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求巅峰永不休 - xp1024.com
《道求巅峰永不休》


从一始,适可止,持而终。

人活在世上,总会有很多的理想,与现实的差距。所以,闲暇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在脑海里,不自觉的出现想法与画面。可能是,一些自己想做却不敢,亦或是不能做的,又或者是,对另一种选择的幻想与憧憬。

当有人只是停留在想象当中,那么也就是想想,难听一些,可以说成瞎想。

那么提笔将想象叙述出来的就是写作。而我就是一个因为瞎想而头脑一热的开始写作。

这个瞎想,持续了至少十年往上吧,而写作只有一个月出头。并且,本身是没有什么文化底蕴的。对于网络上的创作流程,也不是很懂,稀里糊涂的建号,把自己写好的草稿,快速的发了十多章。没考虑作品签约的问题,也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签约,一切都是因为头脑一热,为了自己的一个畅想去开始写作。

甚至,因为快速的发表,期待有人阅读,连续的多章发表,忽略了很多问题。首先段落,就没有分明,昨天看了一眼,有二十一章可以说是,密密麻麻。如果,是没有耐心的话,应该是看不下去的。其实,是可以看明白的,并不乱,只是段落出现了问题,二十一章以后,发现这个问题,也是改进了的。

之后,因为一些的琐事,草稿用尽,没有跟上更新。每天的直接创作可以说心态是有些急促和疲惫的。创作不一定非要心静,但心中烦躁创作出来的,肯定是问题比较大的,但是,我依旧是在持续更新的,持续创作。

这对于我自己来说,在坚持的这一方面算是一个进步与突破。所以,并不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还是那句话,本人的文化底蕴,是有着缺陷的,后期草稿用尽,直接创作更添难度。但本人,还是在后续的篇章里强行的添加一些场景描述,效果不佳。但我在读得通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发表的原因,是想表达一个态度。就是我虽然文笔差,但不能因为这样,我就没有资格创作,不能因为这样,我就没有资格用文字去叙写我想表述的东西。这同样也是一种对创作热爱的体现。

但很多时候,我们是要向现实低头的。因为,现实的原因,总会分心去其他的问题上。在面临现实的问题上,也会失去很多支持。所以,签约是一种获得周边人支持的一种渠道,至少会少听到一些讥讽和否定。所以,不得不说,我踏上创作的时候没有想着签约,但之后面临现实,我希望签约。

这个时候已经发表了七八万字了,我根本不知道怎样去签约。在某一天,我突然看到满十万字可以自申。我还很高兴,贸然的就点了,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只是想着继续创作,可以再一次申请。

果不其然失败了,我没有放弃,继续坚持到如今的二十万字,但在昨天我突然的,就想着百度一下,相关的细节,才看到很多人说,如果作品合格,满三万字的时候就会被主动联系直接签约,至于满十万字的自行申请,基本等于凉凉了。

说实话,我是慌了的,尽管我写作是为了一个梦,为了提炼一个自己,为了让自己能够坚持的完成一件事。

但面临现实,没有几个写网络小说的作家,会说我不在乎这本小说能不能换到钱。

看着有人说,放弃吧,甚至有人说,既然没有通过,搞不好官方编辑就是强忍着呕吐看完前面一点,就把你忽略了。与其浪费时间,还是切掉重写吧。

虽然,不是对我的作品的评价,但我的确会去想,心中也是很难受。只要用心了,没有哪个人,会希望自己的作品被如此形容。

不过最后,我决定坚持,继续申请,但不管能不能通过,我会继续写,因为,我想去完成这样一件事。

而且,换一种思路,在没有草稿的情况下,不签约是好事,我可以没那么紧张。

前几天,为了体现一些什么,每章七千字,白天琐事繁忙,越是繁忙,就越担心能不能完成当天的创作,直到夜深人静思路才能清晰,却总是追着零点之前的一两分钟发表,真的很累。

所以,昨天想通以后,反而放松了下来,放慢了脚步。所以,昨天只更新了两千多字,告诉自己没有放弃,但也不必太累。

并且,对于好的小说,我是有自己的看法的,当然,我不是在说我写的小说好,文学底蕴依然是很重要的。但是一本好的作品,至少要有你创作的意图和想要表达的一些暗示。

如果,只是无限次的创作相同的故事梗概,没有作者想要表达的灵魂,那也就是个赚钱工具,跟爱好,跟梦想也搭不上边际了,别人,我不做评价,但至少,如果是那样,那我自己还谈什么,说是为自己而写呢?还大谈什么梦想呢?

这本小说,我是有着自己的创作意图在里边的。是希望读者能够看开一些事,怀着善意与快乐去生活,健康的活着。也想,传播一些还算积极向上的能量。同时明确,完善,追求自己心中的道,更希望,能够寻到一个能读懂自己,能理解我的道的这样一个知己。

道求巅峰,书中主角进行不断的求道,来寻求探索一个答案。我自己也跟他一样,探寻想要的真知。而这本小说也一样有着它的生命,这也是我思量再三,前面的种种的失误,没有去改正,而是在后面不断的完善,学习,进步。我是想,让所有看到我这本小说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一个萌新所创作,然后见证它的成长,直到见证它的结局。到最后,从这本小说的诞生,到成长,到结束,来评价这本小说一生的价值。

小说,主角,我自己,就像三个个体相互扶持不断前进,我希望得到认可,我希望签约,但我一定会写下去,因为对于书中的角色,我时常会幻想他们的未来是怎么样的?抱着这个好奇我也要持续的写下去。

从一始,适可止,持而终。吾名一适,希望您能支持我。

瞳之道

á

y



3

в

г







o

δk

看前瞧一瞧

这应该算是一种坚持吧。

从一始,适可止,持而终。

从九月一日开始直至今日,我想这其中的过程,至少还是透露了其中的一些坚持。

在第一篇作品相关里,我叙述了自己对于写作的情怀,以及对于自我的怀疑与对未来的迷茫。

我不断的问过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放弃重开一本。

我又不断的告诉自己,一本写不完,开几本都写不完。

更何况,与我这种脑子能想出一个故事也许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如果,再去开新书,可能连角色的名字都想不出来。

所以,我抱着情怀与对自己能力的否定,将这本始于匆忙的试验本坚持到了今日。

它经历了很多的笔锋修改,从一开始连分段都没有,到今日,也许依旧是一点进步都没有,但面对着网络上所给与那些否定答案,我终究还是坚持到了这一天。

从第一章只有不到两千字,到第一章六千字,再到被我删掉三千字我认为还不错的废话,

脑海里想象的是拿着柴刀劈砍树杈的画面。

所以,于我来讲,我只想把它变得更好,所以,希望所有看到这本小说的你们,能够多多批评,多多给与意见,凭借你们的阅书经验,凭借你们自身的文学底蕴,凭借你们丰富的生活阅历,多多给与意见,令我不断成长,将它完成的再好,再好,再好一点。

真心希望能够获得你们的支持,相信我你们每一个建议,我都会认真的研究学习,只希望你们能够留下那一行行文字。

而我仍旧只为了以书寻道,可是这书中真的就没有你想要的道,或是所向往的生活吗?

相信我,会有的。

期待你们的留言。

第一章 消息惊天乱孤城

一方世界号九洲,万物同生不知求。

本能厮杀为保命,始开灵智战方休。

感恩慧者知天变,问道之法万古留。

欲知众生何所来,《道求巅峰永不休》

九洲大陆时至今日已存万古,分万族而立。

因各族聪慧者感天地之变化,悟问道之法传与众生,成各家门派建于九洲。

这样的聪慧者在后世被称之为天才,绝顶天资令人望而兴叹。

世间从不缺少天才,因人性之私欲,而死于非命者亦多不胜数。

偶有逢凶化吉者因奇遇而修为大进,随后称霸同代成就唯一。

但终是运气占据大半,所谓的奇遇或许只是一场前人的利用与阴谋罢了。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冥冥之中也总有那遁去的一,成为天道都难以捉摸的异数。

在九洲经历了万古交替,沧海桑田之后,终有一人可称绝世天才。

凭借最初的天资,不断地追逐成长和一个答案,从未放弃……

一座孤城立于荒芜的赵国西北,多年来少有人打扰,却在今日,忽有一匹快马奔进城内横冲直撞,打破了这牧城往日的平静,也使得街巷之中的百姓纷纷惊异,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啪”

刘家大堂之上,家主刘文远腾身而起。右手以掌垂在身旁,脚边一堆碎木散乱在那里。

从大堂内的布置可以推测出,那里原本应该有一张茶桌。

“此事当真?”

从刘文远脸上的震惊,紧张,怀疑等多重表情纠结在一起,可以看出他此刻内心极为不平静。

堂下一名同样显得异常兴奋的年轻人,听到刘文远的问话开口答道

“回祖父,千真万确,楚天人金丹被毁,丹田被废,一身修为已化为乌有。”

听到年轻人所言,大堂之中的刘家众人,脸上皆是露出惊叹的表情,随后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得到孙儿的再次确认,刘文远微微调整,脸上众多表情烟消云散,再看不出喜怒哀乐。

半年前,年已近百的刘文远终是完成了大半辈子的追求,将一身九级内力化作真气,成为先天高手却依旧开心不来。

牧城四大家族,楚家并非本地之人,却一到此地落脚便将第一家族的称号,从刘家手中给夺了去。

此事,刘文远一直耿耿于怀。可他这一身九级内力,在楚家那先天之上的老头儿眼里,什么也不是。

无奈只能忍气吞声,待到有朝一日成就先天再报此仇。

可没想到二十年前,楚家喜得一孙,生下来就已是先天,一身神光四射直冲云霄,弄得满城皆知的同时,也使得刘文远更加泄气。

之后,这位名为楚天的婴儿日渐长大,无需修炼便会一年提升一重天,十岁先天九重大圆满扬名六国。又因模样绝美被称为扬洲第一美少年。

也使得扬洲第一大国杨国和强国南楚纷纷抛出橄榄枝,欲招揽楚天。

楚天皆以欲求修炼之更高境界婉言相拒。

同年,楚天外出游历,机缘巧遇蓬莱洲三元宫副宫主,出窍修士雷元重。

雷元重看重楚天的天赋,有意收其为徒。

传其入门心法后,相约五年之内楚天若能筑基,便可前往蓬莱洲三元宫,拜他为师。

对于五大主洲的修士们来说,时间总是弹指即逝,而扬洲只能算是凡土地界。

偌大的扬洲,除去一个特殊的地方,人族修士也不过三个筑基而已。

楚天却凭着惊天资质只一年便成功筑基,十五岁已达筑基后期。

也因此被扬洲修炼者称之为天人。私下有赞:

生来注定惊世,神光四射云霄。人人赞他好容貌,定胜天骄!

修炼无需自知,天人哪有年少。人人称他宛如妖,何需自傲?

之后,十五岁的楚天人如约前往蓬莱洲,拜入三元宫副宫主雷元重门下,成为了这位出窍老怪的亲传弟子。

就在半年前刘文远刚刚突破先天之时,却收到了楚天已是金丹后期的消息。

本以为一辈子在这牧城都要被楚家踩在脚下,没曾想今日又一次传来惊天消息。

楚天在蓬莱洲与某国皇子结怨,被其皇室的元婴老怪毁了金丹,废了丹田,一身修为不再。

传闻,那皇室与蓬莱洲顶级势力有关,雷元重一个二等门派的副宫主虽有强横之本,却也不能为一己之私拼上整个宗门。

最终,也只能保楚天一命而已。

至于这命留来还有何用,刘文远不由得冷笑一声,暗道楚天咎由自取。

不过,若非如此,自己与刘家又哪有出头之日。

心中思罢,暗藏数十年的心结尽去,刘文远气势攀升,腰板挺直,顿时显得意气风发,好似年轻了许多。

牧城虽小那也是万人之上,可以称为曾经牧城之主的刘文远,自然气势非凡。

还在议论楚天人之事的刘家众人忽有所感,皆是一惊,立刻止语看向家主。

重新坐下,刘文远一摆手说道

“好了,既然已是废人,天人之称亦是随风而散成为过去,尔等也不必再为此议论不休”

“是,家主”

刘家众人应声后,静待家主后话。

“此事传回扬洲,必能引起动荡。他日楚家小儿仗着天人之资,先后拒绝了南楚和杨国。如今被废,想必两国那些嫉贤妒能的皇子,也会不辞辛苦前来踩上一脚,以报皇族威严被扫之仇。”

堂下那名青年一直站在那里。狂傲之名虽远传在外,但面对刘文远却不敢有丝毫不敬。

此时,刘文远话声已落,青年这才恭敬的开口说道

“爷爷说的是,已有消息称,南楚三皇子正在来往牧城的路上。”

刘文远听到自己孙子的话后,冷笑一声

“嗤,这些皇子天赋不怎么样,嫉妒心倒是强的很嘛,这么迫不及待?”

青年跟着陪笑,轻声开口

“那三皇子向来如此”

刘文远盯着青年看了一会儿,令其有些发毛,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正担心时,刘文远的声音传入耳中

“振豪啊,这世上终究没有几个楚天人,扬洲之内更是只有一个。以你二十岁的内力九级,比爷爷已是不知强了多少,在这牧城之中足以横扫其他三家子弟。”

刘文远的这番话,让本来有些害怕的刘振豪松了一口气。

“如今楚天被废,爷爷亦是成就先天,楚家踩在咱们爷孙头上的二人均已不值一提。正是我刘家重拾第一家族名号的大好时机”

“是,孙儿一定不会让爷爷失望”

对于爷爷的夸奖,刘振豪虽没有立刻表现出来,内心却也是极为得意,此时意气风发,朗声答到。

刘家众人听到家主的话,也是一阵欢喜。暗道扬眉吐气,指日可待。

别看只是一座偏远小城,可败在偏远,成也偏远。

牧城第一大家族,所能得到的好处可并不小。

当年能够支撑楚天短短五年内成就筑基后期的,除了其本身的天赋之外,靠的就是楚家凭借第一家族所占得的一条灵脉。

相比于刘家众人的欢喜,此时楚家的大堂内,可算是乌云密布。

刚刚传来消息,家族内的天骄楚天人,在蓬莱洲被废了一身修为。虽传保有一命,可毕竟尚未归来,生死仍旧不知。

更有一些不怀好意的楚家人,心中抱有与刘文远一样的想法,暗道楚天留那一命又有何用,不过是让楚家再多添一个废人罢了。

何况,还有消息声称南楚三皇子汹汹而来。

此人与楚天有仇,这次明显不怀好意,就算楚天活着回来,也未必能得善终。

大堂之首,一名白发老者怒目圆睁,面色铁青的坐在那里,吓得策马奔回牧城通报之人,在堂下瑟瑟发抖,其余众人也都不敢出声。

这名白发老者便是楚家家主楚云雄,来历非凡。

许是因为自己又一次没能保护好至亲,心中悔恨,一滴浊泪夺目而出,却被其暗用真气将之弹碎,再抬首仍是威严不屈。

在这牧城的一亩三分地,他楚云雄还真不怕谁,甚至赵国都城的世家他也不在乎。可这次的敌人怕是远不止这些……

“家主”

这时有下人匆匆来传

“云家的大爷和云小姐来了”

在场的楚家人一听皆是眉头一皱,楚天被废的消息刚传回牧城,云家就来人了,明显不是来安慰的,若是处理不好,楚家恐怕又添新敌呀。

其中,一对夫妇相互对望一眼,俱是目光一黯。

楚云雄打眼一扫,对楚家一众的慌张表现甚是不满。表情一冷,手掌狠的一拍桌子。

“够了,都把那哭丧的脸给我憋回去。看看你们一个一个的,哪有牧城第一家族的气势,真是给我楚家丢脸。即使天儿被废,老子依然还是先天,在这牧城还不把别人放在眼中”

楚家人一见家主发怒,顿时收起愁容,不过眼中的担忧丝毫没有减少,心中对楚云雄的话更是不以为然。

从云家迫不及待的过来,就可以看出要推楚家这面墙的人绝对不少,一个先天又能挡住多少强敌?

思量间,下人已将云家一众领了进来。

为首一名中年,相貌堂堂,精神饱满,身着锦色长袍,颇有气势。进入大堂后对着楚云雄行了一礼

“云欢见过楚伯父”

楚云雄一摆手,即便心知对方来者不善,但也不动声色,温和的说道

“你我两家不必如此见外,贤侄今日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小侄今日是为瞳儿与小女之事前来”

听到这,楚家众人全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而那对夫妇脸色更加难看。

楚云雄虽还面色如常,眼神却已有火光闪动,明知故问道

“哦?他二人的什么事啊?”

这句话出口,云欢及云家众人已经能够感受到楚云雄的怒火了,但云家并不在乎。

没了楚天的楚家,也不过只有一个先天罢了,已经不能给如今的云家带来什么威胁了。

更何况楚家将要面对的敌人,也不仅仅只有他们云家。

不顾楚家人什么脸色,云欢微笑的指着身旁的少女说道

“此乃小女绮罗,与瞳儿自幼定下亲事,如今二人都到了婚嫁之年,本应着手准备。

奈何半年前小女去往都城省亲,得都城杨家垂青,令其跟随一位杨家小姐。

伯父也应当知晓,在都城世家眼中,咱们都是乡野小民,自是不敢轻易拒绝。

何况小女尚幼,为人父,终究希望她能出去见见世面,如今正是一个机会。

今日前来,便是请求伯父推迟二人的婚期”

楚家人皆是心中冷笑,对云欢所言颇为不屑,大家都是明白人,这般搪塞之词不足为信。

楚云雄面露青筋,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他断然不能让两个孙儿接连受辱,正待发怒,忽有一青年的声音传来。

“真的只是推迟?怕是云叔叔想悔婚吧?”

随着话音渐落,从院子里向堂前走来了一个青年。

此人身材高大魁梧,比寻常同龄人明显要壮硕许多,背后背了一个长条形布袋。

观其面貌,乍一看也有天人之姿,仔细一看又是平凡之容,普普通通,眼睛上还蒙了一条白布,遮住了眼睛也将一头长发都束在了背后,只留两缕各自垂在了耳边。

众人只见其径直走进大堂,向楚云雄行了一礼

“孙儿楚瞳,历练归来,拜见祖父”

第二章 楚瞎子胡搅蛮缠

楚瞳,乃是楚天的双胞胎弟弟。

也许,正是因为与楚天同胎而生,才导致楚瞳一身的灵气,资质,好似都被兄长给夺去一般。

自降生当日便被证实为废丹田,无法修炼内力且双目失明。

就连同样的五官,放在楚天脸上就是扬洲第一美少年,放到他的脸上却是普普通通。

虽不曾露面,但废物之名早已传遍整个牧城。

今日,众人得见楚瞳真容,观其白布遮眼,确定此人如传闻一般是个瞎子。

就连楚家众人都不免暗叹他命运不济,竟与楚天成为兄弟。

不然,云家也不会与他定下这个婚约,就不会有今日之辱。

这么一想,楚家众人觉得自己等人也是如楚瞳一般,全因楚天才落得诸敌上门的下场。

一时间,又有不少人对其暗恨,全然忘了往日倚仗楚天人而获得的利益。

九洲大陆自古如此,人性之私欲传至今日,已无所谓对错。

若只说楚家人忘恩负义,那随时都可以渡劫的雷元重,不也为了三元宫的大局而忍气吞声吗?

对于楚家,只能说成也楚天败也楚天罢了。

反观云家一众,听到楚瞳自报姓名后,更觉此举明智,脸色稍显得意。幸灾乐祸,嘲讽之词不绝于口。

楚瞳听得清楚却不为所动,弯腰见礼后继续说道:

“祖父,孙儿外出游历归来,前来见礼。恰巧诸位叔伯长辈在此议事,本应当即退去。不过,既然此事与孙儿有关,孙儿也却有一些疑问想向云叔叔请教。所以,还望祖父与云叔叔应允”

按照众人所想,楚瞳一介废人,在这般情况下自尊难免受挫,理应悄然退下,以免受到平白的羞辱。

可楚瞳却不卑不亢,主动留在这里,欲与云欢直接对话。

不管楚瞳作何打算,这份从容都值得赞叹一声。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是这般想法。

楚瞳话才说完,便有一个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放肆,在场都是你的长辈,哪轮得到你说话。肆意离家多年,一回来就不分尊卑纲常,成何体统,还不滚下去,省的在这里丢我楚家的脸”

站出来说话的是楚云雄的侄子楚经纬,其父乃是楚云雄二弟,如今早已逝去只留下三个儿子,此人便是老大。

在楚经纬看来,享受楚天所带来的好处,那是理所应当。若让他与楚家共抗诸敌便是痴心妄想。

如今楚家危在旦夕,自己何不投靠某个势力,待到楚云雄一脉被斩尽之后,他再借势当上楚家家主,在这牧城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此时开口,便存了向云家示好的心思。

“此事,既然涉及到绮罗的前程,我们楚家自然不应……”

楚经纬训斥完楚瞳之后,还想继续开口却被后者打断。

楚瞳保持着见礼的姿势头都未抬,开口说道

“还请家主应允”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先是一怔,随后心道“不简单”。

云欢也是深深的看了这个差点成为自己女婿的瞎子一眼。

楚经纬脸色更是大变。

这楚瞳从进门来一直称楚云雄为祖父。

自己才说他不讲尊卑,对方便改称楚云雄为家主,明显在提醒自己谁才是楚家真正的话事人。

也提醒自己,当着楚,云两家众人的面有些越俎代庖了。

最后,楚经纬只得对着楚云雄行了一礼说道:

“家主,是侄儿多嘴了”

楚经纬如此僭越的行为,究竟抱了怎样的心思,楚云雄一目了然。

他平生最恨背叛,自然不会再给二弟的面子。

“知道自己多嘴,还不滚回去坐着,杵在这等赏呢?”

楚经纬不傻,一听便知大伯这是在嘲讽自己讨好不成反丢脸。张了张嘴,抱拳行礼后默默地坐了回去。

心中却对楚云雄又添几分恨意。

见其落座,楚云雄又看了看云欢,说道

“贤侄,此事毕竟与其有关,我这孙子既然有事想要请教,当爷爷的也不好阻拦,不知你怎么看”

楚云雄一生强势,对于自家子弟今日的表现实在不喜。

如今,见楚瞳临危不乱,一句话就弄的楚经纬丢了脸面,让他有些高兴。

本来,就不愤云家落井下石的楚云雄,便想看看这孙儿是否也能让云家吃瘪。

云欢倒是满不在乎。

自己前来退婚谁会看不出来,说是推迟,只是不想他云家扣上一个落井下石的名声。

本想着都是聪明人,楚家即便不愤也不会追根究底。

毕竟,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两家的面子都不好看。

却没想到半路突然杀出一个楚瞳。

不过,如今楚家天骄已废,四方皆敌,攀上了都城杨家的高枝,云欢还真就不怕两家撕破脸皮,自然也不在乎楚瞳问什么。

“贤侄有什么疑问尽管说便是”

“既然云贤侄已经应允了,瞳儿,你有什么疑问就问吧”

见云欢已经应允,楚云雄吩咐到。

“多谢爷爷与云叔叔成全”

楚瞳又分别向楚云雄和云欢各自行了个礼。随后面对着云家人,仔细打量了云绮罗一番。

只见那少女大约十八般年纪,黄色衣衫,面容娇美,称得上难得一见的美人之姿。

站在那里默不作声,脸上挂笑,表现的也是十分得体。

若非名声在外,楚家人还真会被其外表所蒙蔽。

楚瞳所蒙白布掩盖的是那双异瞳,并非失明。虽未见过这位云家大小姐,对其名声也不曾耳闻。

楚家大堂,二人是初次见面。却依旧将对方眉宇间的骄纵看得清楚。

被一个瞎子盯着是什么感觉,云绮罗不知道。

此刻被楚瞳盯着,她却十分难受,好像自己所表现的端庄都已被对方看穿一般。

何况,对方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个废物。让自己有了这般不安的感觉,是骄傲的她所不能忍受的。

正待云绮罗与云家一众,面露怒色之时,楚瞳方才开口

“不知云叔叔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推迟婚约,再选吉日令绮罗与小侄完婚,还是狠心毁婚,行落井下石之举”

话音一落,在场众人摇了摇头。

还以为这楚二公子虽然天资不行,但也是心智不俗,没想到这么快就现出了原形。

终究只是为了一己之私,图一时之快。

本对其另眼相看的云欢,也是面露不屑。看来此番退婚,真乃明智之举。这楚家小儿一介残躯不能修炼,还没有自知之明,如何配得上自己的女儿。

对于楚瞳的问话,云欢本想讥讽一番,可想了想,自己好歹身为长辈,又代表云家的脸面,没必要和一个废物一般见识。

当着楚家众人,该说的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正要开口,楚瞳接下来的话已经传入耳中。

“云叔叔也不必否认,在场的都是明白人。您自己也说,杨家令云姑娘跟随其族中小姐,已是半年前的事。

为何会在我大哥被打伤的消息刚刚传回牧城之时,来我楚家推迟婚约,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考虑再三才碰巧今日前来吗?咱们明人可莫要说暗话呀”

此话一出,惊了楚家人的同时也惹怒了这位云家大爷。

云欢心道,楚家小儿不知好歹。自己给足了面子,这臭小子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要撕破脸皮,我云家如今还怕你不成。

“既然贤侄如此聪慧,当叔叔的,若是再藏着掖着就显得小气了。

不错,我今日带小女前来,的确是退婚的。

毕竟,楚天人被废,楚家再没有什么天才可言,我云家也没必要委屈小女,下嫁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瞎子。更何况,得到都城杨家的垂青,日后你又怎能配得上她?”

唉,到底还是撕破脸皮了,这下子真的是丢了面子还树了强敌。

楚家众人对楚瞳愈发不待见了。认为他为了自己图一时之快,给楚家招来了一位强敌,害得他们也要跟着遭殃,当真可恨。

与其他人不同,楚瞳脸色不变。没有出现云欢所想像的愤怒和窘迫,好像那个不能修炼的废物瞎子不是他一样。

“云叔叔说的在理,做的也无可厚非。所以小侄才说,咱们明人不必说暗话,否则我楚家日后登门完婚,岂不更扫了两家面子?”

云欢可不认为楚家其他人都会这么想,但楚瞳这般说辞也算合情合理,让他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倒是叔叔想的不周到了,贤侄说的对,还是说明白了好,省的日后再生事端,徒增麻烦”

云欢无奈只好顺着楚瞳说到。

正当他以为此事已经结束,楚瞳却又望向云绮罗说道:

“那冒昧的再问云姑娘,退婚一事是家中长辈所逼,还是姑娘自愿所为?”

这下子,满屋子的人都没有了好脸色。

就连楚瞳的父母,脸上也是有些挂不住了。在众人看来,楚瞳就是在胡搅蛮缠,丢尽了楚家的脸。好歹是四大家族之首,如此不依不饶实在是有些过分。

云绮罗被突如其来的一问,弄的有些发蒙,不过依然微笑着回答

“有何区别,家中长辈之意如何,我自己的意愿又如何?”

这个瞎子从出现就一直表现的和本身极度不符,云绮罗虽已决定退婚却仍是好奇,楚瞳到底想干什么,还是有什么倚仗。

“没什么,不过若是姑娘自己的意愿,那云家请便就是。如果是云家长辈的意思,那么你若愿意,我倒是可以娶了你”

楚瞳说出最后一句话时,故意一副勉为其难的语气,好似云绮罗配不上他一般。

听闻此言,云家众人纷纷开口嘲讽。

云绮罗以后算是半个都城杨家的人,还有可能得到先天高手的指点,日后的成就远非一个不能修炼的瞎子所能相比。

在场众人都不知这楚瞳是哪里来的自信。

别看云绮罗从进到楚家之后,少有言语。刚刚面露微笑回答楚瞳的问题,也是表现的大方。

实际上,她却是一个十分骄傲自负的人,自己天资聪慧,生的绝美,凭什么要嫁给一个废物。这让她对这门婚事一直都极为不满。

如今内力六层,即将去往都城杨家,有先天高手指点,而楚家的倚仗已成废人。

云绮罗自觉各方面都已成功碾压楚家兄弟,便迫不及待的要求父亲,带自己前来退婚。

云家当初,本就是为了傍上楚家这棵未来的大树,才会将云绮罗许配给一个废物。

既然,如今楚天已废,又有杨家主动抛出橄榄枝,即便云绮罗不提此事,云家也有心退婚,自然立刻同意云绮罗的请求。

可让云绮罗没有想到的是,牧城所有人都瞧不起的废物,竟然当着楚云两家人的面,以不屑的姿态说要娶自己。云绮罗对此无法忍受。

“笑话,凭你也想娶我,本姑娘已经内力六层,你呢?

实话说了吧,就是本姑娘想要退婚,你又能怎样?”

云绮罗此时完全没有了最初的优雅。甚至有些骂街泼妇的架势。

像她这种骄傲的女子,最受不了的就是被自己看不起的人,所看不起。

“不怎么样,既然是姑娘的意愿那就照办吧,只不过是我休了你,而不是你云家退婚”

“笑话,你一个废物有什么资格休我”

云绮罗听到楚瞳的话,一脸不屑。云欢和一家人在一旁也是凶相毕露。

毕竟,自己退婚和被递休书是两码事,前者丢的是楚家的人,后者打的可是云家自己的脸。

“这个好像不论谁的内力高吧?早在十五年前我可就递了休书”

说完这句话,楚瞳嘴角习惯性的向上一扬。

闻此言,观其面,那一直挂在脸上的自信笑容,令楚家的一些人敏锐的察觉出,此事峰回路转怕是有变啊。

这楚瞎子离家十多年,杳无音讯。为何巧之又巧的赶在今日回到楚家。

楚天被废,云家退婚,竟双双被其碰个正着,这其中是否有意为之?实在值得推敲。

第三章 锦囊内藏惊人语

当人们静下心来,不再以不屑的姿态去看待一个人的时候,往往会发现这人更多的优点。

楚瞳自归来后,遇事不惊,处事有条不紊,遭难不慌不忙。

始终都是一副胸有成竹,尽在掌握的样子。行为举止也丝毫不像一个瞎子。

那么,他究竟有什么倚仗呢?离家多年又是如何活到今日的呢?

越想,人们越是发现这楚瞳身上的古怪实在太多。

只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身在局中的几位,还没有发现这其中的隐情。

听闻楚瞳的话,云欢大喝一声

“你放屁”

即便在牧城号称心细如发,才智无双。但事关云家脸面,身为云家的第二掌事人,云欢此时算是身在局中,没能及时发现其中的异常。

可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已经不是他一声怒喝,就能阻止的了。

楚瞳没有理会云欢,一脸淡笑又极为敬重的走向大堂中那对夫妇,待到近前之时对着二人行了一礼,

“孩儿,见过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原来,此二人便是楚瞳两兄弟的生身父母。

见小儿子过来行礼,夫妇俩很是高兴。

不管怎么样,终究是自己的孩子。

虽然,从楚瞳归来到现在,所做之事让二人也有些不甚满意。可毕竟是云家有错在先,也怪不得瞳儿难以接受。

“好了,回来就好”

身为楚家家主的长子,楚经磊有些顾及场合,只是淡淡的说到。

而作为母亲的楚夫人,早在楚瞳一进门时就难以平静。

这会儿,再也控制不住,眼泪直流,双手颤抖着抚摸楚瞳的脸庞,口中不停地念叨

“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自己这个小儿子,从小就独自跑出去,直至他进门的前一刻,楚夫人都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虽然感受到,母亲的关怀与自责,可眼下还不是叙述母子之情的时候,楚瞳直奔主题

“母亲稍安,不知孩儿当年临走时,交给您的那个锦囊可还在?”

大堂众人听见后,都不由得想到,难道真的有这样一封休书?

一些忠于楚家的人,心思也渐渐地活络起来,觉得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啊?”

一直念念叨叨,甚至到了有些不正常的楚夫人,听到楚瞳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回神说道

“哦,还在,还在,这是你走时留下的,为娘每日都带在身上,就像你陪在娘的身边一样”

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翻出一个锦囊。

“还真有?”

有人不禁低呼出声。

毕竟,这封休书一出,云家的脸算是丢尽了。主动上门取了封休书回去,还不令人笑掉大牙?

忽然,趁楚夫人不备,云绮罗闪身上前夺走锦囊。

当即将其拆开,从里面抽出了一方白绢,锦囊随手一扔,便迫不及待的看起上面的内容来。

楚云雄一拍桌子,镇住了同样想要上前的云欢。令其无奈选择罢手。

众人此刻皆不作声,有甚者已是屏住呼吸。

只见云绮罗看罢,面色惨白,手上一抖,白绢飘然落下。

楚云雄伸出手掌,真气一放一吸之间,已将白绢握在手中打开,不自觉的读了出来

“牧城有云家,欲求同甘,嫁女于吾却无共苦之心,遇难则退。云家有女,骄傲放纵,自以为是,目中无人,不可为妻,今楚瞳致休书一封,从此楚,云两家再无牵连。”

还真是休书,众人纷纷惊叹。

而最为惊讶的却是楚夫人,楚云雄以及云欢三人。

前两者惊讶的是楚瞳为何会在十多年前,就留下这样的一封休书。

而云欢此时却被吓得魂不附体。

他手中所持,乃是锦囊之中另一方白绢,只有十六个字,

“天星忽坠,墙倒人推。外援有悔,负剑而归。”

云欢亲眼所见,自是能够分辨字迹的新旧。虽不知道,这一切是否出自楚瞳之手,却可以肯定,有人提前知道今日之事。

可云家退婚不过临时起意,如何会有人事先预料?

白绢之上四句话,以楚瞳归来作为结束,云欢可不认为只是为了凑字。这次楚家之危已然出现变故,凭云欢的严谨自然不会视而不见。

“绮罗,我们走”

听到父亲的呼唤,云绮罗便浑浑噩噩跟着父亲离去,脑海里还想着被休一事。

她自认天之骄女,如今竟被一个废物给休了,当然无法接受。

毕竟还是少女,没有其父的心思,否则将锦囊毁去也不会有这般结局。

“且慢,云贤侄,你手中拿着的可是我孙儿的东西,是不是应该留下再走?”

楚云雄年已近百,又来历非凡,在这片凡土之上绝非几个年轻人所能相比,这会儿也是眼贼的很,早就注意到了云欢手上的另一方白绢。

“哼”

云欢听罢冷哼一声,将手中白绢一丢,带着云家众人挥袖离去。

楚云雄旧技重施,收回白绢一阅。虽未在脸上有所表现,心脏却着实一紧,默默的将之握在手中,复杂的看了楚瞳一眼。

云家一众已经离去,楚家人对着楚云雄行了一礼之后便也各自散了。

大堂之上,只剩楚云雄,楚经磊夫妇与楚瞳四人。

“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待众人散去,楚云雄率先问到。

“爷爷,您还是先派人把休书送到云家吧,这休书放到咱们这可不算数啊”

楚瞳答非所问,微笑着说到

“这?”楚云雄迟疑了一下。

“爷爷,事到如今,想必与楚家有过交集的各方势力都在盯着楚家,咱们越是低调越显得心虚,反之,别人就会以为我们有所倚仗,不敢轻举妄动。

否则,即便今日顺了云家的意,来日一样会被云家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听到楚瞳如此说,在场三人都是狐疑不定,楚云雄沉思了一下说道

“瞳儿,先说说你的看法,容爷爷缓缓”

楚云雄并非傻子,反而聪明的很。只是今日被这个孙儿惊的一时难以凝神细思。

“是,爷爷”

楚瞳听到楚云雄的吩咐,恭敬的行了一礼,回答道

“这牧城虽是小城。可胜在偏远。赵国皇室无论因何对牧城放任不管,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西北大半都归四大家族所管辖,拥有数个矿山,掌握了大量的财富。

虽然,掌握财富的根本在于实力,可是若能主动一些,换取的好处也并不少。

楚家作为四大家族之首,掌握的财富已令三大家族眼红数十年。

如今,大哥修为被废,楚家四面树敌,三大家族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刘家现在一定已经磨刀霍霍,而云家也绝非只是想要退婚。

有杨家作为后盾,云家无论怎样决断都是有些底气的。”

说到这般地步,楚云雄也终于回神,瞬间就品出了个中滋味。

“你的意思是说,云家退婚只是第一步,之后,就会以补偿为由帮助楚家抵御外敌,实则吞并,然后将得到的所有财富和资源送给杨家,以换取前程?”

“孙儿认为极有可能,甚至想要一举吞并刘,邵两家,成为牧城唯一的家族。”

“若是如此,那倒真不如强势一些,使云家心存疑虑,不敢轻举妄动。而且,云欢在看了你的这方白绢之后,想必更加顾忌重重”

楚云雄说着,便拿出那方白绢递给一旁早已蒙圈的夫妇。

二人根本听不明白这爷孙俩,究竟在打什么哑谜,此时见父亲将一方白绢递给自己,楚经磊下意识的就接了过来。

“看看你们生的好儿子”

楚经磊接过白绢与夫人言盈一同观看,之后都像是见鬼了一样盯着楚瞳。

楚瞳对于爷爷的话,以及父母此时的表情,摇头一笑。

“爷爷,爹,娘,这件事稍后我会解释的。现在就是要把休书,明目张胆的送到云家。

并且,弄得人尽皆知让其当众丢脸。

如此,其余两家必然好奇咱们为何与之撕破脸皮

邵家的老头向来谨慎,不会轻易冒险,他必然会等云家的动作,只要云家无所作为,邵家便也不会轻举妄动。

剩下的刘家,我们只要等他找上门时给予雷霆一击,咱们楚家在牧城也就转危为安了。至于外人,也不必太在意,好歹爷爷也是九重天啊。”

说到这,楚瞳又是一笑,而其余三人则再次惊讶不已。

牧城所有人,都一直以为楚云雄只是先天一重,却没想到他竟然是九重天。

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没必要藏着掖着,惊讶过后,楚云雄就大方的承认了

“你这臭小子,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好,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叫人去送休书”

听到父亲如此说,楚经磊夫妇对视一眼,看来自己儿子所言不假。

九重天已非常人,只差一步,从此就脱胎换骨。

在这扬洲,他们夫妻二人还真不相信,三个筑基不出,有谁敢轻易招惹一个九重天的高手。

两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对自己的儿子充满了疑问,连自己夫妻二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自幼离家的瞳儿又怎么知道的呢?

看来自己二人还真的是不了解这个小儿子啊。

楚云雄叫来人,如此这般的吩咐一番,就命其将休书送了去。

“现在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楚云雄吩咐好送休书的人以后,便又一次抖了抖手上的十六字白绢,问到。

看着三人都是一脸好奇的样子,楚瞳笑着解释了起来。

原来,从表面上看,楚瞳好像一身造化都被楚天掠夺了过去,实际却是收敛于其内,兄弟俩各有天赋罢了。

楚瞳的天资都体现在了心智上。从小就聪慧的他,在明白自己与家里的其他人不一样,是不能修炼的时候,就开始自我琢磨,阅遍楚家所有藏书,寻找可以让自己修炼的法门。

并在其中自学了很多他认为有用的本领。

大多数都已在九洲之上失去了传承。

例如早已消逝在历史长河之中的医术。

在如今的九洲之上,没有医者,只有利用灵草灵药,炼其成丹的炼丹师,辅助修炼者,修炼或疗伤续命。

凡人的生老病死,就只能靠命中注定了。

在天道之下,不懂得挣脱束缚的凡人,与那些牲畜,野兽,并没有什么不同。

也怪不得如今的修炼者,都自称逆天。

相比于从出生就开始无意识修炼的楚天,自学诸多奇术的楚瞳就显得更加主动。

虽然,仍旧不能修炼,但学到的本领,根基却都十分扎实。

可谓是:

落地便证废柴,神马都没得来。

千嘲万讽仍自在,大地胸怀。

盲童看书奇怪,全当幼子胡来。

金玉书中需自采,厚德可载。

楚瞳向来懂得内敛,隐藏实力。

即便他如今身怀诸多本领,却只与三人说他略懂万古之前的《天奇要术》,便不再多谈。

第四章 云欢怒斥娇纵女

“传闻,要术中的传承每一个都是惊天动地,天算大成者更可预知九洲大势,这么说,你真的可以推算未来?”

言盈始终心疼,瞳儿从小所遭受的嘲讽与白眼。若是能够获得其中传承,那么就算不能修炼,在九洲也足以惊世。

“天奇要术的确神奇万分,其内亦是万象包罗,可却早已失传。孩儿那年尚未出过家门,又哪里能够修习到大成,只不过在家中杂书上看到一些只言片语,略懂皮毛,碰巧罢了”

夫妇俩听完心中又是一阵失望,实在是他们不愿楚瞳一辈子都遭人耻笑。

而楚云雄的见识却远非夫妇二人所能相比,家中藏书也是看过的,对于其中提到天奇要术的也均有翻阅。

知道楚瞳不可能凭借那些只言片语,在十多年前就算到楚天哪日被废,云家何时上门。

能够准而准之的与云家前后脚出现,这其中自然不乏再次推算,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瞳儿再次推算就正好赶在事发之前?

楚云雄知道,天奇要术修到一定境界之后,并不需要刻意推算,便会对至亲之事心有所感。

所以,瞳儿所掌握的天奇要术,绝对不止皮毛那么简单。

如此想着,楚云雄对这个孙子愈加看重。

毕竟,这般年纪就有如此手段还懂得隐忍的,实在不多见,就连楚云雄也自叹弗如。

“好了,这么多年没回来了,随你父母下去吧,接下来就看各方势力的反应了”

“是,爷爷”

“是,父亲”

拜别楚云雄后,楚瞳随父母离去,回到自家庭院。

三人离开后,楚云雄摊开手掌,一枚丹药正在掌中,虽然看上去平淡无奇,却在上面有一个阴阳鱼的图案,代表着已经消失的九洲初古第一门派,太清宫。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神秘了”

暗自嘀咕了一句,楚云雄转身回到了自己的练功房,闭关修炼。

在云家一行人气冲冲的出了楚家之后,没多久便又从楚家跑出一人,策马追寻云家一行而去,并且一直高声叫喊

“云大爷慢走,我家二少爷给云小姐递的休书,您忘记拿了。”

一路追去竟将此事弄得满城皆知。

躲在暗中的其余两家人都是有些发蒙。难道云家此去不是退婚?怎么变成楚家休妻了,看那云欢的表现,不会是真的吧?

终于,楚家这人被已经脸黑如碳的云欢给拦了下来。

眼见云欢脸色如此吓人,这名楚家子弟也并未打怵,反而说道

“云家大爷走的太过匆忙,竟将休书都忘了拿,害得我家二少爷还欢喜了好一阵,以为大爷一定要将绮罗小姐嫁与他做妻子呢。

二少爷说了,其实他也有些后悔,毕竟休书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写好了,要是知道绮罗小姐长得如此漂亮,他就不休妻了”

这人说话实在可气,云家人听到后个个面露凶相,云欢更是恨不得当场将其击杀。

可是云家已被弄得如此丢脸,再当街杀人,更会让人以为云家是恼羞成怒,说不准还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呢。

真要是把云绮罗的名声弄臭了,还怎么攀附杨家,都城世家对脸面可是极为看重的。

一把夺过休书,云欢冷哼一声,带着愤怒的云家人离去。

楚家那人虽然名声不显,却是个狠人。脸上始终带着嬉笑,丝毫不怕云欢动手。

对楚家忠心耿耿的他早就不忿云家所为,得到了这份差事自然要好好的出一口恶气。

刚刚的话,都是他自己添油加醋胡编的,并非楚家爷孙指点。

反正家主只告诉他将事情搞大,弄得人尽皆知即可,其余的随便。

楚镜相信自己这么一闹,绝对达到了家主的要求,于是得意的返回楚家。

今日,从飞马入城惊传天人被废,到楚家子弟当街羞辱云大爷,种种事件可谓是闹的满城风雨。

待到众人怒气冲冲的回到云家。各脉早已在大堂等候多时,家主云四海,面色铁青的坐在首位。

云欢携众人见礼之后,云绮罗才如梦方醒,顿时怒道

“爹,刚刚您为何不把楚家那人的臭嘴吧撕烂”

可谁知云绮罗不出声还好,此时一开口,云欢气不打一处来,也顾不上场合,挥手就抽了云绮罗一个耳光。

一时间,云绮罗与云家人都蒙了。要知道云欢此人极其沉稳,更是对女儿疼爱有加,此刻的表现使得云家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你还说,你看看你哪点比得上楚家那个瞎子,他临危不惧,处事不惊,还知道算计我等。而你呢?

除了骄傲放纵你还会什么?锦囊已然在手,为何不直接毁去?你没长脑子吗?否则,我云家会落到如此地步吗?”

此事,终究与云绮罗有着直接的关系。身为其父的云欢也算深陷局中,在楚家一时并未察觉楚瞳的诡异。

如今归来,抽身而出的云欢,凭借惊人的心智,瞬间就看出了楚瞳的不凡。

所有看似胡搅蛮缠的行为背后,都有着诸多谋算。

不过,云欢自觉已经看穿了对方的把戏,也就没将其放在心上,怎么说都是一个毛头小子,能有多大本事,何况还是个不能修炼的瞎子。

但楚瞳的表现,总归是比自己这个,只会无端发怒的女儿强上太多,云家落得如此难看,她要负很大的责任。

所以,听到云绮罗还在耍大小姐脾气,一时气急的云欢便彻底爆发将其骂了一顿。

而被云欢一顿怒吼的云绮罗也傻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终究只是一介娇纵少女,哪能受得委屈,楚瞳那一眼看得确实不假。

本来云四海听到满城的传闻就气的够呛。

这会儿又见大儿子不顾场合的如此胡来,云四海感觉自己已到发疯的边缘。

“好了,都给我闭嘴,什么时候了还在胡闹,云家的脸丢光,看你们还怎么攀附杨家”

云四海发怒,大堂一时间鸦雀无声。云绮罗也不再哭闹,她这会儿也明白了,事情怕是远不止自己丢了面子那么简单。

“欢儿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父亲”

云欢调整了一番心态,仔细的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他也知道眼下不是教训女儿的时候。

从一进楚家大堂到离开楚家,每一句对话,每一个细节,云欢都讲得清清楚楚,没有丝毫落下。

云绮罗和其余一同前去楚家的几人,也知道了云欢归来后为何一脸凝重。

毕竟,那四句话的存在有些匪夷所思。

云家其余人都是一脸不信。

“云欢,你是怕我们把责任都推给你,所以在这里胡诌吧,先不说有没有人能够预知未来,就算有也不该是楚家那个废物吧”

云家有人当即开口质问云欢,其余人也是交头接耳

“就是,哪有人能够预知未来”

“一个废物还能有什么本事”

“这云欢把咱们当傻子吗?”

“去楚家的,又不只有我父女二人,是真是假你们不会问吗?”

人心就是这样,只要出现利益纷争,什么样的关系都有可能变得不再牢靠。

越大的家族越是如此,里面分支众多,谁都想获得更多的好处,谁也不想承担更多的责任和麻烦。

这时云四海打断众人,再一次开口

“好了,有云翔他们跟着,如果云欢所言不实是站不住脚的。

云翔你说,欢儿所言可有半分虚假”

“并无虚假,丝毫不差”

云翔如实回答。

“那好,就这样吧,欢儿你继续说,可还有什么发现”

“禀父亲,孩儿进入楚家时,楚家人皆是一副紧张之相,楚经磊夫妇更是满面愁容。

飞马入城那人仍在大堂之上,想必楚家也是刚刚得到楚天被废的消息。

如此,又怎会知晓我云家想要退婚,并且弄一封休书来演这么一出?

再者,从楚云雄念出休书的内容后,与那言盈一同表露的震惊来看。

还真有可能是十多年前就已存在。甚至极有可能出自楚瞳之手。”

云欢一边讲述自己的发现,一边分析,这是他一贯的作风。缜密的逻辑,也让他闻名于牧城四大家族。

“如果,休书出自楚瞳之手,那十六字便也是一样。

两方白绢孩儿均已看过,字迹的确同属一人。

如此,这个楚瞎子已然不简单。

毕竟,两方白绢上的内容并无惊异,关键就是它们存在的时间。

能够预知未来的人,即便是个不能修炼的瞎子,也终究不可小觑,

何况,他在早知今日的情况下选择此时归来,又一力主导楚云两家撕破脸皮,若无倚仗,那是绝不可能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都是那个废物所为,或许另有其人”

“你最好祈祷,一切都出自这个废物之手,否则就证明楚家背后还有一个神秘高人。

不管怎样,楚瞳终究是一个不能修炼的瞎子,就算能预测未来,也得有实力改变才行。

可若是另有一个神秘高人,你能保证,对方没有其他更为可怕的手段吗?”

“你”

先前那人被云欢说的一时语塞。

“我算是听出来了,你说来说去的意思,无非就是让我们云家忍了这口气”

云权终于忍不住开口

“未知的对手绝不能意气用事,有人替咱们试探,何必非要以身试法?

刘家那老头对楚云雄恨之入骨,南楚三皇子又在来往牧城的路上,这二人自会替咱们试探楚家。

楚家若是没有倚仗,待到被逼绝境之时,咱们再打着出手相助的旗号,行吞并之举,犹未晚矣。

到时候,绮罗被休一事不但不是笑话,反而会使云家的名声于牧城再添仁义,岂不更好?”

云家众人终究都是为了好处,此时一听,不由得感叹云欢就是云欢,即使于暴怒之中,心思仍旧缜密。

云权暗中冷哼,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与云欢还是有些差距的

“如果楚家真的没有后手,那我云家今日所损失的脸面,定让他加倍奉还。哼”

最后云欢冷哼一声说到。

“如果楚家却有高人相助,咱们又该怎么办”

云四海不愧是一家之主,每每开口所言都是极为重要

“如此也是刘家该考虑的。

如果刘家被灭,咱们及时出手夺走其产业,献给杨家也是一样。

有杨家做倚仗,咱们就处于不败之地,在这牧城便可呼风唤雨。楚天人终究是废了,楚家再无天骄,而咱们云家有绮罗,日后踏上先天,我云家就是前程似锦”

“嗯,是啊”

“不错,只要抱紧杨家的大腿,我们就处于不败之地”

“还是要靠绮罗呀”

“对呀,如今的楚天人已废,楚瞳再怎么妖孽也不能修炼,跟咱们绮罗相比,楚家兄弟还是略输一筹啊”

云家众人又是一阵交头接耳,纷纷议论。

第五章 唯有实力最幸福

听着众人又一次将自己抬高,云绮罗却是默不作声。

父亲的分析过后,她知道是自己小瞧了那个瞎子。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当众打开那个锦囊。

但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

何况,父亲的那一巴掌,也算帮她从虚假的美梦之中清醒过来。

自认为天资出众,原来不过是家族用来换取利益的一颗棋子。

尚在襁褓之时,就被当做筹码许配给了一个废物。如今进入杨家也是一样,亏得自己还在沾沾自喜。

云绮罗暗中握紧拳头,如果不能拥有足够的实力,未来恐怕仍是一样,终究会因为家族的利益,而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甚至更惨。

原来身为女子,唯有实力才是幸福。

伴随着云绮罗眼中的狠戾一闪而逝,一代修炼女魔随之诞生。

“好了,这件事就先这样吧。欢儿,就由你派人监视其余三家的举动。”

“是,父亲”

“都散了吧”

云四海发话后,众人纷纷起身告退。

聪明的人相对很少。但世间的聪明人,也绝对可以称得上遍地都是。

越是聪明的人,往往都是被自己所欺骗。

云欢绝对是少有的聪明人。心思缜密,观察入微,做事稳重,谨慎。

可终究还是技输一筹。

因为他观察了楚家大堂之上的所有人,唯独漏掉了最重要的楚瞳。

而楚瞳,从第一眼见到云欢之时,已经从相貌上对其有了深刻的了解。

再加上后面对其的暗中观察,结合牧城人对云欢的形容,便知道谁才是需要自己重点照顾的对象。

自己想要云家按兵不动,就要借助云欢的观察仔细以及谨慎多疑。

于是,楚瞳故意做出诸多反常的行为,配合两方白绢令云欢起疑,不敢轻举妄动。

而楚瞳想要的,就是以云家按兵不动,作为化解家族这次危难的开始。

有了楚瞳想要的开始,便不再需要他做什么,就会自然的发展到他想要的结果。

满城都在谈论今日云欢父女的糗事,云家却选择了默不作声。

使其余两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今日楚家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邵家家主邵玄冲的书房,其弟邵玄朗开口问道

“大哥,楚天人被废的消息刚传回来,云欢就急匆匆的去了楚家,明显就是去退婚的,怎么会变成楚家休妻了呢?

而且,楚家还派人大庭广众羞辱云家的第二掌事人,那可是往死里打云家的脸皮啊。楚天人都废了,连南楚也盯上他们,这楚老头难道还以为凭他一人就能让楚家屹立不倒么?”

“具体楚家之中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云家对今日的两个巴掌都选择了忍气吞声。

既然有着杨家做靠山,云家依旧有所忌惮,那没有任何倚仗的我们,就更不应该跟着凑热闹了。”

邵玄冲嘬了一口茶,闭目品味,待茶汤过喉才慢慢悠悠的答到。

如同在茶园子看戏一般惬意,丝毫不急,当真把楚云两家,当做那唱戏的戏子了。

“可是父亲,楚天人被废,楚家四面皆敌,正是我们邵家趁机捞好处的时候。毕竟,楚家可是有着六个矿山外加一处灵脉”

邵铁狼听到父亲又一次选择坐山观虎斗,便忍不住出声。在他看来,时不我待,机不可失。

“哼,你懂什么,有些便宜可以占,有些便宜不但占不到还会蹦了牙。有杨家做靠山,云家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让现在的云家都忌惮的楚家,能是好惹的吗?搞不好云家就等着咱们做他家的炮灰呢,老夫岂会上当?

不管,只要云家不动,我们就不动,云家动了,咱们再说。好处么,能捞点儿是点儿,过于贪心,会把自己搭进去的。”

邵铁狼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愿,最后和叔叔邵玄朗,摇了摇头退了下去。

其实,邵玄朗的意思也和侄儿一样。可偏偏这对儿叔侄都不是什么枭雄。想占便宜还不敢铤而走险。一听邵玄冲的分析,两人想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就将心里的那一丝悸动给强行按了回去。

与云邵两家选择按兵不动不同。刘家这会儿称得上是磨刀霍霍。

入夜时,南楚三皇子带着十几名侍卫和两个二重天的高手,被刘文远亲自迎进家门。

这南楚三皇子是楚皇众多子嗣中,天赋最差,内力等级最低,且最为嚣张跋扈的一个。

或许,就是因为天赋差,修为低,在众多皇子中抬不起头,才导致他总是仗着身份在普通人当中找寻优越感。

当年,南楚想要招揽楚天人,楚皇的皇子都潜心修炼,只有三皇子闲来无事,主动接了这门差事。

楚皇自然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可苦无人选,不得已才将此事交与三皇子。

临行前还特意叮嘱,楚家与南楚皇室有极大渊源。让其见到楚云雄执晚辈礼,见到楚天也要客客气气的。

可这三皇子满口答应,到了牧城就变了。见到楚云雄直呼其名,命其将楚天交出来,随他回南楚。

楚云雄对南楚皇室,好感自是没有,恨意倒有上九分,三皇子如此放肆,楚云雄一巴掌便将其扇飞,斥到

“家里没教你怎么和长辈说话吗?不会说话就给老子滚远远的,省得碍眼”

南楚三皇子当时只有内力三级,平时又疏于修炼,楚云雄一巴掌没打死他,已经是留手了。就那样三皇子也是吐血不止,本就是欺软怕硬的他,瞬间想起父皇的话。

最后,三皇子先是赔礼道歉,又对楚云雄执晚辈礼,这才见到楚天。

三皇子这人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自认为我惹不起你爷爷,还惹不起你么?在你爷爷那,丢的脸,本皇子在你这都找回来。

结果,又被楚天打的直吐血,楚天少年成名,出言更是霸气

“就算是老天的儿子,只有三级内力,在我九重天面前也就是个屁”

说罢转身便潇洒离去。

对于三皇子来说,这仇怨他不曾忘记。

虽然,他依旧没有把怨恨化作修炼的动力,却无时无刻不期盼着报仇。

楚天于蓬莱洲被废修为,在他看来乃是老天开眼,助他报仇!

如今的楚天,废人一个,他急不可耐的就奔楚家而来,连自己的父皇都没有通报。

带着自己的亲兵侍卫,和两个二重天供奉便匆匆赶往牧城。

在他看来,楚云雄最多也就是个一重天,他带的人足以横扫牧城。

刘文远早就得到消息,一直派人在城外盯着,三皇子一到,刘文远便亲自将其接到了府上。

刘文远相信,即使云家今天选择忍气吞声。也不代表云家会就此偃旗息鼓。

有着杨家做靠山,一旦楚家捉襟见肘之时,云家定然不会放过机会捞取利益的。

反观自己,没有一个强硬的靠山,到时一定争不过云家。

刘文远对楚云雄的恨意刻骨铭心,一定要亲手报仇。他可不想在灭了楚家之后,却什么好处也得不到,白白的给云家做了嫁衣。

而前来牧城寻仇的三皇子,就是刘家的首选。

三皇子一进刘家,刘文远又是安排晚宴,又是安排美女,好话更是说了一箩筐,马屁拍的三皇子那叫一个舒服,其间也问了一些关于楚天的事情。

毕竟是扬洲顶级势力,对于上面的事情还是能接触一些的,对于蓬莱洲发生的一些大事,绝对比牧城这些人知道的多

“放心吧,与楚天结仇的那个皇室背后,乃蓬莱洲顶级势力天蓬府,三元宫若敢放肆,不过是鸡蛋碰石头。

楚天被废,雷元重这个当师父的,不也连屁都没敢放,灰溜溜的把楚天接回三元宫就没了下文。连他捏捏手指就能杀死的元婴修士,他都不敢杀。

呵呵,雷元重?面对天蓬府,他也就是个屁”

三皇子这时酒精上脑,又开始不知天高地厚,胡言乱语。自认为也是顶级人物,实际上连蝼蚁都算不上。

蓬莱洲各势力之间的隐秘,他一个凡国皇子又能了解几分?

雷元重不出手,自有其顾虑,并非害怕。三元宫也不仅仅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有一些禁忌,是九洲大陆那些顶级势力也不好招惹的。

刘文远自然不知道这些,对于蓬莱洲,他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但对于出窍期那些真正的至强者,他也是有一丝丝概念的,那就是绝对不能招惹。

他想巴结三皇子不假,那不过是为了利益而已。对于这样毫无自知的废物,已经先天的刘文远也瞧不上几分。这会儿只是点点头,断然不会出言参与。

出窍期的大能,他一个初入先天的小家伙,对其只有敬若神明,顶礼膜拜的份儿,哪敢在背后指指点点。

对他来说,得知楚天确实被废,且仇家也是绝对的巨无霸,就足够了。

其余牧城之外的种种,他一点不想参与。

第二日,牧城四大家族都起的老早。甚至,有那么一些人可以说是一夜无眠。

第六章 暗潮动风雨欲来

早晨的阳光很好,空气也极为清新。牧城的百姓纷纷出城劳作,也有商贩在城内摆起了小摊儿。

对于昨日云家大爷当街被辱一事,他们也就看看而已,过个眼瘾。

劳作之时,彼此当个谈资。没有人会真的去关注事态的发展。活着,才是他们首要的目标。

看着这些百姓的平淡与宁静,谁会想到此时的牧城,已是暗潮涌动,风雨欲来。

楚瞳也早早的起床,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与家族的危机并无关系。

在自己的院子做了些运动,打了一套云龙游水。此拳法并非武技,只是简单的拳脚招式,乃楚瞳自创。

虽然号称简单,却一点儿也不简单。

大陆上所有的修炼都是基于内力。内力武者打斗全凭武技,虽说也会用拳脚做基本的招架,却没有一套如同云龙游水这般系统的套路。

九洲修士,追求的是内力或灵力修为的深厚程度,以达到可以让他们使用更为强大的武技或功法,对拳脚招式的要求反而没有那么严谨。

此刻的楚瞳,在自己的院子里闪转腾挪,打的是不亦乐乎。拳拳有力,配上魁梧的身姿,爆发的力量,将这拳法打的砰砰作响,经常传出如同空气被撕裂的声音。

虽然拳法刚劲有力,动作却行云流水,招式连贯流畅。不像其他修炼者被动的拳脚招架,毫无章法。

幸亏没有人看到这一幕,否则就会发现这个废物二少爷的不俗。这一套拳要是真的打在了人身上,想必不会比内力武者的攻击力小太多。

一套拳过后,楚瞳找到了楚云雄。让他派人前往刘家矿山,悄无声息的将之拿下。

楚云雄虽是不明所以,却在楚瞳的再三请求下还是同意了。

一夜过后的楚云雄,如今已有底气横扫一切来敌,就想着陪这个孙子疯一次,也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叫来楚镜,楚云雄命他去做此事。楚瞳记得这人,昨天爷爷就是安排他去送的休书,其中的过程后来也已经知晓。

对于楚镜做的事他很满意。此刻,仔细一观察,对这个楚镜更是中意。

这人实力不差,竟然有着九级内力。大部分内力已经化作真气,只差半步便可成就先天。

一个普通的楚家弟子竟然有如此天赋,而且还籍籍无名,倒是藏的够深啊。

实际上,楚家二代也没几个内力九级,三代若是不算楚天这个妖孽更是一个都没有。

而这楚镜只比楚瞳大几岁而已。不到三十,算是天赋不错,又懂得收敛。不像其他人有如此修为,恨不得弄得人尽皆知。

毕竟,只是个下人,有时候比主人还厉害不一定就能得到赞赏,反而是杀身之祸。

楚瞳因为自身,甚是喜欢这种懂得收敛的人,所以,此刻对楚镜比较上心。

从面相来看此人并无异心。隐藏实力应该只是性格所致,如此最好。

待到楚镜领命离开之后,楚瞳直接问到

“爷爷,这楚镜是什么实力啊?”

“他啊?天赋一般,内力六级,二十六岁,在楚家算是和你一辈,要知道你的弟弟们都有好多六级的了,甚至你二爷爷,三爷爷那一脉的几个堂哥不到三十,都已经七级,八级了。”

“果然”

“不过,这人倒是有几分机灵,对楚家也足够忠诚。你看昨日的事他就办的不错吧?”

这番话楚云雄说的也有些得意。自己这个孙子,再次出现自己面前,着实让自己吃惊不小,常常让他自愧不如,此时大有彰显自己识人之能的意思。

“确实办的漂亮,还是爷爷深得用人之道,孙儿佩服”

楚瞳心思玲珑,哪里不明白爷爷的心思,也就顺着老人家的意思,捧了一句。随后说道

“爷爷,您看我一直也没个人伺候,院子里也没个下人指挥,好歹我也是楚家二少爷,您也得给我配个跟班儿不是?楚镜如此机灵,待到今日事毕,以后您就让他跟着我吧?”

老爷子的确想让这个孙子佩服自己一下。但轻而易举的就被看穿了心思,楚云雄反而更加不是滋味。

感觉自己倒像个孩子,而对方却是不吝夸奖的长辈。再听到后面的话,不禁回了一句

“你这小子离家时才五岁,怎么给你配下人,难道让他们伺候个空院子么?你当楚家闲人那么多吗?”

楚瞳并未在人前表现过实力。在楚云雄看来,他这个孙子虽然聪明,也有一些手段,但终究还是不能修炼。

给他配几个下人护其周全,楚云雄倒也是乐意的很。回了一句,发泄自己的不愤之后,紧接着说道

“好了,爷爷就给你配几个内力八级的子弟和一个内力九级的高手保护你,楚镜实力太低了”

“别,我就要楚镜,其他人我可不要”

楚瞳听到爷爷的安排,连忙拒绝

“怎么?给你高手你不要,非要一个内力六级的”

楚云雄很是诧异,这孩子怎么处处都和别人不一样呢?

“投缘嘛,更何况他昨天做的事很漂亮,我很高兴”

楚瞳顺嘴胡诌

楚云雄听了也是一撇嘴,这是哪门子的理由,可这孙子明显有自己的主意,就随他去吧

“好吧,听你的,不过其余人也给你留下吧”

“不必了,楚家又没那么多闲人。嘿嘿”

“孙儿告退”

楚瞳如此一边回答着,一边对楚云雄行礼告退,之后转身就走。留下楚云雄一个人在那里吹鼻子瞪眼。

要知道楚家三代哪个不想身旁跟几个内力高手,出去那也是倍儿有面子的。

楚瞳这臭小子,自己上赶着给他还不要。竟然还拿自己说过的话来讽刺自己,真是没大没小有些过分了。不要拉倒,省了,楚云雄一顿腹诽。

之后又实在绷不住,忽的笑了。他终究还是非常喜欢这个孙子的,一些小小的细节自然也不在意。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仔细一听,乃是下人们高喊

“大少爷回来了”

“家主,大少爷回来了”

有人急匆匆来报。

听到这个消息,楚云雄再无一丝淡定,急忙前往大堂。

大洲之间的传送阵,不是谁都能用的,诺大的扬洲也不是凡人几日就能走完的,天儿重伤在身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楚天回归,瞬间传遍了楚家,也被三大家族盯梢的人立刻回报给各自的家族。

刘文远得到消息后,一拍巴掌

“正愁找不到理由上门呢,真是天助我也!振豪,走!快跟老夫去楚家,找你的楚天世兄请教一番,让他指点指点”

刘振豪也是聪明人,立刻明白了爷爷的意思

“是,爷爷,孙儿这几日正要冲击先天,可迟迟摸不着头脑,听闻楚世兄归来,理应前去讨教”

这时候,三皇子也得到了楚天回归的消息,急忙来找刘文远,恰巧听到二人的对话

“我说你俩傻了?楚天那个废物还能指点你什么,他能不能活过今日都得看本皇子的心情。想进阶先天啊?求本皇子啊,本皇子让我那两个下人教你”

刘家祖孙二人听后无语。

奈何此人乃扬洲第二强国的皇子,刘文远又想巴结人家,即不能反驳又不能装作没听见。

最终,只好承认是自己二人失言,并邀请三皇子一同登门楚家。

三皇子急忙来找刘文远,为的不就是一同前往楚家吗?自然也就把刚才的事抛在脑后。

对于三皇子来说,此行只为报仇。听闻楚天回归,早已迫不及待。

他要当着众多人的面,将曾经的楚天人踩在脚下,好好的羞辱一番楚家祖孙。

邵,云两家也都及时得到了消息,当即派人前往楚家。

都是老邻居了,谁会不了解谁?刘文远恨意冲天,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几十年了。

此时,得偿所愿,近在眼前,又怎会拖延。

楚家究竟是有所依仗,还是虚张声势,今日就能揭晓,两家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再说楚家,天人回归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自然是希望楚天还活着的人。

昨日传来的消息,虽说楚天保有一命。可两大洲之距已不能用远之一字来形容。

途中所能发生之事,无人可以预料。楚天一介废人,身受重伤,生死在楚家一众的心里仍是未知。

如今天人安然归来,这些担心楚天的人自是极为高兴,一颗心也都着了地。

楚经磊夫妇激动万分,言盈喜极而泣,几步并进一把将楚天抱住。

楚天早已失去往日神采,脸色惨白,头发凌乱,下巴也有了些许胡渣。

曾经天资卓越,修行之途本一帆风顺,突然修为被毁沦为废人,纵然是谁也都不会好过。

与其活着,对于这样的天才来说,还不如死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愁的是,还没有找到退路的楚经纬。

楚天如今已然回归,三大家族定然得到消息,估计很快就要登门拜访,大战恐怕就在今日。

自己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牵桥搭线,岂不要与楚家陪葬?

所以,楚经纬愁眉不展,许多不想和楚家共同进退的人也都极为紧张。

只是他们不知道,此时脸上的表情都被隐藏在角落的那人,看得清清楚楚。

天人回归,大堂早已聚集了很多人。没有资格进入的也都在大堂门外,翘首观望。

毕竟曾是楚家所有人的骄傲,三代子弟大都以楚天作为自己的榜样。

尽管落得如今下场,依旧有人一如既往地尊敬楚天。

正如此时楚天身边的几个青年。都是三元宫内崇拜楚天的师弟。

以前,楚天乃是三元宫众弟子之首,所有人都要尊称一声大师兄,多少人都崇拜他,巴结他。

如今修为被废,依旧待他如同往日的却是寥寥无几。

人情冷暖,在九洲各地都是一样,俱是凭一颗人心在作祟罢了。

第七章 雷元重跨洲送徒

楚天身边共有五人,其中有一蓝发女子名为冷霜雪,乃楚天唯一的师姐,也是雷元重的弟子。

容颜绝美,貌可惊天,面目清冷,一看就是少言寡语,拒人于千里。

全身心都只用在了修炼上,天赋自然也是一等一的。

年仅二十八岁的金丹中期,随时有可能突破至金丹后期。

不要以为二十八岁才金丹中期与楚天相差甚远。

事实上,偌大的九洲,修士筑基大多都在百余岁。金丹期修士都是三五百岁的老妖怪,能够二百岁之前进阶金丹的那都是天才。

更何况,冷霜雪这般年纪。

只不过同门师弟乃是楚天这个天生妖孽,才显得其黯然失色罢了。

其余四人皆是男子。两个筑基后期,一个中期,一个初期。

名为白若,苍绝,柒水,阮刚。

除了这五人,楚天的师父雷元重也亲自护送爱徒回家,算是不能为其亲手报仇的一个补偿。

雷元重为人重情,对于此事心中一直耿耿于怀。

可三元宫毕竟是小妹的心血,如今弟子数十万,已不再是当年孑然一身的时候了。

自然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将整个三元宫推上绝路。

要知道修真路上强者为尊。有些强者不论对错,行事也不择手段。九洲大陆的顶级势力,说白了也不过是为了一个面子。

雷元重若是杀了那某国皇子,以及对楚天出手的元婴修士,就算天蓬府不想招惹三元宫,一样会为了面子二字,而对其门下弟子出手。

雷元重为了三元宫数十万弟子,只能忍气吞声。

好在此事,如今也算有个结果了。

雷元重坐在楚家大堂,心思却不在这里。

就在来往牧城的路上,三元宫宫主给雷元重传讯。

那欺辱自己弟子的某国,已经被二十多位散修连夜覆灭,皇室直系子弟全部身死,只留下了与天儿结怨的皇子和那名元婴修士。

天蓬府至今保持沉默,众多势力不明所以。

雷元重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却是有了一些猜测。既然覆灭某国的全是散修,应该是出自那一位的手笔。

对于散修来说,修炼资源极其短缺。在修炼途中比那些大门派的弟子,要艰难的多。

他们可以说是真正的在逆境中成长。哪个散修没得罪过几个顶级势力,只要利益大于危险,那么他们就敢于一试。

既然那一位出手,利益自然会让一众散修心动。

何况,三元宫就在那里,而散修却是行踪不定,人数又不止一人,天蓬府即便想要追究,也不是短时间就能解决的。

再说了,那家伙行事向来周全,出了名的大手笔。

天蓬府选择沉默,除了散修的行踪难以捉摸,那一位许诺的好处,恐怕也是足够惊人。

在九洲之上,面子固然重要,与利益相比却也可有可无。

对于顶级势力来说,一个废掉的盟友不值一提。更何况,一个连天蓬府的附属势力都算不上的凡国。

那人只要随便许诺些什么,天蓬府自然不会深究。

只是让雷元重不明白的是,那一位和自己的这个徒弟,究竟有什么关系?

为何会为了天儿,行此惊人之举,这一番下来,对方所耗费的资源可不是小数。

如果是想收其为徒,对方明显要先于自己认识楚天,为何不早些下手?

何况如今天儿丹田被毁,浪费了那么多资源,只是为了给一个废人报仇吗?

突然,雷元重灵光一闪,难道……对啊!

那家伙一定有办法帮天儿重铸丹田,令其恢复修为!

唉,如此相比,自己这个不敢为其报仇出气的师父,恐怕要与楚天师徒缘尽了。

雷元重万千思绪不过一瞬而已,楚云雄此时才到大堂,上前行了个大礼,恭敬的说道

“见过雷仙师”

“哪里,实在称不得,超凡之下皆凡夫,这点儿修为远着呢,何以称仙呐!”

“不为过,不为过,在我等看来,雷仙师已经是仙人手段了。”

“不必如此,天儿是我的徒弟,你是他的祖父,真要论起来,我还比你差上一辈儿呢”

雷元重并非出身名门,早年也是一介散修。

一点一点爬上如今这般修为。再加上性格所致,与凡人接触只看喜恶,若是对他胃口,倒是没有其他修士那般高高在上的感觉,偶尔还能开上两句玩笑

“哎呀呀,不敢,不敢啊”

楚云雄受宠若惊,连呼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总之别叫我仙师,其余的你随便吧”

“那晚辈就称呼您前辈吧”

“好啦,好啦,随你便吧”

雷元重向来不喜客套,说两句酸话便是不耐烦了。

此时,已回到楚家许久的楚天,一直默不作声,站在那里甚是颓废,两眼无神。

楚经磊夫妇在最初激动过后,见其丝毫没有反应,也不逼他,退到不远处看着楚天。

言盈则依偎在夫君身边泪流不止。

楚云雄看了一番,那是相当的心痛。这还是当年那个一身神光的天才少年吗?

在场的楚家众人心有所感,一时间,大堂之内出奇的有些安静。

雷元重能够理解,其实他的心情,这几日也是如此这般,此刻同样有些失神。

“怎么?雷兄这是想什么呢?跨洲而来只为到这小小的牧城伤神来了?”

“谁”

雷元重忽的一惊,大喝一声,顿时吓了满屋子人一跳。有的小辈,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其中就有楚瞳一个。

有其他一脉的楚家三代看到后,还特意嘲笑了一番。楚瞳倒也不在意,就地坐着,也再未站起。

“怎么了,前辈”

楚云雄不明所以,急忙问到。

雷元重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乃是有人与自己传音。由于想着楚天的事情,才没有第一时间察觉,于是对楚云雄说道

“没事,是我一时走神了,抱歉”

随后神识与暗中那人交流

“不知是哪位道友大驾光临”

“雷兄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竟将老友都忘记了?”

言罢,雷元重神魂之中出现了一个身影。

着一身黑袍,见不得其身形,脸上一个黑白相间的面具,看不到其面目,

“原来是道宗大人”

雷元重对着黑袍身影行了一个大礼,说到

“元重兄怎么忽的这般客气?倒还有些不习惯呢。”

行礼过后,再抬首的雷元重看向黑袍,脸上也没几分尊重。

“算是谢谢你为我徒儿报仇”

“哎哟,看来世人对元重兄实在误解太深了啊,心思竟也能如此”

黑袍闻言,调侃了一番

“果然是你”

雷元重心中暗道,

“看来元重兄也并未确定,这一次倒是本宗显得不够沉稳了”

雷元重一惊,随后释然。这老妖怪,每次面对他,自己的心思都能被看穿,没有丁点儿秘密

“哈哈,本宗可不是老妖怪,本宗很年轻的”

“好了,别那么多废话,你如此帮他,究竟为了什么?要收他为徒?”

说出这句话,雷元重心中也是有些烦乱,他可是极为喜爱楚天的。

神魂中那道身影先是一怔,随后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雷元重啊,雷元重,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怪不得看向本宗的眼神有些不对。

看来你对这个小徒弟还挺在意的嘛。放心,本宗不夺人所爱,这次前来是给你送份儿大礼,不知你要是不要?”

只要不是跟自己抢徒弟就好,大不大礼的倒也无所谓,雷元重神情顿时缓和了许多

“要不要,得看是什么大礼”

“倒不是怎么惊天,一枚丹药而已”

本来还有些不在意,听完后,雷元重却是不再淡定

“你果然有办法”

“区区丹田被毁,又有何难”

丹田被毁,雷元重从未听过有人能够将之恢复。

之前也不过是猜测对方不会做无用之功。但猜测终究与亲耳所闻是有差距的。

黑袍道宗丝毫没有在意,好像恢复被毁丹田,不过小事一桩罢了。

“这世间,怎么会有你这个怪物”

雷元重实在有些感叹

“这世间万法皆由道起。大道难寻。天道规则之下,能够产生什么样的存在,雷兄又能见识过几分,这感叹可是有些托大了”

以雷元重半步渡劫的修为,即便到了中洲,也没几人敢说他托大。可在这黑袍道宗面前,雷元重也无话反驳。

道宗神秘,实力深不可测,身兼数道皆已达宗师,早就不能以常理论之。

如果有谁还能说上一句自己见识浅薄,雷元重不得不承认,这道宗绝对可以占得一席之位。

“雷兄与楚天二人,师徒缘分未尽,就安心吧。让他在楚家疗伤,一年以后自会寻你。

今夜且去城外,颜追会将丹药当面交与雷兄,由你转交给楚家,雷兄也不必提本宗之事。”

“既然,你的目的不是天儿,那你这般又是为了什么?”

雷元重越发好奇

“这就不劳雷兄费心了,大礼已送,本宗告辞。”

说罢,那道影子便在雷元重神魂世界中消失。

雷元重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这人总是这么神秘兮兮,怪不得各势力对他都这么忌惮。就是因为他太神秘了。正所谓未知的才可怕。不过既然他已开口,天儿必然是无碍了”

几日来,心中的阴霾瞬间一扫而光。

神魂世界与道宗交流甚多,不过一呼一吸之间。楚云雄犹在感叹自己的孙子惨遭劫难,雷元重已回过神来。

刚要开口告知,楚天尚有修炼的机会,就有楚家人来报,

“家主,南楚三皇子,刘家家主,云家家主,邵家家主,求见”

“来了”

楚家众人都是心中一凛。

第八章 皇三子无脑找死

“让他们进来吧”

楚云雄已经远非昨日,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朗声吩咐下去。

不大一会儿,院外就传来一阵笑声,

“听闻咱们牧城的楚天人今日回归,特带小孙前来讨教”

不用问,此人必是刘文远。众人鱼贯而入,顿使楚家大堂人满为患。

毕竟,不是真来看戏的,各家都带了不少好手

“刘文远,你所来为何,大家心知肚明。何必找些下三滥的托词。凭你那孙儿,也有资格论上一句讨教?”

这刘文远与昨日的云家一样。明明就是落井下石,还偏偏说的那么好听,无非是想让刘家那小娃儿踩着自家孙子上位罢了。

“老楚,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豪儿近日有感,欲突破先天却又无从着手。楚天人身为牧城第一天骄,今日归来,指点一二,又有何不可?”

“你分明就是在装糊涂”

有楚家人沉不住气,不由得出声。

云,邵两家见有人当刀子,自然沉默看戏。

云欢父女则在人群中不断寻找。

最终,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瘫坐在那儿的楚瞳。

见状,父女二人都是一怔。云欢觉得楚瞳一定在计划什么,在他看来若无后手,可真是白白浪费了那两方白绢。

至于云绮罗。只是单纯的想看看楚瞳,却早已不知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情。

“怎么?我哪里装糊涂了?不过是为我孙儿寻一个良师益友,难道也有错吗?

你们楚家如此推辞,莫不是神通盖世,技惊九洲的楚天人徒有虚名?怕失手输给我孙儿丢了脸面,而不敢应战?”

刘文远只想逼楚家亲口承认楚天是废人,要么就是逼其出来和自己孙儿打一场。

这帮老家伙心思成精,一言一行都是深思熟虑。有着一环扣着一环的谋算,可行事也就变得拖沓。这样一来,有人可就等不及了。

三皇子从一进门,就在环绕四周,寻找楚天。

这会儿,还真让他给找到了。

三皇子可不管刘家人是怎么打算的,径直走到楚天面前

“楚天,当年你仗着修为,羞辱于本皇子,如今面对他人的讨教,怎么当起了缩头乌龟?”

楚天没有回应,反是三元宫的几人愤怒不已。

刘家来找楚家的麻烦,他们身为外人,不好插嘴。

但是,站在自己面前挑衅大师兄,那就是没将他们放在眼中。

在扬洲这片凡土,几人身怀筑基修为,又怎会忍气吞声。

何况,雷副宫主就在一旁坐着,阮刚上前一步,

“大师兄天资卓绝,凭你一个蝼蚁,也敢这般放肆?”

“蝼蚁?你竟敢说本皇子是蝼蚁!本皇子乃南楚三皇子,你是什么东西,快给本皇子滚开”

听到阮刚叫他蝼蚁,三皇子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大吼大叫。

将大堂之上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里。

也使得三大家族看到了楚天,与其身边的四男一女。

几人年纪轻轻,却气度不凡。散发的气息极为危险。结合阮刚称楚天为师兄,三大家族顿时就明白了,这些人是谁。

三元宫的弟子!

三位家主皆是脸色大变。

楚天一个废人,根本跨越不了传送阵。无人相送怎么能够轻易回到牧城,恐怕早就死在半路上了。

哎呀,失算了。三大家主心中俱是感叹。

而三皇子的,两个二重天护卫,也猜到了阮刚等人的身份,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三元宫众人听到三皇子的话,对视一眼纷纷摇头,阮刚开口说到

“什么南楚?没听过,快快退去,不然斩你”

“你”

三皇子勃然大怒,就要开口斥骂。

两个二重天急忙上前,拦住三皇子,其中一人说到

“三元宫的各位前辈,我家皇子不知各位身份,无意冒犯,还请恕罪”

话音刚落,三皇子便接上话头

“什么恕罪,你们没看到这几人竟然冒犯于本皇子吗?”

三皇子先是与两个护卫怒吼一声,随后反应过来,对阮刚几人说到

“哦~我当是谁,原来是三元宫的。楚天被人废了,他那出窍期的师父,连个屁都不敢放。怎么?派你们陪这废物,回来找面子的么?”

三皇子话音一落,大堂鸦雀无声,气氛瞬间变得诡异,忠于楚家的子弟心中更是暗爽,直呼三皇子自己找死。

雷元重向来不喜欢仗着修为与凡人一般见识。从众人进来就一直闭目养神,没想到竟然有人骂到了自己头上,便睁眼看向三皇子。

白若几人更是怒火上涌。冷霜雪上前一步

“你先辱我师弟,又骂我师尊,真当不敢杀你?”

看到冷霜雪的三皇子,惊为天人,根本没听清对方说什么,露出色眯眯的表情

“这位姑娘姓甚名谁啊?要是肯做我的妃子,本皇子倒是可以饶了尔等冒犯之罪,甚至可以饶了楚天”

大堂内众人脸色再变,冷霜雪满面寒霜

“你找死”

“姑娘住手”

“砰,砰”两声

两个二重天瞬间被击飞,落地后吐血身亡,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见到自己的两个护卫被对方一挥手,就双双毙命。三皇子这才感觉到危险,急忙后退,一边说道

“你,你别过来,我皇爷爷可是筑基期的大能修士,你若是杀了我,他一定会把你们都斩了的”

“筑基大能?”

冷霜雪停下脚步,脸上少有的露出古怪神色。在三皇子看来,冷霜雪这是被吓住了,他便又一次直起腰板

“我劝你,最好答应做我的妃子,否则今日之事,本皇子定不罢休”

事到如今,三皇子还没看清局势,竟仍在惦记着这位三元宫女弟子的美色,在场之人皆已无话可说。

本以为,南楚三皇子不过是嚣张跋扈。此时却不由得好奇,难道嚣张久了还影响智商不成?

刘文远一旁暗骂自己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想要巴结这个傻子。

三皇子的其余侍卫,也都开始后退。相比于活着,没有人想死,更不想为了一个白痴去死

“超凡之下皆凡俗,什么时候,一个连入门都算不上的筑基,也能称为大能了?”

这时候,雷元重不由得玩味的开口

“你又是谁?”

听到声音,三皇子方才注意到雷元重,其余三家家主也闻声望去,正巧听到对方自报家门

“老夫雷元重,出窍修士,不知在你眼里,可否称上一声大能”

众家主一听,心脏都翻了个儿,刘文远“妈呀”一声!三皇子更是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

他可以背后编排雷元重,但是当着对方的面,就只有被吓破胆的份儿。就是他爷爷来了,面对出窍修士,也只有跪着

“你,你,你”

瘫坐在地上的三皇子,指着雷元重,你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冷霜雪厌恶的看了三皇子一眼,一脚踩在了他的丹田之上,将他那仅有的三级内力也废了去。

对待这样的垃圾,她连将之杀死的欲望都没有。

“你眼前的四位,都是你口中的筑基大能,本座这位女徒弟更是厉害,乃金丹中期,不知道你那爷爷,能否为你报仇”

这会儿,三皇子已不再出声,环视周围的众人,感觉四周都在嘲笑自己,那样子,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也是,以三级的内力,竟然敢当面挑衅四个筑基修士,调戏金丹强者,同时这名金丹期,还有个出窍老怪作为师父,只能说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紧接着又是一个彪悍的女声高喊

“花青鸾在此,谁敢辱我夫君,必灭他满门”

本来三皇子环视了一圈儿,已是羞愤难当,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彪悍,直接给三皇子吓晕了,腿一哆嗦,竟还尿了出来。

不过早已无人关注。

南楚的侍卫,默默的将三皇子抬到一边之后,外面的人,也已经进来。

为首的女子手持方天画戟,一身红色戎装,火红的头发,容貌也美得惊心动魄,丝毫不比冷霜雪差。

楚家大堂的众男子,一日间目睹了两位绝世红颜,心中都是有些颤抖。

就连几位家主也不例外,内心无以言表。

但他们心颤的,却不是两位佳人的绝世容貌。而是心惊事态发展,已经超乎预料。

三元宫一行,明显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这刚进来的少女,在整个扬洲,都是出了名的疯子。

一言不合,说不准能做出什么事来。

南楚的侍卫也认出了来人,顿时心中暗叫倒霉

“怎么是这个母夜叉”

少女身后还有一位华服美男,二人身后清一色的九级巅峰,足足二十。

众人心中叨咕

“这特么是把镇守南境的军队给带来了吧”

果然,不一会儿各个家主身边都来了人汇报,说是楚家门外已经被军队包围了。

“得,果然不愧疯子之名,行事惊人,丝毫不考虑后果”

得到确切消息,几位老家主如此感慨。

刘文远心叹天不助我,报仇恐已无望。至少今日,绝对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冷霜雪从花青鸾一进来,就盯着对方。

后者同样感受到了一阵冰冷,寻到来源后,四目相对,空中似有火花。

与花青鸾一同前来的华服美男子上前一步,向楚云雄行了个礼,又向大堂众人行了个礼

“晚辈赵舒诚,见过诸位家主了”

几位家主听到男子自报名讳,全都一惊,俱是站起向男子回礼

“草民,见过大皇子”

见礼过后,楚云雄又接着说到。

“大皇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楚家主严重了,今天本皇子可不是主角,只是陪同花将军,前来凑个热闹”

听到大皇子赵舒诚的话,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位戎装少女。

花青鸾,楚天的未婚妻,因南楚时常入侵边境,而以年仅十三岁的四重天,前去参军。

常年镇守赵国南境,屡立战功,终被封为镇南大将军。

也因此被称为赵国的传奇女子,巾帼英雄,得世人称赞:

未曾降世,被点鸳鸯,摊上惊世好君郎。

女儿也要强,亦把修炼忙。

尚未成年征沙场,护得国家城墙!

持戟跨马,战甲披身上,本为芳华绝世美娇娘,却退了红装。

沙场奔波,不知为谁忙?

多年征战终封将,赚得巾帼美名扬。

唉,可有人想,佳人只为伴君旁!

第九章 楚瞎子剑斩先天

楚家人不由得看向坐在地上的楚瞳,以及云家的云绮罗。

一母同胞,一个生下来便是天人之资,一个是不能修炼的瞎子。

就连如今楚天废了,两人同是早已定亲,一个是迫不及待的登门退婚,一个是不远万里前来霸气护夫。

实在令人感叹,楚瞳貌似所有的一切都被楚天夺走了。

云绮罗看着那道万众瞩目的倩影。

不得不承认,她比不上对方。

可越是这样,云绮罗越不甘心。如果自己的未婚夫是楚天,也不会选择退婚,不会的!

云绮罗这般想到,尽管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花青鸾早已越过冷霜雪看到了楚天。对于楚天此时的形象丝毫没有反感,而是转头对着三大家主说到

“不知几位来我夫君家中所为何事,是来挑衅的吗?”

说着还将握在手中的方天画戟往地上一立,碰触之下,地面顿时碎裂开来。当啷一声,震得众人头晕眼花。

几位家主一惊,刘文远连忙说到

“花将军说笑了,听闻天人回归,刘某只是前来一睹英姿。并无他意,我们这就告退,这就告退”

说罢,刘文远率先转身,拉着刘振豪就往外走。

花家这丫头就是个疯子,没看把军队都拉来了吗?自己要是敢说个不字,刘家顷刻间就被灭了。

“刘家主且慢”

这时候,瘫坐在角落的楚瞳突然出言阻止,缓慢的从地上爬起。

众人闻声向他望去,均不知此人是谁。

乍一看,倒与楚天有几分相似,三元宫几位弟子也有些傻眼。

楚瞳对着在场所有人行了个礼,朗声说道:

“在下楚瞳,想必很多人都未曾听闻,楚天正是家兄”

介绍作罢,众人恍然。

再看楚瞳,不过平凡之貌,一身内力全无,就是个普通人。

“他就是楚天那个废物弟弟啊”

有牧城三大家族的人低声说到。也使得牧城之外的来人对楚瞳有了一些了解。

楚瞳没管众人议论,继续说道

“刘家主不是想让我大哥指点振豪世兄么?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花青鸾一听楚瞳之言,美目一瞪,盯着刘文远。

什么指点,全是托词,分明就是来找麻烦的。

花青鸾不善心计,却混迹军营多年,这点儿伎俩瞬间就明白了。

楚瞳的话一出口,刘文远就吓坏了,暗骂楚瞳不是东西。

别看这丫头如今刚满二十,那可是实打实的六重天,他才进阶先天半年,如何惹得起对方。

“二少爷,花将军,这是误会,误会”

刘文远已顾不得脸面,躬身赔礼。势比人强,他也没有办法。

“我知道刘家主忌惮什么,楚家今日诸多外援,都可以不出手,但求刘家主坦荡,来我楚家究竟为何”

楚瞳的话,仿佛在平静的湖水里,扔了块大石头,掀起惊涛骇浪,也震得在场所有人,都是头晕眼花。

如今楚家有三元宫,镇南军两大强援。这楚瞎子一句话,竟是白白的将这优势弃之不要。

楚家人心中大骂,其余人也暗道楚瞳不但是个废物,还是个白痴。

三元宫几名弟子没有表态,本来也没打算帮助楚家,虽然敬重楚天,可不代表就把楚家这一群凡人放到眼中。

花青鸾大怒。刚要发火,楚瞳率先对其开口

“虽然还没过门,我也称你一声大嫂,今日之事,小弟自有打算,还请大嫂不必插手”

花青鸾被楚瞳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嫂,叫的不知所措。

有些高兴,火气也顿时消失,但还是迟疑了一下

“可是”

“还请祖父准许接下来的事,交于孙儿处理”

楚瞳又对楚云雄行礼说到。

楚云雄看了其一眼,随后与花青鸾开口

“鸾儿,爷爷在这里谢谢你了,今日就将此事交给瞳儿吧”

楚云雄当众这般说,可真是没把花青鸾当成外人,也使其格外高兴

“是,爷爷”

回复了楚云雄后,又转身看向刘文远

“今日之事,我可以不插手,但是你也别耍花样,否则别怪本将军反悔”

刘文远沉默不语,就算花青鸾不插手,他也不敢说出,今日为何登门。

“看来刘家主也不过是个有心无胆的鼠辈,敢做不敢当之徒”

刘家众人闻得楚瞳所言,皆是惊怒不已。

终是一介先天,怎能任由一黄口小儿当众羞辱,何况还是个废物?

刘文远大怒就要开口,却被楚瞳挥手打断

“你我两家早有恩怨,今日不过是听闻我大哥修为有损,来报当年之仇。

否则,以刘振豪未达先天的修为,就是论资格,去向一个金丹修士讨教,那也是排不上的。您这一大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吗?这点儿规矩都不懂!”

刘文远气的浑身发抖。

云欢在一旁却是看的是津津有味,心满意足。

当着牧城四家之人的面,被楚瞳痛斥如狗,刘文远这脸算是丢尽了。

相比之下,自己昨日要幸运的多了。

若非此时楚家高手太多,刘文远必将楚小儿碎尸万段。

“不过,虽然我兄长今日不便,但来者是客,既然您老人家能够不要脸的把话说出来,我楚家自然不能让您白来,我愿代替兄长与您孙儿比试一场”

“什么”

所有人都是惊讶万分,楚云雄下意识大呼

“不可”

“爷爷,相信我”

楚瞳笑着对楚云雄说了一声。

所有人看着楚瞳,不知道他搞什么鬼。

一个不能修炼的瞎子挑战一名内力九级,这不是找死吗?

有些人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南楚三皇子。觉得二人有些相似,均是一样的不知天高地厚。

楚瞳的挑战终于让刘振豪忍不住了。

他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今日又本应是他的主场,却因为三皇子的打岔,以及三元宫,花青鸾这群不速之客的到来,使自己迟迟插不上话,此时终于得以开口

“哼,一个不能修炼的瞎子也想挑战我,你凭什么?我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呵呵,九洲万古,还从来没有哪一位,是靠嘴巴将自己说到无敌的。我已向你挑战,应不应战一句话,费那么多口舌又有何用”

“你”

刘振豪被楚瞳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刘文远却是开口说道

“楚老头儿,这是你的意思吗”

楚云雄先是迟疑了一下,随后看了看楚瞳,决定再相信这个孙儿一次

“我这孙儿都已开口挑战。你们爷孙,又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还是说你不敢?

连我这没修炼过之人的挑战都不敢接,竟还大言不惭的向我大哥讨教,真是可笑”

楚瞳又在一旁接过话头,爷孙俩连番羞辱,气得刘家祖孙暴跳如雷

“好。我们应了”

一番安排,众人来到楚家练武场。

虽然,楚瞳羞辱刘家甚是解气,可在众人看来仍是自寻死路。

“这废物竟然敢挑战少爷,简直是找死”

“就是,大哥一定能够将其秒杀,让楚家那老头出手相救,都来不及”

不仅刘家的人,在嘴上发泄怒火。就连花青鸾,冷霜雪等人,也都不看好楚瞳。

云家的云权更是抓住机会,嘲讽了一番

“这就是咱们云大爷忌惮的楚二少。一个自不量力的傻子,哈哈”

云欢没有搭理对方的挑衅,按理说楚瞳绝非傻子,可此刻的举动他也无法理解。

一众家主与三元宫的诸位,以及赵舒诚,花青鸾,都在练武场的看台上坐了下来。

三代子弟就只能围在练武场边的空地上。

楚瞳二人都上了比武台,刘振豪持剑向前一指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手中剑可没长眼睛,你若依旧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剑不留情。”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明白刘振豪动了杀心

“没错,楚老头,如果豪儿不小心杀了你那孙子,你可别不要脸皮的出手寻仇。

要明白,这可是他自己找死”

刘文远也适时出声。得到的却是楚云雄的冷哼。

楚经磊夫妇知道这个小儿子,从小都是自己做主,二人根本阻拦不了,除了担心就只能为其祈祷。

楚瞳不断的接近刘振豪,直到快要将自己送到对方的剑下,方才开口。

“等一下”

“怎么?现在才想要反悔吗”

刘振豪说到

“哈哈,我还以为他能坚持到最后呢”

“唉,终是不行啊”

“简直是丢楚家的脸”

“这就是给咱们云大爷吓够呛的人,哈哈”

又是一阵纷纷议论,或是嘲讽,或是摇头叹息。

楚瞳没有理会众人。

只是将身上背的布袋解了下来,从里面拿出一把铁剑。

“我没看错吧,这是什么”

“哗众取宠”

“他是想用这个和豪哥比试吗”

“这他妈是铁条吧”

原来楚瞳这把铁剑,黑不溜秋,没有剑柄,只是用布条裹住握剑的部分,好似他那蒙了白布的双眼。

这剑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一根废铁,自然又引来了一阵嘲笑。

“你要用这个与我比试?”

刘振豪不敢确定的说

“足够了,开始吧”

听罢,刘振豪发誓要一招将此人击杀,更要漂亮的击杀。

此时,他已经暗中运行内力做准备。

有楚家子弟高声道

“开始”

话音刚落,楚瞳口中快速的低声叨咕着

“心之所愿,剑之所终”

楚瞳上步,递剑直刺,刀剑入肉之声已然传入众人耳中。

“小畜生”一声怒吼。

“尔敢”又是一声怒吼。

噗嗤,轱辘轱辘……

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战斗就已落下帷幕。

楚瞳捡起布袋,擦拭好铁剑,将其包好,重新负于背上。

而比武台上的刘振豪早已身亡,脖子的一半,被一剑豁开。

在他的尸体旁边,还有一具无头尸身,其不远处便是一颗头颅。

那是……牧城三大家族之一的刘家家主刘文远。

楚家练武场鸦雀无声,三代子弟连呼吸都已忘记。楚家二少爷不能修炼,满城皆知。

如今,却当众剑斩刘家的先天家主,及其孙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整个过程,众人都看得清楚,没有什么超乎想象的速度,也没有惊世骇俗的场面。

在先天之下的眼中,刘振豪就是站在那里,故意被楚瞳刺死的。

尽管,他们也知道这不可能。

而身为六重天的花青鸾却明白了,刘震豪之死,只是半步之差。

第十章 筑基修士楚云雄

刘振豪后退半步,抬手收剑以达蓄力之威。

右腿一蹬借助内力,速度几乎可以一闪而逝,且内力集中于剑上,只要刺中楚瞳,便可将其绞的五脏俱碎。

对于这个废物的挑衅,刘振豪怒火冲天,能如此杀死楚瞳自是再好不过。

何况,此时大皇子在场,自己又突破在即,若能一鸣惊人,今后便可平步青云。

基于之上的考虑,刘振豪退了半步,也是使他丧命的半步。

二人原本距离就非常近,恰巧是楚瞳的剑,加其一步而已。

在刘震豪收剑蓄势之时,楚瞳只是上步递剑,就刺穿了对方的脖子。

这两人的上步与退后,竟达到了完全的一致,于雷元重眼中是极为奥妙的。

之后,楚瞳的剑势不停,直接变刺为砍,划开了刘振豪的脖子,抡剑半圈,将含怒出手从看台之上一跃而来的刘文远一并斩首。

这其中,楚瞳杀了刘振豪之后若有一丝停顿,结局便不再一样。

雷元重知道,楚瞳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刘文远。

无论是行事还是出剑,都融入了一丝深奥的天道,即便是他也从中有所感悟,却又不能完全参悟。

他太震惊了,在这凡土扬洲之上都要算作穷乡僻壤的牧城,竟会出现这等少年。

看来那人之所以护着天儿,就是因为这个盲眼小子。

雷元重自认为找到了那人帮助楚天的原因,不禁得意起来。

白若几人见到副宫主突然这么开心,有些不明所以。

无论如何,刘文远都已身死,刘家也算完了。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惊讶之中。

不管是运气还是实力,楚瞳都是以一个废人之资杀了先天高手,令人不敢小觑。

那些嘲笑过楚瞳的人,早已吓的不敢说话。云绮罗也张大了嘴巴,昨日她还在对方面前洋洋自得。

今日,对方就斩杀一名先天,这结果让她对楚瞳的感觉愈加莫名起来。

而云欢此刻正与云家子弟吩咐着什么。

吩咐过后,云欢看向比武台上的那个身影。

楚瞳正对着他,因为白布遮挡,云欢不知道楚瞳那隐藏于白布下的双眸是否在盯着自己。

但是,他却看见了对方那上扬的嘴角。

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急忙叫人再次吩咐了一番,那人领命而去。

“欢儿,你在干什么?”

云四海看到了云欢不停的吩咐,疑问道

“回父亲,刘文远已死,刘家算是完了。我吩咐他们趁所有人都还没注意之时,去把刘家的矿山夺了”

云四海一听,大为高兴

“还是你心思灵敏”

其余云家人也纷纷夸赞云欢,只有云权默不作声。

刚才他还说云欢小题大做高估了楚瞳,没想到转眼间楚瞳就斩了个先天。

云欢又反应奇快,做出相应的举措,为云家争取好处,实在是打的他耳光响亮。

听着云家众人的夸赞,云欢却是摇了摇头

“我也只是让人去看看,恐怕早已有人先我一步下手了”

“什么?怎么可能”

“对啊,刘文远刚死还有谁会去夺刘家的矿山”

“大爷真是谦虚,在这牧城还有谁能够如您这般敏捷的心思啊?”

“没错,大爷多虑了”

云家众人不信,在提醒云欢多虑时,顺便拍了个马屁。全然忘记,刚才云权出言打击云欢之时,他们也曾低声议论。

云欢对此只是沉默不语。

心中暗叹自己可笑,昨日竟还自以为看穿了对方的把戏。

事到如今,各势力心思不同。

牧城这些势力不过一群凡夫俗子,入不了三元宫的法眼。

只有冷霜雪暗中多看了楚瞳几眼。

花青鸾身为赵国大将军,很多事都不方便出手,本就没打算放过刘家的她,看到这个结果非常痛快。

楚家子弟欢呼不已。本来楚天被废,楚家遭遇大劫,没想到最后却是这个结果。

迫不及待的刘家竟然被斩了先天家主,着实出了一口恶气。

邵云两家至此,更多的是对楚家的忌惮。

没有人知道楚瞳还有什么手段,若是他真的随手就可斩杀先天,那么即使没了楚天,楚家依旧是牧城第一。

毕竟,邵云两家可都没有先天高手。

楚瞳把众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知道雷霆一击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此时该爷爷上场了

“各位叔伯长辈,晚辈楚瞳有话要说”

“楚二少客气了,您请说就是”

云邵两家有人急忙说到。

现如今楚瞳的表现,值得他们如此恭敬。更别说楚家的一方还站着三元宫和镇南军,他们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是猴不是鸡。

“各位都是来看望我大哥的,在这里楚瞳感激不尽。

但总有人心怀不轨。刘家家主与我祖父早有仇怨,想借此机会羞辱我楚家,我身为楚家子弟岂能让他如愿。

即使是一介残躯废体,也要为家族争一口气。

本已心存死志,却没想到那刘振豪突然收剑。

我本就不曾修炼,收剑不住便误杀了他,如此就已吓坏的我更没想到,刘家主竟将脑袋送到我的剑下。刘家的诸位,真是对不住了”

说完楚瞳还向刘家人鞠了一躬,刘家人脸上都自觉抽搐,其余人也都是暗自腹诽。

就你那一脸平静的样子,哪里像是害怕?

分明就是告诉众人,我有能力斩杀先天,你们都给我小心一点。

鞠躬过后,楚瞳又对着楚云雄可怜兮兮的说道

“爷爷,我好怕”

令众人又是一阵鸡皮疙瘩起满身的感觉。

楚云雄也终于明白昨日孙儿所说的雷霆一击是什么了,也明白该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

突然,楚云雄双目一寒,盯着此时已经苏醒,被一群侍卫簇拥的南楚三皇子。

感受到楚云雄的目光,三皇子又是一哆嗦,虽然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好了,我孙子已经说了,他不是有意为之,而且已经道过谦了,谁要是不依不饶先过了我这一关。”

说罢一身威压释放出来,毫无保留,除了三元宫的几人和楚天,楚瞳,所有人全部瘫坐在地上,就连花青鸾也是苦苦支撑

“这是?”

“该死,楚老鬼怎么会这么强,”

“这还是先天么”

“我乃筑基中期楚云雄,不服来战”

“什么”

三元宫的人也都一惊,虽然他们不在乎。

牧城之人这么多年都以为楚云雄只是先天一重,谁能想到他竟然是筑基修士。

一时间,邵云两家苦涩不已,暗中感叹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偌大的扬洲,之前也不过三个筑基,其中仅有一个杨国太上皇能压上楚云雄一头,其余二者只是初期皆不是楚老头儿的对手。

如此,楚家瞬间就成了真正的扬洲顶级世家。

楚经磊夫妇相视一眼,昨天父亲不还说自己是九重天吗?怎么一个晚上成筑基中期了。

人群中,一个与楚云雄相貌有些相似的老者激动不已,暗叹报仇之日不远矣。

楚云雄如今看上去也就是四十左右的中年汉子。

生机勃发,气势磅礴,全力施为之下还真是在邵云两家众人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老夫楚云雄,曾经的南楚皇,当年修为乃筑基初期,却遭奸人所害,重伤逃到了牧城,如今老夫伤势痊愈,因祸得福突破筑基中期。三皇子,回去告诉楚云虎,让他珍惜好最后的时光吧!”

楚云雄语不惊人死不休,这番话说出来,又是吓倒一大片。三皇子被点名道姓,“啊”的一声又昏过去了,南楚侍卫也没想到赵国牧城的楚家,还有这层身份,急忙的抬着三皇子落荒而逃。

楚云雄也不管他们,收回气势,环视众人,众人皆不敢与之对视。

“那没什么事诸位请便吧?”

话音一落,邵云两家立马退去。

出了楚家大门,再看看围住楚家的镇南军,都是悄悄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直到安全退出镇南军的包围,才长出一口气。

两家家主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便离去了。

“雷前辈,对不住了,家中琐事太多,云雄怠慢了”

“没事,没事,想欺辱我徒弟的是该给他们一些教训,不然还以为我雷元重是吃素的。而且,扬洲终究凡土又与蓬莱相隔甚远,有些消息传的太慢了”

大堂之中,还有赵国大皇子,花青鸾,以及三元宫等人。楚家人都已散去,只有楚瞳在此作陪。

那些原本怀有二心的楚家人,此时如同没事了一般。

楚经纬也好像已经忘了自己想要当家主的这回事了,又开始巴结楚经磊夫妇。

花青鸾带来的军队已被她安排先行离开。

众人不知雷元重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纷纷疑惑的看着他

“雷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欺辱天儿的那个小国已经被灭,有大人物替他出了这口恶气。

你家这两个小子可是有人罩着的,要是真有人以为楚家好欺负,我看才是自寻死路”

“什么?”

众人皆惊,三元宫的几位脸色也是一变,他们倒不在乎那个小国,他们在意的是天蓬府。

更好奇副宫主口中的大人物究竟是谁。

原本在楚云雄报出脚跟以后,脸色就一直不太好的赵舒诚,更加难看。

这里只有他一个算是外人,在他想来,这雷元重的话分明就是说给他听的,尽管前者没有这个意思。

身为赵国大皇子,有些事他必须做到未雨绸缪。

以前楚家只有一个楚天,并且不会留在扬洲,使赵国既可以拿楚天当作倚仗,又不担心楚家对皇室有什么威胁。

可现在不一样了,一个可以令花青鸾把军队都拉来的楚天,一个不能修炼却可以斩杀先天的楚瞳,一个筑基中期的家主,还有三元宫以及神秘的大人物做靠山。

不仅如此,楚云雄还是曾经的南楚皇。待其大仇得报,重掌南楚之时,楚家就与赵国没有一丝关系了。

到时候花青鸾再嫁入楚家,瞬间南境以及镇南军就都落入楚家之手。

要知道镇南军可是花青鸾一手培养出来的。

可让赵国主动对楚家出手……那更是等于自寻死路。

这……现在赵舒诚,满脑子都乱了。

楚瞳一旁见雷元重那得意的样子,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再转头看向一脸难看的赵舒诚。眼珠一转,也就明白了个中缘由。

这些年在外游历,他早就知道了楚家与南楚的关系,甚至更往上一些的东西,他也知道。

不过在他看来,爷爷这次恢复修为只要报仇就足够了。

至于重掌楚国,他并不赞成。权利会使人心难测,会让至亲之人自相残杀,爷爷就是前车之鉴。

虽然,他不能代表整个楚家

“爷爷,孙儿有话说”

如今,楚云雄可是十分看重这个孙子,自然是有求必应

“你说吧”

楚瞳分别向众人行了个礼,然后说道

“首先感谢雷前辈和三元宫的诸位师兄师姐将我大哥安全送回家”

有雷元重在,自然轮不到几位弟子答话

“不必,天儿毕竟也是我的徒弟嘛”

楚瞳点点头,仍是给雷元重鞠了个躬。

“然后就是大嫂。今日大嫂所作所为楚家十分感动,小弟也是感激不尽,自家人不说两家话,感谢之词就不多说了。

不过,大嫂身为国之重臣,行事不应如此莽撞,镇南军乃是国家的军队,怎可因为私事随便调动,如果南楚这时举兵来袭,大嫂不就成了罪人,何况,还劳烦大皇子跟着跑了一趟。

大皇子,您辛苦了”

说完楚瞳又对着赵舒诚行了个礼。

花青鸾满不在乎,她就是这样的人,做事全凭喜好,不过此事已经解决,她也不是傻子,知道皇室担心什么,于是站起来对着赵舒诚行礼告罪

“大皇子,臣有罪,请大皇子责罚”

第十一章 楚瞳相让南楚国

“说的轻巧,擅自调兵完全可以当作意图谋反,处死也不为过,你竟只是一句责罚,哼,谁敢啊”

今日一过,花青鸾这个楚家媳妇儿的身份就算是坐稳了。凭借其背后的三方势力,赵舒诚可不敢拿她问罪。

从之前的事以及赵舒诚打听到的消息中来看,楚家这个二少爷才思敏捷,聪慧过人,心中算计更是令人发指。

这会儿,他可摸不准对方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怀着忐忑的心情,一摆手

“二少爷和花将军说笑了。

花将军如此,乃事出有因,楚天人对赵国来说,也是有着卓越贡献的。

既然有人想对天人不敬,就是对我皇族不敬,理应派兵镇压”

如今万事皆休,好话谁不会说。虽然心中腹诽不断,但嘴上一定要说得漂亮。

花青鸾对此一笑置之,又坐了下来。

楚瞳见状暗叹,这大嫂的性格还真如男儿一般,赵舒诚说的好听,但心中所想,他却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适才我见大皇子愁云满面似有心事,想必是把我楚家当成那忘恩负义,把大嫂想成了那不忠不义之人了吧?”

楚瞳直奔主题,并未再兜圈子。

听到楚瞳的话,除了赵舒诚心中咯噔一下,其余人都没有什么表情。

花青鸾既然做了就不在乎后果,身为手握重兵的镇南大将军,她有这个底气。

而其余人,则是压根就没把一个凡国放在眼里。

“二少爷,多心了”

赵舒诚急忙说到。

楚瞳一摆手,

“大皇子,不必担心。

我楚家虽然曾是南楚皇族,终究往事前尘,如云烟过眼。想必爷爷经历过大起大落,已对那皇权富贵抛置于脑后了。

而大哥与我,如今虽为废体残躯,但修炼之心,却从未动摇,更不会放弃对自身实力的追求。

像那只能惑乱人心,如同绊脚石一般的皇权富贵,我兄弟二人自然是不会在乎的。

至于楚家其他人,想必爷爷也会妥善处理。

当年楚家落难,是赵国收留了楚家。近十年对我等也是颇为照顾,我楚家绝不会对不起赵国,这点就请大皇子放心。

甚至,爷爷报仇之后可以将楚国纳入赵国的国土,让赵国成为扬洲真正的大国。”

原本被楚瞳打断说话,赵舒诚还有些不满。暗恨楚瞳嘴上客气,实则丝毫不给他面子。

可此刻,却被对方震的难以言语,张了张嘴,看向楚云雄,愣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瞳儿的意思就代表我的意思”

见赵舒诚看向自己,楚云雄淡淡的开口,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孙儿擅自做决定,在他看来,瞳儿说的很对。

“若是如此,赵家愿与楚家共掌赵楚两地”

听到楚云雄的肯定,赵舒诚是真的激动了,哪怕是和楚家共掌江山,只要与对方绑在一起,在这扬洲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所以,也就不再自称皇室。

“大皇子,说笑了,既然我说不希望楚家接触权利纷争,自然就是完完全全隔绝一切可能造成权利纷争的事宜。

更何况,一国难有二主,时间久了早晚会生祸端,我楚家今后只做那保护赵国的最后一道屏障。

爷爷也会将一切对赵国有异心的楚家人妥善处理,以免日后楚家有人盲目自大,不尊皇室”

“这……”

赵舒诚实在不知如何回答。

若楚瞳说到做到,那赵家辉煌指日可待。

只是这楚瞳为了防止日后两家夺权产生矛盾,竟是要早早的除掉有异心的人,未免是对赵家太好,真的只是报恩?

要知道,楚瞳说的那些恩情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纯属场面话而已。

“但是”

顿了一下,楚瞳继续说到

赵舒诚在心中长叹,果然不会天上掉馅饼,

“楚家为了赵国可以对有异心的族人,做出一些举措。但是,大皇子也该有些表示吧?

所谓功高盖主,若是日后皇室有人觉得我楚家乃是不稳定的威胁,挑衅楚家,甚至对楚家举起屠刀该如何是好?

我楚家若是还击,倒像是我楚瞳违背了今日之诺言,可若是毫无作为,我楚家也算有着筑基修士的,且与三元宫交好。

若被一凡国皇室欺辱了传到修真界,楚家不说,三元宫的脸往哪儿放啊?”

“啊”

除了这一个声音,赵舒诚也不知道说什么,大脑浑浑噩噩,完全跟不上楚瞳的思路,被楚瞳牵着鼻子走。

听到楚瞳无端把自己等人牵扯进来,给楚家作虎皮大旗。

三元宫的几位,同时翻起了白眼。心中嘀咕,要不是大师兄,真以为你楚家会有那么大面子?还是以为三元宫的人,都像我们这般容易说话?

雷元重对此没有任何表现,只是闭目养神。

“那,二少爷认为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中,赵舒诚已经把楚瞳的身份放在自己之上了。

实在是楚瞳算计太深,让赵舒诚沉溺于未来的美梦当中,一时间,竟没看透事情的本质。

可就算看清了,又能怎样?

同意,就是赵杨二分扬洲,不同意,那就是赵家除名,楚杨二分扬洲。

所以,相比之下,就算是傀儡又如何?

赵家没有筑基修士,更没有修真门派做靠山,一切都只能听从楚瞳的安排。

但也正是因为,楚瞳今日在赵舒诚心中留下的阴影,才注定了赵舒诚一生的命数。

楚瞳对着赵舒诚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先是眼中一寒,随后心中一叹,略有伤感。

“事情简单,大皇子回都后,朝堂之上,就说我楚家此次能度过危难,全仗花将军和三元宫的诸位。

再透露出,楚家曾是南楚皇室,三元宫的雷副宫主,有意助我楚家重掌楚国即可。”

后面的事不必明说,在这大堂之内的都是聪明人。

赵舒诚在诸多皇子中,能力出众。

其本质,更是世间少有的大才。否则这一次也不会是他,跟随花青鸾前来。

刚才无非是被楚瞳以诸多事,震的有些发蒙而已。

此时,他早已明白了楚瞳的意思,但还是那句话,他必须被楚瞳牵着走,否则赵家就只有除名。

何况,赵舒诚是一个怎样的人,尚且不能定论。

谁又真正的,了解过他呢?

“至于揪出来的那些人怎么安排,就看大皇子的了。不过在此,倒是要提前恭祝大皇子了”

楚瞳嘴里说着,暗中也在盯着赵舒诚。

即便所有人都以为赵舒诚,并无变化。

“不敢,不敢,都是二少爷的关照,二少爷请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处理好”

这会儿,赵舒诚也终于调整好心态,那副翩翩模样,透露出了一股远超常人的自信。

“多谢大皇子了,大皇子也请放心,只要皇室无人视我楚家为眼中钉,我楚家就永远为皇室守护着国土。”

“还有花家”

花青鸾这个神经大条的女子,也难得细腻了一次。

这可不是表忠心,而是赤裸裸的威胁,你若对楚家好,守国土的就还有花家一份,如若与楚家作对,反的同样也要算上花家。

都是聪明人,场面话还是要说的,表面上他这大皇子的范儿,也还是要拿捏的,

“那就多谢二位了,有二位和你们背后的家族,忠心于我皇室,何愁赵国不兴!”

未来的事态发展,即便是楚瞳也不能百分百确定。此时,双方既已达成协议,自然就还算是朋友。

赵舒诚以肃清为由,当即启程回都。

花青鸾本不愿轻易离开。

万里迢迢前来护夫,还未与对方说上一句,独处一会儿,便要离开,实在心有不甘。

花丫头心中很不高兴,更是暗中对自己夫君的那个师姐,有着莫名的敌意。

实在是冷霜雪无论是样貌,还是天赋,相比于自己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又和楚天朝夕相处,同门多年,谁知二人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愫?

哪像自己,说起来这一次前来楚家维护楚天,才算是二人真正的第一次见面。

那年都城初遇,也不过远远观望了一眼而已。

花青鸾有一种感觉,若非楚天修为被废,恐怕自己的夫君被抢走了,都还不自知嘞。

可想归想,无论如何赵舒诚始终还是赵国大皇子,自己也还是赵国的臣子。

赵舒诚虽然也有些内力,但此地距离都城,可谓是路途遥远。

西北荒芜,流匪草寇横行,真要是出点什么事可不好交代。

何况花青鸾,也还要回花家报一声平安。

花家乃赵国四大世家,势力庞大,且实力强悍。

今时今日楚天已废,花青鸾又是天赋异禀,年仅二十岁的六重天,在赵国身居要职,执掌镇南军,花家也是有很多人,不再同意花青鸾与楚天的婚事。

花青鸾必须尽快赶回花家,告知楚家真正的情况。不然要是有人从中作梗弄坏了事,可就不好了。

自今日起,在整个扬洲,楚家都不需要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何况区区赵国世家?

自己手握重兵,都城其余三大家族,包括皇室都有人对自己觊觎已久,只因自己是楚天人的未婚妻,才一直没有人敢付诸于行动罢了。

第十二章 豪饮夜行取道丹

花青鸾,赵舒诚离去后,天色也暗了下来。

雷元重将冷霜雪几人留在楚家,自己如凡人一般,缓步出了牧城。

对于雷元重来讲,扬洲为凡土不假,灵气不足以供养太多的修士。

但不代表,就没有了山水美景。

雷元重一向寄情于山河,喜好在美景环绕中痛饮。

此时,天色虽暗,尚未入夜。城内华灯初上,小商小贩仍未归宿,牧城街市中还热闹的紧,对于他这高高在上的修士来说,自是别有一番滋味。

出城后,一边观赏风景,不时灌几大口,配上今日得到的喜讯,当真冲散了连日里,胸中的那一口闷气。

待到一树林深处,雷元重收起烈酒,朗声说道:

“还请颜大师现身一见”

话音一落,四周空间一阵错乱,从中走出一青年男子。

此人白衣胜雪,风度翩翩,一头长发随风飘扬。

虽说看上去年纪轻轻,一双眼却是饱含沧桑,看得出来,是个有故事的人。

雷元重先是一惊,随后认出此人就是道宗的弟子,颜追,颜大师。

这颜追,本是元婴后期的炼丹大师。

炼丹师在大陆上分为天地玄黄四阶,每阶又分为九级。

颜追在蓬莱洲成名已久,早就是玄阶四级大师,又有着元婴后期的修为,自然深得蓬莱洲各门派重视。

就算是在中洲,也时常能听得到颜大师的名号。

此人,性格爽朗,喜交朋友,对朋友更是推心置腹,没有丝毫秘密可言。

却没想到正因为他的坦诚,使他遭遇大劫。

一次因得一株化婴草,告于好友后,惨遭偷袭,危难之际颜追生吞化婴草,重伤逃跑。

当其再度出现之时,已成出窍修士,玄阶九级炼丹大师,玄阶炼器大师,玄阶阵法大师,并传言连远古消失的传承,也略有涉猎,这一切都源于,颜追的师父。

没有人知道颜追的师父叫什么,也不知道颜追原本就是这人的徒弟,还是重伤之后为其所救,拜其为师。

只知此人一身黑袍,脸带黑白面具,修为不祥。

竟会远古失传的医人之术,丹器阵三道,皆已达到宗师之境。

至于具体到了哪一步,无人知晓。

每次现身,都甚是诡异,少有以真身相见,大多时都是神魂,或是阵法之中的幻象。

蓬莱洲各门派对其所知甚少,并深感忌惮,有道是未知的,往往都是令人恐惧的。

此人曾言:世间万法皆于道中难逃。

世人闻之,则呼其道,以宗师尊称。

相比之下,复出的颜追亲手杀了那个背叛他的朋友报仇,已经没有几人关注了。

毕竟,渡劫期之上的老祖都在研究怎么破空而去,飞升成仙。

追寻更广袤的天地,和更深层的境界,鲜有露面。

身为出窍期的颜追,在九洲之上已算是顶尖人物,报仇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颜大师”

雷元重行礼尊称。

虽然雷元重修为比颜追要高深的多,但炼丹师在大陆之上本就身份尊崇。

更何况,颜追已经是玄阶大师,丹道修为深厚,又有名师指点,只要他日渡劫成功,便可轻而易举的成为炼丹宗师。

在九洲大陆上,地阶的丹道宗师那就已经是到头儿了,想要达到天级,修为必须达到超凡之上,那传说中的仙人之境才可以。

而九洲之上的丹道宗师,不会超过一掌之数。

可颜追的师尊身兼数道,皆为宗师,相当于掌握了修炼一途所需的一切资源。

由此也足以看出其人的可怕之处,更可以看出,这人在九洲之上的地位。

那些顶级势力不仅不敢轻易招惹,反而对其甚是推崇,即便道宗从未出手。

单是一个出窍期的颜追,就已经不好招惹,而达到宗师境的人,至少也是渡劫期的老怪,这可是常识。

所以,颜追之名在大陆之上,绝对是被列为不可轻易招惹,和得罪的存在。

道宗虽然神秘,但私下比较随意,让雷元重感觉很是轻松。

即使对方可能是一个渡劫期,甚至修为更为高深的老妖怪。

本就大大咧咧的雷元重,只要感觉到了,却也丝毫不会在意对方的修为。

而颜追复出之后沉默寡言,面色冰冷,似拒人于千里之外,本身又是各道大师,有些超乎常人的傲气。

相比之下,雷元重还是喜欢和道宗相处,对颜追反而表现的更加拘谨和尊重。

“雷宫主客气了,我只是奉家师之命前来送丹”

说着,颜追面无表情的拿出一枚丹药。此丹药黑不溜秋,平淡无奇,在月光之下可以看见其上,偶有光华闪烁。

那是一个太极阴阳图,不过在雷元重的眼里,也就是一个圈圈,一条线,外加两个点罢了。

可听那些老怪物相传,此图乃是初古第一门派,太清宫的独属印记。

也因此,给道宗添上了一层,更为神秘的面纱。要知道初古那人就号称道祖。

“这是道宗亲自炼制的?”

雷元重不由得惊讶

“的确是家师所炼,此丹是专门为楚天人修复丹田所炼,当中涉及其自身的体质天资,我医道修为尚浅,自然是炼不出的”

“那在下便替我那徒儿多谢道宗了”

“不必了,你还没那么大面子”

说罢,颜追便消失不见,丹药已在雷元重手中。

自从那件事之后,颜追待人接物便是如此,雷元重也已经习惯了。

他也明白,道宗确实不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出手相助天儿的。

将丹药收起,便离去。此番送药过后,也是时候返回三元宫了。

雷元重回到牧城楚家,神识一扫,已知楚云雄正在书房与那个神奇的小瞎子闲聊。

直奔书房而去,推门便入,楚云雄大惊,看清来人才起身行礼

“前辈”

雷元重突然推门而入,楚瞳竟是脸色丝毫未变,随爷爷向其行了个礼。

“这是一位大人物赐的丹药,可以帮天儿恢复丹田”

雷元重也不废话,直接拿出丹药交给楚云雄说到

“什么?雷前辈,说的可是真的?”

楚云雄不敢相信,世间竟然还有恢复丹田的丹药,更没想到天儿的事情还有转机

“废话,老夫还会哄骗你不成?”

“不敢,只是没有想到,天儿竟然还有机会修炼”

楚云雄感叹

“这枚丹药,是那人亲自按照天儿的体质而炼。恐怕不仅仅是恢复天儿的丹田,那么简单。

要知道,那位可是极少出手,多少顶级势力,想要求他炼制一枚丹药,而不可得。”

雷元重藏不住心事,是个十足的大嘴巴,和修真界那些城府极深的老妖怪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真不知道,如此年纪是怎么活的。不过,或许正因为这般性格,他的修炼倒是一番风顺。

如今出窍巅峰的雷元重,还有更进一步的趋势。

修行每进一步,本就难如登天,元婴过后哪一次的进阶不是难上加难,出窍期更是成为了不少人,一生难以逾越的鸿沟。

毕竟,一旦渡劫,那就是真正的踏上了超凡之路,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凡人了。

对于雷元重如此大嘴巴,楚云雄倒没什么表示。

虽然楚家来历不凡,但出生扬洲,楚云雄的见识也就如此而已。

不足百岁的筑基也算天资不错,且还是因为受伤而耽误,否则绝对是个名动蓬莱的天才。

但此时的他,对修真界所了解的,与一无所知差不了太多。

除了能听出来,雷元重口中的那一位是个大人物,剩下的那些话,意味着什么他根本不知道。

此刻,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孙子,又有机会修炼了。

“多谢雷前辈,还请雷前辈代为转达楚家的谢意,那位大人若有差遣,楚家万死不辞”

楚云雄这个时候真的是激动不已,恐怕重回筑基能够报仇都没让他如此激动。

雷元重多少能够理解楚云雄的心情,就连他这个师父,现在也是激动万分,何况楚云雄这个当爷爷的。

可当他看到楚瞳在一旁神色淡然,只是静静地听着自己与楚云雄对话时,雷元重便刻意的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好了,你也是年龄不小了,都没有你孙子处事不惊,你看看你这孙儿多淡定”

“再说了,如果那一位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你们楚家又能做什么”

听到雷元重的话,楚云雄先是看了看一旁的楚瞳,随后感叹,自己确实没有瞳儿那般心态。

这两日无论发生什么,瞳儿始终是一副胸有成竹,泰然处之的神情,要不是那种来自体内最深处的血脉之情,他真的要怀疑,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孙子了。

“雷前辈,太看得起我了。

晚辈并非淡定,而是长辈面前哪有我说话的份儿,所以晚辈,才没有贸然插嘴。

何况,所谓无知者无畏,晚辈年幼无知,不懂天高地厚,又怎会知晓这丹药的重要性,又怎会了解那九洲之上的顶尖人物,有着怎样的修为,代表着怎么样的势力呢?

正因为无知,所以才无畏,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平静。

因为见识有限,任凭晚辈放开了想,恐怕所能想到的,也不及那些大人物真实力量的万分之一吧”

第十三章 余波虽退人不眠

雷元重听到楚瞳的话,暗叹这孩子年岁不大,说话滴水不漏。

本打算试探试探对方与道宗可有接触。

此时看来,自己未必能够打探出什么。但他也不会相信这小子乃是无知无畏,此子的见识,恐怕还在自己之上。

至少对方斩杀刘文远所用的手段,他这个出窍老怪可做不到。甚至,以前都未曾接触。

“我看你这小家伙,就是扮猪吃老虎,手段绝对不少!”

“前辈说笑了,小子哪有什么手段”

“行了,如今天儿已经平安到家,我也算是马到功成。

天儿虽然可以重新修炼,但毕竟身负重伤,蓬莱洲机缘与危机同在,不适合养伤,就让他留在楚家吧。

对于修炼,天儿早已驾车就熟,也不用我在这里了。

这几日因为天儿的事,老夫心中一直耿耿于怀,此时既已万事皆休,定要找个山河美景,痛饮一番。

至于霜雪她们就劳烦楚家主代为转告,让他们自行回三元宫吧,途中就当作历练了。”

说罢,不等楚云雄答话,便御空离去,只剩楚云雄在那里发呆。

“爷爷?”

楚瞳见自己爷爷还在发愣不由得出声

“哦?哦,这雷前辈还真是来去如风啊”

“是啊”

楚瞳附和道

“现在有了丹药,你大哥的事就不必担心了。

但白日里,我观你大哥甚是颓废,此次恐怕对他的打击很大,不知道他会不会留下什么心魔,又会不会服用这枚丹药。”

手里握着可以让楚天重拾天人身份的希望,脑海里却不由得想到白日里楚天的模样,甚是担心

“爷爷,您放心,您将丹药交给我,我这就去找大哥,保证他服下丹药。”

现在的楚瞳,在楚云雄心里非同一般。既已开口,楚云雄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将此事交给楚瞳来办。

楚瞳接过丹药也不多说,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去。

离开楚云雄书房的楚瞳,径直回到了楚经磊的庭院,来到了自己的房间,进屋后关好房门。

房内,一个与楚瞳极为相似却又绝美非凡的男子,正在那里默默地饮茶,正是名震扬洲的楚天人。

这一刻的楚天人,已经没了白日里的颓废之色,胡渣尽去,双目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不时有精光流转。

“没想到你的演技还不赖”

楚瞳似乎并不意外此刻楚天的形象与白日大相径庭。

“还不是跟你学的,论世间谁最会演戏,何人能及你楚二少?”

“别,你才是大哥,哪有大哥学弟弟的道理”

“你手段尽出,足以将整个扬洲,翻个底儿掉。还在这小小的牧城,玩儿起了计谋。

论起韬光养晦,你还真是就我的前辈”

“行了,不把自己暴露在明面,隐藏自己的实力终究是好事。

再说了,以你这个一帆风顺的天才妖孽,被废以后若还神采奕奕,傻子也会怀疑你还有后手

何况,这一次你被废,不也看清了一些人情冷暖?”

“算你说的对,这一次师父,师姐和一些师弟,对我确实一片真心,到时候定当涌泉相报。

当然,还有青鸾”

“那大嫂和你那个师姐,你打算怎么报啊?”

见到大哥提起花青鸾,还有些不自然,楚瞳笑着问到。

楚天闻言两眼一瞪,楚瞳也只好转移话题

“得,得,得,你爱咋报就咋报,与我无关。诺,这是恢复你丹田的丹药。

你从生下来,便自行修炼,根基不稳,这一次丹田被毁,修为被废,正是重铸根基的好机会。

对你来说,算是天大的好事”

“怎么?有什么想法?”

“那当然,早在你被废之前,就想好了重铸根基的训练之法了”

说到这楚瞳不由得咧嘴笑的更加开心,楚天看着自己弟弟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一颤。

“我看你这模样,似乎对我不怀好意”

“怎么会?你可是我大哥!”

不管楚天嘴上怎么说,但终究还会听楚瞳的话。如果你问楚天在这世上最相信的是谁,那么他的答案一定是楚瞳。

这一夜,且不说楚家兄弟的彻夜长谈,就是对于其他人,今日也注定是不眠之夜。

就在天色渐暗,入夜时分,云欢派去刘家矿山的人终于回来,告知的答案自然是楚家已经先一步夺得刘家的矿山。

云家人一听均是不解。刘文远身死之时,他们亲眼看到云欢立刻吩咐此事,楚家人也并未有任何的举动,为何此时得到的,却是楚家先一步,得到刘家的矿山呢?

云欢一扫众人的神色,就知道此时这些人还没想明白事情的关键,不由得有些叹息。

云家一家子的人加起来,还不如对方一个刚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每日只想着怎么得到更多的利益。

就这些人,若与楚瞳打交道,恐怕被卖了还要帮着对方数钱。

“楚家根本就不是刘文远死后派人去的矿山”

“怎么会?那是什么时候?”

云欢话音刚落,就有人出声。

其实,作为曾经的牧城大家族之一,能够在其中混得风生水起的,也都不是傻子。

只是,云家人都知道云欢的能力,往往云欢开口,其他人就不自觉的忘记了思考。

连云家家主云四海也是一样。

深吸一口气,云欢继续说道

“难道你们就没怀疑过,为什么我们三大家族被花青鸾震住以后,想要离去的时候,楚瞳这个不能修炼的瞎子,却突然站出来极力阻拦,当众辱骂一个先天家主。

对于其挑战刘振豪,楚云雄都下意识大呼不行,证明他也不知道楚瞳竟会如此。否则只能说,楚老头儿的演技太好了。

而在我等登门后,楚家门外已被三家布满眼线,的确没有楚家人出去过。

那么楚家,一定是在我们登门之前,派人去的刘家矿山。

当时刘文远若是安然离去,楚家如此,就成了多此一举。

可楚云雄的下意识表现,又证明了楚家无人料到,楚瞳会挑战刘振豪,继而成功杀死刘文远。

所以此刻,站在结果的角度来看,当时知道刘文远必死的人,就只有一个”

“是谁?”

“对啊,是谁啊?”

云家人顿时哄乱起来,云权寻到机会又开始说到

“一天天,就会卖关子,到头来不也让楚家捷足先登?”

云欢见自己说的如此明白,这些人竟还不懂。

尤其是那云权,无能善嫉之辈,还有脸在此大放厥词。

这两日接连被楚瞳算计,心中早就暗恨不已,此时云欢终于爆发

“云权,你除了会一张嘴在我失利的时候羞辱我几句,你还能做什么?

云家如今的一切,都有我的功劳,你呢?为云家做过什么?

整天只想着坐享其成。

我说得如此明白,你他妈是聋子,还是没有脑子?”

云欢发火,使云家众人都不敢出声,倒是被其一吓,脑子瞬间开了窍。

终于明白,云欢口中那个早就确定刘文远走不出楚家大门,并且提前派人去夺刘家矿山的人,就是楚家二少。

这楚瞳的情况,牧城人尽皆知。也正因如此,除了他自己,不会有人一早就确定,或是相信他可以斩杀刘文远。

想到这里,云家所有人都觉得背后一寒。一个任何人都没有放在眼里的废物瞎子,竟然能够确定自己可以斩杀一个先天,这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底气。

“不仅如此”

云欢见众人已经想到答案,继续开口说到。

“难道这瞎子还做了什么吗?”

“哼,他做的多了”

云欢对云家众人愈加不屑。

一个个就知道享受,每一次都是自己处心积虑,为云家的壮大费尽心思。

可一朝败北,就要被这些不劳而获的人,指责自己的不是。

心中难免生出一丝恨意。

“楚瞳回来以后,先是用一封休书和四句预言,故意将我震住,让我不敢轻举妄动。

此事,的确是我有些谨慎了。

那楚瞳故意用十多年前就存在的两方白绢,来让我怀疑他是否有所倚仗,这样我就不敢轻举妄动。

随后又派人当众羞辱于我,让刘,邵两家都看得清楚。

利用我云家的无所作为,令向来小心谨慎的邵玄冲,选择按兵不动。

如此,牧城能够对楚家发难的,就只剩刘家。他再以雷霆一击,当众斩杀刘文远,最后由楚云雄展现出筑基修为,震慑于我等。

楚家此次危机,也便轻松度过。

这楚瞳从一出现,就已经想好了如何解决,楚家此次的危难。甚至有可能十多年前,就已经想好了。

这样的人,竟然被你们说成废物。那你们是什么?”

云家人这个时候均是默不作声。

很多人都想反驳云欢小题大做,但事到如今,结果已经摆在眼前。这两日的事几乎都以楚瞳为主,就算不是楚瞳一力促成,恐怕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是举足轻重。

再说,能够轻易斩杀先天的楚瞳,实力在众人眼中的确有些神秘。

即便所有人,都能看出楚瞳内力全无,但是谁都不敢保证楚瞳没有其他的手段。

至少刘文远死后,从楚瞳的表现可以看出,那绝对不是个意外。

见众人都不发声,云欢一声叹息,便率先离去。

云家众人也随后默默地散去,只是紧皱的眉头始终不得舒展。

相比于云家,邵家就轻松多了。

邵玄冲甚至庆幸自己毫无作为。否则此时,归西的就有可能是自己的孙子和自己了。

得意的邵玄冲还对自己的儿子和弟弟炫耀了一把,意思当然是

“看吧,还是老夫眼光独到,没有冲动毁了邵家”

邵氏叔侄自然也是如其所愿的,拍其一番马屁。

花青鸾与赵舒诚在回都城的途中,巧遇离开楚家的雷元重,被雷元重亲自送回赵都。

二人自是一番谢意,雷元重一摆手,飘然离去,对于他来讲,这么做就是顺手而为。

三元宫的几个师兄弟在楚家无所事事,讨论了一番楚瞳后,一致认为,此人不愧是大师兄的同胞兄弟。

即便不能修炼,也一样是个妖孽。

夜深人静,牧城城外的树林深处,冷霜雪独自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一夜,众人均是无眠。

第十四章 赵舒诚兵谏朝堂

次日,赵国朝堂之上,君臣齐聚早朝。

赵舒诚按着楚瞳的吩咐,先是简报了事态经过。

着重了楚云雄乃曾经的南楚皇,把楚家此次度过危机的功劳归于三元宫与花青鸾。

不出众人所料,瞬间便有诸位皇子,杨家,以及两方派系的重臣,纷纷表奏,恳请赵皇先下手为强,发兵牧城,灭了楚家,以免日后楚家重掌南楚成为大患。

主张出兵的人都一致认为,雷元重既然已经许诺帮忙灭掉南楚作为补偿,断然不会再出手为楚家做别的事。

在他们眼里,出窍期老怪可没那么好的脾气去在意一个凡人世家。

况且,他们已经知道,大皇子之所以回来的这么快,就是雷元重相送。既然雷元重已不在楚家,众人更加有恃无恐。

就在众人恳请赵皇出兵之时,赵舒诚突然当堂大喝

“来人。给我将这些人拿下,斩立决”

瞬间朝堂之上,冲进来众多士兵,都是赵舒诚一早安排在殿外的。

还有花青鸾留在都城的一些亲兵,以及花家的高手。

虽然不多,可事发突然,瞬间就控制住了众人。

早朝议事,众臣都是独自前来,并未带上家族的高手,自然也无从反抗。

赵皇见状大怒

“赵舒诚,花青鸾,你们想要造反吗?”

被控制的众人也都是发蒙,诸多皇子怒骂赵舒诚,不忠不孝,意图谋反,可心里却都乐开了花。

虽然都想不通这个向来稳重,深得父皇之心的大哥,为什么突然走了这么一步臭棋,但可以预见的是,赵舒诚这一次绝对惹怒了父皇,恐怕再也不会对自己继承皇位构成威胁了。

“父皇,您误会了,儿臣这是在救赵国,有这些人在,日后,定当令我皇室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放屁,现在带兵上朝的明明是你,竟还诬赖我们,我看令我皇室万劫不复的是你才对”

一位皇子大声说到

赵皇脸色阴沉,默不作声。

此时的他很是失望,赵舒诚一直表现不错,赵皇也有心将皇位传给赵舒诚。不知今日,自己这个大儿子为何如此。

竟带兵上朝,大有逼宫之意。

这个时候花青鸾上前,行礼过后开口说道

“陛下为何不听听大皇子如何解释的呢?”

赵皇听到花青鸾的话,瞪了她一眼,满脸怒色指着赵舒诚说道

“说,本皇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朝堂之上满朝文武鸦雀无声,都静静地等待这位大皇子开口,看看到底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其如此做,

“是,父皇”

“父皇,您也看到了,诸位皇弟和众位大人,都是久居高位,容不得别人有丝毫僭越。

可在这浩瀚的九洲大陆之上,凡土之国,不过是撼树之蚍蜉而已。

更何况,我赵国在这扬洲原本就是最弱小的小国。我皇室赵家连一个筑基老祖都没有,今日被称为扬洲第三强国,不过是仗着曾经的楚天人而已。

可即便如此,皇弟等人不但不思进取,刻苦修炼,还整日拉帮结派,为争皇位不择手段,且自视甚高,动不动就要举起屠刀,扬言要灭楚家满门。

这种脾气在儿臣看来,日后必然会惹大祸,与其到时候诸位皇弟惹了大祸,死在他人之手,还连累赵国,不如今日由我这个大哥亲自动手”

赵舒诚话音一落,满朝文武大惊失色,就连花青鸾也是一阵意外。

此人,这些年一直天赋不显。年近三十才堪堪内力六级。之所以得赵皇青睐,不过是因为其处事颇有帝王之风,取舍之道拿捏的也是恰到好处。

诸皇子为争皇位,手段层出不穷。赵舒诚却从未忌讳,只做自己身为大皇子该做的事。对待弟弟们也都显得仁爱宽厚,像今日扬言要诛杀自己的皇弟,更是前所未有。

到了这个时候大多数人才明白,原来所有人都看错了这个大皇子。

大皇子对于其他皇子的小动作不是不放在心上,也不是不在乎皇位,只不过在等一个机会,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一击,一举就让众皇子万劫不复,永无翻身之日。

看来必然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甚至影响到赵国江山的归属,否则,忍了这么多年的大皇子不会去一趟牧城,回来就有如此表现。

这个时候,赵皇也看得出来,自己这个大儿子的野心实在不小。

但同样也明白赵舒诚此番行事必有隐情,定然会有一个足以让自己不追究他责任的理由,否则也不会暴露自己的野心,于是,赵皇开口说到

“不要卖关子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倒是从实说来”

“父皇,本次儿臣与花将军共赴牧城楚家,亲眼所见楚天丹田被废,由雷元重亲自送回楚家。陪同的还有四男一女,对楚天异常尊重,均是筑基以上的修士。每一个都可以轻易覆灭我赵国,”

“那又如何,他们又不能常驻楚家”

有皇子忍不住出声。

“可如果楚家家主楚云雄,也是筑基修士呢?并且已经到了筑基中期,你们还觉得,自己能在楚家的手掌心里翻出什么浪花吗”

“什么”

“楚云雄是筑基中期?”

“这不可能”

“他不是一重天?”

朝堂之上瞬间混乱不堪,文武大臣皆是交头接耳,被控制住的皇子等人,都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赵皇也是被惊的一呆,坐在皇椅之上默不作声,只这一条,楚家就绝对不是赵国皇室能够惹得起的

“而且”

赵舒诚很满意众人的表现,继续开口。

“雷元重亲口许诺与楚家共进退,并透露有大人物看重了楚家兄弟,楚天与其双胞胎弟弟楚瞳,一个不能修炼的瞎子。”

“不能修炼的瞎子?”

“那不就是废人吗”

“楚天现在也是废人,”

“怎么会有大人物看上两个废人?”

一句句疑问不绝于耳,也使得赵舒诚与花青鸾身躯一震,然后暗中对视了一眼。

他们两个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如同众人所说,一个来历通天的大人物为什么会看上两个废人?

楚瞳的诡异,他们两个亲眼所见,倒也能够理解。楚瞳身上一定有什么其他的天赋,可以让那位大人物青睐。

可是楚天呢?楚天的最大的天赋就是修炼,如今却是金丹被毁,丹田被废,已经不能修炼,还有什么可以让那位大人物看上的?

除非……答案只有一个,就是,楚天还没废!最终两个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随后两人又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花青鸾自然是为了心爱之人而高兴,赵舒诚则是庆幸自己与楚家达成了共识,站在统一战线。

要知道楚天的天资那可以说是在整个大陆上,能与其相提并论的人都不会超过一双手,只要楚天可以重新修炼,那么以他的天资最次也能恢复到金丹期修为。

金丹期啊,在整个扬洲都没有啊,只要自己和楚家绑在一起,那么想要一统扬洲,轻而易举。

这一次,自己真是做了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即使一人之下,至少万人之上。

诸多想法均是一念之间,随后赵舒诚继续说道

“诸位也听到了,楚天的双胞胎弟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人,但是诸位不知道的是,这个楚瞳以废人之资斩杀一位先天高手,牧城四大家族之一刘家家主刘文远。”

又一次的寂静无声。只能是寂静无声。没有人敢开口,也不知道开口,该说些什么。只好,让朝堂之上,寂静无声…

这不是什么大事。即便赵国只是扬洲之上的小国,一重天也不过在牧城那种偏远的地方才算个宝儿。

涉及的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大角色。今日之前,何人知道他楚瞳是谁?

就是这样既不算大事,也没有大人物参与其中的一件事,使得赵国君臣同时无言。

双目失明且不能修炼的废人如何斩杀先天高手?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身为赵国大皇子的赵舒诚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

不会,更不会拿这样荒唐的故事,当作兵谏的底气。那么赵舒诚所说的就是真的了。

一个能够以废人之资斩杀先天高手的少年,绝对值得大人物青睐。

赵舒诚也不再卖关子,将这两日牧城发生的事和楚瞳的所作所为全盘托出。听到详细的始末之后,所有人都明白,皇室赵家不得不按照楚家的意思去办。

看着被控制的诸位皇子,以及杨家人,还有一些同僚,幸免于难的大臣都流露出了叹息的表情。他们知道,这些人死定了。

包括赵皇,没有人想着反抗。面对一个筑基中期的楚云雄,一个可以轻易斩杀先天,心思莫测的楚瞎子,赵国君臣一切的反抗都是徒劳。

无论是阴谋还是实力,赵国都无法和如今的楚家相比,还不算楚家背后的势力。

在一片沉默中,赵皇宣旨退位,将皇位传给大皇子赵舒诚。

之后,再没有停留片刻便走出朝堂。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他知道自己的大儿子没有做错。

现实就这么残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只是停留在口口相传当中。

还在抵抗时,或许能够偶尔传来敬佩与赞许,当失败的倒下了,那也不过是嘲讽的唾沫更多一些。

赵皇只能舍弃,至少,还有一个儿子活着。

尽管,他也知道,赵舒诚选择如此行事,不排除想要斩草除根,借楚家之口,将所有能够对其继承皇位造成威胁的人全部斩杀,逼自己退位。

自己终究还是看错了这个大儿子啊。

抛掉所有的地位权势,赵家不过是一个顶着皇室头衔的大家族而已。

而赵皇也不过是一个父亲,一日之间将要亲自下令处死自己的好几个亲生儿子,对他来说是何其的残忍。

可他,没有丝毫的办法。如果留住了他们的性命,日后若真是不甘做楚家的傀儡,铤而走险,那么他们依然会死,只不过是早与晚的区别。

到时候,死的人只会更多。所以,他选择退位,将那道圣旨交给赵舒诚来下。

这一日赵国都城,世族杨家被抄家,部分杨家族人逃回杨国,皇室几位皇子和众多大臣都被斩首示众。

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之气,连平民百姓都感觉到了。

第十五章 楚云雄覆灭南楚

时间匆匆就是一年。

这日,牧城楚家忽然举起屠刀,楚云雄放言势斩楚国太上皇。随后踏空而行,独自杀进南楚都城。

其他人不论,直接冲进皇宫深处,在一处花园的地下密室中,找到了南楚太上皇,筑基初期楚云虎。

楚云虎只是平静的坐着,他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余地。

因为,他也是筑基,所以,他知道筑基之后每一阶的差距,所以,他只能坐着。

“怎么?我们的南楚太上皇养尊处优多年,已经不知尊卑了吗?”

“少爷,您应该理解,当力量达到一定的时候,没人会甘心屈居人下。当年你我同是筑基初期,即使天赋,功法,灵力我都不如你,但同样的筑基修为,也让我不甘心只当一个奴才。”

楚云虎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恐惧。

这楚云虎本不是楚家人,只是世代伺候楚家这一脉,而被赐楚姓。

楚云虎与楚家兄妹从小一起长大,楚云雄待其如同亲弟。

于是,楚云虎获得了楚家的培养,最终竟机缘巧合与楚云雄一同筑基,成为修士。

当掌握了脱离普通人的力量时,没有人甘心只做一个奴才。

欲望膨胀的楚云虎,选择在楚云雄修炼时偷袭,随后凭借筑基修为轻易的夺得南楚的江山。

楚云雄重伤,其余楚家人均是没有筑基,只能任凭楚云虎宰割。

最终楚云雄只带了一部分人逃到牧城。因其一直以修炼为主,并未娶妻,直到重伤逃难到牧城,才娶了当地的女子。

也正因如此,这么高年龄的楚云雄,最年长的两个孙子才二十三岁。

听完楚云虎的话,楚云雄也没有太过愤怒,反而冲淡了一开始的仇恨。

楚云虎没有说错,当人到达一定能力的时候,定然不会再甘心做别人的奴才。

只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楚云雄不能容忍。何况,对方手中还沾染了太多楚家人的鲜血,他必须报仇,亲手斩杀楚云虎。

“看来,你并没有什么反驳的,我以为你身后还有别人呢”

“或许,真的有吧,”

楚云虎一笑

“那也没关系,我楚家也不是当年的楚家了”

楚云雄没有被对方吓住

“你真的以为,凭三元宫一个二流门派可以抵得住他们吗?”

楚云虎不由疑问道。他相信没有人比楚云雄更了解他们的恐怖。所以,他不认为,凭一个雷元重能让楚云雄以筑基中期的修为说出这番话。

“你真的以为,我的倚仗是三元宫?”

说完这句话的楚云雄,比楚云虎刚刚笑的还邪气十足。

没有再给楚云虎继续发问的机会,楚云雄就是想让对方死不瞑目。

果然,楚云虎死后,眼睛依旧瞪得老大。他确实想要知道,楚家真正的倚仗到底是什么?

南楚皇宫,所有的南楚皇室都在这里,没有人逃跑。并不是他们不怕死,而是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老祖胜了,他们没必要逃。

如果老祖败了,他们也没必要逃。

所以,还不如省些力气在这里等结果,即使所有人的内心,都被恐惧慢慢侵蚀着。

在南楚皇室揣测不安的同时,南楚与杨国的边境,正有着大批军队从杨国的方向朝南楚而来。

有一瘦弱青年身着白袍,长发披肩,面目绝美,神情淡漠,面对杨国军队而立,目光冷冽,内有精光不时流转。

杨国军队为首的是杨国皇室诸皇子中第一人,九重天巅峰,十三皇子,杨寒衣。

杨国大国师袁溪,镇边大将军胡庆之,二人居于杨寒衣左右。

楚云雄早在一年前就扬言要杀上南楚,却迟迟没有动手,诸国都以为此事不了了之,没想到这一次楚云雄突然实践诺言。

也使得想要趁机占便宜的杨国有些措手不及,匆忙之下只有十三皇子与大国师御空而来,就地拉上镇边军急忙赶来南楚。

在杨皇看来,如今的楚家,能不招惹还是尽量不招惹,南楚这里能抢几个城池就可以了。

为首的三人早就看到南楚这边的青年男子,一惊过后,随即就恢复过来,没有人会害怕一个丹田被废之人。

“怎么,楚天,你还当自己是曾经的天人么?竟敢只身阻拦本皇子进军南楚?还是说楚大少爷只是来这里观赏风景?”

十三皇子也是二十多岁,如此修为,自然是称得上天才。早就对压在他头上的楚天人,极为不满。

只是有杨皇阻拦,楚天修为被废以后,杨寒衣没能前往楚家羞辱对方。

之后传来楚云雄乃筑基修士,这一口恶气,杨寒衣不得已只好强行压了下去。

此时相见,也并未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杨寒衣,你身为杨国皇室筑基之下第一人,也不是个傻子。

你也说了,没有人会以一介废人之姿,前来阻截你杨国数万大军,所以我劝你还是退兵吧,南楚的便宜没你们杨家的份儿”

丝毫没在意杨寒衣嘴上的调侃,楚天慢慢悠悠的说到。

嫉妒与敌意本就是强行压抑,此时听到楚天一句话就让他退兵,本能的,杨寒衣就要发火却被袁溪拦住

“殿下稍安勿躁,此时双方距离不近,寻常人的声音可传不了这么远,对方中气十足,声音听上去并不大,却仿佛近在咫尺,恐怕这楚天另有奇遇,已经可以重新修炼”

被袁溪一劝,杨寒衣反应过来。正如楚天所说,身为杨国皇子中第一人绝对不是个傻子,他仍旧一摆手说道

“那又如何,丹田被废可以重新修炼的,本就没听过,就算他楚天有奇遇可以重新修炼,一年之间又能恢复几成修为,恐怕伤势都未能痊愈,此刻实力相当,我倒要看看,这楚天还够不够资格让人称上一声天人”

说着便纵马飞奔,直奔楚天而去,楚天一看杨寒衣终究还是出手了,先是眼睛一眯,随后便站在那里不动。

杨寒衣可不管楚天是被吓住了还是另有倚仗,此时他只想和曾经的楚天人一战!

袁溪在杨寒衣冲出之后就一直盯着楚天,稍有异常,他就会出手救下十三皇子。

镇边军和胡庆之一直沉默,这么远的距离,他们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的。

直到杨寒衣纵马到了楚天身前不远处,便飞身一掌,先天真气喷涌而出,却见楚天丝毫没有作为。

直到先天真气近在咫尺,楚天只是轻轻一挥手,那动作看似非常随意,杨寒衣也丝毫没有在乎。

可下一秒,就被扇回杨国境内。袁溪怕十三皇子有所闪失,出手前去接应,却在拦住杨寒衣之时,一股巨大的灵力在其身上爆发,将二人轰入镇边军当中。

瞬间震得是人仰马翻,数万大军顷刻之间便乱作一团。

有些修为低下的士兵直接被震的五脏俱碎,七窍流血。杨寒衣也昏死过去,袁溪口吐鲜血,体内灵力翻滚,五脏都受了巨损。

当下内心骇然,这楚天根本不是重修。

袁溪一边唤胡庆之撤兵,一边抱起十三皇子御空远遁。

楚天原本也没打算留下杨国的众人,见杨国撤兵也就转身离去。

这期间,楚云雄杀光南楚皇室,以报当日至亲惨死之仇,随后便有赵舒诚派来的赵国军队接手南楚皇都,楚云雄自行御空回到牧城。

楚天与归来的楚云雄细说一遍南楚边境所发生之事,便回到自家庭院找楚瞳去了。

望着自己孙子的背影,楚云雄感叹颇多。当日雷元重交与自己丹药之时,他也曾以为楚天不过是能够重修而已,却没想到一年后,楚天出关来见自己竟已突破元婴。

二十三岁的元婴,楚云雄相信,就算那个家族里也绝对没有!最后,楚云雄叹了一口气

“不远了”

楚瞳的房间里,当楚天进来的时候,楚瞳正在看书,楚镜在一旁伺候着。

看到楚天来了,楚瞳放下书,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大哥

“要走了?”

“是”

楚天回答到

“嗯,还是外面的世界更广阔,你走以后我也该走了,在家里休息的时间够久了,见过父亲和母亲了吗?”

“还没,一会儿就去,怎么?你也要走”

楚天听到楚瞳也要走,很是诧异

“当然,还不是因为你,不然我怎么能浪费这么长的时间”

楚瞳当然只是调侃。对于他来讲,自然没有浪费时间一说。这一年来,他同样通过观察楚天的重修而明白了很多事,对未来自己得以修炼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不是一起去蓬莱洲么?”

楚天还以为楚瞳是要和自己一同前往蓬莱,结果听完楚瞳的话,好像他另有事要做

“想得美,做了你一年保姆,还不够吗?”

楚瞳撇嘴说到。

楚天听到楚瞳的话,嘴角扯的有些难受,差点没骂出声来,还保姆呢,简直是魔鬼。

“行了,你也别心中不愤了,现如今元婴期的你,大可以横行九洲了,即使碰到出窍老怪也能自保,还不是我调教的好,没有我你能恢复的这么快吗?”

楚瞳依旧没完没了,絮絮叨叨。楚天不耐烦,又没有办法。别看自己厉害,但是这个弟弟更为妖孽,虽然没有灵力,但手段层出不穷,自己这一年里,每一次修为精进都试图反抗过,结果都被无情的修理了一顿。

楚镜在一旁默不作声,但实际上却是非常想大笑一番。

这一年里,他也是被楚瞳训练的一员,已经成功突破先天,并且进阶二重天,虽然在九洲之中仍是蝼蚁,但是在扬洲,二重天的实力可以说哪里都能去得。

何况二少爷还说了,自己虽然是二重天,不过依旧能做到筑基之下鲜有敌手。也正因如此,楚镜对大少爷的尊重,远比不了他对楚瞳的敬畏。

楚天看了看楚镜

“想笑就笑,不用憋着,我也不指望他教出来的人,能对我有多害怕,哼”

最后,楚天冷哼一声便离开了房间,去找楚经磊夫妇告别。

刚踏出房间,三人的笑声同时响起。二人的拌嘴,也许是亲情的另一种体现。

冥冥之中,二人的兄弟之情貌似疏远,总也不能见面,实际上却比其他的双胞胎都更为亲密。

第十六章 楚天重回三元宫

楚天之后拜见父母,向父母辞别。夫妇二人自然不会同意。

这一年之中,少有相见之时。本来今日楚天主动来见,二人还很是高兴,以为自己的大儿子已经走出阴影,没想到其竟然想要回到蓬莱洲。

这不是胡闹么,一介废人回到那刀光血影的蓬莱洲与找死有什么区别?

楚经磊夫妇极力劝阻。

楚天只好如实相告,并显示修为,二人才只得同意,同时也被惊的险些掉了下巴。

即便如此,言盈依旧是面露担忧之色,极为不舍,最后还是在楚经磊的劝导下,才同意楚天回蓬莱洲。

整个过程中,楚天把一切都归功于雷元重送来的那枚丹药。关于楚瞳的事,他知道弟弟喜欢隐藏,也不多说。

而且,如此还能以报答师恩之由,说服父母回到三元宫。

一月后,新任赵皇亲临牧城,宣告楚家功绩,同时整个扬洲也都知道了赵国楚家所做之事

“一月前赵国楚家家主楚云雄,支身前往南楚皇都,覆灭南楚,同日楚家被废之楚天人以元婴修为再现世间,凭一己之身逼退杨国十三皇子,及杨国数万大军”

此事传遍扬洲,惊起滔天巨浪。在感叹楚天人恢复修为的同时,也对楚家的实力感到害怕。

而楚家人也才知道,原来大少爷已经恢复修为,有为之高兴的,有暗中惊怒,悔恨的。

邵云两家也着实惊了一番,然后暗自叹息。

尤其云家,自从一年前赵舒诚大闹朝堂登基为皇,斩了都城杨家家主,杨家其余之人逃回杨国。

云绮罗入都之事,便不了了之。

如今又听闻楚天人恢复修为,楚云雄覆灭南楚。云家的一些人开始埋怨云欢一脉,埋怨云绮罗不知轻重,在一年前退婚害得云家如今处境尴尬。

云欢自然不屑,凭借口才心智说的云家一众哑口无言。

但是,云绮罗心中始终不能得以释怀。尤其在听到楚家的消息以后,脑海里最先出现的竟是那个白布遮眼的青年。

“不知在这件事里,他又是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不提扬洲因为此事造成了怎样的风暴,单提赵舒诚在表扬楚家功绩后,又亲封楚云雄为安国候,楚天为天候,楚瞳为盲候。

深知楚瞳厉害的人,都知道这个盲候,可不是调侃,而是暗指楚瞳眼盲心不盲,玲珑心思,深不可测。

当然,除了牧城一些人,外面的人可不知道这盲候楚瞳又是个什么人物,也没有人知道,楚家一日之间被封的三候之中,最可怕的就是这个盲候,更在未来名震整个扬洲,使得万民景仰。

再之后,赵舒诚昭告天下,迁都南楚,改国号为扬州,算是公开叫板杨国,只是杨国选择了默不作声。

有元婴期的楚天威慑,没人敢招惹扬州,慢慢的人们也接受了扬州这个国号,更是尊其为扬洲第一大国。

扬州皇迁都于南楚旧都,更名为三元城。赐原赵国皇宫给楚云雄当安国候府,原赵国都城更名为三候城。

开国之后,赵舒诚动作不断。将扬州国内各个城池都派遣了城主管理,又安排了守备军驻守。在两国境内增添了数座城池。

原赵国西北,一下子就添了两座大城。

为了讨好楚家,并且也是符合需要,扬州皇又命人将牧城扩建,规模巨大,对外声称,为三候故居做个纪念。

几座新城收纳了两国境内不少的游民,让更多百姓安居,尤其原赵国西北。

这么多年无人管理,只有一座小小的牧城。其余地界皆是荒芜一片,零散的村子散落在西北各处,备受山贼流匪的欺压,惶惶度日。

如今,新城兴建,百姓争相想要进入。扬州皇来者不拒,收纳所有进城的百姓,让百姓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扬州皇先是让百姓安居,然后是鼓舞劳作,最后是纳税征粮,招兵买马。

这种种事下来,扬洲各国都是看出了赵舒诚的雄心了。

哪怕是对楚家俯首称臣,赵舒诚也绝不会让自己这个扬州皇,徒有其名!

楚云雄本就是,在哪里都无所谓。既然已经承诺不与赵舒诚争权,那么臣民就该有臣民的样子。

所以,赵舒诚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安国候也当了,候府也迁了。

却将一些曾有过背叛楚家之心的楚家人留在了牧城。

不过,只要不死,楚经纬倒是也愿意的很。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最终他还是成为了牧城楚家的家主。

邵家,云家各自安分守己,牧城也恢复了往日平静。不管邵云两家如何相互勾心斗角,都没有人把牧城的楚家牵扯进来。

即使楚经纬实际上只是被抛弃的楚家人,但他们依旧姓楚。

如今的扬洲,楚家就是绝对的巨无霸。筑基中期的家主,元婴期的大少爷,背后还有着三元宫和一尊神秘人物做靠山,没人会轻易触碰这样的楚家,即便只是被放逐的一脉。

扬州国初建,赵舒诚迁都三元,三候城已不再是都城,却仍旧是新国第一城!

只因内有扬州国四大世家。扬州皇已故诸位皇弟的妻儿老小,被其留在了三候城,称为赵家。

不管怎么样,都算是皇亲国戚。就是做给万民百姓看,赵舒诚也不会让他这些弟妹任人欺凌,自然也算是无人敢惹的一家。

而一门三候的扬洲霸主,楚家自不必说。身为新国兵马大元帅的花青鸾,娘家一样无人敢于招惹。

最后一家,则是扬洲赫赫有名的铸剑世家,有着一个独特的姓氏,剑。

这剑家向来低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即便族中小辈俱是天骄,待人接物也是谦卑有礼。哪怕对方只是最底层的平民百姓,剑家小辈也从不仗势欺人,在这城中名声一直很好,威望也高。

只是这剑家有些怪异,人人身着蓝边白衣,背负剑匣,对剑异常尊敬。

很多人好奇剑家为何如此。

身负剑匣,恐怕遇敌偷袭时,还不等将剑拿出就已身死,实在鸡肋。

但在三十多年前,当时的南楚皇楚云虎曾来剑家求剑,被剑家家主拒绝。

很多人亲眼看到身为筑基期的楚云虎,脸色难看的出了剑家。

当时众人都以为剑家必然遭祸,没想到却是安然无恙。能让筑基修士吃瘪,世人自然将其列为扬洲不可招惹的世家之一。

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始终无人知晓,吃瘪的楚云虎也并未声张。

当扬州国初于稳定之时,已经又过去了半年。

而楚天也在半年前封候之后,便已离开楚家,离开扬洲,回到三元宫。

被废之后,楚天看清了很多人的面目,知道了谁对自己是真心相待,谁是趋炎附势的小人。

修为已达元婴,一些过往便是过往,凭借楚天的骄傲,自然不会将其放在心上。对自己好的人,涌泉相报就是。

楚天初回三元宫,守在宫门的弟子就通报了去。

一时间,三元宫热闹非凡。

让人性的私欲摒除,何其艰难,九洲万古先贤都没能做到。

可以说,人人心中都有私欲。即便是楚瞳,若非私欲又何必强迫自己杀人?

当年,楚天初来三元宫,就凭借着天资死死的压住了一众弟子。即便修为还有着差距,依旧得到了三元宫的重点培养。

后来修为节节攀升,力压三元宫数十万弟子,获得无数弟子的尊崇,自然也引起了一些人的嫉妒。

楚天被废之时,他们才重新的让一众师弟师妹们想起。虽然很想羞辱楚天一番,有着雷元重相护,他们也没办法。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出气的机会,没想到,这楚天竟然还敢回三元宫。

楚天不管三元宫的弟子是什么表情。雷元重并未将他逐出师门,他也还是三元宫的弟子。进出是没有人可以阻拦的。一些底层的弟子在一旁,最多也就是议论几句。

“他不是废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怕不是又惹麻烦,回来求副宫主帮他吧”

“别这么说,毕竟曾是咱们的大师兄,副宫主没有逐他出师门,即使是来求助,也无可厚非”

“什么大师兄,一个废人也配当我大师兄么?副宫主没逐他出师门是碍于面子。当年是副宫主,主动收他为徒,如果他废了,副宫主就逐了他,传出去不好听。可同样也不会将他当回事儿”

一个看上去就一脸小人相的弟子,在那里满脸得意之色的说着。看其修为堪堪先天,年岁已过四十。

这样的人只会在别人比他强时生出嫉妒之心。别人不如他时就出言嘲讽。自己始终一无是处

“这话若从司辰口中说出,倒也说的过去,什么时候一个刚晋升为外门弟子的杂役,也可以在背后随便议论宗门的天骄了?”

“谁?老子说话,谁在一旁多嘴”

本以为周围都是外门弟子,自己即便不敌也不会有何大碍,完全可以硬气一些。

其余看清刚刚是谁说话的弟子们,都默默地选择退后,离这名弟子远远的。

三元宫弟子分为,杂役,外门,内门,精英,以及天骄弟子。

杂役弟子为先天之下,在三元宫打杂的,处理三元宫日常所有的杂务,包括洗衣做饭,打扫卫生。

先天可晋升为外门弟子,能够修炼本门入门功法。筑基则是内门弟子,接受三元宫系统的培养,精英则是金丹期。四十岁之前结成金丹的便是三元宫的天骄。

训斥这名外门弟子的人,就是三元宫天骄弟子排名第五的逍遥藏,金丹中期巅峰。

回过头,看清了来人是谁,那名外门弟子瞬间就蒙了。像他这种人,也就是在嘴上找找快感罢了。此刻,早已吓得脸色发白。

谁都知道这位五师兄和楚天极为要好。楚天少有的几次历练都与这位五师兄一起,共同经历过很多危难。

自己在这里侮辱楚天被他听到了,绝不会有好下场。如果自己是有人指使,或是哪位天骄的跟班狗腿,逍遥藏还有可能看在那人的面子上饶过自己一命

但自己没有任何靠山,纯属嘴贱。

所以,这名外门弟子扑通一声跪下,哀呼

“五师兄,我错了,我就是一时嘴……”

还没等说完,他的脑袋就与他的身体分家,没有弟子看清逍遥藏是怎么出手的,这位五师兄就已经转身离去了,只有他的声音飘来

“如果不服,就拿出本事来。三元宫不需要只会动嘴的懦夫”

第十七章 司辰的恨意滔天

没有人会表现出不满,在修炼一途中,有这样一句话,顺则凡,逆则仙。

在逆天而行的路上,性命真的不算什么。

一些顶级的门派里,优胜劣汰是最低的准则,像三元宫这样,已经很是仁慈了。

很快,一些杂役弟子,过来收了尸首,众人也就散去了。

没有人会过多的关注这里,所有的弟子都知道,今天的好戏都在内门,可惜他们这些人没有资格随便进入。

楚天丝毫没有关注宫门那里的事,一路直奔金兰殿,去拜见师父雷元重和其余两位宫主。

就在路过三元宫内门大广场时,迎面走来了十数人,为首四位,有三个均是身着天骄弟子的服饰。

待到众人与楚天只有短短数米之时,其中一人对着楚天行礼道

“不知大师兄回宫,师弟有失远迎,还请大师兄恕罪”

话音刚落,与这人同行而来的弟子中,就有一人开口说到

“大师兄,你在说什么啊?

现在你才是我们三元宫的大师兄。

至于这个废物,他算老几?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也妄想上天成真龙么?”

说话的男子,一脸轻浮,面色青白,站在那里丝毫没有金丹强者的气势,即便他的确是金丹初期。

这人名叫司辰,是刚刚称楚天为大师兄的那名男子的弟弟。

这司辰资质平平,异常懒惰,仗着自己大哥曾经是三元宫的大师兄,胡作非为,欺压弟子。

为了磨炼弟子的血性,三元宫上面,便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司辰就愈加猖狂。

对于师姐冷霜雪,三元宫的男弟子大多都是倾慕不已,司辰自然也不例外。可自己大哥却对冷霜雪同样爱慕,并几次三番公开表达爱意。

对于自己的大哥。除了几位天骄,无论是仰慕冷霜雪的其他弟子,还是自己,都不敢与其争锋。

既然惹不起自己大哥,还有几位天骄,司辰只好去找别人的麻烦。

其余弟子若敢多看冷霜雪一眼,他便要修理对方,轻则致残,重者则死。

楚天初入三元宫便拜入副宫主门下,与冷霜雪同住雷元宫,每日一同修炼。

司辰对此尤为不满,恨不得将其赶出三元宫。

楚天初来乍到,也不过筑基后期。司辰有着司闯作为靠山,除了几名天骄,他自认,谁都不必放在眼中。

瞅准机会,司辰便去找楚天的麻烦。

可司辰毕竟资质不佳,还不用心修炼。仅仅是筑基期,就已服用了太多丹药,根基极其不稳。

如何能与楚天这样的天生妖孽,相提并论。

虽然同是筑基后期,依然被楚天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被新入门的楚天击败,司辰栽了一个跟头,也丢了脸面。

他这种人只可自己欺人,又怎能忍受被人欺辱?

若是成功将楚天踩在脚下,他不会得意,只会认为理所应当。

被其反过来打成重伤,当众丢脸,他也不会反思自己修炼不够努力,只会更恨对方。

并想尽办法,动用一切手段,搞垮对方。甚至,杀死对方。

可天不如人愿,还没等司辰第二次动手,楚天就已成功结丹。

以十六岁的金丹期,成为了三元宫的天骄弟子之一。

并且,得到了三元宫的重点培养。

之后,楚天几乎足不出户,日夜修炼。

使得司辰没有任何机会,可以报仇。

而这股仇怨,在司辰的心中日积月累,渐渐地使其有些疯魔。

听着周围的人,不断地对楚天表达敬佩与赞叹,司辰愈加的希望,可以亲手杀死对方。

软磨硬泡的让父亲又一次,用手段强行的将他提升至金丹期。

司辰发誓,定要亲自报仇。

就在他刚刚结成金丹之时,楚天进阶金丹中期的消息,也随之传到了他的耳中。

报仇的希望再次破灭,司辰对楚天的恨意愈加强盛。

而老天,似乎故意与他作对。

他越是恨楚天,楚天的修为,提升的也就越快。

直到突破金丹后期,楚天终于力压一众天骄,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大师兄。

同样也因为惊天资质,成为了三元宫开山立派以来,唯一一个被宗门承认的大师兄。

这对司辰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

可以说,楚天被废,最高兴的便是司辰。

唯一可惜的是,雷元重那个老匹夫,依旧护着楚天,使他没有办法,亲自羞辱对方。

今日楚天归来,司辰与大哥来得匆匆,就是为了报仇。

满脑子都在幻想,如何羞辱楚天的他。丝毫没有考虑,楚天为何归来。

更没有想到,对方已经结成元婴。

“辰弟,话可不能这么说。快给大师兄道歉。

别说大师兄,曾经是一个二十一岁的金丹巅峰。

哪怕从一开始就是废物,只要掌门没有开口,他就还是咱们的大师兄。

你这话,会让众师弟说咱们司家没有规矩的”

不提司辰脑海里想的那些美事儿,听到他的话后,司闯立即开口。

这司闯,年不到二百,不满四十便已结丹。

如今乃是金丹后期,是个实打实的天骄。

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

给人一种光明磊落,心胸坦荡的感觉。其人也的确如此,与他那弟弟并非一丘之貉。

天骄自然有天骄的傲气。

一开始,他还真就没把一个穷乡僻壤来的土鳖,放在眼里。

即使这人拜入副宫主门下,与自己的心上人朝夕相处,可他司闯,终究是三元宫的大师兄。

在蓬莱洲各门派弟子中,那也是响当当的存在,还不至于,为了争风吃醋,大动干戈。

可当楚天进阶金丹后期,并被风元情钦点为大师兄之时,他的心态,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直想要报仇的司辰,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一点。不时的在他身旁,吹起耳边风。

当司闯几次三番,看到冷霜雪对楚天的眼神,极为不一样时。这位三元宫曾经的大师兄,便彻底的嫉恨上了对方。

只是那时候,楚天在宗门的地位,已非他能相比。

就连自家老祖,三元宫的大长老,都告诫自己,不要招惹楚天。

并称其是三元宫的未来。

这重重打击没有让司闯失去斗志。

司闯,人如其名。

无论是何逆境,都勇闯向前。他可不是他那无能的弟弟,在这重重的打击下,他不断的努力,丝毫没有懈怠,一点点压缩自己的修为。

如今的司闯,虽然还是金丹后期,但却足以与一般的元婴一战。

只是随着他的修为一同加深的还有对楚天的嫉妒和无来由的恨意。

所以,尽管他心中有着自己的傲气,依旧选择放下骄傲。发誓要让楚天当着三元宫所有人,包括冷霜雪的面,躺在自己的脚下。

尽管楚天已是废人一个。

尽管自己仍是三元宫的天骄弟子。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放过楚天,否则他相信日后楚天一定会成为他渡劫时的心魔。

口中虽说让司辰道歉,其实也是暗中嘲讽楚天,明明已是残废却还占着三元宫大师兄的位子不放。

所有人都听的出来,楚天自然也听的出来,本来他不想一回来就大动干戈。

不过,这一年来,楚瞳不断的和自己说,做什么事都不可以瞻前顾后,人生也没有走一步看一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么看似前进实际上就是在原地踏步。

楚瞳说,不会干预自己的选择,但却嘱咐自己一定要尽快明白自己的所求,明白自己的道究竟为何。

经过一年的不断思考,楚天告诉自己,他的道就是天。何为天?

在他心中,天威不容挑衅,他想要的就是不负天地赐予自己的资质,不负这楚天的名字,不负这天人的称号。

不再犹豫,没有什么刻意的隐藏,刻意的拖延。

也不会给周围人想要看自己笑话,遐想自己是如何被人踩在脚下的机会。

既然心里已经不想让对方继续在自己眼前蹦跶了,那么就要去做。

迟疑不定是最要命的,这也是楚瞳说的。

本来在司闯说完以后,司辰还想接过话头。即使知道有大哥在,自己不能亲自出手羞辱楚天,但他依旧不会放过一次过嘴瘾的机会。

大嘴张开还未出声,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嗓子一般,眼睛同时睁大,仿佛见了鬼一样。

与他同来的三元宫六师兄马骥,八师兄刘伐,都还没有来得及出场刷一下存在,便与司辰一般模样。

而他在短暂的惊愕以后,便被吓得瘫坐在地上,其他弟子也有不少人如此。

所有人都看到楚天丹田一闪而逝的透明小人,与楚天生的一模一样,他们知道那是元婴。

众人如遭雷击,紧接着便感受到了楚天全力施为所带来的压力,金丹弟子还好,筑基期的弟子几乎都已经瘫坐在地上了。

毕竟修为相差太远,有些弟子资质差的很。

何况,刚刚还在心里腹诽楚天,脑子里遐想楚天如何的被司闯踩在脚下。

越是无能的人,越不希望有人比自己强,更不愿看到一个比自己还废的人面对司闯可以若无其事。

因为,自己见到司闯要点头哈腰,卑躬屈膝,所以就认为任何与自己一样,或比自己还差的人就应该和自己的表现相同,否则,会显得自己太没有自尊。

用楚瞳的话说,这就是人性,人心。

当自己刚刚在心里腹诽的废人,突然就显现出元婴修为的时候,惊吓与压力,自然使众人趴在地上,想爬也不爬起来了。

就连随后而来的逍遥藏也是呆在那里,一阵苦笑。

他就知道,这个妖孽可不会轻易陨落,亏自己还为他惋惜了好一阵子。

此时此刻,最煎熬的当然还是司闯。本以为只是来走个过场,让自己出一口恶气,解开自己的心结。没想到,却迎来了已经结成元婴的楚天。

司闯暗叹,自己早就应该猜到。那与楚天发生冲突的小国已经被灭,天蓬府默不作声,雷元重送走楚天时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回来后就找了个美景之地,痛饮了几天几夜,然后大睡一场,好似忘记了楚天一般。

宫主也对大师兄之位沉默不言,这一件一件事本就反常的很。

今日楚天突然回归,如此蹊跷,自己怎么就这般冲动,急匆匆的来找他的麻烦呢。

想到这里他回头恨恨的看了一眼已经瘫在地上的司辰,把如今自己落得骑虎难下的境地,归咎于司辰的鼓动。

但是,无论怎么样,司闯的骄傲不允许他不战而逃。

既然楚天这么痛快的露出了修为,没有丝毫的伪装,就说明楚天想要杀鸡儆猴,高调的宣布他楚天人的归来。

虽然,老祖也是元婴,但以楚天这般的天生妖孽,想必也是不惧与老祖一战的。

但同样,自己也不惧与对方一战。这楚天初入元婴能有几分本事?自己如今虽然依旧是金丹期,却有把握与一般的元婴较量一番

短暂的思量。司闯在这浓重的压力下挺起了胸膛,站直了腰板

“原来大师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突破了元婴,真是可喜可贺”

第十八章 十天骄齐聚广场

“师弟本来听闻师兄回归,便前来相迎,并未想到师兄已然恢复修为。如今师兄这般大张旗鼓,是初入元婴想要指点师弟一番吗?

如此那真是师弟的荣幸了,师弟却之不恭,只好应战。”

说罢,司闯目光一厉,全身修为顿现,率先出手,短暂的爆发力令其压力顿减,一掌推出,使出司家的一门绝技,巨大掌印凭空凝成,直推楚天而去,一股莫名的力量锁定楚天,令其不能移动。

“啊,是大长老的盘元掌”

“是啊,真的是盘元掌”

一些还能说话的弟子,小声嘀咕着

“这盘元掌能锁定敌人的元婴,使其真元不能运用,令其周身的灵气对其形成囚牢,静待盘元掌的攻击。

这楚天托大了,自以为一亮出修为就能震住司闯师兄,没想到司闯师兄如此果断,率先出手,这一下楚天要丢脸了”

“是啊”

“就是,就是”

听到别人的议论,司辰瞪大了眼睛看向战场,眼中极具神采,仿佛下一秒就看到楚天倒地的样子。

“蠢货”

一声冷哼震住了众弟子的私下议论,也打断了司辰的美梦。

目光寻声望去,却见说话那人一头白发趴在背上,及腰之处编了个大辫子,身着天骄服侍,背负一把长剑,眼睛死死的盯着战场。

与冷哼不同,脸上有着些许笑意。

待众人看清呵斥他们的,乃是五师兄逍遥藏时,便不再说话。

司辰也恨恨的低下头,默不作声。

“确实是蠢,愚不可及。想必司闯自己,都没把全部的希望放在这一招之上,竟让你们说的宛如惊天”

一个中气十足,洪亮异常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传来。众人又一次寻声望去,却是另有一行人前来。

有面如冷霜的师姐冷霜雪,沉默寡言的秃头元镇,手持折扇的翩翩公子李木辰。

还有一头短发,额间一抹红绳绕首一周,上身赤膊,天骄服侍倒盘于腰肩的天骄第九,野辽。

刚才的话就是从他口中说出,一行人走过来站定

“众师弟难道以为,元婴和金丹的差距会那么小么?

何况大师兄,可是丹田被毁。如今竟能恢复修为,且进阶元婴,乃是浴火重生。

本就为惊世妖孽,这一化婴,恐怕远非寻常元婴所能相比。二师兄固然可以越级作战,但大师兄也未必战不了出窍。

最差,也能与元婴后期相提并论。两位师兄之差距,相当于一个大境界。如此,还想一招战败大师兄,咱们三元宫的师弟们何时都这般狂妄了?”

一脸笑意的七师兄李木辰,轻挥折扇的说到。话毕之后,收回折扇,往左手一敲,倒有些凡人之中,说书先生的模样。

“这么说,大师兄不会有事咯”

李木辰说完之后,又一个天真的声音传来。

随着声音,野辽的肩膀上突然伸出一个小脑袋,一头脏辫摇晃不定,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李木辰,一脸关怀的问到。

当然这份关怀,可不是对李木辰的。三元宫广场上的众弟子,这时候也看到了野辽师兄的背上还挂了个人,是他们的十师姐闻人青。

十九岁的金丹初期巅峰,绝对是妖孽中的妖孽。就是身高矮了一些,有点儿小懒,有点儿磨人,她的口头常常挂着一句

“除了修炼,干什么人家都好累呢”

别看九师兄瘦的仿佛只剩下了骨头,实力,那可是相当惊人,谁都不能被其放在眼中,唯独宠溺小师姐。

所以,此刻她挂在了野辽的背上,三元宫的弟子早已习惯,并未大惊小怪。

李木辰听到小师妹的问话,笑着回答了一声。并用手中折扇轻轻地,刮了一下闻人青的鼻尖儿,惹得其很是不满,皱了皱鼻子,白了七师兄一眼,煞是可爱。

至此,在这三元宫广场之上,十位天骄已然齐聚。

除了天骄弟子,三位宫主,十一位长老也全部到齐,只不过没有露面。

毕竟是长辈,该有的稳重还是要有的,可不能让小辈们知道他们这些人,也如此好信儿。

他们也是先听闻楚天回归,随后一股元婴期的力量弥漫在三元宫,众人都是一惊,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一解心中疑惑。

正如李木辰所说,双方虽然只有半步的修为差距,可实力却是天差地别。

司闯虽然无惧,但不代表无脑。李木辰看得出的问题,他自然也能看得出。

像大师兄这样的妖孽,浴火重生之后,恐不再是曾经那温室的小鸟。

这般妖孽的元婴,若说司闯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

但对于他来讲,压力就是动力。加上嫉妒,以及自傲所怂恿的不甘落后之心,使其出手,毫不留情,全力以赴。

一掌推出,丝毫不停,双拳舞动着向楚天而去。

拳掌交加,灵气肆虐。

楚天中招盘元掌,一身真元无法运行。周身灵气如牢,使其闪躲不得。

何况司闯之后的双拳舞动,也并非为了好看,名为暴灵拳。

使楚天身边的灵气发生暴动,甚至有可能炸碎空间,异常危险。

可以说,司闯抢得先机所打出的两招,没有一招是用来攻击楚天的,却使得楚天身陷险境。

由此可以看出,司闯并非有勇无谋之人,即便各种情绪萦绕心头,仍是头脑清醒。

若换常人,越级战斗,抢得先机,必然攻其之重。

可又如李木辰所说,境界之差,又岂是一招可以拉近的?

司闯正是明白其中道理,所以连用两招,只是控制楚天行动,使其闪躲不得,如同靶子一般静待自己的攻击。

铺垫已然完成。贴近楚天的司闯,手中紫光一闪,瞬间出现了一柄奇异短刀。

双手握刀,使出独门绝技,刀闯九洲。

一刀出,灵力共鸣,爆炸不断,全部轰向楚天,刀影随后立劈而下,正中对方。

众弟子屏住呼吸?如此,怕是不能活了吧。

二师兄的刀闯九洲全力之下,可是连宫主都亲口承认,能斩元婴中期的。此时,楚天真元被锁,如同活靶,硬抗此刀,还不身死?

就连众位天骄,也被司闯之后一连串的出招震住了,一时间也拿不准大师兄如何了。

突然,人影一闪,从爆炸之中冲出。速度之快,除了三位宫主,无人看清。

司闯也没觉得自己能杀死对方,可好歹也是重伤吧。此时这么快的速度,是怎么回事?

还在他发愣的时候,楚天已然握住他的手。

云龙游水体内游走。一身真元,如怒龙出海,瞬间冲进司闯的体内。

连着三招强横的功法,司闯灵力已是有些不足,如何抵挡得住对方的真元,瞬间就被冲垮。

瞅准时机,楚天右手行剑指,直奔对方丹田。

劈啪声顿时传来,广场之上所有人都听见了一阵碎裂的声音。

大长老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率先离去。之后,三位宫主及众长老也全部退走。

楚天落地站定,先是看了冷霜雪几人一眼,随后抬头望向天空,便身形一闪追了过去。

“哼,大师兄看见人家,也不过来说说话,打声招呼”

趴在野辽后背上的闻人青,一拳打在野辽的肩上,嘴里嘟囔着

“师弟应该是去见师尊和宫主了,这是应该的,小师妹你就别生他的气了”

冷霜雪平日里就对闻人青甚是喜爱。

此时,周边的几人都是平日里比较近的师兄弟,冷霜雪倒是少见的露了一丝笑容。

或许,也跟楚天的归来有关。

听到冷霜雪的话,闻人青小脸一红,先是把脑袋缩回野辽的背后,然后又探出来,环视了众师兄一眼,吐了吐小舌头

“我又没说怪他”

说完俏脸更红,趴在了野辽的肩膀上,引得众人发笑。包括那个死秃子。

不得不说,三元宫总体来讲,弟子之间还是要比其他门派和睦的多,尤其是天骄之间,相互敬佩,大有惺惺相惜之意。若非司辰,众人对司闯也是极为佩服的。

当然,闻人青这个小师妹,也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毕竟,众人对这个小师妹都甚是喜爱。

突然,闻人青跳下了野辽的后背,大叫到

“哎呀,二师兄怎么还在地上躺着,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众人这才望向司闯。

果然,见其还在那里躺着。

闻人青率先跑了过去,比司闯的那个废物弟弟,还关心他。

众多弟子默不作声,沉默的看着。马骥二人离的比较近,这时也缓过神来,向司闯掠去。

冷霜雪众人相互对视一眼,都知道,此时的司闯应该情况很糟糕。刚才那噼啪之声,大概就是司闯金丹碎裂的声音。

“二师兄,你没事吧”

率先跑到司闯身边的闻人青,见司闯两眼无神的望着天空,吓了一大跳。

眼眶瞬间就红了,双手摇晃着司闯的身躯。

随着一阵晃动,司闯也回过神来。看着小师妹的表现,和眼眶里欲落的泪珠,心中也是感动。

再想想,自己那个亲弟弟。

也许,这并不仅仅是为人的差距,天资之差也是有因由的吧,只是自己明白的是不是太晚了。

“小青,不哭,师兄没事”

挣扎着坐起,缓慢的抬起手,想要擦拭闻人青的眼泪。

谁知小丫头,突然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摇晃着脑袋,

“谁哭了,谁哭了,我才没哭,堂堂金丹期修士怎么会哭鼻子,哼”

说着两只手臂,胡乱的抹了抹眼睛,别过头去。

这时众位天骄也都来到司闯身边。司闯慢慢的站起,所有人都看得出此时司闯的修为极其不稳定,随时有跌落到筑基的危险。

看着众人凝重又有些担心的表情,司闯瞬间恍然。

自己也许,早就不应该和司辰走的太近。作为一个天骄,如果轻易的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只会浪费天道赋予的天资,徒增修行路上的心魔。

不能把压力化作动力的人永远都只会成为像司辰那样的废物,永远不会成为大陆上赫赫有名的骄子。

只是自己这一次,恐怕再没有机会问鼎九洲了。

默然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多说,司闯向众位师兄弟极其郑重的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第十九章 三元宫三位宫主

那孤寂的背影,映在了众人的眼里。广场之上的弟子都知道,司闯,怕是要废了。

而此时,竟有一人暗中高兴起来,那就是司辰。

一直以来家族之中都把大哥当做重点培养的对象,而自己不过是一个陪衬。

连同样喜欢冷霜雪,自己都要让步。凭什么?自己与司闯还不一样都是姓司!这回好了,司闯废了,自己就是司家培养的重点了。

哈哈,哈哈,想着想着,司辰竟旁若无人的笑了起来。

所有弟子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只有司闯知道。知弟莫若兄,不用回头看司辰的表情,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亲弟弟是怎么想的。

相比于刚刚小师妹对自己的关心,这个弟弟还真的是让人心寒。

这些年,自己为了他擦了不少屁股,还惹得一众师兄弟的不满,最后换回的竟然是这个,真是。。。。

“大师兄,原来,这就是你当日的感受么”

司闯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众天骄弟子相视一眼,便各自散去。闻人青一回神,众位师兄早已没了影子,自然又是一阵牢骚加跺脚,只有野辽一人全盘接受,然后背着闻人青离去。

天骄弟子都已走光,三元宫广场上的弟子,自然也是三三两两的散了。

金兰殿,为三元宫议事大殿。

殿首有三把金座,一把在上,两把在下分侍左右。

坐在右方金座的,就是雷元重。此时的雷元重也不说话,一直盯着楚天,咧嘴大笑。诸位长老见到这一幕都暗中苦笑摇头。

左侧坐的是另一位副宫主,名为雨元默。

一身蓝色劲装,身型偏瘦,面容白净,细长的眼睛好似闭着,却又如弯刀一般。

当它盯着你的时候,仿佛你的脸都要被割开。神情虽是冷漠,但嘴角始终上扬,似笑非笑。

此人与雷元重还有宫主风元情,三人是结拜兄妹。雷元重是兄长,雨元默居于第二,风元情则是小妹。

三人早年皆是散修,因缘相聚,意气相投,结为金兰兄妹,之后一同开山立派,共创三元宫。

雷元重以自身性格为由,推辞了宫主之位,而雨元默则是爱慕风元情,愿以风元情为首。

风元情也不负二人所托,却有掌门之风。不长的时间,就使得三元宫稳坐蓬莱洲二等门派,那也是相当厉害的。

能在蓬莱洲称上二等门派的,哪一个不是千年传承。三元宫建派不足五百年。从一开始有弟子就不错的境地,到如今,数十万弟子等级分明,都是风元情的功劳。

雷元重和雨元默,均不是能够处理好这些事的人,基本撒手不管。

当然,雷元重也不是一无是处。到底是出窍巅峰,随时都有可能渡劫,自然能够震慑很多不怀好意的人。

而且,狂雷的称号,在蓬莱洲也是赫赫有名。如果真的,让其不顾一切的发狂,就算是顶级势力也要掂量掂量。

何况,雷元重不愿意给风元情添麻烦,可不代表风元情会在他发狂之后坐视不管。

早年间,这三兄妹可是跟不少顶级势力都打过交道的。同代各大势力的天骄,也都是在他们兄妹手里吃过大亏的。

况且,如果三人真的出了什么差错,尤其是风元情。那么不仅蓬莱洲,五大主洲恐怕都要震上一震了。

毕竟,无情郎若是出手,风花雪月的其余三人,也不会袖手旁观。四个渡劫期大闹一场,就算中洲之上的顶级势力,也未必吃得消。

也就是那某国皇子,不知三元宫的底细罢了,正所谓无知者无畏。

要真是天蓬府的人遇到了楚天,反而不敢出手那么重。

而雷元重顾及的,也仅仅是三元宫数十万弟子的性命。

谁让他们早已不是当年那般孑然一身了。都是风元情的心血,雷元重的性格,实在让他无法那般自私。

所以,当年送楚天到了楚家之后,依然耿耿于怀,愁眉不展。

即不想负了自己义妹,又不想负了自己的徒弟。

好在,一切都解决了。如今自己的徒弟更是结成了元婴,雷元重实在是高兴的很。

再说这坐在三元宫大殿首位的风元情。

一身大红宫装,雍容之中带着狠厉,狠厉之中也有一丝温柔。

当然,那丝温柔得看是对谁。

散修之中混到如此修为还能活着的,无论男女都没有那优柔寡断,凡妇之仁的存在,风元情当然也不例外。

绝美容颜自不必说。以她出窍中期的修为来讲,她还年轻的很,自然不会刻意扮老。一身的真元足以能够维持她的面貌与皮肤在最佳状态。本就是美人之姿,如今不过比少女显得更成熟些罢了。

殿下左右自然就是三元宫的众位长老了。大长老因司闯之事,没能前来。在场的长老也只有十位。

“弟子楚天,见过宫主,雨副宫主,师尊及众位长老”

楚天向众人一一见礼,雨元默一点头,也不作声,雷元重则是哈哈大笑,众位长老连道不敢。

他们也不过元婴期的修士,实在不好拿捏身份。

“好了,不必多礼了。楚天,我且问你,你还认自己这三元宫弟子的身份吗?”

楚天见礼后,宫主风元情开口说到

“弟子自然是属于三元宫”

楚天如实回答

“是吗?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有了元婴修为,不拿三元宫当回事了吧?”

风元情声音一厉,就连楚天也被吓了一跳。雷元重停止了笑声,顺应场合。自己的义妹,他当然了解,风元情如此说,在他看来必有原因。

所以,这会儿也不吭声。雨元默更不用说,向来以风元情马首是瞻。其他的众位长老不知所以,没有贸然出言。

按理说,二十三岁的元婴期,放到顶级势力里也要好好的宠着,自然不会往外撵,可瞧宫主的意思似乎要拿楚天问罪。

不过,风元情在三元宫的威信深入人心,众长老自然不会轻易插嘴。

有些发愣的楚天连道

“不敢”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雷副宫主亲自送你归家,你却一年没有消息,不曾有一次传讯,问候自己的师尊,你眼中可还有尊师重道这四个字?

今日回宫,又仗着修为,出手废了你的同门师弟,你还说你是三元宫的弟子吗?你还说你是三元宫的大师兄吗?你就是这么照顾师弟的?我看你是要欺师灭祖吧?”

说到最后,风元情大喝一声,一掌推出。

楚天也不闪躲。

他本出身偏远,楚云雄亦没有传他先天之后的修炼法门,是雷元重引其步入真正的修炼之路。在三元宫多年,宫主也是对自己关照有加。

更没想到,自己离宫已经一年,大师兄之位,宫主还在为自己留着。

按理说当年自己被废之时,就已经没有资格,当三元宫的大师兄了。

所以,即使经过一场大难,可无论是宫主还是师尊所做之事,都算是对他有恩。

他都记在心里,确实从未想过背叛师门。此时,即便有了元婴修为,也是硬抗了宫主一掌。

虽说肉身非常,但刚刚硬抗司闯那可斩元婴的一刀,已是受伤。若不是司闯越级强用盘元掌,使得本身大耗灵力,无法全力施为,楚天可能早有生命危险。

被风元情一掌击飞数米,楚天趴在地上,噗的一口鲜血喷出。众长老皆是一惊,雷元重一旁观看,并未吭声。

“好,倒是没有还手,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宫主,不过本宫依然要以目无师长,残害同门之罪罚你在地宫面壁二十年,你可认罚?“

楚天挣扎爬起,跪地行礼,

“弟子认罚”

虽然楚天已立成天之志,但,这一跪是跪师尊的教导之恩,是跪宫主不弃之恩,无关尊严与气节,只为一个恩字而跪。

“好,不过本宫向来恩怨分明,你如今已是元婴修为,既然你承认自己还是我三元宫弟子,那么就应该承担自己的责任,守护三元宫,三日后举行大典,本宫任命你为第十二位护宫长老,大典过后,你就去地宫面壁吧。”

这时众位长老才明白,感情一切都是宫主算计好的。

打了这一掌,既是告诫楚天谨记自己三元宫弟子的身份,也是给大长老一个交代。

这一掌打的可不轻。

一个门派的掌门若是心存大志,门派的长老也不会太差。

三元宫立派不到五百年,风元情更是创派掌门,自然不会出现其他长老不给掌门面子的情况。

况且,大长老向来也是以大局为重。对风元情敬重有佳,想必也不会大动干戈吧,虽然可惜了司闯。。。。

一番吩咐过后,三元宫大殿众人也就各自散去,楚天随着雷元重回到雷元宫。

师徒二人秉烛夜谈,高兴的雷元重硬是拽着楚天喝了两天酒,直到长老大典,雷元重才不得不罢休。

而这两天,风元情也是先后拜见了大长老,然后看望了司闯。

最后在楚天的长老大典中宣布,司闯接替楚天为三元宫大师兄,没有自己的命令不得更改。

司闯已废,家族竟然还是一如既往地看重他,并接替了楚天成为大师兄。

这件事让司辰又一次发怒,一连找了好些人的麻烦,只是修为根基不稳的他,这一次遇到了反击,被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虽然,司闯接替了楚天的大师兄之位,但是长时间不出现在众人面前,三元宫的弟子都在传司闯已废。

这时候,司辰还敢找众弟子的麻烦,可以说是自讨苦吃。本就对司辰恨之入骨,没有了司闯的震慑,这一次可是把司辰修理的够呛,惹的司辰暗地里大骂众弟子。楚天,司闯,包括自家老祖都被他恨上了。

司辰几乎恨上了三元宫所有人,唯独不怪他自己不努力修炼,不找他以前仗势欺人的原因,把今日的恶果全算在别人的头上。

只是,不管司辰再怎样暗恨,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在三元宫几乎人人喊打的他,已经不敢胡乱走动,整日躲在自己房里醉生梦死,司家也无人管他。

某一日,扬州国内牧城楚家的一处灵脉,楚瞳在一石室里修炼,突然睁开眼睛,口吐鲜血。脸色惨白的他不由得苦笑一声。暗叹

“看来这次回家所造的杀孽,还是不小啊。”

第二十一章 最后一根的稻草

楚瞳神魂强大,神识了得。小小的矿山有几个人,完全逃不出他的感知。云绮罗修为低微,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气息。早已被楚瞳发现踪迹。

若非重要之事,楚瞳少有出手推算。凭借地阶术士的身份,心中一动便感知到二人今后,怕是仍有交集。只是,不知道这其中是情是怨,是好还是坏。

不过,红尘之中,情之一事本就如乱丝一般缠人,剪不断理还乱。

楚瞳知道,若是自己安安分分的被云家退了婚,云绮罗也就不会再对自己有任何关注。

即便自己今后如何名动天下,对方也不过是在回想少女之时,化作一声叹息罢了。

而如今,自己当众休妻,如刀如笔的在对方心中留下了一道深刻的痕迹,又怎能轻易忘却?

少女心思最为难猜。这般日夜惦念,长久以往,是恨是情,恐怕云绮罗自己都难以说的明白。

并非,楚瞳自恋。情之一事,就是如此弄人。哪怕是恨,那也是一件麻烦啊。

当然,对于楚瞳来说,无论结局是好是坏,都不用过早的在意。人生于世,充满未知反而让人憧憬,如果事事都早有预料,又何来的惊喜可言呢?

只希望,对方不要走错路才好,自己也是为了楚家,不得已而为之。于他本身,是从未在意过云家退婚之举的。

“楚镜,如今牧城的情况怎样?”

放下诸多心思,路途之上也不至于沉默不语。何况身边并非无人,聊一些琐事也让旅途没那么无趣。

“除了如今的扬州皇下旨扩建牧城,并无大事。几家之间如同一潭死水,云家的云欢虽还有些野心,可又有谁能与他相争呢?

邵家那老乌龟,向来都是人不犯他他不犯人,别人犯了他,他也得寻思寻思再把脑袋缩回去的主。

至于楚经纬,身为咱们楚家人,即便是被放逐的也无人敢惹。就连牧城新上任的城主,都对他客客气气的,还让他当上了副城主,云欢哪里还敢招惹于他”

“那也回去看看吧。这一走,恐怕少有理由再回来了”

“好,得嘞”

楚镜听到二少爷的吩咐,先是应了一声,随后又猛然想到了什么

“二少爷,等离开牧城,咱们今后要去哪里啊?”

他现在才发现,二少爷就说了一句要走回三候城,看一下大爷和大夫人还有家主,之后的事完全没说,都不知道以后跟着二少爷要干些什么

“修行”

“那是什么”

“就是赶路”

“……”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说着说着也就到了牧城。

这天,正值白日,大街小巷人流涌动。楚家已是牧城的传奇,牧城百姓没事都要念叨念叨。

何况楚二少爷如今那也是出了名的,扬州国仅有的三个侯爷之一呀。二人一进城内就引起了城中百姓的骚动。

“诶,你看,那是不是楚家的二少爷啊?”

“是啊是啊,你没眼花,我也没眼花”

“他怎么回又来了?”

“这牧城是楚家的根,二少爷回来看一眼,不正常吗?”

“拉倒吧,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人楚家可不是咱们牧城的人,那可是先楚皇室,高贵的很”

“那怎么了,二少爷仍是生在咱们牧城”

“唉,唉,唉,都说什么呢,楚二少爷如今不比当初,咱们都得称一声侯爷,楚家也是扬洲第一世家,你们在这背后谈论,当心杀头”

“是啊,是啊,你们忘了当年二少爷剑斩先天的事了?要是得罪了二少爷,都不用扬州皇下令,咱们的脑袋啊,就得搬家”

“对,对,对,可,可不能再瞎说了”

“嘘,嘘,嘘”

楚瞳白布遮眼,终是有些不便,早已练就听声辩位,如今进阶金丹,六识更是远非凡人,对于百姓的议论,自是听的清楚。不过也就一笑置之。

这时,一队扬州兵来到楚瞳面前,领头人带一众士兵向楚瞳行了个礼。

“见过盲候”

楚瞳为人谦逊,即便今日身份高贵,依旧还礼之后才开口

“你认识我?”

楚瞳有些好奇,虽然自己白布蒙眼,但也不能证明所有的瞎子都是盲候吧

“扬州皇知晓侯爷喜欢四处游历,便将侯爷的画像传遍军中,以防有人冲撞了侯爷。再加上刚刚侯爷一进城,百姓就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争相讨论,小人自然确认了侯爷的身份”

听罢,楚瞳倒觉得是自己问了一个可笑的问题。正如此人所言,牧城百姓谁人不识自己。就是没想到,赵舒诚竟将自己的画像传遍军中

“扬州皇有心了”

最后,楚瞳也只能和这扬州兵头目如此说到。

“听说此地扩建,为何还未动工”

想起楚镜之前说到牧城扩建,可二人回来,牧城依旧是老样子,并无变化,楚瞳原本就是想看看牧城新貌的,此时却是白跑一趟了。

“回侯爷,如今扬州国集楚赵两国之境,实在是巨大无比,君皇在很多地方又重新规划了一番,建立了许多新城池。像牧城所在,原赵国西北,如今已经添了两个巨大城池。

刚刚竣工不长时间,接下来才是牧城的扩建。”

“原来如此”

看来赵舒诚果然野心不小,做起事来也是井井有条。西北荒芜,并非没有百姓,而是只有一个牧城这样的小城,不好管理。数伙山贼悍匪肆无忌惮,无人出面镇压。如今多了两座大城,又有城主管理,守军驻扎,应该好了许多。

一个大国管理本应如此。

“不知道两个新城叫什么名字”

“天云,西山”

“哦,谢谢,你们去忙吧”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楚瞳又一次行礼说到。

“是,侯爷,小人告退”

与那一队扬州兵分开后,楚瞳就径直回到了楚家。

而这一番耽搁,牧城三大家族早已知晓,楚瞳的回归。

邵家自然是没什么举动。在邵玄冲眼里,一个能够斩杀先天的人,他惹不起。

所以,与这人相关的事,他也不想参与。毕竟,惹不起,他还是躲得起的。

与之,恰恰相反的是云欢。在自己的房间里,云欢正听着刚刚回来的云绮罗讲述着楚家矿山的事。

“他已经成为了金丹期修士?”

“是的,女儿亲眼所见!”

“这小子真是邪的透顶了,本来还想再和他较量一番,现在看来这人还真是惹不得啊!唉”

最后,云欢也只能化为一声长叹。

虽然,自诩聪明绝顶,可面对绝对的实力,任何的心思都是空谈。何况单论计谋,云欢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他比对方更像一个黄毛小子。

“爹”

寻思了许多,云绮罗最终还是决定开口

“怎么了,绮罗”

虽然,当年云欢一气之下打了云绮罗。

但是,他还是非常宠爱自己这个女儿的。

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也深爱着他的妻子。

可惜,他的妻子已经不在,所以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云绮罗。

何况,当年退婚是整个云家的决定,不能只怪自己的女儿。

“我知道,无论修炼天赋还是其他,女儿都不如楚瞳。如今杨家不知去向,我与楚瞳的婚约也早已作废,云家人现在都在怪女儿令他们失去了在扬洲一步登天的机会”

“哼,那是他们无能,才会把一切责任都怪在你一介少女的身上,当日退婚之时,可无人反对”

不等云绮罗说完,云欢就打断他的话,对于云家的表现,也是越来越失望。

“爹,您听我说完。不管怎样,如今的云家,女儿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如果您心里还有我这个女儿,就带我离开云家,离开牧城。

如果,您心中始终认为女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女儿便自行离去”

“不行”

云绮罗的话可是吓了云欢一跳。自己的女儿如果真的独自跑了出去,生死不知,自己如何是好?又该怎么向那已经逝去的妻子交代?

“那就求父亲带女儿一同离开”

云绮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此时的她已经是泪流满面。

“可是,我们能去哪呢”

看着自己女儿的模样,云欢也对云家越发愤恨。

可是,正如他所说,离开云家,他们父女二人,又能去哪呢?

“不管去哪儿,都好过在牧城庸庸碌碌一辈子,走出去就有机会见到更广阔的世面,遇到更多的人,也许女儿就有机会拉近与他的差距”

云绮罗见云欢有些意动,立刻状若疯癫的开口。说到最后,瞳孔张大,脸带癫狂笑意,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修为超越楚瞳的画面一般。

那模样又是把云欢吓了一跳,随即面色铁青。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心中已经有了魔障,这都怪楚瞳,更怪云家。

不过,终究是自己女儿落井下石,退婚在先,楚瞳只是被动还击。

而明明之前同样怂恿自己女儿退婚的云家众人,如今却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一个少女,那冰冷的亲情才是将自己女儿压入万丈深渊的最后一根稻草。

相比于楚瞳,他更恨云家。

可那又能如何呢?大家族内的亲情本就是这样。利益大于亲情,更可以说,毫无亲情所言。这些,自己一样也是比谁都清楚。

离开并非绮罗想的那么简单,强大的修炼者从来都是喜怒无常,自己父女二人又怎敢保证,今后所遇之人就不是另有图谋呢?

可是,云欢一想到如果自己不同意,女儿就会独自跑到外面去,危险更大,便不得不妥协。

第二十二章 楚瞳修行在路上

“好吧,爹答应你就是”

“真的吗?”

回过神来的云绮罗,一脸惊喜的看着云欢,嘴角挂着可怕的微笑

“是真的”

回答了云绮罗之后的云欢,仿佛被抽空了一身的力气,一脸落寞的看着窗外。再不是从前的那一位云家大爷了,一切从踏入楚家的那一刻起,就都变了。

这个结果,对自己又或者绮罗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咎由自取呢?

可叹自己半生为了云家尽心竭力,却落得如此下场。

再说楚瞳。到了楚家以后,还没等进门,楚经纬就带着一众楚家人出门迎接。

本来,楚经纬还在城主府,与如今的牧城城主互相吹捧着呢,就听到有人来报,说楚瞳回来了。

楚经纬早就知道楚瞳没有离开西北,一直在那条灵脉内闭关。

虽然,不相信一个先天废丹田还能练出什么东西来,但他始终都觉得楚瞳这小子邪门的很。

自己虽已是牧城楚家家主,但仍要倚仗楚家人的这个身份。听到楚瞳归来,自然急急忙忙的回楚家来见楚瞳。

楚瞳见到楚经纬,也是客气了一番,亲切的叫了一声伯父。

还是那句话,人性的劣根以楚瞳的心性完全可以理解,浑不在意。

以如今楚瞳的身份,还能叫楚经纬一声伯父,那就很不一般了。

这可不是关上门只有楚家人。此时仍在楚家门外,就凭盲候这一声伯父,他楚经纬今后在整个西北的地位都水涨船高。即便在西北三城的三名城主面前,自己的地位也绝不会低上半分。

楚经纬本就唯利是图,脸面什么的,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舍去了脸面,能不能换来更实际的好处。

顺杆子往上爬,他也是连唤楚瞳侄儿。曾经对于楚云雄这一脉的恨意仿佛早就消失了,更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一样。

弄的楚镜在一旁冷哼。

楚瞳没什么表现,顺从的保持微笑,一群人拥着楚瞳一同走进楚家。

这一进,楚瞳在牧城楚家就住了一个月有余。

每日面对楚经纬和楚家人的虚情假意,楚镜都快要疯了,可偏偏二少爷待的就是津津有味。

一个金丹期修士,每天是该吃吃,该喝喝,凡事不往心里搁。按时睡,按时起,打拳看书不耽搁。

甚至,有时候还指点指点几个堂兄堂弟,应对应对那个牧城城主,真是把楚镜都惊呆了。

虽然,楚家人仍不知道,楚瞳已经是堪比金丹后期修士的存在,不把楚瞳的修为当回事。

但毕竟,如今的身份在那里。想要巴结人家,自然让自己的孩子假装虚心求教楚瞳的样子。

楚瞳心知肚明,不过我本将心待明月,至于明月是否照沟渠,就与他无关了。至少,楚瞳也确实是出自真心实意。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凡事都并非绝对,别看楚经纬为人不怎么样。

但,不代表留在牧城的这一脉都这样。其中楚经纬有个小孙子今年七岁,名为皓月。对楚瞳所授铭记于心,并用心钻研。

楚瞳自然也注意到了,暗中又是教了这孩子不少。

在楚瞳离去之时,这孩子还有些不舍,一副悲伤的表情倒是给楚经纬乐坏了。暗道还是小孙子天资聪慧,深知爷爷的心意,这表现跟真的似的。

牧城外的一条大路之上,一主一仆慢慢的行走着。

白布遮眼,长发及腰,一席白衫,背负无柄铁剑的自然就是楚瞳了。一旁的楚镜带着个家丁帽,灰色衣衫,背后背了一个大书篓。

本就没大楚瞳几岁,从小就在楚家不经世事,又是先天高手,显得有些年轻,相比楚瞳的高大威武,倒真像个小书童。

书篓之中装的都是牧城楚家的藏书。除却功法,武技,楚瞳将其余等书全部带走。楚经纬不知这些书的真正价值,自然毫不在意。

“二少爷,也真是厉害,每日面对楚经纬那帮人的虚情假意,还能生活的那么潇洒。就他们那一家子的表情,我不吃都快吐了”

一路上,楚镜没少发着牢骚,相比于在楚家面对着楚经纬一家人,背后的大书篓对他这个二重天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当然,如果他知道楚瞳身上的储物袋,储物戒等东西就有不少的时候,怕是就不会这般无所谓的样子了。

“你啊,心性差的远呢,这也是修行的一种”

楚瞳笑着回答

“这算哪门子修行嘛”

楚镜不以为然

“当然算,且不说,有没有必要把别人的往事一直放在自己心上,单说日后与蓬莱洲各大势力打交道,难道你也要如此,把喜恶都表现在脸上么?”

“这……这不一样”

楚镜讪讪的说到。

蓬莱洲的传闻,他不是没听说过。

遍地修士,强大的人如同过江之鲫。

又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全凭实力说话。

你强之时对你是慈眉善目的,当你虎落平阳,转过头来就能把你囫囵个吞了。对待这些人要是没点儿城府,喜怒形于色还真是不好混。最后,楚镜也实在找不出什么话反驳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走吧”

楚瞳看着陷入沉思的楚镜,一拍他的脑袋,说到。

虽然,楚镜比楚瞳年长。但是无论外形还是心性,都相差甚远。楚瞳像是对待弟弟一样拍着楚镜的脑袋,倒也不会给人太强烈的反差

“少爷,您的意思是要带我去蓬莱洲吗?”

被楚瞳一巴掌拍回神的楚镜,突然大叫到

“怎么?不愿意?”

“没有,没有,当然愿意”

得到少爷的肯定,楚镜兴奋不已。蓬莱洲虽是危险重重,可毕竟是五大主洲,对于修炼者有着非比寻常的吸引,楚镜自然也不例外。

“那咱们还要回三候城吗?”

“当然”

“那要怎么回去啊?”

“走着”

“可我还背着东西呢”

“我也背着呢”

“…那…不…一…样”

楚镜一副败给了你的表情,苦苦的说到

“别废话,这是修行”

就这样,主仆二人聊着闲话,走走停停,看月升日落。

暮色一降临,楚瞳便不再赶路。也不管到了哪里,便下了大路,随便在路边荒地,或林子里席地而坐。静听虫吟鸟叫,子时之前必然就地一躺,睡将过去。

一旁的楚镜已是蒙圈。暗道,这还是金丹期的修士吗?

应该不吃,不喝,不休息才对。怎么二少爷,日出而行,日落而息,按时吃饭,按时休息,这比凡人还凡人。每每这时候,楚镜都是坐在一旁,对着睡去的楚瞳暗自一阵腹诽。

而,楚瞳却依旧是每日如此。睡去之后,五脏丹各自运转又循环相生,五行之气汇集三焦,再通涤百脉,胃丹那道裂纹,静静地流失着五行灵气。

如若,有人在楚瞳次日离去之后,观察其睡过的地方,就会发现楚瞳压过的小草和周边植物不但没有损伤,反而散发出更浓厚的生机。

可惜,楚镜一路上只知埋怨,唠叨。

却从未,仔细去想二少爷为何这般怪异,也从未去观察二少爷的各种行为与其周边的变化。

楚瞳也没有刻意的去解释,天道至深,只有靠自己领悟的才是属于自己的,一昧的靠别人强行灌输也是一种逆天而行。

大地生长的万物,哪一物种都有其自己生长的规律,拔苗助长从来都不是正途。

所以,关于楚镜的表现,楚瞳也不在意。能够靠着自己,以下人的身份,二十六岁就达到内力九级。

并且,在自己的指导下,只一年就连跳两级成为二重天,楚镜的天资绝对不差。跟在自己身边,总会有悟道的一天。

一切本就不必要强求,天道自有其规律,顺其自然就好。

每日睡醒后,楚瞳先是静坐吐息,然后带着楚镜打一套云龙游水。不释放一丝灵气,只靠一身体力,直至打到浑身的汗水出透,便停止,擦干身上的汗。这是为了不让身体排出的毒素,废物,垃圾重回体内。如今的楚瞳已是金丹,自是不必如此,只不过已经习惯了而已。

略微休息,吃上几口干粮。

这干粮有的是在楚家带出来的,有的是路上,楚瞳厚着脸皮与偶遇的人求取的。

为此,免不了被楚镜数落一番。连日的受着这些折磨,楚镜已经把心里对楚瞳的那些敬畏全抛在脑后了,在他眼里,楚瞳简直就是老天派来折磨他的。

可无论再怎么不愿,也只能跟着楚瞳一步步向着三候城的方向走去。

本来,也就一瞬之间的事,愣是让二人走了半个多月,还没走上三分之一呢。

这一日,二人走着走着,路上的行人渐渐地多了起来,大多是拖家带口的凡人百姓。

经过半个月的折磨,楚镜慢慢的也就习惯了。本来金丹期的修士就不是自己,一个二重天在真正的大能眼中也不过就是个凡人。

所以,楚镜也不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主动打听之下,才知道,再往前就是新建的西山城。

这些百姓,都是原先散落在西北的各个小村落的村民。如今两座大城完工,没有人愿意在那偏远的村落生活一辈子,还要饱受山贼悍匪的欺压,随时可能失去生命,便一同前往西山城了。

赵舒诚原本就是为了统管好自己的臣民,自然不会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何况偌大的江山也不是一个楚家就能够震慑的,平民的国土之争,最终,还是要靠军队的力量。

而军队的数量靠的自然是百姓。聪明的赵舒诚当然知道,有舍才有得,只有对臣民好,才能得到百姓的拥戴,才会有人愿意参军卫国。

即使,他并不是一个善与之人,可百姓在政治下,从来都是被愚弄的,谁又能知晓,自己的君主所谓的好,不过是,变相的让自己卖命呢?

只是,看你自己怎么去想,才能让自己这短短数十年,变得比常人更快乐一些罢了。

第二十三章 人之命有天注定 命之运由己自招

百姓们都匆匆忙忙的赶路,日夜不休。

期盼着,能够早早的进入西山城。以免路遇不测。

而楚瞳,不为所动,依旧不紧不慢,严格按照每日的作息前行。

硬是把普通百姓连夜,都能走完的行程,生生的拖到了第二天。

但这拖之一字,自然是在楚镜的眼中,于楚瞳看来却并非如此。

自己二人在与百姓共行的进程中,还稍有领先,只是在恰当的时候,停下休息而已。

次日,二人继续赶路。

途中,却遇见了很多熟人。都是赶往前去西山城的百姓,多是无精打采。

西山城近在眼前,楚镜已能看到那超级繁华的西山城。实在不明白这些明显是连夜赶路的人,为何还没进城?

按理说自己与少爷并未领先多远。少爷还未睡时,他就看到很多人都赶了上来。

今日,自己二人继续赶路,还没半个时辰,就已看到西山城。为何这些人却还没进城呢?

楚瞳看出了楚镜的疑问,说道:

“你从小修炼,已不是常人,和这平民百姓自是不同。就算带着你连夜赶路半个月,你也无碍,凡人却是吃不消的。

天道之中,既有日夜交替,那就自有其道理。万物在夜里该做什么,也都早有定律。

人体有十二条经络,按时当令。这子夜过后的三个时辰之中,有三经当令,需人熟睡方能完成。

对人体胆,肝,肺三脏器,有着极大的影响。世间万物皆是生命,人之五脏既能精密运转,又何尝不是生命的一种呢?

到了需要休息的时候,它们自然会有自己的需求。这些百姓明显连日里都是日夜兼程,身体已到极限。主观意识虽然想坚持进城,身体却想要休息。于是,在潜意识的纠结中,既无法赶路,又睡的不实。虽是继续前行,却也没什么进境。反而没有精力充沛之时赶路来的快。

加上西山城尽在咫尺,憋在心中的一口气也就松了。连日积累的疲惫瞬间充满全身,休息的欲望也就战胜了进城。你看,倒在城外不远处之人何其多啊”

“这……”

楚镜,听完瞪大了眼睛。从小修炼内力的他,还真就不知道凡人的承受极限在哪里。更不知道少爷所说的经络当令是什么意思,唯独听懂的就是,这些人如果按照二少爷赶路的方法,没准进城能更早一些。

“不止如此。这些人中,多是气色青白,眼眶昏黑,脸色晦暗,都是不知休息所造成的。有几人也已是病入膏肓。心心念入城享福,恐怕进城也就归去了。”

“怎么会?”

楚镜这一次听完真是大惊失色。没想到仅仅是为了早早进城得以安生而赶路,却也能丢了性命。

“可西北的山贼悍匪如此之多,他们怕生事端,加紧赶路也没错啊”

“那么,他们为何怕遇上山贼呢?”

楚瞳好善,但也见得惯生死。此时脸色如常,并未露出什么悲天悯人的神情。

“自然是无力反抗,怕导致丧命啊”

“那现在呢?”

“额…这”

“在天道之下,我们都是凡人。应有所求,否则会碌碌无为。应有所行,否则会止步不前。应有所止,否则会无以为继。

按照自己的心前行即可,至于那些天道无常,又何必时刻挂念。若是注定身死,怎么死又有何区别?与其时刻去想那些可能发生,又一直没有发生的意外,何不珍惜有限的时间去享受路途之上的美好?何不细心观赏这自然美景?”

楚镜不过是一时心生怜悯。但二少爷所说的这些凡人之理,他也实在听不懂。反正自己是修炼中人,与凡人不同,也不必在乎。

一旁的楚瞳,看出了楚镜的不以为意,又继而说道:

“不要以为你从小修炼,与凡人不同,这些道理就可以不记在心里。要知道先天,也不过百余岁,强者亦不过二百,纵然你能活三百也终是有限。

况且,修炼一途危险重重,稍有不慎,不是人祸便是修炼出现问题,导致丧命。与这些凡人又有何不同?不是死在山贼手中,就是死在自己所求之病。”

“而今日所遇,再一次证明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这在修炼一途中,同样至关重要。你若不放在心上,日后必有大祸。”

楚镜聪慧,天赋上佳,一旦涉及到修炼,他便与平常的自己不太一样。会不自觉的转换成,远非自己常态的思考方式。

听到二少爷后面的话,楚镜一思量,也知道二少爷说的有道理。若是自己修炼求速,恐怕走火入魔离自己也就不远了,二少爷这是提前给自己一个警告。

终于将今日之事放在心里的楚镜,回了回神,又一次注意到了那些百姓。看着他们无精打采的模样,又是忍不住开口

“二少爷这般厉害,不如救救他们吧”

被楚瞳调教了一年,他当然知道二少爷还有一手神奇的医术以及炼丹术。

“算了吧”

楚镜听后又是一愣,二少爷当年在万妖山外围,面对一群野兽都禁令自己下杀手,并出手救治。为何今日面对这些人族,反而不出手相救了呢?

“对于这些人来讲,医得了病,却未必医得了本性。若是看不开,今日这般,来日亦是这般。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这些人若懂得自救,进城之后改变生活作息,以及生活态度,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你记住,靠人不如靠己,无论背后有什么外在倚仗都不如你自己的实力可靠。”

“哦”

楚镜应了一声,还是如同之前一般。那些百姓如何自救,他是完全没有听懂。最后一句却是明白,二少爷告诉自己不要仰仗楚家的势力,而荒废修炼。

本来他也没有想要懈怠,此时,被楚瞳一提醒,更是知道努力。不过既要前行,又要适可而止,对于现在的他还真的有些不知如何把握。

站在超级繁华的西山成外,楚镜也不由得感叹

“赵舒诚真是出手不凡啊”

楚瞳微笑着摇摇头

“不是出手不凡,而是野心不小。如今的扬州国囊括前赵,楚两国之国境,何其之大?臣民何其之多?先给予百姓安乐,促使百姓安心劳作。百姓丰收就等同于扬州国粮草充足。”

“百姓日升而作,日落而息,安居乐业,自然感恩君皇爱戴。此时,赵舒诚再招兵买马,百姓当然是踊跃入伍。

就算贪婪,安逸是人的劣根本性,已经尽在掌控的赵舒诚,只要下令让各城城主和守备军动一动手段,百姓又哪能不从?两国之民参军,那得是多少军队,到时候仅仅是这股力量就能一扫凌,蜀,吴三国,与杨国二分扬洲”

“啊?这赵舒诚想的够远,想的够多的啊”

听到楚瞳的分析,楚镜不由得感叹。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赵舒诚野心大着呢,他比你想的还要不简单”

“不简单又能怎样?咱们楚家有家主,大少爷还有您,随便一个就能如同捏死蚂蚁一般捏死他,他还能掀起什么浪花来不成?”

“呵呵,不是所有的蝼蚁都不敢撼动大象的,只要野心足够大,飞蛾勇扑火,蚍蜉敢撼树。

尽管不能确定成功与否,但不可否认的是,做了就会有一丝可能”

说到这里,楚瞳笑的更欢,像个孩子,习惯了楚瞳稳重如山,胸有成竹的样子。

突然见到二少爷这般模样,楚镜还有些不习惯。不过不得不承认,这样,才是二少爷这般年纪该有的样子,笑过之后的楚瞳继续说道

“你看,所有人都认为废丹田的我不能修炼,我不也成功的成为金丹期修士了么?

绝对的力量,的确可以击破一切阴谋诡计。可天道往往就是那么调皮,凡事总会留有那么一丝可能。而聪明又有野心的人,往往都敢于为这一丝可能铤而走险。你可以不认同,因为失败的几率很大。但你不得不佩服,不是么?”

楚镜一旁眨巴眨巴眼睛,他真的是没想到二少爷竟然拿自己修炼的事来做比较。随后便张大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楚瞳的话,他没完全懂,但前后一结合他可是听出点苗头

“二少爷是说,赵舒诚还真的敢算计楚家?”

“他已经在算计了,不是吗?”

楚瞳盯着楚镜平静的说到,对此事丝毫没有在意

“啊?”

“当日就算我没有表达以南楚相送,辅佐赵家的意思,赵舒诚依旧会以楚家为由兵谏朝堂的。我的话只是给了他斩草除根更完美的理由罢了,让他可以大张旗鼓的铲除异己,将他的皇弟们与反对他的大臣一并处死,逼前赵皇退位。

如今的赵舒诚,不过是在为一统扬洲做准备罢了。将我楚家捧到最高处,表面是在降低自己的身份。

实际上,却是等来日发起战争,以我楚家做挡箭牌,让其他国家以为是我楚家暗中想要一统扬洲,未战先怯。

毕竟,楚家一个筑基家主,一个元婴期的大少爷,就连杨国也只能臣服。现在不过是心中还有一丝侥幸罢了。都是在拖延时间,看看能否在赵舒诚举起屠刀之前,找到能够媲美楚家的力量罢了。

而赵舒诚何尝不是在利用这段时间,招兵买马,丰富自己的羽翼呢?”

“赵舒诚这是在玩火”

楚镜惊怒的叫到

“那又如何,如此强势的楚家寄居在人家,人家还不能扯扯虎皮做杆大旗了?”

楚瞳对于楚镜的惊怒视而不见,仍是笑着开口

“可这样其余四国恨得可是我楚家。若他日真让四国找到可媲美楚家的势力,必然是先行打击楚家,到时候他赵舒诚反而渔翁得利了呀”

看见楚瞳毫不在意的样子,楚镜不由得急道。

听到楚镜如此说的楚瞳,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惊讶的说道:

“哎哟,不错哟,还知道渔翁得利了呢?可这不就是赵舒诚所想要的吗?”

不等楚镜再开口,楚瞳率先说到

“好了,不要瞎想了,赵舒诚没那么傻,不会轻易的惹恼楚家的。做为一国之君主,政治之上的阴谋本来就是这般残酷,没有对错,没有永恒的盟友,都是相互利用而已,他如此做,也是无可厚非。

跟你如此说,只是告诉你,永远不要仗着自己的实力就把别人想的太过简单,尤其是蝼蚁,尤其,是赵舒诚。”

楚镜听罢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依旧被楚瞳挥手打断

“行了,你要是不想再坐在草堆上过夜,就赶紧和我进城吧”

说完楚瞳率先向着西山城走去。

后面的楚镜,看着楚瞳的背影出神,他隐约觉得二少爷此番提到赵舒诚,真的不是让自己不要小看对方,而是,要告诉自己其他的一些东西。

只是自己貌似还是有些懵懂。实在是,二少爷的话有时候太过莫名其妙,又太过难懂。仿佛讲的是这件事,实际上想告诉你的根本就不是这件事,还不明说,还要自己费尽心思去猜,可是自己根本猜不到啊。

既然猜不到,楚镜也不再多想,直接追了上去。

追上来楚镜一抬头,发现二少爷的头顶此时已经多了一顶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

“二少爷,您这。。。?”

“赵舒诚都把我的画像传至三军了,西山城内的守备军必然认识我,我可不想到哪里都被人当做猴子看。所以,避免麻烦就只好如此了”

楚镜虽然还没说完,但楚瞳早已知道他想要问什么

“哦,是这样啊,可是你这斗笠又是哪儿来的呢?”

“你猜”

斗笠没有遮住的嘴角微微上扬。

本来没有多想的楚镜只是随口问问。

可当他一看到二少爷斗笠下那习惯性的微笑,就知道,自己肯定不知不觉中,又被二少爷给耍了。

随即,就想到了,传说中,修真者用来储存物品的储物袋和须弥戒。

刚要开口,回过神来的楚镜才发现,一转眼,楚瞳早已经到了城门口,马上就要进城了。

楚镜恍然,自己肯定猜对了。最后气的直跺脚,有苦说不出,跟个孩子一样。

不过,在大陆上,修炼中人有时候,还真就没有凡人成熟的早。尤其是,家族中的子弟。

每天,只有修炼一件事,不问世事。自然没有普通凡人家的孩子那般,早早的就接触人世间的恩仇奸诈。习惯了坑蒙拐骗,人情冷暖,是非对错也早已能够分辨。

而修炼中人,有时候,反而比普通凡人纯真的多。

因为,对于修炼的人来讲,谁的拳头大,谁的修为高,谁就是对的,阴谋诡计相比于普通凡人之间,还是少了很多的。

不管怎样,在楚瞳面前,楚镜觉得自己终究是翻不出什么大的浪花。无可奈何,也只好默默的加速,跟了上去。

二重天的高手,短短的路程不在话下。

眨眼间,就追上了楚瞳,二人直接进城。

西山城刚刚竣工,赵舒诚有意安置扬州国所有的百姓,守备军自然也不会挨个查看进城人的样貌。

搜刮些钱财却也是自然的。

毕竟,西北不像别的地方,荒芜多年,皇室不闻不问,城池也只有一个小小的牧城,使得百姓饱受山贼匪寇的欺压。

如今,扬州国在西北兴建两大城池,百姓们争相涌进西山城,守备军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油水。

而,相比于在外面惶惶度日,花着钱财进入西山城,大部分百姓们还是能够接受的,少部分也是实在拿不出了。

守城士兵也不为难他们,会有其他的事情安排这些人去做,作为留在西山城的条件。

如种地的收成无偿的捐给国库。如做苦力,发展城内建设或者参与建造西山城周边的防御工事。又或者入伍参军。

这些事情,赵舒诚心中有数,同时也是心中默许。

既然,只用一处安身之所就能换来免费的劳动力,赵舒诚又何必去强迫那些能够支付入城费用的人,惹他们反感,徒增自己的烦恼呢?

毕竟,守城士兵定的价位可不低,能够支付起的不是豪门家族,就是做买卖的生意人。这些人,可都不是能够种地出力的人,对扬州国的发展也另有帮助。

于是,这些苦差事,最终还是要落到那些穷苦的底层百姓。

这就是现实,没有办法。不想如此,就要自己更有能力,为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努力。

永远不要指望着天道或者君王,因为你的无能,而关照你。

楚瞳二人,舍了些钱财,轻松进城。之后的楚二少爷笑着感叹

“还是楚经纬想的周到,知道我们路上需要财帛”

二人所支付给守城士兵的钱财,都是楚瞳离开牧城时,楚经纬送与楚瞳的,如今确实派上了用场。

其实,就算楚经纬没有给楚瞳准备财帛之物,楚瞳也是不缺的。

不然,这么多年在外面早就饿死了。

听到楚瞳夸赞楚经纬,楚镜却在一旁直哼哼,也不说话

“怎么了,镜大哥,哼哼什么呀”

“可别,您可是比狐狸还精的楚二少爷,这一声大哥,我怕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呢”

“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哼,二少爷明明有储物法宝,为什么还让我背着这么大的书篓”

“唉~你一身书童装扮,背着书篓不是很正常么?要是什么都不背,才不正常呢,在凡人的路上走,就要有凡人的样子”

楚瞳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着

“又不是我要走回三候城的?”

楚镜听到楚瞳的话后,小声嘟囔着

“都说了,这也是修行的一种”

楚镜嘟囔过后,被楚瞳狠狠的在头顶上赏了一个暴栗,疼的楚镜哎呀一声,捂着脑袋,甚是滑稽。幸好楚镜显得年轻,也就二十出头,又是一身书童打扮,不然定然会被一帮人围观的。

凡俗之中的二十七岁男子,大多数孩子都十来岁了。哪里会像他一样,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这般。

不像牧城,在远处高山一望,四面城墙看的清楚,伫立在西北尽头,远远望去给人一种孤零零的感觉,和小村庄差不了太多。

西山城却是只一面城墙都一眼望不到边,城门前是一条护城河,进城以后还有一条护城河。

然后,再经过一道城门,才刚刚进入西山城的外城。别看西山城半年前才动工,可如今不但已经完工,就连城内也已经开满了各个行业的店面。

由此,也能看出必然是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

其中,在兴建城池的过程中,累死的苦力,劳役,怕是也不在少数。

楚瞳绝非多愁善感之辈。尽管知道又有不少人枉死,也不会胡乱感叹,脸上一如既往地平静,还是那样的嘴角上扬。

毕竟,凡人自有其命运,冥冥之中自有天道注定。其次,凡人自有其,运命。

正如楚瞳所说,虽然,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定数,但天道总有着不可琢磨的调皮,常常会留有一丝转机。主要看凡人自己如何选择,是随波逐流任由命运之手推动,还是为了一丝可能铤而走险。

也许,是一种失败,但同样有着一步登天,平步青云的可能。

从此,改变自己那已经被冥冥天道所注定的命运。

所以,那些累死的苦力,劳役或许值得别人为之叹息一声,但也仅仅如此。不是天道不公,只是自己没有为打破自己的命运去做出努力,并抓住机会而已。

此时正值白日,街上的百姓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楚瞳执意带着楚镜走回三候城。

不过是,为了在路途上感受大地的气息,感受自然的气息,感受天道运行之规律,顺便也是教导楚镜一番。

除了三候城,并没有其他的目的地。西山城不过是顺路而已,也没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去做。

所以,两人进入外城就开始游逛起来,并不着急进入内城。

别看楚镜在进城之前,还在埋怨着楚瞳为何非要徒步走回三候城的事。

可,一踏进西山城的外城,就被街市两边的小摊儿给吸引住了。琳琅满目的物品愣是将一个二重天给看花了眼睛。

尽管楚家是牧城四大家族之首,财富不菲,可是要知道花哨的东西不一定就是好东西。

而凡人街市向来不缺少花哨的假货,要不是有楚瞳在一旁拦着,这么一会儿,楚镜怕是就要被骗的身无分文了。

虽然,楚镜在牧城也不是没逛过街市。

可是,且先不说牧城的街市有没有这里热闹,繁华。就单论楚家子弟的这个身份,哪一个牧城的小贩敢骗他,怕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最终,聪明如楚瞳也不得不感叹,修炼家族的子弟,有时候还真是一根筋。

无论天赋怎么样,放到凡俗世界,那也是傻得可爱呀。

在修真界也是有着各种各样的出售法宝,丹药的集市的,只能说术业有专攻。你让修士去挑天材地宝,还可以。来凡间挑这些东西,那真是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就楚镜这个尴尬的境界,即使,去了修真界的集市,怕是也只有被忽悠的份儿。

第二十四章 西山城酒楼见闻

离开牧城已半个多月。

楚镜也终于让自家二少爷头疼一回。尽管有楚瞳拉着,仍是被忽悠了不少钱财。

楚镜是个机灵鬼,聪明的很。听了楚瞳的解释,早就明白了其中的猫腻。

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恶心恶心二少爷。在他看来这也是一种报复的方式,也是自己唯一能够取胜的方式。不过凡事适可而止,他也不能白白便宜了那些骗子不是。

看到楚镜终于消停了,楚瞳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急急忙忙的就带着楚镜找了一家客栈,定了一间客房,算是安顿了下来。

走了半个多月,一直都是天当被子地当床。

终于躺到真正的床上,楚镜也感叹一声,这才是生活,引来楚瞳一阵苦笑,生活?

自己不过是带着他放松放松。日后踏足五大主洲,危机四伏。山洞,海底,雪窟,哪里都有可能是藏身之所,还谈什么舒服与否。

休息了片刻,二人起身走出房间,来到大厅,在二楼靠窗处选了个位置。

点了几个特色菜,要了一壶小酒。

连日里的风餐露宿,楚瞳也想要吃一顿好的,稍稍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凭他的修为,已经不需要吃饭,尤其是这些凡俗之物。不过,同是秉承天地所生,楚瞳倒不认为,此时的自己,吃下这些就算自降身份。

何况吃饭,睡觉本就符合天道,也是体悟的一种好办法。

作为西北两大新建城池之一,西山城绝对是热闹非凡。

这家客栈作为外城上等的客栈之一,正值午时,自然是宾客满堂。

主仆二人也是等了许久,点的菜才全部上齐。

以楚瞳的性格自然不会像寻常的武者胡吃海喝,狼吞虎咽。

此刻,细嚼慢咽,一举一动都自然流畅,完全融入周边的场景,仿佛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让一旁的楚镜都感叹,自家二少爷就是不同常人。

吃个饭都像是符合天道运行一样。跟楚瞳久了,也是时常把天道挂在嘴边。虽然他还完全不知道二少爷口中的天道究竟是什么。

反正,他就是觉得楚瞳与别人吃饭,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就强行往天道上靠,是与不是谁知道呢?

有着楚瞳在一旁,楚镜也不好特立独行,有样学样。一主一仆就这么慢慢的吃着,不时各自小酌一口,听着周边食客对时事的议论,着实惬意的很。

“唉,不得不说如今的扬州皇就是好,这一番对西北的整顿,建造天云和西山两座城池,让我等也有了安家之所啊”

“可不是嘛,以前我等要么在村子里混吃等死,每日心惊胆战,时常担心山贼欺压,要么风餐露宿,四处为家,哪里像如今这么潇洒”

“算了吧,还不都是一样,没了山贼悍匪,内城里的大爷们也不是好惹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以免冲撞了扬州皇”

有人提醒刚刚那抱怨之人,使其反应过来。

赵舒诚建立扬州国后,实行的治理策略,甚是符合民意。深受百姓爱戴。他本是随口抱怨,可接的却是别人讨论扬州皇的话头,真被有心人听了去,自己恐怕是要被杀头的。

“扬州皇爱戴百姓,是个明君,草民不敢妄加谈论。可若说这西山城是上等的安居之所,在下也不敢苟同。内城的那些豪门大少,强抢民女,仗势欺人,可以说是无恶不作。”

想罢,那人继而说到。

修真界以修为论高低,凡俗世间以权势分贵贱。西山城开城放民,涌入了大批的西北各地百姓。

有人的地方就分贵贱。原本就有钱有势,有武力的豪门贵族,一进西山城就勾搭上了西山城城主,贿赂守备军,直接住进西山内城,占据豪华大院儿。

平民百姓大多也只能在外城分个将就能住的地方。

这是众所周知的,没人说罢了。此人,明显心中有怨,开了口也就停不下来。

“尤其,是那鲍家的小少爷仗着自家与城主有着不浅的关系,家中有着武者势力,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抢夺他人之妻,更是将那民妇之夫当街打死,着实是可恶至极”

说到最后,这人怒气上涌,声音又大了几分。

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可言。贵贱之分自古便有,没有权势就只能卑躬屈膝,对豪门大户的颐指气使逆来顺受。若非受了极为不平的事,饮了些烈酒,这人也不敢大庭广众之下,将此事说出。

“兄弟,话可不能乱说,难道是你亲眼所见?不然胡乱编排内城的豪门世家,你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有人好心提醒,那人却不为所动

“吃不了,兜着走?哼,老子就是说了又能怎样,大不了一死。此事何止亲眼所见!被打死的乃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被夺的是我兄弟之妻,我还需要什么亲眼所见?”

说到最后过于激动,那人一阵剧咳,带出了不少鲜血。见到男子如此,众人也都知道此事多半为真。

可大家也都是初来乍到,与这男子互不相识,连自己在这西山城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谁还会为了一时的正义,搭上自家人的性命呢?

“唉,可惜了,这里不是三候城。否则有安国候震着,绝不会有人乱来”

“说这些,丝毫无用。谁让山高皇帝远。要说啊,这安国候还是咱们西北的人呢”

“你拉倒吧,安国候曾贵为南楚皇,可算不得咱们西北人”

“是啊,那可是曾经的君皇,贵不可言,可不敢乱攀关系”

“可不是,要我说这楚家也真厉害,不愧皇室出身,原本就有一个楚天人,本来以为废了,没想到重新崛起了”

“一门三候,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安国候,和楚天人的天候之称都名副其实,可那盲候是怎么回事,也配封候?”

“我说兄弟,你不会连盲候的大名都没听过吧?”

“确实不太了解,难道这盲候还有什么不俗之处?”

“不俗,何止是不俗啊,那简直就是天神下凡,神仙转世,比楚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才拉倒吧,还有这么神?”

“你先别急,这兄弟还真没瞎说,要我说这盲候还真就是楚家三候中最可怕,最令人敬畏的”

听到这人如此说,不了解楚瞳的人都不由得好奇这个盲候究竟有什么神奇的地方,纷纷开口

“盲候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什么奇特之处,兄弟你就别卖关子了,好好给咱们讲讲”

“关于盲候的事,我们也知道啊”

“我们也知道”

一时间,客栈二楼吵闹不堪,议论不断,了解楚瞳事迹的人纷纷开口。不一会儿,十五年前递休书,四句预言震世家,残体逆袭斩先天,力挽狂澜封盲候,等种种事迹纷纷被翻了出来,令那些不知真假的人都一时吃惊不已。

楚镜在一旁听的暗自直笑。按照这些人的说法,自己二少爷简直就是世间无敌。只随便持剑一指,先天刘文远主动就将自己的脑袋送到剑下,实在是太扯了。

至于讲述鲍家欺男霸女事迹的那名男子,在众人强行转移话题之时,就选择了沉默不语,直至此刻黯然离去。

人生在世,本就不应凡事都靠他人相助,总需要自己去努力改变现状。如果不能改变,那么,就只能被现实压弯脊梁。

注意到男子离去的,也仅有楚瞳,楚镜这对主仆。

其他人就算注意到了,也装作没看到。如此也不能怪罪他们,没有人不想做个英雄,做个好人,可是相比于失去性命,冷眼傍观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不好。

英雄,还是给有实力的人去当吧。否则英雄没当成,自己反而成了狗熊,更有可能丢了性命。

突然,客栈外面传来一阵呼和之声……

客栈中,还在讨论着盲候楚瞳的一群人,听到吵闹,便停止了议论。

好奇心使然,全都来到窗前向下张望,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楚瞳二人选择的位置本就靠窗,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外面发生的事。

原来是那名与鲍家有着杀弟之仇的男子,在黯然的走出客栈之后,迎面撞上了一个少爷。

这位少爷大约十六七岁,穿着花哨,身形消瘦,脚步虚浮,面色青黑,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正带着一群家仆好似在寻找什么人。被那男子一撞,直接坐倒在地上。

“他妈的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撞了本少爷,不想活了么?”

这位少爷坐在地上头都没抬就开始叫嚷,只不过那声音在众人听来,实在是有气无力。

说的话虽是嚣张无比,配上他那一副尊容还真就没什么威慑力。

那男子在看清眼前这群人后,脸色大变,似惊恐,似仇恨,又好似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握紧双拳,额头上青筋暴露。

还没等男子的气势上来,先是一口污血吐了出来,正喷在了被下人扶起来的消瘦少爷头上。

“啊呸,他妈的,到底是谁?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不但撞了我还吐我一身脏血,本少爷今天要活剥了你!”

被吐一身血的消瘦少爷自然是大发雷霆,嘴里不停怒骂着。终于,抬起头看清了眼前的人,怒骂声戛然而止,沉默了大概一个呼吸,突然就似颠似狂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还以为是谁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第二十五章 路见不平就跳楼

消瘦少爷抓住男子的衣领。

男子也不吭声,也不反抗。

只是握紧双拳,一双眼里充满恨意的死死盯着眼前的仇人。

而消瘦少爷癫笑过后,突然就换上一副狰狞的表情,咬牙切齿,慢声细语的说道

“正好,新仇旧怨一起算,这一次本少爷看你往哪儿逃”

这副表情配上那瘦骨嶙峋的样貌,反而比刚刚那副嚣张的嘴脸,更令人毛骨悚然。

旁观的人看到现在,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都瞬间明白了这位嚣张跋扈的消瘦少爷,就是西山内城鲍家的小少爷,鲍峥。

“那婊子倒是硬气的很,到现在都不从本少爷,想必还等着你去救她呢吧?

难道,她以为一个三级内力能在我鲍家掀起什么浪花儿吗?今天本少爷就斩了你的人头,带到那小娘们儿面前,断了她的念想,看看还有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我想要的,这世上就没有我得不到的”

鲍峥的话已引起众怒。

可即便心中不平,又能如何?尽管鲍峥有些嚣张过头,但是在这西山城,他鲍峥想要的,恐怕还真就没有什么得不到的。

外城居住的大多都是没有背景的普通人,即使有些身怀内力之人,但双拳终是难敌四手。面对鲍家的那些家仆,没有人敢说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所以此时,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服气,也要忍气吞声。

鲍峥如此嚣张,围观的众人却是鸦雀无声,甚至大气都不敢喘,这个结果令他很是满意。松开抓住男子衣领的双手,准备退回家仆的保护圈当中。

鲍家人让出缺口,好使自己的少爷退入其中。就在鲍峥松手的瞬间,男子突然暴起试图袭杀鲍峥,一身内力全部聚集在双臂之上,只要抱住鲍峥,就凭他那身子骨真的就要和这个世界说一句永别了。

在男子马上就要得手的那一刻,鲍峥身后忽然闪出一个身影,一拳就将男子击得倒飞进了客栈,撞碎了好几张桌子,食客和掌柜的还有店小二都吓得东躲西藏,丝毫不敢出声。

那救了鲍峥一命的人,是一名中年男子。

正挺着胸膛挡在鲍峥面前,斜视天空,看样子丝毫不把众人放在眼中,嚣张的样子着实让围观的众人恨得牙痒痒。

可是,依旧没人敢出声。

毕竟,那人有着嚣张的资本。一身八级内力可不是说笑的,是鲍家的供奉之一,负责保护鲍峥的安全,每每鲍峥作恶的时候,这人都在他的身边。

“妈的,胆子真是不小,还敢偷袭本少爷,你们都他妈的给我上,把他给我打的剩一口气就行,我要把他带回去,当着他的面儿办了那小娘们儿,再当着那小娘们儿的面儿,把他浑身上下每一寸骨头都给敲碎”

鲍少爷面目狰狞的吩咐着,说出的话让围观的众人心中发寒。

客栈二楼,楚瞳站在窗前,面色平静,斗笠下露出的嘴角,仍然保持着上扬,好像这天底下就没有能让他动怒的事情一样。

楚镜一旁却是受不了了,已经被鲍峥的嚣张态度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出手宰了这个畜生。

可当他抬头望向楚瞳时,发现二少爷那斗笠下的嘴角,不由得有些失神。

他实在不明白二少爷为什么见到这样的事情,还能够保持微笑,令他觉得难以接受。

楚瞳也感受到了他的变化,转眼看向他,开口说到

“怎么?你很气愤,很想帮他?”

“是的,这畜生太嚣张了”

听到二少爷的问话,楚镜晃了晃头,把脑袋里的想法全都晃走,回答道

“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楚瞳仍旧笑着问到

“是”

“那就去吧,少年,还等什么呢”

说着,楚瞳突然就向着楚镜的胸膛一点,手掌如同黏在楚镜的身上,绕其背后就是一掌,将其顺着窗户就推了下去。

此时,那男子已经被鲍家的人从客栈内拖了出来,生死不知。

“扑通”一声,楚镜四肢着地的摔在了地上。发出的声音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鲍峥,差点没吓得又坐在地上,回过头来看着楚镜

“你他妈谁啊,差点吓死本少爷,又来一个找死的是吧?”

楚镜慢慢的爬了起来,活动活动了筋骨。虽然,楚瞳又狠狠地坑了他一把。不过,相比于让他出手教训眼前这个畜生,摔上一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没错,就是找死,但找死的人是你不是我”

楚镜的话令围观的众人都愣了,面露迷茫,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看他一副书童打扮也不像是高手啊,难道他不知道鲍家的厉害么?

客栈二楼的人,认出楚镜就是刚刚在他们身边一直默默吃饭的两人之一,在他们讨论盲候的传奇之时,也没有插嘴。

众人看向二人原本所在之处,已不见了楚瞳的身影。

鲍峥同样楞了一下,随后大笑起来,鲍家的家仆也跟着少爷一起大笑。

楚镜浑不在意,慢吞吞的说道

“笑够了没有,笑够了就滚过来受死吧”

“嘎?”

鲍峥及鲍家众人听到楚镜的话,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那名八级内力的男子上前面对着楚镜说道

“阁下如此猖狂,可敢报上名来,我寇鸿不杀无名之辈”

“寇鸿?”

“他是寇鸿,西北十大寇之一,凶名赫赫的莺飞盗大当家”

“没错,就是他,来到西山城这么久竟然没认出是他”

“他怎么会成了鲍家的供奉了”

围观的众人也顾不上害怕了,霎时间,议论纷纷,实在是这个消息太过令人。

本以为进了西山城,有了城主和守备军的保护能够安全,脱离山贼草寇的压迫。没想到此时才发现,以前凶名在外的贼首,早已进入西山城,当起了内城世家的供奉,实在令人惶恐。

讨论声渐渐消失,无人接话,也没人再问为什么。

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西山城的出现令寇鸿与他的莺飞盗无人可欺,于是改变策略与内城世家狼狈为奸,在这西山城光明正大的压榨百姓,搜刮钱财。

“什么寇鸿,没听过。你,不够格,还是一起上吧”

对于寇鸿的话和周围的议论,楚镜充耳不闻,漫不经心的说到。

不仅惹怒了鲍家众人,就连围观的人也认为楚镜就是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傻小子,难道他不知道寇鸿杀人不眨眼么?

所谓不杀无名之辈,不过是搭上了世家说出来给自己脸上贴贴金子罢了。

看着鲍家蠢蠢欲动的样子,楚镜再一次挺了挺胸膛,嘴角也学着二少爷的样子开始上扬,脑子里不禁幻想着自己一身二重天的实力爆发开来,众人惊慌失措与崇拜的样子。

突然,那脸上还没有完全盛开的笑容霎时间凝固,转眼间楚镜脸上的表情就比哭还难看。

“卧槽你大爷”

楚镜嗷的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这一举动把准备冲上前来的鲍家人都弄蒙了。围观者在一阵失神后,也是轰的一声笑了,出言嘲讽起来。

楚镜的挺身而出,让一些有心为男子出头又胆怯的人心中一阵惭愧。

人就是这样,自己明明想当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想当一个令人敬仰的英雄,却又总是瞻前顾后,最终不敢出头。

当别人做了他不敢做的事情时,心中又会莫名的愤怒和嫉妒。愤怒对方抢走了自己的荣耀,嫉妒对方拥有自己没有的勇气。

如若,那人是个真正的英雄,众人自然也就把愤怒和嫉妒永远的藏在心底。

此时,转眼英雄变狗熊,众人自然开始发泄心中的愤怒和妒火。

“妈的,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大人物呢,原来就是个胆小鬼”

“就是,还大言不惭的说寇鸿不够资格”

“真不知道是哪来的活宝,想靠这个在西山城出名么?”

“不得不说,他现在还真是出名了,不过以后怕是要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了”

“是啊,鲍峥和寇鸿都不会放过他的”

“鲍家人已经追了过去,咱们也去看看吧”

鲍家人和寇鸿的确已追着楚镜出了西山城。

围观的人向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会儿纷纷跟了出去。

就在所有人都对,客栈前那名生死不知的男子,失去关注时,一个头顶斗笠的身影在空气中一闪即逝,与其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名男子,只是没有人注意罢了。

楚镜的脑海里此时一万只的草泥马奔腾而过,要不是楚瞳的出现,将他从半步先天调教成二重天,他真的要感叹自己跟了个坑人的主子。

原来,就在他准备施展二重天实力的时候,发现一身的真气竟然不能释放,明明还在,可就像被什么堵在了身体里一样,无法释放。

楚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清楚这定是楚瞳搞得鬼。

一身真气都释放不出来了,让他和一个八级的内力高手,以及一群内力武者硬拼。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自己是愤怒不假,可自己不是脑袋有坑。

没有丝毫犹豫,楚镜转身就跑。到了城外的荒郊,无法施展真气的楚镜,速度的确稍逊一筹,被寇鸿轻易的赶上。也不废话,寇鸿直接出手,一拳将楚镜轰倒在地。

身为大盗头子的他,心胸可没那么宽广,被人大庭广众的当成小人物一般,他可咽不下这口气,恨不得将楚镜扒皮抽筋。

随后追上来的鲍家人,一拥而上,将楚镜按在地上一顿暴揍。赶来的围观者在一旁窃窃私语。鲍峥得意的看着一切的发生。

寇鸿心中忽然有些不安,对方在逃跑的过程中一直没用内力,按理说应该是个普通人,自己含恨一拳竟然没伤对方丝毫,有些蹊跷。

何况,一群内力武者将其按在地上暴揍了这么久,对方竟还能时不时地发出惨叫,简直太诡异了。

只不过除了寇鸿,其他人还没发现这个异常罢了。

在众武者身下的楚镜一阵憋屈,自己一个二重天竟然被一群三五级的内力武者光天化日之下按在地上暴揍,传出去太丢人了。

已经顾不上恨楚瞳了,心中怒火爆发,身躯猛的向上一扬,鲍家众人全部被击飞。有的修为差劲的落地就丧命了。这种情况把围观者和鲍峥全都看傻了。

第二十六章 西山城外撕大盗

心中早有猜疑。寇鸿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

掀翻众武者的楚镜重新挺直了身躯站在那里,看着寇鸿和鲍峥还有围观群众,咧嘴一笑

“不好意思,刚刚脑袋一瞬间好像进水了”

“现在才是好戏开场的时候”

这一笑,众人不明所以,倒是远处突然出现的一道头戴斗笠,怀里夹个人的身影,无声的点点头。

就在刚才,心中怒火无处发泄的楚镜,奋力将鲍家的武者全部掀飞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可不是大陆上那些没了内力就是废物的人。

要知道,那一年的训练,自己可是无数次和堪比先天的凶兽,不动用一丝真气仅以肉身相博,尽管如此,后期被楚镜打得半死的凶兽已经超过十指之数。

如今的楚镜不动用真气也可以和先天高手一较高下,怎么会怕一个区区的寇鸿。

只是,习惯了真气战斗,一时忘记了自己的情况。看来二少爷之所以封住自己的真气就是要磨炼自己啊。

心中豁然开朗,楚镜主动出击。

一拳轰向寇鸿,刹那间的速度竟不比刚刚追逐楚镜时,寇鸿所展现的速度慢多少。

寇鸿早有准备,也不慌张,内力喷发与楚镜硬碰硬对了一拳,只是他低估了楚镜这一拳的威力,右臂差点就被楚镜打废。

本就是个狠人,寇鸿咬牙也不出声,快速退后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重新散发内力,暗黄色光芒在身上不断地喷发。

侧对着楚镜,寇鸿弯腰,双拳齐出,左脚将地面都踩出一个脚印,右脚旋转脚面,用力一蹬,整个人瞬间弹向楚镜,周身光芒愈渐凝实,声势不小。

“啊,这是寇鸿招牌绝技,黄阶武技,蛮牛冲,距离越远威力越大,这一撞足以把这人撞的粉身碎骨”

围观众人一阵惊叹议论,鲍峥也是得意非凡,好像施展出黄阶武技的是他一般。

梦想是好的,但结局往往出乎预料。

且不说已经想起了楚瞳的教导,楚镜能不能让寇鸿的蛮牛冲撞在自己的身上。

就是撞上了,楚镜的身体也不是一个,受了伤的八级武者不能全力施为的黄阶武技所能伤着的,就算先天真气不能释放,好歹也是在体内储存,依旧保护着楚镜的身体和脏腑。

更何况,楚镜的肉身也是被楚瞳锤炼过的,效果巨大。

楚镜并没有硬碰硬,现在的他,脑海里清晰的记着楚瞳的话,

“大陆上的武技交战中,最大的破绽,就是连贯性不够。毕竟整套的武技太少,武者每一次不同的武技施展,都需要短暂的停顿重整内力的运行,和改变自身姿势以方便施展不同的武技

而生死战斗期间最不能停顿,所有的打斗一气呵成。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只在一息之间,占据先机恰恰就是胜负的关键。”

正因为记得楚瞳的话。刚刚寇鸿退后的时候,楚镜丝毫没有停顿,一直逼近。

等寇鸿一切准备就绪弹射出来时,二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根本达不到蛮牛冲最佳的效果。这个时候,寇鸿就已经注定落败了。

两人即将接触之时,楚镜身体侧身一矮,右脚划着地面向着寇鸿的脚一戳。

蛮牛冲期间的寇鸿,下盘本就不稳,楚镜这一戳,寇鸿瞬间腾空而起。瞅准机会的楚镜双手一举,抓住寇鸿,瞬间就破了蛮牛冲。

楚瞳在远处一看,差不多了,一道灵气弹射而出,打中楚镜的穴位,瞬间就帮其恢复了先天真气的运行。

感到体内变化的楚镜,先天真气喷薄而出,双手一用力,就将寇鸿的身体撕成两半,然后像扔垃圾一样的扔在地上,吓得围观众人倒退一步,一时间鸦雀无声。

一代西北大盗就这样死无全尸。

别看鲍峥平日里嚣张跋扈,但他可不像当年南楚的三皇子那样不知进退,非要被人狠狠地收拾一顿,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原来在高手眼里一文不值。

鲍峥是个聪明人,欺负的向来都是鲍家能够解决的人,相比于脸面,对于鲍峥来说性命更重要。

因为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报仇,只有活着,他才能继续像如今这样享受荣华富贵。

鲍峥看的清楚,楚镜刚刚周身散发的是先天真气。对方竟然是个先天高手,鲍家虽然也有先天,但毕竟此时不在身边。

心中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鲍峥悄悄的后退,为了不引起那名先天高手的注意,他都没有叫上鲍家的下人。

天不如人愿,楚镜自然关注着他。对于鲍峥,他心中是相当的讨厌。身为如今扬洲顶级世家的二重天高手,一个鲍家也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这让楚镜怒火冲天。

再加上鲍峥所做的那些事,确实触动了他心中的底线,并不打算轻易的放过对方。

身形一闪,挡住了鲍峥的去路,围观的人已经退到西山城内,远远的观望,不敢离得太近。

那可是先天高手,刚刚他们肆无忌惮的嘲笑了对方一番,生怕对方秋后算账,下意识就躲的远远的。

“鲍少爷不是一直命人追着我不放么,这会儿急着去哪儿啊?”

鲍峥一看楚镜挡住了去路,顿时吓了一跳,冷汗淋漓,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前辈见谅。追着您不放的是寇鸿,不是我,请前辈明鉴”

看着脚下的鲍峥,楚镜有些意外。这鲍峥嚣张跋扈如同当年的皇三子。欺男霸女,可恨之处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番拦住其去路,本以为对方定会出言威胁,没想到竟如此的胆小,直接就向自己跪地求饶,与刚才在城里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样子真是天差地别啊。

“我杀了你鲍家的供奉,打了你的脸面,鲍少爷不应该把我剥皮去骨才能解心头之恨么?”

虽然对方的表现与自己心中所想差别甚大,但无论怎样,楚镜都没有打算放过鲍峥。

楚镜本就是机灵古怪,善于打脸的人,当年在牧城可是羞辱的云家大爷云欢脸都黑了,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敢,不敢,前辈杀他乃是为民除害,鲍家收留寇鸿也是受他蒙蔽,我根本不知道,他竟然就是莺飞盗的大当家。此番,我鲍家不但不会找前辈的麻烦,还要感谢前辈呢”

楚镜现在是真的意外了,看不出来这鲍家小少爷,为了活命什么都不在乎啊,脑子也反应奇快,这话说的楚镜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了

“让他带我们去鲍家,把这位兄弟的弟妹放出来”

看事情差不多了,楚瞳扶着那名与鲍家有仇怨的男子,走了过来。

男子已经转醒,看着跪倒在地的鲍峥一脸恨意未减。

“二少爷”

虽然刚刚又被楚瞳摆了一道,但终究是自己的主子,何况楚镜自认为已经明白楚瞳的用意了,见楚瞳过来,依旧是恭敬的行礼。

很多人早就知道这名先天高手还有一名同伴,当时还有人找寻过他的身影,却没有找到,如今也没注意到对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鲍峥没想那么多,即不在乎男子的目光,也不在意楚瞳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只知道杀了寇鸿的这名先天高手管对方叫少爷,那就证明自己是死是活还要看这名后出现的斗笠男子。

所以,鲍峥立刻掉过头来对着楚瞳一阵叩拜,嘴里还说着

“是,我这就带你们去鲍家,这就放了这位兄弟的弟妹”

对于鲍峥来说,别看他才十六,可玩儿过的女人着实不少,即便如此,也从未见过如男子弟妹那般美丽的女子,看一眼便能腐心蚀骨,令鲍峥如同着魔一般一定要得到。

听闻对方想要带走那女子,就如同挖鲍峥的心肝一般,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的命都握在别人家的手里,还能说什么呢?

鲍峥心想,等到了鲍家,自己安全了,就将这三人通通除掉。

家族中可不止一两个先天,就算这斗笠男子也是先天,鲍家同样不怕。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嘛。

如此想,鲍峥那肉痛的感觉也好了许多。

“起来吧”

楚瞳吩咐着。

有楚瞳说话,楚镜自然站到一边,保持沉默。

没人的时候楚镜还能和楚瞳顶撞两句。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还是知道尊卑的。

听到楚瞳的话,鲍峥连忙起身,满脸堆笑的看着三人。

眼中恨色,一闪而逝。

楚瞳看了看鲍峥的面相,惊疑了一下,又注意到了对方眼中那道一闪即逝的厉芒,平淡的开口说道

“你还是收起心中那点儿心思吧”

楚瞳突然蹦出来的这句话,差点吓的鲍峥重新坐在地上。

只是心怀一丝侥幸,期望对方说的话不是指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件事。

若自己表现慌张,岂非不打自招。鲍峥强装镇定,疑惑的看着楚瞳。

楚瞳没有看他,转身率先离去

“带路吧,我知道你脑子里想的是回到鲍家,命鲍家高手将我们三人全部除掉”

听到这话的三人表情不一。男子脸色淡漠一副本应如此的样子。就是不明白救下自己的这人,既然已经猜到鲍峥的想法,为何还要自投罗网。楚镜则是一脸惊怒,就要一掌拍死鲍峥。

鲍峥一听到对方果然已经知道自己的想法,再看一脸惊怒的楚镜便直接的坐在了地上。

“住手,这会儿他的倚仗应该已经不存在这个世上了,走吧”

第二十七章 楚瞳阵对元婴妖

仍是没有回头,楚瞳慢慢的向西山城走去。男子在一旁疑惑的看着楚瞳,不知道这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楚镜知道自家二少爷的神奇之处。十多年前就能预知当年那场楚家的危机,此番开口,鲍家必然是出大事了,他怜悯的看了地上的鲍峥一眼。

鲍峥心中突然一阵惶恐。不知为什么,斗笠男的这句话传入耳中后,他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想法就是鲍家出事了。竟然都没有怀疑是否对方在故意吓唬他。加上楚镜脸上的表情,令鲍峥也顾不上自己的危机了,大吼到

“你什么意思”

没有人回答他,楚镜直接上前拎起鲍峥便去追赶楚瞳。

鲍家毕竟是内城的顶尖家族,即使鲍峥此时双目失神,无心指路,旁边的那名男子也知道鲍家在什么地方。

四人一路无话,不多时便到了鲍家。

鲍家不愧是西山城的头号大家族,还和城主关系匪浅。无论是坐落的位置还是院子里的豪华程度,都绝对是西山城内一等一的。

只是此时的鲍家,大门敞开无人把守。一进院内就可以看到,满地死尸。所有的死尸都已经是一副皮包骨模样,明显是被吸光了精血元气。

除了楚瞳,其余三人都被这场面吓了一跳,鲍峥更是发了疯的哭嚎。

此人嚣张跋扈,无法无天,却对鲍家的亲人长辈在意非常。

他知道,他可以无法无天就是因为有鲍家做后盾,如今鲍家灭门,那他今后可该怎么办啊?

楚瞳一看这场面,心中已是有数,双手暗中摆动,手上瞬间多出数颗灵石。男子心系自己弟妹的安危,抓住鲍峥摇晃,怒吼着问到

“我妹妹在哪里?我妹妹在哪儿?”

鲍峥也不回答,只是一门心思的疯癫乱嚎。这时楚瞳说到

“跟我走吧,我知道你妹妹在哪儿”

楚瞳神魂强大,神识早就覆盖整个鲍家。

话音未落,楚瞳带头向鲍家院内深处走去,男子急忙跟上,楚镜又一次拎起鲍峥同样追了过去。

到了一间房前,楚瞳先是停下,叮嘱了一声

“小心”

然后便推开房门率先进入房间。

众人进入房间,东张西望,在床边看到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罗衫半解,露出大片光滑洁白的肌肤。

本是两眼无神的在那里发呆,听闻有人进屋,便转眼看了过来。

一双美目流连在几人身上,本就绝美的容颜,更添妖艳之色。

那一直在楚镜手中哭嚎的鲍峥,一见到女子,瞬间就安静了下来,随后便挣脱了楚镜的束缚。

女子的容貌让楚镜也有些失神,一时不察,便被鲍峥挣脱了出去。

幸好有楚瞳在一旁掐了一下二人的虎口,惊醒了二人,不然怕是也要陷入其中。

转醒过来,二人后怕不已。

就在鲍峥到了那名女子面前,作势要扑上去的时候,那女子一挥手,只刹那间,鲍峥就变成了,如同外面那些尸体一样倒在了地上。

“妹妹,你?”

男子见状不由得开口,很显然这女子就是男子的弟妹,只是此时,恐怕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已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人儿了。

那女子也不搭理男子,一双妖艳美丽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楚瞳说道

“没想到,在这偏僻的凡城里,还能遇见一个金丹期的小哥哥,真是令人意外的很啊~”

见女子不理自己,男子又开口唤了一声

“离月,你在说什么?”

“她已经不是你口中的离月了,你还是节哀吧”

楚瞳没有理会女子,对着男子说到

“原来她叫离月,真是好名字,以后本姑娘就叫离月了,哈哈哈”

这离月本就绝美妖艳,声音更是腐心蚀骨,此时娇笑起来,楚镜和男子差点又被摄了魂去。

“能够施展夺舍,姑娘在九洲之上也算是大妖了,何必和一些凡人过不去呢?”

楚瞳又一次出手唤醒了二人,开口说到

“你怎么知道我是妖?”

听到楚瞳的话,离月脸色微变,尖声说到

楚瞳听到离月没有否认,便知道自己猜测不错,

“诚然,只要修为达到元婴境,肉身破碎,元婴不灭无论是人是妖都能够施展夺舍。但时间不能太久,否则一样要烟消云散。

姑娘也说了,在这凡城之中遇到我这么个金丹期都够意外的了,又怎会轻易的出现一个元婴期,并在这里身死呢?

若是一个身死多年,寄居外物而存活到现在的元婴,那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至少要有一个曾经的名字,你却要以离月之名自称,证明你不曾拥有人名。

这西北又连着万妖山,所以我想你是妖的几率可能要大一些,就出言诈了你一下”

楚瞳不紧不慢的说着。离月听后面露怒色,自己一个元婴期大妖竟被一个小小的金丹给耍了

“小哥哥倒是挺聪明,不过”

离月先是媚笑的说着,随后神情一厉,一掌轰向三人,灭了鲍家数百口,离月也是杀得兴起,一时忘了规矩。

“越是聪明的人死的越快”

离月的威压一释放出来,攻击还没到,楚镜和男子就已经坐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楚瞳仍旧镇定无比,没有做出任何反抗,也没有带二人躲避,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终于,离月的攻击到了。

并未在意三人的下场,闪回床边坐着。

好歹是一个元婴大妖,就算不是全盛时期,若连一个金丹期的小家伙都解决不了,那她也不用活了。

她这一族本就聪慧,从来不会因为大意给自己埋下祸根,即使对方只是一个金丹期,她依旧用了如今的全力,想必三人已经化为尘埃了吧。

“轰隆”一声巨响

坐在床边回过头来,想要欣赏三人下场的离月,却是蹭的又站了起来。

因为三人仍旧保持原样,那名头戴斗笠的金丹男子依旧站在那里,其余二人坐在地上,面带疑惑,怕也是不知自己三人为何没有死吧。

“小哥哥不简单啊,姐姐我倒是小看了你”

刚才轰隆一声巨响,自己的攻击断然是成功了。从其余二人的表现来看,三人既然没事,应该就是这名金丹修士的手段了。

“该死,自己刚刚转身,没有注意那人是如何出手,使用的何种手段挡住了自己的攻击。还是大意了,这个金丹不可小觑。

至少刚刚那一击对方应付的并不吃力。没看对方连动都没动,却完好无损,衣角都没有损伤半分吗”

心中诧异对方的实力,离月表面上仍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无妨,万妖山小看我的妖怪多了,不差你一个,只是,他们的下场不太好”

楚瞳的斗笠下依旧是那天塌不惊的表情。

虽然心中好奇,在西北竟然有人能让一个元婴期的大妖丧失本体,但他依然不担心那个小丫头。那丫头的实力可不是大陆上能够达到的。

离月听到楚瞳的话,正惊异于对方为何如此说,好像与万妖山有着极大的渊源时,四周景象突然一变。

一眼望去白茫一片,目光所及之处俱是是雪山围绕,天空中巨大的雪花飘落,仿佛这里的天空都是白雪凝结而成,中间一个巨大的冰湖。空气中冰寒刺骨。

“雪域”

一直保持镇定的离月,突然大惊失色,尖叫一声。

“万妖山出了什么事,你一个元婴期大妖怎么会轻易丧失本体,西北境内好像还没有这般实力的人吧”

虽然楚瞳诈出对方本体是妖,但究竟是不是万妖山的,并且是什么时候丧失本体的,楚瞳就无从得知了。

如果是十五年之前对方就已经离开万妖山,又或者根本就不是万妖山的,那么也只有大战一场了。不过,那样的话至少不用担心小丫头。

可如今对方既然认出雪域,并且叫出了这个名字,必然就是十年之内才丧失本体的,那么万妖山很有可能真的出事了。

毕竟是那一族,刚才不过事发突然,一时失态而已。

回过神来已经知道对方必然是一个阵法师,眼前的景象不过是幻境而已。

感受到与雪域如出一辙的寒冷,离月知道对方的阵法修为至少是大师级别。

大多时,幻阵都是由中招者心中所想而幻化出来,但眼前这个雪域,离月知道并非自己心中所想。

而是,对方故意幻化出来给自己看的,那么就说明对方知道雪域,并且去过,亲眼看到过雪域的景象,否则即使再高明也不会幻化的如此之像。

既如此,离月脑海里瞬间出现了一个人影,又听得对方如此关心万妖山,聪明如离月几乎可以确定对方的身份。但,眼前的人明明是金丹期啊,又怎么可能是那个人呢?

如此想着,离月口中说道

“你怎么能够幻化出雪域,又为何如此关心万妖山”

虽然还无法确定对方就是那个人,但自己也不能像之前那样轻浮,出言调戏对方了。

楚瞳何其聪明,在暗中观察离月的神色,再结合对方语气的变化,对方八成认识自己。

从一进门就闻到了屋子里那刺鼻的味道,虽然没有用神识窥探对方的本体,但也几乎可以确定对方是谁了

“小七,不用怀疑了,就是我”

说着,楚瞳摧毁幻阵,房间瞬间恢复成原先的模样,楚镜和男子两个人已经昏迷。

重新出现在离月面前的楚瞳摘掉斗笠,露出真容。离月看清楚瞳的面貌,瞬间惊喜的叫到

“少爷”

“少爷,快和我回雪域,小姐可能出事了”

本来还想细问事情经过的,没想到离月开口就是这番话,瞬间楚瞳的脸色也变了

“难道小丫头真的出事了?”

第二十八章 天生地宝寒冰魄

若问这世间还有谁的安危可以影响楚瞳,除了爷爷,父母,大哥以外,那丫头绝对是重中之重。

来不及细想,楚瞳与离月带着两人离开鲍家。

出了西山城,找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将男子留下,以免被人发现,安危不能保障。

至于男子的身体,楚瞳已经检查过了,经过之前的治疗已无大碍,昏迷只是受到了惊吓而已。

此去万妖山,不知情况如何,无法带上男子。楚瞳也不求对方报答,便将其安顿在这里。

随后,楚镜也悠悠转醒,就是有些蒙圈。

毕竟已是先天,又是楚瞳调教的人,自然不能和男子相比。

楚瞳也没多说,带着楚镜便和离月上路,赶往万妖山。

盼了半个多月御空而行的楚镜,终于得偿所愿。只不过看二少爷的脸色,这会儿可不是高兴的时候。

从二少爷归来的那一天至今为止,他还从没见其有过这般焦急的脸色。

路上,离月也对楚瞳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小丫头知道了楚瞳去过万妖山的外围,竟没与她见面,发了好大的一顿脾气。

之后,唤来万妖山的狐族小七,让其外出打探楚瞳的消息,最好能抓回来问罪。

小七出了万妖山到达牧城时,楚瞳已经闭关,楚家也迁至三候城。

小七四处游荡,试图打探一些关于楚瞳的消息。

楚瞳刚刚封候,在牧城做过的事也传遍西北。

扬州皇合并楚赵二国,改国号,迁皇都,建新城,种种事都多少与楚瞳有关。小七想着将这些事打探清楚回报给大小姐,也省得挨骂。

直至半月前,小七回到万妖山。

万妖山连绵西北,随处都可进山,小七一个元婴大妖更不会走寻常路,也就没能遇上准备徒步走回三候城的楚瞳。

大小姐脾气古怪,没能带回少爷,小七心中惶恐,脚程也就慢了下来。

前两日,小七刚刚准备进入雪域找大小姐汇报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整个万妖山都地动山摇,一股强势莫名的力量从雪域传来,瞬间将小七的肉身毁去,元神也受了重伤。

虽然,万妖山强者如林,大妖不少,但在小七看来连雪域都出了事,其余的大妖去了也只是送死。

尽管担心大小姐,可她亦是自身难保。慌不择路的小七也不知道从哪里出了万妖山,一头扎了进西山城。

进了西山城的小七,有些迷茫。

楚瞳不让万妖山的大妖们随意斩杀凡人,小七也不想违背少爷的意愿。

可自己如今只剩元婴,不尽快找一个身体夺舍,没有达到出窍期的自己,恐怕不久就会消散。

最后,正着急的小七恰巧遇到了鲍峥在强掠离月,慌忙中就冲进了离月的身体。

进入对方的身体,小七心怀感激,一边安慰离月,一边帮助她,使鲍峥迟迟没能得手。算是报答收留之恩。

而离月对小七也慢慢的信任起来,在同一具身体里,一人一妖虽未互通姓名,却已成为了朋友。

身体终究是离月的,在不强行夺舍的情况下,小七始终不能持续控制肉身,否则会对离月造成伤害,离月的意识也会渐渐消散。

鲍峥一次又一次的前来,小七元婴受到重创还没恢复,强行帮助离月多次,也是危在旦夕。

眼见再这样下去,两人都将没有活着的希望。

离月想着,小七可以一死了之,而自己还不知道将要受到怎样的折磨,与其生不如死,不如成全小七。

于是,离月主动放弃身体的归属权,彻底消散于人世间。

消散之前,离月祈求小七为她报仇,小七自然答应。在掌控了身体之后,就立刻灭了鲍家满门,为离月报仇,却迟迟没有找到鲍峥。

小七没有立刻去找楚瞳,而是留下来等着鲍峥回来,自己既然答应了离月就一定要做到。

之后,就是楚瞳几人回到鲍家,遇见小七的事了。

若非小七重伤,元婴受损,又刚刚融合离月的肉身,即便楚瞳戴着斗笠,也会被小七认出来的。

况且,也就是离月主动放弃肉身,否则强行夺舍的话,小七只会消耗更加巨大,突然见到一个金丹期,没准儿转身就跑了。

三人到了以后,发现此地已经不复原来的模样,和楚瞳幻境里的雪域根本看不出是同一个地方。

要不是相信自己的记忆力,两人都会以为自己来错地方了呢。

再向深处走去,不多时就看到了一处深坑,深坑对面,正对着楚瞳三人,有一团白色的身影。

见到这个身影,离月和楚瞳也就放下心来。

神魂强大的白色身影,一早就知道来人是谁。

慢慢的转过身来。

这个时候,一旁的楚镜才看清楚对方的模样。

那是一名面容可爱,身型娇小的少女,亮白的短发,十六般的年纪,眼所能见的皮肤都异常白皙,还穿了一袭白裙,仙气十足的同时,给人最直观的感受,就一个字,白。

略微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上,此时有些狼狈,如同刚刚从土堆里爬出来的小花猫一般,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眼角还挂着泪珠,白皙的皮肤也显得脏兮兮。

“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少女一抬短小的手臂,指着三人,带着哭腔说到。

楚镜不明所以,眼看着这么可爱的少女,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对着自己说话,不自觉的就跃过了深坑,向少女走去。

而楚瞳和离月却恰恰相反,不约而同的退了一步,均是露出怜悯的表情望着楚镜。

楚镜没有注意身后二人的神色,鬼使神差的走到少女面前。

那少女也不言语,依旧挂着泪珠,低声抽泣,对着楚镜轻轻地挥了一巴掌。楚镜完全没有在意,这么可爱的少女撒个娇,发个脾气还不正常么?

自己堂堂的二重天还会在乎那看上去轻飘飘,软绵绵的巴掌吗?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楚镜怪叫一声,便被扇飞,转眼融入天际,不见踪影。

离月无奈的看了一眼楚瞳,转身离去。

这里可是万妖山深处,一个二重天的小家伙流落在这里恐怕连骨头都不会剩。

虽然,楚瞳不让随意斩杀凡人,可是送到嘴边的食物,大妖们也不会客气。

只剩下楚瞳和少女,两人都是一身白色,差别只是在于楚瞳是一头黑发,后面还背了一把黑不溜秋的铁条,碍了眼。

如果,此时雪域还是当初的模样,这个场面那着实会是一幅绝美的画卷。

最终,楚瞳率先先开口

“小白雪,这是谁惹着你了,我帮你修理他”

“就是你,就是你,你快自裁吧”

少女挥舞着双手,摇着头,嘟着嘴说到

“额……”

面对少女,机智如楚瞳也是无可奈何。

早知道当初训练完大哥来看她一眼就好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畜生多的嘴。

“阿嚏”

万妖山外围的某处山洞里,一只正在呼呼大睡的野猪突然打了个大喷嚏,将它自己给吓醒了。

“他奶奶的,是谁背后编排你猪爷爷了”

嘟囔了一声,翻个身便又睡了过去。

“好啦,我错了,上次来万妖山,不该不来看你,你就原谅我吧”

对待眼前的少女,天塌不惊的楚二少也是毫无办法,只能乖乖的认错道歉。

“哼,难道说句对不起就完了吗”

少女不打算放过楚瞳

“那你说怎么办?”

“雪域没了,你带我走吧”

“好吧,没了雪域,万妖山就没有你喜欢的地方了,答应你了”

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景象,楚瞳说到

“耶”

随着一声欢呼,少女嗖的就跃过了深坑,扑到了楚瞳的身上,本就娇小的少女,就这么挂在了身材高大的楚瞳脖子上。

“好啦!说说吧,这里发生了什么,雪域怎么不见了?”

“是因为这个”

少女手中光华一闪出现了一颗如同妖兽内丹大小的冰蓝色的珠子。

“这是?”

楚瞳先是迟疑了一下,随后才惊喜的说到

“极寒冰魄”

“你认识?”

少女白雪说到

“我在古籍上看到过,这极寒冰魄属于大陆上的天生地宝。”

“天生地宝?我只知道天材地宝”

白雪疑惑的问到,表示并未听说。

“天材一般都是独一无二的,属于天道运行中发生意外后的产物,可遇不可求。而地宝只需要在特定的环境下就有几率出现,一般草药,灵石居多。

这极寒冰魄之所以称为天生地宝,是因为它也只需在特定的条件下就有几率出现。

但,这个特定的条件又属于一种天道的意外。

那就是昼夜不停,下雪九万年,且四周需冰雪围绕,中间有一冰湖,算是一种阵法,如同当年这里的模样。这样一来,湖底就有可能结出极寒冰魄”

“按理说如此苛刻的条件,极寒冰魄是不能存于世上的,可偏偏在九洲之上,就出现了这种天道意外。

天门洲南极之地,别说下雪九万年,那里从远古至今,雪就没停过,不过成功结出的极寒冰魄,从远古至今也未超过十枚。”

听到楚瞳的解释,白雪若有所思。别看她只是少女模样,其实来历通天,并不属于九洲大陆,修为高深,见识非凡,只是心中略微一动就想明白了关键。

“是因为极吗”

白雪想通后,开口问到

“没错,就是因为极。九为天定之数极,每九万年,冰魄若成,便会一直存在冰湖湖底,直到有人取走,才会重新凝结。

若是不成,则已经凝结成的部分就会消散于天地,反哺天地为凝结冰魄所耗费的灵气。然后重新开始。”

“我知道了,原来这就叫天生地宝。”

第二十九章 落凡仙女霄湘沫

白雪自然懂得不少,只是在她的家乡确实没有天生地宝的说法。

搞明白了给自己弄的这么狼狈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以后,白雪就将雪域消失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楚瞳。

自从,小七出了万妖山以后,白雪就一直盼着她把楚瞳带回来,本以为,有自己的召唤,那个小唠叨还不得立刻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结果,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楚瞳迟迟没有出现,就连小七也没有回来,越来越不开心的小白雪开始不停地发脾气,没事就拍拍巴掌,跺跺脚的,不是敲毁座冰山,就是把冰湖掀起一阵水幕。

外围的大妖,野兽们,时不时的就能感受到从雪域传来的地动山摇,知道大小姐在发脾气,也就没有妖兽靠近雪域自找没趣。

这也是后来,没有大妖发现雪域出现变故的原因。

某一日,越发暴躁无聊的白雪跳进冰湖,在湖底发现了一个冰蓝色的珠子,左右无聊的白雪,正好无处发泄心中的怒火,于是就和这枚珠子较上了劲。

也正是白雪在湖底的这段日子里,雪域才算恢复平静,万妖山也不再时常地动山摇。

进入了万妖山的小七也就一直没有发现异常。

在冰湖湖底的白雪,终于将极寒冰魄轰了出来,没有控制好力度的攻击,激起了极寒冰魄的反弹。

两种几乎超越了大陆上最强的力量,在雪域之中产生的碰撞,威力自然无法言语,也不是刚刚准备进入雪域的小七能够抵挡的。那冲击瞬间将其肉身毁去。元婴也受了重创。

知道真相的楚瞳不得不感叹,小七的运气实在太差。

但对小七来说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大陆上的妖兽修行有两脉,一种是妖,一种是兽。差别在于到达元婴境界后继续以内丹修行,还是破丹为婴。

妖兽的实力跟本体有很大的关系。修行初期,同等级的妖兽和修士战斗,往往是妖兽凭借肉身的强悍占据了很大的优势。

而到了后期,修为逐渐提高的人族,可以修行很多强大的功法,来弥补肉身上的差距。妖兽却只能继续以本体擅长的天赋,本能,与人类近身相博。

没有功法和武技的妖兽,面对来自人族修士层出不穷的攻击时,就会显得很吃亏。

所以,突破内丹期以后的妖兽往往会选择铤而走险,破丹为婴,成为妖修。待到渡劫之后便可化形,修炼功法,让自己的战斗方式与人族一样多变,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单一。

大部分的妖兽都会选择破丹为婴,即使本体是一个战斗型的野兽,也会选择成为妖修,功法的差距根本不是肉身所能拉平的,都是为了生存啊。

尤其像小七这一族,本体的强度还不如人类,除了速度和智力,在战斗上它们相比于其他种族的妖兽,面对人类时不但没有优势,甚至可以说完全处于劣势。

几乎每一个狐族的选择都是破丹成婴,渡劫化形。

凭借狐族的聪慧,很快就会成为强大的妖修。

可以说狐族最大的变化就在于渡劫。一但渡劫成功,那真是脱胎换骨,渡劫过后的每一个狐族都是妖修中的顶尖高手。

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狐族虽然不属于神兽一族,但这一族却有着隐藏的逆天血脉,天狐。

天狐血脉无规律觉醒,初次觉醒天狐血脉,会直接多出一条狐尾,从此改变修行方向。从修婴或修丹变成修尾,将自身的元婴或金丹化为第三条狐尾。

从狐妖瞬间成为三尾妖狐,之后的每一条尾巴的修炼,都是及其困难的。

但是,同样每增加一条尾巴所提升的修为也是非常巨大的,一只三尾妖狐的修为就已经超脱了大陆,是相当于地仙的存在。

或许,正因为天狐的逆天,在这大陆之上才受到天道压制,几乎没有觉醒天狐血脉的狐族。

天狐血脉能够修炼的尾数有九条,每三尾一个境界,或者说是称呼,分别是三尾妖狐,六尾魔狐,九尾天狐。

与天狐相似的就是猫族的九命猫,只是九命猫的出现,比天狐的血脉觉醒更为稀有。

除却九命猫和天狐的特殊修炼方式,一般只有神兽才会选择一直以内丹修行。

因为每到一定的境界,它们的血脉就会觉醒,传承给它们来自神兽种族的功法与天赋神通。

唯一的缺陷就是修为达到王境才可以化为人形。

而小七自然不属于神兽一族,所以,早早的破丹为婴成为妖修,是活下去最好的选择。

此次,因缘际会获得人身,并且,融合的极其顺利,也算是一场莫大的机缘。

不需要渡劫,她就获得了人身,能够修炼人族功法。只不过,渡劫之前她也不能变回本体了。

白雪轰出极寒冰魄,雪域发生能量爆炸,猝不及防的小白雪虽然没有受伤,却被乱石埋在了湖底。

一时间,种种委屈涌上心头,索性就埋在湖底乱石堆里大哭了一通。

而获得自由的极寒冰魄将雪域的冰雪全部吸收之后,就静静地落到了白雪身边。

像个小孩子一样,哭累了的白雪,就在乱石堆里睡着了,直到楚瞳他们回来的前一刻,白雪才从石堆里爬出来,这也是她身上为何看起来脏兮兮的。

终于,搞清楚原委的楚瞳知道,虽然自己是无心之举,但回到西北,并且来过万妖山,没有第一时间来找白雪报声平安,确实是自己的不对。于是,便不停地给白雪道歉。

小白雪容易生气,却也是极为容易哄的,不一会儿就原谅了楚瞳。

别看白雪一副少女模样,像个小孩子一般的脾气。其实,她并非人类,而是一只十六万年的兽王。

本体为远古四象神兽,北方玄武的副兽使,雪域熊狮一族。

其父正是副兽使本尊,雪域圣主霄玄。白雪也是名副其实的雪域小公主。

只不过因为贪玩,在一次意外当中,卷入了空间乱流,流落到了九洲大陆,扬洲赵国西北境内。

时年,正是楚瞳刚刚离家,年方五岁。

常年读书,看过很多杂记的楚瞳深知人心之险恶。自己虽有自保能力,但终究还没有经过实践,与其面对人类的心思狡诈,还不如面对简单粗暴的野兽。

于是,那一年才五岁的小楚瞳,离家过后的第一站,选择了西北境内凶险异常的万妖山。

就在小楚瞳即将进入万妖山的外围时,在入口遇到了昏迷的白雪。

那时候身受重伤的白雪,已经不能幻化人形。

楚瞳当时看到的是一只有着雪白皮毛的小狮子。见其可爱并且受了重伤。楚瞳便为其医治。

理论上,小白狮子可以说是楚瞳除了自己以外,医治的第一个伤者。

因为,是第一次,又加上白雪是神兽,有很多和人类不同的地方,楚瞳忙活了大半年,才把白雪医治好,只是修为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化形。

但已经可以说话与楚瞳沟通了。

对于自己救治的小白狮子竟然可以说话这件事,楚瞳也没怎么惊讶。

毕竟书读的多了,也不至于什么事都大惊小怪的。

能够交流以后,一人一兽就成为了朋友。一个是自己第一个救治成功的患者。一个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白雪向来就是小孩心性,更何况,十万多年的雪域熊狮本身就还在幼年期。

有着父圣的宠爱,和族人的照顾,小白雪也不愿意长大,所以始终是这副小孩的心性。

以至于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即使有着兽王境的修为,也有些不知所措,幸好遇到了楚瞳。

对于救了自己的楚瞳,白雪有着非同一般的信任和依赖。

而白雪还是一人一兽不能沟通时,楚瞳给她的本体擅自起的名字。

有了白雪这么个神兽做护法,楚瞳对自己的历练很有信心。

一直从万妖山外围打到深处。楚瞳并没有对那些野兽,妖兽下杀手,反而不打不相识和一些有灵智的妖兽成为了朋友。

虽然,有白雪做倚仗,但楚瞳依旧很少让她出手,都是靠自己的种种手段制服万妖山中的大妖。

偶尔不敌的时候,有着可爱模样的小狮子白雪就立即闪过去,一巴掌就能够将对方扇飞。

就这样一个小孩,一头小兽,在凶名赫赫的万妖山愣是收拾的一众大妖服服帖帖。

楚瞳也和万妖山的大妖们成为了朋友。

直至楚瞳十岁那年,在万妖山磨练了五年左右的他,已经将自己一身所学,初步磨合的差不多了,并且和一些大妖们又学习了很多。

觉得差不多该去寻找其他历练方法的楚瞳,恰巧发现了一处冰湖,四周雪山围绕,天空中都仿佛是冰雪凝结而成。

白雪特别喜欢这里,吸收了这里极致的寒气,成功的恢复了人身,第一次以少女形象和楚瞳见面。

两个小孩一起玩闹了一段日子。

最终,决定白雪留在这里,楚瞳独自出去历练。

在楚瞳临走之前,白雪告诉楚瞳,这里和自己的家乡极为相似,想将这里以自己的家乡命名,名叫雪域。

而白雪也在楚瞳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对着他的背影,告诉了楚瞳她的名字

“霄湘沫”

第三十章 接连倒霉的小七

身为兽王境界,霄湘沫即使小孩心性,但在修炼上绝对称得上楚瞳的前辈。

何况,十六万年的兽王已经不是妖孽二字足以形容的了。

对于楚瞳的情况,她当年也没有解决办法。但是,十年后的再次相见,霄湘沫一眼就看出了楚瞳的不同。

“你可以修炼了?”

楚瞳好言好语哄了哄,少女也就气消了。仙力一震,一身灰尘尽退,不复狼狈模样。

楚瞳点了点头

“是的”

“厉害啊,还真让你给成功了”

霄湘沫一推楚瞳结实的胸膛。

当年二人还没有分开时,楚瞳就向霄湘沫请教过。虽然,人类与神兽的修炼天差地别。

楚瞳却始终相信大道同源,殊途同归的道理。

当其研究出,修炼等同于丹田为地,栽功法为种,引天气入体与人体地气相交,结修为之果的理论后,立刻就告诉了霄湘沫。

听到楚瞳的想法,霄湘沫先是晒然一笑。随后,心中一震,细思之下,发觉楚瞳所说,却有一番道理,符合天道的运行规律。

无论在哪个世界,阴阳相交衍生万物,都是天地至理,更是万物繁衍生息之根本。

既然符合,那么方向应当无错,本就不能修炼,试一试倒也无妨。

经过再三推敲,霄湘沫也是支持楚瞳朝着这个方向前进,且由衷的夸赞楚瞳绝对是亘古奇才,竟然能够将修行如此解释。

无论是人,兽,妖,魔。都自认为逆中求进,伐天之行才是修炼真谛。

却没想到天道早已赋予自然万物,成长之法。

得到一个兽王的支持,楚瞳对自己的想法更有信心。只是苦于迟迟找不到引天气入体和开辟体内土地的方法。

如今,霄湘沫见楚瞳已经成功修炼,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楚瞳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对于霄湘沫,可以说是楚瞳人生中第一个除了家人以外的朋友。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就连爷爷,父母都对他了解不多。

霄湘沫却知道他所有的秘密。关于自己是如何修炼的,楚瞳自然没有隐瞒。

仔细的为霄湘沫讲述了自己的打算,与当日闭关所发生的意外,以及胃丹的法则裂痕,还有五脏丹的存在。

“你还是太大意了,怪不得你脸色这么苍白”

尽管此时楚瞳就站在自己的眼前,但霄湘沫,可爱的小脸上仍旧布满了担心。

“也没什么,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胃丹的这一裂痕也符合万物无圆满,大道尽有缺之理”

楚瞳面对红尘早已心坚如石,对于霄湘沫所表现出的关心和担忧,却依然有些感动。

也许相比于红尘俗人,霄湘沫对他来说,还是有太多的不一样。

“真不知道你这些奇怪的理论都是哪里学来的,什么事都看得开”

“不是看得开,而是事实。

这些日子我清楚的感受到,我体内的五脏丹循环相生,所产生的五行之气,总有一丝被胃丹之上那道法则裂痕吸收后,从我体内流失,反哺于我所在周边的自然万物,使其具有更强的生命力”

“怎么可能?”

听到楚瞳的话,霄湘沫第一感觉就是不信。

自古修炼,多以掠夺为主。吸天地万物之灵力于己身,还从未听说往外修的。

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可同样,她也知道楚瞳不会拿此事和自己开玩笑。惊叹也只是下意识的。

“当然了,我还能骗你么?这段日子我步行西北,日升行,日落息,倒地睡,次日起,身下野草不但没有死亡反而散发出磅礴的生机”

“这。。。。”

即便霄湘沫这个兽王,听到楚瞳的话也深感神奇,无法解释出其中道理。暗中感叹,小唠叨还真是个异数。

“那还有其他的感受吗?”

“其他的嘛?就是觉得世间万物都更为亲切,自己与天道运行的规律更为契合,与自然万物冥冥之中好似有所感应。想必和我的灵气反哺有很大的关系”

霄湘沫知道,以楚瞳的聪慧,不会分不清,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确有其事,既然开口同自己讲述,必然为真。

或许,正如楚瞳所说,大道运行难以琢磨吧。

不管怎样,楚瞳能够修炼就是好事。

做为在这异土他乡自己唯一的朋友,霄湘沫对楚瞳的确十分在意。并因性格所致,对楚瞳也有着与父亲相同的依赖。

“既然五脏丹的出现是在你的意料之外,那今后的路又该怎么走?”

“我打算搜罗蕴藏五行灵力的天才地宝,以脏腑为器以炼之”

“炼器?”

听到楚瞳大胆的想法,霄湘沫又是吓了一跳,不过随即也就释然。

楚瞳都已经把脏腑当丹炼了,之后再把自己的脏腑当成炼器一般,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只是这份敢于尝试的大胆,霄湘沫不得不佩服。

可话又说回来,楚瞳如今所走的路,本就没有前车之鉴,一切都靠自己摸索,不大胆的尝试就只有止步不前,只能说楚瞳也是别无选择。

“那这么说,这东西对你来讲不正好有用吗?

按你常说的话,天地万物本就大道同源,既能相克亦可相生,最终殊途同归。

冰是水之凝,这极寒冰魄也算是大陆上顶级的水属性之宝了吧”

“那是当然,只是这冰魄乃你所得,身为玄武副使,出身雪域的你对这个更为需要吧”

“算了吧,这东西对我来说等级太低,丝毫没用”

“真的吗?”

“当然,本公主不会跟你客气的,这个就当赏你的了,但你这次要说话算话,带我一起走”

“好吧,那我就收下了。你放心,这次一定带你一起走,雪域已经消失,你在这里也找不到家乡的感觉了,留在这也没有意义”

楚瞳没有客气,他能感受到,霄湘沫的心意,也知道她所言不假,这极寒冰魄对她帮助的确不大。

若是当年重伤之时,或许还有些用处,否则,霄湘沫也不会因雪域而化形。

得到楚瞳的承诺,小丫头自然是高兴非常,在一旁又蹦又跳。

楚瞳环视了四周一眼,再一次开口说道

“从未听说大陆之上,除了天门洲南极之地以外,还有其他的地方可以结出极寒冰魄。

这里在你取出冰魄以后就恢复原貌,想必是人为放到这里的,导致这里发生了变化,却不知道这人是谁。”

“有什么关系?你不常说世间一饮一啄皆是定数?

既然被我们得到,并且还对你有用,就证明这颗冰魄与你有缘,想那么多干什么!

真要是有人前来索要,冰魄是没有了,本公主倒可以还他一巴掌作为补偿”

小丫头说到最后露出一脸凶相,只是在楚瞳看来,那样子却是极为可爱。

“好吧,不过这冰魄我现在也不能吸收。如果是一般的地宝,我还可以压制一些,但此时体内五脏丹已达平衡,正是最佳的相生之态,冰魄为顶级的水属性圣物,又属极寒,贸然吸收会打破五脏丹的平衡,使寒气入体。反而不好”

“照你这么说来,只有找到与极寒冰魄等级相同的其余四行之力的圣物,你才能开始融合了?”

“是的”

“还真是麻烦”

小丫头一脸的不耐烦

“没关系,时间有的是”

楚瞳面带微笑,不急不躁。

白雪这个名字是受伤期间,还不能与楚瞳交流时,楚瞳给霄湘沫本体起的。

白雪能够开口说话之后,就表达了她对于这个普通的名字,极度不满。

楚瞳却说,她本体通身雪白,很适合这个名字,强行的对她如此称呼。

那一年,恢复人身的白雪终于告诉楚瞳,她的名字,却已到了分别之时。

如今,二人重逢,楚瞳还如十年之前一样,叫她白雪,被霄湘沫强烈的拒绝。

楚瞳说,好歹是自己给她起的名字,应该保留作为纪念。

最后,两人达成约定,只有恢复本体时,楚瞳才可以叫她白雪。

二人诸多琐事畅聊不断,已然过去了许久,离月与楚镜还未归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霄湘沫此时已经知道,那个跟着楚瞳一起回来的妖艳女子就是狐族小七。

也知道了小七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有些过意不去的小丫头对着楚瞳吐了吐舌头,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离月与楚镜迟迟未归,楚瞳与霄湘沫神魂一动,霎时间神识笼罩整个万妖山,找到了二人的下落。

原来二人遇到了一只元婴大妖。

大妖发现有两名人类闯入万妖山很是诧异。

近日来,雪域总是传来异样。如今,自己竟在万妖山深处发现了人类,觉得二人可疑,就想抓住两人。

小七急忙表明身份,可如今她确实是一副人类模样,还不能幻化回本体,已经认准了二人有问题的大妖自然不信,便对二人动起手来。

这种级别的战斗,楚镜根本插不上手。

小七刚刚融合离月的肉身不长时间,还没有适应这副身体,且伤势未愈,发挥不了本来的实力,同样不是这只大妖的对手。

勉强,靠着身躯的灵活,巧妙的闪躲同这只大妖纠缠,才堪堪坚持到楚瞳二人发现这里的情况。

有霄湘沫出面,这只大妖自然不再为难二人,放他们回到雪域。

第三十一章 嫉妒噬骨的城主

“大小姐,你看你把我害的肉身没了,如今还要被那头蠢牛欺负”

小七平日里与霄湘沫多有来往,算是万妖山与其接触最多的大妖,明白大小姐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见这会儿正是时候,又一次回到雪域的她不由得开口埋怨。

小七失去本体,确实有自己很大的责任。

小丫头平日在万妖山威风凛凛,不过是耍些小孩子脾气。其实,心地颇为善良。这会儿也亲自和小七道了歉。

小七不过随口唠叨一下,并没有真的怪罪霄湘沫,一听小丫头道歉,连说没事。

不管怎样,小七终是今非昔比。在这万妖山,渡劫老妖不出的情况下,小七这副模样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楚瞳已经决定带上小丫头,也不差多带一个。再说小七平日对丫头实在照顾的很,又是因其损了肉身,带在身边指点一番算是替丫头报答了。

这一日,西山城城门处多了三个身影。

为首的青年男子,白布遮眼,相貌普通。脸色略显病态,与其高大魁梧的身材有些不符。黑发及腰散在身后,一袭白衣,背负一把黑不溜秋的铁条。

走在他身边的是一名紫色衣裙,打扮暴露,一脸轻浮妖艳的绝色少妇,一走一过,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勾人夺魄的媚态。

只见,这名少妇双手环在胸前。在那让周围男人都十分向往的高耸之处,正慵懒的趴着一只白色小兽。周围之人却都识不得那是个什么物种,看上去更像一只幼狮,但又好似不是。

在二人身后半步,还跟着一个书童。

这三人正是楚瞳,离月还有楚镜,而离月怀里抱的自然就是小白雪霄湘沫了。

那只曾经背在楚镜背后的大书篓,早已被楚瞳收到储物法宝之中。

一开始路过的行人都是被离月的样貌所吸引,随后就有人认出楚镜。

数日前,此人于城外手撕大盗寇鸿。又与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同鲍峥一起回到了鲍家,之后,鲍家灭门的消息就传遍西山城。

虽说,无人亲眼所见,但早有人认为行凶者必是那名先天高手。

时隔数日,这名杀人凶手竟然大摇大摆的回到西山城,围观众人大为惊异的同时,也有人偷偷的去告知城主。

这西山城主乃是鲍家家主的义弟,听闻鲍家灭门,惊怒不已,早有扬言,要凶手不得好死。

未等三人进入内城,西山城主就带着自己的府兵前来。

只是还没等到近前,西山城主就认出了,那疑似灭掉自己义兄鲍庭岩一家满门的那伙儿人,为首的竟是本国仅有的三候之一,盲候楚瞳。

略微犹豫,便甩掉心中杂乱的想法,带着一众府兵怒气冲冲的上前将楚瞳三人围了起来。

“大胆贼人,灭我西山城名士之家满门,竟还敢如此招摇,真当我这城主与守城的扬州将士是摆设吗?”

一照面,西山城主便是大喝,咬定楚瞳等人便是凶手,试图当场诛杀。

扬州国三候中,安国候在侯府静养闭关,天候已回到蓬莱洲三元宫,只有这盲候行踪不定,疑似还在西北。

西山城城主一入西北境内就打听到了关于楚瞳所有的消息。

自己身为五重天的高手,在这扬洲那也是中上等的人物,一个不能修炼的瞎子少年,凭什么可以封候?

在这西山城除了守备军和自己,谁认识楚瞳?只要自己咬定对方是杀人的恶徒,再以雷霆手段将其诛杀,谁又能知道如今在扬州国赫赫有名的盲候是死在自己的手上呢?

对方只有一个二重天,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啊!

西山城主脑中思绪万千,不多时就决定铤而走险诛杀楚瞳。

原因,仅仅是因为他嫉妒楚瞳,以废人之身便可在如今的扬洲第一大国封候。

至于楚瞳背后的楚家,西山城主自认为只要处理的好,就不会被楚家发现。

人嘛,就是这样,当你的心认定一件事的时候,那么所有阻碍的理由都可以被自己用不同的借口,搪塞过去。

此刻的西山城主就是如此。他嫉妒楚瞳,一心想要将其亲手击杀,既可以泄愤,又可以为自己的义兄报仇。

一切的风险都被他自己找出各种理由抛之脑后,只为满足心中的一己之私。

楚瞳六识,何其灵敏。西山城主刚出现,那短暂的停步和脸上的表情就已然被他察觉。

凭借楚瞳的聪慧,瞬间就猜出对方是认识自己的。

此时,走到自己近前的西山城主,却一口咬定自己是灭鲍家满门的凶徒。

虽然,此事确实与自己有关,可那日却没露面,全程只有楚镜一人。

按理说对方认出自己,本不应该如此断章取义,可如今西山城主的表现,明显就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赵舒诚初建扬州国,威望正盛,什么时候他亲封的侯爷如此不值钱了。

一个小小的城主就敢铤而走险,想要击杀自己。这其中绝对不仅仅是因为鲍家。怕是这西山城城主对自己有着什么敌意吧?

自己在这西北如今也算名人,除了自己刻意隐藏的,几乎明面做过的事都不算秘密。

这人有着五重天修为,在扬洲算是中上,想要当个将军,一统千军万马,绰绰有余。

此时却只当了一名城主,虽然当城主的好处不少,但无论是权势,还是威风程度,又或是兵权在握,都不如一个将军,更何况是一个侯爷。

此人面相一看,就是善妒之辈。

如今这般想要自己的性命,并且,不害怕自己的爷爷和大哥,恐怕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源于内心对自己的嫉妒。

嫉妒如毒腐心蚀骨,尤其当一个认为自己才能出众,却不得志的人遇见了一个,各方面都不如自己却得到了诸多荣誉的人,那么嫉妒之心会将其所有的理智全部磨灭。

想清楚了个中缘由的楚瞳也不在意。

“不知道城主贵姓,为何一上来就认定我等是灭人满门的凶徒?”

“数日前,你的书童在城外,当众斩杀鲍家供奉寇鸿,胁迫鲍家小公子带其前往鲍家,很多人都亲眼所见,皆可作证,随后,鲍家就被灭门,难道不是你的书童还会另有其人吗?”

“那寇鸿可是西北境内有着赫赫凶名的大盗,斩杀他难道不算为民除害吗?

与大盗狼狈为奸之人,又能是什么好人?

何况众人只见到了我的书童斩杀寇鸿,可又有谁亲眼见其灭杀鲍家满门呢”

那一日,确实没有外人看到鲍家院内发生的事。

事到如今,嫌疑犯在此,理应仔细查审一番。可西山城主想要击杀楚瞳,又怎会如此,一旦守城军认出了楚瞳,自己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心道迟则生变,西山城主大叫一声,直接出手,目标正是楚瞳。

“尔等就是灭杀鲍家满门的凶徒,休要再强言狡辩,本城主这就替鲍家讨个公道”

楚瞳与西山城主对话之时,一直保持微笑,其余两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好似事不关己。

也未把围住自己等人的府兵放在眼里。

一心想要击杀楚瞳的西山城主,当然没有注意这些细节。

身形一闪,一拳轰向楚瞳。楚瞳一动不动,眼睛都未眨一下。

“砰”的一声

西山城主后退了几步,一抬眼才看清,那个二重天书童不知什么时候挡在了盲候面前。

西山城主心中十分惊讶,对方竟能如此轻松接下自己一拳,看来这个跟在楚瞳身边的二重天也不简单啊。

不敢大意,使出全力,真气集中在右拳,一拳轰在地面之上,直接打出黄阶武技,地波拳。

霎时间,地面一阵波动,一直延绵到楚镜脚下。楚镜不慌不忙,也不用武技,真气聚在右脚之上,一击扫腿,便挡住了西山城主的地波拳,只是右脚略微受了点伤。

不过,楚镜当年也是和万妖山的大妖殊死搏斗过的,要知道那些妖兽们最大的优势就是蛮力和皮糙肉厚的身体。

经过楚瞳的调教,楚镜如今的肉身在先天之中那绝对是相当恐怖的。

又被挡住一击的西山城主,有些心慌,这下子事态似乎有点偏离了自己的预料。

若是在守备军赶来之前击杀楚瞳,为了掩饰失职,再加上自己许诺一些好处,守备军头目自然不会告发自己。

可要是被人撞到自己正在袭杀盲候楚瞳,那么自己就可能被守备军当场斩杀。

这个时候,西山城主确实有些急了。可是他急,楚镜不急,手上攻击不慌不乱,堪堪挡住五重天的两次攻击,楚镜心中无悲无喜,身形一闪贴近西山城主。

楚镜深知,自己和五重天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此时想要弥补这次战斗中的差距,必须拉近二人的距离,与对方近战。

由于心中急躁,脑中想的事情过多,导致分神,一时不察就被楚镜近身。

贴近对方的楚镜,开始极致的发挥自己的优势。

正所谓说时迟那时快。

其实,从楚镜挡住西山城主的地波拳再到,闪身贴近对方,不过是一瞬之间。

西山城主分神之中,地波拳余势未收,楚镜就已经一拳打在了西山城主的肋下,由于先天真气还未尽数收回,肋下防御颇少,二重天的尽力一拳打的他有些吃痛。

还未等对方回击,楚镜又是一拳跟上,打在西山城主的下巴上。

几个呼吸以后,先天五重天的西山城城主就被二重天的楚镜打的倒地不起,震的围观群众张目结舌,这时守备军也终于赶到。

认出楚瞳身份的守备军头目,当众行礼

“参见盲候”

众人才知道眼前这一行人为首的,竟然就是闻名西北的废物侯爷,盲候楚瞳。

不过,废物侯爷的这个称呼,大家也就私下敢说一说。

当着楚瞳的面,众人都是恭敬行礼。

楚瞳将那日鲍家小少爷的所作所为如实讲述,西山城众百姓作证,争相讲述鲍峥的恶行。

而楚瞳也只说到达鲍家后,鲍家已经惨遭灭门,自己等人并不知凶手是谁。

侯爷都如此说,没有人还会再胡乱插嘴,即使有人认出离月是那名被鲍峥强抢回鲍家的女子,也不会有人将其挑明。

不管你楚瞳是好人还是坏人,没有能力反抗的百姓,往往都会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认为自己若是冲撞了扬州国的侯爷,必然会被当场击杀,所以此时没有人会胡乱插嘴。

第三十二章 莫与俗人辩是非

事到如今,西山城的城主已经倒在了地上。

围观的百姓,也知道了出手之人乃是盲候的书童。

无论事情的经过,是不是楚瞳站在正义,或者对的一方,结果都已经是预定的了。

做为盲候的楚瞳,想革去一个城主的权利自然是够的。

西山城城主被革之后,西山城守备军将领就暂时接替了城主的职责,下令将原城主沐英,抓进城主府府牢,听候发落。

对于一个五重天的高手,守备军将领袁成,也是不会掉以轻心,派了三个二重天严加看守。

沐英的骨头有好几处都被楚镜打折了,根本没有办法逃出府牢,袁成的重视也仅仅是做给楚瞳看的,为了让这个侯爷更满意而已。

楚瞳嘱咐袁成,派人去三元城汇报时转告扬州皇,不要大肆宣传自己的事,让自己安安静静的走回三候城。

袁成做的也不错,除了嘱咐所派之人一定要按照楚侯爷的原话转达,就连西山城的百姓也都被警告,禁止谈论侯爷与鲍家以及前城主沐英的事。

袁成为了表现对侯爷的重视,一丝不苟的将楚瞳吩咐的事全部完成。做的也非常好。

可就是因为做的太好,将百姓之口封的太严。

百姓反倒会胡思乱想。

那日,楚镜路见不平,对男子出手相助,然后同男子随鲍家小少爷鲍峥,回到鲍家解救男子被强抢的弟妹。

至于,那名斗笠男。因为,没有看清面目,了解不多,人们也就自动将其忽略了。

所有的关注点都放在了楚镜身上。

楚镜到鲍家之后,鲍家就被灭门,男子与其弟妹不知所踪。

时隔数日,这位盲候明目张胆的带着楚镜回到西山城,身边还跟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妖艳少妇。

令西山城百姓都知道了,鲍家灭门与他有关系。

当有人确定,这名少妇就是那男子被鲍家小少爷强抢的弟妹之后,凭空就冒出了许多猜测。

按照百姓的想法,那名男子被盲候的书童所救,应该以身报恩,成为楚侯爷的随从,常伴左右。

可如今只有其弟妹一人,却不见男子身影,必然是盲候的书童,在进入鲍家后找到女子,见其容貌妖艳动人,便将鲍家满门灭口,夺回女子献给盲候。

尽管,有人怀疑楚镜是否有灭鲍家满门的实力,可事实就在眼前,百姓也不会在意那些细节。

总之,西山城百姓都认为楚瞳是看上了那名容颜绝美,勾魂夺魄的妖艳少妇,想要将其据为己有。

之所以不见那名男子,应是忤逆了侯爷,此时怕是尸体都找不到了。

这个只靠凭空猜测的谣言,短短几天就弄得满城皆知。

百姓暗中相传,楚瞳原本就是一个废物的富家少爷,恰巧解决了楚家的危机,才一举成名。

能够封候那也是扬州皇看在老侯爷与天候的面子。

其本质依然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并且贪恋女色。暗中无恶不作。

对于百姓的这种言论,袁成也是始料不及。本是为了讨好楚瞳,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可真是把袁成吓坏了。

楚瞳对此却并不在意。有时候还乔装出去,与普通百姓一起讨论自己的善恶美丑,结果自然没有什么好话。

坊间盛传关于楚瞳的事,也都从轰天动地变成了许许多多的龌龊不堪。像这种强占别人妻子的事那也是常干的,甚至比鲍峥犹有过之。

不管传言多么难听,楚瞳始终都不在意,也没有追究袁成的责任。

虽然三人为虎,可没做就是没做,楚瞳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便可。

又在西山城待了一些时日,楚瞳终于带着两人一兽离开了。

经过袁成出面强制打压,在几人离开时,西山城关于楚瞳的流言蜚语也渐渐平息。

只不过这种打压,闭了百姓的嘴,却闭不了百姓的心。

对于楚瞳的人品,西山城的百姓都有了自己认为对的定论。

出了西山城,楚瞳一行继续走回三候城。

“二少爷,您真厉害,干嘛非要走着回去”

楚瞳出关已经三个月了,发生了这许多事,耽误了这么久,二少爷竟还是没有改变主意。

“求道之路漫漫,孤独单调,修炼一途更是危险重重。迷心乱性之人,之事随处可见。若是向道之心不坚,魔念丛生,轻者半途而废,重者灭于天劫之下,只剩飞灰一缕。

如此短程尚不能坚持,你又谈何问道修炼?不如留在西山城,寻个如花美眷,春宵帐暖,来得惬意。”

楚瞳不焦不躁,依旧耐心的讲述着。

“不是坚持不下来,这不是发生太多的事怕耽误您的行程嘛”

对于二少爷能够把任何事情都与修炼,修行混为一谈,楚镜也是相当佩服,讪讪的回了一句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

“提起西山城,二少爷如今可是出了名了,您就不在意那城中百姓对您的诽谤吗?”

众人脚步不停,白雪在离月的怀里,一妖一兽静静地听着一主一仆的一问一答。

对于楚瞳,二人要比楚镜还了解的多。关于其对道的所述,二人每每听闻也都若有所得。

一个是兽王境,一个是妖兽中最为聪明,最为近道的元婴狐妖。自然不是楚镜这初入修行的小家伙能比。

听到楚镜的问话,楚瞳突然转头看向离月,咧着大嘴嘿嘿直乐,那模样给楚镜都吓了一跳,要不是众人看不到楚瞳的眼睛,还真的会把他当成如鲍峥一样的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一株美丽的花儿都能引人驻足,细细观看,何况如此动人心魄的美人儿呢,做一个色中恶魔,又有何不可?”

“这。。。”

楚镜一时又接不上话

倒是离月单手抱着白雪,一只手掩嘴而笑,那模样让楚镜心中一颤,刹那间就失了神。

白雪则是翻了翻可爱的双眼,打了个哈欠。

“少爷真会开玩笑,这一副皮囊若也能动摇您的心魂,小七倒是要怀疑您是不是楚瞳少爷了”

娇笑之后的离月苏声说到,让一旁的楚镜,骨头都一阵软麻。

在万妖山相处四五年,小七知道楚瞳从小就意志坚定,虽然多年未见,小七仍能感到楚瞳绝非外物所能轻易动摇。

“那不是有人动摇了吗”

白雪打了哈欠过后,接过离月的话,楚镜听了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离月看到楚镜害羞的样子,美目中不时流露出道道精光。

“所以,别人如何说都是次要的,主要是看你怎么做。这么一个美人,你既已心动,别人说的便是事实,那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可是少爷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啊,何必还要让他们不停地误会您呢”

“那你说我算是巨人吗”

楚瞳答非所问

“二少爷虽然身材高大,但也不至于说成巨人吧”

“可地上的蚂蚁却说我是”

“蚂蚁怎么会和少爷说话,少爷又耍我”

楚瞳先是一愣,随后笑着摇摇头,也不回话,便走远了。

离月深深地看了一眼楚镜,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搞得楚镜一头雾水,渐行渐远的身影不多时飘来了白雪不屑的声音

“真是木头”

这句话,楚镜还是听得懂的。

本就机灵的楚镜,被这么一说,不由得仔细回想这三个月的经历,也就明白了许多。

二少爷一路走来,与自己说了太多莫名其妙的话。

但自己总是去听表面的意思,虽然不懂却也从未深思过。

现在看来,二少爷根本就是在教导自己。

可惜自己一直都没明白,也从未静心思考,只知道不停地埋怨。

在楚家,楚镜也是常常自诩聪慧,从没像今天一样觉得自己的脑袋,如同朽木一样不可雕琢。

一时间,也是有些失落,默默地跟了上去。

不过,心中已是一团乱麻的楚镜,更加想不出二少爷所言之意,耐不住寂寞的他又一次开口问到

“二少爷,您就别卖关子了,我是真的想不明白,蚂蚁怎么说你是巨人的,又和西山城的百姓对您的误会有什么关系”

都是从不懂,一点点成长为懂,楚镜的表现,也是正常。

楚瞳只是希望楚镜不要每次都嘴比脑快,一张嘴话就出来了,也不知道思考。

见其因小白雪一句讽刺,似乎开了窍,也就不再卖关子,直言道:

“我的意思呢,就是告诉你境界不同,即使看的是同样的物品或是人,所能看出的东西也不同。

那西山城的百姓就如同蚂蚁。他们看不出离月已经死了,更不知离月如今体内住的是一尊大妖,自然会用他们的眼光去看待事情。认为我是贪图美色,也无可厚非。

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也没办法,难道你会趴在地上跟蚂蚁去争论我究竟是不是巨人吗?

所以,我也不会和西山城的百姓去争论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哦,以少爷的身份,确实没必要和一群凡人去争论对错是非,可终究是被人误会了呀?”

“你说我们都是谁?”

“啊?”

“白雪,乃是活了十六万年的兽王。

离月,元婴期大妖,也是能活得很久。

而我同样是金丹期,在世的时间也不短,何必要在意一群都活不过数十年的凡人对自己的误会呢?再误会又能误会多少年呢?”

“对于他们来说,人生短暂,即使你狡辩,他们也会通过各种方法来证明你是坏人,证明强者无情,欺压百姓。

因为,这样才能够显得他们是弱者,彰显他们的艰难。

好像这样,命运就能对他们有所眷顾。

又或者说,给自己找一个理由,安慰自己拥有权势财富的都是恶人,而自己一无所有是因为自己是好人。以此来让自己的心理平衡”

“既然他们的话对我们毫无影响,让他们活在自己的满足中,让他们快乐的度过一生,不也挺好吗?何必一定要拆穿别人的美梦呢”

“更何况,总是把别人的话放在心中背负,在意别人眼中的你,会使心中增添更多的负累,不能专心修行。总是想去做别人眼中的那个完美的自己,只会严重影响自己的求道之心。”

第三十三章 学会思考的楚瞳

楚镜也终于明白了二少爷常常挂在嘴边的道心究竟是什么。其实就是坚定的信念,永不放弃的恒心。

“怪不得无论自己怎么在旁边唠叨,二少爷始终表情不变,坚持着自己决定并想做的事,有了这颗不为外事所累的心,不为他人言语而动摇的心,自然在任何事上都能走的更加遥远”

楚镜口中说着,心中却是暗叹自己与二少爷的差距。

“自己从来没有认真的去关注一件事,也没有为任何的一件事思考过。

虽然少爷每天都在引导自己,可自己的心就是不能如少爷一般安静,一有风吹草动,便能影响其变化。

自己会不会辜负二少爷的一番教导呢”

楚瞳当然能看出对方的自我怀疑,可自己看重的人,又怎么会那么差劲?

“不要多想。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何况,要想不忘,首先要拥有一颗初心,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己的人生所要追求的是什么。

你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心中没有终点,自然不知道从何开始。

修行之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不可以一蹴而就,慢慢来顺其自然就好”

“哦”

楚镜终于知道了二少爷这段日子所做之事,都是想要自己从中学习,感悟少爷口中的道。

自己身为家仆理应保护二少爷,可如今自己的修为是最低的,反而需要二少爷照顾自己。

看来,自己确实应该用心的跟着二少爷好好修行。

不过他也知道,二少爷所说的都太过深奥,自己才算是刚刚步入修行自然不会立刻就懂。

但是,今后的自己要先学会思考然后再开口,或许会进步更快。

本就是机灵活泼的楚镜想通了也就不再烦恼,又如往常一样随着众人上路了。

就这样,楚瞳带着一男一女一兽,走在去往三候城的路上,依旧是日出而行,日落而息。

这一次楚镜开始学会观察。

有着聪明的离月在一旁,很快就发现了二少爷,每天做同一件事的时间都是一致的。

没有丝毫的变换和差距,整个人仿佛融入到了昼夜交替的至理当中,融入了周边的自然,好似楚瞳也是天道自然运行中的其中一环。

两人同样也发现了楚瞳睡过的地方,虫草野花竟没有损伤丧命,反而散发出了更强大的生机。

发现这个神奇的事,两人均是啧啧称奇,就是想不通其中因由。

只有离月怀中的白雪,早已经从楚瞳口中知道了这些事,也就没有太过惊讶。

当时听到楚瞳的讲述,白雪觉得不可思议,如今亲眼所见,倒有些理解。

毕竟,楚瞳体内的五行之气对万物都有很大的好处,尤其是木属性的灵气。

正是因为接受了楚瞳体内五行之气的孕育,才使得其与自然万物更为亲密。

白雪不得不感叹,天道的难以捉摸。

裂痕的出现看似是天道对楚瞳乱行杀戮的惩罚,可冥冥之中又带有一丝天大的机缘,或许也是一种因果关系。

这丝机缘在别人那里,不一定会被注意,可楚瞳那是什么人?

向来顺应天道,敬畏天道。并且心细如丝,善于观察,善于接受天道赐予自己的一切好与坏。

一个人越是抗拒,越是讨厌对方,即使发现了对方给予自己的好处,也会抱有深深的怀疑。

而楚瞳对于天道向来怀着敬畏之心,相信天道无论对自己有着恩赐还是惩罚,都有着因果关系,一定是自己做了什么好或不好的事。

白雪有一种感觉,楚瞳胃丹之上的裂痕,在未来,一定会带给他更多的好处。

涉及到楚瞳的秘密,白雪不好去点播楚镜二人。

如果二人能够自己探寻出其中的秘密,那对于二人今后理解天道也是一大造化。

时间一天天过去,楚镜也慢慢的控制住了浮躁的心情。在楚瞳休息的时候,学会了静坐思考,感悟大自然,感悟周边环境的变换规律。

虽然还没有显露出大的进境,但楚瞳却深知,静能生慧。

学会放下自身的浮躁,摒弃心中杂念,始终保持心神宁静,那么即使日后面对万分危险,楚镜也能够临危不乱。

而这,对于楚镜来讲就是修行带给他的好处,也是一种进步。

这一日,众人来到了西北的另一座新城,天云。

做为和西山城一同修建的西北两大城池之一,无论是规模还是豪华程度都和西山城一般无二,一样是占地面积巨大,城内繁华无比。

既然来了,自然要进城里看上一番。

城内街市之中的小物件,自引吸引了离月与白雪的目光。

只是离月比较听话,白雪又是本体,很不方便。楚瞳一阵庆幸,急忙带着众人找到了一家客栈,定了客房,点了酒菜,打打牙祭。

“才想起来,上次在西山城那家客栈定的客房都还没住呢”

坐在座位上,几人又是一阵闲聊,楚瞳突然说到。

“哎呀,可不是,钱都花了,没住上,可惜了”

楚镜听到楚瞳的话,也才想起来,不由得惊叫一声。

那肉痛的模样,引得离月又是一阵掩嘴娇笑,也搅起了周围食客心中的涟漪,不少人都是一阵失神。

“你笑什么,这都是和二少爷学的,二少爷说了,出门在外要勤俭持家”

楚镜没管周围的人,长时间的相处,加上楚瞳的引导调教,此时对离月的魅力也有所免疫。

对于楚镜的话,离月又是笑了一声说道

“小镜子,你可要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呀,小心姐姐把你生吞了”

对于离月的话,楚镜虽然没有当真,但还是下意识的一缩脖。眼前的这家伙可真是一只大狐狸。

虽然,不能变换回本体,但是大妖的心理谁能把握,万一真拍自己两巴掌,也是够受的。

他到现在还记得,当日被霄湘沫一巴掌扇飞的事。

看了白雪一眼,楚镜实在不明白无论本体还是人身都那么娇小的白雪,怎么就会有那么大力量。

听大狐狸说,这还是手下留情了呢。他就呵呵了,这要是没留情,自己是不是就直接粘在那白嫩的手上了。

看着楚镜害怕了,离月也就不继续吓他。

狐族近道,多智又感性,对于小七来讲,楚镜是她拥有人身之后第一个从陌生人变为朋友的男人。

相比对于大小姐和少爷的敬畏,楚镜是唯一能让她欺负,并且让她感觉很自在的人。

小七不知道自己对于楚镜的亲近,算不算族里面传说中的那种情感。

但她知道自己喜欢这种亲近,也向往着狐族的传说。

尽管传说中的故事都是以悲剧收场,但每一个故事中的族人,都留下了一句,无怨无悔。

外城向来都是平民百姓,而楚瞳一行人,虽是衣着气质不显,但从少爷,到家丁,贵妇,宠物一样不少,明显的豪门配置。

所以,食客中虽有不少对离月的美貌垂涎不已,却无人上前搭讪,万一真是得罪了大人物,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在乎众人的想法,几人聊着琐事,不时推杯换盏,小酌一口,离月偶尔的和楚镜拌拌嘴,吓唬吓唬他。

看着窗外行人匆匆忙忙,有着小偷对人的偷偷摸摸,有着权贵的仗势欺人,对着乞讨者拳脚相向。

磕磕绊绊在街上时常发生,不公不平之事也是一件接着一件。

楚镜又是有些忍不住,却被楚瞳拦下

“没有修炼者的参与,你就给我在这待着吧。凡人自有凡人的生活,不要仗着自己是修炼者,就过多的参与,要知道你能帮他一时,帮不了一辈子,一时乞讨是迫不得已,一世乞讨那就是不想改变。

如此,帮他再多也是徒劳。

而关于偷盗之事,暂时只能告诉你天地之间一饮一啄皆有其定律,看到的不一定是事情的全部。”

说到这里的楚瞳抬头看天,一阵沉默,这一次楚瞳进城没有再戴斗笠,如往日的扮相。

虽然,没有楚天那般绝美,但胜在自然,抬头望天,那专注的样子将那些盯着离月的目光都掠夺了过来。

白衣胜雪,长发随风轻舞,遮眼的白布布尾掺在黑发之中,那在侧面看来,不输楚天的容颜令其宛如谪仙一般。

楚瞳之所以说到一半就停止,是因为天道难测。别看平日里他讲述颇多,其实,楚瞳深知自己所接触的,对于茫茫大道不过是沧海一粟。

有些事情自己虽有怀疑,但还不能确定,自然不会开口乱说,将人引入歧途。

“倒是不能帮他们一辈子,可是有些人的嚣张态度,我就是看不惯”

楚镜先是盯着二少爷看了一眼,但也没发现出什么,便随后开口

“你是看不惯别人嚣张,还是看不惯别人没有你的实力强还比你嚣张?”

回过神来的楚瞳,继续说到

“啊?有什么不同吗?”

楚镜不明白这两个原因有什么差别,

“我问你,那日在西山城你为何出手”

“因为看不惯那鲍峥的嚣张,因为想帮助离月的大哥啊”

“哦?那为何你后来又转身就跑呢”

“废话,二少爷你都把我的真气给封住了,对面全是内力武者,我不跑我傻啊?”

“是啊,你不傻,那你究竟为什么想要出手呢?”

楚瞳微笑的看着他问到

“啊?”本来还想开口的楚镜突然说不出话,陷入了沉思,。

楚瞳也不打扰他,看来最近楚镜的修行确实有些进步。

第三十四章 楚瞎子酒楼论道

“我出手大概是因为看不惯鲍峥那么嚣张,也因为我身具二重天的实力,而对方所有人都没达到先天。”

仔细的想了想,楚镜开口说到。

楚瞳点点头。

“不错,知道静下心思考了,不是一昧的埋怨了,也算是说到了一点根由,挺好,继续加油吧。”

楚瞳如师父一般给予肯定和鼓励。

达者为先,尽管楚瞳比楚镜要小上几岁,但离月还是觉得,少爷更像一个长者。

“要知道,善源于心与身的无意识,而不是有意识的强迫,不是红尘中的枷锁,行善更不应该是因为有所倚仗。

那一日,你直接挑衅鲍峥,未曾看那男子一眼。在发现自己不能施展先天真气时,转身就逃,又何来善意可言?

不过自恃实力,想要教训鲍家一番,救人才是真的顺手而为。

那你和仗势欺人的鲍峥又有什么不同?何必打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旗号呢?

善是舍己,而不是自恃。

善是尽力而为,可以量力而行,却不能随力而为。

天道之下我们有太多的无能为力,在适当的时候保证自身的安危,也是对红尘中所有的情感羁绊负责任。

所以,在你还没有坚定为何行善之时,大可不必非要去做善事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或是因为别人的喜闻乐见。

善一旦有了所求,有了私心就不再纯粹,也未必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楚瞳慢慢吞吞的长篇大论一番。周围的食客有人听着,陷入了沉思,有人面露不屑。

楚镜和离月倒是极为认真。

白雪则是在离月怀里不停地打着哈欠,盯着楚瞳,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只是周围的食客都没有人注意罢了。

听完二少爷的话,楚镜先是想了一会儿

“那一日,若我只是普通人却依然站出来,尽我所能将男子救走,不与鲍峥等人纠缠令自己陷入困境,是否也算一种善呢?”

“当然。出于善意而行的,就是善。”

“你本无善意,却认为自己想要救人,便是没有明确己之所求。

连自己心中所愿都没能明了,行,自是不知所终,不能马到而功成。

常因外力而左右兼顾,随事态发展之波而逐流,自己却深陷其中,迷途而不能知返。

如在激战中,不能明了谁才是自己最终的目标,被眼前不断变换的敌人而引导着战斗,不能快速的解决目标,深陷重围,进退两难。

又如同道,迟迟不知心中所愿,看似前进,实则原地踏步。

今日,有人言:他道适于你,便随之,来日又有人言道,再随之,始终行别人之道,不知己所求。

欲明道,先知己所求,有所求故有所终,知其终,便知其始,从其始便可去其终。

而你若是不想随波逐流,就必须明确己之所求,以所求决定自己的“道”。

以你的“道”为基准去看待今后所遇见的每一件事,应该如何解释,解决。

这同样是他人无法帮住你的,需要你自己的心去指引。”

楚瞳就这样旁若无人的给楚镜讲述着自己的理解,以及对人生的感悟。

在楚瞳看来,人生万事万物皆有缘之一字在牵引,缘即是一种媒介,也可以理解为正确的时间。

时间到了该说的话就该说了,往日里模棱两可的引导楚镜,今日恰巧谈到这里,也就倾囊相授了,这就是一种缘分的推动。

“无论是以自己为地,吸收天气交融,行阴阳之道来体悟,感悟修炼的过程,还是如外面的凡人行乞讨,偷盗或是随波逐流都是在修行的路上。

不过是悟与不悟,明与不明罢了。

所谓修行即是明道,悟道,行道,至道的过程。

经过不断的成长与接受新鲜事物被动的去了解和接受,使心性发生变化。

或是成长,或是疯魔,或是被红尘色欲沾染不得脱离,直至感悟自身经历解得天地规则之变幻的秘密,了解真知获得大自在。

所以万物尚生者即在修行

对于别人修行或是活着的方式,你可以不认同,但也不能否认,谁又能确定在乞讨的路上就不能有所感悟呢?”

楚瞳没完没了,小白雪了解他的性格,实在听的不耐烦,便用神识与三人交流

“差不多行了,墨迹起没完没了的跟个凡人老娘们儿似的。”

听到白雪的传音,三人都是噗嗤一笑

“大小姐,说的真对,少爷刚刚还真像个婆婆妈妈的凡人老太婆呢。”

“我觉得少爷说的都很对啊,就是我还有好多没想明白”

“说的就是你这榆木脑袋,也听不懂,小唠叨说再多不也是对牛弹琴”

白雪继续传音,小狮子脸上也是极具人性化的露出了一脸嫌弃的表情。

楚镜听了白雪的话,天性欢快乐观的他,也不自卑也不恼,摸了摸自己的头,不好意思的嘿嘿傻乐。

惹得离月在一旁盯着他,美目不时流露出莫名的味道,掩着嘴角偷偷的笑。

楚瞳见到楚镜的模样,也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

要知道自己所明悟的这些,都是一次又一次在红尘中摸爬滚打,体悟出来的,有些事不经历永远都不懂,像这般强行灌输,也未必就是好事,凡事还是得学会适可而止。楚瞳微微一笑说到

“听白雪的,我就不唠叨了,咱们吃菜喝酒,吹着小风,多好”

说着说着,楚瞳脑袋一摇,举起酒杯,看着窗外日薄西山,略微沉吟便继续说道

“借一壶酒,饮上几酌,看月升日落。

偷眼杨柳,微风拂过,已不再是我。”

吟罢,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仰天闭目,似沉思,似享受,配上那绝美侧颜,一身白色衣衫,背负长剑,真是让旁人也感受到了那明确自己之所愿,不为世俗之语所烦忧的洒脱与自在。

一时间,周围食客寂静无声,一脸向往,仿佛沉浸在了自己那朝思暮想,却又因种种外力,所不能实现的生活。

而楚镜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二少爷,紧接着也陷入了沉思,似有所得,又好似无所得,至少他不明白,明明眼前的二少爷没有变化,为何却说出“微风拂过,已不再是我”的话来。

不同境界的人听一句话所带来的感悟自然不同,以白雪的境界就能明白,楚瞳想是又有所感。

所谓“月升日落,微风拂过”表述的是天道自然不断的变化,而人也随之在变。一朝一夕,一问一答,一行一止,道即变,人亦变。

就像今日,楚瞳看似一直在教导楚镜,可对其自身而言也是经历一件不同的事,体悟未曾体悟过的道,楚镜在成长,楚瞳也有所进境。

瞬间就能看清因果的白雪,也不多想,她的心性使她本就不是那种对一件事的思考能够花费太多时间的人。

离月自然没有白雪的眼力,但胜在聪慧,也是瞬间明白了世间万物的一丝变化都在影响着道的运行与变化。

道虽然还是那道,但道却不一样了。

这世间从来不缺少美好的事物和美好的场景,例如此刻的酒楼。

但同样,也不缺少看不得美好事物的人,更不缺少,看不得别人不如自己却在高谈阔论的人。

“什么时候一个修为低下的黄口小儿也敢大庭广众之下论道了?”

随着话音渐落,一名老者带着一名青年从一旁的包间走了出来,看着楚瞳。

看清刚刚高谈阔论的人以后,老者先是一愣,随后又一次开口

“原本以为是什么天才呢,没想到确是一个连修炼都不能修炼的废物,竟然还敢在此大放厥词,满口胡言。

看清来人,楚瞳也不恼,

“此是我一家之谈,做不得数,前辈若不喜,我不再说即可”

“哼,若是修炼者,你这般说,老夫也就不和你一般见识,兴许是在修炼中有所感悟,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大庭广众之下胡言乱语,妖言惑众,老夫既然遇到,岂能饶你”

按理说,楚瞳已经退让,这老者也不应再得寸进尺,可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越退让,他就会以为你惧怕他,也就更加助长了对方想要仗势欺人的欲望。

此时,老者就是这样,之所以出言嘲讽楚瞳,就是想满足一下,彰显自己的欲望。

再加上看到,对方是个废物,那就更不能放过楚瞳了。

要说这老头如此,也是有原因的。

此人姓候,他身旁的是他徒弟,姓尤。

这尤家原是西北的一普通百姓,有点儿小财,因缘际会尤家公子拜了一重天的候老头儿为师,自此在那一方,尤家算是只手遮天。

如今,扬州国新建两大城池,尤家和候老头儿就来到了天云城,仗着小财愣是挤进了内城,可一进了内城才发现,天云内城的家族都是势力庞大的世家。

因为距离当年的赵都,如今的三候城已经不远了。

天云城的世家有些都是和三候城里的大家族有着关系的,在这天云都是连城主也不敢轻易得罪的。

每个世家最少都有三个以上的先天,而尤家不过是普通小老百姓,指着一个一重天的候老头儿,在内城不过就是被欺负的角色。

仗着候老头一向嚣张跋扈的尤家,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转变,可现实从来不管你能不能接受。

所以,候老头今日带着自己的徒儿来到外城,就是想找回仗势欺人的感觉。

恰巧碰到楚瞳在酒楼讲道,自认为自己一个先天都未敢如此托大,一个黄口小儿竟敢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的论道,本就心中憋屈的候老头心想,

“老头子我在内城争不过那些世家的先天高手,还摆平不了你外城的一个黄毛小子吗?”

于是,才有了他出言训斥楚瞳的一幕。

第三十五章 候老头当众献丑

本来,听到候老头两次说明楚瞳不能修炼,早早就看到楚瞳白布遮眼的食客们,有不少瞬间就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扬州国盲候楚瞳。

顿时,大部分人皆是一惊,暗自对这老者二人捏了一把汗。

不管楚瞳自身实力究竟如何,也不管其为人怎样,有没有着其他的手段,就凭他是楚家的二少爷,筑基中期楚云雄的孙子,元婴大能楚天的双胞胎弟弟,众目睽睽之下就没人敢招惹。

也是候老头和尤公子都是穷乡僻壤来的,不但不知道楚瞳,就连扬州国的三个侯爷是谁,楚天又是谁,二人都不知道。

此时,能够形容二人的那就只有心比天高的井底蛙。

听闻老者此言,楚瞳也知道这老头儿就是来找麻烦的,根本不会放过自己。

此时楚镜和离月二人双双陷入沉思,虽然不是顿悟,但一旦清醒过来,对二人日后的修行也是大有裨益的。

既然,二人都不方便,如此,就只有自己亲自出手了,于是楚瞳便站起身,走向老头儿。

而候老头儿这时候,也才看见楚瞳双眼所蒙的白布,暗道原来还是个瞎子,心中更是想到

“小子,遇到我算你倒霉,又废又瞎还真是一个好出气筒。”

“小子,也别说老夫欺你,就给你个机会先出手吧”

候老头儿本是一个小人,此时却非要装成君子,那模样让周围食客也讨厌的紧。

“前辈一定要指教晚辈,那晚辈就只有奉陪了,只要,前辈能够在我剑下成功的对我打出一招,就算晚辈输,晚辈任凭您发落。”

说出这话的楚瞳,并没有什么盛世凌人的表现,只是平淡的开口,嘴角依旧是平日那般上扬,挂着淡笑,好似单纯的说了一件小事,只是,这件小事却在周围食客当中引起轩然大波。

“什么?”

周围人都大吃一惊,候老头更是怒上心头,一个又废又瞎的黄毛小子竟然说自己不能在其剑下完整的打出一招,简直比那些世家欺自己更甚。

只是自己已说,先让对方出手,自然不能反悔。

若是对方是个内力武者,候老头也就不要那脸皮了,只是对方是一个废人,自己好歹一个先天,终归要有些底线,否则自己今天就不是来这里找面子,而是来丢脸的了。强忍着心中怒气,说道

“好,好,好,老夫就看你是如何不让我出招的”

周围食客,不了解楚瞳的,并且从刚刚楚瞳讲道时就对其一脸不屑的人,自然是出言嘲讽。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候老头明显是一个先天高手,以一介废人之资面对先天高手,竟狂言让对方不能出招,那真是天大的笑话

“现在的小娃娃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可不是,身上没有一丝内力,竟然敢挑衅先天高手”

“你不知道世界上最厉害的骗子就是把自己都骗了吗?也许小家伙的话让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大能转世吧?”

“哈哈。哈哈哈,没准,没准啊,看他讲的头头是道的,没准还真有两把刷子呢”

有一些刚刚因为楚瞳的话,若有所得的人,自然不希望楚瞳出事,不过他们同样认为楚瞳可能有着什么手段。

毕竟,能讲出那些深奥的大道之人,应该不简单,虽然他们不认识楚瞳,但他们就是这样的想着。

至于,已经认出楚瞳的人,此时,都是不约而同的想起来了一些传闻。

盲候楚瞳虽是废人之资,可那也是斩过先天的人,眼前这老头,如此托大让楚侯爷先出手,怕是要身首异处了呀。

只是知道楚瞳的人,此时都选择了沉默。

“那就请前辈赐教”

楚瞳先是行了一礼,然后说到,最后一个“教”字还未落音,楚瞳已经拔剑掷出,铁条剑直直的刺向候老头的脖子,对此,候老头先是一愣,随后面露不屑,漫不经心的抬起右手,先天真气附于食指与中指之上,准备夹住向自己飞来的铁剑。

而周围那些嘲讽楚瞳的人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就是不让先天高手出招的方法吗?”

“哈哈,这瞎子是来搞笑的吧”

“本来看他背一把剑,还以为有两下子,结果还真是个废物”

“有啊,确实有两下子,拔剑,掷剑,不多不少正好两下子。”

“哈哈,这位仁兄说的对啊”

“哈哈哈,”

嘲笑声此起彼伏,只有那些了解楚瞳的人知道,事情怕是不会那么简单。

果然,楚瞳在掷出铁剑的同时,身体纵身一跃,然后转身后仰,压低身躯,在铁剑马上就被候老头双指夹住的时候,楚瞳已经在铁剑下与铁剑平行,右手行剑指,直刺候老头的右手手腕。

一个没有内力的人的双指击在身上,候老头一个先天自然不在乎,可是楚瞳的速度确实吓了他一跳,更何况,即使楚瞳的手指不能伤到自己,但铁剑可以,一旦自己的右手因为对方的干扰而没能夹住铁剑,自己的喉咙可就被铁剑刺穿了。

所以,候老头慌忙的用左掌对着楚瞳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抽了过去。

楚瞳似是早有预料,在候老头挥手之前,楚瞳就已经双脚一跺,身体继续后仰,下腰,几乎候老头下意识的巴掌刚抽出去,楚瞳的脑袋就已经不见了,原来楚瞳双脚一跺,在铁剑下翻了个跟头,由于身高的问题,楚瞳的后脑已经和自己的腿又一次达成平行了,脸和胸膛几乎是贴着地面滑过。

脚尖向后一甩,便踏上了铁剑,此时的候老头双指已经夹住了楚瞳的铁剑,站在铁剑之上的楚瞳,双脚用力循环踩踏两次,又是一个后空翻,震颤的铁剑将候老头附着真气的两根手指都划破了个小口。

虽然,那一道小口对于一个先天来讲和被蚊子叮了一口没什么区别,关键是丢了面子。

被一个又瞎又废的废物打的不能还手,还见了红,这脸简直是丢到姥姥家了。

心中怒火愈盛,候老头恨不得将楚瞳扒皮抽筋,可是怒火对于此刻的候老头来说,没有一丝一毫的帮助。

铁剑震颤中弄伤了候老头的双指,使得候老头不得不松手,铁剑随之向上翻动。

后空翻,翻越到候老头背后的楚瞳在未落地时瞅准机会,伸手抓住了铁剑,然后直劈而下。

候老头也是有所感应,急忙向前跃去,堪堪躲过了这一剑,而楚瞳却好似早就知道这一剑定然不能立功,几乎与候老头的前跃同时向前窜出,脚尖轻滑地面,剑芒直指候老头后背,好像随时可以将候老头穿胸而过。

此时的围观者都蒙了,那些相信楚瞳行事不简单的人,也是没想到楚瞳可以把这一战打的这么精彩。

至于那些刚刚还嘲讽楚瞳的人,现在已经有好多人张着大嘴巴,不知说什么是好。甚至无法呼吸。

这个时候,人们可不管,楚瞳究竟是不是,不能修炼了。

至少,这一场战斗迄今为止,楚瞳没用过一丝内力,就已经逼得先天一重天的候老头无法还手了。

候老头毕竟是先天高手,楚瞳在不动用真实实力的情况下,速度还是要比候老头慢上一些。

又一次险而又险的躲过楚瞳铁剑的候老头,急忙转身,右手猛然推出,先天真气外放,挡住了楚瞳的铁剑,铁剑被无形真气挡住,与之一番较量,楚瞳先是更加用力的一刺,好似要与候老头拼个高低。

候老头本就已经气冲脑门,失去了理智,对待一个又瞎又废的废物,自己一个先天一重天竟然久攻不下,甚至还未完整的打出一招。

简直太过憋气,此时看楚瞳有意在此招上一分胜负,便将全身所有的真气一股脑都集中在右手之上,瞬间喷薄而出,不过就在候老头聚集真气之时,楚瞳就已经注意到了。

候老头的真气刚刚离体从右掌喷发而出,楚瞳就已经消失了身影。

只见,本是如同附骨之蛆的楚瞳,突然,松开手掌向着铁剑狠狠一拍,双腿倒弄着向右绕去,而铁剑被楚瞳用巧劲击飞,旋转着向左绕去,一身真气离体准备与楚瞳决战的候老头,行功瞬间岔气,身体不自觉的向前冲了出去。

而遇到这种情况的人,本能就是选择停下,只是刚停下脚步的候老头,就听到了自己徒弟尤公子大叫小心,急忙警惕的候老头将身体内仅余的真气聚集在脖子上,和心脏上,想以此来挡住楚瞳的剑,做完这一切的候老头刚放下心来,后腰处便传来了一阵冰凉与硬物相抵的感觉。

瞬间,让候老头全身绷直,此时自己体内还存留的真气全都护在了心脏和脖子上,后腰处可以说全无防备,对方这一剑定然能够轻而易举的将自己刺个对穿。

虽然不能要了自己的老命,可,对方即如此做,想必定然有办法一剑将自己的丹田毁去,让自己变成一个废人,到时候一样是对方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如今的候老头,再细想楚瞳论道时的话语,竟发现其中有不少言论对自己也是大有裨益。

这样看来,对方定然不是胡言乱语,并且,身怀不小的本事,倒是自己被欲望蒙了双眼,一头撞上了铁板,后悔已然来不及了。

候老头本就是个小人,即使想明白是自己踢到了铁板,也不会承认自己有错,心中更是暗怪内城那些世家欺人太甚,才让自己如此倒霉的遇到了楚瞳,甚至怪罪于楚瞳为什么天资出众,竟是废人之体导致自己这般大意。

“前辈,承让,晚辈侥幸赢了。”

楚瞳那一如既往地,平静而温和的声音,在此时寂静无声的酒楼里,清晰的传入还在胡思乱想的候老头以及众人耳中。

任凭候老头心中千思万念,楚瞳都已经手下留情,饶他一命。即便是人不要脸的候老头,这时候也无法做到天下无敌。

再硬撑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的丢脸,何况,他知道自己根本拿对方没有任何办法。

“小友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论道,果然是人中之龙凤,无双之英杰,是小老儿,坐井观天不识真龙,在此献丑了,这就告辞”

“徒儿,我们走”

一脸难看的候老头转过身来对着楚瞳一拱手,如是说到,之后便不再逗留,叫上自己的徒弟尤公子,气冲冲的出了酒楼。

实在是,他堂堂先天,今日算是在这天云城丢尽了脸面,再待一息,他都会感觉浑身难受,只好匆匆离去。

第三十六章 离月楚镜同辩道 楚瞳白雪夜畅聊

候老头与尤公子离去后,酒楼里安静异常。

一丝风吹在身上,那些嘲笑过楚瞳的人不禁颤抖起来。

以一介废体之资,让一个先天毫无还手之力,连一招反击都不能。

这样的事竟然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眼前,是很多人都无法接受的。

哪怕事先就相信楚瞳的人也是一样。

毕竟,认为楚瞳定然有所倚仗是一回事,真的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事,打破人们的认知是另一回事。

在今日之前,酒楼里的这些人可从未见过,身无一丝内力的人竟然能以绝对的优势战败先天高手。

那些知道楚瞳身份的食客同样震撼无比。

虽然,早有楚侯爷剑斩先天的传闻,不过传闻始终不如亲眼所见来的真切。

至于之前嘲讽楚瞳的那些人,颤抖过后都是噤若寒蝉。

生怕引起对方的注意,对之前的嘲讽向自己问罪,那可就麻烦了。

一个不用一丝内力就可以让一个先天高手不能出招的人,绝对不是他们可以议论与嘲讽的。

楚瞳不理众人内心的想法,回到座位上继续饮酒,不时的夹一些菜品递给白雪。

白雪身为神兽,当年在雪域那都是仙果琼浆,何时吃过凡间的食物,自然是一脸嫌弃。

可即便奋力反抗,依然还是被楚瞳塞到嘴里一些,本来一脸嫌弃的白雪突然眼睛一亮。

立刻从离月的怀里蹦到了桌子上面,开始对着桌上的美食扫荡起来。

与雪域的仙酿玉果不同,这透露出凡间五味的佳肴给予了白雪不一样的味觉满足。

尤其是带有辣味的菜肴瞬间征服了小白雪,那不停吐着舌头还舍不得停下来的样子,让周围食客都忍俊不禁。

再看楚瞳一直没有理会他们,便都大胆起来,三三两两继续饮酒作乐,谈天说地。

对于白雪的模样,也有大胆的食客指指点点,赞叹这位实力堪比先天的盲公子,连宠物都如此通灵。

有胆大之人,亦有胆小之徒,人若势微,他嘲讽个不停,人若强时,他便害怕别人与他算账,灰溜溜的离去。

这种人的所作所为逃不过楚瞳的六识,只是不与其一般见识而已。

“呼~”

长出一口浊气,楚镜,离月相继回过神来。

虽然,刚刚二人都是神游天外,但楚瞳与候老头的战斗却也清晰的映入了二人眼帘,灌入脑海。

当时二人的感觉是清晰的看到了眼前发生的事,却又不得转醒,似有一些东西没有想通便醒不来的样子。

“少爷,今天我才知道,您这般厉害”

回过神来的楚镜张口就表达了对楚瞳的钦佩之意,那语气也是极为兴奋。

你自家的少爷如何,你会不知道?

周围人对楚镜暗中腹诽的同时,也有人看得出他没有及时出手替自家少爷教训候老头,应是在盲公子的教导下有所感悟。

“怎么?看出什么了”

楚瞳笑着问楚镜

“嗯,怪不得二少爷能够把任何事情都融入到修行与修炼当中,原来万事万物果真有相通之理。

您深知心中所愿,一场战斗还未开始,是杀是放就早有定论。

从出剑之始就已经知道剑之终点,中间所有的招式与心中之所愿或近或远,皆是在为那最终一剑做铺垫。

不像我等在战斗中胡思乱想,随事态发展,始终无法定向自己究竟是要杀人还是救人。

与对方缠斗了许久还不得寸功,白白浪费时间,错失无数的机会。

也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当年,二少爷能够一剑斩杀先天,是因为您虽然面对的是刘振豪,可您心中的敌人从来都不是他,自始至终都只是刘文远。

真的太神了,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能按着您想要的方向发展。”

晚霞已去,明月渐升,秋后的晚风异常清凉,从窗而来,刺的食客也头脑清明。

楚镜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声音,这番话,周围的食客也都清晰的听了过去。

有几个聪慧之人如醍醐灌顶,结合之前楚瞳的论道,瞬间就想到了很多,明悟了很多。

其他没有明白的人也陷入了沉思,细细品味。

不知道楚瞳身份的人,听到楚镜后面的几句,心中又是一颤。

本以为,眼前这位盲公子能够以废人之资打败一位先天已足够惊人,却没想到人家竟然还斩杀过先天,怪不得对方那三人自始至终,脸色如常从未变化。

经过今日酒楼的见闻,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从今往后筑基之下,真气与内力怕不再是唯一的修炼之法,普通百姓也有机会对抗先天。

前提是明悟眼前这位神秘的盲公子是如何修炼的。

而那些知道楚瞳身份的也对这位小侯爷更加的钦佩。

毕竟,相比于有着元婴修为的楚天。以一介废人之资战败先天的楚瞳更加震撼人心。

果然,以扬州皇的才智,不会无缘无故册封一个不能修炼的瞎子为候。

一些敬仰赵舒诚的人,私下如此想着。

“还可以,今日这一番进步着实不小,用心去想了,发现的也多了”

听到楚镜的话,楚瞳微笑着给予鼓励,虽然楚镜所看出的连皮毛都算不上。

但对于楚镜来说,确实进步了不少,对于之后的修行与战斗都是有着天大的好处。

楚镜见二少爷肯定了自己的话,也是得意洋洋,一时间不由得有些飘飘欲仙。

对于楚镜的表现,楚瞳莞尔一笑,白雪看都不看,继续与桌子上的辣椒缠斗,那嘴角周边的雪白皮毛都有些发红。

楚瞳和白雪,一人一兽,一个是不在意,一个是没工夫搭理,可离月见不得楚镜那得意的样子,开口说道

“榆木脑袋,浪费了少爷那么多口舌,又亲自出手给你演示了一场实战,就看出了这么点儿东西,真不知道你在臭美什么”

虽然是出言嘲讽,但无论是离月的肉身,还是狐族的灵魂都是带有无限的魅惑,那听上去让人骨头都一阵酥麻的声音,瞬间就打断了一些心志不坚之人的沉思。

“我怎么了?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又看出什么了?”

楚镜自然不服。虽然有些害怕离月,但此时关乎自己天资的名誉,自己绝不能让步。

楚瞳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离月,想知道离月又能看出什么。

“你还不服吗?姑奶奶就是比你看出的东西要多的多”

被楚镜一顶撞,离月难得的从一副柔弱娇媚的样子变成一名彪悍女子。

“少爷能够让事态轨迹按其心中所想而发展,可不是碰巧,也不是你一句厉害就可以解释的,这其中包含了对人心的掌握,天道运行的规律,因果之间的必然关系。”

刚刚楚镜的话,大多数人都是懂得,可离月这一番话,所有人都听的没头没脑,就连楚镜这个在楚瞳身边许久的人也是迷迷糊糊听懂了个皮毛。

离月一看楚镜那样子就知道他没听懂,扬了扬头,不屑的看着他,继续说到

“以剑抵住那老头后腰,并不伤其性命,确实是少爷心中所愿,可起剑式众多,少爷为何选择掷剑,这就是少爷看人之准,对人心把控到了极致。”

其他人还是听的云里雾绕,可是已经有些进境的楚镜自然不再像以前那般,只会无脑发问,此时一听离月的解释,脑袋略微一转即有所得

“你是说。少爷如此做就是因为看出那老头自恃实力的心理,以掷剑的方式让那老头更加的轻视,不屑,然后用手指接剑?”

“不错嘛,反应真的比以前快了不少”

对于如今的楚镜反应这般快,离月也确实有些意外,本就对楚镜有着异样情愫的离月,这一次并没有再口是心非的吝啬对楚镜的赞赏。

“所以,根本不是你所说的事态恰巧按着少爷心中所想而发展。

而是少爷在引导事态的发展。当那老头以双指接剑的一刻起,接下来的每一步就都早已在少爷的算计当中。也注定了他无法完整的打出一招,便会被少爷在身后以剑抵住丹田之所在,来结束战斗”

“这。。。”

听到离月这番话,酒楼又一次恢复了寂静。

若是真如这女子所言,眼前的盲公子就真是太可怕了,可怕的不是他的剑,而是他的心。

就连楚镜也是吃惊不已,他已经把二少爷看的比大少爷还厉害了,可没想到自己对二少爷的定位还是低了。

若真如大狐狸所说那般,二少爷的可怕简直已经不能用笔墨形容了。

还有什么比面对一个,能够知晓自己心中所想,甚至能够无形中左右自己如何出招的敌人更可怕的吗?

看到楚镜露出震惊的神色,离月又恢复了往日柔弱娇媚的样子,开心的笑着,如同吃了蜜的小孩。得意的继续说道:

“你以为就只有这样吗?

少爷对着老头手腕的那一指,若是换个内力武者,那老头恐怕就要收手了”

“为何”

楚镜迫不及待开口发问,其余的人也是盯着离月,期待着她的回答。

对于楚镜打断自己的话,离月白了他一眼表示不满,那透露的风情此刻却没有人欣赏

“急什么,我这不正在说着呢嘛。

少爷直指的那一点正是对方聚集真气的尾端,无论往前一毫还是往后一毫都会撞上对方真气的防护,只有那一点是没有真气的防护。

若是击中便阻断了对方的真气运行,而那一点正是由于老头瞬间聚集真气到手指,导致后面的真气跟不上而出现短暂的真气断点。

如果是一名内力高手,老头必然心中有所忌惮,可他眼里的少爷是一介废体,也就丝毫不在意了。

而少爷能够准确的找到那个点并不是厉害之处。厉害的是当少爷的手指击在候老头的手腕之时,正好就是那真气断点出现的时间”

“原来如此,怪不得无论是当年那一战,还是今日一战,我总感觉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多了一些什么,又好像少了什么,又好像是时间有所停顿,总是让我觉得有一丝不自然。

原来那是因为二少爷的速度和对方的速度达成了某一方面的一致,能够在对方露出破绽的同时,瞬间击中。

还是你厉害,看出的确实比我多。”

激动的楚镜情不自禁的就对离月表达出了敬佩和赞美,弄的离月那绝美的脸上都浮现了一抹红霞。

“哪有,再厉害也没有少爷厉害”

一时被楚镜如此夸赞,离月有些娇羞的说到。

一旁的楚瞳也没想到离月竟然能够从中看出这么多。

果然在这天地间,人类从来都不是主宰,相比于狐族的天生近道,聪慧多智,普通凡人还是要差上太多,太多。

借着夜色凉风,楚瞳自斟自饮,平静地看着二人辩道,也不插言,正如楚瞳心中所想,万事万物自有缘牵。

此时的这般机缘巧合,无论对楚瞳,或是对楚镜二人,又或者对周围的食客,甚至包括白雪,今夜的酒楼辩道,都会带给众人难得的体悟与感悟。

离月虽是被楚镜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却也继续讲道

“少爷的厉害才是你我所不能及。求终之心,坚定不移,再大的诱惑也无法乱其心。

就在那老头抽出一掌来应对时,换做他人必然是铤而走险加快速度将那一指完成,来结束战斗。

可事先早已说过,那断点重要的不是点,而是时间,无论是快上一丝还是慢上一丝都会变的毫无意义。

反而因为坚持,会被老头抽来的那一巴掌击中而丧命。

但毕竟是成功近在咫尺,少爷能够决然放弃,这颗心已是一般人不能企及。一味地的前进从来都不是难事,而是在巨大的诱惑前学会停止。

更何况,少爷心中的成功从来都不是这个。

正如你刚刚所说,少爷早已明确心中之所愿,即便中途离目标或远,或近都不会改变少爷的初心,一切都只是为了最终一剑而铺垫。

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本就在少爷的算计当中。

那老头不过先天一重,真气运用本就不熟练。

一巴掌抽出,顿时分散了右手上的真气,少爷在这时踏铁剑而震,正是在对方右手手指真气薄弱时破去了其真气,划破其手指,令其恼羞成怒,心神大乱。

之后对方每一次的应对,与少爷的反击,两人都是堪堪避过,也都来源于少爷对这一丝一毫的时差精准的掌握,让身为先天的候老头始终不能出招。

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啊,少爷能够做到这般,必然对天道运行的规律,因果之间的关系都有着深刻理解,并且运用到了战斗当中。

尤其在那老头真气外放拦住少爷的剑时,少爷佯装决战之状,引得恼羞成怒的老头儿全力以赴。

然后仍是在最准确的时间,闪身绕其身后,令老头行功出现岔气,导致最终败在少爷的剑下。

这其中包含的种种,已不是言语所能表述。”

旁听之人,此时都已蒙圈,俗人自认为离月只是瞎说。

而聪明的人已经明了,这一桌三人都不是好惹的,从这绝美少妇说出的话中,就能猜到此女的修为恐怕也是深不可测。

而对于楚瞳,此时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畏惧与钦佩甚至是惊恐,仿佛是在面对一头吃人的妖兽。

尽管之前,就已经认识到楚瞳的可怕。

但听到现在,众人才发现眼前这人的剑,的确不是可怕的,心才是可怕的,但心又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其对天道以及万事万物的理解,且全部能够运用到战斗当中。

有些人甚至后悔,楚瞳论道时自己为何没有用心去听,白白浪费了一次天大的机缘。

看着周围人的表情,楚瞳摇头苦笑,知道不能再任由小七继续讲解了,并不是楚瞳小气,一定要藏私。

而是眼前的这些食客的境界不足以让他们听到更多,否则是祸不是福,徒增心魔。

“行了,差不多得了,天色已晚,该回房间休息了”

离月听到楚瞳如此说便闭口不谈,楚镜也不再追问,他知道自己今天受益不小,再贪多也消化不了。

此时的白雪正躺在桌子上,肚子鼓鼓的,小嘴周围皮毛红红的,模样很是滑稽。

离月抱起白雪,楚瞳带头回到房间,主角已走,周围食客也都各自散去。

只是日后,扬洲突然出现了几名大器晚成的修士名震九洲。

没有人知道他们既有如此的天资为何已近中年才显露出来。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改变他们一生的是那一年天云城的小酒楼。

夜半中,天云城寂静无声,内外城的凡民百姓都已进入梦乡。

安静的酒楼周围,明月当空,星辰散落苍穹,寒风虽刺骨,但对于修炼者而言,丝毫不算什么。

楚瞳左腿平放,右腿屈膝坐在酒楼房顶,仰望星空,那一身普通的白衣,即使在黑夜里也显得格外耀眼。

毕竟,穿着它的是楚瞳。

虽是与绝世容颜擦肩而过,但那无论何时何地都仿佛融入天道自然的气质,又有何人能够媲美?

更何况,自古英雄配美人,那如同永远长不大的少女霄湘沫,却也的的确确是天仙下凡,容貌要比冷霜雪,花青鸾二人还要绝美几分。

此刻躺在楚瞳的左腿上,更衬托出楚二少的无双之资。

全身上下仿佛都被雪白包围的霄湘沫,两条小短腿上下荡着,细小的胳膊指着天空,好像要数清苍穹之上的繁星。

一个是在世奇人,一个是落入凡尘的仙女,相倚共卧,同赏皓月繁星。

这样的画面如何不引人艳羡。

出了万妖山快一个月了,楚瞳每日入夜即睡,一直没有机会和老友畅谈,而白雪深知楚瞳如此是在修行,所以并不打扰。

今日来到天云城,楚瞳饮酒论道,兴致大发,回到房间后不多时便又出来,叫上霄湘沫上房赏月了。

此时已是深夜,二人已经聊了许久。

“没想到这些年你经历了这么多事”

霄湘沫有些感慨,望着天空的小脸上,眉头轻皱,但还是带着天真的笑容。

毕竟,他此时真真切切,完好无损的坐在自己身旁。

至于心中那隐隐作痛的感觉怕是只有自己知道了吧。

“算什么,说白了也都是自找的”

楚瞳无所谓的说到

“没再回去看看吗?”

霄湘沫问到,楚瞳今晚与老友讲述了分别的这十年里所发生的事,也知道此刻霄湘沫问的是什么。

“一直在前进,还未来得及回头啊”

天塌不惊的楚瞳难得叹息一声。

凡人几十岁已是尽头,百岁那就是天道恩赐,何况天有不测风云,曾经的凡俗故人,又有几人仍然在世,他已不知。再回首还能遇到谁?

离开父圣与族人也有十多年了,此时楚瞳的感受,霄湘沫也是深有体会,那个世界可不像这里这么平静,纷争从未断过,大圣繁多,更有着几位仙帝,父圣与雪域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希望族人们都不会有什么事才好。

看到霄湘沫的表情,楚瞳知道她是想家了,握住霄湘沫那白皙柔软,又冰凉的小手,眼睛凝视着天空,目露暗黑精光,只是被白布遮住了而已

“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回去的”

“当然,以你的天资,不属于这里”

霄湘沫对于楚瞳握住自己的手,并没有反抗,对其说的话也是深以为然。

即使在她那个世界,“刹那间”也少有人能够运用。就连那一位大帝也仅仅是掌握而已。

可楚瞳的刹那间所包含的已经不仅仅是时间的问题了。

“说实话,今天看你用出刹那间,我也吓了一跳”

“我也不知道那叫什么,只是结合了天算,心算,道心,还有这些年经历以及所学融合在一起寻找出来最适合自己的战斗。”

“所谓的刹那间,就好比是窥探别人招式的破绽,然后予以击破。

可世间万物,一呼一吸之间,都在变化,招式与施招的人,也在变,破绽不会一直等待你去攻破,而刹那间就是在破绽出现的一瞬间击中破绽。

说起来很容易,但运用到实战中太难太难了,在我的那个世界,也只有一位仙帝大人掌握了刹那间。

其实,理论上你施展的已不再是刹那间了,而是更加深奥的层次了。

连我也无法说的明白,毕竟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够像你一样掌握那么多呢?”

“怎么,堂堂兽王竟然对我这个小小的金丹期如此敬佩吗?”

听到楚瞳的话,霄湘沫也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虽然外表娇小,如同十六岁少女,可毕竟是活了十万多年,并且生活在比大陆更加璀璨的世界,容颜绝美的她流露出风情时甚至比冷霜雪,花青鸾更盛一筹。

真的论起年龄来,二人与霄湘沫不知差了多少辈呢,那由时间与环境所沉淀出来的魅力自然不是两个真正的小姑娘能比拟的,只不过平日里那股可爱,让人总以为她是个小女孩罢了。

刚刚那一瞬间,也是极具诱惑,就连楚瞳一时不查竟也失了神。

瞬息之间就回过神来的楚瞳立刻转过头,继续看着天边,而发现了楚瞳异样的霄湘沫也是突如其来的感觉脸上一阵发烫,俏脸浮现了一抹红霞。

一时间二人皆是一阵沉默,空气中忽然有些安静的可怕。

心虚的看着天空,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没想到一个瞎子还挺懂得风花雪月,白日里带着个风情少妇,晚上私会妙龄少女,咱们的小侯爷还挺有情调啊”

这时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传来,随后十数名黑衣人围住楚瞳二人。

第三十七章 诸高手深夜行刺

二人早就发现了这群黑衣人盯着自己,只是没有想到对方的目标竟真是自己。

一扫众人,楚瞳不由得有些惊讶

“我一介废人,竟然能劳驾如此多的先天高手,真是受宠若惊啊”

原来,这十数名黑衣人竟都是先天高手。

霄湘沫没有动,一众黑衣人出现后便闭上了眼睛,依旧躺在楚瞳的腿上,好似睡着了一般。

黑衣人只当小姑娘是被他们吓着了,却不知对方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中。

二人的谈话早被楚瞳用手段隔绝起来,不然听到二人讨论的话题,这群人哪里还敢出现。

“盲候虽是废人之资,又兼双目失明,可剑斩先天之事早已传遍诸国,谁人不知。

今日又当众剑败先天候大勇,我们哪敢轻视您啊?更何况您身边还有个在先天中少有敌手的家仆楚镜。”

一个貌似领头的黑衣人说到。口中虽说重视楚瞳,却是侃侃而谈,丝毫不担心迟则生变。

楚瞳知道对方肯定也是做了万全准备。

就拿眼前这十数名先天来说,除了一个白日里被自己击败的候大勇候老头,其余的可都是七重天之上,为首的这人更是有着九重天的实力。

楚瞳以废人之名传遍扬洲,对方却依旧派出如此的力量,并对楚镜也了解极深,不得不说幕后之人已经算是很小心,很重视楚瞳了。

只是情报错了,再重视,再小心也是徒劳。

“候大勇,你虽一脸小人之相,但你我毕竟无仇,是你挑衅在先,我也饶你一命,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楚瞳看着其中一名黑衣人,说到

虽然楚瞳双眼蒙着白布,可候大勇依然感觉对方确实在看着自己,并且认出了自己,迟疑的看了黑衣头目一眼。

黑衣头目本就没把候大勇当一回事,见他看过来便开口道

“既然侯爷已经认出你来,你又何必遮遮掩掩,放心吧,楚侯爷过了今夜怕是没有机会找你的麻烦了”

听到黑衣头目的话,候大勇扯了面巾,露出本来面目,看着楚瞳也是一脸敬畏。

此时他已知道对方是谁,家中还有着怎样的实力。

何况,对方面对十数名七重天之上的高手,还能如此平静,就足以让他畏惧,至少他不敢。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双腿一直在发抖。

“你还真是好大的自信”

楚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院子里,看着黑衣人头目说到。

乍一听到楚镜的声音,黑衣头目还真是有些吓了一跳。

可是看清来人,他也就放下心来,尽管情报说楚镜实力能够斩杀五重天,但二重天始终都是二重天,自己身为九重天还会怕他吗?

“刚刚提到你,你就出现了,还真是来的巧啊。

不过我要是你,就应该躲在屋里,何必出来送死,难道你以为,二重天的实力在我们手中还能翻天吗?”

听到九重天黑衣人的话,楚镜面露不屑

“所以,你不是我”

恰逢今日有所感悟。

此刻,楚镜的内心强大无比,对于黑衣人的话,在他的心里无法掀起丝毫涟漪,除了不屑就只有不屑。

楚镜的话很简单,脸上的表情却是极为不屑。

黑衣头目自然无法接受。在如今的扬洲,九重天可以说是三人之下亿万人之上,谁敢对他面露不屑。

一个二重天对自己竟然是如此态度,实在是太不把他放在眼中了。

“希望一会儿,你还可以这么镇定”

黑衣九重天狠狠地说到,而楚镜也是完全不在意黑衣人的狠话,反而笑容更盛,略带一丝诡异

“这也正是我想送给你的话,希望一会儿你还可以保持这样的镇定”

楚镜话音刚落,其余的黑衣人突然面露惊恐的看向黑衣九重天。

九重天还未回过神来,就被一股重力击打,直接从房顶飞到了楚镜脚下。

楚镜瞬间出手,上前对着九重天就是狠狠地一脚。

由于出手之人手下留情,黑衣头目并无大碍。

九重天毕竟非同一般,短暂的惊恐过后,眼看着楚镜一脚踩踏过来,就地一滚,堪堪避过,单手支撑,身形一转,接着一个跟斗向后一翻,最后落地。

在这期间,也是偷眼看清周围的情况,以及是谁偷袭自己。

出手的乃是离月,今日与楚镜双双有所感悟,只是黑衣人境界太低,完全不适合给离月当对手。

于是,离月也就将这人让给了楚镜。

如果让黑衣九重天知道,自己在离月眼中,不过是给心上人的一块磨刀石的话,想必会瞬间发疯。

看清出手的竟是跟在扬州国盲候身边的那名妖艳女子,九重天心中一阵惶恐。

盲候这一行人除了楚镜这个情报里明确点出的二重天,其余均非常人。

不仅又废又瞎的盲候有着堪比先天的实力,身边的那名女子竟也是深不可测。

刚刚那一掌,对方虽然已经手下留情,可自己依然感受到了那种无力反抗的感觉。

九重天知道,这名绝色女子就是一支带刺的玫瑰,至少有着筑基期的修为,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存在。

猜到了女子的境界,九重天也不多想,他知道打败二重天的楚镜,也许是他唯一的出路。

至于同来的那些人,他也只能心中暗道自求多福。

谁让此时的他也是自身难保。

黑衣九重天不知道那女子对自己手下留情究竟是作何打算。

哪怕自己真能胜过眼前的楚镜,也未必就能逃出生天。

不过,终究可以一试。

与其瞻前顾后,不如全力以赴。由此也可以看出,这名黑衣九重天的心智不俗。

虽然已经有了打算,黑衣九重天心中也不觉得轻松,情报误差太大,谁知道楚镜是否同样隐藏了实力。

周围的十数名黑衣人,对眼前发生的事略微一愣便一同出手。

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使他们看得出将九重天一掌拍翻在地的离月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

小七可没有耐性和一群蚂蚁胡闹,既然已经找上门来,小七也不会一昧的听从楚瞳的吩咐。

作为一个元婴期的大妖,如果没有点自己的想法和性格,那么这么多年的修行,她也算是修到狗身上去了。

于是离月对于这十数人并未留手,只灵力外放微微一震,十数名七重天之上的黑衣人俱都是七窍流血,经脉具断而亡。

只留一个候老头,在一旁浑身发颤。

可是他也知道,害怕已经无用,完全救不了自己。

反而,内心深处不由得佩服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

一个堪比先天,一个二重天,一个疑似筑基,他都想问一问,自己究竟是谁给的勇气,令自己去挑衅这几人的。

看着周围与自己同来的十数名七重天之上转眼间就变成了尸体,候老头知道自己已无退路。

恰巧看到不远处的楚瞳与霄湘沫二人。

此刻的楚瞳正面向院子里的战斗,而霄湘沫则闭着眼睛,似是害怕。

自觉无路可走的候老头,决定铤而走险博一个活路出来。

飞身对着霄湘沫一掌而去,一旁的离月看的清楚,却并未出手,反而露出了一脸同情的表情。

敢把大小姐当软柿子,但愿别死的太惨。

虽然,离月也是有心为候老头祈祷,可是冥冥天道好似没有听到离月的祷告。

又或者说,从候老头对霄湘沫出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定了他的命运。

眼看自己的攻击马上就要打在了那雪白少女的身上,却只见那少女轻轻的挥了一下瘦小的手臂,好似夏日里轰着蚊子的一般,直接扇在了候老头的身上。

然后,候老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外人看来,候老头在刚刚接触到霄湘沫的手臂时,就已化为飞灰,消散于天地之间。

一个跟头落地了的黑衣九重天,偷眼瞧了一番周围的情况,手上未停,没等站稳,双脚刚刚沾地,右脚一蹬,便一掌向着楚镜轰了过去。

无论是对真气的运用,还是招式的连贯,此人都比候老头要强上太多太多。

被黑衣人躲过一脚的楚镜,见对方如此之快的反应,并且在离月的震慑下,还能主动对自己反击,也是一阵惊讶与敬佩。

但脑子里,虽然想了许多,却不耽误楚镜应对。

深知自己和对方在境界上有着不小的差距,楚镜也不硬碰硬。

先是,借着那未能立功的一脚重重的踏在地上,踩出一个脚印的楚镜,顺势一抬脚,掀起无数乱石碎砖,并向后翻跟头而退,拉开与黑衣人的距离。

本来汹汹袭来的黑衣人,那一掌的威势,瞬间就降了不少。

退到一定距离的楚镜见对方威势已弱,便又重新一拳迎了上去,真气运行,霎时间浑身金光一闪,仿佛披上了金色盔甲,玄阶武技,厚土护身功。

“轰隆隆”声势不小,只是楚瞳已经用了一些手段,将这里与外界隔离,不仅是天云城,就算是酒楼内外也无人能感知到此地的战斗。

还未等黑衣人再有动作,忽然心神失守。

楚镜自然不会放过机会,真气附于右手之上,也是黄色光芒浑厚,仿佛拳头都变大了不少,黄阶武技,重炮拳。

因心神失守而被击中的黑衣人,瞬间口吐鲜血,向后飞去,重重的撞在了墙上。

毕竟真气雄厚,黑衣人并无大碍,勉强站起。此时,他那露出的眼睛里散发的目光,反而更加的坚定。

第三十八章 楚镜独战九重天

原来,刚刚此人之所以心神失守,就是因为先后看见了,十数名七重天被离月瞬间震的七窍流血,与候老头被霄湘沫一巴掌扇为飞灰的画面。

他真的是恨透了幕后人与搜集情报的人。

盲候这一行人根本就没有一个好惹,原本令人最为重视的二重天楚镜,竟然是最弱的一个。

那躺在盲候身边的怪力少女又是哪里来的,为何事先的情报里丝毫没有提及。

不过失神之后,并被楚镜击飞受伤,黑衣人也立刻镇定下来。

后悔已经无用,既然进退两难,不如就拼死一战。

再次站起的黑衣人眼神里透露出的战意更胜之前。

楚瞳也知道楚镜终究是自己的仆人,必然以自己的命令为基准,为了避免对楚镜造成负担,楚瞳也适时开口说到

“随你意即可”

盲候这突如其来的吩咐,黑衣头目自然不懂,不过楚镜却已知道,二少爷是告诉自己,可以自行决定眼前这名黑衣人的性命。那么就再见吧!

二人几乎同时提升了战意,流露的杀意也愈加沸腾,真气外放,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影响的有些流动不畅,

“嗖,嗖,嗖,轰轰,轰,轰”

先是“嗖”的一声,二人瞬间靠近,然后就是一阵真气对轰,躯体碰撞的声音,速度也已经达到了两人能够达到的极致,一个是依靠九重天的实力,一个是依靠肉身的强度。

二人周围飞沙走石,楚瞳与离月静静地看着。

终究是境界相差甚远,何况情爱本就容易让人失了方寸。

离月这个堂堂的元婴大妖此刻竟然在一旁双手拧起了衣角,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楚镜,眼神里流露的是满满的担忧。

霄湘沫依旧是在那里闭目,好似睡着了一样。

虽然同是有些疯狂,但楚镜心中其实清明的很。

他知道无论如何自己终究只是二重天,而对方却是九重天。

七个小境界的差距不是那么好弥补的。

只是有了楚瞳的点拨,楚镜懂得综合自己一身所学来战斗。

刚刚看到对方提升战意,楚镜便瞬间想到了二少爷黄昏时的那场战斗,便同样佯装疯狂,引起对方共鸣,之后与对方狂轰乱炸,真气对拼,表面上看二人都是在急剧的挥霍真气。

实际上楚镜几乎是靠着肉身的强劲硬抗了许多,对真气的消耗,始终都秉承着好钢用在刀刃上的想法,总是在最恰当的时候使用极少的真气去消耗对方大量的真气。

黑衣人也确实被楚镜蒙骗了过去。

刚开始他也的确抱着自己真气比对方雄厚的想法,打算将楚镜拖垮。

可是,时间一点点过去,对方始终都能和自己斗个旗鼓相当,这就让黑衣人泛起了嘀咕。

但他依旧没有想到原因,反而因为这一行人的实力频频出乎预料,而怀疑楚镜是不是也隐藏了实力,心中更添一层担忧,出招也变的闪躲,游离不定。

楚镜一看便知道机会来了,全力施展,真气外放,少爷传授的各种武技也是层出不穷。

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更是给黑衣人吓破了胆,认为楚镜果然隐藏了实力,慌忙中,攻击变得毫无章法,最后被楚镜一个抽冷子,使用了一个地阶武技,直接将对方轰死。

至此,今日前来刺杀楚瞳的十数名先天高手全部丧命,离月见楚镜已经胜了,也终于放下心来,娇笑的看着楚镜

“行啊,小镜子,二重天就能击杀九重天了,真厉害啊”

本来击杀一名九重天,楚镜就觉得有些不太真实,此时一听大狐狸的话,更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愣是没说出话来,只是嘿嘿傻乐。

看着楚镜那傻头傻脑的模样,离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转身离去,楚镜先是看了看离月,又看了看二少爷和大小姐,然后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切尘埃落定,寂静的夜里又只剩二人,楚瞳先是望了一眼天空,然后说道

“平静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恐怕,扬洲的百姓要不得安宁了”

霄湘沫听了楚瞳的话睁开眼睛看着他问道

“怎么了?”

楚瞳又看了看霄湘沫最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西北境内,某山林深处,落叶沙沙作响,一名身着黑袍,黑白面具遮脸的神秘人,静静的在那站着。

不多时从天边闪来一道白色身影,这身影落地后是一名青年男子。

此人白衣胜雪,风度翩翩,一头长发随风飘扬,那双眼睛里沧桑尽露,见到黑袍人,恭敬的行了一礼

“徒儿拜见师尊”

“免礼,为师唤你来就是想知道出手的都是些什么人”

黑袍人手一挥,问到

“回师尊,那些刺客是杨国与其余三国共同派出的”

“哦,这么说,他们已经找到可以媲美楚家的势力了?”

听到答案,黑袍人有些意外

“是的,师父”

“知道是谁吗?”

“知。。。知。。。。知。。。”

青年男子突然变的紧张,连说了三个知字,却愣是没说出接下来的话。

“知什么知,怎么?你什么时候还变磕巴了?”

黑袍人见状轻喝一声。

“回师父,这一次四国的背后是那个家族”

被黑袍人呵斥一声,男子也就不再支吾,将话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白衣男子回答过后,空气突然沉默的有些安静,沉吟了一会儿,黑袍还是继续问道

“那又是谁主事啊?”

“是楚姑祖”

又是一阵安静,千算万想也没想到刺客幕后指使竟然是那个家族。

更没想到带头的会是那个人。

“看来那个家族的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会办事,一如既往地绝情啊”

黑袍人一声叹息,突然就消失不见,只传来了一阵虚无缥缈的声音。

“安排一下,我要见一见那位”

“是,师父”

男子对着星空行了一礼,这名白衣男子自然就是赫赫有名的丹道大师颜追,而刚刚的那名黑袍人就是颜追的师父,在整个大陆上都神秘无比的道宗。

次日清晨,酒楼的店小二出门看到了院子里的十数名死尸,吓了一跳,左呼右唤,一大批人赶来,看着尸体的惨状,都是不知所措。

毕竟,住在外城的普通人居多,真就没怎么见过这样的场面,死了十多人这可是大事,有人立刻前去内城通报城主府。

城主即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楚侯爷一进天云城,守备军就已偷偷的汇报于他。

有着扬州皇的命令,天云城城主没敢声张,却也一直暗中盯着侯爷一行人,对于昨日里侯爷在外城与尤家发生的冲突也是知道的。

此时,一听侯爷暂住的酒楼出了事,死了十数名黑衣人,瞬间吓得满头冷汗,吩咐立马控制住尤家,自己则是带人匆匆的前往外城。

如今,天云城城主可管不了侯爷的身份能不能暴露了。

无论是扬州皇亲封的侯爷,还是楚家二少爷的身份都不允许楚瞳在他管辖的地界出事,否则,自己也要跟着陪葬。

到了酒楼的城主没有去看尸体,径直找到了楚瞳。

而楚瞳也深知发生这样的事,自己的身份也瞒不住了,早早的就在酒楼的一楼,等待着天云城城主的到来。

见到楚瞳的天云城主一见面就跪了下去,口中直呼

“卑职失察,让侯爷受惊了,请侯爷恕罪啊~”

这时已经围了酒楼里三层外三城的平民百姓,以及昨日见过三人的食客终于知道,昨日酒楼论道与今日坐在眼前的盲公子竟是一个侯爷。

在场的百姓也都立刻猜出了楚瞳的身份。

毕竟扬州国只有三个侯爷,而双目失明的只有盲候楚瞳。

楚瞳本就未将此事怪罪在天云城主的身上。

他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突然决定刺杀自己,还真是一场有意思的经历呢。

楚瞳居中而坐,楚镜,离月分别站立其身后两旁,配上楚瞳那独特的气质,还真没让别人觉得,这个小侯爷有什么稚嫩的地方,虽然盲候的年龄众所周知。

“城主大人不必自责,事发突然,连本候也没有想到,只是这件事,城主大人要尽快上报给扬州皇。

如此阵仗只为对付我这么个废人实在有些过了,背后牵连可能不小,还请城主大人尽快让扬州皇早做准备,恐有大事发生。”

“卑职全听侯爷吩咐”

“嗯,汇报的同时你也要派人严查此事,最好查清这些人的身份。

在天云城,甚至是西北境,又或者说整个扬州国还有多少这样潜伏的刺客。

虽说事发突然,但今日之后,再发生这样的事,城主大人可就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本来见眼前这个小侯爷如此温和,平易近人,天云城主还有些庆幸,可是听到后面的话,这城主心中也是颤了一下,知道此事的严重性,若是怠慢了,自己恐怕不但要丢了官职,就连性命也要不保,连忙悲呼

“请侯爷放心,卑职一定谨遵侯爷指令,严查此事,今后的天云城定然不会再出现相同之事。”

“那就好,我不能在此多待了,还要尽快回到三候城去看望父母及老侯爷,之后才能进都面见扬州皇,所以这里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是,恭送侯爷”

楚瞳也不再多待,吩咐楚镜退房便要离去。

知道楚瞳身份的酒楼掌柜哪还敢收钱,于是将原本收了的钱财,退还给楚镜。

不过,这名掌柜也没有做赔本买卖,在楚瞳离开后就重新装修了酒楼将名字更改为论道楼!

而论道楼在日后不仅仅开遍扬洲,就连五大主洲也是赫赫有名,竟渐渐地成为了顶级势力,只因这论道楼曾是盲剑宗楚瞳讲道的地方。

楚瞳离去后,天云城主严格按照楚瞳的吩咐行事,丝毫不敢怠慢,天云城一下变的紧张,而尤家便是重点照顾的对象。

如此,还真让天云城城主查到了一些消息,这群黑衣人确实联系过尤家打听楚瞳的消息。

并带着尤家先天候老头一起前去刺杀盲候,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找到候老头的尸体。

但既然尤家确实和刺杀楚侯爷的人有过联系,那么他们就注定了不会有好下场。

而楚瞳对这些事并不知晓。

就算知晓,他也不会在意,自己的确愿以善心对待众生万物,但不代表一旦有人身死就可以将责任赖在楚瞳的身上。

既然选择做了一些事就要承担应有的后果。

而不是因为有了善人的存在,恶人的所作所为就都要强加给善人买单。

第三十九章 楚家无情结冤仇 道宗一怒惊九洲

经过了天云城这一行,楚镜进步不少,心中定力又提升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么浮躁,跟在楚瞳后面,全凭楚瞳吩咐。

对于接下来的路程该如何走,楚镜也不再开口询问。

不过,昨夜天云城毕竟有人行刺二少爷。天性使然,楚镜仍旧有些好奇,二少爷能否初心不改,坚持徒步行至三候城。

结果自然没有让他失望。

这一次又一次的波折过后,二少爷竟然仍能坚持,不为所动,确实给楚镜上了一课,又好似一柄重锤,一次又一次的敲打在楚镜的心上,锤炼着一把绝世神兵。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众人也越来越接近三候城。

某一夜,杨国汤周城中一座庭院内,颜追忽的闪身至此,引起庭院内多名筑基期修士大惊,顿时围了上来。

“尔乃何人?”

“本座来此并无恶意,只是有事求见楚云瑛楚道友,尔等不必紧张,还请代为通知”

被围住的颜追,看都没有看众人一眼,嘴上虽然说的客气,但那终日不变的冷漠表情,怎么看都像是来找茬的。

不过这人出现的毫无预兆,又如此不将自己等人放在眼中,一众筑基自觉不是对手,一时无言。

“小小的扬洲,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姑祖大人吗?”

伴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走过来一位年轻人。

此人不到三十的年纪,在修士当中别说是年轻人,就是说成黄毛小子也是理所应当。

一身华服,仪表堂堂,脸上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看了眼极为年轻的颜追,眼中透露不屑,

“别以为有点实力就能够见姑祖大人,在中洲,各门派天骄想见姑祖一面都难如登天,你算个什么东西?”

“还有,此地既然是我楚家暂住,便是我楚家的地盘。你这般闯入,是不把我中洲楚家放在眼里吗?”

这名青年只看了一眼颜追,也不问缘由,就对着颜追一顿训斥。

眼皮一扫,颜追表情不变

“小娃娃,就你那强行提升上来的元婴期,没什么好骄傲的,我能够称楚姑娘一声道友,就证明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颜追再出世后,脾气秉性早就大变,除了师父和两个师弟,别人他还从未有过好脸色。

一个元婴初期的小娃娃也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若不是给楚云瑛的面子,他早就一掌灭了。

“你”

被颜追说到了痛处,华服青年楚禾恼羞成怒。

本来,不到三十的金丹后期已经算是天才,在中洲也是小有名号。

楚家除了两个妖孽,他也算是家族的天骄子弟。

可半年前传来,在扬洲有一脉家族的分支,出了一个天才,名叫楚天,二十三岁的元婴期,竟比家族中那两个妖孽还可怕。

此消息一经传入楚家,便有人向家主提议让楚天回归,重点培养。

毕竟,这样的妖孽,未来不可限量,对楚家延续大陆霸主的地位也能增添一分保障。

九洲万古,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大家族中也向来不会有什么意见统一的事情发生。

既然楚家有人建议召楚天回归,亦是有人极力反对。

对于楚禾来讲,他就是不希望楚天回归的楚家人之一,而且是最不愿意的一个。

楚家已经有两个妖孽始终踩在他的头上,再出现一个楚天,楚禾心中自然不甘。

在他眼中,扬洲不过是一片凡土,这里出来的乡野小子也想踩在自己的头上,简直是痴人说梦。

但修为终归差了一线,于是他祈求了族中的一位丹道大师将他强行提升到了元婴期。

有了元婴期修为的楚禾,自认为凭借楚家的功法,完全可以吊打那个扬洲旁支的野小子。

这样即便楚天回归,自己也不会屈居其下。

暂且不提楚禾知道楚天存在后暗中的举动。单说楚家为了是否召回楚天之事便争论不休。

可无论楚家最终怎么决定,既然已经出现了楚天这个异数,楚家是不会放任不管的。

派人详细的调查了一下这个旁支,竟吓了楚家众人一跳。

这个支系竟然还有一个怪胎,凭借废丹田可剑斩先天,且疑似掌握传说中的“刹那间”,修为神秘,实力很有可能比楚天还强,在出窍下堪称深不可测。

于是,更多的人不希望扬洲楚氏回归楚家,就连原本支持召回楚天的人,也有不少都改变了立场。

一是两人太过妖孽,一旦回归会打乱楚家各势力之间的平衡。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头顶上平白多出一群人。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家族中上代天骄楚云瑛。

这楚云瑛是楚云雄的亲妹妹,两兄弟的姑奶奶。

此女早年与楚云雄一起生活在扬洲南楚,少年时得一奇遇,配上本来的天资,修炼速度极快。

楚家得到消息时,楚云瑛二十四岁已是元婴初期巅峰,比如今楚天这个天生的天人之资还要更胜一筹。

楚家当时即不想错失天才,亦是觊觎楚云瑛掌握的传承,便抛出橄榄枝,却是遭到拒绝。

不甘心的楚家,便以楚云瑛三个哥哥的性命相要挟令其回归楚家。

终在楚云瑛二十六岁那年不得已被迫回到中洲。

楚家众人,原以为楚云瑛回到楚家便会任凭发落,却没想到楚云瑛竟是得到楚家一位大乘期老祖的喜爱,对其极为照顾,导致楚家想要强行逼迫楚云瑛交出传承的计划失败。

之后楚云瑛为了摆脱楚家的威胁,也是日夜修炼,从不懈怠。仅仅四十年就已成为了出窍期。

天资,实力,背景,美貌集一身的楚云瑛在中洲那是赫赫有名,就算是在整个九洲那也是首屈一指的风云人物。

有了如此名气和实力的楚云瑛,虽然仍是无法摆脱楚家的威胁,但在一些事情上,楚家也不敢太过,而在楚家已经生活了五十年的楚云瑛也结识了一些可靠的盟友。

强夺已然不可,楚家掌事人与其约定,楚云瑛可以自行在楚家选择一位二十岁结丹的晚辈,将传承交与对方。

如同楚家这样的存在,之所以对楚云瑛的传承势在必得,是因为楚家猜测这个传承极为逆天,可以使一个废物变成修炼妖孽。

楚家资源之多无法用语言形容,扬洲一介凡土,那里的旁系如何能够与之相比。就算硬堆,中洲楚家也能堆出一个二十岁的金丹,自是无人将扬洲楚家放在眼里。

可如今扬洲一脉不但出现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元婴,比约定中要高出一个等级,还买一赠一赠送了一个神秘的奇葩。

楚家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自然是慌了神,再也无法坐住。

虽然有约再先,谁也无法反悔,但想要楚家这些人就此妥协,也绝不可能。

处心积虑的楚家人最终以考验二人实力为由派弟子前往扬洲。

楚云瑛毕竟势单力薄,少有的几个盟友在楚家决策中所表达的意见也是孤掌难鸣。实在是楚家太过庞大。

即便楚云瑛知道这一次,楚家无非是想借着考验之名,除掉自己的两个孙子,却也无能为力。

无奈只好主动要求担任楚家这次扬洲之行的主事人,希望以此能够保住自己两个孙子的性命。

中洲楚家的那两个妖孽仗着自身的天资对于一个旁系来的姑奶奶向来不屑,对于她的传承也毫不在意。

而作为楚家当代的天骄之一,原本不到三十就已金丹后期的楚禾,自然是最有资格获得这份传承。

何况楚禾平日里便对楚云瑛这位姑奶奶敬畏有加,极力讨好。

楚云瑛虽然知道楚禾是为了传承才会如此。

不过楚禾一脉在楚家的势力也是相当庞大,为了一些方便,楚云瑛平时对楚禾也表现的相当照顾。

正因如此,楚禾认为扬洲楚家的两兄弟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威胁。这也是他极为讨厌二人的原因。

楚天在三元宫面壁思过,楚家也不好强行进入三元宫对楚天下手。

有那四个疯子的存在,三元宫并不好惹。

不过是看风元情会不会请他们出手而已,但这个险,楚家是不会轻易冒的。

在楚家看来,事态终究还没发展到那个地步。

既然无法对楚天下手,就只好针对楚瞳了。

楚禾本就极为骄傲自大,十分看不起扬洲这片凡土。

如今,此地也算是楚家的地盘,自己竟然被人如此羞辱,顿时恼羞成怒。

当下便出手攻向颜追。

颜追眼皮都没撩一下,一挥衣袖便一巴掌抽在了楚禾的脸上,将其扇飞,哪儿来的飞回哪儿去。

只不过,与主动飞过来不同,回去的楚禾是“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更何况如同楚禾这般无端自大的人,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臭小子,你竟敢打我的脸,你可知道,我是楚家的人,打了我的脸就等于打了楚家的脸,不管你是谁,得罪楚家都不会有好下场”

趴在地上的楚禾怒吼着,颜追依旧没有看他,自顾自的对着庭院深处说道:

“楚姑娘虽然少在外界走动,但规矩总要有的吧,老夫颜追与你修为相当,年龄更是稍长,来了许久,您还不露面,怕是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楚禾还想说话,却被突然出现的楚家其他两位元婴供奉拦住。

颜追已自报姓名,楚禾虽不了解,但二人可是听过颜大师的名号。

一个拥有出窍期修为,并且身兼数道的大师,没有哪个势力会轻易得罪,更何况他的身后可是那一位。

“颜大师说的却有几分道理,可那又如何,我楚云瑛向来如此,不想做的事就无人可以强迫,难道颜大师想要见我,我就一定要现身相见吗?”

这时一阵非常好听的声音传来,就凭这声音便可以让人不禁遐想,此女子,定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那若是本宗想见楚道友呢”

颜追报上大名之后,被两名供奉拦住不得开口的楚禾本就不愤,听到自家姑祖也不给对方面子便要挣脱二人阻拦。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了在他耳中更为嚣张的声音。

但这一次他却没敢开口,因为那声音如同四面八方震荡而来,直冲自己的神魂,让楚禾感觉自己的元婴都快震散了,头脑一阵昏昏沉沉,险些就昏死过去。

楚禾知道来者一定是个大人物,那些顶级的大人物脾气难测,喜怒无常。

如果自己再敢放肆,恐怕姑祖也保护不了自己。

何况,在姑祖眼里自己恐怕没什么分量。

而听到这个声音的楚云瑛,立刻出现在了院子里。

那是一位绝色美人,三千黑发随风飘,一袭玄衫伴风摇,天生妖艳脸,却无半点风情现,一双美目冷冰冰,看不出半点颜色,藏的却是思亲之情。

“道宗大人即来此,便现身吧,何必与晚辈一般见识”

先是颜追无端来访,随后一个慑人神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那令神魂震动的感觉,连自己也有些难以承受,看着颜追不变的表情,楚云瑛瞬间就猜出了,来人是谁。

“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扮老,所以该较真的时候还得较真”

话音一落,身着黑袍,带着黑白面具的道宗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只是那身影极为不实,似真似幻。

“不知道宗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看到如同传说中一模一样的道宗,楚云瑛也不由得心中暗想,此人的确神秘无比,就连站在自己眼前,也是如梦如幻。

“扬洲一介凡土,容不下各位真神,若无事,还请各位早早离去”

即使近在眼前,道宗那平淡的声音依旧好似从四面八方传来,让周围的楚家人都觉得极为不真实。

“这恐怕不合情理,您未开山立派,扬洲也不算您的地界,我等来此想必不用与您打招呼吧。”

虽然,传闻神秘的道宗可怕无比,但楚云瑛就是如此的性子,从不肯轻易低头,唯一的一次就是为了三个哥哥回到中洲楚家。

“说的也对,不过本宗与楚氏兄弟有缘,楚家若是想动歪心思,也别怪本宗不客气。

修真界乏天之行,生死有命,同辈相争,本宗也不好插手,但楚家的老一辈同样也不准插手”

道宗的声音丝毫不带任何情感。

“凭什么?”

虽然诧异,极为神秘的道宗为何如此在意楚家兄弟,可即便与自己有共同的立场,楚云瑛依旧对道宗那口吻有些不满。

“哼,就凭实力”

难得动怒的道宗,瞬间全力爆发!同一时间,整个九州忽然震动,地动山摇,江河倒流,灵气暴乱,万物皆悸。

近在眼前的楚家众人俱都是一口血喷出,之后便昏死过去,包括楚云瑛也是身受重伤,只是勉强没有昏过去罢了。

随后道宗的身形便消失不见,只余下声音传来。

“记住我的话,否则楚家就掂量掂量那几个老骨头能不能与本宗斗上一斗”

此时的,楚云瑛大气都不敢喘,刚才那一瞬间自己仿佛变成了九洲大陆,与万物一同感受到了道宗的怒火。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她就是知道,刚刚大陆上的每一个生物都一定感觉到了一阵心悸,与死亡无限接近。

一些超凡境的老祖也都有感,纷纷出世寻找缘由,却丝毫没有线索。

“楚道友,我劝您还是尽快带着楚家众人回去吧,有了刚刚那一幕,想必你也有托词可言,至于楚家,若是如此,还不知尽退,那师尊要是发怒,九洲恐怕都要遭殃了”

颜追此时的表情竟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变化,似笑非笑,好像想笑,又强忍着一般。

只是心神已乱的楚云瑛丝毫没有注意。

“回去?回哪里去?楚家子弟全被你师父一怒震死,还怎么回去,噗~”

楚云瑛虽然讨厌楚家,但毕竟是血脉至亲,更何况楚云瑛原本就是善良之人,看着楚家人一下子就有这么多人丧命,心中自然难过,此时,听得颜追的话,顿时大怒,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颜追也不在意,手上光芒一闪,出现了一枚玉瓶

“这里的丹药可以让他们恢复如初,只不过少了一粒,究竟要放弃谁,就看楚姑娘您自己的选择了。”

听到颜追的话,楚云瑛先是眼睛一亮,而后心中一寒。

传闻道宗身兼数道皆达宗师境,并且神秘无比,可预知未来,行事未雨绸缪,未曾出过漏洞让人抓住他的脚跟。

自从五年前与再出世的颜追共同现世至今,向来都是神秘无比,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来历,却又在短短五年里就令九洲各大顶级势力都有所忌惮。

此时楚云瑛有些猜测,这人怕是根本不是这方世界的存在。

送上丹药,颜追不再逗留,身形一闪便已离去。

留下楚云瑛再三思索,最终决定放弃楚禾。

她知道这是道宗想要的结果,她那心中一寒也正是因为此事。

这个一生自大骄傲的楚家当代第三天骄,还未在大陆之上崭露头角,便被道宗悄无声息的算计至死,也真是值得感叹。

经此一事,楚云瑛自然不会继续留在扬洲,待楚家众人恢复后,便回到中洲楚家。

随着楚家瑛姑的回归,顿时便传开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前日突如其来的九洲震动,竟只是神秘的道宗一怒而已,一时间道宗的可怕在各势力心中更上一层。

这一日,几人已经接近了三候城,楚镜感叹终于到了的同时回头看了看二少爷。

不知为何,原本伤势已经好转的二少爷突然脸色又苍白起来,甚至比刚出关那会儿更差几分,一脸病态。

对于此事,楚瞳并未多说,楚镜心想少爷医术不凡,应当不会有大碍,便也没有多问。

正走着,迎面突然奔来了一众骑兵,仔细一看为首的竟是当今扬州国兵马大元帅花青鸾。

天云离三候城不算远,楚瞳遇刺之事已经过去了七八天左右。

整个扬州国都已传遍,花青鸾自然也得到了消息。立马整顿一部分骑兵,出城迎接楚瞳。

对于这个主动叫自己大嫂的弟弟,花青鸾那是相当在意。

虽然对方要比自己大,但重要的是楚瞳这一声称呼,等同于承认了自己的地位。

与楚家同在三候城的花青鸾,没事就往侯府跑,也通过旁敲侧击知道了在老侯爷心里楚瞳的意思绝对是可以左右楚家决策的重要意见。

那么楚瞳叫自己大嫂对自己来说,可就意义非凡了。

听到楚瞳遇刺自然大为担忧。

对此,楚瞳也是无奈一笑。

年仅二十一岁的花青鸾,虽是年纪轻轻,但是久经沙场,自然没有寻常的女儿姿态,一声瞳弟,倒是没让众人有什么别扭。

“瞳弟,你受伤了?”

一眼就看到楚瞳脸色苍白的花青鸾,立刻下马,扶住楚瞳关切的问到

“无碍的,大嫂,只是修炼上出了一些问题而已,养养就好了”

楚瞳对于世俗的称呼丝毫不在意,眼前这女子注定与大哥姻缘难断,虽然比自己要小上两岁,但这一声大嫂自己叫的不冤。

“真的没事?不是在天云城遇刺时受的伤?”

花青鸾依旧有些担心,怀疑楚瞳是在天云遇刺时受的伤。

“不是”

楚瞳如实回答

“真的没事?”

花青鸾再次表示了怀疑

“没事”

楚瞳依旧肯定的回答到

“那好,走吧”

众人上马,疾驰而行,返回三候城,径直奔往安国候府。

到达侯府后,楚家众人早已得到消息,楚云雄虽然担心自己这个孙子,可好歹是扬洲仅有的三名筑基修士之一,又是扬州皇亲封的安国候,更是楚瞳的爷爷,实在不好来门前迎接自己的孙子,只得在自己的书房等着楚瞳前来拜见。

楚经磊夫妇身为父母,自然没有那么多想法,只想尽快见到楚瞳。

楚瞳刚一下马,二人便是嘘寒问暖,楚夫人看见楚瞳脸色苍白,又是一阵心疼与责怪,楚瞳微笑的接受母亲的训斥,感受来自母亲的关怀,然后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在门口寒暄了一会儿,众人便进了侯府,本来花青鸾想一同进去,后来一想,楚天又不在,瞳弟才刚刚回来,又好似受伤。

公公婆婆自然与瞳弟有好多话要说,自己着实不好打扰,这就是花青鸾与寻常女子的不同。

寻常女子自然是矜持不已,而花青鸾既已认定楚天,便全心全意,暗自都已经称呼楚经磊夫妇二人为公公婆婆了。

进了侯府的楚瞳与父母二人暂别,径直来到楚云雄的书房。一进门见到自己的爷爷先是行礼请安。楚云雄不在乎这些细节,看到楚瞳的脸色也是关怀的问了起来,楚瞳一样答到,并无大碍。

深知自己这个孙子的不简单,楚云雄也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而是问到

“瞳儿,知道行刺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孙儿不知,不过倒也能猜出几分!”

第四十章 书房楚候露金丹 宫中赵皇暴恨仇

楚云雄一生不惧强敌,最害怕的就是不知道敌人是谁,楚瞳的话让他眼睛一亮,急忙问到:

“瞳儿,你有什么猜测?”

“扬州国建国初期,赵舒诚励精图治做了不少大事,实事。”

“例如短短半年内兴建数座大型新城。

虽说如此巨大的工程,仅用半年完成,必然是日夜动工,死了不少民夫劳役。算是劳民伤财。

但相比于活着的人们安居乐业,又有谁会记得这些死人呢?

尤其西北两座新城的出现,相当于把整个西北的百姓,从山贼草寇的欺压中拯救出来,让西北的百姓都对赵舒诚赞不绝口。

囊括两国之境的扬州国,也绝不会只有一个西北是这般景象。

如此蒸蒸日上,国泰民安。扬州国内的平民百姓几乎不会去行刺一个赵舒诚亲封的侯爷,来打他这位扬州皇的脸。”

“至于曾经的南楚皇室,都被爷爷您杀的干净,连个小孩子都没有,师出无名,自然也不会是南楚旧臣所为。谁会傻乎乎的为了一群死人尽忠?而且还是面对楚家。

排除扬州国内乱的情况下,那么剩下来的就只能是扬州国以外的人。”

楚瞳慢慢吞吞的开口,说是猜测,可那笃定的语气,如同在讲述一件事实。

楚云雄坐在椅子上,也是觉得自己孙儿说的很有道理

“没错,扬州国初建,赵舒诚的威严正盛,本国内的臣民百姓应该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行刺其亲封的侯爷,那么你认为谁的嫌疑最大”

“如果,单论动机的话,其余的四国都值得怀疑。

但要是考虑胆魄和实力的话,敢于挑衅如今我楚家威严的,杨国自然是嫌疑最大的那个。”

“不过,话又说回来。赵舒诚建国,名为扬州。明显有一统扬州之志。

建国后,大兴土木,建造城池,令百姓安居,鼓舞百姓劳作,参军。

不断地完善律法制度,和军中编制。以及在大嫂这个兵马大元帅的前面加上了扬州二字,就可以看出赵舒诚的野心。

他心中所想,可以说是路人皆知,其余诸国的君主自然也清楚的很,更不会将自己的江山拱手让人。

所以,杨国虽是嫌疑最大,可一旦杨国有所动作,那么其余三国怕是也不会袖手旁观。

毕竟,赵舒诚野心昭然若揭,此时可不是坐山观虎斗的时候。

不然,等到最强的杨国被赵舒诚灭掉之后,他们后悔都来不及,就只有臣服一条路可走了。”

“不过即便诸国想要联手抗赵,理论上也应不敢把主意打到我楚家的身上。

有爷爷和大哥的震慑,杨国的那位也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竟敢直接找上我,那么就证明对方有所倚仗,很有可能是找到了能够与我楚家媲美甚至比我楚家更强的势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爷爷也应该小心才是。”

楚瞳这番话,半真半假。目的只是为了引导一些事情,以及让楚云雄小心而已。

听了楚瞳的一席话,楚云雄觉得自己孙儿的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

若是如此,自己的确应该小心。

告诫家里直系子弟在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外出走动,以免发生意外。

“瞳儿,这段时间你也在家里多陪陪你父母吧,就不要外出历练了,待事情查清楚,并解决以后,再出门,以免发生意外。”

虽然,深知楚瞳实力堪比先天,且极为神秘。可以说在俗世中也算是深不可测了。

但是废丹田始终是废丹田,无法修炼的瞳儿,没有内力支撑终是与别人差上一线。

何况,能够让其余诸国有底气与楚家对上的势力,也绝不会只有先天,一旦有筑基之上的修士出手,脸色苍白明显身受重伤的瞳儿绝对凶多吉少。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孙儿是如何受伤的。但极为喜爱这个孙子的楚云雄,既然已经知道有人想要对其不利,自然不会再让自己的孙儿以身犯险。

听到爷爷的话,楚瞳知道如果不能证明有足够的自保能力,爷爷恐怕不会那么轻易让自己离开楚家。

虽然,楚瞳也没有打算立刻离开。但总有一天,自己要去做自己的事。一昧的瞒着家中自己的实力,虽说保留了诸多底牌,却也只会徒增家人的担忧。

楚瞳心中,亦是不愿如此。

爷爷楚云雄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就算自己透露一些实力,也会帮自己保守秘密,不会让外人了解到自己的底牌。

要知道九洲之上那些真正的顶级势力,之所以让人畏惧。

从来都是因为,无人知晓他们的底牌究竟有哪些,才不敢轻易的招惹。

相信这点,爷爷也是清楚得很。

想罢,楚瞳决定向爷爷透露一些实力,证明自己可以在外自保。

“爷爷,我有些话想和您说,虽然这些事,您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够听我说完,再做决定”

自己的孙子突然这么严肃,楚云雄也有些诧异,好奇的问道

“什么事?”

“爷爷,想必如今您已经知道楚镜当年在牧城时,就已经达到了内力九级的事了吧”

楚瞳没有直接告诉楚云雄自己的实力,而是提起楚镜当年在牧城隐藏实力的事。

这件事,楚云雄早在当年诸敌上门被楚瞳解决之后,当晚见到楚镜就发现了。

楚瞳当年剑斩刘文远之后,楚云雄心思一动,就知道所有人都被自己这个孙子给算计了,正巧楚镜来报刘家矿山的事,也让楚云雄明白了,瞳儿为何一定要自己派人去夺矿山,当下感叹自己的孙子真是心思难测,不做无用之事。

想到这里,楚云雄不由得看了一眼楚镜。

可这样的瞳儿为什么不要内力九级的高手,却偏偏只要楚镜呢?

已经恢复筑基修为的楚云雄定睛端详了一阵,果然看出了问题。

这楚镜竟然不是内力六级,而是九级,并且随时可入先天。

楚云雄吓了一跳,都有有些怀疑眼前的楚镜的真伪了。

只是深知楚瞳的厉害,楚云雄相信自己的孙儿如此定有因由,也便不再追究。

如今楚瞳重提旧事,楚云雄也不知道自己的孙子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没错,当年就知道了”

虽然有些糊涂,楚云雄也没有隐瞒,如实回答楚瞳

“那如今,您也听说了楚镜的修为了吧”

那日,在天云城刺杀自己的刺客,都能够轻而易举的说出楚镜的信息,楚瞳不相信自己的爷爷会不知道楚镜如今的修为。

“知道。楚镜二重天,并且曾打败过五重天的西山城主”

随着盲候在天云城遭遇刺杀,楚镜这个家仆的实力和事迹也让人们都翻了出来,身为扬州国的老侯爷自然早已知道。

虽然,他也疑惑过楚镜的实力为何提升这么快,不过此时自己的孙儿提及,想必这其中与瞳儿有着很大的关系。

不管真实答案是怎样的,自己马上就能知晓,楚云雄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楚瞳说出事实

自己的爷爷极为聪明,楚瞳自然知晓。

话说到这,他也不再卖关子

“没错,想必爷爷已经猜到了,楚镜的实力之所以提升的如此快,全是因为我在帮助他。

但您猜不到的是,楚镜不仅能够战败五重天,而是可以独自斩杀九重天”

“什么?不可能”

听到这里楚云雄,大叫一声,万分震惊。

二重天与九重天那可是相差了七个境界。先天之上已经开始接触天道一些运行的规律,七个境界所相差的可不仅仅是真气的雄厚程度。

而是对真气的运用,对一些东西的领悟,这些都是无法用外力去弥补的。楚镜怎么可能以二重天的实力击杀一名九重天呢?

如果不是西山城百姓亲眼所见,传的有凭有据,楚云雄连楚镜能够战败五重天的事都不会相信。

天知道,当初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他已是有多么吃惊。

何况当时,西山城禁止传播此事,传到三候城,不清不楚的,楚云雄一直都是保持着怀疑态度。

可此时此刻,自己的孙子竟然说,楚镜还能斩杀九重天,他是真的没法接受。

“没有什么不可能,楚镜斩杀的那名九重天,就是在天云城刺杀孙儿的领头人”

“并且,跟在孙儿身边的那名叫离月的女子,其实是个死人。之所以还能够如常人一般,是因为他体内住着一个万妖山狐妖的元婴”

“元婴!!!!”

楚云雄本来还在震惊楚镜的事,楚瞳却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立马又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元婴啊,那可是元婴期啊。

你以为扬洲这地方,一个元婴期,会那么好出现的吗?除了万妖山,可以说有了这只狐妖伴在身旁,楚瞳在扬洲无处不可去。

可对方毕竟是万妖山的大妖,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大妖又怎么会那么好心跟在自己的孙子身旁,保护自己的孙子呢。

而且,自己的孙子不能修炼,如果这只大妖想要行凶,那瞳儿岂不是比遇到其余四国的刺客还要危险?

刚想发问的楚云雄,还没开口,就被惊的站了起来,这一次竟是一拳将桌子都给砸碎了,眼睛透露的仿佛见了极为恐怖的事情。

“至于孙儿,如今已经能够修炼,并且成功结丹”

楚瞳说完小七的事,便胃丹运行,金光一闪,楚云雄清晰的看到在自己孙儿的腹中,竟有一枚奇怪的金丹,在不断的旋转着。

虽然发现那枚金丹有些奇怪,但楚云雄毕竟只是筑基,对金丹着实了解的不多。

何况,自己的孙子本就是废丹田,不能修炼。如今能够达到金丹期,即使与常人不同,也属正常。再说,当下还有什么消息能够比瞳儿已经结丹还令人吃惊的吗?

惊吓过后的楚云雄也有些庆幸,一颗心也着实落了下来,对于狐妖的事也不再追问。

他相信自己的孙子一定尽在把握。他还从未听说废丹田可以修炼,但自己的孙子依旧修成金丹。

“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楚云雄不由得狂笑起来。

自己的两个孙儿如今一个元婴,一个金丹,年龄全部只是二十出头,这份天赋放眼九洲都少有人人能及,未来不可限量。

况且,小孙子楚瞳还极为神秘。有着其他连自己都不清楚的本事,未来的成就,恐怕还要高于楚天,这对于楚云雄来说简直就是上天对楚家的眷顾。

一直对于楚瞳不能修炼的事耿耿于怀,这一次也终于释怀。

至此,自己在西北这一路行来的三人,实力高低全都摆在了自己爷爷的面前,除了白雪的存在。

并不是不信任自己的爷爷,而是白雪的身份关系重大,这样的消息也不是爷爷这般修为能够接受的。

了解了自己孙子的实力,楚云雄无话可说,也不再阻拦楚瞳外出。

凭借楚瞳,离月的实力可以说,就连蓬莱洲都能够闯一闯了,何况是扬洲这片凡土。

“还请爷爷替孙儿保守秘密”

全部说完的楚瞳给了爷爷一会儿时间消化,随后说到。

楚云雄也的确如楚瞳所想,深知隐藏实力的好处,所以也就答应了楚瞳的请求。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这楚云瑛回到中洲楚家后。

犹记得道宗说只要老一辈不对楚家兄弟出手,那么同辈如何他可以不管。

楚云瑛身在中洲,自然懂得逆境中成长的天才,才能更加惊艳。虽然,还是不明白道宗与楚家兄弟究竟有着什么瓜葛,却也懂得了道宗的意图,就是为了让楚家的同代天才,成为楚氏兄弟的磨刀石,他日登顶九洲之巅的垫脚石。

自己大哥的孙子,就是自己的孙子。楚云瑛自然选择站在楚家兄弟这一边。

既然明白了道宗的意图,她这里自然也是极力配合。

她相信凭借道宗的实力一定能够保得住二人的性命,至于登顶大陆巅峰,伤痕累累,那也是必经之路。

想通后的楚云瑛便将道宗说过的话转达给楚家。

本来知晓楚氏兄弟有道宗护道,并且道宗实力又及其恐怖时,楚家人已经对楚云瑛的传承死心了。

可如今,楚云瑛主动的将道宗的意思传达了出来,他们自然又变得心思活跃。

既然道宗已经发话,那么只要自己等人不出手,同辈之争,自己的晚辈还是有着大把机会的。

即便有着道宗做靠山,他们不敢击杀楚氏兄弟。至少也能够让二人得不到楚云瑛的传承。

更何况,道宗已经说的明白,不会插手同辈之争。那么同辈之中,楚氏兄弟即便身死,那也是学艺不精,想必到时候道宗也是无话可说。

不管怎么样,楚家最终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二人的性命,而是楚云瑛的传承。

于是乎,楚家各脉纷纷派出当代天骄,前去蓬莱洲与扬洲找楚氏兄弟的麻烦。

而原本因为楚云瑛被道宗吓退,以为联合抗楚的计划已经流产的诸国也重新燃起希望之光。

一时间,扬洲风起云涌,暗潮涌动。

再说对于出关后的楚瞳一直保持关注的扬州皇赵舒诚,也知晓了楚瞳在天云城遇刺一事。

赵舒诚此人。正如楚瞳所说,城府极深,野心极大。并且工于心计,如果有人把他看的太过简单,那么吃亏的将是他自己。

即使知道楚家不好惹,即使知道傍上楚家。可以保自己在扬洲呼风唤雨。

但他赵舒诚从来都不是屈居人下的人。

所以对他来说,与楚家合作纯属权宜之计。他是不会允许楚家这个对自己的江山来说,并不稳定的因素持续存在着的。

所以,他在时刻准备着的同时,早就希望出现一个强大的敌人可以制约楚家,造成两败俱伤,他便可以兵发四国,一统扬洲。

而这一次有人刺杀楚瞳,本就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以赵舒诚的聪明,自然早就猜到其余四国不会轻易臣服,他这般大张旗鼓的整治扬州国,目的就是给他们看的。

为的就是让其余诸国忌惮自己的野心,主动出击。

而楚家在扬州国一门三候,诸国自然知晓想要打垮赵舒诚,必须先灭掉楚家。

所以,不用赵舒诚亲自去找,诸国一定会帮助他找到一个堪比楚家的存在的。

在赵舒诚心里,有着神秘大人物和三元宫做靠山的楚家,不是其余诸国随便找个势力就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但俗话说,没有金刚钻不敢揽那瓷器活,即便不能灭掉楚家,必然也能分散一些楚家的注意力。

而自己当下要的,不过是兵发诸国的理由而已,至于反抗楚家。还需要时间,毕竟借助外力始终都是别人的。

只有自己拥有的实力才是最实在的。

楚瞳那个可恶的瞎子说的果然没错,再大的权利也需要实力去守护,否则就是空中楼阁。

赵舒诚在自己的寝宫,不断的来回踱步,不时开口与自己对话。脸色与平日的美男形象相比,如同两个世界那般遥远。

随着不断的与自己对话,他的表情愈加狰狞,时而欢笑,时而怒骂。

若是此时有人看到,名满扬洲的扬州皇竟然如此这般模样,一定会吓的魂不附体。

实在是此刻的扬州皇,龙袍凌乱,披头散发,双眼通红,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酒味,如同疯了一般。

可同样,没有人知道赵舒诚为何变成这样。

其实,城府极深的赵舒诚平日里也算是算无遗策。但是对于自己弟弟们争夺皇位的事,基本忍让,对弟弟们早年也算是照顾有加。

可后来的他,仅仅因为楚瞳的一句话,便亲口下令斩杀自己的一众兄弟。

赵舒诚也是人,是人就有感情,人心也都是肉长的。每日夜深人静的时候,偌大的扬州皇寝宫只有他一人。

一年半内,不知有多少个夜里,他都在梦中惊醒。回想起来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兄弟情,那不自觉落下的泪滴在渲染着悲凉的气氛同时,也一点点将他折磨的有些疯狂。

赵舒诚曾经是一个好哥哥,可是为了皇权,为了江山,也为了自己。

他放弃了,放弃了亲情,放弃了兄弟情,放弃了本性,更可以说放弃了人性。

但这样,却更容易被迫承受自己强加于自己的折磨。不过已经迷失了本性的他,自然也不会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赵舒诚就是如此,他认为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楚瞳,是楚瞳的威逼利诱,暗中勾引,才使自己迷失在自己的江山美梦当中,而实际上,自己不过是一个傀儡。

楚家才是扬洲真正的话事人。

赵舒诚能够强行的将仇怨都记在楚瞳身上,就证明他不会甘心臣服在楚家人脚下。

一有机会,赵舒诚绝对不会饶恕楚瞳的。

“楚瞳,你放心,你让我兄弟丧命,我定让你家破人亡”

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的赵舒诚,面露狰狞之象,一饮而尽杯中之久,然后狠声说到。

次日,扬州国国都三元城,皇宫内,巨大无比的议政大殿,名为,昭扬殿。

你以为你能明白这个名字的含义?其实,赵舒诚只是用了个谐音而已。门前有扬州重兵把守,殿内亦是百十名带刀护卫。

昭扬殿建筑奢华,四周雕龙刻凤,珠宝璀璨,金光闪闪,煞是耀眼。

此时正值早朝,文武百官,齐聚一堂。

皇椅之上,一身黑色龙袍的赵舒诚,端坐于上。

万古盛传,四象神兽永护九洲,各佑一方。

分别是,东方青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

而龙族,在那更广阔的天地当中,传闻是万族之首,群妖之帝,百兽之皇。

到大陆之上,亦是被凡人口口相传。每个人谈及神龙,都面露敬仰,不敢有丝毫不敬之处,更显龙族之尊贵。

九洲大陆之上如此这般的凡国,为数众多,各国君主为彰显身份,均着一身龙袍,以示尊贵。

但也有人以四方为准,根据自己所在之大洲,而着纹着护方神兽的衣袍,祈求能够得到神兽的庇佑。

不过,总体来说凡国君主身着龙袍居多。

本就是世间美男,此时,一身龙袍的赵舒诚更显尊贵,威严。

头顶悬挂一块金匾,上书“扬州一统”更添其一分霸气。

第四十一章 昭扬殿文武议战 天青园舒嫂比武

赵舒诚此刻略带愠色,朗声说到

“半月前,我扬州建国之基石,顶国之梁柱,本皇亲封之盲候,竟在西北境内天云城,遭遇十数名先天刺客刺杀。

幸好盲候向来善于隐藏实力,出其不意,才得以生还。

否则,我扬州国岂不是建立之初就要损失一位侯爷了?啊!”

赵舒诚话音渐长,愈加愤怒,最后一声高喝,右手怒拍龙椅扶手。

“这是对本皇,对诸位,对所有扬州国各城城主的挑衅,是对我扬州万民的挑衅,此事绝不能轻算。尔等对此可有话说?”

赵舒诚话毕,群臣均未开口,只有宰相司徒申易上前说道。

“启禀陛下,臣以为,我国初建,陛下英明善治,使百姓安居乐业,扬州国土一片祥和,万民百姓对陛下感恩戴德,又岂会行此祸乱之举?

此番盲候遇刺,对方行事隐秘,计划周全不像临时起意。所派刺客皆是先天,背后之人恐怕所谋甚大,绝不可能是平民百姓的私人恩怨。

况且有安国候以及天候震慑,普通人即便有着天大的仇怨又怎敢轻易招惹。”

“嗯,宰相所言有理,天云城城主前日上奏,已经表明除了恰巧与盲候发生纠葛的尤家,刺客皆不是我国臣民”

众臣不敢开口是因为不解圣心。

这司徒申易可不仅仅是当朝宰相,亦是前赵国宰相,更兼赵舒诚的老师,对其可以说是相当了解。

时至今日,真相如何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扬州皇想要怎样的真相。

“既然已确定非我扬州臣民所为。那老臣斗胆猜测,行刺侯爷便是那诸国见我扬州日渐昌盛,心有忌惮方才所行之举,意图搅起我国动乱”

司徒申易此话一出,赵舒诚便深深的看了其一眼,隐晦的露出一抹笑容。

“宰相所言正是本皇所想,既然诸国挑衅在先,我扬州可不能忍气吞声,不知诸位有何想法?”

司徒宰相与君皇赵舒诚先后所言使群臣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安国侯府一门三候,老侯爷与大侯爷皆已是求仙问道的仙人修士。此事扬洲尽知,诸国如此岂不是自寻死路?”

“怕是寻到了什么倚仗,莫不是你以为普天之下就只有他楚家才有修仙之人?”

“若是如此的话,恐怕就不是我们能够参与的了”

“……”

有胆小之人自然不愿因楚家而得罪不能得罪的存在。

虽没有奏明赵舒诚直言,但私下透露的也是希望君皇能够选择忍气吞声。

“有倚仗又如何,我等攻城掠地,终究还是要看谁的粮草充足,兵马众多。

陛下,臣以为,此事诸国挑衅在先,应以雷霆手段还之,予以颜色。

否则,忍气吞声,那我扬州国初建之期就已威严尽失,何谈扬州一统”

一名武将听着一众文臣,小声议论,那胆小如鼠的模样,好像诸国出手就一定找到了可以媲美安国候府的力量似的。

随即面露不屑,上前一步,与赵舒诚行了一礼,高声说到。

文臣各扫自家门前雪,武将欲管他人瓦上霜。有文臣胆小怕事,也有武将选择为气而争。

“没错,凡国之争终究靠的是兵力,无论如何,在我扬州建国初期就敢在我国境内如此猖狂,不予以还击,我扬州第一大国的面目何在”

这名将军一出口言战,立刻就引起了不少武将的共鸣。

“没错,没错,”

“我扬州大国,绝不能任人欺凌”

“必须予以颜色”

那名将军见一众将领都支持自己,便又开口

“臣以为,应即刻发兵北凌,杀鸡儆猴给诸国予以震慑”

这北凌是如今扬洲诸国之中实力最弱的,这些武将虽然咋呼的欢,但最终也是挑了个软柿子捏罢了。

“不可,不可,我扬州国建国之初,百废待兴,还不是挑起战争的时候”

听到,武将主战请求发兵,立刻又有文臣行礼上奏。

“有何不可,别人都欺负上门了,还不能打回去吗?我好歹扬州第一大国,如何可以这般胆怯”

那武将听到有人反驳,又一次开口。

“哼,扬州第一大国是你封的吗?如今建国初期,兵马钱粮任何一样,我国都急剧短缺,你拿什么去打?

况且你若真是威风,为何不出兵杨国,而是选择如今扬洲最弱的北凌?不过是为了面子逞强罢了,在老夫面前装什么铮铮汉子”

见文武意见不和,司徒申易适时的又添了一把火,也只有他才敢当面戳穿第一大国的这个伪装。

“你,你”

将军此刻面目通红,你了半天终究没再说出什么。

司徒申易所言不假。此人主战,只是想彰显自己并非贪生怕死之辈而已。

真要让他与杨国交战,他宁愿不逞那强,也要保住性命才是。

毕竟扬州国的现状他也不是不知。

司徒申易身为文臣之首,此时开口使得原本势弱的文臣有了底气。

“你什么你?你所谓的扬州大国,不过是有安国候府一门震慑,诸国看在楚家的面子,才敬我等一筹。

如今诸国都敢跟楚家叫板了,你这第一大国的名头还靠谁来保?”

在是否出战这个问题上,文臣向来争不过武将,一般只要武将主动请缨,君皇都会准奏。

毕竟,没有君皇会承认自己治理的国家软弱无能任人欺凌。

不过有了司徒宰相开口,各个文臣便活跃起来,争相启奏。

甚至一些平日里就嫉妒楚氏一门三候的人,都有些忘乎所以,不顾场合的大放厥词。

“司徒宰相说的对,如今我国百废待兴,万不可以卵击石。

何况楚氏一族,本就非我臣民,那可是前楚皇族的正统余孽,其心不明,诸国找上他们,可不算与我扬州为敌。

我们又何必为了他们葬送我扬州国大好前程”

“是啊,是啊”

此话一出便有人附和,同样也惹了诸将众怒。

要知道如今花青鸾可是扬州兵马大元帅,一统扬州兵马。

如果说司徒宰相是文臣之首,那么花青鸾就是武将之首。而花青鸾又是楚天的未婚妻。

那文官如此编排楚家,武将们自然大怒,尽管花青鸾不在,也要替她维护她的夫君,是讨好也是花青鸾在军中的威信。

“大胆,楚门的三位侯爷乃是君皇亲封,你们活腻了,竟然在这昭扬殿当着君皇的面如此胡言乱语”

“我们只是就事论事,君皇赐封楚家那是看得起他们。可不代表我们就要与他楚家陪葬。”

“没错,修士之中,他楚家爷孙不过是垫底的蝼蚁,若是真的招惹了什么庞然大物,我举国臣民岂不殃及池鱼?

说到底他楚家不过是贪图凡间富贵,欺软怕硬之徒。才会留在扬州当个位高权重的侯爷”

一众文官纷纷开口,不难听出其中的嫉妒之意。说了半天,其实就是不满楚氏的一门三候而已。

至于司徒申易,早在呵斥那名主战武将之后便退到一旁不再出言。

偷眼看了一眼君皇。

只见此时的赵舒诚,看着朝堂之上乱成一团的文武大臣,一脸的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那双眼睛看着几名编排楚家的文臣,透露出可怕的光芒。只是除了司徒申易,没有人注意到罢了。

“放屁,若无楚候相让,南楚旧地岂会归于陛下?”

武将多是头脑简单,易怒的冲动之辈。此时连文臣都忘乎所以,还有谁会指着一群莽夫顾及什么场合吗?

“你才放屁,我扬州国成立乃是顺应天命,就算要论功绩,那也是以君皇为首,你竟然说是楚家相让,我看是楚家图谋不轨,想要造反吧”

到底是文臣,什么时候都不忘拿君皇当挡箭牌,拍君皇的马屁。

不像武将那般无脑,当着君皇及文武百官的面说江山乃是楚家相让,岂不是在打赵舒诚的脸吗?

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下令斩了这名武将。

可万事都有两面性,事情的发展也从来不仅仅只有一条路。

此时剧情的发展就出乎了一众文官的预料,亏他们还以为自己把建国功绩都推给君皇,会得到赞赏呢。

“你”

武将终究词穷,无话可说。

“你什么你?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看到武将的样子,那名文官还挺了挺胸膛,得意的说到。气的武将就要动手。

“够了,要干什么?本皇是叫你们出谋划策的,不是让你们在这里耍嘴的”

赵舒诚终于开口阻止并结束了这场闹剧。

“有些人说的不错,我扬州建国乃是天命所归,能得安国候府一门相助,那也是我扬州国运如此,不能说是楚家相让”

赵舒诚语气如常,令人看不出喜怒。

“但是,楚家于我扬州确有建国之功,封候也是理所应当。

你们当本皇的面如此议论三位侯爷,是对本皇的册封有所不满吗?”

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赵舒诚终于爆发,一拍桌子大声说到。

“都给我拉出去斩了”

随后,赵舒诚顺势一挥衣袖

“陛下,陛下饶命啊”

几个刚才还得意洋洋的文臣,瞬间就吓得一哆嗦,立刻跪在地上求饶。可赵舒诚不为所动。命人将几位文官拉出去斩了人头。

“诸位将军说的不错,我堂堂扬州大国,不能在国之初建就丢了脸面,这是绝不允许的。

此事,明眼人都看的清楚,其余诸国怕本皇实现扬州一统。

所以铤而走险,行刺身为我国之基石的盲候。

此事若善罢甘休,既让诸国小觑,也让功臣寒心。

既然,本皇敢自称第一大国就有一战的魄力。”

赵舒诚说的铿锵有力,就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君皇即将下令发兵的时候,赵舒诚停了下来沉默一息,说道

“不过,司徒宰相说的也是有道理的。

毕竟,我国正值建国初期,兵马钱粮不足以支撑大战,更何况是四方皆敌。与扬洲诸国同时一战,绝对是自寻死路。

所以,即日起全国备战,征兵,征粮,训练将士,一年之后诸位将军可不要把今日之言忘到脑后啊。定要横扫诸国,为盲候报仇”

几位文臣被斩,赵舒诚脸色稍缓,对武将刚才所言如同未曾听见一般,而那名武将也深知自己刚刚失言,默默地退到一旁。

君皇已然下定决心,文武大臣自然遵从,一众武将共同高呼。

“为盲候报仇”

赵舒诚平静的看着意气风发的武将们。

只有司徒申易看到了那隐藏在目光深处的厉芒。

“宣兵马大元帅花青鸾回都~”

扬州皇下旨全国种粮,强军,大有征战之意,并宣兵马大元帅花青鸾回都,令其有些烦恼。

大战将起,谁能保证战无不胜,百万雄师血战沙场,纵然你修为再高也终有力竭之时。

自己还未过门可不想就这么死去。

何况楚天身边还有个妖精师姐,自己若是有什么不幸,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个妖精。

于是接旨后的花青鸾并未即刻奉旨回都,而是找上楚镜要与其比武。

如今的楚镜在楚家算是出了名。跟在老侯爷最喜欢的孙子身边,可谓是楚家的红人。

加上楚镜跟在二少爷身边短短不到两年便成为二重天的高手,让楚家子弟都眼红的很,暗叹跟在二少爷身边的为何不是自己。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楚镜隐藏修为的事,还以为他是从内力六级升到二重天的呢。

花青鸾的消息自然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对楚镜也有些了解。

为了提升自己的实战能力在战场之上多一份自保,花青鸾便找上了楚镜,想请教一下如何快速提升境界。

虽然她也知道楚镜是跟在楚瞳身边后,才成长如此之快。

但不能修炼就是不能修炼,即使足以堪比先天。

修炼困苦,花青鸾深有体会。实在不愿相信一个不能修炼的楚瞳,可以调教出一个堪比九重天的先天高手,否则自己都要怀疑自己的资质了。

只是,如果让花青鸾知道连她那名震扬洲的未婚夫,元婴修士楚天人,也是楚瞳调教出来的,会出现怎样的表情。

某日早饭过后,楚瞳与楚镜二人一同来到了花家的天青园,花青鸾的住处。

此处,并无甚风景,唯一的特点就是大。

之所以称为天青园,仅仅是因为,花青鸾在楚天与自己的名字里各取了一个字而已。

二人一番战斗,打的是难解难分。

毕竟,花青鸾那也是绝对的天才,二十一岁的六重天,征战沙场数年。

实战经验不是西山城主和刺客头目可以比拟的。

再说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长戟在手,楚镜赤手空拳,一时真是拿花青鸾没有办法。

花青鸾也是用自己的几个成名武技轮番轰炸,搞的楚镜狼狈不堪。

不过毕竟相差四个等级,对方又赤手空拳,自己手持方天画戟与其战了近两个时辰仍不分胜负。

对方已经是相当厉害的了。

而且,花青鸾还发现了一个比较恐怖的事。

楚镜一个二重天与自己战了这么久,真气竟然还没挥霍殆尽。

倒是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

花青鸾不是傻子,很快就想到了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对方在真气使用的熟练程度上,要比自己强太多,没有浪费不必要的真气。

而自己大开大合又无节制的使用武技,以为利用武技可以力压对方,却几次三番被对方闪躲过去,反而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直到最终,二人依旧没有分出胜负,被楚瞳叫停。

但花青鸾知道自己再有一刻,体内的真气就会消耗的一丝不剩。

也就是说,即使楚镜到最后也没能找到战胜自己的方法,却也能将自己拖败。

不得不说,对于这样的结果以花青鸾的性子有些不甘,这也是楚瞳叫停的原因,算是给这位小大嫂留个面子。

但同样对于花青鸾来说,败了就是败了,没有什么不可以承认的。

最后,花青鸾也对楚镜表示了敬佩。只是楚镜却说楚瞳更为厉害,若是二少爷认真自己一招也无法接下。

花青鸾不信。

自己刚刚领教过楚镜的实力,那对于真气的把控,出招之诡异,连自己都被逼的手忙脚乱,还被拖的真气全无。

一个不能修炼的楚瞳,怎么可能赢的了楚镜,还是一招击败。

但看楚镜说的情真意切,并不像是在讨好楚瞳。

她又不由得有些相信,更有些好奇。于是午饭过后,休息了一会儿,便又找上了楚瞳。

楚瞳也有心帮助自己这个小大嫂,便爽快的答应了。

楚镜说的那么真,花青鸾自是不敢大意。

一上来就使用武技怒龙穿心,只是还没等她真气运行完毕,楚瞳的剑就已经架到她的脖子上了。

花青鸾蒙了,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可是看到了,楚瞳速度不快,只是疾跑一番,然后把剑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没有什么惊人的武技,步伐,速度,和剑招。就是这么疾跑,架剑。

花青鸾不服,又一次与楚瞳比试。

这一次,她没使用武技。先下手为强,长戟一刺。

楚瞳不慌不忙,往旁边迈了一步,长戟擦着楚瞳的脸刺了过去,那银亮的戟尖在午后的阳光照耀下,就这么从楚瞳的眼前刺过,楚瞳连眼睛都未眨一下,只是没有人看得到而已。

花青鸾左手一搭戟杆,双手往回一挥,长戟向左砸向楚瞳,结果下一瞬又被架了脖子。

花青鸾依旧没有明白自己是怎么败的。

而有所进境的楚镜在一旁看得清楚。

大少奶奶长戟一挥,二少爷身形一侧,右手执剑挡住戟杆,步伐随剑而动,始终贴着戟杆向着大少奶奶划去,待到近时,长剑一刺便架在了花青鸾的脖子上。

楚镜知道,二少爷又将那种对时机的把控的能力运用到了战斗里。

花青鸾依旧不服,大喊再来。

二人重新站定。

只不过又经历过数次比试,花青鸾都是轻而易举的被楚瞳将长剑架在脖子上。

每一次,都自觉输的莫名其妙的花青鸾,一次又一次的叫着再来,每一次败北都气的直跺脚。

若是被花青鸾往日的敌人和部下看到了,一定惊掉下巴。

毕竟,脾气火爆强势的花青鸾,极少露出这种女儿姿态。

如今却被楚瞳逼得如此,就可以看出花青鸾输的是有多么不甘心了。

花青鸾天赋上佳,几次失败,虽然败的有些糊里糊涂,但她也猜到楚瞳定然是每次都看到了自己的破绽,并抓住了自己的破绽。

这一次,花青鸾真气爆发,宁可浪费真气,也追求快速打出武技,真气运行,单臂握戟,横着就抡了起来,向着楚瞳就转了过去。

此时的花青鸾已经消失不见,楚瞳面对的,如同一个由火焰形成的龙卷风,就这么对着自己转了过来。

这一次,花青鸾可以说确实没有破绽,并且这个武技的威力也大,楚瞳能看出来这个武技已经达到地级,只是自己的小大嫂没能用出精髓而已。

依旧不慌不忙的楚瞳嘴角上扬,白布下的眼睛黑芒一闪,仿佛透过火焰看到了正在旋转的花青鸾。

而花青鸾的动作也仿佛在楚瞳的眼睛里放慢了一般。

楚瞳执剑后退,与花青鸾的火龙卷始终保持着最初的距离。

那外放的真气,距离楚瞳的鼻尖只有一毫,楚瞳可以清晰的感到那火龙的热浪。

天青园本就不小,花青鸾又为了快速施展,以防被楚瞳打断,所以浪费了许多真气,转了几息,便有些力竭,外放的真气威力渐渐变小,最后消失不见。

只剩火色龙卷风向着楚瞳袭来。

楚瞳站在那里不动,待到花青鸾临近之时,楚瞳那白布下的黑瞳又是光芒一闪,瞬间出剑,只听铛的一声,火色龙卷消失不见,露出身形的花青鸾脸色苍白,嘴角见血,额头大汗淋漓,眼露惊恐。

而楚镜在一旁也是傻了眼睛,他知道自家二少爷善于攻破敌人的破绽,可眼前的一幕也太扯了吧,

原来此时楚瞳的一剑正抵在花青鸾的戟尖之上。

本就已经力竭的花青鸾,也只好认输,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大嫂,还要再来吗”

楚瞳收剑后站在一旁问到

“不了,你确实厉害,我打不过你”

花青鸾实在太累了,并且刚刚的那一剑也着实给她吓到了。

她可从来没有遇到能够将自己这一招强行终止的人。听到楚瞳的问话,连忙摇了摇头说到。

见状,楚瞳便把无柄铁剑收好,重新负于背后。

“大嫂不用气馁,小弟这就告诉您为何会败,凭您的资质一定会很快明白的。”

楚瞳看到花青鸾在一旁兴致不高,便开口说到。

“真的吗”

本来还在一旁不甘心的花青鸾瞬间就兴奋起来,挑战楚瞳数次,几乎每一次都是秒败,完败。

花青鸾这会儿的确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败的,差在哪里。

“当然是真的了”

楚瞳微微一笑回答到。

第四十二章 真气如同龙游水 武技好比锦上花

三人来到天青园内的凉亭里坐下休息。

花青鸾先是让丫鬟送来一壶好茶,然后吩咐丫鬟退下,不许众人前来打扰。

此时已近黄昏,秋风有些微寒,对于三人来说倒是不算什么。

反而更显众人品茶论武的休闲与自在。

楚瞳小饮一口,细细品味了一番,未做任何评价。

眼前二人都不是优雅之人,小大嫂命人上茶,不过是怕三人口渴罢了。

她的心里只想尽快知道自己败于楚瞳的原因,可没什么心思品茶。

至于,天性欢快喜动的楚镜,更无法静下心来,细品这由苦到甘,再到平淡的过程。

楚瞳若真是细细评价一番,也不过是对牛弹琴。

小大嫂这会儿最期待自己开口说些什么,楚瞳心知肚明。

待茶水顺着喉咙流淌至腹中,便开口

“花家乃是名门,家中功法,武技众多,品阶也都是相当高的。

大嫂自然不缺武技,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属上佳,又身怀六重天的实力,年仅二十一岁可以说天资不俗。”

花青鸾难得的耐着性子听楚瞳说完这些无用的话。

因为在她眼里,楚瞳已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神秘高人。

如果自己也能像对方一样,一人一剑视先天如无物,那扬洲再大自己也尽可去得。

所以,此时的她也不敢太过放肆,更不敢开口催促。

没有在意花青鸾内心会是什么想法。楚瞳继续说道

“我观大嫂战斗中,惯用武技,习惯大开大合,追求力压敌人,速战速决。

许是与常年征战沙场还有自身性格有关。

不过战场上瞬息万变,迟则恐会发生意外,如此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而且赢得漂亮,霸气,也可以增添己方的士气,震慑敌方,令其未战先怯。

但这样毫无节制的使用武技,弊端也是很明显的。

第一,浪费真气,不能战斗持久。

第二,不同的武技频繁切换使真气运行不畅,容易出现滞停。”

见楚瞳已说到正题,花青鸾更加认真。

楚镜在一旁也不放过这个机会。

对于节省真气的输出,加强招式的连贯,他已经深刻的体验到了好处。

九洲修炼之法流传至今,随着实力的增强,人们的欲望也不断的膨胀。

太多的人已经无法做到踏踏实实的修炼自身,多数都是追求外力以及强大的功法。

筑基之下,人们更是对强大的武技极为依赖。

拳打脚踢这种基本动作,只是偶尔用来简单的攻击与格挡,没有人会把这些当做主流的战斗方式。

可武技毕竟难求,与功法相辅相成的整套武技少之又少,尤其平民武者一生可能都没学过武技。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以至于所有人都潜意识认为,武技就是胜负的关键。

每当见到对方使用武技时,要么以武技还击,要么未战先怯。

所以,这些年花青鸾之所以战无不胜,不得不说是全凭花家的武技。

“可以说大嫂如今最致命的就是这两点。在今天也都体现了出来。

第一点使大嫂败给楚镜,而第二点就是败给我的基本原因。”

听到楚瞳的话,花青鸾一想,的确是这么一回事,也明白自己的战斗方式有着很大的弊端。

否则身为六重天的自己又怎会比二重天的楚镜先将真气消耗殆尽。

至于,与楚瞳的那场战斗也很明显,自己被剑架在脖子上的时候,都是自己破绽大开,真气滞停的瞬间。楚瞳所言这两点为自己的致命缺点着实不假。

不过,花青鸾更加好奇的是楚瞳那最后一剑。

直到现在,她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剑在自己即将力竭之时刺在自己的戟尖之上,强行阻断自己的真气运行,那瞬间被反噬的感觉是多么难受。

如果,楚瞳那一剑附带着真气,自己的内脏都将被瞬间搅碎。

而楚瞳又是如何能够在那种情况下精准的刺中自己的戟尖,花青鸾实在好奇。并想要知道其中的秘密,不能自抑。

“那你的最后一剑又是怎么回事,炎龙焚天作为地阶武技,少有先天能够抗衡,何况还要一剑刺中我的戟尖”

“大嫂,恕小弟直言,凭你如今的境界还不足以接触那一剑的奥秘”

对于小大嫂的问题,楚瞳选择避而不答,并未告知其中隐秘。

花青鸾也听说过修炼途中不要过早的了解那些高深的奥秘,否则会引起自己的贪欲或是恐惧,徒增心魔,毁了自己的前途。

听到楚瞳直言,花青鸾也并未在意,反而停止了追问,转而说道

“那瞳弟有什么办法能帮我解决那两个缺点吗?”

“当然”

楚瞳微微一笑回答到,接着吩咐楚镜

“楚镜,给大嫂打一套云龙游水”

听到楚瞳的吩咐,楚镜立刻出了凉亭,打起一套拳来。

若有别人在这里一定会嘲笑一番。在外人眼中楚镜无非就是在那里胡乱的拳打脚踢,实在是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是什么,跟龙与水有什么关系?”

一套拳下来,花青鸾也蒙了。实在不知道楚瞳让自己看的这是什么。

楚瞳依旧保持微笑,也不回答,直接吩咐楚镜

“再打一遍”

这一次,楚镜运用真气使得花青鸾也终于看出一些东西。

每一次真气外放的威力几近相同,攻击到周围的乱石堆之时,破坏力也不可小觑。

更重要的是,楚镜真气外放没有间断,拳拳都有真气打出,比自己使用武技的频率还更加频繁。

可楚镜全程都没有出现真气运行的滞停,动作更是行云流水,所打出的真气也不只是从拳头外放,就连腿,脚,肘,膝,都在轰出真气。

要知道真气的运行是有规律的。每一次都是完成真气从丹田行至所要释放部位的过程。

这个过程明显是需要时间的,哪怕只是一息,但也还是有这个过程的。

可眼前的楚镜,好像始终都没有停顿,但真气就是一直都流畅的运行,好似他想用自己的任何肢体打出真气时,真气就已然存在那里,而不是从丹田开始运行。

可花青鸾清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呢。

楚瞳解释,这之所以叫云龙游水,是形容施展者体内的真气如同云龙在水里畅游没有阻碍,随时可以游出体外。

真气可以达到左右同出而不会出现运行空挡,或者真气分散达到不平衡的状况。

那日天云城酒楼,候老头就是因为分散了真气才导致手指被楚瞳的铁剑划破。

而这套拳法就是用来增强修炼者对自己体内力量的运用与掌控。

待到修炼极致之时,可以左右同出,拳法行云流水,本身的威力也会随之展现,在战斗中也会有不小的助力。

花青鸾听到解释一阵惊讶,不知大陆之上竟有这种拳法,简直太过神奇。而她更不知道,这套拳法是由楚瞳所创。

楚瞳将之传授给花青鸾。

花青鸾也试着打了几次。

第一次没有完成,一心仿佛分成两半,一半注重招式,一半在控制体内的真气游走。

楚瞳见罢只对其说了一句无招胜有招。

花青鸾天资不俗,对这句话也理解的极快,加上一次的亲身体验,第二次便将这套拳法完整的打了下来。

只是真气运行依旧有些不畅,而第三次,终于完整的将这套拳法施展出来,花青鸾也真正的体会到了这套拳法的好处。

同时她还发现想要熟练这套功法,需要强大的心神支撑。

楚瞳却告诉花青鸾,其实身体的记忆要远超心神与大脑。只要常常练习形成习惯,不过就是熟能生巧罢了。

熟悉了一会儿,楚瞳又对花青鸾说道

“大嫂,这第一点算是解决了,勤加练习控制真气消耗,多用基本动作配合真气外放对敌,减少对真气的消耗,便能让你持久战斗。

至于第二点,大嫂需将你修炼的武技都展示一遍,再把你的那些武技手抄本给我一阅”

武技这种东西是个珍贵的玩意儿,家族子弟学习全是手抄本,原本不得轻易拿出来。

要不是楚瞳,换做他人,就算是手抄本花青鸾也不会轻易的拿出来给外人观看。

回到房间,将自己所修炼的武技与功法全部拿出交与楚瞳,又在园内将武技通通演示了一遍。

楚瞳在一旁可以看出,花青鸾每一个武技用完之后都需要调节真气运行和肢体动作,再重新施展下一个武技。

这中间的空挡非常之大,花青鸾也是知道,并且也极力的缩短了时间。

如果是面对其他人,这个时间根本不会被注意到。

但是一天的接触,花青鸾已经清楚的知道了楚瞳的可怕,尤其在空挡与招式的破绽上,楚瞳总是可以一击而中。

所以,虽然不是对战,花青鸾依旧专心演示,并且极力缩小空挡的时间,以此让楚瞳看到自己的极限,能够更好的帮助自己。

花青鸾将十多个武技演示完之后。

楚瞳陷入了沉思,脑袋里极速旋转。

小大嫂之所以武技衔接空挡如此之大,是因为这些武技黄阶居多,都是单招武技,并非成套。

每一招武技都毫无干系,真气运行的方式完全相左。甚至有一些武技的适用兵器也不是方天画戟,不过是相近而已。

像其中一招怒龙穿心,原本是一招枪技,却也被花青鸾修炼了起来。

不过,这招枪技已经达到了地阶,而枪戟又同属长兵器,倒也并无大碍。

还有一招重戟锤,这是一篇黄阶的单招武技,是创造者根据一套传说中天级锤法而创。

而这套天级锤法楚瞳也略有所闻,只是一直不得而见。

这一次根据这篇重戟锤法的介绍,博文多学的楚瞳,此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并且他也相信自己能够完成,只是今天可不是时候。

还有什么玄阶音波武技,乱心吼,黄阶武技裂天轮等等。

除了花青鸾修炼的武技,楚瞳还研究了一下花青鸾修炼的功法。

说到这门功法,那可真是来历不小。是一套达到天阶的火系功法,并非普通的内力功法,名为火鸾。

乃是远古南方神兽副兽使,凤凰一族脱胎而出的一门功法,机缘巧合下,修炼者可浴火重生化为凤凰,那造化可就大了。

但是楚瞳关注的却不是这套功法的本身。

自从五脏丹凝练之后,始终令其自行成长。

虽说想要利用天材地宝来凝练五脏丹加速修炼,可天材地宝何其难得,自己又需几时才能到达元婴。

见到这本火系功法之后,楚瞳猛然想起自己从出生到现在尚未修炼任何功法。

功法中亦是有属性之分,自己完全可以寻找五种不同属性的顶级功法同时修炼,来帮助五脏丹的成长。

想通之后楚瞳也有些高兴。毕竟接下来的路有了方向,不再没有头绪。

不过此时,还是要先帮小大嫂把问题解决。

想到这里,楚瞳跟花青鸾说到

“大嫂,你修炼的武技太多,并且互不联系,这样对你来说未必有好处。

没有联系的武技衔接上的空挡实在太大。

不过,日后若是将云龙游水修炼到极致,那这个问题想必也会解决。

主要还是记得多用一些挑,翻,提,砸,压,扫等基本招式配和云龙游水作为攻击和武技切换的衔接动作。

这样,就不会显得你的招式有明显的空挡与破绽。

而且战斗中主要以胜利为主,并不是显示自己有多少武技,武技应当用在最关键的时候,作为锦上添花让自己赢得漂亮。

而真正的生死较量往往决定胜负的是小招式的细节,而不是武技的品阶高低。

这样吧,我与楚镜给你演示一番。”

听了楚瞳的话,花青鸾在一旁频频点头,见楚瞳要亲自出手给自己演示,花青鸾更是颇为期待。

说罢的楚瞳,拿起花青鸾的方天画戟与楚镜对战,为了显示公平,楚瞳将自己的铁剑交与楚镜。

二人站定后,深知楚瞳可怕的楚镜率先出手。

一剑刺出,步伐奇快突进而来。出手之果断给一旁的花青鸾都吓了一跳。

她知道,如果是自己,这会儿恐怕连真气运行都没有完成,可楚镜的攻击就要到了。

楚瞳只是微微一笑。

方天画戟亦是直刺而出,一寸长一寸强,虽然二人都是直刺,可楚瞳的方天画戟要比楚镜的剑长了不少。

不得已,楚镜只好换招,用剑荡开长戟,然后想要学着二少爷击败大少奶奶时用的招数,剑贴戟杆滑向楚瞳寻找近身机会。

万事万物皆为两面,手持方天画戟的二少爷一旦被自己近身,那么有优势的就变成了自己。

可楚镜想的美好,哪知自己的剑才碰上长戟,尚未有下一步动作,二少爷单手握戟顺势向后转了一圈。

未等楚镜做出应对,长戟便又横扫了过来,去势未停的楚镜身体后仰避过楚瞳的方天画戟。

楚瞳左手抡了一圈扣上戟杆,双手用力下压,戟尖落地划出一片火花,又是扫了半圈,戟尖朝下,长戟一立,楚瞳双手握戟,身体腾空而起,双腿齐出。

仰身过后站起的楚镜差一点就自己撞上楚瞳踢来的双脚,急忙用剑格挡,依旧被踢的向后飞去。

楚瞳得势不饶人,落地以后长戟顺势一抽砸了过去,刚刚落地站立不稳的楚镜又是慌忙横剑格挡。

双方兵器发生剧烈碰撞,楚镜倒退半步双手发抖。

楚瞳则是脚掌紧扣地面,小腿骤然发力,足阳明众多纳灵漩涡中的灵力瞬间爆发上传到楚瞳的手臂。

只见楚瞳单臂握戟向后弹去,身体顺势转了一圈,然后抬戟砸向楚镜。

黄阶武技,重戟锤,只是由楚瞳所用出,明显接近了原本的那套天级锤法了。

方天画戟瞬间灵力围绕,花青鸾在一旁,已经看不见自己的那杆方天画戟了。

此时,在楚瞳的手中只是一道亮白的光芒。

楚镜见状暗道,少爷竟然玩真的,还用了灵力。

腹诽无用,只有全力格挡,全身真气瞬间释放附于铁剑之上。

迎着二少爷的方天画戟搪了过去。

轰,轰,轰,剧烈的灵力与真气碰撞所引发的爆炸已经把花青鸾都吓傻了,不是说楚瞳不能修炼吗?怎么会?

那散发的力量明显比真气还要强的太多,到底是什么?

筑基二字瞬间出现在了脑海里。怪不得一个瞎子平日和常人一般,一个筑基即使眼不能见,仍有其他的办法去感知。

自己夫君的这名弟弟,竟然瞒着整个扬洲成为了修士,怪不得天云城十数名先天都拿其没有办法,反而全军覆没。

花青鸾越来越佩服自己夫君的这个弟弟,明明一个天生废丹田不能修炼,并且双目失明,如今愣是悄无声息的成为修士。

也许有人认为他运气太好,但这不曾放弃的意志,难道不值得敬佩吗?

何况一个从小受尽嘲讽的人成为了强者,难道不应该大肆宣扬以出恶气吗?

可是眼前之人做了什么?明明有如此实力,却依旧隐藏,让那些对他图谋不轨的人主动前来送死,幕后之人却仍不知自己已经招惹了什么样的存在。

花青鸾觉得眼前的楚瞳不仅实力深不可测,就连其内心亦是令人敬畏。

不管花青鸾在想什么,那边的战斗还未停止。

楚镜全力施为算是挡住了二少爷一戟,楚瞳又一次借力翻上天空,然后竖转下落,依旧灵力附与长戟之上,黄阶武技裂天轮。

楚镜避其锋芒,极速后退,落地后的楚瞳对着楚镜发出一吼

“吼……”

玄阶音波武技,乱心吼。

花青鸾与楚镜二人同时心神俱震,楚镜更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花青鸾彻底的被楚瞳惊艳到了。

诚然,楚瞳可能是修士,但灵力与真气运行都是需要过程的,甚至灵力更加难以控制。

而楚瞳前期没用一丝灵力就已经压制住了楚镜,招式连贯丝毫没有停滞,直到战斗尾声之时才用了三个武技,也未像自己一样出现空挡。

还真是如楚瞳所说,武技如同锦上添花,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致命一击即可,过多的使用也是毫无意义。

说时迟那时快,整场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过数息,楚瞳丝毫没有停顿过,攻击之快若是自己恐怕第二招就败了,都不需要楚瞳施展武技。

“太可怕了。”

花青鸾在一旁感叹。

自认为在扬洲也曾是个顶尖人物。诸国先天中,自己如此年轻的六重天,越级战斗少有敌手。

可以说是从未把谁放在眼中,加上天性如此,从小到大,真是没有怕过谁。

如果,怕楚天不要自己这件事不算的话,那么自己还真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可此时,这位人称母夜叉的花青鸾,不得不承认,面对楚瞳,她怕了。

就算自己已经知道楚瞳是一名修士。

但那又如何,即使楚瞳不用一丝灵力,依旧可以两招战败自己。

令她害怕的根本就不是楚瞳的修为,而是这个人本身。

甚至花青鸾有一种感觉,如果再让自己面对楚瞳,自己可能连出招的勇气都没有。

她清楚,楚瞳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演示,如何利用云龙游水来控制真气,以基本招数战斗,减少对战中武技的使用频率,在对方逐渐虚弱的时候,再适时打出武技,令对方无力防守,使武技发挥出最佳的效果。

否则,楚瞳完全可以不使用武技,甚至不需要用灵力,败的依然是楚镜。

怪不得楚镜说他家二少爷如何厉害,如今看来此言不虚。

楚瞳看了一眼满身是血,趴在地上的楚镜。

暗叹自己下手还是有些太狠了。

实在是已经许久没有全力以赴的战斗一场了。

尤其在可以修炼之后,还没有真正的去测试一下,自己如今的战力究竟如何。

刚刚一时兴起这才出手重了一些,就连此刻,他依旧觉得自己有些不上不下的还没有尽兴。

其实,楚瞳已经留手了,只是差距太大而已。

若是全力施展,楚镜硬抗重戟锤之时,就已经可以告别尘世了。

暗中扔给楚镜一枚丹药。

楚瞳凝神闭目,仰天沉思……

第四十三章 炎龙煮戟焚天下 乱风舞锤荡乾坤

此时明月初升,楚瞳一袭白衣站在园内,遮眼白布夹在黑色的长发之中随风飞舞。

忽而手中光华一闪,一壶酒已然在握。白布下的双目陡然一睁,表情与往日相左略显张扬,壶中酒一饮而尽,英豪年少,霸气无双。

将酒壶一掷,五行灵气全力施为,楚瞳提戟而动。

长戟之上五色流转,煞是好看。楚瞳或扫,或刺。挑,弹,劈,压。舞的是霸气凛然。

戟之所向,便有灵气而至,激起四周飞沙走石,能量爆炸之声不绝于耳。

回到凉亭的楚瞳,服下丹药已是好了许多,看了一眼园内舞戟的二少爷对花青鸾说道

“我就说二少爷厉害吧”

得意的样子,好似那舞戟如龙的人是他一般。

“确实厉害”

花青鸾美目盯着楚瞳,对于楚镜的话只是下意识的回答。

在花青鸾眼中,此刻的楚瞳比她更像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

楚镜在显摆一句之后,也是专注而惊讶的看着自家少爷。

跟在楚瞳身边也快两年了,从未见过二少爷这般模样,这才是一代天骄应有的狂傲。

楚镜心中的二少爷要比传闻中的那些天骄都强。

可二少爷低调老成视名利如浮云,几时才能名扬九洲?

如今见二少爷也有如此狂傲的一面,他是真的希望能够一直如此,来日必然一飞冲天。

将戟舞罢,楚瞳又一次闭目向天。

灵气未收,脑中回忆凡尘疾苦,怒从心来。

脸上狂傲之色转瞬就变成了似喜,似怒,似悲,似恐的模样。

又有不甘与嫉妒同时浮现。

连同花青鸾与楚镜二人也被感染。

好似自己不再是修士,而是尘世中最卑贱的凡人,受着欺凌与侮辱。

嫉妒,愤怒,不甘,厌世等种种情绪纷纷冒了出来,使二人陷入其中。

又仿佛,置身于烈火之中酌烤。那种炙热并非实体之火,而是由心底蔓延灼烧自己的脏腑,由内而外。

与二人的深陷其中不同。楚瞳已然脱离,凝聚心神冥想炎龙,栩栩如生。

手中自行而动,单手握戟,横扫半圈后向天而去。

顿时戟出炎龙,一飞冲天,搅动风云,复而向下。围绕在楚瞳周身。

楚瞳横扫千军似的转动开来,火云连天,外有炎龙飞舞,环绕。将楚瞳完全包裹。

火光大现,满城皆知,声势惊人。

所见火光之人尽皆感觉大火就在眼前,自己周身炙烤,即将被火焚烧殆尽。

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交替,负面情绪萦绕心头,如同干柴使心火愈着愈烈。

三候城一片火光人人慌乱,如同被火追着而在城中乱跑。

突然,满城飘雪,三候城一众凡人的炙热逐渐消减,清醒后的人们尽皆惶恐,不知发生了什么。

一众凡人百姓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花家所在的那个方向,火光已然消失,花家并无异常。

众人以为是幻觉一场,不多时便自行散去。

花府的天青园中,危机尚未解决。

凡人百姓之所以看不到火光,那是因为霄湘沫及时出手将天青园隔绝。

楚瞳在三候城弄得如此惊天动地,霄湘沫与离月自然知晓。

处理好了凡人百姓之后,匆匆赶往花家。

当二人赶到以后,楚镜与花青鸾已是危在旦夕。

一个置身于求道之中的种种碰壁,渐入疯魔。

一个陷身于被楚天抛弃,修为尽失,百万敌军包围的困境当中,心中充满无助与恐慌。

离月关心则乱,想要上前抱住楚镜,被霄湘沫拦住,随后出手。

雪花乱舞,仿佛飞进二人心间将心火熄灭。

脱离危险的二人,双双昏厥。霄湘沫仿佛透过火光看见了楚瞳,目光中流露一丝敬佩与恐惧。

离月心系楚镜安危,并未细看楚瞳的心火。不但没有陷入其中,更不知道霄湘沫也有一瞬的心神失守。

霄湘沫后怕不已,若非双方体内力量尚有差距,那么自己恐怕也难逃一劫。

炎龙已去,火光中的楚瞳也渐渐转醒,恢复清明。

脸上恢复往日的表情,种种情绪早已消失不见,但也不难看出那尚留一丝的兴奋。

这一次楚瞳收获巨大,领悟了一个天阶武技,还发现了自己的一些秘密。

这武技正是与花青鸾的最后一场比试,对方所施展的地阶武技炎龙焚天。

所谓云从龙,风从虎,既然名为炎龙焚天,正应搅动风云将天地焚之。也只有如此,才配得上那焚天之名。

清醒后的楚瞳一挥手,九针飞向晕倒的二人。

离月见状,也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少爷恢复清明一切便不是问题。

果然,不多时二人便双双转醒。

花青鸾是个武痴,略微平复了一下情绪,便开口问道

“瞳弟,炎龙焚天在你手中这般威力,怎么在我手中就被你一剑破之?”

“我刚刚施展的的确是大嫂的地阶武技,炎龙焚天。

只不过经过我的改良,此时应该已经达到天阶”

楚瞳如实回答花青鸾,却使霄湘沫大惊失色

“地阶?天阶?武技?能使全城百姓陷入火海的会只是普通的天阶武技?”

听到霄湘沫开口,花青鸾也终于注意到她与离月。

离月面相风骚,身着暴露,她一向不喜。也曾暗自觉得瞳弟不能修炼,勾搭上这样的女子,简直就是自毁前程。

如今,已深知楚瞳非凡,便没好意思开口劝说。

倒是好奇这个开口的可爱少女又是谁?

而对方口中所说使全城陷入火海又是怎么一回事。

楚瞳之前不得分神,并不知晓自己闹了多大的动静。便开口问道

“什么置身火海?”

霄湘沫给了楚瞳一个大大的白眼,并未开口。

不知为何,再次见面,霄湘沫总是不自觉的在楚瞳面前透露出不一样的风情,而这一幕也是让花青鸾与离月大吃一惊。

前者惊讶的是眼前少女竟有如此风情,显得异常成熟,容颜惊世竟比自己还要美上几分,与其外形真是大相径庭。

而离月惊的是大小姐,竟会这般姿态,真是吓死妖了。

吃惊归吃惊,大小姐没有开口,自己只好代劳将事情的经过告与三人

花青鸾这回是真的知道什么才叫焚天了,同样知道了若非少女出手,三候城必将被楚瞳一招焚尽。

看来眼前的少女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存在。

楚瞳听到事情的经过也是摇头感叹,今天真是意外频频,随后向花青鸾正式的介绍了二人。

“大嫂,这位是潇湘沫,我的至交好友”

对于霄湘沫的事,楚瞳向来不会与人多说。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句。

楚瞳虽然并未多说,但深知对方绝非常人的花青鸾也是异常恭敬。

“霄姑娘好,小女子花青鸾”

楚瞳又对霄湘沫说道

“湘沫,这是我大哥的未婚妻,花青鸾”

“知道”

而霄湘沫看了一眼花青鸾,只回了两个字就没再多说什么。

她堂堂雪域公主可不会随便与人交朋友。

越是厉害的人物越是如此,火爆的花青鸾难得的没有计较少女的无理。

“这也是我的朋友,元婴修士离月”

楚瞳又向花青鸾介绍了离月。

“离月见过花小姐”

相比于霄湘沫,离月算是很给花青鸾的面子。

花青鸾也有些惊讶离月的修为,本以为是哪里来的风尘女子,没想到也是个高人。

不过花青鸾依旧喜欢不来,只是对方身为元婴大能都对自己笑面相迎,她也只好勉强的与离月客气了一番。

“好了,别扯这些无用的琐事,快说那地阶武技你究竟是怎么改良的?威力绝对不止天阶!”

看了众人一眼,摇了摇头。这其中涉及并非其余三人所能接触,楚瞳不好多说。

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楚瞳的意思。

正值天色已晚,众人便先后散去。

回到护国候府,楚瞳先去见了爷爷楚云雄,向其解释火海一事乃自己研习武技不小心而为之,如今已无大碍。

然后又去见了父母,也是如此这般的安慰一番,并未细说。

最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与霄湘沫细说了炎龙焚天,火鸾,以及自己想要学习五行功法与神魂功法的念头。

霄湘沫听后突然一笑,看向楚瞳,眼中流露出莫名的意味

“神魂功法我有,但未必适合于你,不过你想找的修炼功法,或许已经有了着落”

听到霄湘沫的话,楚瞳顿时一喜说道

“真的?在哪?”

“当然是真的,那个人修炼的功法就最适合你”

霄湘沫神秘的说到

“你是说?”

楚瞳却是瞬间明白

“没错”

接下来的日子里,楚瞳每日看书研习,不时与花青鸾交流,提点一下对方。

更多的时间,用来陪伴楚经磊夫妇。

日复一日,在花青鸾飞速进步的同时,楚瞳也终于将落戟锤研究透彻。

从中找到与乱风锤法相关的地方。然后顺藤摸瓜将之还原。

迫不及待想要验证的楚瞳,立马带着一人,一妖,一兽出了三候城,直奔万妖山。

牛刚,一个金丹期的牛妖。对于楚瞳的挑战,牛刚真的不想接受。少爷不能修炼,他们都不是对手。何况,如今同一境界,自己哪还有半分胜算。

不过,有大小姐在一旁威胁,牛刚又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而上,报以十二分的小心。

楚瞳的手中是从花青鸾那里借来的方天画戟。

这支戟不算凡品,勉强承受的住自己的灵气,所以楚瞳也没费心再去找武器。

早就迫不及待的楚瞳,没有浪费时间,简单的几招铺垫,给自己找了一个最佳的机会便用出了落风锤法。

只见楚瞳脚掌紧扣地面,小腿骤然发力,足阳明经络上的众多漩涡中的灵力,瞬间爆发上传。

医书上说脾与胃相表里,脾土灵气与足阳明纳灵漩涡里蕴养的灵力完美衔接之后,传到到楚瞳的手臂,然后就是一戟锤下。

土属性灵气本就拥有厚重的特性,自然是这种力量型武技的最佳选择。而脾主人身之运化,楚瞳的脾土灵气同时也带有厚重与消亡的两大特性。

一锤过后,重重的击在牛刚的牛身之上。

楚瞳单臂握戟,手臂向后弹去,身体顺势转了一圈,然后抬戟再次砸向牛刚,一锤接一锤重量叠加,如同山岳一般压在牛刚的身上,令其无力反抗。

被砸进地底的牛刚成为了楚瞳所附在戟上的脾土灵气与大地相连的媒介,上下夹击仿佛要将牛刚化为飞沙,消散于乾坤之中。

虽然没有炎龙焚天那十足的观赏性,却与大地产生共振。同样闹的是地动山摇,乾坤晃动。

整个万妖山的妖兽们都有所感觉。

霄湘沫及时出手护住离月与楚镜,三人却仍旧感觉楚瞳砸向牛刚身上的每一戟,都仿佛砸在了自己的心上。

霄湘沫看得出来,这套锤法原本的优势在于一锤又一锤所叠加的速度与力量,可在楚瞳手中施展,那附带着土属性的同化力量,反而更为恐怖。

若非楚瞳在战斗之前就给牛刚服用了丹药,并且手下留情。此时,牛刚估计早已化作万妖山中的一抔泥土了。

即使是霄湘沫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回到三候城楚瞳的收获着实不小。别的不说,就这两套皆已经超越天级的武技,就不是一般的宝物所能比拟的了。

何况两种武技,楚瞳无论是在三候城中还是万妖山都未全力施展。否则威力将会更大。

当然了,那样也会使楚瞳身体里的五行灵气全部挥霍。

就算是此时,怕是也已经所剩不多。

证明自己的确还原了乱风锤的楚瞳,也是相当高兴,对于这一次三候城之行更是十分满意。

楚瞳这一次回到万妖山,就是想验证一下落风锤法,并无他意。

几人施展修为来的快,打的快,自然回的也快。

与牛刚一战,半个时辰不到。还未过晌午,众人便准备回到了三候城。

第四十四章 只恨世间伤人语 谁怜人母泪如泉

之后的日子,楚瞳仍是每日陪伴着父母,一陪就是一天。

如此楚夫人即是欣慰,却也感觉到了瞳儿的去意,也曾隐晦的挽留。

毕竟在言盈眼中,天儿乃是天人之姿,瞳儿终究不能修炼。

自己不过一介妇人,若为一己之私留住天儿,毁其前程,楚家人是不会允许的。但留住一个不能修炼的楚瞳,楚家总不会反对吧。

天知道她暗地里为了两个儿子流过多少眼泪。

上一次天儿被废,这一次瞳儿归来之前又遭遇刺杀,自己每一次听到这些消息,心都在滴血啊。

当年楚天被废的消息传回家中,楚夫人一夜未眠,哭的是肝肠寸断。

若非楚瞳回归聊以慰藉,楚夫人怕是那一晚都过不去了。

当时的她是真的害怕回来的是一具尸体。

本以为瞳儿回归,天儿被废,不管世人恩怨,两个儿子终于可以常伴自己左右,享受凡尘天伦之乐也是美事一桩,不虚此生。

可天不遂人愿,世人也从不体会为人母的心情。

天儿竟是恢复修为,再一次成为了扬洲的楚天人。

楚家人自然希望其在外面闯荡个更大的名头,以此庇佑楚家。

可天儿重伤被废之时,怕是只有自己与夫君才彻夜未眠,又有谁心疼她的儿,心疼她这个娘啊。

好歹还是两个儿子。

大儿子能够成为庇佑楚家的存在,身为楚家的媳妇儿自然要鼎力支持。

作为母亲,更应该感到骄傲,有瞳儿陪伴也就足够了。

可这小儿子自己更是无法左右。从小不能修炼,暗地里备受嘲讽与白眼。是其自己跑到外面争得了一线生机,自己身为母亲没能给予一丝帮助与庇护,又如何劝说其留下陪伴自己?

何况世人向来以成就论高低。

即便瞳儿愿意常伴自己左右,让自己安享天伦。

可有着天儿比较,世人又会如何形容瞳儿,那言语是否会伤其自尊。

可恨啊~这世人以己之心量世界,谁人体会自己为娘的心情?

那双子在外,自己日日惊心,思子之情如蛊如虫,蚀心跗骨,夜夜难以入眠!

我自己的儿子,再无能也终究是我的儿子,与世人何干?

无责之言累及他人,若是自己的儿子死在外面,谁又会替流一滴泪,还是会心流一滴血?

楚瞳越是细心陪伴,楚夫人心中的念想就愈加繁杂,希望瞳儿留下常伴自己左右的欲望也随之越强。

正所谓不曾拥有,谈何失去,一旦拥有便再难割舍。

纵然楚瞳心思玲珑,一心陪伴母亲的他,也只以为楚夫人是因往日自己不在身边才会如此。

却哪里想到母亲是担心自己再次离去。

一日,千思万虑的楚夫人,终于忍不住开口

“天儿是我楚家的倚仗,而你自幼不能修炼,不如就陪在娘的身边,让娘好好照顾你,也省的为娘担心”

那简单的话语,却是状若乞求的模样,映在楚瞳眼里震得他是头昏脑涨。

这一刻他才知道,为何自己日夜陪伴,母亲连日里却未有一丝高兴,更是日渐消瘦,终日愁苦。

自己暗中为其查探,也只晓得是心神不宁,焦虑不安,却不知所为何事。

此时看着母亲的样子,楚瞳心中不忍,可一边是娘恩,一边是心中所愿,此生之所求。

究竟要负了自己的心,还是负了娘的恩啊?

都言太上无情,可事实上并非道无情,而是世间难有双全法啊。

道,又的确无情,一朝一夕,道即变。二十年来的求索,才换来一丝皮毛,若放弃,来日可还能拾起?

但看母亲泪眼婆娑,楚瞳又真的想要放下一切。

他本就不在乎世人的言语,只是求道之心,难以割舍。

不过母亲身为凡人之躯,又能度过多少春秋,陪伴父母一生之后再修行亦是无碍。

毕竟,如今自己已是金丹期,千年寿命才过二十余载,时间对他来说,已然不算什么。

几乎有那么一瞬间,楚瞳想要答应母亲。

却突然想到,这一次进都有着不得不进的理由,与那个理由相比,自己恐怕终要当一次不肖儿郎了。

还是拒绝了自己母亲的请求。楚瞳不敢抬头。

思量了多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却被拒绝的楚夫人,心中所想又是不同。

“为娘不好,没将你生得天资卓越,才让你从小备受白眼,要靠自己在外吃得千难万苦寻得修炼之法方能立于人世。

而为娘却不能为你阻断那世人的嘲讽之词,伤人之语,害你身心疲惫,背负着世人强加于你身上的痛苦,阑珊前进。

今日让你放弃修炼陪在娘的身边,是娘没有资格,亦是为娘太过自私”

只恨世间伤人语,谁怜人母泪如泉?

强颜欢笑的楚夫人对着楚瞳说

“娘今日累了,你回去吧。”

楚瞳虽然知道母亲心中难受,可既然自己也没什么好言相劝,不如让母亲静上一静。

却不知他这一转身便是青丝白发一回眸。

亦是修炼过内力的楚夫人,本还算年轻,却一夜白了青丝。

楚家人次日见状,皆是一惊,楚瞳亦是心如刀绞。经历过红尘数次磨炼的他,已经许久不知心痛所为何物。

如今亲眼见到母亲一夜白头。

纵然楚瞳也是后悔不已。

可越是如此,此次进都就更加势在必行。否则世间又有多少人,要如同母亲这般啊。

看着白发的母亲,楚瞳深感无力。尽管楚瞳神医之术,不留下亦是解不了这心中之疾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算是楚瞳,一生中也难免有一丝纰漏。

一旁的白雪,看到这一幕也是想起了家乡,想起了父圣。

自己从小没有母亲,是父圣将自己养大,如今是否也像小唠叨的母亲一般,日夜思念着自己呢?

白雪做事向来全凭喜好。

此时心疼言盈便直接幻化成人,将一众楚家人吓得四散逃窜,还是楚云雄出面稳住了众人却也眉头一跳。

瞳儿办事向来事出有因,对于眼前这名少女,瞳儿却与自己只字未提。

原以为是那元婴大妖喜欢宠物,可如今看来那大妖也不过是给眼前少女代步的。

一个可以化形的妖兽,至少修为也是渡劫,这?

自己的孙儿这些年在外面究竟都遇到了什么?

楚云雄真的是越来越看不透楚瞳了,也对自己这个孙儿更加好奇。

倒是楚瞳隐瞒少女之事,他并未在意。一个渡劫期的存在本就不是可以随便议论的。

没有人在意楚云雄心中作何感想。

看清了霄湘沫那可爱的模样,众人实在害怕不来。

尤其那双眼含泪的模样,让楚家众人也是感觉有些心疼。一头白发的霄湘沫一跃,便来到到楚夫人跟前,抱住了言盈

“伯母不要伤心了好不好,小唠叨只是去三元城办事,您一起去就好了啊”

霄湘沫小脸上含泪欲坠,惹得楚夫人一阵怜惜。

也不管抱住自己的这个可爱丫头为何是从一头小狮子变成人身,反正是瞳儿带回来的,不会有事。看着小丫头马上就哭了,也是急忙安慰

“伯母不难过,不难过,你也别哭了,哭了就不可爱了”

“嗯嗯嗯,伯母不难过我就不哭”

霄湘沫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楚瞳急忙说道

“对啊娘,您过些日子与我一同进都便是,还有爹和爷爷。”

遣散了楚家众人,楚云雄,楚经磊,楚瞳,离月,霄湘沫一同陪楚夫人进了房间。

楚瞳再一次承诺,过些日子带母亲前往三元城,并请父亲与爷爷同往相陪。

楚瞳当时心疼母亲一时失了分寸,没有想通。自己的确不得不进都城,但母亲同去也不会影响什么。

有了瞳儿的承诺,楚夫人也好了许多。也明白是自己多虑了。

瞳儿向来做事稳妥,此时坚持要去三元城必然是有要事,自己不应影响瞳儿便开口婉拒。

而楚瞳这一次却坚持己见,一定要带上母亲。

最后,众人一番商议便将此事定了下来。

既然已经当众化为人身,霄湘沫也就不再恢复本体,每日陪在楚夫人身边,令言盈甚是喜爱,对其如同女儿一般,也使得霄湘沫体会到了从未体会过的母爱,便自降身份,认了楚夫人为义母。

有了小丫头的陪伴,楚夫人异常开心,就连自己的儿子也是差了几节。

而霄湘沫许是因为触景生情,亦是非常担心父圣的现状,也把从未尽过的孝心一股脑都奉献给了楚夫人。

但凡楚夫人吩咐,绝不推辞。虽然楚夫人也没什么好吩咐她去办的。

总之一个因为父亲,一个为了儿子,相互依偎,奉献以及索取。

这样带着真心的利益交换,也是让母女二人感情愈来愈好。

霄湘沫更是一激动将自己与楚瞳的秘密都告诉给了楚夫人。

言盈一介凡妇,内力不足九级,眼界自然高不到哪儿去。

霄湘沫所讲的那些,她不过是当故事来听。

什么更广阔的天地,雪域,圣人,兽王,她从未听闻。

只是对瞳儿已经可以修炼,并堪比金丹的事情大为吃惊。

同时又有些失落,如此瞳儿更不可能留在自己的身边了。

失落之余,楚夫人亦是有些自豪。一胎双子,尽皆人龙,母凭子贵,这一生还有何求?

更何况楚夫人虽然见识有限,但不是傻子。

自己的义女来自另一片天地,尽皆是超凡之上的仙人,而义女本身便是其中顶尖的天骄,连她都对瞳儿赞叹不已,证明瞳儿的未来的确不可限量。

身为人母,她又怎么会不骄傲,不自豪?

唉,即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人头地,成为别人父母眼中羡慕的骄子,又希望平平安安即可,能够常伴自己左右。

这就是母亲,这,就是母亲的矛盾。

母亲很累,十月怀胎的身累,二十年养大成人更累,三十年的日夜思念,心啊~更是累上加累!

霄湘沫与楚瞳乃是知己,一丝动作,就已知道楚瞳心中所想。

那日,小唠叨见到义母青丝变为白发之时,那身形颤抖的模样,霄湘沫看在眼里更是知其心中所想。

同样告诉了言盈,楚瞳打算放弃修炼陪伴她余生的想法。

而楚夫人心中欣慰,感动的同时,更加踌躇自己该如何决定。

毕竟,她不是一定要拦住楚瞳修炼,可外面的世界太过残忍,终日刀光血影,她身为母亲不可能不担心。

那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心间啃食,折磨的她身心俱疲,不想再去承受。

霄湘沫又将楚瞳对天道的理解讲与楚夫人,听到心之所求一处时,顿有所感,瞬间就做了决定。

瞳儿的心中所求,是万物的起点,天道运行的规律,是一个答案,那么自己呢?

自己一生所求只是两个儿子的快乐,如果他们的追求,能让他们快乐,那么自己即便承受这半生的思子之痛又能如何?

就算日日以泪洗面,夜夜辗转难眠,时时刻刻心如刀绞,为母者亦是无悔,只是谁再敢言吾儿之不是,吾必杀之!

这就是楚夫人,这,就是母亲!

第四十五章 霄湘沫种因待果

霄湘沫并非要义母放弃挽留楚瞳。毕竟感同身受的她,此时也是心疼父圣,恨不得立马回到雪域。

可她试了数次,终是没有头绪。

除了等,她也无可奈何。正因如此,她才能够理解楚夫人,更理解小唠叨暗中所做的决定。

但小唠叨的天资万古不出,若不能一路坚持,停下来是否还能到达巅峰,谁都不敢保证。

她同样不希望小唠叨就这样的错失机会。

所以对于此事,她也很是矛盾。即心疼义母又担心楚瞳。

最终也只是把因种下,静待结果。究竟如何选择,就看楚夫人以及楚瞳自己了。

几日后,巩固了实力的花青鸾与楚瞳一家一同踏上了回都的路程。

由楚云雄带众人御空而行,不多时便到了三元城。

白雪又恢复了本体,只不过抱着她的从离月变成了楚夫人。

楚夫人紧紧的挨着花青鸾,怀中抱着白雪,一路上笑容就不曾消失过。没人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只是那一头白发却再也不能变回黑色。

楚瞳知道,这是心肾俱损的征兆,自己能够调理母亲的身体,这一头青丝却再也换不回来了。

在这乾坤之内,终是天意难为,大道难改啊。

扬州国的安国候进都,自然是引起轩然大波。毕竟是扬洲三个筑基之一,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扬洲都要颤上一颤,使得诸国皆惊。

本来因为赵舒诚大张旗鼓的操练兵将,征缴钱粮,诸国还想先下手为强。

结果楚云雄却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进入三元城,做贼心虚的诸国生怕其为楚瞳报仇,便又偃旗息鼓。

忽闻楚家双候与元帅花青鸾同至三元城,赵舒诚大惊,亲自出宫相迎。

花青鸾回都乃是赵舒诚下旨召回,自是意料之内。可护国候与盲候同来,赵舒诚既惊又喜。

“二位侯爷回都,为何不提前通知本皇,害的本皇有失远迎”

一见面,赵舒诚就满脸笑容迎了过来,丝毫没有君皇的架子,对着楚云雄还行了个礼,完全不顾及群臣皆在周围。

本就对楚家有着敌意的一些人,又是一阵不满。

但此时楚云雄就在眼前,这可是一位筑基,背后他们可以腹诽,当面就是再给他们几十个胆子,也是不敢的。

至于行礼过后的赵舒诚,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陛下客气了,微臣惶恐”

赵舒诚是君,楚云雄是臣。

众目睽睽,算是给个面子,仙凡之别,即便低头也不算低头。

当然,身为筑基修士,曾也是一国君皇又是长辈,楚云雄自有他的骄傲。

嘴上说的客气,动作却没什么表现。

对此,众臣心中愈加不满与嫉妒。

楚云雄与赵舒诚二人相互见礼过后。楚瞳带领其余众人向赵舒诚行礼

“臣,草民,民妇见过陛下”

众人见礼,离月也随同一起。对于狐族来讲,生存更为重要,麻烦还是少惹得好,无论自己多强。何况所谓强者的光环,对于他们一族来讲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此时算是入乡随俗了。

“免礼”

看着楚瞳,赵舒诚心中复杂,对于安国侯府,他唯一恨的,怕的,敬的,畏的,只有楚瞳。

他恨楚瞳一番赠国之言,畏皇权之语,便令他杀了至亲。怕的是楚瞳眼盲心不盲,心细如丝,观察入微。敬的是盲候处事不惊,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畏的是其实力深不可测。

楚瞳突然进都出现在他的面前,说实话他有些心慌。面对楚瞳,他竟都不敢直视,生怕楚瞳发现什么。

楚瞳看着他似笑非笑,也不多说。

路是自己走的,脚下泡是自己磨的,谁又能怪得了谁。

一众人,终是不可能一直在外,于是赵舒诚下旨回宫,率先转身离去,众臣皆随其后回到了昭扬殿。

本是已经过了早朝议政的时间。

但是元帅以及安国候还有盲候,三位扬州众臣一同回都,那自然要在昭扬殿再议上一议。

回到昭扬殿,赵舒诚坐在皇倚之上,气势陡然一变,看着楚家众人神情一厉。楚经磊夫妇顿显局促,其余人却对赵舒诚的目光视若无睹。

赵舒诚见自己的气势对楚家人丝毫无用,也不再继续浪费情绪,免得露出马脚。

于是和煦的笑容又在脸上重现。

“今日,我扬州国安国候,盲候及花元帅等三位国之柱石一同回都,实为大喜。

本皇下旨,今夜就在这昭扬殿摆酒设宴,为三位接风洗尘。”

三人对此并不在意,平静的上前谢礼

“谢陛下”

“免礼”

“还有一事,本皇想要请教盲候”

“不敢,陛下请说便是”

“半月前,听闻盲候在天云城遭遇刺杀,本皇甚是担忧。

后知盲候英勇将一众刺客尽皆毙命并未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但我扬州国初建,就有人在我国境内对盲候行刺,使盲候身陷险境,本皇实在不甘忍气吞声。

经查,此事为诸国联盟,企图遏制我扬州国的壮大所为。本皇与诸将欲发兵北凌为盲候报仇。

奈何我国之初建,兵马钱粮俱皆不足,本皇与众臣商议,以一年为限招兵买马,充裕国库,待一年后发兵北凌。盲候认为如何”

“臣,并无异议”

“那好,此事既然连盲候也无异议,就这么定了。只是,花元帅乃我兵马大元帅,这练兵,征兵之事,理应交于花元帅亲自来办。

但盲候离家在外,游历十数载,应该是走遍了扬洲,对各国军事想必了解不浅,见识不俗。

本皇想问,关于这个练兵,征兵,以及一年后掌兵出战的人选,可有什么更好的意见”

“有,亦没有,但此事不应由臣开口,以免抢了花元帅的风头,驳了元帅的面子。

陛下既已有了人选下旨便是,自是无人抗旨,何必要把臣推到前面替您挡剑呢”

对于赵舒诚的问题,楚瞳侃侃而谈,似乎早有预料。

“不愧是盲候,心思玲珑,观察入微,就连本皇心中所想,也瞒不过你。没错,本皇原是想将此事交于花元帅,可今日突然福灵心至,另有人选”

赵舒诚也没有想到楚瞳竟会如此答案,有些惊异。自己不过临时起意,难道又被他事先预料到了?

花青鸾降世二十余载,除了情系楚天,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以及最能体现自身价值的,就只有带兵打仗,上阵杀敌。

所以,对于此事她当仁不让。何况,身为扬州的兵马大元帅,自然是攻城略地的首选之人。

此时,扬州皇当众欲将此事交于他人,致自己于何地?是在嘲笑自己无能吗?

花青鸾不服,即便楚瞳也表示另有人选,她依旧说道

“不知陛下与盲候所言何人,在如今的扬州国,竟还有比本帅更适合此事的人吗”

众臣也是一阵疑惑,无论是主战的武将还是请求休养生息的文臣都知道,若论带兵打仗,上阵杀敌,花青鸾的确是不二人选。

只有宰相司徒申易看了赵舒诚,花青鸾以及楚瞳一眼,默不作声却是心中有数。

赵舒诚先是一笑,随后脸色一变怒声说道

“花青鸾,你好大的胆子,在这朝堂之上,当着众臣的面,你就是如此与本皇说话的吗?如何行事,本皇自有决断,用得着你教本皇吗?”

赵舒诚突然暴怒,花青鸾吓了一跳。

自扬州国成立,赵舒诚一直对自己客客气气。身为楚天的未婚妻,自己也算是半个楚家的人。

这赵舒诚如今虽是扬洲第一大国的君主,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不过是个傀儡罢了。花青鸾是武将的性格,直来直往想不到这些。

但家族中不乏有心思玲珑之辈,花青鸾自然也知道这种傀儡之说并非谣传。

在花青鸾心里,赵舒诚除了野心极大,不过就是个自私又胆小怕事的人。

如今对自己这般,花青鸾有些好奇是谁给他的勇气。

要知道,仅凭自己掌管扬州兵马,不借助楚家同样可以反了他的江山。

众臣也是吓了一跳,扬州皇心思敏捷,行事总是三思而行,即有换人掌兵的打算,自然应该早有准备,又怎会任由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

况且,还是赵舒诚亲宣花青鸾回都,若是不想命其掌兵,又为何多此一举?

楚夫人一旁面露紧张。

当年与云绮罗同是楚家的未来媳妇儿。楚家遇难之时,云绮罗悔婚,而花青鸾却是不远万里去楚家维护楚天,楚夫人对她可是非常喜欢的,自然不想她出事。

楚瞳在一旁却不说话,依然很是镇定,赵舒诚偷眼一瞧,得,自己又是白白晃了一枪,无奈道

“花元帅,你虽是我扬州重臣,国之柱石,但说话也要分场合,更应该讲究尊卑,将你换下,本皇自有道理,何况此人若是愿意掌兵,相信你也是会服气的”

赵舒诚说到最后又是微笑起来。

花青鸾虽是看不起赵舒诚,不过她也是多年为人臣子,自然知道一个臣子应该如何,例如刚刚那般质问君皇,在这朝堂之上的确有些过了。

“微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花青鸾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给赵舒诚一个台阶,而赵舒诚之所以发怒,就是给楚瞳看,给那些武将看,给那些认为自己甘愿做傀儡的人看的。

“无妨,下不为例就是。其实本皇要推荐的这个人,就是盲候”

花青鸾请罚,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台阶,赵舒诚不傻,自然不会当真。巧妙的转开话题说出了楚瞳的名字。

众臣立刻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怪不得陛下宣花青鸾回来,却又换人挂帅,原来真的是临时起意。

可盲候虽是声名在外,却始终褒贬不一,一众大臣均不知晓,这个盲候究竟有着什么能耐。

本就是废人之资,带兵打仗,能行吗?还是个瞎子。

花青鸾听闻盲候之名以后默不作声。若是楚瞳,她的确服气,

只是,瞳弟低调,连实力都不愿暴露,又怎会接受元帅一职?

要说这赵舒诚心中,对楚瞳是亦恨亦敬。

他总有一种感觉,这人几乎无所不能。或许这也是赵舒诚把楚瞳当成敌人的重要原因。

既然对方主动送上门来,有着如此良人,赵舒诚怎能不用。

当下,自己还没有反抗楚家的实力,一昧的敌视楚瞳没有丝毫意义。借助对方的能力,帮助自己一统扬洲岂不更好?

不过楚瞳的表现使赵舒诚心中又有所嘀咕,对方似乎早已知道自己的打算。

甚至对方,之所以突然进都恐怕也是为了此事。

如此,自己岂不是又正中其下怀。赵舒诚突然感到心有不甘,他就是讨厌楚瞳那份料事如神,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

但话已出口,君无戏言,自然不能反悔,现在就看对方会不会领命了。

“不知道盲候可愿意接这帅印”

“臣早已说过,陛下定夺即可,臣自当领命”

第四十六章 盲候掌军为万民

“好,本皇就命你为征北元帅,训练兵将,一年后出征北凌。”

听到楚瞳的答复,赵舒诚如此开口,之后又命花青鸾为行军副帅,予以辅佐。

二人双双领命。

退朝后,楚家一众随花青鸾前往她在都城的帅府。

楚镜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帅府议事大厅见无人开口,便率先问到

“少爷,既然你说以善为本,为何还要接这屠戮万民的差事?”

在场的都不是外人,楚镜话音刚落,担忧楚瞳的言盈便不等其开口就抢先说道

“瞳儿,战场上死伤无数,你若掌兵沾染其中因果,岂非又添新伤?”

“怎么回事?”

听闻楚夫人的话后,楚云雄急忙开口问到。

只要孙儿愿意,凭借其金丹修为,无论想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拦。他相信瞳儿自有主张,可是如今听到儿媳妇的话,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瞳儿可能会有危险。

听到楚云雄的问话,言盈便继续说道

“瞳儿修炼与常人不同,不能乱造杀孽,否则会遭天道惩戒,身受重伤”

在场众人都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神色顿变。

楚镜向来聪明,脑袋一转便想到了往事

“怪不得少爷出关后脸色苍白,是因为当年为解楚家之危而造成了刘家灭门吗。”

“这。。。。”

屋子里忽然变得安静。

“瞳弟,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接下这枚帅印?”

最后,还是花青鸾打破了安静。

楚瞳看了看众人,一脸严肃的说道

“母亲只因我不能伴在她的身旁就一夜白发”

“可一旦大战爆发,便是民不聊生。不知多少家悔人散,又有多少将士的母亲要承受丧子之痛,生不如死。

而我,也许不能让全部的人活着回去,但可以让更多的人活着回去,所以我来到了都城,接了这枚帅印。”

听闻身为金丹期的孙儿竟准备为了一群凡人的死活舍身冒险,楚云雄有些诧异。

身为筑基修士,他早已将凡人视若蝼蚁,又怎会在意他们的生死,更不会为了他们让自己身处险境。

其他人也是一时无法理解楚瞳此举。

虽说言盈有些感动,可自己的儿子她也心疼啊。若是出了意外,那承受丧子之痛的可就是自己了。

狐族多智离月看事也更为透彻。此时说道

“少爷终究不能救下所有人,反而会沾染因果身受重伤。值得吗?”

楚瞳依旧神情淡然,只是没有了往日的微笑,对着窗外的天空缓缓而吟:

心有善难逃因果

一战起万民难过

百姓只为帝王活

谁让他皇权在握

“既然我有这个能力,就有这个责任。即便沾上死亡因果,受这大道之罚,能救万千人我亦心中无悔,这就是我的道,我的路。”

众人闻言,各有感叹。

楚经磊看着儿子发呆,言盈已是泪流满面。

楚云雄认为瞳儿是自找麻烦,一群凡人的性命与他何干,蝼蚁就应该有蝼蚁的觉悟。

余下之人则感慨颇多,花青鸾暗叹皇权无情,为那些倒下的兄弟惋惜,这一刻她觉得楚瞳能够挂帅是扬州将士的幸运。

楚镜则是对当日天云城酒楼之中楚瞳所言善是尽力而为,不应所求的话,又有了更深的体会。

白雪与小七两人境界又与众人不同。深知天道掌握人伦命运,百姓万民不得挣脱。

楚瞳竟要寻出天道运行的最终规律,真正的掌控自己的命运,使二人敬佩不已。

一番谈论众人也知道无法左右楚瞳的决定,便随他去了。

当晚,赵舒诚于昭扬殿摆酒设宴,众臣饮酒作乐直至深夜,方才散去。

次日,花青鸾便带楚瞳进了军营。

对于,一个废物瞎子来带自己等人出征打仗,普通士兵还好,内力修炼者自然不服。

楚瞳并未在意,一改往日的宽容。命楚镜将不服的通通打倒在地直至爬不起来,方能罢手。

若是楚瞳亲自出手教训众将士一番,这些人或许还会因崇拜而听命于他,可靠着楚镜想让他们信服那是不可能的,反而让一众内力武者怒上心头,认为盲候仗势欺人。

不过,无能狂怒从来都是没有一丝作用的。仍旧逃脱不了被楚镜打倒在地的命运。

吩咐士兵将这些被打倒的人抬走之后,楚瞳又请来花青鸾集结原赵国边境的镇南军。

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反之则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原镇南军,从一开始就跟在花青鸾的身边,抵御南楚,身经百战。

都是从死亡边缘,徘徊数次而归的铁血战士。更是,有着花青鸾一般不屈的性格。

如此的一块好钢,对于楚瞳这样一个九洲之上最好的铁匠,自然有着强大的欲望将其打造成一把绝世神兵。

虽然镇南军中,亦是有人不服,不过有花青鸾的震慑,他们自然不敢放肆。

何况,对于楚瞳当年剑斩先天的事,他们也有所耳闻。毕竟,在他们当中是有人亲眼见证了那个过程的。

如此倒是省了楚瞳不少的麻烦。

楚瞳也不耽误时间,立刻吩咐在周边山上,采集各种草药。然后亲自熬制成药液,放到浴桶里让镇南军将士,全部进行药浴。

又配合饮食的调理,不断地提升镇南军的潜力,最后通过各种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压榨潜力,又命楚镜传授众人近战搏击的技巧,以及将云龙游水一并传给内力修炼者,直到真正的入冬。

扬洲这块凡土,算是四季分明,诸国几乎不愿在冬天开战,实在是有太多的不便。

对于楚瞳冬季练兵,花青鸾有些不懂。

楚镜却说

“扬洲诸国不愿冬季作战实因不便,也使得诸国将士少有擅长于大雪之中厮杀。

一年的期限一到恰巧正是冬季,如此与北凌军交战之时,扬州军自然多出一分优势。”

花青鸾一听的确有几分道理,便全力辅佐楚瞳

二人挑选精英,留下药方,命令这些精英训练普通士兵。

然后就带着余下的两万镇南军与花青鸾消失不见。

由于盲候的练兵方式使得扬州将士的战力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赵舒诚便下令让各地守备军,亦是按着楚瞳的方法训练,包括饮食都是统一的。

而消失的楚瞳,则是带着镇南军又一次来到西北的万妖山。

两万镇南军顶着风雪日夜与野兽大军对战。

这些都是外围的普通野兽以及筑基之下的妖兽,尚未开启灵智,与镇南军交战之时自然也就不会留手。

半年后,即便有着楚瞳这个神医,带来的两万镇南军仍是死亡了两千人。

楚瞳的脸色日渐苍白,胃丹之上的那道裂痕流失的五行灵气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多。

半年的时间里,楚瞳除了给伤兵医治身体,还单独的将当年进入楚家的二十名内力九级训练一番。

他们亲眼见证了楚瞳的神奇。对楚瞳以废体剑斩先天的事崇拜非常,自然服从楚瞳的安排。

二十名镇南军原本就是花青鸾手下精英中的精英。在经历了与当年楚镜一般无二的魔鬼训练之后,全部晋升先天。

楚瞳又亲自为二十名先天炼制了二十把长剑,并传众人剑术以及一套合击剑阵。

楚瞳出手,长剑虽然普通却非凡品,日后自有手段再次提升品质。

镇南军的训练已经步入正轨。楚瞳回到三元城陪伴父母。

扬州国招兵买马,举国练兵,闹的诸国人心惶惶。

虽然,听说是楚瞎子掌执兵权,让诸国放心不少。一个瞎子带兵打仗本身就是个笑话。

不过,楚云雄在三元城始终是诸国的一块心病,谁也摸不准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又过几个月,一年期限已到。

赵舒诚于三元城外亲送楚瞳挥师北凌

“盲候果然厉害,练兵之法无人能及,十万大军脱胎换骨,此去定能旗开得胜,踏平北凌”

“陛下说的是”

楚瞳淡笑着回答,随后便领兵出征。

就在楚瞳率大军行至边境之时,十万扬州将士竟看到北凌这边插满扬州国兵马大元帅花青鸾的帅旗。

楚瞳脸上没有惊讶,似乎早已知晓会是这样的结果。

原来,楚瞳从一开始就打算以偷袭,斩首等方式作为这次北征的主要战略。以此减少伤亡。

深知楚瞳不能多行杀戮的花青鸾对此并无异议。

三个月前,花青鸾以及镇南军三三两两的分批潜入北凌境内,甚至有些人已经乔装深入北凌腹地。

身在北凌边境的花青鸾待到约定的时间后便准备动手。

身边只有两个三重天的副手。以及被楚瞳单独训练的二十名先天高手。

如今的他们,每个人都能越级战斗,合击剑阵更是可以与初入筑基的修士一战。

也就是说,花青鸾身边虽然人少,却战力不俗。何况北凌边境内外,还有分散的约四千镇南军,只等花青鸾偷袭敌方主将成功。

北凌有两万兵马,以及一名三重天的将领驻守边境。

在这名将领巡视之时,被花青鸾偷袭一击毙命。四千镇南军同时暴起,内外夹击,无人指挥的两万北凌兵马,瞬间就溃不成军,东躲西藏。

这场与北凌的第一次交锋最终以俘敌一万,自损二百而结束。

到达北凌边境的楚瞳与小大嫂见面后,二人只是简单的交接几句,花青鸾就带着两千镇南军,急行奔往北凌境内的第一个城池,景城。

北凌在景城只有守军五千,城主又对边境失守一无所知。

突然,就见到敌军兵临城下,大惊失色,领兵负隅顽抗一番后,仍是以失败告终。

正如楚瞳若料,从未在冬季作战过的北凌士兵根本无法适应,又是慌忙应战,自然不敌镇南军。

于是,花青鸾很快就攻占了景城。

不过这一次毕竟是正面交战,镇南军伤亡数量直线提升,损失约有五百余人。

占领城池后,花青鸾秉承着楚瞳的叮嘱,言明军纪,不许骚扰百姓,对于士兵也是降者不杀,而城主早在交战之中就已被斩。

花青鸾进城后,优待俘虏以及善待景城百姓,让整个景城都对扬州军感恩戴德,并主动帮助修建防御工事。

花青鸾见状更觉得楚瞳的善意的确有了一些成果,很是欣慰。

而这个时候北凌君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丢了边境和一座城池。

第四十七章 程自节贪功被俘

楚瞳接手北凌边境,十万大军将之围的水泄不通,也让楚瞳又抓出了一些漏网之鱼。

楚瞳并未为难这些俘虏,还亲自为北凌的伤兵医治,将很多人从死亡边缘又拉了回来。

北凌将士也因此对这名扬州国的废物侯爷,生出一丝敬佩之情。

最后,有北凌将领带头归降。降者一万,余者,楚瞳也只是将他们继续收押不得离开边境。

将边境好好整顿一番后,楚瞳率六万大军,以及一千八百镇南军前往景城。留下五名出色的先天武将领兵四万外加降兵,合计五万,镇守边境。

行军十数日后终到景城。

楚瞳命大军于南城门外安营扎寨后,进城与花青鸾会面。

见面后的花青鸾发现前者脸色愈加难看,不时咯血,有些担心的问到

“瞳弟,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灵气有些虚浮,并未伤及根本”

“还是需多多保重,不要大意”

“知道了,大嫂”

“你自己知道就好。

在你没到的这段日子里,兄弟们陆续回来了不少,加上你带回的一千八百人,如今景城之中的镇南军已达到了一万五千人。”

“嗯”

听到花青鸾的话,楚瞳先是沉吟了一番,然后说道:

“那这样吧,大嫂你立刻整顿一番,带兄弟们出城隐于城外,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北凌也该反应过来了。”

“好,我这就出城。”

花青鸾征战多年,无需楚瞳多说便解其意,应承下来后立马带着镇南军出了景城,藏匿起来。

楚瞳所料不错,战场之上毕竟纷乱,事无巨细,定有漏网之鱼。

一部分北凌的残兵,终于将边境失守的消息送到与景城临近的震城之中。并在这里遇到了御边将军程自节。

扬州秣兵历马欲攻北凌,这事儿扬洲诸国皆知。可楚云雄进都使诸国又不敢妄动。北凌君主便派程自节率军驻守边境以抵御扬州来袭。

一月前寒冬将之,边境疾苦,将士都不愿继续驻守。

况且扬洲诸国向来都于冬季休战,北凌皇自以为扬州军不会再来,便下令召程自节回都。

谁曾想程自节前脚奉旨回都,后脚边境就丢了。

此时听到消息的程自节大惊失色,一问之下竟连敌方将领是谁都不知晓。

无奈程自节一边指挥兵马加强防守,以防对方突袭,一边派人出城打探消息。

北凌探子来到景城后见其城门紧闭,上挂楚字帅旗,便知景城已然失守,又观城墙之上不时有扬州兵来往巡逻,神情肃穆,防守看上去相当严密。

如此北凌探子也无法进城,只得回到震城将所见之事一丝不差的告知程自节。

楚瞳挂帅一事扬洲尽知,此时再得探子回报,程自节确定扬州领兵之人便是那位盲候无疑。

这楚瞳一个先天废体的瞎子能有什么本事,自己身为五重天当然不惧。

何况对方悄然无声的连下己方边境以及景城,不可能是十万大军尽出。这楚瞳故意表现严守景城的架势,应是害怕己方收到消息趁机攻城。

若真如此那景城这会儿定是兵力不足。如果自己立刻攻城,或许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趁对方后军未至之时将楚瞳这个北征元帅斩杀,便是大功一件,更是解了北凌之危。

程自节越想,越觉此事可行。

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时间不多,等楚瞳后面的大军上来,自己就和这天大的功劳擦肩而过了。

最后程自节一咬牙,立马率军杀回景城。

而震城城主,虽然隐约觉得不妥,却也劝之不住。

程自节带上自己的两万大军,马不停蹄直奔景城。

待到近前正是深夜,城墙之上,扬州兵根本没有表现的那般多,一个个还无精打采,忽见北凌大军突至,顿时慌乱不已。

程自节一看,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立刻下令攻城。

城内楚瞳早已得到消息,对来报之人说道

“让将士们在保证自身的情况下多拖延一会儿,否则轻易破门,恐那敌将不敢深入”

“是,侯爷”

那人领命后便转身前去传令。果然,见扬州兵拼死抵抗,程自节愈加肯定城内空虚,亲自上前破开城门,率军攻入景城。

程自节领军在城中一路厮杀,根本没有多少扬州士兵,正不知去往何处,忽然看到了一名白衣青年,在一众扬州将士的簇拥下,往南去了。

灵光一闪,程自节便猜出此人是谁,长枪一指大喝一声

“盲眼小儿休走”

只见那人浑身一个激灵,慌张回头。遮眼白布被程自节看的清楚,身为先天五重的高手一双眼睛可不分白天黑夜,这副形象除了那个废物侯爷此刻还能是谁。

“楚瞳小儿就在那里,兄弟们随我一同将其斩杀,还我北凌太平”

程自节又一声高喝随后便一马当先,追其杀至南门。

被扬州将领簇拥向南逃窜的,确实就是楚瞳,只不过并非逃窜,而是故意引程自节前来追他。

待程自节追至景城南门,却见楚瞳突然停下,扬州将士分侍左右。

看到程自节策马而来,楚瞳上前几步,笑道

“将军,可是在找我?”

此时双方很近,程自节也终于看清眼前人。

平凡的长相,面色苍白在这黑夜显得有些吓人,许是运动过度,额头尽是虚汗。

“你就是楚瞳?”

身后的北凌兵马已经跟了上来,楚瞳又似是力竭,一副要死的模样。程自节大喜过望,长枪直指楚瞳,居高临下的问到。

“在下正是楚瞳,不知将军贵姓?”

“哈哈,将死之人不必知我姓名,受死吧”

程自节没有回答,大笑一声策马提枪便刺向楚瞳。

楚瞳不躲不闪,那虚弱的脸上忽而咧嘴一笑,竟将程自节吓了一跳。

微微失神,一柄长戟从天而降将枪头击偏。

随后便听闻身后喊杀震天,回头一看,便见一身火红战甲的花青鸾,正率领镇南军向己方阵营冲杀过来。

程自节回过神来暗呼

“不好,中计了”

不过他也还算冷静,挥枪再刺欲赶在花青鸾之前斩杀楚瞳。

这时景城南门大开,楚瞳留在城外的六万大军鱼贯而入。

程自节手上不停心中却又是一惊,不由得暗暗祈祷,自己定要一击而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他心中的潜意识也知道,事已至此,楚瞳不可能没有后手。

此时再看,他也发现对方虽然一脸病态,但神情却始终从容,丝毫没有在意自己手中的长枪。

果然,那簇拥楚瞳撤至南门的几名扬州将领,同时上前替其挡住了这关键的一击。

花青鸾也已临近,重拾长戟与程自节战在一处。

早在长枪被挡住之时,程自节对此役的结果就已经有了答案。

此时不过困兽犹斗,不想自毁名节罢了。

北凌军如今被七万扬州兵前后夹击,程自节被花青鸾缠住自身难保,两万大军无人指挥,又一次重蹈边境覆辙,被杀的四处逃窜。

程自节好歹是一位五重天,身经百战,在扬洲也算名将,与花青鸾缠斗了好一会儿,才被其长戟挑翻,周围的扬州士兵见状一拥而上,瞬间刀戟架身成了俘虏。

这一次,有了楚瞳在场及时医治,很大程度的减少了伤亡,将那些在死亡边缘的人都拉了回来。

而楚瞳救人也未分敌我,那一边救人一边咯血的青年身影狠狠地印在了两方将士与景城百姓的心中。

程自节是个性情中人,与部下兄弟相称的习惯就能令人看出他的性格。

本来,因为自己一时贪功,害得两万兄弟陪自己深陷险境,他万分自责。

如今,却见楚瞳身负重伤仍旧为医治自己的兄弟们而来回奔波,大为感动。

就在楚瞳为他包扎伤口之时,突然,大吐一口鲜血,喷得程自节满脸都是,险些跌倒在其面前。

程自节连忙起身,却未在意脸上的血污,而是扶住楚瞳口呼元帅。

最后,程自节被楚瞳所为感动自愿率部归降。降者一万有余。

本来,听闻元帅突然大口吐血,花青鸾吓了一跳。没想到楚瞳竟偷偷给她传音,说自己是故意的,这才放心。

有了程自节的归降,景城的兵马如今足有八万余众。

程自节告诉楚瞳,震城只有一个文臣守城,修为堪堪踏入先天,守城军不足三千。

花青鸾一听立刻带兵前去震城。

震城城主在当日程自节离去时,就派人跟在北凌军后,早就知道了己方大军遇伏之事,一边严谨防守,一边命人回都,通报军情。

花青鸾率军攻到震城城下,却遭遇北凌的死守,震城城主拒不应战,龟缩不出。

花青鸾是有力使不出,几次强攻反而使镇南军损失惨重,无奈退回景城。

得知花青鸾无功而返,楚瞳不急不躁,命全军休养生息,并为城中百姓检查身体,医治病痛,对待程自节等一众降将,也一视同仁,不曾有丝毫不公。

如此,楚候之名在景城备受推崇与尊重。

更有百姓主动参军,使景城驻军扩充了一万有余。在外的镇南军也全部归来,至此景城守军约有十万,加上边境的五万大军,楚瞳已经执掌大军约有十五万。

从三元城出征四个月后,新的一年开始了。

诸国已经知道了扬州发兵北凌,并连夺边境以及景城。对这个传说中,不能修炼却心智不俗的楚瞎子,又有了新的见解。

北凌之外的其余三国,商议一番,决定一同攻打扬州,欲使扬州首尾不得兼顾。却没想到,楚云雄亲至杨国边境,震得杨国不敢乱动。

而扬州国其余各个边境,均有重兵把守,且扬州兵战力数倍高于敌国。使匆忙发兵的诸国一时不得寸功。

诸国也没想到如今的扬州兵战力如此凶猛,一时诸国也是没辙,只能靠北凌自己发兵前去支援。

就在这时,中州楚家的子弟到了杨国并联系上了杨皇表明愿助其除掉楚瞳。诸国得知后大喜过望,暗道扬州楚氏的末日到了。

第四十八章 楚瞳剑斩筑基期

杨国作为曾经的扬洲第一大国,自有其底蕴。一座传送阵就存在于杨国第二大城汤周之中。所以,两次楚家来人都在杨国境内。

此来扬洲,楚家各脉共派出子弟十数名均为筑基。

只是,众人同行不同心各有所谋。若非打探楚瞳的消息,早就分道扬镳了。

此时,楚家子弟立于杨国朝堂,另外两国也已派出使臣前来商讨如何对付楚氏一族。

诸国君皇以为,若能请得楚家子弟将楚云雄斩杀,那么扬州国就不足为虑。楚家的那个废物瞎子没有了靠山,便会任由他们宰割。

如此想着,便有东吴使臣率先开口

“诸位仙师,如今楚氏一族的家主楚云雄就在杨国边境,若是能够将其斩杀,再取楚瞳性命就是轻而易举”

“啪”

说话那人尚在得意之时,便被楚家一名子弟扇了一个巴掌。

至于这人是如何近身的,无人看清,也让在场的君臣对楚家这一群人更为惧怕。

“怎么?听你这话是要教我们怎么做事吗?”

被打之人,不知自己所言哪里得罪了对方。可楚家子弟的身份,却使这人不敢与其争论,反而连声说道

“不敢不敢,小人丝毫没有这个意思,还请仙师明鉴”

“哼,谅你也不敢”

冷哼一声后,这名弟子环视朝堂,开口说道

“此来扬洲对付楚氏我们自有打算,与你们合作不过为了打探楚瞳的消息顺手为之。所以,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听完楚家子弟的话后,在场君臣俱是陪笑直呼

“不敢”

“那就好,说吧!楚瞳身在何处?”

“回仙师,楚瞳如今正率领扬州军征战北凌”

话音一落,楚家这名子弟转身便消失在朝堂之上,与其一起消失的还有一男一女,皆是是楚家子弟,其余人却并未有所动作。

这匆匆而去的三人不过初入筑基,害怕与其他人一起捞不到任何好处,才会如此。

可楚家是什么样的存在,传回的消息从来不会夸大。

这扬洲旁系的楚瞳虽说是个废人,但手段神秘,具体实力不详,还疑似掌握传说之中的刹那间,怕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

那三人在其他的楚家子弟看来,不过是送死之余,顺便帮他们试探一下楚瞳的实力罢了。

见话未说完,那嚣张的楚家子弟就已离去,朝堂之上的君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场面忽然安静的有些尴尬。

身为在场修为最高的楚歌只好出头善后,毕竟楚家的脸面还是要在意的。

“楚某在这里替族弟给诸位陪不是了”

楚歌虽未行礼,但表现也很是得当,毕竟是顶底势力出身。

而身为楚家人,楚歌虽然说的客气,扬洲的众人却不敢放肆。

“哪里,哪里,仙师说笑了”

“好了,我等就是来此打听一番楚瞳的下落,如今既已知晓,便不再打扰,告辞”

“仙师慢走”

杨皇连忙起身高呼相送,而楚家众人已然不见身影。

此时,众子弟都已知晓楚瞳的下落,出了杨国皇宫便三三两两各自离去。反正都是面和心不和,聚在一起还要相互提防,倒不如分开的好。

昌凌城皇宫内,北凌皇正因国事忧心之时,忽闻楚家来人瞬间就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这突然造访北凌国的楚家子弟,正是先行离开杨国的三人。

双方相见后,北凌皇还想出言讨好一番,却被楚家那名嚣张男子直接打断。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楚瞳的下落,自己等人好不容易抢个先机,哪有时间听一个凡人废话,问清了震城的方向,便御空而去了。

这日,震城忽然从天而降两男一女,引得震城军民大呼神仙。

楚家三名子弟不过初入筑基,在楚家何谈地位,此时倒是非常享受这种被人膜拜的感觉,脸上愈加倨傲张狂。

待三人与震城城主相见后。

楚家男子开口便问

“楚瞳在哪?”

“不知几位仙师是?”

能够御空而行的必然是筑基之上的修炼之士,震城城主不敢大意,恭敬异常,口呼仙师。

“我们乃是中洲楚家,快说楚瞳在哪”

在男子看来,事到如今,时间就是机遇,自报家门后再一次问到。

一个小小的震城城主可不知道这个突如其来的楚家又是什么存在,但那中洲二字他可听的清楚,别说中洲来的筑基修士,就是中洲来的一条狗,他也未必能够惹得起,只好恭敬的回道

“楚瞳现在离此地不远的景城,不知几位仙师找他何事”

“要他的命!别废话,景城在哪儿”

震城城主见楚家子弟露出不耐也不敢多言,连忙详细告知。

三人听罢御空而走转瞬便到景城城外,见城墙高挂楚字帅旗,知晓此地应当就是景城。

“楚瞳何在?”

楚家男子一声高喝将城内军民都吓了一跳。正与花青鸾谈事的程自节与之相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凝重,这声音震人心魂明显是个高手,二人能感到自己怕是不敌。

急忙忙到了城墙之上,却见楚瞳已然在了。

楚瞳一扫城下三人便看出他们的修为。

能够同时派出三个筑基,扬洲肯定没有这样的势力,而眼下与自己有交集的恐怕只有那个家族了。

站在墙头,楚瞳回道

“在下就是楚瞳,不知几位有何贵干?”

三人看向回话之人,见其白布遮眼,脸色煞白,除了身形有些高大,怎么看都是一个废物。

三人同时暗道家族之中也有消息出错的时候,不能修炼的先天废体那就是废人一个,还说什么实力深不可测,真是可笑。

面露不屑,楚家那嚣张男子又道

“楚瞳快快出城,念在你我本是同宗,若是乖乖与我回到中洲,我饶你不死”

男子这话一出口,楚瞳更加确定几人身份

“原来三位是中洲楚家的来客啊,实在是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呦呵,还知道楚家,是楚云雄那老头告诉你的吧?

也罢,既然知道我等来历,还不快快出城与我们回去”

三人都是筑基修为,不属凡人。离月与霄湘沫此刻尽皆不在,楚瞳只好自己出手。

“休要拖延时间,难道你还指望有人来救你吗?若再不做决定,那你也就不用活了!”

嚣张男子见楚瞳迟迟没有动静,愈加不耐,生怕楚家其他的人赶来,到嘴的鸭子可就飞了。

“既然三位是冲我来的,楚某自然不会避而不战,来吧”

楚瞳虽说自有底线,但也不是白白等死之人,否则一身修为修来还有何用?

不再多言,楚瞳跃城而下,把周围的扬州将士以及程自节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伸手阻拦,却是哪里拦得住。

一闪身,楚瞳身影踏空而行,背上铁剑已然在手,接连斩出,五行灵气直奔楚家三人。

这时城墙之上的一众将士才知道,原来他们这个名满扬洲的废物元帅才是真正的高人。

程自节看了花青鸾一眼,发现后者并无惊讶之色,才明白原来对方早已知晓。

也对,这花青鸾乃是楚瞳的大嫂,不知道才不正常。

闹了半天整个扬洲都被骗了,这楚瞳竟也是筑基之上的修士。

如此,程自节愈加敬佩楚瞳。也对扬洲楚家的实力又有了一些了解。

早在楚瞳跃城而下,嚣张男子眼皮就是一抖,再见楚瞳出招,心中更是一颤。

与其余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的惶恐。

三人不过初入筑基,这楚瞳早在半年前传回中洲楚家之时就已是深不可测,三人如何能是对手。

这时,三人又想起家族的消息了,可惜为时已晚,心中都有些后悔替其他人试了水。

楚瞳既然出手当然不会犹豫,虽说身受道伤,但无论是境界还是五行灵气都比对方力量要强千倍,也不必用什么功法与惊天武技,只靠遮天的五行剑气便将三人尽皆包围无法脱身。

许是生死之际,三人也不再互相提防,同时使出全力,楚家功法自是不差,三人一起全力爆发挡住了楚瞳的五行剑气。

楚瞳暗道,不愧中洲楚家出来的人,哪怕是最低级的修士也不能小觑,可自己毕竟有伤在身不能久战,看来要用点手段了。

虽然脑海里思绪不断,但手上亦是不停,一个近身与三人缠斗在一处。

楚瞳以一斗三,虽然剑招诡异,仍旧难占优势,一时倒是有些难解难分,也使得三人重燃希望,见到楚瞳脸色愈加苍白还以为他支撑不了多久,到时候自己三人合力还不是将其手到擒来。

这样一想好似胜利就在眼前,三人又各自起了心思,均是有些失神。

楚瞳一见机会来了,怀中某处光华一闪,一罗盘一闪而逝,楚瞳连斩三剑紧接着三名楚家筑基子弟,便是身首分离。那双目圆睁,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竟是,死不瞑目。

正在这时,突然出现数万北凌军由震城方向而来。

领军的正是一月前被北凌皇派往震城支援的北凌大元帅康莫愁,身后乃是北凌八万大军。

本来按照身经百战的康大元帅的意思,应在震城修整一番再来夺回牧城,可是一到震城便听闻有筑基修士前来打听楚瞳下落,声称欲要楚瞳的命。

身为大元帅自然知道的比震城城主要多,一听完便知道楚家人来了。

康莫愁心中略微思量,这楚瞳乃是出了名的废物,楚家三人还不轻松将其拿下,自己再趁扬州军无主攻打景城,定能马到成功。

于是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可谁知,到了这里却看到楚瞳三剑斩杀三名筑基的场面,脸色大变。

楚瞳知道这一次自己的修为恐怕再也藏不住了,定然要闹的扬洲尽知。

而楚家又是九洲之上的顶级势力,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自己与楚家对上,早晚会暴露在其他顶级势力的视线当中。

而一个没有成长起来的天才所展现的天赋越是惊人,那么他就越危险。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楚瞳也不在意,终究是堪比金丹巅峰的存在,若是所有手段尽出,即便是元婴期,楚瞳也不惧怕。

在外游历十余年,五大主洲,无数凶地,楚瞳不敢说尽皆去过,但也是出入过几处险地的,能活到至今,底牌可不仅仅只是一个两个的。

第四十九 盲候震退八万军

在扬洲,筑基修士就是天,与之遇见无人敢敌。

楚家男子城外一声高喝,就已将景城内十万大军吓得胆寒。

可自家那名满扬洲的废物元帅,竟以一敌三,将三名筑基尽皆斩杀,实在是震撼人心,也使扬州军士气大增,本就对盲候的恩情铭记于心的众将士,更将楚瞳奉若神明。

此时见北凌大军来袭,恐盲候有失,景城城墙之上战鼓高鸣,城门大开,十万大军尽出立于楚瞳身后。

“盲候威武,战无不胜”

十万男儿共高呼,伴着战鼓,宛若惊雷在北凌军将士的耳边炸响,值此楚瞳剑斩筑基修士之际,视觉上,听觉上,以及心灵上的震撼无法用笔墨形容。

有些人已经双手发抖,兵器都难以拿稳,似乎随时准备弃甲而逃。

本以为是来捡一个天大的功劳,没想到却撞见了这番场面。康莫愁此时骑虎难下,进退两难,实在是不战而逃有损名节。

站在两军之间,感受身后的震耳呼声,楚瞳也是豪情万丈。虽然在这天地之间,自己显得太过渺小,可有了身后十万将士的支撑,自己又仿佛是那顶天立地的巨人!

忽然,楚瞳对着北凌军一声乱心吼,震死数匹战马,将几个胆小的北凌士兵也吓得一命呜呼,八万大军更是乱作一团,四处逃窜,丝毫没有军纪可言。康莫愁见状只好下令撤退。

一声乱心吼之后,楚瞳喷出一口鲜血,可他丝毫没有弯下脊梁,任凭鲜血染红白色衣衫,楚瞳手持铁剑傲立天地之间如同战神,此情此景更加激励了十万大军的士气,

“侯爷威武,战无不胜”

楚瞳没有下令追击,在一众将士的搀扶下回到了景城。

从表面上看,楚瞳此刻情况愈加危急,花青鸾与程自节迎上归来的楚瞳,都是面露担忧。楚瞳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微微一笑说到

“不用担心,这只是表面现象,修养修养就好了”

二人不通医术,修为又只有先天。除了相信楚瞳的话就只能暗中祈祷。

况且,花青鸾也知道,楚瞳之所以这般,是随着战场之上不断增添的伤亡,天道对其的惩罚,寻常之法根本无用。

她在私下做过统计,这一次两国如此规模的大战,伤亡竟比以前减少了十数倍有余。

花青鸾知道这都是瞳弟的功劳,甚至可以说是楚瞳拿自己的命换来的。

敬佩之余,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这番善行,扬洲大地亿万百姓又有几人知晓?

待二人离去,楚瞳却是开心的笑了起来,他就相信天道自有公证。

就在刚刚十万大军立于楚瞳身后高呼之时。

楚瞳感到双卤大开,两条金丝由卤门进入身体,将所有的经络串联起来,让自己感觉到了强大无比的力量。

而胃丹之上的裂痕,也是金光一闪,仿佛一道金符贴在裂痕之上,使愈来愈快流失五行灵气的速度骤然下降,如同被堵住了一般。

虽然,楚瞳还不知道这两种金色力量都是什么,但他相信一定对他有所好处。

金色符文出现后,散发的力量使他的五脏丹也得到了蕴养,近日亏损的气血快速的恢复着。

回到震城的康莫愁大发雷霆,打了一辈子仗,从来没有这么憋气过,竟然是被吓回来的。

八万大军只一去一回就丢了近万人。

最后,康莫愁怒极而笑

“好一个天生废人楚侯爷。”

“以一己之力同时斩杀三位筑基修士的会是废人?诸国君臣的脑袋难道都被战马给踩了吗?”

冷静过后的康莫愁,命人回都城通报战况,告知北凌皇,

“诸国对扬州北征元帅,盲候楚瞳的判断出现了极大失误,对方的修为已达筑基!独战中洲楚家三名子弟,尽皆斩杀。如今情势危急,已超出臣的能力范围,请吾皇尽快下旨如何应对。”

之后,康莫愁下令死守,任何人不得出城。

春乃一年之始,万物复苏之际。随着春风轻抚,芳草出头,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

而此时,同样有一个消息如风一般快速的传遍扬洲,伴随着的是一代天骄在九洲之上冉冉升起。

北凌皇宫朝堂之上,北凌皇脸色难看有些惶恐,对着满朝众臣怒吼,显得有些声嘶力竭

“你们都哑巴了吗?现在怎么办,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对于北凌皇的怒吼,北凌众臣无人敢于出声,也没有人知道该怎样回答。

他们也没有想到,传闻中又废又瞎的楚家二少爷,竟然也是修士。

并且,有着独斩三名筑基的实力,他们不知道这样的实力究竟有多恐怖,又应该是怎样的境界。他们只知道,一个筑基可以令整个北凌的先天尽皆丧命。

而楚瞳现如今,明显已经有了这样的实力。

本来一个楚云雄就令诸国战战兢兢,如今又多一个楚瞳,北凌众臣相信,其余诸国此时也一定悔恨不已。

北凌皇见诸臣皆是默不作声,只好乱摔东西以示发泄,却也无话可说。

当初决定与诸国结盟对楚氏出手的可是北凌皇自己,如今还能怨谁?

最终,却是北凌宰相东野靖开口,

“陛下,臣以为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后悔亦是无用。楚氏爷孙三人皆是修士,已非我北凌凡将,亦或是诸国将领能够对抗的了。

如今也只有仰仗中洲楚家以解北凌之危。

何况,中洲楚家已有子弟死在了楚瞳的手上,双方算是结了冤仇,不管楚瞳是废人也好,是修士也罢,相比于中洲楚家也不过就是蝼蚁。”

有了宰相开口,其余北凌众臣也敢出声了,对于宰相的建议,纷纷赞同。

北凌皇想了想,也觉得事到如今,除此之外已是别无他法。

当即下令,派人前往杨国求助。

同时,被逼急了的北凌皇也没闲着。命人在北凌国境内强行征召两万老弱病残前往震城,助康莫愁死守,等待楚家子弟的到来。

正如北凌众臣所料,扬州安国候府先天废体楚二少于景城外剑斩三名筑基已传遍扬洲,诸国君臣听闻后皆是悔不当初。

早知如此,谁会因中洲楚家的一番鼓动,就贸然挑衅楚氏爷孙。毕竟,还有一个身为元婴期的楚天人。

一个筑基在他们眼中就已经如同神仙一般,何况比筑基还高出了两个境界的存在。

杨皇收到北凌的求救后也明白,事到如今一切都只能靠中洲楚家了。

若是楚家能够将楚瞳斩了,扬州十万大军便土崩瓦解。

如若,楚家解决不了楚瞳,那么别说北凌,就连他杨国也要缴械投降,对扬州国俯首称臣。

于是,杨皇急忙派人联系楚家,却是迟迟没有结果。

当日楚家众人出了皇宫便各自离去,凭借杨国一群凡人如何能找得到。

杨皇听到将士的回报,先是一阵慌张,随后想到楚家既然要找楚瞳,应该是去了北凌。

如今盲候剑斩筑基之事早已传遍扬洲,楚家子弟若身在北凌,也一定得到了消息。

就算自己不去联系,楚家也会自行前去景城的吧。

既然找不到楚家,多思无用。反正兵临城下的又不是杨国。

只要楚氏这个威胁一除,扬州国灭,诸国联盟也就各自为政了。

如今北凌越是危急代表日后杨国的损失越小。

果然是帝王无情,前一秒还想着兔死狗烹,后一秒就想着渔翁得利。

实在是身为杨皇的他对中洲楚家的了解要比其他人多一些,一个小小的楚氏一旦与之交恶命运早已注定。

而今被楚瞎子连斩三人,这虽然不是大仇却是狠狠的打了楚家的脸,楚家哪会善罢甘休。

看来自己是被楚瞎子突然成为筑基的事吓傻了,失了方寸,如今来看这分明是件好事。

杨皇越想越高兴,想到最后不由得做起一统扬洲的梦来。

如杨皇所想,楚家人三三两两尽皆去了北凌,也先后得到了三人已死的消息,正谋划着下一步应当如何。

其中有四人最先得到消息,并且离震城最近。

相互商量一番,决定先去震城找北凌将士了解一下当日的详情,好推测出楚瞳真正的实力。

省的步了其余三人的后尘,反而成全了剩下的人。

正值初春万物复苏之际,景城内楚瞳一身宽松白袍,脸色好了许多。

停战多日,伤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甚至比当年刚刚出关的时候,还要好上一些。

楚瞳告诉景城的将士以及百姓

“春谓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人应从之,生而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敌若不来攻,便先放任不管,在景城休养生息,减少杀戮。”

之后的日子里,景城内一片祥和,无论军民都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楚瞳还时常前去慰问百姓,替他们查探身体,将粮食交与贫困之人。对于十万大军,也是另有安抚之策。

使得景城百姓与将士皆对盲候赞不绝口,敬仰万分。

而震城却是与景城有着天壤之别,城中百姓全民皆兵,惶惶度日。

城内也已屯兵十万有余,与景城有得一拼。但是在楚家子弟没有到来的时候,康莫愁绝不敢轻易出兵招惹身为筑基之上的楚瞳。

终于,这一日四名自称楚家子弟的筑基修士在康莫愁的盼望下,来到了震城。

第五十章 城主府兄弟相争 景城外同袍互讽

康莫愁听到属下来报之后,匆匆赶往城主府的前厅与四人相见。

还未走近已是朗声开口

“几位仙师远道而来,康莫愁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进了厅堂得见四人真容,皆是英气不凡的少年郎。

不过,他也并非短见识的人,对方虽说看上去年轻,可未必就比自己年龄小,对待筑基之上的修炼者决不能以貌取人,需要好好应对。

这一次来到震城的楚家四人都算是英才,在中洲没少在外走动,修为虽然也都是筑基,却非先前三人所能相比。

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有容人之量,做事也越为稳重。

几人深知来此为何,没必要与其他人发生不愉快,既然对方笑脸相迎,他们自然不会太过高傲,在蝼蚁面前逞威风还真就不是什么本事。

厅堂之中一位身着紫边白袍的俊郎青年,本是坐着,见康莫愁到来后,起身与其抱拳说道

“康元帅客气了,是我等打扰了才对,只是有些事情不得不来此寻问,所以应当楚某与康元帅请罪才是。”

康莫愁本以为几人是北凌皇求来帮忙的,如今听起来更像是对方恰巧来此,不过仍是回道

“仙师说笑了,想问什么尽管开口就是,康某一介凡民怎敢问罪于诸位仙师”

“那楚某也就不绕弯子了,听闻先前楚瞳于景城外斩杀我楚家子弟之时,康元帅就在现场。

还请元帅告知此战细节,我那几位族弟又是如何死于楚瞳剑下的”

“原来仙师想知道的是此事啊”

康莫愁已经确定几人不是君皇请来的帮手,但听那意思也是要找楚瞳的麻烦,只要结果是一样的过程都不重要。

“那一日康某率军赶到之时,就只见楚瞳连出三剑便使几位仙师身殒,至于此战的过程,康某也不得而知”

“你是说那楚瞳果真是以一敌三?”

“以康某最后见到的那一幕来看,应是如此”

“没想到传闻竟是真的,在下的那几位族弟,族妹,虽说是初入筑基,但也好歹是我中洲楚家之人,寻常筑基单对单恐怕都不是对手,何况楚瞳以一敌三。怕是他已然到了筑基中期啊”

若是别人,这会儿听的也就是稀里糊涂。可康莫愁不是别人,不仅自己是身为八重天的高手,还时常与宰相东野靖讨教。

这位扬洲筑基之下的第一人曾对康莫愁说过,筑基之后对于修炼者来说便是另一番天地。

先天之间凭借资质,功法以及武技,越阶而战那也是有可能的,但筑基之后每一个小等级都是天差地别,想越阶而战虽说不是痴人说梦,那资质也得是亿万之中才能挑出一人啊。

如今得知楚瞳不但已经是修士,甚至还有可能是筑基中期,康莫愁对诸国君臣的决定就越是暗恨,连同中洲楚家他也是有些不待见了,只是不敢表现出来罢了。

俊郎青年并未发觉康莫愁的变化,继续说道

“不过也没什么,楚瞳如此实力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也不是难以接受,毕竟族中早有消息,称此人深不可测”

“没错,就算那个废物真是筑基中期又如何,大不了咱们一起上,我就不信他还能以一敌四”

这时又有一位身着黑衣的楚家子弟开口说到。相比俊郎青年的温文尔雅,此人就显得有些傲气了,耐性也差了些。

“哼,我大哥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要是怕死现在就滚,想丢脸自己去就是,别带上我和大哥”

听到这名楚家子弟的话,另一个同样是紫边白袍,与俊郎青年面貌有些相似却不苟言笑,面容冰冷的男子开了口,将其训斥一番。

康莫愁见此不由心想,看来世间哪里都是一样,就算是中洲的顶级修炼世家,一样是如凡人家族里那般明争暗斗,这几人虽是一同前来却明显不和呀,还未见到敌人自己先起了内讧,凭这性子真能够斩杀楚瞳吗?

“你”

傲气男子被无端训斥,自然不服,想要还嘴又好似有些忌惮,正巧四人之中一直没有开口的那人,适时拉了男子一把,算是给了他一个小小的台阶,终究你了一个字便没了下文。

“惠哥说的对,你我才是筑基初期,对楚瞳有所忌惮情有可原,一同出战倒也无妨,可恩,惠二位兄长都已是筑基中期,身为楚家人以多欺少实在有失颜面。”

“哼,就你会说”

傲气男子听完此话一把将这人推开,本以为是给了自己台阶,可一开口还不是说自己不如楚惠。

自己虽是初期却也随时能够进阶,早有越级而战的实力,真与楚惠交起手来也未尝不敌。

刚刚开口想要以四敌一,并非惧怕楚瞳,而是怕捞不着好处。

那楚恩看上去一副温和的做派,心思却狡黠的很,不比家族之中的那位拂风楚良差多少。

当下高抬楚瞳的实力,就是想以修为不足为由,不让自己二人出手,到时好处便都是他们兄弟的了。

“还是盈儿看的透彻,不像发弟你这么冲动,咱们中洲楚家身为九洲顶级世家,到了哪里都当以楚家的面子为首。

当然了,惠儿说话也是有些过分,我在这里替他给两位弟弟陪不是了”

“哼”

楚惠对兄长此言也不理会,而楚发就是谁也不怕的性子,即便是楚恩开口,他也依旧冷哼一声。

而那位被楚恩称作盈儿的男子这时又开了口。

“兄长谬赞,小弟哪里能看透什么呀,只是附和兄长罢了。

不过兄长也说了,出门在外凡事都要以家族的面子为首,楚瞳的修为现如今也不过是凭空猜测。

更何况,以一敌三他楚瞎子也未必就胜的轻松吧”

说完楚盈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康莫愁,顿时使其心中一颤,暗道你们兄弟之间的事看老子干嘛。

楚恩何其聪明,听到此处,哪里还不明白楚盈的小心思,眼睛顿时一眯透露出一道狠色。

别看楚盈表现的恭敬谦卑,可盈小鬼的称号又哪里是白叫的,自己一时不察终究着了他的道。

果然,康莫愁见楚盈看过来,虽然暗中腹诽,却也不得不开口。谁让楚家这几人他哪个都惹不起,只好如实说道

“这位仙师不说,康某倒是忘了。那日楚瞳虽胜,但也好似受了重伤。脸色异常苍白,最后还吐了一大口鲜血”

楚恩闻言脸色愈加难看。

楚盈则笑着没有接话,却是瞟了楚发一眼。

楚发虽然没有二人心思活络,但也是聪明人,否则刚刚也不会猜出楚恩的心思。

这会儿一听康莫愁的话,再见盈小鬼给自己的眼色,顿时一笑,大声说道

“哎呀,楚瞳竟然受伤了?看来他能够以一敌三也并不轻松嘛,修为如何还有待商榷,这又身受重伤,为了家族的面子,咱们可不能乘人之危啊。

如此还是,我与盈小鬼打头阵试试这楚瞳的实力吧”

“嗯,如此也好,否则真要是欺了那楚瞳,姑祖那一关也不好过”

楚恩虽是心中暴怒,但仍是面色不改,楚惠对此毫不关心,只是看了楚盈一眼

“哼,小鬼,看来你的胆子也不小,和谁都敢耍小心思了”

“兄长说笑了,小弟哪里有什么小心思”

“哼,无妨,只是你若身死可别怪我懒得给你们收尸”

话音刚落,楚惠起身便走连与他大哥也未有一言。

楚发见状不但不怕,反而有些兴奋,搂着楚盈的肩膀嘿嘿直乐,丝毫不在乎楚恩依然在场。

楚恩扫了一眼嘴角上扬,现在高兴还为时尚早,主要还是要看楚瞳的修为如何。想罢又对康莫愁说道

“康元帅,我知你北凌正与扬州军交战,如今处于颓势。我等前来打扰未带什么好礼,既然你我的目的都是楚瞳,不如元帅便领兵与我等一同前去,也算给我等带个路”

“哎呀,仙师明鉴,康某正有此意啊”

“好”

答应了康莫愁一声,楚恩大步离去,再未看楚盈二人一眼。

待楚恩身影消失不见,楚发笑声更大

“哈哈,还是你这个小鬼有一手,这楚恩就喜欢玩拂风那一套,谁都想算计一番,可惜还是被你摆了一道”

“哪里,哪里,小弟不过是顺着他的意思而已”

“是,是,是,楚家当代就你这小鬼最乖了”

二人说说笑笑的就离去了,只是二人真的像表面这么和谐吗?恐怕只有二人自己知道了。

反正今日一见,康莫愁知道修炼世家的子弟也不好过,相互之间诸多算计防不防胜防。

刚刚眼前一幕就可见一斑,那楚恩分明就是个心思玲珑之辈,自己绝对不及其万分之一。

可就是这样的英才一时不察不也被人算计了,世家还真是可怕。

只是,这楚瞳到底是个什么香饽饽,为何楚家子弟都想亲手除掉他呢?

“算了,这些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康莫愁嘟囔一句便去下令整军,随时准备进攻景城。

春雨润万物复苏,却阻止不了人间的杀戮。

这一日顶着大雨,康莫愁率领十万大军与楚家四人一同攻到景城城下。

正所谓事不宜迟,何况震城内的北凌大军,士气日渐低落。不趁早夺回景城,再拖下去恐怕北凌军便无心再战了。

楚恩不喜做那傻事,令康莫愁自行叫阵。

康莫愁不敢不应,催马上前大喝一声

“楚家小儿何在,快快出来受死”

十万大军来袭离老远就能看的清楚,早有扬州士兵通报。

楚瞳携花青鸾,程自节及众将士来到城墙之上,正听得康莫愁叫嚣。

虽然自己与对方相差三重天,但一生征战自然不是胆小的主。

尽管曾与对方同袍,关系也算不错。

可如今毕竟分侍二主,楚瞳又是程自节的救命恩人,他怎能容人对其叫嚣。

“多日不见,康元帅有些自大啊,我家元帅当日连斩三名筑基,就在你今日立马之地,你康某人就没感觉身体一阵发寒吗?”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背主之贼,你家元帅这四字说的倒是顺口啊!”

见到程自节投敌之后还敢如此嚣张,康莫愁心中大怒,一时将楚家众人抛到脑后,反嘴相讥。

“良禽择木而息,楚元帅待我等如兄如弟,对我等亦有救命之恩,我等以身为报也不过分吧”

“倒是给自己找了个好借口,说再多也就是个叛将而已”

“好了,康元帅,楚某等人可不是来听你与旧友叙旧的,如今已到景城,咱们就各谋其事吧,楚家就不奉陪了”

“楚瞳,可敢一战?”

第五十一章 楚瞳赤手战诸敌

对于康莫愁刚刚与敌将互讽,忽视自己等人,楚恩有些不悦。

加上如今景城就在眼前,对方于自己来说已然无用,于是说话便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温和。

“全凭仙师吩咐”

楚恩是何语气,有什么变化,康莫愁没注意也不在乎。

这大雨攻城无法使用火具,为了求速北凌又是轻装而来,没带什么攻城器械,所谓各谋其事对康莫愁来说就是在一旁看戏,只等楚瞳一死,他才会下令攻城。

楚瞳未穿战甲,一袭白衣,又有白布遮眼。如此形象在城墙之上,实在太过另类。楚家众人一看,就将其认出。

只是修为具体如何,楚家竟无一人查探出来,即便他们都感到了楚瞳确实有伤在身。

一时间四人各有心思。

楚发怕楚恩再耍什么手段,便趁其与康莫愁交谈之时,出阵叫战。

刚刚程自节与康莫愁互讽之时,就已抽空向楚瞳讲明了对方的身份

“这人名叫康莫愁,是北凌武将之首,身具八重天的修为,于诸国之中算是个善战的名将”

“那这人又是谁”

程自节话音才落,正遇楚发叫战。花青鸾征战多年,各国将领大多认得却不识此人,于是开口问到。

“这人我也没有见过,并不识得”

“此人点名要我出战,应是与之前三人一样,来自中洲楚家,看来又要我亲自出手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花青鸾本就性格要强,又身为楚瞳大嫂,明知瞳弟有伤在身却不能与之分忧,护其周全,实在心有不甘。

暗自发誓定要提升修为,否则日后也会离楚天愈加遥远。

楚瞳何其聪明,康莫愁死守震城不出,怎会突然赶个雨天前来攻城,定然有所倚仗。

早在之前程康二人相互讥讽之时,眼尖的他就已看到了这四位与众不同的楚家人了。

今日大雨倾盆,这四人雨不沾身,明显是用了灵力阻挡,自然就是修士了。

楚瞳只微微一探便做到心中有数,四人之中两个筑基中期,两个初期巅峰。在扬洲之上算是非常强大的力量了。

不过两洲远如天地,即便有传送阵,楚家也不会来人如此之快。应是原本就在扬洲,看来楚家这一次是铁了心要找自己的麻烦啊。

此战不可避免,多说无益。

楚瞳一个闪身便至楚发面前,口中说道

“有何不敢”

经过一段日子的修养,楚瞳已无大碍,脸色几乎与常人无异,楚家一众之所以能发觉其有伤在身,是感受到了楚瞳体内力量的异常,误以为他重伤未愈,虽然道伤也是伤。

“虽说是个废物,但胆子不小,竟敢杀我楚家之人”

楚发向来不服外人,即便深知楚瞳不可小觑,仍旧嘲讽一番。

“兄台这就说的不对了,是贵族之人找上门来要取我性命,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我楚家要的,你乖乖奉上就是,反抗也无意义”

“那是兄台的看法,我可不这么想”

“哼,楚发,机会已经给你了,你不要不珍惜,再不动手,他的命我就笑纳了”

只凭这一声冷哼和那淡漠的语气,楚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暗骂一声对楚瞳说道

“好了,闲聊到此结束,有人不耐烦了,你的命就交给我吧”

说罢,灵力催发一掌而出,楚瞳修为不明,已有筑基初期命丧其手,楚发自负却不敢大意。

春季好生,既然对方徒手,楚瞳也未亮兵刃。

与楚家人不同,楚瞳向来以亲身感受大自然为乐。

虽然修为高深却没有阻断大雨的侵袭,冰冷的雨淋湿全身令其头脑清明,呼吸畅快,心胸豪气滋生。

虽然修为相差甚远,但楚瞳仍是想要痛快的大战一场。

于是,脚尖轻点一跃而出,迎着楚发的一掌便飞身过去。

双拳舞动,肾水运转,楚瞳眼前大雨忽然滞于空中,随后凝成巨浪拍散了楚发的掌气之后去势未减。

楚发稍惊,急忙催动灵气,双手凭空转动,将巨浪凝成水球抱于双掌之间堪堪挡住了这一招。

楚瞳虽善,却不会在交战中给对方任何转机,巨浪拍出之后楚瞳就随之一拳轰向对方。

楚发刚刚挡住水浪还未反应,楚瞳便击穿了水球打在了对方的胸膛之上。

楚发顿感一股巨力传来,五脏翻滚,一口鲜血被他强行压下。

“力量好强”

楚发不由暗叹。

城墙之上扬州军见此又一次高呼

“盲候威武,战无不胜”

感受到数万将士的信赖,楚瞳日前意外所获的其中一条金丝力量轰然爆发,乱心吼不由大喝出口。

楚发首当其冲,受到了强烈的冲击,终究还是将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而在远处的北凌大军又想起了初来景城的那一战,当下变得慌乱。

幸好有楚恩等人抵挡了乱心吼的余波,才使得这一次没有出现逃兵。

“好啊,不愧姓楚,如此年纪竟有这般实力,看来我若继续藏拙恐怕无命归去啊”

“兄台说笑了,你也不赖,只是实力差了太多罢了”

楚瞳本是实话实说,可听在楚发耳中却变成了嘲讽,瞬间大怒。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与你差了多少”

说罢,全身灵力爆发,重新挺身站起,四周忽起狂风,将大雨都吹得乱飞,楚发腾空而起,双臂高举,凌空劈下。

顿时凭空形成一柄巨大刀影直劈楚瞳。

“楚发这小子还真是不要命啊”

“哼,本就勉强,又身受重伤强行使用化刀式,简直自寻死路”

“至少,楚瞳也不会好过,到时候两位兄长可别趁人之危啊”

楚盈先是感叹楚发的拼命,听得楚惠的话后又如此开口说到。

他想的不赖,只等这一招过后楚发与楚瞳两败俱伤,自己再出手斩了楚瞳。

此时,便是以趁人之危四个字来阻止恩惠二人出手。

当然了,他也不会真的相信仅凭这四个字,就能让两兄弟罢手,暗中也做好了其他的打算。

“呵呵,盈儿这一次恐怕有些想当然了。”

“哦?兄长有什么见解?”

“楚瞳自始至终不过两招就逼得发儿如此,那巨浪虽然声势惊人却只是操纵灵气聚雨凝之,并非什么功法。

由此可见对方尚未使出全力,发儿此时强行施展化刀式根本发挥不出原本的威力,楚瞳稍一用心想要抵挡应该不难。”

盈小鬼本来不信,可就在此时却见战斗之中的楚瞎子忽然嘴角上扬,双手合十便将刀影夹在手中。

楚瞳灵气一震便使其消散。

楚发受反噬从空中跌落,又是一口鲜血朝天喷出,在天空中如同血雨。

这会儿的楚发已经没有余力去阻挡雨水了,早已被浸湿的衣衫跌在地上以后染上污泥。

一位筑基修士,就这样的在自己眼前如此狼狈,实在是让北凌的十万将士也有些不知所措。

楚发若是清醒恐怕也会暴怒,但他现在却没时间注意这些。

楚瞳屈指一弹,一道灵气没于楚发丹田。既不想杀人又不能给自己留有后患,废其修为便是最好的选择。

“怎么?几位兄台还要继续看戏吗?”

做完这些,楚瞳望向楚家其余三人,高声说到。

“没想到啊没想到,扬洲这片凡土竟然能出你这等人杰,确实不辱没楚姓”

楚恩心中是有些吃惊的,像这般轻松废了楚惠,他自问无法做到。只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凡世间有句俗话,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

“这样来说你还是个天骄了?”

“不敢与各位相比,在下不过一介废人罢了”

楚瞳始终神色如常不悲不喜,嘴角上扬,略带淡笑。

“天才也好废人也罢。你先杀我族人又在我面前废了发儿的丹田,今日休怪我不念同族之情”

“小弟既然选择了给兄台这个借口,还会后悔吗?”

楚恩听闻此言,眼睛一眯,这楚瞳看来很是自信,说不定还有什么手段,自己万不可大意。

“惠儿,盈儿此人难缠,我等一同出手”

“兄台此举甚是明智”

对于楚恩主动招呼其余二人,一同与自己对战,楚瞳没有阻拦反而赞了一句。

事到如今,楚盈哪里还看不出这个瞎子的可怕。

他本来就对楚云瑛的传承没什么兴趣,此时见楚瞳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盈鬼儿才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地,答应着闪到楚恩身边,心中却是另有打算。

楚惠实在不屑如此,但他也发觉了楚瞳厉害,即便不愿也还是同意了大哥的建议。

此时,花青鸾,程自节,康莫愁三人,要再听不出什么,那就真是太傻了。

怪不得这个什么中洲楚家会突然来到扬洲,来到北凌找楚瞳的麻烦。

感情这扬洲楚氏一族,竟也是中洲楚家的人,虽然还不知道其中隐秘,但只这一点,便可让扬洲诸国的君主惊掉下巴了。

又一次以一敌三,楚瞳情绪没有任何变化。

原本就想要大战一场,这三人修为资质尽皆不错,应该可以陪自己玩儿上一会儿吧?

“给几位兄台一个机会,诸位先出手吧”

本就对以三战一有着抵触的楚惠,一听此话更是大怒,低喝一声

“狂妄”

随后便率先出招。

楚恩见状连忙跟上,口中叫到

“慧儿小心,不要鲁莽”

见二人都已出手对上楚瞳,盈鬼儿转身直奔楚发,将其夹在腋下便腾空远去,瞬间就消失于天际。

盈小鬼不战而逃,让楚恩也是一愣,一失神便被楚瞳一拳打中,受了轻伤。

摇摇脑袋,楚恩暗叹此时不是多想的时候。

交上手以后,他才发觉眼前的楚瞳确实配得上深不可测这四个字。

对于盈小鬼也只好回去以后,再找其算账。

第五十二章 剑之始终始于心

楚瞳趁着楚恩失神之际一击得手。正要追击之时,楚惠将其拦住,与其近身缠斗互拼灵力,替兄长争取了一息回神的时间。

事到如今,楚惠也只能祈祷自己等人的感觉没有出错,祈祷楚瞳的确有伤在身,那样兄弟二人联手,与其互拼灵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否则,能不能活着回去,就连楚惠这样的人,也是不敢确定了。

那盈鬼儿不战而逃,并且逃的如此干脆,的确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就连时常料敌先机的楚瞳也没有想到。

看来想要大战一场是不可能了,眼前的兄弟二人不过筑基中期,双方无论修为还是实力,都相差甚远。

哪怕楚瞳相让,仍是撑不了多久。也无法令楚瞳战个痛快,倒不如速战速决。

要是那名被称作盈儿的楚家子弟没有逃跑,楚瞳或许还能有些兴致。

他能感受到那人有着一丝古怪,底牌应该不小。

所谓说时迟那时快,楚恩失神不过一瞬,恢复清明之后,就赶忙上前相助自己的弟弟,以免惠儿有失。

楚恩偏爱算计,楚惠为人冷漠,二者都算是薄情之人。

可两人的兄弟情义,却丝毫没有杂质。

合力之下,倒是让楚瞳眼前一亮,玩儿心又被勾起。

决定再与两人纠缠一番。

康莫愁立马于北凌军阵前,看着这场修士之间的战斗,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什么中洲楚家,什么仙人修士,也就这个样子罢了,与凡人无异,一样的欺软怕硬。

在自己面前硬的跟什么似的,到了楚瞳面前,还不是一伤一逃?

剩下这两个,恐怕也难以掀起什么波澜了。

其实,扬洲诸国除了杨国和已经灭亡的南楚,无人知道中洲楚家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更不知其在九洲之上的地位。

诸国君臣之所以对其畏惧,不过是因为中洲与修士这四个字。

今日康莫愁亲眼见证此战,心中对楚家一众,哪还有丝毫的敬畏。

此时对着身旁的将士说道

“走吧,反正也没咱们的戏可唱了,杵在这儿干嘛啊?等着楚瞎子再吓丢老子一万兵马吗?”

“撤兵”

说罢,康莫愁策马掉头率先离去。

一来一回就弄丢近万兵马的丑事,他可不想再来第二回。

老子于扬洲诸国之间征战多年,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楚家愿意丢脸那是你们的事,老子可不奉陪。康莫愁如此想着。

城墙之上的扬州将士,见北凌又一次不战而逃,再次高呼

“盲候威武,战无不胜”

“哈哈,哈哈……”

之后便放声大笑。

修士再厉害又能怎样?

作为普通士兵,常年行走在生死边缘,被修士杀死还是被凡人杀死,对他们来说没有区别。

除了见到修士能够如同鸟儿在空中飞翔,有些羡慕,其余也没什么感觉。

再说了,扬洲之上修士本就少见,诸国之间攻城略地,还不是靠自己这等普通士兵出生入死,真刀真枪的与敌交战。

至于那传闻中如同仙人的筑基修士,不也接连被自家元帅斩的斩,伤的伤?

见惯了楚瞳于修士之中战无不胜,对于原先谈之色变的筑基修炼者,扬州众将士已和康莫愁一样无感。

他们只知道盲候两次吓退北凌数万大军,使其不战而逃。

这才是能够震撼他们心灵的事迹,这才是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楚瞳与恩惠兄弟纠缠已有好一会儿了。

虽然,没使出全力,也算是把身子骨都给活动开了。

如今大雨已停,他也变得兴致缺缺,出招愈加猛烈随时准备结束战斗。

二人可不知楚瞳心中怎么想的。

此时此刻,他们只知道眼前这瞎子厉害无比,双方使用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

想靠拼灵力取胜,他们自己都觉得怕是有些痴人说梦了。

见楚瞳攻击愈加猛烈,二人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手中光华一闪,俱都手握一柄紫玉长剑。

只不过,楚惠是左手执剑,楚恩则是右手。

二人并肩立于楚瞳面前,双剑交错直指楚瞳。

同时爆发全力,瞬间灵力呼啸,紫光冲天。

楚瞳见此,知道这是二人最后的底牌。

从那爆发出的气息来看,应该有点儿意思。

那就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吧。

楚瞳心中暗道。

紫光消散,二人已然不见,只剩一柄紫色巨剑顶天立地。

景城之上的将士虽然对二人不再敬畏,却也纷纷为之惊叹。

巨剑轰然落下,看似缓慢实则极快。

一道道肉眼难以发现的淡紫色剑芒,如同湖水波纹,一圈圈向外扩散,带着骇人的重力,向楚瞳袭来,既如天穹坍塌又似于湖中溺水。

可楚瞳脸上不但没有出现畏惧之色,反而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随后摇了摇头。

通体一震,一身五行灵气连带着全身的纳灵漩涡同时爆发,所有的重力瞬间消失,正巧这时紫色巨剑已到楚瞳头顶,即将斩下。

楚瞳抬首一拳迎上,右拳与巨剑碰撞。

霎时间,景城周围千里,俱都是地动山摇,轰隆之声不绝于耳。

战场之中更是土石乱飞,爆炸四起,烟雾缭绕,使外人不能见物。

侯爷三战筑基,这一次终于让一众扬州将士,见到了修士的力量。

刚刚对于修士的不屑也慢慢的消散。

不过令他们重新产生敬畏的,却是他们的盲候楚瞳。

也正因为他们都对楚瞳有着极大的信心,即便那巨剑声势惊人,他们依然没有担心楚瞳,依然相信侯爷一定能够战无不胜。

果然,烟雾散去,楚瞳安然无恙。只是右手的衣袖消失不见,露出了那看上去就极为有力的手臂。

而恩惠兄弟此时都是鲜血染透了衣衫,半蹲于地,用剑抵住才使得二人没有倒下。

“没…没…想到,你还真是深…深…深不可测”

楚瞳那嘴角上扬的淡笑总是挂在脸上,看着二人只是摇了摇头

“剑影只是延伸,巨剑滔天也不过本末倒置”

对于楚瞳突然的话,兄弟二人有些迷茫,不知何意。

而楚瞳也没有解释,缓缓的取下背上的铁条,在手中轻轻抚摸,宛如女子的脸庞。

这番动作与那铁条丑陋的模样,令二人眼皮跳动,嘴角微微一扯。

楚恩的确接受不了楚瞳这般样子。

毕竟那铁条本身,没有任何形状,丝毫不能称之为剑,与自己二人的紫玉同心根本无法相比。

如此,楚瞳竟还表现的那般眷恋,实在令他难以理解。

而楚惠却是从那柄铁条之上,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气息,暗中戒备。

“剑之始终”



只见黑光一闪,楚瞳已然立于两人身后,慢慢的收起铁条负于背上。

“心也”

这时楚瞳剩下的话,才缓缓飘进楚恩的耳朵里。

只是此刻他却已无心思索。

口中不停呼唤楚惠的名字。

原来楚惠不知何时挡在了楚恩身前,手中还保持着举剑格挡之势。

可在其手中,却只剩一把剑柄,属于他的那把紫玉同心已然碎成渣子散落在地上。

身为宝器,在九洲已然算得上神兵了。

竟被一把如同凡尘世俗之中的铁条,给一招击碎,实在令楚恩感到不可思议。

但他同样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些。

楚惠任凭兄长如何呼唤就是没有丝毫反应,始终保持那个姿势。

“现在带他回中洲还有救,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楚瞳留下这句话后,便向景城走去。

他本就没有想过要取两人的性命,只想废掉二人丹田即可。

却未料到楚惠竟然能够做出反应,堪堪的挡住那最后一剑。

还是舍身为其兄长挡住的这一剑。如此,确实令楚瞳有些惜才,便没有再对楚恩出手,而是放其带着楚惠返回中洲疗伤。

楚恩听到楚瞳的话后,挣扎着起身,对后者的背影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还是那句话,楚恩虽然善于算计乃是薄情之人,却对楚惠这个弟弟极为在意。

楚瞳那最后一剑,直到此时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足以证明多么可怕。若非楚瞳留手,惠儿不可能还有命在。

所以,他这最后一礼异常恭敬,但这一次他还真的想错了。

并非楚瞳留手,而是他也没有料到楚惠能够挡住罢了。

更没有料到他会替楚恩格挡,否则二人只会修为被废,不会有生命危险。

只能说,两人都低估了楚惠的实力。

但是楚瞳能够放二人回到中洲,这一礼楚恩拜的也算不冤。

“我楚恩虽不是什么善辈,但今日你的恩情,我记住了”

楚恩并未说何时报恩,或是怎么报恩。只是一句记住了,便带着他的弟弟御空远去,回中洲了。

但楚瞳知道这样的人,一句记住就足够了。

“还真是一对儿有意思的兄弟”

最后一剑,终是满足了楚瞳想要大战一场的心愿,令其此时有些高兴。

突然,楚瞳脸色微变,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吓得城墙之上的众人一跳,纷纷惊呼。

城门也是立马大开,扬州将士纷纷赶来扶住楚瞳。

楚瞳一摆手,示意自己无碍,心中却是暗叹自己大意。

他实在没有想到,那盈鬼儿竟会如此心狠手辣。

难怪自己觉得对方有些古怪,原来那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竟不是真身。

不过也正因如此,楚瞳才终于确定了自己胃丹之上的其中一道法则,究竟是什么。

第五十三章 元帅醉酒讥楚家

楚家派往扬洲的子弟,共有十数余人,如今已然折损过半,余者还不尽知。

那日离开杨国,楚歌并未着急赶往北凌,而是带着跟班于扬洲各地游山玩水。

族中此举,不过是为了除掉楚氏兄弟这个外在威胁罢了。

待到功成之后,传承的争夺仍旧会在家族内部之中继续,哪会真的直接赏给手刃之人。

何况,那楚瞳还与神秘的道宗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虽然,那老不死的说是同辈中人他不会插手,可九洲什么时候成了讲理的地方了。

谁的拳头硬,自然谁就是对的。

自己一脉在家族之中,势力不小,等到楚氏兄弟一除,自己仍有机会,何必去招惹一个不确定的麻烦呢。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考量,楚歌才没有急忙前往景城寻找楚瞳,只在凡尘之中玩儿乐。

可就在某日,正当他于某处凡城中饮酒之时,家族中忽然传讯,有重要子弟身亡。

得知身死之人是谁以后,楚歌更是大吃一惊,自己想过此番定会死人,却没想过竟会是他。

“不愧是与道宗有关联的人,还真是不简单呢”

眼睛一眯,楚歌散发出骇人的气息,就连身旁的两个楚家子弟都感觉自己心脏一紧。

看来歌哥这是要怒啊。

“既然如此,就让我亲自会你一会”

“砰”

楚歌言罢将酒饮尽,酒盅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

当然,也只是在周围的凡人看来,大力了一些。若是楚歌真的发飙,这张桌子此时都已经没了。

“立刻传讯给剩下的人,别再单独行动了,都去震城集合,接下来由我统一调配”

“是”

如今在扬洲的楚家子弟,已不足十人。不算楚歌这一伙儿,还有两个后期,三个中期。他们也都先后收到了家族与楚歌的传讯,接着便都赶往震城。

楚君与楚珺两兄妹同为后期,若非收到家族消息,他们两个倒不愿听从楚歌的安排。

可如今有重要子弟身死,加上之前北凌境内所传,被楚瞳剑斩的三个筑基,已经死了四人。

再从相互之间的传讯来看,恩惠兄弟与盈鬼儿纷纷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十数余人不知不觉就已折损过半,却连楚瞳是何修为还不知道,两兄妹虽然自觉实力不错,但也不敢再轻易冒险。

最终,还是决定前往震城与楚歌会合。

那一日回到震城之后,康莫愁忽然就放松下来了,不再如之前那般紧张,军纪也有些涣散。

“紧张有个屁用,楚瞳真要是铁了心前来攻城,谁能挡住。”

“当初招惹楚氏的又不是老子,凭什么在这里担惊受怕。”

“这回老子也不管了,你楚瞎子不来我就在这混日子,你来了,老子投降就是,他妈的还中洲楚家,有屁用?屁用没有”

这些日子,康大元帅每天都是如此酗酒骂街,其部下也不敢多劝。

他们也是有些不愤,凭什么君皇惹的事,要让自己前来送命。

底下的士兵更是觉得元帅骂的不错。

那楚瞳废物之名早已传遍扬洲,怎么突然就这么厉害,斩筑基修士如同砍瓜切菜。究竟是楚瞳太强,还是所谓的筑基仙人并没有传闻之中那么厉害。

若非之前楚瞳喝退八万军,更是直接吓死几个,他们都要亲自试试这位扬州的盲候,实力究竟如何了。

“报……”

一日,康莫愁正在城主府饮酒大骂,忽有将士来报。

“啥事,有屁放”

“有一伙儿人自称中洲楚家想要见您”

“啥?中洲楚家?他们还有脸来?”

醉醺醺的康莫愁,撩了撩沉重的眼皮说到。

“行,都来了,就见上一见吧”

“是”

通报之人退下之后,康莫愁并未有任何动作,依旧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

待到楚家一众前来,康莫愁已经打起了呼噜。

这样的场面,使得楚歌等人眉头一皱,就连领路之人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上前轻声叫醒康莫愁。

“元帅,元帅,醒醒,人来了”

“嗯?哦,诸位仙师来了?康某正愁一人饮酒无趣,不如诸位仙师一起?”

“楚某今日前来,是相助康元帅收复失地的,这饮酒一事,还是待到大捷之后再说吧”

楚歌算是个知轻重的人,不会因为别人喝醉了就问罪于人,当下最重要的还是楚瞳。

“失地?什么失地,收复啥?”

楚歌的两个跟班儿见康莫愁如此无理,脸色逐渐变得有些难看。

“歌哥的意思,是我们帮你斩了楚瞳,你夺回属于你们北凌的城池”

“斩楚瞳?能斩了吗?哈哈,哈哈”

趁着酒劲儿,康莫愁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了,这几日净对楚家大骂了,此时一秃噜嘴,就将此话说了出来。

两个跟班大怒

“你”

“我家元帅说的对,指你们还不如我们自己上呢,一个个能耐不大脾气不小,就能与我们耍耍威风”

这时北凌军中,康莫愁的几名副将闻讯赶来,正见两个跟班儿想要发怒,其中一位六重天便开口说到。

这下楚家子弟全都变了脸色,就连脾气相对要好一些的楚君兄妹,也是有些微怒。

那两个跟班儿更是按捺不住,其中一人闪身之间,便将这名六重天毙于掌下。

顿时,厅内变得鸦雀无声,康莫愁也是瞬间醒了酒。

“仙师息怒,仙师息怒啊,莫愁今日多饮了几杯,有些失言,罪过罪过,还请仙师大人有大量,原谅在下与众兄弟吧”

“是酒后失言还是真心话,与我无关,不过记住了,祸从口出,无论如何我楚家都不是你能编排的,这次念你初犯,我饶你一命,下一次,我便要你这震城数十万军民与你陪葬”

楚歌随时可入金丹,算是楚家精英子弟,知轻重不代表就可以有人在他面前随意诋毁楚家的名誉。

“是,是,是,多谢仙师饶命,多谢仙师饶命”

“仙师说的对,斩杀楚瞳,康某终究是要仰仗诸位仙师的,康某这就整军随诸位仙师兵发景城”

“不必着急,还是等你明日酒醒再说吧”

“是,是,是”

次日,康莫愁整军出发,又一次来到景城。

只是他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不过,这一次楚家子弟来了足足有八人之数,那楚瞳就算再厉害也不能以一敌八吧。

康莫愁心中如此想着。

北凌军来袭,楚瞳还未来到城墙之上便已猜到,必然是楚家又来人了,这楚家人还真是不少,都第三波了,不知这一次来的人实力又都如何。

已有前车之鉴,楚瞳不敢再贪玩儿了,省得再让别人捡了便宜,还得自己承担因果。

无论这一次来人是何实力,他都打算速战速决。

已经确定心中所愿,楚瞳没再等人叫战,到了城墙之上便直接跃出城外。

落地之后,隐于白布下的黑瞳略微一扫,便看到了楚歌等人,对几人的修为也都了解清楚。

确实有几个好手,要不是有前日之事,他还真想与几人好好耍耍,身为顶级世家的精英子弟肯定有着极为强大的底牌。

“唉,可惜了。”

尽管如此,楚瞳还是叹息一声便不再去想。

他就是这样,做出的决定,明确了目标就不会轻易更改。

“在下楚瞳,不知诸位族兄都怎么称呼啊?”

“看来还有几个多嘴的”

楚歌听到楚瞳此话,眼睛一眯说到。

“也许是我早就知道了呢”

“是他们谁走漏了风声也好,是你自己知道的也罢,但,我要告诉你,楚,不是谁都可以姓的!”

“你们五个一起上,这人不简单,我感觉不出他的境界。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用了什么手段遮掩,但是你们也不能大意”

“是”

楚歌这次,将除了自己与楚君兄妹之外的其余五人,都派了出去。两个跟班儿是筑基初期,其余三个筑基中期。

即便对方连斩楚家多人,可楚歌还是不相信,对方会那么轻松。他派五人打头阵的目的,就是想要摸清楚瞳的实力。

至于,五人侥幸将楚瞳斩杀,他也不在乎。谁让其中还有两个是自己的人呢。

况且,在他看来,此战是谁斩杀楚瞳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位族兄真没礼貌,还是没有告诉小弟,该如何称呼诸位”

五人已经飞身近前,其中一个楚歌的跟班开口说道

“等你有命过了我们这关,再问也不迟”

“是吗?”

只见数道金光闪过,正于半空中向楚瞳袭来的五人分分跌落在地。

楚瞳屈指连弹,再次问到

“那么诸位族兄究竟如何称呼?”

这下子,楚歌与楚君兄妹也是惊掉了下巴,他们都没看清楚瞳如何出手,五人便被废了修为。

康莫愁一旁直接大骂

“他妈的,要知道你一直留手,老子早他妈投降了,你这不玩儿人呢吗”

“还有你们两个,不是他妈的很狂吗?把我兄弟说杀就杀了,怎么这会儿萎了?”

康莫愁骂完楚瞳骂跟班儿,此刻是啥都不在乎了,在他眼里楚瞳站那儿没动,五个筑基就废了。

自己还能扑腾出啥来,就等着投降吧!

楚歌这会儿也顾不上康莫愁了,什么威胁都不如斩杀楚瞳最有说服力。

“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

说罢,楚歌飞身而出直奔楚瞳。

“哥,我们要不要帮忙?”

“楚歌能如此轻易废掉那五人吗?”

“啊?”

楚珺先是一愣,随后也明白了大哥的意思。

楚歌根本不是楚瞳的对手,甚至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自己二人还不如楚歌,上去也是送死。

“走吧”

“嗯”

楚君兄妹没有继续在这里等待结果,而是决然离去。

本想将来者全部废掉修为的楚瞳,不由感叹这对兄妹比那个盈儿还干脆。

“不管了,先把眼前这人解决掉吧”

第五十四章 凌皇自刎平烟宫

康莫愁身后,北凌大军浩浩荡荡。哪怕军纪不再严明,士气也不再高涨,远远望去却依旧摄人心魂,给这景城之外的荒芜大地,又添了一股肃杀之气。

可这足足十万的北凌将士,竟都比不上那景城下的二人,所散发出的气势。

刚刚还在破口大骂的康莫愁,不得不承认,所谓筑基之上的修士,终究不是凡俗可比。

看来北凌与扬州之间的这场战争,还是要靠此二人来决定胜负。

一生戎马,又在朝堂之上混迹多年的康莫愁,绝对可以称得上心细二字。

从几次与楚家子弟的接触中所发现的蛛丝马迹来看,不算刚刚逃跑的兄妹,眼下这位还站在楚瞳面前的男子,怕是楚家在扬洲的最后一位子弟了。

如若此人,仍旧不敌楚瞎子,那么北凌就再无一丝胜利的可能。自己也没有必要继续死守震城。

只要自己率领十万大军归降,北凌也就完了,这场战争也就结束了。

至于是否背上骂名,康莫愁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战争持续下去,不过是徒增伤亡,让自己的将士们送死罢了。

还会使更多的北凌百姓流离失所,甚至失去亲人。

再大的骂名,也比不上活着。

暗自做好决定,康莫愁静静地望着那远处的二人。

一个是白衣墨发出尘貌,一个是长发披肩紫金袍。

一个是身形壮硕似顶天,另一个背影虽薄,却也气势不俗。

楚瞳双手负于背后,脸上挂着淡笑,仿佛看透了世间一切虚妄。

也让楚歌觉得自己,都被对方看透了底细,即便对方是个瞎子。

但他同样没有露出任何的胆怯。

他在楚家,最多算是个精英子弟,年近三十还未结丹,于中洲之上实在配不起天骄二字。

可即便家族未必重视他,他却依旧视楚家为无上荣耀。

正如他自己所说,心中也如那般所想,楚,不是谁都可以姓的。

所以,不管面对谁,他都不会允许自己害怕,因为他姓楚。

“我不得不承认,你已有了资格使用这个姓氏”

楚瞳闻言笑了笑,然后看了看一旁已经昏死过去的五人说道

“他们说,只要过了他们那关,就能知道兄长如何称呼”

“可兄长到现在也没告诉小弟你的姓名,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楚歌”

楚歌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一定要纠结自己的称呼,不过一个名字而已,他也随口报上。

“好名字,小弟知道了”

楚瞳负于背后的手指,掐算一番,然后说到。

楚歌自是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不禁有些好奇。

“你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看族兄今日能否活着回去”

楚歌听闻此言,有些微怒。

他承认眼前的楚瞳,恐怕并非自己所能抗衡,但想要自己的命也绝非那么容易。

这瞎子的语气,好似自己生死只在其一念之间,他当然不服。

“好,就看看你怎么把我的命留下”

楚歌身躯一震,灵力爆发间一跃而出,右手前伸成爪状,整个人如同猛虎下山,威势惊人。

楚瞳见状不慌不忙。

右腿后退半步,脚尖用力一蹬,整个人迎着猛虎就是一拳轰了过去。

楚瞳于景城外三战筑基,康莫愁都赶上了。前两场是没看全,刚刚那一场是没看清,只有此时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么才是仙人的战斗。

两人身形已然不见,周围狂风起,土石飞,灵气肆虐,爆炸之声,一声接着一声,不时还有绚烂光芒闪动,伴随的是地动山摇。

二人交手极快,两国将士远处观望,看到的尽是烟雾弥漫,却不知二人已然交手千百回了。

又是一个超强的能量爆炸过后,二人倒飞各自现出身形,战场中央已然出现一个大坑。

景城将士也是第一次看到盲候与人交手如此激烈,竟能造成这般景象。

毕竟之前,与其余人都还没有开始就已结束。只有与恩惠兄弟交手算是一场大战,那惊天一剑却也被楚瞳挡住,并未造成眼下这般后果。

“你果然一直都没有用出全力”

“族兄也不赖啊,本想速战速决,却还是让你撑了一会儿,惭愧惭愧”

楚瞳并非嘲讽,实是真心夸赞,可在楚歌看来对方就是在小看自己

“狂妄”

话音未落,楚歌气势爆发,又一次率先出手,双臂舞动,两个巨大掌印直奔楚瞳而去。

楚瞳表情未变,长袖一挥,两个手印便已消散。

楚歌脸色大变,看来对方刚刚所言非虚,若是楚瞳全力出手,自己恐怕真的会被瞬间斩杀。

凭此长袖一挥,他也知晓对面的瞎子,已然是一个金丹期修士。

提起十二分小心,手指再次掐诀,空中划弧间血色一闪,一枚灵力凝聚而成的血针,已然出现在楚瞳的脖子之前。

楚瞳仍是那漫不经心的模样,右手两指一夹,便将其碾碎。

楚歌再惊,却仍不放弃,身形一闪退至北凌军阵营之上,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碧绿玉笛,神情肃穆将其置于唇上。

楚瞳见状,于白布之下的双目一眯,随后又是嘴角上扬,手上光华一动,一个罗盘一闪即逝。

随后,楚歌便觉眼前一花,再看清周围之时,自己竟已在楚瞳原来的位置,而楚瞳却在北凌军阵营上空。

这时楚歌已将玉笛吹出声来,曲调怪异,又异常动听迷人,闻者失神。

只是原本针对楚瞳以及景城的攻击,也随之轰向了北凌军所在的方向。

“阵法师”

楚歌这一声惊叫尚未出口,他就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楚瞳也重新站在了景城下方。

这下子楚歌是真的震惊了。

交手至今,楚瞳什么修为,他虽未摸清,但至少是金丹之上。

如此年轻的金丹就已经足够骇人,没想到对方还是个阵法师。

他可没听说,哪个阵法师能够悄无声息的做到如楚瞳这般。

楚歌犹在感叹,那已然吹响的前奏却对着他自己与北凌将士袭来。

慌忙之中将其抵挡,楚歌暗叹,幸好只是前奏,否则就连自己也未必能够这般轻松。

但他身后的北凌大军就没那么好运,当下混乱不堪,死伤无数,皆是自相残杀所致。

康莫愁清醒之后,见到此情此景,心中暗道,这才是仙人的手段,当真诡异,远非那些音波武技所能相提并论。

楚歌尚在应对那迷人之音,而楚瞳已是铁剑在手,五行灵气附着于上,连挥数十剑,剑气不断地向着楚歌袭来。

气,力之差,犹如苍穹大地。楚歌匆忙抵挡数剑,便已力竭,余下的剑气全部命中其身体之上,使其血洒如雨。

楚歌衣衫褴褛,全无初时之气势,但这会儿无论是景城之中的扬州军,还是康莫愁身后的北凌将士,都没有一人敢小瞧楚歌。

只能说,那位盲侯当真恐怖。

看到楚歌还没有倒下,楚瞳也不感意外,收起铁剑说道

“我早说了,你能活着回去”

说罢,便飞身返回景城。

见到楚瞳远去的背影,楚歌没有执拗。

对方姓楚,败在其手上,他是可以接受的。

何况,他要是那执拗的蛮子,之前也就不会在扬洲各地游山玩水了。

此时,带上那昏死过去的五名楚家子弟,便御空离去。

临走时玉笛一扫,斩了北凌军旗,算是对康莫愁之前侮辱楚家的一个教训。

毕竟,自己已然战败。

再杀康莫愁,实在是有些欺软怕硬的嫌疑,有损九洲顶级世家的名节。

楚歌实力如何,康莫愁已经清楚的看在眼里。对方此举,他自是不敢多言,何况他本就存了投降之心,留那军旗也没有什么意义。

策马向前,于景城门下,康莫愁高声说道

“盲候勇武,威震八方,携天兵降临,莫愁惶恐,今愿携十万北凌将士一同归降,望盲候宽宏,收留我等”

如此兵不血刃,本就是楚瞳初心,自然不会推辞。

当下,便令人打开城门迎接康莫愁。

而这一举动,在康莫愁眼中则是另一种底气十足的表现。

时年六月底,北凌十万大军于景城外尽数归降。震城再无一兵一卒,如同虚设。

楚瞳整顿之后,令花青鸾带领镇南军,在此驻守景震二城。

自己则率十八万大军直奔北凌都城。

一路之上,降者不杀,进城后亦是不敢扰民。

若有交战或是伤者,楚瞳于战后便亲自为这些人疗伤,又使得各城对其感恩戴德,大赞盲候仁义。

就在楚瞳一路攻上北凌都城之时,诸国与北凌皇也都先后得到了楚家子弟尽数败于楚瞳,退回中洲的消息。

诸国君皇深感北凌无力回天,尽皆惶恐,害怕有朝一日步了北凌的后尘。

北凌皇见大势已去,与诸臣交代了后事之后,又特意与宰相东野靖密谈许久,随后遣散众人,于北凌议政大殿平烟宫高呼一句

“一子错,满盘输,凌高阳愧对祖宗啊”

随后便拔剑自刎。

伴随着这一剑,消逝于世间的不仅仅是北凌皇的性命,也代表了扬洲大地再无北凌一国。

第五十五章 凌志平暗中偷师

楚瞳率军一路北上,虽少有交战,却也走走停停。

这日,十八万大军终至北凌都城。

在这个落叶纷飞的季节,随着楚瞳进入昌凌城,代表了两国这场持续了近一年的战争终于结束。

或许,也算是天道在以漫天的黄叶,来祭奠这逝去的北凌。

北凌众臣尽皆戴孝,已于城门外等候多时。

为首的是一名少年,不满十五,相貌略显柔弱。

一双绝美而又独特的眼睛,使那原本普通的容貌,瞬间变得惊世。

双眸内漆黑发亮,如若长时间盯着,竟使人有一种陷入无边黑暗的感觉。

少年见楚瞳已跨马来到近前,率先行礼

“北凌亡国之君,前凌皇遗子凌志平,率北凌众臣恭迎盲候”

凌志平身后众臣,亦是随先皇遗子向楚瞳行礼

“恭迎盲候”

楚瞳本非无礼之辈,更不是仗势欺人之徒,此番北征乃无奈之举,亦算是顺应天道。

见北凌众臣如此,楚瞳自然不会以狂傲还之。

当即落马还礼,连道不敢。

楚瞳身后众将,见元帅都是如此,便跟着照做。

回礼过后,楚瞳开口说道:

“贵国先皇已去,君便是北凌新皇,楚某不过扬州一臣,怎可受此大礼”

“亡国之君罢了,哪敢在侯爷面前放肆”

听闻对方提及自己的父皇,凌志平无悲无喜,脸色始终平静如常。

“乾坤之中,昼夜交替,昼若永存,人则无眠,夜若永存,人则不醒,诸国之势,分久合之也是顺应天理。万民依旧在,何来亡国之说”

对于凌志平的话,楚瞳笑着说到,使前者一怔,双目之中有些迷茫,恢复清明后惊喜之色一闪即逝,随后又归于平静

“侯爷真乃大智”

自己也算是对方的杀父仇人。凌志平如此平静,即不愤怒也不惶恐,令楚瞳深感惊异。

突然,楚瞳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将两国将,臣都吓了一跳,不知这位盲候发什么神经。

楚瞳丝毫没有在意别人心中所想,高声叹道

“好,好,好,世事果然无常,天道终究难测”

这一句突如其来的感叹又是将众人说的一阵糊涂。

一直都应对极好的凌志平,竟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岔开话题

“此地不是议事之所,还请盲候移步至宫中详谈”

“好”

楚瞳笑着应到。

如楚瞳所说,在北凌还未彻底归降并入扬州之时,凌志平就是北凌的新皇。

进入平烟宫后,凌志平自然坐上了北凌皇椅,楚瞳与程自节,康莫愁等人立于殿下。

程康二人这会儿算是比较尴尬,北凌一众文臣看向二人的目光俱是有些不善。当然,也只是找个埋怨的对象罢了。

若是身份调换,他们兴许还不如二人。

“候爷如今已然站在我北凌皇宫,举国上下无人可挡,本皇愿率北凌归于贵国,并以己身任凭发落,还请盲候莫要欺我北凌臣民”

还是到了如今这一步,凌志平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无忧无虑的,躲在宫中跟随老师学习了。

父皇选择自刎谢罪,何尝不是一种逃避。而自己却要承担这一切后果,对于凌志平来讲实在是一副巨大的重担。

老师从小就告诉自己,帝王如龙。龙者傲视乾坤。此傲,绝非目空一切,而是敢于面对任何困苦与艰辛,乾坤宇内无难事,只要有勇气去面对。

为君者身着龙袍,并非只是享受皇权带来的好处,而是勇于为国为民承担困苦,带着自己的臣民一次又一次的冲出困境。

因此,凌志平虽未想过成为一名君皇。但如今父皇已逝,从小便接受老师教导的他,无法做到放任北凌自生自灭。

所以,凌志平以十四岁的年纪毅然肩负起了北凌的这份重责,更是做出了这令诸臣都动容的决定。

“陛下,不可!”

北凌诸臣一听凌志平的话顿时开口,甚至有人已是悲呼,实在凌志平太过年幼,竟愿为北凌如此,他们一时皆是有些不忍,宁愿一死。

凌志平也是无奈之举,自己终究一介少年,眼下想保留国号根本不可能,也只有尽量为臣民百姓争取生机。

“扬州皇雄心壮志,意图统一扬洲,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贵国先皇已故,北凌十数万大军尽归我部,今时今日北凌已是名存实亡。

不过,正如楚某之前所言,万民依在,国则未亡。凌皇若真是为北凌万民着想,不如仍旧亲执北凌政事,我愿上奏扬州皇为君请封凌王,代扬州皇执掌北凌旧地”

凌志平与原本有些悲戚的北凌诸臣听闻楚瞳的话,均感不可思议,同时却也大喜过望。如若能让凌志平继续掌管北凌诸地,自然是再好不过。

“盲候所言为真?”

凌志平有些怀疑的开口,他都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却没想到事情竟是出现了转机。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得到了楚瞳的肯定,凌志平继而说道

“好,如此便仰仗盲候了”

这事儿能成与否,终究还要看赵舒诚的意思,可眼前的盲候毕竟已是仙人修士,若是开口想必机会还是很大的。

“不过,楚某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盲候尽管开口”

封王一事若成,楚瞳就是自己的恩人,他已经做好了知无不言的打算。有些事北凌举国也只有老师知晓。众臣自然无法明白其中的重要性。

见凌志平应允,楚瞳开口说道

“君虽年少,行事却非常人。且楚某也算导致先皇身死的罪魁祸首。

实在好奇,究竟怎样才能令自己,在面对仇人之时做到不动声色”

凌志平也没想到楚瞳问的竟是这个,一时间脸色有些微变。

若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可恨又如何?

况且,若是对方真的助自己封王,那于自己又算有恩。

一时间,凌志平五味杂陈,颇有些不知如何面对楚瞳的意味。想了想最终还是说到

“人生于世,命由天定,运由己造。选择权始终都在自己的手中。只是看自己怎么去选择罢了。

父皇当初,即已选择与诸国联盟对抗扬州,并且行刺盲候,就已经决定了其之后的运势,理应做好失败的准备。

若只是因为身处弱势,就可以永远被言语照顾,将其当成正义的一方,把一切罪责都归于强者,那才是真正的不公吧”

“君皇如此年纪,竟能将问题看的这般透彻,真是难得,楚某佩服”

“侯爷,过奖了”

“那么,陛下既已同意请封凌王,楚某就代为上奏了”

“有劳盲候”

楚瞳说话算数,离开平烟宫,立马便差人回三元城通报北征大捷,以及请求凌志平封王一事。

随后因为一些打算,便在北凌皇宫住下,一边也是等待赵舒诚的旨意。

在这期间,楚瞳常常御空而行来往北凌诸城,帮助北凌百姓检查身体并进行医治。因此大获北凌百姓的尊崇。

凌志平惊异楚瞳还有如此手段,不时跟在其身边偷偷学习。

楚瞳察觉后并未拆穿,有意无意间也是提点了凌志平一番。

赵舒诚最终还是答应了楚瞳的建议,封凌志平为凌王。

如此,北凌之事也算尘埃落定,楚瞳便与凌王告别,决定班师回朝。

以凌志平的聪慧,很快就发现盲候是在故意指点自己,于是对其愈加敬重,得知楚瞳想要离去也是一阵不舍。

当晚,便于平烟宫摆酒设宴为盲候践行,直至深夜。

那一夜,于凌王寝宫内,有一奇貌少女正望着窗外出神。

突然,有一黑影从其眼前闪过,少女大惊。一时情急亦是仗着实力,便直接追了出去……

而此时远在扬州的赵舒诚,正于自己的寝宫内大骂楚瞳。

头发杂乱,手执酒壶坐在地上,异常狼狈,实在有违君皇之象。

本来楚瞳就令其惧怕不已。

如今,对方竟连败中洲的十数名筑基修士。

赵舒诚如何不惊,不怒。

他嫉妒楚瞳不能修炼时,便可斩杀先天。

他嫉妒楚瞳,先天废体还能修炼。

他嫉妒楚瞳的一切,更认为楚瞳夺走了他的一切。

即使,他一次又一次的在楚瞳面前表现的十分尊敬。

但是,在他心里始终希望楚瞳可以突然身死,令自己不用活在愧疚与嫉妒当中。

当然了,赵舒诚永远都是赵舒诚。一个被楚瞳重视的人,自然有着其独特的地方。

就算如今,楚瞳已经隐隐成为扬洲第一人,赵舒诚依旧把楚瞳当成自己一生的敌人。

别看赵舒诚背地里如此仇视对方。

次日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众臣的面仍旧对楚瞳大为赞赏。

自从北征大捷传回三元城,陛下每日早朝都要夸赞盲候一番,群臣已是习以为常。

每至此刻,不解圣心的众臣皆是对楚瞳大赞一番。

丝毫不知道那皇椅之上一脸微笑的赵舒诚,心中却是恨不得将他们口中的国之栋梁楚侯爷,挫骨扬灰。

“好了,盲候之功有目共睹,无需多说。今日,本皇是想与诸位商量一番如何执政北凌的事宜。”

随后,赵舒诚便与诸臣提出了诸多与北凌相关的善政。众人不知陛下何意,自是不敢多言,只赞

“君皇英明”

赵舒诚见无人反对,当即下旨于北凌推行新政。

第五十六章 送君千里终须别

昌凌城外,小凌王凌志平亲送盲候至此,言语行止中所表露的不舍,更胜昨日平烟宫践行。

众臣不明所以,只当凌王念及楚瞳为其请封之情,才会如此重视对方。

只有宰相东野靖,在一旁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小家伙昨日还是内力九级,今日竟然成就先天,他可不会认为一顿践行酒能把人喝到修为突破。

作为老师,没有人会比他还了解自己的学生。

本就心思敏捷的东野靖,见到小家伙对楚瞳极为不舍,便猜测凌志平进阶先天,八成与这位盲候有关。

不过,如此也好。如今盲候楚瞳绝对称得上扬洲第一人,若与其有了师徒之实,那凌王在扬洲便可高枕无忧,自己也就放心了。

对于东野靖来说,他所做的任何事都以凌王及北凌百姓的利益为出发点。

至于,凌王老师的这个身份以及是否有人知道他的功绩,他是一点都不在乎。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王爷还是请回吧”

“也罢,本王就不再相送了,还望侯爷定要常来北凌啊。”

“一定”

对于眼前这个不到十五岁的小王爷,楚瞳很是喜欢,也就一口答应了凌王的邀请。

楚瞳上马,率扬州六万将士离去,凌志平于昌凌城外遥遥相望,直至其消失在自己的眼中,才下令回宫。

这一次与来时不同,没有任何事情耽搁,只一个月便到了景城与花青鸾会面。

一见面楚瞳便开口说道

“大嫂,我有一事相求”

“那就说呗”

花青鸾喜欢直来直往,见楚瞳有事便笑着说到。

“你也知道,上一次母亲因为我不能在家中与她作陪,伤心之下一夜白头。

如今,我又因战一年未归,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怎么样了。

所以,小弟想先行一步,回去看望父母。”

“这点小事还用得着求吗?那行,你就先回去,率军回都的事就交给我吧”

两国交战至今,楚瞳几次三番道伤复发,换得如今两国太平,所付出的却无人知晓。

花青鸾一旁看的着实不忍。此时,瞳弟不过是思亲心切,她当然愿意成全。

虽然自己也是想家,但常年征战早就习惯了。

何况家里还有小弟陪着双亲,自然显不着自己。

“那就多谢大嫂了”

“你都叫我大嫂了,还至于这么客气吗?”

“是,是,是”

“行了,别墨迹了,赶紧走吧”

楚瞳答应一声,当即御空离去,转眼便到了三元城。悄无声息的进了元帅府,并未引起城中百姓的注意。

楚云雄与楚经磊夫妇就在元帅府没有离去。听闻楚瞳归来,都是急忙赶来大堂与之相见。白雪在楚夫人怀中亦是盯着楚瞳,一阵乱吼。

“瞳儿,拜见祖父,父亲,母亲”

见到三人,楚瞳立刻行了一礼。

不管楚瞳在外名声何其响亮。在家中,他始终只是一个孙子,一个儿子。

自幼读书的楚瞳,当然不会失了礼节。

“行了,不用弄这些虚的”

对此,楚云雄却是一挥袖子这般说到。身为修士,繁文缛节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楚家子弟尽数战败之后,杨国就安分了许多,不再对扬州虎视眈眈,楚云雄也就回到了三元城。

本以为一回来就能早早的见到这个孙儿,没想到足足等了五个多月。

见自己的儿子,儿媳已经与孙儿寒暄完了便开口问道

“怎么回事,那杨国五个月前就将大军撤出了边境,你怎么推迟了这么久才回来?”

“孙儿哪能和爷爷相比,爷爷是自己管自己。孙儿毕竟是接了帅印的,仗还没有打完当然不能回来。”

“那杨国怎么就突然退兵了?”

楚云雄虽然挂着安国候的称号,但也就是给赵舒诚一个心安,根本不会为了扬州国去做任何事。

这一次,主动去杨国边境震慑诸国,那是看在自己孙儿的面子。

反正凭借自己孙子的修为,也不会有什么危险,除了那个虚无缥缈的天道惩罚,对于两国交战的事,楚云雄压根就没放在心上,自然也就不知道具体战况。见杨国撤兵就以为战争结束了,然后就自行回来了。

“五月前孙儿将他们找来的外援全都打发了,杨国见北凌再无翻身的可能,自然会选择退兵。”

“原来如此,看来你当年果然没有猜错,他们还真是找了外援”

“那爷爷可知道这些外援是谁?”

“谁啊?”

对于孙儿的突然发问,楚云雄先是一愣,随后想起归来后听到的传闻。

说扬州国的废物盲候才是真正的仙人,于北凌景城击退十数名中洲修士。中洲?难道是?楚云雄想到此处脸色大变。

楚瞳一看其这般表情,就知道爷爷已经猜到了诸国的外援究竟是谁。

楚云雄刚要开口发问,便有帅府的下人来报,说扬州皇驾到。

楚家人都是一怔,就连楚瞳也没想到自己悄然无息的进入帅府,竟还是走漏了消息。

嘴角微微上扬,楚瞳知道,这是因为帅府之中有赵舒诚的耳目。

当然了,他也不会在乎这些小事。既然来了就见见吧,他楚瞳又不是见不得人,不过是思亲情切,想与家人好好聊聊罢了。

原来,正当赵舒诚在昭扬殿与群臣议事之时,帅府的探子便偷偷来报盲候回都。

赵舒诚大惊,当即宣布退朝。

之后,回到寝宫一阵摔摔打打。

至于摔坏的物品,自有司徒申易暗中处理。

发泄完了,也摔累了,赵舒诚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楚瞳行事,向来给足了自己面子。为何这次回都,没有第一时间来见自己。

刚刚赵舒诚觉得对方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所以大发雷霆。

可此时静下心来,又觉得不对。

自己提出北凌新政刚满一月,下旨推行后众臣还需一系列的整理,此时恐怕还没传到北地。

虽然存了与楚瞳争夺北凌民心的想法,但此时对方应该还不知道。

那么,究竟是因为什么?

赵舒诚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不应该留有什么破绽。

不过,他也知道楚瞳心细如发,观察入微,兴许早已将自己的心思看透。

有了这般想法,赵舒诚一时有些纠结。

一方面他觉得楚瞳看破不说破,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另一方面,又觉得楚瞳之所以不说,是想看看自己还有什么后招,将自己当成了对手。

于是不断的在这两种假设里纠结。前者让他自卑,愤怒,后者让他兴奋,满足。

赵舒诚本就是野心极大的人,他的野心并非只是想要获得无上的权力,或是巨额的财富,

而是去完成一个所有人都认为不能完成的事,或是战胜一个不可战胜的人。

而楚瞳在他的心里正是这样的人,就像一座难以翻越的高山压在他的心底。

所以,赵舒诚就想要把自己心中这座大山踏平。越是想到楚瞳恐怖,难以战胜,他的内心就越是澎湃。

一想到自己可以和这样的楚瞳做对手,甚至有一丝可能战胜对方,他便会表现出一种病态的兴奋。

所以,此刻他越是想不明白楚瞳的用意,就越是要搞明白,于是立刻起身高呼

“来人,本皇要去帅府”

“是,陛下”

出了寝宫后的赵舒诚已然恢复往日的英姿,还不忘吩咐一句

“让宰相过来一趟,其余人不得进入”

“是”

兵马元帅府,楚家众人已来到门前迎接扬州皇,见面后一同向其行礼

“见过陛下”

“两位侯爷客气了”

赵舒诚急匆匆的上前,满脸堆笑,亲切的扶住楚瞳

“盲候归来,怎么也不与本皇说一声,本皇也好亲自出城迎接,替盲候接风啊”

“微臣只是思亲心切,先行回来见过父母罢了,本想着等花元帅归来后,再一同进宫面见陛下,没想到陛下却先来见臣了”

“盲候这一次出征北凌,大获全胜,立了天大的功劳,如今归来,本皇怎能不来见上一面”

“早知如此,臣定然先行进宫,怎敢劳烦陛下亲自前来,还望陛下恕罪”

“哎,这是哪里的话,此次征战因盲候挂帅使伤亡还未过万,实在是我扬州之福,百姓之福,将士之福,更是本皇之福,赏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于你呢”

“谢陛下宽宏,一切都是众将士英勇,与臣无关”

“没有盲候的带领,没有盲候对众将士的训练,他们想勇也勇不起来啊。你呀,太过谦虚了。”

说话间,众人已来到帅府的厅堂。扬州皇来此见谁,众人心里有数,此时便都退下只剩楚瞳与赵舒城两人,而门外早已炸翻了天。

扬州皇突然出宫前往元帅府,全城百姓以及群臣自然都惊动了。

随后一见楚瞳现身,方知这位如今名满扬洲的盲候,竟然不声不响的回到了都城,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毕竟,楚瞳已今非昔比,以废人之资成就筑基之上的仙人修士,挂帅出征灭北凌,败中洲修士,标准的凡人逆袭。

要知道,中洲二字在杨洲普通百姓眼里那就是真正的神仙,哪怕是一条狗那也是仙狗,楚瞳能够连败十数名中洲修士自然令他们崇拜不已。

父母长辈,都希望自己的儿孙有朝一日,也可以像盲侯一样,闻名扬州……

“陛下,诸国之势,分合早有天定,北凌归顺扬州也属天意。臣不敢居功。

但两国交战终究造成死伤无数,实无可喜,望陛下垂怜万民,少起战乱。

臣以为,世间万物都自有其生长规律,如果一昧的拔苗助长,违逆天意,势必不会有好的下场,有些事顺其自然的结果,也未必太坏……”

第五十七章 所谓一人一世界

九洲世人何止亿万万,形形色色各有不同,真所谓一人则一世界。

不同的性格决定了此人一生活得轻松与否,也可以决定能否成功。

可这轻松与成功究竟以何为标准,还是要靠其人自己去选择。

赵舒诚本是为了一个答案而来,却又不好开口直问,只好从楚瞳对自己的态度中推测出一个答案,以此来解答自己,使自己不再纠结。

帅府相见后,楚瞳对待自己并无不妥,又主动言明是因思亲情切才未进宫,心里顿时好受了七八分,

“原来就连你楚瞳也看不透我啊”

赵舒诚正暗自得意时,却听到楚瞳开口说了这一番话,起先倒也没想太多。

“唉,盲候此言差矣,本皇亦不想挑起战事,是诸国刺杀侯爷在先,本皇才发兵北凌以儆效尤,侯爷当初也是同意的,可不要把责任全推在本皇的头上哦,哈哈”

“陛下说的是,这一次的确是诸国挑衅在先,可下一次呢?”

赵舒诚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神一眯射出一道寒光。

毕竟是身着龙袍的一国君主。这脸色一变,瞬间就让周围的温度有所下降,本就是寒冬季节,这会儿不免又寒了几分。

楚瞳依旧淡笑,并未在意。

“盲候这话是什么意思?本皇善民,扬州尽知,若是诸国安稳,本皇又怎会无故挑起战乱,使臣民送死?”

赵舒诚语气微寒,说完后顿了一下。

脸色恢复如常,还露出了一丝笑意,语气也重新温和起来,只是心情却是重新变糟了。

“不过话说回来,盲候是世间少有的大智者,不会不明白,要想真正的让扬洲百姓永享安康,使扬洲太平,那就必须只有一个国家!一山嘛,哪能容得二虎呢?何况现在还不止两只。”

“陛下说的是,一山的确不容二虎,诸国分合多变属于常势,如今扬洲早已分割数百年,谁能保证陛下实现一统不是天命所归呢?

臣只是劝陛下不要操之过急”

“本皇也不想急,可终究一介凡人哪能与盲候相比,事能等,时不能待啊,有些事不做个了断,本皇死而抱憾啊”

“如此,陛下岂不太累?”

“没得选择啊”

“臣倒觉得未必,此去北凌有一少年曾言,人生于世,命由天定,运却由己造,选择权始终还在自己的手中”

“呵呵,盲候也说了,那不过是一少年,能经历几多事?”

“臣倒觉得那人与陛下不分伯仲,同样是面对仇人侃侃而谈,不动声色”

赵舒诚大惊,暗道果然还是看穿了吗?不过看穿了也无妨。既然选择了,他自然也做好了准备。唯一不明白的是,既然对方已知晓自己的内心,为何早不点破,又在今日突然拆穿呢?

“若是如此,那本皇反而不如这位少年了呢”

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以楚瞳的修为真若是铁了心斩杀自己,那自己是断然没有活命的机会。

暴怒也是无用,倒不如让自己显得更加与众不同,也算在自己这一生最佩服的人面前死得体面。

“陛下之才乃世间少有,臣佩服万分,那少年还说了,做出了选择就应该做好承担一切的准备,毕竟是自己的选择与他人无关”

“真的与他人无关吗?”

“那就是无法放下了?”

“怕是放不下了”

“既然是自己拿起来的,又有何放不下?究竟是放不下,还是不想放下?”

说着,楚瞳抬首盯着赵舒诚的眼睛,白布下的双目黑光一闪,赵舒诚顿时呆若木鸡。

随后,脸上好似有一团黑气慢慢消逝,嘴角的笑容逐渐扩散,配上那英俊绝伦的脸庞,却在这凛冽的寒冬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就在赵舒诚的笑容即将占据整个脸庞,黑气马上全部消逝之时,楚瞳却挪走了目光,使得前者一下子清醒过来

“怎么不继续了?”

赵舒诚笑着问到,脸上的笑容竟比以往真挚了许多。

楚瞳站了起来走到厅堂门前

“楚某始终认为,无论是良缘还是孽缘都有一个缘字。既然与你相遇便难逃其缘,若我刚刚继续下去,那么今后的你也就不再是楚某认识的那个赵舒诚了,剩下的还是交给你自己选择吧”

说罢,楚瞳便推门离去,远远的飘来了一句

“好自为之”

最后的这一段交流,楚瞳没再称其陛下,算是摊了牌。如此,对赵舒诚来说无论怎么选择都算是一种解脱。

至少,他不必再自我假设或是猜测楚瞳的想法。

九洲世间的人尽不相同,终究还是一人一世界。

不同的性格决定了此人活得轻松与否,也决定着他的成功与失败。

只是轻松与成功以及失败,究竟以何为标准,还是要自己去做出选择。

有一种人,会因为自己讨厌亦或是仇恨的人太过强大,而放下自己的仇恨。

如北凌的那个少年,虽不全是,多多少少也有这么一丝原因。

又有一种人,会因为对自己有恩的人太过强大而恨上对方,急切的想要打败对方。

否则就会在心里填上一座高山压迫的自己不见天日。

正如功勋卓著的扬州皇。

理论上,楚瞳于他的确是有恩的,将南楚主动送于他,并使楚家站在他的背后让他成功夺得皇位。

至于,对待他那些弟弟的手段,怀柔一些的不是没有。

终究还是那少年的话,是赵舒诚自己做的选择,与旁人无关。

可赵舒诚选择了却没有承担结果的勇气,在承受不住来自内心深处以及血脉上的谴责下,选择将一切责任都推给楚瞳,加上内心深处的那种飞蛾本质以及他的野心,最终成为了今日的赵舒诚。

凭借他的聪明,静下来的时候,不是不知道自己真实的想法。

不是不知道,楚瞳并非他的仇人。

把对方当做仇人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些罢了,这些他都知道。

可他还是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赵舒诚坐在帅府的厅堂,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如同和煦的阳光。

抬起手,将帅府下人预备的那杯早已冷透了的茶,一饮而尽。

然后起身走出大堂,回身慢慢的将门关上,也慢慢的遮挡住了,他这一生最幸福的笑容……

赵舒诚走了,没有知会任何一个楚家人便默默地带着护卫以及内臣回宫了。

除了天,除了地,除了他自己也除了楚瞳,恐怕没有人知道他这一次做出的选择,又是什么。

楚瞳离开大堂后便去寻爷爷楚云雄了。他知道爷爷有事要问他。

对于赵舒诚如何选择,他没有在意。

当他停止帮赵舒诚清洗内心的戾气之时,他就已经知道了对方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或者说从第一次见面,楚瞳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注定分道扬镳的人,即便能够预知结果,也还是无法更改。

所以,顺其自然的结果也未必太坏。

在花青鸾的书房中,楚瞳找到了楚云雄。

花青鸾是个武痴,从不喜欢看书。

所谓的书房之中全是功法武技,可这些东西都是身为筑基中期的楚云雄看不上眼的。

幸好有几本九洲杂记给楚云雄用来打发时间。

见到孙儿来了以后,楚云雄将书放回原位,说道

“送走了?”

“是吧,应该是走了”

“什么叫是吧,怎么?谈的不愉快了?既然选择把江山拱手相让,一些事就顺着他吧,你都已经金丹期了,还至于和一个俗人较真吗?”

不得不承认楚瞳说的对,赵舒诚之才世间少有,伪装隐忍的功夫与楚瞳有的一拼,就连楚云雄也没看出其人的本质,只当二人是因为一些政事的分歧产生了少许的口角。

“爷爷多虑了,他不过有些事需要静静地思考一番罢了。”

“是这样啊,好吧,既然如此就不多说了,爷爷相信不管是什么事,你都会处理的很好。”

对于爷爷的话,楚瞳只是在一旁微微淡笑。

楚云雄见状继续说道:

“你刚与他谈完便来找我,想必是知道爷爷有事要问你吧?”

楚瞳依旧笑着没有说话

“你好像不仅仅知道他们姓楚”

看着孙儿的样子,楚云雄不禁也跟着笑了,对这个孙子愈加的好奇。

年仅二十五的金丹修为,心思玲珑,思维缜密,好似无所不知。

“应该比爷爷想象的要多一些”

“中洲楚家为九洲顶级世家。五十年前得知扬洲有一旁系支脉,出一绝世天骄,身怀惊世传承。

楚家为得传承欲召天骄回中洲遭拒。

遂以其三位兄长之性命相要挟方才得逞。

其长兄愤而加强修炼,却在闭关途中遭家仆暗算,族亲死伤无数,只余少数嫡亲逃到赵国牧城建立楚家”

“你还真的知道不少啊。”

“所以,这次他们又来,八成是与大哥成就元婴有关”

“应该是你们的天资让他们不安了!”

“有何不安,因为那个传承?”

“没那么简单”

楚云雄忽然显得有些得意,这个孙子终究还是有不知道的事情。

“若非中洲那个世家的放任,就凭外来的楚氏一族这个身份,中洲楚家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回事,又怎么会像今日一般成为九洲顶级势力之一”

“那个世家?外来的楚氏?”

“哈哈,不知道了吧?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你口中的天道难测是有道理的。

九洲之所以是九洲,而并非五洲,自然有其缘由。

初古时期,万物同生,又哪有什么主副之分,只不过地养人,人养地罢了”

楚瞳主修天道,前面关于世家秘事他听的糊里糊涂,但后面那句在别人眼中最为难懂的话,却让他瞬间明白了一些九洲的隐秘。

“爷爷的意思是,扬洲如今灵气衰竭,少有修为高深之人,就是因为没有大气运的绝世天骄辅其地势?”

“还真有你的,想当年爷爷初知此事时,好久才懂得其中真意,你竟只听上一句就懂了。

其实,我们扬洲这一脉才是楚家真正的主脉”

第五十八章 八卦四象归两仪(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说完这句话,楚云雄停下不言,想要卖卖关子。

却发现自己这个孙子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并未变化,始终无动于衷,没有露出丝毫的好奇之色。

强行压抑着自己沉默了几息,顿使书房内一下子安静的有些可怕。

最后,还是楚云雄忍不住先开口,语气中颇有些无奈

“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吗”

“爷爷今日都说到这般地步了,自然是要全盘托出的,孙儿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楚瞳嘴角上扬只是习惯,并非在爷爷面前得意什么,声音平淡温润。

听到楚瞳如此说,楚云雄愈加感慨这个孙子的妖孽。

无论面对什么事,都可以这样泰然自若,就连自己与其相比也是差得远着呢。

俗话有言,好奇害死猫,看来自己是丝毫不用担心瞳儿会因为好奇,而使其身陷险境了。

见到爷爷脸上的无奈与感慨,白布下的黑色眼球略微一转,楚瞳紧接着开口

“何况,就算爷爷不说,孙儿大概也能猜出一二了”

正待开口的楚云雄听到此话,一口老血差点儿喷了出来。

“臭小子,你还真当你是神机妙算啊,这可是要追溯到初古时期的九洲隐秘,老子不相信你能仅凭几句话就猜得出来”

楚瞳当然不是要与自己爷爷叫板,无非是看到爷爷脸上那无奈的表情,童心乍起罢了。

此时,见爷爷都快要爆起粗口了,不由觉得更加好笑,继续说道

“爷爷本是要与孙儿相谈楚家来历,却突然提起了初古时期,九洲并无主次之分一事,又言明扬洲今日衰败的缘由。

想必其中定与楚家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楚家身为顶级世家,其血脉与气运绝对非比寻常,作为主脉的我们更不可能是如今这般模样。

支系又是以外来者的身份入主中洲,那么与楚家紧密相连的扬洲,就很有可能是楚家的根须所在。

再以爷爷的那句地养人,人养地的话来看,很明显灵气衰竭的扬洲与主脉败落的楚家,都曾有一个繁荣昌盛的过去。”

“还真是显你能耐了,不过以你的聪慧,凭我所言,猜到这些不足为奇”

“爷爷说的是,孙儿所知道的这些,的确都不算什么。

例如楚家在扬洲作为顶级世家延绵数古。

例如扬洲曾与五大洲不分主次,其余三个所谓的凡土大洲也都有过盛世繁华。

又例如九大洲都曾有一个可以左右地势的气运世家。”

听完楚云雄的话,楚瞳也不反驳,只是顺着爷爷的话如此说到。

楚云雄这会儿已经傻了,他有些后悔和这个妖孽孙儿卖关子了。

如今倒好,没勾起臭小子的好奇心,反而自己差点儿被吓昏过去。

“你确定你不是事先知晓这件事?”

“从未听说”

“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爷爷说的咯,嘿嘿”

楚瞳嬉笑着说到,看着仿佛受了惊吓的爷爷,几乎等于没有童年的他,突然觉得很有趣。

不过,他的确从未听过这样的隐秘。

对于孙儿的那句调侃,楚云雄除了无奈与惊叹,就只剩欢喜了。

毕竟,这般妖孽的楚瞳是他的孙子,看来扬洲与楚家就要重新崛起了。

“不得不说,你这臭小子真是多智如妖。

你说的没错,九大洲之上都有一个可以左右大洲气运的家族。

他们的实力也不仅仅是顶级,而是超越顶级。是九洲大陆真正的顶端。

正是因为这些超级世家之中的天骄妖孽世代频出,在传承其家族的同时,也使得其所在大洲的气运愈加强盛,修炼之风愈加昌盛,灵气愈加浓郁,造就大洲繁华。

不过,这些超级世家多半选择隐秘于世,只有九大家族相互之间,知晓对方的存在。

可惜我楚家没落已久。如今,就连我也不知道其余世家的姓氏。”

“那么我楚家又是如何没落的呢?”

楚瞳能够通过只言片语推测出这些隐秘确实厉害,但对于家族衰落的因由,他是无论如何也猜测不出来的,还是要靠爷爷告知其中真相。

终于谈到了这个问题,楚云雄先是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才与楚瞳慢慢道来。

九洲大陆,以海隔之。东有蓬莱,南称天门,北为荒漠,西名圣佛。

自古便有传闻,此四洲因占据四方,而得四象神兽庇佑。

扬洲与之相比终究略逊一筹。楚家与其成就相互辅佐之势,依旧达不到其余世家那般,天骄频出如同过江之鲫。

一个时代,只出一名天骄,皆在主脉。

所谓祸福相依,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反而使得气运集于一身,天资往往力压五大主洲的世家天骄。

可不知为何,突然有一个时代,楚家竟在千年内出现了八名天骄,且全是主脉。

本就嫉妒主脉昌盛的旁系,更是大惊,心中皆起歹念。

但面对八位天骄,谁人又敢妄动?

之后,此八人更使仙界重现人间,尽皆飞升。

也是那个时候,人们才发现,原来仙界真的存在。

一众修炼者也都有了新的追求目标,超凡强者纷纷成仙,余者也都勤奋修炼。

待八人飞升后,楚家又重回正常的轨道,一个时代仅出一位绝世天骄。

可各个旁系却是暗中布局,期待有朝一日,推翻主脉,掌握楚家气运,使自己等人的后代也能出现可以飞升的顶级强者。

九洲大陆,弹指千万年。

又逢一个鼎盛时期,楚家主脉同出四人,天资更胜之前八人,只用四百年全部踏入超凡,准备飞升。

各支脉心中均是一动,如若四人再次飞升成功,主脉所得气运岂不更加逆天?

于是与外人合谋,在四人飞升之时,出手偷袭。

虽然损失惨重,却也使得两死一伤,只有一人成功飞升。

那位重伤的楚家人在逃脱之后便携主脉销声匿迹。

而楚家旁系各脉,不知为何,竟始终无法出现绝世天骄。

失去了人杰的反哺,扬洲也日渐衰败,若非有万妖山镇着,恐怕真就变成一片凡土了,如今又怎会出现杨国的那两个筑基。

楚家见扬洲衰败,他们所处境地还不如从前,便逃往中洲。

中洲的那个超级世家也参与了楚家的内乱。在知道楚家主脉仍有残存,便默认了楚家旁系于中洲落脚,为的是让其分散楚家的气运。

中洲所在,乃承八洲之围拱,无形之中便已强夺各洲气运,又有神兽庇佑,人杰反哺,各方面自初古便是不俗。

楚家毕竟身具人杰血脉,有了中洲的气运加持,不久便重新崛起,成为了九洲顶级世家。

而主脉也在扬洲重新露面,建立凡国南楚。

听完爷爷的讲述,楚瞳也有些感叹

“还真是波折啊”

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到

“不过说白了,也就是盛极而衰,衰极而败。终究还是逃不脱这天道轮回啊”

“是啊,你这臭小子因缘巧合所走的道路还真是不同凡响,以前爷爷可从未想过什么大道之秘,只想着修炼报仇。

如今看来,天道之下,楚家的运势,或许也是早有注定”

“这么说,所谓觊觎传承不过是个借口,其实,楚家仅仅是忌惮姑祖的天资,害怕主脉重新崛起罢了”

对于爷爷这话,楚瞳没有接着谈论,而是问了一句那个神秘传承的事。

关于天道,楚云雄看的还是浅显。

楚瞳曾言“微风拂过,已不再是我”暗示大道的时刻变化。

世间诸多事的确早有注定,但并非是事件的注定,而是发展规则的注定。

什么因得什么果就是这个道理。

但什么时间种下什么因,依然还是众生自己的选择。

楚云雄并没有发现孙儿有何异常,听到问话后开口答道

“也不全是。你姑祖的确修炼了无上功法,只是并非奇遇所获。而是我楚家那位存活下来的老祖所创,名为四象合合,的确值得他们觊觎”

“四象合合?”

“四象者,实为春夏秋冬四季,却因四象神兽又代表了东南西北。

四位老祖以四方所属,各自修炼神功。分别为东木,南火,西金,北水。

四象合合便是那位老祖以自己所修之金为基础,融合其余三种功法所创,金水木火四行相生合合。”

“原来如此,只听着就能感受出其所不凡,可始终五行缺一,怕是有所缺陷吧”

“你啊,真是个妖孽。没错,瑛儿修炼后就发现了其中缺陷,并且深受其害。

每至春季易怒难制,夏季心火焚身,秋季皮痒无比,冬季骨痛欲死,当真苦不堪言啊”

“没有办法抑制吗?”

“办法?如今就算找到办法又有何用?人都不在了。”

终究还是谈到了自己那可怜的妹妹,楚云雄心情变的不佳,楚瞳见状,出言安慰道

“爷爷不必难过,如今瑛姑之名可算是威震五洲,想必姑祖在楚家的境遇也不会太差”

“什么?她还活着?”

“当然了”

楚云雄这一问着实把楚瞳也弄得一愣,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

楚家强行带走姑祖本就是居心叵测,爷爷怎会想到姑祖还能活着

“那就好,活着就好”

“你这臭小子怎么什么都知道,比我知道的还多,难道?”

“你早已离开过扬洲了?”

楚瞳对此笑而不答。

楚云雄知道这也算是一种默认,没有再继续追问。

但心中却极为好奇,这些年他这个孙儿究竟都去过什么地方,有着怎样的经历。

连楚家的身世都能查探出来,可不仅仅只是去过中洲那么简单。

就算不是那些隐世的超级世家,身为顶级的势力也不是谁都能接触的。

何况,瞳儿回家之时尚未修炼,他是可以确定的。

第五十九章 地人互辅方为天

不管怎样,知道小妹还活着,楚云雄心中多年的压抑,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如今,南楚的仇已报,两个孙子又都是盖世人杰。

尤其眼前这个,无论是心智还是修炼天资,都堪称绝顶。

只要能够顺利成长起来,楚家想要重新成为超级世家,绝对不是妄想。

除了云舒不能亲眼看到楚家日后的成就,令他有些遗憾,楚云雄眼下可以说再无一丝心结。

“看来爷爷我也不能懈怠啊,筑基于修炼一途不过入门,既然那些叛逆之徒已经找上门来,这次就别放过他们,楚家重回九洲顶峰,就拿他们做第一块垫脚石。”

楚云雄气势猛然一起,眼中厉芒闪过,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已然令普通人胆寒。

只可惜,此刻在他眼前的不是普通人。

“一切全凭爷爷做主。孙儿主修天道,不好妄造杀孽,但也绝非拘泥之人,事关家族存亡,孙儿定当竭尽全力。”

楚瞳明白,一个家族的兴旺绝对不仅仅是靠一个,或两个天骄就可以支撑的。

对于爷爷此刻的意思,他也晓得。

楚家的那些兄弟姐妹,怕是要与现在这幸福安稳的日子说永别了。

“恩,我就知道你不是不懂得变通的人,从当年你剑斩刘文远就可以看出,你行事果断。

不过,关乎你的安危,爷爷不想你去冒险,毕竟,楚家不是你一个人的楚家。”

“只是,需要你的地方也绝对不少”

“爷爷,尽管吩咐”

听到楚瞳的话,楚云雄调整了一番,将刚刚不自觉流露的气势收回,一脸严肃的开口

“小子,你回来已经三年多了。虽然很少待在家中,但终究是我的孙子。

爷爷知道你善于韬光养晦,隐藏了很多秘密,爷爷也不追问,但有件事还是想要与你确定一下”

“爷爷请说”

“好,你是假盲,爷爷也不是真瞎。

当年雷前辈转交给我的那枚丹药,与你交给我的那枚,都有着相同的图案。

雷前辈说是一位大人物出手,那你的那枚又是出自何人之手啊?”

对于楚云雄突然问到丹药的这件事,楚瞳并不意外。

既然已经猜到爷爷的雄心,那修炼资源必然是重中之重。

爷爷能够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也很正常。

“这件事,孙儿只能说两枚丹药的确出自同一人之手,至于那人是谁,雷前辈当年都没敢明说,孙儿就更不敢开口了”

楚云雄盯着自己这个孙子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出什么,也就做罢

“好吧,其实爷爷并不关心丹药是谁炼的。重要的是,你还能不能弄到可以辅助修炼的丹药,如果能的话,可以弄到多少”

微微一笑,楚瞳答道

“爷爷尽管放心,丹药这方面,孙儿的确有办法,不仅如此,任何的修炼资源,孙儿都有办法。”

此话一出,楚云雄都觉得瞳儿这一次是不是有些言过其实了。

修炼资源于修炼者来说何其重要,要是可以轻易搞到,那九洲之上岂不是强者满地走了?

还未等开口质疑,楚瞳的话又传入了他的耳中。

“但是,如今还不是将这些资源交与楚家的时候。否则,于家族来说是祸非福”

本来还有些怀疑。

听到这番话,楚云雄又打消了疑虑。

能够想到这些,证明瞳儿是清醒的,只要是正常的情况下,他相信自己这个孙子不会胡乱说大话的。

“爷爷当然知道,只不过先与你确认一下,既然你有办法,那咱们楚家的小辈就别想再混吃等死了!”

楚云雄一把年纪,又经历颇多,当然明白这些道理。

只是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也有些不以为然。如今在扬洲,谁还敢觊觎他楚家的东西?

楚瞳的眼睛那是天生的异瞳,日后还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他不清楚。

但此时,却是轻松的看透了楚云雄心中所想。

“爷爷千万不可掉以轻心,那中洲楚家号称九洲顶级,却也并非唯一。与其等同的势力不在少数,对其的一举一动也一定相当在意。

这两年,楚家频繁派出子弟前来扬洲凡土,其余势力还会被蒙在鼓里多长时间?

若是他们跟了过来,没有姑祖的牵制,可是要比楚家肆无忌惮的多。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家族的安危,没有一定的实力千万不能让家族暴露在那些顶级势力的眼中。”

听到楚瞳的分析,楚云雄浑身一个激灵,冷汗唰的就下来了。

这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想让楚家重回巅峰有些异想天开了。

就凭如今的扬洲楚家,只要与那些顶级势力稍有碰撞,就会灰飞烟灭,还谈什么重回巅峰,问鼎九洲超级势力。

没有绝对的实力,不管家族过去有多么辉煌,终究都只是过去。看了看楚瞳,楚云雄开口说到

“嗯,爷爷刚刚有些激动过头了,你说的对,越是这个时候越应该小心,不可张扬”

“爷爷也不必太过担忧,孙儿所言只是猜测,您只需带领族人在侯府用心修炼,外面的事交给我和大哥就行了”

“这样你们岂不是很危险?中洲那些人本来就盯着你和天儿,要是再有其他势力插手,你们的处境会变的很不妙的。”

“放心吧,爷爷。如今大哥已今非昔比,出窍之下少有敌手,又有三元宫照应,不会有事的。

更何况,其他势力反应也不会那么快。而中洲楚家到现在还没有摸清我的实力,不会一下子就派出强者,只会一点点试探。

这段时间,就是咱们最好的成长机会”

在楚瞳看来,中洲楚家的本性,遗传的很严重。

从盈鬼儿所做之事就可看出一二。

如今,对方在中洲也算是枝繁叶茂,各个旁系支脉多不胜数,比曾经的楚家犹有过之。

如此,明枪暗箭更是防不胜防。只要姑祖的传承是真实存在的,那么楚家内部之间的争夺,就够他们喝上一壶的了。

“好吧,爷爷相信你,你可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楚云雄为人本就极具雄心壮志,又因其小妹与楚天之事,让他深感面对强大力量的无奈。

以前是身受重伤,不得不偃旗息鼓。如今伤势恢复,又有两个孙儿与妹妹相助,不管过程有多么危险,他都不会轻易放弃。

并且,他也相信这两个孙儿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时间向来匆匆,楚瞳从花青鸾的书房里出来时,已是傍晚。

二人都是修士,自然用不着吃饭。

既然在书房谈事没有出来,帅府的下人自然也不敢轻易打扰。

站在书房外,楚瞳有些感慨。

世间果然没有空穴来风,一言一语都透露出了天道运行,万物发展的秘密。

即便这些隐秘都不为人知,但万古交替,总会有着只言片语流传而出。

例如九洲有句俗语叫作人杰地灵。

虽然,没有完全的透露出其中隐秘,却也表述了大地与人之间的相互联系。

修炼者需要一处灵力浓郁的修炼之所,来帮助自己修炼。

而大地也需要自己孕育的万物不断成才,来反馈自己更强盛的气运,使自己孕育更杰出的生命,如此循环,达到人与大地的相辅相成。

又如同自己对修炼的理解,一样是体现了天地人之间的循环相生。

本来只是略微感慨一番,想着想着,楚瞳却陷入了沉思。

他想到了自己吸天地灵气,来修炼五行之气反哺万物,不也是一种人与自然万物之间的相辅相成吗?

楚瞳早就猜想,此事绝对是福非祸,如今证明果然如此。

自己努力修行不就是为了追寻天道运行规律的秘密吗?

而自然万物的成长,正是天道运行规律的直观体现。

自己如今与其有了微妙的联系,对自己探索天道秘密之所在,绝对有着天大的好处。

甚至在未来,很有可能达到万物唯我,天人合一的境界,并且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深吸一口寒气,冷冽的寒风不但没有对他造成影响,反而使心胸之中有一种通透之感。

涉及自己毕生所求,就连楚瞳也不禁为之兴奋。

还真是个美好的一天,楚瞳如此想到。

随后摇摇头笑着离开,准备去探望父母。

无论是与赵舒诚之间的坦诚,还是于爷爷那里所获悉的九洲隐秘,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令他受益良多。

更何况,还有姑祖所修习的那套四象合合。

虽然,楚瞳不愿与人相争,但这套功法他却势在必得。

实在是世间没有人比他还适合修炼此功法了。

除了五脏丹的存在使他急需这套四行同修的功法,其次也是因为,除了他,任何人想要修炼,都必须承受楚云瑛所承受的痛苦,只有他不会。

因为四象合合之中所缺少的中土,楚瞳因缘巧合之下早已解决。

便是那有助于他成功修炼的吞兀胃丹。

异兽吞兀也属神兽一族,乃神兽混沌的副兽使,居中属土,一身修为神通皆在胃里。

楚瞳将其凝练成胃丹,实属土中之土。并获得了其强夺天地灵气的神通,也算是一种独特的土属性功法。

即便胃不是五脏,可与脾相表里,终究会起到一些作用。

就算不能完全解决缺陷,却也不会像楚云瑛那般痛苦。

脑袋里想着这些琐事间,楚瞳已经来到了父母暂住的房间之外。

第六十章 人间百态皆无错

作为楚天兄弟两人的父亲,楚经磊只能说是资质平平。

且出生就在牧城,为人着实没有什么大志向,过了半辈子都没出过西北。

现如今竟在扬洲第一大国的皇都住了近两年。老实说,他连想都没想过。

楚云雄支援杨国边境是临时决定的,事先没有任何预兆,说走就走了。

弄得接下来那大半年的时间,整个帅府除了下人就只有楚经磊夫妇二人,以及白雪这个兽。

夫妇二人是知道白雪的秘密,可帅府的下人不知道,白雪也不好随便化为人形,平日里都被言盈抱在怀里。

楚经磊搞不明白,这不知来历的小狮妖究竟给自己媳妇灌了什么迷魂汤,眼睛里就剩下这只兽,连自己这个相公都不要了。

本就无事可做的楚经磊更加无趣了。

可他几次三番想要回三候城,又都被自己媳妇给驳回了,非说怕瞳儿回来不能第一时间相见。

没办法,有了白雪相护的言盈可不是楚经磊能够惹起的。

别看是自己媳妇的义女,和自己可没什么关系,对方可从未把他当成什么义父,只要自己稍有得罪就张牙舞爪的扑过来。

他又不是傻子,能够化形的大妖,那一爪子他可承受不起。

只好选择躲得远远的。

无奈的楚经磊,最终选择每日在城内闲逛,与城中百姓闲扯,以此来打发时间。

别人虽然不知道他是盲候的亲爹,倒也看见他出入元帅府,闲聊之时言语上自然不敢得罪。

而楚经磊也不在乎和这些人聊什么,只要是有个去处就行。

能插上嘴的他就跟着扯一扯,插不进去的,站那听着也行,省得回到帅府连个动静都听不到。

忽然有一天,三元城内传回了北凌那边的消息,竟使得满城百姓争论不休。

要说这盲候一介废人之资,算是举国皆知。

初接帅印之时,老百姓私下没少嘲讽,说是其仗着家世去前线捡军功去了。

一个废物二世祖搞不好就会弄得全军覆没,让刚刚安定的扬州大受损失。

可让一众凡民百姓惊掉了下巴的是,这盲候以废人之资挂帅出征,竟于北凌景城剑斩三名中洲修士。

这下子算是炸了窝了。凡民百姓除了养家糊口,浑浑度日,闲暇之时还能做什么?无非就着时下之事瞎扯一番。

对于传回的消息,三元城百姓有说是真的,毕竟是楚天人的双胞胎弟弟,怎么会是废物。

也有人说是假的,盲候,盲候的,不但是个废物还是个瞎子,怎么可能剑斩修士

一听得此言,马上就有人提起了当年牧城剑斩先天一事,证明盲候早有惊人战绩,并非浪得虚名。

有人率先重提旧事,西山城内强抢人妻,灭人满门的事也就随之被翻了出来。

总之,无论真假,只要和楚瞳有一点儿关系,这一次都被扒了出来。

当新消息传来,说盲候又败数名中洲修士的时候,立马使这件事发酵的更为厉害。

扬洲一片凡土,哪有那么多的中洲修士闲着跑这里来?肯定是假的。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选择相信,这就是为了给楚瞳提高名声的手段罢了。

不过是真是假,与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了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和别人争得面红耳赤,让人不得不感叹,俗人终究只是俗人。

无聊混迹市井的楚经磊乍一听到这些消息,也是有些蒙圈。但作为父亲还是愿意选择相信自己儿子的优秀。

只是这个小儿子这么厉害,他咋不知道?

不但突然可以修炼,还能斩杀中洲来的筑基修士?

吃惊过后,他想起当年楚瞳接帅印之时,自己媳妇提过一嘴瞳儿的修炼,只是当时他还以为媳妇说的是天奇要术,如今来看恐怕另有所指。

是真是假,自然一问便知。

得知真相的楚经磊先是有些吃味,自己这个做父亲的竟然是最后才知道儿子的优秀,还真是有些失败。

不过,失落之余,又是有些骄傲的。

只是身为父亲,两个儿子都已经是筑基之上的仙人修士了,自己却还停留在内力八级,实在太给儿子们丢脸了。

于是,这位已经四十多岁,并且向来胸无大志的楚家大爷,突然就如同少年一般开始努力修炼,给言盈都弄的有些不知所措,还以为自己相公吃错药了呢。

后来才知道,是受了儿子们的刺激。

觉得好笑的同时也颇感骄傲,自己生命中的三个男人都如此优秀上进,作为一个普通女人,她又有何不知足的呢?

努力终究还是有回报的。

修炼了几个月后,就在楚云雄刚刚回到三元城之时,楚经磊突破到了内力九级,给前者也是吓了一跳,心想他们楚家这是咋了,好事连连的。

听完言盈解释事情始末之后,楚云雄心中突然一动,强化家族实力的想法,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便已诞生。

楚瞳敲门而入的时候,只有言盈与霄湘沫母女二人。不知在谈些什么,反正就是聊得很欢。

自己进房后,母亲竟然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这种情况令楚瞳感叹,小丫头还真是有两下子,这是给母亲下药了吗?

连自己这个儿子都快不要了。

在一旁站了一会儿,楚瞳一看自己也实在插不上嘴,只好无奈告退。

既然母亲无碍,那他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只是,他并不知道,就在他刚刚离去,言盈马上变得极为紧张,问道

“雪儿,怎么样?你看瞳儿这次回来有没有受伤?”

霄湘沫知道,这一年之间,即便有着自己陪伴,义母虽然没有之前那般心力交瘁,却仍旧被思子之情日夜折磨,时常以泪洗面。

见其紧张发问,笑着开口

“没事啦,我看小唠叨这次不但没有受伤,反而又有精进呢。身体状态要比之前都要好很多呢”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没事就好”

自从知道小儿子也非凡俗,言盈就绝了让其伴在自己身旁的心思。

听闻宵湘沫说,楚瞳有了暂时放弃修行的念头,这才在其面前假装冷淡。

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见到瞳儿,她是有多么的想要上前将其一把抱住,又是如何艰难的才控制住,没有露出担忧的情绪。

不过,也终究只有她自己知道。

离开后的楚瞳,又去看了看父亲,同样被楚经磊以修炼为由匆匆赶走。

为人父者,不善表达。

别看背后甚是想念,当面是绝对拉不下脸面开口的。

世间谁不是第一次为人子,就算楚瞳再聪明,再孝顺,也依旧摸不清父母的心思。

这会儿还暗自感叹了一句

“好嘛,这次回来,自己倒成了被嫌弃的人了。”

父母面前相继碰壁,楚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暂时没有修炼任何功法的他,更喜欢按照自然规律去做该做的事,于是便早早的休息了。

元帅府一夜无话,皇宫内也是比往日安静了许多。

回来后的赵舒诚并没有再发脾气,心胸好似通透了许多,不像往日那般压抑,急需摔打东西来发泄怒火。

此刻的他,虽然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却只是为了完成自己心中所愿罢了。

这心愿与楚瞳对道的执着是一样的。

只是没有了心魔折磨的赵舒诚,更显睿智。

那俊美的脸上,平淡之中透露一丝强大的自信。

也从这一刻起,那个楚瞳口中世间少有的大才赵舒诚,才算真正的现世。

这一夜,他仍旧彻夜未眠。却是真正的开始用心思考之后的布局,思考自己如何才能战胜,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只知狂怒。

面对楚瞳他不得不小心翼翼,一昧的小手段是成不了大事的,自己必须想办法踏上修炼一途,提升自身的实力,否则是没有一丝胜算的。

可赵家哪有什么底蕴,更没有什么修炼功法,何况已经三十多岁的他,此时不过才内力五级,与楚瞳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当然了,学会冷静的赵舒诚此刻颇有些楚瞳的风范,处事不急不躁。

既然着急无用,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时刻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抓住一切可以提升修为的机会就好。

时间就这样匆匆逝去,不为任何人所停留。

无论是繁忙奔波,八卦闲聊。还是刻苦修炼,为子烦忧。亦或是惊天之谋,所经历的时间都是一样的,不会因为哪件事重要便会有所增长。

接近年尾,楚家一行早已回到了三候城,与族人一同破岁迎新。

楚家人也都知道了楚瞳的事迹,纷纷赞叹,巴结。

原本就对其剑斩先天佩服万分的小辈,更是将其当成了与楚天一般的榜样。

其余曾经背地里对其有所嘲讽的,如今也好似都忘记了往事,不停的拍着马屁,希望能够得到楚瞳的指点。

这回要是还不明白,楚镜为何成长如此神速,那他们可就真的是傻子了。

九洲之上以修士为贵,以实力为尊。

一辈子只想当一个普通人的终究还是少数。

所以,对于楚家的这些人来说,只要有机会变强,就算让楚瞳再羞辱他们一番也无所谓,何况只是说些好话。

见众人都这般主动,楚云雄也适时的提出加强修炼一事。

由他亲自监管,任何人都不得偷懒,女眷也不例外,除了言盈。

第六十一章 无能为力的预知

扬洲的事还不算完。

所以,新的一年开始,楚瞳也没有急着离去。

而且,他也的确存了留下陪伴母亲的心思。

对于母亲一夜白发,楚瞳虽然没有像常人一样耿耿于怀,却也是极为自责,想要尽力弥补。

在三元城时开始,便一直侍候在母亲身边,直到回了楚家过完年后依旧如此。

只不过言盈对此,却没有他想象中那样高兴。

无论楚瞳在身边侍候多久,言盈都不与他搭话,甚至都不瞧上一眼。

楚瞳不知母亲为何突然这般对待自己,感觉莫名奇妙的同时,依然选择尽心侍奉,却是换来了言盈愈加不耐的态度。

“怎么,现在都没事可做了吗?天天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我和雪儿身后,成什么样子,哪有一丁点儿男儿的志向”

“孩儿就是想多陪陪您”

楚瞳没有介意母亲说话的语气,更没有细思其中的意思。

“陪什么陪,一个堂堂的金丹期修士,天天窝在家里能有什么出息?你大哥都还在继续努力,你就已经满足了吗?”

“这……”

楚瞳一时无话可接。

母亲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他又怎会不懂母亲的心意。

默默的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见楚瞳走了,言盈的脸色立马变得担忧起来,紧张的抓住霄湘沫的小手说道

“为娘是不是把话说的太重了,会不会伤了瞳儿的自尊啊”

“娘不应该拿天儿与他作比较的,从小他就在别人的嘲讽与白眼下长大,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娘实在不应该又一次提起他的痛处”

霄湘沫听到义母的话后,笑着说道

“义母,您就别多想了,小唠叨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您的意思呢?您啊,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他会知道如何选择的”

“恩”

低吟一声,算是回应,言盈怔怔的看着窗外

也许,在普通人家做个凡人,挺好

安国候府原是赵国皇宫,即便作为扬洲最弱的国家,那也绝对是不小的。

楚瞳不觉间,已不知自己到了何处。

环眼一看,周围倒是空旷的很。

叹了一口气,楚瞳抬眼望向苍穹,企盼奥妙无比的天道能给予自己一个两全其美的选择。

可惜,只有寒风在耳边呼啸的声音。

求道与尽孝究竟该如何去选?

楚瞳知道,其实并没有那么难。

从刚才发生的事就可以看出,母亲已经选择为了自己,而忍受那无边的折磨。

可如此,却让楚瞳感激的同时,也更加的心疼。

是母亲赐予自己生命,令自己有机会去追寻大道真谛,做自己想做的事。

如今,又是母亲为了自己的未来,不断的付出,忍受心灵上的折磨。

而他,是否还有机会报答母亲的恩情呢?

脑海里不断地闪现出言盈那满头白发的样子,楚瞳一时深陷其中,有些失神。

世间多少父母,都选择为了子女无私付出,那心口不一的背后,却是父爱如山,母爱似海。

忽然,一阵悦耳的笑声打断了楚瞳的深思。

回头望去,一道白色的倩影轻跃而来,显得有些欢快,带着浓浓的孩子气,正是刚刚安慰好言盈的霄湘沫。

“嘻嘻,你也会有犹豫不决的时候啊”

听到小丫头的调侃,楚瞳摇摇头

“母亲都那般说了,我若强行留下,她也是不会开心的,又怎会做那无用之事。

况且,于我自己也的确难以割舍这求道之心”

“那你在这唉声叹气的做什么?这可不太像你”

看着霄湘沫,楚瞳没有回答,却是反问了一句

“你说,如果这苍穹与大地真的有灵,是否也会对世人这般的忧心牵挂呢?”

“这可不知道。不过有灵者就会有情,哪怕最终到了无情的那一天,曾经也一定有情!

至于这天地是否有灵,你应该比我了解”

对于此话,楚瞳又是一阵摇头,失笑道

“这话让你说的,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那可不一定,一句话出口有没有意义,并不取决于说的人,而是取决于听的人。

这世间还有什么话,对你来说会是废话呢?”

霄湘沫形似少女,声音却不稚嫩,极为悦耳还略带一丝不染俗世的风情。眼睛里透露出的光芒,也是极具智慧。

虽然常常一副小孩性子,但认真起来绝非凡俗之人所能媲美。

毕竟,真实的年龄,天资与出身都摆在那里。

此时,若有他人在场,根本就不会听懂二人在说什么。

“就你最聪明”

“嘻嘻嘻,那是当然咯,咯咯”

夸了小丫头一句,楚瞳接着说到

“母亲的心意,我明白。就是替她感到心疼。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中,突然之间隐隐有些不安,却又难以推算其中因由。”

霄湘沫诧异的看了楚瞳一眼,透露出一丝凝重,脸上却依旧带着天真的笑容

“术士本就算人不算己,你又主修天道,早已有因果融入其中。

义母虽然只是常人,但毕竟与你乃是母子,又哪能轻易算得明白。

与其纠结那个未知的结果,不如好好珍惜当下。”

顿了一下,小丫头继续说到,只是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怅然

“求道之路漫长而孤独,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逝去,也是在所难免。

没有谁与谁会一直相伴。

就算是我,未来也不见得能跟上你的脚步。

凭你的聪慧不会没有心理准备,又有什么难以释怀的。

义母夫妇天赋一般。

就算他们侥幸能够修炼到筑基,甚至更高,日后与你的境界,依旧有着天地之遥,又如何常伴。”

“你看啊~那日月可曾因为谁的欢喜,而停止交替?

那时光年轮,又会因为谁的容颜,而停止流逝呢?

有太多的事情就是这样,即便你有怎样强横的实力也无法改变。

有些事,早已不是一个人就能决定的了。”

说到最后,小丫头的脸上早已看不见笑容。假装的天真背后,也许只是看透了一切的无奈,对美好事物的一种空盼罢了。

这同样,也是那些绝世天才的无奈。

无数人盼着自己可以拥有与他们一般的天资,可谁又亲身体验过那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爱人,甚至是敌人,一个个逝去,而自己却不断的行走在求道之路上,不知终点的感觉。

天才不只是比所有人走的更远,还比其他人接触的更多,了解的更多,可那又能如何?

知道的越多,无法改变的话,也不过是多添一个烦恼罢了。

“是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听完霄湘沫的话,楚瞳也如此感叹了一句。

有些道理,他早就知道,也早有心理准备。

可谁又能保证自己,一生都可以心如止水呢?

总会有那么一刻,因俗世而波动。

不过是看你需要多久,才能从那漩涡之中挣脱出来,继续前行罢了。

最后,楚瞳逐渐变得坚定,不再迷茫。

父母恩情在心中长存即可。只要自己无愧于心,便够了。

有太多的东西,是他也更改不了的。

或许有一天,当自己真正的知晓天道运行的答案以后,还能再见父母一面。

“谢谢”

楚瞳深深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

好似,要将她的容貌印在心底,直到自己解开答案,或是同样倒在求索路上的那一天……

又过了几日,楚瞳推测,大嫂也该到达都城了。

自己身为此次北征的主帅,理应与其一同回朝报捷。

既然,母亲都开始撵自己了,那自己也就别赖在家里了。早早的把扬洲诸事处理完,也该离开了。

自己可还惦记姑祖的那套四象合合呢。

做好了决定,楚瞳立刻动身,带着离月与楚镜二人前往三元城。

而霄湘沫就继续在楚家代替他,陪伴着言盈这位伟大的母亲。

当年楚瞳北征以后,担心有人会对楚家不利,便让离月回到三候城坐镇,以保族人安危。

楚镜则是作为总教头在各地训练扬洲将士,直到年前才回到楚家。

时隔两年,又一次与少爷共同游历,已经四重天的楚镜,心中有些唏嘘,更有些期盼。

他知道,从眼前这位白衣青年负剑踏入楚家大堂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一生就彻底的改变了轨迹。

三人御空,转眼便到了扬州国都,三元城。

正巧遇见率领大军刚刚回都的花青鸾。

楚瞳唤了一声大嫂,使得还没看到他的花青鸾驻马停下,四处张望。

楚瞳上前与其寒暄一番,又将兵马安顿回营,便一同入宫面见赵舒诚去了。

楚镜与离月没有跟着,而是结伴在这三元城的闹市之中逛了起来。

昭扬殿楚瞳二人礼毕,朗声共道

“臣等奉旨出征北凌,得陛下龙威庇佑,大获全胜,将北地十二城,尽数纳入我扬州国土,今日回朝,特来复命”

“免礼,免礼,快免礼吧,二位都是我扬州的开国功臣,盲候更是贵为仙人,这凡俗礼节能免就免了吧”

“陛下,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楚瞳即已身在扬州为臣,朝堂之上又怎能无礼”

“你呀,身为仙人何必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呢”

“并非臣在意他人看法,而是秉持自己的行事准则罢了”

“盲候果然不愧是大智之人,一言一行都合乎至理。

为人就应该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和底线,否则因为一点点功劳就开始膨胀,便会使臣之不臣,国不将国,诸位说,是不是啊?”

“陛下圣明,盲候高智”

第六十二章 扬州有军名目林

赵舒诚自那日与楚瞳摊牌后,行事更为精算。

对楚瞳倒是没有了什么无端的恨意,一切都是为了最终能够战胜对方。

刚刚说到最后明显暗有所指,却与楚瞳无关,而是对一众朝臣所说,更是针对花青鸾。

花青鸾为人冲动,行事全凭喜好。

当年赵舒诚临阵换帅,就曾在朝堂之上当众质问,丝毫没有将其放在眼中。

虽然,没有完全猜出个中因由,但赵舒诚还是看出了花青鸾的不臣之心。

恐怕,对方心中的扬州皇应该另有其人。

如此,在与楚瞳的这场对弈之中,掌握了扬州兵马命脉的花青鸾,也就成了一个大大的隐患。

眼下,这个隐患又跟随楚瞳立下了天大的功劳,今后会不会更加放肆,赵舒诚实在不敢保证。

既然楚瞳给他起了个好头儿,他自然要借机敲打一番,尽管他不知道前者又是否有什么算计。

但是,对于赵舒诚来说,面对楚瞳的谋算,远比面对一个疯子的乱来要好很多。

只可惜,花青鸾的脑子里根本想不到这些弯弯绕,对于赵舒诚的暗中所指,她根本就没听出来。

满脑子都是不满瞳弟对赵舒诚的恭敬。

要知道,瞳弟各种手段高深莫测,为人更是谦卑有礼,心怀万民。

他赵舒诚一个弑弟逼父的小人,如何担得起瞳弟对他的尊重。

敲打了一句过后,赵舒诚又一次开口说道

“盲候与花元帅早已是我扬州百官之首,此次虽立大功,本皇却不知如何奖赏。

毕竟,无论是财富还是权势,二位早已不是本皇能够满足的了,看来只有把这扬州江山分给二位了,哈哈”

“陛下,不可”

此话一出掀起惊涛骇浪,众臣皆是惶恐,不知君皇所言是否当真,纷纷出言阻止。

“陛下言重了,为国攻城略地乃是臣之本分,又何需奖赏”

楚瞳平淡开口,他知道赵舒诚绝对不会把江山相让,这么说一定还有后话。

果然,赵舒诚见众臣如此反应,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瞧把你们紧张的,本皇有心给,那也得盲候愿意要才是。

也就你们把权势当个宝,盲候贵为仙人,又是千年难出的盖世人杰,扬洲一片凡土,又如何能够将其留住呢?”

顿了一下,赵舒诚又看向花青鸾,弄得后者有些不明所以

“还有花元帅,就更不会留在扬洲了,否则如何看得住天候那样的未婚夫啊?”

本来还一副无所谓态度的花青鸾,听完这话,心中顿时一惊。

脑海里立刻出现了一个蓝发女子,随后不留痕迹的瞪了一眼赵舒诚,便在一旁沉默起来,心中却是迟迟不能平静。

楚瞳的确是故意帮助赵舒诚震慑群臣,包括这个小大嫂。

但他还真没想到对方下手这么狠,直接就将人都赶了出去。

看来小大嫂的性格着实让赵舒诚有些忌惮了。

暗中笑了笑,楚瞳也不以为意。

相处了这么久,小大嫂的天资他看在眼里,绝非凡俗。

若是去蓬莱洲走上一遭,他日成就当然要比在扬洲好了太多。

“既然,江山送不出去,那就送两位二十万大军吧”

“这……”

江山不让送,军队更不能送了,群臣还想出言,却被赵舒诚打断。

“当年,赵国乃是扬洲最弱的国家,是花元帅调教出镇南军,才让赵国在军事上与其他诸国有了一较高下的底气。

如今我扬州囊括三国之境,仅凭镇南军已经无法守卫疆土。

而本皇一统扬洲的心思,想必早已人尽皆知,此时只缺一支可以令人闻风丧胆的军队。

盲候与花元帅此次大胜而归,震惊诸国。若以二位为首建立一支军队,必然令诸国胆寒。

所以,说是赏赐,其实是借了二位的威名,二位不会介意吧?”

这番话下来,群臣也不再开口。

毕竟,他们可不是带兵打仗的料。

“陛下吩咐就是”

“好,那本皇就将这支军队命名为目林,盲候为目林军主帅,花青鸾为副帅。

再封花青鸾为汤周王,日后剿灭杨国,汤周城便是花王的封地,城内的一切都任凭花王处置”

赵舒诚的话算是提醒了花青鸾,瞳弟与自己的夫君不可能留在扬洲,那扬洲的江山归谁又与自己何关。

而自己夫君的那个师姐,跟个狐狸精似的,自己若是继续在扬洲等着,那等来的没准就是一纸休书了。

“不行,必须想办法去蓬莱洲”

花青鸾心中才这般想着,就听见赵舒诚给自己封王,将汤周城赏给自己作封地,深知其内有什么的她,突然觉得赵舒诚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反正,等自己离去,对方的为人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罢,花青鸾便行礼谢恩,一副欣喜的表情尽在脸上。

“谢陛下”

之后,扬州君臣又于昭扬殿商讨了一些国之大事,以及建立目林军的细节。

最后决定,将北征军九万余众以及镇南军全部并入目林,剩下的便由花青鸾自行从扬州各地军营抽取精英。

目林军组建后,由花青鸾管理,楚镜练兵,一切都是按照楚瞳训练北征军的方式进行。

楚瞳则亲自教导原镇南军的那二十名先天。

而身为一国之君,赵舒诚也是励精图治,善政频出。

不仅使得扬州百姓对其更加尊崇,就连北凌百姓也渐渐地对这位君皇极为认可。

在一些人的暗中推动下,赵舒诚于北凌的威望也大有超过盲候之势。

看见扬州国日渐强盛,余下诸国愈感不安。

尤其听闻花青鸾被封汤周王的杨皇,更是惊怒不已,大骂赵舒诚欺人太甚。

可自从楚歌重伤,于汤周城离开扬洲,中洲楚家就没了消息。

仅凭杨国太上皇一个筑基后期,是根本没有勇气对阵楚瞳的。

所以,杨皇也只能骂上两句发泄发泄而已。

其实,身为顶级世家,又怎么会轻易地忍气吞声。

两次去往扬洲,楚家皆以失败告终。此次,更是死了四个筑基,其中还有一个重要支脉的子弟。

自命不凡的楚家各脉,早已怒不可遏,只是有道宗震慑,谁都不想当那只出头鸟罢了。

那神秘的道宗身在扬洲,便能导致整个九洲同一时间地动山摇,江河倒流,众生濒危,实在已经将他们吓破了胆。

即便,很多人对此事都有所怀疑,甚至认为是楚云瑛为了自己的两个晚辈,所编的谎言。

可怀疑始终都只是怀疑,没有人会亲自去验证事情的真假。

要去那也得是别人去。自己万万不会去当炮灰的。

但事已至此,就算是为了颜面,也绝对不可以不了了之。

何况,各脉背后的那群老家伙,是绝对不会放弃四象合合的。

他们可不知道这套功法的缺陷,他们只知道这套功法是那个可以飞升的仙人所创,在他们心中只要修得这套功法,那就很有可能飞升成仙。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得到,于扬洲之事也必须有个了结。

这日,中洲楚家议事大殿,各脉齐聚一堂,却一直无人开口。

当代家主楚跃天扫了众人一眼,知道各脉是即想得到好处,还不想当这个出头鸟,不由得暗骂一声。

在他心里,一直都是以楚家的未来为己任。

早在当年,对于楚云瑛,他便不赞成用强硬的手段。

可各脉又怎会将一个扬洲凡土的家族旁系,放在眼中呢。

更不会允许,凭空多出一个天才将自己等人踩在脚下,当然会尽力阻拦。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那些老鬼又怎么会把真相告诉给后代。

楚家各脉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个他们看不起的凡土旁系,血脉竟会比他们还纯正。

楚跃天当年虽然有心帮助楚云瑛,却终究还是孤掌难鸣。

最后也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使楚云瑛与三位哥哥分别几十年,甚至没能见上二哥最后一面。

而楚跃天这些年,也一直颇为后悔自己没有坚持。

当年他可是思索再三,才决定给楚家各脉一个面子,到头来众人却依旧没能得偿所愿。

要是早知道楚云瑛能够获得一个老祖的青睐,他也就不会有所忌惮,也不至于今日,又出现这许多的麻烦。

不过今非昔比,楚云瑛在楚家虽然依旧势微,但也不像当年那般任由欺凌,不仅有着大乘期老祖的支持,也是自成派系,有着关系不错且实力不弱的盟友。

楚跃天又一次选择暗中帮助楚云瑛。

毕竟,楚天,楚瞳这兄弟二人的天赋。恐怕要比家族的当代第一人还要高出一大截。

如此天才进入楚家,必然使得楚家未来更为辉煌。作为家主,楚跃天当然希望如此。

楚家各脉的掌权人,此时均是目光游离,相互观察。

楚跃天在家主的位子上,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自然也知道各脉掌权人心中所想。

既然都不想率先出头,那就由自己来添一把火吧,看你们还能忍多久。

“对于发儿在扬洲被杀,诸位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第六十三章 楚跃天的一把火

“如果没有的话,老夫倒认为,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反正都是我楚家的人,与其双方拼个两败俱伤,倒不如将楚天,楚瞳两兄弟召回中洲,重点培养,日后带领我楚家于九洲之上更创辉煌。”

楚跃天没指望各脉能够答应他的提议,之所以如此说,无非是逼众人开口罢了。

果然,楚跃天话音刚落,众人皆慌,顿时场面混乱不堪。

他们的确不想当出头鸟,但也不愿白白便宜了扬洲楚氏。

否则,他们这几十年,岂不是白折腾了?

何况,已有子弟因此丧命,有些人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即便大家都是明眼人。

“哼,九洲之上姓楚的那么多,难道都与我楚家有关系么?那扬洲的两个野小子,究竟是不是我楚家人还不一定,哪儿来的资格进我楚家。”

楚跃天这一把火,确实烧的众人坐不住了,立刻就有人开口。

“扬洲楚家的家主楚云雄,是我大哥。那两个孩子是我大哥的孙子,自然就是我的孙子。你说他们不是你楚家的人,那我自然也不是咯?

正好,我也不稀罕你楚家的名头,只是那传承恐怕也和你们没什么关系了。”

楚云瑛对大部分的楚家人都没什么好脸色,既然有人挑衅,她也不会给对方半分面子。

“你”

那人听后一时词穷,两眼怒睁却又无奈坐下。

他也只是阻拦两兄弟回楚家,下意识的瞧不起扬洲那片凡土。

每一个中洲修士都有几分这样的傲气,倒是没有以此来讽刺楚云瑛的意思,传承在握,谁敢不承认这丫头的身份。

更何况,即便没有其背后的老祖,同一境界,此人也不是楚云瑛的对手。

楚跃天这时开口说道

“云瑛稍安勿躁,你自然是我楚家人,你那两个小孙子也是我楚家人,云昭一时口误,你也别往心里去。”

顿了顿,楚跃天继续说道:

“还有你们,说话不要口无遮拦的。云瑛能让你们派晚辈去找那两个小家伙的麻烦,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既然有言在先,那么如果诸位还有人不服,再派晚辈便是。

如果不敢,那就算两个小家伙赢了,云瑛的传承也自然由她自行处理。”

这楚跃天显然不是仅仅给楚家各脉添了一把火,而是将他们架在火上烤啊。

他的确一心只为楚家,但是对于一些庸才,他也完全不在乎。

作为一个渡劫期的老怪,还有什么感情是不能割舍的么?

能够换回两个绝世妖孽,死几个人又算什么。

此时,众人哪还看不出家主的心思,摆明了就是站在楚云瑛那边,楚发一脉有人见此便开口说道:

“这么说,发儿就是白死了?”

“哼,大家都不是傻子,也不是聋子。有些人明明是欺软怕硬,还非装什么大尾巴狼”

恩惠两兄弟回来后,有些事情就已经再明白不过,只是二人都被下了禁言令。

不过,正如楚云瑛所说,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楚发一脉非要把帐记在楚瞳头上,是因为不敢去找真凶报仇罢了。

“那珍儿三人又怎么说,她们可的确是你那小孙儿下的杀手”

这时,又有人开口,将话题岔开,所提到的珍儿正是最早死于楚瞳手上的那三名楚家子弟。

“三个刚刚筑基的庸才,还那么贪心,死了也活该”

“你”

“怎么,不服?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说着,楚云瑛气势爆发,吓的说话那人急忙坐下,不再出声。

众人无奈,不知为何,一到春天这楚云瑛的脾气就特别的大,谁的面子也不给。

最终,还是楚发一脉的人开口说道

“无论如何,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兴儿乃是金丹中期,就算是后期也可一战,那楚瞳乃天生废丹田。

即便道宗出手,能有如此成就也已是不易,定然不会超过金丹期,兴儿前去必能将其斩杀,也算与此事做个了结。”

听到这人的最后一句话,楚云瑛又一次怒声说到

“当着我的面,扬言斩杀我的孙子,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

“怎么?难道只允许楚瞳斩我楚家人?

我中洲楚家号称顶级世家,还不能还击了吗”

“瞳儿天生废丹,修炼不易,失手也是正常,又怎么能和主家的众位天骄相比”

听到楚云英如此说,那人也是大怒

“臭丫头,这般蛮不讲理,真当我怕你?”

“那就较量较量”

“好了,都冷静一下”

这时,又有其他人开口

“我倒是觉得家主说的很有道理,瞳儿以废丹田之资还能修炼到如今的实力,可见天资不俗,理应召回楚家培养。

只是其修为究竟如何,我等还不尽知。兴儿又向来鲁莽冲动,无论二人谁受了伤,还不都是我楚家的损失。

良儿向来稳重,且修为已是金丹巅峰,便让良儿跟着同去吧”

主张楚兴前往扬洲的那人,听到此话,怒火更加上涌

“放屁,刚才无人开口时,你怎么不出声,现在看兴儿要去,你们又来插上一脚”

可还没等他说完,楚云瑛却突然平静下来,开口说道

“我看这个主意不错,瞳儿实力神秘,多几个人也有个照应。

就让林儿也一同前去吧,权当跟随两位兄长去历练一番了。”

“你们”

面对两人轮番的针对,这人也是词穷,害怕多说使得其他人也都插上一脚。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

楚跃天一看火已经着的差不多了,也就适时开口

“这件事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还是要看看三位孩子的意见。

楚良,楚兴,楚林你们三个意见如何?”

听到楚跃天的话,从大殿下同时走出三名楚家天骄。

分别两男一女,男子中一个温文尔雅,一个面色狂傲,唯一的女子,姿色平平,眉眼之中略带英气。

三人同时向楚跃天行礼后,朗声答到

“我等并无意见!”

“那就这么定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在楚家议事大殿之外,此时站有三人,正是楚家刚刚决定派往扬洲的三名天骄,楚良,楚兴和楚林。

“兴弟,林妹,这一次一同前往扬洲,还望二位照顾啊”

温文尔雅的楚良率先开口,一袭蓝白相间的劲装又与那温润公子的模样有些反差,显得异常干练。

常年挂在脸上的淡笑令人如沐春风。可若以为此人是个好相与的,那你就错了。

楚良为人左右逢源,向来不主动招惹是非,在楚家年轻一辈也始终保持中立,不与谁走的太近,也不与谁走的太远。

但若有人招惹于他,他也绝非以德报怨之人,而是雷霆还之。

于中洲之上,拂风公子的分量可不比楚家的两个妖孽轻多少。

拂风,既是形容楚良的笑容,同时也是指,在这春风般的笑意中所隐藏的杀机。

当楚良被惹怒的时候,他的表情不会有丝毫变化,依旧会是这副样子。

或许,还会比之前的笑容更加暖人,不会让人看出他已经发怒,更不会让人看出他已经动了杀机。

楚兴,楚林两人都是楚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对于楚良是个什么角色,早已心知肚明。

自然不会被他脸上的笑容,和此时的彬彬有礼所迷惑。

“兄长说笑了,小妹不过是与二位涨涨见识而已,出门在外,一切自当全凭兄长做主”

“何必虚情假意,他们派你与我同往扬洲,不就是想分那人的传承吗?

以你的心机,说不准这会儿已经开始考虑如何算计我了,还谈什么照顾。

我呢,也不和你玩虚的,楚瞳的命我要了,至于归来如何回报,是你的事。

那人的传承,即使没有楚氏兄弟也不是那么好得的,我不想参与其中,更不在乎。”

先说话的是楚林,此女性格颇为豪气,略有男儿气概,内心细如发丝,与花青鸾的冲动火爆,又是大不相同。

至于楚兴,为人虽然傲气,但也分对谁。

此人可不是那种无脑狂傲的人。对于族中的子弟,他亦不敢轻视谁,对谁都甚为了解。

此时,跟在自己身边的两人,除了天资不俗,心计也非常人能比,而在这方面自己是最差的,稍有不慎,就很有可能落入了这两人的算计之中。

楚兴既然有着傲气,证明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足够的信心,如此还十分忌惮楚良,就可以看出对方的可怕了。

不过这同样也证明了,楚兴其实并不像其表面那般头脑简单。

此去扬洲,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给楚发报仇,其他的事,他不想掺合。

与楚良合作,早点表明立场,就是对自己性命的负责。

否则,很有可能就会落得与楚发同样的下场。

“兴弟想多了,为兄可从来没有拿楚瞳的命去换传承的意思。

接受安排与你一同前往扬洲,真的只是为了给你当个照应,你可不要误会为兄一片好意”

楚良一副你误会了的模样,如此说着。

“信你才有鬼”

楚兴与楚林,听完楚良的话,心中同时暗道。

“你自己心中怎么想的,只有你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要你别暗中捅我刀子,就够了”

说完转身就走。

余下的二人,彼此相视一眼,同时一笑

“兄长,那小妹也先告辞了”

“请便”

随后二人各自散去。

第六十四章 四十万军征扬州

其实,三个人此去扬洲,目的皆不相同。

各自之间本不应该有什么冲突,可偏偏不同的目的又相互阻碍,使三人不得不彼此防备。

楚兴想要楚瞳的命,这是毋庸置疑的。

而作为楚云瑛推荐的人,楚林又是要暗中保护楚瞳,这令两人还未出发就已经站在了对立面。

楚良更是一个和稀泥的棍子,心中的计划随时都有可能因形势而改变,只为得到楚云瑛的传承。

所以,对于楚兴来说,无论是修炼还是与人大战一场,都比此刻站在这两人面前要舒服的多。

隔了几日,各自又被身后的长辈们叮嘱了一番,三人方才动身前往定林城。

因为,最近的一座跨洲传送阵就在那里。

三人虽然不是楚家的顶级妖孽,但毕竟出身楚家。

也都算得上天骄,常年混迹五大主洲,各自有着不小的名气。

同时出现在定林城的传送阵这里,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纷纷好奇三人是要去哪儿。

正如楚瞳所料,对于楚家这两年的异动,各个顶级势力早有察觉,此时也都在暗中盯着三人的去向。

三人传送到扬洲之后,所现身的地方正是杨国境内的汤周城。

负责看守传送阵的杨国士兵见有异象,急忙赶回城主府通报。

扬州国二十万目林大军日夜操练,诸国俱是为之胆寒,杨皇对此也是日夜担忧。

正在此时,汤周城忽然传来消息,中洲楚家又有修士前来。

杨皇得知后,大为欢喜,急忙动身,亲自前往汤周城去迎见楚家三人。

三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根本不知道去哪里寻找楚瞳。

既然有人代为指引,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尽管,楚兴极为不耐,仍是暗中告诫自己稍安勿躁。

而这种与人交流敷衍的事,自然也就落在了楚良的头上。

“杨皇陛下终究贵为国君,亲自前来相迎,楚某不胜感激”

“一介凡民,在仙师面前怎敢称皇”

对方虽然说的好听,但杨皇也不敢造次,人家不过是客气一番,他哪能当真。

“楚某虽然有幸生于楚家,获得修炼之法,但超凡之下依旧是凡人一个,仙师什么的是万万当不起的,身份也远没有陛下尊贵”

“仙师如此说,实在令人惶恐”

杨皇依旧不敢接茬,一旁的楚兴却是忍不住了

“楚拂风,我可不是来听你与这个凡人聊闲的,再这么耽误下去,就别怪我不奉陪了”

“是,是,是。仙师息怒,我这就告知楚瞳所在”

与对方打了几次交道,杨皇深知对方的目标是谁。

“那楚瞳如今,正在扬州都城操练兵马”

“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修士,竟然在这凡土凡城之中操练起了士兵,真是有趣”

楚良听罢,笑着说到

“凡土之人就算再惊艳,眼界也不过如此”

楚兴的性格则对此不屑一顾,冷冷的说到

“那可未必,楚君说此人很不简单”

这时,楚林也搭上话头儿。

她平时和楚珺走的比较近,楚君的评价也是那丫头转告给她的

“跟他比,谁都不简单。我可听说他们兄妹还没动手就跑了”

兄妹二人的修为本就比不上楚兴,面对一个凡土的土鳖竟然不战而退,自然令其更加不屑

“某些人也跑了,不知道他在你眼里又算什么?”

楚林几乎从小就在楚云瑛身边长大,有些方面自然与其是一个德行

“你!”

楚兴当然知道楚林口中说的是谁,瞪了一眼便别过头去,没再出声。

对于这种挑软柿子捏的行为,他也很不喜,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奉命行事。

杨皇在一旁听着几人的谈话,也不敢插嘴,就这么默默地站着

“好了,林妹少说两句吧,有些事还是分场合的”

顿了一下接着说到,

“既然,知道了楚瞳身在何处,咱们还是讨论一番,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还能怎么办,直接杀过去就是”

“诶,兴弟,前两次的失利归根究底,就是因为我们对楚瞳不够了解。

如果再次贸然行动,即使不以失败告终,恐怕也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为兄建议,还是好好查探一番,再动手也不迟”

“查探什么?怎么查探?凭他的战绩来看,这片凡土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就算想要试探他的实力,也得有个旗鼓相当的人吧,哪里去找?”

杨皇一听,知道是自己该开口的时候了,便接过话来说到

“我国袁溪大国师,乃是筑基修为,虽然不能与那楚瞳相比,但是为三位仙师试探一番,想必还是可以的。”

“我们楚家那么多筑基都不是对手,就你们那个国师能顶个屁用”

楚兴当然不会轻易听从一个凡人的建议,依然用不屑的语气说到。

“诶,兴弟,聊胜于无嘛,再说只要楚瞳出手,咱们摸清他的底细便可,又不是让这位大国师胜了对方”

“是啊,是啊,而且我杨国边境的八万大军,也可以听候诸位调遣”

“哼,你那个大国师我都不想要,那八万凡夫又有何用”

“这也未必呀。

如此,那就麻烦杨皇陛下了”

楚良拦下楚兴的话,与杨皇达成协议。

得到楚家的同意,杨皇立刻召袁溪前来汤周城,并且下令调集四十万大军,命杨寒衣挂帅,发兵扬州边境。

几日后,袁溪领路与楚良等人来到了边境,命令镇边将军胡庆之集结大军出征。

又十日后,杨国突袭边境终于传回了三元城。

赵舒诚先是一惊,随后也明白了其中缘由。

关于中洲楚家,及其在九洲的地位与实力,楚瞳跟他说了一些。

目的是为了开阔他的眼界。

若是以前的赵舒诚,定然会暴怒不已,如今却是虚心受教。

命人前去请盲候进宫的同时,赵舒诚也在心中琢磨自己该如何走这一步。

虽然明面上是杨国与扬州的对决,楚家与楚瞳的较量。

可对他来说,不过是与楚瞳这盘大棋之中的一小步而已。

修士之间的战斗究竟如何,楚瞳的手段又有哪些,他都还一无所知。

这一次,或许就是一个机会。

暗中做出一个决定,赵舒诚静待楚瞳进宫。

得知事情原委,楚瞳只是一笑,直言

“兵来将挡”

随后,赵舒诚下旨调集目林军,并说出了一句震惊朝野的话

“本皇要御驾亲征”

“陛下不可”

众臣当然阻止,却只得到了赵舒诚的一个背影。

扬洲尚未一统,杨国作为最大的隐患,赵舒诚怎会没有防备,五万大军一直驻扎在边境,

如今的扬州军,战力绝对可以称霸诸国,又是守城。

尽管相差三万,依然安安稳稳的度过了三个月,等到了援军。

杨国本就是为了楚瞳而来,所以也只是象征性的打了几次而已。

得到赵舒诚亲征的消息,袁溪也是弄不明白这位扬州枭雄有何打算。

杨国能够请到中洲修士,已经不是秘密。

这种修士之间的较量,根本不是一个凡人能够接触的。

难道他还真以为当了一国之君,穿了龙袍,坐了龙椅就是真龙了?

摇了摇头,袁溪不再多想,反正不管是这位扬州皇还是他自己,都不算主角。

楚瞳一到,袁溪便出战叫阵,其余三人也在一旁等着摸清对方的实力。

可惜他们想的挺好,出战的却不是楚瞳。

虽然不在乎对方的试探,但楚瞳也有自己的打算。

原镇南军的二十名先天,经过一年的战场磨砺,早就到了突破边缘。

这一次在楚瞳的教导下,很自然的就进阶成了二重天。

而袁溪身为筑基初期,正是这二十人最好的磨剑石。

见对方派了二十名二重天迎战自己,袁溪即便脾气不错,也大为盛怒。

筑基和先天之间的鸿沟根本就不是数量可以填补的,何况还只是二重天。

这楚瞳真当自己是泥捏的不成?

袁溪怒而交战,动手之后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简单。

眼前这二十人的攻击方式极为诡异,合击之下,一时竟打得他无法还手。

直至战了一会儿,才凭借修为将局势扭转。

毕竟身为筑基,刚开始不过是因为怒火与轻视,加上从未见过对方的战斗方式,一时有些发蒙罢了。

而楚家的三位对此也是惊讶不已。

合击剑阵,他们不是不了解。

九洲那么多门派,什么没有,关键是出现在扬洲这片凡土就极为不寻常了。

最终,仍是二十名先天战败,被楚瞳唤回。

袁溪本想追击,奈何也有些体力不支,不敢轻易与楚瞳交战。

自己本就是个鱼饵,若不能让楚瞳暴露一些真正的实力,那三位根本不会出手。

可自己全盛时期都不是对手,此刻更不可能,令对方施展全力。

所以,袁溪选择放弃,悻悻回城,遭到了楚兴的训斥,却也不敢出声。

楚良则出面安慰,毕竟还要指着这人。

只是,之后不管袁溪怎么挑衅,楚瞳就是不应战。

倒是二十名先天日渐成长,这位堂堂的杨国大国师还真就成了一块磨剑石。

又是这般僵持了三个月,杨寒衣率领四十万大军终于到了边境。

近五十万的人,就是往那一站也是极为唬人的。

第六十五章 大战起道伤复发

看着杨国的四十八万大军,赵舒诚笑着说道

“那杨皇还真是信任楚家这次来的人啊”

“也许只是逼急了。

扬州将士的战力,诸国有目共睹。

如今你又日夜操练目林精兵,这杨皇估计是怕再拖下去,即便没有我与爷爷的震慑,他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两人已经捅破那层窗户纸,私下间也就不再那么拿腔拿调了。

楚瞳也比较喜欢这样的相处,很轻松。

“若是真的没有你了,那杨国的两个筑基可不是摆设”

赵舒诚自然也不在乎楚瞳对自己的称呼。如果,真能胜了对方,过往也就不再重要了。

“呵呵,那他也不敢让你这么发展下去啊”

“可有些事,怕是也并非他所能阻止的了。”

听多了楚瞳所言的天道注定,赵舒诚愈加认为,一统扬洲就是自己的宿命,他有这个自信。

所以,他也从未认为完成这件事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他在意的只有一件事。

顿了一下,赵舒诚接着说道

“现在怎么办?中洲来的那些人一直让袁溪叫战,是想摸清你的实力吧”

“虽然不在乎,但也不想就这么随了他们的意。

再说了,要是没有袁溪这块磨剑石,那些个家伙又怎么会成长的这么快”

楚瞳无所谓的说着

“可眼下怕是不能再继续躲下去了吧,那杨寒衣也不是好惹的”

“没关系,大嫂已经七重天了,缠住他不是问题,我倒是要看看这些人有多大的耐心”

“都听你的,我只是来看看热闹罢了”

听到对方的话,楚瞳笑着看了看他

“你会那么无聊?”

瞬息的沉默过后,两人一同大笑起来

“哈哈”

“哈哈”

楚瞳是打定了主意拖上一拖。任凭杨国如何叫战,扬州这边丝毫不理,足足拖了一个月。

没等楚家人说什么,杨寒衣倒是有些着急了。

他们可不是筑基之上的修士,近五十万的将士是要吃饭的,这么拖下去就是在烧钱,烧粮。

而且,一晃又是十月天了,等到入冬,他们可没有冬战的经验。

身具九重天实力,除了楚瞳,杨寒衣谁也不怕。

如今,有中洲那群人在一旁震慑,即便那个瞎子出现,也抽不出身来管自己。

只要没有了楚瞳的威胁,他就不信凭他杨国现在的兵力,还打不过二十万的扬州军。

于是决定强攻的杨寒衣,立刻召集一众部将以及胡庆之,还有袁溪前来商讨。

将心中的想法说出以后,除了袁溪,众人都没有什么意见。

毕竟常年带兵打仗,在战场上,这位十三皇子的见解还是很中肯的。

于军中威望也是相当大的,说是与众人商量,其实也就是征求一下袁溪这位大国师的建议。

后者聪明的紧,自然明白殿下的意思,无非是给自己个面子。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开口说道

“再问一问几位仙师吧”

袁溪猜的不错,杨寒衣与他商量就是走个过场,根本没想过他会有什么意见。

此时听到对方的话,杨寒衣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也不到三十的年纪,在扬洲那也是顶级的天才,又贵为杨国皇子,常年为国征战,何时自己在战场上的决定,还要听别人的意见了。

不过,杨国始终还是要借助楚家的力量,哪怕是父皇在这里,也不得不低头,自己又能怎样。

如此想着,杨寒衣只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袁溪虽然知道自己惹得十三皇子不满,可通报楚家,正如殿下通报自己一样,那是必须得走的过场。

楚家当然不会管杨寒衣想要做什么,整个扬洲,他们在意的只有楚瞳,就连楚云雄等人他们也没放在心上。

既然楚家没有意见,杨寒衣也不耽误。

这日,近五十万的杨国大军兵临扬州边境。

杨寒衣一声令下,大军当即攻城,冲杀之声震耳欲聋,所过之处都卷起尘土飞扬。

杨国的大举进攻也算是临时决定,但城墙之上的扬州将士丝毫没有慌乱。

有楚瞳坐镇,谁会最先沉不住气,他早有预料,又怎会大意。

大战一起,便与离月带着赵舒诚飞上高空,遥望下方的战况。

数十万大军的交战,三人也都是第一次见识。即便都非常人,却也颇为震撼。

但毕竟身具大智,如此场景,一时竟都各有所感。

袁溪远远的见到三人,也不用楚家吩咐,立刻奔其所在而去。

二十名目林剑卫早就盯住了这位杨国大国师,见其想要偷袭自家元帅,急忙将其拦下,使得袁溪大恼。

这二十人明明不能御空,可合力之下凭借先天真气,偏偏可以与自己纠缠一番。

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一群怪物。

远处正在领兵厮杀的杨寒衣,见到大国师又被拦下,便策马前往相助,欲使袁溪得以抽身,却忽听一声娇喝

“杨寒衣,来与姑奶奶一战”

花青鸾从边境城墙之上,一跃而下,直奔杨寒衣而来。

杨寒衣也不回头,只听得一女声,便已知晓来人是谁,面露不屑,心道

“一个六重天也敢与自己叫嚣,何况还是一介女流,哼”

没有理会,继续策马前行,却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寒风袭来,急忙闪躲,却是花青鸾的方天画戟已然到了。

杨寒衣大怒

“好个不知好歹的娘们儿”

单刀在手,迎戟而上,却被对方一击,便震死了座下战马。

杨寒衣这才发现,对方竟然已经突破到了七重天。

早就听闻这母夜叉能够越级而战,身兼数门地阶武技,自己一时恐怕难以将其拿下。

凝了凝神,杨寒衣不再小觑。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低估了花青鸾。

有着楚瞳的指点,又修炼了云龙游水。此时对真气的运用,丝毫不逊于杨寒衣。

偶尔于最恰当的时机使出武技,令这位九重天的十三皇子也感到有些棘手。

远处的楚家三人,从楚瞳露面便一直关注其举动。

见袁溪又被拦住,楚兴有些着急想要亲自动手,被楚良拦下。

正大怒间,却见楚瞳口吐鲜血,脸色瞬间化为狂喜

“怪不得这楚瞳迟迟不敢露面,原来是有伤在身”

而见楚瞳突然吐血,其身边的赵舒诚以及楚良二人也是吓了一跳,心中都是万般思量瞬间闪过。

“兴弟勿急,这楚瞳实力莫测,想必神魂也不会太差,或许早就发现了我们。

此时吐血,恐怕是故意引诱我等出手啊”

本是心中大为担忧的楚林,听到此话急忙附和

“对啊,良兄长说的极对,咱们万不可鲁莽”

她可不管楚瞳是真伤还是有意为之,她要做的只是保证对方的安危。

楚兴对楚良极为了解,知道对方心思敏捷,听他这么一说,也是有些踌躇,毕竟楚瞳吐血太过突然。

可紧接着听到楚林的附和,深知其目的的他,顿时将那一丝怀疑抛之脑后。也不言语,转身直奔楚瞳而去。

楚瞳的确早就发现了楚家三人,但吐血却也不是假的。

毕竟是因为有了楚家做底气,杨皇才会发动这场战争,而楚家又是来找楚瞳的麻烦,此战也自然就与其有了因果。

道伤复发也是正常。

离月知道少爷的情况,对此早有预料,仍是面露担忧,轻轻唤了一声

“少爷,您没事吧”

楚瞳一摆手说道

“无碍,正常”

得到回答,离月也没多问,毕竟赵舒诚还在一旁。

这时,楚兴已到近前,并且没有丝毫停留,直接出手,口中说道

“楚瞳,你的命我要了”

楚瞳对此脸色丝毫不变,甚至没看其一眼。

离月已然迎了上去

“这是哪儿来的小哥哥啊,想找少爷的麻烦,还是先陪我玩儿玩儿吧”

身为修炼者当然不会像凡人那般没有定力,早就注意到离月的楚家几人,都没将其放在眼里。

并暗中嘲笑这凡人君皇还挺会享受,上了战场还带着妃子。

如今看来,对方也是修士。

不过楚兴仍旧对其极为轻视,扬洲凡土还能出几个高手。

没能拦住楚兴,楚良脸上起初并未有所变化。

对他来说,只要能达成目的,过程都不重要。

既然有人非要帮自己试水,他当然愿意,可下一秒却是脸色大变。

就连同样想要跟上去的楚林也是一惊。

只见那名他们都没有放在眼里的妖艳女子,竟是一掌就将金丹中期的楚兴打入地下。

掀起一阵尘土的同时,引发了爆炸轰鸣,更是震死了数百名杨国士兵。

“元婴!”

二人对视一眼,俱是露出骇然。

扬洲的水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般深?

楚良偏爱算计。

但楚兴一路上毕竟没怎么得罪自己,何况从之前的情况来看,楚瞳对族人多有留手。

自己若是逃跑,楚兴出了什么事,其身后的长辈恐怕就会怪在自己的头上。

不敢与那人叫板,可不代表自己也有那么大的面子。

想了想,楚良还是决定出手相助。楚林见此便也一同跟了上去。

既然楚瞳不需要帮助,那么自己也没必要得罪楚兴,他们那一脉终究不太好惹。

楚兴接下一招,自然也知晓了对方的实力。

可他是个战斗狂人,绝非怂包,只要一息尚存,便不会罢手,于是眨眼间又从地下冲了上来。

三人合力,离月不惊反喜。

修炼了大小姐与少爷给自己的一些功法,已近三年。此时,正好拿三人练手。

一阵娇笑连连,主动出击,刻意留情的离月与三人战作一团,一时倒也不相上下。

楚瞳身边的赵舒诚,第一次这么直观的去感受筑基之上的战斗,惊骇的同时,心中又是一阵渴望……

第六十六章 杨寒衣败守边城

“想了解你真不容易”

暂时压抑住对力量的渴望,赵舒诚看着身边的这一位说到

“我只是不喜欢表现,真想要挖我的底,我也不会阻拦”

虽然依旧挂着淡笑,但楚瞳的脸色却是愈加苍白。

下方的战场死伤越来越多,即便有心相救,也是无能为力。

赵舒诚说的没错,想要扬洲实现真正的太平,这就是必须经历的过程。

只是人性的私欲,又能让这用鲜血换来的太平持续多久呢?

见楚瞳不但没有好转,反而状态越来越差,赵舒诚不禁问道

“你真的没事吗?怎么突然吐了这么多血?”

“没事,小问题”

“这还是小问题?”

顿了一下,眼珠暗中转了一转,接着问到

“那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瞳闻言咧嘴一笑

“这可不能轻易告诉你”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赵舒诚也不在意。

他不过是随口问问,既然对方没有回答,想来这个事情还是很重要的,自己应该留意一下。

没再继续追问,赵舒诚主动岔开话题

“早就猜到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带着这么一个妖艳女子,现在看来果然不简单”

“元婴期,当然不简单”

“你最不简单”

“呵呵,彼此彼此”

“呵呵”

纠缠了一会儿,离月带头远遁。楚兴一时不服,便追了过去。

其余二人相视一眼,均是看出了对方的无奈。

可事已至此,也只能继续跟上,否则若是离去,那刚才出手就实在显得多余。

离月远去,倒不是在乎下方那些凡人的性命,只是单纯的感觉有些碍事,不能打的痛快。

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山谷,楚家三人也不再顾及。

纷纷施展各自绝学,一时间弄得是土石纷飞,烟沙弥漫,眨眼间便使周围满目疮痍。

离月本就没有施展全力,楚家三人又都是可以越级战斗的天骄,合力之下,倒也不觉得吃紧。

但楚良依旧没有小视眼前这个元婴,对方手下留情,他早就了然于心。

一边交手,心中也是思绪万千。

大战过后,是就此离去,还是留下寻找机会,一时间有些踌躇。

与离月交上手之后,楚良不时偷眼关注了一番。

那楚瞳吐血不止,脸色苍白,不像作假。

若是此时回到中洲,家族定会再派人来,自己岂不是白跑一趟?

可若留下,眼前这个元婴又与楚瞳有什么关系,会不会一直在其身边,同样是个问题。

正思量着,楚兴一旁也没闲着。

打了许久,他也发现对方不过是在拿自己等人练手,这般下去实在没有意义,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如今楚瞳身受重伤,身边有一元婴相助,此时他们所掌握的信息,应该是最为充足的一次。

倘若回到中洲通报族中长辈,再回来定能一举将其击杀,为楚发报仇。

如此想着,楚兴便与二人相商准备退去。二人本就是为了他才留下,自然没有异议。

“不管你是谁,今日的事,我楚家记下了”

终究是临阵脱逃,楚兴有些不快,留下一句话算是威胁,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

“什么楚家,姐姐可不在乎,嘻嘻”

离月对此毫不在意,并且没有阻拦。

这几人都与少爷有着不小的因果,若是斩了,恐怕于少爷有害。

“哼”

见对方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眼中,楚兴冷哼一声,却也没再多说,便与楚良二人御空离去。

途中,楚兴说出了自己想要回中洲搬救兵的想法,使得原本还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楚良,当即做出了选择,开口说道

“兴弟所言却有道理。

可楚瞳所伤实在来的突然,什么时候能好,谁也说不清。

这一来一回,恐怕会错过大好时机。

那妖艳女子虽是元婴,却也未必时时刻刻都能在其左右。

咱们不如调整一番,潜伏下来,寻找机会,趁其不备,合力一击,定能得手。

倘若回去,那族中必会认为我等无能,连重伤的楚瞳都搞不定。”

楚兴最怕别人说他无能。

前面所有的铺垫,楚良都等于白说,只有这最后一句话,令前者有些动摇。

楚林一旁见其有些意动,急忙附和,心中却是另有顾虑。

三人退走,离月也就回到了少爷身边。

袁溪虽然与目林剑卫等人纠缠不休,却一直关注着楚瞳身边的情况。

见到离月竟也是修士,并能以一敌三,已是大吃一惊。

如今此女安然归来,楚家三人不知所踪,更令其惶恐不安。

一时失神,被剑卫等人所伤,愈加无心恋战,实在是怕那女子突然动手。

连忙暗中传音与十三皇子,请求撤兵。

杨寒衣并非意气用事之人。

见楚瞳受伤,他的确有些庆幸,觉得再无后顾之忧。

可如今楚家三人不知所踪,对方又多出一名女子修士,己方的兵力虽然强于对方,可扬州的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

杨寒衣不敢铤而走险,思虑了一番,决定撤退。

“臭婆娘,这次算本皇子失策,先放你一马,下次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虽然决定撤兵,杨寒衣并未慌乱,跟随他的那些部将也都身经百战,有条不紊的指挥大军撤退。

花青鸾见此便是一声乱心吼,扰乱杨国大军的军心,并迅速跃上城头,下令目林军出城追击。

到底还是撤退,已显败势,心中多少有些士气低落,即便有杨寒衣等人指挥,突闻这一声怒吼,也是显得慌乱不堪。

这时扬州边境城门大开,一匹赤红宝马率先奔出城外,花青鸾于城墙之上纵身一跃,正落马背,随即率领大军追袭杨军而去。

紧接着,又从城内奔出一万轻骑,对着杨国败退的那些散兵游勇冲杀过去,领头的正是一直不见身影的楚镜。

袁溪身为筑基修士,本应最先离去,并且他也是这么想的。

可自己一走,眼前这二十名先天就会向己方大军杀去,那便是狼入羊群。

若使己方损失巨大,到时候十三皇子定会不满。

所以,思量再三,他还是选择再纠缠一番,却再也没能回到杨国。

楚瞳认为,身为筑基的袁溪始终都是个不小的麻烦。

于是令离月出手,将其废掉修为,交于赵舒诚处置。

三人回城后,这位扬洲赫赫有名的杨国大国师,便被赵舒诚命人押解回都,打入地牢,从此不见天日。

没了袁溪的阻拦,二十名目林剑卫得以脱身,也是前去追击杨军。

此战下来,双方各自伤亡不小,杨国更是成倍高于扬州,折损将近十万,大多是于撤退之时,被楚镜带人或杀或俘。

回到杨国边城,杨寒衣满面寒霜,又见袁溪迟迟未归,知其已是凶多吉少,暗骂楚家害人不浅。

其余的杨国部将也都心有余悸,恳请十三皇子下令撤兵,毕竟没了楚家相助,这一次注定是无功而返。

杨寒衣听闻众将所言并未发怒,却是平淡的开口拒绝了众人的请求

“诸位所忧,本皇子并非不知。但与以往不同,这场大战一起,便不再是我等想停,就可以停下来的了。

父皇决定发兵,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楚家身上,本身就是一场豪赌。

而赵舒诚御驾亲征,更是存了将我杨国一举歼灭的心思。

若我等今日退兵,定会大损我军士气,并使得杨国门户大开。

赵舒诚绝对不会放过机会,只要扬州大军进了杨国境内,丢了士气的我们就只能一退再退,直至灭国”

“所以,并非本皇子执意留下,而是如今我等已经骑虎难下,除了死守边境,再无他法。”

“这……”

杨国众将士一听,一时有些发愣。

实在是身为扬洲第一大国,从来都只有主动攻打别国的份儿,却从未有过兵临城下之时。

“不过,诸位也莫要慌张,我杨国毕竟兵力强盛,而扬州此战过后,目林精兵已不足二十万,守城之势我们必然是胜多败少。

待我请父皇发兵援助,一旦援军到来,我等择势反扑,兴许还能使扬州目林军再受重损”

众人俱是杨国名将,少有胆小鼠辈,又与杨寒衣出生入死多年,此时听到殿下的详解,知其所言不假。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身为杨国将领,一旦国破之时,他们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众人精神一振,将那些杂乱的想法抛之脑后,朗声喝道

“我等誓死追随殿下”

接下来的日子,便与之前截然相反。

成了扬州攻城,杨国死守不出。

楚瞳与赵舒诚都看出了杨寒衣的意思,同样下令调集大军,增援边境。

如今扬州日渐强盛,各地都是兵马充足,再调二十万大军十分轻松,也不影响其余边境的布防。

尽管如此,东吴与西蜀仍是各自派出十万大军攻打扬州,却是杨皇向两国求援了。

两位君皇自然也不想赵舒诚一统扬洲,便都接受了杨皇的请求。

而杨皇自己则又调集了二十万大军增援杨寒衣。

身为老子,杨寒衣能看出来的,他当然也能看出来。

二十万大军派出后,杨皇又下令征兵缴粮。顿使杨国万民惶惶不安。

现在扬洲谁人不闻扬州皇之贤名,就连北凌百姓都纷纷赞叹。

两相比较,杨国各地对君皇强征之举自是不满,纷纷暴起,使得杨国大乱。

就在此时,汤周城内传送阵不断闪烁,却是一群意外来客悄然而至

第六十七章 泪痕剑与嗜血剑

时间向来匆匆,自那日杨寒衣败于扬州军后,决定死守边城,已经过了一年。

这一年的时间,没有了筑基之上的修士干涉,楚瞳也就再未插手两国战事。

只是,大战还在继续,楚瞳始终都是一副脸色苍白的样子,时不时大吐一口鲜血,却坚持在战后,为扬州将士与敌国俘虏医治伤病。

也因此获得了两国将士极大的尊崇。

赵舒诚看在眼里,并跟在楚瞳身旁为其打打下手,弄得楚镜和离月一时都没了事情可做。

但不得不说,效果也是很明显的,这位扬州皇的确得到了一部分的军心,也为日后目林军的分裂埋下了伏笔。

在三候城的时候,楚瞳曾经因为体内突然出现的那两股金色力量,请教过霄湘沫。

后者听完详细的叙述之后,猜测这两种力量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功德与信仰。

但霄湘沫也强调,自己仅仅只是猜测。

毕竟,就连自己所在的那个世界之中都无人获得,甚至都没有人接触过这两种力量,包括常常把它们挂在嘴边的佛门弟子。

更不要说,在这万古传承都已经出现断层的九洲大陆了。

所以,即便楚瞳幼年时,曾在书中看见过有关这两种力量的只言片语,仍是一直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他本就不是因为有所求才行善的,自然也不会在意能否获得什么。

不过,也的确因为这两种力量,才使得楚瞳的状态虽然没有好转,却始终也没有恶化。

这日,楚瞳与赵舒诚二人于城中下棋闲聊。

“杨寒衣此人还真是难缠的很啊”

一边眉头紧锁,思量如何落子,赵舒诚一边开口说到。

别看眼前这人是个瞎子,又口口声声说对棋道并不精通,可交上手以后却是比自己口中的那位十三皇子还难缠的紧。

心中不由感叹,这人为何什么都如此厉害。

“的确是个人才,可惜了”

楚瞳面向棋盘淡然的应对,轻声开口。

这么多年了,赵舒诚早就不再好奇对方是如何看到棋子的了,修为到了一定境界自然有其他的感知方法。

他认为自己已经知道了事实真相。

“怎么?在你的眼中还有不可留之人吗?”

“我当然不在乎,可你能信得过他吗?”

赵舒诚笑了笑,没再说话。

闲聊几句而已,他又何必较真。

杨寒衣的实力以及在战场上的才能,他的确佩服万分。

可对方始终都是杨国十三皇子,越是佩服,赵舒诚就越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

别看二人对杨寒衣赞叹不已,其实这一年,后者并不好过。

扬州的援军比杨国早到了三个月,这期间他也算是九死一生才堪堪坚持过来。

没有袁溪的牵制,二十名目林剑卫实在是个不小的威胁。

杨寒衣若是拦下剑卫等人,那花青鸾一样是虎入狼群,无人能挡。

何况,他还要指挥大军防守,实在是分身乏术。

原本,杨寒衣还计划等援军到来,择势反扑。

可是当他真的等到援军的那一天,杨国边城的兵力已经从最开始的远胜扬州,变成与援军合计才跟对方持平。

若非杨皇那强征而来的二十万大军,恐怕杨国边城早就失守了。

所以,即便杨皇的决定没有得到万民的认可,也不能否认,他其实没有做错。

可君皇虽是一国之主,百姓始终都是基石。

失了民心,即使没有外敌入侵也离灭国不远了,何况此时的杨国已是内忧外患。

“再给本皇从各地调集十万大军,火速支援边城”

此时的杨皇已经没有了曾经的风范,于皇宫大殿,怒吼着对朝臣下旨。

“陛下,各地百姓纷纷暴起,许多城主也都率部自立,又去哪里调集十万的大军啊”

大臣纷纷开口,希望杨皇冷静。

如今杨国大乱,他们身为重臣,安危也都没了保障,心中不由盼望早早投降算了。

“是啊,陛下。就如今的情况来看,即便调集到了这十万大军,也未必能到得了边城啊”

“那也去给本皇调,要么支援边城,要么平定内乱!”

“这……”

“还有,马上派人前往吴蜀两国让他们再加派兵马,否则我杨国灭了,他们也别想好过”

“陛下,两国就算再增派兵马,双方加起来最多也就三四十万,从扬州之前的表现来看,根本无法动摇其本。

何况北凌王还一直按兵不动呢”

杨皇听到有人提及北凌,顿时面露喜色,自动将其他的话都忽略了。

“对啊,还有那个小子,再派人前往北凌,请求北凌王也一同发兵攻打扬州。

杀父灭国之仇,本皇不信他真的能够抛之脑后”

众臣见杨皇已然失控,皆是摇摇头不再说话。

三国合力攻打扬州快一年了。

凌志平又不是瞎子。

要是想要报仇早就发兵了,还会等着己方去求吗?

见众臣都不说话,杨皇更加暴怒

“怎么都说话?哑巴了吗?别忘了我杨国还有太上皇他老人家,就算楚瞳出手,想要灭我杨国也没那么容易。

待到皇儿得胜归来,那些乱民,绝不轻饶”

杨皇此时说出这话,不乏给自己打气的嫌疑。

连中州楚家都频频在楚瞳手上失利,一个筑基后期的杨国太上皇还能反了天不成。

可接下来的一声通报却是让他彻底的崩溃了。

“报,陛下,不好了,汤周被屠城了”

“什么?”

杨皇一声高呼,随后便栽倒在龙椅之上。

其余的杨国众臣也都大惊失色,面露惶恐。

杨国汤周城,此时弥漫着无边的血气。

身为杨国第二大城,百姓何止千万?

虽然,尚有活口,却也死了数百万,空气中都是血腥的味道。

只见城中依然活命的百姓,竟然相互厮杀,更有衣衫不整的女子奔波逃命。

这时,于汤周城上空之中,有数名男女高喝

“杀吧,谁要是能够把其他人全部杀掉,就能活下去!”

听到这话,城中百姓更加疯狂,引得空中的众人一阵大笑。

“这些蝼蚁还真以为能够活下去不成?

要不是师兄为了修炼,我挥一挥手就送他们上路了”

一名手持长剑,身着紫边蓝底的劲装男子开口说到。

“你要不怕师兄拿你练剑,剩下的这些人就交给你好了”

另一个与其打扮相同的人,听到男子的话后嘲弄了一句。

其余没有说话的,也都是这般形象,并一同笑了笑。

听到有人提及师兄练剑一事,最先开口的那人,却是吓得一哆嗦,急忙说到

“额,还是算了吧”

“好了,咱们也别在这儿看着了,师兄已经设了结界,他们出不去的,还是赶快回去通报吧”

又一人开口。

其余人也都点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在他们转身离去后,便露出了衣衫背后的图案。

那是一柄金色的长剑。

回到临时的住处,众人一同前去会见了他们口中的师兄。

此人长发红衣,样貌阴柔,正闭目养神。

众人不敢放肆,踌躇是否出言打扰之时,阴柔男子已然开口。

“打探到什么消息了吗?”

众人又是一惊,随后便有一人立即开口

“的确有人在一年之前见过楚拂风等人,之后便不知去向”

听到这,阴柔男子的双眼陡然一睁,开口之人立刻浑身颤抖,却急忙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

“但也有传闻,他们是往一个叫扬州的凡国去了。”

“哦?”

男子收回气势,沉吟了一下,唤了一声

“薛师妹”

男子话音一落,从暗处闪出一名同样身着大红衣袍的女子。

长发披在背后,脸上抹了些许淡妆,是个倾城之姿。

却是其左眼角下的一滴血泪平添了一丝妖异。

“为兄还要在这里修炼,就麻烦师妹跑一趟了”

“小妹全听师兄的”

女子听到吩咐后,忽然面露笑颜,声音也极具温柔,可配上那淡妆血泪,却总是令人觉得有几分病态。

“师兄都吩咐了,还不跟我走?”

“是,师姐”

别看女子依旧挂着笑容,但众人对其极为了解,此时都显得有些唯唯诺诺。

女子带头来到了城中,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露出极为享受的表情说道

“果然是一群肮脏的蝼蚁,连血的味道都这么恶心”

“不过,能够帮助师兄的就都是好东西”

说着,又深吸了一口气,一挥手,数道剑气飞向城中人口最为密集的地方,转眼便有数百人丧命。

没有多看一眼,女子转身离去。

那名留在汤周城修炼的红衣男子,突然对着空荡荡的周围开口说道

“想跟着就去吧”

“谢师兄”

随后,又一名身着红衣的男子远遁而去。

只是,与阴柔师兄和血泪师姐不同,这名面相有些呆笨稚嫩的男子,一身红装却是有些滑稽。

当日与离月大战的山谷之中,楚家三人都在这里。

这一年之中,他们一直暗中盯着楚瞳,却始终没有找到机会。

此时,楚兴实在有些沉不住气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要么回去,要么直接动手”

“兴弟,为兄也是力求稳妥,更是为了你好,难道你想被人说成无能吗?反正为兄倒是无所谓的哦”

楚良见楚兴真的急了,便以退为进,这般说到。

他也想快点解决此事,可有离月在,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要不是见楚瞳迟迟没有恢复,他都打算放弃了。

可楚瞳重伤不愈,他也不想白白便宜了别人。

楚林如今倒是觉得无所谓了。在她看来楚瞳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帮助。

听到楚良又一次拿老套路威胁自己,楚兴就要开口大骂,却忽然听到了一名女子的声音。

“哎哟,楚家三位天骄真是闲的无聊了,竟然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凡土来”

三人回首一看,俱是一惊

“泪痕剑”

来者正是血泪女子,听到三人的惊呼,微微一笑

“我还是喜欢你们叫我血罗刹”

楚林听到血泪女子的话,不屑的说到

“你还是喜欢那么不要脸的倒贴,怎么这次没有赖在他的身边,却是跑到扬洲来了?”

女子闻言既不恼怒,也不言语,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几人。

楚良与楚林都是眼睛一转,随后相视一眼,同时惊呼一声

“嗜血剑来了?”

第六十八章 为情所误血罗刹

荒芜的山谷,配上秋风,即便身为金丹中期,在听到二人的惊呼之后,楚兴也不由得浑身颤了一下。

眼前的血泪女子及其身后的众人,乃是出自中洲圣玄剑派,一个与楚家不相上下的顶级势力。

门下有圣玄九剑,俱都是元婴之上的强者。

其中嗜血剑最为残暴嗜杀,所过之处必然屠城,掀起血雨漫天。

眼见三人听闻师兄之名,皆是面露惊色,血泪女子笑的更为得意,仿佛令人闻之色变的那人是她自己一般。

“既然三位这么惧怕师兄,不如将你们此来的目的告诉我,兴许我会突发善心,饶你们一命”

楚林修为最低,听到嗜血剑来了扬洲,心中忌惮不已。

从小跟在楚云瑛身边,本身也传承了前者的一些性子。

何况修炼者之间,生死无常,楚林早有心理准备。

只是这嗜血剑杀人的手段实在太过变态,令人发指,由不得她不为之胆寒。

自然不敢再像之前那般,出言嘲讽这名女子。

倒是楚良,仍旧显得很是从容,开口说道

“我们兄妹三人哪有什么目的,不过是来扬洲游山玩水罢了。

此地虽为凡土,风景却是怡人的很。

但不管怎样,也轮不到你们圣玄的人来管吧”

“楚拂风,这些场面话就不必多说了吧,各家长辈抱着什么心思,同辈中人还有谁比你更门儿清的?

一句话,你们所来扬洲究竟为何,不说,可就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

楚良拖延时间自有所谋。

不过与族中长辈传讯过后,正巧听到血罗刹的那句门儿清,顿时暗道自己做了无用之功。

自己三人不过金丹而已,竟然惊动了嗜血剑,就证明圣玄此举势在必得,断然不会轻易的让族中长辈前来救援,想必在中洲那边也做了防范。

如此想着,嘴上却是说道

“你也不用吓唬我,嗜血剑不在,就凭你和这些废物也想留下我们三人?”

“是吗?难道善于心计的拂风公子也有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时候?

怕不是嘴上说的好听,心里却做着如何丢下他们,一个人逃跑的打算吧?”

听到这话,楚兴急忙看向楚良,眼神颇为凝重。

事到如今,可不是他耍傲气的时候。眼前的血罗刹,绝对不是他和楚林可以应对的。

何况,凭他与后者的关系,搞不好还要捅上自己一刀。

相比之下,这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族兄,反而更加可靠一些。

“你也不必挑拨离间,若是不敌,楚某自会离去。但是眼下占着优势,我又怎会犯傻?

扬洲只有一个传送阵,如今嗜血剑应该就在那里,就算是逃,楚某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对于血罗刹的讽刺,楚良浑不在意,笑着回答的同时,也给了楚兴一枚定心丸。

“好啊,既然拂风公子看的这么透彻,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着,血罗刹红袖一甩,光华闪烁间,一柄冰蓝长剑直奔楚林而去。

即便早有准备,仍是堪堪躲过,险些丧命。

而一击不中的血罗刹也不纠缠,又一次御剑攻向楚兴,自己则夺身奔楚良而去。

同时吩咐圣玄的一众弟子

“你们去缠住那个丫头”

“是,师姐”

血罗刹原意,是想出其不意的将修为最低的楚林除掉。

这样,凭借自己的修为,她有足够的信心可以斩杀余下二人,何况还有其余的圣玄弟子在一旁策应。

但此时自己没能得手,那么结果就不太好说了。

毕竟是金丹期的高手,天资又属上乘,一群筑基就算再多又能缠住几时。

果然不出所料,刚一交手便有两个初期被楚林击杀。

而楚林能够在众多圣玄弟子的围攻下,这么快的斩杀两人,也是源于内心的压力。

他们虽然忌惮的是嗜血剑,但眼前的血罗刹也不可小觑。

若非此女因情所误,于破婴之时,以完全转化成功的真元将一滴心头血逼出,凝于眼角化作血泪,以证真心。圣玄早就不只九剑了。

所以,身为实实在在登临过元婴境界的人,即便同为金丹巅峰的楚良也没有把握。

更何况能够成为圣玄剑的候选人,又岂止是修为高深的原因。

你当偌大的圣玄剑派,元婴之上的弟子就只有九人吗?

楚林不敢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其余两人身上,如果自己不使出全力,待到那边血罗刹斩杀二人,自己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为了能让自己尽快抽身,这才有了如此战果。

圣玄名为剑派,门下弟子自然以修剑为主,血罗刹身为圣玄十剑候选人,剑术自然超群。

一边施展御剑术缠住楚兴,一边近身与楚良搏杀,以一敌二竟还占着优势。

见楚林转瞬便杀了己方两名弟子,血罗刹表情没有变化。

只是出手更加很辣,这是源于死人与鲜血对她的刺激。

面对血罗刹更加猛烈的攻势,楚兴逐渐有些招架不住,身体不断增添新伤,使得其反攻愈加缓慢。

楚林见状也是焦急万分,咬牙之下又连斩三人,却也使得自己身受重伤。而此时对方,还有两名筑基后期。

从天明战到天黑,对手又都不是凡俗之辈。

虽然渐占上风,血罗刹却是有些体力不支,灵力也所剩无几。

那边楚林又随时都有可能得以抽身,到时自己也只得退走。

就在这时,远处天边突然闪来一道红影,正是嗜血剑之后吩咐跟来的那名男子。

楚良见到来人心中一惊,连忙开口叫到

“林儿再快些”

楚林也知道生死一线的时候到了,一边回应,一边强迫自己出手更加迅猛。

“知道啦”

血罗刹同样开口吩咐

“你们两个给我坚持住”

“康儿,先去除掉那丫头”

接连开口,血罗刹一时有些分神,楚兴抓住机会,避过长剑闪身来到其身旁。

楚良也是极力配合,接连打出数门绝技,使得血罗刹身受数招,吐血不止。

被称作康儿的红衣男子,见状急忙上前相救。

一掌将楚兴打伤,紧接着手上一闪,一柄长剑跟随倒飞的楚兴而去。

眼看即将得手之时,忽听噗嗤一声,一只血手从红衣男子身后穿胸而过。

却是楚林见情况危急,再次逼迫自己于最关键的时刻将余下二人斩杀,并急忙赶到。

血罗刹见男子重伤,脸上略现慌张,又被楚良打中一掌,浑身鲜血将衣衫染得更红。

接连受了刺激的血罗刹大怒之下,连挥衣袖,剑气横飞间,三人俱伤。

楚兴已然成了血葫芦一个,楚良也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才帮楚林挡住了数道剑气,而楚林则拖住两人远遁逃走。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哼”

血罗刹本想继续追上。见红衣男子身受重伤流血不止,一声怒喝之后却是带其离去。

血罗刹找到楚家三人,已是离开汤周城的半个月以后。再次回来,上千万的百姓只剩十几万人。

没有丝毫怜悯,反而因为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之气,重伤的血罗刹又有了些许精神。

回到嗜血剑所在之处,将事情的经过完整告知后,静待处罚。

“师妹,为兄是那么相信你啊”

虽然这般说着,嗜血剑脸上并未见到什么怒色。就是阴柔的相貌中带着一丝笑意,令人感到心中发寒罢了。

“对不起,让师兄失望了”

一旁重伤的红衣男子见状连忙开口

“师兄,不是师姐的错,是我不好”

对于男子的求情,血罗刹怒喝一声

“闭嘴,没你说话的份儿”

嗜血剑看着二人,最后看向红衣男子,露出一脸玩味的笑容。

他之所以不介意二人留在身边,就是因为他似乎有些喜欢上了这个时刻。

“好了,做错事呢,就是要受惩罚的”

愈加笑的诡异,嗜血剑斩出数道剑气,直奔血罗刹。

瞬间将其衣衫斩的粉碎,露出大片肌肤,却是没有丝毫诱人之处,只有皮开肉绽与血流不止。

对此,血罗刹却是躺在地上,一脸的幸福与享受,仿佛刚刚被那个男人临幸了一般。

嗜血剑再次不屑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红衣男子因为重伤,无法站起,艰难的爬到血罗刹身边不停地呼唤。

“师姐,师姐,你没事吧”

听到男子的声音,血罗刹回过神来。

眼神中带着令人恐惧的愤恨与厌恶,仿佛是对其打断了她的美梦而不满。

“滚”

……

又是两个月转瞬即逝,新的一年开始了。

而于杨国百姓来说,却是仿佛陷入了炼狱一般。

接连数座城池莫名被屠,半个杨国大地都仿佛被血雾笼罩。

得到消息的杨寒衣急忙带着残军回援。

如果杨国七十二城,二十八关,全被屠戮一空,那他守这边城还有什么意义?

得到杨寒衣突然撤兵的消息,扬州众将以及赵舒诚都是一阵不解。

却是楚瞳站在城墙之上,看向杨国大地,仿佛越过了边城看到那漫天的血色。

于白布下,众人看不到的双眸之中闪过无边的黑芒。

楚瞳脸上露出了非常可怕的表情,使其身旁的赵舒诚,花青鸾,楚镜,离月等人俱是一惊。

那是他们从未在其脸上见到过的表情。

最后,楚瞳恢复以往的样子,轻叹一口气

“世事无常,谁又能阻拦呢”

众人闻言皆是不解其意,却又听得前者寒声说道

“只是,不管你是谁,吾必杀之”

第六十九章 深入杨国的楚瞳

不管究竟为何,杨寒衣都已然带兵撤离,使杨国门户大开。

原本就是带着将对方一举歼灭的打算而来的赵舒诚,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时机。

回城之后,便聚集众将,商讨接下来的进军部署。

有赵舒诚在,自然轮不到楚瞳这个便宜的目林帅发号施令。

于是进了城,便带着楚镜,离月二人,直接回到了在边城的临时住处。

如今杨国败局已定,一统扬洲只是时间问题。

若凡事再令楚瞳参与过多,赵舒诚很担心自己这位扬州皇,日后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能否超过盲候。

更何况,自从他认识楚瞳的那天开始,从未见其有过如此脸色。所以此刻,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到了住处之后,没有了外人,楚镜终于忍不住开口

“少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楚瞳这会儿的脸色还是如往常一样,只是嘴角没有上扬。

听到楚镜的问话,想了想才慢慢的开口。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现在我也不太清楚。

只是最近心中,时常感觉有一股莫名的悲意。

刚刚得知杨寒衣退兵,灵光一闪,掐指一算,解得杨国大祸。”

“大祸?”

楚镜听到少爷的话,更加糊涂了,不知道这大祸究竟是指什么。

“从神魂之中感觉到的那股滔天血气来看,怕是亡者不下千万”

楚瞳又一次开口,使其余二人大吃一惊。

“千万?打了快两年的仗才死多少人啊!”

不用问,也知道这是楚镜所叹

“世事无常啊”

楚瞳轻声开口。

想到刚刚在城头之上,少爷所说的话,离月问到

“此祸是人为?”

“不会吧”

楚镜又惊讶了一声。

“从推算的结果来看,的确不是天灾”

“修士?楚家的人?”

离月接着开口

“应该不是,至少不是之前那三人”

楚瞳看过三人的面相,不是能做到这般地步的人。

可若是楚家其他的人,那么他也不会介意将这些叛徒全部抹杀。

如此想着,楚瞳的双眸再一次闪过无尽的黑芒。

大地孕育众生,包容万物。

可一旦震怒起来,也会使得地动山摇,江河倒流。

次日,楚瞳带着二人暂别赵舒诚与花青鸾等诸将,离开了扬州边境。

一踏入杨国境内,楚瞳便感到悲从心来。闭目感受一番周边的万物,那血气之浓郁更胜昨日数倍。

面色又现昨日之阴沉,楚瞳继续带着二人赶路。

他早就肯定,此事乃修士所为。

游历多年,他听说过不少有违天道的修炼之法。

只是扬洲凡土,又从哪里突然冒出来这样的人呢?恐怕仍旧与楚家踏入扬洲有关。

自从杨皇强征二十万大军之后,便激起杨国民愤。使得百姓怨声载道,暴乱四起。

一路上三人所见,尽是往来的难民。救助一些之后,楚瞳也不再出手。

大战一起,流离失所的百姓何止千万,他又怎能救得过来。

何况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

终究还是有所耽误,直到这日夜里才追上撤退的杨国大军。

杨寒衣见楚瞳追来先是一惊,随后便镇定下来。

对方若真是想要自己的性命,那么自己断然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慌张也没有任何意义。

“十三皇子不要误会,楚某并无恶意。

只是掐指一算,有感贵国大祸,特来相助。还请殿下如实相告,贵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自楚瞳于牧城出现在世人眼前,已经过去了六年。

这六年间,对方做出了不少惊人的大事,对于其料事如神的传言,杨寒衣也是有所耳闻。

至于,前者究竟是怎么知道杨国大祸的,杨寒衣不感兴趣,对其所说的话也并未全信。

尽管人人都说盲候大善,可此时终究尚是敌人。

何况因为楚天的原因,他对两兄弟一直有所不服。

不过,杨国突然惨遭屠城十余座,他也知道绝非凡人所为,很有可能是修士出手。

如若真是这样,那么自己即便赶到也是徒劳,无非再搭上数万的亡魂罢了。

倒不如将实情告诉对方。

若对方真的有心相助,那也能使得杨国子民少一些伤亡,算是为父皇引狼入室的过失,做些补偿。

“盲候客气了,不管你是真心假意,杨寒衣在此先说声谢谢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只是我杨国境内突然有十余座城池被神秘人屠戮殆尽,亡者恐怕已过亿万”

“什么?亿万”

昨日楚瞳所言亡者千万,已是令楚镜大惊。

此刻听得杨寒衣所言,就连离月也都叫出声来。

亿万生灵丧命,哪怕她这只大妖也是有些接受不了。

愈加深入杨国大地,楚瞳心中早有所感,对此并不意外。

何况,谁生谁死,冥冥之中或许早有注定,他也无法改变。

只是行凶之人,楚瞳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的。

“还请十三皇子告知遭遇祸乱的城池都有哪些,按照对方所行的方向,下一个又有可能是哪一座?楚某这就前往相助。”

“对方接下来会去哪里,我也实在不知,但按照之前的方向来看很有可能是星祥”

见对方的确出自真心,杨寒衣也很是高兴,急忙告知。

“好,楚某这就前往此城,倘若行凶之人真在那里,楚某一定将之击杀,为杨国亿万百姓报仇”

“如此就多谢盲候了”

这一次,杨寒衣真心实意的对楚瞳行了一礼,说到。

辞别杨寒衣之后,三人径直前往星祥。

来到此地,却并未遇到屠城之凶,而是碰到了楚家三人。

当日血罗刹最后发狂的那几剑,将三人伤的不轻。时隔三两月仍是没有痊愈。

见三人有伤在身,知道离月那日手下留情的楚瞳,立马就猜到三人又与其他修士交手了。

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凶人。

“把你们打伤的人是不是在杨国大肆屠城的人”

看到楚瞳出现在这里,三人也很惊讶。只是有伤在身,根本逃不出对方的掌心,所以也没有做无用之功。

楚兴虽然做不出来屠城一事,但也不会对一些蝼蚁有什么恻隐之心,见楚瞳一上来就问此事,不由嘲讽起来

“看你的样子好像很在意这些蝼蚁嘛?以你的修为早已和他们不是同类人了,他们的死活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可不信世间的修炼者,都是带着修为降生的,还不都是从凡人之身开始修炼,你与我与普通人又有何不同?”

楚瞳此语并无反讥之意,只是淡淡的说着事实。

“你,我是好心,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那人可不是好惹的”

楚兴想要发怒,奈何有伤在身,只好压住了火气。

“你只需告诉我对方是谁,至于能不能招惹,我自有打算”

“自寻死路”

“诶,兴弟,此言差矣,瞳弟修为高深莫测,你又怎能确定他就不是那人的对手呢?

何况凡俗之中盛传邪不压正,那人此举有违天和,定然为瞳弟所斩杀。”

楚兴不知道楚良突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对方肯定又有什么打算,便不再开口。

楚良见状接着说到

“这些屠城之人乃是中洲圣玄剑派的弟子,领头的名为明子寻,不过是元婴初期的修为。以瞳弟的实力再加上这位前辈,定能将其斩杀。

我虽然不能确定其他人在哪儿,但这明子寻此刻一定就在汤周城,只要瞳弟除掉此人,其余的都不足为虑,若是我等遇见便可代劳”

嗜血剑守在汤周城,楚家三人无法通过传送阵回到中洲。

此时楚良的打算就是想让楚瞳替他们缠住嗜血剑,然后趁机离开扬洲。

至于帮楚瞳斩杀血罗刹,很明显就是托词。

楚瞳何其聪明,一听到汤周城便知道了对方的处境以及打算,不过他也不在乎。

说了声谢谢,便赶往汤周城。

楚林也看出了楚良的打算,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追上去阻止楚瞳。

在她看来楚瞳等人根本不了解嗜血剑的恐怖,那名女子虽然也是元婴,但绝对不是嗜血剑的对手。

楚良也没有阻拦,谁都知道楚林跟着来扬洲是为了什么,只是不点破罢了。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楚林根本拦住对方。

自己只需在嗜血剑与楚瞳等人交上手以后,趁乱启动传送阵,便可回到中洲了。

“兴弟,抓紧疗伤”

楚兴这会儿也明白了楚良的打算,点了点头开始疗伤。

“我劝你最好不要去,汤周城的那人并非寻常的元婴初期”

楚林追上楚瞳,拦住三人的去路,随后看了离月一眼,说道

“她不是对手”

后者只是媚然一笑,丝毫没有在意。

楚瞳也没有回应,反而问了一句

“你是我姑祖派来的?”

“你?”

“你不用惊讶,我知道的很多。

圣玄剑派与你们楚家同为顶级势力,身为其门下最强的九名弟子之一,哪怕是最弱的一个,我也不会小觑。

敢去,自然是有把握的”

“你知道圣玄九剑?”

楚林这下子是真的惊讶了,这个凡土出身的家伙实在出乎她的预料。

“我说了,我知道的还很多”

见对方露出惊讶之色,楚瞳只是笑笑。

“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了解到这些,也不知道你的底气从哪里来。

但身为姑祖派来帮助你的人,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嗜血剑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况且,此来扬洲,并非只有嗜血剑一人。

血罗刹薛梓琪,圣玄剑童袁仲康,在中洲也都是同代有名的强者。

尤其薛梓琪被称做圣玄第十剑,曾经突破过元婴,即便如今是金丹巅峰,也与普通的元婴初期无异,凭你们二人加一个拖油瓶,绝对就是送死”

“圣玄第十剑?突破元婴期的金丹巅峰?有意思。”

听到楚林的话,楚瞳也来了兴趣,对这位圣玄第十剑颇为好奇。

“我想你应该会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了”

楚林以为自己说出血罗刹的实力足以震慑对方,结果却是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的确不可小觑,但我还是要去”

“你”

楚林一时为之气结。

“别说我有把握对付他们,就算没有,我也不会允许他们继续屠戮万民的”

“你这是找死,一群蝼蚁的死活与你有什么关系”

楚林大怒,楚瞳却是笑笑没再说话,带着离月二人离去。

气的楚林看着他的背影直跺脚。

最终,楚林还是决定跟上,一是为了姑祖。

二是因为,即便她回去找楚良,也还是要前往汤周城的,又何必多跑一趟。

只是她不知道,就在她刚刚离去不久,血罗刹与袁仲康便到了星祥,并找到了楚良二人。

第七十一章 半生征战只为民

“怎么了?”

一起待了半年,又是姑祖派来暗中帮助自己的。

原本就是一副与人为善的性子,楚瞳自然将对方看做朋友。

见楚林突然变得如此惊慌,便开口问到。

“楚兴死了”

听到楚瞳的问话,楚林还是有些失神,下意识的回答。

不得不说,楚林此时有些害怕。

在这扬洲,有实力斩杀楚兴的,除了自己身边的那个元婴,和一个修为不知道深浅的楚瞳,就只有圣玄剑派的人。

当初,若非血罗刹一时失神,使得袁仲康的软肋暴露出来,即便他们三人联手也早就化作尸体了。

何况,如今楚良已是孤身一人,能够撑到几时,她实在不知道。

更不知道,凭自己一人是否还有机会活着回去。

听闻楚家的子弟死了一个,楚瞳先是一怔,沉默了一下,突然大喝一声

“坏了”

这一声,将离月二人与楚林都吓了一跳,也使得后者终于回过神来。

“你干嘛”

楚林很是不满的斥了一句,紧接着楚镜也开口问道

“怎么了,二少爷”

“半年的时间,只顾着救人了,却忘了血罗刹还在外面兴风作浪,这么长的时间不知道又要造多少的杀孽啊”

楚瞳一边说着,脸上也浮现了一抹担忧之色。

“这个,我看你倒不必太过担忧,楚良好歹是金丹巅峰,楚兴也略胜袁仲康一筹,若是最近才相遇,二人的伤势也一定恢复的差不多了,断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死了一个”

“你的意思是,他们很有可能早就相遇了?”

楚瞳听罢,开口问到。

“对,楚良一向滑溜的很,估计也是带着楚兴东躲西藏了好一阵子,才落得如今的下场”

“也许,是你说的那个楚良自己跑了也说不定”

楚镜突然在一旁插嘴,中洲楚家总归是少爷的敌人,他可没那么待见。

“不会,凭他的聪慧应该明白,有嗜血剑守在传送阵那里,少了一人,回去的可能就会更低。”

楚林没有在意楚镜的语气。凭她的修为没必要和一个先天一般见识,最主要的是,那个女人她可惹不起。

“这么说来,血罗刹很有可能早就遇到了他们二人,一直在与二人纠缠,根本没有时间去屠城”

离月这时也顺着楚林的思路猜测到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当初杨寒衣就告诉我们,血罗刹的下一个目标可能是星祥,楚良二人又在那里疗伤,也许你的猜测是对的。不过”

楚瞳接过话头如此说着,但心中的担忧仍是没有减少。

“这样吧,我们还是调头先将血罗刹与袁仲康解决,再回来找嗜血剑。

否则,放任血罗刹在外面,实在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最终,楚瞳做出了这般决定。

其实,他的心中除了担心血罗刹屠城,还有些担心杨寒衣与赵舒诚二人合计的近百万大军。

毕竟,早在楚瞳还没有离开扬州边境的时候,赵舒诚就已经做好了进军杨国的打算,此时怕是已经深入杨国腹地。

而杨寒衣星火撤兵,日夜兼程,更是早就应该追了上来。

要知道,前者回来就是为了诸城被屠一事,可楚瞳至今还未见到对方的身影。

如果,事实并非众人猜测那般。如果,血罗刹没有与楚良纠缠。如果,让前者遇到了两国兵马,那便又是近百万的性命啊。

何况,其中还有小大嫂与剑卫等人。

而楚瞳,终究还只是个人。

“好,就听你的”

对于楚瞳能做出这个决定,楚林有些意外,但也正合她的意。

虽然自己是来帮助楚瞳的,但是这个楚瞎子究竟信不信任自己还两说。

如果楚良同样有个三长两短,对方会不会帮助自己回到中洲,她也无法保证。

何况,即便楚瞳有心帮她,在人数对等的情况下,她也没有多大的信心是圣玄那三个血人的对手。

“需要我联系楚良吗?”

“恩,正好可以确定一下他现在的情况”

“若是联系不上呢?”

“倘若联系不上,那就说明他可能真的正在被血罗刹追杀”

“恩”

回去的途中,楚瞳用神魂笼罩了他所能的最大范围,并没有发现新的城池被屠戮,这使得他很是欣慰,但同样没有发现杨寒衣的下落。

楚林这边,也是不断的通过楚家传讯玉简来联系楚良,终于在众人即将到达星祥城的时候,收到了对方的回讯。

而在回讯当中,楚瞳几人也知道了血罗刹与袁仲康,竟是在自己刚刚离开便到了星祥,与楚良二人相遇。

随后,楚良便带着楚兴四处逃窜,躲避血罗刹二人的追杀,却始终没敢往汤周城的方向去追楚瞳等人。

因为在他的心里,若是追到了汤周城,使得圣玄三人凑在一起,自己只会更加危险。

这和他原本打算暗中潜入汤周城,趁乱启动传送阵回到中洲,是完全不同的。

当然,关于这些想法他是不会在传讯玉简中说出来的。

最后,双方相约在星祥会面,合力斩杀血罗刹。

楚良毕竟修为高深,实力强悍,眼力也不是楚林这个初期所能相比。

对于离月,在他眼中即便不如嗜血剑,也只是略差一线而已。所以,很痛快的就同意了与众人联手。

一行人进入星祥城,楚良还没有到。几人却是在这里碰上了一直没有消息的杨寒衣。

双方一见面,杨寒衣便对着楚瞳想要屈膝而跪。

“寒衣叩谢盲候大义,救我杨国万民于水火”

对此,楚瞳却是将其拦了下来,摆了摆手说到

“楚某既然说过要出手相助,就不会食言,十三皇子也不必客气”

顿了一下,楚瞳嘴角向上扬了扬继续说到

“更何况,楚某只是为了百姓而已,至于这些百姓日后还是否为杨国子民,那可就不一定了”

听到楚瞳的话,杨寒衣身后的一众将士顿时脸色巨变。

一些鲁莽之辈立马就是怒脸相向,手上也已经握住刀剑,随时都有可能拔出一战,哪怕明知不敌。

而理智一些的,表情也都十分凝重。

倒是杨寒衣,只是一怔,便平淡的开口

“杨国一日不亡,身为皇子,我就有责任保护我的子民。

杨寒衣半生征战不为皇权,只为杨国万民,盲候救了他们就是我的恩人。至于日后,我不在乎”

本来,楚瞳不过是随口调侃一番,但杨寒衣的话却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预料,让他也有些发愣。

不由暗叹,扬洲或许真的到了重新崛起的时候了。

无论是北边的那个丫头,还是赵舒诚,又或是眼前的杨寒衣,都可称为人之龙凤,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十三皇子这番话实在令楚某动容。以前听闻兄长所言,还以为殿下不过是个莽夫,今日看来,倒是在下有些先入为主了,殿下实乃人中真龙”

杨寒衣曾经极度不服楚天人,即便是今日,他也不服。

所以他也不期盼对方会说自己什么好话,自然也不在乎。

“我杨寒衣不是妄自菲薄之辈,但也不得不承认对于你们兄弟,我自愧不如,就连面对赵舒诚,也只能叹一句生不逢时”

“凭殿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便可看出天资不凡,迟迟没能筑基只是缺少功法,以及一个适合修炼的场所罢了,此时便下结论实在有些为时过早。

如今,扬洲一统已成必然,殿下何不趁此放手,离开扬洲寻求更广阔的未来呢?”

“这?”

楚瞳的一席话对杨寒衣来说,的确是醍醐灌顶,凭他的傲气和天赋早就不甘心自己的修炼止步于此。

可惜皇祖父一直闭关,袁溪又只是一个普通的筑基,无人告知他筑基以上的修炼之法,杨寒衣也只能一直停留在九重天的巅峰。

至于离开扬洲,他的那个父皇也是不会同意的。

毕竟,若是没有赵舒诚建立扬州横空出世,下一任杨皇非杨寒衣莫属。

但是时过境迁,今非昔比。

正如楚瞳所说,扬洲一统已成定局,而皇室也绝对不会是他杨家,自己何不趁此机会放手一切,寻找更加辉煌的未来呢?

“盲候一语惊醒梦中人,寒衣在此多谢了”

“不必客气,实在是以殿下的资质留在扬洲太过可惜了”

“盲候谬赞了”

双方谈到此处,眼见是不可能打起来了,杨寒衣身后的武将也就纷纷退下,却是心中五味杂陈。

对于杨皇其他的儿子,众武将都是有些不屑,没有十三皇子,杨国连个能够领兵出战的人都没有。

不提杨国原本能否覆灭,但是就在殿下被楚瞎子说动的那一刻,他们知道杨国完了。

即便是太上皇出关,也不是楚家的对手,其他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既然一切无法更改,他们也只能认命。待杨国覆灭,殿下离开扬洲后,他们便解甲归田罢。

反正扬洲实现一统以后,也不需要他们这些武将了。

不提一众杨国武将心中的想法,楚瞳与杨寒衣二人却是愈谈愈欢。

一个人可以自傲,但是盲目的拒绝和一切比自己强的人来往,无疑是傻子的决定。

杨寒衣当然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拒绝楚瞳这样一个实力深不可测,才智高绝的人。

而楚瞳也从谈话之中得知了,为何杨国诸城被屠,皇都之内却迟迟没有动静。

原来是一众朝臣都被吓的不敢出来了,杨国太上皇又正在闭关,无人可派的杨皇也只能默默的窝在皇宫里。

杨寒衣则是听闻星祥百姓看到了有仙人修士出现在这里,所以留下以防万一。

有一点,尽管未必有人相信,但杨寒衣的确没有说谎,征战半生只是为了杨国万民。

人,永远都是最多面的。仅凭一点就去判断一个人,始终都是太过武断。

第七十二章 选择留下的杨寒衣

楚瞳与杨寒衣两人聊了很久,并且越聊越欢,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毕竟,楚瞳的性格使得外人与他相处,要比与楚天相处轻松的多。

后者有天人之资,除了亲近之人,对待外人那可是相当的傲气。

而杨寒衣,刚好是一个与楚天同样傲气十足的人,同性相斥,两人不和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楚瞳对于杨寒衣来说,却是满足了他对强者的需求,既能得到帮助,过程又会让他十分舒服。

至于一旁的楚林,杨寒衣也不是没有看见,却没有上前招呼。

九洲之上讲究的是胜者为王,强者为尊。

楚家三人在杨寒衣眼里,不过就是败军之将。

如今,又惹得强敌在他杨国境内肆虐,使他极为不满。

若非实力悬殊,凭他的性子早就与对方动起手来,又怎会主动与楚林开口。

更何况,在决定离开扬洲以后,杨寒衣自认为今后的实力不会比对方差,完全没有必要再低声下气的去讨好对方。

而楚林也是因为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接下来的两场大战之上,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否则,凭借中洲楚家天骄的身份,受到这份轻视,她必然是要不满的,同样会选择出手教训对方一番。

不过,现在的她,只关心自己究竟能不能活着回到中洲。

毕竟,身份越高的人越不想死,因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忽然,与楚瞳正在交谈的杨寒衣精神一振,却是听到前者提及那两个屠戮杨国亿万子民的修士,会再一次回到这里。

楚瞳见其表现,白布下的黑瞳转了转,开口劝到

“那血罗刹再来,我自会处理,保证不会再让对方伤及无辜,至于你还是早日回都吧,省得杨皇与众臣平白担忧”

同样都是留下,楚瞳既然有把握保护星祥城的百姓,自然也有能力照顾杨寒衣以及三十万的杨国兵马。

只是当他见到杨寒衣的那个样子,便猜到对方恐怕不会那么安分。

血罗刹毕竟是踏足过元婴期的强者,究竟会有多强,尚未见面,楚瞳也无法确定。

虽然还有楚良,楚林两人相助,算是占了人数上的优势。

可汤周城到这里的距离对于元婴强者来说也不是很远。

若是对方见己方人多,果断的传讯嗜血剑,那么再交起手来就变得复杂很多。

毕竟,楚良重伤未愈,又被追杀了这么久,一身实力应该已经十不存一。

而楚林则是始终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恐怕两人联手才能堪堪缠住一个袁仲康。

自己虽然有着极大的把握以及诸多的手段,但嗜血剑与血罗刹终究都不是普通人。

若是在双方交战之时,这位十三皇子突然乱来,那么嗜血剑与血罗刹只需随意几道剑气,便可将三十万大军屠戮殆尽,自己于匆忙之中未必就能保下全部的人。

所以,他才会选择出言劝告杨寒衣早日回都。

而楚瞳也的确没有猜错,杨寒衣确实抱了留下的打算,为的就是亲眼看一看屠了杨国十数城的是何方神圣。

“所有遭难的城池都已被盲候解救,屠城之人又要回到这里,证明都城现在安全的很,那么我也不必急着回去了。”

杨寒衣并不知道楚瞳突然劝他回都是什么意思。但是血罗刹屠戮亿万杨国百姓,他早就恨之入骨。

身为武将,自然不缺少血性,真要是逼到了份儿上,他可不管你是筑基还是金丹亦或是元婴。

“这个级别的战斗,可不是闹着玩的,楚某还是希望殿下三思”

本来通过这么长时间的交流,楚瞳已经改变了对杨寒衣的称呼。

又一次称对方为殿下,便可看出此刻的他是极为认真的。

“要是真的像盲候所说那么危险,我就更应该留下保护星祥的百姓”

“要是殿下能够保证只是留下,并不乱来。楚某倒也有信心保护你们的周全,可是你会吗?”

“寒衣当然不会乱来”

直到此刻,杨寒衣也终于知道楚瞳担心的是什么了,开口保证到。

“我看未必吧,此次血罗刹屠城十余座,斩杀亿万杨国百姓,其中不乏你那些部下的亲人,就算你顾全大局,被怒火与恨意冲昏了头的他们,可不一定能够忍住吧”

楚瞳仍然不放弃的出言相劝。

“那又如何,寒衣与众将从不畏战,亲人被杀理应报仇”

说到了恨处,杨寒衣也不再遮掩,直言到。

“这根本不是怕不怕的事,你也不想亲眼见到你的那些部下化为血肉飞灰吧?

若是对方将汤周城的那位嗜血剑也唤来,元婴强者一出手,你的那些兄弟们恐怕连血肉都剩不下”

听到楚瞳如此说,杨寒衣终于有些迟疑

“这……”

却在这时,一位杨国将士匆匆跑了进来,口中一边呼喊到

“启禀殿下,天空中有三道人影朝星祥的方向过来了,得灾城幸存的百姓证明,来者正是屠城之人”

众人闻言俱是精神一振。

紧接着,退去的杨国众将也再次赶来,楚瞳却是没有关注他们

“楚林,离月跟我走,楚镜留下”

吩咐了一声,楚瞳率先离去,其余二人也急忙跟上。

知道自己如今还帮不上忙的楚镜没有多说什么,很听话的便留在了下面,却也跟了出去准备看看战况。

几人全部离开,只剩杨寒衣以及杨国众将。

“殿下?”

看着尚在发呆的杨寒衣,有将士轻轻呼唤了一声。

缓过神来的杨寒衣愣了一下,随后说道

“跟上,咱们也出去看看”

“是,殿下”

正如楚瞳所言,血罗刹屠城,的确使一众杨国将领的亲人也死伤不少,早就都是怒火攻心了。

此时,听到对方来了,他们自然不会选择坐以待毙,什么也不做。

楚拂风滑溜的很,东躲西藏了半年,血罗刹早已习惯,见其又一次回到星祥,她也没有多想。

直到楚林从下方冲了上来,血罗刹才知道,对方是到这里找帮手来了,但同样也没有丝毫的在意,并且极为不屑的看着楚林说到

“原来是你这个小丫头,我还以为你是明知不敌,提前跑了呢,现在看来你也没那么聪明嘛”

顿了一下,血罗刹又看向楚良说到

“怎么?连那个金丹中期都死了,你还指望一个初期的丫头能救得了你吗?”

尽管在对方的追杀下狼狈逃了半年,楚良依旧是脸上挂着笑容,说道

“你对我也是了解的,楚某人从来不做无用之事,故意把你们引到这里,自然有把握将你们留下”

“留下?留下什么?本姑娘的命吗?凭你们?”

听到楚良的话,血罗刹一想也的确是这样,拂风公子最擅长悄无声息的算计,此时故意引自己前来,应该另有谋算。

不过,在她听到后面的话后仍是大怒,开口嘲讽,脸上的不屑更是浓烈了几分。

“要是再加上我们呢?”

说话的正是带着离月上来的楚瞳

“原来还有帮手,怪不得这么有底气”

见到又有两人出现,血罗刹也是一怔,她是真的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帮手。

不过在看清楚瞳的样子,便不再将其放在心上。

失明对于修士的确不算什么,但那也只是平时,以及面对筑基之下的普通人。

像这种级别的战斗,失明就显得极为不利了。

倒是一旁有着元婴修为的离月,令血罗刹有些忌惮。

“没想到这凡土扬洲还有元婴期的强者,真是不可思议”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不是楚家的人呢”

终于得见这位闻名已久的血罗刹,楚瞳却是看出了此人命运多舛,此时也是多说了几句。

“楚拂风三人来到扬洲,是我派弟子亲眼所见,并无他人,此时又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元婴”

“也许,是我楚家又派人来了呢”

楚良一旁笑着接到

“呵呵,有门中老祖出手,楚家想来援救根本没那么容易,你也用不着框我”

听到血罗刹这么说,楚良摇了摇头,暗道自己果然没有猜错。

怪不得族中长辈迟迟没有回自己的消息。

“我不知道楚家许了你们什么好处,但还是要奉劝一句,有些事不是谁都可以插手的”

“我们既然敢来,当然不会被你的几句话吓住”

“真是有胆气,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圣玄剑派的人”

听到对方一口叫破自己的来历,血罗刹也有些意外。

“看来楚家也没有全部隐瞒,不过应该没有告诉你们圣玄剑派在九洲的地位以及实力吧”

“本姑娘今天心情好,最后再奉劝你们一次,哪来的回哪去,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如今我们这边有四个人,你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楚林这时出言嘲讽了一番,实际上却是为了给自己打气

“哼,一群蝼蚁,就算再多又怎样”

血罗刹丝毫没有将四人放在眼里,却是袁仲康有些不放心的在一旁开口

“师姐,对方毕竟人多,咱们还是将师兄叫来吧”

听到袁仲康的话,血罗刹露出怒色,出言斥到

“闭嘴,这点小事也要麻烦师兄,那还要你做什么”

随后再次对楚瞳几人开口

“既然你们非要趟这浑水,那你们的命本姑娘就一块儿收了”

第七十三章 为之前进的意义

自从血罗刹与袁仲康出现在星祥城的上空,那些从各个血城幸免而来的百姓,就变得混乱起来。

也许,他们的下半生再也不会忘记这两道红色身影了。

有杨国的将领看了看那些变得躁动不安的难民,又看了看高空之中的那些修士强者,开口问道

“殿下,我们怎么办?”

杨寒衣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城中的一众百姓,有些自嘲的说道

“能怎么办?你能上去?”

“这”

开口的那名将领听到十三皇子的话,不由一愣,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憋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一二,反而将脸憋得通红,惹得其他杨国武将也笑了起来。

“楚瞳说的对,这种级别的战斗我们插不上手,还是安安静静的等待结果就好”

“可是”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可事实就是这样,九洲永远都是强者的世界,没有强大的实力,我们连保护亲人的资格都没有”

听到殿下终于还是将实力这个事实说出口,一众武将也都变得沉默。

扬洲已经沉寂了数千年,仿佛与其他大洲脱轨,所有关于强者的故事,对于他们来讲,都只是一个又一个的传说而已。

身怀先天的实力,又是杨洲第一大国的武将,他们认为此生已经达到了一个顶点。

可是,当其他大洲的强者踏上这片土地肆意屠杀他们的亲人之时,他们才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但同样,这个时候再去悔恨自己的实力不足,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所以,他们只能选择沉默。

“刚刚楚瞎子无意间跟我说了一句话,叫做万物尚生者即在修行。我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我知道,只要我们还活着,一切就没有结束。

既然,今日你们悔恨自己的实力不强,那么来日就给我好好提升修为,到了九重天以后都给我离开扬洲,寻找让自己更加强大的机会。

否则,不能保护亲人,活的再久,再安稳,又能有什么意义?”

杨寒衣的这些话说完,一众杨国将领都是一震。就连周围那些经历过屠城之灾的难民,也是有些出神。

对于十三皇子的最后一句话,他们可以说是最有感触的。

此时,也都萌生出想要修炼的念头。

这个念头一旦在心底滋生,就再也按捺不住,即使他们都只是普通人,即使他们都只是最平凡的人,可一旦有了为之奋斗的信念与力量,就不会再惧怕任何事。

所以,这也是扬洲崛起的开始。

所以,世上太多的事才不仅仅是一个人就能完成。

连普通百姓都被杨寒衣的一席话所感染,何况这些原本就血性十足的杨国将士。

本就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去五大主洲闯荡一番对他们而言,也没什么好怕的。

正如殿下所说,不能保护自己的亲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一时间,原本打算在殿下离开以后,就解甲归田的众将领,又有了新的目标

看着周围这些曾经跟随自己征战沙场的兄弟们,都燃起了新的斗志,杨寒衣很是欣慰,带着对实力的向往,他抬起头看向天空。

此时,正值白日,星祥城上空无云万里。

那高空之上的众人,在杨寒衣眼中已经没有了善恶,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而不断修炼。

能有今日之实力,并掌控自己等人的生死,何尝不是一种通过不断努力才换来的结果呢?

带着如此的情绪,再看这些人,便都有了各自不同的风采。

首先就是那身形壮硕,仿佛可以支撑天地的白衣楚瞳。

一抹白布可以遮得住他的双眼,却遮不住那波澜不惊的平凡面孔。即便面对一个随手屠杀百万的魔女,依旧侃侃而谈。

背负长剑,立于苍穹,那已经及臀的长发随风飘扬。

这一刻,杨寒衣仿佛明白了百姓之中流传的那剑仙,应该是一副怎样的风采。

再看其身旁的妖艳女子,紫衣飘飘,一颦一笑都带着无边的媚态。

可若是仔细观察女子的眼睛,那远超凡俗的执着坚毅,却与其外表的一身风尘大相径庭。

还有那中洲楚家来的男子,一身劲装全是血污,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气息也显得有些虚浮。

可尽管如此,这楚家男子依旧一脸笑意。

那笑容在这白日间,在那苍穹之上,阳光之下,令人感觉温暖。

伴随着清风吹拂而过,杨寒衣都要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那男子的笑容了。

最后,杨寒衣看向的是那斩杀自己亿万子民的两人之中的男子。

一身大红衣袍站在一边,有些拘谨。一点也不像一个强者,脸上有些稚嫩,看上去年龄不大,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满脸紧张之色的看着那名被楚瞳称为血罗刹的女子。

眼神之中透露的神色让杨寒衣感觉,此人的目光有些空洞。

但他不知道的是,正因为袁仲康的眼睛里只有血罗刹一人,才会让其他人感觉他的目光无神。

而从小与血罗刹一同长大的袁仲康,世界之中也的的确确只有师姐一人,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

哪怕修炼天赋让人认为有些惊天,十六岁的金丹初期,却不过是因为想要保护师姐罢了。

在他的心里,一举一动都会听从血罗刹的安排。让其哭,他就不敢笑。即便他不想屠杀无辜百姓,却也会因为师姐的安排而强迫自己去做。

如果说,还有什么事情能让袁仲康违背血罗刹的安排,那就只有当涉及到后者安危的时候。

正如,当日与楚家三人交战之时,血罗刹让他支援圣玄弟子,他却因为其落入下风,而没有听对方的话选择出手相救。

尽管最后被师姐埋怨,他还是想付出自己可以付出的一切,用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方法去爱他的师姐,尽管他给的都不是对方想要的。

又如同此时此刻,血罗刹不许他传讯给嗜血剑,他却仍是在暗中将遇到了元婴强者的消息传了回去。

原因就是他不希望师姐发生意外。

杨寒衣与杨国诸将开口说话,到打量完天上的众人,不过是片刻而已。

刚巧是血罗刹怒喝一声出手的时候。

双臂摆动,红衣飞舞,腾挪一跃之间,剑已在手,直奔离月而去。

这种情况,先击杀弱者本应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离月毕竟是元婴期的强者,血罗刹不敢冒险,一旦让对方掌握了先机,自己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落入下风。

而袁仲康见师姐已经出手,怕其有失急忙跟上。

楚良,楚林互视一眼同时出手拦住袁仲康。

转瞬间,五人就已战作一团。

楚瞳却是没有立即加入其中,而是双手掐诀,数千枚灵石被其抛出,掷于下方布了一个玄级的防护阵,以防众人伤及无辜。

随后,便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

楚良余光一扫,发现楚瞳没有出手,不由思量对方是否有什么打算。但也没有立即开口,而楚林却忍不住了。

在她看来,如今是最好的机会。只要将血罗刹二人斩杀,那么同样有一个元婴初期,以四敌一,即便嗜血剑也不是自己等人的对手。

可此时楚瞳竟然一直不出手,这就让她有些着急了

“臭小子,你还在等什么,是打算临时变卦吗?”

此话一出,楚瞳还没有开口,一旁与离月正打的难舍难分的血罗刹却是先说话了

“看来你们之间也没有那么牢固嘛,小子,我的目的只有楚家这两人,你要是现在离去,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虽然,不知道离月一个元婴,为何听一个盲眼小子的。但她还是能确定谁才是说了算的那一个。

本来凭她的性子,是不会轻易放过主动招惹自己的人。

但是交上手以后,血罗刹就感觉到了眼前这个元婴女子的不凡。

真要是纠缠下去,即便自己底牌尽出恐怕也要差上一线。而那个一直没有出手的盲眼小子,连她也看不出对方的修为。

未知的总是令人忌惮,何况摸清了离月的实力之后,她也不敢再轻视楚瞳,即便对方是个盲眼瞎子。

楚瞳之所以没有出手,一是因为在见到对方,摸清了血罗刹与袁仲康的实力以后,他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

其二,就是因为他刚刚已经发现袁仲康暗中传讯的举动,猜测嗜血剑不久就会赶来,可实际上对方却是比他想象中来的要快。

就在他刚刚给星祥城布完防护阵之后,嗜血剑就已经到了,却是一样选择隐藏于暗中没有立即出手。

身为元婴的明子寻,一眼就看出了楚瞳的修为是金丹期。

虽然给他的感觉有些古怪,但金丹就是金丹,再怎么古怪也还是金丹。他可不相信对方能够发现自己的行踪。

选择隐匿,就是想等楚瞳也出手以后,他再突然出现将楚家那两个子弟一举击杀。

到时候,以三敌二,情势就会彻底调转。而让他选择如此保守的原因,正是离月这个元婴。

可惜,他低估了楚瞳的感知。

楚瞳之所以在布完阵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就是因为发现了他。

本来想要回复楚林,听到血罗刹的话后,楚瞳却是直接对着后者说道

“怕是此刻已经轮不到你做主了,对吧?嗜血剑?”

第七十四章 星祥上空的大战

楚瞳此话一出,周围空气瞬间一滞,正在交战的几人也都一惊。

随后,又是一个有些阴冷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以金丹期的修为能够发现我,看来是低估你了。”

听到这个声音,血罗刹脸上的惊疑之色立刻转成狂喜,却又回头瞪了袁仲康一眼。

后者看到师姐的目光没有说话,手上出招更为急促凌厉。

本就因为确定了嗜血剑到来而大惊失色的楚林,一时不察挨了一掌。一口鲜血喷出,身体也是摇摇欲坠。

身旁的楚良同样因为嗜血剑到的这么快,而感到有些不安。

接着楚林重伤吐血,更让一身修为十不存一的前者,出招愈加慌乱。

袁仲康对此不喜不悲,右手一抖,长剑在手直刺楚良。

匆忙闪躲,堪堪避过。楚良未等反应,对方便反手又是一剑划了过来。

再次避过,楚良发现袁仲康手中长剑忽然消失。而后者丝毫没有停顿,左掌快速的轰向楚良胸膛。

二人交手数招,不过一息之间。楚林尚未稳住身形,便见一柄长剑直奔自己而来,正是袁仲康施展御剑术。

楚林脸色大变,更显慌乱。

楚良有心相救,却又难以抽身。

危急之时,叮铃一声,长剑忽然一偏,楚林也是趁机避过。

一切皆在眨眼之间,还未等众人明白发生什么,就已结束。

至于那叮铃一声,也是没有任何人听到,更不知道长剑为何突然击偏。

这时,嗜血剑也才刚刚现身。

由此可见,以上之事发生的究竟有多快。

天空之中再次出现一名红衣男子,使得星祥城中的凡民百姓全都不安起来。

实在是这人一出现,天空之中就仿佛被滔天的血气环绕,让人不寒而栗。

本来还是阳光明媚,瞬间就变得阴风阵阵。

杨寒衣甚至感觉自己如同置身血海,因此也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担忧。

高空之上,暗中出手的楚瞳,并没有看向被自己救下的楚林,而是盯着已然现身的嗜血剑,开口说到,

“低估我的人很多,不过他们并没有因此丧命。但是你……”

“必须死。”

术士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而身为地阶术士,楚瞳能看到的自然更多。

眼前这名阴柔男子的手上,沾了太多无辜百姓的鲜血,已经超过了他的底线。

何况,早在扬州边境,楚瞳就已经暗下决心,必杀此人。

“是吗?如此年轻的金丹期,又是一个玄阶的阵法大师。

不得不承认,你的确不凡,有些小手段。

可那又如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多的手段也不过就是儿戏罢了。”

感受到楚瞳的杀意,嗜血剑完全没有在乎。

对于天才来说,差一个境界那就是天与地的距离。就算楚瞳再不凡,一个金丹仍是入不了他的法眼。

但是其余人听到楚瞳的真实实力,却是吃惊不已。

要知道这里可是扬洲,能够出现如此年轻的金丹已经很不容易。更别说此人还是一个玄阶的阵法大师。

九洲以宗师为尊。玄阶的阵法大师,无论在哪一个顶级门派都可以被奉为上宾。

只要楚瞳愿意,就算是圣玄剑派和楚家,也不敢轻易得罪。

当年楚家派来的筑基子弟,只有楚歌知道楚瞳是阵法师,回去以后也未与他人提起。

如今,终于弄清楚瞳的实力,楚良与楚林的心中同时掀起惊涛骇浪。

要知道,在楚家得到的消息当中,楚瞳可不仅仅是出生在扬洲这片凡土,并且还是一个天生的废丹田。

能够成长到这般地步,实在是不可思议。

“我说过,小看我的人很多。你怎么知道,你看到的就是真实的我呢?”

虽然下了必杀之心,但是楚瞳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怒意。

“看来这点儿成就,让你有些自信过头了。”

嗜血剑容貌阴柔,此时笑容一敛,不由让人感觉更加阴寒。

他明子寻所斩凡人,何止亿万万?什么时候一个金丹期的毛头小子,也能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了?

没能将对方吓到趴在地上,嗜血剑着实不太高兴。

“究竟是自信过头,还是底气十足,你大可试试”

“好,本来对付你一个金丹期的小家伙,没打算亲自动手。

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还有什么手段吧。”

最后一个段字出口,嗜血剑身形未动,却是已然出手。

微光一闪,一柄暗红色的长剑立即出现在楚瞳的身后

“小心。”

尽管心中对楚瞳佩服不已,但是大敌当前,楚林实在不明白这臭小子还与对方墨迹什么。

要知道那可是嗜血剑,并非什么无名角色。

即便是同境界的强者,一个不小心也会丧命。何况御剑术本来就是出其不意,取敌首级于千里之外的招数。

楚瞳一个金丹,如此托大,在楚林心里就是自寻死路。

正当心中如此想着,便见楚瞳背后红光一闪,楚林下意识地就大叫一声。

而此时的血影剑,已经与楚瞳的后心只剩一毫,却是不得寸进。

没有回头,脸色也没有任何变化,楚瞳仍是挂着一丝笑意

“我说了,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

“哼”

对于长剑不得寸进,嗜血剑也是有些意外。

冷哼一声,手上掐诀,企图刺破楚瞳的防护,却是眼前忽然一闪。

随后,嗜血剑便发现周围的场景一变,紧接着就感觉到了背后一寒。

虽然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嗜血剑却是下意识的控制血影剑回到自己手中。

“好手段,你的阵法修为恐怕不仅仅是玄阶吧?”

嗜血剑脸色愈加阴寒的说了一句,语气虽然平淡,心中却是凝重万分。

在中洲叱咤百年,他还从未听说过哪个阵法师有移形换位的手段。

可对方若不是修炼了什么有关空间的功法,嗜血剑也只能把这一切归功于阵法。

“什么?”

听到嗜血剑的话,众人又是一惊。

这么一会儿,他们都有些记不得自己,因为眼前这个瞎子惊讶多少次了。

就连始终没有表情变化的天才少年袁仲康,也是实在忍不住了。

玄级还不止的阵法师是什么?难道是地级?

尽管知道这不可能,楚林却还是惊叫了一声。

此时的情况,突然有些微妙。

众人原本以为决胜的关键在于离月先斩血罗刹,还是嗜血剑先斩楚瞳,亦或是楚家两人率先支撑不住。

可此时他们才发现,楚瞳似乎才是决定此战胜负的关键人物。

“不要着急,一切才刚刚开始。”

淡淡的回复了一句之后,楚瞳纵身一跃,便执铁剑刺向对方。

终于看清了楚瞳那如同废铁一般的长剑,此间却是无人嘲讽。

到了他们这般境界,可不会因为对方兵器的外形而小觑对方。

何况以楚瞳所表现出的实力来看,根本不容任何小觑。

“哼,我就看你还有什么把戏。”

嗜血剑冷哼一声迎身而上,与楚瞳战在一处。

见与自己交战的血罗刹频繁看向少爷那边,离月无声媚笑,开口说到,

“美女,现在可不是看热闹的时候,你的对手是我。”

听到离月的话,血罗刹回过神来,看向对方的眼神极为不屑。

“哼,凭你,本姑娘可没放在心上。”

闻言,没有丝毫在乎,离月仍是媚笑着如此说到。

“是吗?既然少爷已经出手,那姐姐我就不再客气,美女可要小心。”

“尽管放马过来。”

顿了一下,血罗刹再次开口嘲了一句,

“希望你能看到你家少爷的惨状,不然就太可惜了。”

言罢,血罗刹不再看向嗜血剑,而是一心一意的战斗,并且出手愈加狠戾。

另一边,楚林见战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任何一边率先分出胜负都有可能影响到整场的战局,深知楚良性格的她,有些不放心的开口说到,

“楚拂风,到了这个时候,你可别想着藏拙。”

“放心,我不是傻子,倒是妹妹你不要魂不守舍。不然即便楚瞳赢了,咱们也没命回去了。”

听到楚林的提醒,楚良连忙开口保证,并且同样提醒了对方一句。

交手也就那么一会儿,楚林却是频繁出错,害得二人险象环生。

如此,对方还好意思提醒自己。真是不知所谓。

“哼,管好你自己吧。”

没有轻易承认自己的错,楚林哼了一声,却也打起了万分精神,不敢大意。

与楚瞳战在一处的嗜血剑,凭借赤手空拳抵挡对方的攻势,同时用御剑术在对方背后袭扰。

奈何对方就像有一个无形的龟壳,始终令血影剑不得寸功,更是让嗜血剑暗恨不已。

“看来得用一些真正的手段了,否则怕是搞不定眼前这个怪异小子。”

如此想着,嗜血剑阴柔的脸上再次浮现一抹诡异笑容,眼神之中也是厉色一闪。

“小鬼,我承认你确实很有一套,但也就到此为止了。刚刚不过是开胃罢了。现在我要认真了。”

“没关系,尽管出手,我也只是热身而已。”

“哼,大言不惭,看你还能嘴硬几时。”

第七十五章 圣玄御剑九九九

听到楚瞳的话,嗜血剑的怒火又一次暴增。

冷声说完一句后,双手便开始掐起玄奥手诀。

暗中下定决心,不会让对方死的那么痛快。

要知道,他嗜血剑即便在中洲,也没多少人能够不把他放在眼里,同等境界更是无人敢说与自己交手时不需使用全力的。

如今,一个出身扬洲凡土的盲眼小子,竟然仗着金丹期就敢这般小视自己,若是传回中洲,让他嗜血剑的名头还怎么立足?

所以,无论如何,这一口恶气,嗜血剑一定要出,必须要让对方在绝对的痛苦之中死去。

尽管嗜血剑心中诸多思绪,也不过是一瞬之间,手上的动作更是没有停过。

血影剑于其周身环绕,愈转愈快,渐渐的竟生出百道剑影。

嗜血剑明子寻单手掐诀,向天一指,百道剑影冲天,合而为一。

“百剑合一”

即使楚林已经强迫自己全身心的对战袁仲康。

奈何这一次,嗜血剑弄出的声势有些大,不由得余光一扫,便惊叫出声。

圣玄剑派号称顶级势力。

其门派所传御剑术,当然不会只是御剑对敌于千里那么简单。

其中最常见的,就是以自身所掌控的力量,凝为诸多剑影攻击对方。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

成百上千,甚至数以万计的剑影同时攻击,自然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阻挡的。

当然了,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能凝聚出那么多剑影的。

一个金丹期最多也就九十九剑。但在同境界之中依旧很是难缠,所以圣玄剑派能够成为顶级势力也是有原因的。

而嗜血剑此时施展的又与上述有所不同。

在凝成九十九道剑影后,将之复而合一,通过特殊的力量压缩,其威力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何况嗜血剑乃是元婴期的强者,以真元压缩的百剑合一,岂是普通灵力所能比拟的。

再加上其手中的那把血影剑,威力更是楚林此时不敢想象的。

“哼,大惊小怪,百剑而已,于师兄来讲有何难度”

血罗刹听到楚林惊叫,立刻出声嘲讽

“不过,御剑术的威力是根据施展之人的修为而不断变化的。尽管只是百剑合一,由师兄所施展出来那也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金丹所能抵抗的。你们就等着替那盲眼小子收尸吧”

“只是,就怕你们没有机会了”

说着,血罗刹同样双手掐诀,百道剑影立于头顶,凝而合一,斩向离月。

一旁的袁仲康见状同样施展此招。

下方百姓的眼神都快跟不上了。只能看到高空之中,光华闪烁,不断发出轰鸣之声。

紧接着就是数百道剑影一闪而过,掀起狂风与无形气浪。

若非楚瞳事先布下防护阵,此时的星祥城必然已经乱了套了。

“哼,少爷的厉害,又岂是你能知晓的”

离月好歹是只大妖,即便狐族不擅战斗,仍算是野性难驯。

打了这么久,泥人也会打出三分火气,何况对方还总是出言嘲讽楚瞳。

对少爷极为佩服的她,当然不满。

回了一句。双眼闪过诡异紫光,两手成爪,一声厉叫,闪身而上,便将血罗刹的百剑合一抓的粉碎。

使得后者吐出一口鲜血,露出一丝惊色。

她是真没想到,打了这么久对方竟然还没用出全力。

“吹嘘了半天,也不过如此么”

眼中紫芒退去,离月又现之前的风情,媚笑一声嘲讽了对方一句

“你,哼,咱们再来过”

血罗刹被对方说的一时语塞,心中大怒,高声吼到。

随后便又长袖一舞,控剑冲向离月。

而相比之下,楚家两人就显得十分狼狈了。

楚林更是一个跟头载了下去。

楚良虽然还在坚持,却也摇摇欲坠,浑身不断的飙出血雨。

从嗜血剑施展百剑合一,到楚林惊叫,再到此刻三人受伤,只是一瞬之间罢了。

楚瞳在剑气斩来之时,神魂一凝,手上紧握,铁剑黑光暴盛,五行同出附于其上,一并斩出,随后闪身直奔嗜血剑。

等到楚林被袁仲康击落之时,嗜血剑的百剑合一也被楚瞳破去。

虽未受伤,但火气却是不断上涌,连连怒吼,红衣飘飘之中与后者不断缠斗。

双方两剑相交,便有剑气横飞,五光四射,爆炸轰鸣。

尽管这般险象环生,楚瞳仍然抽身一甩左手。只见一个罗盘闪出,随后不断变大将坠落的楚林接住,送往星祥城中。

除了离月,其余四人不知这罗盘是个什么东西,但也能看出其所不俗,至少也是个法器。

嗜血剑更是眼皮一跳,高喝一声。

“初古太清宫?道宗?”

话一出口,嗜血剑向后一个闪身,拉开两人的距离,一脸凝重的看向楚瞳,随后又是阴冷一笑

“楚家来扬洲就是为了你么?”

“看来更不能留你了”

楚瞳并不是很在意对方的猜测,淡笑着说到。

“彼此彼此”

嗜血剑同样这般回到。

这一刻,在他的心里,的确是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将这盲眼小子斩杀,绝不能放走对方。

更不能留下今日在场的任何一个活口,包括下方城池之中的凡民百姓。

几年前,九洲共震,众生同惊。

圣玄剑派身为顶级势力,自然也在暗中打探到了一丝消息。

眼前的这个小子,竟然与那一怒便可惊九洲的道宗有着关系。

嗜血剑当然不敢再让对方活着。

若是让道宗知道了,就算门中老祖也未必能救下自己。

所以,只能让所有人全部死去,自己才有活命的机会。

听到道宗之名,血罗刹也是露出骇然之色,被离月趁机强攻,一时再落下风。

倒是袁仲康的表情,始终没有什么变化。见楚良败逃跟着楚林落入下方城池之中,也没有追击。

而是闪到血罗刹身旁,与其同战离月。

这一次,血罗刹出奇的没有怪罪袁仲康,冷漠的看了后者一眼,便默默的接受了对方的帮助。

嗜血剑紧紧的盯着楚瞳。

与对方战到现在,他发现这小子的确难缠。和道宗有关的人果然不简单。

“既然,百剑合一奈何不了对方,那自己就只能用御剑术了。”

嗜血剑心中想着。

“可惜……”

“也罢,我就不信你能把我逼到那般地步。”

单臂一挥,血影剑离手,再次掐诀。

这一次,于嗜血剑背后出现的剑影竟然已经达到了数百道。

下方百姓从未看到如此景象,纷纷出言议论,言语之中尽是惶恐。

就连一向都自认为悍不畏死的杨国众将,此时心中也都有些发颤。

毕竟,在那天空之中嗜血剑背后,数百道巨大剑影尽是血红,遮云蔽日间,如同血海。怎能不让他们害怕。

就连已经清醒过来的楚林也是担忧的说到

“不愧为嗜血剑,元婴初期就能施展八百八十八剑,恐怕继续修炼,有极大的可能,达到千剑合一。”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楚良在一旁接到

“那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

“不一定,你看那小子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死瞎子是因为看不见,要么就是无知者无畏,等会儿就有他好看的了”

楚林始终不相信一个金丹能够战胜嗜血剑,一边担心对方的安危,一边不屑的说到。

“看看吧,今日一战,我发现这小子有些不简单。”

“哼,我也希望他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厉害。那样我们就能平安回去了。

可别是徒有其表就行。”

“还是再看看吧”

楚良也不敢保证楚瞳一定能赢,只是直觉告诉他,后者还有手段没用。

楚瞳的确没有在乎嗜血剑背后的那近千剑影,他完全有信心应对。

只是在心中突然感叹,自己应该尽快学习一些战斗功法了。

笑了笑,楚瞳也不多想。

功法的事以后再说,先把眼前的敌人解决才是真格的。

对方的数百道剑气已经尽数攻了过来。

楚瞳不慌不忙,白布下的双眸黑芒一闪,整个人一跃而出。

铁剑直刺,轰隆一声,血色弥漫四周,使下方百姓与楚林等人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情景。

“哎呀,他怎么还自己冲进去了,我就说他是无知吧,这下子怕是渣都不剩了”

楚林见状不由慌张大叫

“我该怎么和姑祖交代啊”

听到她后面的话,楚良突然开口

“你承认了?”

“什么?”

楚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问的一愣。

“你根本就不是来帮我们的,而是来帮楚瞳的”

终于听懂对方说的是什么,楚林白了一眼。

“你又不是才知道,大家心知肚明,不说罢了。族中的那些长辈不也都清楚的很”

“那倒也是”

顿了一下,楚良接着说到

“你放心,我觉得那小子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去”

“怎么可能,那可是八百……”

还未等楚林说完,却见天边血气已散,楚瞳淡然而立,白衣无尘,竟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这……”

后面的话,楚林终究没有说出口。因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天边的那个臭小子。

“你……”

嗜血剑见状,不由得在空中后退半步。

战了这么久,深知对方不凡的他,也没奢望仅凭八百多剑就能将楚瞳斩杀。

可让他接受不了的是,对方竟然一点伤害都没有受到,甚至连一丝狼狈之相都没有。

仿佛于血气爆炸之中的,并不是这个盲眼小子一样。

“你真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人都是逼出来的,或许我还得感谢你一番呢”

嗜血剑恨恨的说着,脸上阴冷的表情重新浮现,带着诡异的笑容,再次掐诀。

瞬间又是八百八十八剑出现在其背后,只是这一次并没有就此结束。

竟是一剑,又一剑的继续增长。

在嗜血剑的脸上也是有大滴的汗珠,不断掉落。

可以看出他此时并不轻松,但是同样也没有停下。

下方的楚家二人都已张大了嘴巴,就连楚良也不再淡定,无声的在心里默数。

九百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第七十六章 恐怖的千剑合一

此时,在嗜血剑背后,九百九十九道巨大的血色剑影,铺天盖地一般的笼罩了整个星祥城。

每一道剑影都散发着无边的血气,与恐怖的力量。

使其周边的空间,都似乎变得不再稳固。

如果刚刚只是一片血海,那么现在嗜血剑的背后,就仿佛是通往一个鲜血世界的入口,又像是一只张开巨口的恶魔,择人而噬。

幸好一道防护阵,将星祥城上空与下方完全隔开。

使得城内的普通百姓,丝毫没有感受到天边的恐怖。

更是没有了刚刚的慌乱。

在他们看来,八百八十八剑下,盲候都能毫发无损,仅凭多出的一百一十一剑,又能比刚刚强到哪里去。

所以无知者无畏,这句话还是很对的。

只有真正踏入修炼一途的强者,才知道其中的天差地别。

例如,楚家两人就很清楚,这九百九十九剑乃是圣玄御剑术在元婴期所能达到的一个极限。

嗜血剑之后的一百一十一剑,每一剑的威力,必然是成倍增长。

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说到

“麻烦了”

随后,再次抬头望向天边,心中无比沉重。

尽管如此,楚良二人的吃惊仍是没有血罗刹与袁仲康来的更加剧烈。

身为同门,共修圣玄御剑术。

在场的除了嗜血剑自己,就再没有人比他们还了解,以元婴初期的修为达到九百九十九剑是有多么的不可思议。

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双双后退远遁,不再与离月纠缠,而是遥遥的望着嗜血剑。

千剑呼啸搅动周边灵力,很容易引发威力巨大的爆炸,将他们误伤。

他们当然不会傻傻的找死。

并且在二人看来,一旦师兄将那个盲眼小子斩杀,剩下的元婴女子便不足为虑。

所以,此刻在一旁等待结果是最好的选择。

同样感受到危险的离月,见状也不追击。

只是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担忧。

退到一边后,紧紧的盯着少爷。

楚瞳此刻,脸色的确有些凝重。

在他的感觉之中,嗜血剑想要施展的招数,应该不止如此。

果然,当九百九十九道血色剑影,已经如同真实的血影剑之时,对方双手并没有停止掐诀。

众人只见血光一闪,嗜血剑的头顶便出现了一柄长剑。

只是与九百九十九道巨大剑影相比,这把血影剑的实体太过渺小。

随后,在嗜血剑明子寻的双手不断掐诀之下,一道道巨大剑影开始冲向血影剑与之合而为一。

“什么”

见到这种情况,在场除了离月以外的其余四名金丹,同时惊叫出声。

“这是……”

楚良轻声说到。

“千剑合一”

血罗刹大叫。

对于师兄竟然想要施展千剑合一,血罗刹吃惊的同时,更是露出无限的担忧。

要知道,即便门派之中的那些老祖,也少有人在元婴期的时候成功施展此招。

而这一招也只有在元婴期施展,才算是真正的千剑合一。

并对之后追求御剑术的最高境界,有着极大的帮助。

但同样,打出真正的千剑合一,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就算能够成功的,也多数都是元婴后期的强者。

像嗜血剑这样在初期就可以施展的,九剑之中也只有三人而已。

“嗜血剑疯了吗?元婴初期就敢强行施展千剑合一”

下方的楚林接过楚拂风的话,满脸的都是不可思议。

“如果真的让他成功了,就凭这一招,便可成为圣玄第六剑。”

已经确定了对方想要做什么,楚良调整了一番自己的情绪说到。

“能成功吗?”

楚林十分紧张的问到

“不知道”

“如果成功了,臭小子恐怕真的没机会了”

带着万分的担忧,楚林又说到。

“或许是没有机会了。

就算那两个怪物想要接下千剑合一也绝不轻松,何况楚瞳还只是金丹。

但是能够将嗜血剑逼得如此境地,也从侧面证明了他的不俗。

若是真的让他回到楚家,很有可能那两个怪物的地位也会有所下降。”

“不会吧”

听到楚良的话,楚林有些诧异,一时间竟忘却了担忧。

楚家的那两个怪物在中洲的名声,至少能超过圣玄的六把剑。

凭一个凡土的瞎子如何与之相提并论?

楚林很是怀疑。

“没有发生的事情,我也只是假设。

可若是楚瞳今日侥幸活了下来,那么就算不回楚家,估计也会很快追上那两个怪物”

“呵,你还较真了呢,真当元婴那么好突破的?”

听到楚林一副不屑的语气,楚良微微一笑,不答反问

“圣玄剑派明知道来扬洲的是我们三个,为何还会派嗜血剑前来,不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吗?”

虽然不明白楚良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但还是下意识的回道

“是啊,的确不合道理”

“其实仔细想想,还是很合理的。

咱们三个都是金丹,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出现异动,一同来到扬洲,你说他们会联想到什么?”

“什么?”

“啊?你是说悟元林”

楚林先是随口问了一句,紧接着便惊叫出声。

“没错,距离悟元林开启已不足二十年。

这点儿时间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弹指之间,随随便便闭个关都过去了,却在这个时候来到一片凡土,实在太过异常。

圣玄剑派一定以为楚家有什么图谋,才会派嗜血剑前来,确保不出意外”

“还真是想太多。”

看向天边正在艰难的将千道剑影合而为一的嗜血剑,楚林嘴巴一撇嘲讽到。

“很正常,各势力之间明争暗斗,自然不会希望对方出现更多的天骄强者。

何况,就连家族内部都互相算计,更别说圣玄了”

“什么意思?”

听闻这话,楚林收回目光,转过头来看向楚良问到。

“你以为家族的那些人这一次为何没有插一脚进来,轻易的就让咱们三个来了扬洲?”

“果然都是老狐狸”

楚林也是一点就透。

“当然了,他们一定希望我们三个都死在这里。

等到悟元林一行过后,各脉那些金丹子弟便会成为元婴。

到时候即便楚氏兄弟死了,那份传承也还是会在家族内部继续争夺的。而他们也会占据更大的优势”

“可这些与臭小子是否能够超越那两个怪物有什么关系?”

听完楚良的分析,楚林不由得感叹各个势力以及顶级家族之中的那些算计,却是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两人一开始所谈根本不是这个。

“嗜血剑虽然没说楚瞳的具体修为,但通过这小子的表现很有可能就是后期。

如果今日他侥幸活了下来,并去了悟元林,以后九洲便会再出一尊绝世妖孽了”

“你对他的评价倒是挺高,可他一个土鳖怎么会知道悟元林的事”

“呵呵,一个可以越级将嗜血剑逼到强行施展千剑合一,并且懂得玄阶阵法的人,就算真的出身扬洲,也未必一直生活在这里。

何况,就算他不知道,道宗也会告诉他的”

“这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最起码他也得活过今日才行。

如果他死了,你所说的一切就都是空谈。到时候你和我也都活不了。”

“我也只是想说这小子天资不凡,楚家同代未必能有几人可以与其相比。

至于此战究竟是何结果,如今也只能等了”

“嗯”

说完,两人同时抬头,继续关注天空中的那场大战。

这期间,嗜血剑也终于完成了千剑合一。

一身红衣已经被汗水湿透,同样证明了做到这般地步,他有多么勉强。

但是他成功了,所以此时即将虚脱的他,还是在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远处的血罗刹见到师兄竟然真的成功了,也褪去了脸上的担忧跟着得意的笑了。仿佛完成千剑合一的人是她一样。

却没能注意身旁的袁仲康正看着她的笑容发呆。

“小子,受死吧”

一声高喝,血影剑蓦然变大。仿佛要捅破苍穹,随后竖劈而下。

整个星祥城上空瞬间不见天日,只剩一柄巨剑。望眼尽是血色,狂风乱舞,灵力肆虐。

这时,下方的凡民百姓,也终于发现了天边的那名血衣男子,究竟有多么恐怖。

尽管星祥城内,因为防护阵的原因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但这些百姓还是吓得浑身颤抖。

数万人跌坐在地上爬不起来。脸上惶恐不安,直冒冷汗。

那些血城难民更是想起了当日的灾难,不禁哭嚎起来。

一时间,星祥城内又一次陷入了无边的混乱。

就连几名修士强者也都是屏气凝神,瞪大眼睛,等待着结果。

楚瞳一脸平淡,他不是没有想过将对方打断。

但是对方凝聚九百九十九剑,已经影响了四周的灵力。

随后又强行将其压缩合一,更使周围灵力暴乱不已。

如果自己出手,反而会引发更加恐怖的灵力风暴,一旦控制不当很有可能导致空间爆炸,并且破开下方的防护阵。

到时候星祥城内的百姓,转眼便会尸骨无存,不会有一人幸免。

所以,楚瞳只能等对方斩出此剑,再做打算。

因为这个时候,所有的灵力都已经凝聚在巨剑之上,相对要稳定很多。

只是这样,自己就要暴露出更多的底牌了,否则很难挡住这一剑。

正思量间,巨剑已经斩向楚瞳的头顶。

所有人在此刻也都瞪大眼睛,盯着在那巨剑之下的白衣身影。

随后便是轰隆一声巨响,星祥城更是如同发生地震一般,晃动不停。

天地之间也只剩血色光芒弥漫,久久不能散去……

第七十七章 被破裂的血影剑

“呜呜……轰轰……哇哇……”

地动山摇,轰鸣不止。星祥城内的百姓,慌乱的奔跑与哭嚎。

虽然,天边血色光芒还未散去。

没有人能够看清里面的情况,更没有人能够确定楚瞳的生死。

但是呜嚎之声,依就充满了整个星祥城。

城内的百姓已经不相信在那样的力量下,盲候还会有生存的可能。

即使有一部分的人仍在心底抱有一丝希望,却也被周围的哭声所感染,落下了眼泪。

尽管,他们并不确定这眼泪究竟是为了盲候而流,还是为了自己而流。

应该是自己吧。

毕竟盲候一死,天边的三名身着血衣的屠城凶人,是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那些经历过血城之灾的难民,已经纷纷瘫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那已经在脑海里渐渐淡去的血色记忆,也又一次弥漫在心田,侵蚀着才恢复不久的理智。

一些曾经迷失过的幸存百姓,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双眼闪过血色红芒,并在暗中观察往来的人群。

似乎随时准备暴起行凶。

他们还记得,杀光所有人便可活命的那句话。

杨寒衣见到城中如此混乱,立刻吩咐杨国士兵将往来奔跑的百姓全部控制起来,以防万一。

“看来咱们两个是回不去了,咳咳”

虽然还没有见到楚瞳的尸体,但是楚林依旧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在她的心里,臭小子这会儿估计已经尸骨无存了。

至于再和对方拼上一拼,她是完全没有这个打算。

早在被袁仲康击落的时候,她就已是强弩之末。

刚刚因为全身心都在关注战果,才会显得精神十足。

此时希望破灭,顿时浑身瘫软险些坐在地上,并且咳出了大口鲜血。

楚良见状也没什么举动。

毕竟,他也没比对方好到哪里去。何况事到如今,早死晚死还不都是一样。

尽管,他对楚瞳的评价很高,却也不会相信对方还能活着。

“从嗜血剑踏上扬洲的那一刻,结局就已经注定了。撑到现在都没能等到族中长辈,证明有些人的确不希望咱们回去”

“哼,一群老狐狸,但愿他们的那些后辈也都死在悟元林”

“呵呵,你这种诅咒实在没有意义。

只能说楚瞳还没有成长起来,否则同一境界,胜负还真不好说”

“少爷是不会死的”

正当二人讨论之中,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传来。

回头一看,却是跟在楚瞳身边的那个小小的先天。

说话的自然就是楚镜。

天边的那场战斗,他看的心惊肉跳。

对于最后那一剑,他也明白其中的威力定然不是自己所能想象的。

但此时听到中洲楚家两人的谈话,仍是固执的说到。

“少爷实力深不可测,不会这么轻易死去的”

“小家伙,别再自我安慰了。那可是千剑合一,你以为是你们先天之中所使用的武技啊?

臭小子不过金丹而已,是不可能有生还的希望了”

楚林用手抹了抹嘴角,白了楚镜一眼说到。

“小兄弟节哀顺变”

楚良看了看对方几眼,最终也没有说太多。

能让他称上一句小兄弟,楚镜足以自傲。

毕竟楚良可是金丹巅峰,随时都有可能进阶元婴。

要是平时,他连看对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只不过如今都是将死之人,再拿捏身份也没有意义。

另一边,在杨国士兵整顿城中安定期间,有一些血城的难民突然暴起袭击,把杨寒衣身边的一众将领都吓了一跳。

不得已的将拼死抵抗的几人斩杀之后,众人开口向杨寒衣问到。

“殿下,接下来怎么办?”

听到属下的问话,杨寒衣看向天边,随后一脸决然的说到。

“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对方是真仙,咱们是蝼蚁,也要把他咬下一层皮来。”

听闻殿下的话,一众将士互相看了一眼皆是默不作声。

看到众人这副模样,杨寒衣冷哼一声继续说到。

“哼,刚刚不还想要亲自为你们的亲人报仇吗?怎么?现在看到对方的实力都害怕了?”

一众杨国将领听到这儿,更是默默的低下了头。

“就这个熊样,还想离开扬洲?

既然如此,就由我杨寒衣独自守护这星祥城中的杨国子民。

至于你们,若是还有机会,就抱着对亲人的愧疚苟活余生吧。”

说完,杨寒衣转身向楚良二人走去。

都是血溅沙场的汉子,被杨寒衣一阵数落之后,便将心底的那份恐惧压了下去。

反正就算害怕,最后也还是一死,不如为杨国的同胞最后再拼上一次。

想通以后,众武将纷纷跟上杨寒衣。

“哈哈,师兄果然厉害,竟然可以施展千剑合一”

见到胜负已分,嗜血剑也有些脱力,血罗刹急忙闪到前者身边将其扶住

“这盲眼小子也算不俗了,要是同等境界,鹿死谁手还真就不一定”

靠在血罗刹身上,嗜血剑一手探进其衣衫之内肆意的摸索,使得后者满脸的欢喜与兴奋,更多的则是一副享受的表情。

袁仲康只是默默地来到二人身后,无声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不过,修炼一途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太早遇到我了,哈哈”

嗜血剑之所以突然这般对待血罗刹,也是因为高兴。

当然了,他并不是因为斩杀楚瞳而高兴。

即便对方将他逼到这般境界,但他仍是不会将一个死人放在心上。

真正令嗜血剑高兴的原因,是他成功施展出千剑合一。

一旦回到门派,地位便可提升好几个台阶,很有可能成为圣玄第六剑。

“你们太小瞧少爷了”

离月在远处不屑的说到。

“竟然还在嘴硬,你自认为能在刚刚那一剑之下活命吗?

就凭那个金丹小子,这会儿早就灰飞烟灭了”

正享受着师兄的宠幸,突然听到离月的话,血罗刹看向对方,一脸嘲讽的说到。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突然,随着一个声音传来,血色光芒终于全部散去,露出了楚瞳那一袭白衣的身影。

“什么”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血罗刹看清楚瞳的身影,一声惊叫都破了音。

下方星祥城内,杨寒衣正准备向楚家两人请教,接下来是否还有一丝生机,见到这一幕也是没了声音。

楚良楚林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怔怔的望着天空出神。

“我就说少爷不会这么轻易死掉的”

楚镜一声大叫,使得楚家二人回神,随后相视一眼无奈的笑了。

虽然此刻仍是没有分出胜负,但是不知为何,他们都已经开始相信楚瞳一定会赢了。

楚林这会儿也觉得楚拂风之前的评价确实没有夸大,看来日后九洲之上,真的要出一尊绝世了。

随着楚镜的大叫,星祥城内的凡民百姓以及三十万杨国将士也都跟着一同欢呼出声。

仿佛结局一定,他们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一般。

楚瞳此刻一身白衣虽然没有破损,胸前却是早已被血染红,唇下也都尽是鲜血,并且脸色十分苍白。

在其面前一个巨大的阴阳八卦的虚影,正散发着无边的青光将楚瞳护在了后面。

在图案的中央有一个小小的罗盘不停旋转,正是刚刚救下楚瞳的那个罗盘。

“宝器!”

“竟然是宝器”

虽然楚林也不想总是表现的那般大惊小怪,却依然还是再一次的惊叫出声。

刚刚被其救下之时,她可没发现这罗盘竟是一枚宝器。

“这有什么,你别忘了他和谁有关系,只是刚刚我们都没想到罢了”

楚良笑了笑,淡淡的说到。

心中暗叹自己还是太傻。道宗身为数道宗师,要是真想照顾楚瞳,又怎会不给对方一两件宝贝防身。

“不愧是道宗的徒弟,这家当就连我们圣玄的弟子,也没几人能比得上啊”

见到楚瞳没死,嗜血剑的笑容也是瞬间凝固,随后双目红芒大闪,冷冷的说到。

这个时候,要是还不明白对方与道宗究竟是什么关系,那自己就太傻了。

“不过,越是如此,你就越是得死”

嗜血剑现在也是别无选择。

道宗的亲传弟子,既然招惹了就不能留下。

一把将血罗刹推开,脸上的表情愈加阴森。

“我倒要看看,凭你一个金丹期的修为,还能全力施展几次宝器的防御”

说罢,嗜血剑强忍着脱力,再一次运起全身真元。

血罗刹被其推开以后也急忙退出战场中央。

楚瞳在千剑合一之下依然存活并且动用了一枚宝器,她也有些惊恐。

对方的实力已经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

“我或许真的不能使用几次宝器,但你同样不可能一直施展刚刚那一招”

楚瞳收起罗盘看向嗜血剑笑着说到。

“哼,即便不用千剑合一,一样斩你”

说罢,血影剑在手,暗红血光忽然大盛,渐渐地竟是变成了黑色。

“血影剑虽然只是三品法器,不过你刚刚已经全力抵挡了一次。

再加上元婴和金丹的差距,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还能挡下这一击”

“嘿”

伴随着这一声暴喝,嗜血剑身影连闪,速度奇快。

众人只见一道红影闪了三下,嗜血剑便已到了楚瞳身前。

楚瞳不慌不忙,白布下的双目黑光闪烁,五行灵气全力施为,并将一百四十二个纳灵漩涡里的灵力一同调动。

手中铁剑同样黑光大盛,甚至比之前血影剑的光芒还要黑的纯粹。

从下方望去,犹如天边裂开了一条黑色缝隙。

嗖的黑光一闪。

两人同时现身,位置已然调换,都是背对着对方。

从表面上看,二人似乎都没有再添新伤,正疑惑间,忽然一阵碎裂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几位强者寻声望去,只见嗜血剑手中那柄暗红色的剑身之上,此刻出现了无数的裂痕。

三品法器血影剑,碎裂了。

第七十八章 被刺穿的痴情心

看清是什么传出的碎裂声之后,中洲来的几人又是傻傻的发了一呆,最后也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结果。

他们保证,自己绝对没有对那柄黑不溜秋,如同废铁一般的铁剑,有过任何的嘲讽之意。

但是也绝对不会有人把那根废铁,与法器联想到一起。

可是就在刚刚,嗜血剑才说自己能够一剑与楚瞳的宝器一拼,结果转眼就被这么一根废铁给斩的碎裂,如此反转,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没想到,道宗竟然还有这种恶趣味,一柄九品法器竟然弄成了这幅模样。”

嗜血剑的话传入耳中,几人听罢又是一惊。

在看到血影剑碎裂的时候,他们就知道那把不起眼的铁剑,同样是法器无疑。

只不过让他们吃惊的是,这根废铁一样的玩意儿,竟然会是九品。

所谓法器与宝器,简单来讲就是因为普通的凡俗之兵难以承受修炼者的灵力真元,而以奇珍异材炼制的修炼者专属的对敌武器。

也正因为其本身材质的不凡,使得炼制出来的法器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宝贝。

再加上一些人性的私欲,炼器师往往都会在其外表上做足了功夫,来体现自己炼制的法器极为不俗。

所以在这九洲之上,哪怕是最低级的一品法器,也不会像楚瞳手中的那把铁条一样。

几人估计,就算是让一个凡俗之人拿它去切菜都会被嫌太丑。

一时间,他们也都生出与嗜血剑一样的想法。

这位名震九洲的道宗实在有些恶趣味。就凭这个卖相,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因此而吃亏了。

先是苦笑一声,楚良眼珠一转与身旁的楚林说到,

“我倒觉得这把剑和楚瞳很配,都是没有出奇的外表却极为不凡。

否则一个可以与嗜血剑相提并论的存在,族中又怎会派一群筑基的家伙来找麻烦。

这就是扮猪吃老虎啊。”

“哼,要我看就是故作神秘,阴险。”

楚林随口回了一句,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天边的那场战斗,一切可还没有结束。

已经转过身来的楚瞳对嗜血剑的挖苦没有接话,只是淡淡一笑,开口问到,

“现在你还有什么手段吗?”

听到楚瞳如此质问嗜血剑,血罗刹在远处极为担忧。

师兄先是强行施展千剑合一,随后又遭血影剑反噬。

此时恐怕已是强弩之末。而那个神秘的盲眼小子却仍是一脸平静,恐怕还有后手。

看了看一旁始终盯着他们的离月,血罗刹在心中不断思索,如何才能帮上师兄。

“哼,臭小子,不要太得意,别以为一时占了上风,就有战胜我的机会。

金丹终究只是金丹,不知道你的灵力还够你支撑多久?”

嗜血剑转过身来怒声说到。

握剑的右手下意识的紧了紧。和一个凡土出身的金丹小子战了这么久,竟然一直处于下风,频频失利,让他逐渐失去理智。

“应该支撑不了多久了吧”

楚瞳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丝毫没有被揭底的窘迫,顿了一下又十分坚定的说到,

“但是,斩你够了。”

见楚瞳愈加小视自己,嗜血剑的理智又被怒火烧去几分。

“斩我?凭你?最后一招,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暴喝一声,手中长剑向上一抛,嗜血剑双臂向天,抬首凝视,仿佛与之沟通着什么。

紧接着碎裂的血影剑便散发出强大的力量。

暗红血光逐渐的将嗜血剑淹没,使其身影完全消失不见。

“坏了”

楚家二人相视一眼,急忙坐下,闭目塞听。防止被天边的血光侵蚀内心。

而血罗刹此时脸上的担忧更加强烈,轻声低喃

“师兄……”

“桀桀桀”

当血色光幕将整个星祥城与外界完全隔绝的时候,一阵阵阴森森的笑声,从天边那团血色之中不断传出。

使闻者不自觉的从心底生出无尽恐惧。

而伴随着一丝丝的恐惧不断在心间蔓延,星祥城的百姓都是双目血红,并在周身不断散发出与嗜血剑相同的光芒。

尤其那些之前经历过屠城的幸存者,更是血光暴涨直逼嗜血剑。

楚瞳知道,这应该就是对方修炼的那门邪恶功法了。

在场凡民所散发出来的暗红力量,正是人们心底滋生的恐惧以及怕到极致之后,得以释放的各种欲望。

就连一众修士强者,也都迷失其中。

情况稍好的恐怕就是离月与袁仲康了。

前者周身完全没有散发血光,只是双眸之中紫芒愈加妖艳。

而后者则是盯着血罗刹,目光时而清明,时而红光大盛。

“桀桀桀。”

随着人们释放的欲望越来越强,所有沉迷于其中的百姓,同时发出了如此笑声。

“这回也省得我再麻烦了,有这一城蝼蚁陪你上路,你也不算寂寞。”

阴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好像在场所有的人都变成了嗜血剑,同时开口。

随着话音渐落,嗜血剑所在之处的那团血光,也是慢慢散去。却是不见了他的身影。

只剩一把巨大的血影剑,比之前的千剑合一还要巨大数倍,血色也要更加浓郁。

这时所有人的暗红力量,开始不断地向这把巨剑传送,使其散发的气息愈发恐怖。

“你有些高兴的太早了”

楚瞳回了一句,闭目感受心底滋生的那一丝欲望。

最后他发现嗜血剑的这一招,竟与自己当年在三候城误用的炎龙焚天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嘴角上扬,再一次沉浸在内心之中。

楚瞳一心一意的冥想自己经历的所有好事,冥想着自己在帮助凡人医治身体时所获得的快乐。

同时调动体内那两股金色力量。

下一刻,所有人都在心中听到了一段玄妙经文,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

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凛然,鬼魅皆惊。我情豪溢,天地归心。我志扬迈,水起风生!

天高地阔,流水行云。清新治本,直道谋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此经文正是楚瞳用心神所诵的清心诀。同样是在众人心底滋生,而非真实声音。

不久,这方被嗜血剑利用暗红血光笼罩的天地,便出现了另一种金色力量与其相抗。

当二者不相上下之时,每个人的心中也都出现了两种力量对抗的场面。

就连嗜血剑本人的内心深处也是如此,其所化身的血色巨剑也始终没能斩下。

不知过去了多久,仿佛是千百万年,又仿佛是一瞬之间。

这方被笼罩的天地终于全部变成了金色,散发着神圣无比的金光。

而下方那些被释放无限欲望的凡民百姓,这会儿也都纷纷转醒。

转醒之后,一众百姓先是一阵迷茫,随后感觉心胸无比畅快,十分轻松。

天空之中,血罗刹从最初暗红光芒笼罩天地之时,便已迷失。

其内心深处全是师兄嗜血剑的身影,已经失神的双眼也始终盯着嗜血剑。

就在血罗刹的欲望快要释放到极致的时候,一股金色力量突然出现在她的神魂之中。

使其脸上慢慢的露出了一副幸福与安逸的笑容

待到她的意识悠悠转醒,仿佛看到了当年在幼小的自己面前,那个如同阳光一般的和煦笑容。

渐渐的,那笑容与眼前的师兄完全融合。

在这一瞬间,血罗刹彻底清醒。

她看见了师兄已经恢复人身,脸上的笑容,一如当年。

却又在下一秒变得狰狞无比。

“不”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再一次充斥了整个星祥城。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吓了一跳,没有转醒的也都统统被震醒。

天边的嗜血剑在惨叫过后,猛的睁开双眼,一大口鲜血仰天狂喷,瞬间天空之中飘起血雨

同样转醒的楚瞳看向嗜血剑悠悠的说到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话真是不假”

“可惜,仍是不能留你”

说罢,楚瞳单臂一挥,铁剑在手,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闪身直刺而去。

“师兄,小心”

血罗刹一旁见状,急忙高声大叫,并闪身前去救援。

“师姐”

这一声自然就是袁仲康了。

就当楚瞳即将刺中嗜血剑之时,血罗刹与袁仲康二人双双赶到。

彻底清醒过来的嗜血剑来不及做出应对,何况此时他已完全脱力,慌忙之中便拉住血罗刹挡在自己身前。

“师姐”

又是一声呼唤,随后便是噗嗤一声,刀剑入肉。

被楚瞳刺中之人,却是关键时刻挡在了血罗刹身前的袁仲康。

并且脸上还挂着幸福笑容,看着自己心中的那个人儿。

“幸好……”

可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原本面对着嗜血剑的血罗刹突然回身一掌,狠狠的打在袁仲康的身上,随后便搀扶着嗜血剑飞身远遁。

而袁仲康也因为这一掌,被楚瞳的铁剑彻底穿胸而过,倒飞撞向楚瞳。

看着心爱的师姐怀抱着另一个男人离去的身影,袁仲康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凄惨的笑容。

在昏过去的最后一刻,这位中洲有名的天才少年,落下了他人生之中的第一滴眼泪……

第八十章 有来头的论道楼

扬州建国四年春,杨国发兵四十万,欲求攻打扬州边境。

扬州皇率二十万目林军御驾亲征。

同年十月,杨国大败,十三皇子杨寒衣死守边城。

杨皇请求吴蜀两国发兵,奈何扬州兵将,战力惊人,两国发兵无功。

暴怒中,杨皇强征二十万大军致使百姓纷纷暴起,举国大乱。

杨皇大急,复请两国再增兵马,并派人唆使凌王起兵,皆是石沉大海未有回讯。

扬州建国六年初,杨国境内汤周,苍幽,陈牧等十数余城惨遭屠城之灾。十三皇子杨寒衣星火回援,导致杨国门户大开。

扬州皇趁此良机大军尽起,攻进杨国境内。于同年十月,杨国归降。

扬州建国七年初,扬州皇接连下旨,封护国候楚云雄为南王,属地西北。

原杨国太上皇封为杨王,原杨皇为王世子,代掌原杨国境内十一城。

原杨国十三皇子杨寒衣被封勇军候,其所属部将建扬州新军,名为寒衣。

汤周王花青鸾正式接管其属地汤周,继续执掌扬州兵马。

之后赵舒诚又设扬州大国师一职,并将被楚瞳归还的目林帅印,交与花青鸾代为掌管。

同年三月,扬州皇赵舒诚于三元城大婚,举国欢庆的同时也令扬洲百姓迎来了短暂的和平。

至于这位突然出现的扬州皇后,是何许人也,扬州百姓并不清楚,只是听闻此女子眼角有一浅痕,如同眼泪。

扬州国内西言城,一家豪华酒楼的门前,一个书童打扮的男子对着身旁的一名白衣青年说到

“少爷,这论道楼可是有点儿来头啊”

白衣青年听后,面带微笑转头对着书童说到

“什么来头”

“这扬州开国都没几年,他们家却在好几座大城之中都有分店,就连昌凌城也是一样”

说到这书童顿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继续说到

“听说最近还准备在杨都与汤周城开店呢”

“呵呵,是吗?那这手可是够长的了”

听到这里,白衣青年也不由得笑出声来。

“不过,就冲这名字,兴许人家还真有什么特别呢。

走吧,既然都到了,咱们也进去看看,这论道楼究竟是论的什么道”

说完,白衣青年率先走进酒楼,留下书童在后面一脸不屑的说了一句

“切,一身铜臭的商人能懂得什么是道”

只是书童此话一出,还未等其抬脚进入酒楼,头顶就被狠狠的打了一个下。

“哎呀,大狐狸你干嘛”

毫无防备的书童有些吃痛,捂着头顶大叫一声。

“你叫我什么?”

出手的正是一袭紫衣,妖媚迷人的狐族小七,离月。

此时,正一脸邪笑的看着对方,声音却是有些微寒。

而被打的书童与刚刚进入论道楼的白衣青年。自然就是楚镜与楚瞳二人了。

见到离月那有些瘆人的笑容,楚镜浑身一个哆嗦,连忙叫到

“姐姐,姐姐”

听到小镜子服软,离月这才将语气恢复过来,得意的开口

“这还差不多”

随后离月又是风情万种的白了楚镜一眼,继续说到

“你啊,跟了少爷这么多年,修为没有多少长进,口气倒是越来越大”

“本来就是嘛,在少爷面前谁敢说论道二字”

“你,搬来少爷压我是吧?”

少爷常说,人人皆有己道,不可小视。

离月开口教训楚镜,自然是不希望心上人过分自大。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搬出少爷。

也的确,在少爷的面前,九洲之上又有几人能与其说上一句论道,何况是这凡城之中的小小酒楼。

一时语塞的离月面露嗔怒,抬手作势要打,楚镜却是已经跑进了酒楼,气的离月直跺脚。

那风情万种,娇媚可人的样子,惹得过往的男子纷纷看了过来,有些胆大的更是跟着进了酒楼。

“你们两个在后面干什么呢,我这菜都点完了”

仍是选了一个二楼靠窗的位置,点好了酒菜的楚瞳见二人终于上来,开口说到。

“没什么”

这个时候,楚镜也没敢说出实话。

少爷向来低调,自己刚刚的口气确实大了一些。若是让其知道,搞不好也要训上两句。

二人先后坐下,楚镜有些担忧大狐狸会向少爷告状,没想到对方只是瞪了他一眼,便扭头看向窗外。

看到这一幕,楚镜更加不敢多说。一时间,竟是有些安静的可怕。

好在这诡异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有一劲装汉子来到三人跟前,低声说道

“二少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有人打破尴尬,楚镜长出了一口气。偷偷瞄了离月一眼,扭头看向男子,略带一丝痞气的开口说道

“你谁啊?认错人了吧”

“回楚教头,二少爷是论道楼的贵人,更是我等的恩人,凌某不会认错,也不敢认错”

劲装汉子对于楚镜的那副痞子模样,一点也不在意,笑着说到。

“哎呀,还认识我?”

没想到对方同样认识自己,楚镜有些惊讶。不过这教头的称呼,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少爷还没开口,都让你说了”

这时,离月将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顶了楚镜一句

“额”

楚镜闻言一个激灵,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呵呵,离月姑娘有礼了”

那汉子见状轻轻一笑,又对离月行了一礼。

“看来你对我们真的很了解啊”

楚瞳看向男子淡笑的说着。这会儿,就连他也有些莫名奇妙。

当然了,他也不担心对方有什么恶意,毕竟实力在那里。

“坐下说吧”

男子刚要开口,被楚瞳抢先吩咐了一句。

“谢二少爷”

坐下后,男子微微调整一番,这才开口

“在下凌忠烨,论道楼在西言城的执事”

听到一个酒楼竟然出了个执事,楚镜实在忍不住开口调侃了一句。

“哟,你们这究竟是酒楼啊?还是修炼门派啊?还有执事,不会是黑店吧?”

“呵呵,楚教头真会开玩笑。就算我们是黑店,也不敢对二少爷出手啊”

身为楚瞳的跟班,凌忠烨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楚镜。

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无奈之下才称对方为教头。

毕竟,扬州国各地的守卫军都是由楚镜训练过的。

凌忠烨称其一声教头倒也没错

“二少爷可还记得,您当年在天云城论道的那家酒楼”

回了楚镜一句,凌忠烨也不敢再卖关子,对着楚瞳说到。

“哦?原来如此,倒是无意中成就了一家富贵”

听到对方的问话,楚瞳一点就透,摇了摇头,笑了一笑。

“何止如此。酒楼借二少爷昔日论道为名,也不过是成就了一个凡俗商人罢了,但是于我等来说,却有再造之恩”

说到此处,凌忠烨极为认真,看向楚瞳的目光更是敬重万分。

楚瞳何其聪明,听到这里,打量了对方一番,便已猜到事情原委。

“这么说,论道楼之所以有执事一职,也是因为你们咯”

听到二人有些驴唇不对马嘴的谈话,楚镜又是一脸蒙圈,惹得离月在一旁掩嘴偷笑。

刚刚对小镜子的那一丝怒气也都烟消云散。

聪明如她,同样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是的,也正是因为我们的存在,论道楼才会一番风顺,在各地开设分店”

其他的话,楚镜听不明白。这句却是懂了,看了看对方,开口说到

“恕我直言,仅凭你这七重天的修为,说这话不怕闪了舌头?,

即便你们论道楼还有九重天的高手,怕也震不住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吧?”

虽然楚镜也一直纳闷儿,论道楼为何四处开店,却无人眼红。

但是对方那十分笃定的话,还是让他有些不屑。

要知道他可是斩杀过九重天的人,一个七重天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楚教头说的不错,如今扬州占据四国之境,实力强盛的世家何其之多,仅凭我们这群先天,自然没有办法震慑。

只是在我们论道楼,除了执事还有两位筑基期的长老。”

“什么?”

这一次,却是离月也跟着楚镜惊叫出声,惹得旁人频频侧目。

出身万妖山,离月是知道一些秘密的。

再加上平日里少爷与小姐的只言片语,她早已明白扬洲没有人族强者,是受了地域的限制。

可如今不但杨国的那老头儿成功结丹,一个凡俗酒楼之中竟然也出现了两个筑基,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几人说话一直比较小声,其他的食客并未听清所谈的内容。

除了刚刚离月两人的惊叫,倒也没有谁会注意他们。

就是那些跟着离月进来的男子,不时的往这边偷看一眼。

对于凌忠烨的话,楚瞳也有些意外。他倒是没有想到那些人之中,竟然真有惊天之资。

要知道这些人听到楚瞳论道的时候,年龄可都不小了。

如此短的时间内在扬洲成就筑基,确实不凡。

“这跟你们的天资不无关系,之所以没有早早的展现出来,也是因为受扬洲这片凡土所限,我不过是碰巧添了一把柴而已,你们也不必放在心上”

嘴上这般说着,楚瞳心中却很高兴,看来扬洲大地已经开始复苏了。

“二少爷自谦了,若没有您当日论道,哪里会有今日的我们。

如果真有我等自己的功劳,便是在那一日去了酒楼,有幸遇到了您。”

“嗯,你这么一说,倒是一桩不小的缘分,那今日这桌饭菜,是不是就免单了?”

本就高兴扬洲的复苏,再听到凌忠烨无意的一句话,楚瞳心中大悦,不由再一次感叹世间这奇妙的缘分。

“哈哈,二少爷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您来论道楼就等于回家。

但凡您有吩咐,论道楼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更何况区区一顿酒菜。

即便是老钱那个贪财的家伙,也不敢让您破费啊”

“好,好,好,人生无处不可遇故知,当饮,当饮,给我来一坛上好的酒,今日定要饮个痛快”

不得不说,凌忠烨这个汉子很对楚瞳的口味。

若非天生所限,他也愿意做个豪爽之人。

此刻与前者却是愈谈愈欢,竟然心中豪气顿生,与往日的恬静淡雅截然相反。

“好说,好说,二少爷稍等,好酒这就来。”

第八十一章 一言一酒一筑基

“哎,干嘛呢?”

西言城论道楼的酒窖之中,一群酒楼下人正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突然听到这一声大叫,全都吓了一跳。

回首看清来人,一名身穿橙色罗衣的短发少女,正带着怒色走了进来。

众人见状,纷纷向其行了一礼。

“大小姐”

“好啊,趁老娘不在,你们这些家伙都开始惦记起道酿了?”

少女一掐柳腰,踮着玉足,曼妙身姿配上这副样子,却是泼辣了一些。

“大小姐误会了,是凌执事让我们来取一坛道酿招待贵客”

听到少女的话,众人都是一阵哆嗦,其中一人生怕这位大小姐发飙,急忙开口解释。

“贵客?什么贵客?我怎么没有听说?他当这是普通的秋风醉吗?随随便便的都是贵客”

“额”

看到伙计听完自己的话后还在那里傻站着,少女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还愣着干嘛,把酒给我放下,随便拿一坛秋风醉就行了。

老娘开的是酒楼,又不是慈善堂。”

一边说着,少女随意的挥了挥手臂,转身准备离去。

“大小姐,这恐怕不行啊,凌执事招待的人是楚二公子”

听到一个下人竟然敢跟自己说不行,少女大怒,回身喝道

“什么楚二公子,没听说过,再废话,小心这个月扣你工钱”

“大小姐,您扣我工钱,这人咱也得罪不起啊”

这名伙计此刻也是豁出去了,那副画像早已印在了他的脑子里,他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认错。

“笑话,如今在这扬洲还有我们论道楼惹不起的人吗?”

见伙计不依不饶,少女怒极而笑开口说到。

“大小姐,你听我说完啊。凌执事要招待的是盲候楚瞳,楚二公子”

“什么?”

终于弄明白对方是什么来头,少女大吃一惊。

“你怎么不早说”

听到大小姐把责任又推到自己身上,伙计一阵无奈。

只是难得见到大小姐吃瘪,这名伙计和其身后的众人,都是有些憋不住的想要笑出声来。

“大小姐也不让我说话啊”

少女一扫这些下人的神色,俏脸一红,随后恼羞成怒

“就算那个瞎子来了又能怎样,慌什么慌,赶紧拿着酒滚蛋,别在老娘面前碍眼”

“是,是,是”

等到那名伙计走了,少女又对其他人说到

“想什么呢?不用干活啊?你们这么多张嘴,不吃饭啊?都不想要工钱了是吧”

又训了众人一顿,少女这才转身离去。

待到一个无人的转角,少女停下,对着身旁的墙壁一阵拳打脚踢,随后又揉了揉自己的拳头。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娘倒要看看你与常人有何不同”

冷哼一声,少女的身影渐渐远去。

“怎么回事?让你拿坛酒也用这么长时间?”

正当凌忠烨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伙计终于将酒送了过来。

听到前者的问话,这名伙计一脸委屈的开口说到。

“凌执事,我也不想啊,这不是碰着大小姐了嘛”

“瞧你这点儿出息,还能干点儿什么?这酒?”

听到伙计的解释,凌忠烨有些迟疑的看了看其怀里的酒坛,他可是对那个丫头了解的很。

“是老酒,是老酒,大小姐没有换”

这伙计也是个机灵的人,见到凌忠烨的眼神急忙说到。

“还真难得,那个丫头可是整天都盼着这些老酒变成钱呢”

“行了,你下去吧”

既然酒已经成功的拿来了,凌忠烨也就没再多说。

“凌大哥,怎么了?”

楚瞳是个谦谦有礼的人,但是轮到别人对待自己的时候,他倒不会计较太多。

此时与凌忠烨甚是投缘,只一会儿便改了口,称呼对方为大哥。

刚开始,凌忠烨自然不敢答应,不过在楚瞳的坚持下,最终还是妥协了。

“也没什么,我们都习惯了,多多那丫头跟她爹一个德行,就喜欢钱。一副铁公鸡的模样”

打发走伙计,凌忠烨回头与三人开口说到

“凌大哥这么形容一个姑娘可不好”

听到凌忠烨的话,楚瞳三人都是一笑。

“我们这些人可没把她当成丫头。”

“呵呵,不知道这位多多姑娘究竟是?”

“哎呀,瞧我这性子,这多多啊,就是论道楼老板钱万贯的女儿,论道楼的大小姐。”

说了半天竟然忘了告诉众人自己说的是谁,凌忠烨不由得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怪自己糊涂。

“哈哈,钱万贯,钱多多,就凭这名字也知道他们父女二人有多喜欢钱了”

楚镜大笑一声出言调侃。

“呵呵,人活在世有所求是好事,只要保持心中清明,也无大碍”

对于这两个名字,楚瞳也觉得有些好笑。

“二少爷说的是啊。

当年您在酒楼论道就曾言,欲明道,须知己所求。

可惜我是个粗人,始终不解其中真意,否则也不会到现在还只是个七重天了”

接过楚瞳的话凌忠烨这般说到。对此,楚瞳摇了摇头

“万事不可强求,顺势而为就好”

“嗯,我老凌能有今日,就很知足了。只是看到这些酒,难免有些感叹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这些酒怎么了?”

楚镜一旁问到。

“其实啊,这酒与二少爷还有些关系”

“哦?”

听闻凌忠烨此言,三人更加好奇。

“当年天云城初建,外城来了一个酒鬼,嗜酒如命。

整日不省人事,只要醒了便要喝酒,最后喝得妻离子散。

二少爷当年酒楼论道,恰巧他就在那里”

“那后来呢?”

楚镜向来好奇,这会儿又是连忙追问

“后来?”

凌忠烨看了看三人,表情变得有些怪异,最后化为一声苦笑

“后来他就成了我们论道楼的长老”

“切,这有什么啊”

楚镜一时没有明白凌忠烨的意思,一副扫兴的样子对其说到。

“要想成为你们论道楼的长老怕是需要筑基的修为吧”

这时却是离月突然开口,她可比楚镜的反应要快多了。而楚瞳只是静静地听着几人谈话。

对于他来说,豪放与淡雅都是随心而已,绝不强求。

他有一种感觉,这个酒鬼的故事很不简单。

“离月姑娘猜的没错,这个酒鬼如今正是我们论道楼的两名筑基长老之一,名为温秋道”

楚镜有些错愕,离月继续问到。

“那他之前是什么修为”

“未曾修炼”

“什么”

楚镜二人听得此言同时失色,他们当年从天云城离开至今,也才六年。

一个从未修炼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成了筑基呢。

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少爷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挂着淡笑。不禁好奇,少爷莫非早就知道?

“大道有缺,总会出现一丝意外,就看这丝意外你是否能抓住罢了,否则我又是怎么修炼的呢?”

“这……”

见楚瞳拿自己做例子,楚镜一时无语。

“凌大哥,你还是给我们仔细说说这个温长老吧”

“好”

原来,这个酒鬼温秋道当年在听到楚瞳论道之后,竟是扪心自问了一句。自己究竟为什么嗜酒如命?

如果自己妻离子散,穷困潦倒,依然不能放下这壶酒,那么这一壶酒对于自己究竟意味着什么?

若说自己爱酒,可自己除了每日喝的伶仃大醉,又为自己所爱做过什么?

连换酒的钱都没有,只能靠人施舍,又何谈所爱。

抱着这些杂乱的想法,温秋道回到家中。看着自己破烂的住处,难得清醒的他,才发现这里竟连狗窝也不如,四周充满了酸臭的味道。

温秋道就这么于秋风刺骨的寒夜之中静静地想了一夜,也是他半生以来唯一清醒的一夜。

此后一年,温秋道再未饮酒,并开始拼命的赚钱。

正当天云外城的人都以为他已经改过自新的时候,这人却又开始四处买酒,并且都是上等的好酒。

虽然,不像以前那般整日伶仃大醉,却也很快把攒下的钱挥霍一空。

所有人见此都认定温秋道已经无可救药,却没想到又是秋季来临之时,温秋道突然在某一天慎重的抱了一个酒坛走进了已经改名的论道楼。

也从那一日起,论道楼越做越大,各个城池都开起了分店,却是无人敢找他们的麻烦。

直到越来越多的高手主动加入论道楼后,人们才知道,这些高手都是因为当日在酒楼听闻盲候论道而修为大进。

回到论道楼就是为了报恩。

至于那个酒鬼也终于传出一丝消息,便是此人已经成为了筑基修士,一时惊起滔天巨浪。

而那些当日同样在酒楼之中,却没将楚瞳放在心上的食客都纷纷暗恨,为什么自己没有任何改变。

“那他究竟是怎么成为筑基的呢?”

楚镜对此十分好奇,自己跟了少爷这么多年还是先天,一个从未修炼的人却只听其一席话便能成就筑基,实在令他大受打击。

而离月虽然没有开口,一双美目却也紧紧的盯着凌忠烨,等待对方的回答。

“我们也问过老温,但他自己同样说不清楚。

只说是因为二少爷的一席话,想要亲自酿一坛酒,证明他是真的爱酒,而不是酒的奴隶。

却没想到当他将那坛酒饮尽以后,身体蓦然发寒,如秋风刺骨。

很快就使其浑身冻僵,无法行动。只是头脑异常清晰,不断的回忆其半生荒唐。

就在老温即将被冻死的时候,一股强大的求生欲望从心底轰然爆发,接着他便昏了过去。

等到醒来就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筑基。

并且顺着心中的冲动酿出了二少爷眼前的筑道酿”

第八十二章 商人贪财应有道

“这……这年头一坛酒的故事,都比我这半辈子精彩”

虽然,仍是没有弄明白凌忠烨口中的那个酒鬼,究竟是怎么成就筑基的。

但是搞清楚了眼前这坛老酒的来历,楚镜也是自嘲的感叹了一句。

听到他的话,凌忠烨大笑一声说道

“哈哈,所以我老凌才说,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还真是大啊”

“一人自有一人的缘法,凌大哥也不必妄自菲薄”

楚瞳看着两人笑了笑开口说到,接着又转眼看了看面前的老酒

“一生唯爱一坛酒,一言一酒一筑基。即是大道难解,亦是因果难明。

当年赠其一言,今日赠我一酒,正值此时他乡遇上凌大哥这位故知,也算是应了景。

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楚瞳当即出手掀了酒封,顿时一阵清香如秋风醒人,远远的飘传而去,使闻者皆惊。

二楼之中的食客纷纷转头寻香望去,看到凌忠烨坐在那里,便又默默的回过头来。

有少数不甘的人,则私下叫来伙计

“凌执事那一桌的是什么酒”

“哦,那是酒先生的珍藏,名为秋风筑道酿”

“多少钱”

“客官说笑了,既然是酒先生的珍藏,自然不能对外,那一桌是论道楼的贵客,所以凌执事才会用其招待”

这伙计算是客气,正常来讲,这些他都不必解释。

有凌忠烨在,就无人敢于此闹事。

何况身为酒楼的伙计,又怎会不知这秋风筑道酿,绝非凡人所能享受,就凭眼前这二人……

“啧啧啧”

伙计在心中摇了摇头,却也不敢说的太过难听。否则赶走了客人,大小姐知道了,自己又要挨说。

而出言询问之人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其身旁的友人拦下,对着伙计说到

“谢谢小哥了,下去吧”

“客气,那您慢用,有事尽管招呼”

见对方不再多问,伙计也是暗出一口长气。

毕竟自己出身低微,真要是碰上个硬茬,那么不管结果怎样,自己都是先要吃上一亏的。

这也是他为何没有出言嘲讽的原因。

世上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的确很多,但是小人物之中的聪明人,也绝对不少。此人便是其中之一。

“你干嘛?”

被拦下的那名食客,不满的看了友人一眼。

“我干嘛,我才要问你干嘛勒,你不知道这论道楼因何得名吗?”

见其不满,友人也来了脾气,低声喝了一句。

“我知道啊,不就是盲候于老酒楼之中讲过道嘛,这老板便借着盲候的名声,将这酒楼弄得风生水起,可谁知道是真是假”

都是朋友,为了这点儿小事实在不值得。

这人也不过就是出于好奇,见友人微怒,语气也稍矮了一些。

“是真是假,我是不知道,但你仔细看看那凌快手的对面,坐着的青年可有些眼熟?”

这友人自然也不是真怒,他是不想因为好友的莽撞,给自己二人招来大祸。

“这……”

听到朋友的话,此人仔细盯着坐在凌忠烨面前的楚瞳瞧了一瞧,有些迷茫。

“此人布掩双眸,白衣负剑,正与传闻之中的盲候一模一样”

友人此话一出,顿时令这人大惊失色,急忙回过头来低声说道

“天底下盲人多了,也不能所有的瞎子都是盲候吧?”

“就算他是假的,也自然有人找他算账,但如果是真的,咱们贸然得罪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样的对话在二楼之中,绝对不止两人。只是最后都变得沉静下来。

楚瞳几人没有理会周围的食客,这会儿全被那坛老酒给吸引了去。

凌忠烨听到楚瞳之前的话,笑言道

“二少爷当然不用客气,您就是把论道楼所有的道酿都喝了,那老温怕也不会说个不字,反而会高兴的紧呢”

对此楚瞳一笑,也未答话。

起身拎起酒坛仰颈便饮,那豪放的样子又令楚镜二人一阵诧异,却不知道他们的少爷不过是随心所欲罢了。

待酒入喉,一股寒气便由心底轰然滋生,散至百脉。瞬间的冲击使楚瞳的头脑刹那间便清明万分。

正如秋夜,乍从暖处出门,一股寒风迎面的感觉。

楚瞳相信,就这坛酒而言,若是常人饮了去,绝对立即丧命。

可同样,若是先天九重饮上一口,那筑基的可能性绝对不小。

“真是一坛好酒”

五斤秋风筑道酿转眼入肚,楚瞳面色不变,郎声大赞。

而那些已经怀疑其身份的食客见此一幕,则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论道楼闻名扬州有两点,一是有强大的武力做靠山,其二便是秋风醉。

此酒愈饮愈寒,令人醒神间却又不能多饮,否则定会因寒气入体冻晕过去。

所以了解此酒的人都已明白,这位能够一口气喝掉五斤秋风醉的白衣青年,即便不是传说中的那人,也绝非他们可以招惹。

“当然好了,这可是温大叔的珍藏,一共才有九坛。

你怎么这么能喝,一口就弄没了一坛”

听闻楚瞳赞了一声,一旁眼巴巴的三人还未开口,便有一阵如同铃铛脆响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却是钱多多一脸肉痛的冲了过来,从楚瞳手中抢过早已空空的酒坛,抱在怀里大嚎

“钱啊,我的钱啊”

这一幕,把楚镜二人都给弄蒙了,一时没了兴致,冷冷的看着少女。

其他常客对这位论道楼的大小姐也都熟悉的很,见此暗中一笑,便又各自饮酒吃菜去了。

“多多,你这是干嘛啊?就是你温大叔在这,见到二少爷喝了他的酒也只会高兴”

钱多多突然冲了过来,凌忠烨也是吓了一跳,急忙拉了一下这个贪财的丫头

“我不管,我还指着这酒大赚一笔呢”

小丫头上了脾气才不管那么多,谁劝也不好使,就是一个劲儿的干嚎,也没半滴眼泪。

看的众人都纷纷摇头苦笑,就连楚镜与离月也被钱多多的这副模样给弄乐了。

“这酒已非凡宝,在扬洲之中怕是无人能够消受的起。

可若到了五大主洲与那些顶级灵酿相比,这筑道酿却又差了一些,便也没什么价值了”

楚瞳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丫头很是有趣,笑着开口。

“不好,不好你还把它全喝光了,不行,你得赔我损失”

听着楚瞳的话,钱多多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怒声叫到。

“不行”

楚瞳淡淡的摇了摇头。

“你这瞎子怎么这么无赖,喝了人家的酒还不给钱”

“我刚刚已经说了,一言换一酒,算是了了我与你那温大叔的一段因果。

若是给了你钱,那于我二人之间,又怎么算呢?”

“什么因果不因果的,我要钱”

楚瞳的一席话,钱多多听不懂,也不深思,反正她的眼里只有钱。

“给你钱也可以,但这酒你得再给我拿来一坛”

见到对方张口闭口都是钱,楚瞳又出言说到

“我们这总共就两坛,这坛你都没给钱,还要?

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啊”

钱多多被楚瞳的话弄得一愣,一副鄙夷的样子对其说到。

“这一坛我的确不会给你钱,但接下来这坛我可以付你双倍,只要你开的出明确的价格”

钱多多刚才的话,已经令楚镜二人有些不悦,但见少爷没有在意,也就保持了沉默。

“真的?”

“绝无虚言”

钱多多一听双倍,顿时喜笑颜开,可紧接着又皱起了眉头。

关于秋风筑道酿她并不了解,实在开不出合理的价格,而从小受到的教导又不允许她胡乱的漫天要价,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额”

楚瞳看她的样子,就猜测对方是不知道这坛道酿究竟能值几何,怕说高了,自己反悔

“我看你也不懂这酒的价值,这样吧……”

接下来的话,楚瞳则是用传音的方式告诉了对方他所出的价格

“真的?”

刚开始钱多多并不知道那是传音,但是听到楚瞳的价格,实在惊的合不拢嘴,却见其他人没有任何异常,便猜测到了一些。

“当然”

楚瞳点点头,并甩手给了对方两个玉瓶。

“等着我去拿酒”

接过玉瓶确定一番,钱多多立马跑开了,一边跑还一边大笑。

“少爷你与那疯丫头说了什么啊”

这回楚镜是彻底被对方搞蒙圈了,暗道这丫头的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其余两人听到楚镜的问话也都一脸好奇。

“我给了她十枚凝气丹与两枚聚灵丹”

“什么?”

三人闻言,同时惊叫出声,又把一众食客吓了一跳,却也无人敢说什么。

这两种丹药一种可以帮助内力修炼者突破先天,另一种则是帮助先天突破筑基。

虽然都是几率性的,但对于如今的论道楼来说,绝对是意义非凡。

“那些丹药在扬洲也算顶级的宝贝了,换这一坛凡酒,值吗?”

离月可知道少爷手里的丹药,大多都是上品,不禁开口问到。

“这酒的效果,当然不能与五大主洲的那些灵酿相比,但是其中的那一丝道意,却是难能可贵,也正是镜哥所需。

至于用那些丹药来换,究竟值不值,也不是一概而论的。”

“谢谢二少爷”

听到楚瞳是为了自己,楚镜开口郑重的道了一声谢谢,对此前者挥了挥手说到。

“小事而已,不用放在心上,你也只能饮上一口而已,其余的就给小七解馋吧。

对了,凌大哥也可以喝一些。有我在不会有事”

“那我呢?”

这时钱多多已经抱着道酿回来了,正听到楚瞳在分酒,不由得开口问到。

“我出了价换来的酒,你这主人家还要分上一分?”

楚瞳当然不会介意,只是故意调笑一番,哪知小丫头却是瘪了瘪嘴,然后极为认真地说道

“那当我没说”

这下子把楚瞳三人都给弄愣了,倒是了解钱多多的凌忠烨笑了笑

“多多这丫头虽然爱财,但是一分钱一分货,绝对不会占顾客的便宜”

“哦,你如此贪财还会这么讲究吗?”

楚镜听到凌忠烨的解释有些不信,看向钱多多开口问到。

“爹爹说了,商人爱财天经地义,但不能坏了规矩,客人花了等价的钱,就应该得到等价的东西。

这酒如今已经不归论道楼所有,我若要饮自然也要付出”

听到这话,就连楚瞳也是一怔,白布下的双眸转了一转说到

“真是有趣。看来这论道楼的名字在冥冥之中,恐怕也有深意啊。

也罢,你给我一钱,我允你一饮”

“一钱?”

钱多多有些迟疑,毕竟楚瞳刚刚可是出了大价钱的。

“价格终究是人定的,我与你买时我认为它值,便出了天价。

卖与你时,我认为你付出的够了,那便是够了”

楚瞳对此这般解释,钱多多当然听不懂,不过还是掏出了一钱,扔在桌上。

“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不管。是你自己出的价,不许反悔。诺,给你一钱”

“好了,坐下吧”

楚瞳也没有去看桌上的那枚钱,只是对着钱多多说了一句。

第三百四十章

眼睛一咪,危险的气势自然流露。楚经仙一甩白色衣袖,拦下想要离去的仇孝元。

死了这么多的楚家子弟,若是真的让对方杀进三元宫,那么这件事情一旦让外人知道,笑掉别人的大牙不说,更是辱没了楚家的名声。

要知道,里面的那个风家可一直想看楚家的笑话。

而身为楚家子弟,即便再注重个人利益,却也还是要靠着楚家这个名头活着。

一旦这个名头受损,那么再多的个人利益也是弥补不了的。

“不敢,经仙你的天资不是我等能比。风儿与雪儿更是楚家的未来。作为他们两人的亲姑姑,威胁你,我等与找死无异。”

依旧带着有些张狂的笑容开口,楚经渊继续说到,

“可若顺从也还是死,那我等也只能稍稍的得罪一番了。”

既然决定做了,楚经渊自然要坚持到底。否则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了,那还惹这一身骚有何意义?

要知道今日一过,无论结局怎样,楚经仙都不会待见自己。而其身后的那一脉,就更不可能对自己手下留情。

“所以,先出一口恶气再说。至于楚家的名头……呵呵。”

“如今楚家风雨飘摇,内忧外患。楚云瑛更是借着一年前的楚家大祸拉拢了不少派系。分裂已成定局。

这样一来,即便没有今日一事,未来楚家的名头在九洲之上,也未必再有今日之威名。

更别说前段日子传来的那个消息,已经让不少族人都有了不一样的想法。所以……呵呵。”

楚经渊心中想法万千,最后化为冷笑。并且再次开口催促道,

“经仙,倘若你还不能做出决定,那我们可就要告辞了。”

看着与自己一同苦拦这个怪力小子的楚经世,楚经仙最终无奈的说到,

“经世,你先回去吧。把这里的事情告诉给诸位老祖,让老祖们再派些人手过来。

就算要丢面子,也不能丢到外人面前去。”

说罢,又是看了一眼楚经渊,楚经仙再次问到,

“现在你满意了?”

“不满意。”

嘴角一扬,楚经渊如此回复。

“你……”

“你究竟要干什么?”

先是一阵气结,随后一声暴喝。

楚经仙此时已经恨不得将楚经渊大卸八块儿。奈何此时在场的所有楚家子弟,都在关注着自己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倘若自己真的杀了楚经渊,只怕其他人也不会再留下了。

到时候面前这两个小子杀到里面去,各家势力就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那么自己等人还不如一开始就放任两人离去,也好过以多败少的事实让人嘲笑。

“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我真的怕死。不做到后顾无忧,我是真的无法安心战斗。

谁知道楚经世会不会假装离去,然后再伺机背后捅我刀子?”

一脸吃定了楚经仙的样子,楚经渊的话已经很明显了。

“那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死人最可靠了。”

嘴巴一咧,楚经渊终于道出了自己的要求。

“楚经渊,我想你最好搞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大敌当前,你是要叛族吗?”

虽然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但楚经仙还是没有想到楚经渊竟会真的道出这个要求。这简直是在挑战楚家的底线。

“叛族?不,不不不。我这样胆小怕死的人,又怎么会叛族呢?

既然经仙你都把这么大的罪名扣过来了,那我也只好收回我的请求了。否则一旦坐实,我岂不还是要死?

看来为了活命,还得是我离开才行。”

故作慌张,实则无惧的楚经渊如此说到。气的楚经仙差点儿将自己的一口银牙全都咬碎。

要是楚经渊一个人离去,她楚经仙才不在乎。可现在除了楚经世,在场的所有楚家子弟分明都是这个意思。

“唉,要怪也只能怪楚经世带来的几个人全都死了。”

“楚经渊,今日的事我楚经仙记住了。不过你也最好有个心理准备,族中老祖是不会放过你的。”

最后一声怒喝,楚经仙不再理会楚经渊,而是取出自己的法器,全力攻击仇孝元。

楚经世见状,还以为楚经仙最终选择了保全自己,心理感动的同时,自然不会放任后者独战那个怪力小子。

于是强忍着一身伤痛,猛冲上前,协助楚经仙大战仇孝元。

其实,若非想要为自己的儿子报仇,楚经世未必不会为了楚家的名声甘愿赴死。

只是现在,他的心里更想拉上楚经渊一起陪葬。

所以说起来,楚经渊的担忧倒也不是无理取闹。

只能说,他在清楚自己的危机的同时,又把危机转化成了机会。

而相比之下,楚经世就越来越显得有些单纯。

面对越来越疯狂的仇孝元,楚经世不得不全心投入,没有丝毫的精力去关注身边的事。

楚经仙则是利用自己的法器,不断释放猛烈的攻击刺激仇孝元,并且暗中徐徐退去。

最终,楚经仙抓住了一个仇孝元背对着楚经世的机会,释放攻击轰在了野辽的身上。

如此,仇孝元自然大怒,回首看清楚经世之后,便是全力一斧,立劈而下。

而楚经世原本也是打算在其背后偷袭,此时却是相当于自己送到了仇孝元的巨斧之下。

这个时候,已经与二人有一段距离的楚经仙,忽然停止了袭扰仇孝元。使得后者得以毫无干扰的将楚经世劈成两半。

“呼”

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在场所有的楚家子弟都是感慨万千。

“这就是九洲顶级世家的残忍。”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除了楚经世这个当局者,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楚经仙设计的一个局。

毕竟,自己亲手斩杀楚家族人,有损她的名声。可若是不杀楚经世,楚经仙一样要面对各位老祖的指责。

所以,利用仇孝元斩杀楚经世就是最好的选择。

“哎呀呀,看不出来,经仙你也是好算计啊。”

心中畅快万分,楚经渊也不忘嘲讽楚经仙一句。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不过经世既然失手被这小子给杀了,你们是不是也该出手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冷冷的回了楚经渊一句,楚经仙对于前者的嘲讽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否则这会儿再与对方较劲儿,最后被牵着鼻子走的那个人也还是自己。

“呵呵,没错,没错。楚经世这小子就好逞强。这下子失手丧命怪不得任何人,也与任何人都没关系。”

怪异一笑,楚经渊虽然如此回复,可那表情之中分明就是另有深意。

“好了,不管楚经世是怎么死的,现在他也都死了。我楚经渊一言既出,自然不会食言。只要没了潜在威胁,定会一心一意的助你斩杀这两个小子。”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出手,还在磨蹭什么?”

再次闪身来到仇孝元的身前,楚经仙大喝之中显得有些焦急与恼怒。

眼前这个小子似乎被自己的偷袭给逼急了,在斩杀楚经世之后,出招更加残暴。

自己全力招架对方的巨斧,仍是感觉像一座巨山压了下来,险些将自己的一身骨头都给压碎。

“噗”

一口鲜血喷出,楚经仙终究还是招架不住。身形一翻,便从半空之中坠落下来。

这下子,余下的楚家人又是脸色一变,不由全都看向楚经渊。

后者见状,也是立即明白了这些人都在想些什么。

如今二十余人只剩下十几个了,连楚经仙这个实力最强的都已受伤,他们这些人还能是眼前这个怪力小子的对手吗?

不过这些楚家子弟并不知道,楚经渊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等人是不是仇孝元的对手。

在他心里,能拦就拦,不能拉倒。反正自己的小命也只有自己惜着。

难不成还指着他为了一句承诺,就把自己的小命舍出去吗?

“不存在的。”

嘴角一扬,心中如此暗道的同时,楚经渊却是挥了挥手,率先冲向仇孝元。

见楚经渊终于出手,楚经仙那颗提着的心也是稍稍放了一放。

不过众人担心的事情,同样也是她的忧虑。

刚刚的那一斧子,已经充分地体现出了那个怪力小子的强势。剩下的这些人想要将其斩杀,确实不太容易。

再三思量,楚经仙终究还是承认了自己的不足,主动传讯,联系救兵。只是他依旧没有联系楚家的老祖,或是其他强者。而是联系上了她的那对儿侄子侄女。

对她来说,这两个人至少不会训斥于她。

暗中处理好了这些事情,楚经仙再次飞上高空,与楚家一众子弟围攻仇孝元。

如今野辽已经深度昏迷,仇孝元在其被楚经仙偷袭以后,彻底失去理智。

此时的他,心里已经没了离开的想法,而是一心要将所见之人全都斩杀。

嘴巴一咧,仇孝元似笑非笑。左手抓住一个楚家子弟攻来的拳头,右手则是持斧上撩,断了此人手臂。

“啊”的一声巨嚎,此人也是疼的浑身发颤。不过这个人并没有痛苦太久,便被仇孝元彻底送上了路。

而像这种断肢惨死的,在仇孝元手里也并不是个例。几乎每一个被他斩杀的楚家子弟,都没有一个完整的尸体。

其身上的鲜血也是早已分不清楚是其自己,还是楚家子弟的了。

左手于胸前快速掐诀,楚经渊右手执刀立劈而下。金色刀芒一闪即逝。

在见识了仇孝元的残忍之后,楚经渊也是心中发颤。

眼见着自己这一脉的族人也都死了几个,自然不想轻易算了。

一刀劈出,算是他的最强攻击。

刀芒卷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从天劈下。这一刀,乃是楚经渊在一个佛修身上所得来的。

“吼”

一声怒吼,逼退几个楚家子弟。仇孝元似乎也是感受到了这一刀的不凡。

于是黑黄暴盛,巨斧上撩,再次斩出一个持戟人影,向着刀芒一冲而去。

轰隆隆的地动山摇。金色符文肆意散落,如同绽放的烟火。其所触碰之物,更是瞬间化为灰烬。

就连一名楚家子弟,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符文之后,也是眨眼就没了一条手臂。

若非此人当机立断,那么消失的就是他的性命了。

可即便楚经渊的这一刀如此恐怖,仇孝元却也还是依靠着那个人影挡了下来。

甚至大部分的符文,都被那个人影挥戟拦下,并且没有任何异样。

“妈的,这个怪物究竟是哪里来的?”

眉头一皱,楚经渊低声暗骂。

这一刀可是帮他渡过不少生死大劫,却是从未有过这般无力的时候。

双目四下扫了一扫,楚经渊心生退意,脸色如常。更是持刀冲向仇孝元,与之近身大战。

其余人见状,心下更安。毕竟楚经渊的实力不亚于楚经仙。

而后者在见到这一幕以后,同样以为楚经渊是真的想要帮助自己斩杀那个怪力小子。于是便也跟着上前,近战仇孝元。

如此,见到两个最强的人都已出了全力,剩下的八九名楚家子弟也都来了勇气。

纷纷冲到三人身边,将仇孝元给团团围住。

这样一来,仇孝元挥舞巨斧的空间不足,力量也就无法得到最大的发挥。一时之间,再落险境。

见状,一众楚家子弟不禁心中大喜,愈战愈勇。

只是兴奋过度的楚家子弟并没有注意到,此时的楚经渊已经悄悄地退出战圈,远遁而去。

而对于强者来说,也只需一丝破绽,便可反败为胜。

仇孝元心智不全,的确不假。可在战斗之中那也绝对是强者中的强者,天才中的天才。

在楚经渊远遁之后,楚家众人对他的围困自然就出现了一丝破绽。

而仇孝元,也正是借助这丝破绽,再次斩杀了两名楚家子弟,使得众人的围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也直到这个时候,余下的楚家子弟才发现,身边早已没了楚经渊的身影。

“楚经渊。”

心下大怒,楚经仙暴喝出声。正想开口喝骂,却见一道金色刀芒于自己眼前急闪而逝,正中仇孝元。

看着胸前被豁开一道巨大伤口的仇孝元,楚经仙不由一愣,艰难的将自己刚要脱口的话语咽下,并循着刀芒而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难道这家伙是被那个怪力小子给打退的?”

第三百四十二章

就在楚经仙循着刀芒望去之时,正见楚经渊在不断地斩出元刃,驰援归来。

于是楚经仙下意识地就以为后者是被仇孝元打得倒退,而并非想要逃跑。

可这个想法不过刚刚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来,楚经仙便见到了楚经渊的背后闪来十道熟悉的身影。并且都是楚家的元婴强者。

“哼”

冷哼一声,脸色再次一变。楚经仙在见到这些熟悉的身影之后,立刻就明白了其中关键。

这个楚经渊分明还是想舍弃自己等人独自而逃,只不过是在离去的时候,恰巧发现了族中驰援的元婴强者,这才调转方向重新杀了回来。

其所释放的那一招金色刀芒,根本就是用来迷惑自己与其他族人的。之所以能够正中仇孝元,也不过是恰巧而已。

“哼,楚经渊,这一次结束之后,你休想好过。”

暗自冷哼一句,楚经仙也不多想。再次冲向仇孝元。

眼见着对方又来了那么多人,仇孝元双目通红间,又是连劈三名楚家子弟,使得后来的这些楚家强者也都大吃一惊。

“楚经仙,这是怎么回事?碰到如此强者,你为何不传讯求援?”

吃惊过后,当即有楚家的强者如此喝到。

“哼,反正不是他们这一脉的人,没准儿就是故意的呢。”

见有人率先开口指责楚经仙,立刻便有另一个人接过话头。反正只要是派系不和,这些楚家子弟根本不会去分场合。

正如之前,楚经渊强逼楚经仙设计害死楚经世一样。根本就是为了一己之私,不顾他人死活。

要不然三强联手,这群楚家子弟又岂会死伤的如此惨重。

“你放屁,经仙才不是这样的人。”

驰援的楚家强者中,自然也不都是其他支脉的人。与楚经仙同出一脉的强者在见到这一幕之后,也是立即开口反驳。

“如此强人,苦战在所难免。就凭你们各脉的那些废物,除了能托后腿还能做什么?学艺不精,死了也是活该。”

“经仙一边对敌,一边还要照顾那些废物,哪还有机会传讯求援?”

“废物?”

眉头一挑,那个说楚经仙故意不传讯求援的楚家强者继续说到,

“不说旁人,就以经世的实力来讲,你便不是对手。又怎好意思说别人是废物?若是她楚经仙真的一心对敌,经世岂会丧命于此?”

“那谁知道他楚经世是不是也有别的心思?没准儿是自己藏拙,小把戏玩儿砸了才把自己的性命丢了。又怎能怨到经仙的身上?”

“都别吵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楚经仙自会与家主解释。再不帮忙,便都滚蛋算了。”

见到有人驰援,楚经仙本是心有欢喜。却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反而指责起自己的不是来。

欣喜化为怒意,楚经仙当即喝骂出声。

只不过这一分神,却是再次被仇孝元的巨斧劈重了香肩。

若非及时用法器荡了一下,楚经仙这会儿怕是也要缺条手臂了。

“经仙。”

与楚经仙出自同一支脉的楚家强者见状,立即惊叫一声,同时出手援助。

而其他强者相互看了一眼之后,便也都跟着出手。

家主是派他们来救援的,可不是到这内讧的。虽然眼前这个小子看上去很是凶猛,却也明显受伤不轻。

如今自己等人尽皆元婴,要是再出意外,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十数余人同时出手,五光十色尽皆斩向仇孝元。

而后者虽有力量万千,却也终有尽时。更别说其背后的野辽同样一直在消耗他的体力。

此时力量十不存一,又如何挡得住这十数元婴的合力一击。

巨斧架在头顶,仇孝元只是坚持了一个呼吸,便被众人给轰了下去。

就在即将着地之时,仇孝元身形一扭,巨斧划入大地。身躯倒立间,这才使其背后的野辽没有再添新伤。

不过此时围攻仇孝元的,可不仅仅是天上的十余名元婴强者。那几名与楚经仙同来的楚家子弟,同样在寻找机会。

这会儿见仇孝元凌空倒立,认为正是最佳机会。于是同时出手,从四面八方刺向前者胸膛。

手臂一拧,身躯一转,仇孝元右手一提,便将巨斧拔出。随即一个侧翻,巨斧向上一撩,又是挑死一名楚家子弟。

最后安然站稳,挥斧拦下余下攻击,并将一众楚家子弟尽皆击退。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仇孝元虽是挡住了那几名楚家子弟,却是一时忽略了天上的一众元婴强者。

匆忙抵挡间,终是没能挡住。

紧接着,楚家一众强者一同从天而降,接连斩出不同攻击,将下方的仇孝元笼罩其内。

一时间,仇孝元又现生死危机。

“吼”

一声巨吼,仇孝元手持巨斧卷弄元力,将巨斧舞得生风,硬是将这一次的危机抗了下来。

紧接着,仇孝元又是用尽最后的元力,再次斩出黑黄人影。

只是这一次的人影明显比之前弱了不少,黑黄光芒也是显得有些暗淡。

好在楚家后来的强者对这攻击不太熟悉,一时之间,倒也吓了一跳。

其中两个楚家强者,更是因为慌张而被人影斩杀。

余下的楚家强者则是再次感叹仇孝元的恐怖。

“这他妈的究竟是哪里来的怪物。都伤成那样了,还能斩出这么恐怖的攻击,真是骇人听闻。”

“是啊,一个小孩儿竟能有如此实力,着实恐怖。”

“哼,还不是某些人贪功,不肯主动求援。否则家主定会重视此獠,又岂会只派我等前来?”

“谁说小姑没有求援?只不过你们这些废物,来不来都没有什么大用罢了。”

正当有人再次埋怨楚经仙之时,一个不屑的声音远远传来,随后便有一男一女飞身至此。

“楚风?”

“楚雪?”

阵阵低呼,不断地从一众楚家强者的口中传来。之前那个一直针对楚经仙的楚家强者,顿时吓得浑身发颤。

别看楚风比他小上一辈,可在实力面前,又哪里有他排辈的资格?

第三百四十三章

落地站稳,楚风环视此间众人,最后看了一眼已经倒下的仇孝元。

“看来问题已经解决了?”

“……”

一时无人答话,此间显得有些安静。

楚风的现身,让一众楚家强者都是心神不安。尤其是楚经渊与那个一直针对楚经仙的楚家强者,这会儿都是下意识地往人群之中挤了一挤。

楚风的六识何其敏锐,在发现两人的异动之后,也是立即猜出了两人许是做了什么才会有如此表现。

不过此刻也不是问罪的时候。三元宫内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自己,自是不能在此耽搁太久。

“既然问题已经解决,那就赶紧回去吧。”

又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楚风一掌拍向仇孝元。

他可没有那个心思将两人带到家主面前。

至于其他人,对于楚风的决定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于是便也静静地一旁看着。

不过,就在楚风的这一掌即将拍到仇孝元的时候,一柄方天画戟突然从天而降,将楚风的掌力给挡了下来。同时也是保住了仇孝元与野辽的性命。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楚风有所大意。否则凭借这柄方天画戟的主人,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可话说回来,仇孝元都已经油尽灯枯了,楚风又怎么可能会用出全力呢。

二十余道彩色光芒现出身形,一个浑身血污的矮小少女,立即冲向野辽的身边,大声呼喊。

“野辽。”

“野辽。”

看着领头几人之中的那名白衣执剑的男子,以及一位身着火红战甲的绝美少女,楚家一众也都认出了来人是谁。

“楚极,花青鸾?”

道出两人姓名,楚风的眼里也就这两位还算个人物。

“听说你们都是那个瞎子带到蓬莱洲的,如今他自己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你们还在这里死守着干嘛?

等死吗?”

“侯爷行事自有道理,无需我等多虑。我等只是奉命在此等候侯爷归来罢了。”

面容冷峻,楚极并没有被眼前这个楚家妖孽所吓住。

目林军的将士,从来都不知道怕为何物。

“既然你们只是在这儿等那个瞎子,那就乖乖的找个清净的地方等着就是,又何必搅进三元宫的这滩浑水里来?”

仍是不喜不悲,楚风的心里在想什么,根本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揣摩得到的。就连他的亲生妹妹也都一样。

“受人之恩,自当涌泉相报。三元宫对我等有恩,即便是侯爷在此,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同样面色不改,使人看不出心中所想,楚极如此说到。紧接着又是一个带了无限鄙视的声音,从其身后传了过来。

“再说了,就算我们消停的眯着,你们楚家就会放过我们吗?说来说去,你们还不是为了我们二少爷而来?”

挤吧挤吧的,挤到众人面前。如今已经成功结丹的楚镜,却是这一群人中,修为最低的一个。

不过其作为楚瞳身边的人,身份自然特殊。再加上其天性乐观洒脱,倒也越来越不在乎自己的进境如何。

“呵呵,你这话确实有些抬举那个瞎子了。不过那个藏头露尾的道魂又是那个瞎子的师父。说起来,他跟这件事也的确有着不小的关系。”

先是嘴角一扬,面露邪笑,随即又是目光一厉,冷声说到,

“所以,楚家的确没想放过你们”

“那还说那么多干什么?动手吧。”

脸上的不屑更浓,楚镜再次大声说到,却被与其同来的三元宫第五天骄李木辰,出言打断。

“楚境兄弟,不要冲动。依我看,六师弟他们伤的不轻,怕是坚持不了多久。还是麻烦你与目林的兄弟们,先将他们送回三元宫。我与小师妹以及四位师弟在此断后。”

“呵呵,你这家伙虽然实力不怎么样,胆子倒是不小。”

笑着看向楚镜,楚风如此说到,

“不过,想走?只怕是你们想多了。”

“那就试试。”

再次冷声开口,楚极看向身后的目林剑卫吩咐道,

“金猿,你们五个先带野辽兄弟回三元宫。剩下的人与我一起跟随元帅在此断后。”

“是”

“好”

“青儿妹妹,先让金猿他们,把野辽师兄送回三元宫吧。”

听完楚极的安排,现身之后就一直守在野辽三人身前的花青鸾终于开口。

拜入风元情门下十年,花青鸾相比从前,变得稳重多了。

“嗯。”

轻轻地点了点头,平日里欢脱任性的闻人青,此刻也显得有些沉重。

实在是这大半年里,有太多的师兄弟都已身死。如今的她,又哪能欢快的起来呢。

“拦住他们。”

见对方有五人架起野辽与仇孝元之后,便要离去。楚风当即挥手如此吩咐,丝毫没有在意其身后的这些楚家强者都是他的长辈。

在他眼里,除了那个小姑姑是其至亲,其他的可都没有资格当他楚风的长辈。

“楚极,林舞阳,就让我来看看你们的太极阴阳阵究竟有多厉害。”

一声高喝,楚风直奔楚极与林舞阳。

“如你所愿。”

淡定回复,楚极三人丝毫不惧,纷纷提剑而上。

“久闻楚家妖女之名,今日李某就来讨教讨教。”

风扫叶于手中一转,李木辰直奔楚雪。像楚家妖女的这种强者,他这个当师兄的自然不会将其交给两位师妹。

此时指名叫战,倒也不是对自己的实力有多自信,更多的还是一份为人兄长的责任罢了。

“凭你?还差得远呢。叫那两个丫头一起上吧。”

“怕你不成。”

一声娇喝,闻人青同样冲了过来。

至于花青鸾,如今的她已经变得自知多了。

此时对战强敌,绝对不是自己逞强的时候。

与其去拖师兄与青儿的后腿,倒不如拽上楚镜对付一个普通的元婴。多多少少还能帮师兄减少一些压力。

瞅准一名楚家的元婴强者,花青鸾提起方天画戟便冲了过去。

“楚镜。”

一边冲向那名楚家强者,花青鸾也未多说,如此唤了一声名字,后者便已明白。并且飞身跟了上来。

第三百四十四章

飞身闪到大少奶奶与楚家强者的跟前,楚镜将一双拳头舞得极具威势。即便只凭灵力,依旧镇得对方手忙脚乱。

终究是最早跟在楚瞳身边的人,对于在战斗中贯彻自己的所欲所求,楚镜还是做得相当不错的。

此刻在扫了一眼局势之后,虽然仍在嘴上不肯服输,心中却也明白孰弱孰强。

与大少奶奶共战一名楚家强者。楚镜想要的,可不仅仅只是帮李木辰等人分担一份压力。而是趁着眼前之人对自己还不熟悉,打个对方措手不及。

若能再将此人斩杀,那么空出余力便可驰援己方其他的人。到时候扭转局势,也未尝不可。

可若仅是拖住这名楚家强者,那么自己等人恐怕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心中想法万千,楚镜的脸上仍是一副不屑的表情。就好像此时双方大战,对方才是势弱的那一个。

而与之对战的这名楚家强者,此刻也的确是被楚镜唬的发蒙。再加上花青鸾同样是一个勇猛无比,大开大合的打法,这名强者却是愈战愈慌。

全力释放厚土护身功,楚镜勇猛的与这名楚家强者正面交锋。什么地波拳,重炮拳的,只要是自己会的武技,也不管是高级还是低级,全都用了个遍。

相比之下,花青鸾就显得没有楚镜那么乱来。

一招一式都能打在这名楚家强者招架楚镜的攻击时所露出的破绽。

不过也正因如此,才证明了楚镜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之下,同样藏了一颗缜密的心。

正是因为他算计到了己方想要取得胜利的唯一机会,才会以自己为诱饵,抱着一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信念,将对方出招的节奏完全带乱,然后再利用自己与花青鸾的出招迅猛,使得对方难以招架。

当然了,这些也都是一时的。一旦这名楚家强者习惯了二人的战斗方式,并且摆脱其内心的慌乱,那么楚镜与花青鸾就会重新落入下风。

毕竟,二人始终都还只是两个金丹而已。

这世上,可不是谁都有楚瞳那般机遇的。更别说二人的天资,恐怕连三元宫的七大天骄都比不上。

所以,想要斩杀这名楚家强者,楚镜与花青鸾就必须赶在对方摆脱自己的慌乱之前。而这样的时间,的确不多。

眼看着自己身前的这名楚家强者在慌乱之间,被楚镜的蛮牛冲给撞了个倒翻,花青鸾同样抱了一个将对方斩杀的想法。此刻时机正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一招炎龙焚天,虽然打不出楚瞳那样的惊天之势,却也烧了个对方皮开肉绽。

而楚镜则是在对方被炎龙焚天给烧的惊慌失措,还未回神的时候,开口来了一声乱心吼。

紧接着就是花青鸾一招地阶武技怒龙穿心,直接就将这名楚家强者的胸膛给刺了个对穿,心脏也都搅得稀碎。

不过毕竟是一位元婴强者,花青鸾作为一个金丹中期,自然无法一招将其元婴斩碎。

所以此刻,这名楚家强者仍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并且因为被两名金丹期的娃娃给伤了个濒临垂死,而恼羞成怒。

狂暴反攻间,倒也将二人伤的不轻。

只是一个心脏都被搅碎的身躯,又能撑上几时?最终,这名楚家强者还是没有逃过被花青鸾一戟击杀的命运。

“喂,那个眼睛长到了天上的小子,你们楚家的人也没什么了不起嘛。一个元婴期竟然连大少奶奶这个金丹期都打不过,竟然还好意思跨洲滋事,真是不自量力。”

成功斩杀一名楚家的元婴,楚镜也不忘与楚风道声嘲讽。

怎么说也是与二少爷上过战场的人,攻敌攻心,这点儿道理还是懂的。

果然,在听到楚家又有一名元婴强者身死之后,楚家剩下的强者都是露出了一丝不安的神色。

倒是楚风与楚雪这两兄妹,完全就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哼,一个废物,死了也就死了。就是全场只剩我兄妹二人,一样可以将你们全都斩杀在此。”

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楚风嘴角一扯如此说到。那副张狂自然流露,的确不像单纯的嘴硬。

可同样的,楚极三人都是军中出身的热血男儿,又岂能忍得了被人小看。

此时听到楚风的话,楚极也是立即大喝,

“阁下还是先过了我等这关再说吧。”

“嗯?哼,陪你们玩儿玩儿而已。真当本公子会在乎你们这几只小臭虫吗?”

眉毛一挑,楚风不屑的与楚极三人如此说到。随即气势果然一变。

只是元力微微外放,便将三人逼得倒退,太极阴阳阵瞬间破去。

“怎么样?现在知道差距了吧?真是可惜了一个好阵了。”

环臂一挥,楚风一卷衣袖,飞身再近三人身前。

双掌齐出,同时轰在了阴阳两兄弟的身上,最后回身一脚,却是被楚极给挡了下来。

只是那不断颤抖的双手,同样证明了楚极挡下这一击并不容易。

“嘶”

“阁下被称为中洲楚家的妖孽,成名已久,的确不俗。可我目林男儿从来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即便是老虎的嘴里,也要掰下两颗牙来。

今日,就让阁下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太极阴阳阵。”

痛得倒吸凉气,楚极朗声开口。丝毫没有被楚风这突然提升的威势给吓住。

“老虎?那种跟蚂蚁没有区别的小爬虫,也配与本公子相提并论?也罢,本公子倒要看看你们这几只小臭虫,还能坚持多久。”

依然保持了满嘴不屑,楚风再次飞身上前。

只是这一次,楚极三人行步如风,出剑似流水无踪。持剑相合间,攻得楚风双拳舞动,身形翻飞,却依旧感觉到了一丝疲于应对。

“呵,倒也真是有两下子。”

不禁赞叹一句,楚风不得不承认这太极阴阳阵,的确精妙。

此刻的他,只觉得对方虽然只有三人,却是剑锋如潮,一浪接着一浪,勇猛无比。

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对方的剑,就像这九洲的风,无处不在。即便有时会让你感觉不到,却是从未消失。

第三百四十五章

除了一名带领之前余下七位子弟前去追赶金猿等人的元婴,留在此处的楚家强者还剩十人。

不算楚风,楚雪两兄妹,剩下的人分别对战元山四拙,以及十二名目林剑卫。

其中楚经仙与楚经渊各带一人,对战四象八卦。

至于刚刚合力斩杀了一名楚家元婴的楚镜与花青鸾,并没有急着驰援他人。而是席地而坐,简单的调息了一会儿。

并且服用了几枚恢复灵力与体力的丹药,之后才一同攻向楚经渊身边的那名元婴初期。

选择帮助牧乾八人,楚镜既不是因为人多,也不是因为前者修为不高。

而是因为在与之前那名楚家强者对战之时,楚镜曾暗中观察了各个战圈的情况。

其中楚经渊一直没有使出全力,并且有意无意的将其身边的那名元婴初期,暴露在牧乾等人的长剑之下。

如此,楚镜也不管楚经渊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这么做,反正有这么好的机会,他是不可能错过的。

与花青鸾暗中交流了一阵,楚镜这一次还是打算攻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只不过这一次相互配合的不再只有楚镜与花青鸾,还有牧乾八人。

眼见着元帅与楚镜攻向自己这边,牧乾八人也是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

待到那名楚家强者被花青鸾与楚镜吓得一惊,并且匆忙招架之时,牧乾等八人八剑,也都刺向那名楚家强者。

挥舞着手中法器,这名被突然围攻的楚家强者顿时急了。只是面对十个不俗的金丹,只有元婴初期的楚家强者,仍是有些招架不来。

而其一旁的楚经渊一直心有算计,这会儿却是没能及时出手相救。

等他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那名楚家强者已经被花青鸾与楚镜以及牧乾等人,围攻致死。

既然事已至此,楚经渊也就没再挣扎。远远地瞧了楚风一眼之后,转身便逃。竟是一点儿犹豫也没有。

“楚经渊。”

再次怒吼,楚经仙的心里已经恨不得将楚经渊杀死个千万回了。

实在是这种动不动就出卖自己族人的行径,让她万分抓狂。不过很明显,此时可不是给她抓狂的时候。

楚镜等人在成功斩杀那名楚家强者之后,见楚经渊掉头就跑,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放其离去。

这个时候,当然是留在这里的人更为重要。

被楚经仙的怒吼吸引了目光,楚镜与其余几人立即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便一同攻了过去。使得前者的表情更加愤怒。

“呵呵,还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啊。没想到我楚家竟然也有临阵脱逃的人。

看来这一次灭掉三元宫以后,楚家也该清理一下门户了。”

虽然被楚极三人的太极阴阳阵纠缠的脱不开身,但楚风倒也不见得有多么危险。

此时见楚经渊临阵脱逃,更是没有将之放在心上。反而邪笑着开口如此说到。

“是否清洗楚家内部,我等不好多言。但是灭掉三元宫,阁下怕是痴人说梦。”

接过话头,冷声开口。楚极始终坚信,侯爷一定不会让三元宫覆灭在楚家等人的手中。

“痴人说梦的怕是你们这些小臭虫吧?三元宫遭围大半年了。各家究竟有多么恐怖,我想你不是没有看到。

如今竟然还在本公子面前嘴硬,真不知道本公子是该夸你,还是该笑你。”

一边应对如潮如风的长剑冷锋,楚风开口仍是一副云淡风轻。

之所以与三人纠缠,楚风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这么精妙的剑阵,了解一下也不是一件坏事。

“究竟是谁嘴硬,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再次开口回复,楚极始终不肯低头。

有时候嘴上不肯服输,未尝不是代表了一种气节。而对于有些人来说,只要身上的这股气节还在,他们就不算输。

“目林男儿,随我杀。”

忽然一声高喝,楚极此举在修炼界的确显得有些可笑。尤其是此地的目林将士加起来还不满二十。

可就是这么一声高喝,却是激起了目林剑卫与花青鸾的无限战意。

“杀”

全都开口暴喝,喊杀之声,一时震天。同时也震的其余楚家强者心神不安。

“噗”

一口鲜血喷出,与元山四拙之中的程世杰大战的那名楚家强者,这会儿就是因为被目林剑卫的怒喝之声震的心神不宁,才会不小心中了前者一招。

脸色一喜,程世杰乘胜追击。闪身追上的同时,又是接连挥出数十掌。

不过好歹是一名元婴强者,分神也就一息,又怎会这么轻易地就被程世杰给打压到死呢。

同样大喝一声为自己提神,这名楚家强者双手掐诀,操控法器将程世杰的掌力全都挡了下来。

随即又是诀法变换,转守为攻。

紧接着便有数以千计的紫色环刃从四面八方攻向程世杰。

挥掌抵挡,程世杰毕竟也才进阶元婴十余年。元力的深厚程度自然比不上楚家的这名老牌强者。

一时间倒是被这万千环刃给打得倒退。

不过元山四拙得以在这十几年里闻名承林,也不全是因为实力,而是因为他们的坚韧不拔。

此时即便略有吃亏,程世杰仍旧是一往向前。

不得已的退出一段距离之后,程世杰竟是一个咬牙,再次爆发元力,硬生生的将剩下的紫色环刃全给撞碎。

“好小子,够狠。不过老夫倒是要看看你还能硬抗几回。”

不由一声赞叹,这名楚家强者虽然说得爽朗,但是心中却也跟着颤了两颤。

如今楚家渐落下风,自己又碰到这么一个难缠的角色,真要是一直这么打下去,谁敢保证自己能够活着离开?

“哼,好死不如赖活着。要怪也是怪楚经渊最先逃跑。老夫就出最后一招,若是不敌,那老夫也只好保命为主了。”

心中这般想着,这位楚家强者于胸前再掐奥妙发诀,诀法变换的速度,竟是令人难以看清。

紫色光环从其手中不断射出,一圈套着一圈倒是好看的很。

不过程世杰知道,这楚家人的攻讦绝对不会只是好看那么简单。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不过程世杰的心中也是明白的很,这名楚家人的攻击,可不止是好看那么简单。

深深地吸一口气,程世杰取出长剑,左手掐诀,右手一松,长剑自行飞舞。

兜兜转转的快速绕了几圈儿,千道剑影一闪即逝。仔细一看,却仍是原来的那把长剑。

刺向楚家强者所释放的紫色光环,程世杰的长剑只是击碎了数十道便无法再有丝毫寸进。

之后又是停留在原来的位置上勉强抵挡了千万光环,最终还是被轰得倒飞而去。

好在这名楚家强者也是消耗不小,元力无以为继。这才没有乘胜追击。

并且在刚刚的对拼之中,二人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反噬,此刻口吐鲜血,脸色苍白。程世杰更是无法做到将长剑召回。

不过,那位楚家强者之前就已经因为受到剑卫暴喝的影响,而中了程世杰一掌。

此时的伤势,倒也不比后者强上多少。

于是思虑再三,这名楚家强者最终还是决定按照之前的想法,先行离去。

“嗖”的一闪,这名楚家强者甚至都没敢看上楚风一眼便已逃遁。

而剩下的楚家强者则是愈加显得不安起来。

这一次,不仅是楚经仙心中暗恨不已,与李木辰还有闻人青大战的楚雪,也是气的眉毛一抖,嘴唇发颤。

手上的攻击,都不由变得更加凌厉。

相比于楚家的各种表现,这会儿三元宫的众人明显要兴奋一些。

只不过程世杰虽然心中欢喜,却因身受重伤,不能立即支援己方其他的人。

将程世杰的尴尬看在眼中,楚镜闪身至其身边,并将几枚疗伤的丹药交给前者,助之疗伤。

之后,楚镜则是再次回到龙春等人身边,与众人一同围攻楚经仙,以及另一位楚家强者。

以二战十四,楚经仙与那位楚家强者虽是元婴修为,却也难占上风。

毕竟花青鸾等人也都是可以越级战斗的存在。何况还有四象八卦这样玄妙无比的阵法相助,更是如虎添翼。

抵挡愈见颓势,楚经仙心中不由更恨楚经渊与另一个临阵脱逃的楚家强者。

可是这个时候,再恨又能有什么用呢?除了分散自己的精力,却是一点儿好处也都没有。

十二把剑将自己困在中央,楚经仙只感觉四季不停交换,春夏秋冬,寒暑交替。

再有八卦在外配合,更是令人有一种衍生出了一个小世界的感觉。

只是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楚经仙能够感受到的,除了无限的危险,就只剩杀机。

剑阵之外,楚镜与花青鸾则是抽冷子给两个人添点儿小灶。

时间不长,便使得二人身上全都多了数十道的伤口。浑身上下更是看不出本来颜色,只剩一身血红。

而这一幕,则是狠狠地刺激了楚雪的神经。

不管年龄大小,楚经仙都是自己的亲姑姑。

如今在自己眼前被人伤到如此,楚雪又岂能无动于衷。

一身元力轰然爆发,楚雪双手合十上举,以掌代刀,力劈而下。

只是此掌劈出以后,却又并非刀影。而是无数掌影从天而降,铺天盖地,声势不小。

脸色蓦然大变,与楚雪交战的李木辰与闻人青,全都没有想到,前者用出全力之后竟会如此恐怖。

要知道,三人可都是元婴初期啊。

“这差距,未免太大了些。”

心中同时冒出这个想法,两人手上全都不停。

风扫叶赫然变大,李木辰掐诀操纵。使其将二人遮在下面,以此来抵挡楚雪所释放的无数掌印。

不过,风扫叶始终也只是一品法器,此时双方的实力又是差得太多。

抵挡的过程中,风扫叶也是被轰得光芒渐暗。李木辰与闻人青更是在被动之中,不断下降。

心中焦急愈盛,闻人青在这生死关头,却是超常发挥。

始终不得进境的仙籁妙音,却是终于掀开了第二章。

妙音铃在闻人青的操控下飞上高空,并且不断发出摄魂妙音。

与对方交战的时间也不短了,楚雪对于这个小丫头的手段,自认也是有些了解。

此时再闻仙音,不免有些大意。

却没想到,掀开第二章的仙籁妙音,竟会与之前的威力相差巨大。

心神巨震,楚雪在感觉到头晕眼花的同时,更是觉得自己体内的鲜血似乎都随着这阵铃音有了生命。并在她的体内不断舞动。

而声音这种东西,大多时候都是没有敌我之分的。更别说闻人青也只是刚刚突破。

所以这会儿,不仅是楚雪中了此招。就连此间其他的人,也都受到仙籁妙音的影响,渐渐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整个身体里的任何器官与结构,都仿佛活了一般,随着这阵铃音不停舞动。

“呵,倒是没有想到,一群臭虫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存在。”

邪笑一声,被人称作楚家妖孽的楚风却是丝毫不受影响。如此低声道了一句之后,又是开口暴喝。

一个“散”字宛如天雷,楚风虽然只是靠着强横的元力乱叫了一声,却也还是将众人全都震醒。

并且将闻人青的仙籁妙音给打断了。

“看来不管多么玄妙的功法,其根本还是要看使用者本身的实力啊。”

离开侯爷独自修行十年,楚极却是走出了自己的道路。此时在见识了楚风的强势之后,不由更是心动。

短暂的与对手分开,此时被楚风一声暴喝所打断的,可不仅仅是闻人青的仙籁妙音。

就连楚极三人的太极阴阳阵,以及龙春,牧乾等人的四象八卦阵,也都在这一声暴喝之中轰然溃散。

再想布阵成型,却是难上加难。

毕竟没有人愿意在同一地方,摔倒两次。

急剧后退,楚经仙不想再给对方布阵的机会。

“既然近战会被困在那诡异的剑阵之中,那么就来一场拉锯战吧。”

身为元婴强者,对战几名金丹修士,稳扎稳打的情况下,总能拖延一个不短的时间。

而自己的那对儿侄子侄女一旦认起真来,对方的那几小家伙,自然不是对手。

到时候,一切便可尘埃落定。

第三百四十七章

如此想罢,楚经仙又与身旁的那名楚家强者暗中交流了一番,随后便于高空之中不断游走。

并且释放强力元刃,企图打乱龙春与牧乾等人的配合。

不得不说,楚经仙作为一个百岁开外的楚家精英子弟,其对战的经历,的确不是龙春等人能比。

此刻在楚经仙加了小心的情况下,众人一时,还真是拿前者没有任何办法。

将这边的颓势看在眼中,程世杰在服下楚镜交给他的丹药之后,就一直在自行疗伤。

作为一个从凡人底层一路隐忍过来的修炼者,程世杰深谙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

在他眼里,只有最完美的自己,才能帮助大家扭转局势。否则以自己之前那油尽灯枯的状态,冲上去也只是一个累赘而已。

不过,就在刚刚闻人青受压突破仙籁妙音的第二章之时,一直在默默疗伤的程世杰同样被其打断,并且再度受到反噬,紧接着又是楚风的一声暴喝。

此时的程世杰,身体状态倒也不比疗伤之前强上多少。

可是这会儿重新开战,己方却是渐渐落了下风。

毕竟这一次,楚家的强者都已有了前车之鉴,既不会小觑自己等人,也不会给目林剑卫布阵的机会。

如此元婴对金丹,结局不用多思便已知晓不会太好。

无奈起身,程世杰拖着重伤之躯再上高空,也算是不得已而为之。

心中思量一番,程世杰飞身来到一个浓眉大眼的微胖男子身边,助其共战楚家的元婴强者。

而这名微胖男子,正是元山四拙之中的严梓锋。

选择驰援严梓锋,程世杰自认能够与其配合的更好。至于目林剑卫与小师妹那边,虽然人多,可那楚经仙却也不是好惹的。

没看那女子都已经一身是血,竟然还能将十四个金丹逼得节节败退吗?

虽然这其中也是少不了另一名楚家强者的帮衬,却也还是证明了楚经仙的难缠。

何况后者这一次,还打定了与己方来一场游走战斗。而自己如今重伤在身,冲上去恐怕还没有捕捉到对方的影子,就已被对方给轰成了渣子。

如此,自然是与自己的老搭档,对战一个普通的元婴更为稳妥。

倘若真能侥幸的将这名楚家强者斩杀在此,那么即便自己再无战力,却也还有梓锋。

后者完全可以继续驰援其他人。到时候,己方的机会还是有的。

“小子,拖了半天不也还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还不如早些出手,又何必浪费这么长的时间呢?

当然了,你若是还想继续疗伤,本公子倒也不会在意。甚至本公子还可以答应你,在你伤势恢复好之前,本公子可以不用全力。哈哈哈。”

突然开口,楚风先是嘲讽了一番程世杰。随即又是用了一副更加张狂的语气如此说到。

“不必,我辈修士何惜一战?大不了也就是一死而已,总好过临阵脱逃,惹人耻笑。

我三元宫虽然只是蓬莱的二等门派,门下弟子却也不会贪生怕死,更不会给宗门抹黑。”

一边与严梓锋合力对战楚家强者,程世杰开口拒绝了楚风的建议,并且反口嘲了对方一句。

关于楚家今日接连出现两个叛逃者的这件事,一旦传到外人的耳朵里,的确会对楚家的名声造成很大的损失。

此时再闻程世杰开口提及此事,楚雪怒火再盛。一时出手,颇有势不可挡的意味儿。

“哼,楚家不可辱。今日,你们就准备以死谢罪吧。”

迫于压力,强行掀开仙籁妙音的第二章,闻人青的一身元力早已十不存一。而李木辰也早已在之前操控风扫叶遮挡楚雪的劈天掌时受了重伤。

此刻再度硬抗对方的暴虐攻击,二人自然不会好受,双双吐出鲜血之后,脸色苍白又添几分。

“噗”

“噗”

喷出鲜血之后,李木辰余光一扫,脸色突然再次大变。紧接着就是一个急转,并用自己的身躯挡在了小师妹闻人青的面前。自己则是被楚雪一掌轰在了后心之上。

“五师兄。”

一声惊叫,闻人青看着扑倒在自己怀里的李木辰,不由急的两眼通红,眼泪也是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这时候,闻人青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平日里为何不努力修炼,到了今日宗门大难之际,却还要师兄师姐们的格外照顾。

越想越悲,闻人青一时都将楚雪抛在了脑后。

而楚雪,自然不会因为闻人青掉上几滴眼泪就变得心软。这会儿再出一掌,又是向着小丫头的身躯攻了过来。并且嘴里还开口说到,

“哼,一个元婴强者就只会在战斗之中哭鼻子吗?还真是可笑。看来你们三元宫的确就是徒有虚名,根本不配在修炼界立足。

就让本小姐送你们一程吧。”

“轰”

一声巨响过后,犹在得意的楚雪不由倒飞出一段距离。而闻人青身前此刻却是多了两个身影。

既然对方已经改变了战斗策略,那己方自然也不会没有变动。

眼见着自己二人已经无法帮着龙春等人挽回颓势,楚镜当即叫上花青鸾,一同驰援其他人。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两人看到了李木辰为救闻人青身中楚雪一掌,濒临垂死。小丫头闻人青又因自责失神,再现危机。

于是,二人快速闪到闻人青的身前,合力挡下了楚雪一击。

也幸好楚雪因为闻人青失神而未用全力,这才让楚镜与花青鸾得以抵挡。否则以二人的实力想要抵挡楚家妖女的全力一掌,简直就是吃人说梦。

就算如此,此刻两人也都同时吐了一口鲜血,明显并不好受。

“怎么,就凭你们两个金丹期的小臭虫,也想死在本小姐的手中吗?”

看清挡下自己一击的两人,楚雪嘴角一撇,开口如此说到。

“臭娘们儿,谁还不是从金丹过来的?少在老子面前装什么大半儿蒜。有能耐去找我家二少爷较量一番。

我敢保证,二少爷仅凭金丹修为就能将你打得满地找牙。

不对,即便没有金丹修为。二少爷也一样有的是手段来对付你这个臭娘们儿。”

第三百四十七章 生死兄弟情 不与外人道

按理来讲,三元宫到了这会儿,几乎可以说是不复存在。

数十万的弟子,如今也只剩下几千人了,并且亡者还在不断增加。

流云宗想要将三元山占为己用,此刻本应不用出手。

但今夜,终究发生了太多事情。

在见识到了那么多远胜超凡的存在之后,方庭落实在不敢保证,自己就一定能够在这群猛虎的嘴里得到什么好处。

更别说,如今的流云宗也并未比三元宫强上多少。即便取得了三元山,也未必就能东山再起。

此时的最后一拼,方庭落其实就是想给方家的列祖列宗与自己一个交代。

同时也是给身旁的这两个愿意为了自己舍生忘死的兄弟,一个交代。

“好,就让我们再拼一把。是生是死,我们兄弟都在一起。”

曹莽来自荒漠,其身上自然是带了荒漠汉子的真性情。

认准了一个人之后,哪怕是付出生命,那也绝对不会选择苟且偷生。

此刻朗声开口,不但没有一丝悲凉,反而还带了几分兴奋。

那模样分明就是在说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当赚个满盆。

“话都让你们两个给说了,老夫倒是没什么说的了。

也罢,说什么都不如去做,老夫就陪你们二人在这生死之间走上一遭。”

最后又是一个老者开口,正是流云宗最后一名长老李景山。

“好,此生能得两位兄弟,我方庭落够本了。”

同样被曹莽与李景山的洒脱所感染,方庭落也是大声开口道了一句。

紧接着,便率先对着三元宫余下的弟子杀了过去。

“我们是不是也该撤了?”

“为什么要撤?”

“为什么不撤?

你没看到天上的那群人有多么恐怖吗?

就凭我们三个上去,还不够人家两根手指碾一下的。”

“那又如何,大不了就是一死。

何况我们的目的是三元宫,又不是那群怪物。”

“我说你是怎么回事?动不动就往死上提。难道你还希望那群怪物会讲理吗。

在他们眼里,怕是除了自己都是敌人。活着难道不好吗?”

“活着当然好了。可若是死的有意义,那我秦冠也不会在乎。”

“算了吧,哪一次你想死,都不见得有什么意义。”

“这一次不一样。”

“呵呵,怎么不一样?我可没看出来。”

“他说的不一样,是因为宗主与李长老,还有曹前辈。”

这时,三人之中最为心思细腻且异常理智的任承轩,突然开口如此说到。

“什么意思?”

有些不解,松永言如此追问。

“他是觉得我们三个也可以做到同生共死。”

“废话,那是当然的了。可这不代表我们就一定要去死吧?”

“他的意思是,不想让拥有这样情谊的宗主与李长老还有曹前辈在此孤军奋战。

就像他永远不会让你我二人单独面对死亡一样。”

“就为了这个?”

被任承轩说得有些傻眼,松永言看向秦冠的目光,不由带了几分“你不是疯了吧”的意思。

“没错,就是为了这个。”

点了点头,秦冠认同了任承轩的猜测。并且给了后者一个眼神,却是被任承轩给无视了。

“好吧,算我服了你了。如果你真的打算这么做,那我陪你就是。

谁让我命苦,结交了你这么一个倒霉兄弟。”

最终点了点头,哪怕秦冠想要送死的理由比这个还要可笑,松永言也还是会选择与前者一同留下。

在他眼里,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

一句话,我便同你生死与共。

哪怕旁人不能理解,只要你能理解,那便够了。

不用多言,秦冠当然理解。这会儿也只是点头“嗯”了一声。并未再说什么客套的话。

“好了,宗主他们受伤了。

如果已经决定了,那就动手吧。”

抬首看了一眼宗主三人的情况,任承轩在发现方庭落被楚天击伤之后,也是开口催促了一句秦冠与松永言。

“好,那我们就上吧。”

点头开口,秦冠率先冲了出去。

“嗯,杀。”

点头跟上,松永言的一个杀字脱口,也是颇显豪气。

“唉”

与前两人相比,三人之中最后一个动身的任承轩,就显得安静多了。

只是摇头叹了口气,颇有一丝无奈的意味。

就在流云宗出手之后,围攻三元宫的六大势力,便也只剩丹宗没有作为。

不过此刻的丹宗内部,倒是没有因此而发生什么讨论。

毕竟以他们这群炼丹师的实力,上去也只是送死罢了。

派人前往与一众助战丹宗的散修进行谈判,丹宗的高层原本还以为此行会有多么难呢。

毕竟风家与青谷的实力实在太恐怖了。

可他们还是忘了一众散修的最终信条,那就是富贵险中求。更不用说恐怖的青谷精怪与风家子弟已经有人替他们给分担了。

如此在这群散修眼里,此刻他们更加在意的则是三元宫内还有什么宝贝。

以及他们是否能够借着那群怪物,而在风家与青谷那里摸几条“鱼”。

不过,就算心中已经有了图谋,但人的本性多少都是带有一丝贪婪的。

既然丹宗这会儿又是主动找上门来,那么一众散修自然也不会白白放过这个机会。

以风家与青谷的恐怖为借口,一众散修那也算是顺理成章的来了一回狮子大张口。

当然了,这种情况丹宗也是早有预料。并且提前商量好了底线。

只是没有想到,这群散修竟然把条件开在了丹宗的底线之内。

这下子,可把丹宗派来谈判的长老给高兴坏了。直接开口同意,连个装模作样的表情都没有。

最后反倒是给一众散修弄得郁闷了。

不过这些,可就与那丹宗长老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现在心里想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把省下资源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总之不管怎么说,一众散修到最后也还是答应了丹宗继续参与剿灭三元宫。

至此,围攻三元宫的六大势力终于全部出手。

只是令一众围观的散修没有想到的是,其中竟然有三家势力在最后的时刻选择帮助三元宫。并且还都是顶级势力。

实在是出乎了太多人的预料。

第三百四十八章 头头是道 只是胡说

“看来这一次,不管三元宫能否反败为胜,九洲的天都要变了呀。”

三元宫内战火连天,三元宫外,围观的散修们也是议论不断。

一些老辈大能虽然没有像小辈们那般惊叫连连,却也将一些重要的讯息全都记在了心里。并且用各种方式传了出去。

也正因如此,三元山才会在这个时候仍有修士不断赶来。甚至连带着承林地界儿的大小势力,也都派出长老以及太上长老前来打探消息。

毕竟,一个自称是道祖徒孙的存在突然现世,实在有些让人寝食难安。

“是啊,不管是那所谓的太清门人,还是那个楚家小辈所带来的一众夺舍,他们的实力都太恐怖了。

无论哪一方笑到最后,只怕今后我等九洲修士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也不见得吧?至少从那风承阳与风承古两兄弟的表现来看,所谓的太清门人之间,恐怕也不太平。

倘若这一次真的是他们侥幸赢了,想来九洲之上应该会与从前一样。

毕竟在此之前,他们也从未出世插手过九洲修炼界的事情。”

“哼,你倒是想得挺美。

从前没有现世,不代表现世之后就一定会消失。

谁知道追杀风承古,会不会就是他们为了重新现世而准备的一个借口?”

一声冷哼,一名看上去就有些刻薄的出窍巅峰如此说到。并且在顿了一下之后继续道,

“何况就算风承古再厉害,风承阳看上去不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吗?又何必叫上天蓬府与青谷洞天?并且到了最后还要搭上一个家传至宝?

难道你们还真以为一个已经到了超凡境界的绝巅至强,会是一个脑子进了水的白痴吗?”

“那道友你的意思是……?”

“其实答案很简单。

所谓的太清门人,根本就是想重新出现在九洲的修炼界。

覆灭三元宫,怕也是故意给我等演得一出戏罢了。

不然为什么到了最后,这些口口声声说要灭掉三元宫的顶级势力,却又都站在了三元宫的这一边?”

“可若真的如同道友所说,那么楚家在这其中又是扮演了什么角色?”

听到那名长相刻薄的出窍巅峰开口说的头头是道,又有出窍大能出言如此问了一句。

不过此人倒也不是认为前者说的不对,更不是认为对方说的就有道理。开口抛出这么一个问题,只是想通过在场一众修士的议论而让自己发现更多有用的讯息。

毕竟蝼蚁再多,想要撼动参天大树那也是难中之难。更别说还是两棵铁树。

与其浪费那些小心思挑拨世俗修士对两方势力的仇视,倒不如花些心思把对方的根底了解个透彻再作打算。

而这,同样也是一些已经渡劫的至强修士以及大小势力的长老们的心中所想。

“楚家?”

看了一眼出言询问的出窍大能,这名长相刻薄的出窍巅峰先是将这两个字低声咀嚼了一下,紧接着才再次开口大声说到,

“之前,你们也都听到风家是如何称呼楚家的了。

要我说,这楚家一定是太清门人的叛逆。而这风家与天蓬府以及青谷洞天之所以把楚家卷进来,就是想要借此机会清理门户。”

“恐怕你们还不知道吧?

楚家围剿三元宫的根本原因,是想通过楚天人来逼盲仙楚瞳现身。继而引出道宗大人。

因为道宗大人曾在两年前踏上圣洲,屠掉了楚家在壶荒的所有据点。并且带着其大弟子颜追颜大师,亲自闯入中洲楚家斩杀一位大乘老祖。

至于两年前楚家那场大祸之中死去的普通子弟,那也只能用不计其数来形容了。”

“什么?两个人就敢闯入中洲楚家?太不可思议了吧?”

“是啊,楚家那可是九洲之上的顶级世家啊。”

阵阵惊呼再次响起,一众修士忍不住发出感叹。却是有不少人都忘了之前“楚盈”是如何形容道魂的了。

“如果道宗大人真的远胜超凡,那么能够给予楚家如此重创,倒也不算意外。”

“你说什么?”

听到这话,有人连忙追问了一句。只是开口那人并未回答,而是再次问向那名长相刻薄的出窍巅峰,开口道,

“没什么。只是随口胡说罢了。

这位道友之前说,太清门人很有可能是故意将楚家卷入围攻三元宫的这件事里,那么以道友你的意思来看,道宗大人杀上楚家就是一个诱饵了?”

“没错。道宗杀上楚家,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哦,那照这么说,天边那群夺舍的怪物也是太清门人故意引出来的蛇了?

可在下怎么觉得,风家与青谷洞天还有天蓬府,都对这群怪物的出现有些意外啊?”

得到刻薄出窍的肯定答复,之前那名自言自语的修士如此说到。并且继续道,

“何况以现在双方的实力来看,所谓的太清门人更像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难道这个所谓的太清门人,都是一群顾前不顾后的家伙?

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即便太清门人侥幸胜了,我等九洲修士也没有必要将其放在心上嘛。”

“你……你这就是鼠目寸光。

何为太清,难道你不知道吗?等到太清真正的重现九洲,你一定会后悔的。”

被自语修士说的一阵气结,刻薄出窍如此怒斥了一句。只是在气势上显得有些心虚罢了。

“是吗?那总好过我蓬莱修士替你们中洲当炮灰吧?”

“什么意思?”

“什么炮灰?”

“中洲?”

被自语修士说得一愣,一众散修纷纷出言追问。倒是那名长相刻薄的出窍巅峰在听到前者的话后,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丝慌张。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需要明白在下说什么。你只要承认你是来自中洲的修士就可以了。”

含笑摇头,自语修士如此说到。

“那又怎么了?我本来就是来自中洲。

可九洲之上,也从来没有规定各洲修士不许踏足其余大洲吧?”

“确实没有。但重要的是,太清门人与道宗,在哪个大洲。”

第三百四十九章 笑言七八心思 免去中蓬灾祸

“这位兄台,不知你究竟有何见解,能否与我等说个明白?”

见两人渐渐地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又有其余修士开口插言,如此问了一句。

闻言,自语修士洛书白再次开口说到,

“诸位稍安,如今三元宫内大战不休,洛某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故意找什么麻烦。

但身为蓬莱修士,洛某也不希望诸位同道受了旁人的蛊惑。

这位道友开口便将太清现世说成了一个阴谋,无非是想诸位对太清生出忌惮与抵触。

可那风家与青谷的实力,大家也都有目共睹。想必无需洛某多说,便能想象出与这两家对上的下场。

不过,太清毕竟与道祖渊源颇深。这样的势力突然现世,诸位心生不安倒也正常。

只是身在蓬莱大地,这些话,实在不应该出自一个中洲修士的口。”

“这是为何?”

听到洛书白的解释,有修士还是没能明白。但对于那些渡劫至强来说,这些道理就有些过于浅显了。

只不过这个时候,他们依旧没有开口。并且就算开口,他们也不会与这些小辈一同商议,而是彼此之间神魂交流。

“道宗神秘,于蓬莱现世不足五十年。其弟子楚瞳,更是只在十多年前悟元林开启的时候现身一次。之后便不知去向,只留下了一个善财童子的名号。

若非那个叫“楚盈”的夺舍,恐怕我等到现在都不会知道,世上竟然还有一个堪比超凡境的金丹强者。

所以盲仙这个称号,道友是在叫谁?”

“这……”

被洛书白质问,那名长相刻薄的修士更显慌张。他又哪里能够想到,楚瞳这样的绝世强者竟然会在蓬莱如此默默无闻。

而洛书白也是丝毫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便继续说到,

“还有,道友既然称那楚瞳为仙,想必也是被其实力所慑。

如此再结合道宗大人的实力以及今夜于三元宫内的所见所闻,道友心中的不安,怕是远胜我等蓬莱修士吧?”

“洛兄的意思是,此人担心太清入主中洲,所以故意说出那些话。想让我等蓬莱修士主动与太清发生冲突,将其留在蓬莱?”

这时,终于有修士品出了一些味道,于是开口询问洛书白。

“不敢肯定。但洛某相信,至少也猜中了这位道友的八分心思。”

点点头,洛书白继续说到,

“诸位可别忘了,中洲还有个太清遗迹。那可是初古太清宫的旧址。如果这所谓的太清门人真的是指太清宫,那么中洲必然会成为他们的最终目标。

到时候,一旦太清门人重回太清遗迹重建太清宫。那么就凭道宗师徒以及风家,天蓬府,还有青谷洞天这几方势力所组成的太清宫,诸位觉得中洲的修炼界会有怎样的变化?”

“太清独尊。”

心神同震,一众修士同时开口。而这四个字就像是四柄巨锤,重重的砸在了所有修士的心中。甚至连一些渡劫至强,也都跟着心中一颤。

毕竟这四个字,曾在九洲之上真真切切的发生过。

“没错,就是太清独尊。

所以,不管这位道友是散修,又或是中洲的哪方势力。

在见识了太清门人的实力之后,他就一定不会希望太清入主中洲。

于是为了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这位道友必须要挑起蓬莱修士与太清的战争,以此将太清留在蓬莱。”

“好啊,阁下倒是心黑的很。难道只有你中洲修士的命贵,我们蓬莱修士就死不足惜了?

既然如此,那爷爷我就送你上路,也省得你为中洲修士煞费苦心。”

一声怒喝,一名鲁莽修士在听完洛书白的话后,觉得其所言有理。于是便要出手斩杀那名长相刻薄的出窍巅峰。

只不过被洛书白给出手拦了下来。

“道友稍安,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洛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脖子一扬,被洛书白拦下的这名修士有些不悦。

“诶,道友且听我一言。

像太清这样的存在重现世间,你我心生不安本是人之常情。

这位道友能有此举,绝非大过。

更何况……”

环视一圈儿,洛书白继续道,

“你又怎么知道今夜在这儿的就只有这位道友一个中洲修士?

此时道友若是出手,怕是不等太清重建,便会引发两洲大战。

到那时,恐怕才是真正的两洲大祸。”

“哼,他先不仁,我为何不能不义?”

仍是不甘,这名鲁莽修士还想继续出手。

“庞然大物之下,心有不安,人之常情。既然没有成为事实,又何来不仁不义之说?

倒是道友你,倘若真的斩杀了这位道友,引发了两洲大战,那才是真真正正的不义之举,人人得而诛之。”

“……哼……”

听到人人得而诛之,这名鲁莽修士终于不敢继续放肆。于是只好作罢。

而那名长相刻薄的出窍巅峰,这会儿也是不敢开口多说。

其实洛书白对于此人心中的猜测,也只是说对了七八分而已。

一开始,此人还真就没想太多。

不过在听完洛书白的分析之后,这名刻薄出窍却是也觉得自己可能想的过于简单。

毕竟此时占上风的,可是那群夺舍的怪物。而那群夺舍的怪物,又有什么图谋呢?

“诸位,太清现世的确蹊跷。但不管怎么说,太清始终传于道祖。

而我等九洲修士的修炼之法,同样也是传于道祖。所以要说太清门人,我们也是其中之一。

相比之下,洛某倒是觉得那些夺舍的怪物才是来者不善。

毕竟夺舍之法,自古以来便算不得什么正道。更别说还是如此之多的夺舍。若说没有图谋,想必诸位也不会相信的吧?”

一旁见到两人都不再多说,洛书白再次开口与众人如此说到。

至于心中究竟抱了什么打算,怕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那听你的意思,难道还想让我们帮忙对付那群怪物不成?”

“呵呵,那倒不必。

毕竟那群怪物的实力已经不是我等能够阻挡的了。”

第三百五十章 玉杖候皇甫宗奇

“那你说来说去,究竟是什么意思?”

又是那名鲁莽汉子开口,语气之中显得有些不耐。

其实,就算洛书白没有开口,在场的修士也不会因为那名刻薄出窍的三言两语,就立即出手对付所谓的太清门人。

可洛书白既已出言道了个开头儿,那一众修士自然希望前者能够表明心中所想。万一对他们有利,他们也不是不可以配合一下。

总之,面对太清二字与叶芲瑛这个道祖徒孙,一众修士始终都是心中难安。

“洛某没什么意思。只是不希望我九洲修士自寻死路罢了。”

含笑摆手,即便不是在场修为最强的修士,但洛书白不经意间所流露的气息,却是丝毫不比那些渡劫至强差到哪儿去。

“哦?不知这位小友所说的死路是什么意思啊?”

这时,那些暗中交流过了的至强之中,忽然有一老者开口。

一众散修循声望去,却见老者灰白的头发,皮肤褶皱,后背佝偻,手拄玉杖,身着棕色麻布衣,一副十足的凡俗老头儿的模样。

微微有些愣神,大部分的小辈都是不知此人来历。至于一些见多识广的修士,却又有些不敢轻易开口的样子。

到了最后,还是洛书白对着老者恭敬的行了一礼,开口说到,

“不知侯爷至此,晚辈妄言,还望侯爷恕罪。”

“侯爷?什么候爷?”

“不知道啊,看这老头儿也不怎么样啊,一副快要死的样子。怎么会让洛书白这么一个出窍巅峰如此恭敬?”

洛书白终究是修为不俗,此刻面对一个看上去极其普通的老者竟然这般恭敬,一众后辈散修不由有些疑惑。

此时开口议论,却又引得一些聪明的散修出言劝阻。

“哎呀,你们还是少说两句吧。在这个时候赶来三元山的,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呢?

这洛书白气势非凡,绝非俗人。能让他如此恭敬的人,只怕不是你我能够议论的啊。”

“嘿嘿,还算你们这些娃娃里有些聪明人。

关于这一位,你们还真是不要议论太多的好。”

听到之前那名后辈的话,一位散修大能不由笑了,并开口如此道了一句。

“哦?那敢问前辈,这一位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战王宗三十六候之一,玉杖候,皇甫宗奇。”

“什么?战王宗……?三十六候之一?这……”

“战王宗竟然派出了一位战候前来?看来太清现世的消息,战王宗也很重视啊。”

声声感叹不断传开,一众后辈散修虽然没有见过皇甫宗奇,但这战王宗三十六候的名头,又岂能没有听过?

这会儿在明白了洛书白为何会如此恭敬以后,又是忍不住惊叹战王宗竟然会派出一位战候前来三元山。

“废话,太清宫乃是九洲万古以来的第一门派,又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将其放在心上?”

“那也没有必要派出一位战候吧?

要知道其他势力来的都只是长老而已,只有少数的大势力来了一两名太上长老。

而这战王宗的三十六候,却是连战王宗的宗主都要敬重三分。”

“何止啊,这玉杖候皇甫宗奇,乃是三十六候之中排名前十的存在,其一身修为至少也是大乘中期。

这样的存在,只要一出世,便可让这蓬莱修炼界颤上三颤啊。”

“若是放到以往,这么说倒也不过。

可你看看此刻的三元宫,堪比超凡的存在都是数以百计。

一个大乘,真的不算什么啦。”

“这……”

闻言一阵语塞,原本还想再出言对皇甫宗奇捧上一番的散修不由沉默下来。

的确,相比于那百名夺舍与叶芲瑛,一个大乘中期的皇甫宗奇,还真是不值一提。

也直到这时,这些修士才终于明白,原来就算自己等人不服太清现世,也没有任何办法。

因为即使他们这些人一同出手,也未必能拿皇甫宗奇怎样。

而一万个皇甫宗奇,恐怕也比不上一个风承古。更别说那个号称弹指便能斩杀后者的青谷圣子。

所以洛书白说他们自寻死路,倒也并未说错。

不过,洛书白口中的死路,可不是这些修士所想的那样。

“恕什么罪啊,老夫一大把年纪了,能管得了天,管得了地,却也管不了世人的一张嘴啊。

何况老夫对小友所言,也是颇感兴趣。

所以就请小友,继续把那未完的话给说完吧。”

尽管世人一提三十六候都会吓得肝胆俱裂,但皇甫宗奇此刻却是真的如同一个凡俗老者。说话的语气都是温和的很。

“既然侯爷想听,那晚辈便也只有从命。”

再次抱拳行了一礼,洛书白开口答到。紧接着又是抬头继续道,

“不过,晚辈接下来所说的话中不乏猜测。若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还望侯爷不要怪罪才是。”

“无妨,小友尽管说就是。”

“晚辈之前就说过了,我等九洲修炼界的修炼之法传于道祖,所以我等九洲修士都可以称作太清门人。

倘若风家与青谷洞天以及天蓬府真的是太清正统,那么他们完全可以大张旗鼓的以太清门人的身份重现世间。

只要他们不断地把道祖传法的这件事挂在嘴边,我等九洲修士就不好多言。

毕竟,这是事实。”

“可从今夜这几家势力之间的表现来看,他们根本就没有自报身份的打算。反而对此讳莫如深。

倒是那个被夺舍的楚家小辈,一现身便将太清门人这四个字给说了出来,并且还不断地强调道宗大人与青谷圣子的实力。

尤其后者,更是被那楚家小辈暴出身怀仙力的事。”

微微一顿,洛书白继续说到,

“且不说这件事情的真假,单说这件事讲出来,就已经给诸位的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而那个怪物,明显也是知道这样的消息暴露出来会有怎样的后果。

可他还是将这些消息给暴了出来。”

“那么,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为什么?”

“为了让九洲修炼界因为太清现世的消息彻底混乱。”

第三百五十一章 至强们的决定

“这么说,小友是认定了那群夺舍怪物才是对我等九洲修士心怀不轨之徒了?”

仍是脸带温和笑意,皇甫宗奇的开口并未让人看出其对洛书白的话究竟抱了怎样的想法。

只不过有了前者开口,其余修士倒也不敢轻易插言罢了。

“晚辈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此之多的夺舍同时出现,实在不似正道所为。

更何况还是对自己的后辈族人下手,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与魔无异。”

“哦?对自己的后辈下手?”

似乎被洛书白的这句话给挑起了兴趣,皇甫宗奇连忙又是如此追问了一句。

而其余修士也都被前者的话给说得心头一动,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洛书白。

“没错,就是夺舍自己后辈族人的肉身。”

点了点头,洛书白肯定的说到,

“想必诸位道友也还记得,之前那群怪物为了让楚家出手相助,曾质问过楚家一句话。”

“这句话就是,难道你们不是楚家的人了吗?”

“如果说,这句话很有可能是那个怪物借助楚家小辈的肉身胡乱说的,那么接下来楚家上任家主楚元罡的回应,就透露出了太多的讯息。”

“老祖息怒?”

有散修听到这里,小心翼翼的开口接了一句。

“没错,就是这句。”

点了点头,洛书白继续说到,

“楚元罡情急之下当众称呼对方为老祖,便证明了这群怪物很有可能就是中洲楚家的某代老祖。

哪怕不全是,也至少有很大的一部分。

而那个楚元罡对于自己后辈被人夺舍的事情,明显早就知道。

可即便如此,身为一家之主的楚元罡还是选择了牺牲自己的后辈。

这样的举动实在令人心寒。”

“所以,不管楚家只是为了用这种方法留下族中老祖,还是另有图谋。楚家与那群怪物都不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存在。”

“嗯,小友说的不错。无论是你上述两个可能性的哪一种,楚家都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存在。

如果有可能,还是除掉最好。”

接过话头,哪怕除掉二字代表了鲜血淋漓,可从皇甫宗奇的口中说出来,却也还是和风细雨。

就连脸上的笑意,也都没有减少一丝一毫。

“不过正如小友所说我等不是太清门人的对手一样,对待楚家的这群夺舍怪物,我们一样没有任何办法。”

“而且那所谓的太清门人,我们同样不能轻易相信。

毕竟面对那样的实力,我等九洲修士一旦陷入被动,就彻底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接着开口,皇甫宗奇先是强调了一番楚家那群夺舍怪物的不好对付,随后又是将太清门人与其一并划入了危险范围。

看来有宗门的修士就是与散修不同。

在这些修士的眼里,单纯的正邪之分根本无法与宗门的未来相比。

别说皇甫宗奇如今拿不准太清门人的立场,就算他知道这个太清门人对他们战王宗不会有任何的威胁,他也还是不会允许战王宗的头上再多这样一尊难以战胜的存在。

“侯爷说的是,晚辈也是这么想的。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太清宫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已经无数时代。如今突然出现,未必还是原来的太清。

这该小心的,我等九洲修士自然也是不能大意。”

没有力争太清一定为正,洛书白的回答有些出乎了皇甫宗奇的预料。甚至使得后者脸上那一成不变的笑容,也都出现了一抹细微的变化。

“其实晚辈认为,我等九洲修士就像如今这般坐山观虎斗,便是最好的选择。

倘若最后二者能够拼个两败俱伤,那我等也就不必继续担惊受怕。

只不过有一件事,晚辈觉得还是要控制一些的好。”

虽然发现了皇甫宗奇脸上的那抹变化,洛书白却是不动声色的继续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不知小友所说的是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晚辈知道侯爷之所以会亲自来此,是因为得知了这里所发生的事。

但这里的事,实在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知道了。

否则蓬莱修炼界必然会闹得人心惶惶。

而晚辈今日虽然在此安抚了一众道友,可不代表之后就能安抚全部的蓬莱同道。

到那时,蓬莱修炼界大乱,恐怕就要顺了楚家那群怪物的心意了。”

“什么?那群怪物想要修炼界大乱?”

“这只是你的凭空猜测吧?”

“是啊,修炼界大乱,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

不得不说,洛书白提醒众人不要放出消息还是有些晚了。

此刻身在三元山的修士已经相比之前翻了一倍,并且还有修士不断赶来。

这会儿听到洛书白的话,一些将消息传了出去的修士立马开口质疑。

可实际上,这些修士也只是心虚罢了。

因为他们知道,眼前的这个洛书白说的不错。

一旦今夜三元山所发生的事传遍蓬莱,那么必然有人克制不住的去招惹太清。

毕竟谁都不想做那砧板上的鱼肉。

可若是仅凭几个小鱼小虾想要撼动太清,那也绝不能。所以想办法将整个蓬莱修士都卷入其中,便成了那些人的必行之事。

而那时的蓬莱洲,也一定会生灵涂炭。他们这些将消息传遍蓬莱的人,更会成为推波助澜的罪魁祸首。

“没错,那些怪物是否希望蓬莱大乱,洛某也无法确定。

但洛某知道,为了求生而反抗乃是我等修士的本能。

而这种本能,会让我等从一个坐山观虎斗的看客,变成其中一只老虎的替死鬼。”

“这……”

张了张嘴,一众修士不再多言。他们知道,洛书白说的不假。

哪怕楚家的那群夺舍一开始并没有想那么多,可若是真的有人主动去给他们当炮灰的话,想来那群怪物也一定会万分高兴的。

所以为了保命,这会儿身在三元山的修士全都停止了向外传递消息的行为。

而皇甫宗奇,则是将这些全都看在眼里之后,开口说到,

“小友果然聪明,这番见解就连老夫也要说声佩服。并且十分认同。

所以为了蓬莱安定,老夫恳请诸位能将今夜的事全都烂在心里。”

第三百五十二章 被迫决定态度的小势力

“这……”

又是一个愣神,一众修士对于皇甫宗奇的意思还是十分明白的。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身为战王宗三十六候之一的皇甫宗奇,竟然会接一个小辈的话头,实在令人太意外了。

不过对于在场的一众修士来说,这个意外还只是一个开始罢了。接下来,才是令他们真正震撼的时刻。

“吾乃秀宫宿鸿一,在此劝诫诸位道友严于律己,休要祸从口出。”

“什么?秀宫圣子?没想到连他也来了。”

“是啊,秀宫竟然是他前来,还真是与战王宗一样出乎意料啊。”

“可这家伙相比于玉杖候,那可是年轻多了。行事作风也要更加张扬。没看他那语气中透露的都是警告之意吗?”

又是一个蓬莱洲顶级势力的大人物开口,一众散修的小心脏全都跟着加速跳动起来。并且纷纷出言感叹。

同时一众散修也在心底下了决定,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今夜在三元山的所见所闻都不能是从自己的嘴里传出去的。

不过,即便一众散修已经在心底做出决定,但来自于蓬莱洲各大势力的警告还远远没有结束。

这不,宿鸿一的声音才刚刚落下,便又有一个声音传入了众人耳中。

“老朽万象宗皿元嗣,恳请诸位能够心怀蓬莱众生,从此不再与任何人谈起今夜三元宫内所发生的任何事。

老朽在此为蓬莱众生与诸位道谢了。”

“披星戴月屠九门?哼,皿老屠夫竟然也会为众生着想了?还真是讽刺啊。”

“喂,你不要命了?”

浑身一颤,刚刚出言讽刺皿元嗣的那名散修的友人连忙开口低喝,打断了老友的胡言乱语。

并将目光悄悄地撇向人称屠九门的皿元嗣。见后者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皿元嗣再次开口,还是将这位友人吓得险些从夜空之中坠落下去。

“呵呵,老朽年少之时的确有些冲动,做下了许多天怒人怨的事。

可那毕竟只是年少。

如今渡过天劫,过往早已随劫云消散。身为大乘修士,需时刻感悟天道。自然也是心怀众生,不敢乱造杀孽。”

“今日在此为蓬莱众生请愿,也算是弥补一下曾经的罪过吧。”

“好,皿兄这一席话才是真正的脱凡之士。看来千年不见,皿兄对这冥冥大道也是感悟颇深啊。”

一声赞叹,皿元嗣的话音落下之后,三元宫外的天边又是一尊大乘老祖现身开口。

众修士循声望去,只见那是一名打扮儒雅的中年雅士。

正想从脑海之中寻得一位可以与之对得上号的大人物时,皿元嗣却是又一次的开口替众人做出了解答。

“老朽还道是哪位大人物呢,原来是古兄啊。”

顿了一下,皿元嗣继续说到,

“与古兄相比,老朽还真是不敢妄谈悟道。古兄就不要当着这么多后辈的面儿笑话老朽啦。”

“哪里哪里,以古某来看,皿兄实在是太谦虚了。”

含笑与皿元嗣回了一句,这位被前者称作古兄的大乘至强再次开口说到,

“古某今日于此,同样恳请诸位忘却有关太清门人的所有事情。”

“姓古?这是谁啊?”

古姓大乘没有自报姓名,一时间大部分的散修还是没有想到此人是谁。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修士,通过皿元嗣与古姓大乘的对话而猜出了后者的身份。

“正义书院的院长,古太居。”

“什么?是他?”

“这……这正义书院也不算是一方势力吧,他怎么也会对太清现世的事情感兴趣啊。”

“谁知道呢,这古太居向来行事都是异于常人。

不过话说回来,太清现世所影响的乃是九洲之上的任何一个修士,可不仅仅只有各大势力才会将其放在心上。

你我不也都是心怀不安吗?”

“……那倒也是。”

“子石楼望诸位谨言慎行。”

就在皿元嗣与古太居叙旧之时,一些实力相对比较弱的势力也都暗中商量了一番。

最后由子石楼的镇乱石率先开口,要求在场修士不再提起太清现世一事。

接着则是更多的小势力开口附议。

“狂狮宫……”

“飞羽殿……”

“澜烟谷……”

“…………”

又是过了好一阵,及时赶到三元山的各家势力无论大小,纷纷开口同意将今夜所发生的一切事宜扼杀于此,不再外传。

至于最先开口的皇甫宗奇,早在各位至强全都开口之后,便将目光看向了正在奋力保护三元宫余下弟子的风承古。

“一千多年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

“是啊,谁能想到当年那个仅凭一己之力便可搅弄九洲风云的家伙,背后竟然还牵扯到了九洲的第一门派。

还真是有些吓人啊。”

听到皇甫宗奇的感叹,有大乘老祖开口如此接到。

“有什么好吓人的。再吓人的事情,经历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一千多年前,我等在他风承古的身上所受到的惊吓,难道还少吗?”

听到先前那名大乘至强的话,又是一个一等势力的大乘老祖如此说到。

“也是,的确不少。

不过今夜,即便是他风承古,恐怕也不能再创奇迹了吧?”

眼见着风承古渐渐地有些寡不敌众,并且还要舍身保护身后的三元弟子,一众大乘至强都不由皱起眉头。

哪怕曾经身为敌人,一众至强对于风承古那也是相当佩服的。

更别说风承古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强得太多。

这样的一个绝巅至强若是真的就这么死在了三元山,那么对于皇甫宗奇等人来讲,未尝不是一种打击。

甚至很有可能在心中留下一层可怕的阴影。

“谁知道呢?反正我等与他交手了那么多次,不也没见过他用出全部实力。”

“那按照你的意思来讲,难不成到了这个时候,他还留着后手?”

“后不后手的不清楚,反正这家伙还没放弃就对了。”

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几位故人的谈话,皇甫宗奇忽然笑着开口如此说了一句。

那模样看上去,似乎还很希望风承古战胜的样子。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为守护而战的风承古

此刻的风承古的确没有放弃。不过想要坚持,同样也没有那么容易。

不说楚家自身的实力本就强于三元宫,单凭那群夺舍的怪物,就不是三元宫的这群弟子所能抵抗的。

更别说交手之时,人数便已不足万人。此时经过一阵厮杀,还活着的也就几百人了。

风承古这会儿一边对阵十数余夺舍怪物,一边还要支撑笼罩三元弟子的防护阵,着实有些力不从心。

而这,还是因为有风天礼等一众风家子弟,加上天蓬府与青谷洞天帮忙的情况下,才会坚持这么久。

否则的话,楚家那群夺舍只需一轮猛攻,三元宫恐怕就要与这九洲大地道声永别了。

“爹,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声声高呼,这会儿的风元情也实在难以保持以往的风姿。毕竟三元宫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可她身为宫主,却因实力不足而被自己的父亲给困在了防护阵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与大哥等人拼死守护自己与三元宫幸存的弟子。

“哼,风家小辈,本尊劝你还是放弃挣扎吧。以你的聪慧,应该不会没有发现自己与我等的差距吧?”

弹指释放自己的力量,围攻风承古的楚家夺舍之中,一名身着灰袍,身形枯瘦的老者开口如此说到。

“差距本就是用来追平的,老头子可没有那知难而退的性子。”

开口回复,风承古分神之间,又是被楚家的一名夺舍给轰中了胸膛。

紧接着胸膛立马炸裂,血肉横飞。其身后的防护阵中则是再次传来一阵哀呼。

“爹”

“噗……”

“师父。”

“宫主,宫主。”

“宫主……”

要知道,风承古之所以将风元情也困在防护阵中,就是因为后者身受重伤,命在旦夕。没有昏迷,完全是因为心有执念,担心父亲,大哥,二哥与三元宫的幸存弟子。

这会儿再见父亲身受重创,心中更是焦急万分。一时间气血上涌,却是又一次的喷出一口鲜血。吓得其身旁的花青鸾与一众三元弟子也都纷纷围了上来,焦急呼唤。

没有理会自己唯一的徒弟与门下弟子,风元情一双美目紧紧地盯着父亲,再次开口道,

“父亲,求您放我出去。哪怕是死,情儿也要与您还有兄长们死在一起。”

“看看,看看你那漂亮女儿。连她都已经不畏死亡了,你这活了几千年的老家伙还在这儿挣扎什么?

难道你真的没有看出你与我等的差距,究竟是差在哪里吗?”

满脸褶皱,之前与风承古开口的老者嘴角一扯,露出一抹笑容。

只是那笑容着实有些令人作呕。并且头皮也都跟着发麻。

不过此刻的风承古,那可真是没有丝毫心思去在意老者的笑容是美还是丑了。

连忙服下一颗止血丹,风承古左手掐诀稳住防护阵,右手则是执剑卷莲,不断斩出惊天剑元。

只可惜,无论风承古怎样努力,却也还是无法伤到一众楚家夺舍分毫。最多也只是逼退对方,给自己换来一丝喘息。

可同样的,对方并非一人。

即便逼退了这个,也还是会有另一个接着向自己攻袭而来。所以想要真正的得到喘息,无疑是痴人说梦。

此刻再闻老者所言,风承古也是心中一动。

转眼看向同样落入下风的叶芲瑛,风承古的心底终于有些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原来老者并未猜错,风承古其实早就怀疑楚家这群夺舍所使用的力量乃是仙力。

只不过在奋力抵挡一阵之后,发现并没有元君出世,这才打消了心中疑虑。

可如今老者这般开口,明显是在暗示什么。以风承古的心思敏捷,又怎会听不出来对方什么意思。

眼前这个老怪物,根本就是明着告诉自己他们可以使用仙力,并且不被元君发现。

“没想到你们这群怪物的倚仗竟然真是这个。

不过,即便如此,老头子也还是不会轻易服输的,你就少费些口舌吧。”

“是吗?看来你这把老骨头还真是硬的很啊。”

没有将风承古的固执放在心上,老者毕竟身怀仙力,又怎会在乎区区一个凡人?

而且他们这次的计划,本来也不是为了灭杀。

“老?哼,虽然老头子总是把老挂在嘴边,但是和你们这群老不死的相比,老头子我还是年轻的很呢。”

听闻对方称自己为老骨头,风承古挥剑逼退一名楚家夺舍,接着便欺身冲向灰袍老者。并且开口如此说到。

“哦?你怎么知道本尊就比你老呢?难道只是因为本尊身怀仙力?”

袍袖一挥,便将风承古逼回其余几人的包围之中。灰袍老者微微一笑,继续说到,

“呵呵,你要明白,九洲万古可不止你这么一个天才。

并且天资在你之上的,同样也是宛如过江之鲫啊。”

“没错,天资几何,老头子不敢自夸。但是各位也的确比老头子老得多,不是吗?”

顿了一下,风承古再次开口,声音却是带了几分阴寒。

“中洲楚家的创族老祖,九古叛逆。”

“砰”

“噗”

一口鲜血喷出,再次挨了灰衣老者含恨一掌的风承古,这会儿浑身血红且披头散发,十分狼狈。

要说这灰衣老者那也是度过两个时代的老怪物了,一般后辈的嘲讽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可风承古偏偏是九古风家的家主候选人,对于九古秘辛知之甚详。

开口道出叛逆二字,正中灰衣老者的忌讳。于是才有了这含恨一击。

“咳咳,咳,咳。呵……呵,看来诸位对于叛逆这个身份,也还是很在意的嘛。

老头子还以为,你们真的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呢。”

一边咯血不止,一边看向一众楚家夺舍,风承古开口如此说到。

“你还说。真是找死。”

目光阴沉,灰衣老者瞬间爆发,全力施为。吓得风承古连忙唤出倾情,竭力布阵。

只可惜,在灰衣老者的全力攻击下,风承古冒着反噬的风险布下的天阶阵法,竟然一触即溃。

并且连带着阵法之中的三元弟子,也有近百人身亡。

第三百五十四章 爱他爱她 爱他爱她

至于风元情与花青鸾,以及一众幸存的三元宫弟子,则是各自重伤向着下方坠落。

而风承古这会儿同样也是身受重伤。虽说没有坠落,却也只是勉强立于高空罢了。

好在灰袍老者并未继续追击风承古,这才让后者得以喘息。

不过灰袍老者也并非没有作为,而是转身向着坠落中的风元情追了过去。

看来之前风承古的话,还是惹怒了他。这会儿追击风元情,目的就是为了报复风承古。

危机逐渐逼近,风元情却是无心顾及。

本就命悬一线的她,这会儿再受重创,没能昏迷便已令人佩服她的意志力了。又怎么会有余力反击或抵挡?

只怕是风承古这个当父亲的,也不敢有这个奢望了吧。

“嗖”

一阵冷风吹过后颈,风元情不禁闭上眼睛静待死亡。

就在这时,一个大红身影突然出现在了灰袍老者与风元情的中间,替后者拦下了灰袍老者的攻击。

只可惜来人与灰袍老者的实力相差巨大,虽然救下风元情一命,却也险些将自己的命给交代了。

“噗”

大口吐血,红影反手抱住风元情,与其一起同坠落在地。

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二人重重的砸在地面。

“无情。”

一声焦急的呼唤化为一位满身血污的少女,落在一个巨坑旁边。

而那巨坑,则正是风元情与红影坠落所砸出来的。

至于那名红色身影自不用说,当然就是风花雪月中的无情郎,风无情。

“咳,咳。我没事,你快走。”

艰难的咳了几声,风无情连忙与少女月瑾瑷如此说到。

有了之前在三元宫内的大战,风无情心中十分明白,今日自己与情儿怕是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只是自己一心爱着情儿那是自己的事,实在不应该连累老花三人与自己一同赴死。

此刻见月瑾瑷再次追来,风无情自然是焦急的催促前者离开。

不过月瑾瑷对于风无情的爱慕,那也是不比后者对于风元情的痴心差到哪儿去。

这会儿于生死之间,自然不会弃风无情于不顾。

此刻听完风无情的话后,不但没有离开,反而起身展开双臂,拦下了追击而来的灰袍老者。并开口与风无情说到,

“我不走。不管你是为了谁而留下,还是为了谁而死去,我都要与你在一起。”

“你……噗。”

一阵气结,风无情气血逆行,再吐一口鲜血。心中却也不是没有感动。

疯子?

有时候或许比正常人更加重情。

只不过对于风无情来说,他对月瑾瑷的情谊,也只能回馈一丝感动罢了。

至少此时此刻,他无法给予对方其他什么。反而只会连累对方与他一同身死。

所以在缓了一口气后,风无情立马起身对着月瑾瑷的后背轰出一掌。并将怀里的风元情抛向落地之后重新站起的花青鸾。

“既然你已经有这个觉悟,那就用你的命,来换情儿的命吧。”

“好小子,哈哈,手段不错。作为男人,就应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真是不错。”

虽说这会儿身在三元宫内的修士已经没有心思关注其他人了。但是有机会看到风无情此举的修士,那也都是心头一揪。

身为修士见惯生死自是不假,但像风无情这样偷袭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女人,却是很少有人能做出来的。

而同样没有想到风无情会做出这样举动的灰袍老者,也是不由开口大赞,并将目光看向风承古。

“听说他是你的儿子?不错,真是不错。”

顿了一下,灰袍老者继续说到,

“过往是非,本尊不想与你这小辈争辩。但是连你的亲生儿子都如此不择手段,你这个当爹的还有什么资格在本尊面前讲什么是非对错?

生而为人,谁不想一直活着?又有谁,不想登上更高更远的地方?”

“我不想。”

“什么?”

或许是太得意了,又或许压根儿就没把月瑾瑷当一回事儿。

灰袍老者在与风承古开口之时,注意力却是完全没有放在月瑾瑷的身上,同时也没在风无情的身上。

一个重伤的渡劫小娃儿,还至于他这个曾经的仙人将之放在心上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所以这会儿在见到那个风家小辈的儿子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灰袍老者也是下意识的有些吃惊。

“伤了情儿,你以为我会绕了你吗?”

双目之中饱含怒火,风无情双手成爪,直袭灰袍老者的后心。

其实从一开始,风无情就没有想要伤害月瑾瑷。之所以会那么做,就是想让后者伤心离去。

实际上月瑾瑷被击飞的方向,也是偏离灰袍老者的。只不过并未有人注意罢了。

可风无情没有想到,月瑾瑷实在是太傻了。或者说是爱他太深。

在挨了风无情的一掌之后,月瑾瑷竟然没有丝毫抵抗,任由自己飞向灰袍老者。

并且闭上双目,露出一抹死而无憾的笑容。

而这抹笑容,无疑是狠狠地冲击了一番风无情的内心。

恰巧这时灰袍老者与风承古正在对话,并未注意到与其擦身而过的月瑾瑷。

于是风无情心思一转,手上连忙掐诀,施展借物移形。

将自己与月瑾瑷交换身形,出现在灰袍老者身后的风无情立马出手偷袭。

可惜风无情的心思虽然转得很快,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里,这些小心思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优势。

双目一厉,灰袍老者只是挥臂一扇,便将风无情的半边身子都给扇了一个血肉模糊。

而这,同样也冲击着月瑾瑷与风元情以及风承古的内心。

“无情。”

“青儿。”

“青儿。”

“哼,想为那个女娃儿报仇?本尊倒要看看你能挨过本尊几掌。”

一声冷哼,灰袍老者被风无情给激得大怒。将其扇飞之后,也是没有放过后者的打算。

反而是再次轰出一个滔天掌印,直奔风无情。

“青儿小心。”

有心相救,风家父女二人,一个被楚家夺舍拦下,一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倒是距离灰袍老者与风无情比较近的月瑾瑷,再次起身冲向风无情。

第三百五十五章 十八子坐地搜神

不管怎么说,月瑾瑷也是一个渡劫至强。这速度自然是够快的。

眨眼出现在风无情的面前,抬手便要替其挡下灰袍老者的攻击,却是没有得逞。

反而与风无情一起被这一掌打得倒飞而去。

“好啊,一个个的都想找死。本尊就成全你们。”

再次开口暴喝,杀性大起的灰袍老者颇有怒不可遏之势。

毕竟以他的修为与身份,两击没能杀死一个渡劫娃娃,实在是有些丢人了。

双拳摆动,向前轰出。一个灰色的骷髅头瞬间闪向月瑾瑷与风无情。

这一次,不仅月瑾瑷不再抬手抵挡,就连一向执拗的风无情也是闭上双目。

只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在他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竟然出现的不止是风无情的脸,还有另一张熟悉的面孔。

“行了,都知道你厉害,不用叫唤。”

生死之间,一个实在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的稚嫩童声,就这么突然的传入了众人耳中。

紧接着便是一道仿佛要将天地都给切割成两半的青色光幕,挡在了风月两人的面前。并且同时替两人挡下了灰袍老者的骷髅头。

“嗯?原来是你。”

看清来人之后,原本已经克制不住的怒火,竟然真的被灰袍老者给强行压制住了。

“怎么?你终于忍不住了?”

“什么叫忍不住了?小爷只是看不惯你这老鬼这么嚣张罢了。”

稚嫩的声音再次传入众人耳中,一个身穿青袍的小小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风月两人的面前,并且语气有些嚣张的与灰袍老者如此说到。

“十八子雅逸。”

如果说之前蓬莱洲的修士,对于十八子是陌生的。那么在上次的悟元林开启之后,蓬莱洲的修士就没有多少人不识十八子了。

至少在承林是这样的。

当然了,这会儿身在三元山的各大势力以及散修中,还是有着很大的一部分人并不认识十八子雅逸。

只不过在听到旁人的惊呼之后,自然也就晓得这个小小少年的身份了。

“看样子,这一次咱们要和他站在对立面了。”

见到十八子雅逸现身此处,正在与天蓬府的弟子大战的楚风,开口与身旁的楚雪如此说到。

“哼”

一声冷哼,楚雪并未答话。至于心中作何感想,恐怕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不过清净一脉的立场一直都是十分明了。

既然楚家已经站在了太清的对立面,那么自己与十八子雅逸的结局恐怕也是早已注定。

“呵呵,看不惯?哈哈,哈哈。

没想到啊,清净一脉也会出现你这么一个幼稚的娃娃。

难道你以为,凭你一个小小的出窍巅峰,会是本尊的对手吗?”

开口狂笑,灰袍老者虽然忌惮清净派,但也不会将一个出窍的娃娃放在心上。

此时出言回复十八子雅逸,那也是极尽嘲讽之意。

“幼稚?幼稚的是你才对吧?难道你不知道清净派还有很多的底牌吗?”

开口貌似有些针锋相对的回复灰袍老者,十八子雅逸其实并没有把前者的嘲讽放在心上。

之所以会是这副语气,也不过就是天性罢了。

“哼,底牌?底牌再多也得能使出来才行。你一个出窍期的小娃娃,又能施展出清净底牌的几分力量?”

笑容之中所表露的嘲讽再浓几分,灰袍老者顿了一下继续说到,

“何况,你师父会让你带着你们清净的底牌到处乱跑吗?

哈哈哈,哈哈……”

“谁说底牌就一定是法宝了?你这个白痴。”

又是笑着反嘲一句,十八子雅逸的手中突然就是一阵碧蓝闪烁。紧接着一把极其尊贵优雅的碧蓝长琴,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疗伤好了,不要乱动。”

一边抱琴坐下,一边与身后的风月二人如此说到。十八子雅逸紧接着又与天边的叶芲瑛开口道,

“圣子稍安,晚辈清净派十八子雅逸,这就以搜神曲相助圣子一臂之力。”

“搜神曲?”

听到十八子雅逸的话,身在三元山的一众修士都是有些迷茫。但是灰袍老者却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脸色大变。并且开口怒喝道,

“快,阻止他。”

听到灰袍老者的话,那些围攻风承古的楚家夺舍,也是立即分出七八个人攻向十八子雅逸。

只可惜,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琴声响起,一道碧蓝光幕将十八子雅逸与其身后的两人罩在其中,使得一众攻来的楚家夺舍徒劳无功。并在脸上闪过一抹难过的表情。

三元宫外的天边,一众散修见状不明所以。虽然一些至强大能都已捕捉到了一众楚家夺舍的那丝怪异表情。但具体是何原因,他们暂时还不能确定。

因为以他们的亲身体验来看,此刻十八子雅逸所弹奏的曲子,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甚至可以说,用来当作消遣的资格都没有。

可就是这样一首普通且怪异的曲子,竟然使得楚家的数千夺舍全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一时间,就连一众至强大能也都有些迷糊。

不过,不管一众修士再怎么认为十八子雅逸所弹奏的这首搜神曲有多么普通,也都改变不了这首曲子对于楚家夺舍确实有用的事实。

而此刻专心弹奏搜神曲的十八子雅逸,虽然还只是第一次,却也从未质疑过这首曲子的威力。

并且因为一心投入,这会儿的十八子雅逸也是比平时少了一丝顽劣,多了一份沉稳。乍一看,似乎坐在这里的更像是青年十八子。

铮铮琴音始终不断,听了一会儿的众人也就渐渐地习惯了那怪异的曲调。但是对于搜神曲的神奇,一众修士还是没有任何感觉。

不过众人也都不是瞎子,当他们看到楚家数千夺舍的脸上全都浮现出阴森的绿光之后,便知道这首搜神曲应该就是专门针对夺舍元神的音波功法。

想明白了搜神曲的神奇,一众修士也都不由暗自感叹,

“这清净派,不愧是传于道祖,当真不俗啊。”

第三百五十六章 本尊协奏搜神曲

十根如玉一般的细长手指不停地拨弄琴弦,此刻的十八子雅逸已经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到了弹奏搜神曲上。

不过灰袍老者之前说的也并没有错,十八子雅逸终究只是出窍巅峰。

哪怕搜神曲专门克制夺舍元神,十八子雅逸却也还是未能将其发挥出全部威力。除了令一众楚家夺舍散发着阴森的绿色光芒,此刻竟还有一半的楚家夺舍能够自如行动。

灰袍老者,正是其中之一。

“桀桀桀,怎么样?本尊早就说了,凭你这小娃娃还发挥不出你们清净底牌的威力。”

许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又或者是惊吓过后的疯狂,灰袍老者一阵阴森的怪笑过后,不无得意的如此说到。

事实上,也不怪灰袍老者这般表现。毕竟搜神曲作为清净九曲之一,乃是道祖大弟子李若水,自太清玄经之中推演而来。

单论来历,便已不俗。更不用说搜神曲正克如今的灰袍老者。

不怕,那才是吹破了天。

没有开口答话,十八子雅逸本就无法发挥出搜神曲的全部威力,这会儿自然也就更加不会分神理会灰袍老者的嘲讽。

倒是被一百位楚家夺舍围攻的叶芲瑛,此刻终于在搜神曲的帮助下得以喘息,并开口与灰袍老者说到,

“哼,一群跳梁小丑。本圣子劝你还是不要太得意的好。”

“跳梁小丑?

如果老夫刚才没有看错的话,叶圣子似乎拿我们这群跳梁小丑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啊。”

虽说十八子雅逸的确不能发挥出搜神曲的全部威力,但毕竟也会给楚家的一众夺舍造成不小的压力。倘若不能将之解决,那么等到时间一长,即便是灰袍老者也不敢保证己方的这点儿优势还能完美保留。

所以这会儿开口答复叶芲瑛的同时,灰袍老者也是不忘继续攻击十八子雅逸。

不过十八子雅逸也是早有准备,毕竟他也知道楚家的这群夺舍之中,谁才是他最应该警惕的存在。

全力弹奏搜神曲,十八子雅逸至少将自己一半的精力都放在了灰袍老者的身上。

而在弹奏之前,十八子雅逸也是早就布下了一个地阶防护阵,用来保护自己的安全。

这会儿受到压制的灰袍老者,根本无法伤到十八子雅逸一分一毫。可若是再与对方近些,只怕受到的压制也会更强。

所以,灰袍老者一时也是有些无奈。

“没办法?你怕是太瞧得起自己了。”

“虽然本圣子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方法避过了各位叔伯的耳目,但是本圣子依旧不会将你们这些小丑放在眼里。

只不过对于本圣子来讲,也是不想叨扰各位叔伯罢了。

毕竟凭你们这群跳梁小丑,还不配惊动各位叔伯。不然,也未免显得本圣子太无能了。”

同样手上不停,叶芲瑛再次逼得百位夺舍飞身倒退,并开口与灰袍老者如此说到。

“哦?原来圣子是不想打扰各位元君啊。老夫还一直在想,圣子为何不用出自己的全力呢。

唉,看来这一次还真是无法看到圣子王威了呀。”

双拳不断挥出,灰袍老者虽然内心略有焦急,但在脸上却是丝毫没有表露。

开口回复叶芲瑛,也仍是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

“想看本圣子的全部实力?呵呵,希望一会儿,你还能有这样的想法与底气。”

长长地吸了口气,叶芲瑛的身体周围立马出现一团强烈的翠绿光芒。紧接着众人便见其身上的伤势全都恢复如初,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若非叶芲瑛的一身衣物还显得有些狼狈,众人怕是忍不住会去怀疑之前所发生的是不是一场幻觉。

眼皮一跳,灰袍老者见到叶芲瑛的伤势恢复,心头也是立即升起了一阵不安。

而叶芲瑛则像是能够看穿他的不安一样,故意在这个时候出手,瞬间秒杀了面前的一百位楚家夺舍,只剩“楚发”一人。

“好,叶圣子果然好手段。”

咬牙道了一句,灰袍老者也知道此刻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挥了挥手,便又有二百名未被搜魂曲压制的楚家夺舍围上叶芲瑛。

至于剩下的那些没有受到压制的楚家夺舍,则是一同攻向下方的十八子雅逸。

不得不说,楚家的这群夺舍也实在厉害。

经过之前的一阵拼杀,不仅三元宫被杀的不剩什么人了,就连天蓬府与青谷洞天也都损失惨重。

那个被叶芲瑛惦记上的青谷精怪所带领的一百人小队,更是没等冲到前者的身边就被拦了下来。这会儿同样也是伤亡过半。

正因如此,这会儿楚家没有受到压制的夺舍伪仙,才能分出精力攻击十八子雅逸。

至于想要支援十八子雅逸的各家势力,则是被一直打酱油的楚家普通子弟给拦了下来。

“臭小子,本尊倒要看看,没了你,叶圣子是不是还能大发神威。”

再次恶狠狠的开口道了一句,灰袍老者也未闲着,同样出手攻向十八子雅逸。

依旧没有开口回复,十八子雅逸眼见着一众夺舍攻向自己,却是没有予以丝毫理会。

反而将精力全都放在了围攻叶芲瑛的二百名夺舍身上,使得叶芲瑛再次将二百名楚家夺舍成功斩杀。

只不过这个时候,十八子雅逸用来保护自己的地阶防护阵,也被楚家夺舍给攻破了。

生死则是只在一息之间,就连叶芲瑛想要出手援救,也不可能了。

“呜”的一声传遍三元山,一阵箫声则在千钧一发之际蓦然响起。使得十八子雅逸眼前的一众楚家夺舍全都一震,攻击也都跟着一顿。

十八子雅逸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琴音一变,立时弹出几个洗魂曲中的杀音,将眼前的楚家夺舍再灭一半。

随后十八子雅逸双眼猛地一睁,开口大喝,

“坤字,土河车。陷。”

大地震动,十八子雅逸连带着其身后的风月二人瞬间陷入大地,险而又险的躲过了还活着的楚家夺舍的攻击。

第三百五十七章 再现神秘黑袍

怀抱碧蓝长琴,再次现身的十八子雅逸先是看了一眼身旁的风无情与月瑾瑷。发现二人并无大碍,这才对着空中高声骂到,

“他奶奶的,你这家伙敢不敢出手再晚一点儿?小爷的小命都差点儿丢在这儿了。

说吧,你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依小爷看,你就是故意的。就是想公报私仇。

奶奶的小爷还就告诉你了,要是真给小爷我逼急了,可别怪小爷给你撂了挑子。

到时候生出再大的事端,都与小爷我没有任何关系。”

开口就是喋喋不休的骂个不停,出身道祖传承清净派的十八子雅逸,这会儿的表现不由让一众没有见过他的修士深感意外。

倒是之前在悟元山见过十八子雅逸的修士,此刻都觉得这没什么。

毕竟当年在悟元山的时候,这小子也不见得就有多么正常。

这会儿开口大骂,充其量也就是表现本性罢了。

只不过令众人好奇的是,这个清净传人所骂之人又是何方神圣。

按理说清净派一脉单传,其门下弟子向来都是独来独往。即便有个一二友人,十八子雅逸也不可能将清净派的底牌告诉对方。

可此刻那个隐藏在暗中的人所吹奏的曲子,不正是之前被十八子雅逸称作清净底牌的搜神曲吗?

“难不成清净派根本就不是一脉单传?”

想到这里,一众修士倒也觉得不无可能。

毕竟清净派号称守护九洲的存在,哪怕九洲修士未必就会相信这种传闻,但也不得不说清净派算是肩负重任。

倘若门下弟子真的只有一人,未免显得势单力薄。

所以如果真的有两名弟子,一明一暗,倒也算是出其不意。

正如此刻,一众修士便从灰袍老者的脸色之中看出了一丝惶恐。

不过有关这一点,一众围观的修士还真是想得多了。

其实这会儿灰袍老者之所以脸色大变,并不是因为清净派很有可能出现两名传人的这个猜测。

而是因为他发现两人合奏的搜神曲,不但令他与所有的楚家夺舍全都受到压制,更是可以真正的发挥出搜神曲的威力,使得他们不能继续随意的控制那副夺舍而来的肉身。

阴森的绿色光芒充斥此方天地,忽明忽暗。在这个即将迎来曙光的黎明之中,却也显得格外瘆人。

十八子雅逸一阵大骂过后,算是小小的发泄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不过当他发现那个家伙竟然真的一言不发的时候,倒也明白那个家伙是打算把自己隐藏到底。

怀抱长琴浪子重新坐下,少年十八子雅逸也是不再浪费口舌。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与暗中的那一位始终都是同一个人。

即便平日里的表现大相径庭,却也时刻谨记着自己清净传人的身份。

一旦涉及到九洲大事,少年十八子也会与那人一样,做出全力以赴的选择。

此刻再次拨弄起浪子琴弦,少年十八子则是将自己的心神重新投入到搜神曲中。

“与自己合奏,还真是一个不一样的感受嘞。”

“砰”

“小丑,看来你的倚仗也不过如此嘛。”

又是随手将一个楚家的夺舍轰到大地之中,叶芲瑛露出不屑的笑容看向灰衣老者,如此说到。

“叶……圣……子……说的是。之前小老儿的确有些忘乎所以。

不过……圣子要是以为我等就这点儿能耐,那小老儿也不妨将圣子之前的话回赠于圣子。

希望圣子一会儿还能有现在的自信与得意。”

被琴箫合奏的搜神曲全面压制,这会儿的灰袍老者只是开口回复叶芲瑛,都显得有些吃力。更别说一些实力不如灰袍老者的楚家夺舍。根本无法在叶芲瑛的手上撑过一招。

“是吗?那本圣子倒是有些期待,你们究竟还有什么手段。”

没有将灰袍老者的话放在心上,叶芲瑛不断地收割着楚家夺舍的性命。

在他眼里,这些楚家夺舍的命与灰袍老者的话一样,不值一提。

除了叶芲瑛,此刻开始反杀楚家夺舍的还有风承古,雷元重,楚天,冷霜雪,野辽,野丽,仇震霆,与风家六十七位大乘至强,以及天蓬府的几位老祖。

要知道,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那都不是好惹的存在。不是亿万中无一的妖孽天才,便是渡劫之上的至强大能。

即便全都身受重伤,那也足够对付一群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的楚家夺舍。毕竟这些楚家夺舍的肉身,可是没有几个渡劫的。

厮杀仍在继续,围观的修士也不由再次感叹战场之上的瞬息万变。

刚刚还占据绝对优势的楚家,这会儿竟然被杀得瞬间少了一半。甚至连带着丹宗与流云宗,以及助战丹宗的一众散修,也都跟着出现了十分惨重的伤亡。

“无情,你们没事吧?”

这时,一个在战火之中难以被人发觉的声音传入风无情的耳中。并使其在疗伤之中回过神来。

看向来人,风无情与同样转醒的月瑾瑷全都露出了一抹笑容。

“还好,你们呢?”

“我们?你是问我还是问怜儿啊?”

疑声开口问了一句,来人也是不等风无情回答,便自顾自的继续说到,

“嗨,应该是问我的吧。毕竟有我在,又怎么可能会让怜儿受到伤害呢?”

“是吗?那我的这一身伤,又是怎么来的?”

又是一个女声开口如此问了一句,弄得之前那人也是一阵语塞。

好在风无情反应很快,开口说到,

“好了怜儿,我相信老花之前一定已经很努力的保护你了。只是这群怪物也实在有些恐怖。

不过这会儿他们已经被这位小兄弟所弹奏的曲子给压制住了。

正是咱们报仇的好机会。”

原来这突然出现的一男一女,正是之前与风无情二人在三元宫内被楚家夺舍给打散的花恨雨以及雪惜怜。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地为怜儿报个仇了。”

感激的看了一眼风无情,花恨雨有些兴奋的如此说到。只是未等出手,便见天边突然出现一个身着黑袍的神秘之人。

第三百五十八章 神秘黑袍的吟唱

“小朋友,报仇这种话还是看准了风头再作行事。现在就做选择,怕是仇没报成,却把自己的命都给搭了进去。”

刚一现身,黑袍人影便对之前开口的花恨雨如此说到。

不过花恨雨虽然看上去有些轻浮不太可靠,但是能在风花雪月里被称作疯子数百年,那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随随便便的蹦出一个家伙披了一身黑袍,就敢将他花恨雨称为小朋友,也未免太过猖狂。

若是不给对方一个好看,他花恨雨还怎么在那万千美人的面前抬起头呢?

如此想着,花恨雨飞身直奔黑袍身影。

“小朋友?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右手紧握飞花引雷伞,花恨雨一个横扫,便是一道雷光闪向黑袍。

只不过,那个黑袍身影见状却是动也没动,开口说到,

“小朋友,这种过家家的把戏就不要拿出来丢人了。若是没有什么神通,还是一旁蹲着玩儿泥巴去吧。”

雷光正中黑袍身影,竟是没能伤其一分一毫。花恨雨见状脸色微变,连忙再出狠招。

“还是你去玩儿泥巴吧。”

开口回讽黑袍一句,花恨雨再往高处飞去,撑开手中飞花引雷伞。

一时间,狂风大作,雷云聚集。天雷席卷而下,直劈飞花引雷伞。

凌空倒退半步,花恨雨双手握伞,将天雷尽数聚在伞顶。随后向前一刺,雷霆顿成巨大光柱直冲黑袍。

仍是没有任何动作,黑袍身影只是缓慢的抬起右臂,伸出食指轻点雷霆光柱。

“什么?”

“这不可能?”

阵阵惊呼传遍三元山,眼前的这一幕还真是刺激了在场绝大部分的修士的心神。

毕竟花恨雨所引来的乃是真正的天雷,而非寻常修士利用自身真元所打出来的雷霆功法。哪怕是一些大乘老祖,恐怕也没有胆量正面硬刚。就更不用说像黑袍这般仅凭一根手指将其破去,并且毫发无伤。

所以惊呼过后,一众修士的内心便只剩惶恐。

好在花恨雨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至强之士。并且内心极为坚毅,不为敌强所露半分惧意。

只是不管花恨雨再怎么无畏强敌,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正如此刻,黑袍身影在吸收了雷霆光柱之后再次屈指一弹,立即便有滔天雷霆重现天边,对着花恨雨倾泻而去。

噼里啪啦带着轰的一声巨响,花恨雨还真的被劈到大地之中玩儿泥巴去了。

“老花。”

“花……”

心中一颤,风无情与雪惜怜都是焦急的唤了一声花恨雨。尤其后者,更是当即出手,直奔黑袍神秘人。

不过这会儿的黑袍神秘人已经没有兴趣再与他们浪费时间。

转头看向雪惜怜,黑袍神秘人的面目虽然无法令人看清,但是前者依旧感到无比冰寒。

紧接着,雪惜怜便没有半分挣扎的向着下方坠落而去。

“不好意思,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可不是来与你们这些小朋友过家家的。

要是再浪费一点时间,恐怕我的这些喽啰就要被叶大圣子给杀没了。”

同样将雪惜怜的攻击给拦了下来,黑袍神秘人终于道出了自己的来意。尽管在场众人早就猜出了他的立场。

“就算你不浪费时间,你觉得你能在本圣子的手中救下这些小丑吗?”

仍是继续屠杀楚家夺舍,叶芲瑛撇了一眼黑袍神秘人,不屑的如此说到。

“哼?叶芲瑛?你觉得呢?”

语气微变,略带寒意,黑袍神秘人如此说到。

紧接着又是单手一挥,射出一团黑雾,将叶芲瑛的攻击给拦了下来。并将语气恢复如初,继续道,

“当然了,要是你不在乎把那些老家伙都给叫出来,我也是可以陪你好好玩儿玩儿的。”

“嗯?你认识本圣子?”

眉毛一挑,手上的攻击不由一顿。叶芲瑛有些诧异对方称呼自己的语气。

至于对方能够拦下自己的攻击,叶芲瑛倒是不太意外。毕竟对方如今针对的可是太清门人,又怎么可能没有与自己修为相当的存在呢。

所以相比之下,叶芲瑛更在乎的是眼前这个黑袍对于自己,究竟有多了解。

“元年圣君之子,又有谁敢不认识呢?”

开口有些玩味,黑袍神秘人继续道,

“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元年圣君如今正在沉睡,叶大圣子竟然还敢这么肆意妄为。难道你就不怕惹出什么事端?”

“你究竟是谁?”

脸色蓦然大变,叶芲瑛这会儿还真是被黑袍的话给惊着了。

要说对方图谋太清,并且有楚家叛族相助。能够知道各位叔伯的存在,叶芲瑛并不意外。

但是青谷洞天与世隔绝,父君沉睡一事根本不可能被世俗之人所知晓。那么眼前这人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呢?

“难道是青谷之中出现了叛徒?”

想到这里,叶芲瑛的心中不由再生几分惊怒。

“我是谁,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距离你知道我身份的时刻,并不远了。”

开口一副胸有成竹的语气,这名黑袍神秘人与之前的每一个大人物刚现身的时候都很相同。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只不过最终的结局会不会如黑袍所愿,那就只有到最后才能知晓答案了。

“哼,只要将你杀了,谁还会在乎你究竟是谁。”

虽说在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叶芲瑛毕竟是圣君之子,道祖徒孙。又怎会这么轻易的在敌人面前表露怯意?

此刻开口冷哼,也是带了无尽杀伐与自信。

“是吗?那就让我好好看看,在不使用仙力的情况下,你这个圣君之子,道祖徒孙,究竟能有多少斤两。”

同样是冷声开口,黑袍神秘人手上蓦然一推,顿使大意之中的叶芲瑛于空中倒退百步。

紧接着,黑袍神秘人更是得理不饶人,攻袭不断。使得叶芲瑛一时无法去找楚家夺舍的麻烦。

同时,黑袍神秘人也是再次开口,用了一个古怪的曲调吟唱出声。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

第三百五十九章 战况反转再反转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

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明志,众生皆惊。

我情豪溢,天地归心。我志扬迈,水起风生。天高地阔,流水行云。

清新治本,至道谋身。至情至性,大功终成。”

曲调怪异,声音如雷。黑袍身影所吟唱的经文传入在场修士的耳中之后,又是弄得众人一阵迷茫。

倒是叶芲瑛与十八子雅逸的脸色同时大变,高声喝到,

“清心诀?”

“安神曲?”

“清心诀?安神曲?这是什么功法?

看那青谷圣子与十八子雅逸的样子,似乎对这个黑袍人所吟唱的经文很是忌惮啊。”

身在三元山围观的一众修士并不知道什么是清心诀与安神曲,但眼见叶芲瑛与十八子雅逸都是神情大变,自然也就猜到了二者不俗。

“难不成这个黑袍人所吟唱的经文,正是搜神曲的克星?”

“怕是十有八九吧,没看到那群怪物身上的阴森绿光都已经比之前弱了许多吗?搞不好就是因为这个什么清心诀与安神曲呢?”

一时间,对于黑袍人所吟唱的清心诀与安神曲,身在三元山的一众修士也都议论纷纷。

“你究竟是谁?不但懂得清心诀与安神曲,竟然还敢私自篡改道祖经文。难道你就不怕我太清门人要了你的命吗?”

下意识的惊呼过后,叶芲瑛继续开口问向黑袍神秘人。至于十八子雅逸,则是在见到前者开口之后,便继续弹奏搜神曲了。

琴箫合奏对阵经文吟唱,一众楚家夺舍受其影响,自然也是挣扎不已。

一时间,天蓬府与青谷洞天以及风家六十七名天字辈大乘至强,倒也依旧占着丝丝上风。

“大道难测,又有谁规定道祖他老人家就一定是对的了?”

吟唱了一遍被篡改过的清心诀,黑袍神秘人也是抽空开口如此回了叶芲瑛一句。紧接着又是继续说到,

“既然我对大道有自己的见解,那么此举,又能有何不可?”

“哼?既然是自己的见解,又何必篡改师祖的清心诀?依本圣子看,你根本就是有意的想让我等太清门下难堪。”

又是一声冷哼,叶芲瑛一边抵挡黑袍的攻击,一边如此说到。

“要太清难堪?呵呵,叶大圣子若是非要这么理解的话,我也不会反驳。

只是既然有前人的见解可以借鉴,我又何必要麻烦自己呢?”

“哼,也罢。不管你是成心要与我太清作对,还是另有图谋。本圣子将你斩杀之后,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气势陡然一变,叶芲瑛话落之后,攻击再次比之前迅猛数倍不止。只不过即便如此,黑袍的应对,也仍是显得绰绰有余。

“好啊,我是一点都不会介意叶大圣子再暴露一些更强的力量。”

略带调侃的回了一句,黑袍则是再一次的开口吟唱起来。

“神为心所主,养神必先养心。心静则神安,心动则神疲。

心为神所主,养心必先养神。神安则心静,心动则神疲。”

“神为心所主,养神必先养心。心静则神安,心动则神疲。

心为神所主,养心必先养神。神安则心静,心动则神疲。”

“……”

开口以安神曲的曲调,一遍又一遍的吟唱养神诀。黑袍身影不但压制住了十八子雅逸的琴箫合奏,更是将楚家夺舍的另一个危机叶芲瑛,给拖的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时间悄悄流逝,一众楚家夺舍身上的阴森绿光也终于不再强烈,只剩点点星光仍在闪烁。

而恢复了状态的楚家夺舍,自然也是反杀起三大势力的弟子来。

尽管之前受到了搜神曲的压制,但双方的差距依旧存在。此刻再次反击,楚家夺舍只是瞬间便带着楚家子弟与流云宗以及助战丹宗的散修们重占上风。

至于丹宗本身嘛,在经过了刚刚短暂的劣势以后,此刻于三元宫内已经算是名存实亡。

毕竟丹宗的实战能力太差。

面对天蓬府与青谷洞天时,就跟后两者面对楚家夺舍一样,毫无反抗之力。哪怕楚家夺舍失势仅有两刻钟,却也还是被杀的不剩什么人了。

也正因如此,这会儿身在三元山围观的修士,又是有人不禁一阵肉痛。当然了,他们肉痛的倒也不是丹宗的损失。而是丹宗弟子的另一个身份,炼丹师。

要知道在蓬莱洲,丹宗的炼丹师那可是占了四分之三还要多上一些。

可以说除了各大顶级势力,也就个别的一等势力有把握不会求上丹宗。

其余势力以及散修若是想要求取丹药,那也只有丹宗这么一个选择。

所以丹宗若是灭亡,对于蓬莱洲的各个势力以及散修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小的灾难了。肉痛,那也是必然的。

不过若说出手阻止,倒也不会有人这么去做。

毕竟相比于丹药,小命才是更加重要的。

暂且不再多提一众修士对于丹宗的可惜,三元宫内的大战仍在继续。并且相比之前,还要更加惨烈。

因为楚家的一众夺舍不敢保证,身为清净传人的十八子雅逸就不会再有其他底牌。

所以这会儿反击三大势力,楚家夺舍那也称得上是不留余力。

眉头一皱,暗中的青年十八子眼见楚家的那群怪物不断逞凶,心中也是生出一丝狠意。

手中随风青光大盛,青年十八子雅逸吹奏搜神曲,威力再翻数倍。

而吟唱之中的黑袍身影本就分心拖战叶芲瑛,这会儿一时不察,立马便被十八子雅逸给打乱了节奏。

至于叶芲瑛,更是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当即反击,令黑袍受了不轻的伤。

“咳,咳,咳咳。还真是大意了啊。”

连咳之中带了几丝鲜血,黑袍开口叹到,

“不愧是清净传人,如此年纪便能施展兵,数两秘,实为天纵资。

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话音刚落,黑袍身影突然消失不见。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之后众人的耳中再次传来黑袍的声音。

“这一次算你这个小朋友滑溜的很,下一次,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咱们?”

“没错,咱们,就是你和我。我本是隔古拜师,关于九家如今的情况知之甚少,根本无从下手,而你作为蓝家子弟,自然是帮我盯着蓝家的最佳人选,一旦蓝家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也可以尽快的通知我。”

追求了大半辈子的先天,终于突破,却依旧开心不来。

牧城四大家族,楚家号称第一,绝非浪得虚名。

楚家那老头子,不知是何身份,亦不知从何而来,本非牧城之人。

携楚家刚来此地落脚,便凭着先天之上的修为,将刘家这牧城第一家族的称号给夺了去。

此事,刘文远一直耿耿于怀。可先天终是先天,他这原本牧城第一高手的九级内力,在楚家那老头儿眼里,什么都不是。

之后,也只能忍气吞声。可没想到祸不单行,就在二十年前,楚家喜得一孙,名为楚天。生下来就已是先天,一身神光四射,直冲云霄,弄得满城皆知。

这楚天生得,也极为喜人。此后一年年长大,模样更可称为赵国第一美少年。

甚至,有人说,只怪自己见识浅薄,不然凭借楚天的样貌,称之为扬洲第一美少年,也不为过。

只是乡野之人,谁敢小觑天下骄子呢?说不得就有人生的比楚天好看。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自然是体现在修炼天赋上。

楚天出生后每一年,都会晋升一重天,十岁先天九重大圆满,扬名六国。

扬洲第一大国杨国和强国南楚纷纷抛出橄榄枝,欲招揽楚天。

被楚天以,欲求修炼之更高境界,婉言相拒。

同年,楚天外出游历,机缘巧遇蓬莱洲三元宫副宫主,出窍修士雷元重。

雷元重看重楚天的天赋,有意收其为徒,便传其入门心法,相约五年之内,楚天若是能够筑基,便可前往蓬莱洲三元宫,拜他为师。

修真界往往是弹指一挥间。

而扬洲只能算是凡土地界,偌大的扬洲,除去一个特殊的地方,人族修士,也不过三个筑基而已。分别是,南楚皇室太上皇,筑基初期,杨国大国师,筑基初期,杨国皇室太上皇,筑基后期。

楚天却凭着惊天资质,只一年便筑基,十五岁已经筑基后期。虽然不在赵国皇宫任有官职,可毕竟出身赵国。

一时间,赵国便凭借着楚天这个筑基后期之势,从最弱的国家成为扬洲仅次于杨国,南楚的第三强国。

楚天也被扬洲修炼中人称之为楚天人。有赞曰:

生来注定惊世,神光四射云霄。人人赞他好容貌,定胜天骄!

修炼无需自知,天人哪有年少。人人称他宛如妖,何需自傲?

之后,十五岁的楚天人,前往蓬莱洲三元宫,寻找到雷元重。着实让这位出窍老怪也吃惊了一把,当即收楚天为亲传弟子。

传闻,那皇室与蓬莱洲顶级势力有关,雷元重一个二等门派的副宫主,虽有强横之本,却也不能为一己之私拼上整个宗门,最终,也只能保楚天一命而已。

至于,这命留来还有何用,刘文远不由得冷笑一声,暗道楚天咎由自取。

蓬莱在东,相传有四象神兽之青龙庇护。灵气浓郁,机缘众多,与中洲相比,虽略有不如,却也远非扬洲这片凡土,能够相提并论。自古便是修炼者,所向往之地。

但,在这九洲大陆之上,与修炼之法,一同传至今日的,还有那人性的私欲。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就有可能出现死亡。

蓬莱洲修士遍地走,顶级门派林立,各势力之间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非常复杂。从,一个凡国之中能出现元婴修士,且与蓬莱洲顶级势力有关,就可以看出,在这机缘密布的繁华之下,藏着的是危机四伏。

楚天若是,没有前往蓬莱洲,即便修为再无进境,如此年轻的筑基巅峰,那也稳居扬洲第一人,自可呼风唤雨,无人敢敌。

逍遥快活近千年,也不枉世上走一遭,可楚天偏去蓬莱洲铤而走险,博个机缘,落得如今下场,在刘文远看来,自是活该。

不过,若非如此,自己与刘家,在这牧城又哪有出头之日?

自己早已今非昔比,同为先天,想必楚家那老匹夫,也奈何不了自己。

楚天一废,实乃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不报当年之仇,更待何时。心中思罢,暗藏数十年的心结尽去,刘文远气势攀升,腰板挺直,顿时显得意气风发,整个人都好似年轻了许多。

牧城虽小,那也是万人之上,可以称为曾经牧城之主的刘文远,自然气势非凡。还在议论楚天人之事的刘家众人,忽有所感,皆是一惊,立刻止语看向刘文远。

重新坐下,见刘家众人,全都向自己看来。一摆手,刘文远说道

“好了,既然已是废人,天人之称亦是随风而散,成为过去,尔等也不必再为此议论不休”

“是,家主”

刘家众人应声后,静待家主发话。

“此事传回扬洲,必能引起动荡,他日楚家小儿仗着天人之资,先后拒绝了南楚和杨国,两国那些嫉贤妒能的皇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如今楚天已是废人一个,想必那些皇子也会不辞辛苦,前来踩上一脚,以报皇族威严被扫之仇。”

堂下那名青年,一直站立在那里。狂傲之名,虽远传在外,但面对刘文远,却不敢有丝毫不敬。

此时,刘文远话声已落,青年行了一礼,方才恭敬的开口说道

“爷爷说的是,已有消息称,南楚三皇子,正在来往牧城的路上。”

刘文远听到自己孙子的话后,冷笑一声

“嗤,这些皇子,天赋不怎么样,嫉妒心倒是强的很嘛,这么迫不及待了?”

那青年跟着陪笑,轻声开口

“那三皇子向来如此”

刘文远盯着青年看了一会,令青年有些发毛,不知是自己哪里说错了,正担心时,刘文远的声音传入耳中

“振豪啊,这世上终究没有几个楚天人,扬洲之内更是只有一个。以你二十岁的内力九级,比爷爷已是不知强了多少,在这牧城之中,足以横扫其他三大家族子弟。”??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与楚家一众道别之后,楚瞳再次看向李晓楠,

“八仙论武会后,水仙国想必也有不少事情等着你处理吧?那我就先走了。”

“二公子说的不错,的确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晓楠去做,那就恕晓楠不能相送了。”

“无妨,告辞。”

“二公子保重。”

蓬莱在东,相传有四象神兽之青龙庇护。灵气浓郁,机缘众多,与中洲相比,虽略有不如,却也远非扬洲这片凡土,能够相提并论。自古便是修炼者,所向往之地。

但,在这九洲大陆之上,与修炼之法,一同传至今日的,还有那人性的私欲。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就有可能出现死亡。

蓬莱洲修士遍地走,顶级门派林立,各势力之间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非常复杂。从,一个凡国之中能出现元婴修士,且与蓬莱洲顶级势力有关,就可以看出,在这机缘密布的繁华之下,藏着的是危机四伏。

楚天若是,没有前往蓬莱洲,即便修为再无进境,如此年轻的筑基巅峰,那也稳居扬洲第一人,自可呼风唤雨,无人敢敌。

逍遥快活近千年,也不枉世上走一遭,可楚天偏去蓬莱洲铤而走险,博个机缘,落得如今下场,在刘文远看来,自是活该。

不过,若非如此,自己与刘家,在这牧城又哪有出头之日?

自己早已今非昔比,同为先天,想必楚家那老匹夫,也奈何不了自己。

楚天一废,实乃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不报当年之仇,更待何时。心中思罢,暗藏数十年的心结尽去,刘文远气势攀升,腰板挺直,顿时显得意气风发,整个人都好似年轻了许多。

牧城虽小,那也是万人之上,可以称为曾经牧城之主的刘文远,自然气势非凡。还在议论楚天人之事的刘家众人,忽有所感,皆是一惊,立刻止语看向刘文远。

重新坐下,见刘家众人,全都向自己看来。一摆手,刘文远说道

“好了,既然已是废人,天人之称亦是随风而散,成为过去,尔等也不必再为此议论不休”

“是,家主”

刘家众人应声后,静待家主发话。

“此事传回扬洲,必能引起动荡,他日楚家小儿仗着天人之资,先后拒绝了南楚和杨国,两国那些嫉贤妒能的皇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如今楚天已是废人一个,想必那些皇子也会不辞辛苦,前来踩上一脚,以报皇族威严被扫之仇。”

堂下那名青年,一直站立在那里。狂傲之名,虽远传在外,但面对刘文远,却不敢有丝毫不敬。

此时,刘文远话声已落,青年行了一礼,方才恭敬的开口说道

“爷爷说的是,已有消息称,南楚三皇子,正在来往牧城的路上。”

刘文远听到自己孙子的话后,冷笑一声

“嗤,这些皇子,天赋不怎么样,嫉妒心倒是强的很嘛,这么迫不及待了?”

那青年跟着陪笑,轻声开口

“那三皇子向来如此”

刘文远盯着青年看了一会,令青年有些发毛,不知是自己哪里说错了,正担心时,刘文远的声音传入耳中

果然,果然是那个太墟古国。”

“不然呢?你以为九洲之上,还会有人敢盗用这个名字吗?”

“是啊,那可是九洲顶级啊。单看这位太子殿下的杀伐果断,太墟古国的实力就可见一斑。

谁又敢去找死呢?”

“是啊。”

扫视一眼下方议论不止的修士,李晓楠继续说到,

“适才太子殿下出手相救,实是于晓楠有恩。

此时殿下有一事想要向诸位请教,还望诸位能够如实相告,也算帮晓楠还个恩情。

晓楠在这里谢谢诸位了。”

“仙子哪里的话,殿下出手也算救了我等,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就是。”

“是啊。仙子尽管问吧。”

无论在场修士是否领了李修竹的这份恩情,这位太子和水仙子的面子,他们都是必须给的。

此时听到李晓楠的话,也是纷纷开口回应。

见状,李晓楠行礼一笑,开口说到,

“太子殿下与晓楠,深知诸位都是来自八荒各地的盖世英豪,想必这消息也是灵通的很。

就是不知那壶荒北境,银松山下的那块石碑,最近可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这个问题一出,大部分的人都是现出一阵迷茫。

八仙论武之际,他们又怎么可能到一块谁也参不透的石碑那里去呢。

不过,李晓楠还是眼尖的从这些迷茫的修士之中,发现了一群不一样的人。

这些人的目光都是对自己躲躲闪闪,一副想看不敢看,想说不敢说的样子。

于是,李晓楠再次开口,问向那群修士。

“看诸位的样子,好像知道一些什么。还望诸位如实相告。”

见李晓楠发现自己等人,这群修士不由脸色一变,身体也是有些颤抖。

如此,自然令李晓楠更加怀疑,同时也引起了李竹竹的注意。

“如果诸位知道,还请如实相告。本宫绝不会为难各位。”

“这……”

露出极为紧张的样子,这群修士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一会儿看看李修竹,一会儿看看高台之上的李晓楠,却是始终没有开口。

“墨迹什么啊?知道就说啊。有太子殿下和水仙子给你们做主,你们还怕有人会找你们的麻烦吗?”

“就是,就是。”

李修竹与李晓楠都不是常人,尚能忍住。倒是在场修士都有些不耐烦了,纷纷开口催促。

就在这时,水芝云突然从水云榭的高台之上飞身而出,也令其姑姑水依瑶心中一惊。

要知道,从晋楚阳讲述的过程中,他遇到云儿与楚瞳发生冲突的地方,正是银松山。

此时云儿突然飞身出去,莫不是这件事情真的与楚瞳有关?

未等水依瑶阻拦,水芝云已然开口。

“启禀太子殿下,芝云正是从银松山赶过来的,那里的无字石碑已经被人给毁了。”

“什么人干的?”

尽管早就知道结果,但是李修竹的脸色还是蓦然一变,也令水芝云更加确定此事对于这位一等势力继承人的重要性。

第三百六十六章

所以,即便今日知道了事实真相,兰芷祎对于自己的父君,也只有愧疚。

“或许,元谷师兄费劲心思让你成长,不仅仅是因为他不能再守护你了。而是知道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例如,那位风先生。不止是知道自己即将归墟,他还有可能知道,有人要对九洲以及青谷不利。

所以才会用这种方法逼你成皇。

不然以师兄的境界,不会不明白情字伤人。又怎会让你用这种方式突破皇境?”

听完兰芷祎的全部叙述,楚瞳闭上眼睛,大脑飞速旋转,很快就发现了元谷圣君替兰芷祎选择的这种方式所透露的无奈。

所以,他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有什么苦衷,元谷师兄应该不会这么选择。

“这……”

闻言一惊,兰芷祎有些不可思议的开口说到,

“难道不是父君归墟之后才有人觊觎”

“对了,提起风先生。这个风先生又是什么来头?”

“这个风先生正是蓬莱风家的承字天骄,原本应是风家如今的家主,却不知为何被风家给赶了出来,沦为丧家之犬并跑到青谷洞天寄居。”

“那此人如今身在何处。”

“与芲瑛一同离开了。

今日子时之前,中洲清净的十八子不知为何突然带着一群自称中洲楚家的人来找”

飞身来到高台之上,李修竹直奔楚瞳而去,却被李晓楠闪身拦下。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

几位仙子本来就是面和心不和,这会儿李晓楠可顾不上给水依瑶的面子了。

楚瞳才刚刚帮了她,哪怕为了利益,她也不能将忘恩负义做得那么明显。

“水芝云,你不要仗着你姑姑在这里胡言乱语,二公子弄碎无字石碑可是你亲眼所见?”

被李晓楠一声厉喝,水芝云也是吓了一跳,但是紧接着就变得再次坚定起来。

与自己做对的人,不管对方是谁,她水芝云都不会让对方好过。

至于水依瑶在见到李晓楠呵斥水芝云以后,也只是脸色有些难看,并未插嘴。

好不容易与楚瞳建立了一丝联系,她可不想随随便便的就将其破坏掉。

她可不是她那侄女,有些事也不是那么简单。并不是说同时顶级势力相撞,就一定会两败俱伤的。

到时候一个不好反而会令自己同时承受两大顶级势力的怒火。

“弟子亲眼所见,就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楚二公子,将无字石碑给毁坏的。”

再次肯定的回了一句,水芝云故意将楚瞳的身份说得令人起疑。

“如何,现在你还想替你这个朋友说话吗?”

得到水芝云的确定,李修竹的气息变得更加可怕。

“太子殿下,能给晓楠一个面子吗?”

带着一丝恳求,李晓楠如此说到。

“好,本宫就给晓楠一个面子。你将事情的经过都讲清楚,如果一切只是意外,本宫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

可若是你对那个石碑有什么图谋,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想了想,李修竹还是决定给楚瞳一个机会,他也想知道对方究竟是怎么毁掉那块石碑的。

“太子殿下为何对那块儿石碑这么关心呢。”

没有立即讲述事情的经过,楚瞳嘴角一扬,笑着问了一句。

“问你什么就答什么,有些事情你还没资格知道。”

“呵呵,楚某还真有些好奇,什么事是我楚家没有资格知道的。”

这时,楚拂风却是不乐意了,如今他不止一次的对众人说楚瞳是楚家子弟,若是后者丢了面子,不也代表楚家丢了面子。

“哪个楚家。”

不知为何,李修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你觉得是哪个楚家?”

“中洲楚家?”

“哼,那又怎样,楚家算什么东西?”

“振豪啊,这世上终究没有几个楚天人,扬洲之内更是只有一个。以你二十岁的内力九级,比爷爷已是不知强了多少,在这牧城之中,足以横扫其他三大家族子弟。”

刘文远的这番话,让本来有些害怕的刘振豪松了一口气。

“如今,楚天丹田被毁,修为被废,爷爷亦是成就先天,楚家踩在咱们爷孙头上的二人,均已不值一提。

这一次,老夫就带你去楚家狠狠地回踩一脚,以报当年之仇,本该属于我们刘家的,也要让他加倍吐出来,重拾牧城第一家族的名号”

“是,孙儿一定不会让爷爷失望”

对于,爷爷的夸奖,刘振豪虽没有立刻表现出来,内心却也是极为得意,此时意气风发,朗声答到。

刘家众人听到家主的话,皆是一阵欢喜。暗道,扬眉吐气,指日可待,对未来也都有了一番期盼。

别看牧城,只是一座偏远小城,可败在偏远,成也偏远。

牧城第一大家族,所能得到的好处可并不小。

当年能够支撑楚天,短短五年内,成就筑基后期的,除了其本身的天赋之外,靠的,可就是,楚家凭借牧城第一家族,所占得的一条灵脉。

相比于刘家众人的欢喜,此时楚家的大堂内,人人皆是愁云满面。

刚刚传来消息,家族内的天骄,楚天人,在蓬莱洲被废了一身修为。虽传,保有一命,可毕竟尚未归来,生死仍旧不知。

更有一些不怀好意的楚家人,心中抱有与刘文远一样的想法,暗道,楚天留那一命又有何用,不过是让楚家再多添一个废人罢了。

何况,还有消息声称,南楚三皇子汹汹而来。此人与楚天有仇,这次明显不怀好意,就算楚天活着回来,也未必能得善终。

大堂之首,一名白发老者面色铁青的看着堂下。策马奔进牧城的那人,正恭敬的站在那里。

虽是,脸上难看,白发老者也无话可说。蓬莱洲危机四伏,天儿一介少年,却又天赋惊人,有此劫难也在情理之中。

可想不到的是,没有折在顶级势力的手上,却在一个凡国皇子那里栽了跟头。

白发老者紧握拳头,怒目圆睁,吓得通报之人不敢出声,其余众人也俱都沉默不言。

第一章 开山太魂起三元

轰隆隆的巨响,伴随着地动山摇。原本身在九极玄天阵里的众人还未缓过神来,便听到有人朗声说着什么。

紧接着又是阵阵呼喝,从一众风家子弟的口中不断传来。

至于家主风承阳,以及身受重伤的风承古,则是脸色大变的看向彼此。

“他们在说什么?咳,咳咳。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兰芷祎一剑皇威,杀得玄天阵内血雨漫天,尸横遍野。再加上这会儿风家子弟呼喝不断,风承古那有气无力的声音恐怕连其身边的人都听不清楚。就更别说是风承阳了。

但是二人毕竟是手足兄弟,这会儿只是看一眼风承古的表情,风承阳便已知晓前者在说什么。只是没有回答罢了。

烟尘渐渐消散,原本消失的近十万修士忽然重现。使得天边围观的世俗修士也都心神一震,立马便将目光向着三元宫内望了过去。

只不过细看之下,众人发现原本近十万的修士在消失了不到一个时辰之后,就只剩下三万多人。这样的战况只需想想,便让一众围观的修士感到不寒而栗。

紧接着,一些细心的修士又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会儿的三元宫里,似乎又多了两批不知何时出现的生力军。只不过还不知是哪一方的势力罢了。

“风承阳何在?还不束手就擒。”

“爹,你们来了?”

“丽儿,霆儿,你们怎么样?”

“野辽呢?”

“敢问哪一位是青谷洞天的叶芲瑛叶圣子?”

就在玄天阵内的修士与外界的两批生力军彼此刚刚看清的时候,三元宫内大广场之上便再一次的不断响起惊叫与呼喊,以及一些人暗自长出一口气的声音。

“叶芲瑛勾结鼠辈,背叛太清,已非我青谷族人。

有什么事便与本座说吧。”

眼见着九极玄天阵已经破去,兰芷祎自然将那一身皇威尽皆敛去。

此刻听到有人在找叶芲瑛,也是第一时间开口如此说到。

循着声音看向天边的一位身着紫色战甲的华贵少女,刚刚开口询问叶芲瑛踪迹的风家老祖,这会儿不由露出一抹疑惑。

“不知阁下是……?”

“青谷洞天,兰芷祎。”

收起追忆,敛去战甲。重新化为一身紫色长裙的兰芷祎,淡淡开口。

“啊?”

阵阵惊呼,忽然响起。开口询问兰芷祎身份的风家老祖一个哆嗦立马跪下,向着前者见礼道,

“风家当代阳首风惠旌,见过公主殿下。”

眼见着阳老已经见礼,风家随行而来的其余九老以及执法弟子,也都赶忙跟着下跪行礼,朗声开口,

“我等见过公主殿下。”

“野家家主野经震,见过公主殿下。”

同样跪拜行礼,与风家十老同时赶到三元山的野家家主野经震,开口如此说到。

“我等见过公主殿下。”

“嗯……”

点了点头,兰芷祎沉吟了一声之后,又是环视一眼此间天地。皇者之势自然流露,目光所及之处无不臣服。

“我等见过公主殿下。”

下意识的于天边跪下,身在三元山的世俗修士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中了什么邪。

竟然在见到那名紫衣女子的目光时,不由自主的就跟着跪了下去。

“或许这就是强者之威吧。”

一众不明所以的修士在心中如此解释。

“我等见过公主殿下。”

“我等见过公主殿下。”

“我等见过公主殿下。”

随着一众不明所以的世俗修士下跪行礼,身在三元宫内的各家势力也都纷纷效仿,并朗声开口。

一时间,喊声震彻天地。并且使得平生第一次征战的兰芷祎,不由自主的生出万丈豪情。

“起来吧。”

“谢殿下。”

“谢殿下。”

“谢殿下。”

“啪,啪,啪。”

忽然,一阵有些突兀的掌声传遍众人耳中。刚刚在九极玄天阵中被兰芷祎重伤的黑袍,这会儿再次开口说到,

“不错啊,公主殿下初次征战,便能让天下归心。不愧是圣君之女啊。

看来今后这九洲,就要唯殿下独尊了。”

“鼠辈,事到如今还敢胡言乱语,真当本座杀不了你?”

并没有被众人的臣服给冲昏头脑,兰芷祎很快就明白了黑袍此言的心思。于是怒声说到。

只是即便如此,一众世俗修士在听到了黑袍的话后还是心中一颤,生起阵阵不安。

“这怎么能是胡言乱语呢?公主殿下贵为圣君之女,道祖徒孙。如今又将叶圣子逼出太清。

今后在这九洲之上,难道还会有人比得上公主的地位吗?

不是独尊,又是什么?”

虽说在见到兰芷祎之前,黑袍神秘人也没有想到前者竟然已经突破皇境。

但在九极玄天阵破去之后,他便也没有那么忌惮兰芷祎的皇境修为了。

此刻面对兰芷祎的威胁,也只是一笑置之。

“你……本座杀了你。”

尽管已经下定决心改变自己,但兰芷祎毕竟没有经历过多少挫折。此刻面对黑袍,她的城府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好在道魂看出了兰芷祎想要不顾一切的出手,并且及时出言将其拦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好了芷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点儿小事没什么好争辩的。

如若连一句话都肯不让别人说,那你可就真的有些霸道了。”

“是,师叔。”

强行将自己的杀意压了下去,兰芷祎与道魂行了一礼。却是弄得此间修士的心里,又是一阵惊涛海浪。

“连这个什么公主殿下便已使得天下归心,那么这位公主殿下的师叔的身份又该如何恐怖啊。”

“这……”

相比于世俗修士,风家十老则是更加迷糊了。

原本在这里见到兰芷祎,就已经出乎他们的意料了。如今又出了一个殿下的师叔,风家十老这会儿都不禁在心底打了个突突。

“公主殿下的师叔,那不就是道祖的弟子吗?”

“这……难道是哪一位元君出世了?”

想到这里,风家十老不由双腿一软,再次跪了下去。

倒是与风家十老一同赶到三元山的野经震。

第二章 开山太魂起三元(下)

“怎么?洛小友还不离去?”

率先开口,古太居与洛书白如此说到。

“古院长不也一样吗?”

不卑不亢,即便面对一个大乘至强,洛书白也一样表现的泰然自若。

“呵呵,看来洛小友这是想要高攀太清宫啊。”

淡然一笑,古太居倒也不在乎洛书白对自己的态度。

“高攀谈不上,年少时的向往罢了。”

顿了一下,洛书白继续说到,

“当今修炼界,为求实力不择手段。实非晚辈心中的修炼之道。所以,若是太清真能重现,晚辈倒是希望找到一条真正适合自己的路。”

“哦?没想到洛小友竟有如此见解,实在令老夫震撼啊。”

“师叔,我是不是错怪了瑛儿。”

轻声开口,兰芷祎用一个只有道魂能够听得到的声音如此说到。

其实在李槐与兰芷祎道出了一些真相的时候,后者便已下定决心不再针对叶芲瑛。

只是没有想到,当兰芷祎看到叶芲瑛在世俗之中肆意妄为的时候,却是再一次没有忍住心中怒火。并且开口越说越糟,直到最后将这个弟弟给生生的推出了青谷,推出了太清。

甚至是推离了整个九洲。

也直到道魂开口问向黑袍是否达成了目的时,兰芷祎这才幡然醒悟。

只是那时,一切似乎都已经来不及了。

“既然猜到了,为何不留下他?”

没有正面回答兰芷祎,道魂用同样的声音反问了前者一句。

“他还会留下吗?所有人都不相信他……”

呢喃回复,兰芷祎不由想到之前在九极玄天阵中,当瑛儿听到元年师叔也有事情瞒着他的时候所露出的表情。

原来,那是真的伤了心。

“呵呵,谁知道呢?也许不会……”

淡淡一笑,道魂模棱两可的如此说到。

这句未说完的话究竟是“也许不会留下”还是“也许不会离开”,怕是连道魂自己与叶芲瑛,都未必知晓。

没有发生的事,也许就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答案。

“好了,既然圣子都走了,那我也就告辞了。”

最后对着道魂与兰芷祎如此说了一句,黑袍随即化为黑雾离开三元山。

紧接着风承阳与一众楚家夺舍也都纷纷离去。

而就在这时,侥幸活了下来的楚元罡突然开口大喝,

“楚家叛族楚元罡,愿率领中洲楚家重回太清门下,还望道宗大人能够看在瞳儿的面子上,再给楚家一次机会。”

“哟,你这老头子倒是会攀高枝儿。刚刚怎么没见你弃暗投明?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你又来抱大腿了。

怎么?是知道你楚家家大业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所以才急着给自己找条后路吗?”

闪身来到楚元罡的身边,十八子雅逸不等道魂开口回话,便已抢先出言如此嘲讽了一番。

不过此举却也着实帮了楚家一把。

要知道如今在三元山的除了中洲楚家,还有作为九古世家的风家与野家。

而这两家恰巧都是前古围剿楚家主脉的家族之一。

所以对于中洲楚家,这两家也是敌意颇深。想让他们同意楚家重回太清门下,那可不太容易。

但有了十八子雅逸的开口,情况又变得不太一样。

毕竟清净派的十八子乃是监管九古世家的存在。哪怕十八子雅逸是个后辈,但只要他以清净传人的身份入了世,那么九古各家也就不得不给这个面子。

所以这会儿有了十八子雅逸开口在先,风家的十老与野家的野经震也就没再多言。

“小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老头子究竟站在哪边可是与那一位有言在先的。之前助恶为虐也不过是碍于形势罢了。

毕竟道宗大人与公主殿下现身之前,仅凭小兄弟你,可不是那群人的对手。

老头子身为楚家上代家主,总要为后辈们多作着想。不然一招棋错,我们楚家可就彻底完了。”

虽然面对道宗与兰芷祎的时候,楚元罡的内心充满了无限拘谨。但是面对十八子雅逸,后者却又显得自在多了。

毕竟两者之前也是打过交道的。更不用说十八子的孩童天性也实在让人生不出多少惧怕。

“呵,你倒是借口颇多。还真是继承了你楚家那群老不死的风格,死不要脸还强词夺理。”

又是嘴巴一撇讽刺了一句。十八子雅逸继续说到,

“助恶为虐就是助恶为虐,哪儿来那么多的借口。”

“对对对对,小友说的对。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好找借口的。但总要给老头子与楚家一个改过自新,或是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略带谄笑,楚元罡频频点头,如此说到。

“哦?不知道元罡家主想要如何将功赎罪啊?”

淡淡一笑,道魂也不多留。一道青光闪过之后,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嘿,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嘿。”

被道魂的话给激得一阵跳脚,十八子雅逸大声开口,却是小声嘟囔。并没有让人听到他后面的话。

不过对于这一代的清净传人,风家的十老还是觉得有些不太靠谱。

倒是野家因为野丽的关系,已经知道了十八子雅逸修炼数秘的事情。所以这会儿也就不奇怪了。

“公主殿下,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嘟囔过后,十八子雅逸虽然孩子天性,却也还是懂得礼数的。像兰芷祎这样的存在,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怠慢的。这会儿离去之前,还是与其道了一声告辞。

而兰芷祎虽然还不知道这一代的清净传人修炼数秘的事,且不知道十八子雅逸与师叔的关系,但在见到道魂的态度以后,倒也对其另眼相待。

何况眼前这个十八子的性子,不正是如今的她,最羡慕的吗?

“嗯,去吧。尽快将师叔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好。日后你就都明白了。”

“是,殿下。”

再次行了一礼,十八子雅逸转身就走。对于他来说,还真是有些受不了这么多的俗礼。

至于兰芷祎的话,十八子雅逸同样也没多想。反正他把道魂的身份告诉给那小子,剩下的事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第三章 重回青谷极乐城

这时,一直在听两人对话的道魂终于开口,如此问了一句。

“哦?哦,回道宗大人,老头子愿意亲自带路,引道宗大人发兵中洲,剿灭那群怪物。”

突然的听到道魂开口,楚元罡不由一愣。接着便将自己的想法道了出来。只不过道魂在听完之后,却是呵呵一笑道,

“呵呵,元罡家主这是把本座当成傻子了么?”

“额……不敢,不敢。”

冷汗瞬间落下,楚元罡在听到道魂的话后,立马心头一颤。不过对此他也是早有预料。只不过为了楚家,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

“既然不敢,你又为何拿这么一个不是条件的条件来跟本座谈判?”

蓦然看向楚元罡的双眸,道魂顺着面具的两个窟窿射出两道黑芒。

紧接着,楚元罡便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万古的黑暗之中,浑身冰冷。冷汗瞬间就湿透了全部衣衫。

“且不说你们楚家的那群怪物可以毫无顾忌的使用仙力。单说这一次现世过后,你觉得他们还会在原来的藏身之处等着你去剿灭他们吗?”

“……这……是老头子欠考虑了。还请大人恕罪。”

回过神后,楚元罡对着道魂连连告罪,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道魂的心思,反应实在太快。

“究竟是欠考虑还是另有心思,本座不想多说。但考虑到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本座倒也不是不能给你一个机会。

不过你必须保证楚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否则就别怪本座出手无情。

另外,你还得答应本座一个条件。”

“大人请说,无论什么条件,老头子都一定做到。”

心中大喜,楚元罡连忙下了保证。却不知正是因为这一句话,使得楚家的两个妖孽生出了叛族之心。

“好,既然如此,那就先这样吧。此地终究不是说话之所,咱们还是先移步到别处再说吧。”

再次点了点头,道魂顿了一下之后又是看了一眼兰芷祎,开口说到,

“芷祎,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

这一次,我们就是输在了准备不足。”

“嗯,师叔放心。芷祎一定会尽快调整好心态,不会误了大事的。”

精神一震,突然听到道魂的话,兰芷祎连忙开口如此回复。

“嗯,那就好。你先派些青谷的兄弟帮忙清扫一下战场。然后带着风家与野家以及天蓬府的主事人来雷元宫找我。

三元宫的弟子会告诉你如何去往雷元宫的。”

得到兰芷祎的保证,道魂也就没再多说。毕竟成长,是需要时间的。

“是”

双手抱拳,兰芷祎点头称是。

虽然心里十分清楚这个小师叔的年纪,但兰芷祎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师叔面前,真的就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孩童一般,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臭小子,这次三元山的祸事,说到底都是你我的冒失。

如今我已经尽量去弥补了,你也该回去将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尽快办好。

等到你师父明白了个中缘由,自会让你带她来见我。

我想,你应该有办法找到我吧?”

转头看向十八子雅逸,道魂在与兰芷祎交代完了之后又是与前者如此说了一通。催促其尽快将自己的身份转告给十八子芊蔚。

毕竟接下来的事情,不允许太清诸脉各自为政。

“好吧,虽然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但小爷也不至于故意坏你的事。

不过有件事,小爷还是要纠正一下。当初的那件事可是你逼小爷做的。如今惹出了祸事,就想拉上小爷跟你一起担责。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在没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前,十八子雅逸还真就不会相信道魂会是道祖的徒弟。但是他也相信兰芷祎与叶芲瑛等人都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所以连这两位都愿意相信道魂,那么他也就不会刻意的去拆穿道魂的身份。反正只要道魂不是算计太清,就足够了。

“呵呵,希望下次你小子见到我的时候,还有胆子用这么一副语气和我说话。”

下手为强,那个先下手的人也一定不能是自己。

而且就凭此刻三元山的这点儿散修,恐怕还不够太清宫的那些至强捏捏手指的呢。

所以,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去触太清宫的霉头。

假如真的想要阻止太清现世,最重要的还是要先把这个消息传出去。让九洲所有修士和自己等人一起阻止。

至于之前迫于各大势力的压力而做下的承诺,这会儿却是没有多少人还放在心上。

毕竟与自身利益相比,任何的一切都是。

非常时期,不必在意手段。

不过,如果他们就此离去,您也不用理会。

反正该来的总归要来,具体怎么做还是等我请教了师叔以后,再作决定吧。”

等到十八子离去之后,兰芷祎便与身旁的青檀如此吩咐。紧接着不等其答话,便再次与风家的十老以及野家还有连正青等人开口说到,

“此间之事,暂且告一段落。各位有什么疑惑,就随本座来吧。”

“是,殿下。”

朗声开口,各家老祖与主事人回复之后,便都跟着兰芷祎飞身离去。

剩下青檀张了张口,却是没能把话说出。

双目精光一闪,青檀神秘一笑。之后也就带着一众青谷精怪帮忙打扫战场去了。

仍旧站在三元宫的内门大广场上,楚元罡望着一众离开的太清诸脉,不禁有些失神。

最后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跟了上去。

而就在楚元罡离去之后,楚家一众弟子中则是再次飞出两道身影,朝着三元山外疾驰而去。正是楚家的两位妖孽,楚风与楚雪。

至于此刻身在三元山的一众散修,这会儿倒是真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即便是先

“檀叔,您带领兄弟们帮风先生的女儿处理一下这里的事。如果外面那些人有什么不妥,直接斩了就是。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即便是先

“檀叔,您带领兄弟们帮。

第四章 告别青谷独上路

“怎么?三元宫里面的热闹,洛小友还没看够?”

率先开口,古太居看向洛书白如此说到。

“古院长不也还留在这儿吗?难道也是因为热闹没有看够?”

不卑不亢,即使面对一个大乘至强,洛书白也是一样表现的泰然自若。

“呵呵,年纪大了,6派,乃是道祖李太清所建。

古某不过一个后世凡尘的小小院长,面对太清宫自然是心生忧患,不知前路。

此刻止步未行,还不是因为没有找到立世之法。”

淡然一笑,古太居倒是没太在乎洛书白对于自己的态度。顿了一下之后,则是继续说到,

“不过我观洛小友举止不凡,见解独到。不知能否给古某一个好的建议?”

“古院长怕是太看得起晚辈了。

以古院长大乘后期的修为,在这超凡不出的时代可谓是少有敌手。更别说古院长还于罪恶之地开办正义书院,教导后辈持善修行。实乃我辈修士之楷模。

依晚辈来看,若非后世善恶难辨,古院长即便不能比肩道祖,想来也会成为一代贤圣。

如今连古院长都自觉前路迷惘,那仅凭晚辈一介散修,又如何给得了古院长什么好的建议呢?”

摇头苦笑,对于古太居的称赞,洛书白并没有得意忘形。反而躬身行了一礼,尽显谦卑。

“哦?那洛小友在这三元山迟迟不肯离去,难道真的是因为还没有看够热闹?”

眉毛微微一挑,古太居尽管在内心之中对于洛书白的表现万分满意,却也还是在嘴上故意如此问了一句。

“自然不是。晚辈只是在考虑是否遵循内心去实现一个年少时的向往罢了。”

“哦?不知洛小友年少时的向往,又是什么?”

露出一抹好奇之色,古太居开口追问。而洛书白也并未隐瞒,当即出言解释道,

“晚辈出身俗世,并非修炼界的名门后辈。自幼听着长辈们所讲述的道祖传说而长大,心中对此无限向往。

只是在晚辈机缘巧合的踏入修炼界以后,却发现当今修士,都是为求实力不择手段的不义之辈。已非晚辈心中所向往的求道之途。

所以太清重现,对于晚辈来说倒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只是晚辈不敢确定,投身其中就一定能够找到那条真正适合自己的路。”

“哦,原来如此,古某果然没有看错。洛小友的确见解独到,竟能看破如今修炼界的弊病。想来日后的成就也是不可限量啊。”

“古院长又拿晚辈说笑,这哪里是什么独到见解。不过就是晚辈一厢情愿的固执罢了。

若非今日太清重现,晚辈这一生的修炼之途怕也只能止步于此。又哪里谈得上前途无量。”

嘴角的苦笑不由更深,洛书白这般说到。

“怎么会呢?冥冥天道虽然不可预测,但凡事的发生也都是有因有果。

你也说是如果太清今日没有重现,你的一生会是如何。可今时今日,太清不是重现了吗?”

含笑挥手,古太居开口说到,

“所以,你此刻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既是心中所向,那就大胆的前行吧。如果连面对失败的勇气都没有,那么于心中所向,你又能付出什么呢?”

“这”

身躯蓦然一震,洛书白在听完古太居的这番话后,不由生出一种拨云见日之感。紧接着,则是在心底涌出无限勇气,催促他勇敢前行。

“多谢古院长,晚辈知道怎么做了。”

连忙躬身行了一礼,洛书白恭恭敬敬的如此说到。

“小友严重了。古某这一番话,也不过就是机缘巧合下的有感而发。与其说是帮了你,不如说也是帮助了古某自己。

经过与小友的这一番谈话,古某似乎也找到了未来的方向。”

又是微微一怔,古太居的话不禁令洛书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到前者最后的话。

“所以,就让我们一同进去看看那位道祖之徒,道宗大人吧。”

“啊?啊,古院长,您先请。”

“呵呵,洛小友不必客气。依古某看,今日你我在此交谈也是一种缘分。假若今日你我都能如愿以偿,并且改变彼此余生,那你我也算是忘年至交了。这凡尘俗礼,就不必太过计较了吧。”

“古院长说的是。但即便挚友相交,也应长幼有序。古院长无论身份还是修为,都在晚辈之上。理应先行。”

“嗯也罢,难得在这修炼界中还有人能如此有礼,古某今日就听小友的了。”

“多谢古院长,请。”

“小友,请。”

又是相互礼让一句,古太居与洛书白一同飞向三元宫。

而就在二人刚刚离去之后,此间天边则是再次闪过一团翠光黑雾。紧接着,叶芲瑛与那个针对太清的黑袍神秘人以及风承古,纷纷现身于此。

“没想到啊,太清宫在九洲之上销声匿迹万古之久,竟然还有人对其如此推崇。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啊。”

现身之后,黑袍最先开口如此说到。

“师祖作为九洲传法第一人,立礼法于九洲。对于九洲的影响又岂止一两个时代?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

对于黑袍的话,叶芲瑛冷声开口,不屑的这般说到。

“哦?那又如何?圣子殿下如今可不是太清门下了。这一声师祖,圣子难道叫的不心慌吗?”

一样是玩味开口,黑袍故意如此说到。

“哼?就算不是太清门下,本圣子也不会与你这宵小之辈同流合污。今日留你一命,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还不带着你这条走狗,从本圣子面前消失?”

“诶,圣子殿下别急着下结论啊。依我来看,叶圣子之所以不肯与我等同行,无非是还惦记着公主殿下。可有一件事,不知道殿下可还记得?”

“有话快说。”

“生死情劫,忘情花。”

“你什么意思?”

身躯蓦然一震,叶芲瑛脸色大变,急忙开口追问。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让叶圣子知道,忘情花可以是不存在的。但这生死情劫,可未必就是假的。

假如圣子一定要洁身自好的守着这个太清门人的身份,那我也不好强行阻挠。怕只怕圣子这边苦等佳人回心转意,那一边佳人却已投入他人怀抱。到那时,不知叶圣子作何感想。”

“怎么?三元宫里面的热闹,洛小友还没看够?”

率先开口,古太居看向洛书白如此说到。

“古院长不也还留在这儿吗?难道也是因为热闹没有看够?”

不卑不亢,即使面对一个大乘至强,洛书白也是一样表现的泰然自若。

“呵呵,年纪大了,胆子也就小了。太清宫作为九洲万古的第一门派,乃是道祖李太清所建。

古某不过一个后世凡尘的小小院长,面对太清宫自然是心生忧患,不知前路。

此刻止步未行,还不是因为没有找到立世之法。”

淡然一笑,古太居倒是没太在乎洛书白对于自己的态度。顿了一下之后,则是继续说到,

“不过,我观洛小友举止不凡,见解独到。不知能否给古某一个好的建议?”

“古院长怕是太看得起晚辈了。

以古院长大乘后期的修为,在这超凡不出的时代可谓是少有敌手。更别说古院长还于罪恶之地开办正义书院,教导后辈持善修行。实乃我辈修士之楷模。

依晚辈来看,若非后世善恶难辨,古院长即便不能比肩道祖,想来也会成为一代贤圣。

如今连古院长都自觉前路迷惘,那仅凭晚辈一介散修,又如何给得了古院长什么好的建议?”

摇头苦笑,对于古太居的称赞,洛书白并没有得意忘形。反而躬身行了一礼,尽显谦卑。

“哦?那洛小友在这三元山迟迟不肯离去,难道真的是因为还没有看够热闹?”

眉毛微微一挑,古太居尽管在内心之中对于洛书白的表现万分满意,却也还是在嘴上故意问了一句。

“自然不是。晚辈只是在考虑是否遵循内心去实现一个年少时的向往罢了。”

“哦?不知洛小友年少时的向往,又是什么?”

露出一抹好奇之色,古太居开口追问。而洛书白也并未隐瞒,当即出言解释道,

“晚辈出身俗世,并非修炼界的名门后辈。自幼听着长辈们所讲述的道祖传说而长大,心中对此无限向往。

只是在晚辈机缘巧合的踏入修炼界以后,却发现当今修士,都是为求实力不择手段的不义之辈。已非晚辈心中所向往的求道之途。

所以太清重现,对于晚辈来说倒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只是晚辈不敢确定,投身其中就一定能够找到那条真正适合自己的路。”

“哦,原来如此,古某果然没有看错。洛小友的确见解独到,竟能看破如今修炼界的弊病。想来日后的成就也是不可限量啊。”

“古院长又拿晚辈说笑,这哪里是什么独到见解。不过就是晚辈一厢情愿的固执罢了。

若非今日太清重现,晚辈这一生的修炼之途怕也只能止步于此。又哪里谈得上前途无量。”

嘴角的苦笑不由更深,洛书白这般说到。

“怎么会呢?冥冥天道虽然不可预测,但凡事的发生也都是有因有果。

你也说是如果太清今日没有重现,你的一生会是如何。可今时今日,太清不是重现了吗?”

含笑挥手,古太居开口说到,

“所以,你此刻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既是心中所向,那就大胆前行。如果连面对失败的勇气都没有,那么于心中所向,你又能付出什么呢?”

“这……”

身躯蓦然一震,洛书白在听完古太居的这番话后,不由生出一种拨云见日之感。

紧接着,则是在心底涌出无限勇气,催促他勇敢前行。

“多谢古院长,晚辈知道怎么做了。”

连忙躬身行了一礼,洛书白恭恭敬敬的如此说到。

“小友严重了。古某这一番话,也不过就是机缘巧合下的有感而发。与其说是帮了你,不如说也是帮助了古某自己。

经过与小友的这一番谈话,古某似乎也找到了未来的方向。”

又是微微一怔,古太居的话不禁令洛书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到前者最后的话。

“所以,就让我们一同进去看看那位道祖之徒,道宗大人吧。”

“啊?啊,古院长,您先请。”

“呵呵,洛小友不必客气。依古某看,今日你我在此交谈也是一种缘分。假若今日你我都能如愿以偿,并且改变彼此余生,那你我也算是忘年至交了。这凡尘俗礼,就不必太过计较了吧。”

“古院长说的是。但即便挚友相交,也应长幼有序。古院长无论身份还是修为,都在晚辈之上。理应先行。”

“嗯……也罢,难得在这修炼界中还有人能如此有礼,古某今日就听小友的罢。”

“多谢古院长,请。”

“小友,请。”

就在古太居与洛书白刚刚离去之后,此间天边则是再次闪过一团翠光黑雾。

紧接着,叶芲瑛与那个针对太清的黑袍神秘人以及风承古,纷纷现身于此。

“没想到啊,太清宫在九洲之上销声匿迹万古之久,竟然还有人对其如此推崇。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啊。”

现身之后,黑袍最先开口如此说到。

“师祖作为九洲传法第一人,立礼法于九洲。对于九洲的影响又岂止一两个时代?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

对于黑袍的话,叶芲瑛冷声开口,不屑的这般说到。

“哦?那又如何?圣子殿下如今可不是太清门下了。这一声师祖,圣子难道叫的就不心慌吗?”

一样是玩味开口,黑袍故意如此说到。

“哼?就算不是太清门下,本圣子也不会与你这宵小之辈同流合污。今日留你一命,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还不带着你这条走狗,从本圣子面前快些消失?”

“诶,圣子殿下别急着下结论啊。依我来看,叶圣子之所以不肯与我等。

第五章

听着众人又一次将自己抬高,云绮罗却是默不作声。

父亲的分析过后,她知道是自己小瞧了那个瞎子。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当众打开那个锦囊。

但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

何况,父亲的那一巴掌,也算帮她从虚假的美梦之中清醒过来。

自认为天资出众,原来不过是家族用来换取利益的一颗棋子。

尚在襁褓之时,就被当做筹码许配给了一个废物。如今进入杨家也是一样,亏得自己还在沾沾自喜。

云绮罗暗中握紧拳头,如果不能拥有足够的实力,未来恐怕仍是一样,终究会因为家族的利益,而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甚至更惨。

原来身为女子,唯有实力才是幸福。

伴随着云绮罗眼中的狠戾一闪而逝,一代修炼女魔随之诞生。

“好了,这件事就先这样吧。欢儿,就由你派人监视其余三家的举动。”

“是,父亲”

“都散了吧”

云四海发话后,众人纷纷起身告退。

聪明的人相对很少。但世间的聪明人,也绝对可以称得上遍地都是。

越是聪明的人,往往都是被自己所欺骗。

云欢绝对是少有的聪明人。心思缜密,观察入微,做事稳重,谨慎。

可终究还是技输一筹。

因为他观察了楚家大堂之上的所有人,唯独漏掉了最重要的楚瞳。

而楚瞳,从第一眼见到云欢之时,已经从相貌上对其有了深刻的了解。

再加上后面对其的暗中观察,结合牧城人对云欢的形容,便知道谁才是需要自己重点照顾的对象。

自己想要云家按兵不动,就要借助云欢的观察仔细以及谨慎多疑。

于是,楚瞳故意做出诸多反常的行为,配合两方白绢令云欢起疑,不敢轻举妄动。

而楚瞳想要的,就是以云家按兵不动,作为化解家族这次危难的开始。

有了楚瞳想要的开始,便不再需要他做什么,就会自然的发展到他想要的结果。

满城都在谈论今日云欢父女的糗事,云家却选择了默不作声。

使其余两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今日楚家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邵家家主邵玄冲的书房,其弟邵玄朗开口问道

“大哥,楚天人被废的消息刚传回来,云欢就急匆匆的去了楚家,明显就是去退婚的,怎么会变成楚家休妻了呢?

而且,楚家还派人大庭广众羞辱云家的第二掌事人,那可是往死里打云家的脸皮啊。楚天人都废了,连南楚也盯上他们,这楚老头难道还以为凭他一人就能让楚家屹立不倒么?”

“具体楚家之中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云家对今日的两个巴掌都选择了忍气吞声。

既然有着杨家做靠山,云家依旧有所忌惮,那没有任何倚仗的我们,就更不应该跟着凑热闹了。”

邵玄冲嘬了一口茶,闭目品味,待茶汤过喉才慢慢悠悠的答到。

如同在茶园子看戏一般惬意,丝毫不急,当真把楚云两家,当做那唱戏的戏子了。

“可是父亲,楚天人被废,楚家四面皆敌,正是我们邵家趁机捞好处的时候。毕竟,楚家可是有着六个矿山外加一处灵脉”

邵铁狼听到父亲又一次选择坐山观虎斗,便忍不住出声。在他看来,时不我待,机不可失。

“哼,你懂什么,有些便宜可以占,有些便宜不但占不到还会蹦了牙。有杨家做靠山,云家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让现在的云家都忌惮的楚家,能是好惹的吗?搞不好云家就等着咱们做他家的炮灰呢,老夫岂会上当?

不管,只要云家不动,我们就不动,云家动了,咱们再说。好处么,能捞点儿是点儿,过于贪心,会把自己搭进去的。”

邵铁狼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愿,最后和叔叔邵玄朗,摇了摇头退了下去。

其实,邵玄朗的意思也和侄儿一样。可偏偏这对儿叔侄都不是什么枭雄。想占便宜还不敢铤而走险。一听邵玄冲的分析,两人想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就将心里的那一丝悸动给强行按了回去。

与云邵两家选择按兵不动不同。刘家这会儿称得上是磨刀霍霍。

入夜时,南楚三皇子带着十几名侍卫和两个二重天的高手,被刘文远亲自迎进家门。

这南楚三皇子是楚皇众多子嗣中,天赋最差,内力等级最低,且最为嚣张跋扈的一个。

或许,就是因为天赋差,修为低,在众多皇子中抬不起头,才导致他总是仗着身份在普通人当中找寻优越感。

当年,南楚想要招揽楚天人,楚皇的皇子都潜心修炼,只有三皇子闲来无事,主动接了这门差事。

楚皇自然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可苦无人选,不得已才将此事交与三皇子。

临行前还特意叮嘱,楚家与南楚皇室有极大渊源。让其见到楚云雄执晚辈礼,见到楚天也要客客气气的。

可这三皇子满口答应,到了牧城就变了。见到楚云雄直呼其名,命其将楚天交出来,随他回南楚。

楚云雄对南楚皇室,好感自是没有,恨意倒有上九分,三皇子如此放肆,楚云雄一巴掌便将其扇飞,斥到

“家里没教你怎么和长辈说话吗?不会说话就给老子滚远远的,省得碍眼”

南楚三皇子当时只有内力三级,平时又疏于修炼,楚云雄一巴掌没打死他,已经是留手了。就那样三皇子也是吐血不止,本就是欺软怕硬的他,瞬间想起父皇的话。

最后,三皇子先是赔礼道歉,又对楚云雄执晚辈礼,这才见到楚天。

三皇子这人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自认为我惹不起你爷爷,还惹不起你么?在你爷爷那,丢的脸,本皇子在你这都找回来。

结果,又被楚天打的直吐血,楚天少年成名,出言更是霸气

“就算是老天的儿子,只有三级内力,在我九重天面前也就是个屁”

说罢转身便潇洒离去。

对于三皇子来说,这仇怨他不曾忘记。

虽然,他依旧没有把怨恨化作修炼的动力,却无时无刻不期盼着报仇。

楚天于蓬莱洲被废修为,在他看来乃是老天开眼,助他报仇!

如今的楚天,废人一个,他急不可耐的就奔楚家而来,连自己的父皇都没有通报。

带着自己的亲兵侍卫,和两个二重天供奉便匆匆赶往牧城。

在他看来,楚云雄最多也就是个一重天,他带的人足以横扫牧城。

刘文远早就得到消息,一直派人在城外盯着,三皇子一到,刘文远便亲自将其接到了府上。

刘文远相信,即使云家今天选择忍气吞声。也不代表云家会就此偃旗息鼓。

有着杨家做靠山,一旦楚家捉襟见肘之时,云家定然不会放过机会捞取利益的。

反观自己,没有一个强硬的靠山,到时一定争不过云家。

刘文远对楚云雄的恨意刻骨铭心,一定要亲手报仇。他可不想在灭了楚家之后,却什么好处也得不到,白白的给云家做了嫁衣。

而前来牧城寻仇的三皇子,就是刘家的首选。

三皇子一进刘家,刘文远又是安排晚宴,又是安排美女,好话更是说了一箩筐,马屁拍的三皇子那叫一个舒服,其间也问了一些关于楚天的事情。

毕竟是扬洲顶级势力,对于上面的事情还是能接触一些的,对于蓬莱洲发生的一些大事,绝对比牧城这些人知道的多

“放心吧,与楚天结仇的那个皇室背后,乃蓬莱洲顶级势力天蓬府,三元宫若敢放肆,不过是鸡蛋碰石头。

楚天被废,雷元重这个当师傅的,不也连屁都没敢放,灰溜溜的把楚天接回三元宫就没了下文。连他捏捏手指就能杀死的元婴修士,他都不敢杀。

呵呵,雷元重?面对天蓬府,他也就是个屁”

三皇子这时酒精上脑,又开始不知天高地厚,胡言乱语。自认为也是顶级人物,实际上连蝼蚁都算不上。

蓬莱洲各势力之间的隐秘,他一个凡国皇子又能了解几分?

雷元重不出手,自有其顾虑,并非害怕。三元宫也不仅仅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有一些禁忌,是九洲大陆那些顶级势力也不好招惹的。

刘文远自然不知道这些,对于蓬莱洲,他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但对于出窍期那些真正的至强者,他也是有一丝丝概念的,那就是绝对不能招惹。

他想巴结三皇子不假,那不过是为了利益而已。对于这样毫无自知的废物,已经先天的刘文远也瞧不上几分。这会儿只是点点头,断然不会出言参与。

出窍期的大能,他一个初入先天的小家伙,对其只有敬若神明,顶礼膜拜的份儿,哪敢在背后指指点点。

得知楚天确实被废,且仇家也是绝对的巨无霸,刘文远放下心来。

不得不承认,今天云家的忍气吞声着实令他有些迟疑和担忧。

此时,听到三皇子的确认,知道报仇有望,顿时大喜,连饮三杯。

对他来说,只这一点就足够了。其余牧城之外的种种,他一点不想参与。

第二日,牧城四大家族都起的老早。甚至,有那么一些人可以说是一夜无眠。

第六章

早晨的阳光很好,空气也极为清新。牧城的百姓纷纷出城劳作,也有商贩在城内摆起了小摊儿。

对于昨日云家大爷当街被辱一事,他们也就看看而已,过个眼瘾。

劳作之时,彼此当个谈资。没有人会真的去关注事态的发展。活着,才是他们首要的目标。

看着这些百姓的平淡与宁静,谁会想到此时的牧城,已是暗潮涌动,风雨欲来。

楚瞳也早早的起床,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与家族的危机并无关系。

在自己的院子做了些运动,打了一套云龙游水。此拳法并非武技,只是简单的拳脚招式,乃楚瞳自创。

虽然号称简单,却一点儿也不简单。

大陆上所有的修炼都是基于内力。内力武者打斗全凭武技,虽说也会用拳脚做基本的招架,却没有一套如同云龙游水这般系统的套路。

九洲修士,追求的是内力或灵力修为的深厚程度,以达到可以让他们使用更为强大的武技或功法,对拳脚招式的要求反而没有那么严谨。

此刻的楚瞳,在自己的院子里闪转腾挪,打的是不亦乐乎。拳拳有力,配上魁梧的身姿,爆发的力量,将这拳法打的砰砰作响,经常传出如同空气被撕裂的声音。

虽然拳法刚劲有力,动作却行云流水,招式连贯流畅。不像其他修炼者被动的拳脚招架,毫无章法。

幸亏没有人看到这一幕,否则就会发现这个废物二少爷的不俗。这一套拳要是真的打在了人身上,想必不会比内力武者的攻击力小太多。

一套拳过后,楚瞳找到了楚云雄。让他派人前往刘家矿山,悄无声息的将之拿下。

楚云雄虽是不明所以,却在楚瞳的再三请求下还是同意了。

一夜过后的楚云雄,如今已有底气横扫一切来敌,就想着陪这个孙子疯一次,也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叫来楚镜,楚云雄命他去做此事。楚瞳记得这人,昨天爷爷就是安排他去送的休书,其中的过程后来也已经知晓。

对于楚镜做的事他很满意。此刻,仔细一观察,对这个楚镜更是中意。

这人实力不差,竟然有着九级内力。大部分内力已经化作真气,只差半步便可成就先天。

一个普通的楚家弟子竟然有如此天赋,而且还籍籍无名,倒是藏的够深啊。

实际上,楚家二代也没几个内力九级,三代若是不算楚天这个妖孽更是一个都没有。

而这楚镜只比楚瞳大几岁而已。不到三十,算是天赋不错,又懂得收敛。不像其他人有如此修为,恨不得弄得人尽皆知。

毕竟,只是个下人,有时候比主人还厉害不一定就能得到赞赏,反而是杀身之祸。

楚瞳因为自身,甚是喜欢这种懂得收敛的人,所以,此刻对楚镜比较上心。

从面相来看此人并无异心。隐藏实力应该只是性格所致,如此最好。

待到楚镜领命离开之后,楚瞳直接问到

“爷爷,这楚镜是什么实力啊?”

“他啊?天赋一般,内力六级,二十六岁,在楚家算是和你一辈,要知道你的弟弟们都有好多六级的了,甚至你二爷爷,三爷爷那一脉的几个堂哥不到三十,都已经七级,八级了。”

“果然”

“不过,这人倒是有几分机灵,对楚家也足够忠诚。你看昨日的事他就办的不错吧?”

这番话楚云雄说的也有些得意。自己这个孙子,再次出现自己面前,着实让自己吃惊不小,常常让他自愧不如,此时大有彰显自己识人之能的意思。

“确实办的漂亮,还是爷爷深得用人之道,孙儿佩服”

楚瞳心思玲珑,哪里不明白爷爷的心思,也就顺着老人家的意思,捧了一句。随后说道

“爷爷,您看我一直也没个人伺候,院子里也没个下人指挥,好歹我也是楚家二少爷,您也得给我配个跟班儿不是?楚镜如此机灵,待到今日事毕,以后您就让他跟着我吧?”

老爷子的确想让这个孙子佩服自己一下。但轻而易举的就被看穿了心思,楚云雄反而更加不是滋味。

感觉自己倒像个孩子,而对方却是不吝夸奖的长辈。再听到后面的话,不禁回了一句

“你这小子离家时才五岁,怎么给你配下人,难道让他们伺候个空院子么?你当楚家闲人那么多吗?”

楚瞳并未在人前表现过实力。在楚云雄看来,他这个孙子虽然聪明,也有一些手段,但终究还是不能修炼。

给他配几个下人护其周全,楚云雄倒也是乐意的很。回了一句,发泄自己的不愤之后,紧接着说道

“好了,爷爷就给你配几个内力八级的子弟和一个内力九级的高手保护你,楚镜实力太低了”

“别,我就要楚镜,其他人我可不要”

楚瞳听到爷爷的安排,连忙拒绝

“怎么?给你高手你不要,非要一个内力六级的”

楚云雄很是诧异,这孩子怎么处处都和别人不一样呢?

“投缘嘛,更何况他昨天做的事很漂亮,我很高兴”

楚瞳顺嘴胡诌

楚云雄听了也是一撇嘴,这是哪门子的理由,可这孙子明显有自己的主意,就随他去吧

“好吧,听你的,不过其余人也给你留下吧”

“不必了,楚家又没那么多闲人。嘿嘿”

“孙儿告退”

楚瞳如此一边回答着,一边对楚云雄行礼告退,之后转身就走。留下楚云雄一个人在那里吹鼻子瞪眼。

要知道楚家三代哪个不想身旁跟几个内力高手,出去那也是倍儿有面子的。

楚瞳这臭小子,自己上赶着给他还不要。竟然还拿自己说过的话来讽刺自己,真是没大没小有些过分了。不要拉倒,省了,楚云雄一顿腹诽。

之后又实在绷不住,忽的笑了。他终究还是非常喜欢这个孙子的,一些小小的细节自然也不在意。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仔细一听,乃是下人们高喊

“大少爷回来了”

“家主,大少爷回来了”

有人急匆匆来报。

听到这个消息,楚云雄再无一丝淡定,急忙前往大堂。

大洲之间的传送阵,不是谁都能用的,诺大的扬洲也不是凡人几日就能走完的,天儿重伤在身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楚天回归,瞬间传遍了楚家,也被三大家族盯梢的人立刻回报给各自的家族。

刘文远得到消息后,一拍巴掌

“正愁找不到理由上门呢,真是天助我也!振豪,走!快跟老夫去楚家,找你的楚天世兄请教一番,让他指点指点”

刘振豪也足够挺聪明,自然知道爷爷什么意思,

“是,爷爷,孙儿这几日正要冲击先天,可迟迟摸不着头脑,听闻楚世兄归来,理应前去讨教”

这时候,三皇子也得到了楚天回归的消息,急忙来找刘文远,恰巧听到二人的对话

“我说你俩傻了?楚天那个废物还能指点你什么,他能不能活过今日都得看本皇子的心情。想进阶先天啊?求本皇子啊,本皇子让我那两个下人教你”

刘家祖孙二人听后无语。

奈何此人乃扬洲第二强国的皇子,刘文远又想巴结人家,即不能反驳又不能装作没听见。

最终,只好承认是自己二人失言,并邀请三皇子一同登门楚家。

三皇子急忙来找刘文远,为的不就是一同前往楚家吗?自然也就把刚才的事抛在脑后。

对于三皇子来说,此行只为报仇。听闻楚天回归,早已迫不及待。

他要当着众多人的面,将曾经的楚天人踩在脚下,好好的羞辱一番楚家祖孙。

邵,云两家也都及时得到了消息,当即派人前往楚家。

都是老邻居了,谁会不了解谁?刘文远恨意冲天,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几十年了。

此时,得偿所愿,近在眼前,又怎会拖延。

楚家究竟是有所依仗,还是虚张声势,今日就能揭晓,两家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再说楚家,天人回归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自然是希望楚天还活着的人。

昨日传来的消息,虽说楚天保有一命。可两大洲之距已不能用远之一字来形容。

途中所能发生之事,无人可以预料。楚天一介废人,身受重伤,生死在楚家一众的心里仍是未知。

如今天人安然归来,这些担心楚天的人自是极为高兴,一颗心也都着了地。

楚经磊夫妇激动万分,言盈喜极而泣,几步并进一把将楚天抱住。

楚天早已失去往日神采,脸色惨白,头发凌乱,下巴也有了些许胡渣。

曾经天资卓越,修行之途本一帆风顺,突然修为被毁沦为废人,纵然是谁也都不会好过。

与其活着,对于这样的天才来说,还不如死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愁的是,还没有找到退路的楚经纬。

楚天如今已然回归,三大家族定然得到消息,估计很快就要登门拜访,大战恐怕就在今日。

自己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牵桥搭线,岂不要与楚家陪葬?

所以,楚经纬愁眉不展,许多不想和楚家共同进退的人也都极为紧张。

只是他们不知道,此时脸上的表情都被隐藏在角落的那人,看得清清楚楚。

天人回归,大堂早已聚集了很多人。没有资格进入的也都在大堂门外,翘首观望。

毕竟曾是楚家所有人的骄傲,三代子弟大都以楚天作为自己的榜样。

尽管落得如今下场,依旧有人一如既往的尊敬楚天。

正如此时楚天身边的几个青年。都是三元宫内崇拜楚天的师弟。

以前,楚天乃是三元宫众弟子之首,所有人都要尊称一声大师兄,多少人都崇拜他,巴结他。

如今修为被废,依旧待他如同往日的却是寥寥无几。

人情冷暖,在九洲各地都是一样,俱是凭一颗人心在作祟罢了。

第七章

楚天身边共有五人,其中有一蓝发女子名为冷霜雪,乃楚天唯一的师姐,也是雷元重的弟子。

容颜绝美,貌可惊天,面目清冷,一看就是少言寡语,拒人于千里。

全身心都只用在了修炼上,天赋自然也是一等一的。

年仅二十八岁的金丹中期,随时有可能突破至金丹后期。

不要以为二十八岁才金丹中期与楚天相差甚远。

事实上,偌大的九洲,修士筑基大多都在百余岁。金丹期修士都是三五百岁的老妖怪,能够二百岁之前进阶金丹的那都是天才。

更何况,冷霜雪这般年纪。

只不过同门师弟乃是楚天这个天生妖孽,才显得其黯然失色罢了。

其余四人皆是男子。两个筑基后期,一个中期,一个初期。

名为白若,苍绝,柒水,阮刚。

除了这五人,楚天的师傅雷元重也亲自护送爱徒回家,算是不能为其亲手报仇的一个补偿。

雷元重为人重情,对于此事心中一直耿耿于怀。

可三元宫毕竟是小妹的心血,如今弟子数十万,已不再是当年孑然一身的时候了。

自然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将整个三元宫推上绝路。

要知道修真路上强者为尊。有些强者不论对错,行事也不择手段。九洲大陆的顶级势力,说白了也不过是为了一个面子。

雷元重若是杀了那某国皇子,以及对楚天出手的元婴修士,就算天蓬府不想招惹三元宫,一样会为了面子二字,而对其门下弟子出手。

雷元重为了三元宫数十万弟子,只能忍气吞声。

好在此事,如今也算有个结果了。

雷元重坐在楚家大堂,心思却不在这里。

就在来往牧城的路上,三元宫宫主给雷元重传讯。

那欺辱自己弟子的某国,已经被二十多位散修连夜覆灭,皇室直系子弟全部身死,只留下了与天儿结怨的皇子和那名元婴修士。

天蓬府至今保持沉默,众多势力不明所以。

雷元重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却是有了一些猜测。既然覆灭某国的全是散修,应该是出自那一位的手笔。

对于散修来说,修炼资源极其短缺。在修炼途中比那些大门派的弟子,要艰难的多。

他们可以说是真正的在逆境中成长。哪个散修没得罪过几个顶级势力,只要利益大于危险,那么他们就敢于一试。

既然那一位出手,利益自然会让一众散修心动。

何况,三元宫就在那里,而散修却是行踪不定,人数又不止一人,天蓬府若真要较真儿,也不是短时间能够解决的。

再说了,那家伙行事向来周全,出了名的大手笔。

天蓬选择府沉默,除了散修的行踪难以捉摸以外,那一位许诺的好处,恐怕也是足够惊人。

在九洲之上,面子固然重要,与利益相比却也可有可无。

对于顶级势力来说,一个废掉的盟友不值一提。更何况,一个连天蓬府的附属势力都算不上的凡国。

那人只要随便许诺些什么,天蓬府自然不会深究。

只是让雷元重不明白的是,那一位和自己的这个徒弟,究竟有什么关系?

为何会为了天儿,行此惊人之举,这一番下来,对方所花费的资源可不是小数。

如果是想收其为徒,对方明显要先于自己认识楚天,为何不早下手?

何况如今天儿丹田被毁,浪费了那么多资源,只是为了给一个废人报仇吗?

突然,雷元重灵光一闪,难道……对啊!

那家伙一定有办法帮天儿重铸丹田,令其恢复修为!

唉,如此相比,自己这个不敢为其报仇出气的师傅,恐怕要与楚天师徒缘尽了。

雷元重万千思绪不过一瞬而已,楚云雄此时才到大堂,上前行了个大礼,恭敬的说道

“见过雷仙师”

“哪里,实在称不得,超凡之下皆凡夫,这点儿修为远着呢,何以称仙呐!”

“不为过,不为过,在我等看来,雷仙师已经是仙人手段了。”

“不必如此,天儿是我的徒弟,你是他的祖父,真要论起来,我还比你差上一辈儿呢”

雷元重并非出身名门,早年也是一介散修。

一点一点爬上如今这般修为。再加上性格所致,与凡人接触只看喜恶,若是对他胃口,倒没有其他修士那般高高在上的感觉,偶尔还能开上两句玩笑,

“哎呀呀,不敢,不敢啊”

楚云雄受宠若惊,连呼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总之别叫我仙师,其余的你随便吧”

“那晚辈就称呼您前辈吧”

“好啦,好啦,随你便吧”

雷元重向来不喜客套,说两句酸话便是不耐烦了。

此时,已回到楚家许久的楚天,一直默不作声,站在那里甚是颓废,两眼无神。

楚经磊夫妇在最初激动过后,见其丝毫没有反应,也不逼他,退到不远处看着楚天。

言盈则依偎在夫君身边泪流不止。

楚云雄看了一番,那是相当的心痛。这还是当年那个一身神光的天才少年吗?

在场的楚家众人心有所感,一时间,大堂之内出奇的有些安静。

雷元重能够理解,其实他的心情这几日也是如此这般,此刻也有些失神。

“怎么?雷兄这是想什么呢?跨洲而来只为到这小小的牧城伤神来了?”

“谁”

雷元重忽的一惊,大喝一声,顿时吓了满屋子人一跳。有的小辈,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其中就有楚瞳一个。

有其他一脉的楚家三代看到后,还特意嘲笑了一番。楚瞳倒也不在意,就地坐着,也再未站起。

“怎么了,前辈”

楚云雄不明所以,急忙问到。

雷元重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乃是有人与自己传音。由于想着楚天的事情,才没有第一时间察觉,于是对楚云雄说道

“没事,是我一时走神了,抱歉”

随后神识与暗中那人交流

“不知是哪位道友大驾光临”

“雷兄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竟将老友都忘记了?”

言罢,雷元重神魂之中出现了一个身影。

着一身黑袍,见不得其身形,脸上一个黑白相间的面具,看不到其面目,

“原来是道宗大人”

雷元重对着黑袍身影行了一个大礼,说到

“元重兄怎么忽的这般客气?倒还有些不习惯呢。”

行礼过后,再抬首的雷元重看向黑袍,脸上也没几分尊重。

“算是谢谢你为我徒儿报仇”

“哎哟,看来世人对元重兄实在误解太深了啊,心思竟也能如此”

黑袍闻言,调侃了一番

“果然是你”

雷元重心中暗道,

“看来元重兄也并未确定,这一次倒是本宗显得不够沉稳了”

雷元重一惊,随后释然。这老妖怪,每次面对他,自己的心思都能被看穿,没有丁点儿秘密

“哈哈,本宗可不是老妖怪,本宗很年轻的”

“好了,别那么多废话,你如此帮他,究竟为了什么?要收他为徒?”

说出这句话,雷元重心中也是有些烦乱,他可是极为喜爱楚天的。

神魂中那道身影先是一怔,随后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雷元重啊,雷元重,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怪不得看向本宗的眼神有些不对。

看来你对这个小徒弟还挺在意的嘛。放心,本宗不夺人所爱,这次前来是给你送份儿大礼,不知你要是不要?”

只要不是跟自己抢徒弟就好,大不大礼的倒也无所谓,雷元重神情顿时缓和了许多

“要不要,得看是什么大礼”

“倒不是怎么惊天,一枚丹药而已”

本来还有些不在意,听完后,雷元重却是不再淡定

“你果然有办法”

“区区丹田被毁,又有何难”

丹田被毁,雷元重从未听过有人能够将之恢复。

之前也不过是猜测对方不会做无用之功。但猜测终究与亲耳所闻是有差距的。

黑袍道宗丝毫没有在意,好像恢复被毁丹田,不过小事一桩罢了。

“这世间,怎么会有你这个怪物”

雷元重实在有些感叹

“这世间万法皆由道起。大道难寻。天道规则之下,能够产生什么样的存在,雷兄又能见识过几分,这感叹可是有些托大了”

以雷元重半步渡劫的修为,即便到了中洲,也没几人敢说他托大。可在这黑袍道宗面前,雷元重也无话反驳。

道宗神秘,实力深不可测,身兼数道皆已达宗师,早就不能以常理论之。

如果有谁还能说上一句自己见识浅薄,雷元重不得不承认,这道宗绝对可以占得一席之位。

“雷兄与楚天二人,师徒缘分未尽,就安心吧。让他在楚家疗伤,一年以后自会寻你。

今夜且去城外,颜追会将丹药当面交与雷兄,由你转交给楚家,雷兄也不必提本宗之事。”

“既然,你的目的不是天儿,那你这般又是为了什么?”

雷元重越发好奇

“这就不劳雷兄费心了,大礼已送,本宗告辞。”

说罢,那道影子便在雷元重神魂世界中消失。

雷元重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这人总是这么神秘兮兮,怪不得各势力对他都这么忌惮。就是因为他太神秘了。正所谓未知的才可怕。不过既然他已开口,天儿必然是无碍了”

几日来,心中的阴霾瞬间一扫而光。

神魂世界与道宗交流甚多,不过一呼一吸之间。楚云雄犹在感叹自己的孙子惨遭劫难,雷元重已回过神来。

刚要开口告知,楚天尚有修炼的机会,就有楚家人来报,

“家主,南楚三皇子,刘家家主,云家家主,邵家家主,求见”

“来了”

楚家众人都是心中一凛。

第八章

“让他们进来吧”

楚云雄已经远非昨日,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朗声吩咐下去。

不大一会儿,院外就传来一阵笑声,

“听闻咱们牧城的楚天人今日回归,特带小孙前来讨教”

不用问,此人必是刘文远。众人鱼贯而入,顿使楚家大堂人满为患。

毕竟,不是真来看戏的,各家都带了不少好手

“刘文远,你所来为何,大家心知肚明。何必找些下三滥的托词。凭你那孙儿,也有资格论上一句讨教?”

这刘文远与昨日的云家一样。明明就是落井下石,还偏偏说的那么好听,无非是想让刘家那小娃儿踩着自家孙子上位罢了。

“老楚,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豪儿近日有感,欲突破先天却又无从着手。楚天人身为牧城第一天骄,今日回归牧城,指点我孙儿一二,又有何不可?”

“你分明就是在装糊涂”

有楚家人沉不住气,不由得出声。

云,邵两家见有人当刀子,自然沉默看戏。

云欢父女则在人群中不断寻找。

最终,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瘫坐在那儿的楚瞳。

见状,父女二人都是一怔。云欢觉得楚瞳一定在计划什么,在他看来若无后手,可真是白白浪费了那两方白绢。

至于云绮罗。只是单纯的想看看楚瞳,却早已不知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情。

“怎么?我哪里装糊涂了?不过是为我孙儿寻一个良师益友,难道也有错吗?

你们楚家如此推辞,莫不是神通盖世,技惊九洲的楚天人徒有虚名?怕失手输给我孙儿丢了脸面,而不敢应战?”

刘文远只想逼楚家亲口承认楚天是废人,要么就是逼其出来和自己孙儿打一场。

这帮老家伙心思成精,一言一行都是深思熟虑。有着一环扣着一环的谋算,可行事也就变得拖拉。这样一来,有人可等不及了。

三皇子一进来就开始环绕四周,寻找楚天。

最终,还真让他找到了。

三皇子可不管刘家人是怎么打算的,径直走到楚天面前

“楚天,当年你仗着修为羞辱于本皇子,如今面对他人的讨教,你怎么当起了缩头乌龟?”

楚天没有回应,反是三元宫的几人愤怒不已。

刘家来找楚家的麻烦,他们身为外人,不好插嘴。

但是,有人站在自己面前挑衅大师兄,那就是没将自己等人放在眼中。在扬洲这片凡土,几人身怀筑基修为,怎会忍气吞声。

何况,雷副宫主就在一旁坐着,阮刚上前一步,

“大师兄天资卓绝,你一个未达先天的蝼蚁也敢在这儿唧唧歪歪?”

“蝼蚁?你竟敢说本皇子是蝼蚁!本皇子乃南楚三皇子,你是什么东西,快给本皇子滚开”

听得楚天身边的一名男子如此称呼自己,三皇子如同被踩了尾巴大吼大叫,将大堂之上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里。

也使得三大家族看到楚天,和其身边的四男一女。

几人年纪轻轻却气度不凡,散发的气息极为危险。结合阮刚称楚天为师兄,三大家族顿时就明白了这些人是谁。

来自三元宫的筑基修士!

三位家主皆是脸色大变。

楚天一个废人,根本跨越不了传送阵。无人相送怎么能够轻易回到牧城,恐怕早就死在半路上了。

哎呀,失算了。三大家主心中俱是感叹。

而三皇子的两个二重天护卫也猜到了阮刚等人的身份,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三元宫众人听到三皇子的话,对视一眼纷纷摇头,阮刚开口说到

“什么南楚?没听过,快快退去,不然斩你”

“你”

三皇子勃然大怒,就要开口斥骂。

两个二重天急忙上前拦住三皇子,其中一人说到

“三元宫的各位前辈,我家皇子不知各位身份,无意冒犯,还请恕罪”

话音刚落,三皇子便接上话头

“什么恕罪,你们没看到这几人竟然冒犯于本皇子吗?”

三皇子先是与两个护卫怒吼一声,随后反应过来,对阮刚几人说道:

“哦~我当是谁,原来是三元宫的。楚天被人废了,他那出窍期的师傅连个屁都不敢放。怎么?派你们陪这废物回来找面子么?”

三皇子话音一落,大堂鸦雀无声,气氛瞬间变得诡异,忠于楚家的子弟心中更是暗爽,直呼三皇子自己找死。

雷元重向来不喜欢仗着修为与凡人一般见识。从众人进来就一直闭目养神,没想到竟然有人骂到了自己头上,便睁眼看向三皇子。

白若几人更是怒火上涌。冷霜雪上前一步

“你先辱我师弟,又骂我师尊,真当不敢杀你?”

看到冷霜雪的三皇子惊为天人,根本没听清对方说什么,露出色眯眯的表情

“这位姑娘姓甚名谁啊?要是肯做我的妃子,本皇子倒是可以饶了尔等冒犯之罪,甚至可以饶了楚天”

大堂内众人脸色再变,冷霜雪满面寒霜

“你找死”

“姑娘住手”

“砰,砰”两声

两个二重天瞬间被击飞,落地后吐血身亡,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见到自己的两个护卫被对方一挥手,就双双毙命。三皇子这才感觉到危险,急忙后退,一边说道

“你,你别过来,我皇爷爷可是筑基的大能修士,你若是杀了我,他一定会把你们都斩了的”

“筑基大能?”

冷霜雪停下脚步,脸上少有的露出古怪神色。在三皇子看来,冷霜雪这是被吓住了,他便又一次直起腰板

“我劝你,最好答应做我的妃子,否则今日之事,本皇子定不罢休”

事到如今,三皇子还没看清局势,竟仍在惦记着这位三元宫女弟子的美色,在场之人皆已无话可说。

本以为,南楚三皇子不过是嚣张跋扈。此时却不由得好奇,难道嚣张久了还影响智商不成?

刘文远一旁暗骂自己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想要巴结这个傻子。

三皇子的其余侍卫也都开始后退。相比于活着,没有人想死,更不想为了一个白痴去死

“超凡之下皆凡俗,什么时候,一个连入门都算不上的筑基,也能称为大能了?”

这时候,雷元重不由得玩味的开口

“你又是谁?”

听到声音,三皇子方才注意到雷元重,其余三家家主也闻声望去,正巧听到对方自报家门

“老夫雷元重,出窍修士,不知在你眼里称不称得上大能”

众家主一听,心脏都翻了个儿,刘文远“妈呀”一声!三皇子更是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

他可以背后编排雷元重,但是当着对方的面,他只有被吓破胆的份儿。就是他爷爷来了,面对出窍修士也只有跪着

“你,你,你”

瘫坐在地上的三皇子,指着雷元重,你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冷霜雪厌恶的看了三皇子一眼,一脚踩在了他的丹田之上,将他那仅有的三级内力也废了去。

对待这样的垃圾,她连将之杀死的欲望都没有。

“你眼前的四位,都是你口中的筑基大能,本座这位女徒弟更是厉害,乃金丹中期,不知道你爷爷是否能为你报仇”

这会儿,三皇子已不再出声,环视周围的众人,感觉四周都在嘲讽自己,那样子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也是,以三级的内力,竟然敢当面挑衅四个筑基修士,调戏金丹期大能,而这金丹期还有个出窍老怪作为师傅,只能说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紧接着一个彪悍的女声高喊

“花青鸾在此,谁敢辱我夫君,必灭他满门”

本来三皇子环视了一圈儿,已是羞愤难当,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彪悍,直接给三皇子吓晕了,腿一哆嗦还尿了出来。

不过早已无人关注。

南楚的侍卫默默的将三皇子抬到一边。

外面的人也已经进来。

为首的女子手持方天画戟,一身红色戎装,火红的头发,容貌也美得惊心动魄,丝毫不比冷霜雪差。

楚家大堂的众男子,一日间目睹了两位绝世红颜,心中都是有些颤抖。

就连几位家主也不例外,内心无以言表。但他们心颤的却不是两位佳人的绝世容貌。而是心惊事态发展已经超乎预料。

三元宫一行,明显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这刚进来的少女,在整个扬洲都是出了名的疯子,一言不合,说不准能做出什么事来。

南楚的侍卫也认出了来人,顿时心中暗叫倒霉

“怎么是这个母夜叉”

少女身后还有一位华服美男,二人身后清一色的九级巅峰,足足二十。

众人心中叨咕

“这特么是把镇守南境的军队给带来了吧”

果然,不一会儿各个家主身边都来了人汇报,说是楚家门外已经被军队包围了。

“得,果然不愧疯子之名,行事惊人,丝毫不考虑后果”

得到确切消息,几位老家主如此感慨。

刘文远心叹“天不助我”报仇恐已无望。至少今日,绝对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冷霜雪从花青鸾一进来就盯着她。

花青鸾也感受到了一阵冰冷,寻到来源后,四目相对,空中似有火花。

与花青鸾一同前来的华服美男子上前一步,向楚云雄行了个礼,又向大堂众人行了个礼

“晚辈赵舒诚,见过诸位家主了”

几位家主听到男子自报名讳,全都一惊,俱是站起向男子回礼

“草民,见过大皇子”

“大皇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见礼过后,楚云雄又接着说到

“楚家主严重了,今天本皇子可不是主角,只是陪同花将军前来凑个热闹”

听到大皇子赵舒诚的话,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位戎装少女。

花青鸾,楚天的未婚妻,因南楚时常入侵边境,而以年仅十三岁的四重天身份参军,常年镇守赵国南境,屡立战功,终被封为镇南大将军。

也因此被称为赵国的传奇女子,巾帼英雄,得世人称赞:

未曾降世,被点鸳鸯,摊上惊世好君郎。

女儿也要强,亦把修炼忙。

尚未成年征沙场,护得国家城墙!

持戟跨马,战甲披身上,本为芳华绝世美娇娘,却退了红装。

沙场奔波,不知为谁忙?

多年征战终封将,赚得巾帼美名扬。

唉,可有人想,佳人只为伴君旁!

第九章

“嗯,有道理。能让一个大乘至强不惜与至亲反目的情感,绝不是三两日便可达到的。

除非……还有其他的什么手段。”

这个时候,听完风承古的话后,连正青终于开口如此道了一句。

“可从风承阳这两日的表现来看,又不像被人迷惑了心智呀。”

连正青话落之后,其身旁的何茹这般说到。

“所以,在他清醒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事情,也只能是他主动与别人达成了某种协议。

若非背叛太清,那就还有其他什么事情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否则即便解释了那个孽障抢夺弟妻之事,也解释不了他谋害老家主一事。”

顿了一下,风惠旌颇有越说越怒的架势继续喝道,

“而且除了老家主,这个孽障在这一千多年里还先后谋害了不少风家的后辈子弟。实在是罪无可恕。”

“这……咳咳,咳。阳老,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可……咳咳,咳咳。可有什么证据?”

许是被风惠旌所道出的消息给刺激了,风承古开口再次忍不住的剧咳起来。

“喏,这是在那个孽障房间里的密室搜出来的。你自己看看吧。”

扔给风承古一枚玉简,风惠旌在见到前者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后,语气便也缓和起下来。

毕竟风承古与风承阳乃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弟,此刻前者身受重伤,风惠旌自然舍不得再刺激这个可怜的侄子。

“这……”

接过玉简查看,风承古发现这是一枚记录神魂虚像的玉简。

里面清楚地记录了风承阳是如何恼羞成怒,并且趁着父亲不备,谋害了父亲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噗……”

两目通红,心如刀绞。风承古一阵剧咳之后大吐一口鲜血,喷的到处都是。同时也吓得风家十老都是一个激灵。

要知道,如今风承阳已经叛出风家。而风家也不可一日无主。作为风家新古的第一天才,风承古无疑是最适合家主之位的。更何况这个家主之位,本来就是风承古的。

所以在见到风承古吐血之后,风家十老都是万分紧张。

“承古,承古。”

“承古,你没事吧?”

纷纷开口,风家十老尽显焦急。可这会儿的风承古又如何能平静得了?

当他看到玉简里杀害自己父亲的大哥时,他的心就好比在烈火之中炙烤一般,又如万虫撕咬。实乃煎熬万分。

他可是还没有来得及与父亲说一声对不起呢啊。

“啊……”

猛然一声怒吼,从受伤开始一直坚持到现在的风承古,终于还是昏了过去。

“承古……”

“好了,你们也不用着急。他这是失血过多加上悲伤过度导致的急火攻心。

身为超凡至强,倒也不算什么。你们就放心吧。”

挥手射出九针,护住风承古的心脉。道魂与风家十老开口说到,

“这样吧,你们派几个人扶风先生去休息一下吧。”

“这……”

略微沉吟一下,风惠旌没敢立即答应。毕竟此刻众人所相谈的乃是涉及九洲安危的大事。

不过一想到风承古如今对于风家的重要性,风惠旌便也不再犹豫。立马吩咐两个族弟将其带了下去。

“好了,既然对于那些觊觎九洲的宵小之徒所做过的事情无从探知,那么便也只能从当下着手,阻止对方之后的计划了。”

见风承古已被搀了下去,道魂再次开口。并且出言问向在场众人。

“诸位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

先是一阵沉默,风惠旌与野经震以及连正青等人都是彼此看了一眼,却是谁都没有开口。

毕竟他们可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

万一贸然开口惹得对方不满,那可就不太好了。

好在兰芷祎将众人的神色全都看在眼里。美目一转,开口说到,

“启禀师叔,在芷祎看来,我太清宫之所以能够主宰九洲数个时代,全凭诸脉同心。

可如今九古世家各自为政,人妖精兽也都互不往来。

太清往昔之实力,已经十不存一。自然难成大事。

所以想要对付那群不轨之徒,芷祎建议师叔重整太清。”

“公主殿下说的不错。

若想对付那个黑袍神秘人以及其身后的势力,重整太清尤为重要。”

有了兰芷祎开口,野经震便也不怕旁人多想。此刻最先开口,表明态度。

“风家也愿意重回太清,抵御九洲之敌。”

“天蓬府与太清同在。”

“楚家愿将功补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个接着一个的表明态度,此刻在场众人倒是显得同仇敌忾。

只不过在听完众人的想法之后,道魂却是没有立即应允,反而开口说到,

“这件事,恐怕还得从长计议。”

“师叔?这是为何?”

有些不解,兰芷祎连忙追问。

从之前师叔与自己私下的交谈来看,师叔已经做好了对付那群不轨之徒的打算。

怎么到了这会儿,反倒是变得迟疑不定了呢?

“并非我对九古世家有什么不信任。但今时毕竟已非往日。人心难测啊。”

顿了一下,道魂继续说到,

“不说那几家我还没有接触过的。单说今日在此的风家与野家。你们一个是家主叛族,一个是子嗣流落在外。

虽说没有影响到两家的根基,但也不算太平吧?

更别说中洲的公孙家,幽洲的蓝家,以及天门洲的姜家,也都各有麻烦在身。

所以贸然重整太清宫,恐怕不仅不能服众,反而会打草惊蛇。使得各家之中的麻烦加剧。”

“可若是不将太清合一,我们一样有着被逐一击破的危险啊。”

眉头一皱,风惠旌这般说到。

“嗯,这个我也明白。所以还是容我考虑一番吧。”

“好了,今日大战刚刚结束,你们各家的弟子也还需要安抚。等到过两日,我们再来商量是否整合太清宫吧。”

“这……就怕时不待我啊。”

“好了,不要再说了,都下去吧。别让外面那两位等得太久了。”

“这……唉……

小祖,我等退下了。”

“师叔,那芷祎就先告退了。”

“修士?众生在世,皆为修士。”

先是疑声开口,随后道宗如此说到。

洛书白闻言一愣,未解其中深意。连忙看向古太居。

却见后者脸色不变,再次开口问到,

“那敢问道宗,众生,何为修士?”

“众生,行者则为修士。”

“行往何处?”

“心之所向。”

“那何为心之所向?”

“本座不知。”

“何人可知?”

“众生。”

“那心之所向,可问众生否?”

“不可。”

“那众生可助明心否?”

“可”

“那修士所向,可不为众生否?”

“可”

“修士所向,可不为善否?”

“可”

“所向不为善,能成道否?”

“不能。”

“那修士所向,为何可不为善。”

“心之所向,可以不为善。”

一问一答,往来交替。洛书白侧立旁听,却是忽然感觉到神魂一痛。

紧接着脑海之中就像瞬间被灌入了大量的什么东西一般,并且轰然爆炸。使得洛书白脸色一变,神情萎靡。整个人也是险些昏了过去。

“呔”

突然一声大喝,正在与古太居交谈的道魂,及时发现了洛书白的异样。知道自己若是与这个正义书院的院长继续问答下去,一旁的这位出窍大能只怕就要成为一个白痴了。

所以这声大喝,正是为了唤醒洛书白。

浑身又是一震,洛书白蓦然惊醒。紧接着便被冷汗湿透了全身,眼神之中也是余悸未消。

虽然不知道刚刚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在潜意识里,洛书白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体验一次刚刚的经历。

“多谢道宗大人出手相救。”

终于完全清醒,洛书白躬身对着道魂行了一礼,表达谢意。而古太居回神之后,也是十分恭敬的开口说到,

“道宗大人不愧是师承道祖,这对修士的理解果然不是我等凡俗可比。

今日一谈,古某当真是受教万分。”

“客气了,本座也没有想到,当今九洲世俗竟然还有古院长这样的人物。实在也是出乎本座的意料啊。”

“道宗谬赞了,古某却是比不上大人的亿万之一啊。”

“我等生来在世,不止即行。古院长不必着急。”

“嗯,道宗大人说的是。生命不止,修行不息。”

顿了一下,古太居继续说到,

“其实今日古某与洛小友前来拜访道宗大人,完全是因为仰慕太清先贤。希望可以借此太清重现之际,得以修行太清大道,探寻天地本源。而不是只为一己之私,强掠众生之力的逆天恶法。”

“哦?谁说太清要重现世间了?”

疑声开口,道魂的声音颇为玩味。

“这……这两日留在三元山的诸位同道都这么说。难道道宗大人并没有率领太清重现九洲的打算?”

略显迟疑,洛书白故意露出有些吃惊的模样,如此问了一句。

“太清宫流传万古,只有一位宫主。那便是师尊他老人家。

师尊坐下弟子无数,均未得到他老人家亲口传位。本座后学末进,又哪里能有这个资格。若真擅自掌管太清宫,岂不成了大逆不道?”

“哦?原来如此,那倒是古某失言了。”

连忙开口阻止想要出言的洛书白,古太居这般说到。紧接着则是继续道,

“不过古某与洛小友的确想要修习太清大道,探寻天地本源。若是道宗大人不能将我二人收入太清门下,那么不知大人可否以个人名义,指点我二人修行?”

古太居为人不走寻常之路,向来行事莫测。但不可否认的,这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

之前与道魂一问一答间,古太居已经对这位神秘的道祖之徒有了一丝了解。

不然他也不会一开口就表明来意。

毕竟太清传承在世人眼里,那是完全可以震荡九洲的绝世传承。

当着太清门下直言要修习太清传承,在正常人的眼里根本就是与找死无异。

但是对于道魂来说,古太居的提议不但不是冒犯,反而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尽管他不会强求世人尽修太清大道,但正道之行也是从未放弃。

只不过此时此刻在听完古太居的话后,道魂的心思却又放在了另一件事上。

“初古时代,师尊传法九洲,本就是希望世人可以探寻天地本源。如今古院长与这位洛小友既然有心,本座自然不会推辞。

不过有一件事,本座还是想要请教古院长。”

“道宗大人请说。”

“不知古院长这正义书院有多少学生,学的又是什么?”

“正义书院如今尚有七千八百六十二名学生,学得也就是正常的修炼之法罢了。不知道宗大人有何指教。”

对于道宗突然问起正义书院的事,古太居也是略显疑惑。不过很快,他便也有了一丝猜测。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古院长实在太谦虚了。”

忽然开口,古太居不好直说的话,洛书白却是不会藏着掖着。这会儿顿了一下之后,则是看向道魂继续说到,

“道宗大人有所不知,古院长创办正义书院,正是为了教导学生心怀众生,持善修行。

所以在晚辈看来,古院长无疑是当今世俗,最有资格修炼太清大道的修士之一。”

“哦?是吗?心怀众生,持善修行。”

对于道宗突然问起正义书院的事,古太居也是略显疑惑。不过很快,他便也有了一丝猜测。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古院长实在太谦虚了。”

忽然开口,古太居不好直说的话,洛书白却是不会藏着掖着。这会儿顿了一下之后,则是看向道魂继续说到,

“道宗大人有所不知,古院长创办正义书院,正是为了教导学生心怀众生,持善修行。

所以在晚辈看来,古院长无疑是当今世俗,最有资格修炼太清大道的修士之一。”

“哦?是吗?心怀众生,持善修行。”

所以在晚辈看来,古院长无疑是当今世俗,最有资格修炼太清大道的修士之一。”

“哦?是吗?心怀众生,持善修行。”

</br>

</br>

第十章

“不过古某与洛小友的确想要修习太清大道,探寻天地本源。若是道宗大人不能将我二人收入太清门下,那么不知大人可否以个人名义,指点我二人修行?”

太居已经对这位神秘的道祖之徒有了一丝了解。

“修士?众生在世,皆为修士。”

先是疑声开口,随后道宗如此说到。

洛书白闻言一愣,未解其中深意。连忙看向古太居。

却见后者脸色不变,再次开口问到,

“那敢问道宗,众生,何为修士?”

“众生,行者则为修士。”

“行往何处?”

“心之所向。”

“那何为心之所向?”

“本座不知。”

“何人可知?”

“众生。”

“那心之所向,可问众生否?”

“不可。”

“那众生可助明心否?”

“可”

“那修士所向,可不为众生否?”

“可”

“修士所向,可不为善否?”

“可”

“所向不为善,能成道否?”

“不能。”

“那修士所向,为何可不为善。”

“心之所向,可以不为善。”

一问一答,往来交替。洛书白侧立旁听,却是忽然感觉到神魂一痛。

紧接着脑海之中就像瞬间被灌入了大量的什么东西一般,并且轰然爆炸。使得洛书白脸色一变,神情萎靡。整个人也是险些昏了过去。

“呔”

突然一声大喝,正在与古太居交谈的道魂,及时发现了洛书白的异样。知道自己若是与这个正义书院的院长继续问答下去,一旁的这位出窍大能只怕就要成为一个白痴了。

所以这声大喝,正是为了唤醒洛书白。

浑身又是一震,洛书白蓦然惊醒。紧接着便被冷汗湿透了全身,眼神之中也是余悸未消。

虽然不知道刚刚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在潜意识里,洛书白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体验一次刚刚的经历。

“多谢道宗大人出手相救。”

终于完全清醒,洛书白躬身对着道魂行了一礼,表达谢意。而古太居回神之后,也是十分恭敬的开口说到,

“道宗大人不愧是师承道祖,这对修士的理解果然不是我等凡俗可比。

今日一谈,古某当真是受教万分。”

“客气了,本座也没有想到,当今九洲世俗竟然还有古院长这样的人物。实在也是出乎本座的意料啊。”

“道宗谬赞了,古某却是比不上大人的亿万之一啊。”

“我等生来在世,不止即行。古院长不必着急。”

“嗯,道宗大人说的是。生命不止,修行不息。”

顿了一下,古太居继续说到,

“其实今日古某与洛小友前来拜访道宗大人,完全是因为仰慕太清先贤。希望可以借此太清重现之际,得以修行太清大道,探寻天地本源。而不是只为一己之私,强掠众生之力的逆天恶法。”

“哦?谁说太清要重现世间了?”

疑声开口,道魂的声音颇为玩味。

“这……这两日留在三元山的诸位同道都这么说。难道道宗大人并没有率领太清重现九洲的打算?”

略显迟疑,洛书白故意露出有些吃惊的模样,如此问了一句。

“太清宫流传万古,只有一位宫主。那便是师尊他老人家。

师尊坐下弟子无数,均未得到他老人家亲口传位。本座后学末进,又哪里能有这个资格。若真擅自掌管太清宫,岂不成了大逆不道?”

“哦?原来如此,那倒是古某失言了。”

连忙开口阻止想要出言的洛书白,古太居这般说到。紧接着则是继续道,

“不过古某与洛小友的确想要修习太清大道,探寻天地本源。若是道宗大人不能将我二人收入太清门下,那么不知大人可否以个人名义,指点我二人修行?”

古太居为人不走寻常之路,向来行事莫测。但不可否认的,这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

之前与道魂一问一答间,古太居已经对这位神秘的道祖之徒有了一丝了解。

不然他也不会一开口就表明来意。

毕竟太清传承在世人眼里,那是完全可以震荡九洲的绝世传承。

当着太清门下直言要修习太清传承,在正常人的眼里根本就是与找死无异。

但是对于道魂来说,古太居的提议不但不是冒犯,反而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尽管他不会强求世人尽修太清大道,但正道之行也是从未放弃。

只不过此时此刻在听完古太居的话后,道魂的心思却又放在了另一件事上。

“初古时代,师尊传法九洲,本就是希望世人可以探寻天地本源。如今古院长与这位洛小友既然有心,本座自然不会推辞。

不过有一件事,本座还是想要请教古院长。”

“道宗大人请说。”

“不知古院长这正义书院有多少学生,学的又是什么?”

“正义书院如今尚有七千八百六十二名学生,学得也就是正常的修炼之法罢了。不知道宗大人有何指教。”

对于道宗突然问起正义书院的事,古太居也是略显疑惑。不过很快,他便也有了一丝猜测。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古院长实在太谦虚了。”

忽然开口,古太居不好直说的话,洛书白却是不会藏着掖着。这会儿顿了一下之后,则是看向道魂继续说到,

“道宗大人有所不知,古院长创办正义书院,正是为了教导学生心怀众生,持善修行。

所以在晚辈看来,古院长无疑是当今世俗,最有资格修炼太清大道的修士之一。”

“哦?是吗?心怀众生,持善修行。”

疑声开口,低声重复了一下洛书白所说的八个字后,道魂又是问向古太居与洛书白道,

“那二位可知之前与我等作对的那名黑袍,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吗?”

“古某不知。”

“晚辈不知。”

“正是为了祸乱九洲。

所以二位若是修习了太清道法,将来也必然要与我等一同面对那群图谋不轨的宵小之徒。

不知二位是否真的做好了守护九洲众生的准备?”

所以二位若是修习了太清道法,将来也必然要与我等一同面对那群图谋不轨的宵小之徒。

不知二位是否真的做好了守护九洲众生的准备?”

</br>

</br>

第十一章

“守护九洲,万死不辞。”

同时一声大喝,古太居与洛书白在听到了道魂的话后,不但没有迟疑,反而生起万丈豪情。

生而在世,有幸修行。自然应为九洲众生出一份力。

若是为此付出生命,那也是死而无憾。

“好,既然如此,那本座也就没有理由拒绝了。”

“这么说,道宗大人这是答应了?”

喜悦形于色,洛书白在听完道魂的话后当即大喜。

不过这也并非洛书白没有城府,而是对于他来说,学习太清大道乃是半生所求。如今得偿所愿,自然心中欢喜。

毕竟他也只是看上去像个青年罢了。

“这件事说来不算什么。不过本座突然有个想法,不知古院长能否成全。”

并未给予洛书白一个肯定的答复,道魂反而问向古太居。

“道宗大人说笑了,古某创办正义书院的初衷就是为了给后辈引向顺天大道。而大人作为道祖弟子,自然比古某更加适合院长这个角色。古某又怎么会拒绝呢。

何况古某都已经在大人坐下修行了,那些学生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古太居何等聪明,早在道魂开口问其有关正义书院的讯息时,便已猜到了一丝道魂的想法。

这会儿则是直接出言如此说到。

不过古太居的猜测还是有那么一丝偏差。

“古院长误会了,本座可不适合院长这个角色。

只是本座认为,罪恶之地终究不是一个开办学院的好地方。至于你的那些学生,还是由你自己来负责吧。”

“那道宗大人的意思是?”

这一次,就连古太居也有些搞不明白道魂的意思了。于是开口如此问了一句。

“没什么,知道了古院长的态度,本座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只是这件事还需要仔细的筹划一番。

今日就不与二位多说了。

还请二位暂且在三元宫住下,等到过几日三元宫的琐事全都处理好以后,本座自会派人去请二位,与太清诸脉的家主长老一同商议一件大事。”

“好吧,既然是道宗大人开口,那古某就与洛小友在这三元宫暂住几日。”

点了点头,古太居同意了道魂的建议。

“麻烦了。”

道魂回到。

“道宗大人客气了,是我们麻烦了才对。”

洛书白躬身开口。

“好了,客气的话就都别说了。或许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开口忽然来了这么一句,道魂的话又是引得二者一阵迷糊。

之前道魂明明已经说了不会掌管太清宫,这会儿却又要正义书院迁址,并且还说什么一家人的话。古太居与洛书白还真是不明白这位道宗大人是什么意思。

又是简单的聊了几句,两人便也告辞离去。

之后的几天里,还在三元宫的各家势力也都没有相互联系。只有三元宫幸存的弟子以及青谷洞天的精怪一同打扫战场。

“修士?众生在世,皆为修士。”

先是疑声开口,随后道宗如此说到。

洛书白闻言一愣,未解其中深意。连忙看向古太居。

却见后者脸色不变,再次开口问到,

“那敢问道宗,众生,何为修士?”

“众生,行者则为修士。”

“行往何处?”

“心之所向。”

“那何为心之所向?”

“本座不知。”

“何人可知?”

“众生。”

“那心之所向,可问众生否?”

“不可。”

“那众生可助明心否?”

“可”

“那修士所向,可不为众生否?”

“可”

“修士所向,可不为善否?”

“可”

“所向不为善,能成道否?”

“不能。”

“那修士所向,为何可不为善。”

“心之所向,可以不为善。”

一问一答,往来交替。洛书白侧立旁听,却是忽然感觉到神魂一痛。

紧接着脑海之中就像瞬间被灌入了大量的什么东西一般,并且轰然爆炸。使得洛书白脸色一变,神情萎靡。整个人也是险些昏了过去。

“呔”

突然一声大喝,正在与古太居交谈的道魂,及时发现了洛书白的异样。知道自己若是与这个正义书院的院长继续问答下去,一旁的这位出窍大能只怕就要成为一个白痴了。

所以这声大喝,正是为了唤醒洛书白。

浑身又是一震,洛书白蓦然惊醒。紧接着便被冷汗湿透了全身,眼神之中也是余悸未消。

虽然不知道刚刚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在潜意识里,洛书白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体验一次刚刚的经历。

“多谢道宗大人出手相救。”

终于完全清醒,洛书白躬身对着道魂行了一礼,表达谢意。而古太居回神之后,也是十分恭敬的开口说到,

“道宗大人不愧是师承道祖,这对修士的理解果然不是我等凡俗可比。

今日一谈,古某当真是受教万分。”

“客气了,本座也没有想到,当今九洲世俗竟然还有古院长这样的人物。实在也是出乎本座的意料啊。”

“道宗谬赞了,古某却是比不上大人的亿万之一啊。”

“我等生来在世,不止即行。古院长不必着急。”

“嗯,道宗大人说的是。生命不止,修行不息。”

顿了一下,古太居继续说到,

“其实今日古某与洛小友前来拜访道宗大人,完全是因为仰慕太清先贤。希望可以借此太清重现之际,得以修行太清大道,探寻天地本源。而不是只为一己之私,强掠众生之力的逆天恶法。”

“哦?谁说太清要重现世间了?”

疑声开口,道魂的声音颇为玩味。

“这……这两日留在三元山的诸位同道都这么说。难道道宗大人并没有率领太清重现九洲的打算?”

略显迟疑,洛书白故意露出有些吃惊的模样,如此问了一句。

“太清宫流传万古,只有一位宫主。那便是师尊他老人家。

师尊坐下弟子无数,均未得到他老人家亲口传位。本座后学末进,又哪里能有这个资格。若真擅自掌管太清宫,岂不成了大逆不道?”

“哦?原来如此,那倒是古某失言了。”

连忙开口阻止想要出言的洛书白,古太居这般说到。紧接着则是继续道,

</br>

</br>

第十二章

“嗯,有道理。能让一个大乘至强不惜与至亲反目的情感,绝不是三两日便可达到的。

除非……还有其他的什么手段。”

这个时候,听完风承古的话后,连正青终于开口如此道了一句。

“可从风承阳这两日的表现来看,又不像被人迷惑了心智呀。”

连正青话落之后,其身旁的何茹这般说到。

“所以,在他清醒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事情,也只能是他主动与别人达成了某种协议。

若非背叛太清,那就还有其他什么事情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否则即便解释了那个孽障抢夺弟妻之事,也解释不了他谋害老家主一事。”

顿了一下,风惠旌颇有越说越怒的架势继续喝道,

“而且除了老家主,这个孽障在这一千多年里还先后谋害了不少风家的后辈子弟。实在是罪无可恕。”

“这……咳咳,咳。阳老,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可……咳咳,咳咳。可有什么证据?”

许是被风惠旌所道出的消息给刺激了,风承古开口再次忍不住的剧咳起来。

“喏,这是在那个孽障房间里的密室搜出来的。你自己看看吧。”

扔给风承古一枚玉简,风惠旌在见到前者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后,语气便也缓和起下来。

毕竟风承古与风承阳乃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弟,此刻前者身受重伤,风惠旌自然舍不得再刺激这个可怜的侄子。

“这……”

接过玉简查看,风承古发现这是一枚记录神魂虚像的玉简。

里面清楚地记录了风承阳是如何恼羞成怒,并且趁着父亲不备,谋害了父亲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噗……”

两目通红,心如刀绞。风承古一阵剧咳之后大吐一口鲜血,喷的到处都是。同时也吓得风家十老都是一个激灵。

要知道,如今风承阳已经叛出风家。而风家也不可一日无主。作为风家新古的第一天才,风承古无疑是最适合家主之位的。更何况这个家主之位,本来就是风承古的。

所以在见到风承古吐血之后,风家十老都是万分紧张。

“承古,承古。”

“承古,你没事吧?”

纷纷开口,风家十老尽显焦急。可这会儿的风承古又如何能平静得了?

当他看到玉简里杀害自己父亲的大哥时,他的心就好比在烈火之中炙烤一般,又如万虫撕咬。实乃煎熬万分。

他可是还没有来得及与父亲说一声对不起呢啊。

“啊……”

猛然一声怒吼,从受伤开始一直坚持到现在的风承古,终于还是昏了过去。

“承古……”

“好了,你们也不用着急。他这是失血过多加上悲伤过度导致的急火攻心。

身为超凡至强,倒也不算什么。你们就放心吧。”

挥手射出九针,护住风承古的心脉。道魂与风家十老开口说到,

“这样吧,你们派几个人扶风先生去休息一下吧。”

“这……”

略微沉吟一下,风惠旌没敢立即答应。毕竟此刻众人所相谈的乃是涉及九洲安危的大事。

不过一想到风承古如今对于风家的重要性,风惠旌便也不再犹豫。立马吩咐两个族弟将其带了下去。

“好了,既然对于那些觊觎九洲的宵小之徒所做过的事情无从探知,那么便也只能从当下着手,阻止对方之后的计划了。”

见风承古已被搀了下去,道魂再次开口。并且出言问向在场众人。

“诸位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

先是一阵沉默,风惠旌与野经震以及连正青等人都是彼此看了一眼,却是谁都没有开口。

毕竟他们可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

万一贸然开口惹得对方不满,那可就不太好了。

好在兰芷祎将众人的神色全都看在眼里。美目一转,开口说到,

“启禀师叔,在芷祎看来,我太清宫之所以能够主宰九洲数个时代,全凭诸脉同心。

可如今九古世家各自为政,人妖精兽也都互不往来。

太清往昔之实力,已经十不存一。自然难成大事。

所以想要对付那群不轨之徒,芷祎建议师叔重整太清。”

“公主殿下说的不错。

若想对付那个黑袍神秘人以及其身后的势力,重整太清尤为重要。”

有了兰芷祎开口,野经震便也不怕旁人多想。此刻最先开口,表明态度。

“风家也愿意重回太清,抵御九洲之敌。”

“天蓬府与太清同在。”

“楚家愿将功补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个接着一个的表明态度,此刻在场众人倒是显得同仇敌忾。

只不过在听完众人的想法之后,道魂却是没有立即应允,反而开口说到,

“这件事,恐怕还得从长计议。”

“师叔?这是为何?”

有些不解,兰芷祎连忙追问。

从之前师叔与自己私下的交谈来看,师叔已经做好了对付那群不轨之徒的打算。

怎么到了这会儿,反倒是变得迟疑不定了呢?

“并非我对九古世家有什么不信任。但今时毕竟已非往日。人心难测啊。”

顿了一下,道魂继续说到,

“不说那几家我还没有接触过的。单说今日在此的风家与野家。你们一个是家主叛族,一个是子嗣流落在外。

虽说没有影响到两家的根基,但也不算太平吧?

更别说中洲的公孙家,幽洲的蓝家,以及天门洲的姜家,也都各有麻烦在身。

所以贸然重整太清宫,恐怕不仅不能服众,反而会打草惊蛇。使得各家之中的麻烦加剧。”

“可若是不将太清合一,我们一样有着被逐一击破的危险啊。”

眉头一皱,风惠旌这般说到。

“嗯,这个我也明白。所以还是容我考虑一番吧。”

“好了,今日大战刚刚结束,你们各家的弟子也还需要安抚。等到过两日,我们再来商量是否整合太清宫吧。”

“这……就怕时不待我啊。”

“好了,不要再说了,都下去吧。别让外面那两位等得太久了。”

“这……唉……

小祖,我等退下了。”

“师叔,那芷祎就先告退了。”

“启禀阳老,有一个自称正义书院的院长和一个名叫洛书白的散修,想要求见道宗大人。”

正当道魂与太清诸脉十余人等聚在雷元宫相谈自己的身份,以及黑袍等人的阴谋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风家执法弟子的声音。

没有立即答话那名执法弟子,风惠旌看了一眼身在主位的道魂,轻声开口道,

“小祖……您看……?”

“请他们先等一下吧。”

没有过多考虑,道魂当即开口。

毕竟眼下众人所谈论的都是太清宫以及九洲之上的秘辛。绝对不能让外人知晓。至少当下是这样的。

“好好招待两位,请他们稍等一下。”

得到道魂的回答,风惠旌先是抬了抬手,恭敬地点了点头。随后才与门外的执法弟子高声开口,如此吩咐到。

“是”

恭声应是,门外执法弟子领命而去。

待到风家的那名执法弟子离去之后,房间内的道魂则是再次开口说到,

“之前我所说的,便是所有我知道的消息了。剩下一些需要补充的,还是由芷祎与风先生来说吧。”

“是,小师叔。”

先是起身恭敬的对着道魂行了一礼,兰芷祎随即又是与在场众人略微躬了躬身。吓得原本正坐在椅子上的众人,全都慌忙起身还礼。并且口中连连说到,

“殿下不可,殿下不可啊。”

“是啊是啊。殿下皇者之躯,怎可与我等后辈,行如此大礼啊。”

“这一礼,算是为本座的鲁莽给各位赔不是了。”

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兰芷祎开口如此说到。

对于兰芷祎来说,叶芲瑛的事情还是没有那么容易放下。

且不说两人自幼一同长在青谷,情同姐弟。单论叶芲瑛的王者实力,在这日后的交锋之中便会成为太清大患。

而这所有的一切,在兰芷祎看来都是由于自己的鲁莽所造成的。

所以今日,她必须给日后大战之中,有可能因此损失无数族人弟子的太清诸脉,赔个不是。

“殿下这是从何说起啊?”

风家十老乃是最后赶来,有些事情还不了解。而之前道魂对于叶芲瑛因何叛出太清的事,也并未多做解释。

所以这会儿在听到兰芷祎的话后,风惠旌也是有些疑惑的开口问了一句。

倒是野家因为野丽的原因,对于此事多少有些了解。所以并未多问。

“正如师叔所言,本座父君元谷圣君,一千多年前已经归墟。元年师叔为了保护青谷洞天也已陷入沉睡。如今叶芲瑛叛出太清,青谷可谓是内忧外患。

但本座不得不承认,叶芲瑛之所以叛出太清,都是因为本座的鲁莽。

若非本座一叶障目,没有及时看清事情的本象,瑛儿也就不会叛出太清。更不会成为我太清日后的心腹大患。

所以本座刚刚的一礼,算是给那些很有可能在日后的大战中死在瑛儿手上的弟子们

“怎么?不是说将风家与野家的力量合而为一会引起其余几家的猜忌吗?怎么这会儿又打起两家子弟的主意了?”

一时还未理解风承古的打算,兰芷祎不由开口问到。倒是一旁的道魂心神一动,暗叹风承古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

“回公主殿下,这不一样。”

嘴角一扬,风承古与兰芷祎如此解释道,

“要知道,就算其余几家势力会忌惮风野两家的力量合而为一,那忌惮的也只是两家的全部力量。

如果只是部分弟子投身于小老祖所创立的门派之中,那其余几家也就不会放在心上了。

毕竟以小老祖的身份,向各家借几个弟子充充门面那也是理所应当。

想来就算有人挑拨。各家家主也应该会理解的。”

“你的意思是,让风家与野家各出一些弟子加入小师叔所创建的门派之中?”

终于有些明白过来的兰芷祎,开口问向风承古。

“不止是风家与野家,还有楚家与天蓬府。

甚至青谷若是也能派出几名渡劫精怪,那小老祖的门派必定如虎添翼。不日便可成为蓬莱洲的顶级势力。”

“嗯,这倒也是个办法。可各家的弟子会愿意吗?舍弃自身原本的自豪身份,加入一个前途渺茫的新建门派。恐怕不会有几个人愿意的吧?”

听完风承古的解释,兰芷祎略微思量了一番之后,道出了自己的顾虑。而风承古在听到兰芷祎的顾虑之后,却是微微一笑,开口道,

“这种事情只要各家家主同意了,就不会有弟子发表意见。

何况事在人为,如果有人带头,那么剩下的也就好办了。”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这带头的人又该去哪里找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风家?”

“没错,就是我风家。”

“哦?那你风家打算出多少弟子?”

“三十八名大乘至强。”

“嗯?你风家倒是大方的很啊。”

略微有些惊讶,兰芷祎没有想到风家会如此大方。虽然在其眼里,大乘至强也不过就是随手便可以捏死的蝼蚁罢了。

但放在世俗,这三十八名大乘至强的确是个恐怖的力量。更别说还是风家子弟。

“呵呵,也许这就是冥冥注定的吧。”

顿了一下,风承古继续说到,

“或许大人与殿下还不知道,之前为了对付那个黑袍神秘人以及楚家的那群叛徒,我风家有六十七名弟子自愿脱离风家,并且承诺在事后自我了断,以正家法。

但如今风承阳已经叛出风家,各位叔伯自然不会再让这些后辈兑现诺言。

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些想要重回风家,那是不可能了。

所以老头子与各位叔伯商量之后,决定让剩下的这三十八名风家子弟跟随小老祖。”

“哦?原来如此。这样一来有了风家带头,想必野家与楚家的弟子也就不会再说什么了。如此聚集了各家弟子,小师叔的门派的确可以快速发展。嗯,不错。”

</br>

</br>

第十三章

“嗯,有道理。能让一个大乘至强不惜与至亲反目的情感,绝不是三两日便可达到的。

除非……还有其他的什么手段。”

这个时候,听完风承古的话后,连正青终于开口如此道了一句。

“可从风承阳这两日的表现来看,又不像被人迷惑了心智呀。”

连正青话落之后,其身旁的何茹这般说到。

“所以,在他清醒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事情,也只能是他主动与别人达成了某种协议。

若非背叛太清,那就还有其他什么事情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否则即便解释了那个孽障抢夺弟妻之事,也解释不了他谋害老家主一事。”

顿了一下,风惠旌颇有越说越怒的架势继续喝道,

“而且除了老家主,这个孽障在这一千多年里还先后谋害了不少风家的后辈子弟。实在是罪无可恕。”

“这……咳咳,咳。阳老,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可……咳咳,咳咳。可有什么证据?”

许是被风惠旌所道出的消息给刺激了,风承古开口再次忍不住的剧咳起来。

“喏,这是在那个孽障房间里的密室搜出来的。你自己看看吧。”

扔给风承古一枚玉简,风惠旌在见到前者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后,语气便也缓和起下来。

毕竟风承古与风承阳乃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弟,此刻前者身受重伤,风惠旌自然舍不得再刺激这个可怜的侄子。

“这……”

接过玉简查看,风承古发现这是一枚记录神魂虚像的玉简。

里面清楚地记录了风承阳是如何恼羞成怒,并且趁着父亲不备,谋害了父亲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噗……”

两目通红,心如刀绞。风承古一阵剧咳之后大吐一口鲜血,喷的到处都是。同时也吓得风家十老都是一个激灵。

要知道,如今风承阳已经叛出风家。而风家也不可一日无主。作为风家新古的第一天才,风承古无疑是最适合家主之位的。更何况这个家主之位,本来就是风承古的。

所以在见到风承古吐血之后,风家十老都是万分紧张。

“承古,承古。”

“承古,你没事吧?”

纷纷开口,风家十老尽显焦急。可这会儿的风承古又如何能平静得了?

当他看到玉简里杀害自己父亲的大哥时,他的心就好比在烈火之中炙烤一般,又如万虫撕咬。实乃煎熬万分。

他可是还没有来得及与父亲说一声对不起呢啊。

“啊……”

猛然一声怒吼,从受伤开始一直坚持到现在的风承古,终于还是昏了过去。

“承古……”

“好了,你们也不用着急。他这是失血过多加上悲伤过度导致的急火攻心。

身为超凡至强,倒也不算什么。你们就放心吧。”

挥手射出九针,护住风承古的心脉。道魂与风家十老开口说到,

“这样吧,你们派几个人扶风先生去休息一下吧。”

“这……”

略微沉吟一下,风惠旌没敢立即答应。毕竟此刻众人所相谈的乃是涉及九洲安危的大事。

不过一想到风承古如今对于风家的重要性,风惠旌便也不再犹豫。立马吩咐两个族弟将其带了下去。

“好了,既然对于那些觊觎九洲的宵小之徒所做过的事情无从探知,那么便也只能从当下着手,阻止对方之后的计划了。”

见风承古已被搀了下去,道魂再次开口。并且出言问向在场众人。

“诸位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

先是一阵沉默,风惠旌与野经震以及连正青等人都是彼此看了一眼,却是谁都没有开口。

毕竟他们可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

万一贸然开口惹得对方不满,那可就不太好了。

好在兰芷祎将众人的神色全都看在眼里。美目一转,开口说到,

“启禀师叔,在芷祎看来,我太清宫之所以能够主宰九洲数个时代,全凭诸脉同心。

可如今九古世家各自为政,人妖精兽也都互不往来。

太清往昔之实力,已经十不存一。自然难成大事。

所以想要对付那群不轨之徒,芷祎建议师叔重整太清。”

“公主殿下说的不错。

若想对付那个黑袍神秘人以及其身后的势力,重整太清尤为重要。”

有了兰芷祎开口,野经震便也不怕旁人多想。此刻最先开口,表明态度。

“风家也愿意重回太清,抵御九洲之敌。”

“天蓬府与太清同在。”

“楚家愿将功补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个接着一个的表明态度,此刻在场众人倒是显得同仇敌忾。

只不过在听完众人的想法之后,道魂却是没有立即应允,反而开口说到,

“这件事,恐怕还得从长计议。”

“师叔?这是为何?”

有些不解,兰芷祎连忙追问。

从之前师叔与自己私下的交谈来看,师叔已经做好了对付那群不轨之徒的打算。

怎么到了这会儿,反倒是变得迟疑不定了呢?

“并非我对九古世家有什么不信任。但今时毕竟已非往日。人心难测啊。”

顿了一下,道魂继续说到,

“不说那几家我还没有接触过的。单说今日在此的风家与野家。你们一个是家主叛族,一个是子嗣流落在外。

虽说没有影响到两家的根基,但也不算太平吧?

更别说中洲的公孙家,幽洲的蓝家,以及天门洲的姜家,也都各有麻烦在身。

所以贸然重整太清宫,恐怕不仅不能服众,反而会打草惊蛇。使得各家之中的麻烦加剧。”

“可若是不将太清合一,我们一样有着被逐一击破的危险啊。”

眉头一皱,风惠旌这般说到。

“嗯,这个我也明白。所以还是容我考虑一番吧。”

“好了,今日大战刚刚结束,你们各家的弟子也还需要安抚。等到过两日,我们再来商量是否整合太清宫吧。”

“这……就怕时不待我啊。”

“好了,不要再说了,都下去吧。别让外面那两位等得太久了。”

“这……唉……

小祖,我等退下了。”

“师叔,那芷祎就先告退了。”

“启禀阳老,有一个自称正义书院的院长和一个名叫洛书白的散修,想要求见道宗大人。”

正当道魂与太清诸脉十余人等聚在雷元宫相谈自己的身份,以及黑袍等人的阴谋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风家执法弟子的声音。

没有立即答话那名执法弟子,风惠旌看了一眼身在主位的道魂,轻声开口道,

“小祖……您看……?”

“请他们先等一下吧。”

没有过多考虑,道魂当即开口。

毕竟眼下众人所谈论的都是太清宫以及九洲之上的秘辛。绝对不能让外人知晓。至少当下是这样的。

“好好招待两位,请他们稍等一下。”

得到道魂的回答,风惠旌先是抬了抬手,恭敬地点了点头。随后才与门外的执法弟子高声开口,如此吩咐到。

“是”

恭声应是,门外执法弟子领命而去。

待到风家的那名执法弟子离去之后,房间内的道魂则是再次开口说到,

“之前我所说的,便是所有我知道的消息了。剩下一些需要补充的,还是由芷祎与风先生来说吧。”

“是,小师叔。”

先是起身恭敬的对着道魂行了一礼,兰芷祎随即又是与在场众人略微躬了躬身。吓得原本正坐在椅子上的众人,全都慌忙起身还礼。并且口中连连说到,

“殿下不可,殿下不可啊。”

“是啊是啊。殿下皇者之躯,怎可与我等后辈,行如此大礼啊。”

“这一礼,算是为本座的鲁莽给各位赔不是了。”

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兰芷祎开口如此说到。

对于兰芷祎来说,叶芲瑛的事情还是没有那么容易放下。

且不说两人自幼一同长在青谷,情同姐弟。单论叶芲瑛的王者实力,在这日后的交锋之中便会成为太清大患。

而这所有的一切,在兰芷祎看来都是由于自己的鲁莽所造成的。

所以今日,她必须给日后大战之中,有可能因此损失无数族人弟子的太清诸脉,赔个不是。

“殿下这是从何说起啊?”

风家十老乃是最后赶来,有些事情还不了解。而之前道魂对于叶芲瑛因何叛出太清的事,也并未多做解释。

所以这会儿在听到兰芷祎的话后,风惠旌也是有些疑惑的开口问了一句。

倒是野家因为野丽的原因,对于此事多少有些了解。所以并未多问。

“正如师叔所言,本座父君元谷圣君,一千多年前已经归墟。元年师叔为了保护青谷洞天也已陷入沉睡。如今叶芲瑛叛出太清,青谷可谓是内忧外患。

但本座不得不承认,叶芲瑛之所以叛出太清,都是因为本座的鲁莽。

若非本座一叶障目,没有及时看清事情的本象,瑛儿也就不会叛出太清。更不会成为我太清日后的心腹大患。

所以本座刚刚的一礼,算是给那些很有可能在日后的大战中死在瑛儿手上的弟子们,赔不是了。”

“咳咳,这件事,咳咳,老头子……也有责任。不能全都怪在殿下身上。老头子也给诸位赔不是了。”

许是因为心里焦急,风承古还未等开口,就先剧烈的咳嗽了一阵。并且还带出了一丝鲜血。

之后出言这般说到,也是显得断断续续。

至于其想要起身赔礼,却是被众人给拦了下来。

“好了,承古。作为我风家子弟,你应该比谁都明白世间因果。圣子殿下叛出太清,或许冥冥之中早有前因。并非殿下与你所能左右,这件事还是就此揭过吧。”

率先开口,风惠旌虽然没有风承古那般的绝世天资,却也是一个玄阶九级的超凡至强。

无论是修为见识,还是对天道的感悟,此刻都是有资格说上这么一番话的。

不然,他也不配作为风家这一代的阳首了。

“嗯,惠旌说的不错。这件事既然已成定局,就不要再去纠结谁是谁非了。过往终成过往,我等终究还是要往前看的。”

点了点头,道魂开口赞扬了风惠旌一句之后,接着与兰芷祎说到,

“芷祎,你坐下吧。芲瑛离开洞天之后,青谷也算没什么大事了。至于世俗之中,你所知晓的怕也不多。所以还是让风先生来说一说吧。”

“是,师叔。”

“是,小老祖。”

先后行了一礼,就在兰芷祎坐下之后,风承古又想起身。却是再一次的被道魂给拦了下来。

“好了,你重伤在身,就坐着说吧。”

“谢小老祖。”

由于身上的伤的确不可小觑,风承古这会儿也就没再坚持。

坐在椅子上将自己与风承阳之间的事重新讲了一遍之后,又是道出了一些自己在九洲各地所发现的蹊跷见闻。

最后则是问出了此刻在其心中最搞不懂的一个疑问。

“那就是以风天阳当年的修为,在与老头子联系上了之后,带小娥回到风家最多也就是一两天的时间。

如果说在此之前,风承阳便已对小娥动了心思。那他又何必联系老头子呢?

可若没有,他又怎么会在这一两天的时间内爱上小娥呢?

这份爱,未免也来得太快,太突然了?”

“那你的意思是,有人从中作梗?”

仍是风惠旌开口如此追问,旁人却是均未出言。

因为无论是连正青与何茹,还是野家的野丽,在此之前都已听风承古讲过了这些事情。

至于楚元罡,以他的身份能够在这个时候坐在这里,就已经很不错了,又哪里还有资格开口说话?

所以能在此刻开口的人,便也只剩风家十老。

“没错,在昨日之前,老头子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点点头,风承古继续说到,

“可就在昨日见到了风承阳的一些举动,以及今日发生了圣子叛出太清的事情之后,老头子突然觉得风承阳在此之前应该并未与人达成过什么共识。至少他不知道有人要对付太清。

但是这样的话,便又回到了老头子刚刚所提出的那个疑问上,若不是为了故意逼我叛出风家,他对小娥的爱也未免太突然了?”

</br>

</br>

第十四章

“在这承林,自然还要以丹宗为最。

天韵大师,又何必在意玉某的一句失言呢?”

丹宗一门,全是炼丹师,修为高深的倒是没有几人。

真正的实力,说起来也就一般。

可谁让炼丹师的地位,在这九洲却是尊崇无比呢?

即便,天蓬府有自己的丹道大师,却也难免会有求到丹宗的时候。

毕竟,丹宗确实有着一位宗师坐镇。

这丹天韵一身青袍,面容清秀,双目细长,眼角带钩。

再加上一到此地,就出言挑了天蓬府的刺,给人一种十分狂傲的感觉。

实际上,此人也的确狂傲。

更有狂傲的资格。

自古博学者,亦是难精。

可这位丹天韵,不仅丹道超俗,自身实力,也是非同小可。

一般的元婴中期,未必是其对手。

“不愧是出身顶级势力,还是童子明白事理。

不像某些人,不知好歹。”

对于玉蓬童子的反应,丹天韵很是满意。

他这个人,到了哪里都想拔个尖尖,若是给了他面子,他也得看看对方的出身,再考虑如何应对。

天蓬府终究不是好惹的,轻捅了对方一个软刀子,还能得到玉蓬童子的高抬,已经是赚足了面子。

丹天韵自然不会得寸进尺。

“不知天韵大师口中,那个不知好歹的人是谁?”

“来了”

第二场好戏上演,所有人都心中一动。

不知这位天韵大师,想要找的,又是谁的麻烦。

“哎呀,提起来,还真是可惜。

自古天骄难得,何况一个二等门派。

老祖惜才,本想助一位夭折天骄,重回巅峰。

奈何其师傅,却是不知好歹。竟然拒绝了老祖的好意。

真是可惜啊,可惜。”

本就是故意提到这茬,既然有人相问,丹天韵也就娓娓道来。

只是众人越听,越不对味儿。

这丹天韵所说,不就是楚天人吗?

想到这,众人纷纷看向三元宫。

后者一众天骄,也都一脸疑惑。

他们听得出来,丹天韵说的是谁。

却不知道,这件事情从何说起。

“大师所说的,莫不是三元宫的楚天人?”

玉蓬童子也没想到,丹天韵要找的麻烦,竟然还是楚天。

不过自己也只是问问,想来算不到自己的头上。

他倒要看看,面对丹宗,楚家会不会同样那般硬气。

“哎呀,瞧我这记性。把这位天人废了的,可不正是……?”

听到玉蓬童子将楚天的名字,提了出来,丹天韵故意如此说到。

“怪我,怪我。不该旧事重提”

好嘛,自己不过想看个戏而已。

这位天韵大师,却是不忘拽个盟友啊。

玉蓬童子如此想着,开口说到

“那也不过就是个误会罢了。天韵大师但讲无妨。

听大师先前的意思,莫非文石宗师,有办法恢复楚天人的修为?”

“恢复修为,那是痴人说梦。

但是保住丹田,还是可以的。

凭那天人之资,时至今日,重新修到金丹,也未尝不可。

可惜啊,可惜。”

丹天韵说到此处,转眼看向冷霜雪。

丝毫没有注意,其他人的一抹惊色。

连文石宗师出手,都不能保住楚天人的修为,只能令其重新修炼。

可如今不过二十年,对方已经突破元婴,分明不是重修。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惜什么?”

尽管,玉蓬童子同样好奇。却仍是配合丹天韵,将这故事说得圆满。

“可惜那雷元重不知好歹,竟然拒绝了老祖好意,白白葬送了一代天骄。”

好歹是蓬莱的一代骄子,即便再想将此事,弄得人尽皆知,却也不能大庭广众的,说着单口评书。

玉蓬童子如此善解人意,丹天韵不免,心中一阵感激。

“不会吧,雷老前辈怎么会拒绝呢?

莫不是,文石宗师提了什么过分的条件?”

天骄的心思,多少还是有些玲珑的。

丹天韵暗中盯着三元宫的冷霜雪,众人都看得清楚。

即便蓬莱洲以外的人,不识冷霜雪,却也不得不承认,其美貌令人难以自持。

玉蓬童子故意这般问到,心中却是早有答案。

“过分?怎么会过分?

不过是与三元宫连一桩姻缘罢了。

凭我丹宗在九洲的地位,这也算是条件?”

听到玉蓬童子的问话,丹天韵高声说到,那意思明显,就是三元宫占了便宜。

“确实不算条件。只是不知这段姻缘的主人公,是哪两位啊?”

“女方自然就是三元宫的冷姑娘了。

至于,男方嘛。

说来惭愧,正是丹某本人。”

“什么”

三元宫一众弟子,纷纷看向三师姐,却见其脸上,同样一阵错愕。

原来,丹天韵曾在一次历练的过程中,偶遇冷霜雪,并且一见倾心。

早就想将其占为己有。

在听到楚天遭遇大难之后,立刻想到这么一出。

恰巧文石确有办法,保住楚天的丹田。

只是,根本不能再次修炼罢了。

不过,那时雷元重早已从扬洲归来,楚天的事也已经解决,根本不需要对方的帮忙。

何况,对方所提的条件,雷元重也不可能答应。

于是,雷元重直接拒绝了对方,更没有与冷霜雪提过这件事。

“你的确应该惭愧。就凭你,也配娶我师姐?

不过是趁人之危罢了,还说得那么好听。”

楚天也不知道,今日自己撞了什么霉运,遇到的都是给自己添堵的事。

本就怒意未消,却是又上心头。

见到一个绝美万分的男子,突然蹦了出来,丹天韵脸色一沉。

对方的长相,实在让他嫉妒,语气更是令他不满。

“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三元宫,楚天。”

“呵呵,传言楚天人是个绝世美男,看来的确不假。

只是,你一个废人,还来这里做什么呢?”

听到对方就是楚天,丹天韵有些意外。

却也没想到对方,能够恢复修为。

此刻,仍然认为对方是个废人。

“废人?”

楚天眉头一挑,嘴角上扬,猛得全力爆发修为。

瞬间使得所有人都是一惊。

到了这会儿,就算不了解楚天的人,也都知道了此人曾经丹田被毁,并且不过二十年。

可是眼前的场景,却是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令人错愕不已。

第十五章

只见,楚天一身修为全部爆发,根本不是元婴初期。

“这,这是元婴中期?”

“太不可思议了。他真的被毁过丹田?”

围观的修士,终于有人开始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假了。

而那些原本确定的人,也变得迟疑起来。

就连一众天骄,也都变了颜色,心中对楚天又是加了一分重视。

至于方仲天,他的脸色更是变得漆黑无比。

原以为与对方不相上下。

没想到,楚天竟在金丹被毁的情况下,仍然比他先到元婴中期。

一时间,方仲天心中愤恨不已。

“怎么可能,你,你,你明明已经被废。怎么可能会是元婴中期?

你根本就不是楚天,你在骗我。”

丹天韵的大惊失色,甚至歇斯里底,令一众天骄感到诧异。

楚天的天资的确令人心惊,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说别的已经无用。

更别说这般表现,只是徒增笑话罢了。

他们又怎么知道,丹天韵心惊的,根本不是楚天的修为。

而是对方,究竟如何恢复丹田的。

老祖亲口与自己说过,即便宗师出手,能够保住楚天的丹田,已经算是奇迹。

想要保住修为,根本不可能。

而且,就算是保住丹田,重新修炼也是难上加难。

毕竟丹田受损,总会影响资质。

可眼前这人,不仅保住修为,更在二十年内连升两阶,简直……简直……

丹天韵一时竟然找不出任何言语,用来形容。

所以,他宁愿相信对方只是一个冒牌货。

尽管,他知道这不可能。

“就这点儿承受能力,也配称为天骄?

还想娶我师姐,真是做梦。

退下吧,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见到对方的表现,楚天更为不屑,接连说出一番惊人话语,让一众天骄,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胆子。

要知道,丹宗的弟子,可不是那么好威胁的。

何况,丹天韵最好面子,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如此羞辱。

果然,丹天韵一听楚天此话,顿时大怒

“好啊,师傅不知好歹,徒弟更是不懂规矩。

怪不得会被人废去丹田,真以为自己实力强横,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吗?

告诉你,九洲讲究的可不仅仅是实力。”

说到这里,丹天韵环视了一番在场的元婴强者,接着说到

“诸位,若是有人帮我斩了楚天,丹某送他十枚培元丹”

“哗”

丹天韵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一阵哗然。

刚刚他们还在想,丹天韵的话是何意思,没想到竟是如此。

一时间,众位散修不由生出一丝恨意,暗怪自己修为不足。

不然,定要出手搏上一搏。

相比于一众散修,在场的元婴却是丝毫未动,甚至一些天骄,更是眼皮都没撩动一下。

这楚天的天资,实在惊人,谁知道对方的实力会有多强?

更别说这样的宝贝,三元宫会有多在意。

仅仅十枚培元丹,就想让他们招惹一个马蜂窝,那是绝不可能的。

丹天韵环视一圈,见众人不为所动,也是有些尴尬,怒火更盛,咬牙道

“再加两枚化婴丹”

这时,几位一等势力的元婴强者,有些意动,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没有出手。

见状,丹天韵有些后悔。

他也没有想到,一个二等势力的天骄,竟能让众人这般忌惮。

可是此时,他已骑虎难下,若是就此罢手,丢的脸岂不更大。

所以,再三思量后,丹天韵浑身颤抖的说了一句

“一枚三转抗劫丹”

“轰”

这下子,再也无人可以镇定。玉蓬童子,灵犀剑,无情剑,以及水云榭的两人,纷纷爆发出恐怖的气息,就要出手。

一枚可以硬抗三道天劫的丹药,足以令人将一切的顾虑,抛到脑后。

“诸位且慢,如果是以交易的形式,那么何不问问,我们这边出的什么价呢?”

这时,楚瞳又一次走了出来,看向众人。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诸位天骄突然冷静下来。

对方可不止一个人,还有一个可以斩杀无情剑的家伙在这里呢,更别说楚家的那三位。

虽然,后面这一点,只是他们多虑。

但是,他们又怎么可能知道,楚家三人的心中所想呢。

有了先前,楚拂风与楚风的狠话,他们还真就认为,楚家一定会出手。

相互看了一眼,众人均是收起了气势,静静地看着楚瞳。

丹天韵没有想到,眼见着就要成功了,竟然又一次出现变故。

看着楚瞳那被白布遮住的双眼,丹天韵有些不明白,一个瞎子凭什么只用一句话,就可以令众人罢手。

难道他们以为,真的有人会在丹药上,比得过自己吗?

“你又是谁?你可知你在和谁叫板?”

“好了,这位道兄就不要说些无用的了。

喏,他是我一母同胞的大哥,我也没办法。”

楚瞳打断对方的话,开口说到,还冲着楚天努了努嘴。

果然,听到这话,丹天韵便不再多言。

只是狠狠地看着对方。

就对方那副穷酸样,他还真就不信,楚瞳能够拿出什么宝贝。

见到丹天韵闭嘴,楚瞳微微一笑,开口说到

“我也不起幺蛾子。

叫价嘛,谁也不是大头鬼。

我这边就出一枚四转抗劫丹好了,也不要这位道兄的性命,只要废了他的修为就行。”

“笑话,就凭你,去哪找抗劫丹,还四转,我……”

还四转抗劫丹,你当是大白菜么?谁都能有。

如此想着,丹天韵立即开口,怒声说到。

只是话说一半,就被楚瞳又一次打断。

“对了,是见者有份哦。”

什么?在场都不是傻子,楚瞳的意思,他们都清楚的很。

那就是只要出手,便可以得到一枚四转抗劫丹。

这下子,所有的元婴强者都不淡定了,呼吸都明显急促了几分,能够勉强保持镇定的,就只有几位天骄了。

“空口无凭,楚兄弟不会诓我们吧”

这一次,就连灵犀剑也想插上一脚,夫妻二人相视一眼,由张朝出言问到。

楚瞳仍是一笑,却未开口。

手上光华一闪,一枚丹药出现在其手中。

也不废话,楚瞳一甩手就将这枚丹药甩给了张朝。

后者接过以后,检查一番,却是脸色大变。

惊叫出声。

“太清宫”

第十六章

张朝这一嗓子,将所有人都是吓了一跳。

也令所有人浑身一震。

就连丹天韵,也是调头就跑。

可惜,这一次出手的人,太多了。

刚刚有人拦住丹天韵,玉蓬童子便已,一个闪身将其修为毁去。

不过眨眼之间罢了。

其实,张昭这一嗓子,究竟代表什么意思,并不是所有人都知晓的。

毕竟,道宗现世,还不足三十年,各大洲也并未涉足。

除了蓬莱洲的修士,也就一些顶级门派,通过在外游历的弟子,得知了道宗这尊存在。

恰巧,圣玄剑派和天蓬府,都是其中之一。

可惜,玉蓬童子反应太快,别人还未出手,他就已经结束战斗。

谁让在场的除了他以外,根本没有人了解,附有太极阴阳图的丹药,究竟代表什么。

所以,他是不会让别人,染指这种抗劫丹的。

也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想到,是谁出手救了楚天。

也对,对方花了那么多的代价,怎么可能,只是为了给一个废物出气呢?

“你……”

跌落在地上的丹天韵,已经没了之前的威风。

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却是在双目之中,透露出无边的怒火。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刚刚还对自己不停吹捧的玉蓬童子,转眼就会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师兄,师兄”

丹宗弟子来的很多,可惜都是金丹而已,此时面对天蓬府,根本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师兄修为被废。

“你倒是下手又快又狠啊”

无情剑淡淡的开口,既无笑意,也没有嘲讽之意。

只是平淡的,叙述一件事情而已。

“这枚丹药对玉某来说,很是重要,所以一时情急了些,诸位道友千万别太在意。”

玉蓬童子微微一笑,开口说到。随后看向楚瞳。

“不知道,楚兄弟可否兑现承诺了?”

“这丹药究竟有什么秘密?怎么会让玉蓬童子如此失态”

有修士私下问到。

“你们不知道吗?附有太清宫的太极阴阳图的丹药,乃是道宗亲自炼制。

那可是宗师出手,玉蓬童子能不在乎吗?”

到什么时候,都会有自诩消息灵通的人,四处传播着真真假假的消息。

此时,便是如此。

“什么?道宗出手?”

有听过道宗的人,惊呼一声。

“道宗是谁?”

有其他大洲的外来者,开口问到。

也有比较明白的,疑惑道

“抗劫丹本就只有宗师才能炼制,文石也是宗师,怎没见玉蓬有如此表现啊?”

“这……”

听到此人的话,刚刚那个显摆自己消息灵通的人,一时有些尴尬。

他当然也不知道,其中缘由。

只好悻悻地笑了一声。

“自然可以”

楚瞳回了玉蓬童子一句,手中一闪,一枚丹药便已出现在后者的手中。

一旁的楚天没有关注这些。

在见到丹天韵被废以后,便已走上前去。

其余的丹宗弟子当然不敢阻拦,只是虚张声势的呼喝了几声,就没了下文。

接过丹药的玉蓬童子脸上一喜,连忙查看丹药,却是立刻露出一抹怒色。

“楚兄弟莫不是拿错了吧?”

“我倒想看看,你那个什么老祖,能不能把你的丹田,也恢复过来”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说到,楚天一脚踩在丹天韵的丹田之上,将其毁去。

换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丹天韵便昏了过去。

“怎么?童子有何异议?难道这不是四转抗劫丹吗?”

听着丹天韵的惨叫,一众天骄的脸色丝毫未变,倒是好奇,玉蓬童子此话何意。

听到楚瞳的话,玉蓬童子的双目之中,闪过一抹厉色。

对方交给自己的,的确是四转抗劫丹没错。

但是上面,根本没有太极阴阳图。

如果只是其他的宗师出手,自己又何必惹上丹宗。

看来自己,是被对方给算计了。

“楚兄说的没错,这的确是四转抗劫丹。没错,很好。”

玉蓬童子恨恨的看着楚瞳,咬牙说了一句。

随后收起丹药,退回天蓬府的阵营。

当即就有天蓬府的弟子围了上去,询问师兄是否动手,被玉蓬童子拦下。

其余天骄,脑子也是灵光的很。

眼睛一转,便都明白,天蓬府怕是吃了一个哑巴亏。

众人心中一笑,也未声张。

“唉,可惜了。童子出手太快,没给我们机会。

这枚丹药,只能还给楚兄弟了。”

张朝这人,事情分得很清楚,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就心生烦恼。

既然自己没有出手,自然也不会留下这枚丹药。

“张兄且慢,你我相遇便是缘分。

既然你对这枚丹药,很是动心。那楚某便将它赠与你,做见面礼好了。

我们这一脉,向来大方的很。”

看着张朝想要还回丹药,楚瞳笑着开口,又是掀起一阵惊呼。

“什么?”

“太他妈过瘾了,玉蓬童子也有人敢这么耍。”

“你小点儿声,找死啊”

正如一众修士所说,楚瞳这举动,摆明了就是在耍玉蓬童子。

一些受过天蓬府气的散修,自然心生痛快。

三元宫这边,一直在冷霜雪身旁说个不停的闻人青,见状也是笑了一句。

“师姐,这楚二哥还挺小心眼啊。

一箭双雕,把你和大师兄的气都给出了。”

小师妹的话,冷霜雪只是听了一半,心头又是一颤。

脸上现出一抹红霞,将周围的几位天骄看得都是一愣。

只有司闯与李木辰,看出一丝异样。

“这……有些不妥吧。无功不受禄。”

即便是叱咤九洲数百年的张朝,此时也被楚瞳弄得一愣,错愕的开口说到。

一旁的玉蓬童子,早已被气的没了血色,挥手指向楚瞳

“臭小子,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与你是交易,与张兄是交友。有何问题?”

楚瞳冲着张朝点了点头,却对玉蓬童子回到。

“好,好,好”

玉蓬童子连说三个好,最后怒极而笑,开口说到

“算你狠,不过这笔账,玉某人记住了。”

“记不住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与你们天蓬府的帐,就那么算了吗?”

未等楚瞳开口,楚天插言,冷冷的说了一句。

令玉蓬童子的怒火再次高涨。

“你。

好,很好。你们兄弟都是好样的。

希望你们能一直得意下去。”

第十七章

没有人会表现出不满,在修炼一途中有这样的一句话,顺则凡,逆则仙。

在逆天而行的路上,性命真的不算什么。一些顶级的门派里,优胜劣汰是最低的准则,像三元宫这样已经很是仁慈了。

很快,一些杂役弟子过来收拾了尸首,众人也就散去了。

没有人会过多的关注这里,所有的弟子都知道,今天的好戏都在内门,可惜他们这些人没有资格随便进入。

楚天丝毫没有关注宫门那里的事,一路直奔金兰殿,去拜见师傅雷元重和其余两位宫主。

就在路过三元宫内门大广场时,迎面过来了一群人,为首四人,有三人均是身着天骄弟子的服饰。

待众人与楚天只有短短数米的距离时,其中一人对着楚天行礼说道:

“不知大师兄回宫,师弟有失远迎,还请大师兄恕罪”

话音刚落,与这人同行而来的弟子中,就有一人开口说到

“大师兄,你在说什么啊,现在你才是我们三元宫的大师兄,至于这个废物,他算老几,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也妄想上天成真龙么?”

说话的男子,一脸轻浮,面色青白,站在那里丝毫没有金丹期修士的气势,即便他的确是金丹初期。

这人名叫司辰,是刚刚称楚瞳为大师兄那名男子的弟弟。

这司辰资质平平,异常懒惰,仗着自己大哥曾经是三元宫的大师兄,胡作非为,欺压弟子。

为了磨炼弟子的血性,三元宫上面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所以司辰就愈加猖狂。

对于师姐冷霜雪,三元宫的男弟子大多都是倾慕不已,司辰自然也不例外。可自己大哥却对冷霜雪同样爱慕,并几次三番公开表达爱意。

对于自己大哥,除了几位天骄,无论是仰慕冷霜雪的其他弟子还是自己,都没有人敢与之争锋。

司辰惹不起自己大哥还有几位天骄,只好找别人的麻烦。

其余弟子若敢多看冷霜雪一眼,他便要修理对方,轻则致残,重者则死。

楚天初入三元宫便拜入副宫主门下,与冷霜雪同住雷元宫,每日一同修炼。

司辰对此尤为不满,恨不得将其赶出三元宫。

楚天初来乍到,也不过筑基后期。司辰有着司闯作为靠山,除了几名天骄,他自认谁都不放在眼中。

瞅准机会,司辰便去找楚天的麻烦。可司辰毕竟资质不行,还不用心修炼,仅仅是筑基期就已服用了太多丹药,根基不稳,如何能与楚天这样的天生妖孽相提并论。

虽然同是筑基后期,依然被楚天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被楚天击败,司辰栽了一个跟头也丢了脸面。

他这种人只可自己欺人,怎能忍受被人欺辱?

若是成功将楚天踩在脚下,他不会得意,只会认为理所应当。

被其反过来打成重伤,当众丢脸,他也不会反思自己修炼不够努力,只会更加恨对方。

然后想尽办法,动用一切手段搞垮对方,甚至杀死对方。

天不如人愿,还没等司辰的第二波报复到来,楚天就已经突破筑基,成功结丹。以十六岁的金丹期成为了三元宫的天骄弟子之一。

这样的天资轰动了三元宫,比二十岁结成金丹的冷霜雪还早了四年。

三元宫所有的长老和三位宫主都知道,这是继冷霜雪之后的又一名绝世天骄,如果成长起来,未来不可限量。

凭借这两人,三元宫就可以跻身于蓬莱洲一流势力当中了,就连大长老也是青睐于着重培养楚天的这个选择。即使,他姓司。

有了三元宫的重点培养,楚天平日里几乎是不出雷元宫,日夜修炼。

使得司辰没有任何机会可以报仇。而这股仇怨在司辰的心中日积月累,渐渐的使其有些魔怔。

每日里,听着周围的人对楚天表达敬佩与赞叹,司辰愈加的希望可以亲手杀死对方。

软磨硬泡的让父亲又一次用手段强行的将他提升至金丹期,想要找机会亲自报仇。

就在他刚刚突破金丹期之后,楚天突破成为金丹中期的消息也随之传到了他的耳中。

报仇的希望再一次破灭,恨意愈盛。而老天似乎故意与他作对。

他越是恨楚天,楚天的修为提升的越快。成为了金丹后期的楚天,终于力压众天骄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大师兄。

同样因为惊天的资质成为了三元宫开山立派以来唯一一个被宗门承认的,真正意义上的大师兄。

这对司辰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使其日渐疯魔。

直至楚天被废,可以说最高兴的就是司辰。唯一可惜的是,雷元重那个老匹夫依旧护着楚天,使他没办法亲自羞辱对方。

今日听说楚天回归三元宫,他便跟着自己的大哥匆匆前来,就是为了报仇。

满脑子都在幻想,一会儿如何将楚天踩在脚下的他,丝毫没有去考虑楚天为什么回来,也就不会想到楚天已经恢复修为,并且破丹化婴,成为元婴期修士。

“辰弟,话可不能这么说,快给大师兄道歉,别说大师兄曾经是一个二十一岁的金丹巅峰,哪怕从一开始就是废物,只要掌门没有发话,他就还是咱们的大师兄,你这话会让众师兄弟说咱们司家没有规矩的”

司辰话落,不说他脑海里想的那些事,司闯已经开口。

这司闯年不到二百,不满四十便已结丹,如今乃是金丹后期,是个实打实的天骄。

容貌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给人一种光明磊落,心胸坦荡的感觉。其人也的确如此,与他那弟弟并非一丘之貉。

天骄自然就有天骄的傲气。一开始他还真没把一个穷乡僻壤来的土鳖放在眼里。

即使这人拜入副宫主门下,与自己的心上人朝夕相处,可他司闯终究是三元宫的大师兄。

在蓬莱洲各门派弟子中也是响当当的存在,有过不少辉煌的战绩,还不至于为了争风吃醋就大动干戈。

可当楚天进阶金丹后期,并被风元情钦点为大师兄之时,他的心态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直想要报仇的司辰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一点,不时的在他身旁吹起耳边风。

当司闯几次三番暗中看到冷霜雪对楚天的眼神极为不一样之时,这位三元宫曾经的大师兄,便彻底的嫉恨上了楚天。

只是那时候楚天在宗门的地位,已不是他能够比拟。

就连自家老祖,三元宫的大长老,都告诫自己不要招惹楚天,称其是三元宫的未来。

这重重打击没有让司闯失去斗志。

司闯,人如其名。

无论是何逆境,都勇闯向前。他可不是他那无能的弟弟,在这重重的打击下,他不断的努力,丝毫没有懈怠,一点点压缩自己的修为。

如今的司闯,虽然还是金丹后期,但却足以与一般的元婴一战。

只是随着他的修为一同加深的还有对楚天的嫉妒和无来由的恨意。

所以,尽管他心中有着自己的傲气,依旧选择放下骄傲。发誓要让楚天当着三元宫所有人,包括冷霜雪的面,躺在自己的脚下。

尽管楚天已是废人一个。

尽管自己仍是三元宫的天骄弟子。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放过楚天,否则他相信日后楚天一定会成为他渡劫时的心魔。

口中虽说让司辰道歉,其实也是暗中嘲讽楚天,明明已是残废却还占着三元宫大师兄的位子不放。

所有人都听的出来,楚天自然也听的出来,本来他不想一回来就大动干戈。

不过,这一年来,楚瞳不断的和自己说,做什么事都不可以瞻前顾后,人生也没有走一步看一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么看似前进实际上就是在原地踏步。

楚瞳说,不会干预自己的选择,但却嘱咐自己一定要尽快明白自己的所求,明白自己的道究竟为何。

经过一年的不断思考,楚天告诉自己,他的道就是天。何为天?

在他心中,天威不容挑衅,他想要的就是不负天地赐予自己的资质,不负这楚天的名字,不负这天人的称号。

不再犹豫,没有什么刻意的隐藏,刻意的拖延。

也不会给周围人想要看自己笑话,遐想自己是如何被人踩在脚下的机会。

既然心里已经不想让对方继续在自己眼前蹦跶了,那么就要去做。

迟疑不定是最要命的,这也是楚瞳说的。

本来在司闯说完以后,司辰还想接过话头。即使知道有大哥在,自己不能亲自出手羞辱楚天,但他依旧不会放过一次过嘴瘾的机会。

大嘴张开还未出声,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嗓子一般,眼睛同时睁大,仿佛见了鬼一样。

与他同来的三元宫六师兄马骥,八师兄刘伐,都还没有来得及出场刷一下存在,便与司辰一般模样。

而他在短暂的惊愕以后,便被吓得瘫坐在地上,其他弟子也有不少人如此。

所有人都看到楚天丹田一闪而逝的透明小人,与楚天生的一模一样,他们知道那是元婴。

众人如遭雷击,紧接着便感受到了楚天全力施为所带来的压力,金丹弟子还好,筑基期的弟子几乎都已经瘫坐在地上了。

毕竟修为相差太远,有些弟子资质差的很。

何况,刚刚还在心里腹诽楚天,脑子里遐想楚天如何的被司闯踩在脚下。

越是无能的人,越不希望有人比自己强,更不愿看到一个比自己还废的人面对司闯可以若无其事。

因为,自己见到司闯要点头哈腰,卑躬屈膝,所以就认为任何与自己一样,或比自己还差的人就应该和自己的表现相同,否则,会显得自己太没有自尊。

用楚瞳的话说,这就是人性,人心。

当自己刚刚在心里腹诽的废人,突然就显现出元婴修为的时候,惊吓与压力,自然使众人趴在地上,想爬也不爬起来了。

就连随后而来的逍遥藏也是呆在那里,一阵苦笑。

他就知道,这个妖孽可不会轻易陨落,亏自己还为他惋惜了好一阵子。

此时此刻,最煎熬的当然还是司闯。本以为只是来走个过场,让自己出一口恶气,解开自己的心结。没想到,却迎来了已经结成元婴的楚天。

司闯暗叹,自己早就应该猜到。那与楚天发生冲突的小国已经被灭,天蓬府默不作声,雷元重送走楚天时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回来后就找了个美景之地,痛饮了几天几夜,然后大睡一场,好似忘记了楚天一般。

宫主也对大师兄之位沉默不言,这一件一件事本就反常的很。

今日楚天突然回归,如此蹊跷,自己怎么就这般冲动,急匆匆的来找他的麻烦呢。

想到这里他回头恨恨的看了一眼已经瘫在地上的司辰,把如今自己落得骑虎难下的境地,归咎于司辰的鼓动。

但是,无论怎么样,司闯的骄傲不允许他不战而逃。

既然楚天这么痛快的露出了修为,没有丝毫的伪装,就说明楚天想要杀鸡儆猴,高调的宣布他楚天人的归来。

虽然,老祖也是元婴,但以楚天这般的天生妖孽,想必也是不惧与老祖一战的。

但同样,自己也不惧与对方一战。这楚天初入元婴能有几分本事?自己如今虽然依旧是金丹期,却有把握与一般的元婴较量一番

短暂的思量。司闯在这浓重的压力下挺起了胸膛,站直了腰板

“原来大师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突破了元婴,真是可喜可贺”

第十八章

越来越多的修士,闻讯赶来。

即便,不能进入悟元林。

蓬莱洲两大顶级势力的碰撞,那也是值得一瞧的。

到了悟元山,众人才知道。

原来,天蓬府的玉蓬童子,废了丹宗的天韵大师,其实是另有隐情,乃是受了他人的算计。

可不管怎样,丹宗的脸皮,都是被人给掀了,还是在这承林的地界儿。

终究是一件惊天大事。

众修士都想看看,丹宗要多久,才会来找这个场子。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修士们,纷纷留在悟元山。

三三两两打听一番。这才知道,此事根源,竟然是在楚天人身上。

虽然,丹宗向三元宫提亲,令人意外。更是有些趁人之危的嫌疑。

但终究是一个顶级势力,又怎能轻易拒绝。

何况是,举门丹师的丹宗。

一些女修士不由想到,若是换作自己,必然同意。

嫁给丹天韵,那就等于嫁给丹药。

有宗师坐镇的丹宗,就算用丹药堆,也能堆出一个出窍巅峰。

暗中思量此事的同时,一众女修看向楚天人。

如今天骄齐聚悟元山,更能衬托其俊美之姿。

若是,楚天仍是废人,这些女修自然不屑一顾。

可如今,以四十三岁的年龄,成就元婴中期,足以位列九洲绝世。

何况,还亲手毁了天韵大师的丹田。并且放言,与天蓬府没完。

这种种行为,都可以满足一众女修的心中,所幻想的英雄少年郎。

一时间,丹天韵这名丹道天才的坠落,反而令楚天人,成为了不少女修的梦中情人。

当然了,作为一力促成丹天韵坠落的罪魁祸首,楚瞳也是无法,再继续隐于暗处了。

无论是楚天人的弟弟,还是神秘道宗的弟子,亦或是斩杀嗜血剑的真凶,都可以令其名震蓬莱。

尤其是他那一副瞎子模样,以及一身的宝贝,更是让其成为了,万众瞩目的角色。

随着悟元林开启的日子,越来越近。

悟元山聚集的各方势力,也是越来越多。

例如天门洲的顶级势力天门殿,与器宗。

一等势力,铸剑宗。二等势力,离火门。

荒漠的万里漠阁,与顶级势力,北荒盟。

还有蓬莱的另一个顶级势力,万象宗。

以及,幽州的天魔宫。

各大势力,平日里派出弟子,闯荡九洲各地,难免有相互偶遇,结下恩仇。

此时聚在一处,交好的,必是长谈一番。

有仇的,也自然不会相安无事。

克制一些的,就是言语上的冷嘲热讽。

冲动一些的,就是刀剑相向,战上一场。

正所谓拳脚无眼,一旦交起手来,谁能保证点到即止?

修炼界,胆大妄为的,可不止玉蓬童子一人。

就连三元宫一众,还在此,斩了几个前来生事的仇敌。

何况,那些代表各大势力脸面的,元婴强者呢?

不过,相比于早已被人熟识的老牌势力,建派刚满五百年的三元宫,着实让世人惊了一番。

“这三元宫的实力,不可小觑啊”

有老一辈私下开口。

“是啊,这几个年轻人都是上上之资,前途无量啊。”

“那也得活下去才行。

就他们那个楚天人,摆明是个祸害,更别说其他人,也都各有仇敌了。”

有人赞叹,自然就会有人唱反调,认为天资再好,也不能随意招惹顶级势力。

就凭楚天此次与丹宗,还有天蓬府的恩怨,日后定会麻烦不断,又哪有机会成长。

“那你是不知道,他师傅是谁。”

有人神秘一笑。

“谁啊?”

先前那人十分不屑。

“雷元重”

“什么?狂雷?他什么时候,也愿意受这约束了?”

这话一出,立马有人惊声说到。

狂雷在九洲,的确算个人物。

闻言,提起雷元重的那人,嘲了一句道

“他当然不会,加入其他宗门。”

“那是?难道?三元宫,三元?不会吧?”

三兄妹早些年,绝对是名动一时。

老一辈的修士,也都熟悉的很。听到这人言语,再看其表情,立即生出一个猜想。

并得到了这人的肯定。

“没错,就是他们三兄妹,一同建的宗门。

所以,这三元宫有如此实力,也是不无道理的。”

“那又如何,我可听说那楚天,已经被人废过一次了。”

弄清三元宫的根底,依旧有人不屑。。

毕竟,在他们兄妹手上吃亏的人,也不少。

“唉,今非昔比。狂雷此人,不就是那个性子嘛。”

最先提起雷元重的人,也不尴尬,开口说到。

“哎,倒也是”

对三兄妹有着敌意的那名修士,听到这话,也是跟着叹了一口气。

哪怕身为敌人,他也不得不佩服,雷元重那重情重义的性子。

这就是世道。即便本身做不到,却也还是希望周围的好人,更多一些。

老一辈的,议论不休。年轻人也都不得闲着。

一些承林势力的弟子,在见到司闯以后,开口说到。

“没想到司闯也突破了”

“是啊,这下子三元宫的实力,又涨了一节啊”

“可不,别忘了,还有个死秃头呢”

“恩恩,不错。此去悟元林,那元镇若是不死,必能结婴。

到时候,啧啧啧”

一时间,不少势力都生起了,巴结三元宫的心思来。

这一日,距离悟元林开启,已经只剩几天。

悟元山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

突然,一个震天的笑声远远传来,打破了这份紧张。

“好强”

所有人,都在心中一声低喝。

而中洲的天骄,却在这阵笑声之中,感到了一丝熟悉。

“他又不能进入悟元林,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楚雪一撇嘴,如此嘟囔了一句。

“没办法,谁让他就喜欢热闹呢”

楚良闻言,立即插嘴说到。惹得前者又是一个白眼。

楚雪现在,是越来越烦这个楚拂风了。

很快,就有一个身着青袍,发髻上插了个树枝的慵懒少年,踏空而来。

说是踏空,又有些不妥。

此人于空中,好似鸿毛一般,如飘如荡,仿佛是被风,吹来的一般。

一众修士面面相觑,他们大多,并不认识此人。

只有几位顶级天骄,纷纷露出无奈的表情。

面对这人,他们是不敢不敬,又不想搭理。

第十九章

那孤寂的背影,映在了众人的眼里。广场之上的弟子都知道,司闯,怕是要废了。

而此时,竟有一人暗中高兴起来,那就是司辰。

一直以来家族之中都把大哥当做重点培养的对象,而自己不过是一个陪衬。

连同样喜欢冷霜雪,自己都要让步。凭什么?自己与司闯还不一样都是姓司!这回好了,司闯废了,自己就是司家培养的重点了。

哈哈,哈哈,想着想着,司辰竟旁若无人的笑了起来。

所有弟子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只有司闯知道。知弟莫若兄,不用回头看司辰的表情,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亲弟弟是怎么想的。

相比于刚刚小师妹对自己的关心,这个弟弟还真的是让人心寒。

这些年,自己为了他擦了不少屁股,还惹得一众师兄弟的不满,最后换回的竟然是这个,真是。。。。

“大师兄,原来,这就是你当日的感受么”

司闯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众天骄弟子相视一眼,便各自散去。闻人青一回神,众位师兄早已没了影子,自然又是一阵牢骚加跺脚,只有野辽一人全盘接受,然后背着闻人青离去。

天骄弟子都已走光,三元宫广场上的弟子,自然也是三三两两的散了。

金兰殿,为三元宫议事大殿。

殿首有三把金座,一把在上,两把在下分侍左右。

坐在右方金座的,就是雷元重。此时的雷元重也不说话,一直盯着楚天,咧嘴大笑。诸位长老见到这一幕都暗中苦笑摇头。

左侧坐的是另一位副宫主,名为雨元默。

一身蓝色劲装,身型偏瘦,面容白净,细长的眼睛好似闭着,却又如弯刀一般。

当它盯着你的时候,仿佛你的脸都要被割开。神情虽是冷漠,但嘴角始终上扬,似笑非笑。

此人与雷元重还有宫主风元情,三人是结拜兄妹。雷元重是兄长,雨元默居于第二,风元情则是小妹。

三人早年皆是散修,因缘相聚,意气相投,结为金兰兄妹,之后一同开山立派,共创三元宫。

雷元重以自身性格为由,推辞了宫主之位,而雨元默则是爱慕风元情,愿以风元情为首。

风元情也不负二人所托,却有掌门之风。不长的时间,就使得三元宫稳坐蓬莱洲二等门派,那也是相当厉害的。

能在蓬莱洲称上二等门派的,哪一个不是千年传承。三元宫建派不足五百年。从一开始有弟子就不错的境地,到如今,数十万弟子等级分明,都是风元情的功劳。

雷元重和雨元默,均不是能够处理好这些事的人,基本撒手不管。

当然,雷元重也不是一无是处。到底是出窍巅峰,随时都有可能渡劫,自然能够震慑很多不怀好意的人。

而且,狂雷的称号,在蓬莱洲也是赫赫有名。如果真的,让其不顾一切的发狂,就算是顶级势力也要掂量掂量。

何况,雷元重不愿意给风元情添麻烦,可不代表风元情会在他发狂之后坐视不管。

早年间,这三兄妹可是跟不少顶级势力都打过交道的。同代各大势力的天骄,也都是在他们兄妹手里吃过大亏的。

况且,如果三人真的出了什么差错,尤其是风元情。那么不仅蓬莱洲,五大主洲恐怕都要震上一震了。

毕竟,无情郎若是出手,风花雪月的其余三人,也不会袖手旁观。四个渡劫期大闹一场,就算中洲之上的顶级势力,也未必吃得消。

也就是那某国皇子,不知三元宫的底细罢了,正所谓无知者无畏。

要真是天蓬府的人遇到了楚天,反而不敢出手那么重。

而雷元重顾及的,也仅仅是三元宫数十万弟子的性命。

谁让他们早已不是当年那般孑然一身了。都是风元情的心血,雷元重的性格,实在让他无法那般自私。

所以,当年送楚天到了楚家之后,依然耿耿于怀,愁眉不展。

即不想负了自己义妹,又不想负了自己的徒弟。

好在,一切都解决了。如今自己的徒弟更是结成了元婴,雷元重实在是高兴的很。

再说这坐在三元宫大殿首位的风元情。

一身大红宫装,雍容之中带着狠厉,狠厉之中也有一丝温柔。

当然,那丝温柔得看是对谁。

散修之中混到如此修为还能活着的,无论男女都没有那优柔寡断,凡妇之仁的存在,风元情当然也不例外。

绝美容颜自不必说。以她出窍中期的修为来讲,她还年轻的很,自然不会刻意扮老。一身的真元足以能够维持她的面貌与皮肤在最佳状态。本就是美人之姿,如今不过比少女显得更成熟些罢了。

殿下左右自然就是三元宫的众位长老了。大长老因司闯之事,没能前来。在场的长老也只有十位。

“弟子楚天,见过宫主,雨副宫主,师尊及众位长老”

楚天向众人一一见礼,雨元默一点头,也不作声,雷元重则是哈哈大笑,众位长老连道不敢。

他们也不过元婴期的修士,实在不好拿捏身份。

“好了,不必多礼了。楚天,我且问你,你还认自己这三元宫弟子的身份吗?”

楚天见礼后,宫主风元情开口说到

“弟子自然是属于三元宫”

楚天如实回答

“是吗?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有了元婴修为,不拿三元宫当回事了吧?”

风元情声音一厉,就连楚天也被吓了一跳。雷元重停止了笑声,顺应场合。自己的义妹,他当然了解,风元情如此说,在他看来必有原因。

所以,这会儿也不吭声。雨元默更不用说,向来以风元情马首是瞻。其他的众位长老不知所以,没有贸然出言。

按理说,二十三岁的元婴期,放到顶级势力里也要好好的宠着,自然不会往外撵,可瞧宫主的意思似乎要拿楚天问罪。

不过,风元情在三元宫的威信深入人心,众长老自然不会轻易插嘴。

有些发愣的楚天连道

“不敢”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雷副宫主亲自送你归家,你却一年没有消息,不曾有一次传讯,问候自己的师尊,你眼中可还有尊师重道这四个字?

今日回宫,又仗着修为,出手废了你的同门师弟,你还说你是三元宫的弟子吗?你还说你是三元宫的大师兄吗?你就是这么照顾师弟的?我看你是要欺师灭祖吧?”

说到最后,风元情大喝一声,一掌推出。

楚天也不闪躲。

他本出身偏远,楚云雄亦没有传他先天之后的修炼法门,是雷元重引其步入真正的修炼之路。在三元宫多年,宫主也是对自己关照有加。

更没想到,自己离宫已经一年,大师兄之位,宫主还在为自己留着。

按理说当年自己被废之时,就已经没有资格,当三元宫的大师兄了。

所以,即使经过一场大难,可无论是宫主还是师尊所做之事,都算是对他有恩。

他都记在心里,确实从未想过背叛师门。此时,即便有了元婴修为,也是硬抗了宫主一掌。

虽说肉身非常,但刚刚硬抗司闯那可斩元婴的一刀,已是受伤。若不是司闯越级强用盘元掌,使得本身大耗灵力,无法全力施为,楚天可能早有生命危险。

被风元情一掌击飞数米,楚天趴在地上,噗的一口鲜血喷出。众长老皆是一惊,雷元重一旁观看,并未吭声。

“好,倒是没有还手,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宫主,不过本宫依然要以目无师长,残害同门之罪罚你在地宫面壁五年,你可认罚?“

楚天挣扎爬起,跪地行礼,

“弟子认罚”

虽然楚天已立成天之志,但,这一跪是跪师尊的教导之恩,是跪宫主不弃之恩,无关尊严与气节,只为一个恩字而跪。

“好,不过本宫向来恩怨分明,你如今已是元婴修为,既然你承认自己还是我三元宫弟子,那么就应该承担自己的责任,守护三元宫,三日后举行大典,本宫任命你为第十二位护宫长老,大典过后,你就去地宫面壁吧。”

这时众位长老才明白,感情一切都是宫主算计好的。

打了这一掌,既是告诫楚天谨记自己三元宫弟子的身份,也是给大长老一个交代。

这一掌打的可不轻。

一个门派的掌门若是心存大志,门派的长老也不会太差。

三元宫立派不到五百年,风元情更是创派掌门,自然不会出现其他长老不给掌门面子的情况。

况且,大长老向来也是以大局为重。对风元情敬重有佳,想必也不会大动干戈吧,虽然可惜了司闯。。。。

一番吩咐过后,三元宫大殿众人也就各自散去,楚天随着雷元重回到雷元宫。

师徒二人秉烛夜谈,高兴的雷元重硬是拽着楚天喝了两天酒,直到长老大典,雷元重才不得不罢休。

而这两天,风元情也是先后拜见了大长老,然后看望了司闯。

最后在楚天的长老大典中宣布,司闯接替楚天为三元宫大师兄,没有自己的命令不得更改。

司闯已废,家族竟然还是一如既往地看重他,并接替了楚天成为大师兄。

这件事让司辰又一次发怒,一连找了好些人的麻烦,只是修为根基不稳的他,这一次遇到了反击,被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虽然,司闯接替了楚天的大师兄之位,但是长时间不出现在众人面前,三元宫的弟子都在传司闯已废。

这时候,司辰还敢找众弟子的麻烦,可以说是自讨苦吃。本就对司辰恨之入骨,没有了司闯的震慑,这一次可是把司辰修理的够呛,惹的司辰暗地里大骂众弟子。楚天,司闯,包括自家老祖都被他恨上了。

司辰几乎恨上了三元宫所有人,唯独不怪他自己不努力修炼,不找他以前仗势欺人的原因,把今日的恶果全算在别人的头上。

只是,不管司辰再怎样暗恨,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在三元宫几乎人人喊打的他,已经不敢胡乱走动,整日躲在自己房里醉生梦死,司家也无人管他。

某一日,扬州国内牧城楚家的一处灵脉,楚瞳在一石室里修炼,突然睁开眼睛,口吐鲜血。脸色惨白的他不由得苦笑一声。暗叹

“看来这次回家所造的杀孽,还是不小啊。”

第二十章

遥记初古,众生修炼之初愿,乃为求解天地规则之变幻。

法为置身其中,感体同悟,逐步而解天变之秘,需顺其自然,顺应天地运转之规则,以顺之一字为根本。

然今日修炼者,以至强神通为终愿。乃为求众生执玩于掌,私欲充其心,无感天地,众生,万物。

论私欲其最者,犹以人族。

常自视众生之首。强掠万物之力,为己修炼之源泉。

自以为逆流而上,行伐天之举,终死于天劫者多,侥幸者,亦少有善终。

楚瞳于书中寻求修炼之法。观万古,乃解,修行与修炼之差别。

修炼为神通者,修行则为生者。

万物尚生者,则修行不止。

故以修炼为主动,修行常为被动。

楚瞳虽于半年前,方才闭关修炼,却已修行近二十余载。化被动为主动,秉承初古聪慧者所传修行之法。以善为本,少行杀孽,行顺之一字,顺应运转法则,于正确之时,种正确之因,待正确之果。

越是遵循照做,心中越是舒畅豁达。

不为先天废体而怨天尤人,不妄生嫉恨之心,嫉妒兄长之天资,更在红尘中炼心,坦然接受凡民百姓的白眼,恩惠,毒打与照顾。

嘲讽他的他不听,毒打他的他也不恨,有恩于他的记在心里,待到日后涌泉相报。

越是如此,楚瞳越是觉得自己踏上这条修行之路,并没有错。

修行路上孤寂漫长,需有一颗万古不变之初心才能持之以恒,得以至道。

想要拥有一颗犹如磐石一般的求道之心,必然要经过红尘色欲的沾染,入红尘,再脱其俗。

未曾拥有何谈不受其惑,拿起来,再放下,不受其累,才敢说道心坚定。

九洲万古,多少英才?

承载家族宗门的所有希望,从小就开始修炼,却从未炼其心。一但入世历练,便沾染红尘色欲不得脱离,徒增渡劫之时的心魔,稍有闪失,一身修为付之一炬,天劫之下化为飞灰,消散于大陆之上。

这十多年在外,楚瞳几经生死,数次扮演不同的角色,在不同的城池中锤炼心境。见证过真情,也遭受过背叛,遇见过忘恩负义之徒,也遇到过知恩图报的人。

从一开始的难以接受,到慢慢的释怀。

楚瞳相信,如果一辈子都背负着世间对自己的不公和辜负,那么恐怕他一辈子都要与这些相伴了。

天地之间一饮一啄,皆是因果循环。

楚瞳知道,自己每遇之事,都必有其前因后果。

所以,此番突然吐血。楚瞳明白,必然是与一年半以前自己挽救楚家危机,所造的杀孽有关,正所谓信则有,不信则无。

虽然,自己已经一再控制,只亲手杀了两人,可因为自己的原因所造成之后的连番杀孽,并不在少数。

先是赵国皇都,然后是楚国皇室,就连牧城刘家其他人的死,也是因为自己斩杀刘文远所造成的。

还有很多人的死,均是与他有着间接或直接的关系。自己是这些亡魂的始作俑者,根本因由所在,天道自然把这一切都算在自己头上。不信则已,信了自然要坦然接受。

楚瞳丝毫不受影响,既然已经受伤不能继续修炼,那就停下来。也该出去走一走了。

何况修行,与闭关的长久可没多大关系。

想罢以后,楚瞳先是静心内视,检验自己这半年所得。

只见楚瞳腹中金光一闪,一枚金丹不断旋转,金丹表面之上有一道裂痕,裂痕周边凝聚着恐怖的天道法则。

暂时,楚瞳也不清楚这道法则属于什么力量,只是透过裂痕看见的是一片漆黑,内部的空间混沌无比,从金丹里面泄露出的灵力,一接触那道法则,周围空间就是一阵波动,生出一条灰色丝线,最后消失不见。

楚瞳尝试着用一丝神识去接触那道法则,结果刚一触碰,神魂便是一阵动荡,大脑眩晕,脸色苍白,又是一口鲜血。那丝神识也是瞬间消失不见,好似冥冥之中被什么斩断了一般,又好似从来没有存在过。

楚瞳见状,也不敢再轻易试探。要知道自己的神魂强大无比,这些年太多的事情都是倚仗强大的神魂而达成,虽然自己尚未修习神魂功法,但是论神魂之强大,楚瞳相信大陆上少有人能出其左右。

可即便如此,还被那道法则伤的不轻,就能看出那道法则来历不浅。经过观察和试探,楚瞳也是有些猜测,就是不敢确定而已。最终楚瞳还是选择放弃,先不去管那道法则。

紧接着,楚瞳屏气凝神,使出全力,只见其身上出现了百余个灵力漩涡,仔细一数足足有一百四十三个,排列有序似有规则,着重于胸前,脊柱,和双腿阳侧。

这时,又有五色光华闪烁,楚瞳体内五脏显现。心脏呈红色,如同一团火焰,细看其内却有一颗极小的火种,只是呈现的却是透明颜色。

其余四脏皆是如此。

肝呈青色,内有树根,肺呈白色,内有金光一闪,肾为黑色,内有透明水滴,脾为黄色,内有尘土一粒。这些内脏里所呈现的五行之种都有着共同的一点,就是还极为弱小,楚瞳了然,心道

“看来以后要四处寻找与五行有关的天才地宝了”

随后又是一阵苦笑

“这样一来,连自己也无法掌控未来的修炼之路了”

如此一想,楚瞳也有那么一阵失神。习惯了尽在掌握,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失控,自己还有些不习惯呢。

可楚瞳毕竟是楚瞳,只是微微一失神,随后就坦然接受,能够修炼,已经是天道对自己最大的恩赐了。

对于修炼,早在十年前,楚瞳就有了自己独特的理解。

在他看来,所谓修炼,不过是,引天气入体,与人体地气相交,结修为之果的过程。

认为,所谓丹田无非是人体体内作为大地的一处存在,而功法则是种子,或者说是一种,引起天地交融的媒介。

修炼者丹田完好,就有了能够播种的前提。选择一门合适的功法修行,在丹田内播撒种子。修出内力则是代表发芽,然后以内力疏通经脉,以达到人体与天地沟通的前提。

经脉,说白了就是引天气入体的通道而已,当内力长极之时,经脉畅通,初与天地相通,修炼者成就先天。

有天气引入,与内力相融合,化作真气,继续在丹田内成长。修炼者再引真气扩张经脉,加强经脉强度,为日后直接吸收天地灵力做准备。

当经脉强度足够,真气在丹田内长极之时,再直接引天地灵力,入体同化体内存在的真气,化作灵力步入筑基。所谓筑基就是奠定修炼的基石,至此才堪堪步入修炼一途。

想明白了这些的楚瞳,知道自己的根本,就是体内缺少这样一块土地,无法孕育修炼之种而已。

于是,他走遍千山万水,踏足各个大洲,入过无数凶地,寻找修炼之法。

过程中不断地锤炼自己的体魄,将自己的身体视为一件神兵宝器,利用丹药保自己一线生机,再服用不同程度的炼体丹,妖兽内丹。

当然,这些妖兽内丹都不是楚瞳猎杀所得。有的是在凶地之中机缘所获,有的是万妖山那些大妖所赐。

楚瞳或利用阵法或请某个小丫头帮忙,将自己的身躯一次又一次轰碎,以达到融合那些妖兽内丹和炼体丹药的药力,达到最佳的炼体效果。

同时利用自己的医术刺激经脉。习惯未雨绸缪的他,虽然一直没有找到扩土之法,但不妨碍他先将与天地相接的通道开启,扩张与加强。

终于有一次,在一本古籍之中发现了一种远古神兽,吞兀。据古籍记载,这种神兽可以强行吸收天地灵力,无休无止。

只因为这种神兽有一个特殊的胃。而且,这种神兽也没有内丹,它的胃就是它的内丹,它的灵力全靠掠夺天地所得。

起初,楚瞳并不想如此,最后决定一试,反正自己也只是需要一个引天地灵力入体的引子,只要自己知道节制,并不去无休无止的掠夺,不去破坏天道的循环,应该就不会出现问题。

于是,在某人的帮助下得知,传闻在中洲一处凶地之中,有吞兀兽的遗体,只是无数年来中洲各大门派入内搜索并未获取,所以不知真假。

但楚瞳依旧与某人共同前往,最终侥幸得到了吞兀的胃。为此,楚瞳还特意感谢天道,对自己的厚待。

只是,还不等楚瞳验证想法,忽然心中有感,掐指一算,算到楚天落难之日已到。

随即,便赶回楚家,直到半年前才开始闭关。

一开始,楚瞳因受吞兀的启发想到,既然自己没有培育修炼之种的土地,不如效仿吞兀在体内做出容器,强行容纳天地灵力。

于是,楚瞳便想出了将人体穴位炼制成储物戒一般的纳灵漩涡,这样吸收灵气就可以成就筑基。

可是接下来的路就断了,即使全身穴位都炼制成纳灵漩涡,依旧不能成就金丹,继续修炼。

因为吞兀是以胃容纳灵力,胃就是其内丹。

所以,刚开始楚瞳就想到将胃炼制成金丹。本就是无中生有,摸索着修炼,楚瞳便大胆的去做了。

先是将双侧足阳明九十穴,炼制成纳灵漩涡,吸收天地灵力的同时,还加固了与天地相接的通道。

在引灵力入体之后,楚瞳就着手炼胃成丹。最后,凭借其高深的炼丹之术,楚瞳将丹道融入己身,还真的在融合了吞兀的胃之后,将胃炼成金丹。

并且,获得了吞兀快速吸收强掠天地灵力的神通。可是没想到,在吸收灵力之后,灵力每每将胃丹填满之时,就被自己的五脏瓜分后,将五脏所生之浊气传送回胃丹里,然后被胃丹排泄出去。

这时候,楚瞳才想起关键,暗叹自己蠢货。吞兀作为天地异兽,和寻常妖兽都有所不同,又怎么会与人相同,远古医术圣典里记载

“夫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此五者,天气之所生也,其气象天,故泻而不藏,此受五脏之浊气,名曰传化之腑。此不能久留,输泻者也。

胃为传化之腑,秉承天气所生。自然像天一样健运周转,收纳五脏之浊气,泻而不藏。自己竟然拿它当作储存天之灵力的容器,本就缺失土地,还妄想用天气之所生,继续孕育天气,这简直就是荒唐至极。

连楚瞳自己,也不由得暗自腹诽几句。事已至此,骑虎难下,也只好继续。

楚瞳脑中急转,想到胆为奇恒之腑,地气之所生,藏于阴而象于地,能够藏精纳气。

应该,可以作为孕育天之灵力的土地,与之天地相交,阴阳相合。

于是,楚瞳又一次吸收天地灵力向自己的胆输送,可没想到灵力还未入胆,就被自己的肝脏给截胡了,接下来就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肝获得过多灵力开始旺盛,自己的脾气开始衰败,楚瞳都有点反应不过来,身体机能就开始不断下降,好在肝脏吸收过多灵力之后,开始向心脏输送,然后心火生脾土,脾土生肺金,肺金生肾水,肾水复生肝木。

至此,楚瞳的五脏彻底的完成了五行相生相克的自行运转。这才转危为安,但其中过程可是令楚瞳苦不堪言,一脏气上升,必有一脏气衰败,其中之苦不足以与外人道。

不过,最终结果是好的。五脏虽然外形未变,实为五枚金丹,并且互为相生,形成五行之气,聚在三焦,随后流通百脉,这种感觉令楚瞳感到无比舒畅。

他知道日后五枚脏丹大成,五行之气聚满百脉,必然另有好处,只是具体如何,现在还不得而知。

不过修行本就不是一蹴而就之事,急不得。

楚瞳随着体内稳定,渐渐静下心来,一边感受五行之气的洗刷,一边为了对五脏丹形成助力,楚瞳开始着手凝练任督二脉上的所有穴位。

五脏各有腧穴在督脉之上,若是督脉通必然对五脏丹大有帮助。

任督二脉所有穴位,皆被楚瞳炼成纳灵漩涡。

之后便闭目修炼,直至天道对其所造杀孽做出惩罚,才终止了他的修炼。

回顾了一次闭关期间所发生之事。静下心来的楚瞳,也不由得想到,这胃丹之上的裂痕,不一定就是坏事,这一丝裂痕冥冥之中不也正是应了“泄而不藏”这句话么。

看来天地之间一饮一啄,果然皆是定数。

不管怎样,自己如今已是堪比金丹期修士了,而胃丹虽不能贮藏灵气,却可以起到掩饰的作用。

这样,也算是一手不为人知的底牌。

收拾了心情,楚瞳起身走出石室,这条灵脉经过楚瞳这半年的挥霍,大概是废了。

见楚瞳走出矿山,楚镜一闪身就来到其身边,

“二少爷,你出关了”

“嗯,出关了”

楚瞳答到

楚镜行完礼以后,打量起楚瞳来。

半年未见,此时楚瞳一头长发已经及腰,茂密而乌黑,并且是黑的发亮,比常人的黑发要黑的多,皮肤白嫩,唇红齿白,看上去虽没有楚天那么美,但好似比以前耐看了许多,只是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惨白,嘴角还有一丝鲜血,楚镜心中不由一暗。

二少爷这副样子,明显是,身受重伤,看来此番尝试修炼是以失败收场了。

楚瞳目光一扫,便知他心中所想,随即屈指一弹,灵气迸发而出刺穿了楚镜腰间的衣服,楚镜先是吓了一跳,随后惊喜的问到,

“二少爷,成功了?”

“没错,成了”

“哈哈,二少爷真厉害,废丹田也能筑基,真是厉害,要我说,二少爷才是真正的天骄,妖孽”

得到楚瞳的确认,楚镜不由得欢呼,自从跟了楚瞳,又与楚天一同接受楚瞳的调教后,楚镜就对这位二少爷敬佩不已,即使楚瞳要比他还小上几岁。

可楚镜依旧是对楚瞳敬重有加,一直认为老天不公,如果二少爷也能修炼,必然能够碾压天下骄子。

如今,梦想成真,二少爷成功筑基,楚镜自是由心底为楚瞳高兴。楚瞳看着楚镜的样子摇首一笑

“谁跟你说我是筑基了”

“嘎”

楚镜的笑声戛然而止,险些一口气给他憋过去,瞪大眼睛看着楚瞳,实在不明白二少爷的意思,明明说已经成功了,怎么还没筑基,难道是先天?

得到楚瞳的确定,以为,二少爷已经成功筑基,正高兴时被打断,被告知并非筑基,一时险些被闪的岔气,楚镜脑子突然有些短路,忘记了去感知刚刚二少爷对自己弹指外放的究竟是灵力还是真气。

总之认他如何去想,也实在不敢相信一个从未修炼的人,刚刚修炼半年就能够达到金丹。所以,楚瞳既然说不是筑基,楚镜自然也就往低了去想。

对,一定是先天,唉,都怪二少爷太厉害,能够剑斩先天,让自己都忘了,二少爷未曾修炼过的事,直接把先天这茬儿给忘了。

虽然楚镜,忘记了感知楚瞳刚刚弹指外放的,究竟是灵力还是真气,但毕竟是外放了,所以,楚镜倒也没有再往更低的内力方面去猜测。

能够以废人之体,半年就达到先天,二少爷依旧可以称之为妖孽,就是不知道二少爷如今是几重天,有没有自己等级高。

如此想着,楚镜也就放下心来,调节呼吸,结果刚一吸气,

“嘎”

这一次楚镜就没那么好运了,直接往后一仰,倒在了地上,两只眼睛比刚才瞪得还大。

是出现幻觉了吗?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二少爷腹中一闪而逝的金光是什么?

楚瞳见状,又是摇头一笑,随即扶起楚镜,并出手为其调理气息。不然一会儿真能让他被自己的一口气给憋死,到时候笑话可就大了。

二重天的高手被自己的呼吸给憋死了,传出去能把整个扬洲的人都笑死。

“好了,你没看错,我已经结成金丹了,如今算是金丹期修士,至于具体是金丹初期还是后期就不清楚了,因为本身的原因,无法用常规的等阶衡量,不过对付寻常金丹后期应该没什么问题”

“……”

楚镜也只能无语,还能说什么呢,什么天才,天骄,妖孽,在二少爷这里都是浮云,以废人之身时便可剑斩先天。

凭借废丹田不但做到了可以修炼,并且刚步入修炼,就直接越过了内力,先天,筑基达到了金丹,而且,还是相当于金丹后期。

这简直是要那些刻苦修炼者的老命,这速度已经不比大少爷那天生的差了。

说起来,二少爷确实也是天生,只不过是天生废人,可是现在来看,这哪是废人,这简直是神仙转世。

不管楚镜心中再怎么腹诽,但他还是为二少爷高兴,用了好一会儿,也终于消化掉了这个足以震惊九洲的消息。

“二少爷,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啊?”

“三候城”

楚瞳听到楚镜的问题,先是环视了一周,然后向三候城的方向望去,开口说到。心中想的却是先见见父母,爷爷。之后也该离开扬洲了。毕竟修行之路还长着呢。

“哦,好,”

楚镜答应着,随后腼腆的说到

“嘿嘿,嘿嘿,这回得麻烦少爷带我了,我可不会御空而行”

“谁说要御空了,我说的是走回三候城”

楚瞳说完不等楚镜回话,便转身离去,留给楚镜一个背影,只让楚镜一人在那里凌乱。

“唉,少爷,您不是开玩笑的?,您等等我诶”

不敢相信的叫喊了一声,楚镜焦急的追了上去。

待二人走后,云绮罗闪身出来,一脸复杂的看着楚瞳远去的方向。

如今的云绮罗只能在牧城平静的度过每一天。

一年半之前,赵舒诚朝堂兵谏。

之后,杨家就在赵国不复存在,云绮罗去往杨家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与楚家的婚约也被自己亲手毁掉。

刚刚,她看的清楚,牧城人尽皆知的天生废物楚二少,竟然已经结成金丹,修为只比楚天人差上一线而已,更何况还只是用了半年时间。

而这个人,曾经是自己的未婚夫。

世间没有傻子,只是看这个人愿不愿意聪明,如今的云绮罗知道,当日楚瞳的那一句

“你若愿,我可娶你”

就是逼自己露出原形,好使得那封休书更加的真实,可又何尝不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呢,如果……那么今日……

“楚瞳,我和你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最终云绮罗对着空气说了这一句,便也回牧城去了。至于这句话的意思,又代表了自己怎样的心情。

其实,云绮罗自己也不知道。或许,她不甘心自己一辈子都只在牧城,又或许她真的想再距离他更近一些,无论是敌是友。

第二十一章

楚瞳神魂强大,神识了得。小小的矿山有几个人,完全逃不出他的感知。云绮罗修为低微,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气息。早已被楚瞳发现踪迹。

若非重要之事,楚瞳少有出手推算。凭借地阶术士的身份,心中一动便感知到二人今后,怕是仍有交集。只是,不知道这其中是情是怨,是好还是坏。

不过,红尘之中,情之一事本就如乱丝一般缠人,剪不断理还乱。

楚瞳知道,若是自己安安分分的被云家退了婚,云绮罗也就不会再对自己有任何关注。

即便自己今后如何名动天下,对方也不过是在回想少女之时,化作一声叹息罢了。

而如今,自己当众休妻,如刀如笔的在对方心中留下了一道深刻的痕迹,又怎能轻易忘却?

少女心思最为难猜。这般日夜惦念,长久以往,是恨是情,恐怕云绮罗自己都难以说的明白。

并非,楚瞳自恋。情之一事,就是如此弄人。哪怕是恨,那也是一件麻烦啊。

当然,对于楚瞳来说,无论结局是好是坏,都不用过早的在意。人生于世,充满未知反而让人憧憬,如果事事都早有预料,又何来的惊喜可言呢?

只希望,对方不要走错路才好,自己也是为了楚家,不得已而为之。于他本身,是从未在意过云家退婚之举的。

“楚镜,如今牧城的情况怎样?”

放下诸多心思,路途之上也不至于沉默不语。何况身边并非无人,聊一些琐事也让旅途没那么无趣。

“除了如今的扬州皇下旨扩建牧城,并无大事。几家之间如同一潭死水,云家的云欢虽还有些野心,可又有谁能与他相争呢?

邵家那老乌龟,向来都是人不犯他他不犯人,别人犯了他,他也得寻思寻思再把脑袋缩回去的主。

至于楚经纬,身为咱们楚家人,即便是被放逐的也无人敢惹。就连牧城新上任的城主,都对他客客气气的,还让他当上了副城主,云欢哪里还敢招惹于他”

“那也回去看看吧。这一走,恐怕少有理由再回来了”

“好,得嘞”

楚镜听到二少爷的吩咐,先是应了一声,随后又猛然想到了什么

“二少爷,等离开牧城,咱们今后要去哪里啊?”

他现在才发现,二少爷就说了一句要走回三候城,看一下大爷和大夫人还有家主,之后的事完全没说,都不知道以后跟着二少爷要干些什么

“修行”

“那是什么”

“就是赶路”

“……”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说着说着也就到了牧城。

这天,正值白日,大街小巷人流涌动。楚家已是牧城的传奇,牧城百姓没事都要念叨念叨。

何况楚二少爷如今那也是出了名的,扬州国仅有的三个侯爷之一呀。二人一进城内就引起了城中百姓的骚动。

“诶,你看,那是不是楚家的二少爷啊?”

“是啊是啊,你没眼花,我也没眼花”

“他怎么回又来了?”

“这牧城是楚家的根,二少爷回来看一眼,不正常吗?”

“拉倒吧,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人楚家可不是咱们牧城的人,那可是先楚皇室,高贵的很”

“那怎么了,二少爷仍是生在咱们牧城”

“唉,唉,唉,都说什么呢,楚二少爷如今不比当初,咱们都得称一声侯爷,楚家也是扬洲第一世家,你们在这背后谈论,当心杀头”

“是啊,是啊,你们忘了当年二少爷剑斩先天的事了?要是得罪了二少爷,都不用扬州皇下令,咱们的脑袋啊,就得搬家”

“对,对,对,可,可不能再瞎说了”

“嘘,嘘,嘘”

楚瞳白布遮眼,终是有些不便,早已练就听声辩位,如今进阶金丹,六识更是远非凡人,对于百姓的议论,自是听的清楚。不过也就一笑置之。

这时,一队扬州兵来到楚瞳面前,领头人带一众士兵向楚瞳行了个礼。

“见过盲候”

楚瞳为人谦逊,即便今日身份高贵,依旧还礼之后才开口

“你认识我?”

楚瞳有些好奇,虽然自己白布蒙眼,但也不能证明所有的瞎子都是盲候吧

“扬州皇知晓侯爷喜欢四处游历,便将侯爷的画像传遍军中,以防有人冲撞了侯爷。再加上刚刚侯爷一进城,百姓就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争相讨论,小人自然确认了侯爷的身份”

听罢,楚瞳倒觉得是自己问了一个可笑的问题。正如此人所言,牧城百姓谁人不识自己。就是没想到,赵舒诚竟将自己的画像传遍军中

“扬州皇有心了”

最后,楚瞳也只能和这扬州兵头目如此说到。

“听说此地扩建,为何还未动工”

想起楚镜之前说到牧城扩建,可二人回来,牧城依旧是老样子,并无变化,楚瞳原本就是想看看牧城新貌的,此时却是白跑一趟了。

“回侯爷,如今扬州国集楚赵两国之境,实在是巨大无比,君皇在很多地方又重新规划了一番,建立了许多新城池。像牧城所在,原赵国西北,如今已经添了两个巨大城池。

刚刚竣工不长时间,接下来才是牧城的扩建。”

“原来如此”

看来赵舒诚果然野心不小,做起事来也是井井有条。西北荒芜,并非没有百姓,而是只有一个牧城这样的小城,不好管理。数伙山贼悍匪肆无忌惮,无人出面镇压。如今多了两座大城,又有城主管理,守军驻扎,应该好了许多。

一个大国管理本应如此。

“不知道两个新城叫什么名字”

“天云,西山”

“哦,谢谢,你们去忙吧”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楚瞳又一次行礼说到。

“是,侯爷,小人告退”

与那一队扬州兵分开后,楚瞳就径直回到了楚家。

而这一番耽搁,牧城三大家族早已知晓,楚瞳的回归。

邵家自然是没什么举动。在邵玄冲眼里,一个能够斩杀先天的人,他惹不起。

所以,与这人相关的事,他也不想参与。毕竟,惹不起,他还是躲得起的。

与之,恰恰相反的是云欢。在自己的房间里,云欢正听着刚刚回来的云绮罗讲述着楚家矿山的事。

“他已经成为了金丹期修士?”

“是的,女儿亲眼所见!”

“这小子真是邪的透顶了,本来还想再和他较量一番,现在看来这人还真是惹不得啊!唉”

最后,云欢也只能化为一声长叹。

虽然,自诩聪明绝顶,可面对绝对的实力,任何的心思都是空谈。何况单论计谋,云欢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他比对方更像一个黄毛小子。

“爹”

寻思了许多,云绮罗最终还是决定开口

“怎么了,绮罗”

虽然,当年云欢一气之下打了云绮罗。

但是,他还是非常宠爱自己这个女儿的。

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也深爱着他的妻子。

可惜,他的妻子已经不在,所以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云绮罗。

何况,当年退婚是整个云家的决定,不能只怪自己的女儿。

“我知道,无论修炼天赋还是其他,女儿都不如楚瞳。如今杨家不知去向,我与楚瞳的婚约也早已作废,云家人现在都在怪女儿令他们失去了在扬洲一步登天的机会”

“哼,那是他们无能,才会把一切责任都怪在你一介少女的身上,当日退婚之时,可无人反对”

不等云绮罗说完,云欢就打断他的话,对于云家的表现,也是越来越失望。

“爹,您听我说完。不管怎样,如今的云家,女儿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如果您心里还有我这个女儿,就带我离开云家,离开牧城。

如果,您心中始终认为女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女儿便自行离去”

“不行”

云绮罗的话可是吓了云欢一跳。自己的女儿如果真的独自跑了出去,生死不知,自己如何是好?又该怎么向那已经逝去的妻子交代?

“那就求父亲带女儿一同离开”

云绮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此时的她已经是泪流满面。

“可是,我们能去哪呢”

看着自己女儿的模样,云欢也对云家越发愤恨。

可是,正如他所说,离开云家,他们父女二人,又能去哪呢?

“不管去哪儿,都好过在牧城庸庸碌碌一辈子,走出去就有机会见到更广阔的世面,遇到更多的人,也许女儿就有机会拉近与他的差距”

云绮罗见云欢有些意动,立刻状若疯癫的开口。说到最后,瞳孔张大,脸带癫狂笑意,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修为超越楚瞳的画面一般。

那模样又是把云欢吓了一跳,随即面色铁青。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心中已经有了魔障,这都怪楚瞳,更怪云家。

不过,终究是自己女儿落井下石,退婚在先,楚瞳只是被动还击。

而明明之前同样怂恿自己女儿退婚的云家众人,如今却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一个少女,那冰冷的亲情才是将自己女儿压入万丈深渊的最后一根稻草。

相比于楚瞳,他更恨云家。

可那又能如何呢?大家族内的亲情本就是这样。利益大于亲情,更可以说,毫无亲情所言。这些,自己一样也是比谁都清楚。

离开并非绮罗想的那么简单,强大的修炼者从来都是喜怒无常,自己父女二人又怎敢保证,今后所遇之人就不是另有图谋呢?

可是,云欢一想到如果自己不同意,女儿就会独自跑到外面去,危险更大,便不得不妥协。

第二十三章

时隔二十年,一众三元天骄的修为,全都有所进境。

野辽与闻人青,也不例外,如今已是金丹中期。

随时,都有可能进入后期,实力自不用说。

再加上闻人青的天资,本身就与绝世差不了多少。若非有些小懒,早就应该,后期巅峰了。

这会儿,对付一些普通的金丹,越级战斗,自然小菜一碟。

何况,还有野辽这个战斗狂,任谁也不敢大意。

闪过御剑术,所有的流云弟子,都是心头一凛。

为首的三人,露出一抹凝重。

瞪了秦冠一眼,任承轩开口道,

“瞎子,楚天人已经结成元婴。这空灵草拿回三元宫,可未必能有你一勺羹。

你当真,要与我等作对?”

秦冠注意到任承轩的眼色,却也没有多说。

若非刚刚自己废话太多,又怎会陷入这等尴尬的境地。

越想越觉得,都是自己的错,秦冠大吼一声。

长刀闪现,迎着楚瞳而上。

任承轩虽然开口,想要说服楚瞳离去,手上却丝毫未停。

与秦冠,松永言一起,三人共战楚瞎子。

一旁的寿玉龙,与绿衫男子相视一眼后,又看了看几名天蓬府的弟子,心中略显纠结。

最后,在绿衫男子的劝说下,寿玉龙选择留下。

空灵草对于寿玉龙来说,终究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

深吸一口气,寿玉龙带着一众天蓬府弟子,直奔野辽。

长刀一劈,风沙走石。

野辽见状,长戟一挥连连格挡。

随后猛的一刺,与寿玉龙战到一处。

对于一个战斗狂来说,龙首狂刀的吸引力,远比一群普通的金丹修士,要大得多。

那些小罗罗,就交给青儿吧。

狂笑一声,野辽全力施为。

毕竟,他与金丹巅峰的寿玉龙,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手中的方天画戟,仿佛感受到了野辽的战意,顿时金光大盛。

与此同时,在内林的某一个密林深处。

几个同样赤膊上身的壮汉,都是心中一动,若有所感。

“荒,出现了。”

“没错,这感觉,就是荒。”

“要去看看吗?”

“不必了,等到了悟元林的尽头,自然就会遇到的。”

商量一番,几人决定,暂时不去理会。

山谷之中,别看闻人青的身材娇小,平日里一副小孩子脾气。

但动起手来,却是毫不留情。

这二十年,野辽可没少带她四处闯荡。

为的就是,逼出这丫头的实力。

毕竟楚天的遭遇,算是给三元宫的众人,提了个醒。

再好的天资,再强大的实力,不经历过生死战斗,与鲜血的洗礼,始终都是一只纸老虎。

此时,被两派三十多人围攻的闻人青,小脸上还带了一丝怒气,娇声喝道,

“你们这些混蛋,当姑奶奶好欺负的,是吧?”

“哼,看我不给你们点儿颜色瞧瞧。”

有时候,身材娇小也不一定就是缺点。

正如此时的闻人青,在众多人的围攻下,就显得异常灵敏。

两只手腕,不停晃动。

紫光一闪,瞬间就传出阵阵铃音。

闻者,皆是神魂一荡。

就连楚瞳等人,也没能避免。

不过这种乱心迷魂的东西,向来对楚瞳,没有丝毫作用。

反而趁着眼前三人中招之际,九针出,封住三人的灵力,使闻人青的铃音,对三人的冲击更大。

不过,终究还是天骄。

经历过无数生死之战的三人,也不是轻易就会认输的。

同时一咬舌尖,金丹猛转,将九针震出体外,之后跌落在地上。

“卑鄙。怪不得能够斩杀嗜血剑,原来尽靠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噗。”

在见过楚瞳的御剑术以后,秦冠不得不承认,对方就是斩杀嗜血剑的凶手。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嫉妒。所以,此刻见其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暗中偷袭了自己三人。

立刻就将嗜血剑的死,也归功于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生死较量,能克敌制胜的就是好手段。

这位道兄的话,可不像是从修士口中,说出的呀。”

楚瞳对此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他又几时在意过,别人对他的看法呢?

“楚某与贵派的方兄也算相识,若是三位道兄就此退去。

楚某倒是,很愿意给方兄一个面子。”

“放屁,老子的命,自己能保。还不用靠一个金丹初期的面子。”

楚瞳的确是真心实意,可惜他面对的,是郁郁不得志的秦冠。

在后者眼里,方仲鹤的盛名在外,都是因为有一个好哥哥。

又怎会令其看得惯呢?

瞧了一眼被闻人青的仙籁妙音铃,震得找不到北的,一众同门师弟。

任承轩与松永言,都是心生退意。

可听到秦冠的话,又是不想,将其一个人扔在这里。

三人都是有着实力,却无盛名,算是一类人。

只不过,任松二人的心态,没有秦冠那么极端罢了。

不过,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尽管秦冠的性格有些扭曲,却让他交到了两个挚友。

可以为其付出生命的挚友。

“承轩,永言,带着师弟们走吧。

记得为我报仇,我是绝不会承他方仲鹤的情的。”

既然是挚友兄弟,二人所想,秦冠又怎会不知。

但自己的内心,实在无法做出那样的选择。

与其拖累兄弟,不如让他们离去。

至于自己。

在交手以后,他已经明白。

凭他一人,还不是楚瞎子的对手。

此话说完,秦冠也不给二人反驳的机会。

灵力一震,将没有防备的二人震飞之后,提刀而上。

不过数息之间,就可以看到一个人,最极致的两面。

楚瞳不由对这人有些好奇,也对人性充满了更大的兴趣。

天道究竟有多么神奇,才会创造出,这么有趣的生命呢?

“既然如此,那就都留下吧。”

楚瞳故意如此说到。出手也更加凌厉。

衣袍卷着铁剑,猛然一挥。

百道剑影直刺秦冠。

这时,任松二人也反应过来。

同时大叫秦冠的名字,冲了上来,与其一同挡住楚瞳的御剑术。

接下之后,刚准备喘口气,楚瞳便已施展出百剑合一。

三兄弟互视一眼,齐力挡住此剑,随后又一同跌落下去。

“咳,咳咳,你这,你,你这家伙,又抽什么风。”

松永言接连吐血,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

任承轩也是瞪了秦冠一眼。

“除了冲动,你还会什么?”

听到二人连番的呵斥,秦冠不由咧嘴笑了,却是喷出一口鲜血。

楚瞳身具五行灵气,所施展出的御剑术,与百剑合一,还在嗜血剑与薛梓琪等人之上。

更别说御剑术这门功法的本身威力,就不是一个二等门派的弟子,所能抵挡。

几次三番硬抗下来,三人也是消耗极快,这会儿多少有些到了强弩之末。

好在流云宗的其他弟子,也不都是棒槌。

终究还是有人挺过了闻人青的铃音。再加上双拳难敌四手,渐渐地,闻人青也是落入了下风。

至于野辽,原本就不是寿玉龙的对手,再加上绿衫男子的一旁侵扰。

这会儿,同样有些危急。

环视一圈儿,楚瞳最后又看向秦冠三人,嘴角一扬,笑了起来。

“楚某还真是从未见过,这样的衣冠禽兽。”

说着,楚瞳转身冲向寿玉龙,使后者大吃一惊。

急忙避开楚瞳长剑,闪身退去。

此时,寿玉龙对楚瞳,那是有着一万个戒备。

可惜,楚瞳的目标并不是他。

而是,那名绿衫男子。

逼退寿玉龙,楚瞳回身就是一刺。

铁剑脱手疾驰,转瞬即逝,眨眼间便已穿透绿衫男子的丹田,使其一命呜呼。

“野辽师兄,放心。我不抢你的猎物。”

野辽这种人,太好看透了。

楚瞳深知对方,只想与寿玉龙大战一场。

若是帮了对方,搞不好还被埋怨。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见楚瞳来援,野辽当时就变了颜色。

直到楚瞳斩杀绿衫男子,说出这么一句话,野辽才露出一抹微笑。

点了点头,更加张狂的提戟冲向寿玉龙。

可惜,野辽是带着兴奋而来,寿玉龙却已没了半分斗志。

他带来的天蓬府弟子,在流云宗的三人到来之时,就已剩不多。

此时绿衫男子一死,寿玉龙便是孤家寡人。

而流云宗的三人,也都是生死一线,一切都要看楚瞎子的心情。

指着剩下的那些,与闻人青缠斗的流云弟子。

寿玉龙觉得没有一丝希望。

这不,楚瞳弃了自己,便冲了过去。

那可真是虎入羊群啊。

几个呼吸之间,就已死了数人。

再待下去,自己又哪有活路。

想罢,寿玉龙摇了摇头,灵力喷薄,长刀挥舞。

秃头上的神龙,黑芒一闪。

手上的长刀,红光乍现。

一声怒吼,宛若龙吟。

双腿一跃,直向苍穹。

穹下挥刀,形似舞龙,待刀斩出,云动山摇。

一条黑龙直奔野辽。

野辽见此不惊反喜,笑容更加张狂渗人。

方天画戟金光一闪,瞬间爆发出一股荒凉。

好似远古的沙漠,万古无人,只剩黄沙。

轰隆隆,轰隆隆。

野辽持戟硬抗之后,大吐鲜血。

本以为寿玉龙会趁机猛攻。没想到后者,却是转身向着山谷之外,疾驰而去。

原来,他早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忽然,一抹浅蓝,从山谷之外迎面而来,瞬间将寿玉龙的丹田穿透。

</br>

</br>

第二十四章

天蓬府的天骄弟子,有龙首狂刀之称的寿玉龙,就这么死了?

流云宗的弟子,全都懵了。

急忙后退,脱离与闻人青还有楚瞳的战圈。

愣愣的看着,此刻才倒下的寿玉龙。

这时,从山谷外传来,阵阵的脚步声。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位白发青年,缓缓而来。

“逍遥师兄。”

待到看清来人样貌,闻人青惊喜的叫了一声。

没错,此人正是三元宫的天骄弟子,逍遥藏。

对着闻人青笑了笑。

逍遥藏右手一招,那插在寿玉龙身上的浅蓝长剑,便再次化为一道蓝光,归于背后。

“给你们一个机会,起来与我一战。”

走到跌坐在地上的流云三骄面前,逍遥藏开口说到。

听到此话,秦冠便要起身。却被楚瞳拦住。

“好了,不要逞强了。

就你那点儿实力,想要扬名,还差得远。

与其嫉妒别人,倒不如多找找自己的原因。”

“你放屁。”

秦冠以为楚瞳是在嘲讽自己,立马怒喝一声。

楚瞳没有理他,而是转身对着逍遥藏说到,

“逍遥师兄,给我个面子。

放他们一马。”

对于楚瞳此举,逍遥藏有些意外。

不过,对方三人,虽然是流云宗的。

但本身,却与他没有任何仇怨。

再说了,就算有仇怨,这次放了,下次也一定能够将之斩杀。

这三个家伙,他逍遥藏还不放在心上。

“好,既然你开口了。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他们一回。”

“多谢。”

见逍遥藏已经答应,楚瞳与其行了个礼,说到。

“不必你装模作样。想要我的命,还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砰”

秦冠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蔑视。

楚瞳为他求情,以及逍遥藏那副无所谓的姿态,深深地刺痛了他那可怜,又可悲的自尊。

于是,他挣扎着站起,怒声说到。

坚决不愿,接受楚瞳的怜悯。

就在他话音刚落,一把方天画戟砰的一声,插在了他的眼前。

“你要真的这么想死,我倒不介意送你一程。”

寿玉龙逃跑之前,那一招独门绝技,龙首腾云刀,却是将野辽的战意完全激发。

没想到对方只是为了逃跑,闪的野辽这个难受。

此时见秦冠的样子,便开口怒喝了一句。

“好了,再这么不知进退,就真的对不起你这两个兄弟了。”

听到野辽的话,秦冠还想还口反驳,却被楚瞳说得一愣。

回头看了看,面色惨白的任承轩与松永言,秦冠难得的保持了沉默。

“带他走吧,我的面子也只能用一次。

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还是想想如何提升实力吧。”

楚瞳笑着叮嘱了一句,转身走向白若两人。

将其与苍绝扶起后,与逍遥藏三人点了点头,率先离去。

“我们也走吧。”

逍遥藏与野辽,还有闻人青,吩咐了一声,同样向着山谷外面走去。

“好啊。”

闻人青应了一声,纵身一跃就跳到了野辽的背上。

后者右手一伸,收回方天画戟,快步跟上逍遥藏。

看着三元宫一众,与楚瞎子的背影,任承轩说到,

“其实他说的对,我们虽被称为天骄,那也是在二等势力当中。

与那些真正的天才,还差得远。

与其想着如何名动天下,倒不如好好想想,怎样提升实力。”

“没错,他说的是对。可正因为是这个性子,才是秦冠,才是我们的兄弟。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何必为难自己。

生与死,我们兄弟三人都在一起便是。”

任承轩是理智的,平日里也是三人之中,心思比较细腻的。

而松永言则是理智,与冲动的矛盾体。

他清楚地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但他却又是个帮亲不帮理的家伙。

哪怕明知秦冠是错,他也会义无反顾的与之共往。

至于,这究竟是对,还是错,谁又能说得明白呢?

听着二人的话,秦冠微微一笑,却没有开口。

他就是不服。他自认为他比别人付出的要多得多,也绝对不比别人差。

可是看着别人走到哪里,都一副风光的样子,他的心里就会十分嫉妒。

但他又不是一个希望挚友为难的人,只是他不想承认,自己比别人差罢了。

带着剩下的流云弟子,三人离去了。

未来的事情,就交给未来决断吧。

楚瞳一行七人,走出山谷不远,便迎面碰上了冷霜雪,与十数名的三元宫弟子。

见到楚瞳,冷霜雪狠狠的瞪了一眼。

“你不是喜欢一个人逛吗?怎么与青儿他们凑在一起了。”

“这不是巧合嘛。嘿嘿。”

楚瞳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大哥的这个师姐。

悻悻的解释了一句,尴尬的笑了一声,便也不再多说

“哼”

冷霜雪冷哼一声,将目光转向别处,不再看他。

“你们两个,又是怎么回事?”

逍遥藏疑惑的看了两人一眼,就不再多想。

而是转头看向白若与苍绝。

二人先是一凛,然后便与众人解释起来。

原来,最开始并非只有白若,苍绝两人。

还有二十多名金丹初期的弟子,与他们一起。

在行到这处山谷以后,发现了空灵草。

这可是个宝贝,白若一行,自然不会放过。

奈何这里除了空灵草,还有一条百毒迅雷蟒。

此蟒虽然只是堪比筑基的妖兽,连妖都算不上。

却是庞大无比,防御惊人。

仅凭白若一行的普通刀剑,根本不能伤其分毫。

再加上其触之即死的奇毒,以及如同迅雷一般的速度。

一众三元宫弟子,不但迟迟没能得手,反而死伤不少。

最后还是天蓬府的那名绿衫男子,将此蟒斩杀,使得白若等人趁机采得空灵草。

绿衫男子自然不肯,放众人离去。

恰巧这时,流云宗的人也到了这里。

正所谓怀璧其罪,这空灵草在谁身上,谁自然就是第一目标。

何况流云宗与三元宫,本来也不对付。

绿衫男子只是简单的挑拨几句,便说服流云宗的那两名中期弟子,与其联手对付白若等人。

与百毒迅雷蟒大战多时,三元宫的二十多人,早已死伤殆尽。

余者也都是身受重伤,又怎是两派合力的对手。

很快,便只剩白若与苍绝两人,苦苦支撑。

直到楚瞳赶来。

听完白若的叙述,逍遥藏看了楚瞳一眼。

“既然罪魁祸首,都已伏诛。那这件事,就暂且先这样吧。

你二人便跟着我吧。”

“是,师兄”

白苍二人应了一声,便站在逍遥藏的身后,不再说话。

而楚瞳也明白逍遥藏的意思。

于三元宫的损失来讲,本不应该放过秦冠三人。

这一眼,不乏有些埋怨。

“今日逍遥师兄给我的面子,小弟记下了。

来日必有重谢。”

白若二人并没有说出,楚瞳替秦冠三人求情的事情。

冷霜雪自然不知。

正纳闷儿楚瞳欠了四师弟什么人情,逍遥藏已经开口,

“就不必来日了。

凭你与道宗的关系,想必会炼丹吧?

三元宫没有炼丹师,这空灵草就交给你了。”

“逍遥师兄平日里冷面少语的,一开口全是重点。

真要论起来,可比木辰师兄聪明多了。”

听到逍遥藏的话,趴在野辽背上的闻人青,低声嘟囔了一句。

引来了在场众人的一阵低笑。

逍遥藏瞪了闻人青一眼,也没多说。

却也将后者吓得一缩脖子,将小脑袋埋在了野辽的后背上。

“好,逍遥师兄吩咐,不敢推辞。交给我便是。”

这点儿小事,楚瞳也没多想,便一口应了下来。

逍遥藏见状,转头看了白若二人一眼。

二人立即将空灵草,从储物袋中取出,交给楚瞳。

将之收起,楚瞳开口道

“诸位师兄,小弟一个人惯了,就不与诸位一起了。

至于这空灵丹,待到出了悟元林,我便交给诸位。”

“无妨,强者都是独来独往的。

空灵丹也不急于一时。

有大师兄在,我们也不怕,你将这空灵草吞了去。”

闻言,逍遥藏淡淡的开口说到。

对此,楚瞳微微一笑,行了一礼便要离去。

这一次,冷霜雪没再迟疑,直接拦住楚瞳,说到,

“我与你一起。”

“诶?师姐不和我们一起吗?”

冷霜雪这话一出,几名三元宫弟子都是一愣,闻人青连忙开口。

“我独来独往惯了,师姐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与几位师兄在一起,冷师姐岂不更加自在?”

楚瞳也没想到对方竟要跟着自己,明明刚刚对方见到自己时,还是一副仇敌的样子。

被楚瞳拒绝,冷霜雪脸色一寒,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见状,其余人更加不敢出声。

楚瞳无奈,再次与众人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没想到,冷霜雪竟然真的跟了上来。

疾驰一阵,发现冷霜雪依旧跟着,楚瞳也就不再管她。

继续的缓缓而行,观赏路途之中的美景。

冷霜雪看着他那仔仔细细,十分专注的样子,不由有些好奇。

进入悟元林的修士,哪一个,不是急着去寻灵草宝药。

谁会像眼前的楚瞎子一样,真当是到这儿赏景来了?

怕是想以此,让自己不再跟着他吧?

冷霜雪心中如此想到,脾气也上来了。

“哼,你不急,我就不急。我就不走,看看你是不是一直,都这么耗着。”

暗中叨咕一句,冷霜雪脸上不由爬上一抹粉红。

那是被楚瞳气的。

</br>

</br>

第二十五章

不过,本座还是想听听在座的诸位有没有其他的看法。”

略微沉吟了一下,道魂开口实在让人听不出他的真实情绪。于是也就没有人知道兰芷祎的答案究竟有没有让其满意。所以也就更加没有人开口回答道魂的问题。

“好了,你们两个也别站着了。先坐下吧。”

并未在意大殿之中一时有些尴尬的沉默,道魂看了一眼兰芷祎与野经震如此说到。紧接着又是与其身侧另一张首座上的青檀开口说到,

“檀兄作为元谷,元年两位师兄的结拜兄弟,于九洲之上已经修行万古。并且对我太清一脉相当了解。

不知对于太清,檀兄可有什么见解。”

“道魂老弟高看老夫了。老夫虽然苦修万古,却也不过就是个王境罢了。与两位兄长相比实在是天壤之别。又哪里有什么资格妄谈太清?”

脸上浮现一抹惭愧,青檀在听到道魂的话后如此说到。

“诶,依本座看,并非本座高看兄长,而是兄长自己太过谦虚。

九洲万古,修士不胜其数。能登王境者,亿万之中难寻一人。

“好了,各位也不用再抱有侥幸的心理了。难道你们就没有仔细的想一想本座为何名号道魂?”

见那些脸色不自然的弟子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却是谁都没有出声,道魂再次开口如此问到。见那些脸色不自然的弟子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却是谁都没有出声,道魂再次开口如此问到。“你他妈的放屁,这里有你们三元宫什么事儿?我们楚家好歹还与太清有点儿关系,你们留在这算怎么回事儿?

难道也想加入太清新门,想要以此抱上太清宫的大腿不成?

嗤,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那狼狈的模样。”

“你在跟谁说话?”

“楚……楚天?你少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们。别以为你弟弟是道祖的徒孙,我们就会怕你。”

“道祖徒孙?哼,楚家的垃圾们,你们该不会是害怕那什么楚瞳的实力,故意在这儿拍马屁呢吧?一个金丹会有超凡的实力?真是可笑。”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找了哪个不怕死的喽啰帮忙传出的谣言。我们野家的战神变同阶无敌也都没有达到那种境界。

一个金丹境的蝼蚁就敢自称堪比超凡。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后。”

“还不是人家有个好师父嘛。随随便便找个黑袍一披就敢自称道祖之徒。倘若真的是道祖之徒,为何不敢重聚太清诸脉,反而要建什么太清新门?真当别人都是傻子?那黑袍诡计多端,怎么可能会给新门发展的机会?”

“有些人当然不敢重聚太清诸脉了。几个人好忽悠,可不代表一群人都好忽悠。把诸脉都聚集在一起,不就露馅儿了?”

“住口。”

“都给我闭嘴。你们都在胡说什么?都想造反了不成?”

听着门下弟子越来越过分的话,风家十老与野经震都是脸色大变。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青檀老祖只是随口说了几句,竟能引起门下弟子如此骚乱,简直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何况今日来此的都是他们精挑细选的弟子,按理说不应该是这般德行。尤其是风家的那三十八名大乘至强。如果他们真的如此不识大体,那日也不会为了维护太清的名声甘愿退出风家。

一时想不明白,风家十老与野经震等人除了暴喝阻止,却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道魂还在那坐着呢。

虽说道魂的脾气如今他们也都有所了解,但毕竟相处的时间还短。若是这位老祖宗真的怒了,那搞不好会连累到整个家族的。

何况其身边还有一个九洲公主,花皇兰芷祎呢。

“老祖,我们没有胡说。如果不能重聚太清诸脉,单凭我们根本不可能是那群楚家怪物的对手。更别说还要与这些叛族一起共创什么太清新门。只怕稍稍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做出这些决定。更别说是道祖之徒。

一个存活万古的老祖宗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呢?

老祖,你们可千万不要被人给骗了啊。”

“是啊,老祖。”

“是啊,阳老。这人根本就是个骗子。否则为何会藏头遮面。”蓦然起身,面向道魂。兰芷祎双手抱拳,高声开口。一字一句说的是铿锵有力,尽显皇者无畏。所言之语,更是使得此间一直对道魂所问摸不着头脑的众人心生明悟。并露出了一抹思索的神色。

而原本就已知晓道魂何意的几人,此刻见兰芷祎抢先开口,却又生出了一抹怯意。

毕竟兰芷祎的身份摆在那里。

哪怕道魂已经表明可以畅所欲言,众人也还是不敢轻易地在兰芷祎面前道出与之截然不同的太清之解。

所以,又是与相熟亲密之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众人还是觉得暂且保持沉默的好。

反倒是一直对于道魂所提出的问题心生不耐的野经震,在听到兰芷祎的话后心中大喜,一脸兴奋的开口说到,

“哎呀,公主殿下说的对啊。我等太清弟子不就是为了守护九洲而存在的嘛。如今有黑袍一众宵小欲对九洲不轨,不也正是我太清弟子拼死抗敌的时候吗?

看来还是公主殿下明白老祖宗的心意,老祖宗这是在考验我等捍卫九洲的决心啊。”

“不过依我看,老祖宗这是多心了。别人我野经震是管不着了,但我野家,绝对不会有一个怂人。只要是活的,无论男女老少,老祖宗一声令下,必然会拼死抗敌,保卫九洲。”

同样是说得慷慨激昂,野经震在结合兰芷祎的话后,自认已经猜出了道魂所问何为太清的真实目的。

这会儿当众表明野家的决心之后,也是环视了一眼其余几家的话事人。眼神之中更是带了一丝激将之意。看来野经震的确是万分期待道魂可以开山立派,重聚太清诸脉。

只是当野经震发现各家的话事人对于他的这段热些沸腾的话并没有露出什么太大的表现时,不禁下意识的看向身在殿首的兰芷祎。

而此刻的兰芷祎,也一样是在等待道魂开口。

</br>

</br>

第二十六章

从老爹的怀里挣脱开来,左青青仍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打扮不妥。

素手一挥,却是险些将那诗老魔的外衫给掀了下去,并且露出大片白嫩,令在场的左家人都是脸色一变。

在左家人看来,大小姐衣衫不整的回来,怕是已经……

唉,不敢多嘴插话,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那个刚毅汉子。

到了这会儿,他这个当爹的再也不能视而不见,于是有些小心的开口道,

“青青,你放心。今夜的事,爹保证不会让左家以外的任何人知道。等到时机成熟,一样可以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此话一出,在场的左家人都是心头一震,纷纷在心中好好的掂量了一番。

倒是左青青反而被自己老爹的话给说得一愣,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

“干嘛不让外人知道?本小姐可是替申昜城除了大害。再说了,我已经决定跟着师父学习仙法去了,还嫁什么如意郎君。”

脸色再次一变,左家上下都没想到这个大小姐竟然连这种事情也不在乎。

虽然他们都知道大小姐神经大条,但是今夜的事,他们还是有些接受不来。

更何况,听大小姐的意思还要将此事弄得申昜城人尽皆知,根本就是不想让左家在申昜城继续落脚。

脸色同样变得有些难看,左大壮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楚瞳摇头一笑,开口说到,

“丫头,虽然在场的都是左家的人,但你好歹也是个大小姐吧。是不是应该去把衣服换一下,再出来说话?”

听到楚瞳的话,左青青这才反应过来。一声大叫,将自己露在外面的肌肤全都挡住,然后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在场众人,怒声说到,

“瞎看什么呢,再看把你们统统变成瞎子。”

话一脱口,左家人还没感觉怎么样呢,左青青自己倒是一惊。

有些可怜的看向楚瞳再次说到,

“师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楚瞳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个瞎子,所以当左青青特意跟自己道歉的时候,他也是微微一愣,随后又是一阵摇头苦笑。

“快去换衣服。”

“是”

见楚瞳没再反对自己叫其师父,左青青有些兴奋。对着楚瞳扮了一个鬼脸后,便跑开了。

这时,左家人也都注意到这个与左青青一起回来的白衣瞎子,以及那个始终没有说话的玉面公子,却不知二人是何身份。

左大壮身为家主,多少还是比其他人强一些的。觉得青青能够平安归来,怕是与二人有着不小的关系。

毕竟那个采花大盗的手下,可是从来没有少女活着回来。

“在下左大壮,是青青的父亲。不知二位公子怎么称呼。”

对着楚瞳恭敬地行了一礼,左大壮开口说到。

“在下楚瞳,他叫十里玉轩。我二人今日路过申昜,听闻城内出了一个采花大盗,也就想着留下来一探究竟。

因缘巧合下遇到令千金,便将其送了回来。”

楚瞳同样回礼,含笑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这么说,两位公子不就是青青的救命恩人了嘛。”

虽然早有猜测,但此时确定二人身份,左大壮还是恭敬的再次行了一礼,

“那左大壮就在此多谢两位公子救女之恩了。”

“举手之劳,左家主无需客气。”

含笑摆手,楚瞳扶住左大壮。

后者点了点头,看向左家众人开口道,

“既然青儿已经回来了,你们就都下去吧。”

“是”

听到左大壮的吩咐,左家众人立马散去,转眼之间便只剩几个下人。

“两位公子请随我来。”

待到众人散去,左大壮同样亲密的挽住楚瞳的手臂,将其与十里玉轩带到了左家大厅。

再次令余下几人也都退下,左大壮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到,

“不知二位公子遇到小女的时候,小女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虽然还是没有直接问出来,楚瞳却已明白对方想要问什么。微微一笑开口道,

“左家主不必多虑,楚某可以保证,令千金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左大壮不算聪明,但头脑的反应还算可以。何况这个问题还是他自己开口询问的。

微微诧异这个瞎子竟然这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左大壮不确定的再次追问一句。

“真的?”

“当然,楚某保证。”

含笑点头,楚瞳同样的再次给予肯定的答复。

“太好了。”

终于放下心来,左大壮的声音有些兴奋。

正巧这时左青青换装归来,听到自己老爹如此兴奋,不禁有些好奇。

“什么太好了?”

“咳,没什么。”

闹了一个乌龙,左大壮也不好意思跟女儿直言自己的误会,只好打了一个哈哈,敷衍过去。

想来也是,就算神经再大条的女子,若是遇到了那种事情,也不会像青青之前的那般模样。

看来自己也是紧张过头了。

心中想法万千,左大壮又是突然想起左青青张口闭口叫楚瞳师父的事情,于是再次问到,

“对了,青青叫楚公子师父又是怎么回事?”

“当然就是你听到的那回事咯。”

未等楚瞳开口,左青青率先说到,

“老爹,你是没有看到师父的厉害。师父那就是真正的仙人。要不是有个疯女人捣乱,那个采花大盗早就被师父给杀了。”

虽然不敢小瞧楚瞳二人,但是左大壮终究只是一介凡人。见二人如此年轻,实在不敢相信对方能有多大本事。

若非对方确实将青青平安带了回来,左大壮早就将二人当成骗子给赶出去了。

“对了,郝仙人与计公子哪里去了?”

想到骗子,左大壮也是想起了灰衣老者与那计姓公子,于是开口问了一句。

听到老爹提到那对师徒,左青青立马现出一副厌恶之色,恶狠狠的说到,

“哼,他们就是个骗子。亏本小姐还将他们当成仙人,结果被那采花大盗一个巴掌就给扇得昏了过去。

若非师父及时出现,老爹你可就真的见不到女儿我了。”

“恩?”

</br>

</br>

第二十七章

“事有轻重缓急。这新建门派作为何用,你我心知肚明。如今只要有个落脚之地便可,其他的倒没什么所谓。

如此,又何来满不满意之说。”

看向风承古,道魂摇头说到,

“风先生若有所选,只管道来便是。”

“既如此,那老头子也就不绕弯子了。这小老祖与老头子此刻所在,不正是我太清新门的天作之选吗?”

听完道魂的话,风承古少有的不再啰嗦,直接开口道出自己所指之地。

“嗯?你是说三元山?”

“没错,正是这三元山。”

点头作答,风承古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到,

“想必小老祖已有耳闻,这三元宫宫主风元情正是老头子的亲生女儿。”

“如今三元宫名存实亡,情儿与那雨元默也已完婚。哪怕情儿还想重振三元宫,老头子也是不会同意的。更别说情儿自己也有隐退的打算。

所以这三元山在不久的将来便是无主之地。与其便宜了别人,倒不如给小老祖行个方便。

何况这一次三元大战中所覆灭的门派也不止三元宫一家。邻近的流云宗以及这承林霸主丹宗也都不复存在。

小老祖若是在此开山立派,想必用不了多久便可称霸承林。如此占据蓬莱洲八分之一的资源,对我太清新门的发展也是极为有利。

等到日后与那黑袍等人开战,这太清新门可就不一定还是样子货了。”

“听你这么一说,就这么一个穷乡僻壤的犄角旮旯,还成了我太清重现的洞天福地了?”

嘴角一撇,兰芷祎倒是没有看出这三元山哪里有风承古说的那么好。

不过道魂之前就已有言在先,对这新门开山之所并无要求。所以兰芷祎这会儿也就是出言调侃一句,并无他意。

“是不是洞天福地的都无所谓。只要肯下功夫,一片死地也能生出庞然大物。”

一双如同黑洞的眼眸里射出两道黑芒,道魂的声音突然带了丝丝寒意。使得兰芷祎与风承古都为之一怔。

“师叔的意思是……?”

“天奇要术。”

淡淡的吐出四个字,道魂既然有了开山立派的打算,自然不会真的把自己的门派弄成一个幌子。

作为道祖的弟子,哪怕不为自己,也不能失了太清的名头。

所以心神一动间,道魂对于自己即将创立的门派,又是有了新的打算。

“莫非小老祖是想改变三元山的气运?”

一声高呼,风承古不禁大惊失色。改变群山气运,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单凭他这个地阶术士,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不过以小老祖的术法造诣,想必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这手笔未免太大了些。这还是一个幌子吗?”

心中如此想着,风承古感到震惊的同时也不由生出了一丝期待。

毕竟作为太清门下,风承古也不希望太清诸脉之中出现一个徒有虚名的分支。

“既然已经决定开山立派,自然要认真些。风先生有句话说的很有道理。

他日对战黑袍等人,这个新建的门派绝对不能只是一个样子货。

所以除了重聚太清诸脉,这个新门派也要扩充自己的新势力。”

“这样吧,就麻烦芷祎与风先生再到野家与楚家,以及天蓬府那里探探各家的口风。

如果各家依旧支持我开山立派,并且与风家一样愿意派出弟子相助,那自然最好。

若是不愿,倒也不必强求。”

“师叔这是哪里的话。举手之劳,有什么好麻烦的。我与风先生现在就去。”

对于道魂想要改变三元山的气运,兰芷祎同样也是一惊。只是在听完道魂接下来的话后,却又表露出一丝嗔怒。责怪道魂太过客气。

“呵呵,那你们这就去吧。关于开山立派的细节,我还得好好考虑考虑。”

没有把兰芷祎的嗔怪放在心上,道魂微微一笑,便也开口如此说到。

“嗯,那芷祎暂且就先告退了。”

“小老祖,老头子告退。”

双双行礼告退,兰芷祎与风承古离开雷元宫后,立马便去了野家在三元宫的落脚处。

不多时,野家所在的落脚处便传出了野家家主野经震的阵阵笑声。

“哈哈,哈哈哈……殿下,风先生,你们说的都是真的?老祖真的决定开山立派,重整太清了?”

“没错,千真万确。

虽说此举有些委婉,但也的确算是另一种重整太清的方法。只不过你小子可别整日把重整太清这四个字挂在嘴边就行。”

见到野经震在听完自己的话后所表现出来的模样,风承古终于确定此人就是野家的传人无疑了。

只不过对于此人与野丽的关系,风承古却又生出一丝怀疑。实在是这父女俩处事的风格相差太多。

“哎呀,你们风家的人自古就是神神叨叨的。既然老祖都已经决定重整太清了,那为什么还要藏着掖着?

大大方方的讲出来,难道还会有人反对不成?”

正在开怀大笑,野经震在听完风承古的话后又是大嘴一撇,如此说到。却是将嘴角都快扯到耳朵根后面去了。

“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如果本座没有记错的话,经武师叔可不是一个喜欢质疑别人的人。”

开口呵斥了野经震一句,兰芷祎此行的作用,怕也就是为了震慑了吧。

像野经震这样一根筋的人,要是不给他点儿脸子看看,说不准日后还真能惹出些什么事端来呢。

不过兰芷祎这会儿开口,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故意做戏给野经震看。

果然,在兰芷祎开口呵斥之后,野经震的脸色立马就是一变。随后赶忙说到,

“公主殿下教训的是,晚辈在此保证,今后有关老祖开山的真正目的,晚辈不会再多说一句。”

“嗯,这还差不多。”

点点头,兰芷祎在听到野经震的话后,也是露出了一副满意的神色,紧接着又是开口说到,

“你野家的承诺向来可信。既如此,本座也就不多说了。”

“三日后,记得要来金兰殿。”

</br>

</br>

第二十八章

“怎么?三元宫里面的热闹,洛小友还没看够?”

率先开口,古太居看向洛书白如此说到。

“古院长不也还留在这儿吗?难道也是因为热闹没有看够?”

不卑不亢,即使面对一个大乘至强,洛书白也是一样表现的泰然自若。

“呵呵,年纪大了,6派,乃是道祖李太清所建。

古某不过一个后世凡尘的小小院长,面对太清宫自然是心生忧患,不知前路。

此刻止步未行,还不是因为没有找到立世之法。”

淡然一笑,古太居倒是没太在乎洛书白对于自己的态度。顿了一下之后,则是继续说到,

“不过我观洛小友举止不凡,见解独到。不知能否给古某一个好的建议?”

“古院长怕是太看得起晚辈了。

以古院长大乘后期的修为,在这超凡不出的时代可谓是少有敌手。更别说古院长还于罪恶之地开办正义书院,教导后辈持善修行。实乃我辈修士之楷模。

依晚辈来看,若非后世善恶难辨,古院长即便不能比肩道祖,想来也会成为一代贤圣。

如今连古院长都自觉前路迷惘,那仅凭晚辈一介散修,又如何给得了古院长什么好的建议呢?”

摇头苦笑,对于古太居的称赞,洛书白并没有得意忘形。反而躬身行了一礼,尽显谦卑。

“哦?那洛小友在这三元山迟迟不肯离去,难道真的是因为还没有看够热闹?”

眉毛微微一挑,古太居尽管在内心之中对于洛书白的表现万分满意,却也还是在嘴上故意如此问了一句。

“自然不是。晚辈只是在考虑是否遵循内心去实现一个年少时的向往罢了。”

“哦?不知洛小友年少时的向往,又是什么?”

露出一抹好奇之色,古太居开口追问。而洛书白也并未隐瞒,当即出言解释道,

“晚辈出身俗世,并非修炼界的名门后辈。自幼听着长辈们所讲述的道祖传说而长大,心中对此无限向往。

只是在晚辈机缘巧合的踏入修炼界以后,却发现当今修士,都是为求实力不择手段的不义之辈。已非晚辈心中所向往的求道之途。

所以太清重现,对于晚辈来说倒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只是晚辈不敢确定,投身其中就一定能够找到那条真正适合自己的路。”

“哦,原来如此,古某果然没有看错。洛小友的确见解独到,竟能看破如今修炼界的弊病。想来日后的成就也是不可限量啊。”

“古院长又拿晚辈说笑,这哪里是什么独到见解。不过就是晚辈一厢情愿的固执罢了。

若非今日太清重现,晚辈这一生的修炼之途怕也只能止步于此。又哪里谈得上前途无量。”

嘴角的苦笑不由更深,洛书白这般说到。

“怎么会呢?冥冥天道虽然不可预测,但凡事的发生也都是有因有果。

你也说是如果太清今日没有重现,你的一生会是如何。可今时今日,太清不是重现了吗?”

含笑挥手,古太居开口说到,

“所以,你此刻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既是心中所向,那就大胆的前行吧。如果连面对失败的勇气都没有,那么于心中所向,你又能付出什么呢?”

“这”

身躯蓦然一震,洛书白在听完古太居的这番话后,不由生出一种拨云见日之感。紧接着,则是在心底涌出无限勇气,催促他勇敢前行。

“多谢古院长,晚辈知道怎么做了。”

连忙躬身行了一礼,洛书白恭恭敬敬的如此说到。

“小友严重了。古某这一番话,也不过就是机缘巧合下的有感而发。与其说是帮了你,不如说也是帮助了古某自己。

经过与小友的这一番谈话,古某似乎也找到了未来的方向。”

又是微微一怔,古太居的话不禁令洛书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到前者最后的话。

“所以,就让我们一同进去看看那位道祖之徒,道宗大人吧。”

“啊?啊,古院长,您先请。”

“呵呵,洛小友不必客气。依古某看,今日你我在此交谈也是一种缘分。假若今日你我都能如愿以偿,并且改变彼此余生,那你我也算是忘年至交了。这凡尘俗礼,就不必太过计较了吧。”

“古院长说的是。但即便挚友相交,也应长幼有序。古院长无论身份还是修为,都在晚辈之上。理应先行。”

“嗯也罢,难得在这修炼界中还有人能如此有礼,古某今日就听小友的了。”

“多谢古院长,请。”

“小友,请。”

又是相互礼让一句,古太居与洛书白一同飞向三元宫。

而就在二人刚刚离去之后,此间天边则是再次闪过一团翠光黑雾。紧接着,叶芲瑛与那个针对太清的黑袍神秘人以及风承古,纷纷现身于此。

“没想到啊,太清宫在九洲之上销声匿迹万古之久,竟然还有人对其如此推崇。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啊。”

现身之后,黑袍最先开口如此说到。

“师祖作为九洲传法第一人,立礼法于九洲。对于九洲的影响又岂止一两个时代?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

对于黑袍的话,叶芲瑛冷声开口,不屑的这般说到。

“哦?那又如何?圣子殿下如今可不是太清门下了。这一声师祖,圣子难道叫的不心慌吗?”

一样是玩味开口,黑袍故意如此说到。

“哼?就算不是太清门下,本圣子也不会与你这宵小之辈同流合污。今日留你一命,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还不带着你这条走狗,从本圣子面前消失?”

“诶,圣子殿下别急着下结论啊。依我来看,叶圣子之所以不肯与我等同行,无非是还惦记着公主殿下。可有一件事,不知道殿下可还记得?”

“有话快说。”

“生死情劫,忘情花。”

“你什么意思?”

身躯蓦然一震,叶芲瑛脸色大变,急忙开口追问。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让叶圣子知道,忘情花可以是不存在的。但这生死情劫,可未必就是假的。

</br>

</br>

第二十九章

假如圣子一定要洁身自好的守着这个太清门人的身份,那我也不好强行阻挠。怕只怕圣子这边苦等佳人回心转意,那一边佳人却已投入他人怀抱。到那时,不知叶圣子作何感想。”

“怎么?三元宫里面的热闹,洛小友还没看够?”

率先开口,古太居看向洛书白如此说到。

“古院长不也还留在这儿吗?难道也是因为热闹没有看够?”

不卑不亢,即使面对一个大乘至强,洛书白也是一样表现的泰然自若。

“呵呵,年纪大了,胆子也就小了。太清宫作为九洲万古的第一门派,乃是道祖李太清所建。

古某不过一个后世凡尘的小小院长,面对太清宫自然是心生忧患,不知前路。

此刻止步未行,还不是因为没有找到立世之法。”

淡然一笑,古太居倒是没太在乎洛书白对于自己的态度。顿了一下之后,则是继续说到,

“不过,我观洛小友举止不凡,见解独到。不知能否给古某一个好的建议?”

“古院长怕是太看得起晚辈了。

以古院长大乘后期的修为,在这超凡不出的时代可谓是少有敌手。更别说古院长还于罪恶之地开办正义书院,教导后辈持善修行。实乃我辈修士之楷模。

依晚辈来看,若非后世善恶难辨,古院长即便不能比肩道祖,想来也会成为一代贤圣。

如今连古院长都自觉前路迷惘,那仅凭晚辈一介散修,又如何给得了古院长什么好的建议?”

摇头苦笑,对于古太居的称赞,洛书白并没有得意忘形。反而躬身行了一礼,尽显谦卑。

“哦?那洛小友在这三元山迟迟不肯离去,难道真的是因为还没有看够热闹?”

眉毛微微一挑,古太居尽管在内心之中对于洛书白的表现万分满意,却也还是在嘴上故意问了一句。

“自然不是。晚辈只是在考虑是否遵循内心去实现一个年少时的向往罢了。”

“哦?不知洛小友年少时的向往,又是什么?”

露出一抹好奇之色,古太居开口追问。而洛书白也并未隐瞒,当即出言解释道,

“晚辈出身俗世,并非修炼界的名门后辈。自幼听着长辈们所讲述的道祖传说而长大,心中对此无限向往。

只是在晚辈机缘巧合的踏入修炼界以后,却发现当今修士,都是为求实力不择手段的不义之辈。已非晚辈心中所向往的求道之途。

所以太清重现,对于晚辈来说倒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只是晚辈不敢确定,投身其中就一定能够找到那条真正适合自己的路。”

“哦,原来如此,古某果然没有看错。洛小友的确见解独到,竟能看破如今修炼界的弊病。想来日后的成就也是不可限量啊。”

“古院长又拿晚辈说笑,这哪里是什么独到见解。不过就是晚辈一厢情愿的固执罢了。

若非今日太清重现,晚辈这一生的修炼之途怕也只能止步于此。又哪里谈得上前途无量。”

嘴角的苦笑不由更深,洛书白这般说到。

“怎么会呢?冥冥天道虽然不可预测,但凡事的发生也都是有因有果。

你也说是如果太清今日没有重现,你的一生会是如何。可今时今日,太清不是重现了吗?”

含笑挥手,古太居开口说到,

“所以,你此刻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既是心中所向,那就大胆前行。如果连面对失败的勇气都没有,那么于心中所向,你又能付出什么呢?”

“这……”

身躯蓦然一震,洛书白在听完古太居的这番话后,不由生出一种拨云见日之感。

紧接着,则是在心底涌出无限勇气,催促他勇敢前行。

“多谢古院长,晚辈知道怎么做了。”

连忙躬身行了一礼,洛书白恭恭敬敬的如此说到。

“小友严重了。古某这一番话,也不过就是机缘巧合下的有感而发。与其说是帮了你,不如说也是帮助了古某自己。

经过与小友的这一番谈话,古某似乎也找到了未来的方向。”

又是微微一怔,古太居的话不禁令洛书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到前者最后的话。

“所以,就让我们一同进去看看那位道祖之徒,道宗大人吧。”

“啊?啊,古院长,您先请。”

“呵呵,洛小友不必客气。依古某看,今日你我在此交谈也是一种缘分。假若今日你我都能如愿以偿,并且改变彼此余生,那你我也算是忘年至交了。这凡尘俗礼,就不必太过计较了吧。”

“古院长说的是。但即便挚友相交,也应长幼有序。古院长无论身份还是修为,都在晚辈之上。理应先行。”

“嗯……也罢,难得在这修炼界中还有人能如此有礼,古某今日就听小友的罢。”

“多谢古院长,请。”

“小友,请。”

就在古太居与洛书白刚刚离去之后,此间天边则是再次闪过一团翠光黑雾。

紧接着,叶芲瑛与那个针对太清的黑袍神秘人以及风承古,纷纷现身于此。

“没想到啊,太清宫在九洲之上销声匿迹万古之久,竟然还有人对其如此推崇。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啊。”

现身之后,黑袍最先开口如此说到。

“师祖作为九洲传法第一人,立礼法于九洲。对于九洲的影响又岂止一两个时代?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

对于黑袍的话,叶芲瑛冷声开口,不屑的这般说到。

“哦?那又如何?圣子殿下如今可不是太清门下了。这一声师祖,圣子难道叫的就不心慌吗?”

一样是玩味开口,黑袍故意如此说到。

“哼?就算不是太清门下,本圣子也不会与你这宵小之辈同流合污。今日留你一命,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还不带着你这条走狗,从本圣子面前快些消失?”

“诶,圣子殿下别急着下结论啊。依我来看,叶圣子之所以不肯与我等。

“是,小师叔说的不错。小小争执,自然不会影响您与我的叔侄情谊。既然如此,那芷祎也就不说什么了?。”

</br>

</br>

第三十章

“风先生有何见解,尽管开口就是。以风先生的才能,想必所言定然非凡。老夫倒还真是有些期待。”

“没错,以风先生您的才智,所言恐怕还要胜于本座。倒是本座半生蹉跎,还需向您学习才是。”

紧接着青檀的话开口,兰芷祎此言并非客气。

毕竟以她的身份,还没有必要跟一个风家的家主客气。

所以能让兰芷祎说出这样的话,证明风承古在前者的心里的确已经达到了值得尊敬的地步。

可事实虽然如此,但兰芷祎的身份始终都摆在那里。

兰芷祎此话一落,却是令原本还一副从容模样的风承古,差点儿就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哎呀我的妈呀,原本以为小老祖的话就够捧老头子的了。这公主殿下的话,却是要把老头子的命都给捧没了呀。

老头子虽然没有像殿下您那般活了万古,可在当世也算年纪不小了。实在经不起殿下您这么吓啊。

就凭老头子这点儿见识,敢在您面前大谈太清,就已经算是不要脸了。哪里还受得起您这话啊。

以老头子看啊,您还是把话收回去吧。”

“放肆。本座所言既已脱口,又岂有收回之理?既然说你可敬,自然是你有可取之处。

但不代表你就有资格违逆本座。”

突然一声暴喝,兰芷祎俏脸一寒,如此说到。

“小师叔问你何为太清,你便速速道来就是。今日我等相聚于此,终究是为了商讨新门大事。可没时间听你在这儿啰嗦。”

“……额……好,好,好。好吧……是老头子失礼了。还望殿下恕罪。”

身在青谷多年,叶芲瑛虽然算不上一个好主子,但对风承古也还算敬重有加。

所以像今日这般被人如此训斥,风承古还真是好多年没有这个经历了。

或者说是从来都没有过。

毕竟在风家的时候,风承古那也是有着第一天才和家主继承人的身份的。谁又敢这般造次?

这会儿老脸一红,更多的是因为风元情尚还在场。

当着女儿的面被人如此训斥,即便是风承古这般厚脸皮,也还是有些受不来的。

“咳咳……还恕什么罪啊?赶紧说正事吧。”

微微咳了两声以作掩饰,道魂忍住笑意如此说到。

其实以道魂的术法造诣,兰芷祎与风承古都是什么性子的人,他可以说是一清二楚。

这会儿见风承古吃瘪,还真是觉得有些好笑。

要知道,当年在青谷洞天外,道魂并非第一时间离去。

风承古之后的破口大骂,道魂也都听在了耳朵里。

所以对这个表面出尘,背地里却是有些疯癫无赖的老头儿,道魂还是很乐意看到对方被当众揭穿伪装后的模样的。

只是此时此刻,道魂毕竟扮演着一个身份尊崇的无上存在。这架子可是不能垮的。

于是开口打断风承古的废话,道魂其实也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的。

“是,是,是。”

连连点头,风承古不由更加尴尬。

而在场的各家子弟,却也因为风承古的表现感到好笑。只是他们与道魂一样,都是强忍着笑意不敢表现出来。

但是在他们的心里,此刻却是将之前所发生的事给渐渐地抛在脑后。

“公主所言,道祖传法于世,视九洲众生为己出。我等继其所传,自然承其所护。所以太清者,为九洲防护也。

但老头子认为,人心难测,择路不一。

即便出身九古,若无祖上教导,也未必会有舍身护佑九洲众生之心。所以檀王殿下所言之效仿,更近根本。”

神情一正,风承古开口缓缓道来,

“我等九古子弟,之所以能有今日之气节,全因世代所传之祖训家规。以年幼赤子之心感于世代祖宗之行止,一心修炼以求效仿。所以心中一念,实为重中之重。

但此念为何,却也因人而异。

若将太清以此作解,未免有些不妥。

毕竟我等今日在此所谋,终是为了创建新门,凝聚诸脉,共伐宵小。

若是心中所念不同,难免四分五裂,各奔东西。

所以太清者,时势也。循时因,定势果,随势所趋,而行太清之共求。此如大道之变也,是为太清。”

“好,好,好。风先生果然没让本座失望。”

风承古话音才落,便有兰芷祎连连叫好。

圣君之女,终是悟性奇高。

这会儿只是刚刚听完风承古所言,便已明悟其中真意。

心中狂震之际,也不由暗叹风承古行事果断。

其实风承古所言不仅表明了对太清的见解,同时还表明了自己已经了解了道魂此问的意图,更是表明了其自身的态度。

在风承古看来,道魂此问,无非就是想借大家口中的太清之解,凝聚众人之心。

可正如风承古所说,心中一念,人各有异。太清何解,恐怕普天之下的太清弟子,心中的答案都不相同。

如此一来,何时才能找到那个可以令所有人都满意的答案来凝聚众人之心呢?

所以与其这般没有尽头的探讨下去,不如寻一个当下所有人都认同的目标作为太清一念。并且以此作为新门发展的方向。

而在兰芷祎的眼里,也的确还没有明确更远的目标。

对于她来说,如今最想做的事,就是覆灭那群对九洲图谋不轨之人的阴谋。

所以风承古的话,可以说是正中兰芷祎的下怀。

“公主殿下谬赞了。老头子也就是遵循本心,随口那么一说罢了。

倒是在殿下面前献丑了。”

有了前车之鉴,风承古自然不敢在兰芷祎面前打哈哈了。这会儿见后者又一次出言夸他,却也只是淡淡地谦虚了一句。

“嗯对于风先生所言,丫头绝非谬赞。以老夫看,风先生的这段话里,可谓是蕴含了大道真理。”

风承古谦虚过后,青檀接过话头。

“大道之行,亘古不变。却也因众生所行之事,时时有变。

风先生所言大道之变也,是为太清。实在是妙啊,妙。”

“怎么?。三元宫里面的热闹,洛小友还没看够?”

率先开口,古太居看向洛书白如此说到。

“古院长不也还留在这儿吗?难道也是因为热闹没有看够?”

不卑不亢,即使面对一个大乘至强,洛书白也是一样表现的泰然自若。

“呵呵,年纪大了,6派,乃是道祖李太清所建。

古某不过一个后世凡尘的小小院长,面对太清宫自然是心生忧患,不知前路。

此刻止步未行,还不是因为没有找到立世之法。”

淡然一笑,古太居倒是没太在乎洛书白对于自己的态度。顿了一下之后,则是继续说到,

“不过我观洛小友举止不凡,见解独到。不知能否给古某一个好的建议?”

“古院长怕是太看得起晚辈了。

以古院长大乘后期的修为,在这超凡不出的时代可谓是少有敌手。更别说古院长还于罪恶之地开办正义书院,教导后辈持善修行。实乃我辈修士之楷模。

依晚辈来看,若非后世善恶难辨,古院长即便不能比肩道祖,想来也会成为一代贤圣。

如今连古院长都自觉前路迷惘,那仅凭晚辈一介散修,又如何给得了古院长什么好的建议呢?”

摇头苦笑,对于古太居的称赞,洛书白并没有得意忘形。反而躬身行了一礼,尽显谦卑。

“哦?那洛小友在这三元山迟迟不肯离去,难道真的是因为还没有看够热闹?”

眉毛微微一挑,古太居尽管在内心之中对于洛书白的表现万分满意,却也还是在嘴上故意如此问了一句。

“自然不是。晚辈只是在考虑是否遵循内心去实现一个年少时的向往罢了。”

“哦?不知洛小友年少时的向往,又是什么?”

露出一抹好奇之色,古太居开口追问。而洛书白也并未隐瞒,当即出言解释道,

“晚辈出身俗世,并非修炼界的名门后辈。自幼听着长辈们所讲述的道祖传说而长大,心中对此无限向往。

只是在晚辈机缘巧合的踏入修炼界以后,却发现当今修士,都是为求实力不择手段的不义之辈。已非晚辈心中所向往的求道之途。

所以太清重现,对于晚辈来说倒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只是晚辈不敢确定,投身其中就一定能够找到那条真正适合自己的路。”

“哦,原来如此,古某果然没有看错。洛小友的确见解独到,竟能看破如今修炼界的弊病。想来日后的成就也是不可限量啊。”

“古院长又拿晚辈说笑,这哪里是什么独到见解。不过就是晚辈一厢情愿的固执罢了。

若非今日太清重现,晚辈这一生的修炼之途怕也只能止步于此。又哪里谈得上前途无量。”

嘴角的苦笑不由更深,洛书白这般说到。

“怎么会呢?冥冥天道虽然不可预测,但凡事的发生也都是有因有果。

你也说是如果太清今日没有重现,你的一生会是如何。可今时今日,太清不是重现了吗?”

含笑挥手,古太居开口说到,

“所以,你此刻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既是心中所向,那就大胆的前行吧。如果连面对失败的勇气都没有,那么于心中所向,你又能付出什么呢?”

“这”

身躯蓦然一震,洛书白在听完古太居的这番话后,不由生出一种拨云见日之感。紧接着,则是在心底涌出无限勇气,催促他勇敢前行。

“多谢古院长,晚辈知道怎么做了。”

连忙躬身行了一礼,洛书白恭恭敬敬的如此说到。

“小友严重了。古某这一番话,也不过就是机缘巧合下的有感而发。与其说是帮了你,不如说也是帮助了古某自己。

经过与小友的这一番谈话,古某似乎也找到了未来的方向。”

又是微微一怔,古太居的话不禁令洛书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到前者最后的话。

“所以,就让我们一同进去看看那位道祖之徒,道宗大人吧。”

“啊?啊,古院长,您先请。”

“呵呵,洛小友不必客气。依古某看,今日你我在此交谈也是一种缘分。假若今日你我都能如愿以偿,并且改变彼此余生,那你我也算是忘年至交了。这凡尘俗礼,就不必太过计较了吧。”

“古院长说的是。但即便挚友相交,也应长幼有序。古院长无论身份还是修为,都在晚辈之上。理应先行。”

“嗯……也罢,难得在这修炼界中还有人能如此有礼,古某今日就听小友的罢。”

“多谢古院长,请。”

“小友,请。”

就在古太居与洛书白刚刚离去之后,此间天边则是再次闪过一团翠光黑雾。

紧接着,叶芲瑛与那个针对太清的黑袍神秘人以及风承古,纷纷现身于此。

“没想到啊,太清宫在九洲之上销声匿迹万古之久,竟然还有人对其如此推崇。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啊。”

现身之后,黑袍最先开口如此说到。

“师祖作为九洲传法第一人,立礼法于九洲。对于九洲的影响又岂止一两个时代?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

对于黑袍的话,叶芲瑛冷声开口,不屑的这般说到。

“哦?那又如何?圣子殿下如今可不是太清门下了。这一声师祖,圣子难道叫的就不心慌吗?”

一样是玩味开口,黑袍故意如此说到。

“哼?就算不是太清门下,本圣子也不会与你这宵小之辈同流合污。今日留你一命,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还不带着你这条走狗,从本圣子面前快些消失?”

“诶,圣子殿下别急着下结论啊。依我来看,叶圣子之所以不肯与我等。

“所以,你此刻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既是心中所向,那就大胆前行。如果连面对失败的勇气都没有,那么于心中所向,你又能付出什么呢?”

“这……”

身躯蓦然一震,洛书白在听完古太居的这番话后,不由生出一种拨云见日之感。

紧接着,则是在心底涌出无限。

</br>

</br>

第三十一章

连忙躬身行了一礼,洛书白恭恭敬敬的如此说到。

“小友严重了。古某这一番话,也不过就是机缘巧合下的有感而发。与其说是帮了你,不如说也是帮助了古某自己。

经过与小友的这一番谈话,古某似乎也找到了未来的方向。”

又是微微一怔,古太居的话不禁令洛书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到前者最后的话。

“所以,就让我们一同进去看看那位道祖之徒,道宗大人吧。”

“啊?啊,古院长,您先请。”

“呵呵,洛小友不必客气。依古某看,今日你我在此交谈也是一种缘分。假若今日你我都能如愿以偿,并且改变彼此余生,那你我也算是忘年至交了。这凡尘俗礼,就不必太过计较了吧。”

“古院长说的是。但即便挚友相交,也应长幼有序。古院长无论身份还是修为,都在晚辈之上。理应先行。”

“嗯也罢,难得在这修炼界中还有人能如此有礼,古某今日就听小友的了。”

“多谢古院长,请。”

“小友,请。”

又是相互礼让一句,古太居与洛书白一同飞向三元宫。

而就在二人刚刚离去之后,此间天边则是再次闪过一团翠光黑雾。紧接着,叶芲瑛与那个针对太清的黑袍神秘人以及风承古,纷纷现身于此。

“没想到啊,太清宫在九洲之上销声匿迹万古之久,竟然还有人对其如此推崇。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啊。”

现身之后,黑袍最先开口如此说到。

“师祖作为九洲传法第一人,立礼法于九洲。对于九洲的影响又岂止一两个时代?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

对于黑袍的话,叶芲瑛冷声开口,不屑的这般说到。

“哦?那又如何?圣子殿下如今可不是太清门下了。这一声师祖,圣子难道叫的不心慌吗?”

一样是玩味开口,黑袍故意如此说到。

“哼?就算不是太清门下,本圣子也不会与你这宵小之辈同流合污。今日留你一命,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还不带着你这条走狗,从本圣子面前消失?”

“诶,圣子殿下别急着下结论啊。依我来看,叶圣子之所以不肯与我等同行,无非是还惦记着公主殿下。可有一件事,不知道殿下可还记得?”

“有话快说。”

“生死情劫,忘情花。”

“你什么意思?”

身躯蓦然一震,叶芲瑛脸色大变,急忙开口追问。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让叶圣子知道,忘情花可以是不存在的。但这生死情劫,可未必就是假的。

假如圣子一定要洁身自好的守着这个太清门人的身份,那我也不好强行阻挠。怕只怕圣子这边苦等佳人回心转意,那一边佳人却已投入他人怀抱。到那时,不知叶圣子作何感想。”

“怎么?三元宫里面的热闹,洛小友还没看够?”

率先开口,古太居看向洛书白如此说到。

“古院长不也还留在这儿吗?难道也是因为热闹没有看够?”

不卑不亢,即使面对一个大乘至强,洛书白也是一样表现的泰然自若。

“呵呵,年纪大了,胆子也就小了。太清宫作为九洲万古的第一门派,乃是道祖李太清所建。

古某不过一个后世凡尘的小小院长,面对太清宫自然是心生忧患,不知前路。

此刻止步未行,还不是因为没有找到立世之法。”

淡然一笑,古太居倒是没太在乎洛书白对于自己的态度。顿了一下之后,则是继续说到,

“不过,我观洛小友举止不凡,见解独到。不知能否给古某一个好的建议?”

“古院长怕是太看得起晚辈了。

以古院长大乘后期的修为,在这超凡不出的时代可谓是少有敌手。更别说古院长还于罪恶之地开办正义书院,教导后辈持善修行。实乃我辈修士之楷模。

依晚辈来看,若非后世善恶难辨,古院长即便不能比肩道祖,想来也会成为一代贤圣。

如今连古院长都自觉前路迷惘,那仅凭晚辈一介散修,又如何给得了古院长什么好的建议?”

摇头苦笑,对于古太居的称赞,洛书白并没有得意忘形。反而躬身行了一礼,尽显谦卑。

“哦?那洛小友在这三元山迟迟不肯离去,难道真的是因为还没有看够热闹?”

眉毛微微一挑,古太居尽管在内心之中对于洛书白的表现万分满意,却也还是在嘴上故意问了一句。

“自然不是。晚辈只是在考虑是否遵循内心去实现一个年少时的向往罢了。”

“哦?不知洛小友年少时的向往,又是什么?”

露出一抹好奇之色,古太居开口追问。而洛书白也并未隐瞒,当即出言解释道,

“晚辈出身俗世,并非修炼界的名门后辈。自幼听着长辈们所讲述的道祖传说而长大,心中对此无限向往。

只是在晚辈机缘巧合的踏入修炼界以后,却发现当今修士,都是为求实力不择手段的不义之辈。已非晚辈心中所向往的求道之途。

所以太清重现,对于晚辈来说倒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只是晚辈不敢确定,投身其中就一定能够找到那条真正适合自己的路。”

“哦,原来如此,古某果然没有看错。洛小友的确见解独到,竟能看破如今修炼界的弊病。想来日后的成就也是不可限量啊。”

“古院长又拿晚辈说笑,这哪里是什么独到见解。不过就是晚辈一厢情愿的固执罢了。

若非今日太清重现,晚辈这一生的修炼之途怕也只能止步于此。又哪里谈得上前途无量。”

嘴角的苦笑不由更深,洛书白这般说到。

“怎么会呢?冥冥天道虽然不可预测,但凡事的发生也都是有因有果。

你也说是如果太清今日没有重现,你的一生会是如何。可今时今日,太清不是重现了吗?”

含笑挥手,古太居开口说到,“多谢古院长,晚辈知道怎么做了。”

紧接着,则是在心底。

</br>

</br>

第三十二章

“嗯,有道理。能让一个大乘至强不惜与至亲反目的情感,绝不是三两日便可达到的。

除非……还有其他的什么手段。”

这个时候,听完风承古的话后,连正青终于开口如此道了一句。

“可从风承阳这两日的表现来看,又不像被人迷惑了心智呀。”

连正青话落之后,其身旁的何茹这般说到。

“所以,在他清醒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事情,也只能是他主动与别人达成了某种协议。

若非背叛太清,那就还有其他什么事情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否则即便解释了那个孽障抢夺弟妻之事,也解释不了他谋害老家主一事。”

顿了一下,风惠旌颇有越说越怒的架势继续喝道,

“而且除了老家主,这个孽障在这一千多年里还先后谋害了不少风家的后辈子弟。实在是罪无可恕。”

“这……咳咳,咳。阳老,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可……咳咳,咳咳。可有什么证据?”

许是被风惠旌所道出的消息给刺激了,风承古开口再次忍不住的剧咳起来。

“喏,这是在那个孽障房间里的密室搜出来的。你自己看看吧。”

扔给风承古一枚玉简,风惠旌在见到前者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后,语气便也缓和起下来。

毕竟风承古与风承阳乃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弟,此刻前者身受重伤,风惠旌自然舍不得再刺激这个可怜的侄子。

“这……”

接过玉简查看,风承古发现这是一枚记录神魂虚像的玉简。

里面清楚地记录了风承阳是如何恼羞成怒,并且趁着父亲不备,谋害了父亲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噗……”

两目通红,心如刀绞。风承古一阵剧咳之后大吐一口鲜血,喷的到处都是。同时也吓得风家十老都是一个激灵。

要知道,如今风承阳已经叛出风家。而风家也不可一日无主。作为风家新古的第一天才,风承古无疑是最适合家主之位的。更何况这个家主之位,本来就是风承古的。

所以在见到风承古吐血之后,风家十老都是万分紧张。

“承古,承古。”

“承古,你没事吧?”

纷纷开口,风家十老尽显焦急。可这会儿的风承古又如何能平静得了?

当他看到玉简里杀害自己父亲的大哥时,他的心就好比在烈火之中炙烤一般,又如万虫撕咬。实乃煎熬万分。

他可是还没有来得及与父亲说一声对不起呢啊。

“啊……”

猛然一声怒吼,从受伤开始一直坚持到现在的风承古,终于还是昏了过去。

“承古……”

“好了,你们也不用着急。他这是失血过多加上悲伤过度导致的急火攻心。

身为超凡至强,倒也不算什么。你们就放心吧。”

挥手射出九针,护住风承古的心脉。道魂与风家十老开口说到,

“这样吧,你们派几个人扶风先生去休息一下吧。”

“这……”

略微沉吟一下,风惠旌没敢立即答应。毕竟此刻众人所相谈的乃是涉及九洲安危的大事。

不过一想到风承古如今对于风家的重要性,风惠旌便也不再犹豫。立马吩咐两个族弟将其带了下去。

“好了,既然对于那些觊觎九洲的宵小之徒所做过的事情无从探知,那么便也只能从当下着手,阻止对方之后的计划了。”

见风承古已被搀了下去,道魂再次开口。并且出言问向在场众人。

“诸位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

先是一阵沉默,风惠旌与野经震以及连正青等人都是彼此看了一眼,却是谁都没有开口。

毕竟他们可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

万一贸然开口惹得对方不满,那可就不太好了。

好在兰芷祎将众人的神色全都看在眼里。美目一转,开口说到,

“启禀师叔,在芷祎看来,我太清宫之所以能够主宰九洲数个时代,全凭诸脉同心。

可如今九古世家各自为政,人妖精兽也都互不往来。

太清往昔之实力,已经十不存一。自然难成大事。

所以想要对付那群不轨之徒,芷祎建议师叔重整太清。”

“公主殿下说的不错。

若想对付那个黑袍神秘人以及其身后的势力,重整太清尤为重要。”

但是对于道魂来说,古太居的提议不但不是冒犯,反而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尽管他不会强求世人尽修太清大道,但正道之行也是从未放弃。

只不过此时此刻在听完古太居的话后,道魂的心思却又放在了另一件事上。

“初古时代,师尊传法九洲,本就是希望世人可以探寻天地本源。如今古院长与这位洛小友既然有心,本座自然不会推辞。

不过有一件事,本座还是想要请教古院长。”

“道宗大人请说。”

“不知古院长这正义书院有多少学生,学的又是什么?”

“正义书院如今尚有七千八百六十二名学生,学得也就是正常的修炼之法罢了。不知道宗大人有何指教。”

对于道宗突然问起正义书院的事,古太居也是略显疑惑。不过很快,他便也有了一丝猜测。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古院长实在太谦虚了。”

忽然开口,古太居不好直说的话,洛书白却是不会藏着掖着。这会儿顿了一下之后,则是看向道魂继续说到,

“道宗大人有所不知,古院长创办正义书院,正是为了教导学生心怀众生,持善修行。

所以在晚辈看来,古院长无疑是当今世俗,最有资格修炼太清大道的修士之一。”

“哦?是吗?心怀众生,持善修行。”

对于道宗突然问起正义书院的事,古太居也是略显疑惑。不过很快,他便也有了一丝猜测。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古院长实在太谦虚了。”

忽然开口,古太居不好直说的话,洛书白却是不会藏着掖着。这会儿顿了一下之后,则是看向道魂继续说到,

“道宗大人有所不知,古院长创办正义书院,正是为了教导学生心怀众生,持善修行。

</br>

</br>

第三十三章

有了兰芷祎开口,野经震便也不怕旁人多想。此刻最先开口,表明态度。

“风家也愿意重回太清,抵御九洲之敌。”

“天蓬府与太清同在。”

“楚家愿将功补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个接着一个的表明态度,此刻在场众人倒是显得同仇敌忾。

只不过在听完众人的想法之后,道魂却是没有立即应允,反而开口说到,

“这件事,恐怕还得从长计议。”

“师叔?这是为何?”

有些不解,兰芷祎连忙追问。

从之前师

“好了,今日大战刚刚结束,你们各家的弟子也还需要安抚。等到过两日,我们再来商量是否整合太清宫吧。”

“这……就怕时不待我啊。”

“好了,不要再说了,都下去吧。别让外面那两位等得太久了。”

“这……唉……

小祖,我等退下了。”

“师叔,那芷祎就先告退了。”

“修士?众生在世,皆为修士。”

先是疑声开口,随后道宗如此说到。

洛书白闻言一愣,未解其中深意。连忙看向古太居。

却见后者脸色不变,再次开口问到,

“那敢问道宗,众生,何为修士?”

“众生,行者则为修士。”

“行往何处?”

“心之所向。”

“那何为心之所向?”

“本座不知。”

“何人可知?”

“众生。”

“那心之所向,可问众生否?”

“不可。”

“那众生可助明心否?”

“可”

“那修士所向,可不为众生否?”

“可”

“修士所向,可不为善否?”

“可”

“所向不为善,能成道否?”

“不能。”

“那修士所向,为何可不为善。”

“心之所向,可以不为善。”

一问一答,往来交替。洛书白侧立旁听,却是忽然感觉到神魂一痛。

紧接着脑海之中就像瞬间被灌入了大量的什么东西一般,并且轰然爆炸。使得洛书白脸色一变,神情萎靡。整个人也是险些昏了过去。

“呔”

突然一声大喝,正在与古太居交谈的道魂,及时发现了洛书白的异样。知道自己若是与这个正义书院的院长继续问答下去,一旁的这位出窍大能只怕就要成为一个白痴了。

所以这声大喝,正是为了唤醒洛书白。

浑身又是一震,洛书白蓦然惊醒。紧接着便被冷汗湿透了全身,眼神之中也是余悸未消。

虽然不知道刚刚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在潜意识里,洛书白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体验一次刚刚的经历。

“多谢道宗大人出手相救。”

终于完全清醒,洛书白躬身对着道魂行了一礼,表达谢意。而古太居回神之后,也是十分恭敬的开口说到,

“道宗大人不愧是师承道祖,这对修士的理解果然不是我等凡俗可比。

今日一谈,古某当真是受教万分。”

“客气了,本座也没有想到,当今九洲世俗竟然还有古院长这样的人物。实在也是出乎本座的意料啊。”

“道宗谬赞了,古某却是比不上大人的亿万之一啊。”

“我等生来在世,不止即行。古院长不必着急。”

“嗯,道宗大人说的是。生命不止,修行不息。”

顿了一下,古太居继续说到,

“好了,既然对于那些觊觎九洲的宵小之徒所做过的事情无从探知,那么便也只能从当下着手,阻止对方之后的计划了。”

见风承古已被搀了下去,道魂再次开口。并且出言问向在场众人。

“诸位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

先是一阵沉默,风惠旌与野经震以及连正青等人都是彼此看了一眼,却是谁都没有开口。

毕竟他们可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

万一贸然开口惹得对方不满,那可就不太好了。

好在兰芷祎将众人的神色全都看在眼里。美目一转,开口说到,

“启禀师叔,在芷祎看来,我太清宫之所以能够主宰九洲数个时代,全凭诸脉同心。

可如今九古世家各自为政,人妖精兽也都互不往来。

太清往昔之实力,已经十不存一。自然难成大事。

所以想要对付那群不轨之徒,芷祎建议师叔重整太清。”

“公主殿下说的不错。

若想对付那个黑袍神秘人以及其身后的势力,重整太清尤为重要。”

但是对于道魂来说,古太居的提议不但不是冒犯,反而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尽管他不会强求世人尽修太清大道,但正道之行也是从未放弃。

只不过此时此刻在听完古太居的话后,道魂的心思却又放在了另一件事上。

“初古时代,师尊传法九洲,本就是希望世人可以探寻天地本源。如今古院长与这位洛小友既然有心,本座自然不会推辞。

不过有一件事,本座还是想要请教古院长。”

“道宗大人请说。”

“不知古院长这正义书院有多少学生,学的又是什么?”

“正义书院如今尚有七千八百六十二名学生,学得也就是正常的修炼之法罢了。不知道宗大人有何指教。”

对于道宗突然问起正义书院的事,古太居也是略显疑惑。不过很快,他便也有了一丝猜测。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古院长实在太谦虚了。”

忽然开口,古太居不好直说的话,洛书白却是不会藏着掖着。这会儿顿了一下之后,则是看向道魂继续说到,

“道宗大人有所不知,古院长创办正义书院,正是为了教导学生心怀众生,持善修行。

所以在晚辈看来,古院长无疑是当今世俗,最有资格修炼太清大道的修士之一。”

“哦?是吗?心怀众生,持善修行。”

对于道宗突然问起正义书院的事,古太居也是略显疑惑。不过很快,他便也有了一丝猜测。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古院长实在太谦虚了。”

忽然开口,古太居不好直说的话,洛书白却是不会藏着掖着。这会儿顿了一下之后,则是看向道魂继续说到,

“道宗大人有所不知,古院长创办正义书院,正是为了教导学生心怀众生,持善修行。

</br>

</br>

第三十四章

有了兰芷祎开口,野经震便也不怕旁人多想。此刻最先开口,表明态度。

“风家也愿意重回太清,抵御九洲之敌。”

“天蓬府与太清同在。”

“楚家愿将功补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个接着一个的表明态度,此刻在场众人倒是显得同仇敌忾。

只不过在听完众人的想法之后,道魂却是没有立即应允,反而开口说到,

“这件事,恐怕还得从长计议。”

“师叔?这是为何?”

有些不解,兰芷祎连忙追问。

从之前师叔与自己私下的交谈来看,师叔已经做好了对付那群不轨之徒的打算。

怎么到了这会儿,反倒是变得迟疑不定了呢?

“并非我对九古世家有什么不信任。但今时毕竟已非往日。人心难测啊。”

顿了一下,道魂继续说到,

“不说那几家我还没有接触过的。单说今日在此的风家与野家。你们一个是家主叛族,一个是子嗣流落在外。

虽说没有影响到两家的根基,但也不算太平吧?

更别说中洲的公孙家,幽洲的蓝家,以及天门洲的姜家,也都各有麻烦在身。

所以贸然重整太清宫,恐怕不仅不能服众,反而会打草惊蛇。使得各家之中的麻烦加剧。”

“可若是不将太清合一,我们一样有着被逐一击破的危险啊。”

眉头一皱,风惠旌这般说到。

“嗯,这个我也明白。所以还是容我考虑一番吧。”

“其实今日古某与洛小友前来拜访道宗大人,完全是因为仰慕太清先贤。希望可以借此太清重现之际,得以修行太清大道,探寻天地本源。而不是只为一己之私,强掠众生之力的逆天恶法。”

“哦?谁说太清要重现世间了?”

疑声开口,道魂的声音颇为玩味。

“这……这两日留在三元山的诸位同道都这么说。难道道宗大人并没有率领太清重现九洲的打算?”

略显迟疑,洛书白故意露出有些吃惊的模样,如此问了一句。

“太清宫流传万古,只有一位宫主。那便是师尊他老人家。

师尊坐下弟子无数,均未得到他老人家亲口传位。本座后学末进,又哪里能有这个资格。若真擅自掌管太清宫,岂不成了大逆不道?”

“哦?原来如此,那倒是古某失言了。”

连忙开口阻止想要出言的洛书白,古太居这般说到。紧接着则是继续道,

“不过古某与洛小友的确想要修习太清大道,探寻天地本源。若是道宗大人不能将我二人收入太清门下,那么不知大人可否以个人名义,指点我二人修行?”

古太居为人不走寻常之路,向来行事莫测。但不可否认的,这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

之前与道魂一问一答间,古太居已经对这位神秘的道祖之徒有了一丝了解。

不然他也不会一开口就表明来意。

毕竟太清传承在世人眼里,那是完全可以震荡九洲的绝世传承。

当着太清门下直言要修习太清传承,在正常人的眼里根本就是与找死无异。

“哦?是吗?心怀众生,持善修行。”

所以在晚辈看来,古院长无疑是当今世俗,最有资格修炼太清大道的修士之一。”

“哦?是吗?心怀众生,持善修行。”

所以在晚辈看来,古院长无疑是当今世俗,最有资格修炼太清大道的修士之一。”

“嗯,有道理。能让一个大乘至强不惜与至亲反目的情感,绝不是三两日便可达到的。

除非……还有其他的什么手段。”

这个时候,听完风承古的话后,连正青终于开口如此道了一句。

“可从风承阳这两日的表现来看,又不像被人迷惑了心智呀。”

连正青话落之后,其身旁的何茹这般说到。

“所以,在他清醒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事情,也只能是他主动与别人达成了某种协议。

若非背叛太清,那就还有其他什么事情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否则即便解释了那个孽障抢夺弟妻之事,也解释不了他谋害老家主一事。”

顿了一下,风惠旌颇有越说越怒的架势继续喝道,

“而且除了老家主,这个孽障在这一千多年里还先后谋害了不少风家的后辈子弟。实在是罪无可恕。”

“这……咳咳,咳。阳老,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可……咳咳,咳咳。可有什么证据?”

许是被风惠旌所道出的消息给刺激了,风承古开口再次忍不住的剧咳起来。

“喏,这是在那个孽障房间里的密室搜出来的。你自己看看吧。”

扔给风承古一枚玉简,风惠旌在见到前者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后,语气便也缓和起下来。

毕竟风承古与风承阳乃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弟,此刻前者身受重伤,风惠旌自然舍不得再刺激这个可怜的侄子。

“这……”

接过玉简查看,风承古发现这是一枚记录神魂虚像的玉简。

里面清楚地记录了风承阳是如何恼羞成怒,并且趁着父亲不备,谋害了父亲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噗……”

两目通红,心如刀绞。风承古一阵剧咳之后大吐一口鲜血,喷的到处都是。同时也吓得风家十老都是一个激灵。

要知道,如今风承阳已经叛出风家。而风家也不可一日无主。作为风家新古的第一天才,风承古无疑是最适合家主之位的。更何况这个家主之位,本来就是风承古的。

所以在见到风承古吐血之后,风家十老都是万分紧张。

“承古,承古。”

“承古,你没事吧?”

纷纷开口,风家十老尽显焦急。可这会儿的风承古又如何能平静得了?

当他看到玉简里杀害自己父亲的大哥时,他的心就好比在烈火之中炙烤一般,又如万虫撕咬。实乃煎熬万分。

他可是还没有来得及与父亲说一声对不起呢啊。

“啊……”

猛然一声怒吼,从受伤开始一直坚持到现在的风承古,终于还是昏了过去。

“承古……”

</br>

</br>

第三十五章

“嗯,有道理。能让一个大乘至强不惜与至亲反目的情感,绝不是三两日便可达到的。

除非……还有其他的什么手段。”

这个时候,听完风承古的话后,连正青终于开口如此道了一句。

“可从风承阳这两日的表现来看,又不像被人迷惑了心智呀。”

连正青话落之后,其身旁的何茹这般说到。

“所以,在他清醒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事情,也只能是他主动与别人达成了某种协议。

若非背叛太清,那就还有其他什么事情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否则即便解释了那个孽障抢夺弟妻之事,也解释不了他谋害老家主一事。”

顿了一下,风惠旌颇有越说越怒的架势继续喝道,

“而且除了老家主,这个孽障在这一千多年里还先后谋害了不少风家的后辈子弟。实在是罪无可恕。”

“这……咳咳,咳。阳老,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可……咳咳,咳咳。可有什么证据?”

许是被风惠旌所道出的消息给刺激了,风承古开口再次忍不住的剧咳起来。

“喏,这是在那个孽障房间里的密室搜出来的。你自己看看吧。”

扔给风承古一枚玉简,风惠旌在见到前者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后,语气便也缓和起下来。

毕竟风承古与风承阳乃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弟,此刻前者身受重伤,风惠旌自然舍不得再刺激这个可怜的侄子。

“这……”

接过玉简查看,风承古发现这是一枚记录神魂虚像的玉简。

里面清楚地记录了风承阳是如何恼羞成怒,并且趁着父亲不备,谋害了父亲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噗……”

两目通红,心如刀绞。风承古一阵剧咳之后大吐一口鲜血,喷的到处都是。同时也吓得风家十老都是一个激灵。

要知道,如今风承阳已经叛出风家。而风家也不可一日无主。作为风家新古的第一天才,风承古无疑是最适合家主之位的。更何况这个家主之位,本来就是风承古的。

所以在见到风承古吐血之后,风家十老都是万分紧张。

“承古,承古。”

“承古,你没事吧?”

纷纷开口,风家十老尽显焦急。可这会儿的风承古又如何能平静得了?

当他看到玉简里杀害自己父亲的大哥时,他的心就好比在烈火之中炙烤一般,又如万虫撕咬。实乃煎熬万分。

他可是还没有来得及与父亲说一声对不起呢啊。

“啊……”

猛然一声怒吼,从受伤开始一直坚持到现在的风承古,终于还是昏了过去。

“承古……”

“好了,你们也不用着急。他这是失血过多加上悲伤过度导致的急火攻心。

身为超凡至强,倒也不算什么。你们就放心吧。”

挥手射出九针,护住风承古的心脉。道魂与风家十老开口说到,

“这样吧,你们派几个人扶风先生去休息一下吧。”

“这……”

略微沉吟一下,风惠旌没敢立即答应。毕竟此刻众人所相谈的乃是涉及九洲安危的大事。

不过一想到风承古如今对于风家的重要性,风惠旌便也不再犹豫。立马吩咐两个族弟将其带了下去。

“好了,既然对于那些觊觎九洲的宵小之徒所做过的事情无从探知,那么便也只能从当下着手,阻止对方之后的计划了。”

见风承古已被搀了下去,道魂再次开口。并且出言问向在场众人。

“诸位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

先是一阵沉默,风惠旌与野经震以及连正青等人都是彼此看了一眼,却是谁都没有开口。

毕竟他们可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

万一贸然开口惹得对方不满,那可就不太好了。

好在兰芷祎将众人的神色全都看在眼里。美目一转,开口说到,

“启禀师叔,在芷祎看来,我太清宫之所以能够主宰九洲数个时代,全凭诸脉同心。

可如今九古世家各自为政,人妖精兽也都互不往来。

太清往昔之实力,已经十不存一。自然难成大事。

所以想要对付那群不轨之徒,芷祎建议师叔重整太清。”

“公主殿下说的不错。

若想对付那个黑袍神秘人以及其身后的势力,重整太清尤为重要。”

有了兰芷祎开口,野经震便也不怕旁人多想。此刻最先开口,表明态度。

“风家也愿意重回太清,抵御九洲之敌。”

“天蓬府与太清同在。”

“楚家愿将功补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个接着一个的表明态度,此刻在场众人倒是显得同仇敌忾。

只不过在听完众人的想法之后,道魂却是没有立即应允,反而开口说到,

“这件事,恐怕还得从长计议。”

“师叔?这是为何?”

有些不解,兰芷祎连忙追问。

从之前师叔与自己私下的交谈来看,师叔已经做好了对付那群不轨之徒的打算。

怎么到了这会儿,反倒是变得迟疑不定了呢?

“并非我对九古世家有什么不信任。但今时毕竟已非往日。人心难测啊。”

顿了一下,道魂继续说到,

“不说那几家我还没有接触过的。单说今日在此的风家与野家。你们一个是家主叛族,一个是子嗣流落在外。

虽说没有影响到两家的根基,但也不算太平吧?

更别说中洲的公孙家,幽洲的蓝家,以及天门洲的姜家,也都各有麻烦在身。

所以贸然重整太清宫,恐怕不仅不能服众,反而会打草惊蛇。使得各家之中的麻烦加剧。”

“可若是不将太清合一,我们一样有着被逐一击破的危险啊。”

眉头一皱,风惠旌这般说到。

“嗯,这个我也明白。所以还是容我考虑一番吧。”

“好了,今日大战刚刚结束,你们各家的弟子也还需要安抚。等到过两日,我们再来商量是否整合太清宫吧。”

“这……就怕时不待我啊。”

“好了,不要再说了,都下去吧。别让外面那两位等得太久了。”

“这……唉……

小祖,我等退下了。”

“师叔,那芷祎就先告退了。”

“启禀阳老,有一个自称正义书院的院长和一个名叫洛书白的散修,想要求见道宗大人。”

正当道魂与太清诸脉十余人等聚在雷元宫相谈自己的身份,以及黑袍等人的阴谋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风家执法弟子的声音。

没有立即答话那名执法弟子,风惠旌看了一眼身在主位的道魂,轻声开口道,

“小祖……您看……?”

“请他们先等一下吧。”

没有过多考虑,道魂当即开口。

毕竟眼下众人所谈论的都是太清宫以及九洲之上的秘辛。绝对不能让外人知晓。至少当下是这样的。

“好好招待两位,请他们稍等一下。”

得到道魂的回答,风惠旌先是抬了抬手,恭敬地点了点头。随后才与门外的执法弟子高声开口,如此吩咐到。

“是”

恭声应是,门外执法弟子领命而去。

待到风家的那名执法弟子离去之后,房间内的道魂则是再次开口说到,

“之前我所说的,便是所有我知道的消息了。剩下一些需要补充的,还是由芷祎与风先生来说吧。”

“是,小师叔。”

先是起身恭敬的对着道魂行了一礼,兰芷祎随即又是与在场众人略微躬了躬身。吓得原本正坐在椅子上的众人,全都慌忙起身还礼。并且口中连连说到,

“殿下不可,殿下不可啊。”

“是啊是啊。殿下皇者之躯,怎可与我等后辈,行如此大礼啊。”

“这一礼,算是为本座的鲁莽给各位赔不是了。”

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兰芷祎开口如此说到。

对于兰芷祎来说,叶芲瑛的事情还是没有那么容易放下。

且不说两人自幼一同长在青谷,情同姐弟。单论叶芲瑛的王者实力,在这日后的交锋之中便会成为太清大患。

而这所有的一切,在兰芷祎看来都是由于自己的鲁莽所造成的。

所以今日,她必须给日后大战之中,有可能因此损失无数族人弟子的太清诸脉,赔个不是。

“殿下这是从何说起啊?”

风家十老乃是最后赶来,有些事情还不了解。而之前道魂对于叶芲瑛因何叛出太清的事,也并未多做解释。

所以这会儿在听到兰芷祎的话后,风惠旌也是有些疑惑的开口问了一句。

倒是野家因为野丽的原因,对于此事多少有些了解。所以并未多问。

“正如师叔所言,本座父君元谷圣君,一千多年前已经归墟。元年师叔为了保护青谷洞天也已陷入沉睡。如今叶芲瑛叛出太清,青谷可谓是内忧外患。

但本座不得不承认,叶芲瑛之所以叛出太清,都是因为本座的鲁莽。

若非本座一叶障目,没有及时看清事情的本象,瑛儿也就不会叛出太清。更不会成为我太清日后的心腹大患。

所以本座刚刚的一礼,算是给那些很有可能在日后的大战中死在瑛儿手上的弟子们

“怎么?不是说将风家与野家的力量合而为一会引起其余几家的猜忌吗?怎么这会儿又打起两家子弟的主意了?”

</br>

</br>

第三十六章

一时还未理解风承古的打算,兰芷祎不由开口问到。倒是一旁的道魂心神一动,暗叹风承古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

“回公主殿下,这不一样。”

嘴角一扬,风承古与兰芷祎如此解释道,

“要知道,就算其余几家势力会忌惮风野两家的力量合而为一,那忌惮的也只是两家的全部力量。

如果只是部分弟子投身于小老祖所创立的门派之中,那其余几家也就不会放在心上了。

毕竟以小老祖的身份,向各家借几个弟子充充门面那也是理所应当。

想来就算有人挑拨。各家家主也应该会理解的。”

“你的意思是,让风家与野家各出一些弟子加入小师叔所创建的门派之中?”

终于有些明白过来的兰芷祎,开口问向风承古。

“不止是风家与野家,还有楚家与天蓬府。

甚至青谷若是也能派出几名渡劫精怪,那小老祖的门派必定如虎添翼。不日便可成为蓬莱洲的顶级势力。”

“嗯,这倒也是个办法。可各家的弟子会愿意吗?舍弃自身原本的自豪身份,加入一个前途渺茫的新建门派。恐怕不会有几个人愿意的吧?”

听完风承古的解释,兰芷祎略微思量了一番之后,道出了自己的顾虑。而风承古在听到兰芷祎的顾虑之后,却是微微一笑,开口道,

“这种事情只要各家家主同意了,就不会有弟子发表意见。

何况事在人为,如果有人带头,那么剩下的也就好办了。”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这带头的人又该去哪里找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风家?”

“没错,就是我风家。”

“哦?那你风家打算出多少弟子?”

“三十八名大乘至强。”

“嗯?你风家倒是大方的很啊。”

略微有些惊讶,兰芷祎没有想到风家会如此大方。虽然在其眼里,大乘至强也不过就是随手便可以捏死的蝼蚁罢了。

但放在世俗,这三十八名大乘至强的确是个恐怖的力量。更别说还是风家子弟。

“呵呵,也许这就是冥冥注定的吧。”

顿了一下,风承古继续说到,

“或许大人与殿下还不知道,之前为了对付那个黑袍神秘人以及楚家的那群叛徒,我风家有六十七名弟子自愿脱离风家,并且承诺在事后自我了断,以正家法。

但如今风承阳已经叛出风家,各位叔伯自然不会再让这些后辈兑现诺言。

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些想要重回风家,那是不可能了。

所以老头子与各位叔伯商量之后,决定让剩下的这三十八名风家子弟跟随小老祖。”

“哦?原来如此。这样一来有了风家带头,想必野家与楚家的弟子也就不会再说什么了。如此聚集了各家弟子,小师叔的门派的确可以快速发展。嗯,不错。”

有了兰芷祎开口,野经震便也不怕旁人多想。此刻最先开口,表明态度。

“风家也愿意重回太清,抵御九洲之敌。”

“天蓬府与太清同在。”

“楚家愿将功补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个接着一个的表明态度,此刻在场众人倒是显得同仇敌忾。

只不过在听完众人的想法之后,道魂却是没有立即应允,反而开口说到,

“这件事,恐怕还得从长计议。”

“师叔?这是为何?”

有些不解,兰芷祎连忙追问。

从之前师叔与自己私下的交谈来看,师叔已经做好了对付那群不轨之徒的打算。

怎么到了这会儿,反倒是变得迟疑不定了呢?

“并非我对九古世家有什么不信任。但今时毕竟已非往日。人心难测啊。”

顿了一下,道魂继续说到,

“不说那几家我还没有接触过的。单说今日在此的风家与野家。你们一个是家主叛族,一个是子嗣流落在外。

虽说没有影响到两家的根基,但也不算太平吧?

更别说中洲的公孙家,幽洲的蓝家,以及天门洲的姜家,也都各有麻烦在身。

所以贸然重整太清宫,恐怕不仅不能服众,反而会打草惊蛇。使得各家之中的麻烦加剧。”

“可若是不将太清合一,我们一样有着被逐一击破的危险啊。”

眉头一皱,风惠旌这般说到。

“嗯,这个我也明白。所以还是容我考虑一番吧。”

“其实今日古某与洛小友前来拜访道宗大人,完全是因为仰慕太清先贤。希望可以借此太清重现之际,得以修行太清大道,探寻天地本源。而不是只为一己之私,强掠众生之力的逆天恶法。”

“哦?谁说太清要重现世间了?”

疑声开口,道魂的声音颇为玩味。

“这……这两日留在三元山的诸位同道都这么说。难道道宗大人并没有率领太清重现九洲的打算?”

略显迟疑,洛书白故意露出有些吃惊的模样,如此问了一句。

“太清宫流传万古,只有一位宫主。那便是师尊他老人家。

师尊坐下弟子无数,均未得到他老人家亲口传位。本座后学末进,又哪里能有这个资格。若真擅自掌管太清宫,岂不成了大逆不道?”

“哦?原来如此,那倒是古某失言了。”

连忙开口阻止想要出言的洛书白,古太居这般说到。紧接着则是继续道,

“不过古某与洛小友的确想要修习太清大道,探寻天地本源。若是道宗大人不能将我二人收入太清门下,那么不知大人可否以个人名义,指点我二人修行?”

古太居为人不走寻常之路,向来行事莫测。但不可否认的,这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

之前与道魂一问一答间,古太居已经对这位神秘的道祖之徒有了一丝了解。

不然他也不会一开口就表明来意。

毕竟太清传承在世人眼里,那是完全可以震荡九洲的绝世传承。

当着太清门下直言要修习太清传承,在正常人的眼里根本就是与找死无异。

“哦?是吗?心怀众生,持善修行。”

所以在晚辈看来,古院长无疑是当今世俗,最有资格修炼太清大道的修士之一。”

“哦?是吗?心怀众生,持善修行。”

所以在晚辈看来,古院长无疑是当今世俗,最有资格修炼太清大道的修士之一。”

“嗯,有道理。能让一个大乘至强不惜与至亲反目的情感,绝不是三两日便可达到的。

除非……还有其他的什么手段。”

这个时候,听完风承古的话后,连正青终于开口如此道了一句。

“可从风承阳这两日的表现来看,又不像被人迷惑了心智呀。”

连正青话落之后,其身旁的何茹这般说到。

“所以,在他清醒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事情,也只能是他主动与别人达成了某种协议。

若非背叛太清,那就还有其他什么事情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否则即便解释了那个孽障抢夺弟妻之事,也解释不了他谋害老家主一事。”

顿了一下,风惠旌颇有越说越怒的架势继续喝道,

“而且除了老家主,这个孽障在这一千多年里还先后谋害了不少风家的后辈子弟。实在是罪无可恕。”

“这……咳咳,咳。阳老,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可……咳咳,咳咳。可有什么证据?”

许是被风惠旌所道出的消息给刺激了,风承古开口再次忍不住的剧咳起来。

“喏,这是在那个孽障房间里的密室搜出来的。你自己看看吧。”

扔给风承古一枚玉简,风惠旌在见到前者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后,语气便也缓和起下来。

毕竟风承古与风承阳乃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弟,此刻前者身受重伤,风惠旌自然舍不得再刺激这个可怜的侄子。

“这……”

接过玉简查看,风承古发现这是一枚记录神魂虚像的玉简。

里面清楚地记录了风承阳是如何恼羞成怒,并且趁着父亲不备,谋害了父亲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噗……”

两目通红,心如刀绞。风承古一阵剧咳之后大吐一口鲜血,喷的到处都是。同时也吓得风家十老都是一个激灵。

要知道,如今风承阳已经叛出风家。而风家也不可一日无主。作为风家新古的第一天才,风承古无疑是最适合家主之位的。更何况这个家主之位,本来就是风承古的。

所以在见到风承古吐血之后,风家十老都是万分紧张。

“承古,承古。”

“承古,你没事吧?”

纷纷开口,风家十老尽显焦急。可这会儿的风承古又如何能平静得了?

当他看到玉简里杀害自己父亲的大哥时,他的心就好比在烈火之中炙烤一般,又如万虫撕咬。实乃煎熬万分。

他可是还没有来得及与父亲说一声对不起呢啊。

“啊……”

猛然一声怒吼,从受伤开始一直坚持到现在的风承古,终于还是昏了过去。

“承古……”

一切太清门下应以扶正九洲大道为己任,于九洲之上行侠义之举,尽之所能,守护九洲众生……

</br>

</br>

道术巅峰永不休

道求巅峰永不休,一个似乎在网文里必然是劝退读者的书名,却因为一些必然的偶然,最终成为了这本书的名字。

但这又何尝不是这个名字与这本书的缘分呢?

而我,恰恰就是相信这种缘分的人啊。

更何况对于我来说,这个书名也正与我自己有着无限的缘分。

其实我知道,我只是在写一个自己想写的故事。但它并不适合做网文。但同样的,我也从来没有把它当成一个网文。

对于我来说,之所以在网络上写这本书,只是一种方便罢了。

而实际上,这本书也只是对我自身成长的一个思考笔记。

这里面所出现的红尘万象,以及每个人的性格与观念,都不过是我个人结合现实与经历所提出的一个探讨与筛选,从而决定自己未来的走向与改变。

当然了,每一个作者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被人认可,我也一样。尽管我还不配称之一名作者。

但对于道求巅峰永不休,我对它也有着自己的期待。

我希望它能被更多的人看到,尽管其中的种种都是我一家之谈,但我也从来没认为我自己说的就对。我只是希望有人能够去探讨什么是对。

至少也可以让一些读者去深思一下什么是对。

因为网文的读者,大多都是青少年与得过且过的八零,九零。哪怕这些读者的内心之中已被当下社会的浮躁所影响的无法理解善与恶究竟重不重要,但我依然想做一个好人。也希望当下社会中能够出现更多地好人。

而道求巅峰永不休一书中,至今为止所强调最多的话题除了善与恶,便是人生在世我们究竟想要什么。

而这个话题对于网文读者则是更加重要。

我说一些八零,九零是得过且过。可我自己又何尝不是?所以为了改变自己,我才会更加想要坚持的完成这本书。目的就是在这书中的不断探讨中,明确自己的目标。明确自己未来的方向。同时也期待着,它能改变一些网文读者对于自己人生的定义。

毕竟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何方的人,也只能站在原地或是随波逐流。最终也只能在迷茫中不断地去埋怨着各种不如意。

可是话说回来,一个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又怎么会知道什么才是符合自己心意的呢?

所以我认为,明确心中所求,对于当下的青少年是很重要的。

也许有人会说,青少年的时间还长。还没有必要去深思这么深刻的问题。

但我想说,如今的我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我不是一个成功的人,也不是一个优秀的人。反而我可以说是当下社会中最差劲的那批九零后。

所有九零后身上的一半的缺点,我或许都已集齐。

而这些,也同样可以从这本书里面看到。

但也正因为这样,我才需要改变。也因为这样,我想让这样失败的自己成为还有机会变得更优秀的年轻读者们的一个警示。

所以,我并不会刻意的去掩饰我的错误。包括我在这本书里所犯下的所有错误,我相信未来我都会为了这些错误去承受一些结果。但我愿意为之承担。只是我还是不希望一些真的愿意支持我的人为我的错误而买单。

所以我想说,这本书第三卷的第一个无名的三百四十七章,与第四卷的第九章,第十二章,第十八章,以及第二十章至第三十四章,都是我的错误。

从今日起,我将从第四卷的第十七章继续前行。希望这一次,我不会再让自己以及那些支持过我的人失望。

在这里,我要对所有人都说上一句,对不起。

道求巅峰永不休,愿以毕生求一个答案,不明不罢休。

</br>

</br>

第十七章 洛书白悟道渡劫

“恩……不错。太清者,正道也。书白说的不错啊。”

一声感叹过后,道魂也不再继续卖关子了。而是开口说到,

“遥记初古,师尊传法于众生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让众生不再继续着本能厮杀的浑噩度日。并寻求大道根本,找出万物由来的答案。

所以太清存世的最初意义,便是带领九洲众生寻求大道。

但话说回来,何为大道?想来就连师尊他老人家也还没有弄得清楚。

所以我等继承太清,又该如何继续带领众生走上求道一途呢?”

“其实……也是简单的很。”

“尽管师尊他老人家并未表明道为何物,却已为我等留下了太清玄经,告知我等如何求道。

只不过时至今日,九古衰落,仙界沉寂,太清道义已不为世人所接受。更多的修炼者所追求的乃是独霸九洲的力量。

可这种强行对世间万物进行索取而夺得的力量,最终也只是与万物众生为敌,行逆道之举。一旦天劫降临,灰飞烟灭者不在少数。

可尔等身为九古传人,应当知晓。修炼一途,本就没有天劫一说。

所谓渡劫,不过是了却心中执念,斩去心魔。引天雷洗礼自身,以达到脱去凡身之境。

这也正是渡劫之后为什么会被称作超凡之路的原因。”

一旦开口,道魂所言可谓是滔滔不绝。不过所言的意义,却也非比寻常。

尤其是在听到所谓的天劫乃是由修士故意引来洗礼自身的时候,雷元重与风元情以及一众三元弟子与中洲楚家都是脸色一变,惊讶异常。

毕竟这样的说法,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如果渡劫的真相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些在天劫之下灰飞烟灭的修士自然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毕竟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一心追求的力量正是将自己葬送在天劫之下的罪魁祸首。

“所以由此可见,九洲修士于修炼一途早已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而我等身为太清传承者,自然有责任去拨乱反正,带领众生重归正途。

至于心存一念,随势而变,守卫九洲,也的确都是太清存世的意义,但却都不是最终的意义。

或者说,这些都只是我等太清带领九洲众生寻求大道本真的路途中,所遇到的一些小考验,小挫折罢了。

尽管这些事我们都必须去做,但不代表这些事做完了,我等太清的责任就结束了。”

看着一众面露惊讶的楚家子弟与三元弟子,道魂并未在意。而是自顾自的如此说到。

“道,是千变万化的。但道,是亘古不变的。

一千万个太清弟子的心里对于太清二字,或许就有着一千万个不同的理解。

而这一千万个不同的理解,也不一定就有错误的。只不过因为每一个人的经历不同,所以理解也就不同。选择的道路自然也就不同。

但只要所选的路是顺道而行,那么最终就一定能够达道。

只是什么才叫顺道而行呢?”

“心怀善念,行一切正义,造福众生。”

许是被道魂认可,心中有些激扬。又或许是道魂所言合了心意。这会儿听到道魂的问话后,洛书白第一个开口如此答到。

而其余等人虽然在心中有些不同意见,却也在见到洛书白答话之后没再多说。

毕竟之前洛书白对于太清的理解,明显是最贴近道魂的心意的。所以这会儿,哪怕在场很多人的实力都强过前者,却也不敢对其生出轻视之意。

“嗯,书白倒还真是称得上一个心怀天下的正义之士。这时时刻刻都不忘了把善与正义挂在嘴边啊。”

点了点头,道魂的语气略显开怀。紧接着又是看了一眼在场的几位强者继续说到,

“本座明白,到了诸位的这般境界,多多少少会生出一些众生皆为蝼蚁的心思。

毕竟一览众山小,倒也正常。

但本座还是要说,对于众生心存善念,的确是寻求大道不可缺少的一个重要因素。这就像是一个规则,一个想要寻求大道就必须遵守的规则。”

微微一顿,道魂又是暗中瞧了一眼愈加兴奋的洛书白。随后继续说到,

“不过尽管如此,顺道而行倒也不是单纯的心怀善念。因为心怀善念,只是众生在世最基本的准则罢了。”

“额……”

蓦然一怔,洛书白的兴奋之色瞬间消散。看向道魂的目光也是有些迷茫。不过倒也没说什么。

对于自己的身份与对大道的理解,洛书白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假若真的仅凭一心向往便可参悟太清大道,并且与一个道祖弟子相提并论。那他洛书白也不至于时至今日还是出窍巅峰。

“道,是万物之起源,亦是万物之终点。万物生于道,亦行于道,最终归于道。而这一切万物的来去,就叫顺道而行。”

“所以顺道,就是遵于大道的运转规则。而心怀善念,只不过是大道运转的众多规则之一。甚至可以说,这个善也并非书白所言之善念。”

“要知道,师尊所传太清玄经有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所以万物合一,方为大道。

怎奈如今九洲修士,常因一己之私灭杀天地万物,强夺众生之力。最后缺得九千九百九十九,如何成道?

所以大道之善,也不过就是为了成道之私而对万物的包容罢了。”

“什么?”

一声惊叫,洛书白勃然色变。

道魂的这番话,可谓是掀翻了他半生的追求与信仰。此时脸现挣扎,洛书白随时都有走火入魔的可能。

“不过话说回来,何为求道?这一个求字无论是为了众生还是为了自己,都算是一种私欲。只不过在不影响万物众生的情况下,所欲何求都只是你一个人的事。”

并未住口不言,道魂就好像没有看到洛书白的情况似的继续说到。

而其余人虽然担心洛书白,却也因为不敢违逆道魂而选择沉默。

至于与洛书白同来的古太居,以及兰芷祎与青檀等太清至强,都已明白洛书白这会儿所经历的事情必须由其自己克服。

并且一旦挺过,那便是天大的机缘。

“但同样的,为何求道,也是我等修道之人必须明悟的事情。否则求道之心不明,道心则难坚矣。”

气势突然大变,道魂周身再次散发出之前口诵三经的金色光芒,随后沉声开口道,

“赤子降世,不明非是。眼见知之,知之求之。

复见知之,知之求之。见异思之,思之求之。

求之欲之,欲之求之。欲之皆求,皆不得之。

欲之不求,无始行之。欲行其始,须知其终。

欲知其终,须知所欲。所欲求之,为何须知。

知求终知,知终始知。始终皆知,行之则至。”

“轰”的一声巨响,今日身在金兰大殿之中的每一个人,此刻皆有所得。

哪怕是早已听过这篇经文的兰芷祎与青檀,也都再有所悟。毕竟之前讨论太清为何,每个人都已有所深思。而道魂对于每个人的见解也都予以了几句评价,算是对此刻诵经的一个铺垫。

这会儿脑海之中轰然炸开,在场众人也都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

而道魂诵经过后,最先看向的就是洛书白。

“是啊,所求所欲乃是人之常情,亦是行之根本。若非自己自幼对于太清的向往,又怎会有今日踏入太清之果?可这一切不也只是自己的一人所求吗?与旁人确实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自己一心所求太清大道,究竟为何?半生行善,又是为何?

自己究竟是为求道而行善,还是为了行善而求道?”

如此想着,洛书白此刻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算是因为道魂的经文暂时脱离了走火入魔的危险。

只不过洛书白若是不能在今日明悟己之所求,那么即便今日侥幸没有入魔,他日也必然会心生执念。危机仍旧存在。

看来大多时候,危机与机缘都是相互并存的。

“包容万物以成道?哼,我洛书白偏要以善待世间万物为己之所求。哪怕不能成道,也要以善为所行之终。

至于世人是否理解吾之善心,与吾何干?”

迷茫尽退,洛书白的脸上满是兴奋与无畏。

当那最后的想法终于明确之后,洛书白感觉自己似乎就要成仙一般。心中满是酣畅之感。

甚至洛书白都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九洲万物对自己的欢呼。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快感。仿佛在这一刻,自己真正的被九洲万物所接受了。

青光一闪,只见道魂袍袖一挥,洛书白瞬间消失。

随后便是金兰大殿外的劫云密布。

“渡劫。”

声声低喝,在承林各地同时响起。

三元大战后,蓬莱洲各大势力都在时刻关注着三元山。

此刻见三元宫内异象突起,各大势力的眼线也是第一时间给自己的门派传回消息。

而蓬莱洲的几大势力更是在收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内,派出至强赶来三元山。

</br>

</br>

第十八章 群修再聚三元山

“呵呵,莫不是老朽来错了地方?这丹宗沉沦之后,承林难道已经成了战王宗的后花园了么?

皇甫兄倒是来得真快啊。”

刚一现身就见到了皇甫宗奇,万象宗的老祖皿元嗣开口如此说到。

“皿兄说笑了。如今承林虽也算得上无主之地,却依旧没有人敢觊觎啊。我战王宗自认举宗上下还不是那几位的对手,就更加不敢枉动这种心思了。

只是如今那几位在蓬莱也算得上牵一发而动全身,老夫自然不敢对这么大的动静无动于衷。”

没有将皿元嗣的调侃放在心上,皇甫宗奇在世数千年,这点儿城府又怎会没有?

微微一顿之后,反而开口问向皿元嗣道,

“怎么?皿兄这么在意我战王宗对承林的态度?莫不是万象宗看上了这块宝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老夫在此保证,战王宗在这件事上绝对不会成为贵宗的拦路石。”

“额……呵呵,呵呵,哈哈哈哈……说笑了,说笑了。”

许是因为上千年没有打交道了,皿元嗣还真是没有想到皇甫宗奇会这么难缠。最主要的是,这老家伙竟然比自己说的还直白。

要是真的让里面的那几位给听了去,谁知道那几位会不会误会自己的来意。

要知道万象宗的出身,可还有着很大的问题呢。

心中这般想着,皿元嗣也只能用笑声来掩饰尴尬。

“皇甫兄不要误会,老朽也就是开个玩笑罢了。此次前来,老朽也是听到了风声之后有些不太放心,这才前来一探究竟。可不是对这承林有什么不轨之心啊。”

“哦?原来皿兄也是为了这渡劫之人前来啊,老夫还以为皿兄修为绝世,已经不满足于对万象的掌控了呢。”

仍是故意装着糊涂反讽一句,皇甫宗奇可不会因为古太居的一句话就相信当年的屠九门会变成今日的老好人皿元嗣。

这老家伙一现身就拿话试探自己,绝对藏了不少心思。

“这……怎么会……老朽的实力尚还不比皇甫兄,如何会那般狂妄的生出此等心思?皇甫兄真是误会了。”

被皇甫宗奇弄得愈加尴尬,皿元嗣也是在心中暗骂不已。

“还好没有旁人,不然自己这张老脸可就要丢大发了。”

这个念头刚刚生出,皿元嗣便听到了一个比较年轻的声音传进耳朵。

“两位前辈还真是有闲心的很啊,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斗嘴。

倘若两位前辈真的是心思不在这里,又何必不远千万里的跑到承林来斗嘴呢?”

“宿小子,怎么说话呢?几日不见可是有些顽劣了呀。难道你们秀宫的老家伙们就是这么管教后辈的吗?真是白长了一副好皮囊。”

老脸又是一红,皿元嗣不禁暗道流年不利。刚感叹完没有人看到自己出糗,秀宫的这臭小子就现身了。

“怕不是这臭小子早来了吧?那自己的笑话还不都被这臭小子给看到了?”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