但我觉得比较靠谱的说法是,她可能出自道家的洞天或者福地,毕竟这是个百花盛开的年代,该出来的都该出来了。”

王长生忽然想到了周皇帝,他应该就是属于那种,该出来的了。

收回了眼神,王长生转过身子,默默的点上了一根烟,低声说道:“她应该是看出了什么”

“什么?”扶九皱眉问道。

“她看我的时候,笑得很戏谑,我能看得出来,她的笑只是对我一个人的”王长生咬着烟头裹了几下,吐出口浓烟说道:“她的眼睛太亮了,也许看到了别人没有看出来的东西。”

“你确定?”扶九继续皱眉问道。

“差不许多吧,我的感觉通常不会错”

扶九的表情顿时凝重了起来,他当然知道王长生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十二岁那年死了以后被陈青山封禁在体内的魂魄这件事仅限于昆仑观内部人知晓,要是被外面的人得知了其缘由的话,这对昆仑观来说将会是一场很严重的灾难,所以杨來玉才拼了十年的阳寿以此为代价遮掩住了王长生的命格,就是不想让这世间有点能耐的和尚和道士看出他身上的隐秘来。

扶九慎重的拿起电话,刚要拨出去,王长生忽然伸手按住了他,说道:“你要灭口啊?”

扶九说道:“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她要是真知晓了的话,这个庄园我是肯定不能让她走出去的。”

王长生轻声问道:“那要是我看错了呢?”

扶九笑了,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都说了,宁可错杀了啊,呵呵,你怕沾因果但我不怕,当九爷的这些年里我已经沾染得够多的了,直接或者间接死在我手下的人哪里能数的清有多少?小七有些事呢你不方便的情况下,就得由我们来做,不然要我们这些师兄干嘛,我们不就是抬着你走的么”

王长生摇头说道:“她先暂时别碰,我心里有计较,这女人就算看出来了也不见得会张扬出去,况且……她毕竟不知道我出身昆仑观,再说我看她长得也不像个扯老婆舌的八婆子,没事大嘴吧的去宣扬别人的,你得相信她的气质。”

扶九愣了愣,放下了电话,思索了下后点头道:“倒也是,我还真多虑了。”

“接下来,这边完事了,你打算开始往下走?”

王长生看了眼那边的徐木白,他差点忘了件事,年前在陇西架桥的时候,点了镇龙碑后死了的那个死刑犯黄宝喜,王长生答应他要保他家三代平安富贵的,之前一直心里有事把这一茬给忘了,看见徐木白后他才想了起来。

“先去趟岭西那边,有个事情要办,然后再往下……”

“嗡”王长生的话音未落,忽然间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声颤音。

像是一声琴响,不是很清脆,但绝对很响亮。

王长生和扶九同时回过头看向下面,扶九诧异的说道:“谁在弹琴么?”

那一声颤音过后,并无人留意到这声突来的琴响,但随后自大厅外,忽然间响起了一阵连绵不绝,悠扬婉转的调子,这调子一响顿时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喝酒的不喝了,抽烟的也不抽了,曲子肯定是好曲子了,但拉的人绝对是好手法。

扶九“哦”了一声,说道:“不是弹琴,是二胡的光明行,这是谁闲来无事助兴的么?”

王长生已经不知听过多少次梁平平拉的二胡了,在岭南那一阵,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尽管他拉的调子确实不错,可架不住他摆摊的那时候天天听啊,王长生自然就听得出来,这调子恐怕是出自梁平平之手了,只是他有些奇怪,对方怎么会来了这里。

第87章我送你上路

“嗡”二胡的一曲光明行过后,结尾又是一道颤音,扶九感叹着说道:“手法真不错,我记得跨年的那一夜,钟鼓楼下来了个拉二胡的大家当时拉了一曲万马奔腾,听得人都有一种策马扬鞭的感觉,真可谓是三年琴五年萧,一把二胡拉断腰啊,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听过谁能拉的这么好了,今天这一手可不比当初的那个大家差多少,论味道的话可能还犹有过之,若是让我出钱请他,对方只要开价我就能点头,一曲万金也值了。”

王长生说道:“现在岂不是白听了?”

扶九“哈哈”一笑,说道:“也不知这人怎么跑这里拉了一曲,白听那就是捡到了,我去下面看看是哪里来的高人给我这里添了彩头,说不得要请进来喝杯茶结识一下”

王长生看着门口的方向,轻声说道:“真是白听的么?”

王长生记得当初在岭南的时候,梁平平可是吝啬的很,轻易不会拉响手里的二胡的。

下面的人窃窃私语,绝大多数都被这一曲光明行给惊艳到了,那行云如流水的曲调听得人有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感觉,曲终了人都没想着散,心头始终都在回着刚才的味道。

扶九刚刚走到楼下,就听到有一句人声传了进来:“龙虎山掌教座下二弟子韩良玉,出来受死,我千里赶赴长安,专程取你性命而来,以慰藉我亡妻在天之灵!”

屋内忽然就鸦雀无声了,谁也没有想到一曲二胡过后,居然有人扬言上门来取人性命,特别是龙虎山的人表情先是惊愕起来,随后变换成了惊讶,紧接着有几人大为愤慨着,因为哪怕是没有见到来人,对方那一句话也是足足的扇了龙虎山一个响亮的嘴巴子。

人要脸,树要皮啊,那句出来受死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过,太折面子了。

常山岳手有点僵硬的捏着酒杯,看向了离他不远的一个青年,龙虎山掌教是常山岳的爹,他也是掌教下的大弟子,对面的青年就是二弟子韩良玉了,对方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捏了捏拳头后咬牙说道:“我去看看谁这么不长眼睛。”

常山岳松开捏着酒杯的手,仰头喝了一口,摇头说道:“太平盛世就这一点不好,你不可能经常有杀鸡儆猴的机会,嗯,连露脸的可能性都很少了,所以啊久而久之的就总有些阿猫阿狗的觉得你不行了,所以啊龙虎山一直很低调,是不是就都以为我们好欺负了?”

余良子说道:“哪里低调了,我记得去年中元节时,在酆都城外有一队亡魂从阴曹地府中跑了出来,就是你们龙虎山领兵给降服了下去,擒拿收服下后给赶回了阴间。”

常山岳耸了耸肩膀无趣的说道:“那也没闹的人尽皆知啊”

走过来的扶九听到外面的人声,就忍不住的皱了下眉,他欣赏对方拉的一曲二胡,但并不会意味着可以允许对方在这里瞎胡闹,你是落了龙虎山的面子,但扶九的脸上也不太好看,我的地盘不是我做主,我当然不高兴了。

大厅的外面很宽阔,这里是一处庄园,一片草坪前站着个穿着很普通的年轻人,他手里拿着二胡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头发不长不短稍显凌乱,脸色略微有点苍白,手指上的骨节显得有点大,可能是常年拉弦的原因。

呼啦啦的走出来一群人,很多,很多,今个本就是道家和佛门的聚会,四大道派,龙虎,茅山,正一和天师全都悉数到齐,还有几个名山古刹的主持们,再加上各自带来的弟子和其他一些门派的人,算起来的话在场的可有过百人居多了。

于是,现场忽然就变成了,手拿二胡的梁平平独自面对着这一百多号人。

韩良玉向前迈了两步,阴着脸说说道:“你是有病还是疯了,要我出来受死?”

“那就是韩良玉?”梁平平面色平淡的问道。

韩良玉愣了下,气极反笑的说道:“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要取我性命,我看你还真是精神病了,我念你精神不太正常,你为我师傅赔个礼道个歉就算了,毕竟今天的日子不易动什么干戈。”

梁平平一字一顿的说道:“戊戌年戊午月己亥日,于齐鲁黄河入海口,子时左右,有一过路女子的阴魂被你所伤,你可记得此事?”

韩良玉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嗤笑一声说道:“一两年前的事了谁能记得?再说,我为龙虎山人,正统道门三清弟子,遇阴魂而诛之乃是天经地义,灭就灭了,怎的?”

梁平平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抹哀荣,他声音略显落寞和悲伤的说道:“那是我身有重疾的结发妻,于那年病重不治死去,死后她亡魂要从鬼门入阴曹地府等待转世投胎,却不想半路被人拦下……”

梁平平的嘴中诉说出来的无疑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他有个青梅竹马的老婆,没想到常年患病最后到底还是没治得了撒手人寰了,头七回魂夜过后,梁平平的妻子本来是打算要进了鬼门上黄泉路的,但没想到半路碰上了龙虎山的弟子韩良玉,对方本着降妖除魔的意思将要将梁平平的妻子给收了,哪里想到的是那阴魂居然还有些手段,韩良玉没能拿得下对方被跑了。

梁平平的发妻在临近魂飞魄散之前回到了他的身边,从那以后大概有一年多的时间里,梁平平都在调查此事,最后查到了龙虎山掌教二弟子韩良玉的身上。

杀妻之仇不共戴天,对于本来就有点死心眼但绝对重情义的梁平平来讲,老婆没能去阴间投胎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这个仇可就太大了。

所以梁平平自然是要杀了韩良玉的。

自始至终,在人群里的龙虎山掌教都很默然的看着这一幕,全程都没有任何的表情和表示,就连他儿子常山岳也没有什么反应。

梁平平拿着手里的二胡走到一旁,然后弯腰放在地上,摆的工工整整的,他伸出一手摊开手掌说道:“请,我送你上路……当然不是上黄泉路,因为你也一样没有投胎转世的机会。”

第88章你还是个情种?

梁平平说的一本正经,韩良玉听得是瞠目结舌,总觉得在这种场合听到这种话太过儿戏了点,对面的人莫非真是个疯子不成,你就算是想要杀我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啊,你背地里偷袭干掉我,不香么?

韩良玉正发着愣,常山岳在人群里淡淡的说了一声:“既然这位道友要请教,那你也就别藏着了,不过毕竟是大庭广众,嗯,点到即止吧。”

常山岳是龙虎山大弟子,这一代的领头羊,有他发了话韩良玉就正视了起来,拱手说了声“请”拉开架势就要交手,扶九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你看,我这当地主的要是不发话,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总归要说点场面话的,打归打……别搞得到处都是血就行了。”

围观的不少人都哄堂大笑了两声,其实对于这种事绝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太惊讶的,只是觉得发生的场合可能尴尬了些,这些道家的弟子在外借着降妖除魔的名头干过的勾当远不止于此,他们有都是手段能在结果了人之后做的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痕迹的,杀人是要偿命的,但有时杀完了没有证据,那自然就不用偿还了。

“龙虎山第一百十九代弟子韩良玉,有请这方道友切磋!”韩良玉一拱手,本来表现特平淡的梁平平身子忽然晃了晃,也未见到他脚下和身子哪里动了一下,人影突然就朝着韩良玉飘了过去,那动作快得让人应接不暇,韩良玉的眼睛也不过就是捕捉了他的一道影子。

龙虎山弟子对敌,最擅长的乃是道家符箓之术,专门用来对付孤魂野鬼,但对人一样管用,毕竟人身内就有三魂七魄。

当梁平平身影晃了晃就直冲过来之际,韩良玉的反应也算是极快的,他一甩道袍宽大的袖子,一张符纸从袖中就飘了出来,左手竖在胸前口中念了一串符箓,只见那符纸在他和梁平平之间就炸裂开来,符纸“噗”的一声爆出一团火,迅速的朝着前方涌了过去,有点点的火星子掉落在地上,瞬间就把脚下的草坪给烧焦了一块,很明显这不是街头打把势卖艺串江湖的骗子手段,乃是道家真正的符箓之术。

但未想到的是,梁平平根本不闪不避,直接就迎着那一团火冲了过来,火苗燎了他的头发和胡子,但他的一只手也在这时穿过了火团,极其突兀的一把就抓住了韩良玉的胳膊,然后用力向后一扯就将人随之给拽了过来。

两人交手太快,不过眨眼间的工夫,一招而已,谁也没有料到向来在道门中得算是最能打的龙虎山弟子,居然不到一合之数就落了下风,龙虎山掌教依旧面无表情,常山岳右边的眉头则挑了一下又恢复了平淡。

韩良玉脸上一道惊慌的神色一闪而过,虽然右手被抓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左手手指伸进嘴中咬破指尖,爆喝了一声:“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气长存,天师有令魂魄丧倾……急急如律令,着!”

突然间韩良玉的身子左右晃了晃后,猛地深吸了口气,气势陡然暴涨了起来,这是当年龙虎山嗣教张陵天师所创的一种能够激发自身魂魄的方式,可以在短时间内让自身的气力快速的上涨起来。

韩良玉瞬间两眼通红,呼吸急促,梁平平就感觉握着他的手险些要抓不住了,上面传来的力道似乎马上就要挣脱开了他,但梁平平居然看似全无反应,他也只是伸出了闲着的那只右手然后摊开,谁也没有看见的是不知何时他的手里也攥了一张符纸,汗水甚至都湿透了上面的字迹看似有点模糊了起来。

梁平平张开嘴就只说了一个字:“令!”

全场至少得有过半以上的眼睛都盯在了梁平平手心的符纸上,谁都以为这又是一门道门术法,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上面,九成九的人最初的时候都没有看到,那把被梁平平之前小心翼翼放在地上的二胡的琴杆居然“唰”的一下飞了起来,在半空中发出了声颤音后来到了韩良玉的后背,琴杆上的那根弦则套在了他的脖子上,梁平平一伸手抓住了琴把往自己这边猛的拽了一下,与于此同时韩良玉猝不及防下硬是被他给拉的调了过来。

“嘭”韩良玉后背撞在了梁平平的怀里,他一手拉着横在对方脖子上的琴弦,一手死死的抓住对方的胳膊。

韩良玉瞬间被掣肘,这个变故来的有点快,绝大部分的人都没有想到梁平平之前拉的那把二胡,原来才是他的手段,因为谁都看见他对待这把二胡的时候很小心的呵护着,仿佛怕交手之时会将其给毁了,还特意放在了地上。

韩良玉受制以后,常山岳皱了皱眉,就说道:“道友,龙虎山弟子技不如人,还请您抬下贵手”

梁平平又恢复了先前那种平淡的表情,说道:“我之前说过,要送他上路以慰藉我那已经魂飞魄散了的亡妻,男人么对女人说的话,就得要说到做到才行”

茅山的马长云低声和旁边的人说道:“哪里来的这么个神经病,是不是脑子因为老婆的死烧坏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能下了杀手不行?你说他嘴硬个什么?”

天师教中的人小声说道:“我看他说的怎么好像特别认真似的?”

“呵呵,认真点才能吓唬人么,往后搞不好就是想多要一些赔偿什么的吧”

常山岳颇为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真敢杀了他不成?”

“有什么不敢?”梁平平很认真的反问了一句。

常山岳笑了,他眯着眼睛说道:“你杀了他,要是能走得出去这里,我龙虎山从此在道门除名!”

梁平平说道:“谁说我要从这里走了的?我来了,就没有打算再出去,我说过我只是要慰藉我的亡妻,至于我自己的死活我根本都没有考虑过,杀了他,我此生足矣了”

王长生听着他这番话很无语,自己怎么以前就没有看出来,梁平平居然还是傻了吧唧的情种?

第89章从人群里走出来,到了他的身旁

梁平平的一番话说得一如既往的平淡和认真,但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却引起了一片的哗然,谁都看出来了他说得是真的,不是虚张声势。

常山岳也难得的认真了起来,他仔细的思量了片刻,说道:“你想好了?就像你能找到韩良玉一样,你若杀了他后,哪怕就算你不想走出这里,我们也会顺着你去找到你身后的家人或者师门,我们需要报复,因为龙虎山的脸面很重要,光是报复你还不够,我们还要报复一些和你有关的人,所以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放了韩良玉,我们只当这是一场正常的切磋。”

梁平平皱眉说道:“祸不及家人”

常山岳摇头说道:“道理是讲给没实力的人听的,有实力的人不需要道理,我说过,龙虎山的脸面很重要,我们不允许你在这里动了他。”

“我来自蓬莱仙岛……”梁平平忽然掀起身上的衣角,伸手“哗啦”一下就将其扯断了,随即郑重其事的说道:“我从现在开始叛出蓬莱,从此和我师门再无任何瓜葛。”

常山岳顿时一愣,脸色又再次凝重了起来,对于他们这些道家弟子来讲,拜过的师门其意义甚至比祖上的先辈还要重一些,这是一种文化,但更是一种信仰,常山岳说可以用实力不讲道理,但绝对不能不讲道家的规矩,因为梁平平割袍叛师门,就真的是从此和蓬莱划清了界限,并且还是当着这么多的人等,从此以后他和蓬莱再无瓜葛龙虎山就不能以任何的理由和借口去找蓬莱的麻烦了。

马长云和身边天师教的人说道:“居然是来自蓬莱那个地方的,现在的蓬莱岛可不是以前的蓬莱仙岛了……”

传说以前的蓬莱仙岛上曾有仙人居住,在齐鲁外的海上,曾经有渔民不止一次的看见有人从岛上飞出,御剑或者踏着海浪而行,那时渔民和附近的居民每到重要节日总会朝着蓬莱仙岛的方向祭拜,祈求先人保佑他们这一年风调雨顺,但却从来没有人真正的去过蓬莱仙岛,因为那一片区域常年都被海上的一团雾气所笼罩着,但凡有渔船靠近就会迷失在海里,然后过了不知许久才会发现自己和船又从雾中出来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久而久之关于蓬莱岛上有先人的传闻就越来越多了,直到现在蓬莱附近海域的人还保持着祭拜蓬莱岛的习俗,千年来都未曾改变过,至于拜过之后灵不灵可能就得他们自己才清楚了。

蓬莱仙岛逐渐成为了传说,自始至终不知道多少年了,也没有真正的蓬莱仙人出现,时间一长自然就只是传说了,倒是偶尔也有号称蓬莱弟子的人出现,不过相比于四大正统道门来说,他们有点不太起眼。

韩良玉此时都被吓得懵逼了,毫不夸张的讲,他从身后那人的身上感觉出了浓郁的杀气,对方是真的动了杀心有要当着所有人的面了结他的心思,从梁平平前面的那一番话里,你就可以理解,他所有的后果都不去计较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哪怕就是你报警都毛用没有。

这个世界上什么人最可怕,那就是无所畏惧,不怕死的人,你跟他是无论如何都说不通了。

梁平平低下脑袋,小声的在韩良玉的耳边说道:“你应该还记得,当时我的妻子曾经求过你不要杀她,因为她马上就要去阴间准备投胎转世了,几年之后我还可以想方设法的推算出她投胎到哪户人家里,然后下一世我们还可以继续在一起的,但是可惜啊,可惜她没了这个机会”

韩良玉强自镇定的说道:“我为龙虎山的弟子,碰到孤魂野鬼自然要收了或者诛杀掉,我真的不知道她是要去阴曹地府的。”

“你这个解释太苍白了……”梁平平低声叹了口气,忽然仰着脖子朗声说道:“既然已经没有来世再见,我死后不管是魂飞魄散还是下十八层地狱,我都无所谓,但请记住我已经叛出蓬莱了。”

梁平平的话音刚落,扶九和常山岳同时喊了一声“不要”,其他人脸色巨变,没想到这人真的是说杀就杀了?

“噗”梁平平手中琴弦忽的一收,韩良玉的脖子上就爆出了一团血气,鲜血止不住的喷了出来,那跟弦居然将他的脖子给硬生生的割开了将近一半,梁平平松开手还没有断气的韩良玉身子缓缓滑倒栽在了地上,他捂着脖子痛苦的看着常山岳说道:“救,救我啊,师兄……”

常山岳的眼珠子都红了,他咬牙吼了一声“混账”。

之前一直没有吭声的龙虎山掌教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这种场合他真不太适合开口说什么,自然都交给年轻人去解决,可让龙虎山掌教也没有想到的是,对方是真不顾忌龙虎山的面子啊。

“龙虎山的人真是倒霉啊,谁能想到就不过是参加个集会,居然会碰上这种事?呵呵,面子里子全没了,就是把对方给抓了又能怎么样,自己的弟子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给傻了,这个颜面几十年都未必能找得回来了。”人群里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他们既惊诧于梁平平的干脆利索,更是对龙虎山的唏嘘,这可真是倒了血霉了。

“龙虎山弟子听令给我拿下此人!”常山岳咬牙切齿的说道,掌教身后跟随而来的三名龙虎山弟子,同时“唰”的各自抽出背后的桃木剑,这都是道家弟子的正常标配,几乎去哪都会带着。

梁平平没有任何的反应,不悲不喜的低头看着脚下已经彻底没气了的韩良玉,一年多将近两年的时间里,他好像第一次这么放松过?

这个时候,没有太多人注意到的是,忽然间从人群后面走出了一个人,他走的不快不慢,然后穿过了手拿桃木剑正要动手的几位龙虎山弟子,又和前面的常山岳擦肩而过,最后他走了过去,站到了梁平平的身旁。

第89章我来是想让你一起走

自始至终表情都没有太大变化的梁平平在看见王长生走到自己身边之后,第一感觉就是瞠目结舌,你很难想象众多表情都掺杂在一张脸上,那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梁平平此时就是如此,瞠目结舌过后就是惊讶,不可置信,最后就是担忧,因为从人群中走过来的王长生站在了他的身旁,结果意味的是什么太明显不过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梁平平吃惊过后干巴巴的问道。

王长生点头道:“我一直都在的,本来我想拦着你来的,但后来一想要是不让你了结了心愿,你没准会连我也一起埋怨上,再一个是我觉得也未必能够拦得住你,你看你那一门心思钻牛角尖的样,九头牛都拽不回来,我就只好等到现在过来了”

“那你现在过来要干什么?”

王长生转过了头,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一片人,轻声说道:“我一直都记得在岭南时你请我吃的第一顿饭,喝的第一杯酒,因为你是我下山以后交的第一个朋友,我来是要和你一起出去。”

王长生的最后一句话不是煽情,是说给三师兄扶九听的,他当然知晓如果自己不出现在梁平平身边的话,就不说龙虎山了,扶九都不会让他走出这里,毕竟九爷也是好面子的人。

但自己出来了,扶九的立场和角度立马就得要发生转变了,虽然不一定会明着支持他什么。

扶九的心里一阵什么马马奔腾而过,他确实没想到自家的小七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还会和这个搞事情的有关系,但他表现的很从容和淡定,仅仅是皱了下眉头而已,也没有吭声。

梁平平有些为难的说道:“我们一起走,有点难吧?”

王长生看着常山岳说道:“你杀的不过是个龙虎山的弟子,得罪的也是他们,和别人有什么关系?莫非你还以为他们会对我俩群起而攻之么,替天行道么?别开玩笑了,这个年头没人会多管闲事的”

梁平平笑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好像是有道理。”

看似梁平平当众杀人这个事似乎很难处理,毕竟对面站着那么多的人呢,但王长生一句话就道出了真谛,那里的人虽然多但只有龙虎山的人会难为他,还有的就是本地的地主,但此时扶九的立场已经在暗中发生了转变,就只剩下龙虎山的几个了。

王长生和梁平平两个,也就不足为惧了。

“这回还想不想留在这里慷慨赴死了?”王长生反问了一句。

“能走得出去当然最好了……”梁平平感慨着说道,殉情什么的这种事对他是不存在的,能活着当然最好,他之前抱着的最坏的打算,就是自己手刃韩良玉以后一命偿一命。

常山岳看着两人如此蔑视的对白,脸色阴的可怕,他直视着王长生的眼睛,说道:“你又是谁?”王

长生的脸特别生,不光是常山岳,这里的任何人都不认识他,多数人都认为他可能是某个门派的弟子,但有的人却认为,一个小弟子哪里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独自来扛来自于龙虎山的压力?

王长生摇头说道:“我是谁,说了你也未必知道,你只需要明白我是他的朋友就行,还有我想说一句的是,你们龙虎山的弟子杀了他老婆,他回过头来报复,这是很公平的一件事,所以这件事不分对错,只看结果,我想跟他一起走。”

常山岳冷笑着说道:“你以为就凭你们两个?”

王长生很认真的说道:“如果这个世界上的战争都是用人多和人少来衡量的话,那可能世上就永远都没有战争了,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道理和实力成正比,谁有实力谁讲道理,我有所以我行。”

常山岳指着他,完全无法理解的说道:“以你们两个对我们整个龙虎山?”

龙虎山此次来人不算太多,只有五六个罢了,但这五六个人是能代表整座龙虎山的,因为来的是龙虎山掌教常言常天师和大弟子常山岳,不算已经死了的韩良玉,还有三人也是常言的弟子,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龙虎山的精锐差不多都在这里了。

王长生的眼神略过了常山岳,看着站在人群最前面的龙虎山掌教说道:“打不一定能打得过,但我们若是想逃的话,机会还是有的,就是不知道你们是打算一拥而上还是车轮战呢?”

“这家伙太鸡贼了,一句话把常天师给顶到墙角去了”人群后面忽然响起一句突兀的声音,不少双眼睛都望了过去,马长云尴尬的挠了挠鼻子干笑了几声,茅山掌门呵斥道:“一边站着去把嘴闭上,老实的看着得了,你当常天师是什么人,会以大欺小么,说的什么混蛋话”

扶九和其他的人顿时无语,茅山派两父子的一唱一和,真就把龙虎山掌教常言常天师给顶住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常天师自然不可能不要脸的自己也冲上去,掌教是要有掌教的骄傲的。

那就只剩下常山岳和另外三名弟子了,四对二的情况下,胜负还真不好说,尽管常山岳被称为正统四大道门里这一代年轻人中天赋最佳的那几个之一,但明显对面的两个也不是软柿子。

古龙先生有句话说的很对,他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茅山,龙虎和正一还有天师教同属四大道门,表面上看都是奉三清为祖师,看起来也是一团和气的,但真有打压对方的机会,哪一家都不会放过的,因为把你踩下去了,别人才会站得更高,吃得更多。

“身为这里的地主,我总归得要说两句吧?”扶九忽然开口了,他指着地上韩良玉的尸体说道:“你们看,好好的一个集会,最后硬是搞成了流血冲突事件,死了的这个人事后要是被警方追究,你们说我这个地主得怎么给官方交代?我么虽然能抽身,不至于受到什么影响,但肯定会有些麻烦的,各位我不让你们适可而止,毕竟得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对不?”

常山岳冷着脸问道:“九爷,那你是什么意思?总不至于让我们就这么算了吧?”

扶九背着手,淡淡的说道:“打打杀杀的也可以,换个地方吧,出了我这个门,哪怕你们就是把人脑袋打成狗脑袋,就算再死几个都跟我没关系,但是现在就到此为止,别给我上眼药了,再搞下去我都没面子了。”

龙虎山掌教点头说道:“出了门,外面更宽敞”

“那万一他们不出去呢?”人群里马长云的声音又幽幽的响了起来,扶九忍不住的扭头看了过去,他确实就是这个意思,他不会在明面上护着王长生,可小七要是死皮赖脸的不出去,他完全可以用一句来者是客我也不能撵人这种话来搪塞一下,给王长生点准备的时间,龙虎山那里也就不足为惧了。

但是,马长云的嘴实在太欠了,这回不光是龙虎山了,扶九都想上去抽他一把。

第90章打完,喝酒吃肉

“那把二胡还要么?”王长生忽然指着被放在地上的二胡问道。

梁平平摇头说道:“沾了血不要了,我曾经在她的坟头前发过誓,今天过后……我就再也不拉二胡了,从此封手。”

王长生说了一句可惜,然后伸手揽上了他的肩膀,转过身子后说道:“我们走吧。”

“去哪?”

“先活着,然后找个地方喝点,在这毛也没吃上,肚子饿了”

“谢谢”梁平平沉默片刻后说道。

“要不这顿还你请?”

“那羊肉,你吃么,吊炉烤的那种?”梁平平试探着问道。

“拍点黄瓜,再拌个萝卜皮……”

王长生和梁平平肩并着肩走着,闲聊的这几句也没刻意的压低声音,就幽幽的飘向了身后,龙虎山的脸都绿了,这一幕看起来像极了两个偶然在街上碰见的老友,然后说找个地方喝点小酒的画面,画面很对只是场合不对,他们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当两人踏出这座庄园的时候,也许要面对来自龙虎山的疯狂报复,门也并不远,大概也有几十米的距离。

扶九的一个心腹的随从来到他身后,有点担忧的低声问道:“小先生那里?”

“打不赢,还跑不了么?随他去吧,小师叔说他下山以后我们这些师兄愿意管就管他,不愿意就不管,二十几岁的人了难不成还得我们这些师兄弟抬着他走不成?”扶九看着王长生的背影,淡淡的扔下了一句话转身就要走,但想了想后又跟这人交代道:“处理一下这的事,总归是死了人的。”

王长生和梁平平的身影已经走到了庄园门口,其实他俩的身影在后面很多人来看,就是那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热血青年的背影,这种人讲义气有情义,但却不知道深浅,为了朋友这两个字就敢抛头颅洒热血什么的,看起来挺豪情的,其实真有点傻。

没错,在如今的这个年代,两肋插刀这个词,就是一些脑子有病人的代名词了。

马长云小声的跟余良子说道:“要不要押个宝堵谁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弄点彩头乐呵一下”

余良子震惊的说道:“这么干好嘛?是不是对龙虎山的道友太不敬了?”

马长云翻手就从道袍里拿出一杆小旗子,摊在手中说道:“这是茅山当年的祖师三茅真君传下来的一杆招魂幡,你应该听过的吧,我用它来做赌注”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这个彩头确实让我心动了”余良子想了想,从身上拿出个舍利子,有点心疼的说道:“我身上也就这件东西能跟你们祖师爷传下来的相媲美了,我们焚净峰存世也不过七八个”

马长云顿时眼睛一亮,舔着嘴唇说道:“我赌那两个人安然无恙的离去”

余良子皱眉问道:“你就这么看好他们?”

“呵呵,我主要是看气质……”

到了门口,王长生和梁平平又回过了头,他俩当然不会认为跨出这个门后他们插上翅膀就能飞了,龙虎山人总归是要个说法的,丢的面子也得要找回来,于是就看见常山岳领着两个龙虎山弟子缓缓的走了过来,他身后两人都持着一把道士专用桃木剑,自己则是赤手空拳着。

梁平平低声问道:“怎么打?”

“当然是尽力打,然后,打不了就跑,这三个人没什么的,我怕那个龙龙山的常天师啊”

“他会那么不要脸的出手?”

王长生冷笑道:“现在当然不会了,但是当他的儿子被我们揍了以后,常天师就会来不及顾忌脸面了,和面子相比儿子才最重要,还有就是……我肯定自己,是扛不住一位天师的,压根就不是一个段位啊。”

茅山,龙虎和正一还有天师教的掌门和掌教,在外都被统称为天师,这是一种称呼也是一种实力的体现,如果要按照辈分来算的话,这些天师应该是和陈青山还有杨來玉划等号的,至于实力么王长生没有确切的衡量过,但估计手段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那都是传承了过千年的道门大派,底蕴都是极其深厚的。

道门里出高手,从正一创始人张道陵往下,武当出过张三丰,全真出过王重阳,还有先秦时期的鬼谷子,往后的黄石公,总得来说那就是道家出来的高手乃是真正的高手。

王长生绝对不认为初出茅庐的自己能够挡得住一位正统天师的手段,毕竟两者之间的段位,至少得差了一个层次呢。

常山岳率领两名龙虎山的同代弟子来到近前,三人站定后,他挑了挑眉头说道:“你要不要报个师门出来,也许和我龙虎山有旧呢?”

王长生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小门小派的说了你们也未必知晓,又不是小孩子打架,提人就尴尬了”

常山岳抿了抿嘴,总觉得自己和对方对话的时候,一直被人给压着交流,完全没有展现出他龙虎山大弟子的风范出来,这对他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

我的骄傲呢,作为龙虎山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的骄傲呢?

“出剑……”常山岳咬牙说道。

“嗖”

“嗖”

常山岳后面两人突然同时扬起手中剑,不分先后脚步完全一致的掠过常山岳的身旁,递出了两把桃木剑。

道士打架当然不像电视里的武打片那样,交手的时候打得上下翻飞噼里啪啦的,那是演给人看的,道士们的交手其实很简单,并且非常的干脆利索,几乎一二三差不多就买单了,大战三百回合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因为他们所用出来的手段,自身是绝对无法支持太长时间的。

就拿道士最常见的念咒下符来说吧,每一张鬼画符的后面都是一个道士以自身的精气或者精血为代价画出来的,长时间的画符气血肯定就跟不上了,用某位大师曾经说过的话就是,高手对敌三招即可,立分高下,多了那都是绣花的枕头。

所以,王长生和梁平平在接下来同龙虎山弟子对弈道家术法,其实很快很快的就结束了。

当两把桃木剑递过来的时候,梁平平就说了一句:“毕竟是我的事,人多的归我,这两个我来对付,那一个你上吧……”

王长生翻了翻白眼很是无语,尼玛,这个闷葫芦真够鸡贼的了。

第91章骄傲的人该有的气质

当王长生对上龙虎山的常山岳时,这虽然不是他下山以后的第一次与人交手,但却是他以昆仑观观下行走的身份,第一次在人前出手,前面几次在岭南和苗疆那都是一个人的江湖,此时的王长生从出手的那一刻起,应该得算是正式宣告,山下的人他来了。

在和常山岳交手之前,王长生的脑袋里曾经闪过个念头,到底该以什么姿态来结束这场战斗,是华丽丽的横空出世在天边闪耀过一抹绚丽的身姿,然后在挥挥手抽身而退不带走一片云彩,还是以摧枯拉朽的方式揍趴下对方,来个最直接的震慑?

王长生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自己会不会不如对方这种问题,要是龙虎山的掌教常天师亲自出手,他可能选择掉头就走了,但是他儿子么,还差了点。

其实他也很骄傲,只是都藏着掖着没打算露出来。

念头也就是一闪即逝而已,旁边的梁平平似乎豪情万丈的冲了过去,对上了两个龙虎山弟子,战势瞬间拉起,并且还刻意的往旁边挪了一下,似乎要给王长生和常山岳留下足够交手的空间。

常山岳背负双手一脸的高人风范,十分贴切的展现出了他身为龙虎山这一代大弟子和常天师儿子的风采,看那意思是你先出手吧,我接着就行了。

确实,常山岳既没有掐符也没有拿剑,因为对于面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王长生他觉得就是个小角色,他的对手得是马长云,余良子,又或者是其他门派翘楚中的人,王长生么还差了一些,就差在名气上了,而最主要的是常山岳想以云淡风轻的姿态来解决这场交手,因为后面有一朵莲花在看着这边,他很想给对方留下个,我是一代天骄的印象。

其实,常山岳的想法是后面那群人里绝大多数的想法,他们都觉得逞能对上龙虎山的王长生是不行的,只有一小部分人没有这种念头,比如徐木白,扶九自然也是,还剩下的那个,就是人群最后面满脸平淡表情古井不波的一朵莲花了。

王长生眨了眨眼睛,问道:“别告诉我,你还要让我三招什么的?”

常山岳昂着脑袋,一脸骄傲的说道:“无妨,你先出手就是,我龙虎山人对敌,向来没有先出招的习惯,你来,我接着就好。”

“你确定?”王长生又认真的问了一句。

常山岳淡淡的说道:“反正也没什么区别的。”

“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王长生是真的不客气,更没打算蠢到去装这个逼,不管是小师叔还是其他师兄们都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诫过他,与人交手,哪怕对方就是个孩子,你也得全力以赴,因为胜负过后的结果会意味着你是站着还是趴下,是活着还是死了,能偷袭就别正大光明的,能痛打落水狗就别给对方喘气的机会。

因为这个世上,最具有真理的一句话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死人是会后悔的,而活着的才不会。

于是,王长生毫无犹豫的抽出了那把七寸桃木剑,剑刃随即在手上划出了一道血迹,王长生的鲜血顺着剑身流了下来的同时,这把桃木剑上顿时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气息。

就在这个瞬间,常山岳的眼睛剧烈的收缩了一下,他隐约感觉哪里有点不太对头了。

余良子低声跟马长云说道:“真是日了狗,这种交手的状况,龙虎山的道友在想什么呢?”

马长云说道:“我忘了告诉你了,常山岳很骄傲,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喜欢装逼……”

余良子的表情一僵,于此同时王长生毫无征兆的出了一剑,仿佛天外飞仙一样,他嘴中也只吐出一字:“斩!”

后来,很多,很多年过去以后,山下的人们总会说,当昆仑观的人拿出那把剑的时候,战斗差不多就已经结束了。

王长生轻飘飘的挥去了一剑,身子前倾,他手里的剑太小,看着仿佛就是一根很小的桃木而已,但是当王长生和七寸桃木剑同时到了常山岳身前的时候,他手腕轻轻一转,剑前忽然荡漾出一片连绵不绝的水花来。

剑身一面铭刻着昆仑九峰,另一面上则刻着两条长河,是长江和黄河,前几次王长生出手展现出的是昆仑第八和第四峰,这一次剑身上则是泛出了一条长河。

常山岳瞬间就感觉到了一股窒息,他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一条长河翻滚着朝自己而来,然后将他在顷刻间给吞没在了其中,那种感觉像极了江河在风浪中翻滚出了浪花时,有人掉落在了水中,不停的扑腾的着两手,想要挣扎着上岸或者抓住什么东西,仿佛下一刻他就会被淹死在水中一样。

这种即将就要被淹死的感觉,很难受也很残忍啊。

“噗”常山岳忽然张嘴喷了一口鲜血,满眼中全是不可置信和慌张还有恐惧,他根本都没料到自己一招没出,就会输得这么惨烈。

“傻逼!”王长生张嘴说了一句,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的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常天师脸色一木,表情极其的难看起来,你这不是连我也给骂上了么。

余良子忍不住的咬牙说道:“是挺傻的”

“呵呵……”马长云。

但让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下一刻王长生突然收剑,抬腿,然后一脚就踹在了常山岳的小腹上,他人“蹬蹬蹬”的往后急退几步然后身子凌空飞了出去,于此同时,王长生干脆利索的转身,再次连续点了两剑出去。

“噗,噗”紧接着和梁平平交手的两个龙虎山弟子身上传来两声闷响,他们的胳膊上仿佛被一杆锤子狠狠的给砸了上去,顿时就剧痛无比的耷拉了下来。

王长生朝着梁平平急促的说道:“走……”

王长生从一开始没有打算和龙虎山的人恋战,因为交手到最后常山岳倒了,常天师哪怕就是拼着不要脸也会出手留下他们的,脸面是重要,但儿子更重要,不能白被揍了,不然以后常山岳恐怕得会成为四大道门里的笑柄了。

所以,王长生觉得,在谁也想不到的境况下摧枯拉朽的解决龙虎山的三人,下一刻就是跟梁平平迅速抽身而退的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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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江湖不讲道义

王长生的出手很快,快到可以用电闪雷鸣,转瞬即逝这类词来形容了,但是更快的是他敏捷的思维和出人意料的举动,这里面的人也许除了扶九以外,没有任何人看出了他的打算,在根本没有给常山岳出手的机会并且重创了他之后,紧接着王长生连点两剑就帮着本已占据了上风的梁平平解围,随即喊了一声“走”后就拉着他的胳膊急速的蹿了过去。

这份心性和实力完全超出了大部分人的意料,因为我们都是名门正派啊,不应该正大光明的交手分出胜负之后礼貌的说一声“抱歉”的然后再各自抽身而退的么。

这算什么,是偷袭还是乘人之危?

哪里有什么江湖道义呀,活着才是重要的。

后面的扶九看见小师弟的出手,很中肯的点评了一句:“嗯,活学活用,聆听长辈教诲这一块,小七拿捏的还是比较准的。”

是的,在昆仑观人的眼中,他的举动没有任何唐突和不妥之处,昆仑观的师兄弟们向来最看重的就是胜负和输赢,至于什么光明磊落一类的话,那真是要不好意思的呵呵了,你去同情输者的时候顺便不好意思的和他道歉的时候在说吧。

王长生干脆利索的拉着梁平平迅速远遁之时,常天师见状就从鼻孔里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突然跃起几乎在一个跨步间就落在了常山岳的身旁,低头,伸手,摸了下他的脉搏,发现常山岳只是受了重创,肋骨断了两根,外加气血不平以外,知道他没有性命上的危险,就果断的起身看着那两道身影,说了一句:“邪魔外道为正道所不齿,如此下作的手段都能用的出来,说不得我此时出了手,也不算是以大欺小了。”

常天师理所当然的给自己找了个谁都嗤之以鼻的要报复的理由后就“啪,啪”的从道袍的袖口里弹出两道符纸,同时人轻轻跃起踩在了符纸上的时候身形“唰”的一下就朝前闪了过去。

道家术法中有两种用来追缉或者逃窜都是比较管用的,第一是封神演义里土行孙最拿手的土遁之术,第二个就是常天师此时所用缩地成寸了,两种方式都可以让施道术的人在几乎眨眼间就移动出很长的一段距离。

常天师追出去之前,马长云贱贱的朝着余良子伸出了一只手,哈喇子差点都要流出来了,他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要一颗舍利子了,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有颗舍利子在身上能省却不少的麻烦,这是得道高僧死后留下来的遗骨,就这一颗珠子可用来辟邪,镇邪,驱邪以外,如果落在懂行人的手中制作成法器的话,用处还能更惊为天人。

“常山岳真是蠢到家了啊”余良子一脸心痛的拿出舍利子,不舍的咬着牙交到了对方手中。

马长云淡淡的说道:“真是他蠢么?你以为就只是如此啊,呵呵,这是一点,最主要的是那人,谁都没有料到他的出手会这么干脆利索,也那么狠,大师啊你我要不要再赌一下?”

“不好意思,出家人是戒贪念的,今个回去我得在佛祖前忏悔三月,以此抵消刚刚的业障。”余良子单手一礼说道。

马长云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了,我还想赌他能安然无恙的从常天师的手下脱身出去呢。”

一代天师出手那必然是泛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常天师的身影几乎是划过一条长虹就到了王长生和梁平平的身后,他毫无征兆的伸出一手,平淡无奇的朝着他的后背拍了过去。

明显感觉有一缕劲风从身后袭来,王长生的左手顿时用力将身旁的梁平平给带到了一边,右手紧握的七寸桃木剑被他反手握着,随即转身,横剑在胸前。

“啪!”常天师一掌拍在他的胸口,王长生最直接的感觉就是胸腹间一阵阵痛不已,三魂七魄都差点被震了出去,喉头一甜有口老血被他毫不迟疑的就给喷了出去,同时还有左手从长袍下抻出的一张符纸递到了两人之间。

常天师一掌拍在他胸前后,王长生就借着这股力道脚下迅速向后移开几米,和常天师之间拉开了距离,他快速的抬起左手朝着被扔出的那张符纸点了几下,隔空画符几乎在顷刻间就被他画完了,随即王长生单手快速的掐了一印出来。

“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北头大神咒,开!”

“轰”

常天师和王长生中间的那道符,突然间就爆了,这是道家八大神咒的最后一咒北斗大神咒。

一股雄浑的气浪滚滚的朝着常天师席卷而去,他似乎没有料到王长生这个年纪,居然能如此轻易的就隔空画符掐出一道神咒出来。

同样,后面马长云和余良子等人也是吃惊不小,在道派和佛门中能不能隔空画符是衡量实力的一道分水岭。

你能画得了,好吧,你是高手。

你画不出来,你也就是二三代弟子那一流的。

在王长生他们这一代年轻人中,其实常山岳可以,马长云也能,正一的大师兄也没问题,但他们三个自问就刚才王长生隔空画的那一手他们做不来,因为速度太快,至少要比他们多了能有两三秒钟左右,千万不要小看这短短的一瞬间,就这个空档的话,人家隔空画完符都砸在你脑袋上了,可能你也就刚刚画了一半左右。

一秒的差距,都足以要了你地命了。

这下子,观望的人神情都不免浓重了一些,也许王长生重创常山岳是投机取巧和趁他不备了,但此时看他这一手谁都料到,哪怕就是正经的打一场,常山岳也不行。

“什么时候冒出了这么个年轻人……”不少人的脑袋里都出现了这么个迷糊的念头。

再说常天师被这一道北斗大神咒给轰了个正着,气浪滚滚的朝他席卷而去,这位当代大天师蹙眉惊愕,但是在仓促间也没有太过惊慌,他在瞬间就将自己的气血提到了最高,深深的吸了口气,打算硬接下这一道符。

毕竟,两人的年龄和境界差距在这里呢,王长生就算掌握了先手,可实力不允许他一招就让常天师偃旗息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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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意想不到伸来的一双手

龙虎山的常天师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想到,他们爷俩会在同一天的一个小时之内,连续两次的在同一个阴沟里翻了船,并且还是翻得稀碎,稀碎的,船底都他么干漏了。

王长生隔空画了一道北斗大神咒后,落地持剑,严阵以待,与此同时梁平平也虎视眈眈的盯着常天师,两人已经做好在对方破了这道神咒之时就联手应付他,你不得不承认一代天师的实力是非常强横的,常天师不闪不避的直接选择了硬抗的方式来接下这一道北头大神咒,毕竟活了五十来年的常天师气血太盛了,跟王长生之间至少差了三十年左右的,两人间肯定隔了一道鸿沟。

但就在这时,突然间从路边有一辆车轰着油门急速的冲了过来,那发动机的轰鸣声让人都差点以为要爆缸了,这辆牧马人生猛的骑着马路牙子驶过了王长生的身旁后轮胎下面就传来一声急促的刹车声,车身顿时横了过来,漂移着横向了常天师那边。

这一幕来的太快,太突然了,王长生和梁平平都是一脸懵逼的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那辆车停下后,推门就下来一人,手里拎着个农家最常用的塑料桶,然后这人两手拎着桶就朝着刚刚硬杠完北斗神咒的常天师泼了过去。

“哗啦”一同泛着腥臭味的黑色液体泼洒过去后顿时就淋了常天师一身,他猝不及防下也没料到会有辆车开过来,根本就没有时间和机会闪避。

常天师一脸惊愕的大概有几秒钟的时间脑袋里都是空白的,随后他低头仔细的嗅了嗅身上被泼了的那桶不明液体,脸色骤然大变:“黑狗血?”

“咣当”开车疾驰而来泼了常天师一桶黑狗血的那人,关上车门后,伸出脑袋冲着王长生和梁平平喊了一嗓子:“愣个毛啊,上车,走了。”

两人愣了愣,梁平平不认识对方,王长生却认出来了,他稍微一犹豫后朝着梁平平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先后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对方一踩油门车子再次轰鸣着发动机离去了,这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前后一共没到半分钟,而此时的常天师却是动也没动。

有句话叫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菜刀再快也没子弹快,对于修道之人来说有几样东西他们也挺怕的,比如这黑狗血。

常人都知道,黑狗血有驱鬼辟邪的作用,僵尸,孤魂野鬼什么的都很畏惧,其实对于道士来讲在某方面也一样。

从道理上来讲狗和鸡是至阳之畜,狗对应的十二地支五行是戌土,也是阳土,所以黑狗先天阳气最纯,以阳制阴,自古以来,道士都取黑狗血驱邪治魔。

再一个是传说杨二郎座下的哮天犬,本体是黑狗,它有先天至阳之气,凡间的黑狗都是它的近亲,所以,黑狗血特别的霸道。

道理都是相互的,道士会用黑狗血来制约阴物,他们虽然不怵,但是有一种情况是例外的,那就是如果谁被大量的黑狗血给泼了个正着的话,正在施的道法就会失灵了,看起来似乎有点矛盾,但事实是道法讲究的就是阴阳之数,若是阴阳比列失调了的话,作用自然也就失去了。

就像常天师被泼的这一桶黑狗血,对他本人造成不了任何的创伤,但影响却是下一刻他不可能施出任何的术法了,那常天师就只能干瞪着眼看着王长生和梁平平坐着车远去了。

浓浓的黑狗血非常粘稠,还有着刺鼻的腥臭味,淋在身上后黏糊糊的特别不舒服,常天师的头发和脸上挂着的狗血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掉落着,一身干净整洁不带一丝褶皱的道袍也全是黑色的污渍,看着就好像他人刚被从茅坑里给捞出来的一样。

“啊……”常天师实在是忍不住了,仰天长啸了一声,抒发着心里的怒气,吼道:“你们这帮小辈,从此以后龙虎山人与你们必然不死不休!”

是的,常天师急眼了,悲愤了,后面有这么多的同道看着呢,他们龙虎山这次的脸可丢大了。

那辆突兀出现的牧马人里,王长生很不解的看着开车的人,对方扭过头呲牙笑道:“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出现?”

“我更好奇的是,你那桶黑狗血是哪里来的?别告诉我,你的车里常年都会备着一桶狗血。”

对方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指了指后面的梁平平说道:“当这哥们干了龙虎山的那个人以后,你又走了出来,我就知道你要跟人有冲突了,这里偏是偏了一点,但附近有不少的农家,我就开车花五百块钱买了一只黑狗把它的血给放了一桶,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

“好吧,问题回到上一个,你怎么出现的?”

“多简单啊,我这两天都在跟着你呢……”

王长生愣了下,想了想也没问他为什么跟着自己,就指着这人跟梁平平说道:“介绍下,他叫唐昆,卖死货的”

“这是梁平平,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呃,算上他也就两个吧”

唐昆又呲牙笑了笑,开着车伸了一只手过来,说道:“看你长得挺闷的,没想到还挺有血性,我就得意这样的爷们,认识,认识”

梁平平伸手搭在了他的手上,诚挚的说道:“谢谢你”

“屁事没有,捎带手的事,唉,对了,咱们要去哪?”

王长生说道:“喝酒,吃肉去吧……”

王长生知道,唐昆肯定不是白出手的,他更不会闲的蛋疼的跟着自己,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更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跟着自己。

为了感谢他的援手,那接下来就坐在一起边喝边吃边聊算了。

另外一边,王长生三人离去之后,扶九挺无语的摇了摇头,心道小七往后得有点麻烦了,一不小心跟龙虎山的人对上,最后他们之间不分个公母的话这个梁子是掀不过去的,徐木白颇为有点恼火的说:“就这么跑了,我还上哪找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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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我就想吃顿肉,怎么了

常天师换了一身便装后又出现在了庄园里,龙虎山碰上这么一遭事,道门的一些大佬都没有走,他们一直在闲谈那个突然出现的青年是何方神圣,王长生出手太过简洁和利索了,从这一点上谁也没品出来来者是哪一方的。

常天师坐在椅子上,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正色的朝着几位大佬拱手说道:“龙虎山丢了点脸,说大么无非就是颜面不好看,说小么犬子受了些伤,我在这里恳请各位道友帮个忙,如果以后一旦发现了那两人的行踪还请知会一声,龙虎山上下必定感恩戴德。”

茅山掌门点头说道:“那是自然,道门上下同气连枝原属一脉,常天师有话我们自然会留意的”

其他几人也都在附和着点头,唯独扶九翘着一条二郎腿扣着指甲没发言,常天师略微皱眉问道:“九爷在长安城人面最广,不知你可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要是知悉的话还请言语一声”

扶九抬起头笑了,摊着手说道:“天师你也说了,我是在长安城人面广,他们可不是长安里的人,我当然不认识了,也眼生的很呢。”

“九爷可认出他出的那一剑,是什么来历?”常天师问的话,别人也同样好奇,尽管离得挺远但他们也感觉到了那一剑带来的威慑力,抛开这些天师和掌教不说,自己门下的弟子若是对上了王长生,是什么结果还真不好说。

扶九摇了摇头,说道:“还是眼生……”

昆仑观人倒是一直都在世间各地坐镇,观下行走也确实一直在走,但差不多得有百年多了,昆仑剑阵就算有人用过,也绝对没有在人前用过,或者说用了之后看见的人都已经不存在了,除非是跟陈青山或者杨來玉相识的,就像白马山的那位观主偶然之间见到了,剩下的真无人得知这把昆仑镇观之宝的面目。

茅山掌门感慨着说道:“我原以为各家弟子都很优秀了,没想到山外有人天外还有天,那把剑暂且不说不相识,他那一手隔空画符却已经把我们这帮后背甩出了半条街去,真是够汗颜的了。”

常天师眯了迷眼睛,尽管不愿承认,但不得不说的是他向来认为不错的儿子,跟对方相比之下,是差了一筹左右。

常天师思索了片刻,忽然抬头问道:“是不是洞天福地中,又有人出来了?”

茅山掌门,扶九,还有几位大佬都顿时一愣,半晌无声,洞天福地是他们很不愿意提及的一个地方,道家有七十二洞天三十六福地的说法,可至少几百年了这些地方也很少有人现身过,久而久之的就都不去想了,可不想不代表不存在啊。

扶九拧着眉头晃了晃脑袋说道:“有规矩在,他们不会如此堂而皇之的钻出来的,就算有人来了,也是脑袋夹在裤裆里藏着掖着的,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其实啊除了洞天福地,这世间神秘兮兮的地方也不是没有,关外到长白,北有祁连,昆仑,雪域高原,南海那么多无名的小岛,除了那些名山大川以外,你知道哪个地方还藏着不出世的隐士高人啊?就说那终南山上吧,据说住了五千隐士,就这里面的人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位居士比你们这些天师都要跋扈,只不过是常年来他们都不愿过问世事,久而久之的就不被人给记着了,我说句在座各位可能不太愿意听的话,呵呵,你们啊也就是占据了各地的名山,历史呢又久了点,被称为四大道门正统,但说实在的,没准有人比你们还正历史还久呢,就说鬼谷子,左慈等道家先人的后人吧,你们见过?”

扶九一席话落下,在座的人都不吭声了,良久之后还有人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片土地很大,几百万平方公里的版图上,有太多无人踏足过的地方了,这些地方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会有某位隐士,天师或者行僧隐居在那,就像扶九提到的常人见过最多的终南隐士。

连绵不绝的终南山上,据说一共隐居了五千多隐士,有些是纯粹避世而去的,图个清静,但有些居士却真是得道高僧和修为精深的天师,他们只不过是不愿意涉足尘世罢了,但你绝对不能说他们是一群只知道打坐念经的寻常人。

扶九扫了眼几位大佬,拍了拍手站起来后说道:“各位,继续聊着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讲,至于那一位么,我会帮你们留意的”

扶九扔下一句话就走了,他出来后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拿出电话给王长生打了过去,铃声响了几下就被接通了。

“小七,你这一出现可把这些道门前辈们给惊了个够呛啊,他们现在满脑子都是浆糊猜你是额何方神圣呢”

“我不会漏了吧?”

“暂时不会,昆仑观至少有两代人没有在人前动过那把桃木剑了,就算有看见的恐怕也不存在了,你现在无需担心,不过你漏么是迟早的事,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嗯,那是以后的事,我现在不用考虑”

“你们没事吧,人在哪?”

“我和唐昆在一起……”

长安城里,一条小巷子内有家脏兮兮的苍蝇馆子,是唐昆带着王长生和梁平平来的。

“你们说要吃羊肉,据我在长安厮混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也就这里能正宗了,老板是从大西北过来的,一手烤羊肉的本事拿到国宴上去都绰绰有余了,可惜老人家啊不图富贵,只喜吃食,在这呆了能有二十年了都没动过地方”唐昆抻着脖子朝着后厨喊道:“老张,给我上三十串羊肉一头蒜,外加两份腌萝卜皮,酒呢随便搬吧”

王长生看着熟练下菜单的唐昆,诧异的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唐昆顿时一脸懵逼,憋了半天才说道:“我这是不你们的救命恩人么,跟你俩坐下吃肉喝酒会很唐突么?”

梁平平也不好意思的转过了脑袋,有点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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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三个臭皮匠

唐昆有些恼怒的看着梁平平说道:“他都是这么交朋友的嘛?”

梁平平想了想,点头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碰到这样的人,一定要想方设法的交下来”

“瞎了我的狗眼么?”唐昆一阵冷笑。

梁平平拿起酒杯,说道:“难道你没看见他站在我身旁的时候,对面有龙虎山,有几大正统道门的人,而我们只有两个,我不知道他有我这种的朋友有多少,但我知道以后如果的朋友里最后只剩下一个,那肯定会是他的。”

王长生羞涩的端起酒杯说道:“你太煽情了,我有点不习惯。”

“我谢谢你”梁平平抬了抬杯子,跟他碰了一下,然后仰头而尽。

唐昆眨了眨眼睛,瞄着王长生脑袋里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他之前去的时候当然不是为了交朋友去的,而是另有所求,但去了以后唐昆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在王长生的身上看到了一片新的天地。

“喝酒,喝酒……”唐昆连连举着杯子说道。

在我国的北方,社会上经常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没有什么关系是一顿小酒交不下来的,如果不行,那就两顿。

当地上摆了两箱散落的啤酒瓶,梁平平和王长生还有唐昆的酒意都有些上来以后,气氛明显就开始活跃了,三个本就年龄相差不多,又有着某些相同经历的年轻人,渐渐的在彼此之间拉起了一条线。

王长生点了根烟,牙紧咬着烟头说道:“现在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呃,就不能是我想你了么?”唐昆眼神闪烁着说道。

王长生指了指地上散落的酒瓶说道:“你要不说,喝完就走?”

“有点小事,我打算从感恩戴德这方面下手,和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唐昆往王长生这边靠了靠,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朋友,我这次怎么也算是救你一把了吧,你是不是得知恩图报,我知道的你们这种人最讲究因果,向来轻易不会欠人人情的,对不?”

“也分什么人”王长生拧着眉头说道。

“为啥?”唐昆不明白了。

王长生看着他说道:“我跟你一个刨坑挖坟卖死货的人讲究人情,我怕自己也受牵连,你们这一行太损阴德了。”

唐昆顿时急眼了,破马张飞的喷着吐沫星子说道:“聊归聊,能不能别搞人身攻击,用有色眼镜看人?我他么就是个刨人祖坟的了,怎么着?我也没刨你家坟啊,我卖货赚的钱有一大半都散出去了,你知道我名下捐了多少么?从某一个角度来说,我他么现在也算是个大善人了。”

王长生冷笑着说道:“你要不是散出了一些,你现在绝对不会过得这么好,可能早就被埋到哪个坑里了,要不就是害了一身的病。”

世间三大仇,抢人妻女,杀人父母,挖人祖坟,干这种事最损耗阴德,做多了的话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早晚麻烦会找上门来的,王长生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跟唐昆说过,你最好散出去一些不义之财做做好事,他之前也确实拿出去了不少,一年里他赚的钱差不多有一半都扔进了养老院或者孤儿院里,这还得是唐昆的八字很硬,要不然照着他的产量来看,现在至少德落个半身不遂手脚流脓的下场了。

唐昆张了张嘴,一时无言以对,看着表情特别的惆怅,一直没插话的梁平平小声的跟王长生说道:“他肯定是有事相求的,你要不问问看?你看把人给难的,嘴角溃疡都出来了。”

梁平平是真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了,他这人闷是挺闷的,但并不傻。

王长生瞥了一眼唐昆,这货嘴角确实起了泡,明显是有点上火了,他皱眉说道:“我知道他找我是啥事。”

“啥事?”唐昆顿时精神了,反问了一句。

“你让我和你去东边一趟,我告诉你,这个事在我这里没谱,第一是我没时间,第二是我不想冒那个险,唐昆啊我上次在你店里给你算出什么来了?你去了就是九死一生,哪怕是我给你做了个替身,也不敢说绝对能保住命”王长生手指点着桌子,瞪着眼珠子说道:“我脑袋被门夹了么,我去跟你趟这滩浑水?”

唐昆咬了咬牙,说道:“是,我是想让你跟我走一趟,从九死一生变成两生。”

王长生冷笑着说道:“咱俩再见来不及握手吧。”

“咕嘟,咕嘟”唐昆拿起酒瓶直接仰头干了大半瓶,然后一抹嘴巴子问道:“你怎么不问我要去哪?”

“东边,刨坟”

“那你怎么不问我,要挖得是谁的坟?”

“我去都不想去,跟我有个毛的关系。”

“啪”唐昆忽然伸手一把揽过王长生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说道:“要不是没得选,我他么至于去冒险嘛,啊,哥们?我告诉你这是个千年古墓,从我师傅那一代起就想动了但是一直没机会,到我这一辈我谋划了三年,我要动的是勿吉王墓!”

在这片土地上的古墓有很多,不管是挖掘的还是没有发觉的,其中最广为人知的是三座千古大墓,从古至今都没有人敢动,或者说是动不了,又有的是干脆连找都没有找到。

第一呢自然是天下第一始皇陵了,这个就暂且不说了,第二个大墓是武则天唐高宗合葬的乾陵,里面珍宝无数,谁挖出来谁就能富可敌国,甚至一直有传言说只要有人开了乾陵,都有自立为皇的可能,但是却没人能动得了,五代十国期间,节度使温韬用一个军队挖乾陵,无功而返。

唐末,天下大乱,起义首领黄巢曾动用40万大军来挖乾陵,但就挖出一条40多米深的大沟,连乾陵的墓口都没有找到,就灰溜溜的走了。

民国的时候,孙连将领用了一个师去寻找乾陵,一样莫得找。

直到58年的时候,有几个人走了狗屎运,无意之下找到了入口,至此,乾陵才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第三座就是大名鼎鼎的成吉思汗墓了,这位率领铁骑踏遍欧亚大陆的大汗,死后到现在连墓都没有找到呢,草原上的那一座不过是给后人祭拜的衣冠冢,成吉思汗的墓到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

据说,当年成吉思汗死了以后,尸体被装进棺材里,然后由他的亲卫带着深入了草原,埋在了下面,藏好了以后亲卫又用马群来回的在上面踩踏了千遍,又撒上了草籽,等野草长出来以后墓上完全都没有一点的痕迹,而最后成吉思汗的亲卫从草原中出来后,全都用刀抹了脖子,殉葬了,从那时候起成吉思汗的墓在哪就彻底没人知道了。

哪怕就是知晓在草原深处,可你总不能把整个草原都给翻个底朝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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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随我一同乘风东去如何

天下皆知的古墓有很多,但其实在这片土地上,还有着数不清的千年古墓可能连知晓的人几乎都没有了,就像唐昆说的这几座勿吉王墓,差不多绝大多数的人连听都没有听过。

勿吉是古代北方一个少数民族的称呼,再往前一点这个民族叫挹娄,这个名字就更生僻了,往后千年左右勿吉的的后人就大概被人所熟知了,并且名头还特别的响亮,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还成为了这片土地上的霸主,因为满人的祖先就是勿吉。

唐昆所说的勿吉王墓是南北朝时期的,当时勿吉人生活在东北一带,祖祖辈辈都在那里繁衍生息,不过知道勿吉的人很少,因为那时他们的人数本来就不太多,东北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被叫做关外,跟中原地区甚至都属于两个不同的国度,所以在历史上被记录的信息自然就很少了。

王长生也偶然听人提起过勿吉人,在昆仑观的时候那位上知千年历史的炒白菜的六师兄就跟他聊起过,他说勿吉人在兴盛的时候还是很强大的,不然也不会有后期的女真和一统天下的大清王朝,只不过是勿吉人比较低调,他们一直固守着自己的那片土地很少踏足中原地区,没有任何的侵略性,也可能是这个心思一直被掩藏在了内心深处,等到满人入关的时候才被彻底的暴露出来。

六师兄说勿吉人很神秘,很早很早以前他们甚至有可能不是生活在东北地区,是从遥远的地方迁徙过来然后才扎根在那的,因为那时候的关外天寒地冻气候恶劣,不太适合人生存,关外离关内又不是很远,跋山涉水的话不过两月就能进入中原地区了,勿吉人实在没必要留在那里完全可以迁移进关内来,至于为什么非得生活在东北地区,可能是由于某种特殊的原因,不得不留在那里。

王长生听闻唐昆的话后也很不解,他皱眉问道:“勿吉王墓,你去那里干嘛?”

“当然是不得不去了……”唐昆他叹了口气,搓着有点焦虑的脸说道:“身不由己啊,不过哥们我让你跟着去,是有危险也是我想让你保驾护航,但说实在的好处也和危险成正比的,那个勿吉王墓里有……”

唐昆说到这里以后话就顿住没有再往下说了:“你不去的话,我是没办法跟你细说的,我不能走了消息。”

王长生冷笑着说道:“想要马儿跑,还不给马吃草?你知道什么叫不见兔子不撒鹰吧?你好歹把手里的肉骨头扔出来让我咬一口么,光是闻味的话哪里够啊”

唐昆抿了抿嘴唇,脑恼怒的说道:“万一我说了你不去,耍我呢?”

“那就喝酒吧,闲话少说。”王长生甩开他的胳膊,干脆都不问了,端起酒杯跟梁平平碰了一下,唐昆直接无语的尴尬了,这货简直是油盐不进啊,在态度上把他给拿得死死的,这个谈判让他始终都处在了下风。

唐昆又往他这里靠了靠,小声说道:“我说了的话,你听了要是不去,可千万别给我漏了消息,就当没听过,行不?”

“这个世上让我感兴趣的东西很少,你在乎的不一定也是我在乎的,明白?”王长生斜了着眼睛说道。

唐昆明显犹豫了半天,最后才咬牙说道:“勿吉王墓中有……”

唐昆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一句,王长生的身子瞬间就僵住了,他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着唐昆,对方一看他这眼神就愣了,王长生的眼睛很红,布满了血丝,并且呼吸也在这一刻里明显急促了起来。

唐昆干巴巴的问道:“狂犬了啊,咬人啊?”

王长生沉沉的吐了口气,舔了下嘴唇问道:“你确定?”

“大哥,我要是不确定我至于折腾了好几年么,我师父几乎研究了一辈子啊”王长生手转着酒杯,思量了很久,尽管他没有点头,但是梁平平和唐昆都看出来他应该是心动了,是的,唐昆刚才说的那个消息,王长生不只是感兴趣了,而是对他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更是关乎着他多年后的一段经历。

“我跟你走一趟”王长生稍微思量了下后说道。

唐昆明显松了口气的说道:“差你就是差东风了啊,妥妥的!”

王长生随即接着说道:“不过再去之前,我还有个事要办得去岭西一趟,那是我年前就答应了别人的一个事,也不算什么麻烦问题,但我必须得过去。”

“要很久?”唐昆皱眉问道。

“不用,个把月撑死了,去那走一圈就回来”

“那行,我跟你过去”

王长生无语的说道:“怎么着,你还怕我反悔跑了啊?”

唐昆干笑着说道:“那,那倒不是,主要是吧我这一阵也比较闲,也没心思干别的,闲着也是闲着,我跟你走走呗?”

王长生直接无视了他,看着梁平平说道:“你呢小萍萍?”

“我也闲来无事……”

“来吧,为了我们的臭味相投干一杯”唐昆举起杯子,王长生和梁平平跟他碰了一下,三人一饮而尽。

一杯酒喝完,唐昆打了个酒咯,把话题就从勿吉王墓上转开了:“龙虎山那边的事,你以后打算怎么处理?”

王长生嘴里干脆的吐出几个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这一把可是把他们给得罪狠了啊,常山岳和常天师这对父子心眼小的很,最是记仇,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他们两的脸按在地上摩擦了又摩擦,这口气他们绝对是不报不快的,你看着吧,从今以后龙虎山肯定在江湖上铺天盖地的找你们两个,啥时候把你们两个的脸也给擦一遍,这事什么时候算完”

王长生慢条斯理的拿起一根肉串,说道:“那我真不介意把他们这对父子的脸换一边再擦一遍,龙虎山啊,好大的招牌啊,可吓死我了啊”

“鉴于你答应跟我要一起乘风东去,哥们可以免费送你个好处”

“啥啊?”

唐昆手指着桌子,掷地有声的说道:“有一天龙虎山要是找你麻烦,你处理不了了,跟我讲一声,我带着人把龙虎山历代祖师爷的坟全都给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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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还愿来

第二天一早,天才刚蒙蒙亮,唐昆和王长生还有梁平平从酒店出来,就打算直奔岭西去,三人站在路边唐昆打着电话,说让人送一辆车过来。

王长生很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开车去?”

唐昆说道:“嗯,开车过去,我在外面从来不坐飞机和火车,我的身份不允许我乘坐任何交通工具,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所以我出门向来都是开车走的。”

“一千七八百公里呢,你自己开不累啊,路上得歇几天?”唐昆眨了眨眼睛,迷惑的问道:“咱们不是三个人呢嘛?”

王长生尴尬的挠了挠鼻子,说道:“会骑马的话,学开车难不难?”

王长生二十岁离家去昆仑观玉虚峰,年前他才刚刚下山,在昆仑山附近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全完靠吼,也就是下山的话能骑着马去附近的镇子采购,四个轮子的在那一带根本就开不了。

“啊……”唐昆点了点头,又看向梁平平说道:“那两个人也行,换着开呗。”

梁平平也尴尬的说道:“会划船的话,学开车难不难?”

唐昆顿时懵逼了,十分无语的看着他俩说道:“不是,两位大哥,二十一世纪男人最基本的必备技能,开车你们都不会啊?”

王长生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那地方,只需要骑马,车开不了。”

梁平平说道:“我们那里只能划船,车也走不了。”

唐昆顿时崩溃了,抹着冷汗说道:“行啊,一千多公里我咬咬牙两三天怎么也能开到了,但是……然后,往下呢?”

唐昆想到这里就哭了,从长安去岭西不到两千公里他还能对付着一个人开,但是从岭西再去东北的话,可就要三千多公里了,这还不算回程的路,一想到这遥远的远方唐昆的腿都软了。

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一辆老款的帕萨特风尘仆仆的开了过来,从车里下来个精瘦的男子朝着唐昆点了点头,低声说了两句,然后他就招呼王长生和梁平平上车,王长生瞅着远去的男子,诧异的问道:“来个人跟你换班不就行了么?”

唐昆含糊着解释道:“他们各有各的事,不跟我一起走……”

“老唐啊你也不是差钱的人,跑那么远的话咱们就不能开辆好点的车也能舒服些么,昨天你不是还开了辆牧马人的嘛,弄哪去了?”

“江湖经验真不行,我这种人出门在外注意的就是要低调,交通工具坐不了,自己开车必须得是一般的才行,稍微好点的太显眼了。”唐昆行走江湖的经验,对于初出茅庐的王长生和梁平平来说,那就是老油子和小家雀的区别,他也是十几岁的时候就跟随师傅干盗墓的勾当了,后来他师傅因病去世了,唐昆在二十岁那边就开始单干了,然后自己拉了个团伙,培养了几个亲信心腹,从产到销实行一条龙化的模式。

下墓的事是唐昆和一个叫长野的人,就是刚才来送车的精瘦男子,他们两人打配合,墓上面有个叫小四的负责望风放哨,还有个叫二黑的专门管对外营销,也就是联系买主,等谈妥了以后唐昆就会拎着货过去收钱,他今年二十八岁,组织这个团伙已经有七年的时间了,经过他手的生坑货大概得有过百件了,其中就出过一次纰漏,剩下的一回闪失都没有过,在他长达十多年的盗墓卖货生涯中,千锤百炼出了满级状态的江湖经验,妥妥的是个老油条了。

唐昆发动了车子,指着车后面说道:“车里有红牛和矿泉水,还有一些酱牛肉熟食面包什么的,路上要是饿了我们就随便吃点,一千多公里的路也就晚上睡一觉,争取明天天黑前我干到岭西吧。”

王长生瞅了眼街边的小店,跟梁平平说道:“要不咱俩下去买点啤酒吧,在车上干巴巴的坐着也没什么意思,边喝边赶路呗,要不太寂寞了。”

“嗡”唐昆直接一脚踩下油门,打着方向盘就上路了,咬牙说道:“你俩真有正事……”

帕萨特从长安城里出来后,就上了高速一路疾驰,中途除了加油和上厕所外,唐昆基本是没怎么停过,晚间找了个服务区睡了几个小时,隔天天不亮就接着赶路,他是有点急的,时间确实也有些紧,就想着赶紧在岭西办完王长生的私事以后他们就往关外的东北赶,那一路上就比较费时间了,走走停停的话大概得四天左右才能开到,毕竟司机就他一个车里坐着的是两位大爷,这么折腾的话唐昆也有些吃不消,因为到了关外后还有更费体力的事等着他,必须注重养精蓄锐。

日夜兼程的赶路,开了一千七百公里后,帕萨特也已经进了岭西境内,下了高速后王长生就让他在导航里输入了一个地名,这是当初黄宝喜临死之前留给他的家庭地址。

黄宝喜临死前说,他家里的人口也不多,除了一个老婆外还有个二十岁的女儿十几岁的儿子,和一老父亲,全家就指望着家里的一点田地糊口度日,日子过得半生不熟的。

王长生答应了他,你去点龙碑,你家以后的事交给我,至少三代以内我能保他们平安和富贵。

对于王长生这种人来说,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的,他也可以选择反悔,但代价他挺难承受的,因为黄宝喜死后在天有灵是可以在冥冥之中感觉到家中的变故的,王长生真要是说了不做,一是对他来说有损阴德,再一个死后的黄宝喜也不会诅咒他。

这就是常人总说的一句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千万不要以为这句话是人死前说的那种狠话,听听就行了不用当真的,因为还有句话就不怕鬼上身就怕鬼惦记。

天黑了的时候,车子进了一条县道,一直往山沟里开,看着导航估计还得要三十多公里左右,唐昆忍不住的就问道:“你为什么干脆不直接给他们一笔钱得了,实在不行我给你拿一些,一百万不行给两百万,足够他们吃香喝辣的过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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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守家财

其实梁平平和唐昆都很不理解,为什么王长生不干脆送给黄宝喜家一笔钱得了,就像他说的一百万不够就两百万,大不了这钱我给你出了,你快点跟我去东边不行么,何至于巴巴的长途奔波一千多公里,这样岂不是来的更容易些,在岭西这种偏远的小山村,一百多万足够一户人家无忧无虑的过上两三代了。

车子已经进村了,黄宝喜家熄了灯,看不清里面是啥状况,不过从外面看的话家里应该比较简陋,但也显得挺整洁的,王长生让唐昆把车停在一边,三人下来后站在路边一人撒了一泡尿。

“”啪”王长生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说道:“我答应的是保黄宝喜一家往后三代都富贵平安,答应了人的事就得要做到做到,光给钱是不行的。”

“”怎么就不行呢,多干脆直接简单啊”唐昆说道。

王长生摇头说道:“这里面关乎到一户人家气运的问题,气运不够你给他们多少钱都得败没了根本守不住,富不过三代是个坎,这话不是平白说说的,我就这么跟你们说吧,你现在就是拍五百万到黄宝喜家里,他们最多能维持到两代就不错了,到了第三代的时候肯定败没了,其实就是一千万也是一个道理,很多父辈人用几十年努力把一家拉成了大富大贵,但儿孙不行,会败家的”

梁平平和唐昆顿时愣了,两人都表示深深的迷惑和不解。

“”要想富过三代啊,这是个系统很庞大和繁杂的工程……”王长生幽幽的说道。

富不过三代这种话总有人讲,但还真不是随便讲的,就拿岭南徐行村的徐氏来说这都富了多少代了,可你根本不知道这是经过前面多少代徐家先人努力出来的结果,因为有的人你就是给他一笔足够庞大的资金,他们家也就仅仅能维持个百年左右就差不多了,再往后照样富不起来,然后会一路衰败下去,到最后根本就谈不上大富之家了,其原因就在于光有钱是还不行的,你得想办法把在这户人家的整体都得改变一下。

王长生说这是个庞大和繁杂的系统工程,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夸张,还是说徐行村的徐氏,他们首先是整个宗族的气运很强,再就是徐家的大宅占据了极佳的阳宅风水,从客厅到主人卧室都有招财和保平安的布置,再就是徐家的祖坟风水也是上佳阴宅,如此一来占据了这么多的有利条件,说句不太夸张的话,徐家后辈子弟中就算有一半都是败家子,他们家仍然还是大富之家,只要有那么三五个徐木白那样那守住的子弟就行了,除非有哪一天徐家大宅被拆了,宗祠被拆,祖坟被挖了,他们才有可能败下去,不然再有几个百年徐氏还是曾经的那个徐氏。

所以你会发现,中了几百万大奖或者拆迁爆发的一些人,会风光一段时间,等到了儿子或者孙子那辈的话,基本就被打回原形了,而像港岛那些大富商,还有岭南,闽南的一些商人,他们都能够持久的发展下去,主要原因就是他们懂得如何让自己的家族保持一直兴旺的方式。

有个很有意思的细节,很多人都会觉得迷惑和不解,在港岛有很多超级富豪的子孙都喜欢找一些娱乐圈的女明星,而这些女人之前基本都会被人过了好几手了,但这些富二代们却一点都不嫌弃照样给娶回家里,绝大多数人都想不通这些大富豪的儿子找啥样的找不到啊,为什么要给人当大表哥,喝刷锅水呢,最主要的一点就在于这些女人都是旺夫和旺家的,而她们能在娱乐圈里大红大紫也说明自身的气运很旺,所以有的女星特别抢手,哪怕是她们之前有过多少不光彩的履历也不会被在乎,就是因为她们很旺。

再说这边,王长生抽了一根烟后看天色已晚,就跟他俩说道:“你们在车里眯一会,我去四周转转。”

“”啥意思,不直接过去么?”唐昆皱眉问道。

“”这么晚了你过去,人家孤儿寡母家老人的不得给你赶出来啊,再一个我不是说了么,这个系统工程挺复杂的,我得先看看周边的地形,然后明早再下手……”王长生扔下一句话就走了,让唐昆和梁平平在车里睡一会。王长生是捋着黄宝喜家前面走的,人从门前过,绕了一圈,再远到了村子后面的一座小山上和几里地外的一条小河旁,他这种做法在行家中俗称丈量,用脚丈量出黄宝喜家周遭的山川脉络走势,以此来为他家稍后的布置打下基础。

几个小时候,天刚蒙蒙亮,王长生盯着黑眼圈和全是血丝的眼珠子回到了帕萨特旁,开了车门后窝在了座椅里打着盹,准备明天一早村里人都起了之后再过去。

早上六点左右,村子里的人影就开始渐多了起来,不少人家都在起火做饭,猪狗鸡鸭等牲畜也开始叫唤了起来,宁静的小山村算是迎来了一天稍微热闹的开始,黄宝喜家的人也都起来了。

自从黄宝喜被判了死刑以后,老黄家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里就四口人,黄宝喜的老父亲,他老婆和一个在外打工年后回来的女儿,还有个在乡里上学的儿子,家里没了黄宝喜这日子就一落千丈了,最直接的就是收入减少,生活没有着落了,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还有的就是个个都一脸的愁云惨淡。

早上的时候黄宝喜的父亲端着一盆鸡食去危急,她老婆正在做着饭,女儿蹲在院子里洗衣服,家里的气氛似乎显得比较压抑。

这时,那辆黑色帕萨特开到了黄家的门口,王长生推开车门下来,后面跟着梁平平和唐昆,三人进到院子里,黄宝喜的女儿黄韵玲就抬起了脑袋,唐昆小声说道:“嚯,这小姑娘长得还行啊,看着楚楚可怜的呢”

黄宝喜的女儿长相不是那种传统的美女配置,不过乍一看人就透着一股干净和柔弱的劲,很有种邻家姑娘的味道,特别能让人升起一股保护的。

黄韵玲抬起脑袋,拧着细长的眉头问道:“你们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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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胡编乱造的善举

“我是黄宝喜以前在外打工认识的一个朋友,听说他年前的时候走了,我过来看看”王长生和黄宝喜曾经对过口风,以后来他家的话得以什么身份来交代自己。

王长生接着说道:“以前黄大哥对我有过不少的帮衬,他走的时候我不知道,年后没什么事了就过来一趟。”

黄韵玲的表情一下子就落寞了,对于一个二十岁的姑娘来讲,父亲以这种方式离世,她毕竟是挺难接受的,似乎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黄宝喜的父亲和老婆就走了出来,看见他们三人后也诧异的问了一句。

片刻后,王长生他们跟随黄家的人进了屋子里,屋中的摆设特别简单,一看生活就很困苦,柜子上放着的还是个老牌的海信彩电还有个九十年最常见的绿皮两开门冰箱,除此以外家用电器就没了。

黄家三口人并排坐在一张床上,王长生的坐在他们对面,自己编着瞎话努力的给对方营造出一个可信的身份,毕竟他不能一上来就跟他们说,我答应黄宝喜他死后要保你们一家三代的。

“我和黄大哥是在省城的工地认识的,那时候我刚从家里出来打工,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干活挺累的吃饭也吃不饱,黄大哥就经常给我帮忙,照顾了我一年多,后来家里有亲戚做买卖我就走了,但是我一直都记着黄大哥的好呢。”

黄宝喜的老父亲叹了口气,裹着一杆烟袋,低着脑袋说道:“好人不长命啊,有什么用?”

黄宝喜的老婆抹了抹眼泪说道:“孩儿他爹死得太冤了,要不是被人逼的走投无路,他也不至于做这种啥事,还扔下我们孤儿寡母老人的,你说这以后可得乍么生活?”

黄宝喜就相当于是家里的顶梁柱,他死了,父亲年岁大,儿子岁小,她媳妇身体也不行,家就剩下一个二十岁的姑娘来扛了。

唐昆在梁平平耳边小声说道:“但是我觉得挺值了,一条命换家里三代人红火过百年,死得其所了。”

王长生看着黄家的三口人,说道:“要是没有黄大哥帮忙,可能当年在省城打工的时候我也得累个半死,年后我听别人说的他走了,就想着过来看看,顺便问问你们有什么要帮忙的没有,我这人知恩图报,黄大哥的好我始终都没有忘。”

黄宝喜的父亲摇头说道:“有什么可帮的,人都不在了,就这样吧。”

王长生摇头说道:“话不能这么说,黄大哥的儿女岁数不大,还没结婚呢,以后还得有几十年的日子要过,更何况他还有个上学的儿子才十几岁,他人不在了孩子往后还得生活吧?大爷,我说了我这人知恩图报,这个机会我得给你们。”

黄家三口人面面相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了,顿了半晌后黄宝喜的老婆就问:“你想怎么样呢”

王长生忽然翘起腿,缓缓的说道:“其实我人昨天就来了,在你们家四周和村子里逛了逛,又去了村后面的山里,我说句话不知道你们信不信,那就是我觉得家里的风水和祖坟有点小问题,这才导致黄大哥出了状况,家中也不太顺,哦,对了,忘跟你们说了,我后来跟做买卖的亲戚走了,这亲戚是个看风水的先生,我跟他学了好几年,对这些门道都比较懂……你家祖坟埋得不太好”

黄家的三口人顿时愣了,似乎没想到王长生会这么说,不过在岭南和岭西一带这边的人都是比较笃信风水一事的,这村子后面就供着个山神庙,里面摆着贡品和香炉,炉中的香灰也不少,明显是经常有人过来祭拜。

王长生这番话要是去跟一个无神论者去讲,他可能得被人指着鼻子一顿臭骂了,但对于信奉的人来说,他这话说得能把人给吓一跳,我国南北方按照民俗来讲,南方这边信此道的比北方普遍要多。

王长生的话就给黄家的三口人吓了一跳,黄宝喜的父亲放下烟袋搓了搓手,皱眉道:“还有这么回事,我说最近几年家里总不太顺呢,小玲和他弟弟的身子也不太好,大病没有小病不断,我又常年气喘浑身没劲,前年去山上采野菜的时候还把腿给摔断了,在算上年前的时候宝喜又杀了人,哎,确实不顺啊。”

人么就是这么回事,本来可能就有点心念念的怀疑,然后再经人一捅出来,心里这就疑虑顿开,直接就进入了原来如此的状态。

王长生看过黄宝喜家的风水,不算太好,但也不至于家破人亡,他出事完全是在于个人原因。

命运使然的缘故!

黄宝喜的老父亲试探着问道:“真的有问题,如果不改呢?”

“不改的话,黄家到了黄哥的下一辈完全有可能还会再出问题,主要是在他儿子的身上”

黄宝喜的老婆顿时慌了了,磕磕巴巴的问这可怎么办是好,王长生就说道:“其实吧也不是特别难解决,我之前就已经看过了,有的改,改完自然就没事了”

黄韵玲忽然小声说首:“我,我们家可没有多少钱能给你了”

王长生摆手说道:“我说了,我来纯粹是为了报黄宝喜当初对我的帮忙,钱肯定不能要,我欠黄大哥的人情还不了,那就还在你们的身上好了,只要你们不反对就行”

王长生上一句话可把他们给吓住了,黄家的人不一定在乎自己的日子过得有多苦,因为咬咬牙就能过去了,但他们绝对会在乎黄宝喜还在城里上学的儿子会不会有问题,这就是家族关念。

王长生说完,黄家的人就连忙问他怎么办,说是都听你的好了。

其实,在王长生来看动黄家的风水不难,如果是他家本身的风水有问题,那就需要先破,再改,这就有点费劲了,属于两道程序。

现在只要在原来的基础上动一下几处要改的地方就行了,不算是很麻烦。

麻烦的是,如何让黄家至少三代都富贵起来,至于以后是什么样,那他就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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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从此以后出了山

王长生见黄家三口人不反对不抵触,就稍稍的放下了心,他也怕黄家的人不好说话自己还得麻烦,就挺诧异的问道:“你们信我说的?”

黄宝喜的老父亲淡淡的说道:“还有比宝喜走了这事会更令我们家苦的么?家都这样了,还能更差下去啊,呵呵,你随便弄吧,要不是为了我这一对孙子孙女我这把老骨头也不想要了。”

王长生点了点头,自从黄宝喜死后黄家的生活确实没啥出路了,就像老爷子说的那样,还能再差到哪里去,权当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你想怎么弄都行,王长生随后跟唐昆交代了下:“我给你列个单子,你去附近的镇子里把我要的东西买回来,咱们快点弄,争取一两天就完事。”

“要这么麻烦啊?”

“生个孩子,不算十月怀胎生产的时候还得要一天半天的呢,我这是改变人家三代的气运,一两天的时间真不多”王长生说完,就管黄韵玲要了笔和纸“唰,唰”的写着给唐昆写了个清单。

唐昆接到手里一看,很无语的说道:“哥们,你不如直接把他家房子扒了再盖一个得了,三间砖瓦房也要不了多少钱,多敞亮啊。”

王长生摇头说道:“地基不能动,动了重新盖会更麻烦。”

一户人家的地基,如果时间久了的话,那就是这户人家的根基气运所在,扒了的话重新盖起来,房子虽然敞亮了可这股气也就散了,就拿老黄家的这栋老房子来说吧,也几十年的历史了,这都是一家人在几十年中积攒出来的,推倒了气还得再攒那会更麻烦。

所以很多地方都有这种习俗,房子再破也是修补而不扒,或者另外再找个地方重盖,或者直接再往高了起,轻易都不会选择在原址扒了再盖的。

唐昆走了后,王长生就跟黄宝喜的父亲说道:“黄大哥的骨灰是不是带回来?”

按常理来说,自杀,横死的人死后都是不能入土为安的,最好就是火化烧了灰然后放到殡仪馆中寄存,这种死法的人埋进自家的坟地容易给后人带来极大的影响,王长生知道去年黄宝喜死了后官方直接把他的遗体就近找火葬场给烧了然后才由家人带了回来。

“是埋在村后了,但没进我们家的老坟地”黄宝喜的父亲也知道这个说法,一般老人都很懂的,所以黄宝喜的骨灰就在村后的山上找了块地方埋了下去,是一座孤坟。

“得起出来,重新换个地方……”

稍后,黄宝喜的父亲找了几个村民带上了铁锹,跟黄韵玲和王长生去了村后面。

黄韵玲这姑娘性格跟人一样,从头到尾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始终都低着脑袋,她跟在王长生的身后走在村路上,忽然往前靠了靠,小声的问道:“王先生,您真的很懂这些么?”

王长生歪了下脑袋,说道:“还行,你们要不信以后可以慢慢琢磨,我估计大概三月之后就能见效了。”

“不,不,我不是这意思,我相信你。”黄韵玲抬起脑袋,声音略微大了点,说道:“我就想问问您,以后我弟弟我能不能考上大学,然后落户在城里找个好工作,我爸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弟弟能有出息,我上到小学之后就不念了,家里从来都没有出过大学生,弟弟的学习还算不错,我就想着爸爸走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说什么都得供他读上大学,他死后也能瞑目了。”

“你弟弟,他会比你想象的,还要更好。”王长生笃定的说道。

“真的么?”黄韵玲有点激动的问道。

“他一定会光宗耀祖的……”王长生语重心长的说道。

黄家的男丁就剩下了这一个,王长生布置完之后,黄家的气运差不多有一多半都会落在黄韵玲弟弟的身上了,从此以后用一句话来形容那个十几岁的孩子最贴切,他注定不会是池中物,早晚会化龙的。

黄宝喜的坟就在村后的小山坡上,位置么就是中规中矩,坐北朝南,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小坟头,坟前立着一块碑。

王长生站在坟前,礼敬的鞠了一躬,虽然黄宝喜是注定要死的,但严格意义上来讲他的死也确实跟王长生有着莫大的关系。

“你过来给你爸跪下上香,上四柱……摆四份贡品,每份四个。”

上香和上供都不是随便上的,严格的说各有一套规则,民间的俗话讲叫“神三鬼四人俩个。”

这是啥意思呢,就是去寺庙或者道观,还有给神龛,土地,财神等有神位的地方上香,上供都得是三个,比如三炷香三份贡品,但给鬼上的话就得要四柱香四份贡品了,过年给长辈磕头的时候晚辈都磕两个,有的地方可能把这个习俗给忘了或者已经淡化了,这也没啥,不过就是民间传言而已,但你要是去道观或者寺庙里上香的话“神三鬼四”这个说法可不能乱,有的庙和道观很灵验,这么干容易犯忌讳。

黄韵玲按照王长生的吩咐烧纸上香上了供,随后他让黄宝喜的父亲把墓碑先给起出来朝西放着,再让村民把坟给挖开露出了坟坑里面的骨灰盒。

本来起坟这事得男丁干才对劲,因为女生外向早晚是要嫁人的就不属于黄家的人,不过好在王长生看出黄韵玲没有定亲也没破了身,从血脉上来说她还算是黄家这一支的,倒也没有啥事。

黄韵玲跳进坟坑里,将骨灰给起了出来,王长生让几人跟着他走,昨晚的时候他已经在村后的这座山上下走了一趟,绝佳的阴宅穴位没有,寻龙点穴什么的自然就不存在了,不过有块地方倒是很适合安葬黄宝喜。

人死后埋的地方好不好,对后人产生的影响就太大了,兴许就能一步登了天。

这么说吧,从古至今,能当上太祖皇帝的,七成左右都是因为上一辈埋进了真龙穴中,不然哪里又会有那么多的泼皮无赖,要饭的叫花子和农民能当上太祖,没有祖坟的庇佑又怎会有这么大的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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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换坑点碑

王长生为黄宝喜重新找了立坟的地方,他点的这个穴如果按照一般风水师来看的话,绝对不算是绝佳的阴宅,因为“背山面水,玉带环腰”“入山观水口,登穴看明堂”这些最起码的因素这里一个都没占上。

其实这个世上的道理说来很简单,最好的东西不一定是最适合的。

适合你的,不一定适合他。

适合自己的才是对的。

王长生为黄宝喜找的这个阴宅,在旁人来看是没有任何可圈可点之处的,但唯独正好能适合他安葬,原因就出在了黄宝喜的死因上,他是点了镇龙碑受不住塘崖山上那条龙脉的反噬而死的,说白了就是他死了的时候受了龙气但自己是凡夫俗子根本就撑不住,那王长生就给他找了个能藏风聚气的地方,将他藏在这里之后,死时受的那点龙气给留在了他的阴宅穴位里。

这也就是和平年代了,不是乱世,如果早上几百年的话,就这点气运给了黄家的后人,他们家中都能出个将帅之才,但此时落在了黄宝喜的儿子身上,送他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却不太难,所以王长生说保他家三代富贵,平安的一个因素就在这里呢。

“前面有山山拱秀,背后有屏镇墓基,二十四山都来朝,二十四山都荣耀,前有朱雀人丁旺,后有白虎照明堂啊……”王长生走在最前面,边走边掐着手指语速极快的说着话,旁边的人几乎一个字都没听清:“禄到山前人富贵,马到山后旺儿孙,一要人丁千口,二要财宝丰收,三要子孙头角峥嵘,五要登科上榜……”

王长生脚下快走了几步,忽然到了一处空地上,右脚重重地在地上跺了一下,说道:“家资崇富,贵显永无疆,就在这里下,开挖!”

黄韵玲端着她爸的骨灰走到王长生身后,后面的几个乡亲拎着铁锹过来了,面面相觑的看了几眼,然后同时瞅着黄宝喜的父亲,农村人都知道的迁坟是大事,得正经找个阴阳先生和风水大师来看的,谁也没有料到来了这么个年轻的小伙给黄宝喜迁,自然有点不太相信的意思,因为这时黄宝喜的骨灰要是再落地的话以后就再没有动的可能了,迁坟一次还行,没有一迁再迁的。

人死落坟,最忌被扰,能不动坟就轻易不要动。

黄宝喜的父亲也惆怅了一下,呆了半天后沉沉的叹了口气,说道:“挖吧,是好是坏就这么地了,人呢,都是命!”

几个乡亲见状也不犹豫了,拎着铁锹就开挖,很快就挖出个一米见方的坟坑,王长生让黄韵玲将父亲的骨灰放了进去然后又填上坟土垒出了坟头,之前的那块墓碑被放在了地上,刚有人要抬起来安放在坟前,王长生就拦了下说还差一步没完事。

坟穴是找好了,大部分也都完事了,可收尾真不是随便收收的,不然效果不咋明显,这最后一步很多风水师傅也懂,可惜不太精,大部分都是一瓶不满半瓶咣当的主,不懂其中的精髓在哪。

最后一步叫点碑,点的自然是墓碑了,就像王长生让黄宝喜在塘崖山点的那座镇龙碑一样。

王长生拿出一只朱砂笔,蹲在地上,念叨着:“我今把笔对天庭,二十四山作圣灵,孔圣赐我文章笔万世由我能做成,我点天天清,点地地灵,再点人长生点主主有灵,点上一点红来点出代代儿孙状元郎!”

“啪”最后一笔落下。

王长生点完墓碑,就朝着黄韵玲说道:“一会下完碑了,你跪在前面磕上四个头,再接着烧纸上供,跟先前一样,你爸的这座新坟就算立完了。”

黄韵玲捏着小手抿了抿嘴唇说道:“那以后我们家就能好了么?”

“差不许多了,等我回你家之后再布置一下就完事了,不过有句话我得送你,希望你能记着”

“嗯,你说。”

王长生说道:“我是给你爸的坟找了块好地方,也给你家里的布置变了,按我说的是往后你们一家几口肯定越过越好,不出三月就能见效,但我得给你个醒有一句话绝对不能忽略了,叫成事在人谋事在天,你们在做天也在看,说白了呢就是从今以后你也不能就躺在床上啥也不干,然后平白无故的等着自己家富贵起来,你以前想着怎么努力生活那就接着怎么努力,毕竟馅饼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砸在你头上的,坐吃山空肯定不行,明白?”

王长生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我为你们打开了一条康庄大道,通往着三代富贵,可你要是趴在地上不走,等着来一股风给你吹过去,那也不现实啊,我该做的都做了,你们自己也得把步子迈起来才行。

片刻后,王长生跟黄家人从山上下来,唐昆也正好从外面买了东西回来了,东西不少也很杂,但看着其实特别的简单,就是一些正常的家居用品,东西是简单可也得看怎么放,放在哪了。

王长生从袋子拿出一卷画抖落开,这是个很普通的山水画,没有啥特别之处,唐昆很诧异的问道:“十五块钱买的,你别告诉我这破画一挂上,他家风水就好了。”

“我也不是在这画龙点睛呢,挂一幅画就能让人发家致富,我这是从细节着手”王长生摆弄着手里的壁画说道:“细节决定成败,改一户人家的风水方方面面都得照顾到,任何旁枝末节的东西都会影响全局,黄宝喜家要往旺宅上发展,得挂上这种山水,海景的画才行,这是用来开阔人气的,但要是挂上什么猛兽猛禽或者大红色的画那就不对了,这是会冲走人气的”

“那这三块一个的化妆镜干啥用的?我知道有的墓室是挂镜子可以挡煞,但你这明显不太对劲啊,就是个小破镜子,没什么手法在上面”

“这是埋在他家门前三丈外地下的,承接的是山上黄宝喜的坟透下来的那股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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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一路东去

王长生之后将黄宝喜家的布局从里到外都给改了一遍,但房子的主体他一点都没动。

其实从居家的风水上来讲,房子盖成什么形状虽然很有讲究,但也不是绝对的,正常来说谁都知道一栋房子坐北朝南,四四方方的,南北通透是好房子的基础,可你真要买了个不是这种的住进去就会倒霉吗,那也不一定的,因为后期的改动同样很重要。

就拿黄宝喜家来说吧,他家门前远处有一条断头路正对着他们家,这对主人来讲是要破财的,但你不可能把路给改了又或者是把房子给扒掉重盖,那得怎么办呢,王长生就让黄韵玲以后在自家院子里种一棵松树,挡掉断头路的冲财气就行了。

再者,主卧上有房梁正好压着床,你也不能把房梁给拆了,床不管怎么换地方,那根房梁都在,时间久了下面的人容易腰酸背痛腿抽筋,身上经常犯小病,王长生就告诉黄宝喜的老父亲,在梁下面装个吊顶,再按个最常见的那种灯管,但要横着装的就行了。

其实家居风水很简单,布置也容易,但必须得走心,否则哪怕是一个细微的改动都会影响全局。

而王长生为老黄家布的,是一个藏气聚财局,古时很多富贾一方的大富人家都会请人来做,并且比这要大气和繁琐的多了。

毕竟那时古人的家不叫院子,叫大宅门,里面假山流水什么的都有,布置起来的风水局也会更大一些,所以古时的人你会经常听到有人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他们,像江南巨富沈万三,大清第一贪和大人,还有秦朝大商吕不韦,都是最典型的了,他们家中个个都有这种聚财的局,不然如果凭借自己的脑袋和能力,他们是无论如何都在会富到这种程度的。

现代也是如此,有钱人为什么都喜欢住别墅,也是这个意思,因为住的地方大,操作起来也更容易,你就比如说,人家门口可以放两只镇宅招财的狮子或者貔貅一般人家能行吗,他们厅堂里可以摆上四面旺宅的屏风,一般人家行吗?

所以说,有钱的人会越有钱。

王长生操持了一番,最后叮嘱黄家的人,他做的这些改动以后千万不要给变了,否则就是一动全局破。

“特别是地基,一定不要乱动,现在是什么样以后永远都是什么样,哪怕将来你们不住在这里了,房子也不能拆,更不能卖了,这就是你们黄家的祖宅了,你们一家往后三代甚至更长久的气运都在这宅子里呢……”

以前大户人家对于自家的祖宅都是相当重视的,他们哪怕之前住的再远再偏以后发达了,为官了,去往京城等地后也不会把祖宅给卖了,然后还会留专人看守,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电视里总会演,哪个家道中落的人把老宅给卖了,都会被人指着鼻子骂一句败家子。

因为,祖宅在的话,以后还得有翻身的机会,若卖了那可一点希望都没了。

晚间,王长生和梁平平还有唐昆留在了黄家吃饭,黄宝喜一家对于今天的变故还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总觉得不知道这是惊喜还是叫意外?

吃完饭的时候,王长生和黄宝喜的老父亲在闲聊,小家碧玉一样的黄韵玲呆坐在一旁看着电视里演的电视剧。

唐昆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发现是现在一个挺红的女明星演的,然后就看见了她的眼睛,好像是在放光。

“妹子,我觉得你要是打扮一下的话,不比她差哪”唐昆翘着腿,扣着脚丫子说着:“我跟你说,这帮明星我玩的,啊,不是,是见的多了,扒了妆就跟路边的白菜一样,没啥特别的,你这胜在了纯天然的水灵上”

黄韵玲咬着嘴唇说道:“至少她们在人前,很漂亮”

“咋的,你也想当明星啊?”唐昆大咧咧的说道:“你要感兴趣,你唐哥到是真认识点圈里的人,我给你联系联系?不敢说一线大牌吧,但二三线什么的,真不难”

唐昆忽然觉得,玩个养成也很不错?

黄韵玲摇了摇头,道:“我的心没有那么高,我想的从来都不会这么奢侈”

王长忽然转过头,轻生问道:“你很想像她们那样?”

不知道为什么,唐昆问黄韵玲会选择很矜持,王长生问她选择了实话实说。

“是的,我喜欢”

王长生想了想,点头说道:“可以,我找找人,你等我消息”

唐昆斜了着眼睛,心里一阵冷笑,心想王长生这货看着很闷,但真的很骚啊。

黄韵玲不知道为何,忽然很欢脱的嗯了一声,她觉得这应该会是真的。

王长生说的,当然是真的,为了保黄家三代富贵平安,除了为他们做的风水局,他还得在黄宝喜的一对儿女上下下功夫。

做局是基础,把人扶起来,才是常远之际。

因为,有句话叫事在人为。

要让黄家三代都富贵平安,当然不可能一夕之间就成了,这是天上掉馅饼,可能没吃到反到是被砸死了。

不是一朝一夕,而是缓慢积累,用底蕴将一个家族扶持起来,这才能经久不衰。

王长生觉得,黄韵玲不是想站在闪光灯前吗?

可以的,我成全你,这个机会我会给你创造出来。

黄韵玲的弟弟不是想着飞黄腾达吗?

以后不管是从政还是经商,条件王长生也会充分的制造出来。

从这里你就可以看出,一个精通风水和卜算的人,如果想要改变人的命运,其实并不难,只是自己却要因此而付出一些代价。

王长生当然也不会例外。

这就是因果,还是躲不开的因果。

这天晚上,从黄家出来后王长生他们三个开车就近找了个地方住下来,准备第二天一早起程,赶赴东北方。

这一路将会是很漫长的,三千多公里光是开车的话,一个人得要三天的时间左右,所以唐昆很惆怅,很上火啊,这得累成什么逼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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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车行千里不容易

在岭西稍微休息了一夜,隔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三人开车启程,从国道上了高速直奔东北方向,这一路下来没有个三四天的时间是走不完的,路程远近不说,单人的体力毕竟还是有效的。

在出发之前他们三人还准备了不少的补给,按照唐昆的说法那就是我这一路肯定是得把油门踩到油箱里去了,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能有多快就开多快,争取第三天晚上看见那一片的夕阳西下。

但是开了三个多小时后,唐昆就满嘴喷着吐沫星子,骂骂咧咧的说道:“你俩能不能他么有点人性了,我累得跟条狗似的,你们不能给我帮上忙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能不能别在旁边给我精神上再来点摧残了?”

副驾驶的王长生迷茫的睁开眼睛,擦了擦口水不解的问道:“怎么还急眼了呢?”

躺在后座的梁平平坐了起来,扣着眼角的眼屎问道:“开到哪了啊,我睡的有点迷糊了。”

唐昆开了三个半小时的车,这两人睡了差不多能有两个多小时,并且还极其不人道的发出了鼾声,睡得很是香甜。

唐昆破马张飞的说道:“我一个人开车没啥,你俩不会开我也能理解,但是两位大哥,在我开车的时候你们能不能都别睡觉,至少也得分出一个人来陪我说说话吧,我他么万一要是疲劳驾驶了,一不小心怼上别的车,咱三全都拥抱上帝去了,那正好,你们干脆就一睡不醒得了。”

王长生尴尬的笑了笑,挠着脑袋说道:“我以为你需要个安静的环境来把着方向盘,不想被人打扰,我就没和你说话呢,你倒是早说自己需要配个秘书来给你解闷啊。”

唐昆顿时崩溃的说道:“然而并没有安静,你是不知道自己打呼噜的动静有多大么,我这车要是隔音不好,旁边超车的都能听到你的动静了。”

“咣,咣”梁平平下意识的就伸手敲了敲车门,特茫然的说道:“你这车四处漏风,除了喇叭不响,哪都动静不小,你居然好意思说隔音?”

“重点,大哥们圈上重点行么,重点就是我在开车你们在睡觉,ok?”

“好吧,你要这么说那我俩接下来就不睡了”王长生顿了顿,接着很不走心的说了一句:“我怕白天睡多了晚上容易失眠。”

唐昆嘴唇抽搐了几下,憋了半天后才无奈的说道:“给我起两瓶红牛吧,我加把劲再开快点,尼玛,这环境和气氛我实在是挺不住了。”

一路疾驰,下午黄昏时分左右,车就进了浙省境内,晚上九点多累的跟条死狗的唐昆把车开进了服务区,三人吃了点热乎的饭菜后开了两间房,今晚就算是到此为止了,开了一千多公里差不多是已经到极限了。

一夜无话,隔天早上,再次启程。

这一天,唐昆继续当狗。

天黑以前,车程进入到了齐鲁大地,这就已经是北方的地界了,三月份的天气气温还在零度左右徘徊,而等过了山海关的话就得降到零度以下了,还是天寒地冻的。

运气略微有点不好的是,进了齐鲁大地没多久,天上就开始飘起了雪花。

“啪”唐昆咬着牙,拍了拍方向盘,嘀咕道:“屋漏偏逢连夜雨,着急赶路遇上下雪天,真是哔了狗!”

梁平平小声安慰道:“慢点开,没事的,安全第一”

王长生“嗯”了一声,接着说道:“毕竟再大的事也没有命大。”

唐昆烦躁的说道:“你俩都给我闭了,本来我的心情有点小烦,现在听你俩一说就彻底燥了”

“嗡!”唐昆刚说完,忽然间一辆灰色的大切诺基几乎是擦着他们这辆车的一边快速的开了过去,宽大的轮胎带起来的雪花甚至还落在了他们的车窗上,叽叽歪歪的唐昆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一幕,毕竟高速上敢这么快速的超车,蠢萌新手都不会干,除非是脑子有坑外加精神不正常。

所以,唐昆被晃了一下,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的就往旁边带了一点,此时的路上已经有点积雪了,他这么一打方向盘性能不佳的这辆车,轮胎下顿时就打滑了,车身“嗖”的一下就向前斜着蹿了过去,路面上传来了阵阵的刺耳的摩擦声,车身一下子就横向飘了出去。

唐昆顿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头皮当即就麻了,但你不得不说的是,这个挖坑的临场反应绝对经验十足,当轮胎打滑车身转了两圈的时候,他都没去踩刹车,就是把脚从油门上给松了下来,然后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让车速缓慢降低,哪怕是眼看着要撞到旁边的护栏了,他都没有急刹,这个时候刹车绝对是找死基本九成以上的可能会侧翻的。

“嘎吱”车身的一侧擦上了高速护栏,车窗外面都崩出了一串的火花,但与此同时速度也彻底的慢了下来,然后直到完全停下。

“咕嘟”王长生,唐昆和梁平平全都咽了口吐沫,突然来的这个变故,把他们全都给惊了,说实话这完全就是在黄泉路上绕了一圈差点就没回来,要不是唐昆处理得当的话,车里的三个不死也得重伤。

情绪稍稍的稳定了一下,唐昆搓了搓泛白的脸,咬牙说道:“真他么是活腻了,疯了咋的……”

那辆切诺基也已经开没影了,你这时候就是骂出花来也没用,人家根本听不到你自己还气得够呛,唐昆唠叨了一句后就没在骂了,毕竟他们人都没事这也算是万幸了。

梁平平抹了下额头的冷汗说道:“要么,阿昆啊,我和长生坐飞机过去,你自己慢慢开?”

“嗡”唐昆一踩油门,车子重新上路,然后慢慢的开了起来,他吐出一口浊气说道:“我死也要拉你们垫背,先走的话想也别想!”

开了没到几分钟,前面有个服务区唐昆舔着嘴唇说道:“下去休息,平复下我躁动的心,我好像有点没太缓过来,歇歇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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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气数已到命则尽

车子进了服务区,唐昆随便找了个地方停下,跟他俩说了一声要上趟厕所,王长生挺诧异的问他,两个小时前不是刚去过么,你这肾是不是虚的有点太夸张了。

“啪”唐昆点了根烟,说道:“你两小时喝三瓶红牛,你都得尿在裤裆里,我这都算是有点抗体了,这玩意儿催尿的效果太好了”

唐昆说完正要往卫生间的方向走,转过身来后看见远处停着的一辆车就“哎呀卧槽”了一声,将近两米高的车身,宽大的轮胎,后备箱上挂着个备胎,这不是刚才跟他们擦肩而过的那辆牧马人么,没想到在服务区这碰上了。

三个穿着皮衣的年轻人正站在车旁闲聊,夸张的声调离着挺远都听到了,唐昆看着他们都有点仇人相见份外脸红的感觉了,之前的得亏是自己反应的够快,不然他那辆破萨特里整不好就是三条人命了。

这才过去了不到十分钟左右,他的火气当然没有下去了。

“踏踏踏……”唐昆咬着烟头就快步的走了过去,王长生见状就连忙拉了下梁平平,说道:“走,过去看看”

梁平平挽了下袖子说道:“我也挺气愤的,揍他们丫的”

“揍人的事,唐昆自己来就行了,你和我的作用就是过会见势不妙的时候,得拉着他点”

“什么意思?”

“这哥们行走江湖,常年身上都别着一把枪,你说什么意思?”王长生记得扶九跟他提到过,唐昆这人的性子非常狠辣,干得又是卖死货的勾当,为了安全起见除非是特殊的情况,他从黑市上买来的那把枪,一般都是枪不离身的。

梁平平一听就吓了一跳:“那必须得拦着点,不然咱俩容易被扣上帮凶的帽子!”

唐昆走到对方身前,眼睛斜了着四个年轻人,然后笑呵呵的从身上掏出烟递了过去,挺平淡的问道:“嗨,哥几个,这车改得不错啊,一看就是高手玩出来的,嚯,这悬挂比车都得贵了吧,牛逼!”

一个脑袋上染着黄毛,梳着莫西干头型的青年,接过他手里的烟,很傲娇着淡淡的说道:“还行吧,我一般不太玩儿牧马人,有辆改得更好的酷路泽没开出来,这一辆就是代步用的”

“啊,刚才是你开车的吧?”唐昆顺势问了一嘴。

“嗯,咋了?”

“呵呵,没啥”唐昆点了点头,突然伸手一把就抓住了黄毛的莫西干脑袋,然后猛地往下一带,抬起的膝盖就迎了上去,直接就磕在了对方的鼻梁上,顿时一声清脆的“喀嚓”声跃然而出。

“你看把你牛逼的,这他么要是在你屁股后面拴个窜天猴,你还得上天呗?”唐昆一膝盖磕断了对方的鼻梁骨,就直接把人给绊倒在了地上,紧接着抬起脚就朝着他的身上跺了下去。

“马路杀手啊,阎王是你亲戚啊,你他么是要起飞怎么的,开他么的那么快,你不知道都快要把你爹给吓死了吗……”

唐昆骂骂咧咧出手的时候,旁边另外三个青年开始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同伴被干翻在了地上,他们才“卧槽”了一声,连忙上前帮忙。

站在旁边观战的梁平平小声说道:“咱俩不上去啊?”

王长生摇头说道:“这种层次的动手他连热身都算不上,待会要真是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不拔枪,咱俩就按兵不动,真要是掏枪的话,那必须得拦着他了”

“嗯,靠谱!”

唐昆的身手没有受过什么系统的训练,完全是在多年行走江湖的生涯下练出来的,早先几年他没闯出名声的时候,经常会碰见黑吃黑和抢货的,所以长久下来他就练出了一身野路子的本事,外加还别了一把大黑星防身,对于这种战斗力基本为渣的青年,他差不多能一挑六七个都不带换口气的。

没到五分钟,四个青年就被唐昆把人脑袋踢成狗脑袋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全是血丝,他朝着地上吐了口吐沫,咬牙说道:“别他么以为有点逼钱就不知道南北东西了,这社会上的水深着呢,两米高的马路牙子下面一米半的水,你们这样的淹死了都不奇怪,记住我送你们的一句话,开车别太狂了,你们自己作死可以不要连累别人,长点教训和记性!”

唐昆说完扭头就走,四个青年躺在地上哎哎呀呀的,动手的地方挺偏,加上服务区里的人和车这个时间了也不是很多,他们这边的状况并没有被人看见。

“走,上车!”唐昆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王长生诧异的问道:“不是还有泡尿,没撒出去呢么?”

“刚才出了点汗,顺着毛细孔排出来了,尿没有了……”

王长生和梁平平当场就懵逼了,这个说法明显是不靠谱的,唐昆的尿还在只是没那么急,关键的是他刚才动了手之后怕对方报警,他这人身上本来就不干不净的,生怕警方过来按住他以后会浪费点时间被盘查,只能打完了就赶紧走了。

服务区里被揍得爹娘都不一定认识了的四个青年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那个莫西干吐了口带血的吐沫,捂着被磕断了的鼻梁骨,说道:“我去他么的,他是不是神经病,打我们干啥啊?”

“他是不是神经病我不知道,但我很气愤”另外一个青年,揉着脑袋吼道:“咋办,您们说!”

莫西干寻思了下,说道:“前面的高速有三百多公里都没有闸道口,我们追过去,他们那车肯定跑不掉,然后你们听我的,就这样……尼玛,这口恶气不出,我肯定不舒服。”

“行,挑个没监控的地方,收拾他们!”

几分钟之后,牧马人就上了高速,并且丝毫不管如今路上的雪花飘飘,狠踩着油门一路狂追,其实对于这帮家里挺有钱平时又嘚瑟惯了的年轻人们来说,今天吃的这个血亏可能是自己几年里都咽不下去的一口气,他们不是君子,所以报仇等不了十年,当场就得了结了才行。

没过多久,前方出去了那台黑色的帕萨特,右边从前车门到后门的车身上还有一条被刮出来的深深的道子。

莫西干的一个同伴咽了咽口水,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指着前面的车说道:“是不是那辆?”

“对,他们走的时候我看见了,干他们丫的”热血莫西干说道。

“准备好了么?”

“嗯,你就瞧好吧。”后座上的莫西干和另外一人从袋子里拿出一听百事,一脸阴狠的说道。

“嗡”牧马人发动机的转速顿时就上来了,车速瞬间提起来后,就速度极快的从旁边的车道朝着帕萨特冲了过去。

两分钟后,牧马人跟帕萨特平行,车里的唐昆,梁平平和王长生下意识的就扭过了头,反应相当迅速的唐昆就知道对方是来找茬报复的了,他脚下完全是下意识的就点了下刹车,速度陡然间就慢了一拍,牧马人从他们身旁掠过,与此同时后面打开的车窗露出两人的身影,紧接着两罐百事就被他们甩手给扔了出来。

“嗖”

“嗖”

百事几乎是擦着帕萨特的前挡风玻璃飞了出去,要不是唐昆点了脚刹车的话,在一百多码的车速下,他们的前挡风肯定会被干碎了,随后的下场就是车子必然得失控撞向路边。

而此时的牧马人已经开了出去,莫西干舔了舔嘴唇,兴奋的问道:“砸上了么?”

开车的人回头瞅着后视镜,犹豫了一下说道:“没,没有,这逼养的反应太快,刹了下车躲过去了”

“啪”莫西干遗憾的拍了大腿,说道:“真他么憋屈,差一点啊”

“那要不,咱慢点,再给他们来一把?”

“扯淡,人家肯定有防备了,万一他们车上有摄像头的话事后不好说,拉倒吧……”

后面帕萨特里的三人全惊了,这已经是他们今天在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第二次冒冷汗了,唐昆的小暴脾气顿时就止不住了,不夸张的说就刚才,他伸手都摸了下后腰上别的黑星,差一点就有抽出来的冲动了。

“这帮崽子,祖上三代积出来的那点福分,我看到了他们这辈全都得给糟蹋没了”唐昆愤愤的骂了一句,脚下点着油门就要把车速提起来,说道:“追上他,他们那车油耗快,下个服务区他们停车加油的时候我再揍他们五分钟的。”

王长生刚才也给吓得不轻,向来算是脾气不错的他,心里都冒出了一股戾气,拧着眉头正寻思怎么拾掇下对方的时候,他望着前面大概几百米开外的牧马人,忽然就愣了愣,随即叹了口气说道:“慢点吧,不用追他们了”

“生仔,你的热血就不能躁动起来么?”唐昆扭了下脑袋,挺不乐意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啥脾气,我肯定是忍不了的”

王长生继续盯着前面的牧马人,低声说道:“你不用揍他们五分钟的了,准备……默哀三分钟吧”

唐昆和梁平平没反应过来的问道:“啥意思啊?”

“就像你说的,祖上积的福气,到了他们这一辈,没了!”王长生转过脑袋,看着车窗外淡淡的说道:“劫数就到了!”

王长生的眼里总能够看见旁人看不到的一些东西,这源于他身为昆仑观观下行走巡龙脉的身份,连龙脉中诞生出来的龙气他都能看得到,自然还能看到更多的东西,王长生的一双眼睛相比阴阳眼,自然是不乏多让的。

其实,人的眼睛看到的,不只是这个世界里的那些东西,就像抹上牛眼泪或者擦了柳叶,寻常人可以见鬼似的。

道家有一种眼,被称为先天阴阳眼,左眼为阴右眼为阳,瞳孔一黑一白,不管是青天白日还是暗夜之下,都能见到各种妖魔鬼怪和魑魅魍魉。

王长生的这双眼睛,逼格恐怕比先天阴阳眼还要高上一筹。

在他的眼中,前方那辆牧马人被一团深黑色的气息所包围着,看其来这辆车就像是顶着一团炽烈燃烧着的黑色火焰在前行一样。

那是死气,人之将死的气息!

前文就已经提到过,人在要死之前会有各种各样的征兆,比如大祸临头之时会印堂乌黑,那人如果是确定要死了的话,身上的生气会迅速消逝,取而代之的会是止不住冒出来的死亡气息,这种死气会在顷刻间就将人拉上黄泉路走向地狱的深渊。

这辆牧马人里,最少也得会有两个人死于非命。

王长生默默的注视着那辆车,对方虽然不懂事,他也不至于因此见死不休,而是他们的命数真的要到了,可能就像他刚才所说的那样,福气耗没了。

“帕萨特没影了”牧马人里的司机看着后视镜,撇嘴说道:“我还以为他们得追上来要个说法呢,没想到居然怂了,有点没劲啊。”

莫西干用湿巾擦着鼻梁上的血迹,烦躁的说道:“不管他们了,你看下导航快点找个路下去,这鼻子疼得我有点挺不住了,我去医院包一下,么的,真晦气,出个门让人把鼻梁骨给干折了。”

“嗯呢,你忍忍的”司机一手把着方向盘,腾出另外一只手低头看着导航,视线就从前方挪了下来落到了手机屏幕上,说道:“刚才不说了么,两百多公里以内都没有高速口,你再坚持下我尽量快点开,争取一个多小时就下去,没事,这边我走过监控有点少,稍微超速过去也没事”

莫西干放下纸巾“嗯”了一声,这时他一抬头正好看见牧马人的车头朝着左边的隔离带就偏了过去,他顿时惊恐的吼道:“看路,看路啊你。”

“啊?”司机抬头。

“嘭”牧马人的车头这时直接就怼在了超车道的隔离带上,车身在一百二十多码的惯性作用下,后车尾当即就翘了起来,整个车身瞬间就失控了,打着转的漂移了出去,从左侧第一车道滑向了右边的大车道上,与此同时一辆重型挂车刚好开了过来,车头直接就撞到了牧马人车上,挂车司机眼睛瞪的老大,他连忙将脚从油门上放了下来,然后一下一下的点着刹车。

让速不让路,挂车的司机处理事故的经验很丰富,并没有采用急刹,不然下一秒可能就是一场更大的事故了。

牧马人足足被顶出去了二十多米,整个车身全都凹进去了严重变形,车窗玻璃全部碎裂,里面的气囊也弹了出来。

片刻后,帕萨特从车祸的现场驶过,挂车的司机正拿着手机从车上跳下来,应该是在报警和叫救护车,当他们开过那辆牧马人的时候,很清晰的看见碎裂的车窗里,变形的车身中有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脑袋歪在一旁人事不省,就算医生没来,光看现场的话也知道这人基本是活不成了,还有一个则是在痛苦的挣扎着。

唐昆和梁平平一阵沉默,他们也没有料到牧马人会落了这么个下场,之前虽然有摩擦和冲突,但唐昆和梁平平都觉得,这个代价有点太大了,毕竟是两条人命。

片刻后,唐昆沉默的叹了口气,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王长生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们出事的原因在哪,但应该是劫数到了,这是几个很能作的人,你看他们的行径就知道平时肯定没少飞扬跋扈的搞事情,身上或者家里的那点气运到这时应该都被耗没了,坏事干的太多,必然是要遭报应的,人在做天在看啊!”

唐昆“唰,唰”的眨着眼睛,打了个哆嗦说道:“这么邪呢嘛?”

“一辆客车里面坐了十几二十个人,出了车祸,有的人死了,有的人伤了,有的人却什么事都没有,绝大多数人都会说这可能是运气的原因,这么说没毛病,但在我这种专业人士来看的话,这不是运气而是命,死了的人气数已到,什么事都没有的人身上还有福运在,自然能躲过一劫……”

梁平平看着唐昆说道:“所以你才把到手的绝大部分钱财都散了出去,说白了就是花钱买命啊?”

唐昆点头说道:“不然呢,没准我走在路上,一脚踩偏了从马路牙子上摔下去都能把自己给摔死了。”

梁平平特诧异的问道:“那你还折腾个什么,费劲从坑里挖出来的东西卖的钱都散没了,你不是白忙活一场了么?”

唐昆笑了,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哥挖的不是坑,是寂寞,你绝对无法想象得到干我们这一行的人挖了个古墓后,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好物件是多么的有成就感,就像那些登山的人一样,你说他们为啥累死累活的去攀登一座高山或者雪山,有人就说了因为山在那里,这句话用在我身上的话,那就是……因为,坑在那里。”

身为一个摸金校尉,在他们的祖师爷曹操的那个年代,盗墓的目的确实是为了换取钱财来充沛军饷的,甚至往后千百年来干这一行的绝大多数人也都是这个念头,不过到了近代的话,一个纯粹的摸金校尉基本就把盗墓的思想升华到了另外一个高度,他们可能是更想要突出自己的成就,比如此时的唐昆。

如果,你给唐昆一个机会,说你可以去秦始皇陵里走一圈,换你十年的阳寿干不干,唐昆绝对会告诉你,再多十年我眉头都不会眨一下的。

这就是成就感,无关金钱!

两个多小时后,天色全黑,帕萨特进了服务区休息。

一夜过后,再次启程,这天他们三人过了山海关正式进入了东北境内,傍晚左右开到了黑省一个叫海林的地方,从高速上下来车就停到了路边,唐昆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接通之后他就说了一句我们到了,过来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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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流放之地

三月份左右,东北的天气绝大部分地方还维持在零下左右,特别是黑省一带,由于受到西伯利亚冷空气的影响,温度比另外两省还要低上不少,越往东越是靠近老毛的地盘,天气就越是寒冷。

之前在车里的时候开着空调暖风没什么感觉,三个人从车里出来透透气,没到几分钟就被寒风给刮的从骨头里都泛起了凉气,一说话的时候满嘴冒出来都是白蒙蒙的哈气,不过再来东北之前他们在路上就已经买好了棉衣,呆一阵就能适应了。

唐昆他掏出烟递给两人点上了,然后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夹着烟,眺望着远处的地平线,北方都是平原没有高低不平的路面,此时冬天还未彻底过去,田地里都是一片白雪,放眼望去就是一马平川的,视野非常的开阔。

十几分钟之后,一辆长城皮卡开到了高速附近,朝着帕萨特这边晃了晃车灯,抽着烟的唐昆就掐了烟头说了声上车,然后跟上了前方的皮卡,两台车开了一阵但没有进入海林的市区,就在郊区边缘地带的一间普通的院落外停了下来。

这一路上唐昆一直都没有说话,性子远没有在高速上那么热血沸腾,嘴也不破马张飞的了,仿佛自从进入东北地界后他一下子就来了工作状态,瞬间就变成了个满身都是故事的摸金校尉。

梁平平小声和王长生说道:“简直是判若两人啊,要不是这两天跟他相处太多,我都怀疑唐昆是不是换了个双胞胎的兄弟过来,这前后的区别也太大了。”

“他这个人吧,和你能扯的时候就跟相声里逗哏的一样,认真起来的时候,又很像个严谨的学者,这点挺好的,至少人比较靠谱”王长生中肯的评价道。

“走了,下去”唐昆招呼了一声推开车门。

皮卡里面下来个瘦削的男子,头上梳着精致的小平头,一双眼睛凹进了眼眶子里看起来似乎挺疲惫不堪的,他人穿着身深绿色的工作服显得特别的风尘仆仆。

精瘦男子瞅着王长生和梁平平两人就忽然愣了下,低声跟唐昆说道:“怎么多了一个人,你不是说只找那个姓王的就行了么?”

唐昆摊着手,无奈的说道:“两人一伙的,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我也没办法啊,只能让跟着来了”

“靠谱,安全么?”精瘦男子皱眉说道:“万一事情漏了,昆哥,麻烦就大了。”

“这你放心,我看人还是有一套的,必须稳妥”

“那成,你说行就行吧……”

片刻后,院子里的一间平房里,桌子上支起了个热气腾腾的火锅,就是那种老式烧炭的,中间是烟囱外面一圈是煮沸的开水,锅里下着一点北方的酸菜和羊肉,酱料就是韭菜花和腐乳还有麻将,地上放了几箱啤酒。

“介绍一下,这是我拍档叫长野”

“王长生,梁平平”

唐昆给两边人介绍了下,然后举起酒杯说道:“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有我唐昆在中间坐着,那咱们就是言浅情深,我保证只要是我愿意交的人,那都是靠谱的。”

长野似乎不善言辞,举起酒杯跟他们示意了下就一饮而尽了,王长生和梁平平也喝了一杯,随后这几人就伸出筷子从锅里夹出冒着热气的羊肉在酱料碗里涮了涮塞到了嘴里。

这几天他们在路上风餐露宿的没少折腾,冷不丁的在零下二十几度的天气里吃上顿热气羊肉火锅,那感觉是甭提有多爽了,整个人顿时都焕然一新,浑身舒坦的不行不行的了。

两瓶啤酒喝完,三斤新鲜的羊肉下肚,连续赶了几天路的王长生,梁平平和唐昆就全都缓过来了,不说是满血复活,至少也回了半管的血,估计晚上睡一觉,明天就全都能生龙活虎的了



唐昆吃了一大口的羊肉,一边嚼着一边含混的说道:“我的团伙里,另外还有两人,负责营销的人是二黑,不过他一般不怎么和我们走在一起,主要是在外面联系买家和中间人,一年到头我都见不上他几次,剩下的那个是小四,他主要是勘察,放风的,人在目的地那里,暂时不会过来,到时候我们去找他就能看见了,他们三个都跟我很多年了,一直合作互相帮衬,各有各的职责,中途就出过一次事,还是因为疏忽的原因,其他的时候都没有任何的问题,我说这些的原因是在于,我们很安全,比你套了几层冈本都要安全,甭想有一个小蝌蚪漏过去。”

王长生迷茫的跟梁平平问道:“什么是冈本?”

梁平平想了想,试探着说道:“他提了句蝌蚪,那是抓鱼的网?”

长野瞬间呆愣住了,唐昆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道:“掠过这一句,总之我们很把握,安全就是了,不会出现任何的纰漏,你们两放心就好”

梁平平“哦”了一声,王长生歪着脑袋问道:“那你怎么会如此信任我和小平平的?”

唐昆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靠经验和眼力吧”

“万一瞎了呢?”

唐昆笑了,摇头说道:“那还能怎么着,怪自己识人不明吧”

一顿火锅吃了两个多小时,主要是天色有点晚人也确实累,喝了酒之后就结束了,这里的房间不少,一人一间都够用了,环境不太好但至少很暖和,王长生是无所谓的,毕竟在昆仑山玉虚峰的时候,还不如这里呢。

“我们需要在这里再等两天左右,暂时就歇歇吧,你们就当是给自己回血了,补足体力之后咱们再出发”

王长生皱眉问道:“你不是着急赶路么,怎么还要停两天?”

唐昆说道:“停两天,是你和平平,我这两天要出去办事,很急,然后在回来接你们走”

“不是在这附近啊,你说的地方到底是在哪里?”

唐昆想了想,犹豫了下后,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流放地,宁古塔”

王长生当即惊异的看着他,呼吸之间的节奏都有点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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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关于专业,我们是必须的

“宁古寒苦天下所无,自春初到四月中旬,大风如雷鸣电激咫尺皆迷,五月至七月阴雨接连,八月中旬即下大雪,九月初河水尽冻。雪才到地即成坚冰,一望千里皆茫茫白雪。”这就是宁古塔现状最真实的写照。

清初,有达官显贵犯了重罪后,往往都会因皇上的一句“发往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永世不得入关”而吓得精神失常了。

宁古塔在辽东极北,丹江中游,图江以北,乌苏江以东那一块,这里气候寒冷,环境恶劣,类似于遥远的西伯利亚,被称为清初最著名的苦寒地,当年被发往此地的犯人,不是死在了半路,就是死在了当地,所以直到晚清之前这都是一块令人闻之色变的地方。

宁古塔,在当时被称为是最接近“地狱”的地方,尽管有点夸张,但绝对挺形象。

王长生听闻是宁古塔后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紧接着就呼吸有点急促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这片辽东极北的地方,其实是满清龙脉的龙头地。

金老先生有本武侠小说,最后的结局写道韦小宝领着反清复明天地会的人去了边境的白头山上,因为传说大清的宝库和龙脉就在这里,为此清廷在山下还曾经驻扎过重兵,只要毁了满清龙脉再搬了宝库清廷自然就烟消瓦解了。

这个说法也没错,不过满清龙脉可不全在白头山,那只不过是一处支脉罢了,其实细想想很容易就能想的明白,一朝之脉络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被人知晓,真要是把龙脉给颠覆了的话,那确实有亡朝的可能,当时满清龙脉的所在地只有寥寥几人知道,除了皇上以外就是朝廷的国师,出自萨满的大巫师知道了,可能还有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

还有,玉虚峰上昆仑观中人,自然也知晓。

王长生脸色变幻了两下,不禁皱眉问道:“勿吉王墓,在宁古塔?”

“不离十!”唐昆点头说道:“大概方位我们已经确定了,最近小四一直都在那里勘察,想要找到下墓的口,我这次提前过去就是跟他一起研究这个事,所以你们得在这里等两天,等墓口找到了我们马上就下去,快去快回。”

王长生说道:“三月的天,整个东北的温度还在零下徘徊始终没有跨过零度的坎,这里是辽东极北地,四月份江河都不一定解冻,五月份也许还飘着雪,你们选择这个时候过来,是不是不太合适?找到了墓口,能挖地开么?”

“我说不离十确定,是因为之前我们曾经用洛阳铲挖过宁古塔那一片,那里的表层是很硬还没开化,但不知道为什么,半米以下左右的土质就非常的松软了……”

王长生愕然说道:“这不可能!”

“关于挖坑盗墓,我不允许任何人质疑我的专业性!”唐昆棱着眼珠子说道。

王长生两手一摊,说道:“你有理,你说了算。”

王长生勘察墓地寻龙点穴,他可能是大师级的,但要说盗墓的话他不管是理论还是实践,连入门都算不上,但从扶九嘴里听说的关于唐昆的履历,这绝对得是高手中的高高手了,王长生从来都不会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去质疑对方。

这天晚上,王长生,梁平平和唐昆还有长野就暂时留宿在了这里,屋子中有暖气,四处也不透风,呆着很暖和,加上这几天连续赶路人累的不行了,他们几人基本躺下去后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的日上三竿,王长生和梁平平起来的时候唐昆和长野就已经不见了,院子里停着那辆帕萨特,皮卡则是开走了。

王长生看了下手机,上面有一条信息是唐昆留下的。

“这里比较偏,你们要是活动的话最好别远走,缸里有米,地窖里有土豆白菜,屋外的窗台上冻着一些肉,足够你和小平平坚持两天的了,我大概那个时候也能回来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王长生下厨做了一顿饭菜,大米饭,一盆炒土豆,白菜炖猪肉粉条,两个菜不算太精致,但吃着绝对让人胃口不错。

“味咋样?”王长生挺显摆的问了一句。

“没想到,你还想有这手艺呢?”梁平平一边吃着含混着问道。

“我在山上的时候人少,有时就一两个或者两三个人,刚上山时我是最小的那个,什么活就都落在了我身上,其中就包括做饭”

梁平平沉默了半晌,忽然抬头问道:“你为什么之前才和我见两次面的时候,就告诉我你出自昆仑山玉虚峰的了?”

“呵呵,怎么了?”

“我听说昆仑山的人……”梁平平顿了顿,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问道:“很多人都会敌视你们,但我也不知道是出自什么原因,只是听蓬莱的人说过,你不怕我给你捅出去啊?”

“你会么?”

“应该不会”

“那不就得了,我当时相信你和周皇帝,是因为我更相信自己的一双眼睛”王长生指了指自己,很笃定的说道:“昆仑观的人眼睛不只是能看山,看水,更会看人”

梁平平看了眼王长生,问道:“那你看唐昆呢?”

王长生顿了顿,其实,不管是唐昆从事的职业,还是他为人的处事风格来看,这都不是一个你应该主动交往的人,总结下来就一句话,这是个危险性极大的人物,他就像是一个露出了引线的火药桶,说不上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会引爆了,对他最好是敬而远之的。

“他人应该也差不了,前提是你得对他抱着一份你宁可负天下人也不会负他的心思……”

乌苏江以东几里处,这里天寒地冻的,放眼望去一片白雪皑皑。

唐昆裹着一件军绿色的大衣,咬着一根烟满腹牢骚的说道:“这地儿真不是人来的,尼玛,都三月份了啊,南方的油菜花都快开满山了,这里连一点绿色都看不见,这北风吹得跟刮骨刀似的,太难受了。”

唐昆对面是长野和一个穿着厚厚羊皮袄带着皮毡帽的小年轻,他个子不高似乎才一米六左右,身材也挺瘦削的,唯独一双眼睛看起来跟地里的田鼠似的,总是来回的转个不停,一刻也不歇着,但不得不说还挺有灵性的。

这就是小四,唐昆四人刨坑组里负责勘察和放风的人,总得来说也是唐昆在长野和另外一人中他最信任的一个,因为挖坑下墓古来都有个规矩,不管几个人下墓上面必须得留一个放风的人,古时候盗墓的放风和下墓的基本都是父子或者亲兄弟的关系,外人基本干不了这活,因为但凡出现一点疏漏的话,下面的人肯定就没有上来的机会了。

“那是没办法了,你真要是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江面上就该有打鱼的渔船了,四周田地里也有农耕的,人多眼杂,实在下不了手”

唐昆叹了口气,十分无奈但也没辙,这也是他们选择在三月份左右下手的原因,四月左右的乌苏江就该开化了,常有渔船往来,然后这周边的田地也该到了耕地的时候,如今天寒地冻的白天晚上都见不到人影,离这里最近的村子也有十几里地远呢。

“噗”唐昆吐了烟头,哈了口气后说道:“行了,来都来了,废话就不说了,干正事”

“口差不多是找到了,但还得你这专业人士过来下定论,小的功夫还是差了点,不敢盖棺定论啊。”小四调侃了两句,领着唐昆和长野往前走了一段。

一片平坦的地面上,有一处铺着堆苞米杆子,小四伸手给扒拉到一边,地上就漏出了个大概一米见方的口子,下面黑黝黝的,但稍微令人感觉有点离奇的是,伸手放在口子上面的话,明显能感觉到从下方透上来的不是凉气,反倒是有点温乎的感觉。

“啪”唐昆直接就掉进了洞里,然后抬起手小四将一把铲子递给了他:“昆哥,往里三米左右,你掏一下吧。”

“妥了!”唐昆接过洛阳铲,弯腰就钻进了下方的动力,往前爬了一会之后举起铲子就朝着下方插了过去,这里的泥土不知为何还没有被动实诚,他一铲子就铲出了一大块。

片刻后,唐昆从洞里回来,小四和长野将他给拉了上来,他伸手捻起一小撮的土凑到鼻子前仔细的嗅了嗅,长野十分憧憬的问道:“哥,啥味啊?”

长野问的啥味,用行话来讲的话,那意思是问他是出自什么朝代的。

一个具有极其丰富经验的摸金校尉,光凭一把洛阳铲铲出来的一撮土十有就能断定地下面有没有墓,然后是出自于什么年代的。

唐昆半天没有吭声,一直紧锁着眉头,明显是在思量着什么,足足等了能有三五分钟他才笃定的点头说道:“下面有大墓!”

顿时,长野和小四如释重负的就笑了,特别是小四感慨着说道:“么的,大过年的我都没回家,一直驻扎在这里,掏了不知道多少个坑了最后才确定这一块,昆哥,你说有大墓,那也算是我他么没白折腾这小半年的时间了。”

“但我品不出来是啥味的”唐昆抬头说道。

小四:“……”

长野有点急促的问道:“不是,这怎么可能的,在这方面你可从来都没有失手过啊,我们刨的生坑少说也有二三十个了,你可从来都没有一回断不出来的,这次跑空了?”

“给我一根烟”唐昆烦躁的抽着烟,不太确定的说道:“我也奇怪呢,南北朝时称勿吉,隋唐时称靺鞨,勿吉王的年代是有点远但按理来说还跑不出我能确定的范畴外去,除非只有一个可能。”

长野眨着眼睛问道:“啥啊?”

唐昆舔了舔嘴唇,咬牙说道:“除非勿吉王的墓还要在南北朝往前,甚至都过秦了,我师傅当年推的也差不多就是那个年限左右,可距今都这么长的历史了,具体是哪个年代的谁也说不清楚,主要是勿吉王的存在史书上记录的太少,没有可供参考的典籍,我们所能得到的信息还是我们这一脉几代摸金校尉一点点搜罗出来的消息,所以也就是说呢,既然有大墓那就肯定是勿吉王的了,只不过年代没办法确定罢了。”

勿吉是东北古代一个少数民族的名称,自古生息繁衍在东北地区,是满族的先祖,要说起源的话流传最广的一个说法是在高句丽国以北,南界白头山,西至洮儿河,北面和东面则是没有一个明确的定论。

勿吉是个极其生僻的名字,除非是专门搞历史的人,否则绝大多数的人肯定都没有听说过,不过虽说勿吉以前是个民族的称呼,但其实这也算是个王朝了,叫勿吉王朝。

只是勿吉王朝存在的年限很短很短,短到史书上都没有任何的记载,甚至没有被归列到我们华人文明中的古国里去,天下间最著名的也是最神秘的三大神秘古国,楼兰,夜郎,滇国,最后都神秘兮兮的于一夜之间消失了,虽说很神秘可不少人都听说过,并且书上也有记载,可勿吉你就很难在史料中找到任何的只言片语了。

不了解的,往往才是最危险的。

唐昆吐了口浊气,指着脚下说道:“大墓定了,至于什么年代的也没必要去深究了,反正也搞不懂就暂时这样吧,下一步找出口吧。”

正常来说这种大墓,入口和出口都不是在一个地方的,你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当年的古人在构建墓穴上来讲,其智慧几乎堪比现代的科学研究人员了,很难想象得出一千甚至两千多年前的古人脑子里都装了什么东西,别的不讲,就说这片土地上最声名卓著的那座始皇墓,两千多年过去了到现在,我们连如何进去的方式都没有找到呢。

按理讲,勿吉王这种墓,进口肯定是最难进的,并且绝对机关重重,以唐昆的经验看这墓进了以后是绝对不能原路返回的,极其有可能等你进到里面后入口处就被封死了,然后再从另外一个地方出去,这是方便当年送葬的人送完棺木之后离去,便设计成了不走回头路。

此时的天色已然黑了,三人在墓穴上方勘察了许久,地上被他们掏出了好几个坑,然后一铲子再挖下去,将墓室上方的土再给掏出来,以此来确定勿吉王木的范围呈现出一个什么走势。

这天晚上,深夜时分,唐昆,小四和长野在这片大野地里生了一堆篝火,围坐在旁边煮了一锅面条,然后简单的对付了一口,他们打算这两天就得暂时驻扎在这了。

小四端着一个小盆喝了一口热汤后夹起个荷包蛋,想了想问道:“哥,你找的那人把握么?咱四个干活,可从来都没有外人进来过了,而且还一次来了两个”

唐昆拧开一瓶老白干,仰头抿了一大口,辛辣的酒精一直烧到胃里浑身上下顿时舒坦了不少,他抹着嘴巴子上的酒渍淡淡的问道:“你质疑我啊?”

“呵呵,那倒不是,你眼光绝对没问题,但我怕的是对方跟你下墓之后技术不行再拖累咱们。”

唐昆把老白干递给小四,端起面条说道:“他在盗墓这一点来说,肯定是新手,毛的经验都没有,可你得换个角度来看,那就是我们下了墓以后,你得把墓室当成是另外一个世界,这么一来的话人家就不算是新手了,我们懂的他不懂,他明白的我们也未必清楚,这叫啥?叫通力合作,我也不想找外人来参加啊,但是这次下墓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咱拉起来的队伍必须得具备各方面的人才才行,否则就有可能一去不复返了啊,这人懂风水会看相,就凭这两点他的技术对我来说那就是太有需求度了。”

唐昆摸了摸怀里扎的那个草人,他始终都没忘了,当初在长安城里的时候,王长生跟他说过的那句话,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压在了心头,到现在都还有点喘不过气来呢。

一夜,又一天之后,唐昆三人来到乌苏江沿岸大概百米左右的位置,三人目光凝重带着无奈和憋屈。

尽管是三月份了,江面的冰层至少还得有一米多厚,在江上跑车都没有问题了。

“哥,你确定真的是在江下么?”小四抽搐着嘴角问道。

“嗯”唐昆的嘴里充满了苦涩。

用了一天多的时间,他们三个最后差不多确定,勿吉王的出口应该是乌苏江下,具体方位还没有确定,大概的直线距离应该是在两公里左右,也就是说哪怕他们进入到墓中,全程无恙,最后也得从江下出来,可这个季节的冰层最薄的地方都有一米了,厚的地方甚至能达到一米半到两米,水温你不用猜都知道得零下十几度了,人在水下要面对的问题就两个,温度太低,没有氧气,如果不能在一定的时间内从水中出来,他们全都得憋死冻死在冰层下面,最关键的是他们下墓以后不能带太多的东西,棉衣,氧气瓶是不可能一起下去的,尼玛,这问题就严峻了。

“咋办?”长野的问道。

“死马当活马医,硬着头皮干吧……”

又隔了一天,一辆皮卡车驰骋在江面上,来到一处冰层上方,小四和长野从车上跳了下来,唐昆坐在冰上拿出手机跳出秒表之后,朝着两人点了点头。

“突突突!”小四拿着电钻,直接开始在冰面上钻孔,采取三点定位的方式打开一个冰窟窿以后,长野迅速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就跳进了冰水中。

“多少时间?”小四抬头问道。

“开冰的速度,将近三分钟”

小四皱眉说道:“完了,要他么够呛”

“哗啦”两分钟以后长野从冰窟窿里钻了出来,小四一把拉住他将人给拽到了上面,冷得直打哆嗦的长野咬着牙问道:“多少时间?”

“开冰层的时间要三分钟,你在冰层下坚持的时间是一分五十秒,差了一分钟呢”唐昆叹了口气,说道:“我们都不是专业的下潜人员,加上温度太低,是很难坚持到三分钟的,更何况这里的冰层还比较薄,如果我们的出口在冰层比较厚的地方,估计小四开个窟窿出来,搞不好得要四分钟了,不带氧气不穿防寒服,谁也不可能在水下坚持这么长的时间,不是冻死就是憋死,最关键的是我还没算上冰上和冰下的人汇合的这段时间,如果中途两方相遇在耽搁一点,那时间就是完全不够用了。”

唐昆等人这是在做测试,务求将把握做到最大,摒弃一切危险因素,他们的出口是在乌苏江下,当下墓的人从墓中出来以后,人肯定是在冰层底下的江水中的,这个时候冰上的人将会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冰冻层,让水里的人钻出来,这才算是万事大吉。

可是经过打孔开冰和潜水的测试,他们算来算去时间都差了一截,这要是贸然下去的话,人估计就难上来了。

“十八拜都拜了,难不成就差在这一哆嗦上了?”长野拧着眉透说道:“要不我们把二黑调回来,上面放风的人留两个,到时候打开冰层的时间也能快一点”

唐昆想了想,摇头说道:“那不成,他现在事多耽搁不了,不过,要说留人的话,我和长野还有王长生下去,将小四和梁平平留在上面倒也行。”

“如果定点爆破呢?就是等你们从水下钻出来的时候,我们事先在江面的冰层上打下几个眼,里面塞上炸药,等着你们从墓中出来后,这边马上引爆直接掀开一片冰层,这么一来的话时间肯定能快上不少”小四试探着说道。

唐昆顿时一愣,长野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水下的方位,万一爆破错了,爆在我们头顶,这他么的直接就炸死了。”

小四摆手说道:“这个简单,你们一人带一根燃烧棒就行了,我们是在黑天动手的,燃烧棒的光很容易看见就能确定方位了,到时候我们在离你们最近的地方炸开冰层,反正直线距离一公里呢,范围是足够了”

唐昆吐了口气,点头说道:“稳妥,就这么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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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只欠东风吹

当唐昆和小四还有长野开着那辆破皮卡回来的时候,已经比原定的时间晚了一天多,王长生和梁平平差点就以为这货把他们扔到东北后人就跑了呢。

“有点麻烦,处理起来很棘手,所以耽搁了。”唐昆搓了搓手,哈着气回头跟长野说道:“火锅支上,再来点酒,晚上边吃边谈,明天咱们下午出发,实地给他们讲解然后夜晚动手。”

王长生皱眉说道:“你知道不,我见到你却怕听到的就是麻烦两字,哥们这意味着活不好干。”

唐昆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道:“没办法,我得实话跟你说,不然到时候要下墓了你们再发现的话,那可能就来不及了,哦,对了,给你介绍下这是小四,之前提到过的”

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王长生接着问道:“你说吧,问题出在哪里了”

几个人进了房间,烧炭的铜锅很快就准备上了,肉是外面冻好的,再弄点青菜什么的直接就给下到里面了,在东北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吃上一顿火锅再喝点酒,这是个非常享受的过程。

唐昆拿出一张纸,摊到王长生和他中间的桌子上,一手拿着笔开始勾画介绍起来:“这里是乌苏江,往这边大概四五里地左右就是勿吉王墓,我们先开了一个一米左右深的盗洞,下方是个横向的切口,咱们下去后要从这里钻进去,然后抵达墓室前,再想办法打开墓门钻进去”

“我问个很外行的问题,我知道这种古墓都会分为正墓室,陪葬室或者偏平,你技术既然这么牛逼,我们为何不从墓室的正上方直上直下的打开,进去岂不是容易点,干完了之后再从下面钻出来?毕竟这里都是平地,墓上不是山体!”

“你这问题确实很外行,小四,来你给老弟解释一下,我吃口肉,这俩天成天啃馒头,我都有点挺不住了。”

小四放下筷子,语速干练的解释道:“哥们,你要说是寻常古墓肯定没问题,但这种大墓来说完全没有这个可能,当初在构建墓室的时候,上方是经过加固的,虽说那个年代没有混凝土的说法,但墓室加固是用夯土一层接着一层打上去的,掺上米汤和黑土,那坚硬度光靠人力是没办法打开的,但我们又不可能动用机器”

“好吧,这问题当我没问”

小四接着说道:“进入到墓室之后,其他问题您一概都不用考虑,由昆哥和长野来操持,你要帮忙的就是一旦出现了麻烦就由你出面解决了,但是现在里面咱们不知道是啥情况,我就说下出墓的问题,这两天也是被难倒这个点上了。”

“墓室的出口和入口肯定都不在一个地方,打个比方来说就是入口在头,出口在尾,而勿吉王墓的出口就在乌苏江的下面,现在三月份江面还是冰冻期”小四顿了顿,忽然问道:“哥们,会游泳不?”

唐昆手里正夹了一筷子的肉听到这当即就顿住了,他们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尼玛,王长生要是不会游泳,他们还得花几天的时间教他游泳和潜水不成,那工期可就要彻底被耽搁了,甚至他要是学得太慢就得放弃,自己两人下去了。

“我很想说自己不会,但是显然,我的性格不允许我撒谎。”王长生摊着手说道。

唐昆和小四还有长野顿时松了口气,小四接着说道:“冰面太厚,薄的地方一米左右,厚的地方得有一米半或者两米了,如果一切顺利你们从墓室里出来,最后的难题就是如何突破冰层回到冰上了,我们这两天整了接方案,最后定下来一条可行性很高的措施……”

王长生全程是拧着眉头听着唐昆和小四叙述的,一直到听完了,他才长吁短叹的说道:“结果弄不好,就得沉尸江底了啊。”

唐昆呲牙笑了:“富贵险中求么!”

王长生无奈的说道:“我要说现在后悔的话,你没准还得有灭口的心思呗?”

唐昆愣了下,随后摇头说道:“那到不至于,但我能告诉你的是,你会少了我这个可以为你两肋插刀的朋友,以后你但凡有事找到我朋友,哪怕是让我去帮你干掉龙虎山的掌门,我都不带犹豫的”

王长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的举起酒杯,冲着他们三个点头说道:“合作愉快!”

“呵呵,靠谱!”

一杯酒喝完,梁平平忽然小声的问道:“那个,好像没给我交代什么事?”

小四跟他说道:“咱俩守在外面,前边放风,最后我们一起去江面上,一旦发现他们三个露头了,就赶紧把冰层干开,朋友,他们能不能安全返回,重任就落在咱俩头上了……”

这天晚上几人吃了一顿火锅,到半夜喝的稍微有点迷糊之后就全都好回去睡觉了,隔天早上小四和长野出去采办买一些装备,大部分的东西早先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但有些零碎的还得在市区里购置。

下午的时候,皮卡回来了然后跟帕萨特载着一共五个人开往乌苏江附近。

四点多钟,东北的天就开始黑了,他们打算到了目的地后稍微等等,彻底全黑下来之后就开始干活。

王长生和梁平平坐在车里还有点小紧张,毕竟盗墓这种事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于法也不容,更何况是还带着些危险性。

唐昆看出他俩的心思了,回头笑道:“我跟你们这么说吧,盗墓啊这事容易上瘾,特别是当你从墓里掏出好东西的时候,那种心情比你中了五百万的大奖还要舒坦,总想着再来一次。”

王长生冷笑着说道:“虽然没钱,但我真不至于为了五百万,去干让自己涉险的勾当,我真要是想要钱,办法还是有的。”

唐昆想了想,接着说道:“换个说法,你睡了个很漂亮的妞,一次不够,再来几次的感觉差不多。”

王长生继续冷笑道:“不好意思,我还是个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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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夜探勿吉王墓

天刚要黑的时候皮卡车和帕萨特开到了江边附近,几个人从车上下来,身上全都裹着军绿色的大衣,脚下穿着厚底的凉鞋,尽管穿的已经够多了,但一从开着暖风的车里出来,身上还是冷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没办法越往东北方向走天气越冷,这边已经靠近老毛的地盘了,据说再往东一两百公里左右,晚上的时候都能看见极光了。

“嚯,这天真带劲,咱看看撒泡尿没等落地的时候,能不能把给冻上了”唐昆一说话的时候嘴里就喷着白气,他还真冲着一边解开了裤腰带准备尿了。

王长生无语的说道:“你就不能低调点啊,这么多人看着呢。”

“都是爷们,谁没有这东西啊?不过我劝你也赶紧撒一泡,没有的话就硬挤,一会真要是下墓了,可能就没有尿的机会了,不信你看长野……”

王长生回头,长野果真也走到了一边嘘嘘了起来,王长生流着冷汗的往旁边挪了两步,尝试着增加自己的尿感,唐昆打了个哆嗦提起裤子说道:“还还不算最冷的时候,三九天时我曾经来过一次,那温度是真让人受不了啊,你吐口唾沫没等掉到地上呢,就变成了冰碴子,上厕所的时候裤裆里面冷风呼呼的往里面灌,那感觉好像浑身的血液都要冻上了,在外面待一会的话连路都不会走了。”

“要么当初宁古塔这地方被称为人间地狱呢,这也不是平白无故叫出来的。”王长生系上裤腰带,然后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

唐昆和长野张罗准备着一会要下墓的装备,小四拉着梁平平指着不远处的乌苏江低声交代着,王长生忽然朝着唐昆问道:“你真的没找错,这里确实是勿吉王墓?”

“怎么了?”唐昆问道。

“单从阴宅风水上来看,这里的地势实在算不上是好的一块阴宅地,怎么说勿吉王脑袋上也顶着王字头的招牌,他给自己选的墓地,按理来说不该这么草率的。”

唐昆走过来,皱眉说道:“你说的我也了解,当初我师傅来这勘察的时候,还特意找了个大师,两人初时也有点疑惑,这块墓地面水倒是有了,但却不背山,四周地势太平,算是应了一马平川无靠山的说法,不过那位大师却说你也不能全都按照书本上写的东西却下结论,这里虽然乍一看不是正宗的风水宝地,但也是表面的迹象,他说按照东北方这边地理变迁的历史来看,这片土地下面是有着山水脉络走势的,从而延伸出了东西两处的大小兴安岭,严格来说就是地上看不出什么猫腻,但是地下肯定藏着脉络呢”

王长生“哦”了一声,点头道:“这么说确实没毛病,看来当初你师傅找的也是高手”

“杨筠松的后人,两把刷子肯定是有的了。”唐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天已经全黑了,走吧咱们,这下去后不知道多久能上来呢,但咱们必须得赶在天亮前出来”

长野,唐昆和王长生脱了身上的军大衣,露出了里面的一身户外运动装,下墓之后你根本就无法预测墓里是什么地形,穿的太臃肿了肯定不行,会妨碍行动的,长野和唐昆各自背了个挺大的背包,两人来到那处坑洞上各自跳了下去,王长生紧随其后,三人全都进去了小四在上面慎重的叮嘱了起来。

“哥几个,出墓的时候最好反应快点,传信要是慢了,你们可能就得被憋死在冰层下面了,到时候我们干着急也没用,懂没?”

王长生没好气的说道:“就不能祝我们一路顺风么,晦气!”

“呵呵,再见吧!”小四摆了摆手然后跟梁平平将旁边的苞米杆子挪了过来盖在了坑洞上面。

下面的坑洞横向仅能容一人通过,之前已经被唐昆他们给打出了一条通道,是斜着向下延伸的大概有十米长左右,长野走在最前面脑袋上顶着探照灯,走到了尽头以后他伸手敲着前面被堵死了的一面土墙说道:“把这打开,估计就是墓门了。”

“来吧,开始干活,咱们的旅途马上就要开始了……”唐昆和长野从身上各自抽出一把军工铲,两人站在土墙前一人一边狠狠的插了进去,军工铲前半端顿时没进去一半,就传来“叮”的一声脆响,明显是插到了一块石头上,长野吹了声口哨,随后他俩手中的铲子快速的开挖了起来,渐渐的一面石壁露了出来,上面被封盖的泥土往下掉落,没用上二十多分钟一道高有两米左右宽差不多三米的石门呈现在了三人眼前,门中间有一道缝隙,两扇石门贴在一起紧的严丝合缝,明显用人力的话正常是很难打开的。

古时的人建造自己的墓时总喜欢打造成房屋的构造,门窗都有正墓室侧墓室一应俱全,越是牛逼的人物打造出来的规模就越大,恨不得整成一座宫殿才满意呢,这里面最牛逼的那得说是千古第一帝秦始皇了,他的大手笔甚至把整座咸阳城都按比列缩小打造在了自己的墓中。

“你俩往后点……”石门露出来后,唐昆伸手摩挲了半天,说道:“墓门从外面是打不开的,为了防止盗墓,当初建造的时候从里面就给封上了,想要开这道门就得尝试点非常规的手段了。”

唐昆从包里拿出个瓶子,拧开盖子后将瓶口凑到石门中间的缝隙上,当瓶子里的液体缓缓的顺着缝隙流下来的时候就冒气了一股浓烟,期间还随着刺鼻的味道,渐渐地缝隙开始出现了腐蚀朝着两边扩张开来。

这是浓硫酸,倒不见得能把整座石门都给化开,但只要开个口子就可以了。

王长生皱了皱眉,说道:“以后但凡有人发现这座勿吉王墓,都知道是有人盗过了。”

“嗯,只要不知道是我们干的就行了。”

王长生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亵渎历史,造孽啊。”

“呵呵,嘴里说着不要,心里喊着真香,毕竟你可是要有所图谋的”唐昆收起瓶子,石门上已经被腐蚀的差不多千疮百孔了,他和长野用军工铲开始使劲的凿着正中的地方,几下之后就打开了一个口子,长野伸手就探了进去上下摸索了一阵后,手就摸上了两道从里面挂上的门栓。

“嘎吱”当这扇石门被推开之后,一股阴霾的气息瞬间就从门内涌了出来,三人同时转过身子紧闭口鼻,这里面的气息不知道存在了多久,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掺杂了什么有毒的气体。

等了片刻,唐昆朝着长野打了个眼色,让王长生极其惊讶的是,长野居然从包里拽出了一只鸡,鸡爪子上还拴着一根绳子,他甩手就将那只鸡朝着门里扔了进去。

“咯咯咯……”

王长生无语的看着两人背的包,他记得小时候看过个动画片叫机器猫,这画面倒是跟那猫挺像的,包里居然装了一堆你绝对都想象不到的东西。

“抽根烟,等一会”唐昆拿出烟递给王长生,说道:“墓室被封的太久了,如果不通风的话我们得换换气才行,不过这还算是常见的,以前我们曾经碰到过的古墓,墓主真他么是绝了,墓室里放一些有毒气体的都不少见,这要是冒蒙闯进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王长生说道:“干你们这一行,还真是门多学科的工种啊,物理化学都得精通,挺不容易的”

“呵呵,不夸张的说,但凡一个有三年经验往上的摸金校尉,你不管是扔到哪个大学的考古或者历史系里,给他们个教授当当都有点屈才,毕竟那些象牙塔里的专家们都是纸上谈兵的功夫,摸金校尉注重实战,前者一辈子能下的古墓或者经手的古物,都不一定有我们三五年遇见的多,没有啥可比性啊”唐昆傲娇的说道。

这话王长生不反驳,尽管可能有点夸张的过分,但绝对不是很多,就摸金校尉这一手闻土识年代的本事,不管是专家还是教授基本都不会具备。

等了能有四五分钟,长野把那只鸡给拽了出来,唐昆看了眼活蹦乱跳的鸡,摆手说道:“走吧,进去了!”

一脚踏进墓室里,王长生有点小激动,盗墓这种勾当他第一次干,难免有些新鲜感,就仿佛走进了这扇门以后自己就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

墓室里很黑,没有一丁点的光线,三人脑袋上都扣着探照灯,灯线投过去以后视线倒也挺清晰的,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漆黑的一眼都望不到头的通道,四周墙壁全都是用石头垒成的,他伸手摸了一下还能有一股潮湿的感觉。

唐昆说道:“是水气,这墓里通着风,出口确实靠近乌苏江了”

顺着长长的通道一直往里走,两旁有几间石室里面放着不少的东西,三人依次看过了都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基本都是锅碗瓢盆一类的殉葬品,有很多因为年代太久都已经腐化掉了,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十有都是放在安放主人棺木的正墓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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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灯吹不摸金

唐昆和长野绝对是盗墓界的此中高手,两人自从通过墓室正门之后一人把着通道的一边,捋着直线往里走,碰见石室之后就过去稍微查探一番,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马上就抽身而退,绝对不在里面多浪费一点的时间,因为这次下墓本来就时间紧任务重,再加上一直有团危机的阴云笼罩在唐昆的脑袋上,所以他们三人的行进速度很快,不必要的浪费直接就给杜绝掉了。

主要还是长野和唐昆做到了很难得的一点,那就是不贪,对自身没有太大价值的东西他们都不会看第二眼,就更别提带走了,唐昆也跟王长生交代了一句,盗墓这种事最怕人心不足蛇吞象,这点说的容易其实做到很难,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高手都栽在了贪心上,而唐昆团伙的选择很明智,不管下什么墓,只挑其中对自己有用的三样东西,多一件都不往出带,这也是多年来他们团伙能保证平稳发展的重要原因之一,并且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分歧。

进入勿吉王墓后的十几分钟,地势始终保持向下倾斜,唐昆说按照正常预计的话,他们现在差不多已经要到乌苏江水位以下了,至少也得是在江底平行的方位了。

“所有的古墓,都有个恒古不变的准则,大户人家的就不提了,但凡是皇字头的,哪怕是王孙贵族,他们的正墓室肯定是在墓的正中间位置,这是一种无法逾越的规矩,向征着权利和身份,就跟皇帝的宫殿一样,也必须是在皇城的中间方位,这两天我在地面上曾经踩过点,算是大致的确定了勿吉王墓的面积,如今我们已经深入低下从墓室口往里差不多走了有一里地左右了,东西南北,横纵走向差不多也是这个距离,所以再往前就该是正墓室了,也就是勿吉王的棺木所在”

唐昆忽然顿住脚,伸手从包里掏出几根荧光棒拧了两下,一弯腰就朝着前方扔了出去。

“啪嗒”几根荧光棒掉在了地上,光渐渐的散了开来,一个至少得有两百多平方的空间露在了三人眼前。

唐昆张开双臂说道:“欢迎光临至少两千五百年前的勿吉王墓,我们是历史上的第一波见证者,奇迹要出现了……”

“你这心态,我真得给你点个赞”王长生特别佩服唐昆的境界,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乐观性子,简直太他么的积极向上了。

墓室里的荧光棒散发出的亮光,差不多将墓室里的景象给照出了三分之二左右,唐昆,长野和王长生站在门口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大概两百多平的墓室,四周全是用一块块两米多高的青石垒出来的,成半圆拱型,但你绝对无法想象得到的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理,又或者是古人的智慧太牛逼,这么大的一间墓室中,既没有承重梁也没有支撑住,而在墓上还有着至少七八米厚的夯土层,但墓室却没有塌陷下来。

这种建造工艺,在现代来讲可能没啥闪光点,但你要知道勿吉王墓的历史,至少得有两千多年了。

墓室的这中间,放着一口石棺,大概两米多长,不到半米宽左右放在了一个石台上,石棺的四周是一个个人形的石像,手拿方天画戟,盔甲和面容都雕刻的栩栩如生,仿若真人一样。

他们全都单膝跪在地上,略微低着脑袋,像极了忠诚守卫帝王的将士。

除此以外可能还有一些殉葬品,装在了几十个箱子当中,放在了墓室的四周。

长野从包里拿出一根蜡烛,走到墙角蹲下来后放在了地上,拿出个火折子点燃了烛火,火苗泛着微微的蓝光,跳跃着烧了一会就逐渐的稳定了下来,长野回身冲着这边打了个ok的手势。

唐昆吐了口气,似乎放下了心。

王长生问道:“你们这一行果真有那个说法不成,鸡鸣灯灭不摸金”

“祖师爷的规矩,当然有”

王长生不禁诧异的问道:“这一回也是?真要是鬼吹灯灭,你和长野莫非掉头就走不成?”

“必须的,祖师爷的规矩不能破。”唐昆笃定的点头说道。

“真灭了,你岂不是白来一趟,也白筹划那么久了”

唐昆忽然看向他,顿了半晌后,说道:“我走了,不是还有你呢么……”

王长生咬了咬牙,憋了半天说道:“你玩的真明白!”

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和卸岭力士这四大盗墓行业其实说法很多,规矩也不少,大体就是。

“发丘印,摸金符,护身不护鬼吹灯”

“窨子棺,青铜椁,八字不硬勿近前”

“竖葬坑,匣子坟,搬山卸岭绕着走”

“赤衣凶,笑面尸,鬼笑莫如听鬼哭”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三百六十行就有三百六十个说法,可能绝大多数人都已经遗忘了,但老的手艺人是从来都谨记这些祖师爷留下来的训诫。

就说上面盗墓者的规矩,发丘中郎将和摸金校尉都有护身符,在古时甚至可以调兵,但这护身符却不护鬼吹灯,也就是说烛火一旦灭了,马上掉头就得走,如果碰见窨子棺和青铜椁,八字太软的人不能上前,容易出事,必须八字正阳才行,所以发丘中郎将和摸金校尉在选徒的时候都找八字硬的人,至于女人压根就是干不了的。

竖藏和匣子一样的棺材,不能碰,见了就得绕路走,比较容易出事,至于赤衣凶和笑面尸这都是死法有讲究的,尸体照样不能碰,通常来说死人肯定都是面无表情的,特别是古墓九成九棺材里都只剩下了一副骨头架子,可也有邪门碰见尸体不腐的时候,如果这种尸体摆着一副哭丧脸那没什么,可死者的脸上要是挂着笑意,那就妥了,二话不说你马上能走多快就走多快,千万不要回头。

规矩,都是建立在若干次的教训之上建立起来的,你可以不信,但必须得遵守。

先进去的长野,顺着墙角走过来,戴上一双手套弯腰打开了墙边放着的一个箱子,离着挺远王长生和唐昆就看见箱子开了以后闪出一抹金光,里面整整码了一箱的黄金,看起来相当的耀眼了。

王长生十分没见过世面的张大了嘴,长野面无表情的把箱子给盖上了,又往下接走走了过去,说道:“哥们,别太惊讶了,古墓里最常见的就是金子,这东西我们都不知道见过少了,但从来都没往出带过”

王长生问道:“为啥?”

“呵呵,一箱子黄金才多少钱啊?古墓里比这值钱的多了,再说了这玩意没啥收藏价值,连古玉都比不上,带货就得带价值连城的”长野开了第二个箱子,随即又给扣上了,说道:“越是稀奇,古怪的自然越好了。”

勿吉王的殉葬品,多数都是以黄金和玉器还有青铜为主,不过三人对这全然不感兴趣,王长生也不是奔着钱财来的,唐昆要的也不是这种俗物,他们三个逛了一遍,发现倒是挺多的,可没有下手的意思,就全都把眼神落在了正中间的石棺上。

唐昆舔了舔嘴唇,说道:“看来,硬货都在那里面呢,但越是靠近墓主棺材的地方,变数就越多啊。”

王长生皱眉说道:“十八拜都拜了,也不能差在这一哆嗦上”

“我就是给你提个醒,你在旁边看着,我跟长野过去”

“信不着我身手?”

“我是经验主义者,在这方面你不行……”

唐昆随后和长野将身上的背包给解了下来,两人从包中拿出了几瓶事先准备好的黑狗血和驴蹄子还有一袋糯米,盗墓开棺最怕的就是碰见粽子,但凡摸金校尉干活这几样都是身上必备的。

王长生站在后面,唐昆和长野两人并排向前走,两人的配合很默契,一个低着脑袋查看着脚下,一个打量着四周,小心翼翼的往前挪着,步子迈得不急不缓的,这都是他们多年盗墓生涯锻炼出来的默契,墓中各种状况很多,机关设施都不少见,你可能一步走错了就会碰上一捧箭雨或者脚下瞬间就踏空了。

还好,唐昆和长野走了一半左右的路,都没有出现任何的异样,两人不免就松了口气,担心不是多余,但没事总归是万幸。

“王长生说,你进勿吉王墓会九死一生,我怎么没感觉到哪会出啥问题呢?”长野好奇的问道。

“你还咒我不死咋的?这才哪到哪啊,棺材还没开呢,你知道接下来会出啥事?”唐昆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说实话他也惦记着王长生跟他说过的那句话呢。

但下墓已经快一个小时了,看起来都挺顺利的,唐昆就稍稍的放下了心,宽慰着自己没准是后面那个家伙掐指一算出现了纰漏,可能在自己这走眼了。

就在两人交谈的这一会,后面的王长生忽然拧了下眉头,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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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该来的还是得来

唐昆和长野过去的时候,王长生就已经马力全开,全身戒备着了,唐昆对他当初在长安城里的掐算可能持怀疑的态度,但是他对自己的信心一点折扣都没有。

唐昆,是必然要出事的,他为对方做的那道替身,也肯定是要给他挡一灾的。

所以,王长生的视线一直落在唐昆和长野的身上,当两人穿过那些石像往中间的石棺走去时,他就忽然发现了一点异样,唐昆和长野身上的三盏阳火忽然晃了晃,有点摇曳的意思,人在两肩和头顶的阳火充满了阳气,其实意味着的就是人的生气,阳火越旺那此人的生命力也就越强,并且通常不会出现什么状况,但此时他俩的阳火都不约而同的摇曳了起来。

“你俩小心一点,有些不太对劲……”王长生在后面沉声提醒了一句。

唐昆顿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啊,怎么回事?”

王长生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不太清楚,不过你得当心,别忘了之前我给你算的那一卦,在勿吉王的墓里,你迟早是要出事的。”

唐昆叹了口气,说道:“我他么真希望你是瞎掰的。”

“很显然,并不是!”

唐昆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捏了捏拳头后跟长野说道:“听这个神棍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明白,心有数”

王长生的这一提醒,两人当即就更加小心翼翼了起来,他们穿过石像来到尽头石棺前,对视了一眼后他俩一前一后的来到石棺的两头,各自伸出手尝试着推了一下,棺材上盖着的石板顿时晃了晃松动了一些,明显不是扣死的。

王长生依旧紧紧的皱着眉头观望着他俩身上的阳火,此时依旧还在像刚才一般左右摇曳个不停,可惜王长生离他们稍微有点距离,并没有看见他们身上的三盏阳火中的阳气正被细微的抽出了一丝丝。

唐昆吐了一口浊气,忽然间双手合十朝着石棺拜了一拜,轻声说道:“先人莫怪,摸金校尉唐昆路过勿吉王墓,不能空手而归,我只取你墓中三样物件,绝不贪得无厌,还请先人在天有灵,莫要责难……”

你不得不说,唐昆的这一套祈词很具有讽刺性,你都他么的挖人坟盗人殉葬品了,还让人家不怪你,这不明显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么,勿吉王真要是在天有灵,那也得是一道雷下来,劈死你算了。

“准备起棺!”唐昆朝着长野点了下头,对方“嗯”了一声,两人同时伸手搬着石棺上的石板用力向一旁挪了过去。

“嘎吱”

石板从棺材上被挪开,露出了一条缝隙,忽然间棺材里一团黑气顿时顷刻间就涌了上来,然后直接就喷在了他俩的身上。

唐昆和长野当即就感觉通体变凉,鸡皮疙瘩从脚下一直蔓延到了脑瓜皮上,浑身上下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那一股腐朽的味道熏的人胸腹里一阵翻腾不已,差一点难受的就要呕了出来。

于此同时,王长生一直紧盯着的眼神,突然剧烈的收缩了一下,瞳孔在这时也睁大了一分,他眼睁睁的看见唐昆和长野身上的阳火在骤然间就小了几分,源源不断的生气正在从他们身上抽离,飘然离开后落向了石棺四周的石像上。

“回来,快回来……”王长生嗷的一嗓子叫道。

“什么?”唐昆下意识的就回头问了一句。

“咔嚓”两人对话间,空旷的墓室里响起了清脆的一声动静,这声音来的太突兀了,并且既不是从唐昆这边传来,也不是从王长生那边响起的。

就在墓室的正中间。

“咔嚓”又是一声脆裂的动静,紧接着下一刻就开始频繁的响个不停。

王长生这边只闻其声并未看见任何的异样,这是因为角度的不同,但是在唐昆和长野那里两人转过头时,就清晰的看见离他们最近的一个石像,表层突然就出现了一道道的龟纹然后逐渐蔓延开来遍布到了整个石像上。

“哗啦”石像碎裂了,上面的表层泥土脱落到了地上,露出了一道穿着盔甲手拿方天画戟的人影。

唐昆,王长生和长野的头皮瞬间就麻了,三人的脑袋有那么一瞬间是处于完全空白状态的。

这石像脱落下表层后,大概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是完全静止的,可仅仅是几秒钟之后原本单膝跪地的这个士兵突然缓缓的就站了起来。

“我去你么的……”唐昆完全是下意思的就脱口而出了一句脏话,在他十年左右的盗墓生涯中,粽子见过好几次了,但头一次看见这种东西。

“吼!”这士兵忽然抻着脖子来了一声震天长吼,他随即身子直挺挺的就朝着石棺前的唐昆和长野冲了过去,下一刻,对方手起方天画戟落,径直朝着一边的长野劈了过去,猝不及防的长野脚下就跟长了钉子似的,完全都没有料到这一幕,这时唐昆脚下用力一蹬地面,身子顿时就超前蹿了过来将长野扑倒在地,两人翻滚着就出去了。

在倒地的瞬间,唐昆的反应就相当迅速的伸手从身上掏出一瓶黑狗血,当他半仰着倒在地上时甩手就将瓶子给扔了出去,砸在了对方的脚下。

“哗啦”瓶子碎裂,腥臭的狗血喷溅出来落在了这士兵的脚上,但令他俩没想到的是,对方完全不管不顾没有任何影响的踩在了狗血上,翻手就抡起了方天画戟朝着地上的两人扫了过去,唐昆和长野甚至都感觉到了面前传来了一股劲风。

这一连串的意外都发生在了瞬间,离这边大概有十来米左右远的王长生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也得亏是唐昆和长野的反应太快,两人的两脚连续蹬着地面,然后懒驴打滚的迅速向后挪蹭着。

“嘭”一声闷响,那把方天画戟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之后甚至还泛出了一道火星子,青石的地面被看出了一道大概一公分左右的白印,碎裂的石屑甚至都溅到了长野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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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活死人墓

“咕嘟”长野咽了口唾沫,胡乱的从身上掏出一把糯米撒了出去,同时两人先后各自拿出一只黑驴蹄子,这是他们现在仅能想到的手段了。

但是,王长生却有些怀疑,他总感觉突然“活了”的这个石像,很有可能不属于僵尸类的粽子,僵尸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这种奇葩的生物完全不受法则约束,可他却从这士兵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生气。

这明显是不对头,也是超出了王长生认知的。

“你缠住他,给我创造出一点机会……”唐昆抿了抿嘴唇,人突然向后翻了过去,一下子就从地上跃了起来,长野咬牙说道:“干你的吧,我稳!”

于此同时,王长生瞥了这边一眼,见他俩已经反应过来不在手忙脚乱的,估计他们暂时坚持一段时间不成问题,他迈步就往前走了过来,到了一座石像前。

这些石像他们在之前的时候,只觉得是塑造的栩栩如生,身高和轮廓跟常人都非常相似,完全达到了一比一的比列,但没觉得也偶什么异样的地方。

古代帝王在死后的陵寝中安放士兵雕像几乎是很常见的,甚至有的大墓里会放进去一整支的侍卫军,就拿秦始皇陵来讲吧兵马俑坑里的侍卫差不多都可以构成一个军团了,甚至历史典籍中还有描述,在他的皇陵大殿中,他把整个虎贲军都给搬了进去。

除了这一点外,甚至还有个也不知道是杜撰还是没有证明了的说法,是秦始皇当年逝世以后,他陵寝里的虎贲卫全都是用活人浇筑而成的,被他带进陵中后随同秦始皇一同下了阴曹地府,妄想着在阴间也继续他曾经的黄图霸业。

这个说法不知真假,因为没有人可以打开始皇陵来证明,但你要说没有可能那也不是绝对的,因为从王长生的角度和见识上来讲,这么干并非没有可能,道家术法有一封魂术,可以将人的三魂七魄禁锢在体内,如同活死人一般,就像他如今的状态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杨來玉拼了自己的十年阳寿,将本来已死的王长生的魂魄又给拉了回来,然后封禁在了这具身体里。

在唐以前,道家文化在多个朝代都是一枝独秀达到了空前鼎盛的,王长生就知道当时的大秦中就有一位神人,乃是秦始皇的大国师,他一统天下的背后,此人有着不可想象的助力,并且这人来历极其神秘,到现在对他的师承和出处都没有任何的定论。

他就是秦始皇背后的男人,鬼谷子,他在二千多年来,被兵法家尊他为圣人,纵横家尊他为始祖,算命占卜的尊他为祖师爷,谋略家尊他为谋圣,名家尊他为师祖,道教尊其为王禅老祖,这是一位极具神秘色彩的人物,被誉为千古奇人,你若说鬼谷子有没有可能在秦始皇陵寝中给他塑造出一支活的“虎贲卫”谁也不敢确凿的说没有。

王长生知晓这一点,所以他对勿吉王墓中的这一队石人就产生了深深的迷惑,也许当初勿吉王死后,他的侍卫军也被带进了陵寝中,毕竟当时的勿吉人信奉萨满教,萨满的大巫师对于灵魂一说的见地,佛道两家都不见得能比其见解高超到哪里去。

萨满教是个极其古老而又神秘的教派,最早起源于渔猎世代以前,论历史和底蕴的话完全不比佛道两门差到哪去,甚至在某方面还犹有过之,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萨满始终都固守在东北一带或者远东地区,并且从来不大肆宣扬,搞得如此牛逼的一个教派让绝大多数人听来都会显得特别生疏。

再说王长生,来到一座石人前,伸手触摸上石像,触手的感觉质地很简单就是一般的石塑,除了做工逼真以外还真挑不出什么来,王长生疑惑的看着石像,忽然翻手抽出了那把七寸桃木剑。

这时,长野已经从地上跃起,猛地挥出一拳狠狠的砸向了对面的士兵,对方身子略微一顿,他忽然绕到对方身后伸出胳膊牢牢的锁住了他的脖子,一手抵住了对方后背。

“哥,你快点的,这家伙力道不小。”

这士兵被长野勒住了脖子,身子难免会向后一仰,唐昆见状脚下一点地面人朝前扑去的同时,右手的黑驴蹄子一下子就递进了对方的嘴中。

但唐昆也随即发现,这士兵的眼中很突兀的闪过了一道人性化的色彩,他当即就不可置信的愣住了。

另外一边,王长生手握桃木剑,抬起,前伸“噗嗤”一下就插进了对面石人的胸口上,大概不到几秒钟的时间,一道鲜红的血液顺着插在石像上的桃木剑就流了出来。

“滴答,滴答……”

王长生猛地回头,吼道:“他们不是僵尸,是活的!”

长野和唐昆也意识到了,两人不止一次的碰到过粽子了,当然熟知其是什么状态,当长野锁上这士兵脖子的下一刻就知道不对劲了,对方身上的皮肤相当有质感了,跟常人无异,绝对不可能是一头粽子的感觉,而唐昆更是看见了对方眼中一闪即逝的色彩。

“噗”这士兵吐掉嘴里的驴蹄子,双臂猛地向外一震就将长野给硬生生的挤开了,于此同时,他手中的方天画戟“唰”的一下抬起,直接就扫向了对面的唐昆。

顿时,唐昆的脑袋上瞬间冷汗直冒,他离对方太近了,近到这士兵一抬手方天画戟锋利的刀刃就从他的胸前斜着割开了。

“嗤”猝不及防下,唐昆的身前就被割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衣服当即就被割断了两截,露出了身上的皮肉,还有一道血槽。

唐昆僵硬的低下脑袋,长野瞪着眼珠子吼道:“昆哥!”

“闪开……”后方的王长生喊了一嗓子,同时甩手扔出七寸桃木剑,剑身径直就朝着那名士兵的后背插了过去。

长野听见王长生的招呼,连头都没有回人直挺挺的就往后“噗通”一声栽了过去。

“噗嗤!”桃木剑突兀飞来,剑尖丝毫没有停顿的贯穿了这士兵后背上的盔甲,一截剑身从他的胸前透了过来。

倒在地上的长野两脚猛地一踹对方脚踝,这士兵斜着就“咣当”一下砸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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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随身带着吉祥物

“啪嗒”唐昆怀里一个草人掉到了地上,已经断成了两截,包在里面的符纸从中一分为二,他低头了一眼,冷汗“唰唰”的往下冒,然后哑着嗓子问道:“躲,躲过一劫了?”

“你们先退出去,别在那站着了,这里的石像猫腻很大”王长生也不确定唐昆是不是应劫了,暂时来不及看,只能让他们赶紧先离开再说。

唐昆弯腰把草人捡了起来跟长野退到了一旁,王长生将桃木剑从石像上抽了出来,剑身还在往下“滴答”着血迹,但是掉到地上后很快就变成了了乌黑色。

唐昆和长野惊讶的看着地上的那一滩血,勿吉王墓至少都有两千五百年以上的历史了,就算是当初这些石像是被活人浇筑成的,但你很难想象的是他们的尸体如何没有成为干尸,甚至还有血流了出来。

“你看看符纸上的字,怎么样了?”王长生从旁边绕了过来盯着唐昆的脸问道,他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印堂发黑,明显有大祸临头的征兆,但此时依旧还是有点黑,但相比以前已经淡了不少。

“符模糊了”

王长生长吐了口气,舔着嘴唇说道:“九成是躲过一劫,没什么大事了。”

符纸上有王长生画给他的一道替身符,此时的符文已经彻底模糊不堪了,字迹就跟被水泡过了一样,这就是正经应验了的征兆,表明唐昆的大劫确实是过去了。

“啥意思,就这玩意儿,差点要了我一条命?”唐昆指着地上士兵的尸体说道。

“不只是他,而是他们……”王长生指了指剩下的石像。

不算他们解决的两个,石像还剩下十九座,也就是说如果不是王长生见机行事的话,可能再耽搁下去一共二十一座石像就全都得活了,从这士兵的打扮上来看,他们手拿方天画戟腰上别着长剑,这肯定是勿吉王当初的亲卫,基本等同于清廷时期的大内高手,二十一个高手群起而攻之,如果就长野和唐昆的话,两人怕不是得要被剁成肉泥了。

这想想都后怕了,幸亏把王长生给带了进来。

长野拧着眉头问道:“剩下的,怎么没再活过来?”

王长生看了眼两人身上的阳火,原本他们在石棺前的时候阳火摇曳个不停,身上的阳气被抽出了一丝丝落进了石像上,按照王长生的估计这些士兵应该是沾染上了他们的生气被复活了,就像人若是刚死的话,你正对着尸体的脸,把一口生气渡过去是完全有可能发生诈尸情形的。

如今唐昆和长野的阳火稳定了不少,身上也再没有阳气外泄的状况了,他估计十有这些石像是不会再被触发了,除非他俩又跑到那口石棺附近。

王长生看着勿吉王的棺材说道:“萨满在灵魂方面的见解无出其右,勿吉王死后,这些士兵随着他的石棺一同进入到了陵寝中,然后被浇灌三魂七魄封在了体内,当你们打开了勿吉王的石棺可能导致棺中什么被触发了,引得你们身上阳气外泄流在了那些石像上,让其又活了过来”

长野“哦”了一声,说道:“就跟碰见粽子似的,你若闭气屏住呼吸,僵尸找你是找不到的,干着急。”

“嗯,这应该是勿吉王墓防盗的一种手段,如果当时咱们没来得及反应的话,这二十一座石像全活了,咱三都得留在这给勿吉王陪葬了”王长生思索着说道:“可能是当初萨满的巫师,为勿吉王下了咒,只可惜我们对萨满的巫术知晓的太少了。”

在昆仑观的经阁中,关于萨满的描述差不多就是只言片语没有过多的介绍,以昆仑观长达千年的底蕴来说这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原因就在于萨满太神秘,并且只活动在东北那一片极其狭小的区域内,从不进入关内,特别是靠近了现代,萨满更是销声匿迹了,如今可能东北关于萨满的传说,就只是存在于出马仙和跳大神中了。

唐昆忍不住的皱眉说道:“照你这么说,我们还不能靠过去了?一过去就活一个……敲地鼠呢啊?又或者,我们现在干脆像你之前那样,直接挨个都给捅死算了。”

“就你觉得,你这种想法萨满的巫师会想不到?”王长生斜了着眼睛问道。

唐昆:“……”

王长生摇头说道:“尽管我不知道他还安排了什么后手,但我们绝对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毕竟是拿自己的小命为代价”

“你别告诉我,咱们现在要打道回府了”唐昆失望的叹了口气。

“不,你们留在这,我过去”王长生当然不可能入宝山空手而归了,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到手,进来后拍拍屁股就走了,那不是他风格。

二师兄以前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这人啊,出门不捡钱那都算是亏,必须得在哪占到点便宜!”

“你去?”长野和唐昆惊异的问道。

“嗯,我心有数,肯定没问题”王长生舔了舔嘴唇,他自然是没问题的。

因为,本身王长生就曾经死过一次,然后被杨來玉把三魂七魄给封住了,所以王长生的体内阴盛阳衰,肩头和脑袋上的三盏阳火烧的摇摇晃晃只剩下了大概指甲盖那么小的一簇火苗,看起来似乎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哪怕是他站在石棺前,身上也绝对不会有一丝阳气外泄的。

可能,萨满的大巫师都没有料到,两千多年以后会有一个王长生这样的人进入到勿吉王墓中,不然他设下的这种防盗手段,恐怕得要难住不少人了。

王长生说完,转身就走,朝着石棺的方向。

看着他的背影,长野忍不住的感叹道:“昆哥,说实话,你这神来之笔来的太牛逼了,要不是把王长生带过来,咱们这次不说把命留在这里,那也得空手而归了”

“谢谢,这货真他么是我的吉祥物啊……”唐昆深深的为当初自己不辞辛苦的把王长生拽上船而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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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为了那句传说而来

王长生来到石棺前时,已经被唐昆和长野打开了一道缝隙,棺材里一股掺杂着草药的腐朽味扑面而来,他深吸了口气,伸手按在了石板上缓缓的朝前推去。

“咣当”棺材上面的石板推到了一旁,露出了棺材口下的三分之二,王长生低头看了一眼,唐昆咽了口吐沫,连忙问道:“里面有什么?”

“勿吉王……”王长生看似废话的回了一句。

棺材里是一具男尸,令人惊奇的是尸体并未腐烂的只剩下一具白骨,确切的说这应该算是一具干尸了,两千多年的干尸看着是挺离奇的但也不至于多让人惊讶,毕竟马王堆出土的那具女士还栩栩如生的呢。

勿吉王的身上穿着一身长袍,正上面绣着一座山峦,王长生几乎一眼就看出来这应该是白头山,古时东北一带的萨满,满人,勿吉都将白头山看做是神山和圣山的,对其充满了崇高的敬仰。

白头山下是一只鹰和熊的图案,和中原大地上的皇帝不同的是,勿吉并不以龙作为自己的信仰,他们比较崇尚自然,多数人都会用鹰和熊来作为本族的图腾。

到这,王长生基本就可以断定,这应该是勿吉王了,因为除了他以外在当时的勿吉王朝任何人都不允许在衣服上出现白头山或者图腾的图案,就跟除了皇上以外,王公大臣们也不允许绣上五爪金龙,只可以用四爪是一个道理。

干尸的嘴里咬着一块玉蝶,玉的质地已经很黑了里面掺着不少的杂质,干尸的头上戴着一顶镶满了宝石和黄金的皇冠,往下他的脖子和手上也戴着不少的饰品。

全天下所有的皇帝,都偏爱这些“bolgbolg”的东西,真是没毛病。

不过这些东西并不是王长生和唐昆想要的,两人也不是奔着金银财宝来的,毕竟钱这玩意儿是有数的,命没价,犯不上因为这点铜臭过来犯险。

当时在长安撸那一顿串的时候,唐昆是因为一句话而打动了王长生。

“勿吉王的国师是萨满的大巫师,传说这位巫师精通所有的萨满巫术,其中有一卷轮回符经,不知道你有没有了解过……”

是的,就因为唐昆的一句传说,王长生就跟他巴巴的跋山涉水跑到了东北,然后涉险进入了勿吉王墓,因为对于这卷轮回符经他势在必得,这卷经文中记录了关于萨满巫师对于灵魂上一些术法的见解。

萨满中所说的灵魂,其实就是人的三魂七魄。

“看你的脸色,我心里很没有底啊”唐昆幽幽的问道:“到底有没有我们要找的那东西?”

“有,但你需要等一会的”王长生摆了下手,示意他们别吵吵。

勿吉王的棺材里有很多的陪葬品,就像长野之前说的那样,黄金是有价的,再多你也能衡量出其价值来,但在古墓里有很多东西是无价或者是你用价格根本就无法衡量出来的。

这具干尸的一侧放着一卷羊皮纸,王长生估计这应该就是那卷轮回符经了,除了这东西以外,旁边还放着不少他根本就认不出是什么的东西,勿吉王的手上握着一根权杖,顶上除了镶嵌着一颗黑色的宝石外,下面全都是用黄金打造出来的,在他的脚下还有个巴掌大小的圆盘,上面刻着杂乱无章的古朴花纹,这些东西没一样是他认识的,但看起来都极其不简单。

不过这些,王长生是有兴趣可也没达到让他眼珠子都直了的地步,让他留意的是石棺里刻着的一些线条还有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

当那具石像被唐昆和长野的生气所激活以后,王长生就料定这棺材里肯定得有什么法阵或者风水一类的布置,也有可能是萨满巫师的诅咒术,这一点跟西方巫婆的咒语比较类似,你在影视剧里经常都会听到这样一种台词。

“当黑暗降临之际……然后就会……”大概就是这样一种描述吧。

“有笔和纸么?”王长生抬头问道。

“没有,谁盗墓带这东西啊?”

王长生遗憾的叹了口气,石棺里的线条和文字太乱,太难懂了,光靠脑袋的话是很难记得住的,他们进入墓地之后又没有带上手机,不然倒是可以把照片拍下来。

唐昆问了一句怎么了,王长生说道:“我在棺材里发现点可能挺有用的东西,但我没办法记录下来,这东西太难让人看懂了”

“如果三个人呢?”

“嗯?”王长生愣了。

唐昆说道:“难懂,光靠你一个人记不下来,我们这里有三个人,你可以将你要记得东西分成三段,你记第一段,我和长野记后面两段不就行了”

“你俩能记得住么?这玩意儿有点复杂”

唐昆顿时傲然说道:“看不起人啊?那我真就得呵呵了,干我们这行的就得记性好,外加逻辑思维强,别的地方不说了,就这勿吉王墓的上面我和长野,小四一人掐住一头走,自己走了多少步走了哪条线每一步走的什么距离我们走一遍就能记得门清,顺便还能把这墓地范围里哪一块有坑哪一块有包,甚至哪块地里有几根草都得记下来,就我们这种状态,你说我不行,我能乐意?”

长野背着手,淡淡的说道:“因为专业,所以活的长久”

王长生眼睛顿时一亮,说道:“靠谱!”

“但是照你刚才说的,我们过去的话可能有点难度”

王长生摇头说道:“不能,我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就能防着点了……”

当长野和唐昆再回到石棺前,两人看见棺材里的一幕,也有点吃惊,不过对于他俩这种常年游走于各大古墓相当有见识的行内人来说,吃惊归吃惊,但还不至于有啥不能接受的,比勿吉王墓还离谱的古墓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

因为在我们这个文明历史足足有五千年的国度中,有太多的神秘人物都没有被留在史书上,然后悄然间泯灭在了历史长河中,太久远的事就不说了,就说那终南山上的隐士,你都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人被拎出来后,其道行和修为完全都不比四大道门中的掌门差不多,人家只不过是与世无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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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不在此山中不知天已冷

“唉,你别乱动”看见王长生要伸手,唐昆舔了舔嘴唇,戴着手套就将干尸旁的羊皮卷给拿了起来说道:“幸好这地方是通风的,不然我们一进来就有可能让这里的东西出现氧化了,要不这羊皮可能一碰就得碎了,根本保存不了,但你现在也不能用手碰,手上有盐分和汗渍,得戴着手套才行,过后我还得再装到袋子里密封上。”

唐昆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打开了这卷羊皮,顿时露出满满的一篇晦涩难懂的古文字,这种字看起来相当让人难以捉摸,不同于任何现存的字体。长河张了张嘴,诧异的说道:“甲骨文啊?”

王长生直接摇头,笃定的说道:“不是甲骨文,尽管很相似,这可能属于象形文字的一种,十有应该是萨满系语言,这方面的历史我们都不太了解”

唐昆烦躁的说道:“这他么扯啥呢,两千多年前的文字?这要是找出来了,还没有人认识,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啊?”

“我们不认得,也未必没有做此方面研究的,这个不急回头我想想办法”王长生上面有六位师兄,其中六师兄知晓历史,二师兄门道最多,他想着跟两人打听打听,没准能磨出一些炉子来。

“行吧,反正总归东西是到手了,后续的事再想办法,实在不行一急眼,我豁出去雇他十几个历史系的教授,全力研究这玩意了。”唐昆搓了搓手,眼神随即看是在石棺里另外几样殉葬品上流连了起来。

“这还挑肥拣瘦的呢?”

唐昆摆了摆手说道:“肯定得挑,我们团伙有规矩,不管进什么墓出去的时候只能带走三样东西,多一个都不行,这羊皮卷是一个,待会还得要按你说的,记下棺材上的那些纹路,这就两样了,我顶多还能带走一个东西,不仔细挑能行么?”

王长生当即就愣了,这他么还盗亦有道了?

“哎呀,那你看,这些线条是我让你们记得,回头这羊皮纸还得我先研究,说来说去你们要是就带走一样,那我占大便宜了啊?”

长野笑道:“哥们,你不用在意,因为本身你能跟着过来,就差不多让我们捡了一条命,于情于理你占点便宜都是应该的,心里不用过意不去,昆哥说的没错,我们啊就是不贪,这些年来去过的墓多了,我们深深地感觉到一个真理,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要想活得长久心态必须摆正了。”

王长生感慨的说道:“江湖还是有道义的……”

“别酸了,赶紧的,把这鬼画符记下来,咱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完事快点出去,耽搁了的话整不好咱们都得被憋死在里面!”

“行,速度吧”

于此同时,墓上,乌苏里江的江面。

此时距离唐昆他们三人下墓,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的时间了,你别看他们在下面对时间没有概念,那是因为他们一直都在忙着,心里没啥计算,但在上面的小四和梁平平却感觉挺度日如年的,并且两人的心态有点不太好了。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左右,一天之中最冷的那个时间段,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二十几度左右。

为了掩人耳目,怕真有人来到江上,小四就在冰上凿了个冰窟窿然后在上面搭起了个帐篷,两人扮演成了夜钓的人,这样的话被发现了还能有个说辞。

凌晨十二点之后,温度就开始直线下降了,小四还算能挺得住,梁平平已经上下牙都开始打架了,并且伴随着呼呼吹来的北风他几乎都有要感冒的征兆了,就这个天气和温度你穿的再多都没用的。

“不行的话,我去车里把暖风开了,等着他们吧”梁平平缩着脖子裹着棉衣哆嗦的说道。

“我劝你最好别去,就这么挺着,要不然你吹会暖风再出来的话,冷热转变的太大,直接就能让你病趴下了,哎,这情形有点不太妙了啊,照这么冷下去”

“这什么鬼天气啊,之前不是看天气预报了么,最低气温十九度,现在都得二十几度了。”

“在这你不能看预报,基本都不准”小四叹了口气,担忧的说道:“这边的天气全看老毛那边的冷空气会不会吹过来,离西伯利亚太近了,那边气温变化大,说变就变,这要是再冷下去的话,冰层厚度就该往上加了,我们定点放的炸药量要是不够,冰层就很难被干开了。”

梁平平皱眉问道:“那得怎么办?”

“听天由命,别再冷下去了……”

勿吉王墓里,从王长生开始三人强行记着棺材边上的那一道道勾勒出来的线条,尽管唐昆和长野都不知道这玩儿意会有什么作用,但看王长生一本正经的架势,他们估计事后可能有什么收获也不一定。

可惜的是,王长生也不太明白这个被萨满大巫师埋下的阵有什么意思,只能等以后将其揭开才能有分晓了。

片刻后,唐昆和长野朝着他点了点头,王长生瞅着棺材里的几个陪葬品努嘴说道:“带啥,想好了么?”

唐昆从身上拿出个塑封的袋子,将羊皮纸装进去后说道:“反正最想拿的已经到手了,其他的无所谓,就挑着顺眼的来吧,我看那东西应该不错?”

唐昆说的是勿吉王脑袋上扣着那个王冠,这玩意儿看起来确实是殉葬品里卖相最好的一个。

王长生倒吸了口冷气,说道:“你是不是搞得有点大了?”

“哥们,咱连人家的墓都给挖了,还有比这更大的么?”长野伸手就把赶尸头顶的王冠给摘了下来放在了身后的包里,说道:“这时候就不用盗亦有道的了,都没给他搜刮干净已经算是不错了,只拿着这一个,挺够意思的了。”

“走了,走了,我估计外面的时间现在应该是后半夜凌晨左右了,再耽搁下去可就是天明了……”

三人将石棺从新盖上,收拾妥当后马上离开了墓室,想着尽快离开勿吉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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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逃脱升天

勿吉王墓除了正墓室以外,墓地中的四周都是偏室,构造几乎跟一个大点的别墅差不多,唐昆就说了这也得亏是勿吉王生活在了两千多年以前的北方,地广人偏,保持着最原始的生活状态也没有啥奢华的概念,不然他要是把自己的墓地建成秦陵地宫那样的,咱们就是能进来恐怕没有几天也是出不去的。

这一趟下墓,总得来说他们三人还是比较顺利的,除了中途那个小插曲以外,并没有碰到什么大麻烦,其实这还得说是年代有些久远了,在那个时期的古墓只在防盗上做了一些准备,其他的手段可能还没有研发出来,大概是从三国时期以后吧,古墓的构造才往高端了发展,无论是在防盗技术和手段上,都是绞尽脑汁的。

因为当摸金校尉这门职业出现了以后,盗墓这一行才逐渐的兴起并且还有光大的征兆,所以自三国后期有名望的人,特别是帝王死了以后都会想方设法的将自己的墓往坚不可摧上打造,以此来防范摸金校尉的光顾。

“说实话,勿吉王的墓还是太简单了一些,我们曾经碰到过一个侯爷的墓,那难度都赶得上你去五角大楼走一圈了,你很难想象的出墓里的机关设施有多别出心裁并且还让人防不胜防,这家伙在他的棺材四周全装了翻板,一脚踩上去要是掉下来的话,坑里全是淬毒的刀子,见血封喉啊……”唐昆特别感慨的说道:“有的时候我都在想,我这辈子肯定得是要死在墓里了,我站在了这一行业上的巅峰,也终归会倒在我所钟爱的事业上,虽死无憾!”

王长生撇了撇嘴角,说道:“就没有想过金盆洗手啊?”

“因为墓在那里,所以洗不了!”唐昆霸气的说道。

“你真能作”王长生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俩聊天的时候,长野一直捋着一条通道走走停停,每隔一段距离就会用力的用敲棍试探着敲打岩壁,然后仔细聆听,眉头始终都在紧锁着,如此反复来回的找了多次,表情渐渐的从宁静和紧张变得松快了起来。

“为啥不原路返回呢?”王长生始终没太想明白他俩的节奏。

“你能想到的问题,人家也能想得到,我们这全是经验之谈,这种古墓当初在建造的时候肯定是都设了出口和入口的,这么跟你说吧,我就是宁可费劲找出口,也绝对不会冒险原路返回的,那里说不上有什么危险在等着我们”

“咚咚,咚咚咚”忽然之间,走在前面的长野停了下来,蹲在地上用敲棍敲着地面的青砖,抬头说道:“在这下面,找到了。”

“准啊?”

“必须的,来吧!”

长野和唐昆随即蹲在地上,两人用铲子将几块方砖都给撬了起来,唐昆“噗”的一下将铲子插入土层中,再挖出来后捻着土闻了闻然后递给了王长生。

王长生搓着一小撮泥土,感觉手里有点湿润和冰凉,唐昆说道:“这里的土层靠近乌苏江,大概往东北方向挖个一段距离,差不多就能找到口子了,我们到时候顺着水道潜进去向上游,就能到达冰层下面了。”

王长生指了指身后,说道:“墓不是全被淹了?”

“你没注意到这里的地形是一直向下延伸的?淹倒是会淹一部分,也就是几个偏室而已,主墓室那里是淹不到的,当水位持平以后就不会再上涨了,我们都是有责任和良知的盗墓者,这种有研究价值的古墓当然不会全给毁于一旦了,分寸肯定是能掌握好的,万一以后有考古的发现这里了呢?那不是得让人在背后戳着我们的脊梁骨骂啊”

“我听着怎么觉得这么讽刺呢?”

唐昆冷笑着说道:“那要不你留在这里见证历史?”

“呃……”

“别他么废话了,你就是不干活也别再旁边给我们泄气,你倒是加个油也行啊”唐昆和长野几乎鼓足了一口气,两人轮番下入坑中用铲子将土往外挖着,一个累了以后另外一个马上接上,几乎没到半个小时,一条差不多三米左右的横向坑洞就被挖了出来。

而这时,当唐昆一铲子插过去的时候,先是把对面给捅出了个小口子,紧接着一股水流就从中流了出来,三人都同时松了口气,这说明往乌苏江的方向是挖对了。

“哗啦……”口子越挖越大,水越流越多,几乎顷刻之后大簇的冰凉的江水就顺着口子流进了古墓中,仅仅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江水就将涌入到了通道里,再过没一会,江水流入的速度就满了下来,明显是水位要持平了。

“闭气,快点,马上闭气,然后一直往上游中间不要停顿,也不要离我太远了,我们的时间也就两分钟左右,超过这个时间那他么的就等着沉在江底喂鱼吧!”

三人都飘在水里,唐昆猛地吸了一口气后,率先就顺着口子钻了进去,随后长野和王长生依次跟上,他们全都进了乌苏江下的江底。

水下漆黑一片,温度并不算是太低,但也是零下左右了,刚一进去的时候那种冷几乎都让人昏厥了,浑身上下的骨头仿佛都被冻僵了一般,进入江水中大概半分钟左右才算渐渐适应过来,但这个时间也是有限的,超过两分钟不说憋的气够不够吧,冷也能把人给冷死了。

唐昆一直奋力的向上游着,大概一分钟以后,他透过冰层看见了上面的一点微光,那是小四和梁平平在上面野钓的时候搭的敞篷里面放了一盏灯,等于是在给他们引路用的,避免方向找错了。

于此同时,唐昆从身上拿住一根燃烧棒,拧了几下后一打开就冒出了股红色的烟雾,随即燃烧棒就一阵大亮起来,紧接着王长生和小四的手里也亮了起来。

早在半个小时之前,小四和梁平平就估计他们已经差不多该往上反了,两人时刻提着精神瞪着眼珠子看着冰层下面,焦灼的等待着三人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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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生死时速三十秒

冰层下面突然爆出一抹红色的火光,很是耀眼,但仅仅不过片刻的工夫,这抹火光就逐渐暗淡了下去,变成了一道萤火,时间虽然很短可也足够了,一直紧盯着冰层下方的小四和梁平平已经注意到了。

“在那,在那呢,走,过去!”

信号出现的位置跟原先预定的基本就差了十来米左右,这个偏差足可以忽略不计了,这一片早先被他们凿开的冰块里已经装了一簇火药,引信留在了外面,小四快速跑过去后就拿出火折子凑了过去,引线“嘶嘶”的响了起来,他俩随后就朝着旁边跑了过去。

“轰!”一米半厚的冰层顿时被炸开了一道裂缝,裂纹像蜘蛛网一样朝着四周蔓延开来,小四跟梁平平各自拎着一个电钻又再跑了过来,然后将钻头插进了冰层中。

“突突,突突突……”电钻深入到冰层中很快就被钻出了两个眼,本来就已经裂开的冰面当即就被钻开了。

水下的唐昆见状,迅速的朝着那边游了过去,同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有两处亮光的地方,一个是在左侧一个在右,离他大概也就四五米远的距离,方向没有差错,距离也不太远,他估计自己上来后,王长生和长野也能跟着上来。

“哗啦!”唐昆率先从一个直径两米多的冰窟窿里钻出了水面,大口大口的喘息了几下,梁平平和小四见状一人伸出一只手就抓住了他的胳膊,然后快速的向上拉着。

唐昆上来就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冰面上,断断续续的说道:“快,快点的,差不多有两分钟左右了,王长生和长野也该到极限了”

正常人闭气的话大概也有这个时间,受过训练的还能再长一点,但江下的环境有点复杂,主要是水温太低让人很难承受,再加上因为是处于冰层下面,难免会让人出现紧张的状况,所以两分钟差不多也就是他们的极限了。

下一刻,长野逐渐的接近了冰窟窿附近,离的不是很远,也就三五米左右,他的脸色都给憋的通红了,似乎就差了这一口气要是过去的话,人肯定就得因为缺氧而失去知觉了,同样的,差不多跟在他身后的王长生也就顶多能在坚持三十秒左右了。

不过这时两人的体力也快要耗尽了,这种上岸的难度可比寻常要高了不止一个等级,越是靠近江面水温就越低,几乎跟江底要差了两三度左右。

“他,他俩来不及过来了,炸,在那边再开一道口子……”唐昆抹了把脸上的冰水,顾不得去换衣服,谨慎的叮嘱着小四和梁平平。

“妥了!”小四拿着火折子就跑到了长野的上面,点燃了这一处的引线。

“轰!”冰层被炸裂,电钻紧接着再次跟上,一大块足有一米见方的冰块被钻开,长野的身影随即露了出来,但谁也没有料到的是,几乎紧跟在长野身后的王长生却突然向下沉了过去,刚刚冰块的爆裂,极其凑巧的在水下引起了一阵乱流。

“哗啦”长野从水下被拉了出来,水下王长生手里的那抹萤火却朝着下方慢慢的落了过去。

“草!”梁平平三人见状就骂了一声,最关键的时刻王长生那边居然出了问题。

王长生的感觉相当不好了,眼看着长野上去的时候,他猛然就察觉到有一股水流朝着自己涌来,在体力本就不支的情况下,他的身子轻易的就被带偏了一段距离,并且在焦急的状况下,他下意识的就张开了嘴导致自己直接被呛了一大口。

瞬间,王长生就感觉眼前一片漆黑,脑袋里在缺氧的状态下出现了阵阵的眩晕,人止不住的就向下沉了过去。

“么的……”小四捏了捏拳头,转身就朝着帐篷跑了过去,伸手从里面掏出一捆麻绳又狂奔回来,边跑边将自己手里的绳子朝着梁平平和唐昆扔了过去:“拉住,我下去带他回来。”

“你小心点!”

“没事!”

“噗通”小四来到冰窟窿上方,跃起后一头就扎进了水里,一手拉着绳子一手拼命的向下游动,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道萤火,但是片刻后火光突然就灭了,燃烧棒的时限到了,冰上面唐昆和梁平平同时抓着绳子,等着水下的小四拽上王长生。

水下太黑,王长生并没有看见小四已经跳进了水里正在朝着自己游过来,他只是隐约的感觉到一股气机正在朝着自己这边接近,但他这个时候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眼看着就要撑不住了,在这个关键时刻,王长生几乎是提起最后一口气,伸手从身上掏出一张符纸,一念之间掐出一道符箓,顿时他的周遭亮起了一抹火光,但却一闪即逝的消失了。

不过,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了,足够离他不远的小四确定他的方位,然后快速的继续下沉,伸手一把就拽上了王长生的胳膊,随即小四猛地使劲拉了下手中的绳子。

冰层上的唐昆和梁平平感觉身子一下就被拉紧了,两人知道这是水下来的讯号,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小四拉上了王长生还是他独自回来了,他俩同时拼命的拉着绳子朝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绳子被绷地紧紧的,重量也渐渐的加大了起来,到最后唐昆和梁平平甚至是倒在了冰上用脚蹬着冰面铆足了力气向上拉拽着。

终于,水中出现两道黑影后传出“哗啦”一声,小四一手扒着冰层,有气无力的喊道:“来,搭把手,给人拽上去。”

此时的王长生已经紧闭着双眼失去了知觉,刚刚回过劲来的长野慌忙先把他给拽了上来然后平放到地上,并且很有经验的挤压着他的胸膛,自己深吸两口气后将脑袋低了下来,给王长生渡了一口气过去。

“踏踏,踏踏踏……”唐昆,梁平平赶了过来,焦急的问道:“人怎么样了?”

“噗!”王长生突然睁开眼睛,吐出一口冰凉的江水,咧着嘴贪婪的呼吸着冬日凉凉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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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分道扬镳,奔东西

王长生醒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老子这辈子再去下墓从此以后就把王字倒着写,这勾当简直太不好干了,技术含量太高,没有专业人员在旁边辅助的话,真的很容易会出大问题。

唐昆对此的评价只有一句:“一切都是习惯成自然,一件事干得多了,你就会习以为常了。”

五个人这天晚上并未在乌苏江上多做耽搁,因为连续两次炸开冰层的话,动静稍微有点大,完全有可能会把人给引过来,为了安全起见所以四个人回到下墓的入口,用土给重新填平了盗洞,干完之后马上就上了车离去了。

坐在帕萨特的后座上,王长生歪着脑袋,看着身后一望无际,被白雪覆盖了着的大地,心想从此以后可能那座勿吉王墓就被深埋在了地下,也许几十甚至上百年过千年都不一定会被人给发现,他们作为第一批见证历史的人,好像还挺有成就感的?

虽然,盗墓这种事干的不是很地道。

这天晚上,两辆车开回到了先前的平房里,然后开始烧水准备洗澡,又熬了一大锅的姜汤还准备了几瓶六十多度的二锅头和几样肉菜,除了梁平平以外那四个人都下了冰水,身体里肯定得积了不少的寒气,这时候要是不尽快给驱出去的话,可能睡一觉明天醒来就得要大病一场了。

洗了澡,几人坐在桌旁,先是填饱了肚子,然后开始喝酒驱寒,尽管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但折腾了将近一夜,都一点困意没有,精神始终都在亢奋中,他们也正好趁着机会整理下从勿吉王墓中带出来的东西,虽然也不过就三样而已。

“来吧,哥几个,为咱们第一次的合作,虽然有惊无险但还是安然脱身,干一杯。”唐昆举着个二两半的白酒杯,跟王长生说道:“这杯酒,你最好一口全给闷下去,喝完之后身子里火辣辣的从肠子一直烧到胃里,忍一下之后会让你舒服不少,不然泡了几分钟的江水整不好明天就要感冒和高烧了”

“滋溜”王长生二话不说,直接仰头就把一杯二锅头都给干了,辛辣的酒精顺着肠道一直烧了下去,他足足的憋了半天,才吐了口酒气说道:“得劲!”

一杯酒喝完,唐昆从身上拿出了那卷羊皮和勿吉王的王冠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手指敲着桌子,说道:“这卷经文是我和长生想要的,对我俩都有大用,不过你们其他人要是感兴趣的话,也可以看看,无所谓的事,剩下的咱们再来说下这王冠的问题。”

唐昆说完顿了顿,看了眼王长生和梁平平说道:“以往,我们队伍的规矩很简单,从墓里倒腾出来的东西找到买家出货以后赚的钱,我拿三成,剩下的六成由小四,长野和二黑平分了,余下的一成留作以后活动的运作资金,这个分配方案我们履行了大概能有好几年了,这次……”

唐昆的话刚说了一半,梁平平直接摆手说道:“这钱我不感兴趣,再说我也没出什么力,我就不要了,我跟你俩过来主要是打发时间,闲的无聊,跟钱没有一点关系,你要是硬给的话我可能会很不愿意。”

王长生一摊手,说道:“我也视钱财如粪土的好么?”

唐昆笑了,他一点都不意外,早先就看出来这两人的性子都是很平淡的,断然不会因为钱的问题在这气什么纠葛,唐昆就接着说道:“那行,问题就到这了,接下来吃完喝完休息睡觉,还有你让我们记下来的东西,等稍后再给你写下来吧,今天太累估计记性不太好,可能会出点差错”

“嗯,我不急。”

唐昆转而又看着小四问道:“二黑什么时候过来?”

“最迟后天晚上”

“行,那就再多等一天。”唐昆跟梁平平和王长生解释道:“我们团伙在外的运作都是二黑来负责的,出货由他联系买家,接活由他来联系雇主,我们三个从来不跟任何交易的对方见面,买家和雇主就是想见我们也很难,如果无非必要我们是绝对不会露面的,所以这时候就需要个中间人来周旋了,二黑在这方面做的不错。”

“地道,专业!”王长生竖起拇指,诧异的问道:“你们还接活,什么意思?”

“呵呵,接活的意思自然是有人会指名道姓的让我们去盗哪个墓,因为那里可能会有雇主比较感兴趣的东西,比如有喜欢瓷器的也有喜欢瓶瓶罐罐的,而各时期入土的东西又不同,那些有特殊爱好的人就会有选择性的让我们去下墓,当然了这么干的话价钱也会高一些,不夸张的跟你说,曾经有人出过大价钱让我们去碰始皇陵和乾陵,当然了这两个墓没有任何人敢动,别说碰了,就是试探都不敢”

“没看出来,你们还真够系统的了”王长生无语的说道。

“因为专业,所以服务周到……”

这晚,凌晨三点多几人才逐渐入睡了,他们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不过小四起的比较早,然后开车出去了,他是又去墓上看了一眼,主要是看看会不会被人发现痕迹,甚至是有没有人报警,然后如果有异样的话他们好赶紧抽身而退。

也幸亏是北方的天气这时候还很冷,被炸开的两处江面已经又重新被冰封上了,田地里被掘开的盗洞上的土也冻实诚了,一切就好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就这么悄然过去了。

等了一天之后,唐昆团伙中的最后一个人,二黑到了,和他的名字一样,这人长得有点黑,个子不是太高大概一米七出头,短发,一双眼睛看着挺有精神的,脸上表情时刻都板板整整显得有些严肃。

“来来,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们队伍里的运营总监二黑,在古董买卖界人脉相当广了,经过他手的活差不多都能开一个博物馆了”唐昆给双方介绍道:“这是王长生,梁平平,二黑啊我之前和你说过,这次去勿吉王墓是九死一生,就专门找了个帮手过来,事实证明,我的选择太正确了,不然咱俩三月前见的一面,可能就是永别了。”

“昆哥,咱能不说这晦气话么?”二黑埋怨的说了一句,然后朝着梁平平和王长生伸出手说了声你好。

片刻后,几人围坐在屋子里,唐昆点了根烟瞅着二黑问道:“你那边咋样了?”

“买家要先看货,毕竟对方也不知道你们从墓里带出来的是啥东西,人家是不是感兴趣也说不准,其实这次的东西还是次要的,他们主要是想要我们一年前从东周古墓里带出来的那一套青铜酒器,价格呢已经开到你绝对想象不到的地步了,我听着都心动了。”

唐昆皱了皱眉,说道:“这东西不是说过,暂时不出了么?”

国家对于私底下的古董买卖当然一直都是明令禁止的,特别是关于青铜器,基本上买卖这一类的,抓到就枪毙,连个缓都没有。

一年多前,唐昆他们在豫省地界走来一趟东周的古墓,从中带了几样物件出来,其中就有一套青铜酒器,不过这东西他们一直都没往出卖,毕竟有些风险,一旦漏出去的话被发现了了,可是要上纲上线的,上面查起来的力度会很大,真要是有关部门打算锁死了他们,那就得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要彻底销声匿迹的了。

二黑笑了笑,说道:“要是一般人,我可能也不会答应了,这次要货的人是余老板,你也知道咱和他都做过三回生意了,每次人家基本都不讲价,并且口风也很紧,再说了昆哥,他是什么实力你不清楚?余老板收的货最后全都扔到自家的保险柜里了,从来不往外面放,更不会倒手卖了,毕竟他玩的是情调不是生意,绝对安全。”

唐昆思量了一下没有吭声,这余老板他也挺熟悉的,对方才财大气粗并且据说关系杠杠硬,收东西从来不怕查,说白了就是人家上面有人,他好像是某二代类的人物。

二黑伸出一只手摆出四根手指头上下翻了翻,说道:“这个数,你看咋样?”

小四和长野见状眼睛当即就亮了,就连唐昆都舔了舔嘴唇明显很感兴趣,二黑接着说道:“昆哥,你说过的,当我们干一票大的的,赚了足够咱们挥霍半辈子的钱以后,就暂时搁置三五年不动手,修身养性了,我觉得这次的机会挺好的,你说呢?”

唐昆掐了烟头,扣着眼角,看了眼小四和长野说道:“你们啥意见?”

“哥,歇歇也行,这些年咱们东奔西跑的也疲惫了,二黑既然说把握那肯定没问题,再一个那些东西留在手里也不是个事啊,这在我们自己手中那就相当于是握了个手榴弹,万一不小心它自己爆了呢?卖出去的话也省心了,是不?”小四呲着牙笑道。

长野点头说道:“我听你们的。”

唐昆吐了口气,说道:“行,出了吧,收到钱以后我们游山玩水吃香喝辣的,实在不行去国外买个海岛暂时修养几年,以后寂寞了再重出江湖”

“嗯,昆哥,这次的货……”

唐昆朝着小四努了努嘴,他回到屋里从床下拉出个箱子,然后将勿吉王的王冠取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二黑见状就愣了下,说道:“没了,就一个?”

唐昆解释道:“咱们的规矩是下墓不过三,你也知道的,我这次主要是奔着萨满的那卷经文去的,再一个是王长生还在墓里发现了点别的感兴趣的东西,最后就只剩下这王冠了,所以这回就带出来一个”

二黑有点皱眉,顿了半晌都没有吭声,王长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想解释两句,二黑就点了点头说道:“行吧,一个就一个,我拍个照给对方发过去,看他们啥反应”

二黑拿出手机和一张电话卡,将手机原先的卡扣了出去,然后换上这一张,开机,拍照,发送,梁平平小声的跟王长生说道:“看看人家这专业素质,难怪一直都没出过什么问题呢”

小四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嘛,毕竟干的都是不光彩的事,你自己不小心那到最后后悔的也是你自己,这一点黑哥绝对做的非常稳妥啦,这么多年了我们都莫得事,甚至我们交易过的绝大多数的买家和雇主连我们的面都没有见过呢,全是二黑在外面周旋的。”

“行了,等着消息吧,那边估计要先找人验一下货的来路”二黑放下手机拍了拍手,然后好奇的打听道:“你们带出来的还有一样是什么?”

唐昆指了指王长生,他想了想,说道:“暂时不太清楚是什么,勿吉王的棺材前,有二十一个可能是他曾经的亲卫,在勿吉王死后也被送到墓中,并且采取的是浇灌的方式来陪葬的,这些亲卫并没有彻底的死去,他们的三魂七魄应该是被萨满的大巫师给封在了体内,以此来防止有人盗墓后,这些侍卫能够魂魄归位,当时唐昆和长野打开了勿吉王的棺材,我就发现他俩的阳气被抽出了一丝,那些被封了三魂七魄的侍卫则随即就恢复了神志,我猜测是勿吉王的棺材里的那些刻画的线条,可能是萨满巫师布下的法阵又或者是什么咒术,这些暂时都不得知,那就只能先记下来以后在研究了”

“古老的萨满巫师是很神秘的,他们的巫术在两千多年前以前,完全不比中土的道术和佛法差到哪里去,甚至在某些地方,比如灵魂方面……”王长生指着旁边放着的那卷羊皮说道:“更有过人之处,不过这些得需要我们慢慢研究了,毕竟那些萨满文字太难懂了点,得需要专业的人士进行分析。”

二黑当即惊诧的问道:“这么神奇的嘛?”

“远古的历史,我们所知的连个皮毛都算不上,就像沧海一粟……”

几个人闲聊了没多久,二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一声,他拿起来一看上面有人回了一条信息,就写着两字。

“满意!”

二黑舔了舔嘴唇,看着唐昆说道:“昆哥,成了”

唐昆点头说道:“成了就行,免得夜长梦多还耽搁事,我们明天马上就离开这里,对了,对方在哪交易?”

“京城!”

唐昆扭头问王长生说道:“你俩呢,什么意思?”

“你们过去吧,京城我暂时就不去了,我得暂时留在东北,想办法把这卷经文翻译出来,萨满文化也就在北方还存留一些了,这可能是个比较漫长的过程,估计要暂时耽搁一段时间了”王长生始终记得小师叔跟他交代过的那句话,如无比较轻易不要涉足京城。

“如果东北不行,我劝你最好去一趟京城,京城几所大学里历史系的教授,也就他们可能有点希望翻译出萨满文了”

“嗯,我先在这边试试吧……”

事情都敲定了以后,双方这就准备隔天后离开这里,先是到达省城然后再各自分道扬镳。

歇息了一夜,两台车早上就开出了宁古塔,上高速直奔省城。

省城就是春城,一座挺有历史的城市,也是唯独能听到萨满这两字的地方,这座城市的乡下,农村,还经常有跳大神,看疫病和开堂请仙家的人在,不过这些人中差不多得有八成左右都属于江湖骗子的行列,剩下那一成则是沾一点皮毛而已,可能只有不到一成的人才精通萨满巫术,大概千年左右的时间过去,萨满已经差不多要泯灭在了历史长河中了。

唐昆将王长生和梁平平送到了市区,一行人站在车外面道别,他拍了拍王长生的胳膊,笑道:“没想到偶然在长安的一次相遇,把你我都给牵扯出这么深的缘分,你这人不错,我很中意,以后常联系吧”

王长生笑道:“你也还行,咱们山不转水转吧”

唐昆,王长生两人的性子可能不算同一类人,但在某些方面来说他们都有些共通的地方,不到一个月的接触,其实双方之间都产生了彼此认可的态度。

这个世上人和人就是如此,相遇容易,相交很难。

王长生,梁平平跟唐昆的人告别,他们开车离去,梁平平就问他咱俩现在咋办,王长生说找个地方落脚吧,往下说不上要呆几天呢,然后我再想办法看看怎么找人。

王长生想的是,落脚以后就跟几位师兄联系一下,他们人面广,也许总有人会能找出精通萨满文的人。

于此同时,京城郊外的一座农场。

“踏踏,踏踏踏……”一匹浑身全黑的马,迈开蹄子正风驰电掣的绕着马场狂奔起来,马上坐着个穿着标准马术服的青年,他挥着手里的鞭子抽着马屁股,半低着压下身子驰骋的跟一阵风一样。

片刻后,有个六十岁左右穿着唐装的老人,来到马场外面,朝着那青年招了招手,对方以拉缰绳缓缓的停了下来,然后朝着这边看了一眼。

唐装老人轻声说道:“占堂,许先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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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见货起意

余占堂从马上跳了下来,旁边过来一马童伸手接过了缰绳,他跟老管家说的:“回头你交代一下,把这匹马送到港岛的马会去,下月的大奖赛我想走一波,今年拿个头魁要个好彩头,我感觉这一年要起运啊。”“那确实,我觉得许先生带来的消息,就是你转运的开始了,绝对是你意想不到的事”

“哦?”

老管家笑道:“人在客厅里等着呢,你去见见他就知道了,他来的时候我稍微跟他聊了几句,总得来说我觉得你肯定会大大感兴趣的”

“商伯,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卖关子了?”

老管家哈哈笑道:“我主要是看你兴致不错,调剂一下……”

一辆电动车开了过来,两人上了车随后就往庄园中间那一片的建筑群过去了。

这处庄园在京郊的占地面积很大,这在寸土寸金的京都来说可是相当不容易了,除了那个马场以外,庄园的东侧还有个高尔夫球场,北面是片小型的园林,假山小桥流水什么的很有意境,中间区域是几栋造型别致的建筑,高的有六层,稍矮一点的三到四层也都有,光看外面就已经够富丽堂皇的了,里面更是别有一番洞天。

最关键的是,这处地方并不公开经营,只做私人接待来用。

余占堂和商伯坐着电动车来到一栋建筑前,下来后就有侍应生迎了过来,递上毛巾和水,余占堂接到手里后说道:“我去冲个凉,你跟许先生先聊聊,我过会就来”

“嗯,好叻”

余占堂进到门里后,乘坐电梯来到楼上进了一间卧室,刚一推开门就看见沙发上甩着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晃悠个不停,特别的晃眼睛,对方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浴袍,躺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

余占堂特别无语的说道:“你自己也有房间,干嘛总往我这里跑,我拜托你能不能考虑下我的感受,提醒你都不是一次两次的了”

大长腿放下手机,伸出纤细的手臂,拄着脑袋然后眨了眨眼睛说道:“没办法,谁让你的浴室让我看上了呢,那个浴缸啊泡的简直不要太舒服,再说了你和我横什么横啊,我没把你的房间彻底征用了,已经算是很给你面子了好不好?”

“我还得谢谢你?”

“不用客气”

余占堂无奈的摇了摇头,脱掉上衣后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件浴袍,说道:“你都好几天没回家了,妈都念叨好几次了,你说你自打从国外回来,也不给自己找点事做,成天瞎混,多大个人了就不能心里有点数么?到底是从商还是从政,赶紧做下决定,不然照你这么混下去,不出两年就得走上联姻的道路了。”

长腿鼻子里“哼”了一声,从沙发上跳起来,伸手拦着余占堂的脖子说道:“你怎么像大哥一样那么能唠叨,我告诉你,我命由我不由天,不管是做什么还是联姻,你们统统说了不算,我跟你讲我现在正在叛逆期呢,一急眼小心我离家出走”

“你都叛逆到二十四了,发育这么晚的嘛?”余占堂惊讶的说道。

“我不走寻常路……”

余占堂伸手点了点对方的脑袋,说道:“该干嘛干嘛去吧,我去冲个澡,过会下面还有个客人要见,不要打扰我。”

“给我转点钱,我要去嗨皮了”

“自己去拿吧”

余占堂拿着浴袍转身走进了浴室,大长腿哼着小曲从旁边柜子上拿起他的手机,翻看了下信息上的余额,看着那一长串的数字她歪着脑袋想了想,直接就从余占堂的账户上划走了七位数到自己的卡上。

片刻后,长腿穿着身紧身的牛仔和露脐的t恤拎着小包走了出来,手里拿着钥匙按了按,停在楼前的一辆小巧的911就闪了闪车灯,随即对方上了车发动,脚下一踩油门,911就轰鸣着发动机开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余占堂收拾妥当就从楼上下来,到了客厅的时候,商伯正在跟一五十多岁的中年喝茶闲聊着,看见余占堂下来两人同时笑着站了起来。

这位许先生看着很有一股仙风道骨的味,五十几岁左右,穿着身青衫大褂,头发有些花白下巴上留着一缕长须,略微仰着脑袋带着淡淡的笑容,就这种人若是在街上摆摊算卦,拉着你说一声“我看你最近好像有血光之才啊”你肯定会一脸紧张的停下来,然后心甘情愿的让对方把你的口袋给掏空了,许先生光是这张脸和气质,就给了人一种仙气飘飘的感觉。

“我听商伯说,许先生过来是有好事?”余占堂摆了摆手示意坐下,商伯主动给他倒了杯茶,然后笑道:“你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明显是难掩喜悦”

余占堂大感兴趣的问道:“许先生就别卖关子了,你这要是不说,我还得好奇半天呢,这心太痒痒了”

许先生自然不敢和这位鼎鼎大名的余二少爷卖关子,连忙从身上拿出手机放在桌子上,打开了相册,然后一连翻看了半天,从第一张照片开始,前面是几件青铜酒器的相片,他一直翻到最后一张,露出了二黑传给余占堂的那张勿吉王王冠的照片。

这位许先生脑袋上顶的名头有很多,他是古董鉴定协会的会长,本人又出身于正一道庭,是当代正一天师的师弟,并且又在清大的历史和考古系任职教授,可以这么说吧,许明远不但长得一脸仙风道骨,本人也确实很有真材实料,特别是在历史和考古研究上的很多领域,他都是no1这个级别的。

余占堂很喜欢收藏,特别是从生坑里出来的东西,为此在这座庄园里他特意准备了一栋楼然后布置成了一个从来都不对外开放的私人博物馆。

所以,每次余占堂要收什么东西的时候,自己拿捏不准了就会让许明远来过目,他还是非常相信对方的眼光的。

那几件青铜酒器没啥可说的,就是单纯的古董而已,但这个王冠余占堂当初看见以后就已经很好奇了,他大概猜测到许先生说的好事,应该是和这个有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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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忠奸人

许明远点了点勿吉王王冠的图片,很慎重的说道“我要是没有看错的话,这个东西应该是来自于一个很久远的年代,比东周的那几件青铜器还要久,至少要在两千五百年以上了”

商伯和余占堂对视了一眼,别的暂且不说,光看年份的这王冠也够有来历的了,并且两人都很有眼力,知道不能从表面上去断定一件事物,只看做工这王冠没啥耀眼的地方,但就是背后可能很有故事了。

余占堂靠在椅子上,翘起一条腿敲着手指问道“什么朝代的?”

“呵呵,余公子我要说是来自什么年代,你可能都没有听说过”许明远笑了笑,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应该是勿吉王朝的”

商伯和余占堂顿时都愣了,他俩对于古董和历史都算是有些研究的,但勿吉王朝他们还真没听说过,许明远解释道“勿吉王朝在东北方,大清时这个地方叫宁古塔,这个地理你们肯定是了解的,勿吉人也算是满人的祖先,他们不知是从里迁移过来的,然后扎根在了如今的东北,却始终都没有跨出关内,从来都没涉足过中原,不过勿吉人后来很快就消失了,所以在历史上几乎没有什么记载,但很巧的是我恰好研究过勿吉王朝,是在一个孤本上看见的,当时里面记载勿吉人信奉古老的萨满教……”

不管是王长生还是唐昆,他俩绝对都没想到,除了他们之外居然还有人对勿吉深有研究,并且所知的也不比他们少到哪去,甚至在某一方免来说的话,可能比他们还要全面,特别是下面这番话两人要是听到,恐怕得大吃一惊了。

“萨满的大巫师从满清开始就是国师,再往前,直到勿吉王朝也是如此,萨满国师的地位几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们在受到王朝供奉之时,也会担起一朝的祭祀,祭天,祈天的职责,皇族中人如果去世,墓地的选址也是由萨满巫师来定,所以国师的权利很大,就连皇帝有时也会听取他们的意见,并且非常重视”

“我上面所说的是萨满国师的地位,但其实萨满的大巫最擅长的是灵魂方面的造诣……”许明远略微有些激动的搓了搓手,说道“他们,这个让我们看到勿吉王王冠的人,一定一定去过勿吉王的墓,不然他绝对不可能把这个王冠带出来,他们带出了这座王冠,我相信如果对方识货或者知道萨满巫师,就一定不会遗漏墓中跟萨满教有关的东西”

余占堂的脸色变了变,他没有吭声,而是眼睛始终盯在那个王冠的相片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商伯忽然皱眉问道“如果他们不识货呢?”

“那我只能说这是个遗憾了,不过……”许明远顿了顿,身子往前凑了下,轻声说道“如果不识货,那就让他们再去一趟勿吉王墓将里面的东西带出来就是了,毕竟能去第一次就能再去第二次的”

“如果他们不去呢?”

许明远看了眼旁边沉思的余占堂,他忽然抬起头说道“他们没得选,也没有什么如果,商伯,跟我们联系过几次的那个叫二黑的人,我之前是不是让你查过他?”

商伯点头说道“二黑是绰号,他原名叫沈中德,今年二十八岁鲁省人,家中有四口人,父母和他老婆”

余占堂“哦”了一声,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后他笑道“我一般都是很讲道理的,他们若是好说话呢,大家就以和为贵,如果不好说话呢,那我就不好讲道理了,你这样,商伯让人去一趟鲁地……”

两天之后,京津交界处附近的一家旅店,迎来了风尘仆仆的唐昆,二黑和长野四个人,他们是一直开车从北方进入到京城地界的,到了地方后就找了一家旅店落脚。

然后在原地等了两天,因为小四去将几件青铜器给去了过来,到时候他们会将其一起全都卖给那位余老板。

“二黑啊,余老板那边你联系一下,今天找他过两天就交货,对了,让他准备一部分的现金,剩下的钱走国外账户,尽快交易尽快完事,然后我们就各奔东西,休养生息一段日子,该干嘛干嘛去吧”

二黑点头说道“行,没问题,安顿一下吧,我稍后就跟他们联系,我觉得也是尽快脱手尽快安心,最近一年风声也很紧的,咱们干完这一票的话,就彻底销声匿迹两年吧”

“啪,啪”唐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呵呵,那你辛苦辛苦,我和小四还有长野照样不露面,事情全你自己来操办得了”

二黑呲着牙笑道“客气啥,我早就习惯了”

稍后,几个人开了两间房,唐昆和小四住一间,二黑跟长野一起,他们来到楼上进到房间里,二黑就给余老板那边发了个信息,问他方不方便。

长野收拾完,看了下表,说道“黑哥,我去外面买菜饭菜和酒,你要吃啥啊?”

“嗡嗡……”手机震了一下,有信息进来了,二黑拿起电话摆手说道“不用管我,你随便买吧,就照着我以前吃的那些点行了”

“好,那你呆着吧,我出去了”长野走了,二黑翻看信息,上面就有一行字,写着“方便的话,给我回个电话”

二黑翻开通讯录,找到对方的电话号码就拨了过去,电话刚一接通里面忽然传来一个女声“老公,是我!”

二黑顿时一愣,脑袋里有大概几秒钟没有反应过来,明明自己是给余老板打的电话,怎么会是他老婆接的。

余占堂从一个女人的手里拿起手机,轻声说道“别声张,也别叫唤,你马上出来一趟我一会给你发个地址,你去那里见个人”

二黑回过神来了,他不可置信的咬牙说道“去你么的,你是不是有病,你找我老婆干什么?”

“呵呵,我没病,我就是有点事要和你面谈,挂了电话,看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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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社会大哥

“嘟嘟,嘟嘟”电话被挂了,二黑失神的愣了半天,脑袋里开始有点乱,因为他始终都想不到这个财大气粗的余老板为什么起了黑吃黑的心思。

片刻后,二黑拿起车钥匙跌跌撞撞的出了房间,小四和唐昆正在房间里聊天,开车房门看见二黑出来,就问了一嘴他干什么去,长野去买饭了,一会要吃饭了。

“没事,有个朋友找我有点事,你们先吃吧”二黑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这么毛楞呢,他脸色好像有点发白呢。”唐昆皱眉说道。

“可能是累的吧……”

于此同时,北方,春城。

两天前,王长生和梁平平找了一家快捷酒店落脚,安顿下来后他就掏出了那卷羊皮纸研究了起来,这张看起来就很有年代感的羊皮纸,摊开以后大概得有四十公分长,二十公分宽左右,羊皮纸上有一部分是古老的萨满文字,剩下的是一些用线条勾勒出来的类似于五行,八卦,两仪一类的配图。

其实,天下大道殊途同归,有很多东西都是共通的,以王长生的见识来说,那些萨满文他看的一头雾水一个字都看不懂,但下面的那些配图他还能看出个大概出来。

“鬼画符一样的东西,你看起来不头疼啊?”梁平平忍不住的皱眉说道。

“真要是道家的鬼画符那还好了呢,我多少还能理解出来,但这玩儿意太有历史感了,我从来都没接触过,根本就无从下手啊”

“那得怎么办呢?”

“我肯定是不行了,争取找个明白人来问问吧”王长生想了想,掏出手机给扶九打了过去,电话通了之后他就问对方,在这边认不认识萨满的人。

春城这里,还遗留着很多萨满教下的人,像北方出马的仙,跳大神的神婆,还有立香堂的几乎都跟萨满有关系,不过历史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最纯正的萨满巫师估计很难找得到了,扶九的人面很广,王长生就琢磨着他会不会认识这方面的人。

“萨满?你找他们干什么?”扶九听了也有些懵的问道。

“找到一卷可能是萨满经文的东西,我估计对我会有些用,但上面写的文字我完全都看不懂,想找人来帮我翻译下,这边我一点都不熟,就只能问问你了”

“你等会的,我翻一下通讯录看看”

“这,师兄啊你认不认识什么人,那不都是应该在自己脑袋里记着的么?”王长生略微有点迷糊的问道。

“没办法,我认识的人太多,到最后自己都数不过来了,也有不少是之前可能就见过一次两次往后又没了联系的,就压根都想不起来对方是谁了”扶九翻着电话,找到一个叫王春野的人,说道“你还别说,真找到了一个,这人好像还是满清皇室后裔,祖上是八旗子弟,听说家里还出过王爷呢,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发过去”

“靠谱?”

“应该很靠谱,我记得听一朋友说起过他,这人在东三省的人脉特别广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能接触上,这么说吧,我在长安城是什么状态,他在春城那边就是什么状态,这人表面上是做批发和汽车类生意的,但背地里他被人称为是东北第一神棍,但凡是搞出马和开香堂的,都得跟他打一声招呼,因为据说他跟萨满的巫师关系很不错,算得上是萨满教在外的代言人。”

扶九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有个事我得提醒你,你初入江湖经验不算多,跟人交往的话三分真七分假自己拿捏好分寸,明白吧?”

“让你说的好像我初出茅庐,毛都不懂一样”

“呵呵,在我眼里你就是个雏,行了我先给这人打个电话,你呢稍后就跟他联系看约在什么时候见面吧!”

十几分钟后,王长生跟这个叫王春野的人联系了一下,对方在电话里语气和态度都非常的热络,问了他住在哪之后,就说等半个小时左右,他这就过来接他。

王长生刚要把羊皮卷收起来,梁平平忽然伸手就按在了上面,认真的问道“你就打算这么给他看?”

“不然呢?”王长生诧异的问道。

梁平平十分无语的说道“这个东西,有价值是一定的了,所以你首先要防范的就是人家见财起意,你就这么不管不顾的送了过去,对方要是感兴趣的话不说拦路劫财吧,就是全给你记下来也是没准的,再一个,人家把上面的萨满文给你随便翻译出来,你也不知道,到最后你完全就是白忙活一场,把自己的辛勤劳动给送出去了”

“好像有点道理?”王长生细想了一下,梁平平的话到还真是有很大的可能,他接着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拿一张纸,把上面的萨满文分段抄下来,截取中间的一段给对方看,他要是能找人翻译出来了的话,那过后隔一段时间我们越过这个王春野直接去找翻译的人,或者在另外联系懂行的人,这样就能最大限度的避免自己露馅了”

王长生惊讶的张了张嘴,很赞叹的说道“你还真是够老奸巨猾了的啊”

“说你是个雏,还真是没冤枉了你……”

二十多分钟后,王长生和梁平平从酒店里出来,刚到门口一辆东北社会人标配的丰田霸道停在了不远处,有个人就从车上下来,对方大概三十几岁左右胳膊下面夹个包,剃着精致的小平头,短袖体恤加牛仔裤,手腕上戴着串质地不错的佛珠。

这样打扮的人在北方有很多,人们都俗称这类人为社会大哥,但这种大哥有的纯粹是装出来的,而有极少的一部分人,确实很有牌面和档次,算得上是真正的大哥了。

“九爷的朋友是不?你好,我是王春野……”

不过王长生见到对方后乍一看,就知道扶九之前的那句评价得要大打折扣了,此人无论从哪方面来比的话都比扶九差了不止一个层次。

看人得看气质,扶九出身古井观坐镇长安城,那与身俱来的就是爷一辈的人物,而这位吧也就是社会人这级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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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人心如海多狡诈

梁平平和王长生上了丰田霸道,王春野发动车子,侧着脑袋问道“我听九爷说,你们想找个精通萨满文的人?什么事啊,现在懂这方面的可不多了”

王长生点头说道“那确实,主要是我找到一篇古籍,上面记录的萨满文完全看不懂,我又很想知道到底记载了什么”

“什么古籍啊?”

王长生笑了“我要是知道,也不会麻烦到您头上了”

“那倒也是……”王春野点了点头,寻思了下后说道“我还真认识个这方面的人,在春城吧也就唯独他能看得懂了,至于那些跳大神的摆香堂的人都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江湖骗子”

“那就麻烦您了!”

丰田霸道开出了市区,往城郊方向走,一个多小时后到了一座看起来就很有年代的村落,这村子里的建筑极其具有满人的风格,在北方的一些地方,至今还有很多的满族村。

丰田霸道最后停到了一处宅院门前,这明显是个高门大户,旁边立着两座镇宅石狮,朱红色的大门上贴着两张门神画像,下方门槛高有二十公分左右,门内是一条青石铺着的下路,这种风格的宅院建筑设计在如今已经很少了,多是在民国以前的。

虽然大门没关,不过王春野过来的时候仍旧拉起门环“咣,咣”的敲了两下,声音传过去后没多久,正厅那边走来个穿着长褂的老头,王春野慌忙跨过门槛,拱手说道“陈伯,咱家大小姐在么?”

陈伯皱眉说道“这个点,小姐还在休息,你找来有什么事?”

王春野笑道“有个朋友带来了篇关于萨满文的古籍,我是肯定看不懂的了,也就唯有小姐能明白了,我本来不想过来麻烦她的,但是打招呼的朋友我以前欠个人情,就至少厚着脸皮过来了”

陈伯看了眼他身后的王长生和梁平平,转身说道“去偏厅里等着吧,小姐醒了后我叫你”

“嗯,好叻,好叻……”

王春野随后领着他俩去了偏厅,他们刚一落座,就有人端着茶壶和杯子过来为他们三个奉上三杯茶,随即一声不吭的就退了出去,王长生注意到这偏厅里的布置特别的古香古色,很有种让你一瞬间就穿越到了百年前的感觉,而令人有点诧异的是,自打进了这个院子后,一切的风格也都确实如此。

王春野期间跟他们闲聊了一些,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他们大概等了能有半个多小时,先前的陈伯就过来了,说道“小姐已经午睡好了,人在正厅里呢,你把人带过去吧。”

梁平平小声的说道“这规矩够让人发懵的了,我还以为自己到了宫里呢,这地方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演电影一样。”

“我猜啊,这里的主人可能是满清皇室后裔”王长生轻声说道。

王长生猜的还真没错,这一看起来就像大户人家的做派,还确实是满清后裔,王春野顶多算是个满清余孽,但这位姓陈的小姐可是妥妥的皇族后裔,只不过两人因为历史的原因,后来都各自改了汉姓,但实际上他们都是姓爱新觉罗的。

陈伯领着几人来到了正厅,让王长生和梁平平有点无语的是,他们也没见到人,那位大小姐坐在了一帘子后面,只露出了两条小腿,穿着似乎是绸缎类的裤子还有一双绣花鞋,乍一看下来,他俩心里就升起个念头。

“这不是垂帘听政么……”

王春野上前,弯着腰躬着身子,小声的跟着帘子后面的陈大小姐交谈着,几句话之后他回过头来朝着王长生笑道“小姐说行,哥们你把那萨满文的典籍拿过来让我家小姐看看吧?”

王长生起身走了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a的纸递了过去,王春野接到手里后把帘子掀开了一角,王长生一撇之间倒是没有看见对方的全貌,不过一闪即逝下他看见这位陈大小姐的容貌似乎颇为精致。

帘子后面,一小家碧玉的女子两根手指捏着那张纸,嘴角翘了翘,她很轻易的就看了出来,对方交过来的是手抄版本的,明显是没有把真正的古籍交过来,这是防着人呢。

片刻后,帘子后面的陈大小姐,缓缓的轻声说道“这应该是一篇解文,就是图解的意思,翻译出来的话可能要稍微有点难度”

王长生愣了愣,皱眉说道“我只要大概知道字面的意思就可以了”

“咯咯……”陈大小姐清脆的笑了笑,说道“你可能不太了解萨满文,这跟汉文有着很大的区别,不像我们字面上那样,拿出一个字或者两个字就能知道是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萨满文得需要前后连起来才行,不然可能差了一个字就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了,你若是让我翻译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你给我的这一段说的是口神为丹朱,舌神为正伦,齿神为罗千,喉神为虎贲,炁神导引津,心神固守丹元,你能听得懂么?”

王长生的脑袋里迅速的把这一篇萨满文过了一遍,他眯了迷眼睛,叹了口气说道“确实不懂,鸭子听雷一样”

“你看,就是这么一回事……”

王长生想了想,忽然起身走过去朝着挡着的帘子拱手说道“那叨唠小姐了,多有打扰还请谅解,不过我找到的关于萨满的古籍可能不太全,就只有这一篇,我也只是好奇而已,既然寻求不到那就算了”

“那好吧,挺可惜的”陈大小姐遗憾的说道“陈伯啊,替我送客吧,以后这位先生若是还有所得,可以再来我这”

“那就谢谢小姐了”王长生拱了拱手,随即转身朝着王春野笑道“麻烦您了,咱们这就回去吧”

“好,好,这边走吧,你们先过去,我跟小姐打个招呼……”

王长生和梁平平走出正厅,两人刚一出来他脸色“唰”的一下就沉了,说道“那个女人在撒谎”

于此同时,正厅里王春野站在帘子前,听着里面陈大小姐吩咐道“他在撒谎,你多留意下,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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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人心最难测

王春野出来后开车送梁平平和王长生回酒店,路上的时候,他抱歉的说道“哥们,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有负九爷的重托了,没帮上你的忙”

王长生笑道“没事,是我麻烦你们了才是,也是我自己准备的不够周到,那份古籍又不太完善,等我回去再想想办法的吧,我看下如何能够把一整篇都给搞出来,然后再找你来研究下”

“好的,好的,你随时过来随时找我……”一个小时后,丰田霸道开回快捷酒店,王春野还亲自把两人送上了房间,中途还问他们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说自己要尽一下地主之谊,王长生客气的婉拒了告诉他今晚休息一夜,明天他们就离开春城了。

进到房间里面,王长生站在窗口手里夹着烟,低头看着楼下王春野上车走了,梁平平撇着嘴说道“这哥们心思不正啊,你看他热情的都让我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了,无事献殷勤啊”

“平平,你猜他今天晚上会不会找上门来?不,不对,应该是那个陈大小姐”

梁平平惊讶的说道“明抢么?”

“这是人家的地盘,抢就抢了,用得着怕我们两个外来的嘛?”

离去的丰田霸道里,王春野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拿着电话说道“对,开运街号快捷酒店0房间,你们先看着他点把人叮嘱了,我那边去安排一下,晚上我会再过来的……”

于此同时,另外一头的京城,二黑在晚间的时候开车回来了,坐在车里他搓了搓疲惫的脸蛋,看着后视镜里自己的一张脸,眼中布满了通红的血丝。

二黑颤抖着手,从烟盒里抽出烟塞到嘴里,打火机却“啪,啪”的打了好几次的火都没打着,他猛地就将烟和火机全都给扔到了外面。

片刻后,二黑从车中下来,在楼下卫生间里洗了把脸,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深吸一口气,人算是看着有些正常的状态了,到了楼上的房间他敲开了唐昆的房门,见他回来了,开门的小四就问道“你跑哪去了啊,饭都没来得及吃呢,桌子上给你剩了一份”

“我在外面吃过了”二黑低沉的说道,然后看见唐昆躺在床上看电视呢,就走过去坐到他对面,说道“昆哥,余老板那边给我回话了”

“嗯?”唐昆抬起头。

二黑想了想,犹豫着说道“这次交易跟以往不同,他想要见人收货”

唐昆顿时皱眉说道“又不是第一次做生意了,什么规矩他不知道啊?”

“他说除了这次收的货以外,他额外还有一份活给我们,价格方面的话,他讲了随便我们开,只要我们敢要他绝对不还价”

小四顿时笑了“让他送一家银行给我们,他也干啊?”

“毕竟我们不会蠢得跟他提出这种要求”二黑看了眼小四,然后回过头说道“这份活的难度不是很大,甚至要求也不太多,就是技术方面很高,估计国内有把握的,有信誉的团伙能胜任的没有几个,恰好咱们跟他又最熟,所以余老板很诚挚的邀请我们见面详谈”

“你先说说是什么活吧,我听听”

“探访古徐国遗址,我们只需要找到这座古城的入口,并且将其大概的面积方位给标出来就行,找到入口以后我们可以自己决定下不下去,如果我们不进入古城的话,抽身就走也没事,如果也跟着下去……他会以正经的名义组织起一个科考考古队,然后堂而皇之的进去”

古徐国,建都泗水,大概在公元前000年左右,这个国度存在的历史非常短暂,大概只有五六百年左右,昙花一现的就消逝了,比楼兰王国还要短暂,不过尽管古徐国只有这几百年的历史,但他们的国主却是个穷奢极恶的家伙,此人特别钟爱珠宝黄金,据说灭国的时候王宫宝库里的东西都还没有转移走,留下了大笔的钱财,传说谁要是能给挖出来的话,不说富可敌国也差不多了。

这些年间,很多人都在找古徐国的遗址,只是可惜了,有些头绪却不得其门而入,除非得是顶尖的盗墓团伙才有这个把握。

明显,唐昆他们这个四人组,就属于这一号的。

“他能有这种关系?”小四不可置信的问道。

二黑点头说道“他本身就是玩收藏的,跟国内很多大学里的历史系和考古系关系也不错,每年还拿出大把的资金捐出去,并且他自己明显还有个全私人化的研究所,这余老板对探寻各种古物有着难以想象的执着,哦,对了,他还说除了资金酬劳以外,他还可以帮我们四个,一人弄出一套真实的身份证明出来,这份伪造的身份是绝对真实的,包括身份证明和护照还有户籍录入全都包括在内,因为这四份证明的话全都是从几年前的失踪人口里抽出来的,非常把握”

小四和唐昆顿时脸色大变,两人全都惊愕的在地上来回的踱着步子,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渴望的光彩。

对于唐昆他们这种时刻都行走在刀刃上,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的边缘人来说,能够多出一份查不出问题的身份,这就相当于是多了一道护身符,可以让自己在关键时刻保命。

唐昆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他拧着眉头问道“二黑你觉得他安全么,还有……他说的话靠谱么?毕竟最后他要是反悔了,我们也不可能去告他啊,这种事又签不了白纸黑字的合同,全都是他么的口头协议”

二黑笑了笑,说道“哥,你觉得一个大财主有必要跟几个要饭的耍心眼么,没必要,这纯属浪费时间啊,他图啥啊?”

“长野睡觉了,你去把他叫过来,这事得咱们四个人合计才行”

二黑去隔壁敲开了长野的门,随后四个人坐在一起商量着这次见余老板的事,说实话对方给的条件简直是太诱惑了,钱财什么的还算是一般吧,但四套没有任何疏漏的身份证明,这可太让人眼红了。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唐昆,小四和长野对这个多出来的,计划外的活全都一致通过了。

但谁也没有看见的是,当二黑看见他们点头之后,表情就有点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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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论团伙经验

二黑低着脑袋,抽着烟,声音有点低沉的说道“买家说了,今个晚上就想要交易”

唐昆皱眉说道“什么玩意?今天刚定下来的调子,今个就要办,这他么什么效率啊,吃药了啊,是不是太快了点?”

二黑摇头说道“哥,他想快点也正常啊,毕竟人家也怕咱们这样的人出什么幺蛾子,今晚就交易就等于不给我们准备的时间了,万一出现黑吃黑的话,那他不亏了?”

小四“啪”的一下打了个响指,说道“这恰恰说明他们是很有诚意的,你看,他不给咱们准备时间,那不也等于这个余老板没有什么准备的机会,量相对等,谁都很公平啊”

长野也点了点头,其实干他们这行的,都希望尽快把东西出手,特别是这种青铜器受都是受严格管制的,在手里多放一天那就等于是身上揣了颗手雷,一旦漏了的话,自己肯定被炸得粉身碎骨了。

唐昆稍一寻思,也是这么个道理,点头说道“成,你跟他约一下时间,地址,反正货都在我们身上呢,今晚就今晚了,也省的夜长梦多,不过,那四套身份证明不可能办得这么快吧?”

“先给钱,证明他稍后去操办,大概不到一个月就能搞定了”

“来,来,洗把脸精神下,再去便利店买几瓶红牛扔车上,整不好今晚得要折腾一夜呢……”

十几分钟后,唐昆他们四人从酒店里出来,上了两台车带上了四件青铜酒器还有那个勿吉王的王冠,从京津交界的郊区开了出去,在车上的时候二黑一直在打电话和余占堂联系。

“交易的地方也在郊外,一个庄园里面,这庄园就是那位余老板开的”二黑联系完后说道。

“在自己的地盘?嚯,这余老板的胆子也够大的了,他不怕响了啊?”

“呵呵,人家肯定是有这个能量啊,我听说京津冀他的关系都很硬,家里面有长辈在台面上是这个!”二黑伸出了拇指比划一下,接着说道“有钱,有权又有关系,他自然啥也不怕了”

唐昆咧嘴笑了“我就喜欢这种人,大方不说,主要是安全!”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的两台车开到了余占堂的庄园门前,庄园里漆黑一片,只有中间那一栋建筑亮着灯,再不就是其他几处地方有微弱的路灯闪烁着。

两米多高的大铁门紧闭着,车子开到跟前后,二黑就下了车走过去交代了两句,随即电动铁门就朝着两边打开,他们的车长驱直入进入到了庄园里,一直开到那栋亮灯的四层楼前。

门口下的台阶上,站着商伯的身影,见到两台车过来他就笑了。

“咣当”

“咣当”

几个人下了车,二黑率先走在前头,到了楼梯下面后点头道“商伯,我们昆哥来了”

“早就久仰大名了,唐昆?”商伯伸出手,迎了下来说道“我是余老板的管家,他人在里面泡上茶等你们呢”

唐昆说道“客气了,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也不是第一次合作,大家都是老关系了”

“呵呵,走吧,走吧,进来了”

唐昆回头说道“小四,把车里的东西拿上”

“嗯,好叻”

小四来到车后面,低头正要打开后备箱,他眼睛往旁边一瞟就有点愣了,在他们这辆车旁边大概半米远的地方,借着楼前的灯光他看见那里有一排车轮轮胎的印记,总感觉有点眼熟。

“四儿啊,快点的”他们几人都已经上去了,长野看见小四还在后备箱那边就赶紧催了一声。

“哦哦,知道了”小四的思绪一下子就被岔开了,他从后备箱里拎出两个旅行兜字就跟了上去,不过脑袋里一直在琢磨车旁边的轮胎印怎么似曾相识呢。

客厅里面,许明远和余占堂坐在沙发上,对面的茶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杯茶,见到唐混一行人走进来,他俩就全都起身,余占堂很有江湖气息的朝着他们拱了拱手,笑道“兄弟,咱们前前后后有两年左右的联系了吧,以前是不识庐山真面目,现在是一睹之后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啊,总算是见到你的面了”

唐昆礼貌的说道“我也很想跟余老板认识一下,在我们的客户里,您这么豪爽和大气的可真不多见,您算是头一个”

“过奖了,主要是我就喜欢这一口,来,坐下,喝点茶聊一聊”余占堂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道。

唐昆“嗯”了一声,朝着小四低声交代让他把东西拿出来,他将两个旅行兜放在地上打开拉链,拿出了四件青铜酒器还有那个王冠放在了桌子上。

余占堂错愕的说道“屁股都没坐热呢,这么急啊?”

唐昆笑道“余老板,毕竟做的是见不得光的生意,您也知道的我们平时都是不见买家的,您算是例外了,这种交易就是早完事早安心,不能耽搁”

“嗯,对,有道理”余占堂点了点头,示意许明远上前看货,然后朝着商伯努了下嘴,说道“商伯,你把钱也准备出来吧,交给唐老板”

唐昆办事就是要求效率,对于他们来说,在不熟悉的地方多呆一分钟那都是给自己创造未知的危险,他这人小心谨慎惯了,要不是这次人家开的条件太好,他是说什么都不会亲自出面来见买家的。

商伯让人拎了两箱子钱过来,放在地上后打开,里面是码的整整齐齐的一摞摞钞票,十分晃眼睛。

不过,唐昆他们的表情都没啥变化,干他们这行的也见惯了场面,钱来的多花的也快,许明远戴上了一副白手套,拿起了一件青铜酒器接着灯光仔细的研究着,但他的眼睛始终都落在了那个王冠上,随即眼中有一抹精光一闪即逝,果然和图片上一样的实物,许明远敢百分之百的肯定,这东西绝对是出自勿吉王墓中的。

逐一看了几件青铜器,许明远朝着余占堂点头说道“东西不错,确实是生坑里出来的,质地很好,这几件市面上肯定是不多见的,能收到也不容易”

余占堂朝着唐昆伸出拇指,说道“还得是你们这帮专业人士,干摸金校尉这一行的,唐昆你说第二,我估计国内谁也不敢说称自己能坐在头把交椅上。”

唐昆低调的说道“人外有人,这不好说的”

许明远随即拿起桌子上的王冠,这回他端详的更仔细了,并且半天都没有说话,余占堂翘起二郎腿拿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忽然问道“哥们,这东西是打哪个墓里出来的啊?”

“北方”

“什么大墓?”

唐昆皱了皱眉,寻思了下后说道“不好意思余老板,我们有规矩的,自己碰过的墓是绝对不会跟外人讲的,您理解理解吧”

“呵呵,没事,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余占堂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然后朝着许明远问道“许先生看的这么样了?”

“当然是好东西了,这王冠就是不懂行的人来看,都能看出来”许明远突然冲着唐昆这边说道“我要是没看错,这是来自于两千五百年前的勿吉王墓里的东西吧,你们真是够不简单的了,勿吉王时期连史书上留下的记载都不是很多,你们居然能够找得到”

“唰,唰”唐昆四人脸色突的一变,谁也没有料到对方竟然看出这王冠的来历了,但很快他们表情就恢复如初了,因为这个许先生明显挺博学多才的,勿吉时期尽管很短暂,但多多少少还是留下了一些记载,有人知晓也不算太稀奇。

余占堂手指摩挲着茶杯突然就顿住了,唐昆的表情已经足以说明,许明远的判断是严丝合缝的了。

唐昆赞叹的说道“这位许先生真是好眼力”

许明远放下王冠,皱眉问道“勿吉是满人先祖,他们大概在历史上就存在了六百多年左右,留下的记录也不是很多,我在几年前曾经研究过萨满的文化,见过其中的一幅图就是萨满大巫师为勿吉王祈福的画面,所以,唐先生你们去了勿吉王墓的话,不能就只带出这一样东西吧?”

唐昆脑袋里的念头迅速变换,他判断着对方对勿吉和萨满知道多少消息,是不是也跟他和王长生一样,知道萨满巫师精通灵魂上的术法,并且还对其深有研究。

“墓里有其他的殉葬品,但我们只带出了这一个……”

余占堂略一蹙眉,许明远淡淡的笑了,但与此同时唐昆,长野和小四的心顿时就揪了一下,特别是小四脑袋里之前一直在琢磨着外面的那道轮胎印。

“当啷”余占堂放下杯子,手指敲着桌子笑道“进墓不容易,只带走一样东西,是不是太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我们从来不贪财,特别是死人财,一行有一样的规矩,一门有一门的说法,我这脉的摸金校尉就是如此,入墓取货,见好就收,有多少人死在了贪这个字上,都是教训啊”唐昆解释了一句,然后看着地上的钱箱子说道“余老板,东西还行么,行的话我就验钞,你收货,天太晚了。”

余占堂看了许明远一眼,他点头说道“可以的!”

“小四,看钱!”

小四起身,朝着钱箱子走去,手伸到口袋里摸了两下,他忽然抬头说道“哎呀,验钞机让我望在车后面了,哥,等一下哈我去拿过来”

“嗯嗯,行,你快点的”唐昆催促着,他隐约有点不妙的感觉了,因为他没想到余老板的人居然会认出那个王冠。

小四笑着朝余占堂他们点了点头,自己快步走出大厅下了楼梯,然后屏着呼吸蹲下身子仔细的看着那道轮胎印,他突然一转头“唰”的一下看着他们开来的那辆帕萨特。

为什么小四会对一道轮胎印这么在乎,那是因为帕萨特的四个轮胎都是他换的,换的还是个不知名的牌子,才开了两个多月左右,所以他印象很深,之前他在后备箱旁边时,看见地上有道印记,就觉得太眼熟了。

地上的印子和帕萨特的轮胎,完全一样。

小四心里顿时一哆嗦,脑袋里大概有那么几秒钟是空白的,这说明啥,说明之前这辆帕萨特曾经来过这个庄园,还是他们的人开过来的,这明摆着就是二黑私下里跟他们见了面。

小四慌忙拿出手机,给长野拨了过去,屋里面的人还在若无其事的交谈着,长野感觉口袋里电话震动,就拿出手机看到小四的号码之后他就愣了下,并且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接听电话后,小声说道“妈,你找我啊?”

不得不说,唐昆他们这帮人太见过世面经历过风浪了,并且任何时候都保持着足够清晰的头脑和敏捷的思路,小四光靠着一道轮胎印就估计二黑私下里来过这,而长野看见小四打电话,紧接着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我说你听着,别露馅了,是的话就嗯一声”小四压着声音,伸手拉开了车门说道“之前晚上我们刚住进去的时候,二黑是不是说要去见朋友的,但他没有说是去见谁,对不?”

“嗯”

“他不是去见朋友,他是来这里见这个余老板了,本来交易上的事就没有私下里见面的说法,一直都是信息联系的,他却偷摸来见了余老板,还瞒着我们没说”小四咬着牙说道“二黑把我们卖了,咱们可能要够呛,你跟昆哥准备一下,我开车闯进去,你们找机会往出逃”

“嗯,我知道了”

长野面无表情的挂了电话,叹了口气,跟唐昆说道“没事,是我妈,他说我爸住院要手术”

唐昆听闻,有那么一瞬间是愣了下,但随即就问道“啥病啊,问题严重么?”

长野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唐昆就靠在了沙发上,并且毫无痕迹的把手放在了腰后,于此同时,二黑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嘴唇哆嗦了两下,脑袋上冷汗直流。

唐昆和二黑都知道,长野他爸在三年多前就已经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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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活着,才更好

几个小时之前,二黑确实开车来到了这处庄园,就坐在唐昆现在坐的这个位置上,在他的对面是二黑的父亲和媳妇,也就是他孩子一直在姥姥家那边上学,不然可能一家五口就全了。

当时余占堂和二黑就交谈了几句话,第一句话是问他知不知道唐昆从勿吉王墓里都带了什么东西出来,二黑告诉他们除了那个王冠之外,还有一卷羊皮纸,里面记录的应该是什么经文。

余占堂和许明远当即就意识到,两人之前谈的,真成现实了。

余占堂第二句话跟二黑说的是“把唐昆引过来,如果他们把那卷羊皮纸交出来的话,那大家相安无事,如果你不帮忙的话也可以,后果你自己去想吧……”

二黑几乎没有任何能挣扎的念头就答应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跟一帮相处了几年的盗墓团伙成员相比的话,肯定是他家里的三口人重要啊。

这个选择题,其实放在绝大多数的人身上,都是很容易做出来的。

这世上永远都不存在江湖道义和绝对的忠诚,有句话说的很好,不是没有背叛,而是因为背叛的价码不够高而已!

“咕嘟”二黑咽了口吐沫,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他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唐昆比他先一步动了,并且长野紧随其后。

“去你么的吧……”唐昆直接抬起一脚,就踹向了身前的桌子,连桌带上面的东西全都给掀飞了,朝着对面的许明远和余占堂砸了过去。

对面的人,完全都没有料到怎么忽然之间唐昆就动手了,因为这个时候他们安排的人就埋伏在旁边的房间里,只等着余占堂找个借口起身离开后就冲进来,但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先了他们一步。

唐昆掀飞桌子的时候,长野伸手就从旁边拎起一把椅子朝着前方砸了过去,同时吼道“哥,是二黑把我们卖了”

于此同时,人在外面的小四钻进了车里,拧着钥匙就发动了车子,然后脚下一踩油门挂挡,帕萨特的前轮就骑着台阶冲了上来,并且“咣当”一下就把正厅的玻璃大门给撞开了,车子径直开了进去。

变故来的太快,没给余占堂任何发难的机会,他们几乎一瞬间就处在了弱势。

小四开车进来后,脚下顿时踩着刹车,轮胎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就打了滑,车身横了过来后几乎是横冲直撞的就朝着他们这边扫了过来。

“昆哥,上车,你们上车……”

“么的,怎么搞的!”余占堂暗骂了一声,商伯气急败坏的喊道“来人,快,快,来人啊”

“踏踏,踏踏踏”早先就埋伏在旁边,等着讯号出来黑吃黑的余占堂的人一下子冲出来十几个人,全都手拿着钢管和砍刀。

其实你要说枪支弹药吧,余占堂也有能耐弄出来,但毕竟他在的地方是京城,他也不是什么涉黑人员,本身还有着正当的身份,自然就不会备着枪了,再一个他想的是自己本来是暗中埋伏,又准备了不少的人手,于情于理都没有落在下风的可能。

但千算万算的是,余占堂没有想到自己这边会露馅,更没有想到的是,二黑也忘了告诉他们,唐昆这些年从来都没有坐过高铁和飞机,他身上时刻都揣着一把从黑市买来的大黑星。

在这个关头,唐昆的判断很准确,既然是二黑把他们给卖了,人家又早有准备,自己要是不下狠手的话,那可能今天他们三个全都得被留在这了。

所以,瞬间唐昆就展现出了他狠辣的作风,在小二车子飘过来的同时,他果断的就从后腰把枪给抽了过来,同时抬起右脚,手上黑星的枪栓猛地就擦在了鞋底子上然后“咔嚓”一声子弹就上了膛。

余占堂反应迅速,他脚下一蹬地面身子就朝后仰了过去,后背重重的砸在了沙发上,顺势就带着沙发折了过去,唐昆的枪口在子弹上膛以后本来就本着主角去的,但余占堂动作太敏捷了,他没有办法瞄准,随即枪口一转就冲向了许明远。

许明远脑袋里“嗡”的一下就炸了。

“砰,砰”连续扣动两下扳机,许明远猝不及防下身前就中了两枪,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

长野拎着椅子扫了一圈后,他离那位商伯站的地方最近,本着今晚可能出不去,拉上一个垫背的就是赚的念头,长野的椅子就朝着商伯砸了过去,但这老头只是略微一挑眉头,鼻子里“哼”了一声,他突然就抬起自己的右腿,极其令人意外的就硬碰向了长野手里的实木椅子。

“哗啦”商伯一腿就踢随了椅子,随即他落脚,脚尖点地稍一回身,身子就横了过来左腿再次向前直踹。

“嘭”长野也没想到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家伙,身手竟会这么硬,俨然都有一派宗师的架势,他都没来得及出第二招,胸口就狠狠的被商伯给踢中了,人“蹬蹬,蹬蹬蹬”止不住的往后急退,一连几步之后身子就撞在了屋中的一根石柱上然后“噗嗤”一声喷了一大口的鲜血,缓缓的滑座在了地上。

从小四开车冲进来,到唐昆开枪和长野被击退,三方冲突都是发生在同一时刻的,这时候唐昆的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冲进冲突中心位置呢。

“砰,砰,砰砰……”唐昆抬手一连朝着冲来的人点了几枪,当即就把对方给镇住了,他一回手就拉上了旁边的车门,人在坐进去的时候也朝着二黑咬牙问了一句“为什么?”

二黑红着眼睛说道“昆哥,我没得选,我一家三口都在他们手里呢”

“咣当”唐昆关上车门,看了眼长野倒地的方向,挂上倒挡踩着油门,车身直接推着屋里的桌椅板凳就朝着那边冲了过去。

“唰”那位商伯脚下点着地面,人身子毫无征兆的就拔地而起,然后突兀的就冲向了帕萨特,他一脚踩上引擎盖子后,顺势卧倒单手拄在上面,两脚用力的就朝着挡风玻璃踹了过去。

“哗啦”玻璃全部碎裂,商伯的右脚奔着方向盘后面的小四踢了上来,他身子朝着一边挪了下,手里的方向盘就下意识的被带偏了,车身瞬间就歪了。

后座的唐昆,果断的往前凑了一下,后搭在前面座椅上,枪口遥遥的指向了商伯,并且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扣动了扳机。

“嘭”子弹穿过了满是蜘蛛网的挡风玻璃,而窗外的商伯在听见枪响之后,撑着引擎盖的手就用力的向前滑了一下身体顺势滚向了地面。

商伯“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右腿上被子弹划出了一道血槽,他拧着眉头哼了哼,此时沙发后面的余占堂问道“商伯你怎么样?”

“没大事,伤不重,还有……他没子弹了”

大黑星一共七发子弹,唐昆全都给打出去了,他身上也就这一把弹匣。

“把商伯抬下去”余占堂淡淡的吩咐了一声,他拧了拧脖子,随即伸出双手聚拢在胸前,顷刻间余占堂的两手就上下翻飞起来逐渐形成了一道残影。

“南,巴……咪吽,轰”

密宗真言大手印,来自遥远藏北的一种修行方式,唐昆和车里的小四看见顿时眼神里凝重了,他们实在没想到这位余老板居然会有如此的背影。

不只是个玩古董的老板而已,余占堂出身藏北秘传喇嘛。

“啪”余占堂连续接了一道道的手印,突然右手掐了一道兰花指后之间空气间一阵波动,一缕缕的剑风奔着帕萨特这边就袭来。

“噗”

“噗”

“噗,噗”本就全是蜘蛛网的前挡风玻璃在一声声的闷响后,上面布满了好几道食指粗细的孔洞,车里的小四和唐昆见状顺势就弯下了腰。

于此同时,靠着柱子倒下去的长野在完全没有任何防备和预料的情况下忽然间就瞪大了眼睛,他的脑门上出现了一个血洞,脑浆混合着鲜血就流了出来。

二黑当时就愣住了,他神色狰狞的冲着余占堂吼道“你他么不是答应我说,不杀人只要东西的么?”

余占堂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小四和唐昆再次直起腰的时候,听见二黑的话就回头看了一眼,长野的身子歪倒在了地上,身前一片鲜血。

小四茫然的呆了呆,手握紧了方向盘,唐昆不可置信的张着嘴,两人根本没有想到今晚的交易居然会变成这个结果。

“嗖”余占堂突然拔地而起,右手两指并拢点向了车中,唐昆回过神来后嗓音嘶哑的吐出一个字“走!”

小四抿了抿嘴唇,脚下猛地一用力踩上了油门,帕萨特的发动机轰鸣了一声就突兀的朝前蹿了过去,于此同时余占堂腾空而来两脚重重的落在了车顶上。

“嘭!”余占堂抬起拳头,狠狠的朝着车棚砸了过来,只一拳车上面就凹了下来,小四就感觉自己的脑袋上似乎被重击了一下,他的眼神都有点要涣散了。

小四甩了甩脑袋,紧咬着舌尖,让痛感传遍全身使自己清醒过来,他反应非常快的在车子即将要到门前的时候,就打着方向盘朝着碎裂的玻璃门擦了过去,想要将车顶的人给挤下来。

“噗通”余占堂见势,干脆利索的就从车上跳下,帕萨特一侧的车身擦着门框子就冲下了楼梯,到了院子里后,小四深吸了一口气硬是挺着吼了一声“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吧”

帕萨特直接朝着铁门的方向快速开去,后面的屋里余占堂拧着眉头走了出来,不用他吩咐,那些手下就赶紧上了几台车发动后尾随而去。

二黑激动的站在他身后,捏着拳头说道“去你么的,你不是答应我了么,要货不杀人,你说话跟放屁一样?”

余占堂皱眉说道“是我先动的手么,你看清了没有?是唐昆先发难,是他先开得枪,我只想着要明抢,根本就没想要他们的命,你傻了是不是,这里是我的地盘,我会在这搞出流血事件?”

二黑僵硬的转过脑袋,看着长野的尸体,无言以对。

余占堂这话说的并不假,他是埋伏了人,但没想着搞出这么严重的冲突也没想到唐昆这几个人会如此的刚硬,一言不合连谈判的忌讳都没有就开枪了,本来他只想着把人给扣住以后在逼问的,谁知道两方一下子就擦出了火花。

余占堂指着二黑说道“你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唐昆事后肯定要报复你还有你的家人,他什么性格不用我说,所以你现在的作用就只有一个,我的人过会要是拦不住他的话,你就给我仔细想想,他能跑到哪里去,他的关系都有什么人,一一交代清楚了我再抓他,不然他跑了,你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二黑冷冷的说道“不用说我,咱们彼此彼此罢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唐昆这辈子得把你当成是他的血仇了,他肯定是要处心积虑的干掉你的”

余占堂淡淡的背着手说道“那就看他的本事了,我无所谓的……”

庄园外面,小四咬着牙脚下死死的踩着油门,这边的路比较偏,是京城郊区难得的一片田地,本来地方就有些偏路上只有很少的几辆车。

唐昆坐在外面,眼睛里显得有些无神,一场突如其来的交易,最后的结果让他完全无法接受,二黑当了二五仔,长野死了。

“哥,你会想着要报仇么,给长野?”小四忽然问了一句。

唐昆说道“余老板一定得死,长野必须要有个说法”

“活着不好么?哥,我一直觉得我们可能早晚得折在路上,因为我们挖人祖坟本来就是要遭报应的,只是看这一天来的早晚罢了,我想,其实活着很好,长野也一定不愿意你为他报仇的”

唐昆皱眉说道“你什么意思?”

“噗”小四突然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他缓缓的停下车,艰难的回过头说道“昆哥,好好活着吧行么,别想着给我们报仇了”

唐昆的眼睛顿时就红了,他不可置信的抓着小四的肩膀,此时小四脑袋上鲜血直流,在头顶的方向明显有一道很长的口子,他的胸前早就被血迹给浸透了,可惜唐昆在后面一直没看见。

后方,透过来几束车灯,唐昆紧捏着拳头,指甲都嵌到了肉里都不自知。

“嘎吱”唐昆猛地一推车门就从车里跳了出去,然后一头扎进了路边的田地里撒腿狂奔起来,跑了一段之后他才停下来,回过身子看见帕萨特的旁边,停了几台车,正有人从中下来拉开了车门。

下一刻,唐昆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地垄沟里。

于此同时,就在唐昆他们受袭的这段时间里,和京城相隔千里的春城。

快捷酒店中,王长生倒在床上抽着烟,电视里放着他也不知道演了啥的节目,梁平平靠在窗台上,拉着的窗帘被他掀开了一角,眼睛一直瞄着下方。

“来了么?”王长生弹了弹烟灰,淡淡的问道。

“有人在盯着,但是王春野没过来”

“那等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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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深夜奔袭一千里

王长生和梁平平住的快捷酒店下面,自从他俩回来以后,就有一辆依维柯和金杯面包在下面蹲着呢,期间有几次下来过人上厕所或者吃饭,一瞥之间他俩估计车里也就十来个人左右,这是王春野安排的。

就这十几个人,全摞在一起也不够梁平平和王长生俩塞牙缝的,因为在王春野的眼中这两人也不过就是江湖人士罢了,而绝对没有想到,一个来自昆仑玉虚峰,一个是从蓬莱仙岛过来的,他准备的这十几个人完全可以手拿把掐的按住他们。

而王长生和梁平平则根本就是守株待兔了,他们去找王春野比较费劲和麻烦,肯定不如对方主动送上门来啊。

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钟,月黑风高,天边残月如钩。

一辆本田雅阁开了过来,王春野换车了,没开着那辆丰田霸道,他将车停到依维柯的旁边,放下车窗后抬头问道“人还在,没走吧?”

“没有,吃饭的时候他们叫的外卖,人一直在房间里呆着呢”

“嗯,你们下去吧,直接去他们住的房间,酒店的老板我托人打过招呼了,这时候里面的监控全给关上了,你们进去后从吧台拿上房卡就可以了”王春野觉得,在自己的地盘里天时地利人和什么的全都占据了,不过就是拿下两个人而已,会有难度么?

至于长安城九爷那边该如何交代,王春野也没有去想,很简单啊,大不了自己以后不去长安不就得了,总不至于扶九会领着人杀到自己的地盘来要说法吧?

“好叻,那我们过去了……”

依维柯和金杯里面一共走下十一个人,全都是剃着短发的二三十岁青年,有的身上纹龙画虎有的脖子上戴着根拇指粗细的金项链,还有人的腋下夹着皮包,走起路来晃着肩膀梗着脖子,并且相当牛逼的是,还有几个在温度还是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脚上居然还穿着一双豆豆鞋腿上是紧身的裤子,上衣也没系着都是咧开的。

这就是北方一带某些混社会青年的装扮标配,都不用他们在脸上写着,光看打扮就知道他们是边缘人士了。

这一群人鱼贯而入酒店里,直接就奔着他们住的房间去了。

王春野坐在车里靠在椅背上,点了根烟静静的等着,他估计也就是几分钟左右吧,上面差不多就得完事了。

片刻后,王长生的房间窗帘似乎摆动了几下,王春野抬起脑袋望了过去,随即就看见有几个人影在窗前一闪即逝,然后很快就没有动静了,紧接着他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王哥,完事了,你上来吧”王春野的手下打了个电话过来。

王春野问道“嗯,没搞出什么大乱子,把人怎么样吧?”

“没有,就按照你说的,把他们给制住了,连血都没有流,就两个人而已还赤手空拳的,你觉得能有啥事?”

王春野挂了电话从雅阁上下来,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拎着小包就走进了酒店,到大厅的时候他笑着朝吧员说道“跟你们李老板说一声哈,改天我找他撸串,喝点酒,这也好几个月没见过他了”

“嗯嗯,大哥你贵姓啊?”服务员问道。

“跟你们老板说,春城野哥他就知道我了……”

“正月里来是新年啊哈,少的给老的拜年啊哈,家家户户团圆夜呀”王春野哼着欢快的小曲上了楼,来到王长生他们这间房外看见门是虚掩着,就伸手推了一把,说道“没打扰其他客人休息吧,我跟你们说文明社会,得注意素质!”

“唰”王春野刚进来顿时就懵了,不到二十平的房间里,他的十一个社会小老弟全都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地上,王长生靠在床头上笑眯眯的抽着烟,梁平平正在卫生间里冲着马桶撒尿。

王春野有那么几秒钟的工夫是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啥事的,自己的人怎么就全都被放倒了呢。

“哗啦”冲完水,梁平平抖了抖,提上裤子,走到王春野身旁伸手搂着他的肩膀说道“社会我野哥呗?我们拿你当社会大哥,你却拿我们不识数,这是不是太尴尬了?”

王春野皱眉说道“哥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啪”梁平平毫无征兆的抬手就甩了王春野一巴掌。

“卧槽!”王春野顿时急了,在春城他怎么说也是一号人物。

“啪”梁平平继续。

“你么的!”

“啪”

“啪,啪”

王春野一开口,梁平平就抽他,鲜红的五指印在他的脸蛋上清晰无比,王春野都被扇蒙了,他捂着肿起来的右边的脸哭丧着脸说道“你是不是有病啊,就可着一边打,不能换边脸么,你看看都给我打肿了?”

“啪”梁平平再次抬手,说道“我让你说话了么,给我立正站好,身体但凡有一点弧度我就把你那边的脸也抽起来,你还别不信,我这人有点小暴脾气”

王春野被打的老实了,因为他俩完全不可理喻,连对白都没有就打个没完,路子太野了明显跟春城这边的社会状况很不符合啊。

王长生摆了摆手示意梁平平别打了,他从床上站起来,说道“你说你吧,我们求你的事要是办不了你就直说,但你却剑走偏锋跟那个陈大小姐合起伙来懵我们,你看,九爷没面子,我们也白折腾了一回,大家的脸上都不太好看是不是?”

“你什么意思啊,你说的啥我也不知道啊……”王春野眼神闪烁着说道。

王长生舔了舔嘴唇,手指戳着他胸口说道“我让你帮我介绍个懂得萨满文的人帮我翻译一下,你给我介绍了个满清皇族后裔,人是找对了,可是那个女人说的话却是撒谎了,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她一定是认出了我拿出来的是什么,然后起了图谋的心思,不然现在你过来干什么啊?给我说晚安啊?”

王春野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变幻不定,王长生确实说的没错,那位陈大小姐是起了生抢的心思才把他给指派过来的,但谁能想到自己一脚踢在了铁板上,上来的十几个人全都被他们无声无息的给放倒了。

“来吧,长夜漫漫的都无心睡眠,你来跟我聊下这位陈小姐是什么来头”王长生一脚把门给踢上了,然后坐在旁边翘着二郎腿说道“事先跟你声名一下,别想着糊弄我,我能看出那个女人撒了谎,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自然也能分辨的出来,你老实交代,以后你继续当你的社会大哥,你要是不交代,我以后就让你以后走路一米六一米七的”

梁平平诧异的问道“什么意思啊?”

“干折他一条腿!”

王春野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他抿着嘴唇吐了两字“可以!”

“行,你接着说吧,就从这女人的身上说起。”

“她是满清的皇族后裔,原姓爱新觉罗,后改汉姓为陈,叫陈臣……”

从王春野的嘴里,王长生和梁平平算是逐渐了解了那位陈大小姐的身份,并且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陈臣不光是皇族后裔,如果论身份的话她还是末代皇帝的侄女,血统纯正根正苗皇,如果放在百年前的话这就是大清宫廷里的格格,只不过后来大清亡了这些皇族后裔的身份自然就不可能再用了,然后就全都流落在了民间。

不过有句话说的很对,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落草的凤凰怎么也比鸡强,清廷不在了,这些皇族后裔们的生活其实照样过得不错,并且远比多数人想象的还要好,因为清朝末年时期大清逐渐被瓦解时,皇族中人带走了大批的金银财宝,毕竟大清也辉煌了二百七十多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可能就连他们自己都搞不清楚,皇家的国库里在那将近三百年的时间了搜罗了多少财富。

后来,有一部分皇室后裔带着这笔财富去了海外,然后生根发芽繁衍生息,逐渐的恢复着元气,皇帝自然是当不了了,可他们照样能富可敌国,陈臣的祖辈就是去了海外,并且是发展得最好的一支。

几年前,陈臣忽然从海外回到了北方,她这一回国,留在国内的八旗子弟和其他皇室中人就都过来朝拜了,你别看大清是不在了,可在这些满人的骨子里,皇家血统却未曾淡薄,依旧是认这个皇家正统的。

除了这个身份外,陈臣的老师就不得不提了,她的师傅姓叶赫那拉,就是老佛爷的那个姓,在晚清时期为大清国师,就是萨满的正统大巫师,也是仅有的一脉,所以她一回到国内在北方那些立香堂的,跳大神的还有出马仙见了她都得恭恭敬敬的称一声师祖,陈臣的身份颇有一种屠龙在手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架势。

这个天下,就是萨满以下的各路人物。

王春野说道“至于陈大小姐为什么要你们手上的东西,我就不太清楚了,我虽然平时接触过很多萨满的人,但我不算萨满教的正统弟子,只能算是编外的人,说白了我就是给大小姐打下手的,她有什么打算也不会跟我说的,我只知道她很想要你们手上的东西”

梁平平刚抬起手,王春野就吓得一缩脖子,王长生拦了他一下,皱眉说道“他没撒谎,不用打了”

“那就问出这点东西,白浪费精力了啊”梁平平撇嘴说道。

“直接去找正主不就得了……”王长生直接伸手一把抓住王春野的脖子,掐着人就往外走说道“月黑风高好杀人,那个女人肯定想不到我们今晚就杀了个回马枪”

王长生本来想着是以和平的方式,来翻译出那份羊皮卷上面的东西,但没想到得采取点强硬手段了。

三人下楼,王长生和梁平平把王春野夹在了中间,到了外面后把人塞进了雅阁里面,王春野不可置信的问道“就你们两个去?”

“咋的,龙潭虎穴啊?”

王春野抽搐着嘴角说道“没事,我就是……”

“嗡嗡,嗡嗡嗡”这时王长生手里的电话忽然响了,他看着屏幕上的号码诧异的说道“唐昆?这个时候他找我干啥……喂?”

“小四儿死了,长野也死了”这是电话接通后长野说的第一句话,他的动静显得特别的疲惫,充满了一种无奈的悲伤和歇斯底里的痛苦。

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王长生和梁平平听见以后,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因为不久之前他们才一伙人才从宁古塔归来,然后在春城分开的。

王长生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被人黑吃黑了,电话里我不能细和你说,王长生我能信任的人不多,尽管咱俩认识的时间很短,但我对你这个人抱着百分之百信任的态度,过来,帮我个忙行么?小四儿和长野肯定不能白死,我们这个队伍肯定没有什么不能同年同月日生但要同日死的说法,但我一直都把他俩当成是最亲近的兄弟来看的,你过来帮我这个忙,从此以后我唐昆把这条命卖给你都行……”

唐昆顿了顿,声音低沉的说道“如果,这次事后我还能活着的话”

王长生拧紧了眉头,梁平平也沉默不语了,唐昆前面那句话说的很对,他们认识的时间很短,前后加起来也不过就两个月左右,而真正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

半晌之后,唐昆都没有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回音,就叹了口气笑了笑,正要开头的时候,王长生说了声等下,然后问着王春野道“从这里开车到京城,要多长时间?”

王春野有点懵的说道“大概,十来个小时左右吧”

“把地址发我手机上,我明天中午左右到你那边”

唐昆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他咬牙说道“我谢谢你了”

“你不用谢我,主要是我他么也很不爽,长野死了?他在墓里记下的那一段还没写给我呢”

当时在勿吉王墓里,棺材上刻着一座法阵,王长生当时没能理解透自己又记不下来,就跟唐昆和长野分段记在了脑袋里,后来他们出来了就直奔春城而来,棺材里的那座法阵还没来得及记录下来,想着以后有空的时候再说,谁能想到长野居然死于非命了?

其实,这算是王长生去京城的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因素则是,王长生朋友不多,但他跟唐昆,小四和长野相处一来,觉得这几个人还不错。

尽管,杨來玉曾经告诫过他,轻易不要涉足京城这个地方,那里的水很混。

“让他开车,咱俩轮番休息盯着他……”

王春野相当懵逼的说道“不是,两位大哥,这怎么一杆子给我支到京城去了呢,就是杀人埋尸也不至于跑那么远啊”

“啪”梁平平挥起手一巴掌就拍在了他脑袋上说道“快点开车吧我的社会大哥,不然我就把你的脑袋给你插车轱辘底下,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疯一样的男子!”

这天半夜,接到唐昆的电话后,王长生和梁平平挟持着王春野就从春城直接开车往京城去了,一千多公里的路程连夜赶路的,大概明天中午过后基本就能到地方了。

车子上了高速,一路疾驰,后半夜两点多的时候王春野困得不行不行的了,才在服务区休息了几个小时,隔天清晨六点多种再次启程。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半,本田雅阁跑了一千多公里到了唐昆发给他们的地址,王长生和梁平平一见到他以后,就知道这哥们的状态很不对头了。

此时的唐昆熬了一夜没睡,满脑子里都是长野和小四儿死时候的身影,怎么挥都挥之不去,他的眼眶里全是血丝,嘴唇干裂的都露出了好几道口子,脸上已经全无血色了。

这还仅仅只是他外表的状态,王长生很明显的从唐昆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冲天的戾气,这人看似很平淡,但已经处于匹夫一怒要血溅五步的边缘了。

见到唐昆后,梁平平就问他王春野怎么办,总不至于真给他挖坑埋了吧,王春野顿时被吓了一哆嗦,连连说道“哥们,哥们,你听我说,我都是受命于人的,没办法的啊”

王长生瞅了他半天,淡淡的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家里那位陈格格,我跟她之间的这点小过节稍后再算,但你让她记住一句话,我没主动找她之前,她千万不要想着来骚扰我,不然后果很严重……”

“唉,唉,好叻”

“行了,你可以滚了”王长生摆了摆手。

王春野开车走了以后,王长生和梁平平就问唐昆怎么办,他说找个地方呆一会,我跟你们细聊一下,在京城我现在已经风声鹤唳了。

唐昆一路在田地里狂奔了好几公里之后,进入到附近的一个村子,他很惊讶的发现,不过是一夜之间而已,自己居然上了协查的通告。

一共十二来个小时的时间,余占堂就展现出了他极其惊人的能量和雷厉风行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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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小猫小狗三两只

时间回到小四和长野身死,唐昆逃走的昨天晚上,自己的人追出去以后,余占堂就没再动了,他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干不出跟条疯狗似的追人这种事来,再一个是他认为唐昆也未必能跑的出去。

庄园的这间建筑大厅里,此时地面上一片狼藉,长野的尸体倒在地上,另外一头是许明远的,还有几个受伤了的人,至于毁掉的桌椅板凳还有家具什么的那就不算了,商伯的腿上擦了一枪,被子弹带出一条血槽,不算是很严重。

在京城里,别说是死人了就寻常打架斗殴引起的流血事件,都容易被上纲上线,一下子出现两条人命,余占堂也有点皱眉。

“让人把唐昆这个同伙的尸体拖到马场的马圈里埋上,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许明远的死有点麻烦啊,他的身份比较多,家人,朋友,还有师兄弟什么的……不可能把他当成是失踪人口啊”商伯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把他也给无声无息的埋了啊,得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才行”

余占堂也有点烦躁,他在地上来对的踱着步子,思量了片刻之后,跟商伯说道“这样,你给辖区的李局打个电话,就说我们这里遭劫了,有人持枪抢劫,当时我正和许明远会客,来的歹徒开了枪,嗯,这两箱钱先别动,就放在这里,我们就一口咬死了啥也不知道,碰到想捞一笔的悍匪了”

商伯错愕的说道“这能行?”

余占堂两手一摊,说道“有什么不行的?唐昆的人是不是来了,枪是不是他开的,我们怎么了?我们是受害者啊,再一个……不是还有他呢么?”

二黑看着指向自己的手,捏了捏拳头,也没有反抗,只是低下脑袋说道“我现在跟你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家人该放了吧?”

“记住,你自己也说了,咱们都在一条船上,我相信唐昆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所以你去跟你家人团圆无所谓,但我觉得你是个聪明人,死了唐昆的一个兄弟,你们已经彻底没有缓了”

“我知道的!”

半个小时后,出去追唐坤的人也回来了,还带来了小四的尸体和那辆车,唐昆也不以为意,人没追到就没追到吧,这事也强求不了,现在就得看善后了。

凌晨一点左右,警方来人了,三辆警车,四个民警六个想辖区的刑警,带队的是个副局,看见案发现场后这帮人都有点发懵,因为这个庄园是什么地方,作为辖区的执法者他们太清楚了,这是余家在京郊的一个私密会客场所,平时来的人身份都是非富即贵的,这里出现了命案,作为负责治安的一方面,他们都感觉自己的肩上瞬间就沉了。

按照事先约定的口供,唐昆,商伯,二黑全都一口咬定了,是唐昆过来要抢劫的,没得逞,然后开枪杀了人跑了。

至于长夜和小四的尸体早就被暗中处理掉了,毕竟他俩的死因是没办法解释的。

作为很小一部分的特权阶层人士,余占堂尽管涉及到了人命案,但是警方对他的处理还是挺礼貌的,他们给他盖上了个受害人的身份,口供就直接在这里录了。

录完口供后,该聊的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警方和余占堂一直谈到天都快亮了然后才离去。

当警车开出庄园以后,李局下面的一个队长,就很诧异的说道“领导,明显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啊,他们说的跟我们勘察现场得出的结论,有太多地方有出入了”

李局摆了下手,指着他说道“还是年轻,记住了……这个案子就是入室抢劫,没有其他原因和内幕,明白了么?”

队长张了张嘴,随即点头“哦”了一声,露出一脸我悟了的表情,说道“行,那我知道了,上班之前我马上把嫌疑人的画像整理出来,然后开始全城排查”

这就是余占堂在京城的人脉和力量,因为他头上顶着余家这道护身符,尽管这个案子有待商榷的地方很多,但是却全都被一语带过了。

并且有些地方也确实能说得通,毕竟许明远和余占堂是朋友关系,地上的弹头以警方的经验很轻易的就能判断出是来自于黑市的,然后案发地点又是余占堂的私人庄园,庄园里的监控也有唐昆开枪的画面,虽然很多镜头全都被删了下去,只留下了这个画面。

理由和说辞很牵强,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行。

警方走了以后,庄园里另外一栋建筑的餐厅里,早上的时候余占堂让人做了顿早餐,吃饭的就是他和商伯还有二黑。

余占堂揉了揉黑眼圈,抻着腰,看着还有些发呆的二黑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吃饭还是得吃饭,来,尝尝我们这里的大厨下的粥饭,咸菜是六必居的,还要那豆汁味道都很正”

二黑抬起脑袋说道“你要问什么就问吧,我有问必答,困了,我一会要去看看我父母和老婆”

余占堂笑了笑,拿起饭碗和筷子,说道“唐昆的社会关系人际脉络,还有他在京城有没有落脚点,越详细越好”

二黑摇头说道“你要是问这些,可能要失望了,我和唐昆,小四还有长野平时我们四个人如果没有活的时候都是各自为政,轻易不会见面的,而对于个人的状况,自己不说也不会去问,唐昆的社会关系据我所知非常的简单,除了我们四个以外,就只有他的师门了,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提起过,我们也没人会蠢得去打听,就算唐昆从来也不会问我家里是什么状况,至于你说他在京城有没有落脚点的话,我只知道在西城有一个老小区,是个职工宿舍,那里有他的一栋房子,平时他进京都是住在那的”

商伯皱眉说道“你的这个态度,可不是合作的样啊”

二黑扭头看向他,很平淡的说道“呵呵,你忘了我们是什么人啊?时刻都行走在刀尖上的那一类,你把自己的状况越多的袒露出来,那你就会给自己越创造出一份风险,狡兔有三窟,没有人会把自己的底子全都抖落出来的,更何况几年前我们四个才凑到一起搭伙合作的,这年头亲兄弟父子都容易反目呢,何况这种半路关系嗯?你问的我只知道这些,不过有一件事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

“什么,你说”

二黑手指着桌面,掷地有声的说道“唐昆肯定会报复你,一定,一定会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商伯不以为意,余占堂挑了挑眉头,很无所谓的说道“你都说了唐昆没有什么社会关系,他拿什么来报复啊,单枪匹马过来找我?”

二黑叹了口气,揉了揉脑袋,也没在往下说了,就讲了一声我要回去了然后就起身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二黑的脑袋里忽然出现了王长生和梁平平的身影,这两人他也知道是唐昆新近结交的,但他们是啥底子二黑完全不知道,他本来是想要说来的,可想了想好像没啥必要的。

二黑走了后,余占堂看向商伯,说道“他说的可信么?”

“小四和长野都死了,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唯一能选择的就是跟我们拴在一起,他的话至少七成以上都可信吧”

余占堂一边吃着饭一边皱眉说道“那我就等着唐昆主动来找上我了……”

另外一头,唐昆和王长生还有梁平平会面以后,就把昨夜的突发事件跟他们讲了一遍,两人听完特别的无语。

王长生说道“那卷羊皮纸好像有毒,我们也差点栽了个跟头”

“嗯?”

“我想找人来翻译一下的,没想到也碰到了黑吃黑的”王长生说完,舔了舔嘴唇问道“那你想怎么的呢?”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唐昆抹了下脖子,说道“余占堂必死,小四和长野的仇必报,至于二黑?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他”

“那你叫我来,是要帮忙的?”

唐昆眨了眨眼睛,很诚恳的说道“帮我这个忙,以后我卖你一条命”

“你说的很煽情,我也很心动,但是我特想问问”王长生指了指他和梁平平,说道“我们就这小猫小狗两三只啊?我听你描述过那个余老板的情形,这明摆着就是一条地头蛇啊,咱们也不是过江龙,哦,对了,你说他会密宗大手印?”

“一个好汉三个帮么,我能找到你俩,然后你和平平在各自看看能不能呼朋唤友,人多力量大么”

王长生顿时无语,梁平平抹了把冷汗,他俩基本都属于独来独往的那种,从来不拉帮结派,王长生倒是有几个师兄,但他轻易都不会把自己的事往他们身上推。

这是身为昆仑观观下行走的一种历练的方式,你什么事都指望着有人来帮忙,那你还走啥啊,直接让人用轿子抬你不就得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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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靠谱的远房亲戚

唐昆被上线了,这是个挺麻烦的事,京城不比其他地方,这里是天子脚下,三公里范围内必有一个派出所,路上全是巡逻的民警和辅警,路口还有天眼摄像头,这还没算上举国闻名的无处不在的居委会大妈。

也就是说,唐昆只要露面,稍微不注意下自身,就完全有可能暴露目标,碰到有点经验的民警更有可能被查身份证,所以三人的活动区域就又控制在了京津郊区附近。

如今一个很大的难题摆在了三人的面前,因为他们的出行都出了问题,就更别提如何去报仇雪恨了。

“干这种事,我和小平平都没有什么经验,毕竟我俩都是奉公守法的公民,你本身的角色就注定了你对于处理这种事情是有想法和经验的,往下怎么办,你说吧”王长生有些头疼的说道。

唐昆想了想,伸出手指头说道“几个事,眼前比较紧要,一是我们需要个落脚的地方,咱们不可能一直在大街上晃悠,这么下去难免不露馅,再一个是都弄辆干净的车方便行动,除了这两点外,下一步就是研究余占堂这个人,我对于他所知的是,仅限于他是个喜欢玩古董的商人,至于这人什么背景,有什么关系,我一概都不清楚,知己知彼么,把他了解明白了然后才能决定怎么下手,如果这两点查不到,那就只有一样可行了,就是去他那个庄园守株待兔,寻找机会……”

“这光靠咱们三个,似乎很难办得成啊”梁平平说道。

唐昆一摊手,很无奈的说道“我这些年,除了小四他们以外,外人根本不怎么联系,就算我在京城有认识的人,我现在也不敢去找他们,我也看不透谁会不会把我再给卖了,不是,哥俩啊我就奇怪了,行走江湖都有朋友,你俩真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么?”

梁平平很认真的说道“我们蓬莱基本不问世事”

王长生看着两个一无是处的同伙,特头疼的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后说道“行了,我想想办法吧,指望你俩我也是醉了”

拿着手机走到一旁,王长生翻出通讯录后找出一个号码,昆仑观四师兄本就是京城人士,他自然一直就坐镇在皇城根脚下,王长生昨天来京城的时候就有想过,是不是要联系下四师兄,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给掐了。

观下行走,也是要面子的好么?

什么事都找到师兄的头上去,他怕小师叔和师傅知道了后一急眼,都容易把他给逐出师门去。

但如今这个情形,不找人是不行的了,王长生想着借个落脚的地方和弄辆车应该不是很过分,至于这件事有没有想过要跟对方交代,他则是压根想都没想。

因为,王长生只知道四师兄在京城,对于他的底细一概不知,也从来都没有打听过。

按下号码,电话接通,响了几声后那头很快就接通了“哈喽,生仔,下山了?”

王长生讪笑着说道“有段日子了”

电话那头“……”

王长生挠了挠鼻子,说道“你怎么不往下接着说呢,你不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

电话里的声音无奈的说道“你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不是闲着没事找我叙旧的,你不说,让我主动问?这是什么社交礼仪啊,你教教我呗?”

“呃,都是师兄弟,讲啥礼仪啊”

“有屁快放,我这忙着呢”

王长生吐了口气,正色的说道“师兄,能不能在京城给我找个落脚的地方,然后再借我一辆车”

“你来京城了?”四师兄诧异的问道。

“昨天到的,暂时没有地方住”

“小师叔有没有告诉过你,轻易不要来京城”

“有”

“那就是非来不可了?”

“嗯”

电话里的四师兄顿了顿,等了半晌后,说道“告诉我个地址,一会有人过去给你打电话,等着就行了”

“谢谢”

“拜拜……”

师兄弟两人的交谈很短暂,前后不过两三分钟几句话就沟通完了,王长生给他发了个地址过去,然后冲着唐昆和梁平平说道“等着吧,一会有人会过来找我们”

唐昆忍不住的问道“什么人,安全嘛?”

“把那个嘛字去了吧,你怎么相信我的,我就比你相信我还要信任他,至于是什么人我就不跟你解释了。”

京城的长安大道,有个独栋的四层小楼,造型典雅充满了明显的明清风格,外墙上长满了爬墙虎,露出的红色砖面一看就很有年代感,门前十米外左右就是皇城根最繁华的那条大街了,在这条举国都很闻名的大街上,这栋四层的小楼显得特别突兀,因为整条长安大道上除了那些标志性的建筑外,就全是高档的写字办公楼和cbd商区了,唯独这一栋掺杂在这些建筑里看着有点不伦不类的,有很大一部分的老京城人路过这里,对此都抱着一种“你很神秘,我看看就得了”的这种心态。

这栋楼在解放前曾经是外资银行的办事处,后来解放了就成为了某国领事馆,在九十年代初期的时候就被收了回来然后从国有资产被整合拍卖了出去,后来搁置了大概能有两三年才悄然开门,成为了一些平民眼中充满了神秘气息,在上层人士中享有大名的皇城俱乐部。

皇城俱乐部顶楼,刚刚挂了王长生电话的四师兄晃了晃手机,跟着对面一个大概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说道“居然行走到京城来了?”

四师兄对面的,是曾经在岭南那场聚会里在楼上关注王长生的男子,他行五,名叫谭蛰出身广府商帮,在两岭地区商场上的人都讲,不出五年谭蛰恐怕就得是广府商帮的领头羊了。

“年前的时候,他刚下山就去了岭南,呵呵,他深深的给我们讲述了什么叫做一入江湖深似海,刚出山就惹了不小的麻烦,杨公风水的一个子弟被他给……”谭蛰指了指脖子,说道“后来过年的时候回到长安,听扶九说有人给他家里的人下了蛊毒,他直接就一头扎到了苗疆去,在才过了不到两月,人居然又跑到京城来了?”

“不甘寂寞啊,都说他的性子最像小师叔,我看他俩确实是一个槽子里出来的”

“他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四师兄朝着门外打了个响指,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快步走来,他将手机交给这人说道“记下上面的地址和电话号码,给他送一辆车过去,嗯,顺便再给他扔点钱,还有他可能需要个住的地方,你安排一下”

“好的,老板”

四师兄回过头跟谭蛰说道“给我打电话,要个落脚地方还有一辆车,至于什么事情吗倒是没说”

谭蛰从桌子上拿起一根雪茄,慢条斯理的修剪着说道“你关注一下吧,我晚上就要离开京城回岭南了,这孩子知道自己轻易不能来京城但还是来了,那就是有不得不来的理由,我们虽然对他采取的是散养的状态,但我怕他不知道江湖水深水浅,没有什么分寸,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

“那我得关注到什么力度啊?”四师兄问道。

谭蛰笑道“你自己把握吧,我觉得你衡量的标准很简单……只要他不死就行了”

四师兄顿时笑了,揉着脑袋说道“那得看他惹麻烦的本事了,嗯,你还别说,我这还挺期待的呢”

谭蛰认真的跟四师兄叮嘱道“你要记住,这是个百花盛开的年代,向他这样出山行走的人会有很多,很多,很多天才一样的人物都从各种地方冒了出来,昆仑观也不是天下无敌的,他有我们这些师兄,人家也一样会有叔伯大爷,我们对他用的是散养和袖手旁观的方式,但人家未必会对自家子弟这么不上心,扔出去之后就不管了,在年轻一代中他都不一定是最拔尖的,就何况还有一些老家伙护道者了,茅山,龙虎,天师和正一这四大道门的子弟就不说了,据我所知藏区秘传喇嘛也有人出了山,传说来自疆北的白菩萨也在世间行走,更何况还有那些洞天福地里出来的人,王长生其实严格说来是一个人在战斗”

四师兄听闻后缓缓的靠在了沙发上,思量很久,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

王长生三人在京郊附近等了足有一个半小时,一辆很普通的雪佛兰就开了过来,他独自一人出来跟对方简单交谈了两句,然后来人将一个房钥匙和写着小区名字的纸条递给了他,随后没再多说什么就走了。

唐昆和梁平平上了车,王长生把地址交给他,唐昆在手机上输入着导航,挺惊讶的说道“离咱们这还挺近的,好像是个不错的小区,你这找的是什么朋友啊,办事真效率”

坐在后座的梁平平拿起一个方便袋子,递到了前面说道“还挺讲究的,我估计这里面的东西,他应该不是忘记拿走了”

王长生低头一看,袋子里面躺着两摞钞票,他含糊着说道“嗯,远房亲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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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运筹帷幄也月黑风高时

四师兄给王长生准备的地方,好的完全超乎了三个人的预料,房子是在一个环境优雅的高档小区里,没有高层,一半是别墅,一半是只有四层的大平层,房子的面积大概在两百多平米,里面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并且明显能看出来定期还有人过来打扫,四间卧室一个厨房一个客厅,足够他们三个人想咋住就咋住了。

唐昆在房子里面转了一圈,然后“哗啦”一下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一座小湖和周边的别墅,就极其诧异的问道“哥们,你能说说你的远方亲戚是干什么的嘛?这房子在京城,虽然不是在四环内只是郊区,但环境简直太ok了,至少得千万起步,而且人家很明显是空着没住人,那在其他的地方就还有别的住处了,啥家底啊这么嚣张呢”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做什么的”王长生很诚实的回了一句,但却换来了唐昆和梁平平两人的白眼,可他是真的清楚,只知道四师兄唐棠坐镇京城,其他的以前在昆仑观自己也从来都没有打听过啊。

王长生深怕两人在继续刨根问底,就打开柜子说道“你俩先坐,我看有没有茶叶泡点喝,然后赶紧研究一下下步咱得怎么办弄,总不至于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吧”

“那你等不能再给这个远方亲戚打听下,能不能问出这个余占堂的底细来?”唐昆靠在沙发上,翘着腿问道。

“抱歉,我自己的事,不太想麻烦别人”王长生还真找出两盒茶叶来,包装挺普通的安吉白茶,他拿起水壶装上了点水发在了插座上,梁平平纯属没事干的拿起一盒茶叶看了看,然后就无语了。

唐昆问道“你发什么愣呢?”

梁平平扭头跟他说道“我也好奇他这亲戚是干啥的了,白茶这玩意一年为茶三年为药七年就成宝了,你看这一盒的生产日期,是十一年前的了,我敢说就这种茶叶市面上都不多见了,如果要是论斤卖的话,怎么也得过五位数了吧”

“这么大个房子摆在这里呢,这点茶叶也就不算啥了……”

片刻后王长生烧完了水,拎着水壶就过来了,放下三个杯子打开茶叶盒从里面随意的抓起一把茶叶就一股脑的扔进了杯子里,然后“哗啦”一下把刚烧开的滚烫的热水挨个倒满杯子。

唐昆和梁平平看的一脸懵逼。

“咣当”王长生放下水壶,诧异的问道“你俩看啥呢?”

“猪八戒吃人参果啊”梁平平头疼的叹了口气。

唐昆都懒得解释了,只是很慎重的,出于好意的提醒了他一句“以后,你要是有机会和你这个远房亲戚坐在一起喝茶的话,你千万别主动去泡茶,明白不?”

“怎么了?”

“我怕你挨揍!”

王长生瞅了眼泡着的三杯茶,若有所思。

唐昆直接翻过了这一篇,说道“那个庄园我记得位置在哪里,从外围到里面,我虽然没有仔细逛过,但知道面积很广,似乎是有个马场和高尔夫球场,还有假山,流水跟花园,假如我们要是潜入进去的话,难度很大,因为里面到处都是摄像头,可能还有巡逻的保安,那主动去找他问题有点难,我觉得倒不如等他出来,如果是单人单车的话还好点,但要是他有随从跟着就比较麻烦了,毕竟我看他的手下也不少呢”

“你说他懂密宗大手印,那关于身手的话,你能不能品的出来是什么层次的?”王长生问道。

唐昆想了想,摇头说道“我没跟他交过手,再说了我就一盗墓的也不是武林中人呢,不像你们懂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但以我的眼光来看的话,余占堂的身手应该不错,因为我第一枪本来是要朝着他开的,可他的预判简直太准了,根本就没给我锁定目标的机会,后来他主动出了的手,面对我和小四开车,完全没有任何的惧意,我估计这人绝对艺高人胆大。”

王长生端起杯子吹了吹水上飘着的几片茶叶,淡淡的说道“等他出来再下手也不太合适,这里是京城啊,也不是山野林间,很容易搞出太大的动静出来”

唐昆皱眉说道“那就彻底没辙了?人家可是主场作战啊,我们找上门来不对,等他出来还不行,咋的,用意念杀死他啊”

王长生放下杯子,抬起头后认真的说道“这个世界上,杀人的手段有很多种,而报复人的手段则更多,打打杀杀的那是最下乘的方式,也是对自己最不利的状况,我问你个事,如果让你选的话,是一刀捅死他你觉得解恨呢,还是让他慢慢的身处在绝望中被熬死了,觉得舒坦呢?”

唐昆愣了愣,说道“当然是后一种了!”

王长生眨了眨眼睛,想了下后说道“休息一会,补充下精神,等月黑风高了,我们出去一趟……”

他们三个都折腾了一夜加一天,这个时候的上下眼皮早就开始打架了,一说睡觉基本全都来了困意,各自找了个卧室后躺下去基本没过多久就全都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唐昆戴着鸭舌帽和眼睛开车,王长生坐在后座,三人从小区里出来先是找了家小饭馆吃饭,等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就开车前往了余占堂的庄园。

基本在十点左右,那座庄园的四周就已经没什么人和车辆了,雪佛兰开过来后找了个偏僻的角落,王长生就让车停了下来。

“你们在这等我,我下去一趟”王长生从座位上拿起个小包,推开车门说道。

“你干什么去?”

“踩点!”

王长生从车里钻出来,整了整衣领,将包跨在肩上瞅着一棵距离庄园不过几米远的一棵杨树,跑过去后单脚踩在树干上点了一下,身子腾空然后一跃而上落在了枝头上。

从这个方位,大概只能看到庄园里的一点状况,论面积的话大概也就十分之一左右。

王长生骑在树杈上,从包里拿出一根笔和纸“唰唰”的写着,从刚才他们经过的庄园大门开始往这边,他逐渐的勾画出了一个轮廓,然后将眼前的庄园内部描画了起来。

“他在干什么呢,登高望远啊?”梁平平看着树上的人影问道。

唐昆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大概能猜测得到点苗头”

“什么?”

“应该是跟风水一类的有关……”

片刻后王长生从树上跳了下来,朝着雪佛兰这边比划了一下,示意自己要往那边走,唐昆打了下打火机表示知道了。

往下,王长生从庄园外围开始,绕着整整的走了一圈,用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他手里的那张纸上也逐渐的把庄园外部全都给描画了出来,至于里面的话,他大概只是画出了不到四分之一左右。

凌晨一点左右,王长生托着疲惫的身子和跟灌铅一样的两条腿,回到了车上。

“吧嗒,吧嗒”王长生皱眉瞄了下纸上的草图,说道“有没有什么安全的方式能够进到庄园里面,不用时间太久,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就行了,我想知道里面那些建筑,马场还有湖泊等设施的大概方位,不用一丁点都不差,只要有大致能对得上距离就行了”

唐昆顿时摇头说道“很难,里面肯定安保很严,再加上还有摄像头”

梁平平忽然说道“不太难,我可以”

“唰,唰”两道目光看向了他。

梁平平语气平静的说道“我们蓬莱有一种遁术,差不多跟鬼子的忍术类似,就是可以根据环境来掩盖自身,也算是障眼法的一种”

“啪”王长生打了个响指,说道“那最好不过了,剩下的你来。”

“行,我过去一趟,你们等着……”梁平平从王长生手中接过纸和笔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他人走了后,唐昆唏嘘的说道“我找你俩还真是找对了啊”

王长生很诧异的问道“难道除了我们,你还有别的人可找?”

“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照顾下我的情绪?”唐昆烦躁的看着他说道“我这辈子很难轻易去相信人,信了二黑是个错误,但信任你和平平我觉得,应该是老天在弥补我犯下的这个错误,尽管没办法换回小四儿和长野的两条命了”

“这一点我和你到真还不太一样,你看人完全凭经验,我看人全是凭这双眼睛,一个意思但是两个结果”王长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我全指望它们行走天下呢,但凡是看错一点,我的错误更没办法弥补回来”

凌晨三点左右,去了一趟庄园内部的梁平平安然回返,里面的草图他刻画的远比王长生想象的还要完美,几乎做到了按比例缩小的程度。

“我在里面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认识”梁平平看着王长生说道。

“嗯,谁啊?”

梁平平说道“在长安城时,我去找龙虎山的麻烦,有个人特别的显著,哪怕是她在人群的外面离得有点远,你也很难忽略她的身影……就是那个穿着一袭白袍的女人,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王长生愣了愣,嘴里吐出两字“白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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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一起修行啊

白菩还是穿着那身白袍,一缕长发被随意的用一根长绳扎在了脑后,人也是很随意的坐在那里,就这幅在普通人身上顶多能打出三十分的装扮,在她的身上却显得整个人特别的出尘,就跟天边的云彩一样,明明就在那里,伸手却怎么也够不到。

商伯端了个茶盘过来,从中拿起两杯茶放在了余占堂和白菩面前的桌子上,然后退到一旁背着手略微的弯着腰。

白菩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劳烦密宗大禅寺的贡嘎上师为我斟茶了”

“贡嘎上师是我在禅寺修行时的法名,自我随明王历练红尘天下行走,贡嘎就改名商隐,从此自然也再无贡嘎上师了”

白菩难得的变换了下表情,她挑了挑眉头,说道“你甘愿放弃自己两世的百年修行?”

商伯拱手笑道“哪里比得上明王转世投胎后天下行走来的重要?”

白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拿起杯子轻轻的吹了吹,抿了一口茶,看向对面的余占堂,说道“你给我打电话,让我专程赶来京城一趟,是有什么事?”

“自然是好事”余占堂看向她,眼神里闪烁着火花,不过很快就被他给压了下去,便接着说道“前两天,有人找上我打算出一件古董,你知道的我向来都对这些古老的玩意儿很感兴趣,年代越是久远我求得的就越大,特别是这一次我实在没有想到的是,有人居然拿来了一件两千多年前古时勿吉王的王冠,有专人看过确定了这件东西的真假,勿吉王的国师是萨满的大巫师,自从勿吉王朝过后萨满巫师就已经销声匿迹了,再往后的满人时期萨满巫术一落千丈远不如勿吉时期了,那是因为萨满教遗失了他们最为经典的一卷经文,轮回符经,据说这卷经文随同勿吉王埋入了墓中,从那以后不知道有多少满人和萨满教徒想要寻找这款轮回符经,可惜却连勿吉王墓都没有找到,如今勿吉王的王冠出世了,这也意味着那款轮回符经差不多也被从中给带了出来。”

白菩依旧端着杯子抿了一口,没有说话,只是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余占堂是知道的这个女人不但人干净的令人发指,有着难以想象的洁癖情节,她在与人交谈的时候也是如此,能不说法的时候都是用眼神来沟通,除非迫不得已,否则她那两片红唇通常都是闭着的。

余占堂接着说道“你,我都是转世投胎过来的,我们密宗需要灌顶才能得到前世明王的传承,你是疆北的净山菩萨转世,我们都未得到上一世的全部传承,就是因为灵魂转接的难度有一点大,哪一方都没有把握将传承进行到最后,萨满的巫术大部分都没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哪怕是有你我也不是特别在乎,但唯独在灵魂上的见解,可能天下谁也比不上他们,如今这卷轮回符经可能已经被人带了出来,我想如果可以的话,落在我手里,可以邀你一起进行参悟。”

“为什么?”

“疆北净山,密宗禅寺,原本就是一家么”

白菩笑了,放下了杯子。

余占堂摊了摊手,说道“好吧,这个借口可能有点牵强,那我换个理由好了,净山和禅寺并不排斥双修,明王和菩萨如果能在一起未尝不是一段佳话,你说呢?”

白菩的眼神很平淡,心境一点没有涟漪的问道“你这算是交换的条件?”

余占堂摇头说道“当然了,我只是个提议而已,如果你不愿意那也无所谓,但那款符经落到我的手里,我一样会拿给你看,我还不至于下作到用这个来要挟你交换什么,白菩我没那么肤浅,让你投怀送抱,怎么着也得心甘情愿才行,我记得你似乎曾经说过,你男人至少也得要强过你才行,我觉得这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难度”

白菩忽然站了起来,直接岔开了话题,说道“我累了”

“上面有房间,我已经让人收拾出来了,那间屋子从来都没有任何人住过,你放心……”余占堂十分洒脱的抬头说道“商伯,送白菩过去吧”

“谢谢!”

商伯随后伸手示意,领着白菩去了楼上,余占堂把玩着茶杯,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走远。

片刻后,商伯回来,低头问道“净山菩萨可从来都没有臣服在他人脚下的说法”

余占堂耸了耸肩,说道“这才有挑战性么,一个菩萨啊,想想都觉得让人心跳加快,我真挺期待的”

楼上的一间卧室里,白菩进来后扫了眼床上整洁白净的床上用品,然后又看了眼浴室,洗漱的台子上放着渗出清香的花瓣还有几瓶各式的精油,这是用来给她泡澡用的。

这个女人,有着令人惊愕到了极点的洁癖,她平日里的饮食只喝一些清水和水果还有青菜,轻易都不会沾任何的荤腥,在她的理念中所有的肉类都是不洁净的,关于睡觉的地方,她的要求更是离谱到让人不可置信,如果她觉得睡下的床不干净,那她宁可选择坐在椅子上一夜,都不会躺到上面去。

片刻后,浴室里的浴盆放满了清水,上面撒着一层花瓣,一具完美到没有任何瑕疵的身体缓缓的滑入了水中,然后闭上了眼睛。

白菩翘着嘴角,吐出几个字“看你本事咯……”

这天晚上,王长生从庄园回来后,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桌子上摊着两张图纸,是他和梁平平勾画出来的,关于这座庄园的布置。

年前,在苗疆的时候,王长生曾经用一座障眼法阵将巫门的寨子全都给困在了里面,然后引得百鬼围村,硬是逼的他们最后不得不低下了脑袋。

这一次,王长生并没有打算故技重施,因为这里毕竟是京城,坐落在这片土地的中轴线上,王长生不敢搞得太过火,这里的水太深,他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让自己落入到险境中。

所以,杨來玉曾经告诫过他,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最好不要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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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杀人不见血

天都快要亮了的时候,王长生住的那间房门缝里还透着光,起来上厕所的唐昆看见后还以为他忘了关,就推开了房门。

王长生佝偻着肩膀坐在椅子上,两根手指上夹着的烟已经烧出了大半截的烟灰,一手拿着笔正在保持一个姿势半天都没有动了,他的面前是铺开的一堆草纸,上面已经逐渐的勾画出了他想要的感觉。

关于这个庄园的布置,其实是一个很繁琐的系统的工程,如果要是换一座城市的话还好说,这里毕竟是京城,辽、金、元、明、清五朝古都,还是如今的都城,中干龙龙脉的中轴线所在,这座城市的下面纵横交错着多条脉络,风水走向极其复杂,王长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触碰到此地的地气,这绝对是个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状况。

所以,将近一夜的时间,王长生都在小心翼翼的测算着,既要能动手,又得避开一些细节。

唐昆看着王长生手边已经插满了烟头的烟灰缸,轻轻的回关上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了。

第二天上午,日上三竿。

王长生小睡了三四个小时后就爬了起来,顶着黑眼圈来到卫生间洗漱,然后就愣住了,自己的牙刷已经被挤上了牙膏,刮胡刀洗面奶挨着旁边放着,毛巾整整齐齐的挂在栏杆上。

“唰,唰”王长生眨了眨眼睛,寻思着唐昆和梁平平这俩糙人还挺干净的呢。

洗漱完了后,王长生排泄了一通,等他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就明显问道了一股饭香味,餐厅的桌子上放着白粥和咸菜,还有一些油条,豆浆,唐昆戴着围裙和热络的招呼着“王哥,起来了啊?正好,收拾下过来吃个早餐,我这边煎几个蛋马上就好了”

王长生一脸懵逼的看着,跟梁平平问道“咋的,他这是不盗墓了,转行当家庭妇男了?”

“谁知道了啊,他一早上就跟抽疯了似的,我起来后想看会电视他就给我关上了,说声浪太大这房子隔音一般会吵到人,我走路的时候拖鞋蹭到地板上有点动静,他让我轻一点”梁平平翻着白眼,相当崩溃的说道“后来我坐在马桶上拉屎,溅起了水花,他听到后就过来了说我能不能控制下拉的节奏,比如夹着腚拉,大哥,我是真没办法了,最后只能拉一点夹一下,再拉再夹了,本来挺长的一条,最后愣是给拉成了羊粪蛋状的”

王长生看着盘子里的油条,无语的说道“行了,行了,你形容的太仔细了,给我的食欲都快整没了”

梁平平伸手就拿起一根油条塞到了嘴里说道“真香!”

“卧槽!”

唐昆端着一盘子的煎鸡蛋走了过来,放到桌子上主动拿起筷子给王长生夹了一个,殷勤的说道“来这个,蛋黄大,蛋清少,油汪汪的一看就是土鸡蛋,很有养分的”

王长生直接懵了,梁平平“咕嘟”一下咽了口吐沫,从嘴里拿出油条惊讶的跟王长生说道“我好像闻到了爱情的味道?”

“滚蛋,这是体贴”唐昆把盘子又往王长生这边挪过来一点,笑眯眯的说道“哥们,慢慢吃,不够还有”

王长生顿时夹紧了大腿,说道“昆哥,你能不能换个节奏,我有点不太习惯你的体贴,总觉得你好像一不小心就弯了呢?”

唐昆搓了搓手,朝着王长生眨了眨眼睛说道“你要是真喜欢这一口,我也可以为你而妩媚……”

吃完饭,王长生就从自己房间里将昨天晚上整理出来的,最后成型的布置拿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梁平平和唐昆凑过去看了半。

一个顶尖的摸金校尉,在风水造诣上本身也算是半个行家,尽管不会下风水阵,但他绝对能看得懂,毕竟寻龙点穴你不通这个的话,也根本点不下去。

但王长生画的这幅图,唐昆大概只能看出一半左右的明堂,剩下的他基本就是一知半解了,反倒是梁平平看的挺认真,似乎就有那么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要不然他也能豁然开朗了。

王长生的手指点了点桌子,正色的说道“有一个挺有意思的事,这处庄园当初在修建的时候,余占堂肯定找了个挺牛逼的风水大师操盘了,这人的道行极高,我要是没估计错的话,他至少能在圈里排进前十去”

梁平平皱眉说道“我也看出来了,这地方的风水不错,有点类似时来运转的一种风水局。”

“啪”王长生打了个响指,点头说道“对,你看的没错,这种风水布置就是积运招财的”

“那照你这么说的话,你想动这里的风水就有点难了,想要祸害余占堂,你岂不是首先得要把这里的风水局给破了?”

“我说的有意思,就在这了”王长生拿起烟,点了一根后翘着二郎腿说道“凡事一饮一啄之间都是有定律的,也是相对的,有些事有好的一面就必然会有坏的一面,就拿这个庄园来说吧,如果这里以前没有人下过风水局,那我要祸害余占堂的话,就得自己出手再下个局,但原本余占堂就请人布置过了,所以呢……”

王长生顿了顿,唐昆和梁平平就豁然通透了,两人几乎同时说道“那就简单了,你不用重新下局,只需要将他原来做的风水改一下就可以了。”

“咚咚”王长生敲着桌子笑道“对,就是这么回事,平平说的没错这是时来运转风水阵,我只需要把它倒过来起到反作用就行了,我要泄了余占堂的气,不管是财气还是运气,又或者是人气,而且我要让他连是谁下的手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了都想不通,唯一的缺点就是见效可能稍微慢点,再往后余占堂不管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时运不济,直到他所有的气运全都被消耗一空”

梁平平和唐昆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妥妥的杀人不用刀不见血啊,说白了就是把一个人给活活的玩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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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今晚趁火个打劫

王长生的这个招绝对很损,这就是一种温水煮青蛙的效果,一点一点的蚕食掉余占堂的气运,然后还神不知鬼不觉的,他一点察觉的可能都没有,也许直到最后他反应过来,却为时已晚了。

气运这个东西很不好说,往小了说,一个人,一栋房子都有,往大了说一省一市甚至一国也都有气运。

人老到了风烛残年的时候,眼看要死了,都说这叫气数已尽。

以前各朝各代在兴隆的时候叫气势正浓,改朝换代了也是气数已尽。

所以说,当一个人的气运渐渐的被磨没了,那此人估计可能离废掉也不远了,唯一的缺点就是见效慢一些,比较耗费时日。

唐昆思索了片刻,抬头问向王长生“按你说的,这大概得要多久?”

“不太好说,因为有很多因素可能会影响到这个因果,我这么跟你讲吧,如果余占堂所在的是一个大家族的话,而这个家族此时还如日中天呢,那见效就要慢上一些,我估计可能三年五载也说不定,但他要是就自己一个人,三个月五个月的没准就倒下了,因为一个人的气运和一族的气运毕竟还是有些关联的”

唐昆看了口气,咬牙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我们不可能将他直接手起刀落的给干死了,以他的底细咱们谁也吃不了这个后果,总不至于为了干掉他报仇,把咱们都给拖进泥潭里去,我没有那个权力让你们被我给拖累了,行啊,就按你说的办吧,我虽然不是君子,但十年报仇什么的我也能接受!”

王长生掐了烟头,淡淡的说道“不过,我劝你根本就不用担心,别的不说,就他想要黑吃黑然后胁迫二黑一家的这个举动,就证明他这人心性不行,有句话说的很靠谱叫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他能干出一次这种事,往后就还得有两次三次不知道多少次,人在做天在看,这种缺德事做的多了,就是耗损一个人的阴德,他长此以往的这么下去,会加速自己的气运走向衰败的,我估计最多一年左右,他就得霉运当头了”

“前提是,我们得让他惹点事?”梁平平插了一嘴问道。

王长生点头笑道“对,俗称,助纣为虐!”

在唐昆他们三人闭门不出的时候,余占堂和商伯也在惦记着他,协查通报发出去了,从民警到居委会大妈都在努力的寻人,京城虽然是天子脚下,各种摄像头和巡逻也挺多的,可人要是不出来,你想找也没地方找去,干着急也没有用。

余占堂肯定没有想到的是,唐昆叫了外援过来,自己没打算出手,一切全靠辅助攻击。

有点万幸的是,当初王长生和唐昆他们掺和到一起的时候,二黑对此了解的并不多,他只知道这人是唐昆找来帮忙的,至于王长生的底细他一概不知,要不然二黑但凡了解的多一点,恐怕都得捅出来了。

时间一晃过去了三四天,这些天里王长生和梁平平出门置办平时的吃喝,唐昆足不出户,他们在等着风声逐渐的淡去,毕竟不可能顶着风口浪尖去找余占堂的晦气。

而此时,也是正直长野和小四两人的头七。

这天晚上,三人所住的小区外一个十字路口旁,唐昆蹲在地上,手里掐着一摞黄纸正在往面前的一簇火堆里扔着。

“不好意思了,哥俩”唐昆哄着眼珠子,喃喃的说道“昆哥没能照顾好你们,连累你俩了,都是兄弟多余的煽情话我也不说了,我活着只要一天,你俩的仇就肯定得有个说法,哪怕是我这条命不要了,余占堂我也得拉着他跟我一起上黄泉路……一路走好,四儿,长野,咱们来世还做兄弟。”

唐昆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拧开一瓶白酒然后“哗啦”一下全都倒在了烧纸上。

熊熊的火苗不停的跳跃着,火光阴沉着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唐昆为小四儿和长野烧完纸,就说了一声走吧。

王长生脚下没动,低头看着已经烧成了一堆纸灰的烧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梁平平诧异的问道“你干什么呢,走啊?”

王长生说道“唐昆,你说长野是死在庄园里的,是吧?”

“嗯,是啊”

王长生眨了眨眼睛,说道“人死头七,为回魂夜,这一天晚上子时之前,他们通常度是要回魂的,一般来说都是回魂到家里然后看家人一眼,断了念想之后就该去黄泉路,准备过奈何桥了”

王长生徐徐的说着,初时唐昆和梁平平都没太理解他话里是啥意思,但是等到王长生在接着说道“但还有另外一种状况,如果这人是惨死的,死的时候含着极大的怨气那他回魂可就不好说了,是完全有可能在哪死的,就再回到哪里去,比如长野?”

那天晚上被黑吃黑的时候,长野就死在了余占堂庄园中,被他一记密宗大手印给打穿了脑袋,而且尸体就被埋在了庄园的马场下面。

人之常情,死者的前七天都是守灵的日子,一直到第七天的晚上,家里人给死者烧梯子,过火盆,过了这一天才算是正经的天人两隔了,从此两世为人。

一般没啥大的状况,死者在回魂夜的时候,是通常没有什么变故的,但除非是惨死或者横死那就不太好说了。

梁平平悟了,说道“你是想让小四在余占堂的庄园里,闹个鬼呗?”

唐昆吐了口气,点头说道“然后趁火打劫!”

王长生说道“可能会对小四有点不敬,但我想这哥们应该是不拘小节的……”

夜黑风高,残月如钩。

晚上九点多左右,唐昆开车拉着王长生和梁平平从小区里出来,直奔郊区而去。

子时之前,天地之间阴气最重,最易撞见不干净的东西,自然也最容易招魂了,直到鸡鸣声起以后,天地间的阳气才会逐渐的再次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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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魂归来兮

关于头七回魂夜主要有两种说法,如果人是好死的,那天就叫回殃,死人只是转一圈,再看一眼家人就走了然后断了自己的念想去阴曹地府再世为人,而如果人是横死的,那天就叫回煞,晚上必定会闹起来,家宅不安。

通常第一种回魂不用处理,过程也很简单,在自家房西点上一个天梯,摆上贡品和烟酒,等烧完梯子之后就完事了,但第二种处理起来就比较讲究程序了,如果稍有不慎的话,恐怕会对自家有些影响,基本横死之人烧头七都会请阴阳先生问问,因为横死送头七叫送煞,他们本身怨气和煞气都极重,甚至会抗拒去阴曹地府然后留在阴间,这就是常人说的某地经常会闹脏东西的原因所在了,如果这人是个女的,生辰又是阴属性,并且死时穿的还是红色衣服,那就妥妥的是厉鬼了,道行相对来说都很高,不是正统的茅山道士出手,一般的阴阳先生都处理不了。

横死之人也不一定会选择回家,有很大一部分的几率,都是死在哪里就回到哪里的。

比如长野,就死在了余占堂庄园的大厅里。

余占堂自然是不怕这个的,他本身就是密宗出来的,还是上一代明王的转世身,寻常的魑魅魍魉,妖魔鬼怪都近不了他的身,甚至在解决完长野的尸体后,他都没让人把现场处理一下,完全都不在乎这个事。

王长生他们也没想着借长野的冤魂报复,他们的念头只有一个,我是声东击西,然后趁火打劫。

子时之前,这个时候的天地间阴气都较重,最易招魂。

庄园前,正对面的一处林间,王长生手举四柱长香,朝着四方拜了拜“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窍未临,河边野外荒苗庄村,今差山神五道,游路将军,还请四方鬼神此处土地行个方便,今要借路过一魂……”

王长生拜完这方土地和四方鬼神,将长香插在地上,恭谨的行了一礼,忽然间这树林里无风自动,树叶“哗啦”直响,阴风骤然而起,王长生这是在行山头令,那意思是告诉这里的土地老爷我今晚要在这里办事,您老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我行个方便,如果不拜山头的话,他擅自在这招魂,此处的土地势必是要出来管束一番的。

一方都有一方的规矩,这是破不了的。

“你来叫他……”王长生这时跟唐昆说道。

正常招魂得要知道死者的生辰八字,如果生辰不知道那就用死者生前贴身的衣物和常用的东西,如果这两样都不具备,那就只能找跟死者关系比较贴切的人来叫魂了。

唐昆“嗯”了一声,舔了舔嘴唇,然后冲着西边的方向喊道“长野,昆哥不敬,特招你前来……魂归来兮,魂归来兮,长野啊,魂归来兮吧!”

唐昆这一喊魂,林子里的枝叶吹的更是摇曳不止了。

片刻后,只见一道黑影从远处飘然而来,脸上面孔狰狞,七窍流血,一股让人感觉冰凉刺骨的阴气翻腾个不停。

唐昆的眼圈顿时红了,他抿了抿嘴唇低声也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长野的魂过来之后初时有些迷茫,稍后看见唐昆似乎有些回过神来,就怔怔的看着他,王长生紧盯着长野以防万一,如果对方死时要是对唐昆含着极大怨言的话,长野甚至都有可能对他生起报复的心思。

等了片刻,长野的魂没什么动静,王长生就松了口气,他从身上拿出事先画好的一张符箓递给唐昆交代道“这是一张枉生符,到时候扔不扔出去,你自己决定,因为过会长野真要是闹起来,余占堂出手他很有可能就魂飞魄散了,你这张符扔了,可以送他从鬼门去往阴曹地府,但我觉得长野到了阴间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光是他生前挖人祖坟这一点,就足够判官送他去十八层地狱里受刑了,至少要轮回几世才有机会投胎,这还不算他生前干过别的什么事,我是觉得魂飞魄散不能再世为人,总比在炼狱里受罪要强得多”

唐昆叹了口气,说道“再说吧,我还没有想好……”

王长生点头道“你俩去了以后,多加小心,不行就撤,安全第一!”

“嗯,我们心有数”

随后,唐昆和梁平平悄然离去,长野骤然间消逝。

他们三个离去之后,王长生伸手从地上拎起一个包裹,走向了前方庄园的外围,只是少要办个小时左右,他才能将这座庄园的风水阵,给翻转过来,而唐昆和梁平平所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住这个时间,庄园外面倒还好说王长生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可里面有几处地方,他得需要趁火打劫才行。

时间悄然而逝,已到子时。

这处庄园里绝大多数的地方都已经熄了灯,只有几个房间还在亮着,商伯由于腿上有伤就休息的比较早,余占堂则是坐在一处书房里喝着红酒看着书,他这个人自律的习惯有些令人发指了,灯红酒绿的生活对他来说是完全不存在的,也几乎不太参加任何不必要的应酬,多数的闲余时间余占堂宁可选在书房里看书打发时间,也很少会出门,说白了就是他这人比较宅。

白菩这几天就住在庄园中,她在等着余占堂所说的那卷萨满轮回符经的消息,很可惜的是,一连几天过去了,目标人物都没有出现,而白菩也打算再过两天就该离去了。

原本,是很安静的一个夜。

但宁静忽然被打破了,长野身死的那间正厅里,突然爆发了一股冲天的戾气,紧接着一种类似于鬼夜哭的啸声就传了出来。

“咣当”余占堂放下手中的酒杯,歪着脑袋低声说道“差一点忘了,今天是死了的那人的头七夜,这是再回来准备要个活法?”

已经歇息的商伯和正躺在浴盆里泡澡的白菩也在这时被惊醒了,商伯翻身下了床,片刻后白菩则是披上了一身浴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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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第二次的交汇

庄园正东,遥远的地平线上有一片层层叠起的山峦,其中有两座山头显得较为突兀,凸出来的这两座山峰高过了其他的山头,遥遥的对着这边,从侧面看起来就像是一把双刃剑。

这在风水现象中俗称冲煞,正常来说懂得风水的人是绝对不会有这种布置的,因为那把双刃剑长久以来产生的煞气,能够潜移默化的冲击这座庄园,时间一久了的话,里面的人气运难免会受到影响,轻了的话会时运不济,严重点就是诸事不顺,但当初构建庄园风水时,请来的这位风水师,绝对是个大家,他无法改变庄园的落址,也不可能把那两座山峰给推了,于是他就在庄园前面种了一排松柏树,呈扇形走势,将那两座山峰冲过来的煞气给完美的绕开了。

这个布置绝对就是神来之笔了,不但不费精力轻而易举的解决了问题,反倒是还对庄园内形容了一个类似于半圆型的保护层,让层层涌来的煞气挡住了庄园周围其他的地气。

王长生此时人在正西方,也就是冲煞尾部的方位,两边煞气到此就正式绕开了,他要做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将绕开的煞气重新再兜回来,然后源源不断的再冲入庄园中,这个做法俗称就叫画蛇添足了,对他来说更是简单的很,只需要添上一笔就够了。

并且,真要是被他把这一笔给添成了的话,其效果远比之前那种冲煞还要显著,因为此时形成的风水迹象叫回弓煞。

就像是一把刀子,从人的身后,突兀的捅进了这人的后背中,防不胜防,没有任何觉察的迹象。

于此同时的庄园里,长野几乎是裹着一身怨气,突然就出现在了自己死时的厅堂里,梁平平和唐昆随即悄然潜入,他俩的作用就是在关键时刻虚晃一枪,来吸引住余占堂的注意力,给偷摸进来的王长生创造出机会。

余占堂披着单衣出来了,商伯跟在他的身后,白菩穿着浴袍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抱着胳膊靠在玻璃门上淡淡的打量着那边。

“其他人等回去呆着,明天早上再出来……”余占堂朝着庄园里走出的佣人和手下说道。

庄园的一处角落,梁平平和唐昆已经进来了,两人遥遥的望着这边。

“想好怎么送长野走了嘛?”梁平平忽然问道。

唐昆抬起脑袋望着天,良久之后,才说道“我记得,以前跟小四还有长野我们最早下墓那时候,合计着订下了个规矩,当时大家没什么见识也没什么技术,就说如果一旦在墓里碰见了粽子,然后被咬一口中了尸毒,在无法治愈的情况下,谁被咬了就把谁给直接干死,免得后来出现了尸变不好对付,这个规矩当时大家都点头同意了,其实诈尸了的人还是有那么一点意识的,他也知道自己狠痛苦,恐怕想着的就是,早死挺好不能赖活,你说以长野的状况,他魂飞魄散了总比去阴曹地府受罪要强吧?都说人死了一了百了,其实魂都没了,这才算是彻底一了百了了呢。”

“那就让他一路走好吧……”梁平平点头说道。

当庄园里,阴风骤起的时候,王长生此时已经将回弓煞引了进来,庄园中的气机顿时一变,风水格局在瞬间就被转换了,余占堂和商伯还有白菩全都感觉到了这股变化,三人不解的转头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但就在这个时候,长野的身影突然就蹿了出来,他这一露面就让他们三个收回了心思,下意识的就以为这股变化是因为他的原因而起的。

大概,声东击西什么的就是这个样子的了。

余占堂很平静的向前走着,毕竟作为密宗的转世明王来说,碰见这种类似于孤魂野鬼一类的东西,他实在没有什么可怕的。

长野的身上翻腾着戾气,极其怨恨的看了他一眼,随即长野突然掉头就蹿走了,游荡在了这庄园中,然后一头扎进了其中的一栋建筑里。

长野很明白自己的使命是什么,那就是能多拖延一段时间就多拖延一段。

长野的身影消失片刻后,这楼里就冒出了几声尖叫,只见几个人影惊慌的就从里面跑了出来,有的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穿得上,男男女女得有七八个人,这都是庄园里接待的客人。

“余老板,你这他么的是什么地方,有鬼啊……”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气急败坏的冲着余占堂吼道。

余占堂抱歉的笑了笑,然后朝着商伯招了下手说道“许先生不要介意,你是看花眼了,哪里来的什么鬼啊,跟商伯换个地方休息吧,没事的,我进去看看”

这中年胖子狐疑的说道“明明我们都看见了的啊”

“花眼了,花眼了,可能是你们玩的太嗨,酒又喝多了的原因”余占堂随意的摆了摆手,也不在多说就阴着脸走了进去。

商伯过来将这些被惊动了的客人领走了,白菩看着挺是无趣的,裹着浴袍就要转身回去,这时忽然间她的眼神在一瞥之间,就看见远处有道人影一闪而过。

这人的身影让白菩感觉有点熟悉,她拧着眉头稍微寻思了下,脑袋里就出现了多日前在长安时看见的一道身影。

“他怎么会来这里了?”白菩轻声嘀咕了一句,人也随即停下了。

王长生的感觉极其敏锐,他察觉到有人的视线好像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脚下顿了顿抬起脑袋四处寻摸了一阵,就看见了一席浴袍的白菩。

两人的视线隔空交汇了一下,王长生很诧异这个女人不是几天前就过来了么,怎么呆到现在还没有走,她和余占堂到底是什么关系?

片刻后,王长生见对方没有动,他试探着往后退了几步,然后钻进了身后不远的一个花园里,白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这个花园,里面有假山,流水,还有凉亭,那流水是连着庄园西侧的高尔夫球场,然后直通外面的一条河,最后穿过大半个京城,连通上了紫禁城外的护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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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计划没有变化快

可能连余占堂自己都不知道,他这座庄园的风水枢纽在哪里。

因为一个风水大师下的风水局,从来都不会给雇主讲解的太明白,只是最后风水布置完事了,他才会告诉余占堂,一切ok了。

而根本不会把所有的细节,步骤,一五一十的去告诉他,就像你去饭店吃饭,老板也不会告诉你这道菜厨师是怎么做出来的,又下了什么料一样。

整个庄园的风水枢纽,也就是所说的阵眼,就在这处花园里面,这里的流水通往庄园外最后连通上了紫禁城的那条护城河,这一条河历史源远流长,别看京城里的人在河旁来来回回的走了一辈子,恐怕绝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的是,这一条河乃是整个京津冀这一大片的风水脉络所在,承载了几乎元明清三朝的气运,一直绵延至今。

风水就是山水,水是护城河的水,山则是附近的那座燕山,这条护城河蜿蜒流向京城外,最后汇入黄河直通入海口,燕山脉络沿向关外东至山海关,北接坝上高原,这一河一山江整个京城都拱卫在了最当中的位置。

山为龙,水位凤,山水有相逢。

知道这处庄园的风水布置以后,王长生就又再次诧异,并且深深的迷惑和不解了,这余占堂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够请得动一个如此的风水大师,来给他布置这处庄园,并且对方还真是下了血本,竟然大手笔的把紫禁城的气运给他引了过来。

是的,庄园里的这处流水别看跟条小河沟差不多,但引的是紫禁城的气运,能做到这种手笔的风水大师在这片地域里,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并且要是放在几百年前的话,他的功底都足以去给一朝帝王当地师了。

余占堂要是长此以往的在这处庄园带下去受着紫禁城气运的话,他的前途和修行和就不可估量了。

王长生目光阴沉的盯着假山下面那条潺潺的小水流,自己这要是一动不光是动了余占堂的根基,恐怕以后要是露馅了的话,也把那位跟地师差不了多少的风水大师给得罪了。

因为在风水界就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一个风水大师下的风水阵,同行见了就得绕着走,你若是在没经过对方允许的情况下擅自破阵,这就是结仇。

于此同时,长野一头扎进的那栋楼里面,阴风大作鬼哭狼嚎啸,余占堂有些气恼,这孤魂野鬼就到处跟他兜着圈子始终不与他正面相碰,对方可以穿墙而过四处乱窜,他却得一层一层楼的追上去,实在是有点太麻烦了。

长野这么一到处乱窜,基本上余占堂也品出啥意思来了,这是专门领着他在兜圈子拖延时间的啊。

片刻后,这栋楼里忽然传出一串梵音。

“南麻……呢牟……轰,南呀谛刹嘛尼……”余占堂宝相庄严的盘膝坐在地上,合拢双手,身上透着一圈淡淡的金黄色的光晕。

晦涩难懂的梵音一出,顿时就让听闻的人心头木然的静了下来,这是密宗专门用来镇压十方恶鬼的经文,据说是明王在地狱间炼化恶鬼时所悟出来的。

在楼内兴风作浪的长野在经文一响起的时候,身上滔滔的阴气就骤不动了,躯体居然出现了淡化的征兆,脸上表情显得极为痛苦和无助。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在一切正义的力量前,任何的魑魅魍魉妖魔鬼怪都是纸老虎,长野的戾气就是再凶,他也就是个鬼而已。

于此同时,正看着小桥流水的王长生听到那串梵音之后,心头当即就“突突”的狂跳了起来,极其不可置信的回过头,看着身后的方向,先前唐昆曾经提过,余占堂可能出身密宗,王长生也没太往心里去,只以为对方是在密宗喇嘛教内修行的,但听到这道梵音他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头了,余占堂应该不只是密宗修行者那么简单。

因为这种有着净化念力的梵音,非是德高望重的大师是诵读不出来的,就像在岭西遇见的那位悲天怜人的慧师,他要是诵读佛音的话,差不多方圆几里的孤魂野鬼都不敢上前。

王长生暗道不妙,这余占堂的来头恐怕要有些麻烦了,光靠梁平平和唐昆,可能够呛缠得住对方了,甚至他俩自己都有可能身陷险境,这是料敌出现了纰漏,低估对方了。

在这个时刻,唐昆和梁平平闪亮登场了,唐昆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跟你说,这也就是没查到余占堂是啥底子,我要是知道他祖宗八代是谁,根本就不用这么来找他麻烦,我他么直接把他家的祖坟给刨了不就行了?何必还得费这个事,动手又动脚的呢?”

梁平平歪着脑袋,问道“毕竟看余占堂的做派他是很有来头的,万一他家先人是住在八宝山的呢……”

唐昆顿时就愣了,很尴尬的说道“刚才的话你当我没说,要说哪个坟挖不了,除了秦始皇和武则天的,也就八宝山那边没办法动了。”

唐昆和梁平平很突兀的就站在了一块空地上,然后看向长野冲进去的那栋楼,唐昆掏出王长生先前递给他的那张符纸,脸上表情有点复杂的低声说了一句“哥们,一路走好,我们来世可能没办法再做兄弟了”

但就在这时,楼顶的方向,长野的身形突然就蹿了出来,紧接着一道金黄色的手印从下方紧追不舍的跟了出来,在长野一脸惊恐和无助的表情下,那道手印“唰的一抓,就紧紧的握住了他。

长野的眼神向下看了一眼,迎上了正抬头望过来的唐昆,长野忽然露出了一抹如释重负和解脱了的表情。

“噗”唐昆和梁平平惊愕的看到,长野的一缕魂毫无征兆的很突兀的就被那道金色的手印在一抓之下就魂飞魄散了,没有一丁点的防备。

“哗啦!”随即,二楼的一个房间,一扇玻璃突然就被一道身影给撞碎开来,余占堂瞬间跃下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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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错误的估算

唐昆手里的那张符还没来得及扔出去,余占堂的人突然就破开窗户跃了出来,两眼直接就落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这个变故来得稍微有点提前了些,让梁平平和唐昆都有点错愕。

“这么多天过去,我差点都要放弃了,以为你早就跑出了京城,没想到你还真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到底还是再来找我了”余占堂看了眼梁平平,接着说道“就只一个帮手,你是不是拿我太不当回事了”

唐昆眯着眼睛,强自压住了心底的怒气,梁平平忽然低声说了一句“拖住他”

原本他俩过来就是要拖住余占堂的,给王长生布置的机会,但没想到对方突然用一记密宗大手印灭了长野之后就出来了,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那么一点,所以他们也不知道王长生那边到底有没有完事。

但这时候,余占堂率先开了口,倒也正和他们的意思,你要聊聊找找牌面,我们没意见,正好对胃口了啊。

“我本来也没有把你当成是一回事”唐昆很傲娇的回了一句,不过想一想觉得这种口吻不太像拖延时间的节奏,反倒是像在挑事,他就直接把话往正题上引了过去“从勿吉王墓里带出来的那卷轮回符经确实在我的手里”

余占堂挑了挑眉头,白菩转过了身子,那一张特精致的脸蛋上,略微动容了一下。

余占堂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下一刻他双腿随即一弯,人突然直冲而起,宛若一道流行一般,直接就朝着这边落了过来。

唐昆顿时一懵,无语的说道“说好的拖延时间呢!”

“这傻x不按常理出牌啊,你闪开”梁平平随手一拉唐昆将他拽到了身后,这个刨坑的不属于战斗型选手,对上一般人还行,碰上余占堂这样的,基本就属于白给了。

“嘭”梁平平眼看着余占堂直冲而来,右手迅速握拳猛地就朝他轰了过来。

余占堂落掌,梁平平挥拳,两人相接之后迅速分开。

“蹬蹬,蹬蹬蹬……”梁平平向后止不住的退了几步身子稍的一缓停了下来,余占堂平稳的落在地上,动也未动。

仓促相接,高下立分,梁平平的实力差了他一点,脸色陡然就凝重起来,这人远比想象中的要难对付了一点,并且他办事有点太干脆利索了,就一句对白然后就开干了。

商伯从另外一边走到白菩的身旁,淡淡的说道“到底还是差了一些,明王转世之后仍旧未完成灌顶,密宗没有太大的把握对他实施转世传承,如果要是缓慢磨合的话,大概要五到七年左右,时间有点慢了,稍后若是能拿到萨满的轮回符经,我估计最多不出一年,明王的转世身就能大成了。”

密宗的明王,喇嘛的活佛,都讲究转世传承,明王或者喇嘛死后灵魂不入阴曹地府,直接转世到灵童身上,随即喇嘛或者密宗都会派遣有德望的上师,法师去寻找转世灵童,然后再带回寺里悉心教导,等着上一世和这一世契合到一起,这个过程可能得需要十几二十年甚至更长久些。

不过如今密宗的转世明王,也就是余占堂承接的明王灵魂让整个密宗都不禁为之大动干戈起来,因为自唐以后,密宗的明王转世一直进行的不太顺利,从来没有一个人得到过真正的明王转世传承,绝大多数的灵童在十八岁的那年被寺里的尊者实行灌顶之后都会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念力最后都爆体而亡了,这种状况持续了好几代,为此密宗的明王差点都要绝了,但是到余占堂这一代转世的时候,他很罕见的挺了过来。

密宗的几位上师和尊者经过缜密的推算,他们最后发觉余占堂灵魂的坚毅程度远超常人,能承受的远不是一般人能够坚持得了的,所以余占堂在密宗修行了二十几年之后就出寺历练,等着足够的机缘到了,最后再完成灌顶传承。

所以,萨满的那卷轮回经文,对余占堂来讲,确实是势在必得的。

白菩忽然看了一眼花园的方向,说道“上师确定,你们真能拿到手?”

商伯愣了愣,诧异的问道“有什么不可得的么?”

白菩没有任何的表情收回了眼神。

在商伯来看,这里有他这位上师,有转世的明王余占堂,还有个正在看戏的白菩萨,他实在是想不到会有什么意外,能让他唐昆和他的那个帮手,能够从这里安然无恙的走出去。

不是他太自负,而是实力真的不允许啊。

余占堂的实力真的很强,一出场就展现出了摧枯拉朽的架势,在和梁平平硬拼了一记,略微的打量了一下对方,照样一句开场白都没有,他直接在此抬手一掌。

明王大手印,密宗明王一系最为巅峰的战斗技能,此手印为金黄色,全铺开了得有成人几只手合拢在一起那么大,大不是其牛逼之处,最关键的是在于明王大手印蕴含了无上的念力,逢妖魔鬼怪可魂飞魄散形神俱灭,遇人则就更简单了,跟拍苍蝇没什么两样。

看见那只金色的大手印,梁平平后背冷汗直冒,他直接觉察到自己不可力敌,于是果断选择退后,梁平平脚尖点了下地面,身子直接横移开来,但没想到的是大手印如影随形,就跟装了定位似的,牢牢的锁定上了他。

梁平平顿时亡魂皆冒,在这种甩都甩不开的情况下,他差不多只能坐以待毙了。

他们这一趟,完全错误的低估了关于余占堂的实力,只以为他是出自密宗而已,没想到此人的手段这么强横,并且出手完全不顾忌任何的后果,直接就奔着把人送往阴曹地府的目的干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甚至,都没有给他们任何拖延时间的机会。

梁平平眼看着自己再是辗转腾挪都无法避开这一记明王大手印,于是脚下一顿,身子骤然停顿下来,他紧咬着舌尖“噗”的吐出一口精血,瞬间就要将自身尸体提起来。

东海蓬莱其实不善什么战斗技能,向来是以艺术为主,打打杀杀什么的,真不适合他们。

此时梁平平和唐昆的感觉特无奈,一个挖墓的一个当医生的,却偏偏要来对阵一位绝顶高手,这不是扯蛋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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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来自两个派系的战斗

可能很多人都知道那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但绝对很少有人知道,有一把剑也可以从天而降。

在梁平平差点就要束手待毙的时候,一把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木剑仿若在天边划过了一道光,就径直朝着余占堂的后背直刺而去。

围魏救赵,王长生的这把剑,已经来不及去搭救梁平平了,所以他选择偷袭余占堂,以此来解梁平平的燃眉之急。

“唰”一剑而来,那把七寸长许的桃木剑,瞬间就让余占堂的汗毛都炸立了起来,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一丝危机。

同时,商伯怒目圆瞪,吼了一声“混账”

白菩露出了果不其然的表情。

在关键时刻,王长生加快了布置,最终从那个花园中退了出来,正好赶上了余占堂拍向梁平平的密宗大手印。

明显感觉危机将至,余占堂伸出的手连忙回身,然后人转身,横跨一步,左手抬掌猛地朝着已经刺向面门而来的桃木剑拍了过去。

梁平平吐出一口精血,将自身精气全都提起来后,被撤了大半力道的密宗大手印正好来到他的身前,哪怕就剩下了一抹余威也让梁平平身前被轰了一掌之后,胸腹间顿时气血翻腾起来。

“啪”余占堂挥手拍上了桃木剑,剑身一阵“嗡嗡”直颤的顿在了半空中,却没有被拍落到地上,余占堂诧异的“咦”了一声,就见王长生的身影突兀的就站在远处,两指并拢挽了一道剑花,轻声说道“三魂永久,魄无丧倾,道气长存,昆仑第三山,大寒山,起!”

余占堂背后被袭的刹那,商伯也看见了王长生的身影,他顿时双手连续结印,嘴中响起密宗禅文,随后隔空朝着王长生这边砸了一拳过来。

一道雄浑的气机遥遥的轰向了这边,王长生伸手掏向衣摆下面抓出了几张符纸,屈指一弹,隔空画符“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急急如律令!”

“啪”被王长生弹出去的一张符纸在半空中突然碎裂开来,一团火球随即爆裂而出正好迎向了商伯砸过来的这一拳。

商伯拧着眉头说道“道门中人?你是谁家弟子,我乃藏北密宗贡嘎上师,你家长辈没有告诉过你,中土道门不能擅自插手密宗之事的么”

“我家长辈把我当放羊的散养了,从来不曾和我讲过什么,只是告诉我,看实力说话不服就干”王长生接了对方一句的同时手下却没停,他估计自己很难同时缠住余占堂和这个商伯,再加上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白菩萨在。

“唰唰,唰唰唰……”王长生这一次居然一连甩出八道符纸,一字排开之后,两手随即划出一道道的残影。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丹朱口神,吐秽除氛,思神炼液,道气长存!”

“各安方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

“道门八大神咒,急急如律令!”

道门八大神咒是修道之人的根本,四大道门和无数小道,无一例外都得精通,灵宝无量度人上经中说身为道门中人一则行咒,二则行符,三则行法,通晓八大咒可降妖,伏魔,净天地。

看戏的白菩神色一凝,余占堂心里忽的就颤了,八大神咒自然就是八道咒,寻常道士掐符纸寄出符咒多数都是一道两道,罕有多符齐出的状况,除非是事先就画好了的,王长生明显是临时掐咒,然后隔空画符,一连八道咒语齐出,这个手速绝对几十年老司机打底了。

商伯神情凝重,身上忽然气势大盛,背后冒出一道金光显得庄重无比,那八张符纸凭空飞来之后,王长生舌绽莲花的吐出了一个字“咄!”

一卷神光咒物象空中有,念动金光咒万神都拱手,第一道金光咒晃得商伯眼前亮了一大片,顿时就不能让他视物了。

王长生甩出八大咒之后就没再管他了,人若离弦之箭一般,转身就朝着梁平平和余占堂那边冲了过去,同时伸手一招,桃木剑飞来,他接剑在手说道“平平你俩先走,不用管我!”

梁平平和唐昆留在这里,反倒是有点束手束脚,他俩要是不在他自己到最后,就算不敌也能随时抽身而退。

“好,你自己小心……”

梁平平和唐昆也不是猪队友,知道留下没什么用处,倒不如先走一步然后任由他施展了,余占堂冷着脸说道“你当我家是菜市场不成,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了?”

“走不走的待会再说,我先试试能不能给小四和长野要点利息!”王长生接上桃木剑,随即就点向了余占堂。

另外一边,商伯身前一连被王长生砸了八道符纸,从金光神咒到净天地咒,一道接着一道,几乎让他都疲于应付了,再加上商伯本就腿上中了一枪,行动多有不便,闪躲起来不太适应,除了前面两张符咒被他给挡下来以外,后面至少有三道神咒都轰在了他的身上,顿时商伯就感觉人一阵眩晕,禁不住的后退两步就跌在了地上。

余占堂见状,知道商伯尽管受了伤,但性命应该无碍,只是一时之间他还难以抽身退去,王长生手里的那把木剑死死的将他给缠住了,反倒是梁平平和唐昆的身影眼看着就已经要出了庄园。

唯独白菩,站在那动也没动,不知在观望什么。

看着梁平平他们两个身影消失,王长生就松了口气,手中桃木剑忽然荡向了余占堂,同时舌尖一破喷了一口精血在上面“昆仑第九峰,玉虚峰,临!”

偌大的威压裹着一道剑气滚滚的朝着余占堂袭去,他顿时如临大敌,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张嘴呵斥道“南呢,么呢,伽玛贡朝,吽,明王法相……”

“唰”自余占堂身后忽然升起一道庄园的虚影,头有顶戴,身披袈裟,单竖一手,将他映衬的好像一轮太阳。

王长生的目光一凛,脱口而出道“转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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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晃眼的一抹白

明王金身一出,王长生就知晓对方哪里来的这么多牛逼的底蕴了,在密宗,明王,上师,还有喇嘛的活佛一旦出现转世身那都是一寺一庙的宝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漏了,都得是被供着的。

不同于中土,密宗和喇嘛的传承绝大多数都是靠转世来完成的,这边则就简单了,师傅收徒弟,父传子,一辈一辈的往下传就可以了。

也就是俗称的真传弟子!

当王长生发现对方的转世身后,他果断的就选择抽身而退不于他硬扛了,首先是唐昆和梁平平已经走了,他没有啥顾虑,再一个是真要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的,事后可能会很麻烦。

最关键的是,王长生已经将庄园里的风水都给改了,他能一点一点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耗废掉余占堂,完全没必要跟他狗咬狗一嘴毛了啊。

昆仑第九峰,玉虚峰重若万万斤,一剑出迎上了余占堂的明王金身,两者间顿时势均力敌的拼了一记僵持住了,王长生随即瞥了眼那边已经被砸到的商伯,他眯了迷眼睛,脚下迅速向后一腿、退,然后转身,伸手,弹指。

“昆仑镇龙指……”

一道疾风从王长生的指缝间弹了出去,可寻龙点穴的镇龙指,直接突兀的就点向了倒在地上的商伯身上。

“噗”商伯顿时身子一颤,口喷鲜血,嗓子里嘶吼了一声,余占堂见状咬牙说道“混账,你是不是太埋汰了?”

“不好意思,我只遵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法则”王长生冷冷的回了他一句,伸手一招那把七寸桃木剑“唰”的一下就回到了他的手中“再见,来不及握手了!”

王长生直调头转身就走,余占堂有心追去,但顾忌商伯的伤势他愤愤的看了眼对方的背影,回到了商伯的身旁,王长生急速离去的同时,谁也没有看到的是,一道白色的身影悄然追了上去。

商伯的嘴角残留着一道血迹,他之前被王长生连轰了几道八大神咒,就已经成为了强弩之末,最后又被他临走之时点了一指镇龙指,就明显已经撑不住了,虽然不至于毙命,但至少几个月半年是甭想再爬起来了。

“势在必得啊……”商伯感叹着道。

余占堂铁青着脸“嗯”了一声。

王长生出了庄园,由于担心余占堂或者他的人会尾随上来,就选择了跟梁平平和唐昆相反的方向,一头就扎进了庄园对面的田地里,此时已经四月份左右,地里还很荒,但没有任何的光亮,只有天边洒下的星光点点,能隐约看到人的一道身影。

王长生狂奔了一阵后,脚下忽然就顿住了,他回过头之间一抹白色的影子,不远不近的缀着自己,对方一席长发飘飘,那不施粉黛的脸上看起来却相当的惊为天人了。

王长生和白菩四目相对,一时无声。

片刻后,对方先开了口,白菩洋溢着淡笑“好巧?”

王长生反问了一句“你俩一伙的?”

白菩歪着脑袋说道“一伙的不就对你群起而攻之了,还会由着你跑出来?”

“那也未必……”

“余占堂要是知道,你不久前曾经在长安一剑让龙虎山丢了那么大的颜面,他恐怕就不会对你掉以轻心了,可惜的是他不知道会有你这么个人冒出来,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看到你,不过,看到了你我很欣慰,因为我没必要像余占堂那样对你喊打喊杀的然后要你手里的那卷经文,太麻烦。”

王长生扫了眼对方身上单薄的浴袍,虽然没有出水芙蓉的感觉,但这浴袍确实挺勾人的,他翘着嘴角说道“咋的,打算色诱啊?”

“是威胁”白菩咬着嘴唇,轻声说道“我打算拿什么来威胁你,你不会不知道吧?”

王长生眯了眯眼睛,心底略微一寒,自己这点子是不是有点太背了啊,被小师叔以十年阳寿为代价封了的三魂七魄,寻常人是很难看出来的,但他出山不过半年,就先后碰上了两个人,一个白马山的老道,一个天山的白菩萨,全都瞧出了他身上的隐秘。

“你要是诚心想抖落出去,刚才在余占堂的庄园里,你恐怕就喊一嗓子了”

“嚷嚷的天下皆知么?我暂时还没有那么蠢,毕竟三个和尚没水喝,两个和尚挑水喝,那卷经文在你的身上,我以此来要挟你的话,不过就是我和你一起知道罢了,多了余占堂知道,恐怕要有点麻烦。”

王长生震惊的说道“你不是被人称为白菩萨的么,菩萨也干这种事?说好的慈悲为怀呢?”

“那都是被人传的,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是什么悲天怜人的菩萨”白菩忽然风情万种的拢了拢自己的长发。

王长生顿时懵了,这娘们挺百变的啊,第一次在长安见到她的时候,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不染一点尘埃,这次再见怎么还有点变味了呢?

“真不是菩萨啊?”王长生一本正经的问道。

“当然不是了!”

“那好吧……”王长生突然干咳了一声,然后猛地倒吸了一口气,他胸腹间顿时就鼓了起来,白菩当即一皱眉,只见王长生脱口而出一声道门爆喝“咄!”

道门咄字符,堪比佛门狮子吼,声浪宛若突然实质了一般,裹着一股气息就朝着白菩席卷而去,对方似乎没料到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会下手,猝不及防下完全没有来得及拦住他,就见白菩身上只被系了一根带子的浴袍顿时就被吹开了。

最怕时间忽然安静?

白菩至少有那么几秒钟,大脑完全处于了当机的状态,她根本没想到王长生能无耻到这种地步,直到有一阵微风吹来,她感觉身上有点冷了以后,这才反应了过来。

“既然你都不是菩萨了,我还有什么可怕冒犯你的”王长生脚下抹油,人迅速急退,临走之前扔下了一句话“还有,真他么白啊……”

白菩顿时脸色涨红,咬牙切齿的看着王长生的背影骂道“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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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分道扬镳三人组

天都快亮了的时候,王长生才辗转着回了家,唐昆和梁平平见到他人回来也没受什么伤,才松了口气,他瞥了眼脸色苍白的梁平平,就问了一句你怎么样。

“差点出师未捷身先死了,那个余占堂牛逼的不是一点半点,要不是你突然冒出来,我整不好得被他当成个苍蝇,一巴掌拍个半死不活的了,他真的是很强啊”

王长生表情挺严肃的点头说道“我们错误的估计了余占堂的实力,经验不足情报不准,差点害死人啊,这家伙应该是密宗转世的明王身,还有余占堂身边那老头,我估计至少也是密宗的上师,应该是奉命出来给余占堂护道的,这两个人单一个拿出来都不比龙虎山的掌教差多少,两人摞一块我们还真不够看的,暂且还不说他在京城有什么关系和人脉,咱们连强龙都算不上,却偏偏惹上了这么一个地头蛇,我是相当无语了”

唐昆很抱歉的拱了拱手,说道“不好意思,连累你俩了”

王长生摆手说道“不好意思的事,以后少干,不是我说你,怎么专惹这种大咖呢,就不能挑个软柿子来捏么?我们得尽量绕着这余占堂走,他的身份太敏感了,这么跟他硬碰硬的干下去,我怕最后会把密宗的那些老家伙们给招惹出来,有些事你们不知道,我我猜测余占堂要这卷轮回经十有是他的转世传承还差了一些没灌顶,所以才这么急迫的,他现在就是密宗嗷嗷待哺的一个神兽,密宗的老怪物们都是把它当成个宝来供的,就算咱们跟他耗下去到最后给他拼死了,我恐怕那些老家伙们会铺天盖地的来追杀咱们的”

唐昆两手一摊,特无奈的说道“我也没办法啊,毕竟我的身份摆在这里,能接触上的就没有简单的人物,一般人也没办法吃了我的货啊”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王长生点了点头,随即看着他俩说道“现在有点麻烦了,余占堂那里肯定得漫天铺地的到处在找我们,唐昆又被上纲上线的协查通报,在京城我们肯定得如履薄冰轻易不好露面了,他现在肯定跟条疯狗似的,能逮住我们就得往死里咬,这地方呆不了了,有点头疼”

“你那边怎么样?”梁平平问道。

“涛声依旧!”王长生傲然说道“别看咱们被追的跟狗撵的一样,不过往后余占堂绝对好过不了,他只以为我们是去要报复他的,而绝对不会想到,我偷摸的给他来了一招釜底抽薪,庄园里的风水被改了,再往后会一点一点的耗光他所有的气运,直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就已经晚了,还是那句话,唯一的弊端就是比较浪费时间。”

“那也行啊,总比无计可施的强,京城先放一放,明天咱们赶紧离京,待到他日瓜熟蒂落之时我们再回来割韭菜,让子弹先飞一会吧,只是有点他么麻烦的是,我可能得要减少露面的机会了,总不至于找个老鼠洞窝着吧?”唐昆犯愁的说道。

梁平平挠了下鼻子,看着他说道“你知道的,东海蓬莱向来都以医术著称的”

“嗯?”

梁平平接着说道“在蓬莱,有一门医术可以在一定幅度内改变人的容貌,以前的人叫易容,现在则叫整容,没啥副作用和危险性,只是时间有点慢”

唐昆“啊”了一声,说道“知道啊,东南亚三大邪术之一么”

梁平平干咳了一声,解释道“两回事,不是一个层次的,动刀在脸上割来割去的一不小心那就是毁容了,并且若是改变你的脸型,后遗症比较多,以后还得注意点,万一受了伤你整不好都得面瘫了,我们蓬莱的易容术很简单,就是用药物改变你面部肌肉的纹理走向,这么说吧,你以前是单眼皮以后就得变成双眼皮了,薄嘴唇厚的,还有其他的一些转变,总之就是能变得你爹妈肯定都认不出来你了,那个什么协查通报的话自然就不在话下了,到时候你就算站在余占堂面前,他都得跟你说一声你好,而根本就认不出来你”

唐昆愕然疏问道“这么神奇的嘛?”

梁平平低调的说道“我也就是对外貌没啥太大的追求,不然我整一整的话,在娱乐圈还有梁朝伟,金城武他们啥事啊”

唐昆倒吸了一口冷气,王长生灵光乍现的说道“哎呀?那招你这么说的话,咱研究研究整个门诊啥的呗,以后指望这个赚钱,那不是一本万利的么?这钱赚的多容易啊,毫无压力”

“你快别闹了,蓬莱关于易容方面所需的药物太庞大,很多都没有啥库存了,配一个方子基本都得要好几年的时间才能积攒出来,那收费肯定不菲的,啥家庭啊能消费得起?关键是,有人消费得起,我们也准备不起啊,价值不对等”

“那倒也是,你这啥意思啊,准备领唐昆回蓬莱去改造一下?”王长生问道。

梁平平说道“一来一回到完事,怎么也得要半年左右的时间,后期的修整和调理比较重要,你什么意思?”

王长生皱了皱眉,随即说道“这时间有点太长,我不可能无所事事的跟你俩耗着,我就不跟你们过去了,暂时在京城留一段时间再说吧”

“那行吧,你自己注意安全,在余占堂那里你肯定也露馅了”

“那你们就不用担心我了,我自己心里有数,他想抓我没那么容易,我还得想办法研究研究怎么把那卷经文给翻译出来,不然拿在手里就等同于是一卷手纸,啥用都没有”

这天晚上,他们三人商量了下,梁平平和唐昆明天一早就离开京城,至于王长生肯定没办法跟他们去,他想着本来没打算来京城走一圈的,但既然人已经来了,那就干脆多留一段日子得了。

于是隔天,三人分道扬镳,各走各的了,王长生则离开了郊区这边,进到了京城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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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进京的青年

一般来说,风水大师一级的人轻易都不会踏入京城,都城重地上面的人会对这一类人特别的敏感,因为整座京城有太多风水阵,无论是皇陵还是故宫又或者是那些不可描述的地方,都有风水手段在其中。

动一发而涉及全身,所以很多年前,上面就曾经下过严令,懂风水的人最好不要进入京城,就算是来了你也夹着尾巴做人,千万不要搞事情,否则一律严办,为此,上面还拍板等地成了个监督部门,最开始起到的只是监督的作用,可到最后这部门的权利越来越大,不但监管那些风水师,连各大道门也监管,同时也负责处理各地出现的突发性,灵异事件。

就像多年前川地一带曾经发生过的僵尸扰民事件,差点掀起一片惊天波澜,后来就是这个部门的人出面给灭了,然后让舆论把风吹了吹,把这件事给变成了子虚乌有的谣言,以此来稳定下普罗大众。

当然了,这个部门肯定是很神秘的,一般的普通人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只局限于一部分人群中,比如几大道门,名山古刹,还有一些隐世的门派。

这个部门里的人隐藏于各地,各人群和各机构中,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可能也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但真等哪里出现什么问题或者大事件,他们可能就直达天庭了。

俗称的有关部门,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

王长生跟唐昆和梁平平分开以后,就上了一辆公交车直通市区,在路上的时候想着房子跟车还得交代一下,就找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车在下面停着,你有空让人去收了,房子还挺干净的,不用管了”

电话中的人诧异的问道“这么快就处理完京城的事了?”

“算是吧?”王长生惆怅的叹了口气,一想到余占堂的密宗转世冥王身,他就有些浑身脑袋疼。

电话里的人顿了顿,问道“需不需要我给你帮帮忙?”

王长生叹了口气,捋着头皮说道“你要是嫌我死的不够快,就尽管来帮我,我反正是无所谓的了,到时候被师父和小师叔知道了你自己还得免不了要脱一层皮”

“呵呵,那你当我没问”

“我在京城再多呆几天,毕竟来都来了,不随便逛逛就走的话,下次也说不上什么时候能过来了,你该干嘛就干嘛吧,不用管我了,实在要是涉及到点什么棘手的事,我会跟你说的,都是哥们我不会客气的。”

电话里的人笑骂道“谁跟你是哥们了,是师兄,你捋捋清楚辈分的问题,长兄为父!”

“行了,行了,你辈大可以了吧,我跪安了”王长生说完就挂了电话,懒得跟那边扯下去了,电话那头的人是昆仑观四师兄名叫唐棠,三十来岁左右。

王长生之前曾经跟唐昆和梁平平说过,他也不知道这位四师兄是干嘛的,只知道多年来他一直坐镇京城,至于底细,来历一概不清楚,但他隐约觉得四师兄的背景应该不会比扶九差到哪里去。

因为,有一类人你管再怎么隐藏,压制,身上的某些气质或者气息,在举手投足之间,也是掩饰不住而露出点端倪来的。

电话那头的唐棠看着结束通话了的手机屏幕,此时他正站在皇城俱乐部的四楼,下面就是最繁华的长安大道,人来人往,车流交错。

“咚咚,咚咚咚”房门被人敲了敲,唐棠收起手机说了声进来,随即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走了进来,站在他身后很公式化的说道“有个消息,得和您说一下”

“嗯?”

“昨晚在京津交界,有一处庄园夜间的时候出现了细微波动的气息,具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和结果,不过从密宗归来的余占堂和贡嘎上师最近一年多以来,都住在那里”

唐棠拧了下眉头,没有发问,他身后的人随即接着说道“我们又往下查了查,发现几天之前在余占堂的庄园里还出过一些事,甚至还有枪声传了出来,再往后……”

唐棠听着身后的人快速的汇报着,他刚才拧紧的眉头就逐渐的放开了一些,到最后已经是面无表情了,对方说完了后就静静的站着等着他的指示,没想到唐棠最后却摆了摆手,摇头说道“只关注,不用再往下查了”

来人诧异的愣了下,不解的问道“据说,余占堂是密宗的一位明王转世,按照中土和藏区的协定,他们密宗,喇嘛是轻易都不会踏入中土的,余占堂却在京津交界一呆就是一年多,这明显不太和规矩”

唐棠转过身子,说道“然后他告诉你,我家就在京城,我七大姑八大姨也都在这里,你们的规定是规定,难不成还不允许我回来探探亲?”

来人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唐棠接着说道“还是那句话,只关注,不用再查了,毕竟余占堂的身份有点敏感,过多的牵扯上他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好的,我知道了……”

倒了两趟公交车,王长生进了京城市区,关于大城市的话他到现在为止就去过长安和岭南,但京城绝对不同于这两处,此地皇气太浓底蕴深厚。

特别是如今,国富力强,作为一国之都的上京,国运昌盛之下此地更是给人一种大气磅礴的感觉。

当然了,这种感觉一般人是没有的,在他们的眼中城就是一座城而已。

王长生从公交上下来以后,很随意的走在街上,就像是普通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员,他顺着长安大道的这头走到了那头,也路过了皇城俱乐部,师兄弟两人直线距离也不过就隔了几百米而已,只是他俩谁都不知道罢了。

从上午走到了下午,随意的吃了口饭,天色渐黑以后,王长生去了天桥,这得算是京城很有特色的一个地方了,旧社会以前这里都是打把势卖艺的地方,到如今天桥的热闹却衰败了而成为了历史,因为现在人吃饭已经不需要出来卖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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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岭南事发

和上京相隔千里的岭南,四月份这座最南端的城市,天气已经从晚春迈进了盛夏,炎热的夏季来的比北方要早了很多,两天多前一场瓢泼的下雨,下得这座城市到处都充满了积水,这雨下了一连三天左右,很多地方的路面都被冲开了,特别是一些松软的土质地方。

好在是三天过后,大雨终于停了,岭南又迎来了炙热的一天。

这天清晨时分,某处露天公园,早上的时候附近的居民常有人会牵着宠物狗过来散步,前些天的大雨下的不少狗子都在家憋坏了,今个天气放晴了后,公园遛狗的人就多了起来,两个牵着金毛的老人随意的散着步,两只狗的鼻子来回的嗅着,当他们走到一处树林边上的时候,那两只狗突然用力的向前拽着,然后“汪汪”的叫了几声,两位岁数挺大的老人一时没拽住就被拉着走进了林子里。

大雨过后的林子下面,泥土还比较松软湿润,两只金毛忽然全都凑到了一起,用鼻子嗅了几下后就开始用爪子疯狂的刨着地面,任凭两个牵狗的人怎么拉都拉不住。

片刻后,地上被刨出了个土坑,渐渐的下面似乎露出了什么东西,两个老人诧异的对视了一眼,然后蹲下身子好奇的用手扒拉了几下,突然间一截人的手臂从泥土里漏了出来,两人顿时就被吓了一大跳,跌坐在了地上。

十几分钟之后,附近的派出所来了两辆警车,警察封锁了现场,然后从地下起出了两具尸体,几个月过去了岭南这边天气向来闷热尸体早已经腐烂的不成样了,但是脸部大概还能辨别出来模样,都是男性一个五十岁所有一个相对年轻些大概三十上下。

法医在现场勘查,两具尸体的身上都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并且死因还有点奇怪,其中年轻的那个是头骨碎裂但却明显不是钝器重击导致的,从外观来辨别的话,到是跟人的巴掌有点类似,至于那个年纪大点的,死因更难辨别了,至少在现场法医是无法确定的,最后只给出了个内出血的结论。

尽管尸体上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但在这个网络和信息极其发达的社会,辨别人的身份还是不太难的,警方的处理方式非常简单,首先就是从报案的失踪人口里筛查一下,然后比对就可以了。

年前的时候,杨家有两名子弟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失联了多日之后杨公风水就开始从两处着手寻找这两名弟子,一是派出了杨明堂出来打探,此人在长安的时候甚至还拖扶九帮忙找人,二就是也报案了,毕竟官方的寻找机会也很大。

此时,杨明堂人就在岭南,他已经来了至少有两月了,因为失踪的两名杨家弟子最后消失的地方,就在这里。

很快,杨明堂就接到了家里的消息,说是警方发现了两具尸体疑似是失踪的杨家子弟,他便去了停尸房认领一下,当杨上堂和他侄子的尸体被从冰柜里拉出来以后,杨明堂的脸顿时就阴了。

已经有多少年了,杨公风水世家中都没有弟子被人杀害这种事出现了,这一下同时死了两个人,对他们来说绝对是难以接受的。

杨明堂站在院子外面,正在跟家中汇报着状况,杨家上下对此的意见只有一个,严查到底,不管是谁都得血债血偿。

华灯初上,上京城里依旧人车不少。

“酒旗戏鼓天桥市,多少游人不忆家”这是曾经天桥的景象,如今的现状则是,这里差不多变成了一个cbd的商业区,早已没有看各种民间艺人耍把式的热闹,名气犹在,却不复当年了。

天边这边,只在一个狭小昏暗的胡同里,到了晚间的时候才有一些老人过来摆摊卖些东西,卖的基本都是老物件,跟潘家园那边远远比不了的,只有一些本地的老上京人偶尔会过来淘些东西。

王长生过来溜达一圈,心中倍感失望,他对这里的好奇源于当初老道跟他闲聊的时候说起过,民国初年以前这里有很多的民间高人和手艺人,也有一些摆摊算卦的老先生,你别看他们穿的都是破烂流丢的,但手底下可都是有真活的。

王长生从胡同头走到尾,前面就已经是马路了,眼看着就要走了出去,这时候王长生刚迈出去的一只脚就忽然顿了下,然后缓缓的收了回来,扭头看向了一旁。

在胡同这边有一处阴暗的角落,你要是不仔细看的话,都看不见地上坐着个人,那是个六十多岁干巴瘦的小老头,看着特寒碜,穿着身破布衣裳,头发乱遭的耷拉着脑袋,前面摆着块麻布,上面放了一些铜钱,很随意的就那么散放着。

铜钱这东西还是比较常见的,农村乡下很多人家里都有,毕竟清末往前这玩意儿流通的也比较多,离现在不过百来年左右,算不上是啥少见的东西。

让王长生比较诧异和愣神的是,他刚才从这老人前面过去的时候,明显感觉那一堆铜钱里气息有点冲。

王长生蹲在地上,伸手扒拉了两下,老头见有人过来似乎很有兴趣,就睁开了睡眼,看着他问道“小哥,想要大钱啊?”

“我先看看……”王长生在铜钱堆里扒拉了几下,就用两根手指夹起一枚然后凑到眼前端详了片刻,就又放了下去,然后抬头问道“大爷,你这铜钱怎么卖的啊?”

“十块钱一个,多买便宜”老头说道。

王长生砸吧了下嘴,这老头一看就不是卖老物件的行家,就他刚才那个举动若是放在懂行人的眼里,就知道王长生是来了兴趣要收货了,一张嘴肯定是漫天要价的。

见王长生半天没吭声,老头就有点急迫的说道“八块,不,七块一个,行不?你要是全收走了,最后我再给你打个折也行,这些东西都是家里留下来的,我放着也没有用,就想着换点钱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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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天桥底下捡个漏

王长生蹲在地上,瞅着下面一堆铜钱里自己刚刚扔下去的那个,这绝对是个好玩意,可惜老头不识货。

这是一枚五帝钱,还是很少见的那种小五帝钱,世面上留存的已经不多了。

五帝钱分大小两种,大五帝钱指秦朝的半两钱、汉代的五铢钱、唐朝的开元通宝、宋朝的宋元通宝和明朝的永乐通宝,这些存世量比较多,价格也就一般,算是稍微值点钱,还有种就是小的了,顺治通宝、康熙通宝、雍正通宝、乾隆通宝和嘉庆通宝,材质属于黄铜,距今年代较近,因历史原因,顺治通宝与雍正通宝存世较少,也比较值钱,就一枚的话几万几十万的价值不等。

你别看这就是一些铜钱,但效果并不只是收藏,一枚五帝钱用红绳从孔中穿过然后挂在脖子上,常年累月下来沾染自身的阳气可抵御邪祟鬼魂,再一个是铜钱外圆内方表天圆地方法相,中间帝号表人,刚好满足天地人三才,半两和五铢等却非帝号不满足天地人三才,风水大师可用来下风水阵当阵眼中,并且效果会极其到位。

五帝钱有挡煞、防小人、避邪、财、祈福的功能,用俗话来说的话这就是个天然形成的法器,不像得道高僧或者地位崇高的天师炼出来的那种可遇不可求并且价钱还不是一般的高,这东西没准有些人家里就有祖上传下来的,还是比较常见的。

这五帝钱当时所在的年代,都被称为盛世,国泰民安实力雄厚因而五帝钱更多汇聚了天、地、人之气加上百家流通之财气,故能镇宅、化煞,并兼具旺财功能,如果能有一枚放在家里,是可以用来传世镇宅的,当然了要是有不识货的给扔了,那就只能说一句可惜了。

这东西的用处还是多样化的,要是用绳系上挂在车里能保平安,说白了就是可以避祸,打个比方,同样两台车并排停在路口,一辆闯红灯的渣土车开过来发生侧翻的话,你车上若是有一枚五帝钱,那翻下来的车就完全有可能错过你,而倒在另外一辆车上,你可以理解为这是运气使然,因为恰好车上就有一枚可以辟邪和转运的五帝钱。

若是年幼的孩子随身带着是可以避邪的,孩子年龄较小比较容易招脏东西缠身,一个五帝钱可以让任何魑魅魍魉,妖魔鬼怪不敢近身,因为其上有天子气运,再不就是犯太岁的人带了,同样也能压住自己的运道。

总得来说就是东西不错,不能错过。

王长生从身上掏出钱,之前他们和唐昆还有梁平平花的还剩下一些,两人全都留给他了,大概还剩下个千把块钱左右。

“给,不用找了,我随便捡几个吧”王长生递给老头一张百元的票子,看似随意的从地上捡起了十来个左右铜钱,其中就有一枚乾隆通宝,如果用买卖古董的行话来形容,他这就属于捡漏了。

老头见王长生就要了十几个,脸上表情还有点失望,挺不甘心的问道“小哥,就买这点啊?你看,我这价格也够便宜的了,你不多收点么,过了这个村可就不好碰我这个店了啊”

王长生随手把铜钱揣在身上,笑道“呵,大爷你就别劝我了,我也不是来这淘货的人,我买这东西的话就是图个乐子,我买回去了没准就是扎个毽子呢”

“哎呀,我还以为你是收货的,完了我寻思给你量大从优呢,这些卖了我家里面还有一盆呢,到时候一并都卖给你得了”

“还有?”王长生问道。

“啊,皇城根底下的老本地人,谁家没有个几斤啊,我家祖上也就是没有什么当官的,不然给你陶腾出个青花瓷或者乾隆的夜壶来那也说不准”

老头这话说的真不夸张,九十年代以前,上京城四周有很多的村子,全国各地都有不少玩古董的人到此来收货,各种东西琳琅满目有真也有假,从元青花到上等的宫廷红木家具,从铜钱到袁大头银元,反正只要是老物件的话,不少村子里的人家都有,那时候的村民都不太认识这些东西,也没有收藏的概念,来收货的人给的钱差不多就都给卖了,九十年代后期全国上下掀起了一片古董热以后,不少人动知道了可能家里垫桌脚的本子都是皇上批过的奏折,这贱卖的败家行为才算就此打住。

王长生的脸色阴晴不定,说实话,这五帝钱对他来说也算是个不错的东西,毕竟他从昆仑观下来身上就只带了一把七寸桃木剑,一件法器都没有,要是能有几个趁手的五帝钱在手里,那还是可堪大用的。

王长生舔了舔嘴唇,从身上掏出钱来数了数,还剩一下一千八百多块,他用手“啪啪”的把钱在手心上拍了拍,说道“那也行,我都收了也没问题,可你现在摆的这些我都没看上,成色一般,大爷啊,咱能不能去你家里看看剩下的那谢?”

“那你得明个了,今儿天色有点晚,我就是回去现拿也不赶趟啊,再回来都得后半夜了”

“哪里啊?”

“京城东边的,燕山屯……”老头收拾着地上的摊子,说道“我也不是成心来这卖货的,今个恰好进城办点事,我就顺便捎带过来一些铜钱来天桥这摆上了,今个要是卖不了我估计下次再来也说不准是什么时候了”

所谓的燕山屯就是燕山脚下的一个屯子,嚯,这可真是够远的了,坐公交的话估计得要来回倒上几趟,三四个小时至少是要的了。

王长生一阵无语,自己刚从京津交界处的郊区过来,这一下子还得跑到另外一头的郊区去?

“您老今个回家不的啊,要是回去的话,我就跟你一起过去一趟呗,我看看货色,看好了以后我直接当场就给买了,那不省的你明天再折腾过来了么?”

“你不麻烦啊,跑那么远?”老头惊讶的问道。

王长生呲牙笑道“没事,我年轻多活动活动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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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新鲜出土的

这天晚上六点多种,王长生跟老头从天桥坐车就回了燕山屯,路上大概得要两个多小时左右,在车上的时候他和老头聊了下,对方姓薛今年六十五岁,家里就他和老板,儿女都在京城生活,老人家祖上以前是河东人士后来逃难到了上京城,毕竟天子脚下的生活还是比较安稳的,兵荒马乱年间也比较的太平,这一扎根就是三百多年然后到如今了。

王长生也没有告诉薛老头,这堆铜钱里有一枚价值不菲的五帝钱,不是他做事做人不讲究,说实在的,这就是对方没有那个财气了,横财从眼中过都不知道,属实是命运使然的缘故。

人的命天注定,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不能因为好心而刻意去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这说起来就是有违天道,并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对他对自己都是如此,但凡是懂得算卦看相的人都深知这一点,不然像他们这类人满大街的去告诉人该怎么发财,这世界还转不转了?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一晃而过,公交车的最后一站就在燕山屯的一条主路上,这里差不多都要靠近冀省了,就隔着那座燕山而已。

从车上下来,薛老头领着王长生往屯子里走,其实这里虽然是个屯子,但也跟其他地方的小镇差不多少了,甚至离这也就十几公里左右还有片价值不菲的高档小区,再过几年的话没准京城的八环或者九环也能修过来了。

薛老头的家是个农家小院,外面一圈是仓棚中间是块空地,然后是三间坐北朝南的砖瓦房,两人进来后老薛瞅了眼已经黑了的屋子就跟他说,自己的老板可能睡觉了,剩下的那些铜钱就在这边的仓房里放着呢。

当王长生跟着他走进一处仓房的时候,就感觉通体有点阴凉起来,老薛伸手在墙壁上按了下打开灯,王长生眯了眯眼睛发现墙角下竖着一些铁锹,旁边还有几个木头箱子,和一些上了锈的锅碗瓢盆,碎裂的瓦片。

“我记得好像家里应该还剩下能有五六十个铜钱吧,不少都破了,也有些上锈了,我懒得拾掇就扔在了这边”薛老头搬过一个藤条箱,打开后里面散落着不少杂碎的东西,他把上面的拿开后底下就露出几十枚的铜钱来。

“嗯,行,我看看吧”王长生把箱子拖到灯管底下,将里面的铜钱都给倒在了地上,然后一枚一枚的拿起来凑到眼前借着光亮打量着。

“小哥啊,你打包不行么?这你一个一个的看下去得看到什么时候啊,你看现在都快九点了,我岁数大睡的有点早,老伴还在床上等我呢,今儿我心情不错,寻思晚跟她在回忆下青春时的故事,咱差不多就行了呗,你别耽误我”薛老头扣着裤裆说道。

“没事,我看得快,一会就行了,大爷啊你这东西不少都是破的,我要是打包带走回头发现了,那不得亏啊?”

“你看,就你那一千来块钱我都卖给你了,你能亏到哪去啊”薛老头撇嘴说道。

“我是不亏,你更不会亏了,这铜钱刚挖出来没多久吧?”王长生忽然停下手,捡起一枚扣掉上面的泥土,晃了晃后说道“祖传的话,上面哪会沾土啊,你这只能是刚出土的”

“老弟我跟你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买我卖就行了,咋的,就因为卖你点铜钱,你还得跟我玩一把福尔摩斯附身呗?”薛老头斜了着眼睛不乐意的说道。

“大爷,那个什么,你差辈了哈,我还正直壮年呢”王长生抹了把冷汗,说道“我就是打听一下,没别的意思”

“快点的吧,我那被窝都被捂热乎了,我着急呢”

“啪”王长生从铜钱里随意的抓出六个,然后一千块钱拍在地上,说道“你看这样行不,我就拿这几个,你告诉我这铜钱是在哪挖的”

“你不是暗访的吧?是也没事,我这也不是偷拿抢盗,不犯法”薛老头说道。

“真不是,就是好奇”

“村后面,燕山上,那边有片烂尾的别墅小区,就在那附近……”

一千块钱给出去,薛老头很痛快的就交代了,在燕山屯后面大概一公里左右就是燕山脚下了,往东边走顺着一条小路上山,那里有一片烂尾的别墅小区,面积还不小,已经荒废了能有十几年了,据说是里面不干不净的,开发商干不下去跑了,在这小区里和附近,以前有村民挖出过人骨头还有一些瓷器瓦片,自然也有不少铜钱了,就传说这地方以前可能是个古墓群,后来消息传的广了也有考古队过来了,证实确实是古墓,不过年代比较近也就两三百年左右,只是没有什么研究价值,里面挖出来的东西最有价值的也就是一些铜钱了,所以考古队不在乎,连维护的心思都没有就不管了,往后就有村民市场过来挖挖,挖出铜钱以后就去卖钱。

薛老头就是不说,他也看出来了这仓房里的东西就是从墓里扣出来的,因为这些东西表面还残留着不少的阴气,明显是出土不久的。

王长生刚才从铜钱堆里还真捡出了几枚五帝钱,质地和品相一般,但对他来说却足够了,王长生要这五帝钱就一个用处,他不用辟邪也不是拿回去镇宅,而是用来做占卜用的,文王六十四卦如果用六枚五帝钱来卜算的话,效果就跟加了辅助似的,非常管用。

“一千给你了,我就收你这几枚铜钱,那你赠个铁锹行不?”王长生站了起来问道。

薛老头诧异的问道“干啥,你也要去挖啊?”

“嗯,碰碰运气,万一我也挖着了呢”

“你要去吧也没啥,燕山屯里平时也有人去,不过都是白天过去的,那地方晚上不干净的”薛老头皱着眉头说道“那里没盖房子的时候到也还好,就是一片大野地,后来起了那二十几栋别墅,就开始不干不净的了,不然开发商能把那扔掉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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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青春就是躁动

从薛老头嘴里述说出来的无疑是个惊异惊悚类的故事,按照他所说的,简单理解下就是那片燕山里的别墅小区是闹鬼的。

事件大概起源于十来年前,在那个全国各地才刚刚开始兴建商品房的年代,上京城这里已经开始从城区往农村发展,构建高档住宅区了,就是广告词里说的那种依山傍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山景房,湖景房什么的,燕山这边风景确实不错,夏天看山冬天看雪,风景特别宜人。

来的开发商,薛老头也具体数不清是哪里的,据说从当地政府那买下了那一整片的山坡,然后开始大肆开发修建,工程进度非常的快,从三月初运送建筑材料,四月份工人进驻工地打地基,到八月份的时候,毛坯房都盖出了一部分,眼看着待到第二年年底吧差不多这处高档小区就能成型了。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时候呢,施工的小区居然接二连三的出状况了,首先是小区里的一些设备无缘无故的坏了,楼梯旁的脚手架一连倒塌了好几个,然后就是堆放建筑材料的地方烧了一场大火,把价值过千万的各种材料烧了个精光,钱上面的损失没啥,开发商财大气粗的,稍后补上就行了,但人出问题的话,那就不好解决了。

工地出事后,暂时停工了,但是工人都没有撤走啊,就住在工地里的活动板房中,令人惊悚的事件由此拉开了序幕,这里住着百来号的工人,晚上睡觉的时候由于没有啥娱乐活动就睡的都比较早,七八点就开始入眠了,待到半夜左右,有人起床上厕所,就看见在建小区的空地上人影绰绰的,他开始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于是把工友叫起来几个,出来后在看几人居然发现是一队人在提着灯笼来回忙忙活活的,男女老少全都有,穿的还是古时候的服饰,这一下子把两人给吓了够呛,工地里的工人于是紧接着大部分都被吵了起来。

一个人活见鬼可能是错觉,两个甚至几个人见了,也可以说是幻觉,但至少将近百人都看见鬼影重重,那就不能说是巧合了。

当天晚上,工地就炸窝了,所有的工人四散而逃,躲得远远的,直到天亮了才有胆大的敢回来,工人们一结合这几天工地出的事故,稍微联想下理所当然的就认为,此地是不干净的了,这年月谁敢在这里干活啊,就连包工头子都打退堂鼓了,直接告诉开放商那边,这里有问题,他们干不下去了。

开放商肯定是不信的了,于是派人来调查,晚上留守看看是不是真闹了鬼。

这一调查不要紧,连开发商自己都懵了,鬼影再现,于是开发商就找了一些道士或者阴阳先生过来做法,但一个特令人无语的结果出现了,那就是做法的人最后居然疯了。

此事往后就被搁置了,有小道消息说这件事最后被上报了,有关部门也派人过来查过,但是什么结果却没对外说,反正从那以后这个小区就彻底荒废了,一直到现在十几年过去了。

在这期间有考古队的也来了,从中挖出了一些东西,不过据说没有什么研究价值,可能就是下面有一些坟墓年代也不是特别的久远,完全不值得特意开发和挖掘。

人么都是好奇的,对未知的事情都抱着一种想要刨根问底的憧憬,小区闹鬼的事情传出去以后,附近十里八村的人就过来打探,晚上当然没人敢去了,不过白天还是没什么事的,然后这几年间就有不少村民都从地下挖出过不少的古物,像铜钱和瓦罐什么的,比如薛老头这种,挖出一些铜钱后就拿出去给卖了。

从老薛这里打探完,王长生就拎着一个铁锹从屯子里出来了,顺着村子里的小路出来往东,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山脚下,从山下往上有一条山路是以前专门修建出来的,尽管多年没有维护了但还是可以通往上面的,王长生顺着山路大概走了十来分钟左右,他忽然发现远处的一块区域特别的漆黑,阴气涛涛充满了阴森的气息。

“咦……”王长生诧异的停下了脚步,尽管山上没有灯光也没有什么能见度,到处都是漆黑一片,但是那块地方尤其的黑,范围也很广,就好像单独被开辟出了一片空间,于外界隔离开了一样。

“阴气这么重,难怪闹了鬼呢,这明显都赶上一座鬼城了啊”王长生观望了一下,正要再次往前走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两束车灯打了过来。

王长生靠向一边,转过身子就看见一辆越野车从山下开了过来,开过他身边的时候就看见车里似乎坐着几个人,正在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片刻后,那处闹鬼的小区门口,王长生走过来时就看见刚刚开上来的那辆车停在一旁,几个年轻人正在从车里往下搬着东西。

“来,来,一人背个包,拿上手电筒,还有帐篷我们带上两顶就行了,哦,对了,还有吃的和酒也搬下来,晚上吃个夜宵……”

王长生震惊的看着车边忙活的四个年轻人,他们年纪都不是很大,也就二十来岁左右,三男两女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青春的气息,说话的时候言语间还透着小兴奋和雀跃。

“好刺激的野营啊,鬼屋探险,这个噱头绝对很足……”一个穿着牛仔裤的青年从车上拿下来一个三脚架,说道“快点,东西搬完以后,我们马上过去,一会时间到了,要开直播了。”

王长生走了过来,打量了他们这伙人几眼,然后惊愕的问道“不好意思,我想问问,你们这是打算干啥啊?”

拿着三脚架的青年,皱着眉头看了看他,狐疑的问道“你也是玩户外的啊?不是,哥们你胆子挺大啊,自己就敢来这,不怕出事啊?”

王长生一脸懵逼的问道“什,什么户外,啥意思啊?”

“直播,户外直播……”牛仔裤掏出手机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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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平地起阴风

最近几年很流行的一个词叫不作不死,nozuonozdie,大意思就是你老实在家呆着得了,非得在屁股上拴个窜天猴追求风一样的感觉,这不是诚心找死呢么?

王长生深深的领会了这个词在这帮年轻人身上体现出来,该有多么的合适和贴切了,尼玛,这可是个闹鬼的地方,这附近的人躲还来不及呢,你们居然跑到这来开直播,啥菜啊,喝多少啊?

“感谢袁隆平吧……”王长生无奈的留下了一声长叹,就朝里面走了进去,走了几步他回过头忍不住的提醒道“这里不干净,我劝你们最好打道回府,免得惹了什么麻烦然后不好解决”

牛仔裤青年鄙夷的说道“和平竞争行么?你开你的,我播我们的,咱互不干涉”

王长生顿时无语了,合着对方把他当成是同行来抢活的了?

王长生走了,一染着黄毛的小子皱眉问道“彬哥,他是干什么的啊?”

“甭管他,估计也是哪个平台的户外直播,可能是也听说这里闹鬼,晚上来找素材的了,还劝我赶紧走说这里不干净,那我就呵呵了,这里要是干净我还不来了呢,要的就是这个刺激”

黄毛有点忧心忡忡的说道“都说这里确实闹鬼啊,万一真闹了咋办?”

叫彬哥的人“啪”的一下从包里拿出一堆零碎的东西拍在了车上,说道“喏,你看,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早就把该准备的东西全都给准备全了”

这几人一低头就看见,彬哥拿出来一堆符纸,红绳,黑狗牙,乌龟壳还有一把桃木剑,杂七杂八的有好几个物件。

忽然一满脸雀斑的姑娘,咬着嘴唇小声说道“知道我为啥挑今天跟你们来直播不?”

“嗯,怎么了?”

雀斑一本正经的说道“都说女人大姨妈比较邪门,是最污秽的东西,能辟邪,我今天正好来事了,而且……量还挺大的”

彬哥寻思了下,竖起拇指说道“靠谱,懂得欲先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了,那个什么,一会真要是闹鬼了,你整几条卫生巾给我们一人发一个戴身上,以防万一”

“肯定得是用过的才行”黄毛一阵正经的点头说道。

这帮不怕死又善于作死的小年轻们,从车上搬下东西之后,就从大门走了进来,可能是工地撤走以前怕有人进来偷里面的东西,门口都竖了不少的石墩,四周也被铁丝网给围上了,工地里有大概二十几栋的三层到四层的别墅,基本都是主体和格局盖完了,但是没有上门窗和外层,算是半毛坯的房子。

小区里杂草丛生一片荒凉,空地上还栽种着一些树木,上面落着气息的鸟类,地上偶尔还有耗子听见人声之后来回乱窜,这个荒废的小区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只有月光洒落下来,勉强还能看见大概的轮廓。

黄毛,彬哥和雀斑姑娘几人挑了别墅中间的一块宽敞地方,架上了三脚架,旁边搭了两顶帐篷,还点起了一堆篝火,更牛逼的是地上铺着一张毯子上面摆了一些零食和啤酒,俨然是户外野炊探险直播。

“来,各位老铁,先走一波鲜花啊,热热场,我是户外彬哥……”彬哥一手叉着腰一手举着手机,旁边几人拿着手电筒开始往四周照着,他转了一圈后,说道“各位,今晚我们来到了上京郊区最著名的闹鬼地,燕山别墅区,大家看见没有?黄毛,给那边的别墅打个光过去,让大家看得更清楚一点,大家看看这遍地都是荒了的别墅,建了一半之后闹了鬼,开发商直接扔下就跑了,工地也干不下去了,到现在荒废十几年了,附近的人都说一到晚上这里就有穿着古装的鬼影来回走,本地人天一黑就从来没有敢过来的,我们现在实地感觉了下,这里确实让人觉得挺阴森的,除此以外倒也没啥了,我看下时间哈,才十点左右可能是还有点早,听说闹鬼都是在午夜才开始的,我先把手机架上直播开着,今晚的第一个节目是……荒野野炊,等我们吃饱喝足了,到午夜了然后领着大家去鬼屋探险”

彬哥来了一阵热场,就把手机放倒了三脚架上,然后跟黄毛他们坐在地上,一边吃着一边闲聊,大概就是给人介绍下这里的种种传说。

另外一头,王长生溜溜达达的在别墅里面绕了一圈,半个多小时后,上了一栋地势颇高的四层小楼的楼顶,站在这个角度从上往下望的话,正好能把这一片区域给尽收眼底,虽然很黑,不过借着月光也能看出个七七八八的。

总得来说,这片别墅区是建在一处山坡上的,四周都是林子和山地,方向是坐北向南的,往东大概三四里地远有一条小河蜿蜒流过,总体说的话景色是不错的,但有一点这地方很有毛病。

“这他么地方也不知道是哪个脑残公司选址的,不他么被坑死那真是老天不长眼啊,本来盖坟地都不太合适,你硬是给整成了个阳宅,不闹鬼才怪呢……明明是把长居此地的各路牛鬼蛇神给吵起来了啊”

正经来说,阴宅墓地的风水有个说法就是都有吉凶之分,如果是阴宅吉地,那葬下去后死者的后人都能享受一点福运,比如最常听到的天子穴,真龙穴等等,有吉就有凶,阴宅凶地要是葬了人的话,不光死者后人遭殃可能全家都死于非命,就是原本太平的一处地方,也会变成大凶之地。

这地方就是阴宅凶地,绝对不适合起阳宅,从王长生这里往外看,正西方明显是白虎过堂,正东为朱雀进笼,南北是青龙玄武不见头,乃是凶宅之中凶名较盛的四凶杀地,别说这别墅区是没盖成了,就是盖好了以后有人入驻,这里一年至少得来上几起命案,死上九个人才算够名额。

不远处,忽然亮起了一簇篝火。

王长生瞬间无语,到底还是年轻啊,不知道世道的险恶。

从楼上下来,王长生一路闲逛着走了两圈,估计差不多再有个把小时到了子时的时候,也许牛鬼蛇神什么的就该冒出来了,但凡孤魂野鬼出没,其实都有个时间上的限制,就是在天地间骤然起阴气的时候会出现,毕竟阳气若是太盛对他们自身也不利。

“嗨,哥们在哪选景了啊?”看见王长生过来,彬哥忽然招呼了一声。

王长生停下脚步,问道“什么取景?”

“直播啊,你不得找个合适的地方么,我跟你说我挑的这风水宝地,视野开阔地势平坦,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几束强光手电打出去,方圆百米都能尽收眼底”

“那你们忙吧,我再随便看看”王长生抽搐着嘴角说道。

“急啥啊,吃饭没有,不行过来跟我们喝点,反正现在看视频的人还少呢,得十一点左右才有人气上来,那时候躺在被窝里没啥事干,肯定都在耍手机呢……”

他这不说不要紧,一说起来王长生才发现自己晚上还没吃饭,肚子确实有点缺东西的意思了,他琢磨了一下反正自己也是要等,就干脆跟这帮人凑个热闹得了。

坐在篝火旁,黄毛递给他一瓶啤酒,还有一大块酱牛肉,然后问道“哥们,哪个平台的啊,粉丝多少了,看你脸挺生的呢,刚做主播不长时间吧”

“新人,新人”王长生嚼着牛肉含糊着说道。

“那你今晚正好跟我们学学直播的路子了,别的不说,在直播这方方面面我们还是比较资深的,你看见没有这都是团队里的人,我是主播,黄毛是助理,晓雯负责剪辑,那两个管后勤的,咱一开直播在线人数都有三四万呢”彬哥举着一听啤酒跟他碰了碰,然后说道“不过,你胆子也挺大的啊,自己一个人就敢来这地方,不怕出事啊?”

王长生叹了口气,心说你们才是胆子真大呢,我怎么说也是会点武功的。

时间一晃而过,眼看着就要过了子时到午夜了。

王长生跟彬哥这帮人边吃边聊,也算是熟悉了不少,感觉天地间的阴气逐渐要升了起来,他就忍不住的提醒道“你们真打算一直在这守着啊?就没想过,万一真见鬼了怎么办?”

彬哥喝的小酒稍微有点多,他从身上抽出一把桃木剑“唰唰”的比划了两下,一本正经的说道“没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王长生低头一看,这剑模样是不错,但你拿一根榆木的剑算咋回事,别说砍鬼了,这种榆木本身属性就是阴的,你不招来鬼那就烧高香去吧。

“呼!”忽然间,别墅区里悄然刮起了一股阴风,吹得人遍体通凉,篝火左右摇曳了一阵,晃得人眼前生花。

晓雯抱着胳膊说道“怎么冷起来了?”

王长生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睛迅速扫着周围空了的几栋别墅,那里面正有大量的阴气朝外面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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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老槐树下一声曲

“噗”正在风中摇曳的篝火,突然毫无征兆的就熄了,瞬间这帮人的四周就变成了一片漆黑。

“卧槽,这小风吹得还挺尿性,居然把火都给吹灭了,黄毛,晓雯你们把手电支上”彬哥几人被吓了一跳,但反应却挺快的。

王长生一把按在了他的手上,摇头说道“我劝你们最好别乱动,更不要开灯”

彬哥诧异的问道“咋的了?”

“你们不是等着见鬼呢么,应该马上就要来了……”

王长生是看出来了,这里的孤魂野鬼,寻常的时候是不会冒出来的,他们就像是独处在这燕山上另外一个世界一样,若是没人来打扰的话,那就相安无事,各过各的,可一旦要是有人晚间来此,有生气惊扰到了他们,那可能就不太平了。

这世间,本就有着阴阳两世之说,活人在阳间,死去的人去往阴曹地府,但两世并不是互不侵扰,没有任何勾连的,相反,阳间的人去往阴曹地府很难,但阴间的亡魂想要出现在阳间,却挺容易的。

这片土地上,有着很多道通往阴间的门户,书本上记载的是这类门户叫做鬼门,一到了清明,中元节还有小年左右,有很多道鬼门都会悄然而开,这时地广人稀的阴曹地府中,就会有很多孤魂野鬼流落到阳间来,这还不算以往死后没有及时被阴差引往地府和干脆就刻意留在阳间的亡魂。

所以,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我们的,还有着那些常人根本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有时也许因为各种机缘巧合,有常人见到孤魂野鬼什么的也不稀奇,毕竟像医院,太平间,或者坟地这些阴气极重的地方,有孤魂野鬼在流连忘返更是在正常不过了。

燕山别墅区这处地方,王长生先前已经看过了,初步断定的话这里在很早以前应该是住着不少人的,但不知为何突然都先后死去然后就葬在了这里,多年过去以后,那个倒霉催的开发商过来开了这片地,直接就把这些人的坟墓给掘了,惊扰到了这些死后根本就没有去往地府的人,这才有了工地闹鬼的说法。

此时,子时一到,天地间阴气大盛,彬哥他们这伙人又是野炊又是起火的,闹腾的太欢实了,再一个他们本就是年轻人,年轻气盛阳气旺,自然很轻易的就把工地里那一窝孤魂野鬼给闹了出来。

王长生提醒了一句,这帮人就惊愕的张着嘴,本来有点小酒微醺的脑袋也渐渐的清醒了过来,他拧着眉头看着地上被阴风带起的落叶,和逐渐上涌的阴气,就接着说道“我要是你们,现在有多快就走多快,再晚可能就来不及了,鬼这东西并不太好见,轻了可能吓你们一跳,严重点了要是被缠上的话以后说不好要大病一场的,如果要是厉鬼那就更不好办了,被缠了想甩都甩不掉”

“哥们,你开玩笑呢是不是?”彬哥结结巴巴的咽了口吐沫,紧张兮兮的说道“别闹,大家都是无神论者,生长在红旗下的优秀青年,共产那什么的接班人,你能不能别搞迷信的说法”

一脸雀斑的晓雯,诧异的问道“你劝我们走,那你怎么不走?”

王长生舔了舔嘴唇,说道“因为,我有武功啊……”

“呼!”忽然间,众人身上的衣衫被一阵阴风吹得“咧咧”作响,小区里的一棵老槐树下被刮起了一阵旋风,风越刮越大隐约看见有几道影子在风中来回的摇摆着。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老槐树下不知为何,居然响起了一段空灵的曲调,声音细腻,曲子流转,显得特别的清脆。(此曲借用赤伶)

王长生心道一声果然来了,彬哥和黄毛等人顿时一脸懵逼,晓雯和另一个女生直接被吓的堆坐在了地上。

老槐树下影影绰绰,忽然间凭空就冒出了一个个穿着古装的身影,他们有的穿着粗布衣裳,有的是绫罗绸缎,男女老少皆有,唯独有一点相同的是这些人的脸上全无血色一片苍白,老槐树下的这一幕像极了一部无声的电影,那些人沉默无言的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就像是在演绎着一幅生活的片段。

只有一个穿着大红色衣裳的女子,在树下翩翩起舞,妖娆的身段和舞起的长袖看起来很有京剧名伶的姿彩,刚才那一声曲调也是从她嘴中传出来的。

“戏一折水袖起落,唱悲欢唱离合无关我,扇开合锣鼓响又默,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说……”

“鬼呀!”彬哥“嗷”的一嗓子就炸了,一阵鸡皮疙瘩从脚下蔓延到脑袋顶上,头皮都麻了。

鬼这种物种,别说在现实中看见了,电影里演得稍微吓人一点都容易受不住呢。

“噗”

“噗”

那唱戏的女子身旁忽然亮起了两盏大红灯笼,两个佝偻着肩膀的老者手提着灯笼突然缓缓的朝着这边走来,一众孤魂野鬼簇拥着那唱曲的女人,沿着小路翩翩起舞的朝向了他们。

离得稍微近了,王长生皱了皱眉头,这帮野鬼虽然看起来脸色发白全无血色,但是身上有的衣服和露出来的皮肤有的地方却显得特别焦黑,就跟别火撩过一样。

黄毛顿时都被吓哭了,一把抓住彬哥的胳膊,磕巴着说道“我之前就说了,你这是耗子舔猫逼作死啊,搞什么户外鬼屋直播,这下好了吧,真他么见鬼了”

彬哥牙齿直打架的瞅着王长生说道“哥,哥们,我,我们现在走还来得及么?”

王长生还未搭话,忽然间在他们身后就传来一声怯怯的声音“哥哥,你们要走了嘛,不要在看戏了么?”

“唰”几人顿时回头,他们身后站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穿着身很喜庆的肚兜,脑袋上系着一根冲天的辫子,小手正拉着晓雯的衣服的一角。

“咕嘟”晓雯无助的咽了口吐沫,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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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和尚,道士?

这小姑娘长得特别招人喜欢,大概四五岁左右,穿着个红色的肚兜光着脚丫,脑袋上顶着一根小揪揪,说话的时候奶声奶气的用小手拉着人的衣角。

若是换个时间和场景,你肯定忍不住会把小姑娘给抱起来然后“吧嗒,吧嗒”的亲上两下,但现在是啥状况,这个地方正闹鬼呢,这小姑娘是怎冒出来的,谁也没有看见。

晓雯整个人都傻住了,冷汗顺着额头流淌了下来,瞬间就湿透了衣服,她顿时哭丧着脸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别拉我啊,松手,快松手啊……”

王长生眼神往地上瞄了一下,映衬着月光的地面光秃秃的,这小姑娘的影子并没有被打出来,他皱眉呵斥了一句“走开!”

小姑娘顿时一转脑袋,可怜兮兮的问道“叔叔,你是要赶我走么?”

“你再不走,可能就连想走的机会都没有了,我念你年纪小又没有做过什么恶,再说了除魔卫道这种事也轮到我的头上,我更是懒得去管你们,但你要是给脸不要脸的话,我真不介意把你给收了”王长生笑眯眯的蹲下身子,伸出一根手指勾着小姑娘的下巴,说道“滚不滚?”

“嗷!”当王长生的手指碰到对方的时候,小姑娘的嘴里突然爆出一声尖啸,她原本粉雕玉琢的脸上瞬间变得狰狞起来,皮肤就跟火烤过一样,整张脸都黑的一块一块的,上面布满了蛛纹。

这小姑娘一叫顿时就把彬哥他们几人给吓了一跳,王长生翻手一排就从身上掏出了五张符纸,然后“啪”的一下逐一拍在了他们的肩头上,语速极快的说道“快点出去,马上,别耽搁,真要是后面那一群上来,你们才是想走都没有机会走了。”

王长生的符纸一落在他们的肩膀上,彬哥这几人就感觉身上冒起了一团火气,热得很,这别墅区里阴气极重,极容易被来的这一群孤魂野鬼缠上人,王长生用一道符纸算是暂时让他们身上的三盏阳火烧的旺了起来,阳火旺就是阳气重,至少能保证他们不再短时间内被鬼上了身。

彬哥等人措手不及,顿时一愣,王长生忍不住的皱着眉头,说道“还不走等什么呢……”

王长生又呵斥了一句他们这才算是反应过来,几个人连地上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撒腿就往别墅区外面狂奔,一直跑到门外忽然感觉身上没那么阴凉了,他们才算停下来,然后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车子里一片紧张兮兮的气氛,透过车窗玻璃,还能隐约的看见王长生站在空地上的身影,彬哥“咕嘟”一下咽了口吐沫,说道“这,这世上,真,真的有鬼啊?”

鬼神这种东西来说,一直都在世间有流传,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大概在几十年前的人们还是比较笃信的,不过自从那几年除四旧事件以后,鬼神说就被打成了封建迷信的烙印,但凡是走街串巷摆摊算卦的都被关进了牛棚里面,这股风才算被打压了下去,直到过了二三十年后才又渐渐的冒了出来。

到现在为止,至少六七成左右的人也是不信奉鬼神之说的,毕竟这玩儿意谁也没有亲眼见过,书本或者什么影像资料里也没有体现,再加上长达几十年的教育思想灌输,绝大多数人还是把这当成了虚无缥缈的说法。

但是,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在某些特定的场合或者环境里,活见了鬼还是有很大可能的,就比如这处荒山别墅区。

车子里寂静里一会,黄毛看见王长生似乎走向了那一群孤魂野鬼,他就转了转眼珠子问道“你们猜这哥们是干什么的?别说是他么搞户外直播的了,那是扯蛋呢”

“道士?和尚……”

“有他在,我觉得好像没啥事,哎,咱们直播肯定是播不了了,但我觉得还有个噱头能够渲染一下”黄毛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说道“咱拍几张照片然后发上去,你们信不信,点击率肯定嗷嗷往上蹿,这一波也能吸到不少粉”

要么说人呢总会有这种毛病,好了伤疤忘了疼,刚才吓得腿都抽筋了,一旦转危为安,就把疼抛在了脑后头。

“咔嚓,咔嚓”黄毛照着王长生的方向一连拍了好几张的照片,等他拍完之后就连忙打开相册,但一看之下顿时就傻了。

彬哥他们凑过来,只看见王长生的方向就只有他一个人模糊的背影,但是照片里根本没有那个粉雕玉琢的姑娘,也没有两盏大红灯笼,更看不到那一队已经走到他身旁的孤魂野鬼。

照片里空荡荡的,王长生的背影显得特别的萧瑟和孤寂,因为在他四周只能隐约的看见一股股的缭绕着的阴气。

王长生目视着对面的一群,其实他大概已经品出来了,这应该是一个大家族,大概在两三百年前左右居住在这里,可能后来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一夜之间全都死在了这,如果要是从体表来判断的话,十有他们可能是被一场大火给烧死的,不然他们身上的戾气不会这么重。

正常来说,有几种横死的死法,是极易产生厉鬼的,一般为淹死或者上吊和火烧,因为这些死法会让人在死前的那一刻产生出极大的怨气来,这也是形成厉鬼的原因之一,如果死的时候还身穿红色衣服的话,那戾气可能就会更重了,红属阴,也聚阴,这也就是为何大部分的鬼片里,女鬼为何都是身穿红色衣服的原因了。

王长生对这一群孤魂野鬼没什么可奇怪的,他比较诧异的是,怎么这一群全都留在了阳间,二三百年过去了也没有去往阴曹地府,从他们的行事风格上来看,属于厉鬼的范畴,但好像却没有害人的心思,要不然十几年前工地里的那群工人,估计个个都得死于非命了。

嗯,这得算是一群心肠比较好的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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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看我降妖伏魔

面对着一群可能算是还有点心肠的孤魂野鬼,其实王长生也没决定要怎么处理呢,毕竟这种事对他来说,不在管辖的范围内,这事得是茅山道士或者正一的天师来处理才比较妥当,他观下行走的身份是用来监察这片大地上那二十几条纵横交错的龙脉的,至于降妖除魔一类的事,只要对方没有惹到他脑袋上,王长生基本不会多管闲事。

而他来这里的原因,其实是冲着五帝钱来的,从老头家里一共搜罗了七枚五帝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要是能再多几枚的话,也是个好事,以后能用到这东西的时候会有很多,简而言之的讲,你会嫌弃自己的银行卡里的余额太多么?

两盏大红灯笼晃来晃去,两个穿着普通家丁服饰的老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众男女老少,中间是那位刚刚唱戏的女子,这一大家族上下粗略一看,差不多得有四五十号的人。

王长生背着手,面对如此之多的孤魂野鬼也没什么在意的,等着那一群人走到近处,他身后那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嗖”的一下就蹿了过去,然后来到那唱戏女子的身旁,伸出小手拉着她的衣服,仰着脑袋可怜兮兮的说了一句。

“姐姐,这个人他在吓我……”

“小女子闽越见过这位先生,想来您不惧怕我等,那应该是有些道行在身上了?”穿着大红衣裳的女子忽然翩翩的行了一礼,一派十足的大家闺秀做派,她直起身子后楚楚可怜的说道“先生见我等不走,难不成是存了想要收了我等的心思?我们虽然为人间孤魂,可却也从来都没有害人之心,不信先生去打听打听,这十里八乡的相亲,可曾听说过有哪户人家是冲了邪而被害致死的么?”

“呵呵,你在跟我煽情呢啊?”王长生歪着脑袋,很平淡的说道“但我只能告诉你,人鬼殊途,阴间有阴间的规矩,阳间有阳间的律法,你们不管是怎么死的,留在阳间就是你们的不对,虽然你们可能没有伤人的心思,但要是在阳间耽搁的太久了,难免会吓到花花草草什么的,再一个,你自己不想着去轮回?”

“那先生,是想要以正道人士自居,要拿我们除魔卫道了?”叫闽越的唱戏女子听着王长生的话,一身戾气忽然大盛起来,本来挺漂亮的一张脸蛋突然就变得焦黑一片,面孔狰狞,七窍都在往下滴着血,除了她以外其他的那些男女老少也是一并如此。

王长生眯着眼睛点了点头“这才是你们该有的样子”

王长生话音刚落,他伸出一手,两个手指“啪”的打了下响指后,手心上突然“噗”的一下就跳出了一簇火苗,王长生随即轻轻一甩,深吸口气猛地朝着那簇火苗出了一口。

“呼……”一股炙热的阳火瞬间就蔓延开来。

天下间不管是任何的鬼物,肯定惧怕所有一切至阳的东西,特别是阳火,几乎是所有鬼物的克星,如果要是三昧真火的话,那几乎可以堪称魔挡杀魔了,王长生自然还没到能炼出三昧真火的地步,但从自己身上取出一道阳火出来却并不难。

一簇阳火蔓延开来,对面的闽越和一群老少野鬼,全都不自禁的往旁边退了开来,王长生一拍腰间从中飞出几张符纸,他屈指一弹隔空画符。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啪”一张符纸毫无征兆的就贴上了一个手拿大红灯笼的老者面门上,对方当即脚下一顿人就僵住了,王长生向前两步抬手单手掐印,道“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急急如律令,收!”

这老者身上顿时冒出一股青烟,被收纳进了这符纸中,于此同时另外几张符纸依次贴到几人面门前,王长生瞥了一眼闽越,说道“你都知道我有点道行了,还不老实在这站着,居然想着要跟我动手?我虽然不是茅山的道士,正一的天师,但收服你们这群孤魂野鬼还不在话下,道门三千道术殊途同归,我正好知晓几样收鬼的咒”

“嗷!”闽越一声尖啸,不甘心的飘了起来,伸出一双利爪猛地就朝着王长生这边扑了过来,他伸手一招将那几张收了野鬼的符箓全都抓在手中,然后脚尖一点地面,身子朝后飘向三尺外。

“这里面也就你这女鬼有些道行属你戾气最重,想来你死的时候怨念极大?”王长生往后退了几步就没再退了,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从老头那收来的五帝钱,一咬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了铜钱上。

有人可能要问了,为啥道士在捉鬼的时候,不是划破指尖就是咬破舌尖,动不动就喷血出来,这是必须得如此么?

这就视情况而来了,舌尖上的那点血在道家来讲叫真阳涎,为一个人身上阳气最重的血,是为精血,寻常人的话如果把精血吐出来是能辟邪的,不过可能没人舍得咬自己的舌头毕竟很疼,但道门中人咬舌头那都是练出来的,而与此同时他们因为习得道法,阳气更重,所以不管是捉鬼还是僵尸,电影中最常见的一幕,就是道士手拿桃木剑然后一急眼就喷了一口血在剑上,

其实这种方法比较简单,易奏效,阳火和精血都是最能降妖伏魔的东西。

那枚沾了王长生精血的五帝钱,被他用两根手指掐住以后,见闽越过来他翻手就将铜钱打了出去,对方见状顿时惊恐的缩回了两手,但想要抽身而退时却明显不赶趟了。

“砰!”五帝钱直接砸到了闽越的身上,顿时她身前就冒出滚滚黑烟,脸上显得痛苦无比,不算王长生的精血,五帝钱本身就是镇邪的杀器,寻常孤魂野鬼见了都不敢上前,就更别提被砸在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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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总有意外

“哗啦”王长生从口袋里掏出另外几枚五帝钱,在手心里掂了几下说道“你说我要是挨个往你身上砸一遍的话,那得是什么效果,酸爽不的?对付你这种连恶鬼都算不上的孤魂野鬼,我看家本事一个都不用我都能把你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你说你跟我呲什么牙,装什么恶贯满盈?”

五帝钱上蕴含着的雄浑的皇道之气,让闽越感觉到了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惧怕感,尽管朝代已经更替,泯灭在了历史长河里,但一朝底蕴是不会泄得那么快的,哪怕就是一丢丢对闽越的道行来说,那都是扛不住的。

铜钱和五帝钱挺常见,花钱还是能买得到的,不过有一类物件存世应该不是太多了,这种东西如果谁家能有一个的话,用来镇宅任何魑魅魍魉都别想靠近三尺内,家族世代都不会受邪魅侵染。

这物件就是皇帝的圣旨,一副圣旨里蕴含的皇道气运是难以估量的,通常都能保持几百年上千年不散,因为圣旨的开头有一行字叫“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就这行字价值万万金都不为过,一朝天子是奉天执掌人间,领天道之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句话说的很对,有一道圣旨坐镇家宅,黑白无常来了都得要退避三舍。

所以古时候的大臣在接了圣旨以后,一般情况下都会供奉在家中然后再往下传,哪怕就是以后朝廷不在了被推了,只要有这道圣旨在,至少还是能保住家宅安宁的。

闽越惊惧的一直往后退着,身旁的老少野鬼也随着她渐渐的往外散了过去,王长生手里“哗啦,哗啦”的掂着几枚铜钱,说道“这东西应该就是从你们这的墓里掏出来的,只是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我的要求也不高,我不为难你们,只需要给我点出哪还埋着这些铜钱就行了,随后你继续当你们的孤魂野鬼,我就只当没看见好了”

闽越狐疑的问道“先生您真不是来收我们的?”

王长生嗤笑一声,说道“我那是得有多闲啊……”

昆仑观人从来都不会以正道人士自居,在他们的理念中是不存在正反概念的,监察那二十几条龙脉就是他们的职责,至于世间乱不乱,从来都不会干涉,就像昆仑观主曾经有很多代都是一朝地师,当他们发觉这一朝气数已尽之后,就会果断抽身而走,从来不会以观中之术来维护这个朝廷,只要龙脉不受其影响就行。

因为天下大道就是如此,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昆仑观谨遵天道之命,不会逾越自身之责。

片刻之后,闽越领着王长生来到这栋别墅区的后面,这里地势平坦,没有什么植被,周围很多地方都已经有被人挖掘过的痕迹了。

“噗嗤”王长生提起铁锹,照着地下就挖了下去,然后随口问道“你们家里人,都是怎么死的?”

闽越幽幽的叹了口气,脸上浮现了一片哀荣,然后缓缓的叙述“我们闵家是从嘉庆年间搬到燕山附近的,宗族本就是为了逃避祸端而来,当时一共是四十八口人……”

从闽越的嘴里诉说的,无疑是他们闵家的一件惨案,在来燕山之前的闵家也曾经是官宦之家,在山海关掌兵,后来因为得罪了上司不得已从山海关跑到了燕山腹地然后再次扎根,没想到仇家仍旧没有放手的意思,过了没几年一路追查过来,在一天深夜中将闵家上下四十八口全部屠戮而尽,最后更是放了一把火连房子跟尸骨都给烧了然后就地掩埋在了此地。

这种人间惨案,其实在以前还是挺常见的,那时候都讲究斩草除根灭了满门,闵家无疑很倒霉落了这个下场,只不过不知道为何,有一点令人费解的是,闵家人一夜全死了以后,居然连一个去往阴曹地府的都没有,全都以亡魂的姿态留在了阳间,一呆就是几百年到现在。

这一点比较令人不解,因为正常来说虽然他们都是横死的,死后又被焚了尸,也可能会因为怨气太重而留在阳间伺机报复什么的,但不至于四十八个人全都如此。

因为,这多的孤魂野鬼聚集在一起而不被阴曹地府的阴差所发觉,然后过来缉拿,这明显是不太合常理了。

地下被王长生挖了半天,渐渐的露出一个深坑,下面明显埋着不少的东西,他跳进坑里之后一边刨着然后问道“十几年前,这里的开放商拿了这块地,事后因为你们的原因没有开发成,他也找了人过来做法,没有把你们怎么样,是他们技术不行?”

闽越回忆了下,摇头说道“有浑水摸鱼的,也有正经的道士前来,不过最后却全都走了,并未对我闵家的人下手”

“嗯?”王长生狐疑的抬起脑袋,于此同时他手下的铁锹“叮”的一声,应该是挖到了什么东西。

“这可就有点说不通了,那帮正道人士居然会放着你们十几条孤魂野鬼而不管?”王长生用铁锹将地下慢慢的掘开,就露出了两个已经上锈了铁箱子,上面没有锁头,他将箱子打开之后里面就露出了满满的铜钱。

“咻!”王长生吹了声口哨,这两箱子的铜钱就是拿去卖废铁的话也得不少了,不过他感兴趣的也就是里面能有多少五帝钱。

“哗啦”王长生伸手抓了一把,随意的看了几眼后扔在旁边的地上,然后再抓起一把观望。

没过多久,一个箱子被他找完,从中捡出了七枚五帝钱,这个数量尽管很少但也让他挺满意的了,将搬空的箱子提了起来扔到坑上面,王长生继续再往下接着找,从第二个铁箱里他又陶腾出了八枚五帝钱,再算上之前从老头那收来的,他身上可是有二十来枚左右了,这个数量要是拿到古董店去卖,换个七位数的价钱都不难,但王长生肯定舍不得就这么糟蹋了。

两个空箱子都被他从坑里扔了出来,王长生刚想问闽越地下是不是还埋着的时候,他低头的瞬间就愣住了,这两箱子底下好像压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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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十三站

两个空了的铁箱子被王长生给拎了上来,箱子底下却露出一小截石像的胳膊,他皱眉愣了下,初时还以为是闽家当年被屠戮后一把火烧完剩下的什么物件,就用铁锹给挖了出来,等到石像全都出土被放在地上,王长生才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地上放着的是个土地公公的石像,就是最常见的那一种,田间,山里甚至很多农村的村路边上也有,这种土地公在咱们这片土地上是很多见的,九百六十多万平方公里中,几乎每隔一段地域就会有一座,逢年过节或者土地公忌日的时候,就会有人去拜祭,烧纸上贡品,然后多数都是祈求来年风调雨顺或者是天公作美不旱不涝。

土地公又称福德正神、社神,算是民间知名度最高的一个神仙,但要论神格的话他可能得算是最低的一个了,因为你要是把土地公的神职换算到阳间的话,他的职位差不多就相当于是居委会主任,同时职责也类似如此。

“啪”王长生低头点了根烟,抽了半天后也没做声,直到一根烟抽完,他才拧着眉头问道“你们闵家搬过来的时候,附近有见过什么土地庙么?”

闽越想了想,摇头说了声似乎没有,王长生随即“哦”了一声,心中似乎有些了然了,他舔了舔嘴唇看了下时间,说道“这样,马上午夜要过去了,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今个的事暂且先放下,稍后我把收了的几个孤魂野鬼再放出来,我说过我干的也不是什么除魔卫道的活,别说你们没害什么人了,只要是没惹到我头上,我基本是不会多管闲事的,不过我想问问的是,你们是打算一辈子在此当孤魂野鬼呢,还是想着可以去阴间然后转世投胎呢?”

闽越听闻,当即拜倒说道“谢先生不收之恩,我们自然是想着能投胎在世为人的,可是不知为何闵家四十几口却没能去的了阴曹地府”

“这个问题稍后再说,你想去就行……”王长生点了点头,随即摆手说道“今天就先散了吧,过后我再来找你们”

眼看着午夜将过,马上就是鸡鸣声起的时候,这个点天地间的阳气开始逐步回升,寻常孤魂野鬼是不会在乱逛的了,不然会有损道行,闵家四十几口人悄然无声的消失,王长生就从别墅区里走了出来,彬哥等人见状就赶紧从车上跳了下来,然后神经兮兮的问道“王哥,里面那些鬼呢?”

王长生皱眉问道“你们还没走,在这杵着干嘛呢?”

“你不是也没走呢么,我们就想着看看,最后是啥结果,比如你跟他们斗个法什么的”

王长生顿时无语,指了指他们几个说道“不走是吧?我可要走了哈,里面那些东西还在,你们要是在这继续耽搁,稍后出啥事我可不管了”

王长生说完扭头就走,这几个二愣子青年说实话他真是懒得去搭理了,他们很明显的诠释出了什么叫做耗子给猫当三陪,挣钱不要命了。

看着王长生远去的背影,几人面面相觑,黄毛说道“咋的,我们还直播不直播了,那位大哥都走了?”

彬哥寻思着说道“拉倒吧,他走了我是不敢在这呆着了,真的,我裤裆都有点湿了,不信你们摸摸……”

这天晚上,王长生从燕山别墅区回来后,就在燕山屯里找了一家小旅店睡了大半夜,隔天早上起床后他就把刚要出门的薛老头给堵在了家里。

“小哥,你该不会是告诉我,昨个的生意反悔铜钱不想要了吧?”老薛棱着眼珠子说道“我跟你说,都是爷们一个吐沫一个坑,完事的买卖就是泼出去的水,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昨个的事已经翻篇了,我来找你是谈另外一桩买卖的”

“啊,那行,你说吧”

王长生说道“你从村里找几个人,跟我去燕山别墅区里,带上工具跟我挖点东西,我估计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干完了,一百块钱一个人,咋样?”

“猪肉都三十多一斤了,你给一百,都不够买四五斤肉的,小哥你是不是不太懂现在力工是什么行情啊?”老薛翻着白眼说道。

王长生惊讶的说道“不是,就挖个坑出点力气,又不是什么技术工种,你还想要多少钱啊?”

“二百,少一分不干”

王长生从口袋里掏出剩下的钱,看着他咬牙说道“一百五,你要是能干就帮我找四个人,干不了的话,我豁出去累吐血自己挖了”

“妥,成交!”

半个多小时后,老薛从村里找了几个熟识的人,跟着王长生去了村后的燕山别墅区,进到里面后老薛他们看着散落在地上的一堆铜钱顿时就惊讶了,因为这些年间他们没少在这里挖,但像这么大一笔的谁都没有碰见过。

老薛眼珠子通红的说道“老弟啊,你这运气不错呢,我挖了几年都抵不上你这一晚上挖的”

王长生用脚尖踢了下那堆铜钱,笑道“这一百五你如果不要,我可以告诉你,我是用啥方式一晚上就能挖出这么多的”

老薛看了几眼身边村子里的人,几人眼神一交汇就说了声好。

老薛一共五个人,拎着铁锹就从王长生昨晚抛出土地公石像的地方朝下挖了起来,他就蹲在旁边眯着眼看着坑里,逐渐的土坑的范围越来越大越深,二十多分钟后,居然从下面挖出几片青砖红瓦出来,王长生笑了,从身上掏出烟扔给了老薛。

“几个爷们歇一会,再挖!”

老薛接过烟抽上之后,好奇的打听道“小哥,我看着你也不像是再挖铜钱啊?”

王长生弹了弹烟灰,点头说道“这些铜钱对我来说没啥用,你们想要的话一会都搬走就行,但是活得给我干完了”

几人眼睛顿时一亮,老薛问道“那你到底要挖什么啊?”

王长生指着他们刨出来的那些砖瓦说道“就是这个,我估计下面可能埋了个土地庙……”

有土地公在的地方肯定就得有土地庙,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一个多小时后,地下挖出了一个三米多深,十米见方的土坑,中间是一堆散落的青砖红瓦和一个一米多高的神龛,还有个已经断成几截的土地婆雕像,一些碎裂的门柱上隐约写着幅对联。

“庙小神通大”

“阴间第一站”

“啪”王长生打了个响指,拱手说道“谢了,几位爷们,到这就行了,旁边那些铜钱你们拿走,剩下的都不用管了我自己来就行”

老薛他们这帮人很疑惑,王长生费了这么大的劲有舍了这么多的铜钱不要,莫非就是为了要把这埋在地下的土地庙给抠出来?

这种简陋的土地庙十分常见,乡间田野边上时常都有摆放,这还是近些年大肆开发之后已经被拆了不少的缘故,要是放在没解放前,哪里见不到土地庙啊?

土地庙虽多,但用处各有不同,供奉的都是土地公和土地婆,但要说用处在哪不一样,得看那副对联是怎么写的了。

有的土地庙的对联写着的是“土能生万物,地可发千祥”,这种庙是种地的农民来祭拜的田地里最常见的,意思也很简单好理解,就是希望年年种地都能有个好收成,也有的对联是“保四方清吉,佑一寨平安”这种多是南方一带村寨里供的,就是用来祈求村寨平安的,保佑村里别出什么麻烦,还有的对联是“莫笑我老朽无能,许个愿试试,哪怕你多财善贾,不烧香瞧瞧”,这种土地庙就是求愿的,有个什么难事的话然后过来祭拜,求土地公和土地婆能让人达成所愿。

王长生让他们挖出来的这一座土地庙就跟那些不太一样了,并且也少有人知道,这是阴间第一站的土地庙,但凡是人死后都得来这里要盖戳的。

常人对于阴曹地府的理解,大概只是仅限于酆都鬼城,黄泉路,奈何桥和十八层地狱,但阴曹地府的构成远不止这几处,远比人想象的得要复杂得多。

因为,阴间一共有十三处布置,俗称阴间十三站。

正常来说,当有人阳寿已尽,死了后,阴间的阴差会拿着勾魂牌和批票,押着亡魂先是去往土地庙来报道,然后土地公要打开本地《户籍册》进行核实,证实已死之人为本地人氏,确实寿终正寝,便在批票上盖上本地土地大印,通行阴间,阴差这才会领着亡魂证实进入阴间,踏上了黄泉路。

黄泉路,就是阴间第二站。

土地公虽然神格最低,也几乎随处可见,但却是阴阳两世中最不可或缺的一环,少了他还真不行,土地公也是唯一一个不受任何限制,可以来回穿梭阴阳两地的,否则就是阴差或者十大阴帅也不行,还是那句话,阳间有律法阴间也有规矩。

当然了,也不缺乏破坏规矩的鬼或者人,有的亡魂死了就不会进入阴曹地府留在阳间当孤魂野鬼,也有的道术精深之人可以肆意来往阴阳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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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一不小心,出名了

于此同时,和上京城相隔千里的岭南,杨上堂叔侄两人的尸体被发掘之后杨明堂就从杨家调来了几个子弟,开始排查他的死因,一连几天过去了,也渐渐的被他们给摸出了一条线索出来,杨明堂主要就是从一个方面下手的,那就是杨上堂在死前接触过什么人,接了什么活,因为当初他从杨家出来后,都知道他是来岭南接风水生意的。

有利益就会有瓜葛然后才会产生冲突,以杨家这块金子招牌的话,他们很自信如果不是出现了巨大的利益冲突,杀人者是绝对不会冒险得罪他们整个杨公世家的。

为啥?

杨公世家扎根在北方的奉天府,到现在为止差不多有七百多年的历史了,从杨筠松往下到如今已经走过了不知道多少代,家族底蕴深厚,关系盘根错杂,下面的弟子和杨家人到处在开枝散叶,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庞大的家族,在南方他们的势力延伸可能还稍微的差一点,但是在长江以北杨家的名号拿出来,那就是一杆旗子。

所以,杨明堂深信如果不是巨大的利益冲突,是不会有人冒险得罪他们杨公世家的。

可惜的是,杨明堂有一点料错了,杨家的金字招牌虽然很大,但是碰到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人,还真没把杨家子弟当一回事。

多天过去以后,杨明堂顺藤摸瓜的就找到了杨上堂最后一次接手的生意,是跟一个姓徐的商人接触的,徐家作为岭南根深蒂固的坐地户名头很是响亮,杨明堂几乎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对方的底细了,但是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徐木白的二叔在暗中想要谋算自己的侄女败露之后,就被徐老爷子打发到了海外去,没有他的命令徐木白二叔是不可能再回到国内的,所以杨明堂在查到她二叔跟杨上堂之间的利益纠葛时线索就断了一下,因为他找不到事主了。

不过,总归是从千丝万缕中找出了一抹痕迹,也锁定了杨上堂死前的关键之处,杨明堂虽然找不到徐木白的二叔,可岭南徐家还是在的。

于是,杨明堂就把眼睛盯在了徐家人的身上,但碍于对方在本地的势力,他也只能在暗中排查,暂时也没想着直接找上门去。

另外一头,几日前被王长生和梁平平逼着跑来一趟上京的王春野,再回到春城以后就马上去了见了那位满姓爱新觉罗的陈大小姐,跟她把经过说了一下。

陈臣听闻之后,就很是诧异,不太清楚对方火急火燎的跑到京城要干什么,但她一个电话打到了京城,王长生这三个字就在一些八旗子弟中挂上号了。

晚清之后,虽然清廷是倒了,农民翻身当了主人,再也没有大清的说法了,但几十万的八旗子弟还在呢,有一部分去了海外,比如陈大小姐这一支,还有一部分回到了关外,就是东三省,但绝大部分还是留在了京城,并且依照以前的人脉和财力也很安稳的扎下了根,随着几十年过去了,有很多八旗子弟的后人,在各行各业都逐渐的发展了起来。

这些八旗子弟们其实还是很报团的,说白了就是宗族的意识比较重,本来就是一个祖宗,虽然大清不在了血缘也淡薄了,可论关系的话还是比较亲近的,作为正统的满清皇室后裔,陈臣的话还是很管用的,于是就有不少人开始替她留意上了王长生。

如果再加上还跟条疯狗似的仍旧咬着王长生他们不放的余占堂一伙,可以说的是,在不知不觉间初出茅庐的王长生,很不小心的给自己找了不少的敌人。

当然了,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在王长生在燕山屯挖出那座土地庙的时候,白天里,上京城首都机场,走出个穿着白色t恤牛仔裤的青年男子,他戴着鸭舌帽鼻梁骨上卡着墨镜,肩膀上挎着个简单的单肩包,走出机场后来到出口外的街道上,这青年忽然闭着眼睛伸出双手,很深情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特别二愣子的说了一句。

“真的是上京的味道,吸一口满满的雾霾,没错,就是这个味……”

旁边路过的人跟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此人睁开眼睛后摇头晃脑的哼着小曲,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坐到了后面,司机扭头问道“先生去哪啊?”

二愣子青年扣着裤裆,斜了着眼睛,说道“师傅,听说你们上京有一家夜总会,叫天下人间,里面的姑娘嘎嘎带劲,系不系?”

师傅顿时一懵,下意识的点头说道“啊,确实有的啊”

二愣子青年呲着一口小白牙,捋着自己的腚沟分头型,说道“就你觉得,我这个气质要是去了那个什么天下人间,能不能引得一帮莺莺燕燕惊声尖叫,然后哭着喊着往我怀里钻啊?听说他们的头牌拿出来,都不比一二线的明星差多少,老给力了”

司机嘴角抽搐了几下,说道“先生,你可能想多了,首先我看你就没啥气质,只有气人了。”

二愣子青年顿时不乐意了“你们上京城的出租车司机就这素质啊,怎么服务上帝的?”

司机冷笑着说道“首先,天下人间的头牌不看你气质,只看钱说话,其次就是……那地方早他么四年前就关门了,头牌都送到局子里去蹲着了,以前新闻铺天盖地都是,先生你是从哪个深山老林里跑出来的么?你要去找她们也行啊,来,来你打我一顿,你也能进去了。”

“啊,啊“二愣子青年尴尬的挠了挠鼻子,说道“你看,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说你急什么眼啊,得了,天下人间就不去了,你送我去东城耳朵眼胡同二十四号,那里有个四合院是不是?”

“坐好嘞,您呐……”

一个多小时后,东城区耳朵眼合同,二愣子青年付完钱从出租车上下来,然后直奔二十四号,站在了一间四进的四合院门前,伸手就拉着门环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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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王长生的BUG

在上京城,现存的四合院数量掐着手指都可以数的过来了,一个普普通通两进的院子,如果放到房地产市场上的话哪怕价钱就是高一点,可能还没等掀起水花来呢,就已经让人给买走了,因为对于一些生意人或者有权的人来讲,能在上京有一栋四合院的话那无疑就是身份和名声的象征。

那一个四进的四合院是什么概念呢,完全不亚于北上广深这四个特大城市里最高档的别墅,而且还是有价无市,想买也买不到的,原因很简单啊,因为没有人会卖。

脑袋上扣着鸭舌帽,身背单肩包的青年,敲了敲朱红色大门的门环,片刻后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打开门后就露出一穿着唐装老人的身影,见到对方后,他脸上倒是有着一抹笑意,不过笑容收敛了以后,就叹了一声气。

“进来吧……”

片刻后,四合院里摆着一张小桌子两个板凳,桌上放着一碟花生米,一盘卤牛肉,猪头肉,还有块大豆腐和几根黄瓜,半只烤鸭,不算太丰盛但绝对是北方最经典的下酒菜。

唐装的老人拿了两瓶牛栏山二锅头,拧开后给桌上的两个杯子倒满,那青年端起来后就“滋溜”的抿了一口,然后畅快的直接用手抓起几片猪头肉就塞到了嘴里。

“皇帝啊……”唐装老者叫了对方一声后就顿住了,皱眉说道“在这个地方,叫这个名字,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你就不能换个名字么?这是哪,是上京城,产皇帝的地方,你一这么叫我怎么感觉怕你要压不住呢?”

“咋的,就因为来到上京,我还得特意找个算卦的先生,重新给我起个名呗?合着照你这么说,以后但凡是古都,我都得绕着走啊”周皇帝放下酒杯,斜了着眼睛说道。

周皇帝,岭南和梁平平还有王长生曾经并肩一战,之后三人分道扬镳各奔东西,梁平平跟王长生在长安城汇聚在了一起,周皇帝却不知所踪,没想到几个月过去了,梁平平领着唐昆回蓬莱去易容,周皇帝又出现在了上京。

命运的齿轮兜兜转转,不管怎么转,那些命里注定相连的人,还是会碰到一起的。

唐装老人被周皇帝几句话就给噎住了,顿了半晌之后也知道自己很难在嘴皮子上赢过这个办事不靠谱做人不着调的年轻人,于是就转移了话题,说道“我让你来上京城,是有个事要对你说”

周皇帝大咧咧的摆着手说道“你们啊就看不得我消遣,自在,好不容易从洞天福地里跑了出来,我寻思感受下这片大好河山呢,呵呵,我屁股还没坐热,这就给我派活了,咋的啊?就是地主压榨劳工,那不也得给人放个屁喘口气的时间么,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唐装老人十分无语的擦了下额头的冷汗,烦躁的说道“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能不能干,不能干就滚回去,我换个人”

“你们啊,哎,就是看不得我太优秀了,行了,说吧,让我来上京城到底是要干啥”周皇帝摇头晃脑的问道。

“前段时间,据说有人去了一趟勿吉王墓,从中拿走了一卷萨满的轮回符经,此人从北方宁古塔出来后就去了春城,想要找人翻译出这卷经文,但是没想到满清皇室后裔的一位子弟意识到了这卷经文就想要下手弄过去,但没等下手呢对方就跑了,然后来到了京城,而与此同时密宗的转世明王也正在盯着,并且还和对方发生了冲突……”

唐装老人徐徐的说着王长生和梁平平还有唐昆等人这段时间的经过,但就是没有提到王长生三个字,因为到现在为止除了唐昆暴露目标以外,他和梁平平的脑袋上都是别打着问号的,不管是余占堂还是陈臣,谁都没有查出来他们的底细。

周皇帝抓了一把花生米往嘴里一粒一粒的扔着,眯着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也掺和一脚?”

“到手了总归不是一卷废纸,你为什么不掺和?正好你也比较闲得慌,那我就给你找点事做吧,自从洞天福地中出来以后,你确实太闲了!”

“懂了,废物利用”

“有萨满经文的那人,应该还在京城,你试着掺和一下吧……”

再说另外一头,燕山上的别墅区里,王长生起出了土地庙,然后尝试着将散落的庙宇碎片都逐一拼凑在了一起,还好的是这个大概一米多高半米宽左右的土地庙还算是完整的,土地公和土地婆的石像外加神龛都没有什么残缺的地方。

有句话说的很对,叫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你别看这土地庙不大,又破败不堪,扔在路边都没有人会在意,但它还真是阴间十三站中的第一站土地庙,也就是这一方土地的户籍掌管方。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土地庙应该是在嘉庆年间之前失去了效用,这才导致本地的亡魂死后没有办法被领进黄泉路然后去往阴间。

昆仑观中曾有一卷道藏,详细的记录了阴间十三站,从第一站土地庙开始到之后的黄泉路还有金鸡山,恶狗岭,酆都城,到十八层地狱和六道轮回这十三站的职责用途。

十三站中后面的十二站都在阴曹地府中,常人根本摸不到看不见,唯独这土地庙是在阳间的。

昆仑观中恰好就知道,如何修复这土地庙的方式,而王长生起出土地庙之后也确实是想这么干的,因为真要是把这间小庙给修出来,王长生想着以自己来顶替此地的土地公,到也不是说要了这处土地庙的神格,只能算是借用一下而已,如此一来,王长生就会多了一道绝对让人意想不到的技能。

那就是,王长生的境界尽管很低,但因为有这间土地庙在背后,他也能有出入阴阳两地的能力。

简而易言之的说,那就是如果王长生遭遇了什么必死的境地,他可以打开鬼门,进入阴曹地府中从而让人束手无策,这岂不是相当于让王长生多了一个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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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摇身一变土地老爷

燕山里,月黑风高残月如钩。

王长生将土地庙的神龛拼凑起来以后,端端正正的放在脚下,神龛面朝正西方,神龛虽然坏了,但好在的是土地公和土地婆的石像没有不损毁,今个正好赶上初一,或者在逢十五的时候,都是拜神的日子,土地公神格虽然低,但至少还有个“社神”的名头,从拜神到起神,都是有一套严谨的规矩的,比如首先日子就不能错了。

王长生整了整衣领,扑棱了几下袖子,又稍微打理了下衣服上有褶皱和埋汰了的地方,然后拧开一瓶矿泉水全都倒在手上洗了洗,这也就是条件不允许,要不然他正经还得沐浴焚香一番,最起码也得做到净手才行。

不管是拜神还是拜鬼,庄重首先必须的,这是从古至今的礼法。

先前王长生已经置办了一些这时要用的东西,需求的很简单,倒也不是特别繁琐,三柱长香,两幅碗筷外加三盘三的贡品,外加一些纸钱就差不多了,正常来说拜神是不用烧纸只需要上香就行了,但土地公就有点不太一样了,因为这里的土地执掌阴间户籍,你若是烧了纸去,那边还是可以收得到的。

王长生抽出三张黄纸点上后挥手一扔,纸灰纷纷扬扬的就洒了出去,他随即供着手说道“多有打扰,如有前辈在此修行,还请见面一叙……外鬼没入,还请避嫌”

山中多精怪,特别是胡黄白柳灰五仙家,一般情况下多数山川里都会有,王长生想要在此重立土地庙的话,得先跟本地的仙家打个招呼,如果有仙家的话那自然要说通一番,要是没有那就简单了,这土地庙荒了几百年,如果是庙还在的话,方圆百里左右肯定不会有其他的仙家,但这几百年间有没有鸠占鹊巢的可就不好说了。

有句老话叫一山不容二虎,一座山头也烧不了两家的香,都是一样的道理。

待到那黄纸要烧完,也没有什么仙家露面,王长生就知道他运气还算不错,倒是闽越那帮孤魂野鬼冒了出来,远远的望着然后便走开了,再远一点也有山间的孤魂野鬼前来,不过王长生吼了一嗓子后,顿时就给吓得四散而逃了。

纸钱烧完,王长生吐了口气,然后点上三柱长香朝着土地庙的神龛,郑重的拜了下去,行的也是五体投地三跪九叩的大礼。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先敬天,再敬地,拜四方土地,敬八方鬼神……”

王长生几拜之后,将长香插在了神龛前的香炉上,朗声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烧得三香安神堂,天上地下门户开,还请苍天神光来”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

“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

“各安方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

王长生诵读请神咒,天边漆黑的云层下,忽然开了一道缝隙,似乎有一缕光要从中透了下来,只是微乎其微又被旁边的星月给遮挡住了,不然这天变异象恐怕得要惹人注意了。

王长生翻手拿出一张符纸,咬破指尖,迅速在纸上以自身鲜血画道“我今执笔对天庭,有请二十四山来作证,守一方土地度一方游魂”

“我今执笔对天庭,有请二十四水来作证……”

天边云层里的缝隙缓缓的朝着四周扩散开来,露出了一道狭长的口子。

王长生“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说道“金为生,土为成,水为化,木为地,火为福,五行聚守阴阳两行,上元一品赐福天官,紫薇大帝二品天官,三清坐下弟子,今次借此地结庙,还请天官应允,受功德,收气运,受福禄于天……”

天边狭长的口子,此时忽然落下一道光辉,朝着燕山方向洒来,眼看着就要落向王长生脚下的神龛时,他忽然快速的再次抽出一张符纸,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写下,然后轻轻一甩纸上瞬间烧出一团火,化成了纸灰。

纸灰落到了香炉里,王长生赶紧咬破舌尖,将精血“噗”的一下喷在了上面。

“请土地公上身!”

王长生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寄在了神龛中的土地公身上,其实就相当于将三魂七魄挤出了一道激活了不知为何而破败的这座土地庙,他这种做法无疑算是占了土地的神格,暂时将其给取而代之了。

他这么干,说白了就是瞒天过海,有欺天骗鬼神的嫌疑,不过也是无伤大雅,因为这片土地上到底有多少土地公,可能天上地下都没人能数得过来,偶尔有一处出了差错的话,只要没人深究到底,就不见得会被人知晓。

但这还不算完,因为光是抢了神格不行,这土地庙没有任何的香火气和功德就没有任何的作用,一座庙宇一座道观灵不灵,全看香火旺不旺,从这以后还得有一段时间,王长生得让这土地庙的香火旺起来才行。

至于如何能旺,很简单,但是会很浪费时间,那就是得让这土地庙灵验起来,有人过来上香朝拜才行。

只有让这土地庙运转起来,具备了功德气运以后,他才能有土地公的那点能力,比如来往于阴间和阳世。

如果以后这土地庙的香火长旺下去,他甚至还能借此给自己加上功德和气运,当然了这要是没有很长的年限,也是不可能的。

于此同时,当燕山附近出现天变异象之时,京城中有不少人都留意到了,在京津交界处的那栋庄园里,余占堂和商伯正在商量着关于王长生和唐昆等人时,正好一瞥之间看见了那从天而降的一道光,两人同时一愣,不禁诧异,

余占堂皱眉说道“是有人在上京城里摆风水阵,引起异象了不成?”

商伯说道“胆子很大啊……”

另外一头,耳朵眼胡同二十四号,刚刚进京的周皇帝在四合院里仰着脑袋也看到了天边的那一道光。

还有长安大道上的皇城俱乐部里的昆仑观四师兄,唐棠眼睛一眯,身后房间的门在这时也被人敲响了,有人站在门口皱眉说道“要查一下么?”

“好大的胆子”唐棠叹了口气,但却摇头说道“暂时不用,这个事我自有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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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何为师兄

唐棠说不用去查,是因为他感觉这个天变异象隐约可能跟小师弟王长生有关系,这是个善于搞事情的家伙,他又正好在上京城里。

唐棠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感觉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被验证了。

一天之后,临近傍晚的时候,长安大道皇城俱乐部的门前,王长生仰着脑袋看着上面的这块招牌,打量着这栋四层的楼,他不知道“皇城俱乐部”这个招牌在京城里意味的是什么意思,但他只知道这个地段,这栋楼大概会值什么价钱。

那就是价钱难以估量。

片刻后,王长生缩回了脑袋,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从门里走了出来,看见一身朴素装扮脚下穿着双千层底布鞋的王长生就愣了下,一闪即逝的不解的目光过后,他还是很礼貌的上前问道“请问是小先生么?”

昨天晚上,王长生给四师兄打了个电话说要见他,唐棠就把见面的地方约在了这里。

王长生“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对方随意转身,伸出手意识道“我们老板在上面等您,请跟我过来”

王长生寻思了下,问道“你们老板是姓唐?”

“是的”

“这里是他租的,还是说,就是他的?”

对方笑了,说道“算是他的吧,其实准确的说应该是唐家的,不过我们老板从多年前就接手了,然后开始打理这间俱乐部”

王长生跟着走进了楼内,这皇城俱乐部里面的装修和配置,谈不上多么的富丽堂皇,而是古朴中透露着典雅,前厅很宽敞有个很长的服务台,里面站着四个青年男女,一水的黑色西装,见人进来就咧出一嘴的小白牙,旁边的休息区有几处卡座,一些人悠闲的坐在沙发上,或者是喝着茶或是喝着咖啡,说话的时候都是轻声细语的。

用一句俗话来讲,就是这地方属于高端消费场所,并且还是私人性质的,从不对外开放。

王长生走到电梯前,正好有电梯下来,门“叮”的一声开了后,从中走出两个女子都是穿着标准的礼服,身上珠光宝气,见到王长生在门口就礼貌的笑了笑,并且还侧着身走了出来,那态度是相当的恭谨了,他不禁诧异的打量了她们一会,总觉得一瞥之间感觉好像有些眼熟。

走进电梯,唐棠的人就问道“小先生,没认出来刚才那两位?”

“啊,好像见过呢?”王长生的记性向来不错,要不然昆仑观经阁中三千三的道藏典籍,他不可能从头看到尾,但是那两个女人很难得的让他有一种熟悉却想不起来的感觉。

“小先生如果觉得熟悉,那肯定是在电视上看过她们,她俩都是国内超一线的女明星,最当红的那一撮里面仅有的几个”

王长生顿时点了点头,恍然说道“我刚到京城的时候,似乎在路边看过她们的广告牌”

“那应该是的了”

王长生似乎想起了什么,就打听着说道“呃,那个我想问问,她们在这里是……”

“是来陪客人的,俱乐部里有一些商务宴请或者是交流,有时候需要一些人来陪衬,就比如刚才的那两位”

王长生迷茫的眨了眨眼睛“陪客?”

“呵呵,如果您需要,我现在可以马上打电话把她们叫回来”

王长生顿时无语,下意识的问道“你们老板,很牛逼么?”

这下轮到对方愣了,他呆了半晌后,才僵硬的点着脑袋,说道“嗯,我们老板,在上京应该还可以的”

王长生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片刻后他跟随对方一直来到顶楼,然后来到走廊最里层的一间套房外,房门是开着的,唐棠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见王长生到门口就挥了挥手,说道“我还以为,你到京城这些天之后,一直不打算来找我呢”

“要不是有事,我找你干嘛啊,我他么哪有那么闲啊”王长生话音刚落,领他来的人脚下就是一个踉跄,然后惊讶的一手拉着门把手,回过头就看见自己的老板很畅快的笑了起来。

这种笑容,他记得在老板的脸上,似乎得有一年半载没见过了?

再一个是,在他的记忆里,好像从来都没有人会用这种语气跟老板说话,不是没有,而是没人敢,偏偏老板还一点脾气都没有的样子。

王长生挨着唐棠坐了下来,开头第一句话,就让对方懵逼了。

“你这里有很多女明星?”

“怎么,你感兴趣?”唐棠惊讶的问道。

“嗯,有一点”王长生想了想,然后捋着思路说道“我认识个姑娘,大概二十来岁左右,长得还可以,很文静,她说她的愿望是想像电视里的明星一样,我答应了她”

唐棠特认真的看着王长生,徐徐的问道“你别告诉我,你刚下山才不过半年左右,就春心荡漾了”

王长生说的这个姑娘,就是黄韵玲,黄宝久的女儿,王长生曾经在他死前的时候立下过承诺,要保他黄家三代平安富贵,这个承诺就得是从黄宝久的一双儿女身上做起了。

“我没有发骚……”王长生认真的说道。

“好吧,过后你可以让她联系我,我会安排的,咱俩现在聊聊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我相信你肯定不是为了这个,而专程来找我的”

王长生说道“在京城燕山,有一个别墅区你知道么,荒废了很久,差不多得有十来年了吧”

唐棠稍微寻思了下,就悟了,他皱眉说道“昨天晚上的动静,是你搞出来的?”

“是的,我请了一个土地公,神龛已经摆上,神位也立上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需要接一些功德和气运,但有点难处的地方是,我立下的土地庙以后怕有人会来打扰,所以,那块地皮你能不能买下来?”王长生说让唐棠买下这块地的时候,就好像在说你能不能买一个糖葫芦给我。

特别的自然,特别的理所当然。

然后,唐棠就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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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论养孩子难在哪

唐棠的办事效率很高,王长生说完自己的要求之后,他站在窗口前眺望着长安大道的街景,他在沙发上打了一个电话出去,不到五分钟房门就被人敲响了,之前领着王长生上来的青年就把那块地皮的信息给打听了出来。

“老板,燕山的那块地皮,是锦绣华城所有的,十几年前他们以极低的价格拿到了手里,本来是要开发个高档别墅区的,但后来中途出了点问题,地皮就暂时搁置了然后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转手,不过我听说最近两年华城的高层好像又起了要重新开发的心思,毕竟那一带近些年发展的很快,周边的燕山屯也列入了拆迁的范围,那么大的一块地扔着,总归是个损失。”

“小耀,那你觉得华城现在会卖么?”

“很难,因为明摆着要赚钱的地,他们实在没道理甩出来,恐怕就是要卖的话,价格也会高的离谱,而且华城家大业大的资金流充足,他们实在没有必要卖出一块待开发地段,因为燕山屯只要一开出来,燕山别墅区就是个好地段了,不出五年肯定大热”

上京城,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五环以内基本上空地段都已经被开的差不多了,就是没开出来的也被各大地产公司握在了手里蓄势待发,所以上京的地块现在都是从五六环开始往外辐射,燕山屯就夹在五环和六环之间,那一带如今也被列为待开发区域,不出三年所有的村屯就都该被拆了,所以燕山别墅区那里,五年之内绝对大热。

锦绣华城当年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当那块地皮出现问题以后他们也没有卖出去,就一直压在手里,等待着那边火热的时候,至于说之前出的事咋办,他们也没太在意,毕竟十几年都过去了。

站在窗口眺望的王长生,忽然回头问道“有点难办?”

唐棠指了指他笑道“小耀,你介绍一下这个锦绣华城”

“锦绣华城是扎根在上京的地产商然后辐射京津冀地区,最近五年来他们也在往其他地方发展,在一些一线城市里都有开发,开发商业和住宅用地,在地产圈的话其地位能很稳健的排到前五左右,成立年限大概有二十五年,算是龙头企业吧,最关键的是他们业绩还算不错,没有亏损的状况,简单的说就是人家不缺钱”

王长生不懂得什么商业操作,但他听出来小耀话里的意思了,那就是这个锦绣华城很有实力,光是用钱的话,可能有点砸不动人家,代价恐怕会非常的大。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要这块地皮,就得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小耀两手一摊,点头说道“如果代价非常巨大,那就是得不偿失了,而且还有很关键的一点……”

唐棠忽然站了起来,摆了摆手,然后走到窗口这里搂着王长生的肩膀说道“钱呢我可以给你出,地买来以后扔给你也没问题,但如何能买到这块地皮就得你自己来处理了,你也听出来了人家啊不差钱,我恐怕未必能用钱砸得动他们”

王长生扭过脑袋,一本正经的说道“他刚才说,你在京城很牛逼的”

小耀尴尬的低下头,唐棠笑了笑,接着说道“小耀刚才说还有很关键的一点,我现在给你解释一下,这个关键点就是锦绣华城的构成,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你,像这种地产公司通常都是一些人的白手套,你明白么?就是专门为一些大人物来敛财用的,也就是说锦绣华城的后面会站着一个,两个甚至三个很有能量的团体,我如果强行去谈的话估计也能成,但也许就会得罪上这些人,我再牛逼也毕竟不是皇上啊”

王长生捋明白了,这块地皮用钱未必能搞得定,你得让华城主动松口往出卖才行。

“我懂了!”

“啪,啪”唐棠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去努努力,收尾的事我来做”

“知道了,过几天你听我信吧”王长生点了点头,随即跟小耀说道“麻烦一下,你能不能把他们的资料给我传到手机上,比如老板是谁,现在有什么生意一类的”

“这个好办,我稍后就能给你发过去”

“那好谢谢了,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唐棠笑道“不吃点饭再走啊,这都晚上了”

“我上火,吃不下去……”王长生摆了摆手,走向门口后忽然回头说道“那个女明星的问题?”

“你让人过来找我就行了,我会安排的!”

王长生走了以后,小耀就挺诧异的问道“老板,我们手里也有一个稀缺的地块,华城之前还很感兴趣,如果您出面主动跟他们或者跟华城背后的人去谈,用置换的方式把燕山的地皮买卖过来也不是很难办,华城会卖您这个面子的。”

唐棠转过身,眼睛透过窗口,正好看见王长生走出来的身影,他淡淡的说道“这就是我们家里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正在蹒跚学步呢,我要是主动给他谈这个谈那个,那就等于是给他装了一台跑步机,他就算是能跑了,也是原地不动根本都没起步,这走路啊还得是从磕磕绊绊的学起,以后才能跑的飞起来,太顺风顺水了对他没什么好处,所以他应该试着去吃一些苦头,再试着自己来解决一些麻烦,成长么,总归是需要经验的。”

昆仑观六位师兄,外加小师叔杨來玉和老道陈青山,对于王长生来说,这些人都是他人生路上可以保驾护航的人,他们几个可能稍微动动手指头就能送给他一双隐形的翅膀,然后一飞冲天,但这些人对王长生的态度,却是始终都默契的保持着一致的,那就是得以熬鹰的姿态来好好的教育他。

雕出辽东,最俊者谓之海东青,被人称为天空上的王者,但是海东青在幼鹰时期被人虏获之后,就会先饿上几天让其不睡觉,等待饥饿难忍疲惫不堪之时,才会让幼鹰进食,如此反复几月,到最后熬出来的海东青才会极具攻击性和凶狠性。

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啊?

从皇城俱乐部里出来,没超过十分钟,王长生的手机上就接到了小耀给他发来的有关华城地产的详细信息,抛开其他的公司介绍不说,王长生就关注到了两个点,第一是华城现在的老总叫王上治,背景很深厚,属于地产大鳄那一类的,今年五十几岁不到六十,京城本地人士,至于有什么深厚的背影这里则没有提。

另外一个他的关注点是华城现在有几个楼盘在建,上京一处,奉天和辽东各有两处,至于南方那边的他扫了两眼后就没再关注了,距离有点远了。

“啪”王长生点了根烟,咬着烟头边走边翻看着手机,脑袋里一遍遍的过着思路,首先一点对他来说,你不可能跑到王上治的面前跟他说,大哥我想要你那块地,你便宜点卖给我行不?

这妥妥的是在扯蛋,人家不骂他神经病才怪呢。

自己上门谈不了,那就得让人家主动找他来谈了,时间有点紧他也比较急。

掐了烟头,王长生吐了口气,脑袋里已经大概捋出了一串思路,他直接上了一辆公交车,然后转了两站到达上京火车站,查看着去往奉天和辽东的车票,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多,八点左右刚好有一班绿皮火车前往奉天,大概明天早上就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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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纨绔四师兄

当王长生踏上前往奉天的这班绿皮火车时,另外一头小耀开着车带着唐棠从皇城俱乐部里出来,半个小时前,小耀打听到了王上治今晚要在禧程酒店跟人吃饭,唐棠就说过去跟他见上一面,先在王上治的耳边吹个风。

小耀对他的这个操作很迷惑,不久之前老板还曾经说,自己只管善后,但是打前阵的事还得那位小先生自己来,这话说出来还没冷掉呢,怎么转而他就主动要去找王上治见面了?

“小耀啊,你觉得就我的名声来说,在京城给人的是什么感觉?”

小耀嘴角抽搐着,吐出一个词“纨绔子弟”

唐棠揉着脑袋笑了,其实说实话哈,他在京城这帮大院子弟和一些老人物的眼里,名声并不是很好,这两年随着年龄的增涨可能还稳了一些,早三四年前,唐棠这两字就是纨绔子弟的代名词,五环高架飙车,夜总会酒吧为女人出头踩人,甚至还干过倒卖批文外加强买强卖的勾当,号称上京城里的头号大顽主。

他这个人设,还真不是唐棠自己选的,当初昆仑观让他坐镇京城,自然是因为他敏感的身份,不过为了不太引人注意,老道就跟唐棠交代了,你得燥起来,作起来,用一个败家子的行径来掩饰你身为昆仑观门徒的身份,所以那些年里唐棠特别能做,基本做到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步。

只因为唐家的底蕴摆在那,他闹的只要不是太过分太凶的话,一般人都是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有的懒得跟他一般计较,后来唐棠盘下了这个皇城俱乐部,才算是安稳了下来。

唐棠坐在后座,靠在车门上,用手指敲着车窗,眯着眼睛看向窗外的上京夜景说道“王长生几天后给我回信,他不管怎么操作,最后山水华城肯定都得红眼,我这时候过去给他打个铺垫下来,告诉王上治是我盯上了他,事后我再过去收尾,那意思就是帮他吸引下火力,毕竟磨练也磨练了……”

“老板为这位小先生,可真是操碎了心啊”小耀深深的吸了口气,感慨的说道。

无疑,刚出昆仑山的王长生可能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在他成长的路上会有很多的坎坷,但是好在,王长生的身旁有很多人会在暗中,伸手来扶他一把。

半个小时后,禧程酒店门口,唐棠下了车整了整衣领就往里面走,一直乘坐电梯来到顶层出来后走向一个包间,他身后正好有一个服务员端着托盘,上面放了一瓶茅台。

“来,你把这个给我就行了,我正要也要进去”在包间门口,唐棠伸手就把那瓶茅台给接了过来,服务员连忙拒绝道“不好意思先生,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没事,王上治在这吃饭呢对吧,我找他的”唐棠摆了摆手,转身就把房门给推开了,房间里是一张大圆桌,坐了七八个衣冠楚楚的人,男女都有,岁数普遍是在四十岁上下,一看他们的装扮就知道,这一群人就是俗称的那种成功人士。

王上治今天宴请的是他们山水华城在其他各地区的合作伙伴,吃饭么就是联络感情加叙旧。

坐在主宾位置上的王上治,将近六十岁左右,穿着白衬衫西装裤,正在扭头跟旁边的一位中年低声交谈着,门开了以后唐棠的身影站在门口,他一抬头就正好看见了对方,眉头顿时就皱了一下,然后就恢复如初了。

“呵呵,不好意思啊”唐棠边走边拧开酒瓶,旁人还以为他可能是王上治下面的人就都没太在意,唯独王上治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是见过唐棠的。

“这位先生你往旁边坐一坐,我耽误你两分钟跟王老板说几句话”唐棠礼貌的将王上治旁边的人让了让,然后一屁股就坐了下来,一手搭在他的椅背上,一手拿起个杯子就往里面倒了满满一杯的白酒。

“咕嘟,咕嘟”倒完了酒,唐棠直接仰头就喝了,二两半的杯子一口干他眉头都没动一下。

“王老板,你看我这态度,咋样?”

王上治十分无语和迷茫的问道“唐公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唐棠舔了舔嘴唇,又往杯子里倒满酒,说道“态度给你了,接下来我想找你谈个生意,你们山水华城在燕山有一块地皮是不是,十几年前拿下的然后一直都没有动工”

王上治想了能有一会,脑袋里才回忆起了唐棠说的这块地,因为华城的产业太多他身为老板不可能事事都知情,特别还是一块十年都没开的地。

“嗯,好像是有的”

“让给我行么?呵呵,我给钱的,按照现在的市价给你”

王上治看了旁边的秘书一眼,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走过来趴在他耳边说道“公司的下一步规划,燕山地块就在其中,因为有准确消息已经出来了,靠近燕山附近明年政府就会大举开发,我们的地皮前景非常好”

王上治刚转过头,唐棠直接拿起桌子上的那杯酒仰头就干了,然后“哗啦”一下又倒了一杯,并且照旧仰头就喝,一瓶一斤装的酒他几乎坐下来没到五分钟就干掉快半瓶了。

王上治皱眉说道“唐公子,你这是在给我出难题啊?”

“酒喝的有点多,胃难受,我吃点东西垫一垫”唐棠忽然把桌子转了过来,然后伸手从上面拿过来一盘还没怎么吃的剁椒鱼头,他拿着筷子突然“噗嗤”一下就差在了鱼头眼睛上的位置,说道“这鱼没长眼睛容易上钩,人要是不长眼,就容易得罪人,王老板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王上治看着差在鱼头上的筷子,沉声说道“你这是在吓唬呢我么?”

“哗啦”唐棠忽然一把抓着盘子反手就扣在了桌子上,然后站起身子,舔了舔嘴唇说道“酒我喝了,态度也给你了,王老板剩下的你看着办吧,一个星期以内我等你电话哈”

盘子里的汤汁顺着桌子“滴答,滴答”的掉落在了地上,这幅情景看得旁边的人一阵惊愕不解,谁也没有料到这个进来后看起来客客气气说话很随和的青年,翻脸会翻得这么快,简直是让人太措手不及了。

唐棠随即朝着坐着的人拱了拱手,然后推开椅子,一手插在口袋里,慢条斯理的就朝着包房外走去,王上治抱着胳膊脸色阴沉的盯着他的背影。

“咣当”走出房间,唐棠站在门口停吐了口气,呲牙笑道“当纨绔的感觉真好,我又有点怀念曾经的日子了”

房间里,王上治捏着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咬牙说道“这个二世祖,也太他么的过分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他真当自己可以在上京横着走了不成?”

秘书担忧的低声问道“老板,这个唐公子的名声咱们都有耳闻的,他若是死咬着那块地皮不放,我们可能会有点麻烦”

王上治想了想,眯着眼睛说道“我们暂时不用搭理他,我是拿他没办法,但有的人未必会怕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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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生死有命,在天

奉天府,北方重镇,清太祖努尔哈赤迁都于此,皇太极建盛京城,并在此建立大清朝,虽然跟那些动不动就六朝,八朝或者十几朝的古都比不了,但奉天府的历史底蕴也是很强悍的。

五月份的奉天府还有点晚春的微凉,特别是早晚的时候温差都比较大,上午时分左右,王长生从上京乘坐一班火车赶到了奉天,夹杂在人流里出来到了车站广场的公交站台下,看着上面的公交信息。

片刻后,一路公交车驶来,王长生上了车,然后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一手拄着脑袋,一边看向车窗外面。

奉天曾经被建都过,那这座城的风水自然也不错,自然也有龙脉绵延过来,奉天的龙脉跟北方中朝边境的白头山龙脉都出同源,属于北干龙的范畴,稍微往南一点过了山海关之后,延伸到京津冀三地,最后汇于永定河。

白日里,王长生就闲逛在了奉天府市区,走走停停,逛一逛,也乘车去了郊外,观下行走的职责就是看一下各地龙脉是否有损,如果有损就会加以补休,如果是人为的,那就得就事论事了。

一直逛到了晚间,奉天府的龙脉无恙,王长生算是顺带手完成了自己的职责,然后这才想着要去山水华城在奉天的楼盘看看。

毕竟,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好干点偷鸡摸狗,作奸犯科的事。

晚上十点多,苏家屯,王长生倒了一班公交和地铁以后下来,走到了一处站点,在这他还得再倒最后一班车才能到达山水华城在奉天的那处楼盘,这处开发的楼盘是近三年华城最大的动作,占地面积广泛,几乎跟上京的天通苑差不多少,商住一体,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住宅区了,简直可以称为一座城区了,建成以后差不多能够容纳上二十万的人,并且配套设施非常完善。

根据小耀给的信息显示,这处开发地华城已经建成了一半左右,再有一年的时间差不多就能全部竣工了,如今正值北方晚春时节,冰天雪地的日子过去后,工地不久前刚刚开了工。

十点二十,是这处站点王长生要坐的最后一班车了,他来的时候站台旁就站了两个人,一个脚边放着行李的中年妇女怀里抱着个孩子,还有个六十多岁背着蛇皮袋的民工。

此处比较偏,昏暗的路灯在配上路旁两行柳树,这条路看起来显得特别的阴暗。

王长生“啪”的点了一根烟,然后靠在站台上,看着路的远处,没过多久那边开过来一辆车,速度不是很快,公交车进了站台王长生眯着眼睛看见车里三三两两的坐了四五个人左右。

“吱呀”车门开了,那个背着蛇皮袋子的民工先上了车,随后抱着孩子的妇女拎起脚边的行李就要上车,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怀里那个两三岁的孩子,突然“哇哇”大哭起来,那声音撕心裂肺的,听得人心里一颤。

王长生也刚要迈步走过去,听见孩子的哭声后,他的脚下就是一顿,随即皱眉看向这女人怀中的孩子。

“别哭,别哭了哦宝贝,我们马上就要到家去找爸爸了,然后你就能睡觉觉了,听话啊,乖了”这妇女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就要往车上走,但越是靠近车门的方向,这孩子哭得就死去活来的,小手四处乱挥,挣扎了好几下。

王长生缩回了脚,舔了舔嘴唇看着公交车里的人,算上司机和刚才上去的民工,车中一共是六个人,靠在这边车窗一侧的有三个,王长生的眼神从他们的脸上逐一掠过,就发现这三人的眉心处都异常的阴暗漆黑,那是一股浓浓的晦气。

“你这孩子,怎么哭起来就没完了呢,不是告诉你马上就到家了么”这妇女有点要急眼了,但没办法,她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抱着孩子,小孩还挣扎个不停,她根本就没办法上车。

司机等的不耐烦了,就说道“你上不上?不上车我走了”

“大哥,大哥,麻烦你再等下,我,我这就上来”

王长生忽然扭过头,跟这妇女说道“大姐,天这么晚了,孩子可能不太舒服,你要不等等的吧?”

“这是最后一班车了,再等就没有车了”

王长生说道“我也要等会才能走,一会你去哪,我打个车送你好了,估计也都是顺路的”

“啊,那合适么?”

王长生笑道“没什么不合适的,你抱着孩子也不容易,我这人心软最看不得孩子哭闹了。”

似乎听见两人在下面说话的动静了,公交车司机不耐烦的说了声“神经病”然后关上车门,一踩油门车就开走了,说来也怪的是,这公交车一开走孩子顿时就不哭了,小脸上还洋溢出了笑容。

王长生伸出一根手指,逗弄着他的下巴,轻声说道“你个小机灵……”

于此同时,刚刚开出公交站台没多久的那辆公交车,正要驶过前方路口的时候,突然之间右侧轮胎“砰”的传来一声巨响,胎爆了,公交车的速度大概也就四五十码左右,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车一爆胎下车身当即就失控了,公交车的车头直接就朝着一个旁向歪了过去,巨大的惯性作用里下,车身猛地撞向了路旁的一座小桥,然后就从路上开了下去,最后“咣当”一声整辆车都砸在了桥下。

抱着孩子的妇女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她怀里的孩子朝着那边挥舞着小手,王长生低着脑袋,淡淡的说了一声“人啊,都是命,生死有命全看老天……”

王长生在上车之前,就看出来了这辆公交车是要出事的,他最初也没发现,但全在这妇女怀里的孩子哭的那几嗓子提醒了他。

正常来说,四五岁以下的小孩,天眼还没有关,他们通常都是能够看见成人看不见的一些东西,王长生从靠着车窗的三个人身上看到了他们印堂发黑,霉运当头,这小孩也冥冥之中感觉到了,这辆车里是要死人的,所以这孩子哭得是相当的凶了,说什么都不肯上去。

都说人是万物之灵,其实这话说的并不完全正确,除了人以外有很多生物都是特别通灵的,哪怕是一条土狗或者是家养的鸡,以前的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着狗,都讲看家狗,看家狗,但其实很少有人知道的是,狗看家防的不一定是人,一旦有什么脏东西要是进家门的话,就是一条最不值钱的土狗,也会狂吠个不停。

有明白的人,再要买二手房的时候,担心房子干净不干净,里面是不是有脏东西,在看房的时候就会抱着个三岁左右的小孩过去,或者干脆牵上一条狗,一旦进到房子里小孩要是哭到个不停或者狗一只乱叫,那就说明这房子很有可能死过人,然后还不干不净的。

有人可能会说,王长生明明知道那辆公交车会出事死人,他为啥不去提醒一声?

要是这么想的话那就呵呵了,先不说司机和乘客会不会信,最主要的一点是人的生死都是上天注定的,他可不能擅自干涉天道轮回,阎王让那三个人死,就根本不会等到五更天,这抱着孩子的女人由此躲过一劫也是如此,这就是她命里不该绝啊,如果她没有在意孩子的哭声,或者是不听王长生的话,那就证明她的命今天也该到头了。

没过多久,也许是公交车里的人报了警,两辆救护车和警车呼啸着开了过来,下来人以后慌忙赶过去救援,这时一辆出租车也随后开了过来,王长生伸手拦下,跟那妇女说道“大姐,走吧,我送你们一趟”

“唉,唉,谢了大兄弟……”这女人特别感慨,明显是还没有从刚才出事的公交车上回过神来,也就是差一点啊,她就上那辆车了。

当出租车开过公交车出事的地方时,这司机忍不住的摇头说道“又出事了啊?这地方真邪门,每年都有车掉下去的,这公交司机肯定是新手,老手啊都时靠着路这边开的”

王长生回头看了一眼,出租车刚好开过出事的那座小桥,他透过车窗就看见桥下的公交车旁,有几道黑影在飘来飘去的,阴气滔天。

二十多分钟后,王长生送完抱着孩子的妇女到地方,没过多久他也到了山水华城开发的那处工地。

这个点,工地里早已经停工了,只有几处塔吊上亮着灯,下方都是漆黑一片,大门紧闭着。

王长生站在门口,转着脑袋看了眼四周,这地方有点偏比较空旷,周围的地势也比较平坦,西北放隐约有一处山峰,大概离着有几公里左右,南边是一条路,不过只修了一半就停了是一出断头路,他是从东边过来的,途经一条不算天宽的小河。

总得来说,这地方的风水就是中规中矩,不算太好也不坏,属于那种中庸之地,但好或者不好都是先天的,在一位风水大师的眼中,任何地域都是可以在自己手中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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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釜底抽薪

王长生观望了片刻,随即来到工地大门正前方,他将一个小包背在身后然后双手搂上一根电线杆,脚下一蹬,人灵巧的顺着杆子爬了上去,一直爬到大概中间左右的方位他才停了下来,单手搂着电线杆,一手从包里拿出一张符纸和一面拴着绳子的八卦镜,用镜子压在了符纸上然后绑在了电线杆子的一面,正好冲着工地的方向。

“啪嗒”王长生做完扣子,翻身就从上面跳了下来,随即咬破手指,用血迹在杆子下面写上了一串蝇头小字“天枢(贪狼)主杀,摇光(破军)主煞,气乘风散,山水一泄……”

王长生下的是一道泄气局,北斗第一和第七两颗星一个主杀,一个主煞,两颗北斗星遥相呼应,能将这局中的这块地里的地气一泻千里,从此祸端不断,任你千般万法都无从下手,根本就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因为不管是什么地方,下面都会有地气,地气没了那这块地的运道也就不在了,往后不管是做阳宅还是阴宅,这都是一块烂到不能再烂的地方。

片刻后,这处工地的正南方,那条只修了一半的断头路的尽头,王长生用木剑朝着地下挖了一个三四十公分左右的浅坑,然后再次将一面八卦镜和一张符纸放在了坑中,又重新又土填平。

风水中讲宜圆满忌破耗,俗话说“鬼抬轿,灾祸到”,这就是对断头路最真实的写照,在建筑风水中这是极其忌讳的一种格局,所谓的断头路也不是只路修了一半就不修了,还有另外的一种状况是,一条直路前方忽然到了尽头,出现左右两条岔路都可以走,但直路正前方出现了建筑,这也叫断头路。

以前民间有句老话,叫买房不买断头路,建房不建肩上头,这意思是说不管是买现成的房子还是自己起地基盖房,都绝对不会选在断头路上,不然家中容易招灾惹祸,所以你看绝大部分的楼房或者平房,其实都是建在路的两边的,而且有很多地方路修到建筑前的时候,就会拐个弯从前绕开,而根本不会到此为止再开一条路,不然断头路前住的人如果是懂行的,不拿刀和你拼命才怪呢。

本来这里的断头路风水格局就不太好,王长生又在断头局上将其改了一下,这就是比断头路更邪的一种局势,俗称“一条枪煞”。

几分钟后,工地的正东边有一条蜿蜒流过的小河,此时已经都五月份左右北方的河水早就开化了,但还是有些冰凉的,王长生却直接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然后再次拿出一面八卦镜和符纸,一头就扎进了河里,潜到了水下。

一般来说,住宅旁边有河或者湖甚至是海边,这种风水没办法断定到底是好还是坏,这是多种多样性的,可变数非常的高,但唯独有两点是恒古不变的,那就是如果水质很好,清澈,很干净,队水岸旁的住宅风水影响就不会很大,可能谈不上有多好,但绝对不会起到坏的影响。

但是,如果住宅旁的水质受到了污染,有色有腥臭味的话,那旁边的住宅风水绝对好不了,因为“气乘风则散,界水而止”,一个好的地块多是坐山向水为基本条件的,水质要是被污染了,自然此处气息就是一破到底了。

王长生不可能,也没有那个本事,为了谋算山水华城的这处地皮,而把这条河水给污染了那罪过就有点大了,其心太坏,天理都不能容,这种污染山川河流的事是毁祖宗基业,是要遭报应的,所以王长生在水下埋了一面八卦镜和招魂符,他不至于污染水质,但却可以将这条河里的淹死鬼们,全都给汇集于此。

古话有讲叫“逢林莫入,逢水莫渡”,其实这两个词的意思是说,晚间不要入林,山中多精怪,也不要游水过河,水下多死鬼。

但凡是江河,湖泊,水下肯定有淹死鬼,并且永远都不会消失,一茬接着一茬的,就跟韭菜似的割了又长出来,因为每个淹死鬼都会寻找替身,只要有人下了水的话,阳气少阴气重或者八字跟水犯冲,那就十有要倒霉了,所以平时新闻或者网上总会说,某个明明不是很深的小水泡子或者小河沟,也常会淹死人,而有的人分明在水里游的挺好,但却忽然没影了,大概就是被淹死鬼找上替身了。

王长生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将这条河里淹死的鬼全都汇聚于此,如此一来山水华城附近这条河里的阴气就得非常重了,会直接将这处工地的风水给冲破的。

“哗啦”王长生从河水下钻了出来,然后上岸擦干身上的水,穿上衣服后掏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根,抬头看了眼天色,天边已经快要泛起了鱼肚白。

“呼……”王长生吐了口烟,掐了抽剩下的烟头,谈随即抬起右脚重重的朝着地上踏去。

“亢!”

不是平地响起一声雷,而是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声龙吟声,王长生此时已经彻底改变了山水华城下面的地气,奉天府下的那条龙脉被引动了。

“龙头抬,地气开,七星耀长台,但愿奉天府里别有什么风水师闲的没事,过来触我的眉头……”

几个小时之后,天亮了,一夜未睡的王长生顶着疲惫的脸蛋和一双通红的眼睛,来到了奉天火车站,看了一般去往辽东火车,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开了,在辽东华城还有一个地块,也在开发,面积和规模比奉天的要小一半左右,此时进度也还有差不多一年就结束了。

两处地块,是华城近三年在北方的重点投资,全部投资规模加在一起达到了上十亿左右,每天两处工地工人加在一起差不多得有两千多人,一天光是工地的各种消耗加在一起就得过百万了,如果停歇下来的话,华城的损失将会呈几何倍数往上涨,王长生要的就是这种釜底抽薪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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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流年不利

当王长生乘坐一班火车抵达几百公里外的辽东时,奉天这边山水华城的工地才刚刚开工,早上八点左右,工地里工人干活的动静还有各种机器的轰鸣声此起彼伏。

这处工地中的面积很大,其中中间那一块区域都是商品楼,全是十几层到二十几层不等的高层住宅,至少几十个塔吊林立在这些高层的附近,然后调运着上下方的建筑材料,然后工人则是坐着临时搭建的电梯来回上下。

八点半,第二十四号楼,十来个工人走到楼下的电梯旁,等着升降机下来,他们要去十七层往上粘贴苯板,片刻后升降机下到一层,工人们全都走了进去,铁门关上开始上升,当升降机升到十层左右之后突然下方就传来几声“嘎吱,嘎吱”的动静,同时电梯也停顿了几下,然后迟缓了能有几秒,才再次向上移动。

一个工人低头看着下面,说道“咋的了?今天升降机没吃饭啊,怎么感觉有点没劲呢?一会别提不上来,再掉下去”

“你滚犊子,说什么丧气话,升降机半个月前才检修过的,没啥……”

这工人的话刚说了一半,突然之间升降机猛地就顿住了,机箱晃了几下,里面的人全都站不稳了,然后紧接着升降机就剧烈的颤了起来。

“咔嚓”连接升降机的链条,其中一根忽然间就断裂了,随即电梯急速朝着下方坠落,工人在失重状态下全都跌倒在了地板上,并且发出了一声声的惊呼。

从十几楼往下掉落的升降机,在惯性和重量作用下,真要是一坠到底的话里面的人尸体都得摔散了,这种事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毕竟升降机不比已经安装好的电梯,质量还是差一些的。

“咣当”升降机在掉到五楼的时候,安全装置起了作用,底部的挂钩当即就挂住了机箱,但如此大的力度下升降机瞬间就被拉的扭曲了,十几个工人在骤然停顿下,身子腾空而起然后又重重的摔在了铁板上。

短暂的寂静过后,一个工人咬牙起来,抓着铁门吼道“来人,来人啊,升降机失灵了……”

于此同时,距离二十四号楼不到百米左右的,八号楼,塔吊正在吊着一个重达两盹多的建筑材料往顶楼上升,当摆臂调转过来的时候,忽然有一股极其诡异的风就吹了过来,塔吊的摆臂顿时晃了两下,下方吊着的货物来回摇摆个不停,传出了一阵阵“吱呀,吱呀”的动静。

塔吊下面的调度皱了下眉,因为要是大风天的话塔吊通常都不会作业,但今个的天气预报报的明显是阵风一到二级,远没有这么大啊。

“么的,果然不能信预报,真不靠谱啊……”调度拿起对讲机,跟塔吊上的司机说道“等一下再看看,风是不是大了,如果还刮的话,马上下调高度,注意安全”

“知道了,没事的啊,今天我看预报了,没啥风的,等我先吊我这批货再说”塔吊司机咬着一根烟,拉起升降杆开始再次往起吊货,但是有个定理特别的牛逼,那就是你越怕啥,就会越来啥,塔吊司机跟调度的话音刚落下没到半分钟,一阵大风猛地就刮了过来。

顿时摆臂再次颤悠了起来,调度的心里当即“咯噔”了一下,他手里的对讲机还没等举起来,只见摆臂上的货物突然毫无正好的就从八层楼的高度砸了下来。

“嘭”两吨的建筑材料径直砸到了地上,掀起一片尘土发生一声巨响,材料四处飞溅开来,调度直接就被吓傻了,好在的是他看见那批建筑材料掉下来的时候,下面是没有人的。

“去你么的,哪里来的这么大风啊”塔吊司机吐了烟头,冲着对讲机吼道。

“下来,快下来,马上检修,摆臂可能受损了,停工!”调度拿起对讲机喊道。

建筑工地里特别怕的就是出现工程事故,一旦有了的话,马上就得停工检查,因为要是出了人命事故的话,上面查下来会非常的麻烦。

“嘎吱……”塔吊司机刚刚拔下钥匙,就忽然感觉塔吊左右晃了两下,他先是有点愣神,然后舔了舔嘴唇,心道“尼玛,不是吧?”

“嘎吱,嘎吱”塔吊下面的这动静忽然密集起来,紧接着下方的人全都看见,高达几十米的塔吊突然就朝着一侧倾斜了过去,随即上面每层都连接着的螺丝瞬间就崩断了好几颗。

“咣当”倾斜的塔吊朝着一边栽了过去,然后直接就砸在了八号楼的楼梯上,整个塔吊都被卡在了墙面上,司机咽了咽吐沫喘着粗气,朝着下方看了一眼,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了调度焦急的声音“老王你咋样了,受没受伤?”

“没,我没事”老王干巴巴的说道。

“能不能下来?能的话赶紧出来,塔吊要是再倒下去就完了”

“我,我试试吧……”

片刻后,塔吊司机毫发无损的下到了地面,但是他人一落地两腿直接就软了,堆坐在了一堆沙子上,刚才太吓人了,塔吊要是往另外一边偏过去的话,他现在恐怕得被砸成肉泥了。

但是,就在司机和调度等人还惊魂未定的时候,他们身后大概十来米左右的距离,地面忽然传来“轰”的一声,九号楼旁边发生了塌陷,凹出了一个大概两百多平方的坑洞。

几乎是顷刻间,工地里一共出现了三起事故,塔吊倒塌,升降机坠落还有地面塌陷,索性的是每一起事故都没有人员伤亡,这得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要不然不管是开发商还是当地的安监部门,头肯定都大了。

山水华城出现事故后不到十五分钟,施工经理和监理全都赶到了现场,华城的副总李达拧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出了三次事?流年不利啊,还是你们没检修,有没有人伤?”

“李总,工地检修我们开春的时候就做了啊,不应该有问题的啊,不过还好,我们暂时还没有人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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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根本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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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华城工地办公处,施工方,监理方,还有工地的几个工头跟当事人全都来到了办公室里,就今天早上发生的三起事故进行了商讨,同时检修的人已经过去了,在查找事故原因。

“二十四号楼,今早我们乘坐升降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超员,载重十五人,当时上去的只有十二个,这个重量根本不会让升降机出现事故”当时在场的工人,心有余悸的说道“李总,我们都干多少年工地的活了,可是头一次碰见这种事啊”

李总把目光又看向塔吊司机和调度,问道“你们也没有违规?”

调度直接笃定的摇头说道“肯定没有,塔吊的最大起重重量是三点五吨,这次吊的货物撑死只有两吨,不过我觉得跟重量没什么关系,主要是因为当时起吊的时候,来了一阵风,很大,直接刮的摆臂来回晃个不停,估计可能是起风的原因,让塔吊和脚手架的某处连接点松动了”

监理方的人皱眉说道“据我所知,当时还有另外几个塔吊在作业,他们都没有出现这种摇晃的现象,你怎么解释?”

调度两手一摊,说道“这你得问老天爷了,他怎么刮的风我们哪里知道,我还奇怪呢,今早明明看过预报的,阵风一到二级,可刚才刮的都快成旋风了”

监理方的人语气一滞,那位李总烦躁的摆了摆手,说道“老天爷的事我们不管,再说九号楼前塌陷是怎么回事?”

“暂时不太清楚,有可能是地下水渗透导致土层出现了改变,这种路面塌陷也不是单一性的,很多公路都有呢,原因比较多……”

施工,监理,还有华城几方会谈之后也没理出什么头绪,但好在的是没有人员伤亡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随即华城的副总就让工地开始彻底检修一下,并且告诉他们这个事暂时别上报,不然安检部门可能会过来那就麻烦了,有问题的几栋楼停工,没问题的继续施工,工期肯定不能耽搁了,因为整个工地要是停工一天的话,损失就得是七位数,如果几天不开工这钱就得花的跟流水似的。

但是,这边的会议刚开完,人还没散呢,华城副总的手机就响了,他低头一看是辽东那边工地的一个经理打来的电话,他接起来后,对方开口直接就说道“李总,这边工地出了几起事故,一个塔吊倒了,还有一栋楼的升降机坠落……不过,好在的是没有工人伤亡,我们已经暂时停工,准备检查一下,你看您要不要过来看看?”

“什么玩意?”华城李总的声调顿时拔高了好几度,他不可置信的问道“辽东工地也出事了?你确定?”

电话那头的经理,很明显的捕捉到了李总话里所说的一个字眼,什么叫也出事了?

在场的几个人眼神“唰”的一下就落在了李达的身上,他拿着电话不安的来回踱着步子,今天真是邪门了哈,一个早上华城的两处在建工地都出了事故,并且症状还差不多都一样,这尼玛的,岂不是活见鬼了。

问题出了,他们也只是认为这就是巧合罢了,完全没有往别的地方去想,还是刚才的路子,有问题的解决问题,没问题的该施工就继续施工。

会议室外面,九号楼塌陷的地方,两百多平方的口子,下面全是碎石和泥土,深坑差不多有四五米左右,在场的工人都心有余悸的吐了口气,这塌陷的区域也得回是在平地,要是往后面在移一段距离的话,可能九号楼都得歪了,甚至完全有可能直接倒塌。

真要是这样,那事可就大了。

“来,你们都让让,去旁边站着,铲车过来了,快点快点”这处塌陷的地方处理起来比较麻烦,要先让铲车铲出一条坡道,再进入到坑底将里面的碎石全都挖出来装车运走,然后再看四周的土层还有没有塌陷的可能,如果没有了那就用混凝土加固一下,然后填上泥土把深坑掩埋掉。

由于塌陷的地方正处于工地的路面上,出现了深坑后就对运输有了影响,所以处理这个深坑必须得在两三天内就搞定,要不然运送附近几栋楼的建筑材料就进行不下去了。

一辆铲车开了过来,到了塌陷处后正要放下铲子打开一条坡道,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铲车的驾驶员刚要踩刹车停下来,却忽然发现脚下的刹车踏板特软,一脚下去没有任何的反应。

“哎呀卧槽!”铲车驾驶员顿时就懵了,刹车居然失灵了?

“轰”铲车顺着深坑的边缘直接一头就栽了下去,重重的砸在了坑底,整个车身都歪倒了,驾驶员狼狈不堪的从车篓子里面爬了出来,上面的工人全傻眼了,有人问道“你怎么搞的,不是摆手告诉你停车了么,再说了你看不见前面就是坑啊?”

“呸”驾驶员吐了口唾沫,骂道“我他么瞎啊,我能看不见么,刹车坏了!”

这边的动静一出来,施工和监理方那也听到了,几个领导感觉脑袋都大了,他们急匆匆的走过来,看着坑里的铲车张了张嘴,几乎所有的人心里就一个念头,真是邪门了。

这就尴尬了啊,本来想着马上处理一下,谁能想到问题没解决,又再次制造出了新的问题。

“让吊车过来,把铲车调出来……”

片刻后一辆起重机开了过来,吊车伸出吊臂到坑洞的上方,下面有人讲挂钩的钢索挂到了铲车上准备起吊,吊车驾驶员拉着起重杆缓缓向上拉,坑里的铲车缓缓的被掉了起来。

但是,忽然间旁边的人都听到一阵阵“嘎吱,嘎吱”的动静,顺着声音来源望过去,工地人又懵了,起重机正在发生着倾斜,支撑脚的两边都抬了起来,正在朝着坑洞这边歪了过去。

“停,停,别掉了,放下啊,快放下”工地的人摆着手示意吊车司机赶紧停下,他其实也感觉不对劲了,就连忙放下操纵杆,准备下落吊臂,可是他这边还没等操作呢,吊车顿时整个车身都歪了过去,然后直接就滑向了塌陷的地方。

“轰隆!”一声巨响,吊车也掉进去了,并且就砸在了铲车上。

全场寂静无声,几乎所有的人脑袋上都直冒冷汗,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华城李总的脸都黑了,他憋了半天后,咬牙说道“暂时停下,给我查是什么问题,么的,这么邪门,不知道的还以为见鬼了呢!”

这一天华城在奉天和辽东的工地,连续遭受了重创,不但出现了多起事故,并且连救援都无法进行,这种状况出现了一天之后,就肯定压不住了,因为在场的人很多,要不了多久就传出去了,于是两地的安监部门就都知道了,紧接着就来调查问题了。

在现在这个舆论极其发达的社会,什么事都是盖不住的,并且也没有人肯压事,不然一出大问题的话,管理部门肯定要遭殃,于是尽管华城已经打点过了关系,但是安监还是让他们暂时停工,等彻底检查出哪里的问题后再开工。

说白了就是限期整改,不能再出问题了,安监的一位头头直接跟华城的李总点明了,你们工地出了这么多问题要么是人员操作不当,要么就是哪里的质量不行,总之问题肯定在你们身上,这也就是没有出现人员伤亡,不然现在来的就不只是我们安监的人了,整不好公检法都得过来。

李总无奈,只得要求暂时停工,然后开始全面排查,同时把奉天和辽东的问题上报到了京城总公司。

山水华城总部听闻之后,暂时还没引起太大的重视,因为没死人啊。

这就是很多领导者的思想,不到刀驾到脖子上的时候,是不会认为有多迫在眉睫的。

一晃两天过去了,华城工作组一直都在努力排查原因,但旧问题没解决,各种新问题又陆续出现了,不是工地的厨房突然在不明原因下失火,就是哪里大面积漏水,要么就是电线短路等各种皮毛小事,事情虽然小可是影响很大,因为天天出问题的话就得人心惶惶了,并且根本没办法复工啊。

五天,华城的两处工地整整停了五天的工,损失已经达到了两千万以上,钱事小,可无法解决事就大了。

而此时的王长生已经回到了京城,正在皇城俱乐部里跟唐棠吃着饭,饭菜不算太丰盛,几样小酒小菜和两瓶唐棠收藏的飞天。

“你这么干,不得有损功德啊?挡人财路,挖人祖坟,杀人父母是三大恶,你让华城损失这么大,他们得恨你入骨了啊,我寻思你也就是给他们上上眼药水呢,谁知道你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太出乎我意料了”唐棠无语的叹了口气,这位七师弟的风格有点随他们的小师叔和二师兄,一旦出手就把人往死了坑,整的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

唐棠还以为王长生就是过去给华城找点小麻烦,事后自己再出面,跟王上治聊一下,就把那块地给换回来,谁知道王长生一下手就掐上人家的七寸了,这一把华城可能要肉疼了。

王长生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淡淡的说道“打人,你不打疼了,他哪里会记得你的狠,记不得就不怕你,你谈起来就有点费劲,我直接把华城怼到死角去,他无路可走下不答应也得答应,师兄我这么跟你说吧,我出了刀必见血,不然这刀就白拔出来了”

唐棠吐了口气,问道“你确定,你下的手段,他们没人能处理得了?”

王长生笑了,轻声说道“这么容易就让人给破了的话,我这一身本事岂不是学到狗身上去了?至于你说的有损功德,我本来早就该死了,要不是师傅和师叔将我拉回来,我现在可能正在进行九年义务教育呢,老天都不眷顾我,我还怕什么损功德?不过,我这人有一是一,有二是二,我跟华城的问题没有伤及无辜”

“行啊,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吧,等过几天华城实在焦头烂额的时候,我再过去找王上治聊聊……”

又过了三天,上京华城总部下来了个以集团副总为带头的调查组进驻到了奉天,因为两处工地停工了快一个休息,整个华城就有点兜不住了,并且由于问题持续发生还没办法解决,这就导致当地政府已经开始给他们敲了警钟,再不解决的话,不能按时完工那影响恐怕要波及到华城全局了。

华城的副总到了奉天后,就单独跟这边的分公司负责人开了个会,而且令人难以想象的是,他们直接把矛盾就指向了是不是此处地块的风水出了问题。

这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但凡是做工程,特别是搞开发的,全都对风水一事深信不疑,做的年头越长见过的越多就经历的越多,当奉天和辽东工地持续出状况后,他们就隐约意识到搞不好是风水不对劲了。

说一句题外话,老家村里以前就有伙干建筑的队伍,大概二十来人左右,九十年代的时候这伙人走南闯北到处干活,盖房修屋,建庙建观什么都做过,后来过年时他们回来,就总说这些年在外面闯荡什么离奇的事没见过啊,前两年的时候在闽南一带跟人干工程,扒一间老屋子的时候从地基下面扣出了一堆白骨,再往后盖楼的时候,这房子说什么就盖不下去了,不是工人从脚手架上掉下来摔断腿,就是累好的墙体突然塌了,后来雇主找了个和尚过来做法事以后,这才算是太平了。

其实,这些做工程的人这种事见得多了,并且都会把离奇事件归咎在牛鬼蛇神上面,特别是那些大的地产开发公司,他们对此更是深信不疑,好不夸张的讲,这些公司在选地块和开工的时候,都会请专人来看风水,看阴阳,而当楼盖好了以后,更是会张灯结彩发炮昭告。

不信不行,天上地下,人鬼蛇神,人可不是万能的。&ap;lt;!--over--&ap;gt;

第160章自愧不如

像华城这种大地产公司,都是有自己专门的风水评估师的,这样的人一般都挂着顾问的头衔,平时这些顾问可能没啥事,也不用坐班,但是却拿着不菲的年薪,也许一年里都不用露面一次两次,可真要是公司能用到他们的时候,那几本上一个顾问差不多可以等于千军万马来用了,毕竟关于风水类的问题,不是特专业的人是根本就处理不了的。

当总公司下来调查组,把问题归类于风水问题时,这天下午就从京城空降了一个五十多岁的风水大师过来,此人名叫张天是闽南人,师从岭南一位风水大家后来自己独立门户,在几个地产公司里都有挂职,年入过千万,他就是专门解决各种风水方面的疑难杂症的。

奉天,华城工地里,张天穿着身中山装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捋着自己下巴上的一缕胡子,身后跟着华城的副总还有施工经理,张天自从进来以后脸上的表情就很凝重,抿着嘴唇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身后跟着的人心里都有点七上八下,察言观色谁都会,这位张大师的表情这么严峻,那就是隐约有点不妙的感觉了。

整整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华城副总实在是忍不住了,就问道“张先生,工地里到底是什么问题?”

张天脸色不太好看的说道“你们得罪人了,有位行家在工地中下了风水局,这才导致会出现一连串的麻烦,也会让你们无论从哪查都查不出毛病在哪,这风水局解不开,这工地的麻烦就不会断,别说这才几天,就是三年五载的你们也照样解决不了,只要风水局还在”

副总听闻就愣了,脑袋里先是搜了一下华城到底是得罪了谁,但却没想出个一二三来,像华城做这么大生意的,商场上肯定不缺敌人和得罪人的时候,光是同行是冤家,你就根本算不清楚了。

“那肯定不行啊,停工的这几天我们的损失都过千万了,就不用提工期能不能按时完成了,张先生您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解决的了”

“我只能说试试了……”张天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有点七上八下的,因为转了两圈回来他到现在都没有看出这风水局是什么,连阵眼都没有找到,光凭一点就能看得出来,对方的本事肯定是在他之上的。

所以,张天解局不行,那就只能尝试着在工地里再做一局来改变如今这风水状况了。

但让这位张大师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出师就不利,差点把自己都给赔了进去。

张天从包中拿出一个样式比较老旧的罗盘,这罗盘造型古朴边缘有很多地方都被磨损了,明显是个老物件,这是张天的师傅传给他的,又跟了他能有二十几年,两者间的气息都融合在了一起,很有种剑在人在,剑折人亡的感觉。

张天拿出罗盘后上面的指针就疯狂的转了起来,他顿时一愣,这种状况明显是工地里的风水磁场混乱,地气涌动导致的,他深深的拧起了眉头,掐起两指嘴中念念有词,脚踏七星八卦位,持着罗盘快速的走动起来,既然地气已乱,他首先得要找到泄气的根源在哪。

张天拿着罗盘一直走向了工地的深处,进入了一栋楼的低下定车场,从罗盘上看泄气的地方应该是在这下面才对。

其实,人们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有地气所在,地气也决定了这处地方的风水性质,打个比方如果有一处地方的地气很密并且有龙气相伴的话,那这处地方绝对是人们口中所说的风水宝地。

在这片土地上,有一个镇子,曾经在解放以前一共出了十几位的将军,后世的人甚至都称作其为将军村,后来曾经有几位风水和算命的大师前去,因为在他们的眼中,一个村子能出现这么多的贵人,那肯定是具有其特定原因的。

果然,这将军村的风水相当的令人惊异,其地气绵延出去以后,居然承接了一条相当旺盛的龙脉,从而才会让这里接连不断的出现几位贵人。

“这里的地气,一泻千里了啊……”张天震惊的看着手中的罗盘,上面的指针都要转疯了,甚至只能看见一道道的残影在划过。

“怎么样,张大师,是不是有办法了?”李达紧张的问道。

“问题的症结找到了,但我不敢说有没有办法,我先看看的”张天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面旗子,这旗子的造型特别的古怪,乍一看有点类似于死人用的那种招魂幡。

这种旗,在风水师中其实挺常见的,叫做定风镇水旗,大概的作用就是用来镇住一地风水,使其混乱的地气趋于稳定,然后在着手处理其中的麻烦。

张天是长大了泄地气的地方,首先就要稳住局势了,他一手拿着罗盘,一手将旗子举起来,然后弯腰低头朝着地下插了过去。

“噗!”旗杆没入地面,仅露出了旗面,张天吐了口气正要进行下一步,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插在地上的那杆旗子突然从中间就“啪”的一声断了,张天顿时大惊,然后猛然就觉得胸腹间一阵翻滚不止,两眼一黑人忽然张开嘴“噗”的一下,吐出了大口的鲜血。

“咳咳,咳咳……”张天剧烈的咳嗽了几下,华城的副总和李达见状连忙上前搀扶着他问道“张大师,你怎么了?”

张天惊慌的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惊愕了半天后才缓缓的说道“抱歉,我无能为力,对方道行太多,远不是我所能针对得了的,你们华城到底是惹了什么样的人物,居然引得他对你们下了这么大的手笔来报复”

“我,我们也不知道啊”华城的人全蒙了。

张天说道“这是一位,至少是地师级别的风水大师,我们国内能够达到这级别的两只手才能勉强的数的过来,至少我自认不如的,这件事我会如实和王总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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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一个巴掌,一个甜枣

山水华城的御用风水顾问张天张大师在吐了一口老血之后就知道自愧不如了,风水师之间的差距差个等级就是差之千里,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去解决对方下的局,就像你让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学生去搞论文答辩,这完全就无处下手啊。

于是,第二天张天就返回了上京,然后直接去了山水华城的总部来到了王上治的办公室里,把过程跟他讲了一遍,并且最后给出了个自认非常准确的定论。

“首先是,华城肯定得罪人了,不然对方不会请动一个地师级的风水师出来,说实话,我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张天坐在王上治的对面,有点皱眉的说道“按理来说,这种层次的风水师通常都会选择坐镇一方,轻易都不会出手,更何况出的还是这种坑人的手段,我实在是很难理解这位大师的做法,这有点像是用大炮来打蚊子,很不值当啊”

王上治说道“你的意思是,华城还不值得人家下手了呗?”

张天两手一摊,说道“地师就相当于是一种核威慑,你可以拥有,但如果没有到生死存亡的阶段,你也根本不会去用,懂吧?”

王上治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我懂了,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一个,想办法跟对方说和一下吧”

王上治当即脸色一沉,说道“人家过来打了我一巴掌,我还得跑过去给他端茶递水,传出去了你让华城的脸面往哪放?”

张天手指点着桌子,很认真的说道“王总,你首先要明白两个问题,第一是华城的两处工地已经停工了,我们根本耽误不起,每天工地有多少资金损失你肯定比我明白,再一个是如果你不想办法握手言和,那么这位地师仍旧还会把你或者华城当成敌人来对待,说句不好听的,现在是两处工地停了,山水华城在外还有几处?人家要是挨个全走一遍,那得是什么后果?还有一种可能,人家也许直接把刀刃对准你或者华城的总部……”

王上治顿时愣了,思索了半天之后,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好好想想的”

“嗯,希望我的话,能够让你慎重的考虑一下”张天随后起身走出办公室,临走之前他忽然回头说道“如果你要坐下来跟对方谈的话,到时候我希望能陪你去一趟,我很想看看国内仅存的几位风水地师到底是哪一位过来找你的晦气”

张天走了以后,王上治就站了起来,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然后深深的拧起了眉头,这一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还没砍下来呢就已经很疼了,因为作为一个很有能力的白手套,王上治的主要职责就是为上面的人敛财,可如果华城要是在他的手上出问题的话,上面肯定是要不满的。

不过,思索了半天王上治也没有想起来,最近自己或者华城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得罪的那么狠,至于之前唐棠曾经找上门的事,其实压根就没有被他放在心上,在王上治来看,那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的胡闹做法而已,唐棠应该不至于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针对他。

但是,这个念头刚在脑子里闪过,他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王上治拿起手机看了眼陌生的号码就迷惑的皱了下眉,他这部手机是私人用的,很少有外人知道号码。

“喂?”

“王老板,最近是不是挺头疼的?”

王上治当即一愣,很快就回过神来了,他阴着脸问道“是你做的?”

“对,是我打的招呼,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么,等一个星期我再来找你”

王上治顿时悟了,他惊讶的愤怒着说道“不是,唐公子你是不是疯了?就因为一块地皮,你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你真当自己可以在上京横着走,没人能奈何你了是么?”

“来,王总你重新在捋一下思路到底该怎么和我说,你不觉得,我现在要是挂了电话的话,你脑袋会很疼么?你是什么人我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也了解,华城出了问题你拿什么跟马家交代啊?”唐棠戏谑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王上治的眼角剧烈的收缩了几下,他咬牙说道“说吧,你到底什么意思?”

“晚上出来聊聊,我请你吃饭,你带上燕山那块地皮的手续,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挂了电话,王上治坐在椅子上,手指敲着桌子缓缓的思量起来,片刻后他按了下桌上的办公电话,说道“告诉几个副总,一会开个会”

另外一头,跟王上治通完话的唐棠翘着腿,跟王长生说道“人是得罪了,可也得给个甜枣才是,王上治这人能力是有的,华城在他手里没用上几年就成为了地产龙头,他虽然是个白手套,可做生意真是块好料子,你把人家祸害的有点惨,想好怎么弥补一下他了么?毕竟,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再一个是他背后的马家也不是软柿子”

王长生想了想,点头说道“到时候再说吧,实在不行我当欠他个人情得了”

唐棠笑了“那这个人情,可挺值钱的了!”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晚间的时候,就在皇城俱乐部楼下的餐厅,唐棠和王长生等着对方王上治一行,大概六点左右,除了王上治以外华城一个负责运营的副总跟财务和法务部的人就过来了。

这个事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就像唐棠说的那样,我请你吃个饭,你把地皮的手续带来就得了,因为王上治他没的选,表面上看他是华城的老总,可背地里他也是为人打工的,他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证山水华城每年都能创造出足够的利润可以给上面交差,所以公司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和损失,他无法交代就会意味着下台。

王上治来的时候脸色一直不太好看,就算是白手套也得有自己的尊严,毕竟是一个大公司的老总,这脸都快被唐棠给打肿了,跟着他来的张天进来后眼神就在唐棠和王长生之间来回的瞄着,除了他俩房间里就没别人了,张天就很诧异,那位地师居然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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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敌人,朋友都不是永远的

“咣当”王上治进来后,拉开一张椅子,看了眼桌上的酒菜,淡淡的说道“一会我还有事,很忙,饭不吃了酒也不用喝,唐公子抓紧点处理问题吧”

唐棠翘着二郎腿,笑道“王老板这是生气了?”

王上治指着他说道“年轻人我送你句话,一世的福气是你祖上三辈子修来的,照你这么作下去你早晚得凉,我劝你尽量多交朋友少得罪人,不然你说不上哪天就会被人落井下石,到时候连拉你一把的人都没有了”

唐棠耸了耸肩膀,他对王上治的话十分不以为意,暂且不说唐家是不是正如日中天呢,就算他背后没有自己家族站着,但他还在为昆仑观坐镇上京城,他还有六位师兄弟,还有师傅和师叔,就算他在井下,唐棠也相信没有人敢把石头扔下去。

也许有人会落井下石,但砸死的肯定不是他,谁扔谁倒霉!

接下来,唐棠和王上治一直在沟通着关于两块地皮的事,说实话这方面唐棠做的还是比较仁义的,他自己手里也有一块地皮论价值的话完全不比燕山那块差多少,以地换地这种做法让王上治的脸色后来就好看了不少,至少对方的吃相还不是特别难看,不然王上治可能就得要搬出他背后的人了。

当唐棠和王上治交流的时候,王长生就坐在一旁自顾自的吃喝着,仿佛他们俩谈的全然跟自己无关一样,其实他完全都不关心两人谈的是啥结果,他只管最后燕山那块地皮能落尽唐棠的手里就行,至于细节的话他完全懒得去操心。

于此同时,张天的眼神则偶尔从王长生的脸上瞥过,初时他压根都没有注意这个年轻人,因为在他眼中会理所当然的认为,一位风水地师的年龄怎么着也得要七老八十才对,就以为对方压根就没有出现,但是后来张天关注了王长生一段时间后,就发现了一个很异样的地方,那就是对方的两根手指,食指和中指的指尖上都有两块很厚的老茧。

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左右,唐棠和王上治已经敲定了细节,关于交易其实很简单,本来就没有什么异议了,只要把合同给签完就可以了。

和刚进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相比,王上治现在已经恢复如常了,除了颇为没面子以外,他的损失并不是很大。

“唐公子,我在奉天和辽东的两处工地,可是停不了不少的时间,现在燕山的地皮我已经给你了,剩下的该高抬贵手了吧?”王上治说道。

“好说……”唐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朝着王长生说道“该吃完了吧,王老板这里你还得赶紧给人处理一下啊,毕竟你想要的都争取到了,别做的太过分了哈”

张天和王上治顿时一愣,眼神不可置信的落在了王长生的身上,张天后来可能是看明白了点什么,但王上治绝对没有想到,张天嘴中那位惊为天人的风水地师,竟然是这个从头吃到尾,看起来极其不起眼的年轻人。

王长生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然后转头看着张天,淡淡的说道“工地正门对面有一根杆子,上面挂了一块八卦镜,你将其取下来,还有正东方的河沟里也有一块……”

张天十分失态的问道“没了?就这么简单?”

王长生放下餐巾纸,说道“不然你以为呢?挺简单的事不要想得太复杂了,至于是什么原因,你取下来就知道了”

张天“哦”了一声,目露沉思,然后问道“不知这位先生,是怎么看出来我是风水师的”

王长生站了起来,看着他平淡的说道“你这几年应该没少为人看地吧,一个风水师要吃饭没错,但不能随便为五斗米折腰,有些人家明明没有那个大富大贵的气运,可你却偏偏为他们点了真龙穴,人在做天在看,他们受不住这运道,因果就得落在你的身上了,一次两次没什么事,但你这些年点的穴应该不少了,我估计你还可能为人下过捞骗财的风水局,这种利人却损己的事,你做多了那都是耗自己的功德,说白了就是会受报应的,最差也会折寿吧!”

“唰”张天瞬间冷汗直冒,王长生说的两个他全中,这些年来有很多人都花大价钱请张天点穴,他几乎来者不拒,至于捞骗财的局他更是做过不少。

所谓的捞偏财,其实就是钱的来路会不正,打个比方比如有人开赌场,肯定会找人设计赌场的风水,赌场营业后就会产生利润,有很多人因此而输的倾家荡产,甚至把命丢了的都有,从赌场楼上跳下来摔死的也大有人在,这种因果关系会落到赌场的身上,当然也会落到下风水的人身上,再不就是酒吧夜总会这种有点污秽的场所,也会考虑风水布局的问题,那这里如果要是有皮肉生意的话,也是属于捞偏财的行当。

其实,不管是风水还是卜算,都是在改变人的命运,在和天争,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与天争的同时你也得随时提防会不会被天谴,所以很多算命的先生都命犯鳏寡孤独残,不是瞎子就是没有子嗣,风水师也是同理。

张天听的心里一阵“嘭嘭”直跳,禁不住的直咽吐沫,王上治则有点惊骇的看着王长生,但没想到他忽然走过来,低下脑袋跟王上治说了一番话。

“王先生,我和你无冤无仇,按理来说我不该针对你,但是有句话说的很对,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对你有所求,那在我的立场上就该不择手段的针对你,就像你做生意一样,你为了要一块地,也肯定会费尽心机,对吧?”

王上治皱了皱眉,说道“有道理,但是不合理!”

“呵呵……”王长生挠了挠鼻子,忽然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你有句话说的我也很赞同,就是做人呢应该多交朋友少结仇,我得罪你是因为我有需求,但我无意与你为敌,反正我现在已经达成所愿了,那投桃报李我送你一句话,一年之后你家中子嗣会有一场横祸临头,你呢要是信我,就在这之前联系我一下,作为补偿,我免费给你出一次手,算是还你的人情吧!”

王长生说完就直起身子扭头就走了,王上治则被他一句话惊得心神不宁,差点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从房间里出来,唐棠就问道“你跟王上治说了什么,搞得他好像死了爹一样,那表情被吓得够呛,你应该不至于又去威胁他了吧”

王长生说道“王上治应该有个儿子,我看他脸上的子女宫,子嗣上有一道横刀纹,应该会在一年之内有大祸临头搞不好小命都会丢了,我点拨了他一句,就看王上治往不往心里去吧,如果他上心了那我就救他儿子一命,要是不上心,那就该他绝后了……”

包间里面,王上治从极度惊讶中回过神来,颤抖着手从身上掏出一根烟塞到嘴里,但可能是出于太过紧张或者心神不宁的缘故,这烟点了几次都没有点上。

王上治是有个儿子,今年二十一岁,但却是个私生子,其原因得从他的婚姻上说起了,简单的说就是王上治的老婆很有背景当初他和对方结婚算是上门女婿,借助媳妇娘家的实力他靠上了另外一个大家族就是马家然后才成为了华城的老板,跟自己的老婆婚后生了个女儿,但他媳妇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虽然人没事了但以后却不能在生育了。

而王上治此人传宗接代的思想很重,可自己媳妇不能生儿子了那得怎么办呢?

两年后,王上治找了一个女人当小三,并且枪法很准的生了个儿子,这孩子生下来以后就被他秘密的送往了国外生活,年前才回到国内,但这个事他做得非常隐秘,知道这件事的算他在内都不超过三个人,外人是觉得不可能知情的。

那王长生是怎么知道的,他相信应该不是唐棠告诉的,因为他也没有那个能力查出他儿子来。

抽了几口烟,王上治的心情平复了下来,他舔了舔嘴唇,转头问道“你怎么看这个年轻人?实话实说,不要主观评价”

张天沉声说道“能做朋友就最好了,不能得罪,我之前说过……我自愧不如他”

王上治深深的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然后叫过秘书说道“你明天派人去燕山那块地守着,我估计唐棠要这地皮就是给这个年轻人要的,到时候你看着点,如果对方过去了,有什么需求你就全程都满足他,但要是对方不需要你也不用强求,做到礼貌对待,不卑不亢,明白了么?”

“好的,我知道了王总……”

王上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然后正在思量着什么时候来皇城俱乐部办一张卡,跟唐棠这位公子哥把关系拉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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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平地起了一座庙

山水华城和唐棠之间的交易一切从简,几乎是以最快的效率,完成了两块地皮的交界,前一天晚上华城把转让的条约给唐棠以后,隔天早上他就派人去了华城公司,把另外一块地皮送了过去,于此同时王长生则直接就去了燕山别墅。

临去之前,他还和唐棠商量了下后面的几个细节,正常来说王长生所需要的步骤其实很简单,拿下这块地把那座土地庙重新立上,然后就是让庙里的香火旺盛起来,土地公和他随后就能承接上功德了,只要土地庙能够被激活,他就能顶替土地公的身份,有了去往阴曹地府的能力,要不然想达到这个效果的话,他至少也得让自身修为过了通阴才行。

那这里就有个环节是很重要的了,就是如何让土地庙的香火旺,其实说白了只有一个方式,那就是有人过来拜这里的土地,原因只有一个,很简单,这里的土地公越是灵验那传出去之后,过来拜祭的人就越来越多了,随着来拜土地的人多起来那香火也随之会旺,功德也会越来越多,至于如何灵验的话,那就得王长生来操持了,他在此立下香堂就可以。

这有点像是北方的出马仙,在东北的民间,特别是乡下有很多的出马仙,他们能为人看疫病,破祸端,过阴问话,寻失物甚至还能找寻失散多年的亲人,有的出马仙纯粹是江湖骗子,有的则确实很灵,灵验的这些就是立了香堂的原因,他们确实有些本事,上面有的是请了五大仙,也有的神婆是跟阴间那边关系不错。

王长生到不用这么麻烦,他只需要把香堂立起来,然后自己出马就行了,毕竟关于卜算和走阴阳这些,昆仑观中人也是一把好手的。

王长生再回燕山别墅的时候,门口就停了一辆商务车,王上治的秘书今个一大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过来守着王长生了,老板的吩咐是,如果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若是不反对,那你就尽全力去办,做秘书的肯定都是特别有眼力见的,王上治的秘书和轻易的就品出来了,自己的老板这是要跟王长生交好啊。

看见王长生走了过来,常进就从车中下来迎了过去,笑道“王先生您好,昨天咱们见过,我是王总的秘书,您叫小常或者直接叫常进就行”

王长生认出了对方,点头问道“嗯,我知道你,你来是……”

“王总说这话地已经过户给唐公子了,那本着做事要善始善终的原则,我们老板让我过来问问,你还有没有什么后续的事需要帮忙,一并交代给我就行了,我这里肯定全力给您办好”

王长生“哦”了一声,知道是王上治昨天信了自己点拨的那番话,让人过来示好好了,差不多一年后他儿子出了事还得来麻烦自己过来处理一下,当下王长生也不客气,就直接问道“我需要一个很有经验的工程队伍,最好干活利索,有效率,然后按照我的要求立起一间庙来,能行吧?”

常进顿时摆手说道“您要说别的,我可能还得犹豫,但要说做工程那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本身华城就是做这一行的,我随时都能给您调过来一伙工程队,这么说吧,您的要求只要不是太繁琐,三天之内面积不超过两百平方的建筑我都能让人建起来”

常进说这话还真不是吹牛逼吹出来的,华城有经验最完善的建筑队伍和最精良的各种工程机械,盖一栋摩天大楼他们也不过就是几个月的工夫,那一个两三百平米左右的小庙三五天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毕竟在咱们国家,基建这一块那是必须很有气质的。

“那自然是最好了,也没有那么大的,很简单,不过百平左右,你联系人吧,有笔和纸么,我画个草图给你……”

王长生要建的小庙,是真的很小,没有大殿,厢房之说,算是田野间很常见的那种土地庙,只有一间正屋里面能放上神龛,再加上可以容纳三五个人的面积就够了,他把草图画完,王上治的秘书接过来后当即就承诺,用不上三天肯定能拔地而起。

原本建道观和庙宇其实是个很麻烦的事,这已经属于宗教信仰的范畴了,这个审批的手续和程序会非常的复杂,除了当地的土管部门点头,往上还得需要国家宗教管理局查证,防止你搞出蛊惑人心和欺骗诈骗的勾当,毕竟前些年有一个人因为这种事干的非常火,都发展到国外去了,从那以后但凡跟宗教有关的,就全都开始进入严打期间了。

常进拿到草图之后,很快华城就开过来一个大概百人左右的队伍,并且还带着一些工程机械,连建筑材料也一并带了过来,效率绝对是快马加鞭的,当天中午的时候地基就已经开始起了。

王上治给常进的指示就一个,全力配合,没有条件。

时间一晃而过,三天后,燕山别墅区边缘靠近一处山坡下,起了一座崭新的小土地庙,王长生之前已经请过神了,只需要将神龛搬进去就可以了,剩下的就是承接香火了。

土地庙建成的当天,王长生给自己换了一身长袍,然后把庙里的偏堂收拾了下,算是他临时的住处,至于往后要在这呆多久得看香火什么时候能旺起来,他估计三两个月是免不了的了。

小庙起来以后,唐棠就过来了,打量了几眼后说道“有模有样的,不过有个问题你可能没意识到”

王长生皱眉问道“什么问题?”

“拜香火的人呢?燕山别墅这边偏的很,本来又是一处荒废的地方,这里十天半月都不一定有人过来,没人的话你拿什么来接?所以啊,你守株待兔肯定不行,至少前期你得需要人口口相传的,把你这里宣传出去,说白了就是你这需要口碑,你得让人知道燕山这有个很灵的土地庙才行啊”

“我总不至于跑到大街上去吆喝吧?”

“呵呵,交给我吧,我稍微给你宣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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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开门,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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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棠所说的我稍微给你宣传下,其实套路特别的简单,粗暴,但不得不说真的很有效,就在这天晚上唐棠请了京圈里的几个人吃饭,这里有他的发小和朋友,也有两个商业合作伙伴,吃饭期间谈的就是风花雪月和坊间趣事,再不就是花边新闻,总之就是扯了一顿饭的犊子,什么正事也没有说过,不过在闲聊的时候,唐棠就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

“昨天我去燕山那边闲逛,碰见了一个算卦的道士,嘿,你还别说这小哥们算的还挺准……”唐棠端着酒杯翘着二郎腿说道“我觉得有句话很好,人生不能错过两件事,回家的末班车,二是你人生十字路口上的贵人,我觉得那个算命的先生,就挺贵的!”

对,就这一句话,剩下的一句都没有多说,也没有多加渲染,在座的人有的就放在了心上,当然了也有全然不在意的,因为算命和风水这两样,权利越大,财富越多的就越是有人相信,毕竟他们所拥有的就更多自然就很怕失去了,相反,如果是穷的叮当响的人可能就不怎么信了,他们饭都有可能吃不饱呢,这一类人实在没有心思去操心别的。

于是隔天中午,燕山别墅区门口,就开过来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从车里走下一对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女,男的穿着西装笔挺梳着背头,女的挽着他的胳膊看起来雍容华贵,这一对看起来就是非富即贵的那种人,只是这女子的脸上表情有些特迷惑。

“老杨,这荒郊野岭的,就是你所说的算命很灵验的地方?”

“唐棠说的,他说他试过”

中年女子顿时摇头说道“上京的人谁不知道这位唐公子吃喝玩乐很在行,干正事最不着调了,他的话你也能相信?”

“信其有吧,毕竟这些年来我们信的人太多了,但却没一个算得准的,也不差这一回了”老杨叹了口气说道。

这中年女子也是脸色暗淡了下来,挽着先生的手也不禁的紧了一下。

这一对夫妻,年方四十,生意人家境不错,按理来说各方面应该都挺满意的,但真应了那句话各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老杨他们两口子哪哪都挺好的,可就是四十了都还没有孩子,这不算最奇怪的,完全无法说通的是他们两口子三十二岁结婚到现在八年的时间过去了,各种医生看了不少,两人本身都是没有毛病的,但就是不怀孕,再往后甚至试管也做了,但还是白扯。

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夫妻,没毛病身体健康,但不论咋样就是无法怀孕,就跟中了什么魔咒似的。

除了正规的途径外,他俩偏方都没少试,调理的中药也吃过,自然也道听途说的请人算过,可结果还是都一样。

昨天,老杨跟唐棠吃饭的时候,听他说了那么一句就顿时上心了,今天一早就赶紧把媳妇带了过来,想试试燕山别墅区那个听说算的挺灵验的小道士。

说实话,老杨也不太信,八年啊,抗战都过去了他还没有孩子,其实早就死心了,只不过是有点不甘心!

老杨夫妻过来的时候,王长生正躺在土地庙门口的一张摇椅上晒着太阳,这是他现在仅能找到的娱乐休闲活动了,没办法这地太偏了。

远远的看见王长生穿着一身道袍躺在椅子上,如此年轻的小伙脸上就差写上我是江湖骗子了,老杨的太太本就将信将疑的心态顿时就降到了谷底,要不是来的太远不想彻底白折腾,她肯定转身就走了,老杨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听见两人的脚步声,打盹的王长生睁开了眼睛,然后扣了下眼角的眼屎,斜了着眼睛说道“两位,是求子来的吧?”

老杨夫妻听到这话,两人当即就呆愣住了,跌倒谷底的心又重新占领了高地。

王长生眯了迷眼睛,很为自己的开门见山点了个赞,他也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里,一是年纪太轻没有什么说服力,再一个就是他脸上没有仙气飘飘,人也不是仙风道骨,若是说他算得好,十个人里得有九个不信的。

还没等来人说话,王长生就指了指庙里,说道“你们先进去给本地的土地老爷和土地婆上香,态度最好虔诚一些,上了香之后我再给你们算过”

老杨两人忙不迭的就答应了,快步走进了土地庙里,然后从供桌上各自拿起一炷香点上就“噗通”一下跪在了神龛前面的蒲团上,拜了几拜之后将香插在香炉中,他们又很诚心的叩首了几次。

王长生从他俩的面相上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们是没有子嗣的,这夫妻的男女宫(也叫子女宫)太明显了,子女宫其位置在两只眼睛下面,也是下眼睑又名泪堂,老杨和他老婆的子女宫色泽暗淡,发黑发黄又干枯,这是很明显的没有子女缘的面相,并且眉间还有一道悬针纹,这算是克子的征兆。

相反,若是子女宫上饱满、色泽红润的人,那就是子女缘分深,儿女运势好,到最后还能养老送终的。

老杨他们二人拜完土地,就匆忙的走了出来,就因为王长生刚才开门的那一句话,两人现在把他已经从江湖骗子那一栏给剔除去了,态度是相当的恭谨了,毕竟之前他们找人算的时候,可没谁能一语道破他们的来由。

老杨拱了拱手,说道“先生说的很准,我们夫妻来就是想要求子来的,结婚多年了一直没有孩子,就想看看还有没有能为人父母的机会了。”

王长生点了点头,随即就看向老杨的老婆,问道“你之前是不是怀过一次,然后不足月的时候给打掉了?”

老杨的媳妇一听,眼圈瞬间就红了,老杨则是沉闷的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悔恨,同时这下子也真信了对方,他算的确实一点都没毛病。

老杨他们夫妻刚结婚的时候确实怀孕过,不过三个月后就被他们给做下去了,原因就是当时老杨的夫人在政府部门上班,那时候正直往上走一步的关键时刻,马上就要调岗上任了,如果她怀孕生孩子,那肯定就没机会往上走一步了,毕竟除了十月怀胎外你做月子带孩子也很麻烦,屁股下面的位置不能空着啊,若是空了下来那上任的可就是别人了,所以两人一咬牙就决定,先把这孩子做了,以后等稳定了再要。

但让老杨夫妻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孩子做掉了,下一个孩子等了八年都没有等到,如果他俩知道是这个结果的话,恐怕当初就是不想着升官发财,也得把那个孩子给生下来。&ap;lt;!--ovr--&ap;t;

第165章求子

女人从怀孕到婴儿出生,如果从大道上来讲的话,这叫生命的一个轮回,胎中的婴儿叫先天孕育,所以如果是刻意的堕胎,那就是在干涉天道轮回,在佛家来讲的话这种因果会让堕胎的人死后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必须得去往十八层地狱受刑,直到赎清自己的罪孽为止。

老杨夫妻无疑就是犯了这个罪孽,被老天爷给惩罚了,好端端的非得把孩子给做掉,那妥了,以后你们也干脆没有得了,这其实就是一种因果报应,当然了这也是因人而异,并不是所有堕胎的都会是这个结果。

听着王长生两句话,把自己身上多年的隐秘给道出来,老杨和他媳妇除了震惊以外,剩下的自然就是深信不疑了,老杨连忙恭恭敬敬的弯腰行了一礼,说道“先生还请指点一二,但凡您有什么要求我们都绝不推辞,只希望我们夫妻能够再次有做父母的可能就行了,至于香火钱我……”

王长生顿时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钱不钱的你不要跟我提,这种事要是能用钱来解决的话你也找不到我这了,只不过是确实有些麻烦,还得要看你们的善缘”

老杨的媳妇低着脑袋,抹着眼泪,用几乎哀求的动静说道“我们哪里还能顾得上什么麻烦了,还请先生多帮忙,大恩不言谢!”

“你先不用谢我,我也得视情况而定”王长生从身上掏出六枚五帝钱递给老杨说道“拿在手里随便晃几下,然后扔到地上就行了”

王长生为他算的是文王六十四卦,这种卦用来占卜得失很灵验,如果他摇出来的是一道凶卦的话,那王长生往下就完全没有再给他们算的必要了,完全徒劳白费精神。

老杨接到手里照着他的话晃了几下,然后“哗啦”一下扔到了地上,六枚铜钱各有正反面的散落着,两人紧张的看了几眼自然是看不出来什么,王长生低头瞥了一眼,这是一记平卦,还好至少不凶。

“天风姤卦,他乡遇旧,平”

“交易有成,官事有理,走失可寻,出门见喜”

王长生抬头说道“你俩先前已经有了个孩子,但是却中途给堕掉了,这在上天来看是天里所不容的,还好的是这些年来你们也没做过什么恶事,倒是一直在积德行善,算是给自己留下了个善缘”

老杨叹了口气,苦笑道“您说的也是,自从要孩子不到,我们夫妻这几年没少做慈善,想着善有善报吧,每年都捐出去一大笔的钱,也为老家修桥修路,我们甚至都想了,若是再过二三十年彻底没有子嗣的话,干脆就把所有的家当都捐出去算了,钱财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没有后人,留给谁啊?”

“也得亏是你们有这个想法了”王长生点了点头,随即正色说道“我下面要说的话,你们牢记着,要是信我的话就照我说的去办”

两人慌忙点头说道“您尽管说就是了……”

“好,把你们的生辰八字写在上面”王长生从身上掏出一张符纸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老杨夫妻按照他说的把两人的生辰写在了纸上,王长生看了一眼,左手掐算着,右手拿起毛笔沾了沾朱砂在黄纸上写下了一串符箓,说道“三日之后的子时之前,从你家中,朝向正西南方,一路走过去,什么时候碰到一家医院什么时候停下来,然后在医院的西南角处,烧上一堆纸钱和扎好的纸人,这纸人要童男童女样,纸人的身上也写着你们的生辰八字,烧好之后再把我给你写的这张符纸也扔进去烧了”

王长生将黄纸递给老杨,然后接着交代道“烧完之后马上掉头往家走,记住了,一路上不管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回头,只要一回头前面做的就全都前功尽弃了,回到家中,在窗户上挂起一个玩偶,上面系上一个铃铛,这两样没有什么要求你随便在哪买来都可以,剩下的就是等着了,什么时候这铃铛要是无风自动的响了,你们就什么时候开始行房事,当然了……安全措施不要做”

王长生交代的在他俩简直可以说是神乎其神外加匪夷所思了,他说的其实是一种引子的方式,但凡是医院都会有打胎和引产的,三日之后对老杨夫妻来说是个吉日,西南方是他们的结缘地,子时之后在那家医院的西南角处烧上纸钱和纸人就能引得被打掉的胎儿还没有去往阴曹地府之前就跟着两人回家,被烧的那张黄纸,就是一道引魂符。

当窗户上的铃铛响起来,那就说明那个打掉的胎儿进了屋中,这时候他俩再行房事的话就会产生一种类似于惺惺相惜的气息,自然会引得那个胎儿没入其中,往下自然就是水到渠成了。

老杨夫妻仔细的听着全都记在了脑子里,等王长生说完他俩又请教了一番,直到确认无误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拱手说道“多谢王先生您指点一二了,如果真要是怀了,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王长生笑道“我之前说过,你俩还有善缘,不然我也帮不了你们”

其实,这善缘说白了就是老杨一直都在做善事,为自己积累了阴德,要不王长生也没有那个本事让他们再怀上,所以说人的命运一饮一啄之间都是大有深意的,毕竟人在做天在看啊。

老杨从身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信封,里面装的是他们来时就预备的香火钱,他放在桌子上正色说道“这是一点心意,稍后几日,我们肯定再来重谢”

王长生笑了笑了,毫无忌讳的拿起信封,打开后朝着里面开了一眼,一共两叠百元大钞,这出手得算是挺豪气的了。

王长生从里面抽出一张纸票,然后放到了袖子里,就把信封又递了回去,说道“香火钱就不必了,我只收一点辛苦费就行,这钱我还给你们后,你找个地方替我捐出去,你也不用推脱和客气,我这一行有我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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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立堂,见客

王长生也不富裕,一趟奉天和辽东下来,他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按理来说他现在确实挺饥渴的,但有的钱可以看却绝对不能收,就说老杨给的这香火钱,那是给土地庙捐的,不过庙刚修缮完,往后可能很长时间都不用在拾掇了,那自然就用不到了。

所以这钱暂时用不上,王长生就不能收,否则因果循环下他是会受牵连的,留下一张票子用来糊口这就无伤大雅了。

你再看那些有名的道观和古刹,每年接的香火钱至少都得有七位数以上,但这些钱道观和庙里绝对不敢私自乱用,除了留下一部分作为人员开支,剩下的绝大多数香火钱都用在维护庙宇和道观的修缮上了,如果还有结余的话就布施出去,而不会被个人截留,不然这种钱收了的话,会受不起的。

那有人可能会讲,有的和尚和道士还富得流油呢,那就只能说呵呵了,报应临头是早晚的事,真正有名望的得道高僧或者道士,绝对明白什么叫做功德和因果。

老杨夫妻感恩戴德的走了,王长生依旧靠在躺椅上,然后慵懒的仰着脑袋,看着头顶的一片天,土地庙的上空云层有点波动,似乎有一缕微光透了下来,然后落在了下方的庙堂上。

土地庙开始显灵了!

但凡名山大川里的千年古刹都是很灵验的,上方凝聚着厚厚的气运,气运越是磅礴就说明这庙宇就越灵,来上香祈求的自然就能更轻易的达成所愿,香客也会越来越多的。

这就是相辅相成的效果。

在川地,有一座著名的大佛就建在河岸边,当地两岸的民众一到初一和十五或者一些祭祀的节日就会去大佛下面祭拜,从来都不会间断,至少已经持续了上千年,因为每隔几十年或者百年,大佛下的那条江要是有水患的话,大佛的两只眼睛就会流落下泪水,两岸的民众就知道今年该闹水灾了,于是早早的就做好了提防。

曾经有很多人不止一次的看到过,每到雨后大佛脑袋上方就会出现一轮佛光。

春困秋乏夏打盹,王长生躺着没过多久,耷拉下来的两条眼皮就渐渐的合上了,在玉虚峰昆仑观,每日里除了修道和看经书,王长生最喜欢干的就是搬一把躺椅在道观的院子里躺着,然后小睡一下午,只不过有点可惜的是,玉虚峰上一年里天气寒冷和下雪的月份太多了,也就夏季最炎热的那两个月,他可以难得的享受下这慵懒的姿态。

唐棠昨天随口说的那一句,大概只有老杨记在了心里,自他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上门了,不过王长生也不太急,因为再有半个多月老杨的媳妇不来月事,那就该有人给他大肆的宣扬一番了。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王长生迷糊着听到有嘈杂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他就睁开眼睛,看见老薛拎着铁锹走了过来,对方见到他还有身后那突然冒出来的土地庙,薛老头就被吓了一跳。

“哎呦喂,小哥,我还以为你走了呢,怎么还睡在这了啊?不是,后边这土地庙是怎么回事,以前可是没有的啊”

对于这个薛老头,王长生感觉还挺有意思的,要不是在天桥下面那条胡同里偶遇上他,可能自己还没有来燕山的这个机会呢。

“我打算在这里安家个三五月的……”王长生从桌子上拿起烟递过去一根,说道“怎么着,拿着铁锹又想过来发财了”

“闲着也是闲着,再挖挖呗”老薛放下铁锹,搬了一块石头过来,坐下后抽着烟问道“你这是搞什么呢,年纪轻轻的怎么还沦落到流浪在外了呢,你说你也是,有手有脚的干点啥不行么?”

在老薛的眼睛里,这时候的王长生可能属于当下比较流行的那种中二青年,就是脑袋不太正常,有点能作,整天不干正事,跟他那三十好几了不工作就知道啃老的儿子一样。

王长生笑了,也不辩解,就指着桌子上的那几枚铜钱说道“我倒也不是什么也不干的,知道我为啥从你家里捣腾出这几枚铜钱么?我是来摆摊算卦的,咋样,老薛要不要我给你算一卦?呈你恩情,这一卦我免费给你,你只要进去给土地公上一炷香就成了”

老薛顿时一撇嘴,说道“别搞那些个糊弄人的玩儿意,我一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你还想给我算?呵呵,我啥也不感兴趣,我就想着自己能发财就成了,别的啊,啥都无所谓,不过……你喝多少假酒啊,在这地方摆摊算卦,这里连个耗子都没有,你算个鬼啊你”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么,酒香不怕巷子深,我要算的好,跟在什么地方没有关系”王长生直起腰,很正经的打量着老薛,片刻后说道“你是不是不信我算的?”

“我信你个鬼!”

王长生饶有兴致的忽然说道“那这样,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要是算得准了呢,你回到村里没事就帮我吆喝吆喝,要是算得不准,我倒给你钱如何?”

一听有钱能拿,老薛当即就来感觉了,他搓了搓手连忙点头,说道“成啊,成啊,我怕啥,又不会缺胳膊少腿的”

王长生眯着眼睛说道“那这样,你不是想发个小财么,我今天就指点你一下,让你来一笔意外的横财,至于钱能有多少我暂时也不告诉你,但总归是白得的,你肯定也会满意”

“呵呵,那你快点的吧,我可等不及了”老薛冷笑不已,说道“小哥,你要是白逗我一场,可别怪我事后过来呸你一口吐沫星子,拿我老人当猴耍,我这脾气可不好着呢”

“你放心,我说话可是一个吐沫一个坑的”王长生用手敲了敲桌子,接着说道“先在纸上写下你的生辰八字,随后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今天天黑之前,我保管你多一笔意想不到的外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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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何为意外之财

王长生和老薛说的其实很简单,只告诉他现在从燕山出去后回到燕山屯,去他们屯子里的那条商业街,然后找人下棋或者打牌都行,一直呆到下午三四点左右不要离开,肯定会有一笔外财落在他的身上。

老薛听王长生说完,差点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了,说这算怎么回事,你拿我当礼拜天过,没事消遣我是是不是?

王长生只笑眯眯的跟他讲,咱俩不是说好要打个赌的么,你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至于是啥结果天黑之前咱们再看。

随后,老薛骂骂咧咧的就走了。

王长生看着他的背影,又倒在了躺椅上,晃着小二郎腿嘴里嘀咕一句,这笔外财来的你可能要吃点苦头了。

老薛从燕山别墅区出来,就溜达着回到了屯子里,燕山屯虽然是个屯,但也是个繁华的屯子,毕竟这里是京城的郊区,在屯子正中间有一条商业街,两旁都是店铺,店门前都种着一排杨树很有些年头了,一快到入夏的时候树底下就会坐一帮老头老太太,都是在聊天,下棋和打牌还消遣时间的。

老薛过来之后背着手闲逛,鼻子里还哼了哼“你也就得亏不是我儿子,要不然腿给你打折了,整天游手好闲就知道瞎掰……”

“唉,老薛啊,遛弯呢啊?王老头不行了,你过来替他,这就是个臭棋篓子,来,来,你上吧”老薛正走过来的时候,一伙蹲在杨树下的老头里,就有个人朝着他招了招手。

燕山屯也就这么大,但凡在这生活的年头长一点的,基本上都认识了,特别是这些五六十岁左右的小老头们,老薛没事的时候也会过来溜达,打牌下棋,一混就能混上一大天的时间。

见有人召唤自己,老薛看见之后不以为意的走了过来,有两个下棋的老头其中一个站了起来给他让出了为止,老薛拉过小马扎就坐了下去。

“王老头技术不行,连让我杀了三盘,呵呵,我这瘾头刚上来呢,他就服软了,老薛咱俩技术差不多,你来呗?”

叫王老头的人撇嘴说道“你等我回家洗洗手去的,今个气不顺,让老薛顶几把,我一会就过来再给你上上课”

老薛大咧咧的说道“你还回去干啥啊,就在这看着吧,看我如何给你报仇雪恨的,他啊还得我教育教育!”

这帮老头不管是下棋还是打牌,都是纯玩的,输赢跟前没关系,但下起来的时候跟上了战场一样,火药味非常浓,输棋没什么,但嘴上肯定不会输的。

老薛一坐下来,没到十几分钟就输了一盘,这一输不要紧,脾气可就有点刹不住了,顿时就把王长生之前给他算卦的事给抛在了脑后,一盘输了那就再接着来,总之面子什么的肯定不能丢。

时间一晃而过,老薛跟对方足足杀了六七盘,但手气跟技术好像都不咋给力,他是一盘都没有赢过,这火气明显就有点上涌了,再加上对面的老头,赢一把就摇头晃脑的挤兑他,老薛的脸上可就架不住了,人被憋得脸红脖子粗的,眼睛都有要往出喷火的意思了。

此时的时间正好是下午三点半,天气热的很,日头正好晒到这一排杨树的正当中。

这时候,忽然间,商业街路口那边一辆黑色的宝马正开过来,有辆电动车刚好从另外一头穿了过来,正处于宝马的视线盲区,等驾驶员发现的时候却已经晚了,车头顿时朝着一边偏了过去,但不得不说,有的时候真的很巧,司机被电动车吓了一跳油门刹车就给搞混了,本来二三十码的速度顿时干到了四十多,然后只听那边就传来咣当一声,宝马的轮胎就开到了马路牙子上,把上面停放的一排自行车都给刮倒了。

撞车的动静出来后,一帮下棋的老头被吓了一大跳,纷纷回头后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朝着这边撞了过来。

“哗啦”老薛对面的人顿时起身,就把棋盘给碰倒了,同时其他人一哄而散。

但老薛是背对着后面撞车的地方,再加上他正怒火攻心的,也没太留意后面的状况,等到别人都跑了他才反应过来,可却明显晚了,宝马刮了一排自行车后,车速就降了下来,但惯性下还是径直朝着老薛这撞了过来。

“嘭”没等老薛站起来呢,他上半身就被车头给顶上了,人顿时倒在地上,脑袋撞在了杨树下面的水泥围栏上,瞬间额头就肿了一个包,鲜血都流了下来。

宝马这时越才堪堪的停了下来,司机有点惊慌的下了车,被撞倒地的老薛让人扶了起来,伸手捂了下脑袋,再把手拿下就看见手掌上全是血迹,这也幸亏是车速降了,要不然再稍微快点的话,老薛搞不好直接得被车头顶在树上,就是不死也得残废了。

“你怎么开车的啊?哪人多往哪开是不是?”跟老薛下棋的老头肯定跟他同仇敌忾啊,指着宝马司机就痛骂了起来,旁边的人也是七嘴八舌的指责他。

虽然很憋屈,可明显理亏的司机也没办法,只得连连道歉道“大爷,大爷,真不好意思,那边过来一辆电动车给我晃了,不然我也不至于开到这来啊”

那老头骂道“你还解释啥啊,赶紧上医院得了,你看把老薛给撞的,这脸上全都是血,跟来月事了似的”

“滚犊子,有他么你这么说话的嘛”老薛推了那老头一把,然后活动着了下胳膊腿,说实话他脸上是血呼啦的,但人只是被车头给带倒了,身上并没有什么大伤。

司机说道“那要不我叫救护车吧?咱赶紧去医院啊”

“好想也没啥大事啊,也没骨折,哪也没怎么疼……”老薛活动了两下,有人递过纸巾让他擦了擦脸上的血。

司机见他人好像没伤,就转着眼珠子说道“没,没事啊?那没事就更好了”

下棋的老头顿时捅咕了下老薛,在他耳边说道“你傻了啊?什么没事,撞人白撞啊?老薛,我说你是不是缺心眼,有些老头故意碰瓷往人车底下钻,讹钱,你这平白无故的主动被撞了,还想这么算了?”

老薛顿时悟了,抻着脖子跟司机说道“我说没事,那能没事么?你看我都多大岁数了,这胳膊腿都老化了,小伙我看你人也不错,态度也挺好的,这么着吧,你赔点钱得了,我自己去医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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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在土地庙下的日子

老薛被撞的后续处理起来比较简单,宝马司机奔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赔了他八千块钱,老薛接到钱之后也就不追究了。

从司机的角度来说,八千块他出得起,总比让老薛去医院检查看病,然后交警过来走保险要方便得多,毕竟要是官方处理的话,可能就不只八千了,而且还浪费时间,在老薛的角度来看,这八千够他们家三口人两月的生活开销,比他两月的退休金还多呢,何乐而不为?

口袋里揣着钱,老薛从商业街里出来,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然后洗把脸收拾了下,等自己平静下来后从就看着桌子上方的一叠钱,脑袋里有点迷糊,这时候他也想起来了,王长生跟他所说的今天会有一笔外材,他实在想不通的是,这财莫非只得就是这八千块钱?

越想越想不通,老薛就从家里出来,骑着自行车又跑到燕山别墅去了,见到王长生后他劈头盖脸的就问道“你也没说我今天的外财是多少,你要不再算算看?”

王长生说了一声好啊,你在桌子上写个字,我给你批一下。

老薛拿起笔来想了想,随手就写了一横,说道“就这个一字,你算吧?”

王长生低头看了眼,连寻思都没寻思,就说道“一,上能添笔,下可再添,可能有万般,那你今天的外财应该是没有过万,左右各再添一笔,横看竖看都是八,你今天就是得了八千块的外财”

老薛一听,眼角剧烈的收缩了几下,他不可置信的说道“你还真看出来了?不是诓人的?”

王长生笑道“你没怪我没有告诉你,今天还有血光之灾?”

王长生今天中午给老薛批了一卦八字,外加看他面相,卜出来他今个的卦象是木逢旱天渐渐衰,幸得天恩降雨来,谋望求财遂心怀,出门见红又见财。

老薛这人今天命里犯木,跟木相冲,也就是说他要是在树底下呆着的话,运气会不太顺,有一道血光之灾会迎头而来,王长生就告诉他去燕山屯的商业街下棋和打牌,那路两边全是松树,所以他今个又是输棋又是被撞,但后面再看他的面相有偏财相,那就是血光之灾不算太重,见红之后就会见财,总得来说呢,老薛今天的经历算是喜忧参半吧。

这种程度的解卦和看相,对于有些本事的先生来讲都不算太难,把易经或者赖布衣详解看懂了,就可以信手拈来了,王长生自然是全都不在话下了,这得算是他们昆仑观入门的本事了。

老薛听他说完嘴里一连“哎呀,哎呀”了好几声,啧啧称奇,他现在是挺信王长生看卦的本事了,毕竟今天他的经历到现在为止,全中了。

“那你再给我看看,明个,或者后个,我是啥卦啊?这会我信了,我给你钱……”

王长生顿时摆了摆手,正色的说道“老薛啊,人有财命的话那是天注定的,不是我算出来的,该是你的钱那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怎么求也求不来,我说句话你别爱听,你这辈子没有大财的命,就是这么平平淡淡的,没有啥大富大贵,你先别不太知足,我这么跟你说吧,就你这平淡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眼巴巴的羡慕着呢?为啥,至少你没病没灾,没啥苦恼的过了一辈子,就这个经历你知道多少人想有,都有不了么?人呢,别太贪了就行,讲究随缘!”

王长生老气横秋的一番话,初时听得老薛有点不甘,毕竟任谁听到人说自己平淡一辈子没有富贵命都有些失望,不过他后来一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他这日子是简单了些,花起钱来也紧巴巴的,但毕竟他和儿子还有媳妇过的还算快乐。

“行啊,我一把年纪了,再活个一二十年也该入土了,还追求啥啊,就这么地吧,小哥啊我谢谢你了,以后我也不来这西山挖铜钱了,像你说的,呵呵,我这人富贵不起来,那就算了”老薛感慨的点了点头,随后告诉他我回去后就去屯子里给你宣传一下。

王长生这才笑眯眯的说道“嗯,你言传身教,亲自体验的告诉他们就行了”

“好叻,等过两天没啥事了,我拎点酒和猪头肉过来找你喝点哈……”

老薛走了,天也黑了,王长生把躺椅和桌子搬回到了土地庙里,然后拿起一个垫子铺在了地上,放个被子,他晚上睡觉的地方就算是这样了,旁边有个酒精炉子,饿了的时候就煮点饭或者面,下一些青菜和肉,再配上点咸菜就是一顿饭了。

生活绝对很清贫,看起来似乎跟他的价值很不对等,但昆仑观的生活本就是这么清淡的,睡觉的地方不过是个木板床,吃饭的时候就是有什么吃什么,赶上大雪封山的时候,酱油泡饭也不是没吃过。

昆仑观中人向来都不太计较吃喝,钱财这些身外之物,到也不是有什么苦行僧,行脚僧的规矩,只是历来昆仑观弟子都没什么奋发向上的念头,他们只想和守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什么,那都是浮云。

不过如果有弟子在昆仑观外,比如扶九和唐棠都是镇守也一方的,那他们爱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了,毕竟他们的身份摆在那里呢,也不至于太刻意的压低自己的环境。

晚间,八点左右王长生早早的就睡觉了,他习惯了没有任何娱乐生活的日子,如果是在玉虚峰的话,他也是差不多这个点躺下,不过睡觉之前通常都会读一遍经阁里的道藏。

日子很清贫,枯燥和单调,但只要习惯了就好。

京城车站,华城的风水顾问张天从奉天开来的高铁上下了车,一天前按照王长生所说的,他去了一趟奉天和辽东,将他放下的几面八卦镜给取了下来,而果然如此的是,几处工地的风水顿时焕然一新,开始正常运转起来。

张天顿时对王长生的感觉,就惊为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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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达者为师

第二天早上,天才刚蒙蒙亮,大概五点左右,王长生起床收拾了下,然后推开了土地庙朱红色大门,拿起一把扫帚简单的把门前的枝叶和尘土扫了扫,又洒上了一点清水。

不管是庙宇还是道观,在人的认知中都是神的栖息之地,你可以不用每天都去上香祭拜,焚香,祷告,上供什么的,但至少要做到一点,那就是要保持门里门外的洁净,这是最起码的一点,所以很多地方的古寺和道观,经常可以看见小沙弥和小道士在门前扫来扫去的,可能地上本来已经很干净什么都没有,但也要每天都保持自扫门前三寸灰。

家中有神龛的也一样,哪怕是再干净,你没事也要拿着抹布把神龛前擦一擦,香可以不上,灰绝对不能有,如果家中人出远门几天不回来,那就用一块红布将神龛盖上可以了,而最忌讳的除了脏以外,就是油渍了,这是绝对不能有的。

王长生清扫完土地庙门前,忽然就看见别墅区那边走过来一个人影,张天自从昨天从奉天回到上京以后,就开车来到了燕山这边,他听王上治的秘书说了,王长生在这里盖了一间土地庙,昨晚他过来的时候庙门已经关上了,里面还传出了鼾声,他心里也有点急迫要见王长生,所以昨晚干脆就走了,在车里睡了一觉,在睡觉之前他还打量了下这间土地庙,想着是不是也有什么风水布置。

不过,张天看了两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实在是想不明白,王长生起了这一座庙的用意是什么。

看见张天,王长生也不以为意,任何一个风水大师在知晓了自己用于奉天和辽东两地的风水布局,都肯定会过来要拜会一下。

这真不是吹牛逼,出自昆仑观的风水局,外面人看了肯定都得是惊为天人的。

再见王长生,张天的态度非常礼敬,离他几尺远就连忙拱了拱手,并且毫不在意的执弟子后辈之礼,扑棱了下衣袖站在了他的面前。

和某些从艺的人规矩差不多,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风水算命这一行当也是的,讲究资历讲究出身,不看岁数,只看水平,七老八十的风水大师若是碰见比自己有资历并且技术精湛的风水师,见面行礼也是正常的。

王长生朝着他点了点头,也没说话就回头放下手里的扫帚,然后打水烧开了下点米,煮起了粥饭,还摆了两样很普通的小咸菜放在桌上,就挺随便的问了一嘴,吃了么?

“还没有”

“那就一起吧……”

张天看着王长生在那忙碌,特别的惊疑和不解,因为别的不说,就对方那一手风水布置,王长生去任何一家大公司,大家族都肯定是座上宾,出门那都得是豪车接送,想吃山珍海味都是吃一口扔一口也行,怎么在这里过得如此清贫呢。

更何况他的年纪,还如此的轻,居然能耐得住这个寂寞?

张天实在是有点迷惑,就忍不住的问道“先生这是,体验生活?”

王长生笑了,说道“什么体验生活,我就是习惯了这种生活,没出山之前我也是这么过的”

张天“哦”了一声,然后想了想,试探着问道“不知先生,师从?”

王长生瞥了他一眼,张天顿时会意了,自己这么打听人师门那是十分不礼貌的,他慌忙接着说道“我师从许茂侦先生,不知您可听说过?”

“没有”王长生干脆的说道。

张天一阵尴尬不已,他师傅许茂侦论出身可能不如杨公风水,但在闽南,岭南甚至东南亚一带都是很有名号的,也就是祖上没出过杨筠松那种大人物,要不然身份还得要尊贵一点。

很快,一锅粥饭煮好,王长生就招呼他上桌吃饭,这早餐不光清单也很简单,一人两碗粥外加两份咸菜就没了。

吃饭的时候,张天也留意到了哪怕是喝粥对方也吃的很慢,一口饭一口菜,足足咀嚼了能有十六下才咽了下去,他就料到对方可能是出身道家了,这种吃饭的方式是道门的养生诀,所以往下吃饭的时候张天也就没有在开头了,毕竟得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饭后,王长生收拾完,照例把躺椅和桌子搬了出去,张天就找了一块石头放在他旁边,于是诚心诚意的请教着“先生在奉天和辽东下的风水局我第一次去看的时候,只以为是地气被泄了,想着镇住地气差不多就能破了这风水局,但没想到一杆旗子插下去,换来的是我喷了一口老血,再往后我就不敢动了,知道以自己的道行和见识肯定是破不了的,后来再见您,就提到了工地外面杆子上的八卦镜,我前天去了一趟取了下来,每处工地外都取了三面,看过后我大概是明白了怎么回事,但有些地方还是不懂”

“就贫先生有一本撼龙经你肯定看过的”

“那是自然了,这是通风水之人必修的”

“其中就贫先生提到的,七星耀长台之说你了解一下吧”

王长生就解释了一句,往后就没再往下说了,因为风水方面的理论知识和实践布局,真得看天赋,不是你说的多明白和透彻对方就能领悟得了的,昆仑观中弟子一共七人,除了大师兄风水造诣拔尖以外,另外六人就只有王长生是把好手了,其余五个师兄只能说粗懂皮毛,不是他们太笨不堪造就,而是在风水这一项上,他们没那个天赋。

张天听闻后,就陷入了沉思之中,呆坐着一声没吭,脸上表情转换不定,王长生当下就觉察到这个张大师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可能是自己那一句话,点透了他什么,张天真要是能明白过来,那对他还得挺有帮助的,这就跟讲题一样,不懂的时候一问三不知,一旦懂了后往下就能触类旁通,很多问题都能想明白了。

过去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张天脑袋上出了不少的汗水,衣服还湿了一半,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然后起身朝着王长生一鞠躬到底。

“多谢您指点一二,我这里受教了,只是还有个问题,我很想您再为我琢磨一下”

王长生说道“你说吧,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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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关灯,拉帘子

张天和王长生请教的,是上次吃饭的时候,对方点出来他这些年为人看了不少的地,也捞了很多的偏财,最后王长生说他的结果,损了功德,至少也得要折几年阳寿。

这句话一说出来,你若是不信,那就嗤笑一声就算了,可张天能不信么?

张天跟个小学生似的,站到王长生身前,毕恭毕敬的说道“还请先生为我解惑,如何能弥补过来这损耗掉的功德,折寿?我还不想的”

“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来可就难收了,你这些年为人看过的地,下过的偏财局,就也肯定没有办法往回收了,想要弥补回来这功德,有点难,我恐怕你不能接受”

“赴汤蹈火都行,没什么是比少活十年更难的了”张天正色说道。

王长生忽然语气一转,特好奇的摊着手,问道“那我又为什么来为你指点迷津?”

张天顿时一愣,随即就尴尬了,也反应过来了,照理来说他和王长生算这次才有两面之缘,而且说起来的话自己曾经还要去破他的风水局,这得是一种挑衅了,明摆着还是对立面呢,对方确实没啥为他指点迷津的必要。

“我这些年,略有博财,到时……”

王长生直接打断他的话,诧异的问道“你觉得,我会缺钱么,我想要钱的话,要从你这拿报酬么?”

张天瞬间就悟了,搜肠刮肚的琢磨着,这点人情世故他还是懂的,人家不为财,那你给钱也确实没有什么吸引力,钱拿不出来,那就换个思路也可以。

王长生笑得好像一头狡猾的小狐狸,张天幽幽的叹了口气,伸手从身上摸出一块玉佩放在了桌子上,说道“这个物件可能进不到先生的眼里,不过对我来说却挺难得的,倒是还有一个师傅传下来的风水罗盘,但这是我吃饭的东西”

“那个东西我不感兴趣,也用不到”王长生摆了摆手,随即看向了桌子上的那样东西,这是个风水鱼的玉件,也叫阴阳玉佩,就是玉里面有一黑一白两条鱼,弯着身子呈太极状,看起来挺栩栩如生的。

这种阴阳鱼玉佩也不是很常见,算不上法器,不过用来当风水局的阵眼倒是可以,而且效果比他身上的五帝钱用起来都好。

王长生收起玉佩,伸出两根手指,说道“两件事,你照着办就行”

张天顿时洗耳恭听“您说”

“第一,三年不触风水,寻一处山清水秀养人的地方,休养生息,同时与人为善,每天做三件善事一点一滴的把自己的功德补回来,因为你为人寻龙点穴,什么人都给点,天道不甘下你的功德都损没了,也幸亏是除此以外没没做过什么作奸犯科的事”

张天深以为然的点头说道“我懂了,是这么回事”

“第二个,三年时间里,你要让自己身上动三处刀”

这下子,张天就迷茫了,十分诧异的问道“这话是怎么说的?”

“你为人捞偏财,这因果报应有一部分落到你身上积聚到你体内了,你可以认为这是污气,正在蚕食你的阳寿或者功德,这股气要是泄不出去的话,长年累月积攒下来,你不折寿才怪呢,所以这三年中你身上有什么毛病了,就去医院动手术,差不多一年开一次刀,把这股气给泄出去,之后问题就不大了。”

王长生说的这一点其实还挺常见的,总听有人住了医院后再出来,就会说自己大伤元气,其实就是这个意思,有时候这股元气是体内的福气或者贵气,动手术挨了几刀容易把这股气给散了一些,也有像张天这种的,体内有股污气,泄了之后人的运道反倒是好了起来。

所以,以前中医就很讲究,通过望闻问切基本以方子来治病,能不动刀就不动,哪怕是动了的话,有经验的中医也会开一副补气的方子。

张天被点透了,也松了口气,抱拳说道“先生,大恩不言谢了”

王长生淡淡的说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本来就是容易受天谴,因为我们做的事属于窃天,改天之道而成人之美,所以自然更容易遭报应,最后送你一句话,小心做人稳当做事,不要贪……”

张天感慨颇深的走了,王长生又躺在了躺椅上耷拉下了眼皮,今个可能还得有客上门,因为老薛肯定会在燕山屯给他吹一场牛逼的。

另外一头,今天正好是老杨夫妻从王长生这里出来的第三天,两天前他们就把今个所有的约都给推了,然后心里七上八下的等着晚上的到来,白天里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只差时间过得太慢,禁不住的总拿眼睛瞥着手上的表。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夜间的时候,老杨夫妻就出了家门,按照王长生所说的从自家西南方开始走下去,他老婆的手上拎着几捆纸钱,老杨的怀里抱着两个童男童女的纸人,上面写着他们的生辰八字。

走在路上的时候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始终都眉头紧锁着,走了大概四十多分钟,前方出现了一家医院,两人慌忙找到医院的西南方,这里正好有个路口。

片刻后,老杨夫妻烧上了纸钱和纸人,在眼看着要烧完的时候,他们将王长生给的那张符纸扔在了火堆里,然后等着一直烧到只剩下一撮灰烬,他们两个菜缓缓的转过了身子,准备按照王长生说的往家里走,当他俩刚转过身子时,他们后面医院楼上的一扇窗户里突然出现一道瘦小的身影,两只眼睛盯盯的看着他们身后。

忽然间,有一股刺骨的凉风吹了过来,扬起了老杨夫妻身上的衣角和头发,他们抱着胳膊,特别狐疑的说了一句,怎么一下子就冷了起来。

片刻后,老杨的媳妇禁不住的抓着他胳膊,小声说道“老,老杨,你有没有感觉到,我身后好像有什么人在跟着,一直在朝着我的脖子吹风呢……”

“别说了,记着先生的话,后面就是有狗追来了也别回头,赶紧往家里走!”老杨烦躁的呵斥了一句,因为他也感觉自己的背脊有点发凉了。

按照王长生说的,老杨夫妻头也没回的就往家走,到了家里以后他俩就麻溜的洗洗涮涮然后把那个玩偶拴上铃铛挂在了窗户上,躺倒了床上,等着办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户上的铃铛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动静,铃铛无风自动的响了,这顿时就把两人给吓了一跳,因为窗帘拉上了,也没开空调,屋子里面是不可能有风的,没有风的话,这铃铛怎么会响呢。

老杨的媳妇“妈呀”一下被吓得就钻到了被子里,老杨尽管胆子很大,但也有点哆嗦了,他“咕嘟”一声咽了口吐沫,拉开被子后低声说道“先生说的,这时候咱们得要办事了”

老杨媳妇小声问道“我,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东西进来了呢?”

“别瞎说了,能有啥东西啊,可,可能是先生做法了吧?”老杨给自己找了个努力信服的理由,接着说道“别磨蹭了,快点的吧,吉时别过去了,我们抓紧时间把事办了”

“嗯嗯,好的”

几分钟之后,被子里的两个人。

老杨急的满头是汗,他媳妇撅着嘴,很委屈的说道“你怎么子弹还没上膛啊?”

老杨抹了把冷汗,压抑的说道“这能怪我么?这不是紧张了么,媳妇啊这是啥情景,啥状态,谁还有心思想这事啊”

“那,那可怎么办呢,别错过时机了啊”

老杨寻思了下,矜持的说道“看你的了,来吧,你把你年轻时候吹朗弹唱十八般武艺都用上吧”

老杨媳妇忽然“咯咯”的就笑了,咬着嘴唇说道“也幸亏,我的武功还没有全废呢……”

床底下,一个瘦小的身影静静的趴在地上,仰着迷茫的小脑袋,感受着上方的电闪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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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树欲静而风不止

另外一头,多天过后,燕山别墅区的土地庙忽然有点小火了起来,庙门前不敢说是人山人海吧,但也排起了个小队伍,只不过质量都比较一般,基本都以五十岁左右或往上的中年男女为主,这就是老薛口口相传的效果了,至少在燕山屯小范围里,王长生的口碑算是建立起来了。

“你家走失的老母鸡?呃,去你们家西面的苞米地里看看吧,嗯,如果找到一堆鸡骨头也不用吃惊,那它已经是香消玉损了,来,下一位,赶快的吧,今天的时间要到了”

“额,大娘啊,你姑娘和女婿不孕不育,你得让他们两个过来才行啊,我给你也算也不当事啊”

“来,再下一个……”

王长生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他算的有点崩溃了,这些人来的虽然多,但要算的基本都是千奇百怪,找老母鸡的还算比较靠谱的,最离谱的是有人过来问他,家里电视的遥控器放哪了,这就让人太无奈了。

日落西山,红霞飞。

临近晚间的时候,王长生收了摊子,回到土地庙里准备拾掇一下吃了晚饭,今天的活计算是到此为止了,他人刚进来没多久,老杨夫妻就一脸激动的走了过来,站到庙门口,他俩齐齐的朝着王长生行了一礼。

今个早上,老杨的媳妇觉得每个月的该来的亲戚昨天就应该来报道来了,隔了一天没来也可能是有误差,但她还是往自己是不是中奖那方面想了想,于是就拿验孕棒试了一下,这一试试不要紧,两条鲜红的红杠顿时也让他们夫妻的眼珠子都红了。

“大恩不言谢,先生……”老杨说话的时候嗓子都有点哽咽了,他上前一把抓住王长生的手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对以后的生活都快没有指望了,可以这么说吧,王先生您算是给了我们一个新生”

王长生摆了摆手,说道“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还是你们的子嗣缘分没有尽,人在做天在看,说明是你们夫妻没有做绝,上天还给了你们一丝机会”

“谢谢,太感谢了,从此以后我们必定一心向善,为自己和孩子积累功德”

王长生寻思了下,提点了他们一句“你们年龄也大了这个时候生产,孩子出生恐怕有点体弱,往后身体不好了你们也操心,既然你说要积累功德,那我给你们出个主意?”

“您说,您说!”

“在孩子出生的那天,给他起好名字,然后寻一个贫困山区以他的姓氏名称捐建一所学校,规模不至于太大,但一定要规范,尽可能的为来上学的孩子创造出各种便利的条件,自他能够独自行动以后,每年都带着他过去住一段时间,你们就只当去陶冶情操,修身养性去了……”

王长生算是迂回的点拨了他们夫妻一下,他们怀的这孩子,是被人堕了之后还没有去往阴曹地府而留在阳间的一道冤魂,就是电影里比较常见的那种鬼婴,只不过这孩子的怨念还没有彻底形成出现戾气,总得来说呢就是还在萌芽状态,由于少了一道程序没去阴间就投胎了,此子出生以后脾气会很暴虐,由于阴气太重身体也会比较孱弱。

这个时候,王长生让他们捐建一所学校,就相当于这孩子的伴生学堂了,通常来讲学校这种地方血气方刚阳气很冲,用来镇邪压阴都是相当有效的,每年再去住一段时间,就能压住孩子身体里的戾气,然后慢慢的消磨掉他与生俱来的阴气了。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在咱们这片土地上,至少有一半左右的高等学府都是建在乱坟岗或者阴气比较重的地方,甚至有的是直接建在了万人坑上面,以此来镇压住此地的阴气,如果这些阴气蔓延开来的话,恐怕会给当地造成不小的麻烦。

高等学府每年都会输送出大批的学子,他们被称为国之栋梁,而这些学府则被称为国之重地,乃是一国未来的根本所在,承受举国气运,再加上年轻人本来就血气和阳气都很重,镇邪自然是当之无愧的。

其实除了学校以外还有三种地方也是能镇邪的,就是银行金融机构,公检法官方办公地和古寺道观了,前面两者一是财运极大和受国运庇佑,后面一个则是因为自身底蕴的原因。

这天清晨,王长生照例早起,他正收拾的时候忽然发现神龛前面的供桌上摆放的三盘供果和两杯酒出现了一丝异样,原本新鲜的果子此时都干枯萎缩了很多,仿佛一夜之间就失了不少的水分,那两杯酒也只剩下了半杯。

看到这个情形,王长生轻吐一口气笑了笑,然后拿起三根长香点上跪在了蒲团上,拜下说道“土地有灵,普照四方,苍天可鉴了……”

这土地庙随着积累的气运越来越多,已经开始有要显灵的征兆了,那三盘干枯的供果和没了半杯的酒水,明摆着是有仙家来过的意思了。

为啥神龛前都要摆放贡品,逢初一和十五都要上香上供呢,一是对仙家的敬仰,再一个是你也会知道有仙家曾经来过了,因为贡品和酒水里的精华都被抽走了后就变得干瘪了,说明来的仙家受了你的供,承了你的情。

以前很多人家供奉的贡品都是这样的,明明一天之前还很新鲜,但是一夜过后就失了水分,看着让人感觉莫名其妙,其实殊不知这乃是大大的好事。

王长生估计再这么下去的话,可能还有一两月这土地庙就能彻底立起来了。

只不过,有些事吧你想的很好,很美好,但是结果往往会出点幺蛾子,因为王长生在燕山别墅呆的这段时间,上京城里还有三方人物都想要把他给揪出来呢。

陈臣为首的八旗子弟,还有瓜葛颇深的明王转世身余占堂,和不久前刚来到上京的周皇帝。

树欲静而风不止,王长生安稳的日子,由此也差不多要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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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走山头

关于寻找王长生这件事,其实八旗子弟们和余占堂还挺倒霉的,差不多时隔一个多月了也没有找到他的人影,并且人还就在上京没有离开。

因为,他们完全都没有料到,目标人物居然窝在了京郊燕山一个荒废的别墅区里,这就比较尴尬了,两方人马都很有关系和能量,可谁能想到的是王长生会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山里呆了那么久,除了去了一次皇城俱乐部见唐棠,他人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燕山,这上哪能找去?

上京遗留下来的八旗子弟众多,余占堂又家世深厚,可惜的是劲都没有用对地方。

而王长生也把自己和唐昆那点事暂时给抛在了脑后,因为本来他也不是特别在意,至于那卷轮回经他打算等着以后有机会了碰到稳当的人再翻译。

没当回事的王长生,也没想到没过多久,他会因为一桩小事给落在了八旗子弟和余占堂的眼里,同时还把周皇帝给勾引了出来。

多天以后,土地庙的生意就逐渐兴隆了起来,这都是口口相传的效果,主要是王长生算得太灵的缘故,说实话昆仑观门人干这个真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这天清晨,王长生刚出摊,土地庙门前就已经站了好几个人等着求卦,他告诉来人捋成一排一个个的来,但这时候忽然从小路上跑过一个妇女抱着孩子,急头白脸的就挤了过来,眼珠子通红的说道“各位,各位帮个忙行么,我家孩子着急啊”

“你看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你急,谁不急?我们这都是等了半天的,你来就想插队,那我们不是白排了么”有人叽叽歪歪的就不愿意了。

但是,王长生瞅了一眼这女人怀里抱着的孩子,就伸手敲了敲桌子,说道“唉,唉,别吵了,我这的规矩我定,我的地盘我做主,你们别吵吵了……就她来吧”

刚才挤兑妇女的人顿时说道“你就这么作生意啊,不讲究个先来后到么?”

王长生笑了,说道“我做生意跟先来后到没关系,主要是看心情,也分什么事,你不过就是来求财的,有啥急的?人家是要来救命的,能不急么?”

王长生这话说的相当有水平了,他一句话就点出这人的来意,说你是求财的,主要是人家还没张嘴呢他就点出来了,这明摆着是告诉对方我算的很准,你服气不?

果然,他一句话说完,这人马上不还嘴了,反倒是十分恭敬的往后退了一步,拱手说道“先生你眼力可以,那我就等等!”

抱孩子的妇女连忙说了声谢谢,然后王长生让他把孩子放到桌子上,低头看了一眼后,就问道“是不是冲到什么了?”

在北方,说人冲到什么了,那几本就是一个结果,撞邪了,如果是小孩子的话,那就是魂丢了,人有三魂七魄在身体里可不是十分稳固的,特别是五岁以下小孩,说句不夸张的话,也许旁边的大人打个喷嚏把他吓一跳,都有可能吓的丢了一道魂。

当然了,这种可能性很少,但不能说没有,只是说小孩丢魂的可能会很大。

桌子上这孩子,眼神呆滞口鼻歪斜,流着哈喇子,脸色还有点发青,就跟傻了差不多,抱着过来的是母亲,说孩子前天的时候就这样了,家里有老人倒还是懂点门道,烧了一张邮票纸灰给孩子喝了下去,想着也许睡一觉的话就能好了,没想到的第二天这孩子还是这样不说,并且一到晚上就开始闹人,总说自己家床底下趴着个小人。

又等了一天,孩子他妈看实在不行了,就连忙抱着他出来,听说燕山这边有个土地庙很灵就过来了。

“先生你看,我儿子这问题大么?”

“有问题,不大,先看一下再说”王长生让她把孩子抱起来,然后写了一张定魂符交给对方,指点着说道“回家以后,把这张符纸用红布包上给孩子贴身戴着,然后在他的左脚踝上再拴一根红绳,装一碗米,填平,晚上鸡不叫了狗睡觉了的时候,把碗放在孩子的枕头边,然后你叫他三声乳名喊回来就行,这个法子你先用用看,如果今晚不行的话,明天你过来再找我,晚上的时候把孩子留在这,我看看是冲到了什么”

孩子的妈一听,就犹豫着问道“您就不能跟着去家里看看么?先生,这孩子冲到东西都三天了,我实在是担心呢”

王长生皱眉问道“你家在哪,远么?”

“开车十几分钟,在李各庄”

王长生摇头说道“做我们这一行的,不能随便去外地看事,因为每个地方可能都有立香堂的人,我要是擅自过去了就是抢人的饭碗,不合规矩,但是你可以主动过来”

王长生说的规矩,是在北方出马过阴的规矩,基本上很多地方都有开堂的仙家,一人守着一块区域,那就相当于是这位仙家的山头,要是有外面的同行过来办事,就有点逾越了,毕竟之前已经有人画地为牢了。

王长生不怕得罪人,毕竟他不是纯粹干这一行的,但是他懒,怕麻烦。

孩子的母亲听他这么一说,就只得抱着孩子走了,想着今晚就试试吧,实在不行的话那明天再过来。

王长生这边暂且不表,就说这孩子的母亲开了二十分钟左右后回到自家的小区中,就看见自己的婆婆领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还有个小伙子回来了,婆婆看见她和孩子,就连忙说道“哎呀,你去哪里了啊,我刚找了李大仙过来看小崽,你怎么没在家呢?”

“我带着小宝去看先生了啊,妈,你不用麻烦了……”

那位李大仙顿时一皱眉,表情明显有点不满,他旁边的小伙就低声说道“师傅,我最近听说了,在燕山那边好像有人开了香堂,挺灵的呢,有不少人都过去看过了,您刚回上京不知道吧?我正要给您说呢,咱的生意可被他抢了不少啊”

“燕山?离得这么近,是谁家的出马还是哪家的神婆?懂不懂规矩啊”这位李大仙呵斥了一句,说道“抢到我们萨满的头上了,他不知道北边地界是哪家的山头么?走过山头,压过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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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客气是一种礼貌

李大仙名叫李汉龙,满人,出身萨满,早年以跳大神出道,是里面的二神,说白了就是副手的身份,给唱跳的大神敲手鼓的那个,后来三十多岁的时候跟大神分道扬镳,他自己就来上京闯荡,在李各庄开了香堂,主营是过阴,就是往那一坐请阴间的人上身,为人答疑解惑。

李汉龙呢是真有几分本事的,毕竟正统萨满弟子,算的还挺准,所以被人尊称为了李大仙,像他这种在北方开香堂的人有很多,多数都盘踞于各村各镇各城乡结合部,毕竟在市区的话干这种行当,容易被居委会大妈们盖上宣扬封建迷信的帽子,自从六几年之后这一行当已经是不允许的了。

前几天李大仙被人高价请去外地办事,这两天才回来,然后就听徒弟说起燕山那里也有人摆摊立香堂了,并且口碑似乎很不错,他们李各庄这边的生意被抢走了不少,萨满弟子开堂都是一堆一块商量好了的,一个香堂大概所在的范围是方圆三十公里左右,谁也别抢谁的生意避免发生冲突和矛盾,如果有什么纠纷的话,那就请萨满主事的人出面调停了。

这个规矩王长生也知道,但他那天开门立土地庙的时候也拜了一下,估计小范围内是没有同行的,说来燕山和李各庄这边的距离差不多也就是三十公里左右,得说是正好处于交界点吧,要说王长生坏规矩了么那也没有,但对这边毕竟是有影响的,因为燕山屯的人找出马仙都会来李各庄,王长生这么干确实有抢生意的嫌疑了,可严格来说毕竟没过界。

李汉龙一听这个情况就不愿意了啊,你要是同行的话,得过来打个招呼才是,俗称拜山头,毕竟我是前辈么,但你既不打招呼又抢生意,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么干就是捞过界属于压山头了,我这小脾气肯定受不了了。

也许是多年来被人一直尊称李大仙,李汉龙就有点飘了,小宇宙就处于了爆发的边缘,而王长生也没有想到,自己安稳了一段时间的日子,会被一件狗屁糟糟的小事给打断了,从而往后衍生出了一大堆的各种事端,可以这么说吧,李汉龙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居然成为了王长生人生路上,打响第一炮的人。

其影响力,远比在长安城时跟龙虎山对上,来的还要深远。

“走,开车,去燕山看看,来的是何方神圣……”李汉龙背着手,话语中充斥着浓浓的找茬的味道。

徒弟眼睛一亮,抿嘴说道“师傅,王者归来了系不系?”

半个小时后,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中午了,王长生正在给今天晌午的最后一个人看卦,准备这个完事了以后,稍微休息下吃点饭,下午再继续。

“你这不是鬼上身,也不是鬼压床,是你家房子的结构有问题导致你人才有了问题”王长生靠在躺椅上,徐徐的说道“卧室里床上方不能有横梁,不然你晚上睡觉容易心发慌,时间长了就会憋得很,再一个就是厕所别正对着进屋门,所以你家才会守不住财,两个方法你自己看着办,第一是房子卖了换个地方住,下一个就是重新装修一遍,卧室上面装个吊顶,进屋门后再装一道门或者打个鞋架把中间隔开……”

“嘎吱”一辆车停在燕山别墅入口处,李汉龙领着土地下来就快步的朝着土地庙这边走了过来,离着挺远李大仙看见年纪轻轻的王长生正在给人算卦,就扭头徒弟道“你确定是他?”

“我也没见过啊,不过听说是个年轻人”

“哼哼,乳臭未干的小儿!”

在他们这一行当里面,是十分看重出身和资历还有年纪的,特别讲究按资排辈,王长生刚二十出头就敢自己立香堂,这在李汉龙来看是十分不可思议和扯犊子的,为啥?

年龄越小你的功底肯定不行啊,在北方但凡出马和立香堂的最少都得四十左右往上,五六十岁的是中坚力量,三十往下的压根没有。

“踏踏,踏踏踏”王长生听到有脚步声,就扭过头皱眉说道“不好意思,中午不接客了”

“正晌午说话,你是哪一家的并肩子”李汉龙背负双手说道,这是北方的黑话切口,意思是我来问你,你是哪里来的朋友。

解放以前,萨满下面的出马和神婆多数都活动在乡下和山林里,算得上是秘密组织,很多香堂之间的成员相见都会习惯性的用切口来探一下对方。

这种切口王长生听昆仑观里的消息贩子二师兄闲来无事的时候跟他聊过,大概能听得懂,但门道肯定不清楚,所以他当下就摇头说道“一座玲珑塔,面向青寨背靠沙,不走你们山头”

王长生告诉对方,我出自道门,跟萨满没有关系。

李汉龙和他徒弟顿时鄙夷一笑,说道“野鸡闷头钻,哪能上天王山,原来不是个好叭哒”

李汉龙听出来了,对方不是正牌的老手出马仙。

王长生叹了口气,他也看出对方是啥意思了,明显这人应该是附近立香堂的,可能是听说了自己在燕山别墅起了一间土地庙,估计影响到了他的生意,人家过来要说法来了,但他无意争端,在这也不过就是盘踞三两月就该走了,眼看着也没剩下几天了,于是很客气的就说道。

“我是打个转就走,香堂不常开,大概还有个把月就离开燕山了,如果有什么叨扰和犯忌讳的地方,还请先生抬抬手了……”

人么,绝大部分都是欺软怕硬,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你若跟他横一点他还可能顾忌一下,但李汉龙和他徒弟一看王长生话里发软,就以为对方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生瓜蛋,你明摆着是个软柿子啊,我不捏你一把那不是白来一趟,也显不出我在这一片很有力度么?

李汉龙的徒弟当即冷笑着说道“香堂起来容易,撤了难,这岂是你说走就能走了的?坏了规矩,就得有个说法,你要走也行,自己亲手把后面那桩庙给拆了,然后昭告上京同僚,斟茶认过错才行”

王长生一听,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他依旧坐在躺椅上,然后翘起二郎腿,斜了着眼睛说道“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还不走了呢,我家山头也是山大王,门朝大海也在流,我自己肯定拆不了,我不拆的话谁若是敢动,我就掰了他的手指……手太欠,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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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一支穿云箭

王长生的脾气就是顺毛捋的,俗话说就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你若是好说歹说的跟他讲,他可能选择自己吃点亏也会和你笑面相迎,但你要是一上来就跟他舞马长枪的,那不好意思了,王长生真不会惯着你。

没办法,他的为人非常完美的延续了昆仑观门人的风格,江湖是不能用来讲道理的,只讲输赢!

李汉龙和他徒弟一听王长生这句十分具有攻击性的语言,脸色肯定也沉了啊,因为在他们的心中,北方这一片区域就是萨满的大本营根据地,你一外来的和尚过来念经,还不打点一下,客客气气的,脾气这么倔不是给自己找事呢么?

“年轻人,你知道社会上的水有多深么?你这样不知好歹的,站在马路牙子上面,水都能淹了你,我奉劝你一句,年少别太轻狂了,要知道点轻重”李汉龙指着他呵斥道。

王长生顿时棱着眼睛说道“不轻狂,那还能是年轻人么?”

“师傅你和他费什么话,直接把他给撵出去算了,不知道老少尊卑,简直是有娘生没爹养的家伙,碰见前辈不客客气气的就算了,嘴还这么硬……”

“唰”李汉龙徒弟正义正言辞的训斥王长生的时候,他忽然就站了起来,一脸阴沉的朝着对方勾了勾手指,说道“啊,你说老少尊卑是吧?来,你过来,离近点,我给你磕一个,认个错行不行?”

王长生自由离家随师父去了昆仑山一去十年没有跟父母相处,并且他以后的亲人缘也特别的薄,说不好最后都未必能给双亲养老送终,所以他这辈子感觉最亏欠的人就是他的父母,你可以指着他的鼻子怎么骂都行,但要是牵着到双亲的身上,那无疑就是动了他的一块逆鳞。

李汉龙的徒弟还以为王长生被他一句话给震慑住了,真就回过脑袋,往这边走了几步,嘴里还不依不饶的说道“我跟你说,你现在认错还来得及,给我师傅斟茶后,你得三拜……”

“啪”对方刚走近一点,王长生直接伸手就抓住了他的领子,然后猛地把人往下一按,就把李汉龙土地给怼到了桌子上,抬起拳头照着他脑袋就砸了下去,咬牙说道“你他么什么体格子啊,在我这比比划划的,你跟我讲老少尊卑是吧?那我就跟你说说什么是公母,谁是大小王,我他么今天要是不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了,我王长生随你姓!”

“咣”

“咣,咣”

王长生挥舞着拳头一下下的砸在了对方的脑袋上,没用上几下李汉龙徒弟的头就被砸的跟来事了似的,人脑袋顿时打成了狗脑袋,鼻子和嘴角“呲呲”的往外冒血,那模样相当的凄惨了。

李汉龙开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徒弟被打的不成人样了,他才怒气冲冲的吼道“你有病是不是,怎么还打人了呢?好,好,好,你是真不知道上京的水有多深啊”

“噗通”王长生一松手,同时推开李汉龙的徒弟,他人就倒在了地上。

“自己家养的狗不看好了,放出来咬人,我替你教育教育他有毛病么?”王长生往前迈了两步,来到李汉龙身前,说道“你不是想告诉我上京的水有多深么?我现在告诉告诉你,我这间土地庙的河沟里,趴着的是龙还是虫”

“嘭”王长生说完抬起腿,照着李汉龙的肚子就踹了过来,这一脚直接把一百四五十斤的对方给蹬出了老远,脚步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后,一个站不稳就绊倒了。

王长生依旧没罢休,走过去抬起脚尖奔着对方就踢了起来“都是开香堂立山头的,你师傅是三清大帝啊,还是你跟王母娘娘有一腿,你怎么就那么牛逼呢,还过来质问我了,我碍着你什么事了啊,咋的啊,燕山这边还没解放,你有兵权呗?”

王长生这种打法,在北方俗称叫圈踢,就是社会上某些不良人士打人时候的专用脚法,比如三四个或者更多的人把对方放倒了以后围着人使劲的踢,其效果就是不用几分钟,地上的人身上肯定就青一块紫一块了,而且脑袋上还全是肿起来包。

李汉龙和他徒弟可能都没有想到,自己两人明明是过来质问对方的,但是怎么到最后居然被人给毒打了,而且状态还非常的凄惨。

没办法,萨满下面的出马仙和神婆,过阴,看疫病等方面来说可能比较在行,但他们真的不是战斗型选手啊,开香堂的话全靠一张嘴,根本用不到拳脚上的功夫,而且他们也没想到王长生跟自己三言两语不和就下了狠手,这不是扯蛋呢么。

这是人干的事么?

旁边来算卦的那人看得目瞪口呆,王长生打完了之后,看见对方吃惊的眼神有点小尴尬,故作镇定的抹了把冷汗,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是出家人,不知道什么叫慈悲为怀……”

地上,李汉龙师徒被揍得鼻青脸肿,费了好大的劲才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徒弟没有师傅惨,因为他是被拳头砸的,李汉龙则是被圈踢的,他脑袋上全是大包不说,鼻子和嘴都被踢开裂了,头上都跟个血葫芦似的了。

师徒两人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眼神满是怨毒,明显是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恐怕他们都想着现在就把王长生给干的千疮百孔了。

这时候,聪明的人当然不会放下什么狠话了,那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呢,李汉龙只说了一声“走”,两人就蹒跚的离开了。

王长生也不以为意,他估计这事还不算完,但没办法,年轻人什么时候会怕过事么?

虽然,王长生也料到由此会把萨满的人给引出来。

从燕山别墅里出来,徒弟咬牙切齿的说道“师傅,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呗?”

李汉龙颤巍巍的拿出电话,说道“叫人,今天的这个场子必须得要找回来,不然北方萨满的名头就要在我这坠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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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发酵都是从小事起的

王长生圈踢了李汉龙和他徒弟以后,也实在是没怎么当回事,照旧跟每天一样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然后眯了一小觉,对于他这种咔位的人来说,一个小出马这种角色,还真不值得放在心上。

另外一头,李汉龙拿出电话拉响了一支穿云箭,随后就跟徒弟开车去了附近的燕山屯,先找了家诊所处理了下伤口简单包扎了下受伤的地方,治好了以后就在一家东北菜饭店开了个包间等着各方人马云集于此。

上京城有点大,燕山都属于五环以外了,李汉龙叫的人要从各区过来,没有两三个小时都是到不了的,他就得边吃边等了。

小徒弟脑袋上缠着纱布,由于被王长生猛锤了几拳头,门牙还掉了一颗,说话的时候就有点漏风,语调明显不太对“死傅,一会来银了,咱们咋说啊?实话实说,不丢银嘛?”

李汉龙烦躁的看着他说道“丢人?人都丢姥姥家去了啊,我们两个被一个人给揍成这逼样,谁看见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你看你那脑袋被打的都跟释迦牟尼似的了,全是包”

徒弟特别委屈的说道“都系文明银,有素质的银,口舌之争罢了,谁几道他会动手啊”

李汉龙阴着脸,目光闪烁着说道“我今天必须得让他知道知道,在北方萨满是什么地位……”

两人等了半个多小时后,饭店门外开过来一台宝马七系,一个脑袋大脖子粗,胳膊下面夹着包的中年汉子虎虎生风的走了进来,他叫徐闯在离李各庄不太远的一个镇里专门接白事生意的,俗称叫阴阳先生,就是谁家有人去世了之后他负责从头到尾的一条龙服务。

徐闯一进到包房里看见他们两个就吓了一跳“哎呀卧槽,这是咋的了呢?”

“唉,老弟啊别提了,阴沟里翻船了,被一个外来的抢山头的年轻人给欺负了,哥哥这心里憋屈啊,所以才把你们几个叫过来商量下怎么办,对方明显不讲道理,言语上根本不听劝,一句话不合就动手,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也不行啊,就只能找你们这帮兄弟过来帮忙了”李汉龙沉痛的叹了口气,语气特别忧桑。

徐闯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一手拄着桌子,一手从包里掏出烟点上后,大咧咧的说道“在李各庄,燕山附近啊?那他肯定不好使,你还叫什么人啊,我一个就够拾掇他的了”

李汉龙挺慎重的说道“他明显是有几把刷子的,我看出来了”

徐闯眼神深邃的低调一笑“你放心,我会让他知道,这一片谁是最有故事的人”

往后一两个小时,饭店门口又陆续开过来四五辆车,下来各色人等,年龄普遍都是四五十岁以上,有的带着跟班和助理有的是一个人过来的,见到李汉龙和徒弟的惨样,无一例外地的都表现出了同仇敌忾的心思,这一点你不得不说北方的人还是很抱团的,很正确的诠释出了什么叫做一方有难八方点赞,啊,不是,是八方支援的情谊。

人都到齐了之后,李汉龙就把前因后果交代了一下,主要集中在了对方不是萨满的,但却在燕山开了香堂,并且不拜山头不说,自己上门讲理还挨了一顿毒打这个因素上。

众人一听自然是很愤慨的了,他们都是师出同门的,除了抱团以外还特别讲究地方保护主义政策,那就是外来的和尚你要是念经,必须要经得他们的同意,说白了就是在出马,走阴阳,看疫病这些事上很具有垄断性的心态。

市场经理,哪一行都不例外。

事情交代完,就该说怎么处理了,按照徐闯的意思是直接拢人,叫上李各庄,燕山和许各庄等地的三教九流人员过去,打得对方爹妈都不认识了,他自然也就老实了,他要是报警那也好说,大不了就赔钱呗,一个斗殴事件也严重不到哪去。

本来徐闯的提议差不多得要所有人的附和了,不过坐在李汉龙旁边的一个六十来岁的小老头却敲了敲桌子,顿时七嘴八舌说话的人就全都住嘴了。

此人名叫肖长富,在萨满中有头有脸,大概属于上京城里出马仙的几个领头人之一,比较有身份地位,他这一敲桌子别人都不说话了,肖长富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布口袋,然后从中取出烟丝居然卷起了一根卷烟,那慢条斯理的动作透露出了浓浓的装逼的味道。

“什么年代了还打打杀杀的?肤浅!”肖长富卷完烟就呵斥了一声,抬着眼皮说道“打人有给打服了的么?扯蛋,我告诉你们,处理这种事情就要一蹴而就,直接一步到位的解决干净了”

李汉龙小心翼翼的问道“长富大哥,你说呢?”

“啪”肖长富点上烟,眯着眼说道“他不是立了一间土地庙么?然后开香堂接生意,你打完人他还能接着回去继续接客,咋的,你过后还能把他给杀了不成?这明摆着就是白费力气呢,你们啊也不动动脑子,在燕山和李各庄一带我们是什么牌面的?黑白不说通吃也差不多了,我告诉你们怎么办,很简单,他那间庙肯定是违建的,就是不合法啊,你直接开过去一辆推土车把那间土地庙给铲平了不就得了,然后我们各部门都打好招呼,呵呵,事后他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肖长富的这一段分析可谓是直击靶心了,按照他们的思路,燕山别墅区里面怎么可能会立土地庙呢,绝对是违章建筑,再加上他们做的行业本身就比较容易接触一些有权利的阶层,那要是打个招呼的话,这些人能不给面子么?

调子就这么定了下来,于是,徐闯和李汉龙就拿出电话给几个硬关系的人打了过去,然后把大概事情一说,他们也就是先交个底让有关部门的人有个心理准备,至于用铲车推庙的事他们自己操作就行了,事后一个宣传封建迷信,私盖违章建筑的帽子扣下来,王长生绝对是有苦说不出,牙齿碎了得往肚子里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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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彻底摇滚的王长生

一晃几个小时过去,夜幕降临,月黑风高。

王长生照例早早的休息了,收拾妥当吃完饭,就回到土地庙里睡觉去了,只要他没什么事干,这个作息时间他会拿捏的很准。

卜算这个行当,不算己不算亲,不算帝王和乞丐,不算病入膏肓者和将死之人,王长生肯定算不到,今天白日里发生的一件小事,居然发酵到了让他火冒三丈的地步。

&nsp;&nsp;午夜间,燕山别墅区外面,一辆铲车支着大灯开了过来,铲车后面还跟着几辆车,徐闯,李汉龙和肖长富等人从车中下来,站在夜幕下遥望着别墅区里面,白天合计过后他们就等着天黑了,天一黑就找关系让人从某处工地开了一辆铲车过来,打算把那间小土地庙给推平了。

招呼都打好了,不存在任何的后果,再说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在上京各地盘踞了多边的萨满帮们,自然不会有任何的担忧。

“还是长富大哥经验丰富啊,你看,我们这些人还停留着拳脚解决问题的层面呢,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啊”李汉龙眼神很雀跃的拱着手说道。

肖长富淡淡的说道“以后多接触点有层次的人,你就会发现,解决问题得看手腕,用力气那都是莽夫所谓的……”

铲车轰鸣着发动机进来的时候,睡梦中的王长生几乎瞬间就被惊醒了,以他的道行就是有只蚊子飞进庙里他也能察觉得到,只是醒来过后王长生就有点懵逼,外面这是什么动静啊?

透过土地庙的门缝,王长生先是看到了一束灯光透了过来,他慌忙起来推开庙门,站在门口就看见一辆庞然大物冲了过来,铲车已经抬起了摆臂,然后下面轮胎一转,车头的方向就冲向了土地庙这边。

王长生连忙摆手喊道“不是,你干什么的啊,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铲车司机哪管下面的人嚷嚷什么,他只管拿钱办事,其他问题一概不问,庙里的人自己出来了也好,省的他进去把人拽出来了,不然活埋在里面的话可就麻烦了。

“滴滴!”铲车司机按了按喇嘛,脑袋从车窗里探了出来,喊道“你闪开,让一边去,铲到人就不太好了”

王长生抬头吼道“你他么是不是有病?我问你干什么来了,走错地方了吧,你开着破车来我这干什么啊?疯了啊!”

司机不耐烦的按着喇嘛又催促了几声,这家伙也是个憨货,属于耗子给猫当三陪挣钱不要命的那种,看见王长生不躲开,脚下就踩着油门车身随即往前耸动了一下,王长生被吓了一大跳,就慌忙挪到了一旁,司机见状脚下油门踩的更大了,铲车抬起来的摆臂直接就冲向了土地庙。

“轰隆”铲车的斗子一撞到庙门,就瞬间给铲倒了,然后再次横冲直撞的碾压了进去,庞大的车身对上这间小庙,完全没有任何停顿的感觉。

王长生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

于此同时,别墅区门口,李汉龙他们看见铲车把庙已经推了,肖长富就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事到这就结束了,过后他要是想要个说法,有关部门会给他甩个白眼的,没人能搭理他这一茬,咱们走吧,别一会人追出来还得动手动脚的,我们什么人啊,至于在这跟他私斗么?”

肖长富说完,李汉龙和徐闯等人就上了车,互相打了个招呼后就走了,往后还有什么下文,他们也懒得去搭理了,因为这伙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把王长生这个年轻人当成是跟自己同等段位的人,他们就以为这不过是个有点小道行,懂一些旁门左道然后来上京糊弄点钱的三教九流。

对方能跟他们这些盘踞在上京多年,早就开枝散叶并且跟八旗子弟还有很深渊源的萨满出马仙相比么?这就是单方面的想象,就跟井里面的那只蛙一样。

事实远比幻象来的更残忍!

王长生眼睛里冒火的看着已经被推平了一半的土地庙,心中的那股气用语言已经是没办法形容了,还好的是土地庙的神位已经形成了,他也差不多在这完事了,这要是再早个几天的话,王长生前面一段时间的努力,可就彻底白费了,但饶是如此他也够火冒三丈的了,因为往后还得再立一次庙。

“啪”铲车停下来的空档,王长生单脚踩着轮胎人腾空而起,上到车门旁后拉开就把里面的人一把扯了下来摔在地上,他咬牙问道“你告诉我,谁让你来推庙的?”

司机梗着脖子说道“老板让的啊,他说你这是违建”

“你们老板在哪?”

“李各庄”

“说地址,具体点”王长生脚下死死的踩着他的胳膊,说道“我去找他理论一下,谁给定的违建……”

半个小时后,李各庄的某个小区,王长生从一辆出租车里下来,快步走进了某栋单元楼里,然后顺着司机提供的门牌号找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前,就伸手敲了敲,片刻后里面有人问了一句谁啊,他也不搭话,直到一个穿着睡衣的男子开了房门后,他伸手一把就将对方给拽了出来,然后怼到了墙上。

“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考虑,你要是不交代出谁找你铲的燕山别墅区里的那间土地庙,我就撅折你一根手指头,你什么时候说,我什么时候停,手指不够就用脚趾来顶,能听明白我的话吧?”

对方被压在墙上一脸懵逼的问道“你,你要干什么啊?”

“你回答错了,好好审一下题再答复我,我再问你一句谁让你去的”王长生抬起膝盖就顶在了对方的两腿间,这人脸色瞬间就胀成了猪肝色,他咬牙说道“是,是李汉龙给我打的电话,出钱雇佣我的车,然后我让司机过去的……”

这一天半夜,怒火中烧的王长生很愤慨,也很忙碌,从燕山别墅区里出来后,他先是找到了铲车的老板,从他这里逼问是谁下的手,就找上了白天被他圈踢过的李汉龙,要到了他的电话号码,并且准备今晚就直接杀过去。

随后,王长生给唐棠去了一个电话,两人简短的交流了几句。

“庙被拆了!”王长生坐在一辆出租车里语调平缓的说道。

“什么玩意,拆了?”本来已经睡着了的唐棠被他惊醒了,不可置信的问道“谁他么闲的没事干了,跑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拆一间土地庙?还有,那里已经被过到我的名下,是我的私人财产,这人疯了是不是?”

“暂时还不太清楚,可能是萨满的人,不过是谁干的我已经找出来了,我现在要去堵住他,这样,我把他电话号码告诉你,你帮我查一下”

现在的手机号码都是实名注册了,唐棠得到了李汉龙的手机号,稍微找关系查一下,就能找出他在上京的住址了,随后就通知了王长生。

“人在李各庄,是萨满的一个出马仙,在上京干这一行有十几年了,你现在过去?那用我干点什么不?”

“不用,我自力更生,小事”

“呵呵,那行啊,你去吧,会会上京的萨满,不用怕,在这里有什么事我给你托底……”

“知道了是谁干的,有一个算一个我肯定饶不了他们!”王长生咬牙说道。

在长安城时,扶九和王长生的关系是藏着掖着的,因为扶九是地下大哥的身份,并且还懂得风水和阴阳术法,所以为了掩人耳目他俩会尽量做到不让外人知晓,但是在上京唐棠和王长生之间就没有这些顾虑了。

唐棠在别人眼中,就是个纨绔子弟,皇城俱乐部的老板,那他俩自然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这一夜是无眠的,因为王长生睡不着,他也不想让别人睡!

同时,唐棠挂了王长生的电话,眯着眼睛说道“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被牵连进来呢?”

凌晨一点半,王长生到了李各庄,李汉龙家的小区,进了一栋楼里找上了他的家门,抬手就敲了起来。

这个点李汉龙也没有睡呢,说出来比较尴尬,因为白天被王长生给圈踢了以后,晚上脑袋瓜子还有点“嗡嗡”疼,他媳妇躺在床上睡了他在客厅看着电视,还喝了点小酒,准备困得不行了再说。

听见有人敲门,李汉龙诧异的走了过来,问道“谁啊,这么晚了敲什么敲?”

“楼下的,你家是不是漏水了,我家厕所天花板上都是水滴”王长生压低声音说道。

“嘎吱”李汉龙听是楼下的,就没有多想把门开开了。

门刚一拉开,李汉龙就看见一只四十一码的脚丫子踹了进来,正踹中他的胸口,人直接就朝着后面飞了出去然后“咣当”一下,后背撞在了墙上。

王长生迈步进屋,反手就把门给带上,然后指着他说道“你知道不,我二十多年的人生,第一场怒火已经彻底被你给引爆了……真的,你让我摇滚了!”

看见王长生进来,李汉龙坐在地上,瞬间就傻眼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人给找上门来。

第177章上京再无尔等

王长生关上门两步就走到李汉龙面前,提了下长袍后蹲在地上,手指戳着他的胸口,说道“没完了是吧?就这么点事,把我的庙都给拆了,本来我和你们之间可能就是点故事,但你非得要整出个事故来是不是?”

李汉龙无疑是非常懵逼的,因为他以为这件事到土地庙被拆差不多就该翻篇了,对方就是不依不饶也没地找理去,毕竟自己已经展现出了挺强硬的手段和实力,但是他实在没有想到,不到半天的工夫,人家居然找到自己头上来了。

“你,你要干啥啊?”

王长生舔了舔嘴唇,说道“我要干什么很简单,谁拆的庙你就让谁再给我修起来,明天上午之前,我要看到施工的人进场,要不然从明天下午开始,我就把你们萨满在上京所有的香堂都给踢了,有一个算一个,从此以后上京再无出马仙……”

王长生撂下一句话,随即转身推开门就走了,当房门传来“咣当”一声后,李汉龙还没有从对方刚才的那番话中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从此以后上京再无出马仙?”

这种话,古往今来可都没有人说过,因为从大清那个时候,跟满清皇室瓜葛甚深的萨满就堪称是国教了,萨满的巫师就是国师,后来大清虽然亡了,可是八旗子弟还在呢,并且有很多人还是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一个人单挑整个萨满教?

“嘎吱”卧室的房门开了,李汉龙的老婆睡的迷糊的走了出来,说道“怎么回事,我好像听见有人跟你说话呢?”

李汉龙“咕嘟”一下咽了口吐沫说道“没事,碰见个疯子……”

这天晚上李汉龙一夜无眠,因为他觉得王长生的话虽然很狂,但对方的表情很认真,稍微会点察言观色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可是呢,李汉龙又觉得很不可思议,在这种纠结的心情下,他躺在床上就睡不着了。

天亮后,李汉龙分别给徐闯和肖长富打了个电话,把昨天晚上被人找上门来的话跟他们讲了,两人听过后都是嗤之以鼻的冷笑了好几声。

徐闯说道“那你让他来呗,我反正是挺长时间都没有活动胳膊腿了,他要是真敢找上门来,我说什么也得给他上一课,让他知道知道啥叫东北虎!”

肖长富更是只淡淡的回了他两个字“扯蛋!”

自然,这帮萨满出马仙们,谁都没有把王长生的话给放在心上,咋的啊,你一个人要包围我们全部啊,疯了是不是,日子不过了?

而这一天上午,王长生把照旧躺椅搬了出来,坐在被拆了一半的小庙门前等着,神色平静表情淡然,地上散落着几个烟头,有来算卦的都被他给挡了回去。

晌午,日头正当空,王长生抬起脑袋眯着眼睛看了看点,正好十二点。

“师兄,你帮我查一下,整个上京所有的出马仙都是在哪开香堂的,我打算走一遍”

唐棠一听他这话,就笑道“怎么的,想往大了搞啊?”

“呵呵,没办法,人家不拿我当回事,我挺明确的告诉了他们,谁拆的庙让谁过来再给我修上,但是一上午过去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整个上京,大概有过百个干出马的,其中有八成左右都出自萨满,你要是挨个找上门去吧,自己得累个半死不说,也实在没有那个必要,这么地吧,我帮你查查看,哪几个堂口最大,生意最兴隆,打蛇打七寸么,你直接掐住他们几个要害,总比你挨个走一遍要方便得多,是不是?”

“嗯,我也挺怕麻烦的,毕竟我这人有点懒”王长生呲牙笑了。

“好,你等着吧,过后我让小耀去找你,他开车把你带上也方便点……”

唐棠为昆仑观坐镇京城,从他往前,观中子弟一直都在留意着京城各路牛鬼蛇神,不光是做出马的,还有看风水的和四大道门的弟子,哪一方不管有什么动向,唐棠的眼睛都会盯上去。

既然说是坐镇,那总归得是要知己知彼的!

所以,这些个事唐棠查起来一点都不难,因为早就被他记录在案了。

午后,一点多,唐棠的手下小耀开着一辆很普通的帕萨特来到了燕山别墅区接上了等着的王长生。

“小先生,我们老板交代完了,我这就带你去个地方?离这不算太远,在许各庄那里有个叫徐闯的人是做阴阳先生这一行当的,郊区这边几个村镇的白事生意,都是他和徒弟接的,今个刚过初七和初八,初九往后正是出殡的日子,我估计他应该有活了”

“好,就按你说的走”王长生点头说道。

民间白事,讲究七不出八不葬,每个月逢农历七八这两天阴阳先生都是不接活的,所以一过了这两天的话,出殡的人就该多了,今天一早徐闯和徒弟就分别接了六七桩白事的生意,平日里他基本都是不出手的,接的活就由徒弟来干,除非是生意太好忙不过来,或者白事有些麻烦他才亲自上马。

早上七点半,殡仪馆开门,徐闯就已经进入工作状态了,现在这个年头其实阴阳先生的活是比较好干,钱也很好赚的,因为如今不施行土葬后,就少了一套很繁琐的程序,比如从死者入棺到抬棺和入坟地会有很多的说法,还有如何填土,上坟等等,程序非常多,而现在就简单了,基本都是人过世了以后从医院或者家中送往殡仪馆的停尸房里,然后先生看好日子和火化的时辰就行了,远没有以前土葬时那么麻烦了。

当然了,有一种情况是例外的,如果是死者是横死,自杀这一类的阴阳先生处理起来就有点麻烦了,因为这几类死法的人戾气比较重,甚至会出现不走阴的情况,就是不入阴曹地府,很有可能家人会倒霉什么的,所以阴阳先生就得要处理一下了,也比较耗费时间。

今天一早,徐闯四个徒弟接的都是寻常的生意,但他却接了一个跳楼自杀的白事。

第178章一路踢下去

正常来讲的话,出殡绝大部分地方的习俗都是在早上或者中午以前,也有个别地方的习俗是在下午,更少的则是在晚上了,毕竟晚上阴气太重,实在不利于出殡。

除开这些正常现象,也有的地方横死之人出殡是在午后的时候,就比如徐闯接的这单生意,他看过时辰以后认为下午两点左右才合适,但他早早的就来到了死者家里先行布置了一番,这户人家姓黄,死的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生前好吃好喝好赌各种不良习惯都有,后来赌博欠了一大笔高利贷实在是还不起了再加上家里人也对他不管不问的,被债主逼的是在没辙就干脆从楼上跳了下来,想着一死百了算了。

徐闯是一早上就来老黄家的,死者是从自己家小区楼上跳下来的,他主要是怕出殡以后横死的死者再回来闹亲,所以整个一上午就在黄家布置了一番,门前挂着阴阳镜,屋子里的窗户上插了一杆驱魂旗,然后屋内地面上也撒了五谷,一直到火化完了,骨灰都存放好,阴阳先生的这一条龙服务才算完事。

下午两点多,几辆车头挂着白花,车后面贴着“一路走好”的灵车从黄家住的小区开了出去,徐闯坐在头车里压阵,往殡仪馆方向走,这一路上所谓的送灵其实比较简单,因为尸体已经寄存在了殡仪馆的冷库,等到了之后直接火化就行了,所谓的送灵车就象征性的装了几件死者生前穿过的贴身衣物,现在这年代不像以前了,环境不允许在家中摆设灵堂,所以就省了送灵的这一套,走走形式就可以了。

灵车到了殡仪馆,徐闯就从车里跳了下来,然后指挥黄家的人办手续,取尸体,准备三点一刻的时候火化,这个时间点就很有讲究了,早了不可以晚了更不行,必须在三点一刻的时候把尸体推进火化炉,因为是在下午火化也没有什么人了,基本上午都完事了,就剩下了他们这一桩也不用排队。

繁文缛节的暂且不说,时间到了三点零五分,尸体在火化炉门前等着,徐闯跟黄家的人交代着一些注意的事项,这时候从死者家属后面忽然走过来一个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他,都以为是亲朋一类的,这人来到承装尸体的棺木旁边,从身上掏出一张符纸很隐蔽的贴在了底下,然后他径直走到徐闯的身后。

王长生背着手,看着徐闯和黄家的人说道“这是谁家的棺木,家主在么?”

死者的父亲扭头讶异的问道“我家的,怎么了?”

王长生皱了皱眉,说道“这棺木里的死者是横死的吧?你们请阴阳先生了么,怎么没处理一下,就这么推进去恐怕会出事的啊”

徐闯当即不乐意了,面色不善的看着王长生,昨天土地庙被推的时候,萨满这伙人里就李汉龙和徒弟见过他,徐闯跟肖长富等人都在小区外面,连他人影都没有见到,自然也认不出他来。

“我就是他家请的先生,你谁啊?”

王长生指着棺木说道“棺材里的戾气这么重,你看不见么?人死的时候身上肯定有缺损,事后估计是简单的缝合了一下,原本也没什么问题,但我要是没料错的话,应该还少了一块东西没有给添补上,五体不全者黄泉路上连鬼都不待见,死者肯定不会安生的,你不处理一下就把人要推进去,他不闹一下才怪呢!”

王长生说的是个实情,就是人若去世后肢体或者身上哪块部位少了,其亡魂会特别的躁,因为这种魂入了阴间的话再去投胎会很麻烦,所以一般在头七之前都会闹一下,比如给家人托个梦什么的,告诉他们找人做做法事超度,来弥补这个缺陷,姓黄的这个青年当时是从十二楼跳下来的,摔倒地上的时候身上好几处都被崩裂了,家里人紧接着就给送进了医院,没等抢救呢人就咽气了,事后徐闯接了这单生意也检查了下尸体,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自己也好处理一下,但他明明记得的是,死者的尸体并没有五体不全,可徐闯也不能完全肯定啊,毕竟当时尸体浑身上下都是血也有好几道口子,真要是少块肉也是没准的事,所以今天早上出殡之前他也在死者家中做了点准备,防的就是出什么问题。

原本,肯定是啥问题都没有的,徐闯走的程序也很对,但是王长生过来后,没问题也会有问题了,只不过徐闯肯定不能承认他之前检查不周的事,那不就是砸自己招牌了么,传出去的话以后生意还做不做了?

徐闯拧着眉头,脸色挺阴沉的说道“你是干什么的啊?这个死者送到殡仪馆的时候,我已经看过了,没你说的那些状况,你是不是诚心来捣乱的啊?”

王长生呵呵一笑,挠了挠鼻子,淡淡的说道“我就是路见不平,你们要是不信呢,我也无所谓”

王长生的话说完,死者的父母就狐疑的看着徐闯,问道“徐师傅,你确定真不会有事啊?”

“黄先生啊,我在许各庄做这一行有多少年了你们也知道,我的口碑摆在那里呢,我什么时候出过错?”徐闯非常不满的瞪了王长生一眼,接着说道“你们不用管他,这人就是来胡搅蛮缠的,好了,好了,火化的时间马上到了,咱们别耽搁了,赶紧把尸体推进去吧”

王长生面无表情的躲开站到了一旁,然后冷眼看着黄家的人要将棺木推过去,徐闯瞥见他的表情心里顿时有点腻歪了,人的心里就是这样的,本来自己确认无误的一件事,一旦有人过来指手画脚的,哪怕是挺有信心的也会被闪一下。

三点十四,装着棺木的推车被死者的叔叔和父亲往火化炉那边推,其他家属站在后面看着,但是忽然之间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突然“噗通”一下就栽在了地上,然后浑身抽搐个不止,旁边的人都给吓了一跳,徐闯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

“快把她扶起来啊,掐人中,人中……”有黄家的亲属见状,慌忙催促着,徐闯的反应还是挺快的,这边他扶起了倒地的父母,同时开口喊道“快点推过去,时辰到了,别耽搁”

死者的叔叔和父亲又重新回过头,还想要再推车的时候,那个妇女突然一把挣脱开徐闯和身边的人,直接就冲到了推车的后面,然后生硬的拉开了死者的父亲,自己爬到了棺木上,说道“不要,不要烧了我,我,我死不瞑目啊!”

“唰,唰”至少十几道惊愕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同时所有人的头皮一下子全都麻了起来,就连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听见后也懵了,因为当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开口说话却明显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时,谁听见了不惊啊?

徐闯忽忽悠悠的心当即一沉,暗道一声“坏了”,就看见那个女人浑身哆嗦的吼道“我死不瞑目,我去了阴间的时候他们都欺负我,我不要去,我……”

“这,这是被鬼上身了啊,这孩子怎么闹上他妈了呢?”

这女人就是死者的母亲,此时嘴里说话的却是他的儿子,黄家的亲属肯定都熟悉啊,谁都听出来了这是他儿子的动静,瞬间旁边的人全被吓得躲了出去,唯独死者父亲装着胆子,拉着他老婆的胳膊,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你是谁啊,是,是黄柏么?”

“爸,是我啊,我是你的儿子,你们不能就这么烧了我,我的身上少了个东西,你帮我找找啊,你要是不找,我就不走了”

徐闯懵了半天,直到黄家有人抓住他的胳膊他才回过神来,然后表情僵硬的想要寻找刚才过来得王长生时,却发现他刚才站着的地方已经没了人影。

“啪”死者的舅舅上前一把就把徐闯给推到了墙边,指着他骂道“一场白事,你收了五千多,到最后我家还出问题了,你当初吹的牛逼还管不管用了?“

殡仪馆外面,王长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点了一根烟,跟小耀说道“走,开车,去下一个地方”

小耀狐疑的指着殡仪馆说道“小先生,咱就这么走了啊?里面不管了的话,万一那个被上了身的女人,再闹下去怎么办?”

王长生淡淡的说道“没事,闹一会就该不闹了,无关人等我不会做的太过分的”

王长生其实做的很简单,那个叫黄柏的青年死了没到七天,魂肯定是还没过黄泉路呢,他不过就是把对方的魂给招了回来,然后落到他母亲的身上闹了一下,这种上身对人无伤大雅,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稍后他贴在棺木下的那张符纸失灵了,那道魂也就下去了,他这么干无非就是想恶心下萨满的人。

徐闯这个阴阳先生没为雇主服务好,这事一传出去他名声肯定破了,最关键的是,被自己儿子上了身的那个女人,还得要在折腾一会,无论徐闯怎么处理肯定都解决不了,到时候黄家的人不找他算账才怪呢。

阴阳先生毕竟不是捉鬼的道士,徐闯没那个本事破掉王长生的手法。

这么干,可能有点不地道,但是不好意思,谁让你们萨满的人把我的庙给推了,我不踢你们的馆,我还能惯着你?

下午,左右,小耀开车带着王长生来到了大兴,昨天给李汉龙出主意的肖长富就在这里,他做的是萨满里过阴的行当。

王长生真就打算,一路就这么踢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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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来了三太爷

萨满的过阴,多数是指用跳大神的方式将阴间的人或者供奉的五仙请到自己的身上来,然后可以为人答疑解惑,问东西,外加指点迷津,打个比方吧就是你家里如果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请人过阴,对方就会给你指出个大概的方向,再告诉你东西在哪里时那处地方的特征,像小树林里河沟旁什么的,你按照他所说的过去找就行了。

&nsp;&nsp;此种方式也叫请神,跟算卦差不多,只不过是手段各有区别罢了,这就是猫有猫道够有狗洞,小鸡尿尿,各有各的道吧。

肖长富过阴的地方,在大兴的一个农村里,他特意买了一处宅院,因为过阴请神时需要跳大神动静有点大,并且比较吵闹,在居民楼里就明显不太合适了。

王长生和小耀赶到肖长富家里的时候,外面还停了几辆车其中不乏奔驰宝马等百十万的豪车,院子里站着三三两两十来个人穿着打扮都很光鲜亮丽,开着窗户的屋里,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个小老头这就是肖长富了,他旁边站的是他的徒弟,跳大神是两个人的活,一个大神一个二神,这些年来肖长富一直都是带着自己的徒弟过阴的。

肖长富和他徒弟面前,是个打扮比较雍容华贵的妇女,可能四五十岁左右身上珠光宝气的,一看就是有钱的主保养的也不错,这位贵妇正在跟肖长富讲述着自己的要求。

“肖师傅您就帮我算算那个小狐狸精在哪,我自己找上门去,我家那个男人在外面养了个小的搭了不少的钱进去,我说要跟他离婚他还不干,呵呵,那行啊,这次我还不和平离呢,本来想着二十多年夫妻就好聚好散呗,既然他不愿意那我就直接起诉好了,可是我手上没有他出轨的证据啊……”

小耀压低声音在王长生的耳边介绍道“这个肖长富在上京萨满中有些地位,算是几个主事的人之一,听说他祖上也是宫里出来的”

王长生愕然问道“太监么?”

“小先生你别开玩笑了,太监哪来的后代啊,肖家祖上是带刀护卫,御前的,据说老佛爷西行的时候他祖宗就一直护在左右的”

两人正在低声介绍的时候,那中年贵妇已经把厚厚的一摞钱放在了桌子上,外面看着的人都直砸吧嘴,这个出手可算是挺阔绰的了,肖长富也有点动容的挑了挑眉毛,唯独王长生露出了嘲讽式的冷笑,他们昆仑观同样也很精通卜算,并且自成一门,但是他们卜算从来不敢大肆收敛钱财,因为算命这一行当,你算一次就是泄露一次天机,天道昭昭,天机泄露容易命犯五弊三缺,本来就容易遭天谴的事你还敢敛财,那不是报应得加倍么?

所以,王长生就是给人算命后收了钱财,绝大部分也都是找个由头捐出去了,只留一点够买口粮的钱,从来都不敢私扣到自己身上,不然报应不爽啊。

肖长富的徒弟毫不避讳的就把那摞钱塞到了口袋里,他随即就沉吟着说道“只查人是么?事先我得跟你说好了,查可以查,但你不能对她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比如找人谋害她之类的,这个因果我可受不起,而你到时候也得被报应”

这贵妇冷笑着说道“她那条贱命值得我为了她犯险?我只要这对狗男女被起诉的时候要的证据就行了,肖师傅你放心吧,我脑袋有病才会那么干呢”

“那好,你去一旁等着,我这就给你问问”肖长富摆了摆手,让对方去一旁坐着,随后他徒弟从墙上拿下了一面手鼓。

肖长富深吸了口气,忽然间就耷拉下膀子低着脑袋,胸口一阵起伏后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请神嘞……”

“咚咚,咚咚咚,咚咚……”肖长富徒弟手中的手鼓,顿时就响了起来。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闩。”

“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奔山林,虎归山,鸟奔山林有了安身处,虎要归山得安然。”

“头顶七星琉璃瓦,脚踏八棱紫金砖,脚采地,头顶着天,迈开大步走连环,双足站稳靠营盘,摆上香案请神仙……呐哎咳哎咳呀”

肖长富在唱曲的时候,神情特别的古怪,他身子一直都在来回的抖个不停,从头到脚都是,两腿迈着小碎步在屋子里打着转,身后跟着敲手鼓的徒弟,这歌唱的一般,但是韵味十足,就是唱得在不好听也能很明显的让你感觉到一股沧桑和古朴的气息。

随着肖长富嘴里的调子越来越快,他身体抖动的幅度也逐渐大了起来,屋中平地起了一阵阴风,王长生低声说道“来了!”

“先请狐来,后请黄,请请长蟒灵貂带悲王,狐家为帅首,黄家为先锋,长蟒为站住,悲王为堂口。”

“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赶将鞭,文王鼓,柳木栓,栓上乾隆配开元……呐哎咳哎咳呀”

“啪”肖长富唱着唱着忽然脚下一顿,人就站定住了,紧接着只见他突然就翻起了白眼,他这种翻法是眼睛里一点杂色都没有,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一抹雪白的颜色,看得让人头皮直发麻。

肖长富身后的徒弟手鼓这时也停住了,就只见肖长富慢慢的转过了身子,狗搂着肩膀脑袋往前探着,下巴上明明没有胡子,他似乎还是习惯性的伸手捋了一下,然后朝着椅子上已经完全呆愣住的中年贵妇开了口。

肖长富再说话的时候,语调已经完全跟之前不同了,声调显得特别的尖锐,还带着点沙哑,并且他之前明明是一口东北方言,此时却一点北方味都没有了。

“客观要问仙家哪里事啊?”

中年妇女傻傻的看着他,半天没动静,肖长富的徒弟就提醒道“仙家问你,要算什么,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有一说一就是,不要犹豫,还有态度恭敬一点”

中年妇女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后开始交代着,跟刚才说的没啥两样,外面的王长生小声说道“我还以为他过阴是从阴间请的什么人来呢,原来不是,请的是五仙里的胡三太爷啊”

第180章满清第一高手

现在五仙中,应该是以胡家的胡三太爷实力最高,神通最大,被奉为保家仙之首,而“太爷”的称号,是地位尊隆者才可以得到的尊称,寻常的仙家还不能用,比如胡三太奶,黄家的黄二太爷,黄二太奶,白家的白老太太,柳家的柳太爷,以及灰家的太爷太奶!

按照北方萨满教出马仙最初的记载这五种保家仙为的是修仙,生平只做善事,不会为非作歹,然后被人供奉用来保家,可惜的是到后来五仙的味道就变了,虽然还有保家的说法,可后来大部分都被请出来,像现在这样为立香堂的人敛财所用了,就比如肖长富这种。

王长生舔了下嘴唇,眼神落到了屋子里正堂的一角,那里供着个仙位,左右两旁挂着幅对联,跟当初他去同南的时候给人开的香堂几乎如出一辙,这就是肖长富供的仙了。

那中年妇女正在低声跟被上了身的肖长富交代着,小老头面无表情眼神阴霾,手一直捋着下巴,另外一只手正在来回的掐着手指,明显是在算着什么。

王长生伸出两根手指,站在人群里遥遥的朝着香堂伸了过去,然后两手轻轻一点,一缕劲风从他的指尖迸发而出,直接就点向了胡三太爷的神像。

“昆仑镇龙指!”

昆仑观的镇龙指,可寻龙点穴,点龙脉,用来断了肖长富的仙根可谓是有点小题大做了,王长生就是想要切断了肖长富跟三太爷之间建立起来的关系,断了他的仙根后,对方肯定就不会再保他了。

说实话,如果肖长富跟三太爷要是积德行善,为人解忧答难,王长生这么干的话自己的功德都得受影响,甚至会被整个狐仙一脉所针对,但事实却是肖长富和胡三太爷借此来敛财,他再这么做的话虽然说不上是替天行道吧,可也没啥后遗症的。

就算胡三太爷下面的胡子胡孙们来找他的麻烦也不怕,毕竟是你们违反了仙道常理,受罚根本没毛病。王长生一指点出去后,香堂里胡三太爷的神像从眉心处往下忽然出现了一条裂缝,一丝轻微的“喀嚓”声若不可闻。

但这时候,正在给中年贵妇指点迷津的肖长富,脸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阴云,身子止不住的就抖了起来,张着嘴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就跟狐狸受惊了似的动静一样。

肖长富的徒弟顿时被吓了一大跳,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啊,他也懵了,不知道师傅是出了什么状况。

“啪”突然间,原本离中年贵妇很近的肖长富忽然抬起胳膊,伸出手猛地的就掐住了这女人的脖子,瞬间中年贵妇脸就被憋得通红了,她惊慌的蹬着腿挣扎着要推开肖长富,可对方的两手紧的跟铁箍一样,她脖子上很快就冒出了两道鲜红的印记。

短暂的惊异过后,肖长富的徒弟先反应过来了,他连忙上前抓着肖长富的胳膊就喊道“师,师傅,松开,松开啊,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了?”

肖长富嘴里一直尖啸个不停,死死的掐住人脖子就是不松手,他徒弟见状自己硬掰不开师傅的手,就连忙朝着外面喊道“快过来帮忙,快点的,来几个人把我师傅拉开啊,再掐下去这人都给掐死了”

院子里有几个是肖长富的邻居,平时跟他也挺熟悉,见好像有了麻烦,有三四个男的就赶紧跑了过来,进到屋子里后几个人有着搂着他的脖子,有的拽着他的手,费了好大的劲才算把肖长富给拉开。

“咳咳,咳咳咳……”中年贵妇差点窒息过去,倒在地上干咳了好几声ca缓过来,她惊慌失措的怒骂道“你他么是不是江湖骗子啊?我还听说你这挺灵的呢,老娘两万块钱都花出去了,你却差点把我给掐死了?好,好,好你等着……”

肖长富被几个人强行按在地上还在挣扎个不停,他那瘦削的身子似乎力气还挺大,几个人差一点都按不住了,后来实在没辙了,肖长富徒弟从家中找出一捆绳子,跟人合力将他给绑了起来。肖长富被绑的紧紧的,仰面朝天的尖锐着吼道“我是胡三太爷,你们这么干,不怕遭我报应么?”

屋子外面,王长生冷笑着说道“从今个起,你跟胡三太爷的仙根就断了,等你醒来之后还是想想,自己怎么把曾经亏欠出去的功德补回来吧,要不然你这家是别想宁静了,等着被一帮狐狸闹上门来吧”

王长生说完转身就走,小耀咽了咽吐沫,倒吸了一口冷气跟在了他的身后也出去了。

以前在北方出现过不少这种仙根断了的情况,有的人家请过仙以后,可能后来因为什么原因,就暂时停了供奉,再往后后辈子弟也不知道家中有仙,而且还不信奉这个,干脆直接就把香堂给扔了,仙位随便砸了的状况出现。

曾经就有人家之前供了黄皮子,也就是黄鼠狼当保家仙,后来无缘无故不供了,就被几十只黄鼠狼给围住了家宅,家中的牲畜全都给祸害死了不说,家里人连年倒霉不止,而肖长富这种状况远比这些要重,因为他的仙根断了。

这一天晚上,王长生和小耀在上京辗转多地,从徐闯和肖长富开始,将几个声名卓著的萨满出马弟子全都挨个给踢了一遍,他所做的其实很简单,我只要让你们不灵,并且再惹点麻烦就可以了,我也不要你的命,但绝对比一刀宰了你还要管用。

半夜过后,王长生和小耀来到了位于市里的一条胡同内,这里面有间小四合院,差不多要算是上京萨满的根据地了,这间院子可有年头了,早些年间曾经是朝廷里一个大臣住的地方,姓叶赫那拉也是皇家的人。

平日里这院子很少有人进出,多数都是大门紧闭的,除非有满清皇室的人前来或者萨满的重要人物进京这门才会被开启,如今里面住着的据说就是个看家护院的老人。

传说此人祖上是大清内功第一高手,西太后身边寸步不离的皇家第一带刀侍卫,甘朝天。

第181章来都来了,继续吧

另外一头,萨满出马仙各处香堂被踢一事,在晚间的时候终于发酵了出来,因为最开始一个两个出了问题你可以看做是偶然和巧合,但在一天之内至少十余处堂口被人给端了,那就明显是出问题了。

而这个时候,早上李汉龙给徐闯和肖长富分别打过的那个电话,就再次被翻了出来,他有一句话正好跟这次事件严丝合缝的对上了。

“那个人说,如果我们不把庙再建起来,那从此以后上京再无萨满人……”

当时这句话从李汉龙那里传出来的时候,听闻的人还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但十个小时过去之后,这句话就狠狠的打了他们一巴掌。

晚间,徐闯和李汉龙还有另外几个被踢了香堂的人都汇聚于肖长富的家中,此时他人已经好转了,只不过脸色沉的有点吓人,下午发生的那一幕意外,如今上他沦为了一个天大的笑柄,那两万块钱虽然已经退回给了对方,但那个中年妇女临走的时候还撂下了一句话,说这事不算完,然后没过多久就有辖区派出所的人上门了,要不是肖长富在这一片比较好使,结实了些有点身份的人,他今晚恐怕就得在局子里蹲着了。

但饶是如此,派出所的人也告诉他,人家打算告他个伤害罪呢,但暂时被压了下来,所以让他往后安生一顿时间,这些封建迷信什么的东西就暂时别搞了,等风声过了再说,不然那个女人再过来起诉他的话,谁的脸上都不好看,所以最后的结局是肖长富被停业整顿了,时间还没定,不过估计三五个月是少不了的了,除非报案的女人松口。

“我在来你这的时候,又去了一趟燕山,那间庙已经没有人了,他不在那”李汉龙的情绪很差,他也没料到屁大点事发展到现在,都快要捅破天了。

肖长富压着怒火,咬牙说道“你确定真是他干的不成?”

李汉龙抬起脑袋,很认真的说道“我看他不像是开玩笑的,再说了,徐闯不是已经见过他人了么?”

徐闯点头说道“我跟他还聊了几句,虽然当初不知道这人是谁,但跟李汉龙描述的一样,应该没有什么差错的”

肖长富沉沉的叹了口气,很难以置信的说道“他是不是疯了,真打算以一个人来挑战我们整个北方萨满?太狂了吧”

李汉龙问道“那往下呢?该怎么办我们?”

如今的萨满各香堂都损失惨重,因为被端的这几处影响其实特别深远,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波及之下的话,估计要不了三五天就能传开了,到时候萨满的名声臭的就跟一颗老鼠屎差不多了。

肖长富沉吟了片刻,缓缓的说道“事实证明的是我们当初低估了他,不得不承认,他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料,咱们之前只以为他不过是个能开香堂的小角色罢了,但现在看来远远不止如此,你可以说他是趁我们不备暗中下手,但实际呢?”

李汉龙和徐闯他们谁也不吭声了,其实,好不夸张的说,他们其实也觉得,哪怕就是面对面的对上了,自己也不见得是那人的对手。

肖长富捏着拳头说道“跟甘先生讲一下吧,实在不行只要请他出面了……”

“小先生,这里住着的人叫甘凤年”小耀的表情有些凝重,他指着那扇四合院的大门说道“他的祖上是满清第一高手,甘朝天,慈禧太后身边寸步不离的带刀侍卫,据说西太后当年从宫里出来逃难,一路上碰到过多次暗杀和袭击,但几次危机都是被甘朝天一个人给挡下的,当年宫里宫外都号称,只要有甘侍卫在无人能进得了西太后的身,而慈禧也对他是宠信得很,可能除了那位李总管以外,最信任的人也就是他了”

“当时大清,内家拳第一高手?”王长生也有些皱眉,此人的名号他是听过的,二师兄说这人是有真功夫的,不是江湖上那些打把势卖艺的,而是确确实实手下有真章,据说甘朝天的一身硬功夫刀枪真可以不入,他一拳砸出去一堵墙都能轰碎了半边,这个说法一点都不夸张,因为内家拳这种功夫练到了极致的话,一点都不比他们这些懂阴阳通风水的修道人差到哪里去。

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这句话可不是杜撰出来的。

“我要是会会他,把这个叫甘凤年的人也给端了的话,北方萨满是不是就得老实了?”王长生稍微思量了下后扭头问道。

小耀无奈了,摊着手说道“那肯定的了,不过我劝你最好是想想,我出来接你的时候老板也告诉我了,萨满的人你动谁都可以,但碰到这个甘凤年最好绕着走”

王长生皱眉问道“他也这么说?”

“因为,甘凤年除了一身武艺确实高强以外,他有一些关系也很厉害,但凡现在留在上京的八旗子弟见了他,都得拱手叫一声年爷,不管是谁都不例外,整个萨满和满清皇室后裔,能够指挥的动他的也就寥寥几人,而平常甘凤年什么也不干,就在这间院子里修身养性,从不过问世事”

王长生想了想,足足停顿了半天后,他才点头说道“那就更好了,擒贼先擒王么”

小耀“……”

王长生觉得自己现在气势正浓,已然已经踢了一天的馆了,那也不差这最后一家了,既然来都来了,就干脆会会这个满清皇室第一高手的后人好了,最不济的话打不过还可以跑么,他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你去外面等着我,免得一会波及到了你”王长生抬头看了眼小四合院门上的牌匾,上面写着“甘府”两字,门是朱红色的大门,上面的铜环已经掉没色了。

“啪”王长生忽然向前跃起,抬起脚尖点了下门旁的一只石狮子,身子腾空而起后,就跃上了上面的门廊,站在了一处厢房的房顶上,忽然朗声说道“山间小道名长生,拜见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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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决战紫禁之巅

上京的雾霾天有点重,夜黑但没有月亮,小四合院周围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几户人家亮着灯,院子里更是一点光亮都没有。

王长生跳到房顶上,朗声喊了那一句拜见甘先生过后,足足过了能有一两分钟东边的厢房门才被推开,走出个背着手穿着粗布衣裳的老人,一头乱遭的长发好像被一根简单的麻绳系上挽在了脑后,他脸上的褶皱好像都能挤死苍蝇了,一看年岁估计就是七老八十了。

此人就是满清第一高手甘朝天的孙子,如今萨满教中的一根定海神针甘凤年。

甘凤年仰着脑袋,老眼落向了房顶上的王长生,然后缓缓的说道“今个晚间,我听下面的人说,萨满的几个香堂接连被人给踢了,是个二十来岁左右的青年,他们说让我出面做主,讨要个说法,不过被我给推了,我早就跟人讲过老了老了就该颐养天年了不过问世事才对,只要不是我们萨满被人连根拔起,我什么事都不会去管,现在好了,我都说了我不去管事,但反倒被事找上了门,你就是今天一连踢了我们十二处香堂的人吧?”

王长生拱手说道“甘先生,事出有因”

甘凤年眨了眨一双老眼,慢吞吞的松开背着的两手,说道“你要是不来找我,我真的不会去管你们那些狗屁糟糟的烂事,但你找上门来了,我才不会问你什么因果呢”

王长生也放下两手,认真的说道“我和你说事出有因,是出于你前辈的身份,家师教导出门在外要长幼尊卑有序不然免得被人说我没有家教,所以我并没有打算跟你解释是什么因果,只是出于礼貌而已”

“哦,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王长生指了指脚下,一本正经的说道“我都踩到你们家房顶上来了,你说我什么打算?我踢了你们萨满一十二处香堂最后才来到这里,就是想着自己要善始善终才对”

甘凤年愣了愣,哑然失笑的点头说了声“好”,下一刻只见他忽然跃起抬腿蹬了下身后的窗台人直接拔地而起“唰”的一下也蹿上了房顶,动作干脆利索,看不出丝毫的风烛残年。

夜黑风高,王长生和甘凤年,此时颇有种决战紫禁之巅的味道。

王长生左手一抖长袍,伸出右手,说道“请!”

“啪”甘凤年伸脚踢了下脚底的一块青瓦,瓦片直接带着破空的风声就飞向了身前的王长生,于此同时甘凤年紧随其后,伸出一只枯瘦的右手握拳就砸了过去。

高手过招从来都没有什么你年纪轻我让你三招的说法,因为只要是高手,胜负可能会在弹指间就分出来,你慢了半拍的情况下,那就有可能对方先行出手,到时候鹿死谁手可就不好说了,只有电视剧才会演出我念你岁数挺大我不欺负你这样的戏码来。

瓦片扑面而来,王长生略微往后一歪脑袋闪躲开,紧接着甘凤年的一拳转瞬即至,他随即抬起两手横在胸前,当这一拳跟他两条胳膊砸在一起的时候,王长生瞬间就感觉到一股雄浑的力道从手臂透到了身体上,前面一排肋骨顿时就隐隐发痛起来,所谓的内家拳不是说拳头的力道有多大,而是全在那一股透出的内劲。

“哼!”王长生闷哼了一声,脚下踉跄着再次往后退了几步,于此同时甘凤年紧追不舍,人如鬼魅一般的挺身向前,抬起膝盖就顶向了他的小腹。

“嘭”王长生抬手,曲肘向下磕了过去跟对方膝盖硬拼了一记,随即人借力后跃就从房顶上飘到了院中,在地上总比在房上面比较好借力一点。

甘凤年膝盖都没弯,只凭借脚下的力道弹起身子后也落了下来,他抖了下手腕传来骨节的几声“嘎巴”的动静,然后猛吸一口气胸腹顿时就鼓了起来,明显蓄力很足,下一刻甘凤年抬起右脚朝着地面重重的跺了下去。

“咔嚓”地上一块青砖骤然裂开,甘凤年于此同时径直向前倾斜着身子就撞了过去,王长生明显察觉到有一股沉闷的压力涌向了自己,对方那雄浑的气势有些类似于八极拳中的铁山靠,只要是被撞实了的话,他一身骨头至少得要被撞碎一多半。

当甘凤年冲撞之际,王长生两手迅速结印,动作快的几乎化出了两道残影,甘凤年眯了眯眼睛,对方的这个手速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不过这个时候两人是注定要硬杠一把的了,因为眼看着他们马上就要接触上了。

“六甲秘祝,临!”当甘凤年撞上王长生之际,从他体内当即用处一股雄浑的气机,瞬间在王长生身前形成了一道气障。

这是六甲秘祝中的防字诀,道家真言秘术,源自抱朴子内卷,乃是道家罕见的一种斗战法门,不光是可以用来降妖伏魔,自然也可以武道的形式来对敌,要不然王长生才不会蠢得让自己跟一个内家拳高手硬碰硬呢。

“嘭……”甘凤年和王长生相撞,两人之间顿时扬起一片波澜,那股撞出来的气息散向四面八方,吹得院子里那棵老榆树的枝叶都被吹得哗啦直响。

甘凤年嘴中“咦”了一声,似乎没想到王长生如此的年纪轻轻,居然能有这么高深的造诣,这已经远超他平时的见识了“你倒是让我有点刮目相看了,在我相识的年轻人中,像有你这么横伸手的人真不多见,你刚才用的应该是道家秘术吧,天下四大道门,龙虎,天师,正一和茅山你出自哪里的?”

王长生淡淡的说道“三千大道,并不是只有他们四家最正统的,至于我么你也不用打听了,我来自一山间野道观,没什么名气的……”

于此同时,胡同外面,小耀坐在车里给唐棠去了电话,白天的事稍微交代了下,最后着重点出了此时王长生跟甘凤年对上了。

唐棠一听,当即就有点炸了,烦躁的说道“不是,我之前怎么跟你说来着,他踢了萨满的个香堂没有关系,闹就闹呗,但是千万不要去招惹甘凤年,这是容易死人的啊,你怎么就不拦着他点?”

小耀很委屈的苦笑道“老板,就您觉得,你师弟这个脾气,是我能拦得住的么?”

堂堂顿时语塞,王长生的性子他自然十分理解,这是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并且还得把墙撞到的人,整个昆仑观中师兄弟六个人他谁的话都未必能听,唯独只有小师叔杨來玉的话好使,毕竟之前在观中学道,杨來玉揍他跟揍孙子一样,这孩子都有心理阴影了。

“现在到哪一步了他们两个?”

“决战紫禁之巅,干柴烈说了……”

唐棠闭着眼睛呻吟了一声,他这时候就是过去那也已经晚了,插上翅膀都不赶趟,他揉了揉太阳穴,寻思了半天后说了句你在那继续盯着,如果有问题马上告诉我,交代完小耀,唐棠就从卧室里出来,拿起车钥匙后边走边打电话。

“找一下徐鹤翔在哪,马上,现在,立刻,这个花花公子,在凌晨之前是绝对不会回家就寝的……”

第183章公子对公子

唐棠急匆匆的从家里出来后,就开了一辆黄色的跑车,一脚轰上油门就上了路,然后直接朝着工体的方向开了过去,他家就在附近大概十来分钟左右就能到了,唐棠估计他要找的徐鹤翔,人十有就在工体那边的夜场,因为这人每个月三十天里得有二十五六天是长在那里的,除了喝酒就是泡妞,人称上京夜场小王子。

果然,不到五分钟过去,唐棠的电话就响了。

“工体babyface,二楼三包”电话里的人报了地址,然后特诧异的问道“唐棠啊,你找他干啥啊,我记得你俩从来没有过什么接触的,虽然你们都是公子哥,但是两条平行线上的人,我听你那语气怎么好像是要找他晦气呢?”

“我不是要找他晦气,我他么是要围魏救赵,行了,我不跟你说了,人马上就要到地方了……”

唐棠挂了电话,跑车轰鸣着发动机直接奔向工体babyface这家上京最有名的夜场之一,几分钟后开到了门口,眼看着那边有车出来行驶缓慢,他直接一打方向盘车头一转,跑车的前面两个轮子就骑上了马路牙子,并且由于底盘过低,车底壳子卡上后就发出了刺耳的“嘎吱”声,还伴随着一道道的火星子,随即唐棠猛地一踩刹车,车就蹿进了一个车位里。

babyface门口的两个保安看着一阵懵逼,其中一个咋舌的说道“啥家庭啊有矿啊,这车给他开,真白瞎了!”

“咣当”唐棠关上车门,大踏步的就跑进了夜场里,然后直接穿过群魔乱舞的人群往楼上走,边走边给小耀打了电话过去。

“什么情况了?”

“继续呢”

唐棠棱着眼珠子说道“在车上等着,一会他要是出来了你马上带他走,别让他再跟甘凤年干下去了,么的,他是不怕出人命,我可怕啊”

在唐棠的认知中,王长生是绝对不可能是这位满清第一高手后裔的对手,九十年代初期的时候,鬼子那边来了两个武道高手,柔道等级估计都是一百多段了,跟国内的一些武术门派交手,最后的结果是两个鬼子差点都要天下无敌手了,然后甘凤年知道了这个事就下场了。

他和两个鬼子交手的过程没有人旁观,只不过很多人看见的是,那两个柔道一百多段的高手是被担架抬出来的然后就送往了医院,检查过后的结果就比较咋舌了,他们两个身上每个人都被甘凤年拍碎了八十多块骨头,状态那是相当的惨烈了。

他们两的级别说是一百多段那是扯蛋,但人家确实已经到达最顶级的了,在鬼子那边都被列为宗师层次的高手!

听说他们还在,唐棠就松了口气,毕竟时机还算来得及,他来到徐鹤翔所在的包厢门外,一把推开门,朝着里面笑了笑,说道“哈喽啊,各位……”

于此同时的四合院里,王长生和甘凤年在硬拼了一记之后,交手就进入到了白热化,对方的内家拳功夫确实已臻化境,毫不夸张的说王长生是全凭感觉与他交手,因为在黑夜下他几乎很难看得见对方的拳头。

甘凤年也有点吃惊,这个踢了萨满十二个香堂的青年远超出了他的意料,因为他只以为对方会的不过是阴阳术法而已,但实在没有想到他的拳脚工夫居然如此高超,虽然他用的不是正宗的武道技艺,可是用道家术法来与他对敌,短时间内自己还真没有拿下他的可能。

“嘎巴,嘎巴”交手几招过后,甘凤年渐敢不耐,忽然间他的一双拳头跟炒豆子似的发出了一阵脆响,王长生听闻当即就戒备起来,他明显察觉到对方的气势陡然就飙了上去。

甘凤年骤然间在拳头发出一声声脆响后,身上随即骨骼也同时传出了动静,原本看似不过一百来斤身高也就一米七零左右的他,竟然在瞬间浑身上下都爆涨了能有一倍有余,拳头上青筋暴露毫无血色,胳膊上的肌肉棱角分明,他眼如铜铃的震吼了一声,猛地挥起一拳隔空朝着王长生捣了过去。

“嗡”当对方挥起拳头的时候,王长生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被震了一下,他没料到对方怎么会在原本就占据了上风的情况下,又突然下了杀手,这一招好像有点牛逼啊。

“唰”王长生左手一拍,腰间那把桃木剑骤然飘出,他伸手接上后,举过头顶随即迎向甘凤年。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道气长存……”

“昆仑第七,瑶池峰!”

传说在昆仑万山之间有一座山峰名为瑶池,是当年西王母洗澡的地方,瑶池跟其他九峰都略有不同的是,另外八峰终年寒霜被大雪封山,但唯独瑶池峰顶常年春暖花开,有一池水碧波荡漾。

但看似这座山峰时刻沐浴春光,但在传说中,瑶池峰乃是九峰中气息最为雄厚的一座。

对方一拳仿若天上来,王长生一剑荡漾而去,似乎有一池水洒下凡间。

空气中很明显的有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息突然就爆开了,然后就是甘凤年的拳头好像没有任何阻拦的就递到了王长生的身前,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一幕。

昆仑九峰,是昆仑观最为惊觉的道术,每一峰所代表的各有不同技艺,像昆仑玉虚峰是重有万万斤,一剑开来好像泰山压顶,而瑶池则有着最为雄浑的防御气机。

王长生以为自己这一剑能够挡得住对方,但他没有料到的是,在这位当今声名最卓著的武道高手下,居然被他一拳就给轰碎了。

“噗”下一刻,王长生已经避无可避,甘凤年一拳砸了他的胸口上,一道血箭从他的嘴中喷了出来。

王长生觉得,自己面对甘凤年就算敌不过也有抽身而退的机会,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还没等退呢,他就深受重创,此人的内家拳境界已经不只是一代宗师了。

王长生失算了,为此他付出了一口鲜血的代价,但这肯定不算完,至少甘凤年不可能让他就只吐一口血,本来他没打算出手管事,但这个踢了萨满十二个堂口的祸主主动送上门来,他就不介意把对方给留下来了。

就在王长生吐血之前,babyface楼上的包厢门前,唐棠推门进来说了一声“哈喽”然后伸手就按了下墙上的开关,原本闪烁着昏暗灯光的包房里顿时一片通亮。

宽大的包房沙发上坐了十几个年轻男女,桌子上摆满了不少洋酒的瓶子还有玩的骰盅,当灯光亮了之后原本热闹的呼喝声顿时就停了,沙发上的人都有点发愣,正在兴奋头上呢一下子就被人给打断了,这种扫兴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沙发正中间坐着个穿着风骚粉色西服紧身牛仔裤的青年,他一手搂着个妙龄女郎,一脚踩在茶几上,此人眯着眼睛看着唐棠觉得有点眼熟但却没想起来这人是谁,就皱眉问了一句你找谁啊。

唐棠的目光扫了一圈就落在了对方的身上,然后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走了过去,朝着对方旁边的女郎摆了下手说道“来,你往旁边让让,我跟徐公子聊几句,放心耽误不了你们多长时间的”

徐鹤翔迷茫的眨了眨眼睛,问道“你认识我?”

“啊,徐公子的大名,京圈里的人谁不知道啊”

“对,认识我的人多,但我怎么不认识你呢,就看着好像有点眼熟”徐鹤翔揉着脑袋说道。

“呵呵,你马上就认识了,别急,就现在……”唐棠突然伸手就抓起了桌子上一瓶人头马的酒瓶,然后猛地挥过来,一瓶子就砸在了对方的脑袋上。

“哗啦”酒瓶应声而碎,外加半瓶酒液混合着徐鹤翔的鲜血从他的脸上流了下来,一直淌到他的骚粉色西服上,一点不夸张的说徐鹤翔被这一下子都打懵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并且人头马的瓶底绝对比啤酒瓶子要厚多了,这一把砸下去,完全不亚于你抓着他的头发往墙上撞要轻。

短暂的寂静过后,包房里顿时就炸了,旁边的几个青年喊着“卧槽”,更多的人则纷纷从桌子上也拿起瓶子,眼看着就要冲过来了。

唐棠顿时用碎裂的瓶口顶着徐鹤翔的脖子,然后扭头怒声骂道“都他么给我老实坐下,你们跟我说话能挂的上档位么?我叫唐棠,这房间里有一个算一个,也就徐鹤翔能跟我碰一下,你们跟我是一个层次的么?听过我名字的,都去墙角蹲着唱征服”

唐棠一嗓子顿时就把举起酒瓶子的这帮人跟喊住了,有人迷茫的回忆着这两字代表的是啥意思,有人反映很快,瞬间就回过神来了,同时脸色“唰”的一变,静静的把瓶子放下了。

唐棠这个名字,在京圈里是就是一个符号,他代表的是嚣张,跋扈还有疯狂,前些年各大家族管束自己还不那么严的时候,京圈里的各类公子没少有人被他踩过,最近两年各家约束的多了,唐棠就安心的呆在皇城俱乐部里很少出来搞事情了,但偶尔也有他的风声传出来。

在京圈,唐棠就属于那种,我不在江湖,但江湖必须永远都要有我的传说那种人。

徐鹤翔捂着脑袋,骂道“唐棠你是不是他么的疯了?咱俩从来都没有过交集,有仇么?你他么神经病啊,你过来打我一瓶子干啥”

“你们,来,都给我排成排出去,这屋里一个别留,我跟你们徐公子聊几句私密性的话题”唐棠指了指围观的那几个说道。

这些人尽管对他比较发憷,但有两个也不至于被他一句话就给震慑了,有个梳着平头的青年就皱眉说道“唐棠,论家世我们就算不如你可也差不了多少,你喊我们跟喊孙子一样,太没面子了吧”

“啥是面子啊?”唐棠忽然站起来,直接走到对方面前,抬手就甩了一个巴掌过去。

“啪”对方一边脸当即就红了,他拎起酒瓶子就要还手,唐棠用胳膊架了一下,抬腿就磕到了他的小腹上,紧接着一抓对方头发,就把他的脑袋给按到了桌子上,吼道“你他么信不信?我今天打完你,我回家最多挨一顿骂,你他么打了我,明天你爹得领着你去我家登门道歉,你知道什么是区别么?区别就是,你这个段位的跟我差一级,就跟隔着十万八千里一样,我把后脑勺给你,我看你敢不敢动我一下”

唐棠说完直接就转过了身子,然后一手插在口袋里,弯下腰从徐鹤翔的身上摸出手机,拍在了他的脸上,说道“徐鹤翔咱俩是没仇,不过在别的地方有点过节,现在你照我说的去做,给甘凤年打个电话告诉他赶紧收手,你要是不打或者他不收,那今天晚上我豁出去了,以后滚出上京城,我现在也砸废了你一条狗腿!”

徐鹤翔是京圈里的公子,甘凤年是满清后裔,曾经大内第一高手的后人,早些年满清皇室后裔为了维持他们在上京的身份和地位,就采取了联姻的手段,甘凤年代表皇室后裔和萨满中人,就取了徐鹤翔的姑姑。

毕竟解放了,翻身农奴把歌唱了,满清皇室的身份也不管用了,但他们还想继续拥有权财那就得想办法在上层拥有一定的话语权,所以除了让自己的子弟经商从政,也让一些人跟有身份背景的子弟结婚,甘凤年就是其中的一个。

徐鹤翔怎么也没想到,唐棠找他居然是为了找甘凤年,愣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是咋回事,后面围观的人也比较懵,一个青年就跟刚才被唐棠挤兑了两句的人,问道“我怎么就想不明白呢,那不就是找个人么,他至于上来就给人一酒瓶子,搞得好像谁抱着他孩子跳井了一样,打个招呼不就可以了,图啥呢?”

这人咬牙解释道“你不知道,徐唐两家本来就是两个阵营的,一直都不对付,唐棠要是求上门来的话,徐鹤翔都不带鸟他的,他就只能采用这种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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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这个账,秋后算

唐棠的这个做法,明显是极其不讲规矩并且还不合常理的,甚至在某些人看来可能还有点愚蠢,但抛开这些不说,从有没有效上来讲的话,那结果绝对是简单而粗暴的,因为他要是好说歹说的跟徐鹤翔商量对方肯定不会答应,就算答应了也肯定没有那么效率,那稍微耽搁一点时间,没准王长生那边就凉了,所以唐棠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以最直接的手段让他联系上甘凤年让他收手。

徐鹤翔肯定害怕唐棠真干折他一条腿,因为你纵观这位唐公子以前的履历来说,他还真这么干过,前两年京圈里有两个公子哥跟他就因为争风吃醋而被干折了一条腿,只不过唐棠做的没有这么光明正大,是暗地里打闷棍下手的。

至于此时如果干废了徐鹤翔最后是啥结果,唐棠就不考虑了,那就是自己的爹和对方的爹之间该想的问题了。

作为师兄,唐棠第一要考虑的就是王长生的安危问题。

没办法,昆仑观七位师兄弟,老么是年龄最小也是命最苦的那个,我们这帮师兄不疼他不扶着他走,谁能是他黑夜里的一盏烛火?

四合院里,甘凤年一击得手,随即不依不饶,左手前伸成爪就要抓向王长生身前,今天晚上说什么也得把人给留住了,至于怎么处理那就明天扔给萨满的人再说了。

眼看对方手掌即将要临身之际,王长生再出剑就明显来不及了,仓促之间他一咬舌尖,张嘴“噗嗤”一下吐出了一口血雾,随即他强自提起体内精气,左手快速的掐了一道手印,脚下往旁边一挪踏步天罡步法。

“乾坤阴阳颠倒生,万里云游一步行,二十四宿护我身,八大天王除邪祟,口吐真言真咒语,疾行八方显神通,吾奉九天玄女急急如律令。”

一道缩地成寸被他瞬间掐成,只见王长生人“唰”的一下就从原地消失,而这时甘凤年的手抓刚好穿过他的身体,但刚才还站着人的地方却突兀的就空了,明显是他手穿过了王长生因为离去太快而留下的一道残影。

下一刻,王长生已然跃上了房顶,但身子却忽然一个踉跄,刚刚对方那一拳让他胸腹里感觉火辣辣的疼,明显是受创不轻,他上了一处厢房的房顶之后脚下更是踩裂了一块青瓦,但王长生根本来不及犹豫,两腿一弯随即再次起身朝着连接此处的另外一处厢房跳了过去。

“在我手底下,还从来都没有能脱身的人,三十年来都是如此,你也不例外……”

甘凤年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紧随其后跃了上来,身形轻盈干脆利索,右脚刚刚落稳后甘凤年一口气还没有换完,眨眼间他已然再次追向了前方的王长生。

“妈蛋,今晚差点就栽了,失算!”王长生为自己的鲁莽暗骂了一声,明显感觉身后有危机传来,他右手木剑一翻手腕抖了个剑花,头也不回的反手就甩了一剑过去。

“昆仑第九,玉虚峰!”

“昆仑第七,九洞……”

两招昆仑剑,裹着强横无比的剑气,袭向了甘凤年,对方眯了眯眼睛鼻子里轻“哼”一声,身子略微晃了一晃躲过对方第一剑后,随即他再次抬起拳头直接干脆的迎了过去。

“咔嚓,咔嚓”甘凤年骤然停顿下,脚底踩碎了几片青瓦,但下一秒他扛完这一剑的同时人也拉近了和王长生的距离。

“噗通”王长生仓促狂奔的前方没有了连接的厢房,他只得从房顶跳下落在地上,再次拔腿就走。

但就在这个时候,两人在房上交手之际动静略微有点大,他们正东方的一条胡同里,有人走到院中仰着脑袋看向这边的时候,正好看见了王长生的身影从房顶跳下。

“咦,这个人……”

王长生落地之后夺命狂奔,但这时明显出现了一个差错,那就是他跑的方向跟小耀在车上等着的是两个地方了,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之前离开的时候仓促之下王长生根本没有机会辨别方向,这就导致他跟小耀完美的错开了。

小耀特别的懵逼,他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卧勒个槽的,你怎么跑偏了呢?”

没办法,小耀只得调转方向开车追了过去,但是这么一来的话他得需要兜个圈子才能跟王长生碰头了。

此时这边的街头,由于时间已经过了凌晨,行人稀少车辆倒是有一些,王长生踉跄着捂着胸口快速的走在马路上,伸手招了招想找一辆车停下,私家车肯定不会停,而过来的出租又没有空车,这就太尴尬了。

甘凤年脚下就跟生风了一样,也没见他跑的多快,但是距离却和前方的王长生在不断的拉近着,眼看着再要片刻他就能拦下对方了。

“嗡嗡,嗡嗡嗡”于此同时,甘凤年口袋里的电话忽然震了起来,他在紧追的同时一手拿起电话看了眼号码就皱眉了,打来的是徐家最不成器,却是仅有的一根独苗,徐鹤翔。

“喂?有话快说”甘凤年不耐烦的说道。

“姑,姑父,有人让你停手”

“什么?”甘凤年有些没反应过来的问道。

“有人让你停……”徐鹤翔的话刚说一半,手机就被唐棠拿了过去,他急促的说道“我在徐鹤翔身边,甘凤年现在跟你交手的人,你不能把他如何,不然要是有一点问题,你别怪我拿徐鹤翔给他当赔礼”

甘凤年皱眉说道“你威胁我?”

在接电话的时候,甘凤年脚下仍旧没有放松,此时离王长生只有不到几米远的距离他甚至都能感觉到对方急促的呼吸声了。

“不是威胁,是警告,马上就现在,你要是不收手,我数到三就敲断了徐鹤翔一条腿,我既然敢过来找他,那你就应该知道他徐家公子哥的身份,我一点都不怵”

“一”

“二”

“三……”

“好,我收了”甘凤年脚下一顿停了下来,但他忽然抬起左手轻飘飘的就朝着王长生的后背印了过去,一缕无声无息的劲风直接印在了他的身后。

“噗!”王长生顿时感觉喉头一甜,仿佛瞬间整个后背的骨头都碎了一样,人直接朝着前面一头就栽了过去。

甘凤年冲着点头说道“我收了,徐鹤翔往后要是再有什么问题,我不管你是谁,别怪我登门去找你算账”

“呵呵,那你够呛有这个能力了,就算你有,我奉陪就是了”

与此同时,王长生在受了一掌之后,眼看着人就要跌倒之际,突然从旁边毫无征兆的就蹿过来一道身影,将他的身子给接住了并且随即将人扛在了肩上,对方回头看了眼甘凤年,冷冷的说道“送你一句话,秋后算账……”

甘凤年顿时一愣,没料到半路会杀出个接应他的程咬金。

“喂,喂?”电话里,唐棠没再听到甘凤年回话,就咬牙说道“我告诉你,这人要是在你手里丢了一条命,我先让徐鹤翔给他陪葬,随后我敢保证整个萨满从今天起,永世鸡犬不宁,直到被我们清理干净的那天为止……”

甘凤年冷眼看着带走王长生那人的背影,缓缓的收回了手掌,淡淡的说道“威胁我?你想多了,我这人六亲不认,跟我说狠话你太嫩了。”

“啪”甘凤年挂了电话,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子,缓缓的朝着四合院走去,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不过甘凤年的心中也掀起了一点小涟漪。

自己今年都六十来岁了,那个年轻人撑死不过二十左右,按理来说这个年龄段的人,哪怕他就是精通道家术法,也绝对不可能从自己的手里走过几招,甚至更不应该有脱身的可能。

更何况?

甘凤年从背后伸出左手,缓缓的摊开手掌,掌心上是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正在从手心滑落。

另外一头,刚挂电话的时候,小耀开着车姗姗来迟了,唐棠的电话这时也拨了过来,开口问道“他人怎么样了?”

“没,没接到”小耀干巴巴的说道。

“什么玩意?什么叫没接到,怎么回事?”唐棠有点迷糊的问道。

小耀咽了口吐沫,解释道“小先生跟甘凤年交完手被追出来的时候,跑的是另一个方向,我开车想要接应他就只能绕路了,等我赶过来再想接他的时候,忽然从暗中蹿出来一道人影,把小先生给带走了”

唐棠顿时懵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么,这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了,王长生认识的人他心里有数,除了他们师兄弟以外的,大概就只有之前跟他有牵连的唐昆和梁平平两人了,除了他们的话可以说,王长生是没啥朋友的。。

小耀接着说道“不过,那个人接走小先生的时候,他跟甘凤年交手过后可能是受了点伤,但性命应该无碍”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来吧……”

再说被接走的王长生,此时已经呈现昏迷状态了,小耀说他只是受了点伤那有点简单了,除了之前被甘凤年轰的那一拳就已经被伤了内腹以外,最后对方递出来的那一掌才是重头戏,甘凤年当时送出来的是一道暗劲,几乎囊获了他半身功力左右,这种暗劲打出去如果打中人身的话,五脏六腑都容易被震碎了,所以最后甘凤年才没有再追过去,因为在他看来,王长生就是不死也废了。

时间一晃,过了几个小时,上京迎来了跟往常一样嘈杂的清晨。

对很多人来说这是个很平常的早晨,但对有的人来说,这个早上是充满了惊讶的。

就在甘凤年所住的那个小院大概一公里所有的另外一栋四合院里,王长生人正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脸色青紫,嘴角还有血迹残留,他上身没穿衣服,光着膀子,背后有个很明显的乌黑手印。

床边,站着昨天晚上突兀冒出来后接走王长生的那个人。

前不久,为了那卷轮回符经抵达上京的周皇帝。

当王长生和甘凤年交手时的动静在深夜里并没有引起一般人的注意时,本来已经睡熟过去的周皇帝就已经察觉到了,随后他走出房间跳上了墙头,最后正好看见了甘凤年把王长生追的跟一条小狼狗似的,他就尾随了上去。

周皇帝拧着眉头,看着床上的王长生,说道“怎么也没想到,在上京会碰上你啊,而且还帮了一把手将你从水深火热里给拉了出来,不过……”

周皇帝很惆怅,因为王长生明显受了挺重的内伤,大半夜过去了人还没有醒来,明显是不太好处理了,有点可惜的是,他并不擅长医人,而之前留在上京的那个老头倒是懂点,可是自他来了之后对方就走了,只剩下他留在这里查那卷经文的消息。

周皇帝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了王长生的手腕上,他的气息有些紊乱,呼吸间隔也很短暂,特别是背后那个手印下的淤血很重,这伤肯定是有些棘手了。

“你说你,这是不是就尴尬了,太让我束手无策了,实在不行你就只能……看天意吧”周皇帝唉声叹气的坐在王长生身旁,很不争气的嘀咕了一声,他打算等等的,人明显现在是性命无碍,如果今天晚上王长生还醒过来的话,他就得琢磨琢磨该怎么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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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东边不亮,西边亮

时间一晃过了午后,两辆商务车进京后,径直开到了甘凤年的小四合院门前,车子停下王春野顶着通红的眼睛来到后边打开了车门,昨天半夜从春城出发开了快十个小时的车就只睡了一小觉,人有点熬不住了。

没办法,昨天晚间,一个很突兀的消息从上京传到了春城,京城里萨满十二个香堂被踢,这意味着差不多是被一锅端了,陈大小姐发飙,他们不得不连夜赶过来。

不过更令人吃惊的消息是,踢萨满香堂的人最后居然找上了定海神针甘凤年,这就差点让人把下巴给惊掉了。

作死的人,是真多啊!

车门拉开,走下来一个穿着长裙梳着精致短发的女子,陈臣的身份如果往前延续几百年的话,那见到的人得要扑腾扑腾袖子然后跪地喊一声格格了。

王春野转过身,来到门前敲了敲铜环,身后陈臣面无表情的背着手,后面站着十来个随从,几乎年纪都在五十岁左右,这些人是萨满的中坚力量,个个都有着不菲的实力,并且他们远不同于在上京开香堂的徐闯和肖长富等人。

怎么说呢,肖长富他们属于萨满抛头露面敛财的工具,算是一面招牌,但没有什么战斗力,而萨满教中真正的力量是这些五十多岁的中年,他们的身份则是萨满的巫师。

王春野敲过门没多久,甘凤年就走了过来,顿时王春野等人连忙躬身喊了一声“年爷”,而陈臣绷着的俏脸则是罕见的露出了笑意,说道“还好有甘爷爷您身在上京养老,要不然我们萨满的脸,昨天可是彻底丢没了”

甘凤年云淡风轻的摆了摆手,语气很平淡的说了一句“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撑一些年头,来为你们这帮年轻人保驾护航……”

一行人走进小四后院,其他人都拱手站在一旁,甘凤年和陈臣坐在椅子上,他们这帮人刚进来,徐闯,李汉龙和肖长富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见到陈臣之后他们同时都在心里“咯噔”一下,上前行礼道“大小姐,年爷!”陈臣略微抬了下脑袋,语气没什么波动的说道“我时间有限,说说吧,昨天的事情”

李汉龙连忙上前,恭敬的说道“几天前在燕山别墅去,忽然起了一间土地庙,燕山和李各庄并不远,起庙的时候我又恰好不在上京,等我回来时才听说的这个事,于是我跟徒弟就过去了一趟……”

李汉龙,肖长富等人从跟王长生第一次打交道的时候说起,一直说到昨日他连踢了十二个香堂时,王春野和陈臣顿时就愣了,因为他俩明显觉得,这人的描述怎么有点耳熟呢?

王春野转了转眼珠子,掏出手机从中找出一张相片递了过去,说道“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李汉龙抻着脖子看了一眼,惊讶的说道“对,就是他”

“叫王长生?”王春野问道。

“好,好像是的,我听人说过一嘴……”

“居然是他?”王春野舔了舔嘴唇,回头说道“当初我送他来上京,没想到他居然一直都没走,还踢了咱们的香堂?后来上京的八旗子弟一直再找他都遍寻不到人影,呵呵,这可巧了,人竟然还主动送上了门?”

陈臣拢了下耳朵上的秀发,淡淡的说道“东边不亮,西边亮”

陈臣随即跟甘凤年说道“甘爷爷,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从勿吉王墓中找到我们萨满大巫师留下的轮回符经的那个人”

甘凤年顿时眯了眯眼睛,点头说道“该着了!”

陈臣叹了口气,说道“只是可惜了,昨天您没能把他给留下来,不然我们过来除了可以雪下耻辱,更可以把经文给拿回来,看来往下还得要继续在上京寻人了。”

甘凤年笑了,指了指四合院里,地上王长生昨日被他一拳砸出后吐出的血迹,说道“他现在应该很不好过,可能不会死,但也肯定就只剩下了半条命,他被我连续中了两次,一拳伤及前胸骨骼,一掌暗劲伤了内府,命小一点的话都不会挺过后半夜,命大此时也该半废了。”

甘凤年对自己的出手很有信心,一拳加一掌,这世上能用身体硬接下来的人绝对不多,更何况是如此年纪轻轻的王长生。

陈臣听闻,眼睛当即就亮了,看着地上那滩已经干涸了的血迹,朝着身后的一个老者招了招手,说道“有办法顺着这滩血,找到他么?”

一个老者上前一步,傲然说道“只要他没走出上京,就绝对跑不了……”

于此同时另外一头,京津交界处,昨日萨满香堂被踢的消息也传到了余占堂和商伯的耳朵里,初时他们并没有放在心上,就是浑然不在意的态度,但是偶然间的一个小插曲让他们留意到了这个事。

插曲是从babyface酒吧里,徐鹤翔被唐棠敲了一瓶子开始的,因为徐家跟余家是一条线上拴着的蚂蚱,知道余占堂不久前回到了上京,徐鹤翔就给他打了个电话,意思很简单想联合余占堂把唐棠这个场子给找回来,本来余占堂是不屑搭理这件事的,但是当徐鹤翔死乞白赖的求着他,并且把王长生跟甘凤年交手的这个事也告诉了他之后,余占堂就来兴趣了,然后稍微的查了查,王长生就再次的落在了他的视线中。

余占堂也说了一句跟陈臣如出一辙的话“真是东边不亮,西边亮啊……”

往下,自然就简单了,余占堂再找王长生,陈臣也再找,两条线这就汇聚成了一条。

而唐棠一夜加一天还没有王长生的消息就有点急了,然后给扶九和秋实都去了电话,甚至还告诉了在余杭的二师兄,只不过他们的反应有点微妙,那就是只关注,不干涉。

二师兄话里的意思很明确,也很简单“自己拉的屎,自己擦屁股,他下山以后顺风顺水的也没碰到什么挫折,照这么下去他得以为自己是开着挂下山的,让他吸取下教训,知道知道他前行的路上,坑还有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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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闻着味就来了

傍晚时分左右,王长生人仍然没有醒过来,周皇帝就有点急了,他除了生命体征还比较正常外,后背上的那个手印愈发的变黑了起来,明显伤势在逐渐加重的状态,就这种情况,再过一天的话王长生肯定必死无疑,周皇帝也看出来了他这是受了极重的内伤,搞不好都有内出血了。

“上一次把酒言欢,再见,差点生离死别,你这坑货真是能给我惊喜啊……”周皇帝叽叽歪歪的从厢房里出来,来到厨房拿出一个空碗装了点清水又再回来。

周皇帝从身上拿出一张符纸,手轻轻一甩,符纸上顿时“轰”的冒出一簇明火,烧着了以后被他扔进了碗中。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急急如律令!”

这是道门净身神咒,可催动人体内三魂七魄,简单点来说就是周皇帝给王长生下的这一咒,可以让他体内的魂魄被激醒,这种做法有个弊端,那就是王长生如果此时魂魄极其不稳的话,他可能一咒就把对方给送上黄泉路上去。

“噗!”周皇帝张嘴喝了一口碗中混着符纸的纸灰,然后朝着王长生就喷了过去。

“唰”瞬间,王长生就睁开了眼睛,他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后,张嘴就吐出一口黑色的淤血,紧接着他喘息了片刻,胸腹来回起伏了半天才慢慢的瓶邪下来。

“怎么是你?”王长生看着周皇帝,声音干涩十分不可置信的问道。

王长生的记忆只停留在他被甘凤年追杀后,后背受了那一掌的时候,从那时起他就两眼一黑的晕了过去,往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自然不清楚周皇帝怎么会了出来。

“巧得很,你跟那个老头交手的地方,我当时就离得不远,听见外面的动静后我出去就看到了你,然后就尾随了过去……”周皇帝皱眉问道“那个老家伙是什么人,他强得有点离谱了”

“给我拿点水来”王长生咽了口吐沫,接着说道“他叫甘凤年是萨满的定海神针,祖上是满清第一高手甘朝天,我知道他很强,但是没想到他会强到这个地步,这个人的内家功夫应该已臻化境了。”

其实,王长生也有点为自己的鲁莽而懊悔了,昆仑观二师兄说的很对,初出茅庐的王长生虽然跟人有过几次交手,但他都毫发无损,照这么下去的话,他搞不好得以为天上地下昆仑观最牛逼了,心中难免会对以后碰到的对方出现轻视的心里,所以很有必要让他吃个苦头,长点记性,牢牢的记着,不要小看天下人,这世上永远都是人外有人的。

王长生这个跟头确实也栽得挺惨的,要不是周皇帝恰好蹦出来的话,他现在就是不死于非命也恐怕落到甘凤年的手里了。

“萨满的?你怎么会跟他们扯上了?”周皇帝诧异的问道。

王长生说道“我和萨满有点故事,说起来话有点长,在东北春城的时候就撞上了,后来我到了上京又和他们起了冲突,两件事下来我就连着踢了萨满十二家香堂,昨天最后我找上了这个甘凤年,打算最后再给萨满一棒子,没想到失算了,差点就栽在他的手里”

“咳咳……”王长生说了一段话后就又咳嗽起来,捂着胸口脸色一阵发白,周皇帝皱眉问道“你怎么样?”

“内府肯定伤了,我连着被他中了两记,暂时还能喘口气勉强能够撑住,但要是再晚点的话,估计就废了”王长生忽然抬头朝着窗外看了几眼,问道“咱们这是在哪呢?”

“我在上京落脚的地方,这离你跟甘凤年交手那也不是太远……”

于此同时,甘凤年所住的四合院里,陈臣带来的萨满巫师中,有一个老者佝偻着肩膀,浑身直达颤,嘴中含混不清的喊着“狐家为帅首,黄家为先锋,长蟒为站住,悲王为堂口,我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赶将鞭!”

“胡老爷子快发令,把胡家大兵调齐整,胡天霸胡天青,胡天黑又胡天红,胡老噶大名叫胡二愣怔哎还呀……”

“老仙家啊,出古洞啊离深山,抓把黄沙把洞门蒙,阴天架云走,晴天旋风旋,架云走旋风旋,来去不用一带烟……小的要来请帮兵了哎!”

这老头唱了一段词后,身子忽然打了个冷颤,人随即就趴在了地上,仰着脑袋上挑着两眼再加上薄薄的两片嘴唇,顿时就给人一种尖嘴猴腮的感觉。

这是黄皮子上身了,黄鼠狼对气味极其的敏感,特别是血腥味,一旦嗅上了的话百里之内都能够循着味找上目标。

被黄皮子上身了的老头趴在地上后凑在了王长生吐的那口血迹前,他耸了耸鼻子仔细的闻了几口,抬起脑袋小眼睛转了几圈嘴里就发出了“唧唧,唧唧唧”的动静,然后一转身就站了起来,勾着两只手在胸前,朝着门外走去。

陈臣等人见状就知道这只老黄皮子是有感觉了,一行人全都跟了出去,那老头脚尖踮着地,走向了胡同外。

另外一边,王长生听周皇帝说他们在的地方离甘凤年不太远,他脸色瞬间就变了,翻身就从床上下来,但这一动又把身上的伤势给扯了一下,脚步踉跄着差点就栽倒了,周皇帝扶了他一把问怎么了。

王长生脸色难看的说道“我们要是出了上京还好说,但在上京内,萨满的人要是想找我他们能有不少的办法,我记得当时在甘凤年的院子里还吐了一口血,他们可以请五仙上身顺藤摸瓜的来找我,再这么耽搁下去,人家肯定能找上门来了”

周皇帝顿了顿,表情也骤变了“你确定?”

“不说五仙,道家中也有以血线寻人的方式”

周皇帝随即点头说道“好,咱俩现在就走,不过你人能行么?”

王长生咬牙说道“这点伤稍微折腾一下,也要不了我的命,但要是再跟甘凤年碰上,我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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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7章狼烟起,战燕山

周皇帝搀着王长生走出了四合院,别管现在去哪,至少肯定不能在甘凤年的眼皮子下面呆着,他们也不确定对方什么时候能够追踪过来,但这种事肯定不能赌,因为赌的就是自己的小命。

但世间的事偏偏就这么巧,真是怕啥来啥。

两个四合院离得如此之近,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周皇帝和王长生刚从胡同里出来,那个黄皮子上了的身的老头闻着味就领着甘凤年和陈臣还有几人从路的那边往这边走,周皇帝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车子停下他拉开车门,自己刚钻进去坐稳王长生正迈起一只腿,就猛然察觉到一股凛冽的气机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王长生木然回过头就迎上了甘凤年的的目光,陈臣顿时惊讶的说道“他怎么还在这里?”

周皇帝也看见了这一幕,他心里暗骂了一声“操蛋”然后喊道“快上车,赶紧走”

“咣当”王长生坐了上去迅速关上车门,周皇帝就催促司机道“走,师傅!”

出租车开动,片刻后就从陈臣一行人身旁驶过,她回头说道“让我们的人过来,快一点”

两分钟之后,两台商务车尾随上了周皇帝和王长生乘坐的出租。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了,双方都没有任何的心里准备,这么巧的场景你得多大的几率能碰上啊?

“去哪?”王长生问道。

周皇帝一脸懵逼的说道“哥,你问我去哪?你知道我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你还问出这种话,你脑子是不是缺氧了?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的,ok”

王长生木然一愣,这才想起来周皇帝出身道家洞天福地,他们在世间并无任何的根基,估计他们这处落脚的地方都不知道是怎么倒腾出来的。

本来,王长生第一个念头是要去皇城俱乐部找唐棠,但念头冒出来后就被他给否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给师兄牵扯进来,如果是打听什么,或者别的小忙,他不会吝啬开头,可这种涉及到交手的事,他就不太愿意打招呼了,毕竟昆仑观里不是每个人都是战斗型选手的。

王长生回头看了眼车后面跟上来的两辆商务车,眼神之中闪过了一抹阴霾,说道“师傅,往城外走……燕山方向!”

后方的出租车里,被黄皮子上了身的老头,嗓音尖锐的说道“你放心,就是隔着百八十里地他人都跑不了,更何况离得这么近?”

陈臣点头说道“那就好,麻烦您了,三爷!”

甘凤年则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因为在他看来,这时候的王长生肯定已经插翅难逃了。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上了环线,这个时间段这边还不算太堵车,始终保持在六七十码左右,又过了半个小时车从五环下来,前方路上已经看见了“燕山方向”的几个大字。

王长生从身上掏出那把七寸桃木剑,低声说道“这事跟你没关系,待会要是见势不妙,我真要扛不住的话,你可以走,他们应该不会难为你的,这帮人的目标就只是我而已!”

周皇帝直接干脆的点头说道“好的”

王长生顿时有点懵了,无语的说道“不是,我记得上次咱们在岭南喝酒的时候,不已经都是朋友了么?啥叫朋友,那不得肝胆相照么?”

周皇帝两手一摊,说道“对,但前提是不能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

王长生崩溃的说道“你绝对是能在关键时刻,可以插朋友两刀的人,真的……”

于此同时,后方商务车里,陈臣的电话响了,她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面出现的号码就有点皱眉,电话响了几声都没有接起来,闭目养神的甘凤年,忽然睁开眼睛问道“是余占堂?”

“这个余占堂真会找时间!”

之前,余占堂就跟陈臣联系上了,直接挑明了,说自己也在找王长生这个人,至于什么原因那不言而喻,余占堂的意思是这个人有点难处理,如果你发现了的话,我们可以携手。

甘凤年淡淡的说道“听说余占堂是密宗的明王转世身,身边该跟着那位贡嘎上师,这说明什么?说明,在密宗里余占堂的身份很敏感,也就是说他的未来难以估量,我觉得你可以趁此机会跟他交好,萨满已经孤寂太长时间了,尽管发展的很平稳,但我觉得能多个朋友或者是盟友的话,会更好。”

“啪”陈臣接起电话,说道“喂?”

“是不是发现他人了?”

陈臣眯着眼睛说道“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在京城,很少有什么是我想查而查不到的,我就直说吧……”余占堂顿了顿,接着说道“你我联手,我知道你可能不需要我帮忙,但我可以给出个条件,这次联手过后,你们萨满以后但凡有事相求,在不问缘由的情况下,我帮你一次”

陈臣大概只斟酌了几秒钟,就果断的说道“我们正在往燕山方向走”

“好,我离那边也不远,保持联系……”

二十分钟以后,三辆车已经距离燕山不远了,大概也就还是十几公里左右,陈臣很疑惑的说道“他往这么偏的地方来干嘛?这时候,不正应该是往人多密集的地方走,我们才不方便动手的么?”

甘凤年皱眉说道“我虽然跟这个年轻人就只是交手了几招,不过我感觉他的心态和能力,远不是寻常青年人动比得了的,他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出这么个看似不太明智的决定”

陈臣脸色变了变,朝着司机说道“挑个人少车少的地方,开过去,逼停他们!”

片刻之后,燕山已然在望,这是一条国道,此时来往的车流已经很少了,前后都不见有灯光透过来,出租车后面的商务车顿时加速,很快就超了车。

“嘎吱”一辆商务车在出租车前方骤然停下,于此同时另外一台车,直接就从后面逼了上来,两台车顿时就把出租给夹在了中间。

第188章一阵困追兵

出租车被逼停,两辆商务车里同时有人出来就往这边狂奔,王长生跟周皇帝说了一声下车后往山里走,自己就推开了车门。

出租司机惊愕的看着一幕,说道“疯了吧,这可是京城啊……和平年代,还有人敢这么干?”

周皇帝下车之前,回头跟司机呲着牙笑道“嗯,这叫不作不死!”

王长生从车里钻出来的一瞬间,正好迎上一名萨满弟子堵到了车门前,他脚下顿时一停,肩膀一侧猛地就撞向了对方,撞了个正着之后一拉对方的头发就往旁边带了过去。

“咣当”对方脑袋正磕在车顶上,王长生随即回身就从路基上跳了下去,周皇帝紧随其后。

两人从车里出来,陈臣和甘凤年才推开车门,毕竟是高手,出场肯定得需要风范,人就在眼前甘凤年是绝对不屑跟一帮后辈子弟上前夹攻他的。

“他的伤确实没好,内脏里肯定出血了”甘凤年背着手淡淡的说道。

陈臣点头说道“那他肯定跑不了了,就是跑到山里也上天无门入地无路!”

周皇帝和王长生此时已经进入了燕山范围,但他始终不知道对方为何要往这种老林子里钻,因为这种情况就得是逢林莫入才对,他们俩人丁单薄,要是没有甘凤年的话,倒是可以周璇个一二,可是有这个萨满老妖怪在,他俩的处境肯定堪忧。

进山山林中,两人在疾驰的时候,王长生低声说道“你来自洞天福地,奇门遁甲中有一篇鬼打墙,你肯定知道”

周皇帝愣了下,随即明白了过来,点头说道“我懂,但是你想用这种方式来围剿他们恐怕有点难,我们未必能把甘凤年困住多久,一力降十会,你说他的内家拳已臻化境,他若是强行破开鬼打墙的话,也不见得会有多难。”

王长生阴着脸说道“我负责困住他,至于多长时间你不用管,你只管把他旁边那些人全都给收拾了就行,一帮小鱼小虾虽然咬不死人,但是缠在你身边会很脑袋疼。”

“成,其余的交给我……”

奇门遁甲是道家著作,也是奇门、六壬、太乙三大秘宝中的第一大秘术,据说创始人是创始人为九天玄女,在道家祖师轩辕黄帝大战蚩尤之时被发扬光大,后期很多著名的历史人物都有所涉猎,并以此而大放光彩震惊天下,其中姜太公、范蠡、张良、诸葛亮、刘伯温等都是此中高手。

诸葛亮的八门金锁阵还有隋唐演义中的一字长蛇阵都是从奇门遁甲中演变出来的,只不过随着历史的变迁,奇门遁甲中的很多精华都被遗失掉了,能传下来的也所剩不多,王长生说的鬼打墙就是奇门遁甲中的一门障眼法阵,之前他远去巫族的时候,曾经用此困过整整一个苗人村落,让其中之人几天都未必能走得出来。

周皇帝和王长生两人瞬间分开走向两头,王长生脚尖一点树干人腾空而起,单手抓住一根树枝就荡了上去,同时左手从身上掏出一张符纸“啪”的一下贴在了一根树干上。

这是下的阵眼,以此为中心而布置出一座障眼法阵。

“六甲元号六仪名,三奇即是乙丙丁,阳遁顺仪奇逆布,阴遁逆仪奇顺行”周皇帝脚踏七星八卦,迅速游走,每次落步要么脚下放上一块石头,要么就是立起一根树枝。

王长生在另一头与他遥相呼应“三奇得使诚堪使,六甲遇之非小补,乙逢犬马丙鼠猴,六丁玉女骑龙虎”

“戌刑未上申刑虎,寅巳辰辰午刑午,三奇入墓宜细推,甲日那堪入坤宫”

“休门六丁共太阴,欲求人遁无过此,要知三遁何所宜,藏形遁迹斯为美……”

忽然间,当两人最后各自布下一手之后,林中树叶无风自动的晃了晃,他俩的身影随即原地消失,而与此同时,萨满的几名弟子正好追来,后方陈臣和甘凤年不急不慢的露出了身影。

当萨满弟子一脚踏入“鬼打墙”中之后,顿时就失去了方向感,走了大概没几步他们就觉察不太对劲了,因为始终都在原地打转,周围和脚下景象一成不变。

落在后方的陈臣和甘凤年就看见周皇帝突然冒出身影,然后速度极快的朝着一名弟子冲了过去,一手掐上对方脖子往自己这边一带,同时抬起膝盖就猛地磕在了对方的后脊梁上。

“噗通”受袭这人完全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身子就砸在了地上,周皇帝顷刻间了解一人之后,脚下急速后腿,人影随即消失,而旁边还有两名萨满弟子,本来是想出手来的,但在忽然间却发现敌人不见了踪影。

这种情况落在陈臣和甘凤年的眼中,他们只是看到了自己人无力还手的一幕,而压根都没有预料到他们已经陷在了“鬼打墙”中,因为这种障眼法阵在外面是看不出任何猫腻的,只有身临其境陷入进来,才会知道自己中了算计。

所以看见自己人受袭,瞬间倒了三四个人,甘凤年自然不会任由这种状况发展下去,他身子前倾如一缕青烟般就飘出了阵中,陈臣也没有犹豫就跟在了他的身后,当他们二人进来的一刹那,甘凤年就皱了皱眉头,以他的道行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周围气息的变化。

陈臣说道“他挖了个坑给我们?”

“道门法阵?”甘凤年轻声嘀咕了一句,神色丝毫没有紧张,他虽然不是佛道两门出身的修道者,但是自身由于实力太过强横,天下大道到最后都是殊途同归的,他要想破开这种法阵,也不算是太难。

就像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一样,大道到最后,都成了一,有很多地方都是相同的,甘凤年要的也不过就是时间而已。

周皇帝快速的了结着萨满弟子,王长生则突然从一棵树后冒了出来,他离甘凤年的距离不过两三米左右,似乎察觉到身后有气机出现,甘凤年悄然转身之际,人还没等全转过去呢,抬起一拳就猛地挥了出去。

“呼……”一缕劲风呼啸而去,甘凤年皱眉说道“你的这点小道,难不成还想指望着把我给困住了不成?”

王长生压低声音,眯着眼说道“年爷,您想多了,我没想着困住你,我只需要浪费你一些力气和时间就行了”

甘凤年顿时愣了愣,有点不明所以,王长生随即又看向他旁边的陈臣,说道“之前在春城你就阴了我一把,别说什么勿吉王墓里的东西是你们萨满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是要论也论不到你们的头上,得说是现今官府的才对,但你们萨满却三番两次的找我麻烦,从春城一直到上京,我这人性子本来很好,但不好意思的是,现在被你们给磨没了,往下我得给你们好好的上一课,比如叫吃一堑长一智?”

陈臣脸色阴沉的说道“轮回符经,本来就是我们萨满的大巫师留下的”

“呵呵,那在我这里叫有德者居之!”王长生收敛神情,翻手就从身上摸出了几枚五帝钱。

这几枚从燕山挖出来的五帝钱他一直带在身上,还没有机会动用,如今倒是可以用在甘凤年这了。

见他有所动作,陈臣反应极快的说道“年爷,得快一点,他这人手段不少!”

“嗯,知道了……”甘凤年点了点头,突然高举一手,瞬间胳膊上青筋暴起,明显蓄足了不少的力气,他猛地朝着地上轰了过去,顿时地面上掀起一层涟漪,一道气浪掀着尘土就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甘凤年尽管不懂得道家阵法,也不知道王长生和周皇帝下的是奇门遁甲中的障眼法术,但是他知道要破开这种法阵其实就一个道理,但凡阵中都有生门和四门之说,他只需要破了一门这障眼法阵自然就不存在了。

一股雄浑的气息随着他的拳头蔓延开来,之前王长生在一棵树上贴着的那道符纸随风动了动,掀了几下之后似乎眼看着就要被掀下来了,于此同时周皇帝插在地上的一根树枝也晃了几晃。

周皇帝脸色“唰”的一变,说道“这老家伙的蛮劲倒是不少,你得快点了,照这么下去我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心有数,你放心!”王长生应了一声。

于此同时,周皇帝正加紧清理着萨满的鱼虾,对于他俩来说干甘凤年肯定费点事,但这些角色,他俩绝对不是问题。

第189章庙前候着你

王长生摊开手掌,咬破舌尖“噗”的一下喷了一口精血在上面,随即他快速的将几枚铜钱依次放于地上,一共五枚铜钱占据了五方位。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青龙白虎,队仗纷纭”

“朱雀玄武,侍卫身形”

“思神炼液,道气长存”

王长生两手连续掐印,动作极快,瞬间树林中阴风骤起。

他不需要困住甘凤年多久,只需要浪费他一点时间和力气就足够了,正面对抗他,自己绝对不是对手,但就像陈臣说的王长生手段很多,给他机会把十八般武艺全都耍出来,甘凤年就算能一一全都解开,人也会被累的脑袋“嗡嗡”直疼,而且萨满其他的人全都被周皇帝给清理一干二净,到最后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王长生自信他就是一点一点的磨,也能把甘凤年磨吐血了。

树林中阴风骤起后,瞬间从四面八方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鬼夜哭,那种鬼哭狼嚎的动静听得人头皮都直发麻,陈臣的脸色变换了几下,甘凤年仍旧抬起拳头朝着地上轰去,四处散开的气息正在瓦解着障眼法阵的生门和四门。

&nsp;&nsp;“完事没有?坚持不了多久了,我立下的那一门马上就要破了”周皇帝单手抓住最后一名萨满弟子的脖子,一记手刀将对方砍懵在地。

王长生看着四周若隐若现的数道黑影,点头说道“走了!”

“你招来的?”周皇帝惊讶的问道。

“实力不行,人手来凑吧……”王长生点头说道。

五方招魂阵,但凡方圆百里有孤魂野鬼,皆慑于五帝钱的威压前来朝拜,前赴后继,不敢造次。

王长生和周皇帝随后快速离开,将陈臣和周皇帝给扔在了这里,随着源源不断涌过来的孤魂野鬼,他俩肯定得疲于应付,尽管王长生不太确定他们得用多长时间能够处理干净,但至少对自己来说,时间肯定是够用了。

于此同时,接到陈臣信的余占堂和商伯,从京津交界处的庄园里也正朝这边赶了过来,路程不过二十多公里左右,晚上车少人少顶多二十多分钟就能过来了,关于他俩的出现,这就明显超出了王长生的预料了。

这一下子,燕山这个小地方,顿时汇聚了针对王长生的两方人手,而且还是两方强敌。

“不是,你怎么还不告诉我,咱俩为啥要往深山老林里走呢?大哥,就这种情形,你不是给人家手起刀落的机会呢么,咱俩挑个人多的地方呆着,你觉得他们还能把咱们咋的?法治社会,他们还敢当街杀人么”周皇帝始终都不太清楚,王长生选择逃窜的方向,怎么就偏偏往没人的地方走。

因为,按照正常的状况,肯定是哪人多哪安全啊,人多要还是不行,那不是还有警察叔叔呢么。

“人多的地方也不见得就是安全的,甘凤年可以一直锁定住你的气机,你在哪他就在哪,人多又如何?难不成你不吃喝拉撒么?也许就是上个厕所拉屎的时候,他可能都不会让你有擦屁股的机会,最安全的状况是你彻底让他没脾气才对”王长生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我还是小看了天下人,错误的估算了他的实力啊”

这是王长生此次滑铁卢的根本原因,他始终觉得自己面对萨满的这位定海神针,就算打不过也有一走了之的实力,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现在是逃,而不是走。

而更让王长生不会想到的是,另外一位视他为眼中钉的人,已经离他也不太远了。

片刻后,王长生和周皇帝穿过树林进了燕山别墅区,那间被铲车推翻的小庙还塌了一半没有收拾,庙中的神龛倒是完好无损的立在那,只是土地公和土地婆的神像上蒙了一层的灰。

王长生整了整衣领,来到神龛前鞠了一躬,然后从旁边拿起一个麻布擦拭着神像,周皇帝看着他的动作十分诧异不解。

“你巴巴的跑了这么远,一直折腾到燕山,别告诉我就是为了要来这间土地庙”周皇帝皱眉问道。

“这间土地庙,是我立下来的”

“然后呢?”

王长生擦完神像,摆好贡品,又从桌子底下拿出三根香点上,再拜,然后插在了香炉上,他接着说道“当初我也是偶然发现这间土地庙的,当时神龛被埋在了地下多少年可能都没有人发现了,但这不算什么稀奇的……你知道,阴间十三站么?”

周皇帝原本不解的脸上,渐渐的浮现出了意会的表情,随即露出了一抹震惊的神经,他张了张嘴,半天后才吐出两个字“卧槽!”

是的,周皇帝震惊了,他的反应和见识注定他不用对方说,也知道了王长生是什么打算。

王长生眯着眼睛说道“对甘凤年,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咱们之前是落荒而逃,但我现在有了一点底牌,我打算再试试他,不然萨满的人恐怕以后得一直把我当成是软柿子来捏,这次给他们来点教训,上一课,告诉甘凤年和萨满的人,你们想咬我一口,自己首先得硌了牙!”

周皇帝呲牙笑道“你这个逼装的,我真得给你点个赞……”

燕山别墅区外,时隔不到十分钟,甘凤年和陈臣一路追寻而来,刚才的五方招魂阵和障眼法阵,确实对他只能造成浪费一点时间的机会,外加多费一些力气,不过这也就足够了,王长生算计的很巧妙,如果甘凤年是佛道两门出来的人,那他的算计还真得要差了一点,因为佛道两门驱鬼方式有很多,可甘凤年要想从那群孤魂野鬼中走出来,他只能强行让自己身上的三盏阳火旺起来,才不会让野鬼近身。

王长生静静的站立在那间破庙门前,目视着缓缓而来的两人,甘凤年离他能有几米远,就张嘴问道“小辈,你觉得就光凭你那些手段,还够用么?如果你还有,我可以看着你用”

第190章剑阵,出昆仑

王长生觉得很有意思,是不是人老了,身手又牛逼的话,说话的时候语气都会这么冲,就像余占堂身边的商伯,这些老人家总是觉得,面对他们这帮小辈,你应该顶礼膜拜才对,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跟我们动手?

“但愿我的那些师兄老了的时候,不要这么讨人嫌……”王长生默默的嘀咕了一声,然后望着陈臣和甘凤年,轻声说道“你是真不怕我让你们折戟沉沙在这里么?”

甘凤年嗤笑一声,说道“何惧之有?”

“年爷,你还是小心他一点的好”陈臣低声说了一句,不知道为啥,她总觉得对面那个年轻人内里藏着的,远远不像表现出来的这些。

这位陈大小姐的敏锐感知程度远超一般人,萨满的巫师公认陈臣灵魂的强悍,在他们教里是最屈指可数的那个,因为萨满的所有术法能修成的前提,跟一个人的灵魂有着很密切的关系,越是灵魂强悍敏锐度高的人,越是容易修一些萨满的巫术,所以陈臣才会被萨满众星拱月般的呵护着,而不是因为她满清皇室后裔的身份。

所以,陈臣才很想得到那位萨满大巫师传下来的轮回符经,她几乎跟余占堂都有着一样的诉求。

“我这里有一剑,能降妖,伏魔,镇阴阳……”王长生缓缓的抽出那把七寸桃木剑,说道“年爷,你要是能接得下我这一剑,那本轮回符经我不但拱手相让给你们,就连我自己也任由你处置,你敢接么?”

陈臣刚想阻止甘凤年搭话,但却晚了一步,甘凤年背着手云淡风轻的说道“那有何不敢?”

王长生翘了下嘴角,他知道甘凤年骄傲的很,越是骄傲的人就越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心,特别是这种让人讨厌的老家伙,他们自持自己活的年头长,高手风范十足,对于他们这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来说,都是不会正眼相看的。

说实话,王长生说的这一剑,在没有足够的时间布置下,他是根本用不出来的,因为他所说的一剑,不是出一剑,而是昆仑观的镇观剑阵,昆仑剑阵。

整个昆仑观上下,现今只有两种人可以施用昆仑剑阵,一是王长生的师傅,当代观主陈青山,再一个就是他这个观下行走,未来的昆仑观主了。

除此以外,几位师兄和小师叔杨來玉都布置不出这座剑阵。

只不过,王长生和陈青山的区别在于,昆仑剑阵后者可以信手拈来,一剑荡漾而去剑阵则成,但是王长生就差了一些,他得需要点时间来布置。

所以,王长生才会故意困住陈臣和甘凤年,给自己布置的空档,要不然他可能剑阵才刚刚摆了一半,自己已经被对方给一拳砸死了。

而且王长生也确定,甘凤年现在会给他这个机会的,毕竟对方那么的骄傲,自认不怕他施出任何的手段。

于此同时,燕山脚下,燕山别墅区外。

余占堂和商伯从一辆车中下来,两人不紧不慢的往上面走着。

商伯说道“甘凤年这个人,自负得很,并且在上京他也被称为内家高手第一人,这句话恭维的成分有,但实际的状况却是他在这方面确实有些本事,世上论内家拳没有几个人能够强到他上面去”

余占堂淡淡的问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这么自负的人,却肯主动让你来配合他,那就说他对咱们是有所求的”商伯语速很快的解释道“我听说满清皇室后裔中这一代当之无愧的人物,陈臣从国外回到了国内,年方二八尚未婚配,像她这种身份的人,结婚肯定都是要选择联姻途径的,我想甘凤年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我们过来掺和一脚,兴许对方考虑的有可能是这位陈大小姐的婚事问题,比如,跟你?”

余占堂顿时皱眉说道“什么时候,我们密宗要壮大实力,得靠男女勾搭才行了?我这转世明王的身份,莫非就是为了给密宗联姻用的?”

商伯笑道“反正你都是要结婚的,我觉得跟这位陈大小姐也不错,我知道你钟情那位白菩萨,不过在我看来啊,对方不会对男女之事有任何兴趣的,白菩的性子太淡了,我怀疑她肯定都没有任何男欢女爱的念头,所以要论谁对你最合适,这位陈大小姐肯定最恰当”

余占堂挑了挑眉头,他没有往下接着说,因为他不是个喜欢任人摆布的人,在密宗他的身份虽然很特殊,是转世明王身,可说到底密宗里还有太多的大人物了,那些人的命令他是不得不遵照的,并且密宗的大人物们也说了,余占堂的婚事自己是做不了主的,肯定是要联姻的。

正当商伯和余占堂一边交流一边往上走的时候,忽然之间燕山别墅区那边,起了一道冲天的剑气,那股气势直冲天际时让他俩都忍不住的顿住了脚步。

商伯说道“很久了,我都没有见过这么强横的剑气了,这燕山里莫非是来了什么高深人士不成?”

余占堂也摇头说道“我也从来都没有见过”

这股剑气,来自于昆仑剑阵,昆仑观的镇观之术!

第191章神打

剑出昆仑,为阵。

王长生拖了甘凤年一时半刻之后,在破庙门前摆下了昆仑观的镇观剑阵,那把平淡无奇的七寸桃木剑悬在他身前,忽然荡漾开来,一面剑身上印有两条长河,一面印有昆仑九峰,突然之间幻化了一道道的虚影,掀起一片波澜之后,朝着前方的甘凤年砸了过去。

甘凤年瞳孔急剧收缩,瞬间就瞪圆了一双眼睛,像他这种高手对于危机的辨识度都是相当高的,旁边的陈臣更是惊呼了一声“年爷,不可……”

陈臣说不可的意思是让甘凤年别和这一招剑阵硬抗,她已经非常敏锐的察觉到,那一把桃木剑上带来的危机感让她的灵魂都颤栗了一下,两人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飘来的一剑哪里会来的这么大压力。

昆仑观的镇观之宝不多,大概也就寥寥几种,但其中只有昆仑剑阵是战斗法门,也是昆仑观立足之根本,在曾经的岁月里,也曾有强敌上过玉虚峰,甚至还出现过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的状况。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昆仑观,有昆仑剑阵在。

王长生静静的看着对方,眼神里挑衅的味道很浓,那意思是你来啊?

甘凤年这种高手无疑都是很骄傲的,在他这个年纪和地位来讲,从来不会出现任何不战而逃的情况,特别还是面对着他不久前还曾经说过的小辈。

同时,一个骄傲的高手也是用于面对任何挑战的,所以甘凤年没有躲,对陈臣说的那一句不可,也是毫无反应。

忽然间,甘凤年身上的衣服猎猎作响,不是被风吹的,而是他蓄足力气之后,从体内蔓延出来的劲风给吹起来的,随即甘凤年出了一拳,看似很平淡无奇的一拳,却是他练了六十年左右,登峰造极的一招内家拳。

七寸长许的桃木剑径直穿了过来,迎上了甘凤年的拳头,他眯了眯眼睛,忽然看见了很多的东西,有两条滚滚而来的长河,也有一座有一座的山峦,如摧枯拉朽般撞上了他的拳头。

甘凤年的拳头上青筋暴露。

随即,拳头上的血管突然“噗”的一下就裂了,两道,三道,一道道的崩着鲜血的口子,从他的拳头一直延伸到了小臂,直到胳膊上。

瞬间,甘凤年的整条右手,都变得血呼啦的了。

“蹬蹬,蹬蹬蹬……”甘凤年往后急速的退了几步,陈臣见状慌忙跟了过去,伸手就拦上了他的身子,然后搀着甘凤年,惊呼的说道“年爷?”

甘凤年垂着手笔,鲜血“滴答,滴答”的从手心滴落到了地上,他抬起脑袋挑着眉头说了一句话。

“这种招数,你大概只能够出一招就差不多了,我虽然不知道你用的是什么剑,但如此强横的一剑已经超出了你太多的能力范畴,我承认你很让我惊讶,但是然后呢?”甘凤年顿了顿,然后松开了拳头,他感觉这一条手笔短时间之内肯定是用不了了,就接着说道“我这条手被你重创了,但我还有另外一只手,可你呢?还能再出一剑么?”

一个鲜血淋漓的事实,摆在了王长生的眼前,是的,甘凤年受了重创但他却没死,而王长生呢?

王长生很诚挚的摇了摇头,说道“我确实没有能力再出一剑了,你说的很对”

陈臣这时也放下了心,她也看出甘凤年尽管被重创,但也就是受点严重的伤而已,同时对方也绝对没有一战下去的能力了,因为很明显,甘凤年说的没错,这种剑招你若是能够接二连三的用出来,那你还不如在脖子上挂块“我是高手,高高手”的牌子好了,谁见了他都得绕着走。

一式昆仑剑阵,已经抽取了王长生至少一半以上的精力,再往下,他肯定濒临崩溃,而无法用出第二招了。

甘凤年伤了一只胳膊,他还有另外一只,更何况自己还站在他身边,陈臣很自在的笑了笑,低声说道“年爷,快一点,赶在余占堂和贡嘎上师来之前你下手”

甘凤年随即说了声“好”,于是他将右手背在身后,缓缓的伸出了左手,而王长生却没有任何的惧意,他歪着脑袋看向对面两人,也很自在的笑了。

王长生说道“是的,我肯定没有能力再出一剑了,我不行,但是有的人行,我们家里的这些看家的本事,我学到手上的不过是皮毛而已,没办法,谁让我资质愚钝呢?所以,我只能伤了你一条胳膊,而要不了你的命”

陈臣愣了下,瞧着对方笃定的表情,心里不免“咯噔”了一下,甘凤年皱了皱眉,抬起的左手略微一顿,问道“你莫非还留了什么后手不成?”

王长生忽然神情肃穆的抬起脑袋,眼神显得特别空洞和深邃,他两腿一弯人直挺挺的就跪在了地上,右手一持桃木剑在掌心上划了下去。

当王长生掌心有一道鲜血迸发而出的时候,他仰着脑袋忽然郎朗的吼了一嗓子“四方天地,鬼神有见,下金楷,踏云来……”

“第一百三十三代观下行走,弟子王长生,恭请祖师魂兮归来”

“魂兮归来……”

陈臣脸色“唰”的一变,低声说道“神打,上身术?”

请神上身术,是道家比较常见的一种道术手段,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茅山神打术,可以请神上身以此来降妖伏魔,以前行走江湖打把势卖艺的人也有懂得此道的,最常见的就是请了神上身后,自己刀枪不入,可胸口碎大石。

这个神打术跟萨满的过阴也差不多,道理基本都是相同的,前者请的是各路神仙,萨满请的则是阴间的人或者是胡黄白柳灰五仙家。

但王长生这里就不同了,他请的跟这些一点关系都没有,请的是昆仑观中的历代祖师爷,至于请来的是哪一位他也不知道,完全都是随机性的。

当年,昆仑观第七十八代祖师商雀央,被围攻于鬼门前差点身死道消,在最后临危之际商雀央一招神打上身术,请来了前代祖师,一剑荡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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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魂归来兮……”

“弟子王长生,恭请前代祖师临身……”

忽然之间平地起了一阵阴风,来的没有任何征兆。

原本跪在地上的王长生突然长身而起,背负双手,那一张挺年轻的脸上不知为何,突然间就起了一股沧桑的味道,眼中露出了悲天怜人的气息。

王长生好像整个人瞬间就换了个人一样,除了躯壳还是他以外,他已经不是他了。

昆仑观的神打上身术,不请四方神,不请阴间鬼,只请昆仑观历代祖师爷。

王长生淡淡的瞥了眼对面的甘凤年和陈臣,伸手摸着那把桃木剑,脸上流露而出了一股怀念的表情,然后张嘴轻叹了一声,说道“一别经年,物是人非,再归已是亡人……”

甘凤年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危机感,特别是那股沧桑的气息,让他有点不寒而栗,这就是高手的风范,站在那就可以了,不用动都会让你有股来自骨子里的惧意。

陈臣的感知就没有甘凤年那么敏锐了,她只是觉得变了一个人的王长生很强,于是低声说道“年爷,像他这种请神上身的神打术,自身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全得靠他一身精气来支撑着,刚刚他用了一记大招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所以你要是能稍微拖他一会,他肯定是回天乏力的”

甘凤年很想告诉她,我倒是想拖,但对方未必会给他这个机会,可惜的是那股来自王长生带来的威压,已经让他没有了开口的余力。

“唰”只开口说了一句话的王长生,持着桃木剑忽然没有任何征兆的动了,也未见他脚下有任何动作,人就轻飘飘的向前飘去,尽管甘凤年和陈臣明明看的很清楚对方是如何而来的,但在想要躲去的时候,大脑里的反应却很直接的告诉自己,这一剑躲不开,这剑会如跗骨之蛆一般的缠上他,不管是天上地下都一样躲不开。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王长生荡剑前来,对方已是避无可避。“吼!”实在避无可避的甘凤年强自提起力气咬了下舌尖,让剧痛使自己瞬间从那股威压下解脱出来,随即甘凤年脚下重重的一跺,一身气势陡然飙升到了顶点,这可能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将自己所有的潜能全都给激发而出,来挡下这不知道能不能够挡得住的一剑。

“昆仑第九,剑出玉虚峰!”

“叮”当王长生飘至甘凤年身前,剑尖轻轻的点在了他的拳头上,没有预想之中的气势磅礴,只有一声出人意料的脆响。

顿时,甘凤年从拳头开始一直到手臂上,仿佛一下子就被蜕了一层皮般,衣袖碎裂随风而散,露出了血肉模糊的一条胳膊,并且这一剑的气势仍未停歇,让甘凤年的身上传出了一道道“嘎巴”的声音,他脸上的精神瞬间就萎靡不振起来,无数道血口遍布了他全身上下,甚至有的地方还裸露出了森白的骨头。

只一剑,就在顷刻间让甘凤年重伤倒地,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寸完好无损的地方。

陈臣震惊的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可置信的看着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甘凤年,还有一剑荡来后就抽身而退的王长生。

“噗通”抽身而退的王长生,随后毫无征兆的就栽倒在了地上。

陈臣之前说的很对,这种情况下的请神上身,王长生是绝对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并且还在出了那么势不可挡的一剑,那他几乎身上所有的精力都会被抽的一干二净的。

可惜,陈臣料对了这一点,但完全没有料到的是,王长生出了一剑就把他们萨满的定海神针,内家拳第一高手甘凤年的一只脚给踩进了坟坑里。

其实,这就是王长生留下的后手,如果他手下的昆仑剑阵能够让甘凤年重创倒地,那他随后就有了和周皇帝一击即退的机会,如果不能,他就动用昆仑观的神打术请一位祖师爷出来,他相信对方是绝对扛不住这一招的。

倒在地上的王长生气息孱弱,他艰难的动了动手指,费劲的从地上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下一刻,他眼中那道沧桑的气息一散,人晃了几晃后从他的身上飘起一道虚影。

那是个须发皆白留着一缕长须,身穿道袍,显得特别仙气飘飘的老者,此身影飘出之后就伫立在半空中。

王长生认出了对方,昆仑观的经阁之中有绝大部分祖师爷的画像,这是第九十代祖师,谭河。

谭河背着手眼中宠溺的看了王长生一眼,但嘴里却训斥的吐出了一句话“观中弟子应该知道好歹才对,碰见打不过的……你走就是么,何必把自己搞的如此惨兮兮的?”

王长生擦了下嘴角的血迹,躬身说道“弟子知错,打扰祖师安歇了”

谭河淡淡的点了点头,眼神却突然飘向了燕山别墅区外,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还是年轻啊,不懂得把手段放在最后,这么过早的就使了出来,你就没想过对方若是再有人前来,你还拿什么来搏一搏?”

王长生顿时一愣,先是不太理解谭河话里的意思,但是随即脸色“唰”的一下瞬间就白了。

谭河“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说道“你好自为之吧,我料你也用不出第二次的神打了”

谭河说完身影随即变淡,眼看着他一缕阴魂就要消散了,王长生咬着牙再次躬身说道“弟子王长生,恭送祖师归天了……”

谭河远去,尘归尘土归土,尽管他知道往下王长生还有更难的状况要面对,但他也就只能来出手这一次了,毕竟王长生已经无力在来一式神打了。

陈臣眼中露出了愤愤的表情,她上前查看着甘凤年的伤势,冷笑着说道“王长生我承认你总能让我接二连三的刮目相看,手段层出不穷,连年爷都倒在了的手中,不过往下我真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浑身解数能使得出来”

王长生看着从远处走过来的两条身影,眯着眼睛说道“没想到你们把余占堂也给拉上了船……”

第193章一步走阴阳

余占堂和商伯一到,明显就品出来是个什么状况了,王长生和甘凤年,一个气若游丝,一个明显力竭,两人这是拼了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他们两个很意外的是,王长生何德何能把内家拳第一高手甘凤年揍的人脑袋成了狗脑袋,这就有点超乎他们的意料了,因为余占堂都能衡量出,自己若是同甘凤年交手的话,落败的那个肯定是他,除非余占堂也展现一些密宗的非常规手段,不过那代价可就有点大了。

“虽然我这人很不喜欢摘熟了的葡萄,但有时我也并不介意让自己省点事”余占堂指了指地上的甘凤年和王长生,说道“好像我来的比较巧?”

王长生的脸色当即就阴了,他算明白了自己有九成的可能性会将甘凤年拼倒,但就是没想到余占堂和商伯会跟萨满勾搭上,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刻过来采摘胜利的果子。

如今王长生已经成为了强弩之末,他断无可能再来一式昆仑剑阵,也绝无可能继续来一招请神上身了,面对余占堂和商伯联袂,他似乎已经走进了死胡同?

陈臣愤恨的说道“按照事先我们说好的,轮回符经你我一同参阅,收尾的事你来做,他已经没有再战的能力了,死活随你”

陈臣感觉自己真是亏透了,这时候的甘凤年就是不死估计也没了半条命,哪怕是再起来,他身上的伤没有几年也肯定难以复原,萨满教有这根定海神针在,满清皇室就会很稳,但甘凤年要是折了的话,这个损失就太难以估量了,他就像是武侠小说里各大门派的顶梁柱,谁家要是能有个扫地僧坐镇,那还怕个毛啊?

“咳咳,咳咳……”王长生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之前的内伤未痊愈,加上后来连续两次透支庞大的生命力,他现在比一条咸鱼还要不如了。

一丝丝压不住的血迹,从嘴角流出,王长生颇为惨烈的笑了笑,他抬起衣袖擦了擦,声音有点嘶哑的说道“恐怕就算这样,你们的算盘也要落空了”

余占堂好奇的看着他,问道“我实在是想不通,你还能藏着什么手段没用出来了,不过,我很想告诉你一句话,不管是什么手段,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不管用的,你最好是省省力气,别在徒劳挣扎了”

“是么?”王长生扭头看向陈臣,说道“你就不奇怪,跟我在一起的那个人,为什么没有露面?”

陈臣顿时一愣,想起来曾经中途将王长生救走的那个人了,对于这人她和甘凤年一直都没有太留意,之前就只是把他定位在了王长生的帮手上。

余占堂皱眉问道“什么人?”

王长生突然猛地回头,说道“动手!”

破败的土地庙里,周皇帝站在神龛前听见王长生的动静,迅速从供桌上拿起三根长香,点上后拜了拜随即插在香炉里,然后“噗通”一声跪下,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拜五方天地,敬四方鬼神,烦请北阴酆都大帝恩准,东方鬼帝蔡郁垒准奏,开此地鬼门……”

于此同时,外面的王长生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屈指弹出后,嘴中一口精血迅速喷出落在了符纸上“我以此间户薄主土地公之命,请开鬼门……”

阴间十三站,本地土地公为十三站首,掌管此地生人户口,人死后来此登记,土地公查验无误才可让亡魂正事进入阴曹地府,然后经由黄泉路,奈何桥等最后到达酆都鬼城。

但是,王长生来到燕山后这才发现,不知为何,也不知是何年间此地的土地公居然失效,不在掌管这里的户薄了,他就动了重开土地庙的心思,他除了可以受一些功德以外,还能因此打开本地鬼门,来往于阴阳两世,要不然凭借他现在的修为,是断然不可能强行开启鬼门进入阴曹地府的。

本来,王长生也没想到自己什么时候会用,因为如无大事的话生人是不能轻易进入阴间的,别的不说,光是那铺天盖地的阴气就难以让人承受得住,修为肯定受损,所以王长生想着的是就算立了庙也没想着立马就去阴曹地府,准备以备后患之用。

开的早,不如开的巧啊,万万没想到,今个就有机会了,那两记后手之前王长生就已经让周皇帝准备了,只要自己这边最后无路可走,无计可施下,他那边就可以开前奏了。

当王长生和周皇帝的声音同时落下之际,陈臣,余占堂和商伯脸色“忽”的一下就变了,三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了句阻止他,就只见王长生脚尖忽然点了下地面,身子就往后蹿了过去。

于此同时土地庙门前,在瞬间就出现了一道漆黑,渗透着阴寒气息的缝隙。

周皇帝和王长生,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两人不分先后的一同跨出,顷刻间身子就隐没在了那道缝隙中。

这就是鬼门,不是鬼门关。

阴阳两世没人知道有多少道鬼门,但能开启的人寥寥无几,除了达到一定的修为以外,想开鬼门就得看机缘了,比如王长生这种的。

“唰”当两人的身子从鬼门中消失以后,这道缝隙突然就被关闭了,留下了脸色阴晴不定的陈臣,余占堂和商伯,还有躺在地上的甘凤年。

余占堂和商伯的脸色很难看,因为这等于是王长生第二次把他们给戏耍了,至于陈臣只感觉到一股难以言明的愤怒从脚底蔓延到了头顶,眼看着就有七窍生烟的感觉了。

余占堂阴着脸说道“要是让他就这么跑了,再想把人扣住可就难了,毕竟他已经知道我们要联手对付他了”

陈臣思量着皱眉问道“听说你身边的这一位,是来自密宗的贡嘎上师?据说密宗上师想要进入阴曹地府也不是很难的”

余占堂顿时摇头说道“是可以,但同样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毕竟上师也没到跨越阴阳两世的境界……”

商伯随即坐在地上,两手放在膝盖上,他神情庄重的闭上了眼睛,两片嘴唇轻启,一串晦涩难懂的密宗经文从他嘴中念起。

余占堂张了张嘴,他本来是有心要劝一下商伯,不要为此而付出太大的代价,因为王长生不可能在阴曹地府呆上一辈子,他只要在露面的话,那就是还有机会,可商伯要是强行开启一扇鬼门,让他们进入阴间,那自己必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比如折寿或者是修为减损,这个损失可谓是不小了。

&nsp;&nsp;渐渐地,商伯嘴中经文越来越快,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层密集的汗珠,身后冒出一团淡淡的光晕,整个人看起来都无比的庄重,给人一种顶礼膜拜的感觉。

上师在密宗的地位是极高的,是佛学教育当中最权威、直接、无上的导师。

《功德藏》中有云“殊胜宣讲窍决师,得灌顶戒极清净,精通基、道、果续义,闻思修圆自解脱,无量悲心唯利他,精勤向法杂事微,极其厌离勤劝离,善巧传承具加持,依止恩师速成就。”

密宗里的活佛或者转世佛身,自从进入修行之后,身边必然会跟随一位上师来教导,同时也有护道的意思。

于此同时,阴曹地府。

在阴间,其实跟阳间大致是差不多的,这里也有山川河流,也有丘陵盆地,只不过唯一的区别是阳间充满了多姿多彩的颜色,而阴曹地府只有一种,那就是漫天铺地的都是灰暗的,布满了浓郁的阴气。

阴阳两世都有自己的生存规则,在阳间是阳气,阴间则是阴气,可以滋养亡魂,就像阳间的孤魂野鬼绝大多数都只能在子时之后出现,因为从子时起才是阳间阴气最多的时候,一直到鸡鸣声过后。

王长生和周皇帝从鬼门中一步进入阴曹地府,两人就遍体通凉,感觉到了铺天盖地呼呼吹来的阴风,有那么一瞬间都是相当让人不习惯的,周皇帝还好一点,他默念道经让自己身上的三盏阳火暂时旺起来以此抵御阴气侵袭,而王长生就有点辛苦了,他重伤未愈,又泄了大量的阴气,想要抗住可就有点费劲了。

“你还能行么?”周皇帝皱眉问道。

王长生舔了舔嘴唇,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周皇帝无语的说道“你快歇一会吧,我怕你把肺子都给咳出来,不是,大哥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到底是啥仇啊,这帮人跟疯狗似的咬着你不放,你抱着他们家孩子跳井了啊?”

其实到现在为止,周皇帝都不知道萨满和余占堂为何如此大费周章的追杀他,因为最初王长生说是踢了他们十二家香堂这个理由已经明显站不住了,毕竟后来吧余占堂又给牵扯了进来。

“他们要我身上的一件东西,在宁古塔的时候,我跟一个人,哦,对了还有梁平平,我们找到了勿吉王墓从中带走了一卷经文,叫轮回符经,余占堂和萨满都想要,所以他们才会死咬着我不放”

“哎呀卧槽……”周皇帝顿时震惊了,因为他来上京也是为这卷经文而来的。

但周皇帝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连经文长啥样都不知道呢,可此时王长生却说在他的身上,这岂能用一句真他么巧来形容了?

看着他的表情,王长生疑惑的问道“你反应这么大干啥?”

周皇帝干咳了一声,挠了挠鼻子,说道“哥们,我之前说我不是有事来上京的么?不好意思,我也是为这东西来的。”

王长生顿时一脸懵逼。

第194章阴阳两隔

周皇帝贼眉鼠眼的看着他,王长生叹了口气,说道“我可以不给萨满和余占堂,因为这是我和梁平平还有唐昆冒死弄出来的东西,他们上下嘴唇一碰就想要那凭啥啊?但你和我都是朋友,我当然不会吝啬给你看了,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看了就能羽化飞升的东西,我没必要瞒着你”

周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没枉费我救你一命,不过这事稍后再说,主要是咱们来了阴曹地府后还得咋办啊?原路返回绝对是不可能的了,他们没准在外面守株待兔呢,另找一条路?”

王长生抬头看着他,皱眉问道“你不觉得他们也会跟进来?”

周皇帝沉思了一下,点头说道“听说余占堂身边跟着的,是密宗的一个上师,他如果不计后果强行进入阴间,也不是不可能的,这个暂且不说了,关键的是我们在阴曹地府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只不过是没被发现罢了,咱俩要是露了的话,碰上阴帅领兵那也不比撞上余占堂他们好对付啊”

常人听到较多的一句话叫阴阳两隔,那是因为阴阳两世互不干涉,活人阴间不管,死人阳间不问,就像是两个不相交的平行线一样,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奈何桥。

而一旦阴阳两世要是有了极深的牵扯,那恐怕世间就该乱套了,所以昆仑观镇守二十四条龙脉,曾经不止一次将阴间来犯给清理了回去,秉持的就是你阴间之人来阳世是没有道理这个规矩。

同样的,周皇帝和王长生忽然未经许可,就擅自闯入了阴曹地府,一旦被发现了的话是会有很大麻烦的,可能最轻也得被送到炼狱里羁押一段时间,所以他俩从鬼门进来后就没再乱闯乱走了,老老实实的在这呆着。

阴间并不是只有亡魂的,相反这里的构成还非常的复杂,远超常人想象。

除了站在金字塔的那两位,北阴酆都大帝和地藏王菩萨外,往下还有十殿阎罗,十大阴帅,至于阴兵的话那就更数不清了,十殿阎罗都在各殿镇守,阴帅和阴兵巡视四方,这就是阴间比较主要的人物了,其余杂七杂八的那些还有更多。

至于地域的话,阴曹地府也是很辽阔的,不光是我们所熟知的奈何桥,黄泉路和酆都城,还有之前曾经提到过的阴间十三站,十八层地狱,各大炼狱等等,总之呢阴间其实不比阳间小到哪里去,甚至论广泛的话,还远超常人的想象。

所以,王长生和周皇帝不敢乱动,因为一旦被巡守四方的阴帅和阴兵撞见了,两人搞不好就得沦落到被追杀然后羁押的下场了,而且王长生有一点还没敢跟他提。

那就是,昆仑观和阴曹地府的关系并不太好,多少年了,阴间来犯都是昆仑观历代祖师和弟子给清理回去的,只是到最近一些年后由于达成了某种协议,双方才暂时化干戈为玉帛了,那话又说回来了,阴曹地府中人要是知道他这个昆仑观的观下行走进了阴间的话,他们绝对不会介意把他给拿下,然后找昆仑观坐下来喝点茶,好好谈谈了。

王长生有点惆怅的说道“两个方案,要么我们在这等着,等到差不多余占堂和萨满蹲守不下去了,我们再原路返回,再不就是我们另外寻一条出路”

“第一个有点扯蛋了,他们知道我们进了阴曹地府后压根就挺不了多久,受不住的话肯定就得回去了,所以在外面看着是必须的,整第二条路吧!”

“那好,往酆都方向走,从鬼门关出去……”

但是,两人刚商量完,就只见身后不远突然开了一道缝隙,和他们之前开启的那扇鬼门一样。

周皇帝和王长生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周皇帝骂骂咧咧的说道“真他么的跟一条疯狗似的,怎么咬上就不松口了呢”

“走!”王长生一拉周皇帝的胳膊,然后顺势就将自己的两条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周皇帝满脸懵逼,但是此时他骂娘都不管用了,那扇鬼门外余占堂一脚踏出,紧接着陈臣和商伯就跟了进来。

三人见到他俩,余占堂就低声说道“速战速决,这里是阴曹地府我们不能耽搁太长的时间。”

“他们肯定跑不了了!”商伯阴着脸说道。

“你只管走你的,辅助的事我来”王长生趴在周皇帝的背上,从身上掏出两张符纸,掐了两道缩地成寸的法诀。

他自己是无力在逃了,但却可以给周皇帝上个发条,两道缩地成寸下去,他俩至少也能给后面的人拉开很长的一段距离。

“我是真他么服了,大哥,跟你混两次,岭南白马山一战,这次被人给追得像条野狗似的,王长生我说你是不是有毒啊……”

周皇帝喷着吐沫星子埋怨着,但脚下却没停,王长生的第一道缩地成寸下去,他脚下就跟生风了一样,瞬间就飘向了远处,再出现的时候他们两个在余占堂和陈臣的眼中已经成为了一个黑点。

“那是酆都城的方向,他们应该是要走鬼门关”陈臣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余占堂问道。

陈臣笑了,笑得特别的意味深长“萨满跟阴曹地府一直都有来往……”

论关系的话,萨满和阴间确实不错,因为首先萨满在过阴的时候请的就是阴间之人来上身的,多少岁月过去以后,想不熟悉都不行了,因为双方都有彼此利用的可能。

一时三刻之后,周皇帝和王长生已经连续用了两次缩地成寸,距离正在持续拉开,后方的人差不多已经是不见踪影了,而前方也隐约出现了一道城池的影子。

那里就是阴曹地府的中心地带,鬼城酆都。

在酆都之前就是鬼门关了,人死后从阳间进入阴曹地府走黄泉路上奈何桥,过了鬼门关就算是正式进入了阴曹地府,从此也就意味着天人两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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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狼烟起,战燕山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搀着王长生走出了四合院,别管现在去哪,至少肯定不能在甘凤年的眼皮子下面呆着,他们也不确定对方什么时候能够追踪过来,但这种事肯定不能赌,因为赌的就是自己的小命。

&nbsp&nbsp&nbsp&nbsp但世间的事偏偏就这么巧,真是怕啥来啥。

&nbsp&nbsp&nbsp&nbsp两个四合院离得如此之近,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和王长生刚从胡同里出来,那个黄皮子上了的身的老头闻着味就领着甘凤年和陈臣还有几人从路的那边往这边走,周皇帝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车子停下他拉开车门,自己刚钻进去坐稳王长生正迈起一只腿,就猛然察觉到一股凛冽的气机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木然回过头就迎上了甘凤年的的目光,陈臣顿时惊讶的说道:“他怎么还在这里?”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也看见了这一幕,他心里暗骂了一声“操蛋”然后喊道:“快上车,赶紧走”

&nbsp&nbsp&nbsp&nbsp“咣当”王长生坐了上去迅速关上车门,周皇帝就催促司机道:“走,师傅!”

&nbsp&nbsp&nbsp&nbsp出租车开动,片刻后就从陈臣一行人身旁驶过,她回头说道:“让我们的人过来,快一点”

&nbsp&nbsp&nbsp&nbsp两分钟之后,两台商务车尾随上了周皇帝和王长生乘坐的出租。

&nbsp&nbsp&nbsp&nbsp这一幕来的太突然了,双方都没有任何的心里准备,这么巧的场景你得多大的几率能碰上啊?

&nbsp&nbsp&nbsp&nbsp“去哪?”王长生问道。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一脸懵逼的说道:“哥,你问我去哪?你知道我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你还问出这种话,你脑子是不是缺氧了?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的,ok”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木然一愣,这才想起来周皇帝出身道家洞天福地,他们在世间并无任何的根基,估计他们这处落脚的地方都不知道是怎么倒腾出来的。

&nbsp&nbsp&nbsp&nbsp本来,王长生第一个念头是要去皇城俱乐部找唐棠,但念头冒出来后就被他给否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给师兄牵扯进来,如果是打听什么,或者别的小忙,他不会吝啬开头,可这种涉及到交手的事,他就不太愿意打招呼了,毕竟昆仑观里不是每个人都是战斗型选手的。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回头看了眼车后面跟上来的两辆商务车,眼神之中闪过了一抹阴霾,说道:“师傅,往城外走……燕山方向!”

&nbsp&nbsp&nbsp&nbsp后方的出租车里,被黄皮子上了身的老头,嗓音尖锐的说道:“你放心,就是隔着百八十里地他人都跑不了,更何况离得这么近?”

&nbsp&nbsp&nbsp&nbsp陈臣点头说道:“那就好,麻烦您了,三爷!”

&nbsp&nbsp&nbsp&nbsp甘凤年则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因为在他看来,这时候的王长生肯定已经插翅难逃了。

&nbsp&nbsp&nbsp&nbsp半个小时后,出租车上了环线,这个时间段这边还不算太堵车,始终保持在六七十码左右,又过了半个小时车从五环下来,前方路上已经看见了“燕山方向”的几个大字。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从身上掏出那把七寸桃木剑,低声说道:“这事跟你没关系,待会要是见势不妙,我真要扛不住的话,你可以走,他们应该不会难为你的,这帮人的目标就只是我而已!”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直接干脆的点头说道:“好的”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顿时有点懵了,无语的说道:“不是,我记得上次咱们在岭南喝酒的时候,不已经都是朋友了么?啥叫朋友,那不得肝胆相照么?”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两手一摊,说道:“对,但前提是不能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崩溃的说道:“你绝对是能在关键时刻,可以插朋友两刀的人,真的……”

&nbsp&nbsp&nbsp&nbsp于此同时,后方商务车里,陈臣的电话响了,她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面出现的号码就有点皱眉,电话响了几声都没有接起来,闭目养神的甘凤年,忽然睁开眼睛问道:“是余占堂?”

&nbsp&nbsp&nbsp&nbsp“这个余占堂真会找时间!”

&nbsp&nbsp&nbsp&nbsp之前,余占堂就跟陈臣联系上了,直接挑明了,说自己也在找王长生这个人,至于什么原因那不言而喻,余占堂的意思是这个人有点难处理,如果你发现了的话,我们可以携手。

&nbsp&nbsp&nbsp&nbsp甘凤年淡淡的说道:“听说余占堂是密宗的明王转世身,身边该跟着那位贡嘎上师,这说明什么?说明,在密宗里余占堂的身份很敏感,也就是说他的未来难以估量,我觉得你可以趁此机会跟他交好,萨满已经孤寂太长时间了,尽管发展的很平稳,但我觉得能多个朋友或者是盟友的话,会更好。”

&nbsp&nbsp&nbsp&nbsp“啪”陈臣接起电话,说道:“喂?”

&nbsp&nbsp&nbsp&nbsp“是不是发现他人了?”

&nbsp&nbsp&nbsp&nbsp陈臣眯着眼睛说道:“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nbsp&nbsp&nbsp&nbsp“在京城,很少有什么是我想查而查不到的,我就直说吧……”余占堂顿了顿,接着说道:“你我联手,我知道你可能不需要我帮忙,但我可以给出个条件,这次联手过后,你们萨满以后但凡有事相求,在不问缘由的情况下,我帮你一次”

&nbsp&nbsp&nbsp&nbsp陈臣大概只斟酌了几秒钟,就果断的说道:“我们正在往燕山方向走”

&nbsp&nbsp&nbsp&nbsp“好,我离那边也不远,保持联系……”

&nbsp&nbsp&nbsp&nbsp二十分钟以后,三辆车已经距离燕山不远了,大概也就还是十几公里左右,陈臣很疑惑的说道:“他往这么偏的地方来干嘛?这时候,不正应该是往人多密集的地方走,我们才不方便动手的么?”

&nbsp&nbsp&nbsp&nbsp甘凤年皱眉说道:“我虽然跟这个年轻人就只是交手了几招,不过我感觉他的心态和能力,远不是寻常青年人动比得了的,他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出这么个看似不太明智的决定”

&nbsp&nbsp&nbsp&nbsp陈臣脸色变了变,朝着司机说道:“挑个人少车少的地方,开过去,逼停他们!”

&nbsp&nbsp&nbsp&nbsp片刻之后,燕山已然在望,这是一条国道,此时来往的车流已经很少了,前后都不见有灯光透过来,出租车后面的商务车顿时加速,很快就超了车。

&nbsp&nbsp&nbsp&nbsp“嘎吱”一辆商务车在出租车前方骤然停下,于此同时另外一台车,直接就从后面逼了上来,两台车顿时就把出租给夹在了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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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买路钱

鬼门关在望,周皇帝和王长生都同时松了口气,只要过了鬼门关被无数人谈之色变的黄泉路对他来说将是一条康庄通道,过了此路,他们就能再回阳间,到时候后面追来的三人肯定无法锁定他们。

但不得不说的是,有的时候现实是很残酷的,因为总有很多未知的变化在等着你,结果却是让你始料未及的。

鬼门关前,站着黑压压的一片身影,排头三人各骑在一头黑色的高头大马上,这三人身穿戎装手拿方天画戟,面容严峻不苟言笑。

三大阴帅鱼鳃,黄蜂,夜游领兵。

阴帅身后是各自麾下阴兵,浑身上下头透着一股杀气腾腾的血气,在阴间其实很多地方都是不太平的,平日里十大阴帅领着麾下阴兵会游走在阴曹地府各处,专门负责缉拿各路逃跑的阴魂,然后送往炼狱或者十八层地狱中受刑,所以地府里的阴兵都是极其骁勇善战的,他们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浴血杀敌,养兵千日,用兵也在前日。

今日鱼鳃,黄蜂和夜游当值镇守酆都鬼城。

远远的,透过地平线,周皇帝和王长生看见了鬼门关前列队的阴兵,两人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都暗道不妙。

周皇帝拧着眉头说道“有点不太对劲呢?阴间什么时候这么草木皆兵了,鬼门关前都列阵把守了,该不会是阴曹地府中出了什么大事了吧?还是……为我们而来的?”

王长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往好处想,也许他们就是日常演习,跟你我都没有关系呢,咱俩只要过了鬼门关就行,阴兵是不敢上黄泉路的”

“但问题是,我只怕咱俩连过鬼门的可能都没有了”周皇帝隐约感觉不爽的说道“长生啊,你看见他们杀气腾腾的那副样子了么,我怎么感觉好像就是专程为我们来的呢”

“你的意思是,余占堂或者萨满谁请动了阴间的人?”王长生皱眉问道。

“他们两个没有这个实力么?”周皇帝反问了一句。王长生顿时语塞,余占堂和陈臣有这个实力么,答案是肯定的,不管是密宗还是萨满都绝对跟阴间有交集,不光是他们,哪怕是正一,茅山,龙虎和天师这四大道门也有,因为很常见的一个事实就是,人死了肯定会去阴曹地府,那他们有先人逝去之后来到阴间,就有可能为自己的弟子积累下一点人脉,跟阴帅或者十殿阎罗牵扯上都是没准的事。

唯独,他们昆仑观是个例外,始终跟阴曹地府的一些人都是处于敌对的状态,哪怕就是现在有了缓和的迹象,那也是表面上的。

对方实力是有,但王长生也没想到他们的速度会这么快,人还没到这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消息传到了酆都,让阴帅亲自领兵过来拦截。

想到这里,王长生的脸色就沉了沉,片刻后他咬牙说道“你放心,是我拖累了你进来,最后我要是出不去,那我说什么也会想办法把你送出去,至少不会让他们在难为你”

“好,谢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毕竟都是兄弟”

王长生顿时无语,憋了半天才说道“说好的兄弟之情呢?”

“咻!”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道破空的声音,一杆丈八方天画戟从天而降,直直的插在两人身前。

“唰”周皇帝和王长生同时收脚,心底叹了口气,仅存的一点侥幸的心思也没了,心知鬼门关前集结的对方果真就是为他们来的了。

三大阴帅一拉缰绳,随即快速驰骋而来,身后跟着大批的阴兵,不到片刻就将他俩团团围住了。

阴兵虎视眈眈,长刀,剑戟相向。

阴帅鱼鳃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说道“阳间的人?你们擅闯阴曹地府,不知自己坏了规矩?阴阳两隔互不干涉,只有死人才能来的了,你们过界了!”

王长生刚要说话,周皇帝伸手掐了他一把,然后把他放了下来,拱手说道“阴帅见谅,我二人实在是有迫不得己的苦衷,还请行个方便,放我们过鬼门关回到阳间,这个人情我记下了,你们看……”

周皇帝顿了顿,从身上掏出一枚玉佩甩手就扔了过去,鱼鳃接过之后看了一眼就愣了,这玉佩的质地比较一般但中间镶着一副阴阳太极图。

周皇帝接着说道“这块玉,当成买路钱,行么?”

鱼鳃看过之后,回头就扔给了夜游,然后低声说道“东西不错,买路钱也算值当了。”

这块玉对一般人来说可能没啥大用,因为针对性特别强,这是道门中的一件法器,专门用来滋养三魂七魄的,常年戴在身上可以养魂,算不上是什么不可多得的宝贝,但价值肯定是有的。

夜游点了点头,阴帅黄蜂忽然笑道“这是你一个人的买路钱罢了,他呢?”

周皇帝看了王长生一眼,他想了想后,拿出那块张天送他的阴阳鱼玉佩,也朝着对面扔了过去,这东西到他手里还没捂热乎呢。

三个也阴帅愣了愣,似乎没想到王长生也扔出个买路钱,周皇帝跟他都松了口气,他俩给的东西价值有,对方也动心了,只要抬抬手肯定能给他们放行。

黄蜂,夜游和鱼鳃低声交谈了几句,周皇帝小声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说的真没错”

王长生说道“但愿吧……”

他俩这么低头低三下四的也没办法,这里毕竟是阴曹地府,是阴间地盘,他们从阳间过来首先就已经犯了规矩,再加上不知道是陈臣还是余占堂打了招呼,如果能用这个代价换一条路出来,那也算值得了。

“东西不错,但是……”鱼鳃回过头,他们似乎已经商量出来了,他眯着眼睛淡淡的说道“东西是很好,但你们是不是算错了?我们这里有三个人,狼多肉少,这得要怎么分?还差个人呢吧”

王长生和周皇帝脸色顿时一沉,他俩瞬间就明白了,不是不够分,而是他们在诚心找茬,根本就没打算放他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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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生死时速

什么叫悲惨?那就是当你满怀憧憬,最后却发现自己被耍了的时候!

王长生和周皇帝顿时怒气中烧,三大阴帅这是把他们给当猴耍了啊,然后还差点跟他们说声谢谢?

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三道不算太清晰的人影,但王长生和周皇帝也看出来了,他们耽搁了这么一会余占堂,商伯和陈臣已经要跟上来了,顿时两人对视一眼,苦笑了几声。

王长生低声说道“我为你开一条路,你先走吧,不用管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你扯蛋呢?”周皇帝直接摇头说道“前有阴帅领兵围堵,后面有三条狗死咬着不放,你能开的了么?”

王长生说道“这段期间,我稍微恢复了一点,勉强还能再挣扎一下,你听我说,本来你就是被我给牵连进来的,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把你给拽到沟里,我的事我自己担待,我马上给你开个口子,你想办法冲过去,过了鬼门关直接往黄泉路上走就行”

周皇帝伸手就按着他的肩膀,表情严峻的说道“你别冲动,咱俩也不见得没有机会,你稍微等一下,我……”

“啪”王长生一把荡开他的胳膊,说道“跟我交往,你得要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我这人从来都没有坑朋友的说法,还有就是,阴曹地府算个啥啊怕他们的时候叫他们阎王爷,不怕他们了这就是一帮小鬼,我家里人干他们,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到了我这一代,照样不能怂。”

“不是,你激动个毛啊,我他么还有底牌呢”周皇帝有点急眼了,因为这种状况下让王长生给他开一条路出来,那明显就是让他往火坑里跳了。

而且周皇帝这句话并没有多少吹牛逼的成分,他确实还有底牌没有掀出来呢,只不过是不到时候,他实在不愿意往出抖落。但还没等他拦住对方,王长生已经拔剑而起了。

“唰”桃木剑飞起,王长生瞪着眼珠子张嘴朝着剑身上吐了一口精血,这是他现在仅存的一点气血了,勉强够他来一招昆仑剑阵,从而为周皇帝在阴兵中打开一道缺口,让他通过鬼门关。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昆仑九峰震乾坤……道气长存”

王长生猛地喝了一嗓子,那把桃木剑剑身上遍布他的鲜血,随即一道道的剑气蔓延开来。

三大阴帅也没有料到,对方会突然暴起,就这种深陷重围的情况下他们实在是没有一点一争之力了,束手就擒肯定是最好的选择,动手那就太明智了。

所以三大阴帅的反应稍微慢了半拍,王长生已经连人带剑的冲进了阴兵的队伍中,昆仑九峰一一乍现,两条长河仿佛从天上来,直接就将阴兵的阵型给轰开了一道鸿沟,剑气掀起的气浪硬生生的让他周遭都没有一个能在站得住的人影了。

昆仑剑阵带起的冲天剑气,直冲阴曹地府上空,然后朝着四面八方荡起了一片波纹,直到飘向远处仍还有余波没有消散。

这就是昆仑观的镇观剑阵,只不过王长生的道行还是太低了点,再加上之前已经连续两次力竭,他这个效果略微有点差强人意了。

“走了!”王长生一回头,朝着周皇帝吼道“你别婆婆妈妈的,不然我这一身力气就白使了”

王长生几乎将自己身上最后一点残存的力气,用在了这一嗓子上,随即他脚下一个踉跄只感觉眼前阵阵昏花,当最后一丝精力被抽空了的时候,他身子朝前一栽,人“噗通”一声就砸在了地上。

周皇帝咬着牙暗骂了一声“么的”,随后他连忙狂奔而去,在掠过王长生身边时,伸手就将已经昏了过去王长生给捞了起来,然后夹在肋下也没有停顿,就快速的朝着鬼门关的方向掠了过去。

突变来的有点太快,当两道人影疾驰过去的时候,三大阴帅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不是他们反应的太慢,而是实在没想到对方会突然下手。

于此同时,鬼门关前交战之下刚刚落幕,余占堂,商伯和陈臣也已经赶到了,他们同样惊诧于王长生的冲天一剑,因为在这种情形下,你还激怒阴间的人,这就有点太不明智了。

陈臣朝着三个阴帅拱手说道“三位大人,多谢了,多余的话不说,我们得把人拦下来才行”

“这还用你提醒?”夜阴着脸,恼怒的说道“阳间之人来阴曹地府本就触犯律法,现在居然还敢动手?稍后我们肯定将来人拿下,然后送到炼狱镇压,说不得永世都不能让他再出来了,不然我阴曹地府颜面何在?”

鱼鳃一拉缰绳,伸手就从马下拿出一只号角吹了起来,顿时悠扬的长鸣飘荡出去后,阴兵后方有大批弓箭手回头,转身,拉弦,上剑,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索。

周皇帝跑的跟条野狗似的,忽然感觉后面有杀气涌来,冰凉刺骨的危机感,让他头皮都麻了。

而此时他离鬼门关至少还有百米之遥。

“咻”一道道破空声密集而至,周皇帝瞬间憋了口气,脚下一顿,人蓄势拔地而起,一手扶着王长生,一手迅速掐了道手印。

“天地恍恍,道然无忧,三魂永久,魂魄长青,急急如律令!”

“唰”周皇帝人影突兀的就从原地消失了,后放箭雨顿时落空。

这是道家遁走术,大概相当于忍者隐身术,可让人不露踪迹,藏于周遭,并且一遁远去。

下一刻,两道人影出现于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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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王长生和周皇帝两道身影如鬼魅一般再次出现,这时候离鬼门关就已经不远了,眼看曙光就在眼前,周皇帝随即再次腾空准备第二次遁走。

余占堂和陈臣还有商伯都同时有点皱眉,反倒是三大阴帅没啥反应,只是冷冷的看着那边,夜游淡淡的说道“在阴间,还能容他们撒野,就这么跑了不成?”

忽然间,自鬼门关前出现一上身裸露,红发獠牙,手拿镇妖铃,狰狞凶恶的人形夜叉,他手中的铃铛轻轻一晃,一阵清脆的铃声就飘了出来,周皇帝和王长生突然就觉得脑袋一阵恍惚,体内三魂七魄明显不稳了起来。

这是镇妖铃,阴间中只有一人能够持有,就是十大阴帅之首的鬼王。

鬼王的名字中虽然带了一个王字,但他并不是阴间之王,身份略微有点高,为十大阴帅之首,手中的铃铛能镇压万鬼,平日里只有他不会带兵镇守和巡逻阴间四方,只在酆都城中调遣各路阴帅和阴兵,但鬼王很少会出酆都。

陈臣和余占堂都微有些惊讶,实在没料到今天的事居然把鬼王给惊了出来,难怪王长生和周皇帝都跑到鬼门关前了鱼鳃,黄蜂和夜游都不太担心,原来是鬼王亲自在哪堵着呢。

在进入阴曹地府之后,陈臣当即就与阴间方面联系上了,萨满在阴间的直属关系就是十大阴帅,因为平日他们的巫师过阴请阴曹地府中人上身,没有阴帅点头那是根本办不到的,所以双方历来都有合作,陈臣就跟余占堂说过,只要你能打开鬼门让他们进到阴曹地府,王长生就绝对跑不了。

事情到了这,其实结果差不多就已经很明显了,王长生还在昏迷不醒,周皇帝就算一身本事,十八班武艺都精通,那他也就是一个人,此时阴曹地府出了四个阴帅,外加密密麻麻的阴兵,还有余占堂,陈臣和商伯在虎视眈眈。

这么说吧,就是借给他俩一人一对隐形的翅膀,那肯定也是飞不出去的了。

但谁也不知道,或者说是知道的人还在晕着的一个事是,有余占堂参与的事件一定很不顺,因为他那个庄园自从被王长生给改了,他就得一直都霉运当头了。

周皇帝叹了口气,把王长生放了下来,然后扶着他的身子,轻声说道“兄弟,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一会我亮亮底牌,看好不好使,要是他们能放人那算咱俩命大,要是不放的话……待到日后,我给你报仇吧”

阴兵封锁四面八方,将他俩给团团的围住,余占堂和陈臣静静的看着他们,四个阴帅并排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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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皇帝很无奈的苦笑道“这事没缓了,非得要分个公母是吧?”

陈臣淡淡的说道“你觉得都兴师动众成这样了,还有的缓么?为了他这个人,萨满差点损失了甘凤年,我们从阳间追到阴曹地府,阴帅,阴兵围追堵截,你认为得是什么结果,才能算了?”

周皇帝沉吟着,也知道闹到这个地步,那肯定得有什么说法才行了,他俩断然不可能就这么走去的,他想了片刻之后看了鬼王一眼,然后拱手说道“鬼王大人,能借一步说话么?”

陈臣当即眯着眼睛说道“你还有什么幺蛾子?我劝你还是放下这份心思吧,我知道你可能想着要买通几位阴帅,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不管你出什么代价我们都会双倍给你还回去,你信不信,萨满加上密宗能许诺出来的东西,只会比你强,不会比你差”

周皇帝鄙夷的说道“你真是太拿你们萨满当回事了,我实话告诉你,在我这里你们什么都不是,也压根都不够看的,这也就是在阴曹地府里,如果是阳间的话,我鸟都不一定鸟你,没办法,现在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认了。”

周皇帝说完,压根不管陈臣是啥反应,径直朝着鬼王走去,然后低声说道“借一步,行么?”

鬼王皱了皱眉,迟疑着说了声好,于是两人走到一旁,余占堂低声跟陈臣说道“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陈臣摇了摇头,说道“你放心,我之前已经打好招呼了……”

那边,周皇帝和鬼王正在低声交谈着,初时对方没有啥反应,他俩谈了一会后鬼王的表情就变成了惊疑,然后是不可置信,并且眉头也深深的拧了起来,明显是谈的过程挺微妙的。

这么一来,陈臣和余占堂都搞得心里有点不太托底了,因为世上的事就是这个样子的,没有什么是一定和绝对的。

半晌过后,鬼王似乎是点头“嗯”了一声,周皇帝则看着王长生叹了口气,那种无奈一下子就把结果给彰显了出来,陈臣和余占堂提起的心也放了下来。

鬼王走过来,看着地上的人,然后指着周皇帝说道“他可以走,我们不难为他,但地上这个人……你们要的东西可以从他身上取走,不过我希望最好不要他的性命”

陈臣眯了眯眼睛,说道“如果废他一身修为呢?”

周皇帝的脸顿时就阴了,他咬牙说道“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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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不是太狠了点?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拿走就是了,但人你确定不打算放?”

陈臣说道“我做事的风格就是这样的,要将一切危险的苗头全都扼杀在摇篮里,就你觉得我们和王长生搞到这个地步,以后再见面还会握个手说声你好?扼杀了这个潜在的危险,对我来说是必须的”

余占堂也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如果需要什么代价,我密宗可以加一笔。”

其实,陈臣和余占堂的智商和头脑无疑都是相当够用的,他们已经从和王长生的两次交手中看出对方深藏的潜力,你再给他一段时间,等着王长生成长起来的话,这人绝对是个心腹大患,倒不如趁此机会就把他给废掉,也算是不给自己留个尾巴。

所以,从他们的角度来讲,这么做是没错的,人不狠江山不稳。

但在周皇帝的角度来看,他刚才亮出底牌和鬼王所交涉的就是轮回符经他们拿走,王长生他得要毫发无损的带走。

鬼王看了另外几个阴帅一眼,鱼鳃和夜游还有黄蜂都摇了摇头,意思不言而喻,这人最好不能放了,答应陈臣给出的结果,至少也得要废了他才行。

周皇帝顿时气急败坏的说道“我的问题暂且不说,难道你们就品不出来,这人背后的师门或者势力不见得会很一般吧?真要是把事给做绝了,你们不怕人家来要个说法?”

余占堂笑了“谁背后没有师门啊,他有,我们也一样”

陈臣点了点头,说道“这种打架打不过就叫家长来的小孩子举动,亏你也说得出口”

鬼王仰着脑袋,皱眉说道“你可以完好无损的走出阴曹地府,然后将他活着一条命给带出去,已经是我给你最大的面子了,不要奢求过多和得寸进尺了,还有……你的威胁,对我门来说并不管用,我压根不想知道他背后的师门是谁,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这里是阴间,你觉得他后面的人要是可以的话,事后大可以找过来,至于威胁这种话,还是省省吧”

周皇帝默然的长叹了一声,看着王长生心说,哥们我真是尽力了,一切看你自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吧。

但是,于此同时,从众人的后方,忽然幽幽的传来了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

“不好意思,有件事我需要澄清一下……”

“我们从来不威胁人,一切只看实力说话,还有就是……打架打不过,找家长也很正常,你行,你们也可以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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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你敢全面开战么

这世上总有那么些人,出场是自带背景音乐的,他们不需要脚踏七彩祥云身披甲胄,只要走过来,音乐就已经响起了。

&esp;&esp;外围的阴兵散开了,不是他们自己散的,是被来人硬逼着朝着四面八方散了出去。

&esp;&esp;鬼王,鱼鳃和黄蜂还有夜游拧着眉头望了过去,看见来人之后瞳孔急剧收缩,随即鬼王伸手便抬起了镇魂铃,另外三人直接握紧了手中的方天画戟,严阵以待。

&esp;&esp;来人身材壮硕,面容刚毅,一头显得有些杂乱的长发被一根绳子绑着随意的扎在脑后,身穿一袭藏青色长袍,他走过来的时候特别散漫,眼神落在鬼王四个阴帅的身上,全是满不在乎和戏谑。

&esp;&esp;紧张的气息瞬间弥漫在了四个阴帅和阴兵中间,他们如临大敌的看着对方,呼吸都略微有些急促了起来,鬼王冷着脸说道“你居然也来了阴曹地府?”

&esp;&esp;对方淡淡的说道“不是我已经来了,是我压根一直就在,只不过是我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露过面而已,因为也没到需要我露面的时候”

&esp;&esp;鬼王顿时惊讶了,几个阴帅面面相觑,随即似乎又了然了,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鱼鳃咬牙说道“你在防着我们?你居然敢如此不顾阴间律法,擅自滞留阴曹地府多年不回阳间,你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esp;&esp;“怎么了?”这人直接怼了一句回去“你别告诉我,你是才知道我有这么大胆子的,当年我打得你爹妈都不认识你的时候,你莫不成忘了?”

&esp;&esp;“你……”鱼鳃一扬手中方天画戟,手上青筋暴露。

&esp;&esp;鬼王摆了摆手,让他暂时别动,随即皱眉问道“你来做什么?”

&esp;&esp;此人的眼神落在了地上王长生的身上,说道“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们,小的打不过了,老的出来帮腔很正常,年轻人么打打杀杀没什么的,他就是人脑袋被打成了狗脑袋,我都不会管,但你们这帮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的阴帅要是蹦了出来,我自然也不介意出来护个犊子,还有,我不是说了么?我们从来不威胁人,看实力说话!”

&esp;&esp;阴帅顿时悟了,鬼王不可置信的指着王长生问道“你家子弟?”

&esp;&esp;“他虽然不太成才,但总归是我门下出来的”此人冷冷的瞥了一眼余占堂和陈臣还有商伯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年轻人之间争锋很正常,随便,我无所谓,也从来都不会去管,但他们小辈人之间的事你们却非要站出来插上一脚,那我就不愿意了,在你们阴间的地盘我给你们面子,让他们两个毫发无损的出去,至于他们是要秋后算账,还是回到阳间继续追杀我就不管了,在这里你们就别多管闲事了。”

&esp;&esp;夜游暴怒的说道“杨來玉,你是不是太嚣张了?”

&esp;&esp;“真有意思,你是第一天知道我这么嚣张的嘛?”名叫杨來玉的人忽然一伸手,王长生身上那把七寸桃木剑顿时掠过,然后落在了他的手中,他淡淡的说道“要不,打过再说?”

&esp;&esp;昆仑观小师叔,杨來玉,自从十年间离开昆仑观后从此踪影全无,观中六个师兄弟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遍寻不到,没想到十年后他再次露面,却是身在阴曹地府。

&esp;&esp;昆仑观上一辈就只有两人,杨來玉和陈青山师兄弟,但两人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子,老道陈青山性格懒散,随性,随时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小师叔杨來玉却是跋扈到了极点,他生平从来不会跟人讲道理,喜好全凭自己的心思,就拿做人来说,他若是看你高兴了,贩夫走卒讨饭的都能坐在一起把酒言欢,可要是看不顺眼,甭管多高地位的人他都不会抬抬眼皮。

&esp;&esp;杨來玉用两根手指随意的捏着那把桃木剑,非常无所谓的看着对面四个阴帅,大有一言不合,你们说打那我就打的架势。

&esp;&esp;鬼王冷冷的绷着脸,说道“杨來玉,你也说了这里是阴曹地府,你可以当我们阴帅是路边的白菜不值钱,但你不要忘了阴帅上面还有十殿阎罗,阎罗再往上还有阎王和地藏王大人,你真当自己一个人可以当八个人用呢?”

&esp;&esp;杨來玉抬起桃木剑,剑尖点了点他,就只说了一句话“我观中上面还有一百三十一代祖师,除却魂飞魄散身死道消的,我凑吧凑吧还能凑个一百号人出来,你只要说开打,我剑挑了你们后,你可以让十殿阎罗和阎王出来,至于地藏大人我相信他没有那个心思管这个闲事,不服你就全面跟我们开战,我无所谓的”

&esp;&esp;“你……”鬼王顿时语塞,后面的话硬是被憋了回去。

&esp;&esp;因为阴帅知道,杨來玉所说的这番话真不是在吹牛逼,打诳语,多年来昆仑观以一己之力敢独扛阴曹地府和洞天福地,除了他们昆仑观的剑阵和镇龙指还有驳杂的道术以外,其实最赖以支撑的,还是昆仑观的历代祖师爷,阴间的人很清楚,也曾经查过一件事,那就是昆仑观至少一多半以上的祖师死后并没有按照常理,进入阴曹地府轮回转世。

&esp;&esp;所以,只要观中子弟愿意,可以随时请历代祖师随机上身,那些千百年间就叱咤风云的昆仑观祖师爷,谁也预料不到到底会有多强。

&esp;&esp;曾经百年前,昆仑观第七十六代祖师商雀央在阴曹地府被追杀身死,随后仅仅只过了一天,商雀央的师傅领着几名弟子杀入阴间,个个请了前面不知几代的祖师,差点把整个阴曹地府都给掀了,最后逼得阎王和地藏王出面才算平息了此事,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阴曹地府虽然看昆仑观不顺眼,但也刻意的压下了不满和脾气。

&esp;&esp;那么问题来了,面对杨來玉的咄咄逼人,鬼王几个阴帅敢跟他全面开战么?

&esp;&esp;答案绝对是否定的,第一就是没有那么大的事和因果值得他们跟杨來玉撕逼,价值不对等,第二就是真要是开撕了,杨來玉还有个更为牛逼的师兄,不知道在哪里虎视眈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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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镇守三年整

杨來玉的出现给陈臣和余占堂带来了一丝不妙的感觉,两个都是人精,很轻易的就品出了这个人跟阴曹地府之间的关系。&ap;lt;r&ap;t;&ap;lt;r&ap;t;关系绝对是很微妙,并且还很复杂,那就是对方压根不太在乎阴曹地府方面是什么态度,而鬼王等阴帅对他似乎还颇有几分忌惮的心思,他们是旧识,却不是朋友关系,交谈的时候话里话外都透着刺,能站在那暂时有言语上的交谈,结果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阴间对这人好像没有十拿九稳压住他的可能。&ap;lt;r&ap;t;&ap;lt;r&ap;t;余占堂低声问道“杨來玉?此人你听过么,我怎么感觉这么耳生呢?”&ap;lt;r&ap;t;&ap;lt;r&ap;t;陈臣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任何的印象,从王长生所用的道术上来看,他应该是出自某一道门的,但我记得四大正统道派中,并没有杨來玉这样的人物”&ap;lt;r&ap;t;&ap;lt;r&ap;t;“是啊,这样的人物……”余占堂把后面两个字咬得很死,他和陈臣几乎在瞬间就把杨來玉定位到了人物这一层次上。&ap;lt;r&ap;t;&ap;lt;r&ap;t;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人也是如此,看气质几乎你就能品出一个人应该被如何定位了,杨來玉明显就是那种出场就必带背景音乐的人物。&ap;lt;r&ap;t;&ap;lt;r&ap;t;面对杨來玉的咄咄相逼,四大阴帅暂时保持了沉默,并没有回他刚才的那句话,而是开始低声交谈起来,杨來玉则不急不缓的走到王长生身旁,用脚尖将他给翻了过来,然后皱眉呵斥了一句。&ap;lt;r&ap;t;&ap;lt;r&ap;t;“透支的这么厉害,简直是蠢到家里去了,我们观中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弟子,真应该把你塞回去重新回回炉,再投胎出来……”杨來玉劈头盖脸的破口大骂道。&ap;lt;r&ap;t;&ap;lt;r&ap;t;周皇帝站在旁边一顿尴尬,这位的风格简直太剑走偏锋了,王长生明显是他的后辈,但怎么训起来比训孙子还厉害呢。&ap;lt;r&ap;t;&ap;lt;r&ap;t;“那个前辈,他问题不大吧?”周皇帝小心翼翼的问道。&ap;lt;r&ap;t;&ap;lt;r&ap;t;杨來玉瞥了他一眼,说道“暂时死不了,以后你要是在跟他混,最好选择在白天这个时间段”周皇帝茫然问道“为什么?”&ap;lt;r&ap;t;&ap;lt;r&ap;t;“因为他再这么蠢下去,早晚都得要蠢死!”杨來玉蹲下身子,伸出一根中指点在了王长生的眉心上。&ap;lt;r&ap;t;&ap;lt;r&ap;t;片刻后,王长生茫然四顾,悠悠的醒转过来,他眨了眨眼睛就看见了旁边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掐着桃木剑的杨來玉,于是被吓得“扑棱”一下就从地上弹了起来,小声问道“小师叔?你怎么回来了?”&ap;lt;r&ap;t;&ap;lt;r&ap;t;“我准备来给你收尸的……”杨來玉冷冷的回了他一句。&ap;lt;r&ap;t;&ap;lt;r&ap;t;王长生尴尬的挠了挠脑袋,不敢吭声,四周明显还有四个阴帅和余占堂还有陈臣在那虎视眈眈的。&ap;lt;r&ap;t;&ap;lt;r&ap;t;这时候,鬼王,鱼鳃,夜游和黄蜂似乎已经商量妥当了,鬼王抬起脑袋皱眉说道“杨來玉,你一向都跋扈惯了我们也知道,但你要是真想踩着我们阴曹地府蹬鼻子上脸,我们也不介意跟你在阴间撕一把,孰胜孰败也不好说,你有张良计我们也有过墙梯,到时候也不过就是两败俱伤各有损耗,不值当吧?你家中子弟跑到了阴曹地府,不管怎么说也是先触犯了阴间律法,再一个,我们围堵他也是受人所托,更何况先前我们也并不知道他是家里的后辈,对吧?”&ap;lt;r&ap;t;&ap;lt;r&ap;t;杨來玉淡淡的说道“你们不就是想要个面子,想要个台阶么,你说吧”&ap;lt;r&ap;t;&ap;lt;r&ap;t;鬼王语气顿时一滞,他要不是也知道此人的脾气,现在肯定要冒火了,于是强压着恼怒说道“我们可以不管,你也可以把人带走,但你总得有个说法吧?毕竟我们先前答应了人家,这时候要反悔就是打了自己的脸,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多少也得给人家弥补回去才是”&ap;lt;r&ap;t;&ap;lt;r&ap;t;陈臣和余占堂还有商伯,心里瞬间一揪,尽管他们也意料到了阴曹地府的态度,但是鬼王如此轻易的就借坡下驴了,还是有点出乎他们的意料。&ap;lt;r&ap;t;&ap;lt;r&ap;t;杨來玉仰着脑袋说道“屁大点的事,你们也不用上纲上线的,这些年间有多少人暗中来过阴曹地府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无非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你们想要个说法?也行,反正左右最近几年都是要为我师兄坐镇阴间,那不如干脆我就为你们镇守三年九幽深渊好了,这个面子给的还算让你们满意了吧?”&ap;lt;r&ap;t;&ap;lt;r&ap;t;鬼王等阴帅一听,脸色顿时就缓了下来,他们几个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那意思是应允了杨來玉给出来的说法。&ap;lt;r&ap;t;&ap;lt;r&ap;t;之前就已经说过了,阴曹地府的结构组成其实很复杂,除了黄泉路,奈何桥,酆都鬼城这些所熟知的地方,还有一些区域是常人所不知道的,杨來玉所说的这一处九幽深渊,就是阴间很邪门的一个地方,在这处深渊里藏了不知道多少亡魂厉鬼,有很大一部分的厉鬼其年限阴间自己恐怕都说不清楚。&ap;lt;r&ap;t;&ap;lt;r&ap;t;这些亡魂厉鬼平时就躲在九幽深渊中,阴间则会派重兵去把守以此防止深渊下的厉鬼会蹿出来,为祸阴曹地府,甚至更有可能阴差阳错下跑到阳间去祸乱,但是虽然阴曹地府在深渊旁部署了重兵,可是总有疏忽或者懈怠的时候,特别是每年的清明中元节左右,天地间阴气大盛,有数不清的鬼门开启,更会引得深渊里的厉鬼躁动起来,为此每次阴曹地府都很头疼,甚至十大阴帅都会齐齐赶过去镇压。&ap;lt;r&ap;t;&ap;lt;r&ap;t;所以呢,此时杨來玉给出的这个条件,顿时就让鬼王十分满意了,有这么个跋扈的高手坐镇在九幽深渊,他们阴曹地府也能省下不少的力气避免出现很多乱子。&ap;lt;r&ap;t;&ap;lt;r&ap;t;这么点个小事,就换来杨來玉为他们镇守三年,怎么看都是很划算的。&ap;lt;r&ap;t;&ap;lt;r&ap;t;当下,鬼王转头看着陈臣说道“我和他的交易,细节上没办法跟你详聊,但是毕竟先前答应了你们萨满,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平白无故的不顾自己的承诺,这样吧……”&ap;lt;r&ap;t;&ap;lt;r&ap;t;陈臣在心底叹了口气,看着余占堂摇了摇头,那意思是告诉他在阴曹地府肯定是指望不上阴帅出手了。&ap;lt;r&ap;t;&ap;lt;r&ap;t;鬼王接着说道“从今日起,三年间,我们阴曹地府允许你们萨满再开十八处可以过阴的香堂,下面的事我会让人全力配合你们上面的人,所以今天的事在我们这里,就此过去吧!”&ap;lt;r&ap;t;&ap;lt;r&ap;t;

第200章八年离别再见时

鬼王说完转身就走,鱼鳃,黄蜂和夜游随后跟上,陈臣张了张嘴,但最终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因为她知道鬼王既然这么说了,那就绝无再反悔的可能了,而且对方许下的承诺,也算是弥补了她们的损失。&ap;lt;r&ap;t;&ap;lt;r&ap;t;但这时,余占堂忽然上前两步招呼道“鬼王大人,我来自藏北密宗,不知道我们密宗可否有能跟你们谈一谈的资格?”&ap;lt;r&ap;t;&ap;lt;r&ap;t;藏北密宗,历来都是个神秘兮兮的地方,密宗的上师,活佛,法师死后的轮回在经阴曹地府之后,都是定向投胎的,就别说明王的转世身了,所以要说关系的话,密宗跟阴间也有很深厚的联系。&ap;lt;r&ap;t;&ap;lt;r&ap;t;“你不用问了,我替鬼王回你这一句……”杨來玉突然抬起手中的桃木剑,遥遥的朝着余占堂所在的方向,轻描淡写的就划了过去,同时嘴中吐几个字“你当然没有资格了!”&ap;lt;r&ap;t;&ap;lt;r&ap;t;“唰”一剑突来,余占堂和商伯都没有料到,对方的出手会如此的干脆利索,连招呼都没打就劈下了这一剑,江湖道义什么的你不知道么。&ap;lt;r&ap;t;&ap;lt;r&ap;t;余占堂大惊,但于此同时他的反应也很快,丝毫不拖泥带水,在他身后直接升起了一道明王金身,然后全力的护在了他的身前。&ap;lt;r&ap;t;&ap;lt;r&ap;t;因为余占堂知道,对方这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剑,就算不会要了他的命,自己也能挡住,但至少也得是个重伤的下场了。&ap;lt;r&ap;t;&ap;lt;r&ap;t;“啪”剑风斩在了明王的金身上,随即只见骤然间金身上突然就密布了几道蜘蛛网,龟裂开了以后顷刻间就又散了,余占堂极其不可置信的“噗”的一声,喷了一口鲜血出来,明显是被杨來玉的一剑给重创了。&ap;lt;r&ap;t;&ap;lt;r&ap;t;反应稍微慢了半拍,没有来得及护道的商伯盛怒不已,他双手瞬间掐起密宗大手印,吼道“你是不是欺人太甚了?”&ap;lt;r&ap;t;&ap;lt;r&ap;t;“不好意思,你可能是第一天才认识我……我向来都是这么欺负人的”杨來玉淡淡的回了他一句,随后这次他收了桃木剑弃之不用后,左手一翻就点了一指出去。&ap;lt;r&ap;t;&ap;lt;r&ap;t;“镇龙指!”杨來玉身影原地消失,一指点去,人也随即来到了商伯身旁,于此同时对方的手印也刚刚结完,一指正巧点上了商伯结出的一掌。&ap;lt;r&ap;t;&ap;lt;r&ap;t;“噗嗤”杨來玉的指尖,直接摧枯拉朽,没有任何停顿的就穿过了他的手掌,并且力度丝毫都没有减慢,又向前点了三十公分左右,毫无征兆的就戳在了他的胸口上。&ap;lt;r&ap;t;&ap;lt;r&ap;t;“嘎巴”商伯胸前骨骼骤然碎裂,人直接仰头就朝着后面栽了过去,然后“噗通”一声砸在了地上,七窍中开始往外渗透着丝丝的血迹。&ap;lt;r&ap;t;&ap;lt;r&ap;t;余占堂震惊不已,拳头捏的“嘎吱”直响,但理智告诉他的是,这时候肯定不能往前迈一步,不然他的下场不见得会比商伯好到哪去,因为余占堂从杨來玉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杀机。&ap;lt;r&ap;t;&ap;lt;r&ap;t;杨來玉的眼神看着地上人事不省生死不知的商伯说道“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好歹,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你应该是护道者的身份,既然是来护道的就应该明白,你要护的人没有性命之忧,你就不能冒然出手,不然你护的是什么道?你不护着他也就罢了,还跟着他朝一小辈下手,既然,你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那就干脆让我来告诉你,以后也就不用再护了!”&ap;lt;r&ap;t;&ap;lt;r&ap;t;已经走向远处的鬼王,这时停下了脚步,他侧着脑袋皱眉说道“杨來玉,照你这么下去都要结仇满天下了,当有一天你和他都身死道消了以后,就不怕你们观中子弟被人铺天盖地的四处追杀么?为了后辈,我劝你还是好好改改你们观里人的行事风格吧。”&ap;lt;r&ap;t;&ap;lt;r&ap;t;杨來玉点头说道“我谢谢你的提醒!”&ap;lt;r&ap;t;&ap;lt;r&ap;t;鬼王摇了摇头,似乎对于这人的脾气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再说的了,领着三个阴帅还有阴兵走向了酆都的方向。&ap;lt;r&ap;t;&ap;lt;r&ap;t;余占堂抱起商伯,深深的看了一眼杨來玉,咬牙说道“你的这一课,我们密宗记下了……”&ap;lt;r&ap;t;&ap;lt;r&ap;t;杨來玉指着王长生说道“好,随时找他去还,他应该不会吝啬领教你们的”&ap;lt;r&ap;t;&ap;lt;r&ap;t;王长生顿时一脸懵逼,错愕的咽了口吐沫,随后陈臣和余占堂朝着鬼门关的方向走去,片刻之后阴曹地府中就只剩下了周皇帝,王长生还有小师叔杨來玉。&ap;lt;r&ap;t;&ap;lt;r&ap;t;没有了外人,王长生的眼圈顿时就红了,嘴唇一抿,迈着小碎步就走向了杨來玉,然后搂着对方就哭了起来,那哽咽的声音听的周皇帝一阵头皮发麻,差点对他的性别问题都产生了怀疑,这尼玛哭的怎么跟个委屈的小媳妇似的。&ap;lt;r&ap;t;&ap;lt;r&ap;t;杨來玉叹了口气,拍了拍王长生,轻声说道“有点丢人了,毕竟你已经不是当初流着鼻涕上玉虚峰时的孩子了。”&ap;lt;r&ap;t;&ap;lt;r&ap;t;当年,杨來玉为了救王长生,甘愿舍弃了十年阳寿为他遮掩住了身上的天机,以此避免被人发现他其实早就应该死了,三魂七魄是强行被人给封在体内的。&ap;lt;r&ap;t;&ap;lt;r&ap;t;后来,老道陈青山带着王长生去了玉虚峰上昆仑观,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这话说的没毛病,可是老道压根一天都没有教导过他,领着他到了观中后直接就甩给了杨來玉和几位师兄弟,随后他自己飘然而去,到现在都查无阴损。&ap;lt;r&ap;t;&ap;lt;r&ap;t;往后,前两年王长生修道,都是杨來玉一手带出来的,要说师傅的话他才是比较称职的,再往后杨來玉也走了,跟王长生一别差不多将近十年未见。&ap;lt;r&ap;t;&ap;lt;r&ap;t;没想到,再见的时候两人居然是在阴曹地府,关键时刻杨來玉还赶过来把他从水深火热中给拉了出来。&ap;lt;r&ap;t;&ap;lt;r&ap;t;所以,王长生能不委屈么?&ap;lt;r&ap;t;&ap;lt;r&ap;t;委屈而痛哭流涕是不分年龄的,全是感情所至,因为情到深处泪自然流么。&ap;lt;r&ap;t;&ap;lt;r&ap;t;“小师叔你怎么会在阴曹地府的?”王长生不解的问道“自从你离开观中,莫非一直就在阴间呆着?”&ap;lt;r&ap;t;&ap;lt;r&ap;t;对于杨來玉和陈青山之后的去向,在昆仑观中一直都是个迷,从王长生到另外几位师兄,谁也不知道他们这些年间到底去了哪里。&ap;lt;r&ap;t;&ap;lt;r&ap;t;

第201章三十而立时

杨來玉瞥了一眼周皇帝,对方被他那跋扈的眼神给看得直发愣,耸了耸肩膀后摊着手,那意思是前辈你这么看我干啥啊。

“我们师叔侄有话要说,你走远一点………”杨來玉皱眉说道。

周皇帝顿时无比尴尬,干咳了一声,说道“你们聊,你们聊,我去那边蹲着画圈圈去。”

周皇帝腹诽着走了,心里一阵草泥马奔腾而过,王长生这位师门长辈真他么能剑走偏锋,大家都是朋友,你说话就不能客气点么。

“我从观里出来,就直接来了阴曹地府坐镇,这些年间你师傅无暇抽身管那些狗屁糟糟的闲事,所以我得坐镇在阴间,防着阴曹地府和洞天福地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就大肆窃取龙脉,你刚观下行走实力垃圾的很,至少还需要磨练一些年才能出师,你那几个师兄弟各有所长,但也不适合做这个事,更何况你大师兄……”杨來玉说到这里就顿了顿,往下就没再接着说了,王长生也知道观中涉及大师兄的问题都没人会说,似乎都在有意瞒着,他也就直接掠过去了。

王长生连忙问道“那师傅去哪了?”

杨來玉给了他一个,该你知道会让你知道的眼神,也不解释而是接着说道“往下我至少还要在阴曹地府呆上几年,找你师傅你是找不到的,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大事,你就来阴间寻我,之前我也是恰好看见昆仑剑阵剑气冲天,这才知道你也进来了,往后三年我会去九幽深渊镇守”

杨來玉不解释,王长生也大概能猜出来,师傅远走昆仑观十二年不见踪迹,多数也是因为他的原因,杨來玉替师傅坐镇,也相当于是被他给连累了,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心思细腻也有点软,虽然听杨來玉说的平平淡淡,但眼圈还是忍不住的红了,总觉得是自己拖累了昆仑观。

“你能不能不要露出这种娘们唧唧的表情,我看着很烦,当年的事是阴差阳错,你被我和你师傅救了一命也不单纯是因为你的原因,这也是因果,因果注定你要入昆仑观,要替天行道观下行走,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王长生低着脑袋说道“但我心里还是有过不去的坎”

王长生心里的坎很重,重到好像给自己上了一道沉重的枷锁一样,当初为了遮掩自己身上的天机,杨來玉硬是损耗了十年阳寿,再往后陈青山不知所终查无音讯,也肯定是为此事奔波去了,还有就是观中五位师兄弟明里暗里都为他做了不少的事,总得说来就是一句话,这些年里昆仑观上下差不多都是在围着他转了。

因为,王长生的三魂七魄不可能一直就这么被封在体内,像个活死人似的延续下去,陈青山和杨來玉都跟他说过,封魂术最多只能封到他二十九岁那一年,过不了三十就得被破开了,并且从此往后再也没办法封住了。

所以,到时候王长生就两个结果,三魂七魄封不住了,他就得身死道消,亡魂进入阴曹地府从此再世为人,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看,再一个结果就是,除非能够找到打破打这个命运的办法,从此转危为安,至于到底如何怎么做,他到现在也不清楚,因为只有杨來玉和陈青山才知晓。

“你今年二十二岁了吧?”

“嗯”

“还有六年多……”

六年之后,王长生二十九岁,差一岁到三十,这个年纪对他来说会是个坎,因为他被封的三魂七魄也就只能维持到这个时候了,再往下就进行不下去了。

因为三十而立这句话并不是平白无故说出来的,对于一个人来说是命运的转折点,更有一句话来形容的话就很贴切了,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在道家来讲,三十年是个轮回,六十年是一大轮回。

“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还有,从人的命相上来讲,在而立之年你往后的命运差不多就已经被定型,而很少有能够被更改的时候了。

杨來玉忽然眼神迷离的叹了口气,说道“事在人为,天命难测,到时候全看天意吧,还有,你怎么被人追的跟条野狗似的,跑到阴曹地府来了?”

杨來玉在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十分不善,王长生听着甚至都有一种梦回十年前的感觉了,那时候他在昆仑观学道,每当杨來玉是这个语气的时候,他身上就得挨鞭子了。

“是因为一卷萨满大巫师的经文……”王长生麻利的将那卷轮回符经拿了出来,然后递给了杨來玉,又把这段时间的前因后果说了一下。

小师叔听完面色这才好了不少,甚至还露出了一种日了狗的表情,说道“轮回符经?你居然能从勿吉王的墓里捣腾出这东西?”

王长生低调的说道“虽然初出茅庐,但在观中学道,总还是学了点皮毛的”

“嗯,还行,这就不算太丢人了”杨來玉随意翻了翻,说道“这个东西先放在我这里,我去找人给你翻译出来,在阳间你恐怕很难找到对的人了,毕竟你和萨满已经撕逼到了这种地步,不过在我这问题还不大,只不过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反正暂时也不太急。”

王长生问道“小师叔,这卷经文对我的意义大么?”

当初随着唐昆去勿吉王墓的时候,他就隐约觉得,如果真能挖出萨满大巫师所著的轮回符经,很有可能会对他的问题有一些影响,所以这才答应了对方当了一把摸金校尉。

杨來玉点头说道“很有意义,萨满教在灵魂方面的见解得天独厚,也许密宗的人在这方面都不一定能抵得过他们,只不过年代隔的太久了,王朝更替历史变迁,很多萨满教的经文都被遗失了,不然萨满也不会是现在的萨满,成天就干一些走阴拜五仙的勾当了,在萨满教中大巫师是个传说中的人物,相当于开派祖师,他写的这卷轮回符经肯定是在灵魂方面有很高的独特的见解,至于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暂时还无人得知,得翻译过之后才能知道,你能得到这卷经文是好事,至少可以让我和你师傅少走几年的弯路了”

王长生顿时松了口气,他也算是没白忙活,没白跟萨满和密宗结仇了,付出总有回报吧,至于什么时候能见到彩虹,还得等经文被翻译出来才行。

“往下,你还打算去哪?”杨來玉问道。

王长生想了想,接着说道“观下行走么,替师寻龙脉……”

杨來玉皱眉说道“你刚出来走一圈就被人给追到阴曹地府来了,你这腿脚也不行啊”

王长生顿时尴尬了,挠了挠脑袋,羞涩地说道“我,我还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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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师叔教诲

龙脉的事你先不要着急去寻了,你几位师兄坐镇三大干龙支脉,算是暂时为你缓和了一段时间,所以这个事不需要太急,过后几年再说也行,你现在急的应该是想想下次在跟人结仇的话,不至于再被准的这么狼狈了。”

&esp;&esp;王长生略微有点嘴硬的说道“那不是碰到萨满和密宗联手了么?”

&esp;&esp;杨來玉顿时呵呵了,淡淡的说道“我和你师傅就不说了,当年你大师兄下山,一出玉虚峰地界他就露了身份,很多人都知道他是昆仑观的大弟子,于是明里暗里有数不清的人都在追杀他,但是自从他被人追杀的那天起,观里从来都没有人伸出过一根手指头帮他,联手围剿他的时候更是不知道有多少此了,可到现在人还活得好好的呢,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昆仑观的仇家都闻他而色变,再看看你?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esp;&esp;王长生嘴角抽搐了好几下,忍不住的说道“他是大师兄,他自然实力很强啊,我是老么,我还要成长呢”

&esp;&esp;杨來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说道“但是他不懂昆仑剑阵,我们的镇观木剑,也在你的手里呢……”

&esp;&esp;王长生顿时张着嘴愣住了,确实,昆仑观的镇观两大件,剑阵和这把桃木剑都在他手中呢,大师兄出山要是论装备的话,肯定是不如他的,毕竟剑阵是昆仑观赖以立足的根本,桃木剑的玄妙更是百般变化。

&esp;&esp;这么说的话,大师兄确实可以说是强横的有点离谱了。

&esp;&esp;但是,王长生万万没想到,杨來玉的下一句话更是把他给雷得外焦里嫩了“你大师兄出山的那年才不过二十岁而已,到现在也就三十二三岁吧,而你呢?”

&esp;&esp;王长生差点被杨來玉挤兑的哭了,他甚至怀疑莫非自己这些年的本事都学到狗身上去了不成,怎么感觉好像一无是处呢,确实人和人不能比的,至少他和大师兄就比不了。

&esp;&esp;可王长生到现在都不知道,大师兄到底在哪,甚至连他叫什么都不清楚,在昆仑观大师兄的名号似乎是成为了一个忌讳,另外五位师兄从来都没有提起过他,一旦自己发问他们把上就把话题给转移了。

&esp;&esp;似乎看出王长生的迟疑,杨來玉摆了摆手,说道“他的问题你不要去管也不要问,也许以后说不上什么时候你会跟他碰上的,关于你大师兄的这一页就翻过去吧,再来说说你的问题,你刚下山不久,根基还不太稳,历练也不太够,自己先是跟龙虎山有了矛盾,后来又结仇了萨满和密宗,这种状况有些不利,你从阴曹地府里出去以后暂时先稳一段时间,稍微的积累下,别走还没走明白呢,就想当百米飞人了,毕竟你不是你大师兄,天赋也没有他好,我送你一句话……那就是,先好好活下去,当你有一天足够牛逼到像我这样的时候,呃,这个程度对你来说可能很难,那就当你有一天跟你大师兄不相上下的时候吧,你再出来嘚瑟好了,暂时韬光养晦吧!”

&esp;&esp;王长生诧异的问道“小师叔我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人都是在战斗和历练中成长起来的,我韬光养晦的话,哪来的战斗和历练啊?”

&esp;&esp;杨來玉愤愤的骂道“你是猪啊,你是白痴么?我说让你韬光养晦不是让你找个老鼠洞钻进去什么也不干就藏着,而是让你暂时低调行事,积累一下经验,我们昆仑观是以什么起家的?什么是看家的本事?是走阴阳,通风水,一语定乾坤,你先把自己这些个看家的本事全都悟透了,学通了,然后再出来装逼,你不香么?”

&esp;&esp;王长生顿时悟了,昆仑观的道术很杂,但是在阴阳,风水,卜算方面有很独到的技术,至于寻龙点穴看龙脉那则是压箱底的本事了,王长生明白杨來玉说的是啥意思了,对方是让他将昆仑观的这些道术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再崭露头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出山就四处结仇,短短不过半年左右的时间,他先是去了一趟湘西深山力讨巫门,随后又跟龙虎山起了争执,最近又结仇于萨满和密宗,这种做法确实很鲁莽,很有种我一出世就要笑傲江湖的感觉。

&esp;&esp;照王长生这么下去的话,也许要不了多久,他可能就得被人给围殴了,到最后也许小命都得丢了,就像这一次他明明算计的很准,可是结果呢,被逼的到阴曹地府来借路,可却正好落进了对方挖的坑里,要不是半路杨來玉前来解围的话,他可能此时已经被五花大绑上了。

&esp;&esp;王长生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杨來玉见他悟了,就说道“话不多说,你自己把握吧,你像今天这种时来运转的机会应该是不多了,我希望下次我再看见你的时候,最好不是去为你收尸的……”

&esp;&esp;杨來玉跟他交代完,随后掉头就走,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地平线远处,王长生忽然朝着他的背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叩首说道“师叔珍重!”

&esp;&esp;杨來玉远去之后,周皇帝走了过来,说道“有这么牛逼的家长,你在外面应该横着走才是,我估计你提人名就应该好使的,之前你怎么就没想着扯大旗呢?”

&esp;&esp;王长生摇头说道“那你恐怕要失望了,你来自洞天福地可能不太知道,我们昆仑观在外界不说人人喊打吧,那也是见者想要动手,怎么说呢,这就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再一个就是……我师叔和师傅在外行走江湖,很少会亮出自己的名号,知道他们叫什么的人很少,我就是提了也未必能吓住他们”

&esp;&esp;“哦哦,那可真是可惜了,少了一个装逼的机会”周皇帝感慨了一声,然后问道“接下来呢,咱俩是不是得从阴间出去了,这地方呆的久了让人浑身冷飕飕的,不太习惯,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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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你憋的什么屁

昆仑观因为镇守着这片土地上二十几条龙脉,很有种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感觉,很早以前就一直站在了风口浪尖上,这种事其实就跟你坐上了世界首富的位置上一样,下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你眼红,想要把你一脚给踢下去,然后再踩啊踩的,直到把你给踩死了才肯罢休。

出家的和尚还好说,毕竟六根清净么,不会贪恋世俗的荣耀,对这些虚名也不会太在意,但同样身为道门的几大道派可就不这么想了,通晓阴阳,精通风水的有很多,历史底蕴深厚到千年以上的也不少,这些道派都在眼红,都想取而代之,那在这种情况下就必然会对昆仑观有着不加掩饰的敌意了。

曾经有人说过,我们都是善于内斗的,这话很不好听但绝对很现实!

所以,敌视昆仑观的势力有很多。

不过,昆仑观因为门人稀少,并且在外也都是隐姓埋名的,就算这些敌对势力想要针对他们也不是很容易,陈青山和杨來玉这两位平日行走江湖,基本不太会显露名号,知道他们的人就很少了,有知道的可能也已经被干掉了,要么就是有知道的也是跟昆仑观交好的,比如岭南白马山上的白马道观。

再一个,因为如今这世道很平和,远没有解放前,或者再往前有那么多的争端,那个时候的世道多乱啊,现在国泰民安的一派祥和,那昆仑观弟子在外就更没有什么露出名号的机会了。

唯独昆仑观大师兄是个例外,他一出玉虚峰差不多就昭告天下了,于是不少看昆仑观不顺眼的人都过来围剿他。

总之就是,昆仑观虽然存在于江湖,但是传说却很少很少,少到都快没有人提起他们的传说了。

另外一头,陈臣和余占堂离开了阴曹道符回到了阳间,两人的面色都很难看,对他们来说这一役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甘凤年重伤,商伯重伤,两个都是各自门中的重要人物,这一下子差点全折了,这让陈臣和余占堂感觉特别的肉疼。

“杨來玉?这个名字为什么听起来这么的耳生,这样的人不该如此寂寂无名的”陈臣很疑惑,因为事情最后坏在了杨來玉的身上,这种功亏于溃的结果他俩自然是相当不满了。

余占堂将商伯放在地上,查看着他的伤势,然后阴着脸说道“密宗里有多少高手你知道么?黄教,苯教,有多少高手你了解么?大昭寺,小昭寺又有多少得道高僧你肯定也不清楚,这个世界上隐世的人有很多,并不会全都出来崭露头角的,那个杨來玉应该是王长生师门的长辈,那他们出自什么地方,你又了解吗?”

陈臣摇了摇头,说道“我之后曾经询问了下阴帅,他们知道但是不肯多说,只是告诉我尽量少和杨來玉有什么牵扯,最好是绕着走”

余占堂眯着眼睛说道“绕着走?怎么可能,和王长生之间我永远都无法跟他绕开”

陈臣默然了,她先前以为王长生不过是外来的和尚,在北方地界是个泥菩萨,但从事实来看呢,自己错的很离谱,太小看了天下人,最后落了个一脚踢在铁板上,把自己脚指头都给踢肿了的结果。

“那你想怎么办?继续针对他么?”

余占堂说道“商伯的伤很重,我估计他已经很难复原过来了,就算好了的话恐怕一身修为也没了七七八八的了,王长生这边我暂时只能放一放了,我要先带商伯回密宗,让他养伤才是,山不转水转,绿水长流吧,等到来日方长的时候我再继续跟他把这个账算一算。”

陈臣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因为萨满的定海神针甘凤年也伤重在身,她至少也要得他无事了才能再研究王长生,不然要是甘凤年折损了的话,这个后果他们也承担不起,在萨满还没有重回巅峰状态时,这根定海神针太重要了。

所以,从阴间回来后陈臣和甘凤年就各自离去了,虽然是暂时放下了王长生,可账本还在呢。这样一来,也给王长生留下了个休养生息的机会,萨满和密宗这两根心头草老实了,就像杨來玉说的王长生也能有个休养生息的时间了。

但是,王长生肯定忘了,在岭南他还做掉了杨公风水世家的两位子弟,杨上堂还在追查这个事,并且已经差到了徐氏宗族的身上,只不过顺藤摸瓜摸过来后,暂时还没有摸到他这颗瓜,不过他们也相信,这个事早晚是都会漏的。

这就成了树欲静而风不止!

两天之后,周皇帝居住的那个四合院里,他和王长生坐在一棵老树下晒着太阳喝着茶,初春已过的天气还是不错的,太阳晒的人懒洋洋暖洋洋。

从阴曹地府回来的这两天,他俩缓缓的恢复着精力,这一仗王长生损耗了大量的精气,这个得需要慢慢的补回来,不是休息一两天就能满血复活的。

“听你师叔的意思是让你暂时韬光养晦,不要抛头露面,那你有啥打算啊?”周皇帝喝着茶问道。

王长生闭着眼睛幽幽的说道“再说吧,我先养养精神的,啥打算都不急”

周皇帝躺在一张摇椅上,侧过身子后笑呵呵的问道“正好你也么事,要不咱俩出去逛逛啊?”

王长生睁开眼睛扭过头,问道“干啥去啊?”

“没事,逛逛,就是逛逛”周皇帝含混着说道“梁平平跟那个什么唐昆去蓬莱仙岛改头换面,你说得几个月到半年才会完事,你也没啥朋友吧?他俩都不在,就剩下我了,你看,你不跟我逛逛的话还打算自己满世界的乱转啊,这不正好了么,咱俩一起走走呗”

王长生狐疑的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没憋什么好屁呢?”

周皇帝顿时不乐意了,说道“哥们,你知道朋友两个字的含义是什么嘛?那就是我为你出生入死了,你是不是也得为我投桃报李,报答一下啊。”

王长生点头说道“你果然没憋什么好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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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毕竟,都是朋友

又过了三天,王长生的恢复虽然没有到满血复活的状态,不过也差不多算是回了半管的血,跟人交手可能还差点什么,不过正常的生活肯定没啥影响了,套用一句小品里的台词,那就是他不但能走能跑,也能大跳了。

这天,一早的时候,周皇帝就拉着他转着眼珠子说道“生仔啊,把你身份证借我一下呗?”

“干啥啊?”

“那个什么,嗯,我昨天去买菜的时候,路口那边有家门市可以免费领取一些保健品,不过一个人只能领一次,你把身份证借我,我想领两份”

王长生眨了眨眼睛,相当不理解的说道“不是,大哥你什么身份啊,你还差这点钱么?”

“我跟你说,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真的,现在的日子太不好过了,我寻思能占点便宜就占点便宜吧,毕竟你一毛钱也不挣,吃喝全靠着我呢,系不系?”

王长生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这几天吃饭啥的就不说了,但补气血什么的还真都是周皇帝出去给他抓了几幅中药,开销不知道有多少,但估计也不会太少了,毕竟效果在这摆着呢。

本着吃人嘴短这个道理,王长生也没多想,就把自己的身份证给了对方,于是周皇帝非常欢脱的拿着就跑了。

一个星期之后,清晨。

王长生刚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干净了,周皇帝拎着豆汁和油条就回来了,然后催促着他说道“吃吧,吃吧,快点的,吃完咱俩就该走了,就此告别上京”

“干啥去啊?”王长生迷茫的问道。

“仗剑走江湖……”

“说人话!”

“呃,我不是说有点事要你跟我去一趟的么,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俩这就走呗?”

“去哪里啊?”

“哎呀,你问那么多干啥,也没有多远,两三个小时就到地方了,你别磨磨唧唧的啊,咱们这都是江湖儿女,办事就要干脆利索,快吃饭,然后收拾一下,这就启程了。”

王长生知道自己拗不过对方,再一个是他本着韬光养晦的觉悟,寻思着跟周皇帝去外面逛逛也不是什么错事,于是就赶紧把油条和豆汁给吃完了。

九点左右,两人下了地铁。

王长生看着地铁里,他们两个行走的方向上面挂着的指示牌,就有点懵逼了。

“前方,四号出口,首都国际机场!”

王长生一脸懵逼的拉着他,说道“你领我去机场干什么啊?”

周皇帝一本正经的说道“不是去逛逛么,当然来机场了啊”

“卧槽,大哥,去哪逛啊还要坐飞机,还有啊,你不是说不太远就两三个小时的么”

周皇帝理所当然的摊着手,说道“是啊,没错啊,不远啊,坐飞机三个小时就到了”

王长生“……”

事实证明,王长生绝对被周皇帝给忽悠了,当他手里拿着登机牌,看着上面的航班信息时,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周皇帝所说的逛逛,不太远,三个多小时,一杆子把他给支到了大澳,这要是在九几年大澳还没有回归的时候,他俩这都算是出境了,哪怕是现在还得要护照和港澳通行证呢。

王长生极度迷惑和不解的问道“你确定你没有搞错么?怎么去啊,我都没有护照的”

周皇帝淡淡的说道“你忘了?一个星期以前,我说我要领两份保健品”

王长生顿时回忆起了多天前的那一幕,自己十分羞愧的把身份证给了对方,让他去领两份免费的保健品,当时自己还挺不好意思的,觉得吃喝拉撒都是周皇帝照顾的,现在看来,这货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个星期前他就已经在琢磨了,把自己的身份证给骗走了也以后去办了通行证和护照,而且还是加急状态的。

王长生头疼的揉着脑袋说道“果然,男人的话是不能信的……”

既来之则安之,王长生也无奈了,因为自己已经上了贼船,想反悔也没有办法了,那就得硬着头皮跟他走了。

“你跟我说说,咱俩去大澳干什么?我人都已经被你领岔道了,你该不会不愿意告诉我吧?”

“领略一下,那边的风土人情和人文文化什么的”

王长生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要是不说,你信不信一会过安检的时候,我一急眼就给保安一个嘴巴子,到时候他们扣我个寻衅滋事的帽子,把我拘留在上京,到时你想带上我都是不可能的了,你造么?”

“咳咳,你别闹!”周皇帝干咳了两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是这么回事哈,我家长辈在大澳有个故交,我呢有好几年都没有见过对方了,于是前段时间我跟他们联系了一下,就聊了起来,然后聊着聊着就说到一些闲事上去了,这个故交吧家里的风水出了问题,就问我能不能解决一下,于是我就想到了你,但我怕你不去就只好出此下策了。”

王长生皱眉说道“不对劲吧,你家的故交?你是从洞天福地里出来的,在这片土地上,你哪里来的家人,又哪里来的故交?”

周皇帝解释道“这你就不明白了,我们虽然出自洞天福地,但是洞天福地里的人以前也是从这片土地过去的,更何况,洞天福地又不是外星,也在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内,虽然是两处不同的地方,可有很多洞天福地里的家族在外界还是有些关系的,不然你想啊,在上京我怎么会有一个四合院的?这个故交,就是以前我家人在这边结交下来的,我这么说的话,是不是就没毛病了?”

王长生想了想,觉得好像是有些道理?

当下,王长生也不再怀疑了,也不刨根问底了,因为他这个人比较单纯也很容易相信人,主要是因为他在昆仑观呆了十年才出来,对于世上的各种尔虞我诈他当然不太熟悉了,所以才会被周皇帝一直牵着鼻子走,对方说啥他就信啥了。

毕竟都是朋友么,得交心!

第205章尤物,苏妲己

这里解释下什么叫做洞天福地。

洞天福地这个词肯定都听说过,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这种地方指的就是道教人士所居住的名山胜地,总共被分为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和七十二福地,都位于一些名山大川和外海之中,比如东岳泰山洞,南岳衡山洞,还有北邙山,天柱山这种,这些地方都居住着一些修道的人,不过呢却是与世隔绝的,这种隔绝是真的被隔绝开了,很早以前洞天福地就和现在人所在的区域被隔离开来并且很难相通的。

但也不是绝对被隔开了,有的时候阴差阳错或者在什么机缘下,偶尔也能通一通。

其实,昆仑观所在的玉虚峰和出自蓬莱的梁平平,这两处地方当初也是洞天福地之一,只是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不在被隔离了。

想去洞天福地的话很难,基本不太可能,但机会还是有的,还是那句话可能因为什么阴差阳错的原因,就像很早以前陶渊明写过的那篇桃花源记,其实就是外人发现了洞天福地的所在之处。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见渔人,乃大惊,问所从来。具答之。便要还家,设酒杀鸡作食。村中闻有此人,咸来问讯。自云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此人一一为具言所闻,皆叹惋。余人各复延至其家,皆出酒食。停数日,辞去。此中人语云“不足为外人道也。””

发现桃花源的渔人从此处回去之后,隔了一段时间再来,却发现之前自己所去过的地方居然找不到了,这就是一处洞天福地。

所以,王长生知道周皇帝是出自洞天福地,也不会太过惊讶,毕竟他在昆仑观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了,也知道虽然两地隔绝,但洞天福地也偶尔会有人冒出来,那他们家里有故交,也不算是离谱的。

十点半左右,王长生和周皇帝登机,进到客舱里,路过头等舱两人往自己的座位走,当他们走到头等舱的时候王长生的脚就顿住了,眼神落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上,对方看见他之后也诧异的愣了愣,然后嘴角翘起一道弧度,很玩味的就笑了。

于此同时,周皇帝咽了咽吐沫,歪着脑袋用胳膊捅了捅他,说道“看见靠窗位置那女人没?真他么好,简直是人间尤物啊,哥们,一会下飞机的时候咱俩稍微走快点,我把她堵在出口那,争取要个电话号什么的”

周皇帝破张飞的喷着吐沫星子,感觉王长生没回话,就回过头正看见他眼神似乎有点直勾勾的望着一个方向,周皇帝顺着他的视线顺藤摸瓜的找过去,就看见他看的居然就是自己所说的那个尤物。

“你能不能矜持点,朋友?”周皇帝十分汗颜的说道。

“挺巧?”尤物忽然招了招手。

王长生淡淡的点头道“嗯,挺巧”

周皇帝不可置信的指了指他俩,说道“你们认识?”

王长生说道“算是吧?”

这个人间尤物就是王长生在岭南给徐木白当保镖的时候跟随她去参加那个商业宴会时碰到的那个苏妲己,当时王长生第一次见到她说实话就挺惊为天人的,这女人长得太妖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狐媚劲,而是还是发自骨子里的,苏妲己世人肯定没见过只是道听途说,但是要把这三个字放在她身上的话,绝对没有任何人会有意见的。

这就是个天生媚骨的女人,可以让这世上百分之八十左右的男人都臣服于她的石榴裙下。

苏妲己和白菩完全属于两种不同类型不同风格的女人,后者出淤泥而不染,让人不忍亵渎,前者特别让人有征服欲,并且还是那种征服无数次都不一定够的。周皇帝有点小激动的搓了搓手,又喷着吐沫星子说道“那好,那好,那个什么啊,姑娘一会下飞机了,咱们吃一顿哈,我为你接个风”

王长生不耐烦的推着他说道“又不是很熟,接个屁,走吧”

王长生和苏妲己确实不是很熟,两人到现在也就不过才见了两次而已,他们彼此甚至还不知道对方叫啥呢。

周皇帝被王长生硬推着走过了头等舱,苏妲己扭着脑袋,风情万种的拢了下耳边的长发,说道“这么不解风情呢?”

“这位小姐,不知道你去大澳是公干还是游玩?”一个手腕上戴着块百达翡丽的中年男士,从另外一边的座位走过来,彬彬有礼的笑道“到了大澳司机会过来接我,这个时间段正好喝个下午茶,请问您可以赏光么?”

苏妲己扭过脑袋,冰冰凉的说道“不好意思,我有约了”

中年大叔笑了笑,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那就先不打扰你了,如果方便,可以随时跟我联系。”

经济舱里,周皇帝眼睛直冒光的说道“生哥,看不出来,你挺有底蕴的啊,这种女人你都能认识,简直让我刮目相看啊”

王长生冷笑着说道“不叫生仔了?”

周皇帝顿时一本正经的说道“开什么玩笑呢?我一看你就比我年长一点,叫你一声哥绝对正好,一点都不亏,那个什么,你看一会咱们下了飞机,我找个风水宝地咱俩结拜一下吧,歃血为盟什么的,咋样?”

王长生顿时崩溃了“我是真服了,你见风使舵的本事,一般人拍马都追不上。”

“呵呵,我这不是正好有事相求么”周皇帝特别天真的眨着大眼睛说道“我后半辈子的幸福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了,努努力,帮帮忙呗,生哥?”

王长生没好气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很忙,帮不了你……”

第206章一座神奇的城市

几个小时以后,飞机降落在大澳的机场,飞机停稳,头等舱的人先下机,大概坐在机翼附近的周皇帝急的就跟一条饿了许久的野狗似的,一个劲的往前挤着,因为他怕苏妲己下飞机以后就飞了,自己电话号可还没弄到手呢。

但是周皇帝明显是多虑了,苏妲己并没有着急走,就坐在位置上翘着一条修长的大腿在打着电话,他俩过来的时候她刚挂了手机,起身对王长生说道“待会你要去哪,正好有人来接我,需要一起走么?”

“那真是太……”周皇帝刚眼睛冒光的接了一嘴,就直接被王长生给打断了,他摇头笑道“好意心领了,不过我俩有点事要办,就暂时不麻烦你了”

周皇帝一脸哀怨,苏妲己说了声“好”随后就拿起一个小包下了飞机,王长生扭头跟他说道“你最好摆明白自己的位置,这种女人你千万不要碰,否则到最后你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的。”

周皇帝惊讶说道“我就是想一亲芳泽而已,怎么被你上升到性命之忧上了呢?咋的,她有毒啊还是有刺呢,摸不得碰不了?”

“她没毒,也没刺,但是她的命相你压不住,我这么跟你说吧,打个比方哈武则天是啥命你肯定知道吧?这女人大概也就是如此了,但凡跟武则天有牵扯的男人,到最后都没有一个好下场,你要是沾上了她,基本就是这个下场,所以小命要紧还是红颜的诱惑大,你自己掂量吧”

周皇帝张了张嘴,遗憾又不甘的说道“那我扎一枪就走呢?”

王长生无语的说道“扯蛋,扎完你就该沉沦在她的脚下了,想脱身你都脱不了,为啥?因为你上瘾了,会想着牡丹花下死做过也风流,就是死也值了,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劝你别沾她!”

这世上有一种女人的命格是非常硬的,就比如武则天那一种,其实连慈禧也算不上,这种女人的命相就跟传说中的天煞孤星一样,命格硬,命相硬,专门克人,特别是身边有感情交集的男人,颇有种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感觉,此种女人最后的身份地位肯定很高,但却一定是踩着身边各种男人的尸骨走上去的。

特别是苏妲己此人骨子还有股男人难以抵抗的媚劲,这就更让人难以承受她的魅力了。

王长生之前跟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从她的面相上读出来了,所以哪怕苏妲己长得那么漂亮,水灵,妖媚,他也没想跟对方有任何的纠缠和交集,毕竟得安全起见么。

&nsp;&nsp;苏妲己是从机场的贵宾通道出来的,外面等着一辆黑色的幻影,车旁站着个手上戴着白手套,穿着管家服的中年外籍人士,见到苏妲己出来后,就彬彬有礼的弯腰说道“很高兴能为您服务,苏小姐。”

苏妲己还真是姓苏,不过名字就只有两个字,她叫苏童。

苏童点头“嗯”了一声,管家拉开车门,她坐到后面幻影随即起步,但这时候她眼睛的余光正好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这两人站在路边正拦着计程车,苏童扭过身子,看见周皇帝和王长生坐进车里后,嘴角就撇了一下。

“真是个小心谨慎的男人呢……”

大澳不大,并且还非常小,小到连内地的一个十八线小县城都比不上,但这个地方确实世界有名的堵城和旅游城市,除了老城区以外,其他区域基本都分布着赌场,世界一些顶级的赌博公司,都在这里直接或者间接控股了几家赌场。

所以,整座城市到处都充满了铜臭的味道,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闪闪发光的金色。

这里是赌徒的乐园!

王长生坐在出租车里透过车窗,看着街外的景象,他长这么大去过的地方很少,毕竟在玉虚峰上生活了十年之久都是足不出户的,也就最近才去过一些地方。

但是,王长生敢肯定,大澳绝对是他所来过的比较特殊的地方,因为这几乎可以被称为是建在风水上的城市。

&nsp;&nsp;半个小时左右以后,出租车开到了一个高档别墅区门前,车是进不去的司机就把他们放在了门口,周皇帝下来以后打了个电话,大概意思是说让里面的人过来接他,等了几分钟一辆电瓶车开了出来,下来个五十几岁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穿着管家服饰的男子,礼貌的询问了一声后,就示意他们二人上车,电瓶车开进别墅区,最后来到了一间独院。

随后这人领着他们进了一间别墅,示意他们在客厅里等着,吩咐仆人上茶,管家安排完后就去了楼上。

周皇帝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晃啊晃,王长生有点疑惑的问道“不是故交么?就这个待客之道啊,主人都不出来迎接一下,你们这交情也不怎么样啊?”

周皇帝淡淡的说道“毕竟我是小辈么,长辈要矜持一下也正常的,等等吧。”

王长生没想到,他这一句等等,两个人足足等了能有一个小时,最后才从楼上下来个穿着便装的男子,四十岁上下面容板正眉头略微紧锁,走路的时候背着手,这种人一看就是有钱有势长期身为高位的那一种。

周皇帝笑了笑也没起身,那人走到近前,问道“你姓周?周良城是你的……”

“一个远房的叔叔”

“哦”对方点了点头,然后坐在他们对面,端起一杯茶来吹了几口,慢条斯理的饮着。

周皇帝放下二郎腿,然后笑着说道“梁先生,我来是想问问,关于我这个远方叔叔多年以前跟你的操作,他曾经说算算时间的话,前些年呢你们的操作现在就应该到期了,对吧?”

梁先生放下茶杯,抬起脑袋问道“什么操作?”

周皇帝依旧笑意满满的说道“这位叔叔让你打理的一些生意”

“哦?”梁先生忽然反问道“你那位叔叔呢,他怎么没来?”

“过世了”

梁先生两手一摊,平淡的说道“你看,你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过来,说周良城是你的叔叔,这也没个证据啊,总不能你说了我就信吧,是不是?”

第207章拿了我的给我拿回来

周皇帝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即就又把二郎腿翘了起来,然后靠在了沙发上眼神特别玩味的笑了,因为他很明显的从对方的话中透露出了一个意思,那就是人家不想认账,想要赖。

&esp;&esp;这位梁先生可能差点就要说,周良城死了,你说你是他侄子你就是啊?抱歉,我不认识你,这事咱们谈不了。

&esp;&esp;“梁先生,我远方表叔当初可能没告诉过你,或者是告诉你了,你又给忘了,那就是我家里的东西可不好白拿的”

&esp;&esp;梁先生“呵呵”一笑,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缓缓地说道“你威胁我?”

&esp;&esp;“不是威胁,是事实”周皇帝点头说道。

&esp;&esp;“吧嗒”梁先生从口袋里掏出电话,翻出通讯录后就扔在了桌子上,指着上面的一个名字说道“这是大澳总警司的电话号码,我随时找他随时都能约出来喝茶”

&esp;&esp;梁先生接着又往下翻了两页,继续说道“冯国驹,大澳的地下皇帝,在我酒店里有一个长期居住的套房,晚上我们经常聚会喝酒,我在大澳还认识很多的人,多了我就不跟你念了,我只说这两个,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esp;&esp;周皇帝“哦”了一声,问道‘你威胁我?’

&esp;&esp;“不是威胁,是事实”梁先生点头说道。

&esp;&esp;王长生在旁边听着他们两个说话就有点懵,不是故交么,应该是过来叙旧然后把酒言欢,回忆一下当年的友情啊,怎么说起话来的时候火药味这么浓烈呢,咋的,不过了啊,要吵吵起来么?

&esp;&esp;王长生后来一想想呢也就明白了,事情的起因和结果似乎也很简单,那就是周皇帝过来找对方要什么,但是人家不认账,要反悔了。

&esp;&esp;周皇帝搓了搓手,然后干咳了一声,前倾着身子看着梁先生说道“您看,要是这么谈下去的话,那咱们的沟通明显就没有办法进行了,那我干脆就直截了当的告诉你一句,什么叫拿了我的给我拿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esp;&esp;梁先生眯着眼睛,皱眉说道“年轻人你说话是不是有点狂了?你知道么,就冲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很有可能让你连大澳都走不出去的”

&esp;&esp;周皇帝站了起来,整了整衣领,淡淡的说道“不狂,那能叫年轻人么?回见吧,梁先生……”

&esp;&esp;周皇帝扔下一句话,就招呼王长生起来,两人随后大步流星的就走出了别墅。

&esp;&esp;到了外面,王长生特别无语的说道“朋友,你是不是应该和我解释点什么啊?我记得你之前明明和我说的是出来逛逛,找你家的故交交流一下的,但是我看着怎么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呢,你俩烧起来的小火苗都快把我给点着了。”

&esp;&esp;周皇帝两手一摊,很无辜的说道“故交确实是故交,叙旧呢也叙了,只不过结果不是相谈甚欢,而是都有要急眼的意思了。”

&esp;&esp;王长生皱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esp;&esp;周皇帝叹了口气,说道“在洞天福地以外,我们家族有一些产业,是我那个远房叔叔打理的,说白了呢这就叫敛财,然后供我们过来花销所用,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在上京有间四合院?那都是早些年间就置办了的,后来我这表叔周良城突发意外死了,敛来的财呢就转而到了他合伙人的手中,我这次过来就是打算把这些产业收一收,然后整合一下,继续敛,很简单,就是这么回事,明白了吧?”

&esp;&esp;“我明白个毛啊,我虽然不懂做生意,但我也知道这种合作的话肯定得有合同啊,你表叔是死了可是他总得有根对方的协议吧,咋的?就全靠一张嘴约定么?那你们对人性的认知简直是太浅显了,再说了难道就你表叔一个人操作?他没有下属么,没有人可以证明么……”

&esp;&esp;周皇帝两手一摊,说道“你说的这些确实都没有,因为在外界的话,只有我表叔一个人,你也知道洞天福地里的人轻易都不会也不能出来的,再一个是他和梁先生的合作,有很多都是技术入股,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吧?当初这位梁先生还一穷二白的时候呢,我表叔就跟他在一起了,主要是看上了这人的商业天赋和头脑,而他再出了一笔资金以后,剩下的就全是技术了,早先他们是以一家医药公司起步的,我们家手中有几个方子很灵验,就拿出来运作了,效果非常好……”

&esp;&esp;周皇帝跟王长生讲了一段,他大概也明白是啥意思了,那就是周家的钱财现在被人给窃取了,对方不想认,而周皇帝在洞天福地以外也没什么根基,想要这笔资产的话会有点小难度。

&esp;&esp;“所以,我才把你给找过来的,咱俩一起出谋划策想想主意,然后看怎么能把这些资产拿回来,毕竟前期我们也付出了不少”

&esp;&esp;王长生特别无辜的说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esp;&esp;周皇帝愣了愣,气急败坏的喷着吐沫星子说道“王长生你跟我玩提了裤子就不认人是不是?你他么还能再不要脸,不讲情义点么?大哥,我为了救你都从阳间干到阴曹地府去了,但你呢?我就找你办这么点事,你还跟我推三阻四的?我心寒了,真的,哇凉哇凉的。”

&esp;&esp;王长生皱眉说道“你别在这破马张飞的,我跟你说的是事实,你和这位梁先生有故,有纠葛,那是你和他之前的问题,而我呢?我跟他没有任何的联系,我们素不相识,所以我不可能动用什么手段去针对他,因为往后的话一系列因果,会让我承担起来很严重,这种事我不解释,你也该明白的”

&esp;&esp;周皇帝舔了舔嘴唇“嗯”了一声,王长生说的他也懂,他们修道之人最重因果,必须讲究因缘,王长生和梁先生之间没有任何的纽带,所以他没办法主动出手对付他。

&esp;&esp;“唉……”周皇帝叹了口气,说道“你那意思是欠缺了点矛盾啊”

&esp;&esp;于此同时,梁先生的家里,他一脸阴沉的皱着眉头站在窗前,看着周皇帝和王长生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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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进局子了

梁先生的老管家站在他身后,轻声问道“周家的人,这是过来打算要取钱来了,先生您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梁先生抱着胳膊,面无表情的说道“周良城和我合作的时候,我已经为他提供了大批的钱财,这个利润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当初在我这里的投资,你可能不知道我和他之间是什么合作关系,简单的说吧,他就是个甩手掌柜的,在前面冲锋陷阵的一直都是我,周良城甚至把我给当成了是白手套,你说,就这种合作关系,现在他们周家还想来我这里分一杯羹,我是软柿子么,他们想捏就捏一下,不想捏就放着不闻不问的?”

老管家顿时意会了,说道“那他们可能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呵呵……”梁先生笑了笑,说道“冯国驹在我们赌场酒店里这个月的房租还没给呢吧,你告诉他,房钱我不要了,让他处理一点小事情吧”

再说另外一头,周皇帝和王长生漫步在大澳的街头,前者有点愤愤不平,后者十分的无所谓,周皇帝本来也知道的,自己过来大澳想拿回属于周家的那点东西,可能不太容易,毕竟他们一出洞天福地就没有什么根基了,没有人会在乎他们,所以才想着要借王长生的手段,制约一下梁先生,来把当初跟他之间合作后的利润给取回来,但没想到王长生跟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居然不答应。

周皇帝大概也明白他的心里,那就是不能主动招惹跟自己无关的因果,不然那些算命的先生为何会犯五弊三缺等命理,就是因为他们太多管闲事了,老是给跟自己无关的人算命看相,那就是沾染了因果的原因。

“唉!”周皇帝惆怅的叹了口气,王长生问道“是不找个地方吃点饭啊,这都下午了。”

周皇帝没好气的说道“力气没出,就想着吃,你是咋好意思说出这话的呢?”

王长生有理有据的说道“关键的是你欺骗我在先,来的时候你也没告诉我是干啥,要不我压根都不会跟你过来趟这趟浑水的”

“但我确实想带着你出来逛逛的……”周皇帝弱弱的说道。王长生也弱弱的说道“但我也是真的饿了”

两个人站在大澳的街上,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这时候,忽然间从街对个低着脑袋走过来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子,他径直朝着正在发呆的王长生和周皇帝走了过来,然后人直接从他俩中间穿了过去,步伐很快,身子还带了周皇帝一下,将他给刮到了一旁,这人低声说了一嘴“不好意思”脚下也没停,随即仍旧低着脑袋就走向了远处。

王长生皱眉看了他一眼,周皇帝说了声“走路不长眼啊”,但这时突然从后面开过来一辆巡逻的警车,车子“嘎吱”一声停到两人身旁,从中快速的走下来两个警员,上前就示意他们拿出身份证要临检。

王长生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看着此时已经拐了个弯消失的那个人,周皇帝从身上掏出护照就递了过去。

“内地的?来大澳做什么?”一个警员翻看着护照问道。

“旅游”

“旅游怎么不去赌场或者商场,在这里逛什么,这边的城区并不是旅游区”警员诧异的问道。

大澳游玩的地方就那么一小块,游客多数只会去赌场和大三巴牌坊,而这边靠近大澳富人区,多数都是本地人住的区域。

周皇帝特别不解的问道“过来旅游,还会规定我们必须去哪么?”

“来,你们两个,靠墙站着我们需要检查一下……”

两个警员示意周皇帝和王长生背过身子,手放在墙上,他俩尽管有点迷惑不解,但不可能在这种地方跟警方对着干啊,他俩老实的背了过去,一个警员上来搜身,检查了下王长生没什么异样,就转而又搜了周皇帝的身。

当对方将手伸进了周皇帝下面裤子口袋里后,就从中摸出了一个小包,里面装着几粒粉色的药丸,两个警员顿时狐疑的看着他,一个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王长生叹了口气,周皇帝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紧拧着眉头问道“我要说我不知道,也不是我们的,你们会不会信?”

“去警署解释吧,跟我们走一趟……”

周皇帝无奈的揉了揉脑袋,跟王长生说道“被人倒打一耙了。”

两人都是人精,谁也不是初出茅庐的蠢蛋,当撞了他们的那个人离去,警员临检的时候,他俩就知道有猫腻了,这明摆着就是有人在陷害他们,或者说是要给他俩上一课。

梁先生就是通过这种途径在告诉他们,在大澳你俩不行,我要收拾你们的话有都是手段和方式,比如现在这种。

王长生和周皇帝随后就被带往了附近的警局,然后被分别关押起来进行审问,审问的目标自然是那一小包粉色的药丸,但他俩肯定一口要死自己不知情,不是他们的。

周皇帝十分镇定的冲着审讯自己的警员说道“你们可以尿检,抽血什么的,看看我的化验到底是不是呈阳性,还有我觉得那边的路口应该会有监控,你们再调查一下,是不是有人故意把这包东西放在我身上然后栽赃的”

大澳的警员皱眉说道“警方办案,需要你来教么?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好了,什么时候入境的,目的是做什么,这包东西是从哪里来的?还有,至于你说化验我们肯定会做,但你的检查不呈阳性也说明不了什么,毕竟你可能自己也不会碰,但是却可以贩卖,对不对?”

周皇帝顿时瞪着眼珠子说道“我有病啊,我贩卖就卖这点东西,你觉得就这一小包值得卖么?”

警员“呵呵”一笑,摇头说道“我也可以理解为你是带着过来找人验货的,说吧,跟你接头的人又是谁?”

周皇帝“……”

另外一个审讯室里,王长生碰上的几乎也是相同的问题,但他肯定是一问三不知直摇头,虽然是刚从玉虚峰下山,初出江湖不到半年,但多多少少有一些常识他还是懂的。

就凭那一小包东西,警方是无法定他们多大罪名的,因为有一点很明显,那就是份量不够,并且这种药丸也不算太违禁的东西,甚至在荷兰和加拿大等地还属于合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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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给你们上一课

当天,王长生和周皇帝被审问无果,于是晚间左右的时候,他俩就被关进了看守室,里面一共十几个人,都横躺坐卧的在一间二十多平方的小房间里。

两人一见面都是一脸的苦笑,谁也没有料到来大澳之后会是这样一番情景,不过他俩也没有多大的心里负担,因为以他们的能耐想要从警局里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就是不想把事态演变到自己说不通的地步,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这天晚上,王长生和周皇帝被关押了一夜,他们被关着的时候倒也没有遭什么罪,大澳毕竟是个法度很健全的地方,这种看守室也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你进来以后就先被里面的地痞给拾掇一顿,因为关着的都是没有定罪,并且犯的也不是什么恶性案件的小人物,基本上都属于那种查清楚了就放走,或者要么被送往监狱的情况,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起什么欺凌事件的。

不过,尽管没有遭罪,但是也不太好过,首先吃的肯定不行,再一个就是睡的也是迷迷糊糊的,精神上略微有点受了煎熬,毕竟环境有点刻苦。

第二天上午,两人再次被提审,不过这一回不像昨天那么温柔对待了,他俩多多少少的都被上了一点手段,这种手段也不是直接动手打人,而是变相的折磨了一下。

王长生和周皇帝的手上戴着铐子,然后被挂在了棚顶的一根管子上,脚尖大概只能点到地面一点点,这种情况下他们想要让自己的脚着力,那就得拼命的伸直脚尖够到地面才行,如此一来的话,手就得使劲往下拽,这就导致手腕被手铐子死死的勒紧了,不用片刻的工夫,两手的手腕就全都红肿了,两条胳膊都很酸麻。

这种遭遇,远比被人打一顿还要难受,因为打几下可能就过去了,但就这么被吊着的话,人会忍的特别辛苦,几乎全身上下都在被抻着。

“啪,啪”一个警员拎着根电棍,站在王长生的面前跟他说道“东西呢也不是从你身上找出来的,所以跟你的关系也不大,你好好交代一下前因后果,往下可能就跟你没啥关系了,该走就走,该玩接着玩,是不是?”

王长生费劲的低着脑袋,咽了咽吐沫,说道“我不是说了么,我啥也不知道,东西也不是我们的……”

“呵呵,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滋味太好受了?”警员打开了电棍的开关,然后蹲下身子将手里的电棍就杵在了王长生的脚面上。

“滋啦”

一阵电流通过,王长生下意识的就一缩两脚然后抬了起来,顿时整个身子受力往下坠,从胳膊到手腕直接就被拉的笔直笔直的,关节上接连“嘎巴”的响了好几声,那种酸爽的感觉疼得王长生直龇牙咧嘴。

其实王长生还是比较耐操的,当初在玉虚峰昆仑观学道的时候,他没少被杨來玉用藤条抽,那种滋味比这遭罪多了。

“还不说是么?那你看看,照这种状况下你还能坚持多久……”

“滋啦”

“滋啦”

王长生的脚背接二连三的被电棍给杵着,很快脚面上就一片焦糊了,并且上半身也同样不好过,没用上十几分钟王长生就被摧残的直喘气了。

有那么一瞬间,王长生想就此挣扎脱身离去的,但是他想了想觉得暂时还能再忍忍,毕竟一旦他用强力离开的话,那跟越狱的罪名也差不多了,到时候肯定会被大澳警方上纲上线,甚至还会把罪名给传到内地去,这个结果实在是没有必要的。

旁边的房间,周皇帝给他受的待遇如出一辙,但他的小暴脾气顿时就被点燃了,直接破口大骂道“我知道你们肯定是受梁洪生指使的,你去给他传个话,周家的钱不要了,留着让他给自己买一副上好的棺材吧……”

午后,警局探监室。

王长生和周皇帝瘸着腿走了进来,两人脸上和身上到没有什么伤,但手腕都是红肿的,两脚走路的时候就好像踩在了烧红的烙铁上,火辣辣的感觉就跟腾云驾雾似的,滋味相当不好过了。

对面,坐着个穿着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的男子,他笑了笑抬起手示意他们坐下,然后说道“两位,这两天的经历如何?”

周皇帝斜了着眼睛说道“呵呵,来耀武扬威的?”

“我是你们两位的律师”顿了顿,对方探着身子轻声说道“是梁先生指派我过来的,他说跟您是故交,偶然听说周先生在大澳碰到了一点麻烦,特意让我过来给你们申诉的,往下的问题你们可以交给我了”

王长生靠在椅子上,低着脑袋没有吭声,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周皇帝揉着手腕,淡淡的说道“哦?怎么交给你啊?”

律师笑道“梁先生是想让你们明白,这里呢是大澳,他在这有很多的关系,他认识很多的人,他想让你们有什么样的下场,就可以有,我想关于这一点你们应该领悟到了。”

周皇帝“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他是让你来威胁我的”

“不是威胁,是劝导”律师仰着脑袋,手指敲了敲桌子,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么,你们在大澳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的话那就不好说了,你可以打听打听的,大澳周边的海域下面有很多麻袋里都被塞上了尸体和石头,沉到海下面多少年都不一定能露出来,人死的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周皇帝说道“我要是不答应,那就是这种结果了?”

律师两手一摊,说道“都是聪明人,话就不多说了,我稍后会为你们办理假释手续,毕竟梁先生还是念旧情的,你们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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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低调,但不行啊

日暮时分,夕阳掠过了大澳的地平线,黄昏到来。

王长生和周皇帝在大澳警局了熬了一天一夜以后被假释了出来,梁洪生派了个律师给他们保了,两人站在警署外面的街道上,走起路来的时候,一会一米六一会一米七的,姿势十分的别扭,因为他俩的脚上都被警棍给杵过。

梁洪生让律师保他们出来当然不是因为愧疚和示好,他只是以这种方式来告诉他们两个,在大澳这片土地上你们不行,我想怎么拿捏你们就怎么拿捏,不管是黑的还是白的。

黑的我认识当地冯国驹,白的我跟警署关系很好,你俩要是再不知好歹,我不管从哪个角度来收拾你们都不成问题,所以你们要是识相的话,最好赶紧打道回府。

人不轻狂枉少年啊,王长生和周皇帝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他俩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咽下这口气么?

答案是否定的,绝对不可能。

周皇帝阴着脸说道“这事完不了,我就算现在忍气吞声了,但你记住,以后这个场子我肯定得找回来,周家根基虽然在洞天福地,可真要是想要全力在这办什么人,也不是没办法的,梁洪生等着迎接我们周家的怒火吧……”

王长生忽然摇了摇头,说道“不用等到以后了。”

“唰”周皇帝愣了。

王长生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之前说,梁洪生跟我没有任何交集,我不能动他,但现在好了,交集有了!”

王长生伸出一只手的手腕,然后一手又拉起了裤腿子,手腕是红肿的,那是被手铐子给勒出来的,脚上还有几处焦糊的地方,那是被电棍给电出来的。

王长生淡淡的说道“我先前不动他,那是因为因果的关系,但现在他把我给拾掇了一顿,我俩的因果就有了,我这顿毒打能被白挨么?”

周皇帝借坡下驴的点头说道“必须不能白挨打啊”

王长生说道“所以,我干他,是不是没有毛病了?”

王长生这人的性格就是顺毛捋的,很简单,你若是跟他好说歹说的,他肯定不打笑脸相迎的人,但你若是跟他龇牙咧嘴的,他绝对不介意给你一巴掌。

俗话讲,这种性格就是吃软不吃硬!

“梁洪生都有什么家底,什么生意?”

周皇帝笑了,然后介绍道“两方面,一是做医药研究的,他手上有一些方子的效果不错,最开始是靠这个起家的,不过占比的利润很小,他另外的一多半是做赌场生意的,梁洪生以前就是个叠马仔,但这人会钻营能结交关系,他靠着手上的方子给不少有钱有势的人瞧过病并且都好转了,所以人缘混得不错,可这方子都是我们家透给他的,所以他靠着这个从叠马仔一直往上混,最后在大澳拿到了一张赌场牌照,做起了赌场生意,如今的凤凰城酒店就是他的“

大澳的赌场有好几个,金沙,新老葡京,永利,美高梅和凤凰城这都是最大的几家,还有一些小打小闹的就更多了,不过还是以前面那几个为主,每年这些大赌场都能为大澳创造出屈指可数的纳税额,算是官方和资本家都双赢的架势吧。

梁洪生就是凤凰城的掌舵人,他占据五成的股份,剩下五成被境外的赌博公司还有大澳何氏和港岛的两个富豪给瓜分掉了,所以从这个股份分配额度上你就能看出来,这是个自己既能赚钱又会攀交情的人物,他不吃独食,懂得什么叫做拉虎皮扯大旗。

人么要是能成功,总归是有可圈可点之处的,而梁洪生的优点就在于,他特别的八面玲珑!

王长生听闻之后,就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他家赌场在哪吧?”

周皇帝顿时眼前一亮,说道“计从何来啊?”

王长生眯着眼睛说道“我要让他输的裤衩子都不剩……”

半个小时之后,大澳赌场扎堆的那一块。

周黄生指着一栋外形跟一个涅槃凤凰差不多的高大建筑说道“那就是凤凰城酒店赌场,梁洪生控股的,我之前那找你来也是打算由此来设计他,我知道在风水这一块你拿捏的还是没问题的”

王长生点头说道“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确实得给你点个赞”

玉虚峰昆仑观,最看家的本事就是风水一脉,只不过是世人罕知,而昆仑观在此道上也从不显山露水,一直将低调进行到底,所以说周皇帝找他没毛病,而王长生也确实打算在此道上给梁洪生来上一课,但这回却不像上次在奉天和辽阳的时候针对山水华城那样,以布局风水来收拾梁洪生,因为这种方式在这里不太实用,并且见效会有点慢,而王长生有个更快捷的方式。

就像他刚刚所说的那样,我可以让梁洪生输的连裤子都不剩了,所以方式很简单,粗暴,你现在不是靠赌场起家么,那我就从这里下手,直接干的你一点脾气都没有。

王长生是真发火真生气了,多大点事啊,你居然都他么的给我用刑了,你看我现在走路的姿势,一下一米六一下一米七的,走路直垫脚,整的跟个残障人士似的,我在昆仑观学艺的时候也没受过这么大的罪啊。

王长生眯了眯眼睛,一直盯着凤凰城赌场酒店,然后绕着赌场四周走了两圈又两圈,直到半个多小时之后,他才又回到了赌场正门,舔了舔嘴唇,跟周皇帝说了一句话。

“今晚咱俩的名声肯定要响彻濠江两岸大澳这片土地上了,你做少心里准备了么?”

周皇帝想了想,皱眉问道“说好的韬光养晦么,哥们,你不低调行事了啊?”

“我也想低调,但是实力不允许啊……”

王长生说完,就迈步朝着凤凰城赌场酒店走去,然后低声说道“这个地方简直就是为我这种人而创造出来的,一饮一啄之间都有定数啊!”

王长生之前就说了,大澳这座城市是个建造在风水阵上的城市,这话说的其实特别贴切,原因就在于大澳的每一座赌场都跟风水有关,而且还是息息相关的,在这里所有的赌场都暗含风水布置,从一砖一瓦一直到整栋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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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斗局

在内地的话风水一说还比较玄,特别是北方信奉的人比较少,越往南越多,特别是岭南和闽南一带则就差不多家家户户都比较信奉了,而在大澳呢风水讲究就一直都有了。

&esp;&esp;大澳的家家户户供奉的祖先排位,有开设商铺的就放财神财神,然后大街小店外面都立着土地公公,甚至在警署的正门都供奉的提刀关公,本澳的居民关于风水一类的事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子丑寅卯来。

&esp;&esp;因为整个大澳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座建立在风水上的城市。

&esp;&esp;大澳的嘉乐庇总督大桥是一条长有000多米的大桥,正对着大澳半岛,而所有的赌场就建造在半岛上,以前就说过了,直线的路和桥,都会因车流来往形成“直冲路煞”,这么长的大桥,中间还是拱起来的,车流向下,如此一来就会给半岛带来巨大的煞气。

&esp;&esp;其实按照正常的常理来说,大澳赌场的这个地势是很容易被冲煞的,乃是最差的风水格局,不过这里的风水牛就牛在了后期建设上的各种布局,利用大桥下的莲花环岛把煞气给化掉了,

&esp;&esp;环岛中间是个中空天井,天井中有个“八卦阵”喷泉水池,如此一来就把化掉的煞气转成了财气,然后所有的财气就会通过地下的停车场,管道下水道涌入到了每一座商业大厦里面,从而兴旺了整个大澳的风水。

&esp;&esp;而且大澳的每一家赌场,在各种风水细节上都运用到了极致,这么说吧,每家赌场都是一本风水教科书,你哪怕就是能搞明白一家赌场的风水布置,你可能就成为半个风水师了,别的不说就说葡京的百鸟归巢入雀笼风水局。

&esp;&esp;去过葡京赌场的人都知道它外形独特,看起来就像是个鸟笼子,这个寓意就是有进不出,那意思是你来赌钱的话很难赢得走,然后还会把自己口袋里的钱给掏空了,鸟笼顶部有一个圆形的构造,像刀状的“利器”围满一圈,刺向四面八方,意思就是万箭齐发,杀四方,俗称万箭穿心局,反正据说大澳的本地人一般是不进葡京赌博的,因为深知斗不过葡京的风水局,哪怕就是来玩也就是小赌怡情,玩个千八百块的就走了,在这里赌大的都是世界各地来的赌徒,本澳人基本都不会大动干戈。

&esp;&esp;赌场最煞气的其实是在正门,一边像狮子张口,另一边则像虎口张开,但凡有赌客从正门进来那就跟羊入虎口狮口差不多了,狮子是万兽之王,在风水上有吸财的作用,老虎是凶猛之兽,有守财看屋的作用,所以只要赌客一进入葡京赌场,那就等着被宰吧,因为你本身根本斗不过这座赌场风水大阵。

&esp;&esp;这还只是赌场外面的设计,如果进到里面的话,那说法就更多了,一点不夸张的讲,就是地上铺着的地毯和瓷砖,大厅顶上挂着的各种灯具,全都是风水布置,整座赌场全部下来,大大小小的风水构造,你可能数都数不过来了。

&esp;&esp;那位赌王何先生就曾经说过一句很著名,并且特别嚣张的话就是“不怕你来赢钱,最怕你不进来!”。

&esp;&esp;他的意思就是说,只要你进入我的赌场,钱就是我的了,你根本带不走。

&esp;&esp;所以,说一句题外话,那就是十赌九输这话很准,你永远都斗不过赌场,小玩可以,大赌就算了。

&esp;&esp;有人可能也会问了,我如果不去赌场,在馆子里跟人打麻将打扑克牌啥的,那就没事了呗,这就不会有什么风水上的说法了吧,其实这么想就错了,只要是赌必然会涉及到风水,说个最简单的,打麻将是四个人玩,坐在四方位,如果今天四人里有坐在财位上的,并且他今天八字跟财运贴合,那你今天咋玩都是输,他随便怎么玩都是赢的。

&esp;&esp;再说王长生和周皇帝,两人过了马路之后,就朝着凤凰城赌场走了过去,到了赌场门口,王长生伸手从口袋里掏出几枚五帝钱,轻轻一晃后摊开手掌,低头瞅了一眼,就皱了皱眉。

&esp;&esp;凤凰城赌场的外形构造跟名字如出一辙,外观就是一只凤凰,其实这个风水说法很绝,叫浴火重生局,那意思是你钱赢多了就证明你的财运很红火,但却正好碰上了凤凰城的风水局,因为你在红火你肯定红不过火凤凰,到最后不管赢了多少都得吐出来。

&esp;&esp;要破这种布局的话,得从细节着手,全靠一饮一啄间的各种针对性下手布置。

&esp;&esp;王长生刚才算的就是他今天的财运,八字方位走向,甚至还涉及到他今天跟哪一种颜色相冲或者是相合,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的衣服是黑白条纹半截袖,这就不太合适了,凤凰城赌场所坐落的方位属火,自己就必然得跟它迎合一下,所以王长生算完之后就没有立刻进入赌场,而是去旁边的商场两人各自换了一套衣服。

&esp;&esp;周皇帝看着两人身上的大红色半截袖,十分无语的说道“我也看出来了,这是咱俩今天的幸运色,但大哥这是不是太艳了啊,怎么瞅着很有一种城乡结合部的乡土气息呢?”

&esp;&esp;王长生淡淡的问道“要钱,还是要形象?”

&esp;&esp;“钱……”

&esp;&esp;“找个地方进去,不走正门,肯定有消防通道,咱俩从这个地方走。”

&esp;&esp;凤凰城赌场在四个方向都开有进入赌场的大门,这叫四方位,从哪个门进去跟你今天的财运有很大的关系,西北为天门,东南为地门,西南为人门,东北为鬼门,正常来说天门进地门出,都不会输的太惨,但是要是走了鬼门的话,今个你得输得裤衩子都不剩,凤凰城的正门就开在了东北鬼门位上。

&esp;&esp;王长生想要的很多,他要是随便玩玩的话,那就走天门了,不过随便这个词他不想要,要的是让梁洪生把肠子都给悔青了才行。

&esp;&esp;王长生今天的小暴脾气是上来了,他就想看看梁洪生能不能镇得住自己,不是他倾家荡产,那就是我石沉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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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凤凰城黑暗日

王长生和周皇帝从凤凰城赌场的消防通道小门走了进来,大澳的赌场都是全天候开放的,里面有安保的人员但也不会管你从哪个门进来,因为只要你进来就行,哪怕就是从耗子洞里钻出来的都没事。

赌场就是开门迎客的,三教九流,贩夫走卒谁来都可以。

凤凰城赌场就分为上下两层,底层是大厅,楼上是包间,下面就是玩饺子老虎机,转盘和骰蛊的,包间里则就没一定了,全看赌客要求什么。

大厅里这个时间段的人还算可以,基本每张台子上都有人,三三两两的也不是很多,现在才不过六七点左右,九点钟后才是上人的时候,其实绝大多数人都喜欢晚间来,除了消磨时间以外,最主要的是晚上精神比较亢奋。

王长生跟周皇帝说让他换点筹码,对方问他要多少,王长生想了想说一千块钱差不多了,周皇帝顿时一阵懵逼,完全不解的问道“就这点钱,你说要赢的梁洪生裤衩子都不剩,大哥咱现实点行么?我以为咱咱俩至少得要集结出六七位数的资金然后大杀四方呢。”

王长生很惊讶的指着自己的鼻尖问道“你看我哪里像是有钱的样么?”

周皇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悟了“我忘了,你这段时间的吃喝拉撒睡都是我管的,你兜里可能比脸都干净。”

王长生意味深长,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赌,不是看你有多少钱,而是看你什么技术和财运,你腰缠万贯的进来如果不通此道,那也可能是光着屁股出去,同理,你若是通了,身上带着千八百块的,也有可能腰缠万贯着出去,明白么?”

周皇帝想了想,觉得他说的话还挺在理,以小博大那才是高手啊,于是他就掏出一千块钱去兑换的窗口换了筹码回来,然后交给了他,又问咱们从哪开始啊。

王长生接过筹码,说了声我先看看的,然后左手掐着的几枚五帝钱一翻,他嘴里嘟囔着自己的生辰八字,此时王长生测的就是今天自己的财位在哪里。

赌博,从行当上来讲叫做捞偏财,虽然也被算在了三百六十行中,但属于旁门左道类的,远比其他职业要注重风水的多,其中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财位的问题,东南西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什么的,这几个方向里肯定有一个方向是和他的八字相匹配的,他只要占据自己今天的财位,哪怕就是闭着眼睛玩也不会输得太多。

一样的道理,赌场也有自己的财位和衰位,只不过稍有区别的是,赌场都会将自己的衰位给掩盖住,压根就不给人找出来的机会。

所以,王长生接了筹码以后他就没有着急,说先看看的,他得在赌场里走一圈,找出凤凰城赌场的衰位和自己的财位来,然后稍微动一下手脚,两者综合在一起,到最后就变成对方的衰位成为了自己今天的财位。

十几分钟后,王长生站到了赌场大厅的喷水池子旁边,眯着眼睛笑了笑,给凤凰城赌场做风水的这个大师有点手段也很有意思,他在赌场的衰位上建了个喷泉,下面是中空的,以水流转带动赌场的衰败气息,将其流转到水下,然后输送出去,如此以来的话凤凰城赌场就全都是财位了,赌客若是来玩,很难占到便宜,这就是损人利己的一种做法。

这喷泉的构造很有说法,一共八根喷水柱,成花瓣散开,下面是个大圆盘,水流带动圆盘后池子里的水就被转到了喷泉下方,然后有极大的可能被送进了卫生间里利用上了,因为这么浓厚的衰败气息不管送到哪里都不太好,如果是流进附近商场中的话,那些店铺的生意,肯定就好不到哪去了。

因为卫生间里是最污垢的地方,气息刚好可以冲淡流转过来的衰气,所以王长生说布置这里的风水大师挺有几把刷子了,就这一手他玩的可谓得说是相当高明了,很有种另辟蹊径的感觉。

喷泉的右上角,离此最近的是一张玩骰蛊的赌桌,显而易见的是赌桌旁的几个赌客脸上都有霉运笼罩,想赢钱那是甭提了,在这他们是没有任何运道的。

“咕咚”王长生掐了一枚五帝钱扔在了池子里,这铜钱是从燕山别墅区的古墓里挖出来的,几百年下来沾染了不少的阴气到现在还没有散万,阴气对这池子里的风水位有着极强的腐蚀作用。

“有没有办法,把赌场卫生间里的一个厕所蹲位堵上?”

周皇帝弱弱的说道“我也拉不了那么多啊”

“啪,啪”王长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去想想办法,十八拜都拜了,就差这一哆嗦了,你想办法把厕所堵一个,不用全堵,然后把那个蹲位的门再给挡上,尽量不要让人发现。”

周皇帝抬头张望了几眼,看着卫生间的方向说道“妥了,我去搞定。”

周皇帝走了以后,他就背着手来到了骰蛊的赌桌前看着,手里掐着的一千块的筹码他暂时也没打算动的意思,他得等周皇帝那操作完了之后再下手。

七八分钟后,王长生就看见旁边的喷水池子里浮上了一层淡淡的气息,但是很快就散去了,于此同时,骰盅赌桌旁边的几个赌客脸上的霉气也随之散去,甚至有人还出现了满面红光的征兆。

这就意味着,凤凰城赌场的衰位和财运已经被尽数破了,你别看王长生操作起来好像很简单,也没用什么手段,其实说来并不容易,这考量人的就是其手法和眼力,你换成另外一个风水大师过来,他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这里的契机,但是王长生可以。

因为昆仑观中自有一套他们寻龙点穴堪舆风水位的法子,这就是他们最看家的本事。

片刻后,周皇帝回来,看了眼王长生手里的筹码,发现一个都没动,他就诧异的问道“这么长时间你一把都没玩啊?”

王长生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也不会玩,那不得学学么!”

周皇帝顿时一脸懵逼,他不可思议的问道“什么玩意?你不会?”

王长生点头说道“第一次玩这东西……”

这种骰蛊的玩法其实特简单,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赌场是庄家,十点以下是小,往上是大,还有豹子什么的,简而言之就是你押哪个,中了的话,押多少赔多少,反之你输给庄家。

王长生看了十来分钟就会了,觉得这玩儿意也就那么回事吧,于此同时几个赌客的运道也开始上来了,有输有赢的比刚才的手气强了不少,因为赌场的衰位出来了。

“啪嗒”王长生第一把下注,将所有的筹码全都扔在了小上,周皇帝低声跟他说道“不先试试水么?”

“不需要!”王长生摇头说道。

“那我再去准备点筹码?”

“也不需要”王长生继续摇头。

“买定离手!”庄家吆喝了一声,打开骰盅低头说道“二二三,七点小”

王长生伸手把庄家分完的筹码收了,然后抬起脑袋看了看庄,又接着看了下旁边的赌客,等骰盅里的骰子摇完之后在开骰盅之前,他将两千的筹码又全都扔在了小上。

“一三五点,小”

王长生收手,再押。

“三五五,十三点大!”

王长生收手,再押。

“一四九,十四点大!”

王长生收手,再押。

半个小时以后。

“三三三,庄家豹子,通杀!”

这一回,王长生没有出手,淡定的看着赌桌,于此同时庄家第二次深深的望了他一眼。

周皇帝则满脸呆愣,不可置信的瞅着王长生桌子前那一堆的筹码,彻底懵了。

一个小时零二十分钟,王长生下了多少把注可能没有人记得,但不管是荷官还是周皇帝,他俩都知道王长生一把都没有输过,一千块的筹码此时已经翻到了两百四十八万,从一千到两百多万这得是什么概念呢,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王长生已经赚的盆满钵满了。

荷官擦了下额头的冷汗,在凤凰城赌场一把下注过百万的时候有很多,而且是几乎每天都有,但像这位赌客这样从一千块翻上来的绝对没有,通常有小玩的人赢个几万甚至几十万的话早就走了。

于此同时,王长生也已经成为了玩骰蛊的这些赌客的风向标,很简单,他往哪押这帮人就往哪里押,所以这么一来的话,这张赌桌每一把所下的注都是几百万了。

“哗啦!”骰蛊里传来了摇骰子的声音,荷官咽了口吐沫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王长生说道“买定离手……先生你还押么?”

王长生看着他昏暗的印堂,十分淡定的将两百四十八万筹码一股脑的全都推在了大上,瞬间,正当他要抽手的时候,王长生发觉荷官的印堂开始有所转变,霉运似乎要去了,他将手顺势一扒拉,说道“我还是押小吧。”

“哗啦……”当王长生下完注,大把的筹码被扔在了小上。

荷官眼神呆滞,伸手哆哆嗦嗦的拿开骰蛊,里面是一三三七点小。

顿时人群“轰”的一下就炸了,王长生一下将钱翻到了五百九十六万,这种赢法在赌场大厅里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动辄百万的赌资只有在楼上贵宾厅才有。

骰蛊赌桌这边的状况一爆,其他赌桌的人就都被吸引了过来,没到片刻桌子旁边就围了一圈的人,初时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看见王长生身前一堆的筹码,大概也都猜到了,是有赌客赢到大钱了。

其实,王长生不会透视,也不懂赌术,他更不会出千,他只靠三方面,那就是凤凰城赌场的衰位破了,自己又占据了财位,这叫天时地利人和,剩下的一个最关键点就是,此时凤凰城赌场的人肯定都是时运不济的,他不需要知道骰蛊里的骰子是多少点数,只需要判断出自己押大或者押小的时候,赌场的人是转运了,还是继续霉运当头,那他就知道谁输谁赢了。

这就是风水和卜算相结合下的作用,王长生等于是一边运转风水,一边为赌场的人卜算,然后才知道自己该如何下注的。

荷官慎重的看着王长生,然后伸手按了下耳朵边上的耳麦,低声说道“监控室么?镜头拉一下大厅的四号桌,骰蛊桌这边有点情况你们关注一下……”

荷官这边把信息一传过去,赌场上方和墙壁上,就有几个监控调转了过来,镜头全都对准了这张赌桌,随后监控室的人拉近镜头,全方位无死角的就把王长生给锁住了,从现在开始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将会暴露在赌场的监控下,不管是他挠头还是挠鼻子,无论多细微的动作都是无所遁形的。

随后,凤凰城赌场负责运营的一位总监也赶了过来,他低头看着屏幕里,已经将筹码翻到了一千一百九十二万的王长生,皱眉问道“什么情况?”

“安总监,这是四号桌荷官传来的信息,我们刚才又调了下监控,发现这个赌客从进来开始就在骰蛊的赌桌上下注,从一千块钱的筹码,一直翻到了现在的一千一百九十二万……”

安总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们看错了吧?”

于此同时,下方赌场大厅里已经彻底沸腾了,在赌场监控他的这段期间里他又再次翻了一把,仍旧是将所有的筹码全都一把了出去,并且精准无比的又押中了。

两千三百八十四万!

这个钱对于一家赌场来说不算什么大钱,一天来来回回的流水钱比这要多了好几倍,但是至少有好几年的时间了,赌场从来都没有在哪张赌桌上,输过这么多。

王长生缓缓的又将筹码推了出去,然后淡淡的看着荷官说道“开骰盅吧……”

说实话,荷官此时已经懵了,他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手来打开骰盅了,因为他知道对方绝对又赢了。

没有理由,肯定会赢的,因为他今天晚上已经不止一次的干过这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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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我是来寻仇的

监控室里,安总监慎重的看着那位年轻的赌客,然后回头跟后面的工作人员说道:“让罗森过来,同时赶紧调一下这个人的资料,跟赌场的数据库比对一下,同时把照片发往拉斯维加斯和云顶,问问他们有没有这个人的资料……”

罗森是凤凰城赌场请来的供奉,赌术高手,他在骰蛊的世界排名是第四位,精通各种玩法,在凤凰城七年左右的时间里,为梁洪生打退过不少来扫场子的高手,所以说白了,罗森就相当于是凤凰城镇场子的,跟甘凤年在萨满教里的位置差不多。

其实,每家大赌场都会请来这种赌术高手坐镇,可能这些人一年两年都未必会出手一次,但只要一出手就肯定能为赌场挽回巨额的损失。

片刻后,王长生已经将筹码翻到了四千七百六十八万,整个凤凰城的赌客们都沸腾了,关于有位赌客从一千块翻到了四千多万的消息,已经插上翅膀飞了出去,不光是在凤凰城的赌客们知晓了,隔壁的金沙,永利,还有稍远一点的葡京都有人听说了,于是源源不断的有赌客涌到了凤凰城来观战。

曾经也有赌客横扫过某个赌场的事出来,不过基本都是在VIP厅,通过大手笔的押注或者对赌来达到的,而像今天这种以一千块搏出四千多万的情况,可是历来都没有人碰到过的。

并且所有观战的人都在好奇一个事,那就是这人什么时候会收手,还是说他就是过来踢场子的,跟凤凰城有仇,非得扫了这里不可?

片刻后,当安总监的脑袋上都要冒出冷汗来的时候,罗森到了,站在监控室门口皱眉盯着画面里,站在骰蛊赌桌前的王长生,只看了一把,当王长生再押一局,筹码已经变成九千五百三十六万的时候,安总监就慎重的问他,怎么样。

罗森直接摇头说道:“他应该没有出千,自始至终他的手只碰过筹码,而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骰蛊和纸牌不同,赌客不会随时去触碰骰子,并且骰子也是我们赌场的,全程也是荷官来操作的,要说出千的话,我们更有机会,他是绝对不可能的。”

安总惊讶的说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每一把都能赢?”

罗森叹了口气,说道:“我再观望两把,然后我过去会会他,还有,关于这人的资料查出来了么?”

赌场的工作人员摇头说道:“刚刚把他的照片传给了云顶和拉斯维加斯,那边都说没有碰到过这个人,大澳的永利,美高梅和金沙也说没有……”

安总不可思议的说道:“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么?”

每个赌场都有自己的数据库,并且几乎所有大赌场的数据也是可以互通的,因为在赌博中,世界各地都是有不少赌术精湛的高手的,他们为了敛财就会游走于各大赌场中,然后凭借赌技甚至是出钱来赢取大量的钱财,这些人一旦出现在了某个赌场马上就会被留意到了。

几年前,就有几个哈弗数学系高材生,他们专门去各大赌场玩二十一点,凭借极其强大的推理,逻辑和计算还有记忆力,这个哈弗天团横扫了好几家赌场,并且每家都赢取了几千万的美金,但是赌场却没有任何办法,第一他们是赌客,进来你就不能轰出去,再一个就是他们没有出千,全是正规手段玩法,赢了也没有毛病。

后来,这些人再去哪家赌场的时候,不等他们坐到赌桌上,赌场马上就把人请了过去,然后直接拿出一张支票递给他们,那意思是说,各位你们不用玩了,直接拿钱走人吧,省的大家都有点累,您们浪费时间和脑袋,我们还得浪费名声,犯不上啊。

所以,现在也是如此,那些被各大赌场列入黑名单的赌客一旦去往哪个赌场,马上就会直接得到一笔数额不菲的孝敬钱,这到现在的话算是个不成文的规定了。

但是王长生现在让凤凰城赌场懵了,因为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载,此人各大赌场都没有对他的关注,也就是说这是个横空出世的高手,然后第一站就来了凤凰城。

安总的心里一阵草泥马奔腾而过,今晚的大澳,凤凰城赌城简直是太闪光了。

骰蛊赌桌被围的水泄不通,王长生站在桌前,他后面跟了一大票的赌客,这些人都是准备跟风的,只要他把筹码推向哪里,后边的人立马跟上,而这些散客手里所掌握的筹码,也不比王长生少多少,甚至有胆大,特别相信他的人,豪掷几十万的也有,所以照这么下来的话,从此以后每一把,凤凰城赌场如果要是输了的话,他们都得要逃出去大把的资金。

荷官傻了,冷汗直冒。

王长生歪着脑袋低声跟周皇帝说道:“我是不是太高调了?”

周皇帝也懵了,不过他至少是见过世面和格局的,就压低声音跟王长生说道:“左右都这样了,你还担心个毛啊?我跟你说,咱们赢了这么多钱,现在肯定已经被赌场给上纲上线了,所以你干脆不如就放手去干吧,再一个,有这么多人在跟风,赌场也不敢如何的,毕竟所有人都看着呢,众口铄金啊,如果凤凰城今晚敢威胁我们,那明天他们就得关门了,谁还敢来啊?”

王长生想了想,点头说道:“那就继续再干!”

周皇帝有点担忧的问道:“你确定,能一直这么赢下去么?”

王长生眯着眼睛说道:“我只要自己不收手,今晚凤凰城肯定没有翻盘的机会……”

片刻后,凤凰城赌场镇场子的高手,罗森就出来了,他不出来不行了,照这种情况下去,一般的荷官是根本兜不住的,只有他出面看看能不能够镇住王长生。

荷官见到罗森过来,脚下当即一软,人直接就滑到在了桌子底下,罗森站在王长生的对面,皱眉问道:“这位先生,看着面生,你是为哪家赌场做事,还是自己过来要玩几把的?”

王长生摇头说道:“跟别人无关,我只为自己……我是来寻仇的。”

第214章我就是来干你的

罗森听对方说是来寻仇的就有点懵,下意识的问道:“你跟谁有仇啊?”

王长生呲牙笑了笑,摇头说道:“我不用解释,等我再接着赢下去,你就会知道了。”

“你确定你能再赢?”罗森眯着眼睛问道。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好……”罗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按理来说,现在你押的这个数额已经不适合在大厅里赌了,这里的荷官接不下这种赌局了,我是凤凰城赌场的技术总监,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来和你赌,我们换一种方式,怎么样?”

王长生看了眼周皇帝,他低声说道:“玩这么大,该上贵宾厅了,不过对方既然派了高手过来,那应该是想着在这么多的赌客面前挽回面子,毕竟这种事传出去了,赌场的脸也不好看,这人应该是凤凰城镇场子的,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不用掂量,继续干就是了,这点筹码还不足以我们出了这口气。”王长生随即抬头说道:“你说,怎么赌都可以。”

罗森让人送过来一个骰盅,放在桌子上后说道:“你可以验一下货,骰子有没有问题,我要跟你来一场对赌,这样,里面一共三个骰子,谁摇的点数小算谁赢,赌注随便你来下,如何?”

“行!”王长生干脆利索的说道。

罗森看着对方如此的淡定和洒脱,说实话他心里都有点没底了,多牛逼的高手啊你居然表现的一点压力都没有,咋的,你周润发附身了呗?

“哗啦,哗啦……”罗森拿起骰盅,屏住呼吸摇了起来。

电影里曾经有过这样的桥段,一赌术高手摇骰子,摇了几下之后骰子不是叠在一起就是点数都一样,并且他们还都是靠耳朵听出来的,很多人都觉得,这不过是电影里的情节而已,但其实真正练过这一手的,虽然摇不出那么夸张的点数,但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啪”罗森将骰蛊放到了桌子上,王长生直接再次将所有的筹码全都推了出去,说道:“我继续全押”

“唰”罗森直接掀开骰子,骰蛊里面三粒骰子静静的躺着,三个一,三点,这个点数可以堪称是最小的了。

围观的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因为按理来说,就这个点数王长生绝对是不可能赢得了对方的了,除非他真跟拍电影一样,将三颗骰子全都摞在一起,但那绝对是扯淡呢,因为电影中的骰盅是放在桌子上摇的,你力度和角度掌握好了倒是有这个可能,可现实里骰子的玩法是拿在手里的,你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让骰子全都立起来。

“到你了……”罗森伸手示意道。

王长生直接拿起骰盅,他举起来后根本摇都没有摇,就将其“啪”的一下放在了桌子上,随即说道:“你来开!”

罗森顿时愣了,围观的人也傻了,他不可置信的说道:“这就完了?”

王长生说道:“准备好你们赌场所有的筹码,我今天要让整个凤凰城赌场底朝天……”

罗森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缓缓的掀开骰盅,眼神向下瞄了一眼当即就愣住了,他不可置信的说道:“这不可能!”

十几分钟之后,金沙,永利和葡京赌场来人,来的都是总经理和技术总监。

此时整个大澳半岛的赌场,都已经传开了有人要横扫凤凰城赌场的传闻,自然谁都想要过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梁洪生自然也听闻了,他最开始听到的时候还没有太相信,那时王长生只不过是赢了大概几千万而已,这个钱对于一家赌场来说不算什么事,他们一天的流水都是几倍于这些钱的,但是等到安总给他打电话的时候,王长生已经扫了将近两个亿的筹码了,梁洪生就知道事情远比自己想的要复杂得多了。

同时梁洪生也纳闷,怎么大澳这么多家的赌场,就偏偏有人找上了自己呢,咋的,看我今年流年不利啊?

当梁洪生来到自己家赌场的时候,看见整个赌场大厅都被人给堆满了,他心里就“咯噔”一下,似乎事情远比自己想像的要严重得多,而等他穿过人群来到安总身边的时候,就更确定了。

所有凤凰城赌场的人都是额头直冒冷汗的,他们个个脸色都很难看,绷着表情,特别是镇场子的高手罗森,脸色一片灰白,呼吸急促,明显是遭受了难以置信的重创。

王长生此时身前的筹码已经堆了两亿多,而所有人都知道照着他这么翻下去的话,再有几把赌金就要上十亿了。

于此同时,梁洪生的眼睛透过人群,落在了王长生和周皇帝的身上,他当即就愣了,不可置信的说道:“是你们?”

“你总算是来了……”王长生淡淡的招呼了一声,从身上掏出烟点上后说道:“我已经等你一晚上了,梁先生。”

一天之前,王长生和周皇帝登门要债,梁洪生算是把他们给轰了出去,背后又耍了点小手段,将他俩给送到了警署关了一天一夜,然后两人身上还受了点小伤,但梁洪生以为这个事就过去了,对方要是聪明点的话就该离开灰溜溜的离开大澳了。

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居然没有走,还杀到了自己的赌场里,赢了大笔的资金。

梁洪生眯着眼睛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王长生指着桌子上的筹码,说道:“投桃报李,我这人比较年轻,性格不太好,比如容易记仇,我也不是君子等不了十年,所以我相当场就跟你把仇给报了”

梁先生咬牙说道:“你疯了是不是?你一个人挑战我们一家赌场?”

王长生手指“咣,咣”的敲着桌子,说道:“我疯不疯不知道,但今天你肯定得要疯了,我要横扫了你的凤凰城赌场,只要你开门我就过来开赌,除非你关门大吉,否则我肯定是不会收手的,不信你就试试看!”

“还有,我奉劝你最好别威胁我们,毕竟有这么多人在看着呢……”

第215章强行扫场,谁来都不行

梁洪生深深的看了一眼王长生还有周皇帝,他怎么都没想到,一天之间自己还绝对有信心可以随便拿捏的两个人,今天居然来到凤凰城赌场给了他一个这么大的难堪。

两亿多的筹码不算啥,赌场一天的流水也不止这些了,但是赌场被扫的颜面肯定不是钱能够比的,更何况对方现在还没有收手的心思,照这么赢下去的话,他们肯定是要撑不住的。

“哗啦”王长生直接将桌子上所有的筹码全都推了出去,然后淡定的点了根烟,咬着烟嘴问道:“还来么,我敢下,你们敢再接么?”

顿时,赌场里响起一片惊呼,这个手笔估计只能在电影情节中看到了,现实中一把赌这么大的绝无仅有。

梁洪生的脸当即就被憋红了,他咬了咬牙,来到罗森的身旁,低声问道:“你到底有没有信心,能够压住他?”

罗森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这个人太邪门了,在不出千的情况下,还能保持住全胜不败的战绩,这简直是不可能的,老板你问我有没有信心,你让我怎么说?信心我肯定有,但我就他么说不清,他这人怎么这么邪门,啥也不靠,全靠运气么?”

“你先跟他来一把,我想想办法……”梁洪生阴着脸,扔下一句话走了。

赌桌上,罗森颤抖着手,拿起骰蛊咽了咽唾沫,说道:“再来,不过我想问问你,你明明没有出千,手法也明显不对,你是怎么做到每一把都能赢的?虽然我这么问肯定不合规矩,但我就是好奇!”

王长生眯了下眼睛,朝着脑袋上指了指,说道:“你就当是全靠天意吧。”

“哗啦,哗啦”罗森缓缓的摇着骰子,心里叹了口气,老天是瞎了眼么每一把都站在你这边?

人群外面,梁洪生一手插在口袋里,拿着电话来回的踱着步子,等电话同了之后,就连忙说道:“戴森先生,我们凤凰城赌场的事你听说了吧?”“我找你就一个意思,把你的人借我用用,凤凰城的罗森压不住对方了,但是他又不肯收手”

“对,对,把你们赌场的老莫给我用一下……”

梁洪生打电话的对方是永利赌场的老总,大家虽然平时都是竞争对手,但那是台面上的关系,但私下里各家赌场互相之间都是有联系的,在大澳他们会竞争,可要是有外地来犯,所有手里有赌牌的几个老板也会拧成一股绳来一致对外,因为做生意就是这样的,抱团才能让生意经久不衰,如果一个劲内斗的话,到最后没有谁是赢家。

梁洪生就是要管永利借个人过来,这人叫老莫,绰号是“鬼手”他早年间是跑江湖的,最善千术,特别是在赌牌这一项上,后来年岁大了一点后老莫就不在跑江湖了,被人介绍来到了永利镇场,一呆就是十几年的时间,老莫坐镇永利的这些年里,曾经有好几拨人过来扫场,但最后就两个结果,一是被赌场直接打发走了,二就是倒在了老莫的手下。

梁洪生知道罗森不能压住对方之后,就想着从永利来求援了。

他这边刚挂了电话,就听到赌桌那边又传来一阵惊天哗然的呼声,梁洪生的脸色顿时就阴了,不用想肯定是他们赌场又被扫了。

果然,梁洪生回到赌桌前,就看见罗森失魂落魄的堆坐在了地上,赌场的人正过去搀扶他,罗森的嘴里始终都在嘀咕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两句话,翻来覆去的,明显人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重创。

梁洪生铁青着脸问道:“你是说什么也不能收手了是不是?”

周皇帝点头说道:“拿了我家多少,你给我全吐出来,今天的事才算完,要不然从现在开始,你的赌场只要开门一天我们救过来扫一天,梁先生不信你就试试看,到最后是你挺不住,还是我们嫌钱烫手!”

梁洪生直接破罐子破摔的说道:“照这么下去,你俩未必能有这个福气来花这些钱呢”王长生笑了,十分淡然的说道:“这不劳您操心了,我们自己心里有数……”

几分钟之后,永利赌场来人,来的是个六十多岁干巴瘦的小老头,此人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褂子脚下蹬着千层底的布鞋,头发稀疏,走路时候略微佝偻着肩膀背着手。

这是永利镇场的高手鬼手老莫,手下的速度据说你用眼睛根本就没有办法捕捉的清。

老莫一来,几家赌场的经理见到后都恭谨的打了声招呼,人的名树的影,他们虽然是赌场的高管,可对老莫这种成名已久的高手都是抱着挺尊崇的态度,毕竟谁要是得罪了他后,老莫要是去你们赌场给你上一课,也真犯不上。

看见桌子上大面额的筹码,尽管老莫先前也已经听到些风声了,但一来现场还是不免有些惊讶。

“年轻人,手上有真章啊,你都赢到这个地步了,再往下可就不太好了,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做事留一线么。”老莫惊异的说道。

王长生摇头说道:“我说了,我是来寻仇的,什么时候恩怨两清,我什么时候收手……老先生,请吧?”

“好!”老莫也不废话,看了眼骰蛊后说道:“我不擅长此道,你若是打算继续玩,那我们就换个玩法”

王长生皱眉说道:“那我若是只想玩这个呢?”

“你若只会骰蛊的话,那我估计你很难继续往下寻仇了,因为赌场肯定不会关门不接客,可你要是只会这一手的话,赌场大不了就关闭这一张赌桌就是了,也没什么太大的损失”

王长生想了想,说道:“那也行,你说赌什么就什么,就在这继续吧,我也懒得挪地方。”

老莫吩咐人拿过来一盒纸牌,打开后“啪”的一下扔到王长生对面,说道:“你检查一下,没问题了咱们就开始,我要赌的也很简单,你我各自洗三遍这副牌,然后从中抽两张,谁的牌面大,算谁赢……”

第216章你也想引火上身?

王长生低头扫了眼桌子上新拆开的纸牌,摇了摇脑袋说了声不用了,老莫也不以为意,伸手把纸牌再次拿起来,然后就像是一般人洗牌一样,很平常的从中一分为二,来回“哗啦,哗啦”的洗着,一边说道:“就按照正常算牌的方式定大小,两个鬼除外,A最大3最小,行么?”

“我没问题!”

“妥!”

老莫洗了三遍随手将牌放在桌子上,然后特随意的搬开依次从中抽了两张牌在桌子上后,说了一声:“到你了。”

王长生舔了舔嘴唇,笑道:“那要是平局怎么办?”

老莫想都没想就说道:“那就再来好了。”

“呵呵……”王长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我就是随便问问,怎么会平局呢。”

王长生说完,令人极其惊讶的是他根本就没有洗牌,而是直接就从纸牌上面非常平淡的拿起两张纸牌,并且也没有扣下,拿起来之后“啪”的一下就拍在了桌子上。

“唰”顿时,赌场里所有的人都愣了,也包括王长生后面的周皇帝,他这个举动太突兀了,谁都没有料到是啥意思。

两张纸牌,牌面中规中矩,一张三一张五,但就这个牌面在高手对决中可以来说绝对是输定了,因为就老莫这种人他出手那都得是把牌给记得差不多的,不说抽出两张最大的吧,但也绝对差不了多少。

王长生这个做法,几乎跟认输没啥区别了。

梁洪生愣了半天,皱眉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洪生肯定不相信对方是故意认了的,他都折腾这么长时间了,哪里有可能在这个档口认输,十八拜都拜了,绝对不会差在这一哆嗦上的。

周皇帝先是诧异,稍后就明白了,王长生这么干的背后肯定大有深意,两人接触的时间不算太长,但他也挺了解对方的,这哥们办事小心眼着呢。

赌场里的人窃窃私语,王长生眯着眼睛看向老莫,对方心里当即“咯噔”了一下,他拧着眉头嘴里吐出三个字:“你输了!”

“啪”王长生突然单手按在赌桌上,人跃上来后,脚尖一点桌面,身影“唰”的一下就蹿了过去,然后落在了老莫的身旁,对方被他这个举动给吓了一跳,淬不及防下往后退了两步,王长生的反应更快,抬腿就朝着他的腿后面挡了一下,随即伸出右手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就猛地往自己这边一带,于此同时左手就抡了起来,按住了老莫的脖子直接就将人给摁在了桌子上。

“你明明有挺大的赢面,但你可能担心我跟你道行差不多,所以跟我玩了一手幺蛾子,说实话,你这么干简直是多此一举了”王长生伸手就将桌子上老莫抽出的两张纸牌给掀开了,居然是两个A,他低下脑袋说道:“你知道啥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么?就是你这样的……”

王长生说完右手抓住对方的右胳膊,然后往上褪了下他的袖子,伸出两根手指就从老莫的袖子里面拽出两张牌来,然后“啪”的一下就摔在了桌子上。

老莫顿时眼中惊惧交加,额头冒出了冷汗,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对方的眼神居然这么好使,自己的出千竟被他如此轻易的就给看透了。

“哗”赌场里面一片哗然,这下子谁都明白王长生为啥那么随意的就抽出自己的纸牌了,因为他看出老莫出千,所以他不管抽出什么那肯定都是赢得了。王长生松开老莫,对方满脸涨红,他淡淡的说道:“你手法是不错,但我眼神更好……江湖规矩江湖了,出千当场被抓,你什么意思?”

老莫“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眼珠子通红的说道:“规矩我自然知道,被抓现行我没啥要说的,给你交代就是了,从此以后这一行我不干就是了。”

老莫说完,突然伸出两根手指就按在了桌沿上,然后用力向下一压就听见“嘎巴”一声,老莫的两根手指诡异的就朝着后面折了过去。

王长生也愣了下,没想到对方的举动这么干脆利索,一句话都没有,被抓了就折了自己的两根手指,别的不说,就他这脾气可够硬气的了。

老莫捂着右手,额头直冒冷汗的说道:“手我折了也是给你交代了,你能不能让我输的明白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的手法在我行走江湖三十多年的时间里,还从来没有人看破过呢,不是这世上没有高人,是我知道根本不会有人轻易看破的,我这个速度你靠眼睛是很难捕捉得到的。”

“我只能跟你说,我确实是看出来的……”王长生搪塞了一句,没有跟对方解释,昆仑观寻龙点穴镇龙脉都靠一双眼睛,但这个事他真没法跟人说明白了。

老莫深深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了声受教了,然后朝着梁洪生说道:“不好意思梁老板,这个场子我接不下来,给您丢人了。”

梁洪生铁青着脸说道:“没事,辛苦了,莫师傅,事后我再给你交代。”

老莫淡淡的摆了摆手,捂着手转就走,背影略显萧瑟,王长生想了想忽然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老莫顿住脚诧异的望着他,说道:“我都已经给你交代了,你还打算抓着不放啊?”

王长生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前额日月角上的父母宫有恙,横纹有三道,下有一痔,这说明你家中老人身遭劫难,但我看你应该是父母双亡的面相,所以我估计是你家里的老坟出了什么问题,你要是信我就回去看看你父母的坟,找个先生断一下,不然照这么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会影响你家中子嗣往后的运道,你要是不信,那就当我没说。”

老莫听闻,当即就愣住了,他呆了半晌后突然朝着王长生长身一鞠,说道:“谢谢先生点明,我信了……”

老莫的父母在他幼年的时候就去世了,然后葬在老家后山,这个事他基本没跟人提过,不是特别亲近的人自然不会知道,王长生一句话就点了出来,这就说明是他看出了什么,老莫自然深信不疑。

其实,对于老莫这样的人,王长生没有什么反感的地方,因为老千也是三百六十行中的一个行当,他走江湖吃的就是这碗饭,自己刚才那么干相当于是砸了他的饭碗,两人无冤无仇,要不是因为梁洪生的关系,他也不至于出手就断了对方的后路,王长生肯定算不上什么五好男人,但他心肠肯定不是黑的。

老莫朝着王长生鞠了一躬,想了想后又朝着梁洪生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梁老板,没有解不开的结,没有过不去的梁子,咱俩也算是旧识,我送你一句话,那就是得过且过,如果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恩怨,能放就放放吧。”

老莫扔下这句话后掉头就走了,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赌场门外,六十来岁的老莫历经几十年,肯定是个人精一样的角色,他从王长生刚才指点自己的那一句话里就品出来了,梁洪生肯定是招惹上了个很大的麻烦,他未必能够扛得住这人给他带来的压力,老莫特清楚也见过,更深知一个道理,江湖上最不好得罪的哪几种人,王长生这一种恰恰得算是一个。

梁洪生也听出来对方话中提醒的意思了,但在他的角度来看,现在能收手么?

这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他和王长生还有周皇帝之间,最后必须得撕逼出个结果才行,不然自己的颜面就被人狠狠的踩在脚底下来回的摩擦了。

老莫这一局输了,赌桌上的筹码自然又翻了一倍,四亿多的赌资,如果全让凤凰城赌场来承担的话,梁洪生也没办法跟自己背后的股东资本们交代了,他眯着眼睛看着王长生和周皇帝,就在这一瞬间一点不夸张的说,他连动了杀心的心思都有了,但这个事也不过就是想想罢了,至少现在绝对干不了。

周皇帝伸手抓起一把筹码“哗啦”一下又扔在了桌子上,说道:“梁老板还来么?”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是非得要和我死扛到底了?”梁洪生皱眉说道。

周皇帝说道:“对,要不你杀我,要不我跟你死磕”

梁洪生烦躁的看了他俩一眼,他现在是真真的骑虎难下了,刀都被架到了脖子上,这个场子要是再找不回来,凤凰城在大澳肯定就折了,说实话,梁洪生此时是有那么一些后悔的,他之前要是知道这两个年轻人这么难啃,可能就有心思跟对方坐下来好好谈谈了,别的不说,就说王长生这一手赌牌和眼力,也够他们凤凰城赌场结交一番了。

但可惜,这世上没有啥后悔药,错过了就是错过,你现在已经没机会再往回找了。

这时候,人群外面忽然挤过来一个人,这人穿着唐装,手里掐着一串佛珠,看着挺有种雍容华贵的气势,此人一到梁洪生就打了个机灵,连忙拱手问道:“何三哥,你怎么来了?”

“我叔父让我过来问问,你们凤凰城是不是有过不去的坎了?”唐装男子轻声问道。

梁洪生顿时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说道:“何先生也惦记着呢?”

何三哥笑了笑,扭过头看着王长生和周皇帝说道:“听说了,之前没太在意,后来我跟他讲老莫也被打回去了,我叔父就说了我们大澳之间怎么扯都没什么,毕竟都是自家人,但要是有外人欺上门来,那就得说道说道了……年轻人,见好就收也可以了,人在做天在看,你做得太过了老天也不会愿意的,到最后你可能一点好都捞不到了,这样行不行,我做个主,桌子上的筹码你拿走一半,算是梁老板要交你这个朋友,今天的事到此为止。”

王长生皱眉问道:“你谁啊?”

何三哥蹙眉一愣。

王长生接着说道:“我都不认识你,你过来给谁做主啊?”

何三哥的脸色当即就阴了下来,手里掐着的佛珠也顿了顿,他语气挺平淡的说道:“你可能是不认识我,但在大澳不认识我的人真不多,我姓何!”

这人说话听着口气是很大,但一点都不夸张,确实,就现在来说赌场里面的人除了游客以外,剩下的绝大多数都知道此人是谁,很简单,就因为他姓何,在大澳半岛上,这个姓就是一种向征。

周皇帝在王长生耳边轻声说道:“大澳那位老赌王,何先生家里的人,这块土地上的一尊佛。”

王长生“哦”了一声,伸出手指指着桌子,看着对方掷地有声的说道:“你们姓何的,也想引火上身么……”

周皇帝顿时“哎呀卧槽”了一声,说道:“哥们,你飘了啊!”

第217章火烧连营

何,在大澳半岛是个大姓也是一种荣耀和向征,有人说港岛是李家的城,大澳半岛就是何家的岛,在这个可能面积还没有国内十八线小县城大的地方,何家可以堪称是手眼通天了。

所以,很多人都没有想到王长生居然张嘴就把这位何先生给怼了一句,并且还把何家给捎带上了。

因为差不多中学生都知道这个道理,在大澳半岛你得罪谁都可以,最好不要得罪何家的人。

梁洪生一阵窃喜,心说年轻人到底还是年轻人啊,一拱火就着了,对方扫凤凰城赌场的勾当,全因这句话而变了风向,一下把姓何的给牵扯了进来,往下他们肯定是没办法收场了。

果然,王长生的话音刚落,何三哥的脸色当即就阴了,直接呵斥了一句:“真是不知好歹!”

王长生丝毫不以为意的说道:“那是因为你们想要先趟的这滩浑水……”

王长生傻么,那肯定不是,王长生不知道何姓人是什么意思嘛,这也绝对不可能,他太知道大澳何家意味着的是什么了,因为从某个角度来说的话,他可能比很多人都要了解这个何氏门阀,甚至外人不知道的一些东西,他却知道。

何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又低声跟梁洪生耳语了几句,两人窃窃私语了一阵,随后何三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只说让他们稍等一下。

周皇帝也无所谓,老神在在的看着他们撕逼,洞天福地的一些世家虽然在内地没有什么根基,可你要说他们人生地不熟的会惧怕谁么,可也不至于。

初生牛犊不怕虎,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就是现在很多年轻人的心里状况。

外面天色已黑,临近晚上九十点钟左右,今个大澳所有的赌场情形都颇为有点诡异和耐人寻味,因为几家赌场的人都少了很多,只有凤凰城赌场人满为患,被挤的是里三层外三层,然后在赌场和赌客之间都流传着一个消息,那就是凤凰城来了个高手,一下子扫了赌场四个多亿的赌资并且还没有收手,最后甚至把葡京赌场也给牵连了进去。

大澳的赌场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出过这么具有爆炸性的新闻了,顿时一些好信的人都把眼珠子给擦的锃亮了,准备拭目以待最后这次事件到底该怎么落幕。

大澳半岛,山顶道别墅。

一间客厅里,坐着个老态龙钟头发稀疏,面颊偏瘦的老人,旁边坐着的是他的第三房姨太太,对面是个俏生生的女子,不施粉黛但看起来却异常妖娆,正是跟王长生和周皇帝偶遇在飞机上的苏妲己,苏童。

在他们三人旁边,有个五十岁上下穿着身藏青色长袍,脑袋后面长发被发箍给别起来的男子,他正娴熟的洗着一壶白茶,那种行云流水的手法看起来特别让人赏心悦目,极其具有观赏性,要是旁边再来一个抚琴的人,恐怕意境就更好了。

等这男子洗完一壶茶,苏童才笑道:“没想到来大澳还能喝到常先生沏的一壶茶,我这趟来真是没白来”

常先生用茶壶给几人面前斟上茶水,然后伸手示意也不说话,那位脸颊偏瘦的老人则笑道:“是很巧了,常先生也有三年没来大澳了,这次过来是照例给何家大宅和赌场堪舆的,也是今天刚到的”

苏童赞叹着说道:“能亲眼看看常先生出手堪舆,真乃一件幸事啊……”

岭南以南,闽南以南的人都笃信风水知道,特别是在大澳和港岛对此事更是信奉的不行不行的了,但凡一些世家,巨富都有专门为自己父母的风水大师,其角色差不多等同于是特殊的供奉,他们在这些世家,巨富中都被奉为座上宾,以礼相待,因为这些人手高手低甚至能决定一个门阀的兴衰。

这位常先生名叫常鹤年,就是何家御用的风水师,此人在近三十年间为何家大宅和赌场一连布置过差不多七八次的风水局,到如今你从何家如日中天的架势上就能看出来,这人的手法有多高超了。

不过常鹤年的名气却不是广为人知的,据说他常年隐居在山中不问世事,只修身养性不涉足江湖庙堂,三十来年也不过才寥寥几次出手而已,他的名声只是在很小的范围内流传,外人很少得知,常鹤年来为何家堪舆也是因为有人嘱咐的原因,所以他才每隔几年过来一次。

这几人正在交谈之际,何宅的老管家走了进来,到了何先生身前和低头说道:“何景堂说凤凰城赌场来了个扫场的人,不但凤凰城吃不住了,永利的老莫也被对方断了两根手指,对方咄咄逼人誓不罢休,已经放下话了谁来都不行,什么时候凤凰城关门什么时候,这个事才算完。”

何先生顿时一蹙眉,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现在,对方已经扫了凤凰城四个多亿的赌金还没有收手的意思,凤凰城和永利都已经败北了,无奈,何景堂出面跟梁洪生碰了下头,对方说……”管家的话到这就顿住了,后面那一句老爷要是不问,他是不能自己说出口的。

“说什么?”

“对方说,谁来都不行,还让何景堂不要趟这滩浑水,把何家也给牵连进来。”

管家的话刚说完,何先生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苏童的表现是有点诧异,常先生则是面无表情,只有那位三姨太一脸嗤笑的说道:“他是从哪个井里蹦出来的,这么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自己”

何先生摆了摆手,问道:“景堂是什么意思?”

管家说道:“景堂觉得对方赢牌的手法很蹊跷,他既没有出千也没有什么高超的手法,似乎全靠赌运赢的,他估计对方很有可能是从风水上做了局,所以这才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过来。”

管家说完就看了常鹤年一年笑了笑,那意思不言而喻,何先生这时却皱眉说道:“他有多大的脸面,来请常先生出面啊,胡闹。”

管家点头说道:“景堂说他也是没辙了,这人根本就压不住……”

在大澳半岛,其实所有的赌场都是以何家马首是瞻的,以前这些赌场之间曾经有过几次冲突,到最后都是何先生出面让他们坐下来谈谈,然后才把事情给压了下去,从那以后大澳的赌场就成立了个理事会,大概的作用就是大家和气生财尽量别有什么冲突和麻烦,如果实在出现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由这位大佬出面调和得了。

而这次王长生扫场事件,按理来说也找不到何先生的头上,不过恰好何景堂过去了,然后王长生还说了一句十分拱火的话。

这下好了,何家来了理由,可以再展现一下存在感了。

但这个嘴何先生却不好开口,毕竟常鹤年不是他手下也不是他家里人,不过,旁边坐着个人精苏妲己,相当合时宜的接了一句:“我就想一睹常先生做局的风采,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机会,要不然岂不是还得等上几天?”

常鹤年点头说道:“好,我过去一趟……”

本来常鹤年就是不答应,也没人会强迫他过去,但人么都无外乎个情理两字,何先生虽然没有张口,可意思却溢于言表了,本着大家都是老朋友老关系的原则,常鹤年自然也不介意耽搁一会。

第218章王对王

常鹤年是被何家的司机送过来的,到了凤凰城外的一条街上,车就被堵得走不动了,而且还能很明显的看到外面堆积的人群。

三姨太也在车里,她举止优雅的说道:“大澳,挺多年没有这么热闹了呢?”

苏妲己坐在她身边,仰着脑袋静静的看着凤凰城赌场酒店的上空,如果以一位风水师的角度来看的话,那就是凤凰城酒店的风水格局已经乱了,气息紊乱,导致赌场受冲,出现了不受控的节奏,如今这个时候别说是王长生了,就是寻常的赌客在赌场里下注,恐怕也是十下七八赢的,赌场的迎面已经很小了。

“是个高手……”常鹤年扫了一眼,很平稳的评价了一句。

苏妲己幽幽的说道:“也不知道梁洪生到底得罪了何方神圣,居然引得一位风水师出手对付他,如果这个梁子要是解不开的话,那他以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做生意的其实除了怕权贵以外,也比较怕风水大师,前者动你还能有迹可循,但一位风水大师要是想在暗中谋算你的话,那绝对是防不胜防的,甚至你最后是怎么一败涂地的,自己都有可能不清楚。

常鹤年,三姨太和苏妲己从车上下来,步行走向凤凰城赌场,前者边走边缓缓的说道:“最大的可能是赌场的财位给破了,又出了衰位,对方再稍微加点手段,自然能够把赌场给拿捏住了。”

苏妲己点头说道:“要么说是个高手呢,他这算是动动手指头就成事了,根本没有费什么劲,省心又省力”

不知道为何,苏妲己的脑袋里忽然浮现出了一道年轻的身影,两天前跟对方偶遇在大澳的航班上,其实她也看出来了对方是有意的在躲着自己,一点套近乎的意思都没有。

三姨太挺诧异的问道:“那常先生,你把赌场的风水,什么财位衰位的再重新恢复过来不就行了?”

常鹤年摇了摇头也没解释,苏妲己就说道:“凤凰城风水已经被人给乱了,就不是再重新复位能够找回来的了,因为对方就在赌场里,你这边一动他那边就会知道了,到时候势必会有一番较量,那到时候就得看谁手段高低了,如果要是平分秋色,可就麻烦了,恐怕会对凤凰城赌场造成永久性的损伤。”

两位风水大师如果在同一处地方来斗法的话,一方要是能够稳压住另外一方那没啥事,但如果两人要是旗鼓相当的话,那恐怕就得有大麻烦了,他们以风水手段过招,此地的风水格局必然会被摧残的支离破碎,到时候再想复原恐怕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了。

毕竟,地气乱了,得有些年头才能恢复过来。

所以,常鹤年才没有说自己现在就出手,他至少得跟对方对上一眼后再判断,这就是一位出类拔萃的风水大师的格局,从来不会把找自己放在过高的位置上,因为他们都深知,在风水一道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情况太多了,哪怕就是一位地师也不敢说自己是天下无敌的。

救贫先生杨筠松,唐朝大国师师徒袁天罡,李淳风,明朝第一鬼才刘伯温这几人在当时自己所处的年代都可以被称为是天下无无双了,但他们从来都保持着一副谦逊的姿态,始终不敢妄称天下第一,就是因为他们知道,在当时的山野林间,深山老林,名山大川中可能还藏着某些奇人异事,这些人论各方面的造诣,兴许也能跟他们较量一番,甚至没准还能碾压一下。

比如,向来都神秘兮兮的昆仑观玉虚峰上的那座道观,自古以来就以一种很傲然的姿态,在西北苦寒地看着的万山之祖上,俯瞰着这片土地。

穿过层层拥堵的人群,赌场里人声鼎沸,大多数人都在窃窃私语,赌局到现在已经停滞很久了。

因为王长生站在那里,暂时没有人敢前来迎战。

梁洪生和何景堂现在却平淡了不少,他们知道何家来人了,而且还来了个大咖。

站在人群里,常鹤年的眼睛透过人群望向了王长生,似乎有所感觉,他也回过了头,眼神跟对方瞬间就接触上了。

两人的眼神相撞,没有擦出什么火花,而是短暂的触碰了一下后,就迅速转开了,就在这一瞥之间王长生和常鹤年就知道了对方是什么人。

“那个穿着身道袍的家伙,应该是过来挑你的了,这人的路数很高啊?”周皇帝皱眉说道。

“多高不知道,打过后才知道……”

于此同时,苏妲己也来到了常鹤年的身后,眼珠子瞥了那边一眼,脸上露出了果不其然的表情,她还真没猜错,到底还是王长生搞的鬼。

雍容华贵的三姨太一显现,就顿时在赌场里掀起了一片热议,这是个常在大澳娱乐版头条和新闻上有画面的人物,认识她的实在太多了,于此同时,认出他的人也知道,大澳最顶尖的澳门何氏出手了。

三姨太来到何景堂和梁洪生身前,两人同时见礼,她略微拧着眉头说道:“这么多的人看着,于情于理传出去都不太好看,梁老板啊,今天暂时先闭门谢客吧,无关人等暂时先遣散了,至于赌局往下该怎么进行,那就是我们和他之间的事了”

三姨太一发话,梁洪生“嗯”了一声,立即招来赌场的经理低声交代了几句,随即凤凰城赌场的人开始礼貌的请赌客散场,你不得不说的是,出身豪门的女人见识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三姨太从来的路上到现场,第一时间就发话先让人都散了,因为往后接下来何家的人会出场,虽然她很确定何家能压住对方,但并不排除出现什么万一的状况。

所以,三姨太首先的意识就是,如果出现万一的情况,那就不能外传出去,输赢事小,何家颜面事大。

都说大澳半岛是何家的岛,自然不允许出现何家颜面尽失的状况了。

凤凰城赌场散客,寻常的赌客尽管不情愿但没办法,还是被礼貌的邀请了出去,留下来的就是永利,金沙和美高梅这些同行了,一下子赌场就空荡荡的了。

“那个小娘们怎么也在,她是何家的人?”周皇帝皱眉问道。

王长生摇了摇脑袋,说道:“你管她是谁呢,总之跟我们不是朋友就是了,我跟她才不过就见了两面而已……”

第219章从画龙点睛开始

对于苏妲己,王长生向来都是不太感冒的,有部电影里的台词说的很好,就是越漂亮的女人就越是危险,那又漂亮又妖娆的女人就不能单单只用危险来形容了,她们会祸国殃民的。

  苏妲己也未同他俩搭话,就是站在不远处嫣然一笑,那种倾国倾城的感觉,能让人的骨头都酥了,周皇帝两眼瞪得发直,王长生却淡淡的拧了下眉头,然后从他的身上挪开了眼神。

  这时候,常鹤年忽然开口了:“你身为风水师,擅自用风水术大肆敛财结仇与人,这个做法未免太唐突了吧”

  王长生摇头说道:“有因必有果,论因果关系我比你清楚多了,人不犯我我肯定不会犯人,谁惹了我,我肯定比他惹我还回去的还要狠,家里的长辈都有一句座右铭,那就是,‘惹我,你们想死么?’”

  常鹤年听闻,表情忽然就僵住了,眼神里惊异的目光一闪即逝,神情瞬间变得特别的精彩起来,他顿了半晌都没有说话,直到王长生挑衅的言语再响起来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我找凤凰城赌场的麻烦,那是因为我和他们有旧仇,敌不犯我我不犯人,那你为人强行出头的话,这就是要破了我们的规矩了……要与我结仇么?”

  风水师之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如果有一位风水大师做了风水局以后,要是有其他风水师破局的话,这就是一种挑衅和宣战,两人相遇了就必定得人脑袋打成狗脑袋才是,同理,王长生坏了凤凰城赌场的风水,之前曾经在此地做风水的那位大师要是知晓了,肯定会奔袭千里杀过来的,而与此同时,常鹤年如果现在插手,那无疑就是在和王长生掰手腕了。

  风水师对风水师,很有种王不见王的感觉,能绕着走就绕开,最好别对着干,不然牵连太广。

  常鹤年的眼神特别玩味,一概先前那种云淡风轻和世外高人的状态,他歪着脑袋仔细的打量了他几眼,随即点头说道:“规矩都是谁强谁定的,我认为你不如我,自然你我之间就不存在什么规矩了,你既然说要结仇,那就结好了!”

  王长生也不意外,更不以为意的伸手说道:“好!”

  王长生的意思很明确,大家既然都已经撕破脸了,那妥了,这就开始斗法吧?

  常鹤年一转头,就看见了旁边的喷水池,别人感觉不出来他肯定多少察觉到,这里面的阴气有些重,因为先前王长生往水里面扔了几枚五帝钱的缘故,以此轻而易举的就破开了凤凰城赌场的衰位。

  “咱们,文斗?”常鹤年淡淡的问道。

  王长生略微一想,似乎有点诧异对方的提议,因为文斗不伤气伤神,比各自下风水局来斗的话要安全不少,这个文斗几乎等同于似乎一种切磋的手段,怎么说呢,就是撕逼的再厉害,最后也不会见血的。

  “好,那我们就从赌场里的这个水池子开始,我先来,你接手,范围不脱开这家赌场……”

  “成!”王长生干脆的回了一句。

  风水师之间的文斗,就跟下棋对弈差不多,你下一步,我来一步,直到最后无棋可下看谁被憋住了,这场对局才算完事。

  两人之间的话音一落,只有苏妲己的眼神里焕发出了点神采,其他人大多没啥反应,因为关于风水布置来说一般的人连看都看不明白,你要不是此道中人的话,在旁边那就是鸭子听雷了。

  这一场对弈,苏妲己觉得要是能有个精通风水的人在旁边的话,那无疑相当于是在观看一场教科书式的教学了,她虽然不太了解王长生是什么段位的,但他知道常鹤年的牛逼之处,毕竟大澳何家兴盛了这么多年,可都是拜他所赐的。

  常鹤年说完,绕着水池子走了一圈,手背在身后来回掐算着,随即走完两圈他忽然朝着赌场大厅的方向走去,身后“哗啦”一下跟了一群人过去,周皇帝在王长生耳边低声问道:“这人一看就挺高深莫测的,你有多大的把握可以压住对方?”王长生想了想,含混着说道:“现在你让我说多大的把握,我也给不出你答案,毕竟我也不知道他是啥实力,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到最后我肯定有法子破了他,一力降十会么,我有这个绝对的实力!”

  周皇帝顿时伸出拇指说道:“妥,我就得意你这一本正经装逼的样!”

  常鹤年走到赌场大厅,正东方的位置上放着一尊关二爷的铜像手拿青龙偃月刀,铜像被擦的锃亮,下方是供桌摆满了不少的贡品还有一个香炉。

  在闽南,岭南一带很多做生意的人都会供奉关二爷,主要就是起到镇宅辟邪的作用,毕竟开赌场属于捞偏门的行当,如果没有镇宅的,是很容易会出纰漏的。

  这尊关二爷的铜像是当年梁洪生花费重金请来的,最后请了一位高僧诵经七天来开的光,东西绝对是好东西,只不过多年过去以后,这铜像的效用已经降低了不少,虽然按时被上供,可毕竟这种关二爷没有立庙那就不会受香火,如此一来几年过去了,效果肯定大不如前了。

  常鹤年来到关二爷面前,点了三柱长香拜了拜后插在了香炉上,他就从身上的背包里,拿出一根毛笔沾了沾朱砂放到一旁,随后又在供桌上铺开一张黄纸,将关二爷的生辰八字给写在了上面。

  “巨头三尺有神明,武圣大人来坐镇,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

  常鹤年一番念叨之后,拿起朱砂笔朝着关二爷铜像上的两眼点了过去。

  有个成句叫画龙点睛,源自金陵安乐寺,“四白龙不点眼睛,然后点睛即飞去“的缘由,意思就是这龙的眼睛没画,但点上之后就能活了,后来民间舞狮舞龙的时候,眼睛先前也是不点的,然后由一个身份显赫受人尊崇的大人物持笔点睛,求个彩头。

  但在风水师的手中,一些风水布置,比如貔貅,关二爷还有石狮这些有神位的,点了睛的话就是开风顺水的开始。

第220章文斗局

关二爷又称武圣,自身阳气极重,一般个人家中都不会供奉,多数都是做生意或者捞偏门的才会供,因为阳气和煞气太重了小门小户的撑不住。

  王长生破了赌场的衰位,水池子里阴气太重,常鹤年来了一笔画龙点睛点开了关二爷的一双眼睛,说白了这就相当于是把关二爷给激活了,赌场的阳气瞬间就兴盛了起来,然后稳稳的把水池子里五帝钱的阴气给压了下去。

  这么一来的话,王长生的那一手自然就被破了。

  这个操作是看起来简单,可能有人觉得自己也行,但这是你看到常鹤年的点睛之笔了,你若是换个别的风水师,那他可能光是找到源头就得费一番力气,同时自己下手还得再麻烦一番,但在常鹤年这里不过就是举手投足之间就给解决了。

  王家卫说的很对,高手过招哪里有那么多的花里胡哨,三两招差不多就可以见分晓了。

  常鹤年做完了这一手,十分平淡的看着王长生,没有啥装逼的意思,东边日出西边雨,该到你了。

  有人可能会说了,那王长生把关二爷砸了或者污了那一双眼睛不更简单么,这么想的话那就太无语了,神像只能送,绝对不能砸或者污,这是对神位的不敬,像这种开过光的神像你一旦这么干的话,从此以后你肯定会诸事不顺,不是破财就是见血,俗话就是遭了报应。

  所以,常鹤年来了这么一手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难题,想要破掉关二爷身上的散发出来的阳气,也不是个容易的事。

  王长生只是淡淡的瞥了眼常鹤年,就面无表情的走到了赌场大厅那盏四米多高的水晶吊灯下面,常鹤年一见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这种规模的水晶吊灯都是起聚气和聚财的作用,凤凰城赌场的水晶吊灯是绿幽灵,俗称叫“鬼佬财神”,这一类的绿水晶凝聚财富的气运很强悍,自然价格也不菲,一般人家都是搞不定的,主要都是大商场,赌场或者公司前厅做装饰用,如果绿幽灵在配上个风水局的话,那敛财的作用可就十分夸张了。

  王长生一走到水晶吊灯下面,常鹤年就知道对方是要从此处下手了,他心底里暗叹了口气。

  梁洪生都有点不淡定了,他清晰的记得当初凤凰城赌场建成以后,他请来的那位风水师曾经慎重的叮嘱过他,这盏水晶吊灯轻易不要让人去碰,如果要是脏了的话就让人用白布沾着清水小心翼翼的擦拭,绝对不要弄碎或者弄掉一片绿水晶,不然你这生意恐怕就做不下去了。

  梁洪生急头白脸的刚要张嘴,常鹤年伸手拦了他一下,然后皱眉跟王长生说道:“你和我对弈,应该是在不损坏酒店原本布置情况下才好,要不然的话,说白了,你跟我谁点上一把火把这烧了岂不是更简单?我们都是行家里手,这种粗浅的手段就不能用了吧?我知道你也看出来了,这绿幽灵为赌场聚财的作用,可你要是扔一块石头就碎了这盏灯的话,我觉得没啥意思”

  水晶灯要是碎了,那凤凰城赌场的聚气生财局可就彻底废了,梁洪生肯定杀人的心都有了,并且往后他还得再找一位大师级别的人物过来,然后从新再为他做一次风水,这个损失可就不光是钱财方面的了,主要是去哪找这么一个合适的人来。

  “这么糙的风水也不知道是谁做的,真是日了狗了”王长生也没接常鹤年的话,然后蹲下身子用手指敲了敲脚下的这块方砖。

  “咚咚!”王长生敲了两下,地下就传来了挺空洞的动静,别人都挺迷惑的,不知道他此举是啥意思,但常鹤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并且深深的拧起了眉头。

  王长生突然抬起手握紧拳头,然后猛地就朝着地下的方砖砸了下去。

  “啪”方砖应声而碎,其他人顿时都愣了,王长生用手将碎裂的方砖给掀了起来,下方露出地表的水泥,他随即抬起脑袋张望了几眼,然后眼神落在了苏妲己的身上。

  苏妲己诧异的耸了耸肩膀,对他这种眼神有点莫名其妙,王长生略微有点尴尬的走了过去,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是不是见红了?”

  苏妲己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来,那个事了……”

  妖女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咬着嘴唇说道:“王八蛋!”

  妖女苏妲己尽管很妖,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女人,被一个见过两面的男人这么问,那属实有点不太好意思。

  性感不是骚,妖娆也不是骚,苏妲己只是长得很祸国殃民,媚骨天生而已,但内里的性子谁知道呢?

  “啪”王长生一把抓住苏童的手腕,就将她给扯了过来,然后来到那块被掀起的方砖上,他指着地下说道:“吐口唾沫”

  苏童咬着牙说道:“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凭什么听你的话”

  王长生在她耳边非常流氓的说道:“你平时表现的媚劲十足,不知道让多少男人为你神魂颠倒,但可惜的是,他们肯定不知道或者没有发现,你的左手腕下……有一颗守宫砂,你这么骗人有意思么?”

  苏童完全是条件反射的把左手给背了过去,她磨了磨牙,愤愤的说道:“你威胁我?行,我答应你也可以,但你事后得帮我个小忙”

  守宫砂就是处子的向征,古时候有一些女子会在手腕点上,但到如今基本就没有了,除非是一些历史很悠久,要求有些古怪的家族或者门派,正常来说现在谁还在乎这个啊。

  王长生想也没想的就点头说道:“妥了”

  女子见了红,其实挺好分别的,会看相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因为这样的女人此时本身血气就比较重,但女子见了红之后有一个挺特殊的地方,那就是那种红特别的污秽,孤魂野鬼不敢近身不说,还能破掉一些风水布置,当然了想破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破的,至少也得需要见红女子的体液才行,王长生总不至于让她把卫生巾什么的给抽出来吧,但唾沫也一样管用。

第221章将了一军

苏妲己瞪了王长生一眼,翻着眼白朝着地下吐了口吐沫,他俩的举动看在别人眼里那是相当的有猫腻了,除了周皇帝以外其他人都没想到他们之间会认识。

  三姨太皱着眉头问道:“苏小姐,你们这是……”

  苏童慵懒的拢了拢头发,平淡的说道:“认识,老朋友了。”

  三姨太“哦”了一声也没再问,她也不知道两人刚才的举动是啥意思,但常鹤年似乎琢磨出来什么门道,他来到绿幽灵的水晶灯底下,低着脑袋看了半天围着走了一圈,又抬起头,仔细的盯着上面。

  常鹤年看了几眼后,忽然朝着梁洪生问道:“这大厅的地下,之前是不是埋过什么东西?”

  梁洪生一愣,说道:“地下?是酒店的停车场啊”

  “不是,我是说大厅里这块铺着的方砖地下,不是下一层……”

  梁洪生又想了想,过了挺半天才恍然的拍了拍脑袋,说道:“好像是埋下过一个坛子,是当初给酒店布置风水的师傅埋下去的,我记得他还要了我的生辰八字,然后写在纸上放在了里面”

  常鹤年顿时叹了口气,看着王长生嘴里吐出几个字:“这酒店的风水格局,原来是五鬼运财?”

  王长生淡淡的“嗯”了一声,背着手说道:“还继续么?你要说行,那咱就接着吧,我无所谓的,不过这处赌场到最后肯定得折腾的支离破碎了。”

  常鹤年深深的拧着眉头,低头沉吟了半晌心思琢磨不定,因为他现在意识到对手的眼光实在是太犀利,手段太干脆,光是眼力这一点上来讲,他多少是能强过自己的,至少他从大厅里过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出来这个绿幽灵水晶灯的五鬼运财局。

  所谓的五鬼运财局是一种捞偏门的手段,源自于道家的五鬼运财符咒,以东方生财鬼张元伯,西方生财鬼刘元达,南方生财鬼赵公明,北方生财鬼钟士贵,中方生财鬼史文业为辅,将他人的钱财运到自己的手中,五鬼运财分为两种,一种就是凤凰城赌场下面的风水局,还有一种就是符箓。

  后者身带五鬼运财符的话,就能当个梁上君子,轻而易举的溜门撬锁,取走他人家的财富了,而前者就稍微麻烦了一点,是生成一个五鬼运财风水局,将他人的财物取到自己手中。

  就像梁洪生这样,那位风水大师以他的生辰八字为奠基,下了这个风水局,所以赌客来到凤凰城赌场赌博的时候,都是十有九输的,基本上就是因为这个运财局的效果,至于如何下五鬼运财局这里就不解释了,以后会详细的交代一下。

  王长生说完了后,常鹤年一直都没开口,明显是在思索着什么,因为王长生现在只是用苏童的体液暂时污秽了这个五鬼运财局使其在短时间内失去了效用而不是彻底废了,但他那句话里的意思却是,你还要继续么,再继续的话我就彻底把这五鬼运财局给破了,那从此以后这家赌场再开可就废了,那基本上赌场想要赌客的钱就没那么容易了。

  除非再找人开一个风水局出来,不过这事可就麻烦多了。

  三姨太,何景堂还有梁洪生明显都看出常鹤年为难的架势了,这么看的话他现在是明显处于下风的,因为王长生这一手相当于是把他给逼近了死胡同里,无路可走了,迎战吧,人家要破赌场的五鬼运财局,不迎呢,那不就是认输了么。

  良久之后,常鹤年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我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会落败的这么快,才不过交手两下就见了分晓。”

  常鹤年也没预料到,他跟王长生的过招会这么干脆利索,人家一出手不过蜻蜓点水就把他给将军了,再解已经是不可能了。

  梁洪生的脸“唰”的一下就变了,心道何家来人也镇不住对方了这是?

  三姨太皱眉跟他说道:“常先生,有什么事你尽管去做,不用怕麻烦,有何家在呢。”

  常鹤年摇了摇头,跟梁洪生说道:“你这赌场的布置,当年也算是出自高人之手吧,对方给你做的风水说实话可圈可点之处挺多的,如果好好经营下去的话,日进斗金也差不多,可唯独有个缺点就是这里的风水太死板了,没有什么可变通的地方,太复杂的我跟你解释你们也不会清楚,总而言之一句话,我要是跟他再斗下去的话,哪怕最后我就是能赢,你赌场里的风水也坏了,从此想要开门迎客可就不止现在这样了”

  梁洪生脸色很难看,咬了咬牙正要开口,常鹤年就打断了他,接着说道:“你得罪这样的一个风水师,很不明智,我这么跟你说吧,就算你借用何先生的名头将他给压了下去,以后他想暗中给你挖坑下绊子,你也躲不开,因为他现在是在明面上,你还能有的防,可要是背地里呢?”

  梁洪生不甘的说道:“那就这么算了?”

  王长生直接怼了他一句,嗤笑着说道:“谁告诉你就这么算了,我还是那句话,拿了我们的东西,怎么拿的就怎么吐出来,要么就是我直接让你这里把门关了。”

  梁洪生怒声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么干是不是太绝了?今天你赢的赌金我可以承诺你全部带走就是了”

  王长生眯着眼睛,从嘴里吐出两字:“不行!”

  梁洪生咽了咽吐沫,冷笑着说道:“那你是非得要来个鱼死网破了?这里是大澳,你就算再厉害,我诚心想要办你也不是没办法,年轻人,你可能不知道,在大澳有太多人可以因为十万或者几十万而要一条人命了。”

  周皇帝指着他,掷地有声的说道:“那你可以试试,我们两人接着就是了……你就看我们能不能服就完了”

  眼看着两方的火药味都喷了出来,明显没有被说和的可能时,常鹤年忽然朝着王长生拱手,笑着说道:“小先生,卖我个面子如何?”

第222章不好得罪的一种人

王长生略微有些惊愕,因为能叫出他小先生的人,至少都得保证一点,那就是必须得跟昆仑观有关系,除了他和师傅以外就剩下六位师兄弟知道他的身份了,再不就是这些师兄身边绝对亲密的人了。

王长生深深的看了常鹤年一眼,随即扭头就走向了一旁,对方迈步就跟了过去。

旁边的人看着两人的举动都有些诧异,特别是对常鹤年叫的那句小先生更是莫名其妙,因为对方刚才拱着手的时候,肩膀明显是往前倾了一下,脑袋往下压低了一寸,这是啥架势啊,是晚辈对长辈,身份低对身份高的人才有的举动,平常人论辈交往,是肯定不会这样的。

再往下看走到旁边的两人,王长生背着手眉头拧着,常鹤年站在他身旁,仍旧压着脑袋,姿态放的很低。

“小先生,也不算是卖我个面子,是我觉得你跟大澳赌场方面实在没必要把关系闹的太僵了,因为大澳赌场都以何先生马首是瞻,他在整个岭南,闽南,港澳的关系都很驳杂,这么说吧,你若是强行要压住凤凰城赌场的话,何先生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

王长生问道:“你是哪位师兄的人?”

常鹤年笑了笑,说道:“我入堪舆这一行,早年是自学成才,走的都是野路子,阴差阳错的碰到了秋实先生,他看我还可以,就稍微指点了几下,所以我算是秋实先生的半个门徒,尽管他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但我一直以弟子自居。”

“原来如此……”

常鹤年笑道:“初时,我也没有认出小先生来,不过之后我看到您的手法我认出来了”

王长生深以为然,不是跟昆仑观有关系的人,确实根本认不出他的手法来,因为昆仑观人风水堪舆看相卜算都有自己独特的一套,外人就是看到了也不明白其中的精髓,秋实是王长生的二师兄,他带出来的人也算是半个昆仑观门徒了。

常鹤年接着说道:“小先生,我的意思是化干戈为玉帛吧”

王长生眯了眯眼睛,说道:“我需要在乎那个何先生么?”

常鹤年笑了笑,点头说道:“以昆仑观来讲,确实没必要在乎他一介商人的身份,甚至我相信小先生也有办法能压他一头,不过我觉得您有个思路应该换一换,那就是谁行走江湖不需要几个朋友呢?得罪何先生这种人,那就意味着会得罪大澳的商场,他在港岛关系也错综复杂,四大家族,十大富豪里的人见到他都会叫一声何先生,能高过他身份的也就那么三五个而已,至于东南亚和内地咱就暂且不提了,您说为了一个梁洪生而开罪他,至于么?所以,我觉得交好比树敌要强,您认为呢?”

王长生沉吟片刻,脑袋里稍微琢磨了下,说实话这个道理他也懂,但是王长生这人有点小倔脾气,那就是吃软不吃硬,你得顺毛捋着他才行。

那位何先生是啥层次他当然也清楚了,如无必要的话他肯定不会开罪对方,但现在他和梁洪生之间明显是骑虎难下了,都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了,你这时候让他抽身而退,可能么?

似乎是看出王长生的犹豫了,常鹤年说道:“我要是不知道,那就算了,小先生这事现在也有我在里面,那其实就好办了,何先生那边我说说话,多少还能沟通,你看这样行么?我出面周旋一下,然后再坐下来谈谈?”

王长生看了眼周皇帝那边,这哥们其实跟梁洪生之间没有杀父之仇,也没抱着他家孩子跳井,说白了这完全就是经济上的纠纷,那就这种情况下,周皇帝也绝对不愿意跟对方彻底撕个鱼死网破,如果有个可以周旋的机会,把惊奇问题说明白了,也不是不可以的。

“那行,你去吧……”王长生点头说道。

常鹤年轻吐了口气,笑道:“小先生真是好说话,不然我还担心你要是不答应的话,从此以后我得绕着大澳这边走了呢”

王长生挑了挑眉头,说道:“呵呵,那你岂不是很亏了?”

常鹤年很认真的说道:“在我的心里,秋实先生和昆仑观肯定是最重的,小先生是秋实的师弟,又是昆仑观弟子,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开罪您,哪怕是面对何先生。”

常鹤年说完就走了过去,然后低声跟何景堂,三姨太还有梁洪生交谈了起来,初时三人的脸色都很不善,眼神一个劲的往这边飘着,不过说到后面的时候,他们脸上的表情就渐渐的缓和了过来,大概交流了十几分钟,常鹤年朝着王长生这边点了点头。

于此同时,王长生也跟周皇帝说道:“这个人认识我一师兄,他的意思是事已至此大家没必要再往下撕逼了,综合一下两方面的情况,不如坐下来谈谈,看有没有一个折中的方式。”

周皇帝皱眉说道:“你难做了?”

“我没什么可难做的,我说过,我可以不给任何人的面子,包括这位何先生也是,看你怎么想了,你要是不愿意和谈,想要出口气的话,那我就直接掀了凤凰城赌场……”

周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的诉求很简单,拿了我们周家的东西,还回来就行了!”

常鹤年那里一点头,就说明对方答应谈了,王长生和周皇帝也没有疑义,所以这场纠纷暂时到这里就算结束了,常鹤年说今天天色已晚,明天中午的话再详细往下聊吧。

王长生“嗯”了一声,跟梁洪生说道:“你引以为傲的地位或者财富,其实在我看来你根本没有能压住我的地方,因为我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你却不行,你有赌场,有生意,也有家人,如果你对今天的事不满意,我可以随时奉陪,但你要是想坐下来谈谈,我也不介意,今天的事就到此,你想想该如何交代,我们明天再见!”

梁洪生咬了咬牙,挺不甘的说道:“我今天打下来的江山,都是我一个人拼出来的,周家到现在为止顶多只能算是个引子而已,我凭什么要把我的江山分一半出去?所以,我反抗,我不同意很正常,是人都会这么做的,我今天认了,只是因为我没想到你们会有这种手段而已……”

王长生淡淡的说道:“命运这个东西,你抵抗不了,没有周家当初做引子的话,你今天也发达不了”

梁洪生深深的叹了口气,王长生转身就走,周皇帝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忽然回头说道:“这件事的立场,你当初就站错了,梁老板你没搞清楚一点,那就是跟我们做朋友你能得到的会有很多,跟我们做敌人你只有损失,周家这些年来是没为你做过什么,可你要明白,我现在出现了。我能给你带来的东西你肯定都意想不到的,所以……你不用后悔,以后再看吧”

王长生和周皇帝离去,随后赌场里的人也散了,只有苏妲己眼神闪烁的看着他俩的背影,小嘴角很愉快的往上翘了翘。

常鹤年跟梁洪生其实说的很简单,有条理,实质上的内容不过就几句话而已,他的意思就是你得罪这样的人以后得提心吊胆的睡觉,他随便给你上个眼药水的话,你都得头疼脑热的,所以至于再撕下去么?

可你若是能够放弃一些东西话,那就能跟他们成为合伙人了,说个最简单的状况,你以后再做什么生意,比如开一家赌场啥的,王长生和周皇帝是不是得尽心尽力的?

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吧,颜面放下没啥,但生意要是没了,就彻底的没了。

这天晚上,王长生和周皇帝在大澳找了一家酒店住下了,由于时间都到了半天,两人又折腾了一天也挺累的,躺下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夜深人静时分,妖女苏妲己回到了大澳半山的一间豪宅里,褪下衣服然后舒舒服服躺倒浴缸中,伸出白皙的的胳膊来回的摆弄着手指,笑眯眯的说道:“好巧?”

时间一晃,一夜过去,王长生和周皇帝睡到了日上三竿,从房间里下来后到了大厅,就看到何景堂坐在休息区等着呢。

何景堂立刻起身笑脸相迎,好像就当昨天跟没有他的事一样,十分自然的上前打着招呼,说道:“王先生,周先生,车就在外面我这就带你们过去了?”

周皇帝低声在王长生耳边说道:“看见啥叫八面玲珑了么?就是这样的,昨天还把我们恨得咬牙切齿,一副你们不长眼的样,今天就跟过来请爹一样,我脸都红了,他却啥反应都没有。”

“聪明人,都会审时度势的”王长生朝着何景堂点了点头,说了声走吧。

何景堂开了一辆大澳赌场接待贵宾最常用的劳斯莱斯,不过这车的色却是金色的,是当初何先生亲自在厂家花费重金要的定制款,周皇帝和王长生坐到车里的时候,两人都明显一愣。

王长生下意识的就说了一句:“怎么哪都有你呢?”

第223章何家大宅门

坐在后座的苏妲己,看也没看旁边的王长生,而是望着窗外,挺风情万种的拢了拢头发,说道“巧了呗”

王长生砸吧了下嘴,对这个女人他的定位就是对方属于蛇蝎哪一类的,要敬而远之,不可亵玩焉,就像他跟周皇帝说的那句话似的,你跟她要是贴的近了,也许最后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你看武则天身边的那些汉子,就是最好的列子。

劳斯莱斯从大澳新城区开出来后,往半山别墅方向走,苏妲己这才回过了脑袋,她这次可不是跟王长生来偶遇的,而是专程在车上要跟他见面的。

“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我想跟你聊一下”

王长生眨了眨眼睛,问道“我答应你啥了啊?”

苏妲己笑了,一根手指把玩着发梢,意味深长的说道“才不过一天的事你就给忘了么?当时你怎么说的,我帮你个小忙,你就得投桃报李,怎么?二十四小时还没到呢,你是太健忘了,还是不想认账啊?”

王长生干咳了一声,左顾言它的说道“那时候我寻思咱俩不是开玩笑呢么,姑娘啊,就你这性格我可没看出来你是认真的,要找我帮什么忙,咱都是江湖儿女,一点小恩惠不能要报酬吧?”

苏妲己收敛笑容,说道“我就是认真的,报酬我就是想要!”

王长生舔了舔嘴唇,说道“那我要是不认呢?”

苏妲己稍稍往他这边靠过来一点,顿时一股特清新又沁人心脾的体香味就钻到了他的鼻子里,蛇蝎女人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王长生的眼睛,半天都没有说话。

王长生实在是挺不住了,晃了晃脖子说道“你别这么看我行不?我撑不住啊,就跟喝了两瓶二锅头似的,都要醉了。”

“你得罪别人无所谓,但你应该知道最好别得罪女人,特别是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

“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嘛?”

“我说的不是事实?”

周皇帝顿时跟一条小狼狗似的,转过脑袋流着哈喇子说道“你别说哈,我觉得吧苏小姐的容貌是我这辈子见过的让男人最不能免疫的容貌,她这也就是晚生了千八百年,要是早投胎一些年头,评选四大美女的话,什么西施,玉环啊之类的,可能就没她们啥事了,苏小姐必须独占鳌头!”

王长生无语的说道“你是不是太能舔了?大哥,你跟谁一个队伍的,你心里没点数么?”

周皇帝一本正经的说道“做人要厚道,咱不能说话不算数。”

王长生无奈的吐了口气,硬着头皮说道“行啊,啥事你说吧,我听听看。”

王长生是真不想跟她沾上,这女人妥妥的就是红粉骷髅,离她越远绝对越安全。

苏妲己说道“你认账了就行,至于要干什么的话,我暂时也不能和你交代,你在大澳完事了以后稍微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回内地然后你跟我走一趟就行了,剩下的我路上跟你交代,我来见你就是要确定一下,你会不会放我的鸽子,还好你最终跟我玩了个迂回的策略,到底还是认账了”

周皇帝笑眯眯的说道“与美同行啊,这是个好差事”

王长生的脸有点垮了,他尽管不知道要去哪,做什么,但知道一点就是肯定不是啥容易的事,要不然这妖女自己就能处理了,实在没必要把他给拉上。

所以,王长生就有点小懊恼,昨天怎么就跟她扯上了呢,当时自己要是再琢磨一下的话,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下手,现在好了,直接给自己逼上梁山了。

劳斯莱斯进了半山别墅区,开上了一条两排车道的山路,这山路是蜿蜒着往山上走的,越往上这里的豪宅价格就越高,而何家的大宅就在山顶上,跟这位何先生做邻居的在大澳也不过就寥寥三四家而已,半山山顶豪宅就是大澳最顶尖人士的向征。

顺着山路往上开的时候,王长生就不在跟苏妲己和周皇帝说话了,而是一直扭头静静的看着车窗外面,如果要是外人的角度来看大澳的半山豪宅,可能会说这里风景不错,推开门就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登高望远一类的,但要是在王长生的角度来看,这里的位置真的是太绝佳了,如果住在这地方,往后下半辈子或者下一代两代想要家道中落的话都有点难度,除非太败家了。

半山道豪宅,坐山望海,一马平川,左有两边延伸出来然后入海的山体,如青龙白虎在两翼保驾护航,背后半山是玄武做靠,山顶地势宛若朱雀展翅,这是很难得一见四象朝圣风水地,乃是大富大贵的中兴之处,住在这里的人气运冲天,并且宁而不散。

所以啊,老话都讲了有钱的人越来越有钱,没钱的一直都没钱,就是这么个道理,你就说住在这里的人吧,独享这么好的风水格局不管是生意还是事业肯定始终都在蒸蒸日上的,一代传着一代,只要不是碰上了乱世,富贵荣华其实享着一点都不难,因为底蕴累积的好。

劳斯莱斯一直开到半山顶,进入何家大宅院内,让王长生和苏妲己还有何景堂都有点惊异的是,在大宅门前等候的除了常鹤年以外,那位何先生大房的老婆居然也在列,那这就有点意思了。

古时候都很有讲究,富贵人家妻妾比较多,女人呢向来都是不迎客的,但是还有个例外,那就是当主人身体不适或者不在的时候,如果要迎接贵客的话,那就是正房来迎,妻妾肯定是不行的,这代表着不尊重。

那何家的这个架势就很有意思了,何先生当然不可能站在门前来迎接一个晚辈了,但是他派出了大房的老婆等着,这就意味着等同于是代他出面了,可谓是相当高规格的礼遇了。

何先生的正房姓许,叫许安琪,保养的不错也看不出实际的年龄,身上没有什么珠光宝气的配饰,但看着却特别的雍容华贵,就这种女人往那一站,你就知道什么叫做气场了。

第224章中兴之地

劳斯莱斯开到院里,何景堂迅速下车然后来到后面,但却是先给苏妲己开了车门,王长生若有所思的看了妖女一眼,这女人的身份和来历他一点都不清楚,但自己两次跟她见面的地方却都不简单,一次是岭南商帮的聚会,一次是现在,她一个女人孤身出入没带任何的随从和跟班,但到哪都被人奉为座上宾,这就挺耐人寻味的了。

&esp;&esp;何景堂给苏妲己拉开车门后,才来到王长生这边,然后礼貌的伸出手说了声“请”随即来到门前,介绍道“夫人,这就是王长生……”

&esp;&esp;许安琪礼貌的朝着他点了点头,稍微打量了两眼,脸上泛着浅笑说道“真是年轻,年少有为啊王先生”

&esp;&esp;王先生淡淡的回应道“术业有专攻”

&esp;&esp;苏妲己甩着两条从肚脐眼以下就分叉了的大长腿,来到门前后十分熟络的就挽上了许安琪的胳膊,笑盈盈的说道“阿姨,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又年轻了?难不成你还是逆生长的啊?”

&esp;&esp;许安琪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蛋,说道“烦心事少,心态好啊”

&esp;&esp;常鹤年朝着王长生点了点头,双方在门口寒暄了几句,就走进了何家的大宅中,王长生粗略的扫了几眼,果不其然的是这何家大宅门里点点滴滴都有风水的影子,其布局跟半山道的风水格局遥相呼应,所以何家在大澳如此兴盛,不光是人为的原因,更有一些细节上的因素。

&esp;&esp;豪宅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个脸型瘦削头发稀疏的老人,他见到一行人进来就站了起来,眼神直接望向王长生,背着手说道“昨天的大澳可是够风起云涌的了,多少年都没有出过这么大的新闻了,今个一早就有好几个人打电话过来向我打听你,长生啊你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在大澳就红了吧?”

&esp;&esp;王长生笑道“木秀于林可不是什么好感觉,我这人还是喜欢低调,昨晚的事情有点迫不得已,给何先生您添麻烦了。”

&esp;&esp;既然已经打算坐下来握手言和了,王长生也不介意放低姿态,把自己放在一个晚辈的位置上,再一个是这位何先生的传奇一生他也听说和了解过,从他个人的角度来讲,他绝对是很佩服对方的。

&esp;&esp;一个但凡成功到极点的人,都是该被尊重的。

&esp;&esp;落座,上茶,双方坐下后就起了闲聊打哈哈的模式,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许安琪和苏妲己在一边低声交谈,自始至终都没有往这边看一眼,而王长生和何先生随意的聊了几句恭维完了之后,这才谈到了正题上,只不过是隔了一个晚上而已,梁洪生就拿出了解决的方案,

&esp;&esp;梁洪生人虽然没有出面,可他把意思交代到何先生这里来了,他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或者有可能是他也想通了。

&esp;&esp;梁洪生的方案就是,他旗下生意的股份划拨百分之二十五到周皇帝的名下,他拥有投票权和决策权,但这些股份周皇帝不能擅自卖了,并且就算是想要卖的话,第一选择人也该是梁洪生,然后每年他名下的公司会给周皇帝分红。

&esp;&esp;方案很简单,梁洪生无非就是把自己的股份稀释了一部分给周皇帝而已,其他的就都没啥了,周皇帝听闻后就表示无所谓,因为他过来就是拿钱的,钱能到自己的口袋里就行,别的一概不管,说白了呢他就是想当个甩手掌柜的。

&esp;&esp;双方没有异议,这事到这就算给敲定了,算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吧,其实别看周皇帝和王长生过来折腾一趟,梁洪生就没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可从长远性来看的话他还是赚了,这也是他肯干脆利索松口的原因,因为最根本的因素在于他因此而结实了王长生这种人,那往后自己再有风水方面的诉求,就可以理所应当的让周皇帝出一份力了,所以对梁洪生的长远发展他们能给出的技术支持,你甚至都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了。

&esp;&esp;正事谈完了以后,何先生忽然起身,跟王长生说去花园里走走如何,他料到对方是有事想跟自己谈,那自己来都来了,就听听他要说什么吧。

&esp;&esp;两个人从别墅里出来,到了别墅后面的花园,这里挺安静的环境也不错,小桥,流水和假山,特别的典雅,安静。

&esp;&esp;“你觉得大澳的半山别墅区怎么样?”

&esp;&esp;王长生有一是一的说道“难得的风水宝地,住在这里很养人,也聚财”

&esp;&esp;“呵呵,这个地方当年没有开发出来的时候,还是一片荒山野岭,那时候我的事业也刚起步不久,我的手里也没有赌牌葡京赌场也没起来,我正在做地产生意,也不知道去选哪块地,不过大澳么就这么大一点的地方,除开以前的老城区外,能被开发利用的就太少了,当时一共有三块地皮可以供我选择,我也很犹豫不决到底要选哪里,后来我碰到一个挺年轻的道士,他似乎对我很感兴趣……”

&esp;&esp;王长生在见到这位何先生第一面的时候,就已经从他的面上品出这人是啥大概的命相了,此人两条眉毛都向上挑着,在面相上讲叫做朝天望月眉,意思是这种人心跟天高差不多,喜欢做人上人,他脸颊瘦削眼眶往里凹陷,看起来就给人一种特别深邃的感觉,有此面相之人,都心思缜密并且很重,单纯在这一点上来讲的话,这是个心机深沉的人,俗话话就是看起来也不像好人,但何先生的天庭饱满额头宽阔,在面相上来说,这两样加在一起就成为了绝配,往远一点说的话,被称为枭雄的曹操就是这种面了。

&esp;&esp;所以,不用去细品,光是从面相上看,就不难看出这人将来必然是人中龙凤的。

&esp;&esp;何先生接着说道“见到那位道士的时候也很巧,我当时在一个大排档里吃饭,他似乎是恰好路过,见到我以后就问可不可以请他吃一顿饭喝一些酒,我觉得也无所谓就让他坐了下来,这人倒也有意思,坐下后也不客气就点了酒菜然后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esp;&esp;“吃到后来他忽然之间问我想不想发财,我就笑了,说谁不想有钱啊?这道士就跟我讲了,你缺一块中兴之地,如果事业能从这块地上起步的话,就这一辈子就能达到气运冲天的地步了”何先生指了指脚下,说道“就是这里,这道士告诉我只要把这开发出来,我想不飞黄腾达都不行,当时我还是不信的,毕竟这里那时候还荒的很,四周都没有人家,于是那道士跟我说了一件事,他说在我三十岁生日那天,如果来到这山头上往海平面的方向看,要是我能看见龙王朝天门的一幕,你就照我说的去做吧。”

&esp;&esp;王长生听到这里,就幽幽的叹了口气,他已经从对方的嘴里听出来不少的东西了“那个道士姓陈?”

&esp;&esp;何先生看了他一眼,笑道“三十岁生日那天的时候,我遇到了坎坷,是个迈不过去的难关,那天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自己拎了两瓶酒来到了半山顶,从下午一直喝到了黄昏,我当时喝的有些迷糊,眼前有点花,我坐在山顶上就隐约看见海平面的那一边,有一群鱼从水下跃了出来,那些鱼很多也很大,它们跃出水面以后划过一条长线又落了下来,恰好鱼群跃过的地方,就是夕阳正在朝海平面落去的方向,看起来特别像一条长龙过了一道门”

&esp;&esp;“那天晚上回去以后,睡了一觉,第二天我鬼使神差的找到了大澳政府,说我想要开发半山顶,当时澳督政府的人也很奇怪怎么会有人选择这块地,当然他们也不会拒绝,毕竟这块地也能换到不少的钱,于是我变卖了所有的资产又从银行借了一些钱,就将这里开发了出来……”

&esp;&esp;“然后,从此就有了大澳的何家!”

第225章远离女人,珍惜生命

何先生的传奇一生都够出本书了,从他二十几岁出道,再到他三十岁开始腾飞,直到后期被人称为一代赌王,在港岛,大澳和整个东南亚的商界都属于那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商人,他的传奇一生说实话很多人至今还觉得充满了挺多的迷雾。

因为很少有人知道赌王何先生是为何发家的,他完全就是从一穷二白的时候起家的,也没有找到个有钱有势的老婆当靠山,父辈也都是穷苦人家,他就是靠着自己一步步爬起来的,有人说他是商场奇才,有人说他是有贵人相助,但只有何先生自己知道,他飞黄腾达之前,是因为信了一个年轻道士的话。

“陈青山,是你的师傅吧?”何先生背着手,轻声说道“我拿下了这块地之后,陈青山又过来了一次,跟我讲你既然已经信了我的话,那就不如干脆一直信下去,他说我给你出个主意吧,半山顶的开发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再后来,我拿到了赌牌开了赌场,他又找了过来,还是说的上面那句话,既然你已经信我两次了,那也不差这一次了,你的赌场按照我说的来布置好了。”

王长生愣了愣,不解的问道“常鹤年是怎么回事?”

何先生说道“为我做了赌场风水后,陈青山就走了,没过几年来了一个叫秋实的人,他说陈青山是他的师傅以后何家和赌场风水的问题交给他来管,那时候的我在大澳已经站在了金字塔的顶尖,身份和地位起来了见识自然也多了,我就知道陈青山应该是位风水地师那一类的人,他派来的人我当然也很信奉了,再往后秋实不来了,就换了常鹤年代替他,如今我又看见了你”

王长生沉默了半晌,心中忽然间就了然了,不知道为何昆仑观两代人为何家做了风水局,这才导致了何先生从此的一飞冲天,说白了就是,昆仑观一直在为何家保驾护航呢。

何先生看着王长生,说道“有件事,其实我很不明白”

王长生顿时接了一嘴,说道“你不明白的是,从我师傅开始到我师兄再到常鹤年,他们扶着何家起来,却从来都没有向你索取过什么,这种雪中送炭的方式,可能还会让你感觉到一点不安,毕竟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所以你怕我们对你有什么所求,而是你接受不了的”

何先生叹了口气,说道“我要是个小商人倒也罢了,关键是何家现在走的太高太远了。”

王长生笑了笑,说道“何先生,就你觉得我们这种人会有什么所图嘛?如果想求财,我师傅和师兄会有很多法子,而不是用几十年的时间去打造个大商贾出来,别的暂且不说,据我所知秋实师兄就是此道高手吧?”

何先生点头道“秋实是广府商帮的领头羊,他登高一呼,旗下的商帮能展露出来的财富,把几个我摞在一起也就堪堪相比吧。”

几百年前,明清时期商帮开始兴起,初时就只有粤商、徽商、晋商三大商帮而已,往后没多久很多地方看到商帮模式兴起之后的益处,于是又陆续出现了苏商,宁商和齐鲁等十大商帮,那个时候十大商帮几乎占据了这片土地上所有的生意,发展一时风头无两,不过随着社会的发展,还有国外商人的涌入,商帮开始出现了衰败,十大商帮所剩无几,到如今也就剩下晋商还有浙商,徽商和广府商帮等等在立旗子了。

而其中实力最强悍的就是广府商帮,其这一代的领头人叫做秋实,只不过鲜有人知的是,他是出自昆仑观。

王长生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师父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我想有一件事您应该能看的明白”

“什么?”

“他可能是怀揣着什么心思,但他揣的绝对不是什么坏心眼……”

何先生顿时一愣,似乎没想到王长生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他的意思其实很明确,你和我都不知道陈青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既然不知道那就干脆别去想了,你只需要知道他不是个暗地里会谋算你的奸人就行了。

何先生当即点头说道“陈先生是很有大家风范!”

往下,何先生跟王长生就没有再往下多聊了,因为对方跟他单独出来,就是想解一下心中的疑惑,从陈青山到秋实最后再到常鹤年,昆仑观走的这一步棋到底是要把子落到哪呢?

实属实说,王长生确实也不清楚。

中午的时候,周皇帝,王长生和苏妲己在何家吃了一顿午饭后就告别了,还是何景堂把他们送出去的,从何家出来,周皇帝就问王长生,梁洪生甩出来的这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你要不拿走一半算了,我们周家倒不是缺这些钱,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王长生摇头说道“钱财这种东西,我还是少沾为妙,你就不用跟我客气了”

周皇帝听闻也就不跟他在这件事上掰扯了,他也知道王长生要是想赚钱的话,断然是不会这么麻烦的,跟他来大澳纯粹是因为哥们感情的缘故。

一天之后,梁洪生主动找上周皇帝把协议给签了,这一次王长生就没有跟着去了,因为都瓜熟蒂落他也没有出面的必要了,再一个是今天苏妖女又找上了他,两人约在了酒店里的一家餐厅见面。

王长生看着餐厅里眼珠子都要飞到他们桌子上的几个男士,忍不住的说道“你就不能选个低调点的地方吗?”

苏妲己又风情万种的拢了拢长发,慵懒的说道“比如,你的房间里?”

王长生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说道“秀色虽然可餐,但我这人比较挑食,恰好我就不喜欢甜口的”

苏妲己“咯咯,咯咯”的笑得前仰后合的说道“王长生你是不是太自我感觉良好了一点,你觉得我是在拿美色诱惑你啊?”

王长生一本正经的点头说道“在你对我有所求的时候,你肯定不会吝啬展露一下你的个人魅力”

“然后呢,你却没有上钩?”

王长生摇头说道“我说过,我这人比较挑食,你这么甜的我不太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有一种女人,没见的时候倒也罢了,见了她却发现,余生都是她的影子了”

“比如呢?”

王长生想了想,说道“没有确切的描述,可能纯靠感觉吧,毕竟我还没有见到过这种女人”

苏妲己向前倾了一下身子,白皙的脖子往下直到领子口风采绚丽多姿,看得人忍不住的都直咽吐沫,王长生虽然比较坚挺但也不敢直视,略微偏了一下眼睛。

“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苏妲己笑眯眯的问道。

王长生叹了口气,说道“换个话题,说正事吧,行么?”

苏妲己又笑了笑,语气没了慵懒也没了调侃,而是挺正经的说道“你要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就不会在坐下来的时候把两腿都夹紧了,这是人在紧张的时候最发自本能的表现”

王长生抿了下嘴唇,不动声色的把夹紧的两腿往旁边分了一下,但却没想到他这么一动,脚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桌子底下就碰触到了对方的小腿,王长生瞬间尴尬,眼神飘忽左顾右盼,苏妲己没啥反应的翘起了二郎腿,接着往下说道。

“人和人之间有没有感觉其实很容易判断,比如你会很大胆的用眼神直视着对方,而不是从坐下来开始就把眼睛瞥向了别处,这证明你还是紧张的。”

王长生有点恼怒的说道“你是搞心里学的么,在这研究一个男人的心里?”

苏妲己靠在椅子上,淡淡的说道“真不好意思,我恰好在常青藤联盟里进修过最好的心里学系”

王长生“……”

苏妲己说道“王长生你是不是很怕我?怕我是个吃人的女妖精,怕沾上了我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然后刻意的躲避着,敬而远之,就像池塘里的荷花一样,远观就行了不想亵玩焉”

王长生觉得这句话特别的熟悉,似曾相识,然后就想到了差不多相同的话,他和周皇帝也讲过,却没想到这话居然会从正主的嘴里说出来。

王长生回过了脑袋,静静的看着苏妲己,很平淡的说道“可惜了,我只是个很普通很平凡的男人,要长相没长相要家世没有家世,我这辈子的愿望也很简单,因为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我所想的就只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罢了,太高的山我登不上去”

“你这样的人是注定很难平平淡淡的,一个普通的人是不会跟岭南徐行村的徐家大小姐亲近的,也不会成为大澳赌王何先生的座上宾,更不会……”苏妲己说到这里就顿了顿,然后转了下话题,说道“你在大澳应该没什么事了吧?我们后天就回内地,记住了这可是你答应过我的”

第226章一脚踩进了坑里

“去哪……”

苏妲己没有回他的话,而是从包里拿出一副地图平摊到了桌子上,王长生低头一看稍微有点迷惑,地图他见过,但是苏妲己拿出来的这一幅似乎更加详细了点,不管是坐标还是比例又或者定位都标注的远比常见的地图清晰多了。

王长生的经验稍微差了点,他看不出来的是,这不是普通民用版的地图,是军用的,从来都不会对外开放的那种。

“啪”纤纤玉指点在了地图上,一个被红色圈起来的地方,说道“就是在这里了。”

“罗布泊!”

王长生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唰”的一下抬起脑袋,拧着眉头说道“你要去这?我估计你应该不是在开玩笑的,但你真想好了,要去这种地方?”

罗布泊无人区是内地少有的几个充满了险境的地方,跟可可西里,羌塘,还有昆仑山死亡之门相提并论,这种地方都是人迹罕至并且充满了很多未知的危险,寻常人根本不敢踏入。

现在新闻上也常有,说是哪个探险队深入某某无人区啥的,但这都是扯蛋,是博取噱头和吸引人眼球呢,他们是到了罗布泊无人区但只是外围而已,根本没有深入到无人区内部,或者是车队从边缘处带着足够的补给和装备逛了一圈罢了,真正的中心带没有人敢去的。

也许有去的,但应该灭有能再回来的。

王长生也知道这种无人区的危险,就像跟他们玉虚峰相隔不远的昆仑山死亡之门一样,小师叔杨來玉曾经挺慎重的提醒过他一些最好不要去的地方,其中就包括这种无人区。

王长生要是知道对方嘴里所说的小忙是要他去无人区,他当初宁可自己冲着凤凰城赌场水晶灯下的地砖呲一泡尿,都绝对不带答应苏妲己的。

这他么不是扯蛋呢么,你让我去送命,我能干?

王长生很无语的抬起脑袋,说道“不是,你是不是诚心给我下套,要把我给诓骗进来了啊”

苏妲己很无辜的眨着眼睛,说道“我可没有骗你啊,当时我已经跟你说了,你也同意了要帮我个小忙的。”

王长生顿时破马张飞的喷着吐沫星子说道“这是小忙么?啊,你喝多少假酒啊,你不知道这是啥地方么,这是罗布泊无人区,是当初试验核弹的地方,是寸草不生充满了无数危险的区域,军队都不敢深入呢,你让我去?是你疯了,还是我傻了啊,大姐咱别闹了行么?”

“我没闹……”苏妲己晃了晃脑袋,继续无辜的说道“在你看来可能是大事,可在我看,这就是个小忙啊,我们又不是去杀人放火也不是打家劫舍,就是去走一圈而已,当旅游不行么?”

“你快别扯了,我是真服了,你看你说的一本正经振振有词的,我是发现了女人的话真不能信,特别是漂亮的女人更不能信了”王长生说着说着就激动地站了起来,说道“你找个别的傻小子去吧,我可不陪你耍酒疯了,拜拜了您呐”

王长生站起来转身就走,苏妲己抱着胳膊幽幽的说道“我是不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像你们这种修道的人,最惧出尔反尔,答应人的事就是许下的承诺,如果反悔了,道心不得受影响啊?”

王长生脚下一顿,心里当即“咯噔”了一下,修道人重承诺比一个吐沫一个坑还要重,因为首先来说修道就是修心,你违背了自己的诺言,那道心是肯定要受影响的,所以修道之人轻易不会发誓,发了就得要做到。

就像当初陈青山和杨來玉在王长生家后山上那一年的遭遇一样,他们答应了要救王长生,那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得做到,否则越往后心里越容易产生出孽障,是需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才能够抹平的。

王长生都恨不得伸手甩自己一个嘴巴子了,他头也没回的咬牙说道“后天见吧……”

苏妲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撇了撇,嘀咕了一句“你不是英雄,当然过不了美人关了,更何况我还是个妖女呢。”

王长生耷拉着脸回到了酒店,没过多久周皇帝也回来了,看见王长生靠在床头一手夹着烟,然后一脸死了爹的样,就很诧异的问道“你不是跟妖女去见面了么,咋的?她非礼你了啊。”

“我宁可她非礼我到好了,但是她提出了一个比非礼更过分的要求”王长生没好气的说道。

“啥啊?”周皇帝顿时来了兴趣,坐到床边殷切的问道“借腹生子么?”

“哎……”王长生很头疼的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这小娘们约我跟她走一趟,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周皇帝挺崩溃的说道“这不是携美同行么?卧槽,哥啊,都是兄弟,你介不介意多一个电灯泡给你照亮,我也跟着去吧?路上背个包,端个水什么的,么的,咱俩差哪了呢,我看着不比你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啊,这妖女怎么就看上你,不主动约我呢?我深深的怀疑她是不是高度近视,看人只能分出公母,而看不出谁长着一张帅气的脸庞”

王长生斜了着眼睛说道“她找你去送死,你也去啊?”

周皇帝点头说道“牡丹花下死么,没啥大不了的”

王长生顿时“呵呵”了,点头说道“行啊,那我带着你这个电灯泡,咱们一起吧,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到时候没准你会给我垫背呢。”

周皇帝听着他语气好像有点不对劲,就问道“到底是去哪啊?”

“罗布泊无人区!”

周皇帝一听,当即就傻眼了,憋了半天后才说道“还真是他么的作死去了啊?”

两天之后,周皇帝和王长生从大澳返回内地,不过苏童却没有跟着他俩一起回来,只是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王长生,回到内地以后,他们稍微准备一下,五天之后去若羌县会面,集合,然后再一起出发。

第227章无人区

若羌是个小县城面积不大,离罗布泊不太远,这个小城是典型的少数民族城市,很少能见到外来的人,因为这地方也不是啥旅游区,离无人区又很近,所以一年到头也没有外人会来到这地方。

王长生和周皇帝是在跟苏妲己约定时间的前一天到的,本来两天多的时间他们也能到,但他俩又用了两天在准备补给和装备,毕竟要深入无人区,你至少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不然一不小心的话,万全就有可能栽倒在里面出不来了。

两人背了个登山包在若羌县找了个招待所然后开了一间标准房,房间也就具备了基础设施而已,环境么肯定差了很多。

休息了一晚上,隔天清晨,王长生站在招待所的楼上,眺望着远处,从这里就已经能够看到远方的戈壁滩了,茫茫的沙漠一片荒凉,让人看着就不禁心生敬畏和远离的念头。

这种地方,可能是地球上稍有的没有被人类所污染过的区域了。

别说是无人区地带了,就是寻常的沙漠戈壁滩人进去一段时间也撑不住,环境恶劣气候恶劣,总之就是充满了各种未知的危险。

“你说这女人要去罗布泊干啥啊?师出反常必有妖啊”周皇帝躺在床上打着哈欠问道。

“啪”王长生拿起一根烟点上,抱着胳膊依旧看着远方的戈壁说道“那你说罗布泊那边有什么?”

“沙漠戈壁……”周皇帝想了想,半天后才说道“还有满地的骸骨,除此以外就啥也没有了吧?那地方太荒了啊,鬼知道会有什么东西。”

“你说的不对,有肯定是有的,只不过离我们太遥远了”

“啥啊?”

“一座古城……消失了千年的古城。”王长生目光深邃的说道。

下午左右,一辆白色的陆地巡洋舰风尘仆仆的开到了招待所的门口。

“咣当”苏妲己从车上跳了下来,甩手关上车门。

周皇帝在窗口正好看见她下车,嘴里就喊了一声“卧槽!”

苏童穿着身迷彩服,裤腿子被塞在了黑色的高脚靴子里,下巴上蒙着纱巾,鼻梁骨上架着副雷朋的蛤蟆镜,看起来特别的英姿飒爽,很有股彪悍女匪的味道。

王长生和周皇帝低头看了看两人穿着的牛仔裤和半截袖,顿时尴尬的直挠头,尼玛,这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你看人家的装扮,这一瞅就是户外标准装,他俩就好像是去晒太阳的。

苏童打开巡洋舰的后门,从里面拎出个双肩包跨上后,一手插在口袋里,朝着招待所楼上走了过去。

“嘎吱”王长生拉开房门,苏童走进来后摘掉面纱,扫了两人一眼,惊讶的说道“你们这是要去度假么?”

周皇帝干咳了一声,说道“呃,那个什么,男人么没那么多可在乎的,一会看看县城里劳保商店有没有卖衣服的,没有的话我俩就这么地了,是吧?”

王长生尴尬的点了下头,苏童说了声“好吧”然后十分自然的坐在一张床上靠着墙,把两条长腿翘了起来,说道“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启程出发,就是楼下那辆车”

王长生皱眉问道“都到了碰头的地方了,这回你该说去哪了吧?”

苏童拢了下耳朵上的头发,歪着脑袋反问道“这你要是还想不明白的话,我真怀疑找你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了,就你觉得罗布泊里有什么是值得我们去探访的?”

王长生叹了口气,说道“楼兰古成?”

苏童点头说道“是的,要去消失的楼兰……”

楼兰古国,是古丝绸之路上的一个小国,位于罗布泊西部,处于西域的枢纽,王国的范围东起古阳关附近,西至尼雅古城,南至阿尔金山,北至哈密。在古代丝绸之路上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现今只留下了一片废墟遗迹。

0世纪最伟大的考古成就之一,就是有个考古队发现了一座古代楼兰人的墓葬,从而逐渐解开了这座古城神秘的面纱。

楼兰确实存在过,但如何消失的,到现在来说都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最普遍的推论是楼兰毁灭与战争,在一夜之间被军队攻城掠寨了,整座城市都被摧残的支离破碎,然后就成为了一片废墟,再有说法就是罗布泊迁移淹没了古城,要么就是还有说楼兰毁灭于黑死病所有的人都得了瘟疫,从而全都病死了。

反正是怎么说的都有,但定论却从来没有下过。

楼兰是一座迷城,从二十世界开始再到二十一世纪,不知道多少考古队深入罗布泊但却都无疾而终了,因为无人区深处最神秘的地带,到现在也没有人去过呢。

周皇帝特迷糊的看着她,问道“你看着也不像是搞考古的,那你寻找楼兰干什么?别告诉我你是纯属兴趣爱好”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了,我是去打算找东西的”苏童摇头说道。

“找什么,宝藏啊?”周皇帝问道。

苏童犹豫的看着两人,王长生一看她这状态,就皱眉说道“你这么藏着掖着的就没意思了,我们现在是队友,是结伴而行深入险境的拍档,你要是不对我们敞开了心扉的话,那往下合作的进行肯定没办法做到完善,为啥?你信都不信我们呢,谁愿意诚心帮你啊,你记住这个字眼,是帮你,不是我们要去的,是你,你想去的,是你有目的”

苏童烦躁的看着他说道“你这嘴怎么跟机关枪似的,吐沫星子都喷个没完了”

王长生一摊手,说道“我是在阐明我们的观点和利害关系”

苏童放下腿,正色的说道“不是我不相信你们,也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不敢随便说,不然漏了消息的话,我哭都没地方哭去了,所以……稍微等等的,等我们深入到罗布泊之后,到了楼兰范围我会告诉你们的,也不过就是几天的时间而已”

周皇帝说道“我怎么感觉心慌慌的呢,好像前路未卜,脚下全是坑呢。”

跟妖女苏妲己的第一天见面,没有聊出啥实质性的内容他们三个就散了,晚上的时候王长生和周皇帝招呼她出来吃饭,三人就在招待所旁边的一家小饭馆吃了起来,席间,他俩频频敬酒,想着酒喝多了之后,人可能会失言什么的,然后从中再打听到点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是他俩明显失算了。

那就是这女人好像是个酒篓子,王长生和周皇帝都要喝懵逼了,苏妲己也只是小脸飘红了而已,说话的时候偶尔喷着酒气,剩下举止什么的一点都没失常。

到最后,王长生和周皇帝是互相搀扶着回到房间里的,而苏妲己则是哼着小曲,脚步一点都没乱的到了隔壁。

躺在床上,周皇帝眼神直勾勾的说道“这个女人太能祸害男人了,你就说要是跟她搞对象吧,都想着喝点酒增加点情趣什么的然后开个房,但明显你根本喝不过她啊,到最后她啥事没有,男人却不举了,丢人不?”

第二天清晨,天还灰蒙蒙的时候,三人背着行囊从招待所里出来,然后上了门口的那辆陆地巡洋舰,宽大的车身里面空间非常大,但还是塞得满满当当的了,苏童开车,王长生坐在副驾驶,周皇帝在后面,除此以外车里全都是补给和装备了。

苏童发动了车子,缓缓的开出县城,上了正路以后就往戈壁滩方向走,她就说道“我们得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能抵达罗布泊边缘地带,然后车就开不了,得靠两条腿才行,我所以事先咱们得要保存好体力和精力,这样吧,咱们轮着开,一人三百公里左右”

王长生扭过头,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划船不用桨,全靠浪!”

苏童有点懵的问道“啥意思啊?”

“划船都不会呢,就更别提开车了”王长生羞涩的说道。

苏童张了张嘴,看了他一眼后点了点头,然后扭过脑袋跟后面的周皇帝说道“那也行,咱俩换着开吧。”

周皇帝眼神闪烁着说道“那也行,不过一会你得坐我旁边,然后告诉我刹车和油门怎么分,前面也要是有事的时候你也提醒我点,不然那我怕反应不过来。”

苏童顿时满脸懵逼,她不可置信的指了指王长生和周皇帝说道“不是,两位大哥,这都二十一世纪了,你们都是二十多岁的爷们,开车这必备的基本技能都不会么?”

王长生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呆的那地方,能策马扬鞭,但车肯定走不了。”

周皇帝摇头说道“马术什么的,我也是把好手。”

王长生和周皇帝他俩真没扯蛋,因为一个在昆仑山一个在洞天福地里,这两处地方交通基本靠走,跟车真没啥关系。

苏童崩溃了,她深深的为自己选择了这样的队友而第一次产生出了悔意,这两个爷们真是太不给力了。

王长生安慰着说道“你要是实在累得不行了,那换我俩开吧也行,反正戈壁滩上人少车也少,你指点着我们点,活学活用现学现用呗,没准我俩的车感都很好,一教就会了呢?”

周皇帝说道“是的,是的”

苏童咬牙切齿的说道“等我不想活了的再说吧……”

第228章深夜戈壁滩

不管是开车还是坐车,只要是长途那也是一件挺无聊的事,特别还是在荒漠里,景色都一样,看多了就是眼疲劳了,哪怕是车里坐着个千娇百媚的妖女也一样。

陆地巡洋舰就是兰德酷路泽,这车越野性能极强,但是舒适感就差了一点,几百公里下来就腰酸背痛腿难受了。

王长生和周皇帝坐车坐的直打哈欠,苏童开车开得是直冒火,因为这两男人太不中用了,居然连车都不会开,那担当驾驶重任的就全都看她了。

车开到黄昏时分,苏童就有点撑不住了,王长生也看她挺疲惫的,就劝慰着说道“反正咱们时间也不急,咱们要不早停车休息明天再赶路吧?”

苏童叽歪的说道“那我不得找个合适的地方扎营么?这边太荒了,往前面走走看的,如果有服务区就停下,没有就只能露营了,你老实坐你的车得了,哪来的那么事啊。”

王长生说道“你看你急什么眼呢,我这不是关心一下你的身体么”

“多管闲事……”

六月份的天气,在戈壁滩是特别炎热的,白天的时候温度都有四十多度左右了,哪怕是太阳都要落山那也三十几度了,但是当彻底天黑以后,温度又会直线下降了,就应了那句俗话,早穿棉袄午穿纱,晚上搂着火盆吃西瓜。

最主要的是戈壁滩还很荒凉,开几百公里都不一定能碰到有人烟的地方,每隔三四百公里才能有加油站,刚出来的时候还能碰到服务区,但开到下午连服务区都看不到了,他们大概就只能露宿在荒郊野外了。

越往无人区方向走,就越人畜都看不到,仿佛是进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六点多钟左右,兰德酷路泽停在了路边,今天的车程到此就结束了。

三人从车里拿出露宿的装备,王长生和周皇帝住一顶帐篷,苏童就只能自己了,扎好露营的帐篷后在中间点了一堆篝火,火上面烧着一锅水里面煮着面条,又放了些肉干和青菜叶子,总得来说吃这方面他们准备的还是挺充足的。

天气骤然凉了,人都披上了衣服防寒,坐在篝火旁倒也感觉不到多冷,特别是还吃着热乎的面条,没过多久身体里的暖意就冒了出来。

戈壁滩的夜空是特别明亮的,这里的星星也格外的清晰,在衬托上天地间极度的寂静,在这个环境中倒是很有氛围的。

吃完了面条,苏妲己的疲惫似乎扫去了不少,女人么都是情绪性的生物,白天里的脾气这时候也没了,她从车里拿出两瓶二锅头然后扔给了王长生和周皇帝。

“晚上得要安排人守夜,你俩自己研究怎么换班吧,天气很凉,感觉冷了就自己喝一口酒,明天咱们早点启程,睡一夜也能恢复体力了。”苏童走向自己的帐篷,掀开帘子后,回头说道“我这人觉轻,你们尽量动静小一点。”

周皇帝比划了个“ok”的手势,然后跟王长生说道“我前半夜你后半夜呗?反正咱们明天在车上也能补觉的”

王长生点头道“我没问题,行啊”

帐篷里的苏童听见两人的交谈,咬牙切齿的说道“要你们这样的男人有何用……”

前半夜啥事没有,午夜过后王长生小睡了一会就被周皇帝给叫醒换班了,篝火此时已经烧的火苗少了很多,着的噼里啪啦的,王长生坐在火堆旁,被冷风给吹的有点直打哆嗦,就拧开酒瓶喝了一口,辛辣的酒精流淌进体内,顿时就烧的人浑身火热起来,感觉上也好了不少。

坐在地上,仰望星空,当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以后,人的思绪是很容易起一些变化的,比如,会多想。

王长生忽然想了一下自己的人生轨迹,他发现这就是一部狗血淋头的奇葩电视剧,因为他本该就是个西北农村里最普通的乡下青年,混的好了可能去城里打工,然后赚钱养家,结婚生子什么的,混的不好那就得一辈子都呆在村里种地,成为个乡野村夫了。

但他们老王家一家人都绝对不会想到的是,在王长生十二岁的那年,发生在秦岭上的一场异变,彻底改变了他的车轮轨迹,一下子从村夫变成了个精通风水,卜算的牛逼人士,有徐小姐那样的美女主动青睐,也有何先生这种顶级富豪约他谈话,所以怎一句“卧槽”能形容得了他这辗转腾挪的命运?

“其实,我更想当个普通人,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然后跟父母相处在一起,我本不想要太光辉的人生,因为……我真的恨不感兴趣”王长生仰着脑袋,喃喃的说道。

夜风微凉,篝火被风吹的跳着舞,凌晨左右,苏妲己的帘子被掀了起来,她穿着身睡衣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瞥了眼王长生后,皱眉说道“别回头,听到没有?”

王长生愕然问道“你管的是不是有点多了,我脑袋往哪边转,还碍着你什么事了啊?”

苏妲己咬牙说道“告诉你别回头就别回头,不然我戳瞎你的狗眼……”

苏妲己恶狠狠的扔下一句话,然后走到了自己的帐篷后面,片刻后王长生忽然听到一阵“哗啦啦”的水流声,他豁然顿悟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从苏妲己帐篷那边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嚎叫,随即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一直向飘向了这边。

戈壁滩里很常见野狼,并且还都是成群结队的出现。

“啊……”妖女的嗓音顿时提高了八度。

王长生稍微一愣,单手就撑着地面一跃而起,然后几步就走向了她帐篷的后面。

地上,苏童正半蹲着然后快速的站了起来,王长生过来后完全是条件反射的眼神向下瞥了过去。

顿时就看到了一幕黑白丛林。

“唰”王长生和苏妲己四目相视,一方略有惊慌,一方眼睛里火花四溅。

王长生干巴巴的说道“那个什么,我要说,我是怕你被狼给叼走了,不知道你信不信……”

第229章夜半惊魂

第二天清晨,露营的地方气氛略微有些诡异。

苏妲己收拾东西的时候脸始终都是在耷拉着,眉头拧在了一起,并且磨牙的动静此起彼伏,王长生则一直很尴尬的闪烁着眼神,有一种他很想过去帮忙,却迈不动脚的感觉。

周皇帝狐疑的看着两人异样的表现,低声跟周皇帝说道“她有点反常的话可以理解,毕竟女人么一个月里总会有那么几天脾气不顺,但你怎么的了呢?咋的,你大姨夫来了啊?”

王长生摆了摆手说道“我是没睡好,累了,你瞎哔哔什么呢?”

收拾好东西,拔营起寨,兰德酷路泽继续上路。

然后,车里的气氛又继续诡异起来,苏妲己始终都在绷着脸一声不吭,单手握着方向盘脚下的油门踩地特别狠,路面上有不平的地方,轮胎压过去后,车子顿时就被弹了起来,车的悬挂又有点硬,等再落到地上的时候就把车里人的屁股都给震了起来。

几次之后,后面的周皇帝心惊胆战的说道“美女,经过一天的摸索,对于油门和刹车的掌握我觉得自己已经滚瓜烂熟了,要不你歇歇换我来呗?”

苏妲己没有吭声,王长生回头说道“老实坐着得了,这车开的多好啊,正好能活动一下筋骨按摩臀部肌肉,我跟你说人坐时间长了一动不动的话肌肉就容易老化了,所以适当的运动是很必要的,我觉得倒是挺舒服的。”

周皇帝顿时崩溃的说道“服了,你是真他么的会舔……”

两天之后,兰德酷路泽正式进入了无人区地带,在进来之前车子在靠近罗布泊的最后一个加油站加满了油,同时又给车上的两个备用油桶也装满了,照着正常的行驶路程来判断的话,随着负重的减少他们的油量是完全可以支撑到罗布泊区域的,到时候车开不了的地方,他们就只能靠着两条腿了,至于这辆陆地巡洋舰,到时候肯定就得被弃掉了。

这天晚上,距离罗布泊深度区域还有一天半路程。

后半夜,照旧是王长生守夜,周皇帝睡觉之前喝了一瓶二锅头,正在闷头呼呼大睡,鼾声四起,王长生坐在篝火旁抽着烟。

火堆烧的“噼里啪啦”王长生一手夹着烟,一手拿起瓶二锅头凑在嘴边抿了一小口来驱寒。

子时刚过,天边忽然飘来一抹乌云,挡在了月头上。

王长生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挡在月前的那道云彩正缓缓的朝着周围散去,然后又重新露出了一轮残月,但与此同时有一道月光缓缓的从天边落了下来。

王长生嘴里“咦”了一声,诧异的仰着脑袋,但就在这时突然之间一股特别磅礴的阴暗气息涌了过来,天地间凭空毫无征兆的刮起了一缕阴风,那种阴森的感觉让人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唰”王长生扔掉手里的酒瓶,谨慎的站了起来,然后张望着四周。

于此同时,苏童穿着睡衣从帐篷里钻了出来,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王长生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可能是有阴物或者鬼物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但感觉上又不太像,孤魂野鬼的阴气不该有这么重的,真要是阴气浓到这地步的话,那这东西跑到哪哪就不能安生了,至少我的认知里,是达不到这种程度的”

“嗷呜”

“嗷呜……”

突然,四周的戈壁滩上,此起彼伏的响起了一声声的狼嚎,声声不息,那叫声特别的凄厉,但你很明显的就能从中听到一种深深的惧怕和颤抖的感觉,紧接着这些狼嚎声逐渐的变成了呜咽,随即借着月光,远远的王长生和苏童就看见,地平线上有几道黑影开始疾驰着离去了。

王长生的脸色顿时一变,拧着眉头说道“肯定不是孤魂野鬼了!”

苏童也点头“嗯”了一声,说道“狼可不怕这东西的。”

寻常的孤魂野鬼人见了肯定会怕,但狼碰见了绝对不会四散而逃,因为这种生物本来就是阴属性的,再加上狼是杀生的,所以本身的阴气就很重,人怕鬼是因为鬼吓人,但在狼的眼中对方却啥也不是。

苏童和王长生开始试探着走出敞篷这边,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凸起来的岩石层,两人快速的走了过去,片刻后爬到上面开始登高望远,两双眼睛审视着四周。

天色很黑,但王长生和苏童的眼神肯定都比常人好使多了,再加上无人区这边地势平坦和天空比较明亮,借着月光和星光下能见度也很远。

两人望了一圈,突然间就同时看见在很远处的地方有一个移动的黑点,那速度极快,仿佛是在不停的跳跃着一样。

王长生顿时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揉了下眼睛,苏童也看到了这一幕,接着她的表情也有些呆滞了起来。

戈壁滩地平线的远处,快速移动着一个人影,此人的速度非常快,并且每次移动之时都是大幅度的腾空然后再落下,野狼的嚎叫声在那个方向持续响起,但都是凄厉的喊叫,仿佛碰见了让狼群极度惊悚的事情一样。

苏童皱着眉头说道“这是什么东西……”

王长生似乎隐约有点察觉出来,但他的表情上却写着不信两字,因为他觉得自己脑袋里想出来的那个念头,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但就在这时,王长生和苏童都同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汗毛顿时都立了起来,一种极度危机感瞬间遍布全身,他俩禁不住的都屏住了呼吸。

尽管他们看不见,但是却能感觉到。那个快速移动的身形,已经不在辗转腾挪了,对方停了下来,应该是在注视着这边,明显是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

他们两个并不知道的是,这时候的时间已经悄然过去了很久,再有片刻就是鸡鸣声起的时候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那种危机感骤然消逝,头皮发麻的感觉也逐渐消退了,王长生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苏童也轻轻的拍了下自己的胸口,都同时吐了口浊气出来。

那道黑影再次移动了起来,不过这回却是向着戈壁滩的远处跳跃了过去,很快身影就消失了。

两人对视一眼,仍旧心有余悸。

回到帐篷旁边,篝火已经都快要熄灭了,只剩下点点的火星子。

王长生捡起地上还剩下的半瓶酒,仰头“咕嘟,咕嘟”的全都给喝了进去,然后掏出烟来递到火星子旁点上后塞到了嘴里。

苏童低声说道“你大概猜出来了?”

王长生抽了两口烟,拧着眉头说道“你不也是么?”

“我是猜出来了,但不知道他具体属于哪一类的……”

王长生沉默半晌,才说道“你就只当是跟我们无关好了,不过就是偶然间碰上的,戈壁滩这么大广面积这么大,能偶遇到一次就不错了,难不成明天晚上还能撞见?所以,这就是个无所谓的插曲,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苏童无语的说道“你倒是挺会自欺欺人的”

王长生也无奈了,反问了一句说道“要不然呢?对于这种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东西,我们不就是得要避而远之么?”

往下,王长生和苏童就枯坐着一直等到了天亮,期间两人没有再交谈,明显是昨夜的经历让他们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实在是不愿意去想那突兀出现的一幕。

天蒙蒙亮了,周皇帝从睡梦中醒来,他扣着眼屎钻出帐篷,就看见了坐在熄灭了篝火旁的两人,顿时就讶异的问道“这么早啊,苏童你也是,不多睡一会呢,我跟你说哈,女人睡眠不足可是美貌最大的敌人,你得注意点了。”

苏童淡淡的说道“我天生丽质,不怕!”

王长生没好气的说道“你心是真他么大,睡得够死的了。”

周皇帝耸了耸肩膀,说道“昨晚喝的小酒微醺,睡的比较好,我跟你说我要是喝些酒睡过去了,你就是天打五雷轰我都不带醒的。”

“呵呵,对,你以后睡觉的时候就小酒微醺得了,到时候出点啥事,你连跑的机会都没有然后死都不知道是咋死的了!”

“你看你这人,怎么说说话就不唠正经磕呢……”

第230章楼兰王

茫茫戈壁滩,天气变幻莫测,前一刻还艳阳高照,稍后没准就风沙乱舞了,吹得人连站都站不稳眼睛也睁不开了。

&esp;&esp;兰德酷路泽已经被三人给弃掉了,这一天中午的时候他们三个开始正式深入罗布泊最深处,大漠沙地连越野之王酷路泽都没办法开了,苏童他们就只能采取步行前进的方式了。

&esp;&esp;苏童的身上都背了几十斤重的补给和装备,王长生和周皇帝都已经负重百斤以上了,因为他们接下来也不知道要在罗布泊无人区呆多久,所以会最大限度的带充足了各种补给装备。

&esp;&esp;在大漠中,三人就像是三粒不起眼的沙子,特别是面对大自然他们基本可以渺小到忽略不计了。

&esp;&esp;“罗布泊又叫死亡之海,从二十世纪到现在,有记录的考察和探险不下几十次,有很多都是国字头挂帅的科考队,但凡是过来考察的基本都是奔着楼兰古成去的,可惜只不过就找到了一些遗址而已,最有成就的考察也不过就是发现了一座楼兰古墓,剩下的几乎所有的探险和考察收获都几乎为零了。”

&esp;&esp;“没有成果的原因很简单,这里太危险,环境太恶劣,各种不可控的因素太多,死在罗布泊无人区的人谁也不知道有多少,这里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地狱地带了……”

&esp;&esp;苏童戴着护目镜穿着户外冲锋衣,走在两人中间介绍着一些关于罗布泊和楼兰古城的状况,王长生和周皇帝其实以前多少也了解过,不过对于一些深层次的认知就没有了,因为两人压根从来就没打算进入过。

&esp;&esp;“这么危险了你都想要过来,那就说明这座古城里有着你非要不可的东西了?”周皇帝皱眉问道。

&esp;&esp;“付出和回报都是对等的,我冒险前来,自然是有求的,要不然何至于要把自己的命都给搭上呢?”苏童叹了口气,伸手撩了下额前被风沙吹乱的长发,缓缓说道“反正已经深入到无人区了,我也不怕你们走漏消息了,就是说了也没什么。”

&esp;&esp;王长生说道“你早就应该坦诚相对了。”

&esp;&esp;苏童淡淡的说道“才不过见了两三次而已,我可没有信心对你们掏心挖肺的,信任得是建立在我觉得你们没有问题的情况之下的才行。”

&esp;&esp;王长生特无法理喻的说道“你们女人都是这么不讲理的么?哎呀我去,大姐,你搞没搞明白你是什么立场啊,是你求着我们过来帮忙的,你都不老实交代,我们又凭啥跟你众志成城的配合啊?”

&esp;&esp;王长生和周皇帝到现在都觉得这女人很不可理喻,因为从他俩的角度来看,是苏童找他们来帮忙的,这说白了就是个人情,而且还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人情,但你却藏着掖着什么都不说,你做人是不是太猥琐了。

&esp;&esp;没想到,苏童的下一句话,让他俩的不满成为了惊愕。

&esp;&esp;苏童眯着眼睛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们,跟着我来罗布泊如果真的能够找到楼兰古城的话,你们也会因此而捞到天大的好处,不知道你俩还会不会叽叽歪歪的了?这一趟你们不白跑,我也没想着吃独食。”

&esp;&esp;王长生皱眉问道“我还得谢谢你呗?”

&esp;&esp;苏童瞥了他一眼,根本都没搭理他这一茬,而是接着说道“楼兰古城消失的莫名其妙,多数都说一是因为战争二是因为瘟疫,所以才会导致这一整座城的人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我觉得应该不是这样的,古城还在,只不过是没人找得到罢了”

&esp;&esp;周皇帝懵懵的问道“啥意思啊?”

&esp;&esp;“前后两百多年里,美,日,英,荷,法还有我们,一共对楼兰前后有过多次的考察,绝大部分的原因都被定为在了科考上,但你们觉得现实么,可能么?”苏童幽幽的说道“别天真了,这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法而已,解放之前所有的探险和考察,都是奔着楼兰古城里那些数不清的珍宝去的,两千多年前楼兰是西域的三十六强国之一,是其中最强盛的那个,古籍中曾有记载,当时的楼兰王天纵之才,他也就是生在了楼兰而已,如果是投胎在了中原内陆的话,他恐怕早就争霸天下了。”

&esp;&esp;“但饶是如此,楼兰王也将楼兰打造成了当时西域的最强国,他们四处出征,劫掠,当年搜刮了大笔的金银财宝然后全都放进了楼兰皇宫的国库里,据说楼兰王的谋略跟秦始皇一样,他同样也想着一统西域甚至出兵中原内陆……”

&esp;&esp;周皇帝和王长生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两人惊诧不已,周皇帝咋舌的说道“楼兰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也就是说当年楼兰王搜刮的那些珍宝还都在他的皇宫里?”

&esp;&esp;“那是自然的,楼兰王和古城都消失了,那些珍宝当然也还在了,不然解放前那些国外的探险队为啥要巴巴的跑到戈壁滩来寻找楼兰古城?闲的么,为了科学?别闹了,那他们还不如去研究玛雅人的遗址了,只不过后来解放后我们国家才对楼兰进行了封锁,国外的那些探险队才不敢再过来了,要不然这些年也不会停的。”

&esp;&esp;“那照你这么说的话楼兰古国消失之谜,你多少有些线索了?”

&esp;&esp;苏童点了点头,也不隐瞒他俩,实话实说的说道“我们家中有典籍记载,当年的楼兰王国在一夜之间凭空消失,可能是出于楼兰王的原因,楼兰还在,只不过却消失在了人的眼前,楼兰王天纵奇才谋略惊人,他似乎是下了惊天的一局棋,是他让将整个楼兰都给藏了起来”

&esp;&esp;王长生“……”

&esp;&esp;周皇帝“……”

&esp;&esp;苏童缓缓的说道“当年西域三十六国中楼兰最强,一家独大,照这么下去的话楼兰是迟早要吞并另外三十几个国家的,所以那三十多个古国就决定联合在一起出兵楼兰将他们从西域给抹下去,楼兰人眼看危在旦夕之际,据说楼兰王就将整座楼兰城都给搬到了地下,然后繁衍生息,养精蓄锐,彻底的跟外界隔绝开来,等着有一天重新再露面,再次征途!”

第231章沙漠险地

苏童说的这些应该不是史记上记载的,毕竟太过匪夷所思了些,将整座楼兰古国都搬到地下去,怎么听起来都跟科幻大片似的,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但真的不可能的么?

其实,也未必!

苏童说道“不要觉得这种事不太可能,超出了我们的认知,只能说是我们对古人的了解太少了,别的不说了,就说秦始皇当年建造秦陵地宫一共动用了八十多万人修建了将近四十年,大秦一代名臣李斯主管建造,大秦国师鬼谷子布局,硬是在骊山脚下建造出了千古第一陵墓始皇陵,生生的将整座咸阳城都给搬到了地下去,嬴政不还是想着要在死后继续他的宏图霸业么?”

周皇帝和王长生一阵默然,不可能的那些事,只不过是没人做成而已,所以会觉得不可能,但是你将始皇陵这个例子给举出来,那仔细想想,楼兰王所示将整座楼兰古城都给搬到地下去的话,好像也能说得通了。

王长生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是,就为了楼兰皇宫里国库中的那些珍宝?”

“不然你以为呢?这还不值得么……”

其实王长生很想跟她说,自己对金银财宝什么的这些东西并不敢兴趣,但是他和周皇帝人都已经进入罗布泊深处了,要是再这么说的话那可能就太矫情了,再一个是王长生虽然对钱财没大兴趣,但他也想看看那些来自两千多年前的珍宝,毕竟这些东西估计可能都是世上独一份的了。

夜幕降临,天色已黑。

在深入罗布泊朝着北方挺进了大概四十多公里之后,三人的体力就有点坚持不住了,天气炎热,沙路难行,对人的体能消耗是十分具有考验性的,尽管他们三个本身的身体素质都很强悍,但也扛不住这种程度的脚程,所以天色刚一擦黑就决定今晚在此扎营了,因为按照正常的路程计算,大概再走两天的时间他们差不多就能正式到达楼兰古城的遗址处了。

王长生和周皇帝收拾着行装,搭建着简易帐篷,苏童放下背包活动了下身子,就不声不响的朝着后面一处岩石走了过去。

周皇帝瞥了那边一眼,抻着脖子问道“这女人干啥去了啊?”

“你撒尿只要低下脑袋就行了,女人要是方便,就得找个掩体了。”

周皇帝撇嘴说道“躲那么远,好像谁愿意看似的,不辣眼睛啊?”

王长生呲牙笑了“你说这话不违心啊?白看看,你不看啊?”

周皇帝想了想,笑了“看她应该挺白的,嗯,我就得意这一口,要说看看的话能过个眼瘾,那也行啊。”

“还行,确实挺白的”王长生下意识的点头说道。

周皇帝顿时一愣“啥玩意,你咋知道的呢?”

王长生一滞,干咳了一声说道“手,从手上分辨出来的,那不是明摆着的么?”

两人正在这边收拾的时候,苏童已经走到了那处岩石层的后面,嘴里也嘟囔了一句“女人就是麻烦……”

“沙沙!”

片刻后,苏童刚方便完事,站起来拉上衣服,忽然听闻脚下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动静,声音太小她初时没有太在意,但紧接着苏童猛地就感觉自己的右脚忽然往下沉了一下,顿时一只脚的脚踝就歪了过去。

“唰”苏童顿时一懵,头冒冷汗。

“啊……”

一声尖锐的惊呼声从岩石层这边传了过来,周皇帝反应极快的说了声“卧槽,出啥事了”而王长生则条件反射的说道“尼玛,这是啥节奏啊,咋每次都这样呢?”

周皇帝撒腿就跑了过去,而王长生明显就半了一拍,为啥呢,因为他有前车之鉴,两天前的深夜也是这种情况,他在看到一片黑白丛林之后,被苏童给臭骂了一顿。

周皇帝跑过去的时候正看见苏童人矮了半截,双手正按在地上挣扎着,她两腿都陷进了下面的沙子里,并且速度还在缓慢的向下陷着,照这种情况来看的话,不出三五分钟,她整个人就得被淹没了。

“流沙!”周皇帝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还没过来的王长生听到后,脑袋里当即就“嗡”了一下,随即快速的蹲下身子在他们的装备中摸索翻找起来。

沙漠之中除了天气炎热外,还有几种情况是很危险的,沙漠里有狼群出没,都是几十只甚至上百只的狼群也有,这种沙漠野狼的生命力极其强悍,并且战斗力也很生猛,碰到之后如果装备不行的话,基本上就是被生撕的下场了,除了碰到沙漠之狼外还有两种情况是最危险的,那就是沙尘暴和流沙。

前者可能还差一点,只要找到掩体找好方向,就能躲过沙尘暴,但后一种情况要是碰见了的话那基本就是没解了。

人若是陷入到流沙层中,沙子的流动速度虽然很缓慢,但却可以将你的身体给牢牢的锁住,然后由于沙子下面是空的,就会慢慢的将人往下面带,任你怎么挣扎都出不来,基本跟陷进沼泽地里的状况一样,很少有人在陷进流沙里后还能再逃出来的,别说是人了就是一辆车陷进去,加大油门的话也照样开不出来。

苏童就明显是碰到了这种流沙层,并且身子已经陷进去半截了,她惊恐的蹬着眼睛,茫然无措,周皇帝跑过来后就吼道“别动,你他么的别动了,你越动陷的就越深,等着!”

再进入罗布泊这边的沙漠时,他们也做了不少的功课,自然也知道流沙的危险性,但是几天过去以后一次也没有碰到过,这三人就渐渐的放松了警惕,把这个问题给抛在了脑后,而没有时刻谨记着,可能苏童也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撒了泡尿而已,运气怎么就这么差呢。

于此同时,王长生背着个登山包,拎着一捆绳子撒腿狂奔过来,正好看见流沙已经埋到了苏童的胸口,眼看着就要没过去了,他一边狂奔一边将绳子松开,然后猛地就朝着周皇帝那边扔了过去,随即将另外一头缠到了自己的腰上。

“接着,收紧,前拉……”

第232章我谢谢你呗

王长生将绳子在腰间打了个结,周皇帝纵身一跃就接到了他扔过来的还没散开的一捆绳子,然后迅速收拢撒腿就跑。

此时,流沙已经没到了苏童胸口上面,她的脸色一片灰败,明显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因为人力虽然有时挺牛逼的,但面对大自然有很多时候都是无力抗争的,山崩地裂海啸侵袭,这都人根本就无法扛不住的。

当苏童看见王长生在腰间系着绳子一路狂奔过来之后,眼睛里开始焕发出了一点神采,并且也很惊讶于对方的反应。

“噗通!”王长生将绳子系好以后,身子就朝着前方跃了过去,重重的砸在地上后,他就伸手递到了苏童前面,说道“抓住了!”

“啪”苏童强自撑起胳膊,就搭在了王长生的手上,两人手腕瞬间握紧,后方周皇帝见状后配合的相当严丝合缝了,他猛地一拉绳子就跑到了岩石的后面,然后将绳子架在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借着力开始拉拽着。

苏童下降的身体当即就止住了,但是人还没有被扯出来,因为流沙还在向下陷着将她的身子给紧紧的包裹住了,王长生要把她拉出来的同时,还得带动她身体四周的沙子,那这个力道可就要相当的大了。

“抓住了别松手,我肯定能给你拽出来!”王长生咬着牙,一手紧紧的握着苏童手腕,一手从身上摘下登山包就扔了过去,说道“用左手按住包,然后你往上用力”

苏童鼻子里“哼”了一声,一手抓着王长生,然后用另外一只死死的按着登山包,这包平摊开之后的面积很大,里面又放了不少的东西,苏童的手按在上面后,登山包稍微往下沉了沉就不在往沙层下面陷了,苏童借着两边的力道,身子开始一点点的被拉拽了出来。

另外一头,周皇帝的脸都被憋成了猪肝色,他使劲的拽着绳子然后往后托着,也得亏他们带来的是一捆尼龙绳,质量很过硬,这要是一般的草绳肯定就被拉断了。渐渐地,苏童的身子被拉出了一截,胸腹左右都被拽了出来,但这时明显有点意料之中的问题是,苏童经过这么折腾就有点力竭了,仅剩下的那点力气刚刚全都给用没了。

苏童挺凄惨的说道“我,我没劲了……”

“别他么扯,你平时都生龙活虎的,一个娘们跟老爷们似的,这时候骂人的劲跑哪去了”王长生呵斥了他一句,然后仰着脑袋吼道“绳子松一点,半米左右,然后再拉紧了。”

周皇帝听闻就说了声知道了,手中的绳子略微一送,于此同时王长生的身子一下子就朝着流沙前方蹿了过去,五十公分的距离一过,那边的周皇帝随即再次拉紧,王长生人当即一顿,他正好就跟苏童紧挨着了。

“我拉你,你出来之后用手压着我的身子,然后从我身上爬过去”

“唰”苏童当即就懵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王长生咬牙说道“看什么呢,等着两人全掉下去啊?”

苏童眼圈瞬间全红,她知道自己要是真这么干了的话,那她完全有可能逃脱升天,但是王长生就置于险境了,但这时明显不能犹豫,因为王长生人已经爬过来了,再耽搁下去时间要是再浪费的话,那可能倒霉的就是他俩了。

王长生拉着她的胳膊,苏童腿下的部位开始被抽了出来,然后她的胳膊压着王长生的身子逐渐的爬了出来,然后整个人就爬在了他的后背上,一点点的挪蹭了出去。

当苏童人全部出来后,她就跃过了王长生一直到他的脚后,连续翻滚了几圈总算是到了安全的地方,于此同时王长生又喊道“把我拉过……”

王长生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他右边的半拉身子突然就朝着沙地里陷了进去,毕竟王长生离苏童刚刚陷入的地方太近,下方的沙层可能出现了塌陷,流沙的范围一下子就扩大了起来。

顿时,王长生的半边身体都进到了沙子里,周皇帝直觉就察觉绳子上的力道一紧,人止不住的就往前蹿了几步。

“卧槽!”

周皇帝头皮一麻,知道要坏事了,使劲的紧拽着,苏童见状慌忙提起最后一点力气爬了起来,死死的拉住了绳子中间那一段。

但王长生这时候明显比她刚才要危急多了,苏童是脚朝下头朝上,还能够借到力,但他却是栽歪着身子的,人呈现了四十五度角的倾斜,这他么的就有点尴尬了。

因为照着这个角度发现下去的话,不出两分钟王长生的脑袋就得被流沙给掩埋住了,然后另外半边身子还在外面。

但就在这个当口,王长生忽然伸出露在外面的那只手,摸进怀里之后就从中抽出了一张符纸,然后迅速咬破舌尖张嘴就在纸上喷了一口鲜血,于此同时手指快速的在符纸上画下一串符箓。

“缩地成寸……”

王长生掐了一道缩地成寸符咒的同时,张嘴就朝着周皇帝和苏童的方向吼道“拉我一把!”

这道缩地成寸被掐出来之后,王长生的两脚下瞬间就产生出一股极大的力道,他整个人“嗖”的一下就从流沙中蹿了出来,并且腾空了大概能有两米左右的高度。

于此同时,周皇帝和苏童在听到他喊的那一句,正好这时也铆足了力气,往这边拉拽起来,这就导致蹿上来的王长生身子在半空中被横移着给拉出了一段距离,人当即就离开了下方的流沙层,然后才“噗通”一声砸在了地上。

这个配合倒是挺巧妙的,要不然王长生就是被拉出来了,人在空中不好变换方位,那整不好再掉下去的话还是落尽了流沙里,这就等于是白忙活了。

王长生出来后也没犹豫,直接一个懒驴打滚人就往那边滚了几圈,然后一翻身就躺在了苏童的脚下,他抬起脑袋的时候苏童也正在向下望过来,两人四目相对。

苏童咬着嘴唇说道“我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呗……”

第233章再见那道身影

后半夜,心大的周皇帝小酒微醺,鼾声渐起。

王长生继续在篝火旁守夜,可能是白天掉进流沙层里的惊险一幕还历历在目,今晚的苏童睡眠不太好,睡睡醒醒的到后半夜就彻底失眠了。

“有个事,我特想问问你”苏童从帐篷里钻出来,坐到王长生对面问了一句。

“嗯?”

“你有绝对的把握从流沙里逃出来么?”

王长生很干脆的说道“七成的把握吧,不然我也不会傻乎乎的去送死!”

苏童愣了下,抿着嘴唇说道“你这男人真是够不解风情的了,你要说自己也不清楚,完全就是下意识的英雄救美,我肯定得对你感激涕零啊,在心怀感激下,我没准还对你心生爱慕什么的也没准呢,你这说的也太直白了。”

王长生两手一摊,很无奈的说道“朋友,我压根也没想着你爱慕我啊,所以感激涕零的也没啥必要,我纯粹是看在队友的情分上来搭救你,无关别的。”

“妈蛋……”苏童愤愤的骂了一句,深深的觉得自己的美貌在王长生这里受到了奇耻大辱“你这种人,活该一辈子当单身狗。”

王长生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向来都是对漂亮的女人敬而远之的,特别还是你这种妖气冲天的。”

“咯咯!”苏童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说道“我看出来了,你不是对我没想着心生爱慕,而是不敢啊。”

王长生淡淡的说道“小生胆子小,命薄如纸,向来都是活得小心翼翼的……”

王长生曾经不止一次的和周皇帝说过,苏童这样的女人你得保持着敬而远之才行,可以认识一下,但一亲芳泽什么的就免了,这种八字超硬的女人,你若是沾了,那就是给自己找霉运呢,有句话叫一将功成万骨枯,但还有句话叫红粉之下皆骷髅。

两句话,一个意思。

安全第一!

当王长生和苏童正在尬聊,气氛有点微妙的时候,忽然间在他们扎营的西北处,忽然又响起了一声声凄厉的狼嚎。

两人脸色同时一变,对视了一眼后,苏童和王长生就从地上蹿了起来,他指了指不远处地势较高的地方,两人随即就跑了过去。

一轮残云挂高空,透过戈壁滩的地平线,大概几十米外几十头沙漠野狼正在快速的狂奔着,狼嚎声此起彼伏,声音凄厉,仿佛有让狼群无可匹敌的天敌在后面一样,让它们只能亡命四处狂奔了。

两人都深深的拧起了眉头,三天前的夜晚里,也曾经出现过如出一辙的一幕,他俩的脑海里顿时就浮现出了一个辗转腾挪的身影。

苏童十分担忧的说道“对方就在附近,看方向也是朝着楼兰古城接近的?”

王长生没有说话,但也同样担忧的看着狼群的后方,没过多久,那个曾经一跃三尺高蹦跳之间距离差不多能有七八米远的身影再次出现了,正在追逐着狼群,然后冲入其中。

狼群里再次发出了一声声凄厉的狼嚎。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王长生拧着眉头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苏童愣了愣,有点不解的说道“你是不是太淡定了点?”

王长生头也不回的说道“那有什么办法,谁知道这地方居然会出现这种鬼玩儿意?既然我们都来了戈壁滩深处,那就干脆随遇而安得了,要不然明天一早我们就打道回府?如果不走,那你就祈祷,对方只是路过而已,干什么都跟我们无关好了。”

一夜无话,隔天清晨。

三人再次收拾行装,今天出发的也比较早,因为按照正常的路程预计,他们今天就应该能到达楼兰古城遗址了。

楼兰古城在罗布泊移西,丝绸之路必经地中最重要的枢纽,西域三十六国中国力最强的一个,东起古阳关附近,西至尼雅古城,南至阿尔金山,北至哈密,国土面积也不算小,当然了和中土肯定是没办法比的。

纵观这片土地上曾经消失过的二十二个古国中,楼兰无疑是最神秘和最无解的一个,因为楼兰是一夜之间凭空消失的,没有任何的线索和细节表明楼兰是怎么消失的,千百年过去了,考察和探险过楼兰的人或者组织层出不穷,但依旧没有任何可以盖棺定论的说法。

不过,在最近大概一百多年左右,考察和探险倒是整出了一点成果,主要是源于几次时间,一是三十年代初期的时候在库姆河流域有一支探险队发现了一个有千口棺材的墓地,在其中发现了裹着布条的木乃伊还有骷颅,在整理其他的棺木时其中一个棺材里发现了一具保存完好的女尸,尸体上的裹尸布一碰就风化成粉末了,揭开尸体上的布料后下面出现了个女子,她双目紧闭,嘴角微翘,就像着了魔法刚刚睡去,脸上浮现着神秘会心的微笑。

这具尸体就是传说中的“楼兰公主”或“罗布女王”距今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据说在她四周的千口棺木都是殉葬的。

除了三十年代初的这个发现,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在孔雀河古河道北岸,发现了一处几十座古墓的遗址,这些墓围成了一圈,造型和摆放方位很像太阳,也叫做太阳墓。

这两处墓地的发现,算是彻底奠定了楼兰古城的神秘和方位,也证实了楼兰存在的证据。

午后左右,周皇帝,苏童,王长生三人背着装备和补给,站到了一处小山丘上,从他们这里朝着西北方向眺望,就看见沙漠上有着不少城墙,房屋和一些建筑的残骸。

这里就是传说中楼兰古国的遗址了,也是这片土地上最神秘的地方地方之一。

半个多小时后,三人就已经身处在了古城的遗址中,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人一来到遗址中仿佛瞬间就感觉到了历史的沧桑和岁月的流逝。

苏童伸出手,从一道残败的城墙上抓起一把尘土捻了捻,轻声说道“楼兰王宫去哪了呢……”

第234章飞僵

楼兰古国的遗址其实很小,也没啥东西,不过就是一些残破的城墙,倒塌的建筑,再不就是一些土坯,总之你要不知道这里是楼兰遗址的话,可能就以为这不过是戈壁滩某个很破旧老村子荒废之后的状况。

这个遗址在近两百多年的时间里,有不少科考和探险队都来过,怎么说呢,差不多是里三层外三层的都被挖掘过了,但仍旧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除了那处太阳墓和小河墓地外,这么一来的话,其实对于楼兰的研究估计连一层面纱都还没有揭开呢。

“往下,咱们该怎么进行?”王长生和周皇帝都看着苏童。

苏童拢了下长发,抬腿跺了跺脚,说道“多少人都在猜测l楼兰古国到底去了哪里,不过我们家中推断,楼兰应该是从地上转移到了地下”

周皇帝愕然说道“沙漠下面?”

“**不离十,就是去了地下,因为地上没有楼兰王宫,这座建筑……”苏童忽然蹲在了地上,随手捡起一根枯枝就画着说道“楼兰王宫的面积很大,四周都是两米多高的围墙,共有四个城门,造型么跟现在的故宫有点类似,不过面积大概小了三分之一左右”

沙地上,苏童边说边勾勾画画,不过片刻的工夫一座王宫的雏形就被她给勾画了出来,亭台楼阁什么的画得也很真切,特别是一些重要的地方,她还特意的圈了一下。

周皇帝眯着眼睛问道“你这是随手画出来的,还是说……楼兰的王宫就是这样的”

苏童抬头说道“就是这样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两千多年前的楼兰现存可没有什么资料了吧,你哪来的参考文献啊。”

“既然是合作,那我自然得要坦诚相待了,之前有一些东西我藏着掖着没有说主要是怕你们走漏了消息,那现在我们都到了楼兰遗址了,我自然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了。”苏荷顿了顿,有一种很真切的表情看着两人说道“这是我们家族中留下来的资料,我们世世代代都在研究着关于楼兰古国的秘密,甚至在很久之前,我们家族里也曾经派过考察队来楼兰实地勘察过几次,然后经过几代人的推测和论断,最后差不多是得出了一个结果,那就是楼兰王可能当初将楼兰王宫和一些居民都搬到了戈壁滩下面,也就是地底深处。”

“你家,挺有历史的啊?”周皇帝唏嘘的说道。

苏童笑了,说道“有历史的家族不少,孔圣人家传承到现在都多少代多少年了?听说鬼谷子王诩也有后人在世,还有墨家子弟等等,只不过我们家族的历史可能还要长了一些,原因就在于我们比较低调不理世事,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所以我们传承的比较久远罢了。”

周皇帝忽然问道“你来自洞天福地?”

苏童愣了愣,诧异的问道“你居然还知道洞天福地?”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知道了也没什么奇怪的。”

苏童“哦”了一声,摇头说道“我并不是,我们家族也还在内地……”

周皇帝和王长生在脑袋里迅速搜罗了一下内地中哪个历史悠久又有底蕴的大家族是姓苏的,不过搜了一遍也没啥概念,特别是王长生就感觉到了深深的疑惑,因为昆仑观要论历史的话,绝对可以用绵延悠长来形容了,观中经阁里的记载非常庞杂,自然也有关于一些出名的世家的一些记载,但他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有姓苏的。

这个话题暂且抛开不探,苏童又接着往下说道“我们家中有过推测,楼兰古皇宫最大的可能就是转移到了地下,所以我这次来的目的,主要也是放在沙层以下,如果有可能的话,深入下面去看看那就更好了。”

周皇帝打量了她几眼,很迷惑的问道“照你刚才说的,你家历史这么久,那应该发展的挺壮大的了,那我就十分想不明白了,怎么你家里就派了你一个人过来,就不能组个团么?”

苏童淡淡的怼了他一句“你能把关注点放到正事上,而不是在关注我家里的状况上行么?朋友,我们现在是在研究楼兰古国王宫的所在之处,而不是讨论我家里的结构组成,ok?”

周皇帝两手一摊,说道“妥!”

往下,直到天黑,三人都仔细的在遗址上和周围寻觅着有没有可以通往沙层下面的通道,但是很遗憾,也很现实,曾经有不知道多少个科考和考察的队伍都来过这里,人家都没有发现的,他们自然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半天之内就找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

王长生就很遗憾了,跟他俩说早知道是要探寻古城王宫的话,把唐昆给找过来好了,这个最顶尖的摸金校尉在探查古墓方面有着最尖端的技术水平,他一铲子插到地下,基本就知道这下面有没有古墓,然后是什么年代的了,可惜这家伙被梁平平带到蓬莱去了。

沙地里探寻地下,是一个极度艰难的过程,因为这里的地质结构明摆着呢,就比如你在土地上挖掘,就是用手挖的话半个小时也能刨出一个坑来,但是在沙地之中,你哪怕是用挖掘机也挖不动,因为沙子是具有流质特性的,你这边刚挖出来一点然后周围的沙子马上就又给填埋上了,所以挖了也等于是白挖,那你自然就没办法探查到地下是什么状况了。

这天晚上三人夜宿在了古城遗址,这天晚上的温度也很冷,因为遗址四周非常的荒凉,烧火的柴火都找不到了,他们就只能抱着胳膊自己给自己来取暖了。

而晚上在睡觉的时候,王长生和苏童也在担忧曾经两次出现的那道身影会不会再次冒出来,如果再出现他们周围的话,两人恐怕就得要琢磨下到底还没有必要在这继续发掘下去了。因为,他俩都看出来了,那道让沙漠野狼都四散而逃的身影,应该是一头已经可以行动自如的飞僵了,其修炼的年限至少也得是五百年以上了,以他们三人的状况来看的话,对上一头飞僵差不多也能拼过对方,但前提是他们也不会有多少的结果。

一般墓地或者阴气极重的地方,都会有尸变之后诈尸的尸体,俗称叫粽子,这是比较常见且等级可以算是最低的僵尸了,用黑驴蹄子,公鸡血就能对付,这种僵尸再往上就是紫僵、白僵、黑僵、绿僵、毛僵了,等级一点点的高起来,战斗力也很强悍,不过人力也能够处理得了。

可要是到了飞僵这一级别的,那就得动用道家术法了,具有记载直隶安州出现过飞僵,当时整整一城的人差点都被祸害死了,后来官府方面请了茅山,龙虎和天师教大批道士出手,这才得以给降服了。

而前些年川地首府据传在修路的时候也挖出过一头飞僵,当时闹的飞飞扬扬的,至于后续是啥结果普通民众是不会知性的,官方呢则是辟谣了,其实真实的状况是川地闹了僵尸事件之后,上京城里的官方机构派出了一个小组然后配合当地的驻军这才将其给清理掉,至于有啥损失都成为了绝密档案,没有对外披露。

那飞僵再往上的话还有其他类别的僵尸么,那肯定是有的了,这种跳出红尘中不在五行内的生物极其彪悍,随着僵尸的进化越来越高,其战斗力就可以用变态来形容了,飞僵上面是不化骨,肩膀和两膝不会僵硬然后可以吸收日月精华,乍一看的话几乎跟常人无异,到了不化骨的僵尸在明面的记载中还没有出现过,因为这一种僵尸一旦冒出来那就意味着是生灵涂炭了。

不化骨吸收日月精华修炼到极致就会变成伏尸和游尸了,这两种级别的僵尸只有传闻,毕竟到了这种地步的僵尸已经强悍到世间根本容不下他们的地步了,并且从外观上都很难看出他们和人有啥区别了,算是进化到了最高的等级。

这次戈壁滩之行王长生他们就很不走运,谁也没有料到居然会撞上一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飞僵,那就只能起到对方是个过路客了。

楼兰古城遗址,天边残月如钩,地上风吹沙落。

遗址东南方,静静的站立着一道人影,眼睛正直勾勾的望着这边,在这道人影的脚下躺着大概十几头沙漠野狼。

这些野狼都已经死绝了,但诡异的是狼的尸体都成为了一头头的干尸,如果离得稍微近一点,就能看见在狼的脖子上都有着一排清晰的牙齿印记,而地上却一丁点的血迹都没有。

那道身影静静的伫立了片刻,忽然间,只见他略微张开两手,两腿也未见弯曲,身子就直挺挺的跃了起来,然后朝着前方腾空而去,足足过了几秒钟才“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然后几个起落之间,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第235章顺藤摸瓜

往后两天的时间里,探险三人组将整个楼兰遗址中心点和附近都搜罗了一遍,寻找着有没有可以通往地下的入口,但很明显的是这个寻找是没有任何结果的,毕竟两百里来过那么多的考察和探险队都一无所获,他们三个要是来几天就能找到,那就有点太扯蛋了。

找了几天后周皇帝就有点急头白脸的了,王长生淡定的性子也有点躁动了,因为这环境太恶劣,风吹沙动晚上气温又低并且景色还很单一,人在这种环境里呆的时间久了,确实很容易烦躁。

不过好在的是,这两天晚上里王长生和苏童都没有发现飞僵的那道身影,这算是让他们安心了不少。

到达楼兰遗址的第四天,深夜,三人都没有睡觉,白日里在周围捡了很多的枯枝然后就点了一堆篝火,进村不多的二锅头一人分了一瓶,然后啃着牛肉干和压缩饼干,他们很认真的进行了一次研讨性的会议。

这个会议的目的就两个,第一是坐下来仔细研究和探讨一下,第二是敲定个事,那就是再有三天如果还找不到入口的话他们就得打道回府了,因为三人的补给最多还能支撑一个星期,如果还耽搁下去的话,那整不好他们都走不出罗布泊了。

“我对你们可没有任何的隐瞒,真的……”苏童摊着两手,看着两人狐疑询问的目光说道“我家族的历史很久远,我之前就已经跟你们说过这个了,家族中的先辈曾经带领商队几次途径过西域三十六国,甚至也和楼兰王接触过,所以家中祖先都确认以楼兰王的雄才大略,是不可能被人在一夜之间就消灭了的。”

这两天寻觅的时候,苏童断断续续的跟王长生和周皇帝交代了她们家族为何会对楼兰了解的居然比史记还要熟悉,那是因为在很久以前她家中就有商队了,从内地经往西域三十六国然后到达中亚、西亚等地。

在多次往来丝绸之路的时候,苏家的商队都盘桓在了楼兰古国,也觐见了当时的楼兰王,并且还有过很深的交往,苏家祖先更是着重的记载了楼兰古国和楼兰王的一些事迹,后来在楼兰王国一夜之间消失的前一年,她们家中商队还曾经来过楼兰,由此还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再往后几年,苏家商队都没有再去西域了,等到再去的时候楼兰消失了,而从那以后苏家商队接着行走西域的机会开始研究楼兰到底如何消失的,因为他们根本不信楼兰人死于瘟疫或者楼兰王兵败这种消息,肯定是另有他情的。

不过苏家的研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在这千百年中苏童说他们家族也有过几次家道中落的危机,反反复复起起落落的,所以研究楼兰古国的事就暂时搁置了,最近这些年才被捡起来重新研究。

“你把那些蛛丝马迹再说一下……”王长生问道。

苏童“嗯”了一声说道“在楼兰消失的一年前,苏家祖先再去的时候发现王宫里的建筑多了很多,而且有很多地方和以前也不一样,都进行了改动,在王宫的西南角处多了一个占星台,东南角修建了一面八卦墙,东北方有一个太极图,西北处飘着杆五行旗,王宫中间上一根朝天棍,当时先祖还问楼兰王为何王宫里会多了这些布置,楼兰王没有直说就一语带过了,不过苏家商队里有个人是懂风水的,他说整座王宫的风水都发生了改变,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所以这就是你找我来最大的原因了吧?”王长生在苏童描述的时候,伸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在沙地上开始描画起来。

苏童拢了拢头发,说道“这是当然了,物尽其用么,本来我是想找何家的那位风水大师常鹤年的,但后来我发现你似乎更加靠谱和技术全面一点”

王长生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人家活了一把年纪,见过的经历过的肯定比我这个小年轻要多,其实你找他更合理一点。”

“我说了你更靠谱一点,我比较相信你的人品,至于别人的话,我怕他们卸磨杀驴。”

“你啥眼神啊,从哪能看出我的人品来啊?”王长生诧异的问道。

苏童想了想,说道“纯属感觉,而事实也证明我看的很准,要不然几天前你也不会冒险把我从流沙里拽出来了。”

周皇帝无语的叹了口气,说道“我怎么听着你俩要是再聊下去的话,一个可能会芳心暗许,一个要过不了美人关了呢,两位咱们唠唠正题吧行么,眼看着天都快要亮了,再这么下去可就又耽误一天了。”

此时天色已经到了后半夜,月头偏移,几颗曾经最闪耀的星也暗淡了不少。

王长生低头看着地上被他勾画出来的占星,八卦,太极,五行和朝天棍五幅图,然后有一根线条将其给连了起来,又抬头问道“楼兰王宫里其他建筑,你们家中有没有过什么记载?”

“当时我们也没多想,自然不会再这上面下功夫了,毕竟谁也不知道楼兰一年后会消失啊”苏童说道“不过后来消失以后,苏家先祖就开始整理关于楼兰王宫的一些资料了,也记了下来,我看过很多次了”

“好,你要是能想起来,你指点,我来画”王长生点头说道。

“王宫中心是修建出来的一根朝天棍,在它正东方是楼兰王议事的大殿,左侧是接待宾客的,右侧为楼兰王私下面见大臣的地方……”

苏童凭借着记忆仔细的回忆着楼兰王宫的一些细节,王长生根据他的口述在地上落笔勾画,七八分钟以后渐渐的楼兰王宫的雏形就被勾画了出来,这个刻画肯定有很多地方是错的,毕竟没有实际图像全靠人的描述,但对王长生来说影响也不太大,他只需要一些细节没有错就可以了,因为他想试着能不能推测出来当时的楼兰王宫里到底是哪个风水阵。

“你看看,我画的跟你想的,有没有什么出入和需要改的地方……”

苏童低头看着沙地上的勾勒,仔细端详了半天后,摇了摇头示意没有,王长生“嗯”了一声然后开始琢磨这幅图,这幅草图现在肯定是啥也看不出来的,既然是草图那说明有太多地方是欠缺的了,但是王长生却可以做推论,这就跟看相一样一样的,看人的脸相和手相其实并不能看出一个人是什么运道,是福还是祸,得根据周易八卦五行这些因素来推断,最后才能得出一个结果了。

那根据这幅草图,王长生推断下来后就会得出若干个结果出来,然后从中筛选出最有可能的那一个或者几个结果,那就是他们想要的答案了。

看着低头不语,拧着眉头沉思的王长生,苏童深深的觉得自己找他出马,这可算是神来之笔了,常鹤年虽然在风水上有很高的造诣,但要论底蕴的话,还真未必能跟王长生来比,毕竟前者只是秋实先生带过的半个门徒,而王长生却是正经的昆仑观嫡传弟子。

后半夜,苏童和周皇帝都有点熬不住了,两人先后都睡去了,唯独王长生好像钻进了这个推论的过程中一直不能自拔,他用一根树枝在地上进行着各种刻画,主要的目的是在推测楼兰王宫中最有可能是在布那一座风水法阵。

渐渐的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月头悄然隐去,黎明到来。

火堆早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熄灭了,苏童和周皇帝也睡了一觉醒了,两人各自出来后正看见王长生蹲在地上,眼珠子都通红了,周皇帝刚要出声催促他,苏童就拉了他一把,低声说道“他这时候也许思绪正浓呢,你要是招呼他没准就给他脑袋里的思路给打断了,不要出声,去准备点热水和干粮给他吧”

半个多小时后,王长生摸了下口袋想掏出烟来点一根,却发现烟早就抽没了,他就在地上一堆已经掐灭的烟头里翻找出半根来塞到了嘴里,另一只手却没停,一直在地上圈画着。

一个小时后,王长生抻了个懒腰,然后扣了下眼屎,看着自己脚边放了一瓶水还有压缩饼干,直接抓起来后就朝着帐篷走去,扔下一句话道“我睡一会,晚上再说……”

王长生钻到了帐篷里,周皇帝迷茫的问道“啥意思,整出答案来了么?”

苏童看着地上那些繁杂的线条,一阵阵的感觉到了头晕目眩。

沙地上,有一副很清晰的图案,其中大致上能看出来有一些建筑,亭台楼阁什么的,在这其中王长生又添加了一些线条还有各种看不懂的符号,乍一瞅这就跟天书似的,完全看不出个一二三来。

术业有专攻,王长生所刻画的是几幅风水阵图,不是内行人的话根本看不出什么答案来。

而就算是内行人,除非是出身昆仑观的,不然也看不出什么详情来。

白日里,周皇帝和苏童百无聊赖的等着,他俩也看到了王长生熬了一夜人明显有点坚持不住了,估计等他睡完这一觉后才能从他嘴里得到什么答案。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临近黄昏的时候,王长生才睡了一大觉醒来。

“哈喽啊,两位”王长生叼了一根烟从帐篷里出来了。

周皇帝指着地上已经乱遭的一团,说道“你睡过去没多久,就吹来一阵风,把你之前画的那些都给吹散了,尽管我和苏小姐拼死抵抗,但也无济于事,哥们我们真尽力了。”

王长生摆手说道“无所谓,画的东西早在我脑袋里了,没事”

“吓死我了,我俩还以为你白忙活了呢”苏童拍着一起一伏的胸脯说道。

王长生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盘腿坐在地上,又捡起树枝说道“咱们稍微捋一下,我大概推测出了一种可能性……”

王长生将之前的草图重新画了一遍,只不过这次那些线条不再驳杂了,看起来很有条理性“首先,楼兰王宫里确实有风水阵,而且还不是一个,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然后接着往下说,在西域三十六国之前的古人就已经很擅长占星了,他们会用星象来做一些推理和预测,王宫里的这处占星台就是起到这作用的,占星台我就不画了,我跟你们说一下它具体的用处……”

“北斗七星在不同的季节和夜晚不同的时间,出现于天空不同的方位”王长生将占星台下画出一条线,连到了王宫中间的那一根朝天棍上,说道“斗柄指西的第一天就是立秋时分,四季用阴阳来划分的时候话,那这时候就是阴时了,于此同时东南八卦为艮,正对西北角的五行,此时五行属土,然后东北方太极图……”

王长生说的两眼冒光,口若悬河的喷着吐沫星子时,周皇帝和苏童听得却是一脸懵逼,因为从他嘴中冒出来的一长串关于星象,太极,八卦等专业术语他俩实在听不懂是啥意思,那这就造成了一个尴尬的现象,就是王长生不管说啥都是驴同鸭讲了。

“啪”周皇帝伸手按了他一下,直接打断王长生,很认真的说道“虽然都是朋友,但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学识肯定没有你渊博,哥们咱跳过这些推论直奔主题行么?”

王长生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满的说道“不是,怎么不听了呢?我不得详细解说,你俩才知道是啥意思么?”

周皇帝坚定的摇头说道“不用听了,生仔你说的我们也确实听不懂,你咋说就咋办吧,这个就听你的了。”

苏童羞涩的点了点头。

“啊,这么回事啊……”王长生特有存在感的站了起来,背着手语调深沉的说道“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不解释了,直接说结果了。”

“好的,好的”

王长生扔掉树枝,招呼他俩跟过来,然后从苏童那要了那副军用地图,手指点了点几个方位说道“在很久以前,楼兰古国四周应该存在着三条河流,不过随着历史变迁,这些河都已经消失了,或者是变成了地下河……”

王长生往下的解释没有用太专业的术语和名词,而是用一种很言简意赅的语言跟给他们讲解了自己所推断出来的,楼兰古国消失的最大可能性。

戈壁滩上乍一看是没有山脉和河流的,但王长生肯定是不这么认为的,因为在昆仑观的认知中,只要是这片土地,每一寸泥土之下都有源自于万山之祖绵延下来的龙脉脉络,哪怕是沙漠中也不例外,因为很有可能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并不是沙漠,也许是山川也许是河流,地质可以变迁,但有一点变不了的是,楼兰以北阿尔泰山,南部为昆仑山,天山由此横跨而过,这里是北干龙支脉所延伸出来的一处脉络。

所以,王长生以楼兰古国遗址为中心,推测出了楼兰王宫的下方会有一处支脉经过,而王宫里的那座风水阵,有极大的可能是一种改天换地的风水阵法,就是将整座王宫沉到了地表下面,上方逐渐被沙漠的流沙所掩盖住,就是他们现在所看到的遗址。

这听起来似乎很匪夷所思,但风水用到极致改变山川河流的走势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当年鬼谷子为秦始皇构建始皇陵的时候,就曾经动用过此种手段,最后引了五条活水进入骊山陵墓,变成了鼎鼎大名的“五爪金龙”风水格局(皇陵风水以后会写,这里不交代了)。

所以,让整座楼兰王宫下沉也不是什么难事。

第236章千年前的世界

楼兰古城以北,孔雀河道南岸,王长生根据军用地图上的标点,精准的找到了这处不知多少年以前就已经干涸了的河道旁。

此时的孔雀河早已经看不出曾经水流过的痕迹了,唯一能够辨别出来的方式就是这里的沙子颜色要较其他地方深一点。

王长生蹲在地上,用手掌朝着沙堆插了进去,拔出来的时候流沙顺着他的指缝流下,周皇帝说道“你的意思是,楼兰古王宫很有可能就在沙层下面?”

“还记得我们之前曾经碰见过的流沙么?那只是地表流沙层的现象而已,下面是空的,不过流沙下肯定不深,大概也就几米左右,但是淹死人却足够了,我估计这处河道下面应该很空很空,空到完全可以容纳下一座王宫”

苏童不解的问道“但我们家族中记载过,楼兰古王宫并不是建造在河边的。”

“护城河!”王长生非常笃定的说道“就像故宫外面的那条围城河一样,楼兰王宫外肯定也有一条护城河,当年楼兰王将古王宫沉到了地底之后,这条河流的水也随之沉到了底下变成了地底暗河”

其实,你要王长生拿出关于这个说法的证据他也拿不出来,但是他却可以按照王宫风水来推断,这个是准则是不可更改的因素,一个王朝的宫殿是必然要蕴含风水大道的。

就拿紫禁城来说紫禁城背山面水,水即金水河,山即万岁山,水是运道,山是靠山这两个因素缺一不可。

所以,金水河是被人工开出来的,万岁山是用从金水河挖掘出的泥土堆出来的,金水河的水,源自西北部的玉泉山,河水自紫禁城西北处楼下流入城中,然后南引,到武英殿在东转,最后在太和殿前形成一个回水湾,这就是所谓的“金城环抱”之势了,然后继续东流,最后从紫禁城东南角流出。

万岁山和金水河在紫禁城当初修建之时占据了极其重要的地位,这一山一河把紫禁城的阴阳之气经天寿山、燕山、太行山最后和昆仑山一脉相连,万岁山成为紫禁城的龙穴脊山,金水河成了运河之气,最终通往昆仑山,承接万山之祖的龙脉气息。

所以,王长生看了地图然后再仔细甄别,堪舆之后他估计,楼兰古城的遗址附近只有这一条孔雀河道,那这肯定就是当初的楼兰王宫的风水河了,王宫沉入了地下,这条河也绝对不会例外,因为孔雀河走的就是北干龙脉络接天山往昆仑去的。

苏童找王长生来就是看准了他在风水技术上的精神造诣,见他如此推论自然也不会拒绝,从装备中拿出三把工兵铲递给两人,嘴里吐出几个字“那就开挖吧!”

两男一女,在孔雀河道上方开始挖掘,但用人力来挖的话速度肯定上不来,因为一铲子下去把沙子给掘出去了,旁边的流沙就会随之流下来不少,进度是绝对上不来的。

一个多小时后,三人开始轮番休息,河道上方已经被挖出了个一米多深的坑,再过两个小时左右,天色都已经渐黑了还没有挖到土层,但他们三个谁也没有质疑王长生的判断。

术业有专攻,周皇帝和苏童没有任何理由质疑他。

“沙沙……”

王长生在旁边的沙地上正坐着休息,正在挖掘的周皇帝和苏童同时发现,向下挖了一段之后,沙坑底部出现了个坑洞,紧接着流沙顺着坑洞快速的流动着,两人慌忙扔了工兵铲就往外跑了几步,被挖开的坑洞朝四周散去,洞口开始越来越大。

王长生“扑棱”一下就从地上弹了起来,走过来后低头看了一眼,周皇帝咽了咽吐沫说道“通了?咋办?”

“下面肯定是空的,什么咋办,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舍不了老婆抓不到流氓,下去!”王长生迅速捡起地上的背包背在了身上。

周皇帝皱眉说道“大哥,虽然我挺相信你的推断,但要是真跳下去了,你的推断但凡有一点失误的地方,那咱们三个以后可能得靠考古队来找尸体了,说不上隔了多少年咱再被挖出来的话,就成三具白骨了。”

“你可能有点质疑,但我绝对没有……”王长生整理好背包后,走到沙坑上方,沙子的流动速度非常的快,打开的这道口子现在差不多正好可以容一人通过。

“唰”王长生直接深吸一口气屏住之后,闭着眼睛走跳向了上坑里,瞬间他的身形就隐没在了坑洞中。

王长生跳的如此干脆利索,周皇帝当场就懵逼了,看着苏童他干巴巴的说道“他可真他么的积极,我深深的怀疑他是不是有泡你的心思了。”

“如果这世上就你们两人要泡我,那我选他肯定没错了。”苏童抿着嘴唇扔下一句话,也干脆利索的跃下了。

周皇帝瞬间无语了,自己孤零零的站在坑上面,嘀咕道“我看你俩好像有狼狈为奸一起给我挖坑的意思,卧槽,你们都跳下去了那还留着我干啥那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吧”

周皇帝紧随其后也跟着跳了下去,在他跃下的片刻后,流沙的速度开始减慢,渐渐的越流越小,直到流沙开始停滞,坑洞上方全被填平了起来。

于此同时,孔雀河道下方,周皇帝跳下来的时候就传来“噗通”一声,人掉进了冰凉的水中。

“哗啦”周皇帝从水里钻出来,正看见两束强光落在了自己的脸上,离他不远处的水里王长生和苏童各自打开了强光手电。

三人身处在一条河道里,周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用手电来暂时判断方位和地形,这是一条很长的河道,东西走向河水蜿蜒而流,水温稍微有一点凉,不过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王长生用手电来回的扫了几遍,指了指前方说道“往前游过去,这边没有能上岸的地方……”

“哗啦,哗啦”三人顺水二流,片刻之后河道开始逐渐边窄,两旁出现了河岸,他们三人慌忙爬了上去,然后四仰八叉的躺在了上面。

周皇帝睁着眼睛叹了口气,说道“地方是找到了,我就想问问,咱们到时候得该怎么出去呢?”

对于如何出去这个问题,王长生肯定不担心,因为这水流的流速虽然很缓慢但肯定是活水无疑了,他最初掉进河里的时候,就尝过一小口,水是无色无味也无毒的,绝对是通向外面的。

就像当初他和唐昆还有梁平平去勿吉王墓地的时候,最后墓的出口就是在一条河道中,到时候他们只要原路返回来就行了,毕竟这里是楼兰王宫,而不是一座墓葬。

在岸边休息了片刻,三人重新爬起来,苏童拿着强光手电往前照了过去,周皇帝在他后面手里的电筒不经意的从她身上划过,他轻“咦”了一声,然后手又缩了回来,照在了苏童的身上。

“咕嘟”周皇帝咽了口吐沫,刚从水里钻出来衣服都是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苏童的身上,顿时就勾勒出了她那妖娆多姿的体型,以往这女人的打扮都是穿着比较宽松的,就像这次出来的时候一身冲锋衣加牛仔裤,根本就看不出是啥身材,那现在好了,玲珑剔透都冒出来了。

周皇帝捅了捅旁边的王长生,小声说道“这小娘们的身材,真他么的带劲”

王长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刚要开口,苏童转过脑袋眼神迷离的说道“有那么好看嘛?”

王长生无语的说道“你系不系虎,这种密闭的空间里两米外有一只蚊子飞来飞去的你都能听到,你说的声音再小还能有蚊子小啊?”

周皇帝尴尬的说道“抱歉,条件反射了。”

苏童瞥了他一眼,然后眼神快速的在王长生淡定的脸上扫了一眼,这家伙不动如松,很是稳健。

似乎察觉到对方在看自己,王长生往前走了几步,用手电照了照说道“这条河往前就到尽头了,但是水还在流,那河水应该是在下面了……”

河道前方就被堵死了,可水流的声音还有,一堵墙挡在了河道上,王长生伸手扣了下土墙上的泥土很湿润也往下掉了几块,他直接抬起工兵铲照着土墙就插了过去。

“叮”工兵铲深入二十多公分以后就出了动静,三人对视一眼,周皇帝说道“应该是石门!”

石门的背后,肯定就是楼兰王宫了,一座差不多被尘封了将近两千年的神秘世界。

第237章论雄才和大略

三把工兵铲和快就铲开了一堵土墙,露出了后面的石门,当看见这面石门的时候苏童,王长生和周皇帝就再无怀疑了,后面绝对是尘封了两千年左右的楼兰王宫。

石门上刻着一幅画,上面画满了西域的风土人情,戈壁滩,驼队,人物满是异域风情,然后还有一座气势磅礴的王宫建筑。

你很难想象的是,两千年左右人类的王城就已经宏大到了这种程度,尽管只是一幅图画你也能从中品味到其伟大来,王宫的城墙很高,从城墙卫兵的对比来看墙高至少得有三米以上了,应该全都是用夯土堆积起来的,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是岗楼,还有描画出来的士兵在巡逻,城墙内是一座巨大的宫殿,巍峨,挺拔,特有气势。

王长生用手摩挲着石门上壁画,眯着眼睛看向几处建筑构造,苏童曾经提过的占星天,八卦墙还有王宫中间的朝天柱全都被画在了上面,也包括他曾经推演出来的风水阵。

“进去么?”周皇帝咽了口吐沫,压着震惊问道。

“等一等的,这一副图就是王宫的全貌,我们要是进去后应该很难用这种角度来看待这座王宫了,我想看一些细节……”

这座王宫里的风水构造,有些地方王长生看起来会很熟悉,同样的,也有一些地方他感觉有些模棱两可,对于他这种人来说,一座王宫的风水无异于是一本教科书,如果能够参透一些的话,知识面肯定能丰富不少,毕竟昆仑观经阁中关于风水方面的典籍在全面,也不可能囊获全天下所有的风水格局。

周皇帝和苏童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在旁边小声交谈,他就斜了着眼睛问道“有个事,我没太想明白啊”

“嗯?”苏童低着脑袋,用手拧着衣服上的水渍,沾到身上有点难受。

“我听到你提起过,早在楼兰时期你们家中就已经有商队了,那要是发展到现在将近两千年左右的时间过去了,这时候你家要是没在世界五百强里有一席之地的话,那都得算是家道中落了,所以我就奇怪了呢,你们家族应该是挺有钱的,怎么还会对楼兰王宫里的金银财宝什么的感兴趣呢?”

苏童很惊讶的说道“这世上有人会嫌钱多么?”

周皇帝说道“当然没有了,但是这钱得分怎么拿,是唾手可得还是要冒着生命危险,意义肯定不一样的,这王宫里的珍宝肯定值钱,但我认为还不足以让你冒这么大的危险”

苏童笑了笑,捋着发尖说道“那要是我家已经真的家道中落了呢?”

周皇帝也笑了,说道“别闹了姐们,在大澳的时候看那位何赌王还有他两位姨太太对你的态度,就知道你家肯定兴旺着呢,哎呀,咱都是江湖儿女,聊天就不能多一丝真诚少一点套路么?”

苏童沉默了半晌,然后盯着他说道“我为什么告诉你?反正你们来都来了,我还和你解释什么?”

周皇帝顿时一愣,恼怒的说道“难怪王长生那家伙告诉我和你要……”

周皇帝后半截话就顿住了,没有往下接着说,苏童等了片刻然后柔声问道“那个家伙告诉你关于我什么了?”

嚯,这妖女往那一站浑身上下就散发着浓浓的妖气,这道行已经很高了,但苏童要是刻意的再妖艳一下,一般人真容易扛不住。

周皇帝捋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说道“他说,早晚你得在他那里受胯下之辱”

苏童顿时脸色一红,愤愤的骂道“放屁!”

王长生充耳不闻两人之间的交谈,自己捋了一遍石门上的壁画后,捡起地上的背包就说道“走了……”

周皇帝和苏童当即严阵以待,三人看了眼高高的城门,然后同时伸出两手抵在了上面,缓缓的朝着里面退去。

“嘎吱”

尘封了将近两千年左右的楼兰古王宫被他们推开了这扇石门,有一点微光先是从门缝中透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股充满了腐朽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但三人瞬间就屏住了呼吸,等着门内一股很难察觉的微风从脸上拂过以后,苏童快速的从身上拿出一个玻璃罐子,里面装着一只她在进入戈壁滩前就在菜市场买来的乌龟,然后在龟脑袋上拴了一根绳子将其扔进了门里。

正常摸金校尉下古墓都是扔公鸡的,以此来判断墓中是不是有有毒气体或者是干脆就没有氧气,但他们来戈壁滩的路程太远,带一只鸡的话早就得折腾死了,龟也一样。

苏童等了片刻,拉着绳子回来,将乌龟提到手上看了一眼,摇头说道“里面应该没事,空气流通的不错。”

石门里面就是楼兰的古王宫,这是一个地底的世界,王宫上方就是戈壁滩,他们举着强光手电照过去,发现王宫的棚顶是一片类似于岩石层的构造,将王宫给撑在了下面,所以沙子才没有流下来,让这里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

而且,王宫上的棚顶还镶嵌着不少的发光的玉石,大概类似于夜明珠一样的构造,使地底下透着亮光,虽然跟白日比不上,但能见度至少也能有二十几米远,不用手电也无所谓了。

三人震惊的看了半天,王长生唏嘘的说道“你之前说楼兰王雄才大略,堪比一代帝王秦始皇,现在看来的话他们两人确实差不了多少,尽管一个在中土一个在西域,但是论野心他们都彼此彼此了。”

这样一个地底世界,完全超出了常人的想象,王长生估计在现有的认知中,要论恢弘和庞大的话也就始皇墓和武则天墓都够与其相比较了,一点不夸张的说,楼兰古王宫的遗址要是披露在世人面前,世界的八大奇迹肯定又得再多一项了。

苏童说道“所以我们家族的人一直都坚信,楼兰王一定不会轻易让楼兰王国就这么消失了,背后一定是大有深意的……”

第238章活死人墓吗

楼兰古王宫中空荡荡的,将近两千年过去了,自然不可能再有人影了,不过他们三人从石门进来以后,还是忍不住的屏住了呼吸,然后蔓延出了一丝紧张的气氛。

王宫里的建筑基本都是完好无损的,这里毕竟没有被沙漠化和风化,依旧保持着原样。

王长生伸手摩挲着一堵墙壁,仍然坚挺的很,连点墙皮都没有掉落下来,他们现在走的应该是王宫前的广场,大概相当于故宫的太和门广场。

地面铺着的是青砖,走在上面鞋底摩擦下还发出“踢踏”的动静,地砖排列有序地线笔直,棱是棱角是角的,工艺相当完美了。

广场两旁是一排排大概类似于厢房一样的建筑,周皇帝和王长生各自朝着两边走了过去,厢房里面挺空旷的,只有一些桌椅板凳,桌子上面还放着做工精细的茶碗,王长生进到厢房里后伸手拿起个碗凑到眼前发现碗底还有点污渍,明显是之前曾经有过茶水后来干涸了。

厢房的地面全是灰,王长生从里面走出来后地上留下了一长串的脚印,周皇帝回来冲着他摇了摇头,说道“很空,啥也没有。”

王长生“嗯”了一声,跟苏童说道“速战速决,直接去王宫的藏宝库,然后尽快出来。”

苏童皱眉说道“你觉得这里可能还有什么危机不成?”

王长生摇了摇头,说道“你问我有没有危机,我肯定不知道,但我就知道一座两千年前的古老王宫最好别轻易查探,你也不知道这地方到底会有什么布置,毕竟你都说了楼兰王雄才大略我实在不相信,他的王宫会形同虚设……哪怕,这里一个活人都没有了。”

苏童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挺贴切的,就说道“我们家族里的商队几次来过楼兰,都曾经奉上过中土的礼物,楼兰王为了表示他的友好和大气,就领过苏家祖先去了他们的藏宝库,让人瞻仰下他的收藏,也曾回赠过我们一些,家里有记载楼兰国库在王宫的东边,以前是戒备森严的……”

“好,赶紧过去!”

三人穿过了广场,一路快速的朝着王宫东边的建筑群,过了广场以后里面的建筑就稍微密集了些,苏童和王长生快步的朝着国库方向走,周皇帝稍微落后一点。

路过一栋建筑的时候,周皇帝抻着脖子就往里面看了一眼,顿时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头皮都麻了。

“咕嘟”周皇帝咽了口口水,脚下就顿住了。

走在前面的苏童和王长生听到后面没有脚步声,就回头看见周皇帝呆愣愣的站在那,苏童刚要开口,王长生就拉了她胳膊一下,然后两人又调回身过来了。

周皇帝看过去的方向是一处偏殿,面积挺大的,里面也空荡荡的,只有两旁放着两排椅子,但是和之前空旷的建筑不同的是,这处偏殿里居然有人,而且还是活生生的人,只不过是这些人完全都歪倒在椅子上或者躺在了地下,瞅着就跟睡着了似的,之所以会给人这样的错觉,那是因为从他们这个距离望过去的话,这些人的毛发,五官和穿着看的都一清二楚。

这些人都是明显西域人的长相特征,大概相当于现在中亚或者西亚那边的人种,在我国来说就跟疆北的民族有点类似。

周皇帝头皮发麻的说道“这他么的,啥玩意啊,活的么?”

“扯蛋,明显是死了”

“那怎么看着跟活生生似的呢,大哥我也不瞎,你看看他们的皮肤都吹弹可破了。”

如果不是身处在两千年前的楼兰古王宫里,王长生他们看见这些人那绝对认为是睡着了,可偏殿里的那些人个个栩栩如生的,周皇帝说的并不夸张。

“踏踏踏……”

三人试探着往前走了走,离得越近看的就越真切,这些楼兰人脸色如常,皮肤上的毛细血孔清晰可见,王长生“吱呀”一下推开了偏殿的大门,从门槛上迈过去后来到里面,蹲在了离他最近的一人面前。

这人“睡”得很是香甜,脑袋还枕在了胳膊上,嘴唇有点破皮甚至还沾着几处牙印。

尽管昆仑观的经阁里藏书保罗万千,可他也没在这些典籍里看到过类似的记载,因为你正常来说人死的时候,肯定得有征兆,虽然说也有人是在睡梦中死去的,但不可能个个都是吧,再一个这些人的尸体保存的这么完整,就跟活了的一样,这也是完全说不通的。

三人蹲在尸体的旁边看了半天,面面相觑,周皇帝惊叹的说道“真不知道这些楼兰人是在什么状态下死亡的,居然能够保持成这幅样子,真是够鬼斧神工的了”

王长生回头跟苏童问道“从他们的服饰上,能看出是什么身份来嘛?”

这些倒在偏殿里的人,穿着大体上都不错,绫罗绸缎倒是达不到可也能看出来衣服很整洁,颜色也比较艳丽,按照当时的等级阶层来判断的话,这些楼兰人的身份应该不错,但由于服饰都各不相同,那就肯定不是王宫里的侍卫或者是侍女和太监的穿着了。

“这些都是富贵人家的打扮,肯定不是平民的,应该是商人一类的,在楼兰商人的地位和角色大概处于中下游吧”

王长生疑惑的说道“那这些商人来王宫里做什么?”

周皇帝呲牙笑了“你问我们,哪里能知道啊,你得问这些楼兰人才行,咱们现在研究这个没啥意义,最好还是知道人都是怎么死的好,毕竟我们也能防范一下,万一王宫里有啥险情呢?”

王长生压下了脑袋里一个刚冒出来的念头,然后回过身伸手就翻动了一下尸体,由于这人的身子是侧躺着的,他想要将其反过来查探一下死因,王长生的两手刚把对方尸体反过来,顿时此人的尸体当即就碎裂了。

是的,碎裂!

从尸体的表层开始,皮肤碎裂成了一块块的状态,就像是冰层突然坍塌了一样,在瞬间分成了好几部分,但是尸体的衣物却没有任何损坏之处。

下一刻,王长生,苏童和周皇帝都一脸呆愣的看着碎裂的尸体,顷刻间从中涌出了一只黑色的甲虫。

第239章半路来了个程咬金

一个小时以前,楼兰遗址。

王长生,周皇帝和苏童他们曾经宿营的地方,来了四个人,两个五六十岁的老者外加一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和一个穿着迷彩服梳着短发的年轻人。

这几人一脸的风尘仆仆,神情略微有点疲惫,四个人低头看着地上篝火残留的痕迹,那中年蹲下身子用手指黏着烧剩下的木炭,抬起头来说话的时候嗓音特别的粗“是昨晚烧的火!”

迷彩服青年说道“探险露营的?”

蹲着的中年说道“可能吧,这地方来探险的人虽然不多,可终归也是有的”

“别管他们,继续勘察,找一下入口在哪……”

王长生他们三个去往孔雀河河道的时候,就预计有可能去了就不会再返回遗址了,所以除了篝火以外,把其他的补给和装备都装在了背包里带走了,现场并未遗留下什么东西。

这突然到来的四个人,两个年长一些的手里各自拿着一个风水罗盘,其中一人还拿着副老旧的羊皮纸,上面画着的居然是一副特别古老的地图,这两人从遗址开始盯着指针朝着四周慢慢的踱步过去。

迷彩服青年背着手观望,那中年站在他身后,探着身子小声说道“小爷,每年我们都要来楼兰一次,次次都没有什么收获,这回再来的话,你觉得那副地图有用么?”

小爷淡淡的说道“总归也没啥线索,既然有了点苗头,那我肯定是先信了,至于有没有什么收获么,那等找了再说,反正我就当是戈壁滩几日游了,无所谓的。”

楼兰遗址摆在在这里就证明了楼兰古国存在的真实性,关于楼兰无缘无故消失的原因,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有人调查,就像苏童说的那样,两百多年来日,英,法,美等各国探险和考察队都深入过大漠来探索过,可惜的是,全都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这个价值其实指的就是寻找失踪了的楼兰古王宫。

这位叫小爷的人,是很巧合的发现了这幅西域地图,那是年前在苏富比的拍卖行上,他当时其实是奔着一件青花瓷去的,不过没想到中途拍卖行拿出了一副老旧的地图,就是前面那个老者手中的羊皮卷,这位小爷研究楼兰有多年了,他几乎一眼就认出了羊皮纸上画的乃是楼兰周边的地图,据拍卖行的人介绍说羊皮卷的历史有一千七百年左右了,这个时间点恰好跟楼兰消失的时候相吻合。

小爷属于人傻钱多做事全凭喜好的性子,在看见那副羊皮卷跟楼兰有关之后,这孩子直接就采取了秒杀的策略,给了一个在场的人都只能摇头的价格然后将其收归囊中了,之后小爷把羊皮纸交给了身边的人,就是那个中年和另外两个老者,这个中年叫谭河,是这位小爷的扈从,那两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是兄弟两个,一个叫王保一个叫王常精通风水和卜算,但他们却不为任何人服务,只听从这位小爷的话,他们稍微研究了一下,就看出来了,羊皮纸地图上画着的是楼兰遗址和王宫的地图,其中还有一座风水阵的构造图。

所以,他们今年第一次,但却是近些年来第五次的来到了楼兰遗址。

半个多小时后,王长生等人之前来过的孔雀河道上,四人已经站了能有七八分钟了,王保和王常两兄弟都拧着眉头,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小爷,我们哥俩估计,楼兰王宫可能就在这下面,是沉下去的……”

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绝对的秘密,就拿楼兰古王宫的隐秘来说,苏童也不人为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苏家能够找到其有关的线索,别人就不会找得到了,只不过是她们苏家研究的年限很长,同时她又恰好认识了王长生这个精通风水的拍档。

另外一头,王宫的偏殿里,想查探楼兰人死因的王长生将尸体翻转过来后,他们谁也没有料到尸体居然碎裂成一块一块的了,随即一只甲虫突然涌了出来,这虫子大概成人拇指大小,浑身上下分布着硬壳,纯黑色,但是模样极其古怪,怎么说呢,要是寻常人的话肯定没有在书上或者电视里看到过这种甲虫,因为这玩儿意压根就不会存在于任何记载中,毕竟近千年来这种东西已经没有再出现过了。

但是,王长生和周皇帝看见以后,两人的脸色同时“唰”的一下就变了,周皇帝刚要惊呼,话到嘴边就被他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王长生一把拉住苏童冲着她谨慎的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随即手朝着远处指了指,他又看了眼周皇帝的反应,知道对方是认出这东西来了。

“唧唧……”这黑色的甲虫从尸体里钻出来后,就晃了晃脑袋,它的头部很大,两只眼睛跟绿豆差不多大小,不过瞳孔里却一片浑浊,就跟白内障那种感觉似的。

王长生死死的捂住苏童的嘴巴,然后三人缓缓的朝着偏殿外退去,这个时候那只从尸体里跑出来的甲虫在地上迅速的爬动着,片刻后就靠近了另外一具尸体然后钻到了衣服下面。

下一刻,和之前一样的是,这具尸体也突然“啪”的一下碎了,紧接着两只甲虫从里面钻了出来,然后朝着下一具尸体爬了过去,这种情形就像是有人吹了一声集结号,在召唤着这些甲虫一样,也就是说可能这处偏殿里的每具尸体里都藏着一只这种甲虫。

退出了偏殿以后,王长生才松开了苏童的嘴,对方惊骇的问道“那是什么东西,你们两个好像是爬的不行”

王长生紧拧着眉头问道“那两具碎了的尸体里,你看见有内脏了么?”

苏童顿时一愣,这才回忆起来尸体碎裂以后里面居然是空的,只有那只虫子在,也就是说尸体空有一副皮囊里面是啥都没有了。

周皇帝吐了口气,说道“那是尸蟞,我去他么的,怎么会有这种玩意,不是早就该灭绝了么?”

尸蟞就是专门寄生在尸体里的一种虫子,这种生物极其逆天,它们以吃人的内脏和吸食血液为生,身子跟钢筋铁骨似的,物理攻击对其基本无效,只有阳火可以烧得死,所以当尸蟞爬上人的身体以后那基本就无解了,它会顺着你的鼻孔,眼睛,耳朵等一切有孔洞的器官钻进你的体内,然后来啃食你的内脏,直到全部被吃的一干二净,而你却没有任何方式能够抵挡的住。

第240章小爷,贵气逼人

尸蟞这种东西早就该绝迹了,因为其形成的条件非常苛刻,其中的一点就是要在常年不腐的尸体里才会孕养出来,用科学的口吻来解释就是,这种尸体里面的细菌变异了,从而衍生出了尸蟞,所以说,你上哪去找几百年都不会腐烂的尸体去?

也许有,但绝对很少,能碰见一个那都跟中奖差不多了,而像王长生他们一下子碰见了这么多,那真可谓是中了超级大乐透了。

听王长生解释完,苏童的小脸也变了,很心悸的问道“怎么办?离远点?”

“不管用……”王长生摇了摇头,说道“知道我刚才为啥捂住你的嘴不让你呼吸吗?因为尸蟞没有眼睛,它又靠人内脏为食,所以尸蟞寻找食物全都是靠着感受人吐出的生气,就跟粽子一样,你屏住呼吸不出气的话它们就察觉不到了。”

苏童惊愕的说道“那我们现在在这说了这么多的话?”

王长生一指偏殿里面爬出来的几只尸蟞说道“所以它们感觉到了我们的气息,这就追过来了,来吧,小姐们继续屏住了吧。”

王长生说完就抿住了嘴唇不在出气了,周皇帝和苏童也是如此,那一队尸蟞很快就经过了他们的身旁,然后稍微在王宫广场里停顿了一下就四处乱转起来,这就跟无头苍蝇似的,它们之前还察觉到了有人气,可一转眼过来后却发现食物没有了,就暂时不知道该往哪去了。

苏童抿着嘴指了指通往王宫深处的方向,正要示意他们再往里走的时候,忽然间那些尸蟞就有了动静,全都朝着之前他们三人进来的石门方向走了过去,三人顿时诧异不已,略微寻思了一下,王长生张嘴说道“我跟过去看看,你俩先别动了,我看下是怎么回事。”

王长生说完就朝着石门那边走了过去,走几步就重新缓口气,片刻后他刚到石门这边突然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当即就懵了。

于此同时,石门外,小爷,谭河,王保和王常四人正走过来,站在打开的两扇门前也惊愕的看到了站在里面的王长生。

双方四目相视,有那么一瞬间是没有反应过来的,因为两方的人谁也没有意识到会在这地方看见其他的人。

王长生紧接着就意识到这一队尸蟞转移的问题出在哪里了,是这几个突然闯进来的人让它们感觉到了人的气息。

“坏了!”王长生脑袋里冒出这个念头后,迅速出声提醒道“小心,有尸蟞!”

王长生尽管提醒的很快,可外面的人哪里会意识到有尸蟞的出现,小爷和谭河反应的稍微快点,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几步,但王保和王常两兄弟就半了半拍,下一刻两只尸蟞突然顺着王保脚下的裤腿子就钻了进去,他猛地感觉身上奇痒无比,就跟有蚂蚁在皮肤表面爬动一样。

“我身上有东西?”王保连忙抬起脚用手拍着,想把尸蟞给打下来。

王长生急促的说道“闭嘴,不要呼吸了。”

“啊?”王保抬起头来下意识的问了一嘴,但他突然就察觉身后菊花一阵刺痛,好形象有什么东西顺着菊花就钻进了他的体内。

旁边的王常明显感觉到了他兄弟的不对劲,正要上前帮忙的时候,小爷身前的谭河似乎反应过来了王长生刚才提醒的那句话,屏住呼吸后,一把就将王常给拽了过来,同时伸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巴。

“噗通”王保一头栽倒在地上,七窍瞬间流血不止,这时候另外几只尸蟞也全都朝着他的身体爬了过去,王保痛苦的在地上来回的翻滚了好几圈,嘴里不住的呻吟着,不过没用多久他人就直挺挺的张着嘴一动不动了。

片刻后,尸蟞从他的嘴里钻了出来,身上除了挂着血迹以外,还沾着王保内脏的肉沫,明显在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里,几只尸蟞就将他的身体给吃空了。

王常肝胆俱裂,眼睁睁的看着哥哥死在了自己的身前,他一把挣脱开谭河的胳膊,抬脚就朝着尸蟞踩了过去。

“啪,啪”王常憋着一口气,使劲的踩着尸蟞,但几下过后他脚底下的尸蟞毫发无损,连皮都没有掉一块,仍旧来回的乱爬着,要不是王常也屏着呼吸他现在肯定也遭殃了。

王长生这时候肯定来不及询问对方,他看了那边一眼后掉头就走,小爷和谭河还有王常见状知道这时候没法交谈,就快速的拉着王常赶紧离开了石门口,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你再留在尸蟞的旁边,那就是明显给自己找麻烦呢。

穿过石门前的广场,过了之前发现尸体的偏殿,往后就是真正的王宫内廷了,王长生过来的时候周皇帝和苏童正在这边等他,随即两人也看见了他后面不远处跟过来的小爷等人,就也愣住了。

由于这里已经离石门有点距离了,就算不屏着气也不用担心尸蟞能察觉到了,除非这帮虫子往这里也爬了过来。

双方互相审视了几眼,暗中也都各自戒备着,有的时候其实人心比任何危险都应该令人警惕。

谭河皱眉说道“之前在楼兰遗址,我们发现了一堆篝火……”

王长生点头说道“是我们留下的。”

谭河“哦”了一声,问道“你们居然也寻到了楼兰王宫的遗址,真是巧了不说,还比我们快了一步。”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秘密,你们能找过来,意味着也有人能找的过来,更何况楼兰距今都将近两千年了,这么长的时间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惦记着这里呢”王长生的眼神掠过了一直跟他们交谈的谭河,望向了他身后的小爷。

在王长生的眼睛里,虽然小爷一直没有开口,可是他很轻易的就分辨出了对方这几人里,是以谁为主的。

因为,这个穿着身迷彩服的青年,面相很贵。

贵气逼人的那种贵!

第241章这个男人真淡定

小爷看到王长生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就知道对方已经把他们这三人的组合给分析的差不多了,当下也不在隐瞒就上前两步,拱了拱手,客气的先是道了声谢。

“要不是你的提醒,刚才那几只尸蟞搞不好已经让我们直接就折戟沉沙了,我得谢谢你才是。”

王长生淡淡的摆了下手,说道“在这座古城王宫里,多一拨人马来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因为这的情况谁也不了解,我们知道的你们可能不清楚,你们了解的我们兴趣也遗漏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用,我们要是互相合作一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况且大家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于情于理都得提醒你们一声。”

王长生的意思是告诉对方,别把我们当敌对势力来看,大家都是探古城的人,可以通力合作一下也许能双赢,要是互相提防甚至还想着暗算的话,那就属于窝里横了,很不明智。

小爷点了点头,似乎挺认同王长生的话,就接着说道“我是在一张古羊皮卷上发现了的楼兰古城王宫的地图,而且在很多年前我就已经开始研究古楼兰了,以往每年我都会过来一次,没想到今年因为一卷老羊皮,我到底还是进了古城王宫里。”

苏童在后面接了一句“我们跟你的情况差不多……”

其实到这里双方能交代的已经都交代完了,往下也没啥可聊的了,毕竟谁也不会因为一面之缘把自己的底子全都给抖落出去,说白了就是刚才的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两句话一点营养都没有,而接着他们双方又互相介绍了一下,都想着从对方的姓氏或者名字上看看能不能找出其来历,这一点他们倒是都实话实说了。

小爷姓沈,叫沈秋,名字平淡无奇中规中矩,也听不出什么门道来,至于王长生这边就更是如此了,他和周皇帝还有苏童都如实相告了,因为他们很确定,自己就是爆出名号来人家也未必能觉察出啥来,因为他们三个也都是初出江湖的。

果然,双方介绍完之后都没啥反应,完美的诠释了啥叫萍水相逢,至于往后能不能肝胆相照那就不清楚了。

“尸蟞已经出来了,就是不知道这王宫里还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危险,我们刚到,你们有啥发现么?”小爷问道。

周皇帝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也没比你们早多长时间就碰到了尸蟞,差点都要打退堂鼓了,幸好那几只虫子往外面去了,真要是跟着进入内宫里的话,那就有的脑袋疼了。”

王长生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你该不会以为,这王宫就那么几具尸体吧……”

王长生的话音一落几人都愣了,楼兰王宫很大,大到比紫禁城也没小多少,他们刚才只不过是过了一扇石门和一座广场还有偏殿而已,这个范围顶多就算是冰山一角,再往里面走谁也不知道还会碰到多少人的尸体,又或者有多少危险,前路漫漫全是未知数。

所以,探寻古王宫无疑是很危险的,因为太大了,远比一座古墓要大得多,摸金校尉们死在古墓里的到如今都不知道有多少了,这还是纯技术人员呢,那就更何况王长生他们这帮半吊子了。

三个人的队伍变成了六个人的组合,两方人开始往内宫方向走,整座王宫上方的棚顶上全都镶嵌着不知名的宝石,透露出的光芒倒是让视线没啥太大的影响,很轻易的就能看清周遭的景象。

从历史上的认知来讲,楼兰王宫的建筑保持着浓郁的西域特色,房屋和中土的外观有很大的不同,你很难分辨得出哪栋建筑是用来做什么用的,毕竟楼兰古王宫的资料流传到现在的太少了,也就苏童家中因为商队去过西域的原因才有过一些介绍。

谭河在后面低声安慰着王常,刚刚死了兄弟对他的打击有些大,肯定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脸上一直都挂着哀切的表情,人也有些恍惚和走神,眼神里更是显得有点空洞,其实这真的没办法怨天尤人,来探一座深藏在沙漠下方的王宫,其实死了人真没啥意外的。

接着一路走下来的时候,在不少房屋里又都见到了一些尸体,零零散散的加起来至少得有过百具了,这些尸体跟之前在偏殿里遇见的几乎如出一辙,看起来栩栩如生跟活的一样,但却没有人敢再进去动一根手指头了,而此时内宫里的建筑也显得豪华了起来。

王长生靠着苏童,低声和她说道“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忧刚才来的那几个?”

苏童茫然问道“什么意思?”

、“一个和尚挑水喝,三个和尚就没水喝了……”王长生眯着眼睛说道“你说要去王宫的国库里找宝贝,只有我们三个还好一些,毕竟狼少肉多,那现在好了,又进来三个人这就是狼多肉少了,万一到时候你看中的东西他们也看上了,到时候你说归谁好?”

苏童表情很平淡和放松的说道“那么多东西呢,也没一定全都奔着一个去吧?”

王长生笑道“除非你不是奔着国库里的那些宝贝去的,而是另有所图”

苏童愕然说道“那你说我是为什么来的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我觉得你目的肯定不会如此的单纯……”王长生也不傻,江湖经验可能缺了少许,但脑袋绝对不笨,就拿他来说如果真的只是为了王宫里的珍宝,他肯定不会冒险一探古城的。

是的,从最开始的时候,王长生就知道苏童是另有所图的,而他感兴趣的点也在这呢,特别是在看见小爷和谭河他们出现以后他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

因为,钱财是好东西,可得有命花才是啊,来王宫他们绝对不会是为了钱而来的。

苏童深深的看了王长生一眼,对这个男人她始终都在刷新着自己的感官,就一点来说,这是个绝对稍有的不被自己美色所迷惑的人。

第242章似曾相识的一幕

&nbsp&nbsp&nbsp&nbsp越往内宫走,所碰到的尸体就越多,和之前碰到的那些一样,尸体仍旧保持着栩栩如生的状态,所以为了防止尸蟞再出来,这六个人都是绕着尸体走的,生怕离得近一点吹口气都会让尸体碎了。

&nbsp&nbsp&nbsp&nbsp苏童根据苏家商队的记载,领着人一直望着国库的方向走,小心翼翼下他们倒也并未再碰见什么险境,来到所谓的楼兰国库前,一扇大门紧闭着,上面还上了一把锁,旁边倒着几名死去的卫兵。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又在瞄了眼苏童,这妖女的脸上一点激动和亢奋的表情都没有,沈秋和谭河还有王常也是如此,表现的特别平淡,王长生就更深深的觉得,似乎只有他和周皇帝挺可怜兮兮的,因为就他们两不知道这楼兰里到底藏了什么隐秘。

&nbsp&nbsp&nbsp&nbsp这都到国库的大门前了,你说你们也不激动一下下,明摆着你们根本不是为此而来的啊。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轻轻的走到国库门前,伸手扒拉了两下锁头,发出了清脆的“当啷”声,他回过头来呲着牙说道:“待会你们不会打起来吧?万一这里面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呢?”

&nbsp&nbsp&nbsp&nbsp小爷沈秋淡淡的说道:“女士优先,我无所谓的,家里不差钱。”

&nbsp&nbsp&nbsp&nbsp苏童瞥了他一眼,也说道:“小女子也不会夺人所好的,国库里面那么多的东西,不一定都会看上同一件的。”

&nbsp&nbsp&nbsp&nbsp“呵呵……”周皇帝笑了笑,两手紧握着锁头,突然猛地就向下一拽,居然硬生生把锁头给拉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小爷身边的谭河眼睛眯了眯,对方这个手劲可真不小,这可是地底下的楼兰古王宫,锁头当然没有被风化过了,自然不可能一拉就断了,这明显是高手风范啊。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扯断了大门上的锁头,伸手就轻轻的推开了,他身后不少人都睁大了眼睛盯过去,之前的不太在意可能是因为他们都不差钱,但现在门开了则是因为好奇心出来了。

&nbsp&nbsp&nbsp&nbsp楼兰是西域众多国度里最富有的一个,那国库里所藏的东西,是不是肯定会震惊世人的?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是最先望进去的,顺着门缝看到国库里,他惊愕的表情逐渐浮现在脸上,然后就一直张大了嘴巴一动也不动了。

&nbsp&nbsp&nbsp&nbsp后面的人看到他这状态都露出了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这才是打开国库该有的正常反应,不然当初在丝绸之路上号称富甲一方的楼兰岂不是徒有虚名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苏童还有沈秋一同走了过去,视线从周皇帝旁边望过去,顿时他们三个也呆愣住了。

&nbsp&nbsp&nbsp&nbsp国库里面空荡荡的,不,不对,也不能说空荡荡的,空指的是里面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堆满了珍宝的景象,而是这里面站满了一队全副武装的楼兰侍卫,他们身体站的笔直,腰间跨着长剑,手里是那种古老的长杆镰刀,然后个个面容坚毅,睁着眼睛,一如之前所见到的尸体那般栩栩如生。

&nbsp&nbsp&nbsp&nbsp士兵呈现方队阵型,在最前方站着个手拎长刀一身盔甲的中年,他的视线正冷冷的直视着前方,尽管这位将领和士兵看起来逼真的好像活了一样,但他们一路走来也都知道,这可能还是那种体内埋着尸蟞的尸体。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耸了耸肩膀,叹了口气说道:“竹篮打水一场空啊,毛都没有……”

&nbsp&nbsp&nbsp&nbsp沈秋也皱眉说道:“据说楼兰国王当初经常四处劫掠,攒下了大笔的家当全都放进了楼兰国库里,西域三十六国中属楼兰最为富有,后来楼兰古城一夜之间消失殆尽,这么大笔的珍宝去哪了?”

&nbsp&nbsp&nbsp&nbsp苏童也很是迷惑不解,家族中商队回来后清晰的记载着,楼兰国王领他们去国库里挑选礼品的时候,明明看到其中堆满了价值连城的珍宝,后来商队回来过了一两年左右楼兰才再一夜之间消失的,这么短暂的时间里,楼兰国王就算是再败家也不可能花得一干二净的。

&nbsp&nbsp&nbsp&nbsp苏童说道:“不对劲,楼兰王宫里并没有战争过后的痕迹,就说明这并没有遭到劫掠,那国库里的东西就不是被抢走的,所以空了的国库,是说不出道理的。”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说道:“那你们说这个楼兰王是不是挺闲的?国库里啥也没有,还整了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来守着不说,大门又给锁上了,他蛋疼吧……”

&nbsp&nbsp&nbsp&nbsp“不是!”王长生僵硬的低下脑袋,有点口干的说道:“不是国库空了,是国库里的东西压根就没有放在这里,而是被楼兰王给转移走了,他放了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楼兰王担心王宫沉到大漠下面以后,会有人过来寻找国库中的珍宝,这些人是用来防范的。”

&nbsp&nbsp&nbsp&nbsp谭河插了一嘴道:“能防得了十天半月,甚至十年八年的,他还能防范得了一千多年?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侍卫恐怕早就死了。”

&nbsp&nbsp&nbsp&nbsp“没,没死……”王长生看着国库下面的方砖,还有那些身材笔直的侍卫,他的脑袋里顿时就浮现出了他跟唐昆还有梁平平去勿吉王墓时的那一幕。

&nbsp&nbsp&nbsp&nbsp勿吉王墓中的侍卫跟王宫国库里的如出一辙,只不过前者是石像,后者看起来像活的,但他们确实都是用来做防御用的。

&nbsp&nbsp&nbsp&nbsp国库地砖下的线条延伸出去以后,汇聚到了国库中间那些侍卫的脚下,形成了一座风水阵图,王长生几乎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些线条跟勿吉王墓中刻画出的那一座阵图,几乎有着八成以上的相似度。

&nbsp&nbsp&nbsp&nbsp也就是说,这些侍卫恐怕马上就要活了。

&nbsp&nbsp&nbsp&nbsp“没死?什么没死?”沈秋不解的问道,除了王长生以外他们谁也没有这个经验,完全无法意识到相隔了将近两千年的古人怎么可能就没死。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嘴里干巴巴的说道:“本来可能是死的,但是当我们打开了国库的大门,这么多人站在外面,我们的生气被抽出去以后汇聚到那些侍卫的身上,他们……就活了”

&nbsp&nbsp&nbsp&nbsp“唰”众人当即一脸懵逼,王长生随即向后退去,谨慎的说道:“走,快一点的,离开国库这里,但愿我们还来得及……”&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是反应过来了,但反应的肯定是晚了一步,因为他也是才想到的,楼兰王宫国库中的风水阵会和勿吉王墓有异曲同工之妙,等他这边脑袋里的念头一冒出来,他们这帮人的生机肯定已经被抽出去不少了。

&nbsp&nbsp&nbsp&nbsp果然,王长生的话音刚落,几人稍微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忽然听闻国库中传来“嘎巴,嘎巴”几声脆响,紧接着那站在侍卫最前面的将领就动了,他的身体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没有活动的原因显得有些僵硬,一动起来骨骼和关节之间就发出了动静。

&nbsp&nbsp&nbsp&nbsp再下一刻,将领身后第一排士兵的身上也如出一辙的出现了“嘎巴,嘎巴”的动静,一共四名侍卫眼珠子略微动了动。

&nbsp&nbsp&nbsp&nbsp“踏踏,踏踏踏……”

&nbsp&nbsp&nbsp&nbsp瞬间,一名将领和四个侍卫拎着武器快步朝着国库外走去,于此同时王长生他们已经掉头就走了,而且还几乎是撒腿狂奔的,他们几人觉得这无名侍卫兴许不是自己的对手,但就怕一点,真要是把对方给干掉了,从他们的体内要是再钻出几只尸蟞的话,那会更麻烦的。

&nbsp&nbsp&nbsp&nbsp但没想到的是,那几个侍卫和将领的速度太快,他们几乎在从国库中冲出来的瞬间,人就腾空而起,划过一道残影后,直接就落向了他们几人的身后,于此同时手中长刀“唰”的一下就划了过去。

&nbsp&nbsp&nbsp&nbsp谭河明显感觉身后有一股劲风传来,左手先是猛地一把推向了沈秋的后背,借力将人给推了出去,随即右手就拉向了王常的胳膊将人给扯到了一旁,连续干脆利索的两下先将自己的人给送出了长刀砍过来的范围,他才转身,并且看也没看身子略微偏了一下,抬腿就朝着那名将领的手腕踢了过去。

&nbsp&nbsp&nbsp&nbsp而感觉身后危机来临的同时,王长生和周皇帝几乎先后转身,将苏童给护在了自己的身后,两人分别截住了那四名侍卫。

&nbsp&nbsp&nbsp&nbsp电光火石之间,双方交手。

&nbsp&nbsp&nbsp&nbsp“嘭!”谭河一脚踢中对方手腕就传来一声闷响,他句觉察到自己的脚尖跟踢到了一块石头上差不多,他不可置信的“咦”了一声,但手下却未停,迅速欺身而上。

&nbsp&nbsp&nbsp&nbsp这名将领绷着脸,手里长刀快若惊鸿“唰,唰”几下就将谭河给围上了,两人交手之时几乎可以用刀光剑影来形容了,动作都是快捷的很。

&nbsp&nbsp&nbsp&nbsp反观王长生和周皇帝就稍微轻松了不少,这四名侍卫手里的长杆镰刀近身之后使用略微有点不便,动手之时挥舞起来,不免会慢个一拍半拍的。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明智的跟对方贴近了,双手握拳抡圆了朝着对方猛地锤了几下,侍卫的盔甲上随即传来“啪,啪”几声脆响,他突然间松开拳头单手一把抓住刀杆子,然后身子往前顶了一下,伸手就朝着对方腰间别着的长剑抓了过去,周皇帝握住剑柄的同时就向上抽了一下,长剑顿时被他抓在了手中,剑刃上闪过一抹寒光,明显隔了将近两千年左右,剑身都没有任何的影响,似乎岁月完全没有在楼兰的王宫里体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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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极致推演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一剑在手颇有种天下我有的感觉,他仗剑一抖,剑身上发出“嗡”的一声轻鸣,响了能有两三秒钟都没有停,随即他“唰”的一剑抹向身前侍卫的脖子。

&nbsp&nbsp&nbsp&nbsp“噗嗤”锋利的剑刃从对方的脖子上割了下去,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喷出一股血箭,尸蟞也没有从侍卫的身体里冒出来,反倒是对方的身体迅速萎缩,仿佛一瞬间就被抽干了精气神一样,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具干尸。

&nbsp&nbsp&nbsp&nbsp于此同时,王长生双手拧上一名侍卫的脖子,左右两手一撮顿时传来“嘎巴”一声,对方脖子应声而断,尸体也和周皇帝被抹了一剑的那具一样,也在顷刻间变成了干尸的状态。

&nbsp&nbsp&nbsp&nbsp谭河正单手顶在那名将领的脑袋上,他手稍微往下用力一顿,这将领的头颅瞬间就矮了半分。

&nbsp&nbsp&nbsp&nbsp还剩下两名侍卫,也在稍后被他们三人给清理了一干二净。

&nbsp&nbsp&nbsp&nbsp“呼……”王长生轻吐了口气,解决对方这几人是正常的,毕竟都是将近两千年前的楼兰古人了,战斗力就算再强肯定也强不到哪去,他们担心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别从尸体里冒出类似于尸蟞这种难对付的物种就行了。

&nbsp&nbsp&nbsp&nbsp虽然到现在为止,王长生他们没啥损伤,那边就牺牲了一个,看似损失不太严重,但这座古老王宫的神秘面纱却渐渐的被揭开了一层,尸蟞这种已经消失了不知道多久的古老物种,还有国库中死而复活的侍卫,无不说明了楼兰王宫的神秘之处。

&nbsp&nbsp&nbsp&nbsp但这应该还没有太深入呢,在内宫来说这也就是冰山一角吧,按照苏童之前介绍的讲,往下最重中之重的王宫里还有些地方,比如楼兰王的金銮宝殿,还有他睡觉的地方等等,他们此时也就不过刚来了临门一脚而已。

&nbsp&nbsp&nbsp&nbsp但是,王长生不打算就这么硬邦邦的往下走了,因为从尸蟞到侍卫连续出现的两次变故,让他深深地感觉到,前路还会有太多的危机可能在等着他们呢。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一手插在口袋里,眼睛在苏童和沈秋的身上转了两圈,他知道自己再发文对方肯定也不会把这次来王宫的实际目的告诉他。

&nbsp&nbsp&nbsp&nbsp“我觉得,咱们得暂缓往下走了”王长生皱眉说道。

&nbsp&nbsp&nbsp&nbsp“怎么了?”谭河蹲下身子,正在查探着侍卫将领的尸体。

&nbsp&nbsp&nbsp&nbsp尸体现在是干尸,就好像水分在顷刻间全都蒸发了一样,只剩下一层死皮包裹在了骨骼上,其实说来的话这种情形下的尸体才更符合正常的情景,现在的王宫也相当于是一座古墓,古墓里有干尸这才说得过去。

&nbsp&nbsp&nbsp&nbsp谭河从身上掏出一把牛耳尖刀,然后划开了尸体的衣服,露出一层干瘪的皮肤,面无表情的用刀尖从尸体的脖子下面开始隔了下去。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问道:“你这是干什么,解剖啊?”

&nbsp&nbsp&nbsp&nbsp“你都说了这是解剖”谭河头也不抬的解释道:“之前的那些尸体碎了后里面是空的,内脏被尸蟞给吃了个干干净净,我想看看这尸体里都有些什么,他们重活有点说不通。”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皱眉说道:“死因应该是生机尽失”

&nbsp&nbsp&nbsp&nbsp“你确定?”谭河看着他问道。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只是根据自己的经验来判断,活生生的人瞬间变成了干尸这就是精气神全都被抽空了的原因,但你要问他是不是确定的话,他也没办法拿出什么实际的证据出来。

&nbsp&nbsp&nbsp&nbsp沈秋看着他们说道:“谭河是学医出身的……呃,对了,你说暂缓是啥意思,让他先剖着吧,你说你的。”

&nbsp&nbsp&nbsp&nbsp“我很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因为未知总是最可怕的”王长生淡淡的说道。

&nbsp&nbsp&nbsp&nbsp苏童和沈秋同时一愣,他俩瞬间就品出来了,对方这话是说给他们听的。

&nbsp&nbsp&nbsp&nbsp“未知就是危险,所以为了杜绝这种状况,我有必要给自己准备一下。”王长生扫了他们几眼,缓缓的说道:“求人不如求己么,既然你们不说,那我换个方式来尽量让自己安全一点”

&nbsp&nbsp&nbsp&nbsp沈秋问道:“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忽然指着王常说道:“把你这个人借我用一下,可以么?”

&nbsp&nbsp&nbsp&nbsp王常“啊”了一声,下意识的看向了沈秋,对方皱眉问道:“怎么借,你的意思我不懂。”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说道:“我说借他来用用,对你们也有好处,这处楼兰王宫里你们也看到有太多未知的危险了,让人防不胜防,那说不上什么时候我们就得载个跟头,之前你们死了的那个人,就足以说明了”

&nbsp&nbsp&nbsp&nbsp沈秋“嗯”了一声,王常的脸色也暗淡了下来,王长生吐了口气,接着说道:“把你的人借我用一下,告诉我他的生辰八字,我要推算一把,往下接着走的话到底会是个什么结果,是我们全都会死在这里,还是会绝处逢生。”

&nbsp&nbsp&nbsp&nbsp沈秋诧异的问道:“你怎么不算算你身边的那两个?”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摇头说道:“他们跟我相处的时间有点长,卜算是算不了自己的因果的,所以他们两因为跟我在一起,我若是算他们的话就等于是在算自己了,但你们就不同了,很简单,咱们刚认识,不熟……”

&nbsp&nbsp&nbsp&nbsp沈秋略微寻思了下,也明白对方说的是实话,算命界里是有几个不算的规矩的,并不算自己,不算皇帝和乞丐不算将死之人。

&nbsp&nbsp&nbsp&nbsp沈秋冲着王常点了点头,示意他配合一下,王常眼角抽搐了几下,说道:“人的生辰八字有多重要你应该知道,我若是告诉你了,日后你要是想对我干点什么,我可就防不胜防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反问了一句:“就你觉得,我能对你做什么,还用得着你的八字来做根基?”

&nbsp&nbsp&nbsp&nbsp人的生辰八字是一个人命之根本,所以懂行的人轻易都不会泄露出去,别的不说就说以前宫廷里面妃子争风吃醋暗害他人的时候,如果知道了对方的八字,最常见的手段就是扎草人,这就是以目标的八字为根基,几针下去对方不是头痛脑热,就是半身不遂,严重了的还会死于非命。

&nbsp&nbsp&nbsp&nbsp所以,王常肯定犹豫,就是担忧王长生以后万一对他不利的话,那他就得受制于人了,但这时候也是没办法了的,因为王长生说的也在理,他需要往下推测推测看接下来到底会是个什么境况。

&nbsp&nbsp&nbsp&nbsp王常犹豫过后就将自己的八字报给了王长生,他随即蹲在地上,掏出符纸写了下来,然后地上摆着几枚五帝钱。

&nbsp&nbsp&nbsp&nbsp这一次王长生可不单单只是用文王六十四卦来为王常卜算了,而是要通过易理的推算,把王常往下每隔一段时间的命相都给推演出来,以此借机知晓自己的命运。

&nbsp&nbsp&nbsp&nbsp怎么说呢,这是个很庞大和繁琐的工程,懂得卜算一道的人通常都不会这么干,因为首先就是极其耗费心神,透支精气,心血,再一个就是他如此推演一个人的命理,自己也得损耗一些阴德,因为王长生相当于是在这段时间里完全透视了一个人的命运走向,这对天道来说,是于理不合的。

&nbsp&nbsp&nbsp&nbsp这种细致的推演,他也就只能是局限于知晓王常这一段时间的命理走向,维持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大概不过几天而已,如果换做是陈青山的话,可能会推出一月以上,但相信如非迫不得已的话,他也不会这么干的。

&nbsp&nbsp&nbsp&nbsp后知五百年看历史就行了,但前知五百年的话就是逆天了,就像当初李淳风和袁天罡推演后世,师徒两人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但也只是推出了大概的走向罢了,再细致点的话他们也不敢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盘腿坐在地上,王常站在他身前,先是用五帝钱给对方掐了一卦运道,果然卦相不是太美好。

&nbsp&nbsp&nbsp&nbsp“推车掉耳路难行,心中打算力不能,君子占此琐碎卦,纵然无灾也困穷。”

&nbsp&nbsp&nbsp&nbsp总得来说结果就是四个字,时运不济,仿若崎岖山路逆行推车,不是推不动就是掉进了坑里。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也并没有多失望,这个卦象基本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于是他又抬起头,说道:“卦象不太好,但卜得有点笼统,只能看出个大概的运道,往下你尽量多配合我,我需要知道的是接下来你命理上的每个细节,多知道一点我们可能就会少面对一点险境了……”

&nbsp&nbsp&nbsp&nbsp王常笑道:“十八拜都拜了,我也不差这一哆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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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扑朔迷离的前路

&nbsp&nbsp&nbsp&nbsp“好……”王长生点了点头,拉过王常的手,将他指尖刺破之后滴下一滴精血在符纸上。

&nbsp&nbsp&nbsp&nbsp人的精血中不但蕴含着旺盛的阳气,血中也有一个人的生命气息,所以道士画符或者驱邪,通常都会以精血作为辅助,而有些算卦的方式,就会用八字合着精血来推断。

&nbsp&nbsp&nbsp&nbsp一代名算赖布衣就很擅长此道,但这不算是他独创的,并且他也不敢推的太远,这种卜算术法最早源自于大秦国师鬼谷子,这个人堪称古往今来的一代鬼才,精通星象,卜算,风水之道,据说早期鬼谷子游荡在世间的时候偶遇嬴政,就是用此道算出了他以后会一统天下,于是才甘愿去往大秦为国师的,要不然嬴政不能一统的话,恐怕鬼谷子也不会进入庙堂了,毕竟之前不少国君都曾邀请过他,不过都被鬼谷子给推了。

&nbsp&nbsp&nbsp&nbsp再说这种卜算之道,除了以精血来辅助八字推算外,还要参考一个人的手相和面相,外加摸骨和称骨,综合各种卜算因素最后再推出一个人的命理来。

&nbsp&nbsp&nbsp&nbsp总得说来这就是一个庞大的数算推理工程,需要推算之人极其磅礴又杂乱的理论知识缺一个都不行,这还不算,如果王长生的精气神要是撑不住的话,他恐怕推不倒最后就得力竭晕过去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写下对方八字取出精血之后,就闭上了眼睛,左手掐着手指,右手从王常的左手开始摸了下去,旁边的人都屏住呼吸盯着王长生,但就看见他嘴唇一直在哆嗦,但嘴里却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眼皮不时的抖动几下,眉头偶尔皱起会松开。

&nbsp&nbsp&nbsp&nbsp旁边的谭河已经剖完了那名将领的尸体,他起身看了眼正在推算的王长生,就走到沈秋的旁边,低声说道:“小爷,你觉得他能推得出来么?据我所知,现今世上精通卜算的几个名家,都不敢或者不能推出一个人未来的命运走向”

&nbsp&nbsp&nbsp&nbsp沈秋反问了一句道:“那你觉得他这么干是图什么,炫耀还是装腔作势?”

&nbsp&nbsp&nbsp&nbsp谭河顿时一皱眉,随即更加小声的说道:“那这个人,你以后要是同他交往的话,如果是敌人就得一击必杀,要不然最好就是跟他成为朋友,无论是点头之交还是歃血为盟都行,不然……这人太可怕了。”

&nbsp&nbsp&nbsp&nbsp沈秋轻“嗯”了一声,眼睛依旧盯着王长生,谭河说的确实不错,王长生要是真能把王常未来一段时间的命运走向给推出来,那你在这种人面前就相当于是赤果果的了,最好不要与他为敌,否则对方一旦得到了你的生辰八字和精血,你就等于是把自己的脖子送到人家的刀口下了。

&nbsp&nbsp&nbsp&nbsp不光是谭河和沈秋这么想,苏童的表情也在琢磨不定起来,明显是在思量着什么。

&nbsp&nbsp&nbsp&nbsp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王长生的额头上开始汗如雨下了,身上的衣衫都湿了也大片,嘴唇也有点发紫脸色雪白,身子更是禁不住的颤了几下,精气和心血在巨大的消耗下,让他有些要挺不住了。

&nbsp&nbsp&nbsp&nbsp因为王长生此时已经推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但却忽然出现了岔子,那就是王常的命理走向前方忽然出现了一片空白,之前他的身上出现了危机,并且眼看着王常的命运线就要断了,但这时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往下推了。

&nbsp&nbsp&nbsp&nbsp这种状况就两个可能,要么是王长生的一身精气已经耗费的一干二净无法再进行了,第二个可能就是导致王常出现危机的因素,是王长生力不能及的,完全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nbsp&nbsp&nbsp&nbsp“噗”王长生突然睁开眼睛,张嘴就喷了一口鲜血,然后人就朝着后面栽了过去。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慌忙蹲下把他给搀住了,问道:“怎么回事?”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舔了舔嘴唇的血迹,有点虚弱的说道:“没事,我休息一下……把水给我。”

&nbsp&nbsp&nbsp&nbsp沈秋和苏童的心理同时“咯噔”了一下,对方这个状况表现的可太好。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喝了几口水,长吐了口浊气,缓和了下疲惫的精神,苏童低头问道:“很麻烦?”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摇了摇头,说道:“过程暂且不说,结果出了点乱子,关键时刻没有推下去,似乎有什么因素挡住了他的命理,就像他的命运前面挡了一片迷雾,但是我却根本就挥不开。”

&nbsp&nbsp&nbsp&nbsp谭河皱眉问道:“那状况是好还是坏?”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看着王常说道:“八成左右是身死道消了!”

&nbsp&nbsp&nbsp&nbsp王常被吓的一哆嗦,苦笑道:“难不成我们兄弟两个都得留在这里不成?”

&nbsp&nbsp&nbsp&nbsp沈秋笑道:“你那意思是告诉我们,得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说道:“我说的是八成,不是绝对,因为最后面那一幕我也看不到,别说还差两成了,命运这种东西就是差了一分都有可能有着天壤之别,你听过峰回路转这句话吧?”

&nbsp&nbsp&nbsp&nbsp沈秋神情一滞,不解的问道:“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耸了耸肩膀,说道:“富贵险中求?谁知道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来这楼兰王宫的,如果是非来不可的话你们可以冒险,如果不是,那我劝你还是打道回府得了。”

&nbsp&nbsp&nbsp&nbsp苏童淡淡的说道:“不是还有两成机会呢么……”

&nbsp&nbsp&nbsp&nbsp沈秋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后点头道:“你说的也是,富贵险中求么?”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和王长生一对视,两人越来越好奇这王宫下面到底埋了什么秘密,让这帮人甘愿如此的冒险,这肯定已经不是什么钱不钱的问题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歇息了片刻就站了起来,看见地上那名将领的尸体已经被谭河给解剖完了,就问道:“谭先生,你看出点什么道道来了?”

&nbsp&nbsp&nbsp&nbsp谭河眯着眼睛说道:“活的,活生生的人,他们不但表皮看起来跟人一样,胸腹里的器官也新鲜的很,这么说话,你就是现在把他们的五脏六腑都给挖出来,拿到外面的黑市也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和周皇帝顿时惊呼道:“这不可能!”

&nbsp&nbsp&nbsp&nbsp“你可以自己看看,尸体不就在那放着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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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兵分两路走

&nbsp&nbsp&nbsp&nbsp地上那名将领的尸体,胸腹中间被剖开了,流了一地的血迹,胸膛里面裸露出了鲜红的器官,心肝脾肺肾一应俱全,原本么一具被解剖的尸体也没什么可惊奇的,但要知道这尸体的来历可是在一千多年前了,这是个早该连骨头都成渣子了的人。

&nbsp&nbsp&nbsp&nbsp除了谭河以外,几人都呆愣住了,谭河提着那把尖刀来到另外一名侍卫旁边,一刀插了下去然后向下一划,同样露出了体内的内脏。

&nbsp&nbsp&nbsp&nbsp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不知所措,楼兰王宫里的尸体太古怪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伸手捻了下尸体上的血迹,粘稠,泛着点腥味,绝对是新鲜出炉的,他转着眼珠子寻思了半天,脑袋里隐约有点念头冒了出来,但一闪即逝,想抓却没抓住。

&nbsp&nbsp&nbsp&nbsp这也就是王长生和沈秋等人有过一些见识,知道这世上不可思议的事太多,如果是换成普通的人恐怕嘴里除了能说一句“不可能”外,就啥思路都没有了。

&nbsp&nbsp&nbsp&nbsp两千年左右的尸体还能保持着活生生的程度,除了不可思议外,还能有别的解释么?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之前差不多就碰到了一回,勿吉王墓中那些石像复生,几乎跟楼兰王宫的侍卫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nbsp&nbsp&nbsp&nbsp“唧唧……”

&nbsp&nbsp&nbsp&nbsp这时候忽然之间,内宫外面的那几只尸蟞快速的爬了过来,几人一惊,沈秋说道:“尸体的血腥气又把它们给引了回来。”

&nbsp&nbsp&nbsp&nbsp“走吧,继续往里!”

&nbsp&nbsp&nbsp&nbsp片刻后,尸蟞爬到三具尸体的身上,顿时一下子就钻了进去,开始啃食着尸体的内脏,已经走远了的王长生回头看了眼,心里忍不住的嘀咕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这地下王宫里的活物,到底是以哪种方式能一直存留到现在的呢?”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嘀咕完,就抬头看了眼地宫中心处的那根朝天棍,他们进来以后一直只是远远的看见了这根竖立在地宫中间的柱子,感觉是很近,但也就只能看到那是一根柱子,表面是啥就根本看不清了,王长生始终都觉得,这地宫里的种种古怪应该是和那几座风水法阵有很大的关系。

&nbsp&nbsp&nbsp&nbsp除了中间那根石柱,还有八卦墙,五行旗和太极图,占星台,这些东西的背后,绝对是另有隐情的。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一把拉住周皇帝,低声交代道:“我一会要单独行动,有几个事我跟你交代一下”

&nbsp&nbsp&nbsp&nbsp“嗯?”周皇帝问道:“你要干什么去?”

&nbsp&nbsp&nbsp&nbsp“这楼兰王宫里的古怪实在是太多了,咱们老这么糊里糊涂的下去,那就未免太被动了,所以我得主动出击寻找一下问题在哪,这么多人肯定不方便一起,我就得自己过去了,你听着点我跟你交代的问题。”

&nbsp&nbsp&nbsp&nbsp“行,你说吧”周皇帝点了点头。

&nbsp&nbsp&nbsp&nbsp“你记着点,往下我跟你交代的是我从那个王常身上推出来的关于他的命理走向,你们几个一直跟着他就至少能保持着自己的安全,毕竟他不死,你们也不会出啥问题,但也肯定不能干等着,自己也得用点劲才行”王长生语速很快的说道:“现在的时间差不多是子时没到,子时一刻左右,让王常避开有水的地方,他的八字比较阴,属火,相冲,你拉着他要给绕开,我估计可能是地宫某处有水银机关或者是淬了毒的液体一类,大概再过十分钟不到,王常的命理上显示他有血光之灾,这个时辰点是他命中犯金相克的时候,火能克金,金多火熄,金弱遇火,必见销熔,咱们的包里有火折子你让他点上一盏……”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一共跟周皇帝交代了三个注意事项,这三点都是他从王常的命理上推出来的结果,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王长生的提点,那往下他们这一行人在地宫中至少还有三次遇险的状况发生,那他的推算就让几人完美的避开了这三回险境,从而找出了一线生机。

&nbsp&nbsp&nbsp&nbsp你可以说王长生是救了王常,但话又说回来了,他们几个跟王常待在一起,他避险了,自己也自然是没啥事了。

&nbsp&nbsp&nbsp&nbsp其实还有第四点,就是王长生最后没有推出来的那一段,当时王常的命理仿佛被一片云雾给覆盖上了,导致他无法再往下去推了,哪怕是吐血三升都不可能。

&nbsp&nbsp&nbsp&nbsp跟周皇帝交代完,王长生就和沈秋还有苏童说道:“咱们暂时得兵分两路走了,我要去地宫中间那根朝天柱去看看,这种地宫里到底有哪一座风水阵可以让这里掩藏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秘密”

&nbsp&nbsp&nbsp&nbsp谭河皱眉说道:“你应该不会是要独自离去吧?”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看了王常一眼,他寻思了片刻后,点头说道:“他说的没错,那根朝天柱应该是地宫风水的枢纽,我之前也想着是不是要绕过去看看,但有点浪费时间。”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指了指周皇帝,说道:“我这个人还从来都没有把朋友扔下自己跑了的道理,再说了,我已经答应过苏童,地宫的事没有结果,我肯定不能食言的,我比你们想象中的还要重承诺,因为我们师门最重的就是一字千金,不然道心容易受损!”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说完也不在跟他们解释啥了,随即自己转身就走,把那几人给扔下了,周皇帝耸了耸肩膀,说道:“忘了告诉你们,我跟他也不过就只见过三次而已,认识还不到几个月呢,呵呵,你们信不信?”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走的很干脆利索,并且速度极快的奔着地宫中间那根朝天柱去了,其实他有些事并没有全盘拖出来,因为就他来说,除了周皇帝以外,包括苏童在内,各人都在藏着掖着,这帮人啊都张了一个七窍玲珑心,嘴里冒出来的话你能有三分当真就不错了。

&nbsp&nbsp&nbsp&nbsp那他自然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底子全都透给对方知晓了。

&nbsp&nbsp&nbsp&nbsp这楼兰王宫里的布局,其实跟紫禁城有几分相似之处,因为天下能做皇帝的人,大概的心理状况都是差不多的,故宫里该有的布置和设置,这里也一样会有。

&nbsp&nbsp&nbsp&nbsp比如那根朝天柱修建的就是在一栋花园里面,大概相当于故宫中皇帝平时遛弯的御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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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我不行,救兵行不行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一路疾驰穿过内宫,来到那根朝天柱下。

&nbsp&nbsp&nbsp&nbsp朝天柱这种东西,在风水布置里不常见但也有,大概相当于风水阵中的枢纽作用,也就是俗称的阵眼,生门或者是死门肯定有一门在其中,不过轻易不会有人竖立朝天柱,因为有一个弊端在里面,除了太显眼以外,就是这种朝天柱的竖立需要很复杂的布置手段,远不是你立一根柱子在那就行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来这跟朝天柱下,才发现离近了要比远处看显得更为庞大和宏观得多,整根柱子大概得需要四五个人左右合包才能围得起来,并且直接竖立到顶,然后严丝合缝的连接到了地上的部位,乍一看就相当于是这跟朝天柱在支撑着整座地宫一样。

&nbsp&nbsp&nbsp&nbsp柱子上面布满了很多繁琐的各种线条,从上到下,几乎没有一处地方是空着的,这就是不知风水真的手法,跟在符纸上画符咒一样,不懂这一行的是看不出个一二三四来的,但要是行家的话,哪怕一时看不懂,时间长点稍微琢磨一下,也能从中看出个大概来。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自然属于行家里手,但他不是风水百科全书,得需要斟酌研究一二。

&nbsp&nbsp&nbsp&nbsp再说另外一头,王惊蛰走了以后,那一行几人继续朝着内宫深处走,周皇帝按照他的吩咐始终跟在王常的左右,紧盯着这人来以防万一。

&nbsp&nbsp&nbsp&nbsp后面,沈秋和苏童两人不约而同的,就跟商量好了一样,稍稍落后了一点,谭河夹在他们和周皇帝的中间。

&nbsp&nbsp&nbsp&nbsp都是聪明的人,脑袋里面有好几根筋,苏童和沈秋他们双方在初一见面的时候基本就品出来了,彼此都知道这楼兰王宫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冒这么大的险进来。

&nbsp&nbsp&nbsp&nbsp而他俩又同时落后,明摆着就是一个意思,商讨一番。

&nbsp&nbsp&nbsp&nbsp“一个和尚随便喝水,两个和尚要抬着,三个和尚一口水都喝不到。”沈秋压低了声音,跟苏童说道:“你说,我和你算是两个和尚么?”

&nbsp&nbsp&nbsp&nbsp苏童想了想,说道:“你确定,我和你想要的是同一样东西?”

&nbsp&nbsp&nbsp&nbsp沈秋笑了,说道:“你的眼睛里都写着呢,我识人还行,那个王长生是肯定不清楚楼兰王宫的隐秘,但你跟我绝对清楚,时间有点紧,我就直说了吧,咱俩就别当两个和尚了直接合二为一,咱们精诚合作可以吧?毕竟,你跟我要是争起来的话,到时候鹿死谁手就不一定了,我不敢说自己十拿九稳的赢,你也不可能说你就稳占上风了,所以,我觉得呢为了双赢咱们还是合作的好,毕竟那块肉就摆在那里,一起咬下去总比争完再吃要把握吧?”

&nbsp&nbsp&nbsp&nbsp苏童看了眼周皇帝,说道:“那他们呢?”

&nbsp&nbsp&nbsp&nbsp“那得看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了?”沈秋皱眉问道。

&nbsp&nbsp&nbsp&nbsp“合作!”苏童嘴里干脆的吐出两字。

&nbsp&nbsp&nbsp&nbsp沈秋果不其然的说道:“我也看出你们之间的关系没多深厚了,不然你早把真正的目的告诉他们而不会藏着了,我觉得他们算是第三个和尚……”

&nbsp&nbsp&nbsp&nbsp沈秋说完,忽然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抹了一下,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

&nbsp&nbsp&nbsp&nbsp苏童静静的看着他,没有搭话,但也没有摇头。

&nbsp&nbsp&nbsp&nbsp朝天柱下,王长生快速的浏览着那根柱子上的线条,胳膊肘抬着手指在不断的隔空勾画,他正在尝试着演化出柱子上记录的线条如果拼凑或者拆解出来到底是何意思。

&nbsp&nbsp&nbsp&nbsp“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归一九宫”

&nbsp&nbsp&nbsp&nbsp“三奇得使诚堪使,六甲遇之非小补,乙逢犬马丙鼠猴,六丁玉女骑龙虎……三元六宫,上天门下地户”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掐着手指,两条眉头都拧在了一起,非常狐疑的说道:“不太对劲啊,这根本有点说不通,这是为人壮阳火的布局,怎么会用在这里呢?”

&nbsp&nbsp&nbsp&nbsp“干兑为金震巽木,旺相休囚看重轻”

&nbsp&nbsp&nbsp&nbsp“于正二休四五,其余仿此自研穷,急则从神缓从门,三五反复天道亨……天客地主,阴阳三奇”

&nbsp&nbsp&nbsp&nbsp“这是聚阴的风水局,这和上面的那个,不是正好相反大相径庭了么”王长生懵了,一时间很难理会得明白,这根朝天柱上记载的几幅风水阵图到底是用做何处的了,因为上面的阵图非常的繁琐,几乎是一阵压着一阵,有些他能看得懂,有些却极其迷惑,更有很多是完全说不通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一瞬间,王长生仿佛让自己走进了死胡同里,愣是钻不出这个牛角尖了。

&nbsp&nbsp&nbsp&nbsp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王长生在抓心挠肝的推算着,阵图被他画到最后,他都已经处于迷茫的状态了,因为根据王长生的计算,这根朝天柱上写下的风水阵图,至少要有十八座了,而且是一座叠着一座,有些虽然是相反相克的,但因为其他阵图的原因,到最后竟然形成了相辅相成的状态。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顿时觉得,这位布置楼兰王宫风水局的人,必定是一位鬼才,太惊为天人了,他敢确定在昆仑观经阁的风水典籍里,虽然有些风水大阵够惊天地泣鬼神的了,但绝对无法与其相比。

&nbsp&nbsp&nbsp&nbsp这就更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楼兰王宫中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也是能让苏童和沈秋来此涉险的原因。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长叹了一声,他知道以自己的经验和眼界恐怕是很难推论得出真朝天柱下的风水局了。

&nbsp&nbsp&nbsp&nbsp他不行,也许有人可以。

&nbsp&nbsp&nbsp&nbsp他经验不够,昆仑观中的历代祖师里,有人经验绝对是足够的。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舔了舔嘴唇,抽出那把七寸桃木剑,一咬舌尖顿时一股鲜血喷在了剑身上。

&nbsp&nbsp&nbsp&nbsp“弟子头顶三十三天,众位师父在身边.十八尊罗汉.二十四味诸天……”

&nbsp&nbsp&nbsp&nbsp“昆仑观弟子王长生,有请祖师爷临身!”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轻声喝道:“神打!”

&nbsp&nbsp&nbsp&nbsp“唰”忽然间,地宫下起了一阵阴风,王长生眼神逐渐迷离,片刻之后在他的身前出现了一道淡淡的影子。

&nbsp&nbsp&nbsp&nbsp“咦?”王长生突然长身而起,背负双手,静静的看着朝天柱上的阵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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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长生不老楼兰王

&nbsp&nbsp&nbsp&nbsp另外一头,沈秋和苏童还有周皇帝等人一直深入之后,连续碰到三次险境,但是根据王长生交代周皇帝看好王常这个节奏,那三次都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他们基本算是连毛都没有掉一根。

&nbsp&nbsp&nbsp&nbsp但是,正因为这三次的遇险,让沈秋和谭河的面色都有凝重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为啥?

&nbsp&nbsp&nbsp&nbsp因为王长生从王常命理中推断出来的过程太精准了,他几乎严丝合缝的把时机都给算了出来,就这种情况下,无疑王长生要是成为他们的敌人,会有很大的麻烦。

&nbsp&nbsp&nbsp&nbsp楼兰王宫的正殿,相当于是紫禁城的金銮殿,就是皇帝议事的地方,和故宫有些不同的是,王宫正殿没有雕龙刻凤,因为西域这边不信奉这个,楼兰人有自己的图腾,正殿中富丽堂皇,几乎所有的布置都是以黄金和七彩斑斓的宝石为主,非常完美的彰显了西域诸国中最富裕的国度有多么的土豪。

&nbsp&nbsp&nbsp&nbsp除此以外,这座正殿中唯一的布置也令人极其不解的是,大殿正中横着一口棺材。

&nbsp&nbsp&nbsp&nbsp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就那么静静的横在地上,周围特别的空旷,所以就显得特别的突兀。

&nbsp&nbsp&nbsp&nbsp但是,看到这口棺材,沈秋和苏童同时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浮现出了有点激动的表情,远比他们之前去楼兰国库的时候表现要差别得多,仿佛这口棺材才是他们的目标,国库里的珍宝反倒是成为了浮云。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眼睛挺尖的,瞥着两人的异样,他几乎瞬间就品出了他俩的目的在哪了,同时他也在琢磨王长生一去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再回来,往下他俩要是再有啥动作的话,自己一个人未必能扛得住。

&nbsp&nbsp&nbsp&nbsp既然有棺材,那楼兰王宫中的正殿也可以看做是一座古墓了,按照规矩,谭河从包中掏出一根蜡烛来到角落里点上了,烛火烧着了以后,他朝着这边打了个ok的手势,意思是这里应该没啥问题。

&nbsp&nbsp&nbsp&nbsp点蜡烛这个规矩,不只是摸金校尉那传过来的,其实在盗墓者中就是一个明文规定,也相当于是一个仪式,可能没啥用,但过程必须得有。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斜了着眼睛,跟沈秋和苏童说道:“你俩就是为这来的啊?”苏童“嗯”了一声,沈秋舔了舔嘴唇,说道;“你说呢?对于我们这种不太缺钱的人来说,还能有什么是值得我们这么费力的呢?其实答案很简单,就是那些可遇不可求的东西,从古至今以来都是,比如秦始皇就为此折腾了差不多一辈子,等他一统天下以后,他这个目标都没有放下过”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顿时愣了,极其不解的看着他们,脑袋里搜索了半天,啥事能让秦始皇这么上心啊?

&nbsp&nbsp&nbsp&nbsp一统天下前后,其实秦始皇干的大事并不多,能被人耳熟能详的就三件,修建长城,始皇陵,还有派徐福出海。

&nbsp&nbsp&nbsp&nbsp前面两个都已经事成了,就摆在那里,没啥可让人值得深研究的,唯独后面那一件无疾而终了。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迷茫的看着他们,嘴里吐出四个字:“长生不老?”

&nbsp&nbsp&nbsp&nbsp苏童和沈秋都没有说话,但是表情却不言而喻了。

&nbsp&nbsp&nbsp&nbsp当年,秦始皇一统天下以后,其实都没啥追求了,但在他的心里却有个宏大的愿望,那就是求长生不老,于是派出徐福出海去寻仙,寻药,想要让自己一直长活下去。

&nbsp&nbsp&nbsp&nbsp为此徐福带了五百童男女,还有各种物资驾船出海为秦始皇谋求长生不老,理想很好但现实太残忍了,直到秦始皇在外暴毙,徐福都没有再回来,消失的无影无踪,也算是让秦始皇带着遗憾进了始皇墓。

&nbsp&nbsp&nbsp&nbsp其实除了秦始皇以外这世上寻求长生不老的皇帝太多了,最有名的就是李世民,整了一帮道士在宫里炼丹,没想到吃多给自己吃死了。

&nbsp&nbsp&nbsp&nbsp这是内地的皇帝干的事,但出了中原境外也有,比如王长生和梁平平还有唐昆去的宁古塔勿吉王墓,从某一种角度来看,勿吉王也是在寻求长生,而西域的楼兰王同样如此。

&nbsp&nbsp&nbsp&nbsp沈秋和苏童就是奔着这一点来的,苏家的商队和沈秋的祖先在楼兰时代就接触过楼兰王,他们从对方的各种行径和细节上就查出来对方在寻求长生不老,本来他们也没当真,觉得这是个虚无缥缈的勾当,可是当楼兰一夜之间消失以后,沈苏两家就知道,楼兰王很可能找到了长生的机会,不然他不会把整座楼兰古城拉下来给自己垫背的。于此同时,另外一头,王宫中心处那根朝天柱下,请神上了身的王长生也长叹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楼兰王,你是要长生不老啊……”

&nbsp&nbsp&nbsp&nbsp是的,王长生在请了昆仑观不知道哪一代的祖师爷上身之后,以极其磅礴的经验,终于看出了这根朝天柱上所记录的风水法阵下,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那就是长生不老。

&nbsp&nbsp&nbsp&nbsp这根柱子上一共被刻下了十八座法阵,从旺盛人身上的阳火到稳固人的三魂七魄,再到抽离人体内的生机,最后则是抽取天地元气汇聚于楼兰王宫中,以此来造就出一个长生不老的楼兰王。

&nbsp&nbsp&nbsp&nbsp所以王长生就知道了这座王宫中各种古怪迹象的原因在哪了。

&nbsp&nbsp&nbsp&nbsp当初楼兰王布局长生不老,就将整座王宫沉入到了地下,连带着的也有很多楼兰的子民被一同带了下来,这时王宫里的风水法阵开始启动运转,庞大的天地灵气被抽到了这座地宫里,用来孕养这些人,同时王宫里所有的人生机就开始旺盛了起来,展现出了蓬勃的状态。

&nbsp&nbsp&nbsp&nbsp等到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王宫中的人就开始渐渐死去了,但因为法阵的原因却能保持住他们身体不发生腐烂,宛若活死人一般,于是宫中就倒下了满地的尸体,就是王长生他们刚进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些。

&nbsp&nbsp&nbsp&nbsp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尸体中曾经蕴含着的蓬勃生机被一点点的抽出来,被渡给了楼兰王,维持着他的生存,也就是说他相当于是用楼兰所有人的命来成全自己。

&nbsp&nbsp&nbsp&nbsp至于国库中被关着的那些侍卫,应该是楼兰王用来做防范的,他怕有人发现了楼兰王宫从而进来扰了自己的长生梦,所以才准备了一队自己的亲卫在国库中。

&nbsp&nbsp&nbsp&nbsp但是有两天,王长生在朝天柱上没有看到。

&nbsp&nbsp&nbsp&nbsp一是那些侍卫如何保持着活死人的状态后还能有杀人的意识,再一个就是楼兰王在抽取了这些人的生机自己所得以后该怎么运转。

&nbsp&nbsp&nbsp&nbsp“那就只能是在他的身上了……”王长生忽然意识到了,沈秋和苏童要去的地方,最后的目标是啥了。

&nbsp&nbsp&nbsp&nbsp楼兰王最终的长生计划,还是在他自己的身上或者是他所处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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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黑暗中的一双眼睛

&nbsp&nbsp&nbsp&nbsp楼兰王宫正殿里,几人围绕在那口棺材前,已经端详了很久。

&nbsp&nbsp&nbsp&nbsp这棺材其实看着也挺平淡无奇的,不过在现代来说肯定已经很少见了,但放在以前却也不像是帝王用的棺材,就因为看起来太过简单了一点,不太庄重,并且棺材四周还没有什么殉葬品,金银玉器一概不见,这就未免有点太寒酸了。

&nbsp&nbsp&nbsp&nbsp这可是楼兰王啊,西域最强国的国主之一,他的棺材至于这样么?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舔了舔嘴唇,伸手拍了拍棺材,眯着眼睛朝两人说道:“你们不就是为了这来的么?怎么就不开了呢”

&nbsp&nbsp&nbsp&nbsp沈秋,苏童顿时一愣,两人为啥不开那是因为这棺材里楼兰王的尸体很可能藏着他要长生不老的秘密,但是自从楼兰古国消失以后世间就再也没有楼兰国主出现的消息了,也就是说楼兰王的长生不老并没有成功。

&nbsp&nbsp&nbsp&nbsp那为啥没成功下苏童和沈秋的家族还这么惦记这长生不老的秘方呢,原因就在于他们始终相信,这个事是很有可能性的,但在当时楼兰国的技术来说,可能是棋差一招了,或者说是有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这才导致楼兰王没有长生不老。

&nbsp&nbsp&nbsp&nbsp那么问题来了,当时的技术不行,此时已经过了一千多年将近两千年,社会时代都在发展,如果现在再把这个技术搞到手的话,那没准就能成了,所以苏童和沈秋这才不远千里冒着危险,来到了楼兰王宫中。

&nbsp&nbsp&nbsp&nbsp大殿中寂静了一会,周皇帝见他俩始终没有动静,忽然手一推就猛地把棺材上的板子给推开了。

&nbsp&nbsp&nbsp&nbsp“咣当”棺材板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nbsp&nbsp&nbsp&nbsp沈秋低头看了一眼,怒道:“你疯了不成,你掀开他干什么?”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说道:“你不就是为这来的么?不掀开,难道你还准备透视啊?”

&nbsp&nbsp&nbsp&nbsp“你……”沈秋顿时无言。

&nbsp&nbsp&nbsp&nbsp沈秋为啥现在不想要掀开棺材,因为王长生还没有回来,他之前已经跟苏童商量过了,这里面的秘密他们两方可以平分,共同享有,但绝对不包括周皇帝和王长生。

&nbsp&nbsp&nbsp&nbsp沈秋估计,以他和谭河再加上王常一同下手的背后,如果有苏童在背地里再阴他们两个一把,那这两人可能就得永远留在王宫内殿里了。

&nbsp&nbsp&nbsp&nbsp所以这事,看起来安排的不错,可惜的是周皇帝的棺材板掀早了。

&nbsp&nbsp&nbsp&nbsp但这个时候,只见苏童的眼睛直了,很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棺材,顿时就屏住了呼吸,嘴里说道:“不,不对,这不可能啊……”

&nbsp&nbsp&nbsp&nbsp“唰,唰,唰”

&nbsp&nbsp&nbsp&nbsp听见苏童的声音,几道目光汇聚在了棺材里,几乎其他人的反应也是如此,那就是这事有点不对头,因为棺材里是空的,什么也没有,连块裹尸布都不存在。

&nbsp&nbsp&nbsp&nbsp沈秋拧着眉头说道:“人呢?楼兰王在哪?这棺材里怎么能是空的呢?”

&nbsp&nbsp&nbsp&nbsp沈秋和苏童无疑是很崩溃和难以置信的,但周皇帝没啥太大的反应,他本来之前也不知道这棺材里有什么,自然谈不上失望的说法。

&nbsp&nbsp&nbsp&nbsp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快。

&nbsp&nbsp&nbsp&nbsp谭河从后面走上来,将身子都探到了棺材里,伸手就在里面抹了一下然后捻了捻,棺材底部铺了厚厚的一层灰,显而易见的是这里不知道多少年前就没有尸体了不然根本不会留下这么厚的一层灰。

&nbsp&nbsp&nbsp&nbsp空了的棺材,这他们有点懵逼了,沈秋和苏童很有一种用竹篮子打水的感觉,找不到楼兰王就找不到他想要长生不老的隐秘,那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nbsp&nbsp&nbsp&nbsp“毕竟有两千年了,也许曾经有人来过,又或者是……”谭河摊着手,摇头说道:“又或者是当初的事是假的,根本没有楼兰王的长生,一切都只不过是谣言而已。”

&nbsp&nbsp&nbsp&nbsp苏童顿时摇头说道:“那不可能,要不然楼兰为何要把王宫沉入到地下?就算是全天下最大的昏君也没有把这个国家都给他拉下来陪葬的道理,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楼兰王一定有长生不老的方式,只是……问题出在了哪里,咱们现在不知道罢了。”

&nbsp&nbsp&nbsp&nbsp人么都是喜欢自欺欺人的,苏童这么一解释的话,沈秋和谭河也往好的方面想了,他们很难接受自己捅咕了许久的一件事,最后却夭折了,于是商议着打算在内宫中再好好的搜寻一边,也许还可以找到什么其他的线索。

&nbsp&nbsp&nbsp&nbsp不过这时候,周皇帝忽然转着眼珠子说道:“那个什么,你们有没有发现,好像有人在背后看着我们?”

&nbsp&nbsp&nbsp&nbsp沈秋皱眉问道:“你说什么呢?”

&nbsp&nbsp&nbsp&nbsp“我说你们有没感觉有人在背后看着我们,我怎么觉得后脖颈子有点凉飕飕的呢……”周皇帝说完还摸了下脖子后面,他不是瞎说的,是确实感觉有点凉。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一说完,其他人暂时就寂静了下来,因为就他们来说谁也不是三岁小孩,感知都是很敏锐的,特别是在第六感方面,而且看他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和乱说。

&nbsp&nbsp&nbsp&nbsp大概寂静了能有半分钟左右,沈秋身边的高手谭河首先发话了,表情很凝重的点头道:“我也觉察到了,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暗中从我的身上扫了过去。”

&nbsp&nbsp&nbsp&nbsp苏童和沈秋也同时“嗯”了一声,周皇帝顿时就呵呵了,他轻声说道:“我还以为你来一直就是公子哥和大小姐的身份呢,没想到手上也有两把刷子啊?”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这人鬼精鬼精的,在如此莫名其妙的时刻里,他还瞬间就从这个细节中品出了沈秋和苏童身上是精通工夫或者术法的,这心思细腻的跟他人十分不对称。

&nbsp&nbsp&nbsp&nbsp沈秋瞥了他一眼,也没较真这个事,随即狐疑的说道:“是不是王长生回来了?”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摇头说道:“不可能,这个盯过来的眼神让我感觉很陌生,绝对不可能是王长生的,也就是说除了我们以外,这王宫里应该还有一号人物”

&nbsp&nbsp&nbsp&nbsp苏童说道:“国库里的侍卫么?”

&nbsp&nbsp&nbsp&nbsp谭河说道:“也不对,侍卫虽然能重活,但绝对没有这种让我汗毛炸立起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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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祖师爷的告诫

&nbsp&nbsp&nbsp&nbsp高手的感觉都是很敏锐的,谭河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然后转着突然抬起脑袋,看向了大殿的正上方,随即上面一道黑影一闪即逝,消失在了大殿棚顶上露出的一个窟窿里。

&nbsp&nbsp&nbsp&nbsp这大殿层高大概相当于四层楼左右了,之前来的时候他们几个谁也没有留意那上面,因为大殿下面只有几根石柱是支撑天花板的点,柱子光溜溜的,谁能想到有人会爬到正殿上面去呢。

&nbsp&nbsp&nbsp&nbsp谭河看见了那人的踪迹,就迅速出了正殿跑到了外面,另外几人也跟了出去,殿外是宽阔的广场,谭河朝着四周张望了几眼后,突然朝着正殿右边跑了过去,狂奔了几步,他一脚踩上了窗台纵身跃起,身子腾空后脚尖点了下上放的窗户,伸手就抓到了房檐,身子掉在半空中登高望远的看着远处。

&nbsp&nbsp&nbsp&nbsp这里是戈壁滩下面,所有的建筑上方都是岩石层,自然不可能有人在这上面了,谭河估计是大殿哪里可能有破损的窟窿,对方就是从那钻进去的。

&nbsp&nbsp&nbsp&nbsp沈秋抬头问道:“看见人影了么?”

&nbsp&nbsp&nbsp&nbsp谭河皱眉摇了摇头示意没有,随即从上面跳了下来,然后在广场上转了两圈,说道:“有点不可思议,这人的动作是不是太快了点?已经超出我们的认知了”

&nbsp&nbsp&nbsp&nbsp“唰”苏童突然一转身,看向大殿正门那边,刚才她似乎听到了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但是一转身后面却什么都没有。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说道:“姐们,咱能不一惊一乍的么?你整的这么敏感,把自己吓够呛不说,我在旁边都被你吓了一跳”

&nbsp&nbsp&nbsp&nbsp说实话,地宫中这突然冒出来的不知名的身影,给他们造成了一种特别大的恐慌,远比之前看见尸蟞和国库里的侍卫还要有点心悸。

&nbsp&nbsp&nbsp&nbsp其实这个世界最令人担忧和惧怕的不是什么鬼神或者生物,而是人,人心永远是最恐怖的,因为你很难判断出人到底能干出多疯狂的事来。

&nbsp&nbsp&nbsp&nbsp于此同时,另外一头,王长生品出那根朝天柱子上的猫腻以后,身上的神打术差不多也到时间了,忽然间就从他的身上飘出一道淡淡的虚影。

&nbsp&nbsp&nbsp&nbsp这是个穿着身道袍,背着两手的老道人,须发皆白面容垂老,他被王长生请上身后一缕魂魄飘到上方,然后略微转了下身子看着地宫远处,有些不解的问了王长生一句话。

&nbsp&nbsp&nbsp&nbsp“你这徒孙子,来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nbsp&nbsp&nbsp&nbsp“[]楼兰,王宫,沉到了戈壁滩下”

&nbsp&nbsp&nbsp&nbsp这老道人“嗯”了一声,皱眉想了半天,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就跟王长生说道:“你胆子到是不小,这个地方你都敢来,我时间有限马上就散了,临走以前我告诉你一句话。”

&nbsp&nbsp&nbsp&nbsp“祖师爷请讲”王长生躬身说道,对方是昆仑观的那一代祖师他也没有认出来,但估计年代应该挺久远的了。

&nbsp&nbsp&nbsp&nbsp“这个地方你先不要碰,你暂时还不够格……”昆仑观祖师顿了顿,接着很慎重的提醒道:“等你什么时候修为可以进出洞天福地了你再过来还行,现在么就算了吧,还有就是,这座地宫里有个你不能触碰的人,见到他后不要敌对,马上抽身而退”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顿时大惊,祖师爷的话里透露的消息太多,一时间有点消化不了,但是等他想再发文的时候,祖师爷的那道魂魄突然就悄然散去了,没给王长生再接着了解的机会。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良久之后才吐了口浊气出来,祖师的话里那意思是明显前几代的昆仑观祖师中是有人知道楼兰王宫的隐秘的,但是却没有流传下来,因为王长生确信,昆仑观经阁的书他都已经通读过了,如果有啥隐秘他肯定看到过,之所以没看到那就说明,有关楼兰王宫的事并没有被放在昆仑观。

&nbsp&nbsp&nbsp&nbsp这个还好理解,也能够接受,但祖师说楼兰王宫中有个人他见了得绕着走,这一点就让他想不通了,在这座千年多前的王宫中,怎么可能会有人呢?

&nbsp&nbsp&nbsp&nbsp活死人他倒是见到过了,可祖师爷嘴里提到的肯定不是这个,而是确确实实有人,这他就无法理解了。

&nbsp&nbsp&nbsp&nbsp想不通归想不通,王长生绝对信奉祖师说的话,他这边稍微恢复了下气血后,迅速就朝着周皇帝他们所去的内宫疾驰而去,这地方不能呆了。

&nbsp&nbsp&nbsp&nbsp在王长生正赶过来的时候,谭河,周皇帝,沈秋和苏童还有王常等人还在寻找着暗处的那双眼睛,可他们在正殿四周搜寻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一点的线索,当下几人就不禁怀疑是不是他们集体都出现了错觉。

&nbsp&nbsp&nbsp&nbsp“也许有人的修为能够超过我们当中的谁,这挺正常的,但这人要是能瞒过所有的人,那就明显不正常了。”谭河拧着眉头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座王宫太古怪了,王长生最后给王常推的命相,说的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耸了耸肩膀,说道:“他没算的出来,说最后一道命运走势被遮挡住了,不是他所能卜出来的”

&nbsp&nbsp&nbsp&nbsp“你是不撒谎呢?”沈秋说道。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顿时“呵呵”了两声,说道:“我撒个屁,我他么不也和你们在一起呢么,真要是有什么绝对的危险,你们活不了我还能苟延残喘的出去么?大哥,别拿你的心思来度我之腹行么?”

&nbsp&nbsp&nbsp&nbsp沈秋无言以对,苏童说道:“这个时候你们就不用争了,我觉得现在不该吵这些没用的,等,等着王长生回来。”

&nbsp&nbsp&nbsp&nbsp众人当即就不做声了,是的,现在他们无计可施,只能想着王长生早点归来了,毕竟这里面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做出卜算,真要是有什么大的潜在的危险,希望也全在他的身上了。

&nbsp&nbsp&nbsp&nbsp而于此同时,那双暗中盯着他们的眼睛也偶尔还会再冒出来,那种让人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也是断断续续的。

&nbsp&nbsp&nbsp&nbsp“踏踏踏,踏踏踏……”这时候正殿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长生的隐隐遥遥的传了过来:“走,这地方不能留了,否则咱们可能全都得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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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沈家后人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离着挺远就喊了一嗓子,几人顿时侧目望过去,他急头白脸的走过来,语速极快的说道:“走,这里就是他么的埋着玉皇大帝也不能呆了,不然命全都得扔在这”

&nbsp&nbsp&nbsp&nbsp沈秋和苏童同时皱眉,谭河眯着眼睛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说道:“这里面有个人,我们很难对付得了,不,不是很难,是压根一点机会都没有。”

&nbsp&nbsp&nbsp&nbsp“那个人是谁?”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顿时语气一滞,那人是谁他自然也不知道,这是祖师爷告诉的,除了这一点外剩下的他也不知道该咋解释,但你说王长生信不信呢,那是肯定得信。

&nbsp&nbsp&nbsp&nbsp昆仑观的历代祖师都是惊为天人的,不光是修为,还有他们的见识,祖师爷都给他扔下这句话了,王长生有一万个理由抽身而退124根本不敢耽搁片刻。

&nbsp&nbsp&nbsp&nbsp但是,沈秋,苏童和谭河还有王常就不太信了。

&nbsp&nbsp&nbsp&nbsp谭河狐疑的打量着他,看了足足半晌之后,说道:“这事有点不太对啊?我们刚才也发现了个人影,一闪即逝很快就消逝了,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这人,随后就是你出现了,现在你又劝我们走,我怎么觉得,这里面可能有点猫腻呢?”

&nbsp&nbsp&nbsp&nbsp看着对方狐疑的态度,王长生冷着脸问道:“你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他什么意思不言而喻,王长生也品出来了,对方明显是不信任他,甚至还以为是他在捣鬼的。

&nbsp&nbsp&nbsp&nbsp他们之间就是临时抱佛脚的关系,没事最好,一有事肯定互相怀疑。

&nbsp&nbsp&nbsp&nbsp沈秋也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这座王宫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淡淡的说道:“长生不老么,楼兰王当年不知道从哪得了这长生不老的秘法子,于是拉着整座楼兰城的人给自己当垫背的然后沉到了戈壁滩下面,说白了就是,他以整个娄浪古城里所有居民的生机,来满足自己长生的奢望,但是后来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楼兰王并没有长生得了,而楼兰也彻底沉在地下永远不可能在露面了,你们藏着掖着的也就是奔着这个来的吧?”

&nbsp&nbsp&nbsp&nbsp王常呵呵笑了,说道:“你既然知道了,所以你也动心了,搞出了个莫名其妙的人影,然后忽悠我们赶紧出去,等剩下你们自己一方了,想着独吞是吧?”

&nbsp&nbsp&nbsp&nbsp人心啊,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测的东西,你明明是为他们好,但你的一片心意却被当成了驴肝肺,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也不以为意,很淡定的瞥了他们一眼,然后朝着周皇帝努了努嘴,随即又看向苏童,询问道:“你走不走?”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直接来到王长生身边,他的态度不言而喻,肯定是相信王长生的判断,苏童却略微的犹豫了一下,其实对她来说大漠一行能有今天这个机会属实挺不容易的,肯定不想就这么放弃了。

&nbsp&nbsp&nbsp&nbsp但苏童仅仅只是犹豫了几秒钟,她就迈着步子走了过去,沈秋和谭河都讶异的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这女人会选的这么干脆。

&nbsp&nbsp&nbsp&nbsp“你们自己玩吧,我们不奉陪了……”王长生扔下一句话,转身就朝着宫殿外走去。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和苏童随即跟上了他,谭河却忽然往前面跨了两步,挡着他们说道:“你们现在走不了。”

&nbsp&nbsp&nbsp&nbsp“啥意思啊?”王长生面色不善的问道。

&nbsp&nbsp&nbsp&nbsp“你们不能就这么拍拍屁股的就走了,这里是大漠底下,是地下面,你们要是走了以后在出口整点什么幺蛾子,那我们三个可能就得留下来当古董了,以后多不上多少年再被人挖出来,那都可能是下一个世纪轮回了,所以你们对楼兰王的长生不老不感兴趣也可以,但得在一旁等着,等我们完事了以后,咱们在一起出去,我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这么说没毛病吧?”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阴着脸说道:“你他么是上帝啊,你说没毛病就没毛病,我们凭啥要听你的啊?哥们,啥菜啊,喝这么多,你醒醒吧别晕着了。”

&nbsp&nbsp&nbsp&nbsp谭河背着手冷冷的说道:“那你就试试能不能从我的身边走过去一步好了……”

&nbsp&nbsp&nbsp&nbsp谭河是有这个信心的,因为他敢肯定地面这三个年轻人摞在一起都一定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还有沈秋和王常在旁边。

&nbsp&nbsp&nbsp&nbsp谭河是沈秋的跟班,这是表面上的角色,但其实他是沈家主人给自己儿子安排的一个护卫,谭河出身一个中医世家,从小学医的同时也钻研工夫和术法,并且造诣都很高,他们谭家世代都是沈家的附庸,已经持续了能有好几代了。

&nbsp&nbsp&nbsp&nbsp这里就得说说沈秋的身份了,他来自于姑苏,祖先最早源自于明朝巨富沈万三,当时号称天下第一富,那时候有一句话形容人叫富可敌国,说别人可能是夸张的成分,但形容沈万三的话却是正正好好的,他的富贾一方太名副其实了,只不过在朱元璋的那个年代出了乱子,被逼离开了姑苏。

&nbsp&nbsp&nbsp&nbsp但是,人虽然离开了自己发家的地方,但早在多年前沈家的产业就已经被转移到了西南一带,留在姑苏的不过是冰山的一角罢了,沈万三能成为当世第一巨富那能是没脑子的人么,他早就知道自己再这么富裕下去的话,迟早皇家是要眼红的,于是多年里就悄悄的安排,暗度陈仓的把自己的财产给转移走了。

&nbsp&nbsp&nbsp&nbsp再往后明朝灭亡,沈万三家愈发壮大起来,他们把自家的产业分成了两部分,一半留在了内地继续发展,另外则有些族人远赴海外,然后扎根生存。

&nbsp&nbsp&nbsp&nbsp后来民国初年的时候,沈家又从内地转移走了财产到南洋一带,继续扎根生存。

&nbsp&nbsp&nbsp&nbsp一直到九十年代初期的时候,沈家产业才渐渐的往国内来转,到如今大概回来了三成左右,而真正的沈家产业还留在海外正在日益壮大呢。

&nbsp&nbsp&nbsp&nbsp沈秋是这一代沈家家主的二儿子,挺有才气的一个人,也有谋略,更有的则是野心,而这会来楼兰,他的野心就是奔着长生不老的法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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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当人心难测时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眯着眼睛看着针锋相对的对方,周皇帝站在他身边严阵以待,苏童的身子恰好被他们两个给挡住了,她略微转了下脑袋,用王长生自己仅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道。

&nbsp&nbsp&nbsp&nbsp“小心点,他们之前就商量着要动手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完全不以为意的笑了,他忽然指了指内宫中间那根朝天柱,说道:“我是从那里过来的。”

&nbsp&nbsp&nbsp&nbsp谭河皱眉问道:“那又怎么样?”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接着说道:“我要是没有去过那里,我现在肯定没有这个底气跟你交谈,但我去了,就有了,因为那根柱子上详细的记载了这座内宫里的风水法阵,我看过之后就全都在我的脑袋里了,所以说往下的事其实很简单,你要是打算拦着我的话,我大不了就抱着玉石俱焚的态度,触发这里的法阵,别的不说,就国库里的那些沉眠的侍卫我就能引到的了,还有外面那些藏着尸蟞的尸体……”

&nbsp&nbsp&nbsp&nbsp谭河顿时一愣,他对风水之事不太了解,于是“唰”的一下就有点紧张的看向了王常,王常琢磨了片刻,不是很确定的说道:“他在风水方面的造诣比我只高不低,还有就是你们也看到他在卜算上的技术了,同样和可以,那如果这座王宫里的风水法阵可以被触发了的话,他绝对会有这个能力,就看我们敢不敢赌了。”

&nbsp&nbsp&nbsp&nbsp谭河语气一滞,深深的拧着眉头往下自家的少爷,现在的事情是明摆着的了,王长生到底是h装腔作势的再唬他们,还是确有其事,就看自己怎么选了。

&nbsp&nbsp&nbsp&nbsp但其实,王长生确实是在唬骗他们,那个柱子当倒是记载了一共十八座风水阵法,可没有一座是能够现在就触发得了的,也就算是能也是说说就能办到的,至少的需要一番布置才行。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赌的就是对方不确信这个事。

&nbsp&nbsp&nbsp&nbsp气氛陡然寂静了能有片刻,沈秋忽然开口了。

&nbsp&nbsp&nbsp&nbsp他笑了笑,跟王长生春风细雨的说道:“哥们,咱们都是无冤无仇的也没有大动干戈的必要吧?你看我出个主意行不行,那就是咱们一同研究这座地宫,关于楼兰王长生不老的法子如果被挖出来以后,咱们几个平分了,个个都能得到好处,也不枉白来一场啊,你说是不?”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直接摇头说道:“我说过,你们想要你们自己去搞,我对这玩意不感兴趣,我很在乎自己的小命。”

&nbsp&nbsp&nbsp&nbsp于此同时,苏童在他身后继续低声说道:“别信,他们有鬼……”

&nbsp&nbsp&nbsp&nbsp谭河,沈秋和王常的脸色就都有点不好看了,这人明摆着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他们甚至都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当初刚遇见这三个人的时候就手起刀落好了,何必现在搞得难以抉择呢,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淡淡的瞥着他们,见对方不吭声以后就说了声“走”于是领着周皇帝和苏童就朝着内功外走去。

&nbsp&nbsp&nbsp&nbsp对于祖师爷的话,他绝对一百二十分的相信,哪怕祖师就是跟他说,这地宫里会冒出一个活着的楼兰王他也绝对不会打马虎眼的。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说道:“那个沈公子啊,一看就没揣什么好心眼子,之前我就看见他嘀嘀咕咕的,就知道心里在琢磨啥坏水,呵呵,之前还相安无事呢,现在听说我们要走,这就变脸了,男人啊,哼哼。”

&nbsp&nbsp&nbsp&nbsp苏童轻声说道:“他之前就和我要谋算你们来的,起的就是跟我合作,然后把你俩留在地宫里的心思。”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诧异的看着她,问道:“那你没同意啊?”

&nbsp&nbsp&nbsp&nbsp苏童很平淡的说道:“我虽然没他这么能掐会算,但是谁能信,谁不能信,我还是分得清的,我也不是三岁的小孩,一根棒棒糖就能哄骗得了的。”

&nbsp&nbsp&nbsp&nbsp苏童后面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她再没有良心,也肯定会去相信一个冒险救自己的人,而不会去信任萍水相逢的那三个,多么浅显的道理,她能看不明白么。

&nbsp&nbsp&nbsp&nbsp于此同时,当王长生他们走后,沈秋三人的脸色也很难看了,因为他们既不确定刚才黑暗里的那双眼睛是不是王长生,同时也不确定,他们离开后会不会使坏,把地宫的出口给堵上了,但是面对着能长生不老的诱惑,他们三个肯定不能就此放过。

&nbsp&nbsp&nbsp&nbsp所以啊,这就是人的贪性了,在巨大的贪婪的利益下,连最基本的判断里都丧失了。

&nbsp&nbsp&nbsp&nbsp“快一点,别耽搁了,我们马上再找一下,这里是正殿要是没有线索的话,那就一个地方可以了,就是楼兰王的寝宫,我们过去……”

&nbsp&nbsp&nbsp&nbsp沈秋三人稍微商量了一下,掉头就要走过正殿,朝着后面寝宫的方向走去,但三人刚走了几步,就全都忽然感觉背后传来了冷飕飕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这种冷,是发自骨子里的,就好像是有一只猛兽在他们身后死死的盯着,马上就要扑过来的那种。

&nbsp&nbsp&nbsp&nbsp三人脚步顿时迟疑的顿住了,谭河舔了舔嘴唇,缓缓的转过脑袋,他这一砖头看向身后,人当即就呆愣住了,整个身子从上到下都僵硬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看见谭河没有动静,王常和沈秋也诧异的回过了头。

&nbsp&nbsp&nbsp&nbsp于是,他们就看见在自己的后方,静静的站立着一道身影。

&nbsp&nbsp&nbsp&nbsp那是一个人,身上穿着一席黄袍,但明显很有年代感了,有很多地方还破损着。

&nbsp&nbsp&nbsp&nbsp此人身材很高,也很壮硕,但是脸色黑怪异,呈现出了一种另类的青紫色,面上还密布着一层黑气。

&nbsp&nbsp&nbsp&nbsp然后,就是他的嘴角两边,有两颗獠牙支了出来,一直延伸到了下巴上。

&nbsp&nbsp&nbsp&nbsp“咕嘟”谭河咽了口唾沫,头皮都麻了,他憋了半天后才说道:“粽子?”

&nbsp&nbsp&nbsp&nbsp“不,不是,是僵尸”沈秋凝重的说道:“粽子的獠牙是没有这么长的,他以前可能是,但因为年代太久远,已经蜕变成了僵尸,就是不知道是白毛僵还是绿毛僵,又或者是飞尸和不化骨,如果是后面两种的话,那咱们……可能就完了。”

&nbsp&nbsp&nbsp&nbsp王常将手伸向了自己的包里,他们在进入地宫时带的装备中,就已经预备了糯米和驴蹄子还有一些辟邪类的东西,主要就是为了防止碰见粽子的,但是碰见这么一头僵尸,就明显超出他们的预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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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人算不如天算

&nbsp&nbsp&nbsp&nbsp另外一头,王长生跟周皇帝还有苏童一路疾驰,朝着来时的方向快速回返,其实到现在他俩还是很莫名其妙的,不知道王长生怎么会怕成这样,但是他俩跟着走,就是出于对王长生绝对的信心。

&nbsp&nbsp&nbsp&nbsp“我放弃了这么大的一块蛋糕,你是不是得要好好给我解释一下?”苏童跟在他身后拧着眉头问道。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头也没回的说道:“周皇帝,你记不记得我先前跟你推算过的,那个王常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点头说道:“你没有推出来,一片迷雾……”

&nbsp&nbsp&nbsp&nbsp当时王长生把王常的命运走向给推了一遍,前面三次遇险都被王长生给推也演了出来,但是唯独到最后时刻他推不下去了,王长生的命运一片混沌全是迷雾,他说过这种情况就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他的命理被遮盖住了,要么就是超出了他的能力,通过昆仑观祖师的一席话,王长生基本是品出问题在哪了。

&nbsp&nbsp&nbsp&nbsp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语速很快的说道:“我告诉你,问题在哪,我甚至还可以跟你们说,王常是啥结果,他死了,死在了这座王宫里。”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和苏童顿时惊了,不可置信的问道:“死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扭头问道:“你还记得么?在戈壁滩的时候,我们曾经有两次碰到了那头飞僵,他远远的看了我们一眼,但是却没有靠近我们。”

&nbsp&nbsp&nbsp&nbsp“什么飞僵,我怎么不知道?”周皇帝不解的问道。

&nbsp&nbsp&nbsp&nbsp“你那两天晚上都睡得跟头死猪一样你上哪知道去?”王长生说道。

&nbsp&nbsp&nbsp&nbsp苏童点头道:“嗯,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他也来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的话让苏童有那么一瞬间是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什么叫他也来了,他也进了楼兰王宫不成?

&nbsp&nbsp&nbsp&nbsp“不,不对,不应该说是他也来了,而是应该说……他回来了”王长生声音干涩的说道。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仍旧处于懵逼的状态,但是苏童回过神来了,她张着嘴巴不可置信的问道:“回,回来了,你是说他?”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世上有太多的事是超乎我们的意料之外了,太多的不解之谜是我们无法解开的了,先说王常的死吧,他的死因我推不出来,原因就是在那头飞僵身上,王常死在飞僵的手下那一切就好解释了,因为僵尸这类东西不在五行跳出红尘,自然就不在天道轮回中,所以我在推测王常死因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迷雾,就是这个原因。”

&nbsp&nbsp&nbsp&nbsp苏童深以为然的“嗯”了一声,周皇帝也无意外了,僵尸是世间绝对很奇葩的一种生物,他们在最初的时候可能就是死人诈尸了,这一点电影,小说中很常见的,因为让人诈尸的因素有很多,比如被猫给惊了,要么就是魂魄没有按时去往阴曹地府,这都有可能出现诈尸,而当人死后入土,如果被埋得地方阴气特别重,或者是风水有问题然后出现诈尸,而诈了的尸体有被憋在棺材里出不来,那天长日久之下,就有可能从诈尸蜕变成为僵尸了。

&nbsp&nbsp&nbsp&nbsp而如果这头僵尸一直处于地下,被阴气所滋养着的话,再往后就会一步步的进化,成为了绿毛,白毛或者黑毛僵尸,再往后甚至还有吸收日月精华,变成飞僵,不化骨和伏尸,甚至到最后出现僵尸四大鼻祖也不是不可能的。

&nbsp&nbsp&nbsp&nbsp这一点绝对不是杜撰,在这里插一句题外话,在我们这片土地上,有很多很神奇的地方,比如有三大养尸地,这里面只说两种,一个养尸地是在闽南,一是在抚仙湖下,当有尸体在这两处养尸地被滋养以后,天长日久了就会蜕变成僵尸的。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现在说的那头飞僵,十有**的话就是出于楼兰王宫下的。

&nbsp&nbsp&nbsp&nbsp苏童这妖女多聪明啊,她几乎从王长生那三两句话里就品出啥问题来了。

&nbsp&nbsp&nbsp&nbsp“那头飞僵回来了,他也在楼兰王宫下,想要进化成一头飞僵,得需要漫长的岁月,比如说?”苏童倒吸了一口冷气,声音干涩的说道:“一千多年啊”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顿时一脸懵逼的说道:“楼兰王?”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点了点头说道:“楼兰王想要长生不死,为此把整座楼兰王宫都给沉入到了地下以此来成全自己,但是后来呢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没能长生得了,人是没死,也长生了,但却变成了一头僵尸”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说道:“那就很好理解,为什么那个棺材里面是空的了,也更好理解王常为啥死的不明不白的了……”

&nbsp&nbsp&nbsp&nbsp于此同时,王宫正殿里,王常手里攥着一只黑驴蹄子,谭河和沈秋看着那头飞僵,三人的表情都是异常惊异,这和那些复活了的侍卫不同,他们对僵尸的认知远比那些东西要多得多,而正因了解的多,所以才会更害怕。

&nbsp&nbsp&nbsp&nbsp这种僵尸,已经可以刀枪不入和水火不侵了,他们带来的东西只是能够对付寻常的粽子而已,像这种僵尸根本就是束手无策的。

&nbsp&nbsp&nbsp&nbsp谭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些后悔的说道:“我现在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急匆匆的跑了”

&nbsp&nbsp&nbsp&nbsp沈秋凝重的说道:“不用后悔,照他们离去的时间来看,可能还没有走出地宫去,这头僵尸也能够追得上他们。”

&nbsp&nbsp&nbsp&nbsp王常脸色非常难看的说道:“小爷,那现在呢?他们走了,这头僵尸却奔着我们来了,他肯定不会平白无故的放了我们啊,也就是说咱们这是在为他们争取时间啊,如果咱们要是跟着他们一起走了,僵尸是能追过去,但那时可是六个人了啊,现在成了我们三个给他们拖延时间了。”

&nbsp&nbsp&nbsp&nbsp沈秋也回过神来了,脸色顿时一片灰败,是啊,这不是明摆着呢么,僵尸得干掉他们三个可能才会再追王长生,而自己肯定得奋力抵抗啊,这他么也就是说,他们相当于是在给对方争夺生存的机会了。

&nbsp&nbsp&nbsp&nbsp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小爷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努力的这一趟,到最后给别人做了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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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能否逃脱升天

&nbsp&nbsp&nbsp&nbsp可惜的是,小爷,谭河和王长等人还并未看出,那已经不只是一头单纯的僵尸了,而是已经进化成了飞僵。

&nbsp&nbsp&nbsp&nbsp那头飞僵离着挺远,静静的看着他们三个,一时间双方有些寂静,对方并未有啥举动,王常慌忙将驴蹄子和糯米等东西全都掏了出来,谭河手里也攥上了一把尖刀。

&nbsp&nbsp&nbsp&nbsp“咕嘟”小爷咽了口唾沫,轻声说道:“老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得想个法子才行,我们要干掉了他,要么从这逃出去,总之不可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的。”

&nbsp&nbsp&nbsp&nbsp“唰”忽然之间,飞僵略微侧着脑袋似乎在聆听着什么,他这个动作让沈秋三人心里都忽悠的颤了起来,从正常的角度来说,僵尸的尸体都是很僵硬的,他们跳跃或者移动不存在关节会弯曲这种状况。

&nbsp&nbsp&nbsp&nbsp而一旦僵尸的关节能够跟人一样自由的情况,那就说明对方已经进化到很高的等级了。

&nbsp&nbsp&nbsp&nbsp谭河干巴巴的张着嘴,说了一声:“完了!”

&nbsp&nbsp&nbsp&nbsp下一刻,谭河的话音刚落,那头飞僵突然转过头,紧接着身子晃了晃人就凌空跃了过来,几乎也就是眨眼间的工夫,就已经到了近前。

&nbsp&nbsp&nbsp&nbsp谭河见状,略微往一旁侧了下身子,脚尖一点地面跳起来后,迅速接近对方于此同时伸出一脚就踹向了飞僵的胸口。

&nbsp&nbsp&nbsp&nbsp“嘭”一声闷响过后,谭河感觉的脚掌都麻了,就跟踢到了一块铁板似的,他硬生生的被弹了回来,而对方只不过是稍微晃了两下,紧接着王常的反应也算极快了,他突然就向前快速的跑了几步,嘴里喊道:“小爷,撒米!”

&nbsp&nbsp&nbsp&nbsp沈秋直接将一口袋的糯米全都劈头盖脸的朝着飞僵那边撒了过去,糯米跟下雨似的淋到了对方的身上,顿时就传来一声声跟炒豆子一样的动静,还伴随着一股股的黑烟冒了出来,但是糯米所产生的效果其实不咋大,相反,倒似乎激起了对方的怒意。

&nbsp&nbsp&nbsp&nbsp“吼!”飞僵仰头怒吼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偏殿那边,这一声吼在空旷的地宫里回荡了起来,王长生,周皇帝和苏童也听闻到了,三人对视一眼,知道肯定是沈秋他们跟对方交上手了。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叹了口气,说道:“我有点矛盾啊,我既希望这头僵尸给他们都干掉了,毕竟人家对咱们没揣什么好心思,但我也希望僵尸被他们干掉,不然他们三个死的太快了,他要是追到咱们这来,那结果也不好说了。”

&nbsp&nbsp&nbsp&nbsp“生死有命,看天意吧……”王长生淡淡的说道。

&nbsp&nbsp&nbsp&nbsp另外一头,飞僵仰头怒吼了一嗓子的同时,王常正好蹿了过来,他反应极快的将手中的黑驴蹄子严丝合缝的怼到了对方张开的嘴中。

&nbsp&nbsp&nbsp&nbsp顿时,飞僵的怒吼戛然而止,声音直接就被憋住了。

&nbsp&nbsp&nbsp&nbsp王常见对方没有反应,还以为是自己的一驴蹄子给僵尸制约住了,于是回头急促的说道:“谭河,下手啊……”

&nbsp&nbsp&nbsp&nbsp谭河正要动,眉头忽然一跳,他的眼神掠过王常就看见那头僵尸的眼睛动了动,他随即喊道:“不对,回来”

&nbsp&nbsp&nbsp&nbsp“啊?”王常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但紧接着他就感觉胸腹间一阵剧痛,他一低头就看见一只干枯的爪子正穿过了他的腹部,鲜血正顺着对方的手臂“滴答,滴答”的掉落在了地上。

&nbsp&nbsp&nbsp&nbsp“额,额,咳咳……”王常艰难的张开嘴,嘴中瞬间冒出了一串血沫子,他人朝着后面缓缓的倒了下去。

&nbsp&nbsp&nbsp&nbsp飞僵嘴中的驴蹄子掉了下来,他慢慢的转过脑袋,丝毫没管王常倒下的尸体,谭河流着冷汗紧张的说道:“小爷,我缠住他,你,你先走吧”

&nbsp&nbsp&nbsp&nbsp沈秋皱眉说道:“说什么呢,我能留下你自己跑啊?我们两个上,也未必不是没有机会的。”

&nbsp&nbsp&nbsp&nbsp谭河苦笑道:“别安慰自己了,这绝对不是一头普通的僵尸,难怪那个王长生连面都没敢和他碰上就走了,那是知道自己根本对付不了啊,我们错了,真错了,真是后悔啊,早知道应该和他们一起走的,也许现在已经有机会可以出去了。”

&nbsp&nbsp&nbsp&nbsp小爷梗着脖子半晌没有吭声,谭河留下一抹惨笑,突然朝着那头僵持就冲了过去,于此同时小爷迅速和他擦身而过,扔下了一句话。

&nbsp&nbsp&nbsp&nbsp“你家里的人,我沈家会世代照拂的……”

&nbsp&nbsp&nbsp&nbsp在沈谭两家人的概念中,前者为主,后者是仆,这种关系已经维持了至少几百年,在这些年中谭家唯沈家马首是瞻的态度始终都没有变过,这种很古老的观念都是根深蒂固的,已经深到了人的骨子里。

&nbsp&nbsp&nbsp&nbsp谭河只是略微一愣,却没有任何不甘的表情,尽管他可能把自己的命也会丢在这里,这源于他骨子里那种根深蒂固的观念,那就是仆为主死。

&nbsp&nbsp&nbsp&nbsp而且谭河育有两儿一女,谭家也有几十口人,以沈家这种巨富之家来说,小爷做下的承诺是肯定能作数的,以后的谭家的人会过的越来越好。

&nbsp&nbsp&nbsp&nbsp所以他甘愿赴死。

&nbsp&nbsp&nbsp&nbsp沈秋一路狂奔,朝着内宫外面,身后不时的传来谭河的嘶吼声,他知道谭河肯定是完了,但脸上却没啥太大的感情波动。

&nbsp&nbsp&nbsp&nbsp这就应了那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帝王家向来没有慈悲为怀的说法,沈秋大概就是这种感念,为了自己能活命,死了谭河,王常兄弟两个也不是什么大事。

&nbsp&nbsp&nbsp&nbsp沈秋狂奔了一阵之后,顺着来时的路,在偏殿外那道石门旁,终于看见了苏童,王长生和周皇帝三人,此时他们站在那条地下河边,正要想着一跃而下呢。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和周皇帝都估计,这地下河既然能够流动那就说明到这里并没有到头,只要潜下水往下继续漂着,应该是能够出去的,但问题有一个,他们什么时候能够重见天日,如果在这条河水中一直飘个没完,那离淹死也不远了。

&nbsp&nbsp&nbsp&nbsp苏童也提过一个问题,就是那头飞僵到底是如何出去又如何进来的,因为他肯定不是顺着他们来到地下王宫的那条路走的,肯定还有另外的出路,但此时他们已经来不及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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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逃脱升天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三人听见脚步声,回头就看见了跑的跟条狼狗似的沈秋,双方对视一眼,王长生和他之间就擦出了一点火花。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从苏童的嘴里知道了对方要谋算他的这个事,当然看见他不会有啥好脸色,王长生小人物小心眼睚眦必报,手已经摸到了那把七寸长的桃木剑上。

&nbsp&nbsp&nbsp&nbsp似乎是感觉到了王长生的敌意,沈秋条理十分清晰的说道:“咱俩之间可能是有点误会,但绝对没到你杀我,我杀你的地步,这世上在利益下没有什么误会是掀不过去的,毕竟我没有杀你父母,你也没刨我家的祖坟”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笑了:“就此揭过?”

&nbsp&nbsp&nbsp&nbsp沈秋点头说道:“我理解你之前毫不犹豫的抽身而退是什么意思了,那头僵尸来了,还是一头飞僵。”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苏童和周皇帝露出了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更加深信了之前关于楼兰王要长生不死而中途夭折了的事。

&nbsp&nbsp&nbsp&nbsp沈秋接着说道:“谭河在拦着他,但不知道能够拦住多久,你哪怕就是想要对付我,我估计也得费一点时间,到时候他可能就来了,你说是不是?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的人在为你们争取逃脱升天的机会吧?”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对方几乎两句话就说清楚了现在的利弊关系,阐明了当前的处境,现在确实不是互相敌对的时候。

&nbsp&nbsp&nbsp&nbsp“走,快一点!”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扔下一句话,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就朝着地下河“噗通”一声的跳了进去,随即周皇帝,沈秋还有苏童全都紧跟在他的身后跳进了河中。

&nbsp&nbsp&nbsp&nbsp“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吧,各位!”周皇帝仰头喊了一嗓子,就看见了远处突然有一道身影朝着这边蹿了过来,那速度极快,几乎眨眼的工夫就已经要穿过石门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他们是很悲催的,跳河是没办法的事,只能赌这一条地下河是通向外面的了,因为原本他们的预计是进入楼兰王宫顺利的完成这一趟旅程,然后也会有足够的时间来琢磨以哪种安全的方式从王宫中出来,但是呢,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中途会出现这个岔子,被一头飞僵给追杀,那他们自然就没有再找出口的机会,只能从这条地下河着手了。

&nbsp&nbsp&nbsp&nbsp几人全都深吸了一口气,纷纷沉入了河下顿时全都没了身影,于此同时那头飞僵恰好在这时蹿了过来,他站在河边静静的看着河下,眼中似乎有一道精光在闪过。

&nbsp&nbsp&nbsp&nbsp这就是楼兰王,将近两千年前,他为了长生不老将整座楼兰王宫都拉了下来给自己垫背,以王宫内所有楼兰人的生气来完成自己长生的目标,但是,这个工程也不知道是太庞大还是太繁琐了,总之是半路出了岔子。

&nbsp&nbsp&nbsp&nbsp楼兰王以成为了僵尸这种方式活了下来,半死不活。

&nbsp&nbsp&nbsp&nbsp也许以后楼兰王在僵尸这条路上能够进化到最高等级,那他也许会重新恢复灵智,但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后的事了。

&nbsp&nbsp&nbsp&nbsp地下河由于是处于地下,水温也不是特别的凉,大概能够维持在四五度左右,不太冷,但绝对很漆黑,不能视物,几人沉入河中之后就只能闭上眼睛屏住呼吸,纯靠感觉顺着水流的方向一直向下。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之前就说过,前方的路虽然到头了,但水是一直向前流着的,所以他们大概沉下一段时间之后是完全有可能再露面的,只是但愿这个阶段不要太长,要不然他们就得活活被憋死在水中了。

&nbsp&nbsp&nbsp&nbsp时间缓缓而过,也不知道是过去了两分钟还是多久,总之游在最前面的王长生都感觉自己要窒息了的时候,他猛然察觉到自己的身子忽然一轻,似乎有一股轻微的托力让他向上推了过去,王长生心里一喜,知道可能是地下河开始进入下一段了,王长生就奋力的向上游去,于此同时从包里将强光手电也给掏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哗啦”王长生钻出了水面,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然后拿起手电打量着四周,他现在明显是深处在一条河道中,上方似乎是钟乳石,高度到河面大概有两米左右,两边是岩壁,河水正在朝旁边冲击着。

&nbsp&nbsp&nbsp&nbsp“哗啦”

&nbsp&nbsp&nbsp&nbsp“哗啦”

&nbsp&nbsp&nbsp&nbsp紧接着,周皇帝和沈秋也差不多在相同的时间一起钻出了水面,王长生拿出手电扫了他们两人一下问道:“没事吧?”

&nbsp&nbsp&nbsp&nbsp“还行,差点就他么要憋死了,真悬啊!”周皇帝回了一句,王长生又晃了晃手电,却发现苏童没有上来,他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周皇帝皱眉说道:“她人呢?”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将手电递给他,自己深吸了口气再次沉入水中,然后直接就扎到了水底开始摸索了起来,这河道很窄也不过就三米宽左右,那河底差不多也是如此,所以王长生沉底后就用手一边向后游着一边摸索着苏童的身子,这女人肯定是中途憋不住气了沉下去了,如果是离得足够近的话人还可能拉得上来,但要是超过十几二十米远,她就得沉在水下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足足向前逆向游了能有七八米远,终于在漆黑的水下触摸到了一截柔软的身子,他顿时往前摸了摸就抓到了苏童的一只胳膊然后猛地一拉就将她给拽了起来,并且王长生马上就搬过了她的身子将脑袋给掉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啪”王长生印在了对方的嘴上,将自己憋的一口气度了过去,随后立马转身拉着人迅速回返。

&nbsp&nbsp&nbsp&nbsp“哗啦”片刻后王长生拽着人一同露出水面,自己急促的呼吸了几次之后,再次给苏童做着人工呼吸。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眼角抽搐了几下,咬牙说道:“妈蛋,我反应慢了,这好事应该是我来才对的。”

&nbsp&nbsp&nbsp&nbsp沈秋淡淡的说道:“人要是救回来了那是好事,没救回来的话,这就是一具尸体了。”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冷笑道:“英雄救美,你也挺羡慕的吧,被酸了行不行……”

&nbsp&nbsp&nbsp&nbsp“咳咳,咳咳”苏童忽然睁开眼睛剧烈的咳嗽了几声,随即映入她眼帘的就是王长生那两片厚厚的嘴唇,正要往她这边凑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见人一醒,王长生顿时停嘴,尴尬的说道:“醒了?”

&nbsp&nbsp&nbsp&nbsp这也就是苏童窒息的时间不够长,不然时间再长点肯定就救不回来,绝对得是脑死亡了,幸好人工呼吸还来得及。

&nbsp&nbsp&nbsp&nbsp苏童也明白咋回事了,抹了把湿漉漉的长发,抿着嘴唇说道:“谢谢你了”

&nbsp&nbsp&nbsp&nbsp“不用谢我,往前游吧,咱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出去呢”

&nbsp&nbsp&nbsp&nbsp能重新再露头,至少是不用担心被憋死了,但什么时候能游出这条河道重见天日可就不好说了。

&nbsp&nbsp&nbsp&nbsp时间缓缓而过,他们几个游游停停,累了就顺着水流飘着,休息好了之后就往前游,大概可能是过去了能有一个多小时左右,他们明显感觉到水流似乎突然湍急了起来,并且还听见了阵阵“哗啦”声,十来分钟后,水流开始加急,王长生用手电照了一下发现前方出现了一道旋涡,而再往前则就被堵死根本就没有路了。

&nbsp&nbsp&nbsp&nbsp“准备了,咱们可能是到头了……”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又哀悼了一声:“继续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深吸一口气,憋住以后一头就扎进了那道漩涡中,他猛地就感觉自己就好像被卷入了一个滚筒洗衣中,身子一连甩了好几圈才突然一轻,下一刻他似乎看到了一抹光亮。

&nbsp&nbsp&nbsp&nbsp这似乎是一处湖底,湖水不是太深,很清,能见度也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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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分道扬镳

&nbsp&nbsp&nbsp&nbsp这里是若羌县东北部,靠近巴音郭楞东南方向的疏勒尔达湖。

&nbsp&nbsp&nbsp&nbsp这是很安静的一片天地,湖水清澈,四周绿意盎然,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宁静的味道,颇有一种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不久之前还是一片戈壁滩,那荒无人烟的地表仿佛让人身处在了另外一个世界,此时面对着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原,放眼望去之后感觉好像还特别的不真实。

&nbsp&nbsp&nbsp&nbsp四个人从湖底露面之后,就奋力的游向了岸边,一上了岸碰触到土地上,那种不真实的感觉才从心中飘走,然后人都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这种生死两重天的经历,让人已经彻底的虚脱了。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瞪着眼睛看着蓝蓝的白云,抹了把脸上的水渍,幽幽的说道:“这一趟楼兰走的真是稀碎啊,满怀憧憬的见证了一千多年前的历史,却差点把小命都给扔在了那”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却没啥感觉,淡淡的说道:“活着就好……”

&nbsp&nbsp&nbsp&nbsp总得来讲,就像周皇帝说的,他们这次的经历确实够稀碎的了,连根毛都没有捞到不说命还差点丢了,原本是想着能从楼兰王宫里捞出什么惊天的隐秘,秘密倒是碰触到了一点,可却明显超出了他们几人的能力范围之内,谁也没有想到楼兰王居然蜕变成了一头飞僵,就这种级别的僵尸,如果一头扎进人堆里的话恐怕就得要生灵涂炭了,历史上几乎还没有过飞僵见世的传闻出现,有曾经出现过的几次都不过是一般的僵尸而已,但其结果都搞的草木皆兵了。

&nbsp&nbsp&nbsp&nbsp这楼兰王飞僵也幸亏是身处在大漠中,罗布泊人迹罕至,他要是去到城市里的话,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nbsp&nbsp&nbsp&nbsp沈秋坐了起来,舔了舔嘴唇,看着面前那一片湖泊,然后皱眉问道:“楼兰古城,以后还有可能再去么?”

&nbsp&nbsp&nbsp&nbsp“你敢啊?”周皇帝斜了着眼睛问道。

&nbsp&nbsp&nbsp&nbsp沈秋顿时无言,片刻后摇头笑了笑,他确实不敢,别说是他了恐怕没有任何人会敢再下去了,这飞僵还是主场作战,王宫里还有尸蟞和能重活的侍卫,谁敢去走一圈?

&nbsp&nbsp&nbsp&nbsp“那你们说他有没有可能会脱离楼兰王宫然后跑到有人烟的地方去?”沈秋问道。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说搞不懂,苏童叹了口气,王长生则推断道:“应该很难,飞僵没有彻底的产生正常化的灵智,应该只是初开而已,那这种情况下他其实就是很懵懂的,罗布泊面积很大,大漠很广泛,他一旦脱离开这一片之后恐怕就很快会失去方向感了,我们再来之前曾经有两次在外面远远的碰上了他,当时他的活动范围也就方圆五十公里以内,也就是说他大概知道自己只能在这个范围内游荡,而不敢走出去,没有灵智,但他会有危机意识的,所以啊,我想再过几百年的话,他都不会离开这里,至于以后的事那谁能说得清呢?可能几百年后他会进化成更高的等级,灵智也已经成型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其实说的差不多是**不离十了,他们想想也很大可能就是这么回事,飞僵再厉害他也是个生物,是生物就脱离不开法则两个字,哪怕是僵尸已经跳出红尘中不在五行内了,罗布泊无人区人带足了装备和补给也很难走的出去,那一头僵尸的话如果没有方向感,没有补充血液的方式,他也很可能会被耗死在里面,并且罗布泊的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沙尘暴,流沙层还有炙热的气温,这对僵尸来说也同样是一道道的难关。

&nbsp&nbsp&nbsp&nbsp但是还有另外一种情形就不好说了,僵尸的进化再往下一级的话,他要是只靠吸收日月精华就能存活的话,没准就有了脱离罗布泊的能力了,但正因为僵尸如此的逆天,所以他们的进化是非常非常漫长的。

&nbsp&nbsp&nbsp&nbsp沈秋忽然站了起来,看着王长生,他也抬起脑袋和对方四目相视。

&nbsp&nbsp&nbsp&nbsp“我还想问你那句话,咱俩有仇么?”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皱了皱眉,没有吭声,你要说两人有仇么,那肯定没有,毕竟他们之间连交手都没动过一招,但你要说两人没过节么,可也不至于,毕竟对方那司马昭之心也很明确了,所以王长生和沈秋之间的关系还有点难确定。

&nbsp&nbsp&nbsp&nbsp沈秋看他没吭声,就接着说道:“我沈家是做生意的,是商人,那不管做什么基本都会以利益为主,就像之前在王宫中谭河为了拦下那头飞僵甘愿把自己给扔在了里面而我却选择掉头就走,这其实也是利益,因为我活着就会记着他的这份情谊,那谭家的人以后就会生活的很好,而我要是跟他一起死在里面,谭河也清楚一个后果,就是沈家震怒下他们谭家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这就是他宁可舍弃了自己的性命也给我腾出个机会,一切说白了就是利益,其实我之前想要针对你也是如此。”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淡淡的说道:“我不是商人,你和我谈利益什么的,我可能不太好接受。”

&nbsp&nbsp&nbsp&nbsp沈秋笑了笑,点头说道:“对,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毕竟我对你起过坏心思,但话又说回来了,我到底还是没有对你做什么,一切不过是构想而已,楼兰王宫的事现在已经掀过一页了,咱俩的事其实也可以翻篇了,我可以给你留下一句话,那就是我无意与你为敌,也不想,以后咱们再相遇我希望哪怕就算不是朋友,也可以坐下来喝杯茶,我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会留在金陵,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去那边找我”

&nbsp&nbsp&nbsp&nbsp“你觉得我能有什么事会找到你头上?”王长生诧异的问道。

&nbsp&nbsp&nbsp&nbsp沈秋挠了挠鼻子,说道:“沈家是做生意的,生意很大,我一点不夸张的跟你说,生意大了能量也会大,可能你现在是没什么事能找到我,但我相信以后也许会的,等你找我的时候,我不跟你谈利益,只说这一次我欠你个人情好了……”

&nbsp&nbsp&nbsp&nbsp沈秋说完也不等王长生有什么反应,自己转身就走了,这里靠近巴音郭楞,要不了多久就能够碰到人烟了,有人的地方剩下的自然就好办了。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撇了撇嘴,说道:“我就不喜欢他这一本正经吹牛逼的样,太飘了。”

&nbsp&nbsp&nbsp&nbsp苏童忽然说道:“他不是在吹,应该是真的可以飘,沈秋我觉得有很大的可能会是巨富沈万三的后人!”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一听,也诧异的愣了愣,沈万三的名号他自然也听过,尽管现在国内沈万三这个名字仅仅是存在于小说或者电视剧中,很多人都以为他不过是历史罢了,但其实,沈万三是历史没错但沈家的基业却从未成为历史过,只是常人很难了解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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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你不是老虎,是祸水

&nbsp&nbsp&nbsp&nbsp沈秋走了以后,另外三个还瞪着眼睛躺在湖边,王长生是懒得动,一趟楼兰之行后让他颇有感慨,特别是祖师爷临走前扔下的那句话,让王长生感觉自己特别的渺小,因为祖师爷明摆着已经告诉他了,那一头飞僵你连遭遇的资格都没有,这无疑是一种挺残忍的打击。

&nbsp&nbsp&nbsp&nbsp从昆仑山玉虚峰下来,王长生觉得自己初出师门应该是还可以的,不说天下无敌的吧那也该有可圈可点的实力了,但连续两次,一次是遭遇那位萨满的定海神针,一次是碰上这头飞僵,都让王长生意识到他还渺小的很,在那些绝对的实力面前,自己还是不够看的。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枕着胳膊,眨了眨眼睛问道:“你俩有啥打算啊,去哪?”

&nbsp&nbsp&nbsp&nbsp苏童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说话,情绪似乎也没啥波动,王长生则扭头反问了一句:“你呢?”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说道:“我啊,本来我也没打算来楼兰,这不是被你给硬拖着过来的么,大澳的事完事以后我得回京一趟,把周家的问题交代一下”

&nbsp&nbsp&nbsp&nbsp“然后呢?”

&nbsp&nbsp&nbsp&nbsp“我这次从洞天福地出来,本来就是要办这些琐事的,办完了我也不可能长时间的留在这边,得回去才行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顿时一愣,他明显从对方的话中听出来了,这是有要分道扬镳的意思了啊,确实,周皇帝从洞天福地中出来本就有点不合规矩了,毕竟严格来说那边和这边是不能相通的,就像阴间和阳间一样,不可随意往来,但什么事也不是绝对的,总归会有一点漏洞存在的,王长生也从来都没有问过他,你是怎么来的,又得怎么回去,这种事就是默契了。

&nbsp&nbsp&nbsp&nbsp你不问他不说这是正常的,你问了,他不说,那就尴尬了,甚至可能还会有隔阂了。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忽然往王长生这边挪了挪身子,然后伸手搂着他的肩膀,说道:“小生生啊。”

&nbsp&nbsp&nbsp&nbsp“卧槽!”王长生顿时打了个寒颤,说道:“你能不能正常点说话,整的我一身鸡皮疙瘩。”

&nbsp&nbsp&nbsp&nbsp“当初我要从洞天福地里出来的时候,我是满心不愿意的,因为我这人有个很讨厌的毛病,那就是不喜欢去陌生的地方也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我是有点内向的。”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嘴角抽了好几下,脸上泛出了冷笑。

&nbsp&nbsp&nbsp&nbsp周皇帝接着说道:“现在我要回去了,但我觉得这一趟来的挺值,因为认识了你和梁平平,太煽情的话我也不会说……咱们这关系,可是血浓于水肝胆相照啊,朋友,咱就江湖久远来日再见吧。”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点头说道:“要么你再来,要么我过去。”

&nbsp&nbsp&nbsp&nbsp“你过去?”周皇帝顿时诧异了,没太反应过来的问道:“你过去,去哪?洞天福地么?”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沉默半晌,点了点头,周皇帝当即张开嘴惊讶的不知所措。忽然间两人之间就静默了下来,片刻后,周皇帝站了起来扑棱下**的衣服,然后一句话都没有说,溜溜达达的就走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扭着脑袋,余光看见了他的身影,嘴里轻声说了一句:“希望来日再见,还能一如既往……”

&nbsp&nbsp&nbsp&nbsp湖水清澈,蓝天白云,草原青青,只剩下了一男一女。

&nbsp&nbsp&nbsp&nbsp苏童忽然站了起来,用手拧干着身上的衣服,这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实在是不太舒服,她整理完衣裳后就检查了下包里的东西,还好这么一番折腾下东西也没少什么,至于王长生那就更简单了,他本来浑身上下也没什么值钱的玩意。

&nbsp&nbsp&nbsp&nbsp苏童拢了下还没干透的秀发,跟王长生说道:“你要是暂时没什么地方可去,不如先跟我逛逛?”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弱弱的说道:“我总觉得,跟你逛了准没有好事”

&nbsp&nbsp&nbsp&nbsp苏童“噗嗤”一下笑了,说道:“我这次可不会坑你了,真的就只是逛逛而已”

&nbsp&nbsp&nbsp&nbsp“好吧……”

&nbsp&nbsp&nbsp&nbsp这个地方离城区也不算太远,他们两个离开湖边没多久之后就碰见了辆去往市区方向的中巴车,上了车后到了巴音郭楞休息了一夜,换了身衣服,又洗了个澡,睡到第二天就满血复活了,身上的疲惫也一扫而光。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也没有问她去哪逛,第二天早上从酒店出来后他们就乘车去了机场,苏童则是买了两张机票,是飞往晋中的,一路上苏童都很沉默,这妖女仿佛一下子就改了性子一样,从妖冶直接变成了默不吭声的小家碧玉。

&nbsp&nbsp&nbsp&nbsp这种反常的状况让王长生颇感诧异,不过他只以为是这一次的楼兰之行因为结果是稀碎稀碎的,可能她比较失落罢了。

&nbsp&nbsp&nbsp&nbsp从机场出来后两人坐上出租车,苏童就说了个街道的名称,随后依旧沉默的很,闭着眼睛除了喘气,嘴里就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就有点按捺不住了,试探着说道:“楼兰王宫这一趟虽然结果不太满意,但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见证了历史,不就是没捞到那个长生不老的法子么,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人啊,活的长久未必是啥好事,看开点哈。”

&nbsp&nbsp&nbsp&nbsp“嗯,嗯”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接着说道:“自从十年前跟我师父从家中出来,我始终觉得人能活着就是个幸事,总比死在王宫下要强,我们虽然没能长生,可人毕竟不是还在么。”

&nbsp&nbsp&nbsp&nbsp“嗯,嗯”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特别无奈的说道:“你能不能吱一声?你这么沉默,我总觉得不太习惯”

&nbsp&nbsp&nbsp&nbsp“吱……”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瞬间无言以对,扭头看着窗外说道:“有心事的女人最讨厌。”

&nbsp&nbsp&nbsp&nbsp苏童笑了,小声说道:“一会还有更讨厌的时候呢,你别烦啊”

&nbsp&nbsp&nbsp&nbsp苏童的沉默无疑是相当于在脸上写了“心事重重”四个字,自从离开楼兰之后她就始终保持着这副状态,漂亮的脸蛋上两条眉头就跟拧在了一起似的,那种哀愁让她没有了妖艳,倒是给人平添了一种楚楚动人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二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开到了晋中市区一带的一条比较繁华的街道上,从车上下来,就扑鼻而来了一股淡淡的煤渣子的味道。

&nbsp&nbsp&nbsp&nbsp晋省是一座产煤的大省,就因为这个因素,所以省会晋中尽管不是啥国际性大都市,但依旧繁华的很,毕竟这里的土豪太多了,街道上随处可见百万以上的豪车来来回回的。

&nbsp&nbsp&nbsp&nbsp站在繁华的路口,苏童尽管不施粉黛,穿着也很随便,但她依旧是最抢眼的那朵花。

&nbsp&nbsp&nbsp&nbsp“你有送过女人什么东西嘛?”苏童习惯性的拢着长发问道。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想了一会,这个答案很好回答,因为他本就不认识什么女人。

&nbsp&nbsp&nbsp&nbsp“送出去过一个?”王长生想起自己送给徐大小姐那一件木雕,当然了之前给自己妹子的东西,肯定不能算了。

&nbsp&nbsp&nbsp&nbsp苏童“哦”了一声,停顿了半晌,又接着问道:“那你介意再多送给一个女人么?”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茫然问道:“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苏童的脸上洋溢着春光灿烂,说道:“稍后我就跟你分开了,你能送我一件东西么?也许我们不能江湖久远有缘再见了,是可能见不到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愕然问道:“你得了什么绝症不成?”

&nbsp&nbsp&nbsp&nbsp苏童:“……”

&nbsp&nbsp&nbsp&nbsp说实话,像王长生如此木讷的男人,她真是生平仅见的,苏童这样的女人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像苍蝇一样围着她团团转的男人,她只要愿意,那身边永远都是“嗡嗡嗡”的,所以她很难理解,一个男人在面对她的时候,怎么反应会如此的慢半拍。

&nbsp&nbsp&nbsp&nbsp“我说的见不到,是有可能我不方便或者是我去了很遥远的一个地方,又或者其他的什么因素导致我们不能见了”苏童抬起手,指了指街道对面,说道:“所以,你能不能送我一件东西,就当是我以后睹物思人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眨了眨眼睛,很认真的看着她,说道:“事先声明,东西看可以送,但我对你没有别的想法”

&nbsp&nbsp&nbsp&nbsp苏童笑得前仰后合的说道:“怎么,我是老虎么,让你这么害怕我?”

&nbsp&nbsp&nbsp&nbsp“你不是老虎……”王长生叹了口气,说道:“但你是祸水啊。”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曾经跟周皇帝说过不止一次,苏童这样的女人能离远一些就离远一些,如果实在远不了那关系就仅限于朋友,点到即止就可以了,他不但是这么劝慰周皇帝的,自己也是打算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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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空手套白狼

&nbsp&nbsp&nbsp&nbsp两人所站的这处街道很繁华,简单的说就是这里遍布着各种国际大牌子,最顶尖的一二线的都有,从珠宝到名表,再到各种服饰还有珍珠翡翠玛瑙什么的。

&nbsp&nbsp&nbsp&nbsp仿佛整条街上都充满了铜臭味。

&nbsp&nbsp&nbsp&nbsp苏童和王长生这对组合看起来十分的不搭,因为女的出落的异常妖艳像极了苏妲己,但男人却普通的找不出任何可圈可点之处了,这个普通指的是从他的脸再到他那一身地摊货的穿着。

&nbsp&nbsp&nbsp&nbsp“你想要什么?”王长生整出了一句很直白的问道。

&nbsp&nbsp&nbsp&nbsp苏童很平淡跟他说道:“那得看你能送什么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翻了下口袋,然后掏出自己全部的家当,连百元大钞带毛票送起来,也不过就两百多块而已,苏童低头看着他手里的钱,笑眯眯的说道:“刷卡也行的,手机支付啊什么的也可以……”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摇头说道:“我没有卡,手机也没绑定,我可以告诉你我能拿出来多少钱,那我身上就有多少钱了。”

&nbsp&nbsp&nbsp&nbsp苏童的眼睛里顿时升起了一股雾气,她咬着嘴唇楚楚可怜的说道:“人家可是第一次跟男人开口要东西的,虽然说东西不分贵贱在于真情,但是……才两百块啊,是不是太寒碜了一点。”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尴尬的挠了下身上的鸡皮疙瘩,然后硬着头皮说道:“这些钱,我还打算自己吃喝拉撒生活几天的”

&nbsp&nbsp&nbsp&nbsp苏童那副让人恨不得搂在怀里的可怜样,让路过的男人眼珠子差点都要冒出来了,一点不撒谎的说,就她现在要是喊一嗓子想把身边的男主角给换了的话,恐怕不知道有多少人赶过来会把这条街都给塞满了。

&nbsp&nbsp&nbsp&nbsp苏童笑了,向王长生这边靠拢着说道:“算了,我可不难为你了,我知道有些人身上是不能聚财的,会犯忌讳。”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点头道:“你知道就好,确实就是这么回事。”

&nbsp&nbsp&nbsp&nbsp“所以,那就不分贵贱吧,你随便送什么都好了,喏,你看那里……”苏童忽然抬起手指指着那边商业街角落里,有人摆着的小摊说道:“那里的东西很便宜的,要不了几块钱”

&nbsp&nbsp&nbsp&nbsp苏童说完就要往那边走,王长生忽然拉上了她的胳膊,皱眉说道:“你真的很想要一件礼物?”

&nbsp&nbsp&nbsp&nbsp苏童点头,无比认真的说道:“是的。”

&nbsp&nbsp&nbsp&nbsp“那好,我送你!”

&nbsp&nbsp&nbsp&nbsp苏童眉开眼笑了,然后眯着一双月牙眼,突然伸手就挽上了他的胳膊,说道:“那我再得寸进尺一点,我也没有处过男朋友,今天你跟我体验一把,行不行?”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一脸懵逼的问道:“你告诉我,你真的没有得绝症么?”

&nbsp&nbsp&nbsp&nbsp“王八蛋,你就不能装的感激涕零一点么?”苏童伸出两根手指,使劲的拧了下他胳膊上的一块肥肉。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龇牙咧嘴的说道:“你明明给我的感觉,就是马上要死了么……”

&nbsp&nbsp&nbsp&nbsp这条街上的店铺有很多,一家挨着一家的,毕竟是纯商业街的性质么,王长生跟苏童是捋着一头走的,两人先是进了一家卖驴包的店铺,导购的小姐一[]见到这种一男一女的组合眼睛顿时就有点发亮,因为就这种配置的话,买东西的成交率还是比较高的。

&nbsp&nbsp&nbsp&nbsp导购上来一番介绍,什么当季新款,过季打折什么的,其实让两人都没啥反应,苏童是见多了这种东西,王长生则是站在门口仔仔细细的盯着这家店面里看了半天。

&nbsp&nbsp&nbsp&nbsp片刻之后,导购小姐说的吐沫星子都要干了,王长生却一转身从嘴里吐出两字:“走了!”

&nbsp&nbsp&nbsp&nbsp导购一脸懵逼,因为来这店里的人甭管是买得起还是买不起的,至少都会转一圈再走,然后默默看看的,但这两位可好,站在门口瞅了几眼,里面连进都没进居然掉头就走了。

&nbsp&nbsp&nbsp&nbsp小姐无语的说道:“这是过来闻味来的么?”

&nbsp&nbsp&nbsp&nbsp往下,王长生又跟苏童走了两家卖包三家卖表的店铺,但他基本都是在门口看几眼转身就出去了,而自始至终苏童都没有问过为什么。

&nbsp&nbsp&nbsp&nbsp直到来到一家叫恒齐祥的店铺门前,王长生耷拉着眼皮往里面看了一眼,扭头说道:“不走了,就这样吧,应该是卖金银玉器的,行么?”

&nbsp&nbsp&nbsp&nbsp“你送的,我什么都行”苏童眯着眼睛问道:“不过我就好奇,为什么走了快一圈了,哪家你都没选,你偏偏就找了这一家呢?”

&nbsp&nbsp&nbsp&nbsp“因为这家,生意不好……”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拉着苏童推开店门走进了恒齐祥,他说的这生意不好,是真的不太好,店面很大,光这一层至少得有三百多个平方了,但是里面逛的人却不过只有三四个,而且其中有两都是在他们进来以后就又推门出去了,走的时候还是两手空空的,什么都没买。

&nbsp&nbsp&nbsp&nbsp之前,王长生去的那几家店,生意都很不错,就拿第一家驴包的店来说吧,里面几乎每个柜台前都站着人,导购一个忙活两人,往下那几家基本也都是,但唯独恒齐祥显得颇为冷清。

&nbsp&nbsp&nbsp&nbsp生意太好的,王长生无处下手,生意不好的,他能空手套白狼。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和苏童推门进来后,店员就无精打采,低眉耷拉眼的看着他俩,完全没有任何热情的气息洋溢出来,因为恒齐祥就是这样的,店开能有一年半左右,可是生意一直差的要命,要不是恒齐祥的总公司财大气粗,就这地方恐怕连交房租都会让他们撑不下去的,所以里面的店员基本看见人来反应也不大,因为她们也知道,这一天能开个一单两单的就不错了,来的人基本都是逛逛就走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来到一个柜台前,很礼貌的冲着店员说道:“你好,麻烦问一下,你们经理或者老板在么?”

&nbsp&nbsp&nbsp&nbsp“在的,里面办公室,您找他?”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说道:“那能叫他出来一下么,就说这有个生意要谈”

&nbsp&nbsp&nbsp&nbsp店员挺奇怪的打量了他几眼,然后说稍等一下,就往店内的办公室走去,片刻后一个五十多岁穿着西装的老人走了出来,说是这里的店长姓常,问王长生有什么事。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想在你这里买一件东西,但是我又没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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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事出反常必有妖

&nbsp&nbsp&nbsp&nbsp恒齐祥的经理常明水用一种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王长生,足足憋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店员也懵逼的张着嘴,可能这辈子他们也就遇到过一次能提出这么无理要求的顾客。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打量了他几眼,皱眉问道:“收保护费的?”

&nbsp&nbsp&nbsp&nbsp“不是”

&nbsp&nbsp&nbsp&nbsp“那,化缘的?”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很认真的跟他说道:“我确实想买一件东西,但是我没有钱”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不可置信的说道:“先生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呢么?”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说道:“没有钱,但是我可以换。”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哦”了一声,说道:“以物换物?”

&nbsp&nbsp&nbsp&nbsp“差不多吧,应该就是这个意思”王长生扫了店铺一圈,说道:“你这里的生意好像不太好,整条街上就属你们家生意最差,如果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你们现在应该属于干赔的阶段,尽管可能你们公司家大业大财大气粗,但我想老板应该也不是很愿意看到这种情形。”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的话算是直击要害了,常明水是恒齐祥在这里换的第三任店长却也马上就要到期了,原因很简单,到他这里没一任店长来了生意都不好,恒齐祥总部也找了很多原因,但开业这么长时间以来确实一直都在干赔着,几天前常明水已经接到通知了,下月之前生意再不好转,还得要再换人了。

&nbsp&nbsp&nbsp&nbsp换人无所谓,常明水巴不得走呢,但是他同样更希望生意在他这里能有所好转,毕竟这也可以证明他的能力,那在公司那边就更有脸面了。

&nbsp&nbsp&nbsp&nbsp可惜的是,事与愿违啊,常明水不得不面对马上要被调任的这个结果了。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点了点头,说道:“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指了指柜台,说道:“我在这里挑一件东西,你答应了,我想办法让你店里的生意好起来,你不答应……那我再换下面一家好了,我想总归会有人愿意的”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说道:“你确实是在开玩笑。”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用极其认真的态度跟对方说道:“我先帮你这个忙,见效了你再让我挑,你并没有任何的损失,但是如果你让我走出那扇门,你可能会肠子都悔青了……”

&nbsp&nbsp&nbsp&nbsp人生啊就是这么一回事,当你站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向左走向右走,两条不同的路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命运,而常明水事后回忆起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居然鬼使神差的相信了这个年轻人的话。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每每回忆起这一幕,都十分的唏嘘,他觉得不是这个年轻人在和他开玩笑,而是命运。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的话很明确,这个交易你看疗效,别看广告。

&nbsp&nbsp&nbsp&nbsp常明远想了半天,才问道:“你需要多少时间?”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看了下墙上的表,说道:“从现在开始,半个小时以内……”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脑袋跟进水了似的,说了一句“好”王长生随后跟苏童说道:“你去挑一件你喜欢的东西,随便什么都行。”

&nbsp&nbsp&nbsp&nbsp苏童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她轻声说道:“这份礼物,很别致呢”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站在恒齐祥的店面里,眼睛从门口开始往里面瞥着,逐一的掠过每一个角落,哪怕是连垃圾桶放在哪,他都没有放过。

&nbsp&nbsp&nbsp&nbsp开门做生意,永远都脱离不开财运两字,说白了这就是风水的问题,大到一家写字楼,小到一家面馆,哪个都离不开财运,而财运的形成是一个很系统的问题,这涉及到了环境,人物,地理等方面,单哪一个有问题了都会影响到其财运。

&nbsp&nbsp&nbsp&nbsp财运旺盛了,生意好,财运稀薄了,生意差,就是这么个简单的道理。

&nbsp&nbsp&nbsp&nbsp但是,有太多的店面都因此而折戟沉沙了,就是因为疏忽在了这方面。

&nbsp&nbsp&nbsp&nbsp就拿恒齐祥这家金店来说吧,这一条街上哪家生意都不错,唯独他们生意不好,那么问题就出来了,肯定是哪有毛病啊,而王长生自然就看出了这一点。其实吧,恒齐祥生意不好,公司总部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也专门请过了风水方面的专家过来研究,可是呢问题还真没看出来在哪,来看的人个个都说没毛病,那这就奇怪了,没问题,卖的东西也不差,那怎么生意就不好了呢,就拿离恒齐祥不远的几家金店来说,生意不算是爆棚,但也没差到一天都开不了几单的地步啊。

&nbsp&nbsp&nbsp&nbsp师出反常必有妖啊。

&nbsp&nbsp&nbsp&nbsp苏童满心欢喜的在挑着东西,恒齐祥的商品多以金银玉器为主,其实说白了,她不缺这些,但是缺送的人。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给她扔下一句“你随便挑”这句话后,就转身走了出去,来到了大街上,常明水在店里跟几个店员交代道:“今天的事不要透露出去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向着远处眺望,这处商业街的地理环境还是不错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些生意好的店铺了,所以问题肯定不是出在这方面,而是在店的本身,他一转头看向身后,恒齐祥的门口立着两只石狮子,这是银行,金店,当铺通常都会摆设的一种用来镇宅的,就是收集气运,驱散霉气的。

&nbsp&nbsp&nbsp&nbsp石狮子的质地不错,各方面条件也都正好,但唯独稍微有一点差异是,狮子的两只眼睛上挺脏的,污渍比较多,反倒是其他的地方擦得都干干净净的。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伸手在石狮的眼球上擦了擦,依旧如此,上面的污渍根本擦不掉,就像是嵌在了里面一样,但王长生知道肯定不是这么回事,毕竟要是这样的话,当初验收都收不了,店家也不会要的。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低头看了眼石狮的底座下面,地砖上的颜色除了有点深以外,似乎看不出啥异样,但王长生招呼着恒齐祥的保安,说道:“来帮个忙,把这两个狮子挪一下。”

&nbsp&nbsp&nbsp&nbsp保安不解的看着他,常明水走了出来,问道:“这两个狮子从店里开张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了,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说道:“我给你解决问题,我说的你照着办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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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店大,问题小,麻烦多

&nbsp&nbsp&nbsp&nbsp恒齐祥的两个保安过来,再加上三个店员围拢在一个石狮子旁,这玩儿意重的很,三两个人都未必能给挪动开,还得是一点一点的蹭出去。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背着手,盯着石狮的底座,当被挪开之后,他让人把下面铺着的地砖给掀了起来,顿时几双眼睛看着砖下就全都愣了,正常来说砖下面应该是夯的土才对,但这下面全是一个个的小洞。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蹲着身子,把一块地砖翻了过来,砖的那面明显都烂的不成样了,千疮百孔的用手一扒拉就掉下了一堆的碎屑。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什么质量啊”

&nbsp&nbsp&nbsp&nbsp“不是质量的问题,是这砖下面的原因。”王长生拍了拍手,站起来说道:“这土下面全是蜈蚣,至少得有好几窝,长年累月的在你的石狮下面安了家,你指望这狮子镇宅那是肯定白扯了,因为气都给泄走了,当然就镇不住了。”

&nbsp&nbsp&nbsp&nbsp这种狮子跟貔貅的涵义差不多,多用来摆放在银行,金店这种财气比较重的地方,主要就是用来聚气生财外加镇宅的,那恒齐祥的这两处石狮明显就有问题了,就是因为下面有不知道多少条蜈蚣爬来爬去的把他们的财运都给泄走了。

&nbsp&nbsp&nbsp&nbsp蜈蚣也叫百足虫,属性比较阴,风水中有说法叫蜈蚣煞,因为这种东西本身脚多,再加上喜欢藏在地砖或者水管下子,也会钻出一些虫洞来,这混在一起的话就形成了一种蜈蚣煞的格局,如果是在个人家里的话,极其容易让主人生病,脾气暴躁,而在银行金店这种地方,蜈蚣煞就会将财气给泄走了,很难再聚拢出气运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就是从你那两头石狮的眼睛里看出这个猫腻来了,为啥,因为当初石狮被安放在门口的时候肯定被点过睛,也就是俗称的开光,可如今两头狮子的眼睛都非常的浑浊,也就是说开光的作用没了,气运流失掉了,那恒齐祥的生意能好得了么?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毕竟做了不少年金店的生意,多少也懂得写这方面的说法,他顿时恍然说道:“难怪,难怪呢,这么说我们只要把下面的蜈蚣都给灭了,那就没事了?”

&nbsp&nbsp&nbsp&nbsp“问题当然没这么浅显了,再一个这蜈蚣你也不能说灭就给灭了,它们在你店门口爬来爬去的,泄了你们店里的气运,其实已经跟你家的风水格局有相融的意思了,你要是都给灭了,那就是杀生成灾,会形成煞气侵扰你们这家店,到时候想破的话会更麻烦的”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皱眉说道:“难不成我还得再养着它们不成?”

&nbsp&nbsp&nbsp&nbsp“不用养,给送走了就行”王长生说道:“找个市场,让人杀两只公鸡,鸡的年头越老越好,最好还得是红冠子的大公鸡,然后把鸡血洒到里面去就行了,蜈蚣最怕的就是公鸡了闻着味就得吓走了,鸡血洒完后将狮子再摆回来,用毛笔沾着金箔混合朱砂然后将两头石狮的眼睛描上,门口就算完事了。”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听闻就知道对方所言不虚,吩咐店里的人去市场赶紧杀鸡取血,然后又问道:“那店里的问题,这就算完了吧?”

&nbsp&nbsp&nbsp&nbsp“没完,你店里的风水早坏了,我给你换一个吧……”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说完又重新推开门走了进去,从门口开始他就将店里的格局给略微变了一下,就像门口旁边的两截柜台,全都往后挪了三十公分,店铺的风水有个最简单的道理,那就是开门迎气,聚气敛财,财生万金,金不断则生意兴隆,店铺一开门得迎人气进来才行,因为在风水说法里,人气是万能的,就跟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的道理一样。

&nbsp&nbsp&nbsp&nbsp人气若旺,财气自然源源不断,恒齐祥一推门外面的人气被刚才那两截柜台恰好给挡了回去,引气进来以后那就是留气了,气运进到店中转了一圈,你若留不下来的话,那也是徒劳的。

&nbsp&nbsp&nbsp&nbsp“来,把这个鱼缸往这边搬一下,里面的水放出去一点,还有……”王长生很诧异的跟常明水问道:“鱼缸里的鱼,数目不对劲,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都没人注意么?”

&nbsp&nbsp&nbsp&nbsp个人家或者店铺里放鱼缸是最常见的事,这玩意儿放好了是生财,放不好就能坏事了,这店里的鱼缸推开门后正好看见,并且放在店里正中稍微靠右一点的位置,这个摆放法就导致恒齐祥所有的店员在站柜台或者做生意的时候,全都是背靠着鱼缸的,那问题就来了,有个词叫做靠山,那意思是靠山才稳,靠水为浮,寓意是相当的不好,肯定得要避开这个一点才行,而且这鱼缸里一共养了十不五条鱼,而且水位也过高,这就有点冲气煞了。

&nbsp&nbsp&nbsp&nbsp正常讲,鱼缸里鱼的数目最好是以一和六,四和九为主,因为一六为水,四九为金,四和八虽然克水,却是吉星,所以也能旺财,但二、三、五就不吉利了,这是要破财的。

&nbsp&nbsp&nbsp&nbsp也不知道恒齐祥里的这个鱼缸是时间长没人搭理,还是大鱼生了小鱼又或者是把小的给吃了,总之现在的数目是大错特错了,试十五条要破财了,不吉祥。

&nbsp&nbsp&nbsp&nbsp随后王长生走到店里的一角,这里供奉着个神龛,内里摆着财神爷的神像,这地方其实没啥忌讳,摆放的位置和角度都很应当,如果要是在之前的风水格局里来讲是没有任何毛病的,但现在风水被王长生给变了,那自然这财神爷的神龛也得重新布置一番,再把财神给请一下就得了。

&nbsp&nbsp&nbsp&nbsp其实,说白了吧,恒齐祥这家店的风水没有什么大问题,全都是各种琐碎的小毛病,但罗列在一起的话那就完了,想开单赚钱那是想都别想了。

&nbsp&nbsp&nbsp&nbsp有的店风水出的问题要是麻烦的话,是完全有可能闹出人命的,还别觉得这说法夸张,这种要人命的风水问题让你想都想象不到,可能有人走走路摔个跟头一脑袋磕在柜台上,都可能把人给磕死了。

&nbsp&nbsp&nbsp&nbsp这种店铺的风水,就是犯了绝户煞了,每年都得收割一条甚至几条人命才算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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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还有再三么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在那边忙碌的时候,苏童让人从柜台里拿出了一个金包玉的吊坠,美滋滋的举到眼前看了好几眼,这东西的价值也不过万把块钱左右,在恒齐祥的店铺里价格算是偏低的了,上几十万甚至过百万的翡翠和玉石这里也都有,不过苏童偏偏就看上了这一个。

&nbsp&nbsp&nbsp&nbsp没啥原因,就是第一眼喜欢。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跟常明水说道:“问问你店里的人,有没有属猪的,如果有就让人去西南角的那个柜台站着,那是他今年的财位,会很旺,他旺了,你们店里的生意自然也就旺了……”

&nbsp&nbsp&nbsp&nbsp苏童拿着那个吊坠走了过来,朝着王长生摆了摆,他看了一眼就诧异的问道:“选好了?”

&nbsp&nbsp&nbsp&nbsp“那就这个吧,其他的看来看去,也就那么回事了。”苏童点头说道。

&nbsp&nbsp&nbsp&nbsp“嘎吱”这时候,店门忽然被人给推开了,一男一女走了进来,这男的一看就属于那种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的气质,一只胳膊底下夹着个手包,手腕上戴着粗大的佛珠,另外一只手上戴着块金表,旁边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都快要挂到他身上了。

&nbsp&nbsp&nbsp&nbsp这大款一进来,就大咧咧的指着店里的东西说道:“宝贝啊你就随便挑吧,看见啥喜欢了就点啥,上个月哥赚了点小钱,满足你肯定是不成问题了。”

&nbsp&nbsp&nbsp&nbsp“你帮人家挑么,哥哥,我很相信你的眼光,你挑东西就跟你挑中了我一样,肯定没错的……”

&nbsp&nbsp&nbsp&nbsp这一男一女进来后就直接奔着店里卖翡翠的柜台去了,然后就趴在上面挑挑拣拣了起来,店里好几道目光顿时全都落在了王长生的身上,这就是要见效了不成?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这就可以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平淡的说道:“别听我说的,看疗效!”

&nbsp&nbsp&nbsp&nbsp柜台前面,那娇艳的女子满心欢喜的挑拣了一会,就拿起一个冰种的镯子冲着阳光看了片刻,那种晶莹剔透的质地看得人眼睛直放光了,但胖子大款嘴角就抽搐了好几下,镯子下面标签上的价格太刺眼了,标价八十多万。

&nbsp&nbsp&nbsp&nbsp“就这个吧,你看我戴在手上美么,配不配我这清新脱俗的气质?”

&nbsp&nbsp&nbsp&nbsp胖子舔了舔嘴唇,嗓子有点发干的说道:“你手脖子太细,这镯子又太大,我觉得这就跟狗脖子上套了个项圈似的,不太合适吧?”

&nbsp&nbsp&nbsp&nbsp“坏人,你说什么呢,我就是觉得这个好看嘛,亲爱的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说让我随便挑,你现在该不会后悔了吧?”这女郎撅着小嘴,媚眼迷离的说道:“你要是答应了人家,今天晚上回去我给你试试一字马,你不是一直都想解锁这个姿势的么?”

&nbsp&nbsp&nbsp&nbsp“唰”胖子顿时夹紧了大腿,喉咙猛烈的耸动了几下,呼吸明显就急促了。

&nbsp&nbsp&nbsp&nbsp“好不好吗哥哥,你看我给你发的视频的哦,我的腿都能抬到脖子上面呢”

&nbsp&nbsp&nbsp&nbsp胖子顿时就坚持不住了“啪”的一下就把手包拍在了柜台上,说道:“来,刷卡,给我把这个包起来……”

&nbsp&nbsp&nbsp&nbsp一点不夸张的说,店员听到对方的这句话都赶上天籁之音了,在他们开业一年多的时间里,店里的好东西不少,但从来都没有卖出去过价这么高的,这八十多万放在平时,都抵得上一个星期的营业额了,所以常明水明显就意识到,啥叫做疗效了。

&nbsp&nbsp&nbsp&nbsp苏童很平淡的将手里的吊坠递给王长生,特自然的说道:“帮我戴上,行么?”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瞅了眼常明水,对方慌忙说道:“您请,您请,按照刚才的交易,这个东西算我送给你的,不过……这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店里还有其他的东西,您不在看看了?”

&nbsp&nbsp&nbsp&nbsp别的不说,就刚才卖的那个冰种的镯子,其利润就足够买下这个吊坠了,常明水明显是觉得对方挑的太便宜,他有点不太好意思,因为店里的生意真要是能转好起来的话,那这个店长背后所产生的利益,那就难以估量了,一年光是提成稳稳的能达到七位数以上。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摇头说道:“不用了,她喜欢就好……”

&nbsp&nbsp&nbsp&nbsp于此同时,当胖子那边的交易完成之时,忽然间店门又再次被推开了,一下子鱼贯而入好几个人,这明显是组团来的了,这帮人一进来就径直走向了卖金饰品那边,常明水扭头一看就看出来了,这是一家四口两个年老的领着一对青年男女晚辈过来的。

&nbsp&nbsp&nbsp&nbsp“您好,我们家要办喜事,需要八个金镯,八根项链,还有其他的一些首饰,你们有成套的婚礼金饰品么?”

&nbsp&nbsp&nbsp&nbsp而从这个时候起,恒齐祥的店门被推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被关上了,差不多每隔几分钟就有人走进来,本来空荡荡的店铺在不到十几分钟的时间里,有三分之二的地方都挤满了人。

&nbsp&nbsp&nbsp&nbsp当然了,来的人虽然多,但不可能每个人都会掏钱,但这就是个概率问题,这些人中能有一半,哪怕是三分之一消费了,这利润都愧对不菲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跟苏童戴上之后,压根就没管这店里的生意往下是啥节奏了,因为对他来说,出自自己手中的风水,只要一形成就很难出现断档了。

&nbsp&nbsp&nbsp&nbsp“走吧?”王长生看了眼苏童脖子下面的吊坠,你还别说这东西的价值虽然一般,但一戴到对方的脖子上,立马就有一种蓬荜生辉的感觉了,那是相当的般配了。

&nbsp&nbsp&nbsp&nbsp苏童“嗯”了一声,两人随即朝着店外走去,常明水见状跟店员交代了两几句就快步的追了过去,一直来到门口这,就慌忙跟王长生说道:“先生,慢走一步行么?”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说道:“你还不满意?”

&nbsp&nbsp&nbsp&nbsp“不,不,不是不满意,是太满意了”常明水搓了搓手,说道:“你看这样行么?待会我请您去旁边吃个饭,就当是感谢您今天来的这一手了,同时我们恒齐祥总部一直都在聘请关于店面风水方面的顾问,我觉得您应该正合适,薪水么您可以开出个你满意的价格,我会跟总部那协商的”

&nbsp&nbsp&nbsp&nbsp“你觉得我会缺钱么?”王长生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愣了愣,随即就明白对方说的是啥意思了,王长生的这个手段明摆着人家要是想捞钱的话,会有很多的方式,根本没必要去一家公司担任什么顾问,而换一种说法就是,你拿钱也根本打动不了他。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的反应很快,他随即说道:“薪水的问题可以放在一边,我们恒齐祥不光只是做珠宝生意,旗下也有地产和贸易公司,甚至在海外也有不少生意,先生不夸张的说,恒齐祥是集团性的公司,产业很广,所以除了金钱方面,恒齐祥也是很有能量的……”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这话说的还真不算太夸张,恒齐祥在国内是做珠宝的老字号企业,起源于京城,发迹在港岛,历经三代发展,产业早就遍布全国乃至世界上一些其他的地方了,如果单说产值的话恒齐祥已经是世界五百强里的一员了,但要知道这只是表面上的现象而已,恒齐祥还有太多产业没有上市了,这个集团的背后,比浮出水面的只多不少。

&nbsp&nbsp&nbsp&nbsp“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王长生摇了摇头,说道:“我的意思是,我对这些都不太感兴趣,抱歉了”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有点着急,但也看出来了,对方是真的对这些没啥兴趣,他也不敢追的太紧了,怕人家生出方案的心思,于是连忙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就递了过去,说道:“先生,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

&nbsp&nbsp&nbsp&nbsp这王长生到没有拒绝,说了声谢谢后就接到了手里,随后又接着说道:“你们店里的生意虽然已经回暖了,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但我可以告诉你,这只是因为回暖后第一天的井喷式现象而已,只是积累了太久的气运被重新给挖了出来才导致的结果,往后的话过了今天,是不会再有这种盛况的了,不过也不会差多少,一半一半吧”

&nbsp&nbsp&nbsp&nbsp“这就可以了,谢谢您了,你这相当于是把我们这家店又给重新托了起来,实在是感激不尽啊”

&nbsp&nbsp&nbsp&nbsp“各有所需罢了,你不用太客气。”王长生点了点头随即就跟苏童走向了马路对面。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遗憾的看着对方两人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这才转身回到了店中,此时恒齐祥的店铺里都可以说是人称攒动了,刷卡开票的动静此起彼伏。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深深的看了一眼这红火的景象,就去了办公室然后拿出电话拨了出去,对面一接通就有个提年轻的动静传了过来:“常叔,怎么了?如果你还是想要争取在晋中的店铺里再呆一段时间的话,恐怕您要失望了,今天上午的时候我们开了个会,已经重新拟定了个人选去代替你,至于你是要回总部还是想再去新的门前,那都没有问题,毕竟你是我们恒齐祥最元老的店长了。”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有点激动的说道:“我跟你要说的不是这个,你等一下……”

&nbsp&nbsp&nbsp&nbsp“小李,店里开单,截止到现在为止,是多少了”

&nbsp&nbsp&nbsp&nbsp“店长,四百三十万了,而且还有几单马上要结账了”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深深的吐了口气,冲着电话说道:“到现在为止,今天店里的销售额已经有快五百万了,而且我估计还得往下继续持续,很可能还会再翻一倍”

&nbsp&nbsp&nbsp&nbsp电话里寂静了片刻,对方很疑惑的问道:“你确定没再跟我开玩笑?”

&nbsp&nbsp&nbsp&nbsp“这种玩笑我会和你开么?晚间下班以前,各门店就要往公司统筹部报业绩了,我会撒这个谎?我跟你说,其实是这么回事今天店里来了两个人,说想要买一件东西……”

&nbsp&nbsp&nbsp&nbsp恒齐祥在电话里跟对方仔细的交代了下王长生从进来之后的所有细节,说完之后他才叹了口气,说道:“我想要留住对方,但是人家根本没有兴趣,拿了一件东西就走了,没办法,我只好把自己的名片给了过去,希望以后他能够主动联系我”

&nbsp&nbsp&nbsp&nbsp电话那头的人顿时谨慎的问道:“你确定他没有任何问题?”

&nbsp&nbsp&nbsp&nbsp“绝对没有,以前几家门前开门的时候,都有风水师过来布置当时我也在场看着,我看他的手法比那些人要高超了不少,所以我很确定,这人绝对是此中高手”

&nbsp&nbsp&nbsp&nbsp“那他人还在晋中么?”

&nbsp&nbsp&nbsp&nbsp“他的口音不是,不过我听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有点类似晋中这边的口音,所以短时间内没准他们还在的”

&nbsp&nbsp&nbsp&nbsp电话那头的人沉吟了片刻,说道:“你这样,先尽量在关注一下,看看能不能再找到对方,我这边安排安排马上去晋中一趟,看有没有机会跟他见一面……”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和苏童走在晋中的街道上,两旁是车来车往人声鼎沸,这个时候正是商业街最繁华的阶段,这一男一女却仿佛和周遭格格不入,他俩的表情都很平淡,谁也没有说话,因为一个是不知从哪说起,一个是完全不知道说啥。

&nbsp&nbsp&nbsp&nbsp良久之后,苏童先开了口。

&nbsp&nbsp&nbsp&nbsp“你知道我为什么非得要你送我一件东西的么?”

&nbsp&nbsp&nbsp&nbsp“我不知道”王长生摇了摇头。

&nbsp&nbsp&nbsp&nbsp苏童习惯性的拢了下头发,笑道:“那你知道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么?”

&nbsp&nbsp&nbsp&nbsp“这个我知道”王长生点了点头。

&nbsp&nbsp&nbsp&nbsp苏童说道:“我这辈子从来没有接过任何人送我的东西,虽然曾经有很多人要送给我,但你这是第一个,原因很简单,我不讨厌你,而且还觉得很亲近,也许是因为你曾经救过我那两次,反正总之呢,我觉得你还好吧,所以我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有个能挂念的人”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诧异的说道:“你到底还是得了绝症么?”

&nbsp&nbsp&nbsp&nbsp“也许是吧,可能会生不如死的那种绝症?”苏童茫然的叹了口气,然后幽幽的问道:“如果,我再有什么危险的话,你还会出手救我么?”

&nbsp&nbsp&nbsp&nbsp“都有再一再二了,当然不差那一次了”

&nbsp&nbsp&nbsp&nbsp“咯咯……”苏童捂着嘴很夸张的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的说道:“你这人啊真是太不解风情了,木讷的很,唉,对了,你始终都没有问过我,为什么一定要冒险去一趟楼兰地宫,你就不好奇么?”

&nbsp&nbsp&nbsp&nbsp“好奇,但你不说我也不会问的”

&nbsp&nbsp&nbsp&nbsp“其实,我是迫不得已才去的,如果能找到楼兰王长生不老的秘诀,我的人生可能从此以后就改变了,但是没有找到啊”苏童叹了口气,说道:“我的人生可能从此以后也会被改变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嗯”了一声,接着问道:“然后呢?”

&nbsp&nbsp&nbsp&nbsp“没有然后了,记住你刚才说的话,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还会再救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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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谁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nbsp&nbsp&nbsp&nbsp苏童走了,背影显得很萧瑟和忧桑,王长生不知道这女人忽然之间为什么会这么伤感,这和她妖女的性子十分的不吻合,这对于情商偏低的王长生来说,是很想不通的。

&nbsp&nbsp&nbsp&nbsp苏童走过了一个街口,拐了个弯,这时候从她身后开过来一辆宝马760停在了路边,从副驾驶上下来个戴着白手套穿着管家服的中年,略微往前倾着身子,恭谨的说道:“小姐,上车吧?”

&nbsp&nbsp&nbsp&nbsp苏童“嗯”了一声,拉开车门坐到了后座,然后看向了车外,前面的管家回过身子说道:“家主已经知道小姐从楼兰回来了,他说希望您能尽快回家”

&nbsp&nbsp&nbsp&nbsp“楼兰的事没有成”

&nbsp&nbsp&nbsp&nbsp“老爷也知道了”

&nbsp&nbsp&nbsp&nbsp苏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窗外,说道:“然后就得把我交易出去?”

&nbsp&nbsp&nbsp&nbsp管家沉默了半晌,然后说道:“小姐,说句不太敬的话,生在这种家庭里有很多东西是不能自主的,除了生活,还有的就是……婚姻”

&nbsp&nbsp&nbsp&nbsp苏童长长的吐了口气,揉着发酸的脑袋,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她去楼兰冒险,其实就是为自己去的。

&nbsp&nbsp&nbsp&nbsp苏童出生在大富之家,家族在很久以前就开始在经商了,时间正好可以追溯到古楼兰的时期,他们苏家的商队就已经来时来往于中土和西域了,一直繁衍生息发展到了现在。

&nbsp&nbsp&nbsp&nbsp这位老管家说的没错,像苏童这种纯直系的家族弟子,有很多东西没有自主权的,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接着着名媛式的教育,苏家按照西方的说法来讲,本身也算是个贵族了,家族中曾经有很多人都在朝廷为官过,只不过到现在因为格局的不同,苏家的人渐渐开始隐退,不过生意还是在的,那苏童这种女性弟子所产生的作用也就出现了,说白了她们是要被拿出去联姻的。

&nbsp&nbsp&nbsp&nbsp苏童是很想和命运来抗争的,她不想成为家族交易的牺牲品,所以她去了楼兰。

&nbsp&nbsp&nbsp&nbsp苏家中一直都有关于楼兰古国王宫消失的调查,而她就以此作为谈判的代价跟她的父亲还有爷爷讲,如果自己能够找到楼兰王长生不老的隐秘,那么家族中就不能干涉她的婚姻,不允许强制性要求她嫁出去。

&nbsp&nbsp&nbsp&nbsp苏家肯定是同意的,首先他们也确信苏童是找不到这个隐秘的,其次苏家还觉得哪怕是她走了狗屎运找到了这个隐秘,那苏家由于掌握了这个秘密,那无疑是更赚了一笔。

&nbsp&nbsp&nbsp&nbsp所以苏家不管怎么说,都没问题。

&nbsp&nbsp&nbsp&nbsp可惜的是,苏童白跑了一趟。

&nbsp&nbsp&nbsp&nbsp苏童看着车窗外,喃喃的说道:“真的白跑了么?至少还认识了他吧……”

&nbsp&nbsp&nbsp&nbsp再说王长生,自从和苏童分别开以后,他暂时就没想好要去哪了,由于时间挺充裕的,他当天就在晋中市区停了一夜,然后第二天才启程,他想着去岭南一趟,看看妹子这段时间怎么样了,毕竟这些日子他们之间都是靠电话来联系的,再加上之前王长蓉在家又中了蛊,所以他想亲自去看看人才能放下心,于是就来到了晋中的高铁站。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人从公交上下来往售票处走,在经过火车站广场的时候,他余光忽然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nbsp&nbsp&nbsp&nbsp出站口的方向,有个女子戴着鸭舌帽和墨镜,被几个人簇拥着走了出来,尽管对方遮掩的挺严实的还是低着脑袋走路,不过王长生还是在一瞥之间就认出了她。

&nbsp&nbsp&nbsp&nbsp黄宝喜的女儿黄韵玲,之前王长生和梁平平还有唐昆去陇西的时候见过她,曾经他答应过点了镇龙碑的黄宝喜,来保他家三代平安富贵,随后又问黄韵玲你有什么心愿也可以帮她实现,对方就告诉了他,说自己想要站在舞台上,喜欢被闪光灯聚焦的感觉,后来王长生就把黄韵玲托付给了唐棠,让他帮着她在娱乐圈里混下去,走的越高越好,毕竟这方面自己不擅长操作,在京城很有花名的师兄唐棠绝对认识很多这个圈里的人。

&nbsp&nbsp&nbsp&nbsp没想到的是,隔了挺长时间,王长生居然在晋中见到了黄韵玲。

&nbsp&nbsp&nbsp&nbsp只不过,王长生在认清是她以后,眼神忽然就阴了下来,因为在对方的身上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黑气,这股气很邪,但绝对不是中邪了的征兆。

&nbsp&nbsp&nbsp&nbsp黄韵玲那一行人走的很快,出了广场之后就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gl8,然后车子就开了出去,本来想要去往岭南的王长生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走了,他隐约觉得黄韵玲有点不太对劲,于是就打了辆车,让司机跟在gl8的后面。

&nbsp&nbsp&nbsp&nbsp“呵呵,老弟,你这是追星呢吧?”司机扭头问道。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迷惑的问道:“啥意思啊?”

&nbsp&nbsp&nbsp&nbsp“你不用掩饰啊我都看出来了,刚才那几个上了别克商务的人,我一看就知道这是哪个明星,我跟你说也就她们这一类弄的跟做贼似的了,生怕被人认出自己来,一出门就包的跟个粽子似的,我都开了这么多年车了,我能看不出来么?太多了,高铁站,飞机场这些人啊总有”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顿时恍然了,点头说道:“那真是这么回事。”

&nbsp&nbsp&nbsp&nbsp“那你说说,前面那是谁啊,也没看到有过来接人的粉丝呢,不太红吧?”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说道:“叫黄韵玲,你听过么?”

&nbsp&nbsp&nbsp&nbsp司机当即点头说道:“啊,一个新人,我倒是不熟悉,不过收音机里最近两个月总是听到她的消息,算是后起之秀吧……”

&nbsp&nbsp&nbsp&nbsp司机跟王长生一路闲聊着,前面的那辆别克gl8开的也不算太快,半个多小时后就出城了,司机就说自己知道他们要去哪了,在这个方向城外二十五公里处有个影视城,他们应该是去那的。

&nbsp&nbsp&nbsp&nbsp果然,再过了二十来分钟,别克商务车开到了一个影视城的门口,车子稍微停了一下出示同行车就开了进去,司机拍了拍方向盘,说道:“就能到这了,哥们你得自己进去了,我这车不行啊……”

&nbsp&nbsp&nbsp&nbsp“谢谢您了,我自己追过去就可以了”王长生给了钱就下车过去了。

&nbsp&nbsp&nbsp&nbsp司机看着他的身影撇嘴说道:“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非得要追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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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邪门的一幕

&nbsp&nbsp&nbsp&nbsp这座影视城的风格,主要以明清和民国时期为主,这也就是拍的古装剧了,城里的人比较多,大概三分之二左右是游客,剩下的就是几个剧组在拍戏了,黄韵玲跟自己的经纪人还有助理一直走到影视城靠里侧的取景地才停下来,她今天是过来试镜头的,接的是一部宫廷剧。

&nbsp&nbsp&nbsp&nbsp自从王长生跟她许诺,要将她送进影视圈以后,黄韵玲一直都在家里眼巴巴的等着,在现在这个社会,别说是个乡下的姑娘了,绝大部分的女人都有一个明星梦,她们喜欢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喜欢站在舞台上被人仰视的氛围,更喜欢被人围追堵截的那种荣耀感。

&nbsp&nbsp&nbsp&nbsp所以每年各大艺校报名的人都跟蜜蜂一样,几乎都是蜂拥而至的,而每年也至少得有过万人会一头扎进娱乐圈里,但其中能走向成功的应该不过千分之一万分之一了,这个成功需要的不光是自身的脸蛋,身材和才气,其实更需要的是庞大的资源,因为长相么基本都差不多,漂亮的一抓一大把,但她能演,你不能演这就得看其他方面的了。

&nbsp&nbsp&nbsp&nbsp还好,唐棠这人在京城比较愿意玩,认识不少圈里的人,王长生把这件事托付给他后,黄韵玲到了京城,他就把她送进了一个影视公司,前期培训了一个月,然后尝试着唱了两首网络歌曲,又演了两个配角,没想到的是黄韵玲居然开始要崭露头角了。

&nbsp&nbsp&nbsp&nbsp这里面的因素大概有两个,其一是唐棠打招呼的原因,那个影视公司的老板也是他们大院里的子弟,两人关系不错,唐棠亲自说话了对方肯定会给他面子,毕竟培养谁不是培养呢,再加上黄韵玲自身的条件也不错,稍微塑造一下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

&nbsp&nbsp&nbsp&nbsp第二个因素就在王长生的身上了,作为给黄宝喜的承诺要保黄家三代平安,富贵,王长生就把黄家的老宅风水给拾掇了一遍,那由此带来的影响就是,黄家的子女不管做什么都是顺风顺水的,黄韵玲的弟弟还在上大学,等他毕业之后不管是走仕途还是经商,气运加身都会让他一路平步青云,而黄韵玲进入了影视圈后,发展也会一直独占鳌头,要不了多久,黄家的这这一代的一子一女,是必然会登堂入室的。当然了这也是事在人为的,这对姐弟自己要是不努力,等着坐吃山空也不行。

&nbsp&nbsp&nbsp&nbsp黄韵玲这次来试镜的片子,是她们公司的一个大制作,是今年力挺的重头戏,除了投资很凶猛以外,里面的大牌也很多,奔着提携新人的念头,公司把女二三四号都给了黄韵玲这种刚入行的,就想借这个东风在培养出来一些当家花旦。

&nbsp&nbsp&nbsp&nbsp黄韵玲属于做了顺风车,公司老板看在了唐棠的面子上,把她硬是给送了进来,要不是有人打招呼的话,怎么说也是轮不到她的,没办法,毕竟上面有人啊。

&nbsp&nbsp&nbsp&nbsp试镜的地方,在片场的一座湖泊旁。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赶过来的时候,黄韵玲已经换好了一席古装的打扮,你还别说这姑娘穿上这一身还挺有点古典美风韵的,别管演技有多高,但至少气质在那摆着呢。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站在人群里看着不远处,黄韵玲似乎正在和导演沟通,对方在给她做着指点,手指不时的指向那片湖水,黄韵玲偶尔也问几句,片刻之后双方都点了点头,似乎是研究妥当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眯着眼睛看着黄韵玲,他突然之间跟过来的原因在于,这姑娘的身上泛着一股黑气,这种状况介于中邪或者被下了什么诅咒之间,总之是得在她身上发生点什么状况了。

&nbsp&nbsp&nbsp&nbsp这个事,让王长生颇为不解,有点迷糊,因为他给黄家的家宅做过风水,他自己在了解不过黄家人的状况了,正常来说黄韵玲绝对是不容易撞邪的,打个比方吧,黄韵玲同样是和人走夜路,如果是碰见了孤魂野鬼的话,那被缠着的肯定是对方,绝对不会是她的。

&nbsp&nbsp&nbsp&nbsp黄韵玲那边准备完了之后,导演就站在一旁,然后摆了摆手叫了一个跟她对戏的演员,双方在湖边说着台词,进行的倒是挺顺利的,观望的人似乎都觉得效果不错,下一刻黄韵玲忽然有点激动地走向了湖水里,对戏的演员则是奋力的上前拉住了她,随后两人一同跌倒在了湖水中。

&nbsp&nbsp&nbsp&nbsp导演抱着胳膊,扭头跟旁边的人笑道:“韵灵还不错,尽管是新人,但入戏的节奏很快,这一段戏之前来试镜头的几个演员都没有她的效果好”

&nbsp&nbsp&nbsp&nbsp一个副导演点头说道:“本来她们公司让她过来的时候,我还有点疑惑,这个戏她能不能驾驭得了呢,现在看来应该是没啥问题了”

&nbsp&nbsp&nbsp&nbsp导演说道:“嗯,基本就这样了,往后再稍微看看,这个角色差不多也可以定在她的身上了……”

&nbsp&nbsp&nbsp&nbsp此时,黄韵玲和对戏的演员都躺在了湖水里正在激动的挣扎着,岸上的人初时看的还挺津津有味的,但是没过多久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了。

&nbsp&nbsp&nbsp&nbsp黄韵玲突然一翻身就将对戏的演员给压在了她的身下,紧接着就伸出两手掐向了对方的脖子,对方明显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当即就被呛了好几个的水,不停的想要用手推开她。

&nbsp&nbsp&nbsp&nbsp于此同时,导演也看出不对劲来了,因为剧本上根本就没有这一段啊,黄韵玲的经纪人和助理也懵了,谁都看出来她的状态是相当不对了,这时黄韵玲的表情特别的狰狞,脸上还泛着诡异的笑容。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一把推开身旁的人走了进去,导演慌忙叫工作人赶紧把人给拉出来,再这么下去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了。

&nbsp&nbsp&nbsp&nbsp剧组的副导演还有几个工作人员都跳进了水里,生拉硬拽的就把黄韵玲给拖了出来,没想到她的劲出奇的大,三四个男的才面前把她给按住了。

&nbsp&nbsp&nbsp&nbsp被黄韵玲压在水底下的人也给拖到了岸边,他咳了几次水后,就暴怒的指着黄韵玲骂道:“你疯了是不是?你他么要掐死我了,神经病啊?”

&nbsp&nbsp&nbsp&nbsp黄韵玲被三个人给按住了还在挣扎个不停,她脸上的五官都要拧在了一起,那状态看着相当的恐怖了。

&nbsp&nbsp&nbsp&nbsp“啪”走过来的王长生,突然一把拉开一个工作人员,然后直接伸出手指就点在了黄韵玲的眉心上,随即右手掏出一张符纸,快速的塞进了她的嘴中,然后一合她的下巴就让她的嘴闭上了。

&nbsp&nbsp&nbsp&nbsp“咕嘟”黄韵玲禁不住的咽了口口水,符纸瞬间就被她给咽到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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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有人在搞你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突然下手,让旁边剧组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扒开人群就走了进来,打量了他几眼后皱眉问道:“你谁啊?”

&nbsp&nbsp&nbsp&nbsp“我是他哥哥,她现在有点状况,我得要给她看看”王长生回了对方一句,然后弯腰就把黄韵玲给抱了起来,直接不管其他人是啥反应。

&nbsp&nbsp&nbsp&nbsp刚才说话的女子,是黄韵玲的经纪人丹姐,她慌忙就追了过去,说道:“哥哥?我怎么没听说韵灵有哥哥的,我记得她好像只有一个弟弟啊”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扭头说道:“远房的行么?”

&nbsp&nbsp&nbsp&nbsp丹姐这人还是很负责的,她对黄韵玲也不错,主要是她也知道对方挺有背景的,还是公司老板亲自交代过要力挺的新星,自然不可能让王长生就这么把人给抱走了,赶紧就跟着王长生走了过去,他也没管这女人,将人给抱到了湖旁边的一个树林中,就给放在了地上。

&nbsp&nbsp&nbsp&nbsp丹姐顿时紧张了,直接拿出手机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跟你说这附近就有派出所的,你这么干我可要报警了啊”

&nbsp&nbsp&nbsp&nbsp“你不觉得黄韵玲有很奇怪么?无缘无故的拍个戏,人就跟疯了一样,这是你认识过的黄韵玲么?”王长生将人放平,四肢展开,他现在也不太担忧黄韵玲是啥状况,因为他已经给对方下了一道符了。

&nbsp&nbsp&nbsp&nbsp拿着手机的经纪人听着他的话就是一愣,丹姐也有点狐疑了起来,刚才从黄韵玲对戏出问题到王长生出现,前后也不过就两分钟左右的事,随后人就被王长生给抱走了,她还没来得及回忆下之前的细节。

&nbsp&nbsp&nbsp&nbsp黄韵玲确实很奇怪,对着戏的时候前半段人是很正常,但等到湖水里的时候黄韵玲人突然就不对劲了,直接进入了精神病状态,人就跟发疯了一样,差点没把对戏的人给掐死了。

&nbsp&nbsp&nbsp&nbsp“那,那韵灵是怎么回事?”丹姐问道。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没有吭声,伸出一根手指在黄韵玲的印堂揉了揉,随着他的手指力道逐渐加大,黄韵玲人的额头都被摁红了,身上忽然间冒出一股挺阴冷的气息,就连旁边的经纪人都感觉到了,忍不住的抱着胳膊往后退了退。

&nbsp&nbsp&nbsp&nbsp“唰”王长生抬起黄韵玲的左手,抓着她的手腕,从身上掏出一张符纸后用边缘朝着她的中指就划了过去,一道精血被他给挤了出来,那股阴气也随之弱了几分。

&nbsp&nbsp&nbsp&nbsp人的印堂虽然也在脸上但却不是五官,平时也没人会在乎,关注,但对任何人来说印堂都是身体中最重要的一个部位,很简单,你用自己的手指在印堂前面晃两下,就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印堂中会凝聚着一个人身体里最磅礴的阳气,它能让你辟邪,能主宰着一个人的运道。当你从算命摊旁走过的时候,那些江湖郎中们最常说的两句话就是,我观你印堂发黑和印堂泛红,前者代表的是霉运后者是好运,所以说印堂是一个人身体里重中之重的重要部位,如果你长时间用手指按压印堂部位,是会将体内的阳气引导出来,从而也能暂时驱散体内的阴气。

&nbsp&nbsp&nbsp&nbsp“咳咳,咳咳……”躺在地上的黄韵玲忽然剧烈的咳嗽了几下,然后猛地就坐了起来,直愣愣的问道:“我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经纪人见人醒了就松了口气,王长生在旁边说道:“没什么大事,但也有事,她中邪了。”

&nbsp&nbsp&nbsp&nbsp听到王长生的动静,黄韵玲这才反应过来,一转头就看见了他,顿时惊讶的说道:“您,您怎么也在这里?”

&nbsp&nbsp&nbsp&nbsp“我恰好碰见你了,就跟着过来看看,正好看见你出了问题”王长生站了起来,从身上掏出一根烟点上,丹姐也反应过来了,就问道:“中邪,什么中邪?”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指着黄韵玲说道:“我之前见到你的时候,就明显觉得你有点不对劲,身上阴气很重,这是有邪气侵染的缘故,我后来跟着她一路到了你们拍戏的湖旁,当时也不知道是哪要出问题,就暂时观望了一下,等你进到水里的时候,我才发觉问题在哪了,那水里有东西……所以,你才突然失控,要把人给掐了,当时要是没拦上的话,那个人就会成为水里那个的替死鬼了”

&nbsp&nbsp&nbsp&nbsp黄韵玲和丹姐都愣了,因为这种仅存在于小说或者电影里的桥段,她们都是很难接受的,根本就不在正常人的认知内,所以王长生的话她们是绝对很难理解的,不过没过多久黄韵玲就渐渐的回过神来了,因为王长生曾经为她家里布置过风水,所以她绝对是很相信他的话的。

&nbsp&nbsp&nbsp&nbsp丹姐皱眉问道:“这不可能吧,什么中邪啊,还有,现在可是白天,湖水边有那么多的人呢”

&nbsp&nbsp&nbsp&nbsp“那我给你简单科普一下中邪这方面的知识,中邪不会局限于白天或者晚上,你说晚上那只是孤魂野鬼鬼上身,但也不是绝对的,中邪这种事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特别是在水里,因为水属性为阴,水下如果有东西的话就会一直被滋养着,它们根本无惧什么青天白日”

&nbsp&nbsp&nbsp&nbsp“水下的东西,都有个称呼叫做淹死鬼,几乎每一条河,湖,水库只要有流水的地方就会有淹死鬼,它们有一个特性就是喜欢找个替身”王长生指着她手里的电话,说道:“你搜一下,三年之内这座湖里肯定淹死过人。”

&nbsp&nbsp&nbsp&nbsp在阴阳先生风水先生这一类人中,都有很多固定的理论方面的说法,比如两方面,山林和水域,这两个地方对他们来说就是山中多精怪,水有淹死鬼,只要是山然后成林,这里必然会有狐黄白柳灰五仙家这种精怪,只要是有水的地方下面肯定有淹死鬼。

&nbsp&nbsp&nbsp&nbsp所以古话向来都说,逢林莫入,逢水莫渡,当然了不是说让你不上山不下水,而是进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点。

&nbsp&nbsp&nbsp&nbsp丹姐在旁边刷着手机,百度了一下,果然有几个词条跳了出来,她震惊的看着王长生,他确实给说准了。

&nbsp&nbsp&nbsp&nbsp一年半以前,晚间的时候,在夜里有个人投湖了,由于是深夜间也没有人发现,尸体沉到水下之后足足过了两月都没人知道,一直到影视城里有剧组拍戏,正好需要水下的戏份这才给发现了,捞上来的是一具女尸,身体都不成样了,后来报警也来了法医,可惜这人身上什么身份证明都没有,尸体现在还在殡仪馆里放着呢。

&nbsp&nbsp&nbsp&nbsp黄韵玲是没想通,特别诧异的问道:“在我之前也有人过来试戏的,这两天至少得有四五次了,这些人和我都是一样的戏路,也是要进到湖里的,甚至还有晚上试的,但怎么就只有我碰上了那个东西,别人却没有呢?”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说道:“很简单,你事先就已经中邪了,所以你比较容易遭东西,而且不光是在这湖,你换成是另一个水域倒霉的也是你,你要是进山也会被鬼上身,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最近这段时间里晚上睡觉肯定盗梦,多汗,经常被惊醒的”

&nbsp&nbsp&nbsp&nbsp丹姐连忙点头说道:“是的,是的,前两天我和她还住在一家酒店里过,当时睡到半夜她突然直挺挺的就坐了起来,浑身上下都直冒冷汗的……”

&nbsp&nbsp&nbsp&nbsp黄韵玲都懵了,她上下打量了自己好几眼,不可置信的说道:“什,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之前就已经中了?”

&nbsp&nbsp&nbsp&nbsp“你应该是被人给下套了,有人在针对你”王长生是绝对有这个把握来确定这事的,因为黄家风水很好,如果不是她刻意的被人给针对了的话,就拿刚才的事来说,黄韵玲就是一头扎到湖底游几圈也不不会被缠上的,说白了就是她被人有意给引鬼上身的。

&nbsp&nbsp&nbsp&nbsp“可是我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谁会这么对我啊”黄韵玲一脸茫然的问道。

&nbsp&nbsp&nbsp&nbsp“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奇妙,有时候你可能觉得自己从未得罪过任何人,但你绝对不能保证的是,有人故意敌视你,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淡淡的说道:“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利益,你肯定是动了谁的蛋糕了,或者是你把人要吃的肉给抢了。”

&nbsp&nbsp&nbsp&nbsp“唰,唰”黄韵玲和经纪人同时看向了湖边的剧组,那边的事已经暂时消散了,虽然刚才闹了这么一出但毕竟没有出人命,也没有人受伤,所以剧组又开工了,但事情是完了,可涉及到黄韵玲的肯定没有,因为她这么一闹的话,那这戏的角色就绝对不会在落在他身上了。

&nbsp&nbsp&nbsp&nbsp而且,不光是这一次,往后黄韵玲肯定还会接二连三的中招,那如此一来的话,她进娱乐圈的路到此也就断了。

&nbsp&nbsp&nbsp&nbsp“杀人父母,抢人妻女,断人财路,世间三大仇,有人肯这么对你,说明是眼红了啊,这是要绝了你在娱乐圈往后的发展了”

&nbsp&nbsp&nbsp&nbsp经纪人惆怅的叹了口气,黄韵玲一脸的颓败,心情明显就此不好了起来,王长生的脸也有点阴,但还不是太过担心,这个事没碰上归没碰上,可现在他知道了那就是另外一种状况了。

&nbsp&nbsp&nbsp&nbsp但王长生也绝对不满,因为对方那么做的话,破了黄韵玲的运道,也相当于是再坏他给黄家做下的气运,虽然这不是最终的结果,可多多少少对他的布置也还是有些影响的。

&nbsp&nbsp&nbsp&nbsp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呢么?

&nbsp&nbsp&nbsp&nbsp“这里的事你不用担心,稍后我给你想办法,先琢磨一下谁给你下的套吧”王长生说道:“你好好回忆下,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我帮你捋捋”

&nbsp&nbsp&nbsp&nbsp黄韵玲和经纪人都“嗯”了一声,两人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下,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哪里有什么猫腻,因为黄韵玲的生活轨迹比较单一,她每天住的都是以酒店为主,然后奔波在几个城市,试戏,参加通告,也去过电视台,接触过的人是挺多的,但也没有什么意外发生过。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又接着说道:“[]那你再想想,有没有人送过你什么东西”

&nbsp&nbsp&nbsp&nbsp“有!”黄韵玲当即点头,并且直接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牌子递给了王长生,说道:“别的你让我想,一时间我很难记起来,但一个星期前,我们公司有个女艺人送了我这个”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接到手里低头一看,就皱眉说道:“这是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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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就这点猫腻啊

&nbsp&nbsp&nbsp&nbsp离我们不太远的隔壁,有个邻居盛产三样特产,人妖,佛牌和古曼童,这三种东西都比较邪门,国内了解的也不太多,就是有去那边旅游玩的,也多数都是听当地导游忽悠着,然后买了佛牌和古曼童回来,这也就是人妖带不了,要不一准也给带回来了,但殊不知这两样东西你不能随便往回带。

&nbsp&nbsp&nbsp&nbsp正常的佛牌都是本地寺庙里的得道高僧制作成的,里面有庙里烧的香灰,高僧的指甲或者头发,甚至高端一点的可能还掺杂着高僧的骨灰,正常来说吧佛牌请对了的话,效果是有用的,能够保平安,挡灾,驱邪,也能挡护身符来用,最灵验的佛牌没准在关键时刻还能救你一命,港台那边不少的明星都会专程去请佛牌回来,然后好好的供奉着。

&nbsp&nbsp&nbsp&nbsp至于古曼童就有点邪门了,俗称就是养小鬼,瓶子里的液体中泡着婴儿的胚胎,然后经过炼制最后就是成型了的小鬼,只不过这玩意通常都是用来捞偏门所用的,而且制作方法还比较残忍和让人难以接受,用好了有效果,稍微弄出差池来的话,那就是祸害了,反受其害的大有人在。

&nbsp&nbsp&nbsp&nbsp所以佛牌和古曼童,懂行的人轻易都不会去请,因为请来容易想送走却很难,后者暂且不说了,就说佛牌吧,还是容韵榕手里的这一块。

&nbsp&nbsp&nbsp&nbsp据她所说这个佛牌是她们公司的一个艺人送给她的,前段时间对方去那边旅游,然后专程给她带回来一块,说是戴上之后能让人有好运道,容韵榕开始还没信,不过对方一片好意她也没好意思婉拒就暂时给收了,之后回去抽空查了一下,发现她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并且港台那边挺多同行都有的,还灵验的很,容韵榕随即就给戴在了脖子上。

&nbsp&nbsp&nbsp&nbsp戴上之后倒也没什么反应,就是最近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太好,出汗,惊醒,噩梦偏多,可她也没往这方面联想,只以为是自己最近太累导致的,但是没想到今天突然就撞邪了。

&nbsp&nbsp&nbsp&nbsp丹姐也很诧异的说道:“我记得佛牌没这么邪门吧?很多人也都有戴着的,而且我也去过那边,寺庙里卖的特别多,不少人都在买的,这要是这么邪门的话,那岂不是得有很多人倒霉了?”

&nbsp&nbsp&nbsp&nbsp“正常来说是没啥问题的,你买佛牌的话,就跟去求符是一个道理,没啥大影响,但她的问题就出在这个佛牌太灵验了”王长生从黄韵玲手里接过了佛牌,然后举过头顶冲着阳光看着。

&nbsp&nbsp&nbsp&nbsp佛牌里面夹杂的东西是一缕头发被红线给绑着,旁边还有一些烧出来的灰烬和一点黄色的油脂性液体,看着挺晶莹剔透的。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指了指佛牌说道:“你知道这里面的是什么嘛?”

&nbsp&nbsp&nbsp&nbsp“头发和香灰?”黄韵玲说道。

&nbsp&nbsp&nbsp&nbsp“剩下的呢?”

&nbsp&nbsp&nbsp&nbsp“好像是一种油”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看着她说道:“那是尸油,就是人死后火化烧出来的油,被人镶在了这佛牌里,这种尸油很邪,阴气很重所以非常容易招东西。”

&nbsp&nbsp&nbsp&nbsp“唰”黄韵玲顿时一愣,一层鸡皮疙瘩瞬间就从身上冒了出来,她就感觉头皮都麻了,这种玩意一听就感觉让人特别的瘆得慌。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又递给了她,黄韵玲直摇头,被吓得有点不知所措说什么都不肯再要了,他就说道:“这东西已经沾染了你的气息,说白了就是你跟它已经有点要融在一起的意思了,你就是扔了也没用,并且霉运会更大,可能天天晚上都得要撞鬼了,你暂时先戴着吧,我这不是碰上了么?有我在,肯定能给你处理好,不过我都要慢慢捋一下”

&nbsp&nbsp&nbsp&nbsp黄韵玲听他说的倒是挺相信的,但是说啥也不敢再往脖子上戴了,只得放进了口袋里,但是一想这里面有尸油她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眯着眼睛说道:“送你的人是没安什么好险,正经的佛牌是可以挡灾,驱邪,加运道的,但这个佛牌炼制的人心思本来就不正,这就不是挡灾而是招灾的了,通常都是用来祸害人的”

&nbsp&nbsp&nbsp&nbsp黄韵玲茫然的愣了半天,说道:“我,我和徐清婉也没什么仇啊,况且我们两个在公司里处的是最好的,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nbsp&nbsp&nbsp&nbsp丹姐叹了口气,觉得这黄韵玲入行太早,还是太单纯了点:“你来公司以后,资源太多了,别的新人努力着,挣扎着向上爬,最后只能捞到一个小角色,然后还得出去应酬,陪酒,还有……但你呢,你一来资源就一大把,而且还得是挑着选,那你说别人能不眼红么?这就是利益,你想要的很轻松,但对别人来说却很难,公司里每年的资源就那么多,你拿了好几个别人就没有了,所以啊看你不顺眼的人有很多,而你要是倒霉了,那别人选择的机会自然也就多了”

&nbsp&nbsp&nbsp&nbsp这就是现实,现代社会残忍的一幕,你过的好了可能会有人为你高兴,同样的,也有人会恨你为什么要比他好。

&nbsp&nbsp&nbsp&nbsp仇富,仇官的人一抓一大把,他们总是恨天不公,为啥你有的他没有,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这就是人的命运,人的命生来天注定,一饮一啄之间都是定数。

&nbsp&nbsp&nbsp&nbsp这时候,片场剧组那边,忽然“呼啦”一下走过来一群人,簇拥着个年轻的女子朝着导演那边去了,丹姐和黄韵玲看到以后,就都皱起了眉头,她脸色更是突然就阴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来的人就是跟黄韵玲在公司里姐妹相称的那个徐清婉,中戏毕业的比她入行要早一年多,这两年也算是有点起色和小名声,但是自从黄韵玲来到公司以后,她的地位往下倾斜了点。

&nbsp&nbsp&nbsp&nbsp丹姐说道:“还真是她,来试这部戏本来没有她的,公司里只有韵灵一个人被安排了过来,她这是私底下联系了剧组方面?”

&nbsp&nbsp&nbsp&nbsp黄韵玲咬了咬嘴唇,看着王长生,如果他不在的话,自己肯定上前去理论了,但王长生露面黄韵玲理所当然的把他当成了是最信任的人。

&nbsp&nbsp&nbsp&nbsp本来王长生肯定不会多管这种闲事的,但是不巧了,黄韵玲的问题牵扯到了黄家的气运,那就跟他有关系了,他自然不可能看着任由黄韵玲倒霉下去。

&nbsp&nbsp&nbsp&nbsp“你放心,是你的就是你的,别人想抢也抢不走……”王长生一手插在口袋里,就朝着剧组那边走了过去,刚走了几步他有回头看了眼黄韵玲,指着她身上说道:“对了,你们拍的这个什么剧,要用到挺多的首饰?”

&nbsp&nbsp&nbsp&nbsp黄韵玲的身上还穿着宫装服饰,手腕上是一块玉镯子,耳朵和手指上也有不少的配饰,不过都是道具而已,试戏自然不可能用真的了。

&nbsp&nbsp&nbsp&nbsp黄韵玲说道:“我们拍的是一部古装戏,是会用到很多金银,玉器的。”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哦”了一声,他记得之前恒齐祥的那个店长曾经给他留过一张名片,于是他就问道:“如果有人为你赞助这部戏里所有佩戴的珠宝和首饰,你是不是更容易被选上?”

&nbsp&nbsp&nbsp&nbsp丹姐顿时接着说道:“那肯定的了啊,这方面的费用不菲,剧组通常都会四处去找赞助商,毕竟不可能自己掏钱买啊,而且赞助的也不那么好找了现在,所以很多时候都用道具来替代了,但是效果就差远了,假的和真的之间相差太多,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哪不对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随即拿出手机,找出名片给常明水打了过去。

&nbsp&nbsp&nbsp&nbsp“喂,哪位?”

&nbsp&nbsp&nbsp&nbsp“我姓王,几天前我曾经去过你们店里,要了你一件首饰,临走的时候你给了我一张你的名片……”

&nbsp&nbsp&nbsp&nbsp电话那头的常明水听到王长生的动静有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因为这两天自从恒齐祥总部那边下来人后,他就一直在晋中地界打听着王长生的消息,可惜这就跟大海里捞针一样,找个人哪里有那么容易找的,但常明水万万没想到,这人今天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nbsp&nbsp&nbsp&nbsp“啊?啊,啊,你好,你好”常明水回过神来了以后,连忙说道:“王先生,您找我这是?”

&nbsp&nbsp&nbsp&nbsp“有个事需要你帮个忙,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nbsp&nbsp&nbsp&nbsp“您说,您说!”常明水接着电话,在办公室里朝着对面沙发上坐着的一个青年摆了摆手,然后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开了免提。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说道:“是这么回事,我有个朋友演了部电视,里面需要一些首饰和珠宝,我就想到了你们恒齐祥,我觉得可能会挺合适的”

&nbsp&nbsp&nbsp&nbsp听电话的青年脸色当即就阴了,他听明白了,这是碰到找关系要赞助的人了,他们恒齐祥的公关部每年不知道要碰到多少次这种事,能打发的就打发,不能的就干脆不理,恒齐祥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不太用看人的脸色了,像这种广告他们其实都无所谓的。

&nbsp&nbsp&nbsp&nbsp没想到的是,常明水听到王长生的这话,差点就没坐稳从椅子就要滑下去了,他直接眉开眼笑的说道:“小事,您随便说,我这边一概没问题,什么时候需要你什么时候就给我列个清单,我们店里满足不了你的,我从总部给你调货也行。”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看了眼剧组那边正在跟导演沟通的徐清婉,说道:“现在你方便不的,我在晋中还没有走,就在郊区的这个影视城里”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直接起身说道:“不太远,不到半个小时我这边就能过去,那行,正好了咱们面谈吧……”

&nbsp&nbsp&nbsp&nbsp挂了电话,常明水直接走出办公室,冲着店员吩咐道:“来,准备一下,今年最新款的那些珠宝和首饰,你们给我拿出一套来,记住了不要样品和非卖品,直接拿对外销售的商品,嗯,还有,去年的也要,各准备一套,我一会马上要带走”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回到办公室里,沙发上的青年就说道:“常叔,一个讨饭的,你怎么这么上心?”

&nbsp&nbsp&nbsp&nbsp“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之前来咱们店里做交易的那个人”常明水从办公桌上拿起业绩报表递给他,指着上面说道:“两天的时间,店里的业绩比之前全年加起来还要多了一半带拐弯,我就问你他值不值得我主动上门去巴结他?”

&nbsp&nbsp&nbsp&nbsp这青年“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说道:“那还等什么呢?赶紧的,快马加鞭吧……”

&nbsp&nbsp&nbsp&nbsp几分钟后常明水两人拎着恒齐祥最近两年出的珠宝款式,上了一辆商务车,然后直奔着郊区方向的影视城去了。

&nbsp&nbsp&nbsp&nbsp于此同时,王长生跟黄韵玲说道:“你放心,我当初怎么答应你爸的,我之后就得怎么为你家做,费点力气也没事。”

&nbsp&nbsp&nbsp&nbsp丹姐犹豫着看向剧组那边,皱眉说道:“那这部戏?”

&nbsp&nbsp&nbsp&nbsp“我给你们联系个赞助商,他一会就能过来,到时候具体的让他跟剧组说,我不信他们不心动,还有关于之前的问题你也不用担心”王长生掉过头,边走边说道:“你们旁边看着就行了,剩下的我来吧。”

&nbsp&nbsp&nbsp&nbsp黄韵玲公司的那个艺人,徐清婉已经跟导演那边商量好了,因为她出了这个事后,剧组上下肯定就不带同意用她的了,试戏虽然不错,可黄韵玲的状态也太不稳了点,真要是拍着拍着的话再出现这种情形,你难道还得临时换人?

&nbsp&nbsp&nbsp&nbsp而且这个徐清婉跟黄韵玲的路子也差不多,身高,体型也很标准,导演这边就准备让她试戏了,对方正要去换上服装,王长生过来之后,直接冲着导演说道:“你这得要等一会了”

&nbsp&nbsp&nbsp&nbsp导演认出他来了,以为是黄韵玲身边的助理或者工作人员,就皱眉说道:“不好意思了,黄小姐可能不太合适,我们也不能等着,既然来的也是你们公司的人,我准备让她试试”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摇头说道:“不是那么回事,这个戏你换成别人不合适,而且这也不是人的问题,是湖的问题”

&nbsp&nbsp&nbsp&nbsp导演顿时不解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凑到他身前,低声说道:“刚才黄韵玲的状态,明显是突然发疯的,你就不细品品是啥原因?我这么跟你说吧,你就是换个人下去也一样疯,到时候这个事要是传出去的话,对你们剧组的影响也不太好吧?甚至要是被有心人操作一下的话,我看你这戏都不用拍了”

&nbsp&nbsp&nbsp&nbsp导演不可思议的说道:“你在那胡说什么呢?不是,你是干什么的啊,就是想替黄韵玲说话,也不至于用这个招数吧,这不是扯蛋呢么?”

&nbsp&nbsp&nbsp&nbsp旁边的徐清婉看见丹姐和黄韵玲过来,脸色有那么不自然了点但很快就恢复如初了,她旁边的经纪人小声说道:“你担心什么呢?你干的事又没有什么证据,她就算有察觉,说出来的话别人还能信啊?要记住,在这家公司里,她始终都会站在你的脑袋顶上,她不倒下你就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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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你看水里有啥

&nbsp&nbsp&nbsp&nbsp黄韵玲和丹姐走了过来,徐清婉故作镇定的拢了下头发,很热络的说道:“韵灵啊,你怎么样了,我刚来就听说你刚才好像出了点事情?”

&nbsp&nbsp&nbsp&nbsp徐清婉也挺诧异的,因为当初那个向导把佛牌给她的时候就说了,佩戴的人下场可能会很惨,没出事的时候还好,只要一出了事,就会被鬼给缠上,甩都甩不掉,人也会变得疯疯癫癫的,但她没想到的是,黄韵玲之前明明出过事了,怎么现在看着啥问题也没有呢?

&nbsp&nbsp&nbsp&nbsp黄韵玲怒目相视,她指着徐清婉,咬牙说道:“你给我的那是个什么东西?害得我差点倒霉,徐清婉在公司里我跟你的关系最好,你为什么要害我?”

&nbsp&nbsp&nbsp&nbsp徐清婉惊讶的说道:“你在说什么呢,什么我害你了”

&nbsp&nbsp&nbsp&nbsp黄韵玲还要再开口,王长生摆了下手,然后看着徐清婉说道:“这种加害人的勾当你都敢干,你也不怕遭报应,坏心眼可以有,偷摸做点下绊子的事也行,因为人无完人,谁都有嫉妒心,但你这么干的话,她就算是倒霉了,你以后恐怕也很难善了,佛牌这种东西轻易不能送人的,得是请才行,你这么做的后果,以后肯定会让你后悔的”

&nbsp&nbsp&nbsp&nbsp徐清婉的脸色阴晴不定,她知道自己送黄韵玲佛牌的事恐怕是暴露了,但她的经纪人说的没错,送东西而已,你咬死不承认这佛牌有问题,他们也拿你没办法的。

&nbsp&nbsp&nbsp&nbsp徐清婉强自镇定的冷笑道:“你在胡说什么呢,我是送给韵灵东西了,不过我也是好意啊那都是保平安的,哪里像你说的能害了他,你别血口喷人行么?”

&nbsp&nbsp&nbsp&nbsp“呵呵……”王长生淡淡的笑了几声,也不跟她掰扯这事,他刚才的话也不是吓唬对方的,这女人迟早得在这种事上栽个跟头。

&nbsp&nbsp&nbsp&nbsp徐清婉被他笑得直发毛,胸膛起伏不定,她总觉得对方的笑容的背后,太阴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随即又跟导演说道:“借一步说话?”导演皱了皱眉,随即跟着他走到一旁,王长生低声说道:“我刚才的话你要是不信,我有个法子你可以试试,反正也耽误不了你什么事,但你要想明白了,你若真不信的话,一会再出现黄韵玲那种事,你可就更棘手了。”

&nbsp&nbsp&nbsp&nbsp导演说道:“行,你说吧”

&nbsp&nbsp&nbsp&nbsp“很简单,你等下……”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走到湖边,伸手就折了一段柳树枝子,然后又回来将枝条和叶子在手里撮了片刻,将柳条里面的绿色的汁水都给挤了出来,然后涂抹在了对方的眼睛上。

&nbsp&nbsp&nbsp&nbsp柳树属阴,最能凝聚阴气,特别是这种长在水边的柳树阴气更是重的很,用柳树的汁液抹在人的眼睛上是可以看见不干净的东西的,这是民间的土方法,跟牛眼泪是一个道理。

&nbsp&nbsp&nbsp&nbsp导演看见王长生的动作先是挺诧异的,不过后来也反应过来他是啥意思了,这种土法子听过的人太多了,这导演都四十多岁了能不知道么,所以他就问了,这水下是有水鬼么?

&nbsp&nbsp&nbsp&nbsp“一年多前,这湖里淹死过人的,尸体隔了挺长时间才捞上来,但魂却留在了水下,喏,你往那边看看……”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给他抹完了眼睛,就伸手往湖面的柳树底下指了指,导演顺着他的手望去,顿时就被吓了一大跳,头皮都麻了。

&nbsp&nbsp&nbsp&nbsp柳树下的湖水里,静静的飘荡着一个人影,对方穿着大红的衣裳,浑身上下都浮肿了起来,眼珠子鼓在了外面,嘴角上全是血迹,身上还挂着不少的水草。

&nbsp&nbsp&nbsp&nbsp“妈呀!”导演被吓得一把抓住了王长生的胳膊,喘着粗气问道:“真,真有啊?”

&nbsp&nbsp&nbsp&nbsp“所以,黄韵玲刚才发疯算是偶然的,她也挺冤枉的,要不是湖边的水不深,你们又恰好离的不远,可能她就得被拖到湖中心去了,这时候你就是换成别的人去,下场也一样,怎么着,你还敢在这湖里拍么?”

&nbsp&nbsp&nbsp&nbsp导演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你别说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我脑子进水了我在拍下去,那往下得怎么办?”

&nbsp&nbsp&nbsp&nbsp导演亲眼所见,那肯定就信了王长生的话了,自然希望他能帮着解决一下,毕竟他们以后还得有不少的戏份要在这完成的,真要是到时候再出现这种事的话,这戏也不用拍下去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瞅了黄韵玲一眼,对方立马明白过来是咋回事了,就点头说道:“成,你只要能把湖里那东西给处理了,这角色就是她的。”

&nbsp&nbsp&nbsp&nbsp导演说的声可能是略微有点大了,顿时就飘到了徐清婉的耳朵里,她脸色“唰”的一变,就有点不自在了,旁边的经纪人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愣什么啊,不是还有一手准备呢么?”

&nbsp&nbsp&nbsp&nbsp徐清婉回过神来了,舔了舔嘴唇后忽然转过身,跟离他不远的一个中年笑道:“蒋先生,您这边来,我麻烦你的事,你看……”

&nbsp&nbsp&nbsp&nbsp这位蒋先生长得大腹便便,手上是卡地亚腰间系着爱马仕,脚上居然穿着一双驴牌的豆豆鞋,总得来说就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我是土豪我有钱”的范,徐清婉回头的时候,他就飘了个飞眼过来,背着手很沉稳的往前走了几步。

&nbsp&nbsp&nbsp&nbsp这个人的关系跟徐清婉之间,那就是金主和戏子的关系,她能进入演艺圈发展,有不少资源都是这位蒋先生给提供的,甚至对方还主动给她出钱砸了一个电影,只不过反响平平,没什么票房。

&nbsp&nbsp&nbsp&nbsp在娱乐圈他们这种关系是很常见的,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因为十个女星里面可能就得有一半左右,都是金主捧的。

&nbsp&nbsp&nbsp&nbsp蒋先生晃了晃手腕上的卡地亚,走到导演那边,很直白的就说道:“不好意思,我插个话啊,不知道你们剧组现在还缺赞助不的了?我这人性子直,说话也直,也知道剧组的规矩,你们这个圈里我也混了挺多年了,所以我就直说了……我赞助你们,你们捧着点我的人,行么?”

&nbsp&nbsp&nbsp&nbsp于此同时,影视城外面,停下一辆商务车,恒齐祥的店长和那个年轻人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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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来撬行的了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和那青年疾步匆匆,手里拎着珠宝箱子走进影视城按着王长生之前给的地址赶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徐清婉的金主还在那掰扯着呢:“你们前期的投资是结束了,不过后期还得用钱吧?而且剧组运转也得需要资金吧,你这样吧,到时候给我出一个明细,我找人看看,该投多少就投多少,都我出了行么?”

&nbsp&nbsp&nbsp&nbsp导演明显迟疑了下,因为拍戏这种事对于哪个剧组来说,钱都是最主要的,没钱根本玩不转,有钱了就可以大肆宣传做企划,方方面面都做好了,拍出来的戏就能使劲往出推,收视率肯定能上来。

&nbsp&nbsp&nbsp&nbsp对于导演来说,这个诱惑绝对是巨大的,因为目前投资方的资金都到位了,但他们肯定希望钱还能更充足一点。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背着手没有吭声,而黄韵玲和经纪人也有点焦急了起来,她们也没有想到徐清婉可以带资进组,这就把她俩给将了一军。

&nbsp&nbsp&nbsp&nbsp“急啥啊,我说过的,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跑不了,不是你们的,咱也不会要……”

&nbsp&nbsp&nbsp&nbsp导演的心思明显是开始松动了,你不得不说,徐清婉的金主还是挺有实力的,这就是当地的一个特色,煤老板。

&nbsp&nbsp&nbsp&nbsp此人姓李,干煤炭生意的话也有十来年的时间了,正好搭上了煤炭大卖的顺风成,手里积攒了不少的资金然后还投资了房产,这怎么说呢,就是属于中低产人士吧,钱肯定不缺,但唯独缺的是社会地位和影响力,因为他没有这个底蕴。

&nbsp&nbsp&nbsp&nbsp已经跟黄韵玲彻底撕破了脸的徐清婉抱着胳膊一阵冷笑,她知道黄韵玲除了被公司重用以外,背后是没有其他实力的,也就是能给她投钱的人,但是自己有啊,这就是对方的软肋,自己的长处。

&nbsp&nbsp&nbsp&nbsp“韵灵,你自己心里有点数吧,你不过就是个山沟子里跑出来的土鸡,你凭什么跟我争啊?我可是中戏科班毕业的,我能被你给压住一头么?”徐清婉咬着牙,原形毕露了。

&nbsp&nbsp&nbsp&nbsp黄韵玲红着眼睛说道:“咱们两个的关系,在公司里是最好的!”

&nbsp&nbsp&nbsp&nbsp徐清婉笑了,很夸张的捂着嘴说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关系好?我就是想跟你套一下近乎,我想看看你凭什么能红,老板为什么要捧你,但我现在发现了你其实啥也没有,就是走了点狗屎运而已”

&nbsp&nbsp&nbsp&nbsp黄韵玲无言以对,表情有点凄哀,但忽然听闻旁边的王长生笑了起来,她又有点振奋了,她虽然不知道我王长生具体是什么人和有什么背景,但绝对简单不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笑,是因为他看见了常明水。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拎着箱子分开人群走了过来,看见了王长生后顿时松了口气:“王先生,我还真怕赶来的不太及时,你走了呢”

&nbsp&nbsp&nbsp&nbsp“我不着急,没什么事”王长生跟常明水说道:“这个剧组投资,打广告的事,我也不太懂,你们聊。”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当即挺了下腰板,说道:“以前我就是负责这个的,简单,你放心交给我好了,不过我得先问一下,哪个是您……的朋友?”

&nbsp&nbsp&nbsp&nbsp“黄小姐,黄韵玲!”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一转头看见黄韵玲就点头说道:“黄小姐您好,不知道你身上现在没有什么珠宝,首饰一类的代言?”

&nbsp&nbsp&nbsp&nbsp“没,没有”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说道:“那就好办了,不然我还怕有些冲突呢”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和身边青年的到来,把导演和煤老板的谈话就给中断了,因为谁都看得出来这两人挺有目的性的,常明水“咣当”一下就将那个珠宝箱放在了地上,然后直接就奔着导演来了。

&nbsp&nbsp&nbsp&nbsp“我是恒齐祥在晋中的负责人,多余的话我不跟你说了”常明水指了指黄韵玲,说道:“我们恒齐祥今年恰好在内地和港台还没有代言人,之前的代言已经到期了,就是去年的白巧韵小姐,不过续约的事情一直都没谈,主要是我们恒齐祥考虑公司的定位,觉得这两年的珠宝应该是往清新,脱俗的方向发展,白小姐的气质和我们的珠宝系列不太符,但黄小姐正好合适,所以我这次过来就是跟她研究一下的,如果可以的话,下面三年,不,五年的恒齐祥代言,就都是黄小姐的了。”

&nbsp&nbsp&nbsp&nbsp导演一听,就有点震惊的看向了黄韵玲,恒齐祥是啥地位啊,那在国内,港澳台四地的珠宝首饰界他们坐在第一把交椅上,后面的跟他们都得有二里地的距离,仅此一家独大。

&nbsp&nbsp&nbsp&nbsp每次恒齐祥找代言人,都会让很多女明星打破了头,耗尽了资源去争抢,因为这意味着你成了恒齐祥的代言人后,在你代言的这段期间你的肖像会遍布全国各个城市,恒齐祥会砸掉九位数的资金来买广告位,曝光率实在是太高了。

&nbsp&nbsp&nbsp&nbsp黄韵玲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徐清婉已经傻眼了,她的金主爸爸却慢了半拍,暂时还没意识到恒齐祥来的人说的话是啥意思。

&nbsp&nbsp&nbsp&nbsp“不是,我这要赞助他们剧组呢,你们过来你什么意思,要撬行啊?”煤老板不满的说道:“我都说好要赞助了,呵呵,你们撬的话也行啊,咋的,跟我比砸钱呗?”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笑了,以他的眼界自然能看出对方是啥段位,他也没说话,就蹲下来打开了珠宝箱,说道:“我别的没有,就赞助这些东西,你看行么?”

&nbsp&nbsp&nbsp&nbsp煤老板低头看了一眼,就笑了:“啥玩意啊,整一堆破金银首饰,这值几个钱啊,大哥,你别闹了行么?”

&nbsp&nbsp&nbsp&nbsp“这是我们恒齐祥珠宝今年的最新款,还有去年的流行款,钱我们不知道能出多少,但是剧组如果需要的话,他们所有的首饰都由我们恒齐祥来赞助了,并且保证是真品,不是样品……”

&nbsp&nbsp&nbsp&nbsp导演顿时一惊,这个赞助可比钱要管用多了,为啥,因为你用假的道具质感明显就在那摆着呢,但要是真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最近几年恒齐祥都没有赞助过什么电视剧了,如果能够用上他们的最新款,那档次可一下子就上来了,并且恒齐祥肯定也会用自己的资源来帮他们宣传这部剧,这不光是省钱,而更关键的是有些平台也可以倾向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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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遇人七分真三分留

&nbsp&nbsp&nbsp&nbsp这煤老板可谓是人傻钱多的土豪,除了知道用钱砸以外,他基本对商业操作没有任何的概念,哪怕是常明水已经把今年的最新款首饰都给拿了出来,他丝毫也没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没机会了。

&nbsp&nbsp&nbsp&nbsp“两百万,够么?不够,我再出……”煤老板指着首饰箱子,说道:“不就是几样破饰品么,又不是卡地亚什么的,我出点钱给你买了不就得了,拿走,拿走。”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直接无视了他,跟导演说道:“这事怎么样,你要没意见就这么定了,首饰赞助算我们恒齐祥的,等你们的戏上映了,恒齐祥在两岸三地的所有店面都可以配合做宣传,是吧,常店长?”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迅速往前走了过来,笑道:“还可以再加上一条,恒齐祥是你们的战略合作伙伴!”

&nbsp&nbsp&nbsp&nbsp导演顿时笑了,这些条件摆在了一块是啥状态就先不说了,本来导演也是对黄韵玲很有倾向性的,他当即就跟丹姐说道:“这个戏就这么定了,而且我觉得韵灵还有更深的可造性,这样吧,女儿还没有定下来,都是在试戏的途中,那就让给韵灵吧。”

&nbsp&nbsp&nbsp&nbsp“唰,唰”几道目光落在了黄韵玲的身上,她难掩兴奋的光芒上前就抓住了王长生的胳膊,说道:“谢谢你了,王先生!”

&nbsp&nbsp&nbsp&nbsp徐清婉的脸色一片灰白,她身子晃了晃,不可置信的指着黄韵玲咬牙说道:“你,你等着,等着吧,别以为接了这个戏你就能红了,我告诉你吧,你身上还有事呢,我看你怎么解决……”

&nbsp&nbsp&nbsp&nbsp徐清婉说完扭头就走了,这边她已经是彻底没有希望了,她们人走了以后,导演挺担忧的问道:“王先生,这湖里的那个东西,你觉得?”

&nbsp&nbsp&nbsp&nbsp“白天不行,人太多了,你们暂时撤掉不用管这里,什么时候没事了我告诉你一声”王长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几句,又跟黄韵玲和丹姐说道:“你们先回去,找个住的地方,安静一点,我这边出去办点事准备一些东西,稍后回去找你们的,放心吧,过了今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交代完,转而朝着常明水笑道:“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常店长”

&nbsp&nbsp&nbsp&nbsp“我希望你多麻烦麻烦我,我不嫌多……”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当然巴不得王长生来麻烦他,并且最好是一件接着一件的,因为这样一来就意味着,他们之间能够长久的建立起关系了,而不是像一锤子买卖似的,完事就拉倒了。

&nbsp&nbsp&nbsp&nbsp双方走在影视城里,常明水给他们介绍了下,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在恒齐祥很重要,竟然是老板的小儿子,专管珠宝门店的业务叫齐连,所以他一听到王长生为金店做风水的事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齐连说道:“王先生,我们集团也聘请有风水顾问,但就晋中这一个店面,我就知道了集团的顾问是白请了,他们几个人摞在一起都比不上你一个。”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摆手说道:“你这话可能说的也不对,有出入,风水这门事可能有水平高低,眼力深浅的说法,但也不是绝对的,就拿你这个门店来说,你们公司的风水师可能注重的是选址和布局,而在有些细节上却不是专攻的,所以他们看不出来问题在哪,而假如等你们在选址的话,这些风水师就能用得到了”

&nbsp&nbsp&nbsp&nbsp“可是……”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直接打断对方说道:“没有什么可是的,齐先生你知道么?风水大师不是万能的,我们也有很多的忌讳,也有不能碰触的地方,如果风水大师布下的风水什么问题都能解决,那也就不会有亡朝的说法了,因为每个朝代都有御用的地师,可是我们一共亡了多少朝代,你知道吧?”

&nbsp&nbsp&nbsp&nbsp齐连和常明水其实都不笨,王长生的话他们一捋就透,不过从他们的角度来说,自己跟亡朝不亡朝没啥关系,就是想着生意能好,仅此而已。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说道:“这次的事,算我劝你们一个人情,往后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找我,不过去恒齐祥做顾问的事我真不能干,因为我们这一脉没有坐班的说法,传了不知道几十代了都是如此,还请你们见谅。”

&nbsp&nbsp&nbsp&nbsp齐连有点失望,常明水挡了他一下,跟王长生说道:“有人情就行,王先生能记着就好”

&nbsp&nbsp&nbsp&nbsp“呵呵,放心,电话我留给你,以后随时找我……”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他们随后就走了,齐连望着他的背影皱眉说道:“这么大的投资就换来一个人情,我们是不是太亏了?”

&nbsp&nbsp&nbsp&nbsp常明水摇头说道:“话不能这么说,有人情了吧?人情就是联系,回头找个机会把这个人情用掉的时候,我们再想办法积累出下一个人情不就得了,能到他人,就能找到相处下去的方式,知道么?也许这个王先生说不上什么时候点拨咱一次,能起到天大的作用呢。”

&nbsp&nbsp&nbsp&nbsp“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确实得往上贴贴了!”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随后就去了晋中的一些市场买了些东西,又跑了一趟郊外,大概四五个小时的时间他始终都在忙碌着,因为处理黄韵玲身上的问题稍微得有点麻烦,既要解决,还得去根才行,并且他还是第一次碰到佛牌,得试探着来。

&nbsp&nbsp&nbsp&nbsp大概天还没黑的时候,王长生拎着一个包来到了黄韵玲和丹姐落脚的一家酒店里,两人在这已经等了大半天了,见到王长生过来就松了口气。

&nbsp&nbsp&nbsp&nbsp“窗帘拉上,别让外面透光进来……”王长生坐下后点了根烟,说道:“现在的世道都是人心险恶的,你以前在山里呆着可能没碰到,如今来到城里了,碰到的人多了,你知道谁对你好,谁对你坏啊?所以,记住了一点,见人说话七分真再留三分,不然别到时候你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就拿这个徐清婉来说,你这个当其实原本可以不上的”

&nbsp&nbsp&nbsp&nbsp黄韵玲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她这人平时挺温和的,跟很多人都处的不错,而且她也送过我很多东西,我,我真的从来没想到她会害我”

&nbsp&nbsp&nbsp&nbsp王长生看着她淡淡的说道:“就是因为她对你太好了,凭什么啊,本来就是竞争的关系,我跟你这么说的原因在于,你所处的环境不一样,你要是在幼儿园里当个老师,我就肯定不会跟你这么说了,毕竟你们娱乐圈里,太呵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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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镇邪

王长生跟她讲的也不是啥做人的道理,就是告诉黄韵玲,当一个人莫名其妙对你特别好的时候,你就得要当心点了,毕竟这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人家凭啥对你百般体贴啊。

&esp;&esp;是,这世上是不缺乏好心人,但你也得分在什么地方和氛围,就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大家都打破头了的想上位,你又被老板点名培养,对你嫉妒恨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esp;&esp;王长生点拨了她几句也就没再往下聊这话题了,因为三言两语你也说不明白,她还得在修炼。

&esp;&esp;“你躺床上吧,剩下的我教你怎么做你照着办就行了,别紧张,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对了,把那块佛牌拿出来吧!”

&esp;&esp;王长生跟黄韵玲吩咐完,又对丹姐说道“你在这看着?”

&esp;&esp;丹姐是有点担忧的,毕竟她跟王长生不熟也不知道他俩具体是啥关系,那剩下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她难免会很担忧的,就说道“我看看吧,万一有需要我帮什么的呢。”

&esp;&esp;“呵呵,那你好好看着把吧”王长生意味深长的笑了。

&esp;&esp;其实解决这种关于佛牌的问题,也不算太棘手就是有点麻烦,从他的知识面来讲的话,办法是绝对有的不过得试探着来,同时他也很好奇,这来自异国的诅咒术跟中土的道术相比,两者都是啥层次。

&esp;&esp;不管是佛牌还是古曼童,严格来说都是诅咒术的一种,施法的人在佛牌和古曼童中种下了咒术,然后被触发,这种方式最早得算是从国内传过去的,算是源自于巫术,然后演变,进化而来的。

&esp;&esp;天下大道殊途同归,不光是古曼童和佛牌是这个道理的,还有南洋的降头术基本也是这个道理。

&esp;&esp;泱泱大国五千年的历史,道家术法更是源远,要是解决不了这点小手段的话,咱也就称不上是千年文明古国了。

&esp;&esp;要说哪里哪里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在炼制佛牌和古曼童的时候,对方掺杂了南传小乘佛教的一些手法,佛牌中的头发或者骨灰中蕴含着僧人的念力,以此来增持佛牌的效果力度。

&esp;&esp;泰境内的春武里府,有个佛法非常高深的得道高僧,名叫白龙王,祖籍我国潮汕地区后来去那边成为了华侨,此人据说自己是白龙王托世专门替人看相讲吉凶,在港台和东南亚的名声极其响亮,很多富商和明星都是其信徒,特别是白龙王曾经为港台很多娱乐圈里大哥大姐级的人物点化过吉凶,并且后来全都应验了,让人很是信奉,而且多年前港岛拍一部电影,投资方和导演就专程赶到了春武里府向白龙王请教,对方给这电影起了个名字。

&esp;&esp;果然,上映之后这部电影大火,红到两岸三地,创造了多个记录,白龙王的名声就更响亮,更为人所信服了,所以白龙王所制作的佛牌通常都是一牌难求的,并且佩戴之后也确实为不少人都逢凶化吉了,其中还有不少当地的高官。

&esp;&esp;真要是碰到这位白龙王做的佛牌,王长生估计就没那么简单处理了,不过对方也不可能制作这种算计人的佛牌,不然他也就妄称得道高僧了。

&esp;&esp;王长生拿过包,里面装着一堆他今天搜罗来的一些东西,这些玩意都不值钱但也比较奇特,他先是拿出一包锅底灰,然后将其抹在了黄韵玲的两脚底板下面,涂了黑黑的一层,这是从一家小吃部的锅底刮下来的,在民间有一种很土的辟邪方式,那就是抹底灰能够辟三年新鬼,这种古老的民间传说,当然都不是空穴来风的。

&esp;&esp;刚死三年的新鬼都没有什么道行,属于新晋的冤魂,怨气也没那么大,相对来说就很好处理,这佛牌中的尸油其实说白了就是一股怨气,被黄韵玲佩戴久了以后,两者的气息相融合在一起,她就难免会招灾了,而用锅底灰抹在她的脚底下,就相当于是切断了她跟这佛牌之间建立起来的联系。

&esp;&esp;方法绝对简单也有效,但你得知道怎么用才对。

&esp;&esp;当王长生将锅底灰抹完了之后,房间里就传来了“喀嚓”一声,他扭头一看,佛牌中间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裂痕,他随即快速的抽出了一根红绳系在了对方的右手腕上,然后打了一个十字结的扣子。

&esp;&esp;“把衣服解开……”

&esp;&esp;“啊?”

&esp;&esp;王长生语速很快的说道“上衣解开,不用全解,开三个扣子就行,眼睛闭上了,待会不管有什么动静都不要睁眼也不要有过激的反应,明白吧?“

&esp;&esp;“哦,哦,我知道了”黄韵玲闭上眼睛,伸手就解开了衣服上面的扣子,旁边的丹姐看的是直皱眉,心想得回自己留下了,要不然谁知道会不会出点啥事啊。

&esp;&esp;王长生随即拿出一根笔沾上了朱砂,在她闭上的眼皮上写下了两个梵文,然后一直往下,从黄韵玲的脖子再到胸口,两手腕最后写到了她的脚踝上,佛道两家关于驱鬼辟邪都各有千秋,总得来说就是道家擅长驱,而佛家则比较重于镇。

&esp;&esp;这个镇也就是镇压和镇邪的意思,梵经是最有效果的,而王长生写下的梵文其实很好理解也非常的简单,翻译过来汉文就是“南无阿弥陀佛”只不过他写的是梵体的。

&esp;&esp;王长生倒不是很精通此道,他也只会这一句而已,是在昆仑观的一本道藏中看到过的,当然了也不是说所有的人写下这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就能镇邪,也不可能有这么简单,这得有个首要的前提条件,首先就是此人必须具有无量功德才可以,比如寺庙中的大师,得道高僧这一类的,至于王长生为啥有这个能力,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出身昆仑观。

&esp;&esp;昆仑观镇守龙脉,千百年来维护这片土地上的沧桑变换,这份功德同样不小,常年观中修道的话那肯定多多少少都能受昆仑观的气运,这跟功德几乎也差不多了。

&esp;&esp;当这一句梵文写完,黄韵玲的体表忽然泛起了一层浓郁黑气出来。

第265章溺水的替身

这一层黑气浮在黄韵玲的体表就暂时凝聚不动了,她人则在瞬间就失去了知觉,没有任何征兆的闭上了眼睛,昏睡了过去。

&esp;&esp;丹姐小心翼翼的问道“她怎么了,没事吧?”

&esp;&esp;“她没事,你也不用去管,不过你记住,她以后醒来你不要跟她说今晚的事,毕竟这个救治的过程她可能没办法理解也挺难接受的,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esp;&esp;王长生一边交代着,然后从包里拿出了几样东西,坟场土,裹尸布,乌鸡骨还有槐树叶,坟场土是从坟地里挖出来的,裹尸布说白了就是死人的衣服,所说的就是寿衣,这几样都是比较常见的聚阴和阴邪的东西,人若是沾染久了的话,很容易害一场病或者招了脏东西,总得来说这都不是啥好玩意。

&esp;&esp;东西虽然都比较阴,但怎么用就得看各人手段了,也就是所谓的以毒攻毒。

&esp;&esp;王长生先是将乌鸡骨和槐树叶都给磨碎了,然后掺杂上了坟土,最后放进了裹尸布中包裹了起来,再用绳子给扎好,他就接着跟丹姐交代道“这一包,你以后叮嘱她点,得要佩戴七天才行,就戴在脖子下面不能摘下来,洗澡也别洗了,受不了就先忍着吧,多少也不差这几天了”

&esp;&esp;丹姐听着“嗯,嗯”的点着头,心想这也没啥过分的啊,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她这正疑惑着呢就看见王长生拿出一个瓶子,里面趴着一条虫子,这东西很常见,就是普通的水蛭。

&esp;&esp;王长生抽出那把桃木剑,剑尖在黄韵玲的脖子下面划了个口子,然后将凭空冲下,扁细的水蛭顿时顺着伤口就钻了进去,丹姐“啊”的发出了一声惊呼。

&esp;&esp;王长生说道“放心,人肯定没事,这水蛭能把她体内的饮血吃抽干净了,到时人自然就好了,不过这个事你最好别跟她说,我怕她心里过不去……”

&esp;&esp;黄韵玲被那块破牌沾染了多天,体内阴气很重,但主要都凝聚在了血液里,形成了一块块很小的血块,水蛭除了能吸血以外,更加喜食这种阴血,等待吸干净了之后,她人自然就没什么大问题了,而水蛭到最后也受不了阴气的侵蚀,直接就得死在她的体内了,至于怎么排出去也不用太担心,正常排泄就可以了,只不过可能得要拉上两天的肚子了。

&esp;&esp;王长生收拾完以后,就跟丹姐又叮嘱了两遍,脖子下面的包不要摘,脚底的锅底灰也不能擦,还有她手腕上系着的红绳也别解开,一切等到七天之后她人没事了在处理。

&esp;&esp;王长生跟她说完,这边就没什么事了,拎着包就走出了酒店,然后打了一辆车再次前往郊区的影视城。

&esp;&esp;黄韵玲是没事了,可影视城湖里的那个寻找替身的淹死鬼,他也得给处理掉。

&esp;&esp;王长生没有替天行道的心思,天下万物存在就是道理,昆仑观中人也从来不会以正道人士自居,干什么替天行道的事,但这个淹死鬼曾经上过黄韵玲的人,那他就得给处理掉了,不然往后对方可能还会去缠着她的。

&esp;&esp;影视城湖边,片场已经暂时给撤掉了,剧组暂时肯定不敢在这拍了,毕竟导演也没这个胆子。

&esp;&esp;王长生站在水边,静静的看着柳树下的水底,一个深红色的影子正趴着没动,一双阴暗的眼睛透过水面落在了王长生的身上。

&esp;&esp;“我和你无冤无仇,也没有降妖除魔的心思,你不惹我我肯定不会闲着没事的跑过来收了你,但是不巧,咱俩扯上关系了”王长生背着手,低着脑袋轻声说道“你这道行不行,太低,才不过几个年头而已,怨气也没积攒多少,是你自己走上来,还是我主动收拾你?”

&esp;&esp;水下的影子静止不动,没有任何的反应。

&esp;&esp;王长生略微有些皱眉,他向来很少主动出手动这些孤魂野鬼魑魅魍魉,主要是他不愿意沾染这些因果,本来昆仑观的人就经常堪破天机,很犯忌讳了。

&esp;&esp;鬼物也是生灵,名门大派可能不爽它们,但在昆仑观的眼中,其实它们跟正常的生物也没啥区别。

&esp;&esp;“哗啦,哗啦”王长生趟着水走了下去,径直朝着柳树底下,对方依旧纹丝不动。

&esp;&esp;站在水中,王长生伸手捏出一张符纸,轻飘飘的落在水面上,他低声说道“你自己进来,我恕你无罪,再给你一道枉生符,送你进阴曹地府轮回,虽然你可能得到十八层地狱呆上几年,不过总归是有了投胎的机会,也不至于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esp;&esp;王长生等了片刻,对方丝毫没有任何的动静,他的脸渐渐的沉了下来,说道“你这就是给脸不要脸了,呵呵……”

&esp;&esp;“唰”王长生忽然一伸手,一巴掌就探到了水底,然后屈指一弹打了个响指,两根手指尖顿时冒出一簇阳火,在水下显得煞是耀眼。

&esp;&esp;水下的那淹死鬼瞬间受惊,直接就从水中钻了起来,飘荡在水面上,狰狞的看着王长生说道“我本来就是冤死的,我寻个替身有什么不对?”

&esp;&esp;水下淹死鬼找替身历来都有这个说法,所以你才能看到,有人在水中哪怕就是水性不错,也会溺水而死,这不是他们游的不行,而是被硬生生的给拉下去的,这哪怕是你水性再好也肯定扛不住。

&esp;&esp;至于淹死鬼为什么要找替身,其实一直以来都有个说法,那就是淹死在水中的人会不入轮回不投胎,因为水中阴气太重将他们给禁锢住了,所以不找个替身拉下来垫背,那他们可能永生永世都得在水底下呆着了。

&esp;&esp;这么一来,你就看新闻吧,每年的水库,湖泊和河流都有很多新闻报出来有人被淹死,甚至更有甚者明明是走在河岸边上的都没有下水,最后也被淹死了。

&esp;&esp;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不只是说人不小心湿了鞋,很多时候也是在讲,被淹死鬼找了替身了。

&esp;&esp;这就是命运使然的缘故了!

第270章池塘旧事

王长生看着对方,平淡的说道“你寻替身跟我无关,但寻到跟我有关的人身上,我自然不能不管,这是你我之间的因果,是命运使然的缘故”

淹死鬼狰狞的看着他,说实话,在王长生的身上他感觉到了浓浓的危机感,鬼类的感知都是非常敏锐的,就拿一点来说吧,同样是两个人走在路上,绝大多数的鬼都知道什么人能上,什么人上不了,对方身上的阳气是重还是虚,一眼望过去就知道了。

王长生的阳火得算是烧的非常旺了,当初他身死后被青山把魂魄又重新给送回了体内,身上的三盏阳火必须得始终保持不灭并且烧的非常旺盛的地步,要不然王长生是很容易招脏东西的,甚至如果碰到了阴差的话,都完全有可能被对方给瞧出破绽来。

阳气盛,这是鬼物的天然克星。

“唰”这鬼物似乎知道自己很难是王长生的对手,它被逼出水面之后,突然就一转身朝着身后湖中心的方向掠了过去。

除了这片湖水以外,它哪也去不了,毕竟当初人就是死在这里的,除非它能寻得了一个替身,然后转嫁到别人的身上,可惜的是黄韵玲的旁边正好有王长生在,不然今天它恐怕还真能如愿了。

王长生略微有点皱眉,此时那淹死鬼已经跑到湖中心然后沉到了水底,他只是稍微犹豫了下,就一头扎入了水中分离的游了过去。

片刻之后,王长生已然游到湖中心,深吸了一口气后,一个猛子就扎到了水里,这影视城里的湖泊本就是人工扩出来的,以前不过是个小池塘而已,水位并不是很深,中间的地方也不过就三四米左右,只不过天黑水下更黑,王长生沉入湖底双眼很难视物,大概隐约间能感觉到哪阴气重,那对方差不多就是在哪了。

沉到湖底后,王长生摸索了一阵,也未寻觅到对方,他重新浮上来深吸一口气然后再次下沉,一直沉到了水底在往前继续摸索,但是突然间王长生猛然察觉到了点不对劲的地方。

这湖底下有一部分的水非常的浑浊,水中弥漫着的到处都是泥沙,大概得有四五米的范围左右,水下太黑他什么也看不见,只是隐约觉得,这地方的阴气特别重,他游过来之后身上已经泛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这不是冷的,而是被阴气给侵染的,曾经去过阴曹地府的王长生,几乎很轻易的就察觉出,这股阴气特别像是阴间里冒出来的。

“哗啦”王长生重新浮上水面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上一片震惊和不可思议“这可有点怪了……”

水底下,那双幽幽的眼睛一直紧盯着王长生,略微有点瑟瑟发抖,刚才王长生的距离已经跟它是非常的近了。

飘在水中的王长生,其实脑袋里现在已经把这淹死鬼都不怎么当回事了,他考虑的是这水下,哪里来的这么重的阴气。

稍微休息了片刻,王长生再次入水,直接奔着刚才那处古怪的湖底去了,他试探着往那靠了靠,当他深处在满是泥沙的水中时,伸手就朝着湖底摸了过去,顿时一股极其冰凉刺骨的感觉就遍布了王长生的全身,他的手下一直触摸到湖底,这才发现底下居然有一处泉涌,大概十几公分左右的直径,正不断的往外涌着水流,而这其中就是那股让他也感觉刺骨的阴气。

半晌后,王长生再次出水,一脸震惊。

“你出来吧,这次我不难为你”王长生叹了口气,皱眉说道“我要跟你问点事,是关于这座湖的,你如果有什么说什么,我就消了收你的心思”

水下毫无动静,那双幽幽的眼睛里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

王长生继续说道“我之前说,你若是束手就擒的话,我送你进入阴曹地府枉生,你可能会被送入十八层地狱关一些年头,但你若是能告诉我湖底下的问题,我承诺你,事后我会为你找一个得道高僧,让他来超度你身上的怨气,直到你什么时候正常了为止,然后在送你进阴间,你的怨气消了,自然就可以正常投胎转世,而免了进入十八层地狱遭罪了!”

关于超度,道家比佛门得要差了不少,因为后者是专门渡人渡己的,佛家有很多经文都能够超度亡魂,甚至是冤魂,从而消除它们身上的怨气。

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的时候,这片土地上曾经受过两次大灾,死伤无数,生灵涂炭,当时寺庙里走出了众多高僧前往各地进行超度,因为这两次大灾导致死伤太多,如此一来的话,天地间可能凭空就多了上万甚至十万冤魂,如果任由其飘荡在世间的话,那恐怕阳间都会乱套了。

所以,当时很多得道高僧都走出寺院,于各地进行超度,消除了那些冤死的人身上浓厚的怨气,以此来让他们平安无恙的进入阴曹地府。

王长生现在说的大概也是这么回事,他承诺你只要出来,我就找个高僧来度化你,就免得受罪了。

对方明显是迟疑他这话的真假,半天都没有动静,王长生就接着说道“我没必要诓骗你,我今晚就算找不到你,明天天一亮我一样可以搜寻到你,所以我现在就给你个机会,你出来跟我见上一面我问什么你说什么,事后我请人超度了你,你若是窝着不出来,明天我肯定收拾了你”

王长生的话音落下后,过了半晌,那道淹死鬼的鬼影又再次飘了上来。

“上岸再说……”

到了岸边王长生就坐在了地上,伸手把上衣给脱了下来然后拧了拧,水“哗啦”一下滴落到地上,他说道“你跟我说一下,湖底下的那处泉涌是怎么回事?”

“你,你会找人帮我超度是么?”

王长生抬起头,皱眉说道“我忽悠你一个鬼有意思么?我是啥身份啊,我连你都诓,你还让我跟你指天立誓不成?别跟我废话了,机会就一次,你说了,我以后超度你,你要是不说我明天就收了你,就这么简单,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淹死会踌躇了一会,然后缓缓的说道“我在这水下呆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偶尔也听人说起过这个湖,湖是扩建的以前就是个小池塘,比现在可小多了,大概也就一般左右的面积吧,后来这影视城盖起来以后,在把湖给扩开,至于你说的那处泉涌也早就有了,我也见过”

“是地下河么?”

“差不就是这个意思,是地下水源,我以前曾经听人提起过,,因为那个池塘很有历史有很长的年头了,最早先的时候影视城本来是想把这个池塘给填平盖一些建筑的,但是当地人却说这池塘不能填,下面有一个泉眼的,你就是填也填不上,影视城没办法就只好扩建成湖了……”

王长生诧异的问道“那里的阴气这么重,是一直都有的么?”

“不是,以前就只是个泉眼而已,是最近这两天阴气才重了起来的,特别是每天晚上一过子时就有阴气不断上涌,我虽然是个鬼,可也受不住那阴气的侵扰,所以这才想着找个替身离开这里”

王长生一听顿时就很迷糊了,阴气本来就是养魂的,像那著名的三大养尸地就是阴气非常的重,才能保住尸体不腐,他也是头一次听说,还有鬼会惧怕阴气的。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王长生穿上衣服,起身说道“你先呆在水底别动了,明天我再过来一趟……”

王长生当天晚上,深夜的时候就离开了影视城,然后找了一个地方把衣服给换了,又小睡了片刻,第二天上午才出的门,再次来到了这边,不过却没有进到里面来,而是找上了附近的一个村子。

他总觉得,这水下面的那处泉涌很有问题,阴气太重了,这一点挺异常的。

尽然这个池塘很有历史,有些年代了,那在当地打听打听的话,说不上能听到啥线索,民间村子里关于一些传说什么的,其实很多都是有根据的。王长生找的这个村子就在影视城边上,离着不过两三里地远,他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就看到村委门口有一片空地,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正坐在一棵老树下面闲聊。

“爷们几个,问点事呗?”王长生打了个招呼,伸手掏出一盒烟散了几根,然后蹲在地上指着影视城那边问道“大爷,我就想问问,那影视城里有个池塘,你们知道吧?”

一个老汉抽着烟,一咧嘴的时候露出一口大黄牙,他笑道“你问的是挑龙塘吧?”

“嗯?”王长生一听这池塘的名字,就知道来故事了,点头说道“是啊,这池塘怎么还叫这么个名字呢,我看着也不大啊,有啥说道么?”

老汉呵呵一笑,弹了弹烟灰,说道“有点说法,这附近村子里的人谁不知道啊”

“那您跟我说说看,我是昨天进到影视城里发现那池塘中间一直在冒着泡,这才觉得奇怪的,然后找了艘船过去发现那水底下挺混的,可混的就一块地方,所以才想着问问是怎么回事呢”

王长生这么一说,几个老人顿时脸色都变了,那好汉手里的烟甚至都没拿住都掉在了地上。

王长生赶紧又抽出一根递了过去,问道“您怎么了啊大爷?”

好汉接过烟后,连连摇头说道“哎呀呀,这可不好了,年头要不好了啊,我跟你说这是要有天灾**了啊”

“您说,您说……”

这老汉说,那池塘的历史比这附近所有的村子都要老,几百年肯定是有的了,池塘的面积也不大,但很古怪的是不管出现多干旱的天气,池塘里的水也不会少,从来没有干涸过,据说是因为池塘底下的一个口子,据说连接着地下水源,而这处地下水连着的居然是禹门口黄河段,所以别管啥天气,这池塘里的水都是相当充足的。

“本来呢,池塘的水是挺清澈的,鱼虾也不少,但是不知道为啥,每隔一些年头这池塘的水就开始泛浑了,然后从水底下一直往上冒着水泡,里面全都是黄沙,到最后整个池塘全都浑了的时候,就该有啥不好的事发生了,我就听我爹说过,那一年他用手在水里捞一下,三伏天的水都是冰凉的冷的人直打哆嗦,然后手心里全都是沙子,没过几天就听说禹门口那边有个村子闹了脏事,不少村民都撞邪了,大晚上的在村子里唱戏,然后又没过多久,好几个村子都闹起了鼠疫,可是死了不少人呢……”

“那应该是挺久远的事了,得几十年前了吧?”王长生问道。

老汉说道“我爹啊,我今年都八十多了,那是民国前的时候了,呵呵,当时这片土地上还是满人说了算呢!”

老汉说的挺玄乎,但王长生却对他说的话挺相信的,民间传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十有**都是很靠谱的,而且更因为对方所说的是池塘底下的泉眼连接着禹门口黄河段,王长生就跟深信不疑了。

“那解放后您知道出过什么事嘛?”

“那好像就没有了,真要是老出事的话,那还让不让这十里八村的乡亲们活了啊?哎呀,不过你说现在那池塘的水又浑了,搞不好是撞到我们这一代人身上了,这可咋办是好呢!”

王长生站了起来,说道“大爷也可能是我眼花看错了呢,你别多想啊,行了,谢谢您了,我这知道咋回事了也明白了,那我这就走了哈。”

影视城,湖边。

王长生从村子里出来后,转头就过来了,湖边还有不少游人在散步,戏水的也有,他蹲在水边伸手试了下,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后就发现,这水果然比昨天要凉了一点,而且湖中间那一块,明显又更浑浊了不少。

柳树下,淹死鬼还在眼巴巴的看着王长生,他伸手掏出一张符纸,画下一道符咒后,说道“你先进来呆着吧,我最近可能得有点事,你等我不太忙了之后在研究你的问题……”

第271章禹门口黄河段

王长生暂时没空搭理这个淹死鬼,他得先可着正经事来才行,不过答应了人家的超度和投胎,那以后肯定得研究,他们这种人吐口唾沫那是必须得要砸出个坑来的。

王长生暂时没空,是因为他也觉得这挑龙塘的异样搞不好可能会出事,因为如果那处泉眼连着的地下河真要是通往禹门口黄河段的话,那这事十有**可能就是真的,不会跑空了。

从影视城里出来,王长生打了个车就去了一个地方,他打算查查此处的地方志。

他这么上次的原因很简单,这片土地上的两条大河,长江和黄河,都和昆仑山息息相关,并且直接连着这条土地上的龙脉,除了中干,南干和北干龙三条脉络以外,这长江和黄河其实相当于龙身上的一条脊梁,一旦出了什么事的话,那年景可能真就不太好了。

昆仑观经阁里都有记载,每逢黄河上天有异象,那必然是代表着要有大事发生的。

因为这条河上的传说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其中最有名的大概应该算是两个,据说黄河底下有一个老龟,年岁谁也不知道有多大,这老龟从源头开始一直到入海口,常年都呆在水底下,说不上什么时候会浮上水面,而只要这老龟一出来,那所在之处的黄河两岸不是大涝就是大旱,绵延千里,民不聊生。

再一个民间的传言就是,黄河有好几处河段都是连接着阴曹地府的,并且其下还有鬼门出现,每逢清明和中元鬼节,黄河河道上的鬼门都会打开,成群结队的孤魂野鬼都会涌出来。

传说虽然是传说,可你要不是亲眼看见,谁知道是真是假?

王长生就知道,这传说其实都很属实的。

王长生去了晋中的图书馆,然后找到了存放地方志的地方,看守这屋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穿着七八十年的那种工装服,戴着个黑框眼镜,乍一看瞅着就跟个老学究似的,他听说王长生要看地方志就很诧异,因为像他这个年纪的青年,基本已经没人对这玩儿意感兴趣了,甚至有的人可能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地方志。

地方志就是一个区域文华,人文的汇总,在我国有着悠久的文化传统,其历史至少得有几千年了,从最早期有完善的社会体系开始就已经存在了,然后每隔几年编修几次,这个规矩一直延续了下来,哪怕是改朝换代,地方志的编修都不会落下,所以要想了解哪里的地址,直接来查这个就行了。

王长生要查的东西很简单,他就想看看这里有没有关于挑龙塘的记载,既然这个池塘那么有历史,又连着禹门口黄河段的话,那恐怕千百年来肯定是会被记录下来的,村里的那几个老汉说的是一回事,而官方记载的没准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查了能有一个来小时左右,王长生也看到了不少关于挑龙塘的记载,这池塘最早期有记载是在五代十国上,形成原因倒是没有记录,只写着“忽有一天,天崩地裂,雷声滚滚,电闪雷鸣之后天空的乌云压得很低,几道惊雷过后,那一片地域出现了一处深坑,然后有滚滚泉水从中冒出,然后一道水柱冲天而起,直上半空,最后在云层中散开,开起来宛若一条水龙……”

这就是挑龙的来历,说的特别玄乎。

这个只能算是传说了,不能作为什么考证来用,不过王长生还看到了一处有用的记载,那就是禹门口黄河段这里特别容易出事,而且特别的有逻辑性,那就是每三十年和六十年各发生一次,不是旱涝,就是战乱,要么就是生了瘟疫,鼠疫,天花,或者地震什么的,总之天灾**都有,并且间隔都是三十或者六十年。

在道家理论中这个三十和六十被称为轮回年,三十年一个小轮回周期,六十年一大轮回周期。

民间有句话说的就是这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这句话是形容说,你看人别瞧不起谁,今年他也许不行,那没准过几年就飞黄腾达了呢,其实最早先的话这句话是来形容黄河的,就是这三十年黄河河道向西流,那三十年则向东,因为黄河古道也常在变换。

地方志上记录的跟那老汉说的还确实挺相应,对方是含糊其辞的民间说法,那地方志上写的可就是官方认证了。

王长生查阅完,就更确定最近一段时日恐怕禹门口黄河段应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从屋子里出来,王长生朝着门口的老大爷说了声谢谢,他刚走了两步,后面的老学究忽然扶了扶眼镜框,问道“年轻人,我看你刚才在查阅挑龙塘和禹门口这方面的地方志?”

王长生停了下来,回头说道“是的,好奇,看看”

老学究叹了口气,说道“莫不是挑龙塘又有异象了?前段日子我还特意去过一次也没发现那水里怎么啊”

王长生顿时诧异的一愣,又走了回来问道“您也知道这个?”

老学究指了指地方志的办公室说道“我在这里看了四十多年,我什么没看过啊?你再哪里拿的什么册子,我一看就知道你要查阅什么内容了”

王长生想了想,说道“那您觉得这地方志上写的东西,是真的么?”

老学究笑呵呵的说道“你问我?你要是不信,你会过来查阅么,我就算说是假的你恐怕也未必会信吧?年轻人,我告诉你吧,你倒不如直接去禹门口好了,既然挑龙塘已经有异象了,我估计那边可能也该有什么迹象了,我估计南松寺的高僧们这时候也该过去了”

王长生诧异的问道“南松寺?”

“你去了就知道了……”

禹门口黄河段离这边也不算太远,有一班绿皮车两个多小时就能到了,在临去之前王长生给黄韵玲打了个电话,这姑娘人已经醒了,只不过是情绪还不太稳,仍旧处于小忧桑的阶段,王长生安慰了她几句,告诉黄韵玲不要多想,问题全解决了,以后该咋办就咋办。

这天下午五点多钟,王长生登上了去往禹门口黄河段的火车。

禹门口,河道渐狭,河水千回百转,奔腾澎湃,激山为浪,人称"禹门三级浪",这里是黄河河道上比较险要的一处,行船很少,在这你基本就能看出什么叫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情景了。

两个多小时后,列车进站,停靠站台,王长生从车上下来,夹杂在人流里走出了出口,外面的火车站广场外,停着几辆三蹦子突突车,见到他过来就纷纷挥手召唤着。

“大哥,去禹门口能走吧?”王长生来到一辆车前问着。

“啊,能,能去啊,十五块钱”车夫一拧油门,指着后面说道“走吧,上来坐稳了……”

三蹦子突突车“唰”的一下就蹿了出去,这种车一般只在十八线小县城里才有,稍微大一点的地方早就给取缔了,不安全,不环保,瞎乱窜,安全性能极差。

车夫一边开着车,然后回头问道“兄弟,你是去看禹门口祭祀的吧?”

王长生“嗯”了一声问道“就这两天是么?”

“后天就是了,这两天那边正在准备着呢,你现在去的话人还不是很多,明天晚上吧那边人就开始多起来了,听说今年还挺热闹的,这不是赶上大祭了么,黄河两岸的人家不少都赶过来了……”

王长生在地方志上也看到过,每年的这个时期,禹门口都会举行祭祀黄河的活动,一年一小祭,五年十年一大祭,三十年,六十年大张旗鼓的祭,今年正好是赶上最大的那一波了。

这种祭祀多数都是民间发起的,官方肯定不会组织啊,那不成封建迷信了么。

黄河祭祀历来都有,不光是在禹门口这边,几处重要的黄河河段都会进行,主要就是祈求风调雨顺,以前的老板姓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老天爷要是不照顾点的话,那可是要饿死人的。

现在的祭祀多数都是象征性的意义了,走形式的居多,但古时候祭祀时,可比过年还要隆重,杀猪宰羊送祭品,甚至有的时候如果河道连年不太平的话,送童男童女都有,到如今的话当然不会这么离谱了,基本上就是张灯结彩然后诵读祭词什么的,最多再放点烟花。

第272章早有苗头的黄河河道

王长生来到禹门口黄河段的时候,河边正在搭着一个木台子,干活的都是附近的河工,这台子到时候是用来举行祭祀大典的时候用的,台子两边还有舞狮舞龙的队伍正在排练,几个笼子里面关着鸡鸭猪羊,这都是准备献给河神的东西。

&esp;&esp;王长生的眼神从那边收了回来就不在关注了,这种祭祀的活动,跟他这次过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他就是想看看,今年又到了一大轮回年,是不是还会出现什么状况,至少到目前为止,河水除了汹涌一点水流比较急以外,还是没什么异样的。

&esp;&esp;王长生漫步在河边,静静的看着河面,来回走了一圈,他就看见河对岸的那一头有个亭子,里面正坐着几个僧人,其中一个身上穿着挺老旧的袈裟,周围站着四个和尚,这可能就是图书馆里那老学究所说的南松寺僧人了。

&esp;&esp;对于南松寺,他也有一点了解,是听二师兄说过的,这也是个千年古刹了,不过却声名不显,跟什么白马寺,小禅寺,少林寺这些寺院来比的话,简直可以说是默默无闻了,甚至都不如他在岭南碰到的慧**师所在的北禅寺有名望,但二师兄就跟他说过,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南松寺。

&esp;&esp;南松寺僧人不多,上下全加起来也不过就二十来个左右,寺庙面积也不大,前后三百多平,只有一个大殿和后院的一排厢房,所以香火就不是很旺盛,大概仅仅就能维持着南松寺的正常运转吧,但是这一切只不过就是南松寺的表面而已,这间寺院里的每一任主持都是功德无量的,每隔三年行走世间,为亡魂超度,从一千多年前开始一直到现在,都从未间断过。

&esp;&esp;古时,战乱颇多,基本上每隔几年就生灵涂炭,到处战乱,南松寺的主持就会率领寺中僧人行走天下,甚至会直接来到战场上盘膝而坐为战死的人超度亡魂,这个传承从来都没有断过,一直延续到了现在,在解放前的时候,这片土地上还能看见他们的身影,只不过后来解放了,南松寺的超度才渐渐的减少了很多,最近几年也少有出现了,所以说南松寺的僧人都是功德无量的,这话确实很正确。

&esp;&esp;看见了对面的南松寺几个僧人,王长生也心生敬意,他遥遥的冲着对面的几人拱手行了一礼。

&esp;&esp;河对岸,南松寺主持明禅大师则也忘了过来,然后深深的看了王长生一眼,略微的拧起了眉头,久久无声,旁边的一个僧人见状,看他半天没有动静,身子一直都在僵着,就低声问道“师傅,怎么了?”

&esp;&esp;明禅大师摇了摇头,说了声南无阿弥陀佛之后,就没再说话了,眼神也从王长生的身上收了回来。

&esp;&esp;这天晚上,王长生就暂时留宿在了禹门口附近,找了一处农家借助,往后两天他也得住在这边,时刻关注着这边的黄河段,特别是在看见南松寺的几个僧人之后,他挺有一种大事将来的预感。

&esp;&esp;一天过后,下午的时候。王长生依旧溜达在河边,没什么事了就找一处地方坐着看向河面。

&esp;&esp;大概三四点钟的时候,河岸祭台的方向,忽然开过来两台黑色的帕萨特,车子停下后,下来六七十个人,为首的是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牛仔裤和旅游鞋的女子,鼻梁上卡着一副宽大的墨镜,梳着精致的短头,乍一看就给人一种飒爽的感觉,剩下的几个男的都站在了这女人的身后。

&esp;&esp;墨镜女子一手插在口袋里,来回的在河边踱着步子,声音很平淡的问道“从今晚开始,你们几个在河道旁一字排开的守着,寸步不离,今晚要是没什么事,那就得等到明天了,明天是民间祭祀的日子,等他们的祭奠完事了以后,你们马上通知当地的公安部门还有国安,让人把这一带方圆十里的范围都给封锁了,闲人免进,一律不得靠近。”

&esp;&esp;身后的人听完吩咐,都纷纷点头说道“知道了曹主任……”

&esp;&esp;曹主任“嗯”了一声,然后背着手看着南松寺僧人所在的方向,叹了口气,说道“难为这帮大师们了,真是够悲天怜人的了,我一会过去打个招呼,你们这就散了吧。”

&esp;&esp;不远处的王长生看着从帕萨特上下来的一群人,隐约意识到了,这是还有人觉得此地会出事啊,并且还做了充足的准备,因为这一伙人的身上个个阳火都很旺,特别是那个女的,女性本来属性就阴,但这曹主任的阳气反倒是很重,说白了,那就是这明显是一帮练家子啊。

&esp;&esp;几个小时以后,夜半三更。

&esp;&esp;黄河边上搭建祭台的人已经撤了,准备工作也完事了,河岸两旁,就只剩下了南松寺的几个僧人,还有曹主任那一帮,并且他们明显都准备着在车等着一夜到天亮了,因为他们吃喝拉撒都是在这解决的。

&esp;&esp;王长生也没有走,今晚他是也打算守夜的。

&esp;&esp;帕萨特旁边有几个帐篷,中间点着篝火,曹主任坐在火堆旁端着一碗面条,眼睛瞥着不远处的王长生,就说道“这个人是不是一直都在来的?

&esp;&esp;“啊,我们过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他在那了,始终都没怎么动过,跟个傻子似的杵在那“曹主任的一个手下说道。

&esp;&esp;曹主任端着饭盒喝了一口面条汤,说道“他傻?”

&esp;&esp;“是啊,年纪轻轻的,生龙活虎的,啥也不干,大晚上的在这看河景,咋的,河里面有龙女啊?他是不是精神有点不正常啊?”

&esp;&esp;曹主任把手里的面条放在地上,掏出餐巾纸说道“你信不信,你都不一定是他对手,知道为啥么?”

&esp;&esp;手下顿时诧异的问道“这怎么说的呢?”

&esp;&esp;“因为刚才他后面出现了个孤魂野鬼,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野鬼就跑了,你们行么?”曹主任眯了迷眼睛,说道“哪个门派里出来这么个年轻高手,我怎么没有耳闻呢?”

第273章河道祭祀

王长生不只是喝退了一只野鬼,他身后已经断断续续的来了能有三四个了,全都被他一个“滚”字给喝走了,荒山野岭,黄河水边,本就阴气极重,很容易能吸引来孤魂野鬼。

天边,残月如钩。

对岸的南松寺僧人还在一间亭子里打坐,这帮僧人确实很有定力,一坐几个小时都一动不动。

两台帕萨特旁边的篝火也渐渐的熄了,帐篷里传来了鼾声,也还有人在河边来回的巡视着。

只有滔滔的黄河水,传来了阵阵轰鸣的动静。

王长生也渐渐的闭上了眼睛,打算打个盹,毕竟明天可能就是禹门口黄河段的重头戏了。

但是,就在这时候,滔滔的黄河水面上,突然泛起了一层滚滚的阴气,从上流而下,直接延伸到了下游,整个水面上都泛起了一层黑。

王长生刚闭上的眼睛突然“唰”的一下就睁开了,人随即一跃而起,快速的来到了河岸上,于此同时对岸的南松寺僧人和帐篷里的那些,也全都被惊醒了,人也全都到了岸边。

阴气波涛汹涌。

河岸两处的山林里,影影绰绰,都是被浓厚的阴气给吸引过来的荒山野鬼。

曹主任面色凝重的跟身边的人低声说道“注意点,各人都做好准备了……”

王长生面露惊异,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这一幕很像是多年前在他们村子后头,他师傅和师叔查龙脉所碰到的那一幕。

多少年间,昆仑观镇守龙脉,防着阴曹地府还有洞天福地中人前来阳间窃取龙气,每隔一些年间就会大打出手的闹上一把,但最近十年了,都在未有这种事情发生了,就是因为上一次陈青山和杨來玉跟对方达成了协议,这才不过十年左右而已,难道又要再重演了。

王长生来禹门口黄河段,本来是好奇占主导,但现在他觉得未必光是好奇了,搞不好可能要把他给牵扯进来了。

因为,他是昆仑观的山下行走,职责就是巡视各地龙脉,防止各地出现逾越的状况,现在这么一看的话,今次好像还真被自己给撞上了。

良久之后,那滔滔的阴气逐渐的落了下去,河面也恢复了平静,残月边上的乌云也飘走了。

王长生觉得,今夜应该是无恙了。

曹主任安排着人手从上游开始一直往下游寻觅一段,今晚他们是甭想睡了,河道上突然泛起的阴气把这帮人的神经都给拉了起来,至少鸡鸣前得紧盯着才行。

曹主任安排完,就看了眼正往回走的王长生,想了想后于是快步跟了上去,王长生听见后面有脚步声,就停了一下回头问道“有事么?”

曹主任说道“你也是为了这黄河鬼门而来的?”

王长生眼角收缩了几下,摇头说道“不是。”

“不是?那你在这守了两天,刚才河面上升起阴气你又过来查探……”

王长生摇头说道“那也不是,我只是好奇而已”

曹主任接着问道“你是哪一道派的?”

王长生静静的看着对方,平淡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要你管?”

王长生说完掉头就走,然后钻进了小树林里,随意的找了棵树下坐着,抱起胳膊打起盹,丝毫没管在后面一脸愤慨的曹主任。

王长生闭起眼睛的时候,脑袋里就想着对方所说的黄河鬼门这个事,他就知道禹门口黄河段出的大概是啥问题了。

一直以来民间都有传说,说是黄河下面就是阴曹地府,除了酆都鬼城以外,黄河上有很多的鬼门关,就分布在各处河道上。

特别是以前,黄河改道之后的古道,河底曾经出现过很多离奇的东西,比如刻着古怪文字的石碑,最后被证明是来自十八层地狱中的某一层的界碑,也曾经出现过一处泉眼,从中据说涌出了忘川河的泉水等等,总之黄河河道下向来都是神秘兮兮的,充满了太多太多的未知。

哪怕是他们昆仑观,也不敢说全都一清二楚的。

王长生觉得,禹门口这处河道,就有可能是鬼门的所在之处了,也许明天,或者后天,这里的鬼门就要大开了,到时候会有来自阴曹地府的亡魂从中涌入,毫无疑问的是刚才的那个女人,还有对岸的南松寺僧人,就是过来镇守的,防止鬼门中的冤魂冲入阳间,造成不可描述的祸端。

在阴曹地府里,不只是所有的冤魂都规规矩矩的呆在酆都城里,因为在漫长的岁月中,也会有来自地狱或者炼狱中的各种亡魂厉鬼阴差阳错的逃出来,它们会游荡在阴间各处,所以就常有阴帅领兵四处缉拿,而有时当天地间鬼门大开之时,就会有一些冤魂从中逃出,进而为祸人间。

一夜无话,又是风平浪静。

隔天,禹门口黄河段开始热闹了起来,因为今天就是祭河的正日子,黄河祭祀历来对住在两岸的人都是重中之重的大事,一点都不比过年的感觉要差,甚至在某方面来说还得要隆重。

早上八点左右,祭祀的台子上就已经开始有人在布置了,张灯结彩,人声嘈杂。

十点左右,祭祀进入倒计时,准备的也都差不多了,大概在十一点的时候将会正式开始,过程也没多复杂,前面就是宣读祭奠文,祈求风调雨顺,后面才是祭祀活动,舞龙舞狮,上香,跪拜,投祭活物入河。

这也就是进入了现代社会,没办法大肆操办这种类似于封建迷信一样的活动了,毕竟传出去不太好听,如果要是在古代的话,祭祀有时都是皇帝亲自来祭奠的,哪怕就是皇上不来也会派遣礼部的官员过来,并且祭祀活动还会持续至少三天。

现在则就是一切从简了,走个形式而已。

禹门口河段祭祀的时候,王长生就一直站在人群中观望,还有曹主任领来的那一群人也分布在各处。

十一点多,祭文宣读完事,河岸旁开始烧香敬四方鬼神,敬天地和土地,河神。

第274章黄河异样

河边祭祀的人,忽然之间黑压压的跪下了一大片,这种情形在外人来看的话,是很难理解的,可是对于生活在大河两岸的人来说,跪天,跪地,过父母,跪河神那都是一个道理的,父母给了身家性命,靠天地吃饭,延河而生,拜祭河神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三跪九叩也没什么的。

&esp;&esp;随着祭拜的人群越来越多,黄河之水就更加的波涛汹涌起来,翻滚着从上游开始往下游掀起了一片片的浪花,禹门口黄河段本来就是水流湍急,如今浪再一大起来,就颇有惊天之势了,十分骇人,让人看着都不免觉得,人力在这种环境下,简直是太渺小了点,真要是有人掉进去的话,恐怕一丁点浪花掀不起来就被水流给淹没了。

&esp;&esp;浪花不断的冲击着河岸,卷起的泥沙一层层的往上推着,忽然之间河边的水浪下出现了一点东西,这是被水流给推过来的,离这处岸边最近的,是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农,其中有人留意到后,下意识的就望了过来。

&esp;&esp;看着被冲到岸边的东西,那跪在地上的老农就站了起来,快步的走了过去,然后低下脑袋仔细的看着,刚看了两眼他就“妈呀”了一声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sp;&esp;被水流推上来的是两根白骨,一截人的小臂,还有颗森白的骷髅头,可能是被水泡的太长时间,骨头上全是洞,密密麻麻的。

&esp;&esp;当这两截白骨被推上来后,紧接着这一处地方又有几根白骨被冲到了河岸,留意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再往下放,又有几处地方出现了。

&esp;&esp;“哗!”祭拜的人群顿时一片嘈杂起来,吵吵嚷嚷,不少人都在嘀咕着“这是祭祀,河神显灵了,冲上来这么多人骨,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今年会是啥年景,到底是风调雨顺呢,还是有天灾啊?”

&esp;&esp;不少的白骨被冲上来以后,曹主任他们就留意到了,迅速赶了过去,看着岸边累累的白骨,她就低声说道“今年的黄河鬼门真是有点出人意料了啊,闹的动静似乎比以往都要大,这是要出什么大事了嘛?”

&esp;&esp;祭祀的人群一片嘈杂,就连主持大典的人都有点懵了,他也没碰到过这种情形,当下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曹主任跟一个手下低声说道“你去找那个主持的,让他用扩音喇叭喊话,就说大家不要惊慌,最近天气不太好雨水颇多,水流比较急,可能是上游有那处墓地被冲开了,然后把尸骨给带到了下游,这是正常现象,千万不要太恐慌了,这么多人要是一旦乱起来的,那可就是**了,出现踩踏和人伤的话都够上新闻的了,赶紧的,稳住人心”

&esp;&esp;曹主任吩咐下去,她的手下很快就行动了起来,直接找到了负责祭祀的人,把这番话告诉了他,对方一听也是够害怕的了,因为要是闹出人命的话,官方肯定得需要人来交代了,于是台上主持的人赶紧拿起喇叭喊话。

&esp;&esp;于此同时,曹主任的又一个手下快步走了过来,低声跟她说道“主任,上游三十公里处的前门关水电站出事了”

&esp;&esp;“唰”曹主任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心说真是越乱越有事啊,就问道“怎么了?”

&esp;&esp;“二十分钟之间,前门站的水闸下面,发现了很多的尸体……”

&esp;&esp;前门站水电站就在禹门口上游二十公里处,建成的年代大概得有三十多年左右了,一直供给附近几个城市发电用,水电站不大,算是个中小型的,工作人员也不算太多,当然了设施什么的都是很齐全的。

&esp;&esp;王占柱今年五十六岁,是水电站值班的临时工,平时电站工作起来后,用到的人并不少,再加上今天下面举办祭祀,不少人就过去看热闹了,就只剩下了几个人。

&esp;&esp;上午的时候,王占柱在值班室里盯着屏幕正在观望,忽然之间发现水位有点上涨的意思,没过多久,水位开始持续上升,他就隐约感觉有点不妙了,于是慌忙出来,撑着传来到了水闸这边,刚划过来的时候,他就发现水上飘着几件衣物,并且还有衣服正从水下飘了上来。

&esp;&esp;王占柱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他除了在水电站当临时工以外,平时还有个职业就是黄河上捞尸的人,这才是他的本职工作,因为王家祖祖辈辈就生活在水电站附近,从他太爷那辈开始,就干上捞尸的工作了,黄河每年都要淹死不少的人,不光是他们这一片,在往上游,有淹死的人尸体就会被冲下来,有很多的时候都会被卡在水电站的水闸这边。

&esp;&esp;王占柱捞尸的经验是很丰富的,他都干了三十多年这个工作了,一看见水下有衣服飘起来,就知道可能下面有尸体变形,加上泡的时间太长,衣服就给水冲坏从而升了上来。

&esp;&esp;王占柱连忙给自己的儿子打电话,片刻后爷俩撑船再次过来,他儿子绑好安全绳跳进了水里,王占柱用自制的工具把一个捞尸钩探到了水下。

&esp;&esp;半个多小时后,船上居然被捞上来六具尸体,并且按照王占柱的估计这下面可能还得有不知道几具,这么一来的话,王家父子就吓坏了,捞起一两具尸体算正常的,以前上面有翻船的事故,捞起七八具的时候也有,但现在没听说上面哪翻船啊,那这些尸体的来历就成问题了。

&esp;&esp;于是王占柱连忙报警,并且继续开始捞尸。

&esp;&esp;那边祭祀大典正举行的时候,当地派出所来了两辆警车,民警也划船到河中间,而此时王占柱这条船上的尸体都已经放不下了,整整十二条尸体。

&esp;&esp;于是,这个事马上被上报,很快就报到了曹主任这里。

&esp;&esp;“你们在这盯着,来两个人开车跟我去前门水电站一趟……”

&esp;&esp;曹主任交代完,就跟两个手下迅速开车赶了过去,此时现在还是白天,他们倒也不太担忧会出什么大的状况,可要是到了晚间的话,那可就不太好说了。

第275章风雨欲来

当曹主任赶到水电站的时候,这里已经被警方给封锁了,整个水闸附近都被拉起了警戒线,附近辖区的派出所还有刑警跟法医都已经到了现场,正严阵以待。

因为岸边的空地上,已经摆了至少不下二十具被水给泡的浮肿了的尸体,个个面目全非,情形相当凄惨了。

一个市局的副局长亲自带队,面色严峻,神情紧张,一下子发现二十多具的尸体,尽管来路不明,这也算是重大刑事案件了。

“咣当”曹主任从帕萨特上下来,关上车门就快步走了过来,掀开警戒线走向现场,有警员看见后,慌忙拦着她呵斥道“你是干什么的,没看见警戒线么,还往里闯,你破坏现场怎么办?赶紧出去,快点的。”

曹主任边走边掏出一个印着五角星的红色小本,打开之后就说道“特别事务调查局的,曹可盈!”

那名警员顿时一愣,这本子看起来很高大上,本子上的钢印也挺真的,但他可没有听过这个什么调查局,就还想要再拦过来,市局的李副局长当即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管,然后迎过来说道“是调查局的曹主任?”

在我们国家,这片九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地大物博,历史悠久,上下绵延了五千多年,在这其中是曾经出现过很多非常人知道的事件的,很多,很多,多到几乎每年差不多都会发生,就比如这一次的禹门口黄河水道异常事件。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多年前的昆仑山地狱之门,还有川地的僵尸袭人等等,又或者是哪个村子闹鬼什么的,总之这种灵异,无法理解的事情是时有发生的,那这个时候就得由国家层面出手来管控和解决了,毕竟不可能由这些异常事件往下发展,所以我们经常会听到某某地出了什么事,但过后却什么消息都没有了,明摆着是被压了下去,但肯定也处理明白了。

处理这些事情的,就是国家的一个特殊机构,叫做特别事务调查局,这个机构说是隶属安全部门,但其实还不归在这里管,甚至得说是平级了,就因为他们处理的都是非常规的特殊安全,一般的部门也干涉不到他们,甚至这个调查局的全力还会更大一些,有必要的时候他们都可以出面来协调军警方面,而且对方还得尽力配合。

一般的人肯定是不知道的,但是职位到了县局或者副局这种层次的在任职的时候肯定就已经得知了,调查局要调查的事,必须全力配合,因为这种非常规的灵异事件一旦出现扩散,那搞不好可能就是恐慌了。

而这个部门的人所组成的人员,多数都是茅山,龙虎和正一还有白马寺等道家佛家门派的弟子,毕竟处理这种事的话,还得是他们最专业了。

曹可盈冲着李局长点了点头,说道“介绍一下,快点的”

李局长当即说道“事情的起因是,水电站的一个临时工监测的时候忽然发现水位上涨,于是他感觉不对劲了后,就马上撑船到了水闸上,觉得可能是哪里出现了拥堵,于是尝试着打捞,最后发现水闸那边的隔离网下面有尸体,但没想到一捞就捞出了二十几具,你们看,就在岸边放着呢,而且打捞还在持续,不知道水下有多少,我们已经组织潜水员去查探了”

王占柱父子还在河面上捞着,船上又再次被捞起了好几具尸体,两人越是打捞心越惊,因为这好像根本就捞不完似的,水下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尸体。

曹可盈“嗯”了一声,来到了摆放尸体的地上,地上横着两排都是,尸体已经被泡的浮肿了,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男女老少都有,模样特别的凄惨,七窍里还有泥沙和着水正缓缓的流了出来,肚子肿胀的都好像十月怀胎了一样。

黄河上每年淹死多少人,官方都没有做过统计,因为有很多人掉进水里淹死的时候外界可能都还不知情的。

曹可盈低头看着尸体,然后跟自己带来的两个手下说道“检查一下,死者的身体里有没有什么证明,还有,准备一下镇魂符,另外那个……李局长,把警戒线再拉长一点,方圆十里以内严禁任何人靠近”

李局长顿时一愣,然后不解的问道“曹主任,离这不到一公里左右还有两个村子呢,三百多少村民,这个?”

“人全都撤出去,找个地方安顿一下,记住我说的话,方圆十里全部清空,你如果没有这个权限那就往上报,然后我来协调……”

李局长也不蠢,他看曹可盈的状态就知道事情可能很会很严重,于是赶紧上报,并且组织人去附近的两个村子让村民尽快撤出去。

几分钟后,曹可盈从一些死者的身上找出了一些身份的证明,她就递给李局长说道“查一下失踪人口,看看有没有这些人的信息”

“好的,马上就查”李局点了点头,曹可盈站了起来,一个调查局的人就过来低声问道“主任,你是觉得这些尸体可能出问题?”

“你们刚才检查的时候,没发现啊?”

"发现了,尸体上的阴气很重,甚至有一些还得产生了怨气"

“是啊,所以我怕出现诈尸的情况……”

不到二十分钟,李局长一脸震惊的走了过来,他已经让人查过那些死者的信息了“额,曹,曹主任,有两个死者是今年三月份报上来的失踪人口,去,去年的也有,然,然后,还有五年和七年前的,这,是不是搞错啦?”

李局长是有点发懵的,因为这些尸体要是今年溺水死的那还好说,可有些确实很多年前的,这就太不正常了,为啥?

那在水里泡了好几年,尸体肯定早已经腐烂了,甚至可能皮肉和内脏早就该不存在,只剩下一副骨头架了,可这些尸体看起来是挺惨,但不过就是肿胀了起来而已,一点腐烂的迹象都没有,这可能么?

这当然不可能了,简直可以说是活见鬼了。

调查局的几个人都对视了一眼,心道一声“坏了”

他们最怕的就是出现这种状况,尸体时间常了不腐烂,那就是人死后魂魄被禁锢在了体内,再加上时间长了被阴气所侵扰,那是完全有可能出现诈尸的。

“咕嘟,咕嘟……”

忽然之间,地上躺着的尸体有好几具都在从嘴里鼓出了水泡,肚子里还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动静,听起来特别的渗人,旁边的几个民警顿时被吓了一大跳,头皮都麻了。

曹可盈见状,直接说道“你们都离远一点,快些,让河上面的人赶紧回来!”

曹可盈吩咐完,就朝着自己的人打了个眼色,两个调查局的人点了点头,来到这些尸体旁掏出几张符纸就依次贴在了上面,随即他们手上掐着印诀,下一刻贴在尸体上的符纸突然间“噗”的一下就烧了起来,这火一烧热度就迅速的涌了上来,热的让旁边的人感觉自己都要被烤焦了。

这是道家的阳火,也就只有阳火才能烧了这些阴气极重的尸体,不然你哪怕就是往上面浇上汽油都未必能行。

尸体上的火着起来之后,突然间有几具尸体猛地就挣扎了起来,它们先是直挺挺的坐直了身子,然后挣扎着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嘴里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啸声。

李局长和几个民警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两脚乱蹬着快速的往后退了过去,调查局的人则直接从身上抽出桃木剑和符纸迎了过去。

曹可盈揉着发酸的脑袋,头疼的说道“今年的事,好像要麻烦了啊……”

于此同时,另外一头,禹门口黄河段。

祭祀大典进行到后半段的时候,不少白骨被冲到了岸边,就引起了人群的恐慌,住在黄河两岸的人们都是非常信奉鬼神之说的,这个现象在他们的眼里,无疑是要归类为今年可能要出大事的节奏了。

人群刚嘈杂,恐慌起来的时候,当地的官方管控就来了,民警进来迅速疏散人群,然后引导着离去,曹可盈留下的几个人居中协调,开始清场。

没过一个小时,祭祀大典的现场无关人等就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只剩下了王长生远远的站着。

调查局的人看见他没走,就皱了皱眉,当即就有人上来质问“你怎么还不走?没看见人全回去了么”

王长生淡淡的说道“我跟他们不一样”

“你有啥不一样的啊,你是比谁多两眼睛,还是多了一双隐形的翅膀啊?赶紧的,快点走,再不走你这就属于寻衅滋事了!”

王长生也知道没办法跟他们掰扯,点了点头,随即就走向了身后的树林里,走了几步之后,他回头瞥了眼后面,然后突然跃到一棵树上,将自己给藏到了枝叶里面。

刚到树上的王长生又将眼神望向了禹门口的上游,那里就是水电站的地方,一般人未必看得到的是,水电站的上空正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阴气。

第276章他们来自地狱

时间缓缓而过,转眼就到了下午三四点钟左右,原本来说就这个时间点,天应该还是大亮的才对,但是几乎就在顷刻间天空就阴云密布了,云层很黑并且压得非常低。

很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再过片刻,天彻底的黑了下来,云层上完全没有一丁点光透出来,那云层压得让人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禹门口黄河段的水流更加的湍急了,震耳欲聋的流水声此起彼伏。

这时天上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势不算很大,但却雨天连成了一条线。

树顶上观望的王长生明显察觉到,这边天地间的阴气就更重了一点。

于此同时,曹可盈的那辆帕萨特也回来了,她匆忙的下了车,几个调查局的人赶紧迎了上来,问道“曹主任,水电站那边怎么样了?”

“诈尸了,一下诈了二三十个,幸亏水电站负责监控的早,把尸体全都给拖上来后就先汇报了,这要是发现得晚,我们去的也晚,那些尸变了的尸体恐怕不知道都要流窜到哪去了”曹可盈仰着脑袋看着黑压压的天,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次的情况再怎么跟以前不一样,好像来势太凶猛了一些”

调查局的人全都面色凝重,他们对禹门口黄河段这里的鬼门关开还是挺有处理经验的,以往多年间,黄河河道上都曾出现过鬼门,那时都是开了一道,然后有阴间游荡的孤魂野鬼从中涌出来,他们所要负责的就是把这些孤魂野鬼给清理掉,或者是驱逐回阴曹地府,甚至也可能会跟阴间通个信,让阴帅领兵前来镇压,基本上也不算太过棘手,不过一夜的时间就能解决了。

但是,这一次的状况,明显和以往碰到的不太一样了。

“天有异象,必有异事啊……”曹可盈谨慎的说道。

河对岸,南松寺的明禅大师也在谨慎的看着河道上,此时他们已经呈现了严阵以待的态度,明禅很轻易的就在河上感觉到了来阴曹地府的力量,但似乎还有点不同。

“这么邪恶,这是地狱开了么?”明禅深深的拧着眉头说道。

所谓的地狱,就是地藏菩萨镇守的十八层地狱了。

天地间的阴气越来越重,本来大热的天却让人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止不住的都有点冷的发抖了。

但就在这时,黄河水道上方,有一处地方忽然变得特别漆黑起来,一股阴森的气息从中透了出来,王长生眯了眯眼睛,他知道这是要咋的了,毕竟前段时间他曾经在燕郊打开过一道通往阴间的门户。

这就是鬼门,来往阴阳两世的通道。

王长生“唰”的一下从树上跳了下来,站在树林边上眺望,这时候那处河道漆黑的上方,忽然间就开了一道缝隙,随即这缝隙越来越大,之间变成了一道门户。

曹可盈顿时吩咐道“准备,鬼门开了……”

鬼门开就肯定有阴间亡魂出来了,不过这种亡魂一般都没啥实力,就跟阳间那些死后的孤魂野鬼一样,顶多就是处于吓唬人的阶段,而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攻击力,要是对付寻常人还可以,光靠吓的就行了,可要是碰见有道行的和尚或者道士,那基本就属于被收的份了。

但是,今次不同往日了,这回的黄河鬼门明显开的要跟王常不一样了。

“唰”当鬼门大开之时,忽然有一道黑影就蹿了出来,那速度极快,并且还刮着一道阴风,直接就冲上了半空中。

曹可盈的反应也是很快的,她还未等看清对方是什么亡魂时,就果断下令道“收!”

瞬间,调查局的人手中就飞起几道符箓,直接就朝鬼门上方砸了过去,手上掐着桃木剑的,也全都荡起了一道剑气,这些调查局的人都是从龙虎,天师和正一中抽调出来的弟子,道家术法都颇为精通,特别是在驱鬼辟邪这方面,都有很足道的经验,毕竟这些门派的历史都很悠久了。

很快,出来的第一道亡魂就被灭了,但是紧接着,鬼门中再次有亡魂涌出,并且一下子出来了好几个,一出现这帮亡魂就四处散开,冲上半空中,而且还有向四处逃离的征兆。

曹可盈一挥手,洒出一沓符纸,纷纷扬扬的抛上了半空中后,她的手指顿时连点,隔空画符。

远处的王长生看见之后,就略微有点惊讶,这女人没看出来居然还有这个手法,他也是精通隔空画符的,自然之道这一手得有多难,寻常人练个三四十年都不一定能成,这为曹主任看起来也不过就二十几岁而已。

半空中的符纸略微一顿,随即全都在顷刻间裂开,一道道辟邪的符咒就全都拍在了出来的那些冤魂上。

但与此同时,河对岸的明禅大师,忽然朗声开口了。

“施主,那不是寻常的孤魂野鬼,这是来自地府十八层地狱之中的恶鬼……”

这些半空中的厉鬼个个全都是青面獠牙,面容狰狞,根本就不是常见的那种游荡的野鬼,只有被镇压在十八层地狱里的厉鬼才是这个模样。

也就是说,这一次黄河水道的鬼门开,出来的可不是以往那些玩儿意了,是正宗的亡魂厉鬼。

曹可盈听闻,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暗道一声完了,调查局这次过来的不过就是十来个人而已,就只是按照以往的情形来对待的,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冒出来的这些居然是厉鬼,正要是靠他们这点人的话,恐怕就得相当棘手了,如果跑出去一个,这两岸附近的人就得遭殃了。

明禅大师出声提醒万,也是一脸的凝重,他连忙盘腿坐在地上,招呼着身边的几个僧人,说道“金刚经不行了,今次得诵读地藏本院经,否则根本就压制不住这些厉鬼”

几个僧人全都围坐在明禅大师身边,双手合十,闭上双眼,随即地藏本愿经被吟诵而出,一缕缕的佛音朝着河岸这边荡漾而来。

第277章一夫当关

王长生在树林边淡定的看着调查局和南松亭的僧人们出手,他也是很惊异,鬼门开之后冒出的亡魂没想到居然是青面獠牙的厉鬼,这可让他吃了一惊不说,心也有点悬了起来,因为这鬼门一旦要是关不上的话,你也不知道从里面跑出来的厉鬼,到最后能是啥层次的。

地狱十八层,各自关押亡魂的年限不同,最开始几层也就不过几百上千年而已,到最后甚至万万年的都有,那就是这个层次的厉鬼跑出来的话,人间恐怕就得要生灵涂炭了。

很简单,在地狱里镇压了如此之久的厉鬼,道行你能知道有多深么?

王长生面色凝重的时候,曹可盈她们的处境也不太好,暂时出来的这几头厉鬼对付起来还算是能应付得过去,但鬼门里的厉鬼还在不断的往出涌,照这么下去,人不累死才怪呢。

哪怕是累死了,都未必能拦得住他们,除非这鬼门能够关上。

“给局里打电话,让在附近的人都赶到禹门口黄河段,同时让人往龙虎,天师和正一发信,告诉他们禹门口情况告急,我们得要支援!”曹可盈交手之际,紧锣密鼓的跟同伴吩咐着。

就在曹可盈吩咐之际,忽然之间,从那道鬼门里钻出一道庞大的身影,对方这回不只是青面獠牙,身材异常的高大,整个身形几乎比正常人壮硕了一倍有余,手脚离奇的长,而且浑身上下都裹着滔滔的阴气。

对敌的众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道坏了,就从对方这身形行就已经品出来,这恐怕不是个善茬子了。

“啪,啪”

几道符纸从曹可盈和调查局的手中急射而出,落在对方身上之后,就只是荡出了一点涟漪,对方完全没有丝毫受损的意思,然后转着眼珠子,静静的看着前方。

“吼!”

这青面獠牙的厉鬼仰头突然一声长啸,震得人耳膜都嗡嗡直响,曹可盈他们顿时脑袋里一片空白,大概有那么几秒钟出现了停滞的状态。忽然间,这厉鬼身影“唰”的一下就朝着离它最近的一人冲了过去,下一刻他出现在那人身前,抬起手抓径直朝着人胸膛抓了过去。

“噗嗤!”他一爪直接穿透了调查局一个人的胸口,甚至从后背都贯穿了过去,随即单手猛地往旁边一扯,居然生生的将这人的身子就给分开成了两半,半空中掉落下一片血雨。

曹可盈等人顿时一愣,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强悍,一个照面都没能让自己的人停住。

南松寺的僧人见状也是惊愕的呆了呆,明禅大师宣了声佛号,随即说道“不要停,继续诵读地藏本愿经!”

但就在这时,那扇鬼门里,脚软再次闪现而出一道身影。

曹可盈见状,头皮当即就麻了。

出来一个,就已经疲于应付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正当调查局的几个人懵逼的时候,一道剑光从他们身后划来,然后重重的斩在了那一道刚从鬼门中出来的厉鬼身上,这一剑居然将对方又给生生的劈了回去,重新再次回到了鬼门那头的阴间中。

王长生身影随后即到,伸手接过那把七寸桃木剑,站在河岸旁冲着曹可盈说道“这鬼门我来守着,你们去把刚才的那一头干掉,速度稍微快一点,我也不确定我能坚持多久”

曹可盈等人顿时愣了愣,她深深的看了王长生一眼,昨夜里她就知道此人不简单,今天忙活了一天把这人给忘在了脑后,没想到关键时刻他又冒了出来。

“别愣着了,做事吧……”王长生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就回过头盯着鬼门,朗声说道“里面的东西听好了,阴阳两隔,人鬼殊途,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理由敢擅闯阳间,但有一句话你们得记着,那就是,来者,杀无赦!”

王长生忽然“唰”的一下就将手中的桃木剑甩了出去,剑身静静的停在了河道上方,就遥遥的对着鬼门。

鬼门中居然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果然再没有任何鬼物冒出来了。

调查局的人不解,惊愕,但还是快速的朝着那一头青面獠牙的厉鬼冲了过去,刹那间,符纸,木剑,吟咒的动静此起彼伏,这些人开始全力清缴那一头厉鬼。

鬼门里虽然动静全无,不过阴气还在不断的涌出,弥漫开之后冷得让人忍不住的直打哆嗦,王长生一手御剑,一手掐着几道符纸,冷冷的看着鬼门关中。

“唰”似乎僵持了片刻之后,鬼门关中的厉鬼有些忍不住了,这一次有两头居然要一起冲出来,王长生眼角收缩了两下,将手中符咒顿时全都朝着鬼门的方向撒了出去。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惊雷神咒,急急如律令”

几道符纸顿时裂开,一道电光闪现,惊雷直接就劈向了鬼门内,于此同时王长生手指一点桃木剑,剑尖前瞬间出现一座庞大的山峰,重重的就轰了过去。

此时,王长生身后曹可盈等人已经将那一头钻出来的厉鬼给一剑洞穿了胸膛,他们停手之后回过头,正好看见王长生的那把木剑上荡出了一座山峰的虚影,落在了鬼门关里。

调查局的人全都目露不解,这种手段他们可算是闻所未闻过,至少在几个道家大派中,可是没有此种术法的。

“主任,你能认得出来这是什么手段嘛,怎么以前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人是哪一家的弟子,居然这么强悍”

曹可盈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也没什么太奇怪的,修道的人不只是你们茅山,龙虎山和天师教,一些名山大川里的高人逸士多了”

“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人好像有点眼熟呢,似乎听谁起过”龙虎山的一名弟子,迷茫的看着王长生的背影,说道“有点想不起来了,但我绝对是有印象的……”

第278章血战到底

王长生几乎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堵在了鬼门前面的河岸上,一把桃木剑上透出缕缕剑气袭向鬼门内,在短时间内硬是压得里面的鬼物出不来,算是让后面调查局的人喘了口气。

“跟增援的联系上了么?他坚持不了多久的……”曹可盈看着略微有些生猛的王长生眼里全是惊疑,她敢肯定各大道门里年青一代的弟子当中,尽管有不少优秀的,但绝对没有这么跋扈的。

“打过电话了,各派也有在附近的弟子,不过赶过来的话可能会需要一些时间,我们的人倒是离得稍近一点,可也不过就三五个,大概个把小时左右就能过来了”

“撑着吧,我们在他身后等着,他全力对抗之下,如果有漏网的咱们再清理掉!”曹可盈皱眉说道。

于此同时,鬼门关内。

鬼门关里,自然就是阴曹地府了,天是灰蒙蒙的,土地一片贫瘠,荒凉,放眼望去天上地下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充满了灰黑色,还有无边无际的阴气。

鬼门旁,站着一群黑压压的身影,粗略一扫大概得有过百之多了,这些身影全都是青面獠牙,眼神阴郁,浑身上下都裹着浓浓的阴气还有邪恶的气息。

在这片地狱的远处,有一处断崖,崖壁上写着几个梵文,那是十八层地狱的意思。

曹可盈和王长生还有明禅大师之前的猜测都很准,这一次鬼门开出来的,不再是阴间寻常的孤魂野鬼了,确实是来自十八层地狱的厉鬼,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厉鬼幸好来的不是特别往下,最高的也不过是第五层的地狱而已。

真要是有十层往上的地狱恶鬼出来,别说他们这些人了,恐怕就是茅山,龙虎和天师全都倾力相助,那也是啥用没有的,这一片土地肯定就要生灵涂炭了。

忽然之间,正当王长生的剑气透过鬼门,挡着这一群厉鬼不能透门而出的时候,断崖那边有一道庞大的身影快速的掠了过来,柜门胖的厉鬼全都迅速朝着两边散去,然后低下了脑袋。

这身影过来之后,明显其他厉鬼都以他马首是瞻了。

此时,门外的王长生也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了,先前透出来的阴气虽然不少,可还是能在他所接受的范围内,但突然之间他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阴冷了起来,似乎门那头有一双十分恐怖的眼睛在盯着他,让王长生的头皮都麻了起来。

一瞬间,王长生就把警惕性给提了起来,然后忽然回头问了一句“你们有谁能施出阳火来?”

曹可盈愣了下,点头说道“我可以,至少还有三四个人也行,如果借助符咒的话,我们的阳火应该能烧很长时间”

王长生谨慎的说道“你们应该是叫增援了吧?”

“最快的可能要四五十分钟,慢一些的话,估计要清晨左右才能到,怎么了?”

王长生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准备血战到底吧,我们应该是碰到个大的了……”

王长生的感知绝对是非常敏锐的,特别是来自于对危险的察觉,但鬼门内那道高大的身影临近的时候,他的后脖颈子就已经凉了起来,心里还颤了一颤。

果然,王长生提醒的话刚落下,突然间一道极其浓郁的煞气就自鬼门内涌了出来,直接将岸边的王长生给逼得往后退了几步,于此同时他紧接着就说道“祭阳火,快……”

王长生说完,又朝着河对岸南松亭的僧人们问道“各位大师,请借袈裟一用,还请你们用鲜血在袈裟上写下地藏本愿经中佛告四天王的那一段”

南禅寺的僧人一听就稍微愣了愣,但随即也回过神来这位施主是啥意思了。

地藏本愿经第一部中有一卷经文叫佛告四天王。

“地藏菩萨久远劫来,迄至于今,度脱众生,犹未毕愿,慈愍此世罪苦众生。复观未来无量劫中,因蔓不断,以是之故,又发重愿。如是菩萨于娑婆世界,阎浮提中,百千万亿方便,而为教化。四天王,地藏菩萨……”

这是地藏菩萨甘愿进入十八层地狱后留下的,地狱不空我不成佛的一段誓言,用来镇压十方厉鬼是最为有效的,而南松寺的僧人可都是货真价值的得道高僧,寺庙又是千年古刹,他们所承接的念力都是十分浑厚的,并且全都凝聚在了自己的血气当中。

以自身精血书写出来的本愿经佛告四天王,并且还是在他们常年都身穿的袈裟上,那镇邪的效果,恐怕得是相当惊人的了。

王长生的话音落下时候,南松寺主持就低声吩咐了一下,然后迅速解下袈裟,咬破手指开始在上面写下了血书,顿时顷刻间南松寺众僧人四周就弥漫出了极其祥和的气氛,那是佛道的气息,非佛法大成者是不可能展现出来的。

这也就是南松寺僧人常年行走世间悲天怜人所造就的,你真要是让少林寺的那些僧人来这么干的话,那绝对是没有这个效果的。

南松寺这边正做着准备的时候,调查局的人已经开始用符咒唤了出了阳火。

这个阳火,其实就是以在这些道家弟子的血气而烧出来的,引的是人身上的三盏阳火,这些正派弟子别的不说,但底蕴绝对是很深厚的,常年修道下一身气血都极其的充足,阳气自然也很旺盛,这就是名门正统的原因了。

“唰,唰……

道道阳火开始飞向鬼门,在临近鬼门关前,就全都迅速的剧烈燃烧起来,瞬间鬼门四周的阴气就全都骤然暗淡了不少。

阳火是烧不死人的,但烧鬼物,这绝对是绝佳的方式。

可惜的是,包括王长生在内,都没有人能够凝练出三味真火,不然真火一出的话恐怕都能将这鬼门给烧灭了。

饶是如此,阳火一出也让鬼门内的厉鬼规避三舍了,炙热的火焰乃是它们天生的克星。

第279章当弹尽粮绝时

河道上的鬼门被阳火一轰,顿时就颤了颤,附近的阴气全都被烧的一空,炙热的火气甚至让门内来自十八层地狱的厉鬼,都禁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

这种东西,天生就是这种阴邪鬼物的克星。

王长生和曹可盈他们现在做的,其实就是在拖延时间,等着大批的援兵到来,不然靠他们这些人的话,恐怕是很难支撑到最后了。

与此同时,南松寺的僧人正在奋血疾书,快速的在袈裟上写着地藏本愿经的,地藏告天王这一篇,别看他们已经背的是滚瓜烂熟了,但用手指血迹来书写还是非常有难度的,因为咬破手指以后写着写着伤口就不在出血了,所以必须得保持着长流血的状态才行,这就导致速度肯定难以保持住。

到现在为止,他们也不过就写了三分之一而已。

“不知道鸡鸣声起的时候,鬼门里的鬼物会不会消停一点,毕竟鸡鸣一起,阳气就重了起来,可能也会存在着压制的作用”曹可盈来到王长生身边,低声询问道。

曹可盈其实无意中已经把压制的主导地位转移到了王长生的身上,因为他发觉对方似乎比她要更擅长一些,手段也颇多,自己这一点并不如他,那让这人来指挥一下也没什么。

王长生皱眉说道:“不太清楚,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厉鬼,谁知道鸡鸣声起之后能是什么效果了,只能说但愿他们明天能够萎靡不振,被压下来一些阴气,不然否则我们恐怕很难坚持到最后了”

时间缓缓而过,调查局的人烧出来的阳气明显是不如之前了,因为这种情形全靠个人的修为在支撑,当气血被抽的差不多的时候,自然就会出现力竭的状态了,那就意味着阳火中的阳气,肯定是呈现直线下降的趋势了。

“吼!”

于此同时,鬼门内突然传来一声惊天的震吼,刺的人耳膜都直生疼,顿时众人心里全都颤悠了起来,隐约意识到不妙了。曹可盈脸色大变的说道:“它们也在等,是等着我们力竭的时候,才再出手,之前一直都在耗损着我们的精力,如今他们明显感觉咱们已经要成强弩之末了?也,也就是说,这些……”

王长生慎重的说道:“它们的灵智很高,已经不单单是寻常的鬼物了!”

“唰”忽然间,自鬼门里伸出一只鬼爪,直接就奔着王长生抓了过来,这一爪子悠长无比,几乎眼看着就要触碰到了他的身前。

王长生猛地一咬舌尖,将精血喷到了剑身上,随即顿时一剑挥舞而去:“昆仑,玉虚峰!”

“啪”一座山峰的虚影迎向了鬼门的那只鬼爪,王长生朝着河对岸的方向说道:“大师,经文?”

南松寺明禅大师顿时站了起来,将手中率先书写完的袈裟朝着这边送了过来,王长生伸出左手抓上了加上,随即直接就甩向了鬼门前。

“滋啦”那染着明禅大师血迹的本院经文,落在了鬼爪之上,顿时就响起一片焦糊的味道,期间还伴随着鬼门中连连巨吼,明显混合着精血的袈裟,对其造成了难以想象的重创。

明禅大师谨慎的跟身边僧人说道:“快一点,他们可能要撑不住了……”

于此同时,距离禹门口河道段,三十公里处,两辆车正在快速的驰骋着,朝这这边的方向,前面一台车里坐着的是调查局附近的人员,接到调令之后马上就赶了过来,后面一辆车中,是几个茅山的道士,他们恰好也离此不远,接到求援后也火速支援了过来。

天下道门众多,千年道派也不少,彼此之间都有争锋的意思,明里暗里都在斗,只是表面上的和气而已,但这是正常的情况下。

而早在多年以前,所有的道门都曾经被国家方面约谈过,那就是你们争锋相斗无所谓,人脑袋打成狗脑袋都没什么,但一旦有什么大难发生,必须放下争端,全力配合有关部门,比如在几个关键点的时候,像清明,中元节鬼门开起时,各大能驱鬼辟邪,降妖伏魔的道门是必须要时刻待命的,如果碰到求援就得马上去配合,而且还得是并肩作战。

这就是国家机器的力量,只要你在这片土地上你就得听命行事,而调查局就有这个职责和权力来调动他们。

调查局和茅山的人由于已经离禹门口河道不算太远了,最多不超过半个小时的行程,所以他们已经看见河道上空浓郁的阴气了,这种冲天的阴气让他们十分惊讶,知道求援来的是为啥了。

今年不同往年了啊。

禹门口河道,王长生手里攥着几件来自南松寺僧人写下血书的袈裟,一旦见到门内的那只鬼爪伸出来,他马上就甩出去一件将其给挡回去,如此一来倒是也能坚持着一段时间,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袈裟迟早也是会用没的。

曹可盈十分懊恼的说道:“实在是没有料到,今年的鬼门会开在十八层地狱中,早知道如此的话,我们也就能多做准备了……”

此时调查局的人已经彻底出现了力竭,阳火暗淡无光,眼看着马上就要熄了,王长生手里的最后一件袈裟也没他送进了鬼门中,一瞬间鬼门前的阴气又大盛了起来,黄河水甚至都愈发显得咆哮了。

王长生心底长叹一声,曹可盈等人也都说了一声“完了”,但就在这时,王长生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再次喷到剑身上,一手从怀中抽出符纸,掐了一道印诀。

“请神上身,神打术!”王长生咬牙说道:“弟子有请祖师爷临身……”

“唰”忽然间平地刮起了一股阴风,王长生的身子忽然颤了两颤,整个人瞬间就变得与众不同了起来,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一股沧桑的气息。

于此同时,由于阳火和袈裟都已经用尽,鬼门中那只鬼手的突然又再次伸了出来,并且还伴随着一具庞大的躯体,一只头上有角面目狰狞的厉鬼,一步就跨出了鬼门关。

第280章功成没全身而退

王长生逼不得已下,只得请神上身,唤出昆仑观的祖师爷来了,光是靠他自己的话很难敌得过这头鬼门中蹿出来的厉鬼了,这是他最后的赌注,如果不能在援兵到来之前把对方给困在禹门口河道,那接下来的后果就很难得知了。

此时的王长生一身气势直接冲到了顶点,手握七寸桃木剑,眼中满是沧桑和顾忌,眼神仿佛都瞬间洞穿了世间的长河。

王长生突然拔地而起,直接就冲向了河道上方,随即手中木剑就递了过去,剑身上一缕剑气崩了出来,袭向了对方。

南松寺的大师见状,忽然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低声说道“这位施主真是好手段,居然请了一缕阴魂来上自己的身来对敌,想必这应该是他师门中人,不知道他来自哪一派,竟然会有如此手段”

南松寺的高僧自然一眼就瞧出了王长生身上起的是啥变化,这虽然是道家的一种手段,可佛家也不陌生,再加上本来明禅大师最擅长的就是超度阴魂,所以他轻易就看出来了,王长生这是请了一位自家师门的长者上来,借助对方的力道和经验,但这肯定不是长久之计,这种请神上身的方式,都是依靠自身的气血来支撑的,他绝对抗不了太久,最后就会出现力竭,可能连动动手指头都难了。

王长生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所以他请神上来之后,直接就展现出了最为摧枯拉朽的攻击架势,手中的桃木剑剑气屡屡,一道道昆仑九峰的虚影不停的砸向对方,硬是将那头厉鬼给逼到了鬼门前,眼看着就要将其给送回到鬼门关中了。

这本来也是个还击的好时候,只不过可惜的是曹可盈和调查局的人在燃烧阳火时,已经把自己的力气给耗费的七七八八了,他们是很难在后面力挺住王长生了。

“昆仑,玉虚峰……”

“王母,瑶池!”

“格朗峰……”

王长生不停的轰击者对方,目光中满是决绝的味道,其实他没有什么大公无私的奉献精神,也没有啥悲天怜人的情怀,但有一点是,长江和黄河这两条大江河下都是有龙脉在的,如果任由鬼门里的厉鬼蹿出来,而他不管的话,这些鬼物是完全有可能啃食掉这些龙脉的,那这可就是他山下行走的责任了。

于此同时,两辆前来支援的车,已经赶到了禹门口河道段,车中的人下来之后,就快速的再往这边走,远远地他们明显感觉到了河岸那边的阴气冲天,还有那磅礴的剑气。

到了河岸旁,他们正好看见鬼门前有一道身影正在狂轰着鬼门。

王长生此时已经将那头厉鬼硬生生的给逼了回去,让它暂时没有了冲出来的可能,而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将这鬼门给轰塌了。

只要鬼门不再开启,那来自十八层地狱的厉鬼自然就不可能再出来。

至少今年这一劫是过去了。

剑气接连不断的轰着鬼门,此时的鬼门关已经出现了不稳的状态,这道缝隙明显是扭曲了起来,照着这个力度轰下去的话,估计再有个把小时左右,差不多就能将其给关上了。

但是有个很严峻的问题摆在了王长生的面前,那就是他有点要撑不住了,神打请神上身是有时间在限制的,并且对他的损耗极大,王长生估计最多还能坚持十分钟左右,他就得倒下去了。

茅山的马长云疑惑的看着王长生的背影,总觉得这人的侧面有点眼熟,但是离得有点远,再加上天也有些黑,就没有看出来这位是曾经跟他在长安城外扶九庄园里见过的那位。

马长云来到曹可盈身前,低声问道“怎么回事,路上说的也没太清楚,那道鬼门似乎跟以前碰到的有点不太一样?”

“是开自十八层地狱的一道鬼门,我们先前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准备的也不太及时,人手不够用,幸亏碰见了门前的那人,不然绝对坚持不到现在”

马长云皱眉问道“这人是谁啊?”

“不认识,之前他就一直在这附近来着,后来我们挺不住他就忽然出手了,现在是他一直挡着的”曹可盈有些急促的说道“你们来的正好,赶紧过去支援他,他明显是要撑不住了……”

曹可盈说完,马长云顿时起身招呼茅山的人还有调查局的,说道“我们过去,全力支持那位道友!”

此时,王长生也知道后方援兵到了,他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顿时猛吸一口气,胸腹瞬间就鼓了起来。

王长生张嘴呵斥了一声“咄!”

一缕雄浑的道音直接撞在了鬼门上,随即王长生的指尖在桃木剑上一划,鲜血萨满了剑身,他紧握着桃木剑,狠狠的朝着鬼门来了最后一剑。

“昆仑九峰,三魂永久,魄无丧倾,道气长存……”

“嘭”王长生一剑重重的砸在了鬼门上之后,他人瞬间就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身子晃了两晃,就从鬼门前跌了下来然后“噗通”一声落在了水中。

奔腾的河水顿时就将他给吞没了,身子掀起了一点浪花就沉了下去,下一刻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被冲去了很远,至少得有二三十米了。

这一幕来的有点太突然,谁都没有意料到,曹可盈他们根本就没来得及去接住人,他就掉进了河里,而这时候前去鬼门支援的马长云也没有想到,他这一剑斩完,人就失控了,并且这时候眼看着鬼门已经出现了崩塌的征兆,他们这些人也无暇分身去管王长生,这就导致他人在几个呼吸间就被冲出了很远。

黄河水浪滔滔,人若是掉进去了,哪怕河道上游船都来不及救援,这里又是河水最为湍急的地方,那这些人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长生被吞没,而完全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曹可盈不可置信的看着波涛汹涌的河水,怎么也没想到前一刻和她们还并肩作战的人,现在居然被水不知道给冲到哪里去了。

第281章宁静的小山村

王长生在落入水中的时候,就已经失去意识了,除了下意识的紧握着手里的桃木剑,他其余的反应完全都没有了,人已经处于重度的昏迷状态。

之前为了轰碎鬼门他的精力几乎耗费的一干二净,特别是在请来祖师爷上身以后,气血都快被抽的一干二净了,当最后一剑落下,他就直接进入了虚脱的状态,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掉进了河道里,瞬间就被奔腾的河水给吞噬了。

随着湍急的水流,王长生的身子起起伏伏,偶尔露出水面,偶尔又被带进了水底,除了剑还在手,他已经彻底的昏迷不醒了。

一晃,时间过去几个小时,一夜过去,迎来了黎明时分。

黄河中下游段,一处偏僻的河岸浅滩附近。

几个孩子正在岸边玩耍,大概十来岁左右,穿着裤衩光着膀子,这个季节的河岸两旁天气还是很炎热的,靠着水路为生的孩子基本都会游泳,他们常年都是沿岸游玩的。

“哗啦,哗啦”河水冲着岸边,一个大概**岁左右的男孩跑在了最前头,蹦蹦跳跳的回头叫嚷着,跑了一段距离之后,这孩子隐约看见前边不远的岸边上,似乎趴着一个身影,河水正不断的冲刷着一个人的身体。

这孩子看见以后先是愣了愣,紧接着就意识到可能少有人溺水然后被冲到岸边了,这人十有**估计要被淹死了,沿岸为生的人们对河中淹死人这种状况实在是太不陌生了,每年都有发生,所以孩子看见那个身影之后就快速的跑了过去,蹲下身子用手扒拉了几下,后面也有小孩见他停下就赶了过来。

“小猛,又有人淹死了?”几个孩子问道。

“不知道,没有反应,也许是淹死了吧”小猛摇了摇头,然后使劲的将这人的身体给搬了过来,就看见了一张铁青的脸,还有他手里抓着的木剑。

小猛试探着用手指在这人的鼻孔前弹了弹,半晌之后他惊讶的说道“还,还有气?人没死啊,快,去我家的田地里,叫爷爷过来……”

于此同时,另外一头,禹门口河道段。

岸边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方圆十里左右依旧被封锁着,来的是调查局还有各处赶过来支援的人。

此时,河道上的那道鬼门已经不在了。

王长生最后全力发出一剑之后,紧接着马长云等茅山弟子还有调查局的人就接上了节奏,开始奋力继续轰塌鬼门,随即过了大概两个多小时,又有各派离此不远的弟子接连赶来,知道一个小时之前,大批人到达了禹门口河岸段,最终将这处鬼门给轰散了,从而没能让十八城地狱里的恶鬼冲入阳间。

这一役,对于调查局和各大道派的人来说是赢了,由于发现的还算及时,再加上处理得当,鬼门开了也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后果,沿岸没有生灵涂炭,人间继续太平。

但是,对有的人可能是输了,比如战死的几个人,还有落水失踪了的王长生,尽管没有见到尸体,但他们也不会认为那人有死里逃生的可能,因为当时的水流太过湍急,人掉下去之后就没影了,再加上都看出来他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了,那在这种状态下他自然没有存活的可能了。

曹可盈的神情比较哀伤,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的胜利,是站在了别人的尸骨上……到最后都没能只知道这人姓甚名谁啊”

是的,到王长生失踪,曹可盈都不知道这人叫什么,只有马长云和一个龙虎山的弟子,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但因为没有看到他的正脸,也没认出王长生来。

“阿弥陀佛!”南松寺的明禅大师宣了一声佛号,低声说道“那位施主悲天怜人,以一己之力为我们争取了时间,实在是功德无量,我看此人不像是短命之相,应该是吉人自有天相的”

曹可盈跟调查局的人表情有些落寞的说道“从禹门口河道开始派人往下搜,让水警和沿岸的派出所都留意下,有没有落水的人”

调查局的人愣了愣,随即说道“主任,没啥希望了吧?这么急的水流人掉下去了,这都过去一夜了,他还能有可能活着么?”

曹可盈说道“事在人为,我们总归得找找看,没准还有一线生机呢,毕竟……做点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吧?”

马长云还在问着在场的人,有没有认识对方的,有人大概的描述了下王长生的长相,平头,面相普通,没有什么太能让人记得住的优点,除此以外什么描述都没有了,这就让马长云实在是没有啥概念了,就是觉得眼熟,可根本就想不起来能是谁。

往后多天,调查局的人就驻扎在了河岸附近,一是继续监控河道上的鬼门,看有没有再出现的可能,另外一头还在继续寻找王长生,但在黄河水道上找人,不比在大海里捞针强多少,几乎是没有再找到的可能的。

中下游段,有个叫老瓦村的地方,人口不过二百多人,三十来户人家左右,这里比较偏僻,处于黄河和大山之间,村子里基本以老人和儿童为主,年轻点的壮劳力基本都出去打工了。

平日里,村民基本以种地为生,偶尔也会下河打渔,水流到了这片地狱后就不是很急了,水势平稳,所以河下的鱼也比较多。

叫小猛的孩子在岸边发现了一个溺水的人影还有气之后,就马上让人告诉爷爷,没过多久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就快速的赶了过来,也是先查探了下,发现人没死,就赶紧将王长生背到了后背上倒挂着,然后来回的移动着将他身体里的水给控了出来。

王长生迷迷糊糊的吐出几口水后,小猛的爷爷将他放在地上,按压胸膛,人工呼吸,一番操作下来,只见这人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然后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这人醒了……”小猛欢快的叫着。

老爷子叹了口气,看了眼疲惫的王长生和他有点肿胀的身体,就说道“这人的命也是真够大的了,不知道在水里淹了多长时间,居然没死,真是不容易啊”

王长生的人虽然醒了,但是还处于特别迷茫的状态,眼神比较呆滞,人也没有什么反应,连抬起胳膊都很费劲,他虚弱的睁开眼睛脑袋里正在回忆着之前的过往。

他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自己一剑斩向鬼门,随后就掉落在了水中这一段,往后就啥也不知道了,至于那帮调查局的人是不是守住了鬼门关,他也全然不知。

而且现在也跟自己没啥太大的关系了,事在人为,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全看天意吧。

王长生怔怔的看着老人和孩子,知道自己落水以后被他们给救了起来。

半个多小时后,王长生被小猛的爷爷抬到了家里,对方又找了村里卫生所的大夫给过来看看。

“人的性命是没什么问题了,不过就是身子很虚,得需要静养挺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平时给他煮点粥,再做点肉,让他一直休息吧,哎,这河道也是啊,哪年都不知道淹死多少,这人我看也会在水里漂了挺长的时间,能活下来还真是命大,老韩啊,也得亏是你们发现的早,不然再过一段时间,救估计也救不过来了……”

老韩头笑着说道“看见了就得救啊,人没事就行,那就先让他养着吧,等能好起来再说!”

到了晚间的时候,王长生不说满血复活,但已经能从床上爬起来坐着了,脸色发白,浑身无力,不过拿筷子端饭碗的劲还是有的。

家里就老韩和小猛爷俩,孩子父母都在省城打工呢,一年到头也就年底的时候能回来,平时就祖孙两人相依为命,种地,打渔,日子平淡,不过也没什么烦心事。

“老爷子,小猛,谢谢你们了……”王长生有气无力的干咳了几声,对于他来说这爷俩确实是救命之恩。

老韩笑了笑,摇头说道“有什么可谢的,谁看见了不得帮个忙,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啊,对了,孩子你是怎么掉下水的?”

王长生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了,就说自己本来是在船上的,但起了风之后船翻了,他顺水就漂了下来,人也失去了意识,没想到的是最后被冲到了村子的岸边,让早上在那边玩耍的小猛给碰见了。

小猛眨着眼睛说道“哥,你会功夫么?我看你手里一直抓着那把剑的?”

王长生看了眼旁边的木剑,心想这可真是万幸,自己昏了都没松手,不然这剑顺水就不知道去哪了,再想找回来可就麻烦了。

“功夫倒不会,不过会捉鬼”王长生笑道。

小猛被吓了一跳,说道“真的么?”

“假的,这世上哪里来的鬼啊……”

两天后,王长生人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过他暂时还没打算走,因为他挺难得享受这种乡村的宁静,这里山清水秀倒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老韩和小猛对他也不错,特别是这孩子很粘人,总是缠着王长生跟他讲些故事,为此连小伙伴来找他都不出去了。

王长生就想着,等自己彻底恢复了之后再走,因为这一次在禹门口河道他几乎已经把全身上下的气血和精力都耗的一干二净了,这种消耗就导致他浑身一直有气无力的,至少还得要个把月才能恢复过来。

村子里的生活如此平淡,而又惬意,他有点想起了观中的老家,那也是个差不多一样的村子,只不过他却很少能再回去了。

王长生被救之后的一个星期,这天清晨左右,小猛饭吃的很快,三两口就扒拉完了,然后就从椅子上下来,说道“你们吃吧,我要走了,王二哥家要杀牛,我去看看……”

王长生顿时一愣,伸手一把就抓住刚要跑出去的小猛,问道“看什么?”

“王二哥家里今天上午要杀牛,我去看看啊,然后管他们家要几根牛棒骨,晚上给你炖汤喝,大哥你身子虚正得要补补呢”小猛笑眯眯的说道。

“为什么要杀牛?”王长生仍旧皱着眉头。

“王二哥家的老黄牛前两天下地干活的时候,好像是把蹄子给扭了,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以后就不能干活了,王二哥说那留着也没用了,就杀了卖肉钱吧……”

老韩叹了口气,说道“造孽啊,那头老黄牛干了好几年的活,哎,怎么能说杀就杀了呢!”

小猛一把挣脱开王长生,说道“我去了,去晚了就杀完了,抢不到牛棒骨了”

第282章夜不宁静

王长生听说小猛要去看杀牛就有点皱眉,特别还是一头干了不少年活,任劳任怨的一头黄牛。

王长生随意的吃了两口饭,放下饭碗后问老韩“爷爷,王二哥家在哪?”

“村西头,你一过去就看见了,那现在肯定不少人了,怎么你也要去看热闹?”

“呵呵,没事,闲的发慌我去看看”

王长生从家里出来,就往村西头走,离着挺远的就看见一间院子前围着不少人,他挤过人群来到前面,就看见小猛跟几个小孩蹲在地上拄着下巴看热闹呢。

院子里一根木桩上绑着一头黄牛,眼睛是被蒙上的,这是民间杀牛的规矩,因为牛也是通感情的,知道有人要杀它的时候通常都会流泪,看着不免会有些心酸。

民间的牲畜有不少都是通灵的,除了猫狗和鸡以外,那就是牛了,特别是年头长的老牛。

所以其实在很多地方,牛哪怕干不动活了,没有杀了的道理,市场上贩卖的牛肉也多数都是饲养的肉牛,这种牛活着的时候跟行尸走肉差不多,没有那么多的忌讳,它们几乎从出生开始灵魂就已经是死木死木的了。

此时杀牛的步骤还差一步,那就是只需要把牛的四蹄绑上然后放倒,一刀插进心脏里,将血放出来就可以了。

片刻后,人群里有人就喊了一声“张屠户来了……”

张屠户是十里八村的屠夫,专门为人杀猪宰牛,他过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把杀牛刀,人还没到呢王长生就很明显的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血气味,他的眉心印堂上还有着一道竖纹。

这是常年杀生的人才会有的征兆。

就这种人,晚上走在夜路上,寻常的孤魂野鬼都不敢靠近他,杀气太重,煞气也也重,说白了就是他现在已经自带辟邪的功能了。

不过,这人死后的日子恐怕要不好过了,进了阴曹地府以后说不得要受苦了,哪怕再轮回的时候下一世也不可能做个寻常人了。

小猛回过头的时候也看见了王长生,就说道“大哥你也来看热闹了啊?”

王长生叹了口气,心说你要是不过来的话,我才懒得来呢,这看的可不是热闹啊。

“离远点,别太近了……”王长生皱眉叮嘱了他一句。

张屠户一过来人群就分开了,他拎着杀牛刀走来的时候,忽然间那头被蒙着眼睛的黄牛浑身就哆嗦了起来,明显是在打着颤,似乎是感觉屠夫要来杀它了。

张屠户看了这牛一眼就愣了愣,随即抬头跟王二哥说道“你家这牛干了不少年的活了吧?”

“嗯,前几天受伤,干不了了,这不是寻思那也别浪费了,杀了卖肉钱吧”

张屠户皱眉说道“我是拿钱干活,现在还没收钱呢,我得跟你们说一声,这牛啊最好能别杀就别杀了,养着吧”

王二哥愣了,笑道“咋的,我还得给它养老送终呗?”

张屠户说道“就真是养着也废不了你什么事,无非就是多吃几口草和饲料而已,你家也不是太困难,还能差这一口么?”

王二哥顿时诧异的说道“唉我说你个张屠户,你是不是不正常啊,你干的不就是屠户的活么,怎么生意送到门前了你还不愿意了呢?你到底干不干啊,不干我换别人了,这又不是就你一个杀牛的”

王长生也看出来了,这屠户也不是管杀不管埋,还是懂一些门道的,至少他知道耕地年头太久的牛最好是轻易别杀,出于职业道德他得提醒一下对方。

张屠户叹了口气,就接着说道“我是干屠户的,但是有些规矩我得和你讲,信不信是你们的事,说不说是我的问题,行了,那既然你们执意要杀那我就不多说了,来人吧,把牛的四蹄捆上了”

王二哥招呼几个村民过来,上前用麻绳就要将黄牛的蹄子给绑上,这时候那蒙着也安静的老黄牛前边两蹄忽然一弯就朝着地上跪了下去,然后不住的埋着脑袋,看起来就跟磕头一样。

不少人看着这一幕就愣了,很是不解和迷惑,小猛就指着那边喊道“呀,大哥你看牛跪下了,怕的要死啊”

王长生抿着嘴唇“嗯”了一声,于此同时张屠户见状直接就摆手说道“算了,这生意我不接了,你们另找他人吧”

王二哥有点恼怒的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你人都到了说不干就不干,那这时候我上哪找人去啊?”

张屠户仍旧摇头说道“那我可管不了了,王老二我也奉劝你一句,这牛最好你也别杀,否则你们是要倒霉的,信不信在你,我是走了……”

果然,张屠户说完扭头就走,干脆利索,头都没回过来。

王二哥抻着脖子喊道“加钱,我多给你二百块钱行不行?”

张屠户摆了摆手,脚步也没停顿下来。

“么的,这人神经病,有生意都不做!”王二哥吐了口吐沫,随后就走向了屋里“猪我也杀过,跟杀牛也差不多,得,我自己来吧,也省钱了”

片刻后,王二哥从家里出来,手里也拎着一把尖刀,此时牛的四蹄都捆好倒在了地上,他试探着找着牛心的位置,王长生忽然一把拉起小猛说道“血粼粼的有什么好看的,起来,跟我回家了”

“哎,哎,大哥别走啊,马上就杀完了,我还等着要骨头给你熬汤呢”

“我不差这一口汤,你也别看了!”

王长生几乎是生拉硬拽的就将小猛给扯了起来,然后直接就拽出了人群,边走边说道“你听着啊,最近几天不要从王老二家经过,离他们家人也远一点的,尽量绕着走,明白了么?”

“为啥啊?”

“让你别过来就别过来,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啊”

两人刚走了没多见,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牛叫声,王长生摇头说道“造孽啊,这人是真不懂得感恩……”

小猛这孩子被吓了一跳,身子猛地打了个机灵,王长生就笑道“你这小胆,还敢去看杀牛?”

小猛倔强的说道“我杀过鱼,跟爷爷还杀过鸡呢”

王长生揉了揉他的脑袋,眯着眼睛说道“记住你大哥这句话,能不杀生就不杀,天下苍生都一样平等,你多杀一声,俺就是给自己平添一份孽障,死了以后都会被记载功劳簿上的,判官会根据你生平的善恶来断定你下辈子怎么投胎,六道轮回中没准就被扔进饿鬼道和畜生道了,所以啊你记住,做人呢要与人为善,人在做天在看,苍天能饶过谁啊?”

小猛眨了眨眼睛,最近这些天来他老是缠着王长生给他讲故事,他就听了不少这方面的东西,渐渐的这小孩子的心里就对这些牛鬼蛇神什么的有了不少的概念。

王长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只是觉得,自己可能跟这孩子有缘?

领着小猛回家,王惊蛰再三叮嘱了他,最近少去王老二家那边转悠,特别是晚上的时候,小猛“嗯,嗯”的点着头,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听没听进去这些。

下午的时候,王老二家已经杀完了牛,然后附近的乡亲全都聚拢过来了,煮了一大锅的牛肉还有牛骨头,摆了能有三桌,这是农村的一种习俗,谁家杀猪杀牛了以后,基本都会让人过来吃一顿,剩下的肉才会拿出去卖钱。

这顿酒一直从下午喝到了晚上,热闹的气氛让人喝起来有点刹不住了,到最后几乎个个都喝的五迷三倒了。

再说王老二家,家里面就五口人,他们夫妻和父母,孩子今年二十来岁,在城里面打工,他们四口人就在村子里种地,就是那种最普通的农家,还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有的在外乡,有的在县城,王老二夫妻今年四十多岁,父母六十左右,常年干活,身子骨都挺硬朗的,没灾没病的那种。

这天晚上喝完了酒,大概七点左右,王老二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他媳妇和婆婆在收拾着牛肉和骨头,准备明天一早就赶集去镇上给卖了,由于是家养的,不是肉食牛,这种肉的价格比较偏高也很好卖。

王老二的父亲由于岁数比较大了,就没有喝那么多的酒,晚上的时候就也没谁那么早,就也跟着两个女人一起收拾,到八点多之后差多都弄利索了,王老二父亲就跟老婆说他要把肉全都搬到三轮车上去省的明天一早起来还麻烦。

他老婆就说“这么晚了,你还搬去干什么啊,万一让耗子钻进车里把肉给啃了怎么办?”

王老二父亲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我用布子盖好了,耗子进不去的,再说了就是钻出去能吃多少啊,哪啃了就用刀给割下去不就得了?明早四点多钟就得起来呢,太麻烦了,我还是现在就弄好吧,到时候起来了直接开车就走了”

时间一晃而过,几个小时以后,就到了后半夜。

村子里很安静,一轮圆月当空。

忽然间,村外就冒出了好几道身影,大概得有十几个,四肢着地,尾巴很长,速度极快的蹿进了村子里,然后一路寻摸着渐渐的就接近了王老二家的院子,很快这十几道身影就都钻了进来。

“吱吱,吱吱……”

王老二家的院子里这时候就响起了几声叫唤的动静,他妈睡觉比较轻,一有点什么声音就容易被惊醒了,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就扒开窗帘,然后看见家里的那辆三轮车旁边好像围着十几条的大耗子。

农村人对这种生物还是认识的,附近山林里有不少,那是黄皮子,也就是黄鼠狼。

王老二他妈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明摆着是黄鼠狼被肉味给吸引了过来,来偷吃肉的啊,她连忙扒了下旁边的老伴,老头被弄醒了以后问怎么了。

“黄皮子来偷吃肉了,你看看,我跟你说过的吧,肉别放到外面去明早再拿,这下好了,黄皮子来偷吃了……”

王老二父亲顿时穿上衣服,骂骂咧咧的说道“它敢!我他么弄死它们,敢跑我家里偷肉吃”

王老二的父亲穿好衣服后,就从厨房里拎起一根火棍子推门就出去了,月光下的十几只黄皮子已经将三轮车上面的布子给扯掉了,其中有三四只正在从车里拽下一大块肉,掉到地上之后就啃着,嘴里吧唧吧唧的动静特别的清晰。

这下给王老二父亲气的,直接拎着烧火棍快走几步就朝着黄皮子轮了过去“好大的狗胆……”

“嘭”王老二的父亲一棍子就敲在了一头黄皮子的后腰上,俗话说铜头铁骨豆腐腰,跟狼和狗一样,黄皮子的腰也是最脆的地方,基本一棍子下去力道稍微大一点就能给敲折了。

“嗷!”顿时被烧火棍子敲上的黄皮子叫唤了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另外几只见状居然也没害怕,就稍稍的往后退着虎视眈眈的盯着这老爷子。

王老二的父亲走过去,看见地上一大块肉已经被啃烂了,卖肯定是没办法卖了,就火冒三丈的朝着倒下的黄皮子狠狠的砸了好几下,旁边的几只似乎有心过来救援,但这老头挥着棍子全都给打散了,逼的它们不敢上来,而地上的那头黄皮子此时也被活活的打死了。

动静可能有点大,王老二他妈和媳妇也都跑了出来,手里拎着菜刀擀面杖。

黄皮子一见人多了,就慢慢的往后退着,王老二父亲又佯装追了几步,一直追到院子外面这黄皮子们才一哄而散了。

王老二父亲再回来,伸手就把地上的那头黄皮子跟提拉起来,然后说道“还行,这一只挺大的,明天等我回来了,把皮给扒了,做一副皮帽子和手套,冬天的时候好戴上,么的,这也算是赚到了,不然那一大块肉可要两三百块钱了……”

第283章一茬接着一茬的事

第二天一早,还没有亮天的时候,王老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洗了把脸吃口饭,一出房门就看见,院子里的杆子上挂了一只黄耗子。

不知道为啥,看见这头昨晚被干死的黄皮子,王老二的心里就忽悠的颤了一下,回头冲着厨房里的媳妇问道:“怎么有只黄鼠狼呢,哪冒出来的啊?”

“昨晚来偷肉,来了十几只黄皮子,我和妈还有爸发现后就追了出来,爸用棍子敲死了一只,然后就挂在院子里了,说是今天要把皮给扒了,做副手套和皮帽子”

王老二看着那头黄皮子的尸体,这心里就有点七上八下的,他搓了搓疲惫的脸蛋,然后点了根烟说道:“我去镇上把牛肉给卖了,早点走,早点回来,中午左右就差不多了”

王老二发动了三轮车,媳妇出来就叮嘱道:“你慢一点啊,天还没亮呢”

“嗯,嗯,知道了,行了回去吧”王老二咬着烟,从院子里开出三轮子,临走的时候他又看了眼那头黄皮子,正好看见黄鼠狼的两只黄豆眼还没闭上,整瞪得鼓鼓的,仿佛是在盯着他。

“呸”王老二吐掉抽了大半截的烟,说道:“真他么的是怪了,这心慌慌的呢”

王老二开车走了,从他家到镇上的集市还得要一个多小时,三十多公里的路程。

没过多久天就亮了,王老二的父母也起来了,他爹拎着昨晚杀牛的那把刀子出来,到了院子里后打了个哈欠就看着那头挂在杆子上的黄鼠狼,说道:“去哪偷肉不好,非得来我们家,不知道我年轻的时候进山里打猎,手底下有多少牲口的命啊,你非要往枪口上撞,唉,倒霉了吧”

王老二他爹哼着小曲,开始用刀剃着黄皮子的毛皮,这老头你还别说,手脚确实挺麻利的,没过多久一整张的黄鼠狼皮就给剔了下来,尾巴也给隔断了,说是还能做个围脖。

这就是在偏南一点的地方,民间对黄鼠狼的说法没有那么多,可能是这边山里精怪太少的原因,很少有五仙封正的情况出现。

如果这是放在东北的民间,乡下,特别是几十年前的话,哪怕就是有人碰见黄皮子进村偷鸡偷鹅吃,但也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来,顶多就是给赶走就算了,而轻易不会给打死,特别还是扒皮剔毛,因为黄鼠狼闹人的事出现的太多了,最经典的传说,恐怕就是黄皮子围村了。

另外一头,王老二从村子里出来,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前方就是一处山路了,可能是这两天下了雨的原因,再加上一大早上的有点起雾,路就有些光而且能见度还挺低的,大概也就能看见前方七八米远的距离,路况可谓是挺差的了,但王老二也没太当回事,这趟进镇子的路他走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差不多闭着眼睛也能走个来回。

昨天喝的酒有点多,今个又起来的太早,王老二就不住的打着哈欠,眼神也有点迷离,精神属于非常萎靡的那状态,那在这种情况下的话,他不管是反应还是判断力,肯定都比正常情况差远了。

最关键的是,他今天一直都在心慌慌的。

这时候忽然之间,从对向车道,突然有一束强光透了过来,灯光晃的王老二眼前一片白茫茫的,紧接着就听见了一串急促的鸣笛声,在这种情况下开车的人下意识的反应肯定就是猛打方向盘,王老二就往右边带了一把,三轮子的车头猛地就朝着一边偏了过去。

但是王老二忘了,这边的路基下面是一条深沟,斜着往下深度至少得有十几米了,下面是一条排水渠。

“嘎吱”三轮子车头一偏,轮子下面就发出了急促的摩擦声,紧接着整个车身就倾斜了,王老二心里顿时一颤,嘴里骂道:“卧槽,坏了”

“咣当”三轮车倾斜之后就翻了,直接就滚到了山沟里,并且车身还把王老二给压了一下,就听到他的小腿上传来“嘎查”一声,明显是给压折了。

翻滚着的三轮车带着王老二的身子一直滚到了深沟下面,到了排水沟底才算卡住停下了,而与此同时车子加上几百斤的牛肉一起就把王老二给压在了底下,并且他的脑袋还是冲下的。

排水沟里有水流正在缓缓流过,王老二的脸正好被压在了水里。

“咳咳……”王老二剧烈的呛了好几口水,然后慌忙用手撑着地面想要让自己爬起来,但是几百斤的重量压在他的后背上,那是根本就抬不起来的,他挣扎了片刻之后就慌了,脑袋下面的积水正在不断的涌进了他的口鼻,王老二整个脑袋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

不到两分钟,王老二挣扎了几下之后就耗没了身上所有的力气,然后就渐渐的一动不动了,人静静的趴在了沟里面。

你说就这种情况下,巧还是不巧?

沟是挺深的,十几米吧,但也有坡度,正常来说就这么翻下来摔个胳膊腿折的就差不多了,人基本不会被摔死的,毕竟不是垂直的,但巧了的是这两天在下沟里有了积水,可水却不太深,也就五公分左右,要说淹死人的话那简直是在开玩笑一样。

但是,王老二摔下来的时候,整张脸正好就趴在了这五公分的的水沟里,而身上却被压了几百斤的重量,这就让他根本爬不起来了,导致最后被活活的呛死了。

人的命天注定,有的时候不能要人命的环境,也会让你死得不明不白的,总之这就是命运两字的效应,阳寿到了,该死了,躲也躲不过去了。

王老二的死前后也不过就五分钟时间,其实如果来得及救的话,倒也能躲过这一劫,但是之前用车灯晃了他一下的对向车道的那辆车,却停也没有停的走了,因为这处路段没有监控,现在也没来往的车辆,对方就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一走了之了。

上午九点半左右,这一段路上的雾气才算散开,过往的车辆也多了起来,死在沟里的王老二和三轮车这才被发现。

十点钟,王老二的家人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让他们去镇上认一下尸体,顿时王家三口人就傻眼了,因为早上的时候人才从家里出去,这才不过几个小时人怎么就没了呢?

村子很小,王老二家出事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上上下下就全知道了,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不可置信的,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一条汉子,隔了一天居然就死了?

老韩家里,王长生眯着眼睛揉着一脸懵的小猛说道:“记住我说的话,绕着老王家走,听见了没有?”

小猛懵懂的点了点头,爷爷就说道:“真是报应啊,昨天刚杀了那头老黄牛,今天人就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作死的”

王长生说道:“人在做天在看,那个张屠户都已经提醒他了,王老二还不信邪,那就是他命里该着了”

此时的王长生还不知道,王老二家的问题并没有完,毕竟昨天晚上他们家里还打死了一只来偷肉的黄皮子。

傍晚以前,王家三口人从镇子里回来了,一脸的忧伤和颓丧,王老二在外地打工的儿子也赶到了家里。

派出所给出的鉴定结果让老王家的人还挺难接受的,因为王老二被车灯晃了的时候,现场是没有任何痕迹的,再加上也没监控,所以这个因果关系连警方也不知道,但是他们却从王老二的血液里检测出了酒精含量。

昨天下午杀完牛,王老二一共喝了一斤的白酒还有三瓶啤酒,就这个酒精浓度得超过二十四小时才能代谢掉,所以此时验血的话,那就是酒驾了,如此一来也就是说王老二相当于是白死了。

老王家一片愁云惨淡,顶着哀愁开始操办丧事,人还在殡仪馆的停尸房里停着,家里摆了灵堂,然后等着阴阳先生过来看看日子,然后处理一下后事。

在民间来说王老二的这个死法叫做横死,这种情况下是必须要去去晦气的,所以肯定得请阴阳先生来看事,而请来的先生就是附近十里八乡职业做白事的一个小老头,五十多岁,干巴瘦,年轻的时候就学的这一行,干了能有三十多年了,不说有多深的道行,但经验肯定也是有一些的。

周先生来了之后,先是给老王家撒了五谷,然后插了五行旗,棚顶又扫了灰,也在门口上面贴了一张符咒和挂了个八卦镜,这些都是常见的辟邪手段,因为王老二死的比较憋屈,这主要是怕他头七之前回来闹家里人,这种方式就是防止他进家门的。

阴阳先生操持了一阵,跟王家人也交代了不少就打算要走了,但是还没等走出去呢,周先生就看见老王家的角落里堆放着一块新鲜的毛皮还有一条尾巴,成色都非常的新。

周先生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王老二的父亲就说道:“是我昨天晚上打的一只黄鼠狼,皮毛我给扒了下来,怎么了?”

阴阳先生一听,就“啪”的拍了下大腿,连连跺脚说道:“坏了,坏了,昨天晚上一共来了多少只,一只还是几只?”

“大,大概有十几只吧,我,我没看的太清楚”

“哎呀,你说你们这是干的什么事啊,那是黄皮子,是黄大仙啊,一下子来了十几只,这明显是过来了一窝黄鼠狼,你们打死了一只,那回头它们肯定是要过来报复的,这下子可完了……”

王老而的家人被吓了一跳,现在他家里就怕出什么事,因为王老二死了,孩子才二十来岁,一家的顶梁柱算是倒了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现在听说是打死了一只黄大仙,那顿时就给吓麻爪了。

王老二的媳妇直抹着眼泪的问道:“这可怎么说是好呢,老二刚死,这家里要是还有事,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王老二的爹就连忙问道:“那先生这得怎么办呢,您给想想办法,可别让我们家再出什么岔子了啊”

周先生想了想,说道:“我道行一般,也没怎么太处理过这方面的事,这样吧,今晚先看看有啥状况然后再说,我先不走了……”

其实王老二家出这些事说白了就是一环扣着一环了,主要的起因肯定就是从那头被杀了的老牛身上起来的。

农家养的牛都是用来耕地的,基本一干就是多年,可以说是任劳任怨了,基本上把自己的一辈子都送给了农家,再加上本来牛就是很通灵的,那再干了多年的活之后,老了或者伤了还不能善终,最后落了个被杀卖肉的情况,那肯定是有怨言的,同时也说明这户人家不值得托付的。

如此一来,这户人家的运道也就散了,霉运估计也该起来了。

所以其实在很多地方都没有杀耕牛的说法,基本都会一直养到死然后给埋在地里,而这样的人家气运一般往后也不会错了,但可惜的是能做到这一点的也不多,因为很多人就贪图了眼前的利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么。

这天晚上,一晃几个小时过去了。

王老二的家里灵堂上还亮着灯,一家老小和亲朋都守着,打算这几天轮番看夜。

阴阳先生也没走,因为他接了王家的钱那就得从一而终,除非到最后自己实在是处理不了。

大概半夜左右,十点多的时候,村子外面忽然此起彼伏的响起了一串串的“吱吱”的动静,那声音特别的尖锐,一声接着一声的。

阴阳先生听到之后就暗道一声坏了,连忙起身说道:“完了,该来的还是来了,黄皮子找上门来了,这可怎么是好……”

于此同时,王长生也听到了这个动静,他本来都已经躺下准备要睡觉了,就“扑棱”一下的坐了起来,老韩和小猛也被惊醒了,小猛就问道:“这是什么声音啊,叫唤的人好害怕”

老韩皱眉说道:“听起来像是黄老鼠在叫呢……”

第284章今夜不太平

王长生推门就走了出去,一跃跳上了墙头,眯着眼睛看向远处。

村子外,数十条黄鼠狼的身影正涌入进了村子里,随即就散在了各处,但其中至少有一半都围向了王老二家,并且虎视眈眈的蹲坐在了地上。

这一幕顿时把院子里守灵的人给吓了一大跳,黄鼠狼这玩意谁都见过,但一下子冒出几十上百条的黄鼠狼,那情景可就壮观了,自然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黄皮子聚在一起。

并且这些黄鼠狼全都呲着牙,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黄皮子围村了!

阴阳先生心里顿时“忽悠”了一下,他隐约意识到王老二他爹打死的那头黄鼠狼应该很有来历,估计是有仙儿在身上,要么就是这一群黄鼠狼里威望较高的,因为明显现在过来的这些,肯定是附近大山里的全都涌过来了,而且还不只是一窝,这得是好几个黄鼠狼家族了。

说实话就这种状况,阴阳先生看见也麻爪了,因为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再加上本身就是半吊子的水平,所以他首先就是无从下手了。

村子里的狗一顿狂吠,鸡鸭也都在叫唤个不停,不少村民都跑了出来,有人就喊道:“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这么多黄皮子啊……”

王老二他爹也不傻,想起了被自己扒皮的那头黄鼠狼,就惊愕的问道:“这是过来寻仇了么?”

阴阳先生一拍大腿,说道:“哎呀,你真是惹了大麻烦啊,这些黄鼠狼肯定是来报复的了,你之前打死的那只很有来历,人家当然不可能任由被白白的打死了,黄鼠狼围村啊,这可怎么办是好”

王老二的爹也是个混不吝,不是什么善茬子,直接就转身回到了屋里,然后拎出一把镰刀吼道:“老子他么也不是好惹的,刚死了儿子,我正有一股火不知道往哪里撒呢,来的正好,我大不了全给它们剁了,不就是黄皮子么,杀一个也是杀,全杀了也一样”看着王老二的爹拎着镰刀出来,院子外面的黄鼠狼完全没有什么反应,继续坐在地上盯着这里,根本都没有往后退的意思。

黄皮子这种生物极其小心点,非常的记仇,表达目的誓不罢休,所以在北方的乡下和山里,有经验的人碰到黄鼠狼之后基本都是绕着走的,哪怕是家里真有牲畜被祸害了,也顶多就是赶走了,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话,不会出现打死的状况。

但这边的人对黄皮子没那么多的概念和忌讳,想着不过就是几十只大耗子而已,打死了又能如何。

阴阳先生慌忙拦着王老二的爹说道:“不能动手,不能再搞死了,不然这仇就更没办法解开了,你听我说还得慢慢来才是”

王老二的爹皱眉说道:“你闪开,难不成还得和他们谈判不成?村里这么多人呢,一家就是出来一个,拿着菜刀也能把这帮畜生全都给砍死了,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哎呀,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我跟你说黄皮子的报复心很强,这里至少得有一百来只了,你还能全都给杀了不成?我告诉你,只要跑出去一只,那村子里以后就别想安静了,特别要是有成了仙儿的黄鼠狼,它可有都是手段来祸害人的,这可是天大的麻烦啊,我说的你可别不信,这都是前辈的经验……”

“那你说怎么办?”

“就先往下看看吧,看是什么路数然后再说,可不能在打死了啊”

这阴阳先生也算是有点经验,知道跟黄皮子之间绝对不能蛮干,人是厉害,是这片土地上的主宰,但也得分是什么状况,因为有很多的时候人还并不是万能的。

就拿着成了精的黄皮子来说,这次要是能从村子里给它们赶跑了,但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以后绝对会再伺机报复,打个比方,村里要是有人晚上出来走夜路,黄皮子就能唆使这附近山林里的孤魂野鬼过来祸害人,还要这村子四周的庄稼地,黄皮子也会全都给糟蹋了。

那你说往后村子里的人还过不过日子了,不种地,不出门了么?

这不过是最浅显的手段,因为成仙儿的黄皮子手段多着呢,只不过这阴阳先生不太了解罢了,他只知道是不能蛮干的。

王长生站在墙头上,看到了黄皮子围村的景象,他就知道这是王老二家到底因为杀了那头黄牛从而给自己招惹了祸端,这头老牛相当于是承载了老王家的气运,如果他们要是能善始善终那倒还好说,但半路自家人给牛杀了,这气运肯定就散了,家中是绝对要倒霉的。

几只蹿进村子里的黄皮子,忽然排到老韩家院门前,看了几眼后,似乎就有要跳进来的意思,这几只黄皮子刚有动作,王长生顿时呵斥了一句:“滚,别没事找事,否则我扒了你们的皮!”

王长生说扒了它们的皮,这真不是吓唬,而是他确实敢扒,对于五仙来说他不愿意招惹是因为怕麻烦,不想管闲事,但麻烦真要是自己蹦过来的话,他不介意给五仙上一课。

不是什么人家都任由你们能欺负的。

王长生一嗓子就喝退了那几只黄皮子,这种通灵了的物种明显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危机,乖乖的就从老韩家这里给绕开了,小猛从屋里走了出来,正好看到村子里来回乱窜的黄鼠狼,就诧异的问道:“大哥,哪来的这么多黄耗子啊?”

“你不要多管,老实的去屋里面呆着,今晚你们村子要不太平了”王长生皱眉说道。

“是么,怎么的了?”小猛好奇的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看这些黄皮子们是什么反应吧……”

如果蹿进村子里的这些黄鼠狼只去找王老二一家的晦气,王长生肯定不会过问,不会多管这个闲事,因为那时老王家的气运散了,该有此一劫,死了王老二只是开始而已,往下还得有倒霉的事,这是因果,王长生不会去管。

但如果这些黄皮子得寸进尺,要祸害其他的人家,那不好意思,王长生肯定不会由着他们了。

第285章仙班黄皮子

黄皮子涌进村里后,绝大多数都奔着王老二家去了,但是却都蹲在他家院门外暂时没有什么动作,好像是在等着什么一样,另外倒是有一些在乱窜,不过初时也并未骚扰其他的农家。

村里人都被惊动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披着衣服走了出来,他是村长,见到这种情形也很惊异,不过毕竟岁数大了,多少也有些见闻,村长就估计这是闹黄皮子灾了,因为解放以前这种事也有过,哪个村里的人打死了黄鼠狼,就会被闹一闹,但像现在这样出现了大批黄皮子围村的情况,倒还真没听说过。

老村长看见王老二家那边被围的最多,就连忙走了过去,外面的黄皮子看见来了人居然没有多惊慌,就转着脑袋用黄豆眼盯了过去。

进了老王家,村长就问道:“怎么回事啊,咋来了这么多的黄鼠狼,王老头你们家这是什么情况,老二刚去世还没出灵呢,怎么又碰上了这个?”

老王梗着脖子说道:“谁他么知道了?之前有黄鼠狼来我家偷肉被我给打死了一只,今天就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这是要报复我呗?老子还不信了,活人能让这帮畜生给逼死怎么着,一会但凡有敢闯到我家里的,我全都给他们劈死了”

老村长呵斥道:“胡闹,黄皮子容易成精你不知道啊?”

“那我还能允许它们祸害俺们家不成?”这老王头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混不吝的角色,手里拎着菜刀虎视眈眈的吼道。

阴阳先生连忙劝解着说道:“别,别,先看看的再说,黄皮子太多了,你能全都给劈了啊?这要是再跑出去几只引来更多的黄鼠狼,那就说不上是怎么回事了,如果真碰到有成仙的了,你手里的刀还真不一定好使呢。”

黄鼠狼闹人,不只是祸害家里的牲口,它们会缠着你,并且还是连着缠你们几辈的人都不消停,以前就曾经有人家打死了成精的黄皮子,到最后祖孙三代都连年倒霉,不是破财就是被害命,要不就是霉运连连,挺好个家硬是被祸害的不成样子了,下场极其凄惨。

有人可能就说了,这黄鼠狼闹成这样是不是太没天理了?

其实也不一定的,什么事都有因果循环,就打个比方来说,如果昨天晚上黄鼠狼来王老二家里偷肉,老头要是发现的及时主动将肉送过去,然后再拜一拜的话,没准这黄皮子留下来当保家仙都有可能,牲口这种东西有的时候是很死心眼的,你对它们稍微好一点,人家没准就记住了,留在家中被供着,这也是个善缘。

可惜的是,这老王一见肉被偷了,二话不说上去就给黄皮子打死了,打死还不算完,居然给人扒了皮,这个怨可就大了。

过百头的黄皮子围在王老二家,能有十来分钟左右,忽然间自黄皮子外面来了一只个头看起来挺瘦,皮毛有些发暗的老黄皮子,这一头过来其它的顿时全都散开了,竟然主动给它让出了一条道。

看见这一幕,老村长和阴阳先生就意识到,果然是有成精的来了。

王长生站在老韩家的墙头上,眯着眼睛说道:“居然比封正了啊,王老二家估计要倒霉了。”

小猛和爷爷也在院子里看着那边,就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啊,怎么个倒霉啊?”

“被封正的意思就是这头黄鼠狼已经有仙位在身了,算是这一方土地里的仙儿,我估计死了的那一头可能是它的后代子嗣,这个老家伙恼火了,肯定是要报复老王家的了,我看是要缠着他们一家几口了,至于怎么个缠法么,那下场应该不是太好,老的就是疾病缠身,年轻的就是经历不顺,俗称倒了八辈子霉,就是这个道理了……”

小猛仰着脑袋问道:“哥,你好像很懂的样子”

王长生低头笑道:“略知皮毛一二,不算太懂”

“那你会管管王老二他们家么?”

王长生想了想,随即说道:“这种事不是随便能管的,说白了那都是命,因为王老二家该有此一劫,毕竟他们家之前的气运就已经泄了,说句不好听的,这也可能叫做活该”

老汉叹了口气,说道:“是呀,养了那么多年的老黄牛说杀就给杀了,这老王家也是太缺德了点,是该遭点报应了,不过说来,那王老二死是不是也这个原因?”

王长生点头说了声是,老韩皱眉问道:“那现在呢?怎么还倒霉起来没完了,老二都死了那就是有个交代了啊,这帮黄皮子来算怎么回事,没完没完了吧?老二有报应,那他家孩子和媳妇可没有啊”

王长生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么跟他们解释,气运就是如此,王老二现在得算是一家之主,他是顶梁柱,他人都死了那老王家以后还能好得了么?

一报还一报,只是这个报应确实有些大了,王长生也想往下看看,这帮黄皮子会给老王家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这时候,那头老黄鼠狼一过来,其他的黄皮子就都呲起了牙然后虎视眈眈的盯着王家的院子里,老村长和阴阳先生看着直皱眉,王家剩余的四个人都不禁缩在了门口,王老二他爹手里的刀也有点颤了。

黄鼠狼群里突然传出一声沉闷的动静,紧接着就见院子外的黄皮子有好几只都约过了栅栏还有大门,纷纷都冲了进来,王老二的爹咬了咬牙就要拎着刀过去,阴阳先生慌忙拦了他一下,说道:“别动,你先别动,等等再看的,这院子里我写了一张辟邪的符纸看看有没有用,没准能把它们给镇住也说不一定呢”

阴阳先生话音刚落,忽然间就听到后面门框子上挂着的一面八卦镜突然“咔嚓”一下就裂了,然后掉在了地上。

几个人回头一看,阴阳先生心说了一声不好,这帮黄皮子似乎很有来历,道行也太高了,这辟邪的手段居然没管用。

第286章态度强势的黄皮子

在几只黄皮子冲向老王家的时候,于此同时,村子里的几只也动了,一连蹿进了好几个农家院,直接就奔着家里养的牲畜跑了过去,一时间村子里犬吠和鸡叫声此起彼伏。

  王老二他爹见院子里一下来了这么多只黄鼠狼,当下根本都不搭理阴阳先生和老村长的话,直接拎着刀就冲了过去,然后扬起胳膊就照着一只黄鼠狼砍了下来。

  王老二他爹年龄也就五十来岁,常年在地里面干活,那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加上黄皮子的体型也并不大,他翻手一刀就砍翻了一只黄皮子,然后抬手就朝着地上剁了下来,两下就活生生的砍死了一只。

  这老头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村打架的一把好手,身手还挺利索的,砍死了一只后站在黄鼠狼群中就来回的挥舞着手里的刀,一时间居然还给他占了点上风。

  阴阳先生连连跺脚说道:“完了,完了,这下子怎么都没有缓了……”

  此时,有好几只黄皮子都蹿向了几处农家,一时间村子里的人肯定不干了,有一些家里有男人的拎着棍棒和砍刀也出来了,见着黄鼠狼就劈头盖脸的一通乱砸。

  农家人本来对这玩意儿也没什么可怕的,生活在乡下谁也没见过黄皮子,此地又靠着山,平日里也有人到山上去打猎,所以对这种牲口下起狠手来,一点都不含糊。

  这时候村子里就乱套了,黄鼠狼到处乱窜,夹杂着人的呼喊和呵斥声,简直就跟战场似的,没过多久就有浓浓的血腥味飘了出来。

  但是不知道从哪冒出了这么多的黄皮子,也不过就片刻的工夫,整个村子里几乎都有一百多只了,并且此时还不只是攻击鸡鸭鹅都牲畜,甚至有的见人就想咬。

  王长生在墙头上看得直皱眉,这只有了仙位的黄皮子有些过分了,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事主王老二家就可以了,再祸害别的农家你这可就是不讲道理了。

  有三只之前从老韩家这边院子溜过去的黄皮子这时候又绕了过来,离着挺远就呲起了牙,跑着跑着突然就跳进了院子里来,小猛顿时被吓了一跳,老汉一把将他给拉到了身后,随手就吵起了靠在墙边的一根扁担,然后轮了好几圈,说道:“滚出去,我们家又没祸害你们,跑这来干啥?”

  王长生从墙头上跳下来,他一招手,屋子里的那把桃木剑“唰”的一下就飞了出来落在了他的手中,王长生直接一挑剑尖,就戳向了一只黄鼠狼的腿后。

  “噗嗤”桃木剑插入黄鼠狼的后腰处,他抬腿一脚就踹了过去,然后拧着眉头拉开院门跟爷爷和小猛说道:“你们回屋里去,我过去看看,把门关好了被让黄鼠狼进来,咬一口还得打狂犬疫苗也犯不上”

  本来王长生是不打算管这个闲事,可这帮黄鼠狼有些晒脸了,你们报仇归报仇,那波及到无关的人就是你们不对了。

  再一个原因是,这黄皮子的报复心这么强,那最后的结果完全可能就是整个村子的人家都得跟着受牵连倒霉,那老韩和小猛就也难避免了,这种情况王长生肯定是不允许出现的。

  他欠这爷俩一条命,于情于理都不能袖手旁观。

  王长生拎着桃木剑,一路走向王老二家院外,就看见了那头坐在路边的老黄皮子,对方已经产生了灵性,似乎感觉到有一股危机从身后过来,就转头看向了王长生。

  “你既然已经开了灵智也有了仙位在身,那就知道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你跟谁家有仇就该去找谁,而不是连带着把整个村子的人家都给拽进来,你这么干,是要受孽障的,就不怕你的仙位被削?”

  像这种位列仙班了的黄皮子,如果一个不慎也是会重写再叠回来的,并且在以后想要继续修行,然后更上一步就得更麻烦了,受天劫时完全有可能来的更凶猛一些,直接被劈死了都没准。

  所以王长生挺不理解对方的做法,报复也是讲手段的,它这么干不是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了么,这完全不合道理啊。

  没想到的是,那头老黄皮子就冷冷的盯着王长生,眼神里全是不屑的色彩,还有的就是决然的味道,仿佛是彻底要一意孤行到底了。

  “让你的徒子徒孙们都回来吧,别给脸不要脸”王长生提了提手里的桃木剑,皱眉说道:“不然我不介意多管这个闲事,你应该能品的出来,你可以祸害得了那些村民,但你的手段对我没啥作用,杀几只黄皮子而已,我还不惧这个因果”

  王长生要是杀了这帮黄鼠狼的话,可能也会有一些影响,但这个后果是在他可以允许的范围内,以后想方设法还是能找回来的,而他跟对方说这些话的原因,自然是不想在麻烦,造杀孽,如果能够说得通那自然最好了,也免得多费手脚了。

  王长生一番话落下,对方并无任何的反应,眼神仍旧是冷冷的盯着他。

  “唰”王长生见这只黄皮子不搭话,手里的桃木剑顿时抬起,朝着它点了过去,但没想到的是这黄皮子反应居然极快,原本是坐在地上的,不知怎么的,身影忽然一闪一下子就蹿了出去。

  王长生略微一愣,也没多想,再次提剑就追,可下一刻对方居然直立着站了起来,然后更是抬起前爪速度迅捷的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木剑上,并且随之向前身子一挺,张嘴就朝着王长生的小腿咬了过来。

  “刺啦”王长生腿向后一收,但也在猝不及防下被它一口给撕裂了裤腿子,他拧着眉头深深的看着对方,说道:“难怪你这么强硬,胆子为什么这么大,明知我是什么人都还不退缩,原来你不只是被封正和成精了……”

第287章说和

王长生以为对方会有什么依仗而这么油盐不进,原来他不只是被封正了,而是更往前走了一步,度过了一劫的阶段,这黄皮子的道行至少得有两百年左右往上了。

山中多有精怪,除了五仙以外,还有很多东西都有成精的可能,比如蟒,再进化那就是蛟了,而成蛟则就有成龙的可能了,一遇风云便能化。

当然了在这种进化的阶段里,这些精怪都会面对着一个很大的考验和难题,那就是渡劫,也就是俗称的天劫。

而过了天劫的精怪已经不能简简单单的被称为牲口了,它们已经具备了灵智甚至是思维的能力,几乎有相当于一个成年人的心智了,这种精怪可是相当可怕的了。

就像白娘子传奇里的那条白蛇,民间说是传说或者神话故事,但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故事,在王长生他们这种人来看,是真的也没准,这搞不好就是一条修炼过了千年而可以化形了的大蟒。

那这头黄皮子此时来看,应该也是度过了一次天劫的了,因为它在出手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牲畜那种只知道蛮力撕咬的阶段,而是可以施用一些其他的手段了。

就这么说吧,凭这头黄皮子的道行,在山里哪怕就是碰到虎豹它都不一定会掉头逃走,而是完全有一较高下的可能了。

王长生自然也很谨慎,这种黄皮子如果按照人类的道行来算的话,虽然是不如他,可有些手段他可能也没有见到过。

那黄鼠狼悄然无声的站了起来,身子略微向后退了退,尾巴竖在身后,两只老眼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声音,似乎对方也明显的察觉到了这人给他所带来的危机感。

“你过百年的道行,要是毁在这的话,你不觉得可惜么?我大概能看得出来,再有不过几十年左右,你可能就得要再历劫了,对你们这种牲畜来说,能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你若是铁了心的要祸害这村子里的人家,那我估计你再渡劫的时候,十有八九是要功亏一篑了,你很有可能是过不去的”

这黄皮子的眼睛里神情闪烁,明显是王长生的一句话就说中了它的问题,略微有点迟疑了,渡劫始终都是这些精怪要面对的最大的一个难关,一步步的走下去,过了劫,最后才有可能修成正果,每一次渡劫都要看机缘和运气,主要是看前期的一些铺垫,那今天它要是继续在祸害村里的人家,可能几十年后渡劫,它就得多一些孽障了。

“你可能是死了子孙后代,心里不平衡,但这都是因果问题,是避免不了的,你若要寻仇的话我不会多管这个闲事,但你横生枝节我肯定就不会坐视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你敢在祸害村子里其他的人家,我绝对不会饶你了的,但你专门对付这一户人家的话,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也不会碍着你,孰轻孰重你衡量衡量”

老黄皮子的两个黄豆眼转个不停,明显是在衡量王长生的话,对牲畜来说,人始终都是它们的敌人,甚至在某些时候人天劫还要可怕得多。

王长生静静的看着对方,老黄皮子的黄豆眼转了半天最后不再动了,黄鼠狼忽然仰着脑袋朝天叫唤了一声,随后蹿在村子里的那些黄鼠狼就突然不在乱蹿了。

村民们都啧啧称奇,不少人都拎着棍子还有菜刀走到了村路上观望,然后就看见几十只的黄皮子都在朝着一个方向汇聚,最后都来到了王老二家的院子外面,那老黄皮子审视着这些自己的子孙,然后慢吞吞的忽然走向了老王家的院子里。

王老二家的院子里,阴阳先生和老村长还有王家的人谨慎的盯着进来的黄皮子,然后看向了它身后也跟着过来的王长生,这个年轻人他们也认识,知道是老韩和孙子在河边救起来的,但不知道对方似乎还懂得这些道道。老村长就连忙问道:“小伙子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村里来的这些黄鼠狼,看着是要寻仇的啊?”

王长生点头说道:“是,黄鼠狼心眼小,仇性大报复心强,之前死的那一只应该是这头老黄皮子的子孙,对方是过来要报复的”

王老二他爹冷笑道:“我还能怕了这一帮畜生不成?能打死一个,我就能打死一窝,你让它们都进来试试看,大不了我一把火都给烧死了”

王长生觉得这一家人都够混的了,难怪要倒霉呢,他本来都无心管闲事的,因为他也看不上这老王家的人,只是不想村子里其他的人跟着倒霉。

“你倒是不怕,不知道你家里人怕不怕,黄鼠狼报复你们也不只是要祸害你家牲畜,咬着人什么的,最主要的是这头黄皮子有道行了,他更容易祸害你的子孙后代”王长生看着屋子门口站着的一个青年,说道:“这是你孙子吧,你家的独苗,你信不信黄皮子会一直颤着他,从此以后你孙子的日子恐怕就要不好过了,干啥啥不行,就别说娶妻生子过日子了”

王老二他爹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乱说什么呢,这不可能的”

阴阳先生顿时接了一嘴,说道:“他说的对,这黄皮子要是成仙儿了,祸害人的话办法可多了,老王头啊你们家确实要倒大霉的,你还别不信,这种事我也听过不少了,好像是黄皮子能给人托梦,然后让你沾上邪气,阳气弱阴气盛,走夜路都会撞鬼的”

王老二他爹一听顿时就给吓了一跳,他自己倒是真不怕什么,毕竟岁数也不小了,但他们老王家就这一个孙子,王老二刚死,这根独苗要是再出什么事的话,那以后家里可就全完了。

王家的人也被吓坏了,王老二他媳妇就拉着儿子的胳膊,哭哭啼啼的说道:“这可怎么办是好呢,老二刚死,孩子才二十来岁,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啊?”

第288章老王家的好儿子

其实到这时候老王家的人也不知道自家怎么会这么倒霉,家里的顶梁柱死了,紧接着又招了这么多的黄皮子被祸害,简直可以用一句祸不单行来形容了,农家人最怕的啥,就怕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那就可以用一句天塌下来形容了。

可是,这能怪得了别人么,不全是自己的问题么?

这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天道有轮回,苍天能饶过谁,只是报应可能来的太快了一点。

王长生知道,要是不跟这黄皮子把事情给扯清楚了,以对方的道行是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的,自己总不至于在这个村子里一直盯着,活该老王家倒霉,他一点都不可怜,但其他的人家不能因此而无辜遭殃。

王长生就皱着眉头跟王老二的一家人说道:“这事怪不了别人,全是你们家自己的问题,说白了就是被报应了。”

王老二媳妇和他妈都不解的问道:“没啊,我们家就是个本本分分老实种田的,可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谁报应我们啊”

王老二他爹瞪着眼睛说道:“就是因为打死了一只黄皮子?”

王长生摇头说道:“这只是其一,还不是起因,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你们把家里的那头老黄牛给杀了”

“唰”老王家的人都顿时一愣。

王长生接着说道:“有人让你们别杀牛,你们为了那一口肉,到底还是给杀了,难不成你们忘了这老年给你们家任劳任怨的耕了多少年的地?”

老王家的人这时候也想起来了,当初要杀牛的时候,村里也有人看着不忍说别杀了,但家里人根本都不听,执意要杀,后来连来的屠户都听说这是一头耕牛,然后劝了两句,王老二还是不听,最后自己动手把牛给杀了,可他们哪里能想到杀一头牛,会冒出这么多的事啊。

王长生叹了口气,说道:“俗话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那牛给你们家干了多少年的活,转眼就因为它伤了不能再干了,你们连点养老送终的心思都没有,还想着杀牛卖钱,这就是报应,为啥报应?牛本来就是通灵,通人性的,你们没忘杀牛的时候牛眼泪都流出来了吧?那是在求饶呢,求你们放它一命,可惜你们就是一意孤行……”

王老二的爹就是再蠢听到这里也明白是啥意思了,自家干了不是人干的事,因为一头牛而遭报应了。

但王老二他爹这人就是个混不吝,明知道问题在哪,就还是死不承认,梗着脖子说了声那能怎么着,老子一把年纪了,整死我能咋的,我死了也能拽下他们这一窝黄皮子。

老村长比他都明白事,跳着脚骂道:“你个傻蛋,你死就死了,也不看看你家这一根独苗怎么办,儿子才二十来岁还没娶媳妇呢,你打算让他跟你一起倒霉啊?”

王老二他爹一听,这下可害怕了,就呐呐的低着脑袋不吭声了。

老村长知道王长生这人肯定懂点什么就主动问道:“先生啊,你说往下这可怎么办呢,老王一家不是人,可孩子没错啊?”

王长生瞥了眼王老二的儿子,实话实说这就个本分的农家孩子,过错肯定是没有的,甚至有点让人惊异的是,王老二的这个儿子面相还不错,居然有点富贵运道的意思,这还挺让人有点不可思议的,因为王老二把自家的耕牛给杀了,那就说明他家的气运已经很稀薄了,以后搞不好就得要穷苦一辈子了,可他儿子五官端端正正,鼻正口直,外加印堂比较宽阔不说,他的眉心往下还有一颗痔,差一点就摆在正中间的位置上了。

印堂上下有痔,一般来说只要不是藏在眉毛里的,基本命都不错,特别是越靠眉心正当中那命就越好,古来这种人就有不少,当然了,首先是这颗痣的色泽和形状一定要好看,如果是那种看起来就特别黑上面还长了一根毛的,那命相就不太好了,王老二的儿子明显就是痔相不错的。看到这一点,王长生尽管还有点狐疑,但是也有了解决的法子了,以前他也曾经干过这种事,那就是为人请一个香堂,就是保家仙的意思,让这老黄皮子跟他们老王家扯上关系,以此来化解掉这段孽障的缘分。

当初他去巫门十万里连绵不绝的大山时,就请了一条白蛇保家仙,这次则是换成了黄皮子。

王长生深深的看了一眼王老二的儿子,对方的富贵命相真的得算是王家转运的神来之笔了,也不知道这老王家祖上积了什么德,会碰上这种运道。

这种情况确实是毫无疑问的,是祖上蒙阴了,也就是常人所说的祖坟冒青烟,然后福佑了后人,因为你光看王老二家这两代人的行事风格,他们是绝对不会有这个气运的。

虽然王老二的儿子能够转运,但也就仅限于他这一代,再往后是会慢慢家道中落的,这种事常有发生,就像人们所说的那种富不过三的情况,这就是家中的底子不行啊。

王长生来到那老黄皮子的身前,低声跟它说道:“我的话你肯定能听得懂,事先跟你说一声,我虽然不是出家人但也不打诳语,这王家后代人的命相有些贵,尽管就贵在这一代上了,但你要是成为他的保家仙,那对你之后的修行和渡劫也是有好处的,毕竟你宝上了他们家以后,对方的运道也会转到你身上来,尽管不能为你避开天劫,助你再近一层,但机会还是能多几分的”

“唰”这老黄皮子的眼睛顿时亮了亮,但紧接着它就歪着脑袋,似乎有点颇为不信的意思。

王长生接着说道:“这种事我没必要骗你,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你可以自己揣摩,掂量一下,你在他这保了家,三天之后你肯定会有感觉的,我是不是骗你,等一等便知道了”

老黄皮子尽管犹豫不定,但还是朝着院子里的那些黄鼠狼呲牙叫唤了几声,随后老王家中的黄鼠狼吨水就一扫而空了。

第289章人都是靠命啊

老黄皮子的一帮子孙后代们如潮水一般的都散去了,院子里就只剩下了它这一只,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老王家的一家四口人,王老二他爹手里还拎着砍刀,那眼神也是相当的桀骜不驯了,这个混不吝的老头大有还想上前手起刀落的意思。

王长生就冷笑着跟他说道:“我劝你最好别打这个歪心思,虽然你跟这只黄鼠狼都是一把年纪了,但七八个你加上摞在一起,也肯定不是它的对手,你还不信,对于一只成了精的黄皮子来说,要祸害你它甚至都不用自己动手,朝着你吹一口气,恐怕就得要中邪了”

老王头讪笑着哼了哼,把刀给背在了身后,随即王长生朝着王老二的儿子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这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长相憨厚,但鼻梁正,印堂宽,看着虽然不是很机灵,可你在他的脸上也看不到傻里傻气的样,反倒是这个年轻人的眼睛里,还透着股倔强的劲。

这世上有一种很有福运的人,他们可能出身不太好,履历也不行,但你架不住他们能抓住一个机会,就拿现在社会上的一些富豪们来说,有很多都是出身乡下或者是山沟里的,然后在外面闯荡个十几二十年,一跃就身家丰厚,迈步进入了富豪的级别,有很多人都会用一种很酸的语气说他们走了狗屎运,其实这么说可不全对,而是这一类人本身就福运深厚,欠缺的无非就是个腾飞的机会罢了。

王老二的儿子恰恰就属于这一种,王长生就从他的面相上品到了这一点。

这小伙子叫王宏喜,之前一直在城里的一家餐馆打工,当学徒,虽然他爹和爷爷都不怎么样,不过王宏喜却是个很努力的人,十五岁就离家了,到现在为止一年到头赚的万把块钱全都交给了家里。

王长生又打量了他几眼之后,就说道:“把你的生辰八字报给我”

王宏喜顿时愣了愣,回头看了眼爷爷和他妈,王长生就皱眉说道:“你现在不要看他们,我送你一场机缘,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保家仙的说法,没听过我就稍后给你解释下,听过我就不废话了,这头黄皮子跟你家是有恩怨纠葛,但前提是你爷爷弄死了人家的小崽儿,于情于理他都有过来报复的理由,牲畜不是人,但也是有灵万物中的一种,讲究的也是众生平等,明白吧?”

王宏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妈在后面就报了下他的生辰八字,王长生听完后就愣了愣,随即转头跟黄皮子说道:“你也听到了吧?”

老黄皮子若有所思的晃了晃脑袋,算是认同了王长生的话,怎么说呢,王宏喜的八字很好,笼统的说吧他就是属于上等的八字命,四库俱全,财星旺身强,典型的聚财命,就这种人往后必然会成为财运亨通之人,说白了就是想要成为个有钱人,首先你得要有个好的八字才行。

本来正常来说,请保家仙的话得在家中选个风水对的位置,然后摆上供桌,等着家仙过来受拜,承了你家的气运,得有这一套的程序才行,不过对这头老黄皮子来说就不用了,比较简单,只要将王宏喜的八字写下来然后交由黄皮子带走就行了,俗称叫做押官。

因为对方已经位列仙班,过了一道天劫,不是那种山里碰到的寻常五仙可以比拟的,它的身上已经有了一股灵气了,只要在老王家呆着受供就行了,很简单,平日里老黄皮子就随便睡在王家的哪里,然后家中吃饭的时候给它带上一口就行了,不过这里面倒是有个很小的细节,那就是必须吃的是王家锅里做的饭菜才可以,不能是外家的,当然了也不存在叫外卖的说法。

因为老王家做出来的饭菜,那就是他们家里的一股气,这才能管用。

王长生随后跟老王头还有王宏喜他妈说道:“本来我是不会管这种闲事的,你们家好赖跟我也没关系,不过这帮黄皮子做的有点过分了,扰了其他的人家,那我就有点看不顺眼了,就想出手教训它一下”

黄皮子眼神不善的看着王长生,似乎对他这话很不满意,那意思是你觉得你很行呗?

王长生也不管他,就接着说道:“不过后来巧了,王老二的儿子运道不错,似乎有些福气,这恰好就能止了这场无妄的争端了,这头老黄皮子已经可以成仙了,那你们家要是供上的话,是可以承它保佑的,如果没了他,那王老二杀牛这件事可就不算完了,以后你们还得接着在倒霉,现在好了,王宏喜的命格不错有贵气,正好可以让黄皮子来受他的香火,所以说,这件事两边一综合的话,这个过节就可以掀过去了”

王宏喜他妈和爷爷一听王长生这话眼睛顿时都亮了,甚至王老二死后的悲伤在他们脸上都一扫而光了,对于这种家庭来说,死者永远没有活着的人大,特别是在下一代人的身上,这是根,是传宗接代的苗子。

王长生在心底也叹了口气,说实话,他也挺为王老二悲伤的,这算什么事呢?

但没办法,这老王家之前运道是不好,可到了下一辈这里,却转运了,你不得不说人的命运真的很难预测。

王长生跟他们交代了一番之后,就懒得在这呆这了然后就回到了小猛的家里,反正该说的他也已经说过了,至于以后老王家有多富贵,跟他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回到家里,老韩和小猛都在等着他,见他这么快过来人也没什么事就放下了心,老韩就好奇的问他怎么样了,王长生把刚才的事解释一了番。

老韩听后也挺感叹的说道:“这人啊,真是没处说理去了,王老二一家在这山沟里生活了几十年,他爷爷那一辈的人就过来了,穷了一辈子没什么出息,没想到在他儿子身上要起来了,呵呵,你说这有意思吧?”

王长生点头说道:“命运这种事真的很难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说不准的!”

小猛就诧异的养着脑袋,问道:“大哥,你这么厉害什么都会看的吗?”

王长生揉着他脑袋笑道:“还行,我不算厉害,只是学的东西多了一点”

小猛就眨着眼睛问道:“那你跟我说说,我的运道好不好啊,我是不是好命啊?”

王长生顿时一愣,眉头略微挑了一下,老韩见状就被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的孙子得有啥事呢,就问他怎么了。

王长生本来也要和老韩说关于小猛的事来着,但一直没想好从哪下嘴,多天以来话到嘴边就又给咽了回去。

人么,都是这个心理,他和老韩,小猛都很熟,爷孙两个又救过他的命,那这种事真就不太好开口了,如今对方主动问了起来,王长生就不得不跟他们说了。

“出去玩一会,我看这时候外面不少小孩都在逛着呢,你今天也憋挺久了吧?”

孩子就是这个心性,玩心最大,本来还想让王长生给他讲故事来的,一听外面有小伙伴,小猛顿时就站了起来,往外跑着说道:“我去玩一会啊……”

小猛走了,老汉就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得避着他点么?”

王长生点了点头,说道:“大爷,我是不想给这孩子有什么心理压力,他这个岁数虽然啥也不懂,但是多少也记事了,会明白点什么的,所以有些话让他听了就不太好”

老汉颤巍巍的拿起个烟袋点上,徐徐的说道:“我家也就这一根独苗啊,我这辈子啥指望都没有就想这孩子以后能过得好就行了,我也不期望他多有钱,做什么官,但是总得平平安安的吧?长生啊,你跟我说吧,这孩子会怎么样?”

王长生斟酌着半天,想了想后,缓缓的说道:“问题是有,但也不是大问题,这孩子在成年的那一年会有一场劫难,过不去的话就是最坏的结果,但要是过去了,他就是海阔凭鱼跃了,从此大道坦荡荡,不但会顺风顺水的,而且走的会很高也很远,说白了他就是前途不可限量”

“但前提是,得过去这个坎,是不是?”

“是的!”

“那好过么?”

王长生摇头说道:“不好说,但是我会尽量帮他,爷爷你和小猛救了我的命,我承你们这个恩情也不会忘的,我说什么也得拼一下帮小猛把这个坎迈过去,过两天我就走了,然后我会给小猛画一道护身符来防身,你跟他说让他好好带着不要弄丢了,到时他有劫难的时候,能为他挡下这一灾不说,我也能知道他的问题,自然到时会有应对的法子”

“谢谢,谢谢你了长生,不过,话说,这是什么劫难啊?”

王长生说道:“这事情不能提前讲,说出来没有好处,反倒是会害了你也是害他,总之你记住我的话,让他一定戴好这个护身符就是了……”

第290章该来的还是要来

两天后,王长生为小猛写了一道护身符,还把自己的一滴精血还有一缕头发也绑缚在了上面,这种护身符的作用其实很简单,平日里能够为小猛逢凶化吉,而在当他有什么性命危机的时候,是能够为他挡煞一次的,并且王长生这边马上就能知道小猛遇险了,从而还有机会可以敢过来。

当初,这种护身符王长生在岭南的时候曾经为徐木白下过一道,相比于给小猛的这个,徐木白身上的那块木雕则要相对复杂一些,并且凭借着木雕上他的气息,不管徐木白最后人在哪里,王长生都能够沈腾摸瓜的找到她。

忽然之间想到这一点,王长生的脑袋里就出现了个女人的影子,这大概得有半年的时间了,他和徐木白都再没有联络过了。

将这个护身符交给爷爷后,他又再次叮嘱着对方,无论如何都得要小猛一直佩戴着,这样他要是有危险了,自己这边才能知情。

送给对方和这个护身符也算是王长生在偿还和韩家爷孙两个的因果,毕竟他们祖孙两个救了他一命,这种再造之恩要是不还上的话,他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送出护身符之后,王长生也告别了老韩家的祖孙,从村子里出来,他又特意去了一趟禹门口河道段,不管怎么说这地方都让他差点折戟沉沙,他总归得回过头来看一眼,当初的鬼门到底如何了,自己临着落水前斩下去的那一剑,到底有没有把鬼门给轰塌了,不过他估计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因为如果那帮调查局和各大道门的人要是没能拦得住十八层地狱里的那帮厉鬼,那恐怕此时这方圆百里都得要阴气滔天了。

王长生再回禹门口河道的时候,这里已经恢复了一片平静,完全看不出那天晚上,这里的紧张时刻,水还是那天水。

王长生站在河岸边,有点唏嘘的叹了口气,自己这道行还是差了不少,碰到一道开了的鬼门居然差一点就折了,这要是换成师傅或者小师叔的话,人家可能处理的就是游刃有余了,所以这个山下行走就不太合格了。

于是王长生就安慰着自己,我还年轻,继续修炼就行了,那两个老师傅都一把年纪的人了,道行高也是自然的。

于此同时,王长生不久前还心念念的徐木白,正托着腮帮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打着哈欠,面前的办公桌上放着王长生送给她的木雕,木雕上此时已经有很明显的被把玩过的痕迹,磨擦的都有点油光锃亮了,这几个月来徐木白闲着无聊的时候就会握在手里,她发现个挺有意思的事,那就是这木雕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把玩一会之后上面就会非常的温柔,然后自己的心头就能变得一片平静,脑袋也会清醒不少。

其实,徐木白不知道的是,这个木雕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可能得算是一件法器了,只不过就是打造出来的时间稍微有点短,如果再过些年的话,放到识货人的眼里,你就是用家财万贯去换也有可能。

这木雕可以为人挡灾三次,这是什么概念呢,说白了就是可以让你平白无故多三次死里逃生的机会,寻常人可能一辈子都用不到一次,但只要用到一次,就能救你一条命,所以可想而知其重要性了,识货而又有需要的人要是碰到了,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给弄到手里的,不过平日里徐木白从来不会让它离身,就差睡觉的时候搂着了。

徐木白无精打采的用手扒拉着目标,撇了撇嘴,说了一声:“没良心的家伙,就这么没有音讯了啊……”

徐木白愤愤不平的唠叨了几声,然后拿出手机给王长蓉发了个信息,问她再干什么呢,那边和快就回了信,说正准备下课呢,今天没什么事。

“约一下,去逛街!”

自从王长生离开了岭南的这段日子,徐木白闲暇之余就会找王长蓉出来厮混,两个姑娘都属于朋友不太多,性格又比较独立的人,再加上一个是刻意接近,另一个觉得这嫂子也不错,于是在这种情形下,徐木白和王长蓉的关系就与日俱增的熟络了起来,两人俨然已经都要成为闺蜜了。

打过电话后,徐木白就开着车来到了学校门口,王长蓉穿着体恤和牛仔裤素面朝天的就走了过来。

王长蓉的肩膀上还趴着一只黑猫。

坐进车里后,徐木白就伸出手指逗弄着它,这黑猫就舒服的闭上眼睛仰着下巴,王长蓉跟她说过,这是哥哥养的,放到宿舍这边来陪着她。

两人上了车后就开走了,徐木白打了个哈欠问道:“逛街啊,去买买衣服什么的,下午我们再去吃大餐,我发现个很好的火锅店,新开不久的,味道非常正宗”

王长蓉问道:“你工作不忙了么?这么有空,一下子就空出了大把的时间”

徐木白撅着嘴说道:“也不能天天忙啊,我都半个月没有休息过了,这才算是抽出点时间出来,再工作下去我就该累死了,我跟你说这也就是家里的生意,换成别的,我早就给扔了,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上班,我的人生全毁在这上面了”

王长蓉抿嘴笑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坐在你的位置上呢”

“呵呵,谁喜欢,让给他啊……”

两人的车子后面,一辆很不太起眼的雪佛兰就跟了上来,车中坐着两个人,这两人都姓杨,杨公风水世家的那个杨。

半年左右的时间已经过去,曾经有两位杨家子弟死在岭南的事情也已经被查的差不多了。

杨家的人基本查出来,最后关头杨上堂的死可能跟岭南的徐氏家族有关,但却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不过各种蛛丝马迹却指向了徐木白。

于是杨家决定,证据什么的无所谓,有这个事就行了,没有证据那就强行下手了,因为不管多有钱的家族,杨家也不见得会多在乎。

风水世家就是有这个底气,因为他们曾经服务过不知道多少个有权有势的家族了。

第291他不是正常的男人

两个女人呆在一起,其实节奏很简单,美个容,吃点美食,逛个街什么的,然后在聊一聊八卦。

在徐木白和王长蓉相识的最初阶段,两个人所料的基本就局限在了王长生的身上,徐木白几乎想要将王长生这二十多年是如何成长起来的点点滴滴都打听出来,可事与愿违的是,王长生十年前离家再也没回来,王长蓉所能了解的也不多。

所以,两人关于王长生的话题,料到他十二岁那年的时候就结束了。

后来,她俩再出门的话,就以精油按摩或者美容为主,然后找个地方逛街,买买东西,晚上一起吃个饭或者看个电影,这一天的放松就算结束了。

当然了,消费的都是徐木白,毕竟她们一天的花销都能顶得上王长蓉三个月的生活费了。

这倒不是说王长蓉爱占便宜,主要是她这姑娘的性子很恬静,平淡,她不觉得自己没有对方富裕就会低人一等,也不觉得徐木白想泡她哥,那自己就应该白捞,而是王长蓉把对方当成了朋友,那相处下去的话,你有钱你多花,我没钱我少花就行了。

而以后总有一天,王长蓉觉得,自己会对把对方曾经付出的在哪方面给弥补上,这不是还人情,而是朋友之间的礼尚往来。

所以总得来说,两个人的关系处得很好,半年多的时间,俨然已经成为了好闺蜜的感觉。

下午的时候,王长蓉和徐木白逛完了街,买了一些东西,然后就找了一家档次不错的西餐厅吃饭,其实他们两个对西餐的兴趣都不是很大,主要是最近火锅烤肉吃得有点多,打算换换口味。

菜品都上来之后,两人边吃边聊着,而话题又扯上了大概最近两月都没怎么提起的王长生身上。

“你哥,没说什么时候再来岭南啊?”徐木白用叉子挑起一片菜叶,送进嘴里轻轻的咀嚼着。

王长蓉笑着摇头说道:“我上个星期给他打电话没有接通,然后这几天也没联系上,我哪里知道他会什么时候过来,再说了,岭南这边他好像也没什么事了吧,除非看看那只猫?”

“没什么事?你不是他妹妹么,还是亲的,就不会过来看看你?”徐木白惊讶的说道:“还有,一个多星期联系不上人,你都不担心他?”

王长蓉说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担心他什么?”

徐木白想了想,点头说道:“那倒也是,他那种人确实不需要别人担心,反倒是他一直都在操心别人吧”

王长蓉眯着眼睛说道:“还是说,你认为他应该来岭南看看你?”

徐木白语气顿时一滞,笑容有点僵硬的说道:“说什么呢,我跟他是两路人,什么看不看的啊”

“不好意思,两位小姐打扰一下,我能请你们喝一杯么?”两人正在交谈的时候,忽然间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笑着彬彬有礼的走了过来,然后潇洒的朝着侍应生打了个手指。

侍应生戴着白手套捧着一瓶红酒走了过来,这男的就说道:“看你们聊得很开心,但却没有喝酒,我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就擅自做主帮你们叫了一瓶,呵呵,不唐突的话,这瓶酒算我的,度数不是很大,比较开胃,正适合餐后再喝”

王长蓉和徐木白出来的时候,碰见这种主动搭讪的人情况太多了,主要是这两个女人太能吸人眼球,王长蓉是出水的芙蓉,看着一尘不染清新脱俗,徐木白就是一朵盛开的玫瑰很有诱惑力,这都不知道多少次了,她们总有被撩的时候。

王长蓉抬头,看着那瓶红酒说道:“我们要开车的”

男子愣了下,说道:“叫代价也很方便的”

王长蓉皱了皱眉,说道:“主要是我们也不太喜欢喝酒,很少的”

“呵呵,这算是女士酒吧,度数很低的,类似于果酒……”这男人似乎很会跟女人沟通,并且说话还温文尔雅的很有礼貌,几乎几句话过后就让你生不出拒绝的心思了。

王长蓉正要再开口的时候,徐木白忽然伸出自己白嫩嫩的手腕,然后身子略微倾斜了一下,冲着对方淡淡的说道:“我倒是能喝一些,不过你这酒不适合我的口味,我比较喜欢奔富的,稍微烈一点”

“唰”徐木白开口的时候,对方就低头望了过去,然后瞬间一愣,僵硬的低着脑袋大概有三四秒,然后故作绅士的笑了笑,说道:“那不好意思,打扰二位了,你们请,继续,继续”

王长蓉诧异的看着刚才还不死心缠个没完,但现在却被徐木白一句话就给说走的男子,低声问道:“你说话怎么这么好使,一句话就给他挤兑走了,啥秘诀啊?”徐木白笑了笑,说道:“他是自愧不如,知道他那样的撩不动我们,那再呆下去的话就是丢人了,所以只能告辞了啊”

王长蓉茫然问道:“为什么?”

徐木白放下手腕,递到了她面前,上面戴着一块小巧的腕表,看起来极其精致,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知道他为什么走么?因为我这块表,百达翡丽去年的限量款,全球发行量不到一千只,而且还特别的不好买,你看这人一身行头下来也有好几万了,自己还戴了一块卡地亚的蓝气球,怎么说呢,也是个识货的人吧,但档次么就是中规中矩了,他看到我这块三百多万的百达翡丽,就意识到自己等级差的太多了,呵呵,这么说吧,就好像是游戏里,我是全装备真金白银砸出来的大号,他在我这里就是个小号,不走干嘛?他肯定知道自己撩不动我啊”

徐木白顿时“哦”了一声,意会的点头说道:“不是一个层次的,差太远了。”

徐木白耸了耸肩膀,说道:“绝大多数,九成九的男人都是这样的,他们能在瞬间意识到什么样的女人适合自己,什么样的不适合,能不能够相处得下去,要么知难而退,要么被怼的体无完肤,这个还算是聪明点的,他再不行,我就把车钥匙和银行卡拍在这里,他就更没面子了”

“是很有道理……”王长蓉想了想,忽然看着徐木白的眼睛,问道:“那你觉得我哥算是哪种男人,假如同样的状况他能不能被怼走,或者体无完肤什么的”

徐木白愣了下,然后很认真的顿了半晌,说道:“不会,这种情况得让你哥除外”

“为什么?”

“因为,首先他不是个正常的男人,其次……”徐木白非常无语的说道:“他更不可能主动去撩一个女人,我感觉哪怕是把一个天仙放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真的”

王长蓉“噗嗤”一声就笑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对,我也想说来着,我哥是绝对不可能去撩女人的,不管是谁”

徐木白特别幽怨的说道:“我都巴不得他主动过来撩我呢,都不用他开口,只需要一个眼神,我肯定就投怀送抱了”

“哈哈,行,回头看见王长生了,我肯定把你的原话告诉他!”

第292章晚间意外

晚间吃完饭,徐木白开车将王长蓉送回学校,路上的时候,不知道为啥这女人显得有点沉闷,一直到王长蓉下了车,她都没有怎么说话。

王长蓉推开车门后,走到驾驶位这边,徐木白放下车窗抬头问道:“怎么了?”

王长蓉说道:“晚一点我给我哥打电话看他在干嘛,要是没事,就来岭南一趟呗?”

徐木白的脸色红了一下,咬着嘴唇说道:“你打扰他干嘛啊,人家可能忙着呢”

王长蓉点头说道:“那行,就不问了”

“唉……”

......

《道爷不好惹》第292章晚间意外

道爷不好惹

第293章倒霉的女人

徐木白拿着电话,惊愕的看着走过来的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电话里王长蓉的声音还在持续的询问着。

&amp;emsp;&amp;emsp;“哗啦!”徐木白没有想到的是,来人直接从身上掏出一个破窗器,就将自己这边的窗户给打碎了,她顿时被吓的“啊”了一声,同时问道:“你,你们要干什么……”

&amp;emsp;&amp;emsp;来人淡定的说道:“不好意思徐小姐,您得先跟我们走一趟,尽管这个方式可能不太礼貌,不过稍后我们可以向你赔罪的”

&amp;emsp;&amp;emsp;电话里的王长蓉听见徐木白的动静后,顿时就把嘴给闭上,再也没有开口说话了,因为她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这边只要一出声的话,那对方肯定就能察觉到了。

&amp;emsp;&amp;emsp;来人拉开了徐木白的车门,对方伸出手示意道:“徐小姐,这里现在前后都没有人,你配合点自己出来,我们也礼貌一些,但你要是不出来,那伤了碰了你的话,可能你也不会好过,怎么样?”

&amp;emsp;&amp;emsp;徐木白顿了顿,看着举动不算过分的对方,说道:“你知道我姓徐,那你就肯定知道我们徐家在岭南是什么地位了”

&amp;emsp;&amp;emsp;“呵呵,有过了解,不过我们还算能撑得住你们家里的怒火,这个你不用担心”对方挠了挠鼻子淡淡的说道。

&amp;emsp;&amp;emsp;徐木白皱了皱眉,收起电话然后放到包里,说道:“我配合你,跟你们走,但是我得带上我想要的东西,行么?”

&amp;emsp;&amp;emsp;“可以,这没问题……”

&amp;emsp;&amp;emsp;徐木白从车里下来的时候,就拿了一个手包,还有点个人用品,其他的东西什么也没带,他随即就被带到了前方的车里,被两个人给夹在了后座,同时副驾驶的人回头说道:“看看她身上有没有定位,再把她的手机给关上,我们现在就走”

&amp;emsp;&amp;emsp;“不好意思,徐小姐你得配合一下了”

&amp;emsp;&amp;emsp;这帮人办事跟正常的绑匪是不一样的,做事有理有据也不生硬,但心思却很细腻,为了怕人找到徐木白,先是在她的身上翻了一下看有没有定位,然后就把手机给关上了,随即车子就快速离开了琶洲这边,然后直接就往出城的方向走了。

&amp;emsp;&amp;emsp;车里,徐木白皱眉说道:“我们家里每年都为岭南官方还有公安,赞助一些活动,并且还有很多的合作,其中有几处还都是我负责的,我如果要是没有什么消息,那不光徐家会着急,官方也会很敏感的,所以你们考虑清楚了,要绑架我?”

&amp;emsp;&amp;emsp;副驾驶的人头也不回的说道:“我说过,徐小姐别人可能会在乎你的身份,但我们还不至于太过害怕,我们会有很多的方式来处理这个事情的,你放心,我也不会太过为难你,当然了前提是你最好老实一些……”

&amp;emsp;&amp;emsp;徐木白顿时心里一颤,知道自己碰上的可能不是一般的劫匪了。

&amp;emsp;&amp;emsp;于此同时,另外一头王长蓉那里,她挂了电话之后,马上就意识到徐木白是被绑架了,这种事要是落到一般女生的身上肯定就麻爪了,不知道往下该怎么办,但王长蓉的智商和经历就注定比其他人处理起来要有条理的多。

&amp;emsp;&amp;emsp;王长蓉马上就选择了拨打报警电话,并且直接跟接线员就说出了徐木白的身份,徐行村的徐木白小姐,接线员一听就马上慎重了起来,徐行村在岭南的名气很大,这是个本地的老土著村,整个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的资产都是百万起步,千万的有几十个,过亿的也有很多,只要是岭南的人基本没人不知道徐行村集团。

&amp;emsp;&amp;emsp;并且,王长蓉还非常聪明的跟警方判断了一下,徐木白大概是有可能在哪段路上出的事,因为从她们学校到徐行村你用道行都能导出来的路线就那么两三条,再加上王长蓉也听到了车窗碎裂的声音,所以很可能是她被人从车里带出来后,车就被当场也遗弃掉了,毕竟没人会开一辆玻璃碎裂的车,那可就太引人瞩目了。

&amp;emsp;&amp;emsp;警方接到报警后,马上就让那边辖区的派出所前去查探,果然,没到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就找到了徐木白的那辆车,所以当场就确定了,这确实是一件绑架案,随即就通知了市局还有徐家。

&amp;emsp;&amp;emsp;王长蓉此时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因为自己也碰到绑架了,那就说明抓他们的人肯定不是为了求财的,因为要钱的话抓王长蓉就没有什么道理了,她所有的家产加在一起可能都比不上徐木白身上的一件首饰。

&amp;emsp;&amp;emsp;既然不是求财的话,那么问题了,求的啥呢,肯定是因为仇怨的问题了。

&amp;emsp;&amp;emsp;而且王长蓉很快就意识到,既然有自己在内的因素,很有可能就是跟王长生关系了,毕竟王长蓉和徐木白之间,唯一能联系起来的就只有王长生了。

&amp;emsp;&amp;emsp;于是,王长蓉马上给她哥哥打了电话。

&amp;emsp;&amp;emsp;另外一头,岭南出城的高速路口,带走徐木白的车正停在一边等着,没过多久一辆帕萨特就开了过来,之前去王长蓉学校的那个人捂着脑袋从车里下来了,他脸上的伤口此时还有好呢,依旧有血迹渗透出来。

&amp;emsp;&amp;emsp;这人低着脑袋冲着车里的人说道:“我那失手了,王长蓉没能带走”

&amp;emsp;&amp;emsp;车里的人顿时皱眉问道:“怎么回事,就一个小姑娘你还带不出来?”

&amp;emsp;&amp;emsp;这人咬着牙愤愤的说道:“这小姑娘身旁跟着一只猫,这猫太邪性了,好像是会功夫,出招太快了,我一个不留神脸上就被抓了一爪子,你们看看,这血流的跟来事雪崩了似的,到现在还没止住呢”

&amp;emsp;&amp;emsp;车里的人无语的说道:“你说你还能干点什么,行了行了,暂时先别说这个了,王长蓉带不走也行,总之徐木白能到手就可以了,我们得马上离开岭南,不然警方可能很快就要锁定咱们的车了,你上车跟着我们走,前方有车在等着我们呢……”

&amp;emsp;&amp;emsp;两台车随即马上开到了高速上,并且速度极快的朝着岭南以外开去,而果真没过半个小时,警方就已经排查出了这辆车的车牌号。

&amp;emsp;&amp;emsp;而这时候绑匪在高速上直接就把车给弃掉了,全都上了一辆早就准备好了的别克商务车上。

第294章一路南行

时隔多天以后,王长蓉也没能联系上王长生,主要是她赶的时候不太巧,之前王长蓉从禹门口河道段掉进了水里,除了那把木剑一直留在身边外,剩下的他就身无长物了,手机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肯定是报废了,所以他才一直都处于失联的状态。

而这时候,王长生也刚从村子里告别小猛和老韩才出来,这天晚上的时候他才进城,本来想着给一些人联系下的,但想着时间有点晚,他就打算过一天再说。

所以徐木白被绑架走的当天,他还是不知情的。

第二天一早,王长生醒了后吃了点早饭,然后在商场里买了个手机,换了身衣裳,重新换了一张电话卡才跟外界重新取得了联系,王长生能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除了家里人就是几位师兄弟,还有就是梁平平他们这几个少数朋友了。

王长生打了几个电话,闲聊了几句后才打到王长蓉那里,对方一听到他的动静顿时就急迫的说道:“哥,你怎么才有消息啊,这几天跑哪去了,我找你好几次了”

王长生尴尬的说道:“有点小事情耽搁了,手机也丢了,这不是才换了个么就赶紧跟你联系了,你咋样了啊,听你的动静怎么有点急呢,出什么事了”

“徐木白被绑架了,就在昨天晚上……”

王长生顿时一愣,随即连忙问了下原因,王长蓉就跟他详细的讲述了一遍,并且也从徐家那知道了最新的消息。

此时岭南的警方一直都在追查绑架人的那辆车,在高速上找到之后,就已经推测出来,绑匪肯定是出省了,但具体目的地是哪暂时还不清楚,不过从遗弃车辆的前进方向看,大概是岭西和黔桂等地区,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关于绑匪去了哪里,王长生根本不担心,因为他基本可以不费什么力气就能够锁定徐木白的方位,但王长生好奇的是,什么人会动徐木白和王长蓉,幸亏的是那只本命灵宠见机行事,没让王长蓉被抓走,要不然恐怕就更麻烦了。

王长生听妹妹说完后,就说道:“岭南那边我暂时先不去了,你在学校里注意下自己的安全,我打个电话过去,安排人去你身边跟着,万一对方再下手的话,也好防着点”

王长蓉不解的问道:“那你干嘛去?”

“当然是想办法把徐木白给带回来了,你放心,我自己有办法,这个事你就不用管了,你再跟徐行村那边说一下,就说我知道这个事了,让他们不用担忧……”

王长生跟妹妹挂了电话后,脸色就已经阴了下来,因为绑架的人有点触及到他的底线了,那就是碰了他的家人和朋友,因为对方是同时奔着王长蓉和徐木白去的,那找他茬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王长生想了想,就给五师兄秋实去了电话,他是广府商帮的领头人,在岭南可有人脉也有实力,派人去保护下王长蓉肯定不难。

秋实接到他电话之后就有点诧异:“怎么还动上徐家的人了呢?你知道大概是谁下的手么?”

王长生此时还没有意识到,绑人的居然是一年前在岭南的那个公园里,他干掉的杨家的人,因为这件事过去了很久,他以为已经成为了过去式,所以压根就没有往那边联想,而是首先想到了萨满和余占堂,这两方算是他最近新晋结仇的目标,他们也有这个实力跑到岭南来动徐木白。

王长生把这个事跟秋实说了一下,对方就跟他讲你先别乱怀疑人,既然你有把握将人给带出来,那你就干脆先救人再说,报复的事回头再想,同时也让他四师兄留意下,毕竟他就在京城,想要查查余占堂还是萨满都比较容易。

“师兄,你帮我护着点我妹妹,她可不能再有事的……”

秋实就点头说道:“你放心,我让阿南过去看着,你妹妹要是有了闪失,你拿我问罪就是了”

“呵呵,那成,谢谢师兄了啊”

“自家师兄弟,你不用多说!”

王长生跟秋实联系完后,又去买了些东西,然后回到了旅店里,他打算要找找徐木白的确切位置在哪了。

王长生曾经很慎重的叮嘱过对方,不管在什么时候和发生了什么事,都让她最好带着自己给她的那个目标,这样你一有什么状况,我这边马上就能知晓了。

徐木白果真也是照做了,在她被绑架的时候,就将自己的包从车上给带了出来,目标也就在包里放着。

当时绑架的人甚至还曾经翻找过这个包,并且也发现了这个目标,不过对方只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小把件,跟菩提,手串什么的差不多,看见了也没有太在意。

所以,如此一来,徐木白就带上了那块木雕走了,王长生想要找她的话,就并不难了,再加上他本来就知道对方的生辰八字,那算起来的话就更容易了,这么说吧,王长生现在有九成九的把握可以锁定住徐木白的方位,方圆都不会差出一里地去,甚至如果他离的近一些之后,都能精准的点出她到底在哪。

木雕里有王长生的一缕头发和精血,他只需要用卜算的方式,来推一下就行了,方法并不是很难。

“哗啦,哗啦”王长生手里摇晃着几枚五帝钱,然后洒在了桌子上,这是文王六十四卦,用来找人寻物最灵验了。

摇出一卦,王长生低头看了两眼,发现卦象上显示的方向是在西南一代,确实已经出岭南了。

“跑这么远是什么意思呢,你不管是要动她,还是报复我,没理由跑到一两千公里之外去啊,何必这么奔波的呢”

王长生有点疑惑,这帮人带着徐木白跑的可有些远了,从方向上看的话,他们很有可能是进入闽南境内了。

第295章闽南谋划

此时那辆商务车确实进入了闽南的境内,并且进来后没过多久,就从高速上下来,然后开始走起了过道,主要是这帮人惦记着车子别被警方给锁定了,毕竟现在路上的摄像头到处都是。

从岭南到闽南,也就十来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这个时候车子基本在闽南偏东北一点的地方了。

中午时分左右,别克商务车进入了在泉市郊区一代的一个庄园里。

车子进来以后,庄园门口就站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左手腕上戴着串佛珠,穿着身中山装,为人看起来挺有江湖草莽气息的。

这人叫曹赞,跟他的形象很类似的是,他有个绰号叫做闽南王,以前确实是走江湖路的,他的定位基本跟长安的扶九差不多,都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认识,并且人缘也很不错。

别克商务停下来后,杨明堂就走了过去,伸手跟曹赞握着说道:“不好意思了,这次可能得要麻烦老曹你了”

曹赞笑道:“你我两家是朋友,也有点亲戚关系,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

曹赞跟杨公世家的相识要在二十多年了,那时候他还是个正风头正茂的年轻人,在闽南刚刚起家还没有到如日中天的程度,因为一个挺巧的机会,曹赞就跟杨家的一个旁系女子认识,并且还谈了恋爱感情也不错,从那以后他就开始腾飞了,因为杨家的这位女子回家就求了一位族内的兄长,让他出手帮曹赞做一做风水的布置。

曹赞的腾飞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所以他对杨家挺感谢的,一直跟妻子相濡以沫,这二十年的时间里,曹赞发展的非常迅速,不但自己的生意做的很红火,跟上面的一些人也有结交,算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由于他在方方面面都有关系,并且办事也很可靠的,于是跟曹赞认识的人,就给他起了个闽南王的绰号,那意思是此人在闽南这片地域上,还是非常好使的。徐木白这时被从车里带了下来,脸色有些疲惫,人看着没什么精神,这一路上杨家的人并未怎么难为她,毕竟徐行村这棵树可不小,杨家不至于怕了他们,但绝对不喜欢麻烦。

杨明堂回头就跟徐木白说道:“还请徐小姐在这里安顿几天,吃喝所用这都有,你有什么需要也可以跟我们说,只要不过分的都能满足你,当然前提就是你得配合,也不能跟外界有联系”

徐木白皱眉说道:“这就是软禁了呗?”

“呵呵,就是请你过来做客吧,这的风景还算是不错的,空气也很新鲜,想来徐小姐平时日理万机的很难休息,你只当是来度假的好了,你放心,等我们的事情办完了以后,肯定再把徐小姐送回岭南去,到时候说不得没准我们还会上门负荆请罪呢”

徐木白看着他们,忍不住的就问道:“从你们的态度上看,没打算难为我,那就说明你们可能不是为了我而来的,再一个你们也不求财,这哪里是正经绑匪干的,我猜你们应该是想让我做什么筹码吧?”

杨明堂想了想,就点头说道:“你很聪明,看的很透彻”

徐木白紧接着就意识到了问题在哪,随即问道:“因为王长生?”

你不得不说,徐木白能把生意做到这个地步,脑袋肯定也是非常好使的,一路上她想了半天,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对方十有八九是因为王长生的原因。

杨明堂惊讶的看了看她,说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多了,没想到你居然能看到这一点,对,既然你品出来了,我也不难为你,我们家中有两个人是死在了他的手中,杀人偿命这是道理,所以我们要找他的麻烦,毕竟让他偿命的话,从官方的角度来说是不太可行的,那就只好让我们自己下手了”

徐木白冷笑着说道:“别到头来你们赔了夫人又折兵,没报复得了他,然后自己又亏了”

杨明堂说道:“我谢谢你的提醒,这就不劳徐小姐操心了”

徐木白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里安顿,随后曹赞和杨家的人就来到了客厅里坐下。

一壶茶沏上,杨明堂就翘起二郎腿,跟曹赞说道:“我们虽然干的不太地道,但也没办法的事,因为这个王长生很难找,并且我们打探了他很长时间,怎么说呢,这个人就跟一片白纸差不多,根本就找不到什么有关他的消息,那没办法了,就只好采取这个下策从他认识的人身上下手了,本来他还有一个妹妹想着也一起带过来的,不过中途出了点差错没有弄成,但是这个女人也可以,她跟王长生的关系很不错,如果对方知道人在我们这里,他一定不会不管的,可事后的话也许会有点麻烦,徐木白是徐行村族长的女儿,他们村子的产业可能很大,将人放到你这里的话,可能以后徐行村要有意见了”

曹赞云淡风轻的摆了摆手,说道:“明堂,这个事你不用考虑,徐行村在岭南可以那是他们在那发展的根深蒂固,但这里是闽南,外来的和尚就不好念经了,我的因素你不用考虑,放心就是了,我自己会善后的”

“啪,啪”杨明堂拍了拍对方的腿,然后端起茶杯示意道:“那就谢谢你了”

“呵呵,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没事的,不过你们想起来怎么对付对方了么?还有,家中你带来了好几个人,至于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曹赞端起杯子疑惑的问道。

杨明堂皱眉说道:“这个人应该不太好对付,杨连升和杨上堂的死就足以说明他是很有手段的了,上堂都是什么修为了?却被对方能给无声无息的杀了,连逃的机会都没有,那就说明他确实不好对付,再一个在岭南也不好动手,毕竟杨家在那边没什么关系,整出麻烦来还不好处理,所以我才想着把人带到你这,然后在这快解决的。”

第296章万事俱备就欠人来

关于杨家两位自己的死,杨明堂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做过很详细的调查,首先他就搞清楚了一件事,凶手肯定是非常精通风水术法的,并且道行还不低,要不然杨上堂和杨连升这对叔侄不会死的那么干脆利索。

  所以,这么一来,杨明堂想要手刃凶手的话,肯定是要费一些力气的,如果是在岭南他都很难办得到无声无息就要了对方命的状态。

  那么问题来了,如何报复对方?

  最后杨明堂跟身边的人商议了一下,那就是将王长生给引过来,他们自己设局,然后再将对方做了。

  有人可能会说了,杨家这么牛逼,那怎么不花钱雇佣人出手呢,这么说的话可就真是呵呵了,因为这样干很容易给人落下把柄,而且王长生这种人你对他搞暗杀,也有点上不了台面。

  其实懂得风水,阴阳的人都是很有江湖气息的,毕竟这两术传承已久都有几千年的历史了,这方面的人是习惯于自己动手亲自来解决恩怨的,根本不会假借他人之手。

  调查完了之后,杨明堂就联系上了曹赞,跟对方把这个事说了一下,曹赞也算是半个杨家人,那自然是义不容辞了,所以双方商议过后,就决定在闽南的这边设局,所以这才将徐木白给带到了这里,以她为饵,引王长生入套。

  一切准备就绪,安排的也很妥当,万事俱备只差找人了。

  但让杨明堂和曹赞有一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琢磨引王长生过来的时候,他人已经踏上了来闽南的列车,再有不过一天的时间,就能到地方了,他的动作远比对手想的要早了很多,很多。

  几个小时以后,杨明堂来到了徐木白的房间,她住的地方还是不错的,并没有受到什么难为,房间里的设施一应俱全,几乎能满足她日常的需求。

  杨明堂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徐木白的对面,然后翘起腿笑道:“徐小姐对于住的地方,还满意么?”

  徐木白冷笑道:“我还是头一次听见,有绑匪会问肉票这种问题的,你被人绑了会满意?”

  “抱歉,我说的是相对,相比于其他被绑了的人,徐小姐确实是受到了优待,为此我们还专门给你领了个做岭南菜的厨师,免得你吃东西的时候胃口不合”杨上堂顿了顿,接着说道:“好吧,我现在开门见山的跟徐小姐说一下我们的目的,年前的时候,徐小姐应该有印象吧,有人曾经想要对付你,但我想那个时候你应该是得到了高人的相助,才躲过一劫的,是吧?”

  徐木白愣了愣,马上就想到了,几个月之前她二叔要对她下手的这件事,当时她差一点被害,也是因为王长生在他身边的缘故。

  杨明堂接着说道:“我承认,负责为你下局的人是我们家中的子弟,其实他接的这个生意我们并不知情,要不然是不会同意他对付徐小姐的,显然他的举动给自己带来了很严重的后果,他死了,这个事暂且不提都已经是过去的了,我现在要和你说的,是关于杀了我们家中人的那个凶手,很简单,杀人偿命么,我们要找的是他,就只好从你身上下手了”

  “那你直接找他不就得了,绑我算怎么回事?”

  “显然,我们无法找到他的人”杨明堂从身上掏出一部手机,递给了徐木白说道:“你跟你家中联系一下,就说你一切安好,然后再提一下你的要求,让那个王长生联系我们,剩下的就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了跟你也没有关系,事成之后我们会派人再把徐小姐送回岭南”

  徐木白有点不解的说道:“我家里肯定已经报警了,你不怕警方也过来?”

  杨明堂笑了:“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警方的事我们会考虑的……”

  杨明堂知道,只要那个王长生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也肯定不会让警方插手的,这就是懂风水和阴阳术的人之间所产生的一种默契,或者也可以说是规矩,那就是江湖事江湖了,不会把官方给牵扯进来的。

  徐木白别无选择,肯定得跟家里联系,让父母至少先别担心她,报了个平安之后,她就告诉父亲不用报警,这事情王长生会处理的,随后徐木白又给王长蓉打了电话过去,告诉她尽快联系上她的哥哥。

  徐木白打完电话后,杨明堂也很满意她的态度,就说道:“本来我们想把他妹妹也给带过来的,不过中途出了点岔子,让她给脱身了,不过你也一样,我们曾经调查过,你跟他关系匪浅,王长生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徐木白冷笑着说道:“你应该感谢你们自己失手了,没有去碰王长生的妹妹,不然你信不信,哪怕最后他妹妹没事,他的怒火你们也很难承受得住,我曾经听他说过,他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家人,是他的逆鳞,谁碰了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杨明堂点头说道:“那真是可惜了,差一点我就能看到这个结果了……”

  杨明堂当然不会在乎这个了,因为他的背后是整个杨公风水世家,繁衍生息了千年之久,其历史和底蕴都是相当惊人的,这也就是当初杨筠松留下了杨家人不得从政的训诫,要不然杨家恐怕得有好几代人能位高权重了,饶是如此杨家的能量也不能被忽略,因为很重要的一点是,在这片土地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从杨家风水中发达起来的,就是现在也有很多大富之家的风水,是杨公世家给做的。

  所以,你很轻易的就能品出来了,杨家就像是一棵参天大树,延伸出了很多的枝叶,这些都是关系,同时土里面扎着的树根,也很深,很深,是非常不容易被撼动的。

  杨明堂觉得,自己都够重视王长生的了,他亲自和曹赞做局,这种事可够罕见的,但他绝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还是太低估对方了。

第297章杀人者桓杀之

王长生接到王长蓉的电话后,就淡淡的“嗯”了一声,记住了给他的这个电话号码,往下也并没有多说。

此时的王长生已经进入了闽南的地界,从列车上下来后,辗转着开始往泉市的方向走,关于徐木白的安危,他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对方是冲着他来的,再加上也知道徐行村在岭南是什么层次,那这帮人就肯定不会过多难为徐木白,你真要是把这位徐大小姐给怎么样了的话,以后你们还去不去岭南了啊?

徐行村真要是一把怒火撒下来,你们承受着不疼么?

所以没有直接联系对方的王长生,就直接赶到了泉市,而离着那块木雕越近,他就越能感受到徐木白的具体方位,精准度的范围绝对不会超过几百米。

一晃,一天时间过去了。

这天傍晚时分,王长生站在一处稍高点的地方,看着眼前一里地外左右的那处庄园,然后缓缓的拿出了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对面就传来一个很沉闷的男声。

“喂?”

“我是王长生……”

“呵呵,王先生?你可真是让我们好找啊,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我们才算是摸到你的一些消息,挺不容易的”

王长生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拿着手机,淡淡的笑道:“你们是什么人啊,在我的记忆里,我不记得得罪过你们这样的啊?”

杨明堂的声音有些愠怒的传了过来:“那就是你得罪的人太多了,自己都不知道得罪了谁,几个月前在岭南,你与人风水斗法,最后死了一老一少两个人,有这回事么?没有的话,我还能再帮你仔细回忆回忆”

王长生略微一愣,脑袋里迅速回忆起了徐木白被她二叔给暗算了的事,顿时就意识到这应该是那两具尸体暴露了,然后被人家给找上了门,人死了事后他也听阿南提起过,死者是北方杨公风水世家的人,但他其实也没当回事,主要是没想到会被人给发现,因为他自问这个事做的还算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但他没有意识到的是,尸体埋的地方出了问题,一场滂沱大雨将杨上堂和杨连升的尸体给冲了出来,岭南警方发现后就传到了杨家的耳朵里,对方根据杨上堂最后一次接的活上,顺腾摸瓜的找上了徐木白,从而发觉了王长生这个人。

王长生点头说道:“对,是有这么回事,你不用帮我提醒了”

“那你就是承认了?”

“嗯!”

杨明堂咬牙说道:“你不知道被你杀了的人,是我杨公世家的子弟么?”

“开始时不知道,后来才知道了,但我杀他跟知不知道是谁没有关系,因为他该杀啊”王长生语气很平淡的说道:“是他先坏了规矩的,做局谋害人,我当时又是护着徐木白的,那杀人者桓杀之,他既然有害人的心思就得被杀的准备,我们各为其主罢了,我杀他没毛病”

杨明堂顿了顿,淡淡的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杨上堂接活不成反被杀,那是他技术不行,他要是没什么来头倒也罢了,这个事可能就此结束了,但不好意思,他是杨家弟子,他被你杀了,我们就得找你要个说法了”

“呵呵,怎么个说法呢?”

“就像你说的,杀人者桓杀之,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杨明堂说道:“很简单,徐木白就在我们手里,你过来她没事,你不过来她就得出点事,还有,你也别跟我提什么徐家在岭南是啥地位,我们敢动她就也考虑到了这一点,说白了就是杨家不惧。”

杨公世家确实挺有这个底气的,首先是他们不太去南方的地界活动,其次,杨家关系网蟠根错节,徐行村要是发怒了的话,他们也有应对的方式,只不过可能要费一些力气罢了。

王长生说道:“好,你说怎么办?”

杨明堂说道:“你真打算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怒肯定是怒了,但你们也不一定最后能拿我如何,可能我不过就是费点力气去把人给接回来而已,你们是不是把自己放在胜利者的位置上有点太早了啊?”

“王长生,你太狂了”

“没有资本的狂叫嚣张,我有资本,这就要跋扈……”王长生硬邦邦的回了他一句,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就催促道:“你最好快一点拿出个章程来,要不我忽然什么时候反悔了,可能之后玩失联的话,你们找我就找不到了”

杨明堂从鼻子里哼了哼,就说道:“你来闽南,我们在泉市,你到了之后再给我打电话吧”

“啪”杨明堂说完就挂了电话,王长生将手机揣回到口袋里,淡淡的看着黑夜里远处的那个院落。

通完电话后,曹赞就杨明堂道:“你说他真的敢过来么?真要是来的话,他可有点太狂了,一个人单枪匹马面对我们,他十八般武艺样样都精通啊?”

“我觉得他会的,从他一言不合就杀了杨上堂和杨连升,而不计任何后果上看,这人确实很狂,也可能是也真有几分本事,说白了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呗,明天等信吧,我估计他一定会过来的……”

而这时王长生已经悄然从远处走到了庄园这边,看了下时间发现还有些早,他就静静的呆在附近,一动也不动的等着。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过了午夜时分,到了后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呆了几个小时的王长生静静的站在那处庄园的外面。

“你们肯定想不到,我来的太早了一点吧……”王长生舔了舔嘴嘴唇,然后快速的朝着庄园那边跑去,翻身就从一米多高的墙头上翻了进去。

此时庄园里的人几乎已经全都睡去了,各个房间里的灯光也全都熄灭了,只有院子里的王长生孤身一人的来回游走着。

“杀人者桓杀之,你们做初一,那就别怪我做十五了……”王长生眯着眼睛幽幽的说道。

第298章单刀赴会

一天之后,泉市的火车站,王长生站在广场上掏出手机给杨明堂打了过去。

“喂?我已经到了,剩下的怎么说……”

杨明堂朝着曹赞打了个眼神,他接着说道:“到了啊?好,我马上给你的手机上发个地址,你去这地方就行了,王长生你应该是一个人过来的,没有报警,也没带帮手吧?”

火车站路边,一辆白色的本田车里,有人看见了走出车站正挥手拦着出租车的王长生,就给曹赞那边发了个信息,告诉他人确实来了。

王长生淡淡的说道:“多大个事啊,至于么?我一个人就够用了。”

曹赞冲着杨明堂打了个“OK”的手势,他就接着跟王长生说道:“你按照我给你的地址过来,估计要一个半小时左右,徐木白我也会带过去的”

王长生挠了挠鼻子,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简单了,你留下,她安全回去”

王长生说道:“那你总得让我现在听听她的声音吧,谁知道人在你手里没有事啊?”

杨明堂朝着徐木白那边摆了下手,她就被人推了过来,手机递到了她的耳边,徐木白有点激动的说道:“王长生,你来了?”

“嗯,有我在,没事的”

徐木白忽然笑了,在徐行村的时候她是冷艳女总裁,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王长生的时候她就变成了傻白甜,就连脑子都有点短路了。

杨明堂收回电话,问道:“怎么样,可以了吧,你能配合吧?”

“行,地址发过来吧……”

稍后王长生的手机上接到了一条信息,上面显示的地址,跟他昨天去过的庄园离得不是很远,上了出租车之后,他就给司机看了下,对方顿时愣了愣,不明白的问道:“先生你去这?”

“啊,怎么了?”

“那个地方很荒的啊,四周什么也没有,好像据说只有一个没人住的村子,很多年前倒是有人的,后来全都给搬走了,不过那里似乎经常闹点灵异事件,挺吓人的,本地的都知道啊”

王长生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没错了,是这,你去吧”

一听说是个荒凉的地方,王长生就觉得很正常了,真要是悬在城里人多的地方,他反倒认为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对方是要下手对付他,肯定得要挑个鸟无人烟的地方啊。

挂了电话,曹赞就跟杨明堂说道:“在那里盯着的人回信了,说他确实是一个人过来的,他胆子是真不小啊,居然敢单刀赴会,我都好奇这是个什么样的了”

杨明堂抬头笑道:“徐小姐魅力挺大啊,有人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徐木白冷冰冰的说道:“他要是有什么事,我肯定能把你们给记住,以后这个账我会好好跟你算的”

“呵呵,那拭目以待了……”

此时的时间是下午,天还没要黑的时候,而再过一个小时左右王长生到了目的地,就得是夜幕降临了。

出租车司机就很诧异的跟王长生说道:“你真要去那里啊?先生,都这么晚了,挺不安全的,我看你要不明白过去吧,那地方真的闹鬼啊”

王长生说道:“我是无神论者,不怕这些牛鬼蛇神,不过,你跟我说说,怎么个闹法呢?”

司机就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听家里的老人说的,解放前吧那里有个村子,大概一百多户吧,后来鬼子这不是入侵了么,然后在那边就发现了个煤矿,于是把村子里的壮劳力都给征了过去,从其他地方又绑来不少人开采,鬼子多狠啊,他们给劳工吃的少一天又干十几个小时的活,差不多每隔几天就得类似人,死了的人就全都埋在附近的一条沟里了,后来那里就叫死人沟了,到了解放后,鬼子就全都跑了,而村子里的人也没剩下多少,之后全都搬走了,村子就彻底荒废了”

王长生问道:“就开始闹鬼了?”

“嗯,村子荒废了后,据说就开始了,好像是这些鬼都是以前村子里的,没有安葬,也没有人祭奠,烧纸什么的,成了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一到晚上就在那片山林里晃悠,很多人都见过呢,也有胆大的晚上去探险,不过后来除了好几个事后,就渐渐的没人再敢去了”司机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过去探险的有好几个人进入村子就再也没有出来了,有白天去的,会总听到人在哭,然后也有人见到有老太太穿着寿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总之什么传说都有吧”

王长生估计闹鬼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如果司机之前说的话都属实,就说明死了的那些人是冤死的,怨气太大没有进入阴曹地府,于是留在了阳间,再加上以后也没人给他们立坟,逢年过节也不烧纸,久而久之就成了四处乱逛的孤魂野鬼,但也不会走的太远,肯定就是在自己生活的四周活动。

要光是闹鬼的话,王长生肯定不惧,但他觉得并不会很简单,因为杨公世家的人把跟他约见面的地方定在了那里,那就肯定会有很多后手布置的,他们估计也知道,光凭一些孤魂野鬼,绝对不是王长生的对手。

时间很快,一个小时左右,出租车就进入了一片荒凉的山区,两旁都是树林,中间一条县道,司机指着前面就说道:“再开十来分钟就能到了,先生你确定没事吧?”

“呵呵,你送我过去吧,真没事,我就上去看看然后就下来了”

“你胆子可真大,一个人就敢去!”

片刻后,出租车到了地方,王长生付完钱从车上下来,司机抻着脑袋递给他一张名片,就说道:“朋友,你要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哈,这荒山野岭的真不安全,大不了我在过来接你一趟好了”

王长生愣了愣,倒是真没有想到这司机居然会这么好心,不但劝了他一路,下车又叮嘱了两句,这年头喜欢多管“闲事”的好心人可不多了。

第299章夜半乡村

王长生伸手接过司机递过来的名片,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很简单就两个字刘洋,下面是他的电话号码。

司机笑了笑,说道“我主要是不想看你一外地人在我们受点什么罪,朋友反正我劝你也劝过了,你要是不听我也没办法啊,那就只能这样了,你要是实在怕了,晚上给我电话,我开车过来也就一个小时左右,到时候把你再接回去,这地方很偏,一到晚上就没有车路过,你想走可能会很费劲”

王长生挠了挠鼻子,忽然看着对方就问道“我送你句话,你要是信的话,就照着办,不信就当我没说,行不?”

刘洋一听就愣了,有点迷惑对方这是啥意思,就“啊”了一声,说道“你说吧,什么话啊?”

王长生收起对方名片,指了指西南方,说道“你下半年要是有什么抉择的话,不知道该怎么选,那我给你出个主意,往那边走……”

王长生说完也不能对方开口,转头就走了过去,然后几步就钻进了山林中,很快就没有了影子,这出租车自己半天没回过神来,脑袋一直都在回味着刚才这位乘客说的话,并且心里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刘洋今年二十七岁,在泉市开了两年多的出租车,最近他正想不干了,觉得年纪轻轻的一直干这一行也没什么发展,而这时候刘洋恰好就碰到了两个选择,一是北方有个朋友找他过去干物流,两人合伙一人买一辆大车跑长途,另外一个选择就稍微苦点了,有个老乡让他下海跟着一起去跑船,收入可能会高点,自己也不会投入什么资本。

最近刘洋正在琢磨这两件事呢,到底该干哪一行,他开出租的合同还有两个多月就到期了,到时候他就得想明白去哪了。

当年刘洋没把王长生说的话给当回事,开车就回家了,但是直到三个月后老乡和同学都在催他的时候,刘洋就有些犹豫了,那就是该选哪一条路走呢,这时他才想起三月前拉的一位乘客,说他要是不知道怎么选择的话,那就往西南去好了。

去西南边,那就是跟老乡去跑船了,刘洋左右徘徊不知道该怎么选的时候,想起了王长生的这句话,就顺势做出了决定。

其实很多人的一辈子都是这样的,一生中会面对各种各样的抉择,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该怎么选,向左走向右走可能就是两条不同的生命轨迹了。

刘洋选择了听取那位莫名其妙的乘客的意见,跟老乡去跑船了,而正是因为听了他的话,几年后刘洋自己用贷款和借的前,买了三艘船自己跑,五年之后,刘洋的名下就已经

有差不多十条船了,等到若干年很久之后,他已经是国内响当当的船业大王了。

当时人到中年的刘洋每每回想起自己人生的经历,就特别的唏嘘,他不止一次的对人说过,他这一辈子的改变,全是从开出租车的时候拉了一位乘客而起来的。

王长生对他的忠告很简单,因为他只是看了一眼刘洋脸上的财帛宫,就大致看出来,此人的财位是在西南方,只要去西南,刘洋是必定要大展宏图,积累出庞大财富的。

这种事说来简单,但是得有人会看才行,而最关键的是,给你看的人所说出来的话你又会不会信,如果刘洋当时没信而是跟同学去跑物流的话,那他可能就是另外一个生活的轨迹了。

王长生的好心不是廉价的,其实很讲究因果的关系,就因为刘洋在他下车时候的一个举动,王长生接了这个因果,就理所当然的给了他一句忠告,至于听不听那就是对方的事了,而他也不会轻易张这个口的,可能有人花费千金都不一定有这个机会。

王长生进入到山里后,就朝着那个荒村的方向走了过去,对方跟他说这里闹鬼的事,其实王长生还是信的,山中多精怪,这种事没什么稀奇的。

而且,如果是山中荒村,那就更容易有孤魂野鬼出没了,有句老话讲了很久,叫做宁可夜宿荒山一座坟,也不要紧荒屋一扇门。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以前古时候,告诉走夜路的人,你若在晚上无处安身的话,那就睡在坟头旁边,也比你走进一栋没有人住的荒屋睡觉要强多了,当然了这得首先是有个前提,那就是你夜宿荒坟的时候肯定得要朝着坟头拜一下,跟主人说一声打扰了,然后再睡下去,第二天走了的时候在还一礼。

因为正常来说吧,只要是坟头都是有主的,它们通常都没有主动害人的心思,你好言好语的打个招呼人家也不会难为你,所以古时人走夜路,都会边走边嘴里念叨“路过,路过,无心打扰……”一类的话,通常都会没什么事的。

但是荒屋就不同了,因为这种屋子里阴气都会很重,极其愿意招孤魂野鬼甚至是恶鬼,晚上要是住进去的话,十有八九是要出事的。

王长生当然不怕这一点了,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他进山没多久以后天就逐渐的黑了下来,颇有夜黑风高的感觉冒了出来。

当王长生进入这荒山以后,杨明堂和曹赞那边就已经得到消息了,并且杨明堂和几个杨家人就带着徐木白去了那个村子等候王长生。

在这以前,他们已经在村子

里下了风水局,本着要和对方斗法的意思准备着的。

王长生在山里走了大概三四里路,林间就已经彻底的黑了,一点光亮都没有透进来,在一座小山头上的时候,远远的他看见了那个山间乡村的轮廓。

这村子也不小,大概有一百多栋房屋,分布在一道山坡上,不过房子多数都年久失修了,显得非常的破败,而除此以外那就是村子里异常的黑,并且阴气还相当的重,笼罩在了整个村子的上空,从王长生的角度来看的话,那其实就是一团黑漆漆的雾气。

(本章完)

第300章这个村子不太平

王长生从山坡上下来,朝着几里地外的荒村走去,来到村前,就看见一条已经长满了杂草和荆棘的村路前立着一块石碑,上面的自己已经有些模糊了,大概还能隐约看出“瓦房村”三个字,再往里不远就是一排四间的土制平方了,门旁还斜挂着一块牌子,上面自己的大概意思类似于现代社会的村委会。

这个村子的荒废大概是在解放后,那就是五几年的时候了,解放前绝大多数的壮劳力都被拉去挖煤当矿工了,解放后这些劳力死的死,伤的伤就所剩无几了,回到村子里后就连同其他的老弱病残全都搬走了,官方又另外给找了个地方安置。

这些村民搬走的原因,一部分是因为鬼子,另外一部原因据说是,村子一到晚间就有会有各种各样的动静冒出来,怪吓人的,有人就说那可能是被埋在附近的那些村民回来闹的,所以这才会让其他人给搬走了。

而像这种村子,在国内其实也有很多,特别是南方一带的山里,随着社会的发展,山中交通不便,生活设施又不行,于是有很多村子都搬走成了个空村。

而在这些荒村的传说里,最有名的可能就得属“封门村”了,有不少人都曾经去探险过,说是这村子邪门的很,各种鬼故事的桥段搞不好都能在这里有所发现,轻易都没人敢进来,有进来的基本出去以后都会又是倒霉又是做噩梦什么的。

王长生往那几间屋子看了看,那间村委会里已经很荒废了,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几个破柜子,再往村里走,绝大部分的房子也是如此,房屋的构造基本都是茅草屋或者泥土垒成的,里面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剩下的基本都是没办法捣腾出去的了。

就这种荒村,妥妥的就是电影里鬼片的拍摄取景地,别说是晚上过来了,就是白天来人,看见这一幕也绝对会害怕,首先是这里很干净,你根本听不到任何现代社会里该有的那些声音,有的可能就只是一些不知名鸟虫的叫唤声,然后每间屋子都显得特别空洞,黑漆漆的,就透露着一股阴森的劲。

而一到晚间的时候呢,山间本来阴气就比外面重,只要你一走进来,就难免会觉得身上发凉,冒冷气,直起鸡皮疙瘩,当然了,这个绝对不会是幻觉,而是确实就这么回事,山里的阴气至少要比山外重上几分,再加上只要是山林就肯定有孤魂野鬼的这个因素,那荒村不吓人都怪了。

王长生边走边打量着,当他走进村子大概有三分之一左右后,村子外围四周,就渐渐的起了一圈的浓雾,这浓雾特别的怪异,像是先从地下冒出来的一样,然后弥漫在了林间,将整个瓦房村都给笼罩在了里面,可是村子内的雾气却很淡,这就像是整个村子都在外面被套进了一个笼子里似的,而王长生就像是笼子里面的一个鸟。

他也知道,如果现在自己打算掉头出去抽身而退的话,他恐怕是出不去了,村子外面应该是被布置上了风水阵,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要困住他。

对于这一点,王长生也没太当回事,杨公世家的人要是没有这点手段在等着他的话,那这杨家的人也太名不副实了。

于此同时,忽然间,外面林子四周一下子不知道从来飞来了不少的乌鸦和夜猫子,扑腾着翅膀落在了周围的树枝上,并且越飞越多,直到片刻后整个村外一圈的树枝上都落满了。

不管是夜猫子还是乌鸦,在这片土地上历来的各种传说都是十分不美好的,因为这两种鸟类的属性都是阴的,阴气比较重,多数都会出现在荒山,医院,甚至是坟地这种地方,哪里阴气重哪里就有它们的身影。

而当夜猫子和乌鸦来的越来越多的时候,也意味着接下来可能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王长生皱眉看了一眼四周,这里的阴气确实一直都在持续性的直线上升着。

片刻后,王长生收回了眼神,继续往村子里,走着走着,大概到村中间左右的时候,他忽然就敏锐的察觉到,应该是有一双眼睛在望着他。

于是,王长生扭过头,眯着眼睛看向了左边,那里有一栋空屋。

“唰”王长生望过去之后顿时就愣了下。

空屋的门前,有一把太师椅,上面坐着个两手把着拐棍的老太太,身上穿着一身寿衣,脚下是一双小脚鞋。

这老太太的年纪得有很大了,头发皆白,脸上都是褶子,上下两片嘴唇都往里面兜着,明显是牙齿都掉光了。

脸上的一双眼睛特别的空洞,没有眼仁。

王长生看了几眼后,当他再眨了眨眼睛睁开的时候,那屋子门前的太师椅上,老太太的身影却忽然不见了,只剩下了一把空荡荡的椅子。

王长生转过身子,迈步就朝着院子里走了过来,然后径直走向了那栋空屋。

这也就是他艺高人胆大了,你若若是换成一般人,碰到刚才那一幕的话恐怕早就吓得掉头就跑了,就更别说来到屋子里看看了。

站到太师椅前面,王长生低下脑袋,用手轻轻的在椅子上抹了一下,很诡异的是,手指上面一丁点灰尘都没有,就好像平时还有人在经常擦拭一样,但这院子里的杂草有的差不多都有半人多高了,地上全是碎石和草丛,明显又是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进来过了。

门框子上下还挂着蜘蛛网,有的地方连接在了椅子上,这说明这把太师椅放在门口也是多年没有被动过了。

王长生侧着身子,从太师椅旁边绕了过去,然后走进了屋内,进来的地方就是厨房,不过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锅台,往里则就是卧室了,不过站在厨房这边往那看,王长生一眼就看见屋子当中放着一个黑漆漆的棺材,上面还扣着盖子。

在南方很多地方的村子里,其实都有这个传统,人老了,没死之前就打好棺材,然后在家中摆放着。

第301章七煞聚阴

这棺材一看就很有年头了,并且还是老式的那种棺木,质地倒是挺普通的,就是寻常的木料,有些地方明显已经糙了,木屑都掉了下来,棺木很常见也很一般,不过放在这种空屋子里,乍一看可是非常渗人的。

棺材的前头还放着一个火盆,里面铺满了灰尘,但还能隐约看见一些纸灰,旁边放着两盏烧了一半的蜡烛头和一个放供果的盘子。

王长生围着棺材走了一圈,然后来到前头朝着棺木鞠了一躬,死者为大,不管认不认识面对坟头和棺木,最好都需要行一个礼,王长生倒是不怕,但也得尽量讲这个规矩。

“如有打扰,敬请原谅……”王长生低声说看一句,然后伸手就将棺材板给推开了,借着窗外的月光就看见里面有一副尸骨,这尸骨摆放的很整齐,板板正正的,血肉肯定已经没了,就只剩下了一件明显已经糙了的黑色寿衣,脚骨下面是一双小巧的黑色布鞋。

这一看,尸骨还真是个老太太的,估计是当初村子里人走的时候,老太太也恰好去世了,但不知道为何就干脆把棺木给停放在了家里,并没有埋到坟地中。

王长生忽然往前凑了凑,看向了棺材里面尸骨骷髅的下面,然后从身上掏出一枚五帝钱顺着头骨的嘴巴放了下去。

“咣当”王长生将棺木重新盖上,就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此时的天色已经大黑了,不过距离子时还差了挺长一段时间,并未到天地间阴气最重的时候,这还不是孤魂野鬼闹腾的最嚣张的时刻,子时到凌晨左右,那才是闹鬼的高峰时刻。

王长生在村子里逛了一圈,走走停停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过去了,期间他除了进到一些空屋里随便看了看以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举动,简单点来说,他到更像是来了个夜宿荒村一夜游。

他这个举动,也落在了杨明堂的眼睛里。

此时,杨家的人就在附近半山坡上,还有被带过来的徐木白。

杨明堂也很是疑惑,扭头跟旁边的一个青年问道:“小三,你说他这是在干什么呢,我怎么有点看不懂啊?”

小三笑道:“叔,我估计他肯定是在勘察地形吧,毕竟他也是懂风水的人,这个举动估计就是在踩点,看看是村子里有什么地方被人动过了,他也不傻,肯定知道我们在这下了套子让他来钻”

杨明堂皱眉说道:“但是,他去的那些地方,进的几个院子,都不是我们下手的地方,他要是连这点门道都看不出来的话,杨上堂和连升死在他的手里可就太冤枉了。”

杨明堂等人确实在村子里下了布置,也就是风水阵,这阵叫七煞聚阴阵,可引百鬼而来,然后将里面的人牢牢的耗死在里面。

其实,杨公世家本来是不太擅长这种损人损功德的风水阵,救贫先生当年做人的宗旨也没有这一点,不过随着后来时代的变迁,历史的发展,救贫先生的遗训也基本被家中子弟后代给抛在脑后了。

比如,杨筠松就曾经留下过训诫,杨家中人不得为官,经商,前面一点倒是做到了,杨家从来都没有人入朝为官,到现在也没有进入官场的,那是因为他们知晓一个道理,官运这个东西,很难有人或者一个家族能够长久的掌控,最多五代就到头了,到时候必然会家道中落,不信你纵观历史长河,从古至今就会发现,没有哪个大家族可以一直为官超过五代的,因为这里面势必会面对一个改朝换代的局面,所谓的三朝为官差不多就是极限了。

经商的话,倒是不会有这个说法,因为财运是可以长久兴隆下去的,就说江南巨富沈万三家,从明朝开始到如今,始终都积累着巨额的财富,后来虽然沈家也被打压了,但是他们早早的就把将近一半以上的资产转移到了海外和南洋去,国内的沈家人死的死抓的抓,可这些离开的沈家人却是无恙的,并且繁衍至今。

所以,后来杨公世家弟子多有经商,哪怕就是没直接做生意,多少也以参股的形式而进行着。

除了经商这一点没照着老祖宗的遗训执行外,杨家也将杨筠松留下的风水阵该了不少,以前的杨公风水多以寻龙点穴为主,但到了现在可就是多种多样了,除了他们最拿手的点穴外,也会为居家阳宅布置,还有公司,写字楼,宅基地等等,而在这个发展的期间,杨家也曾经有过多次与人为敌的状况出现,由此也就衍生出了设计,坑害人的风水阵。

就比如现在瓦房村的七煞聚阴阵,他们要以此来对付王长生。

时间一晃而过,逐渐接近子时。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过来一抹阴云,将高挂的月头都给挡住了,一瞬间天仿佛又黑了不少。

瓦房村里,平地刮起了一股阴风,吹得四周树叶都哗啦直响,那些之前飞过来的夜猫子和乌鸦就振翅分了起来,但也并未飞远而是绕在村子上空盘旋着。

王长生之前一直都坐在村里当中的一棵老槐树下歇息,打盹,这时候就被惊醒了过来,然后站在树下背着手眺望。

王长生知道,该来的戏份终于要来了。

王长生是很好奇的,杨公世家的名头很响亮,在国内这片土地上,论风水造诣的话,恐怕很难有哪个势力能够强过杨公世家,所以王长生特别想看看,自己跟杨公家的斗法,能够达到何种程度。

年轻人么,都有争强好胜的心态,他自然也不例外了。

瓦房村里的阴风刮了许久,差不多能有一刻钟左右才渐渐的停了下来,于是,王长生就忽然间看见有鬼影重重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并且越来越多,差不多得有过百个了。

“不知道是百鬼围村,还是百鬼夜行啊……”王长生嘀咕了一声,但凡和百鬼挂上勾的,问题都会有点严峻。

第302章你们受得起这因果么

在岭南的时候,王长生曾经遇到过一次百鬼夜行,那时是他和梁平平还有周皇帝在一起的时候,为此,三人同时出手才算压下了百鬼夜行。

这一次瓦房村再现百鬼,王长生就知道肯定是杨公世家的人搞得鬼,但面对的却是他自己了,这姓杨的人挺能折腾啊,为了对付他,居然下了这么大的本钱。

王长生站在那颗老槐树下,并无任何的动作,就像是个旁观的人一样,静静的看着这个荒村的变化。

当村中开始出现影影绰绰的鬼影时,整个瓦房村里的情形就变了,忽然之间村子里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至少上百个男女老少的身影凭空冒了出来,在村子里头就好像日常生活的时候一样。

村子里突然就红彤彤了起来,很多人家都亮起了红灯笼,挂起了白布幡,随着阴风飘动的时候,看起来特别的渗人。

王长生身在村子当中,但却又好像是一个局外人,那些突然冒出来的男女老少等村民对他完全就是视而不见的状态,压根就当他不存在,自顾自的忙活着,甚至有从他身边经过的,也都没有看王长生一眼。

这时候的情景就很诡异了。

这些从四面八方凭空冒出来的村民,就跟平时以往的生活状态一样,他们有的在收拾着家,有的在拾掇院子,也有在哄着孩子,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村民彼此之间都没有交谈,就像集体全部都哑巴了一样。

这又更像是一幕无声的电影,画面在一直持续着,可却只有风吹草动的声音。

时间一晃过去挺长时间,这些村民还在继续忙活着,很多人都开始从家里拿出座椅板凳,然后来到村子当中的工地上,将桌子全都给摆了上去。

一共一百张桌子不多也不少,一张桌子配着四个板凳,齐刷刷的排列着。

王长生静静的看着那一幕,眉头略微有些紧皱了起来,这奇异的画面,让他的面色逐渐凝重了不少,脸色非常的难堪。

一百张桌子摆上好,紧接着那些村民就开始往上摆着碗筷,每桌都是四份,随后就开始有饭菜被端了上来,这当然不是真正做出来的饭菜了,而是看着跟真的一样的幻觉。

当碗筷饭菜都已经摆好了之后,这些村民就坐在了桌子上,看起来就跟真事一样似的,准备开吃了,如果不是发生在深夜和荒村里,也许有人看见也会觉得,这就是一个村子摆的流水席。

百鬼宴!

王长生深深的拧起了眉头,脑袋里冒出了一个念头,没想到自己竟然碰到了传说中的百鬼宴,跟百鬼也行一样,这可能都是几百年都碰不上一次的奇异景观,同时他也觉得,这杨公世家果然底蕴深厚,在风水术法上有其独到之处,居然可以摆出百鬼宴。

据说,百鬼夜宴,是一种极其邪门的现象,如果有人见到之后,通常都意味着要有祸事来临了,至少历史上这种状况都是很少见的。

昆仑观中倒是有过记载,因为前几代门人当中,就有人曾经遭遇过。

据昆仑观中的记载,那一次的百鬼宴出现是在宋徽宗年间,并且还是在一座城池里,当时有个荒了很久的大宅院中,忽然有一天晚上就大红灯笼高挂,人声鼎沸了起来,然后就看见很多鬼影重重的出现在了院子当中,席开了一百桌,然后一群男女老少孤魂野鬼就开始享用起了百鬼宴。

这处宅院空置了很久,其原因就在于这里经常闹鬼,以前没有荒凉之前的时候,这里是一大户人家所住,上上下下一共四十多口人,但忽然间有一天晚上,这大户人家全都死了,被人给灭了满门,并且事后还成为了无头公案,很多年过去了都没有破得了。

这大户人家被灭门后,宅院充公后来又卖给了一个商人,但是没想到这人搬进来没多久,院子里就开始闹鬼了,往后又换了几任主人也都是如此,再往后这宅院就再也没有人敢住进去了,然后彻底的空了下来。

而那天晚上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开了百鬼宴,并且一下子就闹开了,很多人都过来看热闹,甚至有胆子大的人还站在院墙往里面看,这一看就不要紧,据事后的人说,他们一从墙头上露出脑袋,就看见正在吃饭的人,阴阴的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那人脸色苍白,眼神很空洞,然后笑起来的时候就感觉有人在他的脖子上吹着冷气。

据说当时看百鬼宴的人至少有得有两百多个,有的往里看,有胆小的就在外面观望,这一顿宴席里面足足从子时一直吃到快天亮了,然后百鬼宴这才散了。

然后第二天事情就传开了,一传十传百,整个城里的人都知道这宅院闹了鬼,并且足有过百之多。

其实,百鬼宴开了之后的第二天还没有什么事,只是坊间传的沸沸扬扬,绝大多数都是抱着好奇的态度,不过到了这天晚上就出事了。

那些个之前一天晚上曾经去看百鬼宴的人,全都换了癔病,大概两百多个左右的人神情恍惚,晃晃悠悠的从家里走了出来,个个都好像是鬼上了身一样。

但是恰好,当时昆仑观有门人在此,发现了这个异样之后连忙出手镇压,将这些换了癔病的人全都给压住了,这才没有出现什么大乱子。

昆仑观的记载中就讲了,如果当时没有门人在此的话,那座城池那天晚上就完全有可能变成一座鬼城了,万幸的是阻止的比较及时。

王长生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座荒村中碰到百鬼宴,他知道杨公世家的人会有对付他的手段,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摆下百鬼宴,至少他们得在这村子里摆下一座招魂阵,招来附近山间林间的百鬼才行。

王长生皱着眉头,仰其脑袋朝着空旷的四周缓缓的说道:“你们这么干,就不怕遭报应么?引来百鬼设宴,是要极大因果的,我怕你们受不起啊……”

第303章你们要家门不幸了

于此同时,当瓦房村这边起了百鬼宴的时候,东南方向大概七八十公里处,一辆普普通通的帕萨特忽然停在了路边,随即两旁车门打开,走下来三个人。

曹可盈眺望着远处,大概巴掌大小的地方,阴气似乎有些浓郁。

“主任,那个地方不太对头啊,离得这么远都能看到这么浓的阴气,那要是离得近了,还不得气势冲天啊?”李青皱眉说道“这边没听说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啊,怎么突然就冒出这么重的阴气来了?”

来的这辆帕萨特,就是曾经跟王长生在禹门口水库段有过一面之缘,并肩作战的那个特殊部门的曹可盈和两个手下。

自从禹门口鬼门关现事件过后,曹可盈始终就领着人在四处巡视,他们这个特殊部门一共安排下去四个工作组往全国各地走,就是想看看哪里有没有什么异常事件发生。

这本就是他们这部门的工作任务,每年都是一次,只要发生灵异事件之后,下面层层汇报,就到了曹可盈的部门,然后她们才会往下安排去处理。

曹可盈这次带队,前往的就是西南地区一带,但她绝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西南之行会碰到前不久已经被她认为死了的王长生。

曹可盈仰着脑袋看了几眼之后,就上车说道“往哪个方向去,然后再给我查一下那边的资料,那应该是属于泉市范围了吧?”

“嗯,从地图上看,是泉市的郊区”

“让值班的人,把这边的资料调一调……”

帕萨特朝着瓦房村的方向开了过去,很快,大概不到十分钟左右,部门的值班人员就将泉市所有曾经发生过的灵异事件有关资料给调了出来。

其实,在这片土地上,绝大多数的城市和地区都曾经发生过灵异事件,比如京城的晚班地铁和某路公交车还有朝内81号住宅,川中的僵尸袭击人事件和辽东的猫脸老太太等等,几乎每年都会有所发生,有的甚至还会闹得沸沸扬扬的,不过最后都被有关部门给压了下去。

而当出现一些灵异事件后,就全都会汇报上去,然后由曹可盈这个部门来处理,如果他们没来得及处理的,基本就是茅山,龙虎山和天师教这些道教出手了,所以总得来说还不会闹出什么大麻烦来。

那这个部门所掌握的信息就很全面了,差不多百年中哪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是有记录的,曹可盈让人查了一下,很快就拿到了一些资料,泉市的灵异事件很少,大概近些年发生的,就是一个叫瓦房村的荒村闹鬼了,曹可盈大概的判断了一下,发现阴气冲天的区域,好像就在瓦房村那里。

“速度快一点过去,看看那里出了什么事……”

瓦房村里,大红灯笼高高挂,百鬼宴还在持续着。

王长生就站在那棵老树下,仰着脑袋看着空旷的四周,他知道杨公世家的人就在附近,一定可以听得到他的声音。

杨明堂皱了皱眉。

杨家的弟子问道“叔,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种召唤百鬼害人的事情,其实并不好做,因为极其损耗功德,人鬼殊途,人让鬼害人,为天道所不容。

杨明堂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但是他并不怕,因为很简单,他出身杨公世家,杨家底蕴深厚福缘也深,整个杨家的老宅都被笼罩在一个风水大阵里面,这风水阵可能得算是杨家这几百年来最为精心布置的一个风水阵了。

此阵能为杨家积累气运,增强家族底蕴,并且还是经久不衰的那种,所以自从杨筠松过世以后到现在,过去了这么多天,杨家的发展始终都如日中天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杨明堂并不信王长生所说的话,尽管他说的很有道理。

王长生仰着脑袋,继续说道“你可能不信,觉得杨家底子很好,积累深厚,这种小事可以不放在身上,但其实我很想说,你错了……”

杨明堂皱了皱眉。

王长生嗤笑道“论底蕴和气运,您们也杨家在我的师门面前什么都不是,甩你们几条街都可以,但你肯定不知道的是,尽管如此我师门依旧不敢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还是得讲究因果,注重功德,我轻易都不敢懈怠,比如我们从来都不聚财,轻易不卜算,哪怕就是做了的话,也要讲究一饮一啄,最终达到平衡才可以”

王长生这句话说的并不假,他们昆仑观确实都是这个行事风格,就拿他自己来说,王长生如果想要敛财的话,他父母和王长蓉的日子也不会过的这么辛苦了,他只需要主动找到一些富豪或者当官的,稍微露一手的话,自己就能敛到大笔的钱财了。

但是王长生从来都没有这么干过,因为师门有训诫,昆仑观弟子首要注重的一点就是,你得注重五弊三缺这些个因素。

王长生接着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最近几十年前,从建国以后,你们杨公世家应该出了很多事,虽然都是些可能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我想你们可能已经有所察觉了”

杨明堂顿时一愣,眉头深深的拧了起来。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三十年小轮回,六十年大轮回,这一次立国已经过了六十年,仍旧国运昌隆,持续发展,大有再过几百年依旧兴隆的架势,你们知道为什么嘛?”

王长生笑了笑,说道“你们可能有所察觉,但一定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国运的昌盛是因为在这片土地上,很多家族,门阀的气运都已经被抽取了一部分,用来弥补曾经损失,而你们杨家也肯定不例外。”

杨明堂当即惊异的急促呼吸了起来,对方说的前半段话他并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这些年杨家弟子和产业确实出现了一些出事的征兆。

王长生眯着眼睛说道“可惜的是你们还未察觉到啊,真想着是一条道要走到黑了……”

第304章竹篮打水了

王长生说的这个话还真不是危言耸听,从古至今都是的,皇帝向来最忌讳这种庞然大物似的家族,就拿大唐时说吧,那时候的五大世家门阀,个个地位超然实力雄厚,甚至几大世家联合在一起都有颠覆一国的可能了,李渊能登顶,多数也是这个原因。

所以,一直以来的上位者都想着削弱世家的实力,并且还得是是出浑身解数,想方设法的。

因为有一个很重要的点就是这些大家族多多少少也会分走一部分的国运,就像杨公世家来说,他们是在这片土地上的,老宅都建在了龙脉上,杨家昌盛了的话,是不是会分走一点国运?

忌讳基本就由此产生了。

但是也有例外,比如岭南的徐行村也是宗族性质的大家族,可徐家的发展却不会遭到上面的忌讳,原因就是徐家好了整个徐行村的村民也就好了,这就叫国泰民安。

当王长生说完上面的那番话以后,杨明堂的脑袋就在急速转动着,最近三五十年左右杨公世家虽然还是地位超然,不过问题也颇多,说个最简单的状况,那就是杨家直系子弟每一代里都有一些人横死了,然后家族有些产业也莫名的出了问题。

开始时,杨家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只以为是突发事件或者是巧合,但到了最近一二十年的时候,意外随之增多,也就渐渐爱你意识到不对劲了。

王长生为啥会知道这个事,很简单,昆仑观镇守龙脉,从古至今他们肯定都知晓这些内幕,只不过在古时候的话,天下大事变化的比较快,王朝更替是常有的,多说三五百年左右,少说一百年,基本就出现皇朝更换的状况了,那有很多大家族也会随之崩塌,所以这个问题也不算问题。

不过到了大唐盛世的时候,由于国运太昌隆国家发展也稳定,然后五大世家门阀的实力又太吓人了,那就不得不想着削弱甚至是直接干翻这些世家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当时的大唐两位国师李淳风和袁天罡也曾经推算出了世家门阀的危害。近一点的说,当时大清施行撤藩,也是这个道理。

此时建国几十年,上头当然不允许这些历史悠久底蕴深厚的大家族分走自己的气运了。

杨家的子弟紧张的看着杨明堂,说道:“叔,他说的是怎么回事?”

杨明堂脸色阴晴不定的说道:“不要听他瞎扯,没有的事,杨家历史几百年了发展一直平稳着呢……”

其实杨明堂的心里异常惊惧甚至还有焦躁,杨家出现裂痕的问题,只有族长和一些重要家族成员知晓,如果要是让全部杨家子弟都知道了的话,那最轻的都是人心惶惶,重一点甚至都可以让家中出现混乱了。

王长生见杨家人那边全无反应,就冷笑了几声,然后背着手继续静静的看着百鬼宴。

此时的百鬼宴,已经快要进入到了尾声,那些坐在桌子上的孤魂野鬼举动十分的诡异,也未见他们有什么举动,就看桌上碗中的食物,竟然离奇般的逐渐萎缩干枯了起来,到最后变成了一抹黑气,然后渐渐的消散了。

王长生渐渐的谨慎了起来。

因为到这个时候,百鬼宴的真正效用就要出来了,也是杨家下的杀手要出现了。

其实,百鬼宴开的时候,如果村中没有生人,也就是活人的话,这个宴席完事了自然就散了,是没有什么杀伤力的。

但如果百鬼宴开时,有生人在,那就得要百鬼索命了,百鬼会活生生的将人的生气全都给吸走,让你也变成一个孤魂野鬼。

并且,身在村中的人还出不去,因为整个村子里都已经被隔开了,俨然已经和外界成为了两个世界。

杨明堂在上面静静的看着王长生,其实有一点他挺奇怪的,就是想看看对方到底是何出身,从之前王长生跟杨上堂交手的结果上看,此人不光懂得风水术法,恐怕阴阳术法或者道术他也都精通,而据杨明堂所知,这片土地上,没有哪个门派或者家族所学是如此驳杂的。杨明堂想亲眼看看,王长生是如何出手的,以此来断定他到底来自于哪里。

百鬼宴完,那些孤魂野鬼全部都站起了身子,空地上摆放的一百张空桌也无声无息的悄然消失了,王长生逐渐的往后退去,一直退到了村路上,就看见那百鬼齐刷刷的转过头,然后静静的看着他,脸上甚至还露出了股莫名其妙的诡异笑容。

就这一幕要是被常人给看到,那肯定吓得头皮都发麻,动都未必能动弹了,不过在王长生看来也就是仅仅只皱了下眉头,哪怕是当百鬼逐渐朝他围拢过来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

当百鬼一直都将王长生里三层外三层的都给围了上来,他也照样是一动没动。

杨家子弟不解的问道:“叔,他在干么呢?怎么动都不动一下,吓傻了么,百鬼都围身了他也不反应下”

杨明堂摇头说道:“我也看不明白他的举动,不过再往下看看就知道了……”

身在百鬼群中的王长生淡淡的笑了笑,似乎根本全不在意,他甚至还鄙夷的摇了摇脑袋,然后扭过头朝着杨明堂所在的方向说了一句话:“你们这个手段,真是用错地方,是用错人了……”

王长生说完,百鬼将他围上时,接下来原本应该是百鬼缠身的一幕却并没有发现,那些孤魂野鬼就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呆立的站着不动了。

杨明堂顿时一脸惊愕,迷惑不解,接下来只看王长生人忽然从百鬼丛中走了出来,然后那些百鬼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惊奇的一幕杨家人肯定不懂是怎么回事,因为,王长生本来就是个活死人,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三魂七魄是被他师傅和师叔封在体内的,百鬼要抽取人的生气那是没什么,但王长生自己体内本来就已经没有什么生机了。

所以,杨明堂他们费尽心思布下的手段,用在王长生的身上,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第305章给你机会你要不要

王长生走在百鬼前,嘴中喃喃说道:“天乙之神所在宫,大将宜居击对冲,假令值符居离位,天英坐取击天蓬,天乙击冲……”

“旺于正二休四五,其余仿此自研穷,急则从神缓从门,三五反复天道亨”

王长生围着村里的那棵老树转了一圈,然后仰着脖子看着上面茂盛的树梢。

杨明堂等人这时全都皱起了眉头,因为他们下的风水阵,局中生门就在树上,不过完全没有料到的是,王长生居然找的这么快。

其实,王长生能如此快的定位住......

《道爷不好惹》第305章给你机会你要不要

道爷不好惹

第306章不战而屈人之兵

杨明堂看到对方的举动,心里突然就“咯噔”了一下,隐约生出点不妙的心思来,对方的表情太淡定太有把握了,哪怕他之前就是不信,此时也不得不信以为真了,王长生就是装,也装的未免太有戏了吧?

王长生突然从身上抽出一张符纸,甩手就扔在了半空中,然后屈指连点隔空画符,当符纸飘飘扬扬落下来的时候,王长生两手合十拜祭着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天道可鉴……”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

“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

飘荡在半空中的符纸上面忽然冒出了一道金光,这是安土地神咒,专门用来让土地公显灵的。

于此同时,当王长生用了一记安土地神咒以后,只见他忽然朝着那百鬼就朗声说道:“现有孤魂野鬼百余名,游荡阳间不入阴曹地府,有碍阴间律法,现准这百鬼经由鬼门去往黄泉路,到酆都鬼城面见判官,有罪当判无罪投胎……”

突然之间,这瓦房村里平地就刮起了一股阴风,吹得四周枝叶都哗啦直响,村子里的阴气甚至还被刮出了一道旋涡。

杨明堂等人懵了,完全没有料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他们从来都有见过,有谁可以请出阴间十三站来。

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王长生嘴里刚才念的安土地神咒他们却是认识的。

于此同时,瓦房村那颗老槐树下,忽然就开出了一道缝隙,这是通往阴曹地府的鬼门,当然了,此地肯定是没有鬼门的,这是王长生用阴间十三站第一站的引导身份给开出来的。

当鬼门出现,后面就露出了一片漆黑无比的天地来,汹涌的阴气正在朝着门外涌来,很快就充斥在了瓦房村里。

看见鬼门开了,杨明堂他们就全都傻眼了,这意味着游荡的百鬼是可以被送往阴曹地府的了,而只要这些孤魂野鬼进了阴间,那就完了,因为在阴曹地府里,不管是阴差还是阴兵,见到这些野鬼之后就会立马将他们送往酆都城,然后由十殿阎罗来断,紧接着要么就是投胎,要么就是去炼狱受刑,反正它们从此肯定不会再被叫做孤魂野鬼了。

但这么一来的话,他们这一群人可就坏了,本来摆百鬼宴就是极其耗损阴德的事,如果用的是阴间不收的孤魂野鬼还好说,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可是这些孤魂野鬼现在能被阴间收录,那他们之前干的那些事就属于阻碍亡魂转世投胎,这可是件挺大的罪过了。

杨明堂惊慌失措的说道:“不,不要……”

王长生回头淡淡的说了一声:“现在反悔,你们可晚了,你这个阴德是损定了,而且我要是没估计错的话,你应该算是杨公世家的直系子弟,你倒霉了不说,肯定还会连累到自家身上,往后我看你得怎么收场”

杨明堂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这么干,杨家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你跟整个杨公世家作对,你担待得起么?”

王长生撇嘴说道:“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你嘴里所说的杨公世家,要说第一代的救贫先生杨筠松那倒是个大人物,可是往后你看你们杨家干的那些事,哪一件能配得上你们先祖的名头?身为风水世家,却经常擅自用风水来改变他人命运,坏无干人等的运道,不分青红皂白,只要给钱就干,这种逆天而行的行径,你们不遭报应才怪呢”

杨筠松当初被称为救贫先生,这个称号的来历就是,杨筠松经常不计酬劳的为穷苦人家做事,看风水,选墓穴等等,从来都不收取什么报酬,并且有的时候还倾囊相助,久而久之就落下个救贫先生的称号,但自从杨筠松之后,杨公世家的味就有些变了,后来的杨家子精通风水,但多数都是为一些富贵人家服务,甚至也干寻龙点穴的事,但却从来没有救苦救难过。

特别是最近百年左右,有人想找杨家看风水做风水局的话,你不拿出相应的价钱都是不可能的,就现在来讲,坊间曾经有个传言,就是寻常县市的一二把手想要去见杨家的家主都得要看人家有没有空,想请他们帮忙出手,你也得看自己能给出多大的利益。

所以,总得来说此时的杨公世家肯定已经变味了,说白了就是沦为了近前和权势的努力,一切只看利益说话了。

而如此一来,杨家看起来是表面上昌盛了,毕竟口袋可以鼓鼓的了,但其实里子已经坏掉了,因为做风水,点穴,也相当于是在泄露天机,算命者泄露天机会命犯鳏寡孤独残五弊三缺,而做风水者也同样如此,只不过是没有体现在这几样上面,而是要处于家道中落的程度了。

只不过可能是他们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又或者是在自欺欺人,不愿意承认罢了。

但今天,王长生所做的,无疑是将杨公世家往前给退了一步,而且还是朝着悬崖的方向。

鬼门开,孤魂野鬼朝着鬼门中挺进,一道道的身影持续着进入到了鬼门里,而此时瓦房村中的阴气正在逐渐消逝着,随着百鬼进入阴曹地府,眼看着被杨家弟子设下的风水局就这么平白无故的破了。

王长生甚至都没有去找阵眼,生门和死门,这些繁琐的手段一个都没有用上,他就只是送走了百鬼而已,就将杨家给逼到了死胡同里。

杨明堂呼吸急促,脸色阴晴不定,其余杨家弟子全都惊愕不已,隐约意识到今天的布局,不但没有降服住对方,还让自己给倒贴了进去。

杨明堂气急败坏的一把抓过徐木白,吼道:“你再这么干下去,你信不信,我让她过来跟我一起陪葬”

王长生眯着眼睛说道:“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让你们杨家满门陪葬都不为过,但你现在要放了她,我还能给你们一点周旋的机会……”

第307章我在下面有人

门里的孤魂野鬼已经走进去了大半,外面仅剩下寥寥几个没有进去,杨明堂和杨家的人眼看着自己是要无力回天了。

但要是就这么被别人给威胁了的话,也明显不是杨明堂等人的风格,以后若是传出去了,杨家几百年英名可就得要大打折扣了。

杨明堂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着,忽然间杨家一名弟子,轻声跟他说道:“叔,也不是没有办法吧?我们可以找北边那些能阴的萨满大仙,两边还算有联系,咱们可以许诺他们一定好处,然后萨满的人跟阴间方面沟通一下,让这些进去的孤魂野鬼不要转世投胎,给压到炼狱或者十八层地狱里就行了,只要这些野鬼没有转世,那因果就落不到我们的头上了,那往后哪里来的牵连和损失?”

杨明堂顿时眼睛一亮,这倒是个法子,北方那边能过阴的萨满跟阴间向来关系不错,杨家跟他们也算认识,给对方一些好处在这件事上沟通一下,未尝不会没有出路的。

想到这里杨明堂当即心中就定了,咬牙说道:“你想的挺好,但不好意思,杨家不接你这一茬,王长生我们还是那句话,要保这个女人,你得自己束手就擒,不然我们肯定饶不过她!”

王长生脸色顿时阴了,他眯着眼睛说道:“你们是真想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杨明堂点头说道:“杀人偿命,杨家肯定不能松下这口气的”

此时最后一个孤魂野鬼已经进入阴曹地府中,王长生阴阴的笑了,两根手指从身上夹出一张符纸,他咬破手指迅速在纸上写下一串符箓,然后轻轻一抖,符纸瞬间就烧了起来,纸灰纷纷扬扬的落入到了鬼门里,在阴间当即就消散开了。

杨明堂等人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是出的什么幺蛾子。

王长生这是在给杨來玉传信,小师叔一直都在阴曹地府中呆着呢,王长生要的很简单,就是要杨來玉接到信后让他去跟阴间方面沟通一下,这百名孤魂野鬼,一切按照程序走就行了。

片刻后,阴曹地府里,杨來玉的身影转瞬即止,皱眉问道:“你又搞什么呢……”

对于他这个师侄,杨來玉太了解了,自打出山门以后就没有老实过,隔三差五的就整出点事来,他都已经习惯了。

王长生跟师叔隔着一道鬼门,说道:“我刚才送进去一堆孤魂野鬼,我已经在土地公那给他们上了名册,师叔你帮我个忙,领他们上黄泉路走奈何桥,最后再到风度城里,阴帅那边要是过问,你就告诉他们……”

王长生真跟杨來玉交代的时候,不远处的杨上堂等人见状,全都目露惊愕,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哪里想到王长生居然都没给他们去联系北方萨满的机会,就已经开始在阴间操作这个事了。

杨明堂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心道一声:“完了!”

于此同时,因为百鬼已经通过门户进入了阴曹地府中,那瓦房村里之前对方所设下的风水阵自然就是不攻自破了,而此时曹可盈和几个特殊部门的人正好就从村外走了进来。

曾经弥漫着的阴气,正逐渐朝着鬼门内回涌,渐渐的村子里出现了一片清明,甚至天上曾经的阴云都已经散了。

曹可盈等人进来后,径直朝着村中间的位置走,远远的就看到了一道打开的鬼门,还有最后几只进去的孤魂野鬼,顿时曹可盈他们的精神就绷紧了。

不久之前在禹门口河段时,出现的鬼门到现在还让他们心有余悸呢,要不是突然冒出个莫名其妙的人帮他们把鬼门关给轰塌了,到时十八层地狱中的厉鬼涌出来,那人间可就要生灵涂炭了。

所以,这帮人现在对于鬼门来说,都产生心理阴影了。

但是,紧接着曹可盈他们又懵了,因为看见了鬼门下站着的一道身影。

尽管已经时隔能有差不多两月左右,王长生也不是穿着的这身装扮了,不过曹可盈他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曹可盈这一群人都是欠了王长生一个人情的,并且还可以说是救命之恩,如果再往大了讲的话,他肯定还是功德无量的。

当时王长生落水失踪,南禅寺的大师们就说了,王长生此举简直是悲天怜人,堪比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地藏王菩萨了,要不是他强拼着挡下十八层地狱的厉鬼,那这帮人都得玩完了。

王长生也感觉有人来临了,见到曹可盈他们过来,也是为之一愣,似乎没想到双方会在这里碰上头。

而曹可盈更是认为,之前的王长生已经掉进黄河里淹死了,毕竟他失踪后的第二天,有关部门曾经发动了水陆空三方来找人都没有找到。

“怎么是你,你居然没死……”曹可盈不可置信的问道。

王长生无语的说道:“呵呵,怎么?你们还希望我死在黄河里啊?”

“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们很吃惊,当时你已经掉进河中顺水飘走了,后来我们还曾经找过你的尸体,额,不是,找你的人却没有找到,我们就以为你已经……”

王长生淡淡的说道:“我命大,被水冲上岸了”

曹可盈吐了口气,一片欣慰,后来她也后悔和惋惜了挺久的,觉得王长生的以外挺可惜,如果当时她们能够做出什么完全准备的话也不至于出现那么大的纰漏了。

曹可盈不解的指着那道鬼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开的,你等一会再说,我现在处理点私事”王长生随即冲着鬼门内的杨來玉说道:“师叔我跟你说的事情,有难度么?”

杨來玉淡淡的摇头说道:“没有,我稍后就能处理,倒是你……怎么总有那么多的大麻烦事?”

王长生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杨來玉哼了一声,说道:“你做你的,我去跟阴间那边知会一声,剩下的你都不用操心了”

王长生朝着杨明堂的方向说道:“没想到吧,我在下面是有人的,没有点铺垫,我敢吓唬你么?”

第308章说和

杨明堂看着鬼门里的杨來玉,脑瓜皮都麻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王长生居然会在阴曹地府有人接待,而且看对方的那个语气,办事似乎还非常的把握。

杨來玉属实没有夸张,别看他们昆仑观跟地府的关系不太好,甚至还发生过几次冲突,但不得不说的是,正是因为昆仑观有底气,才会有冲突的,这个底气此时也完全可以被杨來玉拿去当筹码,让阴间把这百鬼给按照正常程序给走了。

那么如此一来的话,杨家的打算肯定就落空了,王长生根本没有给他们去联系萨满教周旋的机会,你那边没等找到人呢,他这边都完事了,没办法,动作太快了。

杨明堂惊怒交加,说实话,他现在有些懊悔了,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行为简直是太疼了。

“你这么干,就不怕我跟你拼个鱼死网破么?”杨明堂几乎是用吼的说出了这句话,这个语气也让王长生看出来,对方有些胆寒了。

王长生掷地有声的说道“你敢么?你敢动徐木白,我就有把握让你把整个杨家都给拖进这滩浑水里而不能自拔!”

“杨家?”旁边的曹可盈嘀咕了一声,想着瓦房村的异样,她脑子转的很快,马上就意识到了王长生嘴里所说的杨家是谁了。

“杨公世家?”曹可盈皱眉问道。

“是的”王长生点头说道。

“你怎么跟他们牵扯上了,而且还挺不友好的?”

王长生眯着眼睛说道“老恩怨了,当时杨家有人要谋害我的朋友,恰好被我给碰上了,对方跟我斗了个法,我赢了他输了,事后杨家查到了是我所为,那就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呗,呵呵,我是没有想到堂堂的杨公世家居然干起了绑架的勾当,胁迫我过来想要暗算一把,但他们可能都没有想到,自己现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

王长生说的很平淡,但其实过程一点都不平淡,正好赶巧他可以开启阴间十三站中土地公公的这一站,如果不能的话,就算他可以破掉这百鬼宴,自己也肯定得付出极大的代价来。

俗话说的好,凡事一饮一啄间都有定数,杨家这些年来气运一个劲的流失,他们倒霉到喝水都塞牙,那真是太正常不过了。

曹可盈听到王长生的话,脸色变幻了几次,然后突然开口朝着杨明堂的方向,说道“我是曹可盈……”

“唰!”杨明堂等人顿时一愣,他们也看到有外人来了,因为离得远天又黑,所以并没有看清楚来的是谁,哪怕是男女都没有看明白。

曹可

盈一开口说话,他马上就认出对方了,毕竟她是有关部门的人,而这个部门不但监控全国各地的灵异事件,哪怕是对一些道门或者杨家这种世家也有交涉,双方自然是认识的。

很久以前,曹可盈这个部门的头头就曾经约见过杨公世家的家主,那时候是在几十年前刚建国没多久。

当时这个部门的人就对杨公世家说过,这片土地上有几个城市你们不能大肆下风水阵,除了京城以外,沪海和岭南都不行。

因为前者是都城,后面两个是经济大市,一旦下了风水阵之后很有可能会对当地的风水有影响,甚至产生一些连锁反应,所以杨公世家早早的就被警告过了,一些无伤大雅的风水布局可以有,但大规模的绝对不行,否则肯定严办了你。

所以,杨公世家和曹可盈这部门之间,属于监管和被监管的关系,主要是这部门权利太大了,曹可盈的手可以伸到很长很长,长到了杨明堂都得要忌讳的程度。

看到曹可盈和王长生之间的关系,态度,杨明堂就知道,今天脚被砸了,夫人肯定也会陪了。

果然,曹可盈在报出自己的名号之后,言语间就有些声色厉茬的味道了“你们杨家真是有些不知好歹了,居然还干起绑架威胁的勾当了,这顶帽子要是扣实诚了,我严办了你们都行,你信不信?”

“那也是事出有因,是王长生先杀了我们杨家弟子的,那是两条人命啊……”

曹可盈摇头说道“你说的这件事,我事后会调查的,但我现在看到的是你的所做作为,杨明堂我劝你最好放人吧,别把事情做得太过了。”

曹可盈为王长生出头,其实全本着偿还人情的角度去的,毕竟前段时间在禹门口水库,王长生的牺牲太大了,差点把自己的命都给赔了进去,事后的曹可盈还是很内疚的,如今再见对方发现王长生没有死,她当然是挺高兴的了。

杨明堂心里一阵无奈,天时地利人和哪一点都没站到自己这边,你说往下还怎么斗?

曹可盈见他没有吭声,就接着说道“我觉得,什么事都没有一棒子打死的结果,你们之间有旧怨,现在又有了新仇,但还没到不能说通的地步吧?我觉得,你们要是可以的话,就坐下来协商一下,毕竟两虎相争到最后死伤都不好说的”

曹可盈的这个态度有点像是在和稀泥了,尽管她不知道王长生是什么来历和底子,但她觉得,让王长生独自更整个杨公世家去斗,想赢那是不现实的,杨家扎根几百年,繁衍生息到现在,人脉关系错综复杂

实力雄厚,他们可不是软柿子,而是一头趴着的老虎,王长生要是把杨家给惹急了,人家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思,那他肯定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所以,曹可盈才想着,自己来周旋一下,给王长生创造一个缓和的机会,如果真有什么打算的话,以后在研究也不迟。

王长生皱了皱眉,轻声说道“我不怕他们的……”

曹可盈挺无奈的小声说道“你现在怎么说也是一个人在单打独斗,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七十二变什么的,人家杨家也不是吃素的啊,来的这个杨明堂我还是知道的,他在杨家顶多属于中游的直系弟子,他上面跋扈的人不少呢……”

(本章完)

第309章寸步不让

其实现在有个问题摆在了王长生的面前,那就是继续跟杨明堂撕扯下去,他确实有那个能力,最后甚至把整个杨公世家也给拖下水来。

要么就是趁着曹可盈这个说客借坡下驴,倒也不至于握手言和,可至少此时把纠纷给放下。

单单以王长生的脾气来说,他肯定是选择前者的,你要干我就陪着你们干呗,谁怕谁啊,但此时徐木白在对方的手上,他们要真是撕破脸了的话,他确实不想这姑娘跟着自己吃锅烙被连累了。

所以,王长生顿时沉默不语了,把球踢给了对方。

杨明堂也在衡量着,是就此放下这个梁子,还是死扛到底,其实他心里也没谱,他不知道对方之前的话是不是在危言耸听。

所以,杨明堂也不吭声了。

短暂的寂静过后,曹可盈见双方都没有说话,大概就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了。

“两位,坐下来谈谈吧,有我在中间你们也好说话,再一个……”曹可盈的声音有点冷了,语气转为了官方式的,她淡淡的说道:“我是什么部分的你们清楚,我们部门是什么职责你们也知道,你们这么斗下去,虽然是私人恩怨,但肯定已经涉及到我们所管辖的范围了,上面要是追究起来的话,那是什么后果可就不好说了,我说个事实你们听听,那就是个人或者家族的力量在庞大,你还能大得过国家机器么?”

王长生眯了眯眼睛,说道:“我无所谓的!”

杨明堂低声跟身边家里的弟子说道:“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突然冒出来,再这么僵持下去,就该落人把柄了”

曹可盈拍了拍手,说道:“你们不表态,那我就当是默认了,这个点差不多可以算能吃个夜宵了,怎么样,卖我个面子吧……”

半个多小时后,离此不远的曹赞庄园里,王长生,曹可盈还有杨明堂他们约在了这里见面。

再见王长生,徐木白的小脸上满是惊喜和憧憬,这姑娘完全没有任何身为肉票的紧张感,她反倒是还在沾沾自喜,王长生还是很在乎他的,这明显是在跋涉千里英雄救美啊。

女人的脑回路,你明显是不能用正常思维去判断的,就拿徐木白来说的话,她现在是兴奋大过于害怕,因为你在她的角度来说,王长生的在意,远比自己受一些危险,来的期望更大一些。

其实,徐木白不知道的是,王长生这人最怕因果了,她真要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出了什么事,事后想要把这个因果给弥补回来,恐怕是相当麻烦的了。

只不过,这一点王长生不能是不能跟她解释道。

曹赞看见他们双方人过来,就有点惊愕,这明显是没有分出公母来啊,目标人物完好无损不说,反倒是杨明堂等人的脸色不太好看,这是吃亏了?

要说吃亏的话,其实现在谁也看不出来亏在哪,这是隐藏在看不见地方的,但要说损失,若干年后肯定就能体现出来了。

“让人上一点茶水,款待下有关部门的曹主任……”杨明堂跟曹赞阴着脸说道。

曹可盈在王长生身边,小声的问道:“你想要什么结果?今天我碰上了,肯定是不能让你们继续斗法了,这是我的职责范围,肯定会干涉的,但你可以提你想要的要求。”

王长生“嗯”了一声,没有明说,只说道:“徐小姐不能出事就行了”

“你朋友?”

“是我朋友,但她是岭南徐行村的大小姐,家族在岭南很有影响力,如果她出了什么事的话,我想徐家都不会善罢甘休!”

曹可盈愣了愣,随即点头说道:“好的,我知道了”

片刻后,庄园的会客厅里,三方人就坐。

王长生自己坐在一旁,中间是曹可盈,另外一侧是曹赞,杨明堂还有徐木白。

初时,王长生和杨明堂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曹可盈慢慢的喝着茶水润了润嗓子,然后才放下茶杯,率先开口说道:“各位,天都要亮了,折腾了大半夜,火气也该消一点了吧?我觉得,今晚还算是及时,谁也没有遭受到太大的损失,还是可以好收场的吧?”

杨明堂皱眉说道:“怎么没有损失?他把百鬼都送进了阴曹地府里,如果这百鬼都能正常投胎的话,这种有损阴德的后果,对我们影响可是很大的”

曹可盈说道:“阴曹地府的操作也没有那么快吧?”

王长生淡淡的说道:“我这是见招拆招,难不成我还不能动手,自己把脖子伸过去让你们砍啊?只能说,是你们杨家见势得太晚,没有料到我能开一道鬼门将百鬼给送到阴间去,说白了这就是你们技不如人吧?”

曹赞顿时冷着脸说道:“年轻人,你是不是太狂了点?这里是闽南,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要是觉得不服,不想坐下来谈可以啊,我们随时候着你就是”

曹赞这个人,有着很浓厚的江湖草莽气息,俗称就是滚刀肉吃软不吃硬,折腾了一两天,最后闹了个坐在一起和谈的结果他本身就是不太愿意的,因为在曹赞来觉得,泉市是他的地盘,还能容得了对方撒野么?

王长生很平静的看着他,不咸不淡的说道:“主动坐下来不是我说的,你想多了吧”

“啪”曹可盈抿了一口水后,重重的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语气不善的说道:“要不我走,你们先打过再说?”

杨明堂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曹主任你说吧,既然都坐下来了,那就说明都有各退一步的心思,谁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要逞口舌之争,还是直接说正事吧”

王长生看着徐木白,直接说道:“我没什么可追究的,你们直接放人,我带人走,就这么简单”

杨明堂皱眉说道:“那我们的损失呢,杨家的后果呢,你一句话就这么全过去了,我怎么交代?”

王长生说道:“过节是你们先掀起来的,弥补也是你们自己的事,难道还要我们这个受害者给你擦屁股啊?”

第310章野路子

在杨明堂和王长生看来,两人都是吃亏的,是受害者,都觉得自己有理。

杨家死了两个弟子,现在又因为百鬼宴事件被牵连,损了不少的因果,那肯定是亏到姥姥家了。

而王长生觉得,是你们要谋害徐木白再现,我们是正当防卫,如今你又把人给绑了过来,我还千里迢迢的过来救人,我也很麻烦的好不好。

其实,说白了就是,谁都不想后退一步,谈判么就是这个样的,都说自己有理都要占点好处。

曹可盈翘起腿,皱眉说道:“那要照你们这么谈的话,肯定就很难再往下继续了,因为谁都一步不让,那还咋谈啊?要我看,你们还不如继续开打,最后分出个公母来再说?但我觉得,你们既然已经坐在了这里,那就是没有要打的心思了,毕竟到最后就算谁赢了,那也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的吧?”

王长生和杨明堂都不吭声了,曹可盈的话明显说到点子上来了。

其实你要说王长生会不会怕杨公世家,按正常道理来说,他肯定是不惧的,毕竟他身后站着几位师兄弟,哪个都不是善茬子,单拿出一个可能会对付不了杨公世家,但要是两三个师兄摞在一起,跟他们拼一下也无所谓,可王长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把昆仑观给牵扯进来,那可就太麻烦了,再一个是王长生现在也没打算过早的暴露自己是昆仑观有关,让那些师兄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才出山不过一年啊,就得需要家里人帮衬,说好的仗剑走江湖呢。

“徐小姐?”曹可盈忽然朝着发呆的徐木白招呼了一声。

徐木白愣了愣,收回了落在王长生身上的眼神,然后问道:“叫我?”

曹可盈笑着说道:“不知道徐小姐这段期间有没有受到什么不公平的待遇?”

徐木白想了想,实话实说的道:“对我他们还算客气,除了没有自由外,其他一切都还好”

杨明堂也不傻,真要是把徐木白给绑了后这女人出点什么问题,徐家要是震怒的话也是个大麻烦,所以除了把人控制住外,剩下的就没为难她了,徐木白顶多算是换了个地方休息几天而已,并且她现在反倒很乐于看到这种情况,毕竟王长生来了。

曹可盈看着王长生说道:“既然徐小姐没什么大事,就说明结果不算太坏,是吧?”

王长生淡淡的点了下头,说道:“不然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确实,徐木白要是受了伤或者出了别的问题,毫不夸张的讲,王长生肯定要血腥报复的,至少在场的杨明堂绝对好不了。

杨明堂皱眉说道:“那杨家的结果可能不太好了,之前死了两个弟子,如今又被牵连进了百鬼宴,损了不少的因果,尽管我们不愿意承认,但似乎一直是杨家处于下风的吧,曹主任你说要坐下来谈,那我们吃的亏怎么算啊”

曹可盈笑了笑,跟王长生问道:“鬼门开了后,那被送进阴曹地府的百鬼,应该还没有去投胎转世,这至少得是个挺漫长的过程吧”

王长生说道:“倒是这么一回事,但想要让百鬼再从阴曹地府里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了,阴间肯定不会同意的,此时它们应该已经被送入酆都城了。”

杨明堂冷笑道:“那还谈什么?都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王长生看着他说道:“既然没有投胎,那总归还是有机会的,我可以告诉那边将百鬼全部搁置下来,它们在阳间徘徊百年左右不进入阴曹地府,肯定不能一进去就走程序进入轮回的,至少判官要看他们生前的是非功过,到时候是送进炼狱还是十八层地狱,又或者是什么事都没有,那谁也说不准的,但短期之内,你们肯定不会被牵连上的”

杨明堂冷着脸说道:“那事后万一你要反悔怎么办?到时候我还得要费劲去找你?”

王长生皱眉说道:“我说的话就是一个吐沫一个坑,信用这方面我比你在乎多了”

杨明堂顿时摆手说道:“这是你说的,我们没有理由会信……”

曹可盈眼见他俩又要掐起来了,就慌忙拦了一句,说道:“有没有什么折中的办法?”

王长生想了想,点头说道:“倒也有”

“好,你说说看”

王长生跟杨明堂说道:“这游荡在瓦房村附近的百鬼,肯定都是当年村子里的人,死后不可能离去的太远,就只得暂时留在了附近,村子中的人后来全都搬走了,这些孤魂野鬼肯定也还有家人和亲人在世,想要了去这桩因果也很简单,你们找到这些孤魂野鬼的埋骨之处,将其取出来就行了。”

杨明堂愣了愣,似乎有点明白对方往下要说什么了:“你的意思是,我们把这些人的尸骨起出来,另行安葬下去,为他们选一块风水宝地,以此来福佑他们的后人,就算不会让这些后人飞黄腾达,只要能保证他们平平安安的就行了,是吧?”

王长生点头说道:“看风水找墓地,这是你们看家的本事自然不太难,你们只要建出一百多座的坟头就行了,位置选的好一点,然后再打听打听这些百鬼的后人在哪里,让他们逢年过节的过来烧个纸祭奠一下,这个因果肯定就能掀过去了”

杨明堂一听,顿时就很惊讶,这个路子比较野,尽管他被一点就透了,但说实话之前他怎么也不会想得到。

起尸骨落坟头是比较容易的,他们本来就是这方面的行家,肯定是得心应手的,稍微有些麻烦的是,找到这些尸骨的后人,麻烦归麻烦,但浪费一些时间也能办得到,瓦房村当年搬迁走了的人,只要有人还在世就行了,他们通过一些渠道发出消息,说是找到了瓦房村当年死后那些人的尸骨,希望后人过来认领一下,那只要有人看到这个信息,就一定会过来的。

闽南这边,宗祠很多,人也很笃信风水还有祭祀各方面,清明祭祖这个节日在他们看来比过年都还要重要,那有长辈的遗骨被找了出来,他们肯定愿意过来认领啊,到时候只要做一下DNA的比对,就能物归原主了。

第311章善后

曹可盈这个国家有关部门的主任出面,王长生和杨公世家的恩怨,就暂时被搁置了下来,至于以后还会不会被翻出来,那其实谁也说不准的。

因为世界很大,但也会很小。

涉及到风水,阴阳等问题的,就那么一小块的区域,两者以后肯定是早晚要碰上的。

这天晚上,由于时间太晚了,王长生和徐木白还有曹可盈全都留在了这处庄园里暂时休息,因为明天早上他们还得再去瓦房村附近一趟,找到那处埋藏尸骨的万人坑。

王长生自己一个房间,正准备躺下去睡觉的时候,门外就响起了敲门的动静,他不用想都知道来的是谁了。

来开门,徐木白忽闪着大眼睛站在外面,开门后她的第一句话,就问道:“你可那个姓曹的女人是什么关系啊?”

你不得不说,女人的脑回路有时候实在是太可怕了,刚刚从肉票中脱离出来的徐木白什么也不关心,反倒是过问了下曹可盈的身份。

王长生让她进来,淡淡的说道:“不是很熟,曾经有一件事我们合作过,你要是问什么关系的话,我只能够告诉你,大概跟普通朋友关系差不多吧”

徐木白眨着大眼睛问道:“真的,你没骗我?”

王长生无语的说道:“你看起来觉得我跟她很熟么?”

“不熟她为什么会帮你说话,谁都看出来了,她对你的倾向性很强啊”

王长生说道:“那是因为上个事她欠我的人情,我帮她姐姐了很大的麻烦,所以她得要还回来才是的,你别多问了,我跟她之间这时候才是见得第三面,当然不是很熟了”

徐木白笑了,很开心的笑道:“哎呀,你为啥跟我解释了这么多呢,你是不是怕我多想啊?你放心,我没有的,就是好奇啊”

这句话说的,让王长生顿时就不会了,什么叫我解释了那么多,这不明明是你问的么?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感情其实很有意思,因为女人是个特别古怪的动物,你永远都不知道女人生气,高兴或者哀愁的点在哪,所以研究和读懂女人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而对于王长生这种从来没有任何感情经历的人来说,他是根本接不住女人出招的。

徐木白问完了话后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坐在床上晃荡着两条大长腿,嘴里还哼着小曲。

王长生打了个哈欠,特别无奈的问道:“你再坐一会天都要亮了,不睡觉啊?”

徐木白笑嘻嘻的说道:“彻夜长谈什么的不是很好么?”

王长生无比认真的说道:“我真的很累了,你看我眼睛下面黑眼圈是不是都出来了?奔波一天了啊,再不睡我明天可能就没心思干正事了”

“好吧……”徐木白面无表情的从床上下来,说了一句后,就走出了门外,然后转身一声不吭的回到了自己住的客房。

王长生又奇怪了,这女人来的时候还挺兴高采烈的,怎么走的时候就跟阴云密布了一样呢,咋回事啊。

“噗通”徐木白将自己给扔到了床上,特别无语的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个白痴啊,这种套路一点都不懂么?哪有大半夜随便跑到别人房间里的女人啊,他居然还主动给人赶了出去,大好的机会就不懂得利用么……”

隔壁房间的王长生也躺在了床上,嘀咕了一句:“奇奇怪怪的女人,跑过来问一些奇怪的话,大半夜的就不怕吵到人睡觉么?”

几个小时之后,天就亮了,早上简单的在庄园里吃了一顿饭,这些人就重新又来到了瓦房村附近。

当年因为挖煤而死在了这附近有很多人,人是死了不少,但根本就没有坟地的说法,所有的死人全都被扔到了一个坑里然后随便的就地掩埋了,没有任何的操作。

而这种情况下,其实是很容易产生怨气的,因为国人讲究死者为大这个说法,死人一旦处理不好,后续会有很多的麻烦事,不单单是对亡魂自己,对后人也是如此。

离瓦房村大概四五里地左右的距离,一处山坳里,阴气特别的重,这就是当年一个废弃的煤坑,本地人很多都知道这地方,因为多年过去了,这地方偶尔有下大暴雨的时候,就经常会冲刷出一些白骨出来,久而久之,谁都知道这里有个死人坑了,只不过当地的官方没有处理的意思,再加上这附近唯一的一个瓦房村也搬走了,所以这个死人坑,就彻底无人问津了。

挖尸骨这种事,当然不能随便乱挖了,曹可盈先是跟当即警方知会了一声,让派出所派了几个人在现场跟着以便后续好好处理。

然后死人坑前面,还准备了一些贡品和烧纸一类的东西。

挖人尸骨,不管有没有主,都得走一下程序的,上贡和烧纸都是表达对死者的敬意。

曹赞组织了一些人手开挖,范围大概是一个篮球场左右,挖了不到一米深的时候,就开始有白骨出现了,接着往下挖,半个多小时之后死人坑的真正面貌就没挖了出来。

坑里面,大概几百具尸骨杂乱无章的叠在了一起,有一多半左右的尸骨还算是保持完整的,没有太分开,但也有一部分的白骨被分离了,这种状况就只能先把保存好的起出来,然后平放在地上,进行编号和整理再等级,至于那些有缺损的就只能另行安放了,等着以后再拼凑到一起。

挖尸骨和整理的工作整整持续了一整天,到晚间的时候才把这些尸骨全部都整理了出来,放眼望去地上摆放了几百具的白骨,乍一看让人头皮都发麻了。

曹可盈叹了口气,说道:“真是造孽啊,这些人可能临死前都不是好死的,所以死后都不会去阴曹地府,留在这里当了孤魂野鬼!”

王长生淡淡的说了一句:“人各有命,这都是没办法的事……”

这些尸骨取出来之后,杨明堂就开始着手在附近寻找一块风水不错的地方,然后再找有关部门登记发告让人来认领,只要有人认的就能下葬了,那如此一来的话,杨公世家跟百鬼宴之间的纠葛关系差不多就可以了解了。

第312章招安

瓦房村外死人坑里的尸骨被起出来之后,关于王长生的事情基本就无关了,后续的问题就全由杨公世家自己来操作就行了。

&esp;&esp;两边的过节算是暂时落下了一个阶段,至于以后会不会再有出什么冲突,那就看他们各自所想了。

&esp;&esp;在王长生准备离开泉市之前,曹可盈单独把他约了出来见一面,两人在市区选了一家茶馆。

&esp;&esp;茶馆的一间包房里,王长生和曹可盈对坐,对方手法纯熟的洗着茶,然后说道“上次的事情还要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的话,后果可能就不堪设想了,光靠我们和南禅寺的高僧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应该很难抵抗得住十八层地狱里的厉鬼们蜂拥而至的”

&esp;&esp;“哗啦”微烫的茶水倒进了杯子里,曹可盈往王长生面前推了一杯,他接过来后抿了一口,淡淡的说道“我生于长于这片土地上,尽管我没有什么匹夫为国的概念,但肯定也不会看着黄河两岸出现生灵涂炭的状况,碰见了就自然会管的”

&esp;&esp;其实,王长生并没有说实话,他们昆仑观本来就有镇守龙脉守护这一片土地的职责,尽管鬼门大开这种事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但从道理上来讲,碰上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管的。

&esp;&esp;曹可盈笑了笑,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抬头看着他说道“有件事,不知道唐突不唐突,我想跟你聊聊”

&esp;&esp;“嗯?”

&esp;&esp;曹可盈轻声说道“你知道我们是有关部门的人,我们的职责就是监管各地发生的灵异事件,或者是常人不能解决的这些事,不过在表面上这个部门肯定是不能对外承认的,我们一直都在暗地里活动,不过……我们的权限很大”

&esp;&esp;王长生皱了皱眉,他大概已经猜出对方单独约出来是为的啥了。

&esp;&esp;曹可盈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这个部门里人员的构成,都是从茅山,龙虎或者天师,正一这些道派中抽调过来的,基本都是各派的精锐弟子,一般的事情我们可以处理的明白,但有的时候碰到棘手的事件,也可能会疲于应付,就像上一次禹门口河道,如果不是你恰逢碰上了,结果应该是很狼狈的。”

&esp;&esp;王长生摇头说道“这种事不多,可能几百年都不会碰上一次的”

&esp;&esp;“但只要碰到一次,就很头疼的”曹可盈盯着对方,缓缓的说道“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首先我肯定不会过问你的来历,这个你可以保密的”

&esp;&esp;曹可盈估计对方的来历会很神秘,而他们部门收人肯定是都要调查清楚的,但在对待王长生的问题上,她选择了退一步,我不查你的底细,对你保持最大限度的尊重。

&esp;&esp;王长生沉默不语的摆了摆手,根本都没怎么寻思就拒绝了,他们昆仑观很少会涉足官方中,历史上曾经有一次昆仑观的门人位居国师和地师一职,但那都是有原因的,而通常情况下昆仑观的门人是肯定不会跟庙堂扯上关系的。

&esp;&esp;曹可盈这个有关部门尽管很隐秘,但也肯定是上头直属的,他只要一加入进去,那就相当于是插了一脚进入庙堂了。

&esp;&esp;曹可盈似乎料到对方会拒绝,也不意外,而是接着说道“我们这个部门的自由度很大,平日里你做什么,在哪里通常都不会去管,只是需要待命的状态就可以了,比如上回你在禹门口河道段的话,我这里下了通知你尽快赶过去就行了,而绝大多数的时间里,你随便去做什么都无所谓的”

&esp;&esp;王长生笑了笑,说道“我这个人自由惯了,受不得一点的约束”

&esp;&esp;曹可盈接着说道“我刚才只是说我们的工作状态,你往下应该听听待遇才是,首先就是在你进入部门里后,每年都会有一笔很丰厚的酬劳,尽管你们这种人可能也不是特别在乎钱财,但有总比没有好吧?再一个,我们的权限很大,地方的公安部门一定会全力配合我们,而我们想要插手的问题,他们却无权干涉,再一个就是关键时刻,我们可以调动一些强力和强权部门来配合,说白了就是我们有些锦衣卫的影子,权力大,并且还只对最上层负责,我这么说你能理解了吧?”

&esp;&esp;王长生点头道“我明白,但还是那句话,一是兴趣不大,再一个是……师门有训,不允许我们掺和”

&esp;&esp;“你怎么这么油盐不进呢?”曹可盈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小嘴顿时就撇了起来。

&esp;&esp;别看曹可盈是这个特殊部门的主任,手底下跟着一帮精兵强将的,但说到底她就是个女的,不经意间还是会使出自己的性子。

&esp;&esp;王长生一摊手,挺无奈的说道“没办法,家教太严了啊”

&esp;&esp;曹可盈也看出来了,这人不是再装或者拿捏,似乎是真有什么难言之隐,幽幽的叹了口气后,她轻声说道“那退一步如何?我可以让你当我们的编外人员,基本上我可能从来都不会麻烦你的,但希望在我真的有需要帮助的时候,您可以出手”

&esp;&esp;王长生皱眉问道“不是,你咋就这么不死心呢?非得要拉我下水啊”

&esp;&esp;“不是强拉你下水,而是我确实有这个需要……”曹可盈忽然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你不要忙着拒绝,你听我跟你分析一下利弊就行了。”

&esp;&esp;王长生点头道“行,我看你有没有什么理由能说服我”

&esp;&esp;曹可盈说道“我们这个部门很少要编外人员,但对你我可以开个特殊的条例,平时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除了我以外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你,而起你也同时可以想用我们部门的资源和一些权限,打个比方,就拿这次你和杨公世家的恩怨来讲,如果你愿意的话,甚至可以直接要求我们官方出面去沟通,而杨家就算再庞大,他也不敢跟国家强权机器做斗争的吧?但你也不可能什么事都要求我们出头,首先是你得占理才行,毕竟这次是杨公世家绑了那位徐小姐他们理亏的”

&esp;&esp;“再一个,你需要什么信息和情报,也可以让我来帮忙,我们有着自己独特的情报搜集系统,能够再最快的时间内给你最准确的信息,这一点恐怕你很难自己办得到了……”

&esp;&esp;王长生顿时一愣,似乎发现对方的话,真有能打动自己的地方了。

第313章待字闺中的女人

曹可盈的话,诱惑性对王长生来说还是非常大的,自打他从昆仑山上下来后到如今,一直都是单打独斗的在行走江湖,虽然他的几个师兄都各有一摊,但就现在的情况来说,王长生确实不适合跟他们产生过多的交集,要不然昆仑观的部署可就全都乱了。

那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个关系可以为他提供很多的线索和帮衬,无疑就会轻松不少了。

王长生抵抗进入这种官方的部门,昆仑观的门规也不太允许,那要是成个编外人员的话,就明显挺合适的了,至少规矩是没有坏的。

看见王长生陷入了沉思,曹可盈接着缓缓的说道“我可以给你很多的权限,但就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如果我们碰到了什么棘手和不能处理的事情找上了你的话,希望你能够鼎力相助就可以了,其余的时候,我基本不会有过多打扰你的地方,行么?”

王长生笑了笑,点头说道“你话都说到这里了,我还能有什么不同意的?”

曹可盈也笑了,伸出手说道“那合作愉快呗?”

“啪”王长生跟她的手握在了一起,说道“合作愉快!”

随后,王长生和曹可盈就交换了下联系方式,约定算是就此达成了。

对于曹可盈来说,她给出的条件确实挺丰厚的,至少在她这个部门来说,很多年都没有请过这种客卿一样的角色了,而她对王长生如此大度的原因在于,她发现了对方背后的很多东西,曹可盈隐约间觉得,这个人可能会是她以后很大的一个助力。

以后的事实证明,曹可盈的判断也是十分正确的,王长生曾经多次都给她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帮衬,当然了,在这之前,他也曾经求过对方办了不少的事。

曹可盈跟王长生谈完以后就走了,王长生从茶馆里出来的时候,徐木白就坐在马路对面的一辆商务车里,朝着他摆了摆手,徐家知道她没事了,就近调了一辆车过来接她回去。

“咣当”王长生上了车,关上车门,徐木白就眯着小眼睛问道“那个女人跟你聊什么,说了这么久?”

“工作上的一些问题,找我要合作一下”

“我看她怎么对你好像不怀好意呢?”徐木白幽幽的说道。

“你还真说对了,她确实对我不怀好意”

徐木白顿时瞪着眼睛,咬牙说道“我就说么,这个女人一看起来就是个狐狸精投胎的,那双眼睛里全是魅惑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女人和女人之间,绝大多数的敌意都是来的莫名其妙的,就拿徐木白和曹可盈之间来说吧,不管怎么说,对方还是在救她的事上出了力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徐木白死活就是看她不顺眼,自打两人遇见一来,她就把对方给定位在了情敌的角色上。

这个定位,可以说是来的太匪夷所思了,因为自始至终曹可盈也没对王长生展露出什么好看啊,但说不明道不清的是,徐木白就觉得,这女人可能会很有威胁。

听到她的话,王长生也很无语,就说道“你什么眼神啊,火眼金睛啊?怎么就能看出人家是狐狸精了呢”

“我说她是她就是啊,不需要理由,我认为就可以了”

王长生顿时无言以对。

“呼……”徐木白扇着小手说道“这给我气的,起床气都要出来了”

王长生看了眼阎王高照的外面,再次无言以对。

徐木白伸手扒了他一下,问道“你往下还要去哪啊?”

“暂时还没有想好,最近没什么事做”王长生想要再接着巡视龙脉的,反正左右闲着也无事。

“那咱俩出去旅游啊,正好了”徐木白眨着眼睛问道。

“什么玩意儿?”王长生不可置信的问道“大姐,你刚被绑票完啊,这就想着旅游去了?你家这不是都派车过来接你了么,你不回去啊?”

徐木白抻着小腰说道“没事的,我难得休息一下,正好趁这个机会给自己放个假了,我跟你在一起家里肯定放心的,全世界的保镖哪个也没你安全啊”

王长生晃着脑袋说道“那不行啊,我还有事呢”

徐木白顿时磨着小牙说道“你别跟我扯了行么?我刚才问你,你还说最近没什么事做呢,现在就来事了?呵呵,你能不能编个靠谱点的理由?”

王长生真恨不得抽自己一下,这嘴说的也太快了,怎么就不好好的斟酌一下再说呢。

“行了,就这么定吧,咱俩好好玩几天,这里正好离厦市也近,开车几个小时就到了,司机啊咱这就走吧……”

徐木白雷厉风行的性子没给王长生一点拒绝的机会,她的态度明显就明摆着两个意思,要么你现在跳车就走,要么你就跟我去游玩几天。

王长生不是抗拒跟她出门,而是他觉得,自己跟女人独处的时候,总感觉会有点不太自然。

于此同时,远隔千里的晋中,有一座很古老的村落。

晋中这片地域本来就是历史悠久的,其中千年古城更是不少,很多村子的历史差不多都有几百上千年了。

离晋中市区大概两百多里地远,就有一个很古老的村子,从丝绸之路那时起就已经存在了,传承至今几千年,村中上下多以苏姓为多。

鲜有人知的是,现代晋商队伍的领头羊就是出自这个村子的,此村则是苏家的祖宅地。

村子正当中有一座宅院,四进四出,跟京城的四合院造型差不多类似,院中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环境非常秀丽。

宅院的门口是两扇朱红色的大门,门前挺立着两座已经掉了色的镇宅石狮子,门廊上面的牌匾上,写着“苏宅”两个看似特别古朴的大字。

苏家宅院往里,有一处独栋的小院落,中间是个二层的小楼,造型典雅别致,开了的也扇窗户前,坐着一道亮丽的身影。

苏童撑着下巴,眼神飘忽的望向远处,这是她回家已经两月有余了。

早过几天就是苏童要出嫁的日子了。

第314章你要还我人情

苏家是大户人家,而且还是超大户的那种,晋商的领头人扛把子,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丝绸之路刚兴起的那个年代

从那时候起,苏家的商队就已经走出中土,往波斯去了。

然后苏家一直发展到了今天,彻彻底底的成为了一个商场上的庞然大物。

其实苏家在千百年来的发展中也有起起伏伏的时候,甚至最危急的时候都家道中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苏家就是沉的再深,那也是有底蕴的,总归不可能一下子就倒下了,而在这些年的起伏中,苏家再起的很大部分因素都在联姻上了。

联姻,自古以来就是各大豪门发展的一种方式,哪怕是皇室都不可能避免,比如文成公主,比如大清和亲等等。

而这一年,苏家又到了需要联姻和亲的时候。

国内的商场,如今其实是如履薄冰的,因为有很多顶级的商人和集团都是白手套,这些白手套都极其具有商业头脑,然后上面还有人,并且都是位高权重的,也就是所说的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发展自然牛逼的很。

那苏家呢,最近二十年都没有过联姻了,以前是不需要,苏家这棵参天大树还是用不着走这种发展方式的,但随着时代的发展特别是近些年来国内商场的变革,苏家发现他们尽管现在还是挺壮大的,但要是不联姻的话,恐怕以后得要走下坡路了。

既然是联姻,那就得选择家族内最为优秀的一个弟子了,无疑,苏童就是最为合适的一个。

但是对于苏童这种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的女性来说,她会甘愿当个利益的牺牲品么?

答案绝对是否定的。

更何况,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苏童的脑子里经常会冒出一个男人的影子,在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这个男人被自己当成了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却发现这个影子居然越来越深刻了,她就知道他不是稻草了。

这个影子,就是王长生。于此同时,苏家大宅门口,忽然鱼贯而来几辆车,并排停到了门前,此时苏童的父亲还有母亲跟苏家的几个老人全都站在门前迎候着。

来人姓余,川中名门,家族世代在川地为官,根深蒂固,最近这些年来开始向京城发展,隐约有走向了中枢的架势。

余家,可谓是如日中天的大家族,此次则是前来苏家提亲的。

苏余两家联姻,都是直系子弟,苏童是当代苏家家主的女儿,余占明则是余家家主的侄子,其父在川中身居要职。

这两家可谓是强强联手了,苏家有钱,余家有权,结合在一起就是神一样的操作,两家往后肯定是会向着更高层次走去的,所以如此双赢的局面,他们肯定都是喜闻乐见的了。

半个多小时后,苏家后面宅院的小楼上,苏童正在化着妆容,精致的脸蛋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几分钟后,苏童的母亲来到楼上,看着女儿轻声说道:“余家的公子来了,正在下面等着,你这就过去吧?”

“他们来提亲,你们同意,高兴了就好,非得要我出去干嘛?”苏童淡淡的问道。

苏童母亲说道:“你是新娘,你不出去让人看看那成什么事了”

苏童看着自己的母亲,说道:“是呀,我是新娘,还没看过对方人呢,你们就把我们给嫁出去了”

苏童母亲顿时一愣,然后轻声说道:“余家是大户人家,余占明人品不错长相上等,多年前就在国外留学拿下了两个学位,前几年回国之后就自己创办了公司,如今发展的如火如荼的,这样的人简直可以说是人中龙凤了,你嫁给他可谓是再合适不过了,说是天作之合也不错,家里虽然是要和余家联姻,但肯定也会给你找个登对的人,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把你给嫁了啊”

苏童笑了,平静的说道:“就你觉得,这个余占明要不是余家的子弟,他还会成为什么人中龙凤么?这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说白了就是一头猪的话,放到这样的环境里,最后没准也能成一条龙了,更何况是个人嗯”

苏童母亲皱眉说道:“不要在耍什么小性子了,听话,赶紧出去见见余家人,再有几天你们可就要成亲了。”

“好的,你先下去吧,我这就过去了……”苏童淡淡的应了一句,等她母亲之后,她拿起手机编了一条信息出去,信息只有寥寥几个字。

“记得你说过的,欠我个人情,怎么还都行,是吧?”

这条信息,苏童是发给王长生的,他接到信息的时候,正在和徐木白游山玩水着。

永定,有一片土楼区,两人并肩走在一座座的土楼间,徐木白雀跃欢脱的拿着手机不停的拍着照,然后时不时的把王长生给拽过来合个影。

“嗡嗡,嗡嗡嗡……”

王长生的手机颤动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就有点皱眉,信息是苏童发过来的,他点开后就出现了一行字。

“记得你说过的,欠我个人情,怎么还都行,是吧?”

王长生当然记得这个事了,两人满打满算的分开也不过才两个多月,他怎么可能忘性这么大呢。

徐木白斜了着小眼睛一个劲的望王长生的手机屏幕上飘着,苏童那两个字对于她来说可谓是相当的刺眼了。

王长生给她间断的回了两个字:“记得!”

很快,苏童的信息又发了过来,还是寥寥几个字。

“记得就好,一个星期之后,你来川中把这个人情给我换了吧……”

王长生看着信息就愣了愣,啥人情啊还得跑到千里之外的川中去还,这一竿子可支得够远的了。

“什么事?”

但是,这条信息王长生给对方回过去了之后,那边就一直没有回信了,等了半天王长生就给她打了个电话,但提示却是对方已经关机了,明显是不想再跟他接着往下说了。

王长生一阵无语,这个女人还是那么妖啊!

第315章不能改变就顺其自然

“苏童,是谁啊?”徐木白若无其事的拢着头发,淡淡的问道。

但其实,她的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了。

女人要是敏感起来,就跟FBI的探员似的,一瞬间脑袋里就能捋出至少几十条的线索出来,徐木白此时想的就是,这个苏童首先肯定是女的,她跟王长生还有很深的交集,两人之间有着什么人情的往来,但应该还不算是太过亲密的关系,不然对方的语气也不可能是这个样子的。

徐木白瞬间福尔摩斯附身,一边跟王长生对着话一边在捋着各种线索。

但是王长生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回了一句:“一个朋友”

“不是朋友的朋友吧?呵呵,都有人情了,人家还让你去川中还,哎呀你别告诉我,你真的打算要去川中啊”徐木白状若无事的问道。

王长生又给苏童的电话打了过去,但是几遍之后那边都是关机的,根本就打不通。

“就是普通的朋友,之前我跟她合作过一次事,我答应过她,以后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帮个忙,算是人情吧”王长生解释道。

“那这么说,你肯定要去川中的了?”

王长生想了想,点头说道:“说话么,就得说到做到,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肯定得去一趟了。”

徐木白咬了咬嘴唇,心里一阵阵的就觉得憋屈起来,这个男人啊真是太不省心了,前有一个曹可盈,这又冒出来一个苏童,她就无语了,王长生的身边怎么就从来没有断过女人呢。

王长生此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身边这个女人的心里变化,他的脑袋里始终都在琢磨着,苏童让他去川中的人情,到底是要做什么,可以想象的是,这个事应该不会简单得了,不然以这个女人的脑袋,她能不能处理的话,那肯定是有些麻烦的。

而此时,在晋中的那个古老村子里,苏童已经描眉画凤的简单打扮了一下,然后从自己的闺房中出来,来到了前院的客厅。

苏家的几个老人还有她的父母正在陪着余家来人,除了余占明过来以外,他的父亲也到场了,还有几个叔伯辈的。

苏余两家联姻是大事,这对以后两个家族,至少过百年的发展都是能起到重中之重的作用,所以这次订婚,双方都很看重,苏家派出了很多重要人物来出息,余家带上了丰厚的聘礼。

苏童来到客厅,眼睛掠过了一帮上了年纪的中老年男子,最后落在了坐在最末尾的一个青年身上,对方大概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扎着领带,腰板坐的笔直,眼睛目不斜视,脸上始终都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手腕上戴着一块价格并不是很昂贵的天梭。

这种青年,看起来就是各种家长嘴里所说的那种,别人家的好孩子,长相端正,脾气随和,有知识有文化有底蕴,最重要的是家庭条件也不错,这就是个典型的砖石王老五。

但是苏童也就只是就觉得就这样而已了,她全然没有任何触电的感觉。

于是,苏童的脑袋里又出现了王长生的身影。

这么说吧,如果单从外在条件还有家世上来讲的话,对方能把王长生给甩出去几条街,可不知道为啥,苏童就觉得王长生的身上有很多的闪光点,就拿一点来说吧,他有一种让你忍不住靠近他的感觉。

见到苏童,余家长辈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坦白的说,也是单论外在条件的话,苏童这个女人比绝大多数的女明星都要耀眼,她要是去混演艺圈的话,肯定是超一线的大牌了,没办法啊,她这张脸蛋还有那妖冶的气质都是与生俱来的,一般人都比不上。

“这就是苏小姐吧?果然,如传说中那般的优秀……”余家的长辈们都啧啧称赞,余占明礼貌的站了起来点头示意。

苏童的父亲介绍了一下,就跟苏童说道:“正好你过来了,那就陪着占明去花园里逛逛吧,年轻人么交流一下就能有很多的共同语言了,你们去沟通沟通”

苏童淡淡的点了点头说了声请,余占明朝着苏家人弯腰示意道:“那就是陪一下,我去和苏小姐聊几句”

两人从客厅里出来,来到了苏家的后院,这里的环境属实不错,风景秀丽。

苏童和余占明并肩走着,初时两人谁也没有交谈。

忽然间,苏童轻声说了一句:“你对这门亲事满意么?”

余占明笑了,说道:“苏家是大户人家,苏小姐又落落大方出水芙蓉,我有什么能不满意的?”

苏童看着他,说道:“那要是我不满意呢?”

余占明的表情很平静,轻声说道:“这不是你能选择的,就像我,也没办法选择的了,我们这种人都是没有任何婚姻自主权的,只是异常交易罢了,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总之,我们的婚约已经被里面那些人给定了”

苏童挑了挑眉头,点头说道:“你说的是事实!”

余占明笑了笑,说道:“事实就是,你没办法改变,那就顺其自然吧……”

闽南,王长生跟徐木白逛了一会之后,对方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兴趣缺缺了,一路上突然间就没有了欢声笑语,脸蛋上始终都挂着一抹惆怅。

王长生好奇的问道:“你这个情绪来的是不是有点快了?之前出来的时候还艳阳高照呢,怎么现在就阴云密布了?”

徐木白叹了口气,说道:“你不知道?”

王长生愕然问道:“我知道什么?”

徐木白相当的无语了,不知道是这男人对男女之间的感情反应太慢了,还是压根就没长心,这要是换成一般的人,早就知道自己错犯在哪里了,他可倒好,居然没有任何的感觉。

徐木白说道:“累了,回去吧,过两天我就要回岭南了,你去川中吧”

王长生点头说道:“好的!”

徐木白张着嘴,捂着脑袋,惊愕的说道:“你就不能挽留我一下,说咱俩在玩几天的么?”

王长生说道:“我着急啊,不是还得赶路呢么……”

第316章川中武侯祠

一天之后,徐木白乘车回岭南,王长生送别。

商务车里,徐木白抱着胳膊坐在后面,王长生手插在口袋里站着车外,说道“一路顺风啊,有空我去岭南看你”

“你的有空,是什么时候”

“有空的啊”王长生很奇怪,这个女人听不出这是个客套话吗,就跟有的人说我有空请你吃饭一样,这就是客气的语气啊。

“时间,确切的,我要具体的日子”

“呃……”王长生挠了挠鼻子,不知该从何开口了。

“一个月,两个月,还是多久?”

“两个月以内?”王长生不太确定的说道。

徐木白扭过头,问道“要是办不到呢?”

“我尽量啊”

“那我也要你欠我个人情,如果两月以内你没有去看我的话,就是你说话不算话了,你要欠我的”

王长生想了想,觉得川中的事也用不了多久,没准见到苏童以后个把月的就完事了呢,他就点头说道“行!”

徐木白指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别后悔啊,你等着的……开车吧”

商务车离去,王长生挠着脑袋,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嘀咕道“女人的心思你真是不能猜啊,猜来猜去的也猜不明白!”

徐木白回过头,透过车窗看着王长生的身影,恼怒的说道“真是欠教育,世上居然还有这么蠢的男人,服了……”

都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但这个定理在王长生这里似乎忽然之间就不存在了,因为这是个对男女之事反应慢了好拍的男人,这要是换成个别的男人,肯定早就明白人家女方是啥想法了,但唯独王长生还是莫名其妙的。

一天之后,王长生从闽南启程,乘坐火车前往川中,这一天多的时间里,他又再次的联系了好几遍苏童,但对方的电话还是始终都处于接不通的状态,他就想着只能等自己到地方以后再说了。

于此同时,齐鲁,蓬莱海域,一艘小船抵达岸边,两个男子从船上下来,其中一人闭着眼睛张开双臂说道“真好,又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了。”

梁平平无语的说道“你是不是有病?我们又没有穿越,什么叫又回到现实世界了”

唐昆呲着牙笑道“你们蓬莱海岛,太闭塞了,交通靠走通讯靠吼,啥也没有,你要不说的话我还以为自己一下子回到了几百年前呢,你还别说,真跟穿越差不多了。”

梁平平和唐昆从蓬莱回来了,时隔几个月。

在这期间,唐昆被梁平平带回到了宗门里改头换面了,因为这之前他的身上挂着个通缉,而蓬莱仙岛专研艺术,能够将他的容貌改换一二,于是两人暂时告别了王长生回到了蓬莱。

几个月后,唐昆的容貌稍稍的改变了一些,虽然跟以前还有些相似之处,但至少走在大街上的话,肯定跟通缉上的相片已经有很大的出入了。

两人归来之后,就马上联系下了王长生,此时他正去往川中的路上,双方通了电话之后,于是就约定在川中见面。

川中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天府之国,历史悠久,绵延了几千年。

这里出美女,出美食,生活节奏慢的好像被挂上了倒挡一样。

王长生从火车上下来后,就感觉到了一股闷热的感觉,然后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火锅的味道,耳边充斥着川味的方言。

到了川中以后,王长生就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个地方住下了,前一天梁平平跟唐昆跟他联系上了,两人也正在往川中这边过来跟他会面,明天晚上就能到了,于是他就在火车站等一下跟两人见面。

找了个住的地方后,王长生就闲逛在了川中的大街小巷,这是个人文历史极其丰富的地方,有无数的底蕴蔓延在了这座城市里。

王长生去了快窄巷子,也去看了熊猫,然后在晚间的时候来到了武侯祠。

武侯祠得算是国内第一座君臣合葬的祠堂了,对于刘备来说,王长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但对于诸葛武侯,王长生则是抱着敬仰的态度来的。

因为这位武侯爷十分精通奇门八卦,并且在堪舆,卜算等方面的造诣也很高,甚至得算是这一门的祖师爷那个级别的了。

其中,诸葛亮曾经摆下过的八门金锁阵可谓是惊为天人了,靠着奇门八卦,他几乎当时创造了数个奇迹。

所以,对于诸葛亮来说,王长生是抱着三分敬仰还有五分敬畏之心来看的。

王长生来到武侯祠的时候,时间已经挺晚的了,里面的人不是很多,这个地方也不算太大,他走走停停的逛了半个小时也就差不多快完事了,最后王长生俩到诸葛亮的雕像前,拿了三柱长香过来祭拜。

拜了诸葛亮的遗像,王长生起身正要离去的时候,就看见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个老者,正在静静的看着他。

这老人看不出多大的岁数,看起来大概七八十岁左右,脸上都是褶子,有些老眼昏花的,但这只是表面的现象,王长生就察觉到这老人的生机十分旺,阳气很重,比正当壮年的年轻人似乎还充满了活力,这种现象就有点少见了,因为人随着年纪的增涨,身体各方面的机能肯定就大不如前了,在阳寿方面也是随之减少着,所以从常理来讲的话,人越老生机就会越少,并且阳气也会随之弱了下来。

就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或者阳寿将近的老人,你离着他们近了的话,就会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的气息有些发阴,并且身上也会出现淡淡的死气。

但这个老人就有点离奇了,他的生机和阳气都呈现出了旺盛的气势。

“老先生,不知有何指教?”王长生看着对方问道,因为这老人的眼神始终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老人笑了笑,拿起茶壶往桌子上的杯子满了两杯茶水,说道“年轻人,过来喝一杯么?”

王长生想了想,于是迈步走了过去,老人指了指旁边的一把椅子,说道“坐吧”

第317章老人家的要求

王长生好奇的坐在那老人的对面,对方慢吞吞的洗着茶,然后给他倒了一杯,嘴里看似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话,但却让刚刚坐下的王长生心中升起了一片滔天海浪。

“谁的手笔这么大,将一个本该在十几年前就死去的人,强行把三魂七魄给封在了体内,硬是逆天而行,有违天道,就不怕因此受到因果连累而损了功德么……”

“唰”王长生顿时一愣,警惕心顿时就拔了起来,右手甚至瞬间就握住了那把木剑。

被封魂术强行封住三魂七魄,这是王长生身上最大的隐秘,这些年来除了他师傅和小师叔还有几位师兄以外,任何人都不知晓,他也更不可能让人知道了,否则肯定会牵连出一大堆的麻烦。

王长生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这个秘密,但却不想来到川中在这武侯祠里,居然被一个莫名其妙的老人,一口给道了出来。

他怎能不惊,不戒备?

老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伸手点了点茶杯,说道“不用那么紧张,我若是在意你,恐怕在你进来的时候就有出手的心思了,我只是好奇想问问而已,再说了……你这么戒备,甚至都有了灭口的心思,那你觉得自己有多大的把握能够对付得了我?”

王长生呼吸逐渐放缓,他拧着眉头问道“老先生如何能够看得出来?”

对方慢慢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当然是看出来的了,我虽然人年纪大了,但是这双老眼却没有昏花,看透你身上的问题并不是什么难事”

川中这地方果然是人杰地灵的很,谁能想到在武侯祠里一个类似于看门的老人竟然会有这种眼力,对方的道行王长生虽然没有瞧出来,但他绝对品出来了,这老人若不是凭借阴阳镜那类的法器而全靠眼界的话,他可能都要比陈青山和杨來玉差不多少了。

王长生也端起茶杯,然后说了一声“然后呢?”

这个有些诡异,离奇的老人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点出王长生身上的毛病,没有人会这么闲的,老人家了一把年纪有这工夫睡睡觉不好么?

王长生低头喝着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却一直都在衡量着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对他来说,身上的隐秘是绝对不能够传出去的,不然他可能要面对很多的麻烦,别的不说,像茅山,龙虎山这种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的道家门派,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放任他这样的人存在的。

最关键的是,陈青山和杨來玉联手封住了他的三魂七魄,导致他本来身死却还留在了阳间,这种逆天的手法,不知道会被多少人所惦记,那可能就会有数不清的人,想要得到这种封魂术了。

“川中真的是好个地方啊,不光人杰地灵,历史底蕴也很丰厚……”老人家忽然没来由的感叹了一句

王长生听闻就愣了愣,有点不明所以。

“小伙子,有件事我想要请你帮个忙,不知道可不可以呢?”老头笑眯眯的问道。

王长生放下茶杯,舔了舔嘴唇说道“你这是要在威胁我了,如果我不同意呢?”

“随便你,走就是了……”

王长生笑了,他当然不会以为这老人会这么好说话,对方明显是在以此来要挟他做什么,王长生要是拒绝了对方的话,他能这么放人自己随便就走,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不要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虽然我已经明说了对你没有什么企图,但你看起来似乎看不太相信”老先生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我要你帮我的这个忙,对你也很有好处,我想你要是知道了的话,恐怕也是会很乐意的,就不想听听么?”

王长生点头说道“好,你说我听听”

“川中往西南方向,再有不远就是藏区高原了,你什么时候能方便了就去走一趟,帮我去寻找一座神庙,大概的区域范围我会告诉你……”

老先生缓缓的说着,王长生初时听得有些皱眉,听到对方说让他去藏区寻找什么神庙他就知道这活计肯定是相当不好看的,因为和中原相比,那是个很麻烦的地方,这是喇嘛们活动的地方。

很久之前,中原和藏区就协商过,密宗的人轻易不要进入中土,同理,中原内陆的修行门派也不要去往藏区,否则这就会触犯了某种约定俗成的规矩,而多年来,这个规矩持续的一直都很不错,双方相安无事,井水从来不犯河水。

王长生当然也不想去了,因为他不想去招惹什么麻烦,但是这老人家下面说的话,让他的念头松了一点。

“这座神庙里,放有一枚天珠,你若是找到了就可以带走,而我想要的则是神庙中一卷密宗的经文,叫摩柯兰经,这卷经文有什么作用你不要去管,只需要交给我就可以了”

“什么天珠?”

“这一枚,应该是五百多年之前,曾经被几位**王携带过的天珠,乃是一枚九目天珠”

王长生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呼吸间都有些急促了色,表情明显有些僵硬了起来。

在天珠中,最顶级的就是九目天珠了,九眼象征自然界九大行星,包含宇宙的运行与人类的思维,化弱为强,更代表集九乘之功德,慈悲增长,还有至高权威的意思,是天珠中最珍贵的一种还能免除一切灾厄!

在天珠修的功德中,九目包含所有图腾的象征与意境,是佛法修行中最后境地,九品莲华化生。

“九”在术数中来讲,这个数字代表着最终和极致,就像皇帝都被称为了九五之尊一样,那天珠之王,汇集了九乘功德,代表了权倾天下的威势和普度众生的慈悲。

当年,唐朝时期,文成公主下嫁松赞干布时带来一尊佛像,佛像上镶嵌了各式各样的珠宝,而帽子上方最明显的地方,就是三颗九眼天珠,这尊佛像当时也被誉为是世间至宝,仅此一件,只不过后来遗失了,不知道在何处了。

第318章寻觅神庙

王长生听闻对方的话过后,沉默了许久,才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为什么你会找我去?这天下的能人异士多了,你却等了这么久都没有让人或者自己去,为什么我一来后你看到了,就直接提出了这个要求?”

老人家淡淡的看着他,笑道:“自然是因为你最合适了”

“我哪里合适?”王长生皱眉问道。

“那座神庙被下了密宗的一种咒言术,但凡有人进去都会身中诅咒的,金字塔的诅咒你听过么,大概等同于一个道理”

在那个古老的......

《道爷不好惹》第318章寻觅神庙

道爷不好惹

第319章风雨欲来

这片土地,历史底蕴悠久,文化博大精深,王长生也不是坐井观天的那只娃,他从来都不会认为在术法方面昆仑观是独一无二的,在很久以前的时候,陈青山就曾经对他说过,行走江湖要小心,世间多能人异士,各名山大川里不知道藏了多少高人可能都没有露面过,你要是装了逼,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踢到铁板上了。

别的地方不说,就说终南山上,迄今为止据说有五千左右的隐士在山中,这五千来人中可能绝大部分都是为了逃避现代社会,寻求一片净土来生活的人,但不能否认的是,这其中可能就有绝顶高手,只不过这种人从来都不会在世人前露面罢了,哪怕就算是露了,你也未必能知道,他们当然不会在脸上写着我是高人这种字眼了。

就拿武侯祠里的这位老先生来说,他要是不张口说话,王长生又怎能知道,此人在卜算这方面有着如此惊人的造诣呢?

这一夜,王长生始终无眠,临近天亮的时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天过后,下午左右,梁平平和唐昆也抵达了川中,找上了王长生之后,兄弟三人许久未见,就找了一家小苍蝇馆子喝酒吃饭。

唐昆指了指自己的脸,一本正经的说道“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你还能认出我是谁不?”

王长生没好气的打着哈欠,说道“你化成灰了,我都能认出来”

“别闹,跟你说正经的呢”

王长生仔细的看了他几眼,皱眉说道“眉宇之间看出你肯定没问题,但你的面容却是有了些改变,如果要是不熟悉的人,肯定觉得这是两人,但稍微熟悉些的,就能认出来你了”

唐昆扭头朝着梁平平说道“你看,当时我说让你改变的稍微大点你咋就不听呢?”

“大哥,这是易容术,又不是整容,怎么可能给你从头到尾的换个人?这种情形已经相当不错了,你不是比对过自己之前的照片么,差距是有一些的,哪怕就是把通缉令拍在你面前让人来指认的话,也得说是两个人啊……”

蓬莱仙岛艺术超群,很多曾经在世间都很出类拔萃的医道手段在蓬莱都还有留存,就拿这易容术来说,肯定是和整容不一样的,易容是通过药物来改变人面部的肌肉和骨骼纹理,除了眼睛以外,其他器官都鞥有一些改变,坦白的说,虽然不至于改头换面了,但确实也能判若两人。

电影里演的那种彻底换了个人的桥段毕竟就是电影情节,现实中是不可能存在的,除非在你的脸上贴一张人皮。

三人喝了一会,气氛和酒劲就都上来了,然后话题就聊到了王长生为啥要来川中这件事上。

“是苏童找的我,她让我来川中等她的消息……”

唐昆斜了着眼睛跟梁平平说道“他是真骚啊,你看,他来泡妞然后把咱俩又给调了回来,干啥啊,喂狗粮啊?”

“你这话说的确实很对!”梁平平点头说道。

王长生看着来人一唱一和的,就急头白脸的说道“你俩说啥呢?都是朋友,怎么着也是相识一场了,人家有求于你能不答应么?你俩要是有事找我,我不也得出现么”

唐昆贱嗖嗖的说道“对,我们是男朋友,她就是女朋友了,你还别说这小娘们长得确实带劲,我始终就说她像苏妲己,不信你们细品”

王长生皱眉说道“我记得跟你说过几次了吧,这种女人不能沾,她的面相太刚,也很强,如果放在乱世古代的话,那没准就又是一个武则天了,谁沾上谁容易被牵连进去”

梁平平无语的说道“你现在不就是沾上了么,人家找你过来你颠颠的就跑来了,对了,她找你干啥啊”

王长生一摊手说道“我也不知道,她没说啊”

唐昆叹了口气,说道“还他么解释呢?你这就是掩饰,大哥你连人家找你干啥都不知道,就跑了过来,你往下还有啥可说的?要说没有奸情的话,平平你能信么?”

梁平平摇头说道“我肯定是不信的”

王长生顿时哑口无言!

是的,他连苏童找他来干什么都不知道,虽然他之前也问过了但对方没说,但说到底他这也算是来投怀送抱了。

而王长生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他来到川中是什么意义,因为很多人是都意识不到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些潜藏的想法吧,哪怕就是偶尔有什么苗头一闪而过,他也不愿意承认。

这在心里上来讲,叫做自欺欺人。

这天晚上,三人喝到了挺晚,毕竟挺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再加上也没什么事,就喝的略微嗨皮了一些,然后到了半夜的时候才摇摇晃晃的回到了旅店里。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世上三竿时分。

于此同时,这一天,川中某告诉入口处,苏家的车队从晋中抵达,然后一直开到了一家五星级的酒店。

而也在这一天,苏家在外的亲朋,哪怕是国外的,也都乘坐飞机到了川中,甚至都还有三架私人飞机过来了,栽着的都是苏家的重要人物。

苏家家大业大,枝繁叶茂,很久之前其家族中的人就已经分散到了世界各地经营生意。

苏家得算是国内少有的富了好几代的财阀家族了,这全都赖于苏家很早之前定下的祖训,才能维持他们发展至今。

苏家的祖训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族长一个人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可以决策苏家任何的重要事情,而各种直系和旁系的人都无权干涉,这种一言堂的形式虽然也有弊端,不过从利处来讲的话,那就是免得苏家内部出现分崩离析的情况了,毕竟其他的苏家人能够身居要职,可以拿到股份的分红,但却不可以干涉族长的决定。

而苏家选择族长的规矩也是极度严格的,在直系弟子中,大概十岁以前就开始着重培养了,人选会有四五人或者七八人不等,在这些弟子中,层层选拔,一直到最后只要谁能展现出卓绝的商业天赋和生意手腕还有最为高超的智商,那族长的人选基本就是他了。

第320章我要悔婚

酒店顶楼的套房中,苏童抱着胳膊站在窗口眺望着,一手拿着电话,然后拨出了一个号码,响了几声后对面才被接听,传来一阵很迷糊的声音。

王长生昨晚喝的还没有醒酒呢,此刻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到哪了?”

处于宿醉状态的王长生停顿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然后顿时就精神了:“你总算是有信了”

“到川中了么?”

“来两天了”

“听你这样的声音好像是还没睡醒,跟我去喝个茶,精神精......

《道爷不好惹》第320章我要悔婚

道爷不好惹

第321章答应两字最难讲

苏童整出来的要求属实超出了王长生的预料,搅和黄了她的婚姻,那说白了不就是搅和她们苏家的好事么,这是损人又不利己啊。

“男的丑出天际了,还是家里都是老妖怪?”

苏童摇头说道:“不,男的一表人才,家族人都特别优秀,他们是川中望门,如果实事求是的说,可能这个人家得算是这片土地最出类拔萃的家族了,也许除了我以外,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嫁过去呢”

王长生顿时诧异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愿结婚?”

苏童淡淡的说道:“因为不爱”

很简单的一个理由,寥寥无几四个字,苏童就要把这桩婚姻给推了,这句话也不需要再有其他的解释了,我不爱他,我为什么要嫁给他?

苏童接着说道:“可能绝大部分的女人都想要嫁给这样的家庭,但对我来说却不是,我宁可嫁个我看上的傻子,也不会去攀这个高枝,因为我很难和一个自己没有什么感觉的男人往下相处几十年,还是同床共枕朝夕相对,我更不想当个利益的牺牲品,我更不想做那个唯命是从的大家闺秀,我的生活一定要由我来做主,不管任何事,特别是婚姻上。”

不得不说,苏童这个女人是很强势的,这从她历来行事的风格上就能看的出来了,而这样的女人有着极强的求生欲,她们会不计任何代价的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会去计较任何的得失。

所以,王长生说她很像武则天。

王长生皱眉说道:“你要是这么做,你的家里会很为难,我想就算是悔婚的话,你估计也不想家里太不好做的,不然你完全可以在你结婚之前就一走了之,大不了去国外找个地方隐居几年,等风头过了再说也可以,你有这个本事的”

苏童笑了笑,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对,我如果想就这么悔婚,也许我突然抽身而退让别人找不到我就可以了,所以我才找上你来帮忙了”

王长生揉着脑袋说道:“难题来了”

“毕竟我生在苏家,家中人对我也很不错,我不可能为了一己之私而把整个家族都给拖累进来,不然对方肯定是会嫉恨上的,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帮我来一个天衣无缝的做局”

王长生有点懵的说道:“咋的,到你结婚的时候,我去扮演个蒙面大盗,在婚礼现场将你给劫走?然后你使劲的喊着救命,说自己不想去做压寨夫人?”

“哈哈……”苏童愣了下,突然笑得前仰后合起来,笑了半天后她才擦着眼角,咬着嘴唇说道:“你会这么干嘛?”

“当然不会了,我脑子进水了么?”王长生理直气壮的说道。

苏童忽然不小了,手指从眼角上划过,似乎带走了一抹失望,她低着脑袋说道:“我也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太不现实了”

王长生大咧咧的说道:“那可就真太不好办了”

苏童叹了口气,转着手里的杯子轻声说道:“当然不能蛮干了,得选择个两利的方式才行,既要让苏家好看也不能丢了对方的脸,我衡量了许久之后,这才决定找你帮这个忙,也就只有你能有这个法子了”

王长生诧异的问道:“怎么回事?”

苏童一脸镇定的说道:“苏家经商历史悠久,对方是名门望族,这两个家族的成功除了天赋和头脑以外,你觉得还在于什么?”

“机会,底蕴,还有……风水?”王长生终于想明白苏童的想法了。

苏童点了点头说道:“这两大家族能够始终屹立不倒发展至今,除了那些本身的因素外,外在的同样也不少,就像家中都有风水一类的布置,他们也十分相信姻缘一线牵,我和南方的八字还有属相在这之前都找专人看过了,不算是相当匹配但也是中规中矩的,所以我要做的就是在这两方面做个文章,你要让苏家和对方相信,我俩的结合是不吉的,会导致这两家的运道受到影响,甚至我会出现克夫的情况,从而连累到他们家里往后的布局,那这门婚姻自然就成不了了”

苏童所说的是人之常情,哪怕就是普通人家,哪怕就是山野村夫,都会在乎这个。

国人的理念在婚丧嫁娶一事上,从来都是要慎重对待的,要看日子,看八字和属相,甚至有要求严谨的还会去看面相合不合,当然了要求的越严,那就越是大户人家,他们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家中的重要自己在婚嫁这种事上影响到家族运道的。

所以,苏童这个女人简直是聪明到顶了,她抽丝剥茧的找出了一条能够让她安然抽身而退的小路,只要王长生能够做到让苏余两家人觉得他们的婚姻不合适,是一场灾难,那就自然结不上婚了。

王长生沉吟了良久,低声说道:“这么做,如果露了,那是会很得罪人的”

苏童咬着嘴唇问道:“你不愿意?”

王长生沉默着没有说话,苏童静静的看着他,一时间两人鸦雀无声,只有微弱的喘息声悄然传来。

王长生的心里很乱,脑袋里有一万个念头让他决绝对方,但心里却有一点挣扎,促使他无法摇头。

苏童等待了半天,忽然起身说道:“这种事没有强求的,你如果不愿意,我当然没办法勉强你,毕竟你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就像你说的,只不过是个仅仅见过几次的朋友罢了,你确实没有理由被我这么利用,而给自己惹了一身的麻烦,不过你能来,我还是要谢谢你,至少你多少还在乎我”

苏童说完,伸手拉开了房门,迈步就要走出去。

王长生扭过脑袋,看着她的背影,最终在对方走出去的一瞬间,脱口而出道:“好,我答应你”

当王长生说完这句话,心里仿佛一下子就空了,就轻松了下来,他不用在挣扎来挣扎去的了。

苏童回过头,轻声说道:“你可别被道德绑架了。”

王长生低着脑袋,用很小的声音说道:“当我答应了你之后,我发现自己好像轻松了不少,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我想,我确实应该是不想你嫁人的……”

第322章余家两兄弟

苏童走了,王长生却没有走,他心里此时就一个念头。

“冲动是魔鬼啊……”

王长生做出来的这个决定无疑是相当草率的,因为只要他答应了对方,那就意味着的是他得要跟这个川中名门很有可能是结仇了。

除非他做的能够天衣无缝,让人家没有任何的觉察,否则可能这两家都会怪罪到他的头上来。

宁拆一座桥,不毁一桩婚,这是古来的规矩,所以你可以想象这么干的后果有多严重了。

“你这真是,冲动是魔鬼啊!”唐昆听到王......

《道爷不好惹》第322章余家两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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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余占堂的余

王长生等人在酒店里又等了一天,这天中午左右,苏童终于又给他来了电话,正婚期是在两天后,前一天则是他们娘家在川中一家酒店摆的酒宴,和男方的正日子,是在川中西郊附近的一栋庄园里。

“上次忘记问你了,新郎官家姓啥,是什么底细啊?”王长生站在窗口一手插在口袋里问道。

“姓余,川中名门,根深蒂固的老牌家族,你可以在网上搜一下,大概能够找出一些线索但肯定不全面……”

王长生点头说道:“好,这个我稍后再找,对了,有个事你得帮我个忙,应该不是很难办的,你和对方的生辰八字给我,这绝对是最主要的,你要是搞不定这一点,那我就只能离开川中了,让我替你办事,处理掉这个麻烦,这不是你上下嘴唇一碰说了,我就能做到的,有些必要的条件是一定得具备的。”

苏童忽然“咯咯”的笑了几声,捂着嘴说道:“听你的话,里面好像有不少的怨言呢,怎么了,后悔了啊?”

王长生顿了顿,他挺想说我是后悔来着,但话到了嘴边就又咽了回去,于是说道:“不是后悔,是总归得要准备万全了才行,本来这事就很难办和棘手,我可不希望出现什么疏漏”

“好,那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提,我这边马上都给你办”

“你电话保持畅通就行,别让我找你找不到啊”这回王长生有点埋怨了。

“前两天有些事,身边人也很多,现在基本没啥问题了,电话我会保持畅通的……”

和苏童挂了电话,王长生回过头跟躺在床上的两人说道:“他说是姓余”

唐昆斜了着眼睛说道:“我听她刚才在电话里好像问你来着,你说自己不后悔?”

“啊,啊,是的,那我也不能说后悔了啊,这让人家的脸上多不好看”王长生眨了眨眼睛说道。

梁平平叹了口气,说道:“你啊你真他么嘴硬,我是服你了!”

王长生讪笑着干咳了几声,无言以对。

苏童说对方姓余,是川中名门望族,历史悠久,他们三个心中就有点概念了,首先是在网上肯定能够查到一些信息,再一个是也能通过人打听一下。

梁平平在网上搜索了下,唐昆想了想,于是拿出手机找了个号码拨出去。

“是我,唐昆……”

对方那边听到唐昆的动静明显很惊讶的说道:“我擦,是你啊?前一段时间我看见有你的通缉令了,我以为你不是进去了就是死了呢”

“呵呵,差一点,有朋友帮帮忙躲过一劫,现在应该是没什么事了”唐昆挠着鼻子笑了笑,接着说道:“有个事情找你打听一下啊,你渠道消息多,是万能通啊”

“哈哈,你可别捧我了,行了,你有话说话吧”

于此同时,王长生也给他的师兄唐棠去了一个电话,也是询问的余家的一些消息。

几分钟后,两人分别打听完了,但是唐昆的脸上表情就很难了,而王长生虽然神情不太难看,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显得特别的精彩。

梁平平先说道:“网上说,川中最大的家族就是余家,放在古代都相当于是两广总督级别的了。”

唐昆叹了口气,揉着头疼的脑袋说道:“我那个朋友给的消息很准,他是做倒腾死货的,接触的全是上一层的人,这种人消息首先就是特别灵通,什么三教九流,达官贵人的消息他都能知道一二,他跟我说余家最牛的地方在于,两百多年前就被曾经称为了川中王,只不过这户人家聪明的地方在于,他们看到皇权上涨就很聪明的倒了过去,再往后满清没了,余家就开始全力支持抗日了,总得来说,这就是一个会站队的家族,每次选择都是无比精准的,所以才能保持了千年不衰退,到现在权势财力都是如日中天的……”

从唐昆的嘴里说出来的,无疑是个很庞大的家族,这个余家放在古代的话,基本就能跟吴三桂相媲美了,而在如今说是国内前几大的家族也不为过,属于金字塔顶尖的那一类。

余家将川中经营的可谓是固若金汤了,这里是他们权利的起点也是大本营,不过最近这些年来,他们正在朝着京城方面发展,因为余家有一些人的位置,已经可以往上摸了。

打听出来这些后,唐昆就觉得这已经不能用棘手来形容了,如果真要是结仇了的话,那就会成为死敌,人家对他们肯定是不死不休的。

唐昆皱着眉头跟王长生说道:“尽管你已经答应对方了,但我觉得这个事,还得有待商榷,你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把自己给拽进泥潭里吧?这事得缓缓了。”

王长生看着他,摇头说道:“缓不了了,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能缓了”

唐昆叹了口气,头疼的说道:“要不要这么死心眼啊?”

“这个余,跟余占堂是同一个余……”

梁平平顿时一愣,唐昆惊愕的张着嘴,两人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隔了好久嗓子眼里才发出了一阵干涩的声音。

唐昆有点沙哑的问道:“余占堂,也是这个余家的?”

王长生点头说道:“对,余占堂也是出自这个余家,并且跟这个新郎余占明还是同一个爷爷的,两人的父亲是亲兄弟,我也没想到咱们会兜兜转转的又回过头跟余占堂碰上了”

唐昆沉默不语了,如果说之前他有劝阻王长生的心思,那现在这个心思直接就烟消云散了,为什么?

唐昆跟余占堂有大仇,跟杀人妻女刨人祖坟这个仇都不相上下了,他身上背着的这个通缉令,就是因为对方的原因,并且他有两个把兄弟都死在了对方的手下,唐昆现在还活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在于,他还想有一天都够手刃掉余占堂。

王长生说道:“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余占堂居然是出自川中的,并且还是余家现在的重要子弟之一……”

第324章心头先种根草

唐昆听闻王长生的话就不吭声了,眼神闪烁不定。

原本来说,唐昆和梁平平两人始终都认为他帮的这个忙有些唐突,损人不利已,也就是能博得红颜一笑,其实他俩是很反对的,这也是为了朋友好,不想王长生因为此时给自己惹上个大麻烦。

但余占堂这个人的出现,让他们的念头瞬间发生了改变,唐昆和梁平平都知道,这人跟他们之间有不死不休的仇恨,这肯定是放不下的,特别是唐昆自己的两个兄弟全都折在了对方手中,他有一百个理由是想要干掉余占堂的。

屋子里一时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王长生忽然说道:“这回你俩没有啥疑虑了吧?”

梁平平点了点头,唐昆眯着眼睛说道:“干就得了,不要犹豫!”

王长生接着说道:“而且知道余占堂也在这里,并且还跟那位新郎官有血缘关系,那我之前的忧虑反倒是小了一些,事情的棘手程度正在偏向好转了”

余占堂神不知的被王长生给算计了,气运正在缓慢的流逝着,他自己肯定是不知情的,而当他的气运悄然繁盛转变下,其实也是能够影响到身边人的,特别是那些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只不过他们的这种流逝,相对来说要小一些,本身也觉察不到,那对王长生这种情况就很有利了。

有句话说的很好,叫做人倒霉了河口凉水都会塞牙,其实指的就是一个人的气运出了问题。

好运,幸运,倒霉,霉运当头等等全都是跟这一点挂钩的。

所以,知道余占堂也回来了,王长生的心情无疑就松快了不少。

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把枕头给送了过来,实在是贴心了。

于此同时,王长生的手机响了,是苏童给他发过来的信息,这是她和余占明的生辰八字,让王长生有点意外的是,下面居然还有对方父母的八字,这没在计划内的一点,算是给了他一个小惊讶和惊喜。

梁平平就感叹道:“大户人家办事情,可真是说道多啊,不但要新人的八字,连父母的也要卜一下,真是呵呵了”

国内的婚丧嫁娶,甚至起个名字开个公司什么的,都离不开生辰八字,主要就是看合不合,有没有什么忌讳的地方,真要是犯冲的话,别说苏余这两个大户人家了,就是皇帝和王侯也不会统一的,因为这完全是有可能影响到两个家族的运道。

王长生看着他俩的八字,掐指算了算,点头说道:“不算太好,中规中矩吧,那做文章的可能性就大很多了。”

梁平平说道:“你是打算直接在他们的身上做问题,还是想……”

王长生想了想,说道:“直接在他们身上搞事情可能会有点麻烦,比较容易让人查出线索来,碰到高人的话,稍微认真点就可以看出蛛丝马迹的,那就是落人话柄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的了,虽然不一定能够找到我们的头上来,所以得要从外部下手才是,这才能叫神不知鬼不觉啊”

“那你有路子了啊?”唐昆问道。

“有,而且也是有先例的,你们也肯定听过一个事……”王长生点了点头,笑道:“几百年前,有个人篡位登基坐上了皇帝的位置,但是下面的大臣还有百姓都觉得不太服气,觉得此人名不正言不顺,这位皇帝心里就当然憋屈的很了,他就一直想给自己证明,于是这时候他下面的一位幕僚给他出了个主意,顿时这位皇帝的难题就被迎刃而解了”

梁平平和唐昆都顿时恍然了,这是个历史上的典故,还挺有名的呢,梁平平就说道:“后来有一次这位皇帝在朝堂上开朝会的时候,忽然间外面电闪雷鸣下了大雨,一声惊雷突然劈了下来,震得朝堂都晃荡了,后来等雨停了后,就有人过来禀报,说是皇宫外面有一处山崖峭壁被雷给劈开了然后露出了一副真龙图,于是皇帝和大臣们赶忙跑了过去,就看见果真有一面峭壁上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长龙,于是那位幕僚当即跪了下来,高呼皇上万岁,说这真是上天的旨意啊,我们的陛下原来是真的真龙天子是上天所指定的,乃是众望所归啊”

王长生说道:“后来这群臣和百姓一见,俺们皇上这么厉害呢嘛?连上天都认定了,那这肯定就是镇龙天子了啊,于是这皇位顿时就稳了。”

王长生说的这个故事,如果现在来套用一下的话,肯定也是管用的,他毕竟不可能让人跳到苏余两家面前说这两人不合适,或者是用扎草人的方式来暗算他俩,这种做法太落后也太容易出错了。

王长生的想法就是采用外部的因素,来促使两家人觉得,他俩的婚姻是不合适的,从而就能导致他们的婚姻进行不下去了。

一个人想着可能费点劲,但是三个本来就很精明的人要是凑在一起的话,那肯定就能顶上一个诸葛亮了。

整个晚上,他们都在商量着这个事,就连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出去,直接叫的酒菜在房间里继续研究。

一天过后,再次商定,然后再有一天就是苏童家宴请的日子了,这天不是重要的婚礼日,只是娘家这边款待人的日子而已,但是王长生和唐昆还有梁平平就已经打算了,问题就从今天开始整吧,算是打个埋伏,给他们两人的心头种上一根草。

循序渐进的才有效果,一下子来的太突兀了不合适。

这天早上,吃过饭后,他们三人赶到了苏家置办招待的酒店,这是一家五星级的酒店,很大,苏家包了上面三层,有两层是用来住人的,第三层是宴会厅,在中午时分举行宴会,到时候苏童的父母和余占明的父母还有一些家族里的重要人士也会出席。

由于宴请的宾客比较多,酒店在九点多钟就已经开始忙活和筹备了,他们在七点左右却已经进入了酒店。

第325章好尴尬的

三个人偷摸的进入了酒店,都戴着鸭舌帽,压低了帽檐,然后还是分别从其他的门依次进入的。

这种上了档次够五星级的酒店,跟普通的快捷酒店有很大不同,你通常只要不是手舞足蹈的进去,并且打扮装束太过离奇,工作人员是根本不会过问你什么的,进入电梯也不需要拿卡,所以在你不进入房间时,你把自己当成是个普通的客人就可以了。

王长生来到酒店上面,低着脑袋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拿着电话边走边低声说着,前面一个房间的门这时忽然开了一下,他随即转身就走了进去。

房间里充斥着淡淡的香气,不知道为啥,让王长生感觉特别的迷幻,卫生间里还有点雾气没散,镜子上挂着水珠,地上也有一些水渍。

苏童穿着一身睡袍正在梳妆台前打扮着,一截白皙的胳膊,两条修长的长腿,看着王长生眼睛一阵迷糊。

女人的房间住了几天之后,里面多少都会散发着这个人的体味,男人可能叫汗臭,女人那就叫女人味了。

王长生“咣当”一下推上房门,看着苏童有点迷惑的问道:“你这是才起来啊?”

苏童看着镜子根本都没回头的继续打扮着,说道:“起来半天了,懒得动”

“不是,那个什么,你们家今天不是宴请宾客么?”

苏童淡淡的说道:“我本来就不想做的事,他们还逼着我去做,我能答应就已经不错了,你难道还指望着我自己主动往上冲不成?时间还来得及,我稍微收拾一下,面子上给他们过得去就行了,我已经够配合得了。”

王长生点了点头,这女人的心境现在肯定是充满了满腹怨言的,态度决定行事风格,她现在就是在懈怠和消极处理。

“你那边准备今天就下手了?”苏童扭头问道。

王长生说道:“我们的策略是循序渐进,一点点的渗透,务求做到不漏点滴瑕疵,不然面的被人给看出什么线索来,毕竟余家在川中简直是太火了,我们要是露馅的话,那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苏童斜了着眼睛抿嘴笑道:“听你的意思,好像有点在埋怨我没告诉你余家是什么来历啊”

王长生缓缓的说道:“我答应你的就得办到,哪怕对方是天王老子,玉皇大帝,我也会陪你走到底!”

苏童静静的看着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的变化,她看了半天才回头说道:“谢谢……”

“滴滴,滴滴”王长生手机上这时发来了几条信息,他打开之后,看见的是宴会厅现场的照片。

这是梁平平和唐昆此时正在那边,将内部的照片拍给他来看,仔细的了解下会场的实地。

这一天的动手,其实策略很简单,梁平平和唐昆实地考察,给他勘察出现场的各种布置和设施,王长生则是呆在了苏童这里,然后找出各种下手的因素跟条件,苏童就作为内应,在去宴会厅之后出手达成目标。

这么做,一切顺利的话,那就肯定是天衣无缝的,因为王长生,梁平平和唐昆他们三个谁也没有直接出手,始终都藏在了幕后,苏童又作为女主人之一,嫁过去的新娘子,也不会有人能怀疑她的目的,毕竟在这之前她没表现出郭任何的异样,始终对这门亲事似乎都是很中意的,连一点怨言都没有透露出来过。

这也就是苏童的聪明之处了,一般人都很难做到这一点。

我对这门婚事不满意,我想悔婚,但在表面上你们谁都看不出来,哪怕是我的父母在内。

那就因为如此,之后她和余占明的婚姻当时要是出现什么问题,她的嫌疑也就不存在了,不然是肯定会被聪明人瞧出点端倪来的。

女人要是心思缜密起来,那就实在太可怕了。

几分钟之后,梁平平和唐昆已经将宴会厅现场所有的照片全都给拍完了,传到了王长生的手机里,两人随即抽身而退离开了酒店,直接返回了他们住的地方。

王长生翻看着手机上的相片,始终都没有做声,从他的角度来说,想要制造点麻烦,那就得在宴会厅现场的布置上下手了,所以他需要全面了解整个大厅里任何细节,最后再来个纸上谈兵。

苏童收拾完后也没有动弹,就坐在梳妆台前看着低头沉思,抿着嘴唇没有任何动静的王长生。

人要是认真起来做一件事,那种感觉让人看着都是特别有魅力的,哪怕就是一个要饭的端着破碗在那要钱,只要他的态度是虔诚的,你都会觉得这人挺有味道的。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动宁静了下来,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但忽然在这时,门铃就响了起来,王长生跟苏童同时抬了下头,略微有点慌张。

“嘘”苏童比划了下,轻声说道:“没人轻易会来我的房间,除非是我父母,你躲一下”

王长生看了眼,这是间套房,面积也不小,里面是卧室外面是一间会客室还有卫生间,除此以外就啥也没有了,要说躲的话他除非从窗户里跳出去。

要么就是?

王长生的眼睛落在了卧室里的床上,被子有点凌乱的铺在上面,很大的,藏一个人肯定够用了。

“唰”王长生突然快走了几步,苏童脸色一变,有心想要召唤一声但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只得无奈的拉开了房门。

“卧槽!”王长生躺倒床上后,翻身就将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一股充斥着另类气息的味道钻进了他的被子里,不知道为啥,可能是有点错觉,王长生还隐约感觉里面有点温热,就跟人刚起来一样。

但这还不算,最关键的是,他躺进来后就发下被子里有两件东西,布料都很少,入手的质地也不错。

王长生就算没啥经验,也知道这两件是啥东西了。

“唰,唰”王长生眨了眨眼睛,动作僵硬的伸手将其给攥了起来,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身体支配了大脑。

“太他么尴尬了……”

第326章运筹帷幄千里之外

苏童紧张的看了眼床上,一滴汗珠从她的额头流了下来,期间还伴随着一点尴尬。

要同余家悔婚这种大事,苏童都没有紧张,但王长生现在跑到了他的床上,这姑娘心里已经怦怦直跳了。

门开了,苏童的父母走了进来,她母亲狐疑的问道:“干什么呢,这么半天才开门?”

苏童指了指自己刚刚梳洗化妆过后的脸蛋,说道:“这不是在打扮呢么,慢了一点,哎呀,你俩催什么催啊”

苏父皱眉说道:“你是新娘子,现在宴会厅那边已经开始有人进去了,你不到场成何体统”

“时间不是还有一点呢么?”苏童撇嘴说道。

“你也不能掐着点去吧,这是最基本的礼貌,苏家是大户人家从来不会在行为举止上怠慢任何人,你最好快一点,余家的人已经到了”

苏童拢了下头发,淡淡的说道:“我是新娘,那我就是主人,礼貌不礼貌什么的我不管,我得由着自己的心情来吧?我要是没梳洗打扮好,你让我耷拉着一张脸去啊?”

苏父顿时呵斥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不是你耍性子的时候”

苏童抿着嘴说道:“我要是真耍性子,你当这场婚礼我还会认么?”

“你……”

苏母慌忙劝解着说道:“你们父女两个这时候唱什么反调啊,别嚷嚷了,今天是好日子是大喜的日子,苏童啊你快点收拾一下,走了走了,我和你父亲先过去了”

“哼!”苏父冷着脸背着手走了出去。

“咣当”房门被关上,苏童吐了口气如释重负,她是故意跟父亲拌两句嘴的,不然他真怕这两人再呆下去的话,王长生那里会露馅。

“踏踏,踏踏踏”苏童快步的走回到卧室,人还在床上没有出来,她连忙一把拉开被子,眼睛向下一瞄,顿时就懵了。

王长生僵硬的抬起脑袋,就愣住了。

此时的王长生躺在床上,手里掐着两件薄薄的衣服,全黑,真丝,还略微有点透明。

“唰,唰”王长生尴尬的眨了眨眼睛,说道:“那个什么,我,我进来的时候被子里就有了,我这也没注意啊,完全下意识的就伸手给拿起来了,你知道的,人都是有条件反射的,这完全是正常现象和感觉,从科学的角度来讲,这是完全站得住脚的”

苏童咬着嘴唇,一脑门子上都是黑线了:“那你怎么还拿着不放啊?”

“这不是刚拿起来,然,然后还没来得及放下你就过来了么”

“我要是一直不回来,你还就不打算放下了啊?”

王长生脱口而出道:“谁愿意拿着不放啊,一股味……”

苏童瞬间一脸懵逼。

王长生顿时无言,然后一缩手就又给扔到了床上,自己慌忙跳了下来,说道:“你等会,我去洗个手”

苏童:“……”

“哗啦”卫生间里王长生拧开水龙头,苏童当即又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走过去说道:“唉,你等会的”

“唰”苏童进来后王长生回头看了她一眼,在他前面的一根线绳上,也挂着两件薄薄的透明的衣物,这是她昨天穿过的。

苏童说道:“你怎么跑的那么快,卫生间也是你随便能进的么?”

王长生又下意识的说道:“抓都抓过了,看两眼有啥的啊”

苏童无助的捂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你快一点的吧,那里有浴巾你擦擦手就出来吧”

王长生甩了甩手上的水渍,然后拿起栏杆上的浴巾,擦着手的时候鼻子上还嗅了几下,说道:“这上面什么味,挺香的呢”

“当然是沐浴液的……”苏童静静的看着他,语气渐弱,这浴巾是她刚洗完澡之后擦过的。

有些事就是这么巧,当一个偶然的状况出现以后,往下就是一个接着一个的了,就这不过百平左右的房间里,几分钟的时间上演了好几种尴尬的巧合勾当,让这两人的脸在悄然间都红了起来。

苏童也许没有意识到的一点是,她在这人有很强的洁癖性子,这要是以前自己的这种衣物被人给碰过的话,她肯定是第一时间就给扔了,但这回,她似乎压根都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片刻后,两人堆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四目相对。

苏童翘着腿,故作镇定的说道:“你说吧,接下来往下要怎么做,我会好好配合你的”

“啪”王长生将手机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指着上面的相片说道:“这是宴会厅内部的图片,相当于是一幅幅的平面图,我们为了要做的隐秘一点,不让任何人瞧出线索来,那就得从细节上下手了,一共有几处地方你全都记清楚了,不能有任何的失误,否则差了一处的话,那就是全盘失误了。”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安排的我肯定会记在心里的……”

“那好,我说你听着”王长生指着第一幅图片,说道:“这是宴会厅入门的位置,你看一下这个大门的前方是一扇窗户,正对着外面的方向,那就是这家酒店外了,这边横向是一座高架桥,两边各有几栋二三十层不等的写字楼,高架的对面正好是一座空旷的广场,这种情况在风水布局中没有什么可说道的地方,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但我们第一步就是从这里下手的”

苏童低着脑袋仔细的倾听着王长生的介绍。

“原本宴会厅门口是没有任何异样的,但是稍加布置以后,就能改变这里的磁场变化了,现在梁平平和唐昆正在对面的高架桥还有两栋写字楼和广场上着手,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两样东西,放在宴会厅门口两边的金钱树下,然后埋进土里就行了”

王长生伸手从身上推掏出两块质地很粗糙的玉递了过去,这是他从市场上买来的,一共花了一千多块钱,钱虽然不多,但却是被人从坟坑里挖出来的,这种玉里面蕴含了极大的阴气。

“插进金钱树下的土壤中就可以了,这两块玉中的阴气就会改变宴会厅里的磁场,然后你再往下接着走进入到里面,接着开始布置就行了……”

第327章诸多手段

阴气这种东西很常见,在很多地方都会有,比如医院,殡仪馆甚至河边,下水道里都会有,主要的产生除了环境的因素外,那就是生物因素了,只要有活物死了以后,就会产生出阴气来。

阴气对于环境风水的影响是很大的,因为天地之间的构造其中就有阴气和阳气。

比如,经常听到的阴阳调和,阴阳之道等等。

这两块玉的质地差的很离谱,不值钱,但埋在地下时间久了后,玉中就会被阴气给滋养了,里面蕴含量很丰富,入手既感觉到一股凉意。

如果这种玉里再有血丝的话,那恐怕就是大大的不吉之物了。

王长生交给苏童的这两块,就是在宴会厅里搞事情的敲门砖,只需要埋入门口的两棵树下,就能起到改变宴会厅磁场的作用了。

苏童听着他的吩咐示意自己懂了,王长生就接着往下问道:“到时候,你肯定得会和余占明一同出现吧,至少也得跟他一起给各桌敬酒,是不是?”

“那是一定的,这是必要的程序,主要都是我的家人还有苏家的一些重要生意合作伙伴!”苏童解释了一句,然后皱眉说道:“还有一点,你用手段可以,但应该不会坑了我们家的亲戚和那些商场上的人吧?那这个麻烦可就大了,我家这里暂且不说,能和苏家成为合作关系的,哪个都是商场中的大鳄,这些人的能量很大的,并且也都认识些能人异士,你若是在他们的身上做了文章以后恐怕会很容易露馅的。”

王长生摇头说道:“我可没有那么傻的,遍地开花肯定线索和马脚就会留下很多,而且这么干也不现实,我的策略其实很简单,问题出在你们两个身上,或者你们父母的身上就可以了,跟其他人一概无关的。”

这么做苏童还是能接受的,毕竟也得有个限度才行。

“好,咱们接着往下说……”王长生掏出一个很小的纸人,大概都没有巴掌大,这纸人的背面写着余占明的生辰八字,正面使用朱砂画下的很多线条,从他的天灵盖到印堂,一直在到纸人的脚底,线条纵横交错着。

王长生说道:“到时候你将这个纸人放在他身上的口袋里,叠起来放也没问题,但一定要跟他本人贴紧了,之后你得找个机会,想办法让他见到血,哪怕就是手指划破一下也可以,出血了就行。”

苏童“嗯”了一声,说道:“到时我想想办法,问题应该不大。”

“之前让你放的两块玉是引子,而这个纸人则就是契机了,千万不能有任何的疏漏,并且你自己也是的”王长生将另外一个纸人拿出来塞到了苏童的手里,说道:“方法也一样,都是要见血”

纸人的效用就跟扎草人基本都是一个道理,这种方式主要出自于两处,一是南方,主要是湘西一带的巫术,其次就是北方的出马仙有时也会用到。

到后来,这种扎纸人的方法才流入进了道门,主要是来施用一些道法所用的,在上面写上人的生辰八字,然后用线条勾连出人身上的穴位,从而就会改变整个人的气机。

当然了,并不是说你在纸人上这么操作了就能够办得到,其实最关键的,还是后续的一系列操作,到时候王长生会在背后施法的。

“当这两步都操作完了以后,我这里有几枚铜钱,一会我在相片上给你点出你所要放的地方,将铜钱放下去就行了”

“那事后,是不是还要把那两块玉,纸人还有铜钱给收回来,万一在你操作完了有人过来现场查探怎么办,那岂不是就露馅了”

“啪”王长生打了个手指,说道:“你说的没错,善后是肯定要做的,不过你只需要找到纸人就行了,至于铜钱和那两块玉会由唐昆和梁平平去收拾的,你不要担心”

“嗯,那就行了,还有别的交代么?”苏童起身说道。

“呵呵,一路顺风吧”王长生笑道。

苏童静静的看着他,半天没有出声,王长生感觉自己的呼吸发紧,心头跳的有点快了起来。

片刻后,王长生忍不住的抬头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苏童咬牙说道:“交代完了你怎么还不出去,我要换衣服了你不知道吗?”

“嘶……”王长生倒吸了一口冷气,尴尬的连忙起身然后朝着门外走去,但是走到了门口他忽然回过头,鬼使神差般的说道:“其实床上面的那两件就挺好看的。”

“王八蛋,你快滚吧!”苏童从沙发上拿起一个垫子就朝着王长生扔了过去。

“咣当”王长生关上房门,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嘀咕道:“不对劲啊,我什么时候说法的风格变成这样了呢,以前哥们挺沉稳和低调的,现在咋这么闷了呢!”

房间里,苏童咬着嘴唇然后“噗嗤”一声笑了:“这个闷葫芦一样的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不老实了”

王赞很快就从酒店上面下来,然后到了下面普通的标准间区,进入到了一个房间里面。

这个房间,是之前他们三个开的一间,算是临时的指挥所。

王长生回来片刻后,梁平平和唐昆就都也分别回来了,然后朝着他比划了个“OK”的手势,该安排的都安排完了。

唐昆抻了个懒腰,坐在桌子上翘着一条腿点上烟后,说道:“宴会厅已经开始上人了,苏妲己那边不会有什么纰漏吧?”

“她比绝大多数的女人都要聪明,这种事他做的会小心翼翼的,放心好了……”

“那确实,苏童是我见过的少有的有脸蛋又有智商的女人,说实话,造物主有时候太偏心了,居然造就出了苏童这么完美的女子,呵呵,不知道得让多少人羡慕死啊。”

王长生皱眉说道:“那你以为她活的很潇洒快乐么?肯定不是的,她也许看起来很优秀,但可能她内心深处的苦涩却没人能够理解到。”

第328章序曲拉开

唐昆冷笑道:“你到还真是能读懂女人心啊,以前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王长生低调的说道:“那是因为我没有去读,也没有人值得我读,对于苏童我只是接触的比较多而已,她可能是我迄今为止下山以后接触过最多的一个女人了”

梁平平忽然抬头说道:“那位徐家大小姐呢?”

王长生顿时语塞,憋了半天后才说道:“也是朋友,朋友而已……”

于此同时,酒店上面宴会厅里的宾客已经来了不少,苏童和父母,余占明还有父母都站在门口两旁笑脸迎客。

门旁的两棵金钱树下,不久前苏童已经将两块带着阴气的玉放在了下面。

从表面上来看,这里一切如常,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但其实宴会厅中的气场已经被略微改变了,只不过没有人能发现罢了,除非是有以为地师级的高手在现场,兴许能够品出其中的不同来,但这种人是是肯定不会出现在现场的,而苏余两家就是认识也不会请来,毕竟这种人都是私下里接触,断然不会在表面上弄的太明显了。

一张写有余占明八字的纸人,也被苏童和他故作亲密的时候,挽着对方胳膊放在了他的西服口袋里,这一切做的严丝合缝的,没有引起对方任何的怀疑。

苏童始终都保持着身为大户人家闺秀式的笑脸,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任何的异常,极其的具有表演天分。

一场看似平淡的婚礼前奏曲,就在这时候悄然展开了。

今天主要就是宴请苏家这边的亲朋,宾客,余家所来的人并不多,除了余占明和他的父母外,就只有他大伯和一个叔叔了,而这两个人的身份就很重要和敏感了。

余占明的大伯也就是余占堂的父亲如今在京都,是前几年调过去的,位置属于正在上升的阶段,脑袋上挂了个副字,还得要三四年的时间才能摘下去,到时候这位大伯就得外放了,成为个类似诸侯类的角色。

余占明的二叔在川中,位置算一般,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地方,但牛就牛在了此人非常的年轻,今年才不过四十几岁,妥妥的少壮派,属于那种天边闪亮亮的星星。

这两位的出现,无疑是在向过来的宾客宣告着一个事实,那就是余家对这次苏童和余占明的结合是十分看好的。

当然了余占明的二叔和大伯过来,也不可能坐在大厅跟人吃饭喝酒什么的,他俩进来后就是跟人打个招呼握握手,前后加起来的时间都不会超过十几分钟,然后就会赶紧离去了。

这两位不管跟谁握手,后面都会紧跟着一句话:“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包涵,一会我还有个会,先走了,以后再聚”

这就是一种说辞罢了,谁都明白,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在这种场合里呆太长时间的,露个脸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这也就是余占明的父亲在经商,苏家没有人在朝野当中,不然连婚宴都没有办法举行,得避嫌才行。

而出事情的时候,就是在余占明的大伯和二叔进到宴会厅的五分钟之后。

这时候,苏余两家人已经在外面迎接完了四方宾客了,宴会厅里摆了能有二十来桌左右,完全就是中式的规格并没有采用冷餐式,在这一点上苏童家还是比较注重的,他们家历史悠久所以很多风俗,礼仪,习惯什么的始终都是充满了古典味道的。开始时,苏童的父亲,余占明的父亲各自上台讲了几句话,大概意思的意思就是感谢大家过来捧场,希望这对新人白头偕老什么的,说了三两分钟就拉倒了。

剩下的环节就是余占明和苏童联袂出现,他俩挨着桌敬酒,余占明的酒量似乎不小,喝的是白酒,并没有用水来代替,喝了二两左右之后脸色虽然有点发红,但状态一看就知道很有量,至少再来个半斤问题也不大,一共二十多桌就算全轮一遍的话,一桌一杯也肯定不会喝多的。

喝到第三桌的时候,苏童端起酒杯跟着余占明的旁边,她也喝了一点酒,然后似乎眼神就略微有点迷离了,脸蛋的两处有点腮红,不知道是化妆化的还是喝酒喝的,但就这个状态,让人看起来的话苏童就更平添了一股妖媚的色彩。

一点不夸张的说,余占明在旁边看了好几眼,眼珠子都差点直了。

这别说是他了,你就是齐天大圣过来,看见如此千娇百媚的一个美人,那也得哆嗦啊。

苏童端着酒杯抿了一口,辛辣的酒精呛的她嗓子眼有点难受,眼角就泛起了泪花,苏童为了保持形象,就下意识的伸出手捂了下嘴,没想到可能是忘了手里有酒杯,杯子碰到脸之后她“哎呀”一下就掉了,酒杯“哗啦”一声碎裂开来,苏童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蹲下身子就用手想要把玻璃碴子给捡起来,嘴里说道:“小心点,别扎到人了。”

其实,她的这个动作是很失误,也有点意外的,因为就这种情况你叫服务员来不就得了,但是苏童却偏偏自己蹲下去用手捡了,而她旁边的余占明护花心切,就也慌忙蹲了下来,说道:“哎呀,你别动啊,小心点……”

“唰”于此同时,苏童恰好捡起两块玻璃,手往上一抬的时候,玻璃碴子锋利的边缘,就正好从余占明的手指上划了一下。

一条血道子出现了,还伴随着一点血迹,伤也不是很重,比擦破皮稍微严重那么一点。

苏童愣了下,慌忙丢掉玻璃,捂着他的手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了,没想到你把手给伸了过来,我没看见啊”

苏童说话的时候,就从身上掏出纸巾连忙捂了过去,余占明无所谓的说道:“就这点小伤别大惊小怪的,吃饭还有咬到舌头的时候呢,没什么的”

旁边的宾客顿时都笑了,一个小插曲而已都是无所谓的,一点小口子,就当是蚊子咬了一下,就这伤顶多也就是用个创口贴就可以搞定了。

但就因为这点伤,苏童和王长生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见血就行,别的无所谓。

另外一头,宴会厅下面的房间里,本来躺在床上抽烟的王长生忽然间“扑棱”一下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床对面的桌子上,同样放着两个纸人,大小,样式都跟他之前交给苏童的一样。

不过有点诡异的是,这两个纸人都静静的站在桌子上,那薄薄的纸片子没有任何的支撑点,就这么很突兀的立了起来,在这纸人的前面放着一些东西。

两个红烛,一个香炉,还有三个碟子,里面各自放着三样供果,一个香炉,外加三根长香。

王长生突然被惊奇的原因是,那两个纸人忽然抖了一下,眉心正中间处就出现了一道血线,他知道这是自己交代苏童的对方都已经办明白了,他已经让余占明的手指被割破了。王长生连忙掐了烟头,来到桌子前,说道:“窗帘拉上,别有光透进来啊”

“哗啦”

唐昆和梁平平将窗帘给挡上了,王长生拿起三柱长香点上,举过头顶之后,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敬八方天地,拜四方鬼神,小道长生有请各路神明让让路,行个方便……”

王长生拜祭完,就将三根长香插在了香炉里,然后伸手迅速的从桌子上拿起了写着苏童生辰八字的纸人,提起朱砂笔在她的八字上改了一道,直接变成了另外一人的八字。

于此同时,苏童口袋里的那张纸也发生了一点转变,八字同样也变了。

王长生捏着纸人凑到了烛火上,纸片“唰”的一下就着了起来。

就在这时,屋子里面的温度骤然阴了下来,平地刮起了一股阴风,紧接着一道淡淡的影子就从窗外飘了进来,静静的站在屋子当中。

这是一个女鬼,看起来年龄似乎颇为年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只不过这女鬼的卖相不太好,身上都是血迹,一只眼珠子都掉了下来,脑袋半边还是塌着的,身上还有多处伤痕。

这是两天来,王长生在川中的一家医院找到的新鲜出炉的女鬼,是出车祸死的还没有过头七呢,再加上本身死的也有点怨,就哪里也没去,在天地间打算当个孤魂野鬼,而就这种女鬼时间一久了的话,戾气加重那就有可能成为个厉鬼了,就是电影里面常演的那种可以祸害人的。

王长生看着对方,轻声说道:“你怨气很重,如果要是留在世间的话,时间久了就得化为厉鬼了,到时候不管是碰到和尚还是道士,你的下场就是被收,从此以后魂飞魄散,哪怕就是进入了阴曹地府,你的结果也好不到哪去,毕竟那时候你已经害完人了,我之前跟你说过,你帮我个忙我给你个造化,化掉你身上的怨气再把你给超度进入阴曹地府,让你正常的转世投胎在进入阳间,总比你这么混下去,要强多了吧?你若是答应了的话,咱们的这个协议就算成了,不答应我也不勉强你。”

这女鬼凄凄惨惨的就笑了,浑浑噩噩的点了点头,那意思是答应了王长生的条件。

王长生这么多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他暗算余占明的话于理不合,属于损阴德的勾当,那世上的事都是一饮一啄有定数的,为了弥补损了的阴德,他就得在这女鬼身上找了。

帮她度化一下,超度进入阴间让她再世为人,从情理上讲这也是做了一件好事,至少可以让她不再害人了。

见对方答应了自己的要求,王长生点了点头,就说了声好,随即指着桌子上那个写着余占明生辰八字的纸人说道:“那你就过来跟他拜个堂吧,我给你们来结一场冥婚……”

王长生就要是以结冥婚的方式来暗算一下余占明,这个女鬼死的时候才二十三岁,未嫁,条件都比较符合,八字跟他还比较匹配,前者阴性大,后者阳气重,一人一鬼恰好能凑上一对。

其实各地都有冥婚的说法,只不过那是在以前了,现代社会里这种状况已经很少了,而结冥婚最大的益处就是在于损人利己上了,当然了这指的是阴阳相结合,如果是阴阴结合的话则就不至于了。

阴阳相结合,会便宜了亡魂,损耗活人的生气,余占明被这么摆了一道,他的下场不会很凄惨,但日子肯定会过的有点霉。

第329章状况频发

那凄惨的女鬼就静静的站着,听着王长生跟她的吩咐。

宴会厅里的这帮人都是非富即贵的,而越是这种人通常就越是信奉鬼神之说,一点不夸张的说,他们十个人里可能有七八个人身上都有佛珠,手串,玉佩等一系列的开光物品,并且有些人财运亨通或者是官运大盛,那就这种情况下别说是一个孤魂野鬼了,哪怕就是来了几十个,都未必敢踏入宴会厅里然后掉头就得走。

王长生他们三个先前肯定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早先就已经改变了厅里面的磁场,有一缕阴气作为引导的气机,使其那些人身上佩戴的东西都失效。

到这一步,今天算计余占明的事情算是已经到此完事了,但这一天只不过是个开端而已,肯定不是正戏的时候,真正下手的关键时刻是在他们举行婚礼之前。

有人可能说他们之后要是领证的话,那不也是成为事实上的夫妻了么?

但其实不然,领结婚证是官方的认定,一纸书面协议,苏童和余占明并没有算是真正的结为夫妻,因为在这片土地上,一男一女要是结为夫妻的话,得走完一趟繁琐的礼仪和过程,之后由司仪负责举行仪式,证婚人宣读他们的结婚誓言,两人说完愿意娶或者愿意嫁之后,这才算是真正的结为了夫妻。

那王长生要干的就是,在明天根本不会让他们走完这一系列过程,就得让双方家人都打了退堂鼓。

王长生跟这女鬼吩咐完,就说了一声去吧,对方身子忽然淡了下来,原地消失,朝着酒店上面的宴会厅飘了过去。

梁平平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本来这是一段大好的姻缘,但却被你就这么给毁了,这简直是造孽啊”

王长生也叹了口气,说道:“事后自己再补吧,那咋办”

唐昆呲牙笑道:“自己接下的承诺,你含着泪也得搞定啊……”

一直以来都有一句老话叫做拧拆一座桥,不毁一桩婚,我们始终都有这个说法,不知道流传了多少年,其实这句话不是说说就拉倒的,而是涉及到很多因果的。

两人的结合一般都被视为天作之合,这是人类繁衍生息的法则,是被上天所允许的,如果这时候有人要是在背后搞鬼,毁了一对新人的结合,那是极其损耗功德,甚至都要遭报应的。

当然了,如果是这对新人自己协议商量着以后离婚,那就另说了。

王长生这么干,是会给自己引来不少麻烦的,别的不说,光是弥补这个功德,他就不知道要落下多少的付出了。

但是,王长生没办法,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

另外一头,楼上宴会厅里,余占明被割破手指的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毕竟一个创口贴就能解决的问题,也算不上是什么麻烦。

而就在这时,宴会厅中却忽然冷了一下,窗户四周挂着的窗帘都抖了抖,有些鲜花的叶子也颤了颤。

这个异样的变化,很多人都没有留意到,温度转凉还以为是空调的原因。

如果余占堂要是在这里的话,他兴许能够敏锐的察觉到什么,可惜今天他并没有过来。

余占明和苏童继续挨桌敬酒。

但这个时候,接二连三的意外状况就开始发生了,起先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太过注意到,那就是余占明挨桌敬酒时总是状况频出,不是酒杯掉在桌子上,就是走路的时候崴一下脚,再不就是喝酒时酒液会洒在衣服上。

这种小问题,出现一次两次还好说,比如失误或者没注意什么的,可每次敬酒的时候他都出现一次状况,连着敬了能有七八桌都是这样,有人看他的眼神就变了。

苏童的父母直皱眉,因为今天来的人都是对苏家比较重要的人士,除了亲朋以外很多都是商场上的合作伙伴,有一些关系还是苏家特别要注重的。

那余占明接二连三的出状况,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落在别人的眼里,难免就会给人一种这个新郎官不太稳重的感觉,丢脸丢的不光是余占明,苏家也肯定被连累了,尽管没人在表面上会说什么,可心里难免没有什么想法。

苏童拧着眉头贴近余占明小声的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余占明抹了下额头的冷汗,说道:“不知道啊,就是感觉心里发虚还有点慌,可能是累着了?”

苏童顿时恍然了,对方一连出了几次问题,她就知道这是王长生那边起作用了。

苏童贴近对方安慰了几句,手顺势就伸进了余占明的口袋里,将那张纸人给拿了出来攥进手心里了。

事后苏童也怕有人会查余占明的状况,她得先将一些细节给处理干净了。

余占明的父亲笑着和苏童家人解释道:“可能是这两天婚礼的事太忙了,这孩子有点累,你看他的脸色都白了,额头上都是汗珠,这就是没休息好啊……”

余家人的解释还算是正常的,苏童的父母也没有介意什么。

但这时候一个更离谱的状况发生了,余占明端着一杯酒来到下面一桌的时候,不知道咋回事,酒杯明明在他手里拿着好好的,但却突然间杯口向下,里面的酒水整个就倒在了一个中年男子的脑袋上。

这个中年而且还是个秃顶,脑袋两边头发非常稀松,酒水倒在了他的脑袋上后,很快就顺着光溜溜的头顶流淌到了他的脸上,然后掉落在了西服上。

顿时这张桌子上的人就愣住了,被酒整了一身的男子脸色“唰”的一下就僵了。

就连苏童的父母表情也瞬间难看了起来,并且速度很快的走了过来。

这个男子是苏家最为重要的合作伙伴之一,一直在国外经商,两边已经合作了能有几十年,这次是特意赶回到国内来参加苏童婚礼的。

“詹先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孩子可能是太累了……”苏童的父母连忙走过来说道。

这个中年的涵养和礼貌是不错的,尽管这情景很尴尬,他还是起身笑着说道:“没事的,可能是年轻人第一次结婚太激动了,我无所谓的,我去房间里换一套衣服就行了,哦,对了,我这里也吃的差不多了,稍后还有几个文件和会议要处理一下,我就暂时不上来了!”

第330章坐等搅风搅雨

这个中年面色如常的说着就站了起来,表情很平淡,语气也很客气的朝着苏童家人笑了笑,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来,就好像刚才不过是有几滴雨掉在了自己的身上。

苏童的父亲慌忙迎了过去,然后跟对方并肩走着低声交谈了起来。

这时候,余占明的脸色就很僵硬了,他父亲皱眉瞪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怎么关键时刻还掉链子呢?

余占明也很委屈啊,他哭笑不得的朝着苏童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老是出错,可能是太紧张了?”

苏童安慰着他说道“没什么的,一点小问题而已,毕竟都是第一次结婚么,下次就好了!”

余占明顿时懵了。

宴会厅里的吃喝还在继续着,但是因为余占明接二连三的出错,敬酒的环节往下就免了,苏余两家人都觉得很尴尬,不住的?挨桌跟人解释了一下。

能坐进来的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肯定不会在表面上随便说什么,更不会露出什么不满,所以余占明的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时间一晃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酒席就逐渐的到了尾声,宾客陆续起身告辞,像这种宴会的话是断然不可能持续太长时间的,多说两三个小时左右就差不多了,谁也不可能抱着酒瓶子在那喝起来没完的。

然后余占明和苏童还有双方父母就来到门口送宾客出去,这个时候一个更加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了,但却不是余占明而是发生在了苏童的身上。

苏童正在礼貌的跟宾客打着招呼,笑脸相送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她人忽然间就毫无征兆的躺在了地上,紧闭着双眼,脸上黑气翻腾,浑身上下都异常的发冷。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方的人都惊愕不已,不知道苏童是怎么回事,场面顿时就有点慌乱了起来。

余占明跪坐在地上,伸手扒拉着苏童说道“你,你怎么了?醒醒啊,你可别吓我啊……”

苏童的父亲拧着眉头,表情担忧的拿出手机连忙打着电话叫救护车,于此同时酒店的工作人员也赶紧过来了。

就在场面一度慌乱的时候,梁平平和唐昆趁乱进入到了宴会厅里,两道身影快速的收拾着之前留下的线索,将蛛丝马迹都给清理干净了。

没过多久,救护车来了,苏童被人从酒店楼下给抬了下去,然后赶快送往了医院,宴会厅这边的事算是就此完结了。

唐昆和梁平平清理完后就赶紧从酒店里出来,王长生把房间也给退了,三人坐进了一辆车里,转而换了一个地方住。

“苏童那边没什么事吧?”

“肯定没事,就是最常见的中邪,过一会就好了……”

苏童被送进了医院,进行紧急的检查,余家的人也过去了。

余占明的父亲看这正在检查的苏童脸色阴晴不定,他跟人说了一声去趟卫生间,然后就来到了厕所,看着里面都四下无人,就拿出手机打了出去,电话接通后,他就轻声说道“我是余中德,徐院长我现在就在你们医院呢,有个亲戚出了点事被送了过来,然后我这边有点个人问题想要麻烦你一下,徐院长帮我调个有经验的医生过来,看看我这个亲戚是什么问题,对,对,最好精通内外科的……”余占明挂了电话,然后就又神色如常的出去了。

现在人结婚基本不太有婚检的这些说法了,特别是像余占明和苏童这样身份的人,他们平时都是肯定按时做检查的,所以身体方面基本都不会有啥问题。

但是,苏童的突然晕倒,让余占明的父亲有些忌讳了起来,他觉得有必要找个熟人来仔细给苏童检查一下,看看她的身体是不是会有什么问题,比如有什么绝症或者不能生育什么的。

当然了,这个几率肯定是非常小的,很简单,苏童的身体状况她们家里绝对知根知底的,不然也不会介绍给余占明了,这要是故意隐瞒什么的话,岂不是找茬结仇呢么?

余中德安慰了苏童的父母几句,对方叹着气说道“今天的事情有点多啊,先是贤侄出了点小麻烦,紧接着又是苏童晕倒了,也不能是日子不对吧?”

余中德笑道“你想多了,放心吧,没什么的,也许是这两个年轻人太紧张了……”

很快,苏童的检查就结束了,医院方面也没有得出是什么结论,做的各种检查也很全面,几乎没有任何遗漏的地方,徐院长也给余中德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人没问题,身体健康的很。

这个时候,今天的婚宴算是就此结束了,明天还有一天,后天就到了婚礼正日子的时候。

一场风波悄然散去,苏童和父母回到了酒店,余占明一家也回返家中。

但此时两家却都上演了意味深长的一次谈话。

苏童的母亲担忧的看着女儿问道“你怎么样了,还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的?”

苏童淡淡的拢了下头发,摇头说道“妈,没事的,可能是太累了血糖或者血压不稳了吧?我现在好多了”

苏童的母亲叹着气说道“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先是小余丢了几次的人,最后你又晕倒了,怎么就这么不太平呢”

苏童笑道“你别多想啊,什么太平不太平的,可能是都赶到一起去了”

苏童的母亲跟他父亲说道“你觉不觉得有点怪?余占明这孩子平时看起来不错,挺靠谱的,怎么关键时刻老是有问题呢,你说他会不会有什么小毛病啊?”

苏童的父亲皱眉说道“你别乱说话,人家能有什么事啊?你在这说说也就行了,别传到外人耳朵里去啊”

苏童转过头,看着车窗外面,嘴角淡淡的翘了起来。

于此同时,在余占明家几乎也说着差不多同样的一番话,余中德也觉得有点奇怪,今天可真是多事之秋,他们也在担忧是不是苏童那里有什么问题。

越是富贵,有钱的人家说法,担忧的地方就越多,特别是在婚丧嫁娶这两件事上,那都是非常重视的,他们觉得这两个事情如果处理不好,那是会影响自己家气运的。

所以,今天颇多的插曲和意外悄悄的在苏余两家安下了一粒即将要生根发芽的种子。

这天晚上,王长生和唐昆还有梁平平深夜左右从他们所住的地方悄悄的出来,然后前往了郊区一带。

余家在郊区有一座类似私人会所的产业,这种地方平时都是用来招待一些客人所用的,里面有马场,高尔夫球场还有几栋建筑,设施比较齐全。

一天半以后,苏童和余占明的婚礼将会在这里就行,风格是采用中式的,会所里本身就有个庞大的招待厅,平时也会举办冷餐会一类的活动。

而王长生他们将会把最后的手段全都用在这里,所以今天和明天是他们三个着重下手的关键之处。

今天的引子埋得很好,那剩下的就是要将各种不利于婚礼的因素给引发出来了。

从外表来看,余家的这处私人会所是没有什么毛病的,毕竟他们在建成之前也找了风水师过来看过,如今这里都开了十几年了,向来都是很平静的,自然没有任何的问题了。

王长生站在一处偏僻的角落里,抽着烟,静静的看着会所周遭的环境,心里在默默的计算着各种可以布置的手段。

一晃,一夜过去,唐昆和梁平平在车里睡的正酣,王长生托着疲惫的步子走了回来,两只眼睛里满是血丝,表情看起来有些萎靡。

唐昆睁开眼睛,看见他的状态就诧异的问道“咋的,后半夜你没睡啊?”

“睡啥,这不是在紧锣密鼓的忙活着呢吗,白天又不能干活,就只能晚上干了”王长生搓了搓疲惫的脸蛋,然后掏出烟来点了一根,说道“剩下的你俩弄吧,我得在这休息会了,眯一觉之后再说”

“嗯,你指点吧,我俩听吩咐就得了”梁平平起身说道。

“还记得我们曾经在岭南的时候,碰见的那次百鬼夜行么?”王长生看着梁平平问道。

一年多前,在岭南的时候,王长生刚刚下山不久,然后认识了梁平平和周皇帝,他们三人有一天晚上在外面吃饭的时候看见了有几个被鬼上了身的人,于是好奇之下跟着过去,没想到居然发现了百鬼夜行。

梁平平点头说道“那怎么能忘呢,毕竟那是咱们第一次并肩作战啊”

“嗯,我打算也效仿一下,给这场婚礼来个百鬼夜行宴……”王长生舔了舔嘴唇,指着远处的一片山间说道“你们看那个地方,老唐你啥感觉?”

川中一代本就多山,除了市区以外在很多地方都是连绵不绝的大山,山中多精怪不说,坟地,甚至是古墓也有不少,几乎每一座山林里都会有,年头从几十到上百年不等。

以唐昆这个最顶尖摸金校尉的眼光来看,他很轻易的就能从山川走势中辨别出来,这里有没有墓地和古墓。

“这边的坟比较多啊,没有七八座至少也得是五六座了”唐昆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这是打算引那些孤魂野鬼过来,然后在这附近摆下百鬼夜行宴啊?”

王长生这也是灵光一闪冒出来的念头,百鬼宴他在不久前就经历过了一次,所以今天来到了余占明和苏童举办婚礼的地方,他就忽然来了灵感。

百鬼现身,是一个很不吉祥的状况,一般分为两种,一是百鬼夜行而是百鬼宴,反正不管咋说吧,碰到了哪一种都意味着不祥之兆,是极大的忌讳。

王长生觉得,将这场婚礼最为经典的搅合场面,放在这百鬼宴上,那肯定是在合适不过的了。

“咣当”王长生回到车里躺倒后面眯一会,今晚他还得有活呢,而梁平平和唐昆则是从车里出来,然后往周边的山区去了。

第331章前夜

时间一晃而过,晚间十点左右,王长生,唐昆和梁平平驱车往回走,庄园里的布置他们这边基本已经算是落幕了,剩下的问题就是王长生再次嘱咐苏童的了,等到明天婚礼举办之际,是啥结果就能见分晓了。

车子停到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王长生打着哈欠下来,唐昆的脑袋就从车窗里伸了出来,眨着眼睛说道:“平平啊,咱俩打个赌啊?”

“啥啊??”

“赌一下,今晚这厮会不会回去呗”

“呵呵……”王长生回头用手指点了点他俩,说道:“真是闲的,我看你俩还是不累,早知道再给你们安排点活好了,你们这精力略微有点充沛了哈”

梁平平点头说道:“那我赌他回不来好了”

唐昆顿时不乐意的说道:“你这么玩就没意思了啊,我也是想这么押的呢……”

王长生手插在口袋里,来到了电梯门前,等着电梯下来,对于他来说后面那两人的调侃是根本没放在心上的,因为从王长生的角度讲,他始终都是对苏童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他压根都没有想过两人之间会有发生啥故事。

“叮”电梯门开他走了进去,片刻后来到上面套房那一层,同时他也给苏童发了个信息,来到房间前的时候门就已经开了一条缝隙,王长生推门就走了进去。

苏童的套房里已经被布置成了新房的模样,张灯结彩非常喜庆,毕竟苏家不在这边,那新房就得暂时用酒店的房间来代替一下了。

人刚一进来他就很清晰的闻到了一股透着清新的清香味,卫生间的地上还有水渍,玻璃上沾着雾气。

苏童穿着身白色的浴袍坐在床上翻看着手机,头发略显蓬松,明显是刚吹完。

王长生无语的说道:“你好像是故意的,怎么我每次来你都是刚洗完澡呢,这世间整的挺严丝合缝啊”

苏童抬起头说道:“你选的时间都是早晚我恰好刚起床和睡觉的时候,下次你中午过来试试看我还在不在洗澡了”

“还有下次啊?”

苏童:“……”

这么脑袋发木的男人,苏童真还是第一次碰到,此人在情商方面可谓是低到谷底了。

王长生坐了下来,伸手从桌子上拿起杯水,随意的就凑到嘴边喝了下去,苏童眨着眼睛看着他疲惫的一张脸,黑眼圈很明显,嘴唇有些发干,皮肤都有点爆皮了。

“你没睡好啊?”

王长生说道:“两天就睡了几个小时,之前才算是刚操办完,基本已经没啥问题了,我过来就是跟你说一下细节和注意事项,你得记清楚点,有一些地方一定要留意到别出现差错了,否则效果就得差强人意了。”

“嗯,你说吧……”苏童往他这边挪了一下,王长生顿时就感觉鼻子里有股对方特有的体香钻了进来,他的身子不自觉的就僵了一下,然后有点尴尬的看了她一眼。

苏童拢了下肩头的头发,问道:“怎么了?”

“没,没啥,咳咳”王长生镇定的了下,然后缓缓的说道:“明天大概上午十一点左右,会有婚车过来接你,然后余占明下车来到房间中接亲,你们在一同下去,这一段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下手的阶段是在你和他上了车以后,剩下的你就该要留意了。”

苏童仔细的聆听着王长生的话,她眼角的余光却不时的瞥着王长生的脸,都说男人在认真的时候气质是非常诱人的。

那王长生所认真的缘由,又是因为自己而起,苏童的心里就情不自禁的起了一点涟漪。

王长生足足说了能有十来分钟,才将几个注意事项嘱咐完,等他话音落了半天,苏童都没有出声,王长生就皱眉问道:“你听明白了嘛?”

苏童顿时一愣,他刚才说的啥自己几乎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至于她刚刚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她也没有意识到,就是心里和脑袋都比较乱。

王长生无语的说道:“我说啥,你好像都没注意?”

苏童故作镇定的说道:“啊,那,那个我刚才有点走神了,要,要不你再说一下?”王长生崩溃了,这女人有点太不尊重自己的劳动成果了,这比左耳听右耳出还过分啊,你倒是多少听进去一些啊。

“那我再说一遍,你听清楚了哈……”

苏童“嗯”了一声,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下心态,王长生又把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苏童这回倒是没有走神,差不多是全都给听了进去。

王长生说完后就站了起来,说道:“明天早上我们也会过来,就跟在你们的车队后面,你和我之间用信息联系,注意点安全。”

“行,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那好,我走了”

王长生点了点头就往门口方向走,苏童也起来送他过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王长生忽然转过身,略微有些失神的苏童当即措手不及的撞在了他的身上。

“明晚的重头戏你不要有任何的惊慌,记住一点,我给你的辟邪符咒要贴身带好了,你就不会有任何事情的。”

苏童和王长生近在咫尺,对方靠在门上,她刚才撞过来的时候,几乎跟王长生都贴在了一起。

王长生的话音刚落,苏童抿着嘴唇说道:“谢谢你了!”

“说什么谢啊,这不是我之前答应你的嘛?”

苏童略微仰着脑袋,盯盯的看着王长生,问道:“你有多大的把握?”

王赞想了想,说道:“如果按照我预计的来,大概是七成左右的把握,但这中间也许会出现些不太确定的因素,这个事谁也说不清的,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定和绝对的,所以我不敢打包票的”

“也就是说,有失误的可能了?”

“是的!”

苏童愣了愣,忽然幽幽的叹了口气,王长生以为她在担忧,就解释道:“你放心,我会尽最大的努力……”

“唰”王长生一句话还未说完,苏童的胳膊突然就伸了出来,搂在了他的脖子上,王长生直接就感觉自己好像被过电了一样,整个人都僵硬着不会动弹了。

第331章前夜

时间一晃而过,晚间十点左右,王长生,唐昆和梁平平驱车往回走,庄园里的布置他们这边基本已经算是落幕了,剩下的问题就是王长生再次嘱咐苏童的了,等到明天婚礼举办之际,是啥结果就能见分晓了。

车子停到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王长生打着哈欠下来,唐昆的脑袋就从车窗里伸了出来,眨着眼睛说道“平平啊,咱俩打个赌啊?”

“啥啊??”

“赌一下,今晚这厮会不会回去呗”

“呵呵……”王长生回头用手指点了点他俩,说道“真是闲的,我看你俩还是不累,早知道再给你们安排点活好了,你们这精力略微有点充沛了哈”

梁平平点头说道“那我赌他回不来好了”

唐昆顿时不乐意的说道“你这么玩就没意思了啊,我也是想这么押的呢……”

王长生手插在口袋里,来到了电梯门前,等着电梯下来,对于他来说后面那两人的调侃是根本没放在心上的,因为从王长生的角度讲,他始终都是对苏童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他压根都没有想过两人之间会有发生啥故事。

“叮”电梯门开他走了进去,片刻后来到上面套房那一层,同时他也给苏童发了个信息,来到房间前的时候门就已经开了一条缝隙,王长生推门就走了进去。

苏童的套房里已经被布置成了新房的模样,张灯结彩非常喜庆,毕竟苏家不在这边,那新房就得暂时用酒店的房间来代替一下了。

人刚一进来他就很清晰的闻到了一股透着清新的清香味,卫生间的地上还有水渍,玻璃上沾着雾气。

苏童穿着身白色的浴袍坐在床上翻看着手机,头发略显蓬松,明显是刚吹完。

王长生无语的说道“你好像是故意的,怎么我每次来你都是刚洗完澡呢,这世间整的挺严丝合缝啊”

苏童抬起头说道“你选的时间都是早晚我恰好刚起床和睡觉的时候,下次你中午过来试试看我还在不在洗澡了”

“还有下次啊?”

苏童“……”

这么脑袋发木的男人,苏童真还是第一次碰到,此人在情商方面可谓是低到谷底了。

王长生坐了下来,伸手从桌子上拿起杯水,随意的就凑到嘴边喝了下去,苏童眨着眼睛看着他疲惫的一张脸,黑眼圈很明显,嘴唇有些发干,皮肤都有点爆皮了。

“你没睡好啊?”

王长生说道“两天就睡了几个小时,之前才算是刚操办完,基本已经没啥问题了,我过来就是跟你说一下细节和注意事项,你得记清楚点,有一些地方一定要留意到别出现差错了,否则效果就得差强人意了。”

“嗯,你说吧……”苏童往他这边挪了一下,王长生顿时就感觉鼻子里有股对方特有的体香钻了进来,他的身子不自觉的就僵了一下,然后有点尴尬的看了她一眼。

苏童拢了下肩头的头发,问道“怎么了?”

“没,没啥,咳咳”王长生镇定的了下,然后缓缓的说道“明天大概上午十一点左右,会有婚车过来接你,然后余占明下车来到房间中接亲,你们在一同下去,这一段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下手的阶段是在你和他上了车以后,剩下的你就该要留意了。”

苏童仔细的聆听着王长生的话,她眼角的余光却不时的瞥着王长生的脸,都说男人在认真的时候气质是非常诱人的。

那王长生所认真的缘由,又是因为自己而起,苏童的心里就情不自禁的起了一点涟漪。

王长生足足说了能有十来分钟,才将几个注意事项嘱咐完,等他话音落了半天,苏童都没有出声,王长生就皱眉问道“你听明白了嘛?”

苏童顿时一愣,他刚才说的啥自己几乎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至于她刚刚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她也没有意识到,就是心里和脑袋都比较乱。

王长生无语的说道“我说啥,你好像都没注意?”

苏童故作镇定的说道“啊,那,那个我刚才有点走神了,要,要不你再说一下?”王长生崩溃了,这女人有点太不尊重自己的劳动成果了,这比左耳听右耳出还过分啊,你倒是多少听进去一些啊。

“那我再说一遍,你听清楚了哈……”

苏童“嗯”了一声,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下心态,王长生又把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苏童这回倒是没有走神,差不多是全都给听了进去。

王长生说完后就站了起来,说道“明天早上我们也会过来,就跟在你们的车队后面,你和我之间用信息联系,注意点安全。”

“行,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那好,我走了”

王长生点了点头就往门口方向走,苏童也起来送他过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王长生忽然转过身,略微有些失神的苏童当即措手不及的撞在了他的身上。

“明晚的重头戏你不要有任何的惊慌,记住一点,我给你的辟邪符咒要贴身带好了,你就不会有任何事情的。”

苏童和王长生近在咫尺,对方靠在门上,她刚才撞过来的时候,几乎跟王长生都贴在了一起。

王长生的话音刚落,苏童抿着嘴唇说道“谢谢你了!”

“说什么谢啊,这不是我之前答应你的嘛?”

苏童略微仰着脑袋,盯盯的看着王长生,问道“你有多大的把握?”

王赞想了想,说道“如果按照我预计的来,大概是七成左右的把握,但这中间也许会出现些不太确定的因素,这个事谁也说不清的,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定和绝对的,所以我不敢打包票的”

“也就是说,有失误的可能了?”

“是的!”

苏童愣了愣,忽然幽幽的叹了口气,王长生以为她在担忧,就解释道“你放心,我会尽最大的努力……”

“唰”王长生一句话还未说完,苏童的胳膊突然就伸了出来,搂在了他的脖子上,王长生直接就感觉自己好像被过电了一样,整个人都僵硬着不会动弹了。

都332章誓死不从

苏童的动作来的突然,没有任何的征兆,让人一点点的防备都没有,王长生直接就处于了懵逼的状态,完全不知道该咋反应了。

苏童的嘴唇印了上来。

王长生瞪着眼睛,整个脑袋里都是一片空白的,处于宕机程度。

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经历,整个前二十几年中,他顶多就处于无意中跟异性碰处过手的经历,而且还是自己没有任何意识的,像这种程度的接触,那肯定是没有的。

王长生被整的啥也不会了,不然按照他的性格,现在肯定都得把人给推开了。

过程暂且不说,感觉就跟过电了一样,王长生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整个人都觉得很麻,非常的麻。

其实王长生不知道的是,苏童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同样完全没有任何的经验和经历,她的主动完全是来自于电影或者电视情节里,照葫芦画瓢整出来的。

良久之后,两人这才分开,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是一分钟还是几分钟,总之他俩的感觉都是挺漫长的。

王长生的呼吸有点急促,瞪着眼珠子看着苏童。

苏童脸色发红,是涨红了的那种红,她紧咬着嘴唇也盯着对方的眼睛。

王长生靠在门上,似乎显得颇为无助。

看着他的这幅样子,苏童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留下来,行么?”

王长生顿时又愣了,苏童接着说道“我想谢谢你,而且我又不讨厌你,反正女人么都该有这个经历的,你未娶我未嫁,咱俩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对么?”

王长生“咕嘟”一下咽了口吐沫,没有吭声,说实话,苏童跟他所说的这一番话,要说不犹豫那是不可能的,你换成绝大多数正常的男人来讲,对方这句话落下,那肯定就得来一个饿虎扑食了。

但是王长生常年生活在玉虚峰上昆仑观的经历,注定他的人生原本是非常洁白的,并没有受过任何世俗的渲染,整个人都跟现实世界里男人的性格是不一样的。

王长生低着脑袋说道“我,我还没有准备好,不,不知道碰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嘎吱”王长生靠在门上,手随即就握到了门的把手上,然后一把拉开房门,就将门给拉开了,说道“不,不好意思,我先走了,那个,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事情呢”

王长生说完,拽开房门后转身就走了,身影迅速消失在了走廊里,他就像个受惊了的小兔子一样。

“咣当”房门缓缓地关上了。

苏童看着王长生刚刚站过的地方,眯着眼睛抿嘴说道“算你聪明……”

苏童回到房间里,嘴上哼着愉快的小曲,然后来到镜子前仔细的盯着自己脸上还未退去的那一抹红,看了半天后说道“苏童啊苏童,你好贱啊,居然这么主动的就出击了,白白的便宜了下那个傻子,可惜这家伙不解风情,不过正好如我意了。”

苏童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点失望的表情,因为对于苏童来说,刚才的经历肯定是尴尬的,因为对于她这样的女人来说,被拒绝肯定是很没面子的。

对于绝大多数漂亮的女人来说,她们都是自认本身都很有魅力的,那这种事都被人给拒绝了,自己就得怀疑了,是她的魅力不够呢,还是对方压根对她没有任何的感觉?

“下次,下一次,我肯定不会让你跑了……”苏童捏着拳头信誓旦旦的说道。

另外一头,王长生几乎跟逃一样从酒店里出来了。

走在大街上,王长生是有点不知所措的,非常的怅然若失,他空白的脑袋现在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王长生点了根烟,抽了几口后徐徐的吐了一口,嘀咕道“这算是什么事呢,哥们啥时候这么手欢迎了,这两个女人有点让我身不由己了啊”

一个徐木白,一个苏童,是王长生下山以后,身边出现的两个异性也是接触最深的,而且这两个女人似乎都对他产生了感觉,那王长生如此一来就有些迷茫了。何去何从啊,两个女人。

王长生无疑脑袋有些疼了。

半个多小时后,王长生回到了他们三个住的酒店里面,梁平平和唐昆见状,就挺诧异的坐了起来。

“你居然回来了?”唐昆惊讶的说道。

王长生有点发愣,之前他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现在却忽然发现,其实他原本还真可以不回来的。

梁平平呲着牙笑道“在人家结婚的前一天,你要是把被人的新娘给睡了,这得是多大的造孽啊,遭雷劈都有可能的,得亏是你没干下这种缺德事啊”

王长生没好气的说道“我能是那种人?”

“你等一会的,你别动……”唐昆忽然凑了过来,仔细的盯着王长生的脸看了半天,然后扭头冲着梁平平问道“你看这是啥意思?”

最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有在意,但稍微看的仔细点后,梁平平和唐昆就发现了,王长生的嘴上有个挺模糊的印记,但是仔细看几眼你就会发现,这就是口红的印子。

王长生看见他俩的表情,就用手抹了下嘴唇,将苏童的口红给蹭了下来。

“卧槽!”唐昆瞪着眼珠子说道“你还真干这事了?大哥,可以啊,这个偷腥可是太刺激了吧”

梁平平惊讶的掐着手指算着时间,说道“时间有点快啊,长生,你是不是肾不太好啊?”

王长生的脸顿时就红了,心里怦怦直跳,他也没有想到会有蛛丝马迹留下来,自己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啊。

王长生慌忙解释道“没有的事,你们别乱说了,就是,这个就是,一个意外啊,根本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唐昆他叹了口气,跟梁平平说道“这厮啊,简直是太闷骚了,自己偷偷摸摸的就把坏事给做了,多好的一棵白菜啊”

王长生欲哭无泪了,他真的没有想过,自己也很冤啊,他完全是出于被动,被偷袭的状态啊。

第333章婚礼进行时

王长生躺在床上的时候,久久都没有睡意。

他在回味着唇边的那一抹风情。

这是他的第一次,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但说实话还是挺回味无穷的,苏童给他来的这一手暗度陈仓,无中生有般的偷袭,让王长生的大脑里某一种液体急速的分泌了出来。

那就是荷尔蒙。

王长生毫无困意,想着,若是像电视里演的那般,自己稍微主动一下又会是怎样一种结果和感觉呢。

于此同时另外一头,苏童也躺在床上没有入眠。

和王长生一样的是......

《道爷不好惹》第333章婚礼进行时

道爷不好惹

第334章命运两字

七点半左右,余占明迎了亲,然后接亲的队伍从酒店房间里出来,到了楼下后上了停车场的婚车,从头车开始,车队开始缓缓的朝着马路上开了过去。

但是,当有一辆奥迪开出来正想要跟上车队的时候,忽然间有一辆帕萨特开了过来,直接就挡在了这辆车的前面。

“滴滴,滴滴滴”婚车的司机按了按喇叭,示意帕萨特赶紧让开,但是这辆车不知道咋的了,就是堵在那没动,而直到别的婚车都开走了之后,这辆帕萨特才缓缓开走了。

“你他么会不会开车啊,有你这么开的嘛?什么玩意……”司机骂骂咧咧的放下车窗,然后赶紧跟上了车队的队伍。

唐昆把着方向盘,笑了笑后,也缓缓的跟上了车队的队伍。

这一辆车就是被梁平平贴上了一朵小白花的那辆,这车必须得跟在车队的最后面,然后和余占明还有苏童乘坐的头车,才可以遥相呼应到。

车队上了出路,往城区方向的私人会所开,路上的时候还要去几处繁华的地方取一下景色,那这么一开下来的话,加上川中拥堵的交通,在十点半之后才逐渐的开到了郊区附近。

到了郊区后,车队的速度就明显快了一些,车速都有七八十左右了。

后面的帕萨特里,王长生一直闭着眼睛掐着手指盘算着。

于此同时,头车的司机倒是挺认真的开着车,余占明和苏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的路开始有点变窄了,川中的地形除了城区以外,其他地方都是比较复杂的,主要就是山地居多,路的左边是一处山坡,右侧则是一片山,绵延着向前,大概有几公里长左右。

当头车司机开到这边路上以后,忽然间右侧山上就有几块碎石滚了下来,然后掉落到了公路上,司机皱了皱眉,扭头看向了山上,说道:“这几天也没有下雨啊,怎么会有石头滚下来呢……”

这个司机刚刚说完,就看见石头滚落的越来越多,屁啦啪嗒的一直往下掉着。

“卧槽”

“嘎吱!”

司机反应很快的突然一脚就踩上了刹车,同时按下了双闪,后方车队全部依次停下,然后司机探着脑袋就朝着后面吼道:“退回去,倒车,倒车,可能有山体滑坡了!”

川中这边地势复杂,就偶尔会出现泥石流和山体滑坡的现象,但多数都是在下大雨或者暴雨的时候,像今天的天气还算是不错的,尽管有点阴,可是一滴雨都没有下,谁也不会想到这时候路边的山上会有碎石滚下来。

当头车停下来,示意后面的车往回倒的时候,明显就来不及了,山上的碎石越来越多,然后几乎不到片刻工夫就砸到了婚车上。

“嘭”

“当啷”

“咣,咣”

头车上,一块大概一米多高的石头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了车子的引擎盖上,整个车头都凹陷了下去,司机和余占明还有苏童全都吓了一大跳,脸色都白了。

这个来的有点太突然了,完全是让人措手不及的,这块石头要是稍微往后点的话,就直接砸在了车顶或者挡风玻璃上,到时候人就算不死,那也得受伤了。

于此同时,后方车队里的好几辆车全都被石头给砸中了,车损相当的严重了。

几分钟之后,山坡上不在有石头往下掉了,才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余占明连忙推开车门,拉着苏童说道:“出去,我们快点离开这,小心再有石头落下来……”

很快,婚车里的司机和乘客全都从车上下来,苏童的父母一脸阴沉和惊惧,家里的一些亲戚也是心有余悸的看着一片狼藉的路上。

婚车车队基本算是全军覆没了,十几辆车中,除了后面的那辆以外,其他的全被砸了个正着。

幸好的是,掉落的碎石并且有砸死人,不过却有几个人身上见了血,被砸的头破血流,这些人基本都是苏家的亲朋,也有几个娱乐站名的亲戚。

结婚碰上了这种事,没有一人的脸色是好看的,心情当即就沉重了起来。

苏家有人脱口而说了一句:“太晦气了吧……”

余占堂走到余占明的身前,皱着眉头说道:“你们没事吧?”

“没有,还好都没有受伤,不过那边好像有几个人流血了”余占明看到后面不少人正在用纸巾擦拭着头上的血迹。

这时候,梁平平从帕萨特里下来,然后走到前面,趁乱将最后一辆婚车底下贴着的白花给摘了下来,若无其事的揣在了口袋里,回到了车上。

唐昆看着前方的一幕,惊愕的说道:“这也太他么玄了吧,什么节奏啊,大哥,这不是杀人于无形么?”

除了王长生以外,唐昆和梁平平对这一幕也感觉挺不可思议的,因为他知道这个山体滑坡掉落的碎石,其实都是王长生在作祟,但他俩怎么都想不通他是如何办到的。

“这就是反冲了,余占明的八字和最后一辆车相冲,路上肯定得出点事……”王长生含糊其辞的解释了一句,他不是不说,而是说了别人也很难理解的明白。

这就是命运的缘故。

几年前,隔壁邻居,有一位将军要乘坐飞机去视察,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想着要带上自己的那块佛牌,这是他从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师那里求来的,可以为他驱邪避灾,他一直都很信任这块佛牌,并且每天都会带在身上,然后睡觉洗澡的时候会摘下来放在床头供着。

但就是这一天不知道怎么了,这个习惯居然让他给忘了,早上还想着要带上佛牌再出门呢,但不知为何,想着想着最后还是忘了。

他后来去机场走了一半才发现自己没有带上佛牌,于是就让司机掉头回去,又回到家里才把佛牌取上,然后才向着机场继续敢去赶了过去。

但是万万没想到,车子开在路上,快要到机场的时候,他所乘坐的那辆军方专机突然就发生了爆炸,整价飞机都被炸毁了。

原来这架飞机上被他的政敌,反对派的人给装上了炸弹,他如果按时赶到的话,此时飞机已经上天了,在天上爆炸的话,他肯定就是尸骨无存的了。

这位将军当时就觉得,是这块佛牌显灵了,如果不是自己忘在了家中的话,此时他也已经死了。

这就是命运,这块可以驱邪避灾的佛牌挽救了他一条命。

同样的道理,也是因为命运的关系,余占明的八字和后面的那辆婚车相冲,路上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山体滑坡,只不过是他冲的没有那么严重而已,只是车队遭了劫难,别人受了伤。

这也是王长生故意为之的原因,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有人死,否则这个因果他也是扛不住的。

第335章还像上次那样?

突如其来的山体落石,让苏余两家的接亲队伍极其的措手不及,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特别是几个长辈还有受了伤的人,结婚是最怕出现一些耽搁的,还有就是见红,这会被认为是大大的不吉利。

苏童朝着车队后面看了一眼,一辆帕萨特里隐约坐着几个人影,她笑了笑,拢着头发,特比的风情万种。

“这也太不吉利了,结婚出事不说,还有人受了伤”苏家的一个长辈叹了口气,小声跟身边的人说道:“昨天敬酒的时候,也是一连出现了好几个意外,挺坎坷的,你说这苏童和对方结婚,是不是犯了什么说道,怎么这么不太平呢?”

“别乱说,人家都看过八字了,没什么事的……”

像这种话在苏余两家很多人之间都开始流传了起来,苏童的父母还有余占明的父母听见后,表情都特别的僵硬,但却偏偏没办法说什么。

山体落石之后,就有人报了警,然后就等着来处理了,这边本来就有点偏,想要等到有关部门过来,还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行。

余占堂站在车队里,手插在口袋中拧着眉头没有说话,以他的道行还是能够感觉到一点不对的,只不过是他这个明王转世身不善于此道,所以看得不算太明白。

余占堂就问道:“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余占明愣了下,然后就说道:“哥,我是什么性格的人,你能不知道么?再说了,我才从国外回来多久啊,平时也不太和人接触,根本就不会得罪人的”

余占堂又看了眼苏童,她也摇头说道:“应该也不会,不过做生意的难免会跟人伤了和气,这肯定是难以避免的,但也不可能有人敢这么干吧?这要是被苏余两家追究起来,如果是有人故意下手的话,这个代价他能承受得起么?”

余占堂没有说话,他这纯粹是一种感觉,但是没有任何的证据。

很快,就有有关部门的人过来处理了,救护车也来了两辆,将受了伤的人给带走了,好在是受的伤也不太严重,去医院检查下应该就没有什么事了。

但是,这边的路要重新开通的话,绝对得费挺长的时间了,因为路上的碎石特别多,前后都给堵上了。

本来余家的人还商量着,从私人会所那边再调过来车,然后把人全都给接走,不过婚车中途调换是忌讳,如果不是特别情况的话,最好还是别调换的好。

再加上路政部门也估计了,清理一下的话,道路重新畅通可能两个多小时就够了,算算时间的话,无非就是往后拖拖,再一个结婚的时候中间省掉一些环节,时间还是来得及,于是两家就决定,继续等下去了。

后面的帕萨特里,王长生他们就默默的看着,这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王长生的目的就两个,第一个是整出事来,给他们两家一种婚礼不吉利的念头,再加上之前余占明的失常,这个念头就开始发酵了。

另外一点是,他们要拖延时间,尽量给拖到晚上,天一黑的时候私人会所的外面就会出现百鬼宴。

到了这,最后一步算是完事了。

余占堂那边,尽管是感觉到了不对劲,但由于没有证据下,也实在没办法怀疑什么,就自己在婚车车队和余占堂的身上来回检查了下,但王长生他们这一路做下来是非常干净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他自然不可能再找到什么线索,于是就也没在管了。

时间一晃而过,两个多小时后,路面上的碎石被清理干净,然后又有人去山坡上检查了下,觉得不会再有落石掉下来,这就打算重新再启程了。

这个山坡的落石,让不少人都糊里糊涂的,最近川中的天气还不错,并没有出现暴雨的状况,这种情况下还能出现山体落石确实挺匪夷所思的。

此时时间已经耽搁到了下午一点左右,车队再次启程的话,大概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达会所。

帕萨特又再次跟上了车队,总得来说王长生他们的目的已经算是达到了。

一点半后,婚车进入了会所。

川中,晋中关于婚礼的习俗都比较多,两家结合下有太多的东西需要注意了,所以往下这一轮的各种礼节和习俗走下来,没有三四个小时是下不来的。

苏童被余占明迎接到了新房里,这个房子当然也是临时布置出来的,他们真正要住的婚房是在一处别墅区里面,这边只是作为招待宾客,还有就是走个过场用的。

一番礼节走完,这对新人有个短暂的休息时间,然后六点左右就是正式的婚礼环节了。

苏童忙碌完,就躺在了床上说自己要休息一会,余占明跟着父母长辈在外面招待,房间就只剩下了她自己。

苏童就给王长生发了个信息:“一切还算顺利?”

“嗯,你没有受伤吧……”

苏童看着他回过来的信息就抿嘴笑了,这个家伙还算是很有良心的,知道首先问候自己有没有事,女人么,都是特别敏感和细腻的,有的时候你根本都不清楚她们所需要的点在哪里。

“没事,不过也差一点被碰到了,算是有惊无险吧”

“那就好了,你这边剩下的就什么都不用管了,我们就在现场的外面等着,到了天黑之后才会再次下手,你那边暂时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好吧,事成之后我得怎么谢你?”

“说好了要帮忙的,谢什么谢啊”

苏童看着信息就呵呵一笑,然后回了一句:“像那天一样,那么谢谢你,你要么?”

“唰”王长生看到这条信息,顿时一愣,瞬间就夹住了大腿,忽然间就觉得自己脑袋里的内分泌被冲了出来。

像那天一样,是哪样?

王长生回忆起了自己那晚离开苏童房间的时候所发生的一幕。

梁平平有点迷糊的问道:“昆哥,你发现了么,他紧张个什么啊……”

第336章诸葛青山

王长生那边半天没回信息,苏童就狡黠的眯着弯弯的眼睛笑了,脑袋里似乎勾勒出了一副对方很紧张,无奈,外加羞涩的画面。

这个女人很精,很通也很懂人心,特别关于男人的,因为苏童这二十几年见过太多对她有想法的男人了。

“怎么了,我问你呢,这个谢法你满意么?”

“别闹”

“咯咯,那我要是主动点呢,你忍心推开我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不信你会忍心推开我……”

这个时候的王长生已经过了刚......

《道爷不好惹》第336章诸葛青山

道爷不好惹

第337章失算了

一切都是有变数的,哪怕王长生精通卜算也没办法在最后的结果来临之时,彻底的盖棺定论。

因为有句话说的很对,叫人算不如天算!

晚间,夜幕降临,苏童和余占明的婚礼进入了倒计时阶段。

婚礼的主持人站在台上,开始安排宾客落座,同时告诉同事赶紧做最后的准备,保持灯光,烟雾什么的都一切正常。

苏童穿着洁白的婚纱,余占明一身西装在台上。

灯光忽然暗了下来,全场一片漆黑。

司仪挺有雌性的声音这时候通过话筒传了过来:“各位尊敬的来宾,欢迎大家光临这个神圣的时刻,今天是我们美丽对方的苏童小姐,和余占明先生的婚礼,那么首先有请我们的新郎……”

司仪正在侃侃而谈的时候,会所的外面,王长生已经拜祭完了天地,一道招魂咒被点燃,纸灰纷纷扬扬的洒向了半空。

“咣当”

“咣当……”

三人上了帕萨特,快速的驶离了现场,他们往下肯定不能在这继续呆下去了,剩下的就看这一场百鬼招魂宴了。

这是婚礼最为关键的时刻,只要百鬼宴一摆出来,那么会所里的婚礼肯定就没办法进行下去了,民间传言都是百鬼现身乃是大大的不吉利的,这意味着会有祸端来临,所以苏余两家肯定得暂时终止了。

帕萨特离开之后,会所四周忽然间就刮起了一阵阴风,铺天盖地的从四周的山间蔓延开来,于此同时,山野林间开始有道道的鬼影来临,正在朝着这会所的方向汇聚而来。

坐在大厅里的余占堂忽然转过了身子,拧着眉头看向了窗外,对于这位明王转世来说,他对阴阳肯定是非常敏感的,当窗外的阴气一下子重了起来之后,几乎余占堂就察觉到了。

只是,这个时候的余占堂还没有太当回事,因为这里本来就很偏,四周都是山林,这种地方多一些精怪,孤魂野鬼什么的东西,并不算太过的稀奇,城市里虽然少,但越偏的地方,脏东西也就越多,就拿川中的山区来讲吧,这地方在解放前一直都是比较兵荒马乱的。

特别是在古代,川中的很多地方都是古战场,所以这片土地下不知道埋了多少尸骨,那有很多孤魂野鬼游荡在阳间的话就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了。

余占堂看了一样后皱了皱眉,就收回了眼神。

于此同时,婚礼的仪式还在继续着,新郎和新娘已经走了上台,双方的父母也被请了上来,再有一会就该进入一队新人拜高堂的环节了。

这时,会所外面的孤魂野鬼渐渐的多了起来,几乎已经形成了黑压压的一片,并且还在持续增多着。

远处,山头上的王长生,梁平平和唐昆看着会所的方向,那层出不穷的孤魂野鬼,三人的头皮就有点发麻了。

“说好的百鬼找婚宴呢,大哥,这他么不止是百鬼了,我看照这么下去的话,恐怕千鬼都有了”唐昆无语的说道。

王长生抹了抹冷汗,有点心悸的说道:“有两个因素,好像被我给忘了,一是这会所四周全是大山,光是我们发现的坟地就有两处了,但这还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这山间如果有古代战场的话,那可能就要够呛了,战死的人由于煞气太强,很有可能有很大一部分都没有去阴曹地府,那这山野林间有多少的孤魂野鬼,可就难以预测了,搞不好我们真的是碰上了古战场也没准啊”

梁平平皱眉问道:“还有个原因呢?”

“我他么之前忘了,余占堂也在里面呢,他的气运已经被我给泄掉了一部分,整个人始终都处于霉运当头的阶段,那他也在现场的话,自身肯定是非常容易招脏东西的,以前他有明王身在,又在京城那种地方,就肯定没啥事了,现在他来到了川中又遇上了百鬼招魂宴,那就很有可能因为他的原因,给这次的布置来了个助攻……”

王长生的话让梁平平和唐昆都特别的懵,这个节奏确实出乎了他们的意料,要是照此下去的话,百鬼变成千鬼甚至更多,这就玩大了。

“啥结果啊,要是被我们给搞大了?”梁平平有些担忧的问道。

王长生想了想,说道:“会很严重,首先就是因果方便我们没办法承受,要想消除这个孽障的话,以后至少要几年积德行善才能给去了,其次就是事后也会很麻烦,至少我们得想办法把这些孤魂野鬼给送到阴曹地府去才行”

唐昆愕然说道:“那咱们不就得露馅了么?”

上一次在泉市的话王长生就遇见了百鬼招魂宴,其麻烦的程度让杨公风水都有点挠头,这次可不只是百鬼了,没准都有好几倍了,这个后果他们三确实难以承担。

此时会所的宴会厅里,余占堂彻底的感觉到了不对劲,外面的阴气实在是太浓郁了,别说是他了,这时候很多在场的人都已经感觉自己的身子有点凉,皮肤上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只不过此时正值夏季,川中的天气本来又热,他们觉得可能是开了空调的原因。

余占堂站了起来,来到了窗户边,然后伸手“哗啦”一下拉开了窗帘,向着窗外看去。

顿时余占堂的眼睛就直了。

“来,有请二位新人上前来拜见双方的父母,这就是所说的二拜高堂了,从此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

苏童略微有点皱眉,她的心里始终都在“砰砰”直跳着,都到了这个环节,王长生那边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呢,再进行下去的话,那可就无力回天了啊。

苏童和余占堂面对面的站着,司仪喊着:“二拜高堂!”

一对新人四目对视,眼看着马上就要拜下去了,而这一拜那他们的婚就算结了一半了。

就在这时,窗户边突然有人惊呼了一声:“外面怎么那么多的人啊?”

余占堂缓缓的回过头,脸色僵硬而凝重的说道:“等一下……”

第338章招魂宴

在别人的眼里,会所里面忽然出现了很多道人影,他们暂时并未看出有什么不同,只是隐约觉得这些影子都比较飘,走起路来跟飞似的。

但在余占堂的眼中,他一眼就看了出来,那其实是一道道的孤魂野鬼,很多,多到让他看起来都头皮发麻了。

余占堂说了声等一下,主持人那边顿时就愣住了,不知道怎么会有人出言相阻,而且他也看出来了,这人是余家的一个很重要的人物,所以对方发了话,他犹豫了下就照办了。

余占明不解的问道:“哥,怎么了?”

余占堂摇了摇头,说道:“过来看一下!”

于是,很多人就全都汇聚到了窗前,紧接着在他们眼中就呈现出了,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于此同时,苏童心中就轻松了起来,她知道王长生他们的法子奏效了。

会所外面的院子里,来了很多的人影,然后突然间在这些人的中间就点起了一盏盏的大红灯笼,张灯结彩了起来。

这些人都在紧锣密鼓的忙活着,但很诡异的是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在其他人的眼里,这就好像是在上演着一幕无声电影般,但是这电影的情节未免太简单了点。

那些忙碌的人正在摆放着桌子,还有碗筷。

这些人中男人居多,女人和老人偏少,也有一些孩子。

然后,桌子碗筷都摆好了,很多人就都坐了下来,呆呆的看着桌面。

“那是干什么呢,怎么会来了这么多的人?他,他们好像是在吃饭,这也是来参加婚礼呢?”

绝大多数人的脑袋里都冒出了这种念头,今天是苏余两家联姻,自然他们就觉得这可能也是来吃饭的宾客,但诡异的是,这些人为什么在院子里摆下了一张张的桌子,并且没有一个人进到会所里面。

“他,他们没有影子啊,你们快看……”

突然间有眼尖的人看见,那些坐在桌子旁的人,没有一个是有影子的,天边的月亮,还有会所里的探照灯下,将那边照的很亮,很亮,按理来说就这种情况下,地上的影子应该是杂乱无章的才对。

“是,是鬼么?”有人哆嗦着嘴唇说了一句。

就这一句话,直接让所有人的头皮都炸了,宴会厅里的人群突然就乱了起来,尖叫声,吵闹声此起彼伏,然后就有人朝着门外跑了过去。

宴会厅里乱成了一团,桌椅碗筷都被碰倒了,婚礼的装扮也都散落在了地上,几乎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绝大多数的宾客都跑没了影子,宴会厅里一片狼藉。

苏余两家的几个重要人物,一脸呆愣的看着外面的一幕。

于此同时,百鬼宴已经彻底被摆开了,各种食物都被放在了桌子上,那些坐下来的男女老少开始无声无息的拿起了筷子。

但更为诡异的是,并没有见到他们夹菜和端起饭碗,桌子上的食物就肉眼可见的消失了下去。

余占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磕磕巴巴的问道:“哥,这,这是怎么了,那是什么啊,是鬼么?”

“是百鬼招魂宴……”

余占堂认了出来,院子里的是传说中的百鬼宴,尽管他没有见到过,不过密宗的一些典籍里面也有关于这些的记载。

外面的宾客很多都是开车来的,这个时候他们跑出去了,就全都上了车,然后快速的开了出去,由于这些人跑的都太匆忙了,慌乱间不少车子都擦碰在了一起,但却根本没人下来看看车子撞成了啥样,全都是一股脑的朝着会所大门开了出去。

人去楼空了。就连司仪和婚礼仪式一些负责的人都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宴会厅中只剩下了寥寥十几个,这些都是苏余两家的重要亲属,他们有的人尽管也害怕,却肯定不能这么跑了。

这个婚礼今天肯定是黄了,结不下去了,但这还不算什么让两家人诧异的是,院子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余占堂有些怒火中烧,身上顿时冒出了一团感觉非常圣洁的气息,这是他身为密宗明王的气势。

“嘎吱”余占堂直接推开窗户,人就从宴会厅里跳了下去,奔着也院子跑了过去。

面对百鬼宴,余占堂盘腿坐在地上,双手一连结出了好几个密宗大手印,然后一道繁琐的宗文从他的嘴中缓缓的冒了出来。

当余占堂出手的时候,不远处的王长生,梁平平和唐昆就感觉到了,知道把这位明王给惹了出来,而对方的手段也是显而易见的,就是密宗的那些驱鬼辟邪的手法。

“这个家伙出来了,你觉得他能驱散得了这百鬼么?”梁平平看着远处的金光问道。

密宗的手法,中原内陆都很少见,所以一般人都不太了解,而王长生的经验也就仅限于一年前跟对方的两次交手?。

王长生说道:“抛开他的境界不说,余占堂到底也是明王转世,一帮孤魂野鬼要是都对付不了的话,那这个明王也太名不副实了,密宗的法王,明王,圣师都是最高修行者,要是被转世的话,前世的修为就会一点点的渗透过来的,我不太确定的是余占堂现在承接了多少上一世的灵魂”

唐昆眯着眼睛说道:“我他么倒是希望他直接被干死了才好呢”

王长生摇头说道:“那是不可能的,别说是这些孤魂野鬼了,哪怕就是十八层地狱里面前几层的都拿他没办法,这种人就是一生下来自带光环,一出场自带背景音乐的!”

王长生说的没有错,余占堂只是盘腿坐在地上,吟诵着密宗的驱鬼经文,百鬼就逐渐的呈现出了离散的趋势,原本似乎有几头颇有道行的厉鬼想要过去,但还等走到余占堂近前的时候,就因为承受不住经文还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精光,而退走了。

这就是跟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是一个道理,这是生物链,密宗明王天生就对这种邪物有压制的效果的。

第339章原来是你

百鬼招魂宴逐渐散去,孤魂野鬼朝着四周飘飘荡荡游走了,密宗的经文对这些邪物确实有压制性的作用,甚至都不需要余占堂动手就给驱散了。

在这方面,密宗有着其独到的方式,远不像佛门,道派那种,需要借助符咒或者驱鬼辟邪的方式来下手。

尽管余占堂的下手,速度快的有些出乎了王长生他们的预料,不过这也无所谓了,他们本来也没想着借助百鬼宴把对方如何,更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干掉余占堂,毕竟这么一来的话,那事情就大条了,而且全部计划也都败露了。

目的此时已经达到了,毕竟百鬼宴已经摆了出来,婚礼的仪式也给搅和黄了,往下肯定是进行不下去了,除非他们两家再找高人来看,重新挑个日子再结婚。

这一点暂且不说,就说今天的目的和效果,王长生无疑是很满意的。

余占堂站了起来,脸色凝重,身后苏余两家的人见外面没事了,就鱼贯而出来到了他的身后。

“这是怎么回事啊哥,哪里冒出来那么多的孤魂野鬼?”余占明此时是相当失望的了,因为婚礼的事黄了,今晚还想入洞房呢,肯定也是泡汤了。

余占明回过头,冲着苏余两家的亲戚说道:“今天的事很古怪,再一个不说今天,就说前两天的话,我觉得这里面更有问题,占明和苏小姐的八字我也看过了,基本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但却偏偏在两个人结婚的时候,出了这么多的事,我觉得就两个可能,要么是他俩的婚姻,或者说苏余两家的联姻,是有问题的,另一个就是有人在故意针对着下手了”

余占堂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而且他还是偏向于后者,觉得有人可能在捣鬼,只不过没什么证据罢了,要不然谁听说过在结婚的时候会出现这种事啊,这得是多天怒人怨了啊。

苏童的父母和余占明的父母,听到他的话后脸色都不太好看,因为现在的情形就是婚礼的事暂时黄了,这两家人的面子也没了,就算再重新搞一次,那也是另外一回事了。

远处山坡上面,王长生他们看着会所的方向,三人也看不见这里的人都是什么表情,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有些人影在院子里面,他们也不敢靠的太近,否则敏感的余占堂搞不好是会发现的,毕竟之前几人都曾经照过面,交过手。

苏余两家那边的人还在商量着,其实有很多年纪大了的老人,心中也已经开始犹豫了,只不过没有说出来罢了。

婚礼上出现这么不吉利的事情,谁不害怕啊,特别是老辈人都是比较迷信的,别说碰见百鬼招魂宴了,哪怕就是有人中邪,冲到了什么,还都得犹豫一下呢。

尽管今天没有人说什么,但过了今天肯定会有人在背后私下里议论,不过,只要这两家掌权的家主没有点头,其他人说什么都是不重要的。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唐昆忽然指着山脚下那边说道:“有个人来了……”

山脚下那边,有个人影,步子走的不是很快,背着手佝偻着肩膀,但你看似走的不是很快,不过他的身影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移动出很大的距离,所以唐昆他们这边才会留意到,这身影简直太古怪了点。

王长生皱眉说道:“类似于缩地成寸,是道家的一种术法,不过这一种我也没见到过”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再看着自己,那道身影忽然停了下来,然后缓缓的转过身子,仰着脑袋看向了王长生他们这边。

三人顿时一愣,完全没有想到这人的感觉会这么敏锐,此时隔着能有几百米呢,这人居然就察觉到了,这简直比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厉害了。

不过,王长生忽然觉得这人看起来有点眼熟,特别是回过头时的身影,他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但离得有些远,天又很黑,他也看不清楚对方长得什么样。

“这人,厉害啊……”梁平平惊讶的说道。唐昆皱眉说道:“咋办,走么?他肯定是发现我们了,而且你看他的方向是往会所那边去的,这人会不会跟苏余两家谁有关系?”

王长生想了想,摇头说道:“应该不是,此人的身手强过我们太多了,咱们完全都不是他的对手,他要是想拿我们怎样,人直接过来就行了,你觉得咱们能挡得住他么?”

“那肯定够呛啊,我们三个能跑两个就不错了,搞不好得要被留下一个了”

“但这个人我觉得有点眼熟,身影肯定在哪见过……”

王长生说完,那道身影居然转过了身子,然后步履轻松快速的朝着会所走了过去,然后很快就走了进去,苏余两家的人初时还没有发现,等到这个人来到近前的时候,余占堂才发现对方,并且头皮瞬间就麻了一下,这人来的如此悄无声息,并且自己还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极大的危机感,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对手。

“你是谁……”余占堂戒备着问道,甚至他忽然间觉得也许这人很有可能跟这次婚礼的问题有关,没准就是他搞的鬼。

这个人影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也没说完,眼神看向了余家那边,然后扫了几眼,就落在了两个老人的身上,平淡的问道:“这个婚,你们就别结了,不合适的”

“果然是你搞的鬼?”余占堂惊讶的问道。

对方继续跟着那两位老人说道:“你们不认识我了?”

“你是?”这两个余家的老人诧异的看着他,然后往前走了几步,狐疑的盯着对方的脸看了半天。

借着灯光,这两个人渐渐的似乎看清楚了,其中一个惊讶的说道:“是,是你,居然会是你?”

不少人都愣住了,没想到来者会让余家的两位老人家这么激动,而且明显还是认识的。

这人点头说道:“是的,是我,看起来你们应该还没有忘记我……”

第340章神一样的助攻

这位突如其来的老人让余家的几个人都惊讶了起来,但是随后这些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喜色,进而还变得有些激动了。

余占明低声朝着旁边的堂哥问道:“这人是谁啊?怎么几个叔公和爷爷好像都认识他呢”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人很不简单……”余占堂谨慎的看着对方说道。

这老人背着手忽然看向了苏童和余占明,沉声说道:“这门婚事不行,散了吧!”

“唰,唰”顿时,苏余两家不少人都愣了,苏童的父母和几个亲戚都拧起了眉头,表情似乎略有不满。

尽管,余占明和苏童结婚的时候出了不少波折,甚至今天他俩连婚礼都没能举行下去,但在苏家来看,这也不算是太过分,事后找人看看的话,也许还有机会。

苏家很需要一个庞大的官方家族来跟他们联姻,这是苏家发展多年的立足根本,是他们保证自家长久生存的一个规则,余家无疑让苏家非常的满意,真要是就此黄了这门婚事,他们肯定是很失望的。

但没想到的是,余家的老人纷纷开口询问道:“为什么呢?”

那位老人摇头说道:“不合,相冲,命相互克,如果你们一味的让他们结合在一起的话,那后果只有一个,就是最后两家都深受影响……”

这人的话引起旁边的人一阵哗然,特别是余家的老人们脸色大变,但却又似乎深信不疑。

余占堂忽然上前过来,看着那位老人问道:“请问您老,这话从何说起?”

对方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我叫诸葛青山,这话就从我这说起的!”

余占堂顿时一愣,脑袋里瞬间想起来,这位老人家是谁了。

很多年前,余家在川中的影响力还没有这么大,算是个一般的家族,那时候有个叫诸葛青山的老人来到了余家指点了一番,从那以后他们就开始崛起了,然后一直昌盛到如今。

后来,余家一直都想要寻找这位老人,但却始终都没有找得到,甚至之前还在谈论过他。

没想到,今天苏余两家大婚的日子,诸葛青山竟然主动上门了。

难怪余家的那些老人看见他之后会这么激动,原来是在余家流传已久的诸葛青山来了。

苏余两家人中一片寂静。

诸葛青山接着说道:“多年都没见百鬼招魂宴了,今个突然再现,这一点你们还看不出来么?”

苏童的父亲皱眉问道:“就是一场婚礼而已,至于出现这么多事么?”

诸葛青山看着他说道:“婚礼是婚礼,只是一对新人之间的问题,但他们的结合代表的却是两个家族的联姻,影响力是很深远的,远不是一般人能够看到的,因为这背后的因素太多了,谁让你们两家都是庞然大物呢,如果要是个普通人的话倒也不至于了!”

诸葛青山的解释,无疑让人感觉挺不可思议的,但是余家的那些老人都露出了深思熟虑的表情。

于此同时,远处山坡上的王长生他们,看着会所里的一幕,他们都有点懵,尽管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但却感觉这个突入起来的老人似乎在聊着跟婚礼有关的话题。

王长生一直都觉得这人的身影有点眼熟,只是看不清对方的脸。

“那个老家伙在和他们说什么呢?”唐昆狐疑的问道。

“不清楚,我问问看……”王长生给苏童发了条信息,没过多久对方就回了一条,信息的内容让王长生顿时懵了。

“这人叫诸葛青山,他说苏余两家的联姻,不合适,他是你们安排过来的么?我看余家好像跟他认识,而且现在似乎想要点头同意了”

王长生心里生出了一种有人前来助攻的感觉,他觉得挺荒唐的,这不是想睡觉了就有人来送枕头了么?

诸葛青山并未在那边多聊,甚至也没有太多解释,不深不浅的扔下几句话,交代完之后就走了,余家的人想要留下他,但诸葛青山却说什么都不同意,也没有再指点他们什么,然后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就从会所里出来了,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里,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两家人。

片刻之后,余占明的父亲很慎重的跟苏家说道:“今天的事情来的太突然了,让人有些措手不及,既然婚礼暂时搁置也没办法举行,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好了。”

苏家的人这时候已经都看出来了,那位老人的到来,再加上之前出的那些事,余家有了打退堂鼓的心思了,只不过就是他们没有明说而已,而且时候他们肯定也得要研究研究。

苏童的父母也没有强求,然后乘坐车子离开了会所。

当天晚上,余家就紧急的开了一个会,重要人物齐聚一堂,开始研究着关于苏童和余占明的婚礼。

“你们觉得,诸葛青山的话可信么?”余占明表情很僵硬的问道。

“余家的发达和这位老人家是分不开的,那你说他的话可信不可信?”余家一位老人态度明确的说道:“我觉得,这门婚事可以放下了,于情于理都不合适,诸葛青山已经点明来了”

余占明有点激动的说道:“这是封建迷信”

“那你觉得之前看见的那个什么招魂宴,还是迷信么?”

余占明顿时哑口无言。

余占堂忽然说道:“他的身份,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他说的话我觉得还是很可信的”

余占明叹了口气,扭头问道:“哥,你也是这么觉得的?”

余占堂点头说道:“我们不能因为一场婚事,把整个余家的未来都给搭进来……”

诸葛青山所送来的助攻,确实很神奇,几乎将站在悬崖边上的苏余两家人给推了下去,要不然他们做出的抉择,肯定不会这么快,在当天晚上就定了下来。

不然可能还得要持续一天两天的,诸葛青山善于卜算,他说的话自然会让人深信不疑的。

于此同时,苏家人也在车里商量了下,态度几乎跟余家如出一辙。

第341章尘埃落定

苏余两家的人散了以后,王长生和唐昆还有梁平平觉得往下也没什么好的了,就从山坡上走了下来,准备离去。

对他们来说,这边的戏份已经算是结束了,苏余两家的婚礼应该有八成左右是不可能再继续到的了,特别是刚才苏童已经给他回了个信息。

三人刚从山坡上走下去,一道身影从远处飘然而来。

他们都看出来了,对方就是刚刚去往会所的那个人。

王长生见到他,心里更是一颤,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在武侯祠里见到的那个老先生,就是让他去往藏区一行的那个人。

“怎么是你?”王长生惊讶的问道。

诸葛青山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直接说道:“这个人情,送的如何?小朋友,你可还满意?”

王长生愣了下,随后就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啥意思了,诸葛青山是故意过来,告诉余占明的家人,说他俩的婚姻不合适的,这个助攻等于是压死骆驼的那根稻草,确实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为什么?”王长生皱眉的问道。

诸葛青山淡淡的说道:“你们做的这个事简直是太草率了,你信么?今天过后,不出三天的时间,余家就能够锁定住你们的身影,你们三个人的信息,将会摆在余家那些重要人物的办公室里,你们的照片会无比的清晰……”

唐昆顿时摇头说道:“那不可能,我们做的很干净,他们是不会发现的”

“他们不会发现?那我又是怎么找过来的?”

三人顿时无言以对。

诸葛青山接着说道:“你们太低估余家在川中的能量了,你们信不信,今天一过余家马上就会着手调查这次婚礼上出现的各种意外,用不上三天,各种渠道的消息全都会汇总在他们的手里,他们现在没有去调查,只是怀疑,是因为还没有道出空来,你以为自己做的很干净?呵呵,你们是怎么来到川中的,一路上有没有露过面,不管你们乘坐什么交通设施,都有身份的登记,你们几次在婚礼现场附近出现,都会有天眼摄像头看到,余家在国安和公安两个系统都有人在手握大权,他们只要详细的调查下,婚礼现场出现的人物,要不了多久就能够锁定在你们的身上了”

王长生,唐昆和梁平平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几天里他们几次三番的出现在苏家的婚宴,还有余家的婚礼现场不说,用身份登记入驻酒店就是个很大的遗漏,真要是再加上路边摄像头的画面,这么说来的话,他们暴露目标肯定是迟早的事。

当然了,有个前提是余家会认真的去查这件事。

诸葛青山接着说道:“我的出现,就完全打消了余家的顾虑,他们会非常相信我的话,我说苏余两家联姻不合适,那就肯定不合适,而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怀疑,我一句话比你们做了一晚上还要管用!”

王长生问道:“你为什么做?”

诸葛青山笑了笑,说道:“你答应为我走一趟藏区去寻找那座神庙,我自然得投桃报李的还还你的人情了,这一次我的出现算是为你们打开了个开端,让你们能够更好的去做这件事,而没有什么后顾之忧,等你们找到那座神庙之后,我还会想办法再报答你一下的”

王长生皱眉说道:“那我还得谢谢你呗?”

诸葛青山哈哈一笑,说道:“不用客气,互相合作么……”

话落,诸葛青山也没有再往下说什么,而是掉头就走了,身影和快消失在了黑夜里。

王长生,唐昆和梁平平面面相觑。

良久以后,梁平平才叹了口气说道:“之前你也跟我们提过这个人,当时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来看的话,这个老头简直是太可怕了,我们就好像是什么也没穿一样的站在了他的面前,一块遮羞布都没有,他太让人不寒而栗了”

桀骜不驯的唐昆都露出了深深的忌惮,说道:“他让我汗毛都立起来了,确实很可怕,这种妖孽一般的老人家,我觉得还是离得远一点的好”

诸葛青山给王长生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危机感,这位老人那深邃的眼睛一眼都望不到底,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太虚幻,太虚无缥缈了,看得见却摸不到。

这种感觉,王长生只在他的师傅和师叔身上碰到过,哪怕是几位师叔都没有过。

“别想那么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挡也挡不住,再一个对方如果真的很强的话,我们又不是对手,想多了也没用,顺其自然吧……”

一天过后,在下午左右的时候,苏余两家的主要人物见了一面,商谈的无非就是婚礼的问题。

其实,这次见面,双方的心里基本都有谱了,所以他们也没太磨叽就直奔主题了,关于苏童和余占明的婚姻,两边都知道,想要再往下进行的话,已经不太可能了。

不过好在的是,他们两家并没有撕破脸,因为问题都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并不是他们之间有了什么利益的冲突,这么一来的话那就应了一句话,叫好聚好散了。

两家人谈了没多久,算是就此定下调子了,反正也不算是悔婚,虽然没有结成亲家,但是关系还在,两方面在态度还都不错的情况下,以后也是能还有合作的。

这里面最失望的莫过于是余占明了,本来差一点就能抱得美人归的,但却最后差了临门一脚,但是跟整个家族的大事相比,余占明也只能放弃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大局为重么。

天黑以前,苏童就知道了两家谈判的结果了,心里提着的一口气也算是给放下了,尽管她先前就猜测了一下,觉得有八成的可能性是黄了。

得知消息之后,苏童给王长生发了一条信息,上面就几个字。

“成了,谢谢,你过来我专程谢谢你……”

就这寥寥无几的几个字,看的王长生就有点迷糊了,特别是后面那一句。

第342章有约

看着王长生犹犹豫豫,目瞪口呆的表情,梁平平和唐昆瞬间就通透了,这两人都跟人精似的,几乎顿时就反应了过来,这个信息应该是来自苏童的。

“小平平啊,我问你哈,美女救英雄之后,通常都是什么桥段啊?”唐昆斜了着眼睛问道。

梁平平直接毫不迟疑的说道:“必须以身相许,没有任何问题,本来人家就已经芳心暗许了,那在这种情况下的话,顺理成章的进行下一步,是属实没有毛病的!”

唐昆点头说道:“那就祝我们的好兄弟,一路顺风,凯旋而归呗?”

梁平平一语中的的说道:“注意安全,做好防范措施……”

王长生无语的看着他们说道:“你俩好像是唱戏的,这一唱一和整的严丝合缝,台词就跟早就商量了好一样”

唐昆呲着牙笑道:“都在哥们心里呢”

王长生叹了口气,起身说道:“真的,没想过了,人家就是想要专程的表达个谢意,没有别的意思”

“啊,那要是说谢谢的话,咱电话里说一声就行了,再一个这件事我们两个也出力了啊,那于情于理的话苏童不得请我们吃个饭么?不能单独见你吧,那我真是呵呵了,这女人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

唐昆撇嘴说道:“就别说还曾经在大漠的地宫里面,曾经共患难过呢”

“可能人家现在比较忙,不合适呗,哎呀,就是吃个饭多大个事啊,以后她肯定会找机会请你们的”王长生穿上衣服,简单的收拾了下就准备出门。

梁平平和唐昆顿时一眼,心知这哥们肯定已经沉沦下去了,只不过是他自己没注意到罢了。

王长生走了以后,唐昆就皱眉说道:“他以前曾经说过,这种女人不能碰,苏童的命硬八字太强,是个典型的武则天式的人物,哪个男的沾上他了,都未必会有好结果”

梁平平说道:“这句话他不像是乱说的”

“那他自己现在已经掉进去了,咋办?”

梁平平直接摇头说道:“男女感情这种事向来都是最难整的,你就是让包青天过来都断不明白,更何况是外人呢?不过,我觉得咱们不该在这种事上表达自己的意见,王长生也不傻,心肯定是有数,有分寸的,让他自己处理吧”

唐昆说道:“是啊,儿大不由娘,咱们也管不了了……”

王长生从他们住的地方出来后,打了辆车,就去了苏童所在的酒店,到了房间门口就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他轻敲了两下然后推门进去,就看见苏童又穿着浴袍坐在那覆辙面膜。

听到有人进来,苏童头也没回的说道:“来了?”

“啊”

王长生瞅着对方的打扮,就皱眉说道:“我有毒啊,怎么每次来你都刚洗完澡呢?”

苏童扭过头说道:“那下次等你来了,我在洗?”

王长生顿时无言以对,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了。

来到窗口,王长生打开窗户点了根烟徐徐的抽着,苏童做上面膜了之后,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一时之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屋子里显得也比较静,除了王长生抽烟的动静,就是苏童在那收拾东西的声音了。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烟都抽了三根了,因为王长生实在不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和对方交流了。

“恭喜你的婚礼,没有举行成功?”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合适啊。

苏童似乎收拾好了,就从酒柜里面拿出一瓶红酒起开,然后轻轻的晃了晃,倒在了醒酒杯里面,说道:“喝一点,时间还早呢”

“行,边喝边聊吧”王长生点头说道。

“我们家和余家的人似乎都没有什么怀疑的,那个叫诸葛青山的老人来了之后,余家上下对他都比较信任,他说我们不合适的时候,我看见基本上余家不少上了年纪的人表情都犹豫了,年轻一辈的似乎不认识他,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啊?”苏童坐在沙发上,翘起一条腿皱眉问道。

“以前他跟余家交往过,好像是他们的起家就跟对方有关系,所以对他的话才深信不疑的”诸葛青山也没有跟王长生说的太详细,就一语带过的讲了下。

苏童说道:“他应该不会露馅吧,要是把我们给卖了,就不好办了”

王长生直接摇头说道:“他肯定不会的,诸葛青山真要是想捅破这层窗户纸,也不会等到以后了,当场就拆穿了他不香么?而且这个人还有求于我,所以他才卖了个人情过来的,这点你放心好了。”

苏童皱眉说道:“反过来说,他也算是要挟你了?”

“差不多吧”王长生点头说道。

苏童看着他说道:“谢谢你了,你也算是被我拖累了”

王长生摆手说道:“不用说谢,这是我答应你的”

旁边的酒已经醒好了,苏童给两个人各倒了一杯,王长生看了眼酒瓶,全是外文他也不认识,而且对于红酒他也不太感冒,始终都觉得这酒没什么度数,喝起来也不过瘾,就跟喝水差不多,全当是解渴了。

“叮”两人碰了下杯子,喝了一口。

苏童和王长生来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慢慢的喝着。

看着窗外的景色,王长生问道:“你往下还有什么打算吗?”

“先回一趟晋中吧,家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我肯定得要出面的,等这件事彻底过去之后,我的手里还有家族的不少生意也需要处理一下的,大概前后两三个月就过去了,至于其他的我还没有想过,总归跟以前也没什么区别吧,你呢?”

王长生愣了下,关于他的以后,其实还真没有想过太多。

王长生是昆仑观的观下行走,他要查龙脉,自己的三魂七魄是被封在体内的,他还要想办法处理这个麻烦。

总得来说,王长生应该是很忙的才对,但这些事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弄明白的,至少也得需要几年或者更长的时间。

“先去一趟藏区吧,我答应了人的,有个事需要去做……”

第343章就差临门一脚

两人简单的聊了下正事之后,就进入了尬聊阶段,谁也不知道该往下聊啥了。

毕竟,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并且一个穿的还有点少,然后还喝着酒。

这要是江湖人士的话,肯定就得来点暧昧的情节了,但苏童和王长生谁都没有这经验,所以他俩只是喝着酒,要不就是对眼。

总之,完全没有任何电视或者电影中该有的情节发生,属实是相当尴尬了。

但这么一来,情况更不好了,因为这酒的度数并不低,两个人几乎都快喝了一瓶了,王长生的酒量肯定是可以的,但苏童不行啊,她自己喝了半瓶的话,这状态就有点不对劲了,脸色绯红,说话时喷着酒气,眼睛里的神采也有点迷茫了起来。

而王长生完全都没有发现这种状况,他的酒精正处于在挥发的状态,于是看这一瓶酒喝没了,然后自己还没咋地,就走到了酒柜里随手又拽了一瓶。

而王长生压根都没有看出来,这根本就是两种酒,前一种是波尔多的红酒,后面这瓶则是威士忌,单喝一种的话是没什么问题的,两种酒掺和起来的话,可就容易多了。

时间缓缓而过,第二瓶酒喝了又快见底了,苏童已经彻底喝的不知所措了。

王长生也有点迷糊。

两人说话的时候,舌头就有点大了。

“这酒喝的怎么感觉没啥味呢,是不是假的啊?”苏童迷茫着的说道。

王长生又抿了一口,点头说道:“你还别说,确实没什么味,就跟酱油泡了陈醋似的,酒精完全没感觉到,哎呀我跟你说国外的酒就是这个样子的,水加点酒精就完事了,没有任何的技术性可言,哪像咱们国家文化博大精深,光是酿酒的技术都有几百年了,随便拽出一种来都碾压这些洋酒了”

“咯咯……”苏童捂着嘴一阵哈哈大笑,说道:“两三千块的酒被你说的跟路边的冰红茶差不多,你也太没品位了”

王长生“卧槽”了一声,不可置信的说道:“啥玩意啊这么贵?”

“你没看标签么?这两瓶酒加起来,都得要四千多块了”

王长生不信,又喝了一大口,还砸吧着嘴说道:“真没喝出来,没劲!”

苏童很没有形象的打了个酒咯,然后用小手扇着风说道:“喝多了,喝多了,不行了”

苏童说着说着身子就有点晃了,然后顺着窗台就有往下滑到的意思,王长生手疾的连忙扶着了她,苏童脚下却没站稳,然后一个踉跄就倒在了他的身上。

王长生扶着她的时候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明显触手比较细腻。

苏童穿着的是浴袍,基本可以说就体表一层遮挡的衣物,而她这么一倒下去王长生扶起来的时候,就难免会触碰到对方了。

顿时,苏童就打了个哆嗦,而王长生就跟过电了似的,愣住了。

气氛陡然尴尬起来。

苏童静静的看着他,王长生眨了眨眼睛不知所措。

几秒钟之后,苏童的身子似乎更软了,整个人都耷拉在了他的身上,而王长生在感觉到这个气氛已经不对劲了的时候,脑袋里当即就打了个激灵,深吸口气后,瞬间就回过神来了。

王长生将她扶了起来,往卧室走着。

苏童闭着眼睛抿着嘴唇,呼吸逐渐浓重。

“你确实有点喝多了,好好睡一觉,早点休息……”王长生将人放在床上,低声交代了两句。

苏童紧闭着眼睛一句话都没有说道。

王长生看着她,就算自己再没有经验,那总归得有点见闻吧,往下要发生啥他能一点概念都没有么?

但是,王长生没有这个准备,在他的心里有些事情得一步一步的来,而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

“咣当”房门关上。

苏童睁开了眼睛,眼神里已经没有了迷茫,只是剩下了不解。

“是我不够优秀,还是你另外心有所属了?”

女人么,基本都是这个样子的,就拿苏童来说她本来是相当优秀的,身材脸蛋和家世,全加起来的话,这世上都稍有能够比得过她的。

但是,就因为王长生的两次犹豫,让她产生了深深的迷惑。

是我不行,还是你的原因呢?

今天晚上,苏童本来已经做好了一切该准备的准备,却没想到在临门一脚的时候,王长生却走了。

她少有看不懂的男人,王长生是第一个。

从酒店里出来,暖风吹着脸,王长生抽着烟,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他的脑袋里一直都在回忆着之前的那副情景。

“挺他么可惜的,我也想尝尝啥味,但是,我的人生不允许啊……”王长生莫名的来了一声长叹,苦笑着直摇头。

他自己都不知道,刚才自己受了多大的煎熬和挣扎,真的,毫不夸张的讲,王长生刚才都要投降了,但是脑袋里面最后的一点清明让他克制出了。

尽管非常的辛苦,但是王长生把持的相当有分寸了,你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绝对是非常有性格,有些的不明不白的事情他宁可不做,也得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回到酒店里,王长生直接就躺在床上睡觉了,反倒是隔壁的梁平平和唐昆正叫着外卖喝着小酒,讨论王长生现在是梅开二度还是三阳开泰呢。

“你说,他行不行啊?我总感觉这孩子有点虚呢,你看他走路都直夹着大腿根子,这明显是发虚的节奏啊,可怜苏童了,肯定不会满意的……”唐昆幽幽的叹着气,语气里还有不少的惋惜。

多好的女人,怎么还是个近视呢,居然能看上王长生这样的。

梁平平无语的说道:“你真是太坏了,这么在背后嘀咕人,合适么,大家都是兄弟”

唐昆笑着说道:“但是你要想想,咱们两个老爷们在这苦逼的面对面看着,人家却是抱得美人归了,你闹心不,扎心不,老铁?”

梁平平想了想,果断的点头说道:“那诅咒他明天起不来床好了!”

第344章进藏之路

隔天清晨,苏家人离去,临走之前,苏童只给王长生发了一条几个字的信息。

“我回去了,以后再见”

王长生看着信息半天,才会了一句:“好的!”

就因为这两字,苏童把手机给砸了。

在房间里收拾完,洗漱好,王长生出来后就去了唐昆和梁平平的房间,两人见到他后上上下下足足打量了挺长时间,最后才来了一句:“哥们,脚软么?”

王长生有点懵的问道:“啥意思啊,这也没走多少路,脚软啥啊?”

唐昆狐疑的说道:“状态不对啊,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他咋没扶着墙进来呢?”

王长生这下听明白两人说的是啥了,很平淡的解释了一句:“我昨天晚上回来了”

梁平平下意识的说道:“完事了回来的啊”

王长生摇头说道:“本来也没有事,就回来了。”

这个解释明显让他俩不太相信,你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讲,碰见苏童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没事呢,哪怕就是唐僧你都够呛能把持的住了。

不过,王长生懒得跟他们两个计较这些,你越解释就是越描越黑,保持沉默让他俩随便去猜好了。

三人在酒店里面吃了顿早餐。

吃饭的时候,唐昆问道:“下一步咋的,去藏区给那个诸葛青山找神庙么?”

“肯定得去啊,一个是现在也没什么事,再一个是答应了就得办,那个老头太不简单了,再没有搞清楚他的来历还有确切身份之前,那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吃过了早饭,王长生他们三个又去了一趟武侯祠,想看看诸葛青山还在不在,但却没有看到他的人,跟景区里的工作人员打听了一下,人家根本都不认识他。

那往下肯定就得筹划怎么去藏区了。

进藏其实远没有现在网络上所说的自驾那么轻松,首先是交通工具你得准备了,一般的小车也可以,但要论性能的话,肯定还得是普拉多,陆巡和帕杰罗这种车子合适,舒适感不怎么样,但性能绝对没问题。

关键的是他们三个除了要长途跋涉的进藏,然后还得要深入藏区,进入无人地带,可能多少天都不一定能够见到人烟,那对车的要求就更高了。

这时候肯定是不能买车的,他们就去租车的公司看车,初步的定位就是刚才说的那三款,不过首选是陆巡,这车够大,性能碾压另外两款,当然最合适不过了。

除了车以外,补给肯定也得准备好,吃喝不说,还得弄两个备用油桶,他们到无人区后没准就加不上油了,陆巡也就能开个几百公里,不准备备用的邮箱那没准就是好去不好回了。

整整一天的时间,他们三个都在忙碌着补给和装备的问题,不过主要都是唐昆在操持,他是野外生存方面的行家,以前盗墓那会在外面经常一月两月都住在外面,对这方面就比较在行了。

足足准备了一天之后,基本就没啥遗漏了,这天早上六点多钟左右,三人开着陆巡上路了。

川中离藏区还是比较近的,而且现在的路况也比较好,所以到藏区布达拉宫这一段还是非常好开的,天气的话问题也不大,那边也不会太冷,总得来说各方面的条件都是没啥问题的。

陆巡上路,唐昆开车,梁平平在副驾驶,至于王长生的话就始终都窝在后座了,跟装备挤在一块。

开始的时候,他们沿途还欣赏下风景,不过时间长了就有点审美疲劳了。

王长生打着哈欠,放下车窗点了根烟后问道:“你俩以前谁去过藏区啊?”

昆仑山虽然横贯藏区,但王长生还真的没有去过,毕竟昆仑观不在那里啊,不过那边的环境他倒是能够适应得了,昆仑观的海拔也很高,加上常年都是积雪,他在玉虚峰生活了十年,早就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了。

“我来自东海,离这里太远了,哪里有机会啊”梁平平摇头说道。

唐昆说道:“我去过,不止一次,单人单车走过两次,跟朋友去过三次,几乎两三年就走一次吧,对那边我还是比较熟悉的”

王长生点头说道:“那正好了,有个好的向导能省下不少的事呢,昆哥全指望你了啊”

唐昆一听这话就很烦躁的说道:“你别说了行么?不指望我能行么,连开车都得指望我呢,我说啥了?你说你俩也是的,大哥们啊,这都二十一世纪了,男人最基本的技能就是拿到驾照,你俩都是二十几岁的老爷们了,连车都不会开,你们不尴尬么?”

王长生和梁平平是肯定尴尬的,不过这也没办法啊,他俩一个在昆仑山一个在蓬莱仙岛,交通工具全靠骑马和划船,这也没有用车的地方啊,不会开当然就很正常了。

但是唐昆就很不满意了,多远的路程啊,自己一个人开不得累个半死啊。

随着进入藏区的路程开的多了,路上碰见的车也开始多了起来,最近几年一直都比较流行自驾进藏,反正别管是什么车只要是四个轮子的肯定就有人敢往里干,并且这还不算,还有一些抽疯的人徒步进藏,美其名曰叫做朝圣。

这种做法其实挺无语的,啥朝圣啊?

你心中有圣地,在哪都一样,怎么去都一样,你非得徒步进藏就叫朝圣?

什么叫做真正的朝圣这帮人肯定都不清楚,有一些虔诚的藏民,在朝圣他们心中的神山冈仁波齐的时候,那都是走几步就匍匐在地然后一路磕着头过去的,人家这才叫朝圣呢。

他们这些人顶多叫凑热闹博取人的眼球罢了。

这天晚上,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后,唐昆就坚持不下去了,这一路上开的路程不比在内地的时候,高原反应,山路又多,那确实是非常累人的,于是他们就选择在一个服务区落脚,修整睡一觉,明天再启程。

晚间,吃饱喝足了,睡在了一个房间里,条件挺刻苦,不过好在坚持几个消失天就亮了。

第345章在路上

一天之后,三人继续启程。

和昨天相比,这天再开车的时候,唐昆就显得有点不在精神状态了,两千多公里的路全靠一个人来开,而且这一路上环境还略微有点复杂,这个体力和精神的消耗还是比较大的。

好在的是,他们不赶时间,路上走走停停,有时候还能多歇息歇息,要不然唐昆恐怕得要累个半死了。

饶是如此,唐昆开车也开的叽叽歪歪的了,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这种一个人开长途没有轮换的状态,属实是很坑的。

进藏之路走了两天后,他们才开了一半左右,还剩下一千三百多公里,而这一段就是大名鼎鼎的三一七国道了,车流很多,半数以上都是自驾游的。

而在路上的时候,王长生跟苏童没事就聊着信息,就是把手机都给聊热了的那种。

不知道为啥,经过两次孤男寡女独处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急速升温了,明显是跟以前的感觉大不一样了。

特别是说话的时候随便了很多。

就这种状态,已经明摆着他们两个的关系突破了某种状态,然后朝着另外一个状况发展了。

王长生下山这两年,身边出现的女人不多,也就是徐木白和苏童了,而这两个女人都无一例外的对王长生体现出了好感。

这天傍晚,三一七国道的一处偏僻地带,陆巡停靠在了一边,三人开始搭建着一顶帐篷,准备今晚在此露营。

这边有点偏,落脚的地方没赶上,再加上天色有点晚,唐昆就决定不开了,本来梁平平和王长生还说让他坚持下,至少也得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啊,没必要露宿在野外啊。

“你俩就是他么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大哥我自己开车开了三天,精神始终都高度集中,但你俩呢?就轮番睡觉外加心上沿途风景了,现在你还说让我再坚持一会?你信不信,我一急眼使劲踩油门,给咱们都开到沟里去同归于尽得了”唐昆火大了,急眼的节奏非常明显,而王长生和梁平平自知理亏,就没再吭声了。

没办法,不占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谁让司机的活全都让他一个人给干了呢。

帐篷搭起来之后,他们就在前面点了一堆篝火,然后把准备好的火锅底料放在了锅里,锅中下着牛肉和青菜,吃饭了再放点面条什么的,这种吃法是非常适合野外环境的。

两瓶白酒外加几瓶啤酒,三人打算轮着喝完然后好好的睡一觉,那就比较解乏了,毕竟在野外的话想要睡着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篝火刚点起来的时候,路上还不时有车灯闪过,那都是继续赶路的人,司机多可以轮着开倒是不至于在外面露营,前面两百多公里左右,就会有服务区了。

“吱嘎”这时候,一辆揽胜行政开了过来,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下,借着灯光就看见几个年轻人从车上下来。

“这地方我看正好啊,背风,挺空旷的,咱们就把帐篷也搭在这得了?呃,你们看那边,已经有人了好像也打算露营的……”

这几个年轻人明显也是不想赶路,并且把装备准备的比较齐全的,跟他们一样都是半路休息野外露营的。

三人瞅了一眼后,就开始拾掇着篝火,锅里面的水已经要开了,火锅底料也被下了进去,顿时瞬间就香飘四溢了。

“这年月啊,生活真是没办法说理去了,有人一直在为了吃饱饭而奔波,有人却有大把的时间来享受,你俩说人和人的命能一样么?”唐昆瞅着那辆白色的揽胜,唏嘘的说道:“这辆车裸车价就要将近两百个了,刚才车开过来的时候,明显是地盘和悬挂都被改装过,前后保险杠都是加装了的,我估计这车全下来的话,保守估计可能得要三百万出头了,这么贵的车往藏区跑,路上耗损肯定很大,他们都还不心疼,这就是妥妥有钱人家的孩子啊”

揽上里下来的是五个年轻人,好像是三男两女,穿着都很不错,打扮光鲜亮丽,就他们准备的那两顶帐篷,一看就是专业户外用具,唐昆说一顶的话差不多得要过万了,比他们在迪卡侬花一千多买的都不在一个档次。

王长生很平淡的说道:“个人有个人的命,这个是羡慕不过来的,而且这辈子投胎投的好了,那就明显是他们上辈子积德了……”

总有人说投胎是门技术活,有人一生下来就是国民老公那样的,有人生下来却可能连衣服都穿不上,吃饭还得要努努力,所以有的人总会羡慕,为啥别人要比我们活的好呢?

为啥我们就不能投胎到官宦和富商家庭里嗯?

很简单,这个事不用羡慕,投胎的时候都是定向投的,阴曹地府里六道轮回,就好像给你装了道行一样,会精准的让你投到该投胎的人家里。

你上辈子积德了,这辈子当然能去个好地方享福了。

你上辈子亏心事做多了,那就得这回来弥补了。

像那种几世大善人投胎的时候,就属于开了挂投胎的,人和人确实都没有办法可以比拟,就像货比货得扔一样。

所以,不要羡慕别人,这都是积累下来的因果,毕竟还有人投到畜生身上了呢,甚至有的可能死后几十,百年到千年,还在阴曹地府的炼狱中受罪呢。

王长生他们这边要开吃的时候,对方那边已经收拾好了帐篷,全都安顿完了。

可能是这篝火火锅的味有点大,那五个年轻人不时的就往这边瞥着眼神,然后他们三又吃的满头大汗时,那几个人忽然就走了过来。

“哥们吃着呢?你介不介意咱们搭个伙啊……”几个人走过来后,一个体型高大,身材壮硕,笑起来挺甜的青年,蹲下来身子说道:“你们这火锅整的真香啊,我们在那边闻的都要忍不住了,这两天过来路上吃的都不咋地,你们这火锅看的是让我们都把持不住了。”

第346章突然而来的大雨

这世上有一种人,天生比较具有亲和力,一出场也没有自带背景音乐,但是让你就想着要亲近一下,也许可能是这种人的天生优势,也有可能是常年在什么环境中熏陶下来的,反正就是此类人比较容易合群,也善于靠近人心,这就跟三国时期的刘皇叔差不多算是一号人物。

这个忽然走过来说是要吃火锅的青年,就是这一种,他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很难让人讨厌他,再加上说话的时候客气又不失礼貌,就更有加分项了。

所以,王长生他们三个觉得人多了热闹下也无所谓,本来这一阵子就是他们三个老爷们厮混,偶尔跟别人交流一下,也算是缓解一下心情了。

这个笑得春光灿烂的青年叫韩上千,另外一个是他的发小叫余秋林,后面三个女子,其中一个是余秋林的女朋友瞿尚颖,剩下两人是白常琳和许荣月,五个人要是从川中过来要进藏的。

见王长生他们同意了,韩上千就和余秋林回到自己车子那边,拿过来不少午餐肉,鱼罐头还有一些面条和零食什么的,说是既然搭伙了,他们车里正好还有不少吃的东西,反正再有几百公里就又是服务区了,吃完了在补充也正好。

这个举动无疑又给他们加分了不少,因为韩上千拿来的东西虽然不值什么钱,但这个不贪小便宜的举动,无疑让人觉得比较舒服。

很快篝火上架着的火锅就开了,煮了满满一大锅的东西,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筷子还有一次性的餐盒,就着热乎劲就开始吃了起来。

“呼呼,好香,这味道比我们在川中吃的时候怎么感觉还要正宗呢?哥,你上次领我去的还说是川中最好吃的火锅店呢,我看都比不上这哥味”那个叫白常琳的女子一边夹着筷子,一边含糊着吃着。

韩上千无语的说道:“在川中平时吃的就不错,所以再好吃的东西摆在你面前都没有啥感觉,现在我们都在路上跑了两天了,除了干粮就是方便面,嘴里都淡出鸟味来了,这个时候别说是火锅了,你吃啥都感觉是人间美味啊”

白常琳说道:“我就是感觉,这个味很好吃啊”

“你们还是兄妹啊?”唐昆拿起一瓶酒,朝着王长生和梁平平晃了下,然后直接凑在嘴里就干了一大口。

韩上千解释道:“亲兄妹,她随我母亲的姓”

余秋林看着他们三个一口闷了差不多二两左右的白酒,就舔了舔嘴唇说道:“哥们还有酒么?给我俩也弄一瓶啊,这晚上有点凉,喝点正好睡一觉暖暖身子,我们出来的时候忘带了”

“还有,我寻思你们在外面不方便喝酒,就没问你们,等下哈……”唐昆起身从后备箱里面拿出两瓶酒递了过去说道:“来,可劲整吧,不过别喝太多了,宿醉开车也很遭罪的”

“妥了”余秋林接过就瓶自己往矿泉水瓶里倒了一半,然后就给了韩上千,几个人围拢在火堆旁就着火锅喝着酒,还别有一番情调。

几口酒下去之后,气氛逐渐的就热切了起来,年轻人么都是比较善于交往的,除非是性子太特殊的人。

双方聊的就是从川中到藏区的事,还有平时的一些见闻,只不过唐昆他们就是捡着能说的说,反正就是闲聊么,不能说的他们自然也不会说了。

在这期间,王长生基本很少开口,都是有人主动跟他说话的时候,才会接上一句,他这人就是慢热的性子,不善于交际,要是刚出昆仑山那会的话,他碰见生人基本还都不说话呢。

一直吃到晚上十点多,由于第二天还要赶路,两伙人喝的也差不多了,小酒微醺的状态正好能睡的不错,然后就都回到了帐篷里面。

一晃,过去一夜,第二天清晨,路上的车子开始多了起来,鸣笛声也不少,就把人都给吵醒了,唐昆和韩上千等人起来都开始收拾行李,然后吃了顿早点。

这时候由于天亮了,王长生他们才看清楚,这几个人是长什么样的,总得来说都属于俊男美女,但这里面韩上千和白常琳就显得比较更出彩了一点,兄妹两人确实眉宇之间还挺像的,特别是白常琳看着很有明星相,脸蛋精致,肤白貌美,长腿长手,条件是真的不错。

闲聊了一阵后,两台车开始各自上路,由于他们的目的地都是一样的,所以就一前一后的开着,打算进入藏区的时候都结伴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几个小时过去了,路上的车开始越来越多,不过天气这时候却不太好了,天边远处出现了不少的阴云,并且还压得很低,眼看着是有大雨倾盆的节奏了。

这时候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多钟了。

“要来大雨了啊?”唐昆看了眼车外,说道:“这雨还不能小了呢,一会看看前车到了休息区之后停不停吧,停的话就休息一下,等雨停了再走。”

王长生打开车窗,点了一根烟,窗外的凉风这时候就开始吹了起来,他在抽着烟的时候,忽然间就看到前方挺远的距离外,忽然就有惊鸟飞了起来,一群接着一群的,绕在了一处山头上飞了片刻,然后才振翅离去。

王长生皱了皱眉,隐约感觉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而与此同时,突然雨就下了起来,一下子就大雨倾盆了,豆大的雨点劈了啪啦的就往小落,砸在车上都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这个雨来的有点太快了,几乎不过眨眼的工夫就下的雨和天好像都连成了一条线,路上的车子纷纷的打起了双闪,速度随即就开始减慢了。

不过这种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可能长时间持续下去的,顶多一两个小时就到头了,而在这片大雨倾盆的区域外,甚至还能看到很远的一片天甚至还是亮着的呢。

半个多小时之后,雨势开始渐渐见小了,路况也有了些好转,但王长生却又皱起了眉头。

第347章路遇险境

王长生皱眉的原因是在于,前方鸟惊飞,树林上方隐约有轰隆声传来,特别是高山的那一片,云层上方还有一团雾气凝而不散。

于此同时,王长生眯着眼睛朝着前方看了过去,前面韩上千他们那辆路虎揽胜,车的表层突然萦绕出了一层淡淡的黑气,将整辆车都给裹上了。

这个变化顿时让王长生就呆愣住了。

这种黑气就是人将死时候所冒出来的那种死气,这说明揽胜里面肯定是有人要死的,而且看这死气的浓郁程度,明显是还不止一个人,搞不好车里面五个人都要够呛了。

这种情况他以前曾经遇到过一次,明显是前方的路段可能要发生什么地质灾害了,从而来了个车毁人亡。

王长生随即猛地又转过头,看向了自己的身后,同样的后面也有两台车出现了一样的征兆,王长生就知道再往前开的话,路上这些车也许就全无幸免了,而且搞不好还包括自己这辆陆巡,只是因为身在其中,他无法察觉到梁平平和唐昆的状况。

“加速,快一点开过去,把前面的揽胜截住……”王长生身子往前探了一下,语气急促的跟唐昆说道。

“咋的了?”唐昆不明所以的问了一句,但脚下的油门却踩到了底,陆巡的速度一下子就提了上来,发动机发出了满负荷的轰鸣声。

“有点不对劲,前方的路段可能要出事,那辆车里够呛有人能活,估计得要车毁人亡了,你赶紧把他们的车拦住”王长生盯着路虎,发现车外的死气开始更加浓郁了。

唐昆对于他的话肯定是深信不疑的,随即他的脚下直接一脚油门到底,陆巡的速度直接快速上升,然后唐昆打了下方向盘,车子划过一条弧线之后,就从路虎旁边绕了过去,车窗放了下来,梁平平和王长生从车窗里露出身子,拼命的往下压着手,示意他们减速停车。

“怎么了他们,有事啊?”开车的余秋林见到陆巡超了过来,并且那两人还在打着招呼,于是完全下意识的就点了脚刹车。

“唰”陆巡超过了路虎,直接整个车身就横在了路上。

“嘎吱”陆续被挡住了,车窗放下,余秋林和韩上千就歪着身子喊了一声怎么回事。

“轰隆隆”于此同时山顶传来了一阵闷雷似的轰鸣声。

王长生扯着嗓子喊道:“倒,倒车,退回去,快点倒回去……”

唐昆直接原地掉头,车头瞬间就顶在了路虎的车头上,然后缓缓的踩着油门,将车往前顶着开。

余秋林见状都被吓了一跳,然后连忙挂上倒挡,往后面推着,此时后面其他的车也渐渐的满了下来,见到他们倒车就有点懵,有些不明白的人脑袋还钻出车窗骂骂咧咧的。

“你们是不是有病啊,在这倒什么车,疯了啊……”

后面骂声一片,但是也没办法,这边的道路本来就很窄,再加上一辆路虎一辆陆巡车身有很宽大,路顿时就被堵住了,这两台车往后面一倒扯,这边的车就不得不也往后倒了。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山坡上树林全都剧烈的晃动了起来,砂石裹着雨水瞬间倾泻而下,几乎眨眼的工夫就到了近前。

陆巡顶着路虎一路快速的退着。

“轰隆”然后只听一声巨响,山坡上的泥石流在这时全都涌了下来,瞬间就把陆巡后面的路给淹没了,紧接着泥石流还在不停的倾泻着,看看车就要把陆巡都给埋了进去。

“咣当”唐昆使劲的踩着油门顶着路虎,额头上直冒冷汗,掉落下来的石头子都拍在了车身上,车后面几乎都要被埋上了。

车队一路快速的退着,但是渐渐的泥石流的力道也逐渐减小了很多,随后声势也缓了下来,呈现出了渐弱的架势,再往后几分钟过去了,泥石流才逐渐的停了下来。

变故来的快,去的也快,前后也就几分钟的样子,陆巡后面的路全都被山上涌下来的泥石流给堵死了。车被堵城了长长的一排,至少几十辆全都被憋在了路上。

当泥石流停了下来,这边也到了平缓的地带,车里的人才纷纷全都下来了,然后惊恐的看着前方的一片狼藉。

路虎有点狼狈,车身上面还是泥沙,后面两个轮子都给埋上了,车顶上还落着个石块。

“咣当”余秋林和韩上千推开车门下来,怔怔说的看着前方,嘴里“咕嘟”一下咽了口吐沫,脑袋上都是冷汗。

这一幕简直是太险了,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被堵住的这些车如果全都开过去的话,那至少得有一半以上要被泥石流给掩埋,或者干脆就直接给推到悬崖下面去了,山下就是奔腾而过的江水,只要掉下去就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这真是相当于一只脚都踩进了棺材里,然后又生生的被抽了回来。

王长生,梁平平和唐昆也从车中走了下来。

忽然间,下来的那些司机看见他们三个全都热切的响起了一片掌声,不少人都扯着脖子喊道:“谢了,哥们……”

如果不是这辆突然冲出去的陆巡挡住了前面的路,那后面的车肯定都跟着冲过去了。

人群里的掌声响了一阵才停下,然后不少人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着,唐昆看了眼王长生后,就说道:“偶然间发现的,大雨过后山上出了异常现场,我们就估计可能是要有落石或者泥石流了,于是赶紧开过去把车给挡住了”

有几个老司机点头说道:“这种大雨的天气山上是什么状况就不好说了,前几天这里一直都下雨,估计是砂石都松动了,刚才的雨有那么大,雨水都堆积在了一起,就混合着砂石流了下来,这个力道车子肯定是挡不住的,差一点咱们这些车就全都完了”

韩上千他们是最心有余悸的了,因为这辆路虎就在最前面,如果不退回来的话,别的车不好说,他们这一辆肯定得被埋进去了,然后就得被活活的憋死在里面了。

第348章朝圣之路

前面的路被堵上了,暂时肯定是过不去了,不过好在往后大概几十公里左右还有个停车区可以暂时停一下,这边道路疏通估计也得有两天左右的时间,那就只能先等一下了。

被堵住的车队开始掉头往回走,半个多小时后交通才算顺畅,有一部分车子选择在停车区等着,也有的通过导航重新再选一条路,不过就得绕一段路了。

“哥们,你们打算咋走啊?”到了停车区,韩上千就问王长生他们是走还是停两天。

三人合计了下,打算绕路过去,韩上千他们觉得也行,于是两台车在停车区稍微休息了会,吃了饭之后就绕路走了。

这一天耽误了不少的时间,没开多久天就黑了,再加上小雨有时还淅淅沥沥的下着,一共也没开上几百公里,就找了个地方休息一夜。

晚间两车人又聚在一起找了一家饭店吃了一顿好的,这次说啥韩上千他们都要请王长生等人吃顿饭来以表感谢,三人也没拒绝。

而通过白天的那次紧急救援,无形中王长生跟韩上千他们的关系就近了不少,吃饭喝酒聊的也很热乎,一直吃到晚上十点多才散了。

吃完饭后,回到旅店的房间,白常琳忽然跟余秋林还有韩上千说道:“你们觉察到了么,这三个人?”

余秋林诧异的问道:“怎么了他们?”

“有没有感觉,他们好像挺与众不同的”白常琳想了想,报着胳膊靠在桌子上,皱眉说道:“怎么说呢?我这个人看人一向都是很准的,我总觉得这三个人看起来跟一般人不一样,他们遇事很平淡,性子也比较随性,特别是眼神里都没有什么感情波动,就今天泥石流发生的时候,要是别人碰见了,可能都得吓得麻爪了,但他们从超车到救援,再到最后转危为安,基本都没有多大的反应,就好像根本都没当回事一样”

余秋林耸了耸肩膀,说道:“也许是人家见过大风大浪了吧,有经历的人多了,他们也许是以前的经历比较复杂吧”

白常林说道:“我这个麻省的心理学硕士可不是白学的,不说是一眼看透人心,但也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吧,对了,特别是那个叫王长生的,他虽然从头到尾都很少说过话,不过我敢肯定另外两个都是以他为首为中心的”

韩上千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他们爱是啥人就是啥人吧,反正我觉得他们没有恶意就行了,能舍命救人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坏人”

白常琳点头说道:“那倒是了,他们的人心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这世上有些人就是这样的,他们也许看起来很普通,扔在人堆里都不容易被发现,但你若是有心观察的话就会觉察到,这一种人有着深藏在骨子里的与众不同。

比如王长生。

第二天两台车继续前行,而往下的路程就比较顺利了,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波折了,剩余的一千公里路用了一天多的时间就赶到了。

进入藏区,天气忽然晴朗了很多,蓝天白云远比你在其他地方看到的要清晰不少。

除了高原的反应让人有些不太适应外,这里简直可以被称为是一片净土了,尽管游人也很多,但绝大多数的人在进入藏区了之后,都会显得虔诚一点,这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哪怕你没有任何的信仰,也会在来到此地之后被熏染的有了虔诚向往的心态。

到了藏区,并不是王长生他们要去的终点,因为要寻找神庙的区域根本就不在这里,而是继续要往藏北方面行进,那里是一片片的无人区,全都是一望无际的雪山,除了偶尔有登山或者探险者外,就只剩下了本地零星的藏民了。

既然时间很充足,也不着急,在藏区的时候,王长生他们就打算稍微游玩两天,毕竟来都来了,不可能就这么擦肩而过了。

那一座宏伟的皇宫耸立在眼前,看着人十分的震撼。

“听说这座王宫里的财富如果全部都变卖了的话,其价值都可以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了,简直是难以估量的,毕竟是几个世纪留存下来的珍宝,有很多都是绝版的了。”唐昆习惯性的把自己的专业给显摆了出来,说道:“跟你们这么说吧,这一片地方不管是摸金校尉还是卸岭力士,是我们唯一不能涉足的地方,哪里的墓我们都有胆子可以去盗,但唯独就这不行,这是祖师爷留下的遗训,摸金校尉众生不得踏入藏区寻龙点穴!”

王长生点头说道:“你们祖师爷还是比较有正式的!”

两伙人在藏区前游逛了起来,进入了那座皇宫参观,在一般人的眼里无非就是看个雄伟壮观罢了,然后再感叹一下,但是在王长生的眼里,这座历史悠久的王宫上面,充满了凝聚不散的气运。

到达藏区的第一天,他们一直都在到处参观游玩,晚间就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第二天的时候他们在碰头,就还要在往里走一走,因为过了首府之后,沿途也有不少的风光很秀丽,特别是那些古老的寺庙,更是充满了神秘感。

而在过了首府之后往里走,人烟就稀少了很多,游人,车辆都较之先前少了一大半,因为绝大多数的人到王宫这边就算是到尽头了,玩两天就打道回府,很少会有人再往下接着走了,毕竟过了首府多数的区域就都是无人区了。

两辆车行驶在了茫茫的高原上,下午时分的时候,前方的道路上忽然多了一些藏民还有僧侣,其中有很多人都在以朝圣的姿势前行着。

所谓的朝圣,是一个很庄重的过程。

这些藏民和僧侣在朝圣的时候,会每走几步就拜倒叩首,然后起来,再走几步接着再拜,始终都是朝着一个方向,不管刮风还是下雨,直到前行到了自己想要到达的目的地而已。

“前面不远,应该就是龙昭寺了,估计这些人可能是去那边的?”唐昆说道。

第349章祈福

藏区的民众都有朝圣的习惯,每逢一些重要节日,或者有子嗣出生的时候,都会去朝圣或者祈福,而其方式的话就显得比较特别了,都会选择三步一扣五步一拜,朝着心中的超圣地而去。

路途越遥远,朝圣的山越高,就说明心越虔诚。

前方不远就是岗巴雪山,山上有一座龙昭寺。

在外界这座寺院的名气肯定没有布达拉或者大昭和小昭寺那么有名,但是在藏区,龙昭寺在很多民众中都有着非常神圣的地位。

陆巡和路虎开过了人群,大概十几分钟之后就看见了一座被白雪覆盖的雪山,半山腰处,隐约有一座寺院的轮廓。

此时的天空中飘起了清雪。

王长生眯着眼睛看向半山腰处的那栋寺院,发现上方有着一股神圣的气息在翻腾着。

“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师可能圆寂了……”王长生轻声说道。

梁平平诧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天降瑞雪,感恩龙昭寺大师功德无量!”

没过多久,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只队伍,由远及近,三人就看到了队伍的前头是六个喇嘛,身上穿着紫红的僧裙,肩膀上披着件黄色的袈裟,然后他们一手拿着转轮然后单手合适低声吟唱着。

古老,晦涩难懂的经文从他们的嘴中悠扬飘了出来,却充满了一股悲切和萧瑟的味道。

这六个喇嘛后面有人抬着一座藤条编织的架子,上面坐着个身披黄色袈裟的僧人,这僧人一直耷拉着脑袋,歪着身子,一动也不动,队伍最后面是手里捧着哈达的藏民。

走的稍微近了一点,他们这才看清,那架子上的僧人已经死了,是一具尸体。

送葬的队伍很快就过了两台车,然后一直往北方走,这些喇嘛脸上显得很憔悴,一身的风尘仆仆。

估计是这位大师圆寂在了很远的地方,然后去了这些喇嘛将其尸体给接了回来,准备送回龙昭寺安葬在塔林中,或者火化之后也可能凝聚出舍利子。

当送葬的队伍路过陆巡的时候,王长生略微皱着眉头,看着被抬着的喇嘛尸体,他推开车门就走了下来,然后很出人意料的双腿一弯就跪了下去,然后恭恭敬敬的朝着喇嘛尸体行了个五体投地大礼,等起身后他双手合十礼敬的朝着送葬的队伍点头致意。

队伍里走在前面的几个喇嘛中纷纷朝他回了一礼,也没停留就继续往前走去。

王长生低声喃喃了一句:“真是个好地方,遍地可见功德圆满,敬请西见大日如来……”

藏区的喇嘛,如果是活佛圆寂了的话,通常都会选择塔葬,也有少数的上师法王可以享受这种待遇,然后绝大多数的喇嘛都是火葬,也有极少数的情况用天葬或者水葬。

王长生估计这应该是位德高望重的上师,甚至论法力和功德也许都不比一般的活佛差,他是能够看出来的,那过世了的喇嘛已经死去多天了,但从他身前路过却一点腐朽的味道都没有,反倒是还有淡淡的檀香味,脸上也未曾出现尸斑,身体四周始终萦绕着一圈淡淡的金光,这得是佛法高深到什么程度的喇嘛圆寂后,才能保持死后都肉身不腐了,他生前必然是受人敬仰,或者一心向佛的。

后面韩上千等人见王长生他们下来,就打开车窗问了一句:“怎么不走了?”

王长生想了想,然后指着龙昭寺说道:“你们要是赶路要接着往前开,我要去龙昭寺看看……”

韩上千回头跟车里的人商量了一下,就也点头说道:“正好我们也累了,那就一起过去吧,龙昭寺很有名听说很灵验,咱正好也去起个福了。”

随后两台车一直开到了雪山脚下,然后带上了一些水和吃食,就徒步朝着山上走去。

在他们前面,就是那支送葬的队伍。

一个多小时后,几人来到了雪山的半山腰处,上方就是龙昭寺了,这座寺院不是很大,面积不过几百平左右,但看起来整座寺院都充满了一股古朴和沧桑的味道,特别是离的近了,王长生更能够看清楚,寺院上方笼罩的金光了。

龙昭寺,果真具有大气运,乃是世间罕见的千年古刹。

此时,龙昭寺的前面,站了一排的僧人,大概有二十几个,个个神情庄重,表情肃穆,当送葬的队伍来到门前的时候,这些僧人在领头一位身穿着紫红色袈裟的老和尚带领下,齐齐的朝着那架子上僧人的尸体拜了下去。

这是在迎接一位德高望重,功德无量的上师,魂兮归来。

虽然迎的是送葬的队伍,不过在这些人的眼中,却没有多少感伤,因为在藏区喇嘛的观念中,人死并不是结束,反倒是又一个的轮回,他们就像是经历着一世又一世似的,这一生不过是个节点罢了,死后还会再次投胎进入下一世的。

送葬的队伍进入了龙昭寺中,其他的僧人随后也跟着走了进去,但这时那位领头的老喇嘛却忽然看向了王长生,这个眼神直接就让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王长生几乎瞬间就意识到,对方可能是看出他体内的问题来了。

王长生皱了皱眉,这时候他有点不知所措了,因为按照常理来讲,他得算是个死人了,魂魄是被封在体内的,就这种情况要是被除魔卫道的人给看出来,那是个什么结果就不好说了。

那老喇嘛缓缓的走了过来,朝着王长生行了一礼,他慌忙回礼,然后就听见对方操着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声音略微有些苍老的说道:“施主何苦恋这一世,人生不过就是轮回而已,强行干涉天道,终究对因果有异,何苦?”

王长生在心底长叹了一口气,心智是对方果然如此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王长生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

这老喇嘛愣了下,随即皱眉说道:“红尘恋多了,未必是好事”

“大师,理念不同,自然道不同,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人生啊”王长生皱眉说道。

这老喇嘛忽然笑了笑,摇头说道:“我只是好奇,不知何方高人,能有如此大的手笔,在你的身上居然下了这么大的手段,这个后果可谓是代价太大了,能让其这么做的话,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事,施主请放心,我无心多管闲事的”

王长生行了一礼,说道:“那多谢大师体谅了”

老喇嘛想了想,忽然伸出了手,递到了王长生的面前,他略微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却不解的问道:“大师这是为何?”

“我无心干涉你,但我希望施主心中能永远有一丝善念……”

王长生看出来了,对方这是要在为他祈福,而这种祈福的方式在佛家来说则叫做度化,就像是高僧为亡魂超度一样,这位老喇嘛的做法,对王长生来说,可以在他的心里留下一道善念,说白了就是对方,担忧他被封在体内的三魂七魄,如果时间久了之后,恐怕会诞生出戾气,那人可能就得走火入魔了。

毕竟但凡是厉鬼还有恶鬼,都是由魂魄进化而来的,也就是王长生体内的三魂七魄。

这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善缘,此喇嘛绝对是有道高僧,能被他给祈福,也许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

第350章一路深入,分道扬镳

龙昭寺大师祈福过后,王长生他们几人从雪山上下来,准备驱车再次启程。

祈福是在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效果的,这是一个慢慢发酵的过程,不过至少在日后很漫长的岁月里,对王长生绝对是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的。

两台车继续朝着藏区深处行进,在往里走一段,其实才是藏区的风景绝佳之处,这里人迹罕至,到处都是海拔过千米以上的雪山,总很交错的排列着,还有一些没有受到一丝污染的天然湖泊水清的仿佛一面镜子似的。

在这个快递都不包邮的地方,赶路什么的无疑是很辛苦的,虽然两台车都装了足够的补给也有野外的帐篷,但由于寒冷和高原缺氧,其实时间久了都是非常难熬的。

两天后路虎和陆巡继续西行时,在天快要黑了之前赶到了一个叫塔拉的村子,塔拉村紧依着一处雪山的峭壁下,雪山高有两千多米左右,山顶终年白雪皑皑,山下则是有着一座小村子。

韩上千等人跟王长生他们说道:“哥们,我们最后也就能到这了,咋的?你们还要继续往里走啊?再走,就太危险了,连加油的地方都不太好找了”

唐昆摇头说道:“我们有些事情要办,估计还要再赶一段路,车上有油箱的,我也查过地图了,大概七八百公里左右就能碰到加油站,到时我们会把油给备足了的”

韩上千诧异的问道:“你们去那么远的地方干嘛?”

唐昆简单的说道:“探险!”

见他们不愿意深说,韩上千等人也不打听了,只说明天一别之后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再见,他们都在皖南那边,你们随时来我们随时接待,然后这几人就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

两台车开进了村子里,这个点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村中很少有房屋在亮着灯,这里可能也是国内少有的没有通电的地方了,住的都是土生土长的藏民,仿佛都是典型的碉房风格,一般都是两层或者三层的,帮拉桑村也不大,大概就二三十户人家。

一直往里面开,倒数第四户人家,是塔拉村的村长家,两车人在村子里打听了半天,才碰到一个能懂普通话的人,然后跟对方提了下想要在此借宿,对方就说那你们去村长家好了,他家地方大,只有两个人住。

如果要说哪里人的心灵是最洁净的,毫无疑问就是这些藏民了,他们基本是无欲无求的,自然也很好客,如果有陌生人来到家中,他们都会热情的招待,拿出家里最珍贵的食物来款待他们的客人,并且临走的时候可能还给你装上一堆的糌粑和酥油茶。

唐昆他们几人进到村长家中之后,说明了想要住一晚的来意,对方果然非常的热情,虽然两人已经都吃完饭了,但还是特意下厨为他们做了一顿晚饭。

吃饭的时候,唐昆低声说道:“晚上我们住在下面的客房里,然后不要乱走动,更不要随意去第三层,那是藏民供奉佛像的地方,会有些忌讳的如果打扰到了是很不敬的……”

在藏区差不多得算是人人信佛了,甚至还会有很多人去寺庙里出家,几乎随处可见青年的喇嘛,而藏民的家中也几乎是户户都供奉着佛像,这种信奉是根深蒂固种到了骨子里的,藏民在一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接触佛了,整个藏区毫无疑问有着最为纯净的土地和天空了。

老村长为他们做的晚餐很简单,不过却准备了牛肉和青稞酒,说是为他们洗尘的,喝酒吃肉可以暖暖身子,好好睡觉休息一晚上。

吃饭的时候,唐昆一直都在和老村长打听交谈着,王长生的手里有一副诸葛青山交给他的地图,唐昆给对方看了看,询问这地方有没有见过,但是很可惜,老村长一个劲的摇着头完全没有任何的概念。

三人当然有点失望,知道在这附近肯定没有要找的地方了,因为这些藏民们在此扎根都有几代人了,附近方圆百里早都走遍了,他们要是说不知道的话,那就肯定目标不在此地了。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清晨。

藏区这边天色亮的有点晚,七点左右了,天还没全亮开呢,老村长就已经起来做起了早饭,直到饭都做好了,唐昆和韩上千几人才起床,洗漱。

吃完了饭两台车开出了村子,韩上千他们就准备跟王长生等人告辞了,双方的相遇挺巧,路上也有点小插曲,总得说来处的还算不错,比较投缘,然后就约定着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就在聚聚。陆巡继续朝着无人区行进,一晃两天过去之后,他们在路上就再也没有见到村子和行人了,车辆更是一台都没有,仿佛瞬间就身处在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除了雪山就是雪山,还有的就是偶尔能够看见的明珠一样的湖泊了。

这天晚上在一处湖泊前,他们安营扎寨,生着篝火,烤着牛肉喝起了酒。

这时候忽然间,湖泊旁出现了几道淡淡的影子,王长生略微皱起眉头望去,发现是一些亡魂,大概有七八个左右,似乎是被他们的篝火给吸引来的。

这些亡魂摇摇晃晃着,王长生忽然轻声呵斥了一句:“走开……

唐昆并没有看到,就问了一句怎么了,王长生说这边孤魂野鬼有点多。

唐昆诧异的说道:“他们是不是闲的啊,这地方荒无人烟的来这里干嘛啊?”

“可能是藏民选择在这边天葬或者水葬留下的尸体,亡魂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进入阴曹地府……”

天葬是一种在藏民看来很崇高,但在外人来看却很不可思议的丧葬方式,一般都很难理解。

天葬的时候就是将人的尸体放到制定的地点,让秃鹫或者雄鹰来吞食,主要目的就是信天葬的藏民觉得死亡不过是灵魂和身体的分离而已,灵魂不管去了哪都无所谓反正尸体已经不重要了,这是藏民信佛的原因所致,这是一种尊贵的布施等同于是佛祖割肉喂鹰。

第二天陆巡再次启程,继续向着深处行进,而这时候一座巍峨的雪山就彻底的展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那是第一高峰珠穆朗玛峰。

前方也就是喜马拉雅山脉了。

“咱们再往前的话,应该就到珠峰大本营了,那边人有点多,还过去么?”唐昆问道。

珠峰大本营是观看珠峰的一个生活带,我们国家境内有两个一个是日喀则地区的扎西宗还有个就是定日县的嘎玛沟,海拔在5200米,嘎玛沟这里有帐篷营地还有旅店和商店,加油站等设施,用来提供给游客用,还有就是用来为登珠峰的人做后勤准备,除了我们国家境内的大本营外,另外一个大本营在珠峰南部的尼bo尔,珠峰大本营得算是国际登山活动最为活跃的地方了。

第351章终见曙光了

陆巡开到了珠峰大本营附近,在这个几乎远离现代世界的喜马拉雅山脉附近,也就是大本营这里的人比较多了,除了当地的一些村民外,还有很多来自国内外的人。

这些人里大概被分成了两部分,一些是为了登上珠峰,挑战世界第一高峰的。

另外一部分人,则就是为了探险的,他们不一定为了登雪山,也可能在一些山脉中探险,而其探险的理由则也分为两种,一种是纯粹的爱好,就跟登珠峰是一个道理,另外探险的人,则就是为了某些秘密了。

珠峰,贡嘎雪山,冈仁波齐雪山,喜马拉山腹地,埋藏了不知道多少无人知晓的秘密和传说。

其中有两个传说,是传播最广,并且也是真实性最大的。

大概在一九四五年春天初期,西方的战争狂人,疯狂的种族狂热头子,那位阿道夫统帅在知道自己的帝国最终要走向了毁灭了,他的皇图大业要就此被终结了。

于是绝望的阿道夫就还想着做出最后的挣扎,以求能够东山在起,他命令自己的绝对心腹马丁把这些年来他们疯狂搜刮的黄金和艺术珍宝都给转移走了,当时一共被分为了三批,一批运往色林吉的森林里,另外一批则送到了远巴伐利亚的南部,而最后一批则是被马丁亲自押送跋涉千里送往了遥远的东方国度,进入了雪域高原中。

但让马丁没想到的是,帝国结束的太快了,这三批有着惊人数量的黄金和艺术品珍宝其中有两批还没有抵达指定地点就被联军发现了,数以百吨的黄金全都被带走了,只有他们这一批物资由于行进的路线非常隐秘,并且极其遥远,这才躲过了一劫,而与此同时帝国的命运也在这个时候结束了,彻底走向了毁灭。

据说,后来马丁来到了藏区,带着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和珍宝进入了喜马拉雅山脉腹地,但那个时候的马丁由于一直在路上,和阿道夫的联系是处于中断状态的,他并不知道帝国已经被端了,于是藏好这批艺术珍宝后,就从喜马拉雅山脉返回了。

另外一个传说,是长期流传着一个关于亚特兰蒂斯的传说,在传说中,亚特兰蒂斯大陆无比富有,并且还生活着神族,不过呢后来亚特兰蒂斯的势力远及非洲大陆,在一次大地震后,这块大陆沉入海底,一些亚特兰蒂斯人乘船逃离,最后在藏区一带落脚,然后繁衍生息着生存了下去。

这些亚特兰蒂斯人的后代曾在中亚创建过灿烂文明,后来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向西北和南方迁移,最后成为了雅利安人,当时阿道夫手下的科学家们经过研究之后就言之凿凿的跟他说了这个事,并且他也深信不疑,执迷不悟的,于是他一直以来想要干的就是打造一支所谓的神族不对,从此以后来通知全世界。

这个传说挺虚无缥缈的,绝大部分的人肯定是选择不信的,当然也会有一小部分人会信,毕竟阿道夫为此先后派过两批人来到藏区寻找亚特兰蒂斯城和神族的人。

于是在过去的几十年间,不少国外的探险者都进入到了藏区,要么是寻找宝藏要么就是寻找所谓的亚特兰蒂斯城。

唐昆他们的车在大本营修整了两天,主要是了为了休息,补充补给,车辆保养和检查,未来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会继续在藏区深入多久。

在修整的两天里,唐昆还拿着王长生手里的那份地图,在大本营里跟人打听了好几次,但是始终都无人知晓,这个地方到底在哪里。

两天后,陆巡继续启程。

一晃,过去了三天,随着这一行三人朝着山脉腹地深入,海拔也逐渐的高了起来,几乎要跃过六千多米的海拔了,在这种环境下,首先就是气温逐步降到了零下十几度,山风也开始呼啸起来,特别是山路上植被逐渐减小,全都是凸起的山石,然后再往海拔高一点的地方挺进时,冰雪也多了起来,山路难行,步履坎坷。

这个时候,王长生,唐昆和梁平平都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这里人迹罕至,只有他们一辆车在孤独的行进着,完全没有任何的目标,他们三个就像是大海里的三只小鱼一样。

藏区,实在是太大太大了,这里占据了全国至少六分之一的国土面积,这是什么概念呢,笼统的说就是什么东三省,华南,华北这些省份全都摞一块了,也就勉强能赶得上藏区的面积,而在整个藏区中至少有半分之八十以上的土地是没有被开发甚至人烟罕至的。

从珠峰大本营出来的一个星期后,陆巡已经开过了最后一个加油站,备用油箱里的油也仅仅只够他们维持着开回去的,要是再往里走的话,他们就甭想在回来了。

也是在这一天,他们在雪山下发现了一个村子。

山坡下面是个与世隔绝的古老藏族村,大概就三十户人家左右,在这处地方似乎已经安居了很多年,很多房屋的样式看着都特别的老旧,充满了古朴和沧桑的气息,院子里面有很多生活用具他们三人几乎都没在外界见到过,这里肯定始终都保持着最为原生的生活状态,很多习惯千百年来都没有怎么改变过。

梁平平说道:“这是咱们跑了一个星期才见到的第一个村子,估计也是山脉腹地唯一的一个了,咱们今晚就在这里落脚吧,油可能也不太够了”

王长生叹了口气,说道:“也就只能这样了,明天回返吧,估计这一趟是跑的要泡汤了……”

三人开车进来村子,陆巡的发动机顿时让这个村庄里的人都走了出来,村民中青壮年很少,几乎都是老人和妇女还有孩子,想来年轻一点的可能都出去打工了。

看见他们三人过来,村里的人都有点戒备,似乎他们很少接触外人。

梁平平说道:“他们似乎有点害怕呢,挺戒备的啊,咱们要不要给他们一点钱?”

唐昆无语的摇头说道:“你想多了,你觉得在这种地方有钱了他们有办法花么?你看这里有超市,商场什么的嘛?他们多少年都不和外界接触一次,哪怕就是有人去山脉外面,也是以物换物,所以钱对他们来说跟废纸差不多,你还不如给他们一些药品和食物了,来,把东西拿出来给他们分一下大概留下我们够用的就行了……”

第352章古老的藏民村落

“你们是什么人?”就在三人停下车子,在后背箱里往出捣腾各种东西的时候,一个五十左右岁的村民朝他们走了过来,用着不太熟练的普通话问道。

王长生打量了几眼来人,先是朝他友善的点了下头,然后开口说道:“这位大哥,我们的车马上就要没油了,你看这天色也越来越晚了,能不能让我们在这借宿一晚啊,喏,我们这还有点药品和食物,就当我们几个的住宿费吧。”

在藏区,虽然蔬菜比较稀缺,但起码解决温饱是不成问题,所以他们对食物的兴趣并不大。

可药品就不同了,由其像这种孤立的小村落,医疗设施基本没有,就连发个烧,感个冒之类的,如果弄不好,都有可能随时的弄出人命来。

“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这里离市区很远的。”这大哥虽然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从车上拿下来的药箱子,但却仍保持着应有的谨慎。

他是这的村长,因为早年在城市里打过几年零工,也是整个村子里唯一最有“见识”和会说普通话的人。

“大哥,我们几个是自驾游过来的,这藏区实在是太大了,这不,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把车给开到这来了,大哥,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们可不是什么坏人。”这时候,梁平平一拍胸脯,抢先说道。

这里白天和晚上的温差很大,如果不能打消村民的怀疑,他们这一宿能不能熬过来恐怕都是个问题。

看着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这大哥仔细的打量了几人好一会,才又说道:“那好吧,你们今天就先住我家吧。”

藏区人民本是非常好客的,只因为这个小山村闭世的时间长久了,所以很自然的就对生人有一种防范的心里。

直到这几个陌生人和藏民大哥渐渐的远去,村民们才三三两两的散开了。

村落里再次变得宁静的起来,可几人却只走了一会儿,就隐约的听到了阵阵的偈语声。

这声音很轻,很柔,但却是真实存在的。

走着走着,王长生突然给后面的两人做了个戒备的手势,然后对着那个藏民大哥看似随意的问道:“大哥,这里刚发生过什么事吧?”

他的话先是让这藏民大哥一“愣”,随即马上意识了什么,说道:“你说的是多吉家的事吧?多吉家的儿子前几天去世了,村民们现在都在为他诵经。”

这是他们的习俗,在藏区,只要有人去世了,附近的村民就会义务的为死者念《六字真言》或《明灯八字真言》。

白天,只要他们有时间,全村的男女老少似乎都会从家里出来,自发的在死者家中守丧,而到了晚上,全村的男性需要轮流守灵,守灵期间的饭食都由死者家属供应。

“哦,原来是《六字真言》,我说怎么感觉这么熟悉。”王长生自语了一句,可转念一想,又说道:“大哥,那这户人家打算什么时候出殡?我们几个既然到这了,也想送他一程。”

他说这话可不是吃饱撑的没事干,而是在藏区都有着这种习俗,如果哪家有人去世了,像他们这种外人过去,那是对他们最大的尊重,同时也会得到他们的最真诚的祝福。

他们的车已经没油了,可能还得要在村子里住上几天,这种善意的社交还是必要的。

果然。

藏民大哥在“呵呵”的两声轻笑后,客气的说道:“我先替多吉一家谢谢你们的好意了,只是明天活佛就要过来给他儿子举行天葬了,恐怕没什么时间了。”

天葬,是藏区独有的一种下葬模式,他们通常会把人死后的尸体拿到指定的地点让秃鹫(或者其他鸟类、兽类等)吞食。

天葬的核心是灵魂不灭和轮回往复,是异次空间的不同转化,藏民推崇天葬,是认为拿“皮囊”来喂食动物,是最尊贵的施舍,是体现了大乘佛教波罗蜜的一种最高境界。

只不过在一些比较开放的地区,天葬这种形式已经很少见了,只有像这种古老而又闭塞的村落,才可能会延续着这个习俗。

唐昆好像对这个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说道:“呵,天葬?大哥,那我们明天能去看看么?”

死人下葬,一般人避之都有恐不急,可唐昆却偏好此道,尤其是对他没见过的,各种奇葩的下葬模式,就更能激发他的好奇心。

“可以,但别离得太近,举行仪式的时候,我们不太喜欢有外人在场。”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了这位大哥的住所,可当他们看到这个所谓的“家”时,却差点把他们给惊掉了下巴。

这是一间用牛毛织成粗揭子做的帐篷,帐篷里以两根木杆为主,一根木林杆为梁,外面用毛绳拉紧,再用木楔子在四周固定,让人看上去就像一个比较大号的蒙古包。

“这,这是房子?能住么?”梁平平看两人都跟了进去,纠结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走了进来。

帐篷里很温暖,清一色的毛毡地毯柔软而舒适,与外面的寒冷瞬间就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梁平平甚至都顾不得脱掉鞋子,就飞一般的跑了上来,围坐了中间的火炉边。

炎炎夏日,皑皑白雪,古老村落,缕缕炊烟。

连日来的奔波让几人早已身心乏累,在吃完藏民大哥端来的糌粑、牛肉后,三人直接就躺在了地上,不大一会儿,就连接的响起了悠久绵长的酣声……

翌日。

“叮,叮,叮……”

一阵嘈杂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唐昆第一个睁开了眼睛。

“哥儿几个,快醒醒。”唐昆挨个的扒楞了两下,急匆匆的穿上了鞋子。

“哼,你是属猫的,我可不是,这大早上的,你又发什么神经?”梁平平揉了揉惺忪的醒眼,愤愤的道。

“你听,那是转经轮的声音。”唐昆神经兮兮的说道。

“那又怎么样?”梁平平说着,又一头倒了下来。

“难道你们就不好奇吗?这天葬现在可基本都看不到了。”

“槽,懒得理你……”

第353章天坑

此时,帐篷外。

在一个红衣喇嘛的领导下,一群村民抬着个红色的大箱子,一步步的朝着村落的后山走着。

喇嘛左手转动着转经筒,右手掐着串佛珠,口中缓缓的吟诵着《六字大明咒》,而群众们,几乎个个都低着头,迈出的每一个步子仿佛都包含某种特别的韵律,统一且整齐。

“我说你们,能不能起来了,一会他们的仪式都要开始了。”唐昆急的就初同那热锅上的蚂蚁般,一会儿去外面瞅瞅,一会儿又回到帐篷里,在满地的转着圈子。

其实也不怪他......

《道爷不好惹》第353章天坑

道爷不好惹

第354章入坑

“哦?”王长生快步的走了过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赫然的看见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这个洞位于盆地的正东方的峭壁上,与地面有差不多有七八米的距离,洞口呈规则六边形,最宽处的直径差不多的一米的样子,王长生在下面看了好一会儿,由于视角的问题,他除了看出这个坑有明显的人工开凿的痕迹外,就也没看出什么别的来。

“哥,我们去看看不?”梁平平略显兴奋的道。

而王长生却突然伸出了右手,在掐出了几道繁杂的法诀后,摇了摇头,说道:“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似乎是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不但与外面的重力完全的不对等,而且还隐隐的有着自成一界的模样,为了稳妥起见,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准备准备,现在时候还早,等午时阳气最盛的时候再一起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自从来到这里后就有种心绪不宁的感觉,就好像是冥冥中有双眼睛一直在紧盯着他,让他如芒在背,很不舒服。

梁平平虽然有些不太甘心,可看着王长生谨慎的样子,最终还是迟疑着点了点头。

此时,天葬台。

之前操刀的那位藏民大哥已经不再动刀子了,而是用死者身下那些五颜六色的布条,一点点认真的包裹着地上的那具尸体。

他的动作很轻,却很娴熟,不大一会就把整具尸身包裹得严严实实。

“唐昆,过瘾了么?要是过瘾了我们可该去干正事了。”王长生突然从身后一拍唐昆的肩膀,低声的道。

“卧槽。”唐昆猛的一个哆嗦,在回身看清来人后,才拍了拍胸脯,说道:“大哥,人吓人,吓死人哪,有啥事能不能先知会一声,别这么一惊一乍的。”

他一直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天葬的每一个步骤,根本就没注意到有什么人过来,王长生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王长生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们发现了一个奇特的地方,说不定会发现点什么。”

唐昆说道:“哥,等会行不,马上就要完了,我想看看他们最后要把这个木乃伊给弄哪去,要是让我看到一半儿,这心里堵得慌啊。”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出现了,就在这俩人说话的时候,天葬台上的藏民大哥突然双手举起了一块能有西瓜大小的石头,二话不说,“咔”的一下砸向了尸体。

之后……

“咔……咔……咔……”

“卧槽,卧槽,卧槽……”

随着葬民大哥每一次石头的落下,这哥儿几个都频率一致的发出了一道生动、形象、具体的感叹。

虽然那具尸体被砸得迅速干瘪,但因为有着布条的包裹,总的来说,场面还不算太过血腥,在视觉上,要比之前的那段生切人肉强了不少。

“呕……”梁平平强忍着从胃里反上来的异物,眼圈含泪的说道:“你们都是哥,我真的受不了了,你们继续,我先回去准备了。”

说完,也不管这哥俩再说什么,掉头就朝着山坡上走去。

“哎,我也回去了,中午前你要是还没完,我们就不等你了。”王长生也丢下了一句话,直接选择了离开。

如果说王长生这个修道之人,不忍见到这种残忍的画面,那他唐昆还比较理解,可梁平平一个学医的家伙却在这假装“纯情”,就有些让他想不通了。

在唐昆看来,地上躺着的毕竟只是具尸体,这和大夫给病人做手术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梁平平一个连活人都敢摆弄的大手子,竟怕看处理一具冰冷的尸体,就算换作谁,恐怕也弄不明白他这超出常人的表现。

天葬还在继续,藏民大哥在把尸体砸成了一滩肉泥后终于停了下来,然后解开了尸体上裹着的布条,在上面撒了些面粉类的东西。

“卧槽,可以呀,做馅呢这是?还带加调料的?”唐昆心道。

可紧接着,就在唐昆目瞪口呆的时候,又有几个精壮的藏民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们用布条兜起一滩滩稀碎的骨肉,送到了离天葬台不远的一块空地上。

“唳……”

成群结队的秃鹫就好像等候多时了一般,在骨肉送达的一刹那就从四面八方的飞了过来,片刻不到,就把“葬场”清理的干干净净。

天葬至此结束,而这群带翅膀的棺材也在人们的注视中,缓缓的飞上高空……

午时十分。

王长生等三人都带齐了装备,重新回到了那个神奇的地方,只是他们这次并没有直接下到这块盆地的底部,面是沿着它的边缘,来到了盆地的东面,那个大洞所在的正上方。

因为山壁陡峭、光滑,没有任何的落脚点,所以想要进入洞里,他们就只能一点点的从上面用绳索降下去,根本不可能从下面攀爬上来。

说干就干,唐昆从背着的登山包里拿出一棍尼龙绳,先是麻利的缠在自己腰上,后扔给了他俩,说道:“这周围没有树木,你俩把那头捆身上,我先下去看看,万一我脚滑了,你们俩还能拉着点……对了,把背包里的登山锤也都拿在手里,以防万一”

他是摸金校尉出身,像这类攀爬探究的活计自认为要那比俩货更加的专业,,所以当仁不让,顺着吊下来的绳索,慢慢的爬了下来。

初时,唐昆除了感觉这块壁上有些湿滑外,和一般的山崖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越是靠近洞口,却发现石壁的质量似乎比上面的要松软了一些,并且还渐渐的感觉到了一有股凉意。

几分钟后,他终于接近了洞口,随即解开腰间的绳子直接跳进了洞中。

“嘶,真他娘的冷。”

然而,唐昆还没来得及去打量这洞中的情况,突然一股寒风就从里面吹了出来,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喂,唐昆,里面什么情况?”

“卧槽,你到是说话呀……”

上面的王长生晃了晃那条下垂的绳索,可无论他和梁平平怎么呼喊,就是得不到对方的丝毫回音……

第355章诡异莫测

“哥,怎么办?”梁平平一脸紧张的问道。

以二人对唐昆的了解,这货虽然平时不怎么着调,但做事还是比较靠谱的,绝不会在进到洞里就一声不响,让他们在上面干着急,兴许是遇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麻烦。

王长生朝四下看了看,说道“先找个东西把绳子固定了,我们也下去瞅瞅。”

这话说起来简单,如果有地方捆绳子,他们一开始也不用拿人来当固定物了,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整个盆地的边缘,这里唯一可见的就是郁郁葱葱的绿地,甚至连一根稍微粗点的野草都没有。

“哥,你不是开玩笑呢吧?这秃了吧叽的,还能往哪捆。”梁平平正有些泄气,可视线突然猛的一凝,说道“你看那,要不我们把那玩意给弄来吧。”

此刻,他和王长生是面对面的站着,而就在他正前方的树林里,有一块一人来高的大石头正突兀的靠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下。

石头离二人大概有四五百米的距离,王长生回身看了一眼,说道“槽,它最少得有个千八百斤的吧,你认为是你能拿动它还是我能拿动它?”

“那咋整?我们两个大活人,总不能让尿给憋死吧?”梁平平急道。

唐昆那边还是没有半点消息,可他俩却只能在这望洞兴叹,任谁都会变得有些急躁。

眼看着一天中至罡至阳的时辰就要过去了,王长生也实在是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只好拿出了他那把青山剑,把绳子的一头绑在了剑柄上,把剑身狠狠的插进了泥土中。

“走吧,我先下去,等我到洞口了你再下来。”王长生叮嘱了一句,直抓起绳子,开始向洞口的位置进发。

“不是,哥,你确定这小木剑能承受得住我们俩?”梁平平半探着脑袋,朝崖壁上喊着。

但王长生却没再搭理他,一点点的向洞边靠拢。

洞口距盆地的顶端大概有二十多米的距离,过了不大一会,梁平平就看到了绳子上产生了剧烈的晃动,吓得他以为王长生又出了什么意外,马上又把脑袋伸到了崖边。

“下来吧。”这时的王长生已站在了洞口最边上的位置,将底端的绳子攥在了手里,对着上面大声的喊着……

片刻后。

梁平平终于也顺利的进到了洞口,王长生用力一抖手里的绳子,青山剑便听话的沿着走向回到了他的手里。

这个洞很深,很暗,一眼望不到头,尽管两人都没觉察到寒冷,但洞的四壁上却奇怪的结满了厚厚的冰层。

借着冰层折射进来的日光,两人小心翼翼的朝里走着,大概在走了十数步后,突然被一个熟悉的背影挡住了去路。

“唐昆?”梁平平惊奇的喊了一句,但见人影并没有什么反应,便直接上前了两步,一拍他的肩膀,又说道“我说你怎么回事,叫你这么久了怎么不应该呢,自己跑这凉快来了?”

“别碰他!”

这时,王长生突然大喊了一声,可他的话还是晚了,梁平平的手早已经搭在了唐昆的肩头。

“嗯?干嘛大惊小怪的,你这是怎……”然而,梁平平的话刚说到一半,他就猛的感觉到了一阵奇寒,紧接着,那只还放在唐昆肩膀上的手掌,就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一层厚厚的冰晶,并一直顺着他的胳膊向上延伸着。

“卧槽,哥,我的手动不了了,快救我!”梁平平顿时大惊,急忙向外拉扯着身体。

“你别动。”事出紧急,王长生随手弹出七枚橙黄的符纸,大喝道“北斗七元,神气统天,上天下地,断绝邪源,去。”

随着一道道晦涩绕口的法诀响起,七枚符纸霎时黄芒大盛,并带着“嗤嗤”的破空声,急速的飞向了梁平平的胳膊。

“砰砰砰……”

符纸在接触到胳膊后瞬间发生了爆炸,而梁平平也在冰晶碎裂的瞬息之机终于抽出了手臂,连滚带爬的“骨碌”到了王长生的身前。

“呼。”王长生出了口长气,说道“没事吧?”

“卧槽,吓死我了。”梁平平惊魂不定的拍了拍胸脯,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王长生摇了摇头,走到了唐昆的身后,说道“我也是看到他的身体有点反光才意识到了危险,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还不好轻易的就下结论。”

他这个人的性格一直非常的谨慎,边说着说仔细的打量着唐昆的身体。

这哥们,现在全身上下锃光瓦亮,两眼目视着前方,双手环抱于胸前,俨然就是座冰雕,活脱脱的一件艺术品。

但王长生却从他细微的表情里,看到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梁平平,你过来看看,你看他嘴角那个小冰珠是不是哈啦子?”王长生对躲了老远的梁平平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也过来瞧瞧。

可梁平平却晃了晃膀子,有点不情愿的说道“哥,你说是啥就是啥吧,我还是不过去了吧。”

但说规说,他还是犹犹豫豫的走了过来。

唐昆现在还生死未卜,他若是一直在边上当个看客的话,就算王长生不说什么,那也自己的心理也过意不去。

有了上次的经验,梁平平特意和唐昆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在认真的看了看了嘴角那个珠状物后,有点不确定的说道“我怎么感觉他这玩意像颗痣呀,你让我想想。”

“他这儿……好像没痣,可是这能说明什么?”

王长生没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朝洞里瞅了瞅,又看了看这四壁的冰层,才说出了一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来,“如果这是哈喇子的话,那就说明他是被突然间弄成这样的,根本没给他任何准备的时间。”

“而且,这并不是人为的,好像是被某种神秘的物质瞬间照射后的结果。”

“卧槽,哥,你说的有点悬啊,莫非这洞里还真有什么奇特的东西?那唐昆现在会不会有危险哪?”梁平平道。

“他现在这样全身都已经冰化了,不能用符咒之类的东西强行爆破,弄不好会让他当场丧生,我们还是去里面看看吧,希望能找到救他的方法……”

唐昆的本体既不能动又不能摸,想救他唯一的方法就是继续向前,二人虽然都知道前路将会异常的凶险,但他们在相互的一个对视下,还是选择了一往无前……。

第356章进来了

这个洞呈葫芦状,越往里走空间就越宽阔,二人大概走了十来分钟后,只感觉四壁上的冰晶似乎越来越少了,而脚下原本坚硬的地面也仿佛松软了很多。

“咔嚓。”

进行中的王长生突然觉得脚下一软,刚迈出去的左腿就猛的向下一沉,把地面踩出了一个窟窿来。

不过幸亏他的步子迈的不大,走的也不急,不然毫无准备的来这么一下子,非得把他弄个狗跄屎不可。

“来,扶我一把。”王长生对身后的梁平平招了招手,郁闷的道。

他的整条腿都已经陷了进去,要是没有另一条腿在外面卡着,恐怕整个人都掉进这窟窿里了,自己根本就出不来。

“嘿,来了哥,你到是看着点呀。”梁平平小跑了两步,扶着王长生把腿一点点的抽了出来。

“卧槽,哥,你真是天生神力呀,这么厚的石头你都能……”然而,就在梁平平还想要打趣他两句的时候,王长生突然把他往边上一推,满脸震惊的看着那个刚刚被他踩出来的,只有大腿粗细的孔洞。

孔洞下别有洞天,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丛林,丛林里穿梭着不少的珍禽异兽,俯瞰之下甚至壮观。

在丛林的尽头,他似乎看到了一幢单层的建筑,建筑的风格很像是一座庙宇,只是距离较远,再加上在它的四周仿佛是被什么藤蔓类的植物所覆盖着,所以看得并不是特别的清晰。

“哥,你这是咋了?不就踩出个坑么,有啥好看的?”梁平平的悠悠的说道。

“平平,我们好像来对地方了,快拿锤子和绳子来……”

世间的事往往就是那么的凑巧,当你苦苦寻觅的时候,不一定有什么结果,可就在一个偶然的瞬间,也许就会让你有一份意外的收获。

“叮叮叮……”

在一阵猛凿乱敲之后,之前的孔洞终于变成了井口般大小的深坑,两人再次的用青山剑把尼龙绳固定在了石壁上,顺着绳索慢慢的下滑着身体。从洞口到地面差有多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幸亏他们带的绳子够多,够长,二人才在顺利的进入这片神奇的地方。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大片古老的原始森林,所谓的古老就是两人在外界根本都没有见过或者熟识的树木,他们下来的时候,看不出来这些古老的树木有多高,但从下面看的话几乎有很多差不多都有七八层楼以上了,参天大树开枝散叶,一棵古树的面积铺展开来后几乎比一个篮球场还要大了。

地上是一片厚厚的灌木和草丛,不时还有鸟兽从中掠过,这里的景象整个一人间仙境的感觉,看的不免让人忍不住要一声惊叹,果真还有世外桃源这一说。

“哥,这地方,给我一种想要拥抱自然的感觉,迫不及待了……”梁平平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正经的陶醉了一番。

可王长生却白了他一眼,朝远处努了努嘴,说道“快走吧,说不定那里就是我们想要找的地方。”

之前模糊的建筑此刻已经清晰的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可二人一直走了几个小时,却终于没感觉和它拉近多少距离。

“哎,还真是望山跑死马呀,它怎么离我们这么远呀,我都要累死了。”梁平平蹲在地上揉了揉已经发僵的双腿,愤愤的道。

也许是说者无心,王长生在听了这话后却心里一动,他直接走到了一棵最粗古树旁,拿出青山脸在上面刻画了一个很大很奇怪的符文,对着梁平平说道“我们再走一会儿,说不定就快到了。”

然而,一个小时后。

“哥,我不走了,再走就要累死了。”梁平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无论王长生再怎么说,就是不肯起来。

算了算时间,他们自打进来后,大概已经连续的走了四个来小时,而且为了防止遭到这丛林中野兽的攻击,二人还得时快时慢,有的时候甚至还得迂回进发,确实很耗费体力。

谁都不是铁打的,王长生也有点沮丧的叹了口气,坐在了梁平平的旁边,说道“哎,那就歇会吧,不过这个地方不太安全,我们还是尽量小心着点。”

都说颜色越鲜艳的蛇毒性越大,越美的花越能让人迷失,他们现在这里虽然景色秀丽,祥和宜人,可越是这样,往往越是暗藏着杀机。

宁静,大多数都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嗯?平平,快起来。”刚坐下不大一会儿,王长生就“嗖”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紧张的说道。

这一下可把梁平平给干懵了,也莫名其妙的站了起来,说道“又咋地了?”

王长生伸手一指他们的正前方,说道“我们好像进了鬼打墙,你看那。”

他们的前面本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可在王长生的提示下,梁平平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猛的看到了王长生之前留下的那个符文。

“怎,怎么会这样……”梁平平好像不敢相信他自己的眼睛,急忙朝那个树下跑去,但王长生却直接右手两指指天左手掌心朝地,口中念念有词,“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对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急急如律令。”

随着他法诀的出口,方圆几里的古树竟突然的无风自动起来,枝叶间的相互摩擦,顿时发出了有些刺耳的“沙沙”声。

“平平,快用手捋捋脑袋上的头发,跟紧我。”王长生又对着一边的梁平平大喊了一声,然后踏出了一套怪异的步法,及其缓慢的向前走去。

所谓鬼打墙,就是会在一个圈子里走不出去,反反复复的在里面徘徊,但这种情况基本都会发生在晚上,或者是阴气比较重的地方,是一些鬼魂作祟的结果,可他们这里现在明明是下午,艳阳当空,能遇到这种现象的确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再者,王长生之所以让梁平平捋头发,那是因为男人的头顶都有三道本命真火,一般说哪个大神修炼有成,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了,这里的“三花”,指的?就是这三道真火,如果遇到了什么阴邪之物,通过手用反复的摩擦头顶,会使人的真火更加的旺盛,阳气也更加的充足,从而达到趋吉避凶的目的。

第357章古象国

“嗡。”

“嗡。”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两人耳边先后的传来了两道“嗡嗡”声,紧直接,周围的景物突然开始扭曲,原本葱郁的森林、芬芳的花草在顷刻间都化为了乌有,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庞大的建筑如横空出世般的挡在了二人的面前。

这幢建筑看起来像是一座宫殿,不过外表破旧不堪,外层上布满了藤蔓爬的密密麻麻的,只能隐约看见一部分露出来的轮廓,宫殿四周是十六根雕龙画凤的石柱,一直耸立到宫殿的最上端,大概有三十米高左右,乍一看有点类似于古希腊神话故事中海皇波塞冬的海底神宫。

整座宫殿的石材都是用巨大的石块堆砌起来的,外观上一点木质结构都看不到,所有的石料体积都十分的庞大,一看就远非是人力所能为的。

宫殿的下方是一节节的台阶,延伸到正中间的位置后一扇宽大,敞开着的石门,露出的缝隙大概有两三米宽左右,石门两侧是一排一根接着一根的石柱,柱子后面是一尊尊的造型各异的神像,被雕刻的栩栩如生,从比例上看远比常人要高大壮硕了很多,所有的雕像全都围绕着宫殿而建,正好正围城了一圈。

在宫殿正门的上方,似乎有一块石匾,上面刻着古朴又古老的文字,有一半被从顶部延伸下来的藤蔓给遮住了。

其实没挡住也无所谓,恐怕那上面的字,不见得有人会认识。

二人仰着脑袋看了很久,都被这震撼一幕给惊到了,眼前的建筑奇迹已经完全超乎了他们的想象,这座宫殿的高度和面积虽然没有胡夫金字塔大,但也不过就是小了一圈而已,可单论宫殿外围的构造复杂和精致,就绝非金字塔能够比拟的了。

这种建造始上的奇迹,要是放到现在人类也够呛能够建造的出来,就只说那些石柱后面雕像的雕工,恐怕就会让任何一个雕刻大师望而却步了。

“这,这是……”对藏传佛教有些了解的王长生一扫了一圈石柱后面的雕像,回忆着脑袋里对这方面的一点记忆,不太确定的说道:“这好像是阎罗堪森杰布,南巴嘉瓦,意本尊宗确堪将还有杰瓦降措……”

梁平平一震惊的看这眼前的一切,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问道:“你说的是什么?”

“是苯教,也就是藏地雍仲本教的神灵,这,这些雕像都是,还有两边那一些。”王长生努力的解释道:“据说苯教藏区本土最古老的佛法源头,起源于一万八千年前的古象雄王朝,很早以前就已经确定,所有的佛教源头都来自于古象雄文化。”

对于苯教,王长生了解的连皮毛都算不上,只是是昆仑观的时候,从观里收藏的典籍中解过一些内容,知道一点大致的概括,其实别说是他了,就连现在全世界对古象雄文化的研究也不过才刚刚掀开了一个篇章而已,毕竟古象雄离人类太过久远了一点。

梁平平揉了揉下巴,尽管他对王长生说的这些还听不太差明白,可却丝毫不妨碍他对这座宫殿所产生的兴趣,情不自禁的走向了前方那一条条布满了青苔和泥沙的阶梯。

“嗡。”

然而,就在他走到宫殿正门的那块石匾下时,匾额的中间突然浮现出了一枚“卍”字符文,并猛地发出了一道淡金色的光幕,将他隔在了宫门前。

“咔嚓。”

梁平平试探性的用手指轻轻的碰了碰光幕,可光幕上就好像被通上了两万伏的高压电了似得,不但让他全身一阵的酥麻,而且还在上面发了“咔咔”的宛如人踩在碎玻璃上所发出的异响。

“哥,这玩意又是啥呀?”

“异常舒爽”的触感让梁平平有点闹心了,不禁后头问向了王长生。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它应该是雍仲万字佛号,是用来守护古象雄王国的一种古老的图腾。”

这个“卍”字符文与我国传统佛教的“卍”字有着明显的不同,它的上下左右每边都有二行文字,第一行的文字略小,有点类似于现在的藏文,然后下面的文字很大,用的则是古汉语。

按照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顺序,依次的写着,“涅槃寂静,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有漏皆若”,而在“卍”字中间的交叉点上,则只有大圆满三字,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就在给梁平平作出解释的时候,王长生也已经走上了阶梯,他先是在在宫殿前停顿了一会儿,然后便在前者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抬腿迈进了这片淡金色的光幕中。

“卧槽,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梁平平惊呼了一句,也学着他的样子迈出了左腿,可刚一碰到光幕,那种酥麻的感又瞬间传变他的全身,也许是这次他接触光幕的动作过于生硬了,在还没来得及把腿撤回来的时候,就“砰”的一声,被弹飞到了几米开外。

王长生无语的看了梁平平一眼,说道:“平平,这里可能是当年古象雄王国的佛教圣地,佛家自古就讲究机缘,也许此番的安排正是冥冥中的天意,你就先在这等着吧,我速去速归……”

他之所以能没有任何阻碍的就穿过那道光幕,其实并不是什么所谓的机缘,而是他原本就已经是个死人了,是他师傅当年把他的灵魂封印到了体内,才能让他这么继续的“活着”,所以光在幕感觉不到他身上的生人气时才会未加阻挡,他才能畅通无阻的走了进来。

像这类关机本身就是为了防止他人的入侵而设置的,这一点他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只是有些事天知,地知,他知也就够了,就算对梁平平说得再清楚,也不见得他一定能明白。

看着王长生渐行渐远的背影,梁平平只能不甘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在又朝着门口那个该死的符文看了几眼,乖乖的一棵大树底上乘起了阴凉。

第358章时光如水,岁月如梭

进入到神庙之中,却仿佛身处在了另外一个环境,王长生觉得自己好像穿越了一样。

“唰”王长生低下脑袋,看着自己的两手还有胳膊。

王长生身上的皮肤正在缓慢的皱褶了起来,就好像人一下子就苍老了几十岁,岁月正在从他的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的流逝着。

于此同时,王长生体内的生机,正在渐渐的向外倾泻着,同时他也觉察到了,自己的体力还有身体内的各器官,正在衰退着。

王长生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果然如此的感觉,难怪以诸葛青山的修为和能耐,自己却不来寻找这座神庙,而是专门找上了他。

这古象国的神庙里,仿佛充斥着某种神奇的力量可以让人迅速的呈现老化的状态,而当人的生命里全都流逝掉以后,那人肯定也就死了。

这就是为什么诸葛青山会找王长生的理由所在了。

因为王长生本来就是个活死人,他的三魂七魄是被陈青山和杨來玉给联手封印在体内的,自然不存在再死一次的状况了。

“呼……”王长生长吐了口气,一切他都明白了。

只是,此时他并没有看到自己的脸,现在的王长生就跟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很难想象得到,在喜马拉雅山腹地,居然会存在着一个如此神奇的神庙,难怪此处一直会保持着原貌没有变,就这种地方,人能不能找到是一回事,而找到了进不进得来就是又一回事了。

稍稍平复下来之后,王长生迈步朝着神庙里面走,神庙的四周墙壁上都刻着古老的花纹还有图腾,棚顶上镶嵌着几颗宝石,透出了淡淡的亮光,让人能够看清周围的状况,别的不说,就这些宝石若是扣下来一颗的话,拿到外面去卖,都绝对不会比英女王王冠上的那颗钻石价值差到哪里去。

“咔嚓”王长生正仰着脑袋往前走的时候,脚底下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发现原来是一副白骨,王长生蹲了下来,仔细的查探着,却发觉前方还有好几副,白骨的周围还散落着一些杂物,很明显这是曾经有人来到了神庙里,却没有料到会碰到这种让人生命里流逝的状况,出又出不去了,然后被活活的耗死在了里面。

他现在所处的可能是神庙的大殿,四周除了那些条纹复杂的壁画还有图腾,正中的位置则是几尊来自于古象国的雕像了,造型都栩栩如生,但是王长生也没有认出来,这属于什么佛像。

遥远的古象国已经沉沦了几个世纪,有关他们的文化也都消逝了,关于古象国的记载和典籍都很有限,现在的人并不清楚古象国当时祭拜的是什么。

王长生观望了一阵之后,就朝着雕像前走去,那些神像前面放着香炉,供桌和一些空了的盘子,炉子已经堆满了香灰,明显在很久远的年代里,曾经有很多人会来这里祭拜的。

供桌前面有几个蒲团,当王长生走上前的时候,弯腰伸手触碰了一下,蒲团全都在顷刻间就垮了下来。

年代太久远了,有些东西都已经保存不住了。

王长生整了整衣衫,然后朝着佛像跪拜了下去,三拜九叩,非常虔诚。

尽管这些神像不是王长生所信奉的,而他也是出身于道门,但对这些神邸他向来都是保持着一种尊崇的心态,万万是不会亵渎的。

叩拜完了之后,王长生抬起脑袋,就看到了面前的一尊神像,是象首人身状的,神像伸出两只手都掐着兰花指,左手心上面放着一枚黑白条纹相间的珠子,右手上则握着一卷羊皮纸,这应该就是诸葛青山想要的经文了。

费了将近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总算是找到了这间传说中是神庙,王长生顿时就放下了心,这一趟总归是没白跑。

王长生不知道那卷经文意味着的是什么意思,但他却对天珠非常感兴趣,一枚九眼天珠不说其价值,其巨大的功效也是世间所罕见的。

“踏踏,踏踏踏”王长生朝前走了几步,来到了象首人身的神像前,伸手将天珠和羊皮纸都给取了下来,当天珠入手的那一刻,王长生顿时就觉察到一股柔和的力道充斥了他的全身,整个人的心头顿时就清明了起来,而与此同时他衰老的状态正在缓缓的恢复着。

王长生足足感受了片刻,当那股感觉悄然而逝的时候他才睁开眼睛,然后打开了那卷羊皮纸。

羊皮纸中全是密密麻麻的蝌蚪状经文,他看了半天后却发现自己一个都不认识,甚至都从来没有见到过,王长生估计他六师兄差不多可能会有点认识,要是不精通古老文字的人估计就够呛了。

取到了两样东西后,王长生此行就算结束了,算是有惊无险吧。

很快王长生就从神庙里返回了,当他从中走出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就又恢复了过来。

但这时,梁平平的一句话,却把王长生给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要不是我进不去的话,我肯定就找你了”

王长生惊愕的说道:“什么玩意?这么久?”

在王长生以为,他进去的时间也不过就半个小时,最多不会超过一个小时,但梁平平却摇头说道:“大哥,你都去一天了……”

王长生顿时恍然了,这神庙里对于时间的定义,恐怕是太诡异了,不但会让人迅速老化,而且也是外界时间的好几倍,他去了不过一个小时,没想到外面都过去一天了。

王长生随后跟他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里面的状况,但也没有深说,说多了对方也不一定会理解,而且两人也不想再耽搁了,唐昆还生死不知的在外面等着呢。

很快两人就返回了,看见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的唐昆,梁平平皱眉问道:“怎么办,他不能就这么死了吧?”

“未必,我估计他的问题可能跟神庙有关”王长生摇了摇头,然后将那枚天珠戴在了唐昆的脖子上。

第359章诸葛青山的意图

这枚天珠的效用,跟王长生所预测的果然很一致,他估计唐昆的问题是由神庙里的力量所影响的,自然由神庙中所带出来的东西来处理,那就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天珠本身就是逢凶化吉的,会给人带来好运的。

唐昆醒了之后,三人就从天坑里出来了,到了外界,看见皑皑的白雪,还有连绵不绝的山脉,他们都挺恍如隔日的。

这一趟行程谈不上波澜不惊,他们也没有碰到什么太大的危险,但认知却被改变了,谁也没有料到在喜马拉雅的腹地,居然会有另外一个世界,而天坑里的神庙,仿佛又再成为了个与众不同的世界一样。

世间的事,多数都是很奇妙的,人还是太过渺小了一些,所以我们应该对自然始终都保持着一种敬畏的。

“你们说这个地方,以后还会不会有人再发现了?”梁平平问道。

王长生摇了摇头,说道:“很难,这种深处于雪山腹地的地方,谁也不会轻易找过来的,而且就算发现了也没有用,那座神庙谁也进不去的,去了就是有来无回,而且我觉得那个地方是不应该被打扰的,这应该是一片净土才对的。”

古老的古象国,神秘消失的文化,肯定会让很多人感兴趣,也有无数的人想要挖掘,但能不能挖得到就另说了,有些秘密就应该被埋藏在历史的长河里的。

回程的路就简单多了,开启导航,朝着一个方向走就行了,路程大概三天左右就能够抵达布达拉了。

在车上的时候,王长生摆弄着那枚天珠,凑到眼前仔细的观望了片刻,他对这个东西仅限于在昆仑观的时候听师兄们谈起过,陈青山和杨來玉也提起过,但具体天珠从如何形成,到具有怎样神秘的力量,其实一般人都是绝对不会太清楚地,特别是一枚九眼的天珠。

暂时王长生还没有领略到这枚天珠的神秘在哪里,但是带在身上的话,肯定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

“这经文我们虽然不认识,但肯定会有大用处的,不然那个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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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也不会这么想要了,你就打算这么交给他啊?不可惜么?”唐昆扭过脑袋问道。

“答应了人的事,自然要说到做到,不能反悔的”王长生拿出手机将经文拍了几幅照片,然后说道:“但并不妨碍我用另外一种方式将其记录下来,找人研究研究”

王长生一边说着,一边将经文发给了六师兄,等待着对方从昆仑观中出来,到集市上有信号之后再给自己回个信。

“狡猾,狡猾地……”梁平平呲牙笑了。

王长生说道:“冒了这么大的险,给自己捞一些好处,不过分吧?”

两天之后,陆巡开回到了布达拉前,他们三人找了个酒店美滋滋的修整了一下,洗澡换衣服吃大餐。

这一个月左右的藏区腹地之行,让他们几乎都被累个半死了,整个人都跟脱了一层皮似的,至少得要修整两天左右,才能够满血复活过来的。

在布达拉呆了两天,除了睡觉就是吃饭,他们三个这才渐渐的把状态给找了回来,往下却没有选择开车了,而是乘坐航班飞回到了川中。

当天下午,他们三个就去了武侯祠。

诸葛青山在见到王长生第一眼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他身上那浓浓的天珠之力,然后很欣慰的笑了笑,说道:“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到底还是找到那座神庙了。”

王长生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差点死在半路上了,诸葛大爷啊,你给的线索真是太少了,我费了多大的劲才找到啊,真的,要不是走了点运道,我们都打算要打道回府了。”

诸葛青山淡淡的说道:“我找你去,自然有我的缘由,你是个有气运的人,我说你能找,就肯定能够找得到的”

王长生将那卷羊皮纸递了过去,诸葛青山难得的露出了激动的表情,然后翻看了好几眼,才又淡定如初,他抬头扫了三人一眼,说道:“你们肯定也研究过了,并且还得留了底子了吧?”

王长生呵呵一笑,也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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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在他身上放了好几天,雁过拔毛不是很正常么,对方如此想要这卷经文,自己怎么可能不用点手段呢。

“没关系,我找你去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而且这卷古象经中的文字,我估计这世上能够认出来的,算我在内都不会超过三个人,而另外两个可能早已死去了”诸葛青山收起羊皮纸,笑道:“所以你留下基本也没什么大用,无所谓的”

王长生有点不信的问道:“你就这么确定?天下之大,能人异士太多了,你怎么知道会有人不认得呢?”

“感觉……”

跟诸葛青山又聊了一会,王长生他们就准备告辞了,但没想到对方下面一句话,让三人又愣了。

“你走吧,把他们两个留给我,算我跟你们借人来用用”诸葛青山说道。

王长生,梁平平和唐昆都忽然愣了,不解的问道:“啥意思啊?”

“跟着我混一段时间,我有些事情要做,然后需要点人手,他们两个正合适”诸葛青山指了指唐昆和梁平平说道:“一个是顶尖的摸金校尉,一个善于用医,这两人的配置正是我想要的”

唐昆皱眉说道:“那我凭啥同意给你办事啊”

诸葛青山淡淡的说道:“我让他去了一趟神庙,得手了一件九眼天珠,你们两个跟我去办事的话,我承诺赠与你们的东西,绝对不比天珠差多少,给你们的钱的话,可能兴趣都不大,但一些天地之间难得一件的宝贝,你们还不感兴趣么?”

诸葛青山说的确实没错,他对人心把握的也很准,这帮人都是不缺钱的,并且也没什么兴趣,但对像天珠这样的东西就很好奇了。

唐昆看了眼梁平平,问道:“那我能问问,你要带我们去哪?”

“除了古象国外,这片土地上有很多古国都神秘的消失了,比如夜郎古国,古滇国,还有大漠里的楼兰……”诸葛青山说道:“我的晚年,就想着将这些古国给寻觅出来,而你们给我打打下手,正好”

(本章完)

第359章山城小面

这片土地上一共出现过大小至少几十个古老的国度,但这些国度却不是朝代,他们存在的时间非常短,有的可能只有几十年,最多不过一百多年而已,但这些古老的国度却都有着自己的文明,甚至是语言和文字。

现代的考古和历史学家,一直都在对这些古国进行着研究,不过可惜的是进展并不是很大,就拿楼兰来说,到现在只是找到了一点遗址,除此以外就别无所获了,研究进展几乎跟零差不多。

那除了楼兰以外,还有二十一个古国神秘消失了,无声无息的仿佛就从这片土地上,在一夜之间就不存在了一样。

诸葛青山的话说的非常宏伟和庞大,但王长生,唐昆和梁平平谁都知道,他所言非虚,这个神秘兮兮的老人,你很难从表面上来判断出什么。

“你啥意思啊?”唐昆,梁平平和王长生走到一旁,抽着烟研究着。

王长生想了想,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左右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大事,你俩跟着我的话也就是乱逛,他真要是有这种构思的话,你们跟着过去也没什么,就当是增涨下见闻和知识,没准还能有所收获呢”

“这就分道扬镳了呗?”梁平平笑着问道。

“合久必分,小别胜新婚,咱们呆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容易分,我觉得暂时别离一下,能有助于以后我们感情的增涨”王长生斜了着眼睛说道。

“卧槽,好像谁稀罕你似的……”唐昆和梁平平骂骂咧咧的回头就走了,朝着诸葛青山那边点了点头。

诸葛青山和王长生说道:“你放心,他们跟着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获肯定要比和你在一起强多了”

王长生沉默着点了点头,语气非常认真的说道:“我朋友不多就这两三个,老先生我希望不管有什么事,你最好都能保证他们的安,人别有事就行”

诸葛青山云淡风轻的摆了摆手,说道:“放心,我心有数的……”

随后,王长生跟他们三人分开,自己独自一人走了。

其实,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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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也挺舍不得唐昆和梁平平的了,因为跟两人在一起这么合拍,他有些时候也省事不少,但是呢,他也不可能让唐昆和梁平平一直跟着他,诸葛青山说带他们去找一找古国,那也许会挖掘到什么未知的好处也是没准的。

跟他们分开之后,王长生也别无地方可去,想着这里离渝市很近就打算过去看看,那里是酆都鬼城的所在地,至于到底有没有鬼城的话,那可能就没什么人清楚了。

王长生闲来无事,就打算跑过去看看。

川中到渝市很近,高铁不过个把小时就到了。

这座山城的氛围就跟它的天气一样,那是相当的火了,吃的东西很火辣,姑娘穿的同样很火辣。

王长生在这里呆了两天,就彻底的迷恋上了这座城市。

而酆都他却一直没有去,因为王长生想着等鬼门开的时候再去,还有半个月左右就是中元节了。

而与此同时,六师兄那边终于给他回了信,告诉王长生他拍过去的那卷羊皮纸上的文字,自己并不认识,王长生有点小遗憾,那个老头说的还真是果然如此啊。

不过,六师兄也告诉他了,不认识归不认识,但并不妨碍他能将这上面的蝌蚪鬼画符给研究出来。

时间一晃过去四五天,这天下午,在山城逛了一圈体验下人物风情的王长生来到了一家小面馆。

最近几天他就住在附近的一家小旅店里,然后每天都会来这家小馆子吃一碗小面,店小,但味道绝对很正宗,他还挺迷恋的。

一碗小面,一瓶冰水,外加一小碟咸菜,王长生吃的不亦乐乎。

这时候的店里面人很多,都没有空位了,王长生正吃的时候,对面来了一年轻人端着碗面就问道:“我能坐下来么,这里没人吧?”

王长生顿时一皱眉,不是因为有人要跟他拼桌,而是对方过来的时候,他明显就感觉到了一股很阴霾的气息。

“没事,你坐吧”王长生抬起头,对面站着的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长得普普通,挺憨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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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副眼镜,但这人的脸上却罩着一层阴气。

王长生看了一眼,就又低下了脑袋,这世上撞邪,倒霉和招东西的人有很多,他不可能个个都去管,个人都有个人的命。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吃着面,由于王长生是先吃的,很快就吃完了,他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巴,然后就起身准备离去了。

有的时候,事情巧起来,你躲也躲不掉,这就像是人和人之间,有些时候你们注定相识和产生关系,同样也躲不开。

一天之后的中午,王长生还是来到这家小店吃面,同样的,又碰到了那个青年。

看见王长生,对方就笑了笑,也没有说话,店里的人又坐满了,这回对方就很自然的坐在了他的对面,并且自己还拎了两瓶可乐过来,然后递给王长生一瓶:“给!”

王长生愣了下,说道:“谢谢”

“没事,咱俩连续两天碰到一起,也算是有缘了,我请你喝个水……”这青年跟王长生往下就聊了起来,不过都是闲聊,对方问他不是本地人吧,是过来玩的吧,王长生说了声是后,他就给他开始介绍了起来,哪里东西好吃,哪里最热闹,哪的姑娘又最多什么的。

这一聊,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王长生在听着他说话的时候,发觉这人的脸上阴气比前一天又浓郁了不少。

也不知道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居然招上了这么难弄的脏东西。

吃完一碗面,对方起来就准备走了,王长生看着他的身影,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唉,哥们”

“啊?”

王惊蛰想了想说道:“你这两天若是碰到点什么不能解决的麻烦,就再来这里找我,我每天都会过来吃一碗面的”

王长生这话说的很是没头没尾的,如果要是放在别人的身上肯定不会多搭理,不过他却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有麻烦的呢……”

(本章完)

第360章一辆灵车

“很多事都写在了你的脸上,比如麻烦”王长生说了一句话,就走出去了。

这青年望着他的背影,然后低头又开始扒拉着自己碗里的面,不过却拧着眉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第二天,清晨七点多,张超从家里出来开车去上班,他是渝市的本地人,以前是当兵的后来拿了安置卡回到家里以后,进了一家事业单位,工资还算可以,生活也比较稳定,他在殡仪馆上班。

殡仪馆这种工作,放在以前都是很让人忌讳而且还是无人问津的,找对象的时候一听说是这里的,基本都直摇头觉得很晦气。

不过在现代来说,这份堪比公务员性质的铁饭碗,多少人打破头都未必能进得去了。

八点左右,张超来到了单位停好车,就往办公室走,这时办公楼那边走出两个人来,看见他后就摆了摆手招呼道:“小张啊,别去报道了,环城高速那边出了车祸,死了好两个人,咱们得出车去了,赶紧给拉回来,现场已经都勘探完了,”

“于主任,能不能换个人啊,我这都一连出了好几天的车了”

张超在殡仪馆是开殡葬车的,也叫灵车,专门拉的就是死人,这活别人看起来不太好干,也挺吓唬人的,但其实说实话油水可不少,一般家属都会给塞了个二百三百的,希望司机能够照顾下死者,一个月下来就能弄个两三千的外快,所以张超的收入还是不少的。

于主任淡淡的问道:“换谁?换我,还是换局长去?你自己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么?”

张超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好,我现在就过去。”

片刻后,陈放跟同事一人开了一辆殡葬车从殡仪馆出来,然后直奔环城,一个多小时后到达了出事的地点。

早上七点左右的时候,高速上出了一场大货和小车相撞的连环车祸,一辆小车里的两个人全死了,大货车上的人没什么事就受了伤,这是挺惨烈的一场车祸。

由于人是当场就死了的,已经没有拉到医院救治的必要了,就直接往殡仪馆送然后停在冷库里,然后剩下的按照程序走就可以了。

张超他们过来的时候,尸体都已经被警方给处理好了,由于挤压的比较严重,并且车祸现场很惨,这两具尸体有些部位都分离了,所以不能放在担架或者棺材里,等装进尸袋中才行。

“滴答,滴答……”这时候张超就看见一个尸袋里,还有血迹正滴落在了地上,就问道:“唉?怎么搞的,还有血呢?”

“尸体都撞分离了,碎了好几段,你没看见现场那里都快血流成河了么?”交警指着不远处的事发现场说道。

张超看着一直都在滴血的尸袋这脑袋就有点迷糊并且心里还有些发慌,在殡仪馆上班有三年多的时间了,装运过的尸体也有两三百具了,但是在这之前张超从来都没有这么慌过,不过最近这一个多月他每次运尸都会心惊胆颤的。

时间大概是在一月前的夜间,那天晚上张超值班,晚上九点左右的时候,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有个老头死在了家里,需要运送到殡仪馆的停尸间,于是他就开车过去了。

说实话,虽然这份工作干得时间也挺长了,但是人么都会对鬼神有点将信将疑的态度和心里,而特别是晚上再接触死者的时候哦,肯定要比白天害怕一点,特别是九点之后,这个时间段人少车也少,气温又开始低了,而且很多人都知道到了晚上十点左右也就是子时的时候,阴气也会重一些,各种孤魂野鬼也该出来了。

死者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本来也没有什么亲人属于孤寡老人,死的时候是突然暴毙的,没有任何征兆就死在了养老院的床上,而在这之前他的身体状况还是不错的,法医先到现场给验的尸体,定论是突然脑出血,这个时间点养老院的人都睡了,所以老头突发犯病也没人知道,就没有了最佳抢救的时机。

人死了,也没什么大问题,于是养老院就开始安排后事了,给殡仪馆打电话让他们给拉走,不然放在养老院的话,那不超过一天就会发臭,而老头本身又是孤寡老人没有什么亲人,就不需要家属同意了,到时候让街道出个证明就行了。

十点左右,张超开着灵车到了养老院,然后跟工作人员把老头的尸体放到了车上,就从养老院开出来,往殡仪馆走了。

这样的工作张超干了两三年,本来也没什么可惧怕的,但不知道为啥,这天晚上他就心慌慌的,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太对劲,首先是老头的四相看起来不太一样,一般的死者年岁大了的,身上都会冒出一股很难闻的气息,就是那种死人味,并且嘴是微张开的。

而这个老头身上一丁点味道都没有不说,却嘴唇紧闭,然后眼睛露出了一条缝隙。

张超工作好几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形,就感觉挺迷糊的。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张超更懵了,并且更心慌慌了,因为从养老院回去到殡仪馆也不过几句是四十多芬钟的路程张超却发现自己开了一个半小时了一直都没有到,最开始他没太注意,可后来却觉察到有些路他明明开过一次,然后却又开了回来。

然后,紧接着张超就产生了个错觉,那就是觉得身后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后脊梁骨直发凉。

“嘎吱”张昭停下车子,回头看了一眼。

“咕嘟”张超咽了口吐沫,他忽然觉得,这老头半闭着的眼睛,缝隙似乎又大了一点,里面的眼白都能看得见了。

这个节奏让张超顿时就傻眼了,他在琢磨着,这到底是错觉呢,还是这老头的眼睛真的要睁开了。

如果是后者的话,他今晚恐怕就要活见鬼了。

“这是什么节奏啊,都他么要吓死人了……”张超抹着冷汗说道。

第361章该来的还是会来

张超把车停在路边等了一会,开过来一辆私家车,他上前就给拦住了,司机棱着眼睛问道:“干什么?”

“哥们,不好意思,我问一下渝城殡仪馆怎么走啊”

“卧槽,你是不是有病,大半夜的问我火葬场怎么去……”

司机一听张超的话,顿时骂骂咧咧的一踩油门就走了,张超苦笑着也挺无奈的,随后又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给了对方二十块钱,司机才告诉他,直走第二个路口左转,再开两公里就到了。

其实,张超今晚也真懵了,这条路他三年里至少来来回回的开过几百次了,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无论如何就是找不到回单位的路了,而这回问明白了之后,张超再上车开下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什么,总之十来分钟后他就回到单位了。

到了殡仪馆,张超跟值班的人开始把老头的尸体送进停尸间,但同事抬尸体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唉,你看到没有,他这眼睛怎么是睁开的呢?”

“唰”张超一低头,就看见老头的两只眼睛这时候全都睁开了,眼睛里的瞳孔明显朝着四周散了过去。

“别提了,我要说我今天晚上撞邪了,你信么?真的,我在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都没回来,本来就四十分钟的路,我觉得我好像是碰到鬼打墙了……”

“呵呵,你还信这个啊?咱们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吗?”值班的同事撇了撇嘴,说道:“你想多了,哪里来的那么多灵异事件啊”

“那你说他眼睛是怎么睁开的?”

同事耸了耸肩膀,说道:“正常啊,人死了肌肉萎缩啊,僵硬啊,都很正常的,你看他的嘴不也是张开的么”

“但我拉尸体的时候,眼睛是闭上的啊”

“你可能车开的太快,把他的眼皮给颠簸的开了”同事给了张超一个十分奇葩的理由。

张超无奈但是也不想较真了,反正人也已经回来了,尸体送到停尸间就算完事了。

从停尸间里面出来,同事看张超的状态不对,脸色有点发白,就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我们这个工作单位的性质很特殊,哪怕就是不搞封建迷信,咱们也得有准备,殡仪馆里曾经请过茅山的人来做法,这里是辟邪的,所以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就算真的有什么问题,在这也没什么事的……”

同事跟张超说的也算是半公开的秘密了,毕竟殡仪馆的工作性质在这摆着呢,在这上班的人不管信或者不信的,差不多很多的人都会带着佛珠,然后家里供着神龛,或者身上带着什么开光的辟邪的东西。

主要就是图个心理安慰,谁让他们常年都是跟死人打交道的。

另一个,殡仪馆在兴建的时候,也会请懂风水的人过来看一看,将这里打造成个辟邪驱邪的地方,防止出现什么灵异事件。

往后多天,张超也出过几次灵车,但也没碰到过什么闹心的事了,不过在这些天中,他就感觉自己总是容易冷,没有精神,晚上睡觉的时候也睡的不安稳,经常被惊醒,不是觉得自己脚脖子发凉,就是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几天下来,将张超给折腾的就精神不振了,一直到他遇见了王长生。

然后对方跟他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环城高速,车祸现场,不知道为啥忽然间张超那种心悸的感觉又冒出来了,特别是看着滴血的装尸袋子,他整个人忽然间就不太好了,但也得硬着头皮将尸体给送上了车。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回到了殡仪馆里,张超和同事将袋子抬进了停尸间安放好,等他出来到了外面,就忽然间打了个哆嗦,冷得身子直发颤,张超看着艳阳高照的太阳,今个的温度可有三十五六度呢。

于此同时,张超忽然看见自己的灵车上,车厢里开始有血迹朝着地上滴了下来,然后渐渐的流成了一条血线,蔓延到了很远的地方。

同事这时也从后面出来了,看见他呆立着没动就问道:“你在干什么呢?”

八字分轻重,重者妖邪鬼怪绕着走,命轻者遇事即沾!

“你看见我那辆车了吗?”张超哆哆嗦嗦的问道。

“废话,那么大个车,我能看不见啊”

“不是,那车上有血你没看见么?”张超有点急促的问道。

“你眼睛花了啊,哪里有血,你是不是懵了?”同事狐疑的问道,张超眨了眨眼睛又揉了几下,他确实看见了,现在还有血再滴着着。

这时候又有其他人走了过来,张超连忙挨个问了一下,但所有的人都说没看见有血,并且车上也很干净。

“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张超崩溃了,搓了搓脸后,蹒跚着就走了过去,然后缓缓的伸出手放到了车厢下面。

张超想看看,到底是自己眼花了,还是别人根本看不见。

“滴答”张超的手突然一凉,几滴血滴到了他的手心上,他僵硬的搓了下手掌,一股粘稠的感觉就传了过来。

张超的脑袋里顿时“嗡”的一下就炸了。

为什么自己明明看得见也摸得到,而别人却什么都看不见呢?

“嘎吱”张超掀开了车厢,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但地上却流淌着一堆的血迹了。

张超这时候终于意识到,之前吃面的时候碰到的那个人,说的是真的了,自己确实有麻烦了。

于是,当天张超连班都不上了,就找到了那家面馆,然后等着王长生的出现。

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将近晚间的时候他才过来吃饭。

看见对方,王长生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其实,王长生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是因为跟张超一起同桌吃过两回面,对方还主动跟他聊了天,不管怎么说吧,他们虽然是陌生人,但因为有了一点点的交集,王长生也不会任由对方出什么事的。

另外一个,那就是王长生觉得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反正还没到中元节呢,不如找点事情做也行。

第362章有点猫腻

张超把一碗面吃的连汤底子都不剩了,终于等来了王长生,他都要望眼欲穿了。

而王长生看见他以后,脸上也露出了果不其然的表情,这哥们脸上的阴气更重了,就这种情况明摆着是被恶鬼给缠了身的节奏,要是再这么下去的话,他一身阳气都得被耗个七零八落的,到最后难免得要一死了。

“你可算来了,我等你得有大半天了”张超搓了搓自己的脸蛋,然后焦急的问道“你之前跟我说,要是有麻烦了就赶紧来找你,是不是?”

“呵呵,最近麻烦到了?”王长生坐在他对面,招呼老板道“一碗小面多放点香菜和辣椒,再来一叠泡菜”

“我请,我请,都算我的”张超连忙召唤了一声,然后急不可耐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跟我说说呗?”

王长生淡淡的说道“第一天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点不对劲了,你身上阴气很重,明显是招了什么脏东西在你身上,如今差不多得要过去个把月了吧?这两天应该是最严重的时候了”

张超的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说道“是的,是的,我这两天总是遇见邪门的事情”

“什么事啊,说说看”面还没有生来,王长生翘着腿问道。

张超想了想就从自己在一个多月前,在那个养老院拉回一老头尸体的事上说了起来,毕竟当时他就碰上了鬼打墙,而从那以后有好几次都挺邪门的了。

张昭说完了以后,王长生听着就有点诧异,按理来说呢,张超这应该是属于被索命了的节奏,但状况又不太像,因为那个老头是生活在养老院,虽然无依无靠没有儿女,但那是他自己的问题,本不应该出现戾气的。

而戾气则是成为厉鬼的最根本原因所在,这老头应该也不至于啊,他又没有什么大冤情,又不是被害死的,那他也没理由来祸害人啊。

“你的八字是什么,给我报一下,我来听听”王长生问道。????我们每个人从生下来的时候开始就都有生辰八字了,帝王要登基的时候得由国师来算一算,皇帝的八字跟哪一天贴合然后才能登基为皇。。

寻常的人呢婚丧嫁娶时也会让先生断一下看日子合适不合适,生辰八字在我们国家的民俗中有很重的地位,总的来说呢就是,你要是能把自己的八字给搞明白了,那你这一辈子可能就无往而不利了。

不管是升官发财还是什么,你把这个给研究明白了,从此你肯定就大道朝天了。

不过八字这个东西,一般算命先生断的都不是特别准,也可以说只能看到表面,真正的大师兴许都能够从你的八字上来看出你的也生来。

张超于是赶紧将自己的八字报给了王长生,他听了后掐指皱眉算道“你这个命骨格轻,鬼怪见了不绕行,若不过房改名姓,也当移徒二三通,你的八字果然不太好”

八字简单点来说,是分轻重的,如果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解释那就是,八字重的人命硬,也命好,而八字轻的人命软,运道也差。

世面上算命先生中流传着一首称骨歌,就是用来断八字的,非常灵验也很准。

张超听的太明白,但感觉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好话,挺担忧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你的八字轻容易招鬼,这可能跟你的职业也有关系,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可能是在火葬场或者医院上班吧?”

小面上来了,王长生端着面碗吹了吹,然后就着热乎劲就吃了起来,对方这个面相和八字早就在他的心里了,其实要解决问题是很容易得。

“你怎么知道我在殡仪馆的?”张超诧异的问道。

王长生笑了笑,看着他说道“也就这两种地方对你来说会有挺大的影响,说实话,你要是当了警察或者是当兵,要不在政府部门工作的话,也不至于了”

张超顿时长吐了口气,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说道“那你快救救我吧,说实话,我都感觉自己快不行了,特别是今天碰见的这个事,灵车上往下滴血,别人都看不见,但就我能感觉到,而且感觉的特别真实,那血我都蹭到手上了啊,这是幻觉么?”

“不是幻觉,但也可以说算是吧”王长生想了想,跟他说道“这个事我跟你解释你也不明白,算了,一会吃碗面我跟你过去一趟,实地看看的再说吧”

“什么实地”张超茫然的问道。

“你们火葬场!”

十多分钟后,王长生吃完了面,就跟这张超开到了渝市的殡仪馆,在门外的时候他仔细打量了下这里,发现这地方中规中矩的没什么找邪门事的地方,于是就让张超领着他去看一下那个他一月前拉回来的老人。

这个老人虽然是孤寡老人,不过死了要火化的话也很难,因为首先得要确认的是,对方是不是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而且这老头还有一点工资没取,这个钱呢得有个说法才行。

所以这么一来的话,老人不可能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就火化了,至少要等到三个月后,各方面的因素都确定了才行。

老头的尸体一直就在停尸房里面放着呢,张超领着王长生过来,打开了柜子,将尸体给拉了出来,说道“就是这个了,看看吧”

王长生低头看了眼这老头的尸体,对方死的倒是挺安详的,生前也没有遭罪,身上没有伤痕,看着就跟到寿了自然走的一样,不过有一点王长生看见了,然后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那就是这老人的印堂上凝聚着一股气没有散,让他的脑门都发黑了。

这是一股怨气啊。

王长生皱眉问道“这老头之前说是怎么死的来着?”

“脑出血啊,突发的,没来得及抢救就死了”张超说道。

“不对,不对,肯定不是这个原因,他的死应该是不会这么简单的……”

第363章古怪的养老院

王长生觉得这老头的尸体有点怪异,跟正常人死后有太大的区别了。

首先是,老人的印堂上怨气宁而不散,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他死后一个月了,亡魂还没有进入阴曹地府呢。

正常来说,人死就得去阴间报道了,头七的时候回来一趟看看家人,从此阴阳两隔,然后去往阴曹地府走一系列的程序,一直到进入六道轮回再世为人。

上面所说的是正常的程序,那不正常的情况就一种了,就是人死了以后亡魂没有进入阴间,而是还留在了阳间。

所以,阳间的孤魂野鬼,亡魂厉鬼什么的就是由此而产生的了。

人死了不能再世为人,能没有怨气么?这个怨气自然就会在人的本体上体现出来了。

察觉到这一点不对劲后,王长生就问张超道:“在养老院死的啊?什么地方,你带我过去看看”

“看什么啊,我都拉回来能有一个月了,那边什么线索都没有了”张超诧异的问道。

“你别问那么多了,带我过去就行了”王长生摆手说道。

片刻后,张超开着车带着王长生来到了之前自己拉尸体的那个养老院。

此时已经很晚了,养老院的大门也关上了,里面偶尔只有几个房间在亮着灯。

王长生来着里查探的原因是想看看养老院的风水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可能会导致魂魄不入阴曹地府,那如果要是这样的话可能就坏事了,也许所有在养老院去世的老人都有可能去不了阴曹地府。

要真是这种情况,这地方的罪孽可就太大了。

“你开车,围着这里走一圈……”

渝市是山城,这里的地形全都是山地,极其的复杂,远远不是平地能够比拟得了的,而这种山地地形所带来的风水影响就更大了,怎么说呢?

打个比方,可能某栋建筑前面多看一座尖尖的山峰,就有可能对这建筑的风水气息造成极大的影响,而渝市本来又靠着大江大河,气流比较紊乱。

什么是风水,就是山川河流所形成出来的各种气息,而山越多越高,水越多水流越急,那风水气息就更容易乱了,从而会形成各种各样的因素,有好,也可能会有不好的。

不过王长生转了一大圈之后,他以为的问题并没有出现,反倒是发现了另外一个异常,那就是这处养老院的上方特别的阴暗,这不是因为天气的原因,那种阴暗应该就是属于一种怨气,这说明死在这里的人,也许魂魄都没有像那个老头似的进入阴曹地府。

“这个地方,有点怪啊”王长生让张超停了车,他下来后抽了一根烟靠在车门上嘀咕着。

“怎么了?”张超在车里问道。

“这里平时人能随便进去么?”

“那肯定不能啊,除非你有亲人在里面住,不然哪能让你随便进啊,里面那么多老头老太太,别的不说那就是给磕了碰了的话,那也会有问题的。”

王长生点了点头,想了想,然后问道:“你说他们这里,会不会招人,比如护工什么的?”

“这到没准了,你明天的时候可以过来看看”张超被他问的直迷糊,忍不住的打听道:“哥们,你不是来给我处理问题的么,你研究这个养老院干什么”

王长生摇了摇头没有跟他解释,说道:“你的问题好说,走吧,上车我给你交代一下”

上了车后,王长生说今晚就这么地吧,明天中午咱俩在那个面馆见面,到时候我给你解决。

张超的问题其实一点不大,就是因为八字太轻有点弱,从而招惹了脏东西缠身,解决起来的话基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他现在主要是对这个养老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要一探究竟。

一夜一晃而过,隔天清晨的时候王长生早早的就起来了,然后去到了渝市的白事一条街买了点东西,又跑到菜市场准备了一下,中午的时候,才到了那个面馆,他来的时候张超就已经到了。

“老板,两碗面,两瓶水在来一份咸菜……”张超招呼道。

“我往下跟你说的,你要记清楚了,被搞错了顺序步骤,按照我交代给你的,三天之后你就一准没事了”

张超连忙竖起耳朵点头说道:“行,行,你说吧”

“啪”王长生拿起一个袋子递了过去,说道:“这里面是一把杀牛刀,你带回家里面之后,用红绳把刀尖绑上,放在你的枕头下面,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枕在上面”

张超接过来,打开后就看见里面有一把尖刀,上面还有不少的血迹,刃口非常的锋利,这种杀牛刀的杀气都是很重的,因为牛是很有灵性的,杀牛刀的煞气就特别重了,通常用来辟邪都是非常不错的。

“这里是一捆纸钱,你在每天晚上睡觉之前还有子时的时候,在自己的床头点上,放在盆里给烧了,烧纸的时候你要念叨几句,这个念叨很讲究,就是说脏话,骂人,骂的越狠越好,而其中必须得要带上这么几个字,比如你找我来干什么,你该去哪就去哪”

王长生说的这个方式叫做骂魂,其实鬼这种东西来说,道行不高的通常胆子都非常的小,所以呢这里面很多人都有个误区,那就是碰到鬼怪什么的都怕的要死,其实正好相反了,对方比你还要怕呢。

这些孤魂野鬼都弱的很,你大骂几声的话,对方肯定就害怕了,随后绝对会被吓跑的,相反,你若是表现的唯唯诺诺,怕的要命,那他们不缠着你缠谁啊。

“另外一点,三天之后,你把这些纸人,贡品什么的拿到你们家房子西面,在八点的时候给烧了,烧完了以后你不能回头绕着自己家四周走上三圈,记住绝对不能回头,不管有谁叫你,喊你,都不能停下,一直向前走,哪怕是你的父母和朋友叫你也不要停下,然后回到家里,朝着东边的方向拜三拜,上床睡觉就可以了……”

第364章诡异莫测的举动

王长生仔细的给张超交代了一番,他竖着耳朵都给听了进去,一点都不敢有什么疏忽。

等王长生说完了,他琢磨了一番后,就诧异的问道:“这就可以了?”

“你的问题,本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需要能够对症下药就行了,所以别的你不要多想,按照我给你说的去做,我会保证你什么事都没有的……”

其实这些灵异事件发生以后,你若是不懂,那自然觉得无从下手,可要是知道怎么处理那就不难了,隔行如隔山就是这个意思了。

“......

《道爷不好惹》第364章诡异莫测的举动

道爷不好惹

第365章林间 异动

这两个人一出来,身后就跟了七道身影,这些身影都穿着穿着一样的服饰。

寿衣!

黑色的寿衣,两手下垂着,两腿并拢,面孔一片惨白,然后脑门上贴着一张黄纸。

这是赶尸,王长生一眼就认了出来,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碰到赶尸的人,因为正常来说,这是详细那边才会有的特色。

赶尸大概算是一种巫术,从中衍生出来的,并且在民间都耳熟能详,只不过信奉的人很少,绝大部分的人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是一种封建迷信的活动,但是赶尸的历史也是相当悠久了,特别是在明清那个年代更为广泛。

虽然说这种赶的尸体跟僵尸都很类似,其实也有很大的不同,因为僵尸自己已经有能够自主行动的能力了,而赶尸则是需要秘法才催动的,因为在尸体的体内残留了一道魂魄,三魂七魄并未全部出去。

而且赶尸的说法有很多,规矩更不少,并且有着自己一套严苛的定义,是绝对不能够逾越的,就像赶尸的规矩中就有三赶和三不赶的说法,砍头,绞刑,战死的必须保证尸体足够的完整度才行,要不然这些个死法的人因为死状太过凄惨,搞不好是要尸变的。

至于说到所谓的三不赶就有点麻烦了,赶尸匠们更是不会去触犯这些规矩的,就像自缢,上吊,跳楼而死的,赶尸匠们知道死因后就会告诉死者家人,这种尸体不行,就地火化或者掩埋最好,不然就算带回去安葬,家里也会有麻烦的,因为这些死法的人怨气都很重。

赶尸最盛行的时候是在民国,明清时期,因为那个时代客死异乡的人有很多,而国人都讲究个入土为安和落叶归根,所以在那个年代就比较流行,特别是在外地为官的人,死在外面后家人都会想着要送到老家去安葬,所以电视里演的那些穿着清朝官服的尸体排成排的被人在深山老林里赶,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看见这个队伍,王长生也挺意外的,因为他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状况。

那两个人出来后就在低声的交谈着,也不知道在聊点什么,身后的七具尸体就那么静静的站着。

月黑风高,天边挂起了一轮残月。

风吹树林哗啦直响,这一幕要是被一般人看见估计都得给吓个半死,但是王长生却没啥感觉,他只是好奇,想要往下看看这些赶尸的人,到底要做什么。

同时王长生也意识到了,之前张超从养老院里接走的那具尸体,肯定也是要被赶走的,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被送到了殡仪馆里,要不然那个老头可能就会成为这队伍中的一员了。

不过就在这时,王长生忽然听到了一阵奇异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传来了一阵铃声。

于此同时,那两个人也不在说话了,而是站立着不动,看向了一个方向。

那铃声是弱音若无的,飘飘荡荡,你若是不仔细听的话,根本都听不到。

王长生忽然抬起头,看向东北方,那边的林子里突然有一群鸟被惊了起来,四处乱飞着。

这时候铃声似乎近了一些,王长生也能听得清清楚楚的了,这是招魂铃,就是赶尸人在赶尸的时候手里拿着的那个铃铛。

赶尸两个配置,招魂铃和招魂幡,前者是用来引导尸体前行的,后者则是用来定魂的。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树林里本来是很静的,但却在忽然之间传来了轻微的“嘭,嘭”声,就跟有人在跺脚一样。

“铃铃铃……”

铃声越来越近,王长生躲在了一棵树后静静的观望着。

“铃铃铃……”

“嘭,嘭,嘭”

招魂铃的声音和跺脚的动静越来越清晰。

“阴人过路,生人回避咯”这时候那边的方向,有人扯着嘶哑的的嗓子喊了起来。

王长生这时候确切的意识到,这是有赶尸人过来了,同时那两人就也赶忙迎了过去。

“阴人过路,生人回避!”

以前赶尸匠喊赶尸队伍的时候,都是说“各家各户把狗子关到起大家都不要出来我们要进村来了”,那时候赶尸队伍会走村路,湘西这边坊间对赶尸也不是特别的陌生,所以队伍进村以后赶尸匠会叫村民把门关好,不要把狗放出来,狗通灵容易狂叫不说可能还会四处乱窜的咬上尸体。

现在的赶尸的队伍已经不走村路了,走的全是深山老林,就是怕被人给撞见,不过按照规矩他们也得要喊话,所以每走几步的时候就会喊上一声“阴人过路,生人回避”了。

渐渐的,不远处的树林里出现了一支的队伍,走在最前面的是个穿着黄色的道袍,手拿招魂幡和招魂铃的中年边走边吆喝着。

这中年的后面跟着六道身影,走路的时候都是一蹦一跳的,此起彼伏,全都穿着黑色的寿衣,然后这六具尸体每次跳起时他们的脑门上贴着一张黄纸就会随风轻轻的飘一下。

六具尸体,阴气极重,从头到尾都被一条绳子给绑在了手腕上。

草屋前的两人顿时迎了上去,然后张嘴叫了一声“师傅你回来了。”

“嗯”这中年赶尸匠点了点头,然后将招魂幡插在了地上,他身后的尸体也随之停了下来。

“您们两个从头往后看尸体身上的绳子有没有绑好,再看看符纸贴的是不是牢固,我们休息一下,把这几具尸体给接上然后再启程了”

“嗯,好的师傅,你先歇一会,我们看看的……”

这两人开始检查着尸体有没有什么异样之处,毕竟是死人如果出现什么纰漏的话是会很麻烦的,比如诈尸。

因为这些尸体的体内都有一道魂魄,所以状态都不太稳,如果诈尸了那把赶尸人给咬死的状况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每一步都做的非常小心翼翼,务求万无一失。

这两人检查了片刻就跟师傅说了声没问题,然后对方让他们把草屋前的几具尸体也给绑上,待会再启程。

第366章诈了

赶尸的这帮人暂时就停在了这栋草屋前整理着,中年师傅再跟两个弟子交代着什么,声音很低,在暗处的王长生也没有听清楚说什么,他就一直打量着那几具尸体。

赶尸匠的传闻他也只是听说过,毕竟赶尸最旺盛的年代离现在都有一百多年了,此时已经很难碰到了,王长生好奇的小宇宙顿时就冉冉升起了。

因为赶尸只在湘西一带,超出这一片区域的话几乎就没有了,其它地方的客观条件不行,在古时只有湘西的那一带的山里会有赶尸驿站,别的地方是没有的。

就像现在这种草屋,是专供赶尸匠和尸体栖息用的,然后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全都遍布在山野林间。

而且也只有湘西的人听见赶尸匠在摇晃招魂铃才懂得退避三舍,然后有人听见了便会主动将家中的狗关起来,否则狗一出来,闻到尸味了就会去咬死尸,甚至咬烂的情况都有。

狗是通灵的,对孤魂野鬼和尸体都是没有任何畏惧的。

中年师傅的徒弟在检查尸体的时候,会不时的从身上拿出朱砂点在尸体的额头上,这是在封组尸体的魂魄,不让其出来,因为完全有可能在路上的时候被折腾下来,到时候就是两种状况,要么尸体软了走不了,要么诈尸了,只有等到尸体到了地方下葬,才会把尸体内的魂魄给取出来。

徒弟检查完了后,三人就坐在一旁吃着干粮,准备吃完了以后就启程,赶尸也是有时间的,那就是鸡鸣不赶尸,七星闪耀才上路,也就是鸡叫了阳气旺盛了,不能再动了,否则没过多久阳光就该出来了,而七星闪耀之时阴气重了,这时候赶尸的时辰才对。

于此同时,王长生还在打量着那些尸体的时候,就忽然发现点不对劲的地方,尸体身上的阴气正在渐渐的朝外泄露着,同时尸体下面居然还出现了一道反光,他皱着眉头借着月光他看见那几具尸体的脚下,正流出了一滩水渍。

王长生这时候就愣了,他虽然不熟悉赶尸但有些道理他还是懂的,比如被水淹死了的尸体,是不能赶的,因为死者的魂魄很有可能被禁锢在了水下,那是要变成水鬼的。

想到这一点王长生就愣了下,然后看向那三个师徒,他们似乎还没有任何的察觉。

淹死的尸体要是被赶了,那是要出事的,最基本的状况就是,诈尸。

就在这时,忽然之间,树林里面突然刮起了一股阴风,这阴风吹得很大,四周的枝叶都开始晃动了。

王长生当即就知道,要坏事了。

这时候,那具尸体脑门上贴着的符纸也已经湿透了,上面写着的鬼画符也模糊的看不清了。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那具尸体猛地就睁开了眼睛,随即僵硬的转着脖子,看向了那师徒三人,而他们这时还没有任何的察觉。

王长生嘀咕道:“坏了,要出事了……”

这里虽然是深山老林,不过离渝市也不太远,就几十公里的距离,如果这些尸体都出现了诈尸的状况,要是拦不住的话,让他们跑到市区里免去,可就坏事了。

这种尸体,说是诈尸,但其实跟僵尸已经差不多了,也就是俗称的大粽子。

王长生正在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动,因为他一动的话明显就是露馅了。

不过还没等到他有什么反应的时候,那中年师傅似乎就觉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歪着脑袋看过来,就瞧见了地上蔓延而出的一滩水渍。

师傅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说道:“完了,出事了,怎么搞得,那几具尸体居然是被淹死的?”

其实这师傅也不知道这尸体的死因是什么,他赶过来的时候,是从别人那接手的,对方只告诉他这些尸体没问题,而他由于相信了对方就没有多问,再加上当时检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异样,于是往下他就走了正规的流程,将尸体给接手然后赶到了这里,准备给两个徒弟汇合然后回去。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几具尸体居然是被淹死的,那这就是要出事的节奏了。

“快,把招魂铃和招魂幡起了,别让尸体再动了,诛杀,符纸,红绳全都准备上,要出事,要出事啊……”

师徒三人动作麻利的开始准备着,两个徒弟一个手拿招魂幡,一个手拿招魂铃,中年师傅则是快速咬破自己的食指,用血迹在符纸上写下一串符箓。

其实,赶尸跟道门的术法也有很多类似的地方,都是用符纸来镇邪压邪的,所用的也都是道门的几大神咒。

此时的尸体可能是刚刚苏醒了的原因,还没有什么举动,就只是脑袋和胳膊在转动着,似乎是在熟悉着现在的躯体。

“玲玲,铃铃铃”招魂铃剧烈的晃动起来,清脆的铃声传出后,那些尸体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另外一人手拿招魂幡嘴中念念有词着。

这两样东西的作用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压下尸体里面的魂魄。

这时候,中年师傅写下的符箓已经全部完事了,他迅速跑过来,伸手解开了一具尸体脑门上已经被水浸湿了的符纸,然后重新给贴在上面,接着依次往下贴,一直贴到了最后一具尸体上。

忽然间,原本有异动的尸体此时就不在动弹了,好像突然就寂静了下来。

一个徒弟不解的问道:“师傅啊,这是怎么回事呢,这是被淹死的尸体啊”

师傅阴着脸,点头说道:“我知道,咱们是被人给耍了,有人忽悠了我……”

他们这边以为没事了,但是在王长生的眼里却不是这么回事,因为那几具尸体身上的阴气仍旧持续不断的朝着外面涌了出来,他离的这么远都很明显的感觉到了,王长生就知道了,危机应该还没有过去,马上就该有更大的危险出现了。

果然,王长生的这个念头刚过,树林间的阴风就刮了起来,尸体脸上的符纸全都一下子被吹掉了。

第367章莫名其妙

诈尸了,赶尸中最为危险的一幕出现了。

这是赶尸匠千防万防都怕出现的事,一旦出现诈尸的状况,首先就意味着的是赶的这些尸体可能就要废了,因为要压下这些尸体的话搞不好就得动手,那没准尸体就得被损毁了,其次如果诈尸的尸体很难对付然后给跑出去了的话,那是会惹出大麻烦的。

尸体额头上的符纸全都被吹了下去,那几具溺死的尸体僵硬的晃着脑袋,胳膊略微活动了下,然后微微的张开了嘴。

嘴中,阴气透了出来,就朝着四周蔓延,然后缓缓的又进入到了另外几具尸体中,这么一来,整整一队被赶的一共十三具尸体就都发生了异变。

这里面得说一下,尸体特别多,那其中一个要是诈了的话,其他的基本也跑不了,因为诈尸了的尸体中会有阴气和死气透出,别的尸体沾上了,就跟被传染了一样,这就会发生一种连锁反应了。

人刚死,刚刚咽气的时候,旁边的生人马上就得要避开尸体嘴部的位置,不然死尸嘴中那一股死气透出来,被人给吸了进去的话,活人至少也得要害一场大病。

所以,尸体嘴中的这股气是非常可怕的,是绝对不能被沾染上的。

这么一来的话,一具尸体发生了异变,旁边的就都没能幸免了。

就在这时,两个徒弟手拿招魂幡和招魂铃迅速跑上前,那位师傅则跑进了草屋里,从中拎出一大包的东西来,这种赶尸驿站里常年都会准备着一些不是所需的东西,除了给人用的外,剩下的就是用来压制尸体所用的了。

桃木,糯米,干驴蹄子等等,都是用来应付诈尸的,其实诈尸不等于僵尸,这些东西是能起到效果,不过很有限,对付诈尸的话还得是要用道家或者佛门的术法才行,但明显赶尸派三人在这方面的技术,好像挺欠缺的。

“铃铃,铃铃铃”招魂铃一响起来,那些刚刚有异动的尸体就明显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一个徒弟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招魂幡上面,然后猛地的朝着最前面的一具尸体拍了过去。

师傅见状,顿时呵斥道:“你脑子有坑是不是?招魂幡是这么用的嘛,你当这是大棒子呢,上去就拍人脑袋,你插在地上上,念咒,念辟邪咒懂不懂……”

王长生在暗处看着一阵尴尬不已,那师傅暂且不说,这两徒弟绝对是个土鳖,出手完全没有任何章法可言,说句不好听的,这降妖伏魔整的都跟街边打群架似的了,哪里有用招魂幡去拍尸体的?

“这么干下去,他们明显要出事了啊?”王长生拧着眉头嘀咕了一声。

果然,两个徒弟不靠谱,这师傅也是个一瓶不满半瓶晃的主。

“把尸体给我按住了,他们现在还不能动,我要把驴蹄子塞进他们的嘴里去,米,糯米快点都撒在地上,方圆几里都给我撒上,不能让他们跑了啊!”

王长生:“……”

这尼玛,这师徒三人是什么配置啊,没有一个是正经的,全无一点章法,出手杂乱无章,用的这些方式就跟从盗墓和灵异里看过来的一样,啥法子都有。

当这师徒三人完全无法正常应对的时候,诈了的几具尸体就跟满血复活了一样,顷刻间就朝着他们三个扑了过去。

诈尸虽然没有僵尸那种战斗力,但有一点也是人无法比拟的,那就是他们的不知疼痛,说白了你一刀捅上去了尸体都没啥反应,然后可能还会继续掐着你的脖子,除非采用相应的道法才有可能抑制住。

王长生眼见他们无法应对,又不可能眼看着这几具尸体伤人以后跑到市区去闹腾,那这么一来的话乱子可就大了。

“唰”这时候王长生突然就从暗处蹦了出来,手中掐着桃木剑,朝着一具尸体点了过去。

同时右手从口袋里掐了一张符咒,甩手就扔,同时隔空画符。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急急如律令”“啪”一张符咒贴在了一具尸体的身上,随即王长生手中桃木剑就点了过来,然后“噗嗤”一声直接就插入了尸体的心口。

王长生的乍一出现直接就把这师徒三人给吓了一跳,当场就愣住了。

“还愣着干什么啊?把招魂铃举起来,继续啊,看着干啥,快点的”王长生见他们发愣就忍不住的呵斥了一句。

但是这时候,让王长生完全没有料到的一幕出现了。

中年师傅见有人过来就眯了眯眼睛,然后隐晦的朝着两个徒弟使了个眼神,两人顿时意会。

“好,好的,谢谢了啊”中年师傅连连点头,然后装腔作势的举起招魂铃,但下一刻他嘴中却突然喊了一嗓子:“快,走了!”

“唰,唰,唰”师徒三人顿时没有任何征兆的转头就走,人一下子就跃进了树林里,没到片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卧槽!”见义勇为的王长生一阵惊愕,这是啥节奏啊,自己好心出手来救你们,这三人怎么反倒是跑了呢?

对方人虽然跑了,但王长生还是得要继续降妖除魔,其实这几具尸体对他来说完全不是对手,以他的道行能很轻易的就给收拾了。

十来分钟之后,十几具尸体都被王长生用符纸给收拾住了,同时也用木剑洞穿了他们的心口,这么一来就算是废了尸体里面的那道魂,真真正正的让他们变成了一具具的尸体。

收拾完之后,王长生也很无语,这尸体得怎么处理是个难题了,如果扔在这里不管的话,那早晚得会被人给发现,而自己乘坐出租车来这里,再加上又停留了这么久的线索警方肯定能查到,那对他来说就是个麻烦了。

无奈,王长生只能点了几把阳火将这些尸体给烧了,至少他得先保证不能给自己惹到什么麻烦。

清理完之后,王长生从山上下来,就发现那辆阁瑞斯也不见了,明显是被他们给开走了。

第368章白忙活一场

说实话,王长生现在都有骂娘的冲动了,自己这次好人好事做的简直可以说是都喂了狗了。

这师徒三人明显毛病颇多,比如他们从养老院里盗走的尸体就有问题,再一个是他们在渝市山外的举动肯定也有问题,而对方最后赶尸的失误明显是有了麻烦,最后却一走了之,这就等于是把烂摊子扔给了王长生。

如此一来,他就有点焦头烂额了。

不过呢,王长生这人的性子是比较佛系的,这种事他会记在心里,但却不一定会马上就刨根问底的搞清楚。

这天晚上......

《道爷不好惹》第368章白忙活一场

道爷不好惹

第369章这是个大师

有了小陈的出面与调解,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死者和伤者的赔偿及后续问题就圆满的解决了,当晚,他便和王上治一起驱车前往了距千海区以北三十公里处的千行山普陀寺,见到了被人传的神乎其神的了一禅师。

这个了一的身份很神秘,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的,他是从半年前突然来到这里的,在当时,千行山下蝗虫泛滥,老鼠也相当的猖獗,市里和区里想过很多办法,也始终没能彻底的把问题解决。

可自从了一来的后,只是让人们在晚上的知道不要出门,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大概也就过了四五天,不但蝗虫没了,就连老鼠也消失的干干净净,看不到半点影子了。

当地的百姓当然非常的高兴,为了感谢这位有道的高僧,就集资在千行山上修建了这座不大的庙宇,而了一禅师的大名,也从这个时候起,彻底的传开了。

庙里,王上治和小陈除了一个小沙弥外,并没有见到其他的僧众,并在他的引领下来到了一间不大的厢房,又等了差不多能有半个小时左右,才终于见到了这个名声显赫的了一和尚。

“大师,不好意思了,这么晚还来打扰您的清修,请您千万不要见怪。”小陈客气的说道。

他和这个了一大师也打过几次交到,算是半个熟人。

了一呵呵的一笑,说道:“陈施主太客气了,贫僧这刚送走了一位远道来的香客,多有怠慢了,还望海涵哪。”

像陈秘书这种人是不会吃饱了撑的没干事,大晚上只为了找他聊天的,自从他们刚进来的时候,了一就确定了他的判断,所以才拖了这么久才出来,自然是为了能要一个好的价码。

“呵呵,哪里,哪里,对了大师,这位是华城地产的王总,也是我峰哥的父亲,这次来是专程想请大师给看点事儿,不知道大师能否行个方便呀?”人家王上治的身份在那摆着呢,小陈哪敢喧宾夺主的在那夸夸其谈,急忙非常知趣的介绍着。

当了一知道了王上治的身份后,先是漏出了一副吃惊的样子,然后马上意识到了他的失态,赶紧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说道:“阿弥陀佛,原来是王施主,小僧真是失敬了,快请上坐。”

这个了一和尚,身穿袈裟,手持佛珠,虽然看上去只有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但胸前的三捋长髯却银白似雪,这就为他平添了几分得道高僧该有的气质。

王上治仔细的打量了了一一会,光看这一身的行头,就已经确定了此人道行一定不浅,在坐下后,马上用一种虔诚的态度,把今天经历的事和晚上的来意都和他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在这期间,了一从来没有插过话,也没有打断过对方,直到王上治把所有的事都说完以后才捋了捋胸前的长髯,然后双眼微闭,伸手掐算了起来。

半晌后。

了一掐算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并眉头深锁,完全一副“很难办”的样子。

王上治心里一惊顿觉不妙,忙着开口问道:“大师,莫非真是那个庙的事儿?”

一开始他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要不是王玉峰的那句反问,也许他只会把这件事当成是一个巧合。

后来,小陈又和他分析了一遍事情的经过,让俩人更加确定了,这事儿绝对不是用“巧合”两个字就能解释得通的,这才连夜的就跑到这里来。

了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叹了口气,说道:“哎,王施主,贫僧刚才根据你的讲述,对那座庙宇推算了一番,可结果却不是太好。”

“大师有话不妨直言。”听了一这么一说,王上治马上紧张了起来。

了一用余光偷偷的瞄了他一眼,正色道:“那座庙建在老城边一块地势比较洼的地方,如果我没算错的话,它的庙门应该是在整座庙正中间的位置,而它的方位也应该是坐西朝东吧?”

“这个我想想。”王上治努力的回忆着工地上的场景,突然说道:“是,是,大师,您可真神了,说的一点不错!”

如果说之前,他对这个大师还有着几分或多或少的怀疑,可当人家把那座破庙的方位、风格等都说得分毫不差的时候,他除了震惊,更多的则是庆幸,庆幸小陈给他找到了一位有道的高僧,庆幸今晚的这次千行山之旅。

见王上治正一脸心悦诚服的样子,了一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都知道,我佛身处西方极乐世界,可此庙却背对着我佛,这岂不有悖佛理?”

“虽说我佛以慈悲为怀,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眼里,但是它对我佛如此的不敬,衰败就是必然的了。”

“而且,这府庙地势低洼,又处在破军星飞临的绝命位上,所以想要动它,不见血是不可能的。”

“大师,那怎么办?”至于什么是绝命位不绝位的,王长治不懂,也不想懂,他现在最关心的只有了一最后的那句话,到底让他怎么做,才能不发生类似的事情。

他儿子还处在事业的上升期,他这个当老子的怎么也不能拖儿子的后腿,给儿子的脸上抹黑不是。

“这个嘛”不知道了一是卖关子还是怎么的,一说这到关键的问题,却突然“端”了起来。

“大师,无论如何,您可一定要帮帮我呀!”

“这个好吧。”见时机已经拿捏的差不多说,了一开口说道:“其实办法也有几个,只是不知道王施主会怎么去选择。”

“愿闻其详。”

“第一办法是最简单的,那就是施主大可以不必再去理会那座庙宇,只要你和它保持一定的距离,它自然就不会对你再产生什么威胁了,也可防止再出现类似的流血事件。”

“大师,这可万万不行。”王上治一听这个所谓的办法,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道:“这次的改造工程是区里的重投项目,上面的各级领导都看着呢,如果就这么放弃了,先不说区里有没有办法和上面交待,就光是那些个拆迁户的回迁问题都无法妥善的解决,弄不好是会出大麻烦的。”

第370章如此大师

如果这事真就按了一说的这个方法给办了,违约这一块他到是无所谓,就当是破财免灾了,可他儿子怎么办?免职处分什么的到是其次的,万一再涉及到刑事责任的话,那他岂不成了史上最坑儿子的老子了么?

这事可不是什么闹着玩的小事,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偌大的大业还都等着儿子去继承,要是为了这个事被判个三十年二十年的,那他能不能挺到儿子出来的那天都两说了。

“嗯,施主别急,先请坐。”他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可了一却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样,过两天是贫僧恩师的寿诞,等寿诞过了,贫僧就去那座庙里诵经七七四十九天,用佛法来度化此地的煞气,届时施主再兴土木,问题应该就不大了。”

“这……”王上治现在的心里很乱,正在他考虑着这条看似可行的建议时,坐在旁边的小陈却突然叹了口气,说道:“不行啊大师,今年是五年规划的最后一年了,要是再浪费五十多天,那这一年可就剩不了几个月了,咱们都是老交情了,您看能不能再给想想别的办法?”

了一摆出了一副纠结的样子,又分别看了两人几眼,说道:“哎,既然这样话,那就只能做场法事了。”

“大师,那这个需要多久啊?”小陈急忙问道。

“三天。”了一伸出了三根手指头,在二人面前比划了一下,又说道:“只是这么一来的话,那尊师的寿诞贫僧可能就去不了了,如果尊师怪罪下来的话,只怕……”

了一的话虽然点到即止,但任谁都能听出这话里的意思,小陈赶紧接从口袋里掏出来个信封,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大师,这点小意思就当给令师赔不是,等这个事了了,我们一定专程去令师那给您解释解释,另外给您的宝刹里我们也得再添些香油钱。”

“阿弥陀佛。”了一念了句佛号,可眼睛却没就往桌子上瞅一眼,平静的说道:“贫僧乃出家之人,对于钱财这种身外之物并无需求,陈施主还是请收回去吧。”

“大师您误会了,这是我们对令师尊寿诞准备的一点心意,您让我们拿回去,莫非是嫌少了?”小陈精明的道。

他能深得王玉峰的信任,自然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尤其是在察言观色以及见风使舵上的本事,更是一般人所不能及的。

“这……好吧,那我就替师尊先谢过二位的美意了。”了一不太情愿的拿起了信封,颠了颠里面的重量,随即笑呵呵的说道:“今晚贫僧先准备准备,明天就带着弟子去做法事。”

“那就有劳大师了。”小陈又和了一客气了几句,然后便和王上治一起告辞离开了。

二人前脚刚走,之前负责引路的那个小沙弥就急急忙忙的跑回了厢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说道:“爸,快拆开看看,那俩傻这次给的一定不少。”

在几个人说话的时候,这小子就一直在了一身后乖乖的站着,可当人家把“寿礼”给拿出来的时候,光从表面看着厚度,他都不自觉的咽了几口唾沫。

“呵呵,瞅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我怎么就生出来你这么个完蛋的东西。”现在的了一哪还有什么得道高僧的半点风范,笑骂了一句,直接撕开了信封。

“卧槽,五万?”小沙弥愣愣的着那五沓崭新的票子,激动的又说道:“,爸,这俩货的手笔挺大呀,这回可又够我们爷俩去潇洒潇洒了。”

说完,马上从椅子上蹦了下来,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往下脱着。

“才这两个子儿你就满足?等明天的,我最少还得让他们再掏出来几倍。”了一说得很不以为然,而且好像还并不太满意。

可小沙弥却一直很开心,不大一会就把自己脱得仅剩了条裤衩,然后边在厢房的柜子里翻腾着,边对了一说道:“爸,你咋还不换衣服啊,马上要到小莉上钟的点了,要是去晚了她可就该让别人给点走了,快点的……”

“哎。”看着他火急火燎的样子,了一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小子今天还是给我老实点吧,那俩货虽然人傻钱多,可在当地却是个狠角儿,万一让他们看出了什么端倪,咱爷俩恐怕就都得交待在这儿。”

他了一能有今天,靠的就是细腻的心思和小心谨慎的作风,越是在春风得意的时候,就越能把持住自己,否则,要是像小沙弥这样刚挣着俩钱儿就出去得瑟,早就不知道让人给弄死多少回了。

“哼,爸,我都半个来月没见着小莉了,你是不是不想抱大孙子了?”小沙弥显然是有点不高兴了,威胁道。

“哎,你是我亲儿子,难道我还能害你不成……”了一叹了口气,说着,一步步的走出了厢房。

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这个了一起码是靠着他的“真本事”赚钱糊口,大小也算是个脑力劳动者,可他这个儿子却是个典型的二世祖,那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整天除了刷钱喝酒玩女人,从来就没干过一件让他满意的事。

这不,一般的黄药大闺女,人家还压根就看不上眼,专门得意那些个浴足堂的美女技师,说句不好听的,如果真让他儿子这和她们生娃,是不是他的亲骨血都得两说,而且他儿子的脑袋上,三天两头的就得长一把又肥又长的大韭菜……

第二天傍晚。

工程上一片狼藉,倒塌的电线杆子和烧毁的车辆早已经被移到了别处,现场除了满地破砖烂瓦,就只剩下了那座孤零零的破庙。

“咦,爸,这儿怎么上看去这么眼熟呢?”刚一走进这片废墟,小沙弥就感觉非常的眼熟,不禁问向了身边的了一。

了一恨铁不成钢的一拍儿子的大秃脑袋,说道:“你是不是长了个猪脑袋呀,这是啥记性啊?咱们刚到千海那会儿因为没有容身,不是在这庙里住过些时候么?”

第371章大师很高深啊

“不然我怎么能说出它的方位和样貌?你真当你爹是活菩萨么?”

有些事往往就是那么的凑巧,就在了一携子初来千海的时候,因为人生地不熟,又没有什么名声,曾在这座破庙里住过将近月余的时间,虽然现在这里已经被拆得面目全非了,可当他一听到王上治说的这个地方时,很自然的就想起了这段往事,也因此才能添油加醋的说出此地的样子,把那俩人给忽悠懵了,乖乖的拿出了五万块钱来。

“哈哈,爸,你不说我到把这个事儿给忘了,那时候咱爷儿俩可是真穷啊,就连捡个馒头都得一人一半的吃。”小沙弥也想了起来,发出了阵阵的感慨。

破庙就在眼前,在看清庙前站着的人影时,了一有些不放心的提醒道:“陈秘书在那,你一会机灵点,别露出了什么马脚。”

他这个儿子,就没有一件事能让他不操心的,如果这次要是不把这个“活爹”给带过来,没有他管着,指不定在家又会给他惹出什么麻烦。

但没办法,谁让他滩上了呢,他一直在想,也许是他上辈的孽造得太多了,所以佛祖才派了这么个玩意折磨他,而且他还必须得心甘情愿的受着。

与此同时,小陈已热情的迎了上来,说道:“大师,可算把您给盼来了。”

“嗯。”了一又恢复了他道貌岸然的样子,看了看周围的地势,说道:“此处四边环路,外高内低,实乃四绝之相啊。”

小陈不解的说道:“大师,什么四绝,您说什么呢?”

了一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说道:“哎,贫僧说的是这块地的风水,四绝之地乃是几大凶地之一,看来想要在这里做法事,可能会折损不少阳寿啊……”

“师傅千万使不得呀,要不弟子即刻动身,把师爷他老人家给您请过来吧!”这时,跟在身后的小沙弥突然灵光一闪,来了句恰到好处的补刀。

可了一在听了这话后却不喜反怒,当即训诫道:“胡闹,你师爷何等身份?他老人家早就不理红尘俗事了,怎么能一遇到点棘手的事就去求他?况且你师爷的寿诞在即,我等不能前去祝寿已是不孝,此事万万不可!”

“可是师傅,您上次为了给千行山的百姓驱除虫灾鼠患,已经折损了十年的阳寿,要是再这么下去,那您的时日可真就不多了,师傅呀,您就算不考虑自己,也该考虑考虑我吧,我还青年,还没学到您这一身本领的万一,如果您真的就这么去了,那我们这一脉可真就完了呀,师傅……”小沙弥说得声泪俱下,就仿佛他的亲爹要死了一般。

“唉,难得你有如此孝心。”了一慈爱的看了沙弥一眼,继续说道:“古有佛陀割肉喂鹰,贫僧虽身处俗世之中,没有我佛的胸怀与境界,但也不忍看世人的疾苦,阳寿阳了,丢下的也只不过是一副臭皮囊,如果为师连这点悲天悯人之心都没有的话,还何什么佛家弟子,还有什么面目穿得这身袈裟。”

他的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把一边的陈秘书感动得都快哭了,马上开口说道:“大师的胸怀感召日月,我这就给上面打电话,再拨笔专项资金下来,一定给宝刹多添些香油。”

“贫僧是个出家之人,对那些身外之物并不在乎。”了一尽量的克制着他激动的心情,说道:“请法旨,贫僧今晚就要秉承我佛的意志,宁愿自损阳寿,也要还这里一片安宁。”

据了一所说,他所参习的是汉传佛教的大乘佛法,与现在一般寺庙里的小乘佛法有着很大的区别。

小乘佛法基本上保持了释迦摩尼的遗教,着重伦理教诲,主张众生自救,人人都能经过修道而涅槃,但不能人人成佛。

可大乘佛法则接受了外道思想,修正了释迦摩尼的学说,以佛为神并有不同的化身和无边的法力,宣扬神异,并主张不仅要自渡,还要兼渡他人,只要虔诚的信仰,和不遗余力的帮助他人便可成就金身。

这也是他为什么宁可自损阳寿也要在此做法事的原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这个举动实际是在为自己积累功德,从而到道成佛。

但因为二者的教义不同,他在做法事的时候会涉及到一些本教独有的秘法,所以不能有人在一旁观看,在和小陈说了一大堆云里雾里的书面语后,小陈只能似懂非懂的离开了。

之后,了一父子把一堆佛教用具,包括桌子、香案、木鱼之类的东西都搬到了破庙里,只等着夜晚的来临。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夜渐深。

破庙里渐渐响起了诵经声,这声音时而高亢,时而舒缓,让人听上去感觉非常的舒服。

“卧槽,爸,充电宝也要没电了,用手机带这两个喇叭太费电了,估计最多只能再放一个小时了。”小沙弥看着手机上显示的电量,悠悠的道。

他来的时候,明明都已经把各种充电设备都充满了,可能是这两个外置的音响比较费电,只放了两个来小时就只剩了不到百分之二十。

躺在桌子上的了一翻了个身,不高兴的说道:“怎么这么点事都整不明白?我不是早就告诉你得放三天呢吗?”

“今天能到哪就到哪吧,你留意着点,估计今晚他们不会过来了,等明天你早点起来,再找个地方去充充。”

“那好吧,爸,你困了就先睡吧,我在门口盯着……”

隔天上午。

开完会的王玉峰一刻也没有耽误,直接从市里赶了回来,刚一进办公室,就把秘书小陈给叫了进去。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王玉峰一脸严肃的道。

这件事牵连甚广,万一搞不好,别说是他的前途没了,就连他父亲和家族企业也有可能吃上官司,让他不得不加倍的小心。

小陈先是轻轻的关上了房门,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峰哥,都办好了,了一大师正在工地上做法事,还有两天就能继续开工。”

王玉峰想了想,突然站了起来,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可是了一大师说……”小陈的话还没有说完,王玉峰顿时怒道:“都这时候了,你还废什么话,快走。”

第372章高手来了

半小时后。

王玉峰的座驾出现在了这片废墟的旁边,还没等小陈把车停稳,他便急不可耐的从车里走了出来,大步的向那个唯一的建筑物走去。

之前,他曾找了一和尚给他看过几次事儿,每次都处理非常圆满,所以这次,也是他要求小陈,无论用什么办法必须得把这个万能的大和尚给弄过来,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觉得万无一失。

“大师?了一大师?”来到庙门前的王玉峰喊了几嗓子,在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后,他轻轻的推开了庙门。

“大师?你在吗?”因为工地早就断电了,所以哪怕是白天,这里的视线也并不是太好。

“扑通。”

刚一进门,王玉峰就被脚下的被什么东西给拌了一下,直接头朝里的摔了进去,可就在他抬头起身的一刹那,却猛的看见了身穿袈裟的了一正趴在地上,并且支愣着脑袋,面无血色的看着他。

“大,大师?你,你……”王玉峰突然觉得全身的汗毛在这一瞬间突然都竖了起来,甚至连腿脚都不怎么听他的使唤了。

“峰哥,你这是咋了,了一大师呢?”这时候,停好车的小陈也从外面走了进来,见王玉峰浑身哆嗦的在地上杵着,马上扶着他的膀子,把他从地上搀了起来。

“快,报,报警,了,了一他,他死了!”王玉峰伸手指着地上的了一,声音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正常的音调……

民警的出警速度很快,大概也就过去了十几分钟,刑侦队的大队长就亲自带着几名警员来到了现场,在经过了两天的调查取样后,得出的结论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死者一共有两名,都为男性,年长者约45岁,年青者约岁,二人身体上均无任何伤痕,但全身的血液却都消失殆尽,死因是心肌缺血。

另外,经两名死者的dna比对,%,为亲子关系。

看着警方送过来的验尸报告,王玉峰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这么诡异的事他从来就没有遇到过,尤其是对那座破庙,更不知该采取什么办法……

一天后,渝市千海区。

王长生被一辆黑色奥迪给接走了,来接人的是王上治的司机。

“您好,请问您是王先生吧?”小伙子恭敬的道。

王长生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确认,小伙子马上拉开了后坐的车门,说道:“王总还在忙,吩咐我先接您回去,等我们到的时候,他也差不多了。”

“哦?王哥也是,他要忙的话,我自己过去就是了。”

“呵呵,王总特别交待,您是他最重要的贵客,要是真让您自己过去了,恐怕我以后就没饭吃了。”小伙子微笑着把王长生请到了车里,然后驱车汇入了密集的车流中。

京都大酒店。

这里,是全市为数不多的超五星级酒店之一,在那个小伙子的引领下,王长生来到了位于酒店顶层的豪华旋转餐厅。

据说,这儿可是上层用来接待外宾的首先之地,一般的商贾名流想要在此用餐,都得提前很长时间预定,而且还不一定就能订得着。

这也从侧面反应出,他们这个王总对王长生的重视程度。

当小伙子把房门打开的时候,王总仿佛已经等候多时了,一见到王长生进来,就一脸喜色的站了起来,说道:“哎呀王老弟,我可算把你给盼来了,快请上座。”

这个王总不是别人,正是王玉峰的父亲,王上治,一年多前两人在京城的时候曾经有过接触,算是结下了一场缘分,却没有想到时隔一年之后他们居然在渝市又重新接洽上了。

在了一父子诡异的死后,那个破庙几乎成了压在他们王家心头的一块巨石,让他们所有人都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但是问题出了,光这么挺着也不是办法,可就在王上治病急乱投医,在挨个的翻着通讯录的时候,王长生这个名字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昆仑观的高徒,在他的认知里,此人虽然年青,但尽得令师真传,在玄学数术上面的造诣在他知道的这些人里,更是无人能出其佑,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个王长生当年,曾给过他一次“帮忙”的承诺。

酒菜都已经备好,王长生也不客气,落坐后直接对王上治说道:“王哥,到底是什么事呀,把你急成这样。”

“王老弟,我们还是先吃饭吧,你看这菜都凉了。”

“王哥,你在电话也没和我细说,到底是怎么了?”

“哎。”听对方一来就开门见山,王上治却叹了口气,说道:“今天,我接了个城市改造的项目,可就在拆迁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破庙……”

紧接着,王上治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和王长生复述了一遍,就连了一和那个小沙弥的dna比对结果,也没落下。

在这期间,王长生只是默默的听着,直到对方都说完的时候,才开口说道:“你是说这座庙是坐西朝东建的?而且那两个和尚只在那呆一晚就都死了?”

王上治点了点头,补充道:“对,而且了一和他儿子全身的血都没了。”

“那在你们拆除其他建筑的时候,有没有遇见类似墓穴、遗骨之类的东西?”王长生问道。

“没有。”王长治很确定的晃了晃脑袋,又说道:“我的拆的只是地面上的建筑,还没有挖坑布线的时候。”

王长生想了想,然后拿起了筷子,说道:“嗯,知道了,一会吃完了我就先去那个庙里看看,如果真有什么问题,感觉麻烦也不会太大,放心吧!”

王上治当即点头说道:“本来呢我是挺担心的,不过后来跟你联系上了以后我就不怎么担心了,老弟啊,我对你肯定是非常相信的,你能来我就放心了,啥也别说了我敬你一杯吧,大恩不言谢了啊”

王长生淡淡的说道:“既然是朋友,这些外道的话就不用说了……”

第373章庙里的人?

由于接连的发生过人命案子,现在这片工地上已经被警方列为了禁区,四周都拉上了长长的隔离带,尤其是那座小庙的附近,更是有人24小时昼夜不停的看守着。

自打上次的电线杆子倒塌事件发生后,王上治还是第一次故地重游,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他一直感觉这个地方阴冷阴冷的,只要一踏上这片废墟,全身的汗毛就都竖了起来。

“王哥,没事儿,放心吧。”王长生拍了拍王上治的肩膀,安慰道。

“嗯。”王上治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双眼紧紧的盯着破庙,说道:“老弟,那里头不会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我咋感觉胳膊腿儿这么不听使唤呢。”

了一父子的死他虽然没有亲眼的看到过,可那张尸检报告单上面的内容他却一直记忆犹新,再加上之前那次诡异的自燃事件,把这些所有的东西都串联到一起,让他想不紧张都很难。

这次要不是有王长生陪着,估计就算借他个胆,他也不会再来这个鬼地方。

王长生看着他哆哆嗦嗦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王哥,你心里的负担太重了,这样吧,你看看能不能让那些执勤人员都撤出去,我自己先过去瞅瞅。”

“这没问题。”听王长生的意思是不打让他陪着了,这让王上治顿时有一种如蒙大赦的感觉,马上拿出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几分钟后,工地上就只剩下了王长生自己,他先是打量了一遍四周地势的走向,然后大步的走到了那座孤零零的破庙前。

此地外高而内低,呈脸盆状,因为长年处于低洼地带,导致了这里的气地极衰,而那座庙宇本身的方位又坐西朝东,与一般的建筑背道而驰,这让王长生感觉特别的诡异。

推开了红漆庙门,王长生走进了庙里,首先映入他眼帘的就是了一死前搬进来的那张长方型的桌子,桌子离庙宇的门口不过两三米的距离,后面,则是一尊只剩下了半个身子的佛像。

也许是因为年代太久远了,佛像上的颜色已经彻底的不见了,但它却并不像一般寺庙里的佛像那样,要么盘膝而坐,要么脚踩莲花,而是直挺挺的站立着。

“难道这里以前并不是寺庙,而是座道观?”摸着半截佛像上仅存的几道的纹路,王长生边移动着步子,边陷入了沉思。

“嗯?那是什么?”然而,就在他的视线无意中落在半截佛像的断面上时,突然看见了一块通体漆黑的木牌。

木牌是包裹在佛像里面的,但在它裸露的部分上,还是能看见一点点朱红色的字迹。

“喝!”

王长生大喝一声,摸着佛像的手猛一用力,佛像便四分五裂的飞溅开来,而那个黑色的木牌也应声落在了地上。

“啊?这是,这是……”木牌上的字终于是看清了,可王长生只看到最上方“敕令”这两个字的时候,表情瞬间的凝固了。

这是一道符咒,有点类似于他身上带着的镇鬼符,但上面的纹路却要比镇鬼符深奥得多,除了符头上的“敕令”二字外,符腹、符胆、符脚等上面的内容,就连他也看不太明白。

“呜呜呜……”

这时,破庙里突然传来了阵阵的鬼叫声,王长生来不及多想,急忙从兜里抽出了几张符咒,念道:“赫赫阳阳,日出东方,吾敕此符,普扫不详,急急如律令。”

念毕,手指一抖,几张符咒便黄光一闪,粘了破庙四周的窗口和进来时那道虚掩着的木门上。

“啪啦啪啦……”

尽管有符咒的加持,可门窗却突然剧烈的抖动起来,就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同时从外面冲进来了一样。

王长生见此情形,当即一咬右手的食指,在每一扇窗户上都写了一个大大的封字,然后飞快的抽出了青山剑,在自己与庙门中间的空地上刻画出了一个奇怪的图形。

“砰。”

可就在他刚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庙门终于不堪重负,被一道外力猛的推开了,紧接着,一股特别猛烈的阴风便从门口窜了进来。

“嗤嗤嗤……”

阴风带着强劲的势头直接奔向庙里的王长生,可就在它刚要经过那个画好的图形时,却诡异的冒起了白烟。

“呜呜呜……仙长,饶命啊……”

“啊,仙师,我们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白烟散尽,五六个半透明的人形显现其中,他们有男有女,但却都乖乖的蹲在图形里,甚至连动都不敢再动一下。

王长生眼了这几个“人”一眼,冷冷的说道:“尔等即为阴魂,为何不回归地府早日轮回,偏偏要留在这里,为祸人间?”

“仙长容禀。”里面的一个中年女子先对着王长生深深一礼,然后一脸惧色的说道:“我等也不想这样,只因为这道观镇压着我等的遗骨,让我等根本就离不开这方圆五里的范围。”

听到这句话,王长生却有点纳闷,说道:“哦?这是为什么?糊弄我对你们可没什么好处。”

他只听说过有用符咒或者巫术之类的镇压鬼魂,还是头一次遇有用整座观来干这事的,这不禁让他有点懵逼。

就算这地方再小那它也是座道观呀,建它单单只是为了镇鬼?这好像有点说不太通。

“不敢不敢。”也许是怕那个女的说不明白,其中的一个男人抢着说道:“仙长有所不知,这里曾经是片战场,我们这里的人都是死于那场战役中。”

男子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抹纠结的神色。

而王长生却冷着脸说道:“说下去。”

“是仙长。”男人胆怯的看着王长生继续说道:“那是建安三年春,袁绍亲率三十万大军攻打我主公孙瓒,我主苦战不敌,最后**在幽州城下,而我等,那也是在那时候丧生的。”

“幽州?”王长生惊异的看了看几人的着装,发现确实和现代人有很大的初入,这才稍微缓和了些口气,说道:“那是谁建的这座观,又为什么要镇压你们?”

他不是唐昆,对这帮人是什么朝代的没什么兴趣,只是想知道这座观到底出自于何人之手,而那个的人目的又究竟是什么。

一听到王长生这么问,几个“人”的脸上几乎同时露出了愤怒的神色,过了好一会儿,那个男人才说道:“是那个该死的许攸。”

“在袁绍夺取幽州后,这里突然连降了几个月的大雨,庄家也因此受了涝灾,就在群众都束手无策的时候,那个该死的许攸却自作聪明的对袁绍说,之所以发生这样的状况,都是因为我主与士兵死后怨气太重,不愿看到他坐镇此地,所以才引动了上天劫,要想止住连月的大雨,就必须得在我主自刎的地方建一座道观,镇住这些亡魂,才能让大雨停歇,呜呜呜……”

说到这的时候,一个七尺高的汉子,竟然大哭了起来。

他们在这里已经经历了无尽的岁月,只能以一种幽魂的形态在人世间飘荡着,想想也的确是苦闷了些。

听完男人说的这些,王长生的心里也仿佛被什么东西给触动了一下,可转念一想,声音又冷了几分,“好,这个算你们说得通了,那前两天工地的事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了一,也是你的干的吧?”

同情归同情,不代表可怜的人就可以为非作歹,就可以拿这个作幌子,不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任。

王长生从来都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他在做出决定之前,还是都问明白的好。

“冤枉啊。”其中的那个女子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说道:“仙师你也知道,我等都是些没有实体的阴魂,这座观虽然镇压了我们,可也给了我们一个栖身的地方,他们施工的时候都是在白天,如果这座观真的被他们铲倒了,那我们这些个孤魂野鬼在顷刻之间就会魂飞魄散,要是单单是我自己,要是一个两个也就算了,我们这可是有整整的五万人哪。”

“什么?这么多?”这点王长生到是没想到,让他顿时一惊。

生活在现代的他怎么可能知道古代战争的残酷,尤其是那种抢人家地盘的攻坚战,一场下来三五万都是少的,就拿曹操的赤壁之战来说吧,传说他的那一次失利,单单损失的士兵就多达几十万人。

女子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仙师,如果仙师不信的话,可以把这里挖开,看看这里所埋的白骨,就知道小女子没有说谎了。”

“哎。”王长生叹了口气,他自从下山到现在,各种事件也经历的不少,可单单这件,让他感到有些心寒。

“这样吧,明天我就再找块风水好的地方,把你们的骸骨重新安葬,再给你做一场法事,让你们重入轮回,事儿都过了这么久,你们也应该解脱了,至于那个了一嘛……”

可就在王长生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之前说话的那男人突然一脸惊骇的说道:“仙长不可,万万不可!”

第374章谈判

“哦?这是为啥?”王长生纳闷儿的道。

按理来说,像他们这种孤魂野鬼,哪怕能早一天投胎转世,那对他们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可眼前这个男人却是一脸的惊容,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事一样。

“因为,因为我主需要此地的衰败之气,倘若仙师真把我们都迁移到了别处,恐怕……”

“哐,哐,哐……”

然而,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道观外突然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地面上开始产生了剧烈的晃动,王长生之前所刻画的图形也在顷刻间化为了乌有,众鬼魂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这片天地间。

“轰。”

道观的木门突然寸寸炸裂,一个身穿甲胄,双眼腥红的将军从门口蹦了进来。

将军的每一步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韵律,感觉就像是一个沉浸在音乐里的舞者,在跳着只属于他一个人的popping。

“僵尸?卧槽,还是个绿毛的?”看着将军顶着的“地中海”发型,王长生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抹凝重。

要知道,僵尸这玩意也有着严格的等级划分,那些小的,刚刚蜕变的就不提了,比较牛逼的就大概有三个级别,分别为绿僵、毛僵和飞僵。

并且它们可以按眼睛的颜色看出实力的大小,依次为金、红、绿、黄、蓝、白、黑。

当然,比这牛逼的还有,像什么旱魃呀,不化骨之类的,不过那些都属于传说中的产物,在世俗中基本见不到它们的身影。

而前眼的这个家伙,虽然毛发为绿色,但双眼却呈赤红,俨然已经进化到了毛僵的层次,据王长生的估计,就算离人界顶级的飞僵大概也就仅有一步之遥了。

“你活着的时候不争气,死了之后不咽气,全凭着一道怨念为祸人间,你可对得起生养你的父母,对得起这帮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不用旁人解释王长生就已经猜到了,来者必是那公孙瓒无疑,而且从那道鬼魂的只言片语中也不难发现,他们之所以不能投胎转世,这道观的压抑只是其中的一方面,而更多的一定和这个幕后黑手有关。

公孙瓒怒目圆睁,机械的扭了扭脖子,发出了一道略显空洞的声音,“臭道士,天堂有路你不走,却跑到这来多管闲事,今天,本侯就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完双腿猛一蹬地面,整个身子便对着王长生直挺挺的掠了过来。

“哼,我管是真猴真还是假猴。”多说无意,王长生法诀一掐,青山剑顿时高悬于头顶,并指着他手指的下落狠狠的斩向了来人。

漫天的身影带着“嗤嗤”的破空声呼啸而至,公孙瓒在见到如此声势后,突然将两只与身体垂直的胳膊猛的向上一抬,与青山剑硬撼在了一起。

“当。”

两者相交,发出了一道刺耳的金铁声,可王长生却并没有就此停手,在青山剑把公孙瓒震退的一瞬间,赶紧从兜里掏把出了一把糯米,并以一种特殊的手法撒向了他的胸前上。

僵尸是个特别的存在,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除了几样天生能克制它的东西外,一般的攻击用在它的身上根本就毫无作用,王长生也是深知其中的真谛,所以在常备的一些东西里,都习惯性的揣上几把糯米,没想到今天真的给用上了。

“吼……”

也许是没料王长生会随身带着这种致命的玩意,见一片粉末状的东西飞了过来,公孙瓒突然一声怒吼,在挡住了青山剑的同时,张嘴喷出了一股黑绿色的火焰。

然而,这些细小的白色颗粒却仿佛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在轻易的穿过这些“小火苗”后,一往无前的落在了公孙瓒的身上。

“嗤嗤嗤……”

公孙瓒的身上立刻冒起了一缕缕的白烟,并随之散发出一股恶臭的味道。

“吼!臭道士,本侯和你不死不休!”公孙瓒怪叫了一声,双腿用力一蹬,整个身子就拔高了五六米,然后来了个空中转体180,对着王长生凶狠的撞了过来。

当僵尸进化到毛僵的时候,它身体的强度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一般的金器铁器,哪怕就是被它这么简单的一撞,说不定也会直接命丧当场的。

“呵,也不知道咱俩到底是谁臭。”可王长生却只是轻轻的一笑,然后动作奇快的接住了半空中的青山剑,自下而上的划出了一道圆弧。

顿时,一重重山影排山倒海的压了过来,在公孙瓒还没有到达他头顶的时候,便接连的砸了他的身上。

“轰。”

公孙瓒的身体瞬间倒飞了出去,这一剑的力道可见一般。

“吼!”公孙瓒彻底怒了,轻轻的一跃就从地上直立了起来,可就在他打算重整旗鼓,再施展他强横的手段时,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被一个橙黄色的东西贴在了头顶上。

“呵,绿毛僵尸,真是久违了。”王长生拍了拍了手掌,轻笑道。

“臭道士,偷袭算什么本事,你若真有实力,我们明刀明枪的来。”现在的公孙瓒只觉得手脚完全的不听使唤,甚至连身上的法力也使不出来分毫,只能这么傻吧啦叽的杵在地上。

“你脑袋没病吧?”他这个句话差点把王长生弄出内伤来,随即摆了摆手,说道:“行了,我可没功夫在这和你瞎扯,说说吧?”

“和你这种卑鄙的小人,本侯没什么可说的。”

“卧槽?”真是世道不同了,没想到现在就连僵尸都开始拉硬了?有骨气的人王长生到是见过不少,可要说僵尸,今天这位,还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不过王长生不生气,伸手一撩贴在它脑袋上的符咒,说道:“你确定和我没啥说的?你可想好了,看在你修行不易的份上,我本不想把你咋地,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在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几分语气,而公孙瓒那原本木讷的眼神里,却似乎闪过了一丝不安……

僵尸虽然说是跳出五行不在红尘,不受三界制约,但说到底还是天地下的产物,每一步的进化都是需要度天劫的。

王长生下的这道符咒是道家惊雷咒,说白了就是能够从中掐出一道惊雷来,对于僵尸来说,这乃是天生的克制之道。

王长生见他眼神还在游离不定,忽然间伸出手指“啪”的一下打了个响指,顿时从他的指尖冒出一簇炙热的火苗。

“这虽然不是你们最忌惮的三昧真火,只是一道阳火而已,是不能拿你怎么样,不过我这个意思其实就是在告诉你,如果我想强行掐出三味珍火的话,也不是很难,然后你自己衡量一下,能不能挺得住……”

人身三盏阳火可以祛除阴邪孤魂野鬼,而道家唯一真火,也就是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三昧真火,可能拿齐天大圣没办法,但绝对是世间一切阴邪生物的克星。

哪怕是僵尸都不例外,毕竟他们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一种死物,属于阴邪之类,对于三昧真火肯定是扛不住的。

王长生这一手顿时就把公孙瓒给镇住了。

“就你觉得,惊雷咒加上三味真火,我要拿下你的话,有几成把握?”说话间,王长生的那把青山剑忽然从他神身上飘出,剑尖之上隐隐的透露着一股凛冽的气息。

“再加上我的这把剑,你还有胜算么……”

公孙瓒当即沉默不语。

王长生眯着眼睛说道:“能不能谈谈?我就问你,我给你铺一条路,咱俩能不能好好的谈一下?你只要说不行,我今天要是不灭了你,我他么跪着走出这座庙!”

“你不打算灭了我?”公孙瓒皱眉问道。

“灭了你?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将是跳出红尘不在五行,三界不管,但也是生物,我若是杀了你的话,难免自己得要沾上因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肯定不会出此下策的”

“好,你说!”公孙瓒似乎有退一步的意思了。

“这座庙我必须得要拆了,你们这些孤魂野鬼那必然就得要搬家,我的意思是,给你们换个地方,这里你给我腾出来……”

第375章必拆

“这……”一听这话,公孙瓒的脸上当即露了一抹纠结的神色,过了大半天也没再言语。

这个地方,衰败之气极盛,对他这种怨念深重的生物来说,是块极具诱惑力的“风水宝地”,他之所以只用了一千多年就进化到了毛僵这个层次,与此地的地气有着直接的关系,在万不得以的情况下他也绝不会选择轻易的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也许是发现王长生仍在等着他的答复,公孙瓒只好转了转他那对通红的眼珠子,说道:“仙长,您的这个要求我恐怕,恐怕做不到。”

“嗯?”王长生横眉冷竖,右手的指尖顿时又窜出了一缕明火。

“仙长别说,您先听我说!”现在公孙瓒俨然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要王长生一个不高兴,随便动几下手指头,他可能就得和这个世界说拜拜。

“说!”

“仙长,相信您也看出来了,此地的衰败之气对我很重要,所以当年在我还只是白僵(僵尸的初级阶段,虽然能自由的行走,但是很弱小,甚至连个几岁的孩子都能将之轻易的撂倒)的时候,为了能让这手下的这群人死心塌地的供我驱使,给我寻找充足的血液,我就把他们三魂七魄中的灵慧魄镇在了此地的地穴上了,现在已经过去了上千年的时间,他们的这一魄早就与这片土地融合到了一起,我就是想放出来也不可能了。”

“什么?你这个畜生,你真特么的是下了一手好棋呀!”听到这儿,王长生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冷意。

每个人都有三魂七魄,三魂为天魂、地魂、命魂,而所说的七魄是指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三魂当然就是指人的灵魂,但是这七魄,却是每一魄都对应的掌管着人的一个器官,它们各司其职,如果说少了其中之一,都会让这个人出现严重的问题。

很多人认为人死了,只有三魂离开**,而七魄则因为器官的衰竭而也随之消失,其实这种说法是不对的,三魂七魄本为一体,缺一都都不可入轮回,尤其刚刚公孙瓒提到的灵慧魄,更是主掌人神识思维的一魄,如果这一魄缺失了,那么这泱泱五万人,瞬间就会变成傻子,并且只能在阳间游荡,永世不得轮回。

如果这么多的阴魂没有了自主意识,那么将会给阳间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先不说他们会不会去荼毒他人生命,就是单单被常人看他们鬼魅的身影,那所产生的后果都是难以估量的。

也许是察觉到了王长生眼中的杀意,公孙瓒立即叹了口气,说道:“哎,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这群人都是当年跟着我东征西讨的兄弟,现在就因为这个小小的意外而不能进入轮回,我也是很痛心哪。”

“痛心?你痛心个粑粑,那可是整整五万人啊,他们生前为你鞍前马后,甚至不惜战死杀场,可你为他们又做过什么?你是给过他们高官,还是给过他们厚禄?你真的就那么心安?”

“行,你可以说生前他们都是自愿的,可他们死后呢?他们死后明明可以轮回重生,就因为你的一已私欲,就连他们最后的这点希望也给剥夺了,你真是猪狗不如,简直罪该万死!”王长生越说越气,最后直接手指一点,一道比之前那股“小火苗”不知道热了多少倍的真火瞬间从他的指间喷了出来,毫不留情的射向了公孙瓒的脑袋。

“仙师饶命……啊……”

“哼,晚了!”王长生冷哼了一声,随即又一招手,青山剑“蹭”地从他的头顶飞出,在公孙瓒脖颈处稍做盘旋,那个长满绿毛的“地中海”脑袋便“骨碌”一声滚到了地上。

火还在燃烧着,转眼间地上就只剩下了一堆黑灰色的物质,在一阵微微的轻风过后,渐渐的变成了虚无。

“天作孽由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一道饱含着愤怒的声音过后,王长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虽然没有悲天悯人的济世胸襟,但公孙瓒的所作所为实难让他就此作罢,从门口看向院外那片狼藉的土地,他的内心久久没能平静下来。

一昼夜。

王长生自从坐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双眼一直呆滞的看着门外的某一个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之前被王长生困住的那个道人影轻轻的飘了进来,在看到他这副模样的时候并没有打扰,而是全都挺直了身子,单膝的跪在了他的面前。

“哦?你们来了,对不起,我没能帮到大家。”又过了一会,王长生这才注意到这些人影,略显惭愧的道。

“仙长,这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与您没有半点关系,请仙长不必自责。”人影里,之前那个男人恭敬的道。

他们在消失后并没有离开多远,就连王长生和公孙瓒的对话,他们也全都听在了耳中。

对于他们的主公,众人除了认命以外,已然没有任何的办法,但对于王长生这个人,他们却都心存着感谢,尽管他还没做什么。

“哎。”王长生叹了口气,说道:“各位,这座观肯定是要拆了,只是你们现在七魄缺一,就算能我为你们重新找一块风水宝地安葬,恐怕你们也不能进入轮回,你们不会怪我吧?”

“仙长说算了,这就是我们的命,命该如此我们还能怪谁。”

“是呀仙长,您的情我的领了。”

众人听王长生这么一说,纷纷的客气道。

其实从他们在打算把灵慧魄交给公孙瓒的时候,就料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但是他们还是给了,并不是他们傻,不知道这东西对自己有多么的重要,而是因为这个人是他们的主公,他们甚至可以为了这个人连他们的性命都不要,怎么还可以去在乎着一魂魄的小事呢……

他们认为这样便是忠,是大义之举,但在王长生看来,这份忠除了让人有些感动以外,更多的,却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迂!

第376章镇压之道

这庙,拆肯定是必须得拆的,有王长生在这里的话难度绝对没有,唯一的一个难点在于,拆完了庙之后这地方得咋办。

这相当于就是一座万人坑,这么多尸骨埋在了这里,并且还都是孤魂野鬼,那到时候庙给拆完了,这里肯定是不会消停的,很可能会成为一片死地的。

王长生随后给王玉峰打了个电话,让他马上赶过来,得要跟他商量商量,后续的问题。

半个小时后,王玉峰坐着车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能拆,不过善后的事有点麻烦”王长生皱着眉头跟他说道“你先跟我说一下,这里往后打算怎么建设?”

“新区,一个可以容纳十万人左右的新区,这边的话,大致上应该是一处大规模的住宅区了。”

王长生一听当即就摇头说道“这一点行不通了,你得换个路子了,对了,有没有规划图纸,你拿来给我看看”

“肯定有啊,就在我车里呢”

王玉峰随后让秘书把规划图拿给了王长生,两人就将图纸铺在了车上然后研究着。

这个新区规划还是很广阔的,一共有三处住宅区,每个小区能容纳的人数大概在两三万左右,而这么大的小区就肯定需要配套设施了,医院,银行,超市和商场什么的。

“学校呢,怎么没看见?”王长生忽然问道。

“在这里,你看……”王玉峰指了指图纸的右上角,解释道“这里将会建设一座初高中的综合学校,小学和幼稚园的话会在附近,也都会有的”

王长生皱眉问道“没有大学啊?”

“没在计划之内啊,十万人的新区建设大学的话,不太合适,也没办法规划啊”王玉峰有些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其实在王长生的构思里,如果要压住这座万人坑的话,兴建一所过万人的大学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这一点在国内来说还真不是先例,以前坊间一直都有传闻,说的是国内很多高校下面都是乱葬岗或者极阴的地方,而这并不是什么谣传,是却有此事的,不能说每一座大学的下面都有问题,但十之三四肯定还是有的。

我们国家是个有着五千年历史的泱泱大国,在几十年前一直都不是很太平,经常会起战乱,那难免就得有人死了,于是乱葬岗这种地方就很多了,后来解放了国家在发展,那像乱葬岗这种地方也不能空着啊,于是就在上面兴建起了学校,用来镇压其中的阴气。

高校被称为国之重地,高校里的学子则被称为国之重器,这种话并不会很夸张,因为我们经常会称呼这些人才为国家的栋梁。九六味

如此一来的话,学校这种地方势必会阳气极重,并且这些学生也是血气方刚的,用来镇住阴气和邪气就再合适不过了。

王长生就是这么想的,最好是在此地建一座大学,不过可惜的是新区并没有这个规划。

“能不能想办法,迁移过来一座?”王长生试探着问道。

王玉峰顿时一愣,有些无语的说道“王先生,你别开玩笑行么?迁一座大学过来,这可不是说说就行的啊,需要上面教育部的批准,然后还有地方的规划和批准才行,而且真要是这样的话,我们这个规划图就得重新做了,高校的面积太广泛了,这个原本被定好的新区,可能因此还得要往外扩一下,你说这个影响大不大?”

王长生知道自己有点一厢情愿了,想的太简单了,并且真要是照他想的这么来,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办成的,改了规划图以后,前后至少就得需要两三年才能成型,到时候这里说不上就会被闹成什么样了。

“是这样的,你听我跟你说一下细节……”王长生直接跟王玉峰就阐明了要害,详细的跟他交代了下这个庙下面万人坑的问题在哪。

王玉峰听完了之后先是不可置信,随后脸上就难为情了,问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迁一座高校过来,影响太大了啊,得报到市里面才行的,经过研究,下批文什么的,没准就得用一年的时间啊”

王长生也是深深的叹了口气,脑袋隐隐有点疼了,他的眼睛一直都在图纸上来回的转悠,盖一座大学很难,那剩下的就只能在图纸本身找找有没有可能了。

“银行?”王长生的眼神忽然顿了顿,眼珠子一连转了好几下,随即指着图纸问道“这个银行所在的地方,能不能挪过来?”

既然是一座新区,那肯定得是需要金融系统的,这里就规划了四大行还有一家发展银行,不过离这座庙的所在之处都有一点距离。

“难度肯定是有的,不过肯定比建造一座大学要容易多了”

王长生沉吟着点头说道“那就退一步好了,这样,将这五家银行全都给调过来,然后将这片地方打造成一个金融街,银行有了,保险公司肯定也不能少吧?照样全都给挪过来,反正只要是能直接跟钱挂钩的产业,你就尽量往这里弄,如果这一点你还做不到的话,那这快地方我觉得你还不如就舍掉算了”

王玉峰仔细的琢磨了半晌,才说道“我试一下,然后跟上面打报告研究研究”

“不用研究,肯定能成,我给你个电话,这个人叫曹可盈,你跟她联系上之后把事情的原本和她讲述一下,她会帮你解决后续难题的”

“真的?”

“放心,找她绝对没错……”

王长生也是突然想到曹可盈的,其实如果真要是把她给叫过来,以她这个有关部门主管的身份,将这里的问题如实上报,那迁一座大学过来都不难了,但这个比较浪费时间,情况不允许,所以王长生想着把银行调过来形成一条金融街就比较简单了。

用财气来冲散这里的阴气,产生镇压的左右也是一个不错的法子,而且这个方式在一些地方也都用过,效果也没什么问题。。

第377章操作

一早。

王玉峰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拨出了王长生给的那串奇怪的号码。

之所以说它奇怪,是因为这组号码要比普通的号码多几个数字,在拨通后,先是出现了一阵忙音。

“嘟嘟嘟……”

就在王玉峰怀疑是不是自己把号码弄错了,打算再问问王长生的时候,电话里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您好。”

“啊,您好,请问您是曹女士么?”王玉峰急忙说道。

“嗯,您哪位。”知道曹可盈这个电话的人不多,所以她在接听后......

《道爷不好惹》第377章操作

道爷不好惹

第378章美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王玉峰等人一直在研究着一条条可行的方案,可无论是想把学校或者银行迁移到这块地上,这里面都有着或多或少的麻烦,因此,在没有处理好这些细节方面的问题前,工程也只能先停滞了下来。

这一天,几个人一直讨论到很晚了,王玉峰看了看了手腕上的手表,说道“各位,今天就到这吧,我让小陈订了个饭店,大家都累了一天了,都过去吃一口,吃完了再回去。”

这几天确实挺累的,为了能尽早的开工,每个人都从早到晚的研究着,尽管现在还没弄出来一个可行的方案,但就工作态度这方面来讲,他王玉峰请大伙吃个饭那也是应该的。

“峰哥,吃饭我就不去了,刚才家里发来了微信,说我儿子发烧了,我得回去看看。”李程明满脸愧色的道。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在他工作的时候,无论什么事,都不能给他打电话,可能是儿子这次真的病得不劲,他媳妇才发了条微信过来,让他尽快的赶回去。

可不管怎么说,王玉峰毕竟是这里的一哥,他在会上就已经一次次的掘了人家面子,现在又滩上了这么一挡子事,让他不免多了几分顾忌。

虽然前者都是为了工作,可这就有点像俗话中说的几大“不懂事”了,像什么领导夹菜你转桌,领导上听你自摸,领导开门你上车,领导小蜜你也摸……

但王玉峰却只是稍微的愣了一下,然后语气关切的说道“那我就不留你了,发烧可不是闹着玩的,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他是个心胸很开阔的人,尤其在工作中,和顺从的那些个马屁精相比,他更喜欢听到的是不同的声音,否则他也不可能才短短的几年时间,就坐到了今天的这个位置。

人家李程明在一些问题的考虑上很全面,并且还敢于在他的面前发表自己的看法,这样的同志恰恰是他最欣赏的,也是最需要的。

“谢谢你,峰哥,诸位,那我先走一步了。”

李程明今年已经四十三岁了,可他唯一的儿子才四周岁,算是晚年得子,所以他对这个孩子看得比什么都重,在告别了众人后,赶紧叫醒了已经在接待室睡着了的司机小张,驱车向他家方向驶去。

都说人要是点背的话,喝口凉水都能塞牙,就在李程明的车子行驶了能有两三公里的时候,右前轮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扎了,刺耳的胎压报警声不得不让司机把车靠边停在了路旁,下车去看看状况。

“小张,咋回事儿呀?”李程明也从车上走了下来,焦急的问道。

小张在车轮前捣鼓了几下,皱了皱眉,说道“李哥,前胎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刮了,出了个大口子,我备胎上次扔修理厂换胎一直没拿回来,您可能得打车回去了。”

因为李程明的身份和位置比较敏感,所以他并没有把家安在市区的繁华地段,而是一直住在位于城乡结合部一带的一幢老房子里。

只不过现在那个地方也被纳入了改建的范围,除了寥寥的几户居民外已经没什么人在那住了,所以别说是晚上了,就算是白天打车想要去那里,也是非常的困难。

“哎,行吧。”李程明叹了口气,边向前走着,边回身拦着一辆辆过往的出租车。

起初时,还偶尔有车停下来问他要去哪,但一听到目的地时,却都摇了摇头。

这时,一辆通往城郊的5路汽车从李程明的向旁经过,他急忙连呼带喊了跑了几步,终于幸运登上了这辆大巴。

大巴上一共有十几名乘客,有男有女,但却特别安静,甚至连一点呼吸的声音也没有,可这时候的李程明却没有多想,他直接找了一个前面的空位,慢慢的坐了下来。

随着车子缓缓的行驶,李程明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这辆车自从他上来后已经陆续的经过了四五个站点,可它好像从来就没有停下来过,而车上的这些乘客更是一个要求下车的也没有,就那么一直默默的坐着。

“嗯?我们那好像没这么多人吧?”

也许是好奇心的驱使,李程明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可就这一眼却让差点没把他给吓过去,只见这些个乘客全都对他瞪着一双死鱼眼,而且每个人的舌头都长长的伸到了了胸前。

“扑通,扑通……”

李程明的心跳声瞬间就充斥着他的耳骨,他脑袋上的头发也“唰”一下就都竖了起来。

“师傅停,停车,我,我要下去!”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此时的李程明突然一拉身前的靠背,整个人飞一般的跑向了车头。

然而,可就当跑他到驾驶位旁边的电动门时,他却双腿一软,软软的瘫在了地上。

他是从后门上车的,根本就看不到司机的情况,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辆车上哪有什么司机,从始至终都是一副自动驾驶的状态……

大巴车并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而那十几名乘客也在这个时候全都缓缓的站了起了身子,其中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青女子更是对他慢慢的飘了过来。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李程明用仅有的气力往车门的方向蹭着身体,他多希望这一刻车门能够开启,让他逃出这个即将让他窒息的鬼地方。

但希望终归只是希望,直至这个白衣女子飘到他的面前,那个该死的车门也一直没有打开。

“我美么?”女子的声音很冷,完全听不出有任何的感情。

“美,美,你,你是我见过最,最,最美的女人。”李程明哆哆嗦嗦的看着女子,眼中满是惊骇。

“是么?”女子轻轻的一笑,说道“亲我。”

“你,你说啥?”

“你不是说我美么?我让你亲我。”女孩说着,突然把一只脚伸到了他的面前,声音中充满了戏虐……

第379章

都知道,鬼这玩意,只是没有肉身的灵魂,这种东西是没有脚的,但眼前的这个女子却伸出了一只白皙细嫩的脚来,非但如此,她还特意在李程明的嘴巴前动了动脚指,仿佛是在做着一件特别值得炫耀的事情。

李程明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唯唯诺诺的说道“姑,姑娘,咱,咱能换个地儿亲么?”

他可没有什么恋脚癖,实在有点下不去嘴,反正怎么都逃不过这天降的“桃花运”了,要是能多点福利的话,他也认了。

可女子却眉毛一挑,说道“怎么?还不乐意?”

“不,不是……”

“那你废什么话,老娘可没工夫在这和你墨迹。”女子的语气又冷了几分,说完“秃噜”一声,把一直伸在外面的长舌头缩回了嘴里。

看着这无比恐怖的一幕布,李程明只好懦弱的点了点头,把嘴巴慢慢的凑了过去。

“咯咯……”就在李程明如小鸡啄米般晃着脑袋的时候,女子突然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过了一会儿,也许是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女子这才慢慢的把却脚收了回去,然后低头对着他说道“嗯,现在该到我了。”

“到你?”可还没等李程明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就猛的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紧接着,一条没有一丁点温度的,软趴趴的东西突然伸进了他的嘴里,速度的顺着他的喉咙向下延伸着。

“啊……”李程明大惊,可他只来得及喊出了一个字,就脑袋一歪失去了知觉……

另一边,李程明家。

妻子常莉莉正边抱着孩子边看着墙上的挂钟,从她给丈夫发信息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按到理怎么也该回来了。

因为李程明很注意自身的形象,所以曾特意的嘱咐过常莉莉,让她没有必要的时候,尽量不要给自己和同事们打电话,有事发个微信就好。可眼看着孩子的体温越来越高,她一个女人实在是没什么办法了,在纠结了一会后,还是拿起了旁边的手机。

“嘟嘟嘟,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sorry……”

“这人到底哪去了,这可怎么办!”常莉莉打了很多遍,但李程明的电话却一直处于关机中,不过她现在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也没多想什么,随即又拨通了司机小张的电话。

“喂,谁呀?”电话通了,里传来了小张迷迷糊糊的声音。

“小张啊,我是嫂子,你明哥去哪了,你说这孩子还烧着呢,他咋还没回来呢?”常莉莉急切的道。

“啥?我哥还没回去?不能啊,我们在回来的时候车胎礼了,然后就他打车走了,算时间的话,早就应该到了呀。”

“打电话电话也不接,你说这大晚上的,他能去哪呢?小张,要是有啥事你可别瞒着我呀。”听小张这么一说,常莉莉的想法顿时有点多了。

她老公在这千海区,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这么晚还不回来,最主要的是电话这关机了,不由得不让她往别的方面去想。

“嫂子,您可别乱想,我明是啥人你还能不了解么,他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小张一点就透,马上就明白了常莉莉的想法,又说道“嫂子,你先别急,我现在就出去找找我明哥,要是找到了,马上就给您回电话,别急哈。”

但凡是能呆在领导身边的人,都是非常有眼色的,这个小张已经给李程明开了七年的车了,一直深得对方的信任,要是连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没有的话,那他早就得滚蛋了。

墙上的始终已指向了12点的方向,可常莉莉的手机却一直没有回音,她摸了摸怀子昏睡中的孩子,终于直接拿起了一件外套,轻轻的打开了房门。

“啊!”

然而,就在她拉开房门的一刹那,突然被什么人挡住了去路,没有心理准备的常莉莉顿时大惊,在大叫了一声后,下意识的后退着步子。

她的心跳得很快,她一边死死的抱着怀里的孩子,边不住的打量着门外的情形。

随着她的这一声大喊,楼道里的声控灯都瞬间亮了起来,她也正好借着这些灯光,看清了这个人的状况。

这是个背对着她的男人,颈部被一条白色的丝带吊在她家的门框上,虽然身子还是直挺挺的,但是双腿却一直悬在了半空中。

男人穿的是一套墨绿色的西装,让她感觉有些眼熟,也正是因为这套西装,让她在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黄莉莉平静了好一会,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竟抱着孩子从男人的身边钻了出去,可当她抬起头,看见这个男人的长相的时候,顿时发出了一道撕心裂肺的叫声……

男人的样子很恐怖,由于被吊着的原因,舌头已经伸出了老长,并从舌尖一滴滴的淌着鲜血,不过,哪怕是这副模样了,他的脸上却挂着诡异的笑容,就好像正在经历着一件让他非常开心的事情。

“程明……不要……程明……”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黄莉莉终于喊出了这个男人的名字,可她只喊了两声,就在这极度的悲伤中晕了过去。

翌日。

王玉峰在得知了李程明的死讯后在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场,并当场就做出了两点指示第一,限期破案,时间为48小时,无论凶手是谁,必须严办、重办;第二,王程明是在下班回家的途中遇害的,属于因公牺牲,他们的妻女将享受一系列特别的照顾,一切的丧葬费用全部由区里承担。

在王玉峰的心里,李程明一直是一位好同事,尽管平时心直口快了一些,做事不考虑后果,比较容易得罪人,但在工作中的实是一把好手,这样的人就这么走了,不只是对他个人,就算是对区里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而他现在能做的,也就仅此而已了。

第380章命案现场

出现命案后的48小时,是侦破案件的黄金时间,因为有着一哥的明确态度,但凡涉及到的部门都迅速的动了起来,负责刑侦的大队长刘洋也马上就带人赶到了现场,直接开始了认真细致的侦破工作。

紧张的空气瞬间就凝结在整个千海的上空,就连该区的普通百姓也都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此时,凶案现场。

刘洋正蹲在李程明的旁边,看着他颈部的勒痕,以他多年的刑侦经验来说,这个印记似乎有点不太正常。

按理说,如果李程明真是被人给勒死的话,那他的勒痕应该是深紫色的,甚至还有可能会有点发黑,可他现在的这道痕迹却呈淡红色,而且痕迹的宽度一直从颈部延伸到下颚,这就有点太说不通普了。

这时,负责查看当时路段监控的小王突然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对着刘洋慌张的说道:“刘哥,我刚才在交通指挥中心的监控里看着了点邪乎的东西,特意把视频给拷了过来。”

“哦?在哪呢?”刘洋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刘哥,你看这儿。”小王把已经打开的笔记本马上递到了刘洋的眼前,用手只着上面并列的几个视频说道:“这是李程明下车的路段,这是他打过了三台出租车,刘哥,可你看这……”

随着小王的讲解,刘洋突然在其中的一个视频上,看到了一幅另让毛骨悚然的画面。

画面里,李程明正朝前走着,并不时的回头观望着身后,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可就在他走了大约一两分钟后,突然向前快跑了几步,然后他仿佛是踩踏在了什么东西上,身体开始一点点的浮空,最后直接呈坐姿,诡异的悬在了地面上。

整段视频的长度只有三分多钟,在播放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刘洋马上点了几下鼠标,惊骇的问道:“小王,之后的呢?”

“之后的就是这个,但这里,李程明却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小王又伸手指了电脑上的一个视频继续说道:“刘哥,因为摄像头覆盖不全的原因,所以在两段视频的连接点上会出现一小块盲区,而李程明坐下以后到底去哪了,刚好就生发在这块盲区里。”

“那这块盲区的距离有多远?”

小王甚至连想都没想,直接肯定的说道:“52厘米。”

“哦?你确定?”

“是。”小王点了点头,又说道:“我在看完这个视频后,就立刻就去了这个路段,测量了它们之间的距离。”

“那后面呢?死者是怎么出现在自家门口的?”刘洋继续问道。

可小王却摇了摇头,指着刚才的视频说道:“不知道,死者从这里消失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至于他怎么回的家摄像头也根本没有扑捉到。”

刘洋已经是个干了二十多年的老刑侦了,破过的大案不计其数,他虽然不信怎么鬼神之说,可这个诡异的视频却让他的脑袋上淌下了不少的冷汗。

不过多年的职业生涯告诉他,只要是凶案现场,就一定会有嫌疑人留下的痕迹,他当即摇了摇头,把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先放在了一边,开始指挥着其他人在现场找寻起了其他的线索。

然而,一直忙到了中午,他手下的这些人也没找到一丁点有外人来过的痕迹。

下午,法医的尸检报告出来了,而得出的结论却再次的震惊了所有的人。

因为通过对李程明进行尸检,已经排出了他杀的可能,他是由于受极度开心或者惊吓,因为情绪波动太大,使肾上腺素激增,最后致心脏“过劳”而死。

这个结论一出,再联想到那个诡异的视频,这个案子马上就上升到了一桩灵异事件,刑侦支队的大队在知道了这件事后,立刻让手下人停止了一切和这个案件有关的工作,并在第一时间直接报告给了王玉峰。

鬼神之说,在谁都说不准的前提下,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现场没有丝毫痕迹、死者死于自杀、诡异的视频……

在大量的“证据”面前,一种无力感在王玉峰的心里油然生起,如果让李程明一位这么好同志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让他这个一哥觉得特别的窝囊,在考虑了几个小时后,还是拨通了王长生的电话……

王长生在拆完那座道观后就随便的找了家澡堂子,他先是洗完澡然后又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等他出来的时候,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卧槽,五十多个未接来电?这哥们是要嘎哈?”王长生刚从兜里掏出电话,就被上面的数字吓了一大跳,赶忙按着上面的号码给打了回去。

当然,那些号码都是属于王玉峰的,一开始,王长生还以为找他是为了那块地的事,所以并没放上心上,可当他听完了死者李程明这一系列的诡异事件后,脸上却突然的露出了一抹凝重,并二说不说,直接按照王玉峰提供的地址赶了过来。

人死大如天,如果是一般的刑事案件,有当地的司法部门在,他不会也可能插手,可单单听王玉峰所叙述的那几样,无一不是和灵异有关,他甚至敢断言,这事一定是鬼魂作祟,他乃修道之人,降妖除魔本是分内之事,让他赶上了,舍他还能其谁?

李程明的尸体现在停放在城西的尸检中心,等王长生到那里的时候,王玉峰早就已经在那里“原地待命”了。

“王先生,您可算是过来了。”王玉峰热情的迎了上来。

但王长生却直接一摆手,说道:“前面的事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先看看死者,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说完,也不顾王玉峰一脸的尴尬,直接走向了停尸间。

因为李程明的尸体已经被放在了冰柜里,之前又被尸检过,等王长生看到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具没有任何血色的躯壳。

但王长生却根本就没注意这些,他先是掰开死者的嘴巴瞅了瞅,然后直接从兜里掏出了把糯米,猛的灌进了死者的中口。

“王先生,您这是……”然而,就在王玉峰不明所以的时候,死者的嘴里突然冒出了一团黑气,并伴随着刺耳的响声,“嗤……嗤……”

第381章一条车辙印

声音持续了大概有一分钟左右,而李程明的尸体也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开始逐渐的变黑,并随之散发出了阵阵的腥臭味,就仿佛是具刚从地里刨出来的腐尸般。

这就是尸臭了,但李程明尸体的这个反应来的有点太快了。

“王先生……”此时的王玉峰,脑子已完全的不够用了,双眼里更是充满了震惊。

而王长生却只是轻叹了口气,说道“哎,他的阳气已经被吸尽了,看来那个行凶的东西很不简单哪”

“王先生,李程明他,他真是被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给弄死的?”王玉峰咽了口唾沫,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王长生点了点头,说道“而且那个东西的怨气很重,最少也应该是只厉鬼了。”

鬼魂也有它们自己的等级,像一般正常死亡以后准备投胎的那些灵魂,被称之为灰心鬼,这样的鬼一点怨气都没有,也不会对人造成什么危害。

而比灰心鬼厉害一点的,就是恶鬼和怨鬼了,这种的,基本上都是不正常死亡的,所以它们的怨气就要比灰心鬼重很多,有仇视人类的心理,当然,也有一定的伤人能力,但要想把一个活全身的阳气都给吸干了,以这两种鬼的实力而言,它们尚没到那种层次。

所以,根据王长生的推断,能把李程明搞成这样的,最少也得只厉鬼了,因为厉鬼这玩意怨气极重,能力也特别强,像吸阳气这种杀鸡取卵的小事对它们来说,也就分分钟的事,是鬼魂中比较靠前的存在,而且被凡事被它们“处理”过的人,死后都有一个显著的特征,就是不但会全身散发恶臭,而且尸体在一定的时间后还会有诈尸的可能。

王玉峰只是个普通人,自然不懂什么厉不厉鬼的,但只要一想到李程明的死不是人为的,他就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稳定了好一会不安的情绪,才战战兢兢的说道“王先生,那接下来该,该怎么办?”

王长生皱了皱眉,说道“帮我准备一个盆,一块沉香木,再带一大桶矿泉水,我们去他出事的点方看看。”

“好,我这就安排。”尽管王玉峰不知道他说的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但还是马上就吩咐了随行来的小陈,在所有的东西都准备齐全后,便一起驱车前往了当晚李程明程坐大巴的那个路段。

因为那个诡异视频的原因,王玉峰怕再出现类似的事件,早就让交通部门把整条路都给封了,所以他们在到这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外人”,这也给王长生在无形中提供了很多方便。

几人下车后,王长生先是用打火机点着了一块沉香木,再让小陈把那桶矿泉水倒进了一个盆里,然后用一把扇子把烧沉香所产生的烟,尽量的扇进那个盛满水的盆里。

“王先生,这是干嘛?”看着两人这种怪异的举动,王玉峰十分不解的走到了王长生的身边,好奇的问道。

“这叫沉香水,能看到鬼魂留下的痕迹。”直到整节木头都烧没了,王长生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并开始把目光投向了整条公路上。

“李程明是在哪上的大巴车?”王长生并没有看过那段视频,也不知道事发的具体位置,在扫视了一遍现场的地形地貌后,突然出了这个问题。

“咳咳……”而被烟熏了半天的小陈在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伸手一指身前几十来米的一个地方,说道“喏,就是那,他在视频里就是在那上车的。”

他能得到王玉峰的重用,自然不是点高运气好,而是确实是下了一番苦工,就拿这件事来说吧,他知道王玉峰平日里很忌讳这些东西,因此,就算他也怕的要命,可还是硬着头皮把那个视频看了数遍,不但记住了现场的每一个细节,甚至包括李程明的每一个简单的动作他都牢牢的记在了心里,万一一哥真的问起了,他做的这些就没白忙,哪怕是随便夸他几句,那也是值得的。

王长生点了点头,直接走到了小陈说的那个位置,对他摆了摆手,说道“来,帮我把那盆水拿过来。”接下来就是鉴证奇迹的时刻了,就在小陈刚把水般过来的时候,王长生突然念叨了几句什么,然后伸手一指盆口,一条筷子粗细的水柱就猛的喷到了半空,在几人方圆五米的范围内,星星点点的撒了下来。

随着水滴的逐渐下落,原本了无痕迹的地面上慢慢的显现出了两排平行直线,直线很窄,就和普通人用粉笔画的差不多。

“这,这是啥?”小陈疑惑的道。

“车辙。”

“啥?”小陈一愣,又继续问道“不是吧?啥车的胎能这么细啊?”

在他看来,那明明就是两条线,可王长生非得说是什么车辙,这让他有点懵逼。

王长生无奈的瞅了他一眼,说道“灵车,就是给死人烧的纸车。”

“卧槽!”离得老远的王玉峰一听,直接打了个激灵,拍了拍胸脯,说道“王先生,你是说李程明坐的那辆大巴其实就是这玩意?”

“对。”王长生点了点头,顺着“车辙”的方向又看了几眼,说道“只要我们沿着它的印记,就能找到害死死者的那个真凶。”

“那个,那个……”一听这话,王玉峰却突然变得结巴了起来,再做了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后,最后还是耷拉着脑袋说道“那个王先生,您看,找真凶啥的我们能不能就不去了,毕竟我们只是普通人,像对付那些东西我们也帮不上忙,别到时候返而成了您的累赘。”

“您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就和小陈说,这回让他一次性都给您准备全了,您看?”

他怕了,真的是怕了,尽管他知道王长生是在替他办事,他这时候说走很是不妥,可他没办法,他也挣扎了,也想了,可他真实的感受始终没能骗得了他的内心。

看着王玉峰一脸尴尬的样子,王长生只是淡淡的一笑,说道“嗯,行,你们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那就,这样吧。”

第382章一路寻觅

顺着那两条“纤细”的车辙印,王长生一路经过了很多地方,像什么死者李程明家的门口、几间废旧的修理厂、西边大片的苞米地等等,最后,直到他来到酆都山脚下的时候,车辙印突然诡异的消失了。

酆都山位于千海山区西南十余公里处,是渝市几乎家喻户晓的一座“名山”,它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名声,不是说它的海拔有多高,山势有多险,而是皆因它山脚下的一个小镇——黄泉。

黄泉镇素有人间地狱的“美名”,不为别的,只因为它里面的所有建筑,都是以阴曹地府为原形,像什么哼哈祠啦、奈河桥啦、黄泉路啦、望乡台啦,可以说是应有尽有,而且传说它始建于东汉和帝永元二年,距今已有近2000年的历史了,是个非常特别而又有意思的地方。

午夜将近,但小镇里还是有很多人在嬉笑、游玩着,也许喜欢来这玩的人,只有在晚上才能让他们感觉更加的心惊肉跳,更加的刺激与真实。

街道上,王长生慢慢的走着,但当他走到一个写着“碳烤唐僧肉”的摊位前,尤其是闻到那股子诱人的肉香时就再也走不动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摊边的凳子上。

“老板,这唐僧肉是啥玩意?怎么卖的?”王长生对着摊位前忙活着的小伙子大声的喊了一句。

都说人是铁饭是钢,他从洗完澡到现在还啥也没吃呢,肚子里早就开始打鼓了。

见又来了个生意,小伙子显得很高兴,笑嘻嘻的跑了过来,说道“哥们儿,您可算找对地方了,在整个黄泉,谁不知道我家的唐僧肉最纯,最真,保证您吃了后龙精虎猛,一晚上五次都没问题呀。”

说完伸出了五根油乎乎的手指头,并给了王长生一个“你懂”的眼神。

“啥玩意五次?”他的话让王长生一愣,随即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这都有啥吃的?”

小伙子嘿嘿一笑,说道“那您可问着了,咱家的碳烤唐僧肉可是一绝,那可是远近闻名啊,还有水煮二师兄,生煎沙师弟,都是招牌,您看要不要都试试?”

这哥们也真是奇葩,转眼间就把人家师徒四人给做了仨,可王生长却没心情和他墨迹,直接摆了摆手,说道“一碗米饭,再来个你家的那个一绝,别的就不用了。”

“好咧,唐僧肉一份,米饭一碗。”小伙子朝旁边喊了一句,然后快步的走开了。

“哎。”看着人来人往的人流,王长生却突然犯难了。

车辙在这里消失了,那就证明那个“凶手”最后回到的地方一定是这里,可这里的游人非常多,而且因为建筑风格的原因,导致了此地的阴气还特别重,这就给他造成了一个很大的麻烦。

要知道,若要对付鬼魂类的阴物,就必须得用至刚至阳的东西,因此,道家所有的法器法诀大多也都是以纯阳为基,可这个地方的阴气实在是在浓厚了,一般的阳刚之物在这里基本就是个摆设,就拿王长生之前用的那盆沉香水来说吧,如果要是浇在了这里,别说是看什么车辙印了,恐怕就连点反应都不会有一丝一毫。

然而,就在他一筹莫展,不知道下一步该从何处下手的时候,之前那个小伙子却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饭菜走了过来。

“哥们儿,一看您就是行家,知道在中元节的时候来我们黄泉,要是在平时,您恐怕还吃不着这么好的东西呢。”

小伙子把饭菜放到了王长生身前的桌子上,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夸赞着。

“中元节?中元节,酆都山,难道……”可能是说者无心,但王长生在听到中元节这三个字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瞬间就想起了还是在昆仑观的时候看过的一本奇书。

那是本白皮书无名,无款,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但里面所记载的,却都是些骇人听闻的东西。

据书中所述,这酆都山乃是阴曹地府的大门,每逢中元鬼节的时候,地府的大门就会开启,而那些还没有投胎的新魂(就是新去报道的鬼魂)便会有一次重返阳间的机会,其目的是为了让他们再去看看阳间的亲人们,了却最后的牵绊,也好无牵无挂再入轮回。

这明明是地府的一次善举,可在这其中也会有一些怨念极重的鬼魂,他们回来的目的并不是和其它新魂一样,而是有着自己的动机……

想到这,王长生似乎是抓住了什么,对小伙子轻轻的一笑,说道“你们酆都山这一带,近最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么?”

“您看您说的,您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上这来的人不就是为了找刺激嘛,您要是听想的话,那我给您讲几件?不过您得多点俩菜再喝两瓶,要不老板看我不干活该骂我了。”小伙子笑嘻嘻的道。

“我说的最近,就这一两天的,有没有?”

“这两天?”小伙火想了想,很八卦的说道“奇事是没听说,但是怪事到有一件。”

“哦?”

小伙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就昨天,我们镇上的刘大爷早上去酆都山上放羊的时候,突然在一个山洞的洞口发现了一大片血迹,这可给刘大爷吓怕了,他甚至都顾不得那些羊了,就马上跑了回来,向镇长报告了。”

“镇长听说后也懵了,带着公安局的那些人就往山上跑,可您猜怎么着?等他们到那的时候,别说是什么血了,就连毛都没看见一根,为了这事儿,镇长回来直接就把刘大爷给一顿批,要不是看他岁数大了,说还要拘他呢,说他这叫什么,叫什么捏造事实,弄虚作假,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王长生呵呵的一笑,看似无意的说道“哦?那你知道那个山洞在哪么?”

小伙子一拍胸脯,得意的说道“那有啥不知道的,哥们儿小时候常在那玩,就在山北边的那面石壁下。”

“喂,哥们儿,你干啥去?喂哥们儿,饭钱,饭钱……”

第383章地府的门

王长生在听完小伙子说的那个地方后就突然站了起来,然后风轻云淡的走入了人流,可奇怪的是,明明他就在眼前,可无论小伙子怎么追赶,却始终和他差着一大段的距离。

忽然,一张红色的大钞借着微风精准的刮到了小伙子的胸前,小伙子愣头愣脑的抓起了那张纸币,有点木讷的看向了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

夜晚的酆都山阴气极重,风吹在身上,让人有一种特别阴冷的感觉。

此时,王长生已经站在了一个山洞的洞,四下的打量着,也许是因为有着那个小伙子牛吹逼式的指引,所以他找到这个地方,并没费多大的力气。

山洞是一个拱形的建筑,三面都是厚厚的水泥墙,也许是晚上的原因,根本看不到它通往何处,而且越往里,能见度就越低。

顺着脚下唯一的土路,王长生边用左手扶着一侧的墙壁,边用手机打开了手电筒,一点点试探着往里走着,可只走了大概十几米,他左手的指尖突然传来了异样的触感,这让他心顿时一惊,马上停了下来。

毕竟这里是酆都山,丝毫的不对劲都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所以在这里他必须保持着时刻的警觉。

借着手机的光亮,他发现,原来自己的手正摸在一个硕大的图形上,这个图形有点类似于道观中常见的八卦,并且在墙壁上刻画的很深。

“嗯?这是,这是封魂印?”王长生惊讶的说道。

封魂印是道家用来封印鬼魂的一种独有的印记,他对此当然非常的熟悉,只是他不知道这玩意为什么会凭空的出现在这里,而且看着上面厚厚的灰尘,说明它已经刻画的有些年月了。

“奇怪。”王长生嘟囔了一句,并没在这东西上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随即身形一转,继续朝里面进发了。

然而,就在他走后不久,那个封魂印上却突然闪烁起了诡异的白芒,紧接着,一条条半透明的人影从印记里悄无无息的飘了出来,并迅速的朝山洞外涌去。

当然,这一切王生长没有半点的察觉,他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最后被两扇紧关着的石门挡住了去路。

石门呈深黑色,从山洞的底部一直贯穿到顶端,并没有门楣之类的的装饰,门板上也没有任何的花纹,只是突兀的矗立在那里,这让王长生觉得它的出现似乎很不符合常理,甚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没办法,既然他已经到了这里,没理由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回去,他先是在门口想了一会,然后一步步的走向了门前。

可就在他离门口,还有两三米的时候,石门的缝隙里突然喷出了一团肉眼可见的气体,气体在扭曲了一阵子后,竟慢慢的幻化成了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绝色女人。

女人在看到王长生后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就收敛了她的惊讶,媚声媚气的说道“这位公子,都说人吓人,吓死人呀,你看你把奴家这小心肝吓的,一直在扑腾扑腾的跳呢。”

说完,一只手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着。

要是一般人看到她这娇滴滴的样子,早就把自己姓啥都得忘了,可王长生却只是淡淡的一笑,说道“人?你是么?”

女人一听,顿时哆嗦了一下,可怜兮兮的说道“公子,你可别吓奴家,奴家怕……”

“哼,行了,别装了。”王长生冷哼了一声,随即又说道“放心吧,我不想把你自己样,既然遇到了,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鬼魂也是由人所化,如果是心存善念的魂灵,在不为祸人间的前提下,他也不愿意多造无谓的杀孽。

“这个……”女人看这哥们儿上来就这么直接,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便痛快的说道“公子有什么话就请问吧,小女子一定知无不言。”

“那好。”王长生满意的点了点头,指了指石门,说道“这个就是地府通往人间的大门?”

“是。”

“那所有的鬼魂是不是都得从来才能来到人间?”王长生又问道。

“这个,不是。”女人摇了摇头,解释道“新来的鬼魂阴气太弱,是没有资格从这里进出地府的,它们想要在中元节去阳间省亲,就只能走帝君为它们开辟的封印之门。”

“封印之门?”

见王长生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女人只好又耐着性子解释道“那道封印之门就在山洞的入口处,是一个八卦形的符文,如果是白天,公子应该能注意到的。”

她眼前的这个男子明明是个活人,可她却在这个青年的身上感觉不到一丁点活人的“生气”,这让她很是忌惮。

在地府里,只有那些王级以上的大手子们才会给她这种感觉,所以她才会迟迟都没对来人下手,而且还一直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哦?莫非你说的是那个封魂印?”这个王生长确实没有想到。

封魂印本是用来封印灵魂的,可地府的大佬却偏偏把它弄成了鬼魂穿梭于阴阳两界的出口,这么大的脑洞别说是他了,恐怕就算是他的那几个师兄过来了,也不一定能够想得出来。

“是。”

“原来是这样。”王长生如梦如醒般的嘀咕了一句,继续问道“姑娘,你是不是在千海有亲戚呀?”

“啊?是,呃……不是,没,没有。”王长生这句话问的本就突兀,女人在下意识的时候刚要点头,可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马上矢口否认道。

但她这一细微的变化却根本就没逃过王长生的法眼,随即厉色道“是么?和我说谎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公,公子,干嘛这么凶,奴家已经在地府呆了上百年,在人间早就没什么亲戚了,这点就连帝君都非常清楚。”女人极力的开脱着。

但王长生却眼神一变,说道“既然你没亲戚了,那你为什么要在中元节从地府里出来,你真当我是三岁的孩子么?”

“因为,因为……”女人知道自己已经彻底的编不下去了,突然脖一扭,一条湿漉漉的长舌头瞬间就到了王长生的嘴边。

第384章死有余辜

“哼,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善茬子。”面对着女人主动送来的甜处,王长生却只是厌恶的瞅了一眼,随即轻描淡写的一抬左手,一条清澈的水柱就从他的衣袖里喷了出来,精准的冲向了飞来的舌头。

“嗤……”

王长生的这个动作虽然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快得出奇,女人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直接被浇了个正着,而她条大长舌头也像是突然遇到了什么致命的克星般,不但一下子就缩了回去,而且在上面还不停的冒着丝丝的白烟。

“沉香水?你特么是不是脑子有病?老娘想去哪就去哪,地府的帝君都不管,这又与你何干?”王长生这一手显然是把女人激怒了,不但一改之前温柔的口吻,就连那张绝美的俏脸上也是瞬间就爬满了狰狞。

可王长生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本来你想去哪是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也懒得去管这些闲事,但你却不该去过千海,而且还在那里造过杀孽。”

“我想如果这件事让帝君知道了,他也不会坐视不理吧?”

其实他并不确定杀害李程明的凶手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只是她的行为举止非常的怪异,而且刚刚又主动的对他下杀手,这才想借此来试试对方。

“你,你胡说,我从来就没去过什么千海,更没杀过什么人。”女人虽然极力的否认着,但王长生还是在她的脸上捕捉着到了一丝慌乱。

“呵。”王长生冷笑了一声,说道“说说吧,你为什么害要他?在我没打算对你动手之前,你最好还是乖乖的说实话,否则……”

现在,王长生基本已经确定了杀人的真凶,也不想再和对方墨迹些没用的,直接伸手一指,青山剑便“噌”的一声盘旋在了半空中。

青仙的剑的本就是桃木所制,这玩意天生就对阴邪的东西有着特别强的克制作用,当女人在看到这把剑的时候,突然脸色大变,说道“公子,您真的是错怪我了,小女子今天才第一次从地府出来,之前根本就不曾离开过这里半步啊。”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王长生御剑的手法相当的纯属,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是个有着真材实料的狠货,再加上他身上的沉香水,女人只是想想,就感觉脊背冰凉。

不过王长王却没有太多的想法,见这女人是属鸭子的,马上寒着脸说道“不曾离开过?哼,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那要不要我把你害过的那个亡魂现在就给你招出来呢?”

说完,他单手一掐法诀,做出了一个想要动用某种法术前的起手式。

“仙长且慢,请听我一言。”王长生的这一手可把女人吓得不轻,还没等他再怎么着呢,女人就“扑通”的一声,跪了下来。

因为她知道,在人世间的一些大能是有拘传阴魂的本事的,可如果眼前的这个青年真的有此道行,把那个阴魂给招了过来,就势必会惊动掌管地府的位帝君,在阳间杀人乃是打入十八层地狱的重罪,她真的不敢再拉硬了。

王长生瞥了女人一眼,说道“希望你的答案能让我满意。”

女人点了点头,说道“仙长,您猜的没错,那个李程明是我杀的,如果您要给他报仇,那就请便吧,我绝不还手。”

女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但却从她的眼角上流了几道晶莹的泪滴。

“为什么?难道是他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对不起我?呵呵,他对我做过的事,就算让我杀他千百次也难消我的心头之恨,我真没想让他这么容易的就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女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哦?”女人的话让王生长很是意外,但是他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一直紧盯着对方的眼睛。

据他的了解,李程明活着的时候,在工作中一直很受王玉峰的器重,而在他妻子的眼里,也一直是个洁身自好的好老公,就这么一个拥有着“完美”人生轨迹的成功人士,王长生实在想不出来他还能做出过什么让人如此记恨的事来。

见王长生并没有接话的意思,女人愤愤的继续说道“我和李程明是大学同学,并且在大一的时候,我们就相爱了。”

“这段恋情一直持续了四年多,直到他参加工作后,认识了现在的妻子。”

“他妻子家在省里很有势力,李程明为了能在事业上得到更好的发展,用尽了各种手段,才把他妻子从别的男人手里给抢了过来,而且就在他得到他妻子的第二天,他就迫不及待跑来找我,非要和我分手,我不同意,他就掏出了一把事先准备好的水果刀……”

“你是说,李程明杀了你?”王长生惊讶的道。

如果女人说的都是真的,那她的遭遇的确值得同情,可自从王长生在见到这个女人后,她的嘴里就没几句真话,这不禁让他对整件事的可信度,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然而,女人接下来做的事却让他目定口呆,甚至再也找不出任何让他怀疑的理由。

只见女人突然一扯自己的衣领,在她洁白纤细的脖颈上,赫然的出现了一条醒目的疤痕。

疤痕的印记差不多绕过了女人半个脖子,这就说明当时的伤口很深,深到足以割断女人的气管。

女人摸着那条昔日的伤[笔趣阁biqugexinfo]口,痛苦的说道“在那个畜生的威逼下,本来我已经同意和他和平分手了,可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却又突然说想和我做个最后的“告别”,并开始一件件的脱我的衣服,他拿我当什么?玩具吗?我当然拼死的抵抗,可就在我们相互挣扎的时候,他的那把刀划过了我的喉咙。”

“原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灵魂开始不受控制的脱离**,可就在我离开身体,即将前往地府的一瞬间,我依然清晰的看见那个畜生,还一脸狰狞的趴在我的肉身上。”

“公子,您说这样的一个人,难道他就不该死么?”当女人说完这些的时候,早已是泣不成声。

而王长生也是在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后,在牙缝里挤出了一道冰冷的声音,“死有余辜!”

第385章探山林

一晃多天过去了,王长生在渝市也没什么可呆的了,在这边盘桓完之后就走了。

习惯了跟梁平平和唐昆一直搭伙相处,偶然间剩下了他自己,王长生还觉得有点不太习惯,毕竟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还有人能够替他分心。

想到这里的时候,王长生就给唐昆打了个电话过去,寻思问问他们跟诸葛青山出去干活这都过去了挺多天是个什么状态,但没想到是那边无法接通,他又联系了梁平平,同样也没有信号。

“这他么的,跑到深山老林子里去了啊?怎么人都联系不上了呢?”王长生无奈的嘀咕了一句。

王长生到没有多想他们的安危问题,本身唐昆和梁平平都是身上有活的人,在加上还有个老妖孽诸葛青山在,他一点都不担忧这三人会有什么问题,估计就是在没有人烟的地方,暂时联系不上了。

王长生果真是没有猜错,他们三个此时真的身在连绵不绝的十万里大山中了。

滇西,这里地处边陲,位于风景秀丽的版纳区域。

诸葛青山,唐昆还有梁平平是在两天前到的这边,之前一直都住在附近的一个小山村子里,并没有深入进密林中,一直都在做着准备的工作。

所谓的准备工作就是诸葛青山之前所说的,他想要探访一座消失了几千年的古城,就是传说中的古夜郎国。

这天清晨时分,诸葛青山和唐昆还有梁平平在吃着早餐,很简单,三碗稀粥几个馒头还有一点咸菜。

唐昆挺幽怨的看着他,说道:“青山大爷啊,咱跟你虽然干的不是什么体力活,但也挺累人的,你就不能给我们弄点荤腥么,至少也得有个肉吧?你看看,最近跟你混的,我都有点瘦脱相了”

诸葛青山端着饭碗,夹着小咸菜吃的津津有味的,说道:“岁数大了,就注重养生了,少盐,少油少吃肉,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就该知道了,养生比什么事都重要,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梁平平不解的问道:“既然是要养生,那你干啥不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来,颐养天年啊,来到这深山老林折腾啥呢?”

“信仰!”诸葛青山看了他俩一眼,说道:“你要明白,人活着是必须得有信仰的,也就是追求,不然你的人生将毫无意义,有了信仰才会有冲劲,有向前走的动力,不然岂不是就混吃等死了?”

唐昆摇头说道:“矛盾!”

“呵呵,还是年轻……”诸葛青山摇了摇头,说道:“吃完了,收拾一下吧,今天我们进山”

一个多小时后,三人收拾完,带上补给和行李,然后一头钻进了版纳区域,十万里连绵不绝的山林中,而这个时候也正是王长生给他们打电话过来,出现了无法接通的状态。

十万大山地环境恶劣,在神州浩土极南之所在,传说这里穷山恶水,盛产的乃是毒虫猛兽,终年很少能看到人类的身影。

几人刚一踏进这片区域,就觉查到了这里与内地的山林有着极大的不同,首先就是一条条险峻的山路,而且四周更是布满了恶臭瘴气,让他们顿时有一种举步为艰的感觉。

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唐昆幽怨的说道:“青山大爷,你带我们来的这是啥地方啊,万一把我们弄死在这了,那我俩可真就比窦娥还冤了。”

不只是他,就连同行来的梁平平也是皱了皱眉,说道:“这地方估计几十上百年都没人走过了,我们要是出了点啥问题,那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但诸葛青山却老神在在的捋了捋那几根稀疏的胡子,说道:“如果夜郎古国的遗址要是在闹市的话,恐怕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只有身处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才有可能保存的比较完整。”“对了唐昆,这方面的东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唐昆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哎,我说大爷,就算你说的都对,可能不能事先和我们哥们先说说呀,你看看这里,不是沼泽就是瘴气的,您老是得道的高人,可能不惧怕这些东西,可我俩不行啊,我俩可是实实在在的肉鸡啊。”

他虽然无法反驳诸葛青山的那些说词,但是话里话外还透漏着极大的不满。

不过想想也是,当初这俩货可以说是被这老家伙给框了,所以才心甘情愿的留在了他的身边,并答应了和他一起出去见见所谓的“世面”,要是知道实际情况是这样的,就算给他俩多少钱,恐怕这俩货都不带干的。

唐昆和梁平平尽管身上都带着活,但说到底他俩并不是王长生和诸葛青山这种懂得阴阳,风水之术的奇人,所以总归是心里会有些忐忑的。

可诸葛青山却只是淡淡的一笑,说道:“虽然外界都说十万大山里如何如何的凶险,如何如何的神秘,可据老夫多年的研究,发现这个地方不但灵气是外界的几倍有余,而且各种古建筑的遗址更是数不胜数,普通要是能常年呆在这里,不但能延年益寿,而且就连体魄也要比常人强壮得多,如果你们要是怕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老夫绝不为难。”

听到这话梁平平到是没觉得什么,可唐昆的眼睛却突然一亮,说道:“大爷,您看您,咋还生气了呢,我就是看这里太难走了,没别的意思,没别的意思。”

其实吸引他的并不是什么健康和寿命,而是诸葛青山的说的诸多的遗址。

这种东西对他们摸金校尉来说,就仿佛对他们充满了致命的诱惑,明知道前路凶险,也会义无反顾的向前。

他们并不是为了得到某些价值连城的古董或者是陪葬品,而是只要让他们能见识到古人的智慧,以及每个时代更替所出现不同的产物后,他们就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这种感觉,一般旁人都无法体会。

“呵呵,那我们走吧。”诸葛青山点了点,也不再和这哥们墨迹什么,直接挑了条比较宽敞的小路,一点点的向山里进发着。

夜郎古国是我国西南地区,由少数民族的先民建立的第一个国家,与楼兰古国、大理古国并称为历史上最神秘的三大古国。

传说古夜郎在战国时期就已经有了不弱的国力,无论是在军事、政治、农业等方面也都发展到了一定的规模,是当时诸多的诸侯国中,一支较强的劲旅。

可就是这么一个有着高度文明的国家,却在历经了300年后突然诡异的消失了,而且就连那些专家学者也不知道它消失的具体原因。

今年来,夜郎古国的遗址在我国西南各省相继出现,这就给本就神秘的国家又抹上了一笔浓重的迷雾,但就诸葛青山的多年研究,发现该国的国都旧址并不可能建在俗世,而是隐藏在这茫茫的十万大山里。

高大巍峨的山脉一座连着一座,三人不知道在山中穿行了多久,才在一条宽约三尺的小道前停了下来。

这条小道位于两座山的山间,黑漆漆的,唐昆仔细的往里面瞅了瞅,一脸警惕的说道:“大爷,你不会是想我们朝这儿走吧?”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三面环山,除了眼前的这条“缝隙”,已经无路可走了。

诸葛青山轻笑道:“呵呵,咋了,有啥不妥的么?”

“当然不妥了。”唐昆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所谓横山结穴,必有鬼,你看我们现在的这地方,像不像是被大山围成的一个洞穴?而且你再看那条小路,不但蜿蜒曲折,而且里面还像有着一层什么东西给笼罩着,我们本来就已经身处绝地了,再往那么凶险的地方去不是自己找死吗?大爷,你岁数大了,找找刺激无所谓,可我们还年青,你可别害我们啊。”

身为摸金校尉的唐昆当然有着不低的眼界,经他这么一解释,旁边的梁平平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开口说道:“诸葛大爷,要不我们再找找别的出路吧,那条小道看着确实挺渗人的。”

他对唐昆的本领很了解,若说是综合实力,唐昆也许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但若说是对地形地貌的勘测以及寻龙分金的手法,唐昆说第二,恐怕没人敢说第一,诸葛青山也是看重了他的这一点,才想了套说词,强邀他们入伙的。

听这俩人都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诸葛青山却又是呵呵的一笑,说道:“唐昆说的不错,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处境也许会变得越来越危险了,但是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

说着,伸手指了指那条小道,继续说道:“传说,这个缝是在千年前,一次不可思议的天雷浩劫后所形成的,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这十万大山中突然出现了一批蛮族怪人,他们个个茹毛饮血,残忍好杀,并不时的侵扰民间,边陲的百姓们苦不堪言,直到夜郎古国的崛起。”

“在夜郎王的带领下,夜郎古国的民众们才开始有组织的对这些蛮族进行反击,最终把他们逼进了十万大山的深处,可这时候的夜郎王并不放心,怕他们会有死灰复燃的一天,所以就把国都定在了十万大山里,并以此路为临界点,隔绝了南北往来,使蛮人从此无法北上,百姓们这才得到了安宁。”

“所以说,我们只有从这里穿过去,才算是真正的进入了夜郎古国的范围,所以你们说我们是去呢?还是去呢?”

这段历史唐昆也听说过,只是没有诸葛青山了解的这么详细,他随后眯了眯眼睛,说道:“既然都走到这儿了,怎么也得过去看看啊,这样,你们跟着我走,大不了就拼这一回。”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来四根蜡烛,沿着小道的两外侧各点了两根,并且蹲着看了会蜡烛上的火光后,直接第一个走进了这条幽暗的缝隙里。

随着三人的慢慢深入,小路上的能见度变得越来越低,走在最前面的唐昆只好从身上摸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可他刚一打开,却突然看见一个可怕的东西。

“卧槽,这,这特么是啥玩意?”唐昆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子,就连手电筒也差点掉到了地上。

他看到的这东西并不是什么活物,而是一根半截的树桩子,这树桩子不高,大概只有一米左右,只不过它中间的地方被人为的掏空了,雕刻成了一张徐徐如生的人脸,而在树桩子的顶部则放在一颗形状独特的骷髅头。

这时,另外的两个人也走了过来,诸葛青山先是从上到下的打量了这东西好一会,才缓缓的说道:“这东西应该是某位夜郎王的灵牌,而它上面的头骨,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就应该是那位夜郎王的本尊。”

“大爷,难道这夜郎王不是人类吗?”就在唐昆对他大爷的学识刚升出一点钦佩的意味时,一旁的梁平平却绕着那截木头走了一圈,突然惊讶的道。

诸葛青山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说道:“那怎么可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梁平平指了指木头上的骷髅头说道:“可那个骨头却不是人类的,至于它是什么,我还没看出来。”

“啥?”梁平平这话一出,唐昆马上就向前走了几步,好奇的看了会骷髅头,说道:“这咋看都是个人的头骨啊,你别制造紧张空气行不行?”

从外观上来看,那东西和一般的人头骨并没有任何的差别,要硬是说有的话,那就是这个头骨似乎比现代的大上那么一点点,但每个人的头围是不一样的,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见二人全都像看白痴似的看着自己,可梁平平一气之下,直接把那块头骨从木桩上拿了下来,指着它后脑的位置说道:“你们看,人类的头骨中间只有一道缝隙,是从后脑把骨头平均分成了左右两块,可你们再看看它,它的后脑上有三条缝隙,把骨头分成了三块,就这说明,这个东西根本就不是人类。”

第386章大山里的未知

梁平平在医学领域沉吟了多年,如果说随便拿出个古董来,他能可看不出是什么年份的,但若是对人体的骨骼的鉴定,那简直就跟玩一样。

唐昆两人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对他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再看向那块头骨时,眼睛里充满了惊骇。

在夜郎古国的这段历史里,有文字记载的东西并不多,只提及到它大约是在公元前298年建立的,有十万精兵和无数的百姓,并且还创造了节日、婚配、祭祀等极具地域特点和民族特点的文化,至于他们是不是人类,可能当时的人们并没那么大的脑洞,往那方面去想。

过了好一会,还是诸葛青山打破了沉闷的气氛,说道:“既然能建立自己的政权,就算他们不是人,起码外观应该和人类的样子差不多,不然早就引起了世人的恐慌,是不可能在古书里找不到一点痕迹的。”

“嗯,看这个骷髅的样子也和普通人没啥区别。”唐昆看着头骨出神的点了点头,可马上就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大爷,你不是说夜郎人是为了镇压蛮族怪人才搬到这大山里的吗?那这个头骨有没有可能是那些怪人的?”

“既然能被叫做怪人,那就说明他们一定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否则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去残杀同类呢?”也许是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一边的梁平平也补充道。

这也许是目前最合理的一种推论,可诸葛青山却摇了摇头,他伸手摸了摸树桩中间刻着的人脑袋,说道:“据史料记载,夜郎人是崇尚树葬的民族,而且只有夜郎王才有资格立灵牌,你们想想,他们怎么会把敌人的头骨放在自己王的牌位上呢?这么做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大爷,那你的意思是?”唐昆震惊的道。

“现在说什么还为时过早,我们还是先走吧,说不定在夜郎人的遗址里,能找到这些答案。”诸葛青山看了两人一眼,然后伸手一拍左侧的石壁,整个人便从灵牌的顶端掠了过去。

“卧槽,大爷,你这身手可以呀。”唐昆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夸了一句,和梁平平分别从灵牌的两边慢吞吞的硬挤了过去。

头骨的事虽然只是个小插曲,但让这几个人的心里都多了一丝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有种莫名的恐惧,正一点点的爬上了他们的心头。

大概又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几人终于走出了一条阴暗诡异的小路,可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诸葛青山所说的什么夜郎遗址,而是一片茂密的丛林。

丛林里的树木很密集,一眼望不到边际,并且还不时的伴随着一道道恐怖的兽吼声。

“吼……”

忽然之间的一声响,梁平平紧张的拉了拉诸葛青山的衣袖子,说道:“诸葛大爷,这地方有点吓人哪,遗址到底在哪呢?”

诸葛青山看了会周围的地形,认真的说道:“应该就在这片丛林里,至于它的具体方位……看脸吧。”

“啊?大爷,你,你不知道?”一听这话,唐昆差点直接栽了个跟头。

“是呀,这片林子这么大,你要是不知道的话,那我们得咋找啊?”梁平平也跟着抱怨了一句。

之前,诸葛青山口口声声的说对夜郎古国已经研究了多年,所以他们一直认为这老家伙早就把这里的一切都摸透了,这才都有恃无恐的跟了过来,要是知道他也一知半解的话,他们的这次夜郎之行,来不来真还得两说。

整了半天他俩觉得自己好像是被玩了,这大爷也是一知半解的啊。

诸葛青山好像看透了俩人的心思,叹了口气,说道:“哎,老夫只是个人,不是神,夜郎古国据距已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就算是知道它当年的位置,恐怕也早就不是现在的地方了,你俩要是有这闲扯蛋的工夫,还不如快点四处找找了,说不定马上就能找到呢?”

“可是……”唐昆还想再争辩几句,但诸葛青山却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头也回的走进了丛林。

两人这个气呀,但是现在,他们就算有千般的委屈,万般的不愿意,可又有个屁用?人家诸葛青山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了,他俩就算按原路返回去,没有那老东西的指引也是凶险万分,最终,二人还是服了,耷拉着脑袋慢慢的跟了上来。

丛林没有道路,且光线很暗,二人紧紧的跟在诸葛青山的身后,生怕一不小心把人给跟丢了。

“吼。”

突然,一只似虎似豹的大型动物从远处窜了出来,三人同时一惊,也不知道哪来的默契,都飞一般的爬到了离各自最近的一棵大树上。

“卧槽,这是啥玩意呀?”看着树下那个不知名的生物,唐昆拍了拍胸口,小声的道。

几人在树下的时候就都离得不远,所以他们爬上的这几棵大树也都紧挨着。

“不知道。”梁平平摇了摇脑袋,回应道:“我怎么看它长的像史前的动物呢?”

这只动物的全身布满了金钱豹般的花纹,个头和普通的老虎差不了多少,但是在它的上颚和下颚上却都支愣出了两颗特别长且锋利的牙齿,就和远古时期的剑齿虎大同小异。

说话间,一头浑身黝黑的大野猪渐渐的从远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只不过它的全身已经伤痕累累了,边拼命的跑着,边发出了“哼哼”的叫声。

在野猪的身后,有四五只和“剑齿虎”一样的动物在飞快的追赶着,而他们树下的这个大家伙好像早就知道野猪要来,悄悄的爬下了身子,打算在野猪经过的时候,给它致命的一击。

而树上的几个人都尽量的用树叶遮挡着身体,静静的看着即将要发生的一切。

十万里连绵不绝的大山中,从来都没有人迹踏入,这里藏着什么未知的东西,其实谁也不知道。

就像当初他们去往楼兰古国的地下,居然见到了一头修行可能至少有过千年的僵尸一样。

在这个世界上,你没有见过的,不代表是不存在的。

第387章有关进化

“吼,吼……”

随着一道道兽吼声的响起,野猪终于被追赶到了那头匍匐着的“剑齿虎”的攻击范围,只见它先是一点点的躬起了身子,等到野猪经过它身旁的刹那,突然从地上跃了起来,精准的咬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丁点的拖拉,野猪甚至连“哼哼”都没来得及“哼哼”一声,就被直接的干倒了。

后面的“剑齿虎”大军瞬息而至,只用了不到片刻的时间就把那头“丰满”的野猪变成了一具森森的白骨。

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在它们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几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内心久久没有平静下来。

会了一会儿,直到最后一只“剑齿虎”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唐昆才长长的出了口气,说道:“这帮玩意太特么生性了,我看我们还是快走吧。”

空气中还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这种情况极容易把更多的野兽给吸引过来,几人都明白这个道理,纷纷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梁平平想要从树上跳上来的一瞬间,突然在眼前的树林里看到了一块硕大的广告牌,没错,就是广告牌,那块牌子被挂在一棵特别高的大树上,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画着一些东西,只不过二者的距离有点远,他还看不清那些东西的内容。

“你们看那边,那儿,那儿……”站在树上的梁平平伸手一指,眼中露出了些许兴奋。

十万大山早就有人类禁区之称,从刚才那些有点类似远古动物的身上不难发现,这里似乎与外界隔绝多年了,已经有了自己的进化体系,所以他在看到那块广告牌才会如此激动,因为如果那要是人为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

“啥玩意?你是不是给吓傻了?”此时的唐昆早已到了地面上,也许是因为高度的不同,他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槽,跟我走。”梁平平白了他一眼,马上也从树上蹦了下来,带着两人朝着广告牌的方向走去。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后,几人都觉得周遭的空气好像比之前粘稠很多,更有一些星星点点的白色颗粒物,正悄无声息的的附着在了他们的身上。

也许是一直也没见到梁平平所说的那个“东西”,唐昆在又走了几步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道:“大爷,我们还是歇会吧,这货刚才一定是眼花了,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说也奇怪,他们已经走了将近四个小时,现在手表上的指针分明已经指到了晚8点的位置,可他们头顶的太阳却一直没有过变化,还是高挂在刚进来的地方。

看着唐昆气喘吁吁的样子,诸葛青山却只是淡淡的一笑,说道:“你看看你头顶的那棵树。”

“卧槽,这,这特么是达哥的进化论?”原本,唐昆只是无力的朝头上瞟了一眼,可当他看到树顶上挂着的那块大牌子时,突然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

牌子是由几块木板拼凑而成的,很大,从左到右依次的刻画着15个由矮到高,且姿势相同的身影。

这些身影都迈出了一条腿朝前走着,第一个是只张开双臂的小猴子,然后逐渐长大,到最后直接变成了一个人的模样,就像是在诉说着人类的进化过程般。

一般这幅图都会和《进化论》出现在一起,可达哥的这一学说却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这不免让几人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这里曾经是夜郎古国的所在,有了一千多年的历史,与达哥根本就风马牛不相及。

诸葛青山看了会牌子上的一幅幅画像,突然问道:“你们认为人类真是这样一步步进化来的么?”

两人被这话问得一愣,还是梁平平率先反应了过来,说道:“从细胞学上来看的话,人类应该是进化来的,怎么大爷,这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进化论在科学领域一直饱受着争议,但在医学上还是有迹可循的,所以他对诸葛青山这话有些不太[]明白。

诸葛青山看了梁平平一眼,挑了挑眉毛,说道:“那你们看看这15种类人动物,第一个叫做上猿,被认为是所以类人动物的祖先,再看中间这个,这个叫南方祖猿,被认为是我们的祖爷爷,至于最右边的这个就是我们,现代人,现在,前面的十四种动物都已经灭绝了,就只有我们一种了,这是为什么?”

见这俩货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诸葛青山又说道:“像别的动物,比如说狼,它们先期的祖先,至今还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为什么只有人类就这么独特呢?”

“大,大爷,你到底想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听诸葛青山这么一说,唐昆竟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诸葛青山又看了看那块牌子,说道:“至于人类的起源问题我没兴趣研究,我只不过是在想这块木板上的内容,它到底是在表达着什么意思呢?”

这两货一直沉浸在刚才的这个深奥的疑问里,要不是诸葛青山点出了问题的所指,恐怕他俩还在为“人是从哪来的”种让人蛋疼的问题上纠结着,甚至都要忘了他们此行的目的了。

总之他们是人,这就够了,像这种连学术界的泰山北斗都整不明白的东西,又关他们什么事?怪只怪诸葛青山的问题太于过引人深思,从而忽略了更为重要的东西。

梁平平晃了晃脑袋,看了会木板上的那些图后,突然从兜里掏出了之前灵牌上的那个骷髅头,说道:“大爷,你看看它,再看看图上最中间的那个南方祖猿,它们,它们好像是一个品种!”

虽然图上的类人动物都有血有肉,刻画的比较饱满,可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在中间那只南方祖猿的后脑上,画出现了两条清晰的印痕,而且印痕的位置与骷髅头骨上的缝隙几乎完全吻合,都像是把一个完整的后脑骨,平均分成了三份……

第388章怪异

“这,这难道是古人类的头骨?”唐昆一脸懵逼的说道。

哪怕是最后灭绝的古人类,距今也有差不多7000多年的历史了,而我国从有文明开始,才不过5000多年,就算是身为摸金校尉的他对那些史前的东西也是一无所知的。

梁平平木讷的点了点头,说道:“恐怕,恐怕是的。”

据他们现在已知的,夜郎古国应该是一千多年前的产物,但这个古人头骨的出现却让几人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可以说已经完全颠覆了他们了认知。

自从他们进入这十万大山以来,一共就遇到了两个东西,可这每一个,都让他们感到了一种沉重的压力,甚至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要不,要不把王长生叫过来吧。”过了一会,梁平平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突然像是自语的来了一句。

“嗯。”唐昆也忙着点头说道:“有他在我会踏实不少,那家伙对这些诡异的东西很有一套,我看行。”

“大爷,你说呢?”

之前他们三人一起组团干过不少事,虽然也有九死一生的一时候,但只要有王长生在,最后他都能给一一的摆平,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在潜移默化下,他们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对王长生产生了很强的依赖感,尤其是在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这种感觉就越发的强烈了。

说实话,现在就连诸葛青山的没有多大的底气了,看着两人略带渴望的眼神,他虽然感觉他的自信心好像被人打击得够呛,但还有些无奈的说道:“这里有信号么?”

“信号?”一听这个,唐昆马上就来了精神,直接像个猴子似的爬到了一棵树上,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大盒子。

“你这是要嘎哈?”梁平平不解的问道。

“嘎哈?摇人啊。”盒子被打开了,只见唐昆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有点像老式“大哥大”一样的大电话,在树上朝着不同的方向比划了半天,最后嘿嘿一笑,播出了一串号码。

现在的王长生正闲的蛋疼呢,平时忙碌惯了的他突然没啥事可干了,让他感觉很不适应。

他是个天生就闲不住的人,这不,昨天刚把一条毛巾按着上面的纹理给拆成了细线,现在正拿着两根织毛衣用的织针,试图一点点的往回编织着。

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了,他百无聊赖的掏出了手机,随着和对方一句句的交谈着,他的眼睛里终于慢慢的出现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丛林里。

直到挂断了电话,唐昆才一脸兴奋的从树上蹦了下来,对着二人说道:“那个货现在没啥事,说马上就回来,不过他那离咱们这儿有点远,我估摸着怎么也得个一两天吧?”

听说王长生同意过来了,原来脸色沉重的梁平平仿佛也一下子轻松了很多,略带调侃道:“那他没来之前我们干嘛?就在这干杵着?不再往里边走走了?”

这时,身为组织者的诸葛青山终于沉着脸说道:“嗯,反正夜郎遗址还没找到,那就走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这两人对王长生那种没来由的信任时,他的心里就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种挫败感,这种挫败感并不是他争强好胜,感觉他比不上王长生,而是在他的世界里,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让别人盲目相信的东西,这种东西让他渴望,同时也多了几分嫉妒。

也许是都有着各自不同的心态,他们在看了几眼那块木牌后,就把它与头骨的事先都放在了一边,直接大步的朝着前边的丛林走去。

木牌后的这块林区异常的安静,他们走了一段后,几乎再也没听见任何的虫鸣兽吼,就在几人都觉得这个地方有点不太一样的时候,在他们眼前赫然的出现了一片风格独特且规模庞大的建筑群。

“看,夜郎遗址,找到了,我们终于找到了!”梁平平兴奋的伸手一指,仿佛这些天的忐忑与艰辛从这一时刻起,突然的荡然无存了。

可一旁的唐昆却轻“咦”一声,看着梁平平的胳膊,打趣的说道:“我说哥们,以前我咋没发现你有这么粗矿的一面呢?咋地,进山怕冷啊?还穿着毛衣来的呀?”

“啥?”梁平平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了他一眼。

唐昆直接在他的裸露的胳膊上薅下了一把汗毛,说道“没看出来呀,没想到你模样挺斯文的,这玩意到挺茂盛啊。”

因为是在丛林里,所以几人穿的都是长袖登山服,要不是梁平平这么一抬胳膊,他还真从来都没注意过。

“嘶,卧槽。”梁平平一咧嘴,刚想骂他几句,可当他看到自己胳膊上那堆粗壮的毛发时,突然大惊道:“这,这特么咋回事?我从出生的时候开始体毛就一直比同龄人淡,这特么……”

说着,他赶紧撸起了两只袖子,露出了两条毛茸茸的手臂。

“哈哈,都说好男一身毛,好女一身膘,你可真爷们,哈哈。”他的这个举动让唐昆顿时大笑不止,笑了好一会,才凑到他的跟前,神秘的说道:“平平,我很好奇你下面长啥样,要不也让哥们开开眼呗。”

现在的梁平平,光看那两条胳膊的话,毛发的浓密程度都快赶上大猩猩了,唐昆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的体毛能重到这种程度,不然也不至于把他奇怪成这个样子。

“别跟我扯蛋……”梁平平烦躁的骂了一声。

第389章赶尸

“这地方太古怪了,走,我们先回镇上再说。”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诸葛青山只是粗略的在身上摸了几把,非但没有像两货一样的六神无主,而且马上就做出了一个果断的决定。

依现在的情况来看,也许他说的是对的,如果再这么走下去的话,他们说不定会像成什么样子。

另外的俩人虽然还处于惊恐之中,但在稍微缓和了一会后,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一路无话,仨人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已经回到了通往这片丛林的入口,不过他们的身上那些粗壮的毛发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少或者消失,这让几人的心里都感觉有些沉重。

“哎,经历了这么一回,我估计以后只要是看见带毛的动物,都特么得有阴影。”唐昆叹了口气,龇牙咧嘴的说道。

这一路上,他差不多已经把胳膊上的毛都给拔干净了,两条手臂又红又肿,就像是一只被人煮熟了的螃蟹般,让人看上去很是滑稽。

他现在最担心的到不是这些毛能不能处理干净,而是处理完,它们还会不会再倔强的长出来,要是真一天天的没完没了的和这些玩意打交道,费时费力费刀片不说,那他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得去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里报道了。

“呕……别说毛,我恶心!”这时,在他旁边的梁平平却猛的拍了拍胸口,差点没把早饭都给吐了出来。

“卧槽,你也不行啊,这算啥呀,不就长了点毛吗?”

“呕……唐昆,你特么要是再提那个字,老子就和你绝交。”平日里,梁平平说话是很少带啰嗦的,但是对于那个货的一再挑衅,他真的有点受不了了。

“行了,行了,你们看那边。”然而,就在两人一句句的扯皮时,诸葛青山却突然伸手指向了离他们能有百十米远的一个地方。

都说十万大山里人迹罕至,几的在这里都看不到一个人影,可他们顺着手指的方向却看到了人,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

在几人的记忆里,那片区域本是一大片沼泽,在他们经过的时候,要不是诸葛青山事先对大山里的地形做好了功课,并且一直在前面小心翼翼的引领着,他们几乎都不可能从那里安全的走出来,可是他们现在看到的这群人,却在沼泽上如履平地,甚至就连那股子恶臭的沼气对他们也好像没有丝毫的影响。

唐昆默默的看了那群人一会,皱了皱眉,说道:“大爷,好像不咋对呀,看这帮人的动作我怎么感觉他们不咋像人呢?”

因为离得较远,他们还看不清那群人的样子,只是他们走路的方式很怪,都是走两步停一停,然后再走两步,再停一停,只有边上那三个人的步调还算正常,和其他人一比,显得有些突兀。

“嗯,没想到你小子还有点眼光。”诸葛青[新fo]山回头瞅了唐昆一眼,说道:“他们的却不是人,准确的说,是人的应该只有三个。”

“不能是碰到了僵尸吧?”唐昆顿时一惊,急忙后退了几步。

挖坟掘墓的勾当他干不过少,各种灵异的东西他也都接触过,可还是第一次听说阴邪的东西敢明目张胆的在大白天出来晃荡的,难道这帮玩意都是绿色僵尸那个层次的?都能不惧阳光了?

要真是那样的话,那他们仨今天可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说不定还真就把自己给交待在这了。

诸葛青山眯着眼睛皱眉说道:“有些问题,他们走路脚尖着地,脚后跟不落,身子前倾,这不是人,也不是僵尸,僵尸的阴气是没有这么重的,这应该是刚死不久的尸体”

“尸体?诸葛大爷,你啥意思?”他这句话可把唐昆给干懵了,就连一直蹲在地上吐苦水的梁平平也直接站了起来,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诸葛青山又瞟了唐昆一眼,淡淡的说道:“你这摸金校尉真可以了,难道就没听说过赶尸么?喏,那三个就是赶尸人。”

赶尸是巫文化中的一部分,又称移灵,发源于我国的湘西地区。

“赶尸人?有意思,这个我只是听说过,我先去看看哈。”对于任何新奇的事物,唐昆总是能表现出极大的热情,说着就想要过去一看究竟。

但诸葛青山却一把拽住了他,说道:“小子,你好奇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么?赶尸人的职责,就是为了把客死异乡的人的尸体带回家乡,让他们好入土为安的,可你想想,他们谁家能住在这十万大山里?”

“小子,当心好奇害死猫啊。”

唐昆一拍大腿,说道:“卧槽,对呀,这个我也听说过,那他们这是……”

眼看着那群人朝着他们的向北走了过来,诸葛青山对着俩人摆了摆手,说道:“别让他们发现了,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他们的身后就是一个大坑,坑里长满了杂草,几人先是相互对瞅了几眼,悄悄的退进了草丛中。

“叮,叮,叮……”

清脆的铜铃声一点点的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在几人刚藏好不久,那批大队的人马就三步一停,两步一顿的走了过来。

“生人勿进,野狗莫叫,野鬼不挡道!”

透过细密的杂草,三人这才看清这帮人的状况,只见他们都整齐的排成了个一字型,并伴随着铜铃的节奏,有序的迈着步子。

铜铃是被三个脚穿草鞋,身着青布长衫的中年牢牢的拿在手里,他们极有默契的交替的晃动着叮当,并不时的在经过的道路上,撒着一些白色的颗粒物。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这一行人终于从他们眼前走了过去,最后在几人惊讶的目光下,钻进了那条通往丛林的缝隙中。

第390章外援来了

直到这伙人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后,三人这才从草丛里钻了出来,而唐昆更是一脸焦急的拍了拍诸葛青山的肩膀,说道:“大爷,他们都进去了,难道我们不跟着过去看看么?”

赶尸,对他来说确实是个新奇的玩意,就这么没头没尾的看了这么一会,实在有点无法满足他的好奇心。

不过诸葛青山却直接摇了摇头,说道:“他们要是去别的地方的话,那我们过去看看到也无妨,但去了那里,我看就算了吧,江湖上规矩就是逢林莫入逢水莫渡,不明白不了解的地方,不要轻易深入,否则这就是再给自己找麻烦呢”

“别呀大爷,你就不想知道他们来这十万大山里到底是嘎哈么?”唐昆还是不太死心,怂恿道。

诸葛青山无奈的瞅了他一眼,说道:“嘎哈?爱嘎哈就嘎哈,咋滴?你还闲身上的毛长的少是不?”

“你可别忘了,那条小道儿的后面究竟是啥。”

他的这话一出,唐昆马上就老实了,虽然仍不时的瞄着那条“缝隙”,但却没再说出一个字来。

他们三人的身上,现在都还长着一身黑毛,能不能处理干净还不好说,要是再回去,那可真就是自己找不自在了。

见两人都不再说话了,诸葛青山一捋下巴上的那几根胡子,说道:“我们先回附近的村子里休整休整,等王长生来了再从长计议吧……”

这次的无故吃瘪让他们都不敢再冒然的留在大山里了,这地方真是太邪性了,万一再发生点别的差池,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他们之前呆过的那个村子就在十万大山的脚下,几个人轻车熟路,没用几个小时就回到了原来住过的那家民宿。

当然,他们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村子里唯一的小卖铺买了几把剪子、刀片之类的东西,然后一头钻进了各自的房间里,直到第二天下午也都没有一个人出来过。

当王长生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是当天的傍晚了,诸葛青山和唐昆到还好,在他一到村子就出来迎接了,只有梁平平的房门依然紧锁,怎么叫他也没得到回答。

“唐昆,这哥们不会出啥事了吧?”王长生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紧张的说道。

可唐昆却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突然摇了摇头,神情非常古怪的说道:“他怎么说也是个老爷们儿了,应该不会这么想不开吧?”

“想不开?”王长生一愣,诧异的说道:“发生啥事了?不是你把他咋地了吧?”

因为他刚到这里,几个人都还没来得及把大山里的情形和他说说,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仨人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又因为梁平平的性格本就细腻,言谈举止也不太阳刚,而且看唐昆还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这就不由得让他的想法有点跑偏了。

“卧槽,你说啥?我能把他咋地?”唐昆一听就来劲了,气呼呼的说道:“行,我现在就把门给你撞开,你当面问问他,看和我有没有半点关系。”

他唐昆可是个百分之百的纯爷们儿,哪受得了这种诋毁,说着就往后退了几步,直接撞向了房门。

然而,就在唐昆即将要撞在门上的一刹那,门突然开了,里面的梁平平刚探出来半个脑袋,唐昆就因为失去重心,一头摔在了地上,来了个经典的狗抢屎造型。

“不是,我说唐昆,干啥一来就给我行这么大的礼呀,我可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啊。”梁平平白了地上的唐昆一眼,并客气的把门口的俩人让了进来。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烧焦的味道,王长生刚一进来,就皱了皱眉,说道:“平平,你没事吧?”

“呵呵,我能有啥事。”梁平平尴尬的一笑,随即说道:“哥,你不知道,我们这次进山遇到了几件怪事……”

随后,他便把从发现骷髅头骨开始,所有的事都和王长生仔细的讲述了一遍,当然也包括他们无缘无故就长出来的那身毛。王长生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就断定了他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所以听得格外认真,直到梁平平说起回来的路上遇到赶尸人的时候,才开口问道:“你说的赶尸人是三个?他们都多大年纪,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

梁平平点了点头,说道:“对,是三个,他们都头戴草帽,穿装青色长衫,年经大的那个差不多能有四十左右岁,俩小的也应该有三十来,哥,怎么了?”

他在说前面那些事的时候,王长生一直在静静的听着,直到说起赶尸人,才突然问了一大堆问题,这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难道真的是他们?”王长生嘀咕了一句,说道:“我之前也遇过三个赶尸的,但他们所赶的尸体,都是从养老院里偷出来的,本来这件事我还想再打探打探,可是后来因为一些事就给耽搁了。”

“哦?有这样的事?”诸葛青山眼神一凝,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我说他们怎么会往大山里赶呢,看来这伙人是早就做好了打算啊。”

一听到赶尸的事儿,正在揉着脸的唐昆马上就凑了过来,好奇的问道:“诸葛大爷,你这话是啥意思?”

“夜郎古国所在的那片区域阴气极重,而且有破面文曲之象,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他们把尸体赶到那边去,应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了养尸。”诸葛青山平静的说道。

“养尸?诸葛大爷,这玩意还能养么?”当诸葛青山说出养尸这个词的时候,王长生和唐昆皆都一惊,只有梁平平不明所以,好奇的问道。

“卧槽,我说平平,你这段时间是咋和我们混的,连这都不知道?”唐昆撇了撇嘴继续说道:“养尸就是把人的尸体葬在一块世间罕有的凶恶之地上,用那里的地气去滋养尸体,让尸体不腐不烂,从而由死魄转活,使这些东西进一步幻变成僵尸。”

“只不过这种恐怖的养尸地非常难找,困难程度不亚于鼎鼎大名的龙真穴的。”

第391章再探

“天哪。”梁平平震惊的看了唐昆一眼,说道:“我一直以为僵尸都是野生的,头一次听说这玩意还有家养的,你不是忽悠我呢吧?”

他在的认知里,僵尸应该是由于人死后的怨气太重,虽然三魂已经离体,但控制肉身的七魄却因为生前的某一道执念而迟迟不能尽散,再加上受到日月精华的洗礼,才慢慢衍生出来的一种特殊的产物。

这种东西非但生性凶残、好吸人血,而且它们个个身上还都有尸毒,要是万一不小心被它们给来上一口,也会直接跟着变成僵尸,如果说这么可怕的玩意还能人造,他感觉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平平,他说的都是这真。”唐昆刚要开口,一旁的王长生却突然紧张的说道:“你还记得我们之前遇到过的那几只僵尸么?它们都是在自然条件下形成的,所以他们除了嗜血外,并没有自己的主观意识,就算是成长到了高级阶段,处理起来也不会太过棘手。”

“但若是在养尸地陪养出来的僵尸就不同了,首先,它们会对供养者百分百的服从,哪怕是神形俱灭,也会毫不犹豫的完成供养者对它们下达的命令。”

“其次,因为这样的僵尸从一开始就和人类有长期的接触,所以它们在日积月累下,就会慢慢的产生灵智,具备一定的思维,如果它们数量不多的话那还好说,可要是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模,那可就相当的可怕了。”

僵尸本就是靠着一股怨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这种东西不用多了,若有人只是能单单的操控一支数以百计的僵尸大军,那对整个人间界来讲,都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嘶。”梁平平倒吸了口凉气,说道:“哥,那你的意思是那三个赶尸人是在下一盘大棋?”

王长生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并不知道他们的打算,所以现在还不好说,这样吧,今天太晚了,你们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看看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是他一惯的处事风格,在没有确切的证据面前,他从来不轻易的做出任何结论。

“嗯。”然而,就在梁平平和唐昆都一口同声的答应着时,半天没有说话的诸葛青山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对着王长生说道:“小子,你知不知道你们道家有一种叫做太阴炼形的法门?”

太阴炼形是道家独有的一种法术,传说这太阴炼形能让人在死了之后,身体发肤如同生前,不发青、不发臭,并且能将死者的三魂营卫于骨骼,七魄侍卫于肉身,胎灵录用于生气,能让已死之人以僵尸的形态存在于人世间。

而且这样的僵尸,在苏醒后便可以自行的吸纳天地的灵气,并在吸取后以自身做为媒介,反补给施术者,算是修仙的一种独特的法门。

“大爷,你是说那个三个人为了成仙?”王长生一惊,这太阴炼形之术现在道门早已失传了,他也是在昆仑观的道藏里偶然才看到了一点零星的内容。

诸葛青仙点了点头,说道:“我看那三个人的打扮和道家弟子很像,而且养尸地极难寻找,如果只是普通的赶尸人是不可能有这等本事的。”

其实他说的不错,养尸地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风水宝地,只不过它比一般的风水宝地更加的稀少,更加的难得。

都知道,在古代的那些帝王,基本上从他们登临帝位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出所有的奇人异士为他寻找龙穴,然后花上大量的人力物力去修建自己的陵寝。

古人们认为,人死了以后只是在阳间走到的尽头,而阴间的生活则才刚刚开始,那些帝王们既然在阳间当了一回天子,那么在阴间当然也不能降了他们的身价,所以他们在活着的时候,就把凡事能想到的,看到的,最为最好的东西,全都一股脑的给弄到了陵寝里,好留着给他们去阴间后继续享用。

就像秦始皇,单单是他陵前一个兵马俑坑的规模就足以震惊世界了,这也看出了古代帝王们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不过但凡是帝王的陵寝,首要条件就是必须得选在龙穴上,因为龙穴上的地气,要比普通的风水宝地浓郁得太多,不但能避免他们死后受到孤魂野鬼的侵扰,还能增加他们的国运,让他们不世基业悠久,绵长。

可就算是帝王们的龙穴,若是和一块绝佳的养尸地比起来的话,恐怕就有些不太够看了,风水界有句老话,叫作三年寻龙,十年点穴,能精准的点到龙穴上,没有个十几年的真功夫是不可能办到的,但要是想找到一块适合太阴炼形的养尸地,恐怕最少,也得需要三五十年的道行才行。

因为想要太阴炼形,就必须得把尸体埋在极阴之地,只有在那里,尸体的肌肉以及脏腑器官等才不会腐烂,而且毛发、牙齿、指甲等还会继续生长,尸体也才能开始一点点的吸纳日月之精华,一点点的幻变成僵尸。

只要是涉及到风水学方面,有文字记载的书箱上,都说养尸体地在阴宅风水中,是最为恐怖、危险和机会的墓地,没有之一。

王长生想了想,半天没有出声,但旁边的唐昆却有点忍不住了,问道:“你们说啥呢,啥叫太阴炼形,怎么一说这个就都不说话了呢?”

他是摸金校尉,若要是说风水阴宅等方面的东西,那他确实比一般人懂得多,可这太阴炼形是道家的法术,对此,他就是个一无所知的门外汉了。

虽然他和梁平平两人都是一脸的懵逼,但这东西确实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王长生看了两人一眼,慢慢的说道:“这个说来就话长了,我看还是这样吧,今晚大家就好好休息一晚,无论他们想干什么,我们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

第392章进还是不进

“啊……”

天刚亮,一道歇斯底里的喊叫声突然从唐昆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紧接着,这货一脚踹开了房门,光着两个脚丫子就跑到了共用的洗漱间里,然后猛地拧开了墙上的花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村子里的条件不比城里,老旧的喷头在“嗤嗤”的响了好一会,才从里面淌出了一股细流。

这时候,另外的几个人也都被他这一嗓子给吵了出来,梁平平更是边揉着眼睛,边一把推开了洗漱间的房门,说道:“唐昆,这大早上的你发什么神经啊,你……”

“卧槽,这咋回事?”不只是梁平平,就连王长生在看到里面的情形后,也瞬间就懵逼了。

只见现在唐昆,全身都长满了深黑色的长毛,虽然从上到下没有半片遮挡,可无论怎么看,也看不出来他哪有像人的地方。

“唐昆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狠狠的揪下来一缕黑毛,痛苦的说道:“又,又特么长出来了……”

昨天,他用了四个多小时才把这一身毛给处理干净,光剪子就干崩了好几把,用掉的刀片更是不计其数,虽然他没想过一次就能把它们给彻底的解决,但起码也能挺上几天吧?

可谁能想到这才过了一宿,不但之前的努力全都付之流水,而且新长出来的这些毛好像比之前的又粗壮了不少,就连在硬度上似乎也更强了几分。

唐昆的沮丧让几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安静了几十秒后,还是梁平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一撸自己的衣袖子,可在他看了眼胳膊后,才出了口长气,说道:“怎么会这样,我们几个明明是一起出现这种状况的,为什么只有他的生长速度这么快呢?”

虽然他的胳膊上也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小黑点儿,却被没有像唐昆的那么粗矿,而诸葛青山的情况也大致和他差不多。

“你们这种,应该是人们常说的返祖现象,只不过这种现象一般都是胎带的,能够后天出现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王长生分别看了看几人身上的变化,又说道:“对了,你们不是说在夜郎遗址前看到过一个有点像人类进化史一样的木牌子么?会不会和它有关?”

若说是阴邪作祟,那在场的几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道道,可这种超自然的现象发生,却让他们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甚至只能靠着推理和猜测。

“对。”梁平平眼睛一亮,继续说道:“我们就是在经过那块牌子后才开始起变化的,一定是它!”

王长生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抓紧准备准备吧。”

客观的现实就摆在眼前,已容不得他们再有半分的拖延,几人在简单的吃了口早餐后马上再次开拔,直接奔向了那茫茫的十万大山。

有着上一次的经验,几人很顺利的就来到了那块牌刻画着15个生物的木牌前,其他的几人在之前都已经看过了数遍,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名堂,可王长生在看了一会后,却突然皱了皱眉,然后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一点点的陷入了沉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直到一阵轻风吹来,王长生突然动了动鼻子,慢慢的说道:“我好像明白牌子上的意思了。”

“什么意思?”几个几乎异口同声的道。

王长生轻轻的一笑,莫名其妙的说道:“你们在看它的时候一定是从左往右看的吧?”

“对呀,难道这有什么问题?”梁平平诧异的道。

恐怕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看书的顺序,王长生的话实在让他有点不太明白。

“当然有问题。”王长生伸手朝牌子上一指,继续说道:“如果是用我们现代人的习惯去看这个牌子,那它就是一张普通的人类进化阶段图,当然也就发现不了它其中的奥秘,但你们别忘了,夜郎古国可是出现在千百年以前的,那时候的人看东西应该是和我们相反的。”

“你,你是说……”诸葛青山本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再看向那张图的时候,双眼里已经充满了震撼。

“没错。”王长生先是对诸葛青山点了点头,不过见另外的俩货还是一头雾水,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如果按照古人的方法来看它,那它就和人类的进化没有半毛钱关系了,它的作用只是用来警示外来者,如果敢有擅入的,就会在其身上出现返祖现象,直到变成最后的那只猴子为止,这也就能解释通为什么你们只有要在进入这里后,身上才会出现那些奇怪的变化。”

“那骷髅头骨呢?为什么会和中间的那个猿人一模一样?”也许是没想法问题会如此的简单,梁平平有些甘的问道。

王长生说道:“那只能说明你们找到的那块头骨就是古猿人的,这有什么好争议的么?也许你们认为它是夜郎王的,那夜郎王就不可能是那个猿人的后裔么?”

人在遇到不确定因素的时候,往往都会把简单的东西想得复杂化,王长生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解释虽然让他们几个都感觉有点窝火,可仔细想想,也确实找不出来丝毫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曾自诩为某一方面的翘楚,可没想到人家都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进去会出问题了,可他们却视若无睹,还是傻吧啦叽的着了人家的道,一时间,一种极强的挫败感同时在他的心里油然升起,让几人半天都没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一直都在他们后面跟着的唐昆缓缓的走了过来,一脸颓废的拍了拍王长生的肩膀,说道:“哥,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反正我们都这样了,这丛林怎么办?如果我们不进去的话,恐怕永远都整不掉这一身毛了吧?”

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想要摆平这一身毛就必须得进丛林,可进了丛林他们还有可能进一步的返祖,这看似矛盾的问题已经彻底没有了脾气,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几近哀求……

第393章又是降头

这确实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王长生先是朝丛林里看了看,又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后面的地势东高西低,越往深处光线越暗,而且此地的土壤呈深黑色,这一切的一切都完全符合飞沙地的基本特征,如果我们直接进去的话,光是这里极阴的地气,恐怕就得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那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梁平平急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

就几人说话的工夫,他身上的那些个小黑点突然不甘寂寞的从皮肤里倔强的钻了出来,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继续生长着。

要是再拖延一会儿,他恐怕比唐昆现在的模样都要糟。

出现返祖的三人里,目前只有诸葛青仙的情况还算稳定,起码瞅着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不过隐藏在衣服下面的状况究竟怎么样,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叹。”王长生叹了口气,纠结的看了会梁平平,又说道:“平平,我能想到的办法只有一个,但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上忙,如果这东西可能只你有的话,我们就可以毫无顾及的进去看看了。”

“我有?”梁平平诧异的说道:“哥,都啥时候了,你就别卖关子了,不管你要啥,只要我有的,啥都行。”

“真的?”

“嗯。”梁平平认真的点头道。

“那个……”可王长生却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有点尴尬的说道:“童子尿,你有没?你要是没有的话,那他们……”

下面的话他并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相当的明显了。

“这,这个……”然而,梁平平在听到那三个字后,整张脸“腾”一下子就红了,扭捏了好大一阵子,最后实在没什么办法了,才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梁平平是个比较腼腆的人,若平时谁要是敢这么直白的和他说这个的话,他早就翻脸了,可现在毕竟是非常时期,甚而王长生也不是那种没事就爱拿他开涮的人,所以就算是为了大伙,也为了他自己,他才不得不把这个秘密给透露出来。

皆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在唐昆一阵及其卖力的口哨声下,梁平平拿了半塑料袋子有点泛黄的液体从树林里走了回来,可当几人听说这玩意是准备往他们身上涂的时候,却在心里都产生了极大的抵触。

“卧槽,平平,你是不是上火了,这特么味儿咋这么大呢”唐昆只是抽了抽鼻孔,就马上一脸嫌弃的说道。

可梁平平却白了他一眼,说道:“爱用不用,有能耐用你自己的去。”

在他看来,最难以启齿的事都已经做了,对唐昆的这点挖苦,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我特么要是有早就用了,这还用你说?呕……”虽然各种腐烂发霉的尸体他唐昆见过不少,甚至比这更难闻十倍百倍的味道他的试过,但只要一想到要往身上抹,而且这玩意是梁平平的,他就开始反胃,好像再怎么的也接受不了。

看这几人都踌躇不前的样子,王长生第一个用纸巾蘸了点液体,在仔细的擦抹了一番后说道:“如果你们想尽早的把问题给解决了,那动作就都快点,我先进去看看,你们要是想通了就马上跟过来。”

说完,转向朝着木牌后面的丛林走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几人在又做了一番艰苦卓绝的心理斗争后,最终都把手伸向了那个塑料袋里。

不过说也奇怪,就在他们几个磨磨蹭蹭的把液体滴在身上的时候,那些原本粗壮的毛发竟都隐隐的有着一丝枯萎的迹象,这让他们立马就来了精神,尤其是唐昆,因为分布不均,甚至差点就和梁平平大打出手了……

王长生走的并不快,大概也就过了几分钟,几人便都先跟了上来,只不过他们在进入这片丛林不久,身上就先后的冒起了一缕缕“嗤嗤”的白烟,就像是空气中有什么东西落在他们身上后突然被蒸发了一样,特别的神奇。“哥,这是咋回事?”现在的梁平平俨然已经变成了一只受惊的兔宝宝,哪怕有一点点超出他认知的东西,马上就会表现得特别敏感。

王长生缩了缩鼻孔,问道:“这片区域的空气里充满了腥气,但这种腥气却不是地气该有的味道,所以我认为它是人为的。”

“人为的?”唐昆反问道。

“对。”王长生点了点头,说道:“怎么,你这么快就把那个木牌子给忘了?为什么你们进到这里就会返祖,而且你们还没有一点感觉,难道这是自然现象吗?”

“应该不是吧?”唐昆不却定的说道。

“当然不是。”王长生伸在自己的胳膊上摸了一把,又说道:“所以在村子里我就一直在想,那古夜郎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能让人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着了他们的道呢?直到我闻到了这股气味。”

说着,王长生就把摸着胳膊的手掌往唐昆的胸前一伸,一把淡青色的飞灰便直接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你是说,他们是在空气里下毒了?”梁平平震惊的说道。

王长生淡淡的一笑,说道:“不能说是毒,因为这股味道我很熟悉,它是来自于一种叫做阴阳降头草的植物,只不过这种草很少见,而且只有一种邪术能够用得上它,那就是大名鼎鼎的降头术。”

“降头术?那不是外国的东西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唐昆的眼睛瞪得老大,好像根本就不信王长生说的这些东西。

一说到降头术,也许普通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在我国苗疆地区的蛊术,虽然二者都属于巫术的一种,但在本质上还是有比较大的差异的。

蛊术一般多见于湘西古梅山地区,是一种毒虫作祟害人的方法,如果施术者想要下蛊,就必须得先把他精心饲养出来的一些毒虫蛇蚁悄悄的摄入目标人的体内,然后再驱使这些毒物,达到控制或者毒害此人的目的。

第394章步步坎坷

而降头术则不然,它虽然和蛊术同宗同源,也是由我国首创的,但后来流传到了东南亚一带,并在当地结合了本土人的一些生活特点,才慢慢演变出来的。

这个术在使用的时候基本不会用到什么活物,也不像下蛊那么麻烦,只要先在想要施术的场景中做一点简单的布置,再加上点符咒、木偶之类的东西,哪怕施降者远在万里之外,也能通过降头仪式使受降者的状态按着自己的意愿戴发展,并还能随意的掌控场景中的一切。

不过这么牛逼的术却有一个最大的弊端,那就是在施术的过程中,施术者本人的身体会被一种叫做降头反噬的力量所不断的侵蚀着,这种力量会跟随他一辈子,直到死为止。

所以,就算降头术如此霸道,但在平时的生活中却很难见到,一是因为降头师的数量特别的稀少,可能终其一生也就施展个一次两次的;二是此术实为一种伤敌一千损八百的狠辣手段,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一般那些降头师们也都不会轻易的出手。

随着几人不断的深入,他们终于在走了几个两个多小时后,看到了一坐规模庞大的古城。

古城方圆十余里,是建在丛林里一块地势很低洼的地方,它的风格很独特,与一般的古建筑有很大的区别。

它是由四座城门楼以及四座角楼组成的,城墙四面设有四道城门,两两相对,并且在每道门前都有一条宽约十米的护城河,从上面俯瞰,就好像是一个大大的回字。

而古城里面则采用了“四合五天井”的建筑形式(就是均由四方两三层的小楼组成,有四个院落,其中四方房子中间的院落最大,每房相交且各大有一个漏角天井),几乎每幢小楼的门窗上都雕刻着各种精美的纹饰,让人看上去有种雄浑稳重、美观大方的感觉。

经过了一番斟酌,几人最终决定从东门进城,因为日出东方,古人一般都以东为正位,所以走这个方位,相对的要安全很多。

不过,就在他们来到护城河河边的时候,却又遇到了一个新的麻烦。

护城河与城墙之间差不多有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但是在河上却并没有任何可以通过的地方。

“这可咋办啊?连条道儿都没有,我们咋过去呀。”梁平平郁闷的牢骚着。

“那有啥的,这河一共也就十来米,游过去就完了呗。”唐昆不屑的瞅了他一眼,抬腿就要往河水里下。

从早上他发现那些毛又长出来开始,他的心情就一直很差,再不就一句话也不说,只要说,就没有一句不噎人的。

然而,他刚作出一个抬腿的动作,旁边的诸葛青山一把就把他给拽了回来,严肃的说道“小子,你不要命了?”

“咋了?”唐昆不耐烦的看了诸葛青山一眼,说道“大爷,你胆子也太小了吧,不就是条河么,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么?”

看在他毛最长的份上,诸葛青山青山并没有和他一般见识,摇了摇头,说道“这地方说不准哪,就连丛林里都被人给动了手脚,你说这条河它能光是个摆设吗?”

“这……”唐昆一怔,刚想再说点什么,王长生却直接从地上捡起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说道“诸葛大爷说的没错,这河里的阴气特别重,如果冒然就下去的话,确实有点不妥。”

说完,他胳膊猛的一挥,把那块石头直接扔进了河里。

“咔吧。”

可就在石头刚接触到水面的一刹那,突然毫无预兆的炸裂开来,甚至连一丁点的水花都未曾激起,就四分五裂的飞向了各个方位。

“卧槽,哥这特么啥情况啊,还带防碰撞系统的?”唐昆呆呆的看着发生的一切,下意识的说道。

这货说归说,但是想想也不免觉得有些后怕,如果刚才他真的下那去,那恐怕他现在的情况也不会比那块石头强上多少。

但王长生却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又陆陆续续的捡了一堆小石子朝着河里和对面不同的方向一块块的抛了出去。“咔嚓,咔嚓……”

每次当石子要落进河里的时候,都会和第一次一样,马上就被震碎,轰飞,而其它那些落在城墙底下的却都安然无恙的躺在了地上。

王长生紧紧的盯着每一块石子的变化,直到最后一块被他扔完,才开口说道“看来我们得想个办法从上面过去了。”

“上面?哥,你不是扯呢吧?这得有十多米宽吧?”

“是呀,这光秃秃的,又没有啥能借力的东西,想过去也不太可能啊。”唐昆刚一说完,梁平平又马上补充道。

王长生习惯性的皱了皱眉,伸手祭出了青山剑,对唐昆说道“拿绳子,把一头绑剑柄上,尽量绑结实点。”

无论到哪,唐昆总是会习惯性的带上一捆尼龙绳子,用他的话说,这叫防患于未然,王长生也不知道只用一条绳子到底是怎么个防法,但只要用的时候和他说,就一定不会错的。

片刻后。

青山剑带着“嗤嗤”的破空声飞向了古城,并在王长生的操控下,精准的钉在了城墙的某一个高点上。

王长生用力的扯了扯绳子的另一端,在满意的点了点头后,才对着几人说道“荡秋千大伙都玩过吧?我先打个样哈。”

说完,他先是抓着绳子后退了几步,然后猛的向前一个冲刺,在双脚即将要冲到河里时,借着绳子的牵引力,一下子跃上了半空。

“啧啧,哥就是哥,就连过个河的姿势都那么帅,我要是个女的,说不定早就爱上他了。”梁平平兴奋的大叫道。

“哗啦。”

突然,就在王长生的身影到达护城河中间的一刹那,一条巨大的水柱猛地从河里喷向了半空,伴随着水花的下落,一条全身碧绿,双目赤红,头上还长着一只尖角的蛇形生物直接从里面窜了出来。

“独角[吾爱]赤血龙!”诸葛青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随之发出了一道略显颤抖的声音

第395章异物

“大,大爷,你说这玩意叫啥?”唐昆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眼中充满了震撼。

这东西的个头实在是太大了,都差不多能有小半个城墙高了,而它更是在窜出水面后的第一时间就张开口了血盆大嘴,直接冲向了半空中的王长生。

它的速度特别快,眨眼的工夫就跃到了王长生的脚下,想要一口把这个“小泥鳅”给吞进腹中。

现在的王长生正处于半失重的状态,除了手里的绳子外,根本就没有什么着力点,情急之下,他的腰腹猛的向上一挺,用一个及其狼狈的倒挂金钩在绳子上让出了一个身位的距离。

然而,就在他做完这个空中双手起倒立的一瞬间,大长虫的脑袋已然掠到了他的头顶,凶狠的来了一口。

“咔嚓。”

绳子沿着王长生的头皮应声而断,那条大长虫在咬断绳子后也因为力竭,又“”掉回了河里。

“卧槽,太特么险了。”随着绳子所产生的惯性,王长生一个转身跳到了城墙下,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脖子,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刚才,他甚至都闻到了那家伙嘴里的腥臭气了,要是他的动作再慢了半分,脑袋再向下延伸半寸,恐怕他现在已经是俱无头的尸体了。

“呼,真悬哪。”唐昆出了口长气,看着水里已经如眼镜蛇般直立了起来,正在和王长生对峙着的大长虫,又说道:“大爷,你刚才说这玩意叫啥?它是不是蛇呀?”

可诸葛青山却并没有因为王长生的逃出升天就有所放松,反而更加警惕看了会面前的整条河水,才低声的说道:“它叫独角赤血龙,属于蛇的一种,不过传说它有龙的血脉,所以它比一般的野兽要难缠得多。”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这东西只要是出现了,就不会是一只……”他的话刚说到这里,一旁的梁平平马上惊呼道:“啥?大爷,你是说这河还有一堆?”

这可把他和唐昆给吓够呛,现在他们面前的这玩意,光看体型就知道有多难对付了,如果只是一条,说不定他们还能够应付,可要是来一堆的话……

诸葛青山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一堆,而是一对,据古书上记载,但凡是有独角赤血龙的地方,就一定也会有鸡冠墨鳞蛇的存在,这两种东西虽然相生相克,但却从来都是形影不离。”

“大爷,你是说还有一条不一样的?那,那咋没出来呢?”梁平平惊道。

唐昆也定了定神,说道:“大爷,就你对这玩意有所了解,你知不知道有没东西能克制它呀,我们得争取再另一条出来之前先把它给干了啊。”

诸葛青山想了想,说道:“它是远古时期的生动,我只知道它的弱点是头顶上的那只独角,至于别的就……”

其实唐昆有所不知,这玩意,就连被誉为神兽大全的山海经里,也没有关于它的任何一点介绍,诸葛青山能一下子说出它这么多的特性已经非常难得了,这说明他的知识储备量,以及锐利的眼光,都已经到了一种及其恐怖的程度了。

唐昆点了点火头,说道:“行,不就是条蛇么?看我的。”

说完,他先是从兜里掏出了一根香烟,在点着后猛嘬了几口,又从背包里起开瓶白酒,这才一步步的朝河边走去。

此时,独角赤血龙还在用它那双腥红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王长生,蛇类生物,大都有一击必杀的特性,它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出手,就是在寻找着一个最佳的时机。

“喂,哥们儿,聊聊啊,你站了那么久难道不累么?”唐昆在走到离护城河差不多有五六米的地方便停了下来,突然往地上一坐,大声的喊道。

可赤血龙连头都没回,直接一个甩尾,对着他狠狠的砸了下来。

在此之前,这条大长虫的下半身一直泡在水里,所以唐昆也只是从它攻击王长生那一瞬间,大致的推算着它的长度,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甩过来的这条尾巴足有六七米之长,并且在片刻间就已经来到了他的头顶。“卧槽,哥们儿,我只是想和你喝一杯,你咋说动手就动手呢。”唐昆骂骂咧咧的来了一句,急忙往边上一滚,飞快的闪到了一边。

“砰。”

一招落空,赤血龙的尾巴直接砸在了地上,在发出了一道沉闷和声的同时也激起了阵阵的烟尘。

这时,从来就没动过手的诸葛青山却迅速的横移了两步,然后借着滚滚的烟尘,突然十指连弹,只见一道道银光瞬间从他的指尖飞出,直接精准的刺入了赤血龙的尾巴上。

“大,大爷,原来你会针灸啊,厉害!”离蛇尾巴最近的,当然就是才从地上爬起来的唐昆了,他先是看了看蛇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银针,然后对诸葛青山郑重的伸出了拇指。

“嘶嘶……”

也许是感觉到了疼痛,赤血龙在扭了两下它那庞大的身体后,突然整个从河里钻了出来,它并不知道那些银针是谁的手笔,见唐昆离它最近,吐了两下信子,张嘴就朝他咬了过去。

身为摸金校尉唐昆当然也不是个让人随意拿捏的软柿子,见这条畜牲认准了自己,他却先是不慌不忙了吸了口烟,直到赤血龙的嘴巴离他的脑袋只有不到一拳头的距离时,才对着它轻轻的一吐,然后把拿着的那瓶酒同时扔进了它的嘴中。

“哥,动手。”伴随着唐昆的声音落下,青山剑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飞到了赤血龙的头顶,就在它烈酒下肚的一刹那,一剑劈在了它的独角上。

“呲……”

“轰!”

紫黑色的鲜血如柱般的喷向了天空,独角赤血龙的身体也在这一刻轰然的倒了下来。

“哈哈,哥,还是你懂我哈,看来我那个手势没白做呀,哈哈,干得漂亮”唐昆把烟头一扔,大笑道。

“啥?他啥时候做手势了?”梁平平愣头愣脑的看了眼唐昆,又看了河对面的王长生一眼,却仍是一脸的懵逼。

第395章异物

“大,大爷,你说这玩意叫啥?”唐昆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眼中充满了震撼。

这东西的个头实在是太大了,都差不多能有小半个城墙高了,而它更是在窜出水面后的第一时间就张开口了血盆大嘴,直接冲向了半空中的王长生。

它的速度特别快,眨眼的工夫就跃到了王长生的脚下,想要一口把这个“小泥鳅”给吞进腹中。

现在的王长生正处于半失重的状态,除了手里的绳子外,根本就没有什么着力点,情急之下,他的腰腹猛的向上一挺,用一个及其狼狈的倒挂金钩在绳子上让出了一个身位的距离。

然而,就在他做完这个空中双手起倒立的一瞬间,大长虫的脑袋已然掠到了他的头顶,凶狠的来了一口。

“咔嚓。”

绳子沿着王长生的头皮应声而断,那条大长虫在咬断绳子后也因为力竭,又“”掉回了河里。

“卧槽,太特么险了。”随着绳子所产生的惯性,王长生一个转身跳到了城墙下,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脖子,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刚才,他甚至都闻到了那家伙嘴里的腥臭气了,要是他的动作再慢了半分,脑袋再向下延伸半寸,恐怕他现在已经是俱无头的尸体了。

“呼,真悬哪。”唐昆出了口长气,看着水里已经如眼镜蛇般直立了起来,正在和王长生对峙着的大长虫,又说道“大爷,你刚才说这玩意叫啥?它是不是蛇呀?”

可诸葛青山却并没有因为王长生的逃出升天就有所放松,反而更加警惕看了会面前的整条河水,才低声的说道“它叫独角赤血龙,属于蛇的一种,不过传说它有龙的血脉,所以它比一般的野兽要难缠得多。”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这东西只要是出现了,就不会是一只……”他的话刚说到这里,一旁的梁平平马上惊呼道“啥?大爷,你是说这河还有一堆?”

这可把他和唐昆给吓够呛,现在他们面前的这玩意,光看体型就知道有多难对付了,如果只是一条,说不定他们还能够应付,可要是来一堆的话……

诸葛青山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一堆,而是一对,据古书上记载,但凡是有独角赤血龙的地方,就一定也会有鸡冠墨鳞蛇的存在,这两种东西虽然相生相克,但却从来都是形影不离。”

“大爷,你是说还有一条不一样的?那,那咋没出来呢?”梁平平惊道。

唐昆也定了定神,说道“大爷,就你对这玩意有所了解,你知不知道有没东西能克制它呀,我们得争取再另一条出来之前先把它给干了啊。”

诸葛青山想了想,说道“它是远古时期的生动,我只知道它的弱点是头顶上的那只独角,至于别的就……”

其实唐昆有所不知,这玩意,就连被誉为神兽大全的山海经里,也没有关于它的任何一点介绍,诸葛青山能一下子说出它这么多的特性已经非常难得了,这说明他的知识储备量,以及锐利的眼光,都已经到了一种及其恐怖的程度了。

唐昆点了点火头,说道“行,不就是条蛇么?看我的。”

说完,他先是从兜里掏出了一根香烟,在点着后猛嘬了几口,又从背包里起开瓶白酒,这才一步步的朝河边走去。

此时,独角赤血龙还在用它那双腥红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王长生,蛇类生物,大都有一击必杀的特性,它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出手,就是在寻找着一个最佳的时机。

“喂,哥们儿,聊聊啊,你站了那么久难道不累么?”唐昆在走到离护城河差不多有五六米的地方便停了下来,突然往地上一坐,大声的喊道。

可赤血龙连头都没回,直接一个甩尾,对着他狠狠的砸了下来。

在此之前,这条大长虫的下半身一直泡在水里,所以唐昆也只是从它攻击王长生那一瞬间,大致的推算着它的长度,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甩过来的这条尾巴足有六七米之长,并且在片刻间就已经来到了他的头顶。“卧槽,哥们儿,我只是想和你喝一杯,你咋说动手就动手呢。”唐昆骂骂咧咧的来了一句,急忙往边上一滚,飞快的闪到了一边。

“砰。”

一招落空,赤血龙的尾巴直接砸在了地上,在发出了一道沉闷和声的同时也激起了阵阵的烟尘。

这时,从来就没动过手的诸葛青山却迅速的横移了两步,然后借着滚滚的烟尘,突然十指连弹,只见一道道银光瞬间从他的指尖飞出,直接精准的刺入了赤血龙的尾巴上。

“大,大爷,原来你会针灸啊,厉害!”离蛇尾巴最近的,当然就是才从地上爬起来的唐昆了,他先是看了看蛇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银针,然后对诸葛青山郑重的伸出了拇指。

“嘶嘶……”

也许是感觉到了疼痛,赤血龙在扭了两下它那庞大的身体后,突然整个从河里钻了出来,它并不知道那些银针是谁的手笔,见唐昆离它最近,吐了两下信子,张嘴就朝他咬了过去。

身为摸金校尉唐昆当然也不是个让人随意拿捏的软柿子,见这条畜牲认准了自己,他却先是不慌不忙了吸了口烟,直到赤血龙的嘴巴离他的脑袋只有不到一拳头的距离时,才对着它轻轻的一吐,然后把拿着的那瓶酒同时扔进了它的嘴中。

“哥,动手。”伴随着唐昆的声音落下,青山剑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飞到了赤血龙的头顶,就在它烈酒下肚的一刹那,一剑劈在了它的独角上。

“呲……”

“轰!”

紫黑色的鲜血如柱般的喷向了天空,独角赤血龙的身体也在这一刻轰然的倒了下来。

“哈哈,哥,还是你懂我哈,看来我那个手势没白做呀,哈哈,干得漂亮”唐昆把烟头一扔,大笑道。

“啥?他啥时候做手势了?”梁平平愣头愣脑的看了眼唐昆,又看了河对面的王长生一眼,却仍是一脸的懵逼。

第396章一道石门

整场战斗只发生在瞬息之间,他真没想到就算在那么紧张的时刻,这俩人还能在对敌的同时迅速的做出署,与他们一比,梁平平渐渐的有了种相形见绌的感觉,心情也好像突然就低落了不少。

这时,唐昆已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可能是看出了梁平平的心思,一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看,长生一直是面对着我们的,只不过在我走过去的时候,视线始终被那条怪物给挡着,为了尽量不引起它的注意,我只好装模作样的先坐在地上,并且在躲避它攻击的时候,对长生做了一个这样的手势。”

说着,他直接伸出了左手的中指,并对着王长生的方向晃了晃。

也许是通过刚刚的那条怪兽把上一午的郁闷都发泄了出来,唐昆的心情大好,之前的那些个烦恼也随之一扫而光。

“靠,这,这也行?”这手势的真正含义相信很多人都不言而喻了,如果是梁平平的话,恐怕根本就想不到他这是另有所指,说不定还会生气的骂上几句。

“哈哈,那是呀,你也不看看你昆哥是谁,你昆哥要是没有这两下子……”然而,唐昆的牛逼还没吹完呢,边上的诸葛青山就一脸谨慎的打断道“别扯皮了,鸡冠墨鳞蛇还没出来呢,我们抓紧过去。”

他说的没错,这鸡冠墨鳞蛇乃是雌性的,要比雄性的独角赤红龙更加的残暴,更加的嗜血,要是它真的出来了,他们几个就算是能对付,也要费上一番不小的手脚。

不过这次,幸运之神似乎是很眷顾他们,直到几人都已经走到了城门口,诸葛青山口中的那“姐们儿”也一直未曾出现。

城门是用两块巨大的石头整体切割而成,上面除了有一对铜质的神兽椒图门环外并无它物,看上去十分的简单。

也许是在击杀那条长虫时,梁平平觉得自己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因此一到门前,他二话不说,马上就伸出了两手,使劲的推向了石门。

“啊!”

然而,石门并没有打开,可梁平平却在这时候突然惊恐的大叫了一声。

“怎么了平平?”离他最近的唐昆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伸手就打算去拽他,但梁平平却直接大声的喊道“别碰我,这门有古怪,我被它,被它吸住了。”

此刻的梁平平,双手还抵触在石门的门板上,只是无论他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就仿佛手掌被强力胶给粘上了一般。

这时,王长生也向前跨了一步,在仔细的看了会他的手后,说道“平平,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么?”

梁平平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就是凉凉的。”

“嗯。”王长生点了点头,突然对着身后喊道“诸葛大爷,你能想办法弄点护城河里的水么?”

“嗯?诸葛大爷?”

“大爷?”

王长生又叫了几声,可诸葛青山却好像根本就没听见似得,双眼一直盯着那片河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他这个样子,唐昆赶紧小跑了过去,一拍诸葛青山的胳膊,说道“喂,大爷,你想啥呢,长生叫你呢。”

“啊?”诸葛青山这才反应过来,说道“另一条要是不出来,我这心里始终有点放不下。”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蛇类生物本就喜欢一击必杀,如果剩下的那条一直在暗处潜伏着,那么他们时刻都将面临着生与死的危险。

在几人中,只有他对这两条东西算是有点了解,他必须要防患于未然,把这个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

“啥?我说大爷,你咋还想这事呢,说不定另一条早就挂了吧?”唐昆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

诸葛青山瞅了唐昆一眼,坚决的说道“不可能,它们都是远古生物,虽然相生相克,但却相互依存,如果有一只死了,那么另一只也绝对不会独活,它一定就在这附近,我们要小心才行。”

“哈哈,大爷,蛇本身就是冷血动物,你怎么把它们说的那么神圣啊?难道它们还能有啥坚贞不渝的爱情咋滴?”唐昆显然是不信这套说词,在大笑了两声后,又说道“大爷,那个城门有点问题,你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

“小子,你不信我?”诸葛青山眼睛一瞪,声音中充满了怒意。

“信信信。”唐昆一推他的身体,说道“我哥都叫你半天了,那么这么,你先过去,我在这看着,总行了吧。”

虽说就这么几句话的工夫,但等诸葛青山走过来的时候,梁平平的双手已经开始一点点的变成了黑紫色,并且还一直沿着他的胳膊向上延伸着。

诸葛青山一惊,急忙从怀里掏出了九根银针,以一种非常特殊的手法扎在了他双侧小臂的几处穴道上。

“这毒很霸道啊,怎么会弄成这样?”诸葛青山不解的道。

刚才的他,一直在想着鸡冠墨鳞蛇的事,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梁平平叹了口气,说道“哎,我就推了个门,谁知道不但门没推开,俩手还让这玩意给粘住了,大爷,你挑的这是什么地方啊,也太邪了吧。”

“你别说话,尽量让血液流得慢点。”诸葛青山看了看石门,又说着王长生说道“发现什么了么?”

王长生习惯性的皱眉道“这石门本身应该是没毒的,只是在它上面一种细微的颗粒物,现在还不知道它是什么。”

诸葛青山“嗯”了声音,又说道“平平的毒应该和独角赤血龙有关。”

“啥?大爷,那条蛇我根本就没碰过,咋能让它给毒到啊?”一听到那个大家伙,梁平平马上就不淡定了。

他是学医的,之前诸葛青山已经不只一次的说那玩意是远古生物了,可要真是被它给毒了,说不定他这次真的要废了。

诸葛青山瞅了梁平平一眼,说道“赤血龙一直就生活在这里,它把自己的毒素留在门上有什么奇怪的吗?”

说着,突然手臂一挥,四根银针同时刺入了门环上面那对神兽的眼睛里。

第397章一具木乃伊

“轰隆隆……”

随着一阵雷鸣般的巨响,那两道石门终于应声而开,而梁平平粘在门上的双手也在这个时候突然失去了重心,整个人直接一个前扑,杵在了地上。

“卧槽。”梁平平怪叫了一声,在地上磨蹭了好一会才艰难的坐了起来。

之前有门板抵着,他并没察觉到什么,可一但没有了倚靠一种强烈的无力感瞬间就袭遍了他的全身,甚至连挪挪腿这种简单的动作都感觉非常的吃力。

“平平……”王长生刚想要伸手扶他一把,但马上就想到了什么,在即将要碰到他身体的时候慢慢的把手放了下来。

梁平平有气无力的看了王长生一眼,说道“哥,诸葛大爷已经把我的穴道都封住了,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你不用担心,我们还是先进城再说吧。”

说着,他又咬了咬牙,倔强的站了起来,然后扶着厚重的城墙一步步的朝里面走去。

城里的建筑分布几人在山上的时候就已经看了个大概,凭着脑中的记忆,他们很快就来了古城中间,一座青烟缭绕的大殿前。

整座殿斗拱交错,藤蔓盖顶,一看就是经历过了无数的岁月,在大殿的两侧,各耸立着九根木质的柱子,每根柱子上都雕刻着一面脸谱,有的慈眉善目,有的怒目圆睁,配合着蒙蒙的烟雾,就好有几十张脸同时在注视着他们,让几人顿时就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诸葛青山朝虚掩着的殿门看了一会,说道“这夜郎国早在千年以前就以神秘著称,大家都小心着点,以免重蹈覆辙。”

他对这个遗址已经研究了多年,可就算这样,他们还是一次次的险象环生,由其是返祖的这个事儿,给了他极大的一个教训。

人既然都是他找来的,那他就有责任和义务去保护好他们,最起码的也得尽量的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让他们能活着进来,怎么也得能活着回去才行。通往大殿的石阶上已长满了青苔,几人只用了不长的时候就来到了这所夜郎古国的正殿。

可另他们感觉不可思议的是,正殿里并没有富丽堂皇的陈设,除了厚厚的灰尘外,就只有立在墙边的四个硕大的罐子和一副摆放在中间位置的水晶棺。

水晶棺很通透,能清晰的看见里面躺着的尸体,只不过这具尸有些特别,全身都厚厚的布条包裹着,模样就和古埃及的木乃伊差不多。

“大爷,难道这古夜郎人并不是我们中土的?咋还给做成木乃伊了呢?”唐昆绕着棺材走了几圈,诧异的道。

他虽然是摸金校卫,但是外国人,尤其是古埃及的木乃伊却是第一次见到,这让他在好奇的同时也不免多了几分小惊喜。

诸葛青山也是被问得一头雾水,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道“这个真不知道,不过就算是木乃伊,可它的色儿也不对呀。”

像被人们熟知的木乃伊,大多都是白色或者白灰色,可他们眼前的这具却像是一只被人煮熟了的大螃蟹,全身上下一片赤红,就连见多识广的诸葛青山,也是平生仅见。

唐昆抬头看了几人一眼,可在他无意中看梁平平的奇怪举动时突然一惊,呵斥道“平平,你干啥呢,别乱摸,忘了你的毒是咋来的了?”

此时的梁平平正蹲坐在地上,抚摸着墙边的那四个罐子,不过他在听见唐昆的声音后却并没有停手,只是淡淡的一笑,说道“呵呵没事,它们没毒,它们只是孩子。”

梁平平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几人顿时都一阵心惊,唐昆更是几步就跑到了他的面前,关切的道“平平,你是不是中毒中傻了,你可别吓我,你,你到底是咋了?”

“什么咋了?”梁平平莫名其妙的看了唐昆一眼,随后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解释道“我说的是它们,它们是用来保管木乃伊器官的容器,并且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含义,象征着鹰头神荷鲁斯的四个的孩子。”

“你,你认识这玩意?”唐昆的眼睛瞪得老大。

梁平平点了点头,说道“这些罐子叫做卡诺匹斯罐,是负责保管死者肝,脾,肾,胃的,我很小的时候就和家人开始研究木乃伊了,咋能不认识呢。”

要不是梁平平的这番说词,唐昆差点都忘了他是来自于医学世家的了,随即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说道“那它为啥是红色的?难道它有什么特别的么?”

“这个就要从木乃伊的制作工艺说起了,你们知道它是怎么做出来了么?”梁平平反问道。

几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唐昆晃了晃脑袋,看似老实的说道“母鸡呀。”

“在做木乃伊之前,首先去除死者所有的内脏,肝脾肺胃,只留下心脏在其体内,因为古埃及人相信,心脏是人的灵魂所在,只有灵魂不离开**,死者才能有死而复生的一天,但这具木乃伊却是只例外。”梁平平白了唐昆一眼,指了指棺中的尸体,继续说道“因为他的心脏也被取了出来,而肺部却被留在了身体中。”

“那这么做的意义又是什么呢?”王长生忍不住问道。

他虽然是在昆仑观里长大的,从十几岁就开始接触那些灵异方面的东西,但是像木乃伊这种西方的产物也一样一无所知,并随着梁平平的讲解逐渐的产生了兴趣。

“我先先它的形成,一会再解释这个。”梁平平的身体很虚弱,可能是话说多了,在出了几口长气后,继续说道“在把所有的器官全都摘除后,古埃及人会把尸体会用泡碱包裹全身,这是一种含有碳氢和氯化钠的天然物质,可以加速吸收体内的水份,通常会将尸体放置35—40天,直到尸体公完全脱水,之后再将树脂均匀的涂抹全身利用树脂的粘度使白色的亚麻绷带可以牢牢的贴合身体,这个步骤一般会重复多次,直到尸体密不透风,随后再把带有宗教意义的袋子放在木乃伊的胸前。”

第398章诡异木乃伊

“宗教意义的袋子?那是什么?”诸葛青山问道。

“是一种类似护身符之类的东西,每具木乃伊的身上都有,但目前不并知道这玩意属于哪个教派。”梁平平稍显遗憾的看了诸葛青山一眼,又说道“古埃及是一个神奇的国家,他们有很多东西是用现代科学都无法解释的,就比他们如金字塔,还有像这种红色的木乃伊。”

“不是平平,你咋竟说没用的呢,能不能说重点,这红色的到底咋回事呀?”唐昆着急的说道。

梁平平“嗯”了一声,说道“几年前,我家族也发现了一只红色的木乃伊,通过对它的研究,发现它不但皮肤光滑细腻,而且身体里仍有血液流动,血管里的血氧含量也基本上已经达到了正常人的水平,除了内脏被掏空了以外,几乎和活人没什么区别。”

“肺,血氧……”诸葛青山好像明白了什么,突然惊讶的问道“你是说,这红色的木乃伊能自主的呼吸?”

喘气、呼吸,对活着的生物来说是件最平常不过的事了,可若是这件平常事发生在一具几千年的尸体身上,那就太过于骇人听闻了,这么诡异的事哪怕就算是亲眼看见了,恐怕在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

“虽然我也没亲眼见过,但这恐怕是唯一最合理的解释了。”可梁平平点了点头,又说道“而且只要是亚麻绷带呈红色,就它说明她是个女人,记得我父亲对我说过,像这种样式的木乃伊,并不是什么人都能享受到了,她在活着的时候就一定拥有着无上的权力,应该是古埃及的法老王。”

古埃及虽然是文明古国之一,但是他们女性的地位在当时是非常高的,在很大程度上仍保留着母系社会的遗风。

无论是在王室还是在普通家庭里,女性都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甚至就连他们的最高统治者法老,也出现过不只一位女性。

“呼……呼……”

就在梁平平说完“法老王”这三个字的时候,正殿里突然响起了一道道沉重的呼吸声,几人的眼神几乎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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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缩,都猛的看向了那副棺材。

“砰。”

这时,水晶棺的棺盖突然自行开启,而里面的那具木乃伊却如僵尸般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卧槽,哥,这玩意得怎么对付啊?”唐昆大叫道。

他以前只和鬼魂、僵尸一类的东西打过交到,像这种历史悠久的“洋玩意”还是第一次遇到,顿时让他有种畏首畏尾的感觉。

王长生想了想,说道“既然它也是个死物,那就应该和普通僵尸没多大的区别,你们保护好平平,我先试试它。”

说着单手隔空一指,青山剑便霎时飞出,带着重重的山影直奔向了木乃伊的头颅。

“当……”

青山剑虽然为桃木所制,但在王青长的驱使下,哪怕与一些神兵利器相比也不遑多让,可就算如此,当砍在它身上的时候,却根本没有刺入分毫,反到是发出了一道金铁交鸣的声响。

“吼……”

也许是王长生的冒然出手激怒了这具木乃伊,它在大吼了一声后,突然伸直了两条胳膊,然后非常机械的迈开了步子,朝着几人的方向走了过来。

一击未果,王长生甚至连想都没想,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橙黄的符纸,在抛向头顶的同时,开始念起了一句句晦涩难懂的口诀,“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急急如律令!”

随着他的口诀声道道响起,那些半空中的符纸忽然闪起了幽幽的黄光,并按照一种特殊的轨迹,自行的旋转了起来。

“去!”王长生双手向前一推,符纸骤然暴起,对着木乃伊的方位狠狠的压了下来。

他所用的是他们昆仑观的秘法,灭魔神咒,不过想要施展此咒需得耗费大量的心神,并且还有可能遭到秘术的反噬,要不是眼前的这东西似鬼非鬼,非尸非尸,他也绝不会冒此风险。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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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符纸在接触到目标后,马上就发出了一连串的爆炸,而木乃伊的身体也这不断的爆炸声中冒起了一团团的黑烟,并渐渐的将它的身体掩盖了起来。

闻着空气中传来的烧焦味儿,唐昆兴奋的一拍王长生的肩膀,说道“行啊哥,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两下子,刚才那招叫啥呀?太特么帅了,以前咋没见你使过哪?”

“呼!”

王长生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长气,略显虚弱的说道“这个术可能会产生一定的副作用,所以在没有必要的时候,我一般都不会用它。”

唐昆啧啧嘴,说道“哥,要不哪天你教教我吧,帅就行,至于啥副不副作用的,我无所谓。”

王长生刚才的那一招,确定非常的绚烂,尤其是符纸漫天飞舞的场景,直接就把他给彻底的征服了。

可王长生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如果你要是厌倦了红尘,打算投我道门的话,我到是可以考虑,但就怕你舍不得。”

“啥?哥,我为了想学这一招就得当道士?你这不是坑我……”然而,就在唐昆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不远处的黑烟里突然飞射出了几条红布,仅在一个呼吸间就分别把几人都缠了个结实。

“哥,它,它没死!”其实不用唐昆说,几人也意识到了现在的状态,王长生也并没有再和他继续胡扯,而是双眼一直紧紧的盯着那团黑烟。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当黑烟即将散尽的时候,他们终于看见在一个身呈古铜色的女子,一步步的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卧槽,卧槽,真漂亮,这胸,这身材……”唐昆双眼呆滞的看着女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两个鼻孔里已经淌出了丝丝的血迹。

因为怕毒素加剧,所以靠在墙角的梁平平一直动也没再说话,可唐昆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着实把他气得不轻,不禁大声的怒道“唐昆,都特么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正常点!”

(本章完)

第399章居然会说话

可唐昆却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似的,仍一脸花痴的呢喃道:“美,真美……”

此时的木乃伊已经褪祛了体表外的那层红色绷带,展露在几人面前的,是一副傲人的身段,以及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

不过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它的身上并没有掏空内脏时所留下的疤痕,整副酮体光洁、完美,就连诸葛青山这个年过半百的老者也忍不住把眼神都聚焦在了它的每一寸肌肤上。

木乃伊在朝前走了几步后缓缓的停了下来,它先是用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好奇看了众人一会,然后突然伸手向上一挥,几个被包裹着的身体就一下子升到了半空中,并随着她手臂的下落又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砰。”

然后……

“砰。”

“砰。”

“……”

几人被这个简单的动作重复了无数次,再又一次被摔下来后,唐昆终于不再花痴了,龇牙咧嘴的对着王长生说道:“哥,这妞长的这么漂亮,下手咋这么狠呢?她是不是把我们都当成打糕了。”

“槽,都特么什么时候了你还扯犊子,哥,快想想办法啊!”梁平平急道。

王长生瞟了那个“美女”一眼,说道:“我需要点时间,你们想办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可就在这两句话的工夫,他们的身体又再次的飘到了半空,不过唐昆却突然眼睛一转,大声的说道:“美女,美女请等下!”

还别说,他这一嗓子确实管用了,木乃伊这次的胳膊虽然已抬了起来,但并没有马上放下,反而是一脸玩味的看着他。

唐昆深呼了口气,然后自认为很帅的一摔发头,说道:“美女,我能和你说句心里话么?”

木乃伊轻“咦”了一声,似是在等着他下面的话。

而唐昆则对它温柔的一笑,说道:“美女,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像你这么美的女人,也许我说这个可能你可能不信,但我的真实感受却骗不了自己的内心,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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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自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起,就已经爱上你了!”

“卧槽,呕!”梁平平好像被他的话给恶心到了,张嘴吐出了一大口苦水,就连他身后的诸葛青山也感觉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那具木乃伊却好像对他的话很受用,它先是对着另外的三人伸手一点,当他们仨都再次的摔在了地上后,才缓缓的走到了唐昆的面前,非常人性化的捋了额前的秀发,说道:“我真的有那么美么?”

谁能想到,这具最少已经有了上千前历史的木乃伊不但能开口讲话,而且好像还对唐昆还有点“意思”,顿时让几人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唐昆用力的点了点头,又露出了那副花痴的样子,说道:“当然,美女,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木乃伊好像对自己的名字很陌生,想了好一会才说道:“哈特谢普苏特,不过你可以叫我妮妮。”

“妮妮?好听……”

然而,就在唐昆和拼命的拍着木乃伊马屁的时候,王长生却突然低声对着诸葛青山问道:“诸葛大爷,你听过这个名字么?”

“什么?”

“哈特谢普苏特。”王长生道。

诸葛青山沉吟了一会,突然抬头说道:“这名字……难道,难道是她?”

她,世界上有史可考的第一位女帝王,同时更是古埃及最有权力的女法老,她就是统治古埃及十八王朝的一代女王——哈特谢普苏特。

传说哈特谢普苏特在位时,因为统治的需要,她必须得戴着假胡须,并身着男装、束胸宽衣、手执着权杖,从没有以女人的姿态示过外人,今天可能是第一次真正的得到赞美,所以才会这般的享受。

见王长生点了点头,诸葛青山又小声说道:“可她的遗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之前查阅过大量的资料,可从来就没看到过有关夜郎古国和古埃及有交集的记载啊。”

王长生瞟了还在交谈中的二人一眼,说道:“这个以后再说,大爷,你能不能想个法挡着我点,我好用雷火咒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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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对木乃伊发动一次攻击开始,诸葛青山就一直站在他的左手边,和唐昆一起把虚弱的梁平平挡在了靠墙的角落里,现在他们三个几乎站在同一条直线上,只不过他站在几人的最右侧。

“嗯,没问题。”诸葛青山答应了一句,然后一点点的朝着木乃伊所在的位置转动着身体。

王长生也借此开始低声的念起了玄奥的口诀……

“嗤嗤嗤……”

然而,也就几秒钟后,王长生的身上突然冒起了缕缕黑烟,当木乃伊注意到他的时候,他的整个人已然凌空跃起,同时左腿微曲,右腿挺直,从半空中凶狠的压了下来。

可木乃伊却只连动都没动,在王长生的腿快要踢在她头顶的时候,才看似极缓的抬起了一条胳膊,轻描淡写的向上一迎。

“砰。”

巨大的力道将木乃伊的身体瞬间震退了数步,而王长生也在空中顺势一个转体,踉踉跄跄的站在了地上。

虽然从表面的上看,这一击似乎是王长生占了上风,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迅猛的脚根本就没有起到一丁点的效果,就仿佛是踢在了一块生硬的铁板上。

木乃伊拍了拍胳膊,诧异的看了王长生一眼,娇里娇气的道:“咯咯,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我刚才还真是看走眼了呢。”

可能是唐昆的马屁把她拍舒服了,被王长生这一脚踹了过来,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在语气中还充满了赞赏。

可王长生却没被它千娇百媚的样子所折服,正色道:“是么?那真让你见笑了。”

“咯咯,既然你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那我也就不客气喽。”木乃伊虽然脸上还挂满了笑意,可她的的双脚却突然一蹬地面,下一秒仿佛瞬移般的就出现在了王长生的面前。

“美女,不要!”唐昆突然大叫道。

可这次,他的话再没有之前那样的效果了,只见木乃伊一条光洁的手臂正从一个刁钻的角度狠狠的刺向了王长生的胸膛。

(本章完)

第400章交手

虽然木乃伊的这手来得非的突兀,可王长生却一直在留意着她的动作,当即用左手一横护住了胸口,在含胸收腹的同时,果断的挥出了他的右臂。

他的这一招可谓是攻守兼备,不但能最大限度的抵挡住对手的攻势,还能在第一时间就予以反击,足见其丰富的实战经验。

而木乃伊在感觉到他呼啸而至的拳风后,只能不甘的银牙一咬,双脚连点几下地面,与之拉开了五六米的距离。

“哥,你没事吧?”刚才两人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尤其是靠在墙角的梁平平,甚至连怎么回事都没能看清。

王长生点了点头,说道:“嗯,没事,以她的实力还伤不了我。”

然而,就在王长生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面前的木乃伊却诡异的一笑,说道:“咯咯,小子,你挺自信嘛,不过就算我伤不了你,可他们呢?”

说着,她突然伸手一抓,另外的三个人又再次的升到了半空中,并随着她手掌的慢慢合拢,缠在他们身上的红布条也顿时急剧的收缩起来。

木乃伊得意的看了王长生一眼,说道:“现在可以给你一个选择,在他们三个里我要杀死一个,你想要让谁先来?”

见几人的脸上都呈现出了痛苦的神色,王长生顿时愤怒的说道:“我劝你在动手之前最好还是先想清楚,如果他们中有一个人出现了什么闪失,我就算付出再太的代价,也会拉着你给他们陪葬的。”

“哦?是么,那我到真想试试了。”木乃伊好像彻底和王长生杠上了,她非但没有停手,反而进一步加快的手上的速度。

她和王长生刻意的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尽量的避免了她在动手的时候对方再耍出什么别的手段。

“啊……”

“啊……美女,我受不了了,你,你不爱我了咋滴……”

麻布条的收缩速度越来越快,几人只觉得要不了多久,恐怕连全身的骨头都要被勒断了,此时,不只是唐昆一直在那大喊大叫,就连另两人的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你,你等等!”王长生怒吼道。

现在的情况,真是只要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能把那几个货在顷刻间变成一滩肉泥,可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木乃伊只是玩味的看了半空中的唐昆一眼,马上又对着王长生说道:“怎么,你又想选了?”

王长生面目狰狞的瞅了她一会,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你要杀,就先杀那个话多的吧。”

“卧槽,哥,兄弟可是实心实意和你混的,到头来你就这么对我啊?”

“美女,别,别……”唐昆拼命的挣扎着,脑袋更是晃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不过王长生的选择显然是出乎了木乃伊的意料,她的手掌在下意识的一顿后,说道:“原来你们中土的人果然都一个德行,刚当他还为了掩护你不惜出卖自己的色相,现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你竟然第一个选他?”

不得不说,唐昆一开始的那番甜言蜜语,再加上那副痴痴的样子,确实让她信以为真了,可她并不傻,就在王长生挣脱束缚的一刹那,一切就已经昭然若揭了……

王长生出了口长气,说道:“没办法,在他们三个里,一个岁数大了,一个中了剧毒,既然你让我选了,那我就只能选他了,而且,据我的了解,这哥们是真的看上你了,相信要是死在你手里的话,对他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其实王长生这么说当然有他自己的考虑,现在梁平平的身子太虚了,如果再承受这么一下子,说不定人家还没发力呢,他直接就得挂了,而剩下的诸葛青山和唐昆,无论是在身体素质上还是在年龄上,只定后者能挺得时间久点,他想在对方动手的一瞬间直接用雷火咒先救下诸葛青山,只要唐昆能挨过五息左右,他就有把握把缠住对手,到时候诸葛青山也能顺利的救人。

虽然这么选也是有一定的风险,但现依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有让她先对一个人下手,他们才能有全都逃脱的可能。

“卧槽,哥,你这不是玩我呢么?我还年青啊,还不想那么早嗝屁!”

“美女,你别听他的,他是在骗你,你要是把我放了,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的谈谈,难道这不香么?”唐昆一听就急了,直接摇头晃脑的说道。

他也很了解现在的情形,更明白王长生的意思,所以才尽量的拖延着,想给他们争取更多的准备时间。

“哎,男人的嘴呀!”木乃伊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对唐昆抬手一指,同时缠在他身上的红布条又开始如齿轮般的动了起来。

而王长生仿佛一直在等着这个时机,就在她抬手的刹那,突然向身后甩出了两张橙黄的符纸,然后人影一闪,直接朝她冲了过来。

所有的动作没有一丁点拖泥带水,等木乃伊把视线从唐昆身上移开的时候,王长生与她已仅有不到两米的距离了。

“哼,你这个虚伪的家伙,难道你真就不顾同伴的死活吗?”木乃伊怒了,她的五根手指猛的用力一握,半空中的唐昆就“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爆!”

“砰砰……”

随着两道沉闷的声音响起,王长生已经跃到了木乃伊的身前,并且直接挥出了胳膊,狠狠的轰向了她的脑袋。

王长生的拳势很猛,木乃伊在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气流后也不敢大意,急忙用左臂格挡,同时右手伸出两个根手,点向了他的额头。

而王长生却并没有管她的手指,单手法诀一掐,青山剑便“蹭”的一声飞了出来,对着她的脖子抹了过去。

虽然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但在他精确的计算下,青山剑的速度要比对方的手指快得多,就算不能直接抹杀对方,但是震退她绝对不再话下。



第401章是遗址么?

俗话说,最完美的防守就是进攻,但这话说起来容易,等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却很难,而王长生之所以敢这么做,完全是靠日积月累的实战经验,以及对自己绝对的信心。

果不其然,木乃伊在看到他这种只攻不守的打法后先是一怔,可重重的山影瞬息而至,让她根本就来不及多想,只能被动的撤指成爪,对着山影的本体狠狠的一抓。

“轰。”

巨大的轰鸣声仿佛让地面都颤了几颤,而木乃伊的身体也同时被震退了数米的距离。

“卧槽,哥你就不能下手轻点么,人家可是美女啊!”由于麻布条失去的控制,唐昆一下子从半空中摔了下来,不过这货的体格子确实强横,在龇牙咧嘴的站起来后还不忘了嘴欠嚷嚷着。

王长生回头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个X虫上脑的家伙,我要是再拖拉了会,你的小命估计就没了。”

“没就没了呗,我都不当回事,你瞎操什么心。”唐昆心疼的看了木乃伊一眼,突然色迷迷的说道:“我说美女,咱能商量个事么?你能不能先找件衣服穿上,现在这样也太折磨人了……”

木乃伊全身的亚麻绷带一直用来束缚他们四个,身上早就清洁溜溜了,虽然唐昆已经从上到下欣赏了无数遍,可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始终让他平静不了,甚至就连他的双眼都感觉不受控制了。

“你这个色坯。”此时,诸葛青山已经把梁平平从红布条里解救了出来,他刚朝着唐昆骂了一句,然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朝着王长生喊道:“哥,从右数第二个卡诺匹斯罐里放着的就是这家伙的心脏,你只要把罐子里的东西毁了,她也就彻底的玩完了。”

在古埃及,人们都把心脏视为灵魂之所居,也是智慧之源和记忆之所存,因此都会把心脏留在身体里,而非放进卡诺匹斯罐里,不过梁平平在第一眼看见这四个瓶子的时候,就发现了其中的一个有点奇怪,为此还特意打开过原本应该放置肺叶的那个罐子。

一听梁平平这话,木乃伊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由于阻挡青山剑的攻势,她已经被逼到了门口,现在想要在王长生到达之前护住靠在墙边的罐子,显然不太可能。

不过她并不想就此任人宰割,她的想法是,如果王长生真的去拿了那几个罐子,那她就在第一时间去对其他的几人痛苦杀手,打算用这种围魏救赵的方法让对方迅速的回援。

据她的估计,几人中也就王长生有和她一战的能力,至于那个老迈的诸葛青山,因为一直没见他出过手,所以也并没有把他太过的放在心上。

这时,王长生突然动了,速度奇快,可他的目标却并不那几个罐子,而是在远处,一直死死盯着他的那具木乃伊。

“唐昆,交给你了。”王长生大声的道。

说话间,王长生已然来到了她的身前,就算她再想对剩下的几人出手,也已然不可能了,只能与其愤怒的缠斗在了一起。

“嘿嘿,好咧哥,你就放心吧。”唐昆嘿嘿的一笑,几大步就来到了那个罐子前,并伸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用红色亚麻布包裹着的,拳头大小的东西。

“啊!”

唐昆好奇的捏了捏手上的东西,可正在和王长生打斗着的木乃伊却突然大叫了一声,紧张接着全身抽搐的瘫在了地上。

“啊,啊……”

唐昆又反复的试了几次,直到木乃伊连叫都叫不出来了,这才嬉皮笑脸的在她面前一蹲,说道:“美女,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咋能放在外面呢,幸亏我是个好人,不然你可就惨了。”

木乃伊绝望的看了他一眼,虚弱的道:“哼,少在我面前装好人,你们这些虚伪的中土人都一个德行,我劝你还是尽早的把给我灭了,否则我若有机会,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唐昆啧了啧嘴,说道:“美女,别那么大的火气嘛,我这人向来为人心软,是做不出来那种辣手摧花的狠事的。”

“你,真的不杀我?”

真是风水轮流转,之前,掌控着众人生死的是这木乃伊,而转眼间就来了颇为戏剧性的大逆转,现在只要唐昆轻轻的动动手指,她就算再不想死,也不可能了。

“嗯。”唐昆点了点头,可他刚想要再套套近乎,一旁的王长生却突然打断道:“不杀你可以,但我希望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他的不像唐昆,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木乃伊瞅了他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这里是夜郎古国的遗址?”

“是”

“那我这几个朋友的返祖现象怎么才能去除?”王长生又问道。

“他们是受到了夜郎王的诅咒,需要用殿后面的泉眼浸泡七天七夜才能好转。”木乃伊说这到又看了眼梁平平,继续说道:“他的毒也是。”

“哈哈,真的啊美女?这身毛可真把我闹心坏了,谢谢,谢谢哈。”唐昆激动的道。

但王长生却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这里是不是来过三个赶尸的,他们是什么人,现在又在哪?”

他们几个现在正沉浸在极度的惊喜里,要不是王长生提起这个,恐怕他们早就把那几个人给忘到脑后去了。

木乃伊想了想,说道:“他们是什么人我真不知道,不过他们人一直住在后殿,我王的墓地里。”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悲痛,而诸葛青山更是抓住了这一细节,接着说道:“哦?这么说你是夜郎王的人喽?那是他们给你什么好处了,还是你和他们达成什么协议了?否则以你的实力,想要让他们离开这儿应该不算困难吧?”

“叹。”木乃伊叹了口气,说道:“那三个活的我是能轻易的就给解决了,可他们的手里还有着一具高阶的僵尸,那东西对我有着天生的克制作用,我就算想把他们给驱逐出去,也根本无法做到。”

“否则,我怎么能容忍这帮家伙一直在践踏着我王的陵寝,让我王始终得不到安宁!”

第402章墓园里

也许是这几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已经让她压力了很久,所以在一说到这个的时候,语气显得尤为的激动。

“哦?”王长生惊异的看了她一眼,说道“高阶僵尸?那是什么层次的?”

僵尸这玩意对王长生来来说那可真是再熟悉不过了,就在不久前,他还一个人摆平过一只绿毛的,只不过听木乃伊的口气,似乎那群赶尸人手里的僵尸品阶不低,不然也不能让对方忌惮成这个样子,甚至连老巢都让人家给抢占了。

由于唐昆没再揉捏手里那颗东西,木乃伊才轻轻的喘了口气,说道“最厉害的那只是个突变体,它是由两只绿毛僵尸所生,虽然现在还尚在幼年,但两个眼睛已经变成了深紫色,而且战斗力更是高得吓人。”

突变体僵尸是没有级别之分的,它天生就不怕太阳和一切的圣物,如果它没接触过活人还好,可一旦让它吸了人血,那它的实力就会在一个极断的时间里提升到一个特别可怕的程度,到时候别说是人了,恐怕就连满天的神佛也没有几个能让它放在眼里。

不过唐昆好像并不没有对“突变体”这三个字有什么过多的反应,反而是一脸茫然的问道“美女,你不是说他们手里就一具高级僵尸么?咋还有什么父母、孩子之类的呢?”

“我是说能克制我的,只有一具。”木乃伊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又说道“那三个家伙在这里养了一大堆的尸体,除了那个突变体以外,进化到绿毛僵尸的差不多有十来具,至于白毛以下的更多了,具体的我没算过。”

“这,这么多?”他们从没想过那三个赶尸人会弄出如此大的规模,就连站在一边的诸葛青山也猛吸了一口凉气,对着王长生又道“小子,看来我们之前的推测有漏洞啊,那几个人恐怕除了太阴炼形以外,还有更大的野心哪。”

如果说他们养尸只是为了得道成仙,那么每个人只养一个也就够了,根本用不着同时整这么老多,因为人体所能吸取的天地灵气是有“量”的限制的。

所谓欲速则不达,不管是何种修仙的方法,都必须遵循着循序渐进的准则,虽说成仙的速度与吸收灵气的总量成正比,可普通人毕竟是血肉之躯,要是一直没有节制的吸取,弄不好是会直接爆体而亡的,那三个赶尸是既然懂得太阴炼形术,想必也一定会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们断然也不会去考虑这种以数量取胜的方式。

“嗯。”王长生点了点头,在考虑了一会后对着地上的美女说道“做个交易怎么样?”

而这女美却仿佛连想都没想,痛快的说道“行,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尽管说。”

她的心脏还在被唐昆攥在手里,正如梁平平所说的,现在只要这帮人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轻易的取她性命,既然对方都已经承诺会放她一马了,那她当然得好好的把握了。

不过她的这种反应却让王长生先是一愣,随即马上明白了她的意图,轻笑道“你放心,只要你能帮我们解决掉那三个赶尸人的话,一切好说。”

王长生故意没有把话说死,要的就是让木乃伊在心存惧意的同时又给她一丝希望,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直心实意的帮他们想办法,更不至于在发生危险的时候,在他们背后捅刀子。

“啊?你,你们要对付他们?”尽管木乃伊也早就想对那三个家伙下手了,可他们弄出来的那具突变体实在是太强大了,甚至只要一想到要和那玩意交手,她就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咋了美女,那仨人有那么可怕么?没事,有哥在,你就放心吧。”唐昆好像看出了她的恐惧,不知道是想揩油还是怎么的,竟突然了拍了拍她的肩膀。

可木乃伊却纠结了好一会,最终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夜郎王墓地园区。

这里位于主殿的斜后方,地势西高东低,呈阶梯状,里面没有任何树木、石碑类的东西,要是没有木乃伊的引领,王长生等人想要找到这里,恐怕还得费上一番工夫。

园区的尽头是一幢三层的木质小楼,而此时,正有两个身着青衫的男子,在某个房间里边喝着小酒边大声的交谈着。

“老三,你说大哥到底是啥意思呀,咋就不让我和那个王后乐呵乐呵呢,我可惦记她老长时间了。”两人中,比较年长的那人猛嘬了一口杯子的白酒,郁闷的说道。

老三眯了眯眼睛,说道“我看大哥看那娘们儿的眼睛都直了,咱哥俩就算是再想,恐怕也得等大哥完事的吧?”

“槽,凭啥呀,就因为他是老大么?就啥都得可着他?”

老三也喝了口酒,说道“哎,谁说不是呢,可咱俩总不能偷着去吧,万一让大哥发现了,只怕他不会轻饶咱们的。”

“偷着去?”也许是说者无心,可老三的话却让这哥们的眼睛突然一亮,说道“老三,和哥说实话,那娘们儿你想不想?”

“呃……想是想,不过……”

“不过个屁,听哥的。”老三的话还没有说完,这哥们马上打断道“大哥明天才能赶尸回来,我们一会喝完酒就带上小天,直接去把那娘们儿给做了,我就不信等事儿都完了他还能翻后账,大不了出事都由我顶着。”

“这……”老三纠结的看了他二哥一眼,把刚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来。

“这什么这,你要是还认我这个二哥就啥也别说了,来,喝酒。”

酒过三巡,这哥俩都有了微微的醉意,可就在他们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想要起身去办那件一直让他俩抓耳挠腮的“好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吱嘎!”

房门被人从外往里的推开了,一具古铜色的完美躯体顷刻间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第403章真假难辨

“二位,好久不见哪!”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和王长生他们一起过来的那具木乃伊,他们朝思暮想的妮妮,她在进来后先是风情万种的看了两人一眼,然后缓步的坐在了他俩的中间。

这个惊喜可真的太大了,俩人都愣头愣脑的对瞅了半天,最后还是老三先反应了过来,嘿嘿的一笑,说道“嘿嘿,妮妮,你咋来了呢,是不是想我们哥俩啦。”

他们在一开始来的遗址的时候,也曾和王长生等人一样,受到到过她的特别礼遇,因此也都看到过她麻布条下的本体,特别是这个排行老二的哥们,自打他见到妮妮的庐山真面目后,就开始吃啥啥不香,干啥啥没劲儿,成天到晚就想着到底怎么才能征服这个女人。

这不,刚刚他还想等喝完酒就带着他们的突变体僵尸去把这个千年的木乃伊给办了,可没想到刚要抬脚人家就主动的送上门了,真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得都让这哥们感觉有点不太真实了。

“咯咯。”妮妮轻轻的一笑,马上又娇嗔道“哼,你说你们也真是的,人家一个人在前殿多孤单啊,也不说在没事的时候过去陪陪人家,还得人家来找你们。”

这俩货早就对她想入非非了,又听她这么一说,直感觉全身的骨头都酥了,老三更是夸张的一抿嘴巴子,狠狠的咽了口哈喇子。

此时的妮妮,身上并没有那些烦人破绷带,完美的身材被这俩货一览无余,现在别说是什么大哥了,恐怕就连他们的父母也早就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老二悄悄的往妮妮那挪了挪身子,面红耳赤的说道“妮妮呀,你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要不是我大哥明令禁止我去前殿找你,我早就过去了,你要知道,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起,就恨不得每时每刻的都能陪在你身边啊。”

尤物就在眼前,他怎么也不能让老三给占了先机,急忙开始了一番甜言蜜语的表白。

可老三也不肯示弱,眼珠子一转,说道“妮妮你来的正好,我今天挖出来的新货还在房里,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试试?”

老三所说的新货就是指那些被埋在土里,已经吸满了天地元气的僵尸,虽然妮妮是木乃伊,和活人有很大的区别,但天地元气这东西对天底下的任何生灵都有着巨大的好处,他相信只要自己先给她点甜头,这小美妞一定会乖乖就范的。

果然,妮妮在听到天地元气这四个字后眼睛突然一亮,明明很开心,却扭扭捏捏的说道“这,这样真的好么?我可知道你们中土好像有句古话,是叫做无功不受禄吧?”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脸上的欢喜,不过老三在心里窃喜的同时却马上一脸正色的说道“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啊,在这里,毕竟我们才是外人,你既然都愿意无偿的收留我们了,那我送你点礼物也算说得过去吧?怎么能说是无功不受禄呢。”

“二哥,你先喝着,我们一会就回来哈。”

说着,他一拉妮妮的胳膊,直接就打算带着她回房。

“这……”妮妮虽然说上还迟疑着,但身子已然被拽了起来。

这下可把老二给气坏了,当即拉住了妮妮的另一只手,对着老三喝道“老三,你这是干嘛?人家妮妮好不容易过来一回,你到是吃饱喝足了,人家可是连口水都没呢,你就这么把人家给拽走了也太不礼貌了吧?”

见老三咔吧咔吧他那对小眼睛并没再说什么,老二才白了他一眼,又说道“既然今天大哥不在,那我就作回主,这样吧老三,一会吃完饭你就去养尸地里找两个容量大点的货回来,想要送给妮妮,就不能显得咱太小气了不是。”

古语云长幼有序,再怎么说现在他才是哥,就算老三再怎么有想法,那也得等他这个当哥的吃完了再说啊,既然当弟弟的已经开始当面使套路了,那他这个当哥的也不能再惯着了,必须得拿出他的力度来。

“二哥,你话是没错,可大哥说过……”老三刚想再反驳点什么,可老二却突然一拍桌子,大声的喝道“大什么哥大哥,老子就特么不是你哥么?槽,别特么废话,你到底去不去?”

他怒了,彻底怒了,既然老三敢一次次的在妮妮面前挑战他的底线,那他也必须得敲打敲打。

男人大都喜欢在女人面前表现自己,老三当然也不例外,可看他二哥在这时候一点面子都不给,当即一把把桌子掀翻在了地上,恶狠狠的说道“吃,我让你吃,大哥不在,你还真特么把自己当盘菜了?告诉你,给你脸叫你声二哥,不给你脸,你特么啥都不是,以后少特么在我这装特么大尾巴狼。”

“卧槽,你小子现在可以啊,敢这么我和说话了?”老二说着,几步就走到了老三的面前,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领,又说道“你特么最好给我摆正自己的位置,在我还没发火之前,马上去把东西给我弄回来,否则,别说我没提醒你。”

其实他们三个并非一奶同胞,而是在一次偶遇中因为臭味相投,才磕头拜的把兄弟。

三人里,要属老大的道行最高,岁数也最大,甚至就连太阴炼形之法,也是老大传授给他们的,所以他们在老大的面前,一直惟命是从,连平日里也都表现的唯唯诺诺。

但今天不同了,不但他们的老大出去赶尸还没有回来,而且他们的女神妮妮还就站在这里,再加上点酒精的作用下,让这俩货瞬间都有点上头了。

老三不屑的看了眼他这个二哥,淡淡的说道“哟呵,怎么的,你还想动手么咋地?是不是我平时让你几回你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告诉你小子,今天你就是老老实实的,咱这事就算过去了,你要是再敢和我装逼,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404章交手

其实两个人的实力差不了多少,都属于一瓶子不满,半瓶子还乱晃荡的程度,可若非要在他俩之间分出个子午寅卯的话,那在双方都拼尽全力的情况下,老三确实要比老二强上那么一丢丢。

只不过这个老三在平时日里比较内敛,尤其当他们大哥在的时候,懂得适当的隐藏。

然而,就在兄弟俩都吃了一肚子的火药,随时都可能会爆发的时候,一旁的妮妮突然气呼呼的说道“哎呀,你们这么干嘛呀,要是再这样那我可回去了。”

说完一扭身子,直接朝着门口走去。

这哥俩之所以闹成这样,说白了就是为是按大小个还是按岁数排队的问题,一听说人家都要走了,再争下去也就没啥意义了,而这时候的老二更是在松开老三的衣领子后,一回身就挡在了门口,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妮妮,你看这事整的,让你见笑了哈,那个,那个啥,我现在就让老三去给你弄俩……”

说着,他甚至都没敢看妮妮的表情,急忙对着老三道“咋地,你还不去么?再不去人家一会可就要走了。”

“哎。”老三当然也听出了这话外的意思,尽管他有一千个不愿意,可也不想让这只煮熟的鸭子就这么给飞了,只好叹了口气,冷冷的说道“行,我去,我特么就去!”

直到老三一脸不干的离开了,老二才满心欢喜的走到了妮妮的面前,拉起她的手神秘的说道“妮妮,你这次可真的是来着了,前几天,我大哥用秘法养了几个特别的新品种,这玩意只要用过一次,就能让你的修为最少提升一个级别。”

“哦?真有这么神奇?”妮妮眼睛一亮,像个好奇宝宝般的看着对方。

而老二在见到妮妮的这种反应后,突然一把将她拥入了怀里,就在她不停挣扎的时候,耳语道“当然了,不过这次你也看到了,为了能让你多得到点好处,我刚才和老三都差点撕破脸了,那你说你得怎么报答我呀?”不管是人类、僵尸还是木乃伊,只要修为达到了一定的境界,是都有可能得道飞升的,老二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宁可被他大哥来回后狠狠的收拾一顿,也要搬出这个让她无法拒绝的重磅炸弹,来实现一回他那个龌龊的想法。

“报答?”妮妮一愣,就像是没听懂似的看了对方一眼,又说道“那你想要什么?”

“嘿嘿,你说呢?”老二说着,搂着她的手开始不安份起来……

小楼外。

老三满脸怒气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边走着还边嘟囔着什么。

也许是这货心里还一直在惦记着那点事儿,所以他的速度很快,在朝着房子的西边走了将近四五百米后,就在一个凹陷的大坑前停了下来。

这个坑的面积很大,足有百十来平,只见他先是在坑前扫视了一遍,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两张符纸朝着两个不同的方位一甩,口中开始念念有词“敕东方之鬼,腐木之精,西方之鬼,恶金之精,四时八节,因旺而生,神不内养,外作邪精,五毒之气,入人身形,起!”

随着他的起字出口,深坑里东西两边的泥土里突然像是有什么东西似的,开始慢慢的蠕动起来,在蠕动了片刻后,两个面色苍白的老者一点点的从土里钻了出来。

他们的出土方式很特别,都是双脚朝上,脑袋朝下,在出来后也并没有调整身体,就这么用两手“站”在了地面上。

老三好像连看都没多看他们一眼,在对着他们的方向打了一个响指后转身就走,而那两个刚出土的老者也同时“迈开”了两只胳膊,一前一后的跟了上去着。

这时,趴在草丛里的唐昆突然碰了碰王长生的肩膀,惊讶的说道“卧槽,哥,这俩玩意怎么不像僵尸啊。”

他们早在老三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悄悄的跟上了,只不过怕对方有所警觉,所以并没敢靠得太近。

王长生点了点头,说道“嗯,看来这太阴炼形确实有独到之处,就连养出来的僵尸也这般的不同寻常。”

养尸地离小楼一共才几百米,唐昆瞟了眼老三,说道“我们动手不,再不动手他可就要进去了。”

“等等。”王长生回头看了眼诸葛青山,说道“大爷,五息后,你先用银针控制住那个赶尸的,他身后那两东西就交给我和唐昆,我们同时出手。”

毕竟屋里现在还有一个呢,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最稳妥的方法就是一击必杀,如果万一把动静弄大了,别的他们到是不怕,可万一要是把那只突变体僵尸给弄出来了,那将会特别的棘手。

“准备。”王长生指挥道。

可旁边的唐昆却又是一扯王长生的袖子,说道“哥,我的目标不那个活的啊?可收拾僵尸我也不会啊。”

确实,他虽然长年和古墓打交道,要说简单的驱鬼辟邪什么的他还算行,但要是去对付这种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僵尸的话,那就有点勉强了,而且现在还必须得速战速决,以他目前的能力看来,显然难度就更大了。

“哎。”王长生无奈的叹了口气,掏出一张写满符文的符咒,说道“这个你拿着,等动手的时候,你第一时间贴在僵尸的前额上就行了。”

“就,就这么简单?你确定……”唐昆接过符咒,刚想再墨迹几句,可王长生却突然一拎他的肩膀,两个人便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嗖嗖嗖……”

与此同时,三点银芒瞬间从草丛里爆射了出去,老三刚注意到两个人影,顿时觉得身体一麻,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

这时,王长生和唐昆也掠到了两个老者的身边,前者一个燕子翻身,精准的把一张符咒贴在了其中具僵尸的头顶,可唐昆却不知道怎么想的,虽然他冲来速度也不比王长生慢,但却仿佛连瞅都没瞅,无比风骚的伸手一点,把那张符粘在了另一个的裤裆上。

第405章一泡

“嘿嘿,搞定。”唐昆无比轻松的拍了拍手,扭头对着仍爬在草丛里的二人又说道“这点小活,对我来说简直……”

可还没等他的逼装完,就突然觉得下面传来了一股子冷意,赶紧朝下一瞅,竟看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正瞪着一双死鱼般的眼睛在自下而上的盯着他,并在二者对视的一瞬间直接张开了大嘴,咬向了他下面的那个设备。

“卧槽!”唐昆顿时一惊,可越是紧张,他的双腿就越像是灌铅了似的,再怎么挣扎也没动得了半步。

这玩意可不能出事,他们老唐家几代单传,都指望着他延续香火呢,要是一不小心把这东西给浪没了,那他可真是想哭都找不着调了。

“咔哧。”

这时,老者下颚的两颗尖牙已经刺破了他的裤子,只要再往上半寸就能直达目标的所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唐昆突然打了个激灵,一股热流直接从他被咬坏的裤子里流了出来,不偏不倚的都淌进了这老者的嘴里。

“嗤嗤……”

然而,老者刚品茗完这餐前赠送的“甜点”,他全身就像是个被煮了一肚子的开水的水壶般,只要有窟窿的地方几乎同时都冒起了嗤嗤的白烟,并在冒了几秒种后,“咣当”一声直挺挺的倒在了草地上。

“呼……”唐昆长长的出了口气,心有余悸的说道“卧槽,吓死我了,这要是真被他来上一口,那我特么算是彻底废了。”

看着他这副滑稽的模样,刚才草丛里的走过来的梁平平差点没憋出内伤来,大笑道“哈哈,昆哥,真不不知道你还有这两下子,看来之前给你的定身咒算是多余了,哈哈哈……”

不得不说,唐昆这招史无前例的灭尸手段确实让人打开眼界,就连一直不怎么开玩笑的王长生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嗯,不错,确实有一套,没想到除了平平外,原你也有这种高级货。”

以前唐昆在他们的面前,老吹牛逼说有过不知道多少个女人了,今天和这个怎么样了,明天又睡了那个什么的,总之就是从他长这么大以来,但凡是能让他看上的,就从来没有能逃脱过他手掌心的。

可如今看来,事实好像并不是说他那么回事,单单只是这一泡童子尿,就已经说明了所有的问题。

这时候的唐昆也反应过来了现在的状况,用力的一夹双腿,尴尬的说道“那个,意外,意外哈……”

“嗯,昆你说的对,我们都看到了,确实是个意外,哈哈哈……”随着梁平平的戏虐声响起,其他的几人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另一边。

自从在老三出去后,老二的脑子里想的就全是某国大片里的那些战斗场面,恨不得马上就把眼前这个尤物给吃了,可尽管他好话说了一大堆,但妮妮却一直是既不同意,也不拒绝,就这样和他僵持着。

谁叫妮妮的实力要比他高出很多呢,每每在他即将下手的时候,对方总是能很巧妙的避开,在几次试探均没有得手后,这哥们有点失去耐心了。

“妮妮,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可让小天过来了。”老二突然一改之前嬉皮笑脸的样子,威胁道。

他口中的小天,就是那只突变体僵尸,要不是妮妮把他的火彻底的给勾起来了,他也不至于搬出这最后的利器。

妮妮“咯咯”的一笑,说道“干嘛呀,你就连这么点耐心都没有么?瞅瞅你那猴急的样子。”

妮妮越是这样,老二的心里就越痒痒,他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说道“美人儿,那你就从了来吧,要不一会老三就回来了。”

这种事,他可不喜欢有人在旁边观摩,万一再他某方面的能力再遭到观众的鄙视,这会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一听这话,妮妮下意识的朝窗外看了一眼,说道“回来就回来呗,你是他哥,难道你还怕他?”

老二皱了皱眉,说道“美人儿,别说没用的了,你是自己乖乖躺下呢,还是我让小天过来帮帮忙呢?”

他现在已经拿定主意了,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如果对方再和他这么墨墨迹迹的,那他就只好动强了。

妮妮也看出了他的意思,突然风情万种的走到了他的身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说道“好嘛,既然我都决定过来找你了,但然一切就都依你了,只是你不得让人家准备准备嘛,毕竟我夫君已经走一千多年了,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你可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哪能那么随便呢。”

“嘿嘿,小美人儿,都这么长时间了,你再准备也该准备好了,我可是等不急了……”老二淫笑了一声,直接一个饿狗捕食,不由分说的把妮妮捕到了地上。

可就在他满心欢喜的打算采取下一步动作的时候,走廊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而妮妮也在这时诡异的一笑,勾在他脖子上的双手直接轻轻一点,他整个人就觉得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二悠悠的醒了过来,他虽然还在之前的那个房间里,可却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了凳子上,而且现在这除了老三和妮妮外,还多出了四个陌生的面孔。

“你,你们是谁?”老二震惊的道。

“咯咯,你醒啦,这一觉睡得可好啊?”四个人都没有回话,反而是妮妮对他轻笑着走了过来。

“妮妮,这几个人你认识?他们……”从前者的反应里,老二已经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是他不知到这个木乃伊是在什么时候联系上的外人,而且,这帮人又什么会帮她。

妮妮玩味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他们都是我朋友,好了,别废话了,现在给你两条路,一,说出操控小天的方法;二,死!”

说实话,如果不是小天的存在太让她顾忌的话,她可能早就把这几个让人恶心的家伙给杀了,根本不可能让他们肆无忌惮的住在这里。



第406章长生不老

“你!”老二愤怒的看了妮妮一眼,冷笑道:“呵呵,妮妮,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小天可是我大哥付出了几十年心血才研究出来的,你认为就算我把它的操控方法告诉你们了,你们就能真命令得了它?”

“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们,现在小天已经和我们兄弟三个缔结了血契,如果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人敢我们下手,那小天立刻就能感应到,到时候会有什么后果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老二口中的这个血契,就和王长生与他本命灵宠之间的关系差不多,都是以彼此的鲜血为引,然后再通过某种秘法让他们达成一种生死契约,因为所用的秘法不同,所以契约的内容也就有迥异。

但无论是用什么秘法缔结的血契,它们都有个恒古不变的铁律,那就是只要在契约生效它们之间就是相互依存的关系了,如果在它们中有任何一个死了,剩下的必将会受到契约的的反噬,反噬的效果也是根据当时契约的内容而定,比如,会逐年的丧失修为,再或者活着的必须在一定的时间内为死者复仇,否则会直接身死道消等等。

妮妮一惊,完全没想到他们还留着这么一个后手,要是她早知道的话,就算王长生等人再怎么威胁,她恐怕也不会过来。

看着她眼神闪烁的样子,唐昆却马上走了过来,温柔的说道:“美女,你可别让这家伙给吓着了,我咋就没听说过有人还能和僵尸缔结血契的呢?”

随即话风一转,对着老二又说道:“小子,你糊弄人也得挑挑对象吧?哥几个可没有一个是囊茬子,你这么满嘴的跑火车,是不是真不想活了?”

虽然唐昆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仍是一脸的不屑,但他却一直在小心的观察着妮妮的表情。

很显然,妮妮在听到缔结血契这四个字后,脸上出现了一抹悔意,如果在这个时候她突然临阵倒戈了,那对他们而言,将是陷入了一个绝杀的死局。

老二撇了撇嘴,说道:“哼,小子,你不信是吧?那行,那你过来呀,有种你就弄死老子,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就特么不是老爷们儿。”

他这话说得很有底气,说完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呜,呜……”而这时,就连一直在听着的老三也在不停的点了头,只是由于他被诸葛青山封住了几个穴道,并没能说出话来。

“槽,还特么装上逼了?告诉你小子,哥们啥都怕,就特么不怕拉硬儿的。”说着唐昆两步就走到了老二的面前,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等,等等……”妮妮纠结了。

这几个赶尸人虽然是强行住进来的,但只是偏安一隅,还没达到鸠占鹊巢的程度,她之所以想到把这帮人给撵出去,是因为他们选择的落脚点在是她亡夫的墓地上,除此之外,她并没有什么损失。

至于王长生等人,那和她就更没什么关系了,要是非得说有的话,那也只能是胁迫与被胁迫,也许对她来说,可能还不如这几赶尸的。

现在,她的每一个选择都可能让随时她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她动摇了……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而那个赶尸老二仿佛也看出了这一点,在过了一会后,终于又睁开了眼睛,对着妮妮说道:“妮妮,你也知道我是怎么对你的,我是真不想看到你被小天给杀了啊。”

“而且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证你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以你的道行,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位列仙班了,你的这帮朋友不是在忙你,他们这是在害你呀。”

他不知道这几个人和妮妮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他相信只要妮妮肯帮忙,那他就还有一线生机,最起码绝不会死。

果然,妮妮在听了这话后先是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步步的朝他走了过来。

然而,就在老二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打算在妮妮放开他的一瞬间直接用怀里的摄魂铃(就是赶尸人用来给尸体指路的铜铃)招出小天时,旁边的王长生却突然快走了两步,在挡住妮妮的同时,对着老二说道:“如果我没猜的话,你所谓的缔结血契之法是来自于太阴炼形吧?”

老二一怔,说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记得他大哥在早年曾经说过,这太阴炼形秘法,乃是他师门的不传之秘,他的师傅早已经过世了,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们仨之外,根本就不可能有第四个人知道。

可眼前的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年纪轻轻,却能一语道出这秘法的名字,这确定让他大吃一惊。

王长生了然的一笑,说道:“呵呵,这有什么可好奇的么?那你再听听这几句,真精既返黄金室,永作长生不老仙……”

“你……你……”随着王长生一句句口诀的念出,老二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就仿佛听见了什么让他感到万分恐怖的事情。

可能是感觉说得差不多了,王长生这才停止了吟诵,对着老二说道:“太阴炼形只是种旁门左道的工夫,靠它修炼是根本不可能得道的,它其实就是一种害人害已的方法。”

“害人害己?”老二愣愣的道。

“对。”王长生点了点头,说道:“相信有件事你们那个大哥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们的,就是等你们吸完七七四十九具尸体的灵气后,他们的身体就会出现阴阳失衡的情况,只要这种情况一出现,你们也就离死不远了。”

“哼,小子你少吓我。”老二白了他一眼,愤愤的道。

论挑拨离间,也许这个青年在他面前还嫩得很哪。

不过王长生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说道:“尽管你们养的这些僵尸吸取的是天地灵气,但僵尸本身则是由怨念而生,而它本身就是阴气极重的东西,你们长期依靠它吸取来的灵气反补自己,时间短可能感觉并不明显,但随着日积月累,等完成了一个周期后,你们也会在不知不觉间,把它们身内的阴气也都吸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到那个时候,你们别说是成仙了,就算是想做鬼,恐怕也只能是种奢求了。”

第407章太阴炼形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那,那我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老二吞吞吐吐的道。

他也是修道之人,自然明白阴阳平衡的重要性,更知道要是这阴阳两气有一方失衡的话,给他带来的将是一个怎样的危机,这青年的话似乎说得有理有据,竟让他隐隐的感到了一丝不安。

“他这么做当然有他自己的目的了。”也许是看到了这哥们有点信的意思了,王长生暗自一喜,继续说道:“因为这太阴炼形本是条捷径,可修炼一途都讲究循序渐进,水到渠成,想要走捷径就必须得承担更多的风险,否则凭什么别人终其一生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而你们短短几年就能达成?”

见老二并没有反驳什么,王长生又故意叹了口气,说道:“哎,不过你这个大哥也确实够狠,他一定是深知这其中的利弊,所以才“好心”的把你们给拉了进来,他虽然在表面上是为了渡你等成仙,可实则是在用你们的身体当做媒介,用来调和直接从僵尸局内吸取过来的阴气,等你们把阴气调和得差不多了,他再直接从你们的身体里把天气灵气吸出来,从而达到降低风险的目的。”

尽管他已经把老三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其中真实的部分并不多。

要不是他早年曾在昆仑观的道藏里看到过有关太阴炼形方面的总纲,也说不出来这么多晦涩的口诀,因为这种秘法早已成为了道家的禁术,在现今的社会中是不可能再看到它的影子的。

不过既然对方信了,那他就索性把问题说得再严重点,要是能以此就就瓦解这三个赶尸人间所谓的兄弟情谊,那他们下面的事也会好办得多。

果然,老三在听了这番话后先是咬牙切齿的想了一会,然后狠狠的说道:“小子,你别再费什么心思了,我大哥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他是不会害我的!”

“是么?”王长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反正能告诉你的都已经说了,至于信不信就由你考虑了。”“哦,对了,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大哥是不是从来没在你面前吸取过僵尸的灵气,哪怕一次都没有吧?”

“灵气……大哥……”老二反复的默念着这两个词组,眼睛里出现了一片茫然。

俗话说打铁需得趁热,就在老二开始一点点的回忆着过往,并且已经在心里产生了动摇时候,唐昆突然灵机一动,阴阳怪气的说道:“哈哈,真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种大傻蛋,人家都快要把他给卖了,可他还在那拼命的给人家数钱呢,哈哈……”

“你……”他这刀补得特别恰当,老二明明有成千上万个反驳的理由,可话刚到嘴边,却迟迟的没说出口。

原来这么多年来,他真的没见大哥吸取过一次僵尸体内的灵气,并且每次有成品的时候,都是第一个过来催促他……

过了好一会儿,老二蔫头耷脑的抬起了头脑瓜了,对着王长生说道:“那我现在的情况严重吗?以后,以后该怎么办?”

他服了,终于服了,尤其在王长生和唐昆两人的一唱一和间,他突然有一种相当憋闷的感觉。

从他认识这个大哥开始,他就从来都没怀疑过对方的初衷,只是天真的以为自己命好,遇到了一个全心全意去扶持他的贵人。

可没想到,原来这个贵人却只想把他当成一只小白鼠,为了那虚无飘渺的东西,甚至不惜牺牲拿他的性命来做实验。

尽管他知道现在为时不晚,但想通了这些后,他却感觉是那么的无力与揪心。

王长生想了想,说道:“你目前摄入的阴气还不算太多,起码离阴阳失衡的阶段还得些时候,但要想彻底的解释掉这个麻烦,还得在你大哥的身上想办法。”

“嗯?这怎么说?”老二反问道。

王长生习惯性的皱了皱眉,说道:“你想想,你体内的阴气是通过太阴炼形从僵尸的身体里吸出来的,在加上你这么长时间的温养,一般的外力是很难再把它给弄出来的,既然是你的好大哥把这个害人的玩意传授给你的,那我想,也只能用相同的方法才能把这东西给一点点的拔出来。”

在这个世界上,会太阴炼形的一共就他们仨人,而老三也和老二一样,都是这件事的受害者,他们若是想彻底的解决掉这个麻烦,就只能从老大的身上入手。

“你是说让我大哥帮我?”老二一怔,又说道:“可你不是说这一切都是他事先算计好的么?这怎么可能?”

可王长生却只是轻轻的一笑,说道:“这个我可以帮你,但是事成之后,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你说。”

王长生说道:“等事成后,你必须得了却这些僵尸的怨念,而且还得再给它们做场法事,让它们及早投胎。”

既然他们能人为的造出僵尸,那他们就一定有办法还它们自由,这点别说是王长生了,就算是普通人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得出来。

“好,我答应你!”

见老二回答得如此干脆,王长生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手伸手一点,老二便觉得一阵头晕眼花,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一天后。

“叮,叮叮……”

“生人勿进,野狗莫叫,野鬼不挡道……”

随着这熟悉的声音从外面响起,老三“腾”一下从床边站在了起来,在复杂了看了眼床上躺着的老二后,直接快步走出了房门。

在老二昏迷后,王长生等人不但没有为难他,反而是一反常态的解除了他身上的禁锢,并且一点都没干涉他的去或留。

这让他在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意外,不过等静下来后,才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原油,现在的他,和老二就等于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他二哥真的遭到了毒手,那下一个怎么轮也得是他……

第408章不省人事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小楼走来,而出来的老三则几步就跑到了这群人的面前,对着走在首位的老者急切的说道:“大哥,你可算回来了,二哥他,他出事了。”

“啥?”老者平静的看了老三一眼,又缓缓的说道:“别急,慢慢说,老二他咋了?”

老者看上去大概有六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长髯三尺,与老二老三一样,都穿着件淡青色的长衫,让人猛得看上去,颇有点仙风道古的意思。

只见他在说完话后,先是不慌不忙的挥动了几下手里的铜铃,然后对着西边的大坑一指,跟在他身后的那十余条人影便“乖乖”的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并且在走到目的地后,一个个就像是种萝卜似的,头朝下的钻入了那片松软的泥土中。

如果是王长生等人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感到非常的新奇,不过对于早已司空见惯的老三来说,甚至连看都没看那些家伙一眼,对着老者说道:“二哥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可突然就晕过去了,已经整整一宿了。”

“啥?晕了?”老者一惊,立即说道:“他现在在哪呢?快带我去瞅瞅。”

按道理来说,像他们这种长年修行的,身体强度早就异于常人了,别说是无缘无故的晕倒了,就连普通的发烧感冒,也不可能在他们的身上发生,如果老二真的出现了问题,那就说明他一定是哪儿出了岔子,或者是被什么东西给暗自的下了黑手。

“嗯,他在二楼……”

房间里。

老二静静的躺在床上,无论老三再怎么叫他,却始终没有一丁点反应。

现在的他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尤其是在深锁的眉宇间,似是有着一团隐隐的黑气。

老者在进来后直接坐在了床边,从里到外的看了遍老二的身子,说道:“他怎么搞成这样?你们这两天到底干什么了?”

老三茫然的摇了摇头,说道:“真没干啥,昨天我俩看也没啥事了,就做了几个菜,喝了点小酒。”

“喝酒?那之后呢?”

“之后……”老三想了想,说道:“之后二哥说他感觉快要入脉了,让我去给他挖两个新货出来,因为这是好事,所以我也没多想,就直接从园子里给他提了俩灵气充足的,可他第一个还没吸完呢,就突然晕了。”

他所说的入脉,是太阴炼形的一个层次,是指靠此秘术的修炼者,在吸收完四十九具僵尸后,丹田里的灵气储备就到达一个饱和的状态,丹田满了,就会把这些灵气自动的分散到奇经八脉以及身体的各个诸穴,将一些原本闭塞的脉络一点点的疏通。

当然,随着被疏通脉络的增多,修炼者本人也会得到巨大的好处,他们的身体会变得越来越灵活,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各种感官都将有一个质的飞跃,不过等这些灵气都耗散尽了,修炼者的丹田则会再次陷入空虚,他们才可进行下一轮的吸取。

修炼一途,本就是个周而复始的过程,只不过太阴炼形把正常修士需要自己慢慢凝练出来的灵气转变成了直接从外物上吸取获得,从而极大的省略用以修炼的时间,说白就是有种不劳而获最典型的方法。

不过,这种方法虽然简单快捷,但它也有一个最致命的缺憾,那就是当修炼者在吸取僵尸灵气的过程中,因为这些灵气之前并不属于修炼者本人,所以在他们把灵气强行吸进体内的时候,会有特别大的概率出现灵气反噬的可能,而且随着修炼者灵气的日益增加,在最后的阶段也必定会出现阴阳失衡的现象。

也许真的是太巧了,王长生不但一下子就说对了这个秘法的缺陷,而且他之前所说的七七十四九具僵尸的数量,也刚好与太阴炼形入脉所需的数量相同,这也是这哥俩对他深信不已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而至于老三的这套说词,也是他早在昨晚就已经想好了的,一来是可以通过这个来再试试王长生那些话的真实性,二来也能看看他们老大皆下来的反应。

“入脉?莫非他这是遭到反噬了?”老者突然意识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赶紧抓起了老二的一条胳膊,并把他的三手根手飞快的搭在了对方的手腕上。

他们这些长年接触尸体的人,身上的阴气本就比常人要重得多,所以王长生才故意在老二的印堂上弄出了一团黑气,这点是完全符合他们赶尸人所特有的“气质”的。

现在老二马上就要进入第二阶段,如果让他就这么死了,那对他来说真的是一个极大的损失。

过了好一会,老者才放下了老二的手臂,缓缓的从床边站了起来。

“大哥,我二哥这到底是咋了?”老三迫不及待的道。

“哎。”老者叹了口气,摇头晃脑了半天才慢慢的说道:“他目前的情况很怪,从表面上看很像是灵气反噬,可却与反噬又有很大的区别。”

“大哥,这,这啥意思啊?”

老者皱了皱眉,说道:“他的身体里现在也有一股气息在四处乱串,与他原本的灵气发生了强烈的排斥反应,不过奇怪的是,这股气息并不是天地灵气,更不是来自于我们所培养的那些僵尸。”

“啊?”老三一惊,又说道:“大哥,你是说有外人对我二哥人动了手脚?这不可能啊,这几天我俩一直在一起,别说是人了,就连活物我们都没见过一只。”

不得不说,这老者确实有几分能耐,才一会的工夫就准确的指出了症结的所在,这让老三顿时有种心虚的感觉。

“嗯,下手的人很不简单哪,道行很可能在我之上啊。”老者瞅了老三一会,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又说道:“你出去吧,让小天守住门口,我先用太阴炼形之法把这缕气息给抽出来。”

老三点了点头,也许现在说什么对于他来说已经都不再重要了,因此直接一个转身,默默的走向了房门。

只不过,就在他的在即将出去的一刹那,眼睛里闪过了一抹狠辣的寒光……

第409章突变

直至老三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老者突然换上了一副狰狞的嘴脸,揪起老二的头发,怒骂道:“卧槽泥马的,你知道老子培养出这些僵尸到底耗费了多少心血吗?你特么不进入第三阶段不但对老子屁用没有,反而老子还特么得给你擦屁股,卧槽泥马的。”

这第三阶段是太阴炼形的一个分水岭,而只有在这个阶段,他们长年从僵尸身体里吸来的阴气才会到达一定的规模,开始破坏他们的身体,而他们充当人体过滤器的价值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充分的显示出来。

也许很多人不明白,其实这就和一些疾病的原理差不多,当病毒潜藏在身体里不发作的时候,人体的免疫系统是不会工作的,只有在它们爆发的时候,这些免疫大军才会主动的和它们对抗,乃至彻底的消灭对方。

而老者要等的就个时候,当他们的身体和阴气对抗一段时间后,就算不能中和它们,因为这些阴气已经被洗礼过一次了,等他再二闪吸收的时候,也会变得温顺得多,也就不会再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了。

不过骂归骂,他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宝贝都已经被老二给享受了不少了,在老二还没实现自身价值的时候,决不能让他就这么给挂了,所以他只好强忍着心中的怒意,极不愿意的将一只手抵在了老二的胸口上。

“嗖……”

然而,就在老者凝心运气的一刹那,几点银芒突然从他背后爆射而来,直接精准的从他后心刺了进去。

可老者在中招后却并没有丝毫的慌张,更没有像老三那样口不能言,反而是嘿嘿的一笑,说道:“呵呵,不知道是哪位朋友过来了,老朽真是失敬了。”

说着,他忽然一个转身,几枚银光闪闪的小细针便“叮叮”几声,掉在了地上。

“吱嘎。”

房门开了,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先是平静的看了老者一眼,才淡淡的说道:“真没想到,在道门之中还竟有你这种败类。”“哼。”老者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偷袭我?”

他早在探知了老二体内的那股气息后,就知道一定有人潜藏在某个地方伺机而动,所以就算他用太阴炼形给老二疗伤的时候,也一直多了一份小心。

青年皱了皱眉,说道:“偷袭?应该不算吧,你不是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防备着么?我只是先和你打个招呼。”

“打招呼?”尽管老者的心里已经都快被气炸了,不过却仍了轻笑着道:“呵呵,那你这个招呼的方式很特别呀,这么说的话,我家老二也是你招呼的吧?”

他之所以没有马上就出手,是因为老二体内的那股气息很强,如果真是眼前这个青年的手笔,他目前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青年点了点头,说道:“对,不过我并没想杀他,如果你能识时务的话,我也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青年的言辞嚣张至极,老者狠狠的看了来人一眼,说道:“哦?那老朽到想听听了,到底怎么做才能算识时务?”

青年扭了扭脖子,非常气人的说道:“这样吧,只要你先把修为废了,再把这些僵尸处理了,我就可以考虑……”

“小子,你特么太狂了,受死吧。”老者本想等小天来了再动手,那样把握能更大些,可这个青年却一直在变本加厉的装逼,让他实在受不了了,当即怒喝了一声,朝来人冲了过去。

而青年却只是淡淡的瞟了老者一眼,一招手,一把小木剑便直接腾空飞起,对着人来的脑袋狠狠的劈了下来。

青年这手以所驱剑的手法虽然看着简单,可老者却不敢怠慢,马上双手交叉向上一迎,与木剑死死的撞在了一起。

“砰。”

沉闷的响声霎时在房门里响起,而老者的身体顿时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横飞了出去,直到撞在了身后的墙壁,才慢慢的掉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老者才连滚带爬的起了起来,惊愕的看着眼前的青年,说道:“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定要和我过不去?”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青年的实力,哪怕他用尽浑身的解数,恐怕也不会是这青年的一合之敌。

彼此的实力相差的实在是太大了。

青年拍了拍手,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但为了一已私欲残害兄弟,而且还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让这些阳寿已尽的人进不了轮回,这种十恶不赦的东西,真是我道门的耻辱,今天就算老天不收你,我也不能让你再为祸人间。”

说着,他手指又轻轻的向上一挑,小木剑便极具灵性的一个盘旋,带着重重的山影从半空中悍然落下。

“哼,小子,这可是你逼我的。”见对方真打算直接弄死自己,老者也发狠了,急忙一咬舌尖,朝木剑喷出了一大口精血。

精血在脱口后开始急剧的收缩起来,在木剑即将要与之触碰到一起的一刹那突然血光一闪,一个不到一米,通体黝黑的小家伙便突兀的显现了出来,并在出来的同时一把把木剑攥在了小手里。

“嘶……这是,这是突变体?”青年一惊。

他在老者回来之前,就已经和老三详细的了解了召唤突然体的方法,在确认了只能用摄心铃和他们独的起灵咒后,这才敢如此夸大的过来收拾这个老东西。

要是知道这货还留有后手,恐怕他们早就从长计议了。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眼下这个最让他们忌惮的玩应已经出来了,只能先试试它的实力,再想其它的方法了。

老者狰狞的一笑,抿了抿嘴上的血迹,说道:“嘿嘿,没想到你小子还有点见识,不过,死吧!”

老者朝青年的方向打个了响指,他头顶上的那个小家伙便直接人影一闪,下一秒就如瞬移般的出来在了青年的面前,还没等青年做出任何反应,小手一伸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第410章关键时刻

“吼……”

也许是轻易的就制住了对方,这小家伙突然大吼了一声,并似是在炫耀般的扭头看了老者一眼。

而老者则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冰冷的说道:“小天,杀了他!”

“记着别破坏了他的肉身,我要让他尝尝永世不得超生的滋味。”

精血,是修士最珍贵的东西,就刚刚那一小口,已经让他损失了差不多十年的苦修,如果让对方就这么单纯的死了,时难消他的心头之恨。

“吼……”小天非常人性化的回应了一声,然后小手轻轻的向上一抛,青年就“砰”的一声撞在了棚顶,在由棚顶狠狠的摔在了地面上。

“噗!”青年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猛的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可还没等他站稳,小天又诡异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不由分说的揪起了他的衣领,再次重复起之前的动作。

“砰,砰,砰,砰……”

小天的动作越来越快,青年的身体也开始不停的徘徊在棚顶与地面之间……

在绝对的实力前面,青年根本就没有一丝的还手之力,并随着一次次的起飞、降落,他的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

“就这样完了么?难道我真的就要死了?”青年用仅有的清明不停的反问自己,如果真的就这么憋屈的死了,他不甘心。

“嗖……”

突然,一大片银芒带着“嗤嗤”的破空声疾驰而来,对着老者与小天所在的位置铺天盖地的压了过去。

“小天,救我!”老者顿时一惊,急忙大叫道。

不过玩得正起劲儿的小天却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扭头淡淡的瞅了一眼,便极不情愿的张开了小嘴,发出了一道震耳欲聋的吼声。

“吼!”

“叮,叮叮……”

一阵金铁声后,银芒顿时失去了之前的光泽,势如破竹的劲头也好像遇到了克星,纷纷从半空在落到了地上。

“谁,出来!”老者愤怒的道。以他的修炼,当然并没发现除了这个青年外,竟还会有其他人也隐藏在这里,这让他更加的气急败坏。

“咯咯,木先生,这才几天呀,你怎么就把老朋友人给忘了呢?”随着一道柔美的声音响起,一个清洁溜溜的美女率先从门外走了进来,而在她身后则跟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妮,妮妮?你怎么来了?”老者一眼不眨的看着妮妮的这身“打扮”,就连眼珠子都差点没掉出来。

妮妮好像很满意老者的这副样子,又“咯咯”的一笑,说道:“木先生,你这一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家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呢。”

“见,见我?”老者呆呆的道。

“当然了。”妮妮点了点头,说道:“不只是我,就连我的这几个朋友也很想见你呢。”

“朋,朋友?”老者这才缓过神来,眯了眯眼,说道:“你们都是一伙的?”

就算他再笨,现在也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是他没想到这些人会和妮妮有关,而且这个妮妮竟会让人对他下杀手!

从他进入遗址到现在,他一直就对这个妮妮很上心,哪怕在他外出赶尸的时候,还不忘了勒令老二和老三千万不能对她下手,因为在他第一眼见到妮妮起,就觉得她是个完美的女人,完美的没有一丝缺陷,所以他不允许这样的女人遭受到别人的一丁点的亵渎,甚至包括他自己。

也许他的受有点偏激,但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让他视若珍宝的女人,竟会有想杀死他的时候。

妮妮风情万种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木先生,能让小天先歇会么?我朋友他可能有点累了。”

“砰,砰……”

这时候的小天还在开心的玩着,进来的这几个人好像都和它无关,甚至从始至终,看都没看过几人一眼。

“妮妮呀……”老者长长的出了口气,转身对着小天说道:“小天,杀了他们吧,一个不留!”

都说哀大莫过于心死,妮妮的这种反应已经让他彻底的没什么留恋了。

其实他也和王长生一样,十几岁就进入了道门,只是他没有王长生命好,所在的门派都是些唯利是图的小人,所以也就慢慢的养成了他这种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狠辣作风。

但是妮妮的出现,却让他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可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大梦一场。

“吼!”

一听这话,小天好像突然对他的旧玩具不感兴趣了,小手一摆,就朝着另外的三人冲了过来。

小天的速度自然就不用再多说了,只是眨眼的工夫,房间里就又多了三个皮球。

过了一会儿,那个被玩腻了的青年如同个打不死的小强般缓缓的站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想着怎么能救下自己的同伴,反而是一步步的朝着老者走了过来。

现在的他,基本已经快不成人样了,不但全身都被鲜血浸透了,就连每迈出一步,都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声。

老者戏虐待的看着青年一眼,说道:“小子,你不是挺能装逼的么,现在咋地了,连道都走不了了?”

“噗!”

青年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可直接又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哈哈哈。”老者开心的大笑了几声,说道:“也不看看自己啥德行,就这两下子也敢过来杀我?”

“槽,不怕告诉你,只要有小天在,这天底没人能杀得了我,不只是你,谁都不行!”

然而,就在他装逼得不要不要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是么?那我呢?”

而后,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从他的后心穿胸而过……

看着从胸前露出来的半截刀尖,老者缓缓的转过了身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后的那个男子,道:“老……老二……你……这……为什么……”

话还没等说完,他便身子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大哥,谢谢你照顾了我这么久,如果没有你也就没有我的今天,你放心,兄弟我这就过来陪你!”说着,老二握刀手突然向上一挑,一股鲜血便从他的脖劲里喷了出来……

第411章一了白了

“大……大哥,你是我这辈子最尊敬的人,兄弟我真没想到你竟是……是这个样子,既然我的命是你……救的,那我今天就只能……还给你了……”老二一直复杂的看着老者,最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其实这老二也可以说是个苦命的人,从小的他便无父无母,是在一所道观里收养长大成人的,也许是从小就缺乏管束,年纪不大的他就染上了小偷小摸的毛病,不是今天从老李家顺只鸡,就是明天从老王家偷条狗,因为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孩子,所以即使被抓住了,最多也就是挨顿胖揍了事。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这种恶习也在一点点的放大着,终于有一天,他无意在大街上看到一个哥们的脖子上明晃晃的戴着一块老坑玉,马上就手痒难耐了,并尾随着走了一路,直到这哥们走到了自家的门口,不小心被石头拌了个跟头后,才找到了一次下手的好时机。

这时候的他经过了长年的磨练,在这方面已经有了一定的造诣,像对付这种故意把老玉戴在在外面显摆的二百五,可以说是十拿九稳的,然而,就在他的两根手指在触碰到老玉的一刹那,老玉上突然发出了一股电流,并“咔”的一声把他蹦倒在了地上。

看着着事情败露了,他根本来不及多想,在爬起来后拔腿就跑,可那个哥们却并没给他跑远的机会,随手拿起了门口的砖头,直接呼在了他的脑袋上。

要不是这一下子打的稍稍有点偏,并没有正中后脑,恐怕他在那时候就已经去阎王爷那报道了。

不过下手那哥们见一下子就把老二给拍倒了,还以为弄出人命了,甚至连看都没敢过去多看他一眼,慌里慌张的跑进了家里,并死死的关上了房门。

尽管那道街道的位置并不算闭塞,偶尔还会有来往的人流,可普通人一般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见这么一个满头是血的人躺在路边,避之都有恐不及,哪还有人敢出来给自己找事?所以很自然的都选择了沉默。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他的周围已经流了大一滩鲜血,而他本人也因为那突如其来的一板砖,一直昏迷着。

这时,一个白发长髯,身穿淡青色长衫的老者从远处走了过来,他先是朝血泊里瞅了一眼,然后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身边,把他抗在了肩膀上……

正因为有了这次际遇,所以老二才一直死心踏地的跟着他的这位好大哥,要不是老者在他床前的一番谩骂正实了王长生之前所说的话,让他觉得这辈子活得很憋屈,甚至连他最信任的大哥原来也只是把他拿来当枪使,他也不会突然就厌倦这滚滚的红尘,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来了结了他的一生。

“哎。”青年叹了口气,对着奄奄一息的老者说道:“像你这种人,真不配有这样的兄弟!”

说着,他出怀里掏出了一张深红色的符纸,对着老者的方向轻轻的扔了出去。

老二的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和他也有一定的关系,这让他的心里很复杂,说不清那到底是种怎么感觉,只是冥冥中有着些许的酸楚与丝丝的遗憾。

如果当初救走老二的人是他王长生的话,说不定对方结局就不是这样了。

时也,命也!

“别……别杀我,我可以告诉你个天大的秘……”

“砰!”

老者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张符咒便轻飘飘的落在了他的额头上,然后突然发出了一响巨响,他整个人瞬间就变成了一缕飞灰。

“吼!”

然而,就在老者被“火化”的同时,仍在一边“拍球”的小天也在突然发出了一声怒吼,一股股墨绿色的液体顿时从它的口鼻里喷了出来。

“咳,咳咳……”

随着这些腥臭味十足的东西不停的往外喷洒,小天的气息开始迅速的萎靡,而被它拍了大半天的几个肉球子也终于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喘息,发出了阵阵的轻咳。

“卧槽,太特么疼了,要是再来这么几下子,我非得让它给拍散架子了不可。”唐昆不停的揉着满脑袋的大包,龇牙咧嘴的坐在了地上。

而另外的两个也好不了多少,都费了挺大的力气,才一点点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站在墙边的青年几人一眼,说道:“都没事吧?”

几人都点了点头,不过唐昆却白了青年一眼,说道:“我说生哥,你刚才为啥不想办法先救我们啊?我可是看的真儿真儿的。”

没错,他口中的生哥,正是最先进来的这个青年,王长生。

王长生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个突变体强到什么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我直接过去救你,也只不过是让它又多了一个球玩,还不如先解决掉它的主子,说不定还能有一丝机会。”

“你说啥?说不定?”唐昆撇了撇,又说道:“赶情你不知道掉干了那个老的,这个小的也得玩完啊?”

“不知道。”王长生摇了摇头,继续道:“不过他们既然是缔结了血契了,我想杀死它主子,它或多或少也有受点影响吧?”

“卧槽,你这也……”唐昆还没有说完,一旁的诸葛青山却直接打断道:“这是唯一他的办法,不然还能咋样?”

“咋样到是不能咋样,可也总不能……卧槽,你们快看它!”唐昆说话时无意中又看了小天一眼,可这一眼,却让他感到了无比的震惊。

当小天的气息开始节节变弱后,几人就很自然的认为它是受到了血契的影响,在老者死后,它也就彻底的玩完了。

可眼下,这小哥们不但没有玩完,反而还不再往出淌任何东西了,并且原来也就一米左右的个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长到了比他们其中任何一人都要高出不少的程度了。

而且这个势头还并没有结束,整个身体在变长的同时,还不停的朝横向发展着……



第412章找人

唐昆定了定神,朝小天的方向走了几步,说道:“它这是咋了,咋还变成气囊了呢?”

可就在他想要用指戳戳它越来越鼓的肚子时,一边的王长生却突然大声的喝道:“别碰它,快离它远点!”

“啊?”可能是王长生这一嗓子来得太过突兀了,唐昆在没有任何准备的境况下被吓得一个机灵,伸出的一根手指头也该巧不巧的怼在了小天的胸前。

“卧槽,快趴下……”但王长生的话还是晚了,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一道惊天动地的炸裂声已经从唐昆那边响起,而几人也在这刹那的工夫,几乎同时感觉到了一股腥臭的气浪瞬间就涌了过来。

“轰!”

响声过后,原本挺立的木质小楼直接被夷为了平地,而王长生等人也无一幸免,都被深深的埋在了这片废墟中……

“咔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废墟里的破木板被掀开了一块,王长生气喘吁吁的从里面爬了上来。

“唐昆……平平……大爷……”看着满眼的狼藉,王长生根就本来不及多想,边呼喊着,边起身搜寻着同伴的下落。

爆炸是猝不及防的,但它的威力却是相当的恐怖,若不是王长生当时所处的位置刚好有一根房梁,在气浪冲来时帮他挡住了不少的力道,说不定现在也早就经身负重伤了。

“说话我,你们到是说话呀!”王长生急了,他不停的掀开一块块木板,但到头来却是一次次的失望。

转眼间,天色已渐渐的暗了下来,王长生在这期间不知道翻过了多少块木板,可最终还是无力的瘫在了地上。

无论是唐昆还是梁平平,对他来说都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的好兄弟,如果他们真的就这样死了,恐怕他永远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因为在唐昆还没有走到小天旁边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危险,不过当然的他并没有细想,这一切都是他太大意了。

“咔吧,咔吧……”

突然,远处传来了阵阵异响,紧接着,三个模糊的身影慢慢的从废墟里爬了出来。

其中的一个在出来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骂骂咧咧的说道:“特么的,多亏老子命大,不然就特么被那玩意给炸死了。”

而正有些失神的王长生在听到这个声音后马上心里一震,朝着几人飞一般的跑了过来。

“你们真是吓死我了,都没事吧?”看着这几个熟悉的样子,王长生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是落地了。

“嗯,没事。”诸葛青山点了点头,说道:“没有想到那个突变体竟会自爆,这次还真的差点就着了它的道啊。”

妮妮也是喘了几个长口,有点后怕似的说道:“谁说不是呢,幸亏那个老家伙先死了,要不就算我们一起上,也绝对不是它的对手。”

其实在她见到小天的那一刻起,曾有过一瞬间临阵倒戈的想法,只不过那时候她的心脏还在唐昆手里,她并没有把握一击就将唐昆击杀。

如果在乱斗中,那个唐昆被小天先给弄死了,那她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就对剩下的王长生和诸葛青山下手,然后一无反顾的投入那个老者的怀抱。

“我说美女,你咋光涨他人志气呢,那突然体就算再牛逼,不也被哥一手指头给杵死了么?”唐昆臭屁的看了妮妮一眼,又说道:“你放心,只要有哥在,以后没人能伤你!”

只要一看到妮妮,他就抑制不住内心的躁动,因为这大美女的致命弱点就在他手里,他相信现在只要他想,无论他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对方都不敢说一个不字。

可现在毕竟不是他俩独处,他最想的事,到底还是说不出来。

妮妮“咯咯”的一笑,非常懂事的坐在了唐昆的身边,说道:“是呀,是呀,你最棒了,那以后你可得保护人家喽。”

说着,她直接靠进了唐昆的怀里,并将一只手顺着他的胸口朝他右边的兜里摸去。

她的目标当然是唐昆兜里揣着的那颗心脏,只要这东西一到手,她就不用处处受人挟制了,甚至可以利用遗址的一些机关,把这帮外来者统统的困死在这里。

“嗯?”唐昆虽然对这个美女特别感冒,可他毕竟也是个高手,当觉得不对后马上把身子往旁边一挪,半真半假的说道:“你咋这么着急呢,这么多人看着呢,我可不好意思。”

妮妮撇了撇嘴,说道:“哼,刚才还说保护人家,那你离人家这么远干嘛?那个突变体是死了,可他们还养着一大堆的僵尸呢。”

是呀,也许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让几个人都处在一种很自然的松弛中,甚至完全都没考虑过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以及这地方暗藏着的杀机。

“嗯?平平呢?”这时,王长生突然意识到了这点,紧张的道。

因为梁平平身上的毒一直还没有解,所以在他们之前的计划里,先让他在小楼的一个房间里休息,等他们把老者解决后,再一起去泡妮妮之前所说的那个泉眼。

可问题是,现在小楼塌了,变成了一片废墟,那梁平平……

“平平……”唐昆也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回忆道:“我不记在那个老家伙回来的时候,我跟大爷正和平平聊天呢,我们当时就在一楼拐角的那间房里,之后看那老家伙进来了,我们也悄悄的跟上楼了,可平平,平平当时并没有出来,还留在那个房门里!”

“还有,那个老三在出来后直接就去了养尸地,当然我听见你已经和那老东西起争执了,就没再留意他。”妮妮也补充道。

对于王长生等人来说,那个老三的生死并不重要,哪怕就算借着这个机会偷摸跑了,也无所谓,但梁平平却不同!

见王长生并没有说话,唐昆的心里也突然没底了,小声的问道:“哥,你说,咋办?”

“咋办?”看着满目的狼藉,王长生眯了眯眼睛,说道:“找!就算把这个地方翻它个底儿掉,我们也必须得把平平给找出来!”



第413章一支大军

“咔吧,咔吧……”

然而,就在王长生的话音刚落,废墟里突然传来了阵阵的异响,紧接着,一个个脸上毫无血色的男子一点点的从里面爬了出来。

他们大部分都是头发花白的老者,只有少部分青壮年,在出来后,全都步履机械的走向了王长生等人的位置,就好像是受到了某种指令般。

“卧槽,哥,这咋回事,他们不应该在养尸地么?”这前仆后继的人影让唐昆顿时一惊,竟不自觉的朝王长生的身后靠了靠。

“王长生扫视了一眼四周,说道“你也不看看,现在还哪有什么养尸地了,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方,就应该是之前老三去过的那块盆地。”

“啥?”

经王长生这一提醒,唐昆和众人这才留意起周围的地形,只见原本呈阶梯状的地势此时已变成了一马平川,而那块让他们印象深刻的养尸地,也根本就看不见踪影,全都被木板、瓦片所覆盖。

“小子,这也太多了,我们得赶紧想个办法。”诸葛青山紧紧的盯着这些人影,谨慎的道。

他们的数量虽然很多,不过好在,前进的速度并不快,甚至都比不上刚会走路的孩子,这就在无形中给了几人一个比较充分的准备时间。

王长生想了想,说道“大爷,他们应该是才进化到第一阶段的僵尸,若论战斗力的话,恐怕都比不上普通的成年男子,我想应该有把握收拾他们。”

“你,你是不是疯了?”唐昆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说道“哥呀,他们可都是没有啥痛觉的死物啊,就算你再能打,光看这人头儿就能把咱们给累死。”

确实,就在一批批僵尸朝他们走来的同时,仍不停的有新的从废墟里往出爬着,那真是红旗招展,人山人人海……

就连旁边的妮妮也皱了皱眉,说道“这儿本就是我夫君的墓地,要不,我们先去墓里躲躲吧,那个地方机关很多,他们应该进不去。”

可一听这话,诸葛青山的眼神却突然一亮,兴奋的说道“你说的可是夜郎王墓?”

也许是他表现得过于激动了,妮妮迟疑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说道“嗯,不过到了那儿,里面的东西你们一样也不许乱碰,否则就算是我拼了性命,也一定会把你们都在困死墓里。”

不过诸葛青山却根本就无视了这些,又问道“那能告诉我你夫君是第几代王么?”

他之所以用了很长的时间去了解夜郎遗址,并且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古籍,为的,就是能得到某位夜郎王的一件遗物。

只不过这件事他一直没对唐昆和梁平平二人提起过,现在一听到这个让他心驰已久的地方,难免让他有点失态。

妮妮不知道这个平日话不多的老家伙为什么会对自己夫君的名字这么感兴趣,在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后,说道“夫君兴邪。”

“兴邪,兴邪……哈哈哈……”诸葛青山在默念了几遍这个听上去让人感觉有点别嘴的名字后突然大笑了几声,随后对着王长生说道“小子,我们走吧。”

说着,又对唐昆招了招手,转身和妮妮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尽管这里已经面目全非了,但这毕竟是妮妮长年生活的地方,就算让她闭着眼睛,也能准确的找到她夫君墓室的入口。

但另几人都感到意外的是,他们都已经走了能几十米了,可王长生非但没有跟上来,也没有再多说一句,仍是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那群僵尸。

僵尸大军现在离他已经不算太远了,甚至有个别的都快走到他的面前的,不过他却一直纹丝不动,认真的扫视着每一个僵尸的面容。

“哥,快走啊,你瞅啥呢,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唐昆急道。

可王长生却只是背对着他们摆了摆手,声音坚定的说道“你们先走吧,再找到平平之前,我绝不会离开这里半步。”

并不是他过于的执拗,而是能让他视为兄弟的人本就寥寥无几,但梁平平无疑是其中之一,如果今天平平还着活着,他就必须得把人给救出了,如果死了,那他就算战死当场,也要让那帮玩意,统统的给你兄弟陪葬!

“小子,我们只是暂避一下,就算要找平平,也得等这些僵尸离开的呀,你先过来,等会我们一起找。”诸葛青山喊道。

不过这次,不但王长生不再说话了,就连人不狠,话最多的唐昆也突然一改之前的样子,默默的走向了他的长生哥。

对他们来说,诸葛青山只能算是个外人,甚至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所以他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妥,想要救人,最起码也得保证自己的安全,不然再怎么也都是徒劳的。

可唐昆却不一样,王长生的话虽然简短,但却让他感到了深深的汗颜……

“你们……”

诸葛青山还想再说点什么,可那边的王长生已经与第一个僵尸展开了正面的攻击,而唐昆也在这个时候加快了脚步,转眼也投到了战圈里。

这群僵尸确实如王长生所说,基本上没什么实力,在很轻易的就解决了几个后,这哥俩背靠背的站在了一起。

“哥……”唐昆动了动嘴唇,可他除了这一个字外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其实他之前并没想那么多,完全是看到这群僵尸后的一个自然反应。

王长生也深知他的为人,轻轻的一笑,道“先想办法解决到这些麻烦,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对了,注意点这些僵尸的样子,我怕平平会在其中……”

“啥,这,这可能么?”唐昆一愣,可在这个时候,又一只僵尸已经对他们咬了过来,两人默契的左右一闪,几乎同时一掌把它撂倒在地。

“嗯。”王长生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平平真遭了不幸,那他就极有可能被这帮玩意给同化了,如果他还活着,那也许就是我想多了……”



第414章实力

在唐昆的认知里,只要被这帮玩意给咬上一口,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就都得被他们同化,可王长生却说只有梁平平死了才会有如此,这让他有点不太明白。

不过现在却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随着僵尸的数量越聚越多,这二人也逐渐的感觉到了压力。

“哥,这么下去不行,我们早晚会被他们给耗死的。”唐昆在又撂倒了一只见识后,对着王长生大声道。

现在他们已经被僵尸彻底的围在了中间,就算想要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王长生飞快的舞动着手......

《道爷不好惹》第414章实力

道爷不好惹

第415章平平有恙

轰鸣声持续了很久,一块块破损的木板也一直不停的飞散四溅着,而当这一切终于归于平静后,在几人不远处的地面上,赫然的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可随着这个大坑的出现,原本那些勇往直前的僵尸们突然就掉转了方向,并在走到大坑边缘的时候,一个个“扑腾”“扑腾”的跳进了坑里。

“这,这是咋回事?”诸葛青山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对着王长生震惊的道。

[连城]他这些年经常出没在遗址、古墓之中,也见到过不少诡异的现象,可像这次声势这么大的却还是第一次,这不由得让他多了一丝紧张。

“不知道。”王长生摇了摇头,又说道:“不过我能感觉到那个坑里的阴气极重,好像在下面隐藏着什么东西。”

因为从严格意义上来讲,王长生并不能算是个“活人”,只是灵魂被用某种方法封印在了身内,始终没能进入轮回,所以他才会对一些阴邪之物有着超出常人的感知。

僵尸们仍在前赴后继的往坑里跳着,而伴随着那些身影的消失,大坑里突然升腾起一大片灰黑色的乌云。

乌云里似乎包含着一股很奇特的能量,并在它上升的同时,传来了“咔嚓”“咔嚓”的响动。

“喂,我说大爷,你别傻站着了行不行,到是过来把我放开呀。”这时,远外的唐昆突然大叫道。

他在诸葛青山冲进战圈的时候,就一直站在那“摆泡斯”,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兄弟拼命,现在好不容易盼着俩人都脱离了危险了,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不过现在诸葛青山的注意力全在那片云上,根本就没有听见他的呼喊,而一直在“卖单儿”的妮妮却在这个时候,笑盈盈的走到了唐昆的面前。

“小哥哥,用不用人家帮帮你呀?”妮妮娇里娇气的说道。

唐昆的心里顿时一惊,但在表面上却仍笑嘻嘻的说道:“嘿嘿,那我怎么好意思哪,这种粗活还是让诸葛大爷来吧,大爷,大爷……”他很清楚这个女人打的是什么主意,现在他一动也不能动,而能掌控妮妮生死的那个至关重要东西,此刻就揣在他的裤兜里。

可妮妮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他说什么,仍旧咯咯的一笑,说道:“小哥哥,别客气嘛,来,让我看看,我把那根针帮你拔下来。”

说着,她直接环抱住唐昆的身体,那两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开始慢慢的朝下游走着。

“啊……我……别……生哥……”这种感觉很奇妙,唐昆顿时就有点懵逼了,不过他并不是那种G虫上脑的蠢货,仅迟疑了片刻,就用全力发出了一道呐喊。

“咔嚓。”

突然,一条巨大的闪电从乌云里劈到了地面,激起的雷弧瞬间就把废墟变成了一片火海。

“唐昆!”不知道是唐昆的喊声,还是这如其来的炙热感,让王长生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那个兄弟,赶紧一个闪身,朝着唐昆所在的地方掠去。

而诸葛青山也在这时候开始不停的后退着脚步,不过他和王长生不同,他在后退的同时,双眼仍盯着火海中那条闪电落地的那个位置。

王长生的速度很快,差不多两息的时间就跑到了唐昆的身前,并在妮妮正蹲着身子从他裤兜里翻找着什么的时候,直接一掌拍在了他的胸膛上。

“嗖。”

顿时,一点银芒忽然从唐昆的后颈部飞出,转眼就消失在了这无尽的夜空里。

“哥,在关键的时候还是你靠谱啊。”唐昆就地一个懒驴打滚,在与妮妮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后,才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王长生略含深意的瞅了他一眼,说道:“咋样,没啥事吧?”

唐昆“嘿嘿”一笑,又拍了拍裤兜,说道:“嘿嘿,你这么快就过来了能有啥事,不过要是来晚了,那可就难说了。”

其实他俩这一喝一和的,指的就是能唐昆身上的那颗心脏,而身为当事人的妮妮虽然离成功只差了那么一小步,气得牙都快要掉了,可还是故作紧张的跑到了唐昆的身边,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说道:“小哥哥,刚才我可一直在用心的帮你找那根针呢,可能是我对你们中土的工夫不太了解,你可别怪我哦。”

在诸葛青山用银针制住唐昆的时候,她一直就在旁边,看得真真的,所以她才用这个当由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对方给惹怒了。

“嗯。”唐昆点了点头,嬉皮笑脸的说道:“美女呀,你紧张哥,哥知道,只是哥这个人比较保守,有别人在场的时候哥不咋习惯。”

“卧槽,你这脸皮也……”妮妮虽然没再说啥,可王长生却实在是有点听不下去了,刚想再骂他两句,身后却突然传出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咚,咚,咚……”

“嗯?啥声?卧槽,哥,你看……”唐昆朝着王长生的后背伸手一指,脸上同时露出了一抹震惊。

王长生猛一转身,只见在他们不远处的火堆里,正有一个人形的东西带着满身的烈焰,一步步的朝他们走来。

这东西每走一步,身上的火苗似乎就熄灭了几缕,直到火光散尽的时候,众人才终于看清了这玩意的样子……

“平,平平?”唐昆结结巴巴的道。

没错,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让王长生一直苦苦寻觅着的好兄弟——梁平平。

只不过现在的梁平平双目紧闭,头发和眉毛都已经变成了墨绿色,并随着他越走越近,从周围的空气里传来了一股腥臭的气息。

“平平,是你吗?你到是说话呀!”唐昆又大喊了一声。

也许是听到了唐昆的呼喊,梁平平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先是机械的扭了扭脖子,然后对着众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然而,就在他睁眼的一刹那,两道如闪电般的光束瞬间从他的眼球里射了出来,幸亏他们都高手中的高手,在感觉到危险来临的第一时间就迅速的做出了反应……

第416章夜王朝

“卧槽,真特么险!”唐昆摸了摸有点烧焦了的头发,心有余悸的嘟囊着。

他的速度虽然也不慢,但和其他的仨人比起来就显得有点不够看了,在光束射过来的时候,另外的几人几乎是瞬间就闪到了不同的方向,只有他,在其中的一道光束马上要洞穿他脑袋的时候,才慌慌张张的朝下一蹲,险而又险的躲了过去。

这不,人是没咋地,不过头顶的头皮却被烤得火辣辣的疼。

王长生瞟了他一眼,说道:“你没事吧?”

唐昆不停的揉脑袋,一脸沮丧的说道:......

《道爷不好惹》第416章夜王朝

道爷不好惹

第417章夜郎古文

王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刚要再问点什么,旁边的诸葛青山却突然从怀里掏出了几根银针,他先是抬头朝天上看了一眼,然后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扎向了地上的梁平平。

“大爷,你干嘛!”王长生一惊,不过他就算想阻止也已经晚了,因为诸葛青山的第一针已然扎在了梁平平的胸前。

以梁平平现在的这种情况,是万万不能再用外力去刺激的,如果一个不慎,让他挣脱束缚是小,说不定还会就此伤了他的性命。

可诸葛青山非但没有说话,反而又加快了几分手速,把这些针一根根的刺入了梁平平的皮肤。

银针一共七根,分别从梁平平的胸口一直延伸到了小腹,直到他把最后的一针落下,在梁平平的上半身,赫然的出现了一幅北斗星象图。

“这,这是……”随着这星图的出现,王长生明显能感觉到梁平平身上的戾气在不断得减少,而且他的生气也在神奇的恢复着。

“这叫七星连珠。”诸葛青山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这才缓缓说道:“这套针法出自于《黄帝内经》,是用以毒攻毒的方法,先把北斗星星光中的阴力汇聚在他的体表,然后这些至阴之力会慢慢的渗入他的皮肤,一点点的中和他体内的尸毒。”

“幸好今晚星光璀璨,这套针法才能起到作用,也许是这小子命不该绝吧。”

日属阳,月属阴,其实所谓的星光正是从月亮上反射出来的,可以说是这天地间的极阴之祖,只不过一般人并不懂得如果利用罢了。

不过这也说明在诸葛青山的这套针法里,已隐隐的包含了一丝道的味道。

何谓道?道,自然也,天地万物皆为道,当一个普通人,能把世间一切为已用,掌控各种自然法则的时候,那么他便得道了。

诸葛青山虽然解释的简单,可却让王长生产生了极大的震撼,也许别人不知道这样的针法究竟意味着什么,可他却非常的清楚,而且这一步,目前的他还做不到。

见王长生愣了半天也没再说话,唐昆一脸不解的挠了挠脑袋,说道:“诸葛大爷,你这几针真能救平平?那得需要多久啊?”

诸葛青山看了看梁平平的身子,说道:“他的戾气太重了,想要让他彻底的好起来,恐怕最少也得几天吧。”

他何止是戾气重啊,就连王长生都没有看出来,梁平平所中的并不是一般的尸毒,咬他的,乃是那个突变体小天的生母,否则他也不会在出来前就集结了这里所有僵尸的阴气,更不会一被同化就强到了这个样子。

“几天?”唐昆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说道:“大爷,你刚才的意思不是说这针只能晚上用么?在再有仨小时可就亮天了,那到时候平平得咋办啊?”

没错,他一直在想不明白的就这个,现在终于问了出来。

诸葛青山沉吟了一会,说道:“看来我们只有在太阳出来前先把平平抬进夜郎王的墓里了,等晚上的时候再把他抬出来。”

说完,他略含深意的看了妮妮一眼。

妮妮在刚才的小动作失败后就一直很老实,她知道这几个人之所以没有点破,也没有再为难她,并不是舍不得对她下手,而是她目前还有被利用的价值。

“咯咯,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妮妮轻笑了一声,起身就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这里是她生活了近千年的地方,哪怕现在已经被弄得面目全非了,她也能准备的找到夜郎王的墓穴的位置。

因为那里葬着的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夫君……

片刻后。

几人在妮妮的引领下,来到了一片位于废墟边上的石林,这里没有半棵树林,只是密密麻麻的伫立着一块块造型奇特的巨石。

每块巨石上都被刀斧凿出了一张张人脸,只不过这些脸上的眼睛都特别的大,样子就和电影里的外星人差不太多。

在这些纵横交错的石头里,妮妮轻车熟路的走到了其中的一个人脸前,只见她缓缓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在人脸的左眼上一点,这块刻着人脸的石头就“咔”的一声横移出去了两三米,并在其原来的位置上,露出了一条深不见底的墓道。

“先说好,你们进到墓里后,不许动墓里的任何一样东西,更不许进入主墓室打扰我王的安宁。”妮妮提醒说道。

“嗯。”王长生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不是盗墓贼,若不是情非得已,也不会想要去进这古墓,我答应你。”

“那,那他们呢?”妮妮还是有点不放心,不禁又反问道。

此时的诸葛青山和唐昆,正一前一后的抬着梁平平,听妮妮这么一问,也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整条墓道皆是由青石砌成,一看望不到头,也不知道究竟通往哪里,也许是因为年代久远,上面已布满了厚厚的藓类植物,摸上去湿漉漉的。

几人仅走到数步,身后的那块巨石便“咔”的一声回到了原位,不过短暂的黑暗并没有持续多久,在“墓门”关闭的数秒后,不知道是不是妮妮有意而为,挂在墓道两侧的煤油灯竟突然一盏盏的亮了起来。

“走吧,跟紧我,这里的机关很多。”就算妮妮不说,他们也知道这地方一定不简单,纷纷都保持着警惕。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墓道前终于出现了一个硕大的石门,石门上光秃秃的,并没有任何的图案、文字,仅在最上方的门楣上刻着一堆歪歪扭扭的符号。

“卧槽,这,这是夜郎古文?”唐昆一眼就认出了门楣上的东西,兴奋的大叫道。

他是摸金校尉出身,也许是出于职业习惯,但凡是一看到有点年份的老物件,总能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冲动感。

“嗯?咯咯,没看出来呀小哥哥,连这种文字你也认识?”妮妮轻笑道。

夜郎国从建国到消失,不过区区的几百年,在这期间,他们虽然也有自己的文字,不过因为整个体系并不算太成熟,所以只在皇族间使用,就连身为王后的妮妮,也只知道那是属于她们国家的文字,却并不知道上面的内容。

第418章异人

能得到如此美女的夸奖,唐昆自然是臭屁的不行,摇头晃脑的卖弄道:“夜郎古文虽然稀少,但我在以前也见过几次,而且还专门的研究过。”

“哦?那你能看懂这些东西?”妮妮眼睛一亮,急切的道。

她虽然曾贵为王后,但并不是夜郎皇族的后裔,在当时是没有接触这些象征着皇权的古文的。

而且,就在她夫君辞世的前一晚,曾派人给她送去了一份手札,上面用的正是这种夜郎文,她这些年来,都在为看不懂其中的内容而苦恼,没想到今天能遇到这么个宝贝。

唐昆朝门楣上扫了一眼,得意的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其实夜郎文也是象形文字的一种,和古埃及的文字差不多,只不过古埃及文是根据自然中的人或物慢慢演变出来的,而它更多依据的则是星空。”

见众人都不太明白,唐昆又指着门楣上的一段符号说道:“你们看这段的排列顺序,是不是和夜空里的天秤座如出一辙?那这段话的大概意思是说墓主人生前处事公允,从不会不包庇或者偏袒有罪的一方,就像个天秤一样。”

经唐昆这么一解释,几人都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妮妮则更是直接就挽起了他一条胳膊,骄里娇气的说道:“没想到小哥哥你这么厉害呀,那等从这出去后,你可得找个机会好好的教教人家哦。”

说完,还不忘了在唐昆的手心里,似有所指的揉搓着。

“没,没问题!”唐昆瞬间就如小鸡啄米般的狂点着脑袋,此刻的他,恐怕连自己姓啥都早就给忘到九宵云外去了。

也许是因为妮妮的关系,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唐昆又借着这个夜朗古文的话题,开始不停的吹着牛逼,像什么他最早看到这些文字是在哪座大墓里啦,遇到什么危险啦,他又是怎么经历了一番磨难,最后才以一已之力把同伴们都救出来等等……

而一旁的妮妮却始终表现的像个小迷妹似的,边聚精会神的听着,边适当的拍着他的马屁,这不禁让王长生和诸葛青山二人都一阵无语,尤其是当他把某些话说得特别大的时候,俩人都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可唐昆却没有一点要结束的意思,靠在墙边的王长生实在是受不了了,对着妮妮说道:“王后,这地方又窄又潮的,你看是不是先把这门打开,我们也好有个地方先休息一会?”

这道墓道的宽度只够容纳一个人,唐昆到无所谓了,牛逼吹得正爽,可他和诸葛青山却始终一前一后的靠在墙边,再加上他两中间还扶着个梁平平,就算是想坐一会,都做不到。

“咯咯,不好意思啦,各位,是我招呼不周了。”妮妮心情好像特别的好,她先是对王长生歉意一笑,然后马上就走到了石门前,并伸手在门板上有节奏的敲击着。

“咚,咚咚,咚,咚咚咚……”

“轰隆隆!”

在敲击了数次后,石门应声而开,而几人还没有走进墓室,就都嗅到了一股很重的发霉味。

墓室的面积不大,除了门口的石门外,四面都是光秃秃的青石,让人一眼就能看清里面的全貌。

墓室的中间孤零零的摆放着一副硕大的红漆棺椁,棺椁上并没有什么纹饰,旁边也没有任何的随葬品,显得很是突兀。

“美女,这就是夜郎王?”唐昆绕着棺椁走了一圈,满脸诧异的道。

因为夜郎王毕竟是一国之君,可这间墓室非但没有一点皇家的气派,而且连最起码的陪葬品都没有,这未免就有点说不通了。

“没错,这就是我夫君的陵寝。”妮妮好像看出了唐昆的心思,又说道:“以前,我们夜郎国虽然比不上中土大国富庶,可也能算得上是丰衣足食,要不是那些异人在我夫君大限之际突然对我国大肆的入侵,我堂堂夜郎国君的墓室怎可能如此的寒酸,哎……”

“异人?”这个词就连见多识广的诸葛青山也是第一次听到,不禁好奇的问道:“那是些什么人?他们很强么?”

他这一生,可以说是把一半的时间都用在了翻阅古籍上,不过在他的记忆里,却从来没看过到有关蛮人方面的记载,这个词顿时让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很强!”妮妮点了点头,说道:“异人是生活在丛林中的一个特殊的种族,他们每个都很魁梧,而且个头很高,甚至比普通要高出一个头,在早期,他们是以抢劫附近的百姓为生,后来在第一代夜郎王的带领下,才把他们从外界统统的赶进了丛林,而夜郎国的国都也是为了防止他们再出来骚扰百姓,才定在了这里。”

诸葛青山皱了皱眉,说道:“关于夜郎建国的这段历史,老朽也略有耳闻,只是你所说的这个异人,他们到底是什么生物,是人类么?”

“是,哦不,不是……”妮妮想了一会,说道:“他们和人类的样子差不多,也有自己的语文,可他们和人类却有一个最大的区别,就是这帮家伙都是雌雄同体的物种,而且他们的头骨并不像正常人类那样分为左右两块,而是在那两块的下面,又足足的多出了一条。”

“你说啥?三块头骨?”唐昆一惊,急忙跑到了梁平平的身旁,在他身上摸索了好一会,才将一个骷髅头从他怀里给掏了出来。

“美女,你看看是不是这样的?”唐昆把骷髅头朝着妮妮一扔,大声的道。

这玩意他可再熟悉不过了,一开始他们都认为这是夜郎王的遗骨,后来又认为是提示他们出现退化反应的一个警示牌,可现在看来,也许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果然,妮妮在接住头骨后先是一惊,然后愤愤的说道:“没错,就算把他们的骨头都化成灰,我也能一眼就认得,当初要不是他们,我夜郎也不会在一夜间就彻底的消失了……”



第419章开棺

“一夜?”诸葛青山一惊。

于对夜郎国的神秘消失,各种文献古籍里提及的都比较模糊,他在此之前已经搜集了多年的史料,但始终没有找到这方面的记载。

今天,若不是妮妮这个“当时人”说出了实情,恐怕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当年盛极一时的强大国家,竟会在一夜间就让人给灭国了,而且还灭得如此干净、彻底。

这次,妮妮没有答话,但几人都能从她此时的表情里读懂了很多东西。

在那场战争中,她失去了亲人、爱人,甚至包括她她自己,虽然战争早已过去了千年,但只要她一回忆起那段往事,就会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痛,而那种痛,痛彻骨髓。

她的表情很冷,众人也都识趣的没再说什么,墓室里出现了短暂的宁静……

“咔哧,咔哧……”

这时,一种类似据木头的声音突然从墓室中间的那个棺椁里响起,几人顿时一惊,都下意识的退后了数步。

“美女,这,这什么情况?”唐昆小声音的说道。

但妮妮却好像还沉浸在之前的回忆里,仍没有任何反应。

唐昆急了,一拍妮妮的肩膀,说道“美女,你到是[fo]说话呀。”

“啊?什么?”当妮妮转过身来的时候,几人才发现她的俏脸上早已爬满了泪痕。

不过唐昆却并没有注意这些细节,指着墓室中间的棺椁说道“它,它咋有声呢?你老公不会也被那几个人弄成僵尸了吧?”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还属于养尸地的地域范畴,谁知道那几个赶尸的哥们在活着的时候有没有来过这里,会不会在这儿也养几个宠物?

而且,自从他来到遗址以后,见到最多的就是僵尸了,也许是在他的潜意识里或多或少的受到了点影响,现在只要一听到点什么异响之类的,马上就能联想到那些玩意儿。

声音还在持续着,妮妮急忙跑到了棺椁的跟前,在又仔细的听了一会后,突然震惊的说道“这……难道,难道这棺椁里还有别的东西?”

这间墓室她以前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可像今天的这种现象还是第一次发生。

像她这种有思维的木乃伊本就是种非常特殊的存在,她虽然不会像僵尸那样吸食人血,但也是跳出了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所以她对阴邪之物的感知要远超这天地间的任何生灵,尤其这个棺椁里躺着的还是她至亲至爱的人,如果真如唐昆所说是夜郎王尸变了,她是绝不会没有任何感觉的。

妮妮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不过她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唐昆也是微微的一怔,在定了定心神后说道“美女,我们这么猜也始终不是办法,要不还是开棺瞅瞅吧?”

“不行!”妮妮坚决的摇了摇头,说道“任何人也不允许打扰我夫君的安宁,这是我们之前就说过的!”

“可万一里面真有啥玩意呢?那对你老公来说就不只是打扰了吧?”唐昆反问道。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今天你们要是有谁敢动他的棺椁一下,我就死了也不会让你们如愿的。”妮妮厉色道。

她也知道唐昆的话里有一定的道理,但她毕竟生活在夜郎多年,那种“死者为大,不动为安”的本国思想已经在她的脑海里根深蒂固了,要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这帮人开启棺椁,她感觉那是对她夫君最大的亵渎。

“咔哧,咔哧……”

“美女,我说你这人咋这么死心眼儿呢,你夫君……”棺椁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唐昆还在再争辩几句,可一旁的诸葛青山却突然打断道“王后,我懂你坚持的是什么,可你听听现在这动静,要是里面真的出了什么情况,恐怕那才是对夜郎王最大的不敬吧?”

其实他对夜郎王的遗体并没有丝毫的兴趣,只是墓室里除了中间的棺椁外别无它物,如果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无极金方》真的在这个陵寝里的话,那它所在的位置就只有一种可能,否则他也不会想借着这个机会去一探究竟,而且还得冒着里面有什么可怕东西的风险。

“这……”妮妮犹豫了,这并不是说诸葛青山话就比唐昆说得在理,而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那种“咔哧,咔哧”的异响,比之前更大了……

“动手!”诸葛青山两步就来到了棺椁前,果断的对着棺盖拍出了一掌,而王长生和唐昆两人也马上就跟了上来。

“轰,轰,轰……”

几道沉闷的响声过后,原本厚重的棺盖上顿时布满了像蜘蛛网一样的裂纹,最后终于不堪重负,“砰”一下碎裂开来。

棺椁里躺着的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的青年,虽然几人都知道他就是夜郎古国最后的国王兴邪,可都被他那栩栩如生的容颜所震到了。

虽然已过去了千年之久,但兴邪的皮肤仍旧光泽细腻,只见他头戴九龙冠,身穿绣龙袍,双手自然的放于胸前,完全一副千古帝王该有的样子。

“嗯?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呀,可声音明明是从这里出来的呀。”唐昆从上到下的打量了这位帝王一会,有点纳闷的道。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他们打开棺盖的时候,那种“咔哧”声竟也跟着诡异的消失了。

可诸葛青山却在仔细的看了一会后,突然单手扶住了兴邪的脖子,直接把他把的上半身从棺椁里搬了起来。

“你,你干嘛!”妮妮顿时大怒,直接对着诸葛青山的脑袋挥出了狠狠的一拳。

她同意开棺已经在心里很过意不去了,可眼前这个老家伙的行为却在是挑战她的底线,这不禁让她动了杀意。

“噗!”

可就在妮妮的拳头马上要触碰到诸葛青山的时候,刚坐起来的兴邪突然嘴巴一张,从肚子里吐出了一股深黑色的液体。

液体奇臭无比,不过却刚好阻断了妮妮的攻击,让她不得不收回了拳头……



第420章鸡冠墨鳞蛇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夫君!”妮妮不顾一切的朝前一扑,把夜郎王的尸身紧紧的拥入了怀里。

她明知道兴邪已逝去了多年,但她在见到这诡异的一幕后,心里还是像被什么人给狠狠的揪了一下。

“夫君……夫君……”妮妮边不停的叫唤着兴邪,边轻轻的为他擦拭着嘴角遗留着的液体,可没过多久,她却突然又大叫了一声,“怎,怎么会这样!”

“啊?咋了美女?”看着妮妮无比震惊的样子,唐昆又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

他现在都快要变成一只受了惊的兔宝宝了,只要有一定点的风吹草动,他马上就会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凉,他好凉。”妮妮呢喃道。

尸体很凉,出奇的凉,哪怕是像她这种没有任何温度的阴物,也在搂了他一会后,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凉?难道尸体还有热的么?”唐昆长出了口气,又说道:“我说美女,咱能不一惊一乍的么?”

无论是什么人,在死后都会变硬变冰,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常识,可兴邪的情况却有点不太一样,甚至连和妮妮稍微有点距离的王长生,也隐隐的感觉从棺椁里传来了阵阵的冷意。

王长生皱了皱眉,也走到了棺椁的一边,可就在他低头看向棺椁的一刹那,突然大喊的道:“快放下他,危险!”

说完,赶紧人影一闪,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把三人都拽到了墓室的石门边。

“砰。”

尸体没有了妮妮依靠,又再次倒进了棺椁里,不过被王长生拉过来的仨人却都在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王长生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副棺椁,说道:“你们都正对着那具尸体,所以并没有看到它的背后。”

“背后?它背后怎么了?”唐昆不解的道。

王长生咽了口唾沫,心有余悸的说道:“它背后有一个大窟窿,而且窟窿里好还有个什么东西一直在不停的蠕动着。”

他虽然没有看清窟窿里的底是个什么玩意,但就在他闪身经过夜郎王尸体的一瞬间,似乎看到了一对猩红的眼睛。

那对眼睛红得相当纯粹,几乎没有一点杂质,可却并不像人类,而且目光里没有一丁点感情的色彩。

“咔哧,咔哧……”

这时,消失了片刻的异响声又再度的传来,并且随着它声音的不断变加,棺椁里的夜郎王竟突然从里面站了起来。

“夫君……夫君……”妮妮歇斯底里的喊着。

可无论她怎么呼喊,棺里的夜郎王却始终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一直没有睁开。

这诡异的一幕让众人皆是一惊,诸葛青山更是上前拍了下王长生的肩膀,低声的说道“小子,莫非这玩意又是那几个赶尸人的杰作?”

“大爷,你啥意思?”唐昆抢着问了一句。

诸葛青山瞥了唐昆一眼,说道:“你们说他身体里的东西会不会是另一只突变体僵尸?”

在他看来,起码这个才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

不过唐昆却仿佛像看白痴般的看了诸葛青山一眼,有点嘲笑的说道:“大爷,你见过有男人生孩子的么?就算你没老伴儿呗,可这点常识你不懂啊?”

“让他生突变体,这咋可能啊,哈哈……”

王长生也点了点头,说道:“大爷,突变体得是由所生的,但你们看夜郎王现在的状态,他显然还没有进化到这一层,而且唐昆刚才说的也没错,生儿育女是女性的权力,也是天地间恒古不变的定律,这种定律就算是六道中的任何一道,也不可能违背得了。”

“所以他身体里的那个东西一定不是突变体,但却是个……”

“砰!”

王长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可兴邪的脑袋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爆了……

是的,就像是被人用大狙直接爆头了似得,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突兀,迅猛。

“卧槽……”唐昆怪叫了一声,又朝王长生的身后靠了靠。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墨绿色的东西猛的从兴邪的脖子钻了出来,并用它那双猩红的眼睛扫视着墓室里的众人。

这东西只露出了一个头,其余的部分都还藏在兴邪的身体里,不过它的样子却很奇特,除了头顶上长着一个很大的像鸡冠子一样的东西外,其它能看到的地方,却和普通的蟒蛇无二,基本上没有多大的区别。

“鸡,鸡,鸡,鸡冠墨鳞蛇!”要说在这帮人里,那还是诸葛青山的的见识最多,尽管他鸡了半天,但最终还是准确的叫出这家伙的名字。

“啊?”可唐昆却先是一怔,有点茫然的问道:“大爷,你说它叫啥,咋听着这么熟悉呢?”

诸葛青山擦了把头上的冷汗,说道:“你不记得我们刚进遗址的时候,在门口护城河里遇见的那条大蛇了?”

“那条大蛇叫独角赤血龙,与这鸡冠墨鳞蛇是一对相生相克的远古生物。”

“啊,我想起来了。”唐昆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说道:“在我们弄死那条长虫后,你一直担心的就是它?可它不是护城的吗,咋跑这来遭禁它们的国王了?”

没错,既然这对远古生物能心甘情愿的给夜郎国守城,按理说就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这点确定太不符合常理了。

两人的话让王长生突然一动,他马上对着不远的妮妮问道:“王后,这东西你认识么?”

可妮妮却出人意料的摇着头,“我从没在夜郎见过它,可它为什么要毁掉我夫君,为什么!!!”

她现在的情绪很激动,甚至连说的每一个字里都包含了无限的恨意!

“果然是这样。”王长生点了点头,对着另两人说道:“看来这两条蛇也是后到夜郎的,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它们的出现应该和那三个赶尸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那仨人?不能吧?”唐昆显然没想到这一层,可就在他还想在王长生嘴里问个究竟的时候,夜郎王的身体却缓缓的从棺椁里迈了出来……



第421章相生相克

“嘶,嘶嘶……”

这哥们的动作很僵硬,并且每走几步,就习惯性的从嘴往出吐吐那条紫黑色的信子,如果不是下半身仍杵在夜郎王的尸身里,与普通的蛇类确实没多大的区别。

“哥,它瞅着可挺猛啊。”唐昆感叹道。

蛇首人身,它这种威猛的造型确实雷人,先不说它的实力到底怎么样,光看着这副卖像,就让人有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这哥们从棺椁里爬出来后,先是朝几人看了一眼,然后像是确定了目标似的,直接朝王长生的方向走来。

“啪!”

可他刚走了两步,让人大跌眼镜的情况出现了,只见他身子突然一个踉跄,用先迈出去了一条腿把自己绊了个跟头。

“卧槽,这也行,哈哈……”唐昆还以这哥们会是个狠茬子,刚才还紧张的不行,可没想到原来这家伙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害得他白白的担心了一场。

“别大意。”可王长生舔了舔嘴唇,认真的说道:“它很强,我们可能将要有一番苦战。”

这哥们的动作虽然看上去有点笨拙,可他王长生在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这股气息里包含着血的味道,是只有长年经历鲜血洗礼或从事战争的士兵身上才能具备的东西,而这股气息也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做血气。

“确实。”诸葛青山也点了点头,慎重的说道:“它身上的血气很重,不能以等闲视之。”

“就它?”唐昆不屑的朝地上瞥了一眼,回头对着二人说道:“它连道儿都走不明白,还能厉害到哪去?大爷,你们是不是有点紧张大劲儿了?哈……”

“小心!”唐昆的笑声刚一口出,耳边就传来了王长生急切的喊声。

但还是迟了,等唐昆再转过头的时候,那个明明爬在地上的怪物,此刻已无声无息的站了在他的面前,并闪电般的伸出了只手,像抓小鸡子似的,一把抓在了他的脖子上。“嘶嘶……”

墨鳞蛇又吐了吐它那条大舌头,并没有着急对唐昆下手,反而是露出了一抹戏虐的神情。

能从远古活到现在的生物,它的智商已经相当的高了,它并不是不想对唐昆下手,而是想告诉这个白痴,他刚才的蔑视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无知,自己若是想杀他,也就分分钟的事。

“放开他!”王长生怒喝了一声,单手一点,青山剑便“蹭”的一声掠上了半空,并随着他手臂的下落,狠狠的砍向了墨鳞蛇那颗黑绿色的脑袋。

“嗤!”

青山剑一落到底,直接把墨鳞蛇劈成了两半……

“这,这就解决了?”诸葛青山的表情有些呆滞,哪怕他亲眼看到了,也仍不敢相信这个实事。

不知道为什么,墨鳞蛇从王长生出剑的时候起,就从未看过他一眼,更没对这攻势采取过任何措施,就好像伸出了脖子,乖乖的等着那把剑来砍它一样,这也未免有点太不符合常理了。

“没。”王长生确摇了摇头,表情凝重的说道:“砍到的只是残影。”

果然,就在他的话音刚落,墨鳞蛇那两半的身子突然变得有点发虚,然后在几人震撼的目光中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在场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能骗过他们的眼睛,这说明墨鳞蛇的速度已经快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就算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也无法做到在躲过敌人攻击的同时,还能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那,那它跑哪儿去了?”妮妮紧张的道。

然而,就在她环顾着四周,想要找出出墨鳞蛇位置的时候,从她胸前突然钻出了一只手掌,而在她身后也同时响起了那道熟悉的“嘶嘶”声。

“啊……”妮妮艰难的扭了扭脖子,那只手她很熟悉,但她看到的,却是一张墨绿色的蛇脸。

她是具千年的木乃伊,早就没有了人类的痛觉,在正常的情况下,只要她那颗心脏尚在,她就永远都不会死,但墨鳞蛇这一下子却刚好击在了她唯一的脏器,体内的那两片肺叶上,让她瞬间就变了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一般的木乃伊都会把心脏留在体内,而把别的脏器封存在罐子里,可妮妮留下的却是肺,但无论留下的是哪种脏器,都是他们最致命的弱点,只要是这个脏器受损了,那他们就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提不起半分力气,到时候别说是和人打架了,就算抬抬胳膊都会觉得很难。

不知道墨鳞蛇是知道这点还是误打误撞碰上的,但妮妮却随着它缓缓抽回的手掌,无力的瘫在了地上。

“王后!”王长生手指一甩,青山剑再度袭来,不过这次墨鳞蛇却不想再展示它过人的速度了,直接把掐着唐昆的那只手,高高的举了起来。

它的意图很明显,想以彼之矛伤彼之盾,直接拿唐昆这个肉盾来抵挡王长生的这次攻击。

难怪形容人狠毒都用蛇蝎心肠这个词儿,王长生今天算是从它身上彻底的领教了,就在青山剑即将要劈在唐昆身上的时候,他只能手指轻轻的向上一挑,剑身便紧贴着唐昆的后背,飞到了半空中。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唐昆拼命的挣扎着,但墨鳞蛇却任由着他来回的扭动着身体,并给了他一个非常人性化的微笑。

“大爷,怎么办?”王长生瞟了眼诸葛青山,低声的道。

此刻的他也确实是没了主意,因为对方有唐昆在手,这就让他有了种投鼠忌器的感觉。

“这畜牲的灵智极高,它一开始并没有急于对我们出手,就是为了逐个击破……可现在它用唐昆……”诸葛青山在说的这的时候突然眼睛一亮,又说道:“对了,它和独角赤血龙本是相生相克的东西,也许我们正可以利用这一点。”

“利用?”王长生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禁反问道。

但诸葛青山却没再说话,而是悄悄的对他使了个眼色,然后一点点的朝着梁平平所在的位置移动着……

第421章奇怪的感觉

在几个人进到墓室的时候,就把梁平平靠在了石门的一角,离门口的诸葛青山仅有几步之遥。

“嘶,嘶嘶……”可就在诸葛青山成功的抵达了梁平平身前的时候,墨鳞蛇突然吐了吐信子,并向他投去了一道冰冷的眼神。

也许对它来说,这帮人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诸葛青山的小动作它虽然看在眼里,不过却并没有在意,只是不屑的瞅了他一眼,就把目光又挪回到了唐昆的身上。

现在的唐昆因为缺氧的时间过长,已经不再抵抗了,墨鳞蛇饶有兴致的看了他一会,然后缓缓的伸出了另一只手,一点点的朝着他的心口抓去。

“不要!”王长生顿时大惊,几乎一瞬间就跃到了墨鳞蛇的头顶,在握起青山剑的同时,再次朝着它的脑袋劈了下来。

唐昆不是妮妮,如果这一下子让墨鳞蛇得手了,那恐怕这哥们的小命直接就玩完了,所以王长生必须出手,而且是全力以赴,就算对方再拿唐昆来阻挡,他也毫无选择。

如果,见王长生这次的攻势不弱,墨鳞蛇先是裂开了大嘴,就像是在嘲笑般的瞅了他的眼,然后手臂向上一提,将唐昆挡在了头顶上。

“嗤!”

不过让墨鳞蛇没想到的是,这次王长生并没有就此停手,而是突然在半空中改劈为刺,剑身向下一压,就从唐昆左臂的与身体的缝隙里精准的刺了进去。

王长生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中间没有半点耽搁,但墨鳞蛇却没想到他会算计的如此细腻,在感觉到剑尖袭来的一刹那,急忙把另一只手也举过了头顶,直接握住了这巧妙的一剑。

“嘶嘶……”墨鳞蛇愤怒的吞了吞舌头,它没想到这个被它视为蝼蚁的家伙竟能对它产生威胁,甚至还差一点就要了它的性命,这让它再也没有了其它的心情,“咚”一声把唐昆扔在了地上。

王长生的身体还在空中笔直的倒立着,如果唐昆现在还清醒着的话,一定会对他这招类似独孤九剑里的“荡剑式”大肆的夸赞一番,可墨鳞蛇却不是唐昆,更不会因为他这一拉风的招式就对他手下留情。

虽然暂时放弃了唐昆这个肉质,但墨鳞蛇也同时腾出了一条胳膊,只见它先是把握着剑尖的手轻轻的朝下一甩,然后另一只手五指微曲,对着王长生下落的脑袋狠狠的抓了上来。

它手上的力度有多大,这从妮妮的伤上就能看得出来,要是真被它来这么一下子,恐怕王长生当场就得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嗖!”

这时,一直在石门边上的诸葛青山突然动了,他几步就冲到了墨鳞蛇的身前,在左手拍出一掌的同时,右手忽然一甩,一股紫黑色的液体瞬间就从他的掌心里抛了出来。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墨鳞蛇在诸葛青山出掌的时候,已经被迫的把抓向王长生的那只手给收了回来,可就算如此,它还是没办法应付对方的两道攻击,只能在与风掌对轰的同时眼睁的看着那股液体落在了它的脸上。

“嗤嗤……”

顿时,一股股黑烟从墨鳞蛇的脑袋上冒了起来,而它也突然像遭受了重创般的放开了双手,直接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

“唰!”一道山影瞬间从空中滑落,王长生并没有丝毫的犹豫,青山剑一抖,那颗蛇头便“咕噜噜”的从夜郎王的身体上滚落了下来。

“呼……”王长生喘了几口粗气,对着诸葛青山说道:“大爷,你刚刚弄到它脑袋上的的那是啥东西?”

他很清楚,要是没有那些黑色的东西,就凭他和诸葛青山两个人实力,想要战胜墨鳞蛇是根本不可能的。

诸葛青山看了躺在石门边的梁平平一眼,说道:“其实也不是别的,就是平平的血。”

“啊?血?”王长生诧异的看着诸葛青山,又说道:“大爷,这,平平的血咋能克制这玩意的?”

“看来你是忘了。”诸葛青山淡淡的一笑,说道:“我们在刚进城的时候,平平不是中过独角赤血龙的毒么?所以在他的血液里自然而然的就有了一种抗体。”

大自然往往就是这么神奇,虽说这两种远古生物都属于蛇类,而且彼此还必须得依存着才能生长,但它们体内的毒素却是相互克制的,梁平平正是因为血液了包含着赤血龙的蛇毒,才能在最后的时候起到至关重要的效果,要是没有这个因素,恐怕他们今天,可能都要葬身在这千年的古墓里了。

“原来是这样。”王长生是个一点就透的人,尽管诸葛青山并没有说得很详细,他也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接下来,二人分别检查了唐昆和妮妮的伤势,唐昆伤的并不重,只是因为长时间的窒息而出现了暂时性的休克,可妮妮的情况确不是很好,她虽然还至于魂飞魄散,但肺脉严重受损,没有几年或者几十年的光景,恐怕很难恢复了。

过了一会,唐昆悠悠的醒了过来,不过当他发现墨鳞蛇已经挂了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关心王长生等人的情况,而是直接跑到了妮妮的身边,不由分说的把她搂进了怀里。

在妮妮遭到重创的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人狠狠的刺了一下,那种疼,刻骨铭心。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知道如果妮妮要是死了,他活着,也就没多大意思了。

“夫君……夫君……”可妮妮却拼命的挣扎着,双眼一直死死的盯着夜郎王的尸体。

“哎。”看到这一幕,王长生长长的叹了口气,而诸葛青山也转身走向了位于墓室中间的那副棺椁。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看着妮妮的情绪稳定了不少,唐昆才一脸心疼的说道:“美女,你这次伤的很重,等出去后你还是跟我们走吧,相互间也能有个照应。”

可妮妮却连头都没回,声音冰冷的说道:“你把我放开!”



第422章真情

千年前,她曾是古埃及的法老王,但因为一场蓄谋已久的政变,她只身逃到了这个地处边陲的夜郎国,当时的她语文不通又身无分文,不过就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却幸运的遇到了还是该国太子的兴邪。

当时,兴邪还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但从见到她第一面起,就被她美艳的样貌所折服,并直接把穷途末路的她接进了王宫。

在她养伤的那段时间里,兴邪边细心的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边一点点的教她汉话,甚至为了得到她的青睐,更是不远万里的前往了埃及,在历尽了无数的艰难后,帮她手刃了那个政变的发起者。

丧家之仇,亡国之恨,若不是兴邪,她将遥遥无期,哪怕她曾是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在这个男人对她做完这些的时候,也心甘情愿的选择了做他的女人。

他们夫妻十年,十年里恩爱有加,可就在她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的时候,一场及其相似的场面又再度上演,只不过这次的主角换成了她最爱的的夫君夜郎王兴邪与那帮已经被他们赶进了丛林里的异人军队……

战争是残酷的,全国的百姓在一夜间被屠戮殆尽,兴邪更是为了保护她,把她关进了刚刚修好的墓室,而他自己却成了异人刀下的亡魂。

战争结束了,她也成了唯一的幸存者,但活着,她来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她忍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把自己用古埃及的秘法一点点的做成了这具特别的木乃伊,为的,就是永永远远的去守护她夫君的墓穴。

这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也是她能想到的,还能报答她夫君的唯一方法。

可如今……

“哎……”唐昆不甘的轻叹了一声,最终还是缓缓的放开了怀抱。

尽量夜郎王已死去了多年,可他却从这短短的三个字里听出了很多东西。

“夫君……夫君……”妮妮一下子扑到了那具无头的尸体上,嘴里不停的默念着……

三天后。

“哥,我睡了多久?”经过这几天的昼伏夜出,梁平平终于在第四天醒了过来了,虽然他身上的死气已经被中和得差不多了,但整个人却特别的虚弱,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王长生想了想,说道“大概三天吧。”

这几天,他除了背梁平平去吸取星光之力外,其余的时间都在一旁守着,直到梁平平醒了,他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才算是落了下来。

“都这么久了?”在王长生的搀扶下,梁平平一点点的从地上坐了起来。

“嗯。”王长生点了点头,又关切的问道“平平,现在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梁平平轻轻的一笑,说道“呵呵,放心吧,诸葛大爷已经把我的几处大穴都给封了,就算那蛇毒再厉害,在短时间里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被僵尸同化的那段时间,他的大脑是是没有任何记忆的,所以在看王长生如此紧张的模样后,仅想到了他体内的蛇毒。

“呼……”听梁平平这么一么,王长生重重的出了口浊气,又对着另外的几个人说道“大家都准备一下,是时候去毒解了。”

他所说的解毒,自然是指妮妮之前说过的那个泉眼,据说那个泉眼不但能破解几人的返祖现象,更是为梁平平解除蛇毒的唯一法门。

这要是以前,唐昆一定会是最积极的那个,可现在的他却根本就没任何反应,甚至这几天里也从没再多说过一句话,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妮妮的背影。

而诸葛青山也和唐昆的情况差不多,不知道他在棺椁里找到什么东西,一直拿着个卷轴,饶有兴致的看着。

“喂,我说你们,听着没啊!”王长生又大声的喊道。

“啊?”各怀心事的几人这才都回过神来,几乎同时的看向了王长生。

“你们去吧,那个泉眼就在墓室以北的盆地里,你们到那就能看到了。”妮妮抬了抬头,怀里仍搂着那具无头的尸体。

唐昆复杂的看了妮妮一眼,说道“美,美女,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么?”

过去了几天,妮妮的心态逐渐的平和了,她勉强的对唐昆挤出了一丝笑意,说道“呵呵,小哥哥,你们先去吧,我想再陪他一会。”

“可是……”唐昆欲言又止。

“那个地方没什么危险,是夜郎国历代君王朝圣的地方,你们放心吧。”

“小哥哥,我的心还在你那,我怎么会让你丢下我呢。”妮妮看出了唐昆的心思,随即又补充了一句。

“好!”唐昆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缓缓的转过了身子。

“轰轰……”

可就在他们都走出墓室的一刹那,那两扇开着的石门却猛地关了起来,而走在最后的唐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发疯般的拍打着门板,但无论他再说什么、喊什么,却始终没有得到里面的半点反应……

过了好一会,王长生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走吧哥们,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你们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许只有这种结局,对你和她来说,才是最好的。”

“嗯,我知道。”唐昆摸了摸门板,苦笑道“哥,我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这种感觉,而且这女人还是个木乃伊,呵,这是不是挺可笑的?”

然而,就在王长生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诸葛青山的声音“小子,有些人,有些事,只要你曾真心的对待过,也就够了,何必过分的执着呢,人也好,鬼也罢,在这个世间上,只有那种不求回报的付出才是最难得的,你的想法太狭隘了。”

“哎,青年真好啊……”

“是呀,木乃伊怎么了。”唐昆重重的点了点头,对着石门喊道“妮妮,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只想告诉你,你是我唐昆这辈子,真心喜欢过的第一个女人!”



第423章原来在这儿

说完,他强忍着眼角的眼泪水,大步的朝着墓道走去。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妮妮微微的一笑,呢喃道“小哥哥,再见了,谢谢你的这番情义,希望你在以后的日子里,一切安好。”

都说初恋是最让人刻骨铭心的,也许在唐昆这一生里,都会在不经意间,想起这个名叫妮妮的女人……

淡淡的迷雾笼罩在古墓以北的一块盆地上,当几人来到这片区域的边缘时,顿时感到了一股热浪。

梁平平舔了舔嘴唇,对扶着他的王长生说道“哥,这里的空气密度要比外面大得多,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王长生朝盆地里看了一眼,说道“应该没事,你们跟紧我。”

说完,直接走进了盆地里。

在自然界中,但凡是含有剧毒或者阴邪之物,基本都会出现在阴暗潮湿的地方,而此地的温度特别高,相对的,也就安全了不少。

这里的能见度很底,几人都小心的走着,可他们几乎把这里都找遍了,也没能发现妮妮口中的那个泉眼。

“小子,你说,会不会是那个王后想把我们支走,所以才故意拿个什么泉眼说事的?”诸葛青山捋了捋胡子,有点疑惑的道。

王长生也想到了这一点,刚要回话,可一直在最后跟着的唐昆却突然说道“你们想多了!”

“哦?怎么说?”诸葛青山问道。

唐昆抬头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说道“因为我相信她,这就够了。”

“……”也许是知道他还没能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诸葛青山憋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把想说的话给强咽了回去。

“大爷,我也感觉妮妮是不会拿这事来骗我们的,要是我们因为她而错过了解毒的时间,那对她来说可是没有任何好处的,我看我们还是……啊……”梁平平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觉脚下一滑,“砰”一声摔在了地上。

“平平!没事吧?”他的身子本就虚弱,这一下子着实把几人都吓得不轻,王长生更是两步就冲了过来,担心的道。

“咳咳,没,没事。”梁平平轻咳了两声,可就在他用两条胳膊支撑起身体,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却露出了一抹诧异的神色。

“咋了平平?”这时,诸葛青山也走了过来,紧张的道。

梁平平看了看手掌,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才惊讶的说道“不对呀,这地方的雾就算再大,可也不能把地上的土都和成泥了啊?你们看看。”

说着,他直接摊开了手掌,又对着几人扯了扯胸前的衣服。

现在的他,不只是手上,衣服上,但凡是刚才接触过地面的地方都沾满了黑泥,而且这些泥还特别稀,顺着他的衣物一点点的往下淌着。

王长生想了想,又蹲在地上摸了摸,才不太确定的说道“莫非,莫非这片盆地都是王后所说的泉眼?”

在正常人的认知里,能被称之为泉眼的,最多也就是个往出淌水的小口子,要说这个口子能有整个盆地那么大,就确实让人有点匪夷所思了。

“小子,这不太可能吧,人家妮妮说的可是泉眼,你这……”这时,诸葛青山也蹲了下来,只不过他在看清了地上的泥土后,却再也不有说出半句话来。

因为这块地面上不但湿滑泥泞,而且每隔一小段距离,就“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着泡泡,并随着这些泡泡的不停破碎,开始从里面升腾起一缕缕淡淡的白气来。

诸葛青山反复的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看来是我之前解理错了,原来在这块盆里,并不是只有某一个泉眼哪……”

当妮妮说完这个地方后,在他脑海里出现的,就是个不停往外喷着泉水的小洞口,他从来就没想过这个洞口会不止一个,甚至是布满的他们现在所处的整个空间。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除了王长生外,几人都盘膝的坐在了地上,感受着周遭潮湿的空气,以及从身下缓缓流过的丝丝暖流。

不知道过了多久,诸葛青山最先睁开了眼睛,他先是朝众人都瞅了几眼,当视线与王长生碰撞在一起的时候,才对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接着,唐昆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过他却并没有多少高兴的意思,只是粗略的看了看自己裸露的皮肤,便呆呆的杵在了原地。

“大爷,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王长生在第一时间就走到了诸葛青山的身边,满脸关切的问道。

他很理解唐昆现在的心情,所以并没有前去打扰。

诸葛青山轻轻的一笑,说道“这泉水果然神奇,不但之前那种憋闷的感觉全都一扫而光了,就是身体也好像比以前轻盈了不少。”

王长生又看了眼梁平平,说道“大爷,那平平他怎么还没醒过啊,而且看他的反应好像并不轻松啊。”

虽然诸葛青山和唐昆都相继的解除了毒素,可梁平平却仍然眉头深锁,而且脸上还挂着一副痛苦的表情。

“你别忘了,他身上还有墨鳞蛇的蛇毒呢,想要彻底的化解,恐怕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这样吧,等他醒后,就让他先去我那静养一段时间,我也能从旁照顾照顾。”说着,诸葛青山又朝唐昆的方向努了努嘴,继续道“还有那小子,整好也让他帮我去干点活,也能分散分散他的主意力。”

既然诸葛青山都这么说了,王长生当然也不好拒绝,在想了一会后,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

岭南大学。

校外的一家小面馆。

“老板,老规矩。”王长蓉对着正在擀面中年甜甜的一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她在下了晚课后,几乎每天都会来这点一碗素面,一是因为这的面干净,量大,足够她和小七吃饱,二则是因为经济实惠。

在上大学这两年,虽然家里每个月都会准时的给她寄来生活费,她哥王长生更是三天两头的就给她打电话、发红包,但哥哥的钱她却从来都没要过,而且她自己也一直在勤工俭学,把省下来的钱,又都找机会还给了家里。

第424章陈二少

因为她从小,她的家庭并不算富裕,她深知父亲赚钱的艰辛,也自然而然的的养成了这种朴实的生活习惯。

这时候,一辆辉腾停到了面馆门口,一个身着白色休闲服的年轻男子从驾驶室走了下来,他先是皱眉看了看面馆的招牌,然后缓步走了进去。

面馆的面积并不大,他只简单的扫了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吃着面条的王长蓉。

“蓉蓉?哈哈,真是太巧了,刚才我还在想你呢,没想到马上就遇到了。”男子说着,很自来熟的搬了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旁边。

“喏,都说鲜花配美女,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哈。”男子嬉皮笑脸的单手一扬,一朵娇艳的玫瑰就像变魔术般的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王长蓉皱眉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你走到哪都随身带着玫瑰花,是为了方便搭讪女孩子么?”

“怎么可能,我的每一朵玫瑰,都是为你而准备,绝不会给其他女孩哪怕一根刺!”

“所以,你又跟踪我了?陈二少!”王长蓉不屑的瞅了他一眼,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刚巧路过,感受到冥冥中有一股召唤,我认为那一定是你,所以我就进来了!”

“说人话!”

男子见王长蓉有点不太高兴了,马上换了一副老实的嘴脸,说道“哦,我刚回学校,看到你进来了,刚好我也没吃,所以……要不我们一起吃面吧?”

“对了,虽然以前我不喜欢自己的名字,都让人叫我陈二少,但是现在我很喜欢自己的名字,所以,你可以叫我,陈金融,靠近蓉蓉的近蓉,我爸妈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王长蓉翻着白眼说道“陈二少,你要让我说多少遍才可以,我不想谈恋爱,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花花公子,真的请你离我远一点,你的高调已经严重影响我的正常生活了!”

说到这,她的眼前又一次浮现了第一次看见眼前这个男子时的画面。

那是一星期前的一天,中午下课后的她刚走出教学楼,就看到教学楼门前摆着一大片的玫瑰花,据后来听说,当时一共摆放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还都是新鲜的红玫瑰,让几乎所有走出教学楼的女生发出尖叫,就连整整的一个下午,教学楼门前都被排队拍照的人群挤满,甚至还有从城市另一侧赶过来的,就为了目睹这一盛况!

而搞出这一切事端的,就是眼前这个家伙,这个家里开着银行,名字叫金融的金融世家的花花二公子,陈金融!

陈家是做金融业的,从最早的典当行,到现在的贷款公司,只要是金融方面的生意,陈家均有涉及,甚至旗下公司在多家股份制银行都有股份。

而如今,陈家的生意更是做到了东南亚,涉及金融,地产,旅游等很多方面。

陈家虽然家大业大,但到了陈金融的这代,一共就有两个男孩,除了他外,还有个双胞胎哥哥,陈华尔,不过虽然他们是胎所生,但两人的性格却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陈华尔完全继承了陈家人的商业头脑,年纪轻轻就开始接手家族企业,而且做得可以说是风生水起,而陈金融就不同了,为了逃离家人的掌控,他千里迢迢跑到岭南来读书,他曾经说过,他的梦想就是做一名混吃等死的公子哥儿。

原以为他陈金融根本不可能相信什么所谓的爱情,但凡是他看上的女人,就直接拿钱,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砸到对方躺下为止,可当他遇到王长蓉后,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被她身上那种朴实且独特的气质深深的吸引了,心头开始不自觉的狂跳着。

为了得到这个唯一让他“心跳”过的女孩,那天下午他除了那些花以外,,更是亲自乘坐着一顶热气球缓缓降落,手里捧着一颗鸽子蛋,对王长蓉发出了爱的告白,并向所有人宣告了王长蓉的归属,谁想追求这个女孩就是跟他陈二少过不去。

如果是一般的女孩子,鸽子蛋一出手,基本上也就摆平了,但王长蓉对这些却表现的很淡定,甚至对他这精心准备场面觉得有点厌烦。

她出身贫民,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有钱人身上的那种土豪气,认为只要有钱就能买天买地买空气的那副臭嘴脸。

可这哥们却本着不退缩,不放弃的原则,无论王长蓉怎么冷淡自己,每天仍不停的换着花样,就比如,他曾用无人飞机挂着条幅飞到窗口给王长蓉送过吃的,在学校的每一个路口挂起氢气球,下面都是对王长蓉的表白条幅;甚至还雇佣女生寝室的同学们在寝室的走廊里写满他对王长蓉爱的宣言,闹得是人尽皆知。

而王长蓉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陈金融是花花公子,还有那么多女生前赴后继愿意做他的女朋友了,因为,在追求女孩子这方面,陈金融既舍得花钱,又别出心裁,但可惜,夜路走多了,陈金融终于遇到鬼了,啊,不对,是遇到仙女了,她王长蓉就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陈金融做得一切,不仅没让她觉得受宠若惊,反而让她觉得不厌其烦,觉得自己受到了难以言说的骚扰,所以,昨天,她终于气愤的对陈金融说到,我最讨厌高调,炫富的男生了,因为太不成熟,永远不会给我安全感。

没想到,就算她一个人偷偷来面馆吃面,却还是被陈金融找到了。

“蓉蓉,我昨天想了一夜,你说得对,以前的我太高调了,以至于我身边一直有很多女孩子搔首弄姿,我确实应该低调,不让其他女孩子给你带来危机感,所以,我今天特意去换了一台新车,加长豪华版帕萨特!我听你的,以后我要将低调进行到底,给你一百分的安全感!”

“大哥,您怕不是对低调有什么误解吧?”王长蓉对这个陈金融实在是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第425章死想么?

陈金融无辜的说到,“我今天一个人都没带,就拿了一朵花,这还不算低调?”

王长蓉实在不知道该对陈金融说什么了,甚至连面都不想再吃了,起身就要往外走。

“蓉蓉,你去哪里,我得陪着你啊。”可陈金融却像个狗皮膏药似得,伸手刚要去搂王长蓉的肩膀,一道黑影忽然“嗖”的一下擦着他的手臂落到了前者的肩头,还转过来朝着陈金融发出警告意味十足的一声喵叫。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只黑猫的眼神,陈金融竟然没敢再有所动作,如同定身了一样,眼看着心爱的女人一步步的离开了面馆。

“这特么什么情况,一只破猫就吓了我一跳?蓉蓉,你等等我啊……”等陈金融缓过来的时候,王长蓉早已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不过这哥们那股不放弃的劲儿马上又上来了,刚要去追,却直接被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看了下来,“哎哎哎,追小姑娘,连面钱都不给结么?这么小气,难怪人家小姑娘不愿意搭理你。”

憋屈,他陈金融什么时候被这样诋毁过,连鼻子都气歪了,当即拿出一张红票子扔到了桌子上,一边说不用找了,一边追了出去,可是这么一耽误,等他出来的时候,哪里还有王长蓉的影子。

“这小妞儿,还真是有个性,我花了这么多心思都不为所动,这是在抬高自己的身价么?呵呵,哥哥最不缺的就是钱,我到要看看,你一个农家出来的小丫头,还能坚持多久。”

这个世界上,钱并不是万能的,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被糖衣炮弹击倒,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尤其是在一些需要钱救急的人眼里。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只能悲哀的发现,在金钱面钱,太多人终究选择了妥协。

陈金融太有钱了,所以,有太多的人愿意帮他,尤其是一些没有什么严重后果的小忙,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想要帮他点什么,以便于与他拉上关系,毕竟,谁也不知道毕业以后会不会求到他,如果能进入陈氏集团工作,对于大多数人来讲,也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自此,整个校园里有很多人都成了他的眼线,有意无意的就把王长蓉的一举一动告诉了他……

一天后,图书馆。

“蓉蓉,你学你的,我学我的,放心,我肯定做一个低调的好学生,不会打扰你的。”王长蓉早脚刚到,陈金融后脚就跟了过来,并煞有介事的拿出了一本会计学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旁边。

看他这个样子,王长蓉也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由着他,自己认真看起书来。

而陈金融倒也无所谓,先是把书妆模作样的往桌子上一立,然后趴在书后一直嬉皮笑脸的瞅着她。

但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就在这安静的图书馆里,昨天的那只黑猫突然灵巧的从窗外飘过,并还用它那双充满人性化的眼神,轻蔑的看了一眼陈金融。

大学里,同学们吃饱了没事干,就成了滋生八卦的沃土,仅仅用了一天,整个学校就传遍了王长蓉和陈金融的恋爱故事,甚至还有很多种版本。

比如灰姑娘和王子版本的,青梅竹马版本的,英雄救美版本的,当然也少不了王长蓉欲擒故纵,钓金龟婿版本的。

而对这一切,作为当事的人王长蓉却毫不知情。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黄昏。

等王长蓉合上书本的时候,那个陈二少已经沉沉的睡着了,虽然不知道他从啥时候开始的,但嘴角的哈拉子都淌了半个桌面了,就连立着的那本书也给浸湿了大半。

正愁着无法脱身的王长蓉只是朝他瞅了一眼,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从图书馆到宿舍,中间要经过一片小树林,平时这里人很多,尤其到晚上,经常会看到成双入对的身影,甚至上上演些言情的画面,只不过现在差不多是吃晚饭的时候,所以这里比较安静,王长蓉也没多想,快步的朝前走着。

这时,从远处突然走过来三个摇摇晃晃的男生,看样子像是喝大了的样子,在见到王长蓉后,先是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而后带着一脸的猥琐慢慢的朝她靠了过来。

“嘿嘿,学妹,怎么,一个人哪?不如让哥哥们陪陪你呀?”其中一个男生一脸龌龊的笑容,轻浮的说道。

王长蓉皱了皱眉头,这两天那个陈二少搞得她莫名的烦躁,好不容易把他给摆脱了,现在又遇到这么伙不开眼的家伙,当即白了说话那哥们一眼,道:“对不起,我没那爱好,我男朋友马上就会来接我吃晚饭,你们最好还是快回宿舍吧。”

因为这里毕竟是学校,所以她并不认为这帮家伙敢在学校里撒呀,更何况是在这光天化日的,就敢对她做点什么。

可见她转身要走,这仨哥们却又再次的围了上来,“嘿嘿,妹妹,都这么晚了,你回去也没啥意思,不如跟哥哥去玩儿吧。”其中一个男生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朝着王长蓉的手腕抓去。

“卧槽,你们特么嘎哈呢?老子的女人也敢动?想死么?”这时,一道愤怒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紧接着,就看到穿着一身运动服的陈金融飞快的跑了过来,边跑还边不停的喊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今天要是不给你们点“卡了细细”老子就特么对不起我女人!”

话音落,陈金融也跑到了王长蓉的身边,只不过他连气都没喘一口,抬腿就朝着刚要伸手的那个男生踹去,而那个男生也没想他说打就打,猝不及防下顿时变成了个滚地葫芦,“砰”一下摔倒了一边。

不过陈金融可并没打算这一下子就拉倒了,转身又自下而上给了旁边男生一记下勾拳,一拳打在了男生下巴上。

“啪!”

他这一拳的力道很大,那哥们在挨了这一下子后,脑袋直接撞在了身后的树上,被树枝划出了几条深深的口子。

第426章连环计

最后一个男生见两名同伴瞬间变成了两个滚地葫芦,嚣张气焰顿时全部消失了,对着陈金融连连作揖。

“对不起啊,对不起,陈二少不知者无罪啊,我们不知道这是您的马子啊,要是知道,我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骚扰这位美女啊。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

陈金融连瞅都没瞅那个货一眼,转身紧张的问到,“蓉蓉,他们没伤到你吧?”

“我没事,谢谢你。”王长蓉轻声说道。

“草泥马的,告诉你,这是唯一的一次,别让我再看着你们,滚!”陈金融对着三名男生冷喝道。

因为这里毕竟是学校,把事情搞大了对谁都不好,况且,这里还涉及到了王长蓉。

而那仨人却连句场面话都没敢说,屁滚尿流的逃跑了。

直到几人的背影彻底的消失在了陈金融的视野里,他才转身对着王长蓉说道:“蓉蓉,这几个应该是大四的,你咱惹着他们的啊?”

对方刚刚帮自己解围,王长蓉也不好意思冷言冷语,指得轻声说道:“我并不认识他们,是他先上来的,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说完转身向宿舍走去。

“蓉蓉,我送送你吧,反正我也没事。”陈金融指了指还不到五十米的女生宿舍,又像贴膏药是的贴了上来。

“不用了,以后我会注意安全,不会再走这了,再见。”王长蓉挥挥手后,快步朝宿舍楼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离陈金融尽可能的远一点,哪怕对方刚刚帮了她。

陈金融站在王长蓉宿舍门前,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校外某饭店。

当陈金融进来的时候,三个等候以久的青年马上就迎了上来,其中的一个更嬉皮笑脸的说道,“陈少,哥几个表现的怎么样,够真实吧?您有没有一亲芳泽?嘿嘿嘿。”

如果王长蓉在这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三个家伙,正是刚刚堵她的那几个学生。

“额,陈少,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有什么纰漏?”另一个男生小心翼翼的问到。

陈金融沉默了一会儿,冷声说道:“这丫头看样子是油盐不进了,我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她还是不知好歹,也不能怪本少爷不仁了,这样,你们三个今晚……”

傍晚的天空忽然阴了下来,昏昏暗暗的,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感,连空气都透着一股粘稠憋闷的感觉,让人一看就知道,一场大雨马上就要来了。

教学楼里的学生都脚步匆匆的奔向宿舍,生怕一会儿被大雨浇成落汤鸡。

王长蓉也和其他人一样,收拾了东西快步走出了教室。

哪想到,刚走到楼梯口就感觉左侧楼梯上方似乎有一个黑影冲了过来,紧接着她就被一股大力撞倒了,脚腕一歪,“扑通”一声就摔到了地上。

“哎呀!”王长蓉惊叫一声。

“啊,对不起,同学,太抱歉了,我没看到你,你怎么样?”一个高大的男生满面愧疚的连声说道。

“哎呀,你跑什么啊,可撞死我了。”王长蓉一边说着一边就要站起来,可是右脚刚一用力,她替他发出了“嘶~”的一声。

“啊,同学,你怎么了?受伤了吗?”男生紧张的问到。

“脚腕崴了一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王长蓉感受了一下回答道。

“这可怎么办,我扶你到教室休息一下吧,你看看用不用去医院。真是太抱歉了。”男生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王长蓉犹豫了一下,但是想到自己现在肯定没法立刻走回宿舍了,只好答应了下来,于是反身又回到了教室里。

这个时候教室里的人几乎全都走光了,眼看着大雨将至,同学们几乎都提前回到宿舍去了,不过这间教室里还有两位男同学可能是带了伞的缘故,并没有急着离开,这也让王长蓉心里的担心放下了,毕竟教室里有两名同学,总要安全一些。

但是,她并没有注意到当高大男生搀扶着她走进来的时候,三个男生之间奸计得逞的眼神交流。

高大男生忽然蹲下,说道:“我来帮你看看吧,跌打损伤我比较有经验。”

一边说着,也不等王长蓉回应,他伸手抓住王长蓉的小腿,就要把她的鞋脱掉。

王长蓉连忙把腿向回抽,一边拒绝着,“不用不用,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虽然竭力拒绝着,但是腿就好像被铁钳夹住了一样,动弹不得,而高大男生不顾她的反对,强行脱下了她的鞋子,又伸手要去拽下她的袜子。

王长蓉顿时用力挣扎并大喊起来,“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我要喊人了!”一边说着一边向身后两个男同学说道,“同学,救命,我不认识他。”

可是,另她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两个男同学居然收拾起东西匆匆跑掉了。

“嘿嘿,小美人,没想到吧,在这岭南大学,敢管我闲事的人还没出现呢。”

“哦?是么?那我到要试一试,这个闲事我是管定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张时刻,一个淡淡的声音出来从远处传了过来。

高大男生的手一顿,转身站了起来,看着忽然出现在教室门前身着一身白色运动装的年轻男子,双手握拳,发出了嘎巴嘎巴的声响,“哟,没想到,还真有活腻歪的。”一边说着,一边冲上前去,一拳打向白衣男生的太阳穴。

白衣男子向后轻轻一退,双手快速前伸,抓住高大男子的肩膀向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拽,同时右脚快速抬起,右膝弯曲,用力顶向男子的胸前,只听一声闷哼,高大男子用手格挡了一下,但还是被这重重一击撞得差点背过气去。

而这时,白衣男子右手快速收回,又以右肘快速击打对方头部,高大男子虽然强壮,但反应速度略差一筹,顿时被对方的肘部击打到了自己的左侧太阳穴,他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身子一歪,摔到在旁边的桌子上。



第427章绑架

白衣青年并没有收手的打算,一抬腿重重的踹在对方后腰处,紧接着一边不停追打对方,一边叫骂道:“你这个混蛋,以后要是再敢来骚扰蓉蓉,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陈……陈怀清。”王长蓉看着这个熟悉的身影,眼睛里满是震惊。

这个陈怀清是她的同班同学,在她的印象里,对方一直是个温文尔雅的大男孩,别说是和人大打出手了,就是口角都没和人有过一次,而今天,这个大男孩却一改往日的样子,尽管对方都已经被他打得口鼻喷血了,可陈怀清仍没有半点放手的意思,就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般。

“蓉蓉,他,他没对你怎么样吧?”直到对方失去了所有的抵抗,陈怀清才慢慢的停了下来,一脸关切的道。

“陈……没,没……”王长蓉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但刚往前迈了一步,一股钻心的疼又从她的脚上传来,让她一下子靠在了墙上。

“别动!”看着王长蓉痛苦的样子,陈怀清心里一紧,急忙跑到了她的身前,并直接一个转身,不由分说的把她背在了后背上。

“你……你快放我下来,这要是让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啊。”两人在平日里的关系虽然不错,但王长蓉毕竟是个小姑娘,还从来没和除了哥哥外的异性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陈怀清的这个举动顿时让她心里的那只小鹿狂跳了起来。

“放什么放,脚都肿成那样了,你还能走啊?你这么胖,像谁愿意背你是的。”陈怀清虽然不以为的说着,但脚下却飞快的迈着步子。

像王长蓉的这种情况很可能是骨折了,若是任由着她自己胡来,让骨头进一步的受伤的话,就算医生给接好了,好不定也会落下什么一定的后遗症。

“可是……”看着周围同学们的目光,王长蓉的脸都红到耳根子了,但是无论她怎么挣扎,哪怕是她用出了女生专属的四大必死计掐、咬、抠、挠大法,陈怀清仍龇牙咧嘴的挺着,没有一点放开她的意思。岭南大学的斜对面就是全市最有名的骨伤医院,与从教学楼有着不近的一段距离,而此刻的王长蓉也在使用了浑身解数后,终于是老实了,只不过她为了防止旁人的目光,把头深深的埋进了自己的胳膊底下。

走了一会儿,陈怀清突然扭了扭头,对背上的王长蓉看似无意的问道:“对了,听人说,你在和陈金融交往?”

“怎么会,那都是谣言,我被他骚扰的已经要崩溃了,我怎么可能和他交往呢。”王长蓉连忙解释到。

“哦,那就好,他那种花花公子,确实不是好的选择,我看,还不如上次见到的穿长袍的人。”陈怀清若无其事的说道。

“穿长袍的?”王长蓉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说出这样一句话,但是自己认识的人中,只有哥哥是这样穿的,顿时就想起来哥哥来的时候刚好遇到了陈怀清,于是问道:“你又不认识那个穿长袍的,你怎么就知道他比陈金融强啊?”

陈怀清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正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忽然看到前方亮起了车大灯的光芒,在这即将下大雨的傍晚,整个天空都是黑漆漆的,车灯光反而更加闪亮刺眼,两人顿时被晃得睁不开眼睛,而陈怀清也在这个时候,下意识的抬手挡在眼睛[]前面。

“砰。”

忽然,一声闷哼,陈怀清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但他在被撞倒的一瞬间,用全身的力气把王长蓉抛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怀清,不要,怀清……”等王长蓉反应过来的时候,陈怀清已经一动不动的爬在了地上,可她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就被两个人头戴黑色丝袜的男人一左一右的抓住了手臂,并飞快的把她塞进了那车刚撞完人的面包车里。

“别动,敢动就刮花你的脸!”

随着一个凶狠的声音在后座上响起,面包车极速的驶离了现场,整个过程甚至仅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轰隆隆……”雷声过后,滂沱的大雨霎时倾斜而下,而躺在地上的陈怀清也不知道在雨中被浇了多久,终于慢慢的醒了过来。

“蓉蓉,蓉蓉!”一阵头晕脑胀后,陈怀清第一个就想到了这个对他来说无比重要的女人,只是视野所及里,哪还有王长蓉的半点身影……

冷静了一会,陈怀清缓缓的掏出了手机,拨出了一串熟悉的号码,“喂,是我,有人劫持了我的朋友,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马上把人给我找到,记着,一定要保证我朋友的安全,还有,派人来接我,我要在第一时间见到我朋友。”

他的声音极近冰冷,甚至连眼睛里都布点满了猩红的血丝。

“少爷?好好,请放心,我马上就办。”

片刻后,随着一辆黑色奥迪车离去,街道上也再次恢复了寂静,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刚刚发生的这些事,但正因为的事情,这个雨夜,注定不会安宁。

面包车在拐出了路口没多远,就一头钻进了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区中。

小区是一个过气的高档小区,曾经也是岭南富豪们趋之若鹜的所在,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区各项设施没能持续更新,现在已经沦为中档小区了,富人一般不会来这里买房,穷人又买不起,直到岭南大学在这里扎根并扩大规模,居民们发现了新的商机,那就是出租给学生,做学生的生意。

面包车一路开到一栋楼房楼下,这是一栋四层高的楼房,下面一层都是车库,面包车直接驶入一个车库内,车库内有楼梯直接通到二楼的房间中,这房子就是陈金融自己买的,并且装修改造过的,就是为了方便自己做点什么不会被周围住户发现。

面包车上一共走下来了五个男生,其中三个没戴丝袜的,正是在树林里企图非礼王长蓉的那一伙,王长蓉在车上看清他们的样子后,瞬间就有所猜测,但直到这时,看到了车库里等着的陈金融,以及他身后站着的高大男生后,才确认了一切。

第428章又是黑猫

“陈金融,你卑鄙!”王长蓉愤怒的骂到,声音都已经发颤了,她感觉一阵心慌,对方处心积虑,做了这么多,恐怕这事不会是善了了。

“哈哈哈,卑鄙?王长蓉,我陈二少什么时候这么迁就过一个女人,别特么以为你自己有点姿色就拿腔作势的,老子不吃这一套,我费尽心思想让你自觉跟了我,你到好,对我不假辞色,转过头来就去跟一个小白脸眉来眼去!既然你不知好歹,我就只能让你后悔了。”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做女人的滋味,放心,我会让你欲罢不能的,从今以后,这世上就没有王长蓉这个人了,就只有我屋子里的一只母狗!哈哈哈哈……”陈金融面容扭曲的咆哮到。

听到这些话,王长蓉的心都在颤抖,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在如今这个讲法治的社会里,竟还有这种胆大包天的人……

这一夜,一场突如其来狂风卷着大雨,吹散了所有痕迹,这种天气,无疑是犯罪分子们最喜欢的了,狂风怒号,大雨瓢泼,浇灭了一切痕迹,也仿佛浇灭了一切罪恶,但黑暗终究是滋养罪孽的沃土,在这暴雨倾盆的黑夜,不知道有多少罪恶的事件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上演。

陈金融没想到今夜会天公作美,当然他也不在乎,他不认为有谁会为了一个农家出来的女孩而对自己宣战,虽然这是一个漂亮的农家女孩。

但是,就像他没想到今晚会有这么恰逢其会的天气一样,他也不会想到,真的有人会为了这样一个普通女孩和他对上,向他宣战,而这一切,却给他带来了二十年生命里最痛苦的记忆。

陈怀清并不张扬,甚至身边的同学们对他都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要说起对他的评价,也就只是一名学霸,但是今夜,陈怀清展现出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陈怀清坐在黑色的奥迪轿车内,几个电话拨出去,就布置下去了一道天罗地网去搜查那辆抓走了王长蓉的面包车,仅仅十分钟后就抓到了这台车的尾巴。

房间里,几人推推搡搡的将王长蓉带到了二楼,但是当他们来到二楼后却愣住了,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只黑色的猫正站在房间中间,两只宝石一般闪亮又诡异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几人,见几人押着王长蓉走了进来,黑猫身上的毛忽然之间就竖了起来。

“喵……”

这一声猫叫似乎是响在了灵魂深处,几人只觉得浑身发冷,不由自主的僵硬了一瞬间。

正在这时,黑猫嗖的一下冲了过去,一爪子就抓到了陈金融的脸上,疼得陈金融顿时捂着脸啊啊直叫,“哪里来的死猫,给我抓住它,扒皮抽筋。”

大雨滂沱的黑夜,忽然见到一只来历不明的猫,让几人不由有了几分阴森之感,但现在见到这无非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只夜猫,也一样是用爪子伤人的,几人反而不怕了,而且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不免更愤怒了几分,于是都恶狠狠的朝着黑猫扑了过去。

叮,咣当,碰!

“卧槽,你让开点。”

“你特么瞎啊,它在那呢,你往哪杵呢?”

一顿人仰马翻后,黑猫安然无恙,屋子里却闹得一片狼藉。

陈金融看着这一切,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不过他也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这畜牲肯定是他之前见过的那只,而且,它好像还一直的跟在王长蓉的身边。

“都给我住手!”他冲着手下大喊一声后,一把抓过了王长蓉,然后对着黑猫吼道:“老子就不信了,你一个畜牲难道还能变身妖怪不成,我现在就办了她,看你能如何?”

一边说着,他一边就要伸手去撕扯王长蓉的衣服,王长蓉顿时发出一声尖叫,而黑猫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陈金融不禁一阵恍惚,仿佛就是一瞬间,又好像过了好久。

“咣!”

房门忽然被撞开了,陈金融回过神来,就看到陈怀清冲了进来,可那只黑猫却突兀的消失了。

陈怀清在冲到陈金融身边后,直接抬腿就是一脚,并一把把王长蓉抱在了怀里,“蓉蓉,你没事吧?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说着,心疼的把王长蓉滑落的衣服往上盖了盖。

王长蓉怔怔的看着陈怀清紧张的样子,颤抖的身体停了下来,忽然“哇”的一声扑到陈怀清怀里大哭了起来。

陈怀清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只得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蓉蓉,不怕,不怕,没事了啊。”

“混蛋,你特么活腻歪了,居然敢管老子的闲事?给我往死里打!”他这一脚的力道很大,陈金融好一会才站了起来,骂骂咧咧的就打算动手。

可这时,紧跟着陈怀清一起进来的两个人也同时动了,这俩人虽然岁数不大,但动作却异常的迅猛,只是一个照面,陈金融的几个马仔就已经骨断筋折的躺在了地上。

而陈金融本人则更惨,不知道被谁干脆利落的卸下了一只胳膊,腿窝里挨了一脚,直接“咚”一声跪在了陈怀清和王长蓉面前。

“蓉蓉,你看怎么处置他?是关到局子里去,还是打断四肢出口恶气?”陈怀清轻瞥了陈金融一眼,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我再也不想见到他。让他离我远远的就好。”王长蓉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解过来,颤声说道。

“那就让他消失吧。”陈怀清淡淡的说道,声音里透着一股杀伐果断……

岭南火车站。

王长生穿着一身长衫走出了车站,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感受着雨水中的湿气,不禁感叹到“哎,夜煞蒙辰,这鬼天气,可能又要发生什么破事了。”

尽管他能很轻易就能看破他人前程命运,铁口直断,可只要涉及到自己或者直系血缘关系的亲人,除非付出巨大代价强行窥探,不然是没法提前察觉到自己家人的安危和命运的。

第428章王长生到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把自己的本命灵宠放在了妹妹的身边,为的,就是防止一些他无法顾及到的危险。

从遗址出来后他就一路向南,原本想趁着这个时间继续行使他观下行走的职责,并且正好顺路能去岭南再看看妹妹,可没想到刚下火车就感觉到了一阵心慌,再加上感知到灵宠并没在妹妹的校园里,不由得让他多了几份警惕。

另一边。

“怀清,别……”就在陈怀清接过一把短刃,想要送这个二世祖投胎的一瞬间,王长蓉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央求道“怀清,算了,还是让他走吧!”

她只是个寻常非百姓假的姑娘,怎么可能见过这种阵势,尤其是看陈怀清想要痛下杀手的时候,甚至紧张的心都快从身体里跳出来了。

当然,紧张只是其中的一小方面,她最担心的是如果陈怀清真的就此杀人了,那他以后怎么办?他的学业、家人怎么办?她不能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了她而毁了自己,她不能!

“哎……”陈怀清叹了口气,可最终,还是把那条持刀的手,慢慢的放了下来。

他的出身很好,也很懂权谋之术,更有着很强的力量,但却从来没有依靠这些做过什么事情。

他并没有那种不打算依靠家里,要全凭自己闯出一片天地的所谓清高,甚至他内在的成熟让他认为,那种口口声声说什么全靠自己的二代们,纯粹是幼稚的脑残,因为没有他们的背景,他们前进的路上一定会有很多障碍。

不过,他虽然愿意享受家里带来的便利,但是他也固执的希望在青春的最后一幢象牙塔里,能够真正的体会一下平凡的只属于自己的生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收货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因为他知道,当他离开学校,必然会有一份属于他的责任,让他不得不去开始一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生活。

正因为这些,在学校里他一直很低调,每天都奔波于图书馆和教学楼,除了王长蓉,也没有什么其他能让他关注的人和事。

所以,当今天,他看到自己那么在意的女孩,差点被一个小人仗势伤害,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应该早点取得力量,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如果他没有之前那些幼稚的想法,也像陈金融一样高调,再安排几个保镖在校园里,今天,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想到这,他既痛恨自己的幼稚,更痛恨陈金融的胆大妄为,于是更加下定决心要改变自己未来的行事态度。

挥手让人把这几个碍眼的人都带了出去,他才一脸心疼的对着王长蓉说道:“蓉蓉,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的幼稚,你就不会遇到这一切了,我保证从今天起,再也不会了!”

王长蓉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了,毕竟她并没有遭到任何伤害,陈怀清来得很快,也很及时,所以她也就是被抓的一路上被吓得不轻,但是实质性的伤害一点也没有。

王长蓉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意,说道:“陈怀清,你在说什么啊,我没事了,我也没怎么样,就是一路上真的是吓坏了,对了,你是怎么这么快找到我的?”

看着王长生蓉那对清澈的眼睛,陈怀清却只是轻轻的一笑,说道:“呵呵,蓉蓉,这个一会再说,只不过……只不过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想你讲。”

“额,你想说什么啊?我现在脑子还有点乱。”王长蓉紧张的回应,但是并没有拒绝。

她并不笨,看着陈怀清吞吞吐吐的样子,她似乎有了一丝察觉。

“蓉蓉,其实我很喜欢你,但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我一直也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我怕会有太多阻力造成悲剧,陈金融抓走你以后,我就发动了以前从没用过的力量,所以才会这么快找到你,并且救你出来,你应该也能想象的到,我家里有些特殊,而像我这样的人,很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来我是没什么想法的,但是认识你以后,我不想继续那种生活,我想对我自己的一切做主。”陈怀清越说越激动,“可是这样对你又很不公平,我也不知道我能走到哪一步,所以我一直也不敢和你说,但是今天,你被抓走,我快疯了,我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去找陈金融让他离你远一点,更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办法把你保护起来,我不能再欺骗自己了。”陈金融眼眶发红的看着王长蓉,看得出来他此刻很冲动,也很激动。

“陈怀清,谢谢你的坦率,只,只是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我心里很乱,我们先回去好么?”王长蓉的头很低,甚至都不敢对方一眼。

“我也觉得你现在应该先回去休息一下,平复一下心情。”忽然,从窗外传来了一个男人平淡的声音。

窗口,只见一个穿着破旧长衫的年轻人正坐在窗台上,肩头趴着一直浑身漆黑没有杂色的猫。

“哥!”王长蓉激动的扑向了年轻人,趴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好像要把所有委屈都发泄出去一样。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不过有一句话你说错了,永远不要绝望,绝望的只能是要伤害你的人,他们不会有伤害你的机会,因为,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两次。”王长生平淡却坚定的说道。

从陈金融的房子里出来后,后面的事情自然有陈怀清的人处理,王长生并不擅长这些,也不可能用道法去清理一些小喽啰,考虑到妹妹受到惊吓,肯定不适合回寝室,而自己又没有什么适合安排妹妹的地方,所以他听从了陈怀清的安排,让陈怀清送他们兄妹到附近的一家五星级宾馆休息。

路上,王长生对陈怀清说道,“陈同学,那个叫陈金融的哥们我自己处理就好,让你的人放了他吧,我们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第430章禁术

“哥,我一定要给长蓉出这口气,这个杂碎太嚣张了,收拾他还不至于给我带来什么麻烦。”陈怀清愤愤的说道。

现在只有一想到陈金融的那张臭脸,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现在还是个学生,不应该过早的接触这些,否则我怎么放心把妹妹交给你保护呢。”看着那张还有几分稚气的脸庞,王长生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样吧,如果你想帮忙的话,就把那个陈家的资料给我一份吧,至于后面的事情,还是我来吧。”

他妹妹一直是他的心尖,他又何尝的不宝贝?只不过当他在看到陈金融的第一眼起,就从他身上看到了些别的东西,而且,这些东西似乎并不属于阳间……

夜晚。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酒店里,王长生一遍遍的默念着净心神咒,为了让妹妹能安下心来,消除她心里的阴影。

也不知道是神咒起作用了还是王长蓉其实是受到惊吓后太疲累了,很快的就进入了梦乡,看着妹妹沉沉的睡去,王长生为她掖了掖被角,转身走出了里间。

此刻,陈怀清正坐在沙发上,看到王长生出来后马上站了起来,关心的道:“哥,蓉蓉怎么样了?还怕么?她的脚没事吧?”

尽管王长生在到酒店的时候就已经让他先回去了,可他还是不放心,硬是借着等手下人过来送资料的理由强跟了过来。

王长生第一次见到陈怀清的时候就很喜欢这个干净的小伙子,也看得出他对王长蓉的喜欢,而且以他的眼光,也自然能看得出,两人是有姻缘的。

姻缘这种东西,并不是绝对的,也就是说,不是有姻缘的人就一定能在一起,当然了,没有姻缘的人确实很难在一起,但这一切也都于外力有关。

所谓姻缘,指得是两个人是否合得来,这合得来包含很多方面,最简单的,就包括性格是否合适,或者人们常说的合财等。

但就算有姻缘也未必就能顺利在一起,就比如梁山伯与祝英台,两情相悦,也有缘分,按理说应该幸福美满,却因为外力不得善终。

也有一种是没有姻缘,却因为种种原因强行在一起了,这样的姻缘,通常也不会长久,更不会幸福,用俗语来说,就是强扭的瓜不甜。

王长生自然能看得出,陈怀清与自己妹妹是有姻缘的,但是因为姻缘牵涉到自己的妹妹,那是至亲之人,所以他看不透,没有必要,他也不会强行去看,但他看得出,陈怀清此人是正人,而且未来不可限量,所以如果妹妹愿意,他肯定是乐见其成的。

“没事,只是轻微的骨折,睡一觉,明早就全好了。”

陈怀清担心的说,“蓉蓉肯定吓坏了,今晚都不知道能不能睡安稳呢,要不明天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呵呵,我心里有数。”王长生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不留痕迹的说道:“对了,陈金融的资料送来了么?”

“啊,已经送过来了,全在这里。”一边说着,陈怀清从身后拿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打开后里面有整整1个T有关陈金融家族的资料,包括各个方面,分门别类,总结和详细描述,让人查阅起来十分方便。

“额,哥,你打算怎么对付陈金融啊?”

“过些天你就知道了,对了,陈金融放了么?”王长生忽然想起来,面前这个小子发起狠来也是个杀伐果断的角色,他可是想要让陈金融直接消失的主。

“已经听你的暂时放过他了,不过我让人盯着他了,随时可以抓他回来,他很不甘心,现在正张罗着明天要找我的麻烦呢。”陈怀清平静地说道。

王长生静静的看了看他,轻笑道:“呵,这事你不要再参和了,对你不好,你先回去休息吧,陈金融的事我自己能解决的,企图伤害我妹妹,我怎么可能让他好过。”

陈怀清不知道为什么,不自觉的就对王长生言听计从,他只能把原因算到王长蓉的身上,这毕竟是王长蓉的哥哥。

他实在想不到王长生能有什么办法对付陈金融,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看不透王长生,也不知道王长生是做什么的,而王长生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即便是以他的能力,也只查到他是王长蓉的哥哥,十二岁的时候离开了家,除此以外查不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

这人虽然看着普通,但又十分与众不同,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奇人异仕?陈怀清想到。

陈怀清走后,一只黑猫从窗户窜了进来,一闪身就跳到了王长生的肩头,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又冲着他邀功似的喵喵叫了几声。

“好好好,你做得很棒,你是最棒的猫了,把东西给我吧。”王长生用力搜了搜小七的脑袋,然后朝着他伸出了手。

小七喵了一声,抬起一只前爪,很人性化的翻了过来,如同人展开手掌一样,而在小七的爪子上,赫然有一小块皮肉,如同肉丝一样,很小,还带着点血丝,如果掉到地上,不仔细找都找不见。

王长生看到这一小块皮肉后,突然眉头紧锁,在仔细的看了好一会后,才自言自语的说道:“小子,我不管你是彩喷方神圣,但若是就这么继续的把你放任下去,却也不是我的作风。”

与此同时,在一栋别墅里,陈金融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不时发出一声声惨叫,旁边正有家庭医生在为他清理伤口,脸上是被小七抓出来的血淋淋的伤口,如果留下疤痕,那就算是破了相了,而身上也被陈怀清和手下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最严重的要属他的手臂了,都脱了臼,现在虽然都被接上了,但还是不敢用力,躺在床上鬼哭狼嚎的,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哪里疼,当然,最有可能是全身都疼。

第431章讲和

房间很宽敞,里面还站着一名青年,和陈金融长得几乎一样,只是气质截然不同。

如果说陈金融给人的感觉是富二代,花花公子,嚣张跋扈,那么这个年轻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看就身居高位,成熟稳重,而且十分正派。

有人曾经开玩笑说,陈家这对双胞胎,除了长相以外完全相反,一个只有优点,另一个刚好相反,完全没有优点,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陈华尔,有你这么当哥的么,我都被打成这样了,你不快去抓住罪魁祸首,反而在我这兴师问罪,你也不看看,我都被打成什么样了,你要是不管,我就给妈打电话了!”

“从现在开始,你不可以于外界联系了,我会告诉爸妈,你被我关了禁闭,陈金融,你这次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陈华尔虽然在责怪这陈金融,但声音平淡,就好像面前的只是一个陌生人,根本不是他的弟弟。

“陈华尔,你个当哥哥的不给弟弟出头做主,你不如回家去卖红薯!要不咱俩换换,你来当这个弟弟,我让你学学当哥哥的应该怎样爱护自己的弟弟。”陈金融一边呻吟,一边朝着哥哥喊叫着。

“陈金融,第一,你的所作所为已经犯法了,家里同意放你来岭南时说的可是,你绝对不可以为非作歹,一切都要遵纪守法,第二,如你所说,对方能那么快找到你,并且及时赶到和救人,我现在真的感到庆幸,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这样双方还有缓和的余地,不然都不知道你会给家里惹来什么样的敌人,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家里禁足,面壁思过,等我解决了你惹的麻烦,再考虑怎样惩罚你。”陈华尔平静的说道。

话音刚落,陈金融忽然大叫起来,浑身抽搐,一下子摔倒了地上,满地打滚,旁边的家庭医生见状立刻让几个人按住陈金融的手脚,却没想到,此时的陈金融不知道是疼得还是什么原因,力量出奇的大,最后足足六个陈家保镖一起,才勉强按住了他,大夫连忙取出镇定剂,一针扎了下去。

大家见到针打了进去,终于松了口气,却没想到,一针镇定剂却完全没有效果,反而在大家放松的时候差点被陈金融挣脱开来。

这种情况足足持续了差不多十分钟,陈金融才浑身虚汗的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只是嘴里依然哼哼唧唧的“哎呀,疼死我了,疼啊!”

整个过程中,陈华尔都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直到陈金融停了下来,他才眼中露出了一抹厉色,冷冷的说道“看来,你这次真的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说罢,朝着身旁的助力说道:“联系对方,一起坐下来谈一谈,时间,地点都由对方定,越快越好,我们愿意赔礼道歉。”

“好的,陈总。”

在陈金融忽然疼得发疯前一个小时,王长生住的宾馆里,他刚从小七的爪子上拿起了那一小块血肉,又从包里翻出了两根细细的桃木棍和一小把稻草,用稻草在小木棍上扎了个稻草人,并且把那块血肉夹到了稻草里。

一边动手,嘴里还自言自语着,“当初就是寻思扎个小人玩儿玩儿,没想到这偏门的东西,居然还真的用上了,小子,这次遇到我,就当是你的造化了。”

一边说着又不知道从哪儿扯来一块白布,罩在了稻草人身上,完事之后打了几个手印,朝着小人画了几个符,白布上居然就出现了眼睛鼻子和嘴,变成了一个十分卡通的小布偶。

不过,谁要是把这个当做小孩子的玩具,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这是王长生在昆仑观时,偶然在一本古籍后面看到的咒术。

这个咒术之所以被收入道藏中,乃是因为,这咒术算是一个强行驱邪的正义之法。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个咒术有很多条件,要施展这个咒术,就要有对方的生辰八字,头发,皮肤,血肉,其中之一,当然,东西越全对施术者的要求越低。

同时,还要求施术者于被施术者必须沾染因果,只有通过这种因果关系才能奏效。

如果只是上面这两个要求的话,就算不上强横的咒术了,所以最后也最关键的是,这个咒术,如果被施术者罪孽在身,施术者要付出的代价就会很小,甚至没有。

如果被施术者罪孽深重,甚至有可能施术者在施术成功后,有功德加身,反之,如果被施术者身具功德,施术者甚至有可能直接被反噬致死。

王长生见到过陈金融,当然知道他身无功德,虽然也没有罪孽在身,但今天他所做的因果,注定了王长生对他用这个术,压力如同毛毛雨一般。

“咚咚咚……”

王长生刚刚施术后调息一会,门口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嗯?怀清,你怎么又回来了?”见陈怀清去而复返,王长生不禁有点诧异。

他从离开到回来,一共也没用上一个小时,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放心他妹妹,还是又听到了什么风声。

“哥,不知道对方怎么想得,忽然联系我们,要和我们讲和,而且时间,地点都有我们定,但是对方希望越快越好,我来问问你的意见。”陈怀清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

“哦,既然对方知道错了,这事我就不管了,你处理就好。”王长生想了想,又说道,“怀清,得饶人处且饶人,只要对方真的认错了,咱们不需要抓着不放。”

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今天当陈怀清要亲自动手让陈金融消失的时候,他的额头上突然多出了一道浅浅的黑线,虽然常人无法看到,但却逃不过他的眼睛,而当他让他放了陈金融后,那到黑线却诡异的消失了。

这黑线既不是杀人形成的煞气,也不是霉运当头的晦气,只是损伤人气运的负面气息,虽然不足以伤害陈怀清本身,但还是会损伤陈怀清的气运,日积月累,就不一定会演变成什么。

这也是有人因为一件事就倒了霉,或者遇到贵人就走了大运的缘故,每个人的运道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每一个选择都可能改变一个人宿命,王长生很喜欢这个弟弟一样的陈怀清,而且他还可能于自己妹妹更多交集,自然不希望他因为这些事情倒了霉,所以也没有穷追猛打下去,而是难得的打算握手言和了。

第432章有意思的赔礼

第二天一早。

酒店负责人为陈怀清提供了一间宽敞的会议室,而陈华尔则带着无精打采的陈金融在会议室里安静的等待。

“这踏马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哥,你确定他们能治好我的病?”陈金融狠狠的喘了两出粗气,有气无力的说道。

昨晚,他几乎是折腾了一宿,差不多每两个小时就会发作一次,这也更加坚定了他哥之前的判断,一定是对方对他做了什么手脚。

“咚咚咚……”

这时,几道清脆的敲门声突然响起,还没等陈华尔回应,陈怀清三人便推门走了进来,,并直接坐在了两兄弟对面的椅子上。

“陈同学,王同学,你们好,我是陈金融的哥哥,我叫陈华尔,不知这位是……”陈华尔客气的对几人点了点头,不过当他的目光扫过王长生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一抹诧异。

因为他隐隐发现,对面的三人居然是以这个身着破旧长衫,长相平凡,一脸淡然的青年为首,这和他查到的信息严重不符,于是率先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是长蓉的哥哥,王长生。”

在一般人看来,陈华尔兄弟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在善于相面的王长生看来,这两兄弟的面相差了太多了。

比如陈华尔耳门宽大,而陈金融耳门细小。这说明陈华尔气量大,为人宽厚,勇于进取。而陈金融恰恰相反,报复心很重。

又比如陈华尔天庭饱满,印堂宽阔无杂纹。富贵面相中,天庭主人的前途工作运和根基以及智慧,天庭饱满具备的条件是额头光洁无伤疤,没有太多杂乱横纹和坑洞的男人,侧面看要有明显的呈圆润的弧度。印堂代表权力与魄力,印堂开阔的人一生近贵,这类面相组合的男人不仅智商高情商也很高,敢作敢当,做事大气有很好的贵人运,事业容易受贵人辅弼提携而青云直上,步步高升。

而陈金融看起来虽然和陈华尔长得一样,但是他的额头有纹,侧面看去也并不圆润,所以不论是智慧上,还是前途上,和他的哥哥差得都不是一点半点。

“哦,你好,我代表我弟弟郑重的向您和长蓉道歉,他从小被家人惯坏了,但我们实在没想到他居然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这也是他第一次犯下如此大错,不然我们早就惩罚他了,说起来还得感谢怀清兄弟,要不是你及时赶到,阻止了我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弟,说不准他要犯下多大的错误呢。”

见几人都没有说话,陈华尔又稍显尴尬的瞅了眼王长生,继续说道:“在过来之前,我也和家父汇报过了,只不过他老人家现在国外,所以今天没能一起前来,但家父也对舍弟的所作所为也深感愧疚,并表示全力补偿,还望你们能放过舍弟一次,从今以后我们一定对金融严加管教。”一边说着,他转头严厉的看了陈金融一眼。

陈金融也连忙站了起来,连连道歉:“长蓉,对不起,我太喜欢你了,结果鬼迷心窍,现在想想,我真的十分后悔,还有怀清,对不起,我太冲动了,还伤了你,你们看怎样能让你们出气,我一定言听计从。”

家里的压力,加上这一夜承受的痛苦,他现在真的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要是再不能把锥心刺骨的疼痛给彻底的解决掉,他真是连死的心都要有了。

陈怀清是知道王长生态度的,加上王长生又说了讲和的事情他可以做主,所以,为了不让王长生轻易放过对方,他马上抢着说道:“不如你们先说说打算如何赔偿吧,要是你们真有诚意的话,我相信也一定会让我们满意的。”

如果不是王长生在场的话,他根本就不会坐在这里,和他谈判?也许这俩人还不够格。

可陈华尔听后却只是淡淡的一笑,说道:“我知道金融所作所为对二位造成的伤害并不是金钱可以补偿的,但是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在这方面来表达歉意了,希望能换来二位能够谅解啊。”

“这样吧,我们家在市里刚好竣工了一个楼盘,那的地段很好,如果二位不嫌弃的话,就一人挑一户行么?”

“你说啥?一户?”陈怀清刚要发作,而陈华尔却又从怀里掏出来个精致的小木盒子,对着王长蓉说道:“另外,家父还授权我将这枚簪子送给长蓉姑娘作为赔礼,还请蓉蓉姑娘一定不要推辞啊。”

当他把盒子打开的时候,王长生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精光,他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在这个地方让他遇到一件“有意思”的玩意。

簪子呈翠绿色,通体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个颇具年代的老物件,只不过这东西在顶端有一个针孔粗细的小眼,并不时的从里面散发出似有似无的波动。

从拿出簪子陈华尔就注意着对方的反应,所以王长生的表情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于是心里的猜测更加确定了几分。

“这件簪子是我的曾祖母年轻时佩戴过的,乃是得自于一位道家天师,不瞒各位,我家中有一些难言之隐,全靠这枚簪子保住陈家。”

“据当初那位天师所说,他与我家有些因果,所以在阳寿将尽之前来我家里了结这份因果,而且还告诉我们,我家里的问题,他残存的力量只能镇压,不能彻底解决,往后岁月只能靠这枚簪子镇压,同时让我们在簪子法力耗尽之前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一开始的时候,我家里确实一切正常了,但是年月久远,簪子的神奇力量似乎也已经快要消散了,按照当年那位天师的吩咐,在法力耗尽之前,如果能把这枚簪子送出的话,也许能换取一线生机,如今用来送给各位赔礼,一则是希望试试当年天师的话是否灵验,二则是也希望它能助我陈家解决灾劫。”

陈怀清一直听的云里雾里,甚至有点不知所谓……

第433章隐秘

这时,王长生突然伸手拿过了那枚簪子,看似无意的说道,“钱财我们不需要,倒是这枚簪子,我却挺感兴趣的,能再详细的说说它么?”

当簪子落入他的手里后,原本那股淡淡的气息突然就消失了,也许其他人并没有什么感觉,但陈家的这对兄弟,眼睛瞬间就充满了震惊。

“当然没问题,”陈华尔不自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那……那个,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麻烦先您把我弟弟的毛病解决掉?”

陈金融在听到这话后,也马上一脸期待的看着两人,他怕了,真的怕了,那种说不定啥时候就来一波的疼痛感,让他的整个人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不过一旁边的陈怀清却在这个时候有点不太明白了,这小子昨天还生龙活虎要行不法之事,甚至被自己的人一顿胖揍之后还在叫嚣报复,怎么就忽然有了毛病呢?可看他除了精神不咋振,蔫头耷脑的以外,也没瞅出还有啥问题啊。

王长生淡淡一笑,说道:“他的毛病只是暂时的,只要在我身边应该就会再发作了。”

他的话说得很随意,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中。

“真的?”陈金融闻言,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满脸激动的道。

其实他们陈家早就想找一位有真材实学的大师,好帮他们处理困扰了家族几百年的那个麻烦,奈何这样的大师却如凤毛麟角的稀少,就算他们有钱有势,也直到今天没还没有找到。

“呵呵,是真是假,等一会你看看还会不会发病不就好了?”王长生似笑非笑的说道。

“呼……”陈金融狠狠的咽了口唾沫,他前面的这个青年虽然年龄不大,可却始终让他有种莫测高深的感觉。

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还是陈华尔打破了宁静,对着王长生认真的说道:“朋友,那不知道我能不能见见您背后的那位大师呢?”

他这话说得很奇怪,把陈怀清和王长蓉弄出了一头的雾水,,可王长生却只是挑了挑眉头,玩味的说道。“大师?什么大师,不过就是点小手段摆了。”

“啊?”陈华尔这回是真的愣住了,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这些年他家里请来过不少的高人,像什么阴阳先生、风水大生,甚至连万里之外的茅山道士也空运过来不少,只不过在这些人里,不论是有真才实学的,还是滥竽充数的,每一个都是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最不济也是个满面沧桑的中年人,他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居然在不动声色间就能压制住陈家百年的梦魇。

陈华尔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说道,“既然如此,可否请先生移步,毕竟事关家族秘密,可否换个地方详谈?”

“嗯,那好吧。”王长生答应的很干脆,转头对着着身边的二人说道:“你们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和他们去一趟。”

不过陈怀清却有点担心,犹豫道:“哥,还是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王长生摆了摆手,对陈华尔兄弟说道:“走吧。”

他之所以这么痛快的答应了对方,并不是要发扬雷锋同志勇于助人的革命精神,而是完完全全的因为那枚诡异的玉簪……

片刻后。

三人来到一间密闭的房间里,陈华尔更是不再废话,在看了眼陈长后,双眼陷入了一片迷茫……

陈家,从古一直都算是书香门第,到了清代,更有先祖官至两广总督的位,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们家族开始积累了巨额的财富。

都说富不过三代,但是几百年来,虽然也经历了起起伏伏,但陈家一直也算不上衰败,子孙一直安居乐业,过着富足的生活。

直到大约一百多年前,因为几次多国的侵略战争,导致国内哀鸿遍野,一片乱象。

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很多人活得甚至都不如地主家的狗,而这也导致了很多悲剧的发生。

而陈家在当时,仍然算得上称霸一方,乱世不仅仅没让他们衰落,反而借着一片混乱,依靠着雄厚的财力,越来越强大,简直成为了城中最有实力的一伙土匪。

俗话说饭饱思Y欲,此时陈家的这任家主当然也不例外,不但三天两头的就打发人给他搜罗美女,而且还必须得有已婚的,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个嗜好,给他们陈家的后世子孙带来了无穷的灾祸。

那是个外来的女戏子,是他在一次听戏的时候惦记上的,并往其身上砸了不少的金银珠宝,只不过人家虽然靠卖艺为生,却从来不干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但陈家主却恼羞成怒了,见软的不行,直接用一种简单粗暴的方法,把她强虏整进了自己的卧房。

可另他没想的是,这女子十分的刚烈,宁死不从,他动用了不少人帮忙,最后才成其了好事。

事后,女子悲愤交加,最终选择了自缢,可就在她死后不久,陈家人开始接二连三出现意外,各种死因五花八门,但是无一例外,都死得很惨,尤其是陈家家主,在一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了主宅的花园里,七窍出血,身上插满了各种植物,鼻子,眼睛,耳朵,臀部所有地方都被不知哪里来的树枝,花枝穿透了。

短短半年,陈家死人无数,可以说是天天办丧事,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陈家是碰了脏东西了。

而以陈家的底蕴,自然也找了周边所有有名气的阴阳先生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来过的阴阳先生,要么是死于非命,要么就是不敢参与进来,直接桃之夭夭。

直到半年后,一个道士路过陈家所在,被陈家人请去做法,这个外来的道士不知道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无知者无畏,总之是十分干脆的接下来这个烫手山芋。

当日夜里,道士直接在陈家主宅摆设了灵台,开坛作法。



第434抓鬼

当晚。

陈家人都被要求不得进入院子,只有道士一人留在院内,院外留守的陈家人,只见到院子里电闪雷鸣,阴风阵阵,最后更是火光冲天,直到鸡鸣十分,才安静下来。

打开大门的陈家人,只见院子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燃烧过后的灰烬,宅院内房门破碎,假山崩塌,而那道士面如金纸,躺倒在一张破碎的桌子中间。

直到正午十分,这道士才醒了过来,十分虚弱的告诉陈家人,他已经和作乱的冤魂厉鬼两败俱伤,十年之内那厉鬼都无法作乱了,但是他也没有办法了,而且自己身受重伤,要去寻疗伤之法,十年之后,再回来与那厉鬼决一死战,而后道士便告辞离去。

就这样,陈家人心惊胆战的度过了十年,尽管他们在这其间也一直不遗余力的请高人,想办法,但后来者大都根本找不到那只厉鬼,少数几个说自己找到甚至已经把这个麻烦给解决了,但无法分辨是真是假,而陈家在这段时间里虽然没再遇到什么意外,但却不再有以往的风光,开始一点点的走向了衰败。

一眨眼,十年过去了,当年的道士一直没有再出现,直到陈华尔的曾祖母嫁入陈家的那天,门口却意外的来了个颤颤巍巍的老人。

老人穿的很破,佝偻着身子,也许是怕陈家人瞧不起自己,一进门就马上和管事儿的说明了来意。

其实这个老人不是别人,仍是当年那个道士的师傅,道士在回去没多久就因为重伤不治,和尘世说拜拜了,但为了完成爱徒最后的嘱托,同时也了结了这份因果,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从大山里走了出来。

老人无门无派,但天赋异禀,靠着捡到的一本道法成为一名风水阴阳先生,只差一步就能成就天师之境,虽然根基不稳,道法也差了些,但也颇有几分能耐,临老之际又收了一个徒弟传承衣钵,小道士天赋更胜过其师父,又有一颗降魔除鬼之心,所以四处斩妖除魔。

得知老道士是当年那位道士的师父后,陈家人马上换了一个态度,对其礼敬有加,听说当年的道士早已仙去后又不胜唏嘘,更有一种隐隐然的兔死狐悲。

陈华尔曾祖母出嫁这一天,刚好赶上夏至日,一年当中,夏至阳气最重,冬至阴气最重,阳至而阴,这是夏至,一年中阳气最重的一天,所以夜最短,昼最长,阴至而阳,这就是冬至,一年中阴气最重的一天,所以夜最长,昼最短。

鬼乃阴物,最惧阳气,所以这一天的鬼物,受阳气影响,力量最弱,老人知道这只厉鬼不好对付,是做了万全准备的,以确保至少能和这只厉鬼同归于尽。

经过一番准备和布置,夜里,老人独自一人盘膝坐在陈家宅院中间,整个宅院一片寂静。

子时刚到,院子里凭空起了一阵阴风,直刮的飞沙走石,不能视物,风停后,只见老人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身着戏服的女子,女子披头散发,蓝色的戏服上全是斑斑血迹,说是戏服,却早已破碎不堪,隐隐漏出其下雪白的肌肤来。

那皮肤也不是正常人的白色,而且透着一股惨白色,如同被水浸泡了太久一样的白,但是有干巴巴的。

女子双目漆黑,如同两个深邃的空洞,空洞中流淌出两道细细的血泪,仔细看去,会发现那血泪一直在流淌着,一刻也不曾断绝。

看到这女子,老人大吃一惊,通过徒弟的讲述,他本以为这女子经过上次的那场大战后,早已伤了元气,不可能恢复过来,只是一口浓郁至极的怨气难以清除而已,可没想到的是,她非但没有变弱,反而近乎凝聚了实体!

鬼魂一类,没有实体,害人也多依靠上人身,而人身上的阳火对其又最是克制,所以并不难对付,一般最难的是消灭鬼的同时保护好被鬼上身的人,以及如何确保超度了鬼魂让其往生,而不沾染无谓的因果。

但是当鬼修炼出了实体,那就是它的身体,甚至如同一个活死人,魂魄有了宿主,能发挥的力量要强大几倍不止。

老人粗略的打量了女鬼一眼,身上突然燃起淡淡的银芒,单手一甩,便从背后抽出一把桃木剑,直接朝女鬼冲了过去。

而这女鬼也不是泛泛之辈,身子轻轻的一闪,就凭空的出现在了老人的面前。

“找死!”老人大喝了一声,举剑就刺,但女鬼的身形却相当的飘忽,一连数招,都被她轻易的躲了过去。

转眼间,百十合过去了,老人见光靠桃木剑根本奈何不了女鬼,眼中终于闪过了一抹决绝。

这时,老人的身上突然银芒大盛,而他原本只属于天师初级的气息在瞬间就攀升到了极点的境界。

此刻的他已经点燃了灵魂之火,靠自己不可能幸免了,他当然不会愿意就此和女鬼耗着,那样只是在等待自己的死亡,却不能给女鬼带去伤害,于是他一边挥剑追逐女鬼,一边运起道法。

“灵魂燃烧!”

“精精灵灵、头街甲兵、左居南斗、右居七星、逆吾者死、顺我者生、九天玄雷急急如律令!”

随着老道士口诀念完,天空中顿时凝聚起片片雷云,紧接着,一道道闪电如同找到了妈妈的小蝌蚪一样,从云层中争先恐后的钻出,全部劈向了女鬼。

而女鬼见势不妙,急忙脚步连点,猛的往身后掠去。

但她还是迟了,漫天的银蛇如疾风暴雨般倾泻而下,瞬间在女鬼的周身响起了道道雷鸣般的巨响。

“呜呜,啊……”

女鬼得厉啸连连,身上黑气如同供热的小锅炉一般,一股一股的往外冒,终于最后承受不住,噗的一声实体消散,化作了满天的黑雾。

可老人却并不罢休,他又一咬舌尖,快速念道:“天地玄宗,万气之根,四灵天灯,六甲六丁,助我灭精,妖魔亡形。”语毕,将一口精血喷出,剑光挥洒,从血雾中穿过,血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追向四散的黑雾。



第435章诅咒

雾气中传来了一声不甘的咆哮,满天黑雾又凝聚到一起,赫然是虚化了很多的女鬼,女鬼凄厉喊到,你杀不掉我的,我宁可魂飞魄散,也要融入陈家人的血脉,诅咒他们家破人亡,子孙断绝!

老人身上火光陡然大亮,只见他一挥手,一道金光一闪之间就穿过了女鬼虚幻的身体。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封!”老人手掐法印朝着女鬼一指,女鬼忽然一声大叫,虚幻的黑雾瞬间像那道金光凝聚而去。

“叮当。”

金光落地,凝结成了枚小小的玉簪……

当院门被打开的时候,陈家人连忙聚了过来,家主更是直接上前了两步,一把扶住了那个满是憔悴的老者,“大师,怎么样?”

说着,他又赶紧把老人搀到了外院的太师椅上。

老人喘着粗气,费力说道“鬼物已除,但这女鬼恨你陈家入骨,她拼着魂飞魄散却给你陈家下了一道诅咒,要让你陈家子孙断绝。”

“啊?这可如何是好啊,大师,您可要救我陈家啊!”陈家主震惊的道。

“这枚簪子能帮助你们镇压那厉鬼百年,但你要记住,每一代家主的夫人必须传承此物,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你陈氏的香火,但是在百年后,你们务必要将簪子交到一个出道法高深的仙师手里,千万不能让她的阴气冲破封印,否则,你陈家将有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切记……”话落,老人安静的闭上眼睛,再无生息。

刚陈华尔说到这的时候,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竟突然停下了来,而王长生也对他们家过往没什么兴趣,随即淡淡的说道“照你所说,这枚簪子里应该有那女子最后的力量,可依我看来,这枚簪子里除了还有点微弱的阴气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它只不过是被人祭炼成了法器,而且现在,这法器也快要废掉了。”

“啥?这不可能!”陈华尔猛的站了起来,“这百来年,我们陈家不仅仅是生活在这份恐惧里,也时刻在与那诅咒做着抗争,如果当年的那个老人说的都是假的,那这么多年,我们遇到的事,难不成都是幻觉不成?”。

“遇到事?什么事?”王长生不解的道。

“这……”陈华尔纠结了一会,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哎,既然我把簪子拿出来了,对你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们陈家到了我和弟弟这一代,我俩……我俩……似乎都没有生育力。”

“嗯?”这可把王长生吓了一跳,他又仔细的看了会簪子,然后缓缓的闭了上眼睛。

“你……”见王长生这时候还想装大尾巴狼,陈华尔的心里瞬间泛起了一阵怒意,可还没等他再说些什么,王长生的双眼又再度的睁开了。

只不过这次,他的两个瞳孔却不再是之前的黑色,而是变成诡异的一黑,一白。

“大,大师,你,你这是干嘛?”陈华尔震惊道。

但王长生却没有马上回话,而是以这种状态看他两兄弟好一会后,才慢慢的说道“原来你们俩天生都带着怨念,难怪,看来当年的那个老人也挺不简单哪。”

见俩人不解,王长生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那女子的确恨你们陈氏入骨,她是以永不入轮回为代价下的诅咒,加之死后怨气极重,所以才能有如此的手段。”

“而那老人虽然灭了厉鬼本身,却没有办法解除诅咒,所以他先是以燃烧灵魂为代价将这枚簪子加持成为法器,又借用了厉鬼被消灭后遗留的力量,将那女鬼残余的阴气都封印在了簪子里,不得不说,这位老者也真是天才,临死之际居然有如此神来之笔,可以说是救了你陈氏一族,可惜了可惜,如此人物终究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我怎么没听懂呢,让我母亲佩戴有女鬼阴气的发簪,还是恨我们入骨的女鬼,居然还是救我们?”陈金融目瞪口呆的说道。

王长生挑了挑眉,说道“当然是救你们,女色的诅咒已经和你们族人的血液融为了一,只有佩戴这个簪子的女人,才不会受到她的影响,要不是有簪子护着,说不定你们都无法来到这人世了。”

“不过,如果这个簪子里的阴气全都散改了,那你们陈家的麻烦恐怕也要来了。”

陈家血脉里的诅咒就是以这簪子里的阴气为临界点,当阴气散尽的时候,他们陈家人有一个算一个,都逃不过爆体而亡的厄运。

他隐隐感觉,自己这次恐怕是碰到了一个烫手山芋,好在当初那个老人已经将女鬼打得魂飞魄散了,自己破了这个诅咒也不会产生什么因果,不然的话,一个不小心,他就极有可能步了当年那对师徒的后尘。

“大,大师,那,那你说这东西里的阴气越来越弱了,是不是就不能对抗我们陈家人身上的这个诅咒了?”陈金融哆哆嗦嗦的道。

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能不能生儿子,至于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现在还没考虑到那个阶层。

如果真如王长生所说的,导致他们不孕不育的并不是外物,而是他们本身,而唯一的法宝又马上要失灵了,那他们这辈子可能真就无后了。

王长想又看了俩人几眼,说道“据我的观察,你们陈家人本身就带着不弱的贵气,要不是一直被这诅咒之力给压着,说不定会更加的了得,但想要解决掉你们的问题,光有贵气却是不够的,哎,很难办哪……”

从陈怀清给他的资料中,加上他刚刚的观察,他确定陈家不仅仅是在这近百年里,甚至更往前的久远的时间,都做了很多有功德的好事,以至于即使是嚣张跋扈的陈金融,印堂上都隐隐的闪着一层淡淡的白光。

其实在近几十年里,陈家也一直响应上面的号召,支持教育建设,捐建了很多学校,为很多困难群众送去帮助,身体力行的为社会做着贡献,也正是因为如此[520biquge520xyz],才会在簪子里阴气几乎要耗尽时,仍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如果说不是有大气运者,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第436章村民的态度

正常来说,帮助大气运者乃是顺应天道之举,王长生也不在乎多麻烦这一回,只不过陈家这事并不是他帮不帮的问题,而是他想帮,也不见得就一定能帮得了。

普通的诅咒,一般只需要找到施咒者本人就能很轻易的其将化解,可现在那个女鬼已经魂飞魄散了,想从这方面下手,显然是不可能的。

“你们家祖坟在何处,能不能带我去看看?”王长生在沉思熟虑了一后过,点起了一根桌上的香烟。

他平时不怎么好这口,只不过这个事儿,确实有些难办。

陈华尔马上站了起来,激动的说道“行,当然行,,但我家祖坟在一直在云南,不知大师什么时间方便?”

“嗯,那就尽快吧。”

“好,那您稍等一会,我这就安排飞机。”陈华尔大喜过望,急忙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陈家祖籍云南,祖坟在云南首府附近的一个山村,直到现还有不少他们陈家的少老亲那儿[豆豆]居住着。

自古以来,人们都很重视墓地的选择,古人选择墓地考虑的因素依次为一是京城附近,其风水不消说自然是好的;二是故里、采邑或祖籍地,符合叶落归根的传统观念;三是死亡地,如任所、战场等,这往往是格于形势,如交通制约等;四是其他地方,如生前向往之地等。

陈家祖籍地的风水是很久以前有高人给布置过得,所以虽然几百年了,但他们家的祖坟一直没有迁移过。

下了飞机后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一行人就继续了行程,又经过了近四个小时的车程,才终于到达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陈家村。

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当几人刚一进村口,一个在树下乘凉的老者就马上激动的跑了过来。

老者姓陈,是村子的村长,个头约有不到一米七的样子,猫着腰,也不知道是为了表示对陈华尔的尊敬,还是他背已经驼了,一直躬着身子,眉毛头发都花白了,但整个人还是精神奕奕的,眼中透出一种年轻人才有的狡黠,脸上还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大少爷,二少爷,这还没到祭祖的日子,怎么忽然一起过来了呢?您过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这也没准备些吃的喝的。”老陈头带着微笑,恭敬的问道。

他是这个村子土生土长的老人,或者说这里的每一个老人,都是这个村子里土生土长的,家里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

据老陈头说,最早他的祖先就是跟着陈氏的那位两岭总督的老仆人,年老后想着落叶归根,就肩负起了为陈家看守祖坟的重任。

“嗯,这次过来也是临时决定的,所以没有提前和您说,也不用安排什么,不过明天还要请您给当一回向导。”陈华尔客气的说道。

这里的村民基本上都是靠陈家养着,但是本身也都和陈家有着密切的关系,甚至很多人都和陈家有着亲戚关系,只不过即便往上数几代,也都是陈家旁系而已。

“哦,少爷如果要祭祖什么的,我当然是要跟着的,我再叫几个人一起,把需要的家什都准备一下。”老陈头猫着腰,客气的说道。

“不用准备什么东西了,这次不是祭祖,是来周围看一看,您带我们去祖坟附近走一走就可以了。”陈华尔阻止了要去准备的老人。

老陈头皱了皱眉,不明所以的看了王长生一眼,又对着陈华尔说道“大少爷,咱们陈家可是有祖训的,您带个外人会去这,这有点不妥吧?”

“不妥个屁。”陈华尔还好,可陈金融却一听就火了,指着老陈头的鼻子说道“让你带你就带,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我们这次过来,就是想请大师给看看祖坟的风水,也难道也不行?”

“啥?大师?你们要对祖坟做什么?”不料,听了这话,老陈头双目圆瞪,眉头紧皱,似乎十分不满。

陈华尔皱了皱眉,“陈爷爷,咱们陈家村当年发生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您也知道的,这些年我们一家人也是深受折磨,所以,这个问题是必须要解决的。”

“不行!陈家祖坟的风水,那是有高人专门布置的,保佑了我们陈氏几百年,咋能让外人随便看呢?这万一给看坏咋办?”老陈头固执的拒绝。

“陈爷爷,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我们也不会请人过来的,这么多年了,我们也找了大把的和尚,道士,或者高人,但是什么时候轻易把人带到祖坟来过?”陈华尔耐着性子劝解道。

“不行,少爷,这祖坟不只是你的祖坟,也是我们所有陈氏族人共同的祖坟,不能为了你们的目的,把所有人的身家性命都赌上去!”老陈头义正严词的说道。

在他们家陈的祖训有这么一条,就是除了他们老陈家这一脉,外人不管有什么原因,都不能接近祖坟的范围,别说是给看风水了,就算是想祭拜也坚决不行。

虽然他们都不知道这个祖训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这么多代下了,他们都一直毫无怨言的尊崇着,尤其是这帮留下来守墓的,那这条看得比什么都重。

“老陈头,你搞搞清楚,这么些年,都是谁在养活着你们所有人?现在你们还反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断了你们的口粮!”陈金融眼看着这个老头面对自己的哥哥油盐不进,不禁愤怒的朝着老陈头大吼起来。

“这是陈家村所有人的祖坟,不是你们兄弟俩自己的!”老陈头脸色狰狞的说道,“你们要是一意孤行,我相信,全村人都不会同意的。”

说罢,老陈头一甩手就转身走了,而一帮老幼不一的村民也同时围了上来……

“卧槽,你们这是嘎哈,想造反哪?回去,都给我退回去!”陈金融看着周围的人群,大声的嚷嚷道。

“二公子,如果你们想要祭祖,那我们绝不干涉,但是想要这个外人也跟进去,那就对不起了,我们不能违背老祖宗订下的规矩。”

“对,坚决不行!”

“他要是敢进去,我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弄死他!”

村民们的情绪也很激动,全都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



第437章下药

听着这阵阵的谩骂声,陈金融顿时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扯着嗓子喊道“妈的,我们这也都是为了老陈家,你们不配合还阻止就罢了,还特么在这鬼笑,笑个呀笑。”

说着,他又狠狠的瞪了几个离他最近的几人一眼。

“笑?”他这话可把村民们都给干懵了,互相了瞅半天,也没整明白他到底是在那说谁呢。

“卧槽,你特么还笑,我兄弟俩就让你们这么可乐么?”这时,陈金融又一指他身前的那个老者,气得满脸通红。

“我?我啥时候笑了?二少爷,你要别冤枉好人哪,我都土埋半截的人了,还能有啥事让我笑的啊。”老头跳脚说道,显然,他被陈金融的说辞也气个不轻。

几个反应快的老人开始在心里想着,这陈二少以前虽然有个臭脾气,但一直也没听说他干过啥丧尽天良的事,怎么今天为了动祖坟,居然开始装神弄鬼的吓唬人了,这也太不着调了。

同一时间,陈华尔和王长生因为陈金融的两次喝骂,都留意观察起面前的老人,就在这么几句话的时间里,他们也发现了在这群人里,不时的有人在嘴角上挂起了一抹丝诡异的笑意,只不过这个过程非常短,就像是他们某种习惯性的全动作般。

王长生不着痕迹的朝陈华尔做了个手势,而对方也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一众老人平和的说道“各位爷爷,大爷,别激动,您们消消气,是我们两个小辈考虑不周了,这事做的的确不妥,这样,这件事情就此揭过,就当做我们带朋友来老家逛逛,今晚请大家吃饭,给大家赔个不是,明天我们就走。”

说罢,他又对不远处的老陈头说道“陈爷爷,您看,我们来都来了,请大家吃个饭,住一宿,这没问题吧?”

老陈头点了点头,“既然回到家了,总要吃口热乎饭的,只要你们不打祖坟的主意,你们永远是我们陈家人。”

陈家村的老人明显都是以老陈头马首是瞻,他一发话,一帮老头的脸上立刻乌云散尽,没了刚刚怒目金刚的模样。

接下来,陈华尔一个电话就叫来了一大车生疏食材,一同过来的,还有一个班的厨师,他们在来到村子后就开始了熟练的流水作业。

各种肉食,海鲜,蒸的,煎的,炸的,烤的,红烧的,不限量供应着,整个陈家村如同过节了一样,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一起,吃着,喝着。

陈华尔在安排大家就餐后,便找了个借口把王长生悄悄的拉到了一边。

“大师,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能不能先和我讲讲,好让我心里也有个底儿。”

陈华尔不愧是掌管一个大集团的人,十分有魄力,本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他现在全凭着王长生做主,王长生指东,他绝对不往西,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位年青大师的身上了。

“做这一切,我也是为了确认我的猜想,现在虽然还不太够,但是也足够发现问题了。”王长生眯着眼,看着吃饭的老人们,轻声说到。

“不就是一起吃顿饭么,能看出什么问题?”陈华尔迷茫的问道。

“你看看吃饭的这些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么?”王长生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缓缓说道。

陈华尔被他说的紧张兮兮的,可是观察了半天,缓缓摇头,“除了还是总能发现有人发出那种瘆人的笑以外,没看出来什么啊。”

“你不觉得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吃饭,可却没有那种热闹的感觉么?”

陈华尔听完,仔细的看着现场的每一桌宾客,发现确实如同王长生所说,大家虽然都在吃着,喝着,也互相说着话,但是却没有人声鼎沸的感觉,反而像是自己参加的酒会或者宴会,人很多,三五成群的也有很多声音,但是却并不吵闹。

之所以他一直没发现这个问题,就是因为他几乎从来没有参加过类似的场合,他以往参加的聚会,也都是安安静静的,已经令他习以为常了。

如果这是自己参加的高档酒会确实没问题,但这不是高层次的商务洽谈宴会啊,这是老家乡村里的流水席啊。

想到这,陈华尔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从前看到的各种奇闻异事,精灵鬼怪都跑到了脑子里来。

“难,难道你的意思,意思是,这,这,这一百多个,都特么的是,,是鬼不成?”饶是以陈华尔的定力,也差点被吓的屎尿横流,嘴里磕磕巴巴的指着人群问道。

王长生鄙视的斜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你当你家是阴曹地府呢,能装这么多鬼,要是那样咱们啥也不用干了,你直接当阎王爷得了。”

“啊,不是鬼啊,那就好,可吓死我了,只要是人就行。”陈华尔舒了口气,虚脱的说道。

“呵呵,是人就行?这要是一百个小鬼,不给我面子,我一口气就灭了它们,就因为是人才麻烦,打不了,赶不走,干啥都畏手畏脚的。”王长生狠狠的啐了一口,不甘的说道。

陈华尔目瞪口呆的看着王长生,这特么啥意思啊?是人不行,是鬼不行,那是啥行啊?就你行么?

在公司,陈华尔向来都是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不服还不行的角色。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今天自己是说啥都不行了,只能愁眉苦脸的问王长生,“那咱们接下来可咋办啊?”

“这样,你先让你弟弟招待他们吃着喝着,咱俩偷偷的去你家祖坟瞧一瞧,另外,让大厨往菜里加点料,既然还是人,总归是要吃喝拉撒的,就当是帮他们清理一下肠胃好了。”

“啊?这手段下去,一帮老胳膊老腿的,不能出人命吧?”陈华尔犹豫道,这毕竟是一百多个陈家旁系的老人啊。

“不会,你用这个,按照我交代你的整,只是给他们清理一下肠胃,不会造成什么伤害的。”王长生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抠搜出一小包东西来。



第437章上山

这本来是他随身预备的解毒药,吃了就能把体内毒素排出去的,当然了,得通过比较不含蓄的方式。

天渐渐黑了下来,乡村的夜晚与城市的不同,即便是在村子里,也只有点点灯光,不足以照亮夜色。

今夜的陈家村虽然因为陈华尔摆开了阵仗,又带着发电机开了二十几个投光灯,也只是把众人吃饭的地方照得亮堂了点,至于其它的地方依然一片昏暗。

这时,两个身影正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悄悄的爬上了后山。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么?”王长生扭头问道。

“嗯嗯,都准备好了,今晚主食全是糯米饭,还特意炖了黑驴蹄子,熬了狗肉汤。”陈华尔眼里放光的说道。

王长生差点一个跟头栽到地里去,“大哥,你开什么玩笑,那特么是吃的东西么?”

“嘿嘿,我开个玩笑,关键是太紧张了,头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喏,给你,里面都是你要的东西。”陈华尔一边尴尬笑着,一遍说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刚刚差点被王长生吓了个半死,但是一想到要去祖坟捉鬼驱邪,心中却忍不住的兴奋起来,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小孩子出去冒险,紧张又兴奋,以至于身体都有些发抖。

王长生被他雷得外焦里嫩,为了确保起见还是和他清点了一下东西。

别说,这陈华尔办事还真挺靠谱,只是容器实在有点太现代化了。

他递过来的是一个装得鼓鼓的陆军作战背包,里面有几个小盒子里装着满满的糯米,每个盒子都有酒杯大小,另外还有几个不锈钢的容器,分别装着黑驴蹄子和一小盒的狗牙,也不知道有多少只狗就此遭了灾。

陈长生一脸无语的翻着,发现在包的最底下,还有两个硕大的保温瓶,陈华尔连忙解释道,这是纯黑狗血,现杀的黑狗,血还是热乎的。

“我勒个去的,你们有钱人都是这么玩儿的么?那,那两杯黄色的是啥?”王长生彻底被震撼住了。

“啊,那是童子尿,我听说这玩意对鬼怪啥的也有妙用,特意准备的,不只这些,我这还预备了很多玉佩,绝对都是正品,但是时间太仓促,整个首府市面上的真货也就这么点。”陈华尔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了三十来个玉制品出来。

“啊,对了,还有这个。”一边说着,陈华尔居然从背包侧面拿出了一整盒的蒜泥。

他刚一打开盒盖,王长生就流下泪来,哭得那叫一个涕泗横流啊。

“大师,你这是怎么了,想起什么伤心事了不成?”陈华尔惊奇道。

“黑线大蒜是对付僵尸的好东西,但是,大哥,你这满满一盒子捣碎的蒜泥,对付我确实不在话下,这瓶瓶罐罐的,我看你不像是来抓鬼的,反到像是来郊游野餐的。”王长生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

这会儿,王长生已经开始后悔带着陈华尔来了,他实在想不到,这个传闻在商场上纵横捭阖不苟言笑的陈华尔,在对待他“终身上事”的这个问题上,居然会如此的不着调。

王长王无奈的将东西清理了一遍,先是把有用的东西都往自己的破包里装了装,至于那些个瓶瓶罐罐则全都一股脑的扔进了树林中。

想了想,他又随手挑出了块玉佩扔给陈华尔,“并不是所有玉佩都能驱鬼辟邪的,只有上面纹有十二生肖、观音、佛或者兽面纹的纯玉才能化解各类不同煞气,其中蓝田玉和翡翠玉石效果最好,这块有龙纹的蓝田玉,你带着就可以了,其他的都没啥用。”

陈华尔连忙把玉石贴身带好,想了想,又把王长生扔到树林边上的背包捡回来背上,还冲着王长生笑到“我背着点,暖和些,还有安全感,而且扔在这被村民看到也不好解释。”

王长生摇了摇头,懒得管他了,也不理他,扭头就向前走去,陈华尔连忙寸步不离的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王长生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静静的看着陈华尔。

“咋,咋的了?有啥问题么?”陈华尔颤声问道,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一把玉佩。

“咱们,现在可是要去你家祖坟上先瞅瞅。”王长生平静的说道。

“啊,对啊,然后呢?”陈华尔蠢萌的问道。

“你家祖坟,难道是我领路么?你觉得你跟着我能找到么?”王长生抓狂的低吼道。

“啊?我以为你掐指一算就知道呢,白天我还差不多能找得到,但是这黑灯瞎火的,我也不知道哪儿是哪儿啊。”陈华尔瞪着眼睛可怜巴巴的说道。

“唉,那你……你尽量吧。”

就这样,两人在一片漆黑的林中,摸索着继续前进。

不知道走了多久,四周忽然出现了绿色,蓝色,还有红色的鬼火,如同一盏盏等待主人归家的灯火,在夜色里摇曳。

陈华尔“嗖”的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到了王长生身旁,紧紧的抓着王长生的胳膊,“大师,鬼,鬼!快灭了它们。”

没想到随着他这一跑,居然还有一朵鬼火跟着他飘了过来,顿时吓得他浑身绷直。

王长生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如果鬼真能放火,害人还用得着靠什么诅咒幻术啥的么?半夜三更上你家放把火,你能往哪儿跑?这就是普通的磷火而已。”

磷火,一般多见于丛林之中,是由人或者动物的尸体被埋在地表后腐烂变质,与周围的空气发生的一种化学反应。

“啊?”陈华尔彻底蒙灯了,这不是自己请的抓鬼大师么?这咋还来跟自己普及自然科学来了?

陈华尔只得尴尬的继续前面带路,时不时的还要停下来转圈找一找。

忽然,陈华尔又一次不知该往哪里走而四处看的时候,他惊恐的发现,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弥漫了一片大雾,但因为夜色,自己直到现在才发现,雾气中,连身前都看不太清了,而本应该在他身后的王长生,却不见了踪影。



第439章狼王

“大师,大师……”陈华尔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但无论他怎么呼喊,却始终没有得到王长生的半句回音。看着周围蒙蒙的雾气,陈华尔的脑中忽然闪过了那些鬼片中的片段,急忙捂住了嘴巴,甚至不敢在发出一丁点声响。他怕的不是别的,而是怕万一活的没喊来,却突然招来一大堆死的,尤其是在这种极易招惹到脏东西的深山老林里,只要一往那方面想,他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不过,就这么坐以待毙的等着也不是个办法,眼不见心不烦,他索性直接闭上了双眼,一路朝前摸索了过去。再说王长生,其实他一直跟在陈华尔的身后,同时还偶尔在地上插上根儿小树枝,他之所以没动什么声色,是想看看在这迷雾的背后究竟还隐藏着什么。陈华尔足足走了有半小时,最后忽然来到了一处小山坡,这地方没有太高的山峰,但即便是一个小土包,人摔下去也是有可能要命的,尤其是这个小山坡的一侧十分陡峭。眼看着这个货就要一脚踩空掉下去了,王长生这才快走了两步,一把抓住了他。

这时候的陈华尔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在扭头看清来人后,才有点抱怨的说道:“大师,我说你跑哪去了?黑灯瞎火的上这种地方来,我可是都指望着你呢。”

然而,还没等王长生回话,他的眼神又忽然一凝,纳闷的说道,“啊?那是啥?这么大的雾咋还能看着鬼火呢?”

“啥?”王长生一听,也意外的转过了身子,不过就在他看到那两点由远及近的绿光时,突然心里一惊,低声的说道:“那,应该不是鬼火。”

“那是啥,总不能是鬼吧?”陈华尔顿时紧张起来,把背包拎在左手,另一只手把之前的那块玉佩紧紧的握在了手心。

可王长生却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谨慎的说道:“真要是鬼到还好对付点,但这玩意,恐怕是这林中的野狼,我们……”

还没等王长生说完,陈华尔突然捡起脚边一根比较粗的木头,怒不可竭的冲了上去。

自从他们进山开始,他都担惊受怕这一路了,一听说这么个小“狗崽子”也来趁火打劫,马上就气不打一处来,必须得给它点颜色看看。

“妈的,妖魔鬼怪老子对付不了,还能让你一只畜生吓住不成?”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陈华尔的骂声刚一出口,手上的棍子也同时抡了上来,仅凭这一手,就不难看出他们在防身格斗方面,也一定下过不少的苦功。

那只可怜的狼,可能在它短暂的狼生中却没遇到过这种说打就干的手子,根本连架势都没能拉开,就被他一棍子呼在了脑袋上。

“嗷呜……”

无论是任何生物,头部基本都是薄弱的地方,他这杀气腾腾的一下子直接把这匹狼抡出了五六米,直接它彻底的消失在两人视线的时候,还不时的能听见它凄惨的叫声。

“特么的,真拿老子好欺负呢?就连一只小狗崽子也想打老子的主意,真特么是活的不耐烦了。”在王长生的印象里,这个陈华尔一直是个温文尔雅的人,也许真的是被恐惧压抑的太久了,此刻的他,竟仿佛像换了个人般。

王长生紧皱着眉头看着他,缓缓说道:“一只?狼是群居动物,而且最是记仇,你打了它们的其中一个,还让它回去报信,我想用不上半小时,这里可能就得被狼群包围了。”

正说着,远处猛的传来了一声狼嚎,紧接着,雾气中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嚎叫……

陈华尔顿时懵逼了,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就收拾了一只小“狗崽子”,竟给他们招来这么大的麻烦,当即尴尬的看了王长生一眼,说道:“这,这,咋办?要,要不我们还是跑吧?”

王长生叹了口气,找了两根比较粗的树枝,先是扔给了陈华尔一根,才郁闷的说道:“这么大的雾,我们连路都找不到,能往哪儿跑?就算能跑,你认为咱俩能跑过它们么?”

都说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以前,他一直认为这话说得有毛病,可直至今天,他终于从这个陈华尔的身上,领会到了这句话的精髓。

说话间,大雾里突然闪起了星星点点的绿点,并从四面八方一点点朝他俩靠近着。

“妈的,这帮狗崽子怎么特么来的这么快!大晚上的不睡觉,集体夜游啊?这特么也太多了吧?”陈华尔不停的絮叨着,可能只有这样,才能舒缓点他此刻的心绪。

“别废话了,一人负责一头,别让它们给合围了。”危机时刻,王长生突然大喝了一声,与陈华紧紧的靠在了一起。

狼群越来越近,几只走在前面的,已经清晰的闯入了他们的视线。

“大师,你看领头这个,它咋这么大个呢?”

不知道是陈华尔点高,还是他口中那只狗崽子在逃跑后对他的特别照顾,第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只体型要把其它“队员”足足大了近两倍的家伙,它的毛皮锃光瓦亮,两颗粗大锋利的牙齿已支出了下颚,两只眼睛闪着森然的寒光。

“它应该是狼王,只要把它干了,我们可能还有一线生机。”王长生扭头看了眼这个大家伙,低声的说道。

“狼王?哼,那老子就拿它立威。”陈华尔也不知道哪来了一股虎劲,抡起了手里的棍子,再次的砸向了狼王的脑袋。

“砰。”

可历史却并没有重演,就在他的棍子离狼王还有半米左右的距离时,狼王突然向上一窜,不但很轻易的就躲过了他攻击,还一爪子把他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卧槽,陈公子,你,你没事吧?”王长生震惊的道。

“嘶……大,大师,我,我没事。”陈华尔被这一下子拍飞了四五米,过了好一会,才龇牙咧嘴的站了起来。



第440章群殴

“特么的,老虎不发威,它当老子是病猫啊,刚才是特么一时大意,这回看老子咋收拾它!”陈华尔顶着一脑门的血印子,看着狼王恶狠狠的说道。

不过好在他的头骨够结实,而且狼王的爪子只划到了他的脸颊,不然估计他现在就只能顶着半张脸和这畜牲掐架了。

陈华尔边盯着狼王,边试探性的捡起了身前的棍子,可狼王却并没有急着进攻,反而是露出了一副不屑的样子。

这时,王长生也警惕得握了握手里的棍子,密切的注视着周围的狼群。

目前的局势很紧张,如果狼群突然一拥而上,那他们逃出升天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王长生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每一只狼的全动作、神态都清晰的印在脑里。

不过,他让没想到的是,他俩准备了大半天,狼群不但没有丝毫进攻的意思,还突然都调转了身子,一步步的撤向了四面八方。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狼是非常有纪律性的一种动物,而且它们的狡猾甚至是能和狐狸相媲美的,尤其是当它们看到自己的主子已经据了绝对的优势后,更要给它们“领导”一个展示的机会,绝对不会干领导吃饭你转桌,领导小蜜你先摸的的蠢事。

但此时的陈华尔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狼群的动向,在他的眼里,只有面前那只狼王,他甚至几乎忘记了自己是在狼群中间,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干掉这个畜牲。

他虽然是在一个富足的环境中长大的,从小也没经历过类似的危险,但是他骨子里并不从不缺少冒险精神,奋斗精神,在越是危机的情况下,就越能激发的血性,从而发挥出自己更大的潜能。

片刻后。

狼王终于失去了耐性,又一次弓起了身子,嘴里发出了“呜呜”的低嚎。

狼王动了,如一道银色闪电般瞬息而至,对着陈华尔的脑袋再次挥出了它那条粗壮的前爪。“卧槽尼玛的,你还特么往这儿打?没完了是不是?”陈华尔见这畜生的爪子还想往他之前受伤的那个地方拍,就好像想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在破口大骂的同时,胳膊猛的朝上一甩,手里的木棍便朝着狼的爪子狠狠的扫了过来。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畜生的这个举动却只是虚张声势,不知道是压根就瞧不起他还是怎么样,竟跟他玩儿了个假动作,随后又突然凌空跃起,朝着他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下来。

它这一系列的动作都特别的连贯,就好像在“动手”前就已经想到了对方的反应般。

陈华尔一击落空就知道了不妙,立刻顺着自己的力道向右侧倒去,同时双腿用力一蹬,整个人就斜着窜了出去。

狼王落地以后毫不停顿,在调转方向后,四肢用力一蹬,又一次对他扑了上来。

而此时的陈华尔刚刚一个懒驴打滚躲开这畜生的第一次攻击,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他只得竭力的把棍子甩向了狼王,企图暂时的把它逼退。

但狼王的速度太快了,棍子刚一出手,这畜生的双爪就已经落在了他的肩头,把他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

王狼的力量特别大,几乎让他瞬间就有了种窒息的感觉,肩胛的锁骨更是疼得要命。

这时,狼王突然张开了血盆大口,甚至都没给一点多余的时候,直接凶狠的咬向了他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陈华尔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一股神劲,强行的抬起了双手,一把掐住了对方的下颚,奋力的将狼王的头颅推离开自己的身体。

一人一狼忽然间就从战斗变成了较力,瞬间,陈华尔的脸就已经憋得通红,可见狼王力气之大。

王长生不知道何时已经移到了距离一人一狼不远的地方,而他此时站立的位置刚好在狼王的右后方。

趁着其它野狼距离较远,狼王又忽略了自己的一瞬间,他快速上前两步,同时狠狠地挥出了手中的木棍。

只听“啪”的一声,手中木棍势大力沉的打在了狼王的后腰,狼王瞬间横着飞了出去,口中发出一声惨烈的嚎叫,而王长生手中的木棍也在这一击之下折断,可见这一下力量之大。

“嗷呜~”

狼群一直潜伏在四周,当眼看到王长生偷袭了自己的老大时,它们顿时就不干了,特别迅速的对二人发起了进攻。

王长生本以为狼王被搞定,狼群立刻会作鸟兽散,却没想到,自己对狼王的偷袭却如同捅了马蜂窝一样。

我们老大如此讲究绅士风度和你们一对一,你们可倒好,居然二打一,还偷袭,太不要脸了!

王长生偷袭得手后毫不停留,立刻拉起地上的陈华尔,还顺手捡起了他掉落的棍子,选了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这个方向是他刚刚仔细观察过的,能看到的狼最少,个头也最小,应该是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了。

王长生挥舞着棍子,冲向了面前的几只狼,这几只[海棠书屋fo]狼都不是他的对手,但当这帮畜生一只接一只的扑上来时,他不求打伤对方,只求将正面的野狼击退,手中木棍每次都从扑过来的野狼侧方攻击过去,或者横扫,或者用棍头顶出,将阻挡他前进的一切分分扫落一旁。

借着这个机会,王长生拉着陈华尔快速向浓雾深处跑去,如今,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在大雾里野狼难以找到他们了。

王长生带着陈华尔刚刚钻入浓雾之中,狼王就忍着剧痛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它的右后腿明显有些变形,靠近腰的位置有些塌陷,如果王长生的棍子再向前一点,可能真的就把狼王废掉了,即便如此,这伤势也不是短时间能够恢复的。

现在的狼王如果再和陈华尔搏斗,恐怕就要悲剧了,所以,它也更加痛恨那两个人类,于是,野狼们在狼王的号令下,都钻入雾气中,去追击逃跑的二人。

第441章诡异

浓浓的大雾让两人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他们在慌不择路的跑了好一会后,终于在一个背风的山坳里停了下来。

“不,不,不行了,呼,跑,跑不动了,呼……”王长生气喘吁吁的说道。

陈华尔更是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本来就受了伤,现在更是累得跟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连舌头都要伸出来了。

缓了半天,陈华尔才气急败坏的骂道,“妈的,老子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真特么应该把这里都开发喽,看这些畜生还怎么活。”

他现在的脸色很难看,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比平时小了很多。

“你,你怎么样?呼,还能坚持不?”王长生喘着粗气问道。

“还好吧,就是特么疼啊,呼,已经疼得没知觉了。”陈华尔有气无力的回答着。

王长生强撑着起身检查他的伤口,一边检查一遍说道,“这狼王的爪子还真狠啊,你这伤口都快赶上刀砍得了,还好都是抓在肩头,这要是抓在动脉上,你就嗝屁着凉了。”

“妈的,听你这意思,我都造成这熊样了,还得感谢风感谢雨感谢阳光照耀着大地呗?”陈华尔没好气的说。

“你现在真就得祈祷,要是这雾能散了,我们也就安全了。”

“嘶~”陈华尔想要坐起来,结果只是一动,就牵扯到了肩头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哥们,来一根儿吧。”王长生一边自己点燃一支烟,一边递给了陈华尔一只,“这玩意止疼的。”

陈华尔白了他一眼,“抽烟不得用手啊,我特么这手一动弹,肩膀子就疼,你可别玩儿我了,这趟出来没特么看黄历,不对啊,你不是大师么?就没算到咱们俩有这一劫?”陈华尔瞪着眼睛问王长生。

“没听过三不算么?至亲之人不能算,我自己跟自己,你说亲不亲?”王长生斜眼看着陈华尔。

“那我不是你至亲吧,你也算不到啊?合着你以为我倒霉跟你没关系?”

“咱俩是一起出来的,这就相当于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给你算跟给我算没啥区别,当然不能算。”王长生深深得吸了一口烟,惆怅的说道。

陈华尔呆愣的看着他,忽然大叫道,“卧槽,怎么忘了,狼怕火啊,咱们要是早特么整堆火出来,不就啥都解决了?”

说着,他马上捡起了身边的几个树叉子,从兜里掏了出火机。

看着一直在忙碌着的陈华尔,王长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淡淡的说道“陈大少,你这个人挺特别呀。”

“啊?啥特别?”陈华尔一脸好奇。

“第一次见你是一脸的冷酷无情,跟你弟弟判若两人啊,可现在再看看你的不着调,要不是我能从面相上完全看出你们的不同,我真的就要怀疑是陈金融跟我来了。”

“唉,我也是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啊,我怎么可能会真的那么老气横秋,还不是为了让人重视,要是每天嬉皮笑脸的,公司的人怎么可能服我啊,尤其是一些元老,就算现在,都经常为了点蝇头小利跟我起幺蛾子呢。”陈华尔无奈的说道。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世道轮回就是如此,不圆满才是真正的圆满,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兰因絮果,必有来因。”王长生深深得看了陈华尔一眼,轻声说到。

就在这时,王长生突然眼神一动,他敏锐的觉察到身边的雾气似乎有了些奇怪的变化,当即,不动神色的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符纸,并缓缓站了起来。

“你要嘎哈?要走?”陈华尔震惊道。

王长生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一直这么呆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快点找到你家祖坟吧。”

“可,可那些狼咋办?”陈华尔一脸诧异的看着王长生,又说道“它们可一直在找咱俩呢,咱俩要是就这么出去了,那不等于是去白白送死么?”“而且雾还这么大,我现在就连陈家村都够呛能找到了,还找祖坟?”

“你不说它们怕火么?我们从火堆里拿两根不就完了?”王长生一脑门子黑线的说道“至于找祖坟,你就凭着感觉走就好,有的时候,当不知道怎样做了,跟随心意,往往就是最适合你的,不用太强求,去吧。”

他没有对陈华尔说的是,他现在的感觉就很不好,但是凭他的眼力都没看出来这附近有什么不妥,所以他决定,先走为妙,离这里远点。

二人各自举着一根用粗木棍简单加工而成的火把,然后陈华尔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两个人谨慎的向前走去。

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快亮了,但此时却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四面八方再围绕着本不该存在的浓浓雾气,陈华尔感觉自己好像是电影里用来引出厉鬼的配角,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连之前一直追着他们,时不时发出阵阵嚎叫的狼群,都仿佛销声匿迹了,耳畔只有两个人脚踩到地上枯枝和树叶的嚓嚓声。

二人走了一阵,不知道是幻觉还是这一夜真的太累了,陈华尔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好像随时要睡着了一般。

忽然,他感觉自己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那是一种踢到血肉动物的感觉,连忙把火把朝着下方照去,赫然是一匹一动不动的狼。

王长生看到他的动作,连忙上前蹲下身子查看,这时候他才发现,雾气更加浓重了,已经达到了连脚下都看不太清的地步。

仔细查看了一下躺在那一动不动的野狼,“死了,但是没有任何伤口,难道这雾……”王长生皱了皱眉,又说道“你有没有感到什么不适?”

“啊,啊?”陈华尔的反应明显有些吃顿,“我,我没什么事啊,就是好晕啊。”

“不对!”王长生一惊,急忙从包里拿出了几枚铜钱,双手摇晃几下,然后猛地抛上了半空……

第442章风水宝地?

一枚枚铜钱在半空在旋转了数次后都落在了地上,可当王长生在看向它们的时候,却在眼神里闪过了一抹震惊。

“咋了?”陈华尔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心的道。

可王长生却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收起了铜钱,朝着一个方向快步的的走了过去。

“大师,你到是说话呀,喂,等我会……”

一路上,王长生不时的在观察着陈华尔的状况,只见他脸色发白,没有一点血色,随着快速前进,嘴唇都泛起了青紫色,甚至双眼无神,眼眶都隐隐出现了黑眼圈。

如果现在就把他给送看守所去,指定就得把他当个瘾君子给关起来。

又走了一会儿,王长生忽然停了下来,只见在他的脚下,赫然有几只插在地上的树枝,如果没有雾气遮挡,还会发现,在周围几处地方,也零零散散的插着几根树枝。

这些树枝正是他之前随手布置的一处阵法,其用途就是封闭出一处小空间,在里面放上一件自己的物品,这样就能确保他们不会在这大雾里迷失方向。

昆仑观人上千年来行走四方,难免会到人迹罕至的深山大泽里去,可那里又没有卫星定位和导航,那么,这个阵法就成了他们最基本的手段之一。

其实随着各处名山大川被开发,从前的不毛之地都变成了一座座钢铁都市,更不用说昆仑观监察着的各处龙脉,那都是风水宝地,自然是游人旅客络绎不绝,而在这种地方,想迷路都难,所以这个阵法现在已经很少用了,

王长生也是在看到大雾后,担心不靠谱的陈华尔找不到路,所以布下了这个后手,没想到这个时候却起到了救命的作用。

本来用这个阵法弄出来的结界是为了留住自己气息的,而现在,这阵法内的空气自然也和外面的不同,王长生带着陈华尔走进阵法后就坐了下来。

今夜他已经不准备再动了,自己虽然艺高人胆大,但如果对方总是凭借主场优势朝着陈华尔招呼,他也不敢保证这位少爷的安全。

进入阵法中坐了一会儿后,陈华尔的脸色果然有所缓解,人也不再晕晕沉沉了,缓过劲来的陈大少忍不住问道“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你说空气有问题,但是为什么你没事呢?”

王长生撇了他一眼,道“怎么,听这意思,我没事儿,你不太满意?”

“啊,没有,没有,怎么会,我只是羡慕先生的本领。”陈华尔干笑道。

“咯,咯咯……”

说话间,几声嘹亮的鸡啼突然从中山传来,而他们周围那些浓重的雾气也同时像遇到了什么克星般,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渐渐的散去。

陈华尔愣头愣脑的朝四处瞅了好一会儿,突然惊呼道“啊,我们,我们竟然已经在这儿了?”

他口中的“这儿”并不是别的地方,而正是他们陈家的祖坟。

只见这处坟地坐北朝南,背靠一座小山,山上翠绿青松常在,乃是青龙之象,墓地西侧也有一座小山,比这一座山稍矮了一头,在玄学上称为白虎,南边正是是一条小溪从此流过,这正是一个藏风聚气的风水格局。

王长生也眼睛一亮,感叹道“难怪你陈家到现在还能富贵在身,这处阴宅确实不错。”

如果是寻常的风水阴阳先生来此,只会看到这上佳的藏风聚气风水格局,坐拥这等福地,福泽子孙后代实在是寻常事。

但是在王长生眼中,除了这风水布局外,更看到了那阵眼中盘旋的生气,这股气旺盛磅礴,隐隐有化蛟化龙的趋势,按照常理,坟地有如此龙气,其子孙后辈甚至有可能出现封疆大吏。

然而,如今的陈家虽然也算一地的豪强,但却远远达不到封疆大吏的程度,甚至连地方大佬都算不上。

究其原因,正是因为那道龙气内,竟有一丝诡异的红色,如同附骨之疽,缠绕在龙身上,甚至红线的顶端都趋近龙的双目中间,如同一柄剑刺向龙的眉心。

“哼,你费尽心思阻拦我们来这里,可惜,一声鸡鸣,你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了,今天,就让我来了结这一切吧。”王长生突然大喝了一声,起身朝着坟头走去。

他这个举动可把陈华尔给干懵逼了,马上也跟了上来,说道“大师,啥意思?你,你跟谁说话呢?”

“你们陈家的问题果然出现在这里,我得先布置布置。”王长生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继续的朝前走着。

随后,只见他绕着坟地走走停停,时不时蹲下身来在地上勾勾画画,做些标记,有时候又会画些什么再擦掉,如此反反复复,一直画了能有一个多小时……

“咕噜。”

见王长生总算是忙活完了,陈华尔揉了揉肚子,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师,你看现在也不早了,咱俩从昨天到现在可一直没吃东西呢,要不我们先回去吃点啥再来?”

王长生拍了拍手,笑着说道,“呵呵等会吧,可能马上就要解决了。”

“解决?”从见到他们家祖坟起,王长生就一直让他觉得怪怪的,他完全不明白这个“大师”说的是啥,干的又是啥意思。

王长生刚要说话,可远处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只见二十几个老人正满脸怒气的的朝着祖坟的位置走了过来,到了近处,有个老人更是直接指着陈华尔大声喝骂“混账小子,翅膀硬了,来打祖坟的主意!你们是要打扰祖先的安宁么?”

“少爷,我们尊敬你叫你一声少爷,但是我们可都是你们的亲族长辈,这祖坟里也有我们得祖先,可不是你们能为所欲为的!”老陈头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脸狰狞的样子,似乎陈华尔真的掘了自家祖坟一样。

这时后面的老人也都冲上前来七嘴八舌的喝骂着,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狰狞,极其愤怒,似乎要把几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第443章回村

可王长生却对于这些老人的愤怒和喝骂完全视若无睹,自顾自的在一旁忙活着。

老人们本来都在喝骂着陈华尔,这时候忽然有人看在“装莫做样”王长生,马上指着他大骂道:“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还自称什么大师,我看你嘴巴眉毛,办事不牢,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一边说着,有几个老人就朝着王长生冲了上去。

“小子,我让你打我们家祖坟的主意,我到要看看哪儿来的小王八蛋,一肚子坏水。”有老人一边骂着,一边就要伸手去抓王长生。

王长生当然不会让他们抓住,脚下一动,就站到了陈华尔身后,在他看来,只要有这位陈家掌权人在前,就没人能动的了他。

可是他实在是太天真了,就连陈华尔也一样,他以为只要自己往前一站,愤怒的大喝一声,甚至只需要重重的一声“哼”来表达一下愤怒,这帮老人就得立刻唯唯诺诺的停下手来,向他们道歉。

而现实却重重给了他一个嘴巴子,有手印,带回声那种,接连不断的扇在了他那张儒雅的脸蛋儿上。

陈华尔蒙了,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挨过这种打,心里痛呼:“打人不打脸啊,这不是江湖道义么?这帮老家伙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么,居然比陈金融还不讲究!”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心里的愤懑和不满,有的,只是接踵而来的嘴巴子和大脚印子,这帮颤颤巍巍的老人,打起人来可是真不含糊。

王长生一看连陈华尔都挨了揍,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毫无愧疚的转身就跑。

悲催的陈华尔直到挨了好几个大嘴巴子以后才反应过来,顿时抱头逃窜,有几个老人还不满意,居然又追打了一番。

这时后面的老人也都冲上前来七嘴八舌的喝骂着,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狰狞,极其愤怒,似乎要把几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距离祖坟不太远的一处小山坡上,王长生和一个鼻青脸肿,脸蛋通红的家伙气喘吁吁的蹲坐在山头上,一人叼着一支烟,惆怅的看着不远处的坟包。

可那二十几个老人打跑了他俩后,居然没有离开,而是留下了几个人在坟头边上坐了下来,甚至还有人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瓶白酒和一小袋子的干果,几个人就这样坐在坟头你一口我一口的,就着干果喝起了酒,也不瘆得慌。

“来之前只是说让我帮你们想办法解决诅咒的啊,可没人跟我说到这还有生命危险,我小时候偷老头酒喝都没被这么追着揍过。”王长生悲愤的对着猪头说道。

“那以前,哈们干到吴们都扣扣七七的,也重来没肿样过啊!”陈华尔口齿不清的说道。

“我靠,咋的,你这挨顿打口音都变了?”王长生一脸懵逼的说。

“吴踏马被抽的时候,咬到舌头楞!”陈华尔眼泪汪汪的吼道。

“唉,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以后,陈家村的人很快就都跑得跑,死的死,最后就只有很少人留下咯,留下的人基本都是不愿意离开或者不能离开的,所以于外界的联系也越来越少,到最后都快要与世隔绝咯,这些年,要不是我们家一直供养着陈家村,恐怕村子早就不复存在咯。”陈华尔面色平静的说道,但是眼眸里的怒火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我祖父说过,当初毕竟是我们家犯了错,陈家村才会变成如今这样,所以,虽然我们一直供养他们,但也不要瞧不起他们,这是我们欠下的债,虽说如此,但是这些老人对我们一向也是礼敬有加的,从没有过这种情况,难道,真的是因为怕我们动祖坟?”陈华尔右手扶着额头,皱着眉头,不解的说道。

“在国内,很多人确实都有故土难离的感情,尤其是老一辈的人,更不用他们说对于祖坟的重视程度了,这样想来的话,也就有情可原了,只是……”

“这帮老顽固,要真是肿么忽事,可特么难整了,介就是一帮炒菜锅里的是季豆,油盐不进啊!”陈华尔大着舌头说道。

“事情也许并不是那么简单,我需要你帮我确定一下,来的这些人,是不是大多数都是当年家里死了人的。”王长生眯着眼睛看着坟前的老人们,摇头说道。

陈华尔悚然一惊,仔细朝坟前看去,“你还别说,我虽然不是全都了解,但是现在在坟前喝酒的这几个,他们的祖辈,都是在当年遭遇过不幸的,这事情小时候爷爷偶然提起过,据说都挺惨的,所以我还有印象,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因果不成?”

“那就对了,这些老人啊,原来是故土难离。”王长生深深吸了口烟,吐着烟圈说道。

“是啊,硕以,这事柴难办呢。”陈华尔并没有理解王长生的意思。

“走吧,我们先回村里去。”王长生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说着就要往回走。

“啊?问题解决咯么?这揍要往回肘啊?”陈华尔瞪着眼睛,大着舌头问道。

王长生头也没回当先往村子的方向走去,只不过他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先解决了村子里的问题,才能解决祖坟的问题,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

陈华尔听他如此说,也只得快步跟了上去,这个时候让他去面对那帮老爷子,他是说什么也不敢的,而且就算他去了,他又解决不了问题,昨天晚上的一切,可谓惊险万分,他提心吊胆了一路,到现在还让他心有余悸呢。

当两人回到陈家村时,村子里一片平静,没有出现陈华尔担心的那种全体村民对他喊打喊杀的局面,只是在村口遇到了专门等在这里的老陈头。

看到他们走过来,老陈头重重的哼了一声,但是出奇的,并没有了在坟头时那么严重的戾气。

按照王长生在回来路上的吩咐,陈华尔立刻满脸讨好的笑容迎了上去,“陈爷爷,您老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这都是一场误会,您听我给您解释啊。”



第444章服软

“哼!我虽然老了,但还没瞎,你们在祖坟上指指点点,比比划划的,我们可全都看见了,小小年纪,你这是翅膀硬了,敢擅作主张,我告诉你,就算是你爹来了,他也不敢和我动硬的。”老陈头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是是是,您老说的是对的,但是你只看到了我们在祖坟上,却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到了祖坟上啊。”陈华尔继续卖笑道。

“为什么?还用问么?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么,我不让你去,所以你小子就偷偷的去!想背着我们动祖坟!”一说到这,老陈头又愤怒了起来。

“陈爷爷,冤枉啊!我们不是自己要去的啊!”陈华尔大声喊到,那声音里的委屈和无助,简直比窦娥都冤。

“不是你自己去的,难道还有人绑架你去不成?怎么,难道是这个小王八蛋胁迫你么?”一边说着,老陈头瞪向王长生。

“不是,不是,我们两个都不是自己要去的啊,您听我给您说完,事情是这样的。”陈华尔连忙安抚下似乎又要向王长生发难得老陈头,“昨天我们喝多了,就跑到村口方便一下,我们总不能就在村口马路中间脱裤子吧,就走得远了点,可哪想到,这一去,就找不回来了,等我们完事,回头一看,四周全是大雾啊……”

陈华尔声泪俱下的把昨夜的遭遇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经他嘴里说出来,把自己说成了一个被鬼怪和狼群迫害,又被村民们冤枉的好孩子,简直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王长生甚至都开始怀疑这厮昨天和自己的经历是不是不一样了啊,这一出演得,奥斯卡欠您一座小金人啊!

“你这孩子,说得都是真的?”被陈华尔一顿忽悠,老陈头还真的就相信了,语重心长的说道“从小你们过来。就告诉你们了,天黑以后不要随便离开村子,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不听话,还往村外走?”

“我也没想到啊,我就是想方便一下就回来了,而且我们还是两个人作伴的,我们真要是出去干啥,能不带上我弟弟么,到时候干了啥我们仨也好一起跑路啊,您说对不?”陈华尔乖巧又无辜的说道。

这下,老陈头就更加相信了,有几个老人会不相信自己家孝顺懂事的后辈呢?王长生站在两人身旁,一直沉默的看着这一切,缓缓点了点头。

“哎呀,对了,陈爷爷,我弟弟呢?我们一夜没回来,他没找我们么?”陈华尔紧张的问道,他生怕这帮老人对陈金融做了什么,更怕的是,陈金融万一说了点什么不该说的,他刚刚的戏,可就全都穿帮了!

“哦,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莫非是水土不服?从昨晚一直拉到今天早上,现在在我家躺着呢,这一两天的,估计是下不了地了。”

“啊,怎么会这样呢,这小子,太缺乏锻炼了。”陈华尔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王长生,只见对方缓缓摇了摇头,他就知道,陈金融没什么大碍,也就放下心来。

“走吧,既然都说开了,就跟我回家吧,去看看二少爷,昨晚他也折腾够呛。”老陈头一边说着,当先像村子里走去。

二人跟在老陈头身后走进了村子里,两人一路交头接耳的嘀咕着。

“怎么回事,金融怎么会拉成这样,老爷子们反而什么事都没有?”陈华尔气急败坏的问道。

两人毕竟是孪生兄弟,虽然平时对自己的弟弟不假辞色,还有很多的不满意,但是却不能掩盖他对这个兄弟的关心。

“不吃一定不会这么拉,药是你们两个安排的,他为什么会吃,你还问我?”王长生斜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至于这帮老人家,是因为药力被压制住了,这样很不好,你派人去开几副固本培元的方子,拿回来预备着,唉,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时候几人刚好走进来老陈头的家里,陈华尔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叫过来一个守在这里的手下,低声吩咐了些什么。

几人进到屋里,看到陈金融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王长生又走过去瞧了瞧,确定没什么事了,几人才走出了屋子。

“陈爷爷,给大家添麻烦了,实在抱歉,这样,我给大家准备了些礼物,刚好当做赔礼,明天上午车就能到,直接分发给大家怎么样?还得麻烦您给张罗一下,让大家明天来这里取一下。”陈华尔对老陈头客气的说道。

“都是一家人,那么客气干嘛,不用再折腾了。”老陈头摆摆手道。

“不行,东西都准备好了,明天就有车专门送过来,这是表达我们歉意和谢意的,一定要让乡亲们都来领取回去啊!”陈华尔拉着老陈头的手,郑重的说道。

“那…好吧。”老陈头看他态度坚决,便答应了下来。

确定了明天的事情以后,已经快要中午了,简单的吃了一口之后,老陈头就安排二人休息了下来,虽然都折腾了一夜,但是陈华尔始终放不下心来,所以一点困意也没有,拉着王长生追问着,“先生,昨天设宴吃饭,最后整出一堆幺蛾子来,明天再发东西,能行么?他们能不能再想些没用的啊?”

“放心吧,昨天吃饭是为了给咱们两个创造机会去找问题,现在问题基本已经找到了,明天就是要解决问题了。”王长生缓缓说道。

“可是,我这心里还是有点没底啊,尤其是这帮老人的态度,你说……”陈华尔还在喋喋不休,这时候却传来了王长生的鼾声,他也只得作罢,很快,困意上涌,屋里穿出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如同两人在一争高下。

第二天

中午还不到,老陈头家院子里人声鼎沸,那真是,人山人海,红旗招展……

而村口的马上也早早就就停了一辆大货车,拉得满满的都是各种陈家村缺少的物资。

第445章摆平

“怎么样,人都来了么?”在院外的一个角落里,王长生小声问道。

“差不多了,就算没来的,也就是个别的老弱病残了,你把他们都聚集到这干嘛?这么点东西,用不上半小时就都走干净了。”陈华尔不解的问道。

“你等着看吧,这回一定让他们来得去不得。”王长生双手划开,结了一个繁琐的手印,“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急急如律令。”

伴随着他的印法,一片大雾瞬间笼罩了老陈头家周边近百米的范围,几乎将整个陈家村都遮掩了起来,而那些村民的注意力此刻都在那些物资上,根本没对周围的变化有丝毫的察觉。

“好了,这玩意能暂时困他们一段,咱们只要在雾散前赶回来,就算大功告成了。”王长生对目瞪口呆的陈华尔说道。

“我靠,大哥,你这是仙术啊,昨晚的大雾不是你整的吧?”

王长生一脑门子黑线,“我有病啊,我能整个术把自己给圈里?”

“你既然有这两下子,早干啥去了?昨天就应该一个隐身术把咱俩弄没喽,我特么不就用不着挨打了!”陈华尔悲愤的说道。

“你快闭了吧,隐身你是白扯了,我倒是可以一个火球术把你弄没了,保证连点灰都不带剩的,你要不要试试?”王长生没好气的回答道。

“不用不用,您省点力气,一会儿把山上的妖魔鬼怪都整没了就行。”陈华尔摆手说道。

王长生瞪了他一眼,抬腿向山上走去,一边走一边撸胳膊挽袖子的恨声道,“这回我倒要看看,它还有什么手段。”

两人刚出了村子,迎面就撞上了两个老头,看到他们从村子里走出来,其中一个立刻警惕得上前问道,“大少爷,您这是干啥去?不是贼心不死,还要去祖坟吧?”

“艾玛,您老这用词不太恰当啊,我上坟头去还能偷东西啊?咋还能叫贼呢?再说了,我就算是个盗墓贼,也没道理偷各个家祖坟吧?”陈华尔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顶了他一句。

这时候,王长生忽然上前一步,双手扬起,分别拿着一张道符,啪啪两声,贴在了两个老人的头上。

“牛逼,”陈华尔向他竖了竖大拇指,“我还以为要出师未捷呢,没想到你一出手,两老头就软了。”

“大哥,有你这么说话的么?我求求你闭嘴吧,要不我一会儿就把你塞坟头里去。”王长生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说了他一句,再也不想看他了,当先快步向祖坟方向走去。

陈家祖坟。

这一次,王长生二人很顺利的就来到了这里,既没有大雾,也没碰到野狼,甚至这一路都阳光明媚的,只不过当他们前来坟前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还有两个老头在这守着,但对王长生来说这都不是事,只见他特别随意的甩出了两张咒纸,就给轻易的定了在原地。

陈华尔忍不住抱怨道,“早知道昨天就用这个办法,这青天白日的光明正大过来多好,鬼鬼祟祟的还让狼撵了,差点没把小命丢了,你再有啥计划可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吧。”

“你行你来,这么大的太阳,啥妖魔鬼怪都回家猫着去了,我来了能看到它们么?能知道你家这啥问题么?我不得趁着它活动的时候瞧瞧它咋祸害你的,然后想办法对付它啊?”王长生没好气的说道。

他现在才发现,这陈华尔一说话就容易让他生气,这家伙好像有一种气死人不偿命的隐藏技能被自己给激活了。

王长生站在坟前随意的四处看了看,叹了口气说道,“果然都被人给破坏掉了啊,还得重新布置一遍,真是头疼啊。”

说罢,他又像昨晚一样,在祖坟的四周捣鼓了半天,然后开始念念有词,“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

随着他念口诀速度的加快,周围忽然风起云涌,但这风并不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风,正相反,当这风吹到陈华尔身上的时候,他反而觉得暖洋洋的,似乎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让他有一种暖风熏得游人醉的感觉。

“去。”

就在陈华尔不有些痴迷这种感觉的时候,王长生突然伸手一指,那些柔和的风便瞬时间像找到了家门一样,全部涌向了陈家的祖坟。

此术名为“聚灵阵”,是道家借天地间的灵气,用来加持或者辅助压阴邪之物的一种独有的法门。

在王长生眼中,早就看出了他们陈家祖坟的气运被一股力量侵蚀了,甚至想要消灭这股力量,很有可能把他们的气运也一起破除了,所以他才想到了此法,先帮助陈家的气运变得更加强大,然后靠它自己消灭掉那股力量。

“咔嚓。”

这时,陈家的坟头上突然裂开了一个大口子,一道耀眼的红芒霎时掠上了半空。

而王长生却好并不吃惊,单手轻轻一甩,一支碧绿的簪子便他的掌心飞出,极速的射向了那缕红芒。

“收!”

紧接着,随着王长生的一声音大喝,簪子的顶端竟诡异的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了,那缕红芒只挣扎了一瞬,便“嗖”一下被吸了进去。

“搞定。”

王长生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一招,玉簪子便极有灵性的回到了他的手里,只不过在它原本碧绿色的中间,多了一抹殷红。

整个过程的时间非常短,但这种视觉上的冲击却让陈华尔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扑通”,“扑通。”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道肉体碰撞地面的声音让陈华尔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他如梦初醒般的扭了扭脖子,看到之前那两个守在坟前的老头已双双的摔倒在了地上,并从嘴里淌出了一大堆白色的沫子。

“呼,叫你的人过来,把老人抬回去,他们这会儿都很虚弱,村子里的也一样,你让手下抓紧熬药,然后给所有老人吃下去,问题应该就不大了。”王长生拍了拍陈华尔的肩膀,呼出了一口长长的浊气。

第446章回归

一小时后,陈家村老陈头家里。

王长生拿出一份符纸,随手画了个符咒,点燃后扔到了水缸中,然后转头对一旁的陈华尔吩咐道:“给所有拉肚子的人都喝一碗。”

“好的。”陈华尔刚一转身,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着王长生说道:“大师,我是感谢你为我们陈家做得一切,可你是不是太不把我当回事了,我怎么感觉你现在使唤我越来越顺手了呢,我是你小弟啊?”

“怎么,难道不是么?”王长生纳闷的反问道。

不过出奇的的是,陈华尔这次却直接低下了脑袋,而后乖乖的走出了房门。

男人之间的友情就是这么简单,一起经历一次生死,足够让他们彼此认可,王长生也是真的觉得,陈华尔很好,一身贵气,还带有功德,最重要的是这么大个家族的接班人,甚至是实际上的掌权人,能屈能伸又能吃苦,真的很不错。

陈家祖坟的问题解决后,陈华尔兄弟又在王长生的吩咐下祭奠了一次先人,而这一次,陈家村的老人们再没人阻拦,甚至不那么虚弱的老人们,都跟着一起去了,大家在祖坟前庄严肃穆,再没有一个人露出诡异的微笑。

一天后,岭南机场。

一身破旧长袍的王长生在陈华尔和陈金融的陪同下走出了机场大厅。

“先生,车已经在门口侯着了,我还得回公司处理些事情,接下来就让金融送您吧,请您见谅。”一身笔挺西装的陈华尔矜持的对王长生说道。

看着这个一出现在自己手下面前就换了一副面孔的陈华尔,王长生微笑着说道,“我去看看妹妹,你们不用管我。”

“那咋行呢,而且既然是去我们学校,当然是我这半个主人招待您了,我哥在也没用,他根本不了解这岭南风土人情,接下来就让我带您好好的逛逛吧。”陈金融热情的说道。

“那……好吧,我们就直接去岭南大学好了。”王长生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现在又是身无分文的状态,有人管吃住也是挺好的,就答应了下来。

陈金融见他答应了,殷勤的跑到等在外面的一辆沃尔沃商务车边,打开车门,一只手虚掩着车门框防止上车人撞倒头,另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全然不顾周围陈家员工诧异的目光,直到王长生走进了车里。

陈华尔微笑着看着这一切,低声对弟弟吩咐了几句,然后就站在车边目送沃尔沃商务车绝尘而去,这才转身上了来接他的那辆同样型号的商务车。

上车以后,陈金融就展现出了曾经对王长蓉的那副死皮赖脸面孔,搞得王长生差点以为他忽然之间弯了,最后架不住陈金融的各种恭维和马屁,只好默默的掏出了手机……

“哥?你终于来电话了,我都担心死了,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你到哪儿去了啊?”王长生刚拨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王长蓉惊喜又有几分疲惫的声音。

“进了山里一趟,那地方没有信号,现在就要到你楼下了。”王长生朝车窗外扫了一眼,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楼下?你等着,我这就下来。”一边说着,王长蓉就挂断了电话。

王长生摇了摇头,带着一脸宠溺的微笑,收起了电话。短短三分钟后,寝室楼门口就飞出来一只美丽的小仙女,头发简单的用一个皮筋套在后面扎了一下,身上是绣着简单图案的睡衣,一脸不施粉黛,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

随着她从寝室楼内飞舞到王长生身边,不知有多少目光被她吸引过来,但看到她扑倒王长生身上后,这些目光全都随着眼珠子砸落了一地。

“没天理啊,现在的女神都瞎了么?”不知道多少男生的心里发出了痛呼。

陈金融在旁边看着兄妹二人亲热的样子,心里十分羡慕,但是现在的他再也不敢打王长蓉的注意了,连大哥都对自己说了,以后王长生说的话,就相当于他们家老爷子发的话,一定要坚定不移的贯彻到底,坚决执行,而王长蓉,那就是王长生的代言人,先生不在的时候,一定要把他的妹妹照顾好,保护好。

不对,不只是先生不在的时候,任何时候,都要把王长蓉当成老娘一样尊敬着。

是的,这就是陈华尔的原话,因为在此之前,陈金融只怕三个人,那就是自己的爸妈和孪生哥哥,而现在,他一不小心就从三人之下变成了无数人之下了,因为陈华尔还有一句话,“以后,先生和他妹妹的朋友,你也要恭敬对待,但凡有一点不体面,我就让爸妈把你接回去禁足。”

陈华尔对这个弟弟可是说到做到的,所以陈金融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要如此礼遇王长生,但依然全力贯彻执行,他虽然有点纨绔,但并不傻,相反,他还很聪明,所以更知道这时候应该怎么做了。

“额,大师,长蓉妹妹,这也快中午了。要不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陈金融一脸讨好的微笑说道。

王长蓉这时候才注意到陈金融就站在旁边,下意识的向哥哥身边躲了一下,皱着眉头小声问王长生,“哥哥,你怎么还和他在一起啊?”

“放心吧,以后他都不敢骚扰你了,他这人虽然不择手段了一点,但是至少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大错,还是可以原谅的,而且我也不会在这里长呆,以后你身边有个人鞍前马后,我也能放心一些,这回是恰好赶上了,我可不希望还有下次。”王长生并没有背着陈金融,平静的说道。

“可是,他……”王长蓉想反驳,可是之前的事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懊恼的低下了头。

“好了,听话,你还信不过哥哥么,我这一双眼睛,看得比谁都明白,去换件衣服,我带你去吃饭。”王长生看着妹妹微笑道。

“那……好吧。”王长蓉答应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宿舍楼。



第447章吐血?

王长生这一段日子不停奔波,也感觉有些累了,索性就在岭南呆上两天,没事的时候也陪妹妹吃个饭逛逛街啥的,而陈金融自然把这几天给安排的丰富多彩。

不过也有一个小插曲,自从那天晚上英雄救美以后,陈怀清这几日每天都会和王长蓉发发消息,打打电话,当他知道王长生回来了,而且要在陈金融的安排下和妹妹一起游玩两天之后,立刻一反常态,死皮赖脸的加入了进来。

不得不说,陈金融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的,至少这两天的行程安排很充实,也很符合王长蓉的胃口,毕竟,他是真的有认真调查过王长蓉的。

这天晚上,陈华尔忙完工作也跑了过来,谈判桌上的五个人再一次凑齐,只不过上一次是在宾馆的会议室,而这一次是在酒店的饭桌上。

酒足饭饱后,王长生忽然说道,“明天我就要离开岭南了,去别的地方走一走,这两天玩儿得不错,我走以后你们几个别耽误了学业,回学校继续好好读书。”

“大师,你这是嘎哈,怎么呆得好好的突然就要走呢?可是金融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陈华尔惊讶的问道。

“就是就是,王哥,你多呆几天呗,他们俩都是高材生,需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一个混文凭的,咋的我也不会了,正好带你出去好好玩儿玩儿。”陈金融一边说着一边还朝着王长生眨了眨眼。

他这一下子把王长生弄得一愣,但是在场的却只有王长生没明白什么意思,陈怀清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而王长蓉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手上却掐了坐在她旁边的陈怀清一把。

陈华尔就比较直接了,严厉的看了陈金融一眼后,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边说着一边又转头客气的对王长生说,“大师,这两天招待不周,您还没给我机会好好陪您看看岭南风光呢,不如多呆几天再走。”

王长生撇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这几天绷习惯了,说话文绉绉的,听着这个难受,要我看,这一点你就不如你弟弟,真性情,不兜着,你再瞧瞧你,绷得这出都影响我食欲了。”

陈华尔尴尬的回答道,“习惯了,习惯了,一时没收住,谁知道这玩意还有惯性了。”

王长生没好气的说道,“我发现你是真的皮啊,这样我就更得走了,不然早晚被你气死。”

“别介啊,你喜欢我什么样,为了你,我可以改啊。”陈华尔嬉皮笑脸的回答。

看到他这副面孔,陈金融嘴里的一块红烧肉顿时掉到了桌子上,“这特么,我大哥被女鬼上身了?”不过想归想,强烈的求生欲控制着他什么也没有说。

王长生正举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听了这话,猛然呛了一口,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这一咳,就没完没了,根本停不下来了。

王长蓉连忙帮着哥哥轻轻的拍着背部,一边还不忘不满的瞪了陈氏兄弟一眼。

本来以为就是咳嗽两声的小事,可谁知道,王长生居然一直咳了十几分钟还没好。

“不是,大师,你这是干啥呢,一口茶水还要呛过去咋滴?”陈金融愣头愣脑的说道。

“闭上你丫的臭嘴,”陈华尔骂了他一句,关心的问王长生,“大师,您是不是有啥伤势啊?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咳,呸。”王长生气恼的将一口痰,转头吐到了桌边的垃圾桶里,“我再多跟你呆两天,迟早给让你给我带坏了,我过几天确实有事……”

“啊,”没等他说完话,王长蓉忽然发出一声尖叫。

她和哥哥挨着坐在一起,两人中间放着垃圾桶,所以王长生吐了一口,自己没在意,别人也看不到,但她不经意间扫了一眼。

要说这高级的酒店,连垃圾桶都干净的一尘不染的,而且还用的纯白色,也正因为如此,王长蓉一扫之下,发出了一声尖叫。

“哥,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吐血了?”王长蓉紧张的拉着哥哥的手臂问道。

“什么?”还没等王长生反应过来,桌子上另外三个男人全都紧张的聚了过来。

“什么吐血。”王长生一脸懵逼的看向了那个比饭碗也差不多少的垃圾桶,果然,里面干干净净的只有刚刚自己咳出的一口,红色的痰?可是痰有红色的么?

“我去,还真特么是啊,我说大师,你是真有内伤啊,还是一口茶水呛出内伤了啊?”陈金融一脸震惊的问道。

“你一边呆着去吧,别在这添乱了,”陈华尔一把推开这个不会说话的弟弟,关切的看着王长生,“大师,怎么回事,我这就联系医院,咱们去检查一下吧。”

“对对对,检查一下。”剩下的三人都一脸认同,异口同声的说道。

“可拉倒吧,别小题大做的,我能有什么伤。”王长生无奈的说道,但是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可是你都咳血了啊!”王长蓉泪眼婆娑的说道。

“这算什么咳血,刚刚可能咳嗽的太剧烈了,所以嗓子咳破了也是有可能的么,别慌,瞧你这点出息,不用哭啊,哥哥没事。”王长生摸了摸妹妹的脑瓜,柔声说道。

“真的么?哥,要不咱们还是去检查一下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王长蓉劝说道。

“能有什么万一,你看着,咳,呸”一边说着,王长生又朝着垃圾桶里吐了一口,没想到的是,吐出来的,赫然又是一口红色的口水。

“这特么,你要不是吐血,那就是牙龈出血了,要不咋能这么红。”陈金融又不知死活的感叹了一句。

这一次,陈华尔什么也没说,直接走到一旁举起了电话,“您好,张院长,我是陈华尔,是这样的,我一位家人突然咳血,我一会儿想带他过去检查一下……好的,那麻烦您了。”

挂断电话,陈华尔转头对王长生说道,“您是我的客人,我必须对你的生命负责,所以,千万不要再推脱了,去检查一下,也不耽误什么时间,医生看了说没事,长蓉妹子也能放心。”

没等王长生说话,王长蓉抢着说道,“谢谢你了,那我们这就出发吧,哥,这回你说什么也没用了,必须去检查一下,不然我没法安心啊,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要告诉爸妈了。”

王长生瞟了陈华尔一眼,又拍了拍妹妹的肩头说道,“嗯,我去还不行么,别和爸妈说,免的让他们乱想。”

第448章结果

圣光医院。

这是岭南一家私立的高端医院,背后的投资人实力非常雄厚,国内各大医院退休的老教授,至少有三分之一都在这里挂名,而且时不时的还会前来坐诊,因此,国内外很多人专程慕名而来,虽然这里收费不菲,但是依然是一号难求。

当然了,排不上队那是对于普通人来讲的,陈家虽然不算是豪门大族,但毕竟也是富甲一方,尤其是在岭南及周边,人脉经营的很好,所以只是一个电话,医院副院长就亲自接待了众人。

副院长姓张,是行政出身,在医院负责财务和人事方面,医术并不是特别有名,自己也没有什么很强的背景,但是胜在他善于交际,所以在院内也很有人望,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地位。

“陈公子,好久不见啊,令尊令堂都还好吧?”一见面,张院长就用双手热情的握住了陈华尔的手,熟络的问候到。

“托您的福,上次出院以后,他们身体一直都很健康,这几年一直在国外旅行享福呢。”陈华尔满面笑容的回应着。

“我们魏教授现在就在医院,我一接到你的电话,特意去找了他,让他亲自给你家人瞧一瞧,不知道是哪位身体有恙啊?”张副院长卖好道。

“是这位王先生,王先生可以说是我的救命恩人,刚刚我们一起吃饭时,他忽然剧烈咳嗽,然后痰里带出了点血……”

张副院长一听,立刻说道,“那快跟我走吧,先去做一下各方面的检查,然后让魏教授给看一看。”

说罢,直接在前头引领着。

这时,陈华尔忽然走到了王长生身边,他先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位张副院长,又说道,“他说的魏教授,是国内内科医学的扛鼎人物,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国内很多知名专家都是他的学生或者老下属,圣心医院建立不到十年就走到如今这一步,可以说他功不可没,很多老专家,都是看他的面子在这挂名的,如果不是他一心只想搞科研,院长之位非他莫属。”

“据说当年有人想让他进京照顾一些人的身体,他都拒绝了,魏老不止一次说,有生之年他只想攻克aids,除此之外,没有精力操心其他的事情了,所以除了偶尔帮人看看病,他都是在搞学术研究的。”

“两年前我父亲身体有些毛病,跑了几家医院也没治好,最后就是托张副院长的关系找他给诊治的,绝对当得起医术高超的称赞。这两年我们家也是大力支持他的科研项目,如果真能成功,也是造福人类的好事。”

几人跟着张副院长到各个诊室做了检查,然后拿着加急得到的检查结果,来到了一间位于门诊部顶楼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有一张很大的沙发,此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沙发里看着报纸,见到张副院长带着几人进来,他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小陈总来了,老张跟我说完,我就哪儿也没去,一直在这等你呢。”魏教授先是对陈华尔客气了两句,然后又对一旁的副院长说道“怎么样,各项检查都做完了么?”

显然,他对后者的语气,就稍显的硬了很多。

“嗯,您交代的项目都查了一下,这是结果,您看看有什么问题么?”张副院长恭敬的把王长生的检查报告交给了老人家。

老人家虽然七十多岁了,但是身体很硬朗,连眼神都很好,接过报告认真的看了起来,半晌,他有些皱着眉头的看了看王长生,问道,“小伙子,你平时吸烟比较多吧?酒喝得也不算少,年轻人要注意一些,保养身体不是老了才需要的,这些东西一定要适量。”

“您说的是,这方面确实不太注意。”王长生谦逊的回答。

“教授,那我哥咳血和这个也有关系么?”王长蓉紧张的问道。

“哦,确实应该是有一些关系的,但关系不太大,按照你们所说,加上检查结果分析,应该是剧烈的咳嗽导致毛细血管破裂了,所以有些血丝,现在应该没有症状了。”

“您说的对,刚刚还特意吐了两口看了下,没有血丝了。”王长生回答道。

“嗯,毛细血管破裂,很快就会恢复,所以自然也就不再有血丝了。”老教授点头道。

“看吧,我就说没什么事,你们一个个小题大做的。”王长生笑着对身后的几人说道。

“小伙子,你太乐观了,这个不算什么毛病,但是你这么年轻,身体正是最结实的时候,几声咳嗽就震破了血管,这只能说明你的身体太脆弱。”魏教授严肃地说道。

“啊?身体脆弱?是需要加强锻炼么?要不明天开始我带你健身去吧。”陈金融接话道。

“没那么简单,你说的那叫瘦弱,但是脆弱,说的是身体容易受损伤,肺子脆弱可能和吸烟太多有关,但是有没有其他的,这样吧,你既然来了,就先住院观察几天,要是整体都脆弱,就属于未老先衰,那就麻烦了。”老人家摆摆手,慎重的说道。

“哦,您的意思是二十岁的人,六十岁的心脏吧。”陈金融福至心灵的说道。

“哈哈,这句概括有点意思,大概就是这个感觉吧,不过具体的还需要住院观察一下,也可能是我多虑了。”魏教授笑着说道。

王长生不易被人察觉的眯了眯眼睛,缓缓摇了摇头。

王长蓉以为他要拒绝,连忙说道,“哥,那你就住几天院吧,让老教授帮你好好看一看,不然我这心里总是惦记。”

没有人注意到的是,当听到这个“老”字时,魏教授的眼里竟闪过了一丝微微的怒意。

“是啊,长生哥,用不了几天时间的,我们还可以过来陪你,晚上我还可以护理你。”陈怀清也忙劝说道。

“用你护理什么,王哥又没什么事,再说了,王哥刚说完,你们别耽误了学业,回学校好好深造去,这边有我就行了。”陈金融连插话道。

“你们干嘛呢?我又没说不住,怎么都这么紧张呢。”王长生看了几人一圈,笑着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几人都惊讶了,不过这样正合大家的心意。



第449章出师不利

大家都有自己的住处,只有王长生回去也要住宾馆,所以这天晚上,他直接就住在了医院里。有张副院长帮忙安排,住院自然是一切顺利。

“总感觉哥哥有点不对劲呢,他不会让我回去以后自己从医院逃跑吧?”从医院出来后,王长蓉犹豫着说道。

虽然多年没有和哥哥在一起,但是兄妹连心,而且一直有着电话联系,所以她还是很了解王长生的,这么听话就住院了,确实不太符合他的人设啊。

“长蓉妹子担心的有道理,我和张副院长打个招呼,让他安排人留意点。”陈华尔用手轻轻摩挲着下巴,沉思着说道。

活了二十多年,住在医院对于王长生来说还是新娘子上轿头一回,感觉挺新鲜的。

王长生住的这间病房,环境简直跟宾馆的大床房差不多了,独立卫浴,还配了电视,妥妥的病房中的VIP。

不过,王长生对这些并不在意,相比之下,他对这家医院和那位魏教授,更感兴趣一些。

妹妹几人走了以后,他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在屋里呆了一会,八点刚过,就背上他的那个破包,打算出去走一走。

没想到,刚走到门口,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手里抱着一个装药的托盘就闯了进来。

“咣当,”小护士风风火火的,也没想到会有人站在门口,一下子撞倒了王长生的身上,扑通一下就坐到了地上,手里的托盘也被扔掉了,瓶瓶罐罐撒了一地。

“哎哟,”小护士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气愤道,“你站在这干什么啊?”

“额,姑娘,貌似是你闯进了我的房间,又撞到了我吧?”王长生无语的问道。

“什么你的房间,这是病房,我是你的管床护士,我来查房了,你一个病人不好好在床上躺着,站在门口干嘛?”小护士坐在地上气鼓鼓的说道。

“虽然我没住过医院,但是常识还是有的,查房是护士负责么?再说了,查房怎么了,你也得敲敲门吧?男女授受不亲,万一我这会在洗澡怎么办?”王长生一句话就给怼了回去。

“你洗澡会站在门口啊?洗澡你不知道在浴室关门么?这里是医院,你是病人就得乖乖躺在床上!”没想到小护士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居然还强词夺理了起来。

“哎哟喂,我这个暴脾气啊,你这小丫头脾气还不小,你看看这都几点了,天都黑了,你还来查房,你耽误病人休息了知不知道?”王长生瞪着眼睛吓唬起对方来。

这种年纪不大的小丫头,你要是不吓住对方,对方只会变本加厉的,这是他对付妹妹积累下来的经验。

不料,小护士站起来揉了揉屁股,目光一转,就落在了他挎着的包上面,顿时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啊,我知道了,难怪张院长让我盯着点你呢,你还真是要跑啊?你说,这么晚了你背着个包要干啥去?”小护士也瞪起了小眼珠,故作凶神恶煞的说道。

这小护士年龄不大,看起来像是刚上班的样子,长着一张娃娃脸,一双大眼睛,双眼皮,梳着一个马尾辫,愤怒起来双手掐腰,马尾辫一翘一翘的,并不吓人,却很是可爱,虽然她看起来气鼓鼓的,王长生还是忍不住逗了逗她。

“我为什么要跑,我出去走一走,头一次住医院,感觉很新奇,咋的,你们医院是监狱啊?住这还得定点放风么?”王长生歪着脖子,斜着眼睛看着小护士。

“我哪知道你为什么要跑,谁知道你是不是欠医药费了,想……想逃单!不然……你出去溜达,你背什么包?”小护士忽然指着他的包说道,仿佛抓住了他要逃跑的证据。

“我背着包当然是怕有人未经允许进入房间偷我的东西了。”王长生玩味的说道。

“啊!你在说我?你这个人,我是给你看病的,你有什么好东西值得我偷?你看看你那个破包,我都嫌弃它脏!”小护士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瞬间愤怒起来,的确,对一个小姑娘来说,你怀疑她偷东西,确实让她难以接受,小丫头满心委屈,眼看着连眼眶都红了起来。

看到小护士这个样子,王长生顿时有点麻爪了,连忙开始帮她捡起地上的东西,一边捡一边说道,“你看你这个小护士,怎么毛毛愣愣的,摔伤了没有,我帮你收拾一下,你快检查一下自己,我给你道歉还不行么,多大点事啊。”

看到他这个快速转变的态度,小护士都楞了,这台词是应该这么接的么?不过总算她的眼泪确实没流出来,但还是噘着嘴,不得不说,王长生也就是碰到这样单纯的小丫头了,不然哪是这么容易哄骗过去的。

虽然眼泪憋回去了,但是小护士还是没好气的说道,“这个态度还算不错,但是你别想蒙混过关,你说,这都八点多了,你背着个包,到底要干什么去?别和我说四处逛逛,这是医院,不是景区!”

其实王长生还真是想四处走走看看,而且就想等着天黑晚一点的时间呢,这么早出门本身就是怕太晚了出去被人怀疑,所以才早早的出发,但他没想到的是,妹妹的一句话,引来了后续的事件。

可是和这个小护士怎么说呢?

王长生脑瓜子里高速运转,瞬间想到了一个说辞,还能帮自己打探一些消息,于是煞有介事的说道,“其实,我什么毛病也没有,我是道门的,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我是专门降妖除魔的,我看这医院鬼气冲天,想必应该是发生过一些特殊事情,所以特意来调查一番,看看是否有鬼物在这里作恶,我这可是保护你们啊!”

小护士自然不相信,撇嘴说道,“你在这糊弄三岁小孩儿呢?接下来你想好了再说,你要是再这么认真的说胡话,我可要给你打针了啊。”一边说着,小护士居然从王长生刚收拾好的托盘上拿起来一根针,拔掉了针头的保护套。

第450章医院里的神棍?

“哎,你别急啊,先听我说完,你仔细想一想,你们医院没有发生过什么特殊事情么?比如有病人忽然死亡,或者是有病人出现些特殊的症状,查不出病因之类的。”王长生循循善诱的说道。

医院这种地方肯定经常发生生老病死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很多特殊事件也容易被人忽视,就比如一些特殊原因导致的疾病甚至死亡,医生通过身体检查的各项指标,很容易给每一种病症都找出科学的解释,这样不能说不好,但是有时候就会掩盖了一些特别情况的起因。

“当然没有,我们医院专家教授的数量,都够办一所顶级的医科大学了,有啥毛病解决不了,除非是绝症。”小护士根本不吃这一套,举着针头说道。

看到小护士这副模样,王长生就明白了,到目前为止,对方还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呢,而且像她这种学过医学的人,往往分成两个极端,一种是特别信奉因果报应,鬼神之说,还有一种是完全不相信,只相信科学结论,小护士明显是后者了。

“唉,你还是不信任我啊,看来不拿出点真本事来是不行了,这样,我说点让你能相信我的,我掐指一算,你和男朋友的感情出现了问题,或者说是分手了?还有,你父母身体很好,而且你的家世也不错。你感情遇到挫折心情不好又不想和他们说,我猜猜,你不会就是这个原因,所以才来上夜班的吧?不过……来那个的时候,应该注意休息,不应该这么辛苦的啊!”王长生装模做样的掐算了一番,对小护士说道。

小护士惊恐的瞪着大眼睛,再次举起针头对着王长生警惕的说道,“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调查我?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学过跆拳道,小心我踢碎你的牙!”

“小妹妹,搞搞清楚,我调查你干啥啊,你要是不来我的病房找事,我都不知道有你这个人好么?”王长生抓狂的说道,他本来是想用这个方法让小姑娘相信他能掐会算,谁想到这小护士的脑回路跳转的方式和自己的不一样。

“你说的是真的?”小护士迟疑着问道,显然,王长生虽然有些说服她了,但是先入为主之下,她还是不太敢相信眼前这个人的人品,但是要说这个人是为了自己而来,又的确有些说不通。

心里挣扎了一番,无奈的发现王长生说得确实都是正确的,而且遇到自己,也真的是巧合啊,她今天临时换班,除了几个同事,也没谁知道,就算有人想做什么,也不可能安排的这么恰到好处啊,所以只能暂且相信王长生的话了。

“你真是小道士?那怎么不穿道服,而且你要来驱鬼,为啥不跟我们院长说明白?”小护士像审问犯人一样,警惕的看着王长生。

“我当然是道士了,你看我这包里都是啥。”一边说着,王长生拿出了几枚五帝钱和道符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好吧,那我姑且相信你了,不过,我们医院没什么特殊的事情,你真的是多虑了,还有,我们院长说了,让我看着你,所以,你别想乱来,老老实实在病房呆着,不然的话,我扎你哦!”小护士警告了王长生一番,就转身出去了。

王长生疑惑的想着院长为什么要让小护士留意自己呢?他根本没想到是妹妹和陈华尔怕他逃跑。

另一边,小护士回到护士站,也疑惑的和一起值班的大姐说起了这个神神叨叨的病人,她心里好奇,真的有人能通过面相看出这么多东西么?

没想到,听了她的话,大姐顿时笑了起来,“你这小丫头,太单纯了,肯定是被那小子忽悠了,这些事情连我都能说个八九不离十啊。”

“为什么这么说呢?可是他说的都是正确的啊?”小护士疑惑的问道。

“都是些显而易见的事情啊,连蒙带唬,别说得太清楚了,不都是路边神棍的套路么……”大姐不屑的说道,显然对鬼神之说也是嗤之以鼻。

大姐给小护士解释了一遍自己的见解,说起来也挺有道理,因为如果是街边算卦的,肯定也是这样来判断,首先,小护士一看就是刚刚毕业没多久的,而且还这么单纯,像这种资历的小护士,能在圣心工作,想想就知道家里一定有些不错的社会关系。

而她这两天也确实有些憔悴,年纪轻轻又没结婚的女孩子,很大概率是感情出现了问题,换一个有经验的,再想到她刚刚工作,甚至可能刚刚实习,更容易联想到她这是毕业季变成了分手季,当然了,这样也不排除运气成分。

王长生是看出了她父母宫明润洁净,而眼尾深陷,所以判断出了她父母很好,而感情不顺,但是其他人不知道啊,这位知心大姐姐还以为只是凑巧被他蒙对了呢,毕竟路边摊也有很多蒙的八九不离十的。

小护士不疑有它,十分信服大姐姐的话,尤其是大姐又补了一句,“还有,你下次来事得时候,不要把用的东西随身携带,都漏出来了,人家能不知道么。”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小丫头的衣服口袋。

小护士恍然大悟,狠狠的自言自语道,“小流氓,敢戏弄我,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你好果子吃!”

王长生没搞明白张副院长为什么安排人注意自己,但是听了小护士的话以后,他也注意了一下自己的行为,毕竟,在人家医院说些鬼神之说,让魏教授和张副院长知道了,不好解释。

连着两天,王长生什么事也没做,就是每天等着各种检查,然后就在病房里看看电视。

而小护士这两天似乎有什么事情,也可能不想和他一般见识,最后除了每天定时来检查王长生的各项指标之外,也没有再来找他的麻烦。

王长生倒是想从这个单纯的小丫头身上找到点突破口,奈何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小护士打定了注意,不论他说什么,都不相信,只是平淡的应付一下就转身离开。



第451章突破口

直到第三天清晨,小护士再次来到他的病房,王长生愕然发现,才一夜的时间,小姑娘连黑眼圈都出来了,而且无精打采的,好像十分疲劳和衰弱。

王长生再次套话,“你怎么搞得这么憔悴,咋的,是不是晚上失眠多梦没睡好啊?”

“我有什么睡不好的,你别在这瞎猜了。”小丫头没精打采的瞪了他一眼,显然,她又想起来那天晚上的事情。

“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你今天的状态很不好,你是不是头晕目眩,没有精神。”王长生笃定的说道。

他其实已经确定了,这小丫头是精气神不足,造成这种情况的,一般都是长时间休息不好,或者生了一场大病刚好,这两件事都会耗费人的精气神,但那都是一点点的消耗,除非是受了外伤才会大量损失掉精气神,比如中了一刀,断了手臂之类的。

小护士前两天还没什么事,只是有些憔悴,而今天一早,明显精神忽然差多了,这就不是正常情况了,这顿时引起了王长生的注意,也许,自己想找的突破口,就出现在了面前的小丫头身上了。

“你不是道士么,降妖除魔的,我有啥问题,你那一双眼睛看不出来了啊?”小丫头硬邦邦的顶了他一句,说话声音有气无力的。

“我这不是看出来了么,至于找原因,你得配合我才行啊,这和中医一样,望闻问切,我不能光靠望啊,还得问才行啊。”王长生盘起腿坐在床上,又说道“就比如,你的身体现在明显精气匮乏的厉害,气血流通不畅,这可是生大病的前兆啊,但是造成这种事原因可能有很多种,你和我说说这两天都干啥了,我才能更快判断出病因来。”

他没有忽悠这小护士,这就像之前他和唐昆还有长野去勿吉王墓的时候,当时唐昆二人身上的生气被吸收,即便是他也不是第一时间发现的,而且发现了之后,找原因也是通过所处的环境很快判断出来的,毕竟,墓室就那么大,问题只需要在其中寻找即可。

眼前的小护士就不同了,虽然看出了她缺少精气神,体内生机减弱了,甚至连肩头的阳火都弱了很多,但是这都是问题的表象,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会有很多,比如有人吸收她的精气,或者对她施加了一些诅咒等,而这就不是王长生一眼能看出来的了。

“哼,你可别瞎掰了,我这两天啥也不说,你找不到漏洞了,所以蒙不出来了是吧?早上魏教授已经给我号过脉了,说我就是没休息好,不用大惊小怪的,所以,你蒙错了!”小护士一边得意的说道,一边拿出一个血糖仪,抓起王长生的手就扎了一下,还报复性的用力挤了挤他的手指。

听了她的话,王长生眯了眯眼睛,没有再说什么,想知道的突破口已经找到了,于是一翻身躺在了床上,静静的看着小护士给自己检测完血糖和其他事项后,收拾起东西。

小护士到底还是单纯又善良,看他这样子以为自己有些刺激到他了,临走时想了想说道,“你要是觉得花朋友钱住院,面子上过不去,以后出院了,我可以帮你介绍工作,年纪轻轻的,努力一点,别自暴自弃。”

王长生被她说得一愣,这是哪儿跟哪儿啊?转而一想,她那天晚上很怕自己离开,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肯定是张副院长让她盯着自己,却没说原因,以至于她自己脑补了很多剧情,而张副院长这样做的原因,就得往陈华尔身上联想了。

不得不说,如同王长生这种人,推理的本事都是一绝,不然也不能通过常人看来千篇一律的简单面相推断出那么多东西了。

这几天陈家两位少爷天天过来,买东西请吃饭还给交医药费的同时又让人盯着自己不要离开,小姑娘肯定是以为自己是被朋友接济着呢,不得不说,小女孩在这方面的脑补能力实在是太强了,分分钟一部八十集打底的韩剧啊。

不过小护士即便对待这样一个人,还是心存善意,让王长生心里暖暖的,感叹着这世界还是好人多啊,而自己,为了这些普通人,更是要做好自己该做的,维持好龙脉稳定,就能让老百姓少受罪。

正想着,忽然,走廊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隐隐听到了有谁摔到了,昏过去了什么的。

这一层病房的病人很少,而且多数都是住院调养或者观察一下的轻症病人,平时一直都很安静,今天忽然听到有人昏过去了,王长生不禁想到了刚刚走出去的小护士,以他的经验,早就看出了,这小护士精气流失很严重,而精气流失太多,最后就是忽然昏迷,进一步就会昏迷不醒,直至死亡。

王长生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走廊里只剩下几个看热闹的病人家属围在护士休息室的门口,向里面张望着,而休息室里,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围在床边忙活着,躺在床上的人被挡住了看不清,不过站在床边的人当中,有一个正是见过一次的魏教授。

这时,魏教授直起了身子,转过头来,对旁边的护士长说道,“小吴啊,这丫头是没休息好,所以血压血糖也都偏低,早上我就告诉她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怎么还在这挺着呢,你让她先睡一会儿,然后就回家休息两天。”

“好的,魏教授,这丫头就是这个性子,工作起来干劲十足的,能吃苦,就是太不注意身体了,等她醒了我就说说她。”被叫做小吴的护士长恭敬回答道。

老教授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刚好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王长生,笑着打着招呼,“小朋友,气色不错啊,这两天你的检查结果我都看了,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咱们到病房,我再给你号号脉,没啥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老教授了,我就说自己应该没什么事的,都是他们太小题大做了。”一边说着,王长生跟着魏教授走向自己的病房,而他没看到的是,走在前面的魏教授,在听到“老”这个字的时候,眼里又闪过一道寒光。

第452章陈年往事

病房里。

魏教授把手轻轻的搭在了王长生的手腕上,手指不断点动,而眉头却皱了起来,眼中闪烁着疑惑的目光。

看着他这副一脸纠结的样子,王长生忍不住眯着眼睛问道,“魏教授,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啊,啊!”魏教授正皱眉沉思着,听了他的话后才猛然的醒了过来,淡淡的说道,“啊,没事,没事,挺好的,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满腹心事的站了起来,甚至连身旁跟着他过来的小护士都没顾上,径直走了出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王长生的目光顿时深沉了起来,就在刚刚魏教授给他号脉的时候,他明显从对方的指尖感受到了一股似有似无的吸力,但自然是啥也没吸着。

他不知道对方想吸的到底是什么玩意,但总归不会是好事,再联想到之前小护士说的,这个魏教授今天还给那她号过脉,刚说完她没事,现在就晕倒了,这样看来,这个老家伙肯定是有点什么问题的。

王长生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儿,趁着护士们都去各个病房送药打针忙碌起来的功夫,小心的来到了休息室。

他若无其事的走到休息室门边,左右扫了一眼,见没有人注意这里,立刻一闪身钻进了休息室里,轻轻的关上门,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

先前晕到的那个小护士还在睡着,她精气神大量缺失,正常来讲就是类似于熬夜,生病或者受伤,元气受损了,而睡眠就是补充元气的最简单方法,所以她现在睡得很沉,根本不知道已经有一个男人悄悄的潜入了她休息的房间内。

王长生不会治疗疾病,但是他早就发现这丫头是身体里出现了特殊的问题,这个就正好和他的专业对口了,所以他二话不说,全力运转起双眼的力量,顿时就确定了,这丫头是被人强行抽取了精气神。

这就好像之前他跟着唐昆下墓,还有在楼兰古城下遇到的状况一样,只不过那时候都是对方借用阵法之力,吸取活人的生气,而这个更加歹毒,吸取的不仅仅是生气,还有人的精神,或者说灵魂,

王长生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这个术太霸道了,甚至比普通的妖魔鬼怪都要可怕得多,鬼怪害人,一般都是以恐吓为主,只有那些与谁有深仇大恨的,才会偶尔伤其性命,而这种术却相当于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完全吸干,连灵魂都吞掉,受害者最后落得个魂飞魄散,尸骨无存的下场。

这种法术王长生只在昆仑观的记载中见到过一次,据说很多年前,天下的修道者,修佛者,等等都很多,还有修巫术或者其他的,那是一个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时代,而就是那时候,当代的观下行走在巡查一处龙脉的时候,愤怒的发现居然有人类在吸取龙脉!

作为守护龙脉的昆仑观人,那位祖师自然不能饶了对方,于是和对方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按理说,昆仑观当时的观下行走可比如今的王长生强太多了,据说早早的就达到了通阴的境界,可是,就是这样贯通阴阳的高手,也是手段尽出,身负重创才取得了胜利。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对方虽然败亡了,其身后的师门却不知道如何知道了其身死的详细情况,甚至查出了那位祖师的行踪,一路追杀。

那位祖师眼看着捅了马蜂窝,自己又身受重伤,自然也向观中求援,而昆仑观上下,因为此事一片震怒,立刻在观主的带领下,前往营救。

当时双方的一场大战,厮杀得是难解难分,震天动地,惊动了整个修行界。

其他门派本来就对昆仑观看不惯,只是苦于打不过,现在好了,有另一股强大的势力和它狗咬狗,大家都乐见其成,坐山观虎斗,好不开心。

这一场大战双方打出了真火,今天你占了我便宜,明天我找回场子,各有死伤,算是两败俱伤,不过昆仑观还是占优势的,人人带伤却一直没死人。

大战持续了半个月之久,突然有一天,对方可能是也有些油尽灯枯坚持不住了,忽然就发疯了,但是疯了以后,他们没有和昆仑观拼命,却对四周观战的下起了杀手,突然袭击之下,各大门派都损失了很多弟子。

更可怕的是,对方杀了很多修行者之后,居然开始吞噬这些死者还没离体的灵魂,并且随着这种吸收,对方竟然快速恢复并强大起来。

这种邪恶的提升方式和做法,立刻遭到了所有修行者的全力围剿,但是令大家没想到的是,各大门派倾尽全力,也没能消灭对方,反而是损失惨重。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这个门派是如何修炼的,他们就是靠着这种吞噬,吸尽别人身体的全部精华,包括生气,灵魂,甚至血肉,来强化自身,从而不断强大的。

他们也知道自己的修行方式一定会遭到所有人的共同抵制,一旦暴露,势必会如同老鼠过街一样,所以一直是偷偷的强大自身,包括这次和昆仑观斗上。

其实它们已经很强大了,不然也没法和昆仑观抗衡,但是他们还是高估了自己,错以为自己的实力已经可以在不暴露秘密的情况下和顶级宗派斗斗法了,结果却被昆仑观压着打,无奈之下,只能用出了杀手锏。

他们没想到的是,当自己全力以赴施展吞噬能力的时候,竟然变得异常强大,甚至吞噬的力量完全能够支撑他们保持最强的状态一直战斗下去,以至于最后,他们打得各大门派抱头鼠窜,就连昆仑观中人也无奈逃离。

本来到这里,他们相当于打败了大半个天下,即便集全天下之力,也未必能够消灭他们了,甚至随着这帮家伙不断修炼,成为最强的宗派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恨昆仑观入骨的他们在打跑了所有修行者之后膨胀了,大有一番老子天下无敌的感觉,竟然做出了灭掉昆仑派,杀鸡儆猴,扫除阻止他们吞噬龙脉的障碍的决定。

这些邪恶的修行者,举全派之力踏上昆仑山,逼得昆仑观人退守山门,而他们竟然大张旗鼓的冲到昆仑观山门前叫嚣。

也正是这一行为,导致这个强大的修炼派系如同昙花一现,没有掀起任何浪花,就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一切,只是因为昆仑观有一座剑阵。



第453章残缺的灵魂

脑海中把观中记载回忆了一遍,王长生眼中寒光闪烁,如果这个魏教授真的是在修行这种邪恶的吞噬之法,那他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活下去了。

王长生转身轻声离开了休息室,回到了自己的病房,安静的等待夜晚的来临。

而此时,急匆匆回到办公室的魏教授正坐在办公桌前,眼中惊疑不定,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他的身上为什么没有生气?难道,难道他是个死人?”

他越想越觉得不安,竟不自觉的在办公室里踱起了步子。

这天下午,天空乌云密布,空气憋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阴沉的天气迫使病人们都早早的回到了病房,晚饭过后,一场大雨终于降了下来,直到半夜才淅淅沥沥的停了下来,而这个时候,连值班的护士都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医院的走廊里一片安静。

睡了一下午的王长生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小心翼翼的走出病房,路过休息室的时候向里面看了一眼,小护士已经不在床上了。

“莫非是回家了?要是在家休息几天,也就能恢复过来了。”王长生想着,蹑手蹑脚的向楼梯口走去,他要到顶楼,去看看那个魏教授的办公室。

医院顶楼一片漆黑,这个时间这里肯定是没有人的。

王长生在魏教授办公室门口鼓动了半天,也没能进去,这半夜三更的,下班以后人家早就把门锁上了,王长生懊恼的拍了一下脑袋,心里抱怨着,“这叫什么事,光想着晚点来看看,咋就忘了人家办公室有门锁的事儿了呢,看来最近不是刨坑就是上山的,自己都有点跟现代社会脱节了啊。”

一边想着,他只得在走廊里又看了看,想着能不能发现点什么线索,好在这次很快,只有几分钟他就反应过来了,“这特么医院走廊能有啥,要真是有啥的话天天人来人往的不早就被人发现了么。”

一时间,王长生有点无从下手了,所有能查的地方都没法查,有线索的人也找不到,这可如何是好呢。

半晌,只见他眼睛一亮,“有了。”说话间转身快步向楼下走去。

医院后面有一处小花园,里面绿树成荫,百花齐放,白天这里都是病人散心遛弯的好去处,就连医院周边的住户都会来这里散步。

王长生面对一片树林,又从包中掏弄出四柱长香,将长香插在地上,恭谨的行了一礼道:“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窍未临,河边野外荒苗庄村,今差山神五道,游路将军,还请四方鬼神此处土地行个方便,今要借路过一魂……”

他这是在行山头令,那意思是告诉这里的土地老爷我今晚要在这里办事,您老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我行个方便,如果不拜山头的话,他擅自在这招魂,此处的土地势必是要出来管束一番的。

忽然间,这园子里无风自动,树叶“哗啦”直响,阴风骤然而起,片刻后,竟有十余道黑影面孔狰狞的飘了过来。

正常来讲,他的这个办法只会把施术者所在地周围百米范围内最近七天去世的人的灵魂召唤过来,而且,如果去世的人这个时候已经回魂到了家中,距离太远也不会招过来的。

常人去世后,魂魄一般都是立刻就回到家中,或者自己惦记的人身旁的,一般不会在原地停留太久,除非他的尸体一直留在这里,或者对这里有什么放不下的,其中最常见的就是怨气了。

不过,即便是在医院附近,这样的魂魄也不会很多,首先是大多数正常死亡的人,不会有怨念产生,另外一点就是,医院里本来就是阴气较重,一般在医院建成的时候就都有所布置,尽量避免出现类似的情况,哪一座大小城市都得有很多家医院,但是真正的有医院闹鬼的,不说万里挑一,也是想找都难的。

可是王长生没有想到的是,这种十年难遇的事情,他头一次住院就遇见了。

这所才建立了十年左右的顶尖医院,居然有这么多亡魂停留在此。

“怎么会这样?”王长生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圣光医院毕竟是一家私立的高端医院,其收费水准令很多普通人瞠目结舌,所以,能来此处住院治疗的,大多数是非富即贵,这类人家的亲属如果冤死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是圣光医院的名声很好,不然陈华尔也不会把他送到这里来检查了,而且也没听说过这里传出过什么冤情或者医闹事件,甚至在医院里去世的病人都很少,怎么会有这么多亡魂呢?

王长生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十多个身影,发现他们中竟然一个七天内去世的都没有,每一个亡魂身上都有着怨气,明显都是因为心头不甘才遗留阳间的。

“我能看得出来,你们都是有怨气才没能往生,但是好在都没有作恶,放心,既然被我遇到了,这件事我就不会不管的,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解决了你们的怨气,我再送你们往生。”

出山时的王长生向来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不愿意轻易结下因果,而且只要不是关系到龙脉或者自己朋友的事情,他都不愿插手。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段时间他结下了不少因果,再加上自身情况,他也开始尽量多积累功德,积累功德这种事情,对任何人都是有好处的,尤其对于他这种修道之人,所以,见到眼前这些亡魂,他第一时间想着的,就是要送他们去往生,也算是尽了自己的一份职责,毕竟,他还有着一个土地公的身份呢。

听到王长生的话,十多个亡魂顿时激动起来,连身影都开始波动起来。

王长生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开始他还没注意到,现在他才发现,眼前这些魂魄,竟然都是不完整的,只剩下了一些本能令他们还在这游荡着。

“这…什么人如此残忍,竟然……”



第454章发现

只见,小树林和病房楼接壤的地方,居然有一个不起眼的破旧小屋子,这时,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从房子里面推门走了出来,此人带着一个大口罩,头上还带着一个类似手术时医生带着的白帽子,整个人都遮盖的严严实实的。

当他走出小屋子以后,四下里看了看,见没有什么人后,转头向屋子里招了招手,小屋子内缓缓走出一道身影。

这道身影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女孩子穿着一身护士服,长着一张娃娃脸,梳着一个马尾辫,一对双眼皮的大眼睛无神的看着前面的白衣人,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向前走着,这女孩正是王长生的管床护士!

白衣人带着奇异的音调,轻声对她说道,“回去吧,你今晚一直在睡觉,什么也没有发生。”

随着他的吩咐,女孩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转身径直向病房楼走去,白衣人轻轻关好小破屋的门后,静静的看着她进了大楼才警惕的转身离开。

又过了一会儿,王长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而在他身边还跟着那几只亡魂,虽然受损严重,只有一些怨气,甚至连记忆都消磨了,但是却本能的记得,那个小屋子里有最可怕的东西,所以,当王长生靠近小屋子的时候,它们在一旁似乎很愤怒,却不敢靠近。

王长生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只见这小屋子里居然很大,而里面只是一个储物间,各种杂物混乱的堆积着,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了。

缓步在这屋子里巡视了一圈,他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东西,不过在储藏室的另一头,还有一扇防火门的存在,按照方位构造,应该是和住院楼相连的,这似乎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储物间而已,但是刚刚看到的一切,证实了这里一定存在着什么问题。

他在屋子里敲敲打打的来回看着,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

屋子里一片漆黑,他只能勉强看到物品的轮廓,正摸索着,他忽然脚下绊倒了什么东西,整个人顿时一个趔趄,向前跑了两步才站稳了。

伴随着他向前用力踏出的两步,地面忽然发出了“咚”的一声。

如果是平时他还不会注意,可是这安静的夜里,声音很明显,而且自己的两个脚步声还不太一样,他顿时知道自己刚刚遗漏了什么,这屋子里恐怕是有地下室的。

王长生蹲在地上,轻轻的敲击了几次地面,果然,有一小块地方发出空洞的回声,显然,这里就是一个盖子,他试了几下,这个盖子抬不起来,按不下去,但是确实有个小机关,能够滑动到一边去,难怪没人发现呢。

机关打开了,出来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口,他想了想,从包里摸索出了两个荧光棒,拧了两下弯腰扔了出去,这还是唐昆给他剩下的,他决定挺实用,一直没丢掉,没想到这时候派上用场了。

地下室里一下子被照亮了,王长生借着光亮找到了开关,打开了灯,瞬间,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是一个大概四十多平的地下室,并不是很大,屋子里摆放的很紧凑,角落里有一张床,床单上一片褶皱,上面还有一道道的灰黑色痕迹,看起来很久没有更换过。

屋子里紧凑的摆放着几个书架,中间只留下了能够一人通过的空隙,书架上摆放的不是书,而是各种瓶瓶罐罐,一个挨着一个,里面装的全是骨头和内脏!

骨头都是直接扔到了透明的瓶子里,而内脏都是被不知名的液体浸泡着,看起来似乎还是刚从人体摘下来的样子,十分新鲜。

王长生倒吸一口凉气,这得有多少人遭遇了不幸啊,尸体不全,魂魄势必不甘心的,很可能会滞留阳间……

随后,他又在屋子里找了找,除了这些东西以外,屋子里就什么都没有了,这里就好像是一个人体骨骼和器官的博物馆,而除了展出的那些人体部件以外,只有那一张床,他现在都开始怀疑,这些器官应该就是从那张床上给取下来的。

捡起地上的荧光棒塞到挎包里,王长生关了灯后又悄悄的爬出了地下室,他要回去再看看那个小护士的状况,以便判断出对方到底是在做什么,然后还要找出那个白衣人,让他以后不能再作恶才行。

匆匆离开的王长生没有发现的是,当他离开小破屋的时候,黑暗处,一个身穿白大褂,带着白帽子和白口罩的人,正静静的站在那间屋子的侧面,冷漠的看着他,而之前被他召唤来的几个亡魂,正在这个白衣人的手上挣扎着,那些虚影似乎在嚎叫,又似乎是想要扑到他的身上,但是在他的手心里,却什么也做不到。

之前亡魂因为惧怕那间破屋逃进了树林,王长生想着查找清楚问题后,再为它们超度,这个时候也就没再召唤这些亡魂,不然的话,他一定会发现,这些亡魂更加残缺了,那样的话,或许今夜会有一场大战,但应该能减少后面的很多麻烦。

然而,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一饮一啄,自有定数。

王长生匆匆回到病房里,经过休息室的时候,他又向休息室里深深的张望了一眼,不出他所料,这一回,小护士果然在床上安静的睡着。

疑惑的回到病房,顾不上此时已经是半夜,王长生翻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

王长生早早的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想等着小护士过来的时候再试探一下,看看昨夜想到的办法好不好用,然而,那小护士却没有出现。

查房的时候,魏教授却一反常态的亲处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老熟人——陈华尔。

“小朋友,小陈总来接你了,你今天就可以出院了。”魏教授刚一进门,就满脸笑意的道。

“先生,实在是太好了,魏教授说了,您什么事也没有,以后少抽点烟,再注意休息就可以了,中午我设宴,咱们庆祝一下。”陈华尔也开心的附和着……



第455章失踪了

“我就知道没有事,都是你们小题大做,那咱们这就走吧。”王长生无所谓的说道。

这时,走廊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魏教授皱了皱眉,当先走了出去,王长生和陈华尔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只见,走廊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正周围眉头扶着一个满面愁容的妇女,沉重的说道,“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你先别急,哭闹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我怎么能不急,这么大一个闺女,怎么就忽然找不到人了呢?一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妇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朝着自己的丈夫吼道。

中年人叹了口气,顾不上安慰她,一抬头,正看到魏教授走了过来,“魏教授,您也在这,真是太好了。”

“啊,原来是小王啊,你怎么过来了,你们这是……”魏教授指着现场混乱的状况,疑惑的问道。

“唉,魏教授,你在这可太好了,还不是我家长容,这孩子前天夜班,按理说昨天就应该回家了……”中年人一脸急切的介绍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小护士名字居然也叫王长容,与王长生的妹妹同音不同字,前天晚上王长容夜班,昨天早上就应该下班回家了。

她的父母刚好昨晚有事,出去应酬,回去得太晚,还以为王长容已经睡了,也没太在意,可是今早才发现,这孩子根本就没回家,而且电话也关机了,两口子跑到医院来一问,才知道昨天她在医院晕倒了,然后就睡在了休息室,可是大家到休息室却没找到她。

这一早上,大家找遍了整个医院,发现王长容的背包手机甚至外套都在,唯独人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哪儿也没有找到。

找了一早上,就是这么个结果,找女儿心切的长容妈妈终于急得有些崩溃了,一时间泣不成声,这才惊动了大家。

“是啊,长容这孩子一向懂事,有什么事也不至于不打招呼就出去,从发现她不在到现在,也三四个小时了,就算她临时出去也应该回来了。”一旁一位年龄比较大的护士接话道。

“嗯,通知保卫处了么?让保卫处去查一下监控。”魏教授对身边的人说道。

“已经告诉保卫处了,但是昨天交班以后一直没人进去过,所以需要查的时间很长,还没有结果。”一位医务人员回答道。

“急是没有用的,医院里有监控,一定能找到线索,你们也不要太着急,也许是有什么我们没想到的特殊情况,咱们先到我办公室等等消息吧。”魏教授对王长容父母劝说道。

“好,谢谢了,魏教授,给您添麻烦了。”王长容的父亲客气的说道。

眼看着魏教授要带着这对夫妇回办公室,陈华尔连忙上前告辞道,“魏教授,这几天麻烦您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嗯,也好。”魏教授点点头,又转身对王长生说道,“小朋友,少抽烟,注意身体。”

王长生客气的向他点了点头,就跟着陈华尔离开了。

这个时候他心里其实是有些犹豫的,失踪的小护士本来就是相识一场,现在发现,这世间事真是奇妙,两人居然又有了这样一份缘分,她居然和自己的妹妹同名,虽然没有把握,但是还是有一股冲动尝试一下救人。

但是想着昨夜看到的一幕幕,他心里是有些没底的,首先不清楚小护士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现在就算自己动手了,恐怕也未必能够救得下她吧。

而且,自己还不清楚那些到底都是什么,现在打草惊蛇之下,会不会被幕后黑手逃掉,毕竟,他还不能确定这一切到底是谁做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昆仑观道藏里记载过的那种邪修,靠他自己,未必是对手不说,还容易连累更多人丢了性命,这份因果,他可不敢轻易接下。

如今之计,最稳妥的办法其实得是小孩子打架,回家叫爸妈,俗称勾人,如果能叫两位师兄来帮帮忙,把握才能更大一些。

王长生心不在焉的,刚一上车,陈华尔就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你这都出院了,咋还魂不守舍的呢?舍不得医院啊?”

“啊…啊!没什么,走吧。”

陈华尔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发动了车子,不料,车子还没等启动,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嗯?魏教授?他咋又打过来了?”一边说着,他一边接起了电话,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陈华尔只回了几句好的,就挂断了手机,而后又奇怪的对王长生说道,“魏教授的电话,让咱们再过去一趟,说有事情忘了和你说了。”

看着王长生一脸懵逼的表情,陈华尔又把车子熄了火,无奈的说道,“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不正常呢,刚才还丢了一个,咋的,这医院有毒啊?”

王长生眯了眯眼睛,心里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可又说不清楚,还是和他一起朝医院走去。

当两人来到那间曾经到过的办公室时,发现里面不只是魏教授在,还有小护士王长容的父母也坐在沙发上,而且两人愤怒的瞪着王长生,好像要吃了他一样,两人对面还坐着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见到王长生走进来,王长容的母亲悲愤的站了起来,要不是被自己老公拦着,怕是就要朝着他冲上来,但她还是恨声喊道,“你把我女儿弄哪儿去了?你快把她交出来!”

“你好,我们是辖区派出所的,”这时,两名警察也站了起来,走到王长生面前,掏出证件在他的面前晃了一下,介绍了自己,同时问道,“我们收到报警,医院的一名护士在休息室失踪了,经过调监控录像查询,发现从王长容被安排进休息室休息,到今早她的父母来医院找她这段时间,只有你进过那间休息室,所以想要和你了解一下情况,希望你能配合。”

第466章审讯

派出所里。

王长生被单独关到了审讯室,在两名警察的“陪同”下认真的做着笔录。

本而审讯室外,众人都陪着王长容的父母在这等着,本来警察是让他们回去等消息的,可这对夫妇却坚持要等出个结果,怎么说也不肯离开。

从魏教授的嘴里,陈华尔终于在大致上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一早上当王长容的父母找来医院以后,医院保卫处就得到了通知,立刻安排了工作人员调取之前一段时间的监控录像,一直到陈华尔接王长生要离开的时候,工作人......

《道爷不好惹》第466章审讯

道爷不好惹

第467章白衣人

王长生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转头对陈华尔说道,“我需要你帮我确认,那段监控录像到底有没有人改动过。”

看着他严肃的样子,陈华尔意识到事情可能远比自己想得要严重,但他仍然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放心吧,我虽然不能帮你去改对你有利的证据,但是如果谁想作假来陷害你,那他也一定是痴心妄想!”

王长生缓缓点了点头,心里却在不断的思索着,他本来没想太过多的参与这里的事情,但是现在事情找上了他,他想脱身就必须处理干净才行。

可是到目前为止,他感觉自己处处都被人牵着鼻子走,背后似乎有一只大手,正在控制着事情的发展,而他却一点头绪都没有,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

他想着把事情好好缕缕清楚,可脑子里却一团乱麻,那个有名的大教授,似乎是在吸取别人的生气?如果医院后面的那些冤魂和他有关的话,自己为什么从他的面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呢?而且如果真的吸收了生气,他怎么看起来还是很苍老呢?

不对,苍老?如果他的苍老是假的呢?如果他也和唐昆一样,改变过外貌呢,据说蓬莱就有一种手段,能够改变人的面相,甚至借此能够改变人的命理,称之为逆天改命也不为过,只不过代价太大,连蓬莱仙岛都承担不起。

还有后花园里看到的神秘人,会是谁呢?他收集了那么多人体器官,是单纯的变态狂,还是有什么特殊目的?最重要的是,那么多器官,可是医院里为什么只有十几只冤魂呢?

想到这里,他想清楚了,自己应该从何处下手了。

今天的夜,格外的黑,厚厚的乌云遮盖下,一点月光都没有,小路上昏黄的路灯,奋力的想要照亮下方的道路,但偶尔来往的人,依然只能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前行。

天气憋闷得好像盖了一层被子,令人喘不过气来,不用看天气预报,大家都知道,马上就会有一场大雨降临这座城市,晚归的人们都匆匆的走向家门,这样的天气,实在不适合在外面耽搁。

小路尽头走过来一个年轻人,此时的路上已经很难见到行人了,而这里更是连车都很少经过,因为这是医院后面的一条小路,小路两侧,一边是医院的一道院墙,墙后正是医院的锅炉房,而另一面,一排十几家寿衣店静静的守着医院,这里还有一个名称,叫白事一条街。

正因为如此,这里就连平时都少有人步行,这就令年轻人看起来十分诡异,好在,并没有人遇到这一幕。

年轻人身穿破旧长袍,肩膀上斜挎着一个背包,正是白天刚刚离去的王长生。

他一边走着,一边四处查看着,时不时还在路边的树上勾画几下,走走停停的,直到二十分钟后,才来到小路中间,朝着前后都看了看,路上一片寂静,他一闪身,来到了医院墙边,双足用力,腾空而起,身在半空,左脚在墙上一点,身子竟又拔高了半米,双手一伸,顿时扒在了三米多高的墙头上。

只见他毫不停顿,右脚蹬住墙面,和双手共同用力,眨眼间,半个身子已经探出墙头,快速的像院内扫了一眼,身子顺势翻转而下,前后一共只用了十几秒的时间,他就翻进了院内,并且找到一个隐蔽处藏了起来。

这一回他长了记性,小心谨慎的注意着不在监控内留下自己的身形,医院正门监控太多,又人来人往的,所以他选择了这种方式潜入。

医院里更加昏暗,今夜这个天气,对于王长生来说,真是天公作美,暴雨将临的夜晚,病人都早早的回了病房,树林里静悄悄地,王长生再次来到了那个小房子,轻车熟路的打开了地下室,走了进去。

进了密室后,他径直的走向那些书架,顾不得暴露,这一回他要带回去一些东西,来证实自己的猜想。

“你果然发现了这里,我就猜到,你一定还会来的。”一个奇异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在他身后的入口处缓缓响起。

王长生顿时顿住了手上的动作,原来,上一次来时,自己竟然就已经被发现了。

缓缓转过身子,门口站着的,正是昨夜见到的那个带着口罩和帽子的人,“这么说,昨天你就发现我了,为什么昨天没有出手留下我呢?”

“如果你懂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自然是皆大欢喜,可没想到,你如此不知死活,那我就只能让你成为这里的一部分了。”白衣人缓缓说道,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身子却将出路挡的严严实实的。

王长生伸手将桃木剑抓在了手里,冷声说道,“我确实不想参与的,但是你做了局,想要陷害我,我就不得不反击了。”

“反击?哈哈哈……”白衣人发出了一串尖锐的笑声,声音中充满了不屑,“你大可以试一试啊,我也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呢,希望你能给我带来点新鲜感,哈哈哈……”

王长生忽然感觉这声音似乎带有什么奇怪的能量在震动自己的身体,可是自己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是他还没有让这股力量爆发?还是他的手段对自己无效?

王长生忽然浑身抖动,指着白衣人想要说些什么,结果却一声不响的倒在了地上,毫无声息。

白衣人一愣,嘴角抽搐了一下,恨生说道,“小子,你不要装了,你为什么对我的攻击没有感觉!”

王长生依然一声不响的在地上躺着,这回白衣人明显蒙了,他的攻击绝对不是令人昏迷,所以对方现在的情况根本不肯定是自己造成的,但是现在对方毫无反应,这是咋回事呢?

犹豫了片刻,白衣人忽然转身到门口,从墙上摘下了一个装着器械盒的袋子,因为这个袋子一直挂在墙边,上次王长生都没能注意到。

白衣人从袋子里拿出了一把把手术刀,比了比,忽然拿着其中一把就像地上的王长生扔去,赫然是把手术刀当做了飞刀来用。



第468打斗

没等飞刀落下,地上的王长生一个打滚,躲开了刀的同时一骨碌就爬了起来,“我靠,你不得先检查一下么,上来就特么飞刀,你不按套路出牌啊。”王长生吓了一跳,骂骂咧咧的说道。

他一见到白衣人,就充满了危机感,恐怕自己不是眼前人的对手,所以,当他察觉到对方已经发起了攻击之后,就顺势躺倒了地上,想着出其不意偷袭一下。

白衣人一脸懵逼,疑惑的看着王长生,“你,还真是奇葩啊,你果然给我带来了新鲜感。”虽然如此说着,但是从白衣人那奇异的金属声中,还是能听出愤怒。

“哈,哈哈,还真是尴尬啊。”王长生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移动着脚步,目光不断逡巡,当务之急,他要想办法先离开这里,他总觉得,在这里很危险。

白衣人似乎因为刚刚的事情很愤怒,直接将手里的手术刀全都向他丢了过去,他对手术刀似乎十分熟悉,丢飞刀的手法也很娴熟,一柄柄飞刀全部扎向王长生周身要害部位。

王长生大惊失色,一只手挥舞起自己的背包,另一只手握着桃木剑,不断将手术刀击落,很短的时间内,白衣人就丢出了二十多把食指大小的手术刀。

在这昏暗的环境中,两人距离又很近的情况下,一柄小小的手术刀是很难被挡下来的,好在王长生神来一笔,把背包抡得跟风车一样,这才挡下了大部分的飞刀,饶是如此,还是被两柄飞刀划到了手臂,其中一个伤口流了很多血,落在地上,发出了“滴答”声。

白衣人见状,立刻一挥手,那滴落的血滴竟然转而向他飞去,王长生看到这一幕,立刻皱着眉把自己的伤口封住。

只见那血液飞到白衣人身前,他一张嘴,居然将血滴都吞进了口中,回味般的砸了咂嘴,却忽然皱起了眉头,疑惑的看向王长生,“你这血液……小子,我竟然走眼了,你居然是个死人!难怪我得手段对你无效,哈哈哈,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啊,你正是我所需要的。”

白衣人此时再看王长生的目光,充满了兴趣,双眼发亮,仿佛看到了稀世珍宝一样。

听了他的话,王长生心头一震,这是他最大的秘密,没想到竟然被眼前这个白衣人看穿了,这一刻,他心里下定决心,必须除掉眼前这个人了。

想到这,王长生果断出手,抬手就是一剑斩去,“三魂永久,魄无丧倾,道气长存,昆仑第三山,格桑峰,斩!”

白衣人看着斩向自己的桃木小剑,竟然带着重重山影,仿佛重愈千斤,还没到近前,他就已经感觉到了那股扑面而来的压迫力。

他不敢犹豫,脚下用力,向后飞略,一闪身,人已经出了地下室,心中一阵后怕。

如果这是在地面上,他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这一剑的,他的速度和剑光相比还是差的太远了,但是正因为刚刚两人是在地下室中,他因为挡着出口,所以一直站在最下面的台阶前,往后一退,刚好顺着台阶就向上窜出了地下室。

而王长生的一剑,一往无前斩落而下,和白衣人逃跑的方向正好相反,这才让白衣人躲过了这一剑。

眼看对方退出了地下室,王长生心里杀机已起,对方作恶多端,不知道残害了多少人命,又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将他斩落剑下,于是,他毫不迟疑,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不料,白衣人退出了地下室后,并没有逃跑,仅仅是一停顿的时间,躲过了昆仑剑以后,又快速冲进地下室。

王长生不知道的是,自己下定决心要除掉这个白衣人,而对方又何尝不是打定了注意,今天务必要将他留下,好研究清楚他身上的秘密。

就这样,两人在楼梯上再次相遇了,王长生是没有想到,又急于追出去,但对方却是有准备的。

当两人相遇的时候,王长生心里一愣,马上察觉不妙,立刻一剑刺了上去,想逼开对方,再施展手段。

但是白衣人早有准备,身子轻轻一侧,脚下不停,欺身而上,从昆仑剑的侧面来到了王长生身前。

王长生见势不妙,手腕一翻,剑尖立刻调转了方向,对着他自己,全力向自己身前扎了回来,如果没有白衣人的存在,这一剑与自杀无异,而在现在这种时候,一定会先扎到白衣人身上,这明显就是一招攻敌所必救,企图让对方闪避,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但他还是低估了对方的速度,他的剑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对方已经伸出一只白净光滑的手,印在了他的胸膛上。

王长生只觉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道打在了自己身上,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在这一掌之下位移了,整个人瞬间从台阶上飞起,摔回到了地下室中。

“噗”一落地,王长生就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即便这样,他的右手仍然仅仅握住昆仑剑。

左手捂着胸口,震惊的看着白衣人,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连一招都没接住,虽然和自己的判断失误有关,被对方抓住了漏洞,但是能够一击就重伤了自己,这个人的实力,恐怕就算不如满清第一高手甘凤年,也差不太多了。

“我说过了,你正是我所需要的,所以,你就不要想着逃走了,如果你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我或许可以考虑放过你的性命。”白衣人双手背在身后,傲然说道。

“咳咳,你想知道什么?”王长生擦了擦嘴边的血迹,缓缓站起了身子,抬眼看着像一堵墙一样挡在楼梯上的白衣人。

“你先说说,你一个死人,是如何做到把魂魄留在体内的吧。”抬了抬下巴,示意王长生老实交代。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一个大活人刚被你打吐血了,你还在这瞪眼说我是死人?”王长生歪着脖子反驳道。

白衣人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一切都是从自己被他吸到口中的血开始的,王长生断定,这一定和对方修炼的方式有关,所以,他打定主意不承认自己的情况,借此也来试探一下对方,看看对方是怎样判断出自己是活死人的事情的。

第469章 果然是你!

“呵呵,我居然说出来了,自然就是确定了,你也不用想着和我打马虎眼,同样的招数,对我是不管用的。”白衣人傲娇的说道,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自信。

可能是想击垮眼前猎物的反抗之心,让他放弃抵抗,顺从的告诉自己想要知道的,白衣人没有给王长生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反正今天你要么选择臣服,要么选择死亡,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可以吸收人的生气和灵魂甚至血肉,但是你的血液里没有一点生气,喝起来就如同开瓶后放了两天的啤酒一样,所以,你不是活人!如果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我可以让你臣服于我,否则,我就吞噬了你的灵魂,那种滋味,我相信,你肯定不喜欢。”

一边说着,白衣人阴阴的笑了起来。

他并没有欺骗王长生,白衣人的修炼方式,就是依靠吞噬生灵来强化和提升自己,其中,吞噬灵魂的效果是最好的。

但是,吞噬太多灵魂却会有很严重的后遗症,因为灵魂都是有着自己的意识的,即便被人吞噬的只是一部分,也会奋力反抗。

白衣人现在就遇到了这样的问题,吞噬的灵魂太多,他的体内,现在每时每刻似乎都有灵魂要向外冲出来,他当然不能放任这股力量冲出去,这些吞噬来的灵魂,也已经成为了他本身灵魂的一部分,一旦失去了这一部分,他必然会元气大伤,如果失去太多,他甚至可能会变成傻子。

他一直都想寻找一种能够把这些灵魂力量强行控制在体内的方法,但是功法原因,导致他很擅长从**中剥离灵魂,却不懂如何将灵魂控制在体内。

一开始他对王长生发出的攻击,其作用就是要把王长生的灵魂震动出体外,以往他也都是这样对付其他人的,普通人都是承受不住的,会被生生将魂魄震出**,然后就只能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他吞噬。

今天,他这无往不利的手段是第一次失败,原因只能是这个人强行将魂魄封禁在身体内了,连六道轮回法则都没能让他的灵魂进入阴曹地府,而这,正是他一直求之不得的手段。

“魏教授,原来那天你给我检查的时候,就是想要吸收我的生气!”王长生一脸恍然大悟,对白衣人说道。

王长生还记得,那天魏教授想要从他身上吸取什么,却失败了,既然眼前的白衣人也是吸取人的生气,吞噬灵魂,那会不会两人就是同一人呢?所以他忽然间试探道。

白衣人明显没有想到这些,被他说得一愣,下意识的回答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王长生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白衣人恍然大悟,自己被对方耍了!

他恼怒的说道,“小家伙,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机会,既然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今天,我就只好让你魂飞魄散了。”

他修炼的功法,的确是王长生所了解的,当年曾经乱世的邪恶法诀,他无意中得到了这套功法以后,就开始了自己的罪恶生涯。

他也知道这种功法一定会人人喊打,所以一直十分小心的隐藏着,尤其是出来吸收魂魄的时候,都是全副武装,连声音都改变了。

包括在医院里,虽然一有机会他就会吸收别人的生气,但也都十分谨慎,从来不涸泽而渔,就算偶尔害人性命,也都是挑那些没有背景的,或者病入膏肓的,虽然生气质量不高,但胜在量多。

没想到的是,十多年了,一向小心翼翼的自己,今天居然阴沟里翻了船,被这个手下败将试探出了身份。

“果然是你,老东西,你还真是披着羊皮的狼啊。”王长生也是脸色一变,他实在无法把医院里慈眉善目,医术高超的魏教授和眼前这个吞噬人灵魂的狂魔放在一起,这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哼,没想到你竟蠢到如此地步,既然这样,我只能杀了你,再吞了你的魂魄了。”魏教授冷声说道。

魏教授刚说完,还没等他动手,王长生忽然双膝跪地,一口精血喷在昆仑剑身上,知道自己不是这个老家伙的对手,所以他决定先发制人,一上来就用了最强的手段,以求将对方当场格杀。

“弟子头顶三十三天,众位师父在身边.十八尊罗汉.二十四味诸天……”“魂归来兮,弟子王长生,有请祖师爷临身!”

“唰”忽然间,地下室起了一阵阴风,王长生眼神逐渐迷离,原本跪在地上的他突然长身而起,背负双手,那一张挺年轻的脸上不知为何,突然间就起了一股沧桑的味道,眼中露出了悲天怜人的气息。

“咦!邪魔歪道,居然还有在世间流传?”王长生抬了抬眼睛,撇了魏教授一眼,顿时吃了一惊。

而此时的魏教授更是惊骇至极,他对于灵魂的了解,比王长生只多不少,所以,一眼就看出了,这是王长生不知从何处召来了一只魂魄,只不过,这个魂魄的力量有点太强了。

如果能吞噬了这样的灵魂,自己肯定就牛逼坏了,一个就比这十几年的功夫强得多,但是,眼前的灵魂不是等着自己吞噬的,而是要干自己的,这就有点可怕了。

只见王长生并不废话,一抬手,昆仑剑嗡鸣着射向魏教授。

此时的魏教授已经有了退走的心思,但是又实在不甘心放弃这间密室里的一切,尤其是还有王长生这个活死人。

然而,正在他内心犹豫不决的时候,王长生替他做了决定。

这一剑快若流光,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感觉有重重山峰砸在了自己的身上,而自己的身体立刻就到了崩溃的边缘。

要说这魔道功法确实邪恶,但是自有其强大的理由,不然当年也不可能打上昆仑才被灭了。

这些年魏教授修炼此功法,吞噬血肉,强化自己的肉身,如今他的身体甚至堪称是刀枪不入。

吸取生气,令他的生机旺盛,寻常的游魂野鬼,他用自身阳火就可以消灭吞噬掉。

只有同化灵魂带来了那个巨大的缺陷,但是也令他的灵魂十分强大,只不过力量过于驳杂。

然而,即便是刀枪不入的身体,也差点扛不住对方一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心中劝慰着自己,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他立刻做出了决定,逃!

第470章 二进宫

魏教授双腿微曲,一用力,身体竟然直直的朝着地下室的入口飞了出去,这份弹跳力,足以让任何运动员望尘莫及。

然而,王长生并不打算放过他,一剑没能砸死对方,立刻伸出左手,屈指一点,昆仑镇龙指!

一缕指风瞬息间就射向魏教授的心口,他眼见王长生朝自己点来,顿时遍体生寒,身在半空,两手交叠挡在胸前,向前推去,又竭力令自己的身子微微向右方侧去。

只听“噗”的一声,魏教授的双手手掌居然被这缕指风生生洞穿,而后又打在他的身上,令他发出了一声痛哼。

王长生并没有追击,他站在原地,一道淡淡的身影透体而出。

这是一个中年道人,身穿一身道袍,面容清瘦,颌下一缕长须,他习惯性的左手轻轻摸着自己的胡须,却只抓到了一片虚无……

中年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王长生严肃说道,“抓紧时间,用你自身的阳火,将这屋子内的污秽全部净化掉,这些已经不再是器官了,而是那个魔头练功和恢复的工具,动作一定要快,他很可能等我的力量消散就立刻杀回来,你要在他回来之前毁掉一切,然后立刻远遁。”

王长生对于自家祖师的话向来是不打折扣的执行的,听了这位祖师爷的话,他立刻就动起手来,但还是不解的问道,“祖师爷,刚刚还有把子力气,为什么不直接灭了他。”

如今的他比起刚出山时已经强了太多了,所以刚才他剩余的力量还足够支撑祖师爷出手两次,可是令他不解的是,祖师爷明明还能出手,却选择了放过那个魔头。

“哎,要是这些魔头能那么容易被消灭的话,当年也不会逼的我们昆仑观倾尽全力去对抗了,不过,今天我已经伤了他的心脉,现在你又毁了他这些力量根基,如果他没有其他后手,就不可能恢复过来了,不过你记得,下次对付他的话,要先想办法困住他,然后再一点点的将其灭之。”

祖师解释的这一会儿时间,王长生迅速的将屋子里的一切和人体有关的东西全部烧成了灰烬,那一个个器官和骨骼被焚烧时,一股股怨气也被阳火净化,甚至,其中还有残缺不全的灵魂。

这种冤魂因为魂魄已经不全了,所以怨气也更大,而且是无法转世为人的,只有净化,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而能够净化这种冤魂,帮助其解脱,消磨掉其怨气,也是一种功德。

当王长生做好一切以后,祖师爷的身影也消散而去,他立刻按照祖师爷的吩咐向外跑去,可是,当他刚刚跑出破旧房子,顿时愣住了。

“别动,站在那!你是干嘛的?”

两道手电筒的光芒照在了他的脸上,两名拿着手电筒的人向他喝到。

王长生用手遮在眼前,因为光线的照射,他看不清对面的情况,不过束手就擒当然不符合他的性格。

“额,我要是说我是探险的,不知道你们信不信。”王长生一边用手遮挡着光芒,也同时防止对方看清自己的脸,另一只手不着痕迹的伸到了背包里。

“我信你个鬼,大半夜的上医院探险?你咋不去殡仪馆呢?你是不是要偷东西?双手抱头,趴在地上。”其中一个人大声说道。

王长生瞅准时机,抬手扔出手中的道符,手指连点,就要发动道符掩护自己逃跑。

这时,忽然从两侧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警笛声,从声音判断,恐怕数量不会太少,于是他生生的将画符的动作强行停住了。

随着一阵“嘭嘭”的开关车门声,十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从几辆警车上下来,将王长生瞬间围在了中间。

而这个时候,先前被扔出去的那几张符纸,还在半空中飘飘荡荡的,那两名医院保安更是大眼瞪着小眼。

短短一天时间,王长生就二进宫了,不过这一次的问题更加严重。

就在今天,先是有人报警说医院有人员失踪,紧接着晚上就来了线索,据说有人鬼鬼祟祟潜入了医院,于是特警全副武装的出发了,没想到,还真有了重大收获。

因为两名保安看到了王长生从储物间出来,警察自然对其中进行了搜查,在专业人士面前,地下室自然是无所遁形。

好在,王长生已经将那些器官骨骼都用阳火净化掉了,不然,他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而这一定会成为一起轰动全国的重大案件。

然而,虽然没有了这些可怕的器官,但是地下室,书架,甚至还有很多瓶瓶罐罐仍然说不清楚,警方更是在里面提取出了一些血液,这一切,都成为了王长生在医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证据。

这一次,警察不再客气,毕竟,早一天找到王长容,对方就更有可能平安,而越晚,她就越危险。

面对警察的询问,王长生一口咬定自己是听说医院闹鬼,所以来探险的,这也顺便解释了背包里那些东西的用途,不然,正常人谁会带着这些玩意啊。

可是没有人相信他说的,因为你这事经不起推敲啊,倒是有一位年轻警察觉得,这是不是一个精神病啊,直接送精神病院得了,要不要这么兴师动众的。

结果一位上了年纪的警官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你不知道,现在这些犯罪分子装疯卖傻很有一套,干点不法的事,就装成精神病,但是我们不能轻易相信他们,因为病可以装,但那些失踪的人,还有受害者,是不能伪装的,我们一次轻率的相信,付出的,可能就是人民群众的生命。”

针对这件事情,有多名上层的人员做出指示,一是要严查这次事件,重点调查医院里的失踪案件;二是严密部署,在全市展开地毯式的搜索,但凡是涉及到死因不明,或者发现缺少器官的尸体,尽量排查与此案有无关联。

看来,他王长生想要彻底的说清此事,确实是不太可能了……

第471章 探监

第二天清晨,一辆奥迪A8和埃尔法商务车停在了市局门口,一身黑色OL套装的徐木白在助理和保镖的陪同下走下了车。

局长办公室。

“林局长,王长生是我的私人助理,之前还陪同我参加过商界的酒会,很多人都可以证实,所以,如果要抓他,必须拿出切实的证据,不然,我们徐行村集团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徐木白认真的盯着林局长,激动而强势的说道。

她最近一直很忙,前天夜里才回到岭南,昨夜忙完了工作和王长蓉联系了一下,才知道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强忍了一宿,才终于熬到了早上。

徐行村集团在岭南的地位就如同土皇帝一样,她还真的没想到,这位以往以叔伯自居的林队,今天居然和她打起了官腔。

“徐小姐,您放心,我们一定是依法办事,依章办事,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徐木白久经商海,只是短短几句话,她就明白了,这是有人打了招呼,要对付王长生,而且对方的能量完全不弱于徐家。

“他能得罪谁,发动这么大的力量来对付他,难道是针对我们徐家的?或者还是上次杨公风水的人?”徐木白一瞬间就想了很多。

在她眼里,王长生无欲无求的,不可能和谁发生什么冲突,除了为了自己和杨家结了仇以外,也就是刚刚听说的,他和陈家因为王长蓉发生了点争执,但是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啊,难道对方只是虚与委蛇,现在才忽然开始对付他?

不得不说,女人的想象力分分钟秒杀各路编剧,即便是徐木白这样的女强人,当王长生身上发生了这种事的时候也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林队,您也知道,我们徐家一向是遵纪守法的,对您的工作也一直都是大力配合的,我相信我的助力也绝不会胡作非为,这几年一定有什么误会,不过我相信您一定会还他清白,也还我们集团清白的,只是不知道,我现在能不能见见他。”

她不愧为徐家的领头人,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就平复了心情,并且委婉的和对方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处处都把王长生和徐行村集团绑定在一起,让林队知道自己一定会保住王长生的情况下,又没有和对方撕破脸皮,还提出了一个对方很难拒绝的小要求。

这要求其实也是一种试探,如果对方连见一面都不肯答应的话,那这一次背后想要对付王长生的人,可就太强势了,那她也要回去呼朋唤友了。

“哈哈,按理说,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前是不可以让他见人的,但既然是徐小姐亲自提出来的要求,我自然要想办法。”林队笑呵呵的说道。

他虽然得到了某些暗示,也想要把王长生的案子给坐实,但是,对方并不能让他唯命是从,如果这个王长生只是一个小人物,他不介意卖个好给对方,但既然这哥们背后有徐家这个庞然大物在,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他当然是两面都不愿得罪了。

见到林队这个态度,徐木白也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暗自决定,就算付出比较大的代价,也一定要让对方长长记性,不得不说,千万不要得罪女人,不然她们能做出什么事来,真的不是你能想到的。

审讯室里。

一名警察将徐木白送进来后,就按照林队的指示到门口等着去了,既然决定卖给徐家一个人情,他不介意把这个人情送的彻底一点。

当知道徐木白为了这个人来找自己的时候,林队就知道了,他这回抓的这个货色恐怕也不一般,所以连审讯也就是做做样子,毕竟,他们说得虽然严重,却一点指控对方的证据都没有。

既然没有审讯,而王长生又被锁在了椅子上,只得百无聊赖的等着,时间一长,他就挺不住了,昨夜折腾了一夜,现在他也很困了,竟然就这样坐在那睡着了。

当徐木白来到审讯室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王长生头一点一点的,嘴边还有一丝口水的睡相。

没见到的时候很是想念,尤其是当听说王长生被关押进审讯室的时候,她更是十分担心,但是现在一看到对方居然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打着瞌睡,徐木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快步走到王长生身边,一扬手,就打在了王长生的后脑勺上。

“啊,额。。。你咋来了?”王长生迷糊着问道。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徐木白气呼呼的对他说道。

这家伙怎么就这么不上道呢,他自己说过的话难道都忘了么?见到自己居然这么淡定,还问自己为啥来了,徐木白想着,自己好像每次见到他,都会生一肚子的闷气,还没处发泄。

“啊?你这是来保释我么?放心,我没事,我心里有数,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得请我出去了。”王长生得意的说道。

他还以为徐木白是听说了自己被抓,特意来救自己了,心里还挺感动的,不过他现在真的不想欠徐木白的。

就连这次回来,虽然挺忙,但也不是没时间见一见对方,只不过他下意识的就想躲着人家,苏童那还乱七八糟没整明白呢,这要是再掺和进来个徐木白,那他就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保释?呵呵,你想多了,我只不过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徐木白淡淡的白他了一眼,眼睛一转,又说道:“既然你没啥事,那我就走了,对了,你之前答应我的事还没办呢,这次万一要是出不来了,可别忘了找个师兄弟啥的,帮你把欠下的债给还了,再见,祝你好梦。”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

“啊?你说啥?不是,你等等……”王长生一夜没睡,又受了点伤,所以一时还没清醒过来,反应也有点慢半拍,徐木白说完了他也没啥反应,还瞪着俩眼睛看着人家……

第472章危机

“你离开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最多两个月就回来看我,可是现在,早就过了两个月了,你自己说的,没回来,就欠我一个人情,你是不是给忘了?”

想起这件事来,徐木白就气得不行,合着随口一句帮人家个忙,就时时刻刻记着欠人家人情,然后一条短信就巴巴的跑到川中去给人家干活了,轮到自己这,信誓旦旦的承诺,说忘了就给忘了!

想到这,徐木白顿时委屈的双眼通红,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来。

一看这架势,王长生立刻清醒了,“你别哭啊,你这是咋的了,我啥时候不承认了,不就帮你个忙么,多大点事,就算没这码子事,你有事了,我还能坐视不理咋的。”

听了他的话,徐木白终于不哭了,反而心里有了一丝暖意。

这家伙,几个月不见,会说甜言蜜语了,帮苏童是人情,帮我是无条件的,这就是区别对待吧?

徐木白红着双眼看着王长生,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你个没良心的家伙,算你识相!”

“你说说你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吧,对方好像能量不小,连我们徐家的面子都不太给,我不了解情况,都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刚刚还委屈的不要不要的呢,结果王长生随口一句话,就让她放下了全部不满,立刻担心起来。

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最精明,也最愚蠢,最胡搅蛮缠,却也最可爱,可惜,王长生还是不明白这一点,他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心里想着,“这都啥情况?一阵风一阵雨的!”

但就在这女人回眸的一瞬间,王长生却突然一怔,眼中充满了诧异。

一边的徐木白当然也感受到了他“火热”的目光,娇羞着说道“你别这样看着人家啊,我脸上有花么?”

“那有什么花啊,这是有灾啊。”王长生表情凝重的轻轻嘀咕了一句,手指也跟着不自觉的掐算了起来。

随着不断的掐算,他的额头上渗出了很多汗水,只是一会,就似乎连衣服都浸透了,脸色也肉眼可见的惨白起来。

这会,徐木白也知道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了,她是知道王长生的手段的,眼见对方此时的状态,她安静的站在那,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半晌,王长生轻轻舒了口气,缓缓说道,“记住我说的话,你一定不要参与这里的事情,放心,我自己有办法,一会儿你离开这里,让司机务必先往南走,然后再随意选择一条回家的路就好,回去以后在家里哪都不要去,等我的电话。”

看到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徐木白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但又不放心的说道,“你都被关起来了,能有什么办法阿?要不我让爸爸过来吧。”

“现在你才是最危险的,什么也不要问,务必按照我说的去做!对了,我送你的那个木雕,还带在身上吧?”

为了以防万一,王长生还是确认了一下,他刚刚眼见着徐木白的脸上,在说话间就聚起了黑气,印堂由明亮转为阴暗,其中隐隐有血光闪烁,这是大凶之兆。

明明刚进来的时候还一切正常,却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了变化,这说明,就在刚刚,有人针对徐木白,准备了不好的手段。

不过,王长生经过一番掐算,终于找到了一条相对安全的去路,那就是向南,在这过程中他也遭受了重重阻力,似乎,对方遭遇的凶险,竟然跟自己有关!

徐木白毕竟是懂得分寸的,按照王长生的吩咐,起身离开了,走之前还特意去向林局长道谢,并请对方务必看在徐行村集团的面子上照顾一二。

岭南分局的是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拐角处,正门对着一条东西走向的大街,而侧门对着的,正是一条南北走向的马路。

本来,回徐行村是应该从正门出去,向东走,可徐木白在上车后,却直接要求司机从侧门出去向南走,这足足是绕了一圈。

不过能成为徐家的司机,自然也不是什么蠢货,多年的职业习惯让他懂得什么该问、该听,而什么又该说,该做,急忙一打方向,将车子驶向了侧门。

可惜,这世上的事,并不是你算到了就一定能够避免的,当保镖们坐着的奥迪拐到马路上的时候,自北向南传来了剧烈的刹车声。

紧接着,“嘭”的一声,一辆霸道重重的撞击在了奥迪的侧面,发出了巨响。

奥迪车甚至被横向推出了几米远,而且碰撞过后的两台车刚好横在了路中间,挡住了后面埃尔法向南的去路。

后面的埃尔法司机见状,立刻一打方向盘,车子快速启动,向北疾驰而去。

因为徐木白以前就曾经遭遇过很多次危险,所以保镖们也都得到过指示和训练,一旦遇到这种情况,务必先远离现场,防止对方是冲着徐木白来的。

“哎,不行,我们要往南走,快想个办法调头。”徐木白牢记着王长生的话,而且对他始终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司机听了这话也十分无奈,只得点点头对她说道,“好的,大小姐,我们在前面路口绕一下,不然现在就算回去,那里也未必能过得去,恐怕因为刚刚的车祸,都得堵在那。”

司机已经这样说了,徐木白也不好再说什么,刚刚的车祸她也都亲眼目睹了,而且只是这么一点路程,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

此时,审讯室里的王长生,自从徐木白离开后,他就一直闭目感受着什么,当车祸发生,埃尔法转弯向北行驶后,他立刻睁开了眼睛,朝着门外喊到,“有人么?来人……”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毕竟,刚刚老大已经发过话了,对于这个人要尽量照顾点,一个年轻警察走了进来,问道,“你吵什么吵?有事说事。”

“我想打一个电话。”王长生平静的看着对方,淡淡的道。

警察皱了皱眉,这种要求其实并不太难,但是却不符合原则,他心里有点拿不定主意。

“我只是要告诉朋友我现在在哪儿,两句话,你可以在这听着,我想,就算你们老大知道了,也会给这个面子吧?”

“这……”小警察犹豫了一会,可又想到刚刚得到的指令,最终还是勉强的点了点头。

第473章下落

“我在岭南公安局审讯室,我朋友可能有危险,你抓紧过来一趟。”电话通了,而王长生真如同自己所说的一样,只是简短的来了这么两句,而另一头更是什么都没说,在听完后直接“啪”一声挂断了电话。

这一切,着实把那名狱警看得有点懵逼。

仅仅过了一个小时,审讯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了。

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牛仔裤和旅游鞋的女子,额头上卡着一副宽大的墨镜,梳着精致的短头,英姿飒爽的走了进来,但这一切却都掩盖不了她苍白而疲惫的脸色。

这个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和王长生一起并肩作战过的那个特别事务调查局主任,曹可盈。

见到来人,王长生当即有点不悦的说道,“你咋这么慢呢,可总算是来了,我这做好事的居然让人关起来了,你再不来捞我,我可要不管了。”

其实他之前给曹可盈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到现在也才刚刚过了三十多个小时而已。

“大哥,你打电话时候我还在山里呢,听了你说的事情,我可是马不停蹄的就往回赶啊,倒是你,让我回来帮你斩妖除魔,怎么我一回来,你到成罪犯了呢?”

曹可盈第一次接到他电话的时候,还在滇南省的大山深处处理一件案子,刚刚完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因为他一个电话,连夜赶了过来,也正因此,才来的晚了一点。

“我发现一遇到你,就没什么省心的事,我这任劳任怨,累死累活的,还得被你埋怨着。”曹可盈又白了他一眼,这才拿出把钥匙他被扣着的手打开了。

“你有没有派人去找徐木白啊?还有监视那个魏教授?”王长生甩了甩有点发僵了了手肘,紧张的道。

“一接到你的电话我就立刻安排了,一直有人在盯着,那个魏教授一直在自己家里。”曹可盈想了想,犹豫着继续说道,“但是,徐木白那里我们去晚了,我的人赶到的时候,现场只剩下侧翻的车子,和被打晕的司机和助理,而且,最奇怪的是,大白天的,竟然没有人看到谁接近车子,但徐木白就这么不见了。”

她以为王长生会很愤怒,毕竟人家提前说了,自己的人还是去晚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她,给她的时间太少,而这短短时间里发生的变化又太多了。

但王长生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一脸沉重的说道,“果然是遁术的高手,这下可真是麻烦了,你查到那个教授家在什么方位了么?”

因为那个木雕的关系,他早就感应到徐木白没有回家,而是去到了一个和她家背道而驰的方位。

曹可盈立刻回答道,“在西北方向,马上快出市区的一个老小区,离这里有点远。”

曹可盈给出的答案不出他所料,而这个方位,和自己感应到的徐木白的位置,也刚好重合了。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吧。”

曹可盈以王长生是自己部门的顾问,来这里调查秘密案件却被人陷害为由,直接就让当地警察局把人放了,同时还专门和林队长谈了谈保密协议。

林队长自然不再敢多说什么屁话,不但恭恭敬敬的把人请了出来,还连连保证,绝对不会把王长生的身份透露出去,更不会让人知道他已经把人放了。

岭南城西北角,有一个老小区,当年岭南高速发展,一个个工业园区和高新技术产业园如雨后春笋般在这片土地上扎根,生长。

随着城市的高速发展,人口也急剧增多,进而使得城市面积不断扩大,将周边的农村也全部扩展成了新城区。

然而,随着岭南的不断扩张,其他几面都是旧貌换新颜,一片繁华景象,唯独这里,虽然也新建了不少高档小区,看起来干净整洁,环境也不错,但是却始终没能发展起来。

这里的老人都知道,此处没能发展起来,并不是地理位置不行,也不是投资太少,一切都是因为当年新建的几处楼盘,都或多或少的出现了些问题,以至于把很多后续的投资者都吓跑了。

而王长生就坐着曹可盈的车,行驶在通往这里的路上,因为魏教授的家,就在这里。

“局里档案上记载,那时候,整个岭南的四面八方,都在大兴土木,其他地方都很正常,唯独这一片地区,工地上屡屡出现事故,死人的事情很少,但是断胳膊断腿的,却有很多,就连路上也经常出现交通事故,情况也和工地上差不多,而工地上的工人,也时不时的有人就说撞倒鬼了。”曹可盈这一路上果然没有闲着,不只是调查了魏教授的资料,连他家附近的情况,都调查的清清楚楚。

“既然这样的话,那时候就没有人找到你们来看看?”听了曹可盈的话,王长生疑惑的问道。

“怎么会没有呢,怪就怪在,当年我们也派人来了,而且那时候负责此事的人,刚好就是我们上一任的主任,我听他说过,当时他们从各个方面都查了,即不是风水问题,也不是鬼怪作乱,也找不到任何人为的痕迹,前后调查了一年,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也没有查出什么结果,一些事故却依然偶有发生,最后只能归结为天意,所以只能不了了之了,对了,巧合的是,这个魏教授就是那个时候住到这边的,他所住的别墅,就在这里最早建成的小区中。”曹可盈无奈的说道。

曹可盈所在的部门,名字叫特别事务调查局,这个机构说是隶属安全部门,但其实还不归在这里管,甚至得说是平级了,就因为他们处理的都是非常规的特殊安全,一般的部门也干涉不到他们,甚至这个调查局的权力还会更大一些,有必要的时候他们都可以出面来协调军警方面,而且对方还得尽力配合。

可就是如此强力的部门,前前后后调查了一年,都没有任何发现,否定了鬼怪作乱的说法,这下子,王长生对于魏教授住的地方,可谓是兴趣大增。

“这地方如此特殊,那魏教授又刚好是那个时候住到这里的?不知道这两件事会不会有什么关联。”王长生摸着下巴,眼神深邃的呢喃道。



第474章老巢

岭南以北,金沙湾小区。

这是岭南最早的高档小区之一,每一栋别墅之间,都留下了很大面积的空地,作为赠送给客户的花园,保持足够的距离,既保护了住户的**,又让住户觉得得到了更大的使用面积。

曹可盈的专车按照王长生的要求,远远的停在了小区西面,因为这里有一个森林公园,公园是建立在一座被称为北山的山上的。

这座北山虽然不高,但是在这城市的西北角,因为高楼大厦很少,以至于它俨然成为了这一片地区的制高点。

金沙湾小区因为建成年代早,又是打造的以别墅为主的高档小区,所以,并没有高层,全都是四五层的小洋楼,站在公园内的山上,可以将小区布局,尽收眼底。

“这小区的选址可以说十分成功,西面是这森林公园所在的山头,东面紧临横穿岭南的珠江,北面有群山环绕,遥相呼应,可谓是左青龙,右白虎,二圣守护,背后有靠,这是上佳的阳宅啊。”

山顶上,曹可盈陪着王长生站在这里向下俯瞰着,观察着这一片地方的风水布局。

曹可盈虽然也是正宗道家传人,但是对于风水堪舆并不擅长,现在听了王长生的解释,不禁疑惑道,“既然地方这么好,怎么当初还出现那么多事情,耽误了这里的发展呢?”

“岭南本就坐落在龙脉上,想出现风水问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做工程的,事先都会请专业人士仔细查看的,所以,当年的事情,一定是人为的。”王长生点燃一支烟,笃定的说道。

岭南不仅地势绝佳,而且又是入海口,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可谓是天然的经济中心之一,本身就属于大气运眷顾之地。

这种地方一方面得到上层关注,另一方面也自然会吸引能人异士,所以,很少出现妖魔鬼怪祸乱人间的事情,即便偶然发生,也会很快被能人异士解决或者镇压。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当年居然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原因就耽误了岭南西北部的发展,以至于到如今,虽然这一片也发展的不错,却始终落后其他城区一部,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王长生作为昆仑观的观下行走,监察龙脉是职业,而现在,龙脉上出了这么奇怪的事情,他更是责无旁贷要好好调查一番了。

王长生嘴里叼着一颗烟,在这山顶上随便找了个视野很好的大树底下坐了下来,然后就开始看着山下的地形,同时用手在地上股勾勾画画了起来。

“哪个别墅是那个魏教授的。”推算了一阵,王长生抬头淡淡的道。

曹可盈拿出地图和山下的小区比较了一下,然后指着靠近小区说道,“就那间,北面第二排,靠着珠江那面的。”

金沙湾小区面积虽然不小,但是因为定位很高,所以绿化面积很大,以至于小区里建筑并不是很多,只有零零散散七栋住宅,集中于小区西南区域,取北斗七星之意。

而余下的都是别墅,大概不到三十个的样子,分布的并不均匀,主要集中在东北区域,和住宅自然分开。

王长生对照了一下方位后,摇了摇头,对曹可盈说道,“你再让人查查这些别墅的户主,看看这个魏教授是不是只有这一栋别墅,或者查查这些别墅的主人都是谁也行,对照一下。”

曹可盈虽然不明就理,但是知道王长生一定不是无的放矢的,所以立刻按照他的要求吩咐了下去。

看她派人去调查了,王长生也没闲着,拿出几枚铜钱,在地上卜出了一副拿手的文王六十四卦。

过了好一会,王长生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冷冷的一笑,自语道“呵,老东西,你果然在这,看样子还伤得不轻,连气机都遮掩不住了,好,我看你今天还怎么逃!”

说完,又从兜里掏出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在空地上捣腾了起来。

傍晚。

一辆帕萨特静静的停在小区里,王长生和曹可盈坐在车上,观察着前面的一栋别墅。

“你真的确定和你打了一场的是魏教授么?我的人虽然见到了他回家,可是之后这两天,可一直没发现他出入的身影啊。”曹可盈忧心忡忡的问道。

她在接到王长生凌晨的那个电话后,就立刻安排人把这里给监控了起来,可对方从昨天晚上回来后就一直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要不是王长生信誓旦旦的说,昨夜和魏教授大战了一场,还将对方打成了重伤,曹可盈只会认为他一直闭门未出。

“没能发现他,是因为他很擅长遁术,而这也正是最麻烦的一点!如果任由对方施展遁术,那这场战斗,他可就是想战就战,想走就走了,这也是我找到他的家里,又费尽心思布置下阵法的原因。”王长生坐在车里,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前面的别墅,轻声说道。

他已经这样坐在这里半小时了,曹可盈还问过他,什么时候动手,毕竟,里面可能还有至少两名被抓的人质呢,但王长生只是淡漠的摇头,说时间还未到。

“你说他会不会已经跑掉了?如果他真的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最起码得需要治疗吧,而且他既然知道你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他没道理还在这等着你找上门来吧。”曹可盈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紧张的向王长生问道。

她对王长生有一种盲目的相信,实在是对方在前两次的出手,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过曹可盈毕竟不是普通人,白天因为一直忙着还没多想,此时坐在车里观察了半天别墅外形,她忽然就恢复了自己的判断。

这足足一天的时间,自己和手下跟着王长生在这忙活的不亦乐乎,如果敌人却已经桃之夭夭,那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他没有逃,也不会逃,放心吧,要有耐心,再等一等。”王长生坚定的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第475章上门

其实,他在局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推算了徐木白和魏教授的位置,而且这么近的距离,他对自己送出去的那块木雕更是有着清晰的感应,所以才事先就在别墅前,做足了大量的准备。

再说魏教授,这个货昨在加来后还真的想一走了知来着,但是想到自己在这里打下这样的基础不容易,一旦逃跑了,很容易坐实自己的罪名,但如果自己想办法把所有事情都推到王长生身上,那就既可以除掉这个发现了自己秘密的人,还可以继续躲起来修炼,只要更加小心点,相信也不会再有人发现了。

而且,昨夜他也的确被伤得很重,以现在的状态逃跑,万一再遇到王长生这样的人,自己恐怕就真的要凶多吉少了,他十余年来小心翼翼躲起来修炼,就是因为谨慎,所以,在不等确定安全的时候,他是不愿意轻易抛弃自己这处基地的。

毕竟在这里,他曾给自己留了几个后手,可以帮他尽快的恢复过来。

而且他觉得,只要自己躲在这里,王长生想找他,也一定会被吸引到自己公开的那处别墅住所,却找不到这,他就可以安安稳稳恢复实力,一旦有机会,还可以给对方致命一击!

然而,这一次他却注定要暴露在阳光下了,一切都因为他着急将王长生置于死地,而选择了将徐木白也抓来,阻止对方救人,却没想到,这女孩身上居然带着一个神奇的木雕。

这东西对王长生来说,就如同黑夜里的一盏明灯,无论他走到哪,都会像带了个个般,将位置准备无误告诉人家。

忽然,本来懒散的靠在座位上的王长生一下子直起腰来,眯着眼睛向前方看去,“时间终于到了,你的人帮我压阵,守住外围,绝对不能让这个老东西跑掉。”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门向别墅方向走去。

曹可盈也立刻追着下了车,对他喊到,“我跟你一起去啊,也许能帮帮你呢。”

王长生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她挥了挥手,而后,在她视野所及的范围里,开始升腾起一片片浓重的雾气……

别墅内,一间黑暗的房间里。

徐木白一脸惊恐的坐在地上,这屋子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似乎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可是却又感觉身后时不时就有一股阴风吹过,令她的汗毛都耸立了起来,身子也不禁一下下的打起了寒战。

在她看不到的另外一个角落,有着一个和她处境相同的女孩子,只不过女孩比她呆在这的时间更久一些,而且一直是昏迷的状态,所以并没有如同徐木白一样,恐惧惊慌。

如果王长生在这,就会认出,这个女孩正是小护士王长容,此时的她,脸色更加苍白,嘴唇没有一起血色,甚至连头发都有一种干枯的感觉,正是生气大量流失的表现。

其实徐木白应该感到庆幸的,因为这屋子一点光亮也没有,所以她看不到其中摆放着几个柜子,上面陈列着的,都是装着骨骼和器官的罐子,就好像一个人体组织展览馆,而此时,那位医学泰斗,魏教授,就站在柜子前,闭着双眼,双手各握着一个人体器官,吸收着什么……

忽然,魏教授睁开了眼睛,在黑暗中疑惑的四处看了一眼。

虽然对常人来说,四周已伸手不见五指了,但这却丝毫没影响魏教授的视线和感觉。

因为这屋子里本身就是他布下的一个凝聚阴气,镇压魂魄的阵法,不但能温养各种英灵,还能随着阴气的积累,帮他进一步的提升自己的修为。

如果有曾经到过阴曹地府,去过地狱的人来到这,就会发现,这地方的感觉,如同炼狱一般,只是规模,还有力量都要小得多。

“奇怪,为什么我感觉法阵里的阴气在不断的减弱呢?”魏教授疑惑的嘟囔了一句,但仍握着手中的器官缓缓的走向了窗台。

此时的窗外早已大雾弥漫,能见度甚至都不超过三米,魏教授双眼瞳孔微微一缩,下意识的说道“看来,那个该死的小家伙还是逃出来了,呵呵呵,可惜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非得闯进来,也罢,老朽就做回好人,渡了你这个早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妖孽吧。”

不过可笑的是,就在他靠在墙角,甚至开始幻想起该怎么吸收王长生灵魂的时候,他口中的这个妖孽却已经径直来到了他所在的门口,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竟然对这个近在咫尺的敌人,甚至没有任何的感应。

绕着别墅又走了一圈,这里的门窗都被关得死死的,而屋子里面,即使隔着门窗,王长生也能感受到那股弄弄的阴气,虽然对方似乎用阵法约束了,但是这栋房子周围的温度,仍然因为里面阴气的影响,而显得阴凉。

这也就是小区里住户不多,地方又大,平时少有人往这走动,不然夏天走到这里都有可能一阵寒气冻得缩脖子,甚至体质弱的从这经过以后都有可能病上一场。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阵法,难道是专门聚集阴气的?不行,一直在这里面呆着,不死也要脱层皮,不能再等了。”王长生找了一圈,却没找到悄无声息进入的办法,可屋子里的人恐怕不能再等了,他必须有所决断。

来不及多想,他突然把昆仑剑握在又手中,左手抓了一把符纸,找了一扇窗户,纵身撞了进去。

“哗啦!”

屋子里响起了玻璃破碎掉落的声音,王长生顺势一个打滚,在翻身而起的瞬间直接甩出了三张符纸,而后手指隔空连点,第一张符纸顿时燃起一阵火光,将周围全部的照亮了。

与此同时,第二张符纸也闪出一缕刺目的白芒,并将屋子里的阴气都驱散了不少,而最后一张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却诡异的响起了阵阵的雷鸣。

借着前两张符纸的光亮,王长生迅速的观察了一下屋子里的布局,却意外的发现,原来这栋所谓的别墅,居然被全部打通了。



第476章斗强敌

差不多能有二百多平的别墅一层,一眼望去,只有几个从地上接到棚顶的柜子,如同承重墙一样,支撑着整间屋子,而这些柜子上摆放的,赫然于王长生在医院地下室见到的一样,都是些装着人体器官和骨骼的瓶瓶罐罐,只不过,这里的一切,都仿佛医院地下室的放大版。

只是匆匆的扫了一眼,王长生就已经看到了墙角蜷坐在地的徐木白,还有在屋子另一侧的床上躺着的那个小护士。

小护士还在昏睡着,徐木白却第一时间因为亮光看到了王长生,黑暗中呆久了的双眼,被光亮一晃,不禁流出了泪水,但是看到王长生站在屋子中间,她的脸上却充满了惊喜,虽然这屋子阴沉可怕,但只要这个男人到了,她的心里就自然的踏实了很多。

不过王长生却没有动,而是把目光停留在了窗前的某个点上。

而此时的魏教授也一脸的懵逼,只见他双手各抓着一块血淋淋的,不知道什么部位的器官,双眼死死的盯着个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怎么可能?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魏教授震惊的说道。

王长生半天没有答话,在仔细的观察了一便屋子的构造后,才淡淡的说道:“呵,没想到,你居然把好好的阳宅,改造成了地狱,你如果那么喜欢这种环境,不如让我直接把你送到地狱里面去好了。”

尽管他一看就看出了这里布置了某种阵法,但想把它废除却不是一朝一息的,尤其是这里的气息,甚至和阴曹地府里的颇为相像。

“呵呵呵,黄口小儿,在这里,我就是十殿阎罗,地藏菩萨,你既然来了,就准备成为我这十方地狱的养分吧。”魏教授阴沉的说道,并发出了诡异的笑声。

当他的笑声过后,一直躺在床上的王长容马上就有了反应,身子开始不停的抖动着,而另一角的徐木白也颤抖着蜷缩成了一团,好像十分寒冷一样。

此时,符咒的光芒已经暗淡了下去,仿佛被屋子里的阴气压灭了一样,但王长生依然能够看到,随着那阵阵诡异的笑声,正有着一股股生气从王长容身上被吸取出来。

徐木白身上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但那股生气刚一离体,就仿佛被谁拽了一把一样,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咄!”

见到这一幕,王长生突然大喝了一声,原本漂浮在半空的那第三张符咒顿时像受到了某种指引,电光一闪,眨眼间就到了魏教授身前。

符咒的速度其实在是太快了,魏教授刚要做出反应,就只觉得自己一阵恍惚,根本来不及躲闪,便就这道闪电劈在了身上。

“咔嚓”

一声巨大的雷鸣声瞬间响起,而魏教授的身子也在这震人心魄的响动下直接被轰飞了数米,最后狠狠的摔到了墙边。

魏教授发出了一声闷哼,坐在了靠墙的地上,满头银发如同离子烫过一般,根根耸立,他抬起头来,看着王长生,满脸愤怒,双眼都如同喷出了火光。

王长生本着趁他病要他命的原则,紧跟在雷符之后,冲了上来,昆仑剑瞬息而出,带着重重山影怒劈而下。

魏教授见状,根本来不及起身,只得气沉丹田,双手交叉着抬起了双臂。

在他全面运力之下,他的上半身突然肿胀了数倍,那模样,就和憋了一肚子气的蛤蟆差不了多少。

“嗨!”

随着他吐气开声,双臂格挡,王长生顿时感觉昆仑剑仿佛受到了重重阻力,想到再向下探进分毫,都是极难的事情。

不过他并没有放弃,而是将全身的真气都一股脑的注入到了剑上。

如果有人能够看到这一幕,就会发现,昆仑剑仿佛一座大山一样,一点一点压向了坐着的的这个老登。

但人家老魏也是谁能能拿来乱捏的软柿子,见这小子上来就动了真章,他也不好再藏着、掖着了,身子猛的一抖,一股浓重的阴气便从四周涌了过来,并在他身前形成了一团深黑色的气流,阻挡着对方全力的一剑。

伴随着黑气越来越浓,昆仑剑终于渐渐停了下来。

魏教授原本愤怒的脸上也渐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哈哈,小子,怎么了?没力气了么?来之前没有吃饭吧?”

说着,他竟然缓缓站了起来,而王长生却在他的反击下,不得不向后退去,一步,两步……

当老魏完全站起来后,王长生已失去了之前泰山压顶的优势,颓势更加明显。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道气长存,昆仑有峰,玉虚,九洞,西峰,大寒,王母,瑶池,擎天,格桑,噶岚,九九归一,昆仑山,起!”王长生眼见魏教授气势越来越盛,身前的阴气越聚越多,连屋子里都不再昏暗,当即一抿嘴角,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僵持间,昆仑剑上逐渐的升起一座座山影,九座各不相同的山峰影像越发清晰,连成一片,如果有人看过昆仑山全貌,就会发现,此时的影像,就如同昆仑山的投影一般。

魏教授忽然感觉到一股镇压之力从面前的剑身上传来,而他所控制着的阴气也似乎被那连绵不绝的山峰镇压了,竟然不听他的调动,反而随着昆仑剑的下斩一点一点的向下压来。

魏教授憋着一口气,连脸都红了起来,可双手还是颤抖着被压了下来,终于,他似乎承受不住那柄剑的重量,双手用力向旁边一推,脚下用力,顿时向后退去。

随着他的闪避,昆仑剑顿时斩在了地上,别墅内居然发出了“轰隆隆”的声响,屋子里的柜子,都跟着晃动了起来。

“噗”,随着别墅的震动,魏教授也不禁喷出一口鲜血,眼见那口血即将落地,他居然伸手一划,竟然仿佛有一股力量将他喷出去的血液收拢了回来,而后他一张嘴,便将那口血又吞了回去。

不过,随着这口血的喷洒,他的脸上居然肉眼可见的出现了很多斑点和褶皱。



第477章斗法

“老家伙,年纪不小,你这身体还不错,我倒要看你还能坚持多久。”王长生喘着粗气说道。

刚刚发动的这一轮攻击,对王长生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但是眼见魏教授受了伤,整个人迅速衰老,他知道,自己是占了便宜了,虽然对方似乎刀枪不入,力大无穷,都能撑起昆仑剑发动时的重量,但那都是建立在对方体内的力量足够支持他的情况下。

他更知道,随着两人不断战斗,这老家伙的力量一定会越来越弱,虽然他自己的消耗也不小,但是对方消耗的就相当于是生命,年轻人总是占便宜的。

魏教授当然也深知这其中的厉害,在听了王长生的话,更是立刻愤怒了起来,连脸似乎都扭曲了,“小混蛋,我可还没老呢,想耗死我?你痴心妄想!我这一门,可都是不朽的,永生不老的存在。”

边叫着,他边艰难的朝上抬着双手,而随着他的动作,别墅内柜子上的瓶瓶罐罐都震动了起来,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他的嘴里也发出了奇异的音调,那似乎是一种咒语,让人听了有一种灵魂都要炸裂的感觉。

王长生立刻感觉到,那些瓶瓶罐罐中,不仅仅是人体器官,还有着残缺不全的灵魂,此时那些东西竟仿佛活人般,都发出了痛苦的嚎叫。

魏教授的声音一直在继续着,而那些血肉和灵魂却在瓶子里开始极具的扭曲,并最终化为了一种最本源的生气朝他汇聚了过来。

“啊,啊……”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些气息涌来的同时,原来非常安静的王长容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一脸的痛苦,王生长急忙抬手一甩,一张土黄色的符纸瞬息便粘在了她的额前。

“呼。”王长生出了口长气,又担心的瞅了徐木白一眼。

不过与王长容相比,她的情况可就好多了,甚至可以说并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这老家伙开始念动什么咒语的时候,她怀里的木雕一直在闪着淡淡的白光。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时间紧急,在确定了两人的安危后,王长生马上闭上了双眼,开始默念起了一道道玄奥的口诀。

道教八大神咒,是沟通神灵的媒介,更是驱妖除邪的法宝。

晦涩的口诀一句句的从王长生的口中响起,,魏教授的术法似乎也受到了影响,连那些瓶瓶罐罐也不再震动了。

两人似乎都没在动,就像两个木桩子一样,相对而立,但其实这时候才是最危险的时候,因为两人现在这种状态,是在用一种极度危险的精神类对抗,稍有差池,可能直接就得一命呜呼。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长生的额头开始留下一滴滴汗水,脸色也开始苍白起来,不过对面的魏教授更不好过,只见他连眉毛都白了起来,一脸的老年斑,皮肤上布满褶皱,手上更是开始出现一道道如同皲裂开的纹路,连背也开始弯了下来。

如果说,之前的魏教授看起来是一个保养的很好,身体很棒的老教授,而此时的他,就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良久,魏教授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这一次,他已经无力再把这口血吞回来了,因为在喷出这口鲜血后,他的身体一阵颤抖,缓缓的坐在了地上。

魏教授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声音沙哑的说道,“这是谁的手,这不是我的手,我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这样的手,这都是假的,假的!”

王长生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看着这个垂垂老者,淡淡的说道,“这就是你吸取别人生气需要付出的代价,你以为这些生气是在帮助你延年益寿,青春永驻,可事实却是,这些生气一直在和你本身的生机发生碰撞,令你的身体更加苍老,只不过,在生气特别充足的时候,你感受不到而已,现在,你失去了那些生气以后,你的身体只能以它应有的样子显示出来。”

魏教授呆呆的看着王长生,仿佛随着生气的流逝,他的精神也消磨掉了,听了王长生的话,他的眼珠偶尔晃动,好像在思考什么。

看着他的样子,王长生轻叹一声,缓步向王长容走去,他要看看这个小护士怎么样了,可是这个时候,魏教授忽然摇头说道,“不对,不对,我才不会老,全都错了,全都错了,是你们,是你们想要害我,想要让我老死,霸占我的一切!我要杀了你们!”

伴随着他的大吼,别墅内忽然响起了“呜呜”声,仿佛有数不清的鬼物在嚎叫。

王长生见状,立刻冲向了魏教授,本来,他认为自己已经将老家伙的全部手段都废掉了,可是,现在居然出现了他意料之外的状况,事情很可能向他不能掌握的方向发展,所以,他打算先彻底废了魏教授,以免自己顾此失彼,腹背受敌。

然而,这个时候已经晚了,别墅里的东西都在化为一股股黑气,汇聚向魏教授,而那苍老的肉体居然练练的挺直了腰杆,身高快速增长,身上的肌肉迅速膨胀起来,如同狼人变身一般,撑碎了身上的衣物。

转眼间,眼前的魏教授就变成了一个身高近三米的巨人,王长生见状,当机立断跑过去抱起了沉睡着的王长容,匆忙中也没忘了对徐木白大喊,“跟着我跑!”

一边说着,王长生深吸一口气,鼓足浑身力气,就向着最近的那面墙撞了过去。

“轰隆”一声,别墅的墙壁被他生生撞出了一个大洞,而他一马当先,抱着王长容,带着徐木白冲进了满天白雾之中。

他们刚刚逃进雾气中,身后的别墅就坍塌了下来,并升腾起满天的灰尘,隐约间,能看到,那灰尘中似乎有一个十分高大的身影,正在寻找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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