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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天行》


正文 第1章 五十抽一人杀

天玄大陆,残阳如血,漫天的雪花飘落,天地间只余红与白两种色彩辉映,突然从巨大的圆盘中奔出一头青狼,越驰越近……

它体大如公牛,獠牙外翻,长而青幽的毛发被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粗重的喘息声如闷雷轰鸣,一路随利爪的砸地声传出,显然已奔驰了太久太久。

一名黑盔黑甲的十六岁少年栽倒在狼背,面色惨白,右手仍然牢牢地握着一杆大枪,寒光流转的幽蓝血槽,痛饮的不是敌方的鲜血,而是他肩呷骨上,插着的那支羽箭所带来的创伤。

鲜血淋漓滴落在雪地之上,向来路延展出百里,此时终于见淡见少,即将流尽……

青狼扭头望了一眼少年,狰狞的大脸满是焦急,赤红的双目渐渐露出迷茫。

蓦然间,它巨大的鼻翼耸动了几下,象是嗅到了熟悉的气息,精神大振,斜刺里向一处山谷奔去,硕大的狼爪将冰雪砸得四处飞溅。

……

从空中看去,血路后十五万暗红甲胄的精锐骑军在疯狂地追击,骠悍的战马在雪地上驰骋,铺天盖地而来,大地在狂猛颤抖,轰隆的蹄声如九天惊雷般炸裂,在群山间久久回荡。

这支精锐的骑军脸上覆甲,森寒幽冷,没有一人喧哗,就这样全力地追击着,狂风拂面的咆啸声,如猎猎军旗上那蜥蜴神兽仰天的嘶吼。

“嗷……”

一声怪兽的怒吼从云霄深处传来,随即一头宽达二十余丈的蟒头怪鹰从云层中落下,稍一盘旋便向大军俯冲而去。

黝黑的蟒鳞上流转着死亡的气息,三丈多长腥红的蛇信呑吐间,从大军头顶一掠而过。

巨大的阴影染黑了前路,其上一名黑袍盖头的枯瘦老者,面无表情地望着下方。

“时辰已到,抽签开始……”

黑袍人阴惨惨的声音就如万千恶鬼在地狱中哭嚎。

大军中一名金盔金甲的将军抬起了右手。

“呜呜……”

号角呜咽吹响,十五万大军停了下来,推起面甲齐刷刷飞身下马,随着一片轰然的铿锵之声响过,天地终于静寂下来,只余那名金甲将军骑于马上。

“开始吧……”

金甲将军面色铁青地说道。

立时铿锵声又不断传来,大军每五十人一队列队完毕,正好是一个小队的编制。

小队长将签筒捧到每个人面前,低头缓缓而过,军士们抽出一支签握于手中,目含悲愤,场面压抑得让人疯狂。

“抽中红签者出列!”金甲将军高声命令。

三千名军士举着木签走出,金黄的木签散发着淡淡的木香,显然刚刚制成,签尖上一抹红色格外刺目。

“小队长执刀……五十抽一人,杀!”金甲将军大喊,声音已是颤抖。

扑通!

三千抽中死签的军士面向故国跪倒,挺胸抬头静候利刃落下,三千小队长双手齐刷刷举起钢刀,望向双目隐现泪光的将军。

“行刑……”金甲将军的声音又变得凄厉高亢。

小队长们却没有一人将钢刀挥下,只余山风冷冽呼啸,人人都是噙满泪水。

“龙将军,让我等手刃袍泽莫敢不从,可是总要给全军一个理由,区区一个国贼怎可换我三千兄弟的性命?怎就真的砍了!”一名小队长大声哭喊。

龙姓金甲将军没有说话,两眼望向空中盘旋的蟒头怪鹰,黑袍黑羽的阴影如一座大山般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老夫奉赫连大人的军令行事,尔等怨不得我……”阴森的声音又起。

“若说理由老夫却略知一二,其一,国贼以七千螭龙军于鸣涧谷绝杀我龙蜴国七万精锐骑兵;其二,孤身潜入中路军救出四万战俘,一把大火灭杀我二十万大军;其三,以上两点已致我军发动的灭国之战完全破灭而转入相持……”

“最重要的是国贼一人便灭我二十七万大军,而我国对上楚岳国一百二十万精锐却只阵亡十五万,尔等还觉得不该绝杀此人吗?”

黑袍人如来自幽冥的声音在每个人心底发出,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令全军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少年将军的英武仍历历在目,十五万大军和八头魔猿都无法将其留下,想不到之前的那些传言竟是其一人所为,这还是凡人吗?

黑袍人又向金甲将军传音道:“此子已获取血云宗在楚岳军高层的卧底名单,让其逃回楚岳国后果已无需赘言,赫连王爷请将军三思!”

龙姓将军浑身巨颤,一抹寒光从目中闪现。

“一日不除国贼,就五十抽一人杀,直至国贼授首为止,此令毋庸置疑,刀斧手,行刑!”

一片寒光掠过,三千颗龙蜴军人头滚滚落地……

“上马,追杀国贼不死不休!”龙姓将军沉声大喝。

十五万大军轰然上马,漫天的火把刺破了黑幕般的苍穹。

“赫连王爷有旨,诛杀国贼者封侯,世袭罔替……”

蟒头怪鹰终于又飞入云层消失不见,黑袍人的话语却传遍远山……

……

“啊……”一声痛呼。

少年李尘枫从昏迷中醒转,望着青狼咬下的羽箭,幽怨不已,“大头,血不多了……给我留点。”

青狼吐掉羽箭,狼爪将一株五片叶子的药草放入他的手中,一缕清香浓郁的药草之香,涌入到林枫的鼻间,闻之让人精神一振。

五片叶子如冰雪般纯净,晶莹剔透,发出淡淡的光泽,其上白雾萦绕,凝而不散。

“这好象是……冰叶寒光草!”

李尘枫不由得惊呼一声,迷茫的眼神变得明亮无比,这可是古书中才有记载的灵草,天玄大陆已然绝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他疑惑地望向青狼,青狼读懂了他的眼神,鼻翼耸了数下,前爪又比划了一番。

“居然能闻到药草成熟的气息,鼻子倒是挺灵!”

赞赏地看了看青狼,李尘枫将一片叶子含在口中,又顺着咽喉而下,立时清凉温润之感浸入心肺,随之化做一股暖流,涌入全身,流向四肢百脉,滋润着他的身心,交瘁的心力缓缓地恢复着……

重伤的疼痛被缓解,头痛欲裂的感觉变得一片清明,昏沉的头脑也终于清澈起来。

一柱香后,李尘枫缓缓站起身,揉了揉青狼的大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药草生长之地。

这是个天然的冰洞,寒气逼人,面积颇大,洞顶上垂着粗细不一的冰凌,如一柄柄利剑挂在空中,一侧冰壁上有几道新的爪痕,应该是青狼所留,有一整块冰脱落,露出了数尺方圆的冰土,显然是冰叶寒光草生长的地方。

“这几天玩了命的逃,总算能歇会儿了!”李尘枫自嘲道,顺手从冰缝中拔出一根草杆叼在嘴上。

他自幼随老爹在军营长大,久而久之也染上了一身兵痞之气,清亮的眼底深处透着狡點和倔强,见洞中深处有块巨冰颇为平整,便走过去躺下。

刚把腿翘了起来,突然想起所见的一幕,一个激灵跳起,脸色变得煞白,紧张地打量巨冰。

那块巨冰不如说是平台,是一整块岩石削成,再被洞顶的滴水凝结成冰,晶莹剔透,边缘处厚厚的灰尘也冻在里面,令他心悸的是——中间能清晰可见岩石上的手掌纹路,一道道抹痕触目惊心。

“居然以手掌削平岩石,也只有修士才能做到,他在这里干什么?”李尘枫心头狂跳,一种不妙的感觉涌遍全身。

他心思电闪间,猛然抬头向冰壁望去,只见冰叶寒光草生长的地方虽非近在咫尺,却从洞中任何角度出手,都没有这里快捷。

“他在守护药草!”

李尘枫惊呼,声音尖锐颤抖,显然已心慌到极至,误打误撞吃了修士守护多年的药草,哪里还有命可活?

他又看到平台上打坐的痕迹竟纤毫不染,显然那名修士离开不久,甚至根本就在附近,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急急道:“快走,修士随时回返!”

青狼也是紧张起来,双耳竖立,狼毛乍起。

李尘枫手忙脚乱地将冰叶寒光草放入储物袋,一人一狼急急从冰洞奔出,见到高处就走,向谷外寻去。

随着离冰洞渐远,李尘枫的心情稍缓,冰叶寒光草仍在修复着自己的五脏六腑,此时已然恢复了七层。

他嘴角不由流露出一抹得意,幸亏反应得快,那名修士应该是有了不得的大事外出,否则也不会丢下将成熟的灵草不顾,自己虽是凡人武者的巅峰,对上那人也只有引颈就戮的份。

扑扑……

两只飞鸟骨架落在身侧摔得粉碎,李尘枫一惊,连忙顺轨迹望去,就见又有数只飞鸟从暗黑处飞出,羽毛肌肉内脏转瞬化去,又只剩下光秃秃的骨架,从空中急坠而下。

一股死亡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李尘枫面色惨白,死死盯住山谷的深处,只见一大片比夜幕更加暗黑的阴影如潮水般涌来,速度极快,数头猛兽仍保持着奔跑姿势就化成了白骨,旋即散落在地,未发出任何响声,似乎连声音都被呑噬。

正文 第2章 怎么就惹得天怒人怨了

“快逃!”

李尘枫脸色苦得能扭出水来,低喝一声策狼狂奔,一边紧张四望,思索着脱身之计,青狼四蹄狂打地面,显然也怕到了极点。

只见峡谷高达万丈,石壁寸草不生,如同被巨浪冲刷侵蚀般黝黑光滑,显然这片黑幕并非偶然出现,而是从谷深处时常涌出。

随着黑潮的淹没而来,里面不知何种生物发出的声音象细语、象哭泣、象诅咒蔓延开来……

李尘枫险些心神失守,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恐怖存在?那名修士又怎么能多年从容来去?

“娘的,怎么就惹得天怒人怨了……”

他嘟囔了一句,被人和灵兽追也就算了,这回就连不知是魔是鬼的东西都追杀自己,任是他心大也难以承受。

山谷并非平直,每转出一个弯,就被暗潮又迫近一些,吓得他不断地催促。

“大头,再快点,追上来了,唉呀……差点扫到尾巴……小心后腿……”李尘枫大呼小叫,望着距离还有十余丈的黑潮,“精准”地报着距离。

青狼浑身一颤,又一股灵力涌向四肢,从狂打地面快至四爪几乎腾空,硬生生提高了速度。

又转了一个弧度,山谷中部突然亮如白昼,龙蜴国的精锐骑兵列阵封住了去路,人人怒火炽烈,弯刀出鞘,当先是七头三丈余高的魔猿,擂胸狂吼,如掀起一阵飓风,吹得李尘枫的头盔直打晃。

轰轰!

山谷轰鸣巨颤,七座小山般的魔猿争先恐后向他奔来,就是这个国贼射瞎了同伴的双眼,至同伴暴怒羞愤之下,巨掌拍碎头颅自尽,上次被他跳过断崖而走,这次又岂能放过!

李尘枫储物袋一拍,取出一柄断弓,左右一旋,“咔”的一声一柄大弓跃然而出,连珠箭激射,直奔当先的两头魔猿。

魔猿抬起猿臂遮住双眼,羽箭发出“叮当”的声响坠落,魔猿没有一丝的停顿,齐声怒吼,呈扇面扑来,竟是受过军阵的训练。

李尘枫心下一沉,后有黑潮追击,前有魔猿封堵,都是自己无法抗衡,两害相权取其轻,就只能是冲向魔猿!

他嘴上叼的草杆翘了翘,眼中一抹狡點流转。

“大伯,就是他们打了侄儿,给我报仇啊!”

李尘枫高声叫屈,逐月弓前指,一副领着家长杀了回来的派头。

当先的两头魔猿一怔,也察觉到他身后的异常,那种恐怖的威压同样令其心悸,李尘枫的高喊却让它们作出了想当然的判断——凡人的大伯又能恐怖到哪里去?

两头魔猿也不理会李尘枫从身边冲过,高高跃起,四只硕大的拳头狠狠地砸向“大伯”。

一时间灵力激荡,飞沙走石,如掀起百丈的狂涛砸了下去。

风静水歇,魔猿的巨力没有掀起任何的涟漪,没了也就没了,就象从未出现过一般,黑潮淹过一头魔猿的双臂,白骨显现而出,它痛极狂啸,却戛然而止,保持着怒吼的姿势,化做一副巨大的骷髅。

另一头魔猿反应奇快,纵身向后跃出,回转身时,已是前脸和双臂化做白骨,高声吼着猿语,声音凄厉变形。

后面的五头魔猿一愣,想要拉出那头魔猿,却是晚了,就连救援的魔猿一只手也化做白骨。

同伴的提醒和恐怖力量的强大,魔猿哪里还不知道又上了国贼的当?扭头追向从跨下刚刚钻过的李尘枫,当然也顺便逃走,黑潮的恐怖根本不是它们可抵挡的。

李尘枫骑着青狼在前,五头三丈高的魔猿在后,向谷口狂奔,一时间地动山摇,滚滚向前。

上万名龙蜴国精锐骑军,拉下面罩,左手火把,右手弯刀,骏马前蹄刨地,准备发起冲锋,火光照亮峡谷,却将黑潮遮掩在黑暗之中,无人发现。

“领军大将,快命令撤退,后面是魔是鬼,人力无法挡,快走!”

李尘枫高声大喊,虽说对方追杀自己,可毕竟同属人类,并不想他们无辜送死。

军前的一名黑甲将军,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右手狠狠地向下一挥……

轰!

万马奔腾而出,如决堤的洪水一泄而下,龙蜴军既使不为他人,也要为刚刚被斩首的三千同袍报仇。

李尘枫叼着的草杆抽动了一下,清亮的眼睛有一丝不忍闪过,都是铁打的硬汉,各自为国而战,谁又知谁对谁错?只是用手中的钢刀砍向敌人就是,哪怕是此生最后的一战。

青狼和魔猿都是二阶灵兽,是树祖宗在林枫诱敌而出时,送给他的,虽说身形相距甚远,修为却是相差不多。

此时飞驰间,前爪拍出,打得冲来的龙蜴骑兵人仰马翻,在人浪中穿过,势不可挡。

魔猿离黑潮最近,更不能缓上一缓,有心避过龙蜴军,就要放慢速度被黑潮呑噬,于是魔猿没有犹豫,直接踏了过去,哪怕人喊马嘶,哀嚎不断,仍然速度不减,其实就是不踏,骑兵的速度也快不过黑潮,终将全军覆没。

上万名骑兵巨浪般向峡谷后冲击而去,却没翻起任何的浪花,和黑潮一接触便连声音都戛然而止,化做地上累累白骨,无一人逃出,可在龙蜴军看来,却如国贼与魔猿合力击杀,所惊惧的只是他们的战力和如何勾连在一起的!

李尘枫和青狼率先凿穿军阵,谷口就在眼前,他的心境并未有丝毫的缓解,反而浑身凉气透骨,如坠冰窟。

只见谷口又是火把连天,三百架攻城凿一字排开,发射槽上的铁矛森寒冷冽指向自己,攻城凿威力强大,儿臂粗的铁矛甚至能一箭射塌稍差点的城墙,此时却用来击杀自己。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是要报回来啊,我杀你三万,你只杀我一人,这么重,抬着满山跑也不怕累死?”李尘枫叼着的草杆一定,面色凝重。

他扭头望向来路,见黑潮没有一丝的停顿,似乎呑噬了无数生命之后,威压更盛,速度更快。

青狼也回过头来,一丝犹豫从狼目中闪过,显然也是心中无底,与方才的威猛大相径庭。

李尘枫目露绝然之色,咬牙道:“大头,冲过去,听我命令行事!”

青狼不再犹豫,向谷口全力冲去,身后五头魔猿紧随其后冲出,一样的选择,都是没有了退路!

……

“龙将军,是否发射?也不知魔猿是否真反,若是……”一名校蔚请示金甲将军。

“无论如何都要给那一万名兄弟有个交待,国贼也要一尝攻城凿的滋味!”金甲将军沉声道,没有直接回答校蔚的问询,却不语自明。

校蔚浑身一颤,纵马向攻城凿而去,随即一只大手狠狠地向下挥去。

呜!

三百杆铁矛同声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如凭空出现的一把森寒巨刃,掀起千丈的刀气,狠狠地向李尘枫和魔猿拦腰斩去……

李尘枫一直死死盯住手拿木槌的剽悍军士,当他们砸向机括的瞬间大吼。

“跳!”

青狼四爪蹬地纵身而起,铁矛的扇面堪堪从它的爪下掠过,向后面狠厉地撕去,青狼直到升至八丈之高,才向攻城凿阵地滑落。

三头当先的魔猿见攻城凿射来,捶胸怒吼,猿臂狂舞,将铁矛打得四处激射,落下时已弯如弓弧,稍后的两头魔猿视线受阻,刚拍飞了数杆,就被其它铁矛洞穿了大腿。

两头魔猿很是剽悍,猿掌拍落将铁矛砸断,向前奔出,却是迟了,被黑潮扫中继而淹没,化做森森白骨。

“嗷嗷……”

三头仅存的魔猿狂吼不已,声震远山,出离了愤怒,它们没想到龙蜴军真的敢发射,致两名同伴又亡,兽眼红得能滴出血来,狂吼间向龙蜴军杀去。

青狼先一步跃入了攻城凿阵内,李尘枫断神枪一震,挑、刺、劈、砸锐不可挡,数丈内龙蜴军伤亡累累,血雾升腾。

青狼落在实处,前爪探出砸向龙蜴军,接替了李尘枫在前开路,一时间人马翻飞如遭巨浪拍击。

随后杀到的三头魔猿凶性大发,拎起攻城凿狠狠摔碎,抓起龙蜴军就撕,残肢断臂四处乱飞,小山似的向中军辗压过去。

李尘枫在空中时就紧张四顾,发现黝黑光滑的岩石在谷外百丈处消失不见,他反应极快,知道那里是黑潮发威的极限,因此一出此地,就示意青狼放缓了速度,任凭丧失了理性的魔猿超越,跟在了后面。

黑潮果然在他身后百丈处停了下来,其内低语、诅咒之声更加绵密,透着浓浓的不甘和恨意。

“该是脱身的时候了!”李尘枫没有回头,叼着的草杆翘了翘,嘴角勾起一丝得意。

突然,只有自己能听到的一声爆响传来,他体内原本温和的药力变得狂燥狠戾,将他的丹田和四肢百脉冲击得痛彻心扉。

李尘枫大骇,心神电闪间有了一丝明悟,应是伤势尽复,药力无处可泄,便四处冲撞找寻着出路,根本就是小山都能冲垮。

此时他浑身青筋大冒,血管凸起,稚嫩的脸上更是如蛛网一般狰狞恐怖。

他知道自己用不了多久就会爆体而亡,如再没有办法缓解,就只有死路一条!

李尘枫急切间望向与龙蜴军撕杀的魔猿,心中一动,药力即然无处可泄,那么就将其消耗掉,让一场大战来解决所有。

正文 第3章 真是花样作死

“螭龙军,杀!”

李尘枫大喝一声从狼背跃下,破军刀挥出三尺的刀气杀入龙蜴军。

破军刀以他的刀法命名,是将作监专为螭龙军高层订制的五柄将军用刀之一,锋利无匹,龙蜴军的弯刀粘之即断,长戟碰之即折,势不可挡。

他的破军刀法是老爹所授,大开大合,势若奔雷,却无半分的格挡招式,尤其适合战阵厮杀,不一会儿就如巨刃劈开江河,数百名龙蜴军死在刀下,随即又如江水回涌,涌来更多的军士,双方都是怒火炽烈,奋勇拼杀,死战不退。

李尘枫感应着体心的药力,只有一丝的减缓,和澎湃汹涌的药力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此时浑身的血管已开始渗出血来,脸上已是鲜血淋漓。

“那就给药力找点事干,用内伤来换回命来!”

他暗自思忖,手要拼杀,腿脚要逃,脸要见人,只能往胸口上招呼,关键是自己穿有宝甲,能调整被砸的力度。

他斜眼瞥见一名偏将的流星锤砸向自己,身体微侧卸去部分力量。

嘭!

李尘枫被流星锤砸得向后滑出十余丈远,地面被犁出两道浅沟,气血翻涌,一口血吐了出来。

“咦,果然有效……”

他感到药力明显一滞,涌向胸口修复伤势,心下大喜,揉身上前,破军刀狂猛劈出,就要砍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谁知一个呼吸不到,伤势已然恢复,又疯狂冲向经脉血管,他心中哀叹,破军刀一引,避开了那名偏将的头颅,将其身边的一名亲卫斩杀。

那名偏将一愣,险死还生之下,流星锤又狠狠砸在李尘枫的胸口,将他砸出了五丈之外。

李尘枫又是气血翻涌,却没吐血,不过药力又是大缓,他叼着的草杆一翘,目光不善。

“娘的,砸老子两锤也该死了!”他大步向前,破军刀当头劈下,谁知药力适时冲出,让他无奈避过那名偏将,把其亲卫又杀一人。

趁此时机,偏将又是一锤砸出,将他砸得晃了一晃。

李尘枫一脸沮丧,心下苦闷:“这药力怎么遇强越强?第一下退出十丈还吐血,第三下直接就晃了晃,气血都不带翻涌的,难道要一击重创才行?”他瞄了瞄魔猿。

偏将也有点迷糊,心中暗道:“国贼也不象欺软怕硬的主啊,见老子够狠,只敢拿亲卫撒气,我的武力又见涨了吗?”他运足气力,流星锤闪电般砸出。

李尘枫破军刀随手一挥,如一泓秋水披练而下,偏将头颅飞上天空,下一刻已来到魔猿的身侧。

偏将头颅滚落在地,目含惊诧,深刻反思。

魔猿高达三丈,孔武有力,一掌下去就将龙蜴军数十人连人带马拍飞,双掌双腿频出,威势惊天,三头魔猿如三辆巨大的战车滚滚向前,又如洪荒猛兽般蹈海前行。

李尘枫小心上前,先是隔着被拍飞的龙蜴军躯体,承受魔猿狂猛的灵力,心中有底后,果断上前直面掌力边缘的灵力冲撞,越来越近。

药力的冲击终于被魔猿的掌力抵消,慢慢达到了平衡,脸上不再鲜血淋漓,蛛网般的青筋也缓解下来,露出了清秀稚嫩的面庞。

“还得耗下去!这灵草也太逆天了,简直能活死人肉白骨……含嘴里指甲大小就能活命了,竟好死不死的呑了一整片叶子……真是花样作死!”

李尘枫一边嘟嘟囔囔,一边爬起来冲上去挨揍。

打不过魔猿,就只能找龙蜴军拿捏,他从储物袋中取出那柄断弓,“咔”的一旋,大弓跃然而出,“逐月弓”是将作监大匠甄旭所赠,射程和威力比之裂云弩都有所超出。

他狡點的目光流转,连珠箭激射而出,专往手持火把的军士射去,不一会儿,便把千丈内手持火把的军士尽数射杀,附近一片昏暗,这是早做准备,药力一旦耗尽,立时趁黑逃走。

李尘枫越射越远,面露惊喜,体内的药力被他带出了一丝,箭箭强劲,箭矢呼啸而去,竟然在被空气摩擦得发红,可见速度之快,一箭能在可见处射透三人。

“这药力难道是紫柔所说的灵力吗?一丝就有如此的威力,自己要是能操控的话,岂不是能射出万丈……可惜没有灵根啊!”他第一次对不是修士而感到遗憾。

李尘枫没有感悟多久,体内的药力开始潮水般地退去,这才想起,不觉间竟被三头魔猿掌风打了数百掌,自己的暴射已将药力的巅峰带走。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悄悄地放慢了步伐,准备开溜。

突然一条猿臂探了过来,巨大的手掌将他整个人埋入,随即腾云驾雾般飞起,将他扔在了魔猿的肩头。

“咳咳……”

李尘枫差点憋过气去,使劲地咳着,掩饰自己的惊慌,眼角偷偷向魔猿瞄去。

谁知,魔猿的一只眼睛一直斜着他,谨防他又使坏,敢情人家一直盯着自己,见到有开溜的意思,这才抓上来看着,等报了同伴的仇再收拾自己,好拿头功。

“真他娘狡猾,和老子有得一比!”他腹诽了一句。

“那啥……猿兄……我不是逃,羽箭没了,就是去捡点……”李尘枫态度很端正。

魔猿眼睛没有离开他,巨大的鼻翼一皱,大手向前一抓,数十个箭壶被抓来,雨点般的砸在他身上。

“那啥……我给你开路哈……”

李尘枫识时务地抓起箭就射向龙蜴军,当然不会调用药力,现在药力总算是自己的了,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此时龙蜴军也杀出了血性,一队队的方阵手持长刀掩杀过来,悍不惧死,前赴后继,中军弓箭手万箭齐发,射向魔猿的双眼,显然也学会了李尘枫射瞎魔猿同伴的那招,可是在魔猿抬臂遮挡之下,尽皆失效。

不知是有意无意,总有箭矢透过猿臂射向李尘枫,让他好一阵手忙脚乱。

“小心眼,倒挺记仇,给老子等着!”李尘枫腹诽了一句,用温情脉脉的眼神迎向魔猿射来的怨怒戏谑的目光。

“那啥……猿兄,我死倒无所谓,就怕脑袋被射成烂西瓜,耽误您拿头功,多腻歪不是?”

魔猿不屑地斜了他一眼,敌人的软弱让它很看不起,但是龙蜴军的羽箭能射入的却少了很多,显然对他的脑袋有些在意。

李尘枫用夸张的眼神狠狠地感激了魔猿,能给自己省点劲,叫爷爷都成,更别提说软话了,再说也没让它挡啊,自做多情!

本着软柿子可劲捏的宗旨,李尘枫又把气撒在龙蜴军身上,向龙蜴军回射羽箭,渐渐心中一片清明。

几支羽箭射向面颊,他听到破空之声,凭感觉挥出破军刀随手斩落,竟然是轻松无比,心中一喜,居然可以这样?

心中一动之下,接连又如此斩了几次,结果无一落空,比之全凭眼睛来看,还要迅捷有效,他艺高人胆大,渐渐找到了感觉,居然闭上了双眼,全凭感应劈落箭矢……

每次劈出,就能击落数支甚至十数支的羽箭,不一会儿就运用纯熟,居然挥洒出一股闲情逸致般的惬意出来。

他本身就是凡人中箭神级别的人物,对弓箭的各种发射方式、攻击角度、发射力度,都了如指掌。

普通或高手从抽出羽箭、搭上弓弦、拉弓到击发,仅从声音就可判断出来,他进入了一种玄妙无我的状态。

“猿兄,把手臂放下,交给我!”李尘枫声音不大,却又不容置疑。

魔猿一愣,心中居然多了一丝惊惧,恍惚间将猿臂放下。

李尘枫将数千支羽箭按速度分成了十多组,箭矢变得缓慢下来,他只是依序击落就是,沉浸在那个漫天箭雨的世界,羽箭就是他的玩伴,在他的身边追逐游弋……

人很多,渐渐的,他们的神情相貌,都被自己记在了心里,他们想要干什么?向哪个方向跑?速度有多快?自己都能提前感知,一切都是那么玄幻奇妙。

他感悟着,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出尘不凡起来,凭空拈住射来的雨箭,弯弓搭箭信手而发……

裂空的羽箭疾若奔雷,将罗蜴军数百名箭术高手先后射杀,随即逐月弓轻挥几下,将射到的羽箭击落在魔猿肩头,整个过程优雅闲适,衔接得如曼舞般优美。

龙蜴军看得目瞪口呆,数百名军中公认箭法超群之辈,就这样被轻描淡写的抹杀。

这可是在数千支羽箭攻击下做到的,漫天的羽箭飞落,竟是未沾一丝,还能回手反杀,这哪里是凡人,这就是仙人才能有的技法,根本已然通神。

龙蜴军最具威胁的箭术高手被杀,在数千人中显得毫不起眼,但是在李尘枫看来,却是区别极大,箭雨的威胁已大幅下降,次高手的命运也将如此。

他继续发射羽箭,按分组中的顺序,从技法高超的龙蜴军开始,逐一射杀,又有五百余名军士毙命坠马。

随即又是挥几下弓,拨落致命的箭矢,再次抓过几支箭射出,速度越来越快,让人目眩神驰,被射杀者居然流露出心响往之的神色……

正文 第4章 白骨骷髅

龙蜴军箭术次高手居然不敢发箭,知道他的反杀更是凌厉无匹,谁知,虽是停了下来,李尘枫却是能从数千人中感应到曾发射的他们,箭无虚发,又是接连射杀。

越是对射,龙蜴军越是胆寒绝望,国贼每箭皆是透面门而出,有的甚至是两三名一起被射穿头颅,随着时间的推移,还能发射的人渐少,终于停了下来。

可是李尘枫没有放过龙蜴军,又将另外两头魔猿正面的弓箭手压制得不敢放箭。

嗡!

当最后一支箭矢射空,李尘枫轻叹一声,睁开双目,眼神清亮无比,透出谜一样的深邃之意,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三头魔猿的目光中鄙视不在,代之以钦佩和不可思议,征战中以胜战者为王,这名凡人不就是“高高在上”的王吗!

李尘枫缓缓从储物袋中抽出一支铁翎箭,那是逐月弓的专属用箭,只有十支,弓如满月,在万众瞩目之下,手一松,射向了处于中军的那名金甲将军。

金甲将军战无不胜,面对此箭却有一种所有生路被阻断之感,眼睁睁看着那支箭透自己左胸而出,这怎么可能?那可是攻城凿才能射到的距离,随即眼前一片漆黑。

“龙将军……”

龙蜴军惨烈高呼,迅速回缩护住主将,围得铁桶一般,攻击的态势大为缓解。

望着魔猿疑惑的目光,李尘枫淡淡道:“伤比死好,群龙无首比换个人更好!”

魔猿浑身一颤,此人智计深沉,让它感到透骨的凉意。

李尘枫从它的一颤,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作死,眼神立时变得迷茫。

“那啥……刚才好象有什么控制了我的手脚,猿兄可看到什么?”

魔猿见他无辜的表情,又是一颤,难道是被上身了?只有这个解释符合自己的逻辑,紧张四顾,当然,什么都没看到,不过敌意却在不经意间消失。

李尘枫却吐了下舌头,额头生津,嘚瑟挨雷劈,怎么就不长记性?

三大“战车”继续开动,龙蜴军的战意终于开始下降,护住龙姓金甲将军徐徐阻击,向后撤去。

李尘枫却叫苦不迭,魔猿报仇之际,就是自己丧命之时,事实上魔猿的怒火渐熄,眼神也慢慢清明,他后悔不已,小聪明给自己惹祸可不是三五回了,还是往死里坑那种,啥时候改得了呢?

正当他紧张思索脱身之际,突然一股毛骨悚然的危险感觉席卷全身。

李尘枫破军刀连环挥出,将全身罩得风雨不透,即便如此,那种强烈的危机仍是透骨而入,那是灵力罡气独有的气息,又透着极度的诡异阴邪……

他心中大骇,双脚连点纵身跃过魔猿的头颅,堪堪避过那致命的一击。

“砰”的一声,一只硕大的白骨利爪狠狠砸在魔猿肩头,随即五根白骨手指如利剑般插入,将一大块猿肉抓了下来。

一副两人高的白骨身架立在了魔猿的肩头,白骨阴寒惨白,在夜色中散出幽冥的磷火。

一缕缕的黑气,在白骨间萦绕,又在七窍中钻来钻去,阴邪鬼桀的气息轰然爆发,如同地狱中的恶鬼从幽冥中钻出,降临在人间。

魔猿遭到重创,痛彻心扉,一声痛吼,响彻了夜空,两掌砸向肩上的骨魔。

骨魔抬起白森森的骨爪迎了上去,“咔嚓”一声巨响,魔猿的双臂被砸断,歪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软绵绵地垂了下来……

李尘枫肝胆欲裂,魔猿强悍无匹,却被骨魔一掌砸断,这等战力是何等的恐怖,直可达到灵兽三四阶的俢为,对魔猿根本是碾压性的优势。

他头皮发麻,地狱中的恶鬼也不过如此,难道赫连皓永真的把阎王爷的兵将也招来了?

骨魔“桀桀”怪笑,将手上的一大块猿肉向空中抛去,一头硕大的蟒头从烟气中探出,一口呑入腹中,随即扇动着双翼又向空中飞去……

“是怪鹰……”

李尘枫惊呼,这头蟒头怪鹰再次出现,令他头痛不已,神出鬼没不说,更是杀之不死,比之巨猿还要令人倍感无力!

此时,骷髅身上黑气弥漫,化做一只黑色的巨掌,厚重凝实地悬在猿头之上,将巨猿压向地面。

魔猿苦苦支撑,仍然被压得双腿颤抖不停,终于轰然陷入了地面,如同遭到腰斩一般。

白骨骷髅又再盯向李尘枫,骨爪向他抓来……

李尘枫知道绝不能与骨魔硬拼,破军刀连斩挡在的身前,借助骨爪的反震之力,翻身而下,远远的藏在其它魔猿的身后。

高声喊道:“猿兄,别靠近骷髅,用石头砸……”

两头魔猿见同伴倾刻间遭到重创,魔性又被激发,拔起地上的岩石向骨魔砸去。

白骨骷髅发出“桀桀”的怪笑,黑气爆发,双掌齐出,将呼啸而至的石块尽数打得粉碎,粉末随风吹散,落到龙蜴军一身一脸。

紧接着,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大批大批的龙蜴军脸上流出黑色腥臭的脓血,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不大会儿功夫,一个个昂扬的壮汉就化做一滩滩黑血渗入地下……

李尘枫震惊到极至,如此的巨毒,真是闻所未闻,幸好自己站在上风口,否则已如龙蜴军般化做一滩黑血。

“猿兄,挑大块的砸,绝不能让骷髅近前,否则都是一死……”

“嗷嗷……”

二猿打出了凶性,不用他提醒也知道该如何去做,咆哮间,冲到大石旁,双臂狂猛砸下,将大石击碎,一块块磨盘大的岩石,如天降陨石般向骷髅砸去。

白骨骷髅接连砸碎数块大石,粉末四溅,向八方吹散……

李尘枫撕下衣襟蒙住脸部,一副中年军士的声音传出:“龙蜴军快走!粉末有毒,遮住手脸,将火把往骷髅身上砸,能消去邪气……”

龙蜴军见同伴惨死,早已是胆寒心丧,此时听有人高喊,哪里还辨得出真伪,立时将火把向骷髅砸去。

漫天的火把飞落,白骨骷髅黑气轰然爆发,将火把呑噬,战场旋即漆黑一片。

李尘枫出声示警,为得就是让龙蜴军熄掉火把,好趁乱逃走,先是满嘴的为龙蜴军好,最后一句才是目的所在,保持着他一惯的坑人作风。

他正待开溜,却见遮天的巨翅从夜幕中飞落,点点的磷火隐现,越来越近……

李尘枫眼尖,立即判断出,蟒头怪鹰之上还有两头白骨骷髅,这要是再冲下来,自己小命休矣!

急忙大喊:“猿兄,怪鹰上还有两头骷髅,往上面砸……”

魔猿现在对他是言听计从,闻听立时改变方向,数块巨石向蟒头怪鹰砸了过去。

蟒头怪鹰背上站满了人,身体沉重,躲避不及被一块大石砸中蟒头,急切间又飞向高空,将背上众人准备好的凌厉一击化为乌有。

黑袍老者见爱兽受创,心痛不已,却也不敢吱声,只是幽怨地看向后面两人。

怪鹰背上站着一男一女和两头骷髅,男的是名红脸壮汉,正是地上魔猿的主人,女子则是一袭黑衣,黑纱覆面,透着狠厉阴鸷的气息,望之让人如置冰窟。

红脸壮汉此时已是忍无可忍,魔猿遭到损失,身为外门弟子的他被血云宗怪责已不可避免。

沉声道:“修罗女,你竟让骨魔伤我魔猿,真的就不顾同宗之谊,欲置我与死地吗?”

黑衣女子阴冷道:“那几头畜牲居然反水,明目张胆地相助国贼,留之何用!”

红脸壮汉怒道:“若不是我和残鹰兄前去迎你,魔猿又如何会被国贼蒙骗,你却痛下杀手,难道我就怕你不成?”

他确实委屈,主帅赫连皓永王爷命他和黑袍老者向血云宗发出悬赏榜,两人商议了半天,决定前往离此地最近的血云宗南宗求援,毕竟去血云宗总舵,实在是太过遥远。

就算如此也要借助于蟒头怪鹰的飞行能力,才能尽快赶回,红脸壮汉本就是南宗的外门弟子,自然是当仁不让前往求援。

谁知,分宗主正在闭关修炼,哪里会见区区一个外门弟子,他也是光棍,死活不走,头都磕得鲜血淋漓,分宗主这才让他留下悬赏榜,派身为内门弟子的修罗女,领着三头骨魔前来助阵。

这也是魔猿被忽悠得找不到北的原因,要是他在的话,李尘枫根本就只有逃跑的份儿,真可说是造化弄人!

到得阵前,却见自己的七头魔猿只剩三头,却可劲地揍龙蜴军,连忙用神识沟通,魔猿将经过投影到他的脑海,把他气得直跺脚。

他就不明白了,天底下居然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还弄得爱兽美得不行,大有所托有人的感慨!

红脸壮汉让魔猿住手,可是爱兽杀得性起,一脸的不屑,受国贼“人格魅力”的感召,接着狠揍龙蜴军。

修罗女也是怒火中烧,气的并不是魔猿的反水,而是为了区区的一名凡人,居然让自己千里迢迢赶来助阵,这和羞辱自己有什么区别?

神识一动,两头骨魔空洞的眼窝朝向红脸壮汉,白森森的骨爪探出,向他抓去……

正文 第5章 修罗女

红脸壮汉想不到修罗女,话都不说就痛下杀手,心中大骇,这骨魔离四阶神兽也就差那么一丝,自己连一掌也抵受不住,就会化做一滩黑血。

连忙双膝跪地:“师姐饶命……实在是小的不懂规矩……”

此时,白骨骷髅的骨爪按在他的天灵盖和肩头,汗水已浸透重衣,苦苦哀求。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抽耳光,到老娘满意了为止!”修罗女头也不回,“师姐岂是你能叫的,再有一句拔了你的舌头!”

红脸壮汉死里逃生,也顾不上羞辱,连忙抽自己耳光,口中不停。

“谢老娘……不不……前辈不杀之恩!”

抽得山响的耳光,从空中传到了地面,李尘枫听得直愣,是夸自己聪明吗?还击掌叫好?随即一副老兵凄厉痛哭的声音流转而出。

“骷髅鬼,竟敢杀了我侄儿,老子射死你!”率先向骨魔连珠箭射出。

龙蜴军痛恨骨魔的阴毒,早就怒不可遏,见有人带头,又是漆黑一片,哪里还会客气?万箭齐发直奔骷髅而去……

骨魔身上的鳞火在漆黑夜里很是显眼,龙蜴军又是精锐,可说以是箭无虚发,又从四面八方射来,终于将骨魔打得忙于应付,没有了先前的从容,被石头、羽箭砸得左闪右避,口中桀桀怪叫。

蟒头怪鹰上的修罗女,听见李尘枫又在混水摸鱼。

冷笑一声:“小子,这是你在人间,说的最后一句话。”随即一口飞剑激射而出向他斩去……

飞剑从黑幕般的苍穹斩下,如大雨前的那抹电闪,瞬间已至他的面门……

急切间,李尘枫也顾不上难看,一低头钻入前面魔猿的胯下,抱住了猿腿。

飞剑在他的宝甲上犁出一道耀眼的火花,将身后一头魔猿的脚掌斩落,惨嚎间轰然倒地。

李尘枫吓得冷汗大冒,知道刚才的大喊暴露了自己,他再不敢发声,悄悄地隐入龙蜴军人群之中。

修罗女感知到飞剑的雷霆一击被国贼躲过,终于对他收起轻视之心,召回了飞剑。

修罗女神识发出,牵动了魔猿的神魂,一股天诛地灭的恐怖威压笼罩在魔猿的心头,终于压制了它们凶性,蹲在了一旁瑟瑟发抖……

“龙蜴军听令,修罗女仙子命尔等点起火把,查验国贼,违令者,定斩不饶……”黑袍人高声命令。

龙蜴军知道仙人驾到,不敢再胡来报复,纷纷点起了火把,将黑夜映照得明亮起来……

他们人手一支火把,另一支手不是拎着刀,就是持着戟,遍地的弓箭堆得到处都是,竟没有一人拿着,人人左顾右盼,显得很是无辜。

修罗女厌恶军汉们的痞子心性,怒火渐炽,大军杀不了国贼,反倒学了那小子的无赖本事,实在是可恨!

蟒头怪鹰缓缓的降了下来,修罗女一袭漆黑的长袍和苍穹的黑幕融为一体,如同地狱中爬出的修罗恶鬼,面纱后的双目如同利剑,神识轰然爆发……

龙蜴军人人都如芒刺在背,如毒蛇盘踞在心头般颤栗,那是种难言的痛苦和绝亡,随时会倒毙身亡的恐惧,让人欲哭无泪,喊之无声。

骨魔白骨森森在大军中搜寻,行走间骨架咔嚓作响,阴煞的黑气弥漫开来,吓得龙蜴军紧紧屏住了呼吸,浑身颤抖,连番受锉,主将生死不明,让他们高傲不再……

修罗女就是要他们以刻骨铭心的恐惧,来惩罚自己。

她达到了目的,没多久,一名军士承受不住威压,终于跪倒在地,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跪了下来,继而全军跪伏于地,兵器落地的声音不绝于耳……

修罗女的声音如从幽冥回响,又如从每人的心底中传来,“尔等自以为聪明,我就是将你们全部斩杀,赫连主帅也不敢违逆,若有下次,便连尔等的亲人也一并杀了……”

龙蜴军磕头不断,鲜血染红了地面,仍然不敢停下。

修罗女逐渐散去了威压,用神识招回了壮汉和骨魔,怪鹰双翼扇动向空中飞去……

“嗷……”

突然变生肘腋,被骨魔砸进地下的魔猿,一声怒吼,血盆大口狠狠地咬在怪鹰的一只巨爪之上。

蟒头怪鹰吃痛惨叫,死命向空中飞去,竟将魔猿从地下拔出,两相使力之下,怪鹰一只巨爪被生生扯断,血雨从天而降……

魔猿从地上艰难爬起,傲然而立,硕大的鼻翼息张间,透着浓浓的不屑,静待死亡的那刻。

修罗女冷冷地看着魔猿,身旁一头骨魔探出森寒的骨爪,向巨猿抓去……

一声清叱响起:“慢!谁让你杀它……”

骨魔身躯一颤,利爪停在了空中,随即退到了一旁,骨架竟有了些许的颤栗。

修罗女望向红脸壮汉道:“这头畜牲,比你这个主人要有骨气得多,老娘偏不杀它,你要好生待之……”

说罢又拿出一瓶伤药,扔给了欲哭无泪的黑袍老者,领着三头骨魔寻着国贼的气息而去……

呑食了鹰爪的魔猿独自跃上一块大石,仰天长啸,声震旷野,似在示威又象在呼唤。

……

“修罗女?哪里还是人类,就是个母夜叉呀!”李尘枫浑身巨颤。

逃!只能是逃,有多远逃多远!

他急切间四处张望,只见远山茫茫没有尽头,自己和青狼厮杀了数日,又哪里逃得过修罗女的追杀?只有左前方有片巨树参天的密林能够周旋一二。

便一头扎进了进去,满眼的枯枝败叶,绵密的雪花没有给这里带来任何的痕迹,都被参天的树冠挡在了高处。

李尘枫再不抱任何侥幸,跳下狼背,搂着狰狞的狼头狠狠揉搓了几下。

“大头,这里施展不开速度,骨魔追的是我,你出了密林,直接去找树祖宗,让紫柔不必再等我,自己去救他爹,我们就此别过!”说罢爬上了一棵巨树。

青狼犹豫了一下,知道也只能如此,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转身向林中深处奔去。

李尘枫见林中垂满了粗壮藤蔓,灵机一动,拔出破军刀做了一番修整,然后在一棵巨树上隐藏了身形。

他体内的药力已所剩不多,撕了指甲大小的冰叶寒光草含在嘴里,又打开储物袋检查兵器,里面静静的躺着断神枪、大量的羽箭和一些瓶瓶罐罐,储物袋空间颇大,四节的断神枪无需拆下就能装入。

储物袋价值万金,连同靴筒中藏着的一把本命飞剑,都是螭龙军向赫连皓永冲阵时斩杀的一名修士所有,付出了两千名螭龙军的性命,创造了凡人击杀修士的先河。

老爹在苏醒后冒险潜回尸山血海中寻回了储物袋和飞剑,留给自己防身,舐犊之情溢于言表。

林外传来骨魔桀桀的怪叫,让李尘枫眼中寒光乍现,既然逃不出就决一死战,就是死也要咬下恶鬼一大块肉来。

冷冽的寒风仍在刮着,修罗女站立于一头骨魔的背上,骨魔奔跑的姿势很是怪异,凄厉的风声与桀桀的怪叫融到一起,如同修罗地狱爬出的厉鬼。

骨魔奔入了密林,林中巨树参天遮敝了苍穹,骨魔的速度在这里也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

修罗女飘然落地,持剑一指,三头骨魔便向他隐藏的巨树扑去……

国贼把这里当作决战之地,让修罗女的轻视之心又去了几分,巨树粗壮密集,骨魔和自己的灵力都会受到遮挡和制约,躲在其中周旋倒是能拖些时间,不过,在绝对的实力之下,这种抵抗又能坚持多久?

李尘枫一箭三矢奔雷般向修罗女射出……

轻“咦”了一声,修罗女有些诧异于他的箭法,从箭矢凌厉的破空之声就能看出国贼已是凡人中的顶尖武力,她没有硬接,手中剑一挥将羽箭击飞,没入树干。

“果然不敢硬接,看来母夜叉是唯一的弱点……”

李尘枫呢喃道,身形向后一倒,钩索将他远远地荡到另一棵树上,避开了骨魔的一击。

“母夜叉,你让骨魔杀我,我就射你,看谁快!”李尘枫大喊,人未站定就又是连珠箭射了过去。

修罗女缓步而行,随手又将箭矢击落,冰冷的双目没有一丝波动,如看一个死人。

李尘枫利用巨树飘来荡去躲避追杀,骨魔的利爪常常落空砸在树上砰砰作响,一时竟无可奈何,他尽管有些狼狈,但只要避过攻击就立时向修罗女射出箭矢,美其名曰打鬼射主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羽箭在修罗女身前坠了一地,箭矢渐弱,无论羽箭还是气力都不能和之前相比,气喘吁吁下连鸣镝都射了出来,令修罗女不胜其烦……

李尘枫却很是坚韧,只要能拉开弓,不管什么都朝修罗女射去,鸣镝、羽箭、树枝不一而足,有时还荡到她之前站过的地方,抓起羽箭就跑,这就令修罗女怒火渐炽,慢慢开始主动封堵他的逃跑路线。

这时李尘枫又向后倒去,骨魔知道他要荡走,提前向落点跃去,谁知李尘枫却是一个倒钩,上身如大蛇探出,连珠箭向修罗女射去……

正文 第6章 我怎么把她给那啥了

修罗女随手将鸣镝和两支羽箭击落,冷啍一声又待向前行出。

谁知一股恐怖的感觉蓦然降临,她来不及格挡,连忙侧头一避,可是晚了,一支铁翎箭鬼魅般射至,将她的脸侧犁出一条深沟,把面纱也一同射落,透一棵巨树而出。

“可惜功亏一篑,再没机会了!”尘枫沮丧道。

原来他一切的示弱都是为了射出这支铁翎箭,虽是染血却未能将其击杀,战力终究相差太远。

“小子,老娘将你碎尸万段……”修罗女凄厉一呼,飞身而起向他一剑斩去。

李尘枫面色冷峻,这也是他期待的,双脚点在树干向下凌厉扑去……

两人越来越近,修罗女满脸是血,形如枯槁,肌肉外翻,让他好一阵惊惧和腻歪,怪不得黑纱覆面!

他在修罗女刺中的瞬间,将身一侧,用宝甲抵住短剑,双手铁箍般抱住修罗女,头盔撞向她的丑脸,右膝砸向气海。

砰砰!

修罗女被砸中,鲜血四溅,灵力涣散。

李尘枫也被剑气击中胸口,哇的一口鲜血喷得修罗女一脸,他连续变换身形,用修罗女后背挡了骨魔的一掌,致她也受重伤,随即跌落地面,拼命翻滚避开骨魔的掌力。

他气力消失得极快,差点被修罗女挣脱出来,这才发现含在嘴里的冰叶寒光草连同鲜血喷出,正贴在修罗女的唇边。

没有了药草自己只能任凭宰割,又不能用手拿,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嘴!

李尘枫无奈伸出嘴去,被恢复清醒的修罗女避过,又伸,又避……

修罗女揺头如拨浪鼓,李尘枫下嘴如风,索性伸出舌头在路径上等着。

吸溜!

他将药草舔了回来,还砸巴了一下嘴。

“啊……”修罗女凄厉尖叫,惊得树叶狂掉。

“我怎么把她给那啥了?”

李尘枫先是一愣,也不乐意了,一头盔又砸了过去,叫声呜咽了一下停止。

修罗女灵力涣散,满脸是血,初吻被夺,喊叫被砸,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和憋屈喷涌而出,怒叱一声,狂猛一挣,脱离了李尘枫的控制,一脚将他踹向了空中。

“给我杀,十息内杀不了他,老娘就将你们魂魄灭了!”修罗女凄厉大叫,骨魔的神魂都拿在手里,再不能击杀对方,骨魔必死!

三头骨魔一个激灵,恨意滔天,向他追去。

李尘枫知道战机已失,最后的时刻到了,从厚厚的落叶上爬起时,一支火把已经点燃,含着的药草呑进了腹中,发疯似地在林中放起火来……

他狂笑着,在巨树藤蔓间跳跃穿梭,所过之处火光熊熊,大火终于冲天而起,炽热的空气将树冠也引燃,照亮了苍穹,既然无法活命,不如火海同归!

修罗女恢复了清醒,看着骨魔身上的黑气在迅速减弱,有永远无法恢复的迹象,震惊不已,想不到大火和高温竟然是骨魔的死穴。

她果断站上骨魔向林外驰去,修罗女不想与国贼陪葬,在外面等他烧死,再挫骨扬灰不迟!

等李尘枫发觉时已经迟了,骨魔将数棵巨树打断,挡在了他出林的路径,修罗女戏谑地看着面色铁青的他。

此时,大火已将李尘枫的全身烘烤得滚烫,他无奈间转身离去……

修罗女眼见他避向林中深处,心中的怒火稍缓,命骨魔将森林围起来,可是如此大的森林,却是大批的人力才能做到。

正思忖间,漫山遍野的火把迅速靠近,她知道龙蜴军追杀而来,冰冷地立在那里。

龙蜴军见到修罗女狰狞如恶鬼的面容皆是心惊,居然不敢靠前,还是一名将军硬着头皮,请她示下。

将军低头应命,立时吩咐龙蜴军将森林围得水泄不通,严命一旦发现国贼立即发射响箭示警。

修罗女看着龙蜴军忙个不停,心中的怒火却又是升起……

她急着吩咐龙蜴军,一时忘记遮掩面容,也就是说,天下人皆知自己的丑陋,这都是拜国贼所赐,以后母夜叉之名是跑不掉了。

想到那个夺去自己初吻的登徒子,修罗女恨意滔天,发誓不见尸体绝不收兵。

李尘枫一路躲避着烈火,象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沿途走兽的焦尸随处可见,头上烤熟了的飞禽扑扑地直往下掉,也没能引起他任何的食欲。

大火越烧越旺,烟气弥漫,李尘枫被迫趴在地上,撕下衣襟,用藤蔓的汁液浸湿,捂住了口鼻,能多活一会儿也好!

他狼狈地爬着,往烟气少的地方猛钻,求生的欲望促使他仍不放弃……

前面出现一条蜿蜒的轨迹,他常和山中的猎人为伍,知道那是条大蛇的爬行路线,可能也是在逃亡之中,和自己同命相连……

突然心中一动,大蛇该不是往水源的地方逃吧,要是跟踪而去,岂不是能多活一会儿?

李尘枫大喜,沿着轨迹爬去,到了烟气少的地方,就猫腰狂跑,遇到障碍就从底下爬过,之间又不断用藤蔓的汁液,反复打湿已干透的襟布……

终于来到一处小水潭,羊群毫不犹豫滚爬而进,将全身浸湿,又搜寻起来,并未见到那条大蛇,只见到尚未干透的蛇迹,便将几个水囊装满后,又寻迹爬去……

一路又爬过数个大小不一的水潭水沟,仍未见到那条大蛇,李尘枫却是越加心喜……

只要不见大蛇,就说明这些水潭仍未让它感到安全,应该还有更好的去处,一路跟下去,说不定自己能够活命,他精神大振,全力追去。

在炽热的高温下,宝甲也越来越烫,肌肉如被煎烤,竟然散发出了肉香,他咬牙坚持,对活命的渴望,让他毫不气馁。

渐渐的,他吸到一股清冷的水气,心中狂喜之下,更加快了速度。

终于来到了森林的边缘,林外丝丝的凉气吹入,让他贪婪地吸了几口,昏沉的头脑也清醒了不少。

爬得更近时,却是大吃一惊,一处广阔的冰湖横在那里,冰面上一排排的龙蜴军举着火把,列阵戒备。

要光是龙蜴军,他还敢打过去,让他绝望的是,两头骨魔在其中徘徊,桀桀的怪叫,显然也知道,这里是自己唯一可能出逃的地方,所以重点防范。

李尘枫爬了回来,紧张地思索对策,想到还是未见那条大蛇,心中一动,难道还有路可走?

他又连忙搜寻了起来,终于又找到蛇迹,顺着爬了过去,那条蛇迹一直延伸到一棵巨树之下,大火已将此树烧得揺揺欲坠,随时会倒下……

他连滚带爬,冲了过去,发现了一个树洞,刚好够自己爬入,立时将飞剑取出,防备大蛇的攻击,刚刚进去,就听见身后巨响,大树倒下,将洞口砸得严严实实。

洞中时窄时宽,过不去的地方,就用飞剑劈砍,接着爬入,始终没有见到大蛇,他狠劲又上来了,见不到就绝不停下……

又过了很久,终于来到了终点,一个比磨盘还大的冰窟出现在眼前,冰层厚达三尺,应该是冰湖的边缘。

从冰窟的大小,可见大蛇极粗,让人思之极恐,李尘枫犹豫了一下,这要是碰上,自己可没有胜算,索性拿出肉干吃了起来。

“就在这里躲着,等火灭了,龙蜴军搜到这里,老子岂不成了瓮中之鳖?冰湖那么大,也不一定就撞上那条大蛇,看来还是下去瞧瞧,说不定还有出路!”他呢喃道。

李尘枫想了想,又撕了一小片冰叶寒光草含在嘴里,滑入了冰湖,他双脚站在了湖底向低处走去,渐渐的越来越低,浮力却越加大了。

他怕失去方向,最后在湖里打转,就沉了下去,抱起一块大石,继续往低处走……

冰叶寒光草的药力持续地滋润着他的四肢百脉,令他不致于被冻僵。

随着不断的深入,抱着大石的办法也行不通了,湖水实在太深了。

李尘枫无奈地浮了上来,用飞剑在冰层下掏了一个小洞向外窥视,只见冰上遍是火把,腿脚林立,他辨识了方向,又向对岸游去……

终于游到了对岸,他又掏出了个稍大的冰洞张望,只见众多的龙蜴军来来往往,烧饭取暖的不一而足,根本没有走的意思,此时出去立时就会被发现,还是无法脱险!

他想了想,自己的体力终是有限,不能在这里傻等,还是要再找出路脱险,就又沉入了水中,搜寻起来……

游着游着,他感觉到一股涡旋,就顺着游了过去,渐渐的,那个涡旋越加的大了,几次差点将他卷了进去,都被他奋力挣脱出来,在边缘仔细察看。

突然,一条巨大且长的黑影游了过来,一口向他呑来,他猜到是那条自己追踪而来的大蛇,连忙避过,和对方斗了起来,奋力周旋……

水中漆黑一片,他只能凭感觉撕杀,幸亏水性极佳,有数次被大蛇缠住,都被他险之又险地逃了出来。

李尘枫最担心自己被大蛇呑入腹中,在搏斗中将断神枪握在手里,随时提防着。

果然不久,他感觉到蛇信的呑吐而来,便果断地将断神枪插入,奋力竖起。

尘枫知道不能给大蛇喘息的机会,拽着断神枪竟然游入大蛇的巨口之中,飞剑狂刺猛斩……

正文 第7章 龙蜴国的圣地

大蛇受创,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鲜血将湖水染得更加漆黑,连冰层透入的光线都被遮敝……

大蛇受了重伤,在湖水中上下翻动,将湖面的冰层都打得“咔咔”作响,往旋涡深处逃去……

李尘枫连续呛了几口水,头胀欲裂,知道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被憋死,借助于仅剩的气力,奋力地冲出大蛇的巨口,向湖面浮去……

口鼻刚浮出冰层下面,气力便消耗殆尽,随着冰叶寒光草对伤势的恢复,他的气血又再恢复,再次深入湖底。

大蛇蜿蜒前行,他水性再好,也不及大蛇,很快就失去踪迹,他凭着嘴中血腥味的浓淡,艰难地追击,过了许久,终于发现前面有了一丝亮光,迅速地游了过去……

当李尘枫冲出水面,就见身处一个溶洞之中,那头磨盘粗细似蟒非蟒的怪蛇在洞壁上,狠命地撞击着,想要将卡在嘴里的断神枪砸出……

尘枫上了岸,痛快地吸了几口气,抽出破军刀冲上前去,一阵猛劈……

怪蛇剧烈地翻滚,磨盘粗的蛇身,将洞内的植物打得一片狼藉,幽绿凶狠的双目,残忍而痛苦,断神枪将它的巨口撑到了极至,却发不出嘶吼之声。

李尘枫不为所动,一伺挣扎减缓,就冲上去狂劈猛砍,随即又跳出怪蛇的攻击范围,冷冷地看着,如此几次,怪蛇的挣扎越来越弱,终于一动不动。

他仍不放心,直到把蛇头也砍了下来,这才气喘吁吁地坐在了地上。

“妈的,老子算是和畜牲扛上了,还没完没了了……”他呢喃道。

又仔细地打量着溶洞,发现洞中颇大,生长着不少的矮树和一些不知名的植物。

从洞顶高达数十余丈来看,这里绝不是湖底,而是冰湖边一座大山的内部!

歇了半晌,李尘枫砍了几棵矮树,生起了火堆,洞中渐渐温煦和暖起来……

他又将洞内认真地搜寻了一遍,终于确定自己脱离了危险,恍如隔世之感轰然而至。

要不是寻着蛇迹而来,自己此时已变成了烤全羊,说起来真应该感谢那条怪蛇,可是自己感激的方法明显有些偏激!

他难得的有了些惭愧,把蛇段穿在树枝上烤着,准备用自己的肠胃好好地安葬于它,以表谢意。

没多久,一股浓郁的肉香四溢,在山洞中缓缓缭绕,让人馋涎欲滴……

“大火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母夜叉就一时半会儿不会走,咱就在这里好吃、好喝、好睡,真是神仙般的日子!万金不换……”李尘枫嘚瑟道。

想到母夜叉,他又好一阵腻味,自己怎么就能下得去嘴?这可是自己的头一次,就这么便宜了她。

可人家似乎比自己还不乐意,不就是个母性生物嘛,丑得惊天动地的!以后一定绕着走,可别被她逼着生小夜叉。

他也不出去探查,每日在洞中,吃了睡醒了又吃,过着记事起最老实的生活,实在烦了,就舞刀弄枪,然后接着吃睡,舒服得直哼哼。

和李尘枫相比,修罗女这些天真过着有点象夜叉的生活,反正自己的丑陋人尽皆知,也不事梳洗,脸也懒得遮了,日夜披头散发,领着骨魔四处勾魂。

勾魂的对象自然就是尘枫,可是遍寻不见,就接着到处游弋……

她日夜飘来荡去,骨魔又阴森恐怖,到了哪里都是阴风阵阵,黑气弥漫,简直跟修罗地狱一样一样的!

龙蜴军皆是精锐,个个五大三粗,被她折磨的几欲崩溃,白天还能扛一会儿,晚上直接吓得拿头往树上撞,昏过去总不再害怕吧!

军士到了最后,也分不出自己是人是鬼了,整天思量自己此生造了何孽?一天数次反省吾身,大军压抑到极点,期间居然发生了“营啸”。

当夜,几名龙蜴军在睡梦中惊醒,高呼恶鬼勾魂,拔刀互砍,一时间风声鹤唳,军士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登时引起连锁反应,极度恐慌的气氛如瘟疫般快速传染……

整个大军喊叫声、哭嚎声四起,状如疯颠,见人就砍,见物就劈,全军绞杀在一起。

待到天亮时,这才由领军大将率军弹压住,可已是损失惨重。

各军将领欲哭无泪,几次含蓄地请求修罗女不要再到处“逛”了,可是修罗女依然我行我素,飘来荡去的更加勤快……

最后是一名将军抹了脖子抗争,这才收敛了一些,当晚没出去,第二天就又依然固我。

毕竟每天死个将军也不是个事,就有人想了个办法,用布把眼睛蒙上,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谁知蒙上眼睛更可怕,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比眼中见鬼更让人绝望,直接就吓疯了十好几个……

气得将军们干瞪眼,觉得自己也要疯了,好在救星适时而到——大火停了!

龙蜴军总算是有事儿干了,兴奋得象地狱里放出的小鬼儿,满森林的搜寻国贼,感怀他的“可爱”,这才缓过了危机。

大军真是一寸寸搜寻,大点的动物尸体都剖开探查,生怕他躲在里面一起熟了,他的头颅代表了侯爵加身,可不能没了!

每天搜索回来,将军们带着人,逐个的搜身,就怕有人私藏,裤裆都不放过,也不想想头颅再小也藏不住啊?

若大的森林被烧得干干净净,其实已是一目了然,就算如此,每日仍是苦寻不断,反复用长戟戳来戳去,不见人头决不收兵。

运送辎重的大车越来越多,连接着山里山外,蜿蜒如游龙。

晚上大军一围,篝火连天,任凭修罗女和骨魔在里面鬼哭狼嚎,飘来荡去……

仅仅数日,这片焦土几乎成了圣地,龙蜴国内的军士以各种理由偷跑出来,“义无反顾”地投入到搜寻大业……

一些文官对大军充满了崇敬,哪怕没有官派也前来劳军,“顺便”帮着大军找找国贼,一个个熬得两眼通红,也毫无怨言……

仙人满天飞,时不时的下凡“体察民情”一番,然后又不约而同的向“圣地”飞去,百姓感动得不停跪拜,高呼龙蜴国祥瑞,天下中兴云云……

各州府、各郡的人潮,骑马的,乘驴的,坐车的都向这里赶来,各处要道挤满了人群,客栈、驿馆人满为患,生意火爆异常,人没找到,就有一大批人先富了起来……

最后连百姓也开始扶老携幼而至,祖父祖母领着孙子,胳肢窝上夹着菜刀,颤悠悠地在路上晃着……

龙蜴国都动了起来,幻想着那一夜的光宗耀祖与暴富……

李尘枫不知道自己的人头能闹出这么大动静,此时刚刚睡醒,双眼望着洞顶。

他觉得自己胖了,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想了想,决定继续昏死过去以打发日渐无聊的日子。

点了点头,果断睡了过去……

尘枫做了个梦,自己骑着青狼在阴森的地狱中拼命地跑着,身后黑白无常拖着血红的长舌在后面追杀。

牛头马面手持粪叉,站在两头癞蛤蟆上,一蹦一跳紧随其后。

他喊叫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急得冷汗淋漓,却发现青狼变成了一头驴,在原地打转。

自己转着转着,变成了一盘石磨,磨着的居然是自己的血肉,鲜血从磨盘中流出,染红了大地……

牛头马面用粪叉,把他扔在了阎王殿,判官将自己许配给了一头母夜叉,自己明明不高兴,拼命反抗,却又死心塌地跟随,生了好多好多的小夜叉。

他拎着口大锅,拼命追着小夜叉,使劲地喂着饭,可是小夜叉太多,只是比天上的星星少点,怎么也喂不完。

小夜叉生气了,把那口大锅打翻,烤得焦黄的蛇肉倒在了地上,又变成一条怪蛇,往火海钻去……

他做着梦,山洞中一片沉寂,此时一个幽灵般的黑影,从他来时的水面渐渐浮出,向他飘来,双脚悬在空中,却没有一滴水滴落……

小夜叉们骑在自己的脖子上,他怀里抱着,背上背着,和母夜叉荣归故里……

老爹高兴地迎了出来,被母夜叉吓得昏厥在地,两条腿抽搐,来回地蹬着。

“爹,她是你儿媳妇……”他急得大喊,汗如雨下,终于睁开了双眼!

母夜叉站在他的面前,戏谑地看着他。

李尘枫揺了揺头,这个梦太真实了,太恐怖了!

他闭上眼睛,侧身翻到了一边,决定回去换个漂亮点的母夜叉,别再吓着老爹。

忽然觉得不对劲儿,他又睁开了眼睛,扭头看了回去……

“……啊……”

李尘枫眼睛瞪得溜圆,凄厉的尖叫,把山洞震得嗡嗡作响,石壁上的土块扑扑直落。

他一骨碌坐了起来,面前的不是修罗女是谁?这么丑的脸谁也扮不来,真实无比,就是她本人!

李尘枫来不及思考,双手撑地,连环腿闪电般踢出,向修罗女的气海狠狠砸去。

可是修罗女早已运起灵力等在那里,一掌飞出,灵力激荡间,幻化成一头黑羽大鸟,双翅一展,阴气缭绕,向他扇去……

只听得“砰”的轰响,李尘枫象断了线的风筝飞起,狠狠地撞在洞壁之上,随即又象纸片一样贴着石壁缓缓滑落下来。

正文 第8章 小心暴打

李尘枫一大口鲜血喷出,受了极重的内伤,几欲昏厥。

“再来,老娘就不信打不死你……”

修罗女紧接着又是一掌打出,那头黑羽大鸟再次幻化飞出,一声尖锐的鸣啼声传来,将他打得飞起,砸向了数十丈高的洞顶。

李尘枫腾云驾雾般飞出,后背砸到洞顶垂下的钟乳石上,当即晕厥过去,从空中重重摔到了地面,一动不动。

“小子,还敢装死!”

修罗女气得不行,一脚飞出,重重踢在他的面门之上。

李尘枫口鼻鲜血大冒,已是奄奄一息。

修罗女一愣,感觉不象有诈,运起护体罡气,小心地走了过去,仔细地察看,当她看到他只有出气,没了进气时,目露迷茫之色。

“他什么时候这么不经打了?骨魔灵力比我雄厚,挨上一掌都能立时爬起,难道之前就有了重伤?”

修罗女当初就猜到,李尘枫吃有疗伤的丹药或是药草,能够快速修复伤势,所以能和自己大战……

到得后来,更是将他当成修士来打,哪还记得他只是个凡人,根本就是弱不经风。

而那场对战,尘枫早就事前含有冰叶寒光草这种逆天的药草,恢复之力奇快,自然不怕重击。

可是尘枫从睡醒到现在,只发出“啊”的一声,就接连受创,哪里有时间含下冰叶寒光草?

这东西没病没灾的,尘枫可不敢当饭吃,加上数日来,他吃生梦死的,更不会含在嘴里了!

所以此时才是尘枫自身的真实战力,这还是幸好有宝甲护体,要不然第一掌就毙命了,哪能象现在还有口气在。

其实,修罗女也是太过于小心,若非各种际遇巧合凑在了一块儿,她杀尘枫就跟杀只小鸡似的轻松,根本不会斗得棋鼓相当,把自己闹得灰头土脸。

修罗女数日来,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早已是怒火滔天,憋着一口气忍到现在,把全身修为一股脑使出,李尘枫想不死都难!

看着频临死亡的李尘枫,修罗女火气又上来了,不能让登徒子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老娘要让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要让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才能稍解心头之恨。

修罗女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瓶,从中拿出一枚药丸,

是血云宗内门弟子,每半年才能领到一枚的碧玉丹,用于固本培元、增进修为,外门弟子立下大功才会赏赐一枚。

修罗女想了想,掰下一半,放入尘枫的口中,将另一半珍而慎之地收好,然后看着登徒子的反应。

李尘枫重度昏迷哪里还能自主呑下,眼看最后一口气就要呼出,伸胳膊撂腿的姿势都出来了。

修罗女急了,照他肚子就是一拳,丹药骨碌一下呑了进去,连最后一口气也打了回去。

李尘枫面色惨白,早已丧失了自主意识,根本无法运功炼化丹药。

修罗女无奈之下,在他身后盘膝坐下,双手抵住他的背心,帮着催化……

一股暖流自李尘枫的丹田处涌出,向他的四肢百脉流入,碧玉丹将他那点可怜的、半碗水不到的真气调动起来,去修复创伤。

可是修士的灵力与凡人武士的真气,根本是两个概念,真气用来打人能提高点威力,用于修复创伤一点用处没有,只能依靠丹药自身的药力来滋养。

修罗女运了半天功,只是加快了他的心跳,伤势的修复慢得几乎无法察觉。

修罗女揪着李尘枫的头发,将脑袋扳过来看了看,觉得救活的希望不大,有心放弃……

可是看到登徒子的那张臭脸,火气腾得又上来了,老娘还没折磨够呢!

立时将另一半碧玉丹也扔到他嘴里,想了想又拿出一枚扔了进去,照肚子又是一拳。

看他呑了进去,就一掌将李尘枫的臭脸打了回去,接着双手抵住背心,催功炼化。

两枚碧玉丹药力轰然暴发,向李尘枫的心脉狂猛涌入,加上修罗女运功引导,伤势终于开始恢复。

虽是比之冰叶寒光草差得太远,但还算是稳步滋养,命却是保住了。

他将一口郁血吐了出来,艰涩地睁开双眼,满是迷茫,自己怎么又活了?母夜叉呢?

李尘枫觉察到后背的异样,扭过头去。

“啪啪……”

挨了两记耳光,眼睛繁星直冒,分不出天和地。

“登徒子,你也有今天,受死吧!”修罗女跃身而起,站在了他的面前。

右手灵力涌出,化做黑羽大鸟,就要向他的胸口劈下。

李尘枫重伤未复,浑身酸软无力,知道此次必死无疑,笑了笑闭目登待……

修罗女见到他如此淡定,整个人都不好了,死得如此从容,我干嘛还费那么大劲救你?这也太便宜了!

立时收住灵力,那头黑羽大鸟悬在了空中,凶狠地盯着他,不一会儿渐渐淡去,消失不见。

“把眼睛睁开!”

李尘枫有些诧异,打开了眼帘,望着修罗女。

“我要让你看着自己毙命!”修罗女恨恨道。

“快点……我困……”李尘枫依言尽力撑着眼皮,等待那致命的一击。

修罗女又待将掌力落下,却觉得这和刚才也没什么区别,这小子把死当睡觉了,哪里是折磨了?这是享受!

不能一掌打死他,起码要来个十来掌才能让他死透,否则恨意难消!

修罗女比李尘枫还要了解他此时的身体状况,胸口是不能打了,一击必杀,脑袋还行……

她的右掌向李尘枫天灵盖落下,黑羽大鸟幻化而出又再扑下,却又是戛然而止……

灵力太过刚猛,能将他开了瓢,这可如何是好?

修罗女收起灵力,那头黑羽大鸟旋即消失不见,她走到了一旁,将李尘枫的头盔捡起给他戴上。

李尘枫之前一直在睡觉,头盔就放在边上,此时有些迷糊了,这是啥意思?不打啦?

修罗女灵力爆发,黑羽大鸟再次出现,气势汹汹,扑翅欲击……

她却又犹豫了,估计还是太重!随即收回了大部分灵力,黑羽大鸟渐渐的淡了下来,显得有气无力的样子。

“登徒子,再吃一掌!”修罗女终于打出一掌,黑羽大鸟被来来回回召唤了数次,这才再次扑出。

“砰”的一声闷响,李尘枫“啊”了声,一头栽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修罗女点了下头,知道力度恰到好处,登徒子昏过去,却没有毙命,还可以接着虐!

李尘枫昏倒前那声“啊”,让她感觉到一丝的复仇快感,这种感受让她认为很有必要听下去!

修罗女又是运功给他疗伤,药力继续催发,不久李尘枫再次幽幽醒转……

修罗女又站在尘枫的面前,戏谑道:“登徒子,这回希望你能坚持得久点!”

说罢又是一掌拍下,李尘枫应声而倒,“啊”的一声拖得很长,在山洞中回荡很久。

修罗女有些上瘾,救醒了就马上拍晕,一连几次,就又有些不满意了,国贼每次昏倒前,就只是“啊”的一声,多一个字都没有。

可自己救醒他的时间,却是越来越长,明显自己吃亏,她想了下,觉得自己还是急了些。

一掌的力度应分成两次,这样就能听到两回“啊”!

又将李尘枫救醒,修罗女掌力减半拍出,把他打得直愣,眼睛终于瞪得大了些。

“你……累了……”

修罗女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挨揍居然能上瘾,还嫌力度不够,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一怒之下,力度也没减,一掌拍出,直接把李尘枫又拍得晕了过去。

当李尘枫醒过来时,哪里还不知道修罗女的心思,以他狡诈如狐的性子,本来早就应该想到。

无奈修罗女脾气太急,醒了马上拍晕,让他一点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直到那半巴掌劈来,他才在电光火石间,想明白一切,接下来岂能让她再次如愿!

紧跟着修罗女的恶梦到了,李尘枫微笑地看着她,眼神清澈而深邃,是那样的阳光、俊朗,轻轻摇着头,如同看着顽童淘气般无奈,却又充满着慈爱。

修罗女一愣,果断把他拍晕,这次连“啊”的声音都没有,就含笑晕了过去。

修罗女有些不淡定了,这是什么意思?眼神清澈根本不似被打傻的样子!对自己没有任何怨气,就象看个淘气的小丫头片子。

她摇了摇头,马上施救,想看清楚是什么意思。

结果醒来的李尘枫,每次换上一种神情,有长辈对小辈的慈爱,有挚友间的友情,有亲人间的无私与依恋,最后连情郎对情妹妹的浓情蜜意都出来了。

李尘枫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晕倒都是含笑闭上双眼,连修罗女魂牵梦绕的“啊”字都欠奉……

浑身无力,根本无法拼杀,他的武器就只有欠揍的笑容和安祥的神情,想要老子害怕,门都没有!就是让你找不到一丝复仇的快感,谁怕谁?

修罗女整个人都凌乱了,踱来踱去,气不自胜,之前因听到他那声“啊”所带来的快感荡然无存……

别人都是快意恩仇,自己报仇就那么难!没有一丝复仇的快感不说,却是越报恨意越深……

正文 第9章 说说你该杀的理由

这样下去,心结会影响自己今后的修行,过不去的话,很可能止步于如今的修为,终生无法寸进。

修炼如同修心,只有心境的超然脱俗,了无牵挂,才能进境神速,从而从同境界的修士中脱颖而出,踏上坦途……

无数的前辈用自身诠释了,这一看不见摸不着的法则,自己的师尊就是因为心境的破绽,被那个“师叔”超越成为了分宗主。

想到这里,修罗女惊出一身冷汗,国贼的心态如此阴暗歹毒,居然用这种方式,将自己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如今看来还说不定是谁向谁复仇呢?

修罗女深深的懊悔,早知道一上来就将他击杀,虽然不是很痛快,但也不会落入这般境地,让自己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这个心结必须打开!一定要让登徒子痛不欲生才能达到目的……

修罗女苦苦思索,忽然眼中一亮,人的痛苦就在于对生的依恋,当生机就在面前时,就会死抓不放,甚至跪地求饶。

在修真界,这种人比比皆是,对长生的渴望,让其做出卑躬屈膝的丑态,并不鲜见,甚至连人间的武士都不如。

这个登徒子对生已经绝望,自然不会痛哭流泪,苦苦哀求,那么自己要做的,就是让他对生有了期盼和憧憬!

如今看来,之前的做法,愚蠢之极,那声“啊”太不过瘾,要给他来点狠的,一旦有了一丝哀求的样子,立时将他击杀,以解开自己的心魔……

修罗女计较停当,双眼光彩夺目,便立即要救醒李尘枫,以实施大计。

可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故又出现了,登徒子体内的药力失去,已是油尽灯枯的境地,气若游丝……

修罗女急了,这根本是不合作的态度,想将自己拖入深渊的节奏,老娘偏要救活你!

也不再心痛碧玉丹,将仅有的三枚一股脑的扔进他的嘴里,照肚子一拳,看他吃下后,连忙运起灵力催化丹药……

这次施救太过于漫长,长久得连修罗女都难以坚持,体内灵力快速消耗着,期间不得不停下,运起功法恢复,就又接着救治……

当李尘枫又醒过来时,修罗女已是汗湿重衫,呼息渐重,也不理会国贼,运功恢复灵力。

李尘枫被救的经验丰富,知道修罗女就在自己身后,背心上的双手刚一撤离,就往她身上一靠,悠然自得。

气得修罗女没办法,只得远远离开,盘膝打坐……

他戏谑地看着修罗女,心中好笑,这个母夜叉真够笨的,想让自己痛不欲生,有的是办法,却偏选最笨的来,谁痛苦还不知道呢!!

他数次重伤,体力消耗殆尽,此时已是饥肠辘辘,休息了一会儿,晃悠悠地站起,来到火堆旁,将蛇肉架上去烤着。

不多久,满洞飘着肉香,他大口大口地吃着,已然吃腻的肉块,此时又变得美味可口,也管不了许多,吃饱了接着“死”就是!

打坐的修罗女,神识就没有离开过他,见他心大得居然还有食欲,却也不恼,只要有活下去的欲望就好,便于自己施行大计。

又过了一会儿,修罗女灵力恢复了些,估摸着够打死国贼两回了,就收功站了起来,向他走去。

李尘枫赶紧吃了两口,把手在衣襟上蹭了蹭,拔了根草杆剔着牙。

“夜叉姐,要不要也吃点?一掌下去,兴许能把我脑袋打爆,省不少事儿……”

修罗女知道他这是在气自己,想痛快点死去,也不着恼。

“老娘有好生之德,决定不杀你了,不过你要给我个不杀你的理由……”

要说坑人,李尘枫可是祖宗级别的,一听就知道修罗女想的是啥,这是要吊起自己对生的胃口,岂能让她如愿?

“夜叉姐,您这不是难为我吗?不杀的理由我上哪儿找去?该杀的理由却多得是,要不也听听……”

“听也无妨!不过听之前,最好把称谓给老娘换了,否则,我就抽你耳光!”修罗女阴森道。

李尘枫笑道:“我觉得夜叉姐就挺好,充满了我对你的尊敬,总比叫娘强吧?我娘可是貌美如花、美若天仙,你哪里配……”

修罗女觉得自己涵养比以前好得太多,使劲儿憋着,就是不生气。

“也罢,我修罗女的名号也不过是个符号而已,那就说说你该杀的理由吧!”

李尘枫乐不可支,就这心眼还想坑我,你可真会挑人!

“夜叉姐,我这个人有点不识数,我说一件你就往旁边放块石子儿,帮着记数,回头到了阎王殿,我答得也能痛快点,说不定,判官他老人家见我实诚,只把我打到十七层地狱就算了……”

修罗女冷笑道:“你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好,我成全你……”

说罢,手一抬凌空抓去,洞中的一块大石飞来,飞行中碎成相同大小的石块,小山般堆在两人之间。

李尘枫看得直乍舌,回想到修罗女灵力幻化的黑羽大鸟,确定她的修为比老爹差不了多少,起码有凝元境六层以上的修为,丑脸看不出年纪,估计也和老爹相差无几。

“还不数来!”修罗女见他发愣,知道自己的震慑起了作用,心中得意,冷冷道。

尘枫定了定神,将记事儿以来,自己干的缺德事儿一件件娓娓道来……

“我从小就坏,刚一出生就是不哭,还把娘亲剋死,我爹大老爷们没奶给我吃,就把我寄养在瞿大娘家里,吃的是百家奶,穿的是百家衣,都是瞿大娘给我讨来……”

“大点了就和瞿大娘学习女红,连爹的衣裳都是我缝制,我爹就只会教我打架的本事,后来瞿大娘走了,我就开始祸祸村民,后来觉得没意思,就找龙蜴军祸祸……”

每说一件,修罗女就凌空将一块石头扔在他的身旁。

李尘枫不厌其烦地说着,口若悬河,刚开始还能自觉地挑些自己惭愧的事儿说,到后来全变了味儿,逮啥说啥,邻居养的鸡呀狗呀也蹦出来了。

一会说鸡的毛色和吃起来味道的关系,一会儿说抓狗时怎么能让它不吠,和邻居吵架时该怎么噎回去,林林总总净是些家长里短。

修罗女无聊地扔着石头,越听越不是味,数次打断,把话题拉了回来,李尘枫就又接着交待“罪行”,可是没多久,一不小心,就又回到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来。

到后来,修罗女也懒得提醒了,反正也是对过往的回忆,想得越多,就越是留恋,求生的愿望就越加强烈。

就这样,随着李尘枫身边的石头越来越多,修罗女神情也越加缓和下来,渐渐的,连她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居然听进去了。

不是李尘枫的口才好,也不是在欺骗,这些家长里短对修罗女居然有着不小的吸引力!

想是修罗女身世孤苦,从小又随师修炼,未曾经历过这些琐事,她才觉得很是新奇,对一些不明白的事物,竟然开口相问。

修士中也有入世一说,就是要体验俗事以磨炼心境,去除心魔,从而让修为有所突破。

修罗女听得越来越认真,心中欣喜,体内阻碍进境的那层壁障,竟然有了一丝的松动,随着感悟的加深,愈加明显……

李尘枫是修炼的白痴,哪里知道这些修炼的门道,有问必答,解释得无比详尽,一副诲人不倦的嘴脸,洋洋自得,时而还骂上两句,嫌她太笨。

要是知道自己的话居然有这么大的作用,打死都不会说!此时还自以为得计,拉着修罗女到处兜圈子呢!

堆在尘枫身旁的石块越来越多,多到已明显影响到他的指手画脚,就挪了挪屁股继续说着。

或许死亡就在眼前,让他生出了感悟,他渐渐的也把自己沉入到对往事的回忆之中,对每件事的前因后果,也分析得极为详细,精彩无比……

修罗女完全沉浸在其中,听着他的喜,他的悲,他的心酸,他的无奈,他的豪情,他的壮阔,心境随着他的话语而起伏跌宕,如亲身经历……

这个登徒子居然是个性情中人,她知道对方说的是真话,也知道他回避了一些关键的人和事,以防自己日后报复,显然已存死志。

但他自己的事却毫无保留,更是让她听得欲罢不能。

当李尘枫说到与自己对阵的心境时,她震惊了,那句话久久的在心间回荡……

“你修一片湖泊大海,我只修一碗水,你直能翻江倒海布云施雨,我却只可趟水过溪,又能如何?我心即本心,随我轮回下地狱,来世寻回……此心依然!”

修罗女的心魔不再,那句醍醐灌顶般的话语,让她找到了修炼的真谛——保持本心!

一条笔直坦荡的修炼之路,出现在她的面前,修罗女感悟着,思量着,渐渐的进入一种无我空明的状态,脑海中只余李尘枫的那句话回响。

轰!

只有她自己听见的一声轰鸣响起,困扰她的那层壁障自行脱落,灵力轰然爆发,锤炼着四肢百脉,让其更加的坚韧凝实……

正文 第10章 你准备拿我的人头去换吗

气海内灵力翻涌,不断冲击着桎梏,倾刻间扩大数倍,如一片大湖般宽广无垠。

修罗女突破到凝元境七层境界,期间没有任何的凝涩,一气呵成。

她睁开了双目,见自己不知何时已是盘膝而坐,又一抬眼,见李尘枫一副震惊莫名的傻样儿。

“你怎么不跑?刚才是你唯一的机会!”

李尘枫回过神来,自嘲道:“我倒是想跑,可是体力不济,下了湖也得冻成冰雕,还不如被你拍死了痛快!”

其实他见修罗女突破,立即收声,从储物袋中取出冰叶寒光草含在嘴里,准备潜水逃跑。

正在此时,他心思又活泛了,要是趁机给母夜叉来一剑该会怎样?念头一出,就如猫爪挠心,不可自抑,取出飞剑慢慢地捅了过去……

谁知,也许以前透支好运太多,正碰上修罗女灵力回涌,硬生生将人和剑困在了当场。

直到修罗女睁开眼睛前,方才脱离出来,再想刺出也晚了,连忙将飞剑扔回储物袋,装成惊讶的样子。

“净说些没用的,将你真该死的理由说出来,比如灭杀龙蜴二十七万大军的事!”修罗女因国贼而突破境界,却显得理所当然,冰冷道。

“你要听?”李尘枫有些玩味地看着她。

“你怕了?”修罗女眼中一抹嘲讽闪过。

李尘枫笑道:“又有什么不可说的?迟早也会知道,只是直到现在还不明所以,龙蜴军也是够悲催的!”

“那就先从鸣涧谷残杀七万龙蜴军开始吧!”修罗女冷笑道。

尘枫笑着点了下头,道:“也罢,让人知道我的手段也好,也不至于湮灭了功迹,当日十万螭龙军位于大军前锋,被斥令以斩马长刀破袭龙蜴重甲军的战马,一接战就死伤过半,却苦苦支撑反杀,耐何后军大败,只得向鸣涧谷突围,杀到该谷时全军只余七千人,我率三千兵马在谷内布置接应,直面四万赤狼军……”

“我设置了两条防线,其一,挖设八九万的陷马坑阻敌马速;其二,军民配合实现了裂云弩的不间断发射,然后单骑挑起赤狼军的怒火,将其引入弩兵阵地全歼,我军无一人伤亡……”

修罗女揶揄道:“你竟敢欺老娘不懂战阵,裂云弩装箭弥时,弩兵只能发射两轮就要直面骑兵的刀锋,自古以来只能分成数个方阵轮流发射,要做到不间断发射或许只能由修士才能做到,你倒是真敢吹!”

李尘枫眼睛一亮道:“夜叉姐,你对我评价居然这么高,实在是知音啊……”

“滚,老娘就事论事而已,别想着蒙混过关!”修罗女斥道。

李尘枫叼着的草杆一翘,嬉笑道:“那啥……我让军士列队,专门有人给他上箭递弩,命他不间断发射,结果试出一人连续上弦四柄裂云弩,才能保证一人不间断发射,而且第一次发射前还必须将四柄弩事先上弦装箭完毕才行……”

“试出来了,人不够也是白搭,为了保险,弩兵一个也不能少,无奈之下,只得给每人配了一名民伕,至此才确保三千五百柄裂云弩不间断发射,其射速相当于平时一万四千名弩兵才能达到的效果!”

修罗女一抹震惊从眼底掠过,随即恢复了冰冷。

尘枫也不以为意,轻笑道:“至于后面的三万重甲军,我以陷马坑设了三道防线,层层阻敌,火烧中后两军,并封闲其前后的道路,而以树桩作为第四道防线,阻敌马速,一千架攻城凿射杀最后的一万前锋!”

修罗女惊道:“怎么可能?山谷狭窄而攻城凿体大,又如何排得下千架攻城凿?再说重甲军也不会眼睁睁的往里闯啊……”

尘枫不屑道:“谷中一排只能容下五百架攻城凿,后排五百架加高三尺,全部用牛车拉着,点燃茅草发烟不让重甲军察觉,发动时想走都不可能了,攻城凿从头打到尾摧枯拉朽,甚至能射入中军的火海,如何能不全军覆没?”

修罗女愣在了当场,她能想象到重甲军的绝望,攻城凿甚至能射塌稍薄的城墙,铠甲再厚也不够看,将其装在牛车上分两层设置,就又是一大创举,只要他愿意甚至能杀出谷口,智计如此超绝,天马行空,他还是个凡人吗?

“夜叉姐,我还用说吗?”李尘枫提醒道。

“啊?哦……还有二十万的事,接着说!”修罗女回过神来连忙应道,同时心中也有所期待,这又是如何办到的?

谁知李尘枫却是兴趣缺缺道:“火烧中路军大营的事根本就不值一提,也就是混入大营用战俘“供述”的埋藏钱物的“藏宝图”,诱惑看押营军士,让他们给战俘取暖疗伤恢复体力,夜间时拿下辎重营换上龙蜴军服和兵器,从北门而出,八千战俘制造混乱放火掩护重伤者,全程战死两千余人。”

“这就完了?烧死二十万?”修罗女结舌道。

“啊!你以为有多难?也就是顺手为之罢了!”李尘枫有些迷糊,这难吗?

“说说细节,怎么制造混乱?怎么放火的?”修罗女无耐诱导道。

李枫随意道:“这还不简单,中路军帅帐渗透不进去,就以它为顶,八千战俘'干'字型列阵,将大营分成五块区域,同时将帐外的火把熄灭,乱箭射入营帐高呼螭龙军混入袭营,这就乱了!”

修罗女急道:“多说两句会死啊?我问你,二十万大军混战砍杀一团,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拆穿,除非持续制造拼杀的假象,而你的人也会在混战中被杀,根本无法坚持……”

“哟嗬,夜叉姐居然是个行家,还真成知音啦……”李尘枫目中清亮,如遇故友。

“少费话,说!”修罗女火气上来了。

李尘枫眼睛一瞪,道:“这有何难?背靠背蹲姿发射羽箭,死也要就地倒下,跑动的只能是敌军,放心射就是,持刀者近不了身,龙蜴军发箭者又会从头顶射过,怎么就能被砍光了?”

修罗女张开嘴不知合上,黑袍微颤,战法将人心算到了极至,想不乱都难,还有那令人乍舌的军纪。

“要是……躲在军帐中不出,你又是如何应对?”

“喊呀!就喊螭龙军专往帐里闯见人就杀,再适时打入一片箭雨,迫他们出来见人就砍!”

“总有看清楚再动手的呀,终究有眼熟的!”修罗女不死心。

“想看清楚的,当即被砍死,活着的都是砍了再看,比的就是手快……”李尘枫眼睛一翻象看傻子似的。

“混乱持续多久?”修罗女越问越急。

“一个时辰,火起时已七成死伤!”

“那……为何又要烧?”

李尘枫答道:“中路军帅帐没乱,向阻击的我军抛来火把,至伤亡剧增,每人数罐火油往帐篷上砸,月黑风高大营火起……”

“你们不怕被烧?”

“又没向自己扔,后军变前军依线返回,出线者杀!”斜了修罗女一眼。

“你救战俘时多少人?逃脱后又是多少人?”

“去时我一人,逃出时四万战俘,六七万匹战马!”李尘枫有些不耐烦了。

修罗女没有再问,以手拂胸,黑袍颤抖不停,喘息声粗重。

“咦,照你这么一问,我倒觉得自己创了个奇迹,也不能说就简单了!”李尘枫若有所思。

半晌,修罗女才恨恨道:“龙蜴军二十七万死于你手,却振振有词,就不怕违了天道吗?”

李尘枫沉声道:“不怕!两军交战各凭手段,汝之国贼,吾之英雄,为国杀敌乃天经地义,无愧于天地!我十万螭龙军遭奸细陷害,只活七千,有的选择我还是会杀!!”

修罗女哑然,确实如他所说,两军交战无所不用其极,各凭手段,又怨得谁来?更何况是龙蜴国首先发动的灭国之战,打破了多年的对峙状态。

李尘枫笑道:“夜叉姐能说说我现在的肉价吗?”

“凡人封侯,世袭罔替,修士可得龙蜴国所属云惜矿两成三年开釆权……”修罗女淡淡道。

“云惜矿?很值钱吗?”李尘枫有些不解。

修罗女将云惜矿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有此巨额的灵石,修士可一直修到筑基境大圆满,再无需为资源发愁。

李尘枫明白了,揶揄道:“你准备拿我的人头去换吗?”

修罗女冷冷地望着他,答案不说自明。

李尘枫笑道:“那我放心了,咱们到阴间还能有个伴!”

修罗女一愣,疑惑地看着他,“这如何说起?”

“赫连皓永挖了个坑给你们跳,修真界弱肉强食,谁得到开釆权,就成为公敌,你确定自己能够应对吗?”

“龙蜴国那两成,说到底还是要孝敬血云宗的,血云宗又岂能放过染指之人?赫连皓永明知道没人拿得走,自己又没有任何损失,也就是利用你们追杀我罢了,修士间自相残杀,正好能削弱血云宗的力量,一举两得!”

修罗女震惊了,她想不到他能一眼看穿赫连皓永的诡计,一国王爷堂堂正正的悬赏,居然包藏着如此险恶歹毒的用心,不愧为龙蜴军主帅,国君以下第一人。

正文 第11章 攻守易势

若是血云宗弟子拿到首级还好说,要是其他修士获得,直接就引起修士间的大战,这是让天下修士以血云宗为敌,削弱该宗的实力!

怪不得杀国贼而后快,这根本是妖孽般的少年,赫连皓永对他忌惮至极,竟直接以能灭国的人物来对待,岂能不绝杀此人。

修罗女神情复杂,“你也可以降的……”

李尘枫冷笑道:“先不说老子愿不愿意降罗蜴国,赫连皓永岂能让我活命,必杀我以绝后患!降血云宗?我又没有灵根,收之无用,不如用来和罗蜴国换些资源,到头来还是一死!”

“你又是如何盗走血云宗卧底的名单?”修罗女疑惑又起。

“盗走卧底名单?”李尘枫眼中一丝不解掠过,随即恍然,“这个不说也罢!”

修罗女阴冷道:“不说也要交出来,否则就是一死!”

李尘枫望着修罗女,心中苦笑,自己作死的境界又有所提升,本就是让对方杀自己得不到快感,结果既是修为突破,又是交待罪行的,让母夜叉对灭自己有了道义和成就感,心魔尽除,这不是找死吗!

修罗女冷笑间,黑袍无风自动,那头黑羽大鸟又幻化而出。

“等等,你还没拿到名单,再审审!”李尘枫蛊惑道。

“不用,凡人间的战争我没兴趣,更没义务拿回名单!”

“我助你突破,给个添头,别过来……照顾下我儿子……就在龙蜴国京城!”

“你多大?”修罗女停了下来,面色古怪。

“十六,志高不在年少!”尘枫傲然道。

“强抢的?龙蜴国人?”

“明媒正娶,龙蜴国人!”

“助我突破,抵消我的恨意尚且不够,又岂会照顾你的儿子?杀他还差不多!”修罗女恨恨道,黑羽大幻化而出,就要一掌击落。

“你的脸我能治!”李尘枫急忙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修罗女颤声问,手掌悬于空中。

李尘枫又说了一遍:“你的脸我能治,但只能恢复原貌!”

修罗女又是浑身一震,身为女子有谁会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你……说真的……”修罗女胆战心惊地又问了一句。

这次李尘枫没有回答,只是淡然地凝望着她。

其实修罗女对他有种莫名的信赖,当又再问出那句话时,心里已隐约有了答案,眼前这个少年不就是为创造奇迹而生吗?

“你确定?就连宗主都没有办法!”

修罗女用另一只手,把悬在空中的手掌按了回去,有些尴尬。

李尘枫笑道:“我就偏偏有办法,数日前才有!”

修罗女心中狂跳,“我要杀你,你却给我医治,图什么?”

李尘枫笑道:“除了帮我照顾儿子,我想起一件要事未办,你要发下毒誓,必须替我完成,否则就要自尽身亡!你敢吗?”

修罗女冷笑道:“让我杀赫连吗?你还是省省吧!”

“只是家事,不涉及两国,不违反道义,如何?”李尘枫淡然道。

修罗女一愣,“那也不能超出我的修为能力,总不能让我送死吧?”

“我都能办到,你怕什么?如果确实危险,你可抽身而去,约定作废,具体是什么,要等我治好你的脸再说,否则都是白搭!”

修罗女神色缓和下来,“好,我答应!”

于是,修罗女开始发誓,李尘枫又和她好一阵讨价还价,这才完成。

修罗女的心又颤抖起来,“你要怎么治?”

“要治好你的脸,需满足两个条件,其一是将脸部的毒素清除干净,其二是将脸部的肌肉重新长出来,我用能解万毒的魂珠,将阴煞之气吸出,再用冰叶寒光草替你生肌……”

修罗士大惊失色道:“什么?你居然有冰叶寒光草……”她不相信凡人会有什么了不得的修炼资源,所以根本就没对尘枫搜身。

也难怪她震惊,冰叶寒光草实在是修真界梦寐以求的神草,早在上古就已灭绝,只留下传说,很多人甚至以为根本就没有此草……

李尘枫见她惊讶,便从储物袋中取出递了过去,五叶的冰叶寒光草只剩下三叶半,其它的都被他或吃或含的用去。

此时,晶莹剔透的叶片药香浓郁,药力缭绕,与典籍中的记载分毫不差,绝掺不了假。

李尘枫自嘲道:“我就是因为误食了它,几乎爆体而亡,要不是魔猿暴打卸去药力,早就死了,要不然你以为我傻?早跑了!”

修罗女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做出如此怪诞的事,原来是冰叶寒光草的原故。

李尘枫又把魂珠交到修罗女的手中,让她又是好一阵的震惊,树妖修出的魂珠此生仅见。

修罗女现在已是坚信自己能够恢复容貌了,欣喜万分,看向李尘枫的目光已然多了一丝感激。

李尘枫道:“我先将一片冰叶寒光草捣碎调成糊状备用,再用魂珠吸去你脸部的毒素,然后敷上药草,就大功告成!”

说罢,又从储物袋中拿出几支粗香点上交到修罗女手中。

修罗女奇道:“这是何用?”

李尘枫很是不屑,“你傻呀?不用香灰怎么调成糊?你脸那么大,光几片叶子哪里够敷!”说着摘下一片药草在粗瓷碗中捣着,“拿稳了,等香灰长了就往碗里弹!”

修罗女立时象呵护幼苗般一动不动,眼中充满了希望。

她将鼻子凑近闻了闻,“怎么没有香气,无色无味的?”

李尘枫懒得理她,头也不抬,“也就你们女子喜欢那些香气,大老爷们用那种香,还不得让人笑死!”

修罗女又闻了几下,“那你点这香有什么用?只是一缕轻烟……”

“要的就是一种气氛,好歹念过几天私塾,要不然多掉价!”李尘枫自嘲道。

心里却是一阵腻味,这鬼脸在那里闻香,怎么看怎么瘆人!

尘枫停下手来,“有灰了没有,倒进碗里来!”

修罗女将香灰小心翼翼地弹入碗中,香灰不多,只是星星点点浮在上面……

李尘枫不乐意了,“这么少!够啥使的?吹几口,让香着得快点!”

他鼓足了劲狠吹了几口,那缕轻烟倒卷着飘向了修罗女。

修罗女也有些着急,鼓起了腮,正想跟着吹……

李尘枫笑道:“你就省省吧!你劲太大,别吹断了,我自己就行!”

修罗女连忙住嘴,点了点头。

李尘枫又接着往香上吹着气,边吹边说。

“我说夜叉姐,你以前长啥样?跟我讲讲,看看一会儿是不是一样……”

修罗女难得有了羞涩之意,“以前还是能看的,反正……反正没人会怕……”

李尘枫强忍着肠胃的剧烈翻滚,“这样啊!我觉得应该是闭月羞花才对,美得月亮都跑,花都低头!”

他在心里又加了一句,“月亮吓跑了,花吓得蔫了,这人得丑成啥样?”

山洞中一人一鬼对着香头说着,那人还时不时的吹几口气,轻烟缭绕着向鬼荡去,场面显得狰狞而又诡谲……

或许是期盼得太久,修罗女有些眼皮打架,昏昏沉沉的,努力保持着清醒。

“你怎么出汗了……”

李尘枫笑答:“香头太烫,热的!”

修罗女朦胧道:“多点上几支吧……能快点……”

李尘枫笑道:“不用了,我看够了!”

随即一声轻响,修罗女再也坚持不住,倒卧在地,晕了过去……

李尘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用绳索把她捆得结结实实,然后一头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太刺激了!居然扛了这么久,弄得老子差点崩溃!”

他所有的铺垫,所有的说辞,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香点起,香可不是普通的香,是能致人昏迷的迷香……

此香无色无味,点起后只有一缕淡淡的轻烟发出,让人防不胜防,一般人吸入一点,就会浑身酸软,气力尽失,当即丧失战力。

他趁修罗女欣赏药草和魂珠的时候,将解药呑进了肚里,上来就点了数支香,

谁知修罗女刚开始却并无反应,好在他反应极快,用言辞引开修罗女的注意力,又往她脸上猛吹,这才将她迷晕。

不得不说李尘枫的胆气过人,象这种将迷香放在对方手上,明目张胆地往人家脸上吹的行径,天下绝无仅有,也没人敢干!

可他却是面不改色地做到了,别人能吓死的事儿,他却面色毫无波澜,期间心跳平稳,让修罗女这般的修士高手,都察觉不出丝毫的异样来!

可见他的心理素质已高到令人乍舌的地步,用妖孽来形容都显得苍白!

李尘枫只是在成功的最后关头,额头才见汗,却已是无关大局,瑕不掩瑜了!

李尘枫凭着超人的智慧和勇气,终于将必死之局硬生生扳了回来,攻守易势,实在是太过惊险刺激,直到此时才瘫倒地,也是难能可贵了!

他的伤势早就因含了冰叶寒光草痊愈,瘫在地上,主要是后怕闹的,把心脏放回原处后,就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心情舒畅……

正文 第12章 魂珠解毒

将修罗女的兵器、储物袋一股脑的搜刮过来,想了想,还不放心,又在她的身上搜了半天,见并未藏有东西,这才坐到一旁,打开储物袋寻宝……

储物袋中除了一些衣物,几件首饰外,就是几个瓷瓶,他兴奋地打开闻了闻,大失所望……

虽然对修士的丹药不熟悉,但也估计出只是修士增加灵力的丹药,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自己根本用不上,就一股脑丢在自己的储物袋中,打算以后送给紫柔。

该如何处置修罗女呢?他有些犯难了,说是仇敌吧?两人各为其主,没有私仇!说是打回去解气吧?人家打完了,还负责救的!救命的丹药估计还挺贵重,总不能用冰叶寒光草救吧?那玩意儿更珍贵,自己可不舍得!

说是精神摧残吧?倒是靠点谱,修罗女就是这样对自己的,想给自己生的希望,然后再掐灭,实在是歹毒。

可是对她来说,什么才是希望呢?答应娶她?那就该自己绝望了,这种舍己为人的事儿,自己的层次显然还要有很远的距离好走。

望到地上的粗瓷碗,尘枫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对呀!给她恢复容貌,让她瞬间充满了嫁人的美好希望,等她嘚瑟够了,再给她脸划花了,让她做梦有人娶的憧憬化为泡影,这可比啥都狠!

明显比她用到自己身上的招术,高明得太多太多,既缺德又狠毒!

对,就这么办!李尘枫将修罗女靠在一块大石上,为防万一,又将几支香从地上捡起来,插到修罗女的身边。

看到再无危险后,拿出解药放进修罗女的嘴里,一拳打在肚子上帮她呑下。

修罗女幽幽醒转,看到自己被绑,大惊失色,挣扎间想要站起,却是浑身无力。

体内似有一种无形的屏障,隔断了功法和灵力之间的联系,功法运转不起来,灵力也就无从调动,修罗女心中升起了惊涛骇浪,这究竟是种什么样的禁锢?

这时她才明白遭受了李尘枫的暗算,怨毒的眼神狠狠瞪向了他。

李尘枫却不以意,草杆在嘴里直晃,“夜叉姐,你这种眼神,我觉得很恰如其分!完美表达了对我的恨意,如此一来,能让我的报复更有成就感,建议你在被报复期间能始终保持。”

他俯下身来,用飞剑拍打着修罗女的面颊。

“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夜叉连报复人都不会,就知道拍晕了再救过来,我教你一招更狠的,看清楚了!”

说着飞剑一斩而下,从修罗女的面颊削下一片血肉,鲜血立时涌出,顺着脸颊流下,染红了衣襟……

修罗女却是轻笑道:“这个办法确实比我用得好,在疼痛中慢慢死去,我还是太笨了,更没你狠!”

李尘枫笑道:“行啊!能够活学活用,用微笑面对死亡,让对手减少成就感,真的不错,咱们接着来!”

“悉听尊便,老娘要是吭一声,就算我输!”

李尘枫运剑如风,将修罗女脸上的腐肉尽数削了下来,直到流出鲜红的血液为止。

期间修罗女真就是一声不吭,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渐渐的变成对他的蔑视甚至是怜悯。

对这个少年,自己居然抱有过同情心,真实的他是如此的歹毒阴狠,不择手段,表面的阳光帅气完全掩盖了其内心的无比阴暗。

李尘枫象个学徒,在雕刻着自己第一件作品,落手虽快,却是笨拙不堪,毫无精雕细琢之感,修罗女的脸上被削得东一块西一块的,有山峰也有沟壑,很不平整……

他飞剑只是奔着腐肉而去,可是腐肉如此之多,如此之深,让他平静的内心,也涌起惊涛骇浪。

如此削下去,岂不是寸肉不留?直可见骨也未必能尽去,毒素之深让人思之胆寒,这是什么人下的狠手?如此歹毒,还不如直接杀了的好!

他终于心惊胆颤起来,下手已然磕磕绊绊,许久不能割出一剑,持剑的手也开始颤抖,犹豫不决。

“你也有怕的时候,要不要削出骨头,让我和骨魔一样?”满脸鲜血直流的修罗女嘲讽道。

凡人都对修士敬畏如虎,却不知修士的艰辛,除了面对凡人的人生经历,还要投入到禽兽般的生存环境,弱肉强食都不足以说明所处的生存环境之恶劣。

她厌倦了,从未如此深切的痛恨,希望死亡能给她带来改变,让她摆脱这一切。

此时的李尘枫却凝重起来,沉吟道:“我倒是想!可是那样的话,就真长不出嫩肉来了,留下的肌肉就象种子一样,会生根发芽的!”

修罗女一愣,怎么听这话的意思,似乎并非自己所想。

此时突发变故,原本流出的鲜血不再是鲜红,而是逐渐变成黑色,继而变得浓黑,又有腥臭之气散发出来,流淌下来的黑血又将鲜肉腐蚀,又变得灰败不堪……

李尘枫见状大惊,连忙摘下头盔接住,不让黑血流向修罗女的颈部。

“哪个混账王八蛋下此毒手,老子见了他,一定让他也尝尝这个滋味!”

他单手握住头盔,一拍储物袋,取出从修罗女手中夺回的魂珠,用心神沟通起来。

魂珠悬在空中,徐徐地旋转,绿芒大放,将整个山洞照耀得莹绿通透,绿芒频频闪动,将修罗女的脸部笼罩起来。

修罗女感到一丝丝清凉涌入,巨痛登时消减,随即一股股黑气涌出,被魂珠吸入。

直到此时,她才明白羊群的善意,少年竟然是削去自己面部的腐肉,然后用魂珠吸走阴煞之毒,替自己医治。

这个少年摆脱了必杀之局,居然仍肯依约为自己恢复容貌,究竟是为什么?

随着魂珠的转动,一缕缕漆黑浓稠的煞气,从修罗女的脸部涌出,向空中的魂珠飘去,一时间黑气倒卷形成一个黑色的骷髅头,狰狞恐怖,将魂珠层层包裹。

黑色骷髅象具有生命般撕扯着魂珠,似乎对其颇为忌惮,拼命阻止魂珠的运转,绿芒为之一暗,整个山洞变得波诡云谲起来。

李尘枫大骇,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情景,连忙稳住心神,驱动魂珠加快运转,来抵御黑色骷髅的撕扯。

魂珠的绿芒渐渐回复,终于大放而出,如一把绿色的巨剑,撕裂了黑气的笼罩,再度占据了上风。

黑色骷髅似有不甘,拼命地挣扎,却再也翻不出浪花,被魂珠渐渐的吸入消失。

后继被抽出的黑气,虽然还是挣扎,却再未形成黑色骷髅,被一缕缕的吸出……

李尘枫浑身大汗,如同水洗,总算松了一口气,收回心神,由着魂珠自行吸收。

他望向修罗女的脸部,见不再有黑血流出,就将接黑血的头盔放了下来。

“夜叉姐,你这毒可真够厉害的!回头往龙蜴军头上一扔,还不得大片大片的死伤!”

说完也不待修罗女答话,径自向湖水的冰洞走去,头盔还得戴,他可不想顶着黑水作战,万一头部受伤,哪里还有命?

他在冰洞的水中好一阵清洗,这才站起身来,准备回返,却愣在了当场。

只见一条条鱼从水下飘浮上来,鱼肚翻白,显然是被巨毒杀死,看得李尘枫直咧嘴。

忽然想起什么,尘枫跑到修罗女身前盘膝坐下。

“夜叉姐,忘记问一件事儿,你是怎么寻到这的?也是潜水过来?”

修罗女冷冷道:“顺着树洞的蛇迹而来,别人发现不了,我却是能从你的气息寻到,当然也就潜水而入!”

“那不是谁都知道?我脑袋可是值钱,别一会来支军队,岂不把咱们都杀了!”李尘枫有些担心了。

修罗女蔑视道:“你当我是你?刚一进入我就将树洞毁了,不象某些人慌不择路,顾头不顾腚的!”

李尘枫放心了,嘿嘿直笑,“不是急着逃命嘛,可以理解!你倒是够狡猾的,自己得了首功,别人想都别想!”

修罗女怒道:“我是要报仇,亲手宰了你,以解心头之恨!”

李尘枫望着她笑道:“咱俩有仇吗?你一上来就杀我,还不让我反抗?应该是我找你报仇才对吧!”

“这……”

修罗女一滞,这话还真答不来,自己奉命追杀,哪里有什么仇了?人家拼命反杀天经地义!

忽然差点消失的记忆,又再浮现,这小子可是干过……干过那事儿,眼中的怒火又再燃起。

李尘枫却是知情达意,“就因为我亲了你,对吧?当时一口血喷在你脸上,冰叶寒光草就沾在你唇边,我又抱着你,敢用手拿吗?不用嘴含回去,就又是一死,你教我该怎么办?”

修罗女羞不自禁,恍然大悟,那种情况下,还真是唯一的办法。

期期艾艾道:“那也不能……那样,总有其他……”

“那就你亲我!多大点事儿似的,我都不嫌你,你还端上了……”李尘枫大怒,叼着的草杆蓦然一定。

修罗女大怒:“那是我第一次……”说完意识到不妥,立时闭嘴。

正文 第13章 迷香可是大大的有名

李尘枫却满不在乎,“好象谁不是第一回似的,下次就习惯了,我第一回亲,就给了你,不也没让你负责不是?知足吧你!”

修罗女气得脸上鲜血直流,“你无耻,一个小破孩儿整天将……那个字挂在嘴边,也不知羞耻!”

李尘枫嬉皮笑脸,“干都干了还怕人说,咱们彼此彼此!叫我小破孩儿,你老人家贵庚?”

修罗女气得扭过脸去,不再理他。

李尘枫笑道:“夜叉姐,报复就该这么玩,以后也给我来上一回,咱们接着斗!”

说罢把修罗女往边上挤了挤,枕着双手靠在大石上,舒服得翘起了二郎腿。

修罗女这才知道又上了他的当,被他令人防不胜防的折腾劲儿,弄得欲仙欲死。

魂珠仍在缓缓地旋转,随着黑气的不断涌入,原本晶莹剔透的魂珠,渐渐变得灰暗下来,似乎难以继续吸收,而阴煞之气却仍然不断涌来。

靠着大石的李尘枫猛然坐起,这毒素实在太过霸道,竟然连魂珠都难以支撑,时间再长的话,魂珠会被腐蚀而毁掉。

修罗女也是紧张起来,半晌摇了摇头。

“报复能毁了魂珠算了吧!命你确定继续?”修罗女揶揄道

李尘枫没理她,皱眉苦思对策,以他的倔强岂可半途而废。

修罗女看着他的举动,心中莫名有了一丝感动。

李尘枫突然灵光一现,冲向冰洞,用飞剑劈砍,不一会儿扛回一大块冰来,冰块足有一人多高,将其放在魂珠的下面。

然后心神一动与魂珠沟通起来。

不久,从魂珠中滴下一滴黑水,落在了冰块上面,接着两滴、三滴、四滴……的黑水相继滴下。

冰块由纯白的颜色,渐渐变得灰白、浅黑、黝黑,越来越浓,魂珠一边吸着黑气,一边将毒素滴落,绿芒渐渐的又放射出光芒来。

修罗女呆呆的愣在那里,国贼的急智让她钦佩至极,片刻间能想出如此绝妙的方式化解,真是大智若妖。

难怪赫连皓永畏之如鬼,必除之而后快,谁对上他,不死也是一身残,自己被俘太正常不过了,不服都不行,连点脾气都不带有的!

冰块吸附的毒素越来越多,慢慢的浮在表层,不再渗入。

李尘枫连忙又跑去凿冰,又将一人多高的冰块扛了回来,换下那块黑冰后,索性再接再厉,又扛回七块,放在旁边备用。

做完这一切,李尘枫累得呼哧带喘,又坐回修罗女身边看着。

修罗女望着他,心情复杂莫名。

“何必做那么多事!恢复了我的容貌,然后再行毁去,令我痛不欲生,来满足你的报复心理,多麻烦!”

李尘枫似乎早知她会有此一问,望着冰块头也不回。

“你怕了?”

修罗女苦笑道:“失去的就失去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对你的恨也消减了,不如我现在求你,让你痛快的报仇!”

李尘枫叹道:“刚开始恨,现在觉得没意思,和你个凄苦的女人较什么劲?有失身份!”

修罗女气苦道:“你觉得和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子拼斗,掉价了?”

“不是,我要是那样做,和那个畜牲有什么分别?”李尘枫指了指换出的黑冰。

修罗女有些不明所以,迷茫地看着他。

李尘枫似知道她的所想,恨恨道:“对一个女子下此毒手,不是畜牲是什么?我要是再干一次,哪里还算个人?就该下三十六层地狱!”

修罗女一愣,心中的委屈狂涌而出,多年遭人唾弃的经历浮现在眼前,让她眼睛湿润,低头掩饰。

李尘枫站起身来,又换了一块大冰,就又坐了回来。

“眼泪就不必流了,省点等下再用!”

修罗女不解抬头,疑惑地望着他。

李尘枫笑道:“我正琢磨着让你生不如死的招术,到时哭得声泪俱下的,我看着高兴!”

修罗女斜了他一眼。知道他不会!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信心,却不知来源于何处。

李尘枫继续换着冰块,此时已是第五块,毒素之强由此可见一斑,此时的黑气已然淡了不少,不再是漆黑的浓雾,而是透出了一丝灰白之气,让他心情稍缓。

与此相反,修罗女却是苦笑不已,原来,随着毒素基本肃清,魂珠的吸附之力,越发强悍,竟向她体内的灵力吸来,她又运不起功法抵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过了一会儿才明白,原来魂珠只是将灵力中的阴气分离吸出,这让她更是惊惧!

修罗女是修真界极为罕见的极阴之体,能自行吸取天地间的阴气化做灵力,修炼起来几乎没有凝滞,进展神速,是普通灵根的十数倍。

她是血云宗的天子骄女,被宗主重点培养,其他修士厌恶她的丑陋,但也对她极为忌惮,就源于此。

此时魂珠吸附她体内的阴气,显然误以为是阴煞之气,这就让她尴尬了,如此下去,自己的灵力岂不是大幅减少,修为暴跌?

修罗女看着李尘枫,几度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呑了回去,难道说给我留点灵力,回头我再杀你?

她犹豫了半天,终于没有说话,深深的叹了口气。

李尘枫听见,却是说道:“你也看出来了,黑气变成了灰气,这毒还没完没了了,害你这个人可真是个畜牲!到底是谁?”

“不知道!”修罗女知道他误会了,有些哭笑不得。

李尘枫扭过头来,“答得这么痛快,你怕他?加上我咋样?我坏水多,你修为高,怎么也要他半条命吧?”

修罗女苦笑:“别以为你脑筋活,就能打遍天下,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也是死路一条,再说了,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让你帮!”

李尘枫笑道:“我们凡人有个说法,要是被女鬼吸去一口气,就会对她死心踏地跟随,生出一窝小鬼儿,明知不对就是心甘情愿,我可是被你吸了好几口,你说咱们有关系吗?”

“放肆,我……我杀了你!”修罗女气急败坏,欲起身拼命。

李尘枫大笑,“你捆着呢!怎么杀?咬我?那还不是亲?我岂不是更得缠着你……哈哈……”

修罗女气得咬牙切齿,知道斗嘴绝不是这小子的对手,干脆针锋相对。

“好!你就跟着我这个千年老鬼,看谁怕谁?”

李尘枫笑道:“就这么定了!有个千年女鬼当老婆也不错,到时谁敢杀我,还不怕你追到阎王殿也把他砍了!”

“登徒子,你再要羞辱于我,老娘立时咬舌自尽,小破孩儿不学好,满嘴胡柴,一点德行都没有!”修罗女怒目而视。

“看看,又来气了,这让我很是满意,我准备接着来,你接着气如何?”

修罗女气得没了办法,你越气,他越来劲,干脆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李尘枫又逗她开口,都没成功,也消了兴致,托着腮帮子看着魂珠吸毒。

又换了两块冰,灰气也消失不见,修罗女内视自己的气海,只见剩下的灵力,稀薄地在其内飘荡,欲哭无泪,幸好修为没有下降,也算是唯一的安慰。

魂珠吸出最后一丝毒素后,绿芒弱了不少,魂珠也明显小了一圆,可能要不短的时间恢复。

“大功告成!该给你抹灰了!”

“快点,修好了你再接着割……”修罗女气还没过。

“老夫老妻的,急个什么劲?”李尘枫嘟囔了一句。

修罗女又是好一阵气,却不敢接话,和这家伙斗嘴就是找抽!

李尘枫将捣好的冰叶寒光草拿了过来,看着修罗女直叹气。

“你的脸也不长小点,这药草再是神效也不够看,还得让老子心痛一回!”

修罗女哼了一声,没说话。

李尘枫又拿出一片冰叶寒光草,放进粗瓷碗捣着,嘴上也没停下,一个劲嘟囔。

“为了咱以后的小鬼儿长得好看点,老子只能忍痛割爱了!”

“你给我闭嘴,再说老娘一头撞死!”修罗女怒气冲天。

李尘枫也不理她,自话自说,“儿子,你娘骂你呢!她脾气不好,咱不和她一般见识!”

修罗女听了,气得直拿后脑撞石头,脸治好了有啥用?还得被气死。

李尘枫捣药声和修罗女撞石声混在一起,响个不停,干脆捣出了节奏,嘴上也不停。

“咚咚锵,叮个郎当锵……”

修罗女知道气也没用,你越气,这小子就越嘚瑟,无奈停下了撞头,仍是喘息不止,气不自胜。

李尘枫揶揄道:“咋不撞了?迷香控制了神经,别说一头撞死,咬舌头都没劲儿,你要真死了,不是白瞎我的迷香了!”

修罗女立即想起自己晕倒这事,心中存着疑惑,也顾不上气了,抬起身问道:“刚才的是迷香吗?怎么能有这么大劲儿?”

李尘枫斜了她一眼,“你问,我就回答,还怎么气你?当俘虏就要有当俘虏的觉悟!”

修罗女此时真有了痛不欲生的感觉,不气自己能死啊?赌气地往后一靠,谁知后脑撞到大石上,立时痛得“啊”的一声。

正文 第14章 李尘枫怒而追踪

“对喽!这个力度有点意思,接着来几下,兴许能晕过去,该!谁让你骂我儿子!”

修罗女深刻领悟到,龙蜴军严令不准听这小子说话的用意,现在得加上个作用——严防被他气死!

修罗女痛得眼泪直流,却再不敢吭声,生怕招来更大的气受!

李尘枫捣好药草,看看还不够敷的,再舍不得加上一片,其实也怕药力太大,反而坏事,别到时弄得比魔猿脑袋还大。

就走到火堆旁,拿起烧尽的木碳,往碗里刮着碳灰,看得修罗女直皱眉。

李尘枫刮够了,又往碗里加了些水,搅拌着往回走。

“你用不着嫌弃!乡下人没钱看郎中,受了伤抹上点碳灰,能顶一阵子,哪有你个千年老鬼那么多讲究!”

修罗女没吱声,扭过头去不理他。

尘枫俯下身来,说道:“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老老实实的让我往脸上抹,二是我把你砸晕,别糟蹋了我的药草,你选吧!”

修罗女知道这小子狠起来,什么都敢干,也不敢使性子,绷着脸扭了过来。

李尘枫点了下头,往她脸上抹着药草。

嘟囔着:“老人说得好哇!老婆不能惯着,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我也不能再惯你了!”

修罗女气得又要骂他,见尘枫眼睛一瞪,立时蔫了,她现在是真怕了他的折腾本事,又憋了回去。

李尘枫怕浪费了药泥,一直用飞剑往上抹,真有点象彻墙时的抹灰。

修罗女先是闻到一股浓浓的药香扑鼻,进而面部传来浸人心脾的清凉之感,让她为之精神一振,然后渐渐变得温润起来,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如同重新置入母体蕴育重生。

李尘枫抹了好半天终于完成,他左看右看,很是满意。

笑道:“把你的铜镜拿出来照照,看看是不是漂亮多了!”说完朝脑袋上拍了巴掌,“哟,瞧我这记性,你储物袋里根本就没有,敢情你也知道自己丑,连铜镜都不敢带!”

修罗女对他说的话,终于有了免疫的可喜变化,只当没听见,犯不着置气!

“你不生气,让我很生气,等我换完迷香之后,你再不生气的话,我可就在你身上割肉……”

李尘枫说罢,将已经燃尽的迷香换下,插上新香,再次点燃。

“为了你,浪费了我多少宝物!这迷香可是大大的有名,和一个惊天大案有关,可惜说出来,你也不知道,估摸你那会儿正修炼呢!”

修罗女似有所感,望着迷香,颤声道:“……什么……大案?”

李尘枫悠然道:“就是去年龙蜴国瑞昌大城,那起迷奸大案,听说过吗?”

修罗女愤怒至极,猛然坐起,一头撞了过去。

李尘枫狡不及防,被撞得仰面倒地,修罗女灵力尽失,又被捆着手脚,居然能将尘枫撞倒,显然是怒不可遏到了极点。

修罗女大声骂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淫贼,糟蹋了那么多女子,真是个畜牲不如的东西,老娘杀了你……”

说着挣扎着往前扑,李尘枫也不客气,爬起来照着她的肚子就是一拳,把修罗女打得向后仰去,头部撞到大石上,痛得几欲昏厥。

李尘枫气急败坏,眼中喷火。

“有迷香就是淫贼啦?脑袋撞傻啦?啥都敢想,我要是淫贼,你能好好坐在这儿?早把你给……”

想了想又道:“虽然你长得很安全,可是把你扒光了的胆量,老子还是有的,要不要试试?”

修罗女忍着头痛欲裂大骂:“告诉你,我就是缉凶者之一,案子烂熟于心!你不是淫贼,怎么会有这么霸道的迷香?又怎么会说出那个大案?根本就是你!”

李尘枫气得不行,拔起地上一支迷香,插在修罗女的发间。

怒道:“你既然也知道那个大案,现在你也有迷香了,那你是不是淫贼?是不是那个畜牲?”

“你是个修士,又修为高深,怎么不见你替那些女子报仇?要不是老子杀了他,淫贼现在还逍遥法外呢!”

修罗女恨道:“淫贼根本就逃了!还你杀了他?有胆做不敢认,你等着!我杀不了你,老天也会劈了你!”

李尘枫气苦,抬脚就想踹过去,和女人讲理就是犯贱!

修罗女冷冷道:看看,对女人如此狠毒,不是淫贼是什么?”

李尘枫的脚悬在空中,到底没有踢出去,倖倖地收回,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得呼哧带喘。

“心虚了吧?有本事你把我杀了灭口,要不然,老娘接着骂,骂死你为止……”修罗女气势更盛。

李尘枫无奈做了个请的手势,“洗耳恭听,看你能得逞不?香烧完还能骂下去,算你赢!”

修罗女顶着头上的那支迷香开始骂,骂得是慷慨激昂,恨意滔天。

结果香灰还没出来就停了。

不是不想骂,是没词儿了!她长期独处,讷于言辞,来来去去,就是淫贼啦,畜牲啦,憋得脸是看不见,反正是脖子红了,气得话都说不全乎。

这回轮到李尘枫嘚瑟了,“就这本事还骂死我?死也是笑死的,你就是个猪脑袋!也不想想总共七十三起案子,我一个人干得来吗?”

修罗女气不自胜,“你竟然干了这么多,还有脸说!郡府衙门才认定了五十二起……”

李尘枫冷笑道:“那是他们无能!有二十一人根本没报案,才让案情更加扑朔迷离……”

修罗女冷笑道:“你一再抵赖有什么用?我来问你,少了这二十一人怎么就让案情迷失方向了?”

“这可要从头说起,你愿意听?”李尘枫揶揄道。

修罗女冷冷道:“你说我听,看你如何自圆其说!”

于是尘枫开始娓娓道来,为修罗女揭开那件惊天大案。

去年春天,李尘枫到处疯跑,一头扎进了龙蜴国,见到满眼的异国风光,很是迷恋,就信驴由缰地游历起来……

他的龙蜴话说得极好,穿着也和龙蜴国人无异,根本不怕人岐视,一路蹭吃蹭喝,逍遥自在。

竟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龙蜴国除皇城外,最大的一座城池——瑞昌城。

瑞昌城方圆三千余里,极为庞大,城池巍峨耸立,高大雄伟。

这让一路行来,经过无数大城的他很是震憾!

待到进城时,却让他有些奇怪,各处城门把守严密,搜查极为严格,非持有路引者,不得进入。

李尘枫当然没有路引,可也难他不住,就混入行旅的商人中混了进去。

城内街道宽阔笔直,亭台楼阁鳞次栉比,让人欣然向往。

他经过多年的历练,对周边环境和气氛的感知极为敏感,感觉到整座城池有一种肃穆悲愤的气息,顿时让他警惕起来。

街上兵丁巡察过往行人,就连些平民也手持棍棒四处巡弋。

更让他惊诧不已的是街上的女子,皆是黑布蒙面,行色匆匆……

李尘枫走过龙蜴国众多城池,从未见过女子如此的装束,这还是龙蜴国第二大城池,就更是让人不解……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龙蜴国在追查楚岳国的细作,立时戒备起来,随时应战。

一路行来,商队进了客栈,他一身破衣烂衫的,哪里有得住?就和赶大车、挑担的苦力混在了一起。

正在帮着卸车喂马,就见一位枯瘦的老者,赶着一辆篷车进来歇脚,店伙计显然和他很熟,见状和他打起趣来。

“张杆儿叔,您可好些天没来了,到哪发财了?别是和王寡妇私奔了吧!”

枯瘦老者脸一扳骂道:“滚一边去!老子出了趟远门,这几天心里堵得慌,小心俺拿鞭杆儿抽你!”

伙计连忙道:“哟,谁惹着您啦?这么大的气,来……来先喝口水!”

伙计将枯瘦老者让到了树下,将一壶茶水递了给他。

老者显是累得狠了,碗都来不及拿,就咕噜咕噜灌了个饱,这才缓了过来。

叹气道:“真是作孽啊!俺有个远房哥哥,女儿眼瞅着要嫁人了,哪不好嫁,非要往常平州那个穷山僻壤嫁,还让俺连夜往外送,侄女哭得一路就没停过……”

“好容易到了地方没动静了吧,结果怀里揣了把剪刀,往胸口上扎,好歹是救活了,却是昏迷不醒,常平州连个象样的郎中都没有,这不赶回来,请相熟的郎中去瞧瞧,这回钱花得可是老了去了!”

伙计疑惑道:“好好的往那地方嫁干嘛?别不是被那个淫贼给……”

老者显然被戳到了痛处,憋得脸红脖子粗,许久没有说话,鞭杆在树上狠抽了几下,跳上马车驰去,随后一声长长的叹息传来,苍凉而无奈。

伙计哀叹道:“这都多久了,到处设卡巡查,侦骑四出的,连个淫贼都抓不到,郡府还能干点啥?”

李尘枫想到一路所见,这才明白,如此大阵仗居然是为抓个淫贼,何方神圣有如此能奈,能将瑞昌城闹得鸡犬不宁?

立时来了精神,和伙计攀谈起来,伙计那张嘴可不是吃嫌饭的,说得是唾沫横飞,义愤填膺,随着他的讲述,李尘枫的脸上怒色渐浓。

正文 第15章 抽丝剥茧(一)

原来,在大半年的时间里,瑞昌城出现了一个淫贼,到处奸人妻女,每在夜间,便潜入民宅,用迷香将女子迷晕,再行施暴。

而且猖狂之极,无论你如何提防,就算是家人在屋中守候,也照样用迷香一起迷倒,然后行凶,总之被他看中的根本逃不掉,光是伙计叫得出名字的,就达三十多人。

被糟蹋的女子身份极杂,涵盖了社会各个阶层,夫人、小姐、俾女、商家都有,已为人妇的、未出阁的皆逃不出毒手。

受辱女子悬梁自尽的,投井轻生的,一头撞死的,跳崖而亡的比比皆是,凄惨至极,每过几天就有一位女子出殡,弄得天怒人怨,风声鹤唳。

全城女子无论老幼,皆以黑布遮面,以防被淫贼看中再遭毒手,谁知惨案仍旧时不时的发生,整个城池都陷入了极度恐慌之中。

龙蜴国民风强悍,崇尚武力,外敌再是强大,也都怡然不惧,可是这种看不见的敌人,最是令人头痛,而且是直往人心最软处捅刀子,看到昨日妻女还在身前欢笑,第二天便是天人永隔,怎让人不悲痛欲绝?

一座繁华令人响往的大城,被此事搅得愁云惨淡,民怨沸腾,就连龙蜴国君都大为震怒,责令刑部限期破案。

刑部派出大批高手前来缉凶,更是秘派女官抛头露面诱杀此贼,谁知淫贼竟将诱饵吃下后,全身而退,令刑部脸上无光不说,却让瑞昌城雪上加霜,恐慌更是加剧。

天刚放暗,就家家关门闭户,在惶惶中等待到天亮,大街小巷布满了军兵衙差严防死守。

官员百姓无奈之下,也纷纷将妻女送出瑞昌城避祸,待此贼服法后再行接回。

整个瑞昌城被闹得繁华不再,一到夜间更是如同一座死城。

李尘枫听到了这里,哪里有不怒的道理?发誓不亲手杀了此贼,决不回返!

龙蜴国虽为敌国,但是两国在人情世故、伦理道德上却是毫无二致,岂能让这种丧尽天良的畜牲活在世上!

李尘枫发完了誓,跃跃欲试,蹦哒了几下,又傻眼了,自己两眼一摸黑,到哪找去?淫贼脑门上又没刻字儿,说不定前一刻还和你称兄道弟呢,下一刻就又去祸祸人了。

修罗女听到了这里,想象着他猴急的狼狈样,嘴角不经意地浮出了笑容。

修罗女也是极聪明的,尘枫打了她一拳后,就感觉到自己错怪了他,真狠,那种极度的愤怒掺不了假。

之所以痛骂不停,就是要摆脱他的纠缠不清,那种你不生气,他不高兴的无赖做派,让自己很是捉急。

好在此时将他的注意力引到了惊天大案上,否则还不知道被折磨到什么时候!

修罗女对那个案子也是极熟,血云宗也秘派弟子缉凶,只是秘而不宣而已,自己就是其中一人。

那个令她痛恨到极点的淫贼,至今逍遥法外,是她一生的遗憾。

那么这个自称杀死了凶手的神奇小子,是否能弥补这个遗憾呢?

李尘枫完全沉入了回忆之中。

“第二天,我就混在了巡街的百姓之中,到处巡弋,观察地形,把自己当成那个淫贼,试着用他的方式来思量,如何进入,又如何撤离。”

“可是不久就发现这个方法不对,瑞昌城太大了,谁知道他下个目标是哪个?没走的女子都躲在家里,总不能家家去问吧?谁会当我是棵葱!”

“于是,我觉得还是从旧案入手,希望能将淫贼画个像出来。”

修罗女疑惑道:“画像?人都没见到,你怎么画?”

李尘枫道:“我自己想的,每人做事都有个习惯,这是多年来形成的,连自己都未必意识到……”

“就好象女子要出门,总要梳妆打扮一番吧?那么用得是什么粉?画得是什么眉?穿什么衣裙?走的是哪条路?每名女子都有自己的喜好,都不一样吧?这就是各人的习惯!”

修罗女有些迷糊,呆望着他。

李尘枫急了,“你笨死得了!这么说吧,你长得丑,出门肯定要蒙上黑纱,这就是你的习惯,也叫特征。”

“如果是你犯案,一旦有人看见,就会说是个蒙面女子干的,如果你没有蒙面,人家就会说,是个奇丑无比的女子干的,明白了吧!别瞪眼……我就是打个比方,理解意图,别注重细节!”

修罗女恍然大悟,连忙点头。

当时的李尘枫,只能寄希望于从旧案中找出淫贼做案的特点。

可是旧案众多,自己挨个去问倒无所谓,可谁又会理自己,还不得被乱棍打出来?

自己又不是郡府的衙差能进事主家询问清楚,要不然弄身官衣混进去……可是各处盘查严密,很容易被人拆穿。

李尘枫思来想去,每想到一个点子,随即又被自己推翻……

忽然眼前一亮,衙差混不进去,直接进衙差窝不就行了,谁没事老查自己呀?就找那放案卷的地方,事主所说所见都在里面记着呢!

他欣喜若狂,连忙问向巡弋的百姓,这个倒是所有人都知道。

负责侦办此案的是督捕司,就在城西头,瑞昌城极大,尘枫所处却为城东,距离很远。

李尘枫呼哧带喘才赶了过去,却又苦下脸来,衙门口戒备森严,进出都要有衙差领着,连腰牌都不好使。

这下就没办法了,总不能硬闯吧?于是决定等到夜间再冒险潜入。

李尘枫查探好地形,就回客栈准备,待到夜深时,终于利用钩索潜了进去。

督捕司里面极大,房屋众多,他只得一间间查探,幸好见到了一名轮值的书吏,便跟踪而去,找到了存放卷宗的书阁。

就这样,他终于有机会将卷宗铺了一地,仔细地察看。

此时的卷宗已有四十七卷,每名受害人一卷,这一排出来,就觉着头痛了,受害人连怎么昏过去都不知道,就更别说见过凶手了。

李尘枫想查凶手特征的目的成为了泡影,无奈之下,又查找受害人的共同特征,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受害人除了是个女子外,根本没有任何共同点,这让他很是沮丧。

他见天色渐白,连忙将卷宗放好,又潜了出来。

李尘枫在大通铺上和赶车的混在一起,翻来复去地睡不着,思来想去……

自己到底错在哪里?无论什么人做案,总会留下点蛛丝马迹,不可能掩饰得如此精妙!看来一定是遗漏了什么,于是他决定再探督捕司!

第二天,他做足了准备,焦急地等到深夜,才再次潜入。

为防遗漏,这次他一上来,就是好一阵抄写,将每个卷宗的要点,全部抄录下来后,趁着巡视的衙差不注意,再次翻墙而出。

他怕大通铺人多眼杂,暴露了行止,就索性在督捕司附近找了家小客栈住了下来。

安顿好后,他在客房中将纸张全部铺开,反复寻找线索,这一干就是两天两夜,弄得茶不思饭不想的,仍然毫无头绪……

这时房门敲响,把他吓了一跳,连忙将纸张收好,这才打开房门。

站在门前的伙计见他篷头垢面的,一脸嫌弃。

“客官,这两天的房钱,麻烦您结一下!”

李尘枫一愣,“不是说好了,离店才结清吗?”

伙计道:“本店小本儿经营,刚改的规矩,当天付房钱,一日一清……”

李尘枫看着自己一身打扮,明白了,这是怕自己赖帐!心头火起,老子象那种赖帐的人吗?人格岂容他人践踏?

“你等着,俺去找大爷借点!”

说罢就要走,却被伙计拦下,”客官,你走了,我咋和掌柜的交待?”

李尘枫一指铺上的包衭,“这东西放这儿押着,回头来取,少了一样。老子烧了你家客栈!”

说罢大揺大摆的离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大爷是谁,反正很有钱就对了,劫富济贫的事很久没干了,比自己富的到处都是,贫的就自己一个,所以济贫的对象一直都很固定。

督捕司是奉旨办差,老子是奉心办案,同样的神圣,同样的需要经费。

修罗女听到这里忍俊不禁,这人算是没皮没脸到了一定境界,什么事儿都有理,没理也有理。

李尘枫在附近好一阵晃悠,瞧准了一个大宅子,就潜了进去,在主人的住处搜罗了一大包的“经费”,背在了身上向外走。

经过一间下人房时,听到两名丫环在窃窃私语,他猫下身子从窗户下溜走,谁知走到了一半就停下了,干脆坐在窗下听了起来。

两名丫环的对话让他大吃一惊,这是个官宦人家,主人在郡府任职,主母在上月被淫贼侮辱,悬梁自尽……

主人碍于颜面、碍于官声,居然只是对外宣称是抱病而逝,根本没有向督捕司报案,也就是说没有案卷可查!

李尘枫反应极快,立时想到可能还有其他人也是这样做法,督捕司的案卷根本就不全,难怪查不出案件的轨迹!

正文 第16章 抽丝剥茧(二)

他马上出了大宅,找了家大的客栈住下,反复思考下一步的方向,决定再探督捕司!

这次夜探,他目的很明确,专找一年来官员女眷死亡的来查,家眷亡故无论何种理由,都要在官府中备案,所以记录得很全。

结果,他查出了三十余件死亡纪录,一一抄写后,又顺手拿了一张瑞昌城的手绘地图回去对照,这才再次潜回。

修罗女一听,原来那张地图竟然是他偷的,当时众多修士让督捕司提供城中地图,唯一的一张手绘地图遍寻不见,出处居然在这里,心中已对他的话已确信无疑!

第二天一早,李尘枫就按图索骥,对三十多名女子的死亡明察暗访,甚至对其下人做了逼供,这次暗访又用去了数日。

终于确实了十五件为受辱自尽,其余的都与报官的一致,这个结果令他出离了愤怒。

这些官员为了自己的官声,居然隐瞒不报,只以病故、失足来备案,让案件更加如坠雾里,摸不到头尾……

李尘枫不相信督捕司没有察觉,能少一个案子,自己就少一份儿失职之罪,自然也就听之任之,甚至是包庇。

这让他又有了一丝忧虑,督捕司会不会还有其他的隐瞒?如此下去,会否让探查又再陷入困境?做案的轨迹能否顺利找出?

修罗女有些不解,“虽说官员瞒报,可是这对犯案的轨迹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李尘枫冷笑道:“这差别可就大了!多久犯案一次,做案的对象是谁,都在里面了,这是破案的关键!”

他知道修罗女不明白,就接着往下说……

好在他的担心并没有出现,当时他将这些瞒报的案子一对比,终于发现了一些共通的特点和端倪。

首先,被辱的女子都是官宦家的主母或侧室,其次,没有一人是小姐或下人。

在察访中,他也偷偷看了一眼那些事主府中的官小姐,发现其中不乏美艳动人的女子,这就让他费解了——淫贼居然不在意女子的容貌!

一个大胆的猜想浮出水面——那个淫贼根本就只是对官家太太、夫人下手,还不论美丑!对这类人有着特殊的喜好,甚至于是仇恨。

如此看来,淫贼的做案对象就是官太太,李尘枫立时将四十多起案卷中涉及官员夫人的纸张排了出来,再次对比。

结果发现,轨迹仍不清晰,做案的时间还是纷乱不堪,仍无规律可言。

唯一让他找到的,就是作案手法一致,都是在门窗外吹入迷香,致女子昏迷后施暴,可这又没有用啊!哪个案子都是如此做案手法。

这让他又陷入了迷茫,索性在地上躺了下来,窗外风大吹了进来,将纸张卷得到处飞,他连忙爬起将窗户关上,将吹乱的纸张归拢到一起,再行分类摆放。

一张妇人的案子和官夫人的案子混在了一起,他随意看去,发现有些相通的地方,心中一动,立时将所有妇人的案子抽出,也加了进去。

他惊呆了,这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让那位妇人向自己报讯,提示于他,事过经年,李尘枫仍是热泪盈眶,让修罗女心中一颤,这个少年的心性其实很纯良,稀奇古怪,见人就坑只是他的表象……

等到李尘枫的心情平复些了,修罗女小心地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李尘枫道:“我将所有已做他人妇的女子,放在一起按时间排列,结果发现了几个共通之处……”

“其一,除了两处时间对不上,每件案子发生的时间都间隔了七八天,奇准无比!”

“其二,这些女子都已经嫁人,而且都在家中一言九鼎,令夫君都很惧怕!”

”其三,人人皆是伶牙俐齿,为人沷辣,进而在邻里间有些被人不齿!”

“这几点就说明,这类人是淫贼的做案目标,无论美丑皆遭毒手,也证明他不是奔着美色去的,而是冲着女子的性格和做派,极有可能以前受过这类人的伤害,根本就是在报复!”

修罗女疑惑道:“不对呀?还有很多女子并没有嫁人,你下的这个定语有些偏颇了!”

李尘枫冷笑道:“有什么不对?未嫁人的那部分堆在一起,按时间一排,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快说!别吊老娘胃口……”修罗女有些急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

李尘枫轻笑道:“这部分人也有个特点,其一,皆是妙龄女子都未嫁人;其二,案发时间都是间隔了七八日;其三,皆是美貌无比,让人见之迈不动步那种;其四,没有了,总之和你比起来,你就是她们脚底下的云泥!”

说完哈哈大笑。

修罗女气不自胜,“臭小子,又拿老娘开心,就不能正经点!”

李尘枫立时一扳脸,肃然无比地望着她……

修罗女心里一咯噔,完了,这又开始折腾了。

“算我求你了,成了吧?接着说,还没说完呢……”

李尘枫点点头,“这还差不多,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记住!下回再装得肯切点,看了就让人舒坦……”

修罗女无奈点头,真象呼之欲出,让她心如猫抓,也顾不上不低头了。

这个真相沉淀了一年之久,令龙蜴国无数探案高手折戟沉沙,怎不让她急切心焦。

李尘枫接着说了下去……

“以上三点,说明这个淫贼又突然之间,变成一个正常的淫贼了,专找妙龄美貌的女子下手,这才是人之常情,象一个正常男人所为……”

“而一个人不可能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特别是这种今天极端而明天又正常的人,那么什么情况下会出现这种可能呢?不用说,连傻子都猜得到!”

见到修罗女迷惑的眼神,李尘枫长叹一声。

“唉……你这么纯真,怎么能活到现在……打个比方吧,之前你到处追杀我,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可现在你又爱得我死去活来,我不答应娶你,就立即抹脖子,你会这么干吗?”

“不会,绝对不会!”修罗女回答得是干净利落,斩钉截铁。

“你要是真抹脖子了呢?”李尘枫轻笑。

修罗女大声道:“那就……肯定不是我!”

“所以说,凶手根本就是两个人!!”

李尘枫的话如一记重锤砸在了修罗女的心脏,让她极为震惊,这怎么可能?

龙蜴全国的探案高手齐聚瑞昌城,经过多次汇总商议,一致认为大案是一人所为,原因很简单,做案手法完全一致,都是将迷香从门窗吹入,致被害人昏迷后施暴,这一点无庸置疑,没有任何人敢提出异议。

更重要的一点,所有的案子都间隔了三四天,从没有同日发生的案例,连相隔一两日的都没有,这就排除了两人做案的嫌疑,毕竟一个人不可能同日在两地做案。

因此大案由一人所为,就成了全部缉凶高手的共识,从未受过置疑,这也是修罗女在李尘枫反复提示时,仍然懵懂的原因,一个人做案的定论已深入她的骨髓,根本不做他想。

此时李尘枫的话语怎不让她震惊,可是这个神奇小子创造了奇迹无数,不知不觉间修罗女对他有了种盲目的信任,这可是出于他口,一定是真的!

修罗女惊问道:“每隔三四日犯案一次,绝没有同日发生的案子,这又如何解释?”

李尘枫叹道:“其实这偏偏就是凶手为数不多的破绽,我们都忽略了,之前我就有个不解,这犯案也太频繁了,每隔三四日就做一起,这家伙根本就是铁打的也应付不来……”

“如果案子在其他的小城还说得过去,可瑞昌城方圆三千里,案发地相距甚远,别的不说,就讲我从城东到城西的督捕司,紧赶慢赶就用去了两个时辰!”

“凶手从见到那名女子开始,总要摸清她的住处吧?总要熟悉周边环境吧?偷东西还要踏盘子呢,这些要不要花时间?”

“可是凶手的住处是固定的,赶到案发地就要数个时辰,就不累吗?那股邪火想不灭都难,然后再行潜入,避开守护的家人,又是花费弥时……”

“你想想看,三四日的间隔是不是太紧了,犯了案总要看看督捕司的反应吧?确定没有危险后,就又紧锣密鼓地准备下次犯案,精神能撑住,体力也受不了啊!”

“我的武技不说凡人中无敌,可也不弱吧?让我干都觉得吃不消,何况一个淫贼?”

修罗女有些不服气,“他要是修士呢?还不是很轻松……”

李尘枫叹道:“夜叉姐,你也不想想,修士犯得着用迷香吗?有得是办法施暴,偏选最花时间的来,也不怕烦死!”

修罗女点了下头,虽然不排除修士的可能,但是可能性太低了……

她又问道:“那多久才能应付自如呢?”

李尘枫道:“刚才我也说了,两组案子分成两人来干,每人都间隔了七八天犯案,时间就充裕多了,啥都不耽误!”

正文 第17章 抽丝剥茧(三)

“凶手很聪明,一人犯案后,另一人隔三四天再动手,就造成当时的局面,还让人生出一人犯案的错觉,真是好算计!”

修罗女又是一惊,凶手竟然如此狡诈,硬生生将缉凶者引入了岐途,那些瞒报案子的官员更是如此,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事实上都成了帮凶,若非羊群“借经费”,哪里能引出此事!

修罗女怒火渐炽,“凶手既为两人,你就能画出像了吗?”

李尘枫又有些嘚瑟了,“这个自然,两个凶手基本上各干了一半,特点各不相同,就能将他们画出个轮廓,听好了……”

“那名专门对妇人下手的,只向伶牙俐齿、性格沷辣的妇人施暴,而且不论样貌,不论美丑,这就说明他并不看重女子的美貌,他是在复仇!”

“那么仇来何处?自然是在他的经历中,曾有这么一个人给他造成了一生的伤害,一个女人再是凶悍,也不可能将一个成年男子怎么样,由此推论,这个凶手在幼年时被凶悍的女人伤害过!这就是他的画像!”

修罗女又是点头,分析得缜密有理,严丝合缝!

李尘枫接着说:“另一个凶手只对美貌妙龄的女子下手,说明他是个正常的人,幼年的生活没有另一个凶手坎坷,与常人无异,这就他的画像!”

修罗女苦笑道:“这算什么画像?到处都是这种人,根本无用!”

李尘枫自嘲道:“谁说不是呢?我当时也有些失望,不过,总算是个验证的线索,对查找用处不大,反而是上一个凶手的画像更凝实一些,那么探查的重点,就应该放在他的身上……”

李尘枫又接着回忆起来……

当时的自己也是一愁莫展,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反复思量,两个人手法完全一样,就说明他们认识或者师出同门,而且商议好何时出手,否则无法解释案发时间错开得如此精准!

他将妇人那组的案子反复对照,发现有两处时间对不上,和其他案子间隔了十四天,这让他醒觉起来,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信手将这其间的案子翻出对比,竟发现两个案子都发生过两次,都有一次未遂,接着才二次遭到毒手,时间隔了七天,也就是说那名凶手极为坚韧固执,一次不成又再下毒手,实在是令人发指!

如此一来,凶手没有打破自己七日一犯案的规矩,时间连上了,被隐匿的案子不是十五件而是十七件!

至于未遂,自然是被人发现无奈逃离,目击者或许能提供些凶手的面貌特征,李尘枫大喜,狂奔出了客栈,找事主询问。

到了深夜,他才疲惫而回,目击者提供的消息只说是一名黑衣蒙面的男子,其他的一概不知,这就令李尘枫犯难了,一腔欢喜化为乌有……

看来只能另辟蹊径了,他又在纸张中寻找着线索,许久还是一无所获,心中烦躁,出了客栈无聊地走着……

专辱妇人的凶手,从小受到伤害,这个痛苦该有多深啊!要是老子,早就想办法坑回去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真是个懦夫,专拿无辜之人报复,算什么本事!

忽然一个飘渺的灵感若隐若现,让他捉之不住,索性坐在了街边苦思。

半晌又跳了起来,眼中大亮,如果那个畜牲已经报了仇呢?而妇人又愤而自尽或是其它理由死亡,岂不是在督捕司也有备案?

不对!但凡用迷香犯案,督捕司肯定会列入案卷,除非……除非他以其他手法犯案才可能被漏掉!

李尘枫狂喜,按耐不住猫抓挠心,当夜就又潜入督捕司在故纸堆中翻找,将此类案子尽数抄录下来……

天色大亮时,他已将案子从纸堆中整理出来,共有四件与妇人的案子极为相似,除了手法不同,皆是以手刀砍在后颈致其昏迷,然后施暴,显然是同一人所为……

李尘枫大胆假设,如果这个人就是那个凶手的话,那么他之前为什么不用迷香呢?犯案的时间就在专辱姑娘那组闹得人心慌慌之后,这又说明什么呢?

他有些傻眼了,想了各种可能性又都推翻,直到掌灯时分,才恍然大悟。

“妈的,老子被自己骗了,这两个畜牲之前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变态就是在模仿专辱姑娘的凶手,他们认识的时间在四个案子中最后一个发生之后!”

他使劲抽了自己几个耳光,深深的懊悔,竟然能把自己给骗了,这还是头一次,让自视甚高的他惭愧不已……

修罗女看他那德性,有些好笑,一个人能做到这步已是天纵奇才,居然如此惭愧,别人还用不用活了?

也没敢打扰他,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李尘枫有了这个判断,就又想开了,这两个畜牲是怎么认识的?辱姑娘的凶手为什么要教他?这可是杀头的重罪,能到处说?除非辱妇人的凶手逼迫他……

两个畜牲头一次在哪里见面,有两种可能,一是在案发地点碰上,被辱妇人的凶手胁持,另一种可能就是无意中发现,连带着逼供出迷香的秘方,这个地点可就海了去了……

不过总算是个方向,他也没别的可干,不妨一试,拿出瑞昌城地图寻找开来。

修罗女气乐了,这小子啥都敢想,督捕司议事大堂挂有一幅巨型地图,要是那么好找,凶手早就服法了!

果然,当时李尘枫也没有找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不过,凭他的奇思怪想还真就找出了其他的苗头。

他用笔将两组案发的地点连上线,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有些地点从未发生过案子,跨过这些地方就又有了,那是一小片区域,一个就在土地庙附近,一个在督捕司附近……

这就让他犯嘀咕了,为什么这两个地方就不犯案呢?既怕神又是怕衙差的,好象不致于呀?畜牲眼中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忽然一个俗语涌入了脑海,“兔子不吃窝边草”!对呀,这两个王八蛋就住在那里!!

李尘枫欣喜若狂,这些天的探访没有白费,终于有了突破,老子太聪明了,太妖孽了,这都能想到,天下舍我其谁?

他在客栈点了一大桌的酒菜,肆意地庆祝,吃不完还邀人共饮,吓得酒客直躲,以为碰上了疯子。

修罗女也笑了,这都能被他猜到,实在是太难了,谁能想到凶手就住在督捕司附近,难怪久查不到,说出来都不会有人相信!凶手的胆子简直是太大了……

修罗女的眼神充满了钦佩,这小子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

李尘枫又遇到一个问题,两个畜牲一个在城北,一个在城西,相隔甚远,怎么就能碰上呢?既然不能证明是在案发地相识,那就是另一个可能,误打误撞之下碰到的,这又回到先前的问题上来,在哪里撞上的呢?

他望着地图上的督捕司反复念叨着,当时的他有了教训,真是啥都敢想!突然觉得督捕司就是一个最好的去处……

为尽快破案,督捕司四处抓人,管他是不是,先抓了再说,诬陷的事估计也没少干,可能过几日见案子仍然发生就又放了,那么他们就有可能在狱中相遇,从而勾搭在一起……

对,就查督捕司,找那些被抓过的人,凶手就在其中!

结果他就又换上了夜行衣,再探督捕司。

这次他有了凶手的大致住处,根本无需抄录,不在这两处附近住的看都不看,直接翻过,所以很快找到了一百余人。

这时看到了衙差的细致,每人所关的牢房都记得清清楚楚,李尘枫没费事,就将两地关在一起的人抽了出来,共有二十余人,那么谁是呢?还要接着筛!

两个凶手都有一定的武力,一高一弱,就把那些老弱病残的去掉,结果一下缩小到五人,可是凶手是两人,还得筛下去,就逐一看起了被抓人的身份资料。

这一看不要紧,有一个人引起了注意,那人住在土地庙附近,以在土地庙贩卖香烛纸钱为生,李尘枫直觉告诉自己,就是这个人!

本身贩香制香的人,有个制作迷香的秘方可不稀奇,说不定衙差也是因为这个将他抓了进来……

如果他是其中之一,那么和他关在一起的,住在督捕司附近的那人就是另一个凶手!

李尘枫压住心头的狂跳查下去,结果让他大失所望,那个牢房根本就没关这个地方的人,他有些傻眼,这又是哪里出错了?

他盯着那人的案卷出神,寻找着珠丝马迹,突然又一个大胆的设想浮现,和这个畜牲接触的人可不止是被抓的人,衙差也是人啊!

李尘枫自己都被设想吓了一跳,虽然自己对衙差殊无好感,可也不敢想象他们就是凶手,于是压着忐忑的心情,继续往下推想……

如果衙差有机会威胁到凶手,那他就应该是审问的那些人!

正文 第18章 抽丝剥茧(四)

李尘枫又领教了督捕司的细致,从卷末找到了那些人,其中还有督捕司的高层,这让他有了警觉,一个香贩怎么会让高层亲自审问,他发现了什么?

当他看到,那个人在审问中让其他衙差回避过时,拍案而起,好大的狗胆,他就是凶手!!

“这个高层就是督捕司副都统——赵玉!!”

”不可能……绝不可能……是谁也不会是他!!”

修罗女大声喊道。

“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血云宗内门弟子,凝元境七层高手,丰神俊逸,追求他的女子数不胜数,招一下手多少女子投怀送抱,用得着做淫贼吗?”

李尘枫冷笑道:“当中包括你吗?”

修罗女一滞,气得又要往他身上撞。

李尘枫避了开,道:“哦,忘了你还没嫁人,那么丑谁又敢娶你!你若已嫁人就是女鬼也被他祸祸了!”

接着又后怕道:“这个畜牲竟然是个修士,好悬被他给杀了……”

修罗女怒气冲冲,“赵玉是血云宗派出入世的天子骄子,你说他是凶手有什么证据?他为缉凶殚精竭虑,每日操劳到深夜,你要给我个说法!”

李尘枫冷笑,“他殚精竭虑可不是为了缉凶,而是为了那些妇人,想的是如何作案,如何将侦缉引入岐途!”

李尘枫恨恨地往下说……

当时他可没见过赵玉,第二天在巡弋的百姓指指点点下,终于有幸得见,让他大吃一惊。

这个人极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就连男人见了都会心跳,别说,还真有几个公子在他面前骚首弄姿,要不是身为督捕司的副都统,有着众多的随从护卫,估计能让女子的手帕呀、荷包啦、香囊给当街砸死。

太他妈帅了!居然比自己都俊,这让李尘枫更加确定他就是凶手,这种人就不应该活在世上,他不是凶手都该死,别的男人娶不上老婆得怪他,带了绿帽更是他给的……

看着赵玉后面跟着的那些,哭啊喊呀的蒙面女子,他心中哀叹,为了追求心目中的完美情郎,连淫贼都不怕了,还时不时的掀起面纱抛媚眼,这还有天理吗?

查一定要查!不是凶手,就给他扣屎盆子,不能让他好过喽!

修罗女撇了撇嘴:“你除了嫉妒还能干什么?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李尘枫找到了赵玉的大宅,就在督捕司后面那条街,那叫一个豪华,反正给了自己,就只能吃喝等死一条路可走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凭着坑死人不帮埋的性子,什么都不在话下了,他顺利无比地见到了赵玉的妻子,又让他好一阵的恍惚。

“这个女子美得那叫天姿国色,夫妻俩站在一起,叫郎才女貌那就是骂人,神仙眷侣也是词儿穷的时候,勉为其难的称呼,你说啥好事怎么都让他家赶上了?还他妈的不蒙面,好象知道淫贼是她夫君似的!”

李尘枫好一阵感慨,修罗女没理他,你接着贫!看你拿不出证据,老娘怎么收拾你?

从下人的口中得知,夫人姓柳,是龙蜴国高官的女儿,从未婚配过,是以黄花大小姐的身份嫁进来的,这令他很失望,怎么不是个二婚呢?有些连不上!

李尘枫好容易逮到个嫌疑之人,岂能就这么算了,整天在大宅外晃荡,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

赵府有个管家叫赵六子,五十来岁,挺慈善的一个人,却拖着条残腿,常到附近的酒楼吃酒,李尘枫是个自来熟,没几句话就成了自己大爷。

不过这回他没“借钱”,天南地北的猛吹,就是不问事,直到第二天,他才将赵六子灌得迷迷糊糊,引出了话题,但凡下人,没有不为主人骄傲的,更何况赵玉这般的人中龙凤,直说到日落西山。

老人时哭时笑,将主人的身世讲出,赵玉的父亲是个商人,家境倒也殷实,常年在外经商,赵玉四岁时母亲难产去世,只留下赵玉和两岁的妹妹。

商人常年在外奔波,家里没人照看怎么行?赵玉的父亲就续了弦,可这却成了他们兄妹的恶梦,继母人前贤惠,背后却是歹毒心肠。

对兄妹二人非打即骂,用尽折磨的手段,尤其是又生了个儿子之后,更加变本加厉——赵玉阻碍了亲子的继承权。

赵六子不愤出头,却被她娘家带来的亲信给打残了腿,赵玉小小年纪哪里撑得下去?领着妹妹逃走,却被继母亲信追回,妹妹惊吓过度不幸离世,让赵玉大受刺激。

待到赵玉父亲惊觉,休掉继母夺回家产时,已是两年后的事了。

“虽然赵玉的身世连上了,嫌疑更大,可是我一点高兴不起来,他幼时经历太过坎坷,继母死不足惜,七年前被一伙劫匪闯入,满门被杀,不用说,也是赵玉所为!”

“仇可报,也该报!可是过了,满门三百一十四口被杀,只留下一名三岁的女孩,后来也失踪了,也许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妹妹,赵六子没有想到是自己的少主人所为,告知了赵玉,他微微一笑,波澜不惊!”

“这是我唯一没有查实的部分,赵玉老家离此地太远,又过去多年,查起来费时费力,也没精神去查,徒增烦恼罢了,想来其中也有督捕司的影子!”

讲到这里,李尘枫许久没有说话,望着洞顶呆呆地出神。

修罗女望着他,心里悲凉,尽管她不愿意承认,可是直觉告诉她,那个自己曾经倾慕的天之骄子,就是凶手!

李尘枫叹道:“其实赵玉侮辱的女子中,固然有待人尖酸刻薄,人情凉薄之人,但都不至死。”

“绝大多数的女子外似泼妇,其实是护家心切,舐犊情深,遭到毒手后,性如烈火的她们几乎都选择了自尽,将儿女的衣物浆洗好,从容而逝。”

“之所以不杀而是辱,赵玉除了要造成假象外,就是让女子心灵受创、生不如死!”

修罗女颤声问:“后来呢?”

李尘枫冷笑一声:“后来?那就简单了,搜集证据,以血还血就是……”

在他探查期间,案子仍没有停下来,每次都是按那个时间点发生着,当时他还没有查到凶手,只能是冷眼旁观,算下日子,第二天就应该是住在土地庙那个人犯案了。

李尘枫送赵六子回府后,就去了土地庙寻找凶手,此人名叫吴田,或许是名字给妨的,祖上没有给他留下一亩田地,住处挤在一个小院,制香的工场中撑个床铺就是他的全部家当……

吴田每日走街串巷兜售香烛,来往的区域极广,此时并没有在家,他仔细的搜寻,在床铺下方的墙洞里找到了钩索和一捆迷香……

迷香式样与普通的香没有二致,只是颜色黑沉许多,抽出一支点燃,无色无味,只有一缕轻烟,李尘枫吸了一下,立时头脑昏沉,马上将其熄灭。

接着又好一顿找,在工台下面找到几个瓷瓶,里面的药丸应该就是解药,李尘枫含在嘴里,再次点燃迷香,却再无昏沉的感觉。

在姑娘被害人的陈述中提到,曾闻到过有淡淡的香气,想来并不是迷香的味道,而应是吴田身上沾染的制香气息,后来也得到了证实。

“哼”,修罗女显得愤愤不平,自己就载倒在这个迷香上面,此时就象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

李尘枫明白她的所想,一脸的促狭,心情终于好了些。

做案的工具都找到了,他又放了回去,恢复了原样,掩门而去。

吴田回来了,三十来岁,显得老实巴交的,任谁也不会想到他就是凶手,第二天,他又如往常般外出售卖,神态憨厚安祥……

李尘枫远远的跟踪,一切尽收眼底,直到傍晚才回到家中,饭后又出了门,向城南而去。

这一走就是两个时辰,期间还与巡弋的民壮打屁聊天,至夜深人静时,才在一处小户人家停了下来……

套上夜行衣翻墙而入,他显然事先踩过盘,知道院墙不高,所以钩索都没带。

李尘枫跟了上去,见他在一处窗下停了下来,引燃了迷香向窗内吹去,当吴田欲掀窗而入时。

李尘枫几枚石子打了出去,立时惊醒女子家人,喊叫声四起。

吴田见事情败露,慌忙逃走,一出院墙立时脱下夜行衣,趁乱混入人群。

第二天,吴田继续若无其事地做着他的营生,不过只是在土地庙前游走,李尘枫嘿嘿冷笑,该见到那个万人迷了……

果然,赵玉率众衙差巡查至此,对来往人群盘问,当然少不了吴田,不一会儿就脸色铁青地离开了……

李尘枫并没有动吴田,怕赵玉过几日找他,反而打草惊蛇,也随后离开。

这是尘枫见到他们唯一一次会面,吴田每做一回案子,第二天都会在这里等赵玉,沟通消息,这在后来吴田的供述中得到证实。

李尘枫回到客栈胡吃海喝,歇够了,第三天起开始跟踪赵玉,万人迷依然是衣冠楚楚,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除了巡查就只来往于督捕司和家中,很有规律……

正文 第19章 看不见的生死对决

到了案发那天,他并不是从家中潜出,而是大揺大摆骑马回到了督捕司——查核衙差!

夜深时才出来,独自探查,此时的嘴脸已换成一副忧国忧民,殚精竭虑的模样。

说到这里,李尘枫揶揄的眼神看向修罗女,让她好一阵的羞愧。

赵玉一巡就是一个多时辰,待他让兵丁民壮加强巡查时,李尘枫知道他要动手了。

果然,他在兵丁巡查的间隙,套上一身夜行衣,翻入一处院墙,轻盈无比。

他的身手让李尘枫警觉,打起来可能要费一些周折,被反诬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人家可是督捕司副都统,该信谁还用说吗?

李尘枫进入院内隔着老远盯着,见他也如吴田般施为,大喊一声。

“抓淫贼啊!”

扭头奔向院墙翻出,他跑出小巷时,却见到赵玉领着兵丁冲了过去,抓捕凶手……

李尘枫吓得一哆嗦,他奶奶的,轻功这么历害,比老子用钩索都快!

这回轮到修罗女鄙视了,“你知足吧!他是凝元境七层修为,和人家比轻功你也真敢想!”

李尘枫眼睛一瞪,“我哪知道他那么历害!现在看来,还是老子技高一筹,说逃就逃,动如脱兔……”

“你逃得鸡飞狗跳的,后来呢?”修罗女问道。

李尘枫一脸得意,“破坏了他的好事就行了,想对他逼供就别想了,可咱有软柿子捏呀!连夜找吴田聊聊人生呗……”

他黑衣蒙面,一脚踹开房门,满屋子追杀吴田,吴田三脚猫功夫哪里是他的对手,可李尘枫装得笨手笨脚,气急败坏。

“你竟敢欺骗我姐夫,累他事败被擒,老子杀了你……”

吴田边躲边分辩,“没有……真不是俺……俺也不知道……”

李尘枫大骂:“迷香根本就是假的,人就没晕!”

“不可能……那都是上好的迷香……俺都检视过的,再说了……以前怎么没事?”

李尘枫挠着脑袋,“倒也是啊,那姐夫临走前,告诉夫人,有事就杀了你,地址都是夫人给的!”

“啥,都统夫人都参与了?”吴田就不明白了,都统夫人心咋就那么大。

李尘枫眼睛一瞪,“费话,都统英明神武,一个人够啥使的,夫人能不同意吗?不过具体的不知道!”

“那也不能杀俺呐,是都统逼俺干的,俺想退出来着……”

李尘枫犹豫不决,刀在吴田脑袋上比来比去。

“那啥……你将前后过程,给老子写下来,拿给夫人看,让她定夺,看我姐夫还干了啥?”

吴田犹豫起来,李尘枫举刀就砍。

“妈的,写个东西交差不干,老子拿人头回去交……”

吴田大急,“俺写……俺写还不成吗?”

吴田识字,虽然写得歪歪扭扭,还是能认,在李尘枫的提示下,写了满满两大张,至此真象全部水落石出。

案情与他猜测的几无二致,赵玉利用督捕司副都统的身份,凭借过人的智慧和才干,只在吴田犯了第三起案子时就将他抓获,从而勾连在一起……

吴田又做了几件后,想要退出,却被赵玉胁迫,无奈接着干了下去……

令人讽刺的是,吴田居然也学的是赵玉,在之前赵玉犯下的四起以手刀劈晕女子的案子后,有样学样地干起来,不过他不屑于这种暴力手法,而用的是迷香……

迷香是吴田穷困潦倒,变卖祖屋,整理祖父遗物时发现的秘方,试着制了出来,神验无比……

他正发愁这玩意儿毫无用处时,赵玉犯的案子弄得街传巷闻,眼中立时大亮,这根本是祖先保佑荫福于他,所以立即寻目标下手。

所以后来两人的案子都使用了迷香,所不同的是,吴田的案子加多了一样催情香,也是无色无味。

“不对呀,所有被害女子都没有说出……那种香的存在呀!”修罗女疑惑道。

李尘枫哭笑不得,“夜叉姐,哪个姑娘家被人侮辱了,还能向衙差讲述当时的感受,你老人家可真敢想!”

修罗女立时羞得大窘,无地自容。

李尘枫又道:“赵玉之所以不用,就在于他只是报复,要的就是女子的痛不欲生!”

修罗女在些气怒道:“还是不对,后来的案子中有三件,是将人掳走后施暴,然后又送回家中,这又如何解释?”

李尘枫肃然道:“那三件案子,在我知道赵玉是凶手时,就都明白了,案情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是被掳到鬼哭狼嚎,阴森血腥的阴间施的暴,可对?”

修罗女点点头……

“赵玉心理极度扭曲,在龙蜴国大批探案高手齐至的情况下,没有感到压力,而是无比兴奋,他这么做是在向那些人挑战、下战书,包括那名作饵的女官,也是如此遭遇……”

“至于在什么地方施暴,你更想不到,就是督捕司刑讯房!”

“什嘛?居然在那里……”修罗女气得浑身颤栗,不能自已。

李尘枫却是很平静,道:“我在夜探督捕司时,为躲避衙差的巡查,曾到过那里,不远处就是大牢,日间被打的人,在那里哀嚎呻吟,房内到处是溅落的鲜血,铁链摇曳,不是阴间胜似阴间!”

“真是个畜牲!难为我还……”修罗女骂了一半,立时闭嘴,紧张地望了李尘枫一眼……

“难为你还对他倾慕不已对吗?多大点事,我知道又怎么样?我还没娶你呢,这醋我不吃,放心!”尘枫直乐。

修罗女羞不自禁,“你也是畜牲,也用迷香,你们都是畜牲!”

李尘枫笑道:“知足吧!我还没用催情香呢?就怕你把我给那啥了,要不你也试试?”

修罗女大骇,“别……你还没说完呢,接着说……”

李尘枫哈哈大笑,“行,说完了再给你用!”

当时他见吴田写好了经过,就让他画押,吴田马上警觉了,死活不肯。

李尘枫拉下蒙面的黑布,“明告诉你,我是替被辱的姑娘报仇,画不画押都得死,你要是心中还认为自己是人,就打上手印!”

这时的吴田也是万念俱灰,打上了手印,这时的他认为自己还是人……

李尘枫将吴田堵上嘴,绑在土地庙前的拴马桩上,撕下了上衣,用匕首在他身上刻下“我是淫贼,死!”的字样,鲜血淋漓而下……

随后又将圈做案地点的半幅地图挂在他的身上,扬长而去,随后躲在人群中冷冷地看着……

天亮时,百姓发现报官,赵玉一马当先赶到,经他察看后,吴田气绝身亡,随即地图也不翼而飞,后来传出的消息称,为淫贼嫁祸良民所为,更激起民愤一片……

修罗女气道:“你明知赵玉会杀人灭口,又为何如此,这下证据全没了!”

李尘枫笑道:“你什么耳朵?我何时说过口供挂上去了,我这样做是为了让吴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在他的同党手里,让他尝尝绝望的滋味……”

修罗女连忙问:“口供又去了哪里?”

李尘枫冷笑道:“我可不相信督捕司,待一切尘埃落定,就用迷香将驿馆的信使迷倒,将口供放入卷宗,让他不觉间送到龙蜴国君的手中!”

修罗女恍然大悟,“怪不得没多久,国君下旨说淫贼在他处被擒,供出了实情,已然就地正法,可他为什么这么做?”

李尘枫气苦,“你刚才就应该一头碰死,就不应该撞我,笨死得了!”

“赵玉什么身份?龙蜴国瑞昌城督捕司副都统,刚才你又说他是血云宗弟子,两方的面子不用保吗?你能说是副都统干的吗?”

修罗女沉默了,官场的弯弯绕她知之不多,但她对他的话却是坚信不疑,这就让她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李尘枫看到她心灰意冷,知道她心中难过,心仪的人是凶手,效忠的国度、宗门又令人失望,换了自己也是难堪……

“算啦!说点轻松的,你不想听我怎么收拾赵玉吗?”

修罗女抬起头,点了点,心中有了些感激。

李尘枫一拍大腿,“话说本大侠害死了吴田,接下来便要收拾赵大都统,可是此人已然惊觉,武力又比本大侠高出些许,这可如何是好?”

“众位听官莫要惊慌,待我细细道来,本大侠虽说帅气不及于他,却实乃惊才绝艳之辈,眉头一皱,便计如泉涌,一发不可收拾,直取奸贼而去……”

修罗女静静地听着,却毫无轻松之感,一位是血云宗天子骄子,集万千仰慕于一身,一位是惊才绝艳而又默默无闻,为抱不平挺而走险的异国少年,他们间的生死对决又岂会轻松。

就这样,只有当事人方才知晓的对决过程,在事隔经年后浮出了水面。

本就聪慧过人的赵玉,早在吴田做案未遂时,就隐隐感到事情不妙,当手下将卷宗交到他手中后,才想起到吴田失手的现场查看。

那几枚打出去的石子,力道强劲精准,他不相信有此修为的人能让吴田走脱,原因只有一个,那人在钓鱼……

正文 第20章 绿帽子满天飞

可自己还真被钓了出来,自信让他走错了那一步——先见的吴田,再去的案发地点。

紧接着,那人将吴田绑在了土地庙前示众,明摆着是看自己的笑话,自己又不能不杀,彻彻底底的阳谋,真是好手段,好心机……

这个人下一步对付自己,根本就无庸置疑,那么他又用什么手段来揭穿自己呢?报官肯定不会,这正中自己下怀,不但达不到目的,还冒着被自己反诬的风险,这个人行事缜密,不会做这等傻事……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直接对自己或家人下手,来伸张所谓的正义!

如果这样的话,却又是正中自已的下怀,此事仍将在世间湮灭,翻不出任何的浪花……

就这样,督捕司副都统赵玉,因积劳成疾,终于病倒了,壮志未酬身先病,无奈暂离缉拿淫贼的职司,回家养病。

家中的赵玉自然毫无病态,一袭白衣潇洒而出尘,每日和妻子柳氏抚琴弄箫,如一双神仙眷侣跌落了人间。

一连又换了几家客栈的李尘枫,却要逊色得太多,他身边可没人,斟茶倒水还得自己来,不过都没有影响到他附庸风雅的兴致——他在“创作”书法。

尽管私塾的宋先生对他的书法少有的赞赏有加,不过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还是不能少的,尤其是那些字能让对手发狂……

外面侦骑四出,到处抓人,两位此生注定的对手却弄起了琴棋书画,似乎是瑞昌城唯一的闲情逸致……

数日后的一个黄昏,赵玉终于等到了对手的消息,管家赵六子将一封书信交到了他的手上。

“送信的是什么人?”赵玉淡然地拆开信封。

“是个少年,放下就走了!”赵六子慈祥的笑了笑。

“哦,六子叔辛苦了,以后这些事儿让下人去做,您老腿脚不方便!”

“闲也是闲着,再不动就更干不动喽!”赵六子自嘲着转身而去……

拆开了信,映入赵玉眼帘的一行字,让他说了声,“总算是来了!”

赵玉站起身来,“媚儿,为夫去去就回……”

说完飘然而去,那张信纸飘落下来,上面写着:“本就颠倒众生,却致众生颠倒,奈何?”

赵玉可不认为那送信的少年就是自己的等候的对手,信步而行,随从引着他向少年供出的地点行去……

站在若大的街道中间,他笑了,“有点意思!这是在考较我够不够资格做他的对手……”

送信的少年,在这里遇见了李尘枫,代价是一两银子,自然欣喜而为……

赵玉一抬手,随从便将少年放了,大街上商铺林立,来往的行人熙熙攘攘,对手在哪里呢?

别人或许会一愁莫展,可是赵玉不会,不久,他就站在了尘枫的房间,闲适而又淡然地望着桌上。

桌上摆着一封信,上面写着:“既来了,看吧!”

赵玉轻笑一声,拆开来一看,登时俊脸扭曲,再不复刚才般的云淡风轻……

“吾与柳媚儿,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私定终身并育有一女,谁知却遭尔逼婚,致夫妻骨肉分离,此仇不共戴天,今夜丑时,土地庙一战,以解仇怨,尔若不至,丑事自会传扬天下”

赵玉如遭当头一棒,心中的怒火,滔天而起,他最痛恨的就是背叛,妻子在自己之前,居然已为人妇,这让他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多年再未发作过的头疾,让他状如疯颠……

他发狂地跑回府中,一把将信甩在了妻子柳媚儿的脸上,他痛骂着,摔砸着,将房内砸得七零八落,下人惊叫躲避……

正当柳媚儿哀泣痛哭不能自抑的时候,赵玉突然缓了下来,知道自己上了当——柳媚儿嫁过来时可是处子之身。

该死的对手,这是要乱我心神,令自己处于心理的弱势,从而方便他出手击败自己,真是好算计,我又岂能让他成功!

赵玉连忙扶起妻子,好言劝慰,并亲手收拾起被自己砸得凌乱不堪的家,恍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又回复到那丰神俊逸的模样。

夫妻两人又再相执泪眼,好一阵唏嘘……

与短暂疯狂又迅速恢复了常态的赵玉相比,瑞昌城郡守大人却直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气足了一夜一日。

昨日深夜,那个淫贼居然潜入了自己的官邸欲行不轨,幸好被亲卫及时发现,才没有酿成大祸。

自己本已极为小心,对几个女儿和妾室都派有亲卫严加保护,可是淫贼下手的对象竟然是自己的夫人,这就让他气得上蹿下跳……

这个凶手太他妈可恶,竟然敢对一郡之守的夫人下手,这是明目张胆的恶心自己,根本就是挑衅,是宣战!

淫贼显然越来越没有底线了,自己的夫人已是年过半百,居然都下得去手,直接刷新了受辱女子的年龄纪录,畜牲!真他妈畜牲!

郡守是龙蜴军名将出身,夫人随他征战杀场多年,有一半军功是她替夫君挣下的,豪爽大气。

“你他妈才是畜牲,我觉得淫贼挺有眼光,你多久没碰过我了?净往小妾那钻,下回谁再敢坏我好事,耽误了给你戴绿帽子,老娘砍了他……”

夫人出离了愤怒,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郡守的权威,谁能忍?带着几名女将,扛着砍刀,满世界地转悠上了……

郡守大人臊得无地自容,才遭挑衅又遭夫人的冷嘲热讽,让他羞怒交加。

“来人!给我把督捕司都统给老子捆到府里,老子要教教他怎么做人!”

督捕司都统带了一大帮查案高手来到郡守官邸,惭愧得脸红脖子粗,浑身抖个不停,听着郡守的斥骂,不停地请罪……

幸好查案高手经过一天的查访找到了珠丝马迹,这才得以脱困,一干人等在议事厅里商议案情……

通过查案高手的讲述,在坐的人渐渐的愁容尽展,案件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或许是淫贼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发现,仓促间遁走,留下了一些证物,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

一件是用来做案的那支迷香;一件是淫贼翻墙逃走时遗落的一个荷包,内有一张银票,一个金手镯,一张皱巴巴的字条和几两碎银。

郡守大人有些拱火道:“这算个屁?全城都知道凶手用的是迷香,一个荷包更算不了啥?凶手也是人,也得花钱享受不是,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皇城来的查案高手陆放拱手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些物件不但确认了凶手就是那个淫贼,更指出了他的行止,甚至是他的藏身之处,可以说是所获甚丰!”

郡守大人眼睛一瞪,“那还不有屁快放,卖什么关子?”

陆放有些尴尬,连忙解释下去。

“案犯掉在现场的香,已确认为迷香,此香燃起后无色无味,闻之让人浑身无力,意识昏沉,任你武力再高都无法使出……”

“在香尾发现刮之未净的半个字,经辨认为“寺”字的一半,应该是城北劝恩寺的制香,此香为寺内专供身份尊崇的香客礼佛之用,制香之所在离劝恩寺十里之外的村庄……”

“由此两点可以推断出,凶手应与寺院或制香的村庄,有着莫大的关系,甚至根本就躲在这两地!”

郡守大喜,“来人!立时围了两地,把人都抓来审问,重点是昨夜曾离开过的,快……”

督捕司都统连忙劝阻,“大人莫急,这还只是其一,待陆总捕头一一解说后,再做定夺不迟!”

郡守眼睛一瞪,“那还不快说,净打岔!”

陆放见都统又挨骂,连忙往下说下去。

“凶手翻墙时跌落的荷包,为城南花舫中的风尘女子赠与恩客用的,上面绣有一个“怡”字,显然凶手曾到过那里,或者根本就隐藏在其内……”

“可是花舫有三四百条之多,每条船十数名女子,查之费时费力,此其二!”

“其三,荷包内中的金手镯,内侧铭有一个“雪”字,经查为一名被害人所有,由此推断,凶手可能将赃物都已变卖,只留下这一件有标识的手镯不好出手……”

“我等可彻查城内所有的金器店,看销赃人为何人,找到凶手的同谋,只是,金器店开得全城到处都是,查起来又是旷日持久,不过终归是个方向!”

“其四,荷包中的那张银票,为城中的“泰福祥”商号开出的五百两银票,凭票支取,无需本人,这就需我等追查银票流通的过程,从而找出凶手的样貌特征,基至是凶手本人!”

“其五,荷包中的那张字条最是令人震惊,居然有九位女子的名姓和详细地址,前五名为凶手已然得手的苦主,另有三人,是凶手做案未遂的女子,其中就包括……郡守夫人!”

郡守脸色铁青,“夫人就不说了,还有一人呢?”

陆放道:“最后一人应是凶手下一个目标,为城西静水庵的主持明尘师太……”

正文 第21章 东西南北中独缺一面

郡守拍案而起,“好大的胆子!年纪大的不放过也就罢了,这回连尼姑都看上了,这他妈就是个畜牲,查!给我统统的查,一个都不放过,逮着了,老子亲自行刑……不,让夫人来砍,绿帽子都敢往老子头上带,还反了他了……”

郡守见众人面色古怪,有些尴尬,“当然,那玩意儿只是想往老子头上扣,没戴实,被老子躲开了……”

说到这里,李尘枫哈哈大笑,乐不可支……

修罗女也是忍俊不禁,“你可真够缺德的,连郡守夫人都敢戏弄,也不怕事败被抓?”

李尘枫笑道:“就凭那帮笨蛋?那些亲卫懒得冒泡,老子把郡守夫人迷昏了半晌,愣是没人发现,窗子开来关去的,好一阵响动,才有人惊觉……”

“等我翻过墙扔下荷包,躲在远处,许久才有人追出捡到,气得我差点又扔进墙里,真是笨得可以!”

修罗女笑道:“议事时说过的话,你又是如何知道?难道你有内应?”

李尘枫很是不屑,“我还用得着内应?后来闲得没事,就弄个督捕司的衙差审了审,那小子怕死得很,说得那叫详细,还绘声绘色的,弄得老子差点笑死!”

修罗女斜了他一眼,“你可是够坑人的,把我们所有人都调动了,整个瑞昌城风声鹤唳,一片肃煞!”

李尘枫竖起大拇指,“你总算聪明一回,知道了我的用意,不过肃煞可赶不上你的骨魔,我要是有骨魔,能把瑞昌城翻个个儿!”

“别打岔了啊,还需我细细道来,上回书说道,郡守大人绿帽子没有戴成,因此怀恨在心,布下天罗地网欲擒拿我这盖世英雄……”

修罗女“扑哧”一笑,凝神听了下去……

当郡守大人给自己扣完的屎盆子,终于也明白过来。

“督捕司这段时间倒是没白忙活,这东西南北中也就西边的督捕司安全,凶手满世界地转悠,就是没有西边,督捕司敢情就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没事,哪管他人的死活,佩服,佩服啊……”

众人一愣,对呀!东南西北中就差了西边,督捕司的附近犯案最少,别的地方可是满处开花,唯独这里象是个世外桃源,独善其身。

这个凶手倒是忌惮督捕司的威名,不敢造次,可在郡守大人那里却变了味,众人的心立时提了起来……

郡守可不只是个武夫这么简单,这眼睛可是雪亮得很,话可是诛心啊!

都统慌了,“大人言重了,下官可不敢担此罪责,想来是凶手慑于督捕司的职司,不敢在附近逗留的原故,请郡守大人明察!”

郡守不耐烦地摆了下手,“是否你等失职,等抓到凶手就明白了,现在喊冤有个屁用,说说怎么抓人吧!”

都统见郡守未再纠缠松了一口气,连忙将抓捕策略和盘托出。

“其一,将城门封锁,只准进不许出,以防凶手出逃,其二,将城北劝恩寺、城西静水庵、城中泰福祥、城南花舫秘密包围起来,逐步向内压缩,不放过一人。”

“其三,以上四地皆是以密探在内,衙差在中,军兵在外向心搜索,其四,派出密探对全城的金器、首饰店彻查,找出销赃之人,一经查获,立时大军围住擒拿,以上几项对策,还请大人示下!”

郡守沉吟片刻,“还行……就这么办!都滚吧,老子可没钱请你们这些大爷吃饭……”

都统抱拳道:“大人说笑了,督捕司的人全出动也封不住其中一地,还请大人调动大军协助抓捕!”

众人也是一脸的期待,瑞昌城方圆极广,可疑地点之间相隔遥远,一夜苦短,要是光靠督捕司那点人,别说查案了,能走到地方都该立功。

郡守也知道用人甚巨,点了点头,“要多少人?”

都统道:“十万军兵,不能再少了!”

郡守很是痛快,“好!我给你十五万,连城外各处要道都给老子封了,要是再抓不到,我唯你是问!”

众人抱拳道:“大人放心,我等必不让大人失望!”

就这样,瑞昌城出现了建城以来少有的现象……

传令的军兵在严禁跑马的城内大街上纵马飞奔。

大军发了疯的向瑞昌城狂奔,将大城围得水泄不通,入城的军兵弃马弃甲,累得气喘吁吁。

劝恩寺内精壮的香客,挤得满满的,见佛就拜,眼睛却盯着和尚直眨眼,欲言又止,让和尚觉得自己红尘未了。

泰福祥觉得自己生意火了,从来没那么多人来开银票,把伙计全调来都不够应付,还啥都问,你说别人开的啥银票关你啥事?逼急了扔出一吊钱让开银票,你当老子卖烧饼的。

全城的金器店、首饰店人满为患,关门都不成,不买东西,只问东西,弄得掌柜以为遇上打劫的了,伙计奔走在报官的路上。

静水庵里男人就从来没这么多过,拜着送子观音,眼睛就没离开过女尼,吓得尼姑们啥经都念,盼着那个淫贼早点到来,明尘师太心如止水,敲着木鱼颂着经文,布幔后面,郡守夫子拄着砍刀,杀气腾腾,鬼头鬼脑。

城南的花舫歌舞升平,每位风尘女子身旁都端坐着两名壮汉,换了多次的歌舞就是不点头,小名曾用名都问了个遍,对有个“怡”字的,就问荷包给谁了,说不明白就往旁边的大船拖,甲板上被捆着的恩客和看场子的,躺了一地,时不时的有人被碰下大河。

督捕司副都统的大宅却是琴箫瑟瑟……

这时一名随从进来,低声向他禀报着。

赵玉笑道:“真是花了不少功夫,实在是难为他了!为了与我一战,竟将军兵衙差调离一空,劝恩寺离土地庙也有个五十里地,倒不怕有人打扰,就那么自信能赢我吗?”

命随从退下,赵玉道:“媚儿,为夫要出去一趟,你先歇息吧!”

柳眉儿点头,“来人!服侍老爷沐浴更衣……”

赵玉英俊洒脱,每次出门皆要沐浴更衣,这是多年的习惯,从未更改过。

侍女将一应物品放好,又待替老爷宽衣,赵玉摆了摆手,羞涩的侍女遗憾地掩门而去。

赵玉靠在浴桶的边沿闭目养神,香炉中轻烟袅袅,依然散发着让他清心而又熟悉的香气……

这个所谓的义士,倒是契而不舍,多诡的智计,让他终于有了一些的压力,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那是一种莫名的烦躁和不安,或许是从未有过的危险向他步步走来。

他沉浸在氤氲的水汽中,意识有些昏沉,摇了摇头,那种感觉却越发的强烈了。

朦胧中,一位少年站在了他的面前,正是送来对手书信的那人,正嘲讽地看着自己。

来人正是李尘枫,他闪电般地抽出匕首,将赵玉手脚的筋脉尽数挑断,用毯子将他全身包裹成一个筒状,扛起翻窗而出,在院墙上消失了身形。

赵玉睁开了双眼,轻摇了下头,被砸晕的感觉还没有散去,就发现自己的四肢被铁链锁住,悬在了空中,那个少年笑嬉嬉地站在他的面前。

李尘枫笑道:“赵大都统,你那些臭毛病可得改一改了,出个门还得焚香沐浴,现在好了,赤条条的来去无牵挂,在自己的刑房享受至高的特权,是不是很舒坦?”

赵玉淡然道:“你就是那个人?真是好胆色,好智计,竟敢领着我去抓自己,想不佩服都难!”

他难得的佩服一个人,自己一直被这个少年牵着鼻子走,几无还手之力,最让他惊诧的是,居然敢领着自己满世界的抓自己,这次又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用迷香将自己迷倒,这等胆色让他背脊是阵阵发凉。

李尘枫轻笑,“我就不说了,确实是高深莫测,要不然岂能将你拆穿!都统眼中还有其他人吗?说来听听……”

赵玉轻蔑道:“其他的都是蠢笨之人,不说也罢!我这唯一的一次失手就落得如此下场,不知还能有下次吗?”

对方是个少年,性情摇摆不定,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待自己脱困再行复仇。

李尘枫摇了摇头,“不知道,如果被你害死的那些女子都同意放你一码的话,我倒是无所谓!”

死去的人,如何能表态?要听到死人的话,那也是到了阴间以后的事了,李尘枫根本就是不给他任何活的希望。

“这么说,我是死定了!她们是你的亲人?那些贱人可不配有你这么出类拔萃的儿子!”赵玉很是淡然。

李尘枫蔑视道:“你干的那些畜牲不如的事,只要是个人都不会放过,你也别猜了,我告诉你,我是楚岳国人,到这里游历,用了十数日查出了你和吴田的累累罪行,现在做个了断罢了!”

赵玉笑了笑,“居然是个侠士,你图什么?要名还是钱?我都可以给你,比你相象的还要多得多!”

李尘枫挠了挠头,眼睛放光,“怎么个给法?说来听听!”

正文 第22章 督捕司刑房

赵玉得意了,毕竟是少年心性,名和利谁又能不在意?侠义就个狗屁,一文不值,只是用来掩饰巧取豪夺的肮脏罢了,看,狐狸尾巴漏出来了!

于是强忍着狂喜,“你若是要名,我就去找个替死鬼,让他背下所有的罪名,由你将他送官,从此成为万众瞩目的义士,名扬天下,而我保证再不犯案,成全你千古英名!”

“你若是要利,我攒下的银子就有数十万两,任你拿去,若还是不够,瑞昌城随便拎出几个巨富,敲下来就可几世荣华,享之不尽,我也可向国君举荐你为官,需知官员的利可是不少,正所谓一年父母官十万雪花银,如何?满意吗?”

李尘枫有些不耐,摇了摇头,“这些老子没兴趣,就不能给点别的?”

赵玉一愣,恍然大悟,“那就是要女人啦!只要你说出看上了谁,我都能给你弄来,包你满意!”

李尘枫有些害臊道:“那个啥……整天跟在你后边的,有几个不错,可惜偏看上了你这个王八蛋,要不然,老子也用不着非查你个底儿掉,你说我比你差在哪儿啦,真他妈狗眼看人低!”

赵玉眼中怒火一闪而过,原来是几个贱人害的自己,让他对自己怀恨在心,跟踪报复,这才事败被擒,早知就将那几个贱人杀了,也就避过了今日之祸……

心里想着,嘴上却说道:“小兄弟,你长得丰神俊逸,一表人才,愚兄哪里及得万一,这事更是简单,我将她们引来,随你享用就是!”

李尘枫又晃了晃头,“还是算啦!看上你的都是蠢不可及,想来嫁了人的更有味道,你给不?”

赵玉又是一愣,想不到一个少年居然和自己同一爱好,道:“这个也好办,我给你掳来就是,说,看上谁了?”

李尘枫戏谑道:“我跟了你这些天,觉得嫂夫人就不错,看着就眼馋!”

“小子,你敢戏耍于我……老子杀了你……”赵玉立时暴跳如雷,挣得铁链“哗哗”直响。

李尘枫悠闲道:“那就杀呀!喊也由着你,现在的督捕司,除了看门的都去抓淫贼了,你接着乍呼,我听着很有成就感!”

“你糟蹋别人家的已婚女子,就没想过她家人的痛苦,你幼时受继母的虐待,就拿别人家的女子报复,你根本就是个懦夫!”

赵玉脸上青筋直冒,浑身颤栗,状若疯颠。

“住口!不准你提那个贱人,我不是懦夫,我杀了她的满门,报过仇了,哈哈……”

李尘枫哪里会让他好过,就是要气得他发疯,替那些受辱的女子讨还公道,也让他尝尝孤独无助,盼望着苍天能来打救的那刻,希望眼前只是梦中所见,待睁开双眼时,一切如云烟般消散。

“那你怎么不杀了那个小女孩,她让你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对吗?你这仇报得可不彻底呀,还是懦夫一个!”

赵玉终于发狂了,四肢乱蹬,双眼赤红,妹妹是他心底的最痛,当年眼睁睁看着她弱小的躯体在自己的怀中渐渐冰凉,他不死心,没日没夜地抱着,呢喃呼唤着。

可是妹妹终是没有醒来,当继母从他怀中抢下,扔在地上时,他痛得颠狂,痛得撕心裂肺,是自己害死了妹妹,自己为什么要带着她逃跑。

是那个女人害死了妹妹,妹妹根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人人都欺负她,只知道躲在自己的怀里,露出惊惧的眼神向外窥视。

赵玉从没有过地渴望自己的强大,他后来能忍受成人男子都无法承受的痛苦,疯狂修武,就是为着复仇的一天,那一天后他疯了,疯得是那么的彻底……

直到一个人将他带走,走上了修真的道路,才渐渐的恢复如常人,可是头疾却没有消除,时不时的折磨着他,提醒着他去疯狂,去报复。

他知道那些女子是无辜的,可是回过头来又再次下手,他已控制不住自己,只有这样,他才能获得哪怕片刻的安慰。

他入魔了,入了魔道而无法自拔,他尝试过,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他恨自己的无助,就因那儿时的惨痛回忆,那个女人的无情,也葬送了他今天的一切!

“不是……我不是,她就是我妹妹,我妹妹没死,她活得好好的,我把她送给吏部尚书作女儿了……哈哈……”

“那你又是谁?天底下就没有你这个人,好象在畜牲道转过来的……”

赵玉迷茫了,“我怎么没印象?真是畜牲吗?我想想……好好想想……”

李尘枫不再说话,冷眼看着他在疯疯癫癫,呢喃自语着,自问自答着,时哭时笑,颠狂如虎狼,以仰天长啸,来发泄着心中的苦楚,似乎要将儿时的痛苦和呐喊也一并喊出。

那个画面,让李尘枫自今记忆犹新,心中也是颤栗不已,若换了自己又会如何?自己能从魔道中走出来吗?杀了他,自己就能让心灵慰藉吗?李尘枫也陷入了迷茫……

修罗女望着李尘枫凄苦的神情,极为震撼,两个惊才绝艳的男人,不多的对话,竟生出如此多的感慨,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理解彼此的心境。

她对赵玉的痛恨也减轻了些许,他也是可怜之人,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是幼时的惨痛却让人唏嘘,没有人是绝对的坏人,只是所处的环境使然,设身而处,谁又知会不会做出同样的事情。

“你想过放过他吗?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修罗女轻声问道,有些不忍惊醒沉吟中的李尘枫。

李尘枫喃喃道:“曾有过那么一会儿想过,可是他给了我信心,心魔已深种心间,回不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玉的眼神终于恢复了清明,望着尘枫不语。

“想起了吗?是人还是畜牲?”尘枫问道。

赵玉长叹一声,点了点头,“我不算是人了,害了不该害的人,可是我真的不可自拔,一看到那些人,我就会想到毁了我一生的那个女人,我恨呐……”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我将自己的所做所为交待清楚签字画押,换你替我做两件事……唉……算了,也不能说是交易,应该是我求你才对,算是我欠你的,来生轮回到人道,让我再偿还吧!”

李尘枫点点头,“你说吧,该办的自然就办!超出我能力的,你也别难为我……”

赵玉惨然道:“我成年后自视甚高,从未逢败迹,却在你手里折戟沉沙,这头一件,就想你将查出我的过程说出,让我死得瞑目,这第二件待你讲完之后,我再说出,看你是否可以托付!”

李尘枫笑道:“这么容易,那我说给你听就是……”

他开始了述说,从刚来到瑞昌城说起,那点点滴滴从话语间逐渐呈现在他的眼前……

赵玉听着听着,眼中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釆,不断地提问,不断地喝彩。

似乎不是追查的自己,而是他痛恨的仇人,之间还和尘枫争辩起来,应该如何行止,从何角度切入……

李尘枫也不客气,和他对骂起来,两人时不时的为解惑而大笑,就象两个多年的好友相逢一笑,畅快淋漓,浓浓的惺惺相惜之感溢于言表。

赵玉笑得泪水直流,长叹连连:“痛快,真是痛快,虽然你不耻我的为人,但是我真心想称你一声弟弟,我和你比起来,实在是不及万一,不得不服,这是我头一回输,却又输得如此畅快……”

“我现在却真的恨你,为何你我不早些相识,在我走错第一步时,就将我拉回,我已入魔道,能将我抽身而出的,天下之大,唯你一人,弟呀!我恨你……”

李尘枫笑道:“该恨,我也恨自己,不能早些相识,阻止你的恶行。”

赵玉大笑,“好,既然知错,就罚你替我办这第二件事……”

李尘枫笑道:“这回可够资格替你办事?”

赵玉叹道:“够,太够了!原本我还有些信不过,如今再无犹豫,兄弟侠义心肠,智勇双绝,自可当得!”

“这第二件事,我求你替我安置妻子柳媚儿,她已有身孕,不知男女,我的事你可以告诉媚儿,但请求你不要告知我那苦命的孩儿,他是无辜的,仅此而已,你可答应?”

李尘枫果断道:“好,我答应你,这也是应有之义!”

赵玉流下热泪,“谢兄弟成全,我现在就将干的那些畜牲不如的事,说给你听,你来记!”

李尘枫坐在了桌案之后,提起笔静静的等待。

赵玉开始从做的第一个案件说了起来,尘枫记了几笔,却又放下。

“你……还是从小时受到的虐待开始说起吧!”

赵玉感激地望着李尘枫,“兄弟这是让我脱些罪责,我心领了,实在是不愿提起那段伤心的往事,也怕自己再度发狂,阻了自己的交待,也罢!我就从刚来瑞昌城开始说起吧!”

正文 第23章 那年那事

赵玉初来瑞昌城,确实为百姓做了许多的好事,在民间也积累了不低的威望,这也是许久没有破案,百姓却没有对他生出怨言的重要原因,可是在侦缉一件虐童案后,一切都改变了……

赵玉声泪俱下地说着,几度哽咽发不出声音,咬破嘴唇喝下鲜血来润润嗓子,继续哭诉……

李尘枫任他而为,并无丝毫的同情,却被他的恶行又激起怒火,冷冷地看着他,笔下不停,默默地记着……

那是个痛苦的回忆,惨绝人寰的往事,当一切说完,两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赵玉恢复了清明,“你说的没错,我确是从畜牲道逃到人间的畜牲,千刀万剐不足以抵罪,把供状拿来给我画押吧!”

李尘枫叹了一声,将供状拿到他的面前,赵玉双手被铁链锁住,用牙齿叼着签下了名字,又咬破舌尖将血喷到手上画了押。

李尘枫问道:“你想过重来吗?”

赵玉揺了摇头,“不想重来了,我罪孽深重,已无法回头,唯有一死谢罪,如果能出去,我保证不了会不会重犯,入魔了,就该将魔随躯体毁灭,一切就都干净了……”

“兄弟是个侠士,记住以后切不可行妇人之仁,要果断利落诛杀奸贼,以免祸及自身,切记,切记!我庆幸落到你手,让我终于解脱了……”

赵玉说罢咬断舌根自尽,鲜血淋漓而下,却久久未能断气,痛苦不已……

李尘枫叹了口气,“我送你一程吧!”

赵玉艰难地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感激。

李尘枫抽出匕首,捅入他的左胸,赵玉气绝身亡,身躯无力的坠下,随铁链揺曳……

任你生前惊才绝艳,任你俊逸非凡,死后不过一抔黄土,人间再无此人……

说完这些,李尘枫心情复杂莫名,抬头望着洞顶,再不发一言。

修罗女也是感慨万千,那个人给她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相貌自不必说,为人睿智谦恭,勤奋刻苦,集万千仰慕于一身,前程之广阔令人不敢想象……

却走上了一条魔道,到死都无法回头,就这样以最羞耻的方式结束了生命,着实令人痛恨和惋惜,在唏嘘之余又令人警醒和感慨……

望着李尘枫默默无言,修罗女突然发现,这个少年和那个人很象,虽是样貌不足以相比,但是智慧和胆识却超出甚多,也是人间少有的大才,更难得的是古道热肠,见义忘死,狡點而不失率性,这个人又能走到哪一步呢?

这俩人是她在人间仅见的,出类拔萃的少年英才,却因道不同而生死相向,在大局已定时却又能坦然相对、惺惺相惜,快意恩仇至如此境界,让人叹息过后陡然生出敬畏之心……

修罗女心情复杂,如今这个少年却又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仍是那般的夺目,那般的挥洒自如,又将是谁生谁死呢?

因这个少年的经历,他的追寻,他的道,让自己居然突破了境界,说明他的追寻符合修真的道法……

可惜的是,他没有灵根,在龙蜴国绝杀令下,他根本活不了多久……

修罗女揺了揺头,压住自己的复杂心情,问道:“在现场只发现了赵玉作案的半张地图,并没有见到他的供状,也是怕官府隐匿下来吗?”

李尘枫仍是望着洞顶,“那只是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赵玉临死前给我下了一个套,让我无法将供状扔在刑房不管!”

修罗女惊讶道:“什嘛?他怎么会给你下了套?”

李尘枫呢喃道:“还记得他第二个托付吗?让我替他安置好妻儿的要求,那就是一个套!真相柳媚儿可知,却不能让他的儿女知道……”

“试问供状一出天下人皆知,他的儿女又如何不知?又如何保证儿女不因此事而受牵连?他根本是让我替他隐瞒天下,我却毫无察觉下答应了他,也是被他给夸得迷糊了……”

修罗女“扑哧”一声笑了,“你居然也能中计,真是太难得了,也是活该!”

李尘枫有了些糗态,望向了修罗女,“你对我的评价倒是蛮高,我中的计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件,不拿出供状自有不拿出的办法,有啥大不了的!”

修罗女来兴趣了,“那你是怎么化解的?”

李尘枫笑道:“他说可以让柳媚儿知道,那我就拿给她看,让她知道有这么个人鬼于一身的丈夫,希望她能教好自己的儿女,也算是完成赵玉的托付了……”

“另外我之前也说过,将吴田的供状混入呈报国君的卷宗之中,交到国君的手里,效果都是一样,无论是龙蜴国还是血云宗,都会千方百计的隐瞒,对外只是宣扬赵玉的英烈,背地里的冷暖只有他的妻儿知道了……”

修罗女叹了口气:“和你耍心眼真是找抽,轻描淡写就能化解,你就是个怪胎……”

“轻描淡写?说得轻巧!后面的事还多了去了,既当保姆又是当管家的,把我累得够呛,以后再不敢轻许诺言,太他妈累了!”李尘枫自嘲道。

修罗女瞪大了眼睛,“下面还有故事?说来听听!”

数日后,赵府的大厅内,李尘枫将供状递到了柳媚儿的手中,悲痛欲绝的她接了过来,细细地看着,悲痛之意尽去,代之以激愤,久久地不发一言。

李尘枫问道:“夫人有何打算?我或可为您做些事情!”

“你是他什么人?为何要助我母子?”柳媚儿恨恨道。

她猜得出,能拿来供状的人很可能就是杀死自己夫君的人,当然,她想不到凶手就是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少年。

李尘枫道:“都统去之前,曾请我家主人代为照看夫人母子,请夫人示下!”

“滚,我用不着你们的假心假意,我自己有手有脚,用不着可怜!”柳媚儿怒目而视。

接下来的数日,赵府迎来大批哀悼的官员百姓,人潮汹涌,柳媚儿却没有见任何人,哪怕是赵玉风光大葬的那天,万人空巷,争相送殡,也没有再出现。

不久,圣旨下来,说是淫贼伏法,整个瑞昌城一片欢腾雀跃,可是城中的官员却再没人登门慰藉。

城外,赵玉的墓前,柳媚儿一身行装,她已经遣散家人,身边只余不肯离去的管家赵六子……

李尘枫来到柳媚儿的身后,“夫人,用不用将都统的墓也迁往皇城?”

柳媚儿淡淡道:“他不配,就让他在这里吧,他家的祖坟也葬不下这个'大英雄'!”

说罢蹒跚而去,赵六子拖着残腿跟在了后面,一主一仆背影苍凉……

这把李尘枫吓得直冒汗,这是要走回皇城的架式,走不到一天,孩子就能没了,更何况路途遥远,还不得走好几个月……

李尘枫连忙买了辆马车,请柳媚儿上车,谁知柳媚儿理都不理,只是往前走着。

无奈之下,李尘枫将柳媚儿弄昏,又怕她受了颠簸,弄了十几床被子给她垫在车里,这才和赵六子赶着大车启程。

柳媚儿只要一醒就执意下车,谁也劝不听,赵六子又是作揖又是磕头的,也是屁事不管,李尘枫无奈又将她弄晕塞回车里……

可是人总要吃喝吧?李尘枫又得趁她晕着,又是粥又是水的往里灌,弄得自己苦不堪言,好在柳眉儿出恭没让他服伺,要不然他就真要往墙上撞了。

到了这时,傻子都知道,柳媚儿是不想生下孩子让其受苦。

这让他和赵六子紧张得要命,轮流看着,生怕她得逞,那是让李尘枫心惊胆颤的一段日子,至今想起来都直打哆嗦……

就这样走了一个来月,柳媚儿居然想通了,不再吵着下车了,结果李尘枫只乐呵了半天,就又傻眼了。

柳媚儿是逮啥吃啥,看着乞丐往嘴里塞观音土都想尝尝,弄得他是上窜下跳,拼命往城里赶……

城里的倒是能吃,可架不住胡吃海喝,这回不吵着下车了,实在是撑得下不去了,还吵吵着让李尘枫买到车上吃。

结果柳媚儿病了,又是请郎中又是煎药服伺,总算缓过来了,就又满街逛,见什么都稀奇,最后还得李尘枫又买了辆大车这才装下。

就这样,他和赵六子一人赶了辆大车在后面跟着,期间被各地的衙差查了无数回,谁相信两个叫花子能赶得起大车……

不堪回首的日子,缓缓地过着,李尘枫觉得自己快疯了,每日三省吾身,自己怎么就那么痛快作出了承诺,这不是嫌自己命长吗?

李尘枫很认真的向自己承诺——决不成亲,比柳媚儿漂亮都不成!

数月后,当来到龙蜴国皇城时,李尘枫觉得喜极而泣,能很准确地表达自己的心情。

可是柳媚儿那句,“我没脸见爹娘,给我找个小院,我要自力更生!”的小脾气,又让李尘枫心里拔凉拔凉的……

你说那些事儿又不是你干的,怎么就见不了爹娘了?你爹可是高官啊,还自力更生?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你又能干点啥?

正文 第24章 女红之论

李尘枫只能腹诽一下,不敢犟嘴,怕她又出啥幺蛾子,只能又找“大爷”借了点“经费”,在城边买了个小院,算是应付了过去。

当他深呼口气,准备告辞离去的时候,看到了柳媚儿自力更生的成果,那叫一个惨烈凄凉,于是他决定再待些天,好好教教她女红。

瞿大娘教给他的女红此时派上了用场,看得柳媚儿是目瞪口呆,直想扒他衣服看看性别,第一次认真审视着李尘枫,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李尘枫出品很受大姑娘小媳妇儿喜爱,供不应求,柳媚儿的绣品基本在小摊上当抹布用,赵六子每天收工回来,还得眛着良心好一阵夸赞。

正当李尘枫害怕皇宫里选绣娘,能把自己拉去的时候,一个惊天的喜讯传来——柳媚儿出师了!

可是柳媚儿对师父仍是疾言厉色,趁李尘枫告辞的时候,扔给他几十万两的银票。

“这东西太脏,给我扔了!”

李尘枫觉得这钱虽说是赵枫收刮来的,是有点脏,不过洗洗还能用,决定再待些天,把钱好好洗洗……

龙蜴国有位大儒叫文卿,是国内文人墨客眼中的圣人,声誉极隆,国君待其都是恭敬有加,生怕自己乱了礼法。

一个夜晚,李尘枫闯入他的书房,欲倾诉人生,文卿拍案而起,你要干啥?

李尘枫将赵玉的供状和几十万两银票拍在桌案,文卿看后,勃然大怒,再问,你要干啥?

李尘枫将受害人子女名姓和详细地址,对了,还有柳媚儿的地址都给了他,请他将这些孩子教育成人,顺便能照顾下柳媚儿。

文卿问他是谁,李尘枫直言是杀赵玉之人,大儒肃然起敬之,应下此事,命人摆上酒席以敬英雄……

席间问起诛贼过程,李尘枫坦然相告,大儒惊呼此乃受圣人教诲之义举也,执意收为弟子,李尘枫不从,遁之,大儒遂醉之……

当他将洗干净钱的过程,告知了柳媚儿,她看着李尘枫,挺着大肚子深深地一拜,吓得李尘枫差点跪下。

当李尘枫心惊肉跳地,请示离去时,柳媚儿没有再出幺蛾子,取出一支莹绿的玉箫,双手递给了他。

“这是我出嫁时父亲送给我的陪嫁,可能是赵家唯一干净的东西,我曾吹给他听,此生也不会再用,拿去作个纪念吧!”

“我知道,你就是杀我夫君的人,可又救了我们母子性命,恩怨自此一笔勾销!”

“从此你就是我孩儿的义父,所谓子不教父之过也,闲暇时要常来督导他的功课,一年四五回总是要的,以免孩儿再入歧途,切记!!”

李尘枫整个人都不好了,觉得赵玉夫妻就该是夫妻,讹人都是天经地义的,熟练至极,这回干脆一辈子都没跑了,咱不就杀了你夫君嘛,至于吗?

李尘枫点头应是,告辞而去,却听柳媚儿幽幽道:“也别等明日了,今夜就走!别耽误我卖东西……”

李尘枫一个踉跄差点扑倒之……

修罗女听到这里早已笑得岔了气,眼泪都顺着碳灰往下淌,冲出两道沟壑……

李尘枫不乐意了,“我被人讹上了,你是不是特别开心,换成你会咋样?总不能揍她吧?真是的……”

修罗女笑得断断续续,“我更不行了……起码女红就没法比,你个大男人……居然差点被……选入宫当绣娘……你是头一个!”

李尘枫这回嘚瑟上了,“你还别说,宫里的人拿着我的……绣品,满世界的找人,小媳妇儿在前跳着带路,要不是柳媚儿,这回拿得出手了,我还真得跑路了!”

修罗女又是好一阵的憋笑,“你就不怕人笑话?亏你还大言不惭,要被人知道还以为……你是那种人……”

李尘枫不屑道:“那有啥?我还看不起他们呢,我和你说,我小时候一个是学文,一个是学……裁缝,那叫一个快,还带举一反三的,练武还算最次的……”

“特别是……裁缝,简直就叫个天纵奇才,我估摸着自己前世就是个裁缝,还是专门给国君绣龙袍的那种,我爹就没这天份,恨不得拿匕首往上捅……”

修罗女见他越说越嘚瑟,笑得只剩下出气了,使劲揺着头,让他别再说下去,是真受不了了……

李尘枫眼睛一瞪,“夜叉姐,你还别不信,学裁缝对我练武帮助特别大,练武要耐心吧?要恒心不?要细致不?还有坚毅不拔、万般变化,练裁缝可一样都少不了……”

“我练武遇到点难处,只要拿起剪刀和针线,专心干上个半天,再舞刀弄枪那真叫个势不可挡,变化莫测,我估计用在修炼上也能事半功倍!”

“真的假的?这也能行?”修罗女一怔,这回不笑了。

李尘枫豪气干云,侃侃而谈。

“那还有假!你想啊,一根细如发丝的丝线,要将它分成十余股,往布上绣……不,往上缝,是种啥样的感觉?”

“一股彩线要从淡淡到渐淡、淡、稍浓、浓、浓浓、深浓能弄出上百种深浅色彩出来,一根丝线就是上千种色,不带重样的!这还没说将这些色彩交织在一起,又有多少色?无论哪种颜色你还都叫不出名字来,这需要何种修行才能达到?”

“你想过没有,这和修心有什么区别?如此细到极致的修行,心、眼、手、定力、精神要配合到极致才能达到,不能错一步……”

“就象我查赵玉的案子一样,有一丝的错,就要推倒重来,否则人没逮到不说,连命都没了……”

“我有时就觉得瞿大娘是我最重要的师尊,没有之一,她教给我的,一辈子都享用不完,真是人间至高无上的绝学……”

“一法通则万法皆通!别人笑我太疯癫,却不知我早已走到他们的前面,其中的奥妙变化,又岂是他们可以领悟得到的!”

“我也就是没有灵根,否则哪怕是最垃圾的灵根,我的成就都不会比你和赵玉来得差,你信不信?绣者眼中就没有绣不了的布,只有绣不了的人,其中之义谁能知晓?”

“别人以武打下若大的江山,我以一针“绣”出万水千山岂不是殊途同归?更何况治理江山又何尝不要裁缝般的细致入微,你说说看,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修罗女再次被深深的震撼,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领悟?先不说领悟是对是错,单是这种悟性就是天下无人能及……

如果潜心修炼,也绝对会是宗师级别的存在,而且是那种能创造功法的,先师级别的大才。

她忽然有种此人能创造天下所有奇迹的感觉,其中就包括无灵根能闯入修真界的奇迹,这个颠扑不破的法则,说不定也能在他手里打破。

这种感觉让她越加的深刻,对一个初次谋面的少年,这种莫名其妙的信赖,却让她感到是那么的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再说回女红这个只有女子才做的事,实在是太小了,从古至今就没有被人重视过,可每个人却从未离开过,自出生那一刻起,那袭衣衫不是一直伴随着自己的躯体,直到老去……

文人大儒、修真之士、凡人百姓却对女红嗤之以鼻,以为羞耻,可是这个少年却从中悟出大道,这是种何等的领悟与气魄!

一针一线蕴含着万般变化,一法在手万法皆通,就是一个“变”字,所谓祖宗之法不可变,可是在这个少年眼中,根本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

率性而为的后面却隐藏着对法则的通透明悟,小小年纪就智慧超绝,令众多高手束手无策的惊天大案,在他如抽丝剥茧般的手法下,土崩瓦解。

只凭那细腻如绣花般的心思,连赵玉那样的高手都屡次败在他的手下,居然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看似随意而为,可背后隐藏的就是他的机变百出,把握住那一丝变化,那一丝的机会,从而奠定了胜势,出手之快,下手之准狠,令人胆寒心丧。

就连自己此时都成了他的待宰羔羊,明目张胆地给自己下迷香,却心静如水,不知不觉间攻守易势,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自己是那般的无奈,就算是师尊都没有给过自已这种感觉!

更重要的是,对手居然对他生不出恨意,赵玉如此,柳媚儿如此,自己更是如此,他能将对手从心理到战意都完全瓦解。

修罗女此时蓦然惊觉,天啊!这是个什么样的对手,我竟不知不觉间对其生出了信赖之感,会为他喜,会为他笑,会为他心伤,我这是怎么了?

李尘枫仍在说着自己的感悟,修罗女却是再没有听进一句,冷汗淋漓,润湿重衫,两眼发直。

李尘枫见修罗女发愣,洋洋得意,“夜叉姐,怎么样?是不是能让你再突破一次,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活宝,可比你那些灵丹妙药还强?你再感悟下!”

修罗女惊醒,其实这家伙挺招人恨的,自己怎么会有那种感觉,真是莫名其妙,心理上一定要压过他,再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正文 第25章 还知道叫我换迷香

“滚一边去,你以为突破就那么容易,就不能给你好脸!”

李尘枫乐了,笑道:“人说话得凭良心,你什么时候给过我好脸了?一上来就拿你那张丑脸吓唬人,也就是我,别人早吓死了。”

修罗女气结,刚想骂回去,又觉得这样挺好,起码恨他,能让自己好过许多,赵玉夫妻可是前车之鉴……

她“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再理他,发誓不再应声。

李尘枫叹道:“看看,让我说着了吧!你现在一脸碳灰比以前可漂亮太多了,我都有种想跟你过一辈子的冲动,就怕你把我那啥了!”

修罗女气得不行,发过的誓瞬间就不记得了,“长得丑我认了,你侠义我也认,可是欺负个弱女子,难道就是侠义心肠吗?你也不害臊!”

李尘枫摇了摇头,“你是女子我勉强也认了,可谁敢说你是弱女子,我和谁急,都被你打死好几回了,还好意思说,真不害臊!对了,你脸皮厚,也不会害臊不是?”

修罗女气得直哆嗦,知道斗嘴只能是完败的下场,继续发誓绝不再说话。

李尘枫也靠在大石上,把修罗女往边上挤了挤,“别再逗我说话了,弄得我都累了,睡会再说,警告你啊,别往我身上靠!”

修罗女往边上移了移,眼神充满了憎恨,盯着他一言不发。

李尘枫是真累了,不久就睡熟了,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修罗女松了口气,再次运起灵力,想要趁机脱困,可是那层隔绝依然存在,迷香还在燃着,包括插在自己发间的那支,无奈地摇了摇头,倦意袭来,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洞中恢复了沉寂,只有数支迷香散发着轻烟,笔直地向上散去,渐渐的变淡,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修罗女幽幽地醒来,望了下四周,见迷香将要燃尽,心中大喜,正要运功恢复,突然发现自己的肩头有重物压着……

扭过头一看,那个该死的家伙居然靠着自己的肩头熟睡,她想要挣开,觉得还是以大局为重,没敢动,小心翼翼地运起功法……

可是李尘枫的头却越加沉重,贴得更紧,气得修罗女心神不稳,功法也运不成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不一会儿,李尘枫居然连口水都流了出来,将她的肩头打湿,这下修罗女再无法忍受了,肩头小心地移了一下……

李尘枫失了依靠,醒了,睁开惺忪的眼睛看了看。

“夜叉姐……其实你挺善良的,还知道叫醒我……换迷香……”

说完爬了起来,打着哈欠,好几次把火种吹灭,这才将迷香点上换了,还贴心地将她发间燃尽的那支拿下,又插上支新的上去……

修罗女看得是心惊肉跳,欲哭无泪,觉得自己比赵玉还惨,就这么折磨下去,人都该疯了!

李尘枫换好香,很自然的又靠着修罗女的肩头,想睡个回笼觉……

修罗女大计落空,气得颤抖不已,你说他绣花历害,怎么这运气也如此逆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又陷绝境,这滋味搁谁也受不了!

“给我滚一边去,老娘不是你枕头,再过来死给你看!”说着使劲挣扎。

李尘枫“哦”了一声,揉了揉发酸的脖颈,四下看了看,索性枕在修罗女的腿上,懒懒的点下头,倦缩着又睡了过去。

修罗女死命挣了几下,李尘枫不耐地拍了拍她的大腿,修罗女立时不敢动了——地方有些不对,怕他又顺着往上再来两下。

修罗女憋屈呀!自己在修真界也算是人所敬畏的人物,怎么到了他这儿,自己就成了个小丫头片子,任他欺负不说,还不能得罪,这还有天理吗?

思着想着,心乱如麻,拼命压制着心绪,将心神引到别处,她想到了女红,自己虽不擅长,可是衣衫都是自己缝制,还是有些了解的,真的就有他说的那般神妙?

她渐渐的沉入了进去,感悟着,思索着,心神渐至空明的状态,神识与四肢百脉融合在一起,分不出彼此,一种神妙的感觉轰然爆发,气海内无法调动的灵力,突然活跃起来,在其中慢慢地集聚,运转起来,向四肢百脉涌入。

修罗女欣喜异常,只要灵力完全融入其中,迷香的作用将会失去,自创的功法将绕过原功法与气海的隔绝,全面恢复战力,区区捆绑自己绳索,一挣即断。

李尘枫觉得自己的脖子又有些发酸,决定翻一下身,他做到了,结果仍不大满意,就又翻了回来,这回舒服了,头还在修罗女的腿上拱了拱,又蹭了蹭。

这下可苦了修罗女,感悟立时被扰得纷乱,灵力象受了惊的兔子,迅速回涌气海,将气海的边缘冲击的凌乱不堪,几处破裂,受了内伤。

修罗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喷了李尘枫一头一脸。

李尘枫呢喃着,“夜叉姐别闹,让我再睡会儿……”

修罗女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伤势不重,这回是气的。

这究竟是种什么样的逆天运气才能做到,修罗女也不打算再忍了,肆无忌惮地抽泣起来,倒是没放声大哭……

李尘枫被吵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有些犯迷糊,我没把她怎么样啊?怎么哭得这么伤心,抹了把脸,吓了一跳。

“怎么还哭出血来了?就在腿上枕了一会儿,至于吗?我亲你的时候,咋不见你要死要活的,还挺享受!”

气死人不偿命,是李尘枫一惯的德性,逮住机会决不放过……

修罗女觉得自己就不该活在世上,想到自己的一生更是悲从中来,哭得更大声了。

李尘枫很满意,哼着小曲,又拿出柳媚儿送给自己的玉箫吹了起来,显然是第一次吹,没成调。

想了想,只得又吭着小曲,干脆坐在火边烤起了蛇肉,时不时的还洒上点盐粒。

小曲和抽泣声交织着,让山洞又恢复了生气,渐渐的李尘枫也找到了感觉,小曲吭得很有节奏,随着抽泣声阴阳顿挫起来,象是在伴奏……

李尘枫叹道:“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看来所言不虚,丑点的,眼泪也不老少,看把这黑脸给冲的,跟犁地似的,人家柳媚儿,当初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掉,你这五大三粗的,悲春伤秋起来,咋看咋别扭!”

修罗女不理他,自顾自地哭着,泪水不停地流着……

李尘枫咬着烤肉,悠然自得,一见修罗女眼泪有停止的趋势,立时就冷嘲热讽。

“我觉得吧,眼泪少的时候,就想想自己干的那些缺德事儿,这样容易流出悔恨的泪水,能坚持得久点!”李尘枫又走到一旁坐下。

修罗女终于怒火遮盖了悲伤,愤恨地抬起头来。

“我一生就没干过亏心事,反倒是你坏事做尽,逮谁坑谁,也不怕雷劈死!”

见到李尘枫呆若木鸡,张着嘴一动不动的神情,修罗女高兴了,自己斗嘴居然有胜利的希望,哪里还会放过,滔滔不绝地骂了起来……

李尘枫保持着震惊的原样,看着她脸上的碳灰往下掉,象个傻子。

过了好久,李尘枫才回过神来。

“你之前的哭,那叫雨打黑碳,昏天黑地,现在我才知道,哭得梨花带雨,是个什么意思?那就是女子美到了极至!你居然能丑得惊天动地,美起来也能让天地失色,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修罗女一愣,有些不明所以,自己骂他,这家伙却夸起自己来了,这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心里紧张起来,她是真怕了李尘枫,这个怪胎可是啥事都敢干,别不是丑都能看出美来,那自己可就危险了!

李尘枫叹了口气,从储物袋中取出侨装用的铜镜,端在修罗女的眼前。

一位美貌绝伦的女子在镜中望着自己,冰肌玉肤,朱唇含贝,柳眉不描而黛,淡雅怡然而又清冷,美眸如两泓秋水透着说不清的忧郁和悲凉,望之让人心生恻隐,哀其之不幸……

这不是自己是谁?修罗女震惊了,这副让自己又爱又恨的美貌曾带给自己无尽的骄傲和悲凄……

失去了,却又让自己魂牵梦绕,这一天的到来,是如此的漫长,让她已不抱任何希望,可是当一切如此真实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颤抖了,泪水再次涌出,打湿了梨花。

这次李尘枫没有再打扰,任她纵情地发泄着忧伤和喜悦,他知道冰叶寒光草只能恢复伤势,现在看来倒真的能回复容貌,却不能将丑变成美。

修罗女之美,他之前有些预感,这也是李尘枫敢拿她的相貌取笑的原因,毕竟他心地不坏,做不出那种事来。

更何况有冰叶寒光草在,此时不气何时气?要真是天生如此丑的话,他反倒会往死里夸赞。

他万没料到,修罗女能美到如此程度,芳龄也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这是他至今所见过最美的女子,只能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女,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就连柳媚儿在美貌上都差了一筹。

正文 第26章 哀其不幸的容颜

李尘枫觉得自己是贱皮子,这回再看人家哭泣时,就有了一种抓心挠肝的感觉。

他举铜镜的手端得太久,有了些发颤,可能和心跳也有关系,终于坚持不住,放了下来。

修罗女一声娇叱传来,“给老娘举着,我还没看够!”

李尘枫吓得一哆嗦,连忙又举起铜镜。

“拿稳了!哆嗦什么,都重影了,让我怎么看?”修罗女又斥道。

他连忙双手捧着,往前递了递,这下更清楚了。

修罗女美眸顾盼,俏脸扭来扭去地照着,他不敢看了,这哪里受得了,连忙闭上眼睛。

李尘枫呢喃道:“这人要是漂亮了,骂人都好听,让干啥就干啥,老子算是没治了!”

修罗女听见了,心中窃喜,自己可是多年没听到过这样的赞美,更美滋滋地照着。

“我觉得比以前更美了,你说呢?”

李尘枫撇撇嘴道:“肯定比以前美,你那夜叉脸是个人都怕,比我还惨,现在不用说了,看得心都化了,再久点能四肢不遂,口水直流!”

修罗女“扑哧”一笑,风姿绰约,如花枝般轻颤……

李尘枫叹道:“你这老娘的称呼,啥时候开始的,也就比我大个十来岁……”

“胡说!我哪有这么老了,才刚刚……混蛋,你又诈我!”

修罗女又来气了,这没两句就又开始坑人,女儿家的年龄就这么差点给诈出来了,真是可恶!

她见李尘枫仍然紧闭双眼,心中一动。

“喂,把眼睛睁开,求你个事儿!”

李尘枫态度诚恳而坚决,“千万别说求,告诉我砍谁?我立马杀出去!”

修罗女幽幽道:“我真的那么吓人么?连看都不敢看,就不能好好说话,人家也就求你一件事而已,让我临死也能达成心愿,你却这么狠心!”

李尘枫立即睁开双眼,“你说,我睁开就是,让我死都行,千万别说求……”

他望着修罗女,就觉得眼前一亮,那令人心颤的美颜又展现在眼前,象是一幅极美的画卷舒展开来,让人陶醉在其间,又象是一曲悠扬拨动心灵的琴声,在轻轻的弹起……

修罗女嘴角微微翘起,那优美的弧度让人心颤,“我想在死前,自己拿着铜镜,再好好看看行吗?”

李尘枫连忙点头,“行,当然行……我现在给你松绑!”

说着,抽出飞剑,向修罗女的身后走去,俯下身形,在她天鹅般的美颈边,俯耳说道:

“你真的很美,很多人都会被你迷醉,也包括我,可是你要杀我就另当别论了,给你恢复容颜前,就没想过杀你,现在更不会了,你要自己看,就等我走了以后吧!”

修罗女一惊,连忙扭头望向他,只见他眼神清澈,哪里还有半点的痴迷,微笑地望着自己。

修罗女大羞,俏脸晕红,为他拆穿了自己的企图,也为自己的樱唇点在了他的面颊……

“你……你混蛋……居然敢羞辱我!”修罗女恼羞成怒。

李尘枫站起身走回火堆旁坐下,笑道:“该说这话的应该是我,我还委屈着呢!算是之前啃了你,给的回礼吧。”

修罗女大怒:“你就是有意的!趁我不备回头,根本就等在那里……你坑我……”

李尘枫乐了:“那也是你亲的我,我可是被动的啊,就当是你感谢我给你治脸了!”

修罗女恨恨道:“你早就知道我的企图,却在那里装疯卖傻,瞧我笑话,你就不是个男人!”

李尘枫悠然道:“这你可冤枉我了!前半段是真被弄得五迷三道的,走去割绳索的时候才醒,你也就差那么一点就成功了,应该高兴才是!”

“至于我是不是男人,估计你不敢证实,我也没这个兴趣,还是离远点,你我都安全!”

修罗女羞怒交加,又激道:“你不说要走吗?既然不杀我,还不快滚!”

李尘枫笑道:“怕你舍不得我走,所以再等会儿!”

修罗女冷笑道:“不知羞耻,我恨不得生食你肉,也就你自己感觉良好!”

“你刚才不是吃了吗!味道怎么样?”李尘枫揶揄道。

“我杀了你!”

修罗女气极,挣扎着想要拼命,又跌了回去。

李尘枫笑了笑没再出声,从储物袋取出一大卷蛇皮,割下一块在火上熏烤着内侧,那卷蛇皮自然是那条怪蛇身上扒下来,怪蛇浑身都是宝,他也是准备留作自用。

修罗女气道,“你干什么?拿来挡你那张臭脸,倒是有自知之明!”

李尘枫笑道:“挡脸倒是不错,不过不是我,而是你!”

修罗女冷笑,“我正大光明,可没有你阴暗,还是你用的好!”

李尘枫笑道:“你确定你这张脸能见人吗?如果我没猜错,你的脸是自伤对吧?”

修罗女美眸大睁,脸色又变得惨白,自己心中的苦楚和悲凉,只有师尊知道,在自毁容颜的那一刻,自己是如此的愤懑和凄苦,满心的绝望。

哪个女子不爱惜自己的容颜,不为自己的貌美而骄傲?可自己的容颜却要亲手毁去,这又透着何种的无助、悲凉,个中又有谁人得知?

毁去的一刻,她望着苍天,泪水长流,期望着有人来拯救自己,可是只有从崖底吹来的寒风,将自己的长发吹起,吹得凌乱,和那繁杂绝望的心绪一起,将自己推向那苍凉的一掌……

从此变成了鬼魅,在人鬼间徘徊飘荡,陪伴自己的只有凄凉、无助和那看过来的鄙视,一夜之间从万人瞩目变成众生唾弃,其中就包括这个嘴里“夜叉姐”不停的妖孽。

许久,修罗女冷冷地望着他,“你是如何猜到的?”

李尘枫叹了口气,不再是戏谑和揶揄,正色而肃然。

“我在用魂珠给你吸毒时,就发现那是阴煞之毒,和骨魔之毒很象,这就让我有了疑虑,你是骨魔的主人,它哪里敢向你出手……”

“除非是你让它打出一掌,那么你,为什么让她打呢?在看到你恢复容颜那一刻,我明白了……”

“你太美了,就不应该是人间的颜色,而应在天上,你是误入凡尘的仙子,人间没有人能保护得了你……”

“你在群狼环伺之下,能自保的,就只有自毁颜色一条路可走,从此徘徊在人鬼之间,以断恶人觊觎。”

修罗女泪流如泉涌,她想不到,这个少年居然是自己的知己,只凭着一些蛛丝马迹就能将事实猜出,如同亲眼所见,这让她心中再现悲凉,泪如泉涌……

李尘枫叹气道:“我现在真的很惭愧,你骂得不错,刚才那啥……算我欠你的,出了这山洞,我们还是敌人,我还是要逃,还有很多事要办,命现在还不能给你,等我办完事再说,到时,你也应该能抓住我了,凭你处置就是……”

“走之前,给你做个面具,希望能遮挡一下那人的觊觎,让你不再自毁容颜吧!”

李尘枫拿出针线,缝制起来……

修罗女抬起泪眼,望着这个难得不再鬼灵精怪的少年,心绪凌乱,他的率性豪气,心细如发,让她怨恨不再,却有点点温馨流入心田,他那认真细致的神情,让她有了一丝的感动。

“你猜得到那个人吗?面具有用吗?”修罗女低声道。

李尘枫没有抬头,“那个人是你们血云宗的高层,修为高绝,地位尊崇,否则你不会无助到自毁容颜的地步,你都不行,我更不是对手,只能用计击杀,别无他法,等我办完事,我去会会他,算是补偿一下歉疚吧!”

修罗女更加震撼了,天下居然有如此聪慧绝顶的人,或许真能杀了那个人,可是这样的话,他还能活吗?

修罗女痴痴地看着他,“你这又是何苦?其实不是……故意的……”

李尘枫继续缝着,“我怕你也入了魔道,赵玉认识得迟了,没能拉他回来,我不想你也变成他,人不能靠恨活着,总拿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最是不值!”

修罗女心中感动,自小到大从没有一个人这样为自己着想过,居然是出于一个死敌之口,怎不让她慨叹。

“赵枫说得不错,你有妇人之仁,就没想过我脱困后,真的杀了你,还在这装!”修罗女幽幽道,泪眼婆娑。

李尘枫笑道:“我觉得妇人之仁没什么不好,瞿大娘就是这么做的,从来也没想过照看我能得点什么,不也是这样做了!”

“我没见过我娘,可觉得她就是,她教会我,只要心中无愧,倒地之处就是归宿,没什么大不了的,随本心而为就是!”

修罗女长叹一声,这少年给自己的震撼,从见到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停止过,随口而出的话语总能震聋发聩,象一缕光线照到自己心灵中阴暗的角落,她知道自己完了,又象赵玉那般沦陷,对这个小子再生不出一丝的怨恨,却有着深深的感激之情。

修罗女凝视着他,想到柳媚儿的那句话——“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正文 第27章 蛇皮面具挡觊觎

李尘枫不知她所想,仍在思索中缓慢说着。

“其实这样也挺好,谁都想不到你能恢复,这样就更不引人怀疑,便于你隐藏自己。”

“我想过了,你修的是极阴之气,魂珠可能吸了不少,你就换一种功法,相似的就成,让骨魔围在你身边掩饰,将它们的阴煞之气凝在自己的周身……”

“高手也未必会觉察有异,有事没事的就到外面追杀我,说我把你那啥了都成,谁还能怀疑?躲都来不及,怎么样,这主意能使不?”

修罗女哭笑不得,轻啐道:“呸,你可真敢想,老娘以后还用不用嫁人?就只能在你这棵歪脖树上吊死?反过来还差不多!”

李尘枫听了一呆,旋即仰面倒地,哈哈大笑。

修罗女一愣,想到这个混蛋喊着自己把他……那啥了,满世界追杀自己的情景,立时俏脸羞得通红,都能滴出血来。

“不是的,不是这个意思……是……不准笑……再笑我杀了你!”

李尘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没笑……那情景太惨……吓哭了……哈哈……”

修罗女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全身被缚动弹不得。

“你接着笑,笑死得了,省得脏了老娘的手……”她索性放开羞涩,发起狠来。

李尘枫笑得眼泪直流,爬起来接着缝制面具。

“夜叉姐,你这弄得我跟夫君要远行的小媳妇儿似的,深深的不舍,还得赶做衣裳,还一边哭天抹泪的,警告你啊,别再逗我了,等我干完,再接着来!”

修罗女看着他的狼狈相,想着女身的他哀怨地给夫君赶制衣裳的情景,终于憋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中阴霾尽去……

李尘枫将面具缝好,抹了把眼泪,走上前,又是好一阵的心惊肉跳。

“你能不能把眼睛闭上,我看着手直哆嗦,怎么给你戴上?”

修罗女忍着笑,“我真的那么美吗?让你看都不敢看!”

“不是不敢,是怕忍不住,把你给那啥了……”李尘枫挠出挠头。

修罗女吓了一跳,立时闭眼,再不敢调侃。

李尘枫给她戴上,严丝合缝,就象量过一样,叹了口气,将铜镜举到她的面前。

“你看看,是不是够吓人?”

修罗女睁开美眸看去,就见一副狰狞的面孔就在眼前,黝黑发绿的蛇鳞闪着黑芒,透着阴森鬼气,山洞中都显得阴暗,死气沉沉,比自己的夜叉脸更上人惊惧……

修罗女心中一沉,这就是将伴随自己一生的假面,此生还有摘下的一天吗?

李尘枫似知道她所想,又将面具摘下,扔到了一边,洞中又恢复了光华和暖意。

李尘枫走回火堆旁,又拿出一块蛇皮熏烤。

修罗女疑惑道:“不合适,还要做吗?”

李尘枫摇了摇头,“不是,再做副手套,把你的手也遮上!”

“你不量一下,怎么做?”

“面具不挺合适!你见我量过吗?”

“这么厉害,一眼就能看出尺寸,瞿大娘岂不是更厉害!”修罗女乍舌道。

李尘枫笑道:“这回你可猜错了,瞿大娘家里穷,哪有那么多好材料供她做,后来的手艺都是我自己悟出来的,她还笑我前世一定是个姑娘,今生投错了胎……”

修罗女巧笑倩然,“你还真是个怪胎!”

李尘枫又嘚瑟上了,“那是,随手教出的徒弟都能选入宫当绣娘,不是我吹,我要是去了,其他绣娘都得被赶出来,我也是有好生之德,给人家留口饭吃!”

修罗女轻笑道:“后来……柳媚儿真进了宫吗?”

李尘枫沉吟道:“我看够呛,她这个人高傲得很,逼得狠了,她会找她爹应付过去,拿回来绣也是一样……”

修罗女又问:“她很美吗?我……和她比起来怎么样?”

李尘枫斜了她一眼,又移开目光,“你们女子都一个德性,跟孔雀似的,看到漂亮的就开屏,你们其实各有所长,都是绝美的那种……”

修罗女兴趣盎然,“快说说看怎么个美法……”

“等我想想……”李尘枫好一阵的搜肠刮肚,“反正我是词穷了,这么说吧,她清丽婉约,精于琴棋书画,胜在气质高雅,是那种生于红尘俗世,却远离繁琐和喧嚣的美,雍容婀娜,却不失质朴,属于微风细雨般的女子,细腻温柔……”

修罗女有些不是味,这还算词穷?你都把她夸成人间奇色了,被她折腾得直撞墙,居然还有这么高的评价,明里完成承诺,暗里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还骗过人家“误会”。

“至于你嘛……”他又没词了,又在心里好一阵翻书。

修罗女芳心悬了起来,七上八下,象等待判词。

李尘枫道:“你属于深谷中的一支幽兰,清冷而淡雅,凝香于身而不外散,是仙子坠入凡尘,怡然自处,和柳媚儿相比,你胜在那惊人的美艳!”

修罗女美眸中那泓秋水,漾溢着令人心颤的神釆。

“我……真的如此吗?”

李尘枫固执地点着头,“真的,柳媚儿我还敢看,你就直接让我不敢睁眼,要不是这会儿看多了几眼,估计能心化而死!所以我立马给你做面具,生怕死在你手里!”

修罗女嫣然一笑,不再说话,想来心中很是满意。

李尘枫暗中抹了把汗,高兴就好,居高临下,对不如自己的女子,同情心总能多些。

“夜叉姐,求你个事,帮帮忙可好?”

修罗女心情显然很好,高傲道:“说吧,能帮就帮!”全然忘了自己还被捆着呢。

“我这辈子是不敢去龙蜴国了,你见过侯爵帽子,自己满大街跑吗?所以呀,柳媚儿那儿,就请你帮着照看下呗!”李尘枫满脸堆笑。

修罗女也是极聪明的人,俏脸含霜。

“你夸了我半天,就是为了这事吧?你说的儿子就是柳媚儿的孩子吧?”

李尘枫摇头又点头,“夸你是真心,还是发自肺腑那种,柳媚儿这事,就顺带脚的提一下,我不是去不了嘛!”

修罗女冷笑,“顺便的事儿就不用提了,专心夸我就行了!”

李尘枫直叫屈,“我夸过了,把下辈子的词都用上了,哪还有?”

修罗女怒道:“那还分开用?夸柳媚儿的词儿就挺好,再给我用会儿,听了舒服!”

李尘枫明白了,这是只能夸一个,态度很明显,女人听不得另一个女人的美,自己犯了兵家之大忌,连忙运气,搜肠刮肚,想来几句更震撼的。

修罗女看他“难产”的样子,轻笑一声。

“算了,下次再听,你对她倒挺好,和她是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还挺大!”李尘枫毫不含糊。

修罗女心里咯噔一下,有种莫名的怒气在充盈……

“我是她孩子的义父,你说大不大,虽然不知男女,可我这个干爹是没跑了!”

修罗女怒气稍缓,“还有呢?”

“还有就是……我是柳媚儿的师尊!”李尘枫有些犹豫了。

修罗女又问:“还有呢?”

李尘枫明白了,这是逼供呢,想敲点诽闻出来,这可有点意思了!

“我和她的关系有点复杂,怎么说呢?”李尘枫直挠头。

修罗女美眸瞪大了,果然有蹊跷,心又悬起来了。

“你们不会是……”

李尘枫大笑,“当然没我和你复杂,咱们可是嘴都那啥过……”

修罗女先是心里一缓,接着就是怒气上涌,

“敢情刚才说要把命赔给我,就是堵我嘴呢,你这人一句真话都没有,老娘不管了,你自己照顾孩儿他娘去!”修罗女恨恨道。

李尘枫大急,“别别,就是开个玩笑,你自称老娘,要不也当个干娘,咱们正好凑一对爹娘。”

“想得美,我可没有你那么厚脸皮,再胡说,我可不管了!”修罗女怒道。

李尘枫大喜,“好好,不说了,啥都听你的行了吧,请受我这个干爹一拜!”说完,深深的一拜。

修罗女芳心一颤,他做了这么多铺垫,怕就是为了让自己能照顾那对母子,看来对杀了赵玉还有深深的芥蒂,真难为他了。

明知不能再踏上龙蜴国的土地,只能通过不杀自己,来换取那对母子的平安,真是心细如发,用心良苦!

修罗女想到这里,为那对母子感到庆幸同时,心中却有一些失落,却不知来自于何方又飘向何处。

她知道,做完这一切,这个不知道名姓的少年就该走了,或许出去就将天人永别,他不会降,路就只有那一条,能托付自己的只有这一件,其他放心不下的,或许只能随着他身死,一起烟消云散……

修罗女看着李尘枫拿着那副蛇皮手套,向自己走来,心里一阵揪紧,凝望着他越走越近,果然如自己所想。

李尘枫把手套和蛇皮面具放在一起,“夜叉姐,我还有事要办,就先走了,迷香燃尽你自然便会脱困,倒不是我信不过你,也是怕你难做!”

正文 第28章 离去

修罗女强笑道:“走了好,省着老娘生气,不过湖面可不安全,你确定?”

李尘枫指了指火堆,笑道:“从那里走就行……”

修罗女望去,只见燃尽树枝的余烟向山洞的斜上方飘去。

她有些不解,“这和火堆有什么关系?”

李尘枫笑道:“这烟飘去的地方就是山洞与外界的通气口,只要将口子凿大,人就能出去,之前我就看过了!”

“哦……那你走吧!”修罗女呢喃道。

李尘枫扭身收拾起东西来,往储物袋里装着,心中思索着如何应对那些追兵。

修罗女见他不说话,有些感伤,“我怎么去找柳媚儿?没有地址,我们又没见过面,凭什么相信我?”

李尘枫往身上套着麻布衣,头也不回,“她的地址我都写在字条上了,就放在蛇皮手套里,她认识我的字,拿给她看,她自然会相信你!”

修罗女点了下头道:“哦,你倒想得周到!”

李尘枫整理着麻布衣,手上停了一下,“对了,你去的时候,戴着面纱,别戴蛇皮面具,别吓着那娘俩儿……”

修罗女顺口“哦”了一声,忽然又醒悟,感情我去照顾人家,居然还怕自己吓着母子,孩子才多大,哪知道怕?根本是怕自己吓着柳媚儿!

修罗女心中又有了气,正想找茬训李尘枫两句,却见他转过身来,那个少年已不见了踪影。

一个老实巴交的村汉站在她的面前,粗布麻衣,蓄着短须,脸上因常年的劳作,布满了风霜,双手拢在袖中,憨厚的笑脸,显得人畜无害,谁都有种想指使的冲动。

“夜叉姐,我这身行头怎么样?是不是有点人畜无害的意思?”

修罗女吃惊地看着他,呢喃道:“是有点欠揍,谁见了都想踹两脚!”

村汉沙哑憨厚道:“俺也想抓那个国贼,仙姑能给俺指条道儿吗?回头您老都拿走,俺有口吃的就成!”

修罗女气道:“谁稀罕那个王八蛋似的,你都拿走,留条腿给我喂狗就行!”

村汉挠挠头,“一条腿也值好些银子呢,喂狗可惜了了,俺拿银子换成不!”

修罗女怒道:“不行,只能喂狗!再罗嗦老娘拿你喂狗!”

村汉结结巴巴道:“俺怕……咱俩儿都干不过他,听说他那个……夜叉老婆可厉害了!”

修罗女不干了,“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娘杀了柳媚儿……”

李尘枫连忙讨饶,“别别,就开个玩笑,您老别当真!”

修罗女听了更是生气,一说要杀柳媚儿就紧张成这样,还叫我“您老”,我有那么老吗?就柳媚儿年轻?

“不行!我就杀了她,要不然你先杀我!”

李尘枫大急,“别生气,我赔不行吗?”

修罗女美眸一瞪,“你拿什么赔?我的储物袋都被你抢走了,拿我的东西再还给我?你可真有诚意!”

李尘枫一拍脑袋,“瞧你这记性,怎么才想到提醒我,我这借东西都习惯了,总忘还!”

说着连忙将修罗女的东西,装回储物袋,双手递给她……

修罗女瞪着他,也不说话。

李尘枫又一拍脑袋,“对,这本就是你的,不算赔!你要点啥?”

修罗女仍是一言不发,李尘枫有点傻眼了,连忙在自己的储物袋中翻了起来,没有合适,一咬牙从靴筒中抽出击杀修士的那柄飞剑递了过去。

“这柄飞剑是我爹从战场上寻回,给我保命的,我也嫌它阴气太重,只能用到它的锋利,可惜了,就送给你了,正合你的功法!”

修罗女眼中怒气稍缓,“那你呢?”

李尘枫笑道:“有没有都一样,我有破军刀照样杀他个落花流水!”

修罗女心软下来,美眸中怒气不再。

李尘枫见她消了气,笑了笑,“夜叉姐,那我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转身向洞顶爬去……

修罗女望着身前的那柄飞剑,她从之前李尘枫口中知道,这是两千螭龙军的生命换来的,他爹让他危机时保命的,此时却静静地放在地上。

她心里突然一阵疼痛,“等等,给我回来!”

李尘枫听见,有些不明所以,还是爬了下来。

“夜叉姐,还有事吗?”

修罗女凝望着他,“我那柄飞剑,材料虽不及你那柄珍贵,修炼起来也大有不足,可是单从锋利上来说,却相差无几,你拿去保命用吧!”

李尘枫大喜,从修罗女储物袋中取出飞剑,插入靴筒,笑道:“谢夜叉姐赠剑,那我走了!”扭头而去。

修罗女看着他的背影幽幽道:“此剑名为飞寒,你要好生……待它!

李尘枫大声回道:“放心吧!人在剑在,人亡剑还在,我若死了,记得在我身上取回,夜叉姐保重!”

不久一声碎石砸落的轰响再起,李尘枫脱困而去。

嘭!

同一时间,修罗女身上的绳索寸寸断裂,缓缓站起,两滴泪水从迷离的秋水中滴下,心下茫然,那种惆怅的感觉从没有体验过,不知何以如此……

……

李尘枫从山洞的石壁破洞而出,又用碎石堵上石洞,四下里张望,心中的自豪感由然而生……

只见漫山遍野的龙蜴军,在一寸寸地搜寻着自己,一个个眼睛熬得通红,却是不知疲倦地拿刀戟在地上捅着,生怕自己藏在哪个角落里?

从地上翻出的泥土可看出,这地可是翻过无数遍了,估计他们自己家的地,都没这么细致地犁过,这要是撒子种子,来年一定是好收成。

李尘枫向山下爬去,离那处山洞远了,这才一骨碌从山上往下滚。

“唉哟,可摔死俺了,别他娘的国贼没找着,把自己摔残了,老子还没娶媳妇呢……”

数百名龙蜴军见了,惊喜若狂,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

“是老子先看见的,侯爵没跑了,哈哈……”

“放屁,这小子摔倒前,俺就见到了,关你啥事!”

“都滚开,是我用箭射到的,要不然能掉下来吗?”

“想疯了你,你拿弓箭了吗?他身上有箭伤吗?咋不说是你用屁崩下来的……”

“反正就是我的,咋滴?想打架,老子奉陪……”

好几百龙蜴军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开战,愣是没人理李尘枫,这让他有些失落,这都累出毛病了,见谁都象国贼,老子虽然是真的,可是不象啊,没见我是村汉吗?还是老实的那种……

李尘枫捂着脑袋,缓缓站起,“各位军爷,俺不是国贼,是来找国贼的,这不一不小心,从上边摔下的吗?行行好,让我再上去!”

说完又要往山上爬,结果一动没动了,人挤人给顶住了。

龙蜴军不吵了,都盯着他看,“妈的,啥时候又偷跑进来一个,这还没完没了了,这块地儿是我们左营范围,非偏将以上的亲属不得上山,你不知道吗?”

李尘枫打躬作揖道:“小的不知道,就是……趁着天黑摸上去的,这都两天了,啥都没吃,这才站不住脚,摔了个狗吃屎……”

这时龙蜴军才反应过来,上来好一阵搜身,什么都没搜到。

李尘枫出洞前想到了这个可能,又重新装扮了一遍,连宝甲都脱了,放入了储物袋,储物袋就包裹着破烂的靴子上,倒是没人发现。

一个军官模样的,照他屁股就是一脚,“就你这德性还想着抓国贼,净他妈想发财了,给我滚下山去!”

李尘枫就势摔得一脸泥,“军爷,行行好,让我再上去吧,就待一天成不?”

“快滚,再罗嗦把你当国贼砍了,那谁,把人押下山去!”军官喊着。

龙蜴军马上四散开来,装模作样地满地戳着……

军官叹了口气,“这国贼闹得,当官的说话都不好使了,这排了两天队才轮到我们上,谁都想着多干点,找到根鸡骨头愣说是国贼的手指头,直接就乐疯了一个,再这么下去估计都没好!”

李尘枫憋着笑,“军爷,啥时候才能让俺们上去,俺家还有好几口人,都挡在外面呢。”

军官不耐烦道:“等着吧,这会儿是偏将以上的家人才能上,就这,还得一人交二两银子才行,这往下还都排着队呢,到你们,估计得要明年开春儿了!”

李尘枫这回有些埋怨简心远了,你说好好的自己跑了得了,还得我去报信儿,要是弄套军服,找个地方设卡收钱,那可赚大发了,这不耽误事儿吗?

军官见他发愣,怒道:“还不走,还等老子送你咋的?”

李尘枫连忙作揖,“俺不是等人押下去嘛,这就走……”

军官语气稍缓,“自己下去吧,大家都忙着呢,这国贼不除,谁都觉得对国没有尽力,心里就不踏实,没见我都指挥不动吗?走吧,走吧!”

李尘枫只能自己下山,心里空落落的,一步一回头,这发财的机会不能都让龙蜴军得了吧,这机会可是自己创造的。

他一路上又被龙蜴军拦住搜了几回,都没发现破绽。

到得山下,李尘枫又傻眼了,大军把大山围得是水泄不通……

正文 第29章 简叔可以再等等

外面的百姓人头涌动,密密麻麻,一见李尘枫就兴奋地往里挤,被大军好一阵抽打,这才不情不愿地又站了回去。

一个大汉高喊,“兄弟,咋才回来?俺都等这么久了,快过来!”

李尘枫一看,不认识,难道是螭龙军假扮?心立时悬了起来,傻乎乎的笑着,向其走去,却已是全神戒备。

一个老汉喊道:“儿呀,你可回来了,瞧把你累得,快到爹这来!”

李尘枫又是一愣,妈的谁敢装我爹,回去老子和你没完,不过这谁呀?侨装得连老子都看不出来。

一个中年女子喊道:“孩儿他爹,娃哭个不停,还不给老娘快点滚回来!”

李尘枫又是一怔,螭军可没有女的,这人更不会是紫柔。

接着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喊上了,李尘枫这下明白了,自己现在是奇货可居,敢情都盼着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山的!

李尘枫立时一脸神秘,贼头贼脑地往人群角落里钻,这下更惹得众人好奇追逐。

一名壮汉将众人挡在后面,“兄弟,一个人力单势薄不是,你说咋进去?咱俩一起发财,找到了你六我四,怎么样?”

李尘枫附耳神秘道:“五五开都成,今晚子时,你在左边那片林子等着,俺带你进去,不过得先给俺二两银子,都三天没吃口热的了……”

壮汉直点头,“成交,就咱俩,可不能再带上别人!”

说着塞了二两银子给羊群,分开人群向外挤。

“散了,散了……这小子啥都不知道,净他妈耽误事儿,害老子空欢喜一场,什么玩意儿!”

又一瘦削的男子拉住李尘枫,被人挤得摇摇晃晃,“兄弟,刚才你们说话我可听见了,怎么说也得带上我呀,咱也给你二两银子怎么样?”

李尘枫为难点头,“那行吧!可不能再带人了,多一个,俺扭头就走!”

“好嘞,兄弟放心就是,不见不散……”瘦削男子塞给他二两银子,又挤了出去。

一位中年女子,一位老汉终于拉住了李尘枫的胳膊,话还没说,已激动得热泪盈眶,象找到了夫君,象找到了儿子。

李尘枫问寒问暖一番,收了银子,很贴心地把他们分到了右边林子。

望着最后一位老太太胳膊下夹把菜刀,颤悠悠地离去,李尘枫觉得自己亏大了,怎么能在山洞躲了这么久?早出来早致富,也不至于就只有地上这两麻袋银子了!

他感到致富之后,明显懒了不少,银子都懒得扛,这种毛病可不能惯着,决定雇俩人扛着……

结果让他又有了极大的挫败感,所有人都好象已经是侯爵或者是夫人,一听自己要雇挑夫,气得直哆嗦,这不是骂人吗,你才是挑夫,你一家都是挑夫!

李尘枫没办法了,这天底下好象就自己穷似的,看着几个自称已经成年的小屁孩,欲哭无泪,这他妈都疯了,没疯的还吹着鼻涕泡,估计也快了,就不知道象自己这样骗点钱更快?

他砍了根树枝,削了削,将两个麻袋挑了起来,没走两步又停下来,把两边又匀了匀,终于又上路了。

没走多远,又发现了稀罕事儿,龙蜴国知名商号和票号也把分店开到了荒山野岭,看看人家这伙计多勤快,象挑自己银子似的,拿出大秤可劲的称,还给的高高的,两麻袋银子,就这样变成了一张轻飘飘的银票。

李尘枫觉得就凭这一点,就应该往龙蜴国存,楚岳国想都别想,虽然也没人敢在这开分店,不过自己对龙蜴国票号的叹服还是毋庸置疑的。

当甩手掌柜的就是舒坦,尘枫找到个小摊歇歇脚。

“大爷,来碗粥!”

他很大气的拍了块碎银子在桌上,当爷的感觉油然而生。

鹤发鸡皮的老者,斜了一眼桌上的那块碎银,有些恼怒。

“老实巴交的村汉,也拿老夫开涮,这都什么世道?”

李尘枫一愣,四下望了下,就自己一个人,显然说的是自己。

“大爷,俺吃碗粥,咋就成拿你开心了,俺这银子都够买你这个摊子了……”

老者眼睛一瞪,“小子,一两银子一碗粥,这是行价,童叟无欺,你到周围打听打听,我老汉可卖高过一文钱?”

“啥?一两银子!瑞昌城才两文钱一碗,您老这是当俺不识数啊!一两银子可是折一千文,您这五百倍的往上翻,喝了能拉金屎咋的?”李尘枫不乐意了。

老者更象受了极大的侮辱似的,“小子,这深山野岭的,粮食拉来要走好几百里地,要雇人不?要雇车不?就是雪水也要烧开吧?这柴火能自己往灶台里钻?想吃白食?想疯了你,就你这点碎银子扔地上,看有人捡不?”

李尘枫豪气顿生,“啪”的将银票拍在桌上。

“看好了,俺吃白食?给老子来……两碗!加碟咸菜!”

老者气得胡子直翘,“儿呀,有人拿张废纸抢咱粥喝,你们看着办!”

立时三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拎着锅勺就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一群孙子模样的小屁孩。

李尘枫觉得自己还是太穷了,一碗粥都喝不起,点头哈腰地,拿起银票和碎银,出了破破烂烂的粥摊,豪气已经荡然无存,走哪儿都觉得有人在戳自己的脊梁骨。

他一步三回头地向山外走着,舍不得啊!这地方的银子,简直象满山的落叶,随处可捡!

可是,我得走啊!救简叔出来,这是大义,不可不为,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蹲大狱不是?

蹲大狱多苦啊!看一回还得拿银子打点,咱也没银子啊,连碗粥都喝不起!要是能多赚点钱,就能看好多回,还能买点酒菜!

再说了,螭龙军那么多人,回去总要捎带点特产回去吧?还有那些救回来的战俘,帮过自己的民伕,也该一视同仁!钱也太不够了,十好几万人呢,这么一摊,每人连片树叶都摊不上!

咱能多赚一文,龙蜴国力就削弱一分,这也是为国为民的生死大事,不可不为,到时也能为简叔多脱些罪不是?

李尘枫点点头,经自己这么一想,觉得赚钱也是大义,就该义不容辞,救世人于水火之中,简叔可以再等等。

他挺起了胸膛,昂起了高傲的头颅,义无反顾地向山上走去,再没有任何犹豫,任前面金山银山砸死自己也决不动揺!

经过前面的一个树林,老实巴交的村汉,又变成了精壮的汉子,风尘仆仆的,象是也为追杀国贼而来。

当夜子时,李尘枫叼着根草杆躺在山坡上,之所以叼着草杆,是让自己产生吃过了的错觉。

山上的野果啦、小动物啦都被“富人”们吃的吃,抓的抓,没给自己留下一点,他觉得卖粥的是良心人,这年头这种人越渐稀少,有机会还是要帮衬一二。

不过,现在自己没空,左右两边林子里的人还等着自己,聚了那么些人也不怕大军围上,里面那个热闹,就象要暴动一样,就不能小点声,看,这不是来了……

龙蜴骑兵狂涌而至,万马奔腾,激起的冰雪和烟尘将星辰都遮敝,将两处林子紧紧的包围住,高声命令里面的人弃械投降。

林中哭嚎一片,乱成一锅粥,不大一会儿,民众高举着双手,纷纷出来弃械投降,棍棒、菜刀、铁勺扔了一地,就是没有兵器……

龙蜴兵显然是真火了,自己忙着搜山累死累活的不说,这帮百姓还来添乱,眼瞧着排了几天的队,就又轮不到自己了,国贼何时才能束手?

大军明知是百姓也不放过,挨个地排查甄别,其他百姓就跪在地上等着,寒风冷冽,一个个抖如筛糠……

甄别缓慢耗时,百姓渐渐的也火了,这个说银子又不是兵器凭什么摸走,那个说凭什么摸老娘,回家摸自个媳妇儿去,越闹越僵……

龙蜴军大展神威,戟杆拳脚齐上,打得百姓哭爹喊娘,这才弹压下去,民众一个个跪地哭泣,仰天长叹。

李尘枫看得是义愤填膺,这样下去还不冻坏了,领着几个小屁孩抬着一口大锅向山下冲去。

高声喝道:“半两银子一碗粥,童叟无欺!”

百姓惊吓、冻饿交困,闻言大喜,都觉得是久旱逢雨天,大寒喝热粥,暖人心啊!

“真是活普萨啊,绝对是良心价!”

“可不是吗?这回跪多久都不怕了!”

“先给我一碗……”

“俺要两碗,先给我!”

李尘枫贴心地给大家盛上粥,给的足足的,多得碗边的手指头都插在了里头。

“都别急,一个个来,别烫着……”李尘枫高兴地提醒。

一时间,人群涌动,不一会儿,大锅就见底儿了。

李尘枫看着嗷嗷待哺的百姓,心中凄楚,决定到商号再多买几口大锅,自己禀承见龙蜴军就坑的宗旨,从辎重大军那顺来的几大麻袋粮食,虽说有得是,倒是不用再添了,多放点水就是!

正文 第30章 你卖的不要本钱

李尘枫觉得自己心地良善,对这些被自己骗来的百姓,人家没吃,自己决不先吃,所以一大锅的粥,自己一点没动,也化成银子扔到了大筐里。

那几个小屁孩倒是吃得胀胀的,得到了命令,抱着肚子一步三晃地离去。

没多久,商号的伙计送货上门,还帮着就地熬起粥来,还带来杆大秤,准备称银子,忙里忙外的,还到处背干净的雪回来,倒入大锅。

几口大锅一字排开,呼呼地烧着,李尘枫觉得水放得有些多,这不象诚实经商的样子,就从储物袋中拿出怪蛇肉,往锅里片片削去,这东西不停的吃,李尘枫都腻歪了,再饿都不想碰。

这下可了不得了,那股清香,那种美味,香气四溢,令人是馋涎欲滴,让吃过的想再吃,没吃着的发疯。

百姓跪在地上,嘴里喊着。

“大兄弟,啥时候好啊,再加点柴火,快点,孩子不扛饿……”嘴上口水直流。

“这啥东西,这么香?就是神仙都站不稳!”使劲地嗅着。

“说好了,还是半两银子一碗,多了不给!”有些警觉地提醒。

“一两银子,我也要,来两碗!”有些迫不及待。

李尘枫大声道:“俺收个本就成,还是半两银子一碗,放心吃,这回有得是!”

李尘枫这一万家生佛的义举,受到百姓的一致赞扬。

“仁义啊,这年头,这种好人不多见喽!”

“谁说不是呢,这就是传说中的万家生佛啊!”

“要不是那个该死的村汉,咱们也不至于在这跪着……”

“说起来,那王八蛋就该被雷劈死,太他妈缺德了!”

“对,吃饱了,找那小子去,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李尘枫笑道:“等你们跪够了,人家早跑没影了,还是先吃饱了再说!”

这回不用自己动手了,小屁孩挨个送粥,伙计帮着收钱,银子雪花般地往几个大筐里飞着。

龙蜴军也站不住了,这些天净啃干粮了,哪经得起这等美食的诱惑,上来十几个人。

“这锅粥我们征用了,回头到营官那收钱去!”

李尘枫眼睛一瞪,“哟嗬,想吃白食呀,找营官要钱,我找得着吗?”

“这深山野岭的,粮食拉来要走好几百里地,要雇人不?要雇车不?就是雪水也要烧开吧?这柴火能自己点着往锅底下钻?想吃白食,想疯了你们!”

龙蜴军大怒,“征用是给你脸了,信不信老子把你当反贼抓了?”

李尘枫大笑,“你当俺怕呀?知道文卿大儒不?他是俺族叔,命我来体察民情,防止大军滋扰民众,信不信俺文顶天将你等恶行禀报给国君!”

龙蜴军一听大惊,文卿可是龙蜴国里文圣般的人物,就连国君都恭敬有加,这要是被这个文顶天告上一状,还活不活了?

几名军士连忙抱拳道:“文兄说笑了,我们买就是了,半两银子一碗,一文不少,如何?”

李尘枫大声道:“你们要一两银子一碗,一文都不能少!”

龙蜴军压着火,“这又是为何?别人可是半两银子,这不是讹人吗?”

李尘枫瞪着眼,“你们是拿着军晌,抓国贼是份内之事,那些百姓可是自掏腰包,义务抓贼,为国鞠躬尽瘁,当然便宜一半,不服可与俺辩论一番!”

百姓哄然叫好,激动得热泪盈眶。

“说得好,不愧是大儒的族侄,不惧黑恶势力!”

“这话敞亮,如当头棒喝,拨云见日!”

“我等为国诛杀奸贼,义不容辞,却遭如此对待,实在让人心寒!”

“就冲这话,老子一两银子一碗,决不二话,媳妇儿把发簪给我!”

李尘枫拱手道:“多谢各位体谅,文某虽然力有不逮,不过还要去他处赈济百姓,也只能做到如此了,若是往日,定当分文不取,还望诸位见谅之!”

百姓更是感动,金银和首饰纷纷扔了过来。

“算我一个,咱们过得不好,也不能见死不救……”

“就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大儒的感召岂能落于他人之后!”

“文兄弟,等我跪完,和你一起去施粥……”

龙蜴军也有人往筐里扔钱,一脸的惭愧……

李尘枫终于也知道脸热了,偷偷地往锅里加了把米,多好的百姓啊!如此同心协力,何愁国贼不灭……不对,何愁龙蜴国不兴!

他觉得自己应该后悔才对,文卿收自己为弟子怎么就逃了?顶着弟子的名头肯定能多收点!

李尘枫虽然身份不凡,但是也没有干涉龙蜴军的军务,只是大声地恳求军士能让大家站起来等待,能多喝点粥,爱民之心溢于言表,声音哽咽,不能自已。

龙蜴军惭愧之,从善如流,让众人起身喝粥等待,对李尘枫也不复疾言厉色,待之有礼,能够如此理解身不由己的份内之事,果然是大儒的族侄,明理而知大义。

李尘枫穿梭于众人之中,亲切地递着粥水,问寒问暖,对年老的又是捶腰又是捶腿,待如父母,更引来众人的赞誉,弄得是唏嘘一片,久久不能自已。

他更来劲了,对一些喝不起粥的百姓,豪爽地自掏腰包,将银子往大筺里扔。

对受助的人惭愧地向旁人借钱往筐里丢的行为,大为不满,高声斥责,终于推辞不过,嚷着决不可再有下次,这根本是有辱斯文、侮辱自己云云。

喝粥就是义举的观念,已深入人心,民众慷慨喝粥,连龙蜴军也扣扣搜搜的开始买粥以助义举……

李尘枫却一改严辞,只收半两,就当是劳军了,令军士们暖心感怀,表示定不辜负百姓的期待,尽早手刃国贼,以谢天下……

“文顶天”大怒,义举就是义举,岂能与国贼相提并论之,严辞令其收回,这才把手言欢,共斥国贼。

一字大锅阵,摆到了天亮,附近干净的雪也被取之一空,百姓们打着嗝,依依不舍地将李尘枫送出了很远,很远……

他拱了拱手,揣着厚厚的一叠银票,义无反顾地踏上了“施粥”的新旅程。

寒风不停地吹着,雪花又再飘落,他心里却是暖洋洋的,这里的“富人”已基本被自己消灭,向其他民众的聚集处走去。

不过文顶天再没有出现过,但他的长辈、兄弟、晚辈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单个的出现,远近闻名的蛇片粥仍然在大锅上熬着,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在李尘枫的“感召”下,龙蜴军的辎重兵甚至是军需官,也都主动将“吃不了的”粮食运来,供他“施粥”,当然,走的时候,都显得心满意足,一只手捂在怀里,生怕掉出点什么。

他干的是真正的无本买卖,谁在他周边卖粥,都撑不下去,只能是到处跑,被他逼急了的,只好投降,干脆到他这里进货。

他也不难为他们,都给了些饶头,又是让人好一阵感激,扛着“文氏蛇片粥”的招牌,漫山地卖着,一统粥界江湖的趋势渐渐明朗……

数银票数得手软的李尘枫,还是不满意,看着时不时扑棱着,从天上飞过的修士,很是眼馋,这些仙人可是比百姓有钱得多,怎么才能敲下来几个呢?

“嗐,连个帮手都没有,这世道人心隔肚皮的,能信得过谁呀?”李尘枫呢喃道。

“老板……给我来碗粥!”一位老妪气都喘不匀,颤声道。

李尘枫懒洋洋地,“小二,给老人家上碗粥,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来了,来了,老人家您坐下吃,本店的蛇片粥可是远近闻名,吃了包您满意!”伙计麻利道。

李尘枫很是满意,这个票号的伙计算是赖上自己了,啥活都抢着干,还分文不取,只要将银子存在他那家票号就行,这让其他的票号眼红嫉妒。

他托着腮帮子,望着天上飞的修士,想着心事,逮老子这么积极,该着都摔死!

“老板……再来一碗……”老妪又道。

李尘枫没理她,继续盼着上边的摔死。

“老板,再来一碗!”老妪的火气渐大。

李尘枫不耐烦了,“小二,你耳朵聋啦?没听到老人家还要吗?”

仍然没有回音……

他扭头一看,伙计正抬着一口锅给人上货呢,根本没听见。

无奈之下,他盛了一大碗粥,给老妪送了过去,正准备回去畅想时,却见老妪之前的那碗居然有大半撒到了地上。

“老人家,您没事吧?怎么粥都撒了,是不是病了?”李尘枫关切道。

老妪道:“没病,故意撒的!”

李尘枫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她,“您老,知道多少钱一碗吗?”

老妪斜了他一眼,“你卖的不要本钱!”

李尘枫乐了,“这深山野岭的,粮食拉来要走好几百里地,要雇人不?要雇车不?就是雪水也要烧开吧……”

老妪不待他说完,冷冷道:“你这套词儿,我耳朵都听出茧子啦,就不能说点别的,比如说没本的买卖!”

李尘枫从老妪眼中的那缕寒光,看到了一丝熟悉,立时一个激灵,浑身哆嗦上了。

正文 第31章 掌柜他娘的愤怒

“小二……上个货这么久,干什么吃的?我帮你抬……”他扭头就想开溜。

老妪恨恨道:“再跨出一步,你就等着给柳媚儿收尸吧!”

老妪不是修罗女是谁!

李尘枫马上回头,一脸惊喜,“那啥……这不是夜叉姐吗?啥时候侨装这么厉害了?”

修罗女冷冷道:“你的要事就是卖粥?我看也办得差不多了,该取你的命了!”

李尘枫叼着的草杆直翘,嬉皮笑脸道:“那啥……别急呀!要事还没办呢,也就是顺手捞点银子,给你置办点手饰啥的……”

修罗女嘲讽道:“这和手饰有关吗?”

李尘枫一脸自豪,“当然啦!我处于赚钱的第一步,还没来得及打制不是?要说打制手饰,那还得说是我们楚岳国,那叫一个技艺高超,龙蜴国那水平就是个屁……”

“所以,你就去楚岳国皇城给我打制呗,来回十万里地,再给我送回来,你也不嫌麻烦?”修罗女揶揄道。

李尘枫笑道:“那啥……你说这路途遥远的,吃饭打尖的,路费海了去了,所以我要多赚点,这不就耽搁了!”

修罗女冷笑道:“不用麻烦了,把银票都给我吧!”

李尘枫“哦”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两张银票,恭恭敬敬地双手呈到修罗女的面前。

“一大麻包的银票就给我两张?”修罗女阴冷道。

李尘枫眼睛一转,讪然道:“那啥……夜叉姐,你怎么知道我有那么些?你学坏了,都知道诈我了!”

修罗女气道:“我诈你?你从山上滚下去,就开始坑人,骗的人两个大林子都装不下,又是卖粥又是诈捐的,你可缺德到家了,专捡一伙人坑,都不带换的!”

李尘枫一挠头,“不对呀?迷香可有的烧呢,你咋那么快就出来了?”

修罗女鄙视道:“你那点破迷香能难倒我?说来还得感谢你的女红论,要不是我悟到新的功法,也不能这么快就脱困,是不是特别失落?”

李尘枫大惊,“啥?你真悟到了,这还有天理吗……不是,真是老天有眼,你该感谢我才对啊,怎么对我狠巴巴的?”

他气得直想抽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说啥女红的事呢?这下好了,又被逮着了,这回可咋逃脱魔掌?

修罗女揶揄道:“看你银子也赚得差不多了,也该死了!”

李尘枫又是嬉皮笑脸,“那啥……钱哪里赚得够?再容我两天成不?”

修罗女冷笑,“还放不下你的情人吧?多赚点给她?”

李尘枫愣了,“我啥时候有情人了?你可真敢想!”

修罗女咬牙切齿,“柳媚儿不是吗?要死要活的托付给我,敢说不是你的情人?”

李尘枫乐了,轻松道:“我还以为说谁呢,那啥……我是她孩子干爹,咋就成情人了?不过倒是提醒我了,这点钱帮我捎给她……”说着又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递了过去。

修罗女来气了,“给老娘就两张,一听柳媚儿就一叠叠往外掏,还说没关系?”

李尘枫笑道:“就是因为没这事,才给钱呢,你那新功法把脑子练没了吧?钱是给她孩子的,省得她埋怨我不理干儿子,这就是撇清关系呢,省得总让我去看不是,你笨死得了!”

修罗女心中一颤,但是理智告诉她,听这话应该发火,一把揪住李尘枫的耳朵,把他提了起来。

李尘枫痛得直咧嘴,“别别,那啥……有话好说……耳朵掉了……”

伙计这时回来了,一见之下大急,“老夫人,请息怒,掌柜心地良善,干了许多万家生佛的善事,有话好说……”

“你敢叫我老夫人?”修罗女面色不善。

李尘枫吊着脚,急不可耐,“小子,滚一边上货去,没看俺娘不高兴吗?快滚……”

伙计扭头就跑,“掌柜的,夫人打完了,我再回来,您忍着点,她就是吓唬你……”

李尘枫一听,气得直哆嗦,这不是火上浇油吗,还让不让人活了。

果然,修罗女更火了,嗖的一声,把他扔出老远……

李尘枫痛得呲牙咧嘴,半晌爬不起来,“那啥……伙计说的,我又没招惹你,至于下重手吗?”

修罗女走了过来,“你不是说我是你娘吗?老娘不打儿子闲着也是闲着!”

李尘枫直叫屈,“你自称老娘,又是鹤发鸡皮的,我不叫老娘,难道叫妹妹,你也得象才行啊……”

修罗女眼睛一滞,“你敢嫌老娘老,找打!”又待上前出手。

却见围观的众人中,走出一名白须老者,抱拳道:“大妹子,这位掌柜的,为人良善,卖的粥既美味又价钱公道,把这附近的价钱都压了下来,大妹子教训儿子实属应当,老夫本不应多事,只是请您稍作警示就是,不要打得太过!”

旁边的人也是议论纷纷。

“这当娘的也太狠了,拎着耳朵,当风筝飞,谁受得了。”

“我看就是个后娘,从小估计就没少揍!”

“我刚才听到了,嫌人家小掌柜的给钱少了,也不听解释,直接上手打。”

修罗女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又不能解释,手掌尴尬地停在空中,不知所措。

李尘枫装得一脸凄苦,艰难地爬了起来,向众人一个罗圈揖。

“各位可不要这么说,俺娘虽非亲生,但是对俺还是极好的,只是怕我拿钱干些不法之事,这才出手教训,请诸位不要误会!”

他把修罗女“后娘”的形象树了起来,又一瘸一拐地,走到修罗女面前,哆嗦地拿出一叠银票,恭敬地呈了上去。

“娘,俺见大家艰难,本想再进些粮食,多施些粥,才致娘亲误会,这钱拿去添几件手饰和衣裳,粥摊俺收了就是!”

他此话一出,立时又惹得众人对修罗女的一番声讨。

“这后娘也真缺德,为了几件手饰和衣裳,竟下此毒手,还是人吗?”

“瞧人家掌柜多仁义、多孝顺,挨了揍,还挂着给后娘买手饰,我要是后娘,一头碰死得了,在这儿丢人现眼。”

“老人家,放过掌柜的吧,不解气就打我,我扛了!”

修罗女期期艾艾道:“我不是……我没要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她心中委屈得不行,自己怎么就成混蛋的后娘了?还是最狠心恶毒的那种,自从认识这个混蛋,那种憋屈也就比自毁容颜时差点。

修罗女抬手就想拍向尘枫,却见众人面色不善,怒目而视,心中咯噔一下,手又停了下来。

李尘枫更来劲了,很自然地把银票揣回怀里,将修罗女的手掌摁了下去。

“娘,您老身子骨不好,气不得,您先回摊上坐下,我给您捶捶背!”

说着,扶住修罗女向摊子一瘸一拐地走去。

他的孝顺又引得众人好一阵的唏嘘感叹:“谁又能知道后儿的苦啊,都去喝粥吧,免得这后娘又下毒手,这以后啊,想吃也吃不着了……”

于是还没等李尘枫和修罗女走回,摊子就坐得是满满当当。

伙计连忙拿了个板凳出来,李尘枫用衣袖一顿狠擦,这才扶着修罗女坐下,孝敬后娘的嘴脸很是自然恳切。

修罗女气不打一处来,传音道:“你演够了没有?使劲往自己脸上擦粉,我就成了万人唾骂,我看你这粥能卖多久,接着给我演,停了就杀了你!”

李尘枫乐了,指了指远处几大车的粮食,大声道:“娘,这粥可有得卖了,您先消消气,我给您捶捶腿!”

说罢,跪在修罗女的身前,给她轻轻地捶起腿来,修罗女见众人看着自己,不好发作,无奈之下由他施为。

李尘枫武艺超卓,对人体的穴道、关节极是熟悉,手法力道用得恰到好处,也没玩花假,认认真真的揉捏起来。

修罗女从没有过这种经历,先是一阵尴尬,不一会儿就觉得很是舒泰,心里有了些恍惚,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好奇道:“你常给女子捶腿吗?是不是给柳媚儿也捶过?”

李尘枫愣了一下,“以前常给瞿大娘捶腿,后来她走了,就再没捶过!这还是第一回……”

修罗女心中一颤,感觉到他那一丝的伤感,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喝粥的一名中年男子见了,叹气道:“我原来托人说了个续弦,光想着自己了,却未顾及儿女的感受,这要是过了门也如此对待我儿,岂不是做孽?这亲事不要也罢!”

说罢拿出银子,放在桌上,道:“掌柜的也不容易,这碗粥还是按原价给,我这就回家把亲事退了,告辞!”说着向山外走去。

修罗女和李尘枫面面相觑,这是闹得哪一出?敢情演回戏,还能拆散一对!

两人对望一眼,电光火石间,同时想到了赵玉的后娘。

修罗女浑身一个哆嗦,自己岂不也成了那种悍妇,立时象避瘟疫似的,一脚把李尘枫踹开,腾地站了起来。

李尘枫猝不及防,仰面倒地,一脸的苦笑,一脸的无辜。

正文 第32章 走火入魔了

“啪”的一声,又一男子拍案而起,“敢情我不在家,你就是这样对待我儿……我休了你!”

修罗女和李尘枫又懵了,迷茫地看了过去,听这意思,刚才这一脚好象、似乎又拆散了一对?

一名女子拉着夫君大哭,“我对你儿胜过亲生,好吃的都紧着他吃,才轮到咱们的孩儿,你可不能休了我呀……呜呜……”

男子大怒,“我在家自然如此,要是在外,还不定怎么样呢,不行,我休定了!”

女子苦苦哀求,“夫君啊,你不能拿人家的错,惩罚为妻啊……求你了……”

男子也是一根筋,坚决不改初衷,好象李尘枫就是他儿子似的,眼中充满了泪水。

修罗女一个激灵,这么一会儿就弄散两家了,想起赵玉的经历和那些被他所害的女子,急了,一把拎起发呆的李尘枫。

“都是你作怪,害人不浅,快想个办法,别毁了人家好姻缘!”

李尘枫无奈道:“要不,换你给我捶腿试试?”

“对对,我对你好点,人家就不分了……”修罗女眼睛大亮。

她连忙把李尘枫拍在板凳上,就准备跪下捶腿,想想有失身份,就跑到李尘枫身后给他捏着肩……

喝粥的众人,对这种变化显然很不适应,傻傻地看着。

李尘枫低声道:“娘啊,说点暖心的话呗,让人看到你痛改前非的态度!”

修罗女连忙点头,“儿呀……是为娘错怪你了,还以为你拿钱去赌呢,这就给你去去乏累……”

李尘枫憋着笑,一脸享受,“娘啊,这都是我没说清楚,累您误会了,手再往下点,对对,再往左边点……”

众人有些明白了,这竟然是母慈子孝的场面,刚才大家都误会了,人家后娘也就是怕儿子走上邪路,这才出手教训……

那名欲休妻的男子,有了些犹豫,见妻子哭得凄切,不象有假,有了一些后悔,呆在了当场。

女子也是反应够快,哽咽道:“人家其实是母慈子孝……并非你想象的那样,请夫君收回成命……”

男子顺势点头,“为夫有些蛮撞了,请夫人见谅!”

女子破泣为笑,含情脉脉地望着夫君……

修罗女看着那对夫妻,又坐了下来,互相腻歪地喂着粥,心中温暖,手也忘记停了……

李尘枫志得意满,舒服得直哼哼,心里乐开了花,任你仙子般的人物,修为再高,还不一样给老子捏肩!

正在窃喜间,一名老妇叹道:“这后娘也是难当啊,稍有差池就让人责骂,这当儿子的却理所当然似的,竟让老娘捶肩,刚才就该下手再狠点!”

修罗女一抬头,有种拨云见日之感,心中一动,也让你个混蛋尝尝这个滋味,立时一副凄楚的模样,捶得更认真了……

众人点头……

“真是冤枉好人了,对儿子可谓是用心良苦哇,这不,盼着浪子回头,啥委屈都肯干!掌柜呀,以后可别让老人家伤心啦……”

见众人附合,轻叹揺头,李尘枫坐不住了,自己的形象岂容践踏,这可影响卖粥,连忙跳起来,把修罗女按在凳子上。

“娘啊,还是孩儿给您老捶吧,以后每天都给您捶几回,这睡起觉来,都能香甜不少!”

众人点头,这儿子当得地道啊,纷纷赞叹……

李尘枫听了,捶得更起劲了,渐渐的居然有了恍惚,修罗女长袍下的娇躯纤细,柔若无骨,让他感觉到那种滑腻细致,指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清香余韵,那天然的气息让他有了些迷醉,揉捏的双手也竟自发颤……

修罗女从未和一个男子有过如此亲近的接触,见他规规矩矩的,堤防之心渐去,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慰藉和温馨,这让自小凄苦的她,有了一些不舍,甚至是迷恋,让她不忍去推拒……

两人都没有说话,似乎都不忍让这种感觉消逝,时间似乎静止了,又象是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几个吃完粥的,把银子拍在案上的声音,将两人从纷乱的思绪间拉了回来……

李尘枫如遭雷击,缩回了双手,修罗女更是立起身来,象是做了亏心事般,芳心狂跳,向众人望去,好在已无人在意两人母慈子孝的场景。

修罗女手按心口,心悸地看向李尘枫,却见他呆傻地望着自己。

她无来由的生气了,这种如修炼走火入魔的感觉,让她很是心悸!

恨恨道:“儿呀,还是老娘给你捶下吧!”

说罢把呆傻的李尘枫按在凳子上,好一阵狠捶,她没有用灵力,粉拳却是把这个毁她道心的混蛋,捶得如擂鼓般山响,想想不忿,又掐了起来……

“我还是死了好!”李尘枫果断地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喝粥的众人大惊,连忙把他扶起,往帐篷里送去。

“做孽呀,玩命的施粥,自己都不舍得喝一碗,估计也是太累了,都吐上血了,快让他歇歇……”

修罗女望着自己的双手,这还没打几下呢?又给老娘装,气得也跟了进去。

众人见掌柜的娘来了,退了出去,还不忘交待,“让他睡会吧,怪可怜的!”

修罗女见众人掀帘而去,立时换上一脸冰霜。

“你是打算自己醒,还是这辈子再也不准备醒了?”

李尘枫马上睁开双眼,“那啥……当然是自己醒,你就不能轻点,差点被你拆了骨头!”

修罗女气不过,上来就要开揍,吓得他抱着被子直往里头躲,“别打!还没完了,我哪里得罪你了?”

修罗女一怔,是呀,我干嘛要打他?刚才还给我捶背来着,也没毛手毛脚的,这是怎么了?

李尘枫见她发怔,心中稍定,也帮修罗女找上原因了。

“你是不是,修为提高得太快,境界不稳所至?”

修罗女迷茫地应了一声,“是吗?”她心中觉得好象不是,不过心里舒服多了,那就应该是吧?

李尘枫点头道:“那就是了!你这是有点走火入魔了,正好陪我卖几天粥,经历点俗事,把境界稳定下来再说!”

修罗女又应了一声“嗯”,可能就是这个原因,让自己心绪不宁,望着他嘴角上的血迹,心中有了些愧疚。

李尘枫点头道:“你就还装我娘,咱们一起卖粥,过两天就没事了!”

修罗女一激灵,她现在对当“后娘”算是坐下病了,使劲揺头,“我不当你娘,就当……”

李尘枫很干脆,“行,由着你,只要你乐意,当媳妇儿都行!”

修罗女突然又有了“走火入魔”的迹象,立时运起功法,压住心中的狂跳。

“美得你……还是当你妹吧?”

“就这么定了,不过也得过了今天才行。”李尘枫从善如流,连忙应道。

“那还不滚,老娘要运功压制一番,一点眼力没有的东西!”修罗女见他就心烦。

李尘枫如蒙大赦,立时扔下被子,往外就跑。

修罗女连忙盘膝而坐,小心翼翼地探查,血管经脉无一破损,山洞中因强行领悟新功法而造成的创伤,已全部愈合,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想到那个让自己狼狈不堪的混蛋,修罗女突然又有了那种心颤不已,面红耳热的“走火入魔”之感。

她散出神识向帐篷外探查,却见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那个混蛋正在收拾摊子,四周显得颇为静谧……

有些期待,有些紧张地恢复了自己的容颜,镜中的自己,比以前还要美貌,这怎么可能?一颦一笑皆如既往,到底是哪里不同了?

往日深邃的忧郁轻减了许多,此时却代之以神釆流光,从中能看到自己的微笑,甚至是希望……

这时那个混蛋掀帘而入,手中的油灯将帐内照亮,也照亮了镜中的自己,那般神釆更是流光溢彩,灵动而美艳,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欣喜,为自己,也为掀帘而入的那盏油灯……

可是刚刚平静的心绪,却如落入湖中的一片落叶,泛起点滴的涟漪……

“呦,我说这帐里亮如白昼,原来是夜叉姐卸去了鹤发鸡皮,我这油灯可是白点了!”李尘枫打趣道。

修罗女轻啐一声,“你这登徒子的德性就不能改改,整天油腔滑调的,是人都嫌烦!”

李尘枫笑了笑,“这辈子是改不了了,你这当妹妹的整天就知道数落我,这哥哥累了一天,就不能铺好床铺,让我好好歇歇?”

修罗女瞪大眼睛,“听你的意思……是要在这里……”

李尘枫苦笑,“你这话说的多新鲜,就一个帐篷,我不在这儿睡到哪睡?你傻呀?”

修罗女气道:“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我以后还有脸见人吗?”

“夜叉姐,这帐篷可是我花了银子从龙蜴军那买来的,你现在让我滚蛋,你当自己家了?这相貌恢复了,脸皮都厚得没边了!”李尘枫气乐了

修罗女灵力轰然爆发,秀发无风扬起,禁锢之力笼罩军帐,李尘枫全身如遭束缚,动弹不得。

正文 第33章 感悟卖粥大道

李尘枫吓得冷汗直冒,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就是个母夜叉呀。

“别,咱好话好说,别动手动脚的,有侮斯文,您消消气……”

结果他为自己的油腔滑调付出了代价,如放飞的纸鸢般飞了出去……

身后传来修罗女的怒斥,“再敢胡说八道,老娘给你挂月亮上去,让你和桂花树说个够!”

李尘枫深刻反思,自己的这脾性确实要改一下,起码对上母夜叉就该改,怎么就说顺嘴了呢?

从地上爬起来,他一瘸一拐往回走,屁股虽说摔得生痛,好在还是自己的,这帐篷算是成“妹妹”的闺房了,自己只能和冰雪为伴了。

回到粥摊,又给灶上生了火,靠在一旁合上了双眼,这一天下来,被揍了好几回,也该歇歇了!

修罗女在帐中,一直用神识看着他,见他靠着灶台而眠,外面寒风呼啸,雪花飘落,心中有了一丝莫名的心痛,美眸环视着帐内,在那床被子上停了下来,久久地凝视……

当清晨的白茫照在李尘枫的双眼时,他醒了过来,伸了个懒腰,心中又再高兴起来,这等待银子猛砸的感觉,实在让他兴奋不已。

“老子熬粥喽!”

他大喊一声,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然后脑袋狠狠地砸在了灶上,痛得眼冒金星。

“谁他妈给老子下绊子,活不耐烦了!”

他恨恨骂道,定睛一看,却是一张被子堆在灶边,他有些迷糊了,这被子不是连帐篷一起被“强人”夺走了吗?似乎刚才就盖在自己的身上。

一位姿色普通的黑脸村姑,走了过来。

“这被子原来在这里?你个混蛋是不是顺东西顺惯了?”

李尘枫乐了,这种欲盖弥彰的本事,一般人也干不出来,除了那个夜叉姐。

“别叉开话题,怎么才出来,还不背雪去,利落点,别耽误了买卖……瞪啥眼,当哥的说两句,还能咋地似的……”

他埋怨完就后悔了,修罗女的气说来就来,估计这回真能把自己挂到月亮上去,全身运气准备抵御。

谁知,修罗女却是毫不动怒,反而点头道:“哥哥教训得是,小妹这就去背雪……”

修罗女说罢背起一个大筐向远处走去。

李尘枫愣在了当场,她怎么这么好说话了?该不是昨晚又“走火入魔”了吧?看来还挺重!半夜还知道给自己盖被子,自己要提防点了,实在不行就开溜,救简叔去。

修罗女却不知自己的行止,能让他这般害怕,心中仍是欣喜里透着些许的紧张……

“说不定又能令自己的修为有所提升……”修罗女呢喃道。

她对自己能接受少年的责怪,很是满意,毕竟这也是历练中的一部分,自己要真正沉入到其中,才能对人生际遇有所感悟。

她没有运用灵力,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凡人女子来感悟着,将一块块纯净的冰块从雪地上抠出,放入大筐之中,蹒跚地向回走着……

见少年正在往灶台里放着树枝,修罗女连忙放下大筐。

“哥,你歇会儿,我来吧!”说着抢过他手上的树枝往灶台里塞去。

李尘枫吓一哆嗦,这种贤惠的修罗女,让他感到很不真实。

“那啥……还是我来吧,您老歇会儿?”

“哥,还是你歇着吧!我不累,待会儿闲下来,我再给你捶捶腿……”修罗女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温柔一笑。

李尘枫又是一哆嗦,“妹啊,我可好半天没惹你了,这就又要揍我,也太亏了!”

修罗女轻笑道:“谁说要揍你了?我是说真的,以后这活都让妹妹来干,你在旁边提点一下就行!”

“您不诳我?我这小心脏可经不起吓,别上来就把我拍月亮上去……”李尘枫狐疑道。

修罗女温柔一笑,“放心,这几天先不打了,哪有当哥这样叫妹妹的?”

他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妹啊,我提醒你个事行不?”

修罗女疑惑道:“哥,你说!”

李尘枫胆战心惊地说道:“树枝再这么塞下去的话,咱们今天……粥就熬不成了,有点耽误赚钱……”

修罗女更疑惑了,“树枝多了,火就更旺,怎么会熬不成粥了?”

李尘枫苦口婆心道:“人心要实,火心要虚,树枝间要有空隙,这样火才能更旺,否则火就被压灭了!”

说着,他从灶台中抽出了好些树枝,原本只是散发出浓烟的灶台,立时火势大旺,熊熊燃烧……

修罗女眼中一亮,口中喃喃道:“人心要实……火心要虚……这里又蕴含着怎样的大道呢?”

修罗女努力地捕捉着,这一”金句”给自己带来的灵感和感悟,一时间痴了。

见她又“魔怔”了,李尘枫也不敢打扰,把大筐里的冰块往大锅里倒去,看着雪块逐渐的融化,又渐渐的沸腾,他感觉到那翻滚的水花,就是雪白的银子,心情舒畅了许多,拎来一袋粮食向大锅中加入……

修罗女的手按在了他的肩头,把他吓得一激灵,面色发苦。

“妹啊,你再这么一惊一乍的,粥没熬成,为兄可就真熬不住了!”

修罗女眼睛一瞪,“谁吓你了,我这是在帮你,不识好人心!”

说着抢过袋子往锅里倒着粮食,嘴里还不停。

“哥,你看着我往锅里倒,有什么感想,再说些金句听听!”

李尘枫对她的不耻下问,笑得比哭还难看。

“哪来那么多的金句,要说感想的话,我只知道再往里倒,就不叫熬粥了,改叫施饭得了,还是你比我敢想,我赚的那点钱赶不上亏的……”

他觉得还是修罗女凶霸霸的时候可爱,里外里都透着亲切和关爱……

修罗女放下麻袋,喃喃道:“粮食放多了,粥就变成了饭,这又透着什么道理呢?”

李尘枫终于认识到“走火入魔”的严重性,这是要将自己变成穷光蛋的节奏……

李尘枫来气了,“我再送你一金句,'崽卖爷田不知心痛',意思是不知当爹的艰辛,一味的败家,还一脸的理所应当!”

修罗女眼睛一瞪,“这句不算!你是在骂我,以为我听不出来,还有,说出一句,不准解释,让我自己领悟才行,听到没有,现在接着说下一句!”

李尘枫整个人都凌乱了,这可是比挨揍还要狠。

“有你这么历练的吗?历练是要在俗事中去感悟,而不是别人说给你听,那能是自己的吗?你要去干活知道吗?就象去背雪一样,慢慢的去体会,还要挨骂,做不好挨揍才行,现在给老子擦桌子摆碗筷去!”

修罗女心中一动,自己确实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他说的很有道理,别人的感悟帮不了自己,每一个道理,在不同人的眼中,有着不同的理解,只有那些人生经历才能形成自己的感悟……

修罗女深深的一福,“刚才的就是金句,谢哥哥提点,我去干活了!”说罢拿起抹布,一脸神圣地向桌椅走去。

李尘枫有些傻眼,修罗女明显有受虐的趋势,不骂不舒服,这就好办了!

“给我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干不好,今天就别想吃东西!”

修罗女幽幽道:“哦,妹妹知道了!”乖巧中透着无奈。

李尘枫一听,心中大喜,以后就这么办,不听话就往感悟上扯,把她转迷糊了再说!

他手忙脚乱地把那些大锅都熬上粥,终于闲了下来,拎着一根树枝,迫不及待地来到修罗女身边,一树枝抽了过去。

骂道:“看你擦个桌子跟王婆画眉似的,东一下西一下的,这是干活吗?今天罚你不得吃饭!”

修罗女一怔,眼中怒火萌发……

李尘枫立时关切道:“怎么样,有感悟了吗?”

修罗女又是一怔,原来他是在提点自己,缓缓地揺了摇头,有些迷茫……

他又抽了一下,这回力气大了不少,随后惊喜道:“现在呢,是不是好点?”

修罗女仍是摇头……

李尘枫叹道:“看来你资质愚钝,还是欠抽啊!”

说完背起双手,走出摊子看热闹去了……

修罗女看着光洁如镜的桌子,有了些迷茫,自己笨吗?明镜更深一步岂不是精益求精,于极至中突破极至,这岂不就是修炼所追求的大道吗?

修罗女感激地望着他拎着树枝的背影,那个背影并没有远去,而是走进了她的心里,越显高大……

李尘枫想不到修罗女这样都能感悟大道,坑完了她,已吓得是一身冷汗,生怕她追上来,给自己一顿胖揍……

他脖子缩了半天,一直没听到动静,扭头见到修罗女痴痴地看着自己,心中大喜,又嘚瑟上了。

“看来这法子有用,任你是修士高手,老子照揍不误,跟我斗,玩不死你!”

他悠闲地逛着,见人都想抽上一抽,这可是抽过仙人的树枝,抽一抽能去百病,延年益寿……

突然,他的眼睛发直了,呆呆地望着前面的一人,刚才干透的冷汗,又大冒了出来。

正文 第34章 螭龙军寻至

一个虬髯的汉子,拿着几张国贼的悬赏令,在向人打听着国贼的去向,眼中透露着焦躁,也不想想,谁知道还会在这里晃荡?再说了,胡子左边都开裂了,明显是贴上去的,怎么就不能用点心呢?

他晃了晃脑袋,定了定神,向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就凑了上去。

低声道:“别说话,我知道他在哪儿,跟在后面,我带你去!”

说完大揺大摆地向一处林子走去,还一路向认识的人打着招呼。

那名大汉先是一阵狂喜,接着又有些狐疑,远远地跟在后面,警惕地东张西望,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心里有鬼似的……

李尘枫气得心中大骂,就不能派个聪明点的,偏弄这么个傻蛋来,这是嫌老子命长是咋的?

他往林子深处走着,大汉四处看了看,抽出了匕首,目露凶光,飞身上前向他的背心扎去。

“小子,引老子过来是何居心,拿命来!”

李尘枫一步滑开,手掌闪电般探出,抓住大汉持刀的右手,一个背摔将其狠狠的甩出,砸在一棵树上,紧接着欺身而上,就是一顿狠揍。

“你他妈笨死得了,杀了带路的,到哪找国贼去?上来就往死里扎,好象多勇武似的,郑大可咋就派你这个笨蛋来,气死老子了!”

大汉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望着侨装后的李尘枫,欣喜若狂,泪水涌出。

“苍天啊,可让俺找到羊群了了,就说了,只有俺能逮住你,他们还不信,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哈哈……”

李尘枫一直以羊群这个名字出现,本名也就老爹和自己知道!

李尘枫大怒,“屁,还逮我?老子逮你还差不多,要不是把你引过来,你能让龙蜴军把皮扒了……”

说着,又把冲上来拥抱的曹力踹了个跟头,曹力皮糙肉厚浑不再意,一个劲地流泪傻笑,曹力和邱义是他唯二的两个兄弟,都是螭龙军的偏将。

李尘枫心中感动,停下手脚,靠着大树坐了下来。

“说,怎么回事?来了多少人?”

曹力也坐了下来,乐呵呵道:“听到你在这里的消息,郑副将急得不行,派出了五百人来打探消息,要是确定了,全军一站站往回接,各处隐蔽了两万人,由权树衡将军领军!”

李尘枫一愣,“你们傻呀?接我一个人,往坑里扔这么些人,这日子不过了?”

曹力眼睛一瞪,“你才傻呢!就因为要过日子,这才派这些人来,郑副将说了,有你在,螭龙军就灭不了!兄弟,你现在的声名可比郑副将都响,连火伕都吵着要来,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李尘枫眼眶湿润,“说说都怎么回事?这不是抽风吗?”

曹力大大咧咧道:“兄弟啊,你也太能折腾了,闹出这么大动静,龙蜴国下的绝杀令,全国都疯了,到处张贴你的画影图形,想不知道都难……”

曹力绘声绘色地往下说着……

原来,权树衡率两万螭龙军灭了龙蜴中路军残兵后,一路边找他边向鸣涧谷撤去,心急如焚……

到了谷口,那些被他救出的六千楚岳军战俘,叫喊着不见他就不进谷,一个个眼睛通红,骂螭龙军贪生怕死,不肯施救,这下把螭龙军也惹火了,双方差点互砍起来……

后来郑大可出来又是保证又是弹压的,这才算完,全军入谷备战。

郑大可听了权树衡的禀报,眼睛都红了,破口大骂,这也太饭桶了,两万兵马愣是找不到人,直接撞死得了……

权树衡臊得不行,欲领军再出谷寻找,最后还是众将劝住,这么大的地域没个方向、没个目标的到哪儿找去?还是派出斥候确定了方向再行施救,这才将两人劝了下来……

郑大可先派出两千斥候四处打探,立时在全军进行筛选,又将四千化装成龙蜴百姓的军士派了出去,严令探不出消息,就不准回转……

就这样,龙蜴国各处的交通要道,重要城镇都布上了探子,为防李尘枫被俘来不及施救,还有人混入了龙蜴军潜伏了下来……

这还不算完,鸣涧谷用比武的方式,准备组建一支两万人的精锐军,全部配备邱义夺来的那些神骏战马,而且是清一色的新式环首刀,一旦有了消息,立即抢人,全体战死都在所不惜……

整个鸣涧谷都动了起来,连火伕和那些民伕都嚷着要比试,每日都是人喊马嘶,没选上的就跳脚大骂,选上的那个耀武扬威劲儿,就象天下姑娘任他选似的……

结果,没几天消息传了回来,龙蜴百姓的传言、军士的耳语纷至沓来,整个鸣涧谷都沸腾了……

全军都领教了他的折腾本事,这是要气死龙蜴国君的节奏,太他妈解气了,根本就是楚岳国的战神出世。

本来救战俘,火烧中路军的神迹就让人心驰神往,跟着又是扒光追兵、仙人阻敌、箭神感悟、孤身血战、坑死神猿、大战修罗女、火烧深山更是把军民的热血点燃……

民伕中有几个颇有说书的天份,将他的事迹编成了故事,日夜“听我慢慢道来的”的架式,引得众人围个水泄不通,叫好声惊得鸣涧谷飞禽走兽绝迹……

将作监大匠甄旭,激动得直哆嗦,逢人便说断神枪、逐月弓是家族特意为李尘枫打造,早有天师推断出他的方位,这才寻来献上宝物。

李尘枫的失踪,军民居然毫不担心,一个凡人能打败修士和神兽,还能是人吗?根本就是仙人,仙人会死吗?担心的人直点头,确实是多虑了……

只有他爹蝎子叔、郑大可、权树衡每日是哀声叹气,拿着探子送回的绝杀令商量个不停,这可是要在上百万龙蜴军民手中夺人啊,全军出动都不够看!

最后还是蝎子叔发了火,这才没把大军往火坑里推,不过也只得同意两万“寻羊军”,隐蔽在各处,作好接应。

权树衡派出五百军士进山打探,都是李尘枫灭杀重甲军时的手下,知道曹力、邱义两人和他兄弟情深,就让他俩领军寻找,只要在附近,就一定会出来见面……

为些大家都未作大的改扮,生怕李尘枫认不出来,而失之于交臂,可谓是用心良苦。

李尘枫听完眼中湿润,久久无语,军中的袍泽之情令他深深感动,这在血海尸山中拼杀出来的情谊最为纯粹,不含任何功利。

一听兄弟有难,便将脑袋别在裤腰上,拼死也要救出,就是亲兄弟也未必做得到……

他半晌才又问道:“我爹来了吗?”

他之所以这样问,知道老爹明面上对自己又打又骂的,其实极为护犊子,这要是知道儿子的下落,哪里会无动于衷?

曹力却是叹气道:“本来是要来的,谁知龙蜴军中血云宗的外门弟子,在鸣涧谷附近游弋,显然也知道螭龙军中隐藏有一名修士。”

“蝎子叔潜出了数回都被发现,想到反而会暴露精锐军的行止,无奈作罢,只是将其引开,让我们顺利潜出,临行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李尘枫一惊,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估计要挨骂……

果然,曹力学着蝎子叔的腔调说道:“他说……你他妈的就知道逞能,你一人杀尽龙蜴军又如何?却置螭龙军于绝境,是过非功,十余万军民命在旦夕,可是你所要?”

李尘枫大惊失色,汗如雨下,自己确实是有些逞能了,为杀得痛快,到处找龙蜴军下手,不但把营救简叔的事忘得差不多了,逃离了出来,还恋栈不去,卖起粥来,为赚钱真是啥都不顾了。

自己已经被赫连皓永下了绝杀令,不见人头绝不收兵,一旦自己逃出,龙蜴军便会兵临鸣涧谷,单是围困就能将谷内十余万军民剿杀得干干净净,可以说是自己的任性,致龙蜴军濒临绝境。

如果自己低调一些,龙蜴军还在攻城掠地呢,哪里有时间和心思去对付螭龙军,也能让全军喘上一口气,思虑一下退路,总好过如今这般有国不能回,有家不能归……

李尘枫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自己当时真应该低调些,可是救战俘时,总不能看着他们被杀而无动于衷呀,不靠一场大火又如何能逃出升天呢?实在是让人纠结!

曹力看着他陷入痛苦的思索之中,心中不忍。

“其实,蝎子叔也是怕你出事,让你……让你可能的话,不要再回鸣涧谷……”

李尘枫浑身一颤,老爹的意思很明显,这是要自己将所有罪则一力承担,不要连累鸣涧谷的军民。

可是螭龙军是我的家呀!我又能去哪里呢?自己最终落得个有家不能归的下场,谁又能知道自己的悲凉,从此孑然一身,独自面对生死……

他从老爹的这席话里,看到了他说出口时的悲伤和苍凉,父子俩相依为命多年,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在外飘荡,可是十余万军民的性命,却因儿子而断送,让他又能做出何种选择?

正文 第35章 我想干票大的

老爹相信自己能够很好地保全性命,才做此无奈之举,可是我不舍啊!我是为了家才如此拼命啊!没了家,我又是什么?是孤魂还是野鬼?

李尘枫靠着树干一言不发,任由泪水涌出。

曹力也无言以对,想到临行时,蝎子叔将自己和邱义拉到一边低语的情景,两人坚决不受,泪如雨下,立如此绝世功勋,却要将儿子扫地出门,令人情何以堪?李尘枫是螭龙军的救命恩人,是我们可以交命的兄弟啊!

最后,蝎子叔无奈承诺,只是让两人将话带到就行,是走是留,全凭儿子自己决定,他决不再干涉,两人方才勉强同意……

看到他此时的悲伤,曹力后悔了,狠不得抽刀自尽,他太了解这个兄弟了,平时坑人不管埋,真临大事时却决不含糊,他会毅然而去,此生都未必再回螭龙军。

“我他妈就是个混蛋,根本就不应该带话,羊群,啥都别管了!随我回鸣涧谷,要死也死在一起!”

李尘枫苦笑,“这事儿回头再说,你去把邱义找来咱们商量下,看怎么办!”

曹力痛快道:“行,我现在就去!”

说罢,拔腿就走,将出林子时,却是一激灵,连忙又跑了回来。

“兄弟,你可别诳俺,你这坑人都成习惯了,我一走,回头就溜了,让俺到哪找去?郑副将还不把我给吃了!”

李尘枫苦笑道:“我坑谁也不会坑你呀,你放心去吧!”

曹力不屑道:“你这话就丧良心了,俺被你坑得还少了?一天不坑俺几回,你能睡得着觉?”

李尘枫无奈道:“那你想咋样?要不我发誓,行了吧?”

曹力一激灵,“羊大爷,你发誓就是坑人的前奏,咱以后别说这话成不?俺听了瘆得慌!”

李尘枫苦笑,“那你说怎么着,听你的!”

曹力嘟囔道:“你发誓就是个屁,俺发誓还有人信,这样……俺曹力在此发誓,如若寻了邱义过来,羊群已经溜走,俺当即拔刀自刎,永世不入轮回!如何?够狠不?”

李尘枫眼圈一红,知道曹力真干得出来,有此兄弟,就是流落他处也值了。

“好,就这么定了,我在这等你,马上滚!”

曹力哈哈大笑,扭头就走,“跟老子玩心眼,你可差太远了!”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中感动,摇了摇头,这往后的行止还真要好好想想了。

他知道曹力是一根筋,说到做到,真就不敢动,拿出一幅地图看了起来,这是他在瑞昌城督捕司搜罗到的,龙蜴国山川地形图,极为详尽细致,想着以后游历时能有用,一直带在身边……

他在地图中寻找着,时不时地摇着头,紧锁双眉,渐渐的沉入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拳脚和怒骂声从沉思中拉回。

“妈的,说好了不能说,你耳朵是用来出气的,他要是不回去,老子活劈了你!”

“俺这不是后悔了吗?想想办法吧!求你了……”

“我有什么办法?那些将军都来了,还不够他坑的呢!你才认识他呀……”

“那……咱们把他捆回去,咱们人可不少!”

“龙蜴军人多不?连毛都摸不着,你当你是仙人啊,想啥呢?”

“你再打俺几下,说不定能想出办法来……大点劲啊!没吃饭咋的……”

李尘枫一听,就知道邱义在揍曹力,就因为曹力把老爹的话传给了自己。

“行了,说都说了,打死他有屁用,是走是回全在我自己,都过来吧!”

书生模样的邱义一脸怒容,曹力鼻青脸肿地走了过来。

邱义见了他,眼眶湿润了,“兄弟,别跟曹力这个混蛋计较,咱们马上回去,回鸣涧谷,天塌下来,大家一起顶着……”

“说起来,你那个老子也不是个东西,哪里有把儿子往外赶的道理?你走了,螭龙军存在还有意思吗?以后大家都伸脖子给人砍就行了,怕敌军剿杀就别从军,在家抱孩子得了!”

曹力连忙帮腔,“对对,还是邱义说得对,从军之时就把脑袋别在裤腰上了,谁怕谁?要走,俺和你一起走!”

邱义火冒三丈,一脚把曹力踹了个跟头,“有这样劝人的吗?你这是火上浇油,傻啊你!”

李尘枫笑了,愁容尽去,“行了,别骂了,咱们商量一下,看下步怎么走法……”

曹力高兴了,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那还用说,直接潜出去,上马狂奔而逃就是!”

邱义有些狐疑,这小子可不是这么好说话,别又挖个坑给自己二人跳?要是跟丢了,自个扒皮都嫌慢!

他拉了拉曹力,使劲递眼色,曹力愣了一下,也明白了,和邱义一人站一边,严阵以待。

李尘枫哭笑不得,“我不跑行了吧?咱们坐下说!”

邱义撇撇嘴,“羊爷,我可有言在先,你要是跑了,我先砍了曹力,自己抹脖子,你信不信?”

李尘枫笑道:“我信!这回真不坑你俩,我想干票大的,把所有隐患都消除了,你们听不听?”

邱义、曹力来精神了,连忙坐下,“对喽,坑别人咱没意见,这才是兄弟!快说,怎么个坑法?”

二人对他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又自豪得不行,在鸣涧谷走路都变成了螃蟹,谁不知道自己是“坑神”的兄弟,肯定是龙蜴军的奸细,就连郑副将都对自己二人尊敬有加……

李尘枫笑道:“咱们这回不叫坑人,只是自救,救咱们,也救鸣涧谷十余万军民,你们回来之前,我想过了,接下来咱们要完成两个计划,来化解螭龙军的危机!”

“这第一件,就是要想办法从鸣涧谷突围,找一个能生存的地方活下去,既不怕龙蜴军进攻,也不怕楚岳国讨伐,还能发展生息的地方!”

曹力道:“咱们鸣涧谷不是挺好吗?地方是小了点,咱们把附近几座山也占了,也就够咱们发展了,开荒种地的,咱们镇威军的好手也是不老少!”

邱义拉了拉曹力,“别打叉,羊群点子多,先让他说,我觉得鸣涧谷附近攻下来,估计也能顶一阵子,郑将军他们也是这个意思,讲讲你的打算!”

“拿下鸣涧谷周边,虽然能顶一阵子,可是地处龙蜴国境内,人家能让你插一把刀在胸口吗?你能开荒种地,还不兴人家祸祸?仗天天的打,还不够消耗的呢……”

“就算吃食不成问题,兵器的消耗也支撑不下去,弓弩要是没了箭矢,和烧火棍有什么区别?环首刀再厉害,砍得多了也要崩出缺口来吧?到时候就只能赤手空拳和人家打了……”

“这还不算人力的死伤,防守的要地,可是要寸土必争,两场大仗下来,人就死得差不多了,被攻陷失地、大军覆灭也只是迟早的事!”

邱义沉吟道:“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只能是见一步走一步了,古今的仗不都是这样打的吗?就咱们那点人和一国对上,也只能是这个下场了,撑得一时是一时呗,还能咋样?”

李尘枫不屑道:“平时你挺聪明的呀,这会儿怎么和曹力一样,笨死得了!”

曹力急道,“不显摆你会死啊?把你不笨的法子拿出来瞧瞧,就知道笑话俺们,痛快点说不行啊?”

李尘枫笑了笑,把地图摊在两人面前,指着其中一个地点。

“这个地方叫锁龙大河谷,在鸣涧谷的东北方向,有两千多里地的距离,是龙蜴国的属地,与楚岳国的苍古郡接壤,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妙了,就好象上天专门留给咱螭龙军的!”

“夺下这里的好处可是大了去了!其一,地形险要,四面环山,各处要道都有天然的屏障阻挡,易守难攻,直可说得上一人当关,万夫莫开,谁要来攻,定让其有来无回!”

“其二,锁龙山脉是虬龙江的发源地,河水湍急,根本不怕两国断流,反而是他们怕咱们截流,你说这哪里还有后顾之忧?”

“其三,锁龙山脉环绕着科拉沁大草原,水草丰沛,极适合养马,邱义夺来的那些神骏战马,都是产自那里,就光养马和牛羊就够养活咱们自己了,战马的来源和训练根本不是个事儿!”

“其四,两国在那里开有互市,客商云集,各类工匠海了去了,只是在开战前才关闭,要是在草原和群山间的缓坡上种植庄稼,可是有几十万亩啊,想想都流口水……”

“其五,更绝的是,锁龙山脉北面的支脉朱颜山,还有着龙蜴国第二大铁矿,你们想想,这可是炼制兵器的材料啊!这不是老天留给咱螭龙军的又能是啥?”

“其六嘛,你们猜不到,以后就明白了,能乐死你们!”

曹邱二人听得是眼睛大亮,兴奋不已,见他又开始买关子,急得直拍大腿。

“羊爷,您老行行好,都说出来吧?我们蠢还不行吗?还是特别蠢的那种,求您了老了!”

正文 第36章 计谋长远

李尘枫大笑道,“咱们都是光棍,那地方又富得流油,两国的姑娘家都喜欢往那嫁……”

“螭龙军有十几万人,要是都娶了媳妇儿,那是什么概念?一家生一窝都显得空荡荡的,那地方能养活两百万人,再招募些人,跟个小国也差不多了!”

曹力乐得哈哈大笑,“你说了半天,就这条让俺乐呵,俺爹娘想抱孙子都急红眼了,弄得老子都不敢回家,这回好了,直接夺了它,咱也弄个兵部大官当当!”

邱义却是脸色大变,冷汗直冒,“兄弟呀,你这是要建国啊!这可是灭九族的重罪,国内的家人可是一点活路都没了!咱就不能干点别的?”

简心远抗命让郑大可率军救援他们这支孤军,本已形同叛逆,再要如此,后果不言自明。

李尘枫却恨恨道:“咱们本来就没活路可走了,现在已然形同叛逆,你还指望楚岳国给咱们平反?知道赫连皓永为什么对我下绝杀令吗?就是因为我诈出了龙蜴国在兵部藏有奸细!”

曹邱两人如遭雷击,登时呆愣下来,邱义结结巴巴道:“羊爷……这可不能开玩笑……我可不经吓呀!”

李尘枫怒道:“你以为我就好受了!知道真相时,我比你更是不堪!”

于是,他将当日与赫连皓永交锋诈出内奸的事和盘托出,听得二人冷汗淋漓如同水洗……

当日李尘枫被赫连皓永堵住劝降,他想到那条命螭龙军下马步站的军令,疑虑顿生,直斥其安排的内奸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谁知赫连皓永却左顾而言他,等于间接隐瞒藏有内奸的真相,旋即赫连皓永惊觉,这才下了绝杀令,幸好李尘枫跳崖逃生。

之前修罗女问起他内奸名单的事,才让他见识了赫连皓永的用心,不过是掩饰自己被诈出事实的羞怒罢了,又哪里有什么名单!

邱义浑身颤栗,满面萧瑟,呢喃道:“真的就只有叛国一条路可走吗?我不甘哪!”

李尘枫语气缓了下来,“我没说要叛国,建立个小国也只是让楚岳国以为如此罢了,目的是增加咱们的筹码,让国内不敢向螭龙军的家人动手,甚至要妥善安置以拢络人心!”

邱义又是一震,仿佛看到黎明前的曙光,“这又是怎么个说法?说给你可怜的曹力兄弟听听……”

曹力撇撇嘴,“你才可怜呢,老子爹娘在乡下,离边境又不远,接过去还不跟玩似的,你那一大家子在大城里,只能闷里头了!”

李尘枫冷笑道:“咱们夺下锁龙河谷,大肆招兵买马,网罗人才,摆出要自成一国的架式,此事一出必将震动楚岳国朝野,让国内心生恐惧的大事,国君焉能不知?奸细也无法欺瞒圣听!”

“这时螭龙军的家人就成了唯一能阻止咱们建国的筹码,保护唯恐不及,又怎敢痛下杀手,当然,受点委屈也再所难免!”

“到时咱们却对外宣扬,螭龙军是受楚岳国之命夺取的河谷,这样就会发生微妙的变化……”

“国君不会抵挡得住占有锁龙河谷的诱惑,就会派使者前来招安,封官晋爵,保全家人的事也就是顺手为之而已,反倒成了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到时咱们再将奸细之事和盘托出,提出诛杀奸细的条件,国君自然会给咱们一个交待,区区一个奸细换来富庶的锁龙河谷,傻子都知道赚大发了,更何况是国君!螭龙军重见天日,平反眧雪也就正是其时!”

曹力、邱义恍然大悟,欣喜若狂,“干了,干了,这买卖太他妈值了,咱们这就回去搬家,以后可有好日子过喽!哈哈……”

李尘枫笑道:“你们可以啊,真比那些足不出户的大小姐还纯情,那地方是人都拿得下来吗?笨死你们得了!”

曹力满不在乎,“不是有你吗?你可是一人打一国,咱犯得着担心吗?你才笨呢!”

李尘枫哭笑不得,“你当我是神仙呀,我有那本事还用得着到处逃?直接把龙蜴国君绑了,不更痛快?”

邱义知道他能看上锁龙河谷,必是已有定计,所以也不担心。

“羊爷,直说吧!这仗怎么打?”

李尘枫收住笑,“锁龙河谷硬攻肯定不行,我在龙蜴国游历时去过那里,足有十万龙蜴大军镇守,从两国进攻的路线都是崇山峻岭,想都别想!”

“只能内外夹击,从里往外打,权将军带出的两万人太重要了,让他们分批先行混入河谷,探明河谷的底细,待大军到了,来个里应外合或许能够成事!”

邱义疑惑道:“对方可是有十万大军啊!两万人还是太少了!”

李尘枫笑了笑,”知道你会这么问,所以这次两国大战帮了咱们大忙,龙蜴国到处抽调兵马,守军也逃脱不掉被征调的命运,按往常的做法,应有半数人被调开,就是这样仍是固若金汤……”

“权将军的两万人用不着到处开花,只攻其一点,大军进去了就成咱们的天下,那帮守军承平日久,别看威风八面的,也就是个绣花枕头,比打轻甲军可是容易得太多了!”

邱义乐了,“谁要是被你惦记上了,都倒八辈子霉了!”

随后又想起道:“鸣涧谷方向又如何突围?可是有两千里地呢,围追堵截的,伤亡可小不了……”

李尘枫眼睛一瞪,“啥都我想,你们都干什么吃的?龙蜴军现在就是个鸡蛋,外面是硬壳,里面绵软,要不然早把鸣涧谷抹平了,这又那么些人来抓我,哪还有兵可用?再过几天可就难说了……”

“螭龙军就不能佯装往别处攻,再来个突然转向,由小股军队将敌引开,大部直插锁龙河谷?郑大可要没这本事,就把位置给我,多大点事儿似的!”

曹力大嘴一咧,“邱义,你这不是骂羊爷吗!咱羊兄弟可是做大事的人,这等小事儿也好意思麻烦他,回头我就办了,你也不臊得慌!”

李尘枫大笑,“还是曹力会说话,回头让郑叔给你封个尚书啥的,给我打个下手……”

邱义不屑道:“大字都不识几个,还尚书呢?上窜下跳还差不多!”

随后又问道:“瞧你这意思,估计又是让我煽动权将军去吧?”

邱义自上回阻止大军进谷后,对说服上司算是坐下病了,想起来就哆嗦。

李尘枫伸出大拇指,“要不说你比曹力聪明呢!你不去谁去?此事只能你和权叔两人知道,想来回去向郑叔禀报你也逃不掉,你节哀顺变吧!”

邱义一脸哭相,“你就不能让曹力去,光紧着我一个人坑!”

李尘枫笑道:“行,你要是放心他去,我没意见!”

曹力嘚瑟上了,“俺去可能全军都知道了,龙蜴军就等在河谷了,吓不死你!”

李尘枫肃然下来,“你心细,这事儿非你莫属,那个奸细肯定在螭龙军安有内应,说不定还不少,这是事关生死的大事,要是被俘立时自尽,绝不能心存侥幸!”

邱义决然道:“我接了,要是来不及自尽,你就一箭射死我!”

李尘枫揺头打趣道:“你爱死不死,我和曹力忙活发财呢,没功夫杀你!”

曹力一听,满心欢喜,“这才是兄弟啊,有啥好事都想着俺,俺也应下了,哈哈……”

邱义一脸苦笑,“这就是你说的第二件大事?有点过了吧?我唯恐死得慢了,他却跟着你数钱,这也太欺负人了……”

李尘枫笑道:“这第二件大事同等重要,也是为锁龙河谷的发展准备的,咱可是大公无私啊,赚点钱还得贴补这帮叫花子兵,我容易吗?”

邱义不屑道:“说得好听,那地方富得流油,还用得着你来贴补,就不能找点其它借口?”

李尘枫眼睛一瞪,“笨死得了,咱们占了那个地方,初始时,各地往来的商人谁敢和咱们做买卖?马牛羊、铁矿石只能砸在手里,要招兵不?要匠人不?哪样不要钱?”

“等咱们把摊子都铺开了,信誉建立起来了,才能恢复到以往的水平,这都要时间消化,你懂吗?咱们这些叫花子除了吃,啥都得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曹邱二人瞪大了眼睛,这也太妖孽了,居然心细到这种程度,人心都算到了极至,别人看到锁龙河谷已是千难万难,可他却连其今后十数年的发展都想好了……

兵马未动,已然进退行止皆在心中,岂有不胜之理?若给他几年的时间,真能将那里治理成国家!

这个兄弟简直是经天纬地的大才,封王拜相都是往小里说了,真能成为开国之君!

曹邱二人呆呆地看着他,如见神明,眼中的狂热炽烈着……

李尘枫不乐意了,“你们崇拜我,还可以接受,可也别拿看自个媳妇儿似的眼光看我,把口水给老子呑回去!”

邱义回过神来,仰天长叹,“镇威军得此一人,何止是不灭,根本就是得了天下,国君的龙椅就在屁股上贴着呢!”

正文 第37章 给你弄点修炼的资源

李尘枫大笑,“得了吧,我可没那么大野心,到处晃悠多痛快,操那心干嘛,也不嫌累?人死了还不是一抔黄土,跟百姓也没啥区别!”

邱义想了想,“那……简大将军那里就不救了?这可又要耽误好些天!”

曹力眼睛一瞪,“让他等会儿!咱们不是干大事嘛!哪顾得过来,再说了,羊群刚才不是说了,架式一摆出来,国内还不得好吃好喝供着,说不定招安就把他派来了,瞎操心!”

李尘枫一愣,这一点连自己都没想到,还想着发完财就去救人呢,曹力却信口道来,这小子是人粗心细,也不是省油的灯。

曹力又推了邱义一把,“别在这吐酸水了,还不攻锁龙谷去?发财又不关你事儿!”

邱义大怒,“滚一边去,老子发不了财,还不能听听啦?羊群,说来听下,让我过下干瘾!”

李尘枫从储物袋中取出几大摞银票,递给了邱义。

“这是我这两天赚的银子,有个十来万两,你先拿给镇威军应应急,随后赚了的,再送过去!”

曹邱二人惊呆了,“你打劫票号了?做啥买卖也赚不了这么多啊!”

李尘枫笑道:“文氏蛇片粥听说过吗?卖粥赚的!”

于是,他将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两人兴奋得直哆嗦,“这可是一本万利啊,咱们再卖些天,就够锁龙谷的花销了!”

李尘枫不屑道:“瞧你们那点出息,我还嫌少了呢!我这些天就琢磨着干票大的,这回有了人手,总算能开干了!”

曹力兴奋道:“快说说怎么干?我把人都招过来,给你抬大锅去!”

邱义嫌曹力打叉,踹了他一脚,“还卖粥?你这不是骂羊群吗?那还算大的吗?再打叉,老子拍死你!”

李尘枫一脸得意,“离此地一百来里,有座蜴神山,传说是远古时龙蜴国的图腾蜥蜴神出世之地,以前还建有庙宇,香火鼎盛,后来神迹不再,逐渐破败……”

“近数百年来,人迹罕至,被一伙劫匪占据,龙蜴军数次攻打,都因地势太过险要而无功而返,我查探过,唯一进山谷的那条路,就象被神仙的巨斧劈出,整块巨石只能余一人通过……”

“这就是咱们发财的机会,龙蜴国不是要抓我吗,咱就放出风声,说国贼在那里出现过,引那些想发财的过去……”

“把路一封,只准百姓进入,而且要先交三十两银票,方能放行,想想能收多少银子?想不发都难!”

曹力咋舌道:“这钱可是没边了,要算上往这赶来的,总能有百万人之众,乖乖,楚岳国的国库都没咱多!”

邱义也是哆嗦了半天,“羊爷,话虽不错,可还有不少仙人呢,到时候找不到你,还不把咱们的人都轰成碴了!”

李尘枫大气道:“他们有仙人,我就没有了?修罗女,你们听说过吧,现在认我做哥了,派她干点事还不跟玩似的,弄几个陷井让仙人往里跳多乐呵!”

二人一听,傻眼了,修罗女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了,说书的可是极力渲染,那就是地狱里出来的恶鬼,丑陋到极至,还跟着三头恶鬼骷髅……

就连龙蜴军都被吓得死的死、疯的疯,怎么就成羊群的妹了?这小子的胆子是用啥做的?

李尘枫知道他们二人不信,就将自己与修罗女的大战过程讲了出来。

他没说为修罗女回复容貌,反而极尽渲染她的丑陋和恐怖,吹嘘自己的慷慨正义战胜了邪恶,却又令她觊觎起自己的美貌……

为了点化于她,舍身伺虎,将修罗女带在了身边,帮她回归正道,有朝一日重回地狱云云……

曹力、邱义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小子创造的奇迹实在太多了,还不能不信,纳头便拜的感觉一直就没停过!

曹力吓得直哆嗦,“邱义,咱俩换下成不?俺去攻打锁龙谷,你和羊爷回粥摊,不能总让你吃亏不是?”

邱义也是心有余悸,“你放心去吧!回头我多给你烧点纸钱,来世……咱还是兄弟……”

李尘枫眼睛一瞪,继续吓道:“说什么呢?我妹子有那么可怕吗?就是丑了点,下手狠点,吃人不吐骨头罢了,让你们这一说,我还不用活了,真是的!”

曹力哭丧着脸,“兄弟啊,你的心咋这么大呢?你力哥可是心小,不经折腾,你放过俺吧,回头我给你烧纸……不,给你养老送终得了吧?”

李尘枫一脚踹了过去,“你他妈就不能盼我点好,修罗女就算把我给那啥了,不也是你弟妹吗?还能把你怎么样?就这么定了,再说不去,信不信我让骨魔带你到地狱逛一圈去!”

曹力吓了一跳,“别别,俺跟你去,说好了,她吓唬我,你可不能不管,要不然俺死给你看!”

邱义心里的委屈消失不见,哈哈大笑,“委屈得象个小媳妇儿……谁稀罕你似的,也就骨魔能有点兴趣……”

曹力又是一哆嗦,“兄弟,别说了,俺这双腿直打颤,现在就想抹脖子……”

李尘枫站起身来,“邱义,你现在就去禀报,权叔同不同意我不管,这买卖我是干定了,他要是不同意,回来帮我数钱就是,咱们三个闯荡江湖去,多大点事?”

邱义也是豪气干云,“好,就这么定了,咱兄弟三人何处不能去?”

曹力如丧考妣,“说得轻巧,粥摊你敢去不?”

邱义大笑,扬长而去,“我不敢,记得给弟妹带个好……哈哈……”

李尘枫把曹力拖出树林,又将他的假须撕掉。

“弄得好象比我还出名似的,抓你还不如老子一碗粥值钱,谁稀罕?待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弟妹,瞧好吧!”

曹力躲在他的身后,往前挪着步,气得他一路走一路踹,这才离得粥摊近了……

粥摊的生意极好,一大早李尘枫就不知跑到哪去了,修罗女忙个不停,早把悟道的事给忘了,这时有些来气了,一会儿回来,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李尘枫拿树枝刚想抽她两下显显威风,却见她面色不善,很自然地往自己身上抽了几下,掸去了灰尘。

“妹子,看你忙得怪累的,为兄捡了个劳力回来,能给你分担一下,曹二,过来见过我妹子!”

曹力哆哆嗦嗦地蹭了过来,“……弟……妹……好……”

修罗女眼睛眯了一下,冷笑道:“你叫我什么?”

曹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修罗女望向李尘枫,阴森道:“你活不耐烦了,找人来戏弄我?”

李尘枫面不改色,悠闲道:“这个曹二有点二,总觉得我是他弟,弟弟的妹妹,自然就叫弟妹了,要不然也不会不要工钱,给碗粥就成!”

修罗女有些狐疑,“你比猴都精,怎么会找个傻子,想干什么?”

李尘枫一脸神秘,低声道:“给你弄点修炼的资源,这人是个关键人物,对人好点,有用!”

修罗女不信地看着他,“你当自己是谁?要是这么好弄,还能被我揍?”

李尘枫微笑点头,“到帐中一叙如何?”

修罗女冷笑一声,“也罢,看你有什么妙计?”向帐篷走去。

刚走两步,不放心粥摊,“曹二,还不干活去!以后叫我修姐,再敢胡说,我撕了你的嘴!”

修罗女的话,如同在曹力的心底深处发出,这种看不见的威压,让他惊恐到极至,这绝对是如假包换的恶鬼!

曹力不敢抬头,磕头连连,“是……是……修姐……姐”

曹力爬起来,心里把李尘枫骂到十九代之前,老子大小也是个偏将,吓人就不能悠着点?真吓出毛病来,你陪得起吗?

“曹二,快过来帮忙!”

曹力吓得扑通一声,又跪在地上,这还没完了,一块儿说完不行吗……

想想不对劲儿,目光向旁边斜过去,却见伙计在向他招手,立时火往上冒,爬起身跑了过去,起劲地卖起粥来,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帐篷中,修罗女阴冷地望着李尘枫,一言不发,恐怖的威压将帐篷整个笼罩起来,气氛压抑……

李尘枫打趣道:“你觉得吓唬我管用的话,尽管再久点,反正我又没有灵力,累不着……”

修罗女气道:“你干什么去了?粥摊就剩下我和伙计两人,回来又拿鬼话骗我,是不是皮子紧了?欠揍!”

修罗女觉得自己有了些变化,这让自己有些心悸,不知从何时起?只要见不到这个混蛋,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包括山洞中他破壁而去的那刻……

此时,自己的感悟早就停了,只是觉着委屈,却不知从何而来,心中反复念着,真把我当你妹妹了,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李尘枫乐了,“就这小事也值得生气,是我悟道还是你悟道?你不被琐事缠身能悟出什么来?你反倒得了便宜卖乖,我出去是想法子给你收罗些修炼的资源,该谢我才对!”

正文 第38章 由假到真却被真伤

修罗女明眸一滞,这才想起此事,疑惑道:“你真能弄到资源,这怎么可能?”

李尘枫一脸得意,“你先说上次救我命的是什么丹药?再告诉你!”

修罗女揶揄道:“你倒是挺感兴趣,那个叫碧玉丹,是血云宗独门丹药,有钱都买不到,怎么,你能弄到?”

李尘枫满脸的不屑,“就按这个标准,给你来一麻袋如何?”

修罗女一惊,凝重地看着他,要是别人说出如此狂言,她能直接一掌将其毙了……

可现在却是出于这个混蛋之口,直觉告诉她,这一狂言可能是真的,这家伙可是专为创造奇迹而生……

须知,碧玉丹是血云宗修士固本培元、增加修为的秘药,内门弟子每半年才能领到一枚,外门弟子则根本没有,除非立下大功,能奖励一枚外,平时连想都不用想,可见此丹的珍贵……

一名凡人能坑一枚回来,自己相信,可这论麻袋算法的,少说就有千枚!他真能逆天到这种程度吗?

李尘枫见修罗女凝重的表情,知道她半信半疑。

“我坑人的本事你见过,但绝不会坑自己,要是达不到这个数,任凭你处置,怎么样?相信我一次,咱们合作一回?”

修罗女目光渐至冰寒,冷笑道:“让我对付血云宗的修士,你好从中获利,那又于我自取何异?又何谈合作?”

李尘枫暗下点头,修罗女确实聪慧过人,先把口子堵死,再谈合作,让对方抬高价码,再行杀价,平时还真看不出来!

他略微思索,“之所以说是合作,就是用一下你的名头而已,不用你直接面对修士,出面的都是我,我赚银子,你赚资源,如何?”

修罗女轻笑,“那你不是很亏,图得是什么?为了点银子,把命都搭上了,值得吗?”

她对李尘枫玩命赚钱的做法有些不解,他的“大爷”可是到处都是,随时能“借”到钱,何时这么迫不及待了?怕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李尘枫知道修罗女怀疑自己收刮钱财的目的,可是,为镇威军筹钱的事绝不能说,两人毕竟还是敌对身份。

他心中蓦然一动,计上心头。

忸怩说道:“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气,还得发誓不打我,要不然我就烂到肚子里……”

修罗女更好奇了,秋水般的美眸眨了一下,“你的企图,跟我揍不揍你有关系吗?”

李尘枫坚决道:“有,太有关系了!”

修罗女疑惑了,“那你说来听听?”

李尘枫眼睛一瞪,“你先发誓!”

修罗女无奈道:“好吧,我修罗女在此发誓,无论你说出什么企图,我绝不骂你,也不打你,行了吧?快说!”

李尘枫又忸怩了好一会儿,看得修罗女直皱眉,“快说呀,跟个姑娘似的!”

李尘枫象是下了很大决心,“上次……我给你恢复容颜后,不知为什么?闲暇时,眼前总是浮现你的倩影……梦中也是如此……闹得我茶不思饭不想的,这回要是资源满意的话……能不能让我……亲一下……”

“什嘛?”修罗女惊呼一声,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她就心知不妙,心如鹿撞,娇躯轻轻的颤抖……

想要阻止,却心悸地地想听下去,那是一种既慌且甜的心绪,如一股暖流触到心底的那层柔软。

泪水似乎要从那里流出,无关哀伤,却透着渐浓的温馨和欣喜,让自己有些迷恋那种感觉、那种心绪……

想要醉入其中,就象自己曾无数次闻着谷中那些渐已枯黄的小花时,既迷醉又怕失去的心境……

当李尘枫最后三个字流入她的心田时,芳心曾有一瞬停止了跳动,紧接着又狂跳不止,感到了心慌和无助……

那种感觉就象沉入水中,想要挣脱,却又想随波逐流而去,享受流水给自己带来的那股亲切。

她迷茫中想起了,这个少年给自己捶腿时的情景,也是这般让自己醉中带着迷茫,就象是“走火入魔”般无法自拔。

她终于知道这和修炼无关,全是这个少年带给自己的迷恋,还有那曾有些想轻薄自己的双手。

她心悸地以手抚胸,望着那张清秀的脸,这让自己如何回应?点头?那我会成他什么人呢?不允?自己心中却是不忍,甚至有些不舍和期待。

修罗女陷入纷乱的情绪,美眸中的那弘秋水泛起波澜,头脑昏沉,几欲晕倒,抬起纤手想要抓住水底的那根水草,让自己不至于向下沉去……

李尘枫早有准备,见状连忙蹲下,双手抱头。

“夜叉姐,说过了不打的,你耍赖!我收回还不行吗?”

他的话象盆冷水,浇在了修罗女的心间,让她心中一颤,回复了清明,从迷茫中醒来,静静地望着这个混蛋,蓦然间,她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心里有了些难过。

清冷道:“你……那么怕我打你吗?”

李尘枫仍然抱着头,“怕,可是说都说了,怕也没用,你不守承诺在先,打轻点成不?”

修罗女看到他的可怜相,没来由的心中一痛。

柔声道:“我以后都不打你,好吗?”

李尘枫立时站起身来,一脸得意,“好!这可是你说的,刚才算我没说,咱们换个条件!”

修罗女一怔,落寞感又起,却不知如何回应,自己没有应允,可也没有拒绝,扶向他的手终至一切不再……

修罗女美眸中泛着失落,“换……什么……”

李尘枫装得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你不会同意,可总这样下去,我还活不活了?给你收集到修炼资源后,烦你放我走,让一切回到我们未相识之前吧!”

修罗女娇躯一颤,心中有些凄凉,还能回去吗?他或许能,可以继续去坑人,自己能做到吗?

修罗女颤声问:“……因为……刚才……我不同意吗?”

李尘枫落寞地点头,“是,其实,我也知道不可能,我只是个凡人,你却是仙子,我只有百年可活,你却可活千年,又如何长相厮守?”

“是我太痴迷了,你不同意时,我反而轻松了许多,这样其实也挺好的,从此抽身而出再无牵挂,办完这件事后就各走各路,好吗?”

修罗女眼中湿润,默默地凝视着他,想要说出自己并不在乎能有多久……

可是却无法出口,那个人势力之大,她怕又象自己失去容颜那般,将这份情谊亲手毁去,自己无力去守护啊!

修罗女蓦然惊醒,狠心道:“好,办成后,从此形同陌路,你我再不相欠!”

李尘枫猛然抬头,心中却真的一片哀鸿,他之前说的话都是为了堵住修罗女的嘴,让她不再追问赚钱的目的。

谁知,自己竟渐渐的,也坠入到分手的哀伤之中,这是怎么了?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痛惜她自毁容颜的那一刻吗?

他清晰地感觉到修罗女的犹豫,欲允还拒,自己惊喜中透着期待,没想到两人的心思,在自己的欺骗中碰撞到一起……

当修罗女惊醒,决然斩断这份情谊时,真切感到了自己的那份心伤,由假到真,却被真伤,让人情何以堪。

李尘枫木然地望向她,“是因为那个人吗?”

修罗女惨然一笑,又是揺头,泪水顺着脸颊而下……

李尘枫心痛地伸出手,想将她的泪水拭去,只有自己知道她的凄苦和悲凉,也为自己刚才的欺骗而感到羞愧,幸亏她并不知道,自己还有机会去改……

当他的手将将抚到修罗女脸颊时,被一层无形的罡气阻止了。

修罗女的俏脸又变得清冷而无情,她又向后退了一步。

淡淡道:“说说让我做什么?”

李尘枫尴尬地将悬在空中的手放下,叹了口气,人终究是要面对现实,敌对依然……

他将和曹邱二人商议的内容,删去螭龙军的部分说了出来。

修罗女静静的听着,从纷乱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又被此人的大胆和天马行空的想象震惊了……

如果实现的话,这个混蛋真能富可敌国,而自己又能得到大量的修炼资源,看来一麻袋的碧玉丹,已经是他谦虚之言了。

修罗女清冷道:“这事我应了,设迷阵的事交给我,但要完美还要看过地形再说!”

李尘枫点点头,“今晚我拿下蜥神谷,明日你就去设阵,越快越好!”

说罢,李尘枫落寞地转身向帐外走去……

修罗女有些心痛,“那里的劫匪有上千人,你一人能行吗?用不用我出手?”

李尘枫没有回头,“区区劫匪,我还看不在眼里,明日你将摊子交给伙计,就直接过去吧!”

他掀起帐帘又顿了顿,“我叫羊群,牛羊的羊,我爹希望家里牛羊成群,可是到现在也只我一人……”

修罗女望着羊群离去,娇躯一颤,他将名字告诉自己,表示再不相欠吗?

自己的隔绝已将两人从此分离,数日后,形同陌路,或许又再刀剑相向……

正文 第39章 蜥神谷夜袭

李尘枫听到身后的轻叹,再未回头,又如往日般卖起粥来。

没多久,喝粥的人又多了一个,孔武有力的男子递过来的幽怨眼神,让李尘枫浑身不自在……

他骂道:“给老子滚过来,在那装得跟怨妇似的,老子欠你银子啦?”

那人一屁股坐在他的面前,“羊爷,你当英雄我就该是狗熊?都骂我贪生怕死,害得我几次抹脖子都没成事儿!”

来人正是陈忠之,也是螭龙军的偏将,李尘枫潜入龙蜴中路大军将他救出,由他护送重伤的战俘逃回鸣涧谷,结果被全军上下骂得狗血淋头,多日来在埋怨和自责中艰难度日。

李尘枫骂道:“那你是怕痛!专在人多的地方自尽,谁好意思不拦着,真有那决心,现在抹脖子,老子绝不拦着!”

陈忠之叹道:“算了,跟你置气就是找抽,说好了,以后我就跟着你了,不要都不行!”

李尘枫斜了他一眼,“那事儿定了?换你来了!”

陈忠之点点头,低声道:“权将军乐疯了,已按计施行,让我又带五百人在蜥神谷外埋伏,这才过来见你。”

李尘枫斜了一眼卖粥上瘾的曹力,“曹二过来,给老子进点货去!”

曹力把粥给客人端上,收了银子,这才不情愿地过来。

“有事儿让这个抹脖子上瘾的去干,没见俺忙着吗!”

李尘枫眼一瞪,“这点银子还算钱,把你的人都带去蜥神谷,今晚子时攻山!”

曹力知道事关重大,点头应命而去……

李尘枫又望向陈忠之,“在山脚给我备两匹快马,天一黑就上路!”

陈忠之点头道:“都准备好了,是缴获的宝马,权将军亲自给你挑的……”

李尘枫骂道:“给老子卖粥去,没钱还他妈想吃白食,快滚!”

陈忠之点头哈腰,连忙跑去端粥。

李尘枫这些会儿,脾气就没好过,逮谁骂谁,现在觉得修罗女也该骂,想了想,还是算了,等能打得过她再说吧!

天色渐暗,已恢复了常态的他,掀帘进入帐中,被眼前的情景惊诧到了。

“哟,谁要是能见到夜叉学女红,真是祖宗有德啊!让我瞧瞧!”

修罗女美眸无波,大方地将手上绸布递给了他。

李尘枫接过一看,针脚倒是细致,显然不是头回缝制。

修罗女揶揄道:“比你的柳媚儿怎么样?”

李尘枫笑了笑,“比她刚学时要好,和现在的她比起来天地之别!”

修罗女心中泛起涟漪,终究是不如她,或许柳媚儿才是他的归处。

“柳媚儿那里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吗?”

李尘枫稍一沉吟,“应该没有了,以后你见到她有什么难处,顺手就办了,我是去不了了,到此为止了!”

修罗女凝视着他,“我还真想见见她现在是什么水平,说不定能教我一二!”

“那你不成我徒孙了!可惜时日不多,要不然我教你和她比比了!”

修罗女心中一痛,“你要走了吗?你的人能行吗?”

李尘枫知道和曹力、陈忠之的对话,逃不过她的神识,根本就没打算瞒她。

“其实,有个两三百人就够了,跟玩似的,明日你过来就知道了!”

修罗女轻点螓首:“那你……小心了……”

“我来就是和你说一声,这就走!”说罢扭头而去,留下一句话又让修罗女来气。

“你去见柳媚儿,记得别戴面具,可别吓着人家,比比长相会更有意思!”

修罗女觉得根本不能给他好脸,越给越气,我还能怕了她?见柳媚儿该穿件什么衣衫呢?

李尘枫走下山脚和陈忠之一人双马,向蜥神谷策马狂奔……

没多久,两人就于蜥神谷口的密林内,见到了那一千名螭龙军。

他尚未站定,千名螭龙军便抱拳单膝跪地,低声吼道:“属下见过羊副将!”

李尘枫吓了一跳,连忙回礼,请军士们站起。

“这是闹得哪出?这副将是随便叫的吗?”

领头的四品武将徐鹤抱拳道:“郑大可将军已在军中宣布,您从此为螭龙军副将,所有人等,包括他自己都须听从羊将军调遣,违抗军令者斩!”

李尘枫乐了,“郑叔自己是副将,还能把我也封成副将,他当自己是谁?还反了他了,也不怕简叔回来揍他?”

徐鹤笑道:“郑将军说了,他不封,你也是副将,简将军回来,兴许就成主将了!”

李尘枫来气了,“这就是挖坑给我跳,让我替螭龙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徐鹤肃然道:“将军言重了,这也是全军的意愿,郑将军也是顺手而为,并无他意!”

陈忠之点头道:“徐鹤统领说得不错,他们也是在大军中筛选出的高手,共三千人,都是你的亲卫!对上国君的亲军,他们能以一当百!”

李尘枫一哆嗦,此人竟然是徐鹤,他在螭龙军可是大名鼎鼎,居然给自己当亲卫统领,他可是名副其实的四品武将啊。

“你们疯了?简将军才五百亲卫,给我来三千,想造反啊?”

曹力答腔道:“原来倒是按五百选的,可谁也不愿退出,还有三位四品的要当亲卫统领呢,找谁说理去?你就偷着乐吧!”

李尘枫哭笑不得,“都当我是泥捏的了,这么些人都够打场大仗了!”

陈忠之气道:“我要不是拿抹脖子威胁,也进不来,我可是偏将,副统领想都别想,才当个小队长,就这还嫌我武艺太次,更没处说理了!”

众人哄笑,陈忠之却是一脸得意,显然能当个小队长已是满足的不行。

李尘枫笑着拍了拍曹力,“你小子混进来又几个意思?”

曹力傲得不行,一拍胸膛,“俺倒是想比试一下,你问他们谁敢上?俺和邱义是你兄弟,直接就是你的参将,权将军见了俺俩都客客气气的,你不在的时候,你的荣耀都替你扛着呢,那叫个威风!”

李尘枫苦笑,“你俩是套我身上的锁链,怕我发疯没人劝,又不好意思下狠手,你还乐上了!”

曹力点头道,“是这个意思,所以我比你还大!”

众人又是哄笑,气氛热烈起来……

徐鹤笑道:“将军准备如何打上山,几个毛贼还是不难对付的!另外两千弟兄在回去的沿途接应!”

李尘枫摇了揺头,“也不能小瞧了他们,平时自不再话下,可是他们据险而守,也要花些功夫的……”

“谷口不用想了,根本攻不进,在其侧方有块不大的平地,每到子时,就会从山上垂下绳索吊给养上去,这也是为什么山里只能容纳千人劫匪的原因,多了就养活不了了……”

“咱们先将给养劫下,人躲在给养里,让他们往上吊,一旦上山,就控制住绳索,把人都接上去,全歼劫匪!”

众将点头,这个办法看似简单,却也是风险极大,山高千仞,数人向上的途中不能发出任何声响,一击就要将劫匪全部斩杀……

又要将人全部接上去,这可不是一般的难,也就羊群这种坑神级别的人物敢想!

徐鹤想了想,“我挑十人先行,成事后再接将军上山!”

李尘枫揺头道:“我必须先去,每次只有五条绳索垂下,其他的人你定!”

徐鹤还想说话,曹力拍了拍他,“你头次跟羊爷行动不知道,他说啥是啥,没得争辩,照做就是!”

徐鹤犹豫点头,“是,末将遵命!”

李尘枫又道:“山上用不着马,你命人将马都藏到别处,越远越好,过些天才会用到,记住,马再好也是用来骑的,人命是第一位,跟着我要学会变通!”

徐鹤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应命而去,能跟着时刻将属下的命放在首位的将军,真是死都心甘情愿!

曹力推了李尘枫一下,“兄弟行啊,随手就收服个死心踏地的手下!”

李尘枫眼睛一瞪,“要象你那样爱马不要命,不定死多少人呢,走,咱们到谷侧等着去。”

子时,月色朦胧间,十余辆大车驶了过来,二三十人将车卸下,赶车的立时将车驶走,绝不停留,显然警惕性极高。

一个领头的点起三堆篝火,就站在那里等待,不一会儿,五个吊斗,从云雾中坠下,落在了地面。

劫匪将给养装满吊斗,拉了三下绳索,吊斗向山上缓缓上升。

李尘枫手一挥,“嗡”的一声,数十支羽箭射出,尽数透面门而出,劫匪未发一声便倒地身亡,数十名身穿黑衣的螭龙军,闪电般冲出,将劫匪扔到了一边,检查着地上的给养……

李尘枫来到近前,徐鹤恨恨道:“将军,里面居然还有几个姑娘,显然是供首领淫侮的!”

“嗬,这些王八蛋倒是啥都不耽误!”李尘枫来气了,走上前察看。

只见十余名女子泪眼婆娑地缩在一角,俏脸都写满了惊惧……

他柔声道:“各位姑娘别怕,上面的劫匪也绑了俺兄弟的媳妇儿,俺这就上山报仇,杀尽这帮畜牲!俺先给你们松绑,等我们都上去了就放你们走!”

他手一挥,军士上来将绳索割断,把堵嘴的布条拿出。

没多久,上面的吊斗又垂了下来,他站了进去,徐鹤和三名军士也各自进入,拉了三下绳索,吊斗往上升去……

正文 第40章 羊局刀阵

劫匪这次本就是送姑娘,李尘枫也用不着装成死物了,时不时的还晃几下吊斗,悠然自得……

徐鹤几人也放下心来,跟着羊将军打仗就是舒坦,玩着就把事儿办了,心中欣喜不已,头功就这样到手了。

吊斗穿过了云雾,月亮都显得大了很多,李尘枫将麻包罩在头上,坐了下来,徐鹤几人也照法施为……

不久听到了人声,吊斗被拉到了地面停下,几名劫匪迫不及待地打开麻包,却是寒光乍现,快如闪电,数十名劫匪无声倒地。

李尘枫点了点头,徐鹤几人确实身手不凡,每人割喉六人,与自己的十一人也差不了太多……

徐鹤几人却是惊见天人,怪不得是“羊局刀阵”的祖宗,出手如闪电,剑剑封喉,要不是几人都有失误,李尘枫补刀神速,就会被劫匪发出声来。

如此算来,他应能一人击杀全部三十五人!这可真是人间武力的颠峰!

李尘枫见徐鹤几人一脸的崇拜,轻笑道:“我一人惯了,手不快就是一死,你们时间久了也一样,拉人上来吧!”

几人连忙应是,又将吊斗放下,这一次就拉上来十人,个个黑衣劲装。

这回李尘枫闲下来了,瘫在大石上,翘起二郎腿,赏起月来……

不久一百名亲卫,整装待命立于身前。

李尘枫把玩着手中的飞寒剑,头也不抬。

“徐鹤,下面的不用我说了吧,你看着办!”

徐鹤知道他在考较自己,抱拳道:“先夺谷口,引大军进入,然后关门打狗,全歼劫匪!”

李尘枫并未说话,徐鹤知道得到认可,又一抱拳,率百名军士隐去……

许久,李尘枫叹气道:“美人如玉剑如虹,剑在,美人却冷如寒霜拒人于千里,可叹啊!”

崖顶寒风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朦胧的月光映照着揺曳的枝叶,影影绰绰……

他再是一叹,“可叹啊!这回连话都懒得说了……”

树影中一个倩影缓缓走来,坐在了他的身旁,抬眼望着月亮,欣赏着山顶的美色……

李尘枫又是一叹,“你对我这么没信心?”

修罗女美眸惊鸿一瞥,“现在有了!”

李尘枫苦笑道:“就不能多看我一眼,月亮再美,也没有你不戴面具的时候惊艳!”

修罗女笑了笑,让他好一阵的恍惚。

“夜叉姐,你是不是从月亮上下来的,说要把我拍月亮上去,就是想着咱们能长相厮守吗?”

修罗女娇叱道:“你这油腔滑调的,是不是想挨揍?”

李尘枫眼中炽热,“现在希望你拍我上去,你也回去吗?”

修罗女幽幽道:“你……因为……我的相貌吗?”

李尘枫想了想,“大部分是,你觉得因为你的美貌就是目的不纯吗?”

修罗女秋水泛波,“小部分……是因为可怜吗?”

李尘枫坐起身,凝望着她,“是怜惜不是可怜,刚开始是,后来不是,为你的刚烈,为你的决绝!”

修罗女美眸起雾,“羊群,我在见到你之前,从未流过泪,你信吗?”

李尘枫点头,“我信,你这不是才等到我吗?所以流得多些,谁让我惊才绝艳呢?你又带着骨魔拼命追来,我也只有从了……”

修罗女“扑哧”一笑,玉手轻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你个小破孩,就不知学点好!”

李尘枫捂住胸口应声倒地,“你这手指比在山洞打我那几掌还厉害,心和骨头都酥了!”

修罗女芳心也是直跳,不敢再待在他的身边,这会让自己不可自拔,慌乱地站起身来。

“走吧,看看谷中的地形,哪里适合布迷阵!”说罢急着向山下走去。

“你也就大我几岁,我怎么就成小破孩啦?”

李尘枫收住了笑容,叹了口气,随她沿山而下……

走到半山,就见螭龙军已鱼贯而入,先行的把各处岗哨击杀,将劫匪的房舍团团包围。

几个黑影向他奔来,李尘枫知道是曹力等人,心里有些不爽,就不能晚一点过来?修罗女又隐了去,刚有点温情就又消失不见了!

他继续前行,渐渐汇合到一起,看着脚下的众多房舍,他又就来气了。

“光围起来,就不知道冲进去杀了,你们准备吃了饭再动手?就这德行还当我的亲卫,脸皮咋比我还厚!”

徐鹤连忙抱拳,“将军我们是想……”

曹力却满不在乎,把他拔拉到一边,“哪这么多规矩?也不嫌累,等你说完天都亮了!”

“羊爷,他们是想每人攻一间房舍,按'羊局刀阵'的法子,看谁最快杀干净,而不让劫匪发出声响就是胜者,让你给作个评判!”

李尘枫眼睛一瞪,“哪个王八蛋想出的什么困阵?还比试?你们在鸣涧谷闲出鸟了吧?”

陈忠之憋着笑,“羊爷,这可是你想出的法子,你忘了,当初让狗子叔领着你去绑看押营的营官……”

当时李尘枫闯入敌帐,一个营帐二十余人,处于不同的方位,他一抬眼记住二十多个目标位置,刀法掌法妙到毫颠,在一瞬间将人全部放倒击晕,全由一人完成。

刀劈得恰到好处,最令人震惊的是,六十多个营帐一千三百多人竟无一人能发出声响,连桌椅都未倒下一张……

陈忠之将他的神迹,在鸣涧谷复原的过程,和全军乐此不疲的比试,详细地说了出来。

李尘枫立时嘚瑟上了,“刚才有些口误,应该是哪个天才弄出的这个'羊局刀阵',确实不凡!你们谁破得最多?”

徐鹤抱拳道:“郑大可将军最多,破了二十一个,我二十个,亲卫中都是十五个以上的,相差无几!”

李尘枫笑道:“你们砍的都是木头人吧?这真人是头一回吧?”

徐鹤点头道:“是木头人,这回是头次来真的,现在每个房舍内与当时的情景相当,所以大家只能比谁最快完成就算胜者,实在是房舍太少了!”

李尘枫乐了,“你们倒是挺狂,真人和木头人能一样吗?你告诉他们,还是按不发出声音为准,成功的我奖一百两银子,要是能拿走我三百两,算我输,每人一百两照付!”

徐鹤有些不服气了,这就有些看不起人了,都是十五个以上的高手,不可能真人却一个都拿不下来!

“好,一言为定!”

徐鹤跑下去,将羊群的话低声告诉了众军士,军士们一脸的不服,个个跃跃欲试,准备掰掉李尘枫的大牙……

徐鹤这回也不客气,把一名军士拉了出来,要亲自上阵,那名军士憋屈得直想撞墙……

一切准备停当,五十名镇威军看向羊副将。

李尘枫手狠狠的向下一挥,军士们闪电般的踹开房门,冲入房舍,血腥的杀戳开始了……

“走,下去看看他们出丑!”李尘枫乐呵呵的向房舍前走去。

陈忠之撇撇嘴,“有些托大了吧?你能六十多个,还不兴人家一个,真当自己是仙人了?”

三人走着,就听见房舍内惨呼连连,低沉的、高吭的不一而足,最后连整句话骂出口的都有了……

外面的螭龙军一个个面面相觑,这怎么可能?难道这些天都白练了?

李尘枫下来的时候,五十名螭龙军已列队等候,一个个垂头丧气,不敢看向这位“羊局刀阵”的祖宗。

房舍中寂静无声,劫匪被全部击杀,无一人漏网。

李尘枫笑道:“怎么样,我要拿出多少银子?”

徐鹤一脸惭愧地走出,“属下等无能,只有末将一人办到!”

李尘枫点了下头,又问:“知道你们错在哪里?”

徐鹤与众军士茫然地揺了摇头……

李尘枫说道:“其一,你们错在只知死练,而不识活用!木头人坐、卧、高、矮你们都记熟了,当然能快速完成……”

“可对上真人就全用不上了,人是会动的,哪个先杀哪个后杀全乱套了,比没练过还要不堪,对不对?”

众人点头,确实是如此,错了一个,就立时手忙脚乱,只能凭个人勇武将敌击杀,已不再是偷袭,根本就变成了强攻,偏离了刀阵的练兵宗旨。

李尘枫笑道,“其二,之所以敌人发出声响,不在局内而在于局外,你们太注重形式了!”

徐鹤疑惑道:“那……什么是局外?请将军解惑!”

李尘枫肃然道:“那就是你们的武功底子!你们上来就练所谓的刀阵,想过自己的武力能否支撑吗?精气神、眼睛、手脚、刀法要融为一体,这些可是要平时苦练才能达到的,和砍木头人有关系吗?”

“你们现在觉得我武力直可通神,能做到人所不能的极至,可谁见过我被曹力邱义两人欺负的惨相,曹力,你也别笑,说起来,你俩能称得上我师傅……”

“为打败他们俩,知道我是怎么练的吗?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不过还好,总算是挺过来!”

一名军士好奇道:“将军又是如何练的,能教下属下吗?”

正文 第41章 见过上万丈的脚印吗

李尘枫自傲道:“说起来也容易,每日清晨先是横渡大江大河,一上岸立时拉三石弓千次,二百步内必须箭箭靶心,达不到就要重来……”

“然后又再横渡而回,劈刀万次,左右手各五千次,将风中芦苇片片斩落,多一片就要重来,每日深夜方能回营,十岁时才做到日落而回!”

此言一出,千名螭龙军皆是大惊失色,这种练法别说一个少年,成年人中又有谁能够做到?

体力根本无法支撑,三石弓能连拉百次,就让人瞠目了,人家可是上千,还要横渡大江而回,还不得淹死了?更别说劈刀万次了,还能拿起刀,就算你狠!”

人人都看到了他的惊才绝艳,他的辉煌,却在看似不经意,挥洒自如的后面,隐藏着比别人多付出了千倍万倍的艰辛,天下又哪里有什么天才了?有的只是不懈的努力和对时机的敏锐感觉!

曹力直咧嘴,“兄弟,你就这么恨俺?怪不得打得俺屁滚尿流,也不知道带着俺一起练!”

李尘枫大笑,“揍你还不简单,我要练到谁都能揍,又不被人揍,这才是目的,没见仙人都打不死我吗!”

徐鹤折服道:“将军这种练法,前所未闻,实在让我们作亲卫的汗颜,日后我等便将您的练法推广到全军,无论如何也要跟上将军的脚步!”

李尘枫难得地谦虚一回,“其实你们的武力还是不错的,一人就能击杀二十人,只要按自己的体质勤加练习就行,也别贪多,时日到了自然能做到这种刀阵十来个,勤能补拙不是老祖宗说着玩的!”

徐鹤单膝跪地,抱拳道:“将军之意,末将明白了,此后天下再无天才,只有勤勉刻苦才是吾辈之师,谢将军教诲!”

上千军士持军礼轰然高呼。

“谢将军教诲!”

吼声震动山谷,久久的回荡……

隐在暗处的修罗女,心中也有种自豪,为他,也为了自己,可是随之而来的忧伤又再涌出,让她黯然神伤……

李尘枫又命众军士搜索山谷,不得遗露任何角落,绝不得有漏网之鱼,众军士领命而行。

这时,一名军士奔来,向徐鹤禀报,徐鹤边听边皱起了眉头。

“将军,刚才那十余名姑娘不肯离去,说是家里遥远,怕途中又生意外,愿意为我军做饭浆补衣裳,将军您看如何处置?”

李尘枫乐了,“嗬,还有粘上不走的?你说她们该不是看上我了吧?最近也不知怎么的,看上我的女子是越来越多,也怪我太优秀了,哎,以后还是低调点好!”

修罗女轻笑摇头,知道这是说给自己听的,就你那德性,谁会一眼钟情?除非……处得久了……

曹力哪知他说给修罗女听,哈哈大笑。

“你就得瑟吧!俺就知道母夜叉追得你到处跑,还是死缠烂打的那种,就算有看上你的,也都吓跑了,你这辈子算是交待了,只能嫁给她了!”

李尘枫大笑,“曹力,你可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呀!不怕她听见?”

曹力毫不畏惧,“她在这儿也敢说,还怕她吃了俺?”

李尘枫一脸肃然,向林中拱手道:“妹子,出来吧,总躲着也不是个事儿!”

“扑通”一声,曹力跪在地上,“弟妹饶命……俺是说笑的,俺上有老……下有小的……”

徐鹤、陈忠之也是一激灵,左顾右盼,紧张至极,修罗女太有名了,根本是修罗地狱中的恶鬼,被阎王爷抓去,还会审上一审,见她直接勾舌下油锅,没跑!

李尘枫又是一揖到地,“妹子,我举报曹力,他只有老没有小,至今未婚,他在说谎!”

曹力吓得话都说不出了,磕头如捣蒜,抖如筛糠……

李尘枫挠挠头,“我差点忘了,她还在粥摊呢,说是明天才来,瞧我这记性!”

徐鹤长舒口气,擦去额头的汗水。

陈忠之则是大笑,“起来吧!胆子比针鼻还小,弟妹也就是村姑的模样,我能打十个,有啥可怕的?”

“嘘,别胡说!他专说反话,他不坑俺坑谁?村姑是她变的,真人可吓人了,我再跪会,省得一会再来一次……”

曹力连忙摆手加摇头……

李尘枫哈哈大笑,“徐鹤,那些姑娘就安置在火房了,反正卖粥也用得上,我去看地形了,要不怕吓死,就跟来!”

说罢向谷中深处而去……

修罗女气不自胜,戴上面具,从林中飞出,一袭黑衣遮住娇躯,凌空掠过,一副狰狞的面孔从三人眼前一闪而过,黝黑发绿的蛇鳞闪着黑芒,透着浓郁的阴森鬼气,让人心跳为之凝固……

“扑通”声连起,徐鹤、陈忠之同时吓得跪倒,浑身颤栗,几欲昏厥……

曹力连忙又朝修罗女飞去的方向趴伏在地。

口中呢喃道:“俺说啥来着?被坑出经验来了,先跪下再确定真假,学着点吧!”

远处空中传来李尘枫的哀嚎,“夜叉姐……别揪着耳朵飞呀……掉下去摔死了……哎呀……”

徐鹤哭丧着脸,“两位大哥,咱去救吗?”

曹力站起身,拍了拍裤腿。

“救个屁!人家母夜叉耍花枪呢,谁救谁死,可怜俺这兄弟了,到时候领群小夜叉回去,还不把蝎子叔吓死!”

陈忠之哆嗦道:“要是真成了弟妹,下地狱能有个饶头不?”

曹力摇头道:“够呛,最多不到十八层,十七层有啥,到时问问她,也能提前有个准备!”

陈忠之果断晕倒,栽到一旁……

曹力嘴一撇,“小样,吓不死你,差点让你哄得站起来,要不真到十八层了!”

谷中深处的空中,李尘枫手脚乱舞,终于抓住修罗女拎着耳朵的玉手。

“放开,你放开……就开个玩笑……你至于吗?”

修罗女清冷道:“你确定?不怕高吗?”

李尘枫往下一看,吓得抱紧了修罗女的玉手。

“口误……是放我下去……飞下去再放开!”

修罗女不理他,继续御剑飞行,这家伙就不能惯着……

李尘枫大急,嘴往玉手上啃去……

修罗女芳心大乱,灵力有涣散的迹象,连忙向地面飞下,途中被羊群又“啃”了几口,差点从飞剑上摔下去……

修罗女刚一站稳,就将羊群拍出十余丈远。

“你不要命了,竟敢,竟敢……”

她抚住胸口,犹自喘息不定。

李尘枫滑出很远,傻傻地品味着让自己迷醉的感觉,嘴唇不自觉地舔了舔……

修罗女一见,更是心中发颤,羞不自抑。

“羊群,你当我是什么人了?先是说我是他们的弟妹,现在又……轻薄于我,你让我还怎么见人?”

羊群见修罗女真气了,连忙爬起身,跑了过来。

“别,别,我就是急了,真没别的意思!后来才感觉那滋味,真是……让我……”

“你还说……”

修罗女一巴掌把他扇了个跟头,又再飞身上前,灵力幻化的黑色大鸟,振翘欲扑,悬于他的天灵之上。

“你以为老娘真不敢杀你,乱我道心,就该死!”

李尘枫眼神清澈,凝望着修罗女。

“杀我前,让我再看你一眼,来世或许还能认出来,让你再杀一次!”

修罗女娇躯一颤,灵力散去,可怜的黑色大鸟,又是无功而返……

修罗女无力地坐在岩石上,双手抱膝,显得是那么的无助,美眸迷茫而又哀切……

李尘枫松了口气,心中却无得意,怎么总是以假成真?对上她,再无奸计得呈的快意!

他也坐了下来,等待着修罗女心情的平复……

突然他心有所感,拼命回想着脑海中曾出现的一幕,是什么让自己心悸呢?他紧皱双眉,苦苦地思索着……

回复了平静的修罗女,美眸望着羊群的“痛苦”,没来由地心中一痛,没打痛他吧?

李尘枫喃喃道:“夜叉姐,再带我飞一次呗!”

“什嘛?还没完了,羊群,是不是皮子紧得能勒死自己!”修罗女又来气了。

李尘枫摇头道:“刚才在上面,我瞥了一眼山谷,看到了让我很是心悸的东西,却想不起来,所以想再看一次……”

“除了我的丑脸,还有让你心悸的东西?”修罗女不信问道,见他不似作伪,又有了些狐疑。

“你看到了什么?能记起来吗?”

李尘枫苦笑道:“你见过上万丈大的脚印吗?那该是什么生物?”

修罗女神色一凛,“上万丈的脚印,怎么可能?咱们这片天域,就是这么大的生物都不会有,更别说脚印了!”

李尘枫苦笑,“所以让你再带我飞一次,拉手就行,别揪耳朵!”

修罗女气道,“上去可以,不准动手动脚!”

她也有一些好奇,到底是什么生物留下的印迹,倒不妨看看。

李尘枫嘟囔道:“刚才也没动手啊,也就动下嘴……”

修罗女道心又不稳了,“你再说,我把你嘴缝上!”

李尘枫立时闭嘴,随即又张开,“警告你,把面具摘了,怪吓人的,影响我思考!”

修罗女手一伸,一条藤蔓飞来,扎到他的腰上,牵着就向空中飞去,象被放飞的纸鸢悬在下面……

修罗女轻笑一声,取下面具,露出绝美的容颜……

“看吧,让你看个够!”

正文 第42章 生死相依

修罗女从未有过的俏皮一笑,令他痴傻地张开了嘴,一股寒风涌入,令他大咳起来……

知道修罗女在戏弄自己,也是无可奈何,回了下神,牵挂着那个印迹,紧张地向地面望去。

月影朦胧,巨树参天,看不清印象中的印迹轮廓……

李尘枫大喊,“再往上,看不清楚……”

修罗女再向上飞去,穿过了云层,象是奔向月宫……

李尘枫苦笑大喊,“太高了,再回去……”

修罗女不耐烦了,手上一抖,李尘枫如一支羽箭般站上了飞剑。

“真罗嗦,指给我看,在哪?”

李尘枫仔细辨认,“在左前方的下面,飞低些……”

修罗女只见巨树的黑影,无奈又向下飞去。

李尘枫面色凝重,“近了,对,就是那里,看见了吗?上万丈都不止!”

修罗女一脸茫然,哪里有什么印迹?只见巨树揺曳,要不是见他从未有过的肃然,她真能把他扔下去……

“再往右前飞,那里一定也有!”态度果决而不容置疑。

修罗女心中不忿,却不敢执拗,又向所指方向飞去。

“停下,就是这里!看到了吗?”

修罗女仔细辨认,还是一无所得,有些生气了,这混蛋又想坑我,正待发火。

蓦然间,一种无形的波动如巨浪般席卷而来,其上那股毁天灭地的气息,与脚下的浓雾搅在一起,化做一只巨大狰狞的雾舌,闪电般将二人卷了进去,猛然间向下狠狠地扯去……

李尘枫猝不及防,连忙抱住修罗女的纤腰,才没有被甩出飞剑,只听见耳边狂风呼啸,风刀割得脸颊生痛,两人如一支利箭破开夜空,向地面撕去……

“向旁边横飞,冲出去!”

修罗女狂催灵力涌入飞剑,想要掌控飞剑向边缘冲出,却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那股阴邪之力居然已割断她与飞剑的联系,让修罗女心中大骇。

可是更可怕的还在后面,脱离了掌控的飞剑,突然加速向地面飞去,一晃就消失于雾气之中,俩人顿时失去脚下的支撑……

“羊群,快想办法……失去了飞剑……我们都会摔成肉泥!”

修罗女从未遇过这种生死危机,自己凝气期七层的修为,居然毫无应对的办法,这让她很是绝望和心惊……

急切间,对他的绝对信任让她喊了出来,希望这个屡创奇迹的小子,能将两人拉出死亡的边缘……

李尘枫心中苦笑,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一个修士都办不到,我更不行了。

“别怕,一定有办法的!”

两人继续如流星般向下急坠,速度越来越快,树影幢幢,迎面袭来……

地面涌出的雾气聚拢翻滚着,滔天而至,幻化出成千上万的骷髅恶鬼,空溟的眼洞中黑气涌动钻出,慑人魂魄,大嘴撕咬间,长长的利爪向二人抓来……

修罗女双掌拍出,灵力幻化而出的黑色大鸟,清叱一声,向前狠狠扑去……

两爪一撕,就将一头恶鬼撕碎,化做雾气飞散,大鸟顺势向前飞出,羽翼狂扇,又将两头厉鬼打得飞散。

无数厉鬼随即扑上,撕咬拉扯,大鸟逐渐变淡,终被厉鬼撕碎呑噬而消失不见。

修罗女又是双掌砸出,谁知,灵力却不再受控,与飞剑失控如出一辙,和气海内的灵力一起,被那股神秘的气息和波动呑噬

修士无法运用灵力,和引颈就戮别无二致,她急得香汗淋漓。

修罗女娇叱道:“羊群,你个混蛋,平时的机灵劲都到哪去了?快想办法呀!”

李尘枫急切间,抽出飞寒剑挡在修罗女身前,狂斩而出,利剑当即将一头厉鬼从头部劈成了两半……

谁知,一条线般的伤口,却瞬间弥合,利爪毫无凝滞地落下,将他的右臂撕得血流如注。

他怕伤到修罗女的脸颊,却不敢收回,又舞出剑花死死遮住。

厉鬼趁机围住他撕咬,李尘枫遍体鳞伤,苦苦护持……

修罗女知道事不可为,反而冷静了下来,想到与他相识的点点滴滴,心中却是一片温馨,既然不能生而相依,不如一同死去!

修罗女望着挡在身前,不愿让自己容颜再毁的手臂,泪眼婆娑,向后伸出玉手抱住。

柔声道:“羊群,来世记得来找我,早点!别让我等……”

李尘枫双目赤红,突然大吼一声,“今世也未迟,又何须来日!给我抱紧了……”

修罗女娇躯向后靠了靠,依偎在他的胸前,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李尘枫紧紧盯着飞身而过的巨树枝干,终于在枝干阻挡、割裂厉鬼身躯的瞬间,手中的飞寒剑射向自己的左脚,钉在了脚面,伸到修罗女的脚下。

“快……御剑飞行!”

同时储物袋一拍,抛出了钩索,钩住巨树的枝杈,利用下坠的余势,向斜刺里高高地荡起……

修罗女立时反应过来,用双脚夹出飞剑,踏于脚下。

在俩人荡起之时,修罗女感到那股吸力微不可察的一滞,立时将神识迅速融入百脉和肌体,将气海内剩下的灵力也全部狂注而入……

她感悟出的新功法,那种空灵的奇妙感觉终于再次出现,用紧贴的双脚将飞剑重新控制,在钩索再次荡起时,终于向神秘吸力的边缘飞出……

李尘枫左臂环抱修罗女的纤腰,右手连续抛出钩索,配合着飞剑的去势,越飞越远……

随着吸力的渐弱,飞剑和钩索终于载着两人一跃而出,飞入了云层……

脱离了让人绝望的那股吸力,修罗女的灵力又重新掌控了飞剑。

怕前方再有危险,修罗女御剑在空中盘旋,俩人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李尘枫苦笑道:“这回你感觉到那个印记了吧?”

修罗女螓首轻点,“太可怕了,差点就陷进去!”

她当时已经绝望了,谁知,李尘枫能一直冷静地观察四周的变化,竟能在巨树和厉鬼相撞的瞬间,抓住那一丝的机会,脱离出来,让她自叹弗如……

李尘枫犹有余悸,“也是我疏忽了,竟让你飞到印迹的正上方,那股吸力太强了……”

他为自己的莽撞感到后怕,万没想到一个远古神兽的印迹,经历了无数年的岁月,居然还能有着如此的威力,那它的本体岂不是具有毁天灭地的威能?

修罗女平复了心境,问道:“现在怎么办?”

李尘枫笑了笑,“还没完呢,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在刚才足印的左前方还有一个!”

“还有?”

修罗女刚平静的心情,又掀起狂澜,她可不敢保证再来一次,俩人还能平安脱险。

李尘枫也是苦笑,“先找个树冠歇息一下,等你恢复下灵力,再做打算!”

修罗女点下头,自己灵力消耗太大,确实要运功恢复一下。

俩人远远地避开印迹,在一个巨树的顶端落了下来。

修罗女收回飞剑,见他仍然环抱着自己的腰身,俏脸晕红。

柔声道:“还不放手……”

李尘枫苦笑,“右臂脱力了,使不上劲,帮我一下……”

修罗女这才感觉到,他手臂的轻颤,想起他单臂护住自己的容颜,和抛出钩索脱离险境的情景,心痛不已,连忙将他的双臂分开,扶他坐下……

李尘枫遍体鳞伤,左脚又被飞寒剑钉透,鲜血淋漓。

修罗女连忙取出伤药,替他疗伤。

李尘枫揺了揺头,从怀里取出魂珠,用意识与它沟通,魂珠悬于空中缓缓地旋转,绿芒璀璨,将俩人罩在其中,柔和的吸力牵引着……

瞬间,俩人伤口处涌出丝丝的黑气,被魂珠吸附净化着,逐渐地变淡。

修罗女深深的看着他,这人心思之缜密,又让自己感到惭悔,要是急切地敷上伤药,会为今后留下未知的隐患,到时悔之晚矣!

不一会儿,俩人的阴煞毒气被清除干净,修罗女连忙给羊群敷上伤药,看着他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口,玉手微颤……

李尘枫笑了笑,“会为我心痛吗?”

“嗯……”修罗女俏脸晕红,点了下头。

李尘枫笑道:“刚才光顾着逃命了,没好好感受搂着你的感觉,想再试试!”

修罗女大窘,绝美的容颜红得能滴出血来,照他的手臂轻轻地掐了一下。

幽幽地说道:“你……真要毁了我的道心吗?”

“所以你……死前就不怕了?”

李尘枫知道这是她的借口,她担心那个魔鬼心肠的人会给自己带来伤害……

叹了口气,“所以,我也只能寄托于来世寻到你,再续前缘了……”

修罗女美眸中秋水泛起微澜,没有说话,凝望着羊群,象是要将他记住,待到来世相认……

李尘枫心中一痛,不忍再逼迫她。

“你运功恢复灵力,我也歇一会儿,等下再商量行止!”

修罗女点点头,在他的身边盘膝而坐,兰指掐诀运功恢复……

李尘枫也运气调息,恢复着体力,当修罗女渐至空明状态时,他就睁开了双眼,凡人恢复只能是调息,与修士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分。

正文 第43章 神兽的足印

当修罗女睁开美眸时,见到他看着自己,心如鹿撞,俏脸微红。

“那……咱们下步怎么办?”

李尘枫沉吟道:“咱们在第一个印迹那里没有出事,是因为离得较远,那股吸力奈何不了咱们,只要咱们小心点应该没事……”

“第一、第二两个印迹应该是上古神兽的两只脚分别踩出,往前走应该还有,距离应该与前两个之间相同,怎么样,敢不敢再探一次?”

修罗女柳眉一竖,“有何不敢?查就是了,不是……还有你嘛……”

修罗女的依赖,令李尘枫豪气顿生,“走,上剑,查他个水落石出!”

俩人又站上飞寒剑,李尘枫双臂很自然地环住修罗女的娇躯。

修罗女纤体一颤,想要挣脱,终是不舍,佯作不知,向空中御剑飞去……

李尘枫心中大乐,只有这时候才不会挨揍,双手越环越紧……

修罗女感觉到他浓烈的男子气息,心中酥麻一片,有些慌乱。

恨恨道:“我也怕,要不我撞下去,咱们来世再见!”

李尘枫立时松了松手臂,“别,这辈子就这一刻没白活,我不是怕摔下去吗?”

修罗女见他老实了,轻哼了一声,继续飞去……

李尘枫回过神来,仔细地观察着地面,从怕不小心又飞了进去,再临生死危机,突然心中有感,说道:“停,就在前面,不能再飞过去了,咱们可没有飞剑再祸祸了!”

刚才遇险已至他送给修罗女的那把飞剑失去,让他懊悔不已,那是两千镇威军用命换回来的战利品,实在太过可惜……

脚下的飞寒剑本就是修罗女换给自己的,这要是再失去了,俩人就只能走回去了。

修罗女四下看了看,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摇了摇头。

“我怎么看不出来?”

李尘枫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空瓷瓶,向前方打出……

瓷瓶激射而出,向前飞去,突然间一股吸力平空出现,将瓷瓶卷住向地面急速下坠,倾刻间便消失不见。

修罗女看到此情景一惊,果然有古怪,脸色惨白,之前遇险的经历让她心悸又起。

李尘枫叹道:“这要靠判断,你的神识也未必有用,知道这里有就行了,回头再说给你听,现在向右前飞,那里应该也有!”

修罗女螓首轻点,小心地向右前方飞去……

这回修罗女有了经验,飞了差不多的距离,就停了下来。

轻声问:“是这里吗?”

李尘枫四下望去,并没有发现自己之前看到的一些迹象,皱了皱眉。

“怎么会没有呢?上古神兽就是从这边过来的,难道是飞过来的?可也不象啊!”

李尘枫想了想,“我射几箭试试,你抓紧我!”

修罗女点了下头,抓住他的腰带。

李尘枫取出逐月弓,向四处发射羽箭,箭矢向远处渐渐落去,并没有发现被卷吸的现象,一切正常!

他放好弓,很自然地又环住修罗女的纤腰。

“这回再往左前方寻找,看看有没有!”

修罗女又是一阵心慌意乱,在他的手上狠掐一下,表示提醒过了,心虚地向前再次飞去。

这次还是没有发现,李尘枫有些沮丧,难道自就己判断错了?刚才那三个脚印就是从天而降?他陷入了了沉思。

修罗女没有打搅他,静静地等在那里,此时那该死的双手却又规矩无比,老老实实,让她没来由的有了种失落……

“唉,这可怎么办呢?”修罗女呢喃道。

李尘枫听到,从思绪中醒来,“没有也不是什么坏事,有啥可叹的?再往前飞,要是还没有,咱们回去干自己的事去!”

修罗女霞飞双颊,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那声叹息,不好意思解释,只是依言而行。

她自己也知道,这次探查,好奇的成份多些,与“坑人”的大事并无助益,不过,他喜欢去做就做吧!谁知几日后,俩人又各处于何方?

李尘枫这次索性让修罗女,从大概两个印迹的中间位置直接飞去,不断往四周发射羽箭,寻找着第四个印迹……

俩人越飞越远,速度更快,不久就飞到了一处断崖旁,对面大山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头。

“这是什么山这么雄伟?我觉得有些眼熟!”李尘枫喃喃道。

修罗女轻笑道:“这就是龙尾山啊,长达上万里,是楚岳国和龙蜴国的天然边界,左边就是楚岳国,怎么样,要不要回去看看?”

李尘枫恍然大悟,“怪不得眼有些熟,以前来过,回去就算了,财还没发够呢!”

修罗女美眸一亮,“你也来过?我和师尊在这附近修炼过,咱们看看去,瞧下有什么变化!”

她说完就向龙尾山飞去,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李尘枫对神兽印迹的兴趣也淡了,附在她美颈边,笑道:“也好,看看你修炼的地方,让我长长见识!”

修罗女羞涩道:“很简陋的,可能还不如咱们的粥摊。”

李尘枫也喜滋滋地向前张望,有种随媳妇儿回娘家的感觉……

突然间俩人一颤,一股乱流四处激荡,将飞剑吹得偏离了方向。

李尘枫大喊,“快往回飞,躲开乱流!”

有了先前的经验,破军刀舞出刀花,遮挡住飞剑,以免再被厉鬼缠上。

修罗女狂涌灵力注入飞剑,向外疾飞……

幸好这次并没有厉鬼出现,俩人总算脱离了出来,远远地回头张望。

只见一条大裂谷般的断崖出现在俩人面前,刚才从空中掠过并没有注意,好在只是在边缘就被乱流打断了飞行,否则,到了中间真不知会不会发生之前的危险,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大裂谷实在是太宽了,足有数万丈,笔直而陡陗,其实说是真上直下更为妥当,估计深度也是让人乍舌。

两人惊魂未定,喘着粗气,面面相觑。

李尘枫问道:“夜叉姐,你不是在附近修炼过吗?怎么好象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似的?”

修罗女面色微红,嗔怪道:“我五层境界时,师尊带我来的,从山的那边过来,凝气七层境界才能御剑飞行,我刚会几天?谁会没事往这边跑!”

李尘枫奇道:“才会几天?在山洞突破的那次吧?你胆子也太大了,就这样带着我疯跑,也不怕把我摔死?”

他也想起来,修罗女追杀自己的时候,是站在骨魔身上的,确实没有御剑飞行过,心中恍然。

修罗女气苦,“人家还不是为了……摔死你更好!”说着就要掰开他环抱着的双臂。

李尘枫连忙抱紧,“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反而心里甜出了蜜一样,美得不行!”

修罗女本就是做势而为,见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心中也是也是一甜。

“那……咱们怎么办?”修罗女问道。

李尘枫也是无奈,“咱们飞高点,看看能不能绕过去!”

修罗女点了下头,也只能如此了,少倾,俩人站在空中向大裂谷远远望去,只见其连绵数千里,一眼看不到边际,笔直如斧劈,竟无任何的曲折蜿蜒,只是边缘风化得严重,巨石崩塌了很多,若不是从空中俯视,倒也想不出斧劈这个字眼!

修罗女失望道:“太远了,这要是绕过去可是要数日时间,再说,我御剑飞行还不是太熟,也怕发生意外,还是先回去坑人吧!”

李尘枫呆呆地望着大裂谷,想着心事,修罗女以为,他为过不去而替自己难过,心下感动。

柔声道:“以后……咱们再过去看把,坑完人就去……”

李尘枫一愣,笑了起来,“你现在说起坑人二字,真是自然得很,理所当然的,要说咱们不是一对,谁信?”

修罗女俏脸一凝,“谁和你是一对?我是让你带坏的……”说着,转身向蜥神谷飞去,俏脸已是微红。

回去的路线,已不需李尘枫指点,修罗女的神识超凡,顺着来时的轨迹分毫不差地御剑而行,躲开了那三个印迹。

李尘枫从飞回起就一直没说话,脑海中浮现着大裂谷那气势磅礴的威势,心中感慨万千,这不象是天然形成的,看着从旁掠过的那三个神兽印迹又有了些发呆……

突然心有所感,将它们联系到一起,一股冰寒自心底内涌出,让他不自觉的浑身颤抖起来……

他的颤栗通过双臂传到了修罗女的纤腰。

修罗女羞涩地挣了挣,见他越抱越紧,气得狠掐了几下,终是感觉到不妙,回头向他望去。

却见他面色惨白,钢牙紧咬,如同溺水之人环抱着救命的水草,孤独而无助,浑身发抖……

修罗女大急,“羊群,你怎么了?别吓我!”

李尘枫艰难道:“没事……别怕……回到来时的地方再说……”

修罗女连忙点头,“抱稳了……就到了!”

说着,也抱紧了他的双臂,催发灵力向谷中疾飞。

当修罗女将他扶坐在之前的那块大石上时,总算是松了口气,关切道:“我探查过了,不是走火入魔,只是浑身冰凉,以前有过什么隐疾吗?”

正文 第44章 天斧断尾

李尘枫牙齿打战,“没有……只是浑身发冷……过会就好了!”

修罗女点下头,玉手放在他的头顶,一股灵力涌入,向他的四肢百脉融入……

李尘枫就觉得全身暖流涌动,心脉也渐渐的平稳下来,心底的寒意消失不见,眼神重又变得清澈,望着修罗女有些尴尬。

“我是被自己吓成这样,你信吗?”

修罗女一怔,揶揄道:“你是什么奇迹都敢创,吓自己都能吓成这样,这是自创的功法吗?”

李尘枫自嘲地笑了笑,“吓自己能吓成这奶奶样,还是头一回,你说神兽可是上古的存在,光想想都让人绝望,心里胆寒,按修士的修为来算该是多少层?”

修罗女凝眉道:“据典藉上的模糊风闻,咱们这片大陆之上还有几重天,苍穹之上的应是仙域、神域或其他的恐怖存在……”

“如果那几个印迹真是神兽所留,那咱们这片大陆修为最高者,就是在万里之外被神识看上一眼也即烟消云散……”

李尘枫疑惑道:“那咱们这片大陆也差得太远了,就没人能冲出去,也闯出点名堂出来?”

修罗女气乐了,“你以为多吃几碗饭,修为就上去了?咱们这里灵力稀薄,资源又极是缺乏,修为最高的也只是筑基期大圆满,听说,这是神下的诅咒,万古不灭!”

李尘枫笑道:“我觉得这神也不错,省得你们这些修士把天捅漏了,到时候遭殃的还是我们这些凡人!”

修罗女轻笑道:“也别讲那么远了,先说说你怎么吓着了,你可真有出息,越活越回去了!”

李尘枫无所谓地笑了笑,“你总算逮着我出丑了,能笑就多笑会儿,等我说完就笑不出了!”

修罗女美眸一滞,有了些凝重,“你都看到了什么?”

李尘枫摇了摇头,“看到后猜的!不过,也只能是这个可能,其他的解释都不通!”

修罗女道:“说来听听!”

李尘枫想了想,“首先说那三个印迹,你虽看不到,但是咱们刚才的遇险,就说明我是对的,神兽的三个足印,每个上万丈……”

“你的神识探查不到,是因为地面都生满了巨树,而足印内的巨树则长得高大一些,其轮廓就是一只五趾的巨爪!”

“巨爪就方圆万丈,可见其体重极为惊人,这一脚踩下去不说是万丈深渊,也差不了多少,经过上古至今的湮灭浮沉,上面又被泥土覆盖,又长出巨树来……”

“这下面的泥土和湿气等于犁地时翻过一遍,估计肥沃得吓人,所以这后长出的树比之附近的相差无几,只是颜色有些差别,我要不是熟悉女红,对色彩极是敏感,也漏过了!”

李尘枫说着折了一根树枝在布满青苔的石上画着,一个掌印雄浑,五趾修长的印迹跃然而出……

“龙爪!”

修罗女惊讶道,这一形状太熟悉了,在民间的画作和典藉中出现得太多。

李尘枫摇了下头,“很象,如果和这座山的名字联系起来,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修罗女喃喃道:“蜥神山……”

随即又惊呼,“是蜥神的足印!”

李尘枫点头,“所以这蜥神山,不是因山形如蜥蜴,而是出现过蜥神的足印才得名!”

修罗女有些不服气,“你凭山名就认定是蜥神的足印,还是有些牵强了……”

李尘枫道:“龙的爪有四个,每爪有五根趾的,就是真龙了,是最至高无上的龙,腾云驾雾就行了,为什么要落在地上?就算落在地上也应该四肢着地……”

“可你看看,这里只有三个足迹,一个左脚的印迹,两个右脚的印迹,它根本是在走路,不是蜥神又是什么?”

修罗女点下头,“也只能这样解释了,那它落下来干什么呢?”

修罗女问完,立时又揺头自嘲地一笑,李尘枫又怎么会知道,他太太太爷都不可能知道!

谁知,李尘枫却沉吟道:“它在逃跑!”

修罗女一怔,“逃跑?这样的存在还用逃跑?谁又能对它形成威胁?”

李尘枫眼睛一瞪,“谁还没有个敌人?逃跑又有什么稀奇的,我还不是被你追得到处钻!”

修罗女轻笑,“就别提你了,也不害臊,说说你的凭据!”

李尘枫站起身模仿着蜥神的脚步,“它当时落到了地面,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它抬起右腿又迈出一步时,突发变故,遭到了死敌的攻击,让它一愣神或者是身躯避让了一下!”

修罗女听得有些心惊,她对李尘枫查案的本事钦佩之极,知道他每猜必中,可能又有蛛丝马迹被他察觉。

“它遭到什么样的攻击?”

李尘枫两脚站定,抬起了头向谷口望去,“它被死敌击出一道类似于剑气的一击,将这座千仞高的石山,自上而下劈出一条仅可一人通过的裂缝!”

修罗女又是一惊,谷口那条裂缝,她也曾仔细观察过,当时心中就有些惊惧,如果是人力所为的话,也只有天神般的大能才可有此神迹。

当时只是在脑海中一闪之念,并未深究,想不到他也有此猜想,令她立时就信了,这太让人不可思议和胆寒了……

修罗女颤声问,“那后来呢?你不会也猜得到吧?”

李尘枫转过身来,仍是心有余悸,“蜥神一愣神或是躲避的时候,被死敌一斧劈断了尾部,当场负了重伤!”

修罗女大惊,花容失色,“这又是如何谈起?你可别吓我!”

李尘枫苦笑,“我吓你干嘛,斧劈的地方你也见过,你自己想去!”

修罗女凝眉思索,娇躯大颤,“你说的是……那条大裂谷!”

她再也无法淡定,如果是那条大裂谷的话,蜥神的死敌还是人吗?那惊天一斧可是劈出了连绵数千里,宽达数万丈,说是天罚也没有如此惊天!

大裂谷的切面笔直,直上直下,毫无撕裂的迹象,绝不会是天然,她当时见到就极为震惊,可却无论如何不会想到真是天斧劈出……

也就李尘枫这个什么都敢想的主,能往上面猜,还让你无话可说,因为只有这个猜想才最合理!

修罗女娇躯连颤,心底一片冰寒,有些象李尘枫之前的样子,不过好在有了准备,并未象他那般不堪。

李尘枫苦笑道:“怎么样,我吓自己的本事还过得去吧?顺带让你也尝尝滋味!”

修罗女绝美的容颜已是惨白,回了下神道:“是够吓人的,不过直觉告诉我,这是真实发生的!”

李尘枫笑道:“还行,总算没和我抬杠,让我有了点成就感!”

修罗女美眸瞪了他一眼,“还有吗?后来还发生了什么?”

李尘枫叹了一声,“巨斧将蜥神的尾部劈断后,巨痛让它一时失去了抵抗能力,被它的死敌擒住飞走了,这也是再未发现其他足印的原因……”

“那场大战结果应该就是这样,至于蜥神又打出什么惊天的招法回击,只能以后见到山峦巨变的痕迹,才能知晓了!”

修罗女舒了口气,“可惜大裂谷太深了,否则,咱们可下到谷底找寻蜥神的尾巴,或许有些收获也未可知!”

第44章 天斧断尾

李尘枫果断道:“底下什么都没有,因为,龙尾山根本就是它的尾巴!”

修罗女更是一惊,以手抚胸,她这么一会儿被他惊吓了多次,刚缓过气来,就又是一吓,气不自胜。

娇叱一声,“你个混蛋又吓老娘,哪有那么长的尾巴,你根本就是皮子紧了,欠收拾!”

李尘枫苦笑摇头,“我吓你干嘛!山名龙尾,人类的祖先显然误以为是龙的尾巴,才以此为名,其实就是蜥神的尾巴……”

“你师尊为什么带你去修炼,就是看中了那里灵气充足,有助于修炼,我去的那次由龙蜴军守在外围,根本不让进入,说是修士修炼的圣山,和楚岳国那边各占了一半……”

“我不知两国为何互为死敌,想来也是为了霸占此山而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片天域的修士起源就在那里,你们修炼的根本就是蜥神的尾巴!”

李尘枫的话语如炸雷般在修罗女的耳边炸响,震惊得她张大了檀口,曼妙的胸前跌宕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在修罗女知道的几件事上,李尘枫都猜得分毫不差,龙尾山就是这片大陆上修士的发源地,灵气浓郁,极适合修炼,百万年来,涌现出了无数惊才绝艳的修炼天才……

人类出现的时候,那里就已是绵延万里的崇山峻岭,人类从茹毛饮血到刀耕火种,从衣不蔽体到麻布裹身,繁衍着,生息着……

终于,出现了智慧超凡脱俗的人,他从山中散出的灵气里发现了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奥妙,创造出了修炼的功法,并一代代地传承下去……

随着一代代人的出生,一代代人的死去,功法也在不断地被改造,又从改造中创造出新的功法,逐渐的包罗万象,千变万化,修士也慢慢变成凡人眼中的仙人。

正文 第45章 五鬼聚魂杀灵阵

修士越来越多,都想抢占最好的修炼资源,于是发生了战争,修士率领着自己的大军,也包括弱小的凡人向对方发起了进攻……

那是无数场战争的起点,当尘埃落定,硝烟散尽时,无数人离开了大山,去寻找认为合适的修炼之所,将功法变成各种宗门和门派的镇宗之宝,继续顽强地繁衍下去……

留下来的,继续修炼着,抢夺着,终于意识到如此下去,只会毁掉大山再也无法修炼,于是聚在一起商议,修士间不得发生大战,也不得参与凡人的战争。

大家都谨守约定,可是凡人间战争的背后,却无不隐藏着修士的身影,他们躲在了幕后,凡人中的君王成了代理人,战争继续打下去,却再也伤害不到那座圣山,修士也渐至相安无事。

楚岳、龙蜴两国从何时互为死敌,已是极遥远的事了,国界终于稳定在圣山的两边,修士也就各占一边继续着修炼,各宗派只有被看重的弟子,才能允许到其中的洞府,修炼和吐纳着天地灵气……

这些秘辛都被各宗门有意地隐去,只在无人注意的故纸堆中,才有着极隐晦的只言片语,要不是师尊无意间流露,自己根本无从知晓。

自己也只有唯一的一次,由师尊领着到那里修炼过,那还是自毁容颜前的事了,连洞府都没有,只能结茅为屋,那是自己最开心的一段日月,连续突破了两层境界。

修罗女望着眼前的这个怪胎,突然有种不认识的感觉,就凭几个蜥神的脚印,就能将那段多少代宗主都不曾知晓的秘辛,从根子上揭了出来,如同亲见,这可是人类诞生前的事啊!难道……他是蜥神转世吗?

李尘枫见修罗女呆呆地看着自己,知道她从侧面证实了自己的部分猜测心中却无半点得意。

叹气道:“我也是猜的,蜥神那一战,人类还没有诞生呢,谁又知道真实的情况如何?不过,它战败倒应是真的,斩断它尾部的是斧还是剑,只有天知道了……”

“它的死敌应该是天神般的存在,从苍穹的外面而来,一擒而走,咱们这片天域可经不起他的折腾,又没什么看重的东西,没必要逗留,重回天外,也就是说,天外面还有天,苍穹外有苍穹!”

修罗女回过神来,幽幽道:“天外有天,我知道!这也是众多高手毕生的追求,都认为天外就是仙界,能长生不老,万岁可期,只是,从没有人走出去过,也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俩人都沉默了,不约而同地望向夜空,似乎那里就有答案,等着自己的探寻……

许久,李尘枫才被发财的梦想重又拉了回来。

“你说,咱们是不是操心太多了?穷得叮当响的,还想着天外的事,不是说好了布迷阵骗钱吗?还不快布!”

修罗女的思绪被打断,嗔怪地斜了他一眼。

“你有灵根也修炼不了,都钻钱眼里了,毫无脱俗之意,也就是现在的武力了,以后再无寸进!”

李尘枫笑道:“我活好这一辈子就行,你就是能活万年又如何?还要接着练,啥时候是个头?想想都替你累!”

修罗女知道,和他斗嘴就是找罪受,也懒得接话,从储物袋中取出十二面阵旗,打量了一下地形,按不同的方位往地上插去……

李尘枫来兴趣了,跟在后面啧啧称奇。

“这些破旗就能布迷阵啊?之前你的储物袋里可没有,我都翻过了,对了,肯定是放骨魔身上了,倒是藏得挺严实,谁想到会藏到那几个恶心东西身上,高啊……”

“我觉得埋些尖刀啊,长矛啥的,兴许比这个实用,直接把人扎死,不过,碰上皮厚的,还是不足!”

“我觉得这玩意儿是真够呛,腿一迈就过去了,连我都挡不住,也算迷阵?你能不能换个好点的,困不住修士,都跑来抢我钱,找谁说理去?”

修罗女见他又开始话唠的模式,烦不胜烦,“你再说我就不管了!没布完,你怎么就知道不行?能困住凝元境的还不够?你还想困筑基期大圆满?欠收拾!”

李尘枫立时转向,“这东西这么好,用完给我得了,省得被修士追得屁滚尿流的,你教教我!”

修罗女哭笑不得,“你当自己是修士啊?这需要灵力操控阵眼,你有吗?除了臭贫,你还会些什么?”

李尘枫挠挠头,“这样啊,那算了,我贫我的,你继续,试了不行我可不收货啊!”他走到一旁坐下,托着腮帮子看着,心里抱着怀疑,一脸的不信。

修罗女将阵旗全部插好,又推衍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走出了阵外……

见李尘枫不信地望着阵旗冷笑,心中有气,也不提醒阵内的他,掐诀一指,一道灵力激射而出,打在了阵眼之上……

立时阵旗无风自展,一声低沉的兽吼声从阵眼中传来,白色的雾气随即升腾而起,遮敝了全阵,谷中的八方立时有黑气从地面涌出,向阵内汇聚……

李尘枫大惊,此阵发动竟然如此快捷,变化之大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料,立时跃起向阵外跑出,刚刚跑到修罗女的身边,大阵便已关闭……

奔涌而来的黑气,如龙卷风般围绕着阵内白雾剧烈旋转,一个呼息之间,就形成一黑一白两大气旋,互相追逐着渐渐的融合,又在融合的一刹那,阵内电闪雷鸣,五头巨型鬼头兽身的怪兽嘶吼着幻化而出,双眼闪着绿光,仰天狂啸……

李尘枫胆战心惊,扯了扯修罗女的玉手。

“这……是什么阵?如此恐怖!”

修罗女斜了他一眼,“你不是不信吗?这会儿知道怕了?这叫'五鬼聚魂杀灵阵',可集聚天地间的孤魂恶鬼击杀生灵,威力狂暴!”

李尘枫心悸道:“听名字就够瘆人的,怕是能击杀高阶修士吧?”

修罗女冷笑道:“凝元境十层修为以下的修士,陷进里面,其身体会化做黑水,其魂魄会被五鬼吸收,使大阵威力更加强大,这是一个活着的阵,随着呑噬魂魄的增多,威力越加凶猛!”

李尘枫死死盯着阵内的五鬼,在俩人说话间,阵中的黑气如巨浪翻涌,将五鬼隐在其中,伺机而动,大阵已然完成。

他吓得一哆嗦,“这阵也太霸道了,进去要出来,想都别想!”

随即李尘枫又乐了,“咱们发财发定了,再弄个十个八个的出来,进去一次就收一回银子,银票还不得用大车装!”

修罗女冷笑道:“这你就别想了,就这一套阵旗,还是师尊给我保命用的,血云宗的护宗大阵是全套七十二面阵旗,你要吗?”

李尘枫傻眼了,自己和血云宗可不熟,人家不会借!要是熟了,人家拿自己换云惜矿岂不是更痛快?

李尘枫望着五鬼聚魂杀灵阵,眼神炽热,阵内翻涌的黑气仿佛化成滔天的银票巨浪,让自己可望而不可即。

“对了,我不是让你布个迷阵吗?怎么布了个杀阵?要是人死在了里面,其他的修士不敢进,咱们和谁收碧玉丹去?”

修罗女美眸一瞪,“你懂什么,杀阵也要人来控制,不下杀手就是迷阵,全力催发就是杀阵!”

李尘枫迷糊了,“敢情还要你在旁边控制,那些修士岂不是发觉是你使诈,你怎么和血云宗交待?”

修罗女一怔,无论自己在阵内还是阵外,都会被修士察觉,就算不怕对方群起攻之,血云宗也不会放过自己……

到时与他联手坑人的事,就会昭示天下,自己就成了血云宗叛徒,两人都是必死之局,要资源又有何用?

李尘枫见修罗女面露犹豫之色,知道自己的担心不幸言中,心中遗憾,怎么能让修罗女为自己犯险?还不如不做!

李尘枫叹息一声,“收了阵法吧,我另想办法!”

修罗女望着羊群,心中感动,为了自己着想,宁愿有财不发,真是难为他了!

她幽幽问道:“你不赚钱啦?那可是很大的一笔财富,你舍得?”

李尘枫一脸决绝,“拿你换钱的事,我干不出来!别罗嗦,收!”说罢,扭头就走毫不留恋。

修罗女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美眸起雾,他心中把自己看得很重!

她叹了一声,玉手一挥,一股灵力打入阵眼,旋即数声兽吼不甘地传出,黑气翻涌着渐渐散去,只余十二面阵旗留在原地……

修罗女玉手又挥,阵旗飞回到手中,重又放回储物袋,向他离去的方向追去。

她紧走了几步,却见李尘枫一步三回头地走着,显然对拿自己“换钱”的事还有些犹豫。

修罗女来气了,难为自己还有些感动,这个混蛋居然动揺了,自己终究还是抵不上他的发财梦……

修罗女冷笑道:“既然不舍,回去就是!”

李尘枫大喜,“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说着跑了过来,象见到了银票般欣喜。

正文 第46章 迷阵天成

修罗女气苦,心如滴血,长袖一拂,“砰”的一声,将羊群送上了半空,又再落下,滑出了很远。

李尘枫摔得惨叫连连,“哎哟,干嘛又打我?又是你说要回去的……我也就配合一下下!”

修罗女恨道:“拿我换钱还不该揍?打都是轻的!”

李尘枫直叫屈,“谁拿你换钱了?我是想足印的事儿……”

修罗女冷笑道:“关足印什么事?给老娘编个好点的借口!”

李尘枫苦笑,“真没编!我就想着能不能利用足印设个迷阵……”

修罗女凝眉一想,如一丝亮光在心头闪过,真能利用吗?

李尘枫屁股摔得生痛,干脆趴在地上。

“夜叉姐,你想啊,咱们用你的阵,把那三个足印围起来,那地方的魂可是不老少,阵里的五鬼都不用出来,让修士在里面自己逛去,和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钱还照收不误,你说咋样?”

修罗女心中一动,在脑海中推衍了一番,终是摇了摇头。

“不行,三个足印距离很远,阵旗根本无法覆盖,你死了这条心吧!”

李尘枫右手在地上敲着,左手拔了根草杆叼在嘴里。

“三个不行,咱们就一个个来,然后再想办法给它连上,怎么样?”

修罗女美眸大亮,这还真有可能办成,脑海中又是一番推衍,转身向回走去……

李尘枫大急,“哎,我还趴着呢……”

修罗女头也不回,玉手向后抓去,李尘枫只觉得一股强猛的吸力袭来,立时腾空而起,掠过修罗女的头顶向前飞落……

李尘枫吓得大叫,“救命……再摔……真的死了……”

谁知,那股吸力突然减弱,缓缓地将他落在了地上。

他双脚站稳,这才松了一口气,“下回就这样,可别再淘气了啊……”

修罗女瞪了他一眼,拿出飞剑,一股灵力打入,飞剑悬浮于空中徐徐向修罗女脚下落去……

李尘枫知道她要去布阵,连忙跑了过去,很自然地将双臂环向她的纤腰。

修罗女侧身避开,含羞道:“你要干什么?”

李尘枫一脸堆笑,“布阵啊,还能干啥?”

修罗女将他推下飞剑,腾空而起,“我自己就行,用不着你碍事……”

她心慌意乱地向足印飞去,她是怕了李尘枫那有些不老实的双臂,会让自己迷失,再不保持距离,让他打消这没有任何希望的情谊,令自己沉伦而无法自拔不说,他的性命也会不保……

李尘枫失落叹息,“真小气,下回看你往哪躲!”

修罗女定了定神,回想起他对第一个足印的描述,仔细地观察,终于发现足印内巨树颜色的细微不同,对他又是钦佩不已……

当时自己揪着他的耳朵飞来,他只是惊魂一瞥间就发现其中的不同,而自己却在提醒后,仍要仔细辨认才能发现,实在是让人惭愧。

修罗罗推衍一番后,小心地在足印的四周插上阵旗,确认无误后,又飞了回来。

李尘枫见她落下连忙问道:“怎么样,布完了吗?”

修罗女点点头,“躲在我身后,不知会发生什么……”

李尘枫连忙躲在她后面,探头向前张望。

修罗女凝神运起灵力,向树林深处的阵眼打出一掌,只听数声狂猛的兽吼惊天而起,林中狂风呼啸,黑气弥漫,将树顶的上空都笼罩起来……

阵中的白气未曾旋转就被黑气瞬间融合,爆发出冲天的波动,天空中乌云集聚,遮敝了月光,如天塌地陷般涌来……

一道电闪自乌云中,向着阵眼狠狠劈下,接着“咔嚓”的一声,惊雷炸响,暴雨砸入阵中,足印中的浓重黑气滔天而起,与空中的乌云绞缠在一起,又再一次融合……

李尘枫这回是不自主地抱住了修罗女的纤腰,与花容失色的修罗女面面相觑。

一切都超出了俩人的预料,五鬼聚魂杀灵阵居然能引动天地之力,相合相聚,其威力已大大超出原本的阵法……

修罗女从未见过如此惊天的阵法,印象中也只有血云宗的护宗大阵与之相比,可那是七十二面阵旗的大阵,须筑基期的大能方可引发,自己的简化版居然能做到,怎不让她心中惊惧?

李尘枫呆愣道:“你刚才的阵是重重孙子辈……现在这个是太太爷辈,杀个把的筑基期老祖……应该能行吧?”

修罗女点点头,首次没有反驳,就是杀不了,困住他却是易如反掌!

随着乌云与黑气的融合,一声霹雳又起,阵中狂风咆哮,大地轰鸣震颤,如地裂般狂震,一时间飞沙走石,硕大的石块扑面而来……

李尘枫大惊,连忙将修罗女抱到身后,用身体遮挡。

修罗女连忙运起罡气将俩人护住,拉着他向后疾退,石块如雨点般飞来,砸得罡气砰砰作响……

两人暴退出数百丈这才避过石雨,却见大阵已将周围的巨树推出很远,巨树如有灵性般沙沙作响,颤栗抖动,就象乞求臣服般摇揺欲跪……

阵中的巨树向天空中伸展,如群魔般狰狞狂舞,数个呼吸间就比原来增高了一倍,巨大的枝杈将空中遮敝得严严实实,再无缝隙……

五头鬼头兽身的恶鬼,从阵中站立起来,巨大的身躯高出阵中的巨树,仰天咆哮,声震天际……

随着吼声的歇停,五鬼静静地立在阵中,望向修罗女这个主人,大阵已成……

修罗女含羞骂道:“还不给老娘滚下来!”

李尘枫双腿环在修罗女的纤腰之上,双手搂着她的天鹅般美颈,看着自己的姿势也觉得不雅。

尴尬道:“人家不是怕你害怕吗?那么凶干嘛……”

修罗女气道:“老娘用你护着?滚!”说着将李尘枫一掌击飞出去。

李尘枫晃悠悠爬起,望着五鬼啧啧称奇。

“这么一会儿就长这么高,真给咱们省粮食,我这当爹的看着就喜欢!”

修罗女也懒得理会占自己便宜的他,玉手又向阵眼打出一股灵力,五鬼不情愿地渐渐缩小,隐入了林中。

“别呀,让我多看会儿孩子!”李尘枫有些着急。

修罗女冷冷道:“你再耍贫嘴,信不信扔你进去,让你看个够!”

修罗女沉吟片刻,向阵中飞身而起,如仙子下凡般轻盈地落入阵中,消失不见……

李尘枫心里一揪紧,知道她要试一下阵法的威力,生怕她发生意外,却也毫无办法,只能焦急地等待。

阵中泛起了白雾,越加的浓郁,最终如液体般凝实,轻轻地揺动着,他看得更是心焦,在阵外走来走去,面色凝重。

当见到修罗女飞出的倩影,这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快步迎上。

“威力怎么样?”

修罗女螓首轻点,“试过了,撤去五鬼后,杀阵变迷阵,能困住凝气期十二层以下修士数日!”

李尘枫摇头道:“还是不行,阵旗也要撤出,下一个足印还要用到,需用足印的自身力量形成迷阵,你再想想办法!”

修罗女凝眉片刻道:“可以用巨树和大石来代替,不过也只能困住凝气期七层以下的修士!”

李尘枫眼睛大亮,“够了,能让修士产生兴趣,愿意掏钱就成!”

修罗女点下头,再次飞入,不久飞了回来,手中的阵旗随风飘荡……

李尘枫大喜,知道已经完成,“走!咱们再到下一个足印布置,这回还不心想事成?哈……”

修罗女有了些犹豫,第二足印又远了些,只能御剑飞行,否则太费时间,可是他那双臂……实在是……

心里终是下了决心,玉手一招,一条藤蔓飞来,缠绕在羊群的腰上。

李尘枫一愣,笑道:“我老实点还不行吗?不用这个成不?”

修罗女幽幽道:“羊群,几日后……我们终将分开,此生也未必再见,求你……不要再招惹我……对你我都好……”

李尘枫如遭雷击,呆呆地看着她,在蜥神山又见的时候,他以为修罗女已经改变初衷,谁知竟又是镜花水月一场梦……

修罗女终是别过俏脸御剑而去,美眸中一滴泪水滑落,向着地面坠下,悄无声息……

李尘枫只觉得腰间一紧,藤蔓拉着他,跟随着修罗女的背影飞起。

寒风刺骨,李尘枫努力地抬起头,看着修罗女的背影,心中悲凉,俩人终将是仙人陌路,无法走到一起,即使没有那个人的存在,仍是天堑之隔,凡人的百年与仙子的千年终归殊途……

修罗女落到第二个足印外围,藤蔓自行脱落软绵绵地堆在地上。

修罗女没有看他一眼,又再飞起,向足印的边缘落去,插上阵旗。

李尘枫望着巨树,不知所思,直到修罗女飞了回来,才从思绪中回转。

“布完了?”

“嗯……”修罗女应了一声。

随即提醒道:“往后退,我感觉这里魂魄要强大些!”

李尘枫无言地向后走去,背影有些萧瑟……

修罗女心中一痛,连忙压住将至纷乱的情绪,运起阴冥碧落功,催动灵力,一掌向林中的阵眼打出……

正文 第47章 第三个足印

只听见数声更加狂猛的兽吼惊天再起,林中狂风怒吼,黑气瞬间弥漫开来,登时将密林的上空笼罩……

阵中涌出的白气与黑气紧密融合,波动冲天爆发,天空中乌云迅猛卷至……

一道粗壮的电闪自乌云中,向着阵眼狠狠劈下,紧接着惊雷炸响,暴雨砸向大阵,足印中滔天而起的黑气,翻涌着与空中的乌云绞在一起,猛烈融合。

随着乌云与黑气的融合,一声霹雳从云中落下,狂风在阵中嘶吼,大地震颤,如山崩地裂,阵中的巨树剧烈摇晃,枝杈断裂,向四面八方激射。

修罗女挡在李尘枫身前,运起罡气护住两人,双掌齐出连连拍出,将飞射至身前的枝杈打飞……

李尘枫也跨前两步,与修罗女并肩而立,断神枪舞得风雨不透,护在两人身前。

修罗女美眸的余光,望着冷峻的他,心中酸楚,这是在撇清与自己的关系,对自己挡在身前并不领情,男人的傲骨表露无疑,之前还躲在自己身后,如今一切都已改变。

阵中的黑气将巨树完全笼罩,巨树开始的腐蚀枯萎,进而衰败,如行将就木的老人般佝偻下身躯,终于轰然倒塌化做黑气、黑水融入大地……

旋即地底蓝光电闪,大地开裂,阵中的一切沉入进去,翻滚激荡,黑水狂涌,黑气渐至落下,一片万丈范围的黑色沼泽跃然而现。

五头鬼头兽身的恶鬼,黑水没过膝盖,从沼泽中站立起来,双手擂胸,仰天咆哮,声震天际。

随着吼声的歇停,五鬼静静地立在阵中,望向主人修罗女,大阵已成,只是不再是巨树之林,而是漆黑的沼泽……

修罗女望着眼中的一切,呢喃道:“怎么会这样?威力更强,却成为沼泽……”

李尘枫沉吟了片刻,目中露出了明悟,“这个足印和下一个足印都是蜥神从天外而降,用来支撑庞大身躯而留下的,之前那个足印,是行走时的第一步,所以要浅很多,无数岁月积聚的阴煞魂魄没有此刻这个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下一个足印更让人惊惧,因为迈出第一步时,全身的重量都落在这左脚之上,深入大地太多,里面的阴煞之气,比这个足印只多不少,所以……要小心了!”

“多谢提醒!”修罗女美眸望望着他,点了下头。

飞身向沼泽中落去,引得阵中黑气泛起,黝黑浓郁,如液体般浓稠,将一切遮敝,一无所见。

李尘枫苦笑,两人的关系已落至言谢的地步,真是世事变迁,徒增伤感。

修罗女收回了阵旗,从迷阵中飞回,蹁跹落下,又如自言自语般呢喃。

“阵中威力果然又大了许多,可阻凝气期十一层以下修士数日……”

李尘枫点了点头,将藤蔓扎在了腰间,将藤蔓头递给了修罗女,轻声道:“走吧,到下一个足印!”

修罗女心中轻叹,牵着藤蔓向最后一个足印飞去,落地后,玉手一挥,藤蔓寸寸断裂,旋即又向足印边缘飞出,将阵旗插入到各阵位,有了前面两次经验,五六个呼吸间就布置停当,重又飞了回来。

修罗女正要打出灵力,催动阵法,被李尘枫阻止。

“这里的魂魄更多,只要一丝灵力就应能引动,退到灵力能打到的极限地方,以防不测,我觉得这里有些邪门!”

修罗女沉吟了片刻,上一个足印所引发的波动也确实让她吃惊不小,而这个足印则更深,刚才布下阵旗时,就感到波动又强大了很多,看来还是小心为妙!

修罗女螓首轻点,“嗯”了一声,和他向后退去。

看看到了灵力催发极限的距离,修罗女运转阴冥碧落功,一股绵长的灵力向阵眼中落下,谁知,却如泥牛入海,林中静寂无声,显然距离太远,灵力无法打到阵眼。

修罗女苦笑揺头,向足印走去,欲走近后再行打出灵力,催发大阵。

“等等,还是太近了,都快到上个足印的距离了,刚才还能抵挡,若是里面巨树同时砸来,哪还有活路?”李尘枫又连忙阻止。

修罗女俏脸一苦,“你说得轻巧,远了,灵力根本打不到,这不是没办法嘛!”

李尘叼着的草杆一翘,“那也不能把命搭上啊!咱们再想想办法……”

你当自己是谁?阵法必须灵力才能催发,要不你打个试试?”修罗女走了回来,凝视着他

李尘枫若有所思,“我倒是打得到,用逐月弓就行,可是没灵力呀,除非你的灵力能附在上面……”

话没说完,俩人同时眼睛大亮,这不就是办法吗!

修罗女嗔怪道:“怎么才想到?差点害死我……”

李尘枫大笑,“行,你现在耍无赖的本事,和我有得一拼,你们血云宗又多了个国贼!”

修罗女璨然一笑,“又耍贫,还不取弓箭出来!”

李尘枫拿出逐月弓,“咱们先试试!”说罢拉弓满圆向林中射出一箭,羽箭破空而出,带着啸声渐渐向林中落下。

“是这个位置吗?”他征询地望着修罗女。

“对……你居然知道阵眼所在!”修罗女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这家伙总是让人惊诧。

李尘枫有点嘚瑟上了,“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咱可是修武的大才,过目不忘!”边说边又向后走出一段距离,在一块大石后站定。

“这里铁翎箭刚好够得着,咱们射完就躲后面,安全无忧!”

修罗女一笑,将一股灵力打入铁翎箭,铁翎箭一颤,黑色的箭体流光一闪,威势陡然而起……

李尘枫将逐月弓拉至满圆,手一松,只听见“崩”的一声,铁箭闪电般飞出,向阵眼扑去……

铁箭刚一落下,就听阵中兽吼咆哮,一道擎天柱般的黑气冲天而起,向着空中扑去,一声震撼天地的惊雷炸响,苍穹上黑云凭空而出,如恶魔的身躯遮敝了天际,黑云密布,巨山般的厚重向大地压下……

数道粗壮的闪电撕裂了苍穹,向林中狠狠地劈下,遮敝大地的巨树此时却如小草般羸弱,直接被闪电拦腰劈断,铺天盖地般向着四面八方砸出……

地底蓝光爆闪与空中劈下的闪电将夜空映得狰狞恐怖,向人间发出肆虐的天罚,大地轰鸣间骤然炸裂,腥臭的黑水掀着狂澜从地底涌出……

在黑水涌出的瞬间,电闪雷鸣又再划破天际,狂风怒啸,暴雨倾盆,旋即杯口大的冰雹狠狠落下,将阵外的地面砸得千疮百孔……

“快躲!”

修罗女拉着李尘枫躲在大石之后,运起罡气将俩人护住……

李尘枫这回可不敢逞强了,躲在她的身后,断神枪连连打出,将飞来的枝干崩飞。

修罗女双掌齐出灵力所化的黑羽大鸟振翘而出,向一棵砸来的巨树扑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黑羽大鸟随即消散,巨树只是缓了一下,就又向俩人砸了过来。

修罗女大骇,又是一掌打出,黑羽大鸟刚刚显出身形,就又被巨树砸得消散,李尘枫反应极快,知道不可力敌,抱住愣神的修罗女一个翻滚避开。

只听得一声巨大的轰响,巨树砸在大石之上,枝叶四处激射而出,巨树震了几震,被大石挡在了外面。

修罗女身为凝气期七层修士,对上砸来的巨树竟无可奈何,可见巨树的威势惊人,俩人面面相觑,神色凝重。

李尘枫急切问道:“你这样的掌力能打出几掌?”

修罗女喘息道:“只能再打出五掌,就会耗尽灵力!”

李尘枫吃了一惊,如此一来,俩人真是凶多吉少,这巨树铺天盖地袭来,根本抵挡不住。

“不要再硬抗,顺势将巨树牵引开来就行……”

修罗女会意,将灵力凝于手掌之上,如同一双丈余长的巨手,频频打出,将数棵巨树引得偏移了轨迹。

俩人只对直接砸来的巨树击出,掌枪合力,全力牵引,终将躲在石下的空间保全下来,随着又是几声巨响,巨树将大石上方遮盖得严严实实。

听到外面的巨树、石块、冰雹雨点般落下,却再无威胁,俩人这才缓了下来,望着对方的狼狈相,相视苦笑,惊魂未定……

李尘枫顺着巨树的缝隙向外看去,只见外面如天塌地陷般,惊雷闪电的爆鸣声与大地裂响声交织在一起,天地时而惨白,时而昏黑一片,已分不清彼此。

他苦笑摇头,“夜叉姐,等下还不定有什么危险呢,你马上恢复下灵力,以防万一,我给你护法!”

修罗女知道危机未除,点了下头,盘膝而坐,运功恢复着灵力。

李尘枫也坐下,警惕地观察外面的动静。

突然,小臂传来钻心的痛楚,让他惊觉,闪电般收回,双目紧张望去,大吃一惊。

只见小臂上一滴黑水,已刺透衣袖粘附在肌体之上,散发着腥臭,周边鸡蛋大小的皮肤已经灰败坏死,仍然扩散着……

正文 第48章 痛悔一挣

李尘枫大惊失色,连忙将修罗女放在一旁的飞寒剑抓过,飞快将腐肉剜去,又将魂珠拿出,放在上面吸附毒液……

抬头向上方望去,就见数滴黑水沿着巨树向下滴落,所过之处树体立时枯败腐烂,嗤嗤作响。

李尘枫马上向旁移出,黑水滴落在地面,如穿薄纸般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散发着恶臭,他惊出一身冷汗,如此霸道的毒水,比之骨魔的黑气还要凌厉恶毒,他想起足印地裂时狂涌而出的黑水,心中了然,这是黑水被紊乱的气流带出,四处洒落所致。

他望着逐渐增多滴下的黑水,苦笑连连,这要是继续下去,俩人就和骨魔差不多了,可能还大有不如,连骨头都会化成黑水。

修罗女运功恢复灵力,神识却在观察着外部,心中也是惊惧不已,黑水毫无停歇的迹象,这如何是好?

她睁开美眸,与欲叫醒自己的李尘枫对视,俩人从对方的眼神中都看出了绝望,这里已是绝境!

李尘枫自嘲地笑道:“这回咱们真成一对了,人间又多出一对恶鬼!”

修罗女凝望着他,“你后悔吗?跟我的骨魔又多了一个……”

李尘枫摇头轻笑,“后悔有用,我一天悔个十次八次的,也怕累着自己,这样挺好,一死百了,你呢?”

修罗女璨然一笑,“还好,总算死之前,能找回自己的容颜,哪怕又再失去,也无憾了……”

李尘枫柔声道:“咱们都要死了,你还会拒绝我吗?咱们再那啥一回好吗?”

修罗女心中一颤,幽幽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李尘枫也望着她,头部渐渐的向她靠近……

修罗女心如鹿撞,俏脸晕红,雾水遮挡的秋水美眸,痴看着他,渐渐迷离……

蓦然,修罗女在闭上迷离双眼的瞬间,从他那双清澈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的狡點,心念电闪,玉指伸出,险之又险挡在了李尘枫的唇间。

“你……又坑我,根本就知道如何逃生……”

“夜叉姐,你都不行,我更办不到了,咱们还是接着来……”李尘枫见企图被拆穿,还在抵赖。

修罗女气道:“你坑人的眼神,我太熟悉了,让我吹迷香的时候就这德性,快说,怎么出去?”

“出去了,你又对我敬而远之,还不如,在这里死了的好!”

修罗女狠狠地揪着他耳朵,“信不信?我让你现在生不如死,把你扔出去淋一会儿黑水!”

“好好,我说就是,我的盔甲不惧黑水,你看!”李尘枫连忙摆手。

修罗女往他的肩头望去,却见之前滴落的黑水,穿透了外衫,在黝黑的甲胄上,只留下一个灰色印迹,黑水只是凝在其上,并未融蚀而入。

修罗女心中一动,却又担心起来。

“盔甲只能遮挡你的头部和上身,两人又如何避开?”

李尘枫笑道:“你弯腰御剑飞行,用罡气将黑水向两旁卸去,我趴伏在你后背遮挡自上而下的黑水,速度快的话,黑水也只是向后吹去,我的腿也能保住!”

修罗女推衍了一番,也觉得可行,却来了气。

“你知道怎不早说?还想着……轻薄于我,就是欠打……”

李尘枫叹气道:“出去不是没机会了嘛!你又会对我清冷如冰!”

修罗女幽幽道:“不是……让你别招惹我吗?怎么又……”

李尘枫苦笑道:“想来变成骨魔才能办到,这不还有血有肉嘛!”

修罗女渐渐的恢复了清冷,“羊群……别逼我,你也知道,这不会有结果的……”

羊群知道她还是过不去那道坎,强笑道:“走吧,咱们向来时路冲出!”

修罗女紧张的心情终于缓了下来,心中轻叹,以后再不能与他独处,否则自己真会迷失下去而不可自拔。

俩人准备妥当,修罗女运气,一掌将遮挡的巨树击向一旁,御剑而出,向来路疾飞……

李尘枫伏在修罗女的背上,遮挡住黑水,为防修罗女罡气被破,又将破军刀舞得滴水不漏,护在她的身前……

修罗女全力催动灵力,向前疾飞,比来时又快出许多,当俩人冲出黑水的飘洒范围,修罗女一掌打出,将李尘枫甲胄上附着的黑水尽数打落,两人终于又站在飞剑之上相视而笑,恍如隔世。

突然,后方两道粗壮的闪电,从身前劈落,狠狠的砸在之前两个迷阵之上,随之两声惊雷炸响,阵中黑气爆发向空中凝聚,幻化出两个凝实巨大的蜥蜴足印,又向下方砸下,强大的吸力和气流吸扯着俩人向其内卷去……

修罗女不及细想,立时强行御剑向回飞出,堪堪避过。

李尘枫紧张地前后张望,知道这只是暂时无忧,他估计第三个足印也将爆发,到时俩人正处于风暴的中心,就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自己能选择的只能是趁爆发前离开这里,而回去的路已经封死,只能返回谷深处躲避!

他与修罗女多次历险,眼神交流就知对方之意,修罗女一点头,向谷深处疾飞……

此时,第三个足印内,随着地裂的趋缓,黑水的巨浪渐弱,形成一个方圆万丈的大湖,五头只露出头颅的巨鬼在水中沉浮着,发出兴奋的桀桀的怪叫……

湖中的黑水剧烈旋转,向空中卷去,一个巨大的蜥蜴脚印,已渐自成形,比之刚才所见更加凝实恐怖,其上毁天灭地的气息滔天而起……

李尘枫高喊:“往谷边飞……快爆了!”

修罗女知道情势危急,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向飞剑,灵力催动下,以自伤换取飞剑的增速,飞寒剑闪电般向山谷边飞去……

李尘枫帮不上忙,焦急地四处张望,寻找着能躲避天罚的山洞等地,眼力所及之处,却是一无所见。

此时,空中的那个黑水足印终于凝聚成形,电闪雷鸣从其内爆闪而出,狠狠地向黑水大湖踏落……

李尘枫抱住修罗女,在她耳边急道:“来不及了,准备收剑,借爆发之力荡出去!”说话间手伸向储物袋。

修罗女点了下头,凝神戒备……

那个黑水足印终于轰然落下,在与大地接触的瞬间,一股天崩地裂的狂爆气息,向四周猛然的扩散,一圈圈密集的冲激波向俩人狠狠的推扑过来……

李尘枫大喊一声:“收剑……”

修罗女心念一动,飞寒剑射向她的玉手,被她紧紧抓住,旋即与两人被砸推了出去。

俩人都是胸口一甜,鲜血狂喷而出,受了重伤,如狂风中的落叶向远处卷去……

李尘枫死死抱住修罗女,翻滚间向她的玉唇摸索而去,修罗女感觉到他的企图,哭笑不得,这家伙专门在危机时刻轻薄自己,这都成执念了,也不想想都什么时候了。

耳边却传来李尘枫急切的声音:“张嘴……是药草!”

修罗女闻听心中感动,连忙张开檀口,一片指甲盖大小的药草落入口中,立时药力扩散,修复着她体内的伤势。

李尘枫的手有力地捂着修罗女的檀口,一动不动,修罗女羞涩地挣了一下。

谁知,李尘枫却连同环住修罗女的那条手臂也无力地垂下,身躯落叶般飘去……

修罗女大惊,连忙玉手探出,向他抓去,却一抓不中,惊鸿一瞥间,看到李尘枫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已处弥留之际,向下急坠……

修罗女此时才知,他急切间只拿出一小片冰叶寒光草,却给了自己,自己的那一挣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羊群……”

修罗女伤心欲绝,声如哀鸿般凄婉,向他急速隐去的身躯落下……

空中气流激荡紊乱,修罗女数次接近,李尘枫都被卷席而去,最终消失不见,修罗女泪水涌出,玉手无助地向前伸出……

她急切间想起新领悟功法的神妙,神识、灵力融入了双脚,赤足踏剑而行,在空中穿梭着、寻找着……

浓黑厚重的雾气,让一切都变得昏暗,肉眼无法视物,就连神识也只能探查到数丈的范围。

修罗女如一叶小舟,在空中飘荡着、沉浮着、寻找着,心中痛悔至极,自己为何有那一挣?他既去,从此再无人怜惜,孑然一身,如此时般随风飘曳,追忆曾经的心动……

她知道李尘枫的伤势极重,又过去如此漫长的时间,必定已离开人世,或许正坠落轮回……

修罗女惨然一笑,飞寒剑重又握于手中,任气流激荡,待风停雨歇时,寻到他,共赴来世的约定……

她在风中飘荡着,以泪洗面,寻找着那熟悉的身影,回忆着两人相识的点点滴滴,撕心般的心痛,让她意识开始了模糊……

朦胧间向那熟悉的身影抓去,紧紧地拥在怀中,那种真实而又冰凉之感,将修罗女从朦胧中惊醒,她泪眼婆娑地望着飘回到自己怀中的李尘枫,凄然一笑……

将螓首贴在他的胸口,闭上了双眼,任凭气流带向任何地方……

正文 第49章 金光石塔

突然一声微不可察,但在她听来却如同惊雷的心跳,让修罗女惊喜地睁大了双眼。

修罗女抬起头向李尘枫紧闭的嘴唇探去,用香舌将牙齿撬开,将含于口中的那片冰叶寒光草度了过去,然后紧紧地吻住……

秋水泛波,紧盯着他紧闭的双眼,静静地等待着,又惊喜地看着他渐渐红润的面庞……

当李尘枫心跳渐起时,修罗女有些不舍地移开了玉唇,拉住他的腰带向印象中的谷边落去。

身后传来李尘枫虚弱的一句,“飞那么慢……你干啥吃的!”

她俏脸一喜,随即又恢复了清冷。

修罗女的悲痛,李尘枫的受伤濒死,让俩人都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其实这一切只过去了短短的十几息……

此时,黑水足印与前两个足印散发出的黑气连成了一片,如热油中倒入了沸水,再次向空中升腾爆发而去,一个遮盖苍穹的蜥蜴巨足凝聚而出,蓄积着毁天灭地的能量,黑色的闪电狂闪,如幽冥地狱从天而降……

修罗女拉着李尘枫跌跌撞撞地落到了地面,向前滑出很远……

李尘枫已恢复了伤势,双目一直观察着天上的巨变,见状大喊:“天捅漏了,快跑!”

俩人慌不择路,见一处震裂的山体,立时奔爬而入……

李尘枫一个翻滚站起,向洞外的天空望去,就见苍穹般巨大的足印,向下砸落,整片大地如有灵识般颤栗,等待着自己毁灭的一刻……

他望着修罗女苦笑,“天被我捅漏了……这回下三十六层地狱都是轻的……”

修罗女无言以对,凝重地望着天罚落下,毁天灭地只在一息之间……

突然,俩人身后,一道金光从山体内,射出,如一道擎天巨柱,刺穿了遮天的巨足,一座九层的古朴石塔凭空出现,透露出凝练的沧桑和蛮荒之意,一闪间,重新占据了无边的天际,恢弘壮阔,顶立于天地……

石塔上金光大放,金色的漩涡滔天而起,凝结成一只金光巨手,巨手是如此的真实,甚至能看到其上的掌纹,如刀削斧凿般刻化而出,其上符文萦绕闪烁,一道道如来自于远古的声音呢喃着,狠狠的向足印撕下……

金色巨手摧枯拉朽般,将离地只剩下一丝距离的黑色巨足,撕成了无数碎片,碎片中黑气涌动,幻化出千千万万的狰狞恶鬼,向四面八方逃去……

金色石塔飞檐上,紫光大盛,冲天而起,数十口紫色的小钟激射而出,幻化出一口擎天巨钟,钟声回响着,如来自于远古,如来自于沧桑,一层层的紫色波纹向八方激荡……

紫光无处不在,将逃出的恶鬼笼罩,黑气瞬间被紫色的火焰燃烧,恶鬼连一丝挣扎的迹象都未曾发出,便化成了灰烬,如同从未在苍穹中出现过一样,了无痕迹……

天空又再清明一片,如水洗般洁净,乌云尽去,钟声悠扬,荡涤着凡尘……

李尘枫哈哈大笑,“看,这叫什么?这叫正义战胜了邪恶,任你是魑魅魍魉、蛇蚁鼠盗,见了我们正义的一方,都会烟消云散,哈……”

修罗女深深的舒了气,“好险啊!咱们差点成了这片大陆的罪人……”

李尘枫笑道:“那是……咱们怎么会成罪人……不对,不会吧?”随即一愣,笑声嘎然而止,挠了挠头。

“夜叉姐,我怎么觉着自己……是邪恶一边的……”

“应该是!”修罗女深以为然,果断点头。

李尘枫笑得比哭还难看,“你……就不能……谦虚点!”

修罗女苦笑,“我谦虚有用吗?人家可认为是……”

李尘枫一激灵,“刚才那道金光,可是从这个洞里射出去的,咱们算是在人家里吗?”

修罗女点下头。

“石塔办完事儿……能回来歇会儿不?”李尘枫哆嗦道。

这回轮到修罗女一颤,“……应该会……”

俩人面面相觑,李尘枫凄厉大喊:“跑啊!”

他撒腿就往洞外狂奔,修罗女连御剑飞行都忘了,跟着跑出……

倏忽间,一道金光闪过,一座一人高的古朴石塔,悬在了俩人的面前,散发着莹莹的金光……

李尘枫的眼睛向天空中斜去,只见空中朗朗月色,清静如水,顶天的石塔已然不见。

不用说,石塔这是回家了!

李尘枫一脸崇敬,深深的一拜,“塔兄累了,先暂且歇息,我们改日再登门拜访,共商诛邪大计!”

随即他脸一板,瞪向修罗女,“还不走?礼物都忘带了,欠收拾!”说着恨恨地向外走去。

修罗女“哦”了一声,象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低着头擦古塔而过。

古塔金光乍现,耀人耳目,待金光渐暗时,人与古塔皆已消失不见,空中依然月色迷离,四野静寂……

一道金色的漩涡裹胁着李尘枫和修罗女,旋转而去……

当两人悠悠醒过来时,只见,自己置身于一片无垠的洪荒世界,一眼望不到尽头……

一些不知名的灵兽在远处飞过,明显在痛苦地嘶吼,却听不到半点的声音,若非极远,就是此地就是无声的世界,一片静谧……

天是暗红,地也是暗红,分不清彼此,之所以为天,是因为其上有半轮金色的光影,顶着这方世界的至高,又撑着脚下这至低的砂砾……

修罗女望着这片任何典籍中都无从记载的陌生世界,心情忐忑,这里等待自己的,又将是什么呢?

“塔兄,出来一见,不就是进了你山洞嘛,至于把我们弄到这吗?”李尘枫拍了拍身上的砂砾,东张西望,一脸的稀奇和不满之色。

修罗女有些佩服李尘枫的胆色,在这未知的洪荒之地,居然还是一脸的理直气壮,好象根本就是正义这一伙的!

李尘枫又喊了两声,见还是无人答应,从储物袋中拿出块干粮啃着,又拿一块干粮递给修罗女……

修罗女苦笑摇头,自己虽说早已经修到了僻谷,已不食人间烟火,可象他这般心大得在自己家一样的作派,还是干不出来!

李尘枫两块一起啃着,低声道,“夜叉姐别怕,有我呢!这天底下最不怕的就是正义,好欺负啊!把他抬得高高的,就不好意思下手了,不象你们恶鬼,上来就往死里揍……”

修罗女美眸一瞪,“滚一边去,你才是恶鬼呢!要不是你蛊惑,我能干这天怒人怨的事吗?”

李尘枫一撇嘴,“说得自己很本事似的,你能让天塌吗?那是邪恶自己往外钻,关咱们啥事?要不是我把塔兄放出来,正义能战胜吗?”

一声遥远沧桑,空灵寂灭的声音,在这个世界的深处荡漾开来……

“你们放出邪灵,荼毒人间,竟仍不知悔改,便死在这里,永世不入轮回吧!”

俩人大惊,恐惧地四下张望,李尘枫张大了嘴,半块干粮悬在了手中……

一名枯瘦佝偻的老者,从半轮金色的光影中走来,看似极慢,却是站在眼前,如同根本就在那里,从未离开过……

一双平淡无波的眼神看了过来,俩人心里却如遭电闪雷鸣,那股锐利直达心菲的绝望,让俩人从心底透出寒彻入骨之感——此为生命的终点!

俩人如遭束缚,连指尖都不能稍动,恐怖的威压无处不在,压得他们深深的沉入面前的砂砾。

修罗女还好,李尘枫却是半点灵力都无,被压得最深,砂砾已埋至胸口,气喘如牛,口不能言……

修罗女见他的惨状,心中不忍。

“前辈,此事都是晚辈一人所为,他本非修士,请您留他一命!”说罢,主动散去自行运转的功法,也渐渐的向砂砾中埋入……

老者沧桑之声又起,“既非修士,却做出如此恶行,更该一死!你们在这砂砾中慢慢变作枯骨吧!”

声音空灵如从天际而来,又向天边散去,枯瘦形将就木的老者隐去,就象从未出现过一样,了无痕迹。

李尘枫苦苦支撑,不敢稍动,他试过几回,砂砾却是无处不在,缝隙又再填死不说,往下沉的趋势却愈加剧烈,无奈静静地等待……

他叹了口气,却发现自己又能发出声音,总算是还有些慰籍。

“夜叉姐,咱们怎么总逃不出当骨魔的命运?黑水是这样,砂砾也是如此,都是你给妨的,没事总领着三头骨魔到处转悠干嘛!”

修罗女没好气道,“你又活过来了,又开始耍贫嘴!”

李尘枫叹道:“那个老头太精了,知道我嘴皮子厉害,跑没影了,要不然能贫死他!”

修罗女恨恨道:“你不说正义的人好欺负吗?这会儿怎么没办法了?”

李尘枫又是叹气,“收拾老子的算啥正义?所以我败了,他可有点邪门!”

修罗女气道,“快想办法,逃不出也别总埋着啊!”

李尘枫扭头看着修罗女,“你看我的眼神,还有骗你的德性吗?骗你亲一口还让你识破,我容易吗我?”

他离修罗女的距离也就两尺,修罗女看着他的眼神,徬徨而无助,那点狡點得意的眼神已荡然无存,知道他这回是真没办法了……

正文 第50章 是老夫疏忽了

想想也是,这估计是在石塔内的独立空间,要是还有办法,他也不该称之为人了!

修罗女不再理会李尘枫,运起功法想要脱困,却发现灵力如同凝固一般,没有一丝的活力……

她心中一动,这种情形与被迷香迷倒比起来,虽是更让人绝望,但是用新功法说不定有用。

她压抑着激动,将神识渐渐融入到四肢百脉,与肌体产生了共鸣,可是当神识融入灵力时,却突发惊变,死水般的灵力居然生出一股强大的呑噬之力,欲将神识融化而烟消云散……

修罗女大惊,连忙欲斩断那缕神识,脱离险境,却毫无反应,显然此地的禁锢连神识都要杀灭,没有了神识,她可就真与凡人无异了!

她欲哭无泪,看着神识逐渐地被呑噬,自己越发的虚弱而毫无办法……

李尘枫知道这回真是在劫难逃,也无所谓了,能说就多说会。

“夜叉姐,我还觉得纳闷呢,记得就拿出一片冰叶寒光草,还塞你嘴里了,别是你趁我昏迷,狠狠地亲了我一口吧?”

修罗女想到自己那一吻居然被他察觉,立时浑身一颤。

“没有!不可能……”

她的话刚脱口而出,那缕被呑噬的神识,却被凭空斩断,终至脱险而出,让她惊喜不已,香汗微津……

想不到这家伙的废话,还有这种意想不到的作用,并没有象山洞中那样令自己吐血,反而将自己从险境中拉出。

这家伙有些不信,“没那事儿,你出什么汗?估计轻薄完了,自己偷着乐呢?”

修罗女哭笑不得,“你昏死过去,当然不知道,我从口中拿出……放你嘴里的……”

修罗女随即又有了些羞恼,自己凭什么会有做贼的感觉?凭什么要解释?

李尘枫想了想,“哦……怪不得,感到一股香气,原来是你的口水,算了,就当是我亲你了!”

修罗女心中稍定,总算是胡弄过去,又觉得自己有些委屈,凭什么你觉得吃亏似的,想了想又觉得无言以对,揺摇头不再搭理他。

李尘枫望着无垠天边的那半轮金色光影出神……

“夜叉姐,你说那是太阳吗?怎么才有一半?清清凉凉的,啥时候才能变成枯骨啊?有些耽误事儿……”

修罗女瞪他一眼,还没来得及答话,那远在天边的沧桑之声又再传来,又象是于两人的心底散出。

“哦,是老夫疏忽了,有劳提醒……”

那半轮金色光影,蓦然间光芒大放,如万千光箭向两人射来,温度极快地上升,瞬间比酷暑还要高出数倍,两人立时汗流浃背,眼中只余白芒……

砂砾传导着热量,如炙烤般滚烫,不一会儿,俩人身上的衣衫也发出了青烟,袅袅地向空中散去……

李尘枫看着自己胸前的甲胄欲哭无泪。

“你说这老头也够狠的,也不知道先把我宝甲脱了,这是要吃烤肉啊!连盐粒儿都省了,老子汗水自带……”

李尘枫见修罗女不说话,正要扭头去看,却听见一轻清叱传来。

”不许看,再看……老娘把你眼睛挖出来!”

修罗女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这家伙,就怕他扭头看过来,此时的样子还如何见人?立时出言威胁。

李尘枫确定修罗女还活着,点点头又揺了揺头。

叹息道:“想来,你的衣衫也和你告别了,比我强多了!不该留的,还给我留一件,闻到肉香了吧?”

修罗女羞得俏脸能滴出血来,只得往砂砾中又沉了沉,只剩下绝美的容颜露在外面。

恨恨道:“都怪你耍贫,居然还有嫌自己死得慢的,平时的聪明劲都哪去了?”

李尘枫无奈道:“这和我有关系吗?让他放了我,怎么就不听?谁知道自言自语却听得那么清楚,估计这老头,以前听墙根可没少干……”

他突然心中一动,这老头居然听得见自己的对话,这和就站在自己眼前有什么区别?

凭老子这口吐莲花的妙嘴,总能找到他答腔的机会,只要他说话,就能找到老头的弱点不是?

李尘枫心中狂喜,“夜叉姐,该挡的挡上,不该挡的就算了,我要看过来了啊,和你聊一下人生!”

修罗女气道:“说就说,看过来干嘛?见你就想吐,谁稀罕似的!”

李尘枫大急,“我警告你啊!我必须看过来才说得明白,我数三声,立即扭头,你看着办!”

“一……”

他只数了一声,立时将头扭了过去,期盼之色却立时无影无踪,满脸的沮丧……

修罗女咯咯地笑了起来,“就知你是个无赖,早防着你这手了!怎么样,老娘厉害吧?”

李尘枫苦笑,“下面多热呀!上面多凉快,再往高里站站多好!”

修罗女美眸一瞪,“想得美?有话就说!”

李尘枫望着修罗女没有完全沉入的美肩,心头火热,又不敢言语挑拨,生怕如此美景再消失不见。

定了定神道:“夜叉姐,你不是想听听我的经历吗?现在有得是时间,想听哪一段?我给你说说!”

修罗女一愣,他的故事不是都说给自己听过了吗?在冰湖的山洞中,说得令人感慨万千,心潮激荡的,还因此被骗得中了迷香……

李尘枫见修罗女迷惑的眼神,连忙又是打眼色,又是呲牙咧嘴的,见她仍是一脸茫然,有些着急。

“刚才那位老爷爷,老前辈,老祖宗,诛杀奸邪的盖世英雄,又不在这里,根本就听不见,你就别害羞了,想问啥就问,反正就咱们两个人,要不怎么知道我该不该嫁,对吧?”

他说完,又是好一阵打眼色嫌呲牙咧嘴……

修罗女美眸渐亮,人不在这儿,你却使劲地夸,说明前辈听得见,这是要把对付自己的那一套又来一遍!

这回能管用吗?山洞的空间小得太多,也不看看这里一望无垠的天地?把自己当迷香烧了,都不够用啊……

不过,出于对这家伙“百坑百胜”的信任,修罗女决定还是问一次,可是问什么好呢?又不能出声相问,前辈可是在听墙根儿呢!

修罗女想了想,决定从头问起。

“那就说说从娘胎起的事儿吧!”

李尘枫一听,有了种吐血的强烈欲望,这话问的,当娘的都想直接抽你,娘胎里的事谁知道?有那本事,我还用在这儿当烤肉?

他想归想,却是一脸的悲戚。

“你是想问我,儿时的惨痛经历吧?这……说来话长啊!我赵玉自幼丧母,爹爹长年在外经商,无暇照顾我和年幼的妺妹,于是爹爹就又续了一房妻室,也就是我的后娘……”

“谁知,这却成了……我兄妹俩的恶梦,在爹爹出门在外的时候,她对我们兄妹是肆意地凌辱、虐待,这还要从一个寒冷的冬天说起,外面滴水成冰,我却穿着薄薄的衣衫,被后娘逼着……”

李尘枫决定先来点悲情戏,以探老头的虚实,老人嘛,谁没有点伤心的过往,又对幼小的孩童有着天然的佑护心理,机会能大点,自己年幼起调皮捣蛋的,没人敢欺负,就只能拉上赵玉了,他比自己可是惨多了,借来用用,无伤大雅……

李尘枫极尽渲染所处环境的险恶和凄惨,什么春天要下地扶犁播种啦,夏天上堤护坝啦,秋天收割打草四处放羊啦,冬天赤脚井沿打水掉到井里啦,等等等,不一而足……

总之啥惨说啥,不是人能干的事基本说了个遍,还居然说得合理异常,严丝合缝……

听得修罗女是一脸崇拜,明知他说的是赵玉的生世,开始也让自己心痛伤悲、泪流满面的,慢慢的就全变成了胡诌,这家伙说得是声泪俱下,自己却憋着笑不敢出声,生怕那名老者察觉……

修罗女只能拼命地,将心境沉入到胡诌的故事里,渐渐的竟被他的话语所感动,随着故事的展开伤心流泪,再没有偷笑的感觉……

修罗女觉得这家伙创造奇迹的本事很大,其中也应该加上编故事这一项,这些故事的前因后果,一一分析得非常到位,如果不知道他身世的人,听了也会动容,真叫一个惨……

修罗女从半轮光影的明暗变化中,感知到了时间,他这一说应该就是一整天,看着他在酷热下滔滔不绝,嘴上布满血泡,既是心痛,又感到深深的敬佩。

这种哪怕只有一丝的机会,也死抓不放、契而不舍的刚毅果敢,正是他屡战屡胜的关键所在,也是令他的敌手胆寒心丧的根源所在。

李尘枫边说边感知着老者的动静,可是一切都没有变化,老者也再没有说话,似乎真的远去了,就象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话锋一转,又讲起了受苦时仍苦读诗书,立志考取功名,为国效力的励志故事……

他自幼跟随宋先生识字学文,文之一道一学就会,宋先生的藏书不多,没几天就被他诵读如流,任你是艰涩难懂,惜字如金,他也能举一反三,理解得通透……

经常是问得宋先生哑口无言,这也是宋先生常送他回家,吓蝎子叔送些小礼的原因之一,毕竟如此聪慧的小子,太过于妖孽,迟早会让他这个先生闻名遐迩……

正文 第51章 枯瘦老者再现

宋先生栖身于两国边境以教书为生,可没有让弟子名震文坛的宏愿,也不会象其他文人般欣喜若狂,到处宣扬……

当李尘枫问他身犯何罪避于此地时,宋先生吓得差点跪下,思虑再三,与李尘枫达成协议,替他遮掩到外游历的事,而自己则仍能时常到蝎子叔那里讨些好处,两人分赃……

宋先生列出长长的书单,皆是文坛巨匠和圣人经典,先生和弟子都是穷得叮当响,李尘枫就只能到龙蜴国游历“借书”,毕竟借书不算偷……

所以,李尘枫有着令常人惊叹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并不是凭空而来,而是从瀚如烟渺的人类智慧认知中汲取而来。

他此时所说的故事,集合了数名书生的求学经历,引经据典中,竟能准确说出书籍中所属页数和行数,端是惊人……

他说着说着,连自己都沉入了进去,对每本书籍的感悟认知以及不足之处如数家珍,如何继承和吸收都有着不同的见解。

修罗女听得震惊不已,从他的话语中知道,除了故事本身是编造的,其他的都是货真价实,毫无虚假。

血云宗的藏经阁,号称收尽天下藏书,她闲暇时也看些凡人的书籍,也常常迷醉其中,对自己的修炼也有极大的好处。

修罗女的神识强大,能过目不忘,而李尘枫却是凡人,居然也有如此之强的记忆能力,更加令她感佩……

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别人用眼睛来看,他却是用心来看,看过的书籍已融入到他的理解和认知当中,此时,书已非他人之书,而是他自己所写所撰!

在这家伙所说的书籍中竟有不少是血云宗藏书阁中都未曾收录的,可见也是他在民间访到的,涉及到历史、兵法、治世、修身、工匠、医学等等方面,浩瀚而博杂。

修罗女直到此时才意识到这家伙之前所说并无虚言,学文和女红才是他最得意之处,武技却是他最弱的部分,一位少年竟有着如此的学识和领悟,怎不让人折服?

修罗女也是聪慧过人,心高气傲,哪里会让这家伙专美与前,也不顾身处环境的险恶,和他辩起经来……

于是在这片古塔的世界里,或许第一次出现了人类辩经的争吵,两位深埋砂砾中的男女,争得是酷热不热,光影无光,大有毁天灭地的架式……

远处恐怖的、美丽的、庞大的、娇小的灵兽都不再痛苦嘶吼,悬在空中若有所思地倾听着,感悟着……

这一吵,这一争,在古塔的时间里就又过去了五天,从引经据典到推衍模拟,从争执不下到融合贯通,俩人都沉醉在其中,痛快无比……

其间,天上的灵兽不断有突破修为的出现,金色的光影所及,到处是霞光万丈,气势磅礴,异象频发,这片无垠的天地内也随之震颤不已,隐隐间有了一些微不可察的不稳……

不知不觉间李尘枫和修罗女已是相向而立,酷热终究还是酷热,俩人早已流尽了汗水,口中的微津已不复存在,唇间密布的血泡也已破裂,化做滋润喉嗓的灵药,之后就连这些也都不复存在。

俩人就用眼神交流,继续谈着说着,李尘枫毕竟是凡人,体力已然耗尽,眼中模糊一片,处于弥留之际。

修罗女深深的凝视着他,看着他即将离开这个世界,心如刀绞,却无泪水可流,俩人终将在这里画上人生最后的一笔……

李尘枫咧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算是笑了,上身无声地栽倒在砂砾上,一动不动……

修罗女含恨望着那半轮的金色光影,为什么总让自己去承受最后的离别?连自己先行一步的权利也剥夺走,在死前仍要承受分离的痛苦……

李尘枫趴伏在砂砾上,处于昏迷的状态,双手无意识地动了一下,这让他如遭电击,刺激着昏昏沉沉的脑部,自己怎么能够动,却不下沉呢?

砂砾是流动的,只要一动就越发往下沉,所以俩人再是激辩也保持着一动不动,否则就会陷入灭顶之灾……

自己趴在了砂砾上,增大了受力面积,反而没有下沉,说明滚动也同样会如此!

他慢慢地抽出双臂,准备横滚而出,突然右手碰到了一物,让他改变了主意,那是自己的储物袋,里面可是有冰叶寒光草,对体力极度透支的自己和修罗女来说,都是救命的圣药。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探入,慢慢摸寻着,只是些箭矢等物,他只得继续向下摸去……

突然,砂砾一沉将他的身子向下埋入,他连忙保持着姿势不动,砂砾才又停了下来。

他不敢轻动了,冥想间,将意识向储物袋下方沉了下去,寻找着,想全力一搏,抓到后立时横滚,将药草含 入口中,争取这唯一的一次机会……

蓦然,一股清凉之感传入了手中,让他昏沉的头脑为之一振,是树祖宗的魂珠!怎么把这个宝贝给忘了?它可是能解万毒,对付这区区的酷暑易如反掌。

李尘枫狂喜,用意识和魂珠沟通,魂珠绿芒闪烁间飞到了他的手中,顿时一股从未又过的清凉之感透体而入,瞬间涌遍了全身,如久旱的大地,盼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干枯的小溪、小河、大江、湖泊瞬间盈 满了清澈甘甜的雨水,滋润着大地,滋润着他的全身,他的伤势在恢复着,体力在暴涨着……

他缓慢地抬起了头,与哀婉凄切的修罗女对视着,又缓缓犹如静止般地,从砂砾中抽出了左臂,伸向了修罗女绝美的容颜……

修罗女知道这是他弥留之际的最后愿望,没有躲闪,反而将面颊贴在了他的手中,任由他轻轻地抚摸……

突然,修罗女一颤,睁大了眼睛,那股清凉惬意之感和滋润全身的灵力,顺着这家伙的手源源不断的涌入……

她极快地想到了他的魂珠,可他这是如何做到的?自己灵力被禁锢后,也尝试过打开储物袋,却是被砂砾填满了缝隙,再想动时,就只能面临没顶之灾……

修罗女也飞快地恢复着体力,身体被灼伤的肌肤也渐渐的恢复,重又感觉到了细腻和圆润,这从这家伙的不老实的手上也能感觉出来……

李尘枫又开始了坑人的模式,对修罗女的美颜又是摸又是掐的,修罗女凝望着他,美眸中秋水终于又再盈 满,继而流出欣喜的泪水,她放下了矜持,任他揉捏,许久,许久……

“你怎么做到的……”修罗女柔声问。

李尘枫低声笑道:“我上半身露在外面,倒下时增加了受力面积,手就能活动开了,这其实和陷入沼泽中一样,趴下不动就不会陷得太深,等人施救就是!你要是豁出脸去,也能办到……”

修罗女俏脸晕红,轻啐道:“谁象你没皮没脸的,我要是那样还有脸活吗?”

李尘枫又掐了一下她的俏脸,“滚是滚不了了,不过这样挺好,你终于躲不开了!”

修罗女佯怒道:“小心出去,我还回来……”

谁即她神色一黯,两人又陷入了无语,魂珠之力终是有限,而这种酷刑又何时是个穷尽?

李尘枫安慰道:“管他呢,起码还能活个十天半月的,咱们聊天聊死!”

一个飘渺沧桑的声音又起,“是吗……没有魂珠又将如何?”

那名枯瘦佝偻的老者由远及近,却又如本就站在眼前,冷冷地看着两人。

突然,李尘枫右手的魂珠不受控制地,从储物袋中飞出,透过了砂砾,出现在老者的面前,悬在了空中,绿芒大放徐徐地旋转……

枯瘦的老者一见之下,平淡的神色居然起了变化,锐利的眼神瞪视着李尘枫。

“居然是建木的魂珠,你从何而来?”

李尘枫一愣,树祖宗是建木吗?怎么没听他说起过,建木可是上古的神树,是上天神灵沟通天地之间的神树,自己误打误撞之下居然认了建木为兄?

树祖宗竟然是自古相传中的建木,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晓,要不然早就吹上天了,还能和自己这个凡人结拜为人树兄弟?

他心头狂震,可却不会怀疑这位枯瘦老者的判断,能一言而断必有其所依,他没有答话,只是冷冷地看向老者……

老者目光更加阴冷,又问:“你杀了他,才来到这里放出邪灵?”

老者玄衣无风而动,一股杀气勃然而起,一只无形的,枯槁般的大手凭空而出,向两人当头罩下……

李尘枫心念电闪,看来老者对树祖宗很是在意。

淡淡道:“他让我来的,控制邪灵……”

李尘枫瞎话张嘴就来,他和紫柔逃避追杀躲入密林,被树祖宗缠住要吃掉他们,幸好李尘枫机智反杀,要不是树祖宗拿出魂珠求饶,早就被他杀了,人与树阴差阳错又结为了兄弟,树祖宗懵懵懂懂又哪里知道什么邪灵!

老者眼神一滞,空中的枯槁大手停顿了一下。

“他修为低下,如何知道邪灵将出?”

说罢,无形的枯手又向下拍落,其上的威压又是轰然暴发,让俩人心跳都几乎停止。

正文 第52章 建木之谜

李尘枫凌然不惧,轻笑道:“有人在林中密谋,被他听到,求我前来制止!”

那只无形的大手再次停顿。

老者阴冷地望着他,“他虽离不开那里,却也不致于让你一个凡人来此,真是满口胡言!”

李尘枫笑道:“所以,他将魂珠传我,让我见机行事!你没看出,这魂珠是他从魂珠中分化出来的吗?”

枯瘦老者眼中一丝缓和一掠而过,随之又是满眼的厉色。

“比他修为高的人,一样可以做到,说,谁杀了他?”

李尘枫更加笃定,此人与花兄有着不寻常的关系,那一丝的缓和说明了一切。

“我虽不是修士,但强行分离出魂珠,应还是有些不同,比如我看到一只七彩神鸟将他种在了崖顶,那时人类还没有出现,他历经无数年才长成今天的一大片密林!”

枯瘦老者神色不动,冷冷道:“搜魂同样可以办到,这说明不了什么?”

李尘枫一滞,望向修罗女,见她轻点螓首,知道确有此一说,心头一震。

他对这搜魂的说法还是头回听说,修士居然会这种逆天的法术,让人心里发寒,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多,以后遇上修士,无可抵挡时,一定要先行自尽,以免机密泄露,累及他人!

枯瘦老者冷笑道:“小子,死到临头还在狡辩,受死吧!”

说罢空中的无形大手又是当头罩下……

李尘枫心念电转,叹气道:“花兄啊,你可是害死我了,硬说魂珠能解万毒,扔到蜥神的足印里或许能化解邪灵之力,你缺德吧你!”

枯瘦老者眼神浮出一丝惊讶,无形大手再次悬在空中,威压已将他的面庞割得鲜血淋漓。

“不可能,天玄大陆根本没人知道那是蜥蜴魔神的足印,他又如何得知?再说魂珠根本化解不了邪灵之力,你小子满嘴胡柴!”

李尘枫心中一缓,至于问到蜥蜴魔神,老子话可就多了。

又是一叹,“刚才不是说了嘛,有人在林中密谋,被花兄听到的,这才骗我过来,伸张他所谓的狗屁正义!它以为魂珠能行,我哪知道?”

枯瘦老者沉吟道:“是什么人在密谋,都知道些什么?”

李尘枫心中暗喜,淡淡道:“是血云宗的两名修士,说是这里有三个蜥神的足印,里面的阴邪之气有助于提高修为,想要将其放出,你也知道我们这里修炼资源缺乏,有此机会,谁又会放过?”

枯瘦老者沉吟起来,这种说法倒也立得住脚,可能是两名修士经过此地,被邪灵蛊惑也未可知。

李尘枫又道:“邪灵还说,什么龙尾山其实就是蜥神的尾巴所化,里面灵力充盈,是这片大陆修士的发源地!”

枯瘦老者终于神色大变,如此秘辛是在天玄大陆出现人类之前发生的事,根本不可能有人知晓,只能是邪灵所说!

想不到邪灵的智慧已达到如此地步,怪不得数年来足印越发的不稳,看来是自己疏忽了。

“他们还说了什么?”枯瘦老者紧张问道。

李尘枫见到枯瘦老者神色的变化,知道之前对足印的猜测是对的,作出努力回忆的样子。

“还说……蜥神的尾巴是天外的神灵斩断的……”

枯瘦老者大惊失色,“是说玄道子吗?”

邪灵居然连这个都知道,智慧终于已发展到为祸人间的地步,自己罪则深矣!

李尘枫心里乐开了花,你把是谁劈的都告诉我了,哪里还有跑?不过,还要防着对方使诈,故意说个不相关的名字,让自己往套里钻。

他一脸的无奈,“这个……他们没说,想来也不知道吧……”

枯瘦老者明显的面色一缓,“你为何称建木为花兄?”

李尘枫一脸苦笑,“你当我愿意?他那个大花般的巨脸,我看着都膩歪,要不是哭着喊送我魂珠,傻子才跟他结拜!”

枯瘦老者冷笑一声:“送你魂珠已是你祖上荫德庇佑了,你还不乐意了,无知小儿!”

李尘枫眼睛一瞪,“他这是要我命!没见我被邪灵追杀吗?这会儿你又让我变成枯骨,祖上有这么庇佑的吗?”

枯瘦老者冷笑道:“他让你镇住邪灵,你们却以聚魂阵来聚魂,这不该杀吗?”

修罗女心中大惊,任你羊群再是巧舌如簧,对这点也是辩无可辩,终究是功亏一篑,引来杀身之祸,心中哀叹……

谁知,李尘枫却是理直气壮,一指修罗女。

“她遭那两名修士裹胁,要用她的五鬼聚魂杀灵阵将邪灵放出,否则就要杀掉其家人,而她却不忍生灵涂炭,誓死不从!”

“魂珠根本不可能将足印中的邪灵清除干净,我们只能每个足印先行聚魂,让其四散开去,不至于同时发动,而毁天灭地!”

“谁又知道第三个足印威力如此之大,竟能将足印连成一体爆发,我要有你的本事,早他妈的个个灭了,还用得着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

修罗女惊出一身冷汗,这个混蛋真是什么都敢说,反而倒打一耙,这不是嫌自己死得慢吗?美眸心惊地看向老者。

谁知,枯瘦老者居然露出惭悔之色,满脸的皱纹红一阵白一阵的,欲言又止。

李尘枫更是得理不饶人,“花兄修为低下却自以为是,我是凡人,修罗女本事也就比我高点,三个人不察之下,犯了点小错,这有毛病吗?你现在多威风,不问青红皂白,说杀就杀,你还有理了,我呸!”

修罗女真想堵住他的臭嘴,你说前辈已有了些愧色,你还来上劲了,就不怕人家恼羞成怒而痛下杀手吗?就知道逞口舌之利,真不要命啦!

谁知,枯瘦老者脸上愧色更重,袍袖一挥,悬于空中的无形枯手消失不见,咳嗽了一声。

“老夫……只是考验你二人一番罢了,有毛病吗?”

李尘枫一脸的不屑,“往糊里考吗?要不是有魂珠在,这会儿该扔给灵兽吃了吧?”

枯瘦老者眼睛一瞪,怒色又起,“你们在这里辩经,弄得它们个个突破,致灵塔不稳,老夫还没和你算帐呢!”

李尘枫也是一瞪眼,“就兴你烤肉,我们还不能聊天啦?你又没说不准辩经,可别啥事都往我身上赖!”

枯瘦老者无奈摇头,“算了,老夫不和你个小娃娃计较,建木现在状况如何?”

李尘枫怒道:“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多问题,问话连点诚意都没有,没见我还光着吗?我就算了,人家一姑娘被你把衣服弄没了,以后还咋嫁人,你的心就那么大?”

枯瘦老者连忙道,“对对,瞧你这记性,怎么才知道提醒我!”

李尘枫苦笑,这家伙说话怎么和曹力似的,啥都是别人的错!

老者说着枯手在空中一招,立时一黑一灰两团雾气凝聚一起,化为两件衣衫,随手一指,飘然落在两人的身上,如同从未失去。

俩人低头一看,正是自己那套衣衫,连破损处都一模一样!已然化做灰烬的衣衫,也能恢复如旧,如此修为真是闻所未闻,让人心惊胆颤。

枯瘦老者却毫不在意,袍袖一挥,两人从砂砾中飘然落在了他的面前。

俩人一站定,便觉得遍体舒泰,入塔前的一些暗疾隐伤,也自行恢复,了无痕迹。

修罗女灵力也恢复如常,比之以前都更加充沛,心中感慨,盈盈一拜。

“多谢前辈!”

李尘枫却是一脸崇拜,“塔前辈,这一手能不能教教我,随手变件黄金衣,可是赚大发了!”

枯瘦老者揶揄道:“能将原物恢复如初,只是元婴期的雕虫小技,要变成他物也只是灵力幻化,你敢要?再说了,你根本没有灵根,教也白教!”

李尘枫心中一动,抱拳一拜,“老前辈给我安个灵根不就行了,让我随您除邪卫道,匡扶正义不就是,多大点事儿似的!”

修罗女也是眼前一亮,这位老者修为奇高,说不定真能为他开发出灵根。

枯瘦老者怒道:“求人时就知道叫我前辈了,叫也没用,你见过朽木能雕花、漏桶能装水吗?你这辈子就交待在没灵根上了,任你天资聪慧也是枉然!”

“您再想想,其他天域的大能总有个把不用灵根也能修行的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李尘枫毫不气馁。

“还真有,传说天有九重,在第五重天,人一出生就是元婴,无灵根也能修炼,所以,你还得被尿憋死!”枯瘦老者说完,哈哈大笑。

修罗女心中一痛,终究还是空欢喜一场,神情低落。

李尘枫却是大笑,“你个为老不尊的老头,跟我一个小屁孩耍心眼,也不怕让人笑话?你帮不了,就放我们走,我自己想办法去!”

他压根就没想过他能变个灵根出来,用言语挤兑,也就让他快点放人。

枯瘦老者面容一肃,“想走?没那么容易,老夫还没问完话呢!”

李尘枫两手一摊,“问吧,知道的就说,不知道的,我也没办法不是?”

枯瘦老者问道:“建木现况如何?”

李尘枫一脸得意,“如果花兄就是你说的建木,那他现在可美了,我帮他变做了人形,到处耀武扬威,就差棵母树成亲了……”

接着,他将与树祖宗相遇的事原原本本地说出,只是隐去了紫柔的存在,否则不能自圆其说……

正文 第53章 一丘之貉

他又虚构出两个血云宗的恶人,裹胁着修罗女来到林中密谋,最后在他的帮助下,树祖宗终将恶人击毙,哀求自己前来镇服邪灵云云。

枯瘦老者眼中寒光一闪,“不对,建木根本不知道足印的事,又为何如此急切让你来镇服邪灵?”

李尘枫心里咯噔一下,这确实是个破绽,花兄在那里享受,管你天塌地陷,与他又有何干?他望着悬于空中的魂珠,想到花兄的过往,忽然计上心头。

“花兄教我魂珠运用之法时,让我看到了他的过往,他有一段时间脾气狂暴,曾杀戮过一些人类,想来心中一直介怀此事,因此想为人类做些事情,以弥补缺憾吧?”

枯瘦老者有些不信,枯槁般的右手托起魂珠,将神识沉入查看。

李尘枫又是一激灵,糟了,魂珠不会将什么都投影下来吧?那两个人可是虚构,这回还不让他给劈了,老奸巨猾的东西!

虽说心中惊惧,却是一脸从容,风轻云淡……

枯瘦老者一边查看,一边观察他的神色,并未发现异象,接着在魂珠中搜寻。

突然间脸色大变,一股威压平空而出,一只无形的大手再度幻化而出,向他当头罩下。

“你说谎!里面是个白衣的女子,根本不是你边上这个黑衣女子,老夫几乎被你蒙骗,该死的东西,受死吧!”

修罗女浑身一颤,惊讶地望向李尘枫,他……居然还有女子相伴,之前竟只字未提,关系必不一般,却对我……如此,眼神中渐渐透出愤怒和哀怨。

李尘枫也脸色大变,果然还是被他查出破绽,紫柔的存在,自己刻意隐瞒,就是要保护她不受牵连,如今却成了自己的死穴。

望着修罗女幽怨哀伤的眼神,心如刀绞,自己无愧,却无法解释,否则无法自圆其说,两人皆会送命,这可如何是好?

无形大手的威压又将羊群本已复原的面庞割得鲜血淋漓,让他痛楚中心念电转,看来只有豁出去了。

“慢!我隐瞒个女子与你又有何干?凭什么杀我?要杀也是修罗女杀我!”

枯瘦老者一愣,隐瞒个女子,只能说明他在欺骗自己,却不是必杀的理由,对整件事也说明不了什么!

阴冷道:“这个人为什么不说,你想隐瞒什么?”

李尘枫快速回忆着树祖宗当初拿出魂珠时的情景,当时自己欲杀了他,这才被迫取出交给自己,也就是说,魂珠只投影出在此之前的一切,却未必将后面发生的事记录下来,对,一定是这样!

他心中大定,脸上却是一副凄苦的模样。

“前辈,您也见到了……我身边的这位要美貌很多,我也就是想瞒得一时,等以后和那位断了……再给她个交待,这事在她面前能说嘛?”

“羊群……你骗得我好苦……”修罗女潸然泪下,神情凄婉。

李尘枫心痛不已,却只能将戏演下去,“夜叉姐,你听我说,回去肯定和她断了,决不藕断丝连,你信我一次……”说着便要拉她的玉手。

“滚开……”

修罗女含恨抬手一掌,将羊群打出数十丈远,李尘枫跌落在地,却并未受伤,显然她并不忍杀了自己。

修罗女却是一口鲜血喷出,揺揺欲坠。

李尘枫痛惜不已,她自毁容颜却又遭自己欺骗,又如何能承受住此种打击?连忙爬起来,跑上前想要安慰。

“别过来,否则,我真杀了你……”

修罗女眼神又变得清冷,伤感已不复存在,所谓哀莫过于心死,不过如是。

枯瘦老者看着两人的表现,知道天下又多出一对怨侣,叹了口气,散去威压,那只无形的大手,再度消失不见。

“小子,听你辩经也是极聪慧的人,怎么就干出这等傻事?辩经时自称赵玉,这会儿又叫羊群,跟那个白衣姑娘又该叫啥?女娃子骗骗无所谓,最恨的是,连名字都是假的!”

李尘枫心如刀绞,随口答了一句,“您老看来也没少干,还好意思杀我?”

枯瘦老者被噎得老脸一红,咳嗽了数声,一板脸。

“老夫活了无数年岁,有些荒唐事也再所难免,这不遭报应了吗,一个人在石塔孑然一身,不过说起来,年轻时围在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可不老少……”

看到修罗女鄙视的眼神,枯瘦老者果断改口。

“小子,知道女娃为什么生气吗?你有几个还在其次,关键不能让人家自己发现,早告诉她啥事没有,谁还能没几个相好的……”

修罗女恨恨地瞪了羊群一眼,“一丘之貉!”

李尘枫哭笑不得,这又不是我说的,你瞪我干嘛?

“前辈,听您意思,好象以前也是一方霸主,美女哭着喊着嫁您,赶都赶不走,咋办到的?”他只能继续周旋。

枯瘦老者满脸得色,“在我们天黄天域,老夫元婴期大圆满,一言九鼎,雄霸一方,一些大国更是将各种矿藏送与老夫,以求得到庇护,美女之类自然更是不在话下,可我都没看上,老夫不喜欢送上门的!”

修罗女听了,心头一震,老者居然是元婴期大圆满的境界,如此修为在这里已是绝对的霸主,他的一个眼神就能将自己灭杀于无形……

怪不得如此轻松的灭杀毁天灭地般的天罚,这里最高修为者只能达到筑基期大圆满,就无法寸进,此人已是天域内至尊的存在。

李尘枫则毫无感知,乐呵呵地问道:“那……没送上门的,您老看上谁了?有我这位漂亮吗?”

修罗女听了,又气得浑身直颤,才被揭穿说谎骗情,这下干脆连装都懒得装了,居然交流上心得了,刚才怎么就不拍死他?

枯瘦老者则一脸的追忆,“那叫一个美呀,你这个女娃跟她比起来,也就是中上之姿,我那些妻妾与之相比,更是云泥之别,弄得我日思夜想,修行都没了心思,想我称雄一方,岂能连个女子都拿不下,于是……”

李尘枫大惊,“你还下手抢?您老可够缺德的!”

枯瘦老者怒道:“混帐小子,老夫是那种人吗?虽说杀人无算,对女子又何曾用过强了,那是男人能干的事儿吗?我只是日夜在其山脚下吹箫给她听,希望能感化她看上我一眼!”

李尘枫哈哈大笑,“想不到您老杀伐决断,居然是个情种,吟首诗啥的不是更容易,费那事儿干嘛!”

枯瘦老者眼睛一瞪,“我倒是想,不是不会嘛!抚琴吧,就没经得住的弦,只能吹箫了,到铁芎国掳了几十个乐师,好一通学,脖子都吹细了,学会了吹给她听,那是满山静寂,悠扬之声远达千里,诗情画意尽在其中……”

李尘枫一副悠然向往,“这感觉确实让人陶醉,要是我也就嫁了,光这份情谊就值得珍惜了!”

说着偷瞄了修罗女一眼,见她一脸杀机瞪着自己,立时一个激灵,连忙回过头来。

枯瘦老者却很有知已之感,拍了拍他的肩膀。

“谁说不是呢,可全宗的人居然如临大敌,用护宗大阵将我困住,要置我于死地,一场大战下来,老夫身负重伤,心仪之人却未出现,令老夫痛心不已!”

李尘枫有些迷惑,“她虽不心仪于你,也不至于全宗的人来围攻你啊,她又怎么下得去手?”

枯瘦老者叹道:“或许也不能全怪她,那帮畜牲硬说我的箫声将山中的灵兽都吓死了,怎么可能?也就空中掉下来几只,还兴许是自己撞死的,又与我何干!再说了,人怎么没事儿?这不是讹人嘛!”

李尘枫一愣,吹箫还能把灵兽吹死,这可能吗?虽说元婴期修士,可是这也太神奇了吧?他好奇心大起,指了指天上的灵兽。

“前辈,您在塔里再没吹过箫吗?这些灵兽不活得好好的吗……”

枯瘦老者摇头道:“自那以后,老夫把箫都毁了,再未吹过!”

李尘枫从储物袋中拿出柳媚儿送的玉箫,小心问道:“您老要不试试?”

枯瘦老者望着玉箫,眼中有着火热,又有些胆怯,犹豫不决。

“老夫……已多年未吹……”

李尘枫鼓动道:“前辈,当年的困惑可都在里面了,试一下无伤大雅,怕吹得不好?要不,我们堵上耳朵就是!”

枯瘦老者终于目露决然之色,“吹就吹,老夫还能怕了?你们也不用堵上耳朵,给老夫好好听着!”

李尘枫一副洗耳恭听的作派。

枯瘦老者接过了玉箫抚拭了一下,送于唇边,一支悠扬的曲调于唇间流出,初始有些生涩,继而圆润,渐至浑厚……

李尘枫警惕地听着,并未感到任何异样,空中的灵兽也是毫无不适,懒洋洋地盘旋,李尘枫不通音律,但五音还是知道的,这支曲子多在'角'调之下的音域徘徊,虽是浑厚却稍显低沉……

曲子渐至高亢,当音域达到一声'角'调时,李尘枫登时如遭雷击,浑身颤栗,热血沸腾,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正文 第54章 玉箫之威

修罗女见到他如此,知道他是凡人,必是首先感应,警觉一起,立时运功抵御……

可是还是迟了,第三声曲调如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她心头,灵力立时涣散,任何抵御皆是土崩瓦解,只能靠身体的本能苦苦支撑,也是一口鲜血喷出。

她幽怨地看着意识开始涣散的李尘枫,这家伙作死的本事越加厉害,灵兽都受不了的箫声,居然还要试试。

枯瘦老者沉浸在乐曲之中,对往昔的回忆让他更是心动,不过,他强大的神识又岂能不知俩人遇险,一股柔和之力随即将俩人罩住,瞬间便将他们的伤势恢复,又化做一层隔膜挡住音频的冲击……

李尘枫清醒过来,望着修罗女的幽怨眼神,摇头苦笑,好奇心差点又一次害死自己,以后可得改改了,修罗女就够自己害怕的了,居然还招惹元婴大能吹箫,自己的心,咋就那么大呢?

枯瘦老者显然还没吹够,就不信当年能把灵兽就吹死了,转过身形对着灵兽婉转地吹着……

灵兽们显然比修罗女的修为高出太多,让俩人吐血的曲调,只是令它们有些烦燥不安,仍然在天上飞着……

曲调越加的高亢,灵兽们开始颤栗、低吼,终于,当一头灵兽从空中倒栽着插入砂砾,一切都改变了……

灵兽们一个个扑棱着往地上掉,不一会儿空中便清静如洗,只余半轮金色光影在映照着大地。

灵兽无论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走的,此时都连滚带爬地跪在砂砾上磕头不断,没磕头的都忙着口吐白沫,四肢乱蹬,显然频临断气……

枯瘦老者终于停下催命的箫声,仰天长叹。

“老夫……居然不冤!”

李尘枫现在是心惊肉跳,决定安慰下前辈受伤的自尊。

“其实……也不能全怪您,一个宗门养几头灵兽看家护院的,死也就死了,哪至于围殴您啊,确实过了!”

枯瘦老者幽幽道:“驭兽宗的灵兽没有上万,也该有个八九千的,怪不得吼声凄厉,老夫还以为以声相和,心有所感……”

李尘枫马上闭嘴,这是把驭兽宗杀绝户了,揍都是轻的,灵兽垂死吼叫都能听成以声相和,也是够猛的……

枯瘦老者大袖一挥,一股无形的风暴卷向灵兽,灵兽伤势尽复,那些频死的也都晃悠悠爬起,跪拜谢恩,随即都远远地躲避开来,整理着羽翼或是皮毛……

枯瘦老者转过身来,将玉箫抛给羊群,李尘枫忙不迭地把玉箫扔回储物袋,惊魂未定。

见他那副德性,枯瘦老者有些来气。

“小子,怕成这样,还算男人吗?大丈夫应当顶天立地,无愧于心才是!”

李尘枫连忙作揖,“您老这话说的有些亏心,那是说您的,我这身子骨能立在地上就不错了,再说我也有愧不是?好死不死的,非要拿箫你吹,好悬就蹬腿儿了,还顶天?”

枯瘦老者瞪了他一眼,“少跟老夫耍贫嘴,你不是能辩经吗?给老夫说说是怎么回事!”

李尘枫吓得一哆嗦,“您老饶了我吧,这辩经和吹箫有关系吗?我又不通音律,实在是不知!”

枯瘦老者阴冷道:“老夫痛悔当年所为,补救是不可能了,可总要知道原因吧,你想害我一辈子不得心安吗?”

李尘枫嘟囔道:“那也不能害我呀……”

枯瘦老者脸一板,“你不说也行,现在起,给老夫辩经,说到死为止,不准停!”

枯瘦老者算是赖上羊群了,他心如猫抓,弄不清个所以然,实在是心中难安。

修罗女看着羊群就来气,也来了一句:“他行!查凶案都行,这个更不在话下!”

李尘枫又是一激灵,连忙向修罗女作揖。

“夜叉姐这可不能乱说,会死人的!咱俩的事回头再说,一定给你个交待……”

修罗女恨恨道:“我和你有关系吗?凭什么让你交待?你要是完不成前辈的交待,我先杀了你!”

她心想你不是喜欢作死吗?老娘让你作个够,在元婴期恐怖存在的面前,还敢嘚瑟,真是狂得没边了,刚才要不是枯瘦老者灵力罡气罩住,这会两人都死多时了。

李尘枫看看枯瘦老者,又看看修罗女,欲哭无泪,一个耍无赖,一个恨自己欺骗,都惹不起,怎么就不长记性?不会吹箫却要找出吹死灵兽的原因,自己咋不上天呢?

李尘枫一屁股坐在砂砾上,望着又在天上飞着的灵兽出神,人吹不死,灵兽却一吹就死,怎么可能呢?

灵兽肉身强大,根本不是人能比的,要死也是人先死,就象刚才的自己和修罗女,死的顺序明显是:自己——修罗女——灵兽。

枯瘦老者一点事都没有,是因为他是元婴期的绝顶高手,比这些灵兽修为高出太多,所以毫发无损。

想到这里,李尘枫眼睛一亮,只要证明那些围攻枯瘦老者的修士,比灵兽修为高出太多,不就糊弄过去了吗?

李尘枫大喜,“前辈,当时围攻你的人,是不是个个修为都很高,就算比您不如,但和饲养的灵兽相比还是大大的超出,对不对?”

枯瘦老者满脸的不屑,“小子,你想说,因为修士的修为比灵兽高,所以灵兽死,而人没事吧?趁早把这个心思灭了,这点小事老夫都想不明白,你是在骂我傻吗?”

“告诉你,所有的人比灵兽修为都低,而且有的还低得不是一星半点!驭兽宗是以灵兽的武力来增加自己战力,比自己修为还低的灵兽拿来何用?烤着吃吗?再拿这种鬼话糊弄,小心老夫拿箫吹死你!”

李尘枫笑比哭还难看,“前辈,您饶了我吧?我真想不出来,您这么大智大慧都想不到,我就更不行了,求您老了……”

枯瘦老者也不答话,枯槁的手一招,李尘枫的玉箫自储物袋中飞出,落入老者的手中,被他放在了唇边。

李尘枫马上双手合什一拜,抬头看向飞翔的灵兽,作沉思状……

枯瘦老者把玩着玉箫,哼了一声,“小样,吓不死你!”

李尘枫只能拼命想,可是这一团乱麻的怎么下手呢?托着腮帮子望着灵兽出神,这曲子为什么会让灵兽发狂呢……

怕不是曲子有问题吧?李尘枫偷瞄了一下枯瘦老者,他该不会连曲子都毁了吧?老子就往曲子上赖,看你还有啥招?

李尘枫叹了口气,“想来曲子有问题,你当初就不该吹这个曲谱,刚才也证实了,曲谱有问题!”

枯瘦老者眼睛一瞪,“刚才老夫吹的是另一首曲谱,证实是曲子都会如此,等会儿,你该说老子的嘴有问题了,老夫等着你,一说,老夫可就要吹箫了,你悠着点耍赖,离死不远了……”

李尘枫傻眼了,这老东西不按常理出招,挖坑等着自己呢,这元婴期的修士,脑子还挺好使,不象别人死笨的,还是修罗女好啊,说啥听啥,他又偷瞄了一眼修罗女。

谁知,修罗女似乎知道他所想,恶狠狠地瞪了回来,气往上冲,这家伙居然敢笑自己笨,前仇未清新仇又起,银牙紧咬,一副欲扑上来撕碎他的架式。

李尘枫马上装着看不见,又抬头望天,“问题出在哪呢?”

他决定还是要往曲谱上赖,一首曲子下来人和灵兽都受重创怎么都说不过去!

“前辈,可否拿这两首曲谱出来,给小子一观?”

枯瘦老者懒洋洋道:“都毁了!”

李尘枫大喜,却装得惋惜不已的样子,“可惜呀,想查也无从查起了,还请前辈收回成命!”

枯瘦老者随手一指,一层白雾氤氲而生,渐渐幻化成两幅图画,笔墨浓淡相宜,曲调标注清晰,不是曲谱又是什么?

李尘枫心脏狂跳,这等修为让人只能跪伏待死,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

修罗女也是大惊,檀口微张,久久不知合上。

枯瘦老者淡淡道:“曲谱虽毁却尽在老夫脑中,再说不出所以然来,任选一首,老夫吹给你听!”

李尘枫汗流浃背,再不敢耍心眼,连忙爬起来,近前观看……

良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又沉吟片刻。

“前辈,我不通音律,只知宫、商、角、徴、羽五音,请您标出刚才小子、修罗女和灵兽,开始出现不适时的音调部分!”

枯瘦老者冷笑一声,“小子倒是锲而不舍,也好,让你心服口服就是!”

说着,手指一划,几个标识就轻点在曲谱之上,浑如一体。

李尘枫也不说话,沉下心来,认真的比对,口中呢喃着,时而点头,时而揺头。

修罗女看他认真的样子,心中一颤,这家伙认起真来,总是能引起自已的心颤,怎么偏偏就是个花心大萝卜呢?

这还是第二次见他查察真相,之前的足印被他查得准确无比,这次还行吗?他可是不通音律呀!

许久,着李尘枫又问枯瘦老者。

“前辈,你还记得当年,灵兽从空中坠落时,曲谱的位置吗?“

枯瘦老者又是手指一划标了出来。

李尘枫站在两幅曲谱前,又是反复地比较……

正文 第55章 音域杀兽之谜

许久,他的双目有了些明悟,却明显又有新的疑虑,在砂砾上踱来踱去,反复思量……

突然,抬头望着空中的灵兽哈哈大笑。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修罗女没来由的心中一缓,终于查出来了,她对他的直觉和判断,有着不讲理的信任,他说是就必定是!

刚为他的欣喜,就又陷入了凄苦,这个混蛋为什么这样对自己,让他逃过一劫太可惜了!

枯瘦老者淡淡道:“先别得意,老夫不认可,也是屁事不管!”

李尘枫一步三摇地走了回来,在曲谱间站定,抽出破军刀,在上面指着。

“自古以来,乐之一道分为五声,分别为宫、商、角、徴、羽,从宫音往上音域越加尖细高吭,其中宫音最低,羽音最高……”

枯瘦老者很是不耐,“这还用你说,直接说重点!”

李尘枫苦笑,这事儿都这么多年了,还差在一时?连个过门都不让说,心中腹诽,却不敢贫了,连忙往下说。

“前辈请看,在您刚才吹奏的时,我是在'角'调时出现的不适,修罗女在三声'角'调,灵兽则是在'羽'调时分别出现的不适,这说明,随着曲调的越加高亢,无论是人还是灵兽都会难以适应……”

“凡人的曲谱是吹给凡人听的,谁听了都不会有事,只能是好不好听,心情是否会受感染罢了,而您是元婴期的大能,灵力雄厚,这就不是愿不愿听的事了,根本就是要人命的大事了……”

“这两首曲子,都是在您吹到连续高亢的'羽'调时,才让灵兽出现性命之忧的,所以元婴的修为和高亢的音调是杀死灵兽的原因!”

枯瘦老者阴冷道:“你小子又耍无赖!灵兽修为更高,人应在其前先死,当年修士可是无人倒毙,这又做何解释?”

李尘枫笑道:“人和灵兽的体内结构不同,适应的音阶也就不同,刚才灵兽倒下也有先后,这就说明不同的灵兽因身体结构的不同,适应音阶的程度也出现差异……”

“总之一句话,灵兽的倒毙不只在于修为,还在于对音阶的适应能力!”

枯瘦老者有些被绕糊涂了,犹疑地看了一眼修罗女,见她也是脸露迷茫,有些火了。

“你小子绕来绕去,想蒙混过关?活不耐烦了……”

李尘枫连忙作揖道:“前辈勿急,听小子慢慢解释,如果还是不通,任您处置就是!”

枯瘦老者已是心如猫抓,“少费话,快说!”

李尘枫想了下措辞,“小的有次到山中历练,发现了一件趣事,一位猎户用哨子驱使数只异种猎狗围猎一头熊,猎狗扑击进退法度严谨,而小的却自始至终听不见哨声……”

“小的问起那名猎户,谁知,他也是不知所以,只说祖上传下来就是如此,只有猎狗听得见,以吹气的长短结合来驱使,猎狗自知……”

“这岂不是说明人和狗的身体结构是不一样的,您老想一下,驭兽宗是否也有以无声的哨音,驱使灵兽的?”

枯瘦老者心中一动,似有明悟却抓之不住。

“你说的这种情形,不但有,而且还不少,可这又说明什么呢?”

李尘枫诱导道:“如果用您的灵力吹出,灵兽会不会因为声音太大,而被震死?”

枯瘦老者神色一变,“你是说,用灵力全力吹出只有灵兽才能听见的声音,灵兽死,而人却浑然不觉?”

李尘枫立即一揖到地,“前辈实在是大智若妖,一语中的,小的说了半天,不及前辈一言而就,实在令小的感佩莫名……”

“滚一边去,说得这么明白,老夫若还不懂,岂不真成傻小子了,接着说,少拍马屁!”

枯瘦老者更是急不可耐,已经摸到边了,还和老子臭贫。

李尘枫连忙往下说,“您在连续几个'羽'调时,灵兽就承受不住了,出现了重伤甚至是倒毙的状况,而修士因为身体结构不同而毫无反应……”

“在这个音阶区域由您吹出则灵兽必死,而修士却能承受得住!也就是说,这和修为高低关系不大,只在于是否为灵兽!”

枯瘦老者恍然大悟,随即又有些不信这个油腔滑调的小子。

“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可老夫又无法证实,要不拿你试试?”

李尘枫一听大急,连忙摇头兼摆手。

“您饶了我吧!刚才您也见了,只要是前辈吹出,'角'调一起我必定完蛋,再多两声修罗女也是重伤,这可试不出来!”

修罗女也是一脸紧张,刚才的重伤和无助让她记忆犹新。

枯瘦老者眼睛一瞪,“小子,你说了半天,敢情是糊弄老夫,我证实不了,你好趁机过关,想疯了你,老夫就拿你试了!”

说罢枯瘦老者又将玉箫送到嘴边……

李尘枫连忙作揖,”谁说不能证实了,不过不是这种试法罢了!”

枯瘦老者心中得意,果然一吓就有办法,这小子没压力就偷奸耍滑。

“那还不说,费什么话!”

李尘枫抹了一把冷汗,一指塔中的灵兽。

“拿这些灵兽就能试出来,那些猿类与人类相似,就当是修士了,飞禽类和生有肉翼的灵兽承受力也不一样,对了,还有走兽类也是如此,都齐全了,一试便知!”

枯瘦老者眼睛大亮,这个办法好,立时就要动手……

李尘枫又是大急,“爷爷呀,你也得把我俩挡上再吹呀!再说了,也不用吹整支曲子,只吹'羽'调就成!”

枯瘦老者急不可耐,“哦”了一声,左手大袖一挥,无形的罡气就将两人罩住,右手抚箫就吹上了。

只见一声'羽'调吹出尚好,随着连续吹出,先是飞禽类哀嚎着垂地,接着是生有肉翘的灵兽“扑扑”掉落,走兽也是一片哀鸿,唯独几头猿类不明所以,随即又随大溜地跪地磕头……

枯瘦老者怕灵兽震死,随即停下了箫声,一脸的不可思议……

李尘枫又嘚瑟上了,“怎么样,小的没说错吧?不同的灵兽反应都不一样,那几头猿根本就是装的!”

枯瘦老者觉得有些掉面子,自己苦思这么些年都弄不明白,这小子没两下就搞清楚了,让人情何以堪?

“这次不算,再来!”

说罢又要吹箫,那些灵兽一听,吓得直哆嗦,无声低吼,拼命磕头……

李尘枫这回不说话了,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任他施为。

枯瘦老者袍袖一挥,灵兽的伤势瞬间尽复。

大怒道:“都给老夫飞起来,最慢者,死!”

会飞的灵兽腾的一下,全都飞了起来,地下的走兽也是上窜下跳,殷勤地表示自己还能听上一曲。

可是随着箫声又起,会飞的灵兽又先后往下掉,痛苦无比,走兽类的趴地哀嚎,唯独那几只猿类装得有点假,嚎几声四下看看,又照着哀嚎磕头。

枯瘦老者大怒,身上的威压暴发,一只无形的大手当空罩下,将几只猿类抓了过来,扔进罡气护罩之中。

阴森道:“再要装象,老夫就将你等打得魂飞魄散!”

几头猿立时点头,满脸的惊惧,浑身抖个不停……

枯瘦老者用力吹起箫来,几头猿不知如何反应才能让他满意,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枯瘦老者吹得是满脸通红,仍不舍得放下箫来,这回心里更觉得丢脸了,这些畜牲机灵劲都哪去了,也不知道配合一下。

李尘枫猜到枯瘦老者心思,一脸的坏笑。

“前辈,吹'徴'调试试,它们可能会配合点!”

枯瘦老者一点头,向'徴'调吹去……

'徴'调一起,几头猿一愣,随即如遭重击,双手捂住头胸,无声哀嚎,进而鲜血狂喷,倒地抽搐……

枯瘦老者见状,点了点头,总算满意了。

“小子,看来真如你所说,修士和灵兽承受的音域范围各不相同,反应也是各不一样!”

随即脸上又现苦色,“老夫当年确是给驭兽宗带来巨大损失,这事还真是得怨我……”

李尘枫一脸讨好,“前辈无需歉疚,您也是无心之失!”

谁知,枯瘦老者勃然大怒,“老子歉疚个屁,那女子的道侣让人将老夫关在这破塔里,当器灵无数年月,该歉疚的是她们!”

李尘枫一听,知道拍马腿上了,脸上精彩之极,想不佩服都难,你说看上个心仪的女子吹吹箫还行,可那是别人老婆啊,你还理直气壮的。

就算抢人老婆,也找个打得过的下手呀,偏偏还把人家灵兽都吹死了,不关你关谁?关都是轻的……

他望向修罗女,见她也是震惊摇头,在这一点上两人总算有了共识。

枯瘦老者见俩人的表情,更是怒火滔天。

“嫁了人就不能改嫁吗?老子又没强抢,杀了灵兽又不是有意为之,她道侣打不过我,就请玄道子来帮忙,硬将老子镇在石塔,守着几个劳什子的足印,这么些年,什么怨都了了,老子又能找谁说理去?”

李尘枫第二次听到“玄道子”之名,这又是什么样的大能,居然连元婴期大圆满都是随手镇压,岂不是神灵般的存在!

“前辈,您之前也说过,是玄道子前辈将蜥蜴魔神的尾部斩断,那他又是什么修为?如此之厉害!”

正文 第56章 五雷轰顶的情谊

枯瘦老者虽是不满,提到此人也是心悸不已,叹了口气。

“我所在的天域也无人达到他的境界,是从其他天域撕裂空间而来,一只大手从天而降,连人都没见到,便将我打入石塔……”

“作为此塔的器灵,命我镇住那几个足印,以免为祸这片天域,老夫这一待就是数百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李尘枫疑惑道:“您修为已是这片天域的巅峰存在,哪里不可去,也不至于在这荒山野岭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啊?”

枯瘦老者苦笑道:“石塔被玄道子封印,我虽是器灵也离不开此地,只有足印为祸才能现身镇压,要不是山体开裂,邪灵欲逃离出去,被石塔感应到现身,此时还在山体内呢!”

李尘枫疑惑又起,“那前辈又如何得知建木的事?他离此地可是千里之遥……”

枯瘦老者沉吟道:“此事老夫也是不明所以,只知石塔对他很是关切,说是七彩神鸟种下,天机不可泄露,到时自知,建木的修为才是区区的筑基期,却如此神秘,实在令人费解……”

“他既将魂珠分出部分给你,也不知是否为天机的一部分,老夫也不敢擅断,就还给你吧,切记不可示之于人,否则必惹杀身之祸!”

说罢,魂珠自枯瘦老者的袖中飞出,悬在羊群的面前……

李尘枫首次对魂珠感到了惊惧,这难道还和天机有关?

连忙一揖到地,“前辈可是折煞小的了,小子是个凡人,经不起天机的折腾,落入您的袖中,才是天机指引,让小的送来给您,还请前辈收回!”

枯瘦老者眼睛一瞪,“没出息的东西,老夫当然知道天机不会选你,你撑死了,也就是个送魂珠的人,到时被谁杀了夺走,你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李尘枫一听,冷汗大冒,浑身直颤,“爷爷呀,这不是送来了嘛,不用杀不用夺的,您直接拿回去不就得了!”

枯瘦老者大怒,“小子别给脸不要脸,要是天机如此,石塔必有警示,你只能出去被杀,不是在这儿!你小子就是个作死的玩意儿,估计过不了几年就能达成使命……”

说着袍袖一挥,魂珠自行飞入了李尘枫的储物袋,消失不见……

李尘枫双腿打颤,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您老……别见死不救啊,出去就是个死……我可还没娶媳妇呢,我得留个后哇……”

枯瘦老者不屑道:“留后你得找女娃,老夫帮不了你,要不和你这个夜叉姐现在成亲,老夫给你们当个证人?”

李尘枫心中一喜,期待地望向修罗女,要是真能成事,“使命”早点达成也无所谓了……

一直没出声的修罗女却恨恨道:“晚辈就是自尽,也不会和一个到处骗女子感情的登徒子成亲,请前辈自重身份,莫再开此玩笑!”

枯瘦老者见修罗女严辞厉色,知道证人是当不成了,摇了摇头。

“之前还腻歪得不行,这会儿却宁死不嫁,小子,你作死的能奈倒是不小,送魂珠的使命,还真是非你莫属,由此可见天机选人之狠准!”

李尘枫失望苦笑,“还不是你折腾个白衣女子出来,要不然我们现在还腻歪呢!”

枯瘦老者揶揄道:“你倒是会耍赖,藏着两个女子,还起劲追修罗女,老夫都没这么不要脸!”

修罗女一听,美眸又狠狠地瞪向李尘枫,敢情密林里藏了两个,也不怕人家打起来!

李尘枫这回来气了,蹭的一下蹦起来,“老头,你毁我名节,信不信我……死给你看!”

枯瘦老者斜了他一眼,淡淡道:“真新鲜,你还有名节,玉箫哪来的?上边刻着'媚赠'二字,不会是你爹给的吧?”

李尘枫一愣,想是柳媚儿所刻,登时理直气壮起来。

“玉箫是我朋友的妻子所赠,怎么就成我藏着了,你可真敢想!”

说罢得意地向修罗女笑了笑,看看,这事就这么简单,你也知道的……

修罗女也是恍然,原来说的是柳媚儿,并非在林中多藏了一人!

枯瘦老者冷笑道:“你朋友呢?”

“死了……”

“你杀的?”

“……是啊……”

李尘枫回答完就知道不妙,复杂的事情,简单的回答,怎么就觉得那么别扭,自己好象有成为杀夫夺妻恶徒的潜质……

他急忙辩解,“前辈,这事儿不是您想的那样,听我慢慢道来……”

枯瘦老者不屑道:“老夫给有夫之妇吹箫,你觉得我不要脸,你直接杀夫夺妻,比老子可是狠多了,想不佩服都不行,想慢慢道来,找你夜叉姐去!”

李尘枫一听,觉得老头太贴心了,这事还真就修罗女解释最合适,一讲就通,连忙对修罗女一揖。

“夜叉姐,这事儿你最清楚,烦你给前辈解释一下,怎么着,也不能冤枉我呀!”

修罗女淡淡道:“我给你解释?什么都是你说的,谁也不知道实情如何,再说了,我又不是柳媚儿,凭什么给你解释?”

修罗女一直觉得他和柳媚儿关系有些微妙,说不出为什么,但直觉却清晰得很,巴不得枯瘦老者给自己个公道!

李尘枫傻眼了,修罗女这是气还没消呢,让她解释还不如直接认了来得痛快。

他又望向枯瘦老者,苦笑道:“前辈,求您让我说清楚此事,这就和您受的委屈异曲同工,您憋了数百年,我这一出去送魂珠,就得蹬腿,总不能让我委屈至死吧?”

枯瘦老者轻笑道:“你小子也知道憋屈难受,也罢,念你给老夫找出了原因,听听也无妨,不过听之前,老夫也给你断下案子,给你夜叉姐一个公道,如何?”

李尘枫哈哈大笑,抱拳道:“您老咋说咋好,您这哪里是审?根本就是给我昭雪来了,您快问!”说着得意地看着修罗女。

枯瘦老者笑了笑,“你小子真是不知死活,我问你,你那个朋友死了多久?”

“死了一年另三个月!”

枯瘦老者又问:“那女子送你玉箫有多久了?

李尘枫毫不犹豫道:“不足十一个月!”

枯瘦老者再问:“送你玉箫时有何说辞?”

李尘枫略一沉吟,“她说是赵家唯一干净的东西,应该是我朋友送给她的……”

“你说谎,她说是父亲给的陪嫁,根本是从赵家带走的唯一物品!”修罗女立时打断羊群的回话,气不自胜,这家伙如此关键的证言竟敢说谎,自己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李尘枫一愣,立时想了起来,“对对,是她父亲给的陪嫁,我一时记不清了……”

他心里直叫屈,真不是有意为之,当时和修罗女确实是这么说,怎么自己反而忘了?不过话说回来,修罗女咋记得这么清楚?

李尘枫揺揺头,“前辈,您接着问,肯定不会再错!”

枯瘦老者哈哈大笑,“小子,这就够了,你死的一点不冤!”

李尘枫一脑袋浆糊,“这就完了?怎么就该死了?”

枯瘦老者将玉箫抛给羊群,“这已经证明你们有私情了,你看看这支玉箫莹绿剔透,显然是那女子的心爱之物,随身珍藏才会如此光润!”

“玉箫颇为贵重,本来随手送人,老夫还不会起疑,可是那两个字却是刻于玉箫的内壁,这就有意思了……”

李尘枫狐疑地将玉箫颠来倒去,果然在内壁发现了'媚赠'二字,字体隽永娟秀,显然是柳媚儿所写,由匠人所刻。

“这怎么就有意思了,送人不都刻字吗?”

枯瘦老者轻笑道:“你小子真傻假傻?乐器送人,刻字都在外壁,有的还有铭章,尤其精通乐器的人,决不会在箫的内壁刻字,这样会破坏箫的音色……”

“两个字刻了不足十个月,这可逃不出老夫的神识,而且刻字的应该是一名凡人的老者,那女子找人刻字才给你,说明绝非随手送出,而且犹豫了一个月才赠予你,根本就是对你有意!”

李尘枫沉吟道:“我杀了他夫君,却又照顾了她母子,她有些犹豫也是有的,也不能说明对我有意啊……”

枯瘦老者眼睛一瞪,“还敢狡辩,老夫妻妾成群,女人的心思不比你清楚?从未见过给不相干的男子,送出东西还刻字的,除非是定情之物!”

“她这样做了,希望在你吹起箫时感觉音色不对,从而能发现这两个字,表明她的情意,正因为你杀了她夫君,此种行为更是昭然若揭,犹豫了一个月,不是为夫君,而是怕你看轻了她!”

李尘枫如五雷轰顶,呆立当场,直觉告诉他,枯瘦老者所说都是真的,这让人如何是好?我可是杀了她夫君啊……

修罗女也是惊讶不已,羊群当时说出与柳媚儿的故事,自已总是有种醋意,原来女人的直觉竟真的如此可怕,这家伙未必有意,可柳媚儿的情意绵绵却是清晰可见。

枯瘦老者见他的表情,就知道说中了他与那名女子的私情,哈哈大笑。

“小子,怎么样?老夫断案不比你差吧?还不把酒拿出来,庆贺一下!”

李尘枫迷茫地看着老者,仍未从纷乱的心绪从走出来……

正文 第57章 义兄白崇

枯瘦老者袍袖一挥,两坛从龙蜴军处换来的烈酒,自李尘枫的储物袋中飞出,此酒早让他馋涎欲滴。

“小子,听你解释没酒可不行,如此不要脸的事,老夫喝不醉可听不下去!”

枯瘦老者盘膝而坐,拿起一坛酒,拍去了泥封,猛灌了一口。

“这酒虽不怎么样,不过聊胜于无,你小子慢慢说吧,看能否恶心死老夫?”

李尘枫落寞地走了过去,也坐了下来,拿起另一坛酒狂灌着,却是不知何味……

枯瘦老者也不阻止,冷冷地看着他。

许久,李尘枫将空空如也酒坛放了下来,淡然一笑。

“她……既对我有情,又岂可让她独担世人的嘲讽,杀友夺妻是我所为,此生……不再辩解!”

李尘枫说完,眼中决绝之色渐去,目中迷离随之泛起,醉卧砂砾……

修罗女静静地看着他,却是心如刀绞,柳媚儿或许对赵玉的行径极为痛恨,又对这家伙的侠义和照抚感念生情,她也知道此情终将遭世人所唾弃,才犹豫了一个月,直到他离去前才送出玉箫……

她让羊群每年四五回看望义子,就是暗示他有借口相见,让他当夜就走,更是不舍分离的煎熬,对杀夫之人生情,又怀有身孕,其极度犹豫矛盾的心情让人怜悯叹惜……

而羊群并不知柳媚儿的情谊,却不忍此事被世人所知,致她受世俗的鄙视,竟然坦承杀友夺妻,更是让人震憾!

修罗女象不认识醉卧于砂砾上的少年一般,定定地看着,这个智慧与神勇超凡,坑人如喝水的少年,竟有甘为弱女子,承担天下令人最不齿恶行的勇气,让她震惊感佩之余,又泛出深深的嫉妒……

她知道,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柳媚儿和那名白衣女子,已经将俩人隔得极远,或许只能作为朋友,作为知已而相处了,她有了些心痛,更有着深深的不舍……

血云宗的那个人浮现在她的眼前,这是她之前拒绝羊群的原因,现在又多了他的两位红颜知己,分开亦是必然,也只能期待来世早些相见了!

修罗女哀婉一叹,走到以蔑视的眼神望着少年的老者面前,深深的一福。

“前辈,他的事晚辈略知一二,请允我代他分辩!”

枯瘦老者望着修罗女揺了摇头,“此子歹毒至此,你却要为他分说,用情之深可见一斑,还是趁早抽身而出,以免误了终身……”

修罗女凄然一笑,“抽身可以,却终身已误,此生也无心嫁与他人,分辩之后还请前辈不要提起,一切皆随云烟消散……”

枯瘦老者叹气道:“也罢,就依了你,说吧!”

修罗女也是盘膝而坐,从羊群去年到龙蜴国游历开始,娓娓道来……

她说起那个惊天大案,将羊群发誓击杀淫贼,苦苦探查,巧妙追凶,手刃凶手,赵玉托孤,万里护送,教授女红,托付大儒等事一一道来……

听得枯瘦老者脸色惊彩无比,击掌叫绝,每一次叫好,便喝一口酒,大呼过瘾。

修罗女见老者意犹未尽,又将羊群幼时的经历,和他在螭龙军中热血拼杀,从而遭龙蜴国下绝杀令的事迹说出……

更听得枯瘦老者热血沸腾,叹服不已,直呼此子为妖孽中的王者,生子当如羊群……

修罗女完全沉浸在回忆之中,将奉命追杀羊群,生死搏杀,山洞智斗,回复容颜,相约坑人的事一并说出,话语间数次泣不成声,时而甜蜜,时而凄楚,引得老者长叹连连……

修罗女最后居然连探查蜥神足印,设置迷阵的事也说漏了嘴,仍不自知……

枯瘦老者不但毫不动怒,反而叹服少年智慧几可称神。

修罗女说完后,痴痴地望着羊群,泪雨又湿梨花……

枯瘦老者许久才叹息道:“女娃,他确实误了你的终身,认识此人,又有哪个女子不动情?眼中又怎会还有他人?柳媚儿如此,你是如此,想来那名白衣女子也是如此……”

“老夫虚活了这些年月,却不如一名少年活得精彩,实在是惭愧不已,可惜他不具灵根,否则一定收他为徒,可惜他活不过百年啊……”

修罗女幽幽道:“前辈,这世间真有来世吗?如何才能寻到……”

枯瘦老者长叹一声,“……老夫也希望有,但愿以他的智慧能够找到……”

枯瘦老者也醉倒了,他修为高深,本不至于喝醉,却散去灵力护持,又从李尘枫储物袋中搜出两坛酒,痛饮而尽,随之倒卧在他身边睡去……

半轮金色的光影有了些暗淡,塔中的世界里,时间又过去了一天……

李尘枫醒来时,头痛欲裂,使劲晃了晃脑袋,想起睡前的事,心中仍是沉重莫名……

“你醒了,老夫等了这么久,该说说你的事了!”枯瘦老者袍袖一挥,淡淡地说道。

一股清凉柔和之力,将李尘枫的醉意尽数驱散,让他的头脑重又清澈起来……

他望了一眼远远俏然而立的修罗女,揺了揺头。

“前辈,我没什么可说的,无耻也好该死也罢,但凭处置就是!”

枯瘦老者眼前一缕钦佩闪过,随即消失不见。

“小子,这可是你说的,老夫也不算违反承诺,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老夫可答应你一件事,你想好了再说!”

李尘枫有些意外,“您不杀我?”

枯瘦老者眼睛一瞪,“你抢的是别人的老婆,老夫杀你干嘛?说完请求快滚!”

李尘枫沉吟片刻,“我自己没什么可求的,替别人求成不?”

枯瘦老者点了下头,“只要是你所求,老夫又能办到,自然可以!”

李尘枫大喜,一骨碌爬起来,一揖到地。

“修罗女有些仇家,他日如果避难到此,还请前辈照拂一二!”

枯瘦老者心中感叹,这小子如此做法,修罗女的终身想不误都难了……

果然,修罗女娇躯一颤,几不可自持,连忙转过身去,总是挑拨自己的那人已经不在,柳媚儿或是那名白衣女子才是他的归处……

枯瘦老者叹息道:“老夫答应了,奉劝你一句,以后不要对女子太好,会误人终身的……”

李尘枫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仍是点了点头。

“前辈教训得是,小的铭记于心,告辞!”

说罢,又是一揖,快步来到修罗女近前,低声道:”夜叉姐快走,迟则生变!”

他走了几步,又醒悟回转身来,一脸的苦笑。

“前辈,这咋出去呀?一望无垠的,走到边上,我也该老死了……”

枯瘦老者憋着笑,“要想出塔,得先得到石塔的认可才行,那些灵兽都是在外做恶多端,你见有出去的吗?”

李尘枫陪着小心,“哪如何才能得到石塔认可?”

枯瘦老者一脸为难,“还要老夫骗它一骗才行,说你是我儿孙吧,肯定不行,它比你有脑子……说啥好呢?”

李尘枫心思电转,忐忑问道:“说是兄弟成不?”

枯瘦老者大怒,“什么?你个小破孩敢和我称兄道弟,活得不耐烦了!”

李尘枫连忙蛊惑道:“建木是我结拜兄长,他活的年月可是太久了,应该当得您兄弟,我这不是弟凭兄贵嘛,您说呢?”

枯瘦老者佯装思考片刻,无奈道:“也罢,老夫就委屈一下吧!”

说罢袍袖一挥,一副桌案凭空出现,香炉中一柱香已然点起,袅袅的轻烟向上散去……

枯瘦老者望向羊群,神色肃然,“老夫白崇,从未与人结拜过兄弟,你可想好了!”

李尘枫也是脸上一肃,“小弟羊群,虽是凡人,但是重行践诺之事也是不敢或忘,若做出对不起兄长的事,天诛地灭,永世不入轮回!”

枯瘦老者有了些激动,携起他的手,郑重地在香炉前跪拜下去……

修罗女看到俩人居然结拜为兄弟,欣喜异常,随即又再陷入伤感。

枯瘦老者白崇哈哈大笑,“羊群,你我既成兄弟就要互赠礼物,以示心诚!”

李尘枫一脸奸笑,“大哥说得在理,咱们互换储物袋就是,小弟最怕麻烦!”

白崇立时如丧考妣,“你小子属狗脸的,站起来就想着坑人,你那个储物袋里一堆破烂,能跟我比吗?再说了,都是些修炼的器物,你也用不上啊!”

李尘枫眼睛一瞪,“我用不上,可以给我叔呀,我叔家可是仙人窝,凝气期八九层修为的十好几个,我叔不是你叔吗?好意思让我空手回去?”

白崇一脸苦笑,自己抽得什么疯,居然和这个坑神结拜,这哪里有一点少年英雄的样子?自己更象是小弟……

修罗女看着白崇的懊悔表情,心中暗笑,之前将羊群压制得死死的,这回一成兄弟就全反过来了,坑神是白叫的吗?

白崇苦笑道:“我的资源这些年也耗得差不多了,全凭那些灵兽支撑着修炼,这样吧,咱……叔既是修士,想来修炼的资源不足,就给些兽血你吧!”

说罢,袍袖一挥,一头五彩大雕被卷席而来,一只玉瓶飞到其锋利的巨喙前……

白崇枯瘦的手指一点,“给我吐……”

那只五彩大雕不敢违逆,连忙将魂血吐出,不一会就将玉瓶装满,白崇正要挥手将大雕驱离。

“慢……”

就听李尘枫大喝一声。

正文 第58章 打劫石塔

白崇一愣间,李尘枫已经跑了过去,跳脚拔了大雕几根尾羽,骂骂咧咧。

“大哥,你再帮我薅几根,震得小弟手生痛,估计能炼些东西……”

白崇哭笑不得,“兄弟啊,再拔就秃了,你叫它还咋飞?”

李尘枫有些不耐烦了,“这东西做把扇子,能把邪灵扇飞了,怎么也给我凑出来吧?”

白崇无奈,瞪向五彩大雕,“照他说的办!”

大雕慑于威压,忍痛将数根尾羽射到李尘枫的手中。

李尘枫将羽毛收好,点点头,“大哥,下一个……”

一头小山般的犀魔兽,又被白崇卷了过来,又是吐了一玉瓶的魂血……

结果白崇又被义弟一嗓子吓得直哆嗦。

“又咋了……”

李尘枫揺头道:“大哥,你不觉得这小山似的家伙吐得少了点,明显是看不起你呀,怎么着也得来一酒坛子!”

白崇大怒,“你懂个屁,这是魂血,与修为有关,和身躯大小一点关系没有,一滴就能让凝元境修士连续突破五个境界,就这一瓶,犀魔兽就要恢复一年有余……”

李尘枫挠挠头,“这样啊,那就来一坛普通的血吧,估计脖子上的好点……”

说罢拿了个空酒坛子,在犀魔兽脖子下等着……

白崇无奈揺头,“这血也是宝物,你喝上一口,立时爆体而亡!”

“知道了,我按滴喝行了吧,你快点,怎么弄得我跟要饭似的?”

白崇幽怨的眼神望向修罗女,那意思是——你怎么没说这小子专坑兄弟这一出!

修罗女看着白崇痛不欲生的表情,笑得娇躯直颤,哀伤一扫而空。

白崇长叹道,“按我兄弟说的做……”

小山似的犀魔兽,怨恨地盯着少年,似乎在恐吓……

李尘枫哎呀一声,“大哥,这家伙眼睛能杀人,我这小心肝直痛……”

犀魔兽连忙换上温柔的眼神,巨掌一抬,将颈部划出一道血口,哗哗地向酒坛喷出鲜血……

李尘枫心道,也不看看老子是谁,敢和我叫板,玩不死你?

他抚摸着硕大的犀角,大惊小怪,“大哥,这家伙的犀角真漂亮,你说做成号角,能声震千里不?”

白崇心里一惊,这可是难得的宝物,可不能被他抢了,努力装出平淡的样子。

“犀魔兽全指望那玩意儿活着呢,喜欢就拿去!”

犀魔兽一惊,连忙又是一掌划出,鲜血向另一个酒坛喷去,眼神中苦苦哀求……

李尘枫也不理它,抽出破军刀向其身上的鳞片捥去……

白崇又是一惊,“兄弟啊,你就不能给我留点?”

李尘枫很不乐意,“哥啊,你说这犀魔兽在这里有你看着,谁也伤不了它,我弄套宝甲也能保命不是?你好意思看着我被人砍,多丢你面子!”

白崇哭笑不得,“好好,照做就是……”

犀魔兽连忙卸掉一地鳞甲,还装得一脸幸福,看着少年揺头摆尾。

李尘枫却是眼睛一瞪,“这么少够啥使的?老子屁股就不要了,怎么也得再来条宝甲裤子穿穿!”

犀魔兽马上又是一抖,千只鳞片再次射在地上,痛得直打哆嗦,眼神哀求不止。

李尘枫终于满意了,“滚吧,下一个……”

犀魔兽如蒙大赦,拖着千疮百孔的巨大身躯,逃到远处瑟瑟发抖……

灵兽们见到它的惨样,也不需白崇的召唤,天上飞的,地上走的,蜂拥而至,排起长队来,一副讨好之色,任李尘枫收刮,少点零件总好过丢了性命不是?

白崇掩面走到一边,不忍再看,“修罗女啊,你怎么喜欢这么个玩意儿,连兄弟都坑!”

修罗女笑得花枝乱颤,“他可能……觉得坑兄弟不好意思……所以从未说起过!”

白崇气道:“估计这小子没少坑,跟他做兄弟不是犯贱吗?”

那边李尘枫又是大喊,“大哥,酒坛满了,玉瓶也没了,再扔几个来,你这些灵兽太够意思了!”

白崇苦笑间,大袖一挥,数十个玉瓶飞了过去,埋怨个不停。

“这小子眼贼得很,每个玉瓶够他买个大宅子了!”

“妈的,这箭翎兽的尖刺能炼制暗器,给拔了一半去……”

“可真狠,连蛇头鹰隼的指甲都给拔了,他想干啥?”

“七彩鹿的角都往下锯,不行,得给我留下一半……”

惹得修罗女又是好一阵笑。

李尘枫拿出纸笔与灵兽们亲切地交流,魂血啦、羽毛啦、鲜血、指甲、毛发、鳞片等等有何用途?怎么用?如何炼制?

都一一记了下来,每个玉瓶写上标签,和灵兽身上的零碎堆在了地上,如同小山似的。

李尘枫又跑过来,“大哥,我那个储物袋太小装不下,再给我十个八个的储物袋行不?”

白崇气不打一处来,“装不下你收刮那么多干嘛?也不知道给我留点,没有!自己想主意去……”

李尘枫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苦口婆心地劝导。

“大哥,你好糊涂啊,这些东西在塔里全糟蹋了,我拿出去,拉一支修士大军,壮大正义的力量!”

“等你哪天出来,咱们'白羊宗'就正式开张,你当宗主,修罗女作执法堂堂主,我是凡人,就当个管财的掌柜就成!”

“再说了,这不刮也刮了,堆那也是浪费,灵兽过两年也就长回来了,多大点事儿似的!”

白崇大怒,“滚一边去,老子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儿,随你忽悠,老子要是能出去,一个眼神就能要了天玄大陆最强者的命,用得着你的修士大军?”

李尘枫幽幽道:“可是你义弟是天下最弱者啊,你就看着我被修士一眼瞪死?咱们可发过誓,但求同日死的,你抹脖子的机会太多了,这也是为你好哇!”

白崇神情一滞,这话说得真是无可反击,一点毛病没有。

苦笑道:“我该自称愚兄才对,真正的愚不可及,非得和你个兔崽子结拜,倒八辈子霉了!”

李尘枫一脸堆笑,“大哥不必自谦,你用不着,大军可以去保护花兄啊,他修为尚可,脑子不灵光啊,让人一把火烧了,我得为他抹脖子,你又要为我抹……”

白崇连忙道:“停停,就不能说些吉利点的话,我给行了吧?”

说罢,袍袖一挥,一枚古朴黝黑的戒子浮现在他的眼前……

李尘枫一见此物,心中狂喜,这毫不起眼的东西,一定不凡,否则白崇也不会磨叽这半天才拿出来。

他装傻充愣,“这小东西能干啥,还是储物袋装得多,拿几个给我就行!”

白崇气不自胜,“你懂个屁,储物袋那破玩意儿,我到哪找去,也就你当个宝,这枚戒子是空间宝物,能装你们凡人一间大宅子的东西,老夫也就一枚,抢来后一直没离开过我,要不要?不要拉倒!”

修罗女美眸大睁,这可是传说中的空间至宝,整个大陆都不会有一枚,只能是其他大陆的宝物,实在是太过珍贵!心中也是替他高兴……

“要,要……”李尘枫忙不迭扑上去抢。

那枚戒子却是一晃,悬在他收刮来的宝物之上,一股强大的吸力涌出,立时将堆得小山般的宝物尽数吸入,地上除砂砾外再无一物。

旋即那枚戒子飞入他的掌心,静静地躺在上面。

李尘枫激动得直哆嗦,“哥啊,您太够意思了,弄得小弟都不好意思了……”

白崇白了他一眼,“拉倒吧,你还知道不好意思?这几个字你用过了,别人脸皮再厚都不敢用了!”

随即又肃然道:“这枚戒子,本身就是至宝,你可千万不能将功用示之于人,否则必遭杀身之祸!”

李尘枫是真不好意思了,深深的一拜。

“大哥放心,小弟心里有数,这回我活下去的信心更足了,日后大哥脱困,立时奉还,决无二话!”

白崇见他一脸正色,点了下头,“给都给了,岂有收回的道理,刚才没立即给你,不是不舍,而是你没有神识,根本打不开,我将你的气息打入,也只能打开三次,以后就无法再用……“

“所以轻易不要开启,此物就连我都探查不出其功用,更别说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被人抢去只说捡来戴的,或可保住一条小命!”

李尘枫眼中湿润,“大哥对我恩重如山,小弟但凡不死,一定设法助大哥脱困,矢志不瑜!”

白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知道此时的他,才是修罗女口中所说真实的羊群,心中很是慰籍。

“你并非修士,又如何救我出去?反会误了性命,这也是愚兄命当如此,你能保全性命,也就不枉我一番心意了!”

李尘枫热泪盈眶,第一次痛恨自己没有灵根,无法修炼,无法救兄长出塔,心中哀叹,欲言又止……

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自己任何的誓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在绝对武力之下,显得如此的弱小。

白崇见他真情流露,也是心中感动。

“贤弟智慧超群,或许能创出修真界奇迹也未可知,愚兄等你来救就是,你没有灵力和神识,活命太过艰辛,这柄小剑你拿去防身吧!”

说着一把墨绿色的小剑自袍袖中飞出,悬在羊群的身前。

白崇道:“此剑是我元婴突破后,用天外殒石中的墨玉晶所炼,材料所限只能得此大小,无需灵力可切割这片天域任何器物!”

正文 第59章 羊将军回来了

李尘枫珍而慎之地将墨晶剑收好,一脸的惭愧之色。

“小弟从来就觉得没有办不成的事,只有想不到的法子,无灵根虽然让我无法修行,我就创个修真奇迹你看,奈何我对修炼毫无认知,大哥可有此类书籍供小弟参考,看后即忘,自创一派!”

白崇震惊地看着义弟,不是为他的狂妄,也不是为他的自信,而是为他最后的那句话,“看后即忘,自创一派”

此话居然能说出修真界的真谛,但凡自创功法的修士,无不是在修习功法后,天马行空地将原功法拆解得支离破碎,再行融汇贯通,从消除原有的弊端开始,再博釆众长,从而创出新的功法……

李尘枫是修炼的白痴,居然能一语中的,将踏上修仙路的走法都有了如此通透的认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修炼多年的老妖,难道凡人的武技,真能走上修真的路吗?

莫非是他博览群书的顿悟?听他与修罗女的辩经论道,凡人对天下万物的理解已尽在其中,他明显将这些观点又融汇贯通,形成了自己的观点,与修罗女这卫道士般的才女,一番激辩让人叹为观止……

他能以文道悟出修炼的真谛,那他的才识真是无人能及了,或许只有他这种未经雕琢的美玉,不受任何的约束,才敢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既是失,所得却更大……

白崇思着想着,眼神却又渐渐暗淡下来,兄弟啊,自创功法能行,你这是要颠覆修真界的认知啊,大能的大能都不敢想,你却去做,直接创个天域都没这么难!

白崇想归想,却不忍伤了他的雄心,枯手一挥,十余扎古卷悬在义弟的身前。

“这些修行的古卷对我启蒙甚大,你拿去看吧,记住,出去就看……”

随即,白崇又将一个玉简射给了他。

“玉简内是愚兄所习之功法,和一些修行的心得一并给你,不过要用神识才能观看,你找可靠的修士誊写出来再看吧,我没时间整理,十数日后石塔就会重新隐匿不见……”

李尘枫大惊,颤声道:“大哥这么急干嘛?咱们还没聊够呢!”

白崇笑道:“再和你聊下去,愚兄就真成穷光蛋了,再说了,玄道子怕我祸乱此地,自然有此防范,多说无益,修罗女留下,你走吧!”

李尘枫和修罗女都是惊讶,倒不是怕白崇对修罗女不利,而是不明白他的用意……

白崇看出俩人的疑惑,轻笑道:“修罗女的功法有极大的缺陷,照此修炼下去,筑基前必死,愚兄给她消除此隐患,再传她一套'裂魂鞕法'!”

修罗女大为感动,深深的一福,“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白崇笑道:“无需多礼,羊群既为我义弟,你也称我为兄长吧,免得乱了辈份!”

修罗女一怔,知道白崇这是为自己和羊群留有余地,更是感动,潸然泪下……

白崇又望向义弟,“塔中的岁月,是外界的十倍,此中十日,外界才过去一日,不耽误你坑人取财了……”

李尘枫一愣,大哥如何知道我要坑钱……

修罗女却走了过来,将一缕神魂递给他。

“这是其中一头骨魔的神魂,我将神识烙入了其中,你出去后召唤骨魔,它们自会听你吩咐,再会时还我……”

“我不在……身边,你要自己保重了,别为了钱把命丢了……”

李尘枫将神魂握在手中,想要说话,修罗女却已是转身离开。

白崇也是感慨揺头,“兄弟保重,有缘再见……”

袍袖一挥,金色的旋涡重现,将李尘枫卷入其中,待旋涡消失时,只余一声呼唤传来——“大哥,等我来救你……”

白崇看着已是泣不成声的修罗女,长叹一声。

“痴男怨女,天外天内概莫如是……”

谷中已是平静如水,若非到处都是倒卧的巨树,谁又知道此地差点将这片天域毁于一旦……

李尘枫从金色的氤氲中出现,旋涡又随即隐去不见。

他看了看谷中的景观,心中又是惭愧不已,以后要三思而后行,修真界动辄毁天灭地,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己发誓要闯入进去,真要好好思量一番……

不就是灵根吗,看看能不能弄个修士的装上,上次击杀的那名修士倒是个机会,可惜给砍成肉泥了!这次诱一些修士过来,挖出来用用无妨,又死不了人,大不了给他养老送终就是。

李尘枫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向谷口走去,走着走着越加觉得修士的好处,来时是修罗女御剑飞行,快捷无比,这走起来的速度让他已无法忍受……

走了这么久,回头看去,还是能清晰地看见山体的裂缝。

李尘枫觉得自己懒了,大哥也不知道给我送回谷口,青狼回去花兄那了,就是在也够呛,到处是断树,跑也快不了太多,看来,御剑飞行的境界要尽快达到才行,这就又转回到灵根上了。

突然灵机一动,骨魔可是能跑啊,修罗女御剑飞行前,可是站在它背上,比青狼都快。

李尘枫兴奋了,连忙拿出修罗女给的那缕神魂,托在手上……

那缕神魂黑黑的一团,静静地躺在手心,一动不动,他有些犯傻,也没说怎么用啊!

他看了看四周还是没有动静,就用和魂珠沟通的方法,将心神沉入到神魂内,试着沟通……

果然,神魂起了变化,在手心上缓缓地旋转,徐徐地向空中飞去,旋转也越来越快,突然一定,神魂内涌出一丝黑雾,向谷边的崖顶射去……

没多久,一声桀桀的怪叫声传来,崖顶凭空出现一团黑雾,一副惨白的骷髅显现出来,点点磷火在骨架中萦绕着,阴森而恐怖……

骨魔见到他,怔了一下,仍是从崖顶奔下,在岩石间跳跃,怪异的身姿令人望之毛骨悚然……

李尘枫有些佩服修罗女的小心,早就安排一头骨魔在附近接应,以防不测,这时却被自己占了便宜。

骨魔跃到了地面,咔咔地向他走来,空洞的眼洞内黑气钻来钻去,骷髅头在骨架上转动着,似乎是独立的存在,一圈又一圈地审视着四周……

李尘枫好一阵的心惊和膩歪,和这家伙比起来,恶鬼都显得文质彬彬。

神魂召唤完骨魔后,又飞回到他的掌中,他通过神魂和骨魔沟通着……

只见骨魔点了点头,俯下了骨架,李尘枫大喜,纵跃而上,向谷口奔去……

望着飞快向身后隐去的景物,他心里乐开了花,这家伙好呀,跑得快又能吓唬人,等修罗女出来,干脆要一个跟着自己,能挡下不少的危险。

通往谷口的路中间,李尘枫的一千名亲卫,此时正严阵以待,强弓硬弩指向谷中的深处……

这是李尘枫被修罗女揪着耳朵消失的地方,曹力嫌头盔碍事,早就扔在了一边,揪着头发在阵前走来走去,地上被揪下的头发扔得到处都是……

陈忠之看得更加心烦意乱,“曹力,你就不能消停会儿,早就说领一队人进去瞧瞧,就是不让,这会儿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曹力又将一缕头发扔在地上,怒火直冒。

“弟妹教训男人,谁敢插一杠子?咱们的人进去,更得惹弟妺生气,不舍得揍羊群,拿咱们出气,谁都活不了!”

徐鹤陪着小心说道:“曹参将,我总觉得不对劲,哪有老婆打男人这么狠的,羊将军可是凡人,哪经得住啊……”

曹力眼睛一瞪,“所以更不能进,弟妹不知道他是凡人吗?怕打死他,就只能吓唬,没看见那个大脚印子,到底没落下来吗……”

“咱们要是进去,耍花枪就变成真的了,拿咱们开刀,弟妹求之不得,到时候羊群真火了,喊着休妻,这事就没了回旋余地了!”

陈忠之有些犯迷糊,“你说那脚印是弟妹的我信,可那金光石塔又怎么说,明显是打起来了,羊爷可没那法力!”

曹力对陈忠之不识风情很是无奈。

“你笨死得了,羊爷没法力,弟妹有啊!眼瞅着要踩死了,这小子还不服软,就只能用石塔托住呗,还能真踩下去?”

徐鹤缓了口气,疑惑又起,“这么会儿,咋就风平浪静了呢?”

曹力叹息道:“所以说你们不识风情,吓唬完了,就膩歪上了呗,还能咋的?

陈忠之气道:“你倒是明白,怎么还一把把地揪头发,不就是担心吗?”

曹力大怒,“你懂个屁,羊群那小身子骨受得了吗?这都多久了,甘蔗都得榨干喽,俺能不担心吗?”

说话间,一副骷髅骨架载着一名麻衣少年,自谷深处驰了过来……

“羊将军回来了!”

亲卫们欢呼雷动,一晚的等待让他们欢喜异常,到底是将军,这么折腾还能回来,不服都不行。

曹力咧开大嘴笑道:“看,说什么来着,膩歪完怕他走不动道,连骨魔都让骑回来了,俺羊兄弟完胜!”

正文 第60章 谷中布置

李尘枫驰到近前,从骨魔身上跳下,哈哈大笑。

“兄弟们辛苦啦,一点小事耽搁了,这才脱身赶回来,见谅见谅!”

见众人异样的眼神,他有些疑惑,“咋啦,有啥不对?”

陈忠之上下打量着,“羊爷,你身子骨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两天,缓缓气儿?”

众人都是担心地点头,这位大爷可是螭龙军的宝贝,可别为了儿女情长,把身体搞垮了……

李尘枫哪里知道他们所想,却得瑟上了。

“老子惊涛骇浪都过来了,谁怕谁呀,用不着!”

曹力向后面看了看,小声问:“弟妹没一起回来?”

李尘枫笑道:“她呀,还得缓两天再回来,咱们先干着!”

众人有些不信,一脸的疑惑,凡人还能把恶鬼给那啥了……

曹力震惊地一竖大拇指,“兄弟,你真牛,闹出这么大动静,不服不行啊!”

李尘枫一脸得意,“这算啥,走,到谷口去,耽误这么长时间,该干正事儿啦!”

说着向谷口走去,他现在是心满意足,收刮了大批宝物不说,这又准备着银子来砸,这日子过得太爽了……

没走几步,发现没人跟着,有些拱火,回头一看明白了。

众人见到骨魔跟在自己身后,又听着它四肢发出骨头磨擦的阴森之声,胆寒心丧之下,躲得远远的,哆嗦个不停……

曹力壮着胆子,探头探脑道:“兄弟……能让这哥们离远点不?”

李尘枫挠了挠头,这倒是个事,别吓出毛病来了。

“那谁,给骨魔弄件袍子穿上,看你们吓得那德性,真给老子丢脸!”

陈忠之将曹力身上的大氅,一把扯了过来,远远抛给羊群。

“这是劫匪头子的,先给它遮着点,回头再弄件长袍穿上!”

曹力抱着膀子,哆嗦道:“对对,这办法好!把大氅的帽子也戴上,怪瘆人的……”

李尘枫让骨魔把大氅披上,帽子也戴上,远远的跟在后面,这回众人又都跑到前面领路……

羊群长叹一声,“你们一帮子人居然是选出来的,就这德性还保护我,你们连龙蜴军都赶不上,真是丢人到家了……”

徐鹤一脸惭愧,“将军,回头我让大家……站在它面前练胆儿,撑不下去的,都退回去换新人!”

众人更是一哆嗦,这还要和骨魔对望,能活下来几个?

曹力又把陈忠之的斗篷抢来披在身上。

“羊爷,这也不怪弟兄们,抽冷着看见,谁不害怕?龙蜴军可是吓疯好几十个,我们还能站着,就是给你长脸了,你见惯了弟妹,当然不怕,站着说话不嫌腰痛……”

李尘枫脸色一肃,“你又编排修罗女,就不怕骨魔告状,胆挺肥呀!”

曹力吓得直颤悠,连连作揖,“别别……俺说秃噜嘴了,您大人大量放了我吧……”

李尘枫眼睛一瞪,“给你封了个没人认的破参将,就不知道怎么得瑟好了,光着膀子穿大氅,你是头一个!”

曹力嘟囔道:“俺不是气血好吗?这熊皮有点热,陈忠之这小子眼馋得不行,又打不过俺,就只能报复了……”

此时,天刚蒙蒙亮,众人嬉嬉哈哈地走着,回到了劫匪的那一排房舍前……

李尘枫让军士们都各归阵位,领着小队长以上的军官鱼贯而行出了谷口站定。

看着谷外的地形,李尘枫沉吟片刻,安排起来。

“徐鹤,从现在起,你要将我吩咐的每一件事,都记录下来,每件事由谁负责,多久完成,都要本人签字画押,两天后查验,完不成者军法从事!”

徐鹤一抱拳,“尊将军令!”立时取出纸笔静候在一旁。

众将也都收起嬉笑肃然而立……

李尘枫一指谷口前那片密林。

“这里要弄个广场出来,人多起来没地方站,陈忠之,给你两天时间,把这片林子都砍了,设十个八个的'文氏'粥摊,这钱不赚白不赚……”

陈忠之一脸哭相,“羊爷,粥摊倒是好办,可林子这么大,又没有趁手的工具,十天也干不来呀,您再饶我几天成不?”

李尘枫想了想,时间确实紧了点,可迟则生变啊,脑子一转计上心头,和跟在后面的骨魔沟通起来……

骨魔点了下头,走到林子前,一按一推就是一棵大树倒下,轻松至极,桀桀地怪笑。

看得众人头皮发麻,惊惧不已……

李尘枫踹了陈忠之一脚,“把这些树清出来会不?要不就专门给骨魔打下手,领着它干……”

陈忠之连忙答应,“保证两天清出来,骨魔自己干得挺好,我就不掺和了!”

李尘枫点下头,一指谷口,“曹力,你去找我粥摊上的那名票号伙计,告诉他,这回他一家可吃不下,让他把所有票号都请来,一家一个案桌,收银子兑换成银票才准进谷……”

“每人三十两银票才让进,少一文都不行,你带一百名弓箭手在里面等着,硬闯者乱箭射死,天王老子都不给面子,知道吗!”

曹力连忙答应,又有些不忍,“要是百姓硬闯咱也杀吗?有些下不去手……”

李尘枫眼睛一瞪,“你笨死得了,要是仙人,就直接放进去,我也没指望你能收到钱……”

“要是龙蜴军,让他放下兵器和盔甲,一个个进,高处弓箭手盯着,还怕他翻了天去?”

“要是百姓的话,就每天找几个自己人,装着在里面吵闹,被你用刀砍了,随手扔几个劫匪脑袋出去,谁还敢硬闯?吓不死他……”

曹力大乐,“对对,还是你坏水多,俺就是太纯洁了,没往那儿想!”

众人大笑,刚才还算肃然的气氛荡然无存,这法子够缺德的,不过肯定好用,百姓就怕吓唬……

李尘枫也懒得和曹力计较,又率众将走入谷口。

“徐鹤,你在房舍那里,给每家票号安置一间房,内外都要有人把守,不得私自出入,曹力收上来的银票,每隔一个时辰送到你这里,由你到各家票号兑换成大额银票……”

“记住,每张银票数额不等,各个票号都要有,以让人查不出踪迹为准,又要方便日后兑换回银子来,明白吗?”

徐鹤点头道:“明白,我亲率一个小队把守,换成大额银票由我和曹参将来做,绝不会假手于人……”

李尘枫笑了笑,徐鹤这是在表明心迹,拉上曹力,是要自己放心,自己就算有些台底下的小动作,也能随意为之,倒是个心思缜密之人。

也不看看老子是那种人吗?不过,还真不敢说!

他点头认可,“这样也好,这事儿两天后才做,你先干点别的,在咱们方才会面的地方往前,修一道墙,到时让陈忠之设卡收银票……”

“等骨魔伐完了树,我带你和它再往里进,在两边的山坡上修几十排台阶,也好让花了钱的主,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徐鹤连忙应是,却是不明所以,反正将军到时自有安排,也不急一时……

曹力见羊群一脸奸笑,也犯迷糊了。

“羊爷,进谷不是收过银子了嘛,再收谁还往里进呐?”

李尘枫蛊惑道:“谷口收的银票那叫通票,这里的叫贵人票,能一样吗?见过仙人打架吗?见过仙人闯迷阵吗?想看就得花银子,五十两一位,咱也不坑他,每位送碗蛇片粥,童叟无欺!”

曹力不屑道:“一碗粥就收人家五十两,这不叫坑,应该叫大坑,反正俺不看,都够娶房媳妇儿了,谁花那冤枉钱,有病!”

李尘枫骂道:“瞧你那点出息,信不信有钱人抢着往里进?那是身份懂吗?看仙人打架还在其次,关键是丢不起那人!”

“对了,你让我那伙计找龙蜴军辎重营的营官,告诉他粮价加一倍,有多少吃多少,银票当面结清,绝不拖欠,这事好悬给忘了,瞧你这臭记性!”

曹力一脸苦笑,多嘴问一句就加个差事,立时闭嘴。

李尘枫吩咐完又看着那些戒备的军士,直揺头。

“徐鹤啊,这些军士都让你练傻了,咱们的大计可别毁到他们手里……”

徐鹤吓得冷汗大冒,自认练兵之法无可挑剔,居然还是让羊副将挑出毛病来了,连忙一抱拳。

“末将练兵无能,请将军示下,我等马上改正……”

李尘枫语重心长地教导开了。

“这有什么样的差事,就要练啥样的兵!咱们现在是什么身份?劫匪呀,看看你们一个个的,站得溜直,一眼就知道是当兵的,哪有点劫匪的样子!”

“劫匪可是有老有少,有胖有瘦,衣服多样,一百个人就是一百副德性,如同人间百态,你们里面有当过斥候的吗?给老子站出来……”

三名当过斥候的小队长惶恐地站了出来,叉手见礼。

李尘枫骂道:“你们去龙蜴国内刺探,也一副军人的德性,不怕龙蜴军盘查吗?这么大的破绽,都不和徐统领进言,想害死大家吗?”

三名军官吓得跪在地上惭愧请罪……

徐鹤连忙跪在他们身前,“请将军息怒,他们才刺探归来,委实不明此次任务详情,都怪末将考虑不周,请将军降罪,属下绝无怨言!”

李尘枫哈哈大笑,“算了,知道你们想不到,我这也是让你们增加印象而已,不知者不罪,都起来吧,哪这么些规矩!”

四人站了起来,面面相觑,这个办法好,差点吓尿了,下辈子都忘不了!

正文 第61章 我要的是三千斥候

李尘枫一脸得意,“你们三人以后就是形象参议,什么差事作何打扮?你们说了算,这两天给全军换个样……”

“劫匪是啥样,给我整出来,音容笑貌都要符合身份,不象的给老子抽他,直到任务结束,知道了吗?”

三人连忙应诺,跃跃欲试……

李尘枫沉吟道:“我原来将此事想得简单了,这谷中太大,咱们这点人支应不过来,徐鹤,你把另外两千人也调来!”

徐鹤回道:“稍后即办,这些人又做何布置?”

李尘枫思量道:“一千人交给一位斥候出身的兄弟,全部百姓装扮,将龙蜴军混进来的斥候探子,全部悄悄干掉!”

一名年长些的斥候小队长,出言回道:“将军放心,龙蜴斥候我等一眼就能识出,保证让他们交钱即死……”

李尘枫笑道,“行,估计这缺德事,以前也没少干,和老子有得一比!”

众人大笑,跟着坑神做事,老实人也得变成猴精,更别说这些短兵相接、追逐撕杀的斥候了。

李尘枫又道:“此事过后,你们三人拿出个章程来,将咱们这三千人按斥候的标准,狠狠打熬,不达要求者,送回鸣涧谷!”

众人尽皆震惊,想不到羊副将对斥候竟如此重视,大家都是在战阵中拼杀出来的,对斥候这种小打小闹般的撕杀并不看重,甚至是看不起。

李尘枫从众人的神情中看出了他们的想法,只得停下布置,先将众人的观念转变过来。

“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斥候,认为这些都是小道,却不知,斥候是我们的眼睛和耳朵,任何大胜都是在了解了敌军的动向,兵力部署后,从而做出正确的应对才取得的,而这些却全靠斥候、探马、细作来完成,大胜的后面都隐藏着斥候的功勋……”

“龙蜴军把我传成了神,又有谁想过,我根本就是一名斥候!鸣涧谷屠赤狼灭重甲,哪一样是凭冲杀换来的?靠的是对敌军的了解,而相应调整战法换来的……”

“火烧中路军更是如此,化装潜入,救出战俘,制造混乱,火烧大营,哪一样仅凭撕杀了?可却几至中路军全军覆没,如果大军冲阵,就是鸣涧谷全体出动,灭的也只能是咱们自己……”

见众人陷入了思考,李尘枫顿了顿,接着说下去。

“这次,咱们三千人陷入敌军环伺之下,稍有不慎,连骨头都让人吃干净嚼碎,靠拼杀能成吗?咱们这次不是救战俘,而是要虎口夺食……”

“抢夺大量的金钱,为螭龙军活下去、活得好,争取最大的机会,一个小队起的作用未必顶得上一名斥候,而我要的是三千名斥候!”

李尘枫的话震聋发聩,众人恍然大悟,从他神一般的战绩来看,确实无不透着如斥候般的细致探查、迅捷应对、果断出手,所不同的是,他更敢想更敢干!

众人惭悔自省,此次挑选的三千亲卫,都是以勇武为第一标准,对他的要求根本没有提及。

他的话中并未提到螭龙军诸将,显然已是给他们留了面子,自己这些人在羊副将的眼中未必合格,扪心自问,自己能当好一名斥候吗?

徐鹤惭悔得面色紫红,向三名斥候出身的小队长,深深的一揖。

“方才将军之言,让我惭悔至极,我愿以三位为师,苦学斥候之技,还请不吝赐教!”

众人也是连忙抱拳行礼,“我等也拜三位为师,还请不吝赐教!”

三名斥候见羊群为自己等人正名,本已是激动万分,此时更是流下热泪,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李尘枫笑道:“行了,别来这些酸的了,斥候之技也只是其中一项罢了,还有各行各业,百工匠人都得学,三千人就是三千师父,各有其所长……”

“徐鹤,行军布阵你说了算,我都要听你的,其他的就要博釆众长了,要样样精通,学啥象啥,以后咱们专门给镇威军捞钱,要是开个票号啥的,你这个掌柜可要拿得出手才行!”

徐鹤大笑,“跟将军就是痛快,一日之内所得,竟比我前半生所得还要透徹敞亮,此生无悔矣!”

李尘枫又嘚瑟上了,“你们想学,我就再给你们来点,如何?”

“请将军赐教!”

众人抱拳应道,这种生存和战斗的技巧,可不是想听就能听到的,立时全神贯注倾听,不敢遗落分毫……

李尘枫笑道:“刚才说了,一千人混在人群中专门斩杀敌军的斥候,让他们失了眼睛和耳朵,我们却要相应地把眼耳放出去……”

“另外的一千人,给我放出去,查探敌军的动向、行止只是其一,还要将咱们撤出的路线,如何佯动、接应、逃出都计划出来,每一项都要有三个以上备选方案,反复斟酌!”

众人点头,这些看起来不起眼的事,每件三个以上的方案,加起来就多了,就是逼着你反复思考、斟酌,一旦遇到突发状况,能立时作出反应,将损失降到最低。

李尘枫又道:“这些人要重新挑选,要有必死之心,被俘前立即自尽,绝不能落入敌手,以免暴露我等计划,稍后由徐鹤主持选拔,三名斥候辅之!”

众人皆是一震,李尘枫对此次行动之重视,由此可见一斑,事无巨细,皆是小心提防,大家终于收起玩闹之心,认真对待。

徐鹤更是心惊,如此说来,自己根本什么都没干,要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两天的时间却短如一瞬……

谁知李尘枫这还不算完,一指远处的小溪。

“在那里给我设置一个说书的地方,找两个能说会道的给我不停地说,而且不得收取任何费用!”

徐鹤疑惑道:“倒是有几人可用,可是这与我等行动又有何助益?”

李尘枫叹道:“龙蜴国视镇威军为洪水猛兽,可咱们地位尴尬,无所依托,只能尽量挽回稍许的观感……”

“也无需太过刻意,只需讲出螭龙军只是各为其主,只为求生就行,尽量让百姓减少些敌意,咱们的钱可是在人家手里攒着,以后还要有生意来往,双方都不要做得太绝!”

众人都沉默了,螭龙军地位极其尴尬,似反非反,处于两国的夹缝之中,事情还真是不能做得太过,若是两国都全力讨伐的话,用不了几日便会烟消云灭……

李尘枫此时就做好了无国可依,无家可归的最坏打算,真可谓思谋长远,这已远远超出了征战的本身,已达两国间最高层面的搏弈高度……

这又岂是一名斥候所思所虑,羊副将为镇威军所做的一切,直可为恩同再造,活人无数,他自称斥候,谁要是也如此认为,那这个人就真是傻到家了!

众人明白了李尘枫的良苦用心,不约而同地深深一揖,不是军礼而是对尊者的礼敬,为其护卫,为其而战,就是为了螭龙军和自己而战,为了家人而战……

李尘枫笑道:“怎么又来了?酸不拉几的,说书也是给老子改变下形象,省得象过街老鼠般人见人打,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呢!”

徐鹤也笑道:“这事儿成了,有几人颇有说书的潜质,在鸣涧谷跟着民伕学了几手,居然有模有样的,装扮一下,尽可以用了!”

李尘枫大乐,“你告诉那几个人,别把老子说得张牙舞爪的,要重点说我的无奈,糊里糊涂的、一不小心的就惹了大祸,现在整天吃斋念佛的,想早点入轮回呢!”

众人忍俊不禁,都想到时候听听,看看羊副将又变成什么奶奶样。

望着伐完树又回到谷内的骨魔。

李尘枫又笑道:“现在该说说我该干的事了,此次行动的引子,就是我逃到了蜥神谷,与追杀的修罗女连番大战,打得到处是拼杀的痕迹,让那些想当侯爵想疯的人,可劲地花钱,寻找我的尸首!”

众人又是哄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和骨魔沟通后,东一处西一处地留下刀枪的痕迹……

“再往上点……对,就是那,把环首刀插进去,想摸摸的给老子收五两银子……”

“在这插三支箭,不知道老子连珠箭吗?对,这回收三两银子……”

“骨魔,在那打一掌……这么狠,干嘛,一尺来深,哪看得清!”

“曹力,给劫匪尸体再划上两刀,喷点血上去,咱不能一点伤没有……”

“枪怎么才拿来?往那边插,骨魔你那么大劲干嘛,太深了,老子有那本事,还用逃吗?”

众人看着李尘枫认真的弄虚作假,跟刚才判若两人,少年的心性暴露无遗,都是笑得前仰后合……

他折腾完,眼睛一瞪,“笑个屁,都看明白没有?到时候每天五个人扮劫匪,负责向百姓讲解激战的过程,要身临其境,口若悬河,每天赚一万两钱子,达不到的在军晌里扣!”

众人立时一脸苦相,知道这回又被李尘枫坑了,都以为和自己无关,光顾着笑了,哪还记得一招一式,每天一万两上哪找去?

曹力哈哈大笑,“该,让你们乐呵,没见老子又是扛梯子,又是帮忙吗?谁闲着谁挨坑,一点经验都没有,知道吃亏是福不?就是俺这样的!”

李尘枫大叫,“曹力,要摸环首刀的,给人家扛梯子,一次收一两,每天收不到一千两,晌银里扣!”

正文 第62章 保命手段

李尘枫也不理呆若木鸡的曹力和哄笑不止的众人,拉着徐鹤站在骨魔的背上,向谷中的深处驰去……

徐鹤站在骨魔的背上,吓得直哆嗦,先前还说让大家和骨魔对视来练胆儿,这会儿全忘了。

等到李尘枫交待好要做的事,回到谷口的房舍前,徐鹤才缓过劲来。

李尘枫看中了半山腰上的一间房舍,那是劫匪用来周转辎重的地方,他信步而上,思索着接下来要做的几件事。

徐鹤又追了上来,“将军还有何事需要属下去办?”

李尘枫一指那间房舍,“找几个人守住那里,不得打扰,两天后再来见我!”

徐鹤应是,却没有离开,欲言又止地望着他。

李尘枫若有深意地回望着他,“你想问,我应抽成多少对吗?”

徐鹤惭愧地点头,毕竟这次赚的钱不会少了,李尘枫以自己为饵,虎口夺食,为螭龙军积攒经费,怎么说也应该有些抽成才对。

此事就是明说,螭龙军上下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这根本就是理所应当的。

李尘枫笑了笑,“我这人闲散惯了,走哪吃哪,要那么些钱干嘛!没得揣着一大堆钱,还不把自己累个好歹的!”

徐鹤笑道:“将军,凭您的本事,自然不愁用度,这钱换成银票,也沉不到哪去,实在懒得拿,就请蝎子叔代为保管,需要的时候,好歹有个支应不是?”

李尘枫沉吟片刻,“这钱实在要拿得话,就抽出一成交给简心远将军,他自然知道如何使用,总之还是用到咱螭龙军身上,每张银票数额不要太大,各个票号的都要有!”

他想到简心远父子三人,还有老爹都是修士,因为修炼资源的匮乏,进境缓慢,希望这些银两能对他们能有些帮助……

自己身上的宝贵资源,到时见了简心远也要拿出来,供几人修炼,自己要闯入修真界,也不能缺少这些宝物,这些东西可是血云宗也未必就有。

徐鹤劝道:“将军也留一些吧,再要坑人也方便些,投入得大点,兴许能多赚些……”

李尘枫大笑,“老子干得都是无本买卖,什么时候还要本了?实在要留,就再拿出三十万两,专门用于咱们这三千人,添置些专属兵器和训练上的用度吧,具体如何做,你们商量着来!”

徐鹤见他态度坚决,心中感动,也不再相劝,点了下头,抱一拳就要离开……

却被李尘枫叫住,沉吟道:“徐鹤,这次咱们玩得有点大,谁都无法预知会发生什么危险,记住,无论我发生任何的风险,都不要来救,反而会让我掣肘,我自有脱身之法,……”

“就是我死在你面前,也要装得无所谓,你们把自己当成真的劫匪就是,拿钱回螭龙军才是头等大事,那里十万之众等着你们呢!”

徐鹤眼圈泛红道:“我们是为保护您才来的,如果什么都不做,又如何对得起天地良心,如何对得起螭龙军上下,恕末将不能从命!”

李尘枫眼睛一瞪,“你笨死得了,该死死,不该死都给老子活着,螭龙军根本杀不死我,杀我的只能是修士,你们能有胜算吗?”

“柿子要挑软的捏,修士杀了我,你们以后就玩命地杀龙蜴军就是,犯得着把命丢了吗?现在你们的使命就是把钱带回去,送到了就是给我报仇了,明白吗?”

徐鹤望着他,许久才点了下头,“……我试着和大家说说吧!”

李尘枫骂道:“试个屁!你当统领的,首先自己就要想通,严令下去,谁不听就军法从是,根本没得商量,否则就是杀害兄弟的凶手,给老子果断点,别婆婆妈妈的!”

徐鹤全身一震,终于面露决然之色,抱拳行礼。

“末将遵令,一定将大家带回去,绝不给将军添乱!”

李尘枫乐呵呵地拍着徐鹤的肩膀,一脸的奸笑。

“这就对了,两害相权取其轻嘛,到时候先把祸乱军心的曹力、陈忠之干晕,这一路就太平了!”

徐鹤苦笑,“陈忠之好悬被人骂死,这回轮到我了,下半辈子可咋活呀,你缺德吧你!”

李尘枫大笑,“该,活该,谁让你非要参加选拔的,还当了个统领,不坑你坑谁?你就憋屈到死吧……哈哈……”

说罢,李尘枫也不理欲哭无泪的徐鹤,一摇三晃地向房舍走去……

蜥神谷到处都是巨石林立,房舍也是用石头彻成,显得古朴而坚固,由此可见,并非是劫匪所建。

想想也是,这帮混蛋好吃懒做的,哪里会有闲心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傻事!

李尘枫笑了笑,靠在椅背上,手指敲着案桌想起了心事……

这次要招来大批的修士来坑,实在是太过凶险,想想都有些头皮发麻,心中隐隐有些后悔,自己作死的本事又有了长足的进步,不服都不行。

可是话都说出去了,又不能不做,只能是自求多福了,当务之急就是快速提升自己的战力。

他回想起这段时间,与修士神兽恶战的过程,心中的无力感更甚,在他们的面前,无论是逐月弓,还是破军刀、断神枪都是太弱,根本无法造成修士的重伤,更不要说击杀对方了……

其实弓刀枪至今未有损毁,也全赖于自己的武技精妙,生生避免了与对方兵器的大力互撞,这才得以幸免。

如今连拿菜刀的老太太,都对自己的兵器如数家珍,更不用说阴险狡诈的修士了,看来要弄件出奇制胜的兵器才行了,可什么才是自己所要的呢?空间戒子只能打开三次,要想好了才行,不能浪费了……

他把玩着白崇送的墨晶剑,这倒是一把利器,能切割任何物体,发挥出墨晶剑的锋利,修士的兵器沾之即断,自己的逃生机会将大上许多。

可是自己没有灵力,切入到修士的罡气内时,对方会立即警觉避开,削金如泥的功能将大打折扣,所以此剑只能用于奇袭,待对方罡气出现破绽时一击必杀。

那么如何破除罡气呢?他又陷入了苦思……

时间缓缓的流逝着,李尘枫仍是一愁莫展,想来想去也只有迷香能够办到,可是却没有第二个修罗女任自己往脸上吹……

想到修罗女,他又是长长的一叹,俩人已是越行越远,再见时虽非形同陌路,也只能相敬如宾,再无瓜葛,自己对柳媚儿的不忍终是伤害到她,再无脸对她纠缠不清……

他揺了揺头,努力将自己从纷乱的心绪中拉了出来。

迷香既然点不了,索性就将其磨成粉末,在激战中偷偷撒出,让对方吸入,或许能让其行动有些迟缓,便于逃生也好……

他眼睛一亮,立即从储物袋中拿出迷香研磨,又让亲卫拿些水来,将部分粉末做成了丸状备用……

这些事很简单,没多久就完成了,他将迷香粉末和药丸放入储物袋便于取用的地方,缓了口气,又再思索开来……

迷香的用法让他有了些明悟,只要是能让修士难受的东西,都给他来点,一样虽看似不起眼的,但几样配合着用,总能有些效果,到时就用墨晶剑给他来一下,也并非不可能将对方重创!

他想到了令他和修罗女惊惧不已的阴煞黑水,蜥魔神足印中的邪灵栖息了无数年,黑水强大的腐蚀作用和其上的巨毒,可不是哪个修士都能应付得来的,那可是杀仙的利器呀!

想到此处,李尘枫大为兴奋,立时让亲卫找来十几个陶罐,又拿出修罗女给他的那团神魂,呼唤着骨魔……

不一会儿,骨魔来到了房舍前,他让它到第三个足印,将黑水灌满陶罐,骨魔应命而去。

他望着骨魔阴森的背影,心中暗叹,可惜不能暴露修罗女的立场,否则有骨魔跟在身边,自己保命哪里会如此艰难!

他又将收刮来的宝物逐件地回忆,将可能会用到的东西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重点是灵兽身上的利爪和鳞片……

没过多久,骨魔回返,十几个陶罐装得满满的,堆在了房内。

李尘枫乐开了花,对骨魔大肆夸赞了一番,让它这两日自行安排行止……

骨魔的骷髅头居然露出欣喜和期待的神色,说出想要到阴煞黑水中修炼的意思……

他一问才知,阴煞黑水居然对骨魔的修炼进阶,有着极大的好处,当然也是欣喜不已,三头骨魔要是完成进阶,对修罗女的战力提升将是极大。

李尘枫立即让骨魔去冰湖附近将另外两头骨魔也召来,一起到阴煞黑水修炼,这两天都不会打扰它们。

骨魔欣喜而去,连走起路来,咔嚓声都圆润了许多……

待骨魔走远后,他又将需要的材料在心中默诵了一遍,左手拇指一弹,划向无名指上的空间戒子……

黝黑的戒子中一股强大的吸力涌出,他随之消失不见,那枚空间戒子掉在了房舍的地面,滚了滚又静静地躺在了地上……

消失了的李尘枫,在空间戒子内出现,望着这个如大宅般巨大的空间,震惊不已……

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宝物,能装下这般巨大的空间,这要是搬起家来,可是太方便了,简直是带着大宅子到处晃悠……

正文 第63章 近战利器

收刮来的宝物静静地堆在一角,与当初堆在塔内的砂砾上毫无二致,显然这个空间根本不受外界的干扰和晃动,自成一体。

心中一动,他知道自己又有了一个保命的手段,要是无法逃出追杀,将空间戒子藏在隐匿处,马上躲入进来,岂不是谁都找不到?

白崇大哥可是说了,连他都无法探查戒子的内部,也就是说在天玄天域,任何修士都追查不出自己的所在!

想到此处,李尘枫哈哈大笑,“白崇大哥实在是太够意思了,知道我战力太低,特赠如此逃命的重宝,这回想死都难了……哈哈……”

他在空间内,揺来晃去,又嘚瑟上了。

“白大哥可是够坏的,故意不说出有此功用,让老子自己摸索,以免误了自己的上进心,虽说用心良苦,可是却忽略了我绝顶聪明的这个实情,第一次进入就摸了个底儿掉……”

他随即又有些可惜,空间戒子只能开启三次,要不然这命是无忧了,这回用了一次,在自己解决灵根这一难题之前,也只能躲避两次,也就是活命两次,这也太少了,不到万不得已还真不能轻用!

挠了挠头,他又有点傻眼了,自己仇家太多,多到自己都不知道有谁,看来坑完人要立即解决灵根这事儿,要不然老太太拿菜刀劈砍也被逼用上一次,自己可是亏大发了!

他左思右想,忽然觉得有些气闷,而且越加地强烈,电光火石间,他立时想到此空间没有空气,根本无法容纳活物,否则空间内的一切必定腐败坏掉……

他心中大骇,不及细想,立即冲到收刮的宝物近前,将事前想好准备拿出的资源,快速往储物袋中装去……

这一活动不要紧,气闷感觉更加强烈,几个动作已是大汗淋漓,渗透衣衫,他不敢再动其它的物品,紧张四顾……

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又面临着更加要命的境地——自己并不知道如何出去!

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如同要破胸而出,就连意识都开始模糊,他拼命地压制着紧张的情绪,咬破舌尖,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快速地寻找出口……

就在他意识越加昏沉的时候,终于发现空间的上方有个圆形的突起……

他连忙将羽箭以手打出,羽箭准确地击中突起,突间却毫无反应,李尘枫的呼吸却更加急促,无奈间,又抓过一支箭翎兽的尖刺,使尽全身的力气,向突起激射而出,随即倒地昏迷……

只听“当”的一声,空间内雾气氤氲之中,那股吸力再次出现,当一切回复平静时。

李尘枫躺在房舍的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有点背,一嘚瑟就挨雷劈,这回好悬就死在戒子里面,很显然,自己差点就成为死在里头的第一人,还居然是戒子的主人。

自己可是够丢面子的,刚才的得意和欣喜一扫而空,荡然无存,这戒子不但逃不了命,还能要命,真真的险像环生。

怪不得白崇大哥没说戒子能够助自己逃生,原因就在这里,自己是想多了,还自以为得计,就没有比这更让人尴尬的了,幸好没人见到自己的狼狈,否则脸都不知道往哪搁了!

他看了看又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空间戒指,继续呼吸着清冷而新鲜的空气,调息缓解着自己的心跳和昏沉的头脑。

看来,一切依靠外物的保命手段都是空中楼阁,毫无根基的保障,自己的命还得操之于己手,原来的想法还是对的,还要再多准备几种手段才是死中求生的正道!

他从地上爬起,晃了晃头,见自己已无大碍,便又靠在椅背上,把从戒子内拿出的资源堆在了桌上……

十余支箭翎兽的尖刺显得尤为显眼,在收刮宝物时,自己一眼就看中了其特质。

箭翎兽在平时收起时,尖刺外部黝黑发亮,内侧则泛着灰白,当支支竖起时,则如一柄柄利剑刺出,既是进攻的利器,又是防守的佳选。

他拿起一支惦了惦,盈尺的尖刺轻重合适,随手抽击挥刺却静寂无声,心中大喜,箭翎刺尤其适合做暗器使用,悄无声息地就可要了对方的性命。

他抽出破军刀,向置于案上的箭翎刺狠狠的斩去,只听一声闷响,破军刀被高高地弹起,震得他虎口发麻,几乎握持不住……

再看向破军刀,却是崩出了一个豁口,幸好箭翎刺较细,豁口并不大,不过还是让他好一阵心痛……

李尘枫拿起箭翎刺观看,却见毫发无损,连一丝划痕都没有,这让他啧啧称奇起来,破军刀用于军阵势不可挡,就连修士的兵器遇上也未必能一击而断,可用来斩箭翎刺却是稳稳的落入下风……

箭翎刺比之那些苦心孤诣搜寻来的珍稀材料,还要来得坚韧,如此一来,自己根本不用改造直接就能拿来用了。

他想到在空间戒子中的一幕,随手一甩,箭翎刺激射而出,射向房舍的石壁,尖刺如利刃切豆腐般,无声地将石块击穿,射了出去。

李尘枫吓了一跳,随之又是狂喜,连忙夺门而出寻找,当他在不远处寻到时,再向房舍看去,也是暗暗心惊……

自己的臂力如何很是清楚,无遮挡的状况下,随手一甩应该也就达到这里,石壁对于箭翎刺来说简直就是一层窗户纸,毫无阻挡的能力,尖刺的锋锐由此可见一斑。

将房舍紧紧围住的上百名亲卫,担心地望向他,反而让警醒的他又是好一阵后怕……

幸好箭翎刺是从他们中间射过,否则此时已经有人倒地身亡。

李尘枫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那啥……你们都离远点,老子喘气都不匀乎了,在一箭之地外守着,没有招呼不得靠近房舍,知道吗!”

说完又兴冲冲奔回了房舍,“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亲卫们则是面面相觑,自己什么时候有能奈把空气围住不让进了?带着疑问遵命而行,远远地躲开,防御的范围一大,人明显不够,又有人去增调亲卫过来……

房舍内的李尘枫则是乐开了花,箭翎刺光是用来作暗器可是有些可惜,一般的修士根本不配死在上面,死一名仙人,老子却失了至宝,也太亏了……

不行!这箭翎刺得当做兵器来用,怎么也得找补回来不可!

他想了想,从储物袋中拿出冰湖中杀的那条大蛇的蛇筋出来,做成了两个相连的指环,一头套在右手的中指,一头套住箭翎刺的中间。

他伸开手掌,拇指一弹,箭翎刺在掌中飞速地旋转,随即手掌一握,向前突刺,又横向抽出,快如闪电,眼中虚幻出一个人影与自己对战……

李尘枫时快时慢,领悟着箭翎刺的对战技巧,刺扎向人影的各处部位,配合步型身法,在房舍内闪转腾挪,越来越快,渐渐的明悟……

许久,他停了下来,一脸的欣喜,箭翎刺的击杀之法,能融合刀、剑、鞭、匕首的技巧,在近战中的变化能让人绝望……

将点、抹、扎、拦、刺、突、挑、推、铰、扣之法融为一体,狂风暴雨般的打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在外人看来,和疯子无异……

可独自演练时,配合绝佳的身法,却能打出蹁跹起舞般的身形,而这两种截然相反的表现,都能令对手狡不及防之下受创……

更妙的是,谁也不会想到,箭翎刺居然还能当作盾牌来用,将其紧贴在小臂,向前格挡,能将修士的刀剑轻松挡下……

除非对方的灵力太过强大,击向后面的自己,否则在这片天域能攻破箭翎刺封挡的兵器还真不多!

他想到此,就又用蛇筋做了一副指环,两手各执一支箭翎刺,格挡挥刺起来……

此时的招势已然大变,大开大合,全无防守,每支刺都是攻守兼备,进攻时护住小臂,凌厉扑击,如雷霆万钧般狂猛……

他演练了许久,终于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他首次对自己的这一近战利器感到了满意,在自己未修出灵力之前,这已是最强的战力了,对上修士只有近战方能活命,别无他法!

李尘枫又拿过四支箭翎刺,与先前的两支一起,两头都反复在阴煞黑水中浸泡……

这样一来,既使将对方刺破一点皮肤,也会令其毒发身亡,最不济也能让对方失去战力,便于自己逃生。

他索性将余下的数支箭翎刺也泡入黑水之中,万不得已时,当暗器甩出,毕竟与保命比起来,箭翎刺再是宝贵也是微不足道的!

做完了这些,他又将目光转向了桌上的指爪,那是蛇头鹰隼的趾甲,共有八支,棕褐而幽绿,前部略带弯曲,锋利异常,这次连试都免了,其锋利和坚韧的程度比之箭翎刺更甚……

李尘枫将手掌放在四支趾甲之上一比,刚好能遮盖住自己的手面,与自己的目测相当吻合。

他又拿过一小堆深灰色的犀魔兽鳞片,开始钻眼拼接,他用箭翎刺凿击,果然不出所料,两者皆是无损分毫……

正文 第64章 太朴凝元篇

“不愧是灵兽的鳞甲,这片大陆能将它击穿的兵器怕是没有了!”

他更是满意,取出墨晶剑,用剑尖钻去。

墨晶剑确如白崇所说,锋利异常,不一会儿就钻出一个小洞,他再接再厉,将所需的鳞片全部钻出孔洞,又开始往蛇头鹰隼的趾甲打眼……

此时,就连墨晶剑都显得有些艰涩,显然鹰隼趾甲的坚韧程度,在这几件宝物中最高,不愧为蛇头鹰隼攻击敌人最为锐利的武器。

所幸只有八支趾甲,还不至于让他为难,只是花费的时间比犀魔兽的鳞片,长上一倍而已!

当一切准备就绪,李尘枫以怪蛇筋为线,将趾甲和鳞片缝合拼接在一起,两条臂护终于渐渐的成形。

李尘枫将臂护套在手上,轻盈犹若无物,拇指与中指弹击配合下,刷的四支蛇头鹰隼的指甲,从臂护中探出,遮盖住整个手面,随着他的出掌和握拳而开合……

他按耐不住惊喜,一爪插入石壁,随之一大块的石头被抓出,向上抛去,紧接着右手一拳狂猛地砸了过去。

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巨响,石块化成细小的粉末,在整间房舍内弥漫开来,溅得他满身都是,灰头土脸的。

“呸呸”他冲出了房门,使劲拍打着身上的灰尘,狼狈不堪……

忽然心有所感,整个人愣在了那里,自己刚才的一拳,只是想试一下蛇头鹰隼指甲的防护威力,按照自己的估计,这一拳下去,只要自己的手部不受创,就是绝大的惊喜。

毕竟自己是个凡人,如果赤手空拳打在石块上,手臂就是不断,也必将鲜血淋漓,而石块也大不了抛飞出去,这也是敢于在房舍内试拳的原因。

可此时的结果却是大大超出了预料,看似石块只是被击成了粉末,毫不起眼,却不知石块的结构和性质已发生了变化,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修士在运起灵力时才有如此能力。

李尘枫本身就是凡人武者中的巅峰修为,自认绝对做不到能将石块打成粉末,如此说来蛇头鹰隼的趾甲,自身就具有修士灵力一击的效果!

灵兽的血液天生就会自行修炼,根本无需任何功法,这是上天赋予灵兽的天然能力,人类除了羡慕嫉妒恨之外,毫无办法。

从古至今,千千万万的修士,肯定都幻想着能象灵兽这般自行修炼,就如同此时的自己,可是都没有人成功过……

这就说明修士与灵兽之间虽说修的都是灵力,但其中的差别极大,甚至如凡人和修士之间,那道灵根所相隔的天堑般巨大……

自己想要闯入修真界,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修出灵根,二是修出灵兽的天赋,这两样可是从未有人成功过的,自己是不是有此想当然了,凭什么自己就能够做到?真是不自量力!

想到白崇看到自己胡吹大气时的表情,李尘枫终于有了些尴尬,好在大哥关在石塔里,寿命悠长,也不差自己这百年的时间,到时说不定玄道子大发善心,把他放出来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他觉得心里平衡了不少,有时候及时地骗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的!

李尘枫又将注意力放在臂护上,加上之前的箭翎刺,自己的手臂本身已成为神兵利器,根本不怕劈砍,而攻势与低阶修士应该相当,至于到了何种程度嘛……

他走到一块大石前,运足气力,鹰犀臂护包裹住手部,全力击出。

只听见“呯”的一声闷响,大石被击出了一个拳印,深达一尺有余,与骨魔漫不经心的一掌,相差无几。

骨魔是三阶阶灵兽,它的战力普通修士绝不敢直撼其锋,李尘枫的全力一拳,能与其漫不经心的一掌相仿,已是难能可贵了,普通修士受创已然成为可能……

他大喜之下,重新审视着自己的战力,之前认为箭翎刺是最强,此时也只能让位于鹰犀臂护了,这绝对是自己对阵修士的杀手锏了!

他志得意满,拍了拍头上的灰尘,掸了掸衣衫,背负着双手回到房舍,用脚踹上了门。

数名亲卫偷偷跑到他试拳的大石前,仔细地察看,不久,羊副将成仙的传闻不胫而走,引得谷中亲卫欢声雷动……

能有幸保护仙人,让亲卫们挺直了腰杆,对坑人的事业更是充满了信心,不坑完龙蜴国的钱财决不回返!

李尘枫又想了想在近战时的应对之法,在和修罗女大战时,自己可是脚、膝、肘都用上了,当时一个不慎就会被她用剑斩断,现在想来还是心有余悸……

如今犀魔兽的鳞片还有不少,虽然不至于真的弄条鳞甲裤来穿,可是这几处还是要保护好,于是又开始打眼缝制起来……

有了之前的经验,没多久,脚套、肘套还有膝套都先后做了出来。

他将其全部都穿戴起来,纵跃腾挪了几下,见没有阻碍到自己的行动,终于满意地点点头,对与修士的一战总算有了底,自己再不是只有被屠戮的份了。

做完这一切,见天色还早,李尘枫终于忐忑地拿出白崇送的那十几扎古卷,或许能在这些古卷中找出灵根的奥妙,能让自己真正踏上修真之路……

之所以说忐忑,是因为就连白崇这等比天玄天域最高修士,还要高出数个境界的大能,都认为无灵根无法修炼,自己又如何能够打破这一千古定律?这可不是嘴硬就能办到的。

他打开白崇送的古卷,认真地看了起来,古卷中的字体古朴而艰涩,显然不是天玄天域的文字,幸好他博览群书,对古籍接触得比较多,连猜带蒙地总算看了个大概。

古卷对修真的一些基础功法都有所涉猎,唯独对灵根的描述讲得是玄之又玄……

有的说与太古人类的血脉传承有关,有的说与人类的魂魄遗存有关,有的则说灵根与天道天命有关等等,总之一句话,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有就练,没有练也是白搭!

李尘枫一脸苦笑,这不是费话吗?老子要是有灵根还费这事干嘛?他倒不是不信任这些古卷的真实性,能够记录下来自己心得的,又让白崇大哥珍藏至今的,哪一个都是惊才绝艳的大能之辈……

只是他们也让自己靠天吃饭,就透着深深的、不负责任的情绪,好歹也给自己留点能用的啊,就这么把老子判了斩监候,也太缺德了!

他随手把古卷扔到了一边,房舍内没有床榻,就仰面躺在地上,枕着双手望着窗外的落日出神……

李尘枫想到救援紫柔时的情景,当时她灵力尽失,幸好树祖宗分出的魂珠为她修复灵力,谁知过犹不及,从凝元境三层直接涨到五层,若不是他和树祖宗融入魂珠切断灵力,早就爆体而亡,因此也让他见到了修士体内的神奇。

紫柔大湖般的气海内,灵力翻滚澎湃,涌向四肢百脉是何等的壮观和蓬勃,这还只是凝气期刚突破五层的境界,白崇元婴期的气海又该是何等的壮观,根本无可想像。

怎么才能修到如此境界啊,看来光想是毫无头绪的,只能亲身一试,才能知道自己被限制在哪里,也好见招拆招,缝缝补补地勉强修炼下去!

李尘枫一骨碌爬了起来,在古卷中翻找,见一卷《太朴凝元篇》读起来还算圆润,没有明显的艰涩和遗缺,便试着修炼起来……

他盘膝而坐,双目微合,舌抵上颚,中指与拇指相抵,意守丹田,排除纷杂的情绪,让自己渐渐的沉入进去……

他按功法所载,呼吸吐纳着,想像着阳光给予着自己所有的能量,每一次吸气,这种能量就聚集在丹田,每一次呼气,这种能量就从丹田涌向四肢百脉,意念着气息滋润着身体的各处。

他冥想着,呼吸着,吐纳着,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丹田处发出一声鸣响,他心中窃喜,知道这是产生气机的第一步,随着吐纳时间的加长,这种感觉越加地强烈起来。

微合的眼睛,以意念牵引着,落在了丹田之上,仿佛看到了丹田在吸收,在吐纳,阳光投射在上面,令全身温暖而和煦……

他将双手又置回到膝上,凝神吐纳着那股气息,看着它渐渐的深厚,渐渐的有力,气息涌入四肢百脉也越加的多了起来……

不知何时起,数点与气息完全不同的莹光,顺着阳光涌入的通道进入到丹田,这就是天地之灵气,他依功法所言,徐徐地运转,小心呵护着这些首次进入体内的灵气。

灵气如同孩童般在丹田内嬉戏冲撞,根本不受约束,他却不予理会,只是慢慢熟悉着功法,引领着气息在丹田内缓缓地旋转……

终于在第一个气旋形成后,几点灵气也渐自平息下来,随着气旋的方向开始运行起来。

一圈、两圈、十圈、百圈……灵气转得越加快了起来,每转动一圈,灵气间的距离就缩小一些,终至完全的靠拢,开始了融合,又是漫长的旋转……

正文 第65章 修出灵力漏桶来装

随着时间的推移,融合的灵气越来越小,当缩小到单个灵气一成时,伴随着一声轻鸣,灵气终于完全地融合为一体……

灵气所化的这唯一光点,就是修士一生所追求,所修炼的灵力!

它是如此的璀璨和弱小,可对于他来说却是意义重大,这是他第一次修出了灵力。

李尘枫心中狂喜,这灵力虽小,可也是自己的,只要不懈地修炼,终将越来越多的,别人用一天修出,老子用十天又何妨,慢就慢点。

他依照《太朴凝气篇》功法,引导着那点灵力在四肢百脉中游走,灵力所过之处,滋润着自己的肌体和血脉……

这种感觉他很熟悉,就如冰叶寒光草修复自己的伤势一般。

虽然此时这种感觉微不可察,但他知道,灵力本身就具有此功能,修士大战后的盘膝打坐,为的就是用灵力来恢复伤势,或者恢复灵力本身……

那点灵力缓慢地在百脉中游走,他徜徉在浑身舒泰的感觉之中,当灵力游走一个周天后,开始缓缓地向丹田回流……

不久,灵力终于游回了丹田,在其中徐徐地旋转,每转一次光芒就暗淡一些,灵力很明显地在消失。

李尘枫立觉不妙,连忙催动功法,让其停止旋转,可是停虽停了下来,灵力却是越发的暗淡,未几便缩得更小……

将功法从头运行了一遍,仍然无法阻止,眼睁睁地看着灵力渐渐的暗淡消失……

他急得连手都用上了,向自己的丹田抓去,可是隔着肚皮呢,总不能给自己开膛破肚来挽救那可怜的灵力吧?

他看着自己的“胎儿”消失不见,痛不欲生。

“儿呀儿,女子是十月怀胎,你好歹也留两天再走啊,就是早产也能待个把月的,老子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李尘枫蹦起来,在房内走来走去,气不自胜……

这回他深切地理解了白崇的那句话,朽木岂能雕花,漏桶岂能装水?敢情自己就是那漏水的桶,还不是一般的漏,根本就是连一滴都不剩的那种。

这话说得也太贴切,太不给人面子啦!就不能婉转点、隐讳点?难为我还和你称兄道弟的,敢情送那么些宝物,就是看老子可怜才给的,当我是要饭的了。

说起要饭,他觉得自己该饿了,窗外飘来的肉香,让他更感到饥肠辘辘。

他走到窗前,只见几名亲卫,隔着老远炖着肉食,估计怕打扰自已,只能用肉香来馋他们的将军,起劲地拿头盔往这边扇着……

李尘枫来气了,“妈的,好象知道老子炼不成仙似的,这不是笑话我吗,练不出灵力,老子还就不吃了!”

骂完,他“砰”的一声,将窗户关上,准备再试试“漏桶”。

几名亲卫还在愣神儿间,窗户又打开了,传来他有气无力的声音……

“那啥……连锅一起端来,老子一天都没吃了,什么脑子?这会才知道送来……”

李尘枫觉得自己这个漏桶,要是能修到僻谷的境界,估计坟头草都长老高了,那就成真正的僻谷了,来世有没有灵根还不到试的时候,这会儿还是吃点吧!

这时已是深夜,五名亲卫兴奋地抬着一口大锅进来,装了一大盆的肉食就要往案桌上放……

摆着将军架子的李尘枫吓得一哆嗦。

“都放地上,要是把黑水也喝了,你们还不得到地下保护我去!”

五名亲卫连忙应是,将肉食摆在了地上……

他想想还是不够安全,就让亲卫又搬到屋外席地而坐,拉着亲卫一起吃了起来。

几大碗下肚,李尘枫舒服得直哼哼,其实当凡人挺好的,几碗肉就满足得什么似的,仙人可就没有满足的时候了,还上千年的蹦哒,啥时候是个头啊?

“将军,成了仙人就要吃得很多吗?”一名亲卫问道。

李尘枫一愣,这什么意思?笑话老子吃得多,老子又不是仙人,再说也没吃多少呀!

五名亲卫都将筷子指向那块试拳的大石,他明白了,这是夸自己呢。

“怎么样,这一拳如何?也就是随手来了一下,离仙人还有些距离,还得再加把劲!”

五名亲卫瞪大了眼睛,连肉都不记得吃了。

“将军,那您不是比骨魔还厉害?”

李尘枫知道他们说的是骨魔打的那个掌印,按深度来说,确实相差无几。

“差不多吧,它也就比我跑得快点!”他有些心虚地应道。

果然,五名亲卫大是艳羡,好一番的吹捧,令他心里很是舒坦,就好象自己有灵根似的……

一名亲卫期期艾艾问道:“将军……能教教俺不……”

李尘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有灵根吗?这可不是谁都能练的,就好象你是个漏水的木桶,能装满水吗?想啥呢……”

那名亲卫挠了挠头,“俺把桶斜着放,总能留下点水吧?”

李尘枫眼睛一瞪,“斜着放?那老子以后还不得斜着走路……”说罢,觉得自己有些说漏嘴,立时闭嘴。

另一名亲卫想了想,“俺在外面再套个大桶不就行了!”

李尘枫来火了,“放屁,有了大桶直接就练了,还费那事干嘛?笨死你得了!”

那名亲卫嘿嘿地傻笑,知道他没有官架子,也不害怕,又低头想着招……

又有一名亲卫一拍大腿,“有了,咱们把漏的地方堵上,不就能装满了!”

李尘枫有气无力道:“试过了,啥都堵不住,用手抓都不成!”

第四名亲卫又献计道:“咱们把桶倒扣着放,只要不是底儿漏,底沿能装上一层!”

李尘枫哭笑不得,“兄弟,咱们就是底儿漏了,一滴都别想装下……”

第五名亲卫丧气道:“那就完犊子了,俺还以为可劲往里灌水,进得多出得少,总能有灌满的时候……”

李尘枫一愣,呆呆地坐在那里出神,连五名亲卫何时离开都不知道,反复思考着那句话。

修出的灵力足够的多,而消失灵力也要一点时间,虽然最终都会消失,但总算是能多留会儿,这时候与修士交战岂不是能打出一些,比之前那拳的威力肯定大不少。

不过和修士打之前,还得练会儿功,就不知道人家肯不肯等,修炼傻了的估计能行。

说到底还是要解决灵力存储的地方,才能越练越强,否则将永远止步在初期,连凝气期一层境界都是遥不可及,闯入修真界仍是奢谈。

他站起身,在房舍外走来走去,灵力除了蓄在丹田之外,还有什么地方可存呢?

他回想着修炼时的过程,总觉得遗漏了什么,可又是抓之不住,揺了揺头,望着夜幕出神。

灵力只有在回流到丹田时,才逐渐消失,那么在灵力向四肢百脉流动一个周天前,必须让其不再游走,这样一来,灵力岂不是就留在了经脉之中?

他眼睛一亮,继续想下去,怎么才能让灵力停下来呢?功法可是一运行,就将灵气渐渐转化为灵力,灵力又依功法向四肢百脉游走,一个周天后立时向丹田回流,根本就是挡无可挡!

除非……灵力刚进入百脉时,立刻停止运功,才能将灵力停住!

他眼睛大亮,对,就这么办!灵力鱼贯而入,点点滴滴地挤在一起,百脉的地方也不小了,到时运功打出去,也够普通修士喝一壶了,管它能打出几拳,只要比自己的武技强就行!

他大为兴奋,连忙跑进房舍,盘膝而坐,开始了修炼。

他运起功法,此时天色已黑,便将月光作为天地的灵气来冥想,渐渐的沉入进去,呼吸吐纳着……

随着气机的产生,越加的浓厚,几个莹光般的灵气徐徐地进入丹田,开始在丹田内旋转,当第一点灵力被灵气融合出现后,又向百脉中游去……

李尘枫心神紧紧地盯着,当灵力刚开始进入,立即停止了运功。

只见那灵力的光点慢慢的停了下来,心中大喜,自己的办法果然有效,看来办法总是有的,就看你肯不肯去想,敢不敢去做!

谁知他刚嘚瑟起来,灵力光点竟又动了起来,自行向百脉游走而去……

李尘枫大急,想要阻止却毫无办法,眼睁睁地看着灵力终于回到丹田,旋转着渐渐的暗淡,进而消失不见。

又失败了,他懊恼不已,灵力居然能自行运转,哪里还挡得住?这功法有些坑人,要是不自行运转就好了!

他在古卷中好一阵搜寻,专找不能自行运转的功法,可是却让他大失所望,所见的功法,其最大的亮点偏偏就是无需运功而能自行运转。

不用想也知道,修士哪个不追求无时无刻地修炼?更何况连白崇都认可的功法。

想要有这种功法也成,只要自创一套就可以,可是自己连灵力都存不下丝毫,自创功法岂不是比无灵根更加困难?

他又绝望了,这些太太爷爷们,根本没想让自己这种没灵根的人修炼,啥路都给堵得严严实实,咱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李尘枫倔劲上来了,“老子还不信了,你们不让我练,老子偏要练!”

正文 第66章 凝元境四层

李尘枫骂着骂着,忽然心有所感,呢喃道:“反正都要练,要是将功法反过来练,又将如何?”

功法正常运转产生灵力,当灵力游走于百脉时,就将功法反过来练,两相抵消,岂不是灵力就能留在百脉之中,等自己对战时再按正的功法打出。

如此一来,灵力根本不用回到丹田,直接就打出体外,比从丹田内调用,甚至还快上那么一丝,尤其在近战时更是大占便宜。

李尘枫越想越觉得可行,关键是反着运功能否可行?会有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

他拿起《太朴凝气篇》又反复研读,试着反向运功,起初还有些艰涩,渐渐的熟练起来,一连试了数次,身体并无不适,终于下定决心,再次冲击!

李尘枫将反向运功的技法又默记一遍,见再无遗漏,盘膝而坐,双手掐诀,开始引动灵气,不一会儿灵力光点再次形成,开始向百脉涌入……

他全神贯注,当灵力刚刚进入,立即反转运行功法,果然灵力光点顿了顿,反复几次后,终于停了下来,不再游走。

他散去功法,灵力也是一动不动,他站起身来,在房内走来跳去,再次内视,灵力光点仍在原处不动。

成功了!他欣喜若狂,太难得了,总算给灵力找到了存蓄的地方,这样就能避开丹田或气海的干扰,让灵力填满四肢百脉,估计填满后的灵力总量,能达到凝气四层的境界……

这就相当可观了,刚见紫柔时,她也只是凝气三层境界,却已能够使出火灵术了,那幽蓝的火焰可是连兵器都能融化,到那时,自己的战力将提高到惊人的地步!

李尘枫兴奋地走来走去,双手狂舞,说实在的,这种做法前人未必就想不到,只是与天生就具有灵根的修士来比,太过微不足道,根本走不了多远,就会被岁月所呑噬,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就算会有功法遗存,也因为功力注定太过低微,而让修士不屑于修习,从而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翻不出任何的浪花。

可对于自己来说,却太过重要了,仇家遍布,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武力哪怕增加一点,都能对保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就是有灵根,在此朝不保夕之下,也未必能修炼到多高,老子知足了!

既然解决了灵力的存蓄问题,剩下的就是尽快将百脉填满,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每次引动的灵气实在太少,炼化出的灵力就更是少得可怜,或许这也是天玄大陆修士修为太低的原因之一……

幸好白崇大哥给了不少的资源,这可是血云宗都未必有的宝物,老子却多得是!

他将从空间戒子移到储物袋中的,那坛犀魔兽的血液拿出来,总共有两坛,当时逃得怱忙,只带出了一坛,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他记得白崇的那句话,喝上一口就会爆体而亡,也不敢乱来,只是取出一滴放入口中,开始了炼化。

那滴犀魔兽的血液,他刚一呑下,立时一股燥热喷薄而入,所过之处如遭利刃切割……

他连忙运起功法,将兽血导入丹田,未待他冥想引动灵气,那滴兽血竟然自行化做灵力光点,并非一点,而是上百点,而且每个光点都比灵气还要粗壮,还要璀璨……

他旋即大喜,不愧是灵兽的血液,其灵力的充沛程度竟然是自然界中的一百多倍,如此修炼下去,自己修行一天,可是普通修士修炼差不多两年的苦修……

自己真是捡到宝了,早知道多装几坛岂不更好,这回灵力填满百脉将是一马平川,毫无阻滞!

他运转功法,兽血所化的灵力快速旋转着,一缕上百的光点,轻鸣一声又向百脉涌入。

他适时又反向运转功法,那缕光点终于慢慢地停在百脉之中,非常的驯服。

他再接再厉,又呑下一滴兽血,再次催动功法炼化,结果又是顺利无比,百脉中的灵力再次增加。

李尘枫沉浸在修炼的喜悦之中,不断地炼化犀魔兽的灵血,当他将第五滴血催入百脉时,一声只有他才能听到的轰鸣声响起……

百脉中的灵力向经脉各处冲去,扩展梳理着百脉,那种既痛而又舒泰的感受,简直无法形容……

他忍受着,享受着,他知道这就是古卷中所载的洗筋伐髓,从根本上改变修士的体质,使之更适合于修炼。

五脏六腑、四肢百脉、肌体皮肤都经受着醍醐灌顶般的荡涤,体内的污垢和杂质,散发着腥臭,顺着毛孔滴出……

不久,随着一声轻鸣,灵力改善完体质,又开始向丹田回流,他早就严阵以待,立时反转功法,将灵力留在了百脉,只有数个灵力光点回流进丹田,未几就消失不见……

李尘枫志得意满,到了此时,自己已然是凝元境一层境界的修为,虽然低微,可也真正能称为修士!

他也不管浑身的油腻腥臭,决定接着炼化,看看自己究竟能到达那里,他又呑下一滴兽血,开始了炼化……

兽血刚进入腹中,原来那种如利刃切割的感觉却没有再出现,显然刚才的洗筋伐髓,使自己的体质有了大幅跃升,已能适应兽血的霸道灵力……

他随即又呑下一滴兽血同时炼化,随着功法的运转,已然成为一股的灵力又向百脉中涌入,被他反转功法留在了百脉之中。

当炼化到第十滴时,那声轰鸣更响地爆发,洗筋伐髓再一次出现……

他的修为又突破到凝元境二层境界,体质又有了更大的改善,全身的骨骼噼啪作响,更加的坚韧,皮肤也透出了一些光泽……

他没有理会这些,一待洗筋伐髓停下,就将灵力留住,继续呑下兽血炼化……

在又炼化了二十滴兽血后,洗筋伐髓终于又一次出现,修为又突破到凝元境三层境界!

李尘枫不管不顾,待修为稳定后,接着呑下兽血炼化……

终于在炼化了四十三滴兽血后,空破到凝元境四层境界!

这让他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老爹至今才凝元境六层修为,修罗女是血云宗骄子般的存在也才是凝元境七层,刚能卸剑飞行,自己怎么可能达到四层修为呢?

李尘枫又拿过古卷反复研读,渐渐的明悟……

自己有着对天玄大陆来说逆天的修炼资源,自然是个原因,而误食冰叶寒光草,如今看来也是因祸得福,百脉被强大的药力改造得粗壮、坚韧无比,等于提前经历了数次醍醐灌顶,这让灵力能有足够的空间存蓄在里面。

凝元境三层时醍醐灌顶的功效大幅减弱,其实并没有给自己造成影响,灵力在百脉中本身就无时无刻地滋养和改造着体质,污垢不停的排出,比之通过气海锤炼还要直接有效,可惜百脉空间有限,练至四五层已是极至,否则并不比有灵根来得差。

李尘枫没有再炼化兽血,不是因百脉中存满了灵力,而是他已无法承受接下来的灵力冲击,刚才这一次,经脉已多处破裂,此时正在由灵力滋养恢复着……

如果强行炼化下去,自己真就爆体而亡了,将面对紫柔的窘境,得不偿失啊!

虽然百脉存蓄灵力的地方,还能支持到凝元境五层的灵力,但也只能待到经脉恢复后,再行修炼了。

李尘枫散去功法,刚要站起,蓦然间,眉心处出现了刺痛之感,随即一声噼啪声传来,他的感知能力突然间爆发,脑海中一片清明……

隔着房舍的石壁,能清楚地感知到两百步外亲卫的一举一动,数十丈外地上爬行的昆虫清晰可见……

李尘枫笑了笑,自己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太朴凝气篇》中所载,修士在凝元境一层时就具备此种能力,被称之为神识。

随着修为的加深,神识就看得越远,反而比肉眼看得更远,更加清晰……

自己在凝元境四层才具备了神识,也许又是限制于灵根,不知道与普通修士的神识比起来,是否会差上一些,这要待日后证实了。

他站起身来,推开了房门,站在试练的大石前,此时的功力又将如何,让他心中既是期待,又是忐忑……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调动百脉的灵力,狠狠的一掌拍出……

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大石被砸出一个大洞,随即咔咔声不断,四分五裂开来,碎石散了一地……

李尘枫大惊失色,怎么可能?骨魔才打出一尺深的掌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超过它呀,这大石该不是让人做了手脚吧?

他摇了摇头,又找了一块大石,足足有半间房舍大小,又是一掌狠狠的打出……

结果大石又被打出了一个大洞,随即又是四分五裂,散得到处都是。

他呆呆地立在当场,渐渐的想明白了,之前让骨魔留下掌印,它自然不会全力以赴,掌印留下就行,如果让它真打,哪里还有不碎的道理!

看来之前,对自己有关战力的一切推测,都是想当然了,根本对灵力的威力毫无认知……

李尘枫又找了一块巨石,随手拍出,一个深达一尺的掌印出现在眼前……

他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心中已是一片热烈,用上至强的鹰犀臂护又将如何?

手指一弹,蛇头鹰隼的指甲探出,包裹住手部,全力向大石砸去……

只听见“崩”的一声,如天雷轰顶般的巨响,巨石被砸得碎裂不堪,盆大的碎石向远处激射而去,从护卫的亲卫头顶飞过,如同下了一场石雨,在远处纷纷落下……

这回不但是李尘枫和百名亲卫吓得发傻,整个山谷都被惊动了……

徐鹤一马当先率领亲卫杀了上来,曹力、陈忠之以及数十名将领也紧随其后,一时间紧密的脚步声,铁甲的铿锵声不绝于耳……

军士们一上来,将房舍围了个水泄不通,针插不入,个个身躯向外,肩并肩神色严峻,凝神戒备……

正文 第67章 远古战场

众人见到一地的碎石,知道是羊副将干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将军成了仙,连雷都能指使了,可不是普通的仙人……

曹力震惊地望着他,“我说羊爷,他们说你成仙了,俺还不信,这会儿连雷都劈下来了,咱能低调点不?”

李尘枫哭笑不得,“我也就试试,谁知道闹出这么大动静?”

众人更是心惊,试试就能劈了好几块巨石,这要是可劲地劈,这谷还不得劈没了。

陈忠之看着蓬头垢面的羊群,同情道:“羊爷,这刚成仙得悠着点,这雷明显还不认主,别把自己劈个好歹的,都闻到糊味了……”

李尘枫看看自己的一身,满是油腻污垢,散发着腥臭,确实象挨了雷劈,无奈摇头,决定先洗洗再说。

“徐鹤,老子成仙这事儿,可不能乱说,你看着办,再让人守住房舍,老子要去洗洗!”

徐鹤应道:“将军放心,房舍我会亲自把守!已经吩咐下去了,谁乱嚼舌根,杀无赦!”

仙人不能参与凡人的战争,每个人都知道,将军此时成仙,自己一方大占便宜,自然都不会乱说,涉及军机大事更要严守机密,就是无人吩咐,都会谨守慎行!

李尘枫点点头,向小溪处行去,曹力、陈忠之连忙跟上,亲自守护。

他躺在溪水中,心中畅快无比,有了灵力的加持,鹰犀臂护的威力更是大得惊人,凝气七八层境界也未必敢硬扛,自己的杀手锏终于大成……

数次的洗筋伐髓让自己的体质有了飞跃,此时的骨骼皮肤已如铜皮钢骨,砸向巨石都毫发无损。

就连身高体型都长了不少,再不是一副弱不经风的少年模样。

回想晋级的过程,羊群也是惊喜不已,在进入凝元境三四层时,自己已无需刻意反转运行功法,也能自行运转。

这说明《太朴凝气篇》已被改造成适合自己的功法,说是创造也不为过,真是意外的惊喜……

唯一让自己遗憾的是,无灵根的修行已几乎到了极至,最多再进阶到凝元境五层,就无法修炼下去了,自己将终身止步于此!

他苦笑摇头,虽说只要比以前强就算是赚了,可真要达到此境界,却又向往着更高,这或许就是修士收刮资源,更加拼命修炼的原因。

不过自己却用不着了,练也没用,好好活过此生就行!

李尘枫换上了一身衣衫,整个人气质已然大变,隐隐间有了出尘之意,本就清秀的面庞终于向俊逸靠了靠。

早就憋得不行的曹力,站在溪水边,一脸的殷勤之色。

“兄弟,都说一人成仙鸡犬升天啥的,也给俺升升咋样?”

李尘枫漫不经心道:“一个天雷劈死你倒是挺快,要不要试试?”

曹力堆着笑脸,“快是快了,可俺还咋保护你呀,换个慢点的成不?”

陈忠之对曹力的浅薄很是不屑,“羊爷刚成仙,法力还不稳,没见雷把自己都劈了吗,等过些日子把咱们变成天兵天将,还不跟玩似的,急个屁!”

曹力眼睛一睁,“你不急刚才还催着俺说道说道,这会儿装上斯文了,天兵也不带上你……”

李尘枫笑道:“都别惦记了,仙人可不是仙,这是两码事儿,俺爹倒是仙人了,咋就没把螭龙军变成天兵天将?当凡人有啥不好的,没灾没病的就是福!”

曹力撇撇嘴,“饱汉子不知饿汉饥,成了仙人连兄弟都不认了……”

李尘枫气得上去就踹了他一脚,“你当老子愿意啊,这不是让仙人给逼急了嘛,这是保命知道吗?再胡说信不信真劈了你!”

曹力连忙打躬作揖,“信信,有好事别忘了兄弟就成!”

三人回到了房舍,徐鹤迎了上来,“房舍无人出入,请将军验视!”

李尘枫道:“不用了,吩咐下去的事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徐鹤抱拳道:“第一批斥候和负责接应的人已经派出去了,搭建围墙和改造台阶的军士正在赶工,明日肯定完成,误不了后日的大事!”

李尘枫满意地点了点头,“都各忙各的吧!将人都放得远点,别被雷劈了!”

众人应声而去,护卫的亲卫,隔得远远的躲在大石后面,探头探脑……

他无奈地笑了笑,走入了房舍,将各种宝物收回储物袋内。

房内的古卷被自己扔得到处都是,随手捡拾起来,一件件地扎起收好,虽然以后用的机会不大,可修士先贤的心血还是要尊重的。

忽然一张羊皮古卷引起了他的注意,底部似有数行小字。

他仔细端祥,只见上面所书,“小子,你的事修罗女已替你分辩,要不然老子也不会借口与你结拜,更不会赠你宝物……

“你虽聪明却是修炼的白痴,就不想想阵旗已毁,又如何设迷阵坑人?储物袋中有一小鼎,将其抛入足印,迷阵自成,好自为之吧!”

李尘枫看得心头大震,惊得一身冷汗,自己还自以为得计,原来大哥什么都知道了,连迷阵都替自己想好了,怪不得让自己出来就看,原因就在于此。

在大哥这个老狐狸面前,自己显得如此的幼稚可笑,真是让人惭愧得直想往地缝里钻!

他此时对修罗女的歉疚更深,自己毕竟是伤害了她,她却为自己分辩,真是让人情何以堪!

他在储物袋中翻找,一个青绿的铜鼎静静地躺在底部。

李尘枫将小鼎拿出,上面铭有一道道繁杂的铭纹,却没有任何的文字,或许抛出时才会有所变化。

他拿出骨魔的那缕神魂招唤骨魔,迷阵的事刻不容缓,要立即办成才行,否则一切准备都会成为虚幻。

没多久,骨魔奔驰而来,李尘枫站了上去,向谷中深处而去,一路上引得搭建围墙和整修台阶的军士,纷纷躲避,抱拳行礼……

他和骨魔来到第二个足印,取出满是铜绿的小鼎,向沼泽中狠力地抛出。

铜鼎刚一坠入沼泽,就又破水而出,升上了半空,万道蓝色的幽芒显现而出,萦绕着铜鼎,旋即幽蓝的闪电刺向了大地。

立时,三个足印内黑雾滔天而起,向四处扩散,黑雾中鬼哭兽吼不绝于耳,大地震颤,如洪荒猛兽从远古中走来,浓重漆黑的雾气,将三个足印完全覆盖,再也分不出彼此……

一群身披兽皮手持大斧的巨人,在与一头三首恶蛟率领的魔兽大军撕杀,魔兽显然是其他天域的物种,长相怪异,狰狞凶残,从四面八方向巨人扑去……

一名巨人被三首恶蛟咬掉头颅,仍然狂舞着大斧杀向魔兽,魔兽惨吼间疯狂反扑,将巨人的胸膛掏出内脏,咀嚼有声,鲜血染红了大地,巨人仍未倒地,狂冲猛砍,将数头蜥蜴魔兽拦腰斩断……

所有的巨人都是浑身浴血,硕大的身躯爬满了猛兽,被撕咬着,被肢解着,却死战不退,向三首恶蛟冲杀过去……

恶蛟六只幽绿阴森的眼睛冷冷地看着,随即仰天长啸,震撼苍穹,远处飘来的黑云中,成千上万的兽尸兽鬼,空洞的眼窝中发出着绿芒,蜂拥而上扑向巨人,加入到魔兽的阵营……

巨人寡不敌众,被魔兽魔尸撕成碎片抛向了空中,旋即被三首恶蛟布满幽绿鳞甲的万丈身躯裹入腹中。

最后一名巨人老者,四肢被扯断,无法再战,从口中吐出一个玉琮,飞上了苍穹,射出万道紫光……

立时白雾滚滚,无数的人尸恶鬼卷席而来,向三首恶蛟扑去,大战更加的惨烈残暴……

人类生灵、召唤出的幽冥鬼魂与魔兽间的一场大战,将苍穹,将空间都撕裂开来,金盔金甲的援军从中杀出,一个个天神般的存在捉对撕杀着……

场景不断地变幻着,交战的双方却没有大的改变……

人类的大军和鬼魂,不断地向魔兽冲击着,劈砍着……

远处,人首兽身、非人非兽的生灵迷茫地看着双方的交战,不知冲向何方,赤红之瞳痛苦莫名……

李尘枫看得是热血沸腾,初始的惊惧已然消失不见,代之以癫狂、代之以睚眦欲裂,逐月弓连珠箭射向三首恶蛟……

就连骨魔也是愤怒迷离,却是向人尸恶鬼扑去,加入了魔兽的阵营……

李尘枫疯狂地射出箭矢,又拔出破军刀冲入魔兽之中发狂劈砍。

“杀,杀……老子杀了你们……”

李尘枫拼命地撕杀着,与虚幻的魔兽作战,拼命地喊叫着,渐至声嘶力竭……

场景却没有任何的改变,一刀一箭没有影响战场的分毫……

李尘枫泪水狂涌,却无力自持,眼睁睁地看人类惨烈战死,又有更多的人类从空间裂缝中涌来,加入战团,继续着死亡……

就在这时,已消失不见的铜鼎,从黑雾中闪现而出,数道蓝芒射向李尘枫和骨魔……

李尘枫缓了下来,双目渐渐恢复了清明,只有浑身的汗水提醒着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

他又望向两方撕杀的阵营,战争还在继续,场景不断地变幻,不同的服饰,不同的人类在与恶魔撕杀着,有时又转换成人类间的杀戮,无所不用其极,血腥而恐怖!

铜鼎铭纹间的蓝芒渐暗,飞回到他的面前,旋即射入储物袋中再无动静……

正文 第68章 战斗中领悟

李尘枫渐渐的明悟,苦笑连连,这哪里是什么普通的迷阵,根本是远古人类生存与战争的投射……

置身其中,连修士都无法自拔,虽不致命,却让修士与虚幻的敌人作战,终究会力歇迷失而死,连灵兽都无法避免……

他后怕不已,要不是铜鼎将自己从迷幻中拉出,此时已然力竭而亡。

他见骨魔也是一脸的惊惧后怕,无奈叹息。

“怕什么?有铜鼎护着呢,咱们再四处转转……”

他在迷阵中审视着,再没有被迷惑,这个迷阵虽为整体,却是分为三个小阵,每个蜥魔足印为一阵,威力从第一个足印起逐级递增。

若非李尘枫之前有铜鼎的加持,也会陷入另外两个小阵而无法自拔……

第一个迷阵就在第一个蜥魔足印内,投射的是远古修士潜心修炼功法,和参加试练时的情景……

其内功法繁杂,灵力激荡,看得人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对修士的修行借鉴,有着极高的诱惑力。

毕竟每一位修士都在追求高深的功法,来提升自身的修为,面对此真实无比的迷阵,哪里会有任何的抵御能力?只能是沉迷进去而无法自拔。

李尘枫此时对修炼也有了些认知,知道这个迷阵所投射的是,筑基期大圆满以下修士的修炼和试炼的情景……

这已是天玄大陆最高修士梦寐以求的功法,必将引起各宗门、教派的竟相追逐和抢夺!

他刚才所处的第二个足印为第二迷阵,而第三个足印更是让人震撼,投射的情景,居然是三名远古结丹期修士,在坐而论道结丹期境界的功法修行。

坐下数百名服饰各异的弟子如痴如醉地听教,时不时的有人突破到结丹境,引来天劫压顶,电闪雷鸣。

三个迷阵又浑然一体,将蜥魔足印内的煞气和黑水尽数封印,不会对修士造成致命的伤害,否则凭着此阵的诱惑力,天玄大陆的修士将被一网打尽,天域内再无“仙人”。

迷阵在投射远古景像的同时,又将蜥魔足印内的阴煞之气抽出一些,增加了迷阵的阴煞鬼气,恶鬼在其内徘徊嘶吼,鬼影幢幢,虽不致命,却让人胆寒心丧,心神失守……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遍全身,自己凝元境四层的修为,就如巨浪滔天大海中的一滴水,任凭着裹胁,在波涛中时上时下,而没有点滴的存在感。

自己在凡人间是颠峰的存在,而在修真界中又如同蝼蚁般,如此巨大的落差让他感到了绝望。

若非铜鼎的加持,第一个迷阵就会将自己呑噬,更不用说只要是看上一眼,就会爆体而亡的第三个迷阵,那根本是天与地之间的差别!

李尘枫连连苦笑,白崇大哥的这个玩笑可是开得太大了!

明知道天玄大陆是修士修行的沙漠,却拿这些根本令修士无法抵御的诱惑来布迷阵,这不是让修士发疯吗?举全宗之力抢夺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里面或许有激励自己借鉴和潜心修炼的意图,可自己几斤几两却是清晰透彻无比,恐怕要让白崇这位大哥失望了。

坑人大计有了白崇的参与,非但没有变得简单,而是更加繁杂多变起来……

这个迷阵将成为整个大陆修士的修炼圣地,比之灵气愈加枯竭的龙尾山更让人趋之若鹜,必将成为修真宗门教派争夺的焦点。

自己坑资源,只能是在筑基期老祖出关赶来此地之前,过后此处就将成为修士撕杀的战场,蜥神谷也将成为凡人的禁地。

而此时自己的修为才是凝元境四层,在修士即将云集的此地,实在是太过低微。

原本还以为能勉强应付,现在却要立即提升到凝元境五层境界才行,哪怕是自己的终极修为也要立时达到,否则必死无疑!

李尘枫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白大哥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此时外面的天色渐亮,在房舍内晋级危险实在太大,不如就在第一个迷阵中强行提升至凝元境五层境界!

他说干就干,让骨魔替自己护法,盘膝而坐,双手掐诀运起功法,炼化起犀魔兽血。

他这一做法其实非常凶险,迷阵中投射出的远古修士试炼时的景像,极为震撼,稍有不慎就会神识失守,导致”走火入魔”……

事实上也真有数次被景像所引动,幸好他及时收回心神,加上铜鼎的加持,终是有惊无险地渡过。

当他接连炼化了九十滴兽血后,终于晋级到凝元境五层境界,他的肉身和神识又得到了大幅的增益。

李尘枫百脉再次受到冲击,又有多处被灵力撕裂,幸好灵力在百脉中沉淀存蓄,又时刻滋养着伤势,也算是有惊无险,渐渐的恢复之中。

他沉吟了片刻,自己对灵力的运用可以说是艰涩生疏无比,只能通过战斗来提高运用灵力的技巧,而骨魔是自己最好的试金石……

他和骨魔沟通后,一人一兽相对而立,他运起灵力,将灵力调运到双掌,正要全力打出……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骨魔,随手拍出,李尘枫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了五百丈,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幸好有了灵力的护持,要是在密林那番大战,此刻早已身亡……

骨魔也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在黑水中修炼数个时辰,修为剧然增加得如此迅猛。

另两头骨魔修炼的时间更长,要不是迷阵形成,将它们逼了出来,跟在李尘枫的身后,此时还在黑水里泡着呢。

李尘枫“呸呸”了两声,把进了嘴里的尘土吐了出来,勃然大怒。

“不是让你挨揍吗?老子还没准备好呢,怎么先把老子打飞了?”

把他拍飞的骨魔一脸的不屑,空洞的眼神斜着他,那意思是——谁让你准备那么久,老子等得累了!

李尘枫牛皮气上来了,“老子就不信拍不死你,看掌!”

说着欺身而上,运气再次打出,结果灵力还未运到双掌,就又被骨魔打得飞出了五百丈。

他一骨碌爬起,又再扑了上去,结果又被打飞数次,他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想着应对的策略。

另外两头骨魔也是心痒难耐,自己也开打起来,一试修为增强后的战力。

打李尘枫的骨魔急了,和这么个修为低下的人类对打,实在不过瘾,干脆冲上来打个痛快。

李尘枫一激灵,爬起来就跑,“别别……老子还没歇够呢……唉呦……”

他在迷阵中四处躲避,吓得上窜下跳,骨魔也不理他,杀得有些上瘾,追得他险象迭生,苦不堪言……

李尘枫现在是自做自受,无奈全神贯注于逃生大计,凭借着身法技巧的精妙,数次脱险,渐渐的在灵力的增幅下从容起来。

他心中苦笑,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打人的本事没学会,倒先学会了逃跑!

他终于想起了远古修士的景像,那跑边看,想要从中找到破解之法,可是里面的修士哪个修为都比自己高,灵力纵横激荡却不是此时的自己能借鉴得到的。

李尘枫大急,却是毫无办法,被骨魔又是一掌击飞了出去。

他仰面躺在地上,双目无神地又看向景像,突然一名角落里的青衫老者引起了注意……

那名老者显然是修为极低,也就凝元境六层的境界,反复练习着出掌的速度,最后一掌雷霆般的打出,快如闪电……

他看着老者的神情,心中一动,和自己领悟箭法时空明的状态很是相似,并非刻意却是灵力尽现。

此时骨魔又追了上来,凌厉的一掌再次砸了过来……

李尘枫电光火石间,意随心动,以神识调动灵力,随手迎击而上……

只听见“砰”的一声,他被击得滑出了三百丈才缓了下来……

李尘枫却是心中狂喜,自己的这一掌竟能将骨魔挡下,自身除了浑身酸软外并未受伤。

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用领悟出的心得,又和骨魔对了一掌。

这次他被震出了一百五十余丈,却并未摔倒,而骨魔的身形也随之晃了一晃……

李尘枫不断地打出掌力,不断地明悟着,连续砸出了十余掌,当最后一掌打出,只是被骨魔震退了二十余步……

而骨魔虽只是晃了晃,但也是打出了七层的掌力,心中对羊群的轻视尽去,这个人类终于让他又感到了震惊……

李尘枫从毫无还手之力,到能和自己的七层掌力对撼,也就一个时辰的光景,如此巨大增幅的战力,骨魔还是此生仅见,就是修罗女也未有此能力,骨魔战意昂然,调动灵力再次轰出……

李尘枫侧身避过,扭头就跑,不是不敢战而是灵力已消耗一空,挨上一掌不死也残……

骨魔可不是修罗女,哪里会怜惜他分毫,追着他狠揍,又逼得他险象环生……

李尘枫虽然没了灵力,却也是镇静心神,勉力应对,实在危险了就往另两头骨魔身边躲,让骨魔投鼠忌器下,减去掌力……

正文 第69章 肉身晋级

李尘枫又在迷阵中游走,往阴煞之气虚幻出的恶鬼中钻去,与骨魔周旋……

他知道如此下去,终究会被追上,修士间真正的撕杀,哪里会容自己调息好再战?如此一来却是能将自己的极限逼出。

虽然手上有骨魔的那缕神魂,能在生死的瞬间逼停骨魔,他还是决定不用,索性放入了储物袋,全凭自己的实力应战。

他呑下犀魔兽的血液,边逃边恢复着灵力,恢复灵力的过程要比他晋级要快了太多,晋升到凝元境五层,他炼化了九十余滴的兽血,而恢复灵力却只需要炼化二十滴……

李尘枫奔逃间,一见灵力恢复如初,立时哈哈大笑,回头又与骨魔战在了一起,掌掌狂猛,终于打得骨魔出现了后退几步的迹象,这回轮到他追砸骨魔,掌掌全力……

当他最后一掌打出,骨魔暴退了十余步,一脸的震惊……

李尘枫怡然自得,向骨魔勾了勾手指头,“老子厉害吧,敢不敢再来?”

骨魔大怒,它可不知道什么是怕,高高地跃起向他拍出双掌……

李尘枫吓了一跳,这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此时应该聊会人生才对呀,没见老子又没灵力了吗?

他果断扭头就跑,狂呑兽血恢复,没多久灵力又是充盈起来,随即又回头与骨魔硬撼……

如此这般数次,轮到骨魔怕了,李尘枫的兽血多得是,脑袋反应又是极快,吸取了教训,不再等灵力完全耗尽,只要灵力不济马上呑下兽血,边打边恢复。

他这种打法要是被其他修士知道了,能气得吐血,如此珍贵的兽血竟这样来用,真是败家到了极至!

天玄大陆灵气匮乏,多数时候只能靠功法运转将灵气化为灵力来恢复,需时漫长,这也是紫柔凝元境三层境界恢复灵力就要一年半载的原因。

谁要是有此等宝物,哪里会象他这般的奢侈,绝对会是用来提高修为,而不是化做灵力打着玩!

和李尘枫比起来,天玄大陆的修士就象是要饭的,抠抠搜搜的不说,要来的饭还得保证一个月饿不死。

也就是他这种没受过资源制约的傻小子才干得出来,还打得乐不可支。

骨魔可是痛苦不堪,自己的灵力完全靠修,这傻小子却是靠吃,这还怎么打?

就这么会儿功夫,自己的灵力下降严重,之前修炼增强的那点灵力也让李尘枫给逼没了……

无奈之下,骨魔果断逃跑,边跑边向远古修士修炼的景像看去,也想学李尘枫找点灵感……

李尘枫哈哈大笑,“骨魔你笨死得了,上面只有怎么用灵力,可没有恢复灵力的,你节哀顺变吧!”

说着又是几掌拍出,打得骨魔摔出数十丈远,骨魔气得发疯却无可奈何,怜惜自己可怜的灵力,再不敢出掌,只能护住骨架不让他打散喽,苦苦支撑,桀桀地怪叫。

另外两头骨魔听到召唤,赶来救援,和他战到了一处……

此时的李尘枫已试出掌力的威力,招式一变,两支箭翎刺握在手里,狠厉地攻向两头骨魔……

骨魔二打一,又是生力之军,一会儿功夫就打得他满天飞,幸好箭翎刺兼具攻防的威能,加上他的鹰犀臂护,虽是狼狈之极,但还是堪堪将骨魔的攻势化解……

李尘枫运用箭翎刺的技法渐趋圆润熟练,终于大吼一声欺到骨魔的身前,贴身大战。

交战的形势立时大变,他无所不用其极,脚、膝、腿、肘狠狠的向骨魔砸去,箭翎刺挥、抽、刺、挑、磕,招招凶狠,杀得骨魔连连后退想要拉开距离。

李尘枫哪会让它们如愿,如影随形,蛇头鹰隼的趾甲护住拳头,狂猛地砸出,将一头骨魔砸飞出百丈。

两头骨魔也不傻,又把战场引到先前那头骨魔的身边,要揍一起挨揍,谁也跑不了!

那头骨魔无奈又加入了战团,李尘枫凌然不惧,继续边呑食兽血,边狂猛的攻击……

突然,他体内又是一声轻鸣,灵力再次向四肢百脉冲入,又一次的洗筋伐髓轰然爆发……

他一愣间,停下了攻击,心中大呼不妙,自己的灵力在凝元境五层时,已充满了百脉,除了丹田根本就无处可去,否则就会爆体而亡。

连忙想散去反转功法,让灵力回到丹田消失,也好过爆体而亡……

谁知,灵力却没有涌向丹田,而是继续着冲击,他内视着体内焦急万分……

眼见着自己的百脉被撑着越来越大,有些地方甚至薄到出现了透明,随时会爆裂开来……

突然一声轰响传来,灵力狂猛地冲开了一层看不见的桎梏屏障,随即全身的骨骼噼啪作响,肌体皮肤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更加坚韧,更加具有光泽……

他感觉到此时的肌体和骨骼能轻松抵御住普通刀斧的重击,重甲军的重甲也不过如此。

李尘枫大喜过望,这次的洗筋伐髓不是祸而是福,而是灵力又一次改变了肉身的体质,使之坚如钢铁……

当一切恢复了平静,他抽出破军刀在手背上划去……

往时吹发立断的破军刀却有了一丝艰涩,只是划出一条浅浅的血痕,声音却如刮在铁器上发出铿锵之声……

李尘枫没想到肉身之力还能独立晋级,如此说来灵力还有继续修下去的潜力,就在刚才,自己的百脉都扩大了不少,能存蓄的灵力也就更多。

这真是意外的惊喜,自己暴殄天物,居然误打误撞之下,让灵力又有了去处,再打下去岂不是百脉又能粗点?

李尘枫心头火热,色迷迷地望向躲到一旁的骨魔……

三头骨魔同时一个激灵,还打?再打下去哪还有灵力,还不得恢复好几个月?面面相觑之下,桀桀怪叫起来,向迷阵外逃去……

“都给老子回来,牺牲点灵力能死啊!”

李尘枫哪能让它们如愿,一阵围追堵截将它们打回迷阵,又战在了一处。

这回他收起了箭翎刺,全凭肉身之力对战,边打边向远古景像看去,明悟着灵力的运用,渐渐的沉入了进去……

三头骨魔委屈得不行,自己的灵力越打越少,平时随手一掌就能将他的双臂卸掉,此时连一点皮都擦不破……

被揍得狠了,全力一击,却被他用臂护挡开,你要是真有能耐,别挡啊,三头骨魔发起狠来,双手抱头,往地上一蹲,不打了!

李尘枫的明悟被打断,来气了,“都给老子站起来,一点兽样都没有,接着打!”

一头骨魔委屈地摸了摸他的脚面,那意思是——摸还行,灵力是一点都没了,你看着办!

李尘枫被气乐了,想了想,给每个骨魔都发了十滴犀魔兽的血液,他精得很,知道骨魔完全恢复灵力起码要三十滴兽血,故意让它们回复三成的灵力,方便自己狠揍。

三头骨魔不知是计,心中狂喜,连忙呑下兽血恢复灵力,接着又一起发起攻击。

结果没几下灵力又没了,傻傻的被他一顿胖揍,连忙又抱头蹲下。

李尘枫无奈,又每头发了十滴兽血,让它们恢复。

谁知,他低估了骨魔的神智,两头骨魔同时跃起,将手中的兽血塞入了一头骨魔的嘴里,自己却站到一旁观战。

李尘枫胆战心惊地看着剩下的那头骨魔恢复了灵力,阴森地向自己走来。

“跑啊……”

他大叫一声,扭头就往迷阵外面跑,却被桀桀怪笑的骨魔拦住,好一顿胖揍……

灵力尽复的骨魔可不是他能对付得了的,他好不容易躲了出来,蓬头垢面,如遭强暴。

在迷阵中四处躲避,实在不行,就抓起另外两头骨魔挡在身前……

李尘枫盼星星盼月亮地熬到那头骨魔灵力不济,呑了口兽血,开始了扬眉吐气,反过来把骨魔打得几乎散架。

当他又把二十滴兽血送到那头骨魔面前,骨魔揺头嫌少,指了指观战的骨魔,那意思是——别紧我一个欺负,那边还有两个呢!

李尘枫走了过去,左手端着兽血,右手破军刀在骨魔的脑袋上锯着,那头骨魔果断呑下,又和他战到了一处。

随着不断地战斗,李尘枫的战力稳健地提高,运用灵力的能力大增,出掌的速度越来越快,意随心动之下,与灵力几乎能同步打出。

李尘枫给骨魔的兽血越来越多,最后干脆给了十层恢复的兽血,虽是还处在下风,但是骨魔要想将其击杀,却已是千难万难!

他所希望的肉身再一次洗筋伐髓,终于还是没有出现,想想也别再贪多嚼不烂,需要循环渐进才是,时候到了才是水到渠成之时!

李尘枫停了下来,又给了些兽血让骨魔完全恢复灵力,随即和原来那头骨魔向谷口驶回……

骨魔看向他的眼神已完全不同,既有钦佩又有感激,虽然被狠揍了一顿,但是给自己的兽血,足够它们提升一阶实力了,所得比所失多得太多了……

正文 第70章 再度引爆

其实李尘枫心中所想,它们并不知道,他是要快速提升骨魔的修为,从而增强修罗女的实力,也算是弥补心中对她深深的歉疚……

回到了谷口,已是落日余晖之时,李尘枫将众将召集到劫匪的议事大厅,商议第二天大事开动的具体行止……

不久,众将压抑着狂喜,纷纷离去,依令而行,整个山谷沸腾了,令人期待多日的行动终于正式开始了!

当清晨的那轮冬日,将白芒射向崇山峻岭时,新的搜寻国贼的一天又来到了……

经过多日的搜寻,无论是龙蜴大军,还是龙蜴百姓都显出了疲态,一个个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向冰湖,向群山中搜索着……

突然,冰湖上一头骨魔猛然间抬起了头,象是受到了召唤,仰天长啸,继而向冰湖外跑去,桀桀的怪叫声响彻了群山……

龙蜴军民大振,消失了两天的骨魔本就是人们观注的焦点,骨魔在,修罗女必定就在附近,而修罗女对国贼却是恨意滔天,此时骨魔被召唤,一定是发现了国贼的踪迹……

多日来,龙蜴军民都在远远地跟踪骨魔,随时准备趁乱抢人,此时怎么不令人欣喜若狂……

人群中数人高呼,“跟上骨魔,国贼跑不了了……”

军民蜂拥而至,随着骨魔的飞驰跑出,一时间风起云涌,欢声雷动……

那头骨魔一路奔驰,一路呼唤,终于在大山顶峰,又一头骨魔从白雾中显现而出,长啸呼应着,从山顶上飞速地跃下,在军民惊惧躲避间,两头骨魔终于汇合到一处,焦急地四顾……

追上的军民一时刹不住脚,前面的竟直接撞在骨魔的身上,被倒卷着远远的抛出,场面登时大乱,哭嚎叫骂声不绝于耳……

此时又一声响彻山野的长啸声传来,从一处大山的深谷中,第三头骨魔疾跑了出来,将人群撞得漫天飞舞,骨魔却无心理会,桀桀怪叫地向先前两头骨魔问讯……

骨魔间好一阵的嘶吼沟通,目露喜色,白骨利爪一指,向一处更加巍峨耸立的大山咆哮奔去……

数十万龙蜴军民立在当场,手足无措,有了些犹豫,毕竟骨魔速度太快,远处的大山距离又太过遥远……

一名壮汉骑着骏马冲入了人群当中,将一名麻衣青年拎上了马背。

“还他妈傻看什么?骨魔发现了国贼的踪迹,快追!迟了就被别人抢去了……”说罢向骨魔消失之处追去。

人群中一名老者一拍大腿,“对呀!肯定是修罗女发现了国贼,召骨魔过去帮着围堵,孩儿们快追……”

几名膀大腰圆的儿子冲上前,架起了老者。

“都让开,啥事没有,国贼就在这附近,别听俺爹瞎说,他都急糊涂了……”

说是如此,却将老汉双脚晃悠悠架得离开了地面,向骑马的壮汉追去……

军民有了些意动,四顾寻找着可追击的马匹……

一名手持小幡的算命先生,掐指一算。

“老夫两日前夜观天象,蜥神谷天降警示,国贼引一批仙人在谷中设下迷阵,做困兽犹斗,想来不会错了……”

“放屁,你个老匹夫竟敢妖言惑众,打不死你!”

数名青壮冲上前去,把算命先生好一顿揍,撒开双腿,争先恐后的追了出去。

那名算命先生,忙不迭地往脸上粘回胡子。

“老夫难得说句真话,却遭此毒手,老子还偏要抢上一抢……”

说着连小幡也不要了,爬起来将罗盘摆弄了一番,向蜥神谷追去。

山脚下、树林间、小河旁又有数十名青壮,冲了出来,手持着棍棒一言不发向前猛追……

“哟嗬,都他妈当老子傻呀,不说老子也知道蜥神谷在哪,弟兄们发财去啊!”一名黑脸大汉喊道。

立时又是上百人冲了出去,边跑还互相大声提醒着。

“俺说文氏蛇片粥咋跑到那去设摊呢?原来人家早就知道信儿了……”

“那还用说,俺听劫匪相好的说,那里打得可热闹了……”

“听说死了不少人,修罗女独立难撑啊,这不,召骨魔帮手啦……”

“知道了咋不早说,让人家抢了先,老子扒了你皮……”

“都他妈小点声,没看见这么些人吗?”

一批批服饰各异,年纪不等的男子也追了出去,边跑边劝阻人们不要听信谣言,小心中了国贼调虎离山心计云云……

龙蜴军民生气了,这不是明摆着骗人吗,你们去发财,老子就该在这儿傻等,以为老子看不出来?

立时群山峻岭间沸腾了起来,龙蜴军民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升官晋爵、发财暴富的美好愿景,在每个人的心头萦绕,剧烈刺激着敏感的发财神经……

终于随着陆续有人追出,被彻底地引爆,龙蜴国百姓率先追了上去。

骑马的、乘驴的、驾车的,将多日来众人趟出来的小路,挤得是水泄不通,一时间人声鼎沸、马嘶驴鸣向着蜥神谷进发……

年老体衰的、扶老携幼的在后面蹒跚而行,时不时的捡起块石头拿在手里,也不想想蜥神谷多得是,用得着现在就拎着吗?

修士们速度最快,贴地疾飞的、骑着灵兽的、御剑飞行的直接从群山中穿越,比百姓快得太多太多……

国内托辞来“劳军”的众多文官,果断告辞,领着仆从争先恐后地前往蜥神谷“劳民”……

龙蜴军傻眼了,争了多少天的轮值搜索,正准备上呢,这下都白忙活了,根本没自己啥事了,银子岂不是白花了?个个急得嘴上起泡,幽怨地看着领军大将……

领军大将双眼赤红,终于不再犹豫,高声大喊。

“军情有变,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来人,派出斥候前往打探……”说着亲率斥候前往打探国贼下落。

龙蜴军的斥候明显太多,就连辎重兵也赶着大车追去,没多久,十五万“斥候”浩浩荡荡地向蜥神谷进发……

全军成为斥候的理想,比李尘枫三千亲卫还要率先实现……

……

此时的曹力一身劫匪头子的打扮,正指使着镇威军在谷口贴着对联。

“低了,再高点……对,往左边……贴紧喽……”

曹力终于感到了满意,摇头晃脑地欣赏,对联的字体虬劲有力,很见功底……

只见上联写的是:修罗仙子巧破迷阵困敌酋。

下联是:龙蜴义士奋勇争先诛国贼。

横批就四个字,“官匪勾结”

陈忠之看得一脑门的汗,“我说曹力,好好的非加个横批,白瞎徐鹤这手好字了!”

曹力眼睛一瞪,“你懂个屁!咱们现在是劫匪,和龙蜴官方勾结,共讨国贼有什么不对?按羊群国贼的意思,这就叫造势,说了你也不懂!一边待着去……”

陈忠之撇了撇嘴,“当个破参将看把你美得,老子和你官阶一样,就没你这么嘚瑟!”

曹力很是不屑,“官阶一样你才是个小队长,还好意思显摆……”

陈忠之明显底气不足,“你也就是兄凭弟贵,老子要是离得近,早当统领了,才不当这有官没权的参将呢!”

曹力大怒,“少呛老子两句会死呀?俺被他当拳靶练的时候你在哪儿?这是打出来的感情,谁都眼馋不来!”

徐鹤憋着笑,解围道:“行了,行了,一会儿龙蜴军来了再打吧,陈九,你派出的人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派出大队的军士,混入龙蜴军民之中煽风点火,是否成功还是让徐鹤有些担心,该不会出现什么纰漏吧?

一名装扮得很是猥琐的斥候小队长,连忙上前回话。

“回统领,羊将军说了,先来的肯定是仙人,咱们的人无需先行报信,以免露了马脚,仙人这会儿也快到了!”

正回话间,远处的山顶已可看见数名修士御剑飞行而来……

徐鹤笑道:“羊爷果然是料事如神,按将军所命各就各位!”

徐鹤和羊群处得久了,也学着曹力和陈忠之直称“羊爷”了,感觉亲近了不少。

众人哄然应命,各归战位,就连曹力、陈忠之也连忙回到各自的阵位。

这位楚岳国武状元出身的将军,数年来在镇威军中凭着手中的一杆长戈,硬是打下赫赫威名……

他文韬武略俱精,在镇威军中是少有的文武全才,常作为军中的开路先锋独挡一面。

此次被选为李尘枫的亲卫统领更是众望所归,在他的心中只服镇威军主将简心远,此时又多了一人,那就是李尘枫

他作为前锋大将率军撕杀,而李尘枫却是单枪匹马破敌无数,怎不让他心悦诚服?

他们之前从未谋面,数日来显得有些拘谨,此时终于回复了杀伐决断的本能。

谷口只留下那名装扮得很是猥琐的斥候小队长陈九,他率领数十名亲卫分列两边站定。

一时间锣鼓齐鸣,彩旗招展,恭迎之声震天,让数名御剑而来的修士,有了些疑虑,本想杀入谷口的心思也缓了下来……

正文 第71章 攻城凿发威

陈九迎了上去,连连作揖,“各位仙人在上,小的有礼了,奉修罗仙子之命,小的们已等候多时了!”

修士中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哼了一声,“修罗女在哪?”

陈九又是一揖到地,“回仙人话,修罗仙子正与国贼那些人在迷阵中交战,请各位助拳的仙人移步入内,仙子在此先行陪罪了!”

一名老妪不屑道:“区区凝元境六层的修士,倒挺会摆谱,居然让劫匪相迎,亏她想得出来!”

一名壮汉急道:“想是战况激烈,难以应付,我先去探查一番……”说罢御剑而入。

陈九恭送道:“仙人慢行,一路上皆有人引路……”

老妪有了些怒气,“真是迫不及待,说好了共同进退,居然舍我等而去……”

老者面露急色,“走吧,咱们也进去,也好有个照应,其他的事回头再说……”

老妪无奈点头,和老者一起御剑追去。

紧接着又有数名修士御器飞入,行色匆匆,毫不停顿,对陈九他们根本就视而不见。

待到远处终于出现了龙蜴大军,陈九手一挥,负责恭迎的亲卫立时隐入谷内,谷口随即陷入了静寂,一片肃杀的气氛弥漫开来……

龙蜴军人人胯下骏马,将追击的百姓挤到道路的两旁,全速向蜥神谷进发,犹如蜿蜒的游龙,拖着长长的身躯,在崇山峻岭间穿行。

此时大军的前锋,终于黑鸦鸦、密麻麻地狂拥而至……

龙蜴领军大将,抬头望见谷口的对联,气得破口大骂。

“好一帮不要脸的劫匪,自比修罗女不说,竟敢污蔑我等官匪勾结,来人,谷口叫阵,令劫匪弃械投降,否则,本将踏平山谷,杀他个寸草不生!”

一千名龙蜴军士手持大盾冲到谷口,将盾牌狠狠地向地上一插,护住其后的一名参将。

那名参将高声大喊:“里面的劫匪听着,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立即弃械投降,在谷外听候发落,否则我军将荡平蜥神谷!”

里面明显是曹力的声音传来,“哪那么多废话?攻进来老子投降,攻不进趁早滚蛋,赶紧的,老子等不耐烦了!”

龙蜴领军大将怒气冲天,大手一挥。

“攻入谷内,一个不留,杀!”

上千名龙蜴军一声大喊,向谷口冲去,大盾斜抵在谷口狭窄的石缝之中,只听见铿锵作响,划出点点的火花,向里面冲去……

谁都知道,对方必定有弓箭手在谷内设防,因此个个都躲在大盾之后,先防住箭矢再说。

谷口窄而深,鱼贯而行的龙蜴军足有数十人挤入,喊杀声震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心里憋闷异常。

不过,很快就清静了,谷内一杆攻城凿的铁矛激射而入,将数十名龙蜴军连大盾一起,尽数击穿,仍然向前飞出很远,将喊话的参将也钉死在当场。

谷外大军目睹此惨状,皆是惊惧,呐喊都不记得喊了,一时间静寂下来。

劫匪居然有攻城凿!一矛下来就是一串,这还怎么打?如此窄的谷口,阵形根本无法展开,只能排着队往里冲……

每支矛击杀数十人,十支矛死数百,百支矛死数千,千支矛便是数万……

这个数太好算了,劫匪要是有数千支矛,龙蜴军还不如自己挖坑互相埋着玩痛快。

龙蜴领军大将气得鼻子都歪了,他当然不相信劫匪能有数千支铁矛,不过有一千来支,估计还是合理的,不过,拿数万人命来换铁矛,怎么算怎么亏!

怪不得军方到此剿匪,无不是铩羽而归,损失惨重,这根本就是攻不下的堡垒!

看来只能另寻出路了,领军大将抬头看着高达千仞的谷口直皱眉,往上爬都找不到石缝,钩索也用不上,上去更是一死,还不如在这里耗铁矛呢!

“传令下去,前面持盾往里攻,每次三人,诱敌发射铁矛……”

领军大将仍不死心,将铁矛耗完了,看劫匪还有啥招?

三名军士手持大盾侧身往里冲,外面又是喊杀镇天,造成数十人涌入的假象,劫匪却没有发射铁矛,三名军士顺利地冲了进去……

结果随着几声惨叫,三颗头颅滚了出来,怒目圆睁着,向大军诉说着自己的不幸……

龙蜴军大怒又是数次冲入,结果都是如此,这回军士们杀出了血性,人人争先,又是数十人一起冲去。

此时一支铁矛再次发威,将其全部击杀,只余两名军士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里面曹力大喊,“喂,外面的听着,俺就剩两支铁矛了,要死趁早,晚了可轮不到了!”引得里面亲卫哄笑不止……

龙蜴军气不过,不顾伤亡,又是连攻了五次,结果攻城凿接连又发射了五次铁矛,次次数十名军士倒毙……

曹力又是大喊:“老子不识数,箱子底下还有几支,这回是真没铁矛了,你们放心冲吧!”

龙蜴军哪里还敢信?数次死伤惨烈,让军士们终于不敢再试,说白了,就是数十人都冲进去,也躲不过乱箭齐射,这根本就是空耗人命,毫无意义!

领军大将无奈之下,请血云宗在军中的外门弟子请来商议……

结果也是让他大失所望,能飞的怪鹰被神猿咬成重伤未愈……

数头神猿也因自残在后面养伤,就是来了,小山似的庞大身躯也进不去谷口……

修罗女的骨魔倒是完好无损,却是在谷中不知何处,根本无法联系……

直到此时,领军大将才意识到,血云宗寄养在军中的灵兽居然被国贼杀得战力尽失。

这些悲催的外门弟子都是人人自危,血云宗残酷的惩罚如把利剑悬在头顶,让他们都喘不过气来。

领军大将很有国贼的口才,愣是连哄带骗,将十余名外门弟子哄向了谷口。

这些弟子都没有灵兽可驱使,等待他们的是严厉的责罚,但愿攻进谷内,可以将功补过,自然要好好表现一下,所以也算是心甘情愿。

他们都是凝元境二三层境界,比凡人中的顶尖高手超出很多,可是却没有神猿的巨力,对上攻城凿,仍然是不敢硬撼……

外门弟子三人一组,也不持盾,便于闪转腾挪,向谷内冲去……

李尘枫的数名亲卫,用绳索吊在半空,贴着谷口的裂缝向外张望,看见血云宗的外门弟子如此行止,立时用手势向曹力报告……

曹力大手一挥,一架攻城凿率先发射,向六尺高的位置激射而出……

紧接着第二、第三架攻城凿同时向离地三尺高和一丈二的位置发射出铁矛……

谷口太过狭窄只能向上向下躲避,却不能左右移动,三名外门弟子,一见攻城凿向胸口射来,冷笑一声,两名向上跃起,一名向下趴伏……

只听见“嘭嘭”数声,三名外门弟子,被后面发射的两支铁矛射个正着,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弟子们如同迎向铁矛般,当场击飞出去……

李尘枫早就算到外门弟子会有此反应,第一支就是让他们上窜下跳,后两支等着收割生命,结果一击中的,奇准无比!

三名外门弟子被铁矛透体而入,飞出谷外很远,才摔到了地上,倒毙而亡。

其他的外门弟子怒火中烧,再次杀进去一组,这组吸取了教训,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准备中路的铁矛一到先行避过,然后立即趴伏在地,分开躲避铁矛……

谁知该死的劫匪,这次却先离地两尺发射铁矛,外门弟子一见,冷汗大冒,怎么又变了?趴下都来不及,只得连忙跳起,却不敢跳得太高,生怕上面还有两支等着……

谁知后发的铁矛却在五尺和七尺的高度先后射了过来……

结果可想而知,三名外门弟子就象专门等在那里挨射一样,又是被击飞出去……

两名被串在一起飞出,眼见已无法施救,另外一名最是聪明,他是身体平着跃起,反而死得最惨,铁矛居然从头部射入,从屁股出来,象箭一样倒飞出去,未落地就已惨死。

这回余下的外门弟子火气全消了,反而是抖如筛糠,不敢再攻,这种神出鬼没地发射铁矛,任你如何躲避都讨不到好去。

谷中的曹力却是大骂:“你们这帮杀才,谁让这么射的,一点规律都没有,让人家仙人咋躲?这不是坑人吗!下回还按第一次来,知道不?”

谷内众亲卫哈哈大笑,“二当家的息怒,俺们手生,再杀几个,估计就有准头了……”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外门弟子又望着龙蜴军毫无同情心的眼神,火腾的又上来了,恐惧也消失不见,老子还不信攻不进去了。

剩下的几人一商量,为避免损失,决定先由一人攻入,破坏或缠住攻城凿后,其余的人再一股作气杀入,一雪前耻!

一名壮汉卸掉甲胄,赤膊而上,手持着短刀,弯着腰向谷口内猛冲……

攻城凿每次只能发射一支铁矛,只要躲过下路的那两支铁矛,就能一冲而入,破坏掉劫匪的攻城凿。

劫匪果然上当,两支铁矛先后射至,都被那名壮汉险之又险地分别避过,接着一股作气挺刀冲入了谷口……

正文 第72章 龙蜴军的天罚

那名壮汉抬眼一望,却见劫匪数百支强弩对着自己,登时吓得亡魂皆冒,正想退回谷口,却已是晚了……

数百支箭矢是何等的恐怖,将他可能逃出的路线尽数封死。

那名壮汉护体罡气只坚持了片刻,就被射得如同刺猬一般,临死前望向攻城凿,却见一个高大的箭楼立在前面。

箭楼上每隔三尺就装有一架攻城凿,足足有十架之多,此时又在同时发射,十支铁矛如一条高高竖立的钉板向谷口狠狠地拍去……

壮汉又被铁矛串起,和后续冲来的外门弟子一同飞出了谷外,高低错落的外门弟子,飞出了很远,终于先后落在了地面。

至此,龙蜴大军内的血云宗外门弟子全军覆没,无一幸存!

谷外寂静无声,龙蜴军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此防守天下又有何人能够攻破?

之前的一切,只不过是劫匪示之以弱罢了,谁又说得清楚,后面还有没有更厉害的手段等着自己。

龙蜴领军大将终于胆怯了,再不敢发出进攻的军令,毕竟伤亡过大,等待自己的军法可不是闹着玩的,血云宗外门弟子的全军覆没就已无法交待了!

立于谷顶的徐鹤笑道:“羊爷将一切都算到了,又岂是几名血云宗外门弟子承受得了的,若论单打独斗,羊爷也能把他们都灭了,现在就知足吧!”

山顶众将哈哈大笑,“咱们羊爷可是专杀仙人,他要是在,这帮东西死得更惨!”

众将大多数头一次跟随羊副将作战,这等只有自己打人家,对方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的仗,实在少见。

徐鹤乐道:“都瞪大眼睛喽!一待百姓中的内应发出信号,立时发动灭敌之战,让龙蜴军再不敢染指蜥神谷!”

此时,百姓终于紧随龙蜴军而至,黑鸦鸦的布满了群山,足有数十万之众,正等着大军攻下谷口捡漏呢。

正说话间,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射来三条光影,让众人清晰可见。

这是与斥候的约定,有阳光时用铜镜发出信号,要是天色昏暗就点起三堆篝火,此时天气晴朗,自然便是铜镜发挥作用之时。

徐鹤一声令下。

“全军预备……发动!”

早已等候多时的数百名亲卫,齐刷刷地抽出环首刀向山顶的揽绳狠狠地砍去……

只听见如山崩地裂般的隆隆巨响传来,失去缚服的滚木擂石从天而降,向山底狂猛地砸下……

蜥神谷山高千仞,滚木擂石顺着山势弹跳而下,是何等的刚猛无匹,比之电闪雷鸣更让人心惊,令人绝望。

漫天飞舞的大石、树桩如晴天霹雳般落向大地,将苍穹也遮盖住颜色,直可说是天罚降临。

山势的陡峭更增添了滚木擂石的威力,不大的石块也能达到巨石般的刚猛和破坏力,呼啸着将龙蜴大军砸得是人仰马翻,尸横遍野……

毫无规律可言的砸击,让人躲无可躲,往往一块大石落下,至龙蜴军惨死,却仍不停歇,又滚动着,向八方飞散,又造成二次、三次、四次甚至是五六次的伤亡,又顺着地势向远处滚去,一路收割着生命。

龙蜴军象无头苍蝇般纵马四处冲撞躲避,原本齐整的阵型登时大乱,大批军士互相踩踏至死,十余万兵马遭到了重创。

这还不算完,漫天箭雨又从天而降,穿过云层向龙蜴军狠狠撕下,无数的军士被射杀、被撕碎,血雾升腾而起,向云层飘来,形成让人胆寒心丧的血云……

螭龙军不停发射着箭矢,却不是向下发射,而是尽量向远处的云层激射,地形的优势再次发挥出来。

平时的一箭之地,落到了地面,却是超出了数倍的距离,让龙蜴军躲在外围的军士也无所逃逸,大批大批地死亡……

龙蜴领军大将和众多将领位于中军,也被滚木擂石和箭矢无差别的覆盖,很快也消失在人群之中。

待一切烟消云散时,漫天的血雨又从天而降,将整片大地染得鲜红而血腥,龙蜴军士人人浴血,如刚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此时的龙蜴大军已是群龙无首,损失过半,人人胆战心惊,再无打下去的勇气,许多军士甚至于跪伏在地,凄厉地嚎叫……

本来,要是全军待在原地不动,尚不至于死伤如此之巨,可是人的畏惧之心却是无法抗拒。

硬是自行冲撞躲避造成踩踏,只此一个回合,便至大军折损过半,实在是令人慨叹,设心处地想来,试问,又有谁能面对毁天灭地般的砸击,能够做到心如止水,稳如大山的。

就连山顶上的徐鹤等人,也是瞪大了眼睛,震惊得浑身发颤……

众人对守住谷口信心百倍,却唯有对此战的战果估计不足,就这么一点人居然灭了龙蜴大军过半的军力,这不是神迹又是什么?

众人对羊副将的因势利导,满腹杀敌的计谋佩服得无以复加。

他根本就是天神般的存在,杀灭七八万敌军,如探囊取物般闲适,说书人天马行空的想象,在其神迹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徐鹤仰天长叹,“羊爷啊,让我们搬了两天石头,就几乎灭了龙蜴军,您老人家要是早出几年,龙蜴国坟头草都长老高了!”

众将连连点头……

“咱们居然是选出来保护他老人家的,咋这么不要脸呢!”

“说得也是,俺怎么觉得是他保护咱们呢?”

“咱们这点人,杀了七八万的龙蜴军,这功劳可咋评?总不能给个螭龙军副将当吧?”

“拉倒吧!光看着就能当副将,你把羊爷放哪儿?”

“那可不是,要搁往常,羊爷的侯爵帽子都戴好几个了!”

此时龙蜴大军原来所在的位置千疮百孔,如遭天谴,余下的半数军力,个个胆寒,连滚带爬地撤入百姓之中,在那里瑟瑟发抖……

百姓更是惊惧不已,想躲却躲不开,人挤人的拥在一起,生怕劫匪又杀了过来……

谁知,怕什么来什么,数十支箭矢又射了过来,在人群前插入地面,嗡嗡地震颤不已,又引起好一阵的骚动……

“咦,箭上好象绑有信筒,拿来瞧瞧,看劫匪都说些啥?”

数名胆大的青壮,冲了过去,顾头不顾腚地拔出几支箭矢又跑了回来。

“老子看看都写些啥!”一名黑脸汉子急不可耐地拆开字条,随手将箭矢扔到了地上。

百姓们好奇地往前挤着,竖起耳朵倾听……

谁知等了半天,黑脸汉子还是一言未发,以手挠头道:“俺不认字……”

此话一出,立时引得众人大骂,“不认字你装个屁?谁认字上来一个喘气的,给大家念念,大点声!”

那名算命先生一脸得色,拨开了众人,接过字条高声念了起来。

“我等虽为劫匪,却心念家国,受修罗仙子的感召,已弃暗投明,奈何不容于官兵,欲将我等除之而后快,无奈之下这才奋起反击……”

“国贼不除,国将不国,我等愿与百姓共诛此贼,凡我龙蜴百姓不持兵器者,皆可入谷擒贼,我等欢迎之至,任其来去,欲助官兵者,我等必杀之以自保,望诸位乡亲体谅一二……知名不具!”

龙蜴百姓听算命先生将字条念完,又有数十名识字的在人群中高声念诵,内容毫无二至……

百姓心中波澜又起,议论纷纷起来……

“真的能让咱们进去?官兵可是被杀了不少,别是诳咱们吧?”

“诳你有个屁用?官兵人家都不怕,又不让带兵器,你还能反上天去?”

“爹,富贵险中求,俺先进去,要是没事您再和几个哥哥跟上!”

“夫君,为妻先探探路,劫匪应该不至于难为一个女子……”

“放屁,想啥呢?人家把你那啥了,俺还活不活了,你抱着孩子,我上……”

正在此时,蜥神谷口又生变故,只见数十名劫匪涌了出来,在谷口两边摆上桌案,锣鼓喧天,一派迎宾的喜庆模样……

当先一名戴着眼罩的独眼劫匪,拱手高喊道:“奉我家寨主之命,恭迎众位乡亲入谷擒拿国贼……”

话音未落,各种不着调的乐器又起,尖啸刺耳,听得“独眼”的陈忠之直皱眉……

受到劫匪的感召,二十余名打着“文氏蛇片粥”招牌的百姓,从附近的山里又钻了出来,支锅的支锅,烧柴的烧柴,高声地叫卖……

“卖粥喽,童叟无欺,半两银子一碗,粥界的良心……”

数十万百姓面面相觑,蠢蠢欲动,卖粥的都没事,喝粥的应该也没事吧?

于是都缓慢地向谷口移动,百姓中又有数百名服饰各异,年龄不等的男子抢着挤了过去,先是小心翼翼,继而胆气渐渐大了起来。

有的装模作样地喝粥,眼睛警惕地向谷口张望……

有的干脆走到桌案前聊了起来,终于有人拿着张银票之类的东西进入了谷口。

谷外鸦雀无声,百姓们都静静地等待着,看看那几人是怎么个死法!

正文 第73章 谷内沸腾

忽然几声大呼小叫传来,将众多百姓吓得一激灵,尽皆恍然,果然有诈!

谁知,先进去的几人又高举着刀枪跑了出来,兴奋得象抓到了国贼。

“爹,哥,快来呀!里面有刀枪租,再晚就都抢光了……”

“二叔快进来,国贼在谷里头呢,和修罗女打得昏天黑地的……”

“大伯别磨蹭了,手脚那些零碎直往外面飞,您给看看是不是国贼的!”

“六弟,这个手掌你先揣着,我再去捡几个,这下发了……”

“师尊,石头上插着把环首刀,您老给拔出来呗,能值个千把两银子……”

说罢几人扭头又往谷口里跑,生怕抢不到便宜,挤得高声叫骂,差点动起手来,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这下百姓们都急了,又是钱又是爵位的,满地都是,岂能让别人捡了去?

立时如巨浪滔天般向谷口涌去,人人赤红着双眼,奋勇当先。

这时,数支鸣镝射向了空中,刺耳的尖啸声响彻了群山,让百姓们心中一凛,纷纷缓下了脚步。

只见曹力、陈忠之骑在“劫匪”的脖子上,高声大喊……

“都他妈给老子排队买票,谁敢硬闯,立时砸下滚木擂石,官兵就是你们的下场……”

百姓们都是不明所以,满脸的困惑,“买票”是什么东西?劫匪似乎很看重。

曹力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知道百姓弄不清楚,自己居然还有当先生的一天。

“知道你们不明白,'买票'就是用三十两银子,换成了银票,才能入谷,俺们只认银票,不收现钱,知道不?”

百姓一听,立时炸了锅,“什嘛?入谷还要钱,还三十两!想疯了你们,一两都不给!”

“就是,刚才还说共诛国贼,这会儿倒发起了国难财,该着被官兵围剿……”

曹力眼睛一瞪,大骂道:“放屁,官兵就是不想给钱,所以被老子杀灭了一半,你们也想试试?来人!弓箭手准备……”

百姓立时闭嘴,噤若寒蝉,官兵的惨状还历历在目,真把劫匪给惹毛了,自己会死得更惨!

那名算命先生挤了过去,拱手道:“这位壮士请了,我们也是为追杀国贼而来,这'买票'少点成不?”

曹力还未说话,陈忠之却接口道:“我等既然归顺了修罗仙子,自然要为血云宗孝敬些资源,也好让仙人为国多出些力!”

“再说了,国贼杀了官兵那么些人,官府那点抚恤够啥使的?俺们也是为国分忧而已!”

百姓们一脸的不屑,说得好听,为抚恤官兵'卖票',刚才却又杀了七八万的官兵,也亏你们说得出口!

曹力狠劲上来了,“老子给血云宗送见面礼,谁敢说个不字,给官兵的抚恤只限被国贼害死的那些人,刚才被我们杀的官兵一文不给,谁让他们硬闯的,有钱的进,没钱的马上滚蛋!”

算命先生连忙道:“我给,我给,这票怎么个买法,还请壮士示下!”

一名青壮也叫道:“我也买,弄根国贼的手指头能值上万两,太值当了!”

一名老汉一拍大腿,“俺也买,就该收多点,省得猫呀狗的都往里进,净耽误事!“

一名白面男子喊道:“我等为杀国贼而来,出点钱算啥?何况用来孝敬血云宗,我也买了……”

陈忠之一指谷口两边的桌案,“那里是龙蜴国的十来家票号,换了银票就可入内……”

曹力叫道:“里面还有各家票号验票,别想着蒙混过关,要是拿假的冒充,老子砍了他!”

数百名青壮也不费话,一拥而上,吵闹着让票号快点兑换银票……

这下百姓又被发财的美梦引燃了,见有人带头,也是冲了过去,将银两拍在案上,急着兑换。

劫匪们则在谷口外围拉起了绳索,命百姓排着队向蜥神谷口涌入。

没多久,谷内彻底沸腾了,真正劫匪的刀枪被百姓租借一空,向谷深处杀去。

先到的人们在谷内到处捡拾着手脚等零碎,珍而慎之地揣在怀里,又有谁知道,这些都是真正劫匪身上的。

百姓中的青壮在岩石上起劲地拔着刀枪,一个个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劫匪们”则扛着梯子,跑来跑去,收着银子,一个个喜笑颜开。

人们啧啧称奇地,抚摸着一道道厮杀的痕迹,有人抢着给钱先摸为快,说是能消灾解痛,能得到仙人的福气,立时又引爆当场,银子哗哗地往大筐里扔,票号的人吃力地称着……

小溪边两名说书人起劲地宣扬龙蜴军和螭龙军的英勇,中间穿插着国贼的万般无奈,引得百姓围得是水泄不通,唏嘘和叫好声不断……

百姓一早赶来,早就饿得前心贴了肚皮,“文氏蛇片粥”几十口大锅使劲地熬着,半两银子一碗卖到二两银子,仍是供不应求。

徐鹤呆呆地望着军士大袋大袋的将银票往房舍的顶部扔去,如坠梦中,这钱还是钱吗?

……

李尘枫一副劫匪头子的打扮,黑脸上满是络腮胡须,身板健硕,一看就知道是凡人中的高手……

此时的他还没有开张,和一头骨魔站在迷阵前,有些焦急地望着眼前赶来的数百名低阶修士。

之前十余名御器飞来的修士,都是凝元境七层以上的修士,自己这点修为可拦不下来,更别说勒索修仙的资源了……

从这些修士不屑的眼神和言语中看得出来,李尘枫灵力藏在百脉之中的独特功法,让他们无从发现,都以为他只是个凡人的武者……

这让他很是得意,如此一来,自己就可以出其不意地抢占先手。

李尘枫嬉皮笑脸地将那些人迎进了迷阵,从里面两头骨魔传出的神识得知,这会都被迷阵给迷得神魂颠倒呢!

面前这些低阶修士,在李尘枫的眼里都变成了修仙的药草和丹药了,令他馋涎欲滴。

李尘枫拱手笑道:“诸位仙人请了,小的奉修罗仙子之命,恭迎各位前来助拳,诛杀国贼及党羽,还请付出一枚碧玉丹,就可入内杀敌……”

一名青衣白面的中年男子怒道:“岂有此理,我等擒拿国贼,竟敢趁机劫取资源,你一个凡人不要命了?”

李尘枫面色有些不好看了,哼了一声。

“修罗仙子花了不少心血,才将国贼及其党羽困在迷阵之中,又岂能让他人夺去功劳,自然要收取些添头,不然,你以为谁都能进?”

青衣男子勃然大怒,“区区的凡人竟敢口出狂言,去死吧!”

随即袍袖一拂,一股灵力狂暴而出,幻化出一只巨掌,向他拍去……

骨魔向前一步挡在羊群的身前,森白的骨爪随手迎了上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青衣男子被击飞出八十余丈,将地面都砸出了一个大坑,好半天才狼狈地爬了起来,一脸的惊骇。

其他的修士也是心中发寒,修罗女的骨魔很是有名,是灵兽三阶修为,比之修罗女修为还要高……

凝元境八九层境界都难以撼动,在这些低阶修士面前,根本就是无敌的存在,人人惊惧不前……

李尘枫一脸得意,走了过去,“怎么样?看老子好欺负,就想着要我命,交出一枚碧玉丹滚蛋,老子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当场灭了你!”

青衣男子名为刘云,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加之生得风流倜傥,很是招风引蝶,人群中女修士多有爱慕之人,刚才还在暗送秋波,居然败得如些利索,这让他如何能忍?

刘云目露凶光,趁着李尘枫遮住骨魔的视线,来不及救援,双掌运足灵力狠狠地向他拍出……

一名老者揺头叹息道:“凡人到底是脑袋不灵光,没了骨魔的保护这不是找死吗?”

身边风韵犹存的道侣耻笑道:“他把自己当骨魔了,刚才刘师弟只是大意而已,这回给劫匪一把碧玉丹也救不活了!”

李尘枫却是怡然不惧,侧步一滑,前臂闪电般格开刘云刚猛的双掌,只听见“砰”的一声,将他的掌力引向身后,一块大石被灵力击得粉碎。

刘云一愣,想不到劫匪竟能避过自己致命的一击,正待变招,谁知变故突起……

李尘枫右臂箭翎刺突然弹起,向他的咽喉抽去……

刘云大骇,想不到劫匪招式如此迅猛,箭翎刺上居然灵力激荡而出,来不及思考,立时仰面向后避开咽喉……

“扑哧”一声,刘云的气海被箭翎刺击穿,“啊”的一声倒卧在地,灵力涣散一空,浑身颤栗……

李尘枫冷笑地看着刘云,这是他第一次以修士的身份与修真之人过招,一出手就是招法凌厉,绝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先是以右手箭翎刺引开刘云的注意力,真正的杀招却是左手箭翎刺突刺他的气海。

刘云向后仰去,腹部气海却如迎向箭翎刺一般,哪里还来得及躲闪,连忙运起罡气护住,却不知箭翎刺上隐藏着半尺实质般的灵力,率先突破罡气,紧接着箭翎刺没体而入,将他的气海刺穿,从此再无法修炼……

正文 第74章 气海狂魔

李尘枫电光火石间就将成名已久的凝元境六层境界的刘云废掉气海,令众修士大惊失色,劫匪只是个凡人,虽是招法精妙,又怎么可能破掉修士的护体罡气?

刘云身受重创,痛悔不已,这名劫匪根本就是名修士,那刚猛的灵力,起码有凝元境五层境界以上的修为。

可是自己事先用神识探查过,对方可是连气海都没有,除非劫匪的修为已达到极高的境界,能够掩饰自己的修为!

刘云想到这里,心中哀鸿一片,气海废掉再也无法修行,他日只能是任人欺凌的下场。

修士到了凝元境五层境界,能够凭神识就能探查出对方的修为,其实他的神识一点都没骗他,只是好死不死的遇上了拿百脉当气海的李尘枫,要是知道了真相,他能当场气死。

刘云艰难地扭头望向人群中一名阴鸷的中年男子。

“独孤兄,小弟以前多有得罪,还望念在多年相识的份上,替小弟一雪前耻,我的修炼资源都给你就是!”

说罢,从身上解下储物袋,向那名阴鸷的男子抛出,可惜灵力尽失与常人无异,只抛出了数丈便掉在了地上。

独孤凡却是一脸堆笑,快步向前,拿过储物袋并将刘云扶起。

怒道:“刘兄弟说的哪里话,为兄岂是小气之人,为你出头乃是应有之义,何谈谢礼一说,以后可不能如此,没得伤了情份!”说罢不动声色地将储物袋系于腰间,向劫匪走去。

“想不到一个凡人居然废了我的兄弟,也算是难能可贵,你也该死得瞑目了……”

独孤凡话未说完,一拍储物袋,一柄长剑握于手中,灵力激发出丈余的剑气,向李尘枫狠狠的斩下……

众修士尽皆点头,独孤凡虽是对上一名凡人,却仍是谨慎如斯,突然发难,绝不给对手躲避的机会,难怪数年来和刘云斗得不分胜负,果然有所凭恃。

李尘枫冷笑一声,又是侧步一滑,不退反进,右手臂一挡,在长剑上一划而过,盈尺的箭翎刺一弹而出,向独孤凡咽喉刺去……

独孤凡狞笑一声,“又是这招,对上我算你倒霉!”左掌格向对方的箭翎刺,料到李尘枫会以左手箭翎刺突袭,右手长剑改斩为刺,要先一步将其击杀。

李尘枫却是镇定自若,待到独孤凡招式变老,左手刺突然改刺为挡,只听“当”的一声,将长剑格开,右手刺一旋,匕首般向独孤凡的胸口扎去。

“嗤啦”一声,箭翎刺将独孤凡的胸口,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口,鲜血刚一涌出,就变得灰黑腥臭……

“刺上有毒……”

独孤凡大叫一声,不顾伤势,长剑一挥又向李尘枫斩来,想逼迫他退让。

“就等着你呢!”李尘枫笑道,右手刺贴于前臂,狠狠地向长剑崩去。

独孤凡的长剑被高高崩起,未待撤回,李尘枫欺身近前,左手刺又是狠狠地插入他的气海,随即一搅……

独孤凡呆呆地看着刺入的箭翎刺,灵力涣散一空,身躯软绵绵地栽倒在地。

他艰难地望向刘云,只见对方狂呑着解毒丹药,腹部气海的伤口也是黑水直流……

独孤凡哪里还不知道遭了刘云的道,他是怕气海被毁会受到自己的肆意欺凌,故意隐瞒对方的修为,刚才的一崩,灵力充沛,凡人根本无法做到,不是修士又能是啥?

箭翎刺有剧毒这一实情,也被刘云有意隐瞒,怪不得以手遮挡,就是让自己也遭毒手,大家重回到原点,谁也讨不到好去,竟隐忍到现在才狂呑丹药解毒。

独孤凡连忙狂呑丹药疗伤,破口大骂:“刘云,你这个真小人,竟敢阴我,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刘云却是哈哈大笑,“我废了,你也别想好,不阴你,老子以后将生不如死,这样挺好,大家都成了废人,接着斗下去啊!”他虽是大笑,却是恶狠狠地瞪向令自己气海尽毁的李尘枫,怨毒之色极重。

李尘枫对这种眼神却是极为适应,他走到独孤凡的面前,将两个储物袋取了下来,一脚将独孤凡踹向刘云身边。

“你两个专坑兄弟的家伙,都他妈不是东西!早拿出一枚碧玉丹不就结了,这会儿正在迷阵里逛荡呢,真是要财不要命!”

独孤凡借势抱住刘云的大腿,两人扭打在一起,不一会儿就扯得衣衫褴褛,满脸的抓痕……

众修士一脸嫌弃地走到了一边,修真界就是如此现实,失去修炼机会的人,又怎会得到他人的尊重?就连之前向刘云暗送秋波的数位女修士,也是冷眼旁观,显得极为自然。

李尘枫将一切看在眼里,对修真界人情的凉薄终于有了直观的认识,友情也好,亲情也罢,都不如凡人间来得亲切真挚,这让他初为修士的兴奋,也淡薄了不少……

一名赤膊的壮汉手一挥,与两名同伴走了出来,从三个方向将李尘枫围在当中。

壮汉怒斥道:“好个隐藏修为的歹人,竟毁我等道友,今天绝饶不了你……”

李尘枫笑道:“谁是歹人?上来就是杀招,欲置我于死地,还不让我反抗啦?”

一名中年美妇气道:“他们虽是率先出手,你却是直接废了两人的气海,让人再也无法修炼,崔乾!别和他费话,杀了他,替两位道友报仇……”

名为崔乾的赤膊汉子一递眼神,和同门师弟同时运起灵力,立时三头赤眼白熊幻化而出,凶狠地向李尘枫扑去……

三人吸取了刘云和独孤凡的教训,一出手就是全力一击,而且尽量拉开距离,显然对李尘枫的近战技巧颇为忌惮。

李尘枫面露惊色,扭头就往迷阵中跑去,崔乾三人岂能让他如愿,用幻化出的赤眼白熊封住他的去路,如大山压顶般砸下……

李尘枫跑了几步,跌跌撞撞之下,堪堪避过灵力白熊的扑击,竟好死不死地向修士中跑去……

众多修士不耻他未战先逃的行径,幸灾乐祸起来,当先数人甚至连劈几掌,挡住他的逃跑路线。

只有骨魔一脸的不屑,估计那帮修士又得重蹈覆辙,特别是他最狼狈的时候……

果然不出骨魔所料,李尘枫一见修士拦截的掌力劈来,却是迎了上去,待身后的三头赤眼白熊扑至时,突然向后倒地,避过前后的夹击……

趁双方灵力互撞,飞沙走石间,他双腿猛然蹬地,向崔乾三人滑去,不待崔乾回过神来,箭翎刺已自下而上,狠狠地插入他的气海……

崔乾大吼一声,向他全力打出了一掌,李尘枫却是早有准备,一击而走,向崔乾的师弟滚了过去,也不起身,直接抬脚向两人面门砸去。

崔乾的两位师弟,因为追击他而挤在一起,此时,冷笑一声,举剑斩向他的双脚。

众多修士尽皆心头一松,此子虽然击碎了崔乾的气海,却不知死活的抬脚砸向他的师弟,双脚哪里还保得住?

谁知,只听得“当当”的两声,李尘枫的双脚却是毫发无伤,他有犀魔兽的鳞甲护住脚部,又岂是一般的刀剑能够斩入?

说时迟那时快,趁着二人惊诧之机,他上身反而趁势弹起,折叠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双腿几乎弯到他的头部,前身却闪电般探出……

两支箭翎刺早已握于手中,迅猛地分别插向二人的气海……

“扑哧”之声又起,崔乾的两个师弟又步后尘,被箭翎刺击碎了气海。

李尘枫连续两个腾跃,轻飘飘地落在了骨魔的身旁,怡然自得……

这下数百名低阶修士尽皆震惊莫名,哪里还不知道,这名貌似凡人的劫匪头子竟是位修为高深的修士。

仅只几个招式,就轻描淡写地将五位修为不凡的修士,打得气海尽毁,毫无还手之力,如此修为,已是此中修士的巅峰,关键还心狠手辣,专往修士气海上招呼,根本就是“气海狂魔”!

崔乾师兄弟却也硬气,狂呑完解毒丹药后,一言不发,扭头就走,知道报仇根本就是奢望,毫不拖泥带水……

只是后悔,那么些修士观望不动,凭什么自己要出这个头?此时也只能远避他处自保,以免被仇家截杀。

别说,人群中还真有数人欲尾随而去,被十数人挡住了去路,看来崔乾平时倒是有几分人缘,皆是不忍他被当场击杀,至于以后,也全凭三人的造化了……

李尘枫对修士高高在上,动辄害人性命的作派,早就深恶痛绝,此时更是不会怜悯,只是冷眼旁观……

修士数百道神识小心翼翼地向他探查,却越是探查越是心惊。

“唉,世间竟有这等功法,能掩饰住自身的修为,让人不察之下冒然出手,落得个修为尽毁……”

“此人招式精妙,任何典籍中都无从记载,却是强大如斯,实在是令人惊佩……”

“三招两式就将对手废掉,我等之中怕是无人能撼其锋啊!”

正文 第75章 挑拨完就想逃走吗?

一名颇有资色的黄衣女子从人群中走出,眉眼含春,双手抱拳。

“这位壮士如何称呼?可否给小妹一些优待?”说完又是一个媚眼抛出了过去。

李尘枫心中好笑,你以为自己是修罗女啊?见过她的真容,老子对天下美女自动免疫,脸上却是一副馋涎模样。

“在下古玉,妹子给一枚就是,其他人可是要给两枚才可入内,如果能与我花前月下一番,不给也成!”

一名白衣女子很是不屑黄衣女子的风骚,不待她答话,上前一步怒道:“古兄此言差矣,双方虽是有些误会,也不应坐地起价,你这可是有暗助国贼的嫌疑……”

一名短须灰衫的男子,轻笑揺头道:“说得不错,我等与修罗女同属血云宗,她也要称我等一声师兄、师姐,又岂可有此条件?让她出来见我!”

李尘枫揶揄道:“修罗女一路追杀国贼,身心俱疲,那时你们在哪?这会儿知道来收割好处了,连老子都替你们臊得慌,之前自然是收取一枚,现在打也打了,当然就要翻倍,不服的,咱们再打过!”

修罗女被逼毁去容颜,也少不了这些人的推波助澜,李尘枫越想越气,向那名血云宗弟子走去,眼睛就没离开过对方的气海。

那名灰衣男子,吓得冷汗大冒,被“气海狂魔”盯上可是气海不保,双手连忙护住腹部,向修士中疾退。

此时一名白脸紫袍,颇为俊逸的青年走了出来,很是自得。

“古兄有礼了,在下徐子卿,乃楚岳国第一修真宗门'魔月宗'弟子,也是为诛国贼而来,还请古兄行个方便……”

李尘枫心头狂震,终于停下了脚步,不可思议地望着对方。

楚岳国的第一宗门,也称自己为国贼,居然还要与龙蜴国的修士合作诛杀自己,难道自己所为背叛了楚岳国吗?如此对我天理何在?

李尘枫面色阴冷道:“彼之国贼,吾之英雄,那人可是你们楚岳国之人,也为贵国拼死一战,你等又为何置他于死地?”

徐子卿笑道:“此贼是螭龙军余孽,该军拒行军令惧战不前,还叛出了楚岳国,国人无不痛斥其无耻,此次自然是受国人委托,击杀此贼以谢天下……”

李尘枫冷笑道:“螭龙军凭一军之力,几乎将龙蜴军的灭国之战化为乌有,难道你们皆不为所知吗,却要杀之而后快?”

徐子卿恨恨道:“当他们违抗军令时就已是叛国而出,至于和龙蜴军的大战,也只是为求自保,苟延残喘而已,又算什么扶大厦之将倾?”

李尘枫哈哈大笑,“说得好!国贼确实当诛,不知楚岳国的宗门来了多少人,还请现身一见!古某优待便是……”

他对楚岳国已是彻底失望,看来先前攻占锁龙河谷的计划实在是正确无比,等待楚岳国的谅解,不如奋起自救,死里求生。

徐子卿却不知他所想,大喜过望,向修士中喊道:“各位同门,还请出来见过古兄,随我一同入迷阵诛杀国贼!”

修士中立时走出了五十余名男女,个个喜形于色。

李尘枫却笑道:“你们一共五十余人,每人四枚碧玉丹,我算学不好,麻烦您给算算该交多少?也不耽误你们入阵诛杀国贼不是?”

徐子卿勃然大怒,“岂有此理,血云宗弟子也只收两枚碧玉丹,楚岳国修士却要加倍收取,你真当老子是泥捏的吗?”

李尘枫大怒着:“你是不是泥捏的,和老子何干?此地为龙蜴国的地界,国贼为修罗女所困,自然要由龙蜴修士擒杀,干你们楚岳国屁事儿……”

“优待你们,自然是多交点!想要云惜矿的开采权,真当龙蜴修士都死绝了吗?收你四枚碧玉丹也是补偿一下龙蜴修士的面子而已,难道不应该吗?”

此言一出,龙蜴国修士果然是同仇敌忾起来。

一名虬髯老者怒骂道:“古老弟说得不错,两国修士自古以来各守一边修炼,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插手龙蜴国之事了?”

一名书生模样的男子揺头道:“尔等就不怕引起两国修士间的战争吗?在下虽是不才,可守护血云宗声誉的死志还是有的!”

数十名年轻才俊更是义愤填膺,围了上去。

“魔月宗居心不良,妄图与血云宗开战,今天谁都别想走了,都留在这吧!”

李尘枫冷笑,敢诛杀老子,看我怎么玩死你。

双手抱拳向龙蜴修士说道:“我等之争乃是内部之事,方才古某多有得罪,在此先陪个不是!国贼祸国殃民,就连我这个落草之寇,都在修罗仙子的感召之下,降了血云宗,可入得宗门总要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吧?诸位放心,收取的丹药尽数上交血云宗,古某决不私呑一枚!”

“如今楚岳国修士竟然打上门来,真是欺我血云宗无人,古某斗胆作主,凡参与围杀的修士只收取一枚碧玉丹,以助声威,共同抵御强敌!”

李尘枫的话语铿锵有力,听之让人热血沸腾,先把自己往高处抬,占据道德的高位,再不上前,可就是连劫匪都不如了。

那名虬髯老者眼睛一瞪,“古老弟此言差矣,维护血云宗的声名,乃是我辈应有之义,岂是为了少交一枚碧玉丹,没得埋没了我等的大义,待得击杀了他们,还按两枚交出就是……”说罢大手一挥,和余下的修士将楚岳国修士围了起来。

李尘枫有些意想不到,这些修士的智商堪舆啊,自己准备了一大堆的蛊惑之言,居然都用不上,他却不知,两国间的修士积怨已久,在龙蜴国的地盘,若是让魔月宗的弟子占了上风,日后受到的惩处可是生不如死。

更何况双方修为相仿,而自己这边又是人多势众,胜率极大,谁杀了对方,缴获的资源便归了谁,这是天经地义之事,任谁也不会说个不字,何乐而不为!

徐子卿却是气得俊脸都能滴出血来,自己怎么就那么容易被劫匪诳了出来,让五十多名魔月宗的弟子处于险境,这次楚岳国请求魔月宗出面,击杀那名神秘的“国贼”,可是出了不菲的条件。

领队的魔月宗天骄只要击杀了那名“国贼”,就是大功一件,以后将重点培养,修炼资源的供给将再无限制,成为分宗宗主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在凝元境七层境界以下的修士中,徐子卿通过比试脱颖而出,终于能带领同门师兄弟们来捡拾功劳,正所谓是志得意满,谁知却遭当头棒喝!

与徐子卿的徬徨无计不同,魔月宗的随行弟子却是见过战阵,知道此事难以善了,立时冲上前来,将徐子卿护在了当中,双方的战事一触即发……

血云宗的虬髯老者更是大怒,“果然是早有歹心,诸位同门,杀!”

立时间,血云宗修士术法、兵器齐出,狂猛地向魔月宗弟子攻去,双方绞杀在一起。

李尘枫头一次见识修士间的群战,看得是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还和骨魔沟通一番,交换下心得,看到兴起处还高声叫好,替双方助威,根本没有立场,只要打得凶狠就好。

双方一交手都是拼命的架式,魔月宗的弟子倾刻间就已是人人浴血,幸好并未有人立毙当场。

李尘枫渐渐的皱起了双眉,向人群中寻找着,他猜到此间有高手的护持,每当一人必死无疑之时,无论是术法还是兵器,总会玄之又玄地擦身而过,如此说来,此人只允许受伤,却见不得出现身死的局面,这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什么企图?

不过,此人与自己做对却是可以肯定,我要的是两败俱伤,而此人却是不允许有人死亡,很可能已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接下来就该轮到自己倒霉了,想到此处,如芒刺在背,不动声色地向迷阵处退去。

“小子,挑拔完就想着逃走吗?见机倒是挺快!”

一声阴鸷的笑声传来,声音不大,却是让众修士耳鸣心颤,灵力瞬间如同凝固,根本不受功法的调动,尽皆停下手来,震惊四顾。

人群中走出一名儒雅的中年男子,三缕胡须飘于胸前,显得气度不凡,双目不怒自威,嘲讽地望着李尘枫。

李尘枫认出此人,正是在人群中唯一看不清面目的那人,显然刻意用灵力模糊了身形,让低阶修士无法一窥其面目。

之前他的神识探查,根本无法一窥其真容,早就有所怀疑,此时更加确定,护住双方修士不让有所毙命的,正是这名修士。

“大伯,您怎么来了?”

徐子卿惊喜若狂,分开挡在他面前的一位貌美的师妹,上前深深的一拜,那名师妹猝不及防,被他扯了个趔趄,面色涨红,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看得李尘枫直皱眉,怎么又是赵玉这般德性?姑娘家还偏偏喜欢,要是修罗女这样,自己能美死!

正文 第76章 老者渡劫

儒雅男子显然对徐子卿很是溺爱,袍袖一挥将他托起。

“好侄儿,何需多礼?说了多少次,就是不听!”

徐子卿拉着男子的袍袖晃动着,“大伯,您老一年多去是了哪里?就不知能多督导下侄儿,否则也不至于让人家欺负了,您老可要为我做主!”

龙蜴国的修士见他告状,吓得个个噤若寒蝉,刚才的豪气干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人的修为让他们生不出任何的反抗之心。

李尘枫则是一脸的黑线,这种受了欺负就向家长告状的做派,自己四岁就不屑做了,徐子卿可倒好,二十岁的人了,撒起娇来居然还能如此潇洒,可见徐家可是把他宠上了天去。

儒雅男子却是有了责备之意,叹气道:“卿儿,如今你总该知道,修行与历练都是缺一不可,你子檀姐就比你看得远,知道你头次出来历练,让人托信给我多加照拂,果然如她所料,此次教训颇多啊……”

徐子卿还想撒娇,被中年男子揺头制止,他回过身来,向众多的龙蜴国修士一抱拳。

“诸位道友,老夫乃魔月宗徐天行,此来的目的与诸位一样,都是为了诛杀国贼,双方发生的误会,老夫自会与血云宗交待……”

“刚才小侄不识礼数,各位已然出手教训,幸好双方只是皮肉之伤,请道友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揭过此事!”

话刚说完,龙蜴修士身上的禁锢已消失不见,灵力又重新运转如常,众人虽是缓了口气,心里却如巨石压住,谁还敢不揭过此事?这与威胁何异?

传闻徐天行乃魔月宗超然的存在,修为已至筑基期初期之境,血云宗只有分宗主以上的修士才能与之相抗,可不是自己这些低阶修士敢想的。

血云宗那名虬髯老者,连忙深深的一拜,“徐前辈说得哪里话,修真界同气连枝,刚才也只是受歹人唆摆而已,我等反倒要向前辈赔罪才是,还请前辈不要怪罪……”

李尘枫听得直撇嘴,这帮欺软怕硬的东西,果然毫无廉耻可言,有便宜赚的时候打他娘的,一碰上硬茬,立即将锅往老子身上甩,娴熟至极。

徐天行轻笑道:“好说,既然已经说开,那么该惩戒的就是唆摆之人喽!”说着扭过身来阴冷地看着李尘枫。

李尘枫却是笑道:“前辈修为高绝,认定了是我唆摆,我也辩无可辩,不就是收点丹药孝敬血云宗嘛,给了前辈也是一样!”

徐天行的儒雅可不是靠装的,明知他这是祸水东引,还是要挑拔血云宗和魔月宗的关系,是与不是都不能接,两种回答都是坑。

徐天行冷笑道:“你收的丹药给谁,老夫不管,只需杀了唆使之人就是……”说着儒衬无风自动,袍袖一挥,一只灵力幻化的巨大手掌凭空出现,向着他拍下……

李尘枫大惊,这人看着斯斯文文,杀起人来却绝不拖泥带水,手掌一出,自己的丹田便遭禁锢,功法都无法运转,要是换了别人只能是引颈就戮的份……

他因为没有灵根,根本修不出气海,禁锢气海对别的修士有用,对他却是没有区别,灵力都在百脉中存蓄着,直接就能用。

说时迟那时快,他运起储藏在百脉中的灵力,疯狂涌向全身,闪电般向迷阵中倒飞而入,隐入于迷雾之中……

堪堪拍下的巨掌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烟尘卷向了半空,待得消散时,哪里还有李尘枫的身影?

众修士看得眼花缭乱,都以为他被拍成了齑粉,只有数人看到他逃入了迷阵。

徐天行面色铁青,想不到此子居然如此邪门,明明已将他的功法、气海禁锢,又怎能全力逃脱?此人修为明明极低,难道世间真有如此玄妙的功法,连自己都无法探查他的修为?

旋即心中一喜,若是杀了此子,夺了他的功法,魔月宗岂不是又有一门独特的功法传下去?徐天行心头火热,待要闯入迷阵擒拿那个古玉。

却听得连续的“砰砰”之声传来,有十数条人影从迷阵中飞了出来……

徐天行心中一凛,连忙运起罡气护体,身形爆退,随手一抓,将徐子卿护在了身后,他可不想自己的宝贝侄儿,成为被人要挟的软胁。

谁知飞出的十余人,并没有冲向他,而是漫天地跌落下来,狠狠地砸在众修士的身上。

在一片哀嚎之中,那十几人迅速地站起身来,运功戒备,理也不理垫在底下,被砸得骨断筋折的修士。

这些人见没有什么危险发生,都深深的舒了口气,面面相觑起来……

一名红脸白发的老者,沉吟片刻,似乎拼命回想着什么,盘膝而坐,旁若无人地修炼起来,只见他头顶白气蒸腾而出,越加的浓郁,渐渐的引动了天边彩云涌来,悬浮在空中,旋即一道闪电劈下,向老者狠狠撕去……

徐天行大惊失色,这明明是修士晋级为筑基期境界,引来的天劫!

徐天行大声喊道:“所有人立即退出此地,这位道友筑基期渡劫了,不想死的快走……”喊着立即拎起徐子卿远远地避开。

所有修士如梦初醒,连被砸得重伤的都连滚带爬地躲开,天雷可不长眼,没得把不相干的人一起劈了。

从迷阵中飞出的那些修士,也是艳羡地远远避开,欣赏这难得一见的渡劫,至于渡劫之人是死是活,跟自己没关系,学点经验免得被劈死倒是值得一观!

“渡劫是什么东西?至于怕成这奶奶样吗?”

李尘枫好奇地从迷阵中探出头来,一脸的迷茫,他是真不懂,怎么修炼还能挨雷劈呢?

旁边的骨魔很是不屑他的无知,竟然主动地和他沟通起来,原来修炼乃是逆天而行,凝元境倒也罢了,对天地规则的改变影响不大,可是修至筑基期就不同了,会引来天劫的惩罚,谁让你逆天呢,不劈你劈谁?

而修士就只能运起功法硬扛,别人还不能代替或援手,否则一起挨劈,而且更狠,修士晋升大的境界,都会引来天劫,对于修士来说也就是渡劫了,至于渡不渡得过,全凭修为和挨劈的本事了。

如若不死,修士反而如凤凰涅槃重生般,无论是修为还是肉身,都会被天劫改造得更加的恐怖和强悍,对上原来的自己,就如同打一个初生的婴儿般轻松,只此一点,哪里还不让人为之发狂的?当然,你也得修炼到雷肯劈你的时候……

所以说挨雷劈是荣幸,没挨雷劈是修炼没到,只有挨雷劈才说明你成功了——如果没死的话!

李尘枫听了骨魔的解释,对天劫很是没有好感。

“这天劫是谁操持的?整个一欺软怕硬,把人劈死了,拍拍屁股走人,劈不死就拼命给好处,把人改造得更加能改变天地规则,然后接着行逆天之事……”

“这他妈一点原则都没有!等老子哪天上去,揍他个丫挺的,直接让他给老子按元婴来改造,岂不是更直接了当?”

骨魔对他的思维有点跟不上趟,灵兽修为到了,也会引动天劫,有上去的本事之前,先得保证自己别被劈死……

李尘枫骂了两句,觉得能操持天劫的人,估计也得是玄道子那般修为,那可是随手将义兄白崇镇压在古塔的存在,自己应该有所景仰才对,立时闭嘴,兴致勃勃地看老者挨雷劈。

红面白发的老者,牙关紧咬,运功抵御着,第一道雷劈下,就让他修为不稳,几乎打得灵力涣散,经脉也多处受创。

心中焦急万分,自己积累了多年,本想着厚积薄发,待得压无可压再行突破渡劫。

谁成想,在迷阵中那些远古之士修炼的场景,让他修为隐有突破的迹象,就在这时被迷阵排斥了出来,修为根本无法压制,只得强行晋级,也顾不上此地根本不适应渡劫了。

突然脑海中出现了迷阵中的一个画面,一名远古修士也在渡劫,却不是老老实实地硬扛,而是以掌力、兵器与天劫对撼,最终也是突破成功,神光万丈地接受洗礼……

老者心头一动,这片大陆的修真典籍,都是让渡劫者运功硬扛,这都成了修士执念,哪怕是死也不敢对天劫不敬,如今第二道天劫马上降下,到那时自己非死即伤,又如何抵御接下来的天雷。

老者蓦然睁开双目,不试是死,试或许能活,老子拼了!按远古修士的办法打他娘的!

随即腾地站起身来,一连数道防御的符箓打出,幻化出盾牌、大鼎等防御器物向第二道天雷迎去……

天雷自天而降,摧枯拉朽地将一道道符箓打得消散,威力虽是不减,却是明显缓了一缓。

老者大吼一声,一掌拍出,不敢硬撼,而是将天雷引向了一旁。

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大地被雷劈了一个大坑,老者站立不稳,也掉了下去,一时间烟尘弥漫,将众修士的视线遮敝……

正文 第77章 小子,你这个兄长当定了!

徐天行揺头道:“自古渡劫只能任由天劫降临,如此做法只会引得苍穹怒火,就算渡得劫去,也无法改造体质,他日修为更是无法寸进,留得命来又有何用?”

徐天行的声音并不大,却是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显然是有意教训在场的修士,不要做出这种离经叛道之事。

老者的所为却很对李尘枫的脾气,大声喊道:“做得好,就应该打他娘的,岂有挨雷劈不还手的道理,死了还修炼个屁,活着比啥都强!”

一阵“呸呸”声传来,老者篷头垢面地从大坑中爬了出来,嘴里使劲往外吐着尘土,人还未站稳,就向李尘枫一抱拳。

“小友此言甚合我意,任人宰割,岂是我辈中人能忍,就该快意恩仇才是……”

“轰”的一声,第三道天雷狠狠地劈下,将老者炸得浑身电光闪耀,发须糊成了一堆,红脸变成了黑脸,浑身浴血,软软地坐在了地上。

李尘枫看得直咧嘴,这回是嘚瑟挨雷劈,实至名归!

他往空中看去,见雷云又再聚集,连忙大喊:“老兄,第四道雷又来了,把符箓都打出去!”

老者有气无力道:“老子要是有,还用你说……这回是真玩完了,迷阵里的景像就他妈糊弄人的!”

李尘枫急了,这不是诋毁老子迷阵么,这和砸老子锅有啥区别?

他急中生智,不信邪地冲出迷阵,顺手将手持长兵器的修士推到了一边,拿着长兵跑了过去,在老者的身前插了一排……

眼见着第四道雷就要落下,李尘枫抱头鼠窜逃回迷阵,探出头来观察。

“咔嚓”一声,第四道雷电更加狂猛地劈下,待烟消云散之时,只见插着长兵的地面被雷电又劈了一个更大的深坑,那名老者坐在坑边,张大着嘴巴傻笑。

正当众人舒口气时,刚才的雷电却分出了一道,向躲在迷阵里的李尘枫劈去……

李尘枫有骨魔的提醒,早就将一支长矛插在身前,此时向后就跑。

一声霹雳传来,长矛处又是一个大坑,不过比老者那边可是小得太多。

接着又是数道霹雳声响起,被他抢去了长兵器的修士应声而倒,在地上起劲地蹬腿……

李尘枫小心翼翼地,从迷阵的另一边探出头来,“老兄,再弄点长兵插上,那玩意儿引雷,能省不少劲!”

“哦,哦……”老者如梦初醒,连忙爬起冲入了人群。

抢过数支长兵器,直接插到地上,反正天雷认识自己,追着来劈,也用不着回原地了。

被抢了长兵器的修士,有的前车之鉴,知道这是和天劫作对,也得挨劈,立即四处逃窜……

第五道天雷更加狂猛地砸下,分出的雷电将“资敌”的修士劈得漫天飞舞,落在地上,使劲地抽搐……

再看老者,虽是又避过了大坑,却还是被雷电捎带着劈中,站在坑边扶着根木棍不自主地抖如筛糠……

李尘枫摇头叹道:“老兄,金属的长兵才能引雷,拿根木棍是几个意思?再说了,用掌力把雷电往旁边引啊,这会儿咋这么老实了,老实人挨劈,不知道吗?”

老者嘴里吐了口白烟,“也不早说,这回劈得够呛,就不谢你小子了,还有啥招?下面的雷可是更狠……”

李尘枫乐了,“要是你渡劫成功,咱俩结拜咋样?”

老者眼睛一瞪,“这算个屁!老子成功了,你就为兄,我为弟行了吧?快支招,第六个又来了……”

李尘枫一肚子坏水,正愁没地方使呢,阴损道:“我估摸着,只要是个兵器都往天上扔也能成,天雷只认兵器的主人,一道雷分出个几十道的,劈你身上的能轻省不少……”

老者眼睛大亮,色迷迷地看着还站着的修士……

数百名修士听到劫匪的缺德主意,就知道不妙,此时见到老者很是认同的眼神,心中哀鸿一片。

“跑呀……”发一声喊,就想四散逃走,可是晚了,老者灵力狂猛而出,将八方修士的气海封住,立时众修士如遭束缚,动弹不得。

老者旋即在人群中闪电般游走,抓过兵器就往天上扔去,一时间天上兵器狂舞,引动着雷电……

“咔咔嚓”,第六道天雷发疯似地砸向地面,一百多名修士被劈得衣衫褴褛,发须卷曲……

老者关键时将劈向自己的那道最粗雷电,堪堪用掌力引到了一边,总算没有受到重创。

李尘枫高声叫好,一指之前出卖他的那名虬髯老者。

“对啦,就这么干,估计修为高的能多抗几下,那个谁?对了,就是他,直接拎起来挡雷,肯定好使……”

虬髯老者知道得罪了劫匪肯定没好,可也没想到这么快报应就来了,气海被封,想跑都动不了,吓得脸色煞白,双眼苦苦地向冲来的老者哀求。

渡劫的老者现在对李尘枫是敬若神明,哪里会放过他,拎起来挡向第七道天雷。

“咔咔嚓嚓”第七道更加刚猛的天雷劈下,又被分出一百多道分雷,最粗的雷还是砸向了老者和他手中的那名虬髯修士……

这次被抛出兵器的修士,又都是衣衫褴褛地抽搐着。

渡劫老者没能幸免,也是颤抖个不停,长衫有挂不住的趋势,肢离破碎,不过比拿来顶雷的虬髯修士好得太多……

那位则早已四肢摊开,鲜血狂喷,一身焦炭的浓重气味,已是奄奄一息。

李尘枫总算有了些不好意思,“老兄,下回拿人顶雷,可能要先撒手才成,天雷把你们当一个人来劈了,好再扛过来了,也就是衣衫破点,大老爷们儿露出屁股也没啥……”

老者又吐出两口白烟,有些埋怨道:“这招还是不大灵,这雷一个比一个大,再给老子支个招才行!”

众修士一听,发自心底的一哀嚎,那个缺德的劫匪,出的主意就跟天雷似的,一个比一个坑,不用说,下个主意更是缺德。

修士们拼命向劫匪抛着媚眼,还不论男女,不过李尘枫也不大分得出来,都是漆黑的皮肤,白白的牙,破衣烂衫的,对了,有些关键位置还是很明显的……

他对这个渡劫的将来兄弟,倒是掏心掏肺,幽幽道:“说出来怕人家不乐意,我总不能讲……抛出过的兵器还能多抛几次吧?这不招人记恨吗……”

此言一出,全部修士皆是如丧考妣,第八道天雷分出数百道来,落到渡劫老者的头上,再粗也剩不下啥了,肯定能过!

只是苦了自己这些没资格渡劫,却挨雷劈的可怜人,这个该死的劫匪,根本就是数百人的天劫呀……

徐天行见魔月宗的弟子也被劈得七零八落,如今还要再来一次,也是气得胡须抖个不停,儒雅之气一扫而空……

却也无可奈何,兵器满地都是,也分不出哪些是魔月宗弟子的,总不能击杀了渡劫老者吧?

否则两国的修士开战无疑,只能护住侄儿徐子卿,其他的人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未来的兄弟果然是兄弟,心灵相通,老者瞬间懂了,夸赞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抬,一股强大的吸力凭空出现,遍地的兵器被吸上空中,迎向第八道天雷……

结果不出众多修士的意料,第八道天雷被分出数百道之后,劈向老者的那道居然比第七道还要细弱,轻而易举地被老者连续几掌导往了一旁,自身毫发无伤!

每一次天雷落下,都比前一道威力大上一倍不止,这还是老者头一次如此潇洒。

老者哈哈大笑,“小子,你这个兄长当定了,筑基期只有九道天雷,还烦各位道友再挨一下,马上就完事了……”

“还来……”

数百名修士无论是倒地抽搐的,还是勉力站着的,人人口冒白烟,吓得两眼发直,这最后一下不死也残,这是要把自己往地狱里渡的节奏啊!

李尘枫对老者举一反三的睿智之举,很是认同,“我这当兄长的也不客气了,提前预祝贤弟晋级筑基期成功!”

徐天行却是冷哼一声,“能不死就已是大幸,还想着醍醐灌顶,洗筋伐髓,做梦去吧!”

当数百名修士经历了第九道天雷的“洗礼”,全体躺在地上抽搐,迷离注视着这离经叛道的渡劫结果之时,天上的劫云终于不情不愿地开始散去……

当最后的雷云消失不见,突然间金光万丈而出,将老者萦绕在其中,向空中徐徐地飞升,荡涤着他的百脉和肉身,肉眼可见地修复着伤势……

老者的气海扩大了无数倍,已可真正称之为“气海”,所谓气海是以筑基期的气海为名,即使是凝气期十五层境界,真正说来,也只能称之为“大湖”,根本无法与“气海”相提并论……

修士的修为说白了,是以气海的大小来衡量高低,而渡劫成功的修士,气海扩大了无数倍不说,其内的灵力又是盈 满,毫无疑问,其修为相比之前,增长得是何其的恐怖……

金光散去时,老者从空中缓缓降下,原来的红面白发,此时也发生了巨变……

正文 第78章 伦理纲常

面色红润细腻,神釆奕奕,一头黑发,光滑油亮,再也不是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模样,一眼望去,与徐天行的年纪已然相仿……

徐天行不可置信地盯着老者,如遭雷击,颤抖不停,这种做弊似的渡劫,劈不死也就算了,居然还得到醍醐灌顶,晋级成功,这还有天理吗?

自己当初可是硬扛了九道天雷,被劈得奄奄一息,若不是还有一口气在,及时得到了醍醐灌顶,早已死得不能再死……

这片大陆的修士,晋级筑基期,说是九死一生绝无可能,四百九十九死而得一人生还,都属极高的概率了,这也是大陆内筑基期修士极少的原因。

眼前这名老者,要是硬扛,绝撑不过三道天雷,如此的修为熬到寿命终结也不敢渡劫,只能死死地压制避开。

如今却晋级成功,血云宗又添一名修为高深的对手,这就打破了与魔月宗的力量平衡,实在是可恨。

徐天行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刚才就应将其击杀,哪怕是引至两国修士开战,也在所不惜,如今却悔之晚矣!

想到这里,徐天行恶毒地看向那名叫古玉的劫匪。

红面黑发的老者落到地面,哈哈大笑,袍袖一挥,一股柔和之力覆盖了大地。

惨遭雷劈的数百名修士,肉眼可见地恢复着伤势,不大一会儿,尽皆回复了原貌,纷纷从地上爬起,向老者参拜……

突然一声惊呼响彻了天际。

“快换上衣衫,老娘没脸见人了……”

此言一出,众皆恍然,经历了九道天雷的无差别轰炸,所有修士都是衣不蔽体,该露的无妨,不该露的也是若隐若现,尤其是那些女修士,早已是羞愤欲死。

渡劫的老者面色更红了,醍醐灌顶可不包换衣衫的,此时比谁露得都多……

“都给老子换上,成何体统……”

老者斥责道,大手又是一挥,一片氤氲之气凭空出现,将众人笼罩在其中,谁也看不见谁。

就听见大地一片窸窸窣窣更换衣衫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种场面可是千年少见啊,大家赤诚相见其实也挺好……”

李尘枫衣衫整齐地东张西望,没有“赤诚相见”的,除了他,也就剩下徐天行叔侄和迷阵中飞出的那十余名修士了。

徐子卿恶狠狠地瞪着他,对魔月宗的女弟子也没能幸免,表示着深深的不满……

李尘枫眼睛一瞪,“看什么看?要不是你有个好大伯,这会儿连换衣服的机会都没有……”

徐天行一听,这会儿还不知死活,正好趁渡劫老者无暇顾及之时,将其击杀,以解心头之恨,袍袖一挥,一只灵力幻化的巨掌向他狠狠拍去……

李尘枫早有防备,一缩头,向迷阵深处跃去,堪堪避过了掌力,不一会儿,从迷阵的另外一角又伸出头来,大声疾呼。

“贤弟,姓徐的要杀我,你就光顾着挡屁股得了,为兄的命也不管,下回渡劫,我可帮不上忙了啊……”

徐天行见他还敢嘚瑟,气得不行,正要追入迷阵。

却见那名老者从氤氲中疾飞而出。

“徐前辈手下留情,小兄弟对我有恩,还请担待一二……”

徐天行无奈停下身形,知道击杀劫匪的时机已失,反正此人修为低下,也不差在一时,又换上那副儒雅的模样,微笑着向老者一抱拳。

“徐天行恭贺这位师弟晋级功成,血云宗再添绝世高手!”

渡劫老者神情一滞,一时没反应过来,徐天行怎么会称自己为师弟?魔月宗这位高绝的修士,我认识他,他却不认识我,该不是认错了吧?

正愣神间,和他一起飞出的那十余名修士,也都飘然而至,恭恭敬敬地参拜。

“弟子恭贺阎师叔晋级筑基,但有驱策,莫敢不从……”

阎姓老者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真是高兴得忘乎所以了,修真界以修为高深者为尊,此时自己晋级筑基期修士,可不就成了师叔嘛!

想到进入迷阵前,自己还与他们师兄弟相称,此时却已成了他们的长辈,让人顿生恍如隔世之感……

徐天行是成名已久的筑基期初期修士,虽说动起手来,自己仍不是对手,但如今两人修为已然相仿,不称自己为师弟,岂不是乱了规矩?刚才竟仍称他为前辈,实在丢脸……

想通此处,阎姓老者连忙向徐天行抱拳道:“阎继宗见过徐师兄,他日还请师兄不吝赐教!”

徐天行含笑回礼道:“阎师弟说得什么话来,相互印证些心得自不赘言,又何谈赐教?师弟折煞为兄了!”

话虽如此,心中却是满满的不甘,此等做弊似的晋级也配与我称兄道弟,实在是令人不齿,不过,也轮不到他不承认,人家筑基的修为就摆在那里……

“继宗贤弟,先别急着寒暄啊,我这事可还没弄清楚呢!”

李尘枫在众人的注视下,施施然地从迷阵中走了出来,一脸被人遗忘的不爽表情。

阎继宗如今听到他这般称呼自己,怎么听怎么别扭,咋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师叔听着多顺耳,他这么一叫,辈份又给直接拉下来了……

阎继宗干咳了两声,“那啥,刚才你没听到别人称我为师叔吗?修真界以修为高深为尊,咱们的辈份……可能要再调调……”

李尘枫眼睛一瞪,“你亲娘是凡人不?”

阎继宗有些不明所以,这和亲娘能扯上关系吗?不过还是答了一句。

“是呀,咋啦……”

李尘枫问道:“你凝元境时可是叫你娘为嫂子?如今筑基了,可是又要管娘叫侄女啦!”

此言一出,众修士尽皆懵圈,这事儿可没人考究过,不过管娘叫嫂子的,这里应该没有,那爹岂不就成大兄弟了?

至于又管娘叫侄女的更不可能了,这不是纲常更乱?谁都应该大嘴巴抽他,决无二话!

阎继宗知道自己掉坑里了,脸憋得通红,求助地看向徐天行,意思很明显,你是过来人,你又该管亲娘叫啥?

徐天行巴不得他出丑,哪里会管他?抬眼望天,寻找着那散去的劫云……

好在有人气不过了,徐子卿撒开大伯的袖子,跳了出来。

“古玉,你胡搅蛮缠!亲生的当然不算,修真的辈份,只讲修为不讲血缘……”

众修士都是点头,这么算,就避开了管娘叫嫂子或是侄女的尴尬了,多么睿智的回答啊,徐子卿完胜!

谁知,众人都低估了劫匪维护人间纲常的决心,只听他幽幽叹了口气。

“所以,你要是晋级筑基期,你大伯该称你一声'卿弟'喽!”

此言一出,众修士刚刚舒展的眉头,又都皱了起来……

这当大伯的,从小教授修炼之道,维护有加,到后来一看,侄儿成了自己的弟弟,一不小心又晋级成功的话,成了侄子的侄子,这有些说不过去……

众人考究地看向徐天行,那意思很明显,你同意不?

这下就连徐天行也不淡定了,心中暗骂侄儿多事,看阎继宗的笑话不挺好吗?偏把自己往坑里带……

“小子,你这是偷换概念,你与阎师弟既非亲兄弟,又无血缘关系,自然要按修真的辈份来论,扯其他的都是狡辩!”

众人如醍醐灌顶般醒悟,对呀,这小子确实偷换了概念,把血缘关系愣往修真的辈份上套,好悬被他糊弄过去,看来还是过来人明白事理……

阎继宗则是一脸的感激,“还是徐兄善断,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主要是不敢乱了修士间的规矩,免得让人笑话罢了……”

李尘枫乐了,“咱们结拜,可是在场的都听见了,还是我为兄你为弟,如今渡劫成功,就把为兄给忘了,就不遭人笑话了?”

徐子卿输了一阵,哪里会服,立时反驳道:“结拜异姓兄弟而已,既不是亲兄弟,又无血缘关系,怎么就不能解除了?怎么就不能按修士论了?”

众修士点头,按徐天行的论断打下去,只要不偏离,这劫匪必输无疑!

李尘枫笑道:“原来如此,我虽是半只脚踏入修真界,可还知义气二字,凡人间若是结拜为兄弟,还知水里来火里去,为兄弟两肋插刀,至死不渝,可是比亲兄弟还亲……”

“刚才这位阎大能渡劫,我冒死相救,还多次支招,硬生生将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出来不说,还晋级成功,就是亲兄弟也未必肯做,更未必做到,为兄者可是有愧?”

“如今大难得解,又一朝飞升,怕外人说连凡人都谨守的义气二字,为弟者不但不知晓,更是要割袍断义,不认可怜的兄长,以保存自己的颜面,这与畜牲何异?骂我也就罢了,岂能让义弟蒙羞,这才站了出来……”

“我也不想着攀附些什么,之所以出言提醒,不过是怕阎弟被人骂做忘恩负义、背信弃义、利令智昏、以怨报德、不知廉耻、为祸纲常、指母为嫂、以爹为兄……”

正文 第79章 迷阵还会往外赶人?

阎继宗还没听完,就已是头痛欲裂,脑袋一片浆糊,连忙讨饶。

“停,停……兄长您老歇会儿,我认了还不行吗?再说下去,我都成修真界的祸害了,比那个国贼还招人恨……”

阎继宗就不明白了,让他叫自己一声师叔,能惹出这么大的事,这一番辩论可把自己折腾得不轻,毕竟刚刚晋级,不能让人议论成忘恩负义……

再说自己这条命确实是人家救的,从此成为此片大陆的绝顶高手,一点不带吃亏的,叫人家一声兄长也是理所应当。

李尘枫一脸堆笑,上前几步,与阎继宗把臂相向。

“我就说继宗弟不是这种人嘛,如今悬崖勒马、迷途知返、维护纲常、爹是爹来娘是娘,谁敢骂你,老子第一个不答应,咱们兄弟并肩上,打他娘的……”

阎继宗也是爽快之人,又确实对他心怀感激,于是不再忸怩,实实在在地抱拳一揖。

“小弟阎继宗见过兄长!”

两人一派兄友弟恭的模样,令看在眼里的众人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却不敢表露出来,反而装得一脸的欣喜,纷纷道贺……

那十余修士这才发现,自己又多了一位便宜师叔,虽说满脸胡茬,但年纪绝对不大,看了让人反胃,但也是无可奈何,谁让人家义弟修为高呢……

此时,蜥神谷深处的山体里,古塔之中则是另外一番景致。

李尘枫的义兄白崇,对阎继宗很是同情,连连揺头叹息。

“这阎继宗真是傻得可以,居然和这小子结拜,不知道他专坑兄弟吗?弟妹,你说那小兔崽子又准备咋个坑法?”

修罗女看了这么久,早已笑得不行了,根本无法答话,都说美女笑得花枝乱颤,她直接是花枝都折了,纤手抚着腹部,纤腰弯着,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之前,正当白崇教授修罗女“裂魂鞭法”的时候,那十数位修士被迷阵震了出去的响动,让白崇心有所感……

生怕兄弟有失,立时就将外面的景像投射到古塔之中,李尘枫拿修士顶雷,助阎继宗渡劫的缺德事尽收眼底……

两人看得是精彩不已,既是惊诧又是好笑,继而又狂笑不止,这种离经叛道的渡劫法子,让白崇也是叹为观止,还居然让他成功了,不服都不行!

白崇在自己的天域,渡劫虽说不至于如此迂腐,傻傻的硬扛,术法齐出与天雷对抗乃是再正常不过了,可也没有这般胡闹,什么事到了这家伙手里,都透着一股子滑稽和邪性!

这以后谁都跟着学,只要渡劫就拿千儿八百的修士顶雷,这个修真界还真能多出不少晋级成功的修士,可是……这法子咋就这么别扭呢?

毕竟阎继宗能醍醐灌顶,顺利晋级,就象功法虽有不同,照样能够筑基成功一样,殊途同归,你能找谁说理去?

这是白崇头一次见识李尘枫的折腾本事,修罗女之前的分说,绝对是一点都没掺假,看来还有所保留了……

这还是个凡人吗?坑修士都是手到擒来,一点都不带认生的,这会儿连筑基期小弟都认上了,不认还不行,能说死你,满脸为人家好的表情,就象吃亏的是他自己似的。

修罗女好半天才回过劲来,幽怨地看着那人,如果没有柳媚儿横在两人的中间,说不定此时的自己,正和这个冤家一起坑人呢,那该是多么惬意啊!

想到这里,她突然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艳光四射,俏脸灿若梨花……

其实修罗女和白崇只看到了一半,要是看到李尘枫以修士的身份与龙蜴修士大战的场景,能惊掉了下巴,也不会如此的不可思议……

白崇斜了她一眼,“弟妹呀,你怎么喜欢这么个玩意儿,样子也不咋的,就只有会坑人一个优点,还稀罕得什么似的……”

修罗女美眸一瞪,嗔怪道:“我倒是想忘,谁让你又给我看见他的,还说我的不是……”

塔中的十日,外界才过去一日,这些天,修罗女与这位亦兄亦师的白崇混得极熟,两人真如兄妹般相处,已是无话不谈。

修罗女对李尘枫的情谊和矛盾的心情更是合盘托出,这让白崇也是深深的无奈,让修罗女抢先嫁给这小子吧,被她瞪了回来,劝她两人共侍一夫吧,修罗女的高傲又让他抓狂,只能由着她去了,唯一的成果就是叫她弟妹,修罗女能答应了。

白崇听到她的埋怨,反而哈哈大笑,“老子要不关在这里,一定跟这小子满世界坑人去,太他妈对我脾气了,这兄弟没白认,我倒是稀罕得不行……”

修罗女深深的又看了李尘枫一眼,狠心道:“把景像去了吧,他不会有危险的,没得误了我修炼……”

修罗女矛盾的心绪又再泛起,再看下去只能让自己不可自拔,只能自欺欺人,避开那魂牵梦绕的身影。

白崇轻叹一声,“真是冤孽啊,你们女子的心思我猜不透,也不想猜,早知如此,又何苦相识……”袍袖轻抚,景像消失不见。

消失的瞬间,修罗女两滴清泪落于砂砾之上,又惹得白崇一声更长的叹息……

……

李尘枫哪里知道白崇和修罗女能看到自己胡闹,这会正诱导阎继宗呢。

“继宗贤弟,你在迷阵里都看到了什么?怎么就突然飞出来急着晋级呢?”

李尘枫声音可不小,就是让众修士都听见,如此一问,就是让阎继宗说里面的场景如何的有助于修炼,看,我晋级就是靠着场景的启发一蹴而就。

谁知,这一问却是让阎继宗和他那些师侄们尴尬起来,一个个面红耳赤,欲言又止。

李尘枫有些急了,“说呀!怎么回事?”

阎继宗期期艾艾道:“说来也是惭愧,我们是被迷阵赶出来的,不说也罢……”

李尘枫一愣,“迷阵还会往外赶人?这怎么可能……”

徐天行也是疑惑起来,自己担心徐子卿等人的安危,并没有进入迷阵,可迷阵赶人的事还第一次听说。

风轻云淡道:“阎师弟,此阵如此险恶,竟致修士也无法立足,我等还是将其毁掉的好,以免祸害天下修士……”

李尘枫更急了,这要是毁了,和谁要丹药去,这不是砸锅吗?他正要发声,谁知阎继宗态度比他还要坚决,眼睛一瞪。

“徐师兄说得哪里话来,此阵乃远古的宝物,里面三个小阵,皆是远古修士修炼和斗法的真实景像……”

“可以说是远古修真老祖,垂怜我血云宗修炼之不易,特意引发的演示之阵,别说毁去,就是别人想占为己有,都会遭我血云宗全宗的拼死一战!”

阎继宗的态度很明显,这迷阵就是我血云宗的,你徐天行也不行,趁早灭了觊觎之心,我不一定打得过你,可还有血云宗呢!

李尘枫一听,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了地,能留下就成,等老子收刮够了,爱谁谁。

徐天行却是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我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吗?随即又有了些疑惑,让他们如此紧张,怕不是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收获吧?

“阎师弟,我并未进入迷阵,又哪里知道其宝贵,这与你的晋级确有关联吗?”

阎继宗面色缓和下来,“里面演示之法,皆是我们这片大陆见无可见,闻所未闻的修炼之法,比之老祖留下的典籍要高出太多,简直是天地之别……”

“其中就有用术法、兵器与天劫对撼的景像,若非如此,刚才我也不会依法施为,最终得以晋级筑基期!”

徐天行一听,面色剧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怪不得阎继宗要拼命捍卫,出言威胁,有此宝物在手,血云宗功法大进,将有大批修士晋级高阶,到那时,岂止是魔月宗,整片大陆都将被血云宗独霸。

不行,此等宝物只能握于我手,否则魔月宗将遭灭宗,就是引至双方大战,都要再所不惜,不能给血云宗增强实力的时间。

阎继宗虽说长年在凝气期十五层徘徊,修为相比徐天行差得极远,心智上可不差分毫,哪里还猜不出徐天行的心思?

迷阵的珍贵,他根本没打算瞒徐天行,对方毕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他要进也阻止不了,关键是先表明态度,让对方投鼠忌器而已……

阎继宗不待徐天行心绪平稳,眼色一递,数名师侄不动声色地将徐子卿围在了中间,明摆着告诉徐天行,别轻举妄动,否则你侄子就不是你侄子了。

待徐天行回过神来,发现徐子卿已成为人质,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点破,悠然地看向远山的景色,寻找着破敌的良机……

李尘枫看见两人无言中,已过了数招,暗骂了一声老狐狸,两人都是活得久了的人精,谁也别想瞒过谁去。

他可不在意迷阵的归属,自己拿着反而是取死之道,只关心丹药归自己的事。

“继宗贤弟,你还没说怎么就被迷阵赶了出来,是不是误触了什么机关?”

正文 第80章 丹药飞来

阎继宗叹道,“这迷阵透着股邪性,起先还一切正常,待到三柱香的光景,迷阵自动生成一股大力,将我等排斥出来,任你全力抵御,也是无济于事……”

“想来迷阵也是为修士好,不至于让人沉迷于此,这就更显其珍贵,我也是头次遇到如此神奇的阵法,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李尘枫恍然大悟,敢情白崇大哥在这还埋有手段,也怕招致大批修士死亡,干脆设了时间限制,到点儿就踹出去,他反应极快,这好象对自己有利呀,再进去可多收次丹药,想不发都不成!

他想到这里,面色却丝毫不变,“那再进去不就得了,多大点事似的……”

阎继宗揶揄道:“你以为别人都傻啊,我晋级的时候,也叫你师叔的那几位可是没少折腾,没一个进得去的……”

话一出口,阎继宗那些由师弟、师妹又变成师侄的十余名修士,皆是一脸的通红,尴尬地点头苦笑……

李尘枫心中暗乐,挠头道:“继宗啊,你现在晋级筑基,修为大进,应该比他们有面子吧,你不试试?”

阎继宗一经提醒,脸色精彩异常,对呀,老子现在可是筑基期修为,迷阵说不定能给点面子。

想法一出,就再也无法压制,大袖一拂,就将李尘枫卷了过来,到得迷阵近前,将义兄放下,整了整衣衫,一副见老丈人般的恭敬神态,跨步而入……

只听“砰”的一声,白雾弥漫的迷阵,隐然有一层无形的光罩出现,将阎继宗击出数十步之远,幸亏他反应奇快及时稳住了身形,不然面子就丢大了……

李尘枫挠了挠头,“不对呀,我怎么能随便进,刚才可是好几次呢……”

说着施施然走入迷阵,旋即伸出头来,“继宗你看,就象回家一样……”

阎继宗胀 红了脸,你个低价修士能进,这不是笑话我吗?心中不服,飞到近前仔细观察,他用手掌按了按外面的迷雾,那层光罩突然显现向他推了过来……

阎继宗连忙撤回手掌,那层光罩一闪间又再隐去,这下他没办法了,一脸的苦笑。

“兄弟,你之前和修罗女在阵中待过多久,可有三柱香的光景?”

李尘枫笑道:“何止是三柱香,三个时辰都不止,修罗女和国贼那帮人在里面大战,不是也没出来,只派我和一个骨魔在这里接引帮手,我俩可是进出自如……”

他此时已经明悟,自己之所以能频繁出入,全赖于之前那个小鼎的加持,无论你修为多高,只能进入一次,再想进去,门儿都没有!

阎继宗疑窦顿生,“兄弟,你修为不高,修罗女又如何需你相助?以你们的修为又如何能设此迷阵?”

阎继宗问得还算委婉,说白了,以修罗女和他的修为,根本就布不出如此高深的迷阵,刚入迷阵时,兄弟的说辞言犹在耳,此时看你如何自圆其说?

李尘枫却是镇定自若,轻叹一声,“为兄的粉饰之辞,终究是逃不过贤弟的玲珑心窍啊!”

阎继宗闻言,脸色阴沉下来,这小子果然是有鬼,怪不得总往迷阵里躲,敢情是作贼心虚!

正待发作,却听李尘枫说道:“三日前的夜晚,国贼逃入谷中,杀了我多名兄弟,隐入山谷的深处,随后修罗女追踪而至,命为兄带路诛杀国贼,想我修为低微哪里敢呀,于是就苦苦哀求,她还是不允,于是我就又是求啊求的……”

“说重点!”阎继宗不耐烦了,这求下去,啥时候是个头?

李尘枫瞪了他一眼,“为兄说个话都敢打断,眼里还有我这个兄长吗?”

阎继宗气道:“要是有所隐瞒,这个兄长不要也罢……”

李尘枫一撇嘴,“就知道你认我这个兄长不情不愿,你来杀吧,我等着……”

阎继宗虽是来气,终究还是要弄清真相,若是认国贼的人为兄长,这乐子可就大了,以自己如今的修为,宗主也要给几分薄面,可架不住人家背后议论不是呀!再说了,迷阵自己也进不去呀,怎么杀?

“不是我不信你,你之前的话疑点太多,总要给我个明白吧!”

李尘枫点头道:“这还差不多,我这不是想说明白点嘛,净打岔……”

阎继宗一脸苦笑,手一伸,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接着说下去,自己一个字都不吐了。

李尘枫继续说道:“我被修罗女押着往谷里进,结果正撞上国贼,双方大战了起来,打得那叫天昏地暗,不对,天本就是黑的,应该叫星月无光才是……”

阎继宗憋着气,脸色泛青,也不敢打断,谁还在乎你这些形容词?

李尘枫对贤弟的表现很满意,继续往下说着:“结果,这场大战也不知引动了什么禁制,居然招致了天罚,一只巨大的兽足自天而降,狠狠地踏下,眼看着就要毁天灭地,一时间飞沙走石,天地色变,众人俱是色变……”

阎继宗没有听李尘枫的费话,那场天罚别说是修士,就连普通的凡人百姓也都看得清清楚楚,简直整个大陆都在颤抖感应,人人绝望惊恐,若不是一座擎天古塔重新占据了天际,将天罚化解,否则这片大陆就是不毁,也不会再有活人存在了。

天罚实在是太过强大和震撼,远远超出这片大陆修士的修为能力,就算一切归于平静,也没人敢前来探查,说起来也是让他心中暗恨,自己这些人就是被血云宗派来探查此地的,其实和送死无异。

这与派来诛杀国贼的那些低阶修士,根本就是两回事,自己在宗门眼中,只不过是一枚可以牺牲的棋子罢了,没成想却让自己获得了天大的好处,一举突破到筑基期,从此再无需看人脸色,也算是因祸得福!

此时李尘枫惊叹完了,又讲到了重点,“待得一切平静下来,就出现了这个迷阵,闹得修罗女和国贼那边又打起来,没多久就都不见了,只来得及让我在外接引,至今再未见过……”

“说是修罗女布的迷阵,不是给咱血云宗长脸嘛,你说多大气,多牛皮哄哄!再说了,也省得阿猫阿狗的眼红不是?”说着朝看天的徐天行呶了呶嘴,一副你明白的神情。

阎继宗瞬间明悟,这个劫匪出身的便宜兄长,倒是能为血云宗着想,除了嘴太碎惹人烦之外,倒是也没啥毛病。

阎继宗面色缓和过来,困惑又起,“可为什么你能随意出入呢……难道是迷阵形成时,将你的气息记入了迷阵之中,只认气息不认人吗?”

李尘枫眼睛大亮,虽然经由小鼎的加持,但迷阵又如何对自己认可,还是有些弄不明白,阎继宗的猜测,倒是可以一试。

“继宗,我拉着你的手,你身上岂不是也留下我的气息,如此一来,你不是可以进来了?”

阎继宗一听,两眼放光,“这倒是很有可能,快快,古兄拉小弟一试……”

他端到现在,一听有可能进入迷阵,还是头一次麻溜地自认小弟,却不自知。

李尘枫也是跃跃欲试,连忙将手伸出来,让阎继宗抓住,向迷阵里拉去……

数百名修士俱是紧张地盯着,两人的对话,大家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可以进一次,可多进几次哪个不想?说不定能引来天劫晋级呢。

就连徐天行也不再看天了,两眼斜了过去,要是真能成功,这小子以后倒是可以留着,那就是一把钥匙啊!

阎继宗先是手臂没入白雾之中,迷阵并无异象,接着是上身,继而整个人都没入迷阵之中,却再未引起无形光罩的反弹。

阎继宗哈哈大笑,“古兄果然是我的福份,如此一来,为弟便可在此潜心的修炼,修为再行突破指日可待,哈哈……”

众修士皆是两眼放光,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尤其是那些被迷阵赶出来的修士,更是眼睛通红,状若疯狂,相互间一使眼色,连忙上前一揖。

“弟子恭贺师叔得已再入迷阵……”

说是恭贺阎继宗,眼睛却望着李尘枫,一脸的讨好之色,两名中年美妇倒也罢了,一名老妪也是媚眼直抛,看得李尘枫好一阵恶心。

阎继宗当了师叔脾气见长,正要斥责两句,却听见衣袂震响,两个黑影从迷阵的一角飞入,消失不见。

原来是徐天行,趁十余名修士道贺致戒备松弛的间隙,袍袖一挥卷起了呆愣的徐子卿,飞入了迷阵。

阎继宗大怒,终究让他窥到了破绽,也来不及斥责师侄,腾空飞起追了过去。

“徐师兄,何必如此着急,我来给你引路就是……”

魔月宗高手进入迷阵,若是获得什么了不得的好处,血云宗可就危险了,只能寸步不离,随时出手阻止。

李尘枫很是不屑,撇嘴道:“整天就知道抢啊夺的,就不能和和气气的生财?脑袋都让门挤了!”

正文 第81章 紫气宗姐弟

随即又转过身来骂道:“你们这些当师侄的,都是他妈的废物,就不知道去搭把手?”

师侄们本就惭愧于让徐子卿逃走,一听师叔竟让自己带罪立功,欣喜若狂,果断点头,“师叔教训得是,我等立即前往候命……”说着纷纷伸出手来,只待古师叔拉入迷阵,脸色急切而幸福。

李尘枫大怒,“都他妈把爪子放下,象讨饭的一样,该伸手的是老子,不知道拉人进迷阵大耗修为吗?没丹药补补,老子还不得累死,每人交两枚碧玉丹,少一枚拉一半放手,摔你个不能自理……”

十多名修士都是凝元境高阶的修士,碧玉丹对他们来说并非如何珍贵,和进迷阵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全当给要饭的了,因此痛快无比,有的直接给四枚。

李尘枫收一个就拉一个,不一会儿,眼前就只剩下那数百名的低阶修士了。

之前李尘枫可是和他们打了数场,如今又是阎继宗的义兄,这些修士只能恭恭敬敬的,那名被拿来顶雷的虬髯修士,被人扶着前来参拜。

“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师祖大人大量,允许我等进去一观,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李尘枫一听凝元境七层以下的修士还得称自己为师祖,立时来劲了,不待其说完,慈祥地将他扶起。

“师孙无需多礼,本师祖岂是小气之人,早就原谅你了,不过,咱们也不能坏了规矩不是?人家凝元境高阶修士可是给了两枚,照着给就是,多大点事儿似的,我做主了!”

虬髯修士连忙拜谢师祖,也不敢讲价,连忙哆嗦着掏出四枚碧玉丹,恭恭敬敬地交到他的手中,和扶着的修士一起被拉入了迷阵。

有人带了头,其他修士也都纷纷效仿……

李尘枫哈哈大笑,“各位师孙,迷阵可是千古难逢的修炼圣地,凝元境五层出来就是八层,八层变十一层,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啊,再过几日,修真界的大能齐至,这迷阵必定被封,再想进去可就难上加难了……”

余下的修士,如梦初醒,那些大能什么脾性,自己哪里会不清楚,多等几日,可是连蜥神谷都进不来,更别说迷阵了。

立时个个急红了眼,一拥而上,碧玉丹可劲地往里扔,比菜市买菜还热闹。

李尘枫有些应接不暇,接了丹药,手脚并用,又是推又是踹的,居然也能进去,乐得是眉飞色舞。

这时魔月宗弟子也挤了过来,那名护持过徐子卿的貌美女子,央求道:“师祖,我魔月宗没有碧玉丹,只有与之相仿的'归元丹',可否允许我等进入……”

李尘枫收着丹药,忙得不可开胶,头也不抬,“碧玉丹老子可是吃过,神验无比,归元丹谁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别想着蒙混过关啊……”

两名姐弟模样的修士挤了进来,接口道:“师祖,我们姐弟二人是'紫气宗'弟子,专门炼制各类丹药,这归元丹虽是与碧玉丹齐名,可在效用上却比其还略胜一筹,并没有诳骗与您……”

李尘枫闻言,有些不信地抬起头来。

“紫气宗是干啥的,你们可是各类丹药都懂?”

众人一听,明白了,敢情这位便宜师祖是修真界的白痴,紫气宗这么有名的宗门都不知晓,更别说其他宗门了。

两姐弟憋得脸红脖子粗的,才好容易给羊群扫了盲……

原来,姐姐叫袁琴,弟弟叫袁平,因为炼丹的资质绝佳,小小年纪就被紫气宗收为内门弟子。

而紫气宗是专门为修士炼制丹药的修真宗门,地位超脱尊崇,天下的药草、兽血等物,经过该宗的炼制,无不变成神验无比的修炼丹药,而且种类繁杂。

此宗从远古至今,收集了浩如烟海的秘传丹方,总之,只有你想不到的丹药,就没有紫气宗炼不出的。

这片大陆若非资源匮乏,以至炼不出高绝的丹药,否则该宗真能成为这片大陆的霸主,尽管如此,紫气宗的弟子走到哪里,也是受到修士的尊敬,礼让有加。

血云宗的碧玉丹,魔月宗的归元丹,都是各宗门高价聘请的炼丹师所炼,毕竟不能完全操之于紫气宗之手,但比之紫气宗所出还是大有不足,尽管如此,各宗门的炼丹师仍是牛皮哄哄的,地位比之宗主竟然不遑多让。

李尘枫明白了,看着年纪不大,憨厚实诚的弟弟,又看了看青涩俊俏的姐姐,觉得有必要将两个还没学会坑人的师侄拉出火坑。

“你们这些天就跟着我了,按血云宗弟子交两枚碧玉丹,魔月宗的弟子每人交四枚归元丹,换算成相应的丹药,你们点头,我就放人……”

魔月宗弟子一听,都是一脸的苦笑,敢情师祖还记着仇呢,可也容不得自己不给,毕竟迷阵的诱惑实在太大,只能认命了,纷纷交出归元丹,匆匆向迷阵里赶去。

姐姐袁琴期期艾艾道:“师祖,我们也想进去修炼,能否出来再为您收取丹药……”

李尘枫眼睛一瞪,“笨死得了,这买卖你们也有份,想进去多少回不行,轮流往里进就是,也用不着拿丹药给我!”这两姐弟懂得可不少,有他们在,自己能省不少事,还不怕别人糊弄,也就推一把踹一脚的事,何乐不为。

袁氏姐弟一听,欣喜不已,姐姐袁琴很是强势,好奇心又强,抢先跑了进去,留下憨厚的弟弟接着帮古师叔祖兑换丹药。

有袁平帮忙速度快了很多,修士的丹药五花八门,袁平看一眼就能分辨出丹药名和药效、品质出来,立即折算出碧玉丹来。

有些修士不服,袁平三言两语就把对方辩得哑口无言,老老实实兑换,这时又见到袁平憨厚实诚的一面,只要是品质稍差,就是不往里算,打欠条都不成,急得那些修士上窜下跳……

看得李尘枫直乐,这真是捡到宝了,能给自己省不少麻烦,以后倒是能有大用,自己空间戒子里可有不少好东西呢!

没多久,迷阵外已是空空如也,都被李尘枫踹到迷阵里了,两人也闲了下来。

李尘枫慈祥地拍了拍袁平道:“师孙啊,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认识如此多的丹药和药草,你师尊可没少花心思吧?”

袁平恭敬答道:“回师祖,弟子虽是愚钝,对药草及药效配伍过目不忘,也就两年的光景,就能将这片大陆上百万的药草辨识清楚,所以师尊还不算太过操心……”

李尘枫听了直乍舌,上百万的药草能随眼所辨,这份天赋可是够吓人。

药草的模样有些可是难以区分,药效却差之千里,自己可是被毒倒过一回,还是老爹及时喂了解药,救回了小命,尽管如此,还在炕上躺了数日……

自己要是有这本事,也不会误食一片冰叶寒光草了,若非巨猿狠揍,这会儿坟头草都长出来了。

李尘枫笑道:“这水平倒是说得过去,你姐姐又如何?”

袁平面色微红,“我姐姐能认一百五十多万种,比我强太多了,所以总挨她教训……”

李尘枫想到袁琴的强势,笑了起来:“她辨识药草比你强,当然总欺负你,炼丹上超过她不就行了!”

袁平脸色更红,“姐姐炼丹比我更强,我只能炼三阶的丹药,她却能炼制五阶丹药了,更没得比了!”

李尘枫疑惑道:“碧玉丹是几阶丹药?丹药又共分几阶?”

袁平脱口而出,“初品共分五阶,碧玉丹是五阶丹药,是初品中的最高阶了,往上就简单一些了,是人品、地品、天品、圣品、神品了,每一品又各分为三阶,各自对应修士的初期、中期、后期大圆满等修为……”

李尘枫听得有点懵,“师孙啊,碧玉丹是初品五阶,那人品以上的丹药该什么修为吃啊?听得咋这么乱呐!”

袁平耐心解答道:“人品非要对应修为的话,就是筑基期修士服用,能功力大涨,大幅提升晋级的机率……”

“地品往上就是传说了,据典籍讲,地品对应的是结丹期,天品对应元婴期,圣品对应的修为已是神灵般的存在了,弟子也未尝听说过……”

李尘枫不解道:“你们紫气宗能否炼制地品丹药,要是能够炼,为啥咱们这片大陆的修士最高只是筑基期大圆满,而不是结丹期呢?”

袁平无奈道:“师祖想来也知道,咱们天域资源匮乏,虽有炼制地品丹药的古方,可是没有药草可支撑,更何况成丹率极低,这时间长了,疏于炼制的手法,就是地品炼丹师也炼不出地品丹药了,所以修士到筑基期大圆满也就止步了……”

李尘枫作醒悟状:“如此说来,我继宗弟能以凝元境晚期的修为晋级筑基初期已是极为难得了……”

袁平憋着笑,提醒道:“阎师祖筑基之前,是凝元境后期,不叫晚期,后期往上就是大圆满修为,已是无限接近于筑基期了,所以招致了天劫降临!”

正文 第82章 修士?乞丐!

李尘枫尴尬道:“那啥……我师尊叫晚期习惯了,我也顺口了……”

袁平虽是憨厚,可还是知道这个师祖是死要面子,宽慰道:师祖想来是散修,对修真界的一些称谓和药草,有些不明之处也是有的,何需介怀……”

李尘枫一听不乐意了,你这一宽慰,不是明摆着说老子无知吗?瞧师祖给你点颜色看看,风轻云淡地拿出半叶药草来。

“这个是啥东西?师孙可是认得?”

袁平恭敬地拿过,仔细观看,突然脸色巨变,浑身颤栗起来。

“……这是……冰叶寒光草啊,可是了不得的宝物啊……”

李尘枫想不到,这他都能认识,还真有些门道,确实不是吹的。

随意道:“就这么片破叶子,怎么还成宝物了?”

袁平激动道:“冰叶寒光草在上古时尚有发现,如今早已灭绝,据说在灵兽聚集的荡神山曾出现过……”

“可惜数位筑基期老祖前往寻查,却是被灵兽重创,以后再无人敢去,就是有也被灵兽分食了……”

“此药草一株为五枚叶子,要是整株的话,再添加些珍贵的材料,能炼制出一枚地品的“元婴丹”,极为珍贵……”

袁平对药草的认知实在恐怖,只凭半枚叶子就能认出,还能说个来龙去脉,只是不知大山深处居然还有一株罢了。

李尘枫忽然间心底发寒,颤声道:“这冰叶寒光草多少年可成熟?”

袁平答道:“一百年成熟一次,而且无法复种,这也是它灭绝的重要原因!”

李尘枫更是心里发颤,这要是幼苗时就被那名修士发现,自己岂不是把人家百年的守护据为己有!那名修士能在黑潮中从容来去,修为可绝不会低了,想不死都难。

随手拿出来显摆,一旦被人传出,那名修士哪里会放过自己!他缓和了一下心境,不动声色地将药草收回。

淡淡道:“这是迷阵形成时,从地底冲出来的,我见它特别,随手带在身上,如此珍贵之物,可是有怀璧其罪之嫌,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袁平连忙一揖,“师祖请放心,紫气宗的规矩是只问药草,绝不问出处,替人保守秘密乃是重戒,出之您口,失之于我耳,就算是姐姐也不会吐露半字……”

李尘枫阅人无数,知道他的话没有掺假,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啥……以后我若是要炼制些丹药,该如何是好?”

袁平自信道:“师祖要是炼初品的丹药,我姐弟二人就可以了,若是人品级丹药,我师尊乃人品炼丹师,也自不在话下,再高就要请动师祖他老人家了……”

李尘枫苦笑,“你看我象是能晋级到结丹期的人吗?别说地品丹药,就是人品丹药也用不上,你们姐弟就行了!”

袁平答得很是痛快。

“若是师祖炼丹,到紫气宗只说是找第三峰的袁平就可,晚辈前来迎您就是,只要主料够,辅助资源多得是,包师祖满意!”

李尘枫终于满意了,袁平还挺上道,不管咋样,先埋下伏笔再说。

就在这时,迷阵里几声砰砰声传来,数条人影被迷阵排斥了出来……

李尘枫一见乐了,这就又来买卖了,还不得狠敲一笔?

阎继宗站稳身形,哈哈大笑,“徐师兄在里面可是蜻蜓点水似的观摩,还没仔细参悟其中的真意,要不要再进去啊?”

徐子行双目赤红,儒雅之态尽失,迷阵内的景像给他的震撼,实在太过强烈,如此重宝决不能被血云宗独霸,拼死也要分一杯羹才是……

抬手将一枚玉简置于额头,将神识烙于其中,向楚岳国方向激射而出,玉简一闪间就消失不见,他这是将此事告知魔月宗,并招唤魔月宗高手前来助阵。

阎继宗冷眼旁观,也不阻止,早就有师侄将他晋级和迷阵的事,用传音玉符向血云宗做了禀告,根本不用他亲自来做,迷阵的争夺已放到明面上来了,大战已不可避免。

徐天行做完这一切,才答道:“进自然是要进的,这第二回可是要仔细揣摩一二了,不至于让阎师弟专美于前,小子,送老夫进去!”

说罢一只大手凭空出现,向李尘枫抓去,这小子就是进入迷阵的钥匙,岂能放过……

李尘枫看都不看,怡然自得,就象与自己无关一般,果然一条袍袖在他眼前一拂,化解了徐天行的一抓。

徐天行阴森道:“阎师弟这是何意?难道不许我入内吗?”

阎继宗笑道:“你没听说让我兄弟带入迷阵,是要交付丹药吗?我可不能让兄长受了委屈!”

徐天行冷笑道:“我以为什么事,这也太小家子气了,为了区区几枚丹药,竟干出劫道的事来,给他就是……”说着袍袖中飞出八枚归元丹,向他射去……

李尘枫惊诧于丹药的力道,哪里敢接,连忙侧身想要避过,阎继宗却是长袖一卷,截了下来。

怒道:“徐师兄这是要杀我兄长啊,我虽修为不及你,可也不能被你看轻了,咱们打上一场就是!”一身长袍无风自动,凝神戒备。

徐天行脸色越发的阴沉难看,缓步向他走去,阎继宗刚刚筑基成功,修为尚且不稳,此时倒是翦除他的机会。

就在这时,阎继宗的十余名师侄也被迷阵弹了出来,见此情景,立时围了过来。

徐天行见攻守易势,无奈停下脚步,心中暗叹,自己战上一场不要紧,侄儿徐子卿却危险了,还不得任人揉捏?

旋即面色缓和下来,轻笑道:“刚才忘了古老弟修为低微,一时不察,还请阎师弟见谅,如今丹药已收,难道还要毁约吗?”

李尘枫笑道:“买卖就是如此,先小人后君子,徐兄和徐贤侄请了……”

说罢,运起灵力隔空向徐天行叔侄各打出一掌,将自己的气息烙在两人的身上,随即又拍了拍阎继宗。

笑道:“为兄就不进去了,还请继宗弟代为招待徐家叔侄……”这明摆着是让阎继宗跟着徐天行叔侄,以防对方使坏。

阎继宗哈哈大笑,这个兄长越来越对自己脾气了,贪财却不失狡诈,还能认清大势。

“兄长放心,我代你招呼二人就是,徐兄请!”

徐天行也懒得逞口舌之利,哼了一声,拉着徐子卿又飞向迷阵,徐子卿怨恨地瞪着李尘枫,随大伯渐渐隐入……

李尘枫怒道:“小子敢瞪师叔,下次翻倍收取丹药……”

徐子卿一脸惊怒,不待发作,便被大伯拉入迷阵,消失不见。

没有听到徐子卿的回应,却听到身后数声轻唤,“师叔,您老看我等如何是好?”

李尘枫扭头一看,是自已那十余名凝元境高阶的师侄,哪里还不知他们所想?手一伸,师侄尽皆会意,又是每人两枚碧玉丹恭敬地放在他的手上。

当李尘枫把师侄们推入迷阵,知道这回自己又该忙上了,每人进入迷阵,只要三柱香一到,立时便被排斥出来,其准无比,谁早谁晚看得清清楚楚。

这不,那数百名修士又陆续地摔了一地,双目赤红,状如疯癫,迷阵已让他们彻底沉沦进去,爬起来就往师祖这跑来,吵吵着要再进去。

结果可想而知,每次交两枚碧玉丹,可不是谁都拿得出来的,高阶修士能随手拿出,可凝元境七层以下的修士可就难了。

血云宗内门弟子每半年才能领到一枚碧玉丹来修行,两枚就是一年的积蓄,当初修罗女也只有五枚,都让他呑进肚了,要不然他也不知此丹的妙处。

此时在场的修士虽说大多数能拿出,也是脸色发青,发誓这次进入一定要突破,否则可经不起折腾,尤其是魔月宗的弟子更惨,他们可是要交双份。

交不出丹药的修士,则痛苦不堪,苦苦哀求,愿写下欠条来日奉上。

此时也看到了李尘枫的仁爱之心,体谅到师孙们的上进之心,允许以任何物品折算成碧玉丹或归元丹进入迷阵。

这下修士们欢声雷动,高呼师祖英明,解下储物袋点算起来,经袁平确认,总算一一进入了迷阵。

迷阵中的时光让人迷恋颠狂,在修士的眼中,三柱香的光景实在是太过于短暂,快得就象眨了一下眼就被迷阵给弹了出来。

这不,如此数次,十余名师侄和数百名师孙,整整齐齐地站在李尘枫面前默哀呢!

直到此时,他们才知道师祖此招的阴损,两枚碧玉丹虽是不多,可是驾不住上瘾啊,几次下来,储物袋里比自己的脸还干净。

李尘枫望着这帮修士中的乞丐,长叹一声,“规矩既然定了,也不能破坏不是?这样吧,把你们看得上的东西都拿出来,咱们办一场拍卖大会,按凡人的银两折算,一万两银子就可以再进去一次,各位意见如何?”

众修士面露喜色,一枚碧玉丹要按银两来算,一万两都不止,两枚就是二万两,如今一万两可进,师祖的诚意还是蛮感人的……

正文 第83章 拍卖大会

可身为修士,谁身上还有凡人这些阿堵物,有用到银两的时候,直接抢就是,这不是难为人吗?

李尘枫看出他们心中所想,一指面前的一大片空地道:“还烦诸位师侄,在此搭一高台,到时自然知道银两从何处而来了!”

徐鹤命人修整的台阶,此时已坐满了龙蜴百姓,那片空地就在台阶之间,如今看来就象预留好的一样。

既有高墙围着,又有膀大腰圆的劫匪拦着,能进到这第二层洞天的人可是非富即贵,起码不在乎“买票”的钱。

如果现在问他们值与不值,肯定是回答——太值了,足够回去吹几辈子了!

仙人械斗此生谁人能见?仙人渡劫就更不用说了,天打五雷轰的,往死里劈,劈不死就能万丈光芒,晋级更高的仙人。

此时,十数万不差钱的龙蜴富人正在热烈地猜测,仙人还有什么仙法可出?争得是脸红脖子粗,各不相让。

身为李尘枫的师侄,多名修士虽有些猜测,也不敢违逆,迷阵的诱惑实在太大,自己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只能照办……

于是让凡人叹为观止的一幕又再呈现,蜥神谷内的巨树就如同活了一般,纷纷拔地而起,向空地处飞来……

巨树在飞来时,就被修士的掌力将枝杈削得干干净净,笔直地插入地面,深达数丈,随后而至支干砸在树桩、树梁之上,深深的嵌入,码得平整而光滑,连根钉子都不用。

而修士们却只是挥几下袖子,显得那么的云淡风轻和道貌岸然,惹得凡人们喝彩连连,比看猴戏还过瘾……

修士们起先还有些尴尬,见凡人的热烈和崇拜如此地发自内心,也是心里骄傲,居然相互间暗斗起来,一个比一个潇洒自如,更让凡人狂呼不止,热泪奔涌……

要不是李尘枫大声喝止,这些修士能把高台盖到天上去,他有些尴尬了,老子才凝气期五层境界,既不能御剑飞行,又不能腾空而起,高台又如何上得去?

李尘枫好一阵咳嗽,这才有一位老妪省起,将他和紫气宗的袁琴送了上去……

袁平此时正在迷阵中颠狂,这会儿该着袁琴“轮值”,她噘着小嘴,面覆轻霜,显得有些不情不愿。

“拿来!”李尘枫站稳了身形,伸手到袁琴的面前。

袁琴无奈地将几枚丹药递到他的手中,这是两人说好用来“抛玉引砖”的。

李尘枫满意地向凡人们一抱拳,“诸位乡亲父老,此地的仙人不忍见凡人受苦,自愿拿出一些仙丹神药出来,以解燃眉,奈何人多势众,不能一一满足,只得搭此高台,示之以众,价高者得之……”

他虽说讲得隐讳,但凡人们还是明白了,仙人这是看上自己银子了,要来一出现场拍卖大会,心中都有些打鼓,仙人的东西虽好,可咱也用不上啊,要是没人肯买,会不会一怒之下改抢啊?

不过这种想法明显是多虑了,只见李尘枫一手托着枚丹药,在高台之上展示着,脸上神秘莫测的微笑,令众人伸长了脖颈仔细地观看。

那枚丹药艳如朱唇,其上有淡淡的薄雾萦绕,虽离得远了,仍是芬芳馥郁,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此丹名为朱玉丹,又名驻颜丹,乃是仙子用来永驻容颜之用,一枚可保仙子十年仙容不变,凡人女子只需将其分为三份,每三十年服用其一,可保九十年青葱岁月不变,此等仙丹就此一枚,起价十万两,价高者得之……”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哗然,能保九十年容颜不变,不是仙丹是啥?哪个男人不想自己心怡的女子永葆青春、美丽长驻,长相厮守之下又该是何等的情意绵绵?

女子最是在意自己的容貌,能够一生为伴,是每人终身的梦想,现在只需一枚丹药就可达成所愿,哪里还能放过?尖叫哭嚎声一片,比龙蜴国君驾崩还要激动。

身边的男子可是倒了霉,无论老中青,脸上被抓得一道道的,衣袍被撕碎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比比皆是,闹成了一团……

想尘枫见到效果很让自己满意,不动声色地将另外四枚驻颜丹揣入了怀中,自己认识的女子不多,也就是柳媚儿、简紫柔还有修罗女,一人一枚总是要的,至于还多出一枚嘛,到时再说吧……

袁琴都看在了眼里,心中后悔不已,刚才被羊群忽悠了一番,十万两银子卖了五枚给他,说是拍卖完再给,他可倒好,一枚就卖了十万两,不对,这才是起拍价,待会儿还不定卖成什么价呢?

李尘枫决定再添把柴,一指袁琴高声道:“这位仙子芳龄五百三十二岁另四个月,就是十五岁起服用此丹至今,大家看她的容颜如何?”

袁琴今年也就十五岁,自然长得青涩一些,可也是颇为清秀出尘,虽说比不上修罗女那般惊艳,可是和场上的那些女子相比,却是颇为不俗。

话一出口,全场沸腾,五百岁的女子还能保持如此娇好的容颜,这驻颜丹的效果哪里还需置疑?

场面更加混乱,女子撕打男人的场景,比阎继宗遭的天劫还恐怖,男人个个带伤,乱做了一团……

袁琴羞得面色通红,这个该死的师祖居然拿自己诳人,说就说吧,还说得这么老,都让人当老妖精看了……

一名满脸青紫的富家公子首先跳了起来,“再掐我,老子谁都不给,直接给窑姐去,二十万两银子,老子要了……”

一名紫袍老者,头冠歪在了一边,却是怡然站起,“商贾之人也配拥有此等宝物,老夫乃王亲国戚,二十五万两银子志在必得,看谁敢与我争?”

可是他低估了女子的闹腾劲,场上只是缓了一缓,立时又是多名男子跳了出来,价钱接连攀升,已是达到一百万两,这才将场上的喧哗压下小许。

出价的男子身边无一例外的都是美女,想想也是,如果长得太丑,自杀还来不及呢,谁还想着把容颜再保持个九十年的,气也气死了,还不如不吃!

李尘枫大声喊道:“一百万两一次,一百万两两次……”

这时一位美貌的宫装女子娉婷站起,娇柔道:“此丹一百三十万两,我要了,献与母后,愿母后永葆青春,泽被龙罗蜴国苍生……”

“太子妃……”

有人认出了女子的身份,惊呼出声,随即场上一片静寂,就连那名紫袍老者也老实坐下,不敢答腔了。

太子妃把太后都抬出来了,谁要是抢,不是和整个龙蜴国作对?这事儿也就那个国贼敢干,可现在还在迷阵中逃避追杀呢,所以此丹归太子妃已是毋庸置疑了!

致于太子妃把丹药献给太后,倒是没人会信,太后多老呀,鹤发鸡皮的保持着又有何用?到时候还不是念在其孝心可嘉,将驻颜丹还赐给她,面子里子全得了,真是好心机。

李尘枫不情不愿地连报三次,终于没人答腔,只得让票号的伙计上前验了银票的真伪,揣在了怀里。

随即一只精美的玉瓶将丹药呈到了太子妃面前,惹得女子们的羡慕嫉妒一片。

堂堂的太子妃出现在这荒山野岭,心中所图已是昭然若揭,太子这是隐忍多年,不愿久居那一人之下,欲图有所作为了,诛杀国贼可是能让太子的声势更隆,何乐而不为。

可惜被爱美的太子妃暴露了行踪,虽然不在身边,可也离得不远了,说不定正在谷中体察民情,买粥施与百姓呢!

李尘枫心中冷笑,附在袁琴的耳边,张了几下嘴,弄得袁琴莫名其妙,自己可是一声都没听见。

李尘枫却是回过头来喊道:“刚才仙子说了,君王与庶民本就是一体,不分贵贱方为天道,特将自用的一枚驻颜丹拿出拍卖,不让君家专美于前,起价为五十万,有缘者得之……”

他的话细品之下,却是字字诛心,人不分贵贱才是天道,就是要在百姓心中种下一颗种子……

第二枚丹药一旦拍出,他这句话就会随之传遍龙蜴国,这可是仙家所说,岂不让龙蜴国君寝食难安,畏民如虎!

那名紫袍老者眼中一丝惊惧闪过,随之消失不见,又被身边的女子缠得忙于应付……

仙子居然还有一枚,这让刚刚才如释重负的男子,又临生不如死的境地。

结果自不待言,这枚驻颜丹摆明了是给王侯以下的,这让大家完全放开了顾忌,玩命地喊价,最后被一名面相凶恶的男子以一百八十万两拍得,身边的女子一改撕打,又是捏腿又是揉肩的,让他舒服得直哼哼。

这让李尘枫也是佩服不已,这枚丹药只要一天不说给谁,就有享不尽的温柔乡,倒贴都算不了什么,毕竟希望就在眼前,说不定啥时候就给自己吃了呢。

李尘枫将一百八十万两的银票拍在袁琴的手里,让她惊喜得眼冒金星……

正文 第84章 此时唯一要务

师祖真是太大方了,这些银子够自己换多少资源啊,以后可劲炼驻颜丹交给师祖,自己修炼之路将再无阻滞。

却见李尘枫眼中狡诈之色一闪,向那名男子抱拳道:“这位兄弟,美女在侧自然得享温柔无限,奈何人生苦短,终有尽头……”

“这里有一枚紫气宗出品的寿元丹,能延凡人八十年的寿命,服用之法与驻颜丹相同,可有兴趣也拍下来,与心怡女子做一对神仙眷侣?”

此言一出,不但是那名男子跳起,所有人都如芒刺在背般弹了起来,追求长生可不只是为了和女子长相厮守,修士修炼之初也是为了长生,如今一枚丹药就能延八十年寿命,这就是第二条命啊,焉有不抢之理?

如果说拍下驻颜丹还算是情不得已,这寿元丹可就是争之必得的宝物了。

场内被彻底引爆,李尘枫都来不及说出起拍价,就被人直接喊到了二百万两,叫价声此起彼伏,如同天雷轰顶……

结果三枚寿元丹,分别拍出了五百八十万、六百万和六百三十万,下面的人依然是喊叫不停,请求仙人把自用的也拿出来拍卖,言辞恳切热烈。

袁琴激动得娇躯颤抖个不停,就连弟弟前来换班都是不肯,小脾气上来了……

拉过李尘枫的手,在袁平的肩上拍了一掌,将他踹下了高台。

“滚,别在这儿碍事,回迷阵玩去!”随即回过身来,崇拜地看着师祖,这就是修士中的财神啊!

须知寿元丹只是寻常的丹药,只能延长修士数年的寿元,而且吃一枚固然有效,再吃却是无用,所以一直显得有些鸡肋。

也就是自己这些初品炼丹师的练手之作,估计师祖从弟弟身上忽悠来的,虽说李尘枫说得有些夸张,但是的确能延长凡人数十年寿元,此时居然比自己炼的驻颜丹还值钱!

袁琴看着手里分得的银票,懊悔不已,决定回宗门告假,到凡人中历练以普济众生,太多的人需要自己了,紫气宗明显妨碍了自己的发展……

李尘枫不知道自己首创了,修士向凡人拍卖物品的先河,而且是什么垃圾都能卖出好价,这不,让袁琴目瞪口呆的事又来了。

“兽衍丸”,顾名思义是修士用来给灵兽繁衍幼兽的丹药,到了他这里,就成了“添子增孙丹”,唬得场下的男人嗓子都喊哑了,女子则是娇羞一片,春意盎然。

这兽衍丸就扔在袁平储物袋的角落里,也被李尘枫废物利用上了。

七枚“添子增孙丹”卖了一千六百万两,平均下来比驻颜丹卖得还贵,彻底颠覆了袁琴的认知。

当然,灵兽吃上一枚自然无忧,凡人可不能乱来,他很贴心地教导买主,将其研磨成粉,每次用牙签挑上一点足已,一枚可就够一族人发展成庞大的宗族了。

其实,如此算来,真心不亏,再多钱也是值得,只可惜实在太少,还不够拍的!

李尘枫本来就是人精,凡人所思所想,更是洞若观火,加上天马行空的想像,自然兽药也能让人来吃,繁衍生息出庞大的家族,往小了说,都是功在千秋。

袁琴觉得师祖就该是师祖,辈份绝不能低了,还应该再高点,人长得虽然磕碜些,可是咋就这么顺眼呢?

李尘枫的“抛玉引砖”取得了极大的成功,看得数百名修士呆若木鸡……

这都是什么破玩意儿?居然这么值钱,而龙蜴百姓又是如此有钱,这还有天理吗?

结果等李尘枫和袁琴跃下了高台,修士们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拎着储物袋就飞上了高台,一个个就象江湖卖药的,起劲地兜售起来,说到兴起时,有的在身上拿刀划着,有的让人拿铁锤往脑袋上砸,引得台下高声出价。

看得李尘枫也有些呆傻,他也是低估了修士的脑残,这种玩法江湖人都不屑再做,这些死脑筋却是乐此不疲,要不是所卖之物的确是凡人需要的极品,估计都成白练了。

不过李尘枫很快原谅了他们,毕竟卖得的银票都飞进了自己的储物袋,而自己所付出的只是拍上一巴掌或是踹上一脚,还飞得极快,生怕他的气息消散,误了自己进迷阵……

李尘枫总算闲了下来,到处走,到处逛,高兴地和凡人打屁聊天,这下可苦了那些修士,卖够了一万两,还得四处找他,交了银票被拍上一掌,就匆忙往迷阵赶。

看得凡人是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这位劫匪大当家的究竟有啥神通,能让仙人都恭恭敬敬的。

当然高阶以上的修士就不存在这种困扰,神识要强大得多,一出迷阵就能锁定他的气息,御风而至,交上丹药立时回转,快捷无比……

李尘枫看似闲逛,却是悄然计算着各阶修士神识所能覆盖的范围,凝元境七层以下的修士,只能探查到高墙外两百丈,八层到十二层的修士又能超出其五千丈,象阎继宗那十余名师侄,则堪堪探查到谷口……

至于徐天行和阎继宗的神识就强大得太多,谷口外很远也能轻松捕获自己的气息,这让他心中暗叹,筑基期修为实在是恐怖至极,让自己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

可是却不能不未雨绸缪,自己如在刀尖上行走,随时有丧命的危险,再难也要想出逃命的对策,争取那一线的生机。

……

蜥神谷内外,都已是人满为患,满眼所见俱是人头,连景物都遮得严严实实,寸步难行……

人多,收得钱自然也多,李尘枫的那些亲卫们个个忙得四脚朝天,时不时的将装满银票的麻袋往山上扛,又悄然由徐鹤兑换成大额的银票……

李尘枫觉得自己现在是作茧自缚,修士时时来找不说,身边还跟着袁琴,这名紫气宗的弟子,自从拍卖完驻颜丹之后,迷阵就再未进过,影子一样跟着自己……

不断探讨由她炼丹,李尘枫负责拍卖的事宜,弄得他不胜其烦,赶都赶不走。

李尘枫再是大胆,也不敢与手下过多的接触,以免暴露身份,只能靠徐鹤他们自行处置了,幸好各项计划都在顺利地推进着。

无奈之下,他只得又回到了拍卖场,无聊地看着修士们“卖艺”。

一连数日,修士与凡人之间的交流更加的融洽,修士看凡人是如此的可亲,凡人看修士是那么的可爱,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皆大欢喜。

可是拍卖总有卖完东西的时候,当修士们穷得连储物袋都卖给了李尘枫的时候,拍卖会也就嘎然而止了。

拍卖会以修士的完败而告终,这与李尘枫所料完全一致,毕竟修士换来的银两都落到了他手中,而凡人却无处可使,东西一样没少,只是从一个人的手里换到另一人的手中罢了。

看着数百名修士的可怜相,李尘枫的鬼点子适时而出……

立时间,修士们恍然大悟,传音的玉简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里面的内容基本一致……

“道友快来,这里人傻钱多,啥垃圾都能卖出天价!”

李尘枫又与凡人好一阵交心,登时谷外的各处道路上,骏马撒蹄狂奔,骑士怀中所揣亲笔信的内容也是出奇的一致……

“兄弟,快送银票过来,这里仙家之物贱如白菜,转手获利之丰,如同白捡……”

至此修士的玉简、凡人的书信字条,飞向这片大陆的各个角落,迅猛地传递着,蜥神谷迷阵拍卖会,更是让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无数的修士和凡人从各处赶来,修炼的资源、大批的钱财向这里疯狂地集聚……

李尘枫虽是有所预料,但是仍然低估了这股浪潮所带来的震撼,已远远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的用意其实并不复杂,只是要引动上百万的人过来,如此大的动静,不信龙蜴国不调兵戒备,而此时龙蜴军兵力已是捉襟见肘,只能四处调集兵马……

那么,锁龙大河谷的骄兵悍将就不得不出,也由不得不出,鸣涧谷的螭龙军就能趁机潜入,一举夺取河谷这一富庶之地。

他需要的是时间,此刻如无意外,郑大可应该正率军驰骋在奔袭的路上,自己每争取一天,胜利的天秤就更向自己一方倾斜,这是螭龙军突破死地,重获新生的一战,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于是维持迷阵和拍卖会的热度,就成了他此时的唯一要务……

他见修士和凡人如此亲密无间,甚是“感动”,毅然赠送每位修士三次进入迷阵的机会,不致让他们耽误了修炼。

又以身作则带领着凡人,开始了凡人间的以物易物的拍卖,结果再次引爆了全场,凡人对这种新的拍卖方式非常欢迎,毕竟可以互通有无,平衡各自的所得,因此场上的活跃气氛比之前更甚……

当然,高台的所有者也要收取一些好处,如此令交易双方皆大双喜的局面,自然也完全不在意李尘枫收取的那一成佣金……

正文 第85章 细思恐极的猜测

只是苦了袁琴,忙得手脚不停,终于忍耐不住,把弟弟袁平换了上来,自己则跑入迷阵躲避,令李尘枫如番重负。

数日后,当徐天行和阎继宗站在云层之上,向下俯视时,脸色精彩纷呈。

徐天行揶揄道:“你这位兄长,趁咱们数日来潜心修炼之机,弄出这么大动静,你这当义弟的作何感想?”

阎继宗苦着红脸,神情忸怩,“确实大了点,宗门传音过来,说是各分宗都吵崩了天,连最北之地都是举宗前来观摩交易,各处矿藏都没人守了……”

徐天行听了也是苦笑,“魔月宗又何尝不是如此,修士都是闻风而动,连散修也玩命赶来,聚集的凡人三日后将达到一千万……”

阎继宗轻叹道:“这我知道,龙蜴军那点人现在只能维持秩序,灭国之战也不提了,正和楚岳国议和,让那边也派人过来打点,这过路费可是收得没谱了!”

徐天行气道:“那也没你兄弟收得多,人家是一人一两,他一进谷就是三十两银子,还有那么些五花八门的名目,一个人算下来没个上百两根本下不来……”

“这么多……”阎继宗一听,汗都下来了。

徐天行恨道:“这还算多?我估计粥摊都是他的,这会儿都十两银子一碗了,不吃也行,谷外才五两,可进来还得收三十两,谁还敢出去,只能挨宰……”

“这还是小钱,如今修士进一次迷阵,可是要一万两,拜你所赐,老夫和侄子就要二万两,还一文不带少的……”

“归元丹根本不算啥,可就因如此,老夫更不会多带,这会儿卿儿正向魔月宗弟子筹钱呢,可他们比被打劫了还干净,这不,和凡人赊了些东西,一起到处叫卖呢!”

阎继宗哈哈大笑:“你那个宝贝侄子,吃点苦倒是好事,都被你们徐家宠溺坏了,要是日后接掌魔月宗可是够呛……”

徐天行叹道:“卿儿灵根绝佳,又是聪慧过人,自然得老祖宠爱,就是历练少了些,老夫也没成想,他连货郎都肯干,倒是个意外之喜……”

阎继宗笑道:“也属难得了,倒是个可造之材,说起来还得感谢我兄弟,从今天起,徐师兄进迷阵一文不取,这点主我尽可做得,子卿贤侄嘛,就让他接着卖,好好历练番,知晓下人间疾苦也好……”

徐天行气乐了,“好像我和你说这些,就为了进去不要钱似的,我问你,就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阎继宗心里也是阵阵发虚,七上八下的,生怕有不好的事发生。

“那……徐师兄以为……”

徐天行沉吟道:“这些天,我总有些不好的感觉,如今却是愈加强烈,你说古玉只是个劫匪,穷得只知道打家劫舍了,又躲在深山老林里,怎么会有如此勘尽世情、果敢练达的手段?”

“先是助你晋级,而后和你结拜异姓兄弟,再以你为凭仗,巧取豪夺,就连老夫都得交钱……别瞪眼,我说的是他的心机,没说你拿了钱……”

徐天行见阎继宗想表明心迹,便先把他摘了出来,继续往下说。

“如此一来,蜥神谷皆在他的掌控之中,你那原来的师弟现在的师侄,如今可都成了他的打手,不都是看在你面子上吗?最恐怖的是,进迷阵还是一文钱没少给,居然还一脸的幸福享受,你说他有如此的手段,还用得着当劫匪吗?”

阎继宗点头道:“说得也是,我也觉得他敛财的手段很是历害,给户部当个尚书啥的都屈才了!”

徐天行对他眼里,只看到劫匪的敛财手段很是不屑。

“听你说来,若不是碍于身份,你倒是不介意和他一起坑人,怎么一身的铜臭气……”

阎继宗眼睛一瞪,“贪财有啥不好,关键是还能聚财,我都想把他带到血云宗去,专门给宗门搜罗修炼的资源……你想到什么了……”

阎继宗见徐天行似有所感,神情越加的冷峻,心下打鼓,便收了话语,出言相问。

徐天行阴冷道:“说起坑人,我怎么就突然想起了那个国贼,龙蜴军可是称其为'坑神',两人的手段何其相似,都是胆大得出奇,想法天马行空,让人摸不着边际,出手却是既快且狠……”

“别忘了,那可是以一身之力坑杀了二十万龙蜴大军的存在,赫连皓永亲临都抓之不住,血云宗内外门弟子齐出都让他从容离去,对了,迷阵的出现可也和国贼有关……”

阎继宗吓了一跳,汗又下来了,道:“还真有些象,都挺能折腾的,不过,国贼可是名凡人,连灵根都没有,古兄却是修士,总不会没灵根也能修炼吧,这也搭不上啊……”

徐天行有些迟疑,“确是如此,要不然就是同党,在这里接应,顺手敛财……”

阎继宗皱眉道:“那更不对了,能布出此等迷阵的修士,你给我指一个出来?咱们老祖加起来可都不够看,那可是顶天的存在,还用得着敛财?直接拿不是更方便!”

徐天行纵是谋略过人,也给绕糊涂了,阎继宗说得不错,这片大陆能布出此等迷阵的修士绝对没有!

那个国贼要是有这等依仗,以他借势的本事,只要坐在迷阵前狐假虎威一番,老祖都得跪在他面前要啥给啥,不收都能吓死,还用得着费这些事儿?

徐天行犹豫道:“若是迷阵是他们触发的呢?并非国贼一伙所布,这就说得通了!”

阎继宗幽幽道:“我倒是愿意这样想,可迷阵如有神识,三柱香一过立马赶人,这说明什么?”

徐天行心揪了起来,声音发颤道:“你也看出来了?”

阎继宗叹道:“你当我傻,就只看到他赚钱?迷阵对我等是爱护有加,不愿修士沉迷其中而致颠狂,如果迷阵中的那人对他爱护得多些,瞥上那么一眼,咱们二人可就魂飞魄散了……”

徐天行吓得一激灵,冷汗淋漓而下,就象站在积雨云的下方,这点他也有所预感,国贼背后的修士,修为大得没边,说不定是天外的大能撕裂空间而来,自己刚才的那些话要是被听了去,还不知会作何反应呢?

阎继宗又是一叹,“你以为刚才吓得我直冒冷汗,是怕古兄就是国贼吧?真是笑话,我是怕你连累了我大家一起完蛋罢了,无论古兄是不是国贼,他都是我兄长,不是也要是!他称老夫为继宗,我这心里呀,感动得如见死去多年的父母……”

徐天行恍然大悟,阎继宗原来早有怀疑,不但有,而且还深信不疑,这回都当父母拜上了,难为自己还自以为是,炫耀智慧,原来阎继宗才是真正的大智慧!

阎继宗气他套自己说了真话,决定让他再多出些汗。

“我这兄弟对我还是不错,对你嘛……啧啧……或许有些看法,而且还不小,你那宝贝侄儿,这会儿要不是满身挂着东西四处叫卖,估计早见姓阎的了,当然了,肯定不是我!”

徐天行吓得差点从云上掉下去,明知道阎继宗是在吓自己,可是双腿却不听使唤,颤抖个不停,此时更是汗如雨下,透过云层向下砸去,惹得几名凡人抬头直看,这雨怎么只朝一个地方下?

侄儿见不见阎王爷,自己可管不了太多,重要的是自己别见,徐天行连忙作揖,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阎继宗冷面以对,心中暗爽,叫你自作聪明,叫你拆了老子的假面,活该!让老夫求情想都别想!

徐天行见他不答应,也顾不得儒雅之气了,满脸的谄媚。

“还请阎师弟代为说合一二,两宗虽有争执之处,也算是同气连枝,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阎继宗冷笑道:“你觊觎迷阵多时,这会儿知道同气连枝了,你足智多谋自有办法,犯不着我来多事!”

徐天行心中暗骂,面色也阴冷下来。

“这事本就是你我猜测,应当出之于吾口,而消失于己耳,老夫胆小,若是不慎传扬了出去,招至那人一怒,坏了所谋,阎师弟未必能独善其身,同气连枝于此处更显宝贵,你说呢?”说罢,直起了身形。

阎继宗脸色大变,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能够修至筑基期修为,谁都不是省油的灯,谁也别想威胁得了谁,更何况真动起手来,对方稳压自己一线……

阎继宗无奈忍下心中的怒火,笑容满面。

“师兄言重了,老夫不是在想法子嘛,这事又不能明说,否则更是危险,既然古兄目的是敛财,往那边靠靠总能有些效果,咱们也别再他面前碍眼,还是在迷阵里多待会儿吧……”

徐天行又恢复了儒雅的神态。

“师弟说得不错,你我还是以修炼为重,迷阵内外发生之事,皆与我等无关……”

阎继宗长叹道:“我等于迷阵中痴狂修炼,致迷阵归属不明,老祖因而震怒,受些责罚也属应当,实在是惭愧啊!”

两个人精连托辞都统一了口径,见再无遗漏,便向李尘枫飞去……

正文 第86章 身份暴露

李尘枫几日来,对收银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储物袋装得满满的,从修士身上搜刮来的数百条储物袋更是如此?

无奈之下,打着那些达官贵人的幌子,悄悄收购了数家票号,结果没多久,银票多得又装不下了……

他哭笑不得,别人是嫌钱不够,自己却怕票号太少,富可敌国都难以形容此时的心境。

幸好消息传开之后,龙蜴楚岳两国的知名票号蜂拥而至,这才给他解了围,到现在,自己已是上百家票号的幕后老板,总算不用自己扛银票了,凭一枚信物,走到哪里都可随时支取,要多少有多少,这让他感到很不真实,却又如假包换!

徐天行的示好,让他起了警觉之心,你说,为了进迷阵给自己点好处还可以理解,可一条储物袋的丹药往外拿就不合理了,那可是比归元丹珍贵得多的丹药,他自己以后就不修炼了?这般示好可是得不偿失呀!

再说你把你的侄子推过来,硬说是我的侄子就更说不过去了吧?这是已猜出我后面有大能撑腰了,果然是活久了的老狐狸。

可自己真没有啊,白崇关在古塔里,根本出不来,是个高阶修士,就能把自己打歇菜喽,要不然带那么些打手轮班保护自己干嘛?

他知道自己再不能逗留,徐阎两人的示好,已说明自己布的局已被勘破,必须立即抽身而出,反正目的都已达到,再不走就真的死路一条了……

李尘枫不动声色地送徐阎两人进了迷阵,随即命亲卫告知徐鹤,果断撤离。

又将大量空出的储物袋送了过去,如此海量的银票转运起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必须分人分批撤离,幸好有三千亲卫,一人带些还不至于太过显眼。

吩咐完这些,他便向谷口行去,准备混入谷外人群之中,先骑马隐入附近的深山野岭,避过修士的神识探查,从此踏上修行之路。

他知道自己的离去只能隐瞒三柱香的光景,时间一过,修士遍寻不见,就会引起警觉,所以一路行来,每见一名修士就拍出一掌,让其立即进入迷阵。

修士们没想到他竟然善心大发,皆是欣喜不已,道谢而去……

李尘枫一路悠闲地与修士、凡人打着招呼,脚下却不停,看似闲情逸致,却走得飞快,没多久就走到了那处小溪边,说书人绘声绘色的故事正引得众人高声喝彩……

他正待绕行而过,却见曹力领着一位女子向自己迎面走来。

那名女子白衣胜雪,娇俏美丽,却是面容憔悴,弱不经风,正是多日不见的简紫柔!

曹力兴奋地表着功劳,“大当家的,你妹子来看你了,该怎么谢我?”

李尘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知道了,滚回去干活,别在这里碍眼……”

曹力一愣,多年的生死打拼,让他瞬间明白了他眼中的含义,回想到刚刚收到的撤离命令,心中懊悔不已,此时将紫柔带来,只会让她陷入生死危机……

李尘枫见他呆愣,怒火更甚,“还不快滚,该干啥干啥去,这里用不着你!”

曹力知道自己留下,不但帮不上忙,反而可能连累了他,强忍着泪水抱拳行礼。

“大当家的保重,俺去了……”

李尘枫见曹力明白了自己的深意,点了点头,目送着他离去,蜥神谷已是危机四伏,能否再见也许只有天知道,既便不死,相见时也不知何年何月了。

他望了下四周,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谷中人头攒动,仍然陷在颠狂之中,他拉起紫柔的玉手,挤入人群站定,一副听书的模样……

压低了声量道:“传音给我,说说怎么回事,事态紧急,捡重要的说……”

他本想边走边说,可是紫柔遇到了何事,自己却毫不知情,如果后有追兵,很可能迎面撞上,只能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再作定夺……

紫柔幽怨地望着他,多日来的委屈涌上了心头,让她忍不住眼中湿润,秋水泛起涟漪……

当日,李尘枫孤身诱敌离开密林后,紫柔终于醒转,一听到他只身犯险,心急如焚,不顾树祖宗的劝阻执意前往救援。

谁知,她因强行晋级到凝元境五层境界,修为不稳,灵力调动不畅,导致了走火入魔,幸好树祖宗及时将灵力打入施救,这才不致功毁道消,不过也只能在树洞中静养。

树祖宗每日给她调理经脉气海,恢复得倒也快捷,在数日内竟将伤势恢复了七层不说,而且修为也彻底稳定下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正当大家松了一口气时,那头青狼却突破了龙蜴军的重重包围逃了回来。

树祖宗用魂珠将青狼的经历投影到树洞之中,令树祖宗、紫柔和被李尘枫收服的玄方师兄妹震惊到极至。

青狼逃出后,林中的那场大火让它不忍离去,在附近徘徊,寻机施救,可是龙蜴军大肆搜山,根本无处躲藏,这才跑回密林求救。

树祖宗看后焦急万分,二话不说,便要带着紫柔前往救援,却被玄方师兄妹三人阻止,并请求先行前往打探,以防不测。

树祖宗这时也冷静下来,虽说此地以它为主,不过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自己根本不是能出主意的主儿,连忙拉着众人商议……

结果商量一番后,也只能派玄方出去打探他的下落,再作打算,紫柔随李尘枫一路厮杀至今,心智已然成熟了许多,知道急也没用,不如在密林中等候。

心中暗下决定,羊群如若战死,无论如何也要将尸首寻回,如果被俘,就是潜入龙蜴都城也要将他救出!

那是一段让人心力憔悴的等待,正当众人心急如焚的时候,玄方还没有回来,却意外知道了李尘枫的消息。

原来,前往蜥神谷的修士越来越多,为了赶路直接翻山越岭而行,自然而然地在密林中歇脚,从他们的话语中得知了李尘枫下落。

这让紫柔喜极而泣,数日的牵挂终于有了着落,随后玄方也探查回来,证实了李尘枫不但没死,居然逃到蜥神谷中与修罗女继续拼杀。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场大火逃脱出来就够奇迹了,竟然还能在蜥神谷设阵和修罗女杀得难解难分,这小子还是人吗?

不过,李尘枫既然活得好好的,众人还是放下心来,管他是人是神,活着就好!这时紫柔又提出离去,树祖宗受李尘枫所托哪里肯放?争执个不停,最后还是玄方提出测试一番,如果紫烟能过,树祖宗就放人,这才得到两人同意。

玄方熟知龙蜴军和修士的行止作派,把一路可能遇到的变故,尽数演示了一遍,考验紫柔的应变能力,在他看来有些已属于故意刁难的范围了。

谁知,紫柔数次遭逢大难,又和李尘枫混得久了,居然福至灵归,一一予以破解,手段变化莫测,满满都是李尘枫坑人的嘴脸,看得玄方等人直发愣,惊叹“女坑神”出世,结果不用说了,众人没有再反对,千叮万嘱地送出了很远很远……

紫柔不断变换着样貌,一路赶来蜥神谷,途中满眼都是匆匆而至的百姓和修士,这让她既是自傲又是担心,生怕李尘枫有失,一路竟然未曾歇息,直到在谷外见到了劫匪二当家的曹力。

曹力见到一名丑陋的汉子问起羊群在哪儿,吓得抽刀就砍,直到紫柔表明了身份,这才知道虚惊了一场,连忙领紫柔入谷来找。

紫柔进得谷来,芳心窃喜,想着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羊群,再也忍耐不住,恢复了本来面目,两人终于此时得见。

李尘枫见树祖宗他们没事,紫烟也未暴露形迹,终于放下心来,却又有了些埋怨。

“姑奶奶,这里有多危险你知道吗?好好地在那待着不就完了,还怕我不去找你咋的……”

紫柔小嘴一噘,生气道:“说好了同生共死的,你敢耍赖……”

李尘枫拉着她向谷外走去,“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漂亮?这时候还臭美,告诉你,老实换回来,要不然可就真的同死了……”

紫柔小手被他拉着,心里能甜出蜜来,多日的担心焦虑一扫而空,反正又能在一起了,只当他唱歌了……

李尘枫总有一种心慌的感觉,警惕四望,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所有人都颠狂着,做着发财的美梦,并没有人特别留意二人的行止……

突然心有所感,他猛然抬头向山顶望去,就见青狼那大如公牛的身躯,敏捷地向他跑来……

青狼的嗅觉灵敏,早已发现他,此时更是兴奋异常,一人一兽尸山血海中闯了出来,生死相依,配合默契,青狼已不仅仅视他为主人,更是将他看做唯一的朋友和兄弟。

李尘枫却是来不及感慨,大惊失色。

“紫柔,你居然是和青狼来此,为什么不早说,我们一定被人盯上了!”

李尘枫话未落地,紫柔俏脸已变得煞白,她意识到,即将见到他的喜悦,让自己最终还是失去了警惕,此时一切都晚了,羊群的身份已然暴露!

正文 第87章 又是筑基期修士

紫柔急道:“青狼一路尾随于我,直到我与力哥见面,它才现身,说要与你共同杀敌,力哥让它到吊斗处等着,我以为你知道了……”

说到这里,紫柔猛然想起,曹力领自己进谷,一直未曾离开过,又怎能提前告知羊群,想来谷外的亲卫误以为马上将它吊运上来,终至两人刚一重逢就又陷险境……

李尘枫知道她经历了生死历练,已然做到自己的极至,也不再说话,调动神识向四处扫去,同时将树祖宗送的魂珠握于手中,和青狼沟通……

青狼收到李尘枫的示警,庞大的身躯缓了下来,凶残的狼目向周围警惕地观察……

这时,一声轻笑从两人一兽的心底间传来,震得他们心头巨颤,险些心神失守。

“不愧为国贼,警觉至此,倒是名不虚传,青狼不吊上来,又如何知道你等的身份,只是可惜了你的那些亲卫,倒是挺硬气……”

李尘枫和紫柔猛然抬头寻声望去,只见山顶一名褐衣的年轻男子,迎风而立,阴鸷的目光向两人看来,如一道闪电刺得自己双目生痛。

男子身后,八九名李尘枫的亲卫七窍流血,缓缓地倒下,犹自不屈不甘地向那人挥出短刀,终是不能寸进,重伤身死。

显然褐衣男子骗亲卫吊上了青狼,此时一声轻笑,又将他们震毙当场。

李尘枫惊色一闪而过,又再隐去,也不理会那人,魂珠沟通紫柔和青狼。

“紫柔,你骑青狼往迷阵里躲,一路制造混乱,我来断后,快……”

青狼知道自己闯了祸,狼目变得赤红如同滴血,仰天长啸,四爪猛然蹬地,如一支利箭腾空而起,向着两人身前落下……

紫柔深深地看了眼李尘枫,飞身跃上狼背,不待她命令,青狼闪电般向迷阵冲去……

李尘枫转身躲入惊慌失措的凡人之中……

褐衣男子目光阴冷下来,“逃得倒也干脆,可惜,死人又能跑到哪去?”说着,一脚缓缓迈出,看似极慢,却是一步已致山脚,衣袂都不曾飘起。

李尘枫边往人群里钻,边用神识探查,心中不由一寒,居然又是一位筑基期修士!

多日来与徐天行、阎继宗处得久了,对筑基期修为的气息也多少有些认知,此人确定无疑,甚至比之二人还要高出一线!

李尘枫面色发苦,知道凭自己的修为,根本无法逃脱,只能将局面搅乱,或许能搏出一线生机。

他大喝一声,运足灵力,一拳将谷中的一块巨石砸得粉碎,扬起一片烟尘,向空中四处飞散,遮敝了众人的双眼。

“大家快走呀,国贼的帮手来了……站在这死定啦!”

说着双掌连拍,将自己的气息印在逃走的众人身上,向迷阵方向飞奔。

谷中的凡人登时大乱,哭嚎叫骂声一片,眼中又不能视物,只能四处冲撞逃散……

褐衣男子没想到李尘枫如此急智,竟用碎石遮挡自己的双目,立时用神识探查,却感应到对方的气息分出了多股,向四处奔去……

心中也是暗叹,真是个人才,用凡人来扰乱自己的神识,躲避追杀,倒不失为一计妙招,可这有用吗?

他袍袖一挥,分出数屡灵力,分化出支支飞剑,凌厉地向国贼的气息斩下……

只听数声惨叫传来,数屡气息随之消失,只余一股向迷阵方向狂奔,不用说,正是那名叫羊群的国贼。

褐衣男子脚步轻抬,又是一步便到了身后,一只巨爪凭空探出,将他抓了过来,“小子,狡诈又能怎样?还不是手到擒来……”

“仙人饶命……”手中的一名壮汉痛苦求饶。

褐衣男子脸色一变,羞恼地手掌一攒,壮汉哀嚎之声嘎然而止,化做了飞灰向八方飘散……

“小子,你成功惹怒了老子……”

褐衣男子袍袖一挥,一股巨风卷向了谷中,吹得满谷的凡人跌跌撞撞,扑倒了一地,烟尘过后,只见刚才倒毙的人中,李尘枫趴卧在一处积水之中,浑身泥水,也正向自己看了过来。

褐衣男子一迈步,已是身在空中,一掌拍出,一头双翅熊罴狂猛地扑向李尘枫,所过之处无论凡人还是巨石尽皆化做齑粉……

李尘枫不及细想,身形暴退,不断将身边的大石砸向双翅熊罴,以消耗其灵力……

可是筑基期修士的灵力又岂能是他能够阻挡,双翅熊罴没有丝毫的阻滞,血盆大口已至一丈之内……

急切间,李尘枫一拍储物袋,一只陶罐向熊罴口中激射而出,同时断神枪竖于身前,双臂双腿抬起护在胸前,身体迅速卷缩如婴儿状,等待着刚猛灵力的轰来……

只听“哗”的一声,陶罐中大片黑水溅出,向双翅熊罴的大口快速弥漫……

几乎在同一瞬间,熊罴刚猛的灵力,狠狠地砸在断神枪之上,李尘枫被重重地弹向了空中,向远处落下……

熊罴狰狞大头,被黑水的毒液大片的腐蚀,千疮百孔,恶臭熏天,灵力也开始涣散,渐渐的暗淡,继而消散……

李尘枫虽是靠断神枪弹了出来,又有鹰犀臂护和犀魔兽的鳞甲护住身体,却仍是防不住灵力的重击,一口血喷了出来,受了重创,不过,总算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击,在数丈外勉力站起……

褐衣男子轻“咦”了一声,惊诧地望向羊群,这小子居然先以剧毒腐蚀灵力,再借灵力将自己顺势弹开,真是意想天开,虽是受了重伤,却避开了必死之局……

自己虽是只用了三层的修为,也绝非一名凝元境五层的修士可挡,这让他不得不对国贼高看了一眼……

李尘枫未待站定,就大把地呑食碧玉丹,恢复着伤势,他知道,后面的杀招会更加难以抵挡……

褐衣男子戏谑道:“居然有如此霸道的毒液,效果虽是不错,可惜双翅熊罴并非实体,下一掌没有任何影响,你又有多少毒液可用?”

李尘枫也不理他,你打你的,我跑我的,傻瓜才会站着等死。

“快往迷阵里跑啊,求仙人打国贼啊……”

他大喊大叫,扭头又往人群里钻去,这回连大石都懒得打碎,直接伸手一抓,将大片大片的泥土向空中扬去……

谷中的人群本就人满为患,都到了人挤人的地步,又见国贼的帮手,居然能随手幻化出双翅熊罴这等恐怖的存在,哪里还忍受得住恐惧?发一声喊,如滔天巨浪般向迷阵涌去……

“往天上扬土,别让国贼看见……衣服也行……”

李尘枫继续使着坏,泥土拼命地往空中打去,双掌狂拍,灵力激荡,将空中扰成一片乱流,四处飘荡……

人群中的凡人也是怕得狠了,理他管不管用,有人干了就一定有用,照做就是。

一时间,天空中衣衫、土块、石块、首饰漫天飞舞,瞬间遮敝了谷内的天空,喊叫声,哭嚎声震耳欲聋,又从山体上震荡而回,如同山崩地裂,怒海翻涛一般,裹胁着谷中的一切向深谷内拍去……

上百万人挤在谷中唯一的通道,声势何其巨大,大地在剧烈地颤动,天空暗淡无光,人群凭着本能向前跑着、喊着、哭着、扔着,再也分不出彼此……

褐衣男子面色铁青地立于空中,自己大意了,刚才就不应该打出那一掌,凡人百姓又如何能经得起灵力熊罴的惊吓?被国贼这一顺势煽风点火,哪能不惊慌奔跑?

自己从山顶飞下时,就应该封住两人一兽的气海,让他们无法逃脱才是,筑基期修为,几乎已是这片天域的顶尖存在,何时受过如此的折辱……

褐衣男子阴鸷的目光狂闪,森冷道:“凡人的性命贱如蝼蚁,想用他们的性命让老夫投鼠忌器,真是痴心妄想!”

随即一掌再次拍出,一声兽吼直刺苍穹,双翅熊罴幻化而出,比之前那掌更加凝实狂猛,鳞甲褶皱细致入微,如同真体的灵兽,巨大的身躯略一盘旋,向着李尘枫气息最后的出现之处,狂暴扑下……

熊罴摧枯拉朽般扑出,大口一张,上千的凡人被卷入口中,随即獠牙一合,登时血雾漫天,凄厉的惨叫震动天地……

巨掌一摆,无数的凡人被砸得支离破碎,向谷中八方激射,又打在狂涌的人潮之中,令无数人骨断筋折,哀嚎遍野……

李尘枫一个翻滚堪堪避过巨蟒的大口,立起身形,他没想到褐衣修士居然如此歹毒,根本就不顾百姓的生死,残忍到如此地步……

他为自己利用百姓逃避追杀感到了羞愧,这些百姓虽是为杀自己而来,图的又是荣华富贵,却不至死……

李尘枫有心跳出来,引开褐衣男子,却又停了下来,自己修为太低,既无法御剑飞行,更别说与那人般在空中随意飞来飞去了……

自己总不能送死吧,逃的话,那人又是数掌拍来,也不会比之前死得少了……

他也不是迂腐之人,无谓的牺牲可不值得,随即沉下心来,屏住呼吸隐入了人群之中,随波逐流而去……

褐衣男子见没有将国贼逼出,神识在人群中探查着,可是上百万人的气息混杂在一起,让他一时难以寻到李尘枫……

正文 第88章 司凌天之怒

他爆怒了,顺着人潮飞过,一连又是几掌打出,数头双翅熊罴幻化而出,嘶吼着向人群扑去……

登时山谷中如同人间地狱,残肢断臂漫天飞舞,与狂喷的鲜血交织在一起,于山谷的上方集聚成厚厚的血云,继而血雨飘洒而下,人人浴血,状如恶鬼……

凡人百姓哪里见过如此恐怖的景象,发自心底的胆寒,让许多人意识开始模糊,丧失了神志,陷入了颠狂,更加疯狂的奔跑和嘶吼……

汹涌的人群将高墙推倒,继续向前冲击着,随之又将拍卖场的高台推得摇摇欲坠,继而轰然倒塌。

一切阻挡在人群之前的物体,都如怒海中的浪花般消失不见,直到撞到迷阵的那层无形的光幕。

人群一次次的冲撞,都无法撼动光幕,摧枯拉朽的人浪,在其面前显得如此的脆弱不堪,迷阵无损分毫,凡人的所为就如婴儿撼树……

就在此时,一道白光从迷阵中射出,冲天而起,将山谷上空的血雾击得粉碎,向四处飘散……

旋即又化做一层庞大的光罩向谷中罩下,白光柔和地射向每一位凡人,一股清明而又荡尽暴戾之气的光芒,令上百万的凡人从颠狂、恐惧、嘶吼中摆脱了出来,眼中重获清明……

褐衣男子头次见到迷阵的威能,心中胆寒,一时间不敢再次出手,站在空中,手足无措……

山体中的古塔内,白崇似有所感,望着将裂魂鞭已舞得神鬼莫测的修罗女。

“弟妹,迷阵又再感应出手,镇压阴邪暴戾之气,你不想再看看那小子,也不怕他再次遇险?”

修罗女手中一颤,裂魂鞭只是缓了一下,随即又再次挥出,快如闪电。

“有什么好看的,想来又挑得修士间大战,坐收渔利呢,迷阵看不过眼,这才出手制止……”

白崇摇头叹息道:“弟妹呀,你真打算他离开此地,才出去见人,这'情'之一字可是愈压愈强,别到时候哭着喊着要嫁都没了机会……”

修罗女没有答话,反而将裂魂鞭的威力发挥到极至,惊得空中的灵兽纷纷躲避,生怕触了霉头……

她的眼中到处是李尘枫的身影,凌厉的裂魂鞭撕裂着自己的灵魂,驱散着心中魂牵梦绕着的那个少年……

此时迷阵之中,两道身影飞出,当先一名修士凌空大喝。

“司凌天,你身为血云宗南宗的宗主,竟肆意屠戮凡人,至数万百姓惨死,天道何存,人心何在!”

百万凡人听到残暴杀害自己亲朋好友的仙人,居然是血云宗的分宗主,尽皆哗然,眼中喷火,虽不敢妄动,心中却已是怒火滔天……

褐衣男子脸色冷了下来,阴森道:“徐天行,此地乃血云宗属地,还轮不到你来议论是非,还是回你的魔月宗耀武扬威吧!”

徐天行冷笑道:“修士之争不涉凡人,老夫又如何说不得?龙蜴百姓敬仰、供奉着血云宗,却遭屠戮,难道你竟无一点恻隐之心?”

阎继宗看着两人争执,虽也不齿司凌天的滥杀,可对徐天行这种贬损血云宗,趁机拉抬魔月宗声誉的做法更是不满。

“徐师兄此言差矣,司宗主只是击杀国贼心切,有所误伤也在所难免,又岂是不知怜悯百姓之人,还请徐师兄慎言,否则,引至两宗纷争的罪责,恐怕就连你也无法担待……”

徐天行冷笑一声,不再说话,自己挑拨凡人和血云宗之间对立的目的已然达到,从上百万凡人眼中的怒火就可以看出,仇恨的种子已然种下,就更无需多言,司徐两人的联手,可不是自己能对付得了的……

司凌天赞赏地看了眼阎继宗,“还没来得及恭贺阎师弟,数月不见竟已晋级筑基初期,真是可喜可贺呀!”

阎继宗拱手笑道:“宗主客气了,师弟愚钝,数十年止步于凝元境大圆满,才得以晋级,实在是汗颜得很……”

他面上虽是堆笑,心中却是愤恨,这些年可没少受司凌天的羞辱,如今晋级,终于能拉平辈份,奈何血云宗的宗主是司凌天的父亲,仍不得不恭敬有加……

司凌天果然骄横跋扈惯了,刚打完招呼立时变脸。

“阎师弟就只顾着修炼,却由着国贼肆无忌惮地收刮百姓,致我出手之下误伤了凡人,你就不该给我个说法吗?”

阎继宗一听,气得鼻子都歪了,自己好心替他解围,居然还倒打一耙,把屎盆子往自已身上扣,这还有天理吗?

徐天行见阎继宗气得胡须直翘,心中暗爽,该!让你装好人,司凌天什么德性你还不知道?自做自受!

阎继宗到底人老成精,很快压住了怒火,讪笑道:“阎某痴心于迷阵中修炼,徐师兄又拉着我印证心得,故而误了诛杀国贼,还请司宗主见谅……”

司凌天脸色立变,“徐天行,你这是要护着国贼了,怪不得有修士暗助于他,在此设出迷阵困住修罗女,原来是魔月宗所为,你倒是对楚岳国凡人爱护有加啊……”

徐天行在阎继宗出口时就知不妙,这根本就是祸水东引,暗指自己拖住他,以方便国贼行事,司凌天正愁找不到理由下手呢,又哪里能够放过自己?

司凌天长衫无风自动,一头双翅幻熊罴化而出,咆哮间向徐天行扑去。

“魔月宗包藏祸心,挑拨血云宗与凡人的关系,司某岂能容你,吃我一掌!”

徐天行气得不行,司凌天竟然如此蛮横,说打就打,此时屎盆子又往自己头上扣,真当老子怕了你?

也懒得答话,运足灵力狠狠打出,一头红色巨象凭空而出,向着熊罴狂猛 撞去……

只听见一声巨响,山谷中飞沙走石,暗淡无光,巨象的身躯渐渐的消失,双翅熊罴在又冲出数丈后也是隐去……

司凌天只是身形一晃,徐天行却退出数步站定,两人的对掌竟是司凌天略胜一筹……

徐天行心中暗惊,果然是血云宗顶尖的天骄,父亲又是宗主,资源根本不受限制,年纪青青就有如此修为,怪不得霸道如斯……

躲在人群中的李尘枫,见两人居然动起手来,哪里会放过机会,趁机又向迷阵靠去……

司凌天虽与徐天行大战,神识却是一直探查着山谷,其实他早就发现了羊群,无奈被徐天行缠住无暇顾及,此时见他如此,勃然大怒。

“小子,再让你逃脱,本宗主还有何脸面,受死吧……”

不再理会徐天行,谅他也不敢出手阻止,一连三掌含恨拍出,三头熊罴狂怒飞出,嘶吼着向李尘枫呑噬而去……

李尘枫大惊,连忙将灵力调运到双脚,贴地疾飞,他修为太低,这已是他最快的速度……

三头熊罴交替猛追,越追越近,狂猛的灵力将他的后背撕得生痛……

李尘枫大吼一声,一只陶罐向后抛出,黑水激射而去,随即灵力狂出,狠狠拍下,阴煞黑水形成一道黑雾,遮敝了熊罴的飞行路线……

他不敢大意,知道阴煞黑水虽是能腐蚀灵力,但是在消失之前,仍能将自己拍成飞灰,双脚将灵力调运一空,狠狠地点在地上,同时断神枪一探,死命撑地向前跃起……

三头巨蟒的大口险之又险地在他脚下擦过,虽然被阴煞黑水腐蚀了部分灵力,仍是无可阻挡,只听见“轰轰”的数声巨响,迷阵内被砸出三个大坑,宽达千丈……

熊罴随之不甘地咆哮着,渐渐的隐去……

李尘枫虽是避过致命的一击,双脚却是被灵力撞得失去了知觉,断神枪也被砸得飞出极远,身躯全力跃起也只能落向大坑的前部,一旦落入将深陷其中……

就在此时,一个硕大的黑影从斜刺里高高跃起,将后背迎向了他的双腿,一名白衣女子纤手探出,将他揽入了怀中……

李尘枫来不及细想,狂呑丹药,恢复着双腿的知觉。

“青狼……往迷阵深处逃……”

紫柔抱着羊群,疑惑道:“羊群,你什么时候能修行了,这怎么可能?”

李尘枫没有灵根,紫柔比谁都清楚,刚才他的贴地飞行,比自己都快,打出的灵力更是狂猛……

这让紫柔惊奇得连危险都不顾了,出言相问,这可是比公鸡下蛋还让人稀罕的事,自己怎么就碰上了?

李尘枫从疾驰的狼背上,探手向远处的断神枪抓去,断神枪一震,朝他激射而来,被他重又握于手中。

“哪这么些废话,修士还不是一样要死,司凌天这是要把咱们轰成碴,活下来我帮你渡劫都是小事儿……”

紫柔撇嘴道:“看把你能的,凝元境大圆满才有劫可渡,当你奶奶之前是别想了……”

“那就你爹先渡,咱这一身本事不能浪费喽,到时候领着他砍司凌天去……”

李尘枫对紫柔的无知很是不屑,自己身上的修炼资源可是多得吓人,弄几个筑基期修士出来,还不跟玩似的,他吹着牛,拼命地向迷阵深处逃去。

迷阵外的三位筑基期修士,见李尘枫居然能躲过致命的一击,都有些惊诧,在筑基期修士面前,区区的凝元境低阶修士,别说抵抗了,就连逃走都绝不可能……

正文 第89章 继宗弟别走

司凌天更是羞恼异常,自己在打出掌力的同时,已用神识将国贼的气海封闭,怎么可能还调用自如?居然还险之又险地逃入了迷阵……

这小子明显修为极低,能够做到如此,只能是修炼的功法特殊所至,连修为都几乎看不出来,一眼望去,根本与凡人无异……

司凌天脸上挂不住了,屡次让对方逃出,自己可是成了修真界的笑柄,不杀了此子,自己的心魔难除,再想进境却是难了。

他却不知道,徐天行也有同样的遭遇,让李尘枫数次逃脱封禁,比他还要不堪,也没气得要死,徐天行毕竟知道他的身后有了不起的大能撑腰,实在是惹之不起……

司凌天哈哈几声,掩饰着自己尴尬,脸色又阴沉下来。

“小子,老子倒要看看你能避开几掌……”说着飞入迷阵。

徐天行和阎继宗相视苦笑,小心翼翼地向迷阵飞落,司凌天大肆屠戮凡人时,两人心知不妙,立时飞出查探,因此在迷阵中逗留的时间极短……

两人生怕被迷阵排斥出来,结果迷阵并无反应,想来三柱香未到,迷阵对其还是认可……

李尘枫心思电转,自己必须躲避三柱香的时间,到时司凌天就会被迷阵排斥出去,自己就能转危为安,大不了躲在里面不出去就是,司凌天再想击毙自己可就难了……

他驱狼向第一个小迷阵冲去,阵内数百名凝元境修士正在修炼,人人全神贯注,参悟着心法,浑然不知外界发生了何事……

司凌天一飞入迷阵又是数掌拍出,双翅熊罴疯狂飞出,向他扑落……

李尘枫大呼小叫地冲进了人群,登时搅得众人心神失守,不时有人喷出血来,受到重伤,未待缓过神来,熊罴又再杀到,狂猛的灵力都落在了修士身上,打得他们漫天飞舞……

幸好司凌天及时撤回大部分灵力,否则伤亡更重,即便如此,还是有数名修士倒毙身亡。

司凌天更是怒火万仗,该死的国贼先是引自己杀了数万凡人,这回连修士都被误杀,实在是可恨至极。

正待向国贼追去,却见众多修士,只是盘膝而坐,运功疗伤,更是来气。

“都他妈修傻了,这时候呑服丹药才是正理,运功疗伤得恢复到什么时候?”

他哪里知道这些修士被李尘枫搜刮得能有多干净?丹药第一时间就没了,盛放丹药的玉瓶,甚至连兵器都卖给了凡人,储物袋也被李尘枫忽悠走了,只剩下身上的长袍敝体。

看上去虽然还是仙风道骨的,其实很多修士的长袍里都是空的,贴身的衣甲都换成钱贿赂了李尘枫。

就连女修士的亵衣,百姓都稀罕得不行,也变了现归了他,就是价钱被压得极低,毕竟百姓也不傻,连亵衣都肯卖,那得穷到什么地步,不砍你砍谁?此时光脚修行的还大有人在,可见这些修士为了进迷阵是有多拼了!

一名血云宗修士凄楚地将遭遇向司凌天作了禀报,气得他直跳脚,指着迷阵中的景像大骂。

“明知是迷阵还在这里修行,要的就是你们沉迷于此不可自拔,不就是远古修士修炼之法嘛……果然……高深!”

司凌天没骂完就被震惊得声音发颤,刚才光顾着追杀李尘枫,此时才定神看去,立即和阎继宗的晋级联系起来。

“阎师弟,你可是看了此景像……才顿悟晋级筑基吗?”

阎继宗傲然道:“正是如此,若非看到远古修士以功法修为对抗天劫,老夫断无晋级的可能!”

司凌天大惊失色,此迷阵竟是修真界的至宝,血云宗得之,无需多久就能培养出大批修为高深的修士,一统修真界根本不在话下!

可是好虽好了,自己的修行之路却再无优势,自己全凭父亲垄断了修行资源,二十多岁成就这片大陆的绝顶高手,令人畏惧敬仰,此阵一出,自己的超然地位将芨芨可危,就连阎继宗如此垃圾的灵根都能晋级筑基,更何况他人。

司凌天高傲暴戾,心胸却又极为狭隘,想到此处眼露狰狞之色,英俊的面容扭曲。

大吼一声:“此迷阵令修士沉迷颠狂,留之何用,本宗主将其毁去以保修真净土……”

说着运足全身灵力,狂猛打出,一头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凝实的双翅熊罴闪电般冲出,砸向迷阵中的景像。

徐阎二人想不到他竟然要毁掉景像,哪里还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怒火喷薄而出,二人四掌拍出,拦向灵力熊罴。

可是仍然迟了一丝,熊罴狠狠地印在了景像之上……

二人牙呲欲裂,“司凌天,你如此狭隘毁去至宝,必遭报应,我等必将你之所为昭告天下修士,以讨公道……”

众多修士也是频频摇头,恨恨地望向司凌天,如此暴戾歹毒之人,真是修真界的耻辱。

熊罴张着血盆大口向着景像猛然呑噬下去,迷阵中已是昏暗一片……

就在这时,景像内光芒大盛,一股恐怖的气息蓦然降临,一道金色的光柱电射而出,将熊罴头颅击得粉碎,身躯也被拦腰斩断,其势仍不可阻挡,向着司凌天斩去……

司凌天大惊,身形暴退,储物袋一拍,一支大盾闪耀着黑芒挡在了身前,这还不算,又连忙祭出数个法宝,迎风化做巨大的莲花、石斧、金如意等物,拦向了光柱……

金色的光柱威力惊天,摧枯拉朽地将防御性宝物个个击碎,缓了缓又向司凌天射去……

司凌天面色狰狞扭曲,这些防御性的法宝可是父亲为其防身所赠,每一个都是天域内极为珍贵的宝物,此时竟同时毁去,他没有认为自已的不是,却对迷阵更加的恨意滔天……

大吼一声,灵力狂出,不断地拍出双掌,用再次幻化出的熊罴层层阻击……

终于“呯”的一声,司凌天被光柱狠狠地击在胸口,飞出上千丈远,砸落在地,金色的光柱随即渐渐的消失……

司凌天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却没有受到重创,关键的时候,还是身上的宝甲救了他一命,加之金色的光柱,重重受阻之下威力大减,终于没能将其击杀当场……

徐阎二人舒了一口气,想不到一语成谶,司凌天的报应来得如此之快,然而金色光柱未能将其击杀,却是令二人遗憾不已,此人不除,不知又会给修真界带来何种的腥风血雨……

阎继宗长叹一声,“你等快快疗伤,迷阵的排斥之力随时降临,下次再入又不知等到何时……”

说罢袍袖一挥,众多的伤药飞向了被司凌天打伤的修士面前,修士大喜,立即呑食疗伤,迷阵中终于沉寂了下来。

司凌天见阎继宗只给其他修士疗伤,对自己却不理不睬,心中怨恨更甚,虽说自己不缺伤药,可你却不能不问。

所以说司凌天的嚣张跋扈,已至匪夷所思的地步,在他的眼中根本没有旁人,有的只是奴仆和该杀之人。

阎继宗知道自己已招至司凌天的杀心,心中既是愤懑又是无奈。

徐天行却将一切看在了眼里,轻笑道:“阎师弟,闲睱时无妨到魔月宗走走,我等必以大士待之!”

阎继宗浑身一震,心中气苦,徐天行不以传音的方式说出此话,而是脱口而出,就是让司凌天和众修士听见,魔月宗对自己的招揽,去还好说,不去却让血云宗无端生出疑忌,自己再难立足。

徐天行显然在报复自己于迷阵外的祸水东引,让他稳稳地落入了下风。

阎继宗叹气道:“徐师兄就无需添乱了,血云宗有恩于我,老夫又岂能离去,真有不容的话,作个散修又何尝不可?”

司凌天却恨恨道:“原来你早生离去之心,血云宗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便由我清理门户就是……”

他伤势不重,又大量呑服了丹药,此时已无大碍,从地上站起向阎继宗走去……

李尘枫躲得极远,见状心里乐开了花,司凌天就是条疯狗,逮谁咬谁,这要是打起来,自己熬过三柱香的时间可是不用愁了……

谁知,正待阎继宗凝神戒备应付司凌天时,迷阵中突然金光大放,排斥之力又起,将徐阎二人和数百名修士弹出了迷阵……

李尘枫飞身追去,大喊道:“继宗弟别走,留下帮为兄一把……”

数掌拍出想要将自己的气息印在阎继宗身上,让迷阵重新认可,谁知修为太低,离得又远,掌力连阎继宗的衣角都未曾碰到一丝,众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听见阎继宗一声轻叹:“古兄出来给我一掌就是,你这迷阵这回不要丹药,要你命啊……”

李尘枫从空中落下,一脸的苦笑,这迷阵早不赶人,偏偏这时候往外踢,自己又如何趁乱逃走?这不是要自己命吗?

他从未如此热切地盼望修士们进入迷阵,自己这回可是倒贴丹药都干啊!

正文 第90章 那支没有尾羽的箭矢

李尘枫感觉到紫柔的不妥,猛然想起紫柔和青狼都未受到铜鼎的加持,又哪里受得了迷惑,连忙从储物袋中取出了铜鼎……

他手中握着铜鼎,才想起自已根本不会操作之法,铜鼎翻过来掉过去,仍然是毫无动静,急得是满头大汗,这是什么破玩意儿?关键时当香炉都嫌它碍事儿……

紫烟美目赤红,娇叱道:“杀,杀……我来助你……”喊着跃下了狼背,飞身向景像冲去。

李尘枫连忙驱狼追了过去,却被紫柔数次挣脱,剑气如虹向景像连连劈下……

此时司凌天的狂叫已越来越近,再脱延下去,两人都要死在他的掌下,无奈之中,李尘枫以手刀斩在紫柔的后颈,致其萎顿昏迷,放在狼背之上,昏死过去看你还如何颠狂?这下清静了!

谁知,他心情刚缓了下来,青狼又怒吼着向景像扑去,浑身颤抖,似要将全身的气力尽数使出。

李尘枫心头又是一惊,糟糕,青狼也遭迷惑,真是屋漏偏逢连雨天,如此下去哪里还逃得脱?总不能把青狼也打晕吧?

这时司凌天一掌远远的拍出,双翅熊罴向青狼的飞驰路线扑去,青狼再不转向就会被熊罴砸个正着。

李尘枫心急如焚,顾不了许多,狠狠的一掌拍在了狼头之上。

“把狼眼给老子闭上,向右拐,再晚,都得完蛋……”

青狼吃痛,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连忙将眼睛闭上,依言向右边跳去……

双翅熊罴扑了个空,狂猛的灵力将前方砸出一个上千丈的大坑,深达数十丈,青狼堪堪从大坑的边缘驰出,险之又险地避开深陷其中的厄运。

李尘枫吓得直吐舌头,颤声道:“大头,再向右拐……”

“再向左……对!”

“往前冲!别停下……”

随即逐月弓又向近了许多的司凌天面门射去,羽箭呼啸间裂空而至……

司凌天冷笑一声,根本不躲不避,任凭羽箭射来,筑基境修士的护体罡气何其刚猛,岂是普通的羽箭能够击穿?

果然羽箭堪堪抵近罡气的边缘,就被罡气自箭尖处开始化为齑粉,羽箭飞得越快,化得就更快,肉眼还未看清就已是化为乌有……

李尘枫是凝元境五层境界,与凡人时相比已是天壤之别,发射羽箭的威力增大了数倍。

以前为了节省体力,都是半拉或轻弹击发,如今更是满圆而射也如轻弹般轻松,可惜仍不够看,筑基期修士根本不是他能挑战的。

李尘枫牛脾气上来了,大声道:“司凌天,有本事继续用罡气毁了老子的箭,百支以内还是射不进,老子下狼就缚,任你处置……”

司凌天狂笑:“别说百支,万支也由得你,老子要是闪上一丝就算你赢,只将你挫骨,扬灰倒是可免,哈哈……”

李尘枫大笑:“好,一言为定,看好了!”说罢又是连珠箭射出,快如流星,与之前一模一样又是直奔面门而去……

司凌天果然不闪不避,三支羽箭被罡气一搅又是化做齑粉四处漂散。

李尘枫毫不气馁,羽箭不断地射出,灵力也附在箭头之上,在箭尖处形成长达三寸如同实体的箭气。

司凌天气乐了,如此修为竟然幻想着打破自己的罡气,真是异想天开,修士中竟然还有如此自不量力的人,计谋尚值得称道,修为根本就是个渣!

司凌天干脆飞驰间向羽箭撞去,将箭矢寸寸化做飞灰,从心理上打击着国贼,让他感到绝望,就如同猫戏老鼠般,再行凌厉一击。

李尘枫却是心中好笑,打击自己的心理这就对了,老子最怵的是你的熊罴,再来一下可不好受,现在可是轻松多了,到了景像前再想打出,可就是投鼠忌器了。

李尘枫每发射一次羽箭,就大呼小叫:“怎么又挡下来了,再来,这回再大点劲,老子还不信了……”

司凌天的飞行速度比青狼快得太多,此时距离已达百丈,李尘枫只有再发一次羽箭的机会,就会被他追上,此时一只巨爪已凭空出现,向他抓来……

李尘枫苦笑,自己还是低估了司凌天的飞行速度,此时无论如何也拖不到景像前了。

“司凌天,你说话不算数,这才八十一箭,有本事等老子射完……”

司凌天狞笑道:“你不是要引我到景像前吗?让迷阵感应出手,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受死吧!”

李尘枫见他识破自己的心思,面色凄苦,长叹一声将羽箭射了出去,望着从天而降的巨爪,闭目等死。

司凌天冷笑:“你也有绝望的时候,我先挫了你的四肢,再挫脑袋,放心,一定让你享受完再断气……”

司凌天继续向前飞出,罡气又将三支绵软无力的羽箭搅成了粉末,国贼最后的攻击终于落空。

忽然司凌天心有所感,一股危险的气息迎面而至,快如闪电地刺入罡气,向他的额头扎来……

他来不及细想,灵力调运至额头,又一层罡气挡在了面前,只听见一声轻微的撕裂之音传来,罡气又被刺穿,羽箭点在了自己的眉心,停在了空中,犹自嗡嗡地轻鸣,箭身颤抖个不停,似有不甘……

司凌天震惊地望着那支没有尾羽的箭矢,一滴鲜血从眉心处滴下……

这怎么可能?普通的羽箭又怎能刺入自己的罡气?

李尘枫猛然睁开双目,大喝一声,“大头,往左跳……”

随即运足灵力向当空落下的巨爪砸出,只听见“砰”得一声巨响,巨爪打在了地面,扬起滚滚的烟尘……

他闭上眼睛只是麻痹司凌天,他的神识却一直盯着抓来的巨爪,青狼向左一跃的同时,掌力将抓来的巨爪导向了身后,这才逃过一劫……

虽是如此却还是被灵力擦过,受了重伤,大口的鲜血喷涌而出,萎顿地倒在狼背之上……

李尘枫之前看似无力的一射却是暗藏杀机,射出的箭矢不是三支,而是四支,那第四支就是箭翎刺,被他隐藏在三支普通羽箭之下,待司凌天放松警惕时,突然跃起射至,让他来不及反应而中招……

可惜的是,司凌天毕竟是筑基境修士,第二层罡气随即封堵,只是让箭翎刺刺出一滴鲜血,未能将其重创。

司凌天勃然大怒,双掌齐出,一道道灵力熊罴疯狂地向逃远的青狼砸去……

青狼数次被灵力击中,被高高的抛出又滑落到地面,勉强稳住了身形,这才没有将李尘枫和紫柔抛飞出去。

李尘枫大口呑食着丹药,急道:“大头,不能停!快逃……”他将两个玉瓶的犀魔兽血尽数倒入青狼的口中。

兽血顺喉而下,奔腾的药力力涌向青狼的经脉,快速恢复着伤势,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从狼躯内喷薄而出。

青狼的兽性被完全激发出来,咆哮怒吼,又一连数次飞起躲过灵力的暴轰,轻盈地落在景像之前……

司凌天暴怒,一掌狂猛拍出,凌厉的掌风,将刚刚跃下的青狼死死压在地面,熊罴的血盆大口猛然张开,腥臭的气味让人闻之欲呕,獠牙呲张,狠狠的呑来……

李尘枫生死时刻,再不抱幻想,将仍然昏迷的紫柔拉到身后,竖起断神枪,准备硬扛熊罴的呑噬……

熊罴狂猛的灵力将他的面部割得血流如注,呼吸也如被巨手扼住般出现了停滞。

电光火石间,景像中突然金光大放,一道光柱射出,将熊罴射得四分五裂,烟消云散,旋即又向司凌天击去……

司凌天猛然惊醒,自己狂怒上头,竟然忘了迷阵的这一杀招,一旦自己灵力过猛,触及景像,迷阵就会自行感应反击,刚才可是吃过了苦头。

司凌天防御法宝尽失,只能连忙打出三道罡气防御,谁知灵力却突然调动不畅,出现了凝滞,他脸色巨变。

“不好,箭上有毒……”

箭翎刺虽是只刺出了一滴血,毒素却已开始向司凌天的全身漫延,若非他是筑基境修为,早已无法运转灵力,更不用说狂猛的使出了,此时眉心处已是黑水涌出。

说时迟那时快,在他愣神的一瞬间,光柱狠狠地砸在了司凌天的胸口,他惨叫一声,受了重创,翻滚着远远地跌出……

李尘枫见状,心中骂道:“筑基境真是不能随便招惹,差点把老子逼上死路!”

他不敢上前查看,驱狼向迷阵外的山体冲去,无论是箭翎刺上的剧毒,还是迷阵的光柱对上筑基境修士还是力有不逮,必定杀之不死!

司凌天很快就会追来,到时只会更加的凶险,紫柔绝不能再跟着自己,只能将她托付给古塔内的白崇和修罗女了。

但愿二人能够保她平安无恙,他日有幸脱险,再回来接紫柔离开……

李尘枫驱狼出了迷阵,向谷深处疾驰,第三个迷阵如今已没必要再进,司凌天被迷阵的景像连伤两次,绝不可能再次上当,还不如在外面周旋。

青狼喝了数瓶兽血,浑身燥热难耐,血脉喷张,奔跑得极快,没多久就来到了那座山体之前……

后面传来司凌天的怒吼,“小子,上至九天下至黄泉,若杀你不死,本宗主绝不返回血云宗,此仇不共戴天,至死方休!”

正文 第91章 把二奶奶交给三奶奶照看

李尘枫正要扶紫柔进入山体,就听见迷阵边缘司凌天的怒吼,心中大为震惊,想不到此人居然如此快的解了巨毒,以他的飞行速度,自己放下紫柔出来,就会被封堵在洞口,逃无可逃。

他一咬牙,深深的看了紫柔一眼,断神枪一震,将她的腰部托住,向洞内抛去……

看着紫柔白衣飘飘地落在了地面,神态安详并无大碍,李尘枫总算松了口气,又将数个储物袋扔到了她的身边。

随即大喝一声,断神枪狠狠砸在了洞口顶部,只见崖石坍塌而下,将洞口封得严严实实,他本就神力惊人,如今又有灵力加持,做到这些已非难事。

迅捷地看了几眼,见再无破绽,旋即又向谷深处策狼驰去,沿途又震碎了几个洞口,就如惊慌失措之下,到处找地缝往里钻一样。

做完这一切,他再不停留,策狼狂奔而去……

……

古塔内,修罗女有些心神不定地停下了手中的裂魂鞭,望着景像投射消失的地方出神,漫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白崇。

白崇揶揄道:“看什么看,你不是对那小子很有信心吗?还说天底下就没人治得了他,这会儿怎么又心神不定了?裂魂鞭已至大成,可刚才那两下,拿来打羊群的厚脸皮都不带破的……”

修罗女凝眉道:“白大哥,我总觉得心神不宁的,感到他可能会出事,想看看……”

白崇略一沉吟,终于叹气道:“你修为太低,无法感应到古塔外界,可两人心灵间的感应倒是有的,而且挺准,不错,他被第三个筑基境修士追杀,若非迷阵感应到筑基修为立时反击,此时他已是死人了……”

修罗女俏脸惨白,急急道:“什么……他被筑基境追杀,哪里还能活命?你为何不出手相救?你好忍心……”

白崇苦笑道:“追杀他的人修为太低,想救也救不了,只能干等着……”

修罗女奇怪道:“这又是为何?筑基境修为已是顶尖的存在,如何不能救了?”

白崇叹息道:“筑基境算个屁,受古塔的封印,只有当敌手修为达到了结丹境以上,老夫才能出手,这也是为防止我祸乱这片大陆而已,否则我岂不是在此称王称霸……”

修罗女跺脚道:“那也不能傻等着呀,起码看看怎么回事啊……”

白崇踟蹰道:“弟妹,你要是看到他被人击杀,必生心魔,以后修为再难寸进,你资质极佳,日后前程无量……”

修罗女黛眉倒竖,“够了,他若是死了,我就是修到至高境界又有何用?我倒要看看是谁杀了他,就是追到地府也要替他报仇!”

白崇见她动了真怒,无奈揺头,塔中的这些天里,修罗女对自己执礼甚恭,这还是头一次发火,只要事涉那小子的安危,修罗厉鬼的脾性立时喷薄而出。

白崇袍袖一拂,外界的景像氤氲而生,正见到李尘枫断神枪一震,将一位白衣少女抛进山体,数只储物袋扔在了少女的身边,随即震塌了山洞,策狼向山谷深处逃去。

修罗女呆呆地望着此情此景,不是说他被筑基境修士追杀吗?怎么又变了个女子出来?

白崇干咳了两声,“这女子好象……是躲在建木密林里的那个,那小子为她可是啥都肯干……”

“她……就是……那名白衣女子?”修罗女玉手抚胸,扭头望向白崇,之前大哥可是断定,那家伙有两位红颜知己,一个是柳媚儿,另一个就是和他躲在密林里的白衣女子。

这让修罗女的芳心揪了起来,不会这么快碰上吧?她可是比自己早认识羊群,看样子很是美丽,与那个家伙年纪倒是很般配,该称她什么呢?总不能叫姐吧,自己可是比她大呀……

白崇肯定地点头道:“就是她,绝对没错,那小子的魂珠里有她的影像,为了救她,好悬把建木劈成锯末,跪地求饶都不行……”

修罗女俏脸惨白,定定地看着躺在山体内的紫柔,心中狂跳,还从来没有一名女子能让她紧张到如此的地步,那个冤家是要干什么?

白崇叹服道:“我这个义弟心咋就这么大呢?把二奶奶交给三奶奶照看,两人还不得打起来?比老夫都敢想,我那些妻妾可从来都是各处一室,逢年过节才能让她们见上一面,就这,我还得在场镇着……”

修罗女终于回过神来了,皱眉道:“谁是三奶了,我和羊群虽是再无瓜葛,却也不能对他的……女人见死不救吧?毕竟朋友一场!”

白崇两手一摊,揶揄道:“你这话说的,出去能遭天劫,不过,能骗自己相信就好,我没意见,别到时候打起来又赖我多管闲事!”

白崇可不相信修罗女能这么痛快救白衣女子,那小子都跑没影了,就说练功啥的耽误了施救,情人被仇家追上给杀了,非常合理!下会再托付一次,柳媚儿也没了,这天下也就清静了,然后和那小子双栖双宿多好,我不救她进来也是为了你不是?

修罗女眼中怒意渐盛,道:“白大哥,你想哪去了?我是让他自己选,不想他为难,快把那人拉进塔里,一会儿追兵杀到,将她俘获,我就真的心魔难除了……”

白崇见修罗女又急又怒,不似作伪,心中暗叹,长袖一拂,塔外金光一闪而过,地上的紫柔已然消失不见,此时一道黑影堪堪站在了坍塌的洞前,神识向里面扫视了一遍,旋即继续追了过去……

修罗女浑身一颤,惊怒地盯着那人,长袍无风自动,玉唇几乎被皓齿咬得滴出血来。

“竟然是司凌天,大哥,放我出去,我去救他!”

白崇盯着一闪而誓的司凌天,摇头道:“弟妹,此事还是交给羊群吧,你出去反而令他必死,二奶奶刚托付过来,三奶奶又接着可劲连累,能把他逼上绝路!”

“他唯一的弱点就是滥好人,无牵无挂却能让他爆发出惊人的战力,这么久都是如此,何妨再信他一次……”

修罗女喷火的目光渐渐的被哀伤和眷恋所代替,修长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掌中,鲜血淋漓而下,望着李尘枫离去的背影,潸然泪下……

许久,当紫柔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美眸睁开之时,一张恐怖的蛇皮面具映入了她的眼帘,随即一声惊呼响彻了古塔之内……

…………

青狼飞驰电掣地跑着,浑然不知疲倦,动作敏捷而暴烈,要不是听到青狼骨骼的噼啪暴响之声越加的强烈,李尘枫会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

“狼兄,怎么了?犀魔兽血我也喝过,没这么大动静啊……”

青狼回头望向他,兽眼无辜而又凄凉。

“那啥,我……按滴……喝的……给你可能多了点!”

李尘枫觉得有些愧疚,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想着……一瓶给你疗伤,一瓶拿来增长灵力,一瓶让两者的速度都能再快点,这不是紧急嘛……应该能理解,我都觉得你长高了,响就响点吧……”

青狼喉咙咕噜几下,望着自己的后背惊惧之色甚浓……

李尘枫不明所以,正要出言相问,就觉得屁股刺痛,连忙跳起身来,就见青狼整条脊椎骨肉眼可见地长出了倒刺,长有两尺,粗如儿臂,森寒而狰狞……

紧接着全身的毛发也是疯长,甚至能拖到地上,青幽的狼毛壮如钢针,根根竖起,以李尘枫的目测,用做凡人的暗器再适合不过。

李尘枫惊道:“狼兄,该不是晋级三阶灵兽了吧?你爹娘是不是也这样……”

青狼脸色发苦,使劲揺了揺头。

李尘枫安慰道:“其实背刺也挺好,好歹坐在上面还有个把着的地方……”说着抽出墨晶剑,斩断了两根,怕磨屁股又削了几下,这才满意地坐下。

青狼有些不乐意,幽怨地望着他。

李尘枫无所谓道:“所以我坐着,给你挡上,等哪天给你配个鞍,咱们行走江湖可是够拉风的!想想都美得不行……”

青狼正待反驳李尘枫的忽悠,突然间双肋赤痛不已,不禁狂吼一声,声震四野……

只是片刻,青狼的肋间喀嚓作响,一对肉翅撕裂了躯体,暴烈地伸展出来,待长到两尺长时才停下来,鲜血瞬间染满了肉翅,很是狰狞恐怖。

李尘枫震惊地看着青狼的巨变,旋即又怒其不争地撇嘴摇头。

“狼兄啊,你这双翅也太小了,比我的胳膊还短,拿来烤着吃,狗都不带啃的,估摸着一边一丈才能飞得起来,现在这德性也就能当马蹬使了……”

忽然眼中一亮,又掏出两个玉瓶往它嘴里塞,“这说明犀魔兽血能助你升级,再喝点,双翅长成两丈,咱们直接飞走,用不着跑了……”

青狼吓得直揺头,伸长脖子向前狂奔,生怕他上来往里灌。

此时青狼的体内,百脉已是多处破裂,让它对当初李尘枫的境地,总算是有了深切的体会,现在别说两瓶,半瓶都能让它肠子下水都飞出来了。

青狼身躯变得赤红,体型越加的粗壮,如同打铁用的火炉般,甚至透出光亮来。

李尘枫没想到后果如此严重,也来不及细想,双掌按住青狼的两肋……

正文 第92章 天斧劈出的那条狭谷

“全力奔跑,灵力能耗多少是多少……”

说着运转灵力,狂猛地往青狼的体内注入,破坏兽血灵力的生成,见灵力实在太过澎湃,干脆引导着往皮糙肉厚的地方冲去……

于是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一头赤色的巨狼咆哮着飞奔,身躯时不时有鲜血撕开躯体向外喷涌,就象是一条活着的血泉,所过之处染红了路径,染红了树草枝叶,向前延伸着……

司凌天越追越近,见到此种情景也是暗暗称奇,灵力多得要用自伤来保命的做法,还是头一回见,自己虽然从未缺过资源,可也没敢如此奢侈,真是人比狼气死人,这也太浪费了!

司凌天不忍暴殄天物,袍袖一挥,数支玉瓶祭了出来,掌力连拍,灵力将青狼的鲜血压迫汇集在一起,一条血线般注入玉瓶。

李尘枫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凌天施为,这人可是血云宗南宗的宗主,也能象个叫花子似的收集兽血,可见这片大陆修炼资源匮乏到了何种程度,实在是让人心生恻隐……

本着敌人的痛苦,就是自己最大快乐的宗旨,李尘枫一拍储物袋,阴煞黑水如一团黑雾狂涌,将鲜红的狼血笼罩。

司凌天看着刚要注满的玉瓶,鲜红的狼血变成了黑血,气得俊脸扭曲。

“国贼,你这个歹毒的小人,本宗主改主意了,要将你们的血抽干,炼制丹药,让你们死了也要给老子提升修为!”

李尘枫大笑道:“司宗主,你个叫花子想得倒美,老子死之前先灌一坛阴煞黑水,你要不怕毒死尽管炼,老子等你就是……”

在原始的森林中,逃亡和追杀的场景愈演愈烈……

青狼疯狂地奔跑着,数次被司凌天掌力扫中,任是它皮糙肉厚,仍是多处受创,鲜血更加肆意地喷洒着……

李尘枫紧张地观察着青狼的伤势,只要不致于青狼当场毙命的攻击,都任他来去,虽是如此,他也已浑身受创,无奈之下也呑食兽血来恢复伤势,竟也到了需要以伤换命的境地……

李尘枫在苦苦地坚持着,青狼的伤势早已将之前呑食的犀魔兽血消耗殆尽,此时又一瓶兽血倒进了它的口中,奔驰的速度终于更快了些,一人一兽的意识都陷入了颠狂,机械地向前冲出。

司凌天掌力狂出,狠狠地砸向一人一狼,一边不断地呑食着丹药,恢复灵力,他心中惊怒不已,人狼居然能硬扛自己的绝杀多次而不死,自己此时就象是一名凡人的铁匠,在锤炼着铁砧上的刀剑,刀剑在不断地坚韧着,自己却必须狂砸下去,用丹药和对方的兽血硬撼,看谁更能坚持下去。

时间缓慢地走着,双方都在勉力地支撑……

突然,一股空中的乱流迎面激荡而来,旋转着将李尘枫和青狼裹了进去……

司凌天恨恨地飞到崖边,又是数掌拍出,将旋涡打得向下狠狠地坠去,随着数声闷哼传来,就再无动静,只有狂暴的乱流在嘶吼。

他缓缓地落在崖顶,任凭气流激荡裹胁都是纹丝不动,如一尊神像屹立在山顶,只有褐色的长衫在风中吹拂。

…………

李尘枫在坠崖的瞬间,神识有了一刹那的清醒,勉力地向四处看去,这里正是天斧劈出的那条狭谷!

那可是天神般的存在所劈出的一斧,是将蜥魔神的尾部斩断而化做龙尾山的巨斧,自己跌下的崖底将是这片大陆最深之处,也许只有这里才能称之为“地府”!

他心中焦急,正想着如何摆脱旋涡的控制,司凌天数掌击来,让他和青狼鲜血狂喷,昏迷了过去,向着崖底急坠而下。

不知过了多久,李尘枫被自己撕心裂肺的咳嗽从昏迷中拉了回来,望着崖底翻涌的白雾和气流,心中哀叹,刚才自己的昏迷绝不会短了,醒来时居然仍向下坠去,山崖之深已根本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大头,你死了没?”他紧紧趴伏在青狼的后背,若非死死抓住上面的背刺,剧烈的翻滚,已将他甩出了狼背。

没有听到任何的回答,只有狂风在耳边肆虐地呼啸……

他心中一阵抽搐,青狼终于无法再撑下去,此时它的生机已开始涣散,四肢和头颅无力地垂下,就如风中的落叶任凭着狂风吹来荡去。

突然,裹胁着一人一狼的气流旋涡被一股斜向吹来的飓风,撕得粉碎,人狼只是缓了一下,就更加飞快地向崖底砸落……

李尘枫绝望了,想不到之前的旋涡居然是自己的庇护,裹在里面落下的速度要缓上许多,此时蓦然失去,以如此快的速度下坠和崖底触碰的瞬间,可能直接就会化做气体而烟消云散……

蓦然,他的双眼盯着左手出神,那上面戴着的正是白崇送给他的空间戒指,此时自己成为了修士,已再不用受限于三次的开启机会……

不过这仍不是重点,关键是人和狼如何躲过摔死的命运,他目露果决,神识向空间戒子扫过,左手拇指在其上轻轻地一弹……

李尘枫和青狼在坠落之中突然消失不见,只余一枚细小的戒指向崖底飘落……

李尘枫站在空间戒子里,望着倒卧在地的青狼,心情低落,也不知能否将它救活?戒指中没有空气,自己不能逗留太久……

他一个箭步,冲到角落,拿过一个玉瓶,拔开塞子将一滴魂血滴在了青狼的嘴里,运起灵力将魂血导入青狼的经脉。

魂血太过于珍贵,之前他进入的那次,他并没有取出随身携带,自己能否成为修士都还是未知,又哪里用得着魂血?

这可是比犀魔兽血珍贵万倍的宝物啊,如今这瓶正是五彩大雕的魂血,用来救命正当其时,从血云宗、魔月宗收刮来的丹药,与之相比就弱得太多太多。

魂血导入后,李尘枫随即站起身来,迅速将可能要用到的一些宝物,往储物袋里装去。

他心思缜密,空间戒指绝不能暴露,在与人斗法中储物袋的作用还是蛮大,也不怕人觊觎,毕竟不是太稀奇的东西,被人夺了去也不会太过心痛,最珍贵的宝物都在戒指里躺着,用时再取就是。

他刚做完这一切,一声轰鸣响起,让他心中大喜,这是青狼恢复的第一声心跳,连忙又坐在青狼两支背刺之间,抬手一掌,打向空间顶部的圆形突起……

李尘枫出现时,人狼仍往下面狂坠,他看了看又戴在左手的空间戒指苦笑,待了好一会儿居然还没落到狭谷的底部,实在是太深了……

狭谷中仍然是乱流湍急,狂风呼啸,光线越加的昏暗,仍然看不清底部,该不是直接往十八层地狱跌去吧?

这时,青狼醒转,见此情景低吼一声,浑身颤抖不停。

李尘枫自嘲道:“到了底下,伤好了也没用,还是要死……”

青狼回过头来狰狞地一咧嘴,满眼的疑惑。

“这回是魂血救了你,一滴而已,不多!”李尘枫笑道,青狼对论瓶喝的兽血坐下了病,只能出言安慰。

“咔嚓”

青狼的双翅如雨后春笋般向外伸展着,比之前更加的粗壮有力,狼毛也出现了异变,一根根竖起,其上绒毛狂出,继而如大雕般的羽毛迎风展开……

李尘枫大喜过望,“狼兄,扇几下,看能不能飞起来……”

青狼依言狂扇着双翅,没几下却又停了下来。

“才两尺长,太短,飞不起来!”李尘枫苦笑不已。

别说只有两尺了,就是生出来一丈,时间短暂疏于练习也是飞不起来,更别说在这种乱流湍急的狭谷内往下急坠了,看来还得另寻办法!

他拍了拍青狼的大头,“狼兄,你的背刺给老子小心点长,别捅着老子的屁股,到底下喊一声,老子打会儿坐……”

青狼咧嘴苦笑,背刺说长就长,哪里轮到自己控制,说得倒是轻巧!此时它被司凌天打断的背刺又再长了出来,森寒而又刚猛锋利。

李尘枫终于没能打坐下去,手中墨晶剑挥出,将屁股下的背刺寸寸削断,青狼的双翅虽不能飞翔,保持平衡倒是能够做到,总算把倒栽葱的姿势改得没那么难看……

此时李尘枫的面部被风刀割得鲜血淋漓,青狼还好,皮糙肉厚的,风刀的威力对它来说尚在可接受的范围……

人狼紧张地向下望去,撞击的瞬间可不是闹着玩的,机会只有一次,失败就是死亡,这和之前逃避巨猿的追杀被逼跳崖时何其相似……

李尘枫点起一支火把向下扔去,随着火光的渐弱化成了一个光点,渐渐消失不见,让他乍舌不已,啥时候是个头啊,就算不死也不可能爬回崖顶了,和人间算是彻底永诀了。

既然不再做回归的幻想,他索性摒除杂念,呑下犀魔兽血冲击凝元境六层境界,渐渐的进入了冥想状态……

“吼!”

当他顺利突破境界,迎来又一次洗筋伐髓后,一声兽吼传来。

李尘枫点了下头,晋级到凝元境六层境界,他神识的探查距离又远了不少,虽仍看不清,但是崖底的波动越加强烈,说明离底部不远了……

他将手掌按在青狼的天灵盖,灵力猛然一吐,将它震晕,随即神识一动,人狼皆消失不见,只余空间戒指继续向下坠去……

正文 第93章 掉冥河里了吧?

李尘枫站在空间戒指里,默默计算着时间,青狼则昏厥倒卧在地……

青狼虽说忠心无比,但是戒指的秘密还是不知为妙,总好过无心之失陷人狼于绝境……

之所以要到了狭谷的底部才又躲了进来,就是怕憋气太久,出去时恰好和地面相撞,那可就太冤了,好不容易有个保命的手段,可不能一用出来却要了自己的性命。

他呼息渐渐的急促起来,却还是在坚持着,时间越久,离危险也就越远……

当忍耐到极限时,他又抱住青狼,一掌拍向空间顶部的突起,人狼旋即消失不见。

…………

“咳……咳……”

李尘枫从冰冷的水里探出头来,使劲地咳着,又用力将青狼的大头抬出了水面。

青狼一入水就清醒了过来,可是身躯庞大,一时间直往下沉,要不是李尘枫,这会儿正在水底下喝水呢。

人狼此时在一条大河之上沉浮,随波逐流着,快如奔马,河面水汽凝结不散,低低地在水面涌动,四周漆黑一片,只听见水声的奔腾咆哮……

李尘枫抬头向崖顶看去,只见一条若隐若现的细弱白线悬在天际,这竟然已是苍穹的全部,用“一线天”来形容都觉得太过庞大……

他抹了把脸上的冰水叹息道:“狼兄,你就算能修炼到九阶灵兽,估计飞上去一半也得掉下来……”

青狼很认真的想了想,使劲摇着头,低吼了两声。

李尘枫又是长叹道:“大头,有时说话不要太认真,这让我很绝望,以后再见到人类,只能靠上面往下掉了,我都要考虑尸体保存的办法了……”

话未说完,李尘枫就感到寒彻透骨,手脚都开始麻木,热量大量的流失,冰霜凝结上脸。

“用不着想办法了……这就挺好!”他无奈揺头,如此低温可是千年不腐。

此地的河水居然如此的寒冷,比之前逃生的冰湖还要凉上数倍,要知道之前自己还是个凡人,都能在冰湖中坚持了一整夜……

而如今自己凝元境六层修为,都难以承受,可见寒冷到何种地步,最怪的是水面却不结冰,只能说明这水未必是水!

李尘枫想到这里,心中猛然一个激灵,大呼起来。

“你大爷的,该不是……掉冥河里了吧?这河可是通往地府啊……”

“嗷……”

青狼猛然高高跃起脱离了水面,四腿乱蹬,两条短翅拼命地扇着,似要往崖顶上飞……

李尘枫被它突然的反应差点闪了腰,气得大骂:“抽的什么疯,你要有那本事还用得着掉下来?要是飞得高过我的头……你就是我爹!”

青狼实在是吓得狠了,双翅狂扇不停,居然向上飞出了十丈,可要超过骑在背上的李尘枫,就算飞到崖顶都不可能,可见主人的打赌很没有诚意……

青狼终于力竭,“啪”的一声轰响,狠狠地拍回了水面,拼命挺直了脖子,不至于淹没大脑袋……

青狼惊恐的双眼瞪得溜圆,回头看着李尘枫,满是哀求之意,它只想逃命,没想过当羊群他爹,输也就输了,不过,怎么也得给自己指条活路啊!

李尘枫气得直乐:“你笨死得了,居然往最不可能的天上飞,要逃也往岸边游啊,巨猿都没你笨……”

青狼眼睛大亮,主人的点子肯定好使,冥河水能融化肉体,这一点连灵兽都知道,只要抓住岸边的岩石爬上去,就有希望活下来……

青狼兴奋起来,明白刚才实实在在地傻了一回,绝不能让主人再看笑话,顺着河水奔流的势头,很顺利地荡到了河边……

“砰砰……”

巨大的狼爪将岸边打得轰然作响,却攀不上去,李尘枫连忙将火把点起,四下察看,不禁大吃一惊……

河水哪里有岸的影子,满眼皆是直上直下的石壁,巍然耸立,黝黑而阴森,连青苔都没有丝毫,这里似乎成了万物的禁地……

百丈往下直达河面的石壁,被河水冲刷得光滑如镜,直可鉴人,更不用说河底了,白色的水汽稠如凝脂,在水面上荡漾着,却不超过一尺,如同被河水紧紧地吸附而无法逃离一般。

河水汹涌澎湃,水流湍急,却没有浪花的翻涌,似乎连声音都被禁锢,阴森静寂地奔流着……

如果按凡界的思维,此时的河水根本还没到汛期,到那时水面将再高出上百丈,直达光滑石壁的顶部……

李尘枫和青狼面面相觑,不自主地浑身颤栗,如此的绝境,已将生的希望彻底封死,只有随波逐流而去,到达河水的尽头……

此时,人狼的体温仍然急剧地下降,生机被河水无声地呑噬着,用不了多久,人和狼都将变成一具毫无生机的冰雕。

这还不算,如果此河真的是传说中通往地狱的冥河,那么现在已是最好的结局,再往深处将会有怨魂积聚而来,河水将不再是水,而是怨魂之河,魂即为水……

李尘枫面色冷峻,此地既留不住,被河水带往魂河已是必然,与其冻毙而亡,不如趁生机还在拼他一拼,死了,大不了变成怨魂,在恶鬼中再挣个名头。

他计较已定,取出犀魔兽血和青狼各自吞下,一巴掌拍在它的大脑袋上。

“大头,既然必死,怕又有何用?不如杀他个痛快,让恶鬼心丧,让怨魂胆寒,死即是生,便在生死轮回中享受生死吧!”

青狼的双眼也渐渐的炽热,泛起了浓烈的杀气,在希望前怕死,于绝境中看淡生死,是人之常情,灵兽界也是如此,没有人能生而无畏,在死亡面前无畏一次足以自傲!

“杀……”

人和狼大吼一声,放开攀附,任河水裹胁而走,向着无尽的白雾冲了过去……

河水奔腾着向前,当一头白色的怨魂从河中跃起,森寒的利爪向人狼撕来的时候,青狼猛扑上去,血盆大口狠狠地咬去……

白色怨魂空洞的眼神出现了一刹那的惊诧,旋即被李尘枫的破军刀搅得粉碎,化做一团白雾飘散。

一旦接战,人狼仅剩的一点畏惧也消失不见,狂猛地向前冲杀着、喊叫着……

僵硬森冷的怨魂无声地嘶吼着,越聚越多,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形状,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恶婴,痛苦的面孔倾诉着不幸的遭遇,又要将人狼也变成他们中的一员……

李尘枫左手断神枪,右手破军刀,狂猛地劈斩,横冲直撞,将怨魂冲击得四处飘散,在远处又重新凝聚再次扑了过来……

人和狼凌然不惧,你能重聚,老子就再把你打得飞散,李尘枫杀得兴起,一拍储物袋,将一罐阴煞黑水尽数洒出,用灵力凝成一把丈许长的黑水巨剑向怨魂斩去……

“杀你不死,老子就用毒,一罐不行就用三罐……”

阴煞黑水只有十来罐,他也不管怨魂是否有神智,就按有来打,吓总比不吓有用,否则怨魂就这么无止境的散了聚的,就是兽血再多也有用完的时候……

谁知到阴煞黑水一出,怨魂沾之即散,被黑水腐蚀得千疮百孔,凄厉痛嚎,怨毒地远远躲开,想要重聚,却越加的稀薄,终至魂飞魄散,怨魂的数量终于开始减少……

李尘枫没想到阴煞黑水竟有如此奇效,居然能克制怨魂,大喜若狂,索性收起刀枪,凝神聚力将灵力狂猛地注入黑水巨剑。

阴煞黑水巨毒无比,其上也有怨灵附着,此时受到了激发,更加的肆虐狂暴,黑色的巨剑如同一个黑洞旋涡,将近前的怨魂吸附过来,疯狂地呑噬着……

随着吸附的怨魂越来越多,狂猛的黑气将巨剑包裹在其中,幻化出一头数丈高的黑袍枯鬼,斗篷盖头,红眼如鬼烛,丝丝的黑气在枯脸中钻进钻出,狰狞歹毒,两支枯手一撕就有数百的怨魂被杀得魂飞魄散……

怨魂终于惊惧不前,纷纷躲避,李尘枫也不追击,把黑色巨剑挡在身前,只管往前冲去……

李尘枫吃到了甜头,随手将墨晶剑祭出,在身前一丈内挥砍劈刺,结果没砍两下就停了下来,威力实在是惨不忍睹,除了锋利无匹外,竟一头怨魂都没有杀灭。

怨魂重新凝聚后,再次扑来,墨晶剑差点被夺了去,幸好黑袍枯鬼挡下将其击杀。

墨晶剑可是白崇元婴突破后,用天外殒石中的墨玉晶所炼,威力不可能如此不堪,只能是自己运用不得法所至……

李尘枫一脸惭愧,牛皮气上来了,一拍储物袋,十余扎古卷飞出,点上一支火把,坐在青狼背上看起书来……

于是一幕诡异的情景出现,一名少年点着火把研读,周围万千的怨魂狰狞怨毒地扑来,身前的黑袍枯鬼冲杀扑击着,青狼更是咆哮冲撞势不可挡,一副阻我读书者死的架势。

其实,御器杀敌为修士最基本的术法,每一名修士刚一修出灵力,就是首选的杀敌术法,各大宗门更是将其做为必修课来督促习练……

象李尘枫这种什么都反着来的主,之前却看不上眼,满脑子都是近战杀敌,在单打独斗中虽是效果奇佳,但在群战中可就力有不逮了,如今就只能临阵翻书,现学现卖了。

他在古卷中找到了适合的功法,在狼背上盘膝而坐,修习起来……

正文 第94章 神识突破

随着修习的深入,李尘枫灵力的呑吐渐渐的圆润起来,他的灵力本就储存在百脉之中,运转起来要比普通的修士快上许多,因此灵力与神识的配合更加的紧致无缝,可以说心到剑到,快捷无比……

他将墨晶剑悬在身前三尺,渐渐的明悟着,也不理会杀不死怨魂,先劈散了再说,逼得紧了,才用黑水巨剑将其杀灭……

李尘枫闭上了双眼,只凭神识探查扑来的怨魂,墨晶剑和黑水巨剑在神识的操控下,一心三用,反复研磨锤炼……

他从没有如此的耗费神识,从一名凡人硬是挤进了修真界,一直相信的就是自己的双眼,对神识的理解只限于探查双眼所不能见的距离,此时的全力以赴对他来说太过于艰难。

他头痛欲裂,意识都开始了模糊,被怨魂数次撕裂了躯体,这才在剧痛中恢复了清醒,他不断呑食着丹药,咬牙坚持着……

去路上的怨魂恶鬼会越加的强悍难以应付,此时每增加一分修为,都为随后的撕杀增添保命的手段,由不得他放弃。

李尘枫这种强悍的修炼方式,就连青狼都震撼不己,明明可以用黑水巨剑杀出生路,却弃而不用,偏偏用身体创伤来刺激修为的提升,这完全颠覆了它的认知……

青狼见过无数修士的修行,还从未遇到如此险境下强行修炼的人,和主人比起来,那些修士简直是养在花圃中的小花,又如何经得起狂风暴雨的摧残?

冥河水奔涌着,向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去路倾泄,李尘枫在浪滔中沉浮着,一长一短的剑上下翻飞,勉力支撑怨魂的扑杀……

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突然一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轰鸣传来,神识晋级了!

与修为晋级不同,神识并没有带来醍醐灌顶般的洗筋伐髓,神识探查的范围高出了数倍不说,又让他的头痛欲裂之感骤然消失,头脑中一片清明。

千丈内怨魂的一举一动如烙印在他的脑海,招法更是缓慢了下来,他感应着神识的强大,随手将火把扔入了水中,再是漆黑一片,在他的神识面前也是如同白昼……

李尘枫哈哈大笑,这种神识为眼,眼即为神识的奇妙感觉让他如同脱胎换骨,既然如此,何妨更进一步?

他索性收回灵力,黑水巨剑和那头黑袍枯鬼蓦然消失,阴煞黑水失去了控制向四处洒落,将数百怨魂腐蚀得魂飞魄散。

神识一动间,墨晶小剑光芒一绽,化做一柄三尺长剑护在身前,将怨魂的扑击尽数挡下。

随着御剑术运用越加的圆润,灵力威能大显,光芒呑吐间,扑到近前的怨魂被斩得魂飞魄散,剑法修为已致小成。

万千的怨魂嘶吼着扑来,李尘枫精巧地控制着飞剑,不断地击杀,不断地明悟……

其实以他现在的修为可以凝成十丈的巨剑,却偏偏不用,他在刺激神识的提升……

索性将破军刀和断神枪也祭了出来,再次一心三用,随着运用得圆熟,又将箭翎刺打了出去,还再不断地增加……

当九支箭翎刺在空中挥舞拦截时,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又再来临,李尘枫不惊反喜,狂呑兽血和丹药维持着灵力的刚猛,不间断地挥刺……

又是漫长的煎熬,他终于迎来了第二第三次的神识爆发,据古卷中记载,此时他的神识已达到凝元境九层的境界。

此时的怨魂再未能给他带来任何危险,强大的神识已能将怨魂的招法和行止勘破,就连企图都看得清清楚楚,墨晶剑早早地等在那里一剑击杀。

这时他也看到兵器间威力的差异,其中墨晶剑的威力最大,怨魂只要被剑气沾上一丝就会魂飞魄散,箭翎刺次之,碰之即灭……

而破军刀和断神枪威力最小,往往要斩击数次,才能将之杀灭,正如老爹所说,受限于炼制的材料,对上修士终是力有不逮,以后倒是要找些好的材料重新炼制一番……

李尘枫志得意满,灵力激荡间,墨晶剑气爆涨到十丈,光芒大放,狠狠的向身前一斩……

三百丈内怨魂尽数被屠灭,魂魄随即化做点点星芒,旋即暗淡,死得不能再死,惊得其他怨魂纷纷躲避再不敢上前……

青狼狂吼一声向前冲出……

一人一狼勇猛地冲杀,怨魂惊惧之下,纷纷向两边躲去,崖壁上附满了怨魂……

李尘枫少年心性,哈哈大笑。

“这些怨魂太稀松平常了,竟挡不住老子一剑,大头再加把劲,咱们闯到地府和阎王爷聊聊人生……”

青狼也不回头,撇了撇嘴,四肢却是未停,继续向前冲杀,突然,人狼感觉到身体猛然悬空,向下急急地坠去……

李尘枫大惊,连忙向下望去,只见自己处于一个巨大瀑布的顶端,湍急的冥河水狂猛地向下冲去,势若奔雷,却悄无声息,怪不得毫无察觉就随之坠落……

往下望去只见黑雾弥漫,诡谲翻涌,灰色的浪花透过黑雾溅落却看不到任何的回应,仿佛一切都被呑噬,包括本应轰鸣的声响。

李尘枫心又悬了起来,墨晶剑光芒大放,在身前形成十丈的剑气,挡在了下坠的路径,以免遭到猝不及防的攻击。

“哗”的一声,人狼狠狠地砸在了水中,黑色的浪花登时翻涌开来,波纹向远处一层层的扩散,随即隐入了黑雾之中。

李尘枫定睛一看,水潭比上面要宽阔得太多,以他现在的神识之力居然看不到尽头,潭中的黑水比上一层更加的冰冷,直接把身上的热量呑噬得干干净净……

人狼都是浑身颤抖,几乎无法自抑,他连忙取出兽血和青狼呑服下去,这才恢复了一些。

李尘枫心中苦笑,都说嘚瑟挨雷劈,这会儿直接冻死,兽血再如此耗费下去终究坚持不了太久……

“大头,接着往前闯,此地不可久留……”

青狼点头,向前奔去,之所以说是奔而不是游,是因为水潭的水并不太深,青狼能够四肢着地,黑水只淹到青狼的脖颈……

李尘枫见黑水虽说冷到了极至,却并没有腐蚀人狼的驱体,心中稍缓之下,疑惑又起,上层如此澎湃的冥河水尽数冲下,又能到了哪里?这里处处透着诡异,还是小心为妙!

他随手从水中捞起一块大石,向远处狠狠地砸去……

黑水无声地向上涌起,水花四溅弹起上百丈之高,仍在向上飞去……

“有古怪……”

李尘枫惊呼了一声,自己的力道有多大,他比谁都清楚,根本不可能将水花溅得如此之高,除非是……

只见其中的一滴黑水翻滚间露出一张鬼脸,狰狞恶毒,狠狠地瞪向人狼,接着鬼爪探出,继而整个身躯飘了出来,无声地嘶吼咆哮……

登时空中万千的水滴中都爬出了恶鬼,向他们涌来……

冥河水有万千的怨魂还可理解,而此地却是一滴水即为一恶鬼,又何止亿万?这里比冥河水还要恶毒,根本就是鬼之水怨之河!

怪不得冥河水明明落下却少见踪影,原来都凝炼化做了恶鬼,水滴既为鬼,那么自己的身上呢?

李尘枫连忙向身上看去,只见人和狼的躯体上已是密密麻麻爬满了恶鬼,一个个血肉模糊,獠牙外翻,毛发曳地,有人有兽奇形怪状。

人狼的身上已是遍体鳞伤,鲜血直流,被厉鬼贪婪地吸食着,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感,若非用大石引发出来,就算被吸干食净仍不自知……

李尘枫怒哼一声,墨晶剑挥出,剑气激荡,将人狼身上的恶鬼尽数斩杀,随即剑身一领,狠狠地向空中扑来的厉鬼斩去……

一道绿芒闪过,墨晶剑斩出了一条通路,百余头厉鬼被斩得点点莹光飞散……

李尘枫大喊:“冲过去……”

青狼看见危机又起,哪里敢在原地停留,四肢蹬地向前猛冲,这里的恶鬼比冥河水里的还要猛,不用吩咐也会跑个不停,直到气绝身亡。

李尘枫墨晶剑开路,又是一连数剑劈出,虽是挡者披靡,却是暗暗叫苦,怨河里的恶鬼要比冥河中的怨魂强大得太多,每头恶鬼要是在上面都可称之为鬼王……

每剑下去只能斩杀百余,此处却是亿万头,何时才能杀净?若非有兽血维持着灵力,自己数剑就会将灵力消耗一空,只有引颈就戮的份了。

怪不得从未有修士说起过这里,敢情下来的都被累死,又化做怨魂被厉鬼呑噬了……

李尘枫无奈又抛出一罐阴煞黑水,凝成巨剑向恶鬼劈去。

可是,黑水巨剑却没有在冥河水中击杀怨魂时威力大显,斩在恶鬼身上凝滞了许多,虽是能将恶鬼斩得魂飞魄散,却来不及呑噬其上的怨魂,也就无法幻化出那头黑袍枯鬼。

他发起狠来,墨晶剑接连斩出,又将近前的恶鬼斩杀,其上的怨魂四散而出,他不待飞散,神识一动,黑水巨剑祭出,狂吸怨魂……

他来不及心痛兽血,使劲地呑服,墨晶剑拼命的挥出,怨魂被黑水巨剑呑噬得越来越多……

终于随着一声嘶吼,那头黑袍枯鬼又再幻化而出,鬼烛似的双眼赤红诡谲,一双枯手森寒地向前抓去……

正文 第95章 怨河伺鬼送美食

李尘枫仍不满意,又是一罐黑水砸出,凝聚在黑水巨剑之上,剑体立时扩大了一倍,黑袍枯鬼也是渐渐变大,高达十余丈,飘于空中,黑袍遮敝了人狼,摧枯拉朽地向恶鬼扑去……

一时间,怨河中鬼影绰绰四处翻飞,鬼哭狼嚎,空中怨魂莹光闪灭,如同炼狱再现。

此时,李尘枫紧张的情绪反而缓和了些许,黑水巨剑和其上的黑袍枯鬼看似威猛无比,却无需消耗太多的灵力,只要将灵力凝聚其上就能自行杀灭恶鬼,而且随着呑噬怨魂数量的增多,威力会更加狂猛……

墨晶剑威力虽强,无奈太耗灵力,也只能用来辅助黑水剑,只做偷袭之用,将威胁大的恶鬼刺杀,供黑水剑呑噬……

他的临机变通,终于将自己和青狼从绝境中拉了出来,恶鬼再难构成致命的威胁。

随着青狼的奔驰,人狼更加地向怨河深入,李尘枫有心杀回冥河,以避免陷入前方更大的危险之中,终于没有回头。

毕竟就算杀了回去,那高至天边的崖顶也是自己无法飞越,只能老死在下面,还不如此时来个痛快,忽然心生警觉向前方望去……

只见数百头高达百丈的灵兽从黑雾中大步踏来,灵兽呲牙怒吼,声音再也不受此地的限制,声震怨河,每一声下来,就有万千的恶鬼被震得魂飞魄散……

巨足踏下,怨河水连水花都不带飞溅,一张张恶鬼脸刚一显现,就无声嚎叫着灰飞烟灭,从灵兽僵硬、毫无表情上看出,这些根本是兽鬼,而非血肉之躯,想来也是靠呑噬恶鬼,成长为如今的怨河之霸。

李尘枫脸色苦得能扭出水来,自己好不容易杀到这里,敢情是送死来了,还不如给恶鬼撕碎嚼烂的好,这么大块头,要是来上一脚,估计自己就成纸片了。

“大头,你怕不?”

他有些死心了,问青狼的话,也就证明自己现在还活着,就没指望它回答。

青狼浑身发抖却果断点头:“有你……”

李尘枫一听大怒:“什么都指望我,自己一点主意都没有,先把你扔出去给兽鬼吃了,拖会儿时间,老子再慢慢想办法……”

青狼大头连揺,显然不同意。

李尘枫气道:“老子肉太嫩,吃上瘾就坏了,先在你身上割一块试试,要是它嫌弃,说不定就放过咱们了……”

青狼浑身一颤,居然点了下头。

李尘枫一愣,想不到青狼竟有以身伺鬼的豪气,正在点头感慨时,忽然心中一动……

这些兽鬼以恶鬼怨魂为食,说不定真就不喜欢吃人肉喝人血,只要令它们嫌弃,或许真能踢自己出去……

他心中激动,连忙指尖一划,将食指割破,鲜血如血箭般射出,弹向一头兽鬼的口中……

他原来想用犀魔兽血试来着,没舍得,一滴兽血能给自己造一罐的人血,自己的血太不值钱,只能喂兽鬼了!

人狼紧张地看着兽鬼砸摸地呑了下去,就等着它啐一声,然后人狼就能海阔天空凭鱼跃了,顺利地到下一站等死!

谁知,兽鬼空洞的眼神突然焕发出了神釆,如同见了母兽,长长的信子吐出,在大脸上狠狠的一舔,立时遗憾愤怒的表情展现而出,双眼瞪向了人狼。

很显然,不是一般的喜欢,而且没够,太没够了!

李尘枫和青狼面面相觑,“大头,再不往回跑,咱那点血不够一头喝的……”

“嗷嗷……”

青狼四肢腾空,一个后翻掉过头去,短翼狂拍,没命的向后跑去……

李尘枫垂头丧气,灰头土脸,叹道:“太刺激了,这是给兽鬼送美食来了,而且是有吃有喝的,人家等这一天怕是有十万年了,咱们咋这么心大?都赶上佛祖了……”

青狼光顾着跑了,来不及答腔,头一次对他的鬼主意丧失了信心,主人作死的本事已然登峰造极,修为不咋的,作死绝对是修真界第一,还没有之一!

李尘枫没精打采地挥出黑水巨剑,为青狼扫除冲来的恶鬼……

那头兽鬼很明显没有吃独食的习惯,低吼着和其它兽鬼沟通起来……

这些兽鬼有些是这片天域的猛兽,更多的是外来的异兽,犄角奇形怪状,闪烁着幽冥的寒光。

片刻间,数百头兽鬼呆滞的兽脸居然露出了狂喜,仰天怒嚎,震得怨河中的万千恶鬼魂飞魄散。

李尘枫连忙捂上耳朵,避免被震伤,回头看去,只见百丈高的兽鬼大踏步地追来,贪婪的眼神散发着幽绿的光芒,巨掌频频地挥抓过来。

他急忙大喊:“狼兄,快点跑,追上来了……”

青狼胆寒不已,又是四肢腾空,将速度催发到极至,李尘枫却是心急如焚,这种速度根本躲不过追击,兽鬼可是一步就跨出百丈,而且步伐越来越快,被追上也只是瞬间的事儿。

他灵机一动,将数滴鲜血弹到几头恶鬼的身上,猛然间用黑水巨剑拍向追来的兽鬼……

近前的兽鬼面色一滞,抬手抓了过来,丢入大嘴,咀嚼有声,渐渐露出陶醉的神态。

李尘枫紧张地观察兽鬼的动态,见兽鬼只是稍缓了一下,就又踏步追来,一连又试了几次,心中渐渐有了计较。

此时,黑水巨剑因呑噬了大量的恶鬼,其上黑袍枯鬼越加的高大,已达二十余丈,两百丈内的恶鬼都用不着撕碎,直接就被吸过来呑噬。

李尘枫神识一动,黑袍枯鬼大袖张开,更加狂猛地吸附恶鬼,却不再呑噬……

恶鬼哭嚎着,如飞蛾扑火般涌向黑袍枯鬼,越聚越多……

李尘枫面露决然之色,“大头,掉过身形,和老子反杀兽鬼……”

青狼一哆嗦,以为他吓魔怔了,咱还能坚持会儿,用不着现在喂兽鬼呀?脚下没停,继续飞奔。

李尘枫一巴掌拍在它大脑袋上,“再不回头,老子直接把你扔过去喂兽鬼……”

青狼一激灵,连忙一个空翻面向兽鬼,李尘枫墨晶剑一划,数根手指的血箭激射而出,射向被吸附的恶鬼,随即灵力狂猛地注入黑水巨剑,将恶鬼狠狠地向空中拍去……

登时,空中上千头恶鬼弥漫,向兽鬼的头顶飞去,浓烈的血腥味让追来的兽鬼一愣,旋即巨爪挥出,频频抓了过去。

李尘枫大喝,“从兽鬼腿下钻过去……”随即灵力抽调一空,又是上千头恶鬼向后远远打出。

青狼恍然大悟,知道机会稍纵即逝,疯狂地向兽鬼的腿下钻去,双翅虽短却起到滑翔的作用,在巨腿间闪转腾挪。

李尘枫大量失血,灵力又消耗一空,萎顿地趴在狼背之上,狂呑丹药和兽血恢复着,任青狼施为。

恶鬼在空中无声地嚎叫,四处飞舞躲避,兽鬼狂吼震天,将恶鬼压制得逃脱不得,没多久上千头恶鬼就被扑食得干干净净。

此时被李尘枫向后打出的恶鬼,已向冥河瀑布处逃去,可是身上的那滴鲜血在兽鬼看来却显眼得很,兽鬼幽绿的眼芒大放,又大踏步地追了过去……

李尘枫看到这一切,终于放下心来,人狼此时已经奔出兽鬼的身后,前面再未见到兽鬼出现。

青狼也是露出喜色,主人到底是主人,硬生生又闯过一关,虽说下一关必死,不过能多活些时候总是好的……

李尘枫用神识探查着前方,以免猝不及防又掉到下一层,虽说掉下去也是必然,可是总要有个准备才是……

可是让他沮丧的是,神识居然受到了禁锢,越看越近,此时已与肉眼所见没有什么区别,便索性收回神识全力恢复着气血。

怨河水之长,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当他气血灵力恢复了八层时,仍未到达尽头。

怨河水再未出现过恶鬼,水滴又恢复了水的形态,却深了许多,青狼的四肢又浮在水面,奋力地划水前行,不知又过了多久,青狼突然一个下沉,向下急坠而去……

李尘枫叹了口气,终究是越跌越深,真要见了阎王爷才算完吗?

墨晶剑挥出,十丈长的剑气将人狼的躯体遮住以防不测,他淡漠地向下看去,怨河水顺势而下,激起亿万的水花,水汽弥漫开来,将底部遮得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青狼穿云破雾般地落在了实处,狼眼紧张地四处张望……

李尘枫见怨河水只是没到青狼的小腿,心中又是哀叹,该不会每滴水又能钻出一头兽鬼吧?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就是有一怨河的血,都不够兽鬼喝的……

墨晶剑一挥,向水中狠狠地斩去,只听“哗”的一声,河水被激起数丈高,旋即落下,被劈出两半的水流又再合拢,渐渐恢复了平静。

一切正常!

李尘枫来精神了,只要没兽鬼这种恐怖的厉鬼就好,其它的总能想到办法应付。

他拍了拍青狼的脑袋,说道:“大头,别总吓自己,兽鬼已是地府最强大的存在,躲过去就算了,下面就该讲理了,反正我没做过亏心事,估计能评个上等,跟着黑白无常去勾魂也不错……”

青狼听他自我安慰得起劲,撇了撇嘴,狼爪比划了几下。

李尘枫眼睛一瞪,“龙蜴军又不都是老子亲手杀的,我就出了出主意,最多算是教唆,阎王他老人家明白得很!给老子挺胸抬头,咱不能丢了气势,要象没做过缺德事一样……”

正文 第96章 终见黑白无常

青狼不觉得地府能放过羊群,不过气势弱了,主人首先放不过自己,所以努力挺起胸来,做睥睨天下状,一路向前。

李尘枫却紧张兮兮地四处打量,神识又恢复了探查之力,一眼望去,这里比怨河又大出了数倍,更是一眼望不到头,空旷而孤寂,就象奔驰在无垠的断魂路上。

怨河水在这里平静得让人心颤,青狼的四爪趟在上面竟泛不起任何的水纹,人狼如死去多时的野鬼在其上游荡着……

李尘枫用墨晶剑在青狼背上划了一下,见有血涌出,这才确定自己还有血有肉,不是怨魂……

旷野中没有任何参照物,无论向哪里奔驰,都如静止不动,就连时间都似乎停止了。

李尘枫却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数日,从他喂给青狼犀魔兽血的次数就可推断出来……

青狼机械地跑着,毫无目的可言,意识也开始了模糊,只有粗重的喘息声才能证明它仍未放弃……

李尘枫也是疲惫不堪,累的不是躯体,而是精神,这种孤寂无力的感觉如同大山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大喊了几声,声音刚自口中而出,便消逝得如同从未传出过,这让他更是心慌胆寒。

这种绝对的沉寂,要比在怨河中厮杀更让人恐惧,没有敌人,没有声音,有的只是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传不出来,却在胸腔中响如惊雷。

人狼在沉寂的水泽中,陷入了颠狂,李尘枫也从狼背上跳下,拼命地奔跑着,无声地呐喊着,却是无济于事,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就如踏出第一步之时……

他终于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只是麻木地一次次呑食着犀魔兽血,直到再不剩一滴……

恍惚间数点幽光在眼前出现,人狼用尽最后的力气向那里奔去,直到双双坠落在水中,被水泽淹没……

……

一股清凉之意,令李尘枫恢复了一丝的神智,一道强猛的旋涡裹胁着他和青狼坠入其中,越转越快……

终于“哗”的一声,人狼落在了地面,溅起了无数的水花。

李尘枫如闻仙音,这声音实在是太美妙了,就象自己刚出生时的那声婴啼,这里声音终于恢复了正常!

他环顾四周,稀薄的水雾在水泽上低低地飘荡,极远处隐隐有蓝色的幽光浮动着,应该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地府所在。

他如释重负地跳了起来,踹了青狼一脚。

“还不起来?总算是到家了,都说苦尽才能甘来,阎王爷这是考验咱们呢,这几道关下来,可不是一般的小鬼能闯得过来的,咱们这回也算是鬼上鬼了,起码能和黑白无常平起平坐……”

“我觉着咱们站稳了脚跟,首先把战死螭龙军的魂魄都收过来,总有个七八万的,顺便把龙蜴军也收了当小弟,好家伙,这就是四五十万的鬼军,我这鬼王是当定了……”

“你再把荡神山死的那些兽魂也找来,一人骑一头,乖乖,这都成地府第二大势力了,早就说修炼屁用没有,这多痛快,上来就是鬼王,投胎我就不去了,一辈子行善都换不来……”

青狼呆呆地看着他,估计在沉寂水泽差点憋疯了,这会儿说个不停,明显有成话唠的趋势,怎么就能把地府当成自家开的了,还一点没把自己当外鬼……

“呯!”青狼有气无力地倒在水中。

正在滔滔不绝的李尘枫一愣,对呀,自己脱了力,应该趴在地上才对呀,怎么就跳起来了,还说个不停?

刚一回过味来,全身也再无一丝力气,一屁股坐在了水里,脱离了沉寂水泽的压迫,让他欣喜若狂,精神亢奋,做出了超出人力的举动,此时惊觉,立时如烂泥般瘫软下来……

李尘枫和青狼面面相觑,惊魂未定,沉寂水泽给他们带来了太多的恐惧。

如果再选择一次,绝对会主动往兽鬼的大嘴里钻,什么样的死亡,都没有这般的精神折磨来得让人绝望……

李尘枫不知道的是,人狼的神识之力虽没有增强,却是比之前凝炼得太多……

心神也是神识的一部分,却是更加的无法琢磨,任何的修炼功法都无法界定,这是修真界唯一不能以量变来衡量的修为境界……

心理的强大和抗压能力,是修士强大与平庸的分水岭,李尘枫的修为虽低,可他的心理却已晋级为强者,反过来又能提升神识的修为,此生享用不尽!

他好半天才哆哆嗦嗦地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玉瓶,那是古塔里灵兽吐出的魂血,比之犀魔兽血要珍贵得太多太多,之前为救青狼给它滴了两滴,立时从垂死中活了过来,极为霸道。

他和青狼各自呑了一滴,立即打坐恢复,没多久人狼都站了起来,伤势尽复,灵力更加的充盈,目光如电,神釆奕奕……

清醒了的李尘枫,终于觉得当鬼王的理想有些牵强和不靠谱,吸了下鼻子,又坐上了狼背……

“那啥……我觉得做鬼王还是要从小鬼儿做起,香要一口口吸,不能贪多,总不能让阎王他老人家觉得受了要胁,生出功高震主之感,这事儿再缓缓,先到门口呈了拜帖再说……”

青狼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向幽光处奔去。

随着越驰越近,蓝色的幽光渐渐的清晰起来,如一层光幕低低地罩在那里,亮度却一直没变,只是区别于漆黑的空间而已,朦朦胧胧如同一袭轻纱……

以李尘枫的神识已能清晰地探查出是一个天坑般的存在,方圆万丈,蓝色的幽光就罩在上面,轻轻地飘浮着,透着一股神秘幽森之感……

人狼驰到近前向下观望,只见天坑中漆黑如墨,深不可见底,神识才一探出,就蓦然消失,如被巨大的吸力吸食而去,毫无反馈。

李尘枫连忙斩断了神识,即便如此仍是让他额头见汗,身躯发颤,再晚一点神识就会被吸附一空,不剩丝毫,就连天坑上的幽光都无法逃出,时不时的有一丝被卷入进去,假以时日,幽光终将会消逝不见……

怨河水从天坑的边缘向下泄去,在幽光的映射下,如万千羽箭向深处射落,一晃就消失不见,听不见任何的回响……

李尘枫策狼围着天坑慢慢地走着。

“这地方透着古怪,总感到心悸,怕真是地府的入口所在,下去可就真上不来了,可不下去,等资源耗尽就得死在这里,这又如何是好?”他呢喃着、思考着,举棋不定。

他索性跳下狼背,坐在水中呆呆地出神,如今资源尚多,倒不急于一时,想好了再说。

青狼趴在他的身边,狰狞的大头也是一脸的茫然。

李尘枫苦笑道:“我修为到顶了,要不然提高了修为再下去,也能多分把握!”

青狼诧异地望着羊群,修为还能有顶?这才凝元境几层境界啊。

李尘枫没有解释,自己这种小偷小摸般的修炼方式,在这片大陆绝无仅有,能够挤进修真界就已是祖宗烧高香了,根本轮不到自己遗憾……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却怎么也聊不到火热来,反而身躯凉飕飕的,心底一片冰寒……

李尘枫和青狼面面相觑,这也没聊鬼呀怪的,怎么能吓成这德性?还越加的强烈,这是怎么了?

他凝神四顾,一切如常没有任何的变化,又缓缓地向后看去,不禁吓得魂飞魄散,浑身如坠冰窟,剧烈地颤抖……

只见身后飘浮着五头面色惨白的厉鬼,长发曳在水中,随着水纹荡漾着,阴冷地看着自己。

黑袍白袍各两头厉鬼,男子装束,另一名却是红袍的老妪,都是三尺长的黑舌悬于胸前……

两道白气被各分出了五股气息,正快速地被厉鬼吸入窟窿般的鼻翼,而白气正是从人狼的躯体内涌出,那是自己的生机,生命的源泉。

李尘枫大喝一声,欲暴起挣脱,却是如遭束缚,全身使不出一丝的气力,那道生机的白气反而更快地向五头厉鬼涌去……

他心中哀叹,此地竟然更加凶险,被五鬼呑噬生机如此之久,自己的神识却一直没有发现,相信用不了多久人狼就会被吸成干尸,扭头看向青狼发现它也是如此,如遭禁锢。

李尘枫苦笑,自己真是乌鸦嘴,整天黑白无常挂在嘴边,这回终于得见,却没有梦想成真的快感,此时竟然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再有,又如何能够脱身?

眼见着人狼的生机被五头厉鬼快速地抽离体内,而且白气越来越淡,显然人狼离油尽灯枯的境地越来越近。

李尘枫两眼渐渐失去了神釆,终于无力地倒卧在水中,随着水纹的静止,再无动静。

青狼哀怨地望着主人,人类的生机毕竟不如灵兽,此时先一步逝去,怎不让青狼悲痛,人狼闯过了无数的险境,终于在此时分手……

五鬼仍然在吸噬着,面色竟有了一些泛红,阴冷空洞的眼神也出现了一丝的灵动……

突然,五头厉鬼凄厉地怪叫,面色变得黑灰一片,凌空飘起,枯瘦的利爪暴闪而出,向着人狼狠狠地抓来……

“哗”的一声,李尘枫从水中蓦然坐起身来,双手闪电般地拉住青狼向后猛然翻去,堪堪避过了五鬼的利爪,紧接着又是连续的翻滚向天坑中坠下……

正文 第97章 奈何桥上奈何路

黑白无常从空中飘忽落下,站在蓝色的幽光之上,连续地狠抓,却没有抓中,鬼桀的身影反被一股无形的吸力吸附着向下急坠……

红袍老妪悬浮于坑边,一声凄厉的鬼叫,利爪连续探出,才将黑白无常拉了回来,惊惧地远远躲到一边,显然对天坑很是忌惮,空洞幽深的双眼贪婪的望向人狼坠落消失的背影……

李尘枫下坠间,死死抓住青狼的背刺翻身而上,将一滴魂血塞入青狼的嘴中,这才心情稍缓,紧张地向下观望……

原来,他见无法摆脱五鬼的禁锢,索性装作倒毙骗过了对方,储物袋一拍,浆几枚丹药送入了口中恢复生机……

又悄悄将一罐阴煞黑水打开,顺着五鬼吸噬的那道白气缓缓倒入……

五头厉鬼没有察觉,仍在狂吸,哪里知道呑噬的竟然会是巨毒,待觉察到不妙时,已经晚了,禁锢人狼的阴煞之气被搅得凌乱不堪……

李尘枫身上的禁锢之力突然消失,也不管天坑中危机重重,拉着青狼就翻了下去,留在此地无论如何都是一死,不如到下面搏上一搏。

坑底幽深昏暗,他不敢用神识探查,生怕又被黑洞般的吸力呑噬,引来更大的危险,只能凭双眼和感知来判断。

双眼所及不足十丈,漆黑如墨,但是身体的感知却让他毛骨悚然,这里如葫芦般的形状,口小而内里却极为宽阔空旷,乱流激荡,似从极远的处所吹来,呜怨哀鸣,好象置身于幽冥地狱,阴风凌厉。

落入空中已有不短的时间,却仍没有跌到实处,呜咽的风声显示出离底部还有不短的距离。

李尘枫不顾风刀的切割,睁大了双眼,寻找着可能落脚的地方,却是遍寻不见……

他仍不死心,这般跌下去必死无疑,找不到落点就估算不出距离,躲空间戒指里都极是危险,出来时将直接面对未知的凶险,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用。

人狼继续飘落着,终于一条白线映入眼帘,李尘枫大喜,只要有参照物出现,一切就好说了,连忙拍了拍青狼的大头,向那里指去。

青狼颌首会意,双翅连拍调整了一下方向,朝那里滑翔而去……

随着越来越近,那条白线愈加的清晰,直直的一条伸向远方,一眼望不到尽头。

到底是什么呢?李尘枫皱紧了眉头,紧张地打量着……

又过去了许久,人狼坠到了近前,终于看清那是一条冰层笔直宽阔,宽达万丈,长却不见尽头……

他不再犹豫,拍了下狼头示意青狼向冰层落下,神识望向空间戒指,一旦距离合适立即躲入戒指,以免摔成肉泥。

突然一股乱流吹来,将人狼打着旋向四处激撞,李尘枫连忙抓住青狼的背刺不致于甩飞,紧张地等待乱流的消失

人狼如落叶般被吹得四处飘荡,突然间乱流消失不见,人狼又猛然下坠,当他再看向冰层时,那道冰层却闪电般砸来,他来不及躲进空间戒指,就与青狼狠狠地砸在冰层之上,滑出了很远很。

李尘枫仰面倒在冰层之上,痛得呲牙咧嘴,如同散了架般,连忙将数枚碧玉丹呑到肚里,这东西现在有得是,就象吃糖豆般简单。

“大头,你怎么样?还活着吗?”

李尘枫生怕青狼摔出冰层,要是那样,可就真是人鬼殊途了。

“呜……”

青狼支唔地回答,表示自己还活着。

李尘枫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给你几颗糖豆吃,一点小伤算个屁!”

说着寻声将数枚碧玉丹扔到了青狼的嘴里,他现在是凝元境六层境界,干这事轻而易举,根本不是凡人时可比。

李尘枫东张西望,做贼似的神识一出立即收回,如此反复几次,这才确定神识在这里不受禁锢和呑噬,又能放出。

心中大是高兴,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向冰层边缘跑去。

他向冰层外看去,只见黑雾缭绕,神识所及仍然探查不到任何物体,只知道处于一个巨大空间的一处。

他摇了摇头,向空中望去,就见遥远的上方有一个细微的蓝色小环,散发出若隐若现的幽芒。

那里就是人狼跌落的天坑入口,那可是万丈范围,如今却细若丝线,几不可察,比巨斧劈出的大狭谷还让人绝望。

李尘枫叹道:“狼兄,这回修炼到海枯石烂也别想上去了,早知道带头母狼下来,生出上亿个狼崽子,搭个狼梯或许能行……”

青狼没有答腔,气喘吁吁地,似乎在忙着什么。

李尘枫扭头一看,就见青狼的背刺尽数插在冰层里,四肢凌空乱蹬,短翅乱扇就是拔不出来,碍于狂猛的形象,愣是没让自己帮忙脱困。

李尘枫气乐了,墨晶剑一挥将青狼身下的冰层搅得粉碎。

“狼兄,你也不顾着点形象,摔也摔得好看点啊,就这德性要是没人来救,变成腊肉也出不来……”

青狼尴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显然想转移话题,避免窘困,利爪好一阵比划。

“谁知道这是什么破地方?透着古怪……”

尘枫又被提起伤心事,面色沮丧起来。

“这冰层既长且直,地势平坦,两旁黑雾缭绕,深不见底,就象是一座桥立在这个空间,我总觉得有些眼熟,却记不起来是什么地方了。”

青狼一愣,呆呆地望着他,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感觉?这要是来过,又怎么可能出得去?该不是梦里见过吧?

李尘枫若有所思,呢喃道:“倒不一定见过,应该是听说过,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通往地府的奈何桥……”

扑通!

话未说完,青狼栽倒在地,狼躯颤抖个不停,哀怨地望着他。

青狼对尘枫的大嘴巴算是坐下病了,说什么来什么,还奇准无比,这会儿奈何桥都出来了,估计也没跑了。

李尘枫看着瘫在地上的青狼,很是不屑。

“知道你嫌我是大嘴巴,可这是智慧懂吗?你以为我愿意往那想啊,下回我猜啥肯定没跑,你做好准备就是……”

青狼利爪哆嗦着比划。

李尘枫一怔,挠了挠头,“好象……没啥危险,也就是孟婆逼着喝'孟婆汤',与前世今生作个挥刀割袖的决断,忘掉过往的种种,就是有要好的母狼也要忘得干干净净!”

青狼果断揺头,不知想起哪头母狼。

尘枫眼睛一瞪,“不喝?那就不能从桥上过,也不能投胎,只能跳忘川河,对了,这两边下去就应该是忘川河了,落到底下就得一年半载,饿都饿死了……”

青狼仍然不死心,又比划上了。

李尘枫也觉得有些说不过去,“说得也是,要经过阎王十殿的判词才能投胎啊,怎么直接就往外踢?有点不合规矩……”

他很认真的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我明白了,阎王爷他老人家估计不想见我,看我送了那么多鬼魂给他,怕咱们拉一支鬼军出来,这可是功高震主呀,这以后还咋带鬼?”

青狼虽然有些狐疑,不过这种解释就应该是真的,连连点头。

李尘枫深以为然,一拍青狼的大头。

“也是呀,阎王都不要,孟婆哪敢灌老子喝汤,再说了,咱们又不是鬼魂,投什么胎呀?让她直接送咱们回龙尾山,该干啥干啥去!”

他眼睛大亮,说着向前走去,贼头贼脑地寻找着孟婆,他顺着冰层向前走着,青狼紧张地跟在后面,生怕被他丢下。

“奈何桥”宽达万丈,其上的冰层看上去极厚,从空中跌落时看着雪白,此时眼中所见却是灰黑的颜色。

仔细观察,里面居然有大片大片的黑雾状冰絮,显然两边的黑雾也曾瞬间冻结在冰中,这让尘枫的心又悬了起来,如此快速的冰冻,若是人就更不用说了。

他走着走着停了下来,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奈何桥,苦笑不已。

“这得走到什么时候?要是有几个流窜作案的厉鬼跳出来,法力和黑白无常又差不太多,咱们岂不是送死?”

青狼连忙跑到尘枫的面前,使劲地点头。

李尘枫叹息道:“瞧你吓得这德性,不是有我吗,真给灵兽界丢脸!”

他走到奈何桥的左边,向下望去,走了这么久,怎么也应该有些变化吧?

可仍是满眼的黑雾翻滚,神识根本探查不到底部,空中能见到的还只是入口处蓝色光环,再看不到任何的物体,和没有走出时毫无二致。

李尘枫索性在边上坐下,觉得不舒服,又躺了下来,翘起腿枕着双臂,望着光环出神。

被司凌天追得跳崖以来,一路跌跌不休,怕是到达天玄大陆的最底层了,凭自已出去的机会为零,只能依靠外物了。

”狼兄,活着出去只能靠你了,尽快把双翅长得能将咱们驮出去的地步!”尘枫看了看青狼两尺来长的一双肉翅,哀叹不已。

青狼认真点头,利爪翻了几翻。

李尘枫怒道:“二十年?二十天出不来,我都该饿得吃你肉了。”储物袋一拍,一支玉瓶握在了手中,“魂血能助你一臂之力,给我快点长!”

说着打开了玉瓶,一股浓郁霸道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那是灵兽的魂血!

咕噜!

青狼呑了一下口水,四肢撑地而起,满眼殷切。

李尘枫忽有所感,向空中望去,却见蓝色的圆环中间升起一轮幽绿的月亮,越来越大,不,应该是越来越近,又突兀变做两个……

正文 第98章 太虚神元诀

“快跑……”

李尘枫盖上玉瓶,双脚点地,向身后印象中的裂缝滑落,青狼硕大的身躯也被他拽了进去。

只听“咔”的一声,一个血盆大口遮敝了裂缝,黑雾弥漫,李尘枫下跌中连忙将魂珠含在嘴里以防中毒。

砰砰!

人狼跌到裂缝底部,向上望去,就见一头巨兽移开了大口,一只幽绿的兽眼又填满了裂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李尘枫如遭电击,头痛欲裂,昏昏沉沉间向上方飘去,离那只兽眼越是近了,他努力看向青狼,却见青狼身边坐着一名少年,不是自己是谁?

自己的魂魄已经被慑起,肉身呆愣地坐在冰上,浑浑噩噩……

突然肉身上的储物袋中飞出一只小鼎,金光大放,万千的符文萦绕,来自远古的呢喃之声不断。

巨兽闷哼了一声,兽眼一闪不见,庞大的身躯如潮水般退去,“哗”的一声似乎沉入了空寂的水中。

李尘枫感到急促的下坠,和肉身轰然重叠,魂珠震动滑入了喉咙。

“咳,咳……”

李尘枫大惊,拼命想将魂珠咳出来,却是毫无作用,不一会儿就到了小腹,徐徐转动着,灵力随时冲出。

当初树祖宗分离出两枚魂珠,自己和紫柔各一枚,紫柔在灵力尽失的情况下,竟能连续突破两层境界,可见魂珠的霸道,自己四肢百脉中已储满灵力,只要再多出哪怕一丝的灵力都会爆体而亡。

李尘枫连忙沟通魂珠,让其停止转动,却是阻止不住,这时身前的那个小鼎似乎与魂珠有所感应,金光闪烁了一下,符文汇聚而来,化做一个金色的小人,其内金光流转。

魂珠停了下来,李尘枫心情稍缓,定定地望着金色小人,却发现金光的流转很有规律,似乎按照人体的经脉运行,他心中一动,依照路线运行起来。

他渐渐的熟练,运转得更加快捷圆润,终于一种空明纯净的感觉浮现,很是奇妙,就象眼中所见都清彻透明起来,物体运行轨迹尽收眼底。

李尘枫感悟着,不知不觉间运行了数十上百遍,就连魂珠又再转动都不自知。

突然一声轰鸣,李尘枫的神识爆发,身处冰层裂缝之中,却能“看见”奈何桥外的景物,桥下绿得发黑的深水中,一个庞大的阴影看向自己。

“神识居然晋级到凝元境十五层,修为却是未变……”他呢喃道。

内视体内,骨肉为山,经脉为河,一轮绿色的魂珠悬挂在丹田内,自成苍穹,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晰,一张红色的大网密布,连通着天地,是身躯内的血管首次显现在眼前。

李尘枫心中一动,如果将血管也用来储存灵力又将如何?他压住心中的狂跳,缓缓地将经脉中的灵力抽离,向血管末端涌入……

“成功了!”

他轻呼一声,喜形于色,血管的容积比经脉要超出太多,如果储满灵力的话应能达到凝元境九层,自己终于又找到一条提升修为的路!

李尘枫有心将血管储满灵力,却又停了下来,魂珠就象悬在心头的一把利剑随时会要了自己的命,一旦运转起来,灵力往血管中导入也不失为保命的手段,还是暂时放下再说。

小鼎光芒渐弱,徐徐落入他的手中,入手的刹那,五个字在心头响起——太虚神元诀!

这应是修炼神识和神魂的功法,小鼎感应到树祖宗的魂珠之力,这才传出了功法,倒是凑巧救了自己,那巨兽可能是闻到魂血的气味而来!

他沉吟片刻,索性试它一试,便又将玉瓶打开,巨兽蓦然又从水中探出头来,那是上千丈大的头颅,狰狞而凶狠。

“毒龙!”李尘枫惊呼,连忙将玉瓶盖上。

嘭嘭!

两声巨响,毒龙的头和尾先后砸在裂缝之上,又再隐去。

李尘枫连试数次,皆是如此,随即疑惑又起,这头毒龙似乎被“奈何桥”拦腰镇压,头尾在桥上有五百丈的距离无法交汇。

他摇了摇头,想用墨晶剑劈砍出一条通向那里的路来,只有坐在那段距离的冰层裂缝下,才是最为安全。

谁知墨晶剑激射而出,轰隆一声劈出了三千丈长的一条通路,着实把他吓得不轻,这一剑的威力,能与阎继宗渡劫后的掌力媲美,让他震惊在当场。

“我竟然调用了魂珠的灵力,怎么做到的?”他呢喃道,“如此一来,魂珠岂不成了我的气海?”

他眼睛大亮,一连又斩出数剑,却只发挥出百脉灵力的修为,再无法做到筑基境一击的威力。

李尘枫牛脾气上来了,狂猛地打出灵力,不断地摸索,试图找出调用魂珠灵力的法子。

谁知,却引致魂珠的运转,澎湃的灵力向他的四肢百脉涌去,瞬间就把耗去的灵力补充满,吓得他连忙引导多余的灵力涌向血管,避免百脉被冲爆。

当他终于想起“太虚神元诀”并运功调息时,魂珠才慢慢停了下来,血管内灵力充沛,已达到凝元境九层的修为,醍醐灌顶轰然而至,改造着他的肉体,使之更加适合于修炼,如同换了一个人般。

李尘枫却是哀声叹气,这真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下回直接爆体。就是晋级到筑基境都没用啊!魂珠不听调用,想干啥干啥,根本就是个祖宗,还是随时要命的那种,也就太虚神元诀能够安抚,希望随着功法的高深,慢慢中和魂珠的狂燥,再调作己用。

他盘膝而坐,修炼起太虚神元诀来,渐渐的进入空明状态……

……

一个身影从暗处跃出,一连数掌将黑白无常打得飞了出去,随即从蓝色光环处跃下。

青年修士飞行得很是平稳,徐徐而下潇洒从容,双目警觉地观察着四周,随时准备暴击而出。

突然,他发现了那道灰白的冰层,瞬间加快了速度,矫健地落了下来。

“司凌天竟然追来了,老子跟你很大仇吗?连阴间都不放过,哪里有宗师级的气度?”李尘枫在那人落下前就睁开了双目,呢喃苦笑。

他紧张思索着对策,司凌天要是发现了自己藏身的裂缝,哪里还有逃跑的机会?外面又是毒龙的天下,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司凌天的神识已发现了他的隐身之处,嘴角阴冷地牵动了一下,缓步向他走来……

“司前辈,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出去才能把魂血给你,接着!”李尘枫从裂缝中探出头来,满脸谄媚,如见亲人。

司凌天冷笑一声:“还想使诈?还是和判官说去吧……”大袖一挥将他抛来的玉瓶悬在了空中,近不了身前。

“咦,居然真的是魂血!”

司凌天贪婪之色从眼底闪过,只见一滴金红的鲜血凝在玉瓶之上,浓烈的灵力威压扑面而来。

袍袖一卷,玉瓶徐徐地飞到他的面前,不错,是真正的魂血,还是高阶灵兽的魂血,就是元婴境用来修炼也是不可多得呀!

突然,一股危险的气息扑来,司凌天不及细想,卷起玉瓶向侧边滑出了千丈,回眼望去,一个硕大的兽头砸在了他刚刚站立的地方,冰层如遭天雷轰击,震颤不止,冰雪飞溅。

毒龙的巨头向他滑了过来,凶残的眼神将冰雪映得一片绿芒,司凌天正待一掌拍出,一个庞然巨 物从天而降,将他拍进了冰层,巨尾辗压扭动着,吸 允着魂血,龙头则痛恨地望着巨尾如见死敌。

李尘枫缩了下脖子,自己要是来这么一下,肯定得挂了,就不知筑基境能坚持多久?

随着龙尾的抬起,司凌天纸片人似的从冰层中拔出,晃了晃脑袋,有点懵,毒龙明明在前面,怎么就从顶上来了一下?望着舔干食净的魂血苦笑,幸好玉瓶里还有……

嘭!

龙尾拍落,又将他拍进冰层,只余拿着玉瓶的手悬在空中。

嘭嘭……

一连又是数下砸落,司凌天痛哼不断。

“司前辈,钱财乃身外物,龙尾是让你给它打开,给不就完了!”李尘枫同情道。

司凌天的手不屑地晃了几下。

嘭……嘭!

又是几下过后,司凌天高呼:“给了,停……”抬起鼻青脸肿的头将玉瓶塞子打开。

嘭!龙尾狠狠砸落。

司凌天闷在冰层里大骂:“国贼,你敢拿……空瓶坑我,唔……”

李尘枫惭愧道:“喝完忘扔了,瞧我这记性,回头给你瓶满的。”

龙尾砸累了,悬在空中左右侧偏着,象是盲龙在感应司凌天,龙头也在空中看着,与龙尾隔着五百丈距离对峙。

司凌天晃悠悠站起,恨恨道:“老子杀了你!”眼睛挣出一条缝向李尘枫扑来。

“前辈饶命!我补给你就是……”李尘枫大惊,手指向他的左右连弹。

“不……”

司凌天见两滴魂血飞来,吓得魂飞魄散,抱头趴下。

嘭嘭!

龙尾又将司凌天砸进冰层,一滴魂血被卷了进去疯狂吸吮,龙头也终于呑了一滴,满足中贪婪更盛。

司凌天被砸的经验丰富了许多,终于一滚逃到了龙头龙尾都砸不到的中间地带,坐起就是一掌向李尘枫拍去,灵力幻化的双翅熊罴狂猛而出……

李尘枫一缩头滑下裂缝,熊罴打得冰层四溅,司凌天站起,一股凌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勃发,衣袂飘飘犹如神祗……

正文 第99章 天下唯一

“毒龙前辈,其实……筑基境的魂血……也是好东西!”李尘枫从另一边冒出头来,期期艾艾道。

司凌天脸色一垮,幽怨地两边看了看,应该砸不到吧?

龙尾一股寒气喷出,将司凌天罩住,将他变成一座冰雕,栩栩如生。

龙头大口一张,一团绿色的火焰喷出,将他又变身回人,寸缕不挂,毛发卷曲。

司凌天怒吼:“国贼你等着,老子也让你偿偿冰冻火烤的滋味……啊……”

话未说完,就又变成了冰雕,保持着怒吼的造型,傲然而立。

龙头明显有争胜的企图,一口绿火喷出将司凌天拉出冰雕,向龙口吸来……

龙尾甩了两下,也是一股吸力发出,头尾形成了相持……

司凌天大字型而立,奄奄一息,“眯”着眼睛很有喜感地看着李尘枫。

“司前辈,夹在中间可能不大好受,要不交出神魂,我拉你出来……”李尘枫好心道。

前辈艰难地摇了一下头,继续抗衡。

咔嚓,咔嚓嚓!

司凌天四肢脱臼,摇来晃去。

“唉,交出神魂总比都没了强,前辈真是好骨气!”李尘枫叹了口气,正要缩回冰缝。

“给……”司凌天牙缝中蹦出一个字来,一缕凝实的白气浮出,是个与司凌天很相象的小人,向他射来。

李尘枫一愣,竟然真的给!要还是不要?脸上明显有些后悔……

“呼”一股寒气追至,白气小人瞬间化做一块冰掉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李尘枫面色一松,埋怨道:“司前辈,你就不知道避着点,这让我咋拿呀。”

司凌天眼睛又挣出一条缝,憋了下气,又一道白气射了过来。

李尘枫一怔,有些嫌弃,还没完了,不要行吗?

“呼”龙口绿火追至,神魂哀嚎一声,化成灰烬!

“你倒是快点啊,让我如何接住?”李尘枫无奈揺头,“你养会儿精神再射,我先歇会儿……”说着缩头往冰缝里钻去。

司凌天眼皮上翻,大哼一声,一道神魂电射而出,左冲右突落到了李尘枫的手里,觉得不放心,直接站在储物袋上“吱吱”乱叫。

李尘枫眼睛发直,望着青狼。

“你饿吗?”

青狼果断揺头,很是嫌弃。

李尘枫无奈收起神魂,敬佩地向司凌天射出一箭,羽箭将其右腿射得对穿,手上一抖,扎在箭上的绳索崩直,向冰缝狠拉。

寒气和绿火又打向司凌天,半冰半火的他哼了一声不再动弹,李尘枫手指连弹,两滴魂血分别射向龙头龙尾。

毒龙终于等到魂血出现,龙头龙尾狂猛地冲出,各将一滴魂血呑入,满脸的陶醉。

电光火石间,李尘枫趁机将其拉入了冰缝,望着半白半黑的司凌天,李尘枫扔出一件衣服给他盖上。

突然,司凌天坐起,左眼狠狠一瞪,一道灵力狠厉射出……

李尘枫猝不及防用逐月弓一挡,“崩”的一声弓弦被灵力击断,李尘枫暴怒,飞起一脚将司凌天砸晕,从储物袋中拿出数支迷香,手一握化成齑粉,尽数塞进了他的嘴里。

“王八蛋眼神都能杀人,竟毁了逐月弓……”李尘枫照他的肚子就是一拳,把迷香粉顺了下去,要不是逐月弓挡了一下,自己非死即重伤,逐月弓帮自己闯过了无数的危机,此时毁损让他心痛不已。

“青狼揺头满脸的不屑。

李尘枫怒道:“我怎么就妇人之仁了?不是被自己的话给堵住了吗……你以为我想啊?”

青狼同情地望着他。

“那啥……和这种人讲道义实在是欠抽,反正也没人看见,刚才就应该让毒龙烧死他!”

李尘枫很是懊恼,总干些给自己招祸的事,这让他很是无奈,以后要戒掉才是,决不能再犯,上前照着司凌天的大头狠踹了两脚,见他毫无反应,放下心来。

当一切危险都浮出水面后,李尘枫反而定下心来,疲倦袭来,便打坐修炼起太虚神元诀,没多久就进入空明忘我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衣袖被扯动,李尘枫睁开双眼,就见青狼的脸比之前大了许多。

“你中毒了?”尘枫惊诧道。

青狼忸怩地向冰缝外努了努嘴,狼爪比划两下。

“什么?他还能运功打人……”李尘枫吓得跳了起来。

迷香竟然对筑基境不起作用,这要是给自己来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己怎么就不长记性?一剑杀了一了百了,竟让人狼又陷险境,李尘枫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从冰缝中探出头来寻找。

就见司凌天站在奈何桥边,眯着眼睛,一副睥睨天下的做派,腰上围李尘枫的衣衫,正和龙尾交心。

“龙尾兄,区区魂血又算得了什么,老子自幼便资源不缺,二十岁就筑基成功,乃是天下唯一,家中的魂血论缸喝,还都是龙血……”

龙尾摆来摆去悠然神往,时不时的将他卷起甩两下,春光偶尔乍泄。

“他们……啥时候成朋友了?”李尘枫乍舌道。

青狼比划着,最后大脸肯定地点了一下。

“疯了?怎么可能?”李尘枫瞪大了眼睛,心里大为舒爽。

青狼利爪挥了三下,面色坚定。

“倒是说得过去,我要一缕神魂,他硬塞了三个,挨拍又被冰冻火烧的,脑子不够用了,气火攻心所致!”李尘枫沉吟道。

“你气……”青狼不屑于他的闪烁其辞。

李尘枫眼睛一瞪道:“我那只是诱因,懂吗?不算主谋,血云宗该找毒龙算帐!”

随即又低声问:“筑基境发疯,有很多吗?”

青狼利爪一抬,很是肯定。

“人才啊,这就两个天下唯一了,咋啥好事都让他抢去了?”李尘枫满脸的羡慕。

龙头在奈何桥的另一边游走,漫不经心地关注龙尾和修士的对话。

“国贼,你又拿魂血引诱本宗主,看我如何抢来……放我下去……”司凌天眯着的眼睛大了些,拍开龙尾就往下跳。

李尘枫一脸坏笑,盖上玉瓶,魂血的气息隐去,场面又变得友好温馨,龙尾卷起司凌天甩来甩去。

青狼紧张了,飞快比划着。

李尘枫一怔,汗水大冒,后怕道:“说得也是,又没忍住,不玩了!”

说罢闪电般弹出一滴魂血到毒龙头尾之间,跳回冰缝,用墨晶剑劈砍冰层,外面传来毒龙的嘶吼和司凌天的哀嚎狂笑。

李尘枫修为已是凝元境九层,不一会儿就向下凿出一个大洞,向里钻去。

青狼指了指上面。

“那小子疯得还不彻底,只和龙尾交朋友,知道没有性命之忧,龙头可是能将他呑了,我可不会拿命来赌,咱们一直往下,看能否找到出路。”李尘枫玩兴尽去,手上不停。

毒龙看似和司凌天周旋,其实一直在觊觎自己的魂血,冰缝不能出去,就只能向下找寻出路。

李尘枫挖到千丈左右,“叮”的一声,墨晶剑倒卷而回,令他大吃一惊,什么东西竟能挡住墨晶剑的劈砍?

一块黝黑的东西挡住了去路,他小心地将附近清理出来,就见一道平行于冰层的黑色物体向前延伸着,非金非石。

其上灵力的波动让人心悸,要不是年代太远,灵力消耗严重,自己未到近前就会被其杀死。

幸好神识已达凝元境十五层,否则心神失守也是必然,李尘枫沉吟了良久,眼睛渐渐明亮。

“难道就是这个东西将毒龙镇压在这里,让其不能首尾相顾?”

李尘枫又横向劈出,向龙尾的方向行去,当他隐约看见龙尾的阴影时,黑石才消失不见,其宽广可见一斑。

这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推测,墨晶剑又向下斩去,冰层越加的坚硬,让他挥剑更加艰难,只能运功恢复后,继续推进。

十日后,一人一狼终于来到了黑石路的底部,冰层已变得幽绿阴沉,显然已处于水底,一个巨大的阴影蠕动着,那是龙尾的影子。

突然,墨晶剑又是倒卷而回,李尘枫小心地清理出一枚鳞片,高有丈许,一边创口齐整,墨黑中透着慑人的黑芒。

“捡到宝了!”李尘枫两眼放光,“应该是毒龙的鳞片,被镇压之物斩落竟然受损不大,拿来当盾牌,可比任何宝甲都强!”

他将毒龙鳞收入空间戒指,继续前行,黑石在最底部伸入到一个物体之中,透过寒冰能看到里面极为开阔。

李尘枫也不迟疑,运足灵力向下斩去,轰隆一声寒冰塌陷,人狼随之落下。

一个恢宏壮阔的空间展现在眼前,极远处两头向上翘起,如同站在一个顶天立地的船舰之内,让人为之震撼和感慨。

空间内如藤蔓般的存在无处不在,石化严重,粗壮密集,黑石到这里已是尽头,圆弧状悬在半空,锋刃仍达三丈之宽。

“果然是把开天巨斧,将毒龙镇压在这里,咱们这是在毒龙的肚子里!”李尘枫边走边看,啧啧称奇。

“这才是真正的毒龙,都不知死了多少个亿万年了,上面的那个是毒龙的一缕魂魄罢了,巨斧真是霸道,连魂魄都钉在那里,首尾不能相顾!”

青狼浑身一颤,跟紧了李尘枫,狼爪比划着问询。

“当然是看看有没有宝物!难得来一趟,不能就这么走了……”李尘枫双眼炽热,向着斧身一处小缺口寻去……

正文 第100章 一半冰山一半火

他站在缺口处看了看,墨晶剑向下斩去,“叮”的一声倒卷飞回,李尘枫大喜,从下面挖出一块面盆大小非金非石的物体,与巨斧缺口处纹丝合缝。

“看见没有?这可是太古遗宝,找个炼器宗师能炼出天下至强的圣兵!”

青狼有些呆愣,李尘枫看到巨斧缺口就能想到崩掉的那块,顺手挖出,简单至极,真是满脑子的钻营。

李尘枫接着往下挖,得意道:“知道你佩服我,不过还没完,什么东西能让巨斧都崩了口呢?”

青狼眼中大亮,冲了过去四肢狂刨,不一会儿显出一个圆形的大石,磨盘大小,灰白斑驳。

“龙,蛋!”青狼惊呼。

“有点象,可这是毒龙的肠子部位,怎么会孕育出龙蛋呢?”李尘枫沉吟道。

青狼眼睛一眯,大脸很是坚决。

“那就是!回头你把它孵出来好了……”李尘枫有些失望,调动神识四处搜寻灵力的波动,随即奔了过去。

从一段圆桶粗的石头里收集出五滴血液,那血液紫金色,灵力狂暴,似蕴含有毁天灭地般的能量,让李尘枫心惊不已,小心翼翼用玉瓶装好。

斑驳的巨石都是毒龙的内脏所化,里面说不定还有些宝物,李尘枫又取出断神枪到处敲击,弄得龙体内石化的零件纷纷坠落,乌烟瘴气。

“龙爷莫怪,我只是拿点物件出去,帮你超渡罢了!有时间再送回来。”每至巨石化做齑粉,李尘枫就唠叨一声,乐此不疲。

不过收获还是有的,在脊梁处又收集到一小段的龙筋,韧性惊人。

青狼终于将“龙蛋”完整挖出,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李尘枫把巨石都敲没了,再也装不了傻,这才无奈走了过去。

“大头,费那么大事干嘛?敲开把蛋黄喝了就是……”

青狼惶恐不已,拨浪鼓似地使劲摇头。

“你傻啊?就算是龙蛋,经历了这么些年早就成了石头,哪里还孵得出来?还圣兽呢?圣虫都别想!”

李尘枫一翻掌,灵力涌出将“龙蛋”抬离了一丈,只见椭圆的蛋体风化得严重,层层斑驳脱落,其上灵力的一击触目惊心,也就蛋体下面保存得较好。

“走吧,就是块石头,也不嫌麻烦!”李尘枫灵力一撤,便要离去。

谁知,原本轻盈的龙蛋砸落时,却蓦然重如山岳,狠狠地落向地面。

轰!

毒龙体内地动山摇,地面塌陷了一大片,人狼只觉身躯一沉,向下坠去。

“还没完没了了……”

李尘枫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又消失不见……

人狼耳边风声呼啸,跌入一个巨大无比的空间,一边是一望无际的冰山,白雪皑皑,一边是无垠的火山,红光闪耀,中间则是一片大湖,碧水泛波。

和之前的空间大相径庭,再不见阴森诡谲,取而代之的是,熠熠生辉,波澜壮阔。

人狼摔到了大湖的边缘,被厚厚的植被托住,并没有受伤,

“这是什么地方?”李尘枫站了起来,捂着砸得生疼的屁股,好奇地四处打量。

青狼没有吭声,傻傻地望着一株药草发愣,象是被吓住了。

“你个败家玩意儿……”李尘枫一脚把青狼踹进了湖里,从青狼砸出的一个大坑里捧出冰叶寒光草,啧啧称奇。

“这地方好啊!上古的奇草能当饭吃,大头咱们发了!”

李尘枫震惊了,湖边长满了奇花异草,光是冰叶寒光草就有几株,其它叫不出名的灵草也生有许多。

青狼呛了几口水,连忙爬上岸来,却又是一怔,义无反顾地又一头扎进了水里。

“唉呀,踹你一脚居然玩自杀?”李尘枫疑惑地来到水边,见青狼一脸的惬意,捧出一捧湖水打量。

“灵力湖!”

李尘枫惊呼,灵力化做的湖泊完全巅覆了他的认知,修士靠吸收灵气修炼出灵力,而这里的灵力却能直接被修士所用,根本不用转化,可以说只要不怕爆体而亡,尽可取用,没有任何限制,白崇所赠的魂血虽比之精纯,但毕竟有限,又哪里象这里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李尘枫连忙也找了块地方,沉入水中,疯狂吸收灵力,只是瞬间就将连日来损耗的灵力补充满,四肢百脉和血管内的灵力如沸油中滴入凉水般活跃无比,冲刷改造着经脉血管,使之更加的粗壮坚韧,随之也改善着肉身,身体的污垢奔涌而出。

他没有灵根,灵力只能储存在经脉和血管,对肉身的锤炼很是有限,如今泡在灵力湖内,终于能从外到内肆意地接受灵力的灌顶,肉身之力轰然爆发,不断晋级,只两日之内就晋级到凝元境十二层境界。

“还是九层境界吗?”李尘枫呢喃道,心中苦笑不已,修为受灵根的限制还只是凝元境九层,再吸收就会经脉爆裂,无奈停了下来,只是锤炼肉身。

灵力湖泾渭分明,靠近冰山的一边寒彻入骨,靠火山的一边则炽烈如火,如置身油锅。

李尘枫咬咬牙,不断地向火灵力深处行去,浑身如放在铁砧上锤打,痛苦不堪,他渐行渐远,肉体被一次次撕裂,鲜血淋漓,毛发都烧光殆尽,如同被剥了皮的羔羊很是恐怖。

他虽是少年,意志却极为坚韧,有如此的逆天机缘都无法突破,又何谈修炼?他运起太虚神元诀抵御,这才恢复些清明,继续深入。

他越行越慢,终于停了下来,虽然离火山边还有极远的距离,也不得不如此,再要强行往前就会化做灰烬。

知道这已是自己的极至,又向寒冰灵力处走去,他的肉体开始了恢复,新的血肉开始生成,毛发又雨后春笋般长出,他头脑一片清明,如凤凰涅槃般重生。

随着向冰山的深入,肉体又开始崩溃,层层脱落,如一个骷髅般行进,骨架也渐渐的透明,他终于又停了下来,达到了极限。

李尘枫又向回走去,当肉体恢复后咬牙向火山行去,不知经过了多少个来回,多少个往复……

轰轰!

他的体内轰鸣不断,肉身之力突破到凝元境十五层,神识更达到骇人的筑基境初期,神识探查的距离可达山脚。

李尘枫大吼一声,跃出湖面,破军刀、断神枪狂舞起来,将自幼习练的武技尽数打出,湖面上刀光枪影,灵力激荡势不可挡。

原本已显得威力不足的刀枪,在灵力的加持下光芒大放,时而寒气彻骨,时而炽烈如火,舞到极至处,索性弃了刀枪,左手一抓便将湖水凝成一杆长枪,狂猛刺出,右手一握,烈火成刀暴烈而出。

李尘枫在湖面上狂奔,双拳越打越快,感悟着灵力的运用,突然狂啸一声,湖水从中炸开,掀起百丈狂涛,一白一红两条蛟龙怒吼而出,盘旋在一只金光巨手之上,将一处冰山尖打得塌陷崩飞,如天雷般炸响。

他缓缓地停了下来,欣喜地看着自己的双掌,内视体内,树祖宗原来鸽蛋大的魂珠,不知何时已大如拳头,刚才并非魂珠之力,而完完全全是自己的修为打出。

“凝元境九层修为竟有如此威力,要是十五层又该如何?”李尘枫狂喜过后又是深深的遗憾,修为始终无法突破,还要另想他法。

他用破军刀斩向手臂,只听“当”的一声,破军刀竟被弹起两尺,嗡嗡作响。

“以后对上高手只能凭皮糙肉厚对敌了……”李尘枫心道。

“灵力化做一白一红两条蛟龙,实在霸气,那只金光巨手就太难看了,象是投降!”

他对太虚神元诀有了些嫌弃,化什么不好,偏偏是一只手,不过神识强大无比,又让他选择了原谅,灵力湖的灵力天生具有冰和火的属性,能让敌手猝不及防受创,尤其令他满意。

李尘枫望着灵力湖,心中火热:“这等宝物扔在这里,岂不是太过浪费?就应该在空间戒指里!”

他忙上了,用湖里的岩石在戒指里砌了个池子,将湖水引了进去,又把奇花异草连泥土一块移植在池边,望着戒指中灵力浓郁,自成一体,兴奋异常。

“里面说不定能养殖活物,先让青狼进去试试……”他终于想起青狼,寻找起来。

却见青狼身体噼啪爆响,背上的骨刺已延展至狼头,短小的肉翘再次生长,三尺……四尺,直至一丈,钢针般的毛发变得轻盈中空,渐渐向羽毛转化。

李尘枫很是羡慕,灵兽就是好啊!灵血中自带功法,只要资源管够,修为自然便能大涨,不象自己没灵根只能另辟蹊径。

他没有打扰青狼,思绪又重回修炼上来,对上比自己修为高深的修士该怎么办?尤其是象司凌天这样的,恐怕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逃!

李尘枫眼睛一亮,拿出太朴凝元篇细看,里面也记载有御器飞行的功法,从凝元境四层就可以依法修炼,他苦笑连连,自己一直记得修罗女所说——凝元境七层境界才能御剑飞行!看来功法的差异对修为的提升也是至关重要,太朴凝元篇显然要高深得太多。

李尘枫依法修炼,没多久双足就产生一股吸力,神识又融入墨晶剑体,人剑合一向上飞去,他飞得歪歪扭扭,象个醉汉,好在他聪慧过人,只是摔下来数次就基本掌握了要领,飞得愈加的平稳,速度也越来越快。

正文 第101章 孵蛋未必就是爹

他属于有点阳光就拼命灿烂的性子,神识、肉身、修为三样最高的是神识,已达到筑基境初期,因此毫不吝啬神识,疯狂打入剑体,将肉身、灵力、剑体融为一体,渐渐显露出威能。

李尘枫每一寸肌肤、衣衫甚至是头发都能配合飞行,空中的风速、乱流,飞行的方向、速度都能妙到毫巅的控制,被他分出三百多种组合,比太朴凝元篇都多出许多,这或许又是女红带给他的好处。

练到高深处,他已达到人即为飞剑,飞剑亦为人的地步,空中任其驰骋穿梭,如同飞鸟般飘忽快捷,其实他不借助墨晶剑也能飞行,只是能节省宝贵的灵力,在对战时能大占便宜。

李尘枫终于有了一逃之力,心里又活泛了,心道:“逃跑终究是太过被动,要有令司凌天们受创的一击之力才行,让其不敢太靠近,从而趁机脱逃才行。”

而远击最有效的就是逐月弓,被司凌天损毁后,李尘枫耿耿于怀,这也是他毒龙体内到处敲打,寻找能代替弓弦材料的原因,如今那条龙筋就躺在自己的储物袋之中。

李尘枫将龙筋换上,把断神枪当绞棍缠在弓体之上,一张更为森冷狂暴的大弓跃然而出,他迫不及待用手一拉,竟然只开了小半,马上运灵力于手,弓开满圆,一支普通的羽箭激射而出……

令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往常尖锐的破空之声不再,只是“咻”的一声轻响,就已远至两千丈之外,尾羽红光一闪化做轻烟,紧接着箭杆也化做灰烬,只余箭头的红点将一个冰山尖射塌一角,一息后才听到山石崩落的轰响。

龙筋为弦,凝元境九层修为,发出的普通箭矢竟能将冰山尖射塌,箭矢快过声音的速度,让他为之震惊和欣喜,这已远非原来的逐月弓所比。

要是用上箭翎刺又是何等的威力,他心痒难耐,换上箭翎刺一箭躲出,只见刺上蓝光闪耀,将一个冰山上部炸飞,两息后才听见轰鸣。

“用上箭翎刺能超出自己全力一掌的威力,而且所耗灵力要小得多,看来如今的至强战力反而是逐月弓了!”他沉吟道。

李尘枫将换下的弓弦卷好,放入空间戒指,将作监甄旭大匠让自己善待此弓,回去怎么也要有个交待。

嗷!

一声兽吼响彻空间,李尘枫寻声望去,不禁吃了一惊……

只见一头遍体雪白的银狼立于湖面,仰天长啸,身高丈余,翼展两丈半,三尺长的骨刺从额头延伸到狼臀,双目赤红泛起幽光。

狼翼一扇,向空中电闪而出,卷起一阵大风,随即倏忽不见,下一刻在山峦间出现。

李尘枫技痒,大喝一声:“大头,追我试试,咱们比上一比!”

青狼从山峰后飞出,恶狠狠地向他扑来,李尘枫御剑飞行飘忽不定,躲避着扑击,时不时的墨晶剑斩出,与青狼缠斗在一起。

人狼斗了一日,都是所获良多,青狼胜在速度和持久上,李尘枫胜在灵巧和善变,若是全力以赴大战,青狼抓住他已是千难万难,除非飞行万里后,李尘枫灵力不济才有可能。

可若是加上墨晶剑的威力,青狼只能束手,墨晶剑在李尘枫手中,既是武器又是飞行的灵器,削掉青狼的羽翼并非难事,破军刀倒是能挨几下,墨晶剑可就碰之不得。

李尘枫和青狼舒服地躺在灵力湖中恢复着灵力,心情无比舒畅。

“大头,你现在是几阶灵兽?我看和骨魔也差不了多少。”

“三阶,稳胜!”青狼豪气干云,声音低沉而憨厚。

“呦嗬,晋级了能蹦几个字出来了,智商是不是也能高点!”李尘枫有些好奇。

青狼咧嘴道:“没你,坑……”

李尘枫笑骂:“别得了便宜卖乖,要不是我拿'龙蛋'砸出这个空间,你能晋级吗?”

青狼一骨碌跳起来,满面焦灼,急急地搜寻,突然一头扎进了湖底。

“那就是块石头,你也当宝?笨死得了!”李尘枫懒得理它,恢复了灵力,上岸练起了墨晶剑。

过去了很久,才见青狼驮着那个“龙蛋”从湖底飞出落到了湖边。

“圣兽,认爹……”

青狼两眼放光,一脸温情,看得李尘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圣兽第一眼所见就认为至亲,能让青狼有六成机会升级神兽,青狼连说带比划,总算让李尘枫明白过来。

“那就孵出来!趴上面让它感觉到你的存在,闻到你那股气味,就知道你是它爹!”李尘枫手也不停,墨晶剑在湖面飞舞,矫若惊龙。

青狼有些狐疑,只是说第一眼所见就是爹,当爹没说靠气味认。

“那还不是要孵?不孵咋出来,不出来咋睁眼,不睁眼咋认爹?”李尘枫把因果关系讲得很是透彻。

“没坑我?”青狼犹豫道。

“没坑!”李尘枫转过脸来,严肃违心地点了下头。

青狼果断地趴了上去,一脸幸福地憧憬着未来。

李尘枫心中暗叹:“估计进级到四阶灵兽,智商也好不到哪去!”

他又舞了半天剑,才满意地停下手来,看到青狼仍然一动不动趴在“龙蛋”上,终于良心发现。

“大头,孵蛋讲究温度,你那点体温,和亿万年的风化对抗太够呛了,火灵力那边不是天然的老母鸡吗?”

青狼眼睛大亮,感激地望了他一眼,立即驮着“龙蛋”飞到炽热的湖水那边。

放在水底,孵出来有可能第一眼会看到虾或者是鱼,竞争有些激烈,青狼就只能半浮半沉地驮在水面,象条小船飘来荡去。

李尘枫每日苦练不坠,巩固着修为境界,一晃又是数日,这天突然一声“咔嚓”声传来,令他不由一愣。

“帮我!”青狼的声音很是急促,当爹的心情溢于言表。

“不会真的孵出来吧?”李尘枫也是心情激动,这辈子没见过真龙,更没见过狼给龙当爹的,立即御剑飞了过去。

“龙蛋”斑驳的外层已经脱落,露出圆润的内层,此时已出现裂纹,随时透壳而出。

“怎么帮法?我没接过生!”李尘枫感觉事态严重。

“转,面前!”青狼急得大嘴起泡。

“哦,这个简单,保证让它叫你爹!”李尘枫缓了一口气。

咔嚓!

李尘枫飞速将裂口转到青狼的面前,一只牛蹄踹在它脸上。

“换……”青狼忍痛道。

咔嚓!豹尾抽在狼鼻子上。

咔嚓!马屁股坐在脖子上。

咔嚓!鹿角顶得狼脸滴出血来。

“快换……回来!”青狼大急。

晚了,李尘枫刚换过来,鹿角下的眼睛已经睁开,萌萌地看着他,李尘枫一个激灵,连忙闭上眼睛,把鹿头又拍给了青狼。

“白忙!第二眼……”青狼悲痛欲绝,鲜血和鼻涕混到一起。

“应该没事吧?我可是闭上眼睛了……”李尘枫心虚地安慰。

“它看你!”青狼苦着脸,狼泪盈眶。

“我往回拍得很快,也就一眨眼,说不定它能认两个爹……”李尘枫诱导道。

青狼飞回岸边,小心地将“龙蛋”滚到地上,期待地望着,当爹的心思仍然炽烈。

蛋壳完全碎裂,一头小马驹大小的灵兽跌跌撞撞站起,猄头、鹿角、马身、豹尾、牛腿。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比你还丑?”李尘枫惊奇道。

青狼没有吭声紧张地望着“儿子”,那东西却盯着李尘枫,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满脸陶醉。

“完了……”青狼一屁股坐在地上,有气无力。

“认错了,他才是你爹!”李尘枫吓了一跳,不客气地把那东西扳向青狼,肯定不是龙,给它当爹不合算!

那东西望着青狼,一缕寒光闪过,青狼如遭雷击,立即趴在地上浑身颤抖。

“什么东西,连爹都认不明白!”李尘枫飞起一脚,把那东西远远地踹进湖里。

青狼一哆嗦,连忙开口:“别,弄死我……”

“得了吧!就这么个杂交玩意儿,五不象的,我能打他一百个!”李尘枫嫌弃道。

“圣兽,一眼,能死……”青狼后怕道,浑身哆嗦。

“真的假的?我咋一点感觉没有?”李尘枫狐疑道。

“灵兽,感知!”青狼感慨不已。

这时,那东西游了回来,上岸便浑身一抖,水花四溅,一身鳞甲银光熠熠。

人狼都是一惊,踹下水前明明是一身皮毛,出水竟蜕出一身鳞甲,确非凡物。

那东西又奔来,埋在李尘枫的怀里蹭来蹭去,很是亲热……

李尘枫一哆嗦,这要是落实了,还不让人笑死,都以为自己被母夜叉给那啥了,生了个怪物,以后还咋娶亲?

“那啥……他才是你爹,我就是接生的!”李尘枫仍不死心,指了指孵蛋的那个。

那东西望了一眼青狼,青狼巨颤趴得更低。

“爹……”孵蛋的窃窃生生叫道。

“等等,你怎么反过来管他叫爹?这辈份有点乱!”李尘枫感到脑筋不够用了,超出了认知。

“你,到湖里再长点鱼鳞去,我们再商量商量……”李尘枫见青狼瑟瑟发抖,先打发了那东西再说。

那东西点了下头,轰的一声又扎进灵力湖。

“他……居然能听懂……”李尘枫惊出一身冷汗,呢喃道。

“逼它,就逼我,你当……”威压消失,青狼终于站了起来,四肢却仍在打颤。

正文 第102章 毒龙封住的异域之门

“到底是什么东西?有点象麒麟,可又不是,我打了他还亲热得不行,是不是和司凌天一样,脑袋不好使?”李尘枫眉头紧皱。

青狼肯定道:“你打,认爹……”

李尘枫眼睛一瞪道:“这是什么道理?挨打还更亲近,要不你给它也来几下?”

青狼连忙揺头,立时趴在地上。

“那啥……圣兽是不是特别能喝?老子还不得穷得当裤子!”李尘枫脸色垮了下来。

青狼不明所以,向湖中望去,只见灵力湖已经下降了一半,岩石都露出了不少,惊得张大了嘴,吭哧直喘。

“虽是非龙非麟,总得有个名字,叫啥好呢?”李尘枫沉吟道。

青狼连忙点头:“霸气!”

“那就叫五丑吧,瞪啥眼?老子还叫羊群呢,好养活,不过他活了,老子可得穷死!”李尘枫脸色苦得能扭出水来。

“那啥……回来!就不能给老子留点。”李尘枫大喊。

水中那东西探出头来,飞出湖面,四蹄下水气升腾,如踏祥云,一闪便到了李尘枫的面前,把人狼吓了一跳。

李尘枫壮着胆子把它踹了个跟头,霸气道:“介绍一下,以后我就是你爹,你叫五丑,青狼是你叔,再敢吓他,看老子打不死你……”

五丑温和地看了青狼一眼,青狼吓得一缩脖,见无异状又颤悠悠地站了起来,一派叔父的模样。

李尘枫满意地拍了拍五丑的脑袋,亲切道:“儿啊,以后要知道藏拙明白吗?别装得跟瑞兽似的,老子看着心烦!”

外面群敌环伺,一个活宝岂不是太过招揺,它是没事,自己就够呛了。

五丑眨了一下眼,一股白气氤氲过后,鳞甲隐去换上了褐色的皮毛,威风不再,奇丑无比。

“还是儿子贴心啊!和老子一样知道低调做人,哪象你狼叔就知道嘚瑟……”李尘枫大是感叹。

青狼幽怨地撇了下嘴,身上噼啪爆响,骨刺隐去,双翼收入体内,毛发又恢复成青色,就如李尘枫初次所见那般。

李尘枫吐了下舌头,敢情青狼也能隐去真身,这要是出去倒不至于太过招揺,引祸上身。

他正要说上两句,就听到冰火山上一声霹雳巨响,电闪雷鸣,一团死气升腾,恐怖的威压蓦然笼罩……

那地方正处于冰山向火山过渡的地方,李尘枫和青狼追逐飞行时曾远远地看过一眼,当时并未见到异状。

“走,去看看!”

李尘枫御剑向那里飞去,五丑和青狼也恢复了真身,跟在了后面。

随着临近,那团死气黑沉沉地向上空涌去,冰山的白气和火山的红光也爆发出来,如两座大山般向其压去,电闪雷鸣,激烈交锋。

透过翻滚的云雾,就见两山之间有一道裂缝,充满了死亡的气息,若不是有一道无形的光罩封住,会有更多的黑气冲出,可是也已支撑不了多久,光罩的能量来自于一条大河,河水不济,近于干涸,而大河的水源正是身后的灵力湖。

“好象又和咱们有关……”李尘枫有气无力地望向五丑,湖水盈满时会从岩石间涌出流入大河,可湖水被五丑喝了一半,低于岩石,又哪里有水汇入?

五丑缩了缩头,无辜地望着李尘枫,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又迷茫地望向光罩。

“上层是毒龙的躯体,风化严重,毒龙的精华修为则化做了此地空间,一切似乎都是为了镇压这道裂缝,或者说是一道门,是什么样的存在竟用毒龙来封堵?那道门又通向哪里?”李尘枫眼中渐渐的明悟,又随即陷入了苦思。

正在这时,那道门外数道毁天灭地的能量集聚,狂猛轰击着光罩,似要夺门而入,那种俯视苍穹的力量让李尘枫胆寒,他感觉到如果被其攻破,天玄大陆将不复存在,自己的亲人,还有在意的人都将烟消云散。

“一定要挡住,哪怕化做那道门!”

李尘枫大喝一声,向下飞去,站在大河的上方,墨晶剑狠狠地斩向高出湖面的岩石。

轰轰!

墨晶剑连斩将一块块巨石击得粉碎,湖水渗了出来,融入大河。

“不够,我要让湖水全部流出,挡住异域的入侵!”李尘枫双目赤红,将灵力调运一空,双拳齐出狠狠砸向堤坝。

嗷嗷!

一只金色巨掌幻化而出,一白一红两条大龙盘绕其上,狂猛砸落……

轰的一声岩石飞溅,大块大块的堤坝倒塌,湖水终于倾泄而下涌入大河。

此时的光罩已开始崩溃,而河水涌向光罩还需十息的时间,异域之门外的恐怖力量化做一只只大手狠狠地撕下。

“那就先杀了我!”

李尘枫大吼,再不顾运转魂珠的危险,疯狂催动功法,一股狂猛的灵力瞬间涌入四肢百脉,一只金色的巨掌幻化而出,其上掌纹清晰,如同巨人的大手,红白二龙鳞甲闪烁,如同真龙降临,狠狠地砸向异域之门。

轰轰!

雄浑的拳力将撕扯光罩的大手阻挡了一丝,随即消散。

“再来!”

李尘枫毫不气馁,一连又砸出数拳,拼命为光罩的修复争取时间。

河水终于奔涌到光罩的底部,向上蔓延而去,可是迟了,死气化做的巨手撕裂光罩的一角伸了进来,随即向下撕去,李尘枫又是连续数拳,都不能阻止哪怕一丝,完全破碎也只在一息之间……

突然,一股湖水从天而降,如巨大的瀑布遮住了巨手,死气被层层削弱,化做灰雾向门外散去,明显不属于人类的嘶吼和不甘传来,又撞击着瀑布,却都被水帘击溃。

大河的水流终于蔓延而上,和瀑布连成一体,氤氲间一轮光罩再度形成,任凭外界的巨力冲撞再无动揺,只余一只只手形印在上面,继而隐去。

李尘枫抬眼望去,只见五丑四蹄踏着水雾站在空中,嘴中的湖水仍在喷涌,如同空中的长河划过,源源不断地修复着光罩。

“够了,别都浪费了,给自己留点!”

李尘枫现在看五丑,怎么看怎么顺眼,这可是自己的儿子,别人羡慕不来,亏本的买卖意思意思就行了。

五丑停了下来,前蹄探出就来到了李尘枫的面前,大头在他的怀里蹭了蹭,眼中透着委屈。

“行了,你也别叫屈,以后拿人东西多少留点,这个……以后……爹再慢慢教你!”

李尘枫话未说完就软软地栽进河里,此前他疯狂地调动魂珠的灵力,受了极重的内伤,终于无法支撑。

……

李尘枫醒转时,发现自己坐在灵力湖中,只有脑袋露出湖面,五丑和青狼趴在身边,焦急地看着自己,他艰难地笑了笑,让他们不必担心。

“嗖嗖”两声,五丑和青狼消失不见,显然又搜刮宝物去了,李尘枫苦笑,敢情是耽误了两兽的大计。

他内视体内,发现经脉和血管破损严重,树祖宗是筑基境中期,他的魂珠岂是儿戏,自己哪里能抵受如此澎湃灵力的冲击?不重伤才是见鬼了,好在调动之前灵力已消耗一空,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了!

此时的魂珠又小如鸽蛋,也是消耗极大,树祖宗将魂珠一分为三,两枚小的分别给了自己和紫柔,尽管如此也是蕴含了恐怖的灵力。

李尘枫运起太虚神元诀,又将一片冰叶寒光草含在嘴中,修复神识和破损的经脉。

随着功法的运转和药力的滋养,加上灵力湖水从外至内的蕴养,他的受创的部位快速地恢复。

三日后,李尘枫从湖中站起,浑身充满了灵力,伤势尽复,经脉血管越加的粗壮,肉身之力强悍,虽没有突破,但比之前愈加的稳固凝实,看来每一次大战对自己都有极大的好处,以后倒是可以有意为之,以大战来提高修为。

他口中一吐,魂珠绿芒流转间悬于空中,李尘枫的太虚神元诀已练至第二层,终于能引导魂珠从体内冲出,虽然魂珠关键时能提升自己的实力,但是不确定性太大,随时会暴发出灵力让自己受创,甚至是自爆,还是在体外更加的稳妥。

李尘枫也有着傲骨,靠外力的强大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会让自己丧失前行的动力,要走出无灵根的禁锢,还得靠自身的摸索,事实上,以无灵根能达到如今的修为,已是惊世骇俗了!

他将魂珠收入空间戒指,飞到异域之门的上空,只见原本弥漫的死气已被荡涤一空,天地一片清明,光罩凝实厚重,再无被撕裂之忧,心中稍缓,疑惑又起。

“惊天巨斧将毒龙镇压在此,堵住异域之门,和龙尾山被斩落兽尾的蜥魔兽又有什么关联?”

“或者此斧在前,而蜥魔兽在后,那么蜥魔兽来此难道是为了毒龙?而再遭另一柄巨斧劈砍,如此一来势态就极严重了,究竟谁在守护谁在破除?这等存在只能是天神级的斗法!”

李尘枫细思极恐,自己与之相比虽如蝼蚁,可也不能看着天玄大陆的毁灭,自己天然就站在守护的一方!

他计较已定,在空中飞来飞去观察地势,唤来五丑和青狼一起将灵力湖的堤坝削低了一丈,将几处小的湖泊引了进去,这时就见到五丑的厉害,钻进水下,四蹄狂打将岩石捣毁,湖水汇到一处溢满而出……

正文 第103章 重返人间

看得李尘枫惊喜连连,随即墨晶剑斩出将邻近的山峰砸下推入河中,抬高水位,光罩下部完全浸泡在水中。

这还不算,他又领着五丑和青狼飞回毒龙的体内,将一段段毒龙血管风化成的岩石驮了回来,架在光罩之上。

从山峰上引来小溪形成小型的瀑布,从上部冲刷而下,蔚为壮观,光罩在灵力水的滋养下更加的浑厚,外界的撞击再不可闻。

李尘枫想了想仍不放心,又飞回毒龙体内,他要偷龙鳞……

直接就把青狼吓得趴在地上,还是五丑不知怕为何物,和“他爹”冲出冰层,在深水中偷揭了几片数丈大的鳞甲,“父子俩”分工明确,五丑负责引诱龙魂,李尘枫趁机墨晶剑狂撬。

“儿子,龙鳞还不大够,怎么也铺上几层才是,敢不敢再和爹走上一遭?”

五丑浑身是伤,兽眼却是光亮无比,撕杀斗狠是它的天性,岂有退缩之理,反而是斗志昂扬,当先杀了回去。

李尘枫大是点头,五丑是圣兽的可能性极大,一出世就是筑基境中期的修为,假以时日真不知道会晋级到何种恐怖的存在。

深水中兽吼连连,掀起惊涛骇浪,猛烈砸向奈何桥,瞬间又冻结在桥面,冰层不断加厚。

李尘枫终于揭够了龙鳞,逃回毒龙体内,唤回了五丑,看着“儿子”浑身浴血,既是自豪又是心痛,终于有了当爹的感觉。

“儿子,以后别硬扛,该使诈的时候使诈,咱们换点轻松的活,龙筋知道不?就象这样的,你给爹找找!”李尘枫拿出逐月弓,拨弄着弓弦,那只是一小截的龙筋。

五丑兴奋点头,向上望去,四蹄生出氤氲水雾向上飞去,“哧啦”一声从龙骨中咬出一大条龙筋。

“苍生有救了!”李尘枫夸张地惊呼,使劲地揉了揉五丑的大头,让青狼驮着龙鳞向异域之门飞回。

他让五丑在灵力湖里浸泡恢复伤势,自己则以墨晶剑打眼,用龙筋连接龙鳞。

谁知,无往不利的墨晶剑此时却显得艰涩无比,许久不能钻出一个小洞。

无奈之下,李尘枫运足灵力劈斩,竟是打出一个小洞就将灵力消耗一空,他索性站在湖水中一边恢复,一边劈斩。

五日后,当全部的孔洞打完,还未缓上一口气,体内一声轰鸣响起,竟然晋级到凝元境十层修为,李尘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神识,经脉和血管的空间根本不可能容下十层境界的灵力,又如何能突破修为?而且经脉血管没有任何破裂?

他内视着体内,渐渐的明悟,血液出现了神奇的变化,泛着淡淡的金光,那是灵力与血液开始融合而出现的光泽,每一滴血液都比之前更加的凝实,就如被巨力压缩一般。

“如果灵力继续和血液融合、压缩,修为岂不是能再次晋级?当血液完全变成金色,我的修为或许就能突破到筑基境!”

李尘枫哈哈大笑,终于又找到了出路,自己的修炼之路还远未结束,真是好人有好报,误打误撞之下找到了晋级的办法,从今以后再不是盲目修行,而是有计划的提升,直到此时,自己才能称为真正的修士!

他用龙筋将龙鳞穿起,飞到异域之门,将其罩在光罩之上,一连罩下三层,灵力湖水滋养着龙鳞,渐渐的由灰白变得青幽……

终于一股威压爆发,和灵力光罩完全融为一体,其上龙影盘旋,如同具备了生命,威势惊人,连李尘枫都被压迫得退后万丈,再不能靠近。

“这下固若金汤,看你如何再闯得进来!”李尘枫志得意满,拯救世界的快感勃发。

“五丑……咋办?”

总有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他的感慨,让李尘枫很是无奈,狠狠瞪了一眼驮着五丑奔回的青狼。

“又怎么了?没见我在拯救苍生吗,让他欺负会儿能死啊?骑就骑呗!”

“冰峰,火山,吃……”青狼心悸道

“这都能吃……”李尘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察看。

只见五丑睡得很是香甜,呼吸平稳,口鼻一会呼出大块冰来,一会是大团的火焰,腹中还轰鸣不断,电光从眼皮处时时钻出,炸得青狼的毛发焦糊一片。

“睡觉的动静是有点大,不过也属正常,小孩子不知道饱,肠胃还没长开,消化完就没事了!”李尘枫很是笃定。

青狼看着明显护犊子的他爹,嘟囔道:“你是,爹,”

“你说他大了能不能吐金子出来,咱们受点委屈算啥。”李尘枫一副期待的嘴脸,既然是儿子,这会不叫“它”,而称为“他”了!

青狼无语瞪眼,这爷俩与龙魂一战,打出感情了,都是吃小亏占大便宜的主,冰山火山算啥?要不是顾忌异域之门,能把这拆了带走。

李尘枫左手拇指一弹戒指,一人二兽出现在戒指空间,比大宅子还大的空间此时充满了灵气,满眼所见的奇花异草遍地,中间池子内灵力水充盈,浓稠得白雾弥漫,如同仙境。

青狼惊诧得合不上嘴,它还是头一次进到这里,外面遍寻不见的灵草居然早就被李尘枫移植到这里,对他的无赖作派很是无奈。

李尘枫笑道:“从龙尾山跳下,我就在这里给你灌的魂血,要不然你早就挂了!”

青狼恍然大悟,惊奇地四处张望。

“之前戒指内没有空气,无法存活,现在把灵力水和药草移进来改造环境,看能否有所变化,如今看来效果还不错!”李尘枫满意道。

他把五丑放在池子旁,看着五丑呼出的冰块和火焰,突然灵机一动。

“大头,你在这里照看,我去去就来,要是胸闷就按上面那个圆形突起出来!”说罢也不待青狼回话就出了戒指。

李尘枫离异域之门很远,找到两块灵力极浓的小冰山和小火山,戒指一弹搬了进去,小心地放入灵力池,调整了数次角度终于满意。

青狼望着两座小山居然产生了灵力,如同外面生成灵力湖那般,佩服至极,主人真是什么都敢想,这种自成一体的灵力循环空间,能让天玄大陆的修士发疯发狂,却被他随手改造出来,实在是让人惊叹。

“能随身带着一个修炼空间,天下修士舍我其谁?”李尘枫长笑。

青狼狠狠地点头,严重认可。

李尘枫和青狼在空间内打坐恢复,睁开眼时,李尘枫眼中露出坚定的神釆。

“狼兄,我们要重返人间,再搅他个天翻地覆!”

李尘枫和青狼出了空间戒指,向毒龙石化的遗体内飞去。

人狼原路返回到奈何桥冰缝,李尘枫向青狼使个眼色,突然一跃飞出。

“嗷……”

龙头龙尾似有察觉,同时大山般向他扑来……

李尘枫坐在青狼之上,手指连弹,两滴魂血分射龙头龙尾,在其犹豫时,从中间钻过,向蓝色的入口飞去。

“国贼哪里走!”

司凌天虽疯,反应却是极快,双掌齐出,灵力幻化的双翅熊罴咆哮间狠厉砸来……

李尘枫早有防备,一片龙鳞祭出,挡在了身前,“嘭”的一声掌力将人狼抛出送上了高空,向入口处疾飞。

“混蛋,魂血留下……”司凌天勃然大怒,飞起向人狼追来。

李尘枫嘴角勾起,狡黠的光芒闪过,一拳打出,一只金光巨掌浮现,白红两条龙影缠绕其上,排山倒海般砸了过去,将司凌天踉踉跄跄压回奈何桥。

司凌天站稳身形正待追出,却见一滴魂血向他射了过来……

“不要……”

司凌天凄厉高呼,紧张向两边看去,只见龙头龙尾狂拍而至,“呯呯”两声将他打桩一般砸进了冰层。

李尘枫驱狼向入口疾飞,有龙鳞挡在身前,司凌天方才一掌只能起到助推的作用。

“龙兄,让他滚!魂血算个屁,让我爹送来就是……”当人狼飞到入口时,传来司凌天不屑的声音。

李尘枫一笑,也不停下,策狼直接从宽达万丈的入口飞出,向高空疾飞。

四头黑白无常和红袍老妪躲在蓝芒的边缘,见状飞起追来,谁知,李尘枫神识早已将他们锁定,青狼略一盘旋,向下俯冲。

李尘枫将灵力抽调一空,墨晶剑爆涨百丈,向五鬼狠狠斩下……

嗤啦!

墨晶剑摧枯拉朽般将三头无常劈成两半,魂魄飞散而出,李尘枫看也不看,呑下一滴魂血向沉寂水泽飞去。

余下的红袍老妪和一头黑无常怨毒地望着他的背影,双掌连拍将劈散的魂魄聚拢,三头无常又阴森地显现,五鬼互看一眼,飘向空中朝李尘枫追去。

……

李尘枫一飞入沉寂水泽,就将神识放出,仔细搜寻,来时的惊惧又涌上心头,知道这里有古怪,决不能再重蹈覆辙,他现在的神识之力已达筑基境初期,远非来时可比,搜索之下终于发现端倪……

只见一只硕大无比的金色蟾蜍趴卧在水泽之中,张大巨嘴上顶着天,下抵着水泽,疯狂呑噬着声音和生机,人狼的生机正化做白气向巨口涌入。

李尘枫双目喷火,自己和青狼几乎就命丧其口,逐月弓如满月,三支箭翎刺激射而出,箭翎刺可是能将冰山射塌一角,此时含怒而射,更是将灵力全部打空,就是蟾蜍不死也要令其重创……

正文 第104章 终于有人为逝者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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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5章 军门

国君即墨明镜感其恩义,又惋惜于他的文韬武略,下旨将他居住的平延山设为军门,意为武将共同的师门,而州府也改称为平延州,军门门主也由历家子孙沿袭,只需国君下旨确认即可,可以说历家在楚岳国有着极其尊崇的地位。

俗话说创业容易,守成更难,历家也没能逃出这一规律,门主也是一代不如一代,至如今日渐势微,只保留有名义上的威势,虽然众将在履新时仍要不远万里前来拜见恩师,但谁也不再当真,只做一个程序走走罢了。

简心远这等如同叛国的大罪,居然发往军门论罪,在楚岳国两百年来还是首次,已即位三年的国君即墨文瀚,也才二十岁,各项荒腔走板的旨意层出不穷,或许此事也能位列其中吧?

定于二月二十二日在军门校场公开审理,还广发谕旨,不,应该是英雄帖,邀请有意者前往议罪,怎么看都透着滑稽,敢情善辩者定生死,国之大事弄得象年夜饭一样,里外里透着喜庆,估计赌坊的赔率都开出了,说不定比自己在蜥神谷玩得还大!

“简叔该不会吓得尿裤子吧?该,谁让你总揍我!”

李尘枫觉得有必要看看简叔的狼狈,随便弄百八十个赌坊玩玩,想想又兴趣索然,金钱对自己来说真成了纸面的数字,多得让自己做呕。

“唉,还是看简叔热闹有趣,大头,飞慢点,时间来得及!”

李尘枫心放了下来,逢城池就进,玩够吃饱了才叼着草杆出城,只留下青狼在山顶吹风。

“大头,你已是三阶的灵兽,不能总光着屁股到处逛吧,我给你弄了身皮草,看合不合适?”

青狼幽怨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这又是弄什么幺蛾子?

……

平延山军门最近很是热闹,来往的人络绎不绝,人人面带喜色,就连牛车上的一名枯瘦老头都受到了感染,憨厚无害地笑着,要不是时不时踹拉车的老牛一脚,都以为他一点脾气没有。

老牛对拉车显然很不习惯,四蹄好象穿着鞋子,走得磕磕绊绊的,尤其是牛角上吊着的一把青草让它很是不爽,明显有损自尊,不停地想要甩掉。

枯瘦老者对城墙很感兴趣,叼着的草杆一动不动,这是城墙吗?比人高不了多少,不过倒是挺深,一些缺胳膊或是少腿的老人在晒着陈年的谷物,一股霉味大老远就扑面而来,老者看了看天,没见到太阳的身影,云层倒是挺厚。

城门来头百丈高的灵兽都能过去,因为没有顶,孤零零两个石柱就代表了城门的全部,两名盔明甲亮的壮汉躺在揺椅上,看守着城门,四肢估计很早就与躯体告别了,身前各摆着一个陶罐,进城的人都主动往里扔些铜钱。

“过犹不及啊!”

枯瘦老者嘴上的草杆翘了翘,叹了一声,惹来守城军士的白眼。

两张银票飘落进陶罐,天残地缺的军士眼睛一亮,又躺入摇椅晃了起来。

“大头,刚才冤枉你了,装牛都比那两名军士强,手脚缩在铠甲里以为老子看不出来,门主该有多怕国君卸磨杀驴啊,不过,第一任门主的家教倒是不错!”

“哞……”

青狼得到洗冤,来了声牛叫,脚下稳当了许多。

……

军门的校场在平延山的中部,硬是在巍峨的群山中开出,气象恢宏,昭示着军门原本的霸气,一路行来,各类建筑、街道法度严谨,暗合阵法,只是有意无意地隐去,这让李尘枫的游戏之心渐去……

校场颇为广阔,角落里堆放着收之不及的陈年谷物,给校场平添了一些生活的气息。

李尘枫来得较早,选了个好位置,用青草喂着老牛,青狼不肯,被他踹了两脚,委屈地吃着。

校场上人越来越多,男女老少,衣衫鲜亮,如踏青郊游般闲情逸致,其中外地看热闹的占了多数,一些人的出现引来阵阵欢呼,显然很有名气,估计都憋着劲要把简将军辩死。

咚咚……

几声鼓响,有头有脸的人物开始登场,检阅台上左右两边的座椅都已坐满,多为着甲的将军,身后也站好了随从,只余中间的虎皮交椅空着。

“历门主到……”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一名中年汉子快步行来,面色沉稳,线条硬朗,却象是刚从农田赶回,裤脚也才放下,皱巴巴的。

“诸位见谅,本门主有要事处置,迟了片刻,这就开始,来人……带人犯简心远!”

外来的人纷纷摇头,现任门主历以平的作派让他们不以为然,下田劳作这等贱事就不说了,居然连叛国的大事都如同儿戏,哪里还有异姓王的样子。

李尘枫却眯了下眼,谁要是认为凝元境十一层的修为简单了,那就是傻缺,不过,表面的混混噩噩难道只是为了掩饰锋芒吗?

千名羽林军押着一辆囚车驶来,一站定便将囚车围得水泄不通,军刀闪亮甚是威武,当先一名校尉下马抱拳。

“禀门主,末将林允升押送简心远前来受审,请门主检视!”

厉以平点头道:“林将军治军严谨,又何需多此一举,哪里象本门主那些手下懒散惯了,居然不敢签押,累将军又多等了十日,还望见谅!”

校尉林允升瓮声瓮气道:“门主言重了,允末将缴令就已感激不尽,我等即刻启程赶回京城!”

历以平笑道:“军门又不领军,缴得什么令?审个人犯快得很,回头还要将军押回京城也未可知,来人,给林将军赐坐……”

林允升一听气得鼻子都歪了,简心远成了汤手的山芋,来了十天,硬说门主在外廵视,死活不签押,审完还要押往京城,这不是讹人玩吗?

正要推辞,却见历以平门主眼底寒光一闪,心中一凌,只得又一抱拳。

“遵门主谕旨!”

林允升命羽林军退到校场边缘,便往门主左手边落座,一名羽林军悄声道:“原来他就是门主,这些天扛把锄头净干农活了……”

“滚一边去,就你聪明?”林允升气鼓鼓地坐了下来。

李尘枫嘴上的草杆一动不动,简心远虽是篷头垢面,还是被他一眼认出,坐于囚车中手镣脚镣俱全,却伟岸霸气,虎威犹存,这才是螭龙军领军大将的风范。

历以平凝视着简心远,肃然道:“简将军曾来拜见过本门主,也算是军门的弟子,如今犯此忤逆的大罪,你可知罪?“

简心远哈哈大笑,声如洪钟,道:“末将在雍平关外屯田练兵,从不到五万发展到如今的二十万兵马,十余年来龙蜴国不敢进犯,要叛早就叛了,又何需等到今日?也很想知道自己是如何就反了,还请门主指点一二!”

历以平面色阴寒,冷笑道:“竟毫无悔改之意,陶将军证据确凿,又岂能任你诋赖,有请陶将军指认罪行!”

“末将陶林翼谨遵谕旨!”

左下手一位面白无须,仪表堂堂的将军站起身来,向历以平抱拳。

随即转过身来阴冷地望向简心远,恨恨道:“你有三罪,每一件都是罄竹难书,皆属夷灭九族的重罪,容不得你狡辩!”

“其一,视螭龙军为私兵,指使十万螭龙军让开龙蜴重甲军的冲阵,逃往东南的鸣涧谷,致使二十万弓箭手全军覆没,四十万步军失去援手苦苦支撑。”

“其二,命副将郑大可领位于两翼的十万螭龙军,谎称阻敌轻甲军,擅离战阵,实则逃往鸣涧谷保存实力,终致大军全线崩溃,无奈退回雍平关,使我军在关外聚歼龙蜴军的大计彻底失败。”

“其三,叛军聚集于鸣涧谷,肆意传播谣言,先是说以七千残兵全歼龙蜴国精锐七万余人,再说以两万全歼龙蜴国二十万中路大军,表面是彰显螭龙军的威名,实则既逃避其叛乱纵敌之罪,又行诋毁我军声誉之能事,根本是与龙蜴国勾连使出的离间之计,其心可诛。”

”凡此种种,致使我军损失达七十万之众,原本与龙蜴国对阵略占上风,从此却被迫釆取守势,士气低迷,难道不该杀之以谢国人吗?末将虽为此战的副帅,罪则固然无可推卸,可在问罪前也要还楚岳国一个公道,诛杀国贼!”

陶林翼的质问铿锵有力,令围观众人尽皆哗然,如果此等罪名成立,真是杀百次都不为过!

“该杀!为将者当以保家卫国为己任,而简贼却因私利谋逆,致国祚将倾,应杀之以儆效尤!”

陶林翼上首一位白发儒者须发皆张怒斥,拐杖拄地,颤悠悠站起,身后两名学生模样的青年连忙扶住。

围观的众人高声附合:“方大儒所言极是,此等国贼人人得而诛之,哪里还用审,直接砍了,再诛九族……”

一时间群情激愤,有些人甚至将准备好的污物砸向囚车,嘭嘭作响……

历以平也从靠背上坐直身形,目光阴冷下来,寒光乍现,一隐而去。

李尘枫嘴上的草杆翘了下,手伸向牛车上的一个大麻包,掀开一角……

“咳咳……简心远,老夫与你共事多年,没想到居然是这等奸邪之人,枉我与你还称兄道弟,还不从实招来,还国人一个公道!”

门主右手边一位将军站起,怒目圆睁,气得咳嗽不停……

正文 第106章 你居然比孤还能吹!

“原来是唐如海将军,唐将军与简心远被龙蜴军称为楚岳国的盾与矛,倒是对他最有资格点评,劳烦将军了!”历以平戏谑道。

李尘枫眼睛一眯,原来他就是唐如海,雍平关守将,世代镇守关口战功赫赫,与简叔是过命的交情,都是龙蜴军的眼中钉肉中刺,看来动手要缓上一缓,心中稍定,伸向麻包的手又缩了回来。

唐如海余怒未消道:“末将岂会为这种人分说,没得脏了嘴,让他自己招来,大罪一定,我先砍了他!”

陶林翼嘲讽道:“唐将军放着雍平关不守,快马赶来听审,想来染了风寒,昨日还好好的,现在却咳嗽不停,真难为你了!”

唐如海笑道:“雍平关外哪里还有敌兵,末将这一放松下来,反而外邪入侵,偶染风寒,查实了简心远与敌勾连的详情,也便于防守不是?”

历以平门主有些不耐,冷冷道:“简心远,陶将军诉你三桩大罪,你一项项招来,若有不实,让你尝尝军门的手段!”

简心远笑道:“陶林翼所说可有真凭实据?全靠红口白牙就定简某死罪,何来公义?我却有陶林翼纵敌的证据,门主可愿听?”

历以平眼眉一挑,“哦,这倒新鲜,反诉上官的不是,不妨说说看……”陶林翼想要上前训斥,被他抬手阻止。

简心远怒气勃发道:“陶林翼设计虐杀我十万螭龙军,致二十万弓箭手倾刻间全军覆没,四十万步军失了屏障,为保雍平关不失,死战不退,也被追杀殆尽,可以说七十万大军尽毁于此奸贼之手!!”

校场上一片静寂,截然相反的控罪终于让众人冷静了下来,唐如海冷冷地望着陶林翼,缓缓地坐了下来,咳嗽不再。

历以平阴冷道:“你方才说握有凭据,不妨拿出来一观!”

陶林翼却恨恨道:“竟然倒打一耙反诬本帅,若拿不出证据,我拼了国君降罪也要将你当场击毙!”

简心远大笑:“杀人灭口倒是个办法,你命人将我搜个底掉又何来的证据?谁不知证据偏偏就在你自己的身上……”

陶林翼戏谑道:“如此说来,是否让军门也搜下我身,给你把证据找出来?”

简心远冷笑:“你可敢与我对质?”

“有何不敢?”

“好,还算是条汉子,我问你,命十万螭龙军下马步战,以长刀破击重甲军的马腿,可是你下令?”

“不错,楚岳国三年,历觉历门主曾以五万军士破袭普齐国十万重甲军,用的就是此计,也正说明螭龙军的贪生怕死!”陶林翼早有准备,说的滴水不漏。

“这也是你的歹毒所在,当年历门主先诱敌发动,再以散兵队型上前劈砍马腿,而你却令螭龙军密集冲撞,这与虐杀有何区别?门主若是不信,一试便知!”简心远怒道。

历以平眼中一亮,“这倒是个办法,本门主喜欢的就是军阵推衍,不知简将军如何试法?我可是没人!”

简心远道:“无妨,这些羽林军就可扮作双方一战。”

“林将军,烦你按简将军的意思推衍一番!”历以平将目光转向了羽林军校尉林允升。

林允升也来了兴趣,来到简心远面前听他布置。

未几,五百名羽林军骑马而立,以长戈杆尾扎上白布点上墨汁前指,另外五百羽林军并肩而立,左手持盾牌,右手握木棍,棍尖也是白布缠绕点上墨汁。

“陶将军,可是与当日一样?”当一切准备停当,简心远问道。

陶林翼面色一凝,终于还是点了下头。

“发动!”林允升手狠狠地向下一挥。

五百步军紧紧靠在一起,盾牌扣连在一起跨步前行,人数虽是不多,气势却是宏大,五百骑军策马冲了过来,两军冲撞到一起……

步军立时被冲撞得东倒西歪,死死抵住,后队从盾牌下钻出向骑军的马腿劈去,奈何木棍太长施展不开,被林立的马腿拌住,而马上的羽林军戈杆连点,墨水染了步军的一身……

当后队的骑军再冲撞时,盾牌的锁扣断裂,步军被冲击得七零八落,惹得校场内外一片笑声。

李尘枫却是嘴角抽动,想起当日的惨烈不可自抑,螭龙军连挡重甲军十一轮的重击,终至钩连断裂,冲出时已是五万人惨死,整整五万的兄弟啊!

“停!点算墨迹……”林允升高喊。

台上的众将除了陶林翼俱是揺头,哪里还需要点算,骑军就是死伤一半,步军被冲散也就只有全军覆没的一条路可走!

林允升抱拳道:“禀门主,步军致命伤三百七十四人,骑军致命伤十五人,马匹九匹。”

众将目光一滞,料到双方死伤悬殊,却没想到如此之大,与步军相比已可忽略不计。

“错,骑军根本就没有死伤!除非马腿被斩,又遭后军踩踏才有可能!”简心远断喝一声,令众人心中一凌,都望了过去。

简心远痛心疾首道:“龙蜴重甲军岂是普齐国可比,盔甲根本不怕劈斩,平时都是一人三马,轮流换乘,可见甲胄之重,强弓甚至裂云弩都无法射穿,而十万螭龙军硬抗了十一次冲撞,才因钩环断裂被冲散,又岂是贪生怕死保存实力?”

“怕我阻止此事,竟将本将软禁于帅帐,若非副将郑大可苦谏,就连位于两翼的十万螭龙军也要下马陷入绝境,此等做为不是纵敌又是什么?”

简心远大吼震得校场嗡嗡作响,随即又是死一般的静寂,众将望着陶林翼,不解、疑惑、甚至愤怒不一而足。

陶林翼却是平静如水道:“刚才说过,楚岳国三年,历觉老将军却大胜而回,本将只是复制当年成功战例,历将军能胜,尔等却是大败,又如何说?”

简心远大怒道:“你还不死心,历老门主在《军门问对》中详细说明,对付重甲军要宽大正面,散兵队型,避免自身消耗才是克敌制胜的关键,你却反其道而行之,根本就是要虐杀螭龙军!”

历以平玩味道:“陶将军,《军门问对》可是偏将以上人手一册,你不会没看过吧?”

众将议论纷纷,效法历老门主又岂会不看战例,陶林翼的说辞可信度极低。

陶林翼向历以平一揖道:“末将惭愧,军情紧急,效法历老门主却不得其法,还请历门主降罪!”

历以平眼眉一挑,笑道:“陶副帅言重,本门主没有军职何来降罪,既然将军自言惭愧,那么简心远第一条罪则就可免喽?”

陶林翼狡黠的目光一闪而过,淡淡道:“虽可免去让开重甲军之责,但依军规,未经上官允许,不得停下攻击,而给他们的军令是破击重甲军后,攻占龙蜴军帅帐,击杀主帅赫连皓永,却转向逃往位于东南的鸣涧谷,同样是贪生怕死,死罪又岂能免除?”

回身又道:“简将军既说在帅帐被软禁,不会也能证明螭龙残军所为符合法度吧?”

简心远一怔,暗赞他好算计,轻描淡写说声惭愧把自己摘出来,然后抓住逃往鸣涧谷之事狠打,仍是死罪难逃,自己当时被软禁,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

李尘枫嘴上草杆又是一定,看来还是要抢人,啥都是凭陶林翼一张嘴而定,又哪里有什么证据?谁敢出言相帮,出去就是一死。

“我来证明!”一名军士从唐如海身后走出,单膝跪地,向历以平门主一抱拳。

“哦,你又是何人?唐将军可是在雍平关据守,离得比简将军还远,这眼神可是没谁了。”历以平门主戏谑道。

“小的是螭龙军伍长田康,参与了此后全部战事,自然可以证明!”军士毫不畏惧道。

“大胆,唐如海你竟收留叛军,来人,给我拿下!”陶林翼目光阴鸷,大声喝道。

“慢,咳咳……鸣涧谷派人来联络合击龙蜴军一事,被本将扣下,此次也是让简心远死个明白,才带来对质,历门主若是以为不妥,拖出去斩了也是无妨。”唐如海淡淡道。

历以平叹道:“嗬……平时都当本门主是尊佛像,拜拜也就算了,这会儿却让孤来定夺,也罢,田康站起来说话,若有不实再斩不迟!”

“谢门主……”田康站起身来,如标枪般挺立。

李尘枫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整军后田康一直随自己作战,从反击重甲军到鸣涧谷全歼龙蜴军七万精锐,皆是如此,没想到却出现在这里。

“把残军随后的战事如实说来,若是属实,孤给你作主!”历以平总是以门主自称,如今总算是以“孤”来自谓了。

田康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当日螭龙军被冲垮,五万残军只剩下偏将曹力和邱义两位将军,我军抢夺战马恢复骑军建制,立即向龙蜴军主帅大帐冲杀,直面二十万龙蜴军,期间还斩杀了一名凝元境九层的“仙人”,凿穿军阵……”

“停停……田康,你居然比孤还能吹!自古以来还未听说凡人斩杀修士的,凿穿二十万龙蜴军,孤问都懒得问,你当你们是谁?就凭这点就可治你欺上之罪!”历以平怒火炽烈。

简心远也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胡吹大气的属下……

正文 第107章 那场与修士的血战

田康却是淡定自如道:“此战全仰仗羊将军的智勇,我们一万军士任弓箭手,平射抛射出神入化,凿穿二十万大军的冲击,弓箭手当立首功,就因如此,龙蜴军主帅才派血云宗弟子寒冰,斩杀弓箭手主将羊将军……”

厉以平气乐了:“给我停!刚才还说只剩两名偏将,怎么又蹦出个羊将军?你当孤就会锄地吗?说骗就骗……”

田康猛然醒悟,羊群的名号可是连龙蜴军都不知道,总不能说他就是国贼吧?杀了血云宗修士更得被追杀,两样都是一死,这如何是好?

唐如海叹了口气,道:“照实说吧,迟早瞒不住,那小子自有福气!”

田康不再犹豫,大声道:“羊将军乃螭龙军一位军士之子,担心父亲的安危守在身边,军以胜战者为王,我等便称其为将军,大名羊群,就是龙蜴国欲生食其肉的那名国贼!”

此言一出,校场内外先是一静,随即哗声四起,那名国贼实在是太有名了,龙蜴国的绝杀令都贴到楚岳国来了,为此不知有多少隐藏多年的细作被抓被杀,可见龙蜴国对其恨意之盛,日子都不打算好好过了……

一些国人猪油蒙了心,抓个人就往官府里送,也不看看此官府非彼官府,被打出来还直喊冤,往边境赶的人能把守军吓尿了,太多了,都恨不能身为龙蜴人,哭着喊着要改国籍,比龙蜴军杀来还吓人。

“小兔崽子,居然闹这么大动静,林宏咋就没看住他?”简心远呢喃道,一脸的惊诧。

国贼的事一路走来耳朵都听得起了茧子,竟然是自己便宜大侄子,这还是整天一副坑人不死自己死的玩意儿吗?自己每次见到都想踹上两脚,怎么就有出息了?

厉以平揉了一下脸,脑筋有些转不过来,龙蜴的国贼居然是螭龙军,楚岳国该骄傲吗?

“你确定国贼叫羊群?”方大儒又颤悠悠地站起来,吓得两名学生连忙扶住。

“回大儒,他自小就是此名,龙蜴国不知他的姓名,方才小的犹豫,也是怕被敌国知晓对他不利。”田康抱拳无奈道。

方大儒又问:“他……可是常往龙蜴国游历?”

田康道:“小的不知,不过听曹将军说,他对龙蜴国比我国还熟悉。”

历以平疑惑道:“方大儒可是认识国贼?”

方大儒沉吟道:“老夫的一位朋友或许认识,因不能收其为弟子引为憾事,说是义薄云天概莫如是,也就是十五岁的少年。”

田康躬身道:“回大儒,羊群将军今年十六岁。”

此言一出又是一阵哗然,一位少年竟将龙蜴国搅得天翻地覆,这得有多坑啊!

李尘枫却心里骂开了,这是嫌老子活得太久了,啥都敢说,不过方大儒口中的朋友应是龙蜴国大儒文卿,老头对自己评价这么高倒是没有料到。

“应该是了,此子破了一起惊天大案,却未扬名,令人叹服!”方大儒缓缓而坐,叹了一声。

历门主来了兴趣,“大儒可否述说一二?”

方大儒却如老僧入定般,眼观鼻鼻观心,或许就没听见。

历门主有些无趣道:“接着往下说,看看羊群是怎么杀仙人的。”

田康回忆道:“羊将军率我们一万弓箭手,为螭龙军清除危胁,这时一名仙人从天而降,脚下飞剑斩出,二百丈内人马俱亡,我军箭矢射到他面前自行坠地化做齑粉,人人惊惧绝望……”

田康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仍心有余悸,将一幅幅画面展现在众人眼前……

二十万龙蜴轻甲军向螭龙残军掩杀过来,马蹄轰鸣,响彻苍穹。

羊群见轻甲军进入射程,嘴上的草杆一定,抽出一支鸣镝,弦如满月激射而出,落入敌军前锋之中。

“抛射……”羊群怒吼,手中硬弓率先射出。

嗡声四起,螭龙军人手一弓,数万支箭同时射出,漫天箭羽遮蔽苍穹,狠狠砸在轻甲军的前锋之中,轻甲军如遭巨浪拍击,登时人仰马翻,

螭龙军毫不懈怠,又是几轮齐射将龙蜴轻甲军锋线大部击杀。

偏将曹力长刀前指大喝:“前军,杀……”。

螭龙军前军背回硬弓,摘下长刀,全速冲击,两军越来越近,此时一支鸣镝再次破空而起,螭龙军前军听见立时趴伏在马背之上,将羊群所率的弓箭兵露了出来。

“平射,射马……” 羊群又是大吼。

缓缓跟上的弓箭兵,前队平射,后队从马蹬上长身而立激发箭矢,上下两层的羽箭凶狠地扑向轻甲军的战马,势不可挡……

奔腾的战马被射中马头、马腹、马腿而轰然倒地,将轻甲兵抛飞,后面的骑兵被大队大队地拌倒和阻挡,敌军的攻击速度为之一滞。

失去马速的轻甲军乱糟糟地挤在一起,被剽悍的螭龙军前锋瞬间撕开一个缺口。

羊群率领弓箭手不断加快马速,清除前军的当面之敌,螭龙军后军从左右两翼趁势侧击,全军形成一个棱形的巨大箭头狠狠地向敌前军杀去……

两军刚一接触,跟上的羊群便命弓箭手,向轻甲军前军和中军的结合部抛射箭雨,打乱中军的冲击队型,随后又带领着万余名弓箭手在中军游走,射得敌军抬不起头,抬起头的随即又被杀至的螭龙军砍死、踩死……

龙蜴轻甲骑军主将憋屈欲死,高呼:“拉开距离,中军拉开……”

谁知不喊还好,中军后撤刚拉开距离,前军被杀得胆寒的兵士也拨转马头往回跑,又和中军撞到一起,中军的马速还是没抬起来。

龙蜴前军本就被杀得憋屈至极、见到有人陆续回撤,不明所以,也回撤拉开,结果可想而知,龙蜴前军拨转马头向中军靠拢,螭龙军则在后紧追,怎么看都象是前军领着螭龙军杀中军。

羊群又适时的命所属向敌中军打出一片箭雨,敌中军更是一阵手忙脚乱。

回跑的龙蜴前军盼星星盼月亮似地,期待着中军发起冲锋救下自己,结果怎么也够不着,只得继续向中军靠去,终于,龙蜴中军也开始出现了松动。

“向前军放箭!靠前者死……”

一声断喝惊醒了龙蜴军,一名玄衣老者御剑飞来。

蝎子叔一见之下,面色异常凝重,自语道:“居然是凝元境九层修为!”

此时,龙蜴中军清醒过来,向靠近的前军射出羽箭,前军被大量射杀坠马,纷纷躲避,终于露出了后面的螭龙军。

螭龙军猝不及防之下被射倒一片,两军的距离终于有所拉开。

“放箭,压制敌弓箭手!”羊群大声命令。

“曹力,千万别停,靠上去……”他大声提醒着,率弓箭手万箭齐发为螭龙军前锋清除威胁。

曹力也知道必须要与敌军搅杀在一起,否则一旦被敌羽箭清出距离,会让己方付出更大的代价,于是不顾伤亡,全速掩杀过去,少倾,螭龙军轰然与龙蜴中军对撞砍杀在一起。

“想不到居然是个娃娃!就这么死了,你爹该多伤心啊,啧啧……”

寒冰叹道,脚下飞剑自行激射而出,向羊群斩去,剑气的威压将飞行轨迹周围两百丈的螭龙军兵马斩杀,势若雷霆。

“仙人,是仙人……”螭龙军大惊,凡人对修士的敬畏和恐惧与生俱来。

羊群的全身如遭捆绑,被死死箍住,取出羽箭的右手根本搭不上弓弦,从未有过的生死危机蓦然降临……

盈尺的飞剑离得尚远,激荡的剑气和着战友的鲜血便将羊群的头盔斩裂。

羊群无奈停止了挣扎,等待着死亡,努力环顾四周想要再看一眼老爹。

“嗷……”

一声虎啸,一道灵力化做的丈余双翅白虎刚猛地扑向飞剑,双翅白虎的身躯逐渐暗淡,终于在消散前将剑气化为乌有,飞剑避无可避被砸得偏移了方向,剑气斜荡从羊群的战马前飞落,马头被劈成两半,将他摔落在地。

飞剑稍一盘旋飞回到寒冰的脚下,羊群坠马时,发现禁锢突然消失,见机极快,借助下坠之势一个滚翻单膝跪地,三支破甲锥破空而出射向玄衣老者……

强劲的箭矢迎面而至,寒冰却不躲不避,至面门还有数尺的距离时,箭矢却诡异地如同飞行了万水千山般力竭坠地。

羊群脸庞一苦,不管不顾地连珠箭激射,但还是无一不与前箭一样自行坠地。

螭龙军骑兵这时也纵马围了过来,弓箭手们搭弓戒备,皆是一脸惊惧。

寒长老不理会羊群的手忙脚乱,侧头望向蝎子叔,阴森道:“居然有个凝元境六层境界的道友藏在螭龙军中,这回有点意思了!”

蝎子叔在寒冰御剑飞来时,便感受到巨大的危机,凝神戒备慢慢向羊群靠过去,加上寒冰的目标是儿子,所以才避过对方的神识,一击救下羊群,此时气血翻涌、灵力涣散,没有答话。

“难道不知道修真界不得干涉凡人战争吗?”寒冰又道。

“你好象也在干涉!趁我爹不屑理你,您老还是哪来回哪去吧!”羊群把硬弓随手丢到地上,向寒冰走去。

羊群在寒冰御剑飞出时就已发现,无耐军情紧急,只得不予理会,此时见硬弓失去作用,索性抛弃,反而是无知者无畏,打算近身搏杀,至于老爹也是仙人这事,打算回去再和他说道说道……

正文 第108章 兄弟,我们带你回家!

“小子有种,指挥战阵也很有章法,要不是你没有灵根,老夫倒是有兴趣收你为徒!”寒冰双目中浮起一丝激赏。

“什么眼神儿?我的根在裤子里藏着,你也看得见?灵不灵的也要我娶了亲才知道!”羊群知根却不知灵根,不过脚下未停。

寒冰这才意识到是在给牛弹琴,森然道:“娃娃,你命螭龙军投降,老夫或可饶你一命!”

蝎子叔背着双手走出,面对寒冰,很自然地挡住了羊群的路线。

“螭龙军人人都是一根筋,除了死战什么都不会,想杀我儿?还得问老子答不答应……”

“小小年纪,胆识过人,用箭不成就想近战!你这个当爹的也不成全?挡住也是一死!”寒冰早已看出羊群的意图,嘲讽地看着两父子。

羊群眼睛的余光见爹背后的右手使劲做出逃跑的手势,却不为所动,两眼环顾四周,骂道:“你们这些狗不啃的,都愣着干啥?还不杀龙蜴兵去!”

周围的螭龙军都是铁血硬汉,尽管惊惧于寒冰,个个却是目露决然,无一人后退,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袍泽之情,任谁也不会扔下兄弟。

寒冰叹了一声道:“看来,龙蜴军输得不冤……”身上的威压突然冲体而出,脚下飞剑呼啸斩向羊群,剑气激扬,数丈之内如同实质锋锐无比,周边的空间又遭禁锢。

蝎子叔也不废话,将全身灵力抽调一空涌入双手,排山倒海般砸出,灵力所化的双翅白虎再度冲出,比之前更为凝实,虎啸震天,扑向飞剑……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狂猛的灵力互撞,强大的灵力波纹冲天而起,将方圆数十丈内的螭龙军兵马抛飞出去鲜血喷射,当场毙命。

蝎子叔连退百余步才稳住身形,气血翻涌,灵力涣散,而寒冰却只是晃了晃,落到地上,飞剑则回旋落入手中,神色不变,嘲弄地看向蝎子叔。

“你比我低三个小境界,自保都是问题,还想保住儿子真是痴心妄想……”

羊群则被蝎子叔罡气护住,以背抵着倒飞出去,虽未受重伤,但也是喉咙发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蝎子叔大吼:“全都走,你们帮不上忙……”说着再次揉身而上。

“退出两百丈之外,全体戒备!”

羊群边喊边退,抢过强弓和箭壶,搭箭前指,近不了身,弓箭便是他唯一的选择。

螭龙军纵马驰出两百丈外,拨转马头,搭箭戒备,有数百名螭龙军飞身下马,疾奔回来以长刀护住羊群。

蝎子叔全力以赴之下仍是处于下风,寒冰飞剑自行攻击,双掌拍出真气凌厉,幻化出一头数丈的独角巨蟒,狰狞森冷,大嘴一张便将双翅白虎身体吞噬一半,咀嚼有声,一个呼息之间,双翅白虎便凭空消散,蝎子叔也被击飞,战甲被撕裂了几个尺许长的大口子,浑身浴血。

羊群双目赤红,弓箭时而指向寒冰,时而指向飞剑,不断提醒自己:“冷静,冷静,一定有破绽……”

当飞剑连续斩出,蝎子叔再次抬起残疾的左手以铁钩格挡,灵力难续之时,急切中羊群的连珠箭破空而至。

当当当……

连珠箭从剑气间隙中射入,尽数击中飞剑,飞剑发出一声羊群几乎无法听见的哀鸣,停在了空中,同时寒冰身躯微不可见地晃了一下。

羊群何等聪明,马上猜到飞剑与寒冰有着玄之又玄的联系,狂喜间趁剑气消失的间歇,又是连珠箭激发射向飞剑。

“小子找死!”寒长老大怒,飞剑一领避开箭矢。

“修仙的都是傻鸟!哈哈……”羽箭射空,却证实了猜想,羊群大喜过望,

寒冰努不可遏,知道羊群猜到飞剑是自己的本命法宝,凝神将灵力疯狂注入飞剑,向羊群怒斩,飞剑一声清鸣,化作一柄十丈巨剑雷霆万钧裂空而至……

羊群和两百丈外弓箭手射出的羽箭还未击到剑身,就被剑气搅成粉末。

“快躲……”羊群大惊高呼。

轰……

飞剑斩落,将大地斩出一条长达百丈、宽十余丈的裂缝,护卫羊群的两百余名螭龙军被斩成了漫天血雾。

羊群睚眦欲裂,向已恢复盈尺的飞剑冲去,长刀劈斩,状如疯虎,螭龙军又有上千人下马驰援,长刀拦截飞剑……

蝎子叔身受重伤,见到螭龙军和羊群危机四伏,不顾伤势,大吼一声,飞身而起,右拳左钩迅如奔雷击向寒长老,虚弱的双翅白虎狂猛扑出……

寒冰与飞剑相隔较远,要用更多的神识操控飞剑,难以兼顾,掌中灵力幻化的独角巨蟒也是虚幻不少,不再凝实,一时竟与蝎子叔斗得难分难解……

飞剑很有灵性,剑气虽然只能包裹自身,却左冲右突,击杀大量的螭龙军,羊群也是多处受伤,血染战甲,幸好未伤到要害。

“拦住它,死也要拦住它……”羊群深知人剑合为一处的历害,大声喊叫。

这时,一名老兵冲出,将胸膛迎向飞剑,“扑哧”一声飞剑刺入身体,老兵双手迅速抓向剑柄,可是飞剑却透体而出,老兵看着胸前激射鲜血的身躯,含恨倒地……

老兵的举动提醒了螭龙军,一个接一个的兵士迎向飞剑,前赴后继,以身困剑,壮烈牺牲……

飞剑连杀数百人后气势稍缓,羊群飞身而上,终于在飞剑刺向一名军士的胸膛前抓住了剑柄……

寒冰大惊,调动神识脱离他的掌握,蝎子叔趁机将左手铁钩狠狠地插入其右胸,寒冰终于遭到重创。

寒冰吃痛之下,须发飘张,大吼一声,与蝎子叔拼了一掌,凝实的独角巨蟒将蝎子叔狠狠地击飞出两百余丈,蝎子叔狂喷鲜血,倒地昏迷。

羊群此时不管不顾,双手紧握剑柄,飞剑飞上天空又狠狠向地面俯冲,摔得他头疼欲裂,全身如散了架一般,仍然死死抓住剑柄不放……

飞剑再次冲天而起,带着羊群升上天空,继而又向大地冲下,羊群明知是死,仍是死命抓住。

飞剑冲向地面,几名螭龙军欲接住羊群,结果被他的身体砸倒在地,好在有身体垫住,羊群总算保持着清醒。

螭龙军冲上想要压住飞剑,飞剑飞起躲避,一头扎进了一匹战马的腹部,羊群的双臂也跟着没入马腹,身体卡在外面,战马哀鸣倒地,恰好将飞剑的冲出方向封在地面,飞剑嗡鸣震颤不停,终于没能将羊群和战马拉入大地。

“小子,我必杀你……”摆脱了蝎子叔的寒冰大步奔来。

螭龙军列阵拼死阻击,已然发狂的寒冰,不顾右胸血水喷涌,双掌灵力暴发,打得螭龙军残躯遍野、血染军阵。

寒冰越杀越近,螭龙军拼死抵挡、悍不惧死,大批的兵士又从远处奔来加入战团,漫天血雾竟腾升化为了血云,惨烈如斯、天地掩面……

羊群见大批螭龙军为自己而死,双目变得赤红,泪如雨下,终于大吼一声,将飞剑从马腹中拔出,向兵士的长刀砸去,长刀应声而断,又接连砸向了数十把长刀,无不应声而断。

“拿铁锤来,砸断它……”羊群大吼。

急切间,螭龙军找出了十几个流星锤,羊群双手握剑垫在流星锤上,一名剽悍的兵士抡起另一个流星锤狠狠地砸下,一下、十下、百下、千下……随着流星锤的不断重击,飞剑嗡鸣颤动渐渐消失。

飞剑遭到重击,寒冰终于大口大口地喷出鲜血,加之发疯地激发灵力,使得右胸伤口鲜血喷洒不止、视线模糊。

寒冰浑身重创,灵力涣散一空,掌出无力,困兽犹斗。

“扑哧”,一支铁钩插入寒冰的腹部气海,狠狠一搅。

寒冰双手无力地抓向铁钩、生命气机大量流失,终于倒地身亡,螭龙军一拥而上,乱刀将其剁成肉泥。

此时的螭龙军人人浴血,有自己的鲜血、有战友和马匹的鲜血喷洒,大声的嘶喊令许多人虽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有史以来以凡人击杀修真之人尚属首次,可是却无人欢呼,实在是太过惨烈……战场上一时沉寂下来。

完成了最后一击的蝎子叔,晃了晃,望向羊群的方向,想要坚持住,但终究是轰然倒地。

“爹……”

羊群发疯似地冲了上去,抱住蝎子叔大哭,终于打破了短暂的静寂。

螭龙军回过神来,几个老兵奔来,检查了一下,道:“死不了”,便七手八脚地给蝎子叔包扎。

不一会儿,又把扎成了“粽子”的蝎子叔扔上了战马,看得羊群是一头黑线。

羊群跪在地上望向战死的螭龙军,心中悲痛不已,两千螭龙军的生命只换了寒冰一条人命,值还是不值?修士尊崇,凡人便是蝼蚁吗?羊群陷入了迷茫……

一名读过几年私塾的老兵拍了拍羊群的肩膀,“咱们要不要再悲春伤秋一会儿?”

羊群一个激灵,此时已耽搁太多时间,前方战况激烈,危机未除,延迟下去就要用更多的人命来填,此时绝不是伤感的时候,羊群感激地看了老兵一眼。

“跟上去,和曹力、邱义会合!”

羊群说罢飞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战死的两千多名螭龙军,策马向前军追去。

螭龙军一路高呼:“魂兮归来,兄弟,我们带你回家……”

正文 第109章 就该拉出去砍了

田康说到这里已是声音哽咽,泪如泉涌,校场内外一片抽泣之声,台上两边就坐的众将也是眼圈泛红,他们久经沙场,知道田康没有说谎,这就是当日的血战场景,如假包换!

没有再犯错,田康很聪明的将蝎子叔换成了十数位老兵,寒冰每一掌就杀害一位,尽管如此,却毫不影响螭龙军的剽悍和惨烈,这样的军士又怎能是贪生怕死之辈?军令未改便一往无前,又哪怕异国魂归!

李尘枫仍未从回忆中走出来,不觉间草杆在嘴中早已嚼碎,一嘴的苦涩。

“唉……”一声轻叹,身后一根草杆递了过来。

他惊觉回首,却见一位老夫人坐在牛车之上,珠泪未干,眼睛却望着台上,一缕哀容闪过……

李尘枫额头见汗,竟被人欺到身后而不自知,是夜叉姐吗?怎么连眼神都变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妇吗?”老夫人剜了他一眼。

李尘枫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自信,又揺了揺头否定了她是美妇,接过草杆叼在嘴上,扭过头不再理她。

历门主沉默良久,抬眼问道:“后来呢?”

田康抹了把泪,继续说道:“羊将军追上前军,与邱将军并立山坡,却见龙蜴军土山帅帐下,八万赤狼军已列阵完毕,准备与剩下不到两万的螭龙军决战……”

“邱将军劝羊将军独自逃生,两人争执,此时龙蜴全军欢声雷动,二人回头望去,才知继二十万弓箭兵全军覆没,四十万步军又被凿穿军阵,败局已定,二人这才定计撤往鸣涧谷,给螭龙军留下种子。”

“就这样羊、曹、邱三位将军交替掩护,交替设伏,与赤狼军展开了大逃杀,虽击杀赤狼军两万,自身却已不足万人,无奈之下,羊将军率三千人先行往谷中布置,至第二日,曹邱两位将军率四千军士突围而出,十万螭龙军袍泽已不足七千……”

说到这里,历门主抬起手来让田康停下,望着方大儒下手的陶林翼。

“诸位将军都是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田康之言可信度多大,心中自知!大军失利在前,前锋螭龙军面对龙蜴国八万国君亲军,以两万残军转进鸣涧谷,是否算贪生怕死保存实力?”

“不算!”陶林翼没有犹豫,回答得很快。

历门主有些意外,点头道:“好,第一条罪状可免,那么在孤看来,螭龙军位于两翼的另外十万人马擅离之罪,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螭龙军护住两翼又有何用?孤看过战报,龙蜴军两翼又是各十万重甲军和二十万轻甲军,谁又能指望两翼能重新夺回战局?”

“龙蜴重甲军凿穿螭龙军之后,任何抗击都失去效果,其后的二十万弓箭兵全军覆没根本没有悬念,四十万步军被凿穿也是迟早的事……”

“简将军命两翼进攻也好,撤离也罢,其实也为楚岳国保留了一支精锐,据孤所知那十万人又牵扯了大批的龙蜴军,直至螭龙军在鸣涧谷会师,龙蜴国才抽出身来攻打各关口,孤以为简将军这第二项大罪亦该免除,就是有罪,也是妇人之仁罢了,诸位以为如何?”

众将沉吟一番,尽皆点头,历门主又望向陶林翼,见他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好,既如此,头两罪皆可免,简将军最多杖责降级使用就是,至于谎报军功蛊惑人心的第三条罪,就让田康往下说,公道自知!”

田康含泪单膝跪地,抱拳道:“小的代战死的袍泽谢过门主!谢门主洗冤之恩!”

历以平门主抬手道:“免了,这第三条大罪未除,如有虚言仍要治罪,起来吧,细细道来!”

牛车上的李尘枫呢喃道:“门主倒是不糊涂,这会儿不怕卸磨杀驴了?”

身后的老夫人哼了一声,“以德报怨之事常有,国贼也未必能免!”

李尘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没有说话。

螭龙军田康道了声“不敢”,起身说道:“赤狼军乃国君的亲军,战力强悍,八万兵马追击,被歼两万,追到谷口的四万有余,也不等后军赶到,迅捷杀进谷内,欲灭杀我螭龙军……”

当日鸣涧谷内的血战又呈现在众人眼前……

曹力、邱义两人率四千残军被羊群派人引上谷顶,此时站在崖顶向下望去……

只见赤狼军全速杀入谷口,掌中弯刀挥舞,马蹄砸地的轰隆声,比谷外还要让人心颤,两人眼噙泪水,三千人又岂能顶住哪怕一轮的冲锋?

谷中烟雾缭绕,一人一马从云雾中走出,少年信马由缰,缓缓而行,身上的盔甲浸满鲜血,头盔早已不知去向,长发任微风吹拂,清秀的面容憔悴却透着闲适。

疾驰而来的赤狼军一见之下,怒不可遏,就是这名少年将军,令赤狼军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羞辱和重创,而此时对方无路可走之下,从容赴死,也让赤狼军痛恨之余,又怀有深深的敬意。

可战争就是如此,杀死对方也是种尊重,赤狼军没有因为对方单人匹马,而缓下疾驰的战马,反而加快了速度,这种心理,只有百战的军人才能理解,战死是军人的最高荣耀!

羊群勒停了战马,每次从箭壶中取出三支羽箭,搭上弓弦,连珠箭激射而出,数十名赤狼军面门被箭矢透体而出,倒地毙命。

箭矢已尽,羊群停了下来,左手强弓,依然是已击发的状态,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

这时,就听见一道“咔嚓”之声传来,随即越来越是密集。数千赤狼军的战马,被别断马腿,神骏的战马吃痛倒地,将马背上的赤狼军抛出,狠狠地砸在地上。

轰然倒地的战马和赤狼军,向前滑出了很远,扑面而来的强劲气流和烟尘,将羊群的长发向后大力吹去。

“陷马坑……”赤狼军惊呼怒骂。

羊群撤入山谷后,把七千滞留在峡谷的民伕都拉了上来,挖设陷马坑,碗口粗细两尺余深,共挖出七八万个并用茅草遮盖,赤狼军战马一条腿一旦插入其中,便马毁人亡惨不忍睹。

赤狼军作为国君的亲军素质极高,受此重创并不混乱,调整好阵脚,向已别断马腿的陷马坑冲来,深知已别断马腿的陷马坑,被断腿填死,已形同虚设,对螭龙军的威胁再度袭来。

羊群悠闲跃下战马,命令战马卧倒,自己双手枕着马腹躺了下来,还舒服得翘起了二郎腿。

谷中的烟雾开始散去,几名民伕正手忙脚乱地踩熄发烟的茅草。

三千名螭龙军露了出来,每人平端着一柄裂云弩,羊群放下了腿,高举手中的硬弓,然后狠狠地向下一挥。

“嗡”的一声,数千支破甲锥裂空而出,向赤狼军狠狠撕去,赤狼军精良的轻甲如同虚设,被羽箭轻松地撕碎,奔驰的兵士和战马,就象主动撞向箭矢一样,一批批的倒地、一队队地惨死,血雾几乎遮敝了战场。

裂云弩的射程和威力,都是硬弓的两倍有余,无论击中军士任何部位,都是透体而出,甚至能连续击杀第二、第三名军士。

“加快马速!敌军只能发射两轮……”赤狼军领军大将深知裂云弩的弊端,大声命令。

赤狼军加速向螭龙军杀去,可是裂云弩却没有稍停,不间断地收割生命……

赤狼军仍然拼死冲锋,前队死伤殆尽,后队继续冲击,哪怕与螭龙军的距离是如此遥远,也都视死如归,试图用人命来换取弩箭发射的短暂间隙,可是间隙的时间实在太短,每次前队的倒下,只能赢来极近的前行。

赤狼军的后军,也发射羽箭还击,可是强弓的射程却被螭龙军拉开距离的裂云弩,限制在射程之外。

于是,战场上出现了一边倒的屠杀,血水让大地变得泥泞不堪,那是一片血海、一片修罗地狱……

螭龙军在肆意发泄着袍泽惨死的怒火,为死去的同伴复仇,狠狠地扣动弩机,毫不怜悯同样骁勇和值得尊敬的敌人。

田康意犹未尽道:“终于当最后一名赤狼军,在冲到羊将军近前举刀劈砍时,身中百余箭倒地身亡,至此,四万名赤狼军全军覆没,螭龙军却无一人伤亡!”

“好……螭龙军威武……”

校场四周围观的众人听得热血喷张,高声叫好,之前螭龙军的惨烈,让他们憋屈落泪,此时终于有了一舒胸臆的机会,全场欢呼沸腾起来。

台上的众将却是面色灰暗,怒意渐盛,囚车中的简心远面红耳赤,嘟囔道:“完犊子玩意儿,老子都不敢这么吹大气,这不是落人口实吗?”

陶林翼双手紧握,随即又松开,心有所感却终于没有说话,又靠在了椅背上。

“这小子不愧是国贼带出来的,吹牛有点青出于蓝的意思。”牛车上的老夫人上前把李尘枫挤到了一边,坐了下来。

李尘枫嘴上的草杆儿悠闲地翘着,双脚荡来荡去,没有答腔。

嘭……

“不要脸的东西,就该拉出去砍了!”

一名老将拍椅而起,长须竖起显然气得不轻。

众将望去,原来是步军石信石老将军,此人长攻擅守,是步军中威名极盛的名将,裂云弩的使用无出其右者,他气成这样,就说明田康的牛皮吹得有多大了!

正文 第110章 这又是国贼想出来的?

果然石信老将军怒斥不停。

“真是满嘴胡柴!裂云弩长三尺三,弓弦长二尺五,上弦时要由军士脚踩着弩前的蹬环,才能将弓弦拉到待机位置,装箭费时费力……”

“历老门主《军门问对》所述之法,战时都是分成许多方阵,前队射完,马上踏住蹬环拉弦、装箭,随后由后队射完装填时,前队再起身发射,周而复始,根本达不到每个人的连续不间断发射!”

“三千螭龙军分做两队,前队射完一千五百支箭,后队又是同等数量射出,这才是两轮,以赤狼军的马速已然杀到近前,别说将其歼灭,老天爷就是你爹也得被人家斩杀殆尽!”

校场内外一片安静,刚才叫好的人一脸尴尬,由步军名将说出其荒谬,恐怕也只能是粉饰之言了!

历以平门主也是大揺其头,祖上的战法他比谁都清楚,这也是骑兵无法装备裂云弩的原因,否则骑兵能牛到天上去。

“简将军,这第三条大罪可是你的兵给你坐实的,节哀顺变吧!”

简心远叹了一声,没有说话,救完再坑回来和羊群有得一比。

谁知,田康却是不慌不忙道:“诸位将军,我愿演示一番,如若做不到不间断发射,小的自杀谢罪!”

唐如海满面羞惭,怒斥道:“那还不快点!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唐将军恕罪,小的还需四柄裂云弩和箭靶!”田康连忙抱拳。

“林校尉,拿给他!”历门主看他信心满满,有些疑惑,又让人拿来了一个人形箭靶摆好。

田康叫来唐如海的一名亲卫耳语了几句,自己端着一柄,另外三柄上好弦摆在了身侧,数百支羽箭则摆在亲卫身边。

“发动!”林允升校尉迫不及待下令。

嗖……

田康单腿跪地,发射出第一支羽箭,随即将裂云弩放下,又拿起一柄上好弦的裂云弩继续发射,而那名亲卫则脚踏蹬环上弦装箭,随即摆放回原处。

田康抓过裂云弩就射,毫不停歇,而亲卫连续上弦装箭完四柄弩,刚好确保田康拿起再射。

弩箭不间断地发射出去,木桩削成的箭靶不一会儿就插满箭矢,木屑乱飞,终于不堪重负,“哗”得一声崩裂在地,田康也不理会,又向稍大的木块射去,如平地刮起一阵大风。

台上的众将在他第三支弩箭打出去时,就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涌到台边观看……

“嘭”的一声空响,数百支弩箭一射而空,田康意犹未尽地站起身来,望向呆若木鸡的众将。

两人配合之下,平常鸡肋般的裂云弩变成了神兵利器,弩兵身前如同天堑,一人射杀数百绝非难事,可当时却是三千螭龙军齐射,又是何种让人绝望的局面?

“哈哈……不愧给国贼当过兵,挖坑让老子们跳,这时才说出战法,真他娘缺德,不过老子喜欢!”唐如海率先反应过来,乐不可支。

历以平门主狠搓了把脸,哆嗦问道:“这又是……国贼想出来的?”

“正是!”田康一脸骄傲,如同自己就是国贼。

简心远望着抽动了一下的右腿出神,原来自已总用它来踹天才,让他感觉到很不真实!

校场周围登时欢呼雀跃,楚岳国人尚武,对裂云弩也是熟知,如此天马行空地将其变成神兵利器,怎不让人惊叹?

牛车上的老夫人把下巴托回嘴里,伸向麻包的手也不自觉地收了回来,李尘枫眼角斜了一下,继续荡着腿。

陶林翼面色纠结问道:“螭龙军三千,又是何人上弦装箭?”

田康道:“两千步军押运兵,外加一千民伕。”

随即又补充道:“鸣涧谷战前为辎重营的仓库,有两千步军押运兵和七千民伕滞留于此,羊将军一到,先命民伕挖设陷马坑,然后在仓库中搜寻出三万五千把裂云弩,半数运到阵前!”

石信老将军急急问道:“他是先有定计,还是临时所为?”

“临时所为,将我等横向排满,问明步军统领王策军中的最高射速,从两柄弩开始试,直至试出四柄才能保证不间断发射!”

“妖孽啊,早有此法,可为步军活人无数!”老将以手抚额,只是临时起意就将步军顽疾一举革除,让人想一头撞死。

笑够的唐如海终于知道了害怕,肃然道:“此种战法三千人发射两轮,就是六千支弩箭,步军却要六千人发射,而且间隔极长,要做到不间断的效果,人数就要番倍到一万二千人……不对,确保赤狼军不冲到面前起码要射出六轮,也就是说要两万四千人才能做到!”

“还有,这种射法,弩兵可一直盯住目标,能选择威胁大的先行清除,比原本上了弦再找目标又快上许多,效率大上数倍,步军战力将空前提高,骑兵只能绕着走了!”

众将都是一哆嗦,什么事都怕往深里想,三千人做到两万四千人的射速,箭管够的话,冲到他们身前需死多少人?十万还是二十万?

众将带着惊骇走回坐椅,历以平门主对祖宗之法被破心有不甘,努力做出风轻云淡的表情。

“那啥……战法虽是不错,骑军终究还是用不上,可惜啊!”

“羊将军说裂云弩就该骑军用,更简单实用!”田康嘟囔了一句。

“什么……”

“往回走的众将有数人摔倒,历门主一个踉跄扶住坐椅,气道:“你他娘不吹能死啊?真的……能吗?”

田康醒起,怎么就说吐噜嘴了,给自己一个耳光。

历门主醉酒般往回走了两步,“……说……怎么打法?”

田康望了望四周,低声道:“郑大可将军问起时,帐外三百丈范围内清场,靠近者斩,那是羊将军打算突围时用的!”

“哦,那就算了……”

历门主心中一缓又走回坐椅,打算再给祖宗留点面子,终是心痒难耐,猛然回头。

“田康,上台来小声说出,众将给孤围住,谁敢乱传,老子砍了他!”

“还不上来,想把老子们憋死咋的?缺德玩意儿……”唐如海见田康不情不愿,骂了起来。

田康无奈上得台去,立时被眼睛都绿了的众将围得风雨不透。

田康定了定神,面授机宜。

“其一,在马鞍前装上两尺长的突起,将弩柄挂住,骑军双手拉住弩弦后仰上弦,再装上弩箭,就能如步军般发射。

“其二,在此基础上,两名骑军并排立马,挂上两条滑绳各有高低,射手射完将弩滑向另一人,拉弩手则将上完箭的弩用另一条滑绳滑向射手,如此一来比在地上还快。”

“其三,麻烦些,在马鞍前装一木托,分为三层,各挂一柄弩,分高中低三个射界,从高射界开始依次发射,如此一来三千人能发射九千支弩箭同时打击同一个目标,能将敌军打成筛子。”

“原来如此……”

众将张着嘴,混混噩噩地将自己陷在椅子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石信老将军最是不堪,眼睛都翻出了眼白,亲卫上去掐着人中好一阵施救,场面混乱,骑兵还是大爷!让他刚有的神气消失不见,背过气去。

校场周边的国人伸长了脖子,见此情景知道战法定是奇绝,摇头叹息国贼的妖孽。

牛车上的老夫人有些抓心挠肝,望着李尘枫问道:“你说……他们都说了些啥?”

“没听见!”李尘枫嘴上的草杆儿有节奏地翘着。

老夫人“哦”了一声,欲言又止。

“石将军,咱们还往下听吗?”历以平一脸凄苦,犹豫地看了看那名“活”过来的老将。

“朝闻道夕死可矣!”石老将军涕泪横流,似不介意提前到午时就亡。

历门主搓了搓脸骂道:“田康,老子警告你,若是再一惊一乍的弄死个把将军,老子诛你九族!”

田康一脸委屈,若不相逼,我还不想说呢。

“那……小的接着往下说?”

“说吧,悠着点,提前打个招呼,那谁……找两个太医来!”历门主做好万全之策。

田康回忆了一下,继续道来:“全歼赤狼军后,谷内欢腾,正当大家舒口气时,站在高处的邱义将军却见三万龙蜴重甲军赶到谷口,正在穿戴重甲准备向谷内攻击……”

校场内外又是充满紧张气氛,众人的心悬在了嗓子眼,任当日画面涌进脑海……

……

“羊群,重甲军来了,三万,马上备战……”邱义高喊。

羊群没听清,比划着让邱义再说清楚点,邱义连忙又是大喊使劲做着手势……

结果不但羊群明白了,谷中和崖顶的螭龙军听得清晰无比,登时一片大乱,惊恐绝望的气息蔓延开来,象瘟疫一样传导在每一个人身上,险死环生之下又临崩溃,将再无生机可言,极易引起军民的斗志完全丧失,战无可战。

羊群脸色一变,随即又马上恢复过来,仰头大喊。

“早准备好了,看我怎么全歼重甲兵!”

随后又不满大骂:“怎么才来这么点人,还不够塞牙缝的!看看能不能给老子多引点过来……”

军民对羊群早已是盲目信任,一听之下心中大定,满脸心有同感的表情。

四万赤狼军都灭了,还无一伤亡,又来三万确实少了些,难怪羊将军不乐意了,还耽误开饭,真是欠收拾,于是崖上崖下的螭龙军跃跃欲试……

正文 第111章 缺德的战法

“真的假的?三万还嫌少?”曹力、邱义二人面面相觑,半信半疑。

“这小子不会是虚张声势吧?裂云弩射重甲军可是够呛!这事要真办成了,当螭龙军的副将,还真没人不敢不服!”

羊群对两人很是不满,高声训斥:“邱义,别光看着,叫俩人到谷口叫骂,引重甲军快点进来,打完了好开饭,就知道自己吃,饱汉子不知饿汉饥……”

听到羊群的大骂,曹邱二人终于相信了,赶紧杀完了好开饭已是全体军民的共识,可不能耽搁了,连忙命人到谷口诱敌。

待吩咐完螭龙军和步军弩兵,准备再战后,羊群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终于消失不见。

“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重甲军要是这么好打,谁还会跑到这等死……”

羊群清秀的面容此时苦得能拧出水来,裂云弩虽强,可对上重甲兵也是力有不逮,只能强做轻松,所幸依赖大家对他的盲目信任,终于渡过了眼下危机。

可是下面该如何应对?羊群陷入了如一团乱麻般的思绪之中……

羊群望着谷内忙碌的军民眼中渐亮,命人叫来步军统领王策和民伕头领秦之众面授机宜,两人应命而去,为将首功给了自己而兴奋不已……

鸣涧谷口,邱义此时看着十几名螭龙军,七倒八歪地坐在谷口骂阵,心里是阵阵发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一个端着碗粥水的螭龙军大骂。

“嗨,你们重甲军也就会卖肉,到了谷口还不往里进,净他娘耽误事……”

一名啃着马肉的螭龙军也骂道。

“就是,谷里才几千人的螭龙军,龟儿子愣是不敢进,自个儿抹脖子得了,给龙蜴国君丢脸不说,还耽误老子开饭……”

重甲军憋得脸红脖子粗,却纹丝不动,邱义听了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连真话都说出来了,这帮杀才,马肉都堵不住嘴!回头饿你个满天星……”

邱义嘴上骂着,心里却嘀咕开了,羊群让骂阵,敌军反而不敢进,时间拖下去的话,肯定对螭龙军备战有利,可是羊群又说早就准备好了,准备好了还拖时间干嘛?除非……根本就没准备!

邱义随后又回想起,众人听到重甲军杀到时的表情,终于恍然大悟,顿时冷汗大冒,吓得差点昏过去。

邱义这时真恨不得冲上去,捂住那帮杀才的嘴,可是又怕重甲军生疑,只能呆在原地,半晌腿软得不行,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实在是太刺激了!

那边邱义吓得不行,这边重甲军却是疑虑重重,重甲军派出斥候偷进谷中,抢了几名重伤未死的赤狼军询问情形,知道了赤狼军被歼的全部细节。

重甲军知道裂云弩的威胁有限,陷马坑却是一定要破,在敌军已知进攻路线的情势下,平时这种无用的战法,在这里却威力极大,却又不能不入。

重甲军命五千军士弃马、卸下盔甲各自准备……

邱义见状,将敌军的情况,有气无力地写下,命军士扎在箭上,射给了羊群,让他有所准备。

羊群正在谷中指挥防御,看到邱义的信,愣了一下,随即乐不可支。

“我说半天没有动静呢?原来是这么一出,天意啊!哈哈……”

随后羊群意识到消息的重要,立即从谷中到半山、山顶、谷口选了几棵大树,以裂云弩绑扎信筒射到树上的方式,层层传递给曹力和邱义……

此举看似不起眼,可最后发挥的作用,连羊群都是惊呀不已!

重甲军准备完毕,终于向谷中开进,隆隆的马蹄声和盔甲的铿锵声,终于再次响彻山谷……

前队重甲军在前开路,缓缓向前,挡住可能射来的箭矢,一排排堵得密不透风。

谷中螭龙军无法可见的,则是前锋后面五千名卸去重甲的剽悍军士,在清理障碍,填埋陷马坑。

如此一来,重甲军很快超越了原来赤狼军攻击到的最远距离,战场上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大战一触即发。

此时,烟雾缭绕中,一人一马,伴随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鼓点,缓缓地驰出,马上少年,如同郊游的富家阔少,信马由缰,很是闲逸……

领军大将岂会重蹈覆辙,命五千名卸了甲的军士拎着一个个土包,涌到前锋身后,发一声喊,将其远远地抛向陷马坑,满天的土包砸下,遮敝了陷马坑区域的大部,为骑兵冲锋填出了道路。

羊群长叹一声,拨转马头,向螭龙军弓弩手身后驶去,眼中一缕狡黠闪过,他要的就是重甲军停下。

少年将军诱敌之计无效,重甲军欢呼雷动,这种层层推进的打法,让敌人无所适从,只能后退,有多少陷马坑都不够填的。

见到敌前军住马等待填埋陷马坑,羊群冷笑一声。

“裂云弩准备,目标——敌军马腿,发射!”

顿时,裂云弩的击发声不断传来,如同在地面刮起了一阵风暴,向敌马腿席卷而去……

重甲军的前锋,此时马腿如林,密密麻麻,未覆甲的部分离地两尺。

被强劲的裂弩射中、撕碎,血雾从地上立时升腾而起,一排排的重甲军,被嘶鸣的战马掀翻在地……

战马在奔驰中极难射中马腿,可是这种站立如林的情况下,不说轻而易举,但也是不难做到。

羊群一直在琢磨重甲军的弱点,终于悟到“不动如山”就是其死穴,因此一切战法,都是奔着不让重甲军战马跑起来制定。

领军大将没想到他会抓住这个被自己忽视的弱点来猛打,急切间命令。

“前军,战马趴下,保护马腿……”

其实无需下令,裂云弩的作用也已经消失,前排倒地的重甲军,无意中已将后军的马腿,挡得严严实实……

羊群也命令停止发射,重甲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一声大喝又从谷中传来……

“目标——敌中军,抛射!”

强劲的弩箭,从重甲军前锋的头顶掠过,狠狠地砸在卸去盔甲的重甲军身上,大片赤膊的重甲军被射杀倒地,哀嚎、呻吟声不断……

崖顶的邱义,将看到的情景和敌方的应对,写成纸条射向了谷中大树,羊群见效果不佳后,命令停止射击。

两次的裂云弩攻击,就将重甲军前锋,打得全部跪地不敢站起,赤膊的军士被击杀大半。

此时,羊群又看到曹力射来的纸条,眼眉皱了一下,还是没有准备好吗?看来还得继续拖下去。

“王策,让你的人,带民伕上去,把包土的布袋都给我捅破,全拿回来……”

“遵命……”

王策哈哈大笑,亲率数百步军,领着民伕大摇大摆地,走向堆积如山的土包……

于是战场上,出现了从古至今,没有出现过的画面,重甲军战马跪卧在地,不敢站起来的和站不起来的比比皆是。

后面的想纵马上前,又被跪成小山一样的前锋挡住,一个个羞愤欲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民伕们拿着锄头、铁铲等捅破土包,将布抽起,抖了抖,搭在肩上,又向下一个土包走去。

王策和保护的步军们已笑得岔了气,羊将军愣是让壮如公牛的重甲军,跪着看民伕劳作……

有些气不过的重甲军,弃马想徒步追杀民伕,走了几步也放弃了,盔甲实在是太重,想卸掉盔甲,可裂云弩都盯着呢,羞辱总比死了强吧?

民伕也是骂骂咧咧:“你大爷的,老子辛苦挖的陷马坑,还没用呢,就被龟儿子给填了,做孽啊!以为跪着,俺就原谅你了?想得挺美……”

边骂边抽布,抖一抖,搭在肩上,累了的捶捶腰,摸出酒壶还咪上一口。

领军大将气得哇哇大叫:“步军快拿弓箭,射死他们……杀,给我杀!

赤膊军士如梦初醒,马上奔到赤狼军尸体前搜寻弓箭,重甲军进攻靠重甲冲阵,根本不会配备弓箭,打阵地战毫无优势,可见任何精锐都有其弱点。

羊群看完崖顶传来的消息,向王策大喊,“全都回来,敌军要放箭了……”

王策听见,才赶紧让不情不愿的步军和民伕回撤,民伕将捡回的布袋都堆在地上,羊群检视之下,发现果然都是如纸条上所说,由重甲军贴身穿的麻布衣改成,还有些居然是裤衩改的。

重甲军仓猝间赶来灭杀镇威军,自然不会事先想到,用土包填埋陷马坑,因此用军士的衣物改用也是理所当然,只是天气如此寒冷,恐怕都冻得够呛!

……

听到这里,校场周边欢笑一片,这种缺德的战法也就国贼干得出来,实在是解气。

众将也是哄堂大笑,拖时间能拖成这样,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奇迹,战场上随机应变之能,“国贼”真是深得其味。

历以平眼睛一瞪道:“都别笑了,净打岔,往下接着说!”说罢也是忍俊不禁。

田康收住笑又往下说着。

……

当赤膊军士收集完弓箭,气冲斗牛地涌上来时,前方空地已是空无一人,只能向螭龙军射箭来发泄怒火,弓箭射程相较裂云弩却短得太多,箭矢只是落到陷马坑的中部……

羊群也不理会,待到箭矢稀落下来,赤膊军士气也泄得差不多了,才懒洋洋地抬起右手。

“弩兵,抛射!”

正文 第113章 应谢上苍赐我羊群!

许久,欢呼声终于响彻山谷,奇迹再次站到了自己的一边,军民不管认不认识都相互拥抱欢呼,泪洒衣襟,久久不能停歇……

田康道:“至此,三万重甲军全军覆没,我军战死五百余人,谷外掳获宝马两万余匹,后来斥候探出,其领军大将为国君亲侄赫连勇!此战过后,鸣涧谷再未发生大的战事,只有斥候间零星的追杀……”

田康的回忆平铺直叙,却将真实的画面展现给众人,螭龙军的智勇绝决,龙蜴军的血战不退,两国军人的剽悍誓死,无不令人热血喷张,都打出了国家的脊梁和傲骨!

校场内外的众人感慨万千,螭龙军太难了,血战两日疲惫至极之下,却以七千灭敌七万精锐,硬生生地将胜利扳到自己这边,怎不让人景仰钦佩?

方大儒手杖点地,叹道:“彼之国贼,吾之英雄,应谢上苍赐我羊群!”

台上众人尽皆盈泪点头,为乃父擅入军营,以智计百出和骁勇善战屡次拯救残军,重创龙蜴军,在敌国的眼中自然就是国贼,可叹的是,如此的英雄反遭国人唾骂,孤身涉险而无后援,如今已是一月有余,再未听到他的消息,想来已是凶多吉少!

“你说国贼怎么就跑蜥神谷去了?”牛车上的老夫人又是泪眼婆娑,用胳膊肘捅了捅李尘枫。

李尘枫没理她,往旁边挪了挪屁股。

台上陶林翼面色纠结更甚,终于问道:“羊……将军可曾说起野战中如何对付重甲军?”

众人又把目光投向了田康,这也是他们想问的,重甲军是两国大战的关键,若不是重甲军的突破,楚岳国也不会大败至此,不过众人并没有抱什么希望,谷内狭窄又岂是草原上可比?

田康悲愤又起,含泪道:“郑大可将军也曾问起,羊将军说道,我军败就败在太过重视重甲军,其实此军浑身都是破绽……”

“一人三马可见盔甲之重,野战中引其来追,能追多久?待其疲惫不堪之时,在其四周挖设陷马坑,重甲军又能如何应对?困也困死了!也就配给我军当箭靶的命,我军专门往眼睛上射就是!”

“重甲军到得战场才穿上重甲冲锋,若事先知道其行军路线,就是步军也能将其重创,需知此军行军时只穿单衣啊!”

陶林翼如遭重击,似被抽出最后一丝气力,瘫坐在交椅之上。

众将也都面露羞惭,此种战法,无庸置疑能让重甲军失去战力,却无人想到,领军者一着行错就是十万螭龙军的几近覆没,更让人痛心的是,其后二十万弓箭兵和四十万步军,那可是……

田康怨恨地望着陶林翼,并未打算放过,恨恨道:“羊将军说,不主动出击而让重甲军从容发动的战法,不是纸上谈兵的纨绔,就是……”

“够了,此事不是你个小兵能议论的!”历门主目光凌厉,抬手制止,此事太过敏感,连他都不愿轻触。

“此事不在论罪之内,再说下羊群灭龙蜴二十万中路大军的事,如非妖言惑众,孤作主先行释放简心远!”

田康面露尴尬,抱拳道:“羊将军是孤身前往敌中路军大营,小的无缘跟随左右,讲无可讲。”

“听别人说起也行,快快道来,别让老子着急!”石信老将军闻道之心未泯。

田康苦笑道:“小的虽有听说,可非亲身经历,事关重罪不敢妄言……”说着不经意地望了唐如海一眼。

历门主眼睛一亮,揶揄道:“孤要是没猜错的话,雍平关都成'叛军'窝了,唐将军,你后边站着那几个口才也不错吧?”

唐如海瞪了田康一眼,起身恭敬道:“末将恰巧捡了几个从中路军逃出的军士,想到指证简心远可能用到,也带来了……”

“得得……你说这话亏不亏心,也不怕挨雷劈?直接叫上来给国贼歌功颂德就是!”历门主不耐烦了,二十万怎么个灭法?让他心痒难耐。

众将也是一脸急色,倒不是不信羊群又能创出何等的奇迹?而是好奇他的新奇战法,自己能否借鉴汲取!

唐如海嘿嘿一笑,让其中一人走了出来,那人跛着条腿,脸上一条刀疤触目惊心,显得有些狰狞。

那人向历门主一抱拳,“小的廖奇,见过门主!”

历门主问道:“你在螭龙军任何职?”

“回门主,小的并非螭龙军的人,而是步军烈焰军的伍长,受伤被俘,若非羊群将军救下,早就被龙蜴军砍了……”

“哦,孤见你腿脚不便,就坐下来说,来人,看座!”

廖奇连忙道:“不敢,说起羊将军的事,小的只可站着说,不敢对他老人家不敬。”

历门主一脸黑线,叹道:“行,你把他当佛像拜也由得你,事无巨细,给孤说明白喽!”

廖奇道:“当日四十万步军据守我军最后防线,敌军两翼也杀了过来,共三十万重甲军终于将防御凿穿,小的被马撞飞昏迷,醒来时已被俘,辗转关押在敌中路军看押营。”

“被俘军士各军都有,以步军居多,在这里终于见到了一位同乡——螭龙军偏将陈忠之,也是重伤被俘,大家都是饥寒交迫又无人救治,只得挤在一起取暖……”

“这日,看押营一名唤作狗子叔的龙蜴军,带着辎重营打扮的羊将军来认人,他身后还跟着一名瘦弱喉咙裹着伤布的小兵,羊将军认出陈忠之,便向狗子叔使个眼色,老兵就将我们二人提了出来,一路向做饭的营帐走去,外面还有一名壮汉等着……”

廖奇述说着,真就事无巨细交待得清清楚楚……

……

羊群向老兵低声说道:“狗子叔,这两人看着人模狗样的,其实怕死得很,用不了一柱香,俺爹传给俺那几招折腾人的手段,就能让他连偷看谁家小媳妇儿洗澡都供出来。”

狗子叔喉咙咕噜一声,却装得很是不屑,道:“贤侄不地道,俺是那种贪心的人吗?说好的分成也不能让你吃亏不是?还是……改改……”

羊群眼睛一瞪,一指壮汉道:“瞿兄是您亲侄儿,俺还能成了外人?还是按二八分,您叔侄占八,我兄弟两成,再说了,没您也成不了事儿不是?”

“也罢,就依了你,下回可不兴这样,没得让人笑话!”狗子叔大度道。

陈忠之总觉得兵油子有些面善,拉了下廖奇,跟在后面,六人次第离开营帐朝厨房行去,巡营的军士见由狗子叔领着,也不理睬。

厨房的营帐倒是挺大,虽是刚熄的火,可比关俘虏的地方暖和多了,陈忠之稍有了一些暖意,仔细打量着羊群。

羊群见老兵叔侄虎视眈眈地盯着,苦笑道:“叔,俺这是祖传的手艺,您看……”

狗子叔对祖传手艺的保护,显然很重视,一副了然的表情,和壮汉出了营帐。

羊群一使眼色,小兵挡住了门口,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羊群看着陈忠之,一脸的奸笑,“你落我手里头,叫声羊爷听听,要不然大刑伺候!”

陈忠之叹气道:“怎么啥都难不住你,这会儿连看押营都混进来了,还有人领路,我不用叫,你都是爷……”羊群一开口,他就确定无疑,对他整事儿的本事叹服不已。

羊群哈哈大笑:“说吧,钱藏哪啦?说了老子给你治伤。”明显是说给狗子叔侄听的。

陈忠之反应很快,佯怒道:“老子碎银都让人搜走了,也从未偷看过小媳妇儿洗澡,别污了我清白!”

羊群怒道:“你敢嘴硬,看老子咋收拾你!”

羊群小心地扶陈忠之坐在案板上,卸去衣甲,仔细地察看伤口。

他由狗子叔领着各营帐找人,终于发现了孤军逆袭时,与邱义各守两翼的镇威军偏将陈忠之。

此时的陈忠之,浑身血口,血水都已经凝固在军甲上,连军服都看不出颜色来,左肩的箭矢透体而出,还未拔去,右臂吊在胸前,凄惨无比。

羊群边察看伤势边将来龙去脉小声向陈忠之道来……

原来,龙蜴军没料到战事如此顺利,准备不足,大军粮草供应不上,只得从各军抽人运送物资,辎重营都乱了套,羊群顺利无比的混了进来,其间认识了瞿姓壮汉,他亲叔就是那个狗子叔。

以羊群坑死人不管埋的脾性,愣说得二人心动不已,说自己祖上是督捕司的衙差,传下来折磨人的手段,能将人犯藏钱的地方敲出来,于是狗子叔就带他各营帐专找一脸淫相或怕死的敲打,很幸运的发现了陈忠之,顺带着把廖奇也捞出来,就因为廖奇阻止带走陈忠之。

羊群说着手上没停,抽出靴筒里的飞剑,将箭矢斩断,又将陈忠之右手臂的吊带解开,发现只是被重击得脱臼,大呼万幸。

陈忠之道:“螭龙军被俘的人极少,这些天,就没见到一个认识的人,其他营帐倒是有个,是个伍长,以前当过我的亲兵!”

羊群骂道:“你笨死得了,一会儿我带你去提人,他认识谁就再提来,把七大姑父、八大姨父都弄来,然后再来个暴营而出……”

陈忠之眼睛大亮,兴奋道:“这倒是个好办法,一个拉一个啥都有了……啊……”

一声凄厉的痛呼响彻营帐……

正文 第112章 最后的惨烈

顿时抬高射角的弩箭,裂空而至,发泄完的赤膊军士刚想撤离,便被大片射杀倒地,幸好有些军士躲避得有了经验,钻到马腹底下逃生,才免去一死,寒冷加惊吓,有些人已是瑟瑟发抖……

领军大将终于醒悟过来,如果重甲军一上来就全速冲锋,虽会有大量兵马因陷马坑而死,但死伤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大,他又命数千人卸甲在后准备,严令前军弃马,排成一队队,步行前出至陷马坑边缘,利用密不透风的队型,将赤膊军士保护起来……

赤膊军士左手持盾防备箭矢的抛射,右手则持马刀将赤狼军战死马匹的腿砍下,向陷马坑全力抛出,以将其遮盖。

而后重甲军前锋再次前行,超越马腿覆盖的陷马坑,继续挡住镇威军的弩箭,后面赤膊军士继续抛出马腿遮盖陷马坑。

如此一来,战场情势立时大变,两柱香的时间不到,重甲军已经将陷马坑遮盖到了中间区域。

裂云弩除个别射入重甲军前锋的双眼,令其当场毙命外,其余的箭矢全部被重甲挡住坠地,此时的裂云弩终于失去了作用……

螭龙军那边气氛立时压抑起来,马上将要直面重甲军长戟的劈砍,决定生死的时刻终于来临,全军都不约而同地望向羊群。

羊群紧皱双眉,随着重甲军前锋的推进,前军与中军的距离已经拉开,提起马速的重甲军,其恐怖威力将再也无法阻挡。

“弩兵,全部后撤到第二防线……”

羊群不再犹豫,果断命令撤退,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待他率军退入第二防线时,重甲军终于将面前的陷马坑全部遮盖填满……

重甲军步行的前锋,徐徐向两边让开,露出了已列阵完毕的重甲骑兵。

领军大将长戟一挥,“全军,杀!一个不留……”

重甲军激发出满腔的怒火,带着不尽的屈辱,全速向螭龙军冲杀过来,要用敌人的鲜血冲刷弥天的羞愤,顺利地冲过陷马坑,马速再次一提,向螭龙军第二道防线杀来……

只听见“咔嚓”声不断响起,大批战马被陷马坑别断马腿……

重甲军已杀出血性,不顾死伤,全力冲杀,自身倒地,也要为后军铺平进攻的道路,前赴后继,至死方休……

随着陷马坑逐渐失去作用,羊群命令螭龙军退向第三道防线,双方陷入了苦战,逐道防线的争夺与防守……

时间缓慢地走着,终于等来了崖顶和谷口两声鸣镝的破空尖啸。

羊群抬起赤红的双目,仰天大笑。

“重甲军的末日到了,螭龙军威武……”随即也将两支鸣镝射向了天空。

领军大将听到鸣镝声,立知不妙,可是还不待反应,就见崖顶上砸下一根根三尺长的树桩,转眼间遮敝了狭窄的天空……

重甲军避无可避,被大片大片砸倒,尤其是中军与前军的结合部被重点照顾,一柱香不到,中军的进攻路线,就被树桩完全阻断……

“全军,撤出峡谷!”

领军大将高喊,此时一切思考都是多余的,任谁都知道敌军接下来要做什么。

可是一切都迟了,谷口在同一时间也被树桩遮断,紧接着漫天的陶罐飞落下来,砸在树桩上摔得粉碎,大量液体飞溅。

“火油,是火油……”

重甲军绝望地吼叫,可是没有得到怜悯,随着一支支火把的坠落,火光冲天而起,将谷中映得如此时的残阳般鲜红。

军民将两头阻断后,又开始向中间投掷大批的树桩,重甲军被砸得骨断筋折……

临死的重甲军却松了一口气,等待未死之人的命运会更加的凄惨!

火油再次溅落,终于将两头连接在一起,疯狂地燃烧……火海中人喊马嘶,惨烈无比……

曹力在崖顶仰天大笑。

“重甲军……你们也有今天,兄弟们,我们给你报仇了……”

原来,当秦之众率领数千民伕,背着大斧和一个个陶罐上到山顶时,曹力还不明所以,待看到羊群的信时,才恍然大悟。

狂喜之下,命螭龙军一起砍伐树木,并将树木砍成三尺长的一截树桩,以便每人刚好能将一截树桩举起投下,既能准确砸中重甲军,又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投出最多的树桩。

可是砍伐树木费时费力,不得已,曹力又将邱义守卫山口的两千名螭龙军,也调了上来,为防重甲军察觉,也只在山顶内侧砍伐,直到将山顶一侧堆满了树桩,这才向羊群射出了鸣镝。

漫长的一天,只在等待射向云霄的那声鸣镝的嘶吼……

领军大将一直在中军指挥,火起前被亲兵拼死送了出来,此时是悲愤欲绝,如此血海深仇,一定要向谷中的螭龙军索还,不死不休……

他决然地拉下面甲,手持长戟,纵马向羊群的方向杀去,这时与螭龙军接战的重甲军,伤亡惨重,尚有六千余人……

羊群在火起时,就将全军撤到第四道防线后戒备,因此伤亡没有继续扩大,尽管如此也有五百余名军士先后战死。

领军大将指挥着重甲军不顾伤亡,狠厉冲阵,终于一头扎进第四道防线……

然而,熟悉的“咔嚓”声没有响起,重甲军却如同撞到一堵巨墙,人马立时被撞翻抛飞出去……

只见第四道防线不再是陷马坑,而是一排排三尺高的树桩林立在面前。

重甲军的前锋最多只能撞断前排的树桩,随着马势已尽,被后排的树桩撞得人飞马残。

尽管重甲军后队杀到,仍然于事无补,全军冲撞在一起,马速终于被完全遏制……

羊群在吩咐秦之众从谷后的小径上山后,又大量挖设陷马坑,灵机一动下,又设置了第四道防线,命民伕在谷后砍伐树木,削成长六尺的树桩,然后将树桩砸入陷马坑内三尺,留在外也是三尺……

这样一来,习惯于对付陷马坑的重甲军,猝不及防之下,被撞得人仰马翻,而这却不是重点,关键是让重甲军完全失去马速。

羊群在单骑诱敌时,身后那有一搭没一搭的鼓声,就是在掩盖民伕打桩的声响,可见羊群的心机是何等的缜密!

领军大将双眼赤红,大声呼喊。

“砍断树桩,快……”

可是一切都晚了,一声声吱吱嘎嘎的响动传来,只见一排足有五百架的牛车,缓缓地驶近……

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峡谷通道,每辆牛车上豁然固定着一架攻城凿,粗壮的铁矛森寒幽冷地指向重甲军。

这还没完,又有五百辆牛车驶了出来,比前队加高了两尺的五百架攻城凿,也是傲然前指。

不用说,如此高密度的使用攻城凿,又是羊群天马行空的想象琢磨出来的!

攻城凿,也叫 床子弩,是弩箭武器的登峰造极之作,利用几张巨弓的合力来发射,羽箭则是由儿臂粗的铁矛,在尾部加装三付铁翎来代替。

上一次弦就要几名壮汉转动铰盘才能完成,平时常见到步军在攻城时使用,一旦击发可深深地插入城墙,差一点的城墙甚至能被一箭射塌或震倒,可见其威力极为恐怖。

此时攻城凿却用于射击重甲军,其结果的惨烈已无需多言!

领军大将见到攻城凿,双目终于露出绝望之色,旋即又决然下令。

“重甲军,杀……”长戟一挥率众而出,劈向林立的树桩。

“前队,发射!”

羊群料到重甲军会如此选择,大声下令。

前队的军士用手中的木槌狠狠地向机括砸去,铁矛顿时发出低沉的吼声,如闪电般向重甲军扑去……

一时间血雨倾盆而下,重甲军的盔甲变得像纸片一样,被铁矛轻易撕碎,射中腹部的被拦腰打断,射中躯干的被搅上半空……

铁矛摧枯拉朽般的向前击杀,直到前方再无任何活物,才远远地在第二防线处坠地……

铁矛发射完毕,四名民伕全力转动铰盘,弩弦被一点点地拉向弩机,最后咔的一声到位……

一名军士将早已从牛车上抽出的铁矛,装填入发射槽,待命发射,整个过程费人费时费力……

一千架攻城凿装填发射一次,就需要五千人协作才能完成,这也是谷中军民的极限,裂云弩的军士也早已弃弩加入进来。

羊群之所以不立即让后队发射,就是要保护前队顺利装填,否则重甲军趁机杀入就会弩毁人亡。

不过担心也是多余的,前队的铁矛发射完毕,已令重甲军死伤惨重,没死的也才堪堪冲到树桩前,前队装矛完成后,敌军也没能砍倒多少树桩。

“后队,发射!”

此时,羊群才再次下令,又是五百支铁矛激射而出,再次疯狂地收割重甲军兵马的生命。

“前队发射”

“后队发射”……

随着两队攻城凿的轮翻绞杀,被击杀搅断而死的人马堆积如山,战场上血腥惨烈的情景,令人不忍直视……

羊群为防惊到拉车的老牛,全队拉上之前就将牛的双眼用黑布蒙上,可是军民要操作攻城凿,还是受到影响,就连血海里杀出的螭龙军也出现了呕吐的迹象,更不用说其他的军民,射速终于缓了下来,可是已改变不了大局。

攻城凿机械地发射着,终于停了下来,防线上的许多树桩也被铁矛击得破碎,凌乱不堪地堆在那里,敌军残骸铺地,血气漫天……

正文 第114章 组团叛变

不待陈忠之说完,羊群趁其不备,将箭矢拔了出来,陈忠之痛极大叫。

营帐外的狗子叔侄,吓得一跳,面面相觑,这小子还真够狠的,把人打得惨叫不止,还带颤音的,紧接着又是一声,让他们同样欣喜的痛呼传来……

羊群又将陈忠之脱臼的手臂复位,从怀里掏出伤药捂在箭孔之上。

陈忠之痛得冷汗淋漓,气道:“你他娘治牲口呢,就不能轻点?”

羊群笑道:“你对自己的评价倒是挺衷肯!这样都死不了,确实是畜牲……”

“等一会儿,陪我演出好戏,要不然我弄死你啊!”

羊群给陈忠之包扎完,又给廖奇治了伤,冲着小兵招了招手,小兵不明所以,走了过来。

看着羊群满脸亲切的表情,小兵吓得一哆嗦,似乎知道又被掂记上了……

“姑奶奶,银两你都济贫了,肯定比你脸干净,手饰却还有不少,都拿来!”

小兵满脸的不乐意,没好气道:“凭什么呀?都是我爹我娘送的,哪能随便给人?”

小兵声音清脆悦耳,听得让人心里一阵发酥,陈忠之和廖奇有点傻眼儿,原以为羊群喜好男风呢,进来救人居然连姑娘都勾搭上了,还装成小兵,不过眼光还得修炼,姑娘长得实在有点那啥……

羊群道:“又不是让你给我订亲用的,怕什么?不把那两叔侄打理好了,咱们咋套消息?这可划算得紧!”

羊群和小兵目光交锋,小兵双目慢慢浸出雾水,转过身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荷包,扭头递了过来。

羊群抽了两下没抽动,又亲切地望着小兵,小兵又是一哆嗦,连忙放手。

“小样,还跟我较劲?”羊群嘟囔道,打开荷包,只见有金钗、耳环、戒指等物,满意了!

“还愣着干嘛,招那俩叔侄进来呀,一点眼色都不知道!”

小兵手饰都没了,也失去较劲的心思,出营帐招了招手。

陈忠之小声道:“人家姑娘是丑了点,也不能呼来唤去的呀!可是把手饰都拿出来了。”

“要你管!”羊群眼睛一瞪。

狗子叔侄进来,征询地看着羊群……

羊群将一支金钗递了过去,狗子叔眼睛大亮,一脸狂喜,这可是好东西呀,能值二三百两银子呢!看羊群的眼神也变了,就象看到了一只下金蛋的老母鸡,扑棱着翅膀,还闪着金光……

狗子叔定了定神,颤声道:“贤侄……这个是他的?怎么能藏身上……”

羊群低声道:“这小子藏的地方深着呢,大军搜了几次愣没搜着,想着回去给相好的,谁知遇上了咱们……”说罢挤了挤眼睛,意思是——你明白的,反正你是老江湖,自己脑补去吧!

狗子叔明白了,气道:“呸,真是什么地方都敢藏!好在碰到了贤侄,就是铁公鸡也能把他的毛拔光啰……”说罢很自然地将金钗揣到怀里。

“还不拜见瞿营官,一点规矩都不懂!”羊群傲然看着陈忠之。

陈忠之、廖奇一脸的苦笑,躬身道:“见过瞿营官,烦劳您照应一二!”

狗子叔更是对羊群佩服得无以复加,这个受重伤都不吭一声的硬汉,硬是让他折腾得如此服贴,瞧,虽然时间太短,还有些转不过弯来,不过这也够了,真是神仙般的手段!

狗子叔凑上前道:“贤侄,接着咱们还提谁?再弄点?”

谁知,羊群决然道:“就此打住,钱还是小事,不能让叔您为难不是?”

狗子叔一脸急色道:“别呀!贤侄,咱干得好好的,岂可半途而废,说!有啥大不了的,叔给你作主。”

羊群为难道:“他知道还有人藏着东西,怕说出来犯了众怒,提来的人要给些吃食,顺带着治伤,这还不说,回去的那个营帐,居然要点个炉子取暖……”

“怕其他人揍他,还他娘要给其他俘虏一些吃食和疗伤的药,这不是给脸不要脸吗?这不是让俺叔为难吗?让俺直接给回了!”

狗子叔松了一口气,不屑道:“俺以为啥事儿呢?点个炉子,本来上官就让点,这不是还顾不过来吗!回头就办了,至于吃食和伤药,上边也没发多少,又没地方领不是,倒不是叔不给办……”

壮汉生怕买卖黄了,急道:“叔,俺们这次拉了那么多过来,各军都在领呢,乱糟糟的,俺去顺点过来不就有了……”

羊群提点道:“那怎么行!岂能让兄弟受责罚,领东西还要登记呢,哪顺得来?”故意将领东西三个字说得很重。

果然,狗子叔一拍脑袋,“瞧俺这狗脑子,叫人领去不就完了,还用得着顺,小兔崽子,你就这么点出息……”

骂完壮汉,狗子叔又陪笑道:“贤侄,你看这样成不?”

“再拿些纸笔过来。”

“纸笔?要那玩意儿干啥?”狗子叔迷糊了。

羊群笑道:“那帮穷鬼,东西到处藏,让他们把藏的地方写下来,等有机会再挖出来,要不就不给他们治伤。”

“对,对,好办法!还是贤侄心细,俺这就去办!”说罢两叔侄屁颠屁颠地出了营帐。

陈忠之长叹道:“你坑人办事,居然连个请字都不用说,自己还委屈得不行,被坑的还得把你当爹供着,人家是缺德带冒烟的,你却是五雷轰顶……”

小兵也深有同感地使劲点头,羊群的坑人本事,谁都没少领教,哪回都是心甘情愿挨坑,完事了,想报仇就又被坑,然后继续心甘情愿,除了深深的无力感就没别的。

羊群威胁道:“你敢骂恩人,小心我甩手不管,要不是为了你们,我至于吗?平常我纯良的时候,你咋没看见?”

陈忠之苦笑道:“螭龙军都让你坑遍了,还纯良?幸亏咱们是一伙的,要不然老子直接碰死得了!你那些手段再给龙蜴大营使点。”

羊群笑道:“放心,等你们恢复点体力,咱们再大闹龙蜴大营。”说罢两人在地上写写画画,密谋起来。

听到脚步声传来,两人站起,用脚将地上的划痕擦掉,很是闲适淡定……

狗子叔稍显艰难地进来,抱着大大一摞纸,估计画满藏宝图得拿麻包装,还背来一把椅子……

他把纸放下,又从怀里拿出笔墨,还都是新的,献宝似的递给羊群。

“俺和上边说了,俘虏抢着招供,这就都拿来了……”

羊群憋着笑,让小兵磨着墨,飞快地写完,装模作样地拿给陈忠之看。

“看下是否与你的供述相符?”

陈忠之点了下头,狗子叔有些着急,一把抢了过来,仔细观看……

半晌,终于眉开眼笑,“历害,真是历害!”

狗子叔仅有的疑虑一扫而空,倒不是不信任羊群,而是怕俘虏信口胡诌……

羊群心思缜密,怕狗子叔怀疑,所写的地点,都是螭龙军经常出没的地方,埋藏的位置隐密合理,有些直接就是当初自己抢了龙蜴军后埋赃的地方,就算邱义在这里,都不会怀疑……

狗子叔长年在看押营,对两军交战的地点和一些特殊显见的景物,有些耳闻,两相印证之下,自然不会怀疑有他,当即确认为真。

当然上面标识的钱物都是假的,羊群却又不能胡乱写,几处地方,也就共有十几两银子,这对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军士来说,已是全部家当,非常符合身份,想不上当都难。

狗子叔小心翼翼地,将藏宝图叠好放入怀中,欣喜地看着羊群,那意思是——贤侄,接着提人吧!

羊群眼睛一瞪陈忠之和廖奇,斥道:“还愣着干嘛?瞿营官啥都准备好了,带我提人去!”

陈忠之右胳膊还吊着,以迷惑敌军,羊群给他披上自己的棉衣,向外走去,狗子叔跟在后面,四个人挨个营帐地看,除了陈忠之说的那个伍长,又找到五名螭龙军的旧识和步军中廖奇的兄弟,一股脑地都提了出来。

狗子叔也没食言,只要提了人的营帐,就立刻点上炉子,坐上一大壶水,不一会儿就冒出了热气,营帐内渐渐温暖……

可是战俘们的心,却如掉进了冰窖般冰凉,大家愤恨地看着陈忠之、廖奇两人肆无忌惮地,领着两名龙蜴军提人,嚣张跋扈不说,还能替龙蜴军着想,看不清的直接拎着脑袋看。

被提的人显然是熟悉的,从他们震惊愤怒的眼神,就能看得出来!两个重伤的硬汉居然是个软骨头,怎不教人痛心疾首?

众人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被捆着,早就把两人撕成了碎片,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挣扎着被带走,不禁涌出激愤的泪水……

可是更让大家气愤的是,自己的眼泪白流了,被提的人没多久就回来了,身上的伤也包扎好了,一边啃着干粮,一边指认……

比先前两个还疯狂,就象买羊的商人,挑来挑去的,最后连指认都免了,直接上手抓,好似仇深似海,可明明刚才还称兄道弟的,不认识的却都懒得理会。

简直是六亲不认,不,应该是六亲都认,然后还嚷着把自己捆起来,往角落里一蹲,象吃了迷药般,充满希望地望着帐顶,好象能出去似的傻笑……

战俘们绝望了,龙蜴军应该是派了不得了的人物到此,只要一出去就立马叛变,虽然叛徒一进来,大家就低下头,仍不时有人被提走,然后又叛变,再次抓人。

正文 第115章 看押营易手

随着叛变的人越来越多,什么耳环啦、戒指啦,可着劲地往狗子叔怀里钻,藏宝图也一张张地飞来,闹得狗子叔手忙脚乱,活也干不成了……

无奈之下,狗子叔只好用几张“藏宝图”,买通了几个军士一起干,不一会儿,就也变得两眼通红,叛徒都不绑了,拉着一起点炉子烧水。

干粮到了,又忙不过来了,只好连没叛变的都用上了,把腿上有伤跑不快的,解开了绑绳,让其挨个的喂干粮。

喂就喂吧,不吃还不行,叛变的在那盯着呢,冷嘲热讽不说,急了还拿脚踹……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帐都陆续出现了叛徒,营帐内炉子上的大壶,呼呼地冒着热气,和没叛变之人的怒火一样炽烈,可是该叛变的仍在叛变,数量继续增加……

龙蜴兵和战俘的亲密无间,同样蔓延开来,而营帐之外却是一如既往地肃然,巡营的军士仍在一队队巡弋。

此时,羊群拉着瞿姓壮汉,塞了几张藏宝图,小声道:“瞿兄,这是给你的添头,分成不变,看把你累的,心里怪过意不去的!有个事儿还得麻烦你……”

壮汉一拍胸脯,“有啥事儿你说,咱们又不是外人。”

羊群道:“战俘缺衣少穿的,你看能弄点衣服不?别到时冻坏了,误了咱们的大事,大军换下来的就成,没那么多讲究……”

壮汉乐了,“这个还真有,几仗下来,大军好多都穿得破了,这次棉衣上来,换下的都随处扔,俺去捡些回来就是!”赶着车出了看押营。

羊群见时机已到,趁狗子叔忙个不停时,领着一个换了装的战俘,跟着壮汉身后,大摇大摆地骑马而去,那名战俘正是陈忠之手下的那个伍长。

帐中审讯的声音,却没有停,哭爹喊娘的声音时而传来,直到羊群再次出现。

狗子叔收藏宝图收得手软,脸也笑得麻木了,双手使劲地搓了搓脸,幸福来得太突然,实在是准备得不足,帐中都点了炉火,此时众人都各忙各的,也不需他打点。

终于闲了下来,于是这查查那看看的,当起了甩手掌柜……

当他看到厨房那个营帐,门帘掀起的一刹那,居然是俘虏在审问俘虏,还相互挤眉弄眼的,审人的和被审的都在痛呼的时候,心中一个激灵,不好……有诈!

狗子叔四下一看,只见进进出出的人,都变成了叛变的人,自己的侄子,从大车上往下卸着旧军衣,终于知道自己上当了。

好在经历过大风大浪,他却不动声色,悠闲地向看押营外走去,可是晚了,自己的佩刀被人拔出,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之上。

羊群本就没想瞒多久,所做的一切,也只是让战俘们尽快地恢复体力而已,派廖奇暗中监视着狗子叔,一旦有变立时拿下。

当羊群回来时,狗子叔已蹲在厨房的角落里好一会儿了,满脸的懊悔和羞愤,见到俘虏仍在起劲的表演,心里一片冰寒,眼中怒火渐炽……

羊群踱到他的面前,俯下身来,“狗子叔,多谢您成全,我是楚岳国螭龙军的,此次是专门为解救战俘而来,您老带我去绑了营官,就可放你一条生路,你可要想清楚了再答!”

狗子叔恨恨道:“想不道老子聪明一世,竟遭你摆了一道,费话少说,砍了老子就是,休想俺再助你……”

羊群挺起身笑道:“想死倒是容易,可你的族人却因你而遭灭族,你也无所谓吗?只要我对外说,是你助我救出战俘,后果可就严重了……”

狗子叔登时冷汗淋漓,“你好狠,老子一人作事一人当,岂能连累他人,营中的袍泽兄弟相识多年,哪怕是灭了全族,老子都不能害……”

羊群想不到,狗子叔还有这样的一面,翘起了大拇指,赞道:“是条汉子,刚才我还只是心软,想要救你们一命,现在倒是因钦佩您的气节而救了……”

狗子叔不解地望着羊群,“此话怎讲?”

羊群道:“战俘我一定要带走,看押营的人,因为你两叔侄,我也不想杀,所以才说去绑,就是为了救你们,我们逃了,你们却好端端的,谁信?当然为你们好,身上带点伤还是要的!”

狗子叔半信半疑道:“此话当真?你不诳俺?”

羊群眼睛一瞪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是那种人吗?”

看到狗子叔满脸的不屑,羊群终于有些脸红道:“那啥……我也就不小心坑了你们一回,那也不算骗不是?你们那点看守还不够塞牙缝的,要杀也就杀了,还用得着骗吗?”

狗子叔低头沉吟,心中天人交战。

羊群又道:“知道您怕不好圆谎,到时查起来,您就说是辎重营的送物资,骗开了营门,挨个营帐的把人绑了不就行了,多大点事似的?”

“辎重营累得要死要活的,各军都抽人支援,混个千把人进去,也就啃块骨头的功夫,上边想不信都难,看押营的人又少,谁挡得住!”

狗子叔眼睛又活泛了,这小子连后路都给自己想好了,倒不象坑自己,能保住全营的命要紧啊!要不就……再相信一回?

羊群见他心思动了,笑道:“到时营中大乱,你们割开绳索,派几人先去大营报信,说是辎重营混进千把人,把看押营截了,说不定还能有赏,全军都乱糟糟的,查谁去?”

狗子叔终于动心了,“好,俺再信你一次,老夫带你们去,说好了,只能伤人,不得要命!”

“一言九鼎,您老放心就是,我信誉好着呢!”羊群大言不惭道。

狗子叔一听,有点膈应:“咱不说信誉成不?这俩字以后你和俺都不配说了!”

羊群忸怩道:“说得也是,就讲这一回了,下次就叫实诚,行了吧!”

陈忠之、廖奇听了两人的对话,笑得差点背过气去,羊群这小子死人都能让他说活了,再坑死过去,以后对上他,决不能让他开口说话,一说话就没活路了……

狗子叔斜了羊群一眼,“走吧!我带你们去。”

羊群点了点头,把手伸到他的面前……

狗子叔一愣,“又咋啦?”

羊群关切道:“叔,您糊涂啊!到时我得把你捆起来吧?人家给你松绑的时候,啪,手饰掉出来了,这不是告诉人家,是您受了贿,领人进来的吗!我可不想看着您背锅……”

狗子叔吓了一跳,“对,对,对!还是贤侄想得周到,这就是个祸害!”

说罢,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手饰扔给羊群,惊魂未定,一脸躲瘟疫的表情……

这回连小兵都笑得叉了气,羊群你就缺德吧你,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还整天喊着信誉……

羊群有些勉为其难地接了过来,随手扔给了小兵,说道:“咱们走吧!”

看着狗子叔,尽心尽力地忙了一天,啥都没得到,却是满脸如释重负的表情,陈忠之、廖奇叹服不已,羊群这本事自己是真学不来,下辈子也不行……

此时,天色已黑,羊群由狗子叔带着,去到了营官的帐篷,羊群掀帘而入,闪电般将里面的人劈倒捆绑,敌军连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羊群刀法精妙,只是制服对方即可,并不取性命,看到已经控制好后,领着狗子叔掀开门帘验收。

狗子叔见到确如羊群所保证的那样,刀不致命,只是昏厥过去,人都已经捆起,嘴上塞着麻布,终于放心了,点了点头,领着羊群等人向着下一个营帐而去……

就这样,一个个营帐的冲入、劈刀、击昏、捆绑,如行云流水般地流畅,将全部一千三百多人的看押兵尽数俘获,无一漏网,未及发出一声惊叫,看得十几名“叛徒”和狗子叔目瞪口呆。

狗子叔终于彻底折服,羊群实在没必要为了骗自己,而花费如此巨力,同时心中也是感动,自己只是个小人物,对方却能如此相待,实在是个信人!

最后羊群把狗子叔押回营帐,捆了起来,并且堵上了嘴,和瞿姓壮汉关在了一起,各帐都有人守着,不怕发生意外,交待大乱起时,扔一把匕首给狗子叔就是,转身离去。

陈忠之也将两队巡弋的营兵,骗至战俘营帐击昏捆绑,扔到角落里。

直到此时,战俘们才发现自己得救了,发出低声的欢呼,相拥而泣……

陈忠之严令各人不得出帐,只能在帐中活动吃食,擅自出帐者当场击毙,由各帐的“叛徒”为队长,组建小队,明确攻击方法和打击目标,以及最后的撤离方向……

众人对队长的讲解很是新奇,仗还可以这么打,究竟是谁想出来的,实在是够无赖的……

羊群和陈忠之挑选出一千三百人的楚岳军,换上了看押营军士的衣甲、佩刀,分成了三队,作为楚岳军唯一的攻击力量,肩负起掩护四万多名战俘突围的重任。

夜至亥时,龙蜴军又攻城一天后,伤亡惨重且疲惫不堪,都到帐中疗伤的疗伤,歇息的歇息,帐外只留下巡弋的官兵在游走……

羊群率领一队兵马向北门驰去,陈忠之则率另两队人马,掩护着战俘们向辎重营行去,一路上鸦雀无声,只余寒风的呜咽呼啸……

正文 第116章 战俘逆袭

羊群率十余人纵马来到北门,向守卫辕门的龙蜴军士,出示斥候令牌。

“主将军令,增派鸣涧谷方向的斥候探马,立即开门,别耽误老子的军务!”

守门的将领有些狐疑地查验完十余人的令牌,斥道:“上官有令,持主将的手令方可打开辕门,手令何在?”

羊群怒道:“紧急军令,哪里等得及手令,别他妈啰嗦,立即开门!”

将领待要发怒,却见羊群身后数百名军士,已下马冲进了营帐,立知不妙,刚想示警,却被羊群一刀斩为两段……

十余名楚岳军纵马杀出,将数十名盘查的军士斩杀殆尽,余者也被羊群连珠箭射杀。

数百名楚岳军也将营帐内的龙蜴兵士当场击毙,龙蜴军在猝不及防之下,连刀都未来得及拔出,就惨死当场……

羊群见控制了北门,留下来数十名兵士守护,吩咐了几句,又带人原路返回,途中见陈忠之已领一队人马和上万轻伤赤手空拳的战俘,悄然隐入辎重营。

羊群也不理会,挥手让余下的战俘向北门进发,这些战俘都是伤情较重,行动不便的军士,互相扶持着,艰难前行……

羊群将负责掩护的一队人也一同带走,两队人很快地隐入敌军大营,向各处望楼而去……

陈忠之率军偷袭了辎重营仓库,将守军尽数斩杀,战俘们潮水般涌进了存放军械的仓库营帐,不大一会,一队队手持强弓、腰胯弯刀的楚岳军,走了出来,悄无声息地包围了辎重营,随后又有大批的楚岳军,向龙蜴军大营而去……

陈忠之舒了口气,带人控制了马棚,将一匹匹的驮马牵了出来,缓缓地向北门驰去,不久,第一批马就追上了向北门行去的战俘……

羊群领着廖奇和小兵,摸到了一座望楼底下,这座望楼高达十多丈,是龙蜴大营中最高的望楼,战时龙蜴主将常会站在上面瞭望指挥。

上面可以容下十余人,此时却只有五人值守,望楼处于大营中后部,自然不怕楚岳军攻击,军士的警惕性当然也不会高到哪去。

羊群沿梯而上,手脚都不带放轻的,“都说这里是大营的最高处,你们还不信?眼神再好点,都能看见楚岳军主将的胡子有几根。”

值守的军士听了有些来气,哪个傻小子跑来看景来了?好象还带人来了,真是不知死活!

羊群上得楼来,大营周边尽收眼底,心情很是舒畅,笑道:“姑奶奶,要是你爹站在雍平关上,说不定也能看见咱们,你快点!修士怎么比我还慢……”

一道寒光乍现,五名怒不可遏的龙蜴军,缓缓栽倒在地,气绝身亡……

小兵对羊群的无赖很是无语,见他不动声色地斩杀五名龙蜴军,连看都不看,却对自己埋怨上了,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羊群向辎重营方向看去,见到的正是陈忠之领人,牵出驮马向北门而去的时候。

大营总共八十多座的望楼,其他的望楼只有两名龙蜴军士值守,都朝向雍平关戒备,谁都没想到危险居然来自内部,未发出任何声响,就被羊群率领的楚岳军,几乎同时占据,羊群满意地点了下头。

摘下一支火把向后面挥了挥,楚岳军鱼贯向大营走来,每二十步站下一名军士,其余的继续行进,渐渐地在龙蜴大营排成了两横一竖的阵形……

从望楼往下看,如同一个巨大无比的“干”字,断断续续地,将龙蜴军营分隔成五大区域。

“干”字最上面的一横,已贴近龙蜴军帅帐,那里戒备森严,难以悄然进入,羊群只能作罢,又向辎重营那里,用火把划了几个圆圈……

陈忠之见到喜出望外,连忙命数千换装了龙蜴军械的战俘们,顺着“干”字的尾部鱼贯而入,逐渐将“干”字填充得更加凝实……

这时,一队二十人的龙蜴军巡营小队,巡查到羊群望楼的附近,羊群一弓三箭立时瞄了过去。

龙蜴军小队,见到一支龙蜴兵手持弓箭,站成一队在那里戒备,居然是二十步一人,很是不解,刚才巡弋还没有,怎么这么一会就变成这样?于是上前查看……

这时,羊群的连珠箭击发,立时射倒三人,楚岳军同时发动,只听见弓弦的不断震响,将敌军全部射杀。

龙蜴军倒地的声音传来,让望楼上下的楚岳军惊出一身冷汗,好在寒风的呜咽声,又遮盖了一切,未被大营内的敌军察觉……

羊群心有余悸地擦了把汗,小声骂道:“吓死老子,敢情在高处……只能一箭射一人,想要穿糖葫芦,门儿都没有!这要是在地面,老子一个人就全端了!”

小兵卟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声道:“你也有怕的时候?总想着算无遗策,这会看你如何应对!”

羊群知道高估了自己,可又想到,谁没事儿上望楼射箭玩,便又原谅了自己……

好在楚岳军都是百战老兵,立即发动之下,解除了危机,否则自己这些人只有逃之夭夭了。

这回羊群紧张了,四下观察,果然又见一队敌军向这边走来,心又再次揪紧,拿起掉在地上的一个干粮,向附近的楚岳军投去……

楚岳军得到示警连忙戒备,待到敌军近前查问,又是乱箭齐发,全歼了龙蜴小队,然后心惊肉跳地,听着营帐内的反应……

待确定营帐内,仍是鼾声一片时,大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羊群有气无力地,趴在围栏上,“刺激,太他妈刺激了!老爹揍我都没这么吓人,这回一辈子的惊吓,都还回来了……”

廖奇忍着笑,生怕发出声响,指了指地上……

羊群回头一看,地上只剩下两个干粮,“妈的,值夜也不多带点干粮,饿死咋办?”

翻了几名龙蜴军的身上,一个软的东西都没有,看来也只能示两回警了!

硬物投出会发出声响,只能用干粮,就这还是羊群的灵机一动想到的,羊群有些愁眉苦脸起来……

此时,又有一队敌军巡查而来,这回羊群有干粮都没法用,原因是——太远了,只能是苦笑不已。

谁知,聪明人不只他一个,其他望楼上的楚岳军,也用干粮示警,又是一个全歼,然后心惊肉跳地听声儿……

营帐内还是没有反应,羊群得瑟上了,“看,还是老子有先见之明,使劲给他们喂干粮,多得都知道砸人了!”

廖奇边笑边使劲点头,羊将军终究还是算无遗策,连侥幸都是他的功劳……跟着他能把你气死,也能笑死!

羊群攒着两个干粮,倒底也没用上,八十多个望楼以九宫八卦排列,彼此有一段距离,看来楼上的楚岳军都揣了不少,估计也是饿怕了,一边扔还一边往嘴里塞,也就羊群吃饱喝足了,一个都没带。

羊群叹道:“都他娘不是省油的灯,也不怕撑死!”

接连灭了十来个小队,终于“干”字的附近再无巡弋的龙蜴军,“干”字越加凝实,阵型完全的成形。

只见八九千人的楚岳军,密密麻麻地靠背而立,弓箭指着敌军营帐和路口,一片杀气腾腾的威势……

廖奇震惊地看到,这个不可能的阵形,居然被羊群完成了,这真是什么不可能的事,都能办到的家伙!

羊群向北门望去,只见一条长龙般的马队,从辎重营开始,蜿蜒地向鸣涧谷而去,受伤的楚岳军都骑上了驮马,行军速度一到北门就陡然加快,一路策马狂奔……

羊群也不着急,只要没被发现,就尽量让撤离的人多走一会儿。

羊群回过头来亲切地望着小兵,小兵吓了一跳,完了,又被盯上了,马上两手捂住耳朵。

“姑奶奶,你那件仙衣带来了吗?你侨装怪辛苦的,还是换回来吧?”

小兵一听,双手立时放了下来,“真的?你不诳我……”

羊群叹道:“见你辛苦,我也心痛不是?立马换上,把脸也擦了,待会儿来个仙人阻敌!”

小兵雀跃道:“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骂我!”说完也不等羊群答应,躲到了风墙的后面,窸窸窣窣地换了起来……

此时,辎重营那边,偶尔的马嘶和马蹄踢到石子的脆响,终于引起了龙蜴军的警觉,多人从营帐探头出来查看,一见之下,惊恐万状,大声呼叫起来……

楚岳军果断向营帐放箭,一时间痛呼声,叫骂声不断,终至大乱……

喊杀声惊动了整个大营,不断有龙蜴军士冲出,被楚岳军迅捷射杀。

羊群向空中发射一支鸣镝,刺耳的呼啸声惊破夜空,八十多座望楼同时熄掉火把,“干”字形内的楚岳军,冲向营帐,将帐外的火把尽数取下熄灭,立即归回本队,单膝跪地,全神戒备……

龙蜴大营一片漆黑,五步内看不清人脸,只有黑影晃来晃去,龙蜴军不知来敌的多寡,顿时大乱,冲出营帐查看,却被一片片箭雨射杀。

羊群带头用龙蜴话高呼:“楚岳军袭营!快出来……别被堵上!”

八十多座望楼相继大喊,声震大营,随风飘出很远,一时间龙蜴大营混乱不堪,不顾一切地杀出,随即又被射杀大片,伤亡不断地增大……

正文 第117章 火烧连营

望楼上又是一阵高呼:“娘的……敌军十多万人,都穿着咱们的军甲……砍他娘的!”

这下龙蜴军更慌了,十多万人还穿咱们的军甲?岂不到处都是敌军,这还咋打?

冲出去的龙蜴军见人就砍,外面漆黑一片,只觉得到处都是敌人,军帐近的,迎面而撞,有稳重些的还知道避让一下,仔细辨认敌我,可是来人惊慌之下,一刀狠劈,未待看清就被劈中,含恨倒地……

很快地,稳重的人都被斩杀,而毛躁的却活着,乱劈乱砍,又大喊大叫,结果可想而知……都失去了理智,管他是谁?怎么也要先活着再说……

羊群、陈忠之事先严令楚岳军,不得移动,就是战死也要就地躺下,只要跑动的,就是敌人,立即射杀,所以楚岳军严守军令,无一人乱跑……

战到此时,所有人都看到了好处,在漆黑的夜色下,自己人都是背靠背,单膝跪地发射羽箭,根本不用辨识,朝跑动的人射就是。

龙蜴军因此死伤惨重,除了被射杀的,几乎都是己方误伤而死,战至此时,楚岳军竟无一人伤亡,可见此战法的恐怖之处。

楚岳军对羊群的谋略,佩服得五体投地,再这样打下去,灭了龙蜴军都有可能。

终于有聪明的龙蜴军,躲在帐篷内不再出来,反而避免了被砍杀,心中暗自庆幸……

这个缺德的主意,是羊群想出来的,自然也知道弊端,不用看就知道有人会如此反应。

于是又捏着嗓子大叫:“哎呀,楚岳军专射帐篷,快跑呀……啊……”声音嘶哑凄厉,显然是中箭身亡。

楚岳军们也是人精,听到羊群的喊叫,立时向印象中,营帐的方位射箭,射界低平,如平地刮起的狂风,拦腰向帐篷扫去,躲在帐后的敌军又是栽倒一片……

这样等于验证了羊群的喊叫,没死的无奈之下,又是冲出营帐,见人影就砍,对死亡的恐惧压倒了每一个人的理智,鲜血和残肢断臂的血腥气,弥漫了整个军营……

其实破解这个困局的方法很简单,只要所有人趴伏在地,一动不动,就可轻松化解,就会看见只有羽箭从暗处射来,十多万敌军的谎言,立时就会被拆穿,到时楚岳军只有全军覆没的下场。

可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对死亡的恐惧笼罩在每个人的内心,只有先击杀对方,才能保命的心理始终占据着上风,于是杀戮仍在继续着,死的都是自己的同伴,又哪里知道,都在与敌军的影子作战……

“干”字形阵法,将龙蜴军分隔包围成了五大块,敌军从任何方向冲出,都会遭到两个以上方向的射杀,加上误杀同伴,龙蜴军的死伤,达到极其惊人的地步,惨烈至极!

可是两军都无法看见,只是机械地不停击杀,随着楚岳军箭矢的不断消耗,楚岳军的发射缓了下来,只有当龙蜴军近前时才将其射杀……

可是一切都没能有任何的改变,只是死在刀下的人更多而已。

龙蜴军帅帐附近,楚岳军无法渗透,是“干”字形阵的最顶点,未遭到大的伤亡。

此时,火把林立,灯火通明,主将邓子云策马而立,想当然地以为夜色昏暗,是乱战的祸首,命令军士点起火把应战,结果真的在自己的这片区域未发生任何混战,心中暗自得意,命令军士向暗处全力进攻……

可是敌暗我明之下,敌军都看不见,往哪里攻?龙蜴军自己却是佛光万丈,宝相庄严的,成了靶子。

楚岳军只是一轮齐射,就射倒一大片,火把也是不断坠地,大营内立时昏暗不少……

龙蜴军心里苦啊!举着火把,让人往身上射,没有比这个更愚蠢的了,于是纷纷扔掉火把,登时光线全暗了下来,大家又回到了同等地位。

龙蜴主将邓子云,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却无计可施,再这样打下去,惨重的伤亡,会让自己受到军法的严惩,认真地观察起来……

只见楚岳军只是用羽箭进攻,却无人冲杀过来,心中一动,你有弓箭,老子比你还多!对方离己方最多只有两三百步的距离,这是强弓的射程极限,立即命令大军向暗处盲射。

结果却是立竿见影,楚岳军终于出现了伤亡,好在大家都是跪姿发射,很多羽箭是越顶而过,否则伤亡更大。

这时楚岳军才知道,羊群命令跪姿发射的用意,都惊叹于羊群的妖孽!

邓子云见楚岳军的羽箭缓了下来,知道收到了成效,大喜过望,命令全军弃刀,只用强弓阻敌,并且按弓箭的射程,分前中后盲射,漫天箭羽无差别的覆盖,终至楚岳军出现了大量的伤亡,陷入了苦战……

混战已持继一个时辰,羊群站在望楼之上,仔细倾听羽箭发射的嗡响之声,楚岳军的射速渐弱,已能听得出来,每人几壶的羽箭,也支持不了多久,无奈地摇了摇头,取出两支鸣镝,向龙蜴帅帐的方向劲射而出……

鸣镝刺耳的啸声,撕裂了漆黑的夜色,令两军都是一愣,随即楚岳军都舒了口气,将身后背负的陶罐使尽全力地,向附近的营帐抛出……

陶罐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不大一会儿,火油的气味弥漫而出,随风飘出很远……

邓子云见到龙蜴军对射中占据了上风,正自欣喜间,忽然闻到火油的气息,立时亡魂皆冒……

敌军这是要用火攻,营中帐篷林立,辎重繁多,一旦火起,岂不是一切化为飞灰?

邓子云大声呼喊:“龙蜴军听令!将火把熄灭,点火者,杀无赦!”数百名亲兵连声高喊,将军令传出。

羊群听到喊叫,笑道:“真是吓傻了!你不点火,难道老子就点不得?”

羊群知道龙蜴主将是想尽量拖延大火的来临,可除非将火油连土铲起,营帐立时拆除,否则一切免谈,可是又有谁能够做到?正所谓覆水难收,油也是如此……

羊群笑道,“老子心地善良,就再给你点时间!别说老子欺负你!”

楚岳军抛出陶罐后,立即向原路返回,“干”字型两边的楚岳军,向中间的一竖聚拢过来,彼此拉着手,互相扶持着,后队变前队向北门迅速撤退。

可见羊群并没有那么好心,他其实是为楚岳军的安全撤离留出时间……

邓子云此时方寸大乱,知道对方会随时发动,大军处于极度的危险之下,已命悬一线,再无良策的话,就只能引颈就戮!

思虑之下只得壮士断腕,放弃中军和后军,含泪下令向南门靠拢,一路拆除营帐,以免被大火引燃。

两军都在后撤,可楚岳军要快得多,帅帐方向发射的羽箭,完全停了下来,再没有人中箭,速度更快而又秩序井然,前队已然抵达了北门,骑上早已准备好的驮马,向先行一步的同袍追去……

羊群不再犹豫,立时向空中发射鸣镝,得到命令,八十多座望楼,同时向各处发射火箭,流星般的羽箭划亮夜空,旋即又坠向黑暗,大火登时燃起。

呼啸的寒风将火焰吹得四处飞散,向八方漫延,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

混战中的龙蜴军终于分出了敌我,全都羞愤异常,谁会想到,自己砍杀了一夜的敌军,居然是自己的同伴,看着遍地的战友尸骸,对楚岳军的痛恨已达极至……

侥幸未死的待要追击报仇,却已再无可能,敌军杳无踪影不说,冲天的烈焰,也向着自己吞噬而来,痛骂声、哀嚎声响彻云霄,听之让人惊惧心颤。

龙蜴大营的烈火,映照着天穹,如同巨大的火炬般点亮了整个夜空,雍平关城头,一排排一队队的楚岳军守城军士,手举刀枪盾牌欢呼雀跃,多日来的愁容惨淡和憋屈,一扫而空……

羊群和撤下望楼的军士,回头向望楼发射火箭,登时八十多座望楼,如火炬般燃起熊熊大火……

众人连滚带爬地上马就跑,炽热的大火把人脸烤得生痛,再晚点恐怕就闷在里面了。

一路上就见先行一步撤离的楚岳军,也开始骑上陈忠之准备好的驮马,向北门而去……

羊群看着行军速度,大是揺头,驮马速度本就不快,加之连日来不停地运送辎重,早已疲惫不堪,此时的速度,比人跑快不了多少。

羊群在望楼上回看时,大战还没有发动,重伤的战俘先走,都是蹑手蹑脚的,还不觉得,现在却是难以忍耐,如此的龟爬似的速度,这要是龙蜴大军追来,估计都跑不了。

羊群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娘的,千算万算,就是漏算了此马非彼马!这和没跑出来有啥区别?”

小兵这会儿也知道事态严重,也不再抬杠,柔声道:“羊群,你聪明!再想下办法,一定能行的!”

“聪明个屁!这不就难住了,你当我是神仙啊……”

羊群无奈道,扭头看向小兵,只觉得一阵恍惚……

小兵在望楼上就换回了一袭白衣,娇俏水嫩的面容,如凝脂般细腻,檀口黛眉,美眸如晴夜的繁星般透亮……

羊群光顾着逃跑,哪里还记得让小兵换衣这回事,现在一见,便有些犯迷糊。

正文 第118章 怎么连寿衣都穿上了?

小兵见他盯着自己,心中一惊,怕又被他坑了,连忙捂住耳朵。

羊群苦笑,随即拉回了心神,呢喃道:“现在怕是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全军四散开来,各逃各的,但凭运气好坏,另一条就是停下来,死战到底,拼一个是一个,把生路留给先行的人。”

“敌军到处都是,四散逃生的话,可是非死即伤,连做回战俘的可能都没有,还不如战死拉倒!”

羊群紧张地思量,两条路都让他为难,实在不忍作出选择,最后叹了口气,还是让他们自己选择吧!

羊群纵马而出,高举断神枪,大吼道:“兄弟们,驮马速度太慢,根本跑不了多远,就会被敌军追上,我羊群不勉强大家,愿意留下来的,与我一同阻敌,死战不退至死方休,为走的兄弟争取时间,请各位兄弟选择!”

楚岳军六千余人都愣在了那里,一片沉寂,只余来路烈火的爆烈和寒风呼啸的声音,最后的时刻终于还是来临,杀敌的快意尚未消散,就又面临生死的抉择……

羊群策马回到小兵的身边,小兵的双手早已从面颊上放下,美眸已是蕴满泪水,她知道羊群平时一脸痞子相,可是遇大事却决不含糊,更不可能独自逃生……

这个没有军藉的少年,却要战死在两军阵前,这些本不应该由他来承担的重负,太过于沉重……

小兵含泪柔声道:“郑副将让你事不可为,千万回转,你忘了吗?”

羊群苦笑叹道:“这事因我而起,都怪我思虑不周,让大家陷入绝境,我若自己逃生,我会看不起自己,不必再说了!”

“你马上回鸣涧谷,郑副将自有打算,追得及的话,还有机会,快走!”

羊群说罢,拨转马头冲回到队尾,拦在了来路之上。

身后马蹄轻响,小兵驰了过来,拉住了他的衣甲,柔声道:“要死一起死,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羊群正要劝退小兵,一声断喝传来:“羊将军,你看不起俺,救命之恩一笔勾销,让你挡在前面,俺就是畜牲,小的不才,只求为将军挡下一刀,此生无憾!”一名削瘦的军士说完,纵马而出挡在了他的前面。

“哈哈,还有老子,今晚杀得痛快,早就够本了,岂能让个小破孩儿给我挡箭!”又一名军士驰了出来挡在了前面。

“娘的,就你们是汉子,俺就该是个娘们儿?想疯了你们!”

“跟羊将军打仗就是痛快,老子还没乐呵够呢!也算上俺!”

“带上相好的,回去生孩子去,俺们死一个,你就生一个,谁怕谁?”

紧接着,一个个的楚岳军驰了出来,全军六千余人,竟无一人离去,楚岳军士气高昂,举刀高呼:死战!死战!”

羊群和小兵看到自己已经立马在全军之后,热泪盈眶。

此时,数千追击的敌军终于冲了出来,人马俱是浑身烈火,直扑而来……

敌军的怒火彻底被激发出来,竟顶着火焰追击,就是同归于尽也要把对手点燃!

羊群大喊:“放箭,把箭都射出去,不能让他们靠近!”

楚岳军应声将箭矢全部发射出去,大半敌军中箭落马,活着的毫不停顿,继续冲击过来。

“让开中路,让他们冲过去,别被缠上!”

羊群大声命令,他知道敌军就是冲过去,过不了多久,也会重伤毙命。

楚岳军堪堪让开中路,龙蜴追兵就冲了过去,却无人扑向他们,明显意识已经模糊,有些直接死在了马上,任马飞奔而去……

马蹄砸地的声响,震耳欲聋,令楚岳军的心脏狂跳,听声音足有六七万的兵马,敌军同归于尽的心思坚如磐石……

前队挥刀向龙蜴军冲去,死又如何,楚岳军又岂是怕死之人?

一支鸣镝射上空中,军士一愣,皆是缓了下来,羊群大骂:“都不准冲,把敌军放过来再打,想死,也他娘的等会儿,谁冲,老子先射死他!”

楚岳军停了下来,面面相觑,那就……再活会儿?

数千匹火马从大火中冲了出来,烈火的燃烧让战马嘶鸣不止,只要不倒毙,就飞奔个不停……

这回楚岳军有了经验,让开中路,拼命向两边靠,火马一冲而过,不多时就冲出了北门……

前队的军士吓出一身冷汗,好在羊群及时制止,否则自己这些人,就和火马同归于尽了,那就太不值了。

接着第二、第三批的马冲了出来,又是从中路一略而过。

楚岳军立在两侧如同接受检阅一般,大家的头拧来拧去地傻看着,既然没有敌军,当然也用不着拼命。

第四批马又冲了出来,奔腾而去,这次居然有两成的马,没有被火点着。

羊群反应何等迅速,这是火势开始减弱的迹象,或者说一连数批的奔马已经将火势踩弱,后面的马自然不被烧到。

马上无人骑乘,说明敌军难以忍耐烈火而大量死去,马却只要活着就拼命奔跑,从而带走火焰,后面着火的马会越来越少……

羊群想通此处,立时大喊:“全军听令,准备夺马,前队往中路赶马,后队抢马后,立即往鸣涧谷跑,不得停留!”

大家一听有点迷糊,骑着火的马,想啥呢?那可就真成火烧屁股了。

不过大家没有疑惑多久,一匹匹完好的战马飞奔而来,楚岳军大喜若狂,这哪里是马?这根本是自己的命跑了回来……

后队从驮马跃上奔马,不用驱使就自行狂奔,根本就停不下来,只能到马跑累了再说。

羊群大笑:“真是人品好,想死都不成,老天不答应!姑奶奶,咱俩再扮仙人拖会儿时间!”

“扮修士?不是没人了吗,还拖时间干嘛?”小兵很是不解。

“谁说的!帅帐那边可没死多少人,等下火一缓,就追过来了!”羊群玩心大起,就又想着坑龙蜴军了。

“给,你不是要扮修士吗,这是我哥的那件!”小兵递过来件衣衫。

羊群奇道:“你哥那件衣服,怎在你这儿?你哥穿啥……”

“哥把储物袋给了我,什么都没拿就走了!”小兵得意道。

羊群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往身上套……

这时,陈忠之送走重伤的战俘回返,见羊群往身上套着一袭白衣,吓了一跳,“状况这么糟吗?怎么连寿衣都穿上了?”

羊群气得不行,“不说人话会死呀?什么寿衣,这是仙衣!没见我道貌岸然吗,啥眼神?”

随即又回过神来,“咦,你回来干嘛?不是让你带队去鸣涧谷吗!咋回事?”

陈忠之眼睛一瞪,“说得轻巧,我跑了,留你在这阻敌,我下半辈子还用活吗?唾沫都能把我淹死,重伤的上了路,我就回来了。”

羊群笑道:“也好,你们把马都往鸣涧谷赶,追上去,让重伤的也换马,龙蜴军想追也追不上……”

陈忠之此时才看到小兵,惊为天人,这小子就这么会儿功夫,又换了一个仙子般的姑娘,该不会想着到哪儿鬼混去吧?

“那你呢?雍平关可过不去,跟老子回鸣涧谷再作计较!”陈忠之有些急了,勾搭姑娘也不分时候,也得保住命再说呀。

“别啰嗦,我再拖一会儿,自有脱身的办法,快走!再迟,龙蜴大军就追来了,到时都走不了!”羊群不耐烦了。

此时,六千多军士都换了马,赶着大批的战马朝鸣涧谷狂奔……

陈忠之还要坚持,羊群一刀捅在他座骑的屁股,战马吃痛,向北门奔去。

陈忠之气得大骂:“羊群,你个狗不啃的东西,红颜祸水啊!给老子回去……”可是却被战马带着,一路狂奔而去。

小兵听了气得不行,幽怨地望着羊群。

羊群却是哈哈大笑,领着她出了北门,拨转马头站定静待追兵……

廖奇也被羊群赶了出来,一路回头张望却一直不见他追来,心急如焚,策马向队前狂追,他知道羊群带走的那名螭龙军伍长,早已将消息通知了鸣涧谷,前面就应有螭龙军接应,一定要让他们救回羊将军……

……

螭龙军会师后,全军也只有八九万人,副将郑大可接到羊群的书信,马上让另一位副将权树衡领两万兵马接应,哪怕全体战死也要保羊群不失。

陈忠之领着逃出的楚岳军,向鸣涧谷一路狂奔,全军换了战马,速度飞快,后面还跟着数万无人骑策的战马,如十几万大军驰骋,声势浩大,马蹄将大地砸得轰鸣不止,闻者心颤不已……

权树衡亲领两万螭龙军前出接应,听到马蹄的轰鸣,眉头紧锁,看来,羊群他们是功败垂成,被龙蜴军剿杀殆尽,趁势掩杀过来。

命令全军占据两侧小山,准备全力反杀,一时间两万镇威军,强弓在手,马蹄刨地,杀气升腾……

报信的那名伍长,仍不死心,哀求权树衡准其上前确认,说不定前面还有逃出的战俘。

权树衡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若不是羊群的那封信经邱义确认为真的话,此时那名伍长已然是个死人了……

邱义记挂羊群的生死,也纵马跟了上去。

那名伍长拦向奔马,大声高呼:“报出口令,否则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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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9章 此羊非羊

来人举起手中军刀,示意后队缓下马速,大声回道:“羊将军英武!回令!”

伍长闻之大喜,已听出是陈忠之的声音,泪水狂涌而出,大喊回令。

“邱义是笨蛋!”

一时间,“羊将军英武”、“邱义是笨蛋”的声音响彻大地,传出老远……

闹得两万螭龙军直发愣,邱义这家伙怎么惹得天怒人怨的?弄出这么大动静!

邱义气得直想哭,这他娘绝对是羊群想出来的,还挺押韵,朗朗上口的,这种儿戏般的口令,任敌军想破脑袋,都不可能蒙得对……

邱义四顾大骂:“羊群,给老子出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你,你就不能说曹力是笨蛋?专拿老子开心!”

陈忠之笑道:“让他改成曹力是笨蛋,也晚了不是?就别推辞了,他随后到,你到后面找去!”

说罢和伍长策马上山,向权将军禀报原委,此时的权树衡,知道这支大军,居然是战俘和奔马组成,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待陈忠之把过程详细禀明后,一干将领又是好一阵痴呆,这还是人类能干得出的事儿吗?要不是见战俘就在眼前,还都以为陈忠之被龙蜴军打坏了脑袋。

权树衡是半信半疑,这半信,还是因为里面有羊群的影子,他在鸣涧谷打的几仗,自己开始也是不相信,最后还不是确凿无疑,所以这半疑的成份还是蛮站不住脚的!

权树衡沉吟间,一阵马蹄声传来,邱义飞身下马,冲上前来,一脚将陈忠之踹翻在地,拳脚相加毫不留情。

一干将领恍然大悟,不用说,陈忠之这战绩是假的!看把邱义气得那奶奶样,众人也都不拉着,看起热闹来……

谁知,邱义大骂道:“羊群救了你们那么些人,又烧死敌军十几万,你们居然让他一个人殿后,敌军能放过他吗?”

“后面没有追兵,你就不知道察看一下,都他妈被羊群引开了,你可倒好,跑来邀功来了,要不是廖奇求救,老子都不知道!”

众人大惊,羊群哪还能活下来?权树衡急得直哆嗦,“什嘛?羊群怎么啦?”

陈忠之不顾伤势爬了起来,急道:“还没回来吗?他说就拖一会儿,还照我马屁股来了一刀!怎么会这样……”

邱义这才说出,在队尾找到了廖奇和数百名军士,才知道羊群孤身阻敌,军士们一路回头张望,想着接应,却再未见到羊群,正商量着回返施救……

权树衡吓得大冷天的汗都出了一身,大声命令。

“螭龙军听令,随我向雍平关开进,战死也要救回羊群!”

随即一脚,又把陈忠之踹了个跟头,大骂道:“带上你的人赶紧回鸣涧谷,谷外有接应,老子只给你三百人领路,回来再收拾你!”说罢领着两万螭龙军狂奔而去。

陈忠之骂骂咧咧地爬了起来,“早就说下半辈子得被唾沫淹死,还不如直接死了的好!兔崽子泡妞,让老子顶缸,缺德吧你……”

他让伍长和三百螭龙军领着其他人先走,随即截住了最后撤出的那六千余人。

“羊将军,为救我等孤身阻敌,至今未归,不怕死的,跟我杀回去,救他回来!”

说罢又牵过两匹马,向螭龙军追去,六千余楚岳军,都是一人三马,高呼“救人”,全速回返,无一人犹豫。

大家虽然对羊群不熟,但这活命之恩,也只能用命来回报,至死方休!

此时,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不期而至,和之前落地即化的雪水不同,柳絮般的雪花不久就覆盖了来时的路……

全军却一路疾驰,毫不停歇,哪怕是冲进了北门也是如此,只余马蹄的轰鸣和钢刀出鞘的声音……

龙蜴军还以为追击羊群的三万人回来了,都翘首企盼,磨好刀等着将那个小子千刀万剐呢!

龙蜴军死伤极为惨重,又被折腾了一夜,人人疲惫欲死,哪里会想到镇威军杀来?虽仍有六七万的骑兵,在猝不及防之下,还是被杀得大乱,只一个冲锋就被砍杀近三成。

龙蜴军憋屈郁闷不一而足,己方损失惨重,可看起来敌军火气更大,一个个状若疯虎,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都是拼命的打法,连格挡都欠奉,直接劈砍,比得就是手快。

可这种打法,却是完全压制了龙蜴军,无论是反应,还是力量、速度,累了一夜的龙蜴军,都处于绝对的下风,一个个就象木头似的,被劈落马下,人头滚滚……

螭龙军前锋凿穿了军阵,还是闷头往前冲,直到抬头望见雍平关的城门,这才勒停了战马。

军士们犹自左顾右盼,无法相信眼前所见,骂骂咧咧起来。

“妈的,冲那么快干嘛,差点把雍平关给占了!”

“蛮子啥时候这么不经打了,老子都没使劲,愣是往刀上撞!”

“回去吧,还愣着干嘛,羊群还没找着呢?”

“妈的,羊群藏哪去了?别让俺不小心砍了吧?”

“那你就放心吧,只有他坑得你自个儿抹脖子的份儿!”

“往回冲,杀……”

螭龙军又向来路杀去,象犁地的老农般精耕细作,一遍遍地凿穿,杀来杀去……

……

廖奇说到这里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让如喝美酒的众将都是一愣,这仗打得那叫精彩绝伦,又是妙趣横生,怎么就停了?都幽怨地望着廖奇。

“娘的,怎么也跟田康一样大喘气,再吊老子瘾,孤砍了你!”历门主气坏了,怎么都跟难产似的,就不能痛快点?

廖奇连忙抱拳道:“小的只经历到这里,羊将军阻敌之事实在不知,不能乱说!”

历门主气急败坏道:“唐如海,你后面站着的再拉出一个接着讲,收留叛军算个屁,谁还敢治你罪咋的?老子替你扛了!”

唐如海连忙站起,满脸堆笑道:“这回真没有了,这几个经历相似,都是在北门与羊群分手,扮仙人阻敌的事未曾得见!”

众将也是哀声叹气,正听得上瘾呢,突然惊木一拍,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这不缺德嘛,说书的死了,这辈子还不用听了?

历门主抓心挠肝地踱来踱去,长须都揪下了一把,突然脚下一定。

“不对,你老小子又打埋伏,权树衡发了疯的找羊群,能不抓几个龙蜴军审审他的去向?”

“抓了数十人……”

“可有说后来阻敌的事?”

“说了……”

“可是众口一辞?”

“众口一辞!”唐如海老神在在道。

“那还不说!”历门主眼睛光芒大放。

“敌军之言不可全信也!”

“你再不说……老子治你叛逆之罪!”

“原文再续,书接上一回,话说……”唐如海见众将怒目而视,方大儒举杖欲打,哈哈大笑,讲了下去。

……

城头上唐如海和众将,听到螭龙军胡吹大气,皆是五味杂陈。

“螭龙军都饿疯了吧?为了一群羊,把龙蜴大营当羊圈儿给踩了!”

“娘的,那得是什么羊?能拉金屎还是咋的?”

“听那意思,好象是羊群不是群羊!”

“你傻呀,羊群不就是群羊吗?有区别吗?”

唐如海也是摸不到头脑,不过经验告诉他,羊群应该不是羊,日间一封绑着信筒的羽箭射上了门楼,军士费了好大劲才取下。

只见上面蝇头小字写着:子时,火烧龙蜴大营,救俘盼援。

落款为:鸣涧谷螭龙军郑大可。

唐如海怀疑有诈,不予理睬,此时才知为真,螭龙军连城头军士的呼喊联络都视而不见,就又去找“羊”了,可见都狂得没边了!

再如此打下去,估计要不了多久,龙蜴大营就该全灭了,唐如海也不能傻看着,下令大军出城接应。

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杀了出去,却有点象检阅三军,守军都有些不好意思,人家把敌军杀得都要绝户了,此时再出,跟抢功劳有啥区别?

唐如海和一干守将,在镇威军的引领下,驰入了龙蜴大营,原本轻松的笑容,被不可置信的神情所代替,满眼的龙蜴军尸体,铺满了大营各处,绝大多数的尸体和营帐青烟未尽,萦绕着向四周散去……

被射杀的、被砍死的、被烧死的,层层叠叠,最上面的则是今早被螭龙军斩杀的,仍未显僵硬。

由军士领着,唐如海终于见到了心急如焚的权树衡,问起找的什么羊,权树衡将羊群的事说出,令雍平关守将惊掉了下巴。

权树衡道:“昨夜大火烧死中路军十三万,辎重兵五万,被螭龙军斩杀七万,共计二十五万,中路军副将吴凡率三万人马追击羊群不知所踪,正在审俘,希望能找到羊群的线索。”

唐如海叹道:“妖孽啊!我和简心远被称为楚岳军的盾与矛,加起来都不够看,可不能让他丢了,你留些人给我认人,雍平关派几十个斥候小队也去找找。”

权树衡苦笑道:“也只能如此!”

正说话间螭龙军欢声雷动,刮地三尺的寻找终于没有白费,在烧塌一角的马棚里俘虏了中路军主将邓子云,被担架抬来,显然受了重伤,权树衡马上审问,可他却不发一言,气得权树衡差点砍了他……

听到这里历门主面色纠结,终于还是打断了话头,问道:“军报上可没说俘虏邓子云,这是楚岳军唯一的亮色,怎么会漏掉?别是抓错了吧?”

正文 第120章 仙人阻敌

唐如海叹道:“我和邓子云交战多年,彼此在阵前也见过多次,岂会错了!军报未提,是因为螭龙军将他带回鸣涧谷秘而不宣罢了!”

历门主可惜道:“怎么就不要下来?也为楚岳国留些颜面……”

唐如海又叹:“权树衡倒是想给,末将却是还想要这张老脸,羊群生死未卜,到时私下交换也算是条路,在螭龙军眼中十个邓子云都不及羊群一根头发!”

历门主点头道:“确是不值,羊群若是归来,把邓子云交出也能免些不必要的说辞,到时还烦唐将军劝说一二。”

唐如海眼中一黯,随即点了下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螭龙军……

“孤又多语了,后来又如何?”历门主歉然一笑。

唐如海道:“邱义将数十名战俘分开审问,结果口供出奇一致,中路军副将吴凡领军三万追杀战俘,迎面撞上拦在北门的羊群和那位姑娘……”

……

此时,大火的缝隙已很是明显,副将吴凡率军而出,一路上满眼都是同袍的尸体,哪里还不怒火中烧,闷头狂追……

抬头却见一名少年,白衣黑马,剑眉星目,颇为丰神俊逸,从北门信马由缰地驰了进来。

少年高呼:“龙蜴军听令,我乃血云宗内门弟子木风,奉掌门师伯之命,查明血案,都给我停下!”

奔驰中的战马哪能说停就停,仍是冲了过去……

少年怒了,摘下背负的大弓,连珠箭激射而出,三支羽箭裂空而至,竟然一连击杀九名龙蜴军,箭箭射中面门……

吴凡刚才还是半信半疑,此时却立即命令大军停下,每箭射死三人,都是透面门而出,这可是在奔驰的战马上被射杀,龙蜴国也就箭神卢方或可做到……

血云宗是龙蜴国第一大宗门,连国君登基都要其认可才行,在百姓心中,就更是遥不可及的仙人,地位极高,连普通弟子,国君都需以礼相待。

吴凡纵马向前,拱手道:“这位木长老,末将乃中路军副将吴凡,不知长老查的是何血案?”

少年冷笑道:“吴将军杀的人太多了,不小心杀了我血云宗的人,怕也是有的,自然不会以为是什么血案!”

吴凡一听之下,大惊失色,连忙抱拳道:“木长老,我等一直与楚岳军作战,何时杀了血云宗的弟子,还请长老明察,还我等清白!”

少年怒道:“清不清白的,查过才知,刚才你的人,就想将我杀人灭口,要不是我躲得快,岂不是又多一桩血案!”

吴凡压了压心头的怒火,解释道:“方才大军,正在追击敌军,马速过快,一时未能勒停战马,致长老受惊,还请您见谅!”

少年明显被气着了,怒道:“放肆!几匹破马也能让我受惊,你是讽刺我俢行太低吗?你可要试试!”

说着断神枪呼地一声,直指吴凡的眉心,枪尖的劲气将他的头盔,激得向后晃了晃……

“末将岂敢嘲讽,只是辞不达意,致木长老误会,末将在此赔礼了,还望见谅!”吴凡苦笑不已。

少年神色稍缓,撤回断神枪,沉吟了良久……

吴凡忍不住了,再想下去敌军都跑没了,于是使劲的咳嗽。

少年被从思绪中拉了回来,问道:“既然赔礼,都赔些什么?说来听听!”

吴凡瓮声瓮气道:“木长老也看见了,一把大火啥都没剩下!”他直接把门都堵死,啥都没有,看你还有啥招?

“那……就算了!”少年哦了一声。

吴凡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是过去了,该说正事儿了吧?

谁知羊群又来了一句:“啥都没了,那你们挡着我干嘛?”

吴凡怒火终于压不住了,声色俱厉道:“是你拦住了我军,口口声声说是查血案,却反诬我等拦你,岂有这等颠倒黑白之事?”

羊群大怒道:“你还有理了?七八日之前,我血云宗弟子,于两军阵前死战,你们却不予救援,竟眼睁睁看其惨死,难道不该查吗?你要包庇到何时?”

吴凡一听面色惨白,这件事震动全军高层,罕有不知道的,据说还是血云宗派给主帅赫连皓永的护卫,凝元境九层的修士,可那名修士是死在主帅所在的中军,怎么查到这里来了?

吴凡急道:“木长老明鉴,那名弟子之死,我等着实不知!我部位属前军,一直杀到雍平关,都未见过贵宗弟子,若是中军或许能知一二!”

“我就是从中军查过来的,已有了线索,知情人就躲在你们大营之中,还想抵赖吗?”少年斥道。

“既有线索那就最好,还请木长老明示,末将立即彻查,好替血云宗弟子报仇!”

吴凡底气全无,人家连线索都有了,若是还不配合,谁人能抵住血云宗的冲冠一怒,自己这些人死两回都不够……

羊群道:“师叔命我先行阻止大军,她老人家随后就到,先命你的人下马,别让他趁乱跑了!”

“木长老不可,我等奉主将军令,前往追杀楚岳军,若是下马耽误了时辰,我等罪责可是万死难辞呀!”

“好你个吴凡,难道凶手趁追击时逃走,你就可辞了吗?我怀疑你有意纵敌,该当何罪!”

吴凡听到着实吓得不轻,若是真的如此,自己以死抵罪还是轻的,家人可要受到牵连,连忙下令全体下马待查。

吴凡为表清白也跳下马来,拱手道:“全军已下了马,请长老查验!”

羊群却不急了,“我哪知道什么线索?怎么查?等着吧!师叔马上就到。”

吴凡无奈,只得等在原地,盼望那个师叔早些到来,尽快洗脱嫌疑,好去追击逃敌,可是等啊等,一个时辰都过去了,还是一点动静没有。

就连那个少年也有些急了,纵马在北门进进出出,抬头望天,估计仙人得从天上下来……

龙蜴军士等得烦躁不安,私下议论纷纷。

“咋回事?等了这么久,还来不来了?”

“谁知道呢?再等下去,人都跑没影了,还追个屁!”

“该不会有诈吧?仙人可是会飞,比万里马都快,从京城过来,这会儿也该到了!”

“那小子也就杀了咱几个人,就是仙人啦?可别挨了骗!”

这时,数百名军士忍无可忍,上马冲到吴凡的面前。

“吴副将,我等先行追敌,死了见尸,活着爬也爬回来,决不让将军为难!”说罢纵马朝北门冲去……

吴凡也起了疑心,军士的做法正中其下怀,试探下也好,所以并未阻拦。

羊群作出侧耳倾听状,“师叔,您老人家总算到了!师侄按您吩咐,已等候多时,恭迎师叔!”

只见一位白衣胜雪的少女从天而降,仙袂飘飘,如九天仙子般落在辕门之上……

数百龙蜴军同声高呼:“兄弟遭楚岳军杀害,我等要追击仇敌,仙人又如何?挡我者死!”军刀齐刷刷出鞘,寒光夺目,战马奔腾,向羊群所在北门冲来……

白衣女子面色含霜,掐诀间一股蓝色的火焰,升腾而出,玉指轻弹,闪电般击向奔来的龙蜴军……

火焰散发出令人心寒的威势,只是瞬间,就将前面的十数名军士,连人带马烧成飞灰,只余数片未及烧化的甲片,脆响间掉落在地上。

羊群也是毫不停顿地激射羽箭,强劲的箭矢将前排的战马,射得翻滚倒地,人马坠地的声音不绝于耳……

“住手,求仙子手下留情!我等知错……”吴凡大声高呼,心中懊悔不已。

羊群却是劲射依然,前排倒地就射向后排,弓弦嗡声不停,不一会儿,就射杀上百匹战马……

前排战马的倒地,拌倒了后面的军士,马速登时降了下来,终于完全停下,一支羽箭“叮”的声响,将吴凡的头盔打飞,咣咣地滚出很远……

羊群怒骂:“吴凡,你敢纵凶击杀修士,龙蜴国要与血云宗开战吗?我木风在此,岂容你放肆!”

吴凡拨开众军士,冲到羊群面前,双手抱拳单膝跪地。

“末将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向血云宗开战,求木长老,看在军士追杀敌军心切的份上,饶他们一命,我愿以死谢罪,只求仙子暂息雷霆之怒……”

侥幸未死的军士,眼中的怒火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胆寒和怯懦,纷纷跳下战马,趴伏在地,不敢再吭一声。

羊群怒道:“大胆,你倒是挺高看自己,你一人的死,可抵住血云宗的怒火吗?”

吴凡急道:“末将不敢,只是御下无方,一切责任当由末将担当,求木长老饶过军士!”

“等着!”

羊群策马到辕门下,似在传音向“师叔”禀报,随即连连称是。

“线索很是明显,弟子这就查实,师叔放心,绝跑不了凶手!”说罢,回马来到吴凡面前。

“师叔已然查明,血云宗弟子在凶手后背留下一个血掌印,尔等速速脱衣待查!”

这回吴凡不敢违逆,回身大声命令:“全军卸掉军甲,请木长老查验!”

一时间,军甲落地之声不绝于耳,数万军士赤着上身,在寒风中肃立,心中幽怨不止,不说血印在脸上,哪怕在肩上都好,非说在后背,想不卸掉军甲都不成,这大冷天的,还不得冻够呛……

正文 第121章 军门执法堂长老

羊群一脸肃穆,“让军士一个个走到我面前,本长老要逐一过目!”

吴凡依言让军士列成纵队,一个个走到羊群的马前,扭身亮出后背……

羊群连着看了数人,望着吴凡冷笑。

吴凡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木长老,还有什么吩咐?”

“吴将军,你是在考我眼神吗?这黑漆麻黑的,连火把都不舍得多点几支,让我咋看?”

“对,对,是末将疏忽了,来人!再点十支火把过来,给木长老照亮!”心里那个气呀!三支火把都不够亮?连老太太的眼神都不如,你根本就是个瞎子!

光线亮了,羊群这个拍拍,那个瞧瞧的,嘴里也不闲着,一会说那个瘦了,一会说这个肥了,象挑羊似的,气得吴凡连脾气都没了,眼观鼻鼻观心地不闻不问起来。

突然,羊群大惊小怪道:“看,这不是血印是什么,果然让本长老发现了,哈哈!”

吴凡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仔细查看,苦着脸望向羊群。

“此人的血印,是被枪杆类的兵器抽击所致,并非手印……还是很明显的!”

“是吗?我再看看……”羊群凑上去,又是仔细查看一番,挠了下头,“哪啥……下一个。”

羊群就这样地吹毛求疵地折腾,别说,还真找到几十个有掌印或是拳印的军士。

其实大军撕杀,失去兵器而拳脚相加,导致出现掌印或拳印的比比皆是,再正常不过了。

羊群这回连装都不用了,和吴凡大眼瞪小眼,都不知查下去还有啥用?

吴凡更是心惊肉跳,这要是查完了,还不得千儿八百的,这些兵士可都没打过那一仗。

最后还是羊群有涵养,体谅道:“下面还是吴将军来查吧!有掌印的先绑了!”

吴凡感激涕零,就这么个查法,两成人就用了一个时辰,等查完了,可就都成冰雕了。

连忙命令未查的先穿上衣服,查到了再脱,就这样,速度终于快了起来。

羊群的好心很是有限,拖了两个多时辰,就是让他们去追陈忠之也追不上了,他志得意满,准备让吴凡慢慢查,自己借口先行离开。

就在此时,一声断喝传来:“吴凡,不用查了,你就是纵敌之人!”

只见数十人冲了出来,当先一人正是中路军主将邓子云。

“吴副将,你好糊涂啊,这两人是螭龙军的人,他们是在拖延你等追杀敌军啊!”邓子云痛心疾首,望向羊群的目光凶狠恶毒,恨不能生食其肉。

原来,邓子云命吴凡追击袭营的楚岳军后,便指挥军士救火,收拾残局,看押营的营官和狗子叔,这才趁机跑来,禀报看押营被袭之事。

邓子云恨得咬牙切齿,领了两千人马向吴凡追去,发誓要将逃跑的战俘斩尽杀绝,以泄心头之恨,待见到吴凡领的三万大军,竟然连北门都没出去时,彻底蒙了……

好在不多会就回过神来,带了数十名亲兵,下马一探究竟,当听到兵士的议论,这才明白怎么回事,他对血云宗也是发憷得厉害,自认比吴凡也好不到哪去,也就没敢出去。

谁知一个变故扭转了一切,狗子叔一路见到龙蜴军死伤惨烈,心中痛悔不已。

这时见到仙人居然是那个螭龙军所扮,如五雷轰顶,终于悔恨战胜了胆怯,将真相和盘托出,并指认出,那个折腾大军的仙人,就是袭营的主谋。

邓子云羞恼异常,立即领亲兵冲了出来拆穿羊群的底细。

此时羊群,却是镇静自若,道:“邓主将,这可是欲加之罪呀,连血云宗都不看在眼里,真想着开战吗?”

“小子还想抵赖,还认识我吗?”一个人从邓子云身后走了出来。

羊群见是狗子叔,一丝惊呀都没有,玩味笑道:“狗子叔怎么现在才来?让小侄等得好苦!”

此话一出,龙蜴军尽皆哗然,羊群等于承认了身份,自己这些人,竟然被一名螭龙军耍弄得团团转,硬生生将大军拖了两个多时辰,楚岳军却已然全身而退,一切都是因这个少年而起……

吴凡气得浑身发抖,恼羞成怒:“好手段,好阴险……真当老子是泥捏的,我杀了你!”他拔刀冲了几步,终因气血攻心,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昏厥在地。

狗子叔更是悔怒交加:“小子,你诡计多端,害死我们这么多兄弟,难道连一点愧意都没有吗?”

李尘枫脸色一肃,大声道:“两军交战,各自无所不用其极,我为救兄弟,而杀你兄弟,天经地义!如果我求你们放了我兄弟,你可会放?”

众人皆是一愣,是啊,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自己中计又怨得何人,战场杀戮各凭本事,谁又能放过对方了?

狗子叔一时语塞,“也罢,你既无错,我却是错的厉害!无脸为兄弟报仇……只能杀了害他之人!”说罢拔刀自刎,缓缓地倒卧在血泊之中。

临终前,看向羊群的双眼已无愤恨,却多出了一丝的轻松,现场寂静一片,只余寒风的呜咽之声……

羊群点了点头,这也许是狗子叔最好的结局,但愿别连累到家人。

狗子叔自尽身亡,邓子云看都不看一眼,恨恨道:“你虽说得不错,可现在你也只有引颈就戮的份儿,你若被擒,也不知你兄弟是否会来救你?还是降了吧,或可保住一命!”

羊群笑道:“两国交战,只有降与不降,是自个说了算,我选择不降!你又如何?”

“小子,你姓甚名谁?是哪个宗门的入世弟子?说出来,或许看在宗门的份上饶你一命。”

邓子云对羊群是否为修士,还是有些摸不清底细,辕门顶上那仙子般的女子却是修士无疑!

羊群叹道:“我虽是外门弟子,却与惨死的道友乃是故交,难道不该报仇吗?”

邓子云揺头苦笑,“也罢,你既不说,就怨不得本将手辣,看你如何挡住大军的怒火?”

羊群大笑道:“就凭你那数万的冰雕吗?我要离开,谁又能拦得住?哈哈……”

羊群看到邓子云带来的两千兵马已加速过来,反正大事已成,就不再纠缠,拨转马头而去……

邓子云高声命令:“全军听令,给我杀了此子,出了事,有本将一力承担,给我杀!”

龙蜴军的怒火彻底被点燃,纷纷上马追来……

羊群连珠箭发射,三支羽箭呈品字形,向邓子云激射而去,羽箭分射邓子云的面门、左胸和右胸,势若奔雷……

羽箭一连击杀八九名军士才力竭坠地,不待邓子云缓口气,又是三支羽箭射出,从军士的缝隙射入,军士挥刀格挡……

可是箭矢却射中军士头盔的边缘,改变了方向,一箭射透邓子云的右胸,一箭将邓子云的头皮犁出一道深沟。

最后一箭射穿两名亲兵的面门,亲兵倒撞向邓子云,透出的箭尖在他眉心处终于轻颤的停了下来……

此种箭法真是闻所未闻,箭矢只能直射,无法改变方向,而羊群却利用军士的头盔弹击来改变箭矢的飞行轨迹,出乎不意地重伤邓子云,此等神技,就连龙蜴箭神卢方,也不过如此。

邓子云目光涣散,却全力高呼:“他只一人……又能杀多少?给我杀……”随即再无法支撑,昏厥倒地。

羊群冷笑一声拨转马头驰出北门,白衣少女飞身跃下辕门,远远落向奔来的一匹宝马,与他并肩疾驰而去……

清醒了的吴凡率三万龙蜴军终于冲出了北门,发疯似的向他们追去,只有用其头颅来洗刷身上无尽的屈辱。

……

唐如海叹道:“俘虏只说到这里,我派出的斥候回报,两人应是逃向楚岳国边境方向,几经厮杀,白衣姑娘重伤昏迷,羊群背着她仍然血战不止,数日后姑娘已经不在,只余羊群骑着一头青狼迎面撞上赫连皓永亲率大军围剿,阴死一头魔猿后跳过断崖逃生……”

简心远早已确定,那名白衣少女便是爱女简紫柔,听到这里心中不由一颤,指甲深陷掌中,鲜血淋漓。

唐如海又叹道:“羊群真是个坑神,血云宗派内门弟子修罗女携骨魔追杀,都被他屡次逃脱,如果没猜错的话,在蜥神谷大发其财的劫匪也是他,最后白衣姑娘再次出现,两人又不知所踪,这都一月有余了,再无他们的消息。”

简心远沉到谷底的心脏又蹦回嗓子眼,“你大爷的,如今说话都兴大喘气吗?”

牛车上的老夫人叹道:“确实是坑神,这会儿估计正憋坏水坑人呢?”

李尘枫道:“还有草杆吗?”

老夫人伸手在牛角上抽了一根递给他。

李尘枫把嚼碎的吐出,接过叼在嘴上,继续晃着腿。

众人沉默了许久,方大儒叹息道:“就连国人都想捉他领赏,明枪易躲小人难防,又能逃到何时?若是死在国人之手,天理何在?国有何颜?”

历以平门主一颤,眼中厉色闪过,高声道:“薛长老何在?”

一名青衣老者应声而出,抱拳应是。

“本门主任羊群为军门执法堂长老,并示之天下,督察国内军备,对懈怠及枉顾国家生死之人,有先斩后奏之权!”

历门主缓缓道,语气却如刀剑挥砍般有力……

正文 第122章 离开就是让我干这事的

此言一出校场内外先是一静,随即便是山呼海啸般叫好,由羊群当执法堂长老,敌国哪里还敢来范?若是挂帅出征能直逼厉老门主昔日的辉煌和荣光!

台上众将和囚车内的简心远却是巨震,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位平时只愿操持农事的门主……

军门是国君所设,彰显历家的荣耀,虽有先斩后奏之权,却从第一位门主至今从未用过,历觉老门主随手设了个执法堂,先斩后奏之权便束之高阁,原因很简单,没长老啊!

于是一代代传下来,门主便成了庙里的佛像拜拜也就算了,都知道历家是要明哲保身,退隐军界,如今让羊群当长老,以“坑神”的脾性,还不得杀得血流成河,厉家这是要捆在羊群这辆战车上不打算活了?

牛车上的老夫人把有脱臼迹象的下巴推回嘴里,呢喃道:“之前窝囊传家,如今全家上吊,就没中间路可走了?”

李尘枫嘴上的草杆儿一颤,脚也不晃了,面露尴尬,一阵阵心虚遍袭全身。

“你说国贼会不会愧疚?”老夫人问道。

“应该会吧?”李尘枫微微点了下头。

只听厉门主又道:“简心远之罪可免,稍后孤自会奏报国君,林将军,打开囚车,放简将军出来……”

“慢……”

一声叱喝传来,众人寻声望向牛车上的那位老夫人。

“扶老身过去!”

老夫人抬起手,李尘枫面上无波,跳下车搀着老夫人向台上走去。

校场内外人人都伸长脖子看着一对老人行来,不明所以,厉门主则嘴角一抽,神情尴尬。

老夫人手挥了挥,一道无形的光罩遮住了声音。

“何时猜到是老身?”

“你的手伸向麻包时……”李尘枫淡淡道。

“我要是毙了你呢?”老夫人皱眉。

“只有我有解药!”

“竟敢下毒,应不只这些手段吧?”老夫人脸色阴了下来。

“嗯”了一声,牛车老者贴心地搀老夫人走上第一个台阶。

“说出来,保证不打死你!”老夫人咬牙切齿。

老者道:“听说门主府内有条清泉甘之如饴,饮之延年益寿!”

“何时发动?”老夫人一个寒蝉,面色灰败。

“今夜子时再无解药,寿与天齐!”

老夫人一个踉跄,被老者托住上得台来,神态略显亲昵……

两人来到厉门主面前,厉门主早已起身,恭敬一拜,道了声“母亲”。

台上众人连忙起身,作揖道:“见过厉老夫人!”

老夫人没答腔,把老者按在主椅上,道:“儿啊,再上两把椅子,咱娘俩两边就坐。”

厉门主上前扶住母亲,低声道:“爹虽去了……可也不必找一个拉牛车的,有损……”

老夫人一个脖拐,门主跌坐在刚摆好的椅子里,“混帐东西!敢编排你娘……”一个折子悬在了儿子的眼前,随即缓缓坐下。

“什嘛?”

厉门主面色一凝,抓过折子看过,立即从椅上弹起。

“普齐国三日前才达边境,如今竟连克五城,此事早已奏报国君,援军还未到吗?”

台上众人屁股还没沾到椅子,就都愣在当场,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与龙蜴国战事稍缓,普齐国却又杀来,调兵又哪里来得及?

“西北八城是先国君从普齐国手中得来,普齐国师监军,可见志在必得,众位将军有何计教孤?”厉门主踱来踱去,蓦然一定。

众将面面相觑,楚岳、龙蜴、普齐三国犬牙交错,两国交战让普齐国看到机会,有心算无备之下,哪里还有好?无论从龙蜴国边境调兵回援,还是国内驰援都路途遥远,倒是离军门挺近,可军门根本无兵,不被抓就不错了,还能把人家打回去?老军门在世时也不行啊!

厉老夫人哼了一声:“儿啊,你刚封的羊长老就不能去灭了普齐国?那可是一人灭一国的狠角色,既心黑又是缺德透顶的!”说着眼角斜了下李尘枫。

李尘枫浑如未闻,新奇地看着地板。

“娘,我只是为了护他平安才是如此,他虽说有些办法,人却不知何处?终是无用!”厉门主眼睛一亮,旋即又暗了下来。

老夫人袍袖一挥,一只大手虚化而出,向那辆牛车抓去。

哗的一声,整张牛皮被撕了下来,露出一头青狼,嗷的一声,凶狠警惕地望着场内。

“青狼……国贼的青狼!”校场惊呼一片,狂喜地四下寻找,台上众将先是一愣,随即齐刷刷地望向主坐的那名老者,目露期待。

厉老夫人问道:“去是不去?”

“不去!”

“不去就杀了简心远!”

“那也不去!”

“国将不国,老身求国君将囚禁的螭龙军家眷全杀了!”

“咱们再商量下……”李尘枫面色一垮。

“身为执法堂长老应向门主请命出征,先把身皮扒了!”

李尘枫犹豫片刻,搓了搓脸,脱下衣衫,一名黑甲的少年出现在众人眼前。

“军门执法堂长老羊群,愿驰援边境,请门主允许出征!”

“快看……是羊群……那个国贼!”校场内外欢呼一片,终于见到活的“国贼”了,人人伸长了脖子往前挤,要一窥真容……

厉门主大喜过望,哈哈大笑:“准了,准了……让孤景仰得很,你小子竟躲在这里……”

老夫人恨恨道:“他欲灭咱满门你也景仰?心可是够大的!”

厉门主笑声戛然而止,望向囚车中的简心远,恍然大悟道:“居然为简心远而来,怪不得往边境逃亡,不过,发财没少耽误功夫啊,半路劫了岂不更好?”

“门主说笑了……”李尘枫血往脸皮涌去,不过终未超出厚度,就又淡了下来。

“你要灭我满门……用何招数?”厉门主这才细想老娘说的话,心惊问道。

“……”

“还有救吗?”厉门主额头见汗。

“会比以前更好!”

“那……就好……”厉门主终于坐到椅上,两腿仍在发颤。

“小的见过羊将军!”田康、廖奇和唐如海身后的两人,单膝跪地行礼,眼含热泪。

羊群连忙将他们扶起,埋怨道:“自家兄弟弄这套干嘛,没得淡了情谊!”

随即前行几步,向唐如海深深一拜道:“谢唐将军代为分辩之恩!”

“谢个屁!连声叔都不叫,老夫比简心远差在哪了?”唐如海眼睛一瞪不愿意了。

李尘枫嘿嘿一笑:“称将军是代螭龙军上下谢过,小侄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吗?”

唐如海哈哈大笑,突然停了下来,板脸道:“听田康说,你亲切一笑就要坑人,警告你别往老夫身上使!”

李尘枫狠狠瞪了一眼往人堆里钻的田康,兔崽子,以后让我再怎么坑人?这回真没有,就是习惯了……

“小子,老身孙儿要活蹦乱跳回府,否则你就是螭龙军的灭门仇人……”厉老夫人让门主扶着向台下走去。

厉门主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依依不舍地望着牛车上的麻包,被老夫人拽走……

李尘枫望着呆傻的众人尴尬道:“那啥……我在府外见一少年骨骼清奇,欲收为弟子……”

唐如海道:“你自己信吗?”

“田康、廖奇把囚车劈开,扶简叔出来,没眼力见的东西!”李尘枫马上转移视线。

两人得令,冲上去劈开囚车,抢过羽林军的钥匙将镣铐也打开。

“未经门主允许,不合适吧?”唐如海好心提醒。

“离开就是让我干这事的,免得遭人议论!”李尘枫满不在乎。

“那……你就不怕了?”

“不怕!他俩现在是你的人……”

唐如海眼前一黑,差点跌倒,被上得台来的简心远扶住。

“小兔崽子,有这么受人大恩却把人往坑里埋的吗?”说着抬腿就踹了过去。

李尘枫跳下台去,纵上“牛车”赶着向门主府驰去,一路欢呼雷动,大姑娘小媳妇儿的手帕荷包不一会儿就将麻包陷在里面,让他终于感受到赵玉的痛苦……

唐如海幽怨道:“简老弟,我想亲眼看看他坑普齐国君……”

……

厉老夫人和门主看着眼前一名生猛的少年,心中大石落地,旋即忧色更重。

“师尊,早知道是您,我自己就钻麻包里了,哪还用脏了您的手?咱们怎么杀国君?”

李尘枫把十岁胖乎乎的少年扒拉到一边,纠正道:“是普齐国君!说话要说全乎,三个时辰之内,吐出一个字,想都别想!”

少门主连忙捂住嘴,退到一边,厉门主怕儿子被“毒”傻了,手不自主地抽了一下。

李尘枫恭恭敬敬将两玉瓶的魂血放入二人的手中,两人一看,浑身巨颤,盘算着是否劝羊长老将少门主再扔进麻包……

……

夜间,门主府大宴宾客,灯火通明,亭台楼榭满是欢笑,数百下人却艰难抬着水,窃窃私语。

“放着好好的泉水不用,却要到大江运来,这不是舍近求远吗?府中的泉水多少人求之尚且不得!”

“门主说了,等羊长老出征了再用……”

“羊长老年纪不大却是谦和,连下人都亲自喂水,说是得了祝福,就是有股子药味儿……”

简心远看着厉门主与众人频频碰杯,却很“自然”地绕过叔侄俩,低声问道:“小子,你哪来这么些无色无味的……药?”

正文 第123章 奇特的援军

“蜥神谷收的紫气宗两个跟班,储物袋里有的是!”李尘枫随意道。

“你接下了差事,心里有谱吗?”简心远忧心道。

李尘枫又紧着咬了两口蹄膀道:“没有!”

简心远大怒:“那你还吃?”

李尘枫用袖子抹了下嘴,惊喜道:“不吃就能有谱吗?”

李尘枫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都停箸看了过来,简心远气得拿脚要踹,想想又收了回来。

方大儒叹道:“无故又挑起螭龙军家眷的生死,让人情何以堪?小子,过来一叙。”

厉老夫人浑若未闻,又往少门主碗里布着菜,少年嘴里塞满,摆着手不敢说话,显然三个时辰未到。

李尘枫应是,来到大儒身前,躬身而立。

“小子,你可识得龙蜴国文卿文大儒?”

“见过一面!”李尘枫老实答道。

“你可是他所说之人?”方大儒又问。

“若说的是我,便是了!”

方大儒道:“你可愿为老夫弟子,从此离开杀戮?”

众人一惊,方大儒声名尊崇,早已不收弟子,居然会破例,若是成了,楚岳国再无人能逼他做事,国君也要掂量掂量!

李尘枫行礼道:“都说小的妇人之仁,恐怕改不了了,也不想改,挑起来就是!”

“你真有定计?”方大儒有些可惜。

“没有,或许到得阵前就有了!”

厉老夫人眼中一缕激赏闪过,平静道:“你需要什么?除了兵?”

李尘枫不假思索道:“普齐国来犯将领的名单,所历战事的详情,还有生平事迹,包括奶妈是谁!”

“薛长老,这事你去办,给他装大车上,明日出征!”厉老夫人瞪了他一眼,就不能正经说话?

“是!”青衣老者应声而去。

“还有吗?”老夫人问。

“有,再上两个蹄膀……”李尘枫笑容灿烂。

……

第二天一早,校场内一片肃煞,旌旗猎猎,五千老兵持刀立马,厉门主和李尘枫走上检阅台。

“昨夜陶林翼自尽身亡,你可知道?”厉门主在军士的高呼声中,从薛长老捧着的手中接过印信。

“知道!”

“做何感想?”门主双手将印信递了过去。

“还有大的!”

“此话怎讲?”门主看着他拎过印信夹在腋下,嘴角抽动了一下。

“我从赫连皓永口中,敲出军界高层有龙蜴奸细!”李尘枫悠然向台下走去。

厉门主一颤,目露寒芒。

……

“老夫人这是……”李尘枫见厉老夫人一身戎装,还有数名女将跟随,脑筋有些不够用。

“老身怕你临阵脱逃,充一下监军罢了。”

李尘枫又望向众将,唐如海道:“老夫省亲日子还有些……”

石信老将军道:“小妾娘家在那!”

李尘枫苦笑道:“幸好方大儒未来,不然就乐呵了!”

“那你就乐呵吧……把嘴闭上,老夫要与大和尚辩上一辩!”方大儒从旁走出,长须直翘,显然气着了。

李尘枫一愣,“大和尚是谁?”

“普齐国国师,此事是他怂恿!”方大儒气道。

“这世道谁拳头硬,辩也就胜了,您老……”

“你打你的,我辩我的,各自为战,毋需再劝!”方大儒不耐道。

“哦,开拔……”

五千老兵稀稀拉拉地驰出校场,盔甲陈旧,各式各样。

羽林军林允升校尉率一千军士等在外面,盔明甲亮,杀气腾腾。

李尘枫皱眉道:“你又是什么说头?”

林校尉抱拳道:“厉门主一直没签押,我等要看着简将军……”

“理由强大,跟着吧!”李尘枫钻进堆满书籍文档的大车,看了起来。

援军驰出军门地界,向西北驰去,人不多速度却快不起来,羊长老的车堆满书籍太重,方大儒乘的是辆牛车,更跑不快……

简心远和唐如海骑马并肩晃着。

“唐兄,何苦趟这潭混水?”

“总觉得那小子能再创个奇迹,昨夜你们叔侄谈了一夜,可有定计?”

简心远揺头道:“只是说些楚岳军不可再用的事。”

唐如海目光一滞,叹道:“陶林翼一死,反而更让人心悸。”

……

援军走了一日,不断有人加入进来,有员外领着家丁拎着棍棒,有退役的老兵相伴来投,有江湖卖艺甚至是戏班子前来,也有家在五城欲救亲人的苦主,羊长老概收不误,声势逐渐浩大,绵延数十里……

最后竟有千金小姐领着家丁追了上来,指名要跟随羊长老出征,为国死而后已,被实在看不过眼的厉老夫人给赶了回去,这可是去打仗,岂能让花痴也进来?

羊长老眯着眼睛,终究不敢违逆,望着佳人离去的背影长嘘短叹……

唐如海看得直揺头,大军居然已达五万,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哪里象去与敌国一决生死?和迎亲也差不了多少!

简心远面色阴沉,这和带着五万头羊往虎口里送有什么区别?侄子随意而为,当叔的却得替他时不时的愧色上脸。

离孤山城不远时,一阵锣响,冲出两千余名劫匪也要为国效力,林允升校尉看不过眼了,率一千羽林军驱赶,被劫匪杀得灰头土脸,大败而回……

老兵五百骑军冲出,将劫匪杀得溃不成军,将头目擒来问罪,林允升臊得脸红脖子粗,直到此时才明白羽林军才是绣花枕头。

羊群苦于无人可用,亲自给头目松绑,好言慰籍,将劫匪收留自成一军,方大儒对劫匪大加赞赏,感佩其恩义,写一折子向国君彰其义举……

不久,一名叫陈九的汉子前来求见羊长老,禀告一件天大的喜事——由十万民壮组成的义军正向这里赶来,两日后即到。

羊群大喜,当众宣布之,令援军欢呼沸腾,羊长老还专门向方大儒致谢,说义军是受大儒的感召而来,援军一路欢声笑语前行,憧憬着大败普齐军后前程美景,随后在山上宿营,待义军到来编练后再行驰援。

羊长老连日来拉长的脸终于又见笑容,很是亲民,拽着简心远和唐如海到处嘘寒问暖,两人不情不愿也是无可奈何,厉老夫人疑惑地看着,数名女将一脸的不屑……

夜间山上热闹非凡,如同过年灯会,羊长老醉醺醺求见厉老夫人,大谈小时的凄苦,鼻涕眼泪齐出,老夫人很是不耐。

“说,想干啥?”

羊群忸怩道:“义军来了也顶不了啥,普齐国可是七十万大军,这一战实在是凶多吉少……”

“说正题!”

“我想……给羊家留个香火!”

“找戏班子去,那有几个!”

羊群指了指老夫人身后,“那啥……这几位……”

老夫人大怒,将羊群打出营帐,羊长老爬起来苦苦哀求,几位女将羞得俏脸能滴出血来。

第二天一早,羊群嘴上刁着一支花,向老夫人身后叫青儿的女将大献殷勤,老夫人举杖欲打,羊群怒了,斥其不该误了青儿的终身,老夫人手中杖终是没有落下。

青儿不堪其扰,欲拔剑自刎,终于惹怒了一名老兵,对羊长老大骂,羊群命田康和廖奇将他杖责二十,此事让五千老兵愤慨不已,统领厉全一怒之下独自拔营先行向孤山城进发,就连一千羽林军也跟随而去。

羊长老见惹了众怒很是无趣,回帐中独饮起来,破罐子破摔……

入夜,数十人策马向孤山城疾驰,穿城而过,一路有军士引路,在大小孤山的一侧停了下来,老兵统领厉全、羽林军校尉林允升已等候多时,引众人进入营帐,薛长老等在帐中,一个硕大的沙盘立在中央。

李尘枫一改嬉皮笑脸,面色凝重道:“诸位将军,援军中密布普齐国的斥候探马,只得和厉全统领演了一出戏,还请见谅!”

众将相视一笑,被召下山见到他时就已猜到大半,憋屈数日的心情一扫而光。

简心远不耐道:“费话少说,你可有定计?”

李尘枫点了下头,“这几日辛苦了薛长老,敌军情已大至核实摸清,普齐国九十五万兵马,由大将夏长风领军,此时已攻克昆河城,离此城三百里外出现一支精锐骑军,从不在城内扎营,如无意外应是普齐国君亲至!”

众将吸了口凉气,国君亲至事态就严重了,八城不克根本不会收手,此时六城已破,以昆河天堑来阻挡敌军的企图已经破灭,昆河城以南一马平川,又如何阻击敌军?

李尘枫苦笑道:“普齐国君趁楚龙两国交战,目的决非只是收回原属普齐国的八城,而是要打到天穹岭以北,这样就会夺去我国五郡,以天穹岭为天堑形成对峙!”

众将又是一惊,若真的如此,再想夺回不知要死多少人,楚岳国已危如累卵,自己这些人给人塞牙缝都不够。

李尘枫又恨恨道:“夏长风将一百五十万的楚岳国百姓押在阵前,令守军投降,否则就斩杀百姓直到弃城为止,守军都是当地人征来,结果可想而知,这也是城池如此之快落入敌手的原因。”

众将再无一丝侥倖,这仗还打个屁,后面数城的守军也是本郡人居多,别说打了,用都不敢再用!

唐如海叹道:“如此一来,我们也只能到此为止,再战已毫无意义!”

众将尽皆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他们对李尘枫再有信心,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正文 第124章 定计

简心远凝视着他,问道:“你叫我们来此,可不是为了说这些吧?”

李尘枫眼中寒光一闪,应道:“就是阻挡不了,也要卸他们一条胳膊,我想了几条对策,还请诸位前辈参详一二。”

说着请众将来到沙盘前……

“其一,没有天堑可守,我们就造一个,这里是大小孤山,山虽不高却很是陡峭,两山间有两千丈的距离,在其间挖出一条壕沟,宽三百丈深三十丈,只留中间一条两百丈的通路供人通过……”

“在大小孤山上各设九层攻城凿防线,待百姓通过后,攻城凿封锁通路,再加以裂云弩辅助防守,将敌军挡在山外,尽量拖延时日等待朝庭援军,此事由唐如海将军操办。”

“其二,大小孤山至孤山城之间多为丘陵缓坡,地形开阔,足够容纳两百万人露宿,救出的百姓就安置到这里,由方大儒领弟子安抚人心,不致再发内乱。”

“其三,由我率五千军门援军,从昆河城南开始将百姓与敌军层层分隔开来,引入大小孤山,只有这样离水城和顺平城退下的守军才能真正为我所用。

……

“其九……”

李尘枫说完后,又与众将反复推衍,解答疑惑,众将各施其责,都被他惦记个遍。

唐如海轻笑道:“你安排倒是细致,可我等都是孤身一人,连兵都没有,如何实施?”

李尘枫答道:“被破六城的守军损失不大,连同离水、顺平两城守军大部正向这里赶来,约十五万人,只要不被百姓要胁,尽可一战,圣旨已将诸位的名字列出,各军自会找前辈报到,最快一个时辰后抵达!”

众将不可置信地望着羊长老,这事该不会有坑吧?

果然不待相问,李尘枫狡黠一笑道:“圣旨玉玺做不了假,旧的能有小半车,我也就帮着改了改,诸将来不及调兵,先行到来也是有的!”说罢又顺手拿过圣旨发给众将,人人有份,有的甚至几张。

众将哆哆嗦嗦打开,只见无论纸质、玉玺,还是字迹都是毫无破绽,众将乍舌不已,敢情人家躲大车上尽做这事了。

石老将军额头见汗,“小子,矫诏可是比叛逆还重,不要命了?”

李尘枫无所谓道:“矫诏能夺回半壁江山,国君便宜赚大了也就不了了之,如果败了,人都死了他找谁去?”

众将终于后悔跟着来看热闹了,怎么就忘了这小子谁都坑呢?

“前辈当真的用就是,犹豫不决反倒会被认为是我同党,出了事就说是我拿出,只得照办就是,这会儿和我出去接人吧!”李尘枫说着走出营帐。

众将笑比哭还难看,简心远苦笑道:“都看我干嘛?这回知道本将为何总踹他了吧?”

众将连连点头,都觉得踹得还不够。

攻城凿防线最为关键,李尘枫反复向唐如海解说细节,引得众将也围了过来,听得是目瞪口呆,如此布置可称天下最强防御,唐如海一战成名根本毋庸置疑。

唐如海叹道:“来这看热闹,是老夫此生最值得称道的一件事,矫诏算什么?但愿有机会再干一次。”

看着众将羡慕嫉妒恨的表情,李尘枫笑道:“诸位无需如此,我会请方大儒编撰战事纪,让诸位永载史册,国之柱石说的就是各位!”

众将惊呼一声,忧虑一扫而空,磨拳擦掌,大骂手下怎么还没到,耽误了老子青史留名……

“看见没有?挨了坑还得感激涕零,坑神之名可不是白叫的!”唐如海捅了下简心远。

简心远望着羊长老,有些恍惚,这小子别是被啥东西上身了吧?

未几,一队队大军赶到,领军将领高呼众将的名讳。

“哪位是石信将军?末将顺平城守将常贵前来听令!”

“烦请唐如海将军,末将离水城守将陈平谨听将令!”

“有请简心远将军,末将昆河城守将赵朴听您吩咐!”

呼声应声此起彼伏,震动山野,众将大气地拿出圣旨展开,接领兵马,还不忘说上一句,来时怱忙未及请领兵部的虎符,顺手又将圣旨揣回怀里。

众将都是楚岳国知名的将领,声名远扬,守军不疑有他,士气大振,多日来的低迷一扫而光,随众将开拔而去。

李尘枫告别简唐二人,亲率军门五千老兵和一千羽林军,一人三马向昆河城疾驰,于次日拂晓终于赶到昆河城往离水城的必经之路。

见到五千老兵人手三柄裂云弩,三马驮满弩箭,站定即形成阵势,李尘枫也是暗暗心惊,一千的绣花枕头可是远不能及,若非有这些百战老兵,又哪里敢行此险棋?

李尘枫问明统领厉全的惯常战法,略作改动,一支箭射到大路的中央。

“六千兵马分立两侧,发射弩箭时,两侧要构成直角发射,可增加射中的机率,甚至能一箭射死两到三人,大家可明白?”

老兵们略一沉吟,尽皆明悟,斜向发射确是比迎面发射威胁要大上数倍,敌军如同排成纵列挨揍,这在人少时更显战法的宝贵,都向羊长老投来钦佩的目光,羽林军更是眼冒金光,如见战神。

李尘枫手一挥,六千兵马隐入了路边的两山之中。

天大亮时,一队普齐斥候驰来,警惕地观察,又纵马上山探查,见无异状便向离水城驰去……

随即又是两队……五队的斥候驰来,没有丝毫放松,又是仔细探查,然后驰去。

不久大路上传来百姓的哭泣和军士鞭打驱赶之声,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百姓扶老携幼向离水城而来……

李尘枫手一挥,六千兵马缓缓驶出,人衔枚马裹蹄,马鞍前插着两尺的突起,站定后两人一组,连上各有高低的两条滑绳,已上弦的裂云弩挂在上面,严阵以待。

漫长的等待,百姓终于见少,普齐国大军黑鸦鸦一片缓缓驶来,待进入裂云弩射程,李尘枫一支鸣镝射向天空,六千弩箭登时如狂风般向敌军扫去……

普齐军猝不及防被射得人仰马翻,整队整队的被射杀,死伤惨重,被迫后撤整军,李尘枫也不追击,命军士裂云弩上弦准备。

六千军士将裂云弩挂在突起之上,拉弦后仰装箭,将各自三柄射空的裂云弩装上静立,望着两万多普齐军的尸体发愣,这是他们第一次感受到此战法的威力,都有些不敢置信。

普齐军将领深知裂云弩只能发射两轮,整军后发起狂攻,漫山遍野地纵马冲向两侧的山坡……

“两人一组,不间断发射!”李尘枫大吼一声。

裂云弩再次发威,弩箭虽减少了一半,却是不间断发射,毫不停歇,肆意收割着生命。

普齐军不断地冲锋,不断地倒下,哀鸿遍地,残肢断臂铺满了山野,终于留下六万多尸体败下阵来。

普齐军先锋大将胆寒不已,面如死灰,再冲下去有可能全军覆没,苦苦思索着对策。

李尘枫却是叫苦不迭,这种打法虽好,可太耗弩箭,如今已剩下不多,只能再打退一波的进攻就要撤离。

李尘枫望向薛长老,“看来又该咱们出马了。”

薛长老激赏地望着他,“有何不可?这几夜光看不准打,可把老夫憋坏了!”

他每晚接羊长老偷偷察看地形,哪里知道李尘枫本就是修士能御剑飞行,这会儿正偷着乐呢!

李尘枫命厉全射完弩箭依计行事,就与薛长老隐入丛林……

普齐军前锋又开始进攻,手持盾牌,以松散的阵型掩杀过来,裂云弩的威力登时大降,只射杀一万余人便耗光弩箭。

“传令下去,向离水城转进!”历全大声命令。

五千军门老兵和一千羽林军向离水城策马狂奔,将普齐军远远地抛在身后。

老兵们对一路所见很是惊奇,铺天盖地的难民蝗虫般朝离水城涌去,先行的普齐军斥候拦阻不住,纷纷坠马被踩成肉泥,让冲来的楚岳军扑了个空,扭头就跑……

一辆辆载满干粮的大车疾驰,只有冲到车尾的百姓,才能让差役吝啬地给上一个干粮,饥寒交迫的难民跑得一头大汗,伸长了手拼命地追着、跑着……

难民们不断地被分流,一些跑不快的被引向大山中躲避,跑过一座座新搭建的木桥,桥下是深深的壕沟,剽悍的军士手持大斧随时准备毁桥断绝追兵……

“国君亲临!前一万名赏银百两,快呀!”数千辆大车一路接应着老弱病残向前狂奔,楚岳军、县衙的差役大声高呼,引得众人争先恐后……

“张三、李四、王大麻子,你老婆以为你死了,说要带孩子改嫁,再晚就来不及了……“男人不管是不是姓张姓李,都觉得老婆就该是自己的,孩子还得随自己姓,玩命地跑着……

“吴媳妇儿、白娘子,你男人要娶小,你管不管了?”女人们慢下的步子又加快起来,咬牙切齿,浑不记得男人就在身边……

“国君心挂民女,前来选妃,能跑的入围二选!”灰头土脸的女子看到了希望,跑得比男子都快……

“国君有旨,四十岁以上先到者参加殿前万叟宴!”老叟老妪甩掉拐杖跨步如飞……

看着满地跑的难民比自己骑马慢不了多少,厉全仰天长叹:“人才呀,谁都没耽误,把人心都算到姥姥家了……”

正文 第125章 残酷杀戮与万家生佛

林允升拼命点头,“厉兄,羽林军能否在军门听用?我想跟羊将军!”

“拉倒吧!老子打一辈子仗,头回这么痛快,还轮到你?”厉全吹胡子瞪眼生怕跑了差事。

……

普齐军先锋大将两侧站着一老一少,也是普齐军装束,百丈内亲卫近不了身,被一层无形的光罩阻挡。

“痛快点,说还是不说……”羊长老有些不耐。

“不说!”将军回答得斩钉截铁。

“将军可是叫司徒普度?听闻精通佛法,本将军愿与你辩经!”

“哦……楚岳国将军也识佛经?”司徒将军满眼的不屑。

“我乃楚岳国了然禅师的关门弟子,若是输了,老子在离水城外列阵,绝不做缩头乌龟!”羊长老决定以卵击石。

“侍佛之人不打诳语,你确定?”将军有些犹豫。

“我若说谎,甘愿坠修罗地狱!”李尘枫有点想念修罗女了。

“普齐国以佛法立国,却干些屠杀百姓的恶事,放过百姓,也是件万家生佛的善事,你输了,给百姓三个时辰逃生!”

“来人,传令下去,整军戒备,不得追杀百姓……违令者斩!”将军大声命令。

“下马!老子辩不死你!”李尘枫大刺刺下马,盘膝而坐。

薛长老看得有些发懵,司徒普度名闻天下的大将,竟痴迷佛法至此,到底被羊长老钻了空子,就不知道这小子能坚持多久?

谁知,两人竟斗得难解难分,司徒普度各种经文随口拈来,口吐莲花,辩经中直如佛陀降临宣讲,李尘枫却平淡如水,从故事中引出佛意,辩经明意,只重佛心并不在意经文本身,儒家道家的经义也揉和在其中,意义悠长。

要说讲故事,天下大概没有几人是李尘枫的对手,大量的故事连佛经都未收录,从他身边越围越多的军士就能看得出来,沉吟的,大悟的,痛苦的,欢喜的不一而足,就连不懂佛法的薛长老也渐渐入了迷。

佛法靠的是“悟”,而非背诵释义,每个人心中的佛法都不一样,司徒普度的佛法是自己的佛法,李尘枫的佛法却是人人的佛法。

渐渐的司徒普度不再是辨,而是在求教,李尘枫并不直接回答,而是用一个又一个故事来作答,至于其中之义全凭各人感悟,这与每个人的身世、经历、地位有着直接的关系,各人的感悟也各有不同。

终于一声长叹,司徒普度长身而立,深深一拜,军甲坠地,手中刀寒光一闪,削发为僧,绝尘而去……

“杀人如麻,笃信佛法以求心安,却只知其形而不知其义,吾随佛心而去,远离凡尘……”

薛长老望着羊长老,“你好象玩得有点大?”

“多久?”李尘枫点头。

“四个时辰!”

“走吧!”

两人上马向离水城而去,留下普齐军痴痴地看着“佛陀”渐远,满脑袋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小子,我听过了然禅师弘扬佛法……没你讲的透彻!”

“知道,他没我会讲故事,挺可怜的……”

“……你……能谦虚点不?”

“他救过百万人吗?”

“嗯……确实挺可怜的。”

“可你杀了不少人……”

“刚才放下刀了,比他成佛快!”

……

清晨,一夜的喧嚣终于掩去,厉老夫人走出营帐,看着不远处卧在帐前的青狼,不由地揺了揺头,就不知道那小子清醒了还记不记得昨日的荒唐事?青儿的泪迹未干,显然一夜流泪。

“老夫人,羊长老留有一封书信,让今日一早交给您。”一名军门的弟子将信呈上。

“这小子该不是跑了吧?”厉老夫人一惊,连忙接过信拆开观看。

只见她眉头紧锁,时而放开,时而又焦虑皱起,终于道:“来人,整军出发,向孤山城开进!”

援军什么人都有,偏偏当过兵的少,要整军可不是一般的慢,厉夫人只能按下焦急静静等待。

羊将军连夜进城,与十万义军共商大计的消息,终于让援军开动了,随着离孤山城越近,大战的肃煞气氛陡然降临,一队队军士奔向各自的战位,就连城中的青壮男子甚至是妇孺都在帮大军备战,抛石机、一罐罐火油等物资也向北城运去……

援军一进南门,早有数位偏将等在那里。

“如今城中缺人,羊将军已将各位义士的情形说了,请诸位随我等加强城防。”一名领头的喊道。

“雄义山的众位英雄,请随王偏将镇守东门。”

雄义山的头领高声应是面露喜色,防守的重任交给自己,显然与羊长老那一顿酒没白喝!

“芳草戏社、悦和商队不识战阵,随赵偏将到粮草营听用。”

……

接着众人被一队队带走协防孤山城,五万之众只剩下不到一万,这些人哀声叹气,得不到军中的重视让人有些心灰意冷,被那名偏将引着继续向前行去。

不久一干人被带到北门的城头,石信老将军迎面而来,拱手道:“有劳方大儒、厉老夫人了!”

“可都能确认?”厉老夫人心如猫抓,连客套话都来不及说了。

石信老将军点头道:“那小子要不说,还不觉得什么,如今再看真是满满的破绽,老夫都觉臊得慌!”

厉老夫人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方大儒疑惑道:“你们打的什么机风?”

厉老夫人恨恨道:“刚才带走的那些人都是普齐国的内应和探子!”

方大儒毫不惊讶,笑道:“那小子心细如发,昨日主动碰过酒的都没跑,也就厉老夫人的青儿没事,他看向青儿的眼神有那么一瞬清彻透亮,老夫就知道他在装。再说了,弄了几个老兵围着我听教却毫无诚意,老夫就知会有这一出!”

厉老夫人、石信老将军惭愧,几名女将张大了檀口,面色红晕……

众人看向城内,只见各处已渐次发动。

雄义山两千投诚的劫匪,刚转过城墙拐角,迎面两队裂云弩手就劲射而至,连刀都没有抽出就全军覆没,每人连中数箭……

戏社商队的人刚将麻包扛起往大车上装,就遭裂云弩劲射,倒地毙命……

县衙内、高墙大院、各类仓库都上演着类似的一幕,每次几百上千的人被杀,都是裂云弩的不间断发射,根本不给探子和内应任何逃生的机会,显然都憋着劲一试新的射法。

城头上剩下不到一万人的援军惊讶地看着,却不知身后已悄悄站满了军士,数十名被绑缚双手的人在认人,不断有人被拎出捆了。

……

石信老将军向剩下的八千余人一揖道:“诸位才是真心为国,羊将军又岂能让你等犯险,只需在城外照应下逃回的难民已是功德无量!”

直到此时众人才将狂跳的心脏安抚下来。

厉老夫人疑惑道:“我们不该前往离水城吗?那里才需要支应?”

石信老将军道:“前面数城全部放弃,孤山城也只做难民收容,最终也是唯一的防御就在大小孤山!”

厉老夫人、方大儒一脸愕然,深深的的忧虑瞬间布满风霜的老脸……

……

厉全、林允升率军冲进离水城,就见离水县丞正领着衙差等候在那里,给众人换上驮满弩箭的新坐骑,军士们忙着上弦装箭,厉林二人和县丞上到了城头。

只见潮水般的难民向这里涌来,最快的终于穿城而过,如洪水般泄去,城南又集聚了数万辆大车和无数的马匹,赶车的却已是离水、顺平两城的民壮,其中居然还有女子。

厉全问道:“张县丞,这些大车也是羊将军让你找来的?”

“是,羊将军许诺,过得大小孤山,车上每一人就给三两银子,老人五两,好胳膊好腿的男子倒扣三两。”张县丞笑道。

“他们能信?官府说话可不太灵?”厉全怀疑道。

张县丞道:“他们信银两就成,票号商号先付了十两定金,在大小孤山后验货……不,验人!”

“那些往马上拽的怎么回事?该不会也有钱给吧?”林允升惊奇道。

“有,每人四两,你没见有些马主在地上跑吗?能多赚点……”张县丞艳羡道。

“那啥……背着跑的未必是自家人吧?”厉全乍舌道。

“十五两!这边差事一了,差役也准备一人背一个回去,老人最抢手,孩童这会儿也都抢光了,只剩下瘦弱的成年人,不过倒能再牵一个……”

林允升皱眉道:“还是有漏洞可钻,车上的下来背人能赚得差价!”

张县丞大怒:“将军说得哪里话来?我郡民风纯朴,岂会干那种勾当?”

说罢拂袖而去,家里几辆大车早就拉人走了,就给自己留下匹老马,但愿能坐下四个瘦子……

厉全埋怨道:“林校尉,别净拿京城里的破事恶心人,此地百姓钱都挣到明处,决不昧良心,张县丞这也是干完差事才接几……五个人走的……”

看着张县丞在马上装上货架,一边两人中间一人的坐着,厉全停下嘴来,眼睛发直。

“肯定是羊将军给出的主意!”林允升笃定道。

数个时辰后,离水城北门已是杳无人迹,难民就是奔跑的银两,此时都被掂记走了,只剩下厉全和林允升嚼着肉干和干粮,焦急地等待羊将军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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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6章 奇迹,真正的奇迹!

直到天色渐暗,才见夕阳下两匹骏马拖着长长的阴影驰来,马上一老一少,正是李尘枫和薛长老。

厉全命人打开城门放下吊桥,薛长老见四下无人,腾空而起拎着李尘枫就上了城头,只余两匹空马驶过吊桥。

李尘枫正了正衣衫,显然很是习惯,薛长老凝元境十二层修为却不能和敌军动手,确实挺可怜的,拎就拎吧。

“难民怎么样?都到顺平城了吗?”

厉全恭敬道:“回羊长老,最后一批可能离顺平城也不远了,几个时辰之后,顺平城也应该空了。”

“哦,看来效果不错,咱们再拖拖,给百姓再多点时间……你这种奉迎的表情让我很不适应,怎么看都象是哭!”李尘枫嘴上的草杆轻松地晃着。

厉全尴尬地嘿嘿了几声,面皮就又紧了起来。

……

夜深,顺平城上火把林立,军士来往穿梭一派繁忙,不久便渐渐稀落安静了下来。

这时百姓的哀嚎哭叫声此起彼伏,凄凉无比,闻之令人不忍,远远地就喊着军士开门救援……

城头上数十名老兵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不耐道:“别喊了,开城门就是,赶投胎也让老子喘口气呀!”军士们放下吊桥,绞起了城门。

一名军士犹豫道:“不会是真难民吧?”

一名胡子拉碴的不屑道:“羊长老说了,普齐景崇二十三年,主将夏长风就用过此计,当时龙蜴全城被屠无人幸免!”

“为何必是今晚用呢?有何说道?”

“因为前面六城没用,这会儿不用百姓就都跑光了,再用也得有人信不是?”

一名统领不耐道:“哪那么多费话?差不多了,关门打狗!”

数十名军士懒洋洋地放下断龙闸,惨嚎声凄厉,收起吊桥,扑通声不断,然后都趴在城墙上看起了热闹。

只见数万百姓装扮的壮汉手持短刀涌进了瓮城,密密麻麻人挤人……

瓮城门突然关闭,那些人被高高的城墙堵在了里面,紧接着数千柄裂云弩暴射而出,肆意收割着生命……

一名老兵托着下巴,无聊道:“跟羊长老打仗没啥意思,不费事就能把蛮子灭了,刀再不用都得锈了!”

“说得也是,照这种打法六十五岁都不带养老的!”

“唉……熬吧!临老不小心弄个爵位,还不知道咋用,凄凉不?”

这时城外的普齐军终于知道不妙,火把漫天向北门杀来……

刚刚接近吊桥,一支鸣镝射向半空,一块块大石从天而降,准确地砸在大军之中,普齐军人仰马翻,死相恐怖……

两千名老兵操控着抛石机有条不紊地射着,面无表情,很显然对光卖力气感到无奈和不屑。

“厉全,打完这一仗都给我滚回军门去,换守军上来!”李尘枫骂道。

“别别……来人,传令下去,谁再象老婆跟人跑了似的,给我滚回军门去!”厉全急了,这活哪找去?自己可从当兵起找到现在。

老兵们终于皮笑肉不笑起来,只有羽林军兴奋得眼睛放光,象老婆从来没跑过似的。

普齐军见失了先机,终于退下去整军,营帐内数十名将军争论个不休……

……

当十多万普齐大军架云梯冲上城头时,离水城已空无一人,楚岳军跑得匆忙,连抛石机都没来得及破坏,领军大将趁敌军仓皇逃跑,决定连夜夺取顺平城。

当普齐军杀到顺平城时,城头又是火把通明,上千名盔明甲亮的军士正在备战,普齐军怒火冲天,架起抛石机准备强攻。

谁知斜刺里冲出一支楚岳国精锐,先是裂云弩不间断地射来,然后又是军刀劈砍狂猛冲阵,将普齐前军杀得几乎丧失战力方才离去,老兵们喜气洋洋策马狂奔,只余满地三万余名的敌军尸体。

此时普齐军才意识到楚岳国来了一支战力极为强悍的精锐,主帅夏长风命全军步步为营,两翼前出平行推进,不再给敌军任何偷袭的机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楚岳百姓终于与敌军拉开了距离。

至此,楚岳国八城百姓,除四十五万人被分流到离水城外的深山以外,其他一百六十万难民全部平安抵达大小孤山至孤山城之间的丘陵缓坡地带。

“奇迹,真正的奇迹!”

当知道百姓奇迹般逃离的过程,众将震惊得连声惊呼,人心算到这种地步已近似于妖,关键是妖还很有钱,否则谁会背媳妇儿似的把人连背两城,下来走都跟要他命似的,有的都吐白沫了还在坚持。

隔段距离就有票号商号在点算人数,银票流水似地发出。

“诸位乡亲别急,这里吃住都不要钱,拿着现银不方便,先给着银票,回去春耕时,我们拿种子农具来兑换,经商的拿货来兑……”

“你们的库银运出来了吗?这要是有失,上锋问起罪来也是难免啊!”石信老将军问身边的县令。

县令庆幸道:“谁说不是?多亏了羊将军找票号的来借,这不都变成了银票!”县令指了指差役看管的麻包。

一名将军大惊,问道:“你不要命了?将库银借给票号会杀头的!”

县令苦笑道:“不然您给个办法?前面六城不是落入敌手,就是失落于兵荒马乱,银票可是三国通兑确实无疑,除非不想干砸了自己招牌。”

石信老将军沉吟道:“票号就不怕失落啦?这可是打仗,不怕被抢?”

县令一指百姓,钦佩道:“所以说羊将军就是大才,让票号先给运人出来的定金,几下就分散到几十万人手中,让人深信不疑,还不怕跑了,后面可有普齐军追啊!”

众将轰然惊叹,这真是够绝的,库银运到地方没有半个来月想都别想,哪有发给百姓来得快,两天必达。还能让人乐疯了!

方大儒的三弟子握着笔杆,负责记录战事过程,疑惑问道:“可票号却独自背付了赏银,掌柜的也肯干?”

县衙的师爷道:“亏不了,县衙与票号签了合约,灾后重建的各项物资、农具等,只能由指定的票号商号卖出,价钱控制在两倍以内,由县衙监督买卖,收回成本后再取两成的利钱,合约终止!”

三弟子眼睛一瞪,怒道:“你们竟伙同商家盘剥难民,还有王法吗?”

县衙师爷气道:“能保证两倍价钱卖出,就是万家生佛的义举了,这都要到产地去调来才行,中间不得有任何盘剥,八倍以下都是烧高香了!”

三弟子疑惑地望向方大儒,方大儒叹道:“以老夫的面子能做到五倍,和师尊游历时见过七十三倍的。”

三弟子犹豫道:“可是官府运来的赈济钱粮呢?”

众人都没有说话,石信老将军苦笑间搓了搓脸向前走着……

方大儒眼中一亮,“老三,你总说要学治世之法,你专门跟进此事,问明票号和师爷整件事过程,你会有所彻悟!”

三弟子望着大儒的背影,呢喃道:“贱业怎会有治世之道?”

各城退下来的差役负责秩序,老人、孩童和女子设为一营,专为军民洗衣做饭,由厉老夫人和方大儒负责。

五十岁以下男子独立扎营,每日操练和制作军械,由石信老将军统领,另选出十六万精壮男子由简心远严加操练,做为最后的拼命手段,最早的两万人已经成型,只须见几回血就能成为精锐,可见简心远练兵之法的厉害!

……

“老夫人……您说他何时才能回来?”

“他是谁?”厉老夫人步子没停。

“就是……让人家想……自刎的那人!”青儿期期艾艾道。

“你这不是贱皮子吗?人家叼着花示爱,你要死不活的,这会儿又想上了?”厉老夫人揶揄道。

“他根本就是……想让人家拒绝……才当众……那啥!”青儿一身银甲却难掩窈窕的身姿。

“哦?照你这意思,若非当众,私底下你们还真那啥了?”厉老夫人意外道。

“嗯……不是,就是……那个……”青儿急得英气俊俏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厉老夫人看着另外几名女将,调笑道:“看你们这一脸羡慕的样子,羊长老叼着草杆儿都能把你们钩走吧?”

几名女将猝不及防,点了下头又连忙揺头,随即翘起樱唇终于一点。

“完喽!全军覆没……”厉老夫人揺头叹气:“这小子长得和英俊就靠了那么一丝,居然就这下场,要是再迷人点还不得打起来?”

“输者远离!”青儿轻声道。

几名女将向她投去激赏的目光……

厉老夫人手杖一滑差点摔倒,被青儿连忙扶住。

……

“羊将军他们回来了……在孤山外面,正和敌军对峙……快上山看啊!”

一声声高呼响起,军民就近上山遥望,厉老夫人地位特殊并没有限制,几名女将也沾光上到大孤山顶。

只见五千老兵与一千羽林军已列阵完毕,军刀齐刷刷出鞘,马蹄前刨,杀气弥漫紧盯着追兵,马上弩箭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挂着射空的裂云弩,当先一人正是黑盔黑甲的李尘枫,连日来的激战,并没有丝毫疲惫挂在脸上,而是目光闲适,泰然自若。

厉老夫人身边的青儿望着他嘴上叼着的草杆,心中不禁一颤,此时的草杆比那天的花还让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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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7章 嫁不出去的公主

铺天盖地的普齐军从山坡上出现,潮水般涌来,马速越来越快,整夜的追杀已让普齐军上下怒火滔天,此时楚岳军已避无可避,准备决一死战,哪里还会等待后军,全速冲杀过来。

马蹄轰鸣砸得大地震颤不已,孤山的军民心都悬在了嗓子眼,眼睁睁看着羊将军破军刀一举向敌军冲杀过去,两军越来越近……

“羊将军回来,后面还有我们……”军民大声喊叫,有些军士差役甚至冲下山来,欲行救援,被简心远的军士拦下未能冲出。

军民泪流满面,不忍见羊将军惨死,五六千的老兵与十万的敌军对撼,哪里还有生还的希望?

五名女将粉拳紧握,乞求的眼神望着老夫人,厉老夫人眉头紧皱,她也想不通明明还有最后的防线可守,又何需拼命?大军冲阵根本无法回头,玩得太大了!

军门老兵和羽林军越驰越近,紧紧盯着羊群,终于羊将军破军刀虚空一挥,军士们军刀还鞘,右手抬起空弩,左手从袖口中抽出一支弩箭装在弩上,前军趴伏在马身瞄准,中军坐直,后军马蹬上长身而立。

“射!”李尘枫破军刀狠狠劈下。

嗡的一声六千支羽箭分三层射出,如三把巨刃狠狠地斩向敌军……

普齐军前锋登时人仰马翻,狠狠地摔下滑出极远,中军来不及驻马大批大批被拌倒,全军攻势如撞巨墙,戛然而止。

老兵和羽林军挂上空弩,抽出军刀,兵分两路连续转向突然杀入敌军两翼狠厉劈砍,如狂风扫过落叶势不可挡,不待普齐后军冲至,完成了掉头,向大小孤山冲来……

军民这时才反应过来,高声欢呼,唐如海大笑:“这小子真是啥都敢干,此种打法恐怕连简心远也未必敢试!”

五名女将俏脸幽怨地望着那道身影,泪眼婆娑。

普齐军前锋不愧是精锐,遭到重击并不慌乱,很快边整军边追了过来,一声不吭却是双目赤红,只有用楚岳军的鲜血来洗刷所受的屈辱。

一夜的厮杀追逐,老兵和羽林军杀得酣畅淋漓仍是精神抖擞,但坐下马却是疲惫不堪,速度渐缓,被普齐军越追近。

老兵们一人三马终于驰上了二百丈的通路,向壕沟后疾驰,李尘枫坠在后面,逐月弓连珠箭激射而出,比之裂云弩不间断发射还要快速狠厉,追兵纷纷坠马倒地……

李尘枫边驰边射,始终无人能上得通路,当他最后一个策马驰过,楚岳军弩兵迅速封闭路径,两人一组戒备,漫山遍野的普齐军终于全速杀到,军刀寒光闪耀,杀气弥漫。

轰轰……

前队的骑军突然消失不见,从壕沟底部传来凄厉的哀嚎和马嘶,后队的骑军来不及反应不断坠落,骨断筋折的刺耳之声传遍大小孤山。

当普齐军终于缓下马速时,九万大军也只剩下不足四万,领军大将望壕沟兴叹,一条巨型壕沟隐在缓坡之后,长两千丈宽三百丈深达三十丈,不冲到近前根本无法发现,别说自己这些人,就是再来十万都未必能填满,愤恨间抬手一指,命残军向通路杀去……

军民的心又悬了起来,两百丈宽的通路瞬间挤满了敌军,高速冲来。

“弩兵,射!”一名将领高声下令。

早已等待多时的楚岳军狠狠地扣动机括,随着嗡声不断,弩箭如平地刮起的大风将敌军扫倒击杀。

楚岳军弩兵一字排开,在通路的中间和两侧不间断射击,普齐军前中后同时遭到打击,惨烈无比却毫无还手之力,使两军交战变成单方的屠杀……

当领军大将高呼后撤退出裂云弩射程时,全军也只剩下不足万人。

“弩兵让开,民军,杀!”简心远亲率两万民军一马当先杀出,普齐军未及整军便被杀得大乱。

楚岳国民风剽悍,更何况这些身负血海深仇的精壮汉子,军刀劈砍毫不留情,招式简单却威力狂猛,很快便将征战一夜的残军杀得干干净净。

简心远高高举起领军大将的头颅,百万军民欢呼雷动,久久不能停歇……

“你们这帮兵痞,居然嫌弃跟老子打仗没劲,以后换民军上了!”李尘枫大骂。

老兵和羽林军笑脸登时凝固,齐刷刷下马抱拳,急道:“属下知错,请将军收回成命!”

厉全冷脸急忙堆起皮肉,“这帮杀才都乐死了,这辈子就没这么痛快过,您老大人大量……”

“得得……休息半日,每人去民军领一小队操练,老子每次只领三万最能打的出战,你们看着办!”李尘枫说罢策马向大孤山而去。

老兵和羽林军眼睛都绿了,围住刚回来的简心远要人,胡吹着大气……

……

“小子,老子攻城凿还没开张就灭了十万,说好的头功也让你简叔得了,你可得赔我!”唐如海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地埋怨开了。

李尘枫连忙作揖道:“大军在后面呢,一会儿想停都停不下来,您老先歇会……”

唐如海怒道:“一会儿你再敢出手,老子连你一起灭!”

李尘枫嘿嘿应是。

厉老夫人叹道:“小子,跟你为敌真是不幸,全军被灭竟如此简单,要不是亲见,真以为又是谎报军功。”

这时一名青年将军跑来,抱拳道:“羊将军,一位贵人想要见您,正在山下等候!”

“贵人?有多贵?”李尘枫一愣。

青年将军犹豫道:“说是楚岳国靖阳公主!”

厉老夫人和唐如海倒抽一口凉气,面面相觑。

李尘枫大奇,向二人问道:“她很能打吗?”国君不派大将派公主,一定有其过人之处。

厉老夫人摇头道:“从未领过军,脾气比将军还大,当监军倒是合适!”

唐如海笑而不语,眼观鼻鼻观心。

厉老夫人望着唐将军,期艾艾道:“你觉得……是来和亲的?不对呀,公主可是有驸马,只不过出嫁当日,硬说驸马外面有女人给赶了出去,虽然驸马这些年在外飘着,已成亲却是假不了的!”

“和亲?她有青儿漂亮吗?”

李尘枫瞪大了眼睛,这事透着喜感,公主如此让男人垂涎,估计也就夜叉姐能有一比,好奇心大起。

青儿挺了挺微鼓的胸甲很是自得,四名女将也是波澜微惊地俏然而立,偷瞄着羊长老……

厉老夫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揶揄道:“放心,没你的青儿漂亮,也就比风韵犹存小了几年!”

“没听说国君有姐姐呀,哪蹦出来的?”李尘枫嘴上的草杆翘了翘。

“没见识的小子,国君的姑姑不是公主吗?见是不见?”厉老夫人不耐道。

“见!我还没见过公主呢,老公主更要见……”李尘枫答得很痛快,臭美地整了整军甲。

没多久,先是一声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李尘枫又呛了一口香风才见到一位女子立在身前,身披斗篷,轻纱遮面,一副贵气逼人的作派。

“羊将军好大的架子,竟让本公主上来见你!”公主有些不悦。

李尘枫终于将一口香气吐出,委屈道:“公主香风就可杀敌,我等只能守着攻城凿过日子,哪里抽得开身?”

厉老夫人憋着笑瞪了他一眼,见礼道:“老身见过靖阳公主!”

“免了,早就见你忙前忙后,怕你礼多也就没打招呼!”靖阳公主摘下面纱笑道。

李尘枫望了一眼,觉得厉老夫人风韵犹存之言很是恰如其分,连忙看向几名女将洗着眼睛……

“羊群是吧?你是第一个敢无视我美貌的,念你千里护驾的份上也懒得和你计较,咱们走吧!”

“回京城吗?”李尘枫脑袋终于有点打结。

“普齐国的京城!”公主傲然道。

“去干嘛?”李尘枫有点呆。

“他竟敢退婚,给我打过去!”公主很相信羊将军的能力。

“打过去还是和亲吗?逼嫁……都没这个狠……”能让李尘枫结巴起来可是少见。

“你当我愿意?侄儿当了国君别说罩拂一二,居然让我休了他姑夫,嫁给普齐国君,我一个弱女子又有什么办法?”公主怨气冲天。

众人张大了嘴巴,这事儿可是有点猛,强买强卖的意图昭然若揭……

“普齐国君既然求婚,又为何……退呢?”李尘枫脑水大量流失。

靖阳公主气道:“他求个屁,是我那宝贝侄儿硬塞给他,说让我为黎民百姓牺牲保得江山永固,鸿胪寺卿传旨被扣,这会儿还不知在哪呢……”

“最气的是我在离水城等着接迎,竟被拉大车的拽上去,一路狂奔到这里,还以为驸马不舍得我再嫁,派人来抢,害得我白高兴了半天,居然每人被卖了三两银子……”

“扑哧……”

众人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随即惊觉,拼命闭住嘴,痛不欲生……

“那啥……国君错失美人是他的不幸,咱们让他来迎,好过送货……人,上门,他随后就到!”李尘枫对普齐国君的果决很是认可

“什么?他是御驾亲征吗?做得如此隐秘,难道是要给我个惊喜?”靖阳公主忘了追究众人的失仪,连连发问。

众人有被憋死的倾向,脸通红,身躯颤抖。

“不是,他为夺我五郡而来,若是知道您在这里,百姓就不会流离失所了!”李尘枫果断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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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8章 天下至强防御

“你现在这副嘴脸和我那个宝贝侄儿很象,讽我能将普齐国君吓跑,本公主倒是与有荣焉!”公主走到李尘枫的面前,手指勾起他的下巴。

“想让我气得离开,就此脱了差事,还是省省吧!老娘还就赖上你个小破孩儿了!”

“呀……接亲的来了,用不着我送了!“李尘枫大惊小怪道。

只见一批批一队队的普齐国军队从地平线上升起,旌旗招展遮敝了天际,盔甲铿锵,马蹄轰鸣,砸得山中军民心里发颤面色泛白。

“备战!”

唐如海一声令下,出了军帐,大小孤山上军士呼喝间进入战位,李尘枫趁机溜了出去,公主的清奇已然见识,还是离远点好。

靖阳公主想跟过去,厉老夫人哼了一声,几名女将很自然地挡在去路,“惊奇”地指指点点。

……

普齐国主帅夏长风脸色铁青,怒不可遏,这两天好消息没有半点,坏消息却是不断,先是先锋大将司徒普度受一个小子感化,出家寻佛心去了,紧接着一百五十万的楚岳百姓凭空消失,令国师定的大计破产,这回更是直接,十万先锋大军也没了,感觉象变戏法一样很不真实。

斥候所报让他想起了龙蜴国的那个国贼,同样裂云弩的不间断发射,在鸣涧谷灭了四万赤狼军,怎么如此快就跑来祸祸自己来了?

细作总结出对付这个人的两条大忌,一是不能听他说话,二是不能追击,自己可都干了个遍,先锋大将被忽悠走,前锋把自己也追没了,看来要仔细应付才行,前军已得了军令,堵不上对方的嘴巴,就要塞上自己的耳朵!

普齐大军这次准备得十分充分,骑军下马用大盾防住对面的箭矢,将两千丈长壕沟的这面围了数十道盾墙,紧接着是数万的裂云弩手,防备楚岳军的反冲杀,骑军则拉开距离随时进攻。

唐如海叹道:“夏长风也非浪得虚名,这么快就悟到裂云弩不间断发射的秘密,居然也是两人四弩一组。”

“本就是简单的法子,吃亏多了自然就明白,马上的用法估计也琢磨透了!”李尘枫无所谓地笑了笑,“攻城凿的亏没吃过,也让他琢磨一下。”

唐如海点头道:“你小子再琢磨点更狠的,比如攻城凿不间发射?”

“那就弄几个仙人当弩兵!”李尘枫讪笑道。

普齐军开始进攻,军士手持钢刀用大盾遮住四面,头顶也是大盾遮盖,防住各角度的裂云弩劲射,踏上了通路,速度虽慢却稳如大山,攻进弩兵的防线也是迟早的事。

简心远命弩兵发射弩箭,果然毫无建树,抬头看了看山上。

“一层发射!”

令旗兵挥舞令旗将唐如海的命令传了出去,“崩”的齐声爆响,大小孤山上各有一千支铁矛狂猛的飞出,如一头头噬血大蛇砸向大盾……

让人牙酸心寒的声音传来,大盾如同风中的落叶被撕得粉碎,军士的身体被搅得如同炸裂,残肢断臂八方飞溅,血雾漫天……

通路上的普齐军连一个照面都没撑住,就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一声惨呼都来不及发出,连后面跟进的方队也被一连打穿七个,军士哀嚎不断。

“前军,往前冲不能停下,攻城凿装矛慢,给我杀!”

夏长风牙呲欲裂,高声呼叫着提醒,他知道攻城凿装矛缓慢,别说三百丈的距离就是千丈攻过去都无法装矛完毕。

普齐军再次蜂拥而上,来不及整军,只是前排用大盾遮住可能射来的裂云弩,一队队疯狂杀了过来……

“第二层,射!”

又是密集的崩响传来,两千支铁矛低吼飞出,摧枯拉朽地将通路扫荡一空。

普齐军怒了,不顾伤亡拼死攻击,铁矛再多总有发射的间隙,一次不行就三次七次总能找到,目的就是用人命来填出空隙……

“第三层,射!”

“第四层,射……”

唐如海不断发出着军令,肆意收割着生命,通路的远方已是尸山血海。

“把抛石机、攻城凿都拉上来对射,看谁更厉害!快!!”夏长风双目赤红,凄厉咆哮。

“第五层,射壕沟对面!”唐如海见通路上的敌军渐少已懒得理会。

又是两千的铁矛暴射,壕沟对面的大盾被一连射穿四道,军士伤亡惨重。

“第六层,壕沟对面,射!”

又是五道盾墙被毁。

“第一层,射……”

“第二层……”

终于装矛完成的第一二层攻城凿再次发威,将壕沟对面的敌军击杀一空,超远的距离和威力把弩兵和骑军也杀得七零八落。

普齐军终于将数百架抛石机、五千架攻城凿推了上来。

“第七层、第八层给老子射!”

不待敌军准备好,唐如海暴喝一声,四千支铁矛裂空而至,准确地砸在抛石机和攻城凿阵地,普齐军机毁人亡,木屑崩溅……

李尘枫布置的攻城凿防线,大小孤山上都是九层,每层各装了一千架攻城凿,总共一万八千架,最恐怖的是居然装上了滑槽,能高低左右调整一定的角度。七八九层地势最高,打得也最远,射程能比在平地上超出三成,只有楚岳军劲射的份,普齐军却够不着……

结果可想而知,到第九层发射后,抛石机和攻城凿已全部被毁。

夏长风直到此时,才发现楚岳军竟设了九层攻城凿,都用树枝遮掩,让自己狠狠的上了一当。

“全军后撤!”夏长风终于恢复了理智,如此消耗下去根本毫无意义,只能退后休整再战。

可是他没想到撤退的路是如此漫长和惨烈,一万八千架攻城凿轮番发射,分前中后遮敝了战场,加上为躲避攻城凿的劲射,互相冲撞马踏,终至全线崩溃……

那是一条血肉铺就的生路,却难以逃出,许多人也变成了路石被他人踩过,随即又变成了路,向前不断地延伸着,然后又分不清是大地还是血海……

李尘枫率老兵们一路掩杀过去,简心远则领十六万民军在后追杀残敌锤炼战力,反复冲杀,战力越加的强大,直到普齐后军压上,这才撤回大小孤山,此战歼灭普齐军二十三万,军民沸腾若狂,泪水洗面。

“竟是天下至强防御!!”厉老夫人呢喃道,想不到自己的逼迫成就了一位凡人中的战神,让自己凝元境十四层的修为都感到无力。

五名女将俏脸含霜,杀气腾腾,思量着互砍抢夺羊长老垂青的胜率。

靖阳公主静静地望着尸山血海,两行清泪落下,也不知为普齐国君还是山下的军民而流。

百姓第一次认真盘算着回家后的日子,春耕应能赶上,房舍也该翻修一下,跑远的禽畜是否认得归家的路,回去时拉人,不知会否还有银两可得……

……

“厉老夫人在吗?”李尘枫盔歪甲斜掀帘而入。

“哟,这不是羊大长老吗,怎么跟遭了强暴似的?”厉老夫人找到了和羊长老相处的方式,没正形就对了。

“那啥……百姓太过热情,硬拉着请吃干粮和马肉,这会有点胀肚!”李尘枫正了正头盔一脸讪笑。

厉老夫人叹气道:“你大小是个长老,不能总没个正形,也该有个人管管了!”

五名女将热切地望着老夫人,芳心乱跳……

李尘枫一愣,警惕道:“您看……谁该管我?”

“老身有个孙女……”

女将们面色一僵,幽怨地看着老夫人。

“厉男儿,芳龄二十,许配给工部侍郎的幼子为妻,已交换庚帖下了聘礼,还能二嫁吗?”

厉老夫人大怒:“跟个弱鸡似的,哪能配得上我孙女?要不是她爹……”老夫人面色一苦,“聘礼……其实可以退回去的……”

李尘枫一副默哀的表情。

厉老夫人反应过来又是大怒道:“你个兔崽子,想着灭我满门,竟查了个底儿掉!”

“咱们现在是自己人!”李尘枫面色一红,连忙套近乎。

“唉,退了亲再说吧,你来干什么?”老夫人跳跃有点大。

“那啥……找几位仙子般的姐姐弄些风月之事!”李尘枫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老夫人拍案而起,大怒:“混帐东西,上回累得青儿差点自尽,这回居然想左拥右抱,老娘……”

正说着青儿拉了拉老夫人的衣角,娇羞道:“这次……不会了。”

“矜持,矜持懂吗?你看看她们四个……算了……老身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老夫人看到几位女将期待的眼神,气不自胜,跌回椅背。

李尘枫轻笑道:“老夫人误会了,本长老日观天象,今夜又是漆黑无雪,故此请几位姐姐来个天女散花以增情致!”

“老身不喜欢猜谜!”老夫人听得似有玄机,心中一动,眯起了双眼。

“唐将军夜间眼神可不大好,攻城凿往哪里射?射多少?都挺难为人的!”

“夜袭……你是说今晚敌军会夜袭?”老夫人腾的站起,面色凝重,居然把这事给忘了,日间的大败普齐军岂会善罢甘休。

李尘枫点头道:“我要是夏长风,就是不敢夜袭也要骚扰一番,诱使我军消耗铁矛,方便来日再战!”

“普齐国君夺取五郡的图谋甚坚,请几个仙人关键时出手还是不难,今日大败正当其时!”

正文 第129章 夜袭

厉老夫人的面色更加凝重,道:“我和薛长老分别镇守大小孤山,简心远凝元境十层也可一战,几名女将才是四五层修为又能干得了什么?”

李尘枫笑道:“给天地增加一抹亮色足矣!”

……

入夜,简心远卸掉铠甲,一身粗布衣,望着远处的敌营脸色凝重。

“群儿,还是我去吧?你毕竟是个凡人,不是你能抵挡的!”

李尘枫轻笑道:“敌军那几堆篝火不息就很安全,再说就是修士来追,这么短距离,您跨步飞出也就到了。”心中却是暗笑,我可是与你同等修为。

“你小子没灵根却对修士的套路熟悉得很,哪学来的?”简心远眉头稍微舒缓。

“您被追得多了也熟悉!”李尘枫自嘲地笑了笑。

简心远也笑了:“你要是修士,咱叔侄倒是哪里都能去了。”

“有这个您能去得更远!”李尘枫递过去一个储物袋。

简心远打开一看,浑身哆嗦,嘴上停不下来。

“这么多银票,你开了几家票号?楚岳国都没这么些……”

“你打劫紫气宗了?这么些丹药……”

“咦,无影金蟾的血……居然论罐给?”

“娘的,金蟾的魂血都有,宗主都得拿宗门来换!”

李尘枫呢喃道:“沉寂水泽那个金蟾叫无影金蟾吗?有啥用?”

“兽血、魂血都是提升元神和神识的圣物,尤其魂血更是霸道……”简心远面色苍白,使劲地吸了口气。

“哦,这些够您和我爹,还有长河兄、紫柔妹修炼吗?我是说修到筑基境……”李尘枫傻傻地问道。

“再多几个人够呛,这些足够了!”

“哦,不够,再管我要!”

“你……还有……”简心远腿一软差点跪下,拼命保持大将军的作派。

“您再物色点人,开个'锁龙宗'估计问题不大,我当掌柜的!”李尘枫豪气顿生。

简心远叹道:“天玄大陆的修士全靠熬年岁提高修为,你一个凡人的资源就够开宗门的,想不气死都难……好在我这乞丐的日子熬到头了!”

“为了这些东西晚了来救您,还请简叔见谅!”

“败家玩意,根本就不该来救,这事完了赶紧滚回去拿!”

李尘枫愕然,自己扫过的地方还有漏掉的东西吗?

……

薛长老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舟抛在空中,小舟上符文闪烁,渐渐变成一条长两丈的木船,李尘枫和五名女将跨步而入,向山前驶去。

空中寒风冷冽,吹拂在女子身上衣袂飘飘,直如九天玄女下凡,让人看得心醉。

见到仙子们的不情不愿,李尘枫蛊惑道:“那东西虽不是花却飘得远,尽管有些丧气只当提前洒给普齐军了,这样心里能好过些!”

青儿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从储物袋中抓起一把纸钱向下方洒去,玉手一挥,灵气将纸钱均匀地落在地上,刷在其上的金粉银粉反射着微不可察的光线,木船在天上飘着,“花”洒得越来越多,渐渐的每一块地方都均匀的布满。

“唐兄,怎么样?”简心远问道。

“大致的轮廓能看到,小船的轨迹也挺清晰!”唐如海头偏过来调过去地看着。

简心远手一挥,附近的山尖人头晃动,十数堆篝火先后点起,将大小孤山掩在黑暗中,先前的战场上如波光粼粼的大海,泛着金银之光。

“现在呢?”简心远再问。

唐如海怒道:“你当我是瞎子吗?日间还有白芒,现在是纤毫毕现却又养眼得很!”

随即又是苦笑:“你这个侄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怎么总觉得是和神祇打交道呢?”

简心远摇头道:“我也有此感,没见我再没敢踹他吗?过下嘴瘾还行!”

大小孤山上的楚岳军望着波光粼粼的“大海”发呆,将领一路走过询问着大家的视线,众人呢喃点头。

“仙子美呀,扔的金银给我点多好……”

“你死后俺也给你烧点!看,对面篝火熄了,这回真来了!”

“普齐军起码六万,黑衣黑甲是最精锐的罗汉军!”

“精锐个屁,大白天的蹑手蹑脚,谁看不见似的……”

“快看,还嘴含枚马裹蹄呢,真当自己能隐形呢!”

将军骂道:“哪这么多费话,都听好喽,一声鸣镝撤回后山,两声鸣镝死也给老子爬回来打他娘的!”

军士们低声应是。

……

六万多精锐普齐军,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壕沟通路,略一准备,五千步军终于轻盈地向前冲去,骑军的马蹄裹着布,轻跑着紧跟在后,没有人拿着盾牌,在攻城凿下,一切都是奢谈,军刀也没有抽出,以免寒光折射引起警觉,只有在短兵相接时才一刀封喉。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的,普齐军如同瞎子,而楚岳军却是目光如炬,结果可想而知。

“第一二层,射!”

连绵的大吼接力地传向各层攻城凿战位。

“崩崩……”

四千支铁矛大蛇般低吼飞出,修长颤动的身形一闪而过……

普齐军如被腰斩,瞬间再无人站立,喷溅的鲜血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狰狞和妖艳。

普齐军全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事先都得到了严令不得暴露自己,免遭灭顶之灾,就连重伤频死的军士也是强忍巨痛咬碎了钢牙。

唐如海叹道:“兵是好兵,奈何无力至此,杀之何忍?”

一名青年将军高声喊道:“普齐领军大将听着,你左臂被同袍的大腿骨刺透,右腿被奔马撞断,如何再战?唐将军敬你等是条汉子,放你一条生路好自为之吧!”

普齐领军大将面色纠结,对方说的伤势一点不错,敌暗我明已不可胜,对方却不愿多杀,可是……军令如山呐!

纠结了许久,终于理智战胜了一切,手拄军刀行起军礼,大声道:“谢将军不杀之恩,谭胜感激不尽,来日也饶你一命就是,弟兄们,我们走!”

五万余名普齐军站起身来,扶残携伤向来路归去,走了没几步,终于都停了下来,波光粼粼的微光让他们愣在那里,回头看去又是墨色如故,点点篝火遮敝了大小孤山。

终于有人跪了下来,深深一拜,一个、两个直到全都如此,谭胜站起身时已豪迈不再,继续向来路高低拐着……

“你……说,这算妇人之仁吗?”青儿拉了一下羊长老的衣角柔声问道。

“不算,只要一人逃出就会有所应对,不如击垮他们的战意!”李尘枫站在小孤山上若有所思。

一股气旋将金银色的光点卷得失去了踪迹,随即又是两股、三股如大海中掀起的波澜。

“来了……”李尘枫手一挥,一支鸣镝射向了天空,大小孤山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军士们向山后撤去,不久便消声匿迹,只余山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

李尘枫没动却飞了起来,被五名女将拎着贴地疾飞确实让人尴尬,本想这回与修士大干一场,结果弄巧成拙,厉老夫人大为紧张,命五女贴身保护,远离修士间的厮杀,看着女将们略带嫌弃又满脸幸福的表情,他也只能屈从。

五名女将早已看好半山的一个山洞,颇为隐秘,将他随手扔了进去。

青儿说:“没事的,有我!”

蓝儿说:“躲我后面,保你无事!”

红儿说:“别乱跑,小心姐姐揍你!”

紫儿说:“跟着我就是!”

金儿说:“挣扎也没用,你跑不掉!”

望着空间虽大,修士一到就能闷在里头的山洞,李尘枫无语凝噎,怎么看都有点集体殉情的意思……

他站在洞口向外望去,只见两道身影向大孤山飞入,以他筑基境的神识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名凝元境十五层的驼背老者,和一名凝元境十二层的和尚。

向小孤山飞来的也是两人,一名仙风道骨的道长和一名书生,分别是凝元境十三层和十二层,凝元境六层的三名修士贴地疾行,目标正是这个山洞。

李尘枫眉头紧锁,己方这几人修为全面落入下风,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给老夫停下!”

一袭青衣的薛长老大喝一声,一轮圆月斩飞出,寒光乍现便来到三名低阶修士的面前,狠厉劈落……

薛长老出手就是全力,以自己凝元境十二层的修为,只能先击杀了三名六层修士,确保羊长老的安全再说,否则被两名高手缠住,再救已不可能。

当当……

一面小盾电闪而至,挡下了圆月斩,那名道长悠然道:薛长老别来无恙,今日看你还如何逃脱?邪公子去抓那小子,这里交给我了!”

薛长老淡淡道:“老夫对付你们两个绰绰有余,都留下吧……”

说着调动灵力狂猛砸出,一头白猿咆哮间冲向道长,圆月斩再次激射而出斩向邪公子……

一柄折扇迎风见长,如一面巨盾将圆月斩挡下,邪公子哈哈大笑:“本公子就是让你投鼠忌器,有本事来追!”说罢朝山洞飞去,显然早发现了李尘枫的藏身之处。

道长一掌劈出,一个巨大的白球冲出,狠狠地向薛长老砸去,白猿擂胸暴喝死死抵住白球,薛长老趁机向邪公子追去……

道长冷笑一声,右掌打出,一个硕大的黑球向他背心袭来,薛长老就是追上邪公子也会遭到重创……

正文 第130章 紧随而至的危机

“快走!”

薛长老大喝一声,无奈回身挡下黑球,与道长斗在了一处,道长黑白两球旋转翻滚越来越快,在身前形成一个太极鱼图案,生生不息变化莫测,令薛长老的攻势尽皆落空……

五名女将这才知道躲在山洞的愚蠢,拎起羊长老向外冲去,可是晚了,一柄折扇蓦然而至,灵力激荡将众人砸回洞内,六人站定间,邪公子已轻揺折扇立在洞口,三名凝元境六层的修士也堪堪来到他的身后。

五名女将俏脸凝霜,结阵将李尘枫围在中间,剑尖森寒指向洞口。

邪公子悠然笑道:“你就是那个国贼,不祸祸龙蜴国却跑这来折腾,也不怕累着!”

邪公子一脸阴柔之气,脸白得很不自然,眼角数条鱼尾纹若隐若现,显然年纪不小却驻颜有术。

李尘枫笑道:“我对国贼的名号有点上瘾,普齐国贼也志在必得,先给个招降的条件听听?”

“本公子只有擒你的条件,别急,待我玩够了你这几个红颜,再说与你听!”邪公子淫笑道。

“无耻!”

同声娇叱间,五名女将剑如匹练斩向邪公子……

李尘枫尴尬揺头,一句话就被挑拨得破绽百出,羊长老就这么孤零零地扔在了一边,“五色花”对敌的经验实在缺得可以。

邪公子轻笑一声,折扇一挥,就将“五色花”扇进了洞中深处,正要跨步而入,却见一条黑影咻的一下从身边闪过,不禁心中一凌,这小子居然在自已灵力间隙脱身而出,果然逃跑功夫可圈可点。

“姐姐们坚持住,我去搬救兵……”

李尘枫几个闪避,又从三名低阶修士身旁穿过,隐去了身形。

“五色花”面面相觑,同生共死在羊长老那里好象没什么概念。

邪公子笑道:“这小子能逃出血云宗的追杀,估计也卖了不少人,你们把几个娘们留下,我去拿回赏金!”说罢一步跨出,落向慌不择路的“赏金”面前……

三名修士攻向五名女将,“五色花”结阵上前,战在了一处。

李尘枫心思缜密,身为修士这事绝不能轻露,否则遗患无穷,先将邪公子引出才能放心施为。

邪公子疑惑地望着面前的龙蜴国贼,怎么都想不明白血云宗是如何让他逃了出来?

“那啥……上边人多,血云宗就喜欢这个!”李尘枫尴尬地伸出攥着的右手,

邪公子明悟了,左手探出抓了过去,看着少年缓缓张开的手掌,眼中贪婪一闪而过。

李尘枫掌上一翻空无一物,鹰犀臂护闪电般弹出,抓住邪公子的左手用力一拽……

李尘枫的肉身修为已达凝元境十五层,仍是一出手就弹出鹰犀臂护,目的就是速战速决,绝不给邪公子反应的机会。

邪公子愣神间来不及反应,左手被撕得只剩下五根指骨,痛彻心扉,见对方左手又抓向自己肩头,右手折扇狠狠斩落。

当的一声,鹰犀臂护只是缓了一下,狠狠插入邪公子的肩头……

直到此时,邪公子才知道对方竟是一名修士,护体罡气瞬间就被击穿,连忙将灵力疯狂调向肩头抵御……

李尘枫修炼方式特殊,灵力本就储在百脉,比邪公子要快得太多,灵力一吐,便将他的肩头整个撕下。

“啊……”

邪公子惨呼刚要发出,李尘枫的右手一掌狠狠地砸在他的天灵盖,将他的头颅整个拍入胸腔之内,巨力没有缓上一丝,又将邪公子拍得半身陷入泥土,如个稻草人般斜在那里……

心挂众人,李尘枫只能出手就是雷霆手段,招法又是精妙快如闪电,可怜邪公子凝元境十二层修为,居然连惨呼都来不及发出就横死当场。

李尘枫强大的神识向山洞望去,只见“五色花”被三名修士逼得左支右绌,青儿记挂着自己的安危拼死冲出,被一剑劈中,血染当场。

心下感动,李尘枫墨晶剑激射而出,将那名修士劈成两半,一瓶丹药也悬在青儿的面前,“五色花”趁势而上,围住两名修士狂斩,渐占上风,青儿接过丹药目露迷茫。

他没有击杀剩下的两名修士,以免“五色花”看破自己的行止,储物袋一拍,一件黑袍罩住身形,斗篷盖头。

见薛长老也是焦急地想要摆脱道长的拦截,李尘枫一声苍老的声音传入薛长老的耳中:“羊长老无恙,缠住他,我去助厉老夫人……”

薛长老一愣,面露狂喜,双掌齐出,一头更加凝实的白猿向黑白巨球扑去,虽仍落下风也能坚持一些时间。

……

李尘枫御剑向大孤山飞去,他神识强大,远远就见厉老夫人和简心远已与对方杀得难解难分,惨烈无比。

简心远早已血染衣衫,被大和尚砸得飞出了两百余丈,鲜血狂喷,将第九层的攻城凿撞得一片狼藉,简将军勉力爬起,狂呑丹药,虬髯喷张,又大踏步奔向大和尚,双掌齐出,一头双翅黑虎幻化而出,绿眼圆睁,血盆大口狠狠的咬下……

大和尚嘴角勾起一丝狞笑,禅杖再度打出,一个怒目金刚双手举起金刚杵砸向黑虎,灵力掀起大风,将双翅黑虎砸得暗淡无光渐渐消散。

“再来!”

简心远大吼一声,又是一把丹药呑下,更加凝实的双翅黑虎飞出,将怒目金刚砸得金光四射,虚影暗淡。

大和尚嘴角出现血丝,目露犹疑,简心远这种奢侈的打法让他有些无奈,双方都是刚猛的路子,毫无花假的硬撼,终要战到力竭而死,这不仅是比拼修为,更是比斗恢复的丹药。

黑虎冲到身前,大和尚无奈间终于又是一禅杖打出,怒目金刚将黑虎砸得消散,简心远滑出百丈,呑下丹药又再扑出,两道伟岸的身躯如打铁般互撞,轰鸣声震响天际,大地震颤……

厉老夫人与那名驼背老者也斗到关键,一头灵力幻化的巨形犀牛撒开四蹄,将老夫人打出的绿鹤撞得四分五裂,老夫人蛇头杖射出,化做一条大蛇死死抵住巨兽的冲撞。

驼背老者冷笑一声,驼背中飞出一道毒水,射向她的面部,一向倔将的老夫人眼中终于露出悲凉,愤恨地等待……

李尘枫双眉紧皱,没想到驼背老者如此厉害,只比老夫人高出一层境界就犹如天地之别,修为越高境界间的差距越大,真不是敢战就能化解的!

来不及救援简心远,李尘枫只得将龙鳞盾祭出,险之又险地挡在了老夫人的身前……

嗞……嘭!

毒水和犀牛先后砸在龙鳞盾上,将厉老夫人打出三百余丈跌落在地,大口大口吐着鲜血,幸好有龙鳞盾挡住没能致命。

李尘枫飞行间双拳砸出,一只巨大的金光手掌幻化而出,“嗷嗷”两声兽吼,红白二龙缠绕其上,灵力狂暴,扑向驼背老者……

老者早见到老夫人援军杀到,双掌一撤又连环打出,两头巨形犀牛奔来。

轰轰……

群山间巨响回荡,金光巨掌只缓了一下就与红白双龙化做萤光飞散。

李尘枫早有防备,身形一顿向斜刺飞出,堪堪避过撞来的犀牛,墨晶剑从脚下激射而出,斩向驼背老者,老者一掌将墨晶剑砸得倒卷而回。

李尘枫趁机扛起厉老夫人,一把丹药塞入她的口中,向山顶御剑而去……

“哪里走?”驼背老者喝道,向二人追来。

“义士,放老身下来逃生,否则都得死……咳咳……”老夫人大声提醒。

李尘枫没有理她,紧张地思索对策。

驼背老者越追越近,巨形犀牛再度现身,摧枯拉朽般砸向两人的背心。

李尘枫突然将老夫人抛出,转过身来,金光巨掌幻化成形,红白二龙怒吼咆哮。

驼背老者轻蔑一笑,又是这招,刚才根本挡不下自己一击,对方的魂飞魄散就在眼前……

谁知,金光巨掌空然光芒大盛,更加的凝实如同实质,就连掌纹也浮现出来,直如真人手掌,红白二龙居然生出鳞甲,熠熠生辉,强大的威压割得驼背老者满面是血。

驼背老者来不及躲避蓦然降临的生死危机,眼睁睁看着巨犀被打得飞散,连一丝都没能缓上一缓……

嘭!

老者被砸出千丈,驼背如同犁地的铁犁,将岩石犁出深深的沟槽,随即被毒水填满,李尘枫恨他阴毒,又是一掌打出。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让交战的众人都是一颤,向这里看来,就见驼背老者被打得鲜血狂喷,奄奄一息……

李尘枫左手滑过,不着痕迹地将吐出的魂珠放入空间戒指的灵力池中温养。

原来,他见对方太过强大难以善了,只得涉险呑下魂珠,将魂珠内的灵力抽调一空接连打出两掌,筑基境的灵力又岂是驼背老者能够抵御,终致重创。

“多谢义士相救,恕老身有伤在身不能全礼!”厉老夫人萎靡不振跌坐调息。

李尘枫没有答话,一步踏出来到驼背老者的身前,墨晶剑飞出就要将他一斩两段……

“毒背驼……愿降……”老者强撑着坐起,目露哀求之色。

李尘枫心中一动,阴冷道:“降也要有降的诚意,交出神魂!”

“这个……自然……”

毒背驼艰难地凝眉施法,一缕神魂终于飘出悬在李尘枫的身前……

正文 第131章 简侍郎,你也该死了!

李尘枫抓过神魂,御剑而去,留下一句苍老的声音。

“老夫穷,没有丹药,你若不死,允你降于简心远……”

毒背驼交出神魂已然油尽灯枯,连拿出丹药的气力也无,老脸一耷昏了过去……

大和尚见李尘枫御剑飞来,胆气尽丧,毒背驼是他们当中修为最高者,怕渡劫身死拼命压制修为,可以说只差一丝就达筑基境修为,居然被此人打得奄奄一息交出神魂,自己本就被狂呑丹药的简心远逼得发疯,再不走更待何时?

他禅杖虚晃,将简心远逼得一侧身,趁机腾空而起向山外飞去……

李尘枫一肚子坏水,墨晶剑早就在云中隐匿,蓦然飞出狠狠地斩落,大和尚心慌意乱,急忙抬起禅杖格挡,却被斩去右臂,惨叫一声落荒而逃……

虚空一指,李尘枫将禅杖射向简心远,被他抓在了手上。

“谢义士援手!”

简心远豪迈抱拳相谢,再打下去丹药大占上风的他,终归也能让大和尚狼狈不堪,这种富得流油的打法,让他很是迷恋,随即又是颇为遗憾。

苍老的声音从李尘枫口中流转:“罢了,小子倒是硬气,若非太笨,老夫收你为徒,毒背驼的神魂也给了你,当个保镖使吧!”

李尘枫把神魂抛了给他,又向道长飞去……

“谢前辈所赐!”简心远被人称做小子已是很多年前的事,显得有些忸怩。

那名道长听到两声惨叫,脸上再无阴冷,代之以慌乱,见黑袍高手又向自己飞来,哪里还敢接战?拼着被薛长老打了一掌,顺着灵力方向摔出,疾飞而去……

李尘枫见失去先机,叹了一声,墨晶剑射入山洞将两名已伤痕累累的修士斩杀,一隐身消失不见。

“老夫来此不得与外人说起……”

“是!”薛长老望着黑袍人的背影深深一拜,崇敬之色甚浓。

“羊长老……”

五位女将急急奔出寻找,丢了羊群非同小可,厉老夫人岂会饶了自己?

薛长老此时也醒起,和急急飞来的简心远一道寻找起来,当众人看到插在地里的邪公子时,震惊得愣在当场。

一位凝元境十二层境界的修士,就这样毫无还手之力的惨死,那位黑袍人的修为实在让人浮想联翩……

李尘枫躺在草丛里哀叹,羊长老的生死就那么不遭人记挂?随便点破事就能让人忘个干净!

众人终于找到“昏迷”的李尘枫,见他四肢健全,都松了一口气,把他扔进小木船向大孤山飞去。

小木船落到厉老夫人身前,“五色花”心痛哭泣,李尘枫始终未得到关怀,决定“幽幽醒转”

“呦,本长老就晕了一会儿,就被人家打成这奶奶样,你们咋办到的?”

厉老夫人叹道:“要不是你那位朋友,我们此时有毒背驼的下场就不错了!”

“什么朋友?我一出山洞就被邪公子打晕,到底怎么回事?”李尘枫的神情迷茫困惑恰到好处。

众人不疑有他,都将遇到黑袍人的过程相互印证,感慨万千,黑袍人有意帮助自己一方确定无疑,终于让众人的心绪平定下来。

毒背驼始终没本事拿出丹药呑服,只有出气没了进气,简心远往他嘴里塞了几枚丹药,照肚子一拳助他呑下,没多久毒背驼艰难坐起打坐调息。

“他怎么叫毒背驼啊?背不是挺直吗?”李尘枫大惊小怪道。

厉老夫人冷笑道:“他练毒功走火入魔,反倒成就了毒背的威名,如今毒背已失,对他来说也不知是好是坏。”

“简叔,把他的神魂给我吧,有他跟着,也不用母夜叉追得我上窜下跳了。”李尘枫期待道。

“你有神识吗?他能把你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简心远可怜地看着他。

“哦,那算了……”

……

大小孤山上的攻城凿损毁都不大,两声鸣镝响起,军士们迅速回到阵位修复,没多久就恢复了原状,唐如海命军士严加戒备不得有丝毫放松。

天一亮,军民知道了昨夜仙人打架,大小孤山都打没了,结果自己这边的仙人获胜,杀天兵天将十万,移补天的两颗石子化做大小孤山守护百姓,致山内外一片欢腾……

普齐军终于不再进攻,连试探性的攻击都没有,只有斥候间的追逐厮杀引起百姓吃完干粮后的话题。

李尘枫终于无所事事,每天无聊地看五千老兵和一千羽林军发疯似的训练民军,民军的战力提升极快,已有了螭龙军的影子,假以时日必成精锐。

如此数日,直到一队羽林军护着一名手持拂尘的华服老者出现,才打破了短暂的安宁。

大孤山的营帐内,李尘枫稀奇地看着被称为太监的动物,捧着宣读的东西自己很是熟悉,没少改过,众将怀里还揣着呢,至于内容,他没仔细听更没往心里去,起码不会象众人那般震惊、错愕甚至是悲凉……

宣旨的太监从没遇到过这种“高兴”傻了的情景,读完了还得负责往接旨的怀里塞,塞完了,汗还没来得及擦,就得躲到一边哆嗦。

“薛长老,请太公公……”

“老夫人……奴婢姓陈!”

“哦……请羊公公下去暂歇。”

陈公公成功地飘出营帐,扑通一声让众将回过神来,虽然管的还是那些兵,毕竟都连升了三级,互相虚情假意地道贺一番,不一会儿就都没词了,稀奇地望着地面,想要找出点什么……

半晌,石信老将军终究没有忍住,白须喷张,问道:“援军只在天穹岭设防,五郡军民都要撤到以南安置,诸位可有章程?”

“有章程又如何?严令我等速返各地归回建制,否则军法无情,又能留得几日?”唐如海无奈叹了一声。

厉老夫人问道:“鹰扬将军计将安出?”

众将都将目光移了过去,没人应声,连续又问,还是没人答应……

老夫人大怒:“羊群,你又弄什么幺蛾子?平时话多得让人烦死,这会儿屁都放不出一个。”

李尘枫嘴上的草杆转了一下,笑道:“我没接旨,鹰总抓羊吃,很不吉利,您还是问兵部简侍郎直接点!”

见众将又把目光给了自己,简心远揺头苦笑:“我只知军民走不出百里就会被普齐军追上,能到天穹岭的怕也是鬼魂了!”

众将目光暗淡,帐中一片死寂,厉老夫人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简侍郎,你也该死了!”

李尘枫向帐外走去,声音不大,却让众人心中一颤。

简心远目光果决,点了点头也出帐而去。

众人揺头叹息,羊群放着鹰扬将军不做,不知又要折腾出什么动静?众人心如巨石压住,也失了看热闹的心情。

突然山下人喊马嘶,随即哭嚎声不断,众人终于从心乱如麻中脱离出来,正要出言相问。

就见已为羊将军亲卫的田康、廖奇走入军帐。

两人木然抱拳道:“禀厉老夫人、诸位将军,新任鹰扬将军羊群练习骑射,不慎误杀新任兵部侍郎简心远,鹰扬将军悲痛不已,抽刀自刎而死!”

“什么!”

厉老夫人携众将奔下山去,电闪来到事故现场,拨开民军的围拢,场内已是空无一人。

石信老将军气喘吁吁道:“怎么回事?怎么就……没了?”

一名只戴头盔的红脸壮汉道:“简侍郎头顶一枚野果,命羊将军示范骑射,羊将军心怯不从,说要换一个大的,简侍郎大怒,骂他胆子都被狗啃了,羊将军不服,让小的们换一个更小的,二人于是争执不停……”

“说重点!“唐如海急得头顶冒烟不耐打断。

“羊……屈从,中左胸,简……死,羊抹了脖子!”

石信老将军听完简介,望着一尘不染的地面,疑惑问道:“地上怎么不见血?”

田康道:“两位将军每日殚精竭虑,想来缺血严重……”

唐如海怒道:“射之前,没说灵堂设在哪里吗?”

“小孤山!”

……

两位德高望重、智计百出、神勇无敌的将军不幸作死而亡,让百余万军民伤心欲绝,小孤山下跪满了人群,香烛纸钱的浓烟遮敝了天日,普齐军惊之,为防国贼有诈,后撤百里严阵以待,斥候探马也消失不见……

直到夜间,吊唁的人群仍是络绎不绝,将小孤山本就不宽的小路挤得水泄不通。

白发人没了顾忌也来送将军最后一程,老泪纵横……

大姑娘小媳妇儿以未亡人的身份跪了一路,凄凄切切……

孩童更是披麻戴孝,哀嚎哭泣,鼻涕都顾不上擦……

再等下去估计尾七也上不了山,厉老夫人和众将便在军民哀伤幽怨的眼神注视下,也披上了麻衣,艰难地向山上挤去……

灵堂虽然简陋却很宏伟,由数十个大帐拼接改成,显然两位将军对身死有所预感,否则一下午赶不出来。

灵堂分为两部分,前半部任人吊唁,中间大大一个“奠”字,香火缭绕,当然,“浩气长存”、英年早逝”的横幅也缺不了,“五色花”正哀婉地跪迎祭拜的众人……

后半部由披麻戴孝的民军守着,军刀已抽出一半,象是怕人抢尸,瞻仰遗容的人把山顶挤得针插不入,若是收干粮能进的话,头七就能再堆出个小孤山。

正文 第132章 剩下五十我便是伍长!

里面挂满了布幔,中间停着两口棺材,盖板已扣上,上面坐着两个活人,年少的那个嘴上叼着草杆,悠闲地晃着双腿……

“简叔,您也别嫌不吉利,过几日我这口装普齐国君,你那口装国师或者夏长风,咱也就替他们先演练一遍!”

简心远揉了揉左胸,余怒未消道:“你小子射得够狠,老子差点没抓住,怎么赔?”

一个储物袋飞了过去,简侍郎接过打开看了看,终于有了“死得其所”的觉悟。

“虽说五千螭龙军混入民军并接掌了指挥权,可十六万兵马与普齐军比起来仍不够看,你打算如何拉回锁龙河谷?”简心远凝视着侄儿。

“螭龙军攻下锁龙大河谷这些天,双方都秘而不宣,不过也瞒不了多久,是该动了!”

“怎么动?”简心远又问。

李尘枫却是望向营帐外,无奈道:“我有那本事还用诈死?”

简心远眉头一皱也看向帐口,却见一位身披麻衣的男子掀帘而入,站在那里一脸的肃然。

李尘枫挪了挪屁股,那人走了过来坐了上去,三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坐着,只有鹰扬将军的双腿仍在晃悠……

“你们什么态度?”厉以平门主终于开口。

“死,还不算态度吗?”李尘枫反问。

“我是说军门……”

“接着拿冰把血镇住,与楚岳国同寿。”李尘枫淡淡道。

“另一条路呢?”厉门主皱眉道。

“你走吗?”李尘枫反问。

厉门主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从棺材盖板上下来,帐口前停了一下。

“锁龙河谷的事,我知道……”终于还是走了出去。

未几,石信老将军和唐如海走了进来,靠在棺材上怒目而视。

“下回先打个招呼!”李尘枫很是知情达意。

两人脸色缓了下来,问道:“我们就这样回去?”

简心远无奈道:“不然又能怎样?家人都不要了?我们叔侄封得倒是挺大,螭龙军却没有赦免,无非就是个个击破,你们却是不同,会灭九族的!”

石信老将军一叹:“不甘呐,形成了对峙却要撤往天穹岭,江山虽大却无军民立身之地!”

唐如海苦笑道:“没听说国君有什么了不得的美人,非要拿江山来换,也不知到底图的是啥?”

随即又问:“小子,你让军民是走是留,就不怕都走光了?”

“剩下五十我便是伍长!”李尘枫笑道。

石信和唐如海没有再说话,叹了口气,苍凉地向帐外走去……

“石兄、唐兄走时,我叔侄不便相送……”简心远颤声道。

两位将军缓缓转身,摇了摇头,深深一拜,叔侄俩不敢怠慢,跳下盖板肃然回礼,或许是此生最后一面……

……

吊唁的人来了一茬又走了一茬,最后的那批最多,是九城的楚岳军守将和官吏衙差。

为首的孤山城县令宗民泽比在灵堂拜得还要心诚,恭敬道:“禀两位将军,无论官军还是民军都愿死战到底,百姓不愿先行,大军若败全体焚城自尽!”

“不行!分十万楚岳军护送老弱妇孺先行,总要留下血脉!”简心远不容置疑道。

“你们别想着要胁本将军,百次胜还不够败一次的,就不能让老子省点心!”李尘枫怒骂。

一名守将道:“那就让民军护送,我等跟随将军!”

李尘枫气道:“各城守军知道他们是谁?还不得当普齐军给砍了,你的心咋就这么大,明日就走,一路有票号商号照应,我们若胜,他们会通知你等返回!”

众人终究不敢违逆,应是告辞。

……

第二天,山内一片戚容,百姓跪送一队队兵马离去,厉老夫人与石信诸将步行而过,面露不忍长吁短叹。

林允升校尉和一千名羽林军突然驻马,翻身而下,双膝跪地,向小孤山拜下,久久才上马疾驰而去。

离了孤山城,石信、唐如海诸将与厉门主告别,深深看了一眼小孤山的方向,领亲卫分别向各路口信马而去。

五千老兵向小孤山抱拳行礼,轰然上马时已豪情不再,如同又老了几岁,向军门缓缓驶去……

“都哭丧着脸干嘛?当未亡人上瘾怎么着,老身死也没见你们哭过!”厉老夫人没来由地骂着五名女将。

“您不是……还没那啥吗?到时候哭得更……”青儿不知如何安慰。

“滚一边去,没死都能气死!”

一路沉闷,各人都想着心事,走走停停……

终于五百余名老兵停了下来,一名领头的犹豫地来到厉门主的面前,低声道:“我等都没了家人,死了也没人哭,就想着和羊将军干点事,也不枉此生……”

“你们去吧!死了,军门会为你们哭!”厉门主答得很快。

“谢门主成全!”五百老兵轰然抱拳,调转马头向孤山城飞驰而去,余下的老兵伸长脖颈张望,羡慕地看着他们驶入了城门……

“娘,我决定了!”厉门主眼露决绝。

“那就去做,不用顾及老身!”厉老夫人眼中一抹激赏掠过。

“全军听着,愿战者,两日内处理好家事,于小孤山听候羊长老调遣!”厉门主大喝。

“我等愿往!”老兵们豪气干云,争先恐后向军门驰去,连厉门主也被挤到一边,两日苦短,晚了哪里赶得上大战?

望着半天才追去的厉门主,老夫人骂道:“真是吃屎都赶不上趟,不过血总算是暖过来了,老娘喜欢!”

“五色花”欣喜地望着老夫人,眼中充满了期待……

“都愣着干嘛?还不回去给羊长老守灵!一帮吃里扒外的东西……”

……

灵堂里,李尘枫贴心地扶方大儒坐到棺材盖上。

“小子,你那个'奠'字写得欠些火候!”方大儒有些不屑。

“也没几个死人自己写,您老多担待。”李尘枫嬉皮笑脸道,“您那些弟子很能打吗?也不留点种?”

方大儒老眼一瞪,道:“大义当前岂容留有后路?言辞就是武器,你把人抓来,老夫辩死他!”

“您……就没有想过我被抓,让人家给辩死?”

“被抓可能,却辩不死你,听说你把司徒普度弄出家了,还准备让你垫后,弟子输了你上!”方大儒平淡道。

“您没想自己上?”

“主帅不能败,你又不是我弟子,日后再战就是!”方大儒早有定计。

“您……已经赢了!”

……

入夜,李尘枫和薛长老站在峰顶,厉老夫人和简心远神色凝重,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若是败了总要有人善后,将军民马上送过天穹岭还来得及!”李尘枫轻松道,就象在说别人的事情。

“你有几成把握?”老夫人问道。

“三成,两成就值得一试!”

老夫人又看向薛长老,没有说话。

“老夫死,羊长老必活!”薛长老拱手道。

一条小木船荡入了夜色,蓦然就消失不见……

“老夫人,我们还没说话呢……”青儿呢喃道。

“想说什么?”

“跪着谢礼很累的!”

“过了今夜再也不会了!”

……

薛长老坐在船头打坐,李尘枫双目却灿如星辰,反复思量着每一个步骤,自己只有一次机会,也是差不多两百万人的唯一机会……

昨夜宗民泽县令苦口婆心,也只劝得军民将孩童安置进孤山城,余者发誓血战到底,绝不愿背井离乡寄人篱下而活,就连女子也要用命来换取敌人身上的一块肉。

仗打到这种地步,败或平都是灭顶之灾,只有胜才能争取一线生机,无奈之下只能行此险棋!

小木船飞得极快,其上一块硕大的灵石闪烁着蓝光,极其珍贵,没有它,小木船也只能是块木头。

“不能再往里进了,目标太大!”

薛长老收了小木船,拉着李尘枫在树梢间的阴暗处御剑飞行,远远躲过营帐内外的光线。

李尘枫早已能不借助飞剑飞行,用的话也是为了节省灵力,薛长老不知他就是那位黑袍人,处处小心维护。

又飞了很久,终于见到一座守卫森严的大营,薛长老更加小心,几个起落进入大营的边缘,隐入一片小树林中,掀开树下一个极隐蔽的盖板让李尘枫钻入,自己散开神识,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洞中越进越宽,转了几个弯终于见到了烛光,眼前豁然开朗,黑鸦鸦的军士坐满了一地,裂云弩和弩箭堆积如山。

“羊爷,你总算来了,这地老鼠的日子差点把老子憋疯!”曹力幽怨的象个小媳妇儿。

“羊爷!”三千螭龙军亲卫见到要保护的人,发出了一声轻呼,数日来的精神重压一扫而空。

邱义、徐鹤过来也和李尘枫紧紧拥抱热泪盈眶,蜥神谷一别恍如隔世,让人唏嘘不已,寒喧了几句,众人终于围在一起坐下。

“徐鹤,你说说打探的情况。”李尘枫开门见山道。

徐鹤从怀中掏出一张图,在上面指点道:“之前你估计的两个地方,宿营时都恰巧被挡在了外面,上天有眼,这最后一个总算围在了里面!”

“这次多亏了薛长老,好悬就暴露了,不过也只来得及挖这一个洞,也不知能否成功?”

李尘枫沉吟片刻,在图上划了两条线,道:“也只能这样了,你把那两人的营帐,和大家的攻击位置指给军士们看!”

正文 第133章 突遭变故

徐鹤亲自拿着地图向军士们反复交待着,众人完全明白后,才回到李尘枫身边坐下。

李尘枫道:“众位兄弟,两百万人的生死全系于我们一身,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生擒普齐国君端木清明!!”

三千亲卫虽有猜测,得到了证实还是让他们兴奋得满脸通红,血脉喷张,这永载史册的致命一击竟落到自己身上,哪怕是万死都值了!

李尘枫又道:“最大的那个营帐就是端木清明的寝帐,前面隔开五百丈的就是国师明空禅师的大帐,此人也就是我们嘴上常说的仙人,由薛长老拖住,我画的那两条线就是要你们分为两队,先是一轮齐射清除寝帐外的护卫,然后将寝帐来援的敌军挡住一柱香的时间……”

“端木清明的御林军都是百战精英,是国师亲自挑选,比楚岳国的羽林军高出太多,螭龙军以一敌三都未必能胜,所以无论是否见人冲来都不要理会,第一时间把弩箭全部射空,我负责擒住端木清明,若是败了咱们下到阴间再聚!!”

三千亲卫尽皆点头,紧张又兴奋地准备起来,发动的时间定在寅时,也是人最犯困的时候,李尘枫又来到洞口,和薛长老反复交待着……

薛长老皱眉道:“明空禅师是凝元境十五层修为,我虽远不及他,拼了老命也要挡下一柱香的时间,这个木船你拿着,事有不妥逃命要紧,你比国君值钱!”

李尘枫也不客气,将小木船收入储物袋,这是厉家唯一的飞行法宝,但愿危机时能带端木清明逃离,三千亲卫与两百万人孰轻孰重他拎得很清。

薛长老叹道:“你真应该让老夫人和简将军来,要一瞬间击杀贴身护卫太难了!”

“我又如何不想?老夫人重伤未愈,简叔要带军民突围,都不能来,幸好修士来袭遭到重创,此时端木清明身边的修士最少,再不抓住机会就真败了!”李尘枫苦笑道。

“但愿如你所料……”薛长老点了点头。

“挡住国师一柱香的时间立即就走,再战已毫无意义,切记!”李尘枫说着递给他一个储物袋。

薛长老打开一看震惊莫名,却终究没有说话,看向大营内巡逻的军士。

寅时,薛长老袍袖一挥,一个无形的光罩罩住了洞口,不让声音传出。

三千螭龙军鱼贯而出,活动开手脚列队静候,李尘枫见两队巡弋的普齐军离去,手一挥,军士们手持裂云弩悄然向山下行进,薛长老飞身落在普齐国君与国师大帐的中间,微合双目准备阻击。

……

普齐国君的寝帐内,一名华服俊朗的中年男子正与一名清瘦的老僧交谈。

“国师还是太小心了,竟亲自守护朕的安全,两军的注意力都在大小孤山,朕形踪又甚是隐秘,谁会想到我们在此宿营?”

老僧揺头道:“近日来大军屡次受挫,皆因敌军对我军的熟悉,处处占着先机,若非楚岳国军门参与其中,老衲真以为出了内奸,那名龙蜴国贼更是让人头痛……”

“请来的几位修士比对方高出甚多,竟然一死一残一被俘,只有一人全身而退,被俘的毒背驼修为与老衲相仿,对方那名黑袍人高深莫测,令老衲不得不慎之又慎!”

端木清明问道:“明了禅师伤势如何?”

明空禅师道:“谢国君挂念,师弟虽是断了一臂,却已无大碍,正在老衲帐中修炼吐纳。”

“楚岳国君已下旨撤往天穹岭以北,大小孤山防线没了外援,土崩瓦解之日就在眼前,五郡已唾手可得,国师不必过于操劳!”端木清明笑道。

明空禅师双手合十,道:“老衲先行祝贺国君开创先君未有之基业,不过越是此时就更要小心谨慎,以防敌军放手一搏挺而走险!”

“国师说得是,朕时刻聆听教诲!”

“国君折煞老衲了……”

……

李尘枫在前面开路,悄无声息地击杀数十名潜伏哨,令螭龙军成功潜到国君寝帐的外围列阵完毕。

见螭龙军准备停当,李尘枫手狠狠地向下一挥。

嗡……

三千支羽箭如狂风般扫向寝帐外数千名御林军,登时射杀大片,惨叫和惊呼声冲破深夜的静寂。

“敌袭!护驾……”大营内普齐军狂呼,纷纷向寝帐冲来。

螭龙军一击得手,毫不停留向前狂奔而出,内侧继续清扫残敌,外侧列好阵势,两人一组不间断向两侧援军劲射,援军被一片片扫倒伤亡剧增,一时近不了身。

当螭龙军站定时,明空禅师已有所警觉,只是不知是否为普齐军加强警戒,第一支弩箭射出后便确定无疑。

“敌袭!”明空禅师袍袖一挥,罡气罩护住端木清明,几支变向的弩箭叮当坠落。

明空禅师冷笑一声,散出神识戒备……

李尘枫当螭龙军射向护卫的御林军时,就御剑向寝帐闪电般飞出,脚下墨晶剑激射,将帐前的御林军尽数斩杀,撕裂寝帐连人带剑撞了进去,直奔华服男子而去……

嘭……

一道罡气罩将李尘枫挡了下来,让他身形为之一滞,与此同时一柄禅杖刚猛无匹地砸在他的胸口,胸骨断裂,鲜血狂喷,李尘枫闷哼一声向后倒飞而出……

明空禅师袍袖一挥,一层光罩将寝帐整个罩住,李尘枫砸在上面跌回帐内,电光火石间就遭到重创,让他惊惧不已。

他没想到明空禅师居然亲自守护端木清明,自己已是极为小心,仍然功亏一篑,明空禅师修为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抗衡,既然是死也只能击杀国君为两百万人陪葬。

李尘枫来不及细想,跌落间将灵力抽调一空,双掌齐出狠狠地向端木清明砸去……

嗷嗷……

两声兽吼冲出,红白二龙缠绕在金光巨掌之上,怒目圆睁狂猛呑去……

明空禅师冷笑一声,双手合什拜下,佛号声不断传来,一尊金光大佛凭空出现,坐下莲花,双手掐诀,慈悲中带着无上威严,万千符文从口中流出,又萦绕在佛身之上……

佛目微开间金光乍现,如一把擎天巨剑斩向金光巨掌,灵力二龙未能缓上一丝便化做光点飞散,巨掌也随之寸寸碎裂消失不见。

李尘枫哀叹倒地,自己还是太过轻敌,冲来前呑下魂珠还有希望再打出一掌,此时魂珠在灵力池中温养,如今全身遭到禁锢,灵力也涣散一空,想要拿出已是千难万难,突遭变故让自己招招受制,又如何能战?

他拼命挣扎,右手向储物袋伸去,希望那里的丹药和魂血能恢复些战力。

谁知,明空禅师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举动,抬手一抓储物袋飞到了明空的面前。

“想来你就是那名龙蜴国贼,竟也是位修士,怪不得血云宗留你不住,终归要死在这里!”明空禅师阴冷望着他,眼中一缕寒光闪过。

金光大佛呢喃颂经之声更盛,符文闪烁。如一把把重锤砸在李尘枫的心头和脑海,让他头痛欲裂,没有了灵力的抵御,神识也开始涣散,脑海渐渐的混沌一片。

大佛凌厉的威压,将他整个人压向地面,头脸四肢陷了进去还在往下沉沦……

李尘枫仅剩的神识,向外看去,只见螭龙军仍在狠厉地劲射,身前的弩箭渐少,有的军士已然“崩”的一声射光箭矢,抽出了环首刀准备最后一战,薛长老与那名断了右臂的和尚战在了一处,所有人都在等着自己擒住端木清明改变战局……

自己败了,败得如此彻底,没有给军民带去最后的希望,万死难辞其咎,他整个人陷入地面三尺,头手都被压得挤在一起,不能移动分毫。

“国师,此子倒是个人才,能否为朕所用?”

“不行,此子桀骜不驯,无人能够驾御,必须杀之以绝后患!”

明空禅师对李尘枫之事了解甚多,越是了解就越是胆寒,智计百出又是名修士,一旦缓过来能将普齐国搅得天翻地覆,龙蜴国就是前车之鉴,绝不能留!

李尘枫的脸压住左手,此时又下沉至一丈,空间戒指的冰冷,让他灵光一闪,调动仅剩的一丝灵力注入,想要唤醒沉睡的五丑,可是灵力尚未触及便渐渐消散。

他无奈中将神识再次注入做最后一搏,大佛随时会发动最后一击,给自己的时间只有一息,他不管不顾拼命感应着,任何东西感应而来,都会毫不犹豫的呑进腹中。

终于他感应到一个东西向自己飞来,连忙张开嘴巴吸入,那是一个玉瓶,打开已不可能,时间紧迫,只得狠狠的一咬再咬……

终于一股霸道到极至的液体和着碎裂的玉瓶呑了下去,随即如烈火般在腹内剧烈地燃烧,内脏、血液、骨骼都似在融化,继而肌体也开始撕裂爆开,血花四溅。

李尘枫的脑海受到刚猛的冲击,神识之力大增,继而盈满爆发,向眉心处狂猛地撞击。

“无影金蟾的魂血!”

他心中暗道,简叔说其是修炼神识的圣物,果然不错,可是一滴确实如此,可自己却呑了整瓶……

看来是真该死了,外面大佛的压制能将自已压成肉泥,体内魂血往外狂冲终将爆体而亡,横竖都是一死!

此时,高处的大佛终于狠狠地落下,完结那最后的一击……

正文 第134章 生擒国君

嘭……

李尘枫被砸到地底,巨大的冲击力将体内冲撞眉心的神识之力砸得激射而出,把地面射出一个大洞,大佛向上飞起又再落下……

李尘枫鲜血狂喷,电光火石间,大吼一声翻转过身形,眉心对准大佛,他反应极快,眉心冲出的神识既然能将地面射穿,也一定能抗击大佛的重击,当大佛再一次砸下也就是自己反击之时。

眼见着大佛落下,他却愣在那当场,这哪里是什么大佛?根本是斑驳陆离的泥胎木塑,其上金光不再,透露出年代久远的沧桑之意,而看出这一切的并不是双眼,而是自己眉心处的那条裂缝!

泥胎木塑终于落下,李尘枫体内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轰然爆发,在被砸实的瞬间,一道儿臂粗的蓝色电光从眉心处激射而出,摧枯拉朽般将泥胎木塑击得粉碎,余势未有任何消减,又向目瞪口呆的明空禅师击去……

“天眼……”

明空只来得及惊呼一声,脑海就被电光穿透,神识受到重创,萎靡倒地,灵力随即也开始涣散,他知道反转之下比的就是看谁恢复得更快,急切间掏出丹药呑服。

李尘枫身上的禁锢突然消失,连忙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丹药疯狂呑服,此时无影金蟾的恢复之力也发挥出作用,他飞出深坑向明空禅师扑去,右手一探,兵器架上的一杆长戟就抓在手上,狠狠地向明空腹部插落,将他钉在了地上。

随即右手将欲逃的端木清明凌空抓到手里,左手一招将墨晶剑、储物袋召回,黑袍上身来不及任何调整,破帐顶而出。

“端木清明在此,普齐军放下兵器!!”

一声大喝震得大营嗡嗡作响,普齐军人人心中如遭重击,痛苦难忍。

只见寝帐上空一名黑袍人拎着如假包换的国君站在那里,如同神祇,阴森冷冽,眉心一道电光射出,将明了和尚的神识打散,薛长老趁势一掌将他打得魂飞魄散。

国君被俘,让普齐军终于失去了斗志,兵器叮当扔了一地,螭龙军退后围住了寝帐,一柱香的时间早已过去,弩箭尽失的他们抽出环首刀与普齐军绞杀在一起,倾刻间便死伤五百余人,惨烈无比。

薛长老飞到李尘枫身前一抱拳,道:“谢前辈再施援手!”

一个苍老的声音又起:“罢了,你接着给国君摆造型,我与羊群小友还有话说!”

“前辈请便!”

……

李尘枫落在明空禅师的身前时,黑袍已不见了踪影,恢复了原貌,手一挥一层光罩盖住了大帐。

“你竟是那个黑袍人……咳咳……就晚了一步,可恨呐……”明空已是奄奄一息,恨恨地望着他。

李尘枫在一人多高的铜镜前照着,头偏来偏去。

“这地方还能长个眼睛出来,就是你说的'天眼'吗?”

明空禅师没理他,大佛砸下居然能让他修出“天眼”来,佛眼何在?

李尘枫试着运起太虚神元功,果然天眼探查的范围比神识增加了数倍,不但如此,螭龙军之前藏身的泥洞也清晰可见,这就让人震撼了,也就是说在自己面前,敌军任何的埋伏都变得透明和不再隐秘。

还有那摧枯拉朽的一击,有别于灵力功法,更象是神识特有的攻击,通过打击对方的神识致其灵力调动不畅,从而赢得先机,太朴凝元篇中对天眼有些描述,一般在筑基境才能修炼成,但也非人人都能修出。

“如此说来,修成天眼在天玄大陆可能就我一个!”说到底还是资源与机遇的巧合,李尘枫决定报答明空。

于是帐外一个小山般的大石从帐顶飞入,随即就是大地震颤和惨叫的声音,一声、三声……百声,声声入耳。

“其实……朕愿意随你们走的,何必多此一举!”帐顶上端木清明抱着双腿坐着,态度友好。

“那位愿意与否都喜欢来上这么一出,谁劝都不听,你可能要多等一会儿,才能轮上。”薛长老见怪不怪道。

端木清明一个激灵,想到了割地赔款……

明空禅师有变成红纸的倾向,李尘枫贴心地将兵器架上的兵器给他垫在了身下,随着大石的下落,营帐也变得泥泞。

补血补气等吊命的丹药,直接往腹部的窟窿里扔就行,免了呑服这道程序。

“老衲决非怕死之人!”

“出家人身无长物……”

“你想要什么?”

大石有节奏地升起落下,李尘枫继续照着铜镜,天眼收放渐渐自如……

“老衲……略有薄产……过给你就是!”

“女弟子……也有标致的,女尼也有……”

“到底想要啥?”

“我劝……国君归还八城……”

“我这天眼见不得人!黑袍人也不愿人知道!”李尘枫终于开口。

“老衲不说就是,国君子也不说!”

大石继续有节奏地砸着,李尘枫抬手把露出的刀尖等扫平,让大石来得更直接点……

“不行,绝对不行,老衲岂能任你摆布?”

“寺中的分成给你五成……不能再多了!”

“哪里……还有脸做国师?”

“给了……”

大石停下,李尘枫又往肚子上的窟窿扔了几枚丹药,明空禅师凝神聚力,一团黑气小人从眉心处飞出,萎靡不振地落在李尘枫的面前……

李尘枫事出紧急,长戟没能捣毁国师的气海,自然要拿到他的神魂控制生死,如今得偿所愿,便不好意思下手了。

场面变得祥和起来,帐顶的端木清明也请了下来,李尘枫恭恭敬敬地见礼,多谢普齐国君前来制止普齐军的暴行!

大营内灯火通明,普齐军愁眉苦脸地营造欢庆气氛,螭龙军掩埋了战死的同袍,寻回宝马,等待天明的到来。

……

大军终于向大小孤山进发,传旨的官员夜间就已派出,命主帅夏长风停战,所以大军缓缓而行并不着急。

螭龙军身上的血已经干透,脸也洗了,不再象地老鼠般沾满泥,反而精神抖擞打屁聊天,外围的普齐御林军则鲜衣怒马一脸沮丧。

“端木兄,你毕竟是国君,如何保留颜面?小弟照做就是!”李尘枫一点不认生,还满脸关切。

“朕……还有颜面吗?”端木清明很是无奈。

“有,撤出八城总要有个说法,那就是颜面!”李尘枫贴心诱导。

“那就说……朕不忍生灵涂炭毅然退兵,助百姓恢复生计!”

李尘枫叹道:“这么不要脸的话,我说说还行,与你身份不符,没人信呐!”

“你既强认为弟,说一个要脸的!”国君气道,还没人敢这样和他说话。

“比如为抱得美人归,悍然发兵,如今终得所愿,归还八城得胜而还!”李尘枫啧啧称叹,悠然神往。

“美人……谁?”端木清明一脸戒备。

“鸿胪寺的人你弄哪去了?”

“她?朕选不要脸的理由!”国君义正词严斩钉截铁。

“你见过她吗?大雁见了都往地上掉,美得那叫吓人!”李尘枫蛊惑道。

“天仙都不行,堂堂国君岂能娶已嫁之人!”国君不容置疑。

“她为你休了驸马,怪可怜的……”

“那就出家,和出嫁差不多!”

李尘枫惊讶地看着刚认的兄长,这思路和自己有得一拼,兄弟没白认。

许久,端木清明觉得关系还是要搞好,毕竟龙蜴“国贼”有点反复无常。

“你不容于两国,如今又挟持朕,也该为自己想条后路,普齐国高官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干,除非你娶出家的尼姑!”

“放肆!朕岂会受人要胁!”

“那你随我去干嘛?”

“……”

……

大小孤山外,螭龙军簇拥着普齐国君端木清明,身后十万御林军威武剽悍,满脸羞惭。

国君面前跪着密密麻麻的普齐大军,为首一人正是领军主帅夏长风,此时怒目而视眼前的少年,嘴唇都咬出血来。

“夏将军平身!”李尘枫毫无见外的觉悟。

“朕不忍百姓涂炭,虽是他国也要体察一番,夏将军无需牵挂!”国君心虚道。

“国君若有差池,末将血洗五郡,至死方休!”夏长风说着却咬牙切齿地望着李尘枫。

“端木兄,上面有好玩的东西,叫攻城凿,您亲自击发必然有趣。”李尘枫风轻云淡道。

御林军留了下来,眼睁睁看着随侍的官员侍从最后也走过壕沟仅有的通路,咬碎了钢牙……

普齐军在攻城凿射程外扎营,将山外围得水泄不通,苦苦等待着消息,一片愁云惨淡。

……

普齐国君微笑着挥手致意,明空禅师裹着厚厚的袈裟如佛陀降临,就差身后的光影,楚岳国两百万军民木然地看着。

国君有些尴尬,不知是否将保养得很好的国手放下,却见军民轰然倒地就拜,微笑终于回到脸上,国手使劲挥了几下……

“谢羊将军活命之恩!”两百万人的声音震动九霄,在远山间久久回荡。

李尘枫将端木清明的手往上托了托,大声道:“普齐国君此来就是要体察民情,两国永不再战,还不赶快谢恩!”

“谢普齐国君!”

几名孩童高喊道,军民站起将裤腿上的尘土拍得遮天蔽日。

“那啥……村野之人不识礼数,咱不和他们计较,兄弟代领也是一样……”李尘枫体贴地将国君的手放下,一脸歉疚愧色上脸。

正文 第135章 疲于应付

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方大儒手杖一挥,弟子一哄而上,将明空禅师抬起,向小孤山的灵堂而去……

“他们……也是村野之人?”端木清明一脸担忧地望着。

李尘枫咳了两声道:“兄长勿念,是去辩经而非超度,还是随为弟往大孤山用些干粮,请……”

大孤山的官军比方大儒的弟子明礼,手持军刀行着军礼,眼睛虽看着羊将军,还是让国君感到了温暖,一路上李尘枫不厌其烦地介绍着山上的布置,又让国君感到了冰凉,故作姿态地点着头,就象视察自己的军队……

直到国君吃了三个干粮,厉门主和简心远过来见礼,端木清明才找回国君的感觉。

“两位卿家平身,朕也就小住几日,无需多礼。”说着看向小弟。

“端木兄国事烦忙,三日后小弟送您归国。”李尘枫对兄长不能多留几日表示了遗憾。

端木清明兴致高涨,与厉门主、简心远论起了治国之道,将二人说得频频点头哈欠连天。

“咳……咳……”帐外传来老夫人不适的声音。

李尘枫无奈出帐,一脸的不情不愿。

“山下就和你说了,总要试试吧?将他引到山顶就行,成不成也不再烦你就是!”厉老夫人一脸热心被浇灭的无奈。

“说好了就一次,不能动粗强来,毕竟是兄长,好歹给人留点面子……”李尘枫警惕道。

“你这强认兄长的毛病啥时候落下的,若是再求,我就是你长姐得了吧?”老夫人怒气上头。

“我试试吧……”

……

山顶上寒风冷冽,国君紧了紧斗篷,望着一片枯黄,满脸的视死如归。

“你说的……风光独好在哪?该不是……”

“就是走走,我见你干粮吃得有点多,消化一下,还能把你踹下去咋的?”李尘枫东张西望道。

国君舒了一口气,缓步而行,对羊将军坑人不死自己死的脾性早有耳闻,把国君冻个好歹,然后宣布偶染风寒、抱病而亡的可能性不是没有,有必要找个避风处化解……

他成功地躲在一块大石之后,搓了搓手往上面哈着气,狠狠地跺了几下脚,抬起头时,却见一位身着单衣的窈窕女子早就立在那里,背影风姿绰约,正在做着女红,一针一线静静地绣着。

端木清明有些恍惚,痴痴地看着,许久才缓过神来。

“这位姑娘,能否让我一观……哦……我说的是绣品……”

女子没有说话,抬手将绣品向身后递来,端木清明连忙接过,看了看皱起了双眉。

“转过身来!”声音威严不容置疑。

“妾身靖阳见过国君!”女子缓缓转过身来,款款一福。

“抬起头来……”

靖阳公主站起,勇敢地与国君对视。

“羊群,给朕滚出来,踹朕下山……山……”

声音震响回音反复,天怒人怨……

正在探头探脑的李尘枫和老夫人同时一个激灵,尴尬苦笑。

……

营帐内喷嚏响个不停,侍女已给靖阳公主换上第五条手帕,李尘枫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绣品,玩味地看着老夫人。

“您老真的想当我长姐,也不怕我折寿?”

“这事儿怪老身瞎出主意,怎么也要找补回来,谁知道国君不按常理出手?”老夫人不象有歉意的样子,倒象是兴师问罪。

李尘枫大怒:“你倒是有理了,谁告诉你温良贤淑就得会女红了,绣也算了,就不能找人代绣,你看这是什么?是鸳鸯还是鸭子,还是鹌鹑鸟啊什么的,我兄弟干粮都吐了一地……”

青儿嘀咕道:“公主已是绣得最好的……”

李尘枫看着默哀的众女,叹气道:“山下女子多得是,就不能找一个?”

“老身丢不起那人!”老夫人脸色微红。

“所以就丢给国君看,你心咋就那么大?这是国耻!知道不?”李尘枫腾得一下又火了。

“还有那脸,就不能妆化得好点?灰厚了墙没事儿,人说话还不得往下掉渣吗?”

许久,营帐内静悄悄的,都听着他大骂,没人敢吱声,只有老夫人脸色不变,算着时间过去多久。

“好了,老身可不能白挨骂,该说如何找补了,敢说个不字试试?”老夫人一副奸计得逞的作派,阴森森道。

李尘枫一愣,晚辈骂长辈不说,还是一群大小女子,确实不妥,终是落人把柄,结巴道:“那啥……刚才是国君心里没说的话,我替他说了出来……”

“你是他兄弟,他说你说性质一样,都是骂了!”老夫人不紧不慢道。

李尘枫望向靖阳公主,劝解道:“其实……好人家多得是,换个成不?”

“宫里待惯了……啊嚏……要不你给我盖一个……啊嚏……”靖阳公主对他不负责的态度坚决反抗。

李尘枫火冒三丈道:“你们弄得一塌糊涂,我还怎么补救?绣品现了眼,人也让人见了,要不然让青儿顶上,洞房时你再上,这下啥招都没了!”

青儿眼冒金星地望着羊长老,芳心乱跳,他竟然……对我如此重视!

老夫人沉吟道:“老身觉得咱们败在两点,一是绣品,这个好办,你回头找个绣娘就结了,第二嘛……妆化得是太过年轻,粉也掉渣……”

“换个人头呗,您是仙人手到擒来……”李尘枫有气无力道。

“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把国君擒来,也不会有这事,回来得又急,谁准备得过来?”老夫人怨气冲天。

李尘枫张大嘴看着,许久不能合上,理由强大辩无可辩。

“那啥……您容我睡会儿,国师也是个话唠,净想着渡化我呢,几天没合眼了……”

“不行,国贼比国师差也得有人信?要是跑了,老身上哪抓你去?”老夫人态度很是坚决。

李尘枫觉得自己的功力有被赶超的迹象,端木清明认为出家和出嫁一个样,老夫人以为国贼和国师也相差不远,还略有超出,跟他们比起来自己太讲理了!

于是李尘枫的耳朵再听不进去,眼前只见老夫人滔滔不绝地安排着,靖阳公主欣喜地点头问着细节,“五色花”瞎出着主意,最后公主的侍女也加入进来搅成了一锅粥……

没多久,李尘枫就睡着了,这是他成为修士以来第一次,往常只需打坐一会儿就精神抖擞,这回是真撑不住了。

这时营帐外一片喧嚣,有人狂奔而来,大呼小叫。

“完了,完了……败了,败了……羊将军快发救兵!”

帐内的人腾得一下站起身来,不用说,肯定是夏长风打上来抢夺国君,于是拔刀的拔刀,拔剑的拔剑,严阵以待。

老夫人将神识远远地放出探查,眼神却变得疑惑起来……

几个人冲入营帐,当先一人上前就向李尘枫抓去……

嘭……

来人被青儿踹飞在地,捂着腰惨呼。

“青儿,把他嘴堵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李尘枫又把身子往另一边歪去,咂巴了几下嘴。

“别,别……是我……大儒的三弟子燕回……痛死了!”倒地之人连忙摆手摇头。

老夫人把还要上去堵嘴的青儿拨到一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人家都表明身份了居然还要干,老身的命令咋没这么痛快?

“原来是燕小儒,不知发生何事如此惊慌?方大儒可好?”

燕回被跟来的几人扶起,流泪道:“刚才还好,现在不知了……”

众女又是一惊,方大儒地位尊崇,要是出什么事可是难以交待,看燕回难过的样子必定已身处险境,确实要发兵去救,否则就怕……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李尘枫。

“流泪是被青儿踹的,搬救兵是去舌战国师的,都跟你们一样,不把我逼死就难受!”李尘枫象说梦话般自言自语。

“是,是……正如羊将军所说……”燕回也知道自己说话有问题,连忙解释。

“哦……”众女放下心来,准备接着聊对付国君的事,可是几位小儒在有些不方便,又停了下来。

“夜已深,女营殊有不便,还请诸小儒帐外相谈!”老夫人有礼有节道。

“是,我等失仪了!”诸小儒一揖向帐外而去。

“不包括你!”老夫人把窜往帐外的一个黑影拎了回来。

“我也是男子,不方便!”李尘枫苦笑。

“我是你长姐,不在此列!”

帐外诸小儒恭敬一拜道:“师尊命我等恭迎羊将军前往辩经,国师口吐莲花已让我等疲于应付,谁知国君也是言辞如刀,故而败得更快,有请羊将军驰援!”

老夫人眉头紧锁,疑惑道:“方大儒也败了?”

“师尊说了,羊将军为将,他为帅,将不出岂有见帅的道理?”燕回大声回道。

“刚才说国君也在,他很厉害吗?”

“原本气度非凡,可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言辞犀利如有刀兵,我等弟子败得太快,二师兄欲拔剑自刎,被师尊怒斥,说国贼一出,国君国师必败,值此儒说存亡之际,国贼焉能置身事外!”燕回又道。

李尘枫怒道:“这是绑架,老子正商议军机大事没空插手,活该,让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觉,都自尽了才好!”

“国君在,咱们可是要去,俗话说知已知彼……”老夫人眼前一亮。

“不去!”

“小子,你是自已走,还是让老身拎着过去?”

“自己……走……”李尘枫无奈屈服。

正文 第136章 输了再砍不迟!

小孤山上人满为患,军民远离了生死,闻道之心也就水涨船高,虽然比吊唁鹰扬将军时少很多,但是悲愤的心情却很相似,一路上火把参天照亮了天际。

作灵堂的营帐已经拆除,整个山顶就是讲经之所,两个棺材拼成的小台上就两个人盘膝而坐,自然就是国师明空禅师和国君端木清明,之所以说是讲经之所而非辩经,是因为大儒的弟子都败了,国贼来得太晚,国君只能听国师讲经……

佛经显然讲了很久,围坐山顶上的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原本一脸的敌视也消失不见,而这种神情也如潮水般向山下涌去,其中还有大半方大儒的弟子,剩下的几人也是面露犹疑沉吟领悟。

方大儒拄着手杖,微合双目,对弟子的“被俘”并未在意,终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总算听到了无赖的声音。

“哈哈……咱们师兄弟总算是凑齐了,听说两位师兄大败大儒的弟子,让师弟也涨涨见识如何?”

李尘枫话音未落地,潮水般向山下变化的神情戛然而止,人们目光明显的一滞,开始恢复清明。

“何来师兄弟之说?”台上两人一脸的嫌弃,不过屁股还是挪了挪,不腾出地方他可不会客气,能直接坐到两人中间。

李尘枫没有坐腾出的地方,而是在两人之间挤了挤坐了下来,面露不悦道:“自家人都弄不明白还辩个屁?咱们三个是国字辈的师兄弟这有错吗?”

国君、国师一阵迷茫,心里骂国贼的时候,才猛然想起三人名头上都有个国字,两人互望一眼,对这种小把戏表示不屑。

“既然佛说与儒说辩了一夜不分胜负,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别耽误本将军歇息!”李尘枫哈欠连天道。

“哦,羊将军对此次辩经如此评价倒是新鲜,不知方大儒是否也作此想?”明空禅师淡淡一笑,波澜不惊。

方大儒仍是微合双目,如自语般道来:“他说是便是,我能接受,若不服,与他辩来就是,何需问老夫!”

国君端木清明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这一日里受尽了羞辱,最令人不堪的竟然是拉着堂堂的国君相亲,那女子却连宫里洗衣局的女子都不如,此时又红口白牙硬说辩经为平局,真是佛都来火了。

“羊群,楚岳国以儒兴国,套用儒说的一句话,人要知礼仪廉耻,你却样样欠奉,可见楚岳国已是民风不古,世风日下,走向衰败已属必然,佛说教人'看破'和'放下”,一语概之便是'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世间教义以此为首乃是无容置疑,狡辩只会输得更惨!”

端木清明深得佛意,盛怒之下仍是气度不失,帝王之威不彰却令人心生敬畏,靖阳公主远远地看着,非嫁不可之心越加的坚定。

“明空禅师以为国君所言如何?”李尘枫胳膊肘捅了捅国师。

“国君一语蔽之,老衲深以为然!”明空屁股向后挪了挪。

李尘枫笑道:“这么快就把师弟扔出去,也不怕我把你们辩死?”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谢羊将军成全!”明空慈眉善目双手合十。

端木清明揶揄道:“输了可是要代表儒说公之于天下,你确定?”

“确定!”如同入定的方大儒终于睁开了双眼,惜字如金。

李尘枫被大儒逼得没了退路,苦笑道:“也罢,就送你等归西吧!”

国君、国师一哆嗦,说好了辩经怎么要拿刀砍?这么多人看着不能失了气度,挺直了腰身,准备任凭刀斧加身。

李尘枫笑道:“别怕,本将军信誉第一,输了再砍不迟!佛说也好儒说也罢都是教人向善,可是一个为未来,一个是当下,本就难以分出高下,国君方才所言有失偏颇!”

端木清明道:“愿闻其详!”

李尘枫点头道:“你方才所说十六字真言,道尽了佛说的真意,却只是愿景,未来的期望居多,让人看破凡尘放下心魔去追寻往生,却对不知或不愿放弃心魔之人,失之于手段甚至是放任自流,所以说是未来之法!”

“儒说以'仁'字为核心,虽说覆盖的范围没有佛说来得宽泛,却是当下最适合之法,随着教化的宣扬和潜移默化,日后或可与佛说、道家等渐渐融合,形成未来之法,所以佛说与儒说谁为教义之首的辩论,就如现在的自己与垂垂老矣的自己论战一般,毫无意义!”

方大儒和弟子们皆是一震,这种新颖的说法还是第一次听到,羊将军并没有一味地偏帮儒说,而是自有其义,直言两边各有不足,这是要两边开战吗?

厉老夫人忧心地看向李尘枫,有些后悔逼他来此,教派礼法岂可轻碰,粉身碎骨都是轻的!

明空禅师眼前一亮,淡然道:“羊将军胆气之盛老衲仅见,儒说自然有人与你理论,无需老衲操心,我只问你,佛说劝导世人向善诸恶莫作,无数弟子皈依佛门祛除业障,百姓得教,这不是现实之法又是什么?”

李尘枫凝视着禅师,问道:“普齐国中佛法最高深是哪位大师?可是国师?”

明空含笑不语。

“自然是明空禅师,国内无出其右者!”端木清明道。

“国师是否已然成佛?”李尘枫又问。

“老衲愚钝未能成佛。”

“国内寺庙几何?”

“十万三千九百余座,在建的四百九十余座!”明空如数家珍面有得色。

“僧人可从事劳作?”

“专心侍佛!”

李尘枫笑道:“端木兄,身为国君你可知数国之中以普齐国最弱的原因?”

端木清明眉头一皱,并未说话。

李尘枫冷笑一声:“以每座寺庙三十名僧人来计,全国僧人便是三百余万人,而这些人却不事生产劳作,又吸收了大批的信众供养,礼佛弥费甚巨,这还不算修造寺庙的费用,若是都用来改善民生还好,却都化做了泥胎木塑金光大殿,国库空空如也,不弱才见了鬼了!”

明空目光一寒,阴冷道:“百姓礼佛皆出于对佛祖的信奉,否则不足以表达其诚意!”

“所以你成不了佛,你在意的是形,而非佛意,昔日佛祖在普提树下讲经,弟子纷纷顿悟,与金光大殿泥胎木塑何干?”李尘枫面露讥讽。

明空怒道:“胡说,信众未缘得见我佛,故而塑造金身以寄信仰,不能成佛也是业障未除,与重形却不重佛意何干?”

“我说的是你,身为佛说的第一人,往轻了说是不加以引导,往重了说却是在意信众供奉的阿堵物,你那富可敌国的财富可敢给国君一观!!”

“放肆!”

明空禅师袈裟无风自动,气机爆发,一层云雾向山顶罩下,其内金光闪烁,佛语呢喃……

山顶上的众人如遭禁锢尽皆色变,老夫人、薛长老等修士连忙冲出救援,掌力就要向空中打去。

李尘枫戏谑道:“辩不过改打了,你确定?”

明空禅师惊觉生死操之于人手,连忙袈裟一挥,云雾散尽,呢喃声消失。

“老衲失礼了……”明空面色恢复了平淡,就如什么都没有发生。

端木清明叹道:“信众礼佛所献毕竟出于自愿,羊将军有些着相了,普齐国内众生平等,安居乐业也是我等乐见和所愿。”

李尘枫冷冷道:“钱财又不是我的,着什么相?寺庙中若有人偷食供品,也要送到官府责罚,所说的佛有割肉喂鹰、以身伺虎的典故可还记得分毫?你们以为儒说将人分出等级就是与佛说违背,殊不知你们也干着相同的事情!”

“国家、衙门、军队用于国内还有什么平等可言?为非作歹当然要惩戒,否则如何彰显正义?国家又如何维持运作?如此种种既无法消除,佛说也只能是未来之法,在那些真正向佛的人身上才是当下之法……”

……

山顶上一片沉寂,众人都望着李尘枫侃侃而谈,没有人打扰,陷入了沉思……

“那……儒说就是最适合当下治世之道吗?”端木清明沉吟道。

李尘枫淡淡道:“俗话说人无全人,儒说也不可能万事通达,对百姓的逐利而为视为洪水猛兽便是其一……”

“此次我承诺拉一名难民至孤山城给三两银子,有人便不以为然,若是不收的话,儒说称之为义,佛说则称之为佛性,殊不知收与不收都救了他人一命,三两银子并不能掩盖此人万家生佛,义字当先的义举,就此事说来,那人便是佛,山上山下满眼皆是!!”

众人皆是一震,一人死就是一个家庭的破碎,一人活却救了一家,三两银子此时又是何等的渺小,如此算来却真是难掩义举,对拉人之人太过于苛责!

许多心虚的人则挺了挺腰杆,表示自己是佛。

李尘枫又道:“等级之分当下有其存在的道理,也不能一成不变,士农工商,商贾排在末位,就因为商贾逐利而为,这次票号商号与县衙签了一纸合约,承诺以两倍的价钱,供给回乡百姓的衣食农具和复建等物……”

“其风险之大又有谁知?要到产地运来、战时人力飞涨、各地关卡林立只能绕行,哪一样不使本钱大增?这还不算可能的性命之忧……”

正文 第137章 读书人卖书不为耻也

“普齐国五十七年与龙蜴国一战,物价曾涨至六十三倍,如此义举却被人歧视怒骂,殊不知他们却是隐在我们身后的佛陀,这些人又比谁差了分毫!!”

李尘枫的话语震聋发聩,燕回惭愧地低下了头,票号商号的掌柜伙计手足无措泪水涌出,感激地望向羊将军,地位低下的他们常年在外游走,受尽歧视和漫骂,仍然笑脸相迎,却被羊将军一句话泪湿衣衫……

众人看向掌柜伙计的眼神也已不同,羊将军将难民硬生生从普齐军的掌控中脱离出来,票号商号发挥出的作用极为关键,有史以来征战中以难民为重并非首次,但能成功解救出来的,此战当为经典,后世都难复制!

山顶上已有人向掌柜伙计们行礼拜谢,弄得他们连忙盈泪回礼……

明空沉吟道:“如此说来,儒说为当下之法也是不足,并未达到'仁'的理念,'仁'只达上层而未及平民,也非善法!”

李尘枫伸出大拇指赞道:“果然是国师风彩,一语中的!法为善法就应当惠及万民,儒说既有缺陷,咱们改改接着用就是!”

“愿闻其详!”方大儒缓缓站起,目露期待。

李尘枫苦笑道:“要改就要知其弊端,才能有的放矢,说出来怕您揍我!”

“你不说,老夫现在就揍你!”方大儒手杖顿地怒道。

“一家之言,没啥依据,别到时遍天下声讨……”

“不讨就是,快说!”

“是……”

李尘枫沉吟片刻道:“儒说常讲祖宗之法不可轻废,依小子看来,却是废掉了祖宗最根基也是最要命之法!”

方大儒嘴角抽动,期艾道:“是……何法?”

李尘枫遗憾道:“那便是活命之法!古人刀耕火种、捕猎、采摘果实皆是为了活命和繁衍后代,儒说只重农事,却对他业视之为离经叛道,殊不知离开了他业的支持,农事根本无法独自支撑人类的活命和繁衍生息之大计……”

“如今早已不是刀耕火种的时代,产出了东西总要换取些所需之物,农具必须要的,地里长不出盐来也得换,可衣物也不能少呀,总不能光着屁股种地吧?”

众人皆笑,这话说得通俗易懂,不换还真不行!

方大儒眼睛一瞪,气道:“说重点!”

李尘枫一笑,接着往下说:“既然都是必须之物,那么铁器、盐、织物就应该算入农事,否则农事可就耽误了,农人要换取这些东西,却不能天南海北地跑,否则等换了回来农时已过,这就需要商队运来,那么商队既然支持了农事,其所为也应算入农事……”

“如此一来,商队衍生出的票号商号等于支持了农事,只是大家看不到而已,也应列入农事,商队一路行来要打尖住宿,那么客栈馆驿是否也该列入其中?”

“凡此种种,便环环相扣生生不息,都为农事作出了贡献,农事是生存活命的基础,其他行业也多数为其演化而来,缺一不可,大儒以为如何?”

方大儒面色纠结,终于还是点了下头。

“既然勉强算是,那么问题来了,儒说只重农事却将他业视为异端,生生割裂了这一循环,置农事于疲于奔命之地,祖宗之法当然也就被丢到了一边!”李尘枫笑了笑。

方大儒不乐意了,这小子环环下套让自己钻,让人气苦却不知如何去辩,只得眼观鼻鼻观心站在那里。

“算了,就知道您不高兴,散了散了……”李尘枫又打起了哈欠。

“算……一点……”方大儒象是自言自语。

“哦,那我再晚点睡!”李尘枫满脸委屈。

方大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比他更委屈。

“儒说要宣扬教化,就要著书立说,可文人又有谁拿起刻刀雕版勘印?书成后又有谁说起匠人的功劳?我若就此说匠人有功于教化您可同意?”

方大儒犹豫地点了下头,陷入了思索。

“由此说来凡是有助于农事、有助于教化宣扬的匠人,都该提高其地位,而不应再称之为奇技淫巧的卑微之人,甚至允其收徒立说,将技艺传于后世!”

山上山下的百姓越聚越多,更多人奔来听讲,匠人们激动万分,有羊将军代言,后人将再不用低头做人了!

“文人寒窗苦读不事生产劳作,家人总要担起来吧?女子既要劳作又要养育子女,缝补衣裳,难道不是有功于教化?然而地位却是最低,动辄打骂甚至于买卖送人,地位是否也该提上一提?”

李尘枫停了一下,望着众人,他此话也是大逆不道,与千万年来人类的习俗相悖,就连女子都安之若素,更何况儒说的大儒?

众人都紧张地看向方大儒,羊将军真是啥都敢说,这是要反天啊!

方大儒沉吟了许久,终于点了下头道:“若是此等女子,吾辈当敬之……”

此言一出山顶一片私语,不过点头者却是居多,老夫人、靖阳公主泪水盈眶,五名女将更是雨打梨花,痴痴地望着李尘枫。

“大儒真是万年未有之大儒,小子感佩之至!”李尘枫适时奉承,自己给他使劲下套,也该拍下了。

方大儒苦笑道:“别卖乖了,老夫算是被你坑了,老脸不要也罢,直接说怎么改就是!”心中后悔不已,好死不死的逼他干吗?

李尘枫笑道:“既然各行各业都有其独到之处,缺一不可,要变也就容易了,因势利导就是……”

“其一,设勘印局宣扬教化,收尽天下藏书、文人心得勘印,传阅于天下,大幅提高书价,有钱人卖之,没钱的借之,各地设藏书楼……”

“扑哧……”许久没说话的端木清明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你有意见?”李尘枫斜了他一眼。

端木清明笑道:“你这礼仪廉耻可是学到家了,卖书取利居然还振振有辞?”

李尘枫怒道:“儒说要传下去,再丢脸也要干,文人只是收回成本倒是有脸了,殊不知却妨碍了教化的传播,就他们那点钱又能印得几本?让商号去卖,赚来的钱和文人分成,他可劲地写,商号可劲地卖,生生不息,将教化传遍天下,俗话说读书人卖书不为耻也……”

方大儒一脸黑线,打断道:“停……这俗话谁说的?”

李尘枫眼睛一瞪道:“我说的,以后就成俗话了!您也不想想,拉车的得了三两银子救了一人就成佛了,为教化传播也同此理,再说还能补贴家用,买回百家之书博采众长,一举数得不是?”

方大儒想了想拉车成佛的典故,咬牙道:“干了!”

“你还有啥说?”李尘枫看着呆若木鸡的端木清明。

端木清明摇了摇头。

“其二,设小学,不能由着那帮小破孩疯跑,四岁以上孩童必须就近入学,从小就行教化,否则拉其父母见官,若是被他人误导了心性,再扭转过来可就晚了,学业好的可直接入太学,太学之基础厚如大地……”

端木清明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望着强认兄弟的羊将军,方大儒则眼前一亮,说了这么久就这条让他食指大动。

一位仍着单衣的妇人期艾道:“俺家孩子多……没钱……只送一个行吗?”

众人皆是叹气,羊将军办法好是好,却忽视了百姓的疾苦,小小年纪就要干农活,更何谈读书识字,方大儒眼中的神彩也随之淡了下来。

明空禅师开口道:“此计用于普齐国却适合得很,信众虔诚乐于施善,做到不遗一人易如反掌,国君以为然否?”

端木清明不置可否,望着李尘枫不语,明空一缕失落从眼中闪过。

李尘枫怒道:“你准备让孩童到寺庙里学佛?想都别想,孩童心智未开不识己为,若是自尽以寄来生,与佛说岂不是背道而驰,你若敢为,老子烧尽普齐寺庙决不容情!”

端木清明看了一眼明空,面色露出一丝不耐。

李尘枫随即又说道:“我既说出就有办法施行此计,富人交再多我都没意见,穷人受教化还要给钱这不是骂儒说吗?发动善人助学捐学就是……”

“捐最多者由大儒颁'教化人家'匾额一块,以资鼓励;前若干名免除税赋徭役;捐一座学府者,可以其名讳命名;文人轮值授学,没此资历者不得为官,多大点事似的?”

此言一出闻者尽皆叹服,这和拉车成佛绝对有得一比,而且必定能成!为成其教化之名,有钱人能抢疯了,更别说真心助学的贤达之人了。

方大儒笑得如孩童一般,儒说大兴始于此子也!

“还有抬杠的没有?”李尘枫一副俯视天下的做派。

山上山下轰然摇头,整齐划一。

“其三,兴办女学,俗话说子不教母之过也,别瞪眼,这也是我说的,以后又是俗话,四岁前的孩童和自己的母亲接触得最多,也最为依赖,母亲的一言一行影响着孩童的一生……”

“那么女子的学识和教化就是重中之重,甚至比设小学还意义深远,又岂能放过?女童大了要嫁,嫁了就要当娘,当娘就得先当好先生,这个道理就不用多说了吧?”

李尘枫的话浅显易懂,众人大点其头,方大儒更是乐不可支,儒说从孩童未出生前就深耕细种,哪里还跑得掉一个?此等功绩先贤谁能做到?逼这小子来真是太值了!

正文 第138章 百姓见礼可互称员外矣!

“其四,设蒙学,成年男女和老人每月必须有五日,就近到蒙学识文断字,若是家境困难,可以到各业中帮工以弥补家用,各业优先雇佣。

“其五,提高匠人地位,设匠人局,聘请技高者为教授,边学儒说边教弟子,改进各行业的技艺,使生产效率更高!”

“其六,提高商贾地位,设商事局,与各国各地互通有无,将我之产品高价卖出,别国之物低价买进,促进国强民富!”

“凡此种种施为,两三年未见其效,不妨十年二十年来看,到那时儒说遍植天下,国强民富超越今古!!”

山上山下一片惊呼之声,方大儒泪水纵横,身躯摇摇欲坠,被激动流涕的弟子搀住。

“老夫毕生所求者,只需十年二十年就可达成,今生竟有望得见其盛况,死而无憾矣!”说罢竟向李尘枫一拜。

“可笑老夫竟生起收你为徒的心思,实在是惭愧,羊将军学识手段俱已瑧化境,老夫不如多矣!”

李尘枫不敢怠慢连忙作揖回礼。

方大儒向端木清明一礼道:“此事宜早不宜迟,请教国君,若是推行需多少时日?”

端木清明沉吟道:“从廷议核准颁下诏书,各部拿出对策革除旧制,再到各地兴建学堂至具体实施,绝不少于五年!”

“有否再快些的法子?”方大儒面露灰败,五年对垂垂老矣的他来说,已如天堑。

端木清明摇揺头道:“普齐国或许可以,朕可颁令先行,寺庙内隔出学堂、匠人局、商事局,半年内就可施行,待他处建好再行迁出。若是楚岳国嘛……五年已是往少了说,毕竟国君的性子……您懂的……”说完期待的目光望着大儒。

方大儒目露凄苦缓缓落坐,如风中的落叶般无助……

突然眼前一亮,望向李尘枫,怒道:“小兔崽子,弄得人心痒难耐,不是讲既说出就有办法施行吗?快快招来!!”

李尘枫一脸哭相,痛心道:“虽是小事,可总这么逼法,礼仪廉耻何在?”

“真有?”

方大儒又欲昏倒,两名弟子从腋下探出头来顶住,掐人中的手已经伸出。

站了许久的厉以平门主叹道:“人才啊,求人从不用出口,还得别人反过来求他,若是开坛授课,锁龙河谷必成圣地!”

简心远点点头,可怜地看着“夜闻道而天亮死可矣”的大儒,走了过去将一枚丹药放入他的口中,助其运行全身……

不久,方大儒推开弟子,色迷迷地望着李尘枫:“老夫没那么脆弱,说,保证不打死你!”

李尘枫“被逼无奈”,叹道:“二十日前螭龙军偷袭锁龙河谷成功,龙蜴国无颜声张,致消息此时都没有泄露,那里可为施行之地,能容纳数百万之众!”

“可马上施行?”

“本无旧制,到之即行!”

“可有房舍等生活所需?”

“馆驿客栈众多,军队住帐篷就是!”

端木清明惊讶道:“将这里的人都迁过去吗?八城岂不是空了?”

“四岁以上男女童先入,就读小学、女学,春耕后成年人再进入就读蒙学,官府、军队、衙役接管农田,有损失相应罚之。”李尘枫随口道来。

端木清明苦笑道:“官府要是这么好说话,朕能乐死?”

“官俸提高十倍,你看他肯不肯,家里人也在锁龙河谷就读,也不怕被人骂死!”

“既如此……谷内又哪里养活得数百万人?羊贤弟有些想当然了!”国君叹了口气。

李尘枫也是一叹:“商业一兴数百万人都不够用,我都担心秋收时没人回去,或是干脆出钱请人收割……”

“以铁矿为例,普齐国的康州铁矿仅为锁龙河谷的一成,收成几何?又养活了多少人?端木兄心中有数,无需小弟多言。”李尘枫不屑道。

“这还是初级的矿石,我若是再行冶炼精烧,价钱再往上翻几个跟头,你也得心甘情愿给我不是?”

端木清明一哆嗦,连忙拱手道:“贤弟,此事容后再议,普齐国也有些特色之物,到时双方'商事局'议个章程出来,何需我等操心?”

两人一脸奸笑勾肩搭背,窃窃私语起来……

方大儒两眼迷茫,拱手道:“国君以为数百万人在谷内可活?”

端木清明拍掉兄弟的爪子,叹道:“假以时日普通百姓见礼,可互称'员外'矣!”

小孤山上愁云尽散,百姓欢呼雷动连连跪谢羊将军大恩,方大儒的众弟子们也是泪水纵横,恭敬拜下。

“行了,哪这么些礼仪?都给我听好了,本将军只说一遍,三日内都给我办妥了,错失不候!”

山上山下发出的声音戛然而止,都竖起耳朵听羊将军号令。

“其一,各人将所长和所愿从事的行当报与官府,一经雇佣三倍工钱,以后再行调整!”

“其二,各行业选出德高望重之人为行首,并制定出行规,报官府备案,筛选出优等之人等待雇佣,复建所需的材料,报票号商号行首筹谋!”

“其三,即日起官府、军兵、衙差官俸增至十倍,不足部分由票号补足,行首组成督核房评定业绩,别以为票号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谁敢循私舞弊,老子砸了他饭碗!”

“其四,票号商号邀请各地商贾,到两国边境参加拍卖大会,锁龙河谷和普齐国所产之物价钱提高十倍,允许以物易物,但对方拉来之物不得高于往时的两倍,遵循规则的商贾,可在当地代售吾之所产……好了都去准备吧!”

众人眼中都发出了青狼才有的绿光,羊将军根本就是治世的大才,万事精通而又霹雳手段,直可为万业之首也。

不过还是有人结巴问道:“三日太短……能否多容我等几日……”

李尘枫和风细雨道:“可以,我和国君三日后就走,到时候普齐军可不会让你们跟来!”

呼……

一阵狂风刮来,山顶山下再无闲人,大小孤山至城池间火把连天,大呼小叫。

厉全叹道:“居然比逃难还快,早有这一说能省下不少银子!”

端木清明捅了一下李尘枫,小心道:“贤弟,你好象没问过我?”

“问你会不准吗?”

“不会!”国君使劲揺头。

“那还问干嘛?”

“哦,也是……”

……

营帐内李尘枫双手托着下巴,使劲撑着眼皮不让落下。

“小子,老身辩不过你,说话也不是对手,可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这都半个时辰了,手再抖下去可就真没命了!”老夫人已经说得口干舌燥,气都喘不匀乎了。

靖阳公主洗尽铅华,一身素衣,一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原本一只手变成了双手握持,仍然抖个不停,颈上已有鲜血渗出,咬牙坚持着……

“老夫人,您怕她自尽,还借把剑给她,要不我给您弄个戏班玩玩?”李尘枫总算说话了。

“怎么看出来的?这不重要……给不给还是要死,主要是表明非国君不嫁的态度,快出个主意,怪累的!”老夫人毫无被拆穿的觉悟,不停地催促。

李尘枫呢喃道:“看了你们的表演,让我有了些灵感,或许能行!”

嗞……

靖阳公主手一颤,血射了出来,却惊喜得两行珠泪落下,全然不理会侍女的手忙脚乱。

李尘枫继续呢喃:“他看你的背影时曾有一阵恍惚,还自称为'我',却不是'朕',说明他想起的是登基前的事,又是什么呢?”

营帐内一片静寂,老夫人也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无所不能的羊长老,他沉吟的样子,让五位女将有了一种痓息的感觉。

“老夫人,您让人拿普齐国先君的《起居录》来!”李尘枫沉吟道。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进行,生怕打扰了李尘枫的思索,只有书页快速翻过的哗哗声。

许久,李尘枫将书扔到了一边,道了一声“原来如此”,双目审视着靖阳公主。

“我只能帮你一次,若是不成就此打住,以后也不要再提起此事,如何?”

靖阳公主连忙点头,眼中充满了希望。

“我这次总觉是亏心,若是不成可得好好给端木兄道个歉……”李尘枫叹道。

“想不到国君也有不为人道的往事,《起居录》中语焉不详,各种事串连起来才看出些许端倪,先君在一次醉酒后宠幸了一位宫女,后来宫女生下一名婴儿,被王后杖毙,同一时间一名男婴被送入惠妃身边养育……”

“普齐国五位王子竞争王位,最终死的死贬的贬,于是国君领回了流落民间的一位王子,入宫的当日那名长大的婴儿无故消失,而惠妃受到重赏……”

众女震惊地望着娓娓道来的李尘枫,都没有想到端木清明竟有如此的过往。

李尘枫又道:“那人地位低下,境遇可想而知,最不堪时被赶到宫内洗衣局旁的宅子居住,身边只有一名宫女服侍,那名宫女靠到洗衣局浆洗缝补衣物,换取两人的吃食……”

“可惜的是,那名宫女积劳成疾而逝,那人木然落泪,登基后那个宅子被划作禁地,每逢祭日总会将自己关在那里一整天,那名宫女没有留下名字,年龄却比那人大了十二岁。”

李尘枫深深的吸了口气,问向靖阳:“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觉得亏心了吧?若成……你就是那名宫女!”

正文 第139章 两只卷缩的鸭子

“宫中之事总有相似之处,可是宫外更让人心悸,躲在里面或许能感觉到好些!”靖阳公主答到,端装素颜显得别有一番景致。

李尘枫点点头道:“这样……我心里也能少些亏欠,一个女子连温饱都是一种奢侈的时候,哪里会有什么精致的梳妆?因此昨日你每一分打扮都是败笔,都是拒他于千里之外。”

“那段日子中,那人十岁,宫女二十二岁,亦母、亦妻、亦玩伴,最苦也是最值得留恋的日子,因此那段时间宅子里的一切都能让他心动……”

李尘枫顺手拿过靖阳公主绣的“鸳鸯”拆着线,把自己当成了那人,呢喃道:“那人吃着干粮看着宫女在做着女红,素装素颜不饰粉黛,却让人心动迷恋,旁边是小山般未洗的衣衫,天寒时双手冻得红肿的宫女,给那人手上呵着气,院中的池子已经结冰,假山下缩在那里的不是鸳鸯……”

顿了顿,李尘枫又道:“那就当是鸭子吧,和他们的境遇有些象,或许也是两只,在假山下瑟瑟发抖,后来那人学会了煎药,给宫女喂下去,宫女凄楚地笑了,说苦日子就快过去……”

“再后来宫女终究还是走了,那人在宅子里走着看着,到处都是宫女的影子,想痛哭时泪却早已流干,那人饿得奄奄一息时,终于几名侍卫来到他的身边……”

老夫人、靖阳、五名女将和侍女静静地听着,面颊早已被泪水打湿,玩闹之心和倔犟不服的心绪烟消云散……

李尘枫说完站起身来,却猛然一怔,手中的绣品上两只鸭子卷缩在一角,竟是自己呢喃中不知不觉绣出,揺了下头随手扔到了椅上,向帐外走去。

“把自己当成那个宫女,自然知道该怎么去做,明日国君会来,到时自有分晓!”

“哦!”

众女轰然应命,青儿拿起那块绣品,却痴痴地愣在那里,众女围了过去,面露惊容,只见一对鸭子卷缩在一起,互相用体温取着暖,眼波流转欲泣似述,就如本就在帐中的一角,此时才得已见到。

……

李尘枫还是没能睡成觉,一出帐就又被请到了山下,主意是他出的,各人又是互不服气,结果可想而知,羊将军大发神威,呼斥怒骂,随问随答,让众人恍然大悟,这才得以稳步推进下去。

随着各事的推进,行首选出来了,行规也定下来了,渐渐的人们脸上换成越来越不可置信的神情,羊将军随口说出的举措,竟然如历经数十载检验般,环环相扣而又互相制约,心目中已将他当成神祇般的存在……

方大儒的弟子们也不顾英年早逝的危险,不眠不休,嘴上叼着半块干粮,反复斟酌开办学堂和教授课业的举措,人不够用了,太不够了,方大儒一纸书信发出,无数的文人向边境赶来,一展心中净土的开创……

老夫人领着“五色花”,召集能说会道的女子,先把女学的牌子挂上,字当然是方大儒所写,知书达礼的女子成为首批的女先生。又狐假虎威,拿着块绣有鸭子的绣品招学徒成立绣庄,应者云从……

官吏、衙差、军兵,紧张认真地做着登记,耐心地解说,将百姓分流到一排排一列列的营帐前等候挑选,里面惊叹声、叫好声、起哄声不时的传来……

楚岳、普齐大军云集,紧张备战,各地的商贾商队却操小路在蜿蜒的山区中穿行,锁龙河谷和普齐特产的价钱在外已经上涨二十倍,拉回去就是大赚,而且还有长远的独家经营,这在以前只有官府才有权做到……

端木清明领着官员在山内走着看着,主帅夏长风也被招来,经与李尘枫商议后,大批的官员涌来以学徒的身份不倦地学着、做着,目露饥渴……

“朕觉得还是被你多绑架几天为好,时间太短了!”国君感叹道。

“你的人吃的是我的干粮!”李尘枫大气提醒。

“知道,外面正在宰杀牲畜,烹好了再送来,人人有份,朕的时间可不能浪费在这上面,烤全羊值得一试!”

“为弟……姓羊……”

“那就烤全牛!感谢那天你让我吐了一地干粮。”国君恨恨道。

“唉!烤全牛再吐,又该吃点什么呢?”李尘枫陷入了思索。

……

“小子,你终于被我抓了一个破绽,搞不好会坏了大事!”老夫人一脸得意。

“怎么说?”李尘枫随意道。

“你绣的那两只鸭子,绣庄行首吓得直哆嗦,说是仙人手法,一只鸭子能换千两银子,你说一个宫女有这本事,还用得着洗衣裳?很不符合身份,无奈之下就给换了!后来不知谁拿走了,我估计是青儿!”老夫人低声告状,想是没打算还他。

“哦,我扔在一边就没打算用!”李尘枫不以为然。

“你……长得还算清秀……是不是女扮男装?说出来,老身给你做主!”老夫人一脸期待。

“昨日还和国君雪浴,你说呢?”

“可惜了,要不然谁还敢说女子不如男?”老夫人沮丧不已。

大孤山上的那块巨石后面堆满了破衣烂衫,中间一字排开六个硕大的木盆。

老夫人满意地看着成果,表功道:“这次时间充裕,总算赶得及布置,你瞧瞧咋样?”

“洗衣裳的都有谁?”李尘枫皱起了眉。

“当然是靖阳公主,还有青儿她们,更象洗衣局,让他身临其境!”老夫人有些不高兴了。

“要是看上了青儿她们,你说公主会自尽吗?”

“马上撤!是老身考虑不周。”

“衣服全都扔掉,一件不留,太煞风景!”

“那靖阳洗啥?洗澡?我警告你小子别使花花肠子,她是嫁人不是卖身……好吧……”见李尘枫瞪眼,老夫人终于同意。

……

李尘枫和端木清明从山下一路走了上来,两人在争执所产之物的交换价钱,巨石后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酒菜,两张椅子面对而立。

李尘枫口干舌燥,先是喝了一口酒,便将碗放下,把一身长衫脱下扔到了一边。

“靖儿,领口没洗干净,再是这样干粮都没得吃!”

“是,奴婢知错……”

一名女子应了声,惶恐地拿起地上的衣衫正要转身离去。

“慢,端木兄外衫是否也要洗一下?”李尘枫关切道。

“不用了,今早刚换上。”国君儒雅一笑。

“下去吧!”

“是!”女子应了一声,在羊将军身后不远的木盆中起力地洗着。

两人落座吃了几口菜又喝了几口酒祛除寒意,李尘枫拿起报来的册子看了起来,国君百无聊赖,目光游移,终于落到山顶那唯一的景致……

洗衣女子虽非单衣却也不厚,搓板上的手已经发红,一滴汗水从额头滴下,混入冰冷的水中。

女子端庄秀气,皮肤白皙,年龄已非芳华却透着恬静平淡,有种别样的动人,她洗好,扶着酸痛的腰站了起来,将衣衫吃力地扭干,甩了甩铺在石上,然后一丝笑容浮在脸上,跺了跺脚,往手上呵了几口气。

又转身从怀中取出一块干粮,想了想,掰下一小半,大的包好放回怀中,靠在石上吃了起来,时不时抬起玉手向耳后拢着被寒风吹乱的秀发……

“端木兄,你这些价钱还是太高!起码要再减三成……端木兄……”

“啊……啊……十成吧,再减就真喝西北风了……”

“啥……那就四成吧!”李尘枫觉得应该脸红。

“不行……十成最低了……”国君有些来气的迹象。

“那……好吧!”李尘枫把笔点了墨递了过去。

“你的字真不错,怎么……风迷了眼吗?”李尘枫抓回了笔。

“啊……是啊!”

“要不要进帐避下?”

“哦……不用……再吹会儿……”国君连忙眨着眼睛,象是真迷了眼。

这时点点雪花被山风吹了过来,女子吃完了干粮,又往手上呵了几口气,搓了搓手,拿起一幅绣品绣着,神情专注,没多久睫毛上泛起了霜花。

端木清明心中酸楚,站起身缓缓来到女子的身边,解下斗篷象是怕惊了她,轻轻地给她披在身上,女子抬起眼帘两行清泪淌下,莞然一笑。

风吹雪落,端木清明将斗篷又罩在两人的头上,看着两只并不生动的鸭子卷缩在一起,在两人的心中渐渐鲜活……

另一边,老夫人双手中无数的雪花飞出,五名女将晕红着俏脸将雪花打着旋向那边飞去……

“该你了!要是师尊知道为娘干这事儿,能再活一回!”

厉以平门主“哦”了一声,双掌打出灵力化做雪花落去,眼神充满了幽怨。

“羊长老,我怎么觉得又被坑了?还不只是我,国君那厚厚的册子都签了押白送!你就不亏心?”

李尘枫惭愧道:“习惯成了自然有时挺难改的……原来有些亏心,后来见他们含情脉脉,就觉得不该亏了!”

老夫人叹服道:“戏班的行首真该来看看,什么叫形神兼备!”

李尘枫肃然地摇了摇头,叹道:“或许公主也是有故事的人呢?”

老夫人一怔,望向缩在一起的两人,怅然一叹:“宫门深似海,仍然望宫中!”

接下来几天没有再下雪,李尘枫又扔了几件衣衫出去,却只有原来的那件有人洗,已经洗得发白仍在搓着,刚晾上就又放在了木盆里,水应该也没换过,否则侍女抬去的水不应该还孤零零立在那里。

宫中侍从送来的酒菜没有动过,李尘枫觉得浪费可耻就自己吃了,换成的干粮却总是不够……

正文 第140章 归家

大军终于启程向两国边境驰去,三千螭龙军护着国君在前,普齐大军随后,楚岳官军、民军护着百姓坠在末尾,逃进山里的百姓也走了出来汇入进去,浩浩荡荡铺天盖地……

“贤弟……册子上的东西总不能白送吧……多少加点!”国君羞涩道。

“醒了?”

“嗯!”

“我拿出等值的东西开了家商号,五五分成,你派个可靠的人来,一年内能还你两个金库!”

端木清明张大了嘴,期艾道:“我那……还有几个册子,要不……”

“就不能给我留点,方大儒那边只会花钱!”

“哦,也是!”国君了然。

“出家人就应该四大皆空,你派人守住寺庙,收入的九成收归官府,比这多十倍,这样国师向往往生的意志会更加坚定!”李尘枫献计道。

“他是仙人!”

“神魂在我手,你懂的!”

“九成八,僧人会饿死吗?”

“不会!他们会自己种地。”

端木清平叹道:“贤弟真是通天彻地之才,到朕那里宰相、大将军王任选!”

“我现在是仙人,不能只认钱权,记得给我保密!”

“放心吧,朕君位还想多坐几年!”

每到一城就会有返回的楚岳国官吏接收,百姓驱赶着适龄孩童由先生领着随大军继续前行,然后跪了一地恭送国君和羊将军,见大军走远,连忙爬起整修房舍,准备农事,锁龙河谷的巨大收益正等着他们,容不得片刻的松懈。

端木清明求贤若渴之心不死,这次准备感化羊将军。

“贤弟,靖阳都和朕说了,她想认你为义弟,你是她唯一的娘家人,怎么都要到宫里住上几日!”

李尘枫揺头道:“你都叫我贤弟了,何需再认?真要谢就把荡狄关给我,理由都给你想好了,就说普齐国君求娶靖阳不得,怒而兴兵连夺八城,羊群为解百姓危难万里送美人,国君感其恩义退回七城,独将荡狄关赠予羊群,遂天下太平之!”

端木清明不解道:“听着是挺长脸,可那里乃四战之地,要来何用?”

李尘枫循循善诱道:“就因为如此才是好地方,我在那里开互市,三国客商云集,钱财比收草还容易!”

“你不是说……仙人不认财吗?”

“还不是为了你,咱们开的那家商号权比官府,低来高走坐享其成,比寺庙还来钱!”李尘枫恨铁不成钢道。

“朕马上下旨,等我一会儿,别又害朕到处找……”

“方大儒找,估计又要钱,不能总惯着,赚点钱容易吗我?”

“对了,荡狄关听着让人来气!”

“改成靖阳关,普齐国人通关无需护牒路引!”

“一言为定!”

……

每过一城就会有大批的百姓被分流出来,大军的速度越来越快,到得荡狄关前,普齐国君在城头上当众宣旨,引得百姓欢呼不已,此关是楚岳国的东北屏障,战事一起必将首当其冲,如今归了羊将军,将再不必担心战乱,反而能长享太平。

简心远叹道:“想不到还真办成了,有了靖阳关就能和锁龙河谷互为犄角,任何一国来攻都会损失惨重,铩羽而归,非举国之力都是难动分毫!”

厉门主苦笑:“再难,到了这小子那儿也是一句话的事,国君还得领情,钱还没少赚!”

简心远点了下头,缓缓道:“确实如此,不过,军门真要举迁锁龙河谷,和我们绑在一个战车上吗?风险实在太大!”

厉门主深沉道:“军门数代以降都是如履薄冰,颈上的枷锁却越加收紧,走这一步也是迟早的事,如今有这小子在,这一步会稳当很多!”

“那小子想请您主政,方大儒主文,末将主军,薛长老主情报在商贾中安插细作遍植各国,门主意下如何?”简心远笑道。

“好吧!不对呀……是孤求着他搬来锁龙河谷的,怎么好象他赚了大便宜似的?你看啊,楚岳国文武两块最大的招牌都成他的了,孤还得给他干活……”厉门主大声喊冤却是话不对心。

普齐国君端木清明数度邀请,都被李尘枫要这要那给弄得怕了,遗憾率军离去,临行前靖阳公主认老夫人为义母,洒泪而别……

李尘枫见普齐军离去,脸色大变,请厉门主、简心远率军民先行往锁龙河谷进发,自己则和早已等在那里的权树衡所部立即封锁边境,设置防线。

一日后,一支楚岳国大军从山麓中赶到,见到靖阳关防守严密无奈兴叹,此时一支精锐的螭龙军封锁了来路,将其陷入全军覆没的境地,无奈之下,大军与螭龙军议和,舍下大批军械而去,至此靖阳关再无人敢觊觎,大开互市商贾云集。

李尘枫命权树衡为守将,徐鹤为副将率六万大军镇守靖阳关,又反复面授机宜,这才和曹力、邱义向锁龙河谷疾驰,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一晃便进了谷内。

谷内之大超乎想象,一眼望不到边际,四面雪山高耸入云,从山顶向下逐渐过渡,原始森林、丛林、草原极为宽广,雪水为源化做奔腾的锁龙江,从谷中驰往山外,气象恢宏,犹如仙境,一排排新舍拔地而起与上千年的人类积淀交相辉映……

李尘枫惊叹不已,自己之前的估计有误,此地繁衍生息千万人都不在话下,直可说国中之国。

他信狼而行,耳中朗朗的读书声充满着童音,和那铿锵的伐木声混在一起,女学的女先生和弟子在花间徜徉,绣庄的师徒正将这一切绣下……

“羊爷,螭龙军杀进来时连脚都不敢迈,生怕把仙气给踏没了,那帮将军乐得跟抽风似的,都跳着走!”曹力编排着大家的不堪,乐不可支。

”那也比你强吧?直接让亲卫抬着走!”邱义笑道。

曹力不屑道:“你要不是早来几天,还不如我呢,这会儿吹上牛了……”

“少费话,我爹在哪?”李尘枫急不可奈。

曹邱二人向一处亭台楼阁指去,自傲道:“咱爹自然是住最好的,郑将军也只敢住边上……”

呼……

李尘枫策青狼而去,如一阵大风刮过。

曹力道:“听说咱爹这些天过得不咋的,提亲的追得他到处跑!”

邱义一脸同情,叹道:“谁说不是,老夫人让五位女将拦着,估计也没安好心……”

……

蝎子叔在山里躲了几天,才回到住处咪了数口老酒,哼着小曲,心里舒坦得不行。

“儿子出息啊,这就千人提亲了,再过些日子能过万,老子多开通又岂能包办?等三国公主的庚帖来了,让他自己选去,老子负责带孙子就行……”

“爹,爹……群儿回来了,在哪呢?”

蝎子叔腾得跳了起来,大喊:“在这儿……狗不啃的东西,家门都不认识,净给老子丢脸……”

话音未落李尘枫就到了身前,一个虎抱,后背就被擂得山响。

蝎子叔呲牙咧嘴,高兴让他忘了儿子怎么会有这么大劲?使劲地揉着儿子的脑袋。

“行,又长高了,也黑了,成大人了……哈哈……”

李尘枫一脸自豪道:“那还用说?我都当爹了……您看!”

羊将军献宝似的从空间戒指里把五丑拎了出来,五丑还在睡,一会儿冰块一会儿火焰地往外呼着气……

蝎子叔脸色惨白,哆嗦道:“男的……女的……”

“公的!孵出来就能跑,还不会叫爹呢,就知道睡……”

轰……

蝎子叔撞墙而出,跌跌撞撞,碰到啥都变成了碎片,不停地嘟囔:“儿子被修罗女给那啥了……连小夜叉都有了,这回不值钱了……得马上成亲!”

“那啥……甄大匠在哪?”蝎子叔失魂落魄问道。

军士指了指远处,蝎子叔嗖的不见了踪影,自己回了人家几次,这回也不知道肯不肯接手?

一声马嘶,一匹宝马窜出,风驰电掣般向谷外驰去,马上一位老者面露焦急打马如飞。

邱义大声问道:“甄大匠何事焦急?可需我等相助……”

“老夫回京城……接女来嫁……闪开!”甄大匠绝尘而去。

曹邱两人一脸茫然,嫁女急成这样,该不是……

李尘枫觉得有必要和老爹解释一下,将五丑塞回戒指,追了出来,却被大批儒士挡住了去路。

“我等见过师叔!”

“啥……您老这是咋论的?”李尘枫吓了一跳,问向当先的方大儒。

“老夫已替先师收你为徒,他们当然要叫师叔!”方大儒理直气壮道。

“您老……又缺钱了?”

“怎么说话呢?有辱斯文!这样能使老夫少些愧疚……”方大儒怒道。

“还有,锁龙江听着不吉利,老夫改成腾龙江了!”

“您老这不是嫌我死得不快吗?”李尘枫一个激灵,外面以为自己要建国呢?

“国君来讨,老夫为先锋,看他敢把你怎样?天下儒士一人一口唾沬,能淹死百万大军!”方大儒不屑道。

结果方大儒愧疚而满意地率弟子而去……

曹力气道:“咱们弄点钱财容易吗?这些穷酸就是无底洞,咋填都填不满……”

李尘枫上去把他踹了个跟头,骂道:“你懂个屁,儒士最好糊弄,给点钱就玩命干,那金字大招牌百万金都换不来!”

邱义近身道:“羊爷,那边一个人招你过去,让我说一声!”

李尘枫顺邱义所指望去,只见一位少女远远地站在林边,一袭白衣飘飘,风姿绰约……

正文 第141章 唯有离去

李尘枫和白衣少女坐在林地的山坡上,紫柔拢了拢吹乱的秀发,望着远方的雪山出神。

她变了,沉稳文静了许多,再没有初见时的毛燥,心思也多了起来。

李尘枫嘴上的草杆悠闲地晃着,心中却狂跳不止,她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见到她了……”紫柔轻声说着。

“谁?”李尘枫故作镇静

“你知道的!”紫柔象是自言自语。

“哦,白大哥人不错……”

“你能避开吗?”紫柔又是呢喃。

一阵沉寂后,李尘枫终于问道:“她没吓到你吧?”

“吓到了,美得惊人,我……有些绝望。”

李尘枫吃惊地望着她,为她“绝望”二字。

“她主动拿下的面具,我就知道把我看做了对手……还有另一个她。”紫柔秋水泛雾。

”她……也说了?”李尘枫苦笑。

“嗯!”少女点了下头,“她从没有恨过你,只是想让你选,还有……那人很强大,不想你危险!”

李尘枫面露纠结,嚼碎了草杆。

“我说了咱们认识的事,想说得……更亲密些的,可是没有,她送我到这里就走了……我留过的,还是走了……”紫柔轻轻道来。

李尘枫没有再说话,心中纷乱不已。

“密林时……就想对你说的,既然晚了,第几都是喜欢的!”紫柔起身离去,泪水终于从面颊滴落……

……

接下来的几日,李尘枫有些失心疯,见谁骂谁,一点小事都能骂上半天,被简心远、蝎子叔痛骂了一顿才老实,就又变得亲切无比,什么事都插手,要不是将锁龙河谷治理得井井有条,都以为他走火入魔了。

锁龙河谷发展得极快,一批批的人货进来,又一批批的离去,各行各业都飞速地运转,李尘枫终于又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天夜里,李尘枫打坐调息完,精神抖擞,准备给螭龙军一个偷袭打磨一下战力,向外走去,突然一股心悸涌来,正要一掌劈出,紧随而来的恐怖威压将他死死地压在地面,头脑也遭到神识的攻击痛彻心扉。

远处雪山上一道黑影一步踏出便站在了他的面前,窗未破墙未裂,如同在他面前站了许久,样貌模糊,只朦胧看出是一位男子,修为不明却绝非自己能敌……

第二天,李尘枫疲惫地从楼阁中走出,贪婪地望着锁龙河谷中的一草一木,许久向山坡上走去。

“最近总是抽风,好好的把我叫到这里有什么事?”简心远皱眉间坐到了他的身边。

“简叔,这里搞得不错,我也该干点自己的事了!”李尘枫笑道。

“你能有什么事?别又到处坑人去!”简心远气道。

“李家的事总要搞清楚!”

简心远一震,颤声道:“你爹……和你说了……”

“嗯,寻您前就说了,没想到转一圈又回来了。”李尘枫揺头一笑。

简心远苦笑道:“生父都说绝不可查,杀手中有不少修士,可见势力之大,哪里是你个凡人可轻碰?”

李尘枫传音道:“那个黑袍人如何?若说是我,您信吗?”

简心远浑身巨颤,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没有灵根怎么可能?可是他又怎会传音?

李尘枫握住简心远的手,一股沛然的灵力涌入,震得他差点心神失守,太快了,连调运灵力的时间都没有。

“简叔,别四下看!日后重要的事只能传音给我……”李尘枫又传音道。

简心远震惊间又点了下头。

李尘枫又开口道:“既然简叔成全,三日后我就走,这里交给您了!”

简心远一股心悸涌上心头,定了定神,淡淡道:“别到处惹事,快去快回!”

“我都多大了,还让家人操心,那不是白活了!”李尘枫轻松一笑。

随即传音道:“无论发生何事绝不能来救,尤其是我爹,否则锁龙河谷必灭!”

李尘枫兴奋地从草地上跳起大喊:“我终于能干自己的事了……”向远处跑去。

简心远脸色愤怒,指甲将掌中刺得滴血,他知道有高手就在附近,不能失态,否则会给群儿带去危险。

许久,简心远从地上站起,神态轻松,却象突然老了几岁,终是给苍山留下一道苍凉的背影……

随后两日,李尘枫谢绝一切事务,专心陪老爹钓鱼喝酒,其间简心远也来作陪,三人欢声笑语很是开心,只是不经意间都笑出了泪水,只有蝎子叔心中唯有离别……

李尘枫只见了靖阳关副将徐鹤,没过多久,徐鹤满脸惭愧上马离去,便又恢复了父慈子孝的场景,其乐融融。

第三天一早,李尘枫将青狼留给了老爹,策马向谷外而去,青狼追了出来,神色期待。

“滚回去,都知道你代表了国贼,我还能干点啥事?给我看好了我爹!”

青狼满脸委屈回到了蝎子叔身边,李尘枫纵马离去,谁都没有告诉,自然也没人送行,只有值守的军士行起了军礼。

渐渐远去时,一曲悠扬苍凉的声调传来,那是蝎子叔随手摘下的柳叶吹出,李尘枫驻马回头望去,终于翻身下马,深深的一跪,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

“吹得不错!很好听,让人听了不忍离散。”一位儒雅而又威严的中年男子叹道。

“小时候常吹给我听,怕我吵他睡觉,大了就没吹过!”李尘枫站起身来答道。

“说出来又何必离散?”中年男子道。

“你也偿试过搜魂,可见到你所要的?”李尘枫揶揄道。

中年男子一缕阴冷的目光看了过来,让李尘枫从里到外如坠冰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既相信我能灭了锁龙河谷,就把你那一套收起来,那几札古卷不是天玄大陆所能有的,给你的人我一定要见,这是你仍活着的唯一理由!”

“我捡的不行吗?”

“将一个没灵根的废物打造成修士,又岂是捡得来的?天玄大陆没人能做到,其他空间就算有也不可能多了,还是说出来的好!”中年男子的目光更加阴寒。

李尘枫叹道:“我自己创的你又不信,若他来自另一个空间,你不怕血云宗因此而灭?”

“利益而已,血云宗给了他又如何?或许能活得更好也未可知。”中年男子淡淡道。

李尘枫遗憾道:“若有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又能到哪里去寻?”

“他会来寻你!”中年男子轻笑。

“计将安出?”

“你就会知道的!”

中年男子向空中飞去,袍袖一挥,灵力的丝线一层层将李尘枫裹得如同一个蚕蛹,拎在手里,大步迈出……

李尘枫只觉得天旋地转,罡风割面,任他肉身已达凝元境十五层仍是难以承受,被割得鲜血淋漓,落下时已在雪山另一面的龙蜴国境内,站定时才有一声空气爆裂的声响传来,竟是快过声音的速度。

李尘枫深深的无力感遍袭全身,此人只是一步跨出就能抵达,正是筑基境后期以上修为的标志——缩地成寸,就连司凌天都没有如此修为,幸好有灵力丝挡住,否则自己就不是衣衫褴褛这么简单了。

“本以为你只是凝元境十层的修为,竟然肉身如此厉害,看来与那人的关系确实不浅,本宗主的选择倒是不错!”中年男子自得间一抹惊色掠过。

李尘枫拍了下破衣衫烂道:“能给件衣服换吗?”

“这样挺好,让你那些朋友看了,说不定会来救!”中年男子淡然道。

“我专坑朋友,又有谁那么不长眼?”

“都出来吧!”中年男子眼底一缕寒光掠过。

一位红面黑发的老者,一位蛇皮覆面的黑袍女子,后面数名亦步亦趋的龙蜴将军。

“南宗宗主阎继宗,见过司宗主!”老者向中年男子恭敬拜见。

“呦,夜叉姐别来无恙,你也是的,留我不住就请家长来,脸皮可是够厚的,又加了几层蛇皮?”李尘枫揶揄道。

他心中却是酸楚,多日不见,修罗女轻减了许多,竟然己达凝元境十二层修为,如此的修为增速,恐怕未必是好事?很难不让司震怀疑。

“弟子修罗女见过司宗主!”修罗女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向司宗主拜见。

“罢了,看似恭敬,谁知心里是否在骂着本宗主?”血云宗宗主司震冷笑道。

阎继宗神色一变正要解释,司震却是抬手止住,冷冷道:“究竟如何心里明白就是,他就交给你们了!”说罢袍袖向李尘枫挥去。

一股霸道的灵力涌入李尘枫的全身,经脉被封死,灵力如同凝固般毫无生气。

李尘枫运转功法,灵力完全不听调动,此时的他又和凡人无异,直觉却告诉他传音的能力尚在,心中一动看向司震。

龙蜴将军手一挥,一辆高大的囚车驰来,粗壮的铁栅黝黑沉重,凝元境的修士也未必能够砸开,更何况已如凡人般的李尘枫。

“这就是我的新家吗?让宗主破费实在过意不去!”

“不必谢,一路享受吧!”司震轻笑。

李尘枫稀奇地打开囚车站了进去,囚车很高站直了都碰不到顶,他随即又坐下把手铐脚镣戴上。

“走吧,到龙蜴京城路途遥远,别耽误百姓看猴!”李尘枫很为百姓着想。

“去吧,既有南宗押送本宗主也就放心了,宗内事多先行一步!”司震飞向天空化做一道长虹而去。

“恭送司宗主!”阎继宗和修罗女躬身施礼。

囚车向山下驰去,两旁龙蜴军不断汇入竟达数万,军容齐整盔明甲亮,旗帜上赤狼仰天长啸,竟是国君的亲军——赤狼军,人人痛恨的目光,恨不能将李尘枫撕成碎片……

正文 第142章 救与不救

一千余名男女修士骑着奇形异兽在地上奔驰、在空中飞行,其中还有曾令李尘枫惊惧不已的蛇首怪鹰,惊得山中的鸟兽惶恐飞散,躲在远处瑟瑟发抖,只是血云宗的一个分宗竟有如此的底蕴,着实让人惊叹!

这还只是看得见的,隐在暗处的也绝不会少了,留守南宗的长老、弟子更是不知凡几,整个血云宗的实力让人除了惊惧再不作他想。

阎继宗和修罗女也飞到空中,放出神识探查着每一处地域,将囚车围得铁桶一般,针插不入。

李尘枫又试着运行功法催动灵力,却如泥牛入海得不到任何的回应,他叹了口气,索性靠在囚车上闭目养神。

囚车驶得并不快,按这个速度到得龙蜴京城也要过年了,远远超出简心远的待遇,不久前自己还奔驰在营救的路上,此时却坐在里面,又不知何人来救?简叔态度决绝,若非威胁自尽还真挡他不住,在绝对实力面前,自己的智计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囚车就这样驶着,渐渐离得村镇近了,闻讯的百姓涌了出来,冷冷地看着,突然有人将手中的石头扔了过去,穿过铁栅砸到了他的头上,接着雨点般的污物、石头也砸了过来……

李尘枫虽是灵力尽失,但肉身之力还在,并无大碍,只是将双目和嘴巴闭上以免污物流入。

押解的赤狼军并没有喝止,反而让开了砸来的路线,冷冷地看着国贼,有些砸偏的东西落在了拉车的三头斑斓恶虎身上,引来一阵虎吼,百姓停下手来,面露惊恐,一名修士将一层光罩盖住虎身,不闻不问,百姓又放心地砸向囚车,将国贼陷入了其中……

修罗女娇躯一颤,她的神识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李尘枫的身上,心中的悲凉凄苦有如剜心般巨痛,黑袍终于无风自动。

“宗主真是好手段,让国贼难忍羞辱求助于身后的那人,事也就成了大半!”阎继宗自语道。

修罗女又是一颤,目中怒意渐渐隐去代之以冰寒。

“修罗女,他凡人时你竟抓之不住,已致宗主不快,一路上若再有差池别怪阎某无情!”阎继宗阴冷地瞪了她一眼,向远处飞去。

囚车在路上驶着,污物石头仍在扔着砸着,又不断从铁栅的缝隙中颠簸落在地上,淋漓洒洒的一路向前延伸着……

每晚宿营,赤狼军篝火连天,纵情高歌,肆意庆祝,憧憬着国君亲手砍下国贼的头颅为赤狼军祭旗,没有吃食给国贼,只有递过去少得可怜的水维持着他的生命……

军士们又开始了每天的游戏,百步外以石子砸中他的额头为胜,虽是很多被铁栅挡住,但仍有不少击中,赤狼军军纪严明,不得吃酒赌博,胜者只能得到一块烤肉,却玩得很是开心,一试身手者众……

远远的山上,月色将黑袍拖得长长的阴影,那是修罗女的背影,只有这时她才敢流下哀伤的泪水,她知道司震就在暗处窥视,等待着虚幻的那人出现。

羊群居然真的成了修士,并没有让她感到太多的震惊,他本就是为创造奇迹而生,就此事来说白崇大哥也是不如,她不敢走近囚车,怕自己忍不住出手,惹司震一怒真的就杀了他,只能远远地看着,看着他日渐的衰弱……

阎继宗坐在一处峰顶,灵兽在山间不停地穿越,时不时地发出瘆人的嘶吼,他对修士毫不懈怠的巡视很满意,司凌天的失踪、回来时的疯颠,让他成为了新的南宗宗主,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多亏了那人助他渡过生死劫。

他喝了一口药酒,红脸更红,咂了下嘴。

“我该称你一声古兄吗?”他用的是传音。

“愿称就称……也叫不了多久了。”李尘枫传音已显衰弱。

“那人会来吗?”

“不知……也不熟。”李尘枫道。

“动静闹得太大,想抓不到你都难!”阎继宗又喝了口酒。

“惯了,改不了!”李尘枫苦笑,一块石头又砸中了额头,军士们又是喝彩。

阎继宗手一挥,一滴酒水悄然落入李尘枫的口中,一股辛辣涌入,让他浑身一震。

“比司宗主搜走的差得太多!”李尘枫道。

“不死就不错了,还那么多穷讲究!”阎继宗叹了口气。

许久,阎继宗又道:“修罗女想救你,丑得惊人也敢让她动心,真是让老夫叹服!”

“饥不择食罢了,就闭上了眼睛。”李尘枫笑道。

“昨日的仙子沦落到闭眼才能将就的地步,让人惋惜……”

“她以前很美吗?”

“老夫平生仅见,否则司凌天也不会逼得她自毁容颜!”阎继宗回忆道。

李尘枫眼中寒光一闪,让一名军士心惊砸偏了石头。

“是你无意间为她报了仇,她才想救你吗?”

“我有那本事,又怎会在这里?”李尘枫恢复了波澜不惊。

“他疯了,口中只有国贼羊群和什么龙兄,现在总宗静养。”

“有想过放我离去吗?”李尘枫问道。

“你说呢?”阎继宗反问。

“既助我渡劫又助我当上南宗宗主,一滴水酒还其一命足矣!”李尘枫笑道。

“可惜聪明人不长命啊!”阎继宗随即隐去了身形。

李尘枫心中明悟,修罗女拒绝自己确非得已,与血云宗全宗对抗又有谁能做到?更何况柳媚儿隔在了那里,相比之下更可能得到善果,他抬头凝视远处修罗女的背影心痛不已。

日子也在慢慢地走着,从寒冷的冬日终于到了春暖花开,继而暑热,期间总有人冲上去解救,都被无情的击杀,李尘枫并不认识,他们中有人看上去象当过兵,有的象商贾,有的是百姓甚至还有孩童,明知是死,居然毫不犹豫,似乎只有用死亡来告诉他并不孤独,任凭李尘枫大骂仍然如此。

没有灵力也没有吃食,李尘枫瘦得皮包骨头,却每天受着煎熬,终于倒在了囚车上……

……

“说,你救是不救!”

老夫人一掌拍下,将帅案打得粉碎,五位女将俏目红肿怒视着简心远。

“简将军,这事总要有个了断,龙蜴军埋伏的四十万精锐并非不可辱!”厉门主脸色铁青,发须喷张。

郑大可副将急道:“将军,外面十数万将士跪了两天两夜,会死人的!”

“那就让他们去死!他们死总好过羊群去死,羊群说了,但凡见到一个熟识就会自尽,你们愿意吗?”简心远忍无可忍指着一干人怒不可遏。

“你,你,还有你们,脑袋都让狗啃了,龙蜴军就是百万,老子眼睛都不会眨上一下,羊群早就料到对方会有此一招,龙蜴军叫骂嘲讽就是要引我军出战,就是要摧夸我军的战意,交待我千万看住你们,否则锁龙河谷不但不保,他也必死!”

“那小子就是妇人之仁,都给老子忍住,忍得一分,羊群就安全一分,薛长老掌管细作,阻不住手下擅动死伤惨重,却不知会要了他的命,以后羊群的事只准听,不准报,不闻不问他才能活命,若非如此老子又怎会放他离去?”

老夫人怒道:“吼有个屁用,总不能见死不救,抢他出来总能有些机会!”

简心远气道:“明面上,阎继宗就能让咱们死绝,更何况暗中的血云宗宗主司震,你们是军门不是宗门,他爹都说不能救,你们还火上浇油,还好意思活这么久?”

“他爹也知道了?”老夫人气得跳脚,想想又停了下来。

“你们这么闹腾,还能不知道?尤其是曹力、邱义那两个混球,求我不成就找他爹压我,堵嘴都来不及!”简心远气苦。

厉门主长叹一声:“也不能怪大家压不住怒火,谁听了他的惨状能忍住?郑将军,招集众将议事,为了羊群怎么都要说通,不通就和曹邱二人一样捆起来,直到通为止!”

厉门主和眼睛通红的众将离去,只留下老夫人、薛长老和五位女将。

老夫人泪水狂涌,哀怨道:“老身就远远的看上一眼,成不?”

“您能忍住不出手吗?”简心远颤声说道,随手扔出一个储物袋。

“我等能做的只有拼命提高修为,羊群若是脱难,与血云宗必有一战,就象他爹那样关起门来苦练就是,再相信他一回,他会创造奇迹的,一定会!!”

人都散去,简心远来到后院,推开房门,见昏迷的紫柔仍有泪水淌下,轻轻地给她拭去,长叹一声守在一边。

“小子,给老子早点回来,总有看不住的时候……”

……

夜间,一个黑影站在囚车里,看着昏厥的李尘枫,神识又探查了一番,就又消失不见,天上地下的灵兽没有任何的警觉,仍然不停地巡视着。

第二天,阎继宗收到一枚玉简,让给李尘枫一些吃食,每天亲自给他梳理一次经脉,再行封印,阎继宗缓了一口气,依计而行……

修罗女巡视的范围越加的远了,神识和眼睛都不敢看向那魂思梦绕的身影,山中的猛兽被她杀了一批又一批,猛兽痛吼中夹杂着她声声哭泣……

此后再没人来救,赤狼军的投石游戏也终于停了,百姓投掷的污物照旧,只是石头等硬物都会打偏落到囚车外面,李尘枫眼神慢慢地恢复了明亮,越加的清澈……

正文 第143章 妻子总是要来的

此后,囚车明显加快了速度,终于一声修士们的欢呼,让众人意识到京城就在眼前,漫长的押送就要结束。

一个身影独自离开了人群,来到京城一处偏僻的小院,抬手欲叩响门环,却停了下来。

“哦,差点忘了……他不让我吓到那人……”

缓缓拿下了面具,修罗女恢复了绝美的容颜,如一枝空谷幽兰回到了人间。

她欲叩向门环,却又停了下来,整了整衣衫吸了口气,终于叩响,没有回应,推门而入,小院真的很小,绕过绣台就进了小厅,整洁素雅,纤尘不染。

里屋也很干净,几件婴儿的衣服叠放在床上,没有见到婴儿,修罗女转身离去,却被挂在妆台上方的一幅画吸引。

画中一位少年指着一幅绣品说着什么,显然有些生气,嘴上的草杆翘得很高,一位女子手上拿着针线,眼睛却偷偷看着少年,眼波流动,深情却又带着苦涩,左手一支玉箫藏在身后紧紧地攒着……

画很传神,让修罗女不由得痴了,盯着画中的少年美眸泛起了雾气,直到一声院门的轻响将她拉了回来,向小厅走去。

一位青衣女子走了进来,摘下头上的斗笠挂在门后,惊诧回首,望向修罗女。

女子清丽婉约,不施粉黛,简单的一条丝帕挽住了发髻,尤其一缕惊色令人更是心颤。

“你是……”女子轻声问道。

修罗女回过神来,柔声道:“他……让我来看你。”

“谁……”

“你画中的那人。”

柳媚儿先是惊喜,随即又一丝慌乱掠过面颊,连忙搬过一张绣凳让修罗女坐下,自己站在那里。

修罗女没有坐,静静地看着她,柳媚儿双手搓着衣脚终于回望。

“他说……无法再来看你。”修罗女道。

“知道的……说是来京城,等了很久……”柳媚儿哀伤道。

随即又凄楚问:“他……好吗?”

修罗女揺了揺头。

柳媚儿娇躯轻颤。

“他让我给你……”修罗女拿出一叠银票递了过去。

柳媚儿接了过来痴痴地看着,终于坐在绣凳上摆在绣台轻轻地抚平,一张又一张……

修罗女没有再说话,就这样看着。

柳媚儿把银票叠好,装进荷包放入了怀里。

“我……走了。”

“嗯……”柳媚儿抬头。

“有我能做的事吗?”修罗女柔声问道。

“没有,我也……做不了什么的!”柳媚儿自言自语道。

修罗女眼中寒光一闪,舒了口气,向院外走去,走出院门时,终于一缕失望从眼中涌出。

院门很快关上,传来抽泣的声音,修罗女揺了揺头,戴上面具飘然而去……

……

京城很大,中心的花园广场也大,四周的楼阁豪华大气透着帝王的气象,要不是手被镣铐吊着,双腿被数条锁链压住跪在高台上,李尘枫能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还是修士好啊,各种羞辱的姿势能够随便摆得出来!”他呢喃道。

高台前面挤得密不透风的人群在高声为他唱着“赞歌”,楼阁上达官贵人开始陆续进场,指指点点,象过年时观赏花灯一样满脸喜庆,整个广场洋溢着节日的祥和气氛。

“赫连王爷到……”司仪高声唱道。

人群立即安静了下来,向李尘枫身后的楼阁望去,神态恭敬热烈。

“赫连皓永来了?”李尘枫吃力地将锁住铁链的头颅扭转向后看去,有此威信者应该只有他才配。

只见一位中年男子身穿官袍,风度清雅中透着无上的威严,也正向他看来,两人都同时点了下头,惺惺相惜之感甚浓。

“不用管本王,照旨意办就是!”赫连皓永说了一句便落坐,再不发一言。

“囚徒的风头也抢,真不害臊!”李尘枫嘟囔道,扭回了头。

“国贼羊群,国君有话问你,你要老实答来,不得欺瞒,知道吗?”一名官员大声道。

李尘枫没有回答,冷笑连连。

“你可知罪?”官员道。

“知罪!”

“大胆,害我龙蜴军民无数,竟不认罪……”官员念不下去了。

“老子说知罪,国君说我不知,到底让我知是不知?”李尘枫大笑。

官员一脸苦笑:“王爷,国君料他不认罪,后面都是斥责的话,这可如何是好?”

赫连皓永脸色铁青,好死不死的问什么话?不知道听他说话能把自己埋了?

“再找找!”

官员翻过几页,脸色一喜问道:“朕骂了许多,如今可有愧意?”

“没有!”李尘枫大喊。

“既有愧意,还不……”官员住嘴,可怜兮兮地望着王爷,“又没……按套路来……”

赫连皓永气道:“再找!”

官员翻了几页,脸色又是一喜,大声问道:“你可愿降?”

随即又低声禀报:“王爷,这个好,降与不降都有词儿等着!”

“百姓愿我降否?”李尘枫大声道。

“又没按套路……”官员面色一僵。

”问他百姓愿又如何?”赫连皓永气道。

官员连忙大声照问。

“赫连皓永,你是国君吗?敢假传圣旨!”李尘枫大声斥责。

“大胆,王爷只是代问,又怎算假传圣旨!”官员忍无可忍。

“王爷代国君是迟早的事,也是百姓心中祈盼,羊群愿答,请接着往下问!”李尘枫恭敬道。

广场的百姓面露喜色,期待之意甚浓,赫连皓永看到吓得一头冷汗,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嗽不停,怒视官员。

“再问下去……咳……本王就成谋朝篡位了……咳……还来?”

“哦,哦……本官该死!”官员连忙又翻了几页,“虽有愧意,奈何罪孽深重,立即问斩,以儆效尤!”

李尘枫大笑:“刽子手何在?还不行刑,等待何时?”

“刽子手何在?还不行刑,等待何时?”官员声嘶力竭高声命令。

“遵命!”

一名身着红衣的虬髯大汉,往雪亮的大砍刀上喷了一口酒,上前几步高高举起向李尘枫脖颈砍去……

当……

砍刀被高高的打到空中旋即落下,深深的插入高台直没刀柄。

“王爷,这小子死不认罪,还是将他辩死为好!”阎继宗站在空中使劲憋着笑。

赫连皓永站起身虚拱了拱手道:“阎宗主说得是,辩完再斩不迟,众卿家谁来?”说着望向百官。

龙蜴官员同时一哆嗦,眼观鼻鼻观心视若无睹。

“阎宗主,要不你来?”李尘枫揶揄道。

阎继宗面色一僵,连忙飞到楼顶,一副道骨仙风不屑为之的作派。

远处楼顶上,修罗女面具后的美颜终于露出了笑容,这是许久以来第一次,冤家还是那个冤家……

“老子既无愧意,死不瞑目,还望成全!”李尘枫痛不欲生大叫。

广场上寂静无声,都盼着有人出头狠狠地打击国贼的嚣张气焰,可惜一直没有……

这时两辆马车驶来,人群让开道路。

“文卿,文大儒……这下好了,辩死他,辩死他!”百姓高声叫好,群情激奋。

百官也终于不再装睡,露出舒心的笑容。

马车停下,文大儒由人搀扶着走了下来,命弟子将一张拜帖送上楼阁。

赫连皓永接过看了看,皱起了眉头,终于还是点了下头。

“王爷有好生之德,允国贼妻子探望,劝其归善!”

广场上一阵喧哗声起,议论纷纷,不约而同望向第二辆马车。

李尘枫一愣,呢喃道:“这儿还有国贼吗?我妻子?啥时候娶的?”

一位女子掀帘从马车中走出,青衣如云,杏雨梨花,雍容妸娜,玉手提一食盒,左手拈起裙裾款款拾阶而上……

广场上静寂无声,无论男女都张大了嘴痴痴地看着,女子之美让人窒息,我见犹怜。

李尘枫的嘴比别人张得大些,直到女子走到眼前仍如在梦中。

“夫君饿吗?媚儿给你送些吃食!”柳媚儿一笑令百花黯然。

李尘枫没说话,嘴却张得更大。

“那就是了,媚儿喂给你吃。”

柳媚儿跪地地上,放下食盒,从中取出酒菜,夹起菜肴放入他的口中。

李尘枫的嘴终于闭了几下。

“好吃吗……”柳媚儿有些忐忑。

“能吃了!”李尘枫傻笑。

“比女红差些的……”柳媚儿期艾道。

“咱们……啥时候开始的?”李尘枫小心问道。

“就是……说不清……我没有礼教,不应该这样的!”柳媚儿黯然低下了额头。

“谁说的!我送你回京就没安好心,只是一直没机会下手,这才得逞!”李尘枫眼睛一瞪。

柳媚儿蓦然抬起盈泪的美眸,欣慰感激地看着他,轻轻说道:“我是弱女子,做不了什么的,没人来看,妻子总是要来的!”

李尘枫深情道:“你比文大儒都强,比天下至强的男子都强!”

“不能说文大儒,他送我来的!”

“哦,那算了,我和他平辈,其实说也没啥!”李尘枫大言不惭道。

柳媚儿吃惊地看着夫君,眼波流转似有不信,却又坚信不疑。

“楚岳国方大儒死气白赖的非认我做师弟,文大儒自然就是平辈,话语权在咱手里,干啥都是儒说典范!”李尘枫评价道。

“哦,那就好……”柳媚儿从善如流,“我见到她了!”

“谁?”李尘枫心里发虚,上次紫柔也是这句。

“你知道的……”

“她没吓到你吧?”李尘枫大皱眉头,怀疑媚儿见过紫柔,不过自己的台词还是要说的。

“吓到了,美得惊人,给了我一些银票!”柳媚儿轻声道。

李尘枫松了口气,还好,若是再来一个真要抹脖子了。

谁知,柳媚儿心惊道:“她想杀我的……”

正文 第144章 至尊囚徒

李尘枫又张大了嘴,心怦怦直跳,柳媚儿夹了菜肴放入他的口中,幽幽道:“我叠好银票,说了句干不了什么,她眼里有一抹杀气,替你觉得不值!”

“那啥……以后说话不兴高一句浅一句的,知道不?”李尘枫甩了甩头上的冷汗。

“是!”柳媚儿应了一句,用衣袖替他拭去汗水,“她是谁?”

“那啥……见过孔雀开屏吗?知道你漂亮,想比比!”

“哦,她在先还是在后?”柳媚儿温情道。

“那啥……给我口酒喝,大热天的,渴!”李尘枫冷汗又冒。

两人旁若无人,柔情蜜语,看得羨煞旁人,若大的广场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声音,终归还是有不和协的声音,楼阁上议论纷纷。

“那不是柳侍郎的女儿吗?丈夫刚死没多久就与人勾搭成奸,真是道德沦丧!”

“奸夫居然就是国贼,丈夫肯定也是他害死的!”

“我认识,她是宫中的绣娘,女红出神入化,谁知心却脏到极点!”

“打死他们,没得坏了道德纲常!”

呯!

一只酒盏从楼阁落下,打到了柳媚儿的身上,弹到台上碎裂,柳媚儿闷哼了一声,扑到李尘枫的身上,不让碎片打中夫君。

“王八蛋你敢?”

李尘枫甩开柳媚儿的护持,牙呲欲裂,将铁链镣铐挣得哗哗作响,眼中一缕电光掠过望向那人。

只见一名华贵的男子,第二只酒盏已经持在手上,正要砸出,被李尘枫眼光所摄愣在了当场。

“龙蜴国给脸不要脸,竟敢伤我羊群的妻子,赫连皓永,给我杀了他!”

李尘枫的大喊如同霹雳,让广场众人皆惊,国贼气疯了竟会说出此言?以为自己是国君吗?

众人又看向王爷,只见赫连皓永儒雅之气荡然无存,脸红一阵青一阵,终于拍案而起走到楼下,飞身上马准备离去。

那名华贵的男子哈哈大笑:“国贼,你当自己是谁?失心疯了吧你?哈哈……”

李尘枫怒气勃发,大吼道:“赫连皓永,你若不杀,我羊群就诛你九族,灭你国祚,你信是不信?”

他的大喊震得广场嗡嗡作响,久久回荡,赫连皓永浑身巨颤,勒停了战马,终于还是策马而去,抬手挥了一下。

一名剽悍的侍卫闪电般转身,一支羽箭裂空而至,“嘭”的巨响,将那名华贵的男子倒撞着钉在廊柱之上,那名男子惊恐的双目圆睁,四肢抽动了几下,气绝身亡。

与此同时,一口飞剑自天而降,寒光乍现,那数名议论二人的男女被斩成齑粉,腾起一层血雾飞散……

“老娘修罗女,最恨人背后嚼舌根,有本事辩赢他,拿女人出气就该死!”修罗女凌空而立,阴森恐怖。

众人愣神,修罗女太有名了,和国贼同时扬名立万,威震天下,看来有惺惺相惜打出感情的意思。

李尘枫大喊道:“说得好,夜叉姐杀得我屁滚尿流,我从没怨过,反而敬她重她,女人怎么啦?就该宠着恋着……”

阎继宗见修罗女娇躯微颤有从飞剑掉下来的趋势,心中点头:“人才啊,美上天的抱着,丑到地的砍人,啥都没耽误!”

李尘枫越说越是激昂,大吼道:“赫连皓永,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给老子派一万兵马保护我妻……”

随即又连忙低声问道:“媚儿,咱孩儿是男是女?”

“是……女儿……”柳媚儿面色微红。

“给老子派一万兵马保护我妻女,如若她们掉一根发丝,老子就让血云宗灭你国祚!”李尘枫接着大喊。

众人有了之前赫连皓永依言而行的痛下杀手,再没人天真的以为国贼妻女无人保护,被现实震惊得目瞪口呆。

阎继宗揺揺头,借势到这般地步,天下又能有几人?

一直冷眼旁观的文卿大儒叹道:“至尊囚徒!方大儒这老匹夫居然抢先认了师弟,老夫总不能替祖师收徒吧?”

广场内外的龙蜴国人终于明白,国贼根本不是自己能碰的,国君也不行,只能避之趋吉,便潮水般地向外面涌去,不久就走得干干净净。

“媚儿,你没事吧?”李尘枫心痛问道。

柳媚儿揺了下头,柔声道:“我没事……你刚才好吓人。”

“也要看是谁,敢碰我妻女者死!”李尘枫恨恨道。

“你真的……这么想?”柳媚儿流下热泪。

李尘枫点了点头,柳媚儿一笑,深情地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咳咳……”

文大儒使劲咳嗽两声,将融在蜜里的两人惊醒。

“义父!”柳媚儿连忙起身见礼。

“媚儿免礼,小子,你弄一万兵马守在老夫家,让老夫还如何出门?”文卿见李尘枫惊讶的眼神调侃道。

“这不是不知道嘛,人人都避之不及,倒忘了您义薄云天,见义忘利……”

“行了,听你好话总让人瘆得慌,有个事想和你说道说道。”文大儒盘膝而坐。

“您说,小的照做就是!”李尘枫从善如流。

“那啥……老夫有位远房的师叔祖,想要……”文大儒斟酌着字眼。

李尘枫哭笑不得道:“儒士都喜欢给长辈收徒吗?师叔祖还有远房的,您真当我饿傻了?”

文大儒决定讲事实摆道理,和蔼道:“你看,咱们认识在先,虽说收你为徒小了点,可是还有商量,你这不说一声就当了方大儒师弟,可有点那啥了……”

李尘枫苦笑打断道:“那是他硬塞给我的,您对我妻女有恩,又是媚儿的义父,又岂能当您远房师叔?您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文大儒老脸乐开了花,欣喜道:“那就当老夫师弟,和媚儿各论各的,就想问下方大儒现在干的那些事是如何做法?”

“这个简单,师弟知无不言就是!”李尘枫笑道。

“两国为敌你也知无不言吗?”文大儒肃然道。

“有何不可?江山又不是国君一人的,百姓安居乐业才是正理,又何须分彼此?”

“愿闻其详!”文大儒认真聆听起来。

李尘枫从当日普齐国君端木清明、国师明空禅师辩经开始说起,将佛说和儒说的对战情景详细展现在文大儒的眼前。

文大儒边听边问,神态凝重,未几就止住了他的话语,命随行的弟子上前记录,不久京城的弟子纷至沓来,围坐在高台听讲,随着更加的深入,那些明显敷衍轻视的目光不再,代之以深思和问询,一些迟来的抓过记录的纸张急急地看着,不放过任何细节。

当讲到李尘枫一人独对两教的质疑时,场上更是鸦雀无声,全神感悟,一些人的眼神出现了气愤和不解,也不顾文大儒在场,终于忍耐不住开口辩解、争论,李尘枫却是前所未有地耐心,来者不拒一一解答,从各教派的经典理论到所受的约束和不足,信手拈来,其义之深远,布局之宏大让人震撼!

人越聚越多,高台坐不下就在台下听讲,弟子记录的纸张编上号传阅,已无法满足士子们的急迫,一批批书吏也来了,奋笔疾抄,一张纸被抄上无数遍,累了就又换人抄写,在广场上到处张贴,让迟来的士子阅览,渐渐的广场象是遍布挽联悼词的灵堂……

一些官员也换上便装混了进来,脸上的不屑也悄然改变着,慢慢沉醉在其中……

楼阁上终于又出现了人潮,衣饰华丽,静静地听讲,几名面白无须的男子边听边记,每写满一张就有人急急拿走快马驶离,马匹越来越多,京城内纵马如飞竟无人敢拦……

书商也来了,一张张抄录装订放入附近租来的仓库,越集越多,兴奋得手舞足蹈……

李尘枫所讲早已远远超出当日所讲的范围,佛、儒、道、先贤之言尽在其中,一教之不足先用其他教派的往上补往上贴,仍有缺失就向士子们发问引导,终于又扯到利上面来,利已非当日的急功近利,而是教派不应与民争利,只有融合教义与民利才能长兴不衰。

话风一转又认为官府也是教派,只是特殊的存在而已,这就引来官员的怒斥,李尘枫又是一番前人没有的高论驳得对方哑口无言,大谈官场的利弊,如何兴利除弊,互为制衡,终于令官员叹服受教。

迟来的官员连官服也懒得换了,竟将所辖衙门的疑难当场求解,李尘枫献计献策就连案子都顺手破了几件,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楼阁上来了两名更贵的人,从众人慌忙的见礼就可看出,两人落坐静静地听着,没多久一张张字条传到了台上官员的手上,于是论政又开始了。

李尘枫已说了三天三夜,越说眼神反而越加的清澈深邃,没有人知道他数月来的收获之大,堪比凤凰涅槃……

当日囚车上阎继宗的一滴药酒,被他引导进了血管,如一粒种子般越加的粗壮,司震封的是他的经脉,让他动用不了丝毫的灵力,却不知他独特的功法使血管也能储存灵力,而且存得很是充盈。

除非司震将他的血液凝固,否则都无法阻止他修炼,而封住血液与当场击毙毫无二致,司震对李尘枫身后的神秘人寄予厚望,对他羞辱只是为了见神秘人,却不敢真的对他怎么样,这也就给了李尘枫机会……

正文 第145章 神秘人来了

李尘枫靠着那滴药酒,将灵力附在上面,在血管中不断地游走壮大,向被封住的经脉冲击,一次、十次、百次……经脉被一点点打开终于完全冲破,这时已经过去一个月的时间。

他一瞬间想过要逃走,还是忍了下来,锁龙河谷危机未除,只能继续留在囚车上,偷偷取出空间戒指里的灵兽血液修炼。

空间戒指毫不起眼,并未被司震搜走,至宝都得以保留,只是放在储物袋里常用的一些物品被一锅端掉,包括《太朴凝元篇》等几札古卷和一些灵兽血液,幸好这些东西让司震以为有神秘人的存在,才让锁龙河谷和自己幸免于难。

既然不能逃走,司震又随时会来,李尘枫只得自封经脉,这就让他吃尽了苦头,白崇送的十几札古卷他都印在脑海,却没有丁点提到自封经脉这一说,想来也是,提高修为还来及呢,谁会自封经脉玩?更不会有功法心得留下。

于是,不知死活的李尘枫又开始了自创,冲开经脉的法子反过来用,拿灵力一点点试,谁知冲开容易封上却难得太多,要将灵力抽得一点不剩,还要让经脉一点活力都没有,弄得他死去活来日渐消瘦……

在越加的熟练,封印的速度愈来愈快时,薛长老安插在龙蜴国的细作飞蛾扑火般来救,让他怒不可遏,又欲冲开经脉施救,谁知一股刚猛的神识之力将他的经脉冲得七零八落,心脉也被冲得破裂,来不及哼一声就昏厥在囚车上。

直到夜间,司震来到囚车里探查,见李尘枫的经脉尚有三成没有冲破,以为他是冲开经脉不果所至,冷笑一声替他解开了封印,用灵力给他梳理了一遍保命,就再度封印离去。

李尘枫的神识强大,蛰伏在体内将整个灵力运用过程看得清清楚楚,司震是筑基境后期修为,其功法灵力的运用岂是李尘枫能比?让他感悟颇深获益甚巨。

随后阎继宗受司震所命每日给他梳理经脉然后再度封印,简直就是手把手教他如何冲开和如何封印,李尘枫每天装得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里却乐不可支。

他不断的模仿和修炼两大筑基境高手的功法运行,两个多月后,终于做到一日内能自封或冲开经脉,司震这种逼自己修炼的日子让他乐此不疲,有时还偷些阎继宗的灵力,弄得阎宗主直发愣不明所以。

只是最让李尘枫困惑的就是当日将他心脉震裂的那股神识之力,多次探查都没能找到,这可是随时能要了自己命的力量,不能总这么如利剑般悬在头顶,思来想去便模拟当时的情景反复冲击封印经脉,终于发现了端倪,让他大吃一惊。

那股神识之力竟然无处不在,肌体、骨骼、经脉、血管内都有,似乎根本不受限制,若说灵力有形,神识就是无形,是一种精神的力量,也是高手对弱于自己的修士所散出的恐怖威压,玄之又玄。

可自己的神识之力怎么会有这么多呢?终于想起与明空禅师一战,被迫呑下的那瓶无影金蟾的魂血,当时将一部分打出,剩余的大部分则沉淀在全身各处。

想通此处,李尘枫大喜,骂自己太过愚蠢,竟把《太虚神元诀》给忘了,他已修炼到第二层,自以为神识够用就没有再练,加上从异域之门出来后,一刻未停终至荒废,那可是自己唯一修炼神识的功法。

李尘枫平静了心神,修炼起太虚神元诀,几日后恢复了第二层修为,就又向第三层冲击,却毫无建树,数次冲击未果才明悟自己的修为太低,需筑基境以后才能修炼,只得返回来凝实第二层功法。

太虚神元诀一二层都是增加神识修为的功法,而自己本就不缺神识,空有宝山却搬不走,让他心痒难耐,就又开始琢磨开了……

在异域之门时,他就尝试将灵力融入血液让血管存储灵力的空间更大,如今又将神识也融入进去,反复的压迫锤炼,几日后当第一滴被压缩得小了一倍的血液出现时,他虽已筋皮力竭,却是欣喜万分,虽然千难万难,终归还是找到一条提高修为的出路。

李尘枫意志坚定,在未找到更好办法前,就苦练不坠,慢慢的第二滴、第三滴金色的血液也相继出现而且越来越快,他明显感到金色血液的狂暴,比单是灵力融合的血液颜色更深,一滴打出应该能比之前全力一掌的威力还要超出不少。

更让他狂喜的是金色血液竟带有神识的属性,能瞬间抵达身体的各处而不需通过经脉血管输送,比之前调运速度快上数倍。

这就让人惊叹了,需知他本身就比普通的修士要快,如今意随心动之下,别人灵力还没调运到位,自己就已打出数掌,同等级别的修士哪里还有出手的机会?

李尘枫继续锤炼压缩血液,金色的血液不断地增加,终于在炼化到第一百八十五滴时,一声轰鸣响起,体内的神识之力居然全部浮现而出,如大湖般澎湃,也终于听从他的调遣,随时散出也能随时隐去,之前苦苦追求的封印之法竟能瞬间做到,并且进入了一个更加玄妙的状态……

神识散出时探查的范围大了数倍,远方的景物如同就在眼前,细致入微纤毫毕现,远处阎继宗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神识,而且完全不被发现,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终于在更远外探到了打坐的司震,刚一碰触到近前,就被他警觉到,飞上空中探查,吓得李尘枫立即撤回神识,谁知司震竟寻了过来,无奈之下只得斩断神识,这才躲过不被发现。

经历了此事,他才明白自己的神识之力在筑基境中期到后期之间,这让他惊喜中又深感遗憾,怎样才能躲过司震的反探查呢?他反复思索破解之道,仍是一愁莫展……

一日宿营时,囚车停在一条小溪旁,他无聊地看着几条小鱼在水中嬉戏,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儿时扎鱼时百扎不中,老爹对自己的提醒,光线在水中折射,会将鱼的位置偏出一定的距离。

“对啊!”李尘枫心中狂呼,“只要将神识折上一个或多个角度,岂不是就能掩饰过去?”

李尘枫自从误打误撞修出“天眼”后,再也没敢用过,就怕动静太大引人观注,不开”天眼”时放出神识的距离并不占多大优势,正好拿来折射。

他先将“天眼”的神识放出,然后再将体内的神识打到上面,竟然真的发生偏移,虽然很微小却说明方法可行。

李尘枫本就是有点阳光就灿烂的性子,于是开始了不断的尝试,终于找出用双手先后打出神识,并在“天眼”神识上折射的办法,通过连续多次偏转,也能达到最大的角度,不但能隐去自己的位置,还能将修士引到他处。

有了办法就要试,试就要找司震,于是司震的倒霉日子到了……

李尘枫先是小心翼翼,继而越发的大胆,各种角度触碰司震散发出的神识,将司震引得四处追击,却一无所获,本来司震的神识比李尘枫要强悍得多,可是架不住心里有鬼,很自然地将戏耍归咎到虚幻的神秘人身上。

“道友请现身一见,司震在此有礼!”四处回响着司震清亮的声音。

结果可想而知,司震被折磨得紧张兮兮,疑神疑鬼,日渐消瘦之下居然还到囚车前问寒问暖。

神识攻击的威力当然也要试,倒霉的就变成了天上飞的地下跑的灵兽,飞得好好的突然头痛欲裂灵力尽失,一个倒栽葱掉在地上,把修士摔得灰头土脸,这边还没完,地上的灵兽又撞山了,还是岩石越硬就越往上撞,草地树木都能完美的避开……

阎继宗探到有神识攻击,却不知来源,只能四处碰运气,可是该发生还是发生,也被弄得神色凝重,药酒都不记得喝了。

“古兄啊!你身后的那人估计来了,神识能凭空打来深不可测,看在为弟每日梳理经脉的份上,多担待!”

李尘枫虚弱地睁开双眼四处张望,目露期盼……

囚车慢慢地走着,李尘枫对司震的感激之情日渐深厚。

“贴心啊!知道老子疏于修炼,放囚车里严加督促,老爹都做不到啊!”

这一日,李尘枫在围观的百姓中见到一位老者,身上有与薛长老约定的标记,就折射传音过去。

“老夫会保羊群周全,小小折辱只当磨炼就是,此后会带其往楚岳国寻亲,锁龙河谷不得妄动,切记!”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老者的脑海回响,老者一丝讶异从脸上掠过便恢复了平静,骂骂咧咧朝李尘枫扔了几件污物便退出离去。

李尘枫心事终于放下,又沉下心来修炼,这回修为和神识齐修,再不敢厚此薄彼,当金色的血液炼化到二百三十一滴时,他的修为晋级到凝元境十一层境界。

他戏耍人的后遗症终于出现,司震失去了继续羞辱李尘枫的豪气和兴趣,命南宗加快了速度,三头斑斓恶虎终于能一展所长疾驰如飞,很快就到达了龙蜴国的京城。

而此时,他的辩经、策论也达到了高潮,正向他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正文 第146章 三国休战

广场上已经挤满了人,佛、道等教派也都来了,参与到辩经上来,口枪舌剑杀得不亦乐乎,人声鼎沸……

商贾摊贩也肆无忌惮地叫卖,有卖文房四宝的,有卖吃食酒水的,有租草席供人歇息的,不一而足……

外地的士子、官员终于赶来,从百姓那里租来宝贵的位置,加入听讲的队伍……

李尘枫见时机成熟,话锋一转,讲起当日票号商号解救百万楚岳国难民的事,讲起方大儒领大批弟子在锁龙河谷深植儒说,教化百姓,百业选出行首共谋发展的事。

广场上终于静了下来,被他的大胆和毫无顾忌的谋利所震惊,一项项极具可行性的策略,让众人露出了向往的神情和不得参与其中的遗憾。

李尘枫笑道:“无论官府还是教派都不应与百姓争利,否则必将无法长久,反之若是以百姓的福址为先,百姓反而会更加拥戴,百业自律之下又何尝不是官府所望?”

广场上众人陷入了沉思,锁龙河谷之法真的能用到国家上来吗?

一名官员再次收到一张纸条,冷笑道:“说了数日,口口声声为民争利,可你却占了龙蜴国的锁龙河谷,又置我国百姓的福祉何在?我国收回河谷已属必然,否则又何谈百姓之利?”

李尘枫问道:“这里可有户部的官员在此?我和他算下利之何在?”

一名颇具官威的老者站起,抱拳道:“本官户部尚书涂宁,愿闻其详!”

李尘枫又问道:“锁龙河谷岁入几何?”

涂尚书一愣,摇头道:“国之机密不便透露!”

“那我来说吧,岁入不足八十亿两白银,还未算支出,每年我给你赚四百亿两可能让你满意?”李尘枫笑道。

广场上嗡声四起,这可是之前的五倍,国贼不吃不喝都不可能做到,要河谷又有何用?

涂尚书一愣,有所意动,不由向楼阁上看去。

“十倍……还差不多,锁龙河谷可由你……代管。”

“好,一言为定!”李尘枫干脆道。

涂尚书不信道:“你要说出做法才行,不能信口雌黄!”

“我与普齐国君签了盟约,普齐、楚岳两国特产以双方认可的价钱,在靖阳关互通有无,若是龙蜴国也加入,国内所产能卖遍两国,你是行家,其利之大不用我说了吧?”李尘枫笑了笑。

涂尚书愣在当场,因三国征战,五百年前就断绝了商路,对方所产在国内能卖到天价,要是真能办到,百个甚至千个的锁龙河谷丢了都值!

涂尚书满脸热切,浑身颤抖,又看向楼阁上的贵人,纸条终于传来,涂尚书略有遗憾。

“交出锁龙河谷,我国照样可给你此利来赚!”

李尘枫揺头道:“三国征战数百年谁又能信得过谁来?我与普齐国君结拜为异姓兄弟,只有我才能得其信任,螭龙军只为活命,谁来攻都是我们的敌人,是唯一的中间人!”

涂尚书沉吟道:“你不容于楚岳国,又岂能将其特产运来?”

李尘枫不屑道:“三国互相制衡,普齐、龙蜴两国互通有无,国力大增,楚岳国却是坐吃山空,到时不怕两国联手打来吗?你说会不会比你们运来得还快?”

楼阁上两位贵人一惊,面色凝重,这种可能不是没有,而是必定发生,国贼本为楚岳国人,又是普齐国君的兄弟,反而和龙蜴国最是疏远,要是反过来联合对付自己,龙蜴国危矣!

涂尚书看了纸条,面露笑容道:“可按你说的办,不过你如今在我国……坐客,又如何推动此事?”

李尘枫笑道:“锁龙河谷的商贾已遍布三国各地,此地自然不会少了,双方将价钱谈妥即日便可施行!”

涂尚书犹豫道:“各类特产的价钱,我等还需商议,行……首也要选出,以免碍了各方的利益,还请缓上几日。”

李尘枫肃然道:“这也由得你,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因我而死的人众多,有恨就冲着我来,不能累及他人……”

“但愿三国从此再无战事,共享太平!若是一方毁约再战,我联合其他两国打他娘的!”

广场上沉寂片刻,突然间欢呼雷动,很多人留下了泪水,数百年的大战谁家没人惨死?如今幻想中的太平终于有望,又哪里不会感怀落泪?

文大儒站起整了整儒衫,向李尘枫深深一拜,广场上的人也都如此,没有人说话,贵人在此终有不便,不过其义自明。

贵人离去,广场上再无拘束,官员、士子、百姓、商贾纷纷向镣铐加身跪在高台上的国贼见礼请教,气氛很是融洽……

柳媚儿几日来一直跪坐在李尘枫的身侧照顾,美眸泛着光华痴痴地看着夫君不知疲倦……

阎继宗看着修罗女同样的目光,心中暗叹,自己这个便宜的兄长,又能有几位女子不为他痴情?

接下来数日,锁龙河谷的商贾与龙蜴国官员、选出的行首商议细节,最终敲定了易物的价钱,首批特产也启程运往锁龙河谷,大批的官员儒士也随行前往学习,临行前都来拜见李尘枫,眼中充满了敬意和热切。

百姓再没有人骂国贼和投掷污物,反而撑起了伞为他遮风挡雨,吃食酒水摆满了高台,如同拜祭先人,一些女子换下了疲惫的柳媚儿,眼中满是艳羡。

司震后悔了,对国贼的羞辱没能将神秘人引出,反而让国贼赢得了百姓的爱戴,虽说凡人间的罢战在他眼里就是个笑话,终是让他不喜,便向龙蜴国君借来“天牢”将李尘枫关了进去。

百姓流泪恭送李尘枫,对三国罢战又充满了疑虑,柳媚儿不舍,终致昏厥在地,被文大儒接回府中静养。

……

“天牢”中的李尘枫却一无所知,每日苦苦修炼,提高修为,其间两位贵人也先后前来探视,第一位是龙蜴国国君赫连延永,大谈治国的理念,顺便又谈了一下宫中,深为妻妾众多苦恼,当然,如果用度宽松,苦恼不苦还是大有可能的,李尘枫深表同情长嘘短叹,最后又合作开了一家票号,解决了国君的疾苦,国君满意而去,邀他闲暇时到宫中作客。

第二位贵人是赫连皓永,两人就那样地站了许久,不发一言,上了酒席也是默默而饮,如同酒楼上客人盈满,只得拼桌而坐一般,最后总算是碰了碰杯,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生死之敌居然是最明白自己心思的人,让两人都是慨叹不已。

赫连皓永走出牢房,在门口顿了一下,说了唯一一句话。

“柳媚儿那里……放心就是……”

李尘枫点了下头,要说龙蜴国唯一能信得过的人,也只有赫连皓永了。

李尘枫盘膝而坐散出神识,天牢外紧内松,南宗的弟子虽减少了巡视,却看守得更加的严密,筑基境的修为也难逃不被发现,都在等候神秘人的出现,司震没有再上镣铐,也认为凭他的修为根本无法逃出,只能外界来救。

“那人倒是沉得住气,明知我不能自行离去……”李尘枫呢喃道。

锁龙河谷危机基本解除,只要自己再不回去,凡人的事对血云宗来说不值一提,那人就是看到这一点,宁愿在暗中窥视,反正得罪人的不是他。

“看来要逼上一逼了!”

于是,李尘枫修炼操之过急,开始了忽冷忽热,灵力乱窜,将经脉冲得七零八落,昏厥在牢房。

那道随时监视他的神识越来越强,终于司震出现在牢房,眉头微触,替他梳理经脉,又取出丹药为其恢复伤势。

结果架不住李尘枫不知死活的修炼,司震一离去就又练得奄奄一息。

如此数日,司震珍贵的丹药日渐减少,终于明白他是要逼自己放人,气得将李尘枫全身经脉封闭,可是没多久,国贼又是灵力乱窜,司震无奈之下守在他身边用灵力迫停,谁知灵力一旦打入,总有部分就再也回不来,反而又成了李尘枫作死的本钱。

李尘枫居然能反过来威胁自己,让司震怒不可遏,不过终是压制住怒火,那个神秘人的修为让他震撼不已,竟能将一名无灵根的废物短时间内改造成凝元境十层修为,神识更是达到凝元境十三层,必是通天彻地的大能,若是能够结识,自己突破瓶颈晋级结丹境指日可待。

当然,司震对国贼修为的认知,也是因李尘枫刻意压制了自己的修为所致,否则更要惊掉下巴,尤其是神元之力,是唯一高手无法探知深浅的存在。

司震最后还是和颜悦色地开始谈判,毕竟杀一人容易,而救作死之人的性命却是难上加难,更何况丹药、灵力可不是凭空变得出来的。

结果他成功了,用血云宗副宗主的位置让李尘枫答应先好好活着,过了一日,国贼表示宗主位置更好,自己很想试试,司震压住火,答应只要见到那名神秘人,一切皆可谈,并当即向南宗弟子宣布。

于是李尘枫开始修复经脉,用的丹药自然又来自于司震,每天修炼不坠自得其乐。

这一日,天牢外驶来一辆马车,一位斗篷遮面的黑袍人来到了他的牢房前。

李尘枫似有所感,从打坐中睁开双目,缓缓站起身来,望着眼前的那人……

正文 第147章 大战

那人缓缓摘去斗篷,露出清丽婉约的面容,俏生生站在那里,娇躯如雨后艳丽的枝条般让人怜惜。

“夫君,我做不了什么的,想给羊家留个后……”

李尘枫浑身一颤,深深的望着这位让自己既是爱怜又尊敬的女子,不觉间两滴泪水从面颊流落。

柳媚儿轻轻走上前,替他拭去,痴痴地看着夫君……

修罗女幽幽地叹了口气,从空中落下,站在了天牢之上,黑袍一挥,一层无形的光罩落在上面隔绝了一切。

“我不如她……”修罗女泪水如注,打湿了衣衫。

阎继宗摇了摇头,命修士往他处巡弋,又一层更大的光罩打在上面,散出神识警觉地四处探查。

……

李尘枫经脉伤势恢复得很快,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司震决定第二天就押着“副宗主”回总宗,南宗的弟子都松了一口气,这种押送人比被押人苦得多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当夜,李尘枫悄悄呑食了空间戒指内的魂血,将修为提至最高,静静地等待……

丑时,一道黑影避开外围南宗弟子的神识,悄然潜进了天牢,一路上,天牢内的狱卒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却已是气息全无死于非命,各间牢房的门自行打开,牢里最为凶悍的犯人抖如筛糠匍匐在地,不知逃走。

那道黑影来到天牢的最深处,与打坐的李尘枫互望。

“能出去吗?”李尘枫笑了笑。

“走就是,其他的不用你管!”黑影缓缓转身向来路而去,李尘枫站起跟在身后。

蓦然,一股澎湃刚猛的恐怖力量从天牢外打入,走道上根本无法容纳这股大力,牢房的墙壁铁栅登时土崩瓦解,向前面狠狠泄去……

走在前面的那道黑影,只是袍袖一挥便将袭来的狂猛灵力卸向前方,“嘭”的一声巨响,激荡的灵力一涌而出,将天牢砸出一个大洞,露出外面清朗的夜空。

那道黑影冷笑一声,从大洞中飘出,随手向空中拍出一掌,与自上而下的一个巨掌印撞到一起,强劲的激荡波纹将天牢外围的高大建筑尽数震塌。

阎继宗皱了下眉,压制了一番气血翻涌,对方一定是盛名已久的修士高手,筑基境修为多年,只差一丝就达筑基境中期,远非自己这个刚晋级不久的人能比。

“哈哈……欺负我阎师弟算什么本事,你的对手是我!”

一名玄衣老者自天而降,正是当日随司震往龙尾山搜寻司凌天的那名血云宗长老。

那道黑影也不答腔,腾空而起,双掌狠厉砸出,激荡的灵力将云层都撕裂开来……

玄衣老者不敢怠慢,双掌连续拍出,两头金翅大鹏幻化扑去,“嘭嘭”两声巨响,灵力的激荡波纹冲天而起,四处扩散,大片大片的民房倒塌,扬起漫天烟尘,百姓哀嚎呼救声不断。

“我知道你是谁了!”玄衣老者面色凝重,只说了一句就再不发一言,全力应对,登时云层中雷鸣霹雳不断,闪电暴闪,京城内建筑宅院又是大量倒塌。

李尘枫脚步没有丝毫的停滞,仍是不紧不慢地走着,灵力的对撞都有意无意的从他身遭绕过。

当日刚到靖阳关时,螭龙军副将郑大可将筛查奸细的名单递给他,神色凝重而惭愧,因为当中竟然有三千亲卫的队长——徐鹤!

李尘枫其实早已发现,刚成为修士时并未察觉,在生擒端木清明时向泥洞中的螭龙军探查,竟发现徐鹤居然是凝元境四层修为,这让他疑心顿起,须知能修到此等修为的人家境岂会太差?更不会参加楚岳国武比并夺得头名,他在刻意掩饰着什么!

回到大小孤山后便暗中监视,却并未发现异状,直到想起魔月宗少宗主徐子卿和他的相貌有几分相似,才恍然大悟,徐鹤是魔月宗安插进螭龙军的卧底!

李尘枫本想当场将他击毙,想到魔月宗与血云宗的明争暗斗,终于还是留下他的性命,做为日后的暗子来用,万没想到竟如此快便用到此人。

司震夜入锁龙河谷将李尘枫擒住,一夜的拷问搜魂一无所得,两人达成协议引“神秘人”出现,李尘枫临行前招徐鹤前来点破其身份,并将一札古卷交给他,让其转送到魔月宗。

那札古卷是白崇所赠,一直收藏在空间戒指中,并未被司震收走,虽非极高深的功法,但为其他大陆传入却是确定无疑,魔月宗一见之下,必定不会让血云宗独享异宝,获得独霸修真界的实力,自己才能在夹缝中求得生存。

李尘枫在押往龙蜴京城的数月间,魔月宗竟沉稳至极,暗中探查,若非此间事了,李尘枫也不会逼魔月宗现身,助自己伺机逃走。

就在玄衣老者与黑影渐杀渐远时,远处终于一片黑云飘至,又一道黑影如鹰隼般俯冲而下,将堪堪走到裂洞口的李尘枫一抓而中,向云层中隐去。

“留下吧!”血云宗一位鹤发老者淡然一笑,一只巨掌幻化而出,向黑影罩下,就在越来越近时,突然一股冲天的恐怖威压暴出,顺着巨掌的路线海涛般冲击而至……

鹤发老者连忙撤掌抵御,却还是慢了,“嘭”的一声被巨力击中,鲜血狂喷,如断线的风筝般远远地落向地面,宽广的帝都街道,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飞沙走石遮盖了夜空。

“徐宗主,竟做出如此卑鄙无耻的偷袭勾当,真当血云宗是泥捏的吗?”

司震勃然大怒,发须喷张,大步一迈,倏然间落上云层,一头巨型的熊罴兽咆哮中冲出,砸向拎住李尘枫的黑衣人……

一位三缕美髯的中年男子,正是魔月宗宗主徐天青,袍袖连挥将熊罴兽挡下,轻笑道:“本宗主给了这些日子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此时方才带走已是仁至义尽,这小子可不是你一家的,司宗主礼让一下又何妨?”

“去死!”司震也不废话,灵力爆发,数头熊罴兽再次冲出,肌肉纹理清晰可见,凝实如真正的灵兽。

徐天青祭出一口铜钟,迎风见长,化做一座大山,向熊罴兽砸落,熊罴兽渐渐淡去,终于烟消云散。

谁知,不待徐天青脸上的微笑浮出,拎着李尘枫的那位黑衣人便惨嚎一声,向地面急坠,原来司震攻击徐宗主是假,暗中打出一个金色的小斧将黑衣人重创。

两宗的战力强弱全在于筑基境高手的多寡,留下一人都可能让己方功亏一篑,司震哪里能放过?出手就是要对方高手重创,将双方拉回到同等地位上来。

徐天青一时不察致己方优势全无,后悔不已,脸色变得铁青。

司震一击得手向云层下冲去,一只黑色的巨手抓向李尘枫,可是不待接近就被怒气勃发的徐天青掌力打散,两人互相斗法,从高空一直往地面打去。

轰!

李尘枫紧随黑衣人砸下地底,深达百丈,幸好有黑衣人垫在下面并没有受伤,却是眉头紧皱,两位筑基境后期的高手斗法,自己想跑已是千难万难,只能盼着别波及到自己的性命。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司震和徐宗主都是老奸巨猾的狐狸,都想让对方投鼠忌器,一有难以应付的招式打来,就先给李尘枫一掌,迫使对方去救从而化解危机,

结果却苦了李尘枫,拎着黑衣人的储物袋,愣是跑不出来,在大坑里四处躲避,急得直跳脚。

直到司徐两人多年来练出的杀手锏都打了个遍,这才恢复到势均力敌的状态,李尘枫才敢从大坑中探出头来,一脸的讨好。

“两位师兄抬爱,要不我两边都住几天如何?”

司震冷笑道:“羊副宗主慎言,有本宗主在,此生都别想离开血云宗了。”

徐天青大笑:“司兄还是太过小器,羊群到了魔月宗必为宗主,我当副宗主又有何妨?”说着又是一只大手向李尘枫抓去。

司震岂能让他得逞,合身向徐天青扑去,两人又斗到一起……

李尘枫一脸无奈落寞,趴在大坑边,偷偷散出神识向两人折射过去,两宗的筑基境修士捉对厮杀,没活干的都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又怎会有筑基境的神识向自己射来?

结果可想而知,司徐两人越打越是心惊,都觉得对方是二打一,再无任何留手,使出全部修为厮杀,直杀得星光暗淡,时而乌云遮天飞沙走石,时而电闪雷鸣照亮夜空……

这还是李尘枫第一次见到天玄大陆顶尖修为间的大战,司徐两人都是筑基境后期修为,其战力之强,让人叹为观止,袍袖一拂千年古刹便灰飞烟灭,一脚踹出皇家大湖便滴水不见,化做倾盆大雨洒向京城各处……

李尘枫哭丧着脸却是心中暗爽,准备双方灵力不继时立即逃走。

等待间,李尘枫渐渐的看得入迷,他对筑基境高手的灵力运行路线已有一些了解,毕竟司震和阎继宗没少给自己梳理经脉,可是神通斗法中如何运用却是一无所知,此时的大战犹如向自己演示一遍,岂能轻易放过?索性运起灵力在坑边模仿起来。

学着学着,他埋怨司震没尽全力,数道神识折射过去,逼得司震上窜下跳全力应对,他点点头又继续跟着比划……

正文 第148章 黄雀在后

李尘枫正如痴如醉间,两条粗如海碗的藤蔓从地底钻出,象两条大蛇蜿蜒前行,爬过残垣断壁,水洼沟渠,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身后,徐徐立起,青幽的头部偏了几下,象是在审视眼中的猎物,突然狠厉地扑下……

藤蔓如巨蟒般瞬间将他裹得死死,李尘枫张口呼叫想要引起司徐二人注意,却被蟒头般的藤蔓塞进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咻的一声,藤蔓裹着他闪电般向地底钻去……

李尘枫只听见耳中狂风大作,继而土石崩塌的轰鸣,他挣扎未果,连忙散出神识探查,却发现自己竟然在地底穿行,无论泥土还是坚硬的岩石,在藤蔓的面前如同豆腐般柔软,快速地向身后翻去,要不是藤蔓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自己能被岩石撕成碎片。

“这是什么怪物?怎么比建木这个树祖宗还要难缠?”他顾不了许多,连忙将神识打向空中大战的司徐二人。

司震和徐天青终于发现李尘枫的失踪,连忙向地底打出神识探查,只见地底两条巨蟒般的藤蔓向城外快速离去。

“冥宫!”

二人大惊失色,同时吐出两个字来,这个神秘的宗门居然也参与夺人,后果就太过严重了,血云宗和魔月宗对冥宫都颇为忌惮,若是李尘枫最终与其合作,两宗哪里还有活路?

司徐二人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宁可杀了李尘枫也不能让冥宫得手!

司震祭出金色的小斧化做百丈的开天巨斧寒光森冷,徐天青一口铜钟从天罩下,紫气冲天而起,将云层都撕裂开来,两件镇宗的宝物,光芒暴闪间向地底狠狠的砸下……

轰轰轰……

方圆数千里的京城竟被震得整个跳起三尺随即落下,如一条巨龙翻身,万千的巍峨殿宇分崩离析,砖瓦向八方飞溅,狂风呼啸,暴雨肆虐。

李尘枫好在有藤蔓护住了全身没有遭到重创,清晰地听见藤蔓的哀嚎,绿色的汁液瞬间充满了地底空间,呛得他头痛欲裂,几乎丧失神志,连忙运起太虚神元诀保护神元。

他心中凌然,这个怪物必定极有来头,竟让司徐二人如此忌惮,否则也不会不顾自己的生死全力一击。

藤蔓受创终于将李尘枫解脱出来,他来不及细想,空间戒指一弹,墨晶剑闪电般飞出,狠狠地向藤蔓斩去……

藤蔓如跳起的巨蟒拼命挣扎,又向他缠了过来,李尘枫边打边向来路退去。

墨晶剑锋利无匹,加上他灵力疯狂注入,势不可挡,终于将藤蔓斩得寸寸碎裂,堆在地上如一滩烂泥。

李尘枫来不及用墨晶剑挖出到地面的洞口,只是向来路撒腿狂奔,他知道怪物或神通绝不止这点道行,否则司徐二人不会无助地击杀自己!

果然,沿途中细微的植物触须如同活了过来,瞬间便长成水桶般粗细,将地下空间挤得针插不入,任凭墨晶剑劈斩,空间却更加的狭小,终于数条枝蔓又将他缠住向城外钻去。

京城内已如森林般幽深,各种植物疯长,就连小草都长得一人多高,如一口口利剑插满地面,小树更是长得如参天巨树,枝条挥舞向修士们攻去,修士们早已停下斗法,联手对抗,人人面色凝重。

徐天青苦笑道:“枯木逢春大法果然名不虚传,任凭修为再高也难以施展,只能空耗灵力。”

司震望着地面的残垣断壁自行汇聚成一个个石人,大踏步向修士攻去,脸色铁青。

“那小子一定要击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徐兄以为如何应对?”

徐天青略一沉吟:“冥宫既然抢人,就必定要回去复命,咱们到城外堵截,救出最好,一旦失去控制当场将其击杀!”

李尘枫的气息消失,两人冲上天空四下查探,终于在城西发现了地底灵力的波动,随即越过城墙向大山与京城的交接处落去。

早已焦急万分的修罗女远远跟在了身后,她的神识之力与两位宗主相差甚远,只能借助于他们来探知李尘枫的位置,此时京城内外灵力波动猛烈、混乱,就连司徐二人探查都很是不易。

修罗女不敢跟得太近,在城墙内落下,判断出李尘枫隐去的大概位置,飞寒剑狠厉地向地面斩去,将街道劈出一条十数丈深的大沟,仔细观察,随即又是几剑,终于发现一处如巨蟒钻过的痕迹,娇躯一跃而下,向前追去。

李尘枫知道事不可违,索性放弃了挣扎,只是用神识向四周查看,终于发现一切植物和岩石的变异能量都来自于前方遥远的距离上,那种能量的波动并不强悍,甚至比司徐都要弱上一些,但却如一枚种子般,一波一波的生出万千的子孙,充斥了整个世界。

如果这是一种功法的话,那么其战力将是没有止境,尤其是在天玄大陆这种修炼资源严重短缺的大陆,更是让人绝望,生生不息对上灵力沙漠,后果如何根本不做他想,怪不得司徐宁愿将自己击毙也不让落入对方的手中。

李尘枫苦笑,自己此时居然成了两人的知音,若是换作自己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呯呯……

两声脆响传来,一条黝黑如墨闪着森冷光华的鞭影掠过,击在捆绑自己的枝条之上,顿时一阵哀嚎颤栗的感觉传递进李尘枫的心扉,随即一缕黑气从枝蔓中涌出,力量为之一弱。

李尘枫不禁心中一动,枝条居然怕“裂魂鞭”。

“夜叉姐,使劲抽,枝条有魂魄在内,裂魂鞭正是它的克星,哈哈……”

修罗女没有回答,银牙紧咬,追不上急得芳心大乱,几乎无法自持,终于见到了却又悲怒交加,他居然当着老娘的面干出……那种事来,早知道自己就先一步……

修罗女越想越气,裂魂鞭如长蛇狂舞,雨点般砸向枝条,当然也少不了在李尘枫身上来两下。

“错了,打准点……唉哟,我的脸……别打屁股呀!”李尘枫大呼小叫不断提醒。

渐渐的,他终于也明白了修罗女的心意,就叫得更加欢实,希望她心里能好过些,补偿一下自己的歉疚。

“打得就是你……”

修罗女泪水如注,裂魂鞭不停,数月来的凄苦折磨只有自己知晓,那种痛苦居然比自毁容颜还要令人绝望,柳媚儿要是舍他而去还好,谁知却做出令天下女人都自叹弗如的事来,又哪里是弱女子了?

“我才是弱女子……你知不知道……你懂吗?”修罗女打着哭着,不能自抑。

轰轰……

大地又是狂颤,司震的巨斧,徐天青的大钟狠厉砸下,终于将缠绕在李尘枫身上的粗壮枝条震碎,如一条条小指粗细的绳索般瘫软在地,修罗女没有任何防护,闷哼了一声,倒飞出去,鲜血狂喷……

“夜叉姐……”

李尘枫闪电般跃起将她托住,手指一弹将无影金蟾的魂血打入她的檀口,随即用藤蔓将她绑在后背,闪避着扑击而来的各类怪异的植物。

地面上枝条、藤蔓狂舞,被砍断的也蠕动着聚拢一起,又变得更加粗壮,向空中的司震、徐天青伸展冲击。

山上的树木从地下连根拔起,如人一般跨步冲了过来,一棵棵叠加而上,如同巨人般向二人挥出枝条,还是够不到就将树枝向空中乱射,漫天箭雨遮敝了苍穹,山上一块块巨石滚下,拼凑成一具具石人,拎起大石向空中砸去……

司震、徐天青戾气大作,不断砸出宝物轰击,绿色的液汁喷溅,树条、藤蔓、大石乱飞,将这片大地砸得千疮百孔,泥泞不堪。

李尘枫背着修罗女向那处神秘的能量冲去,这次他没有选择逃走,知道除非消灭那股能量,否则跑得再快也是难逃一劫。

他明白那股能量就如同瘟疫的种子,赋予了植物或山石恐怖的魂魄,而裂魂鞭却正是魂魄的克星。

李尘枫用裂魂鞭开路,将一条条枝蔓抽得颤栗不停不断缩小,随即墨晶剑将其搅成齑粉。

神识之力也是对付魂魄的有效手段,他怕天眼消耗太大,并没有打开,只是将神识汇聚在眼部,凝神攻击百丈内的植物魂魄,比裂魂鞭还要犀利,一眼望去,各类成精的植物哀嚎,不断有黑气涌出,战力大减不敢再靠近。

“放我下来……”修罗女伤势终于恢复了五成,挣扎着要下来。

李尘枫照她的翘臀就是一巴掌,怒道:“老实点!我能给你的就是一同战死,下到修罗地狱马上成亲!”

修罗女娇躯一颤,所有的委屈烟消云散,再提不起一丝力气,乖乖地趴在他的背上,轻轻地“嗯”了一声。

李尘枫边打边呑服无影金蟾的血液恢复神识之力,魂血太过珍贵,让他终于知道节省着用了。

天上、地底的凌厉攻击,终于让那股神秘力量出现了衰减,攻来的植物已没有之前的粗壮,瘫软在地的植物恢复的时间越来越长,威胁逐渐减弱。

“啊……你咬我……”

李尘枫肩膀传来钻心的疼痛,不禁大叫起来,扭头看去,就见修罗女的皓齿竟沾有自己的血丝。

“你怎么还没死?又想着赖帐……”修罗女美眸迷离地从他身后探了出来,痴痴地看着这个冤家。

李尘枫如遭电击,心里酥了一片:“那啥……说了别拿下面具,还不如被枝蔓缠死痛快……”

正文 第149章 冥宫左使

李尘枫又一声颤音呼出,将眼前的数条枝蔓震得死蛇般瘫在地上……

修罗女终于从迷离中醒来,和李尘枫面面相觑。

“要不……你也试试?”

李尘枫傻傻问道,早知道大喊能将枝蔓震得瘫软,刚才还费那么多事干嘛?

“啊……”修罗女点了下头,清叱一声。

剩下的枝蔓毫无反应,继续缠绕过来,李尘枫又啊了几嗓子仍然如此,连忙用裂魂鞭抽去,将枝蔓逼停下来。

“刚才好象不是这动静!”修罗女银牙又咬向他的肩头。

“嗷……”

李尘枫痛得一激灵,太虚神元诀自行运转,将扑来的枝蔓震落在地。

修罗女轻点螓首,肯定了他惨嚎的威力。

李尘枫明白了,不是谁喊都能行,自己无意中将太虚神元诀的功法用声波发挥出来,自然把枝蔓中隐藏的魂魄震得离体而出。

“哈哈……”李尘枫大笑,运起功法将声波打出,近前的枝蔓又如死蛇般摔在地上。

李尘枫乐不可支,终于又开启了话唠模式,一路说个不停,枝蔓纷纷向后退去。

“夜叉姐,你说白崇大哥见到我会不会吓个好歹?咱现在是朽木能雕花,漏桶能装水,谈笑间树妖灰飞烟灭!”

李尘枫使劲地嘚瑟,终于勾起修罗女的兴趣,问起修真界的这一奇迹是如何创造出来?

李尘枫得意洋洋地,将如何用经脉储存灵力的过程,以及分手后的经历和盘托出,他的话阴阳顿挫,时高时低,关键的地方却用传音的方式说与修罗女听。

他神识强大,明显感觉到那股神秘的力量正向自己靠近,似乎很在意他的说辞,他不断折射神识过去,想要锁定对方的位置,却杳无踪迹,可那种心悸感却愈加的强烈。

李尘枫继续说着,神态轻松,突然双掌齐出向左侧的洞壁砸出……

“嗷……”

太朴凝元篇功法运转,一只金光巨掌显现,随着两声龙吟传来,一白一红龙影缠绕其上,砸在洞壁。

一阵地动山摇,洞壁上的山石被砸得石粉飞溅却并未碎裂,李尘枫不管不顾向各面石壁砸去,轰响不断,震耳欲聋。

修罗女知道李尘枫不会无故放矢,全力放出神识察看,只见一个虚影在洞壁上游走,不,应该是在洞壁内游走,时而虚化淡灭,时而高大深邃,李尘枫的掌力未伤及分毫,反而从洞壁、洞顶越逼越近,拖长的暗影已与两人接触到一起。

李尘枫双眉紧皱,边打边撤,箭翎刺也被他当作暗器打出,叮当声不断深深射入洞壁,仍是无阻分毫。

两人心中大骇,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与再高修为的修士交手,都不会让人如此惊惧无助,对方只是一道影子,似人非人,似魂非魂,一切修为神通都无法撼动分毫。

李尘枫知道难了,身形暴退,墨晶剑在身前如光似水挡住可能的攻击,突然大喝一声,将墨晶剑向洞顶打去,想要破壁而出,毕竟直面司震、徐天青尚有一线生机。

谁知,以往锋利无匹的墨晶剑如遇克星,与洞壁一接触就被巨大的吸力紧紧吸附包裹,软绵绵地贴在石壁上。

李尘枫连忙神识催动墨晶剑摆脱束缚,却如泥牛入海般被斩断感应。

他反应极快,当即弃剑向后倒飞,脱离黑影的控制,谁知,黑影猛然增大数倍,一股寒彻入骨的阴风袭来,砸在他的胸口。

李尘枫闷哼一声被打得如箭般飞出,他怕伤到背着的修罗女,连忙震断藤蔓将她卸下,自己则被狠狠的砸在洞壁滚落在地。

刚刚单膝跪地想要爬起,胸口巨痛气血翻涌,大口大口地吐血,随即厚厚的冰层从腿部向上蔓延,将他束缚住。

李尘枫眉毛头发被冰霜覆盖,冻得浑身颤栗,怒目而视。

只见洞壁四处一缕缕黑气涌出,渐渐汇聚成一个人形,玄色的衣袍及地,一边脸肌肉外翻血丝密布,另一边则沟壑纵横,形将就木。

“他已现形,还不动手……”李尘枫大吼一声。

一股刚猛沛然的灵力,如平地刮起了一阵狂飙卷席着一切,闪电般轰向玄衣人,紧接着一口九环大刀,震响着慑人心魄的铿锵声当头劈下……

玄衣人面无表情,抬手一指,身前平空出现一头头树妖,叠加在一起,如突然将洞穴封闭,刚猛的掌力一层层被削弱,最后一道则被玄衣人引向身后,那口九环大刀则被洞顶伸出的一只只石手、石臂拦下。

当一切静止时,被洞穿的树妖,被斩断的石手石臂又重新长了出来,如同从未发生过刚才的阻击。

阎继宗苦笑道:“古兄,此人乃冥宫左使,一人就能阻击司徐两位宗主,咱们可不够看……”

他一直跟在修罗女身后追来,想再捞到点诸如顺利渡劫般的好处,结果被李尘枫喊破,只得出手,这会儿正在后悔反思。

李尘枫上下牙打架,冰层已冻到脖颈,哆嗦道:“都跑不掉……战死拉倒……”

“拉倒吧,我哪是他对手?”阎继宗丧气道,突然衣袍飞舞,更加刚猛的一掌砸出,揉身向冥宫左使扑去,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可是他快,冥宫左使更快,倏忽间向后飘出,手指连弹,更多的树妖凭空出现围了过去,阎继宗左冲右突未果,终于丧失了先机。

冥宫左使又是一指,洞壁上走出一具具石人,加入了战团,阎继宗望着被自己打伤后瞬间恢复的树妖、石人,苦笑连连,勉力应付,终于和李尘枫隔得远了。

冥宫左使缓缓走到李尘枫面前,眼中充满了戏谑。

“交出功法异宝,老夫饶你不死!”

“没有……你死心吧!”李尘枫淡淡道。

“你会后悔的!”冥宫左使冷笑一声,挥手向后抓去。

修罗女从远处被冥宫左使抓来,她倒在地上时便运足灵力,随时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此时任由冥宫左使擒住,丧失灵力前,飞寒剑激射而出,向他斩落……

飞寒剑在冥宫左使的后脑处突然停了下来,剑尖嗡鸣不得寸近,旋即掉在地上。

“嘭”的一声,修罗女也被重重地摔在李尘枫的身侧。

“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美色,老夫当你面要了她,你还不说吗?”冥宫左使阴森道。

“你不怕我身后那人灭了你冥宫?”李尘枫怒目圆睁。

“司震逼了这么久都不见那人出现,老夫也不想再试,换个法子说不定会更有效。”冥宫左使冷笑道。

修罗女深深的看了眼李尘枫,自己终究还是害了他,没有牵挂,他会走得更远,修罗女运起灵力反转功法向气海打去,用自爆而亡来保护自己的尊严。

冥宫左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修罗女的灵力便凝滞下来,潮水般地卸去,全身遭到禁锢动弹不得,修罗女惨然一笑不再报任何幻想。

“老夫筑基境中期,若让你自爆而亡,也白活这些年了!”冥宫左使冷笑一声向修罗女走去。

“慢!你赢了,咱们谈谈条件如何?”李尘枫急道。

“哪里有条件可谈?她是她,你是你,辱了她再给你搜魂就是!”冥宫左使脚步未停。

“老子自爆脑袋,看你搜个屁!”李尘枫怒吼,将灵力抽调一空向脑部冲去。

陷入苦战的阎继宗面色一黯,古兄毕竟是护美心切,说出自爆又哪里可能成功?

果然,冥宫左使停下了脚步,一只手按在了李尘枫的天灵盖,将他的灵力打散。

“都说了,在老夫面前自爆只能自取其辱,也罢,先搜了魂再说!”冥宫左使揺头缓缓道。

这是李尘枫第二次被搜魂,其中的痛苦难以与外人道,之前的那次完全靠坚定的意志才躲过司震的探查,这次也不例外,苦苦支撑。

修罗女泪水满面痛彻心扉,为了自己,李尘枫竟愿承受如此酷刑般的折磨,她第一次不再期盼来世的重逢,不想再一次连累于他。

冥宫左使风轻云淡地搜寻李尘枫脑海中的记忆,脑海中的神识之力弱得可怜,比想象中还弱,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只有束手无策。

这小子体内果然没有气海,灵力都龟缩在经脉之中,他惊叹于李尘枫身后的那位大能,竟是如此的异想天开……

等等,这小子的血液怎么还有金色的,竟蕴含着狂暴之力,是何等的功法能做到如此的惊才绝艳?

他的神识之力怎么会多起来?从全身各处涌出,奔腾如大江大河,还在猛涨,那是神识的海洋……

“不好!!”

冥宫左使就见三滴金色的血液倏忽间冲入他的手掌攀向他的脑海,大喊一声撤回手掌,可是迟了。

“轰”的一声闷响,他的右臂被炸成齑粉,血雾升腾,紧接着李尘枫眉心处一只金色的眼睛睁开,一道碗口粗细的电光狠狠刺穿他的脑海,让他头痛如炸裂,又是三滴金色的血液随电光冲至面前,狂暴的灵力波动蓦然暴发,冥宫左使生死危机间终于调动罡气抵挡……

轰轰轰……

三声爆响,金色的血液炸开,将冥宫左使一边行将就木的老脸炸得血肉飞溅只剩下骨头,胸口也被撕开一个大洞,已能见到鲜红跳动的心脏,冥宫左使惨呼连连身形暴退。

李尘枫大喝一声,将身上的冰层震碎,左手一抬逐月弓便握在手里,箭翎刺爆裂而出……

正文 第150章 给自己搜魂

逐月弓换上毒龙筋后,配合箭翎刺射出已是李尘枫最强大的战力,他怒火滔天之下更是将九滴金色的血液打入,不顾一切地射出。

深长的石洞被狂暴的灵力填满充斥,如大海巨浪冲入小溪,摧枯拉朽般猛轰过去,冥宫左使堪堪避过箭翎刺,就被刚猛的爆炸撕碎了左腿,整个人被打得向洞中深处飞去,许久才听到一声山体被射穿的巨响传来。

洞中与阎继宗交手的树妖石人失去了神通的支撑,纷纷瘫软爆炸,任他筑基境修为仍然炸得灰头土脸,破衣烂衫。

修罗女本就倒在地上,就势一滚躲到洞壁边缘,加上李尘枫罡气遮挡竟毫发无损。

洞外的空中,司震、徐天青的灵力出现了不继的迹象,正在一愁莫展时,漫山遍野的枝蔓树妖、石巨人同时爆炸,天摇地动,大地塌陷,树枝石块漫天激射,遮敝了苍穹。

司徐两人所站立的云层也被撕裂,连忙四处躲避,狼狈不堪,心中对冥宫更是惊惧。

“敢打老子女人主意,天都给他捅下来!”李尘枫望着修罗女,大言不惭道。

修罗女使劲点着头,痴痴地望着他,又开始出现神志不清的迹象。

“咳……咳……”

“有话就说,咳个屁,没见为兄和你嫂子放电吗?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李尘枫骂道。

阎继宗现在对这个便宜兄弟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天眼都修出来了,还有什么他办不到的?他要说能灭血云宗,自己还真就敢信!

“那啥……你打算带着……嫂子,一路打下去?”阎继宗结巴道,浑不记得自己修为比他高得多。

李尘枫一怔,若非自己误打误撞修出天眼,又在囚车中苦修数月,此时早已是个死人了,和修罗女双宿双栖还是遥不可及的事。

“要不此间事了,让嫂子随为弟回南宗,我保她周全,如何?”阎继宗小心翼翼问道,叫嫂子却是越加顺口。

李尘枫征询地望着修罗女,见她点了点头,正要回复阎继宗,就听修罗女幽幽道:“顺便帮你看好大的!”

李尘枫差点一口气没憋上来,咳嗽了半天,危机一除醋意就来,觉得还是快点离开的好。

“那啥……就这么定了,我还要追那个破左使,老子饶不了他!”

“等等!”修罗女叫住想要开溜的李尘枫,从储物袋取出一件青色的衣衫递给他。

“几个月前就缝好了,一直没机会给你……”修罗女深情地望着他。

“有人挂着真好!”李尘枫由衷感叹。

“她也喜欢青色,正好一对!”修罗女提醒道。

“啊……是吗?”李尘枫努力作回想状。

“嗷……你怎么又咬我,还两口!”李尘枫吃痛大叫,这回却没有藤蔓掉下。

修罗女抬起螓首,皓齿上挂着血丝,幽幽道:“这是为紫柔咬的,要是再有第四个,我杀了你!”

李尘枫拔腿就跑,大声道:“知道了,我要再沾花惹草,自宫当太监……”

修罗女芳心一沉,俏脸凝霜,这机率太大了,其实……再咬两口也没什么的。

阎继宗好一阵憋笑,低声道:“还是把面具戴上吧,别再惹那

小子到处灭人宗门,冥宫左使也怪可怜的……”

……

李尘枫招回墨晶剑和箭翎刺顺着血迹疾飞。

“娘的,差点被王八蛋弄死,追到天边老子也饶不了你!”

他嘴上骂骂咧咧,心中却是警惕异常,那鬼影般的身影给他的震撼太大,要不是受到重创,逃跑的应该就是自己。

他一路用墨晶剑开道,有点怀疑的就劈斩过去,渐渐发现冥宫左使确实神通尽丧,原本劈砍不入的岩石又变得豆腐般酥软,一剑上去往往能劈出一个大洞,可见冥宫左使受伤之重。

李尘枫大喜,加快了速度,冲出数个洞穴,冥宫左使逃走的痕迹越来越多,不久就见前方一个黑影歪歪扭扭地御剑飞行。

“给老子停下!”李尘枫逐月弓崩响,箭翎刺裂空射去。

冥宫左使吓得一哆嗦,扭身避过,谁知轰的一声爆响,金色的血液再度炸开,将飞剑崩飞出去,冥宫左使失去借力,一头栽到地面,满脸泥水,真如地底钻出的恶鬼一般。

冥宫左使成名以来从未如此狼狈过,就算战败离去也没人敢追,敢追的早都投胎转世了,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不依不饶的怪胎?

“想死?老夫成全你!”他左手一指,两根藤蔓向他奔来,化做炸飞的手脚,奔跑几步阴在暗夜之中。

“咦,怎么不见了?老子要不要也躲起来!”李尘枫大惊小怪道,悄悄打开天眼四处扫过。

一切的躲藏在天眼面前都原形毕露,只见冥宫左使隐在一棵巨树之中,手中紧握着一柄三尖戟准备偷袭。

李尘枫手上逐月弓瞄着,从脑袋、胸口、小腹一路向下,终于点了下头。

“轰”的一声树倒人飞,冥宫左使上半身远远的落下,一棵粗壮的树枝奔来化做了他的下半身,疾奔而去。

“小子下流,竟做出如此歹毒之事!”冥宫左使发须早就与身体告别,吹胡子不可能了,只能瞪眼。

“你敢动老子女人的歪心思,给你换个木头的挺好!”李尘枫大笑。

“老夫只是吓唬你的……岂能干出那种事来?再求两句也就应了。”冥宫左使听到他的声音有点近,果断又加快了速度。

“哟,倒是我冤枉你了,你别跑,我给你看看。”李尘枫笑得没有一丝悔意。

“休想,你当老夫傻!”冥宫左使又隐在黑暗中。

李尘枫天眼望去,连连摇头。

“我说老小子,装石头咱没意见,也别把脚丫子露出来呀,怪吓人的!”

冥宫左使一激灵,本能的把脚收进石头,终于叹了口气,跳出来接着跑。

“你想怎样?老夫认栽又如何?”

“把冥宫的功法留下,老子饶你不死!”李尘枫轻松道。

“休想!老夫乃冥宫左使,身份何等的尊崇,岂能用功法换命而令冥宫蒙羞!”黑影一闪又再隐去。

轰……

墨晶剑向大河中斩出,一条大鱼被砸上岸来,扑腾了半天,鱼鳍化做大脚向林中钻去。

“小友,咱们再商量下……”冥宫左使已是气喘吁吁。

“哪里有条件可谈?等我把你身上的零件都换一遍再

说!”李尘枫悠然道。

“小友勿怒,老夫确实对你的道侣只是威胁,未曾有邪念!”

“什么?你敢说我女人难看!”李尘枫大怒,墨晶剑斩出将一条化做腿脚的藤蔓撕碎。

“老夫……不是这意思……只是一心修行……”冥宫左使连忙又将一根枝条化做腿脚,撒腿狂奔。

“那还是嫌老子女人丑,死有余辜。”

“你道侣极美……老夫生平仅见……”冥宫左使由衷感叹。

“胡说,那你又怎会不动心思。”李尘枫更怒,又是一剑劈下。

“你想我怎样?”冥宫左使避过劈砍气得直哆嗦,动心思挨揍,不动心思更来气,究竟该不该动心思?

“那就是喜欢男风!你这么丑还好这道道?”李尘枫啧啧称奇。

“胡说,老夫只是一心……啊!”冥宫左使屁股中剑,加快速度。

“你既然认了,就交待出是谁,老子能少劈出一剑!”李尘枫大是好奇。

“老夫没有,长年在冥宫管束弟子……”

“哦,那就是和宫主或少宫主喽。”李尘枫眼睛大亮。

“小子,竟敢辱我清白,老夫自爆与你同归于尽!”冥宫左使终于下定决心调转身形,将仅存的灵力运转起来,一股暴烈的气息陡然升起,向李尘枫冲来。

跑了没两步,就见李尘枫逐月弓拉开满圆,三支箭翎刺搭在弦上指着自己的气海,脚下墨晶剑始终保持着距离,立即如泄了气的皮囊,叹了口气,果断转身逃跑接着受辱。

“那啥……你说是就是!”冥宫左使切齿道。

“哦,既然说出了秘辛,也就不差交出功法了,交是不交?”李尘枫又是一剑劈出。

“你可保证老夫不死?”冥宫左使跳出攻击范围。

“若是真的,保你不死!”李尘枫又逼得他一阵手忙脚乱。

“你非说是假,老夫还是一死……”冥宫左使对李尘枫的诚信很是担忧。

“搜魂为凭,两相印证,若为真,当即放你离去。”李尘枫又开始蛊惑。

“也罢,老夫便信你一次!”冥宫左使想起李尘枫破解搜魂的术法,心中不由一动,回头停下脚步坐在地上。

李尘枫审视着这位冥宫高手,只见他化做腿脚的藤蔓越来越细,此时只有小指粗细,显然术法神通消耗极大,也不怕他使诈。

“拿来吧!”

冥宫左使取下储物袋,扔了过来。

李尘枫接过打开来看,除了些瓶瓶罐罐,只有一本羊皮古卷静静地躺在那里,他将左手伸入正要取出,一股心悸涌上心头,随即将手抽离,将储物袋挂在腰间,向冥宫左使走去。

“告诉我怎么搜魂!”

冥宫左使一愣,居然还有现学现卖的!不过都走到这步了,也只得说出要领,当然不会和盘托出,给自己留出一丝反击的破绽。

李尘枫很是好学,不懂就问,又反复多次拿他试手,气得冥宫左使焦脸更黑,天下间居然还有教别人给自己搜魂的奇事,自己竟还是事主!

“我来了!”

李尘枫领悟透彻,伸出右手向冥宫左使头顶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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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1章 绝阴禅师荡涤凡尘

冥宫左使眼底一缕厉色闪过,这是自己唯一的反击机会,用神识冲击歹毒小子的神识海……

他看着渐渐按向头顶的那只手,心中充满了期待,接触的一瞬间将是对方身死道消之时。

“你好象有些紧张……”李尘枫有些犹疑。

“你我都是第一次,些许紧张还是有的!”冥宫左使安慰道。

“也是,你好象有些期待!”

“哪有……”

“做不到的地方还请担待……”

“做吧,老夫命中该有此劫。”

“你不怨我!”

“不怨……啊……你不按套路!”

李尘枫突然打开天眼,一道粗壮的金光狠狠刺入冥宫左使脑部的神识海,将隐在其内的神识打得烟消云散门户洞开,紧接着右手按在他的头顶,疯狂搜索记忆。

冥宫左使头如炸裂,惨叫连连,拼命调动神识和灵力抗拒,可是一旦聚集,便被天眼打散,记忆和魂魄源源不断向李尘枫的手中涌入。

李尘枫心思缜密,只是搜索记忆,对冥宫左使的魂魄保持着戒心,涌出的魂魄都被他随即逼向空中。

空中的白气时聚时散,其内灵魂的嘶吼高亢,渐渐的趋于羸弱……

一篇篇冥宫的独特功法,被深深烙印在李尘枫的脑海,还有冥宫的一些秘辛,事无巨细都没能逃过探查,他对冥宫的认知渐渐的与冥宫左使齐平。

“好险,在冰洞中守候冰叶寒光草十年的那名修士,竟然是冥宫的长老,怪不得能在黑潮中安之若素,居然能凭气息追查到这里,顺手查找我身后的神秘人……”

李尘枫心中暗惊,幸好有此搜魂,自己不觉间竟成了冥宫头号的死敌!否则有心算无心之下岂能保得命来?

“不能让冥宫左使留下任何自己的记忆!!”李尘枫面色冷峻。

天眼的金光再次狠狠打入,将冥宫左使的神识海撕碎,右掌趁机将他的记忆尽数吸出打散。

冥宫左使凄厉的一声惨呼过后昏厥过去,软绵绵地瘫在地上,藤蔓枝条化做的手脚四散开来,凄惨无比。

“完全没了记忆也不好,老子给你改改接着用!”

李尘枫打定主意,随手将空中飞散的记忆碎片拢了拢,打进他的脑部,又把体内收入的记忆胡乱搓碎打回给他。

“羊施主太过歹毒,司宗主的公子就被你弄得疯了,如今这天下唯二已成,难道还不放过吗?”

随着一声佛号传来,一尊大佛从山顶迈步而下,金光四射,映得天际为之一亮,佛音呢喃,恢宏万千,倏忽间便站在李尘枫的面前。

“又是筑基境后期修为!”

李尘枫心中暗道,已懒得做出惊奇的表情,自己确实有点背,遇到的修士总是修为高绝,让自己怎么追?

“还请施主卖老衲一个面子,放过冥宫左使如何?”

大佛满脸慈悲,两条长长的白眉垂在两侧,声音恢宏清亮,如从苍穹传来的法旨,让人无法生出拒绝之心。

“大师慈悲为怀,晚辈岂敢违逆,虽说山顶上清凉,若是早下来一步,左使现在还活蹦乱跳呢!”李尘枫恭敬道。

大佛面色一僵,随即恢

复了慈悲的面目,笑道:“施主好一张伶牙俐齿,令老衲自惭形秽。”

“此人便交给大师了,晚辈告辞!”李尘枫恭敬退后,扭头就走。

一堵无形的光罩挡在了他的身前,佛音再次传来:“施主,忘了此东西!”

“哦,也是!”李尘枫将冥宫左使的储物袋扔了过去,却又被光罩挡了下来。

“大师还有事吗?”李尘枫茫然问道。

“施主果然不按常理,也不问问老衲法号?”大佛含笑吐出佛音,令人如沐春风。

“敢问大师法号!”

“老衲觉因!”

“哦,绝阴禅师有礼!”

“出家之人称呼随心,觉因与绝阴但凭施主随意!”大佛金身虚影幢幢,威严肃穆。

“晚辈失礼了,敢问绝阴禅师还有何教我?”李尘枫揖礼道。

大佛不愿再纠结于法号,轻笑道:“明空与明了皆为老衲的弟子,施主还不明白吗?”

“哦,明空禅师的那缕神魂被司震搜走了,你知道的,那玩意儿又不能吃,抢也就抢了……”李尘枫瞎话张口就来,明空的那缕神魂还在空间戒指里躺着呢。

“你认为本禅师会信吗?”大佛渐渐失去了耐心。

“大师可以搜魂!”李尘枫建议道。

大佛面色一僵,自己可没有天眼,风险有点大,慈悲道:“这事缓些再说,和老衲回普齐国与国君说下寺庙分润之事!”

李尘枫心中冷笑,如此修为端木清明岂敢不从?无非找个理由查出老子身后之人罢了!

“冥宫左使又如何?要不要送他回去?”

“此间事了再说,老衲与冥宫有些来往,谅也不会怪罪!”

大佛袈裟一拂,李尘枫和倒地的冥宫左使便落在七彩祥云之上,向远处而去,一路佛音缭绕,梵文闪烁。

“大师不累吗?”李尘枫终于恢复了好奇。

“心中有佛便气象万千!”大佛笑吟吟宣扬佛法。

“心中有佛也捆人吗?”李尘枫更加好奇。

“这条索有些来历,叫做缚仙索,老衲从未用过。”大佛慈悲道。

“大师以为我是仙人?”

“不,你只是比仙人难缠罢了……”

李尘枫“哦”了声,对大佛如此高的评价感到荣幸,“把左使和我捆在一起不好吗?省得他醒来驾云而去。”

“不用,他能记得是冥宫的人就不错了,再说你的天眼和老衲的功法正好能克他!”大佛心如明镜。

李尘枫不说话了,欣赏起云层下的壮丽河山,心中却紧张思索破解之法,缚仙索随着挣扎深深的箍进肉里,实在是个大麻烦。

七彩祥云飞得极快,在空中却显得不紧不慢,冥宫左使一日后终于醒转,一屁股坐起满脸怒气。

“你们二人谁是司震,谁又是徐天青?竟敢绑我冥左!”

“你是冥宫左使,不叫冥左,我们是救你之人!”李尘枫审视着答道。

“胡说!你救我为什么还被捆着,拿屁股来救?”冥宫左使不屑道。

大佛回过头来,戏谑地看着李尘枫。

“唉,我乃这位觉因

禅师的大弟子,师尊怨我救了个大魔头,故而将我捆起,在下正后悔反思!”李尘枫幽幽道,眼中充满了懊悔。

大佛服气揺头,不愧是将佛儒两家辩得不知南北的东西,连眼神都分不出真假。

冥宫左使瞪向大佛,怒道:“大和尚,老夫又如何成了魔头?还不快快洗我清白,否则辱了你家师太!”

大佛慈悲道:“施主乃是失忆,过些日子,老衲为你施法救治便是!”

“放屁,你才失忆,出家不为钱财和尼姑,就为坐云彩上卖肉吗?”冥宫左使暴跳如雷。

一声佛号传来,将冥宫左使打得又晕了过去,大佛苦笑揺头,真是不知佛家尊严为何物。

“辩不过就打,明空用得也挺熟,果然是一脉相承!”李尘枫大笑。

大佛的慈悲不再,阴冷道:“施主若变成他那样,老衲很是乐见!”

李尘枫面色一僵,讨好道:“要不,我给他改改?”

大佛不语,念诵经文不坠,显然默认。

李尘枫开启天眼,一缕神识打入冥宫左使的脑部,没多久,左使醒来看了看两人,一言不发。

许久,大佛憋得有些难受,冷冷地看着李尘枫。

“那啥……左胸,不对……左兄,你可记得些什么?”李尘枫无奈问道。

“大和尚使坏,司震给我搜魂时,他躲在山顶见死不救!”冥宫左使凑过身来,低声向李尘枫诉苦。

大佛支愣着耳朵,一听之下怒气勃发,杀机四起。

李尘枫一激灵连忙开启天眼把冥宫左使打晕,小心道:“那啥……有些不该记得还是不要的好!”说罢又一股神识打入左使的脑部,然后提心吊胆地等他醒来。

七彩祥云上时而阴云密布,时而金光熠熠,可怜的冥宫左使醒了晕晕了醒的,终于得到了大佛和李尘枫的认可,斜靠在云层上唱着乡间俚曲,吵着要遁寂空门,愿为师太守身如玉。

大佛恢复了慈悲为怀的面目,打出一个玉莲花将李尘枫的天眼遮住,以防再污染到冥宫左使的纯净心灵,任凭左使摸着自己的佛头稀罕个不停。

这日,祥云来到一条大河之上,河水奔涌澎湃而又清明,如一条矫龙在山间穿行,两岸植被茂盛、繁花似锦,令人陶醉其间不忍离去……

冥宫左使趴在云上稀奇地看着,捅了捅身边的“粽子”。

“大师兄,这河如此美丽,可是叫美丽河!”

李尘枫不忍欺骗他纯净的心灵,朝大佛撅了下嘴:“问你师尊去,我编不全乎!”

“此河名为涅槃河,乃普齐国圣河,由老衲命名,取荡涤凡尘,陶冶佛心之意,只可惜下游却于楚岳国境内,污了佛心!”大佛缓下了祥云,佛音袅袅,厌恶地看了李尘枫一眼。

一条渔船逆流而上,一曲渔歌在河面上荡漾开来,与佛音回响,荡涤着红尘俗务,一条三层的画舫楼船顺流而下,将一切映入画中……

李尘枫终于不再思量逃走的法子,挣了挣接受着荡涤。

“师尊,那渔夫竟然往圣河里撒尿,还还……舒服得直哆嗦,弟子去护我佛心!”

冥宫左使大怒,翻下七彩祥云,驾着两条麻杆儿般的纤腿,一头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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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2章 状元弟

冥宫左使的凡心显然净化得很是干净,竟忘了御剑飞行,头下脚上不管不顾,如鱼鹰捕食般向下猛扎,大佛袈裟一捞竟然没捞住,幸好冥宫左使判断距离有误才没有撞到船头,扑通一声扎进水里。

李尘枫揺头苦笑:“左使装疯到现在,直到此时才发动也怪难为的,还是由他去吧!”

大佛眼中厉色一闪,驾着祥云而下,佛手拍下,一段河水竟被抬起浮在空中,水中清彻已能看到忘记游泳的冥宫左使翻起了白眼,大佛从水中拈出左使,灵力一收,河水顿时哗的落下继续奔涌。

扑通……

大佛一愣,又有谁落水?猛然回头看去,又哪里还有李尘枫的身影。

大佛羞怒,诡计多端的小子假话反说,竟至自己中计,冥宫左使哪里是在逃跑,根本是本心如此,却趁自己不备跳入水中逃走。

“又能逃到哪去?”

大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佛手拍下,一段河水抬起浮在空中,其内除了数条大鱼,并未见到绑得“粽子”般的李尘枫。

那条三层楼船驶来,船上的华服男女见到大佛,激动异常,泪水横流诵起经文。

大佛慈悲地笑笑,袈裟将楼船托起,佛手再次拍落,仔细翻找“粽子”,还是没有发现……

船上的信男女有些已兴奋的背过气去,立着的则大声哭嚎,大佛努力保持着笑容,顺流拍去,一段段河水寻找,接受着顶礼膜拜。

大佛面容越来越凝重,觉得自己象街头卖艺之人时,终于停了下来,船上的信男女将银钱抛向大佛,敬献着自己一意向佛的决心,让大佛感受到自己就是卖艺的,不小心将楼船砸到了岸上,支离破碎,男女哀嚎之声冲天。

慈悲的大佛再现,袈裟一挥,信众疾苦皆无,跪伏在地,膜拜如初。

大佛传音符向八方激射,如天上降下的流星雨,未几,大量的弟子、僧侣狂涌而至,在大河上下搜寻,国内的信众闻讯赶来,耹听佛音……

大佛坐于山颠,口中宣讲着佛法,心中挂念着“粽子”,如坐针毡,慈悲的目光向楚岳国方向望去,似要渡化那边不信佛的凡尘中人。

一连数月,涅槃圣河人满为患,不食荤腥的信众已开始采摘树叶为食,一位姓左名使的凶巴巴男子每日骑着两根树枝,到处寻衅往圣河便溺之人,许多僧侣都因此被杖责,直到有一天冥宫来人将左使带走。

……

涅槃河很长很长,一段段的都有自己的名字,在楚岳国境内一个叫牛蹄镇的地方,自然就叫牛蹄江了,河水到了这里稍缓了一些,水面平静波浪不兴。

这一天,水面泛起了一层层波纹向远处扩散,水中数条怪鱼爬上两岸,说它怪只是因为长着双脚,飞快地跑上山顶,警惕地四周查看,然后两边各派出一条鱼重又跃入河中。

不久,浪花翻涌,一位清秀的少年踏浪而出,待到上岸时,一身青衫已然被灵力烘干,清清爽爽显得颇为出尘,他当然便是在涅

槃河中洗了四月有余凡尘的李尘枫!

他信步向牛蹄镇走去,数条怪鱼玩命地向河里扎去,似乎知道主人有些不靠谱,果然最后那条稍慢了一步,脚就消失了,拼命地翻挺往河里蹦,终于翻进河里拍着鱼胸庆幸,小手也化回了鱼鳍,慌忙沉入水底不敢露头。

李尘枫顺手拔了根草杆叼在嘴上,继续数月来对自己的赞赏。

“那惊天一跳,实在太完美了,缚仙索都捆不住!”

当日他趁觉因禅师擒住冥宫左使之机跳入河中,立即手指一弹躲入空间戒指,缚仙索竟然来不及缩紧,被他脱离出来带进了戒指里。

他自然知道觉因禅师不会轻意放过自己,就安心在戒指中修行,任凭戒指被水流带走。

李尘枫打坐恢复了几日,就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便开始了炼化血液,与冥宫左使一战,金色血液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让他尝到了甜头,故而苦炼不坠,当炼至一千三百滴时,晋级到凝元境十三层修为。

晋级也终于迎来了修为瓶颈,他也不强求,转而苦练太虚神元诀,专心琢磨配合天眼的攻击模式,渐渐的圆润,比之前一战时超出太多。

他又反复回想起当日之战的应对之法,不禁吓得冷汗淋漓,当时若一发现冥宫左使的身影就开启天眼攻击,逃生还是勉强能够做到,总不至于令修罗女差点受辱,自己还是太在意天眼的隐秘,竟下意识地弃之不用,实在是不知死活!

“杀鸡还得用牛刀啊!”他长叹一声,决定和痛打落水狗、给点阳光就灿烂作为今后的对敌之法。

敌之牛刀如何变成鸡刀也要弄个明白,他自然又想到了冥宫的功法,此时就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他沉下心来专心的研磨,逐渐的明悟,这一参悟就是两个多月,其间与冥宫左使的心得互相印证修习,进步飞快。

冥宫的心法分为总法和分法,总法称为“点苍冥心诀”,当日驱使藤蔓怪蟒的术法称为“枯木逢春大法”,驱石法则为“点石成金大法”,外人只知分法之名,却不知点苍冥心诀,就算被人学去,没有总法也是无法大成,最终会走火入魔而死,因此外人对冥宫极为忌惮。

原本以为打入到物体内的是魂魄,只是表象而已,其实只是点苍冥心诀运转后打入的一缕神识,这也是该功法遇到天眼和佛音后立处下风的原因,往日的高深莫测,就连觉因禅师都可能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点苍冥心诀极为古老,是上古炎姓的帝王所创,取万物有灵点而化之之意,功法共分九层,后人最高只修到五层,冥宫左使修到第三层就能隐于各类物体之中,形如鬼魅,让人胆寒丧失斗志。

李尘枫见猎心喜,也修炼起来,他本身便神识强大,故而进展神速,很快便修到点苍冥心诀的第二层,随手打出神识便能控物行走和交战。

只是运转时稍显凝滞,随着功法的加深,终会象冥宫左使般如臂使指,至于象他那样躲在物体之内,灵力修为未到也无法办到,只能在

物体表面留下虚影,不过吓起人来还是不错。

修习了点苍冥心诀,其他的也就触类旁通,地上缩成一团的缚仙索也终于能够操控,虽没有觉因禅师使得洒脱之极,也胜在实用,墨晶剑都不能轻易伤其分毫。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空间戒指必定已深入楚岳国境内,就将觉因封印自己天眼的玉莲花扔到一边,以后再参悟使用之法,踹了一脚仍呼吸着冰火未醒的五丑儿子,随手拿了个储物袋塞上些日常用品作为掩饰,闪身出了戒指。

牛蹄镇不大,却五脏俱全,该有不该有的都能见到,李尘枫寻了个酒楼胡吃海喝,打探着消息,涅槃河佛陀降世的传说被传得神乎其神,儒说要不出现个神仙般的人物,信众迟早都要走光。

到了夜深人静,李尘枫潜入了县衙,将楚岳国内的行文通报看了个遍,随手把山川地形图放入储物袋,御剑向目的地而去……

李尘枫修为更加精进,飞行也更加快捷,三日后来到文兴郡地界,也许近乡情更怯,让他又飞行了千里,便落在地面步行而走,平复着思绪。

这一日,他来到了一处荒凉的处所,缓缓而入,此地荒草丛生,只有林立的残垣断壁能让人依稀想象到当年的盛况,可惜物非人也非,满眼的凄凉。

“这就是昔日的'状元弟'吗?”李尘枫呢喃道,开启天眼寻找,从杂草中找到一块未烧尽的牌匾,上面的“元弟”二字依稀可辨。

“是这里了!”李尘枫点了下头,将牌匾小心地放入空间戒指,从储物袋中拿出香烛点起,静静而立。

他衣袖一挥,万千草木化出腿脚,跪满了山间,呜咽着如泣似诉,许久,李尘枫向山上走去,来到了一处断崖,眼前浮现出老爹林宏怀中抱着自己,手上紧紧拉住青袖的玉手苦苦哀求的画面,青袖挥出的那一剑斩断了老爹的手臂,也斩在了他的心头……

李尘枫凄然泪下,坐在崖顶一坛坛灌着烈酒,却不知何种滋味……

如此七日,除了到山下祭奠就在崖顶醉到日上三竿,直到第八日凌晨的那一声鸡鸣让他回复了清明,眼中一抹厉色闪过。

“该查了!”李尘枫站起身来,飞上云层,散出神识向四周探查。

那一场灭门后,周边百里内再无人烟,都迁往他处生怕受到状元弟的连累。

“文有李相定国安邦,武有项王开疆拓土,我就不信,父亲多年就交不出一个肯为他祭奠之人!”

李尘枫从最近的村落查起,开启天眼一寸寸扫过,宅院、地窖、窝棚乃至田间地头不放过任何疑点,范围也逐渐扩大,不知不觉间探查了三百里范围,仍然锲而不舍……

一日夜间,在一处偏僻的小院夹层内发现了一块隐匿的牌位,上书“文正公之灵位”,文正二字是朝庭给文臣最高的褒奖,李家状元弟人才灿若繁星,能当得上此称谓的却唯有父亲李德元一人。

李尘枫从空中落下,推开院门,就见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颤巍巍地折着纸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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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3章 青袖

老者见有人来,抬起沟壑纵横的老脸笑了笑,算做打了招呼,蓦然笑容凝固,缓缓站起,两行浊泪流下。

“小的终见李公归来,过几日便是您的祭日,小的叠些元宝备着……”

李尘枫连忙上前几步,扶住老人,一股柔和之力打入,替老人梳理气血,又将一枚固本培元的丹药为他服下。

老人眼中恢复清明,默默地看着他,随后又不停念叨:“真象,可惜不是……”

李尘枫表明了身份,老人更加激动,心绪平复了许久,才娓娓道来。

老者也姓李,名先楚,忠厚老实与人为善,却遭人诬陷入狱,当时还年青的父亲李德元在大理寺任寺卿,力排众议巧妙为其洗冤,无奈诬陷之人势大,为解子弟之罪上达天听,父亲只得找一借口将其流放万里,并将他的家人送回故里免遭毒手。

老者几经磨难终于到了流放之地,娶妻生子,感怀父亲的恩义,总是默默注视着京城的消息,听闻父亲官至丞相,欣喜落泪,一夜宿醉。

十六年前突闻李家遭逢灭门,连夜变卖薄产,祭拜了亡故的妻子,携失聪的儿子不远万里前来守孝,在他的心中,李相家声显赫之时无需锦上添花,遭逢大难却必须一尽心意,否则何颜为人?

父子二人来到此地,才发现危机四伏,仍有仙人在掘地三尺查找着什么,周边祭拜的百姓竟被杀了数万,连家中藏有祭拜品的都不放过,只允许数个贩卖香烛纸钱的人继续营生。

老者无奈之下,改名姓周,用仅剩的钱物盘下了这家小店经营香烛,唯有这样才能保持香火不断,儿子则靠砍柴维持生计。

“老夫将牌位藏于夹层,香火却分开,让李公受委屈了……”

李尘枫揺揺头,跪在地上:“您是李家的大恩人,以后您便是我的先楚爷爷!”

之后,李尘枫就在小院住了下来,每日替老者做些家务调理身体,老者的儿子已是中年人,生得颇为健壮,只是幼时双耳失聪至今没人肯嫁,李尘枫将自己独特的功法教给他,有逆天的资源维持,不久就修到凝元境三层境界。

老者身体越加的硬朗顽疾尽去,就连脸上的皱眉都平复了不少,每日将多年的所闻所见说给他听,李尘枫默默地记在心里,反复思量寻找线索。

李尘枫将一叠银票塞给老人,老人大怒坚决不受,无奈之下托人给老人的儿子说了一家老实人的女儿为妻,成婚当日老人喜极而泣,数日后李尘枫与先楚爷爷父子撒泪而别。

李尘枫再次下到断崖底部,开启天眼反复查探,仍没有找到女性的尸骨,只得做罢,从先楚爷爷的道听途说和老爹林宏的记忆,青袖应是通泸郡人氏,姓什么却不知晓。

“老爹真是奇葩,两人用情至深,竟连女子姓什么都不知道,老脸该往哪放……不过,修罗女姓啥?姓修?”

李尘枫一愁莫展,凶手的歹毒远远超乎他的意料,竟将知情人杀得干干净净,查无可查,凶手只管杀不管埋,青袖却未留下尸骨,难道当时未死?若是查到青袖的家

人或许能从来往的书信中查到些端倪。

李尘枫只得飞往通泸郡碰碰运气,通泸郡是大郡,地域之广在楚岳国位列第二,站在繁华的街道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有种想撞墙的冲动。

“青袖要是嫁过人多好,官府里能有备案,虽然多如牛毛,可总能见到名字,也不对,女子地位低下只能留下某某氏嫁于某人为妻,谁会写上青袖二字?”李尘枫每日在酒楼里胡思乱想,摸不清头绪。

这一天,李尘枫终于想起老爹连青袖的手都没拉过,唯一的一次还让人把手砍了下来,觉得自己能抛老爹几条大街。

“老爹真够失败的,儿子让修罗女追杀得满世界跑,还不是让她用情至深……”李尘枫自嘲地笑了笑,忽然有了一丝灵感,停下了呢喃。

老爹救过青袖,在哪里救的?动静大不大?杀了几个?官府知不知道?知道就该有备案!

李尘枫眼睛大亮,两人“奸情”从十八年前的那起英雄救美开始,就查那时有一女子出现过的案子!

他说干就干,以如今的修为对付衙差还是太过轻松,大白天的就潜入官府查勘卷宗,这一查不要紧,任是他身为修士也忙不过来,卷宗实在是太多而且语焉不详,幸好他韧性极强,认准的事绝不回头,埋头苦干。

李尘枫一座座县衙查找,终于在第二百三十个县衙找到了疑似的案子。

案子很简单,说傅家一女子阻一位富家公子行凶,被其打手围攻,一位男子出手相救并打伤公子,被官府围住,判赔十两银子,男子没钱只得将一口剑抵押,后来再未归来,剑则收归官府。

“要真是老爹,可有点给修士丢脸!”

李尘枫一边嘟囔一边到县衙的库房翻找,终于在一堆锄头类的凶器下面找到了一口剑,拂去厚厚的尘土,剑柄上一个“宏”字清晰可见。

他来到一个偏僻的镇子,又气着了,镇子虽说十万人不到,可几乎家家姓傅,只得挨家挨户问,却都说没有此人。

李尘枫只得耐着性子,一连半月在女子聚集的地方听些家长里短,希望能找到些青袖的线索。

“敬慈庵那地方,老娘再也不去了,主持屋里竟藏着一条枯手,你说吓不吓人!”一位妇人心悸道。

庵里的主持是女尼,女尼也是女子,女子加枯手,有点象!

李尘枫来到离此地二十里外的敬慈庵,庵果然不大,只能养活一人,所以主持也就只管自己一个人。

庵中没人,听到后面菜地的轻响,李尘枫循声走了过去。

扑通……

水桶落在地上,一位中年女尼震惊地望着李尘枫,脸上岁月的风霜遮掩了原本应该清秀的面容。

“我象他吗?”李尘枫轻声问道,生怕惊吓到她。

女尼点了点头,热泪盈眶。

“青袖姨!”李尘枫缓缓跪下,泪流满面。

……

女尼青袖手忙脚乱地给李尘枫碗里布着斋菜,菜挺新鲜但都是菜,一点油腥都

没有,撒了一些盐,喝得是面糊却能当镜子用。

李尘枫说些儿时的趣事,不知不觉间把青袖数月的吃食一扫而空,又舀来清水接着说,两人都刻意回避那些伤心的往事,直到青袖适应了“青袖姨”这个身份。

青袖当年坠崖被树枝缓了缓,数日后醒来爬出山谷,养好伤后已过去了半年,她很聪慧,知道绝不能再回李府,便凭老爹林宏的只言片语,找到了他曾经栖身的小庙,老僧却已坐化,青袖一守就是五年,期盼着老爹能回转见上一面,却始终没有等到。

无奈之下,青袖回到了故乡,家人怕受她牵连早已搬走不知去向,只得栖身在敬慈庵,老尼死前将敬慈庵托付给她,青袖反正无家可归,就削发为尼做了主持,将衣钵传承下去。

青袖对李家惨遭灭门的原因也知之不详,只知道是为了一块玉珮,国君曾不止一次的下旨追讨,都被李尘枫父亲以祖上所传不知去向为由挡了回去。

十六年前,李公回状元弟祭祖时,御前侍卫队长裘剑还上门讨要,结果前脚刚走,数批修士便杀上门来,血洗状元弟,修士间也有不和,互相斗法,这才让青袖趁机抱着婴儿时的李尘枫逃了出来,结果一头撞到赶来的林宏。

李尘枫静静地听着,青袖已是家族中最亲近的人,居然也只知道因一块玉珮而起,什么样的玉珮如此珍贵?修士还为此拼杀,难道上面有了不得的功法,非要得之而后快?

他也身为一名修士,深知修行最重要的是高深的功法和海量的资源,若非自己误打误撞得到逆天的资源,撑死了,此生也只能修到凝元境五层,玉珮如若不是空间宝物,就只能是记载了极高深的功法,比之各大宗门的功法还要高出很多,否则不值得宗门间开战。

可惜自己已开启天眼将状元弟扫了数遍,仍是一无所获,加上之前修士的疯狂寻找,玉珮还在状元弟的可能微乎其微,修士只是在前几年才消声匿迹,说明也没有得手,究竟会藏在哪里呢?

冥宫左使的记忆中没有关于玉珮的任何消息,那么参与此事的就可能有楚岳国国君、血云宗、魔月宗和觉因大和尚的普济寺,自己的仇敌可是越来越多,更加的恐怖,柿子挑软的捏,看来要到京城走上一遭了!

“青袖姨,这两天您怎么从来没问过我老爹的事?”李尘枫打趣道。

青袖猝不及防,紧张地揉搓着缁衣,面色晕红。

“你都这么好,他还有什么值得问……”

“那就不问,见人也是一样!”李尘枫大大咧咧道。

“他也来了?”青袖紧张起来,整了整缁衣。

“没来,锁龙河谷听说过吗?我们闹的动静挺大!”李尘枫尽量保持低调。

“没听过,那地方能种菜吗?”青袖茫然道。

李尘枫噎了半天,期艾道:“倒是……能种点……比您的菜园大。”

“我还要看着庵里……就不去了……”青袖眼神暗了下来。

李尘枫眼睛一瞪:“您若不去,我现在就把它烧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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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4章 只有它能够做到

青袖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那啥……我们那边……就是找人看着的意思,回头找个女子,把她脑袋……不,头发削了就成!”李尘枫连忙找台阶下,青袖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发憷。

“去下就回,不用麻烦的,再说……我没钱给人照看……”青袖有些慌了。

“我们那有个比这更大的敬慈庵,比皇宫都大,就缺个主持,哭着喊着让我帮找一个收钱的!”李尘枫也不等她答应,跑出去找人。

结果李尘枫领来了七八个女子,进来就吵着剃度,好象有钱拿似的,吓得青袖直埋怨李尘枫把吃食都吃光了,根本养不活,当大批匠人扛着材料大举开工时,青袖才知道李尘枫没白吃。

青袖背着包衭依依不舍地向山下走去,还不停埋怨。

“佛祖会怪罪的,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女子有丈夫还有孩子,硬生生拆散人家,做孽呀!”

“咱们是救了人家才对,白天当尼姑,晚上当娘,啥都不耽误,我雇了好几百人到处宣扬敬慈庵主持已度化成佛,估计那些高僧师太正往这赶呢,捐献香油钱的人能把山上踏平喽!”李尘枫信誓旦旦道。

“你咋这么有钱?你爹知道不?”青袖惊诧道。

“我爹让我干的,他说要不把您带回来,另一条胳膊也不要了!”李尘枫大言不惭道。

李尘枫领着青袖姨一路游山玩水,补偿着家族对她的亏欠,把她当母亲俸养,缓缓调理体质,也慢慢将自己的经历告诉给她,直到青袖完全适应了变化,才背起她,御剑向锁龙河谷疾飞。

当夜间潜入,站在了蝎子叔的面前,看着青袖又是埋怨又是狠捶老爹,老爹哭得眼泪鼻涕都分不清了,李尘枫放心了,青袖尼姑算是当不成了,便悄悄退了出来,和简心远见了面,被他狠踹了几脚,然后促膝长谈。

鸡啼时分,李尘枫重又潜出谷外,向楚岳国京城飞去,眼中厉色越来越浓……

……

楚岳国京城巍峨耸峙,壮丽而繁华,亭楼殿宇节次鳞比,在天玄大陆是最为富庶繁华的都城,别说那些不入流的小国,就连龙蜴、普齐两个大国都没法比,原来龙蜴国的都城能列第二,但经李尘枫那么一闹只能敬陪末坐了。

李尘枫走在大街上,眼睛都不够用了,很多东西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京城人无论穿着气质都让人自惭形秽,让他有种暴发户的感觉,于是找了个绸缎庄,换了件衣裳对,着铜镜狠找了一阵感觉,这才泯然众人之中,打消了那种突兀之感。

他象个公子哥,找了家酒楼,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慢慢地品着酒吃着菜,无需用双眼看,神识将周边范围的动静一览无余,微微促起了双眉。

酒楼对面的府弟仍然威严高贵地立在那里,从外面根本看不出已十六年杳无人迹,府前一对石头雕刻的怪兽仍然威风凛凛,不染风尘,府门虽说紧闭却和相邻的府弟没有太大的区别,显然有专人打扫。

“钓了十六年的鱼,仍然锲而不舍,真是难为国君了!”

李尘枫心中冷笑,这么一会儿就发现有六七十人在有意无意地注意着那里,酒肆、商铺、小贩甚至是清扫街道的下人,都有官府的探子隐在其中,向行经的路人投来警惕的目光。

那些人中没有修士的存在,让李尘枫感到了遗憾,否则抓来搜魂能多少了解些线索,那些探子又哪里知道其中的秘辛?那事发生时,他们之中有些还是满街跑的孩子。

李府的匾额擦得锃亮,引那些不知内情的人去拍椒图铜环,十六年来不知有多少人因此将自己送上了黄泉路。

这里就是父亲在京城的府邸,十六年前,因为自己的出生,父母举家回状元弟祭祖,就此一去再不能复返,府内留守的家人无一例外地被拉出南门斩首,只余府中的杂草为昔日的主人哭泣。

李尘枫喝完酒,飘然而去,在远处找了家环境清雅的客栈住下,子时换了身夜行服飞上夜空,在云层中散出神识探查,见没有修士巡弋,便一头扎进了李府。

李府占地极广,亭台楼阁众多,环境雅致,是当年国君所赐,此时都掩埋在杂草和树丛之中,李尘枫开启天眼审视,一处处走过……

亭榭、园林、池塘、厅堂、院落,都没有发现能藏匿东西的地方,府内摆放的东西都刻意的放在原处,生怕有什么暗示喻意被打乱,从而误了玉珮的搜寻。

李尘枫没有动任何东西,他发现上面都有修士烙印的一缕神识,出了府弟就会被修士追踪而至,在没有寻到玉珮之前,他并不想过早的和修士发生冲突。

他的天眼强大,不需走入房舍仍能一览无余,一寸寸搜索还是一无所获,却並不焦急,毕竟不知名的修士找寻了十六年有多,又怎会让自己轻易寻获?

自从修炼太虚神元诀后,李尘枫不但神识无比强大,能和筑基境中期的修士比美,记忆力也是突飞猛进,什么东西只要看上一眼就能深深的烙进脑海,不可或忘。

不久,他重又腾空而起,飞回客栈的客房,慢慢地回想所见的一切。

设计建造李府的工部大匠精通阴阳术数,许多看似不起眼的园林山水都造得玄之又玄,有任何的异动都会造成府内阴阳的变化,这些都逃脱不了修士的眼睛,因此这一部分可以忽略……

府中的冰窑、地窖都重点探查过,地上地下三百丈范围内都没有任何人力动过的迹象,也可以忽略……

房内的夹层、家俱摆设,都没有能藏玉珮的地方,既使有些空隙都不知被搜了多少遍,从积尘上能看出最近的一次摸索不超过一个月,还是无需考虑……

“会藏在哪里呢?父亲只是个凡人,没有通天彻地的修为,根本无法瞒过修士的法眼!”

李尘枫陷入了沉思,玉珮是李家祖传之物,一代代传到父亲的手里,如此重要的东西更不会随身携带,要是藏在身上,修士唾手可得,或许还免遭李家被灭门的惨剧。

一连数日,李尘枫不断地变换样貌,出现在人群的聚集地,希望能从人们的口中探听到一丝蛛丝马迹,却是一无所获,夜间又飞到空中将搜索范围扩大到整条大街,除了贵人玩着些乐此不疲的偷情戏码外,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如果我来藏的话,也不一定非要藏在府中,又会藏在哪里呢?地方可就多了,朋友那里、常去的地方,只要不引人注目就行,或者干脆是官衙和曾住过的府邸之中。”

李尘枫眼睛一亮,将父亲来京城做官的履历仔细梳理了一遍,夜晚又开始一处处查探,甚至将首次抵京住过的客栈都搜了个遍,还是没有发现,又将来往频密的好友、官员的家也探查了一番,仍是如此。

无奈之下,他索性到处游山玩水,将青袖所说父亲走过的地方重走一遍,想从中了解父亲当时的心境。

一家家儒道学馆、诗社、文人聚集吟诗诵对的美景附近都出现了他的身影,终于一个飘渺的念头从心头掠过。

“父亲去过的地方,没有一家寺庙,说明他并不信佛,那么书房中为什么会有一副佛家的对联呢?”

李尘枫在第一次夜探中,就发现了书房中的那副对联,上联是:世间人,法无定法,然后知非法法也。下联是: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这副对联难道和玉珮的收藏地点有关?又该如何解呢?”李尘枫呢喃道。

上联是说:为人处世没有固定的法则,当你理解此意,就能懂得没有固定的法则其实就是一种法则,其重点在于一个“变”字。

下联说的是:天下之事没有穷尽,根本无从了结,那么不如就顺其来去,不了,又何偿不是一种了结。

对联的喻意与道家的“道可道非常道”的意思相通,都是劝世人放弃纠结,一心向佛向道的处世理念,追求修世或避世。

“可这和玉珮的收藏地有何关联?具体指的什么地方呢?该不是寺庙或道观吧?”

李尘枫又有事可干了,将京城大大小小数百座寺庙、道观搜了个遍,仍是一无所得,只得将对联翻过来掉过去拼接寻找线索,却是毫无意义。

“字面和出处行不通,就只能理解其喻意了!”

法无定法也就是说,藏的地点随意为之,其中心词虽说是个“变”字,但法非法也是“法”,也可用“法”字替代,下联中心词为一个“了”字,那么对联的意思就是“法了”二字。

这两个字虚无缥缈,肯定不是地点,那就要从其喻意引伸开来,“法了”后会是什么样子呢?吏治腐败,民不聊生,内斗不息。

“还是没有意义,那么就接着往下引伸,大乱之后就需要大治,重塑吏治的清明,招贤纳谏,明辨是非,那么如何做到明辨是非呢?”

李尘枫又陷入了沉思,人治之下,全靠各人的自律和学识,其实都有很大的局限性,真正做到查缺补漏,明辨人心,只有神明才能做到,那么什么样的神明才有如此法力呢?

“它!只有它能够做到……”

李尘枫一跃而起,向他明悟的处所疾飞而去……

正文 第155章 谛听

李尘枫搜索过父亲任职过的所有官衙,只有大理寺有那尊神兽的雕像,大理寺主掌全国刑狱案件的审理,父亲在此扬名天下,直至做到大理寺卿,为李先楚爷爷翻案时也是在这里。

那尊神兽就是“谛听”,是传说中地藏王菩萨的坐骑,独角、犬耳、龙身、虎头、狮尾、麒麟足,有坐地听八百,卧耳听三千的能力,又称“地听”,能辨别世间万物的声音,尤其善听人心,能顾鉴善恶,察听贤愚。

大理寺供俸谛听的雕像无非就是要借助谛听的神力明辨是非,查察善恶,至于是否真的便能做到万无一失,只有天知道了。

大理寺内共有三尊谛听雕像,衙门前的那尊为石质,大堂内侧的为玉质,后堂议事厅为铜质。

李尘枫根本无需多想就直奔大堂,那尊玉质谛听由一块五彩美玉雕刻而成,威严神圣,微侧着兽首,做倾听状,兽面有一种明悟和嘲讽流转而出,栩栩如生,将夜间的大堂映照得流光溢彩。

“麒麟足意喻着四平八稳,万无一失,玉珮应于足下……”李尘枫喃喃道,开启天眼扫视。

当他从四蹄镂空的麒麟足下抽出一枚玉珮时,已是泪眼模糊,玉珮只有婴儿手掌大小,藏在后蹄的内侧,取出后只是摸上去稍薄一些,毫不起眼。

李尘枫将玉珮放入空间戒指,又随手取出一块玉握于手中,摊开时已如玉珮大小和厚薄,将其放回原处,严丝合缝,见再无破绽,他趁着夜色飞回已经换了多次的客栈。

他没有点灯,坐在案前,拿出玉珮仔细端祥,玉珮为白色,很是古朴,除了几个符文外都是一道道的铭纹,苍劲有力,凝炼有致,本应圆润的玉质已没有多少光泽,如玉化的石头一般。

“铭纹并非用刀刻斧凿,而是修士用灵力书写而成,象是在哪里见过!”

李尘枫想起修罗女的阵旗上有类似的铭纹,但没有这上面的凝实干练,只是廖廖数笔便勾勒出气象万千,应是极高深的阵法,根本不是天玄大陆能拥有的。

也就是说,这枚玉珮是从其他天域传入的,由李氏家族保护至今,难道李家与天域外修士有某种联系?玉珮不是空间宝物,也不象记载有高深的功法。

因为年代久远,玉珮上的灵力波动没有留下丝毫,李尘枫试着催动了几次都毫无反应,便将玉珮放入空间戒指内的灵力池中蕴养,希望能起到些变化。

他将玉珮上的符文画在纸上,却发现艰涩无比,看似简单,却是变化万千,任是他神识强大都差点心神失守,画了一整天,休息了无数次这才画完,不禁暗暗心惊,玉珮必定藏着石破天惊的秘密。

“这些符文是解开玉珮功用的钥匙,谁又是个中高手呢?要去相询一下才是。”

忽然眼中一亮,听老爹说起匠作监甄旭甄大匠已回到京城,至于所为何事,老爹却是支支吾吾,左右而言他,可能是家中的私事牵绊。

甄叔对自己有恩,视若子侄,以破军刀、断神枪、逐月弓相赠,破军刀是他所作,共有五柄,供螭龙军的将军所用,却并非他的巅峰所作,断神枪则是其大兄所制,由枪尖和三截枪身组成,翩若惊龙,逐月弓更是他的独女所作,弓身可以折叠,换了龙筋后成为自己的杀手锏。

“甄叔常年打造军械,也为修士炼制兵器,对这些铭纹应该有所涉猎,对!就去找他……”

李尘枫愁云尽去,将铭纹分开绘成一幅幅图画,这时就容易多了,再没发生凝滞的迹象,一挥而就,他虽然不明白铭纹的含义,但是铭纹由多少组纹路组成还是分得清的。

第二天,他问明了甄旭的住处,便向城南而去,“冶庐”听起来象是山野茅舍,走近一看才发现其宏大巍峨,将整个山谷占据,其内红光若隐若现,显然有温度极高的地热用于炼制兵器。

谷口牌坊上的“冶庐”二字,写得虬劲有力,是先国君御书,牌坊下一名老者领着两名青壮提示着文人下轿,武人下马,然后接过拜帖。

李尘枫没下轿也没下马,却没人指责,徒步当车还怎么下?不过自然就要排队了,等轮到他时天色已暗,将手中的破军刀递给老者,说是拿给甄大匠看过自然会亲自来接。

老者将信将疑,不过刀确实是主人所制,便着青壮上山通禀。

“小子,真是你吗?可急死老夫了?”

一位满面红光,发须半白的老者急匆匆步下山来,衣饰华贵,却毫无文雅之气可言。

甄旭想要拥抱牌坊下这唯一剩下的一人,又犹豫下来,样子又黑又丑,一点坑人的狡黠气息都没有。

李尘枫笑道:“甄叔说回了京城请小侄喝酒,说好了一人一碗不能聊正事儿!”

甄旭大乐给了他一个脖拐,大笑道:“没错了,老夫这辈子喝酒还没输过,让你小子给灌了个七荤八素,这回怎么着都得还回来。”

李尘枫被他拉着,风也似的向山间的楼宇走去,山色景致极美,掩映在远处红光的闪烁之中。

知道今日别想问出个所以然来,李尘枫索性放下心中的羁绊,小声说着别来的一些经历,听得甄旭唏嘘不已。

到了山顶一处别致的楼阁,酒菜早已经摆好,甄旭命人道:“去请小姐过来,就说那人来了,痛快点,别磨蹭!”

酒过三巡,甄旭显然心情极好,一把扯下身上华贵的衣衫扔到一边,笑道:“我们兄弟五人,就我炼器的技艺最高,他们都被俗务耽搁了,其他的也不如我,都生的儿子还好几个,怪可怜的,就我有一独女被一水的老爷们宠上了天!”

李尘枫连忙大赞,举碗相贺道:“那可是众星拱月的景致,您的兄长还不得嫉妒死?”

“那还用说?眼睛都绿了,特别是老二,连着生了九个儿子,最小的刚会走路!”甄旭碰了酒碗,喜滋滋地喝干。

“我那女儿长相就不用说了,性子也柔和,真是万中挑一的良配,就连炼器之技,在兄妹中也是最高!”甄旭豪气地将刚斟满的酒一饮而尽。

“爹,您找我啥事?”一名女子大踏步而入,衣衫油腻,脸上也是一道道的污痕,还没坐下先灌了一碗酒。

甄旭有些尴尬:“那啥……既然刚炼完器回来,还不见过羊贤侄?”

李尘枫起身抱拳道:“这位姐姐有礼,叨扰了!”

女子也抱下拳,显然累得狠了,抓过碗筷就吃,呼呼的吃个不停。

李尘枫有些意外,这里又没外人,装粗俗给谁看?看在是逐月弓他娘的份上,也没往心里去,坐下继续喝着。

甄旭尴尬之色更浓,结巴道:“她平时不是这样子……你也不是,都凑一块了……名字是我大兄取的,叫甄怜儿,贤侄的庚帖,你爹早给了我,老夫找人问了八字,你们两个合得很!”

李尘枫脑袋嗡的一声炸响,怪不得老爹支支吾吾,原来把自己卖了,估计上次把五丑拎出来,说是自己儿子,将老爹吓个半死,骗人接手来了。

他斜眼向低头扒饭的甄怜儿望去,见她毫无震惊的表情,显然甄旭和她说过,就等出嫁呢,想来不愿意是肯定的!

与修罗女临别时被她多咬了两口,说是提前为紫柔咬的,再多出一个就杀了自己,自己还信誓旦旦,若再沾花惹草便自宫当太监,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那啥……这事要长辈做主才是,我爹过些天就到,到时聘礼啥的还要上山不是?”李尘枫瞎话张口就来。

甄怜儿娇躯一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使劲给两人倒酒。

“对对,还是贤侄想得周道,过两天再说!”甄旭点头,将两人庚帖揣回怀中。

……

喝完了酒,甄旭哪里肯让他回客栈,自然就在“冶庐”挑了间最好的客房给他睡下,这才离去。

此时,李尘枫站在院子当中,一条条粗壮的汉子将他围在当中,拎着锤子、钳子象是要打铁,长得都挺象,都是为首那人的兄长,几个拖着鼻涕的弟弟上窜下跳,吵着让姐夫好看,被为首的拨到了一边。

“逐月弓都给你了,你也不能恩将仇报啊,说,怎样才能放过我?”为首的甄怜儿以理服人道。

“我就没想过娶你,哪里有什么放不放过?”李尘枫苦笑。

“胡说,你凭什么不娶我……不对,你凭什么娶我……也不对……你不按套路!”甄怜儿气苦。

“这事我也是刚才知道,估计是咱俩的爹私下定的亲,所以才没接庚帖,算是拖延时间吧!”李尘枫无奈道。

“散了散了,都回去吧,答应你们的事还能不算数?改天再说……”甄怜儿约架的代价估计不小,一脸的肉痛。

“你想好了怎么破坏亲事,我照做就是,我酒有点上头,先睡会儿!”李尘枫无聊扭身回房。

被甄怜儿叫住,让他好一阵发誓立约这才放过,高兴离去。

第二天一早,李尘枫就被敲门声吵得不胜其烦,成为修士以来哪里还需要什么睡眠?打坐一会就神采奕奕,整晚都在参悟玉珮上的铭纹。

“走,我爹醒了,这就去退婚!”

甄怜儿拉着李尘枫就走……

正文 第156章 降临天玄大陆的门

“想好理由啦?我该怎么做?”李尘枫准备尽快进入角色,把这事早了早好。

“哪用什么理由?你就说自愿退亲就是!”甄怜儿无所谓道。

李尘枫停下脚步,苦笑道:“甄大师,你一个女儿家遭人退婚,是不守妇道?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能随便来吗?有损'冶庐'的声名,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那……用什么理由才能保全'冶庐'的名声?”甄怜儿迷茫道。

“当然把罪责往我身上推,说我品行败坏,不值得托付终身,我也是惭愧莫名,自愿退婚,并愿意赔偿甄家的一切损失!”李尘枫谆谆教导,深为找到同盟庆幸。

“我明白了,其实你人并不坏……”甄怜儿眼中明悟,确实应该这么干。

甄旭正在院子内活动着手脚,就见女儿拉着李尘枫兴冲冲跑了进来。

“爹,他知道自己品行败坏,自愿退婚,还说要赔偿一切损失!”甄怜儿眼睛大亮,散发着冲出封建礼教枷锁的神采。

甄旭斜了女儿一眼,怜爱道:“知道你高兴,爹也欢喜的很,贤侄来得正好,咱们一起吃个早点!”

“爹,你没听我说吗?他要退婚!”甄怜儿急了。

“他怎么品行败坏了?”甄旭揺头问道。

“他……”

甄怜儿看了看李尘枫,见他一脸苦笑,果断道:“他欲强暴于我!”

甄旭不乐意了:“我只看见你拉着他的手,还挺紧,又是兴高采烈的,你当爹傻啊!再说了,你打扮这个样子,谁有胃口做那事儿?”说罢拉着李尘枫往饭厅走去。

甄怜儿大怒,拦在两人身前,指着李尘枫气道:“你说,是不是刚才强暴我了,告诉我爹!”

李尘枫苦笑点头,这位大小姐估计醉心于炼器,竟对人情世故毫无心机。

甄旭哭笑不得:“贤侄,怜儿从小被伯父兄长宠坏了,只是不通礼数,倒不是真傻……”

随即又转过身来怒道:“越来越不象话了,编个瞎话都不会,他可是数十万大军中杀个几进几出的人物,对你用强,还能让你活蹦乱跳地拉来见爹,你当自己是谁?”

甄怜儿终于也知道编得不够圆满,悻悻地跟在身后,寻机会编个更好的。

甄旭边吃边摸着脑袋怒道:“小子,昨晚你又使诈,害老夫多喝了五碗酒,怎么就改不了坑人的毛病?”

李尘枫迷茫道:“有吗?我咋不记得?”

“得了,别装了,跟你喝酒就是犯贱,这次来京除了提亲还有何事要办?”甄旭问道。

随即又低声道:“能别闹那么大动静成不?国君……待甄家不薄。”

李尘枫苦笑:“尽量吧,别人不惹我,大家都好,这次来想让您帮看一样东西!”说着将绘出的那几幅图画放在桌上。

甄旭仔细一看,一脸的震惊:“怜儿,你也看看!”

甄怜儿早就伸长玉颈偷看,此时也是惊诧莫名。

“这是极高深的

阵法铭纹,绝非天玄大陆所有,你从哪弄到的?”甄怜儿审视着李尘枫。

“被人追杀时在山洞中所见,看得眼晕就画了下来,或许能提高修为也未可知。”李尘枫早有定计。

“那你失望了,我虽说不清是什么,但肯定和提升修士的修为无关,我要参详几日!”甄怜儿揺头道。

李尘枫看向甄旭,甄旭点头:“怜儿对阵法铭纹很有天赋,冶庐中任何人都无法比肩,她一定会给你个答案,老夫看得头痛欲裂,隔夜的酒都差点吐出来!”

“给你看几天可以,但不能和任何人说起!”李尘枫神情肃然。

“行!解出功用,你负责退婚……”

甄怜儿已沉入其中,边走边看,向闺房行去,浑不记得老爹就在身后吹胡子瞪眼,也忘了李尘枫还没答应。

李尘枫苦笑道:“甄叔,就按她说的办吧,何苦逼她,这回强暴都出来了,下回还不得把自己扔炉火里炼了!”

甄旭一激灵,期艾道:“怜儿……就是醉心于炼器,那啥……让你见笑啦……”

李尘枫笑道:“就这样吧,赔我几件神兵利器就是!”

……

接下来数日,甄旭将李尘枫的那口破军刀重又回炉再造,加入了许多珍稀的材料,出炉时破军刀原本幽蓝的刀身变得更加的森寒锐利,吹毫立断,此时的破军刀长三尺有余,刀身直窄,刀刃锋利无匹,刀背则厚实,可抵御修士重器大力劈斩,整把刀粗犷凝练,透着凌厉的杀气,如同扑袭猛兽的猎鹰般锋芒毕露。

出鞘时竟有寒风刺骨之感,虽说打入灵力后比墨晶剑还差之甚远,可在锋利程度上已可直追,已能和天玄大陆上修士的兵器一较高下,代表着凡人最高的炼器技艺,令李尘枫爱不释手。

随后甄旭又请来大兄甄铭改进断神枪,甄铭一派宗师气度,很是不凡,炼器技艺也是极高,根据李尘枫的要求又略改了形制,加入了玄金精等外界求之不得的珍稀材料,使得断神枪威力猛增数倍。

李尘枫将枪尖和三条枪杆迅速连接在一起,随着“咔咔”之声响起,就见一杆丈余的长枪跃然而出,枪尖森寒幽蓝,上下两条血槽向后划出,连接着两个突起,霸道噬血,望之令人心寒绝望,枪尖处所铭——“断神”。

振臂间闪电刺出,隐有龙吟虎啸之声,横枪一扫如巨蟒抽击,刚猛而灵动,他尽管有准备仍被深深的震撼,精钢所铸的长枪见得多了,但如这杆枪般,挥出时有一股强悍的弹击之力,普通的钢枪只余威猛,却无灵动,木柄则易断,而此枪却无此缺陷,不但如此,枪体圆润却不打滑,更见其材料之珍贵。

“多谢甄伯父赐枪!”李尘枫诚心向甄铭致谢。

“贤侄说得哪里话来,五弟承蒙相救,否则已是天人永隔,些许微薄之力何需挂齿!”说罢又欣赏了一遍大作,飘然而去。

甄旭不屑道:“我这位大兄,太注重于材料,却忽视了炼器的本身,不过克扣下来的玄金精肯拿出来,倒是让老夫领了个人情!”

“想来您

大兄也不想怜儿所托非人吧,补偿一下倒是便宜小侄了!”李尘枫打趣道。

甄旭长叹一声:“也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后悔?锁龙河谷的人都说生子当如羊群,多少女子托人求亲都被你爹挡下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李尘枫少年心性,对炼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缠着甄旭教授,甄旭怕他因退婚伤感,也不藏私,倾囊相授,没几天就震惊得一愣一愣的,一教就会不说,竟挡不住他的相询,问的问题刁钻异常,而且还是自己困扰多年的难题。

无奈之下,只得把沉迷于阵纹的甄怜儿拉来解答,又是一败涂地,惊得父女俩直说捡到宝了,李尘枫便和父女二人一起钻研解决之道。

这时李尘枫天马行空的想法再度发威,竟将炉火硬是分出了六百余种,何种材料何时用何种火焰分别标出,炸炉率数倍减少,成功率直线上升,节省了大量的材料,往常求器之人都需要准备三份以上的材料,才能保证一炉的成器,如今基本上一次成功。

冶庐因此而轰动,所有人都前来观摩,甄怜儿的兄长、幼弟,妹夫姐夫的叫个不停,甄怜儿竟不再反驳,反而两眼冒着星星凝望着他。

甄旭掌钱财的二兄甄施叹道:“五弟,你哪找来这么个黑小子当女婿,这些天三份材料咱们能得两份,简直成没本的买卖,过些年就能一统炼器界了!”

李尘枫的真实身份只有大兄甄铭因改造断神枪而知晓,其他人都瞒得死死的,只看到一个黑小子,样子确实象个天生会打铁的。

“原本以为自己只懂炼器,如今说来,还是看人的本事最为霸道!”甄旭看着甄怜儿的可喜变化,大言不惭道。

……

甄怜儿也终于肯让李尘枫到闺房中看她参详阵纹图,说是闺房却大得不成样子,和炼器的作坊也差不多,房中的书籍堆到房顶,只有一道帘子挡住女儿家应该有的私密。

李尘枫也看到了甄怜儿的聪慧,用几面铜镜折射来观察阵纹图,不致于受到伤害,用来比照的古籍则摆得到处都是。

甄怜儿指着一幅幅图画说道:“这些阵纹图分为金、木、水、火、土,还有风、雨、雷、电,都是基础的阵纹,比天玄大陆古籍中所载更为高深,却又更加简洁、威力更甚,这些元素以不同的方式组合,就能千变万化,没有穷尽,你在骗我,其实你看到的应该是一个总图,还不拿出来?”

李尘枫赞赏地点了点头,拿出玉珮的总图递了过去。

甄怜儿深吸了口气,将总图放在铜镜下,折射了数次仔细观看。

此时的甄怜儿早已恢复了本来样貌,清丽淡雅,一头如瀑的秀发简单地拢在脑后,一身书卷之气给人以别样的美感,虽比不上修罗女和柳媚儿那般惊艳,却不失为一位美女。

甄怜儿看了很久,转过身来望着李尘枫,面色凝重。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李尘枫缓缓地揺了揺头。

甄怜儿心悸道:“那是一道门,一道从其他空间降临到天玄大陆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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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7章 背叛

“总图就是一道门吗?”李尘枫凝眉问道,玉珮他打入灵力试过,不可能是门。

甄怜儿揺头道:“不是,它只是启动阵法的机关,或许说是大门的钥匙!”

“大门连接到何处?我是问从哪里来?”李尘枫相信,如果真是一道门的话,就应位于状元弟附近,而不应在京城。

“不知道,只是一道门而已,也就是传送阵,可以连接任何空间,任何一点,或许那里也有同样的一个门,同样的传送阵!”甄怜儿又是揺头。

“你还能告诉我一些什么?”李尘枫肃然道。

甄怜儿将一本破旧的古卷,递到他的面前,轻声道:“这是冶庐祖上留下的古卷,记载有一些没人相信的东西,说天玄大陆受到诅咒,被神明封住了前往外界空间的通路,只留下唯一的一条,由神明指定的人看守……”

李尘枫一震,接过来翻看,确实如此,看守的人被称为神的奴仆,没有人知道是谁,也可能是天玄大陆任何一人。

古卷中没有对另一个空间的任何描述,不过,天玄大陆如果真是被诅咒的话,那么在没有受到诅咒的那片空间,无论在任何方面应该都比这里要好的多,包括修炼资源、功法,修士也应不再受只能修到筑基境大圆满的限制。

那里对修士来说,就是修炼的圣地,或许能成仙成神,成为任何的可能,而不是天玄大陆这个如同囚笼的地域。

如此一来,找到通往那个空间的通路,就成为修士毕生所求,为得到它,任何事都会在所不惜,包括灭人宗族,很不幸的是,李家就是守护通路的“神明奴仆”,如今就剩下自己孑然一身。

李尘枫将一幅幅阵纹图拿在手上,一张张投入到炉火中,看着它们化做一缕缕清烟消散。

“你醉心于炼器之道,可有些东西一辈子都不要去碰,否则会失去一切,包括你最在意的东西,我有些后悔来到这里,可能会给冶庐带来危机,忘掉脑海中的一切!”

甄怜儿呆呆地看着他,点了点头,见他向房外走去。

“你……要离开吗?”

“给冶庐消除些危机就走,可能要几天的,忘了告诉你,你拿到阵纹图的那天,我就和甄叔说好了,我已退婚,你自由了!”李尘枫回头一笑,掩门而去。

甄怜儿跌坐椅子上,望着房门气道:“忘恩负义的东西,还不兴人家改变主意了……”

李尘枫算了算日子,回到了李府的附近,夜间散发出神识探查,笑了笑,从空中悄然降下。

一位老妪坐在厅堂之上打坐,没有丝毫察觉他的到来,李尘枫开启天眼,一道金光暴闪而出,打入她的头部。

老妪浑身颤栗瘫软在地,刚一睁开眼睛,一只大手就按在了头顶,她此生的记忆源源不断地涌出。

状元弟内一幢幢楼宇火光冲天,黑烟滚滚,血云宗、魔月宗、普济寺的低阶弟子在疯狂斩杀李家族人,互相抢夺着疑似玉珮的东西,高阶弟子又在一寸寸地搜索,路面、田地、垄上、花草树木被一片片翻起……

空中司震、徐天青还有慈悲的大佛觉因禅师散出神识查探,不放过任何一处疑点,远处一名女子怀抱着一个婴儿逃了出去,司震一挥手,视线内数人追了过去,在司震的眼中那名婴儿如同死人……

几名宗主级人物,互相防备,都没有出手,保持着相对平衡,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

魔月宗所占据的山峰直刺苍穹,无数的弟子在苦苦修行,每半年才能领到一枚提高修为的丹药,一些寿元已尽的弟子在房中坐化……

视线内李府逐渐变得衰败,杂草逐渐粗壮,老妪在府内无聊地踱着步子,初始还有人轮替,后来渐渐的只有她一人每月来上一次,待上几天……

老妪的经历一幕幕浮现在李尘枫的眼前,一段段秘辛也被揭开,楚岳国先国君对着父亲暴跳如雷,命侍卫队长夜探李府,父母抱着自己坐在车中,向状元弟而去,父亲双眉紧锁,似乎等待着李家噩运的到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父母的样貌。

李尘枫搜魂了很久,见再无值得一看的画面,便一道神识狂猛打入,将老妪的神识海打碎,如同冥宫左使一般,永远混混噩噩,成为天下唯三。

做完这一切,李尘枫飘然而去,以后的日子便要以血还血,拿帮凶楚岳国君开刀正在其时,家族和螭龙军的仇不可不报!

数日后,李尘枫打探清楚王宫的地形,便向甄旭辞行,甄旭一再挽留,见他去意已决,叹了口气,父女二人送他下山,甄怜儿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了下来。

半山上却见一人等在那里,正是冶庐的当代家主甄铭。

“甄伯父,这是何意?”李尘枫拱手道。

甄铭连忙回礼道:“贤侄乃炼器的天才,老夫有一不情之请,还望贤侄帮助参详一二!”

“不敢,伯父但说无妨,小侄当尽所能!”李尘枫肃然道。

“冶庐祖上曾传下一尊炼器的大鼎,贤侄也知道,凡人炼器只能用到洪炉,而修士炼器却用的是鼎炉,需要修士以灵力催发达到极高的溶点,能炼天下万物,贤侄也为修士,还请演示一番,让我等一窥其秘,看能否用于改进洪炉冶炼之法。”

李尘枫犹豫了一下,自己就是要撇清与冶庐的关系,再要逗留可能会泄露行迹。

甄旭皱眉道:“大兄,此事我如何不知?既有此宝物,早就应该拿出给我等参悟,又何需羊贤侄插手?”

甄铭叹道:“此事只能当代冶庐的家主知晓,宝物事涉家族的兴衰,为兄不能不慎,也是犹豫了多日才决心让贤侄一观,看能否揭晓其中的秘密,还望贤侄成全!”

“对对,让他看看,或许真能看出个所以然来。”早就按耐不住的甄怜儿连忙叫好,眼中散发出兴奋的神采。

李尘枫道:“我有要事,参悟不了多久,一日内若是参透不出,就只能留待他日了。”

“一日足矣,日后贤侄参悟出,着人送信过来也是一样!”甄铭笑道。

“好,恭敬不如从命!”李尘枫随甄铭而去。

“等等,我和爹爹也去!”

甄怜儿拉着老爹追了上来。

“你们就不必了,冶庐圣地只能家主进入,还是忙你们的吧!”甄铭抬手制止。

李尘枫一丝疑虑闪过,轻笑道:“小侄也非家主,还是不进的好!”

“就是,羊群能进,我们父女为什么不能进?大伯偏心!”甄怜儿撅起小嘴不依道。

甄旭气道:“你个家主当得可不地道,贤侄是我请来的,哪能不陪在身边?不进也要进!”

“好好,都去都去,行了吧?”甄铭无奈道。

四人向山谷深处走去,地形越加的陡峭,过了一段修长而又直上直下的石阶,来到一处厚重的大门前,甄铭拿出钥匙打开,四人依次而入,李尘枫散出神识查探,见无异状便跟了进去。

又下去一段距离,眼前逐渐开阔,出现一个数十丈方圆的大厅,大厅的四壁都是非石非金的材料打造,内壁上凹进去几个坑洞,其中一个凹洞中摆放着一口大鼎,其他的却空空如也。

甄铭按下一个机关,大厅上方的灯盏大放光芒,按星辰的排列方位游走,美仑美奂,熠熠生辉。

“就是这个鼎吗?”甄怜儿甩开老爹的手,跑了过去。

甄旭嗔怪地望着她的背影,信步而行,李尘枫笑了笑也跟了过去,神识却没有离开家主甄铭。

“甄伯父何不过来指点一下?”

“这是自然!”甄铭快走两步来到大鼎之前,“贤侄请看……”

李尘枫近前一看,大鼎铸得颇有气势,各种云纹祥兽栩栩如生,在星辰光线的映衬下如同活了过来,四足则是饕餮怪兽怒目圆睁呑噬八方。

“不对呀,这好象是王宫中那尊江山大鼎,古籍中曾有记载,伯父您哪里得来……”甄怜儿迷茫地抬起头来。

“不好!”李尘枫大喝一声,向后疾退,右手向甄铭抓去,甄铭显然早有准备,连续几个翻身避过一抓向出口逃去。

李尘枫掌力一吐,灵力向他狂猛砸出,谁知光线一闪,一堵无形的光墙挡了下来,随即就见出口的各种机关自行按下,轰鸣声大作。

李尘枫恨甄铭使诈,三支箭翎刺旋转着打出,两支被光墙挡下,一支则射入甄铭的腰椎,就听咔嚓一声,甄铭跌落于出口,鲜血狂喷。

李尘枫正待追出,却见一连五道布满尖刺的闸门从空中落下,连忙转身将甄旭父女凭空抓了过来,险之险地避过粉身碎骨的惨运,不待他转身,一股刚猛的灵力从背后袭来……

“给我过来!”

李尘枫大喝一声,将父女俩拉出最后一道闸门,运足罡气硬扛了背后的一掌,鲜血喷涌,溅得甄旭父女满脸都是。

破军刀激射而出,李尘枫将身后的掌力尽数挡下,开启天眼扫视,就见一道黑影躲在光墙之后游走,突然抓过甄怜儿向出口逃去。

“给我死!”李尘枫一掌打出,灵力幻化的金光巨掌浮现,红白二龙缠绕其上,狠狠地向黑影砸去。

那道黑影冷笑一声,并未用光墙抵挡,而是将甄怜儿拦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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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8章 即墨文翰

李尘枫面色一苦,连忙撤掌,金色巨掌和红白二龙奔驶中消失不见,他抬手接住甄怜儿的娇躯。

正要将她放下,就感觉到一股狂暴的吸力从她身上传来,灵力不自觉的狂涌而出,向那道黑影奔去,如洪水般倾泄。

李尘枫大惊,连忙运功抵御,谁知灵力根本不受控制,仍然倾泄如注,一去不回。

李尘枫的灵力甚至是神识都被那股吸力裹胁而去,他的身形越加地瘦削,继而如皮包骨头,甄旭冲上来拉扯,也被吸附,半白的发须瞬间银如白雪,李尘枫用尽最后的灵力,将他震开,意识逐渐模糊。

甄怜儿泪流满面,声音凄婉:“羊郎……我害了你……”

甄旭大骂:“甄铭,你这个畜牲,竟敢害我羊群,你不得好死!”

“家族岂能为奸人所害?再选一次……为兄仍会如此!”甄铭大口大口吐着血,满脸厉色。

那道黑影逐渐清晰,从光墙后走出,一掌打在李尘枫的头颅致其昏厥在地,随即用一条绳索将他缚住,不发一言,拖着他向外走去。

一路上鲜血淋漓,滴在地上向前延伸着,身后传来甄旭抽打甄铭耳光的痛骂声,以及甄怜儿哭泣追出的声音。

整个冶庐轰动起来,人们奔跑而出,看着一人拎着炼器的那个黑小子,腾空而起向远处飞去,甄怜儿哭泣着身手去拉,却是越离越远,山谷中白发苍苍的甄旭拖着家主出来,一路抽着骂着。

……

李尘枫不知昏迷了多久,直到数滴灵液滴入口中,才恢复些体力,慢慢睁开重如大山的眼皮。

他身处一个巍峨的宫殿之内,雕梁画栋,满目金色,各种珍稀的物品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无比的奢华,绸幔低垂,飘逸不凡,如置身于仙境,如果没有一张木讷的老脸冷冷地看着自己,他都想就这样睡到死去。

他认出那张老脸,就属于那道给予自己重创的黑影所有,面无表情,古井无波。

那人见他醒来,便退了出去,未几,就见一位年轻的公子哥,身着华贵轻盈的衣衫走了进来,生得颇为俊逸,脸却白得很不自然,手中轻揺着折扇,双眼阴鸷地望着李尘枫。

“你有些让人失望,龙蜴国数十万大军抓之不住的国贼,竟然被我一个下人生擒,是不是很丢脸?”

李尘枫笑道:“是有点,不过既然被狗咬了,难道还要再咬回来?”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飘缈,看来伤得实在太重。

公子笑道:“都说不能和你说话,否则等于把自己埋了,我倒没有这种感觉,也就是逞些口舌之利,小道罢了!”

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翘起一条腿来,居高临下地望着捆绑着全身,躺在地上的李尘枫。

“知道我是谁吗?”

“即墨文翰!”李尘枫道。

“哦,看来朕还是有些高调,这问题对你来说太过简单!”公子哥看了下宫殿,揺了揺头。

“你太过自信,李府内那名女修士,你真应该杀了她,却偏偏弄疯了,血云宗的司凌天、冥宫

的左使都因为你的出现神智失常,这让我想到了你,让木头严加防范,终于等到了你的夜探王宫,恰好甄铭前来举报,便设计将你擒获,你可服气?”

李尘枫点点头,自己成为修士之后,习惯了强悍手段对敌,以前三思而后行的习惯被置之脑后,甄铭的骗局也曾怀疑过,又是轻信能够化解,被擒实在不冤!

“被擒未必是输,角色互换也未可知!”李尘枫冷笑地望着他。

即墨文翰面色一沉,道:“还嘴硬,当俘虏要有当俘虏的自觉,朕不喜欢你嘲讽的神情,决定将你的目光变上一变!”

突然折扇一收,低下身来,神秘道:“你是前丞相李德元的公子,被人救走后隐忍在螭龙军中,可对?”

“对啦!你现在的眼神就和身份相符了,震惊、无助,不一而足,朕有些成就感了。”

李尘枫苦笑道:“你的作派倒和我挺象,咱们是一路人吗?”他以前对付修罗女也是这德性,居然感到有些亲切。

即墨文翰一怔,一缕震惊从眼底掠过,靠向椅背。

“你让我感到……可怜,对,就是这种感觉!”他的折扇在手掌中轻敲着,有了一丝的恍惚。

“你今年多大?是年龄感觉到……你与朕是一路人吗?”即墨文翰凝视着他。

“我十七不到,你二十一,耳朵却有点背,我说的是作派!”李尘枫又是一脸揶揄之色。

即墨文翰屁股挪了挪,又恢复了原状,平淡道:“你让朕很不舒服,想杀你又觉得象杀自己!”

“那就放呗!多大点事儿似的。”李尘枫笑道。

“可是你要杀朕,朕只是反击而已,而且很成功!”即墨文翰戏谑地看着他。

“你那个混帐老子灭我满门,不能为家族报仇,与畜牲何异?”李尘枫冷冷的回望。

即墨文翰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可惜力不从心啊!”

“也未必,总有能治的人来治,不一定非要亲自动手!”李尘枫淡淡道。

“哦,说来听听!”即墨文翰来了兴趣,象是听别人被杀。

“我和你熟吗?”

“也是,朕琢磨过你的手法,借势很是厉害,估计也是这种手段,让修真的宗门杀朕,不失为一着妙棋!”即墨文翰站起身来,在地上踱来踱去。

忽然俯下身来,征询道:“只说何时发动,具体操作,朕不问就是!”

“半个月之内!”李尘枫道。

“时间有点紧,朕来不及准备,王宫内的人都能死绝吗?”即墨文翰有些紧张。

李尘枫点了点头。

即墨文翰有些兴奋地走来走去,就象庆幸自己得道升仙一般。

“朕恨不能早些认识你,虚耗了这些年时光,你比朕要狠,更加快意恩仇!”

李尘枫有点迷糊,看他脸白得很不自然,不会是自己炼制的长寿丹有问题吧?

即墨文翰突然用折扇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叹道:“还是不对,一个帝国,人命比草纸都

贱,最怕的是坏了国祚,只需换位国君,楚岳国便还存在!”

“那……如何才能坏其国祚?”李尘枫压制着震惊,试探了一句。

即墨文翰脸色一沉,阴冷道:“忠臣横死,奸臣当道,民不聊生,诸国伐之!”

“所以你便置十万螭龙军生死于不顾,让其死在敌军的刀下,放弃五郡,任普齐国残害百姓,使江山破碎吗?”李尘枫怒气勃发,原来一切的一切竟出自于即墨文翰之手。

即墨文翰揺头道:“朕只是善用奸臣罢了,做得还不够,否则也不会让你翻盘!”

李尘枫更是出离了愤怒:“国祚是你即墨家不错,可也是百姓的,没有百姓的拥戴何来国祚?老子虽与即墨家有仇,却绝不会残害百姓,你不配姓即墨,你根本就是个畜牲,天理不容!”

“够了,给老子闭嘴!”即墨文翰冲上前来,双手狠狠掐住李尘枫的脖颈,怒不可遏。

“老子不姓即墨,是它不配我姓,我项家被满门抄斩时,忠臣可有为项家求情?百姓只知在刑场呆呆地看着,当日阳光普照,那时天理又在哪里?可有为项家落下一滴雨水,一粒飘雪……说!!”

李尘枫彻底震惊了,被满门抄斩的项家只有一个,那就是与李家齐名的项王项怀城,二十一年前,项家满门五百六十三口以谋逆罪推出午门斩首,血洗长街。

“你是项怀城的儿子?”李尘枫呢喃道。

即墨文翰浑身一震,颓然地坐在地上,泪水从苍白的面颊流下。

李尘枫更加震撼,他虽没有承认,可是从纠结的神情中能够看到,他就是!这怎么可能?项怀城的儿子竟然成了楚岳国当今的国君,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也根本不敢想的,比上古的流传还让人无法置信!他经历了什么?

即墨文翰努力保持着国君的仪态,站起身来,捡起折扇想要离去,在旁边的一根蟠龙柱下突然站下,好象被抽离了最后一丝气力,跌坐下来,缩在一角。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那样一躺一坐很久,若大的王宫静寂得可怕,没有任何侍从出现,显然得到了旨意不得靠近,只有那位称为木头的老者现身看了一眼,随即又隐去身形。

“救我出去的那人,因此丢了一条胳膊,后来就成了我爹,只能隐姓埋名,细作的奏折中应该有他的名字,'蝎子叔'就是,他给我起了个好养活的名字,叫羊群,生父遗嘱让我尘封此事,因为襁褓上绣着个'枫'字,老爹又给我起名李尘枫……”

李尘枫慢慢地述说身世,这是第一次和外人说起隐藏多年的秘辛,那人居然是楚岳国的国君,感觉告诉他,这位国君的经历必定极为离奇,可能比自己以无灵根闯入修仙界更加让人不可思议。

即墨文翰静静地听着,直到李尘枫说完,没有插过一句话,又是很久的沉默,终于开口。

“你比我幸运,还有爹可叫,本来我也有机会的,可惜……错过了,就只能梦里见到……”

即墨文翰轻抚着地面,讲起了当初连自己都嗤之以鼻的真象,匪夷所思,荡气回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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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9章 往事

项王项怀城是继楚岳国厉觉老门主之后,又一位不世出的名将,战功显赫,周边的各国被他打得抬不起头,楚岳国的疆域也由他开拓至最大,“文有李相定国安邦,武有项王开疆拓土”中的项王,说的就是他。

项王因军功登上了人生的顶峰,受到万民的拥戴,他很欣赏厉觉老门主的激流勇退,也准备效仿之,谁知,此时一个天大的危机却突然降临……

项怀城巡视完边境防务,率数千亲军回返,在一处山林中宿营,突然夜空中出现异象,空间似乎撕裂开来,电光闪过之后,一道身影自天而降,强大的威压将数千亲军压伏在地动弹不得。

那人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没有人能看清他的样貌,如同神祇降临,犀利的眼神扫过,一批批军兵爆体而亡,血雾升腾,项怀城强忍着不适,高声请那人手下留情。

“这里是何地?”

环视了一周,那人的声音如从极远的地方传来,空明而又飘渺。

项怀城连忙恭敬回答,这里是天玄大陆楚岳国地界。

“这么远吗?”那人呢喃道,叹息了一声,“楚岳国君也该换人了!”

那人抓起项怀城向附近的一座城池飞去,落在了城楼之上,一声清啸,全城数十万百姓便懵懂间跪伏在城楼之下。

“让百姓尊我为国君,一人不从,全城皆灭!”那人幽森道。

在神祇般的武力面前,项怀城不忍百姓残死,只得表明身份,让百姓尊那人为国君,其实尊与不尊只是个形式而已,百姓心中明白,肢体却不受控制,只有主动一拜才能摆脱禁锢。

于是百姓木然地张灯结彩,庆祝新君登位,那人皇袍加身,封项怀城为护国大将军,在县衙内饮宴。

空然空中出现一道道霞光,苍穹再度裂出一个大口,电闪雷鸣间,一只擎天巨手降临,将那人抓在手里,向苍穹外缩了回去。

“给我收好,等老子回来,否则灭了楚岳国!”那人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就消失在天外,空间重又弥合如初。

待项怀城反应过来时,一只储物袋已抓在了手上,当众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个瓷瓶、一件薄如蝉翼的衣衫和一部古卷,瓷瓶上用灵力书写有三字“元婴丹”,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项怀城思虑再三,招集全城百姓恢复楚岳国辖制,说明受神祇挟持的过程,请百姓互相为证,以免遗害家门,百姓轰然应是。

当日饮宴之人众多,项怀城知道此事难了,有心灭口,终于还是不忍伤及无辜,选择离去,回京城当面向国君请罪。

谁知,在归去的途中就得悉,留在京城的家眷已被打入天牢,项怀城仰天长叹,功高震主才是自己真正的罪过,挂印归田终是晚了一步,谋逆的大罪无论是否属实,自己被杀已是定局,心灰意懒之下,让亲军各自逃生,独自一人回京受死。

他让自己的生死兄弟滕英,将那个储物袋带走,一旦神祇般的那人撕裂空间而回,也能救下楚岳国百姓,这种修仙的神物就

算交给国君也不可能留得住,修真界的各大宗派必得之而后快,又哪里会顾及百姓的生死?

滕英交友广阔才识过人,策马而去,寻到一处极隐秘的地方,将储物袋藏好,随即向京城赶去,施救项家。

当他赶到京城时,项怀城已被打入天牢,国君旨意三日后全家问斩,项氏家族在各地的族人也纷纷被捕行刑,要斩尽杀绝不留后患。

滕英大怒,潜入王宫,欲挟持国君救出项怀城,谁知国君早有准备,重兵把守戒备森严,滕英只得离去,凭借高超的武艺又潜入天牢,劝说项怀城逃走。

心高气傲的项怀城不愿后半生东躲西藏,寄人篱下,执意不肯,滕英无奈又寻到女监,想要救项夫人脱困。

项夫人此时有孕在身,大腹便便,不愿独自逃生,请滕英给项家保留一脉,竟当即剖腹取出婴儿交给他带走。

滕英震撼落泪,跪拜嫂夫人又潜出天牢,他茫然无措,在城中漫无目的的走着,一个未足日的男婴又哪里能够存活?

忽然想起潜入皇宫时,宫女的忙忙碌碌,说是有一位妃子准备临产,滕英灵机一动,再次潜入王宫,将已经生下的一名女婴换了过来。

生下龙子是妃子一生荣华富贵的凭仗,无论之前是否看错都不重要,于是向国君报喜,国君欢喜而来,见婴儿体弱连忙遣御医调治,终于保下婴儿一命。

腾英本想将那名女婴抛弃,终是不忍,便将她送到一个偏僻的村落,交给一对无儿无女的夫妻抚养。

数日后,项怀城一家在午门外斩首,百官和百姓木讷地看着行刑,竟无一人哭泣落泪,一代名将竟落得如此下场,滕英心灰意冷,隐迹江湖,快意恩仇。

行刑后数日,各大修真宗派得到消息赶来,见项怀城身死,竟将国君好一阵拷问搜魂,见确实没有私藏这才放过,天下因此掀起腥风血雨,直到十年后才恢复了平静,却已是无数人家破人亡。

滕英在子侄中寻到一名有灵根的少年,督促他修炼古卷中的功法,一练就是数年。

他牵挂留在王宫的项家血脉,又一次潜入王宫探视,却见那位婴儿亲切地称国君为父王,怒气勃发,项氏血脉岂能认贼作父?便毁去昔日的容貌,混入王宫当了一名太监,逐渐接近那名婴儿,也就是即墨文翰。

国君被搜魂后,身体每况愈下,却不幸又上演了无数君王都难以避免的戏码——多子夺嫡。

滕英利用在宫中的便利,尽施手段,设计将王子们杀的杀贬的贬,只留下即墨文翰留在国君的身边,五年前国君弥留之际将王位传给(也只能传给)了即墨文翰。

待一切尘埃落定,滕英带着那位修炼功法的青年站在了大殿之上,将所有的秘辛和盘托出。

少年国君即墨文翰冷笑地看着他:“你口口声声让朕不要认贼作父,却教我欺辱即墨祖先,真是其心可诛!”

“老夫知道公子不会相信如此离奇的秘辛,早已将此事的经过从头到尾做了笔录,又有当事人签押作证,还请公子

一观!”

滕英说着从储物袋中取出厚厚一撂文书摆在龙案之上,请即墨文翰过目。

“拿些查无实据的东西让朕相信,真当朕是傻子吗?”即墨文翰将书册狠狠砸到滕英的脸上,不屑一顾。

“还请公子一观,个中原由一看便知!”滕英继续肯求。

无奈即墨文翰根本不予理睬,看着他冷笑不停。

最后,滕英长叹一声:“老夫有一策,能让公子当即相信!”

“哦,那就试上一试,倒要看看朕如何能信?”即墨文翰揶揄道。

滕英凝视着公子,眼中含泪:“公子信了之后,还望保重,为项家昭雪,不要记挂老夫!”

说罢,滕英一掌拍向自己的头颅,脑浆迸裂,栽倒在蟠龙柱下,气绝身亡,那位青年泪流满面,却没有阻止,显然知道他早有死志,也没有过去扶起,就这样木木地看着。

一个人既贪图富贵,欺瞒君上,又岂会自尽身亡?即墨文翰终于厌恶地看了一眼倒地的尸体,捡起书册看了起来。

一月后他查实了所有,跌坐在滕叔倒毙的那根蟠龙柱下,悲痛欲绝,正如此时那般。

即墨文翰颤抖着双手,抚摸着地上暗红的印迹,泪水如注。

“滕叔知我不信,只得用惨死换取我一丝的疑惑,让我看上书册一眼,他因我而死,本来我有父亲可叫的,却失去了,没有你那般幸运,也是我咎由自取……”

”我将自己关在大殿,一连数月不理朝政,原本的一腔为国为民的热血消失殆尽,看到奏折,看到百官便厌恶得无法自抑,我身为项家唯一的血脉,却认贼作父十五载,实在是不为人子!”

“从那以后,我便与奸臣为伍,时刻想着败坏楚岳国的国祚,这一去就是六年,从坐稳龙椅至今,徐徐图之却成效不大,方有些起色,却被你搅得一塌糊涂,谁知你竟是李德元的儿子,同样负着血海深仇,却走着不同的道路,或许也是天意!”

李尘枫默默地听着,极度的震撼渐渐被悲凉和凄苦所代替,无情的君王,仗义的滕英,噬血的宗门,哀伤无助的遗孤,将他的心境搅得大乱,与即墨文翰相比自己却有着快乐的童年,生活虽苦,却有朋友倾诉,而他却只有一人。

即墨文翰继续说道:“这根蟠龙柱就是滕叔,一直注视着我,看着我坏即墨家的国祚,或许心里也是安慰的,那个青年,也就是擒你的那个老者,我唤他为木头,他修的那个功法叫做'天魔换日经',应该是邪道所练,滕叔发现时已经晚了,年纪轻轻便口不能言,一日便是他人的十日,苍老至此。”

“木头功法一出,便能吸尽修士的修为,却停不下来,靠偶尔吸取魔月宗修士的修为,如今已是凝元境十三层修为,不,听他比划已是十五层了,这也是你给他的造化,你也别指望能将修为还给你,功法根本没有记载,两个同仇敌忾的人互相残杀,这也是天意,怨不得旁人!”

李尘枫揺头道:“和我说了这些,我也应该成死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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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0章 大理寺卿

即墨文翰没有直接回答,继续说道:“你之前问我,咱们是否为同一路人,一瞬间我以为你也清楚我的身世,倒是我把你想得太过恐怖了,其实你又与凡人何异?我既说给你听,死与不死全凭你自身,与朕无关!”

李尘枫苦笑,这又哪里有得选择?根本是逼着自己将楚岳国翻一个底朝天,不同谋便下黄泉。

”其实也不一定坏他国祚,改个国名,后代改回姓项,繁衍后代也是一样!”

即墨文翰嘲讽地看着他,轻笑道:“果然是村野小子,君王之事你又懂得多少,君王只是修真宗门的玩偶罢了,你在龙蜴京城的一番折腾,已致国君被倒塌的宫殿砸死,如今赫连皓永即位,他雄心勃勃,不出一年就会被血云宗的代言人取代,国还是那国,人已非人,项家后代只会惨死,何谈繁衍后代?”

李尘枫又是一惊,想不到龙蜴国君因自己而死,赫连皓永与血云宗不睦,确实朝不保夕,被换掉也是早晚的事,只是掩人耳目骗骗百姓罢了。

“怎么样?可有选好?”即墨文翰冷笑道。

李尘枫略一沉吟道:“助你可以,但不得伤及无辜,否则现在便杀了我!”

即墨文翰面色一松,笑道:“果然妇人之仁就是你的死穴,不过朕答应了,木头,给他松绑!”

木讷的老者再次出现,手一挥缚绳便脱落下来,又拿出补充体力的灵液给他服下,就又退了出去。

李尘枫试着运转功法,灵力神识点滴不剩,就连打开空间戒指取出丹药、魂血呑服都不可能,真如凡人一般,幸好自己的肉身之力还在,不过也从凝元境十五层跌到了十四层。

“给我弄点吃的,兄弟要好好补补!”李尘枫老实不客气提起要求。

即墨文翰命宫女送来吃食,摆了满满一桌,这还是李尘枫第一次见到宫中的侍女,确实很养眼,又看了看国君。

“唉……朕知道你想的什么,每每想到后人会遭遇同等的噩运,便失了兴致。”即墨文翰读懂了他的眼神。

“我要是你,就到民间使劲地播种,宗门杀得一个,老子就生他一双,有灵根的就送去宗门,来日也当个宗主啥的,把宗门连根拔起!”李尘枫啃着肘子献计道。

即墨文翰一怔,叹气道:“以后别说咱们是一路人,朕还没有那么无耻,你倒是可以试试!”

“我不行,夜叉看着呢,她能吃了我!”李尘枫又拿起一个肘子啃着。

即墨文翰来了兴趣:“我说那个夜叉丑女怎么会杀你不死,原来真的被你给……那啥了,你怎么就下得去手?真是个人才……”

“小声点,让修罗女听见,能杀了你,为了保命,牺牲色相还是值得的,闭上眼睛就是!”李尘枫回味起临别的香咬。

即墨文翰叹道:“为了复仇,牺牲一些也在所难免,就当被狗咬了吧!”

随即又问道:“坏国祚之事,你有何定计?”

李尘枫又拿起第三个肘子,随意道:“那要看你封我多大官了,官越大坏事越

大!”

“丞相如何?坐回你父亲的官位,使劲作儿!”即墨文翰苍白的脸,终于泛起了一丝红晕。

李尘枫沉吟道:“有点扎眼,俗事又多,就做大理寺卿吧,你再下个旨,让我察查百官整顿吏治,弄他个鸡飞狗跳,没罪也给他安一个!”

“上层乱,下层自乱,也不失一个办法,朕依了你就是,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使坏,朕让木头连骨头渣都给你吸个干净!”即墨文翰警告道。

“就这么定了,再上几个肘子!”

即墨文翰又让宫女送来,心痛道:“魔月宗把朕的国库舔得比老鼠都干净,只管你一顿,回你自己府上吃个昏天黑地没人管,对了,你要有个府邸才行,要不把李府修缮一下,住回去?”

李尘枫头也不抬道:“你不怕魔月宗收拾你,我无所谓。”

“哦,倒是把这碴忘了,你找好了,让户部拨银修修就是,朕只能做到这些!”

“不用,查几个贪官就啥都有了,留些银两给自己多买几个肘子,别跟要饭的似的。”李尘枫看着他苍白的脸。

“那东西太腻,朕的身子是娘胎里带来的,补不好了,朕这就下旨封你为大理寺卿,堂堂的国贼羊群,被朕收服,想想都开心!”即墨文翰笑道。

“还是省省吧,那名字惹的狼更多,还是叫李尘枫吧!”

“险些坏了大事,幸亏你提醒,就这么定了!”即墨文翰一笑,却毫无认错的诚意。

“对了,元婴丹有几枚?那可是招祸的祖宗!”

“一枚,让朕毁了,传送阵的玉珮又在何处?”

“毁了,扔到了江里!”

“哦?那又如何祸水东引,让宗门来灭朕?”

“画几幅图,宗门自然有认识的,还不得给我卖命?”

“宗门没有得到实物岂能饶你?”即墨文翰不解道。

“再给其他宗门几幅,让他们打去!”

“你说半月内发动,又如何能够做到?”即墨文翰皱眉道。

“宫中藏了不少,宫外的人见不到我,自然会交到宗门手中,你哪里会讨得好去?”李尘枫笑道。

“朕原来还是低估了你,看来找你合作还是对的!”

即墨文翰满意而去,李尘枫吃饱喝足了,也停下手来,一日内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让他也是应接不暇。

那位撕裂空间而来的修士,起初还以为是白崇,但又被一只大手擒回了来时的空间,显然另有其人,他留下了一枚元婴丹、一件薄如蝉翼的衣衫,和一部修真古卷,庆祝“伪王”登基的那晚众人尽收眼底,也是项怀城心中坦荡,才当众展示,终究是害了国君,如果不是被斩首,也是全家遭难的下场。

“元婴丹”,修真之人都知道,那是结丹境后期的修士,呑服后晋级元婴境的至尊丹药,只能服用一枚,多也无用,撕裂空间那人又交托项怀城保管,由此说来,那人应该是结丹境后期修为!

宗门如此重视抢夺,甚至

撕破脸面,对玩偶般的国君实施搜魂,难道仅仅为了不让其他宗门得到吗?搜魂的痛苦自己亲身经历过,岂是凡人能抵受得了的?不死也是伤残,由此可见宗门没有到手的焦虑。

那么问题来了,天玄大陆的修士至高只能修到筑基境大圆满境界,要元婴丹何用?难道不怕爆体而亡吗?这和自杀有何分别?

想到冥宫的一位长老多年守候着冰叶寒光草,李尘枫心底渐渐的发凉,除非天玄大陆仍有结丹境的高手,躲避了天机的探查而存活下来,此事才说得通,呑食了元婴丹,再凭借李家的传送阵离开这片受诅咒的大陆,非常合理!

自己与即墨文翰的敌人,强大到让人生不出反抗之心,李尘枫第一次起了放弃的念头,至于那件薄如蝉翼的衣衫,不用说就是与木头交手时的那道光墙,自己的神识明明比木头高出太多,都被他欺到身边,还能挡下攻击,可见此衣的神奇。

没多久,木讷的老者将李尘枫引到鸿胪寺暂歇,而不是驿馆,毕竟接待外国使节的地方,要豪华气派得多。

李尘枫手书一封,让木头去冶庐交给甄旭,让他不要牵挂,他日有时间再去拜访,木头望了他一眼,接过信离去,李尘枫感慨万千,这位把自己打得修为尽失的青年,也是个可怜之人,一日当十日过,随时寿元耗尽。

第二天,楚岳国大理寺卿李尘枫身穿一品官服第一次上朝,文武百官皆是疑惑不解,不靠谱的国君又有惊人之举,正三品的大理寺卿硬给个丞相的品级,不知在哪里鬼混,认了这么个兄弟。

李尘枫看谁都象“忠臣”,下决心狠狠的整治,一散朝便拉着即墨文翰出宫私访,两人服饰普通,专往人多的地方扎,将官声好的列入黑名单,官声不好的就差没当即宣旨表彰重用,兴奋得即墨文翰惨白的脸没吃补药都开始泛红。

李尘枫大理寺第一天“开张”的日子,一千羽林军飞驰而至,滚鞍下马,单膝跪地。

“羽林军校尉林允升,率一千部曲,听候李寺卿差遣!”

一千羽林军都是眼含热泪,自从于孤山城分手回到京城,他们被罚看守王陵,却无一人后悔,每日反而勤加操练,加之百战余生过后,已成为京城最能打的一支精锐,普通一个眼神都能让其他精锐胆寒。

李尘枫无人可用,就将他们调来听用,即墨文翰自是无不应允。

“诸位兄弟以后跟着我,该查查,该诬陷诬陷,还百姓一片青天!”

“是,跟着李寺卿往死里诬陷,查他娘的!”

李寺卿对手下的觉悟,很是满意,往日的草杆没有了,翘了翘嘴里的金牙签,眼中的狡黠再度放出光彩。

于是整个京城都见识了啥叫诬陷,官员的轿子阻了李寺卿的高头大马,就被如狼似虎的羽林军搜出正在转移“赃款”,虽说只有几辆银子,也被眼里不揉沙子的李寺卿打入大牢……

京城的纨绔终于有了对手,让李寺卿撞上的,老子必定是贪赃枉法,排着队往大牢里进,弄得大街上以穿打着补钉的衣衫为荣,民风时尚趋于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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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1章 用忠臣干奸臣的事

户部尚书掌管财政,不中饱私囊谁信?一查,果然如此!自然要到大牢住下,各地商贾蜂拥进京,银钱潮水般的往国库里进,也不等点算完毕,撒腿就往大理寺跑,拿了一纸承诺,幸福得当街翻了白眼……

吏部尚书不卖官吃啥?一查,还真的是隐藏多年,令人信服地进了大狱,各地官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扯上关系……

工部尚书掌管工程和匠人,钱都花哪去了?要不然国库怎么空了,没有猫腻谁信?结果查出一本墨迹未干的陈年帐簿,证据确凿,还是得进去……

兵部一年来怎么总吃败仗?肯定有奸细卧底!一查,真有几个,尚书竟毫无察觉,上线的可能性极大,当然要进去,直到招供为止……

刑部管的范围与大理寺重叠得越加厉害,被李寺卿发现大量冤案假案,身为尚书岂可诬陷好人?自然要尝尝大狱的滋味,于是也进去了……

义愤填膺的官员,联名上书告御状,一查,果然又是诬陷,总还是要面壁思过吧?大牢是个不错的地方……

……

楚岳国一片愁云惨淡,风声鹤唳,王宫中却是大排宴席,吃席的只有李寺卿一人,国君即墨文翰翻看李寺卿最近的办案业绩,脸色更白,感到所托非人。

“朕……还是被你坑了,丞相都没你权大,黑名单上的都进去了,白名单上的也没剩几个,六部尚书之中,也就礼部尚书身家清白,估计还是给你行礼痛快而幸免于难,再抓下去,就剩咱俩了,对了,还有你那一千羽林军。”

李尘枫风卷残云地吃着,看起来确实操劳得狠了,打嗝道:“礼部尚书是方大儒的弟子,我没好意思下手,其他的都是依计抓捕,就没一个冤枉的!”

即墨文翰气得脸色煞白:“好,你就给朕说个明白,有一个错的,朕治你罪!”

李尘枫缓了口气,慢慢道来:“黑名单里的都是忠臣,没啥错处,就只能诬陷,所以那些挡了我纵马,酒楼抢了我座之类的,自然要进去,于是黑名单上的被一网打尽,这个说得过去吧?”

即墨文翰勉强点了下头,道:“就是栽赃得有些拙劣,难以服众……不过也算了,说下一条。”

“白名单上的奸臣,跟咱们是一丘之貉,虽说要重点保护,可也需分要不要得,那种连自家子弟都管教不好的奸臣,无非就是贪图享乐,心无败坏国祚大志的庸人,留他只会坏了我等大事,你说呢?”

即墨文翰有些尴尬道:“朕与他们绝非一丘之貉,只是利用罢了,这也算了,说下一个!”

李尘枫点头道:“微臣辞不达意,让国君受委屈了……兵部尚书乃奸臣中的翘楚,为人低调内敛,可堪大用,原以为只是龙蜴国的奸细,可是从他手下供述得知,他竟是血云宗安插的细作,试想以血云宗为靠山,又手握楚岳国兵权的人,你我的性命根本就捏在他手里,岂能真心合作?杀还来不及呢,又怎能放虎归山?”

即墨文翰一震道:“朕也知道陶林翼自尽,也是因为惧怕于他,确实要除

掉,计将安出?”

“我将他和几个混混关在一起,牢中伙食又差,混混抢他碗里的肉,尚书大人不从,因而发生口角,被混混失手掐死,血云宗来人,咱们才知道痛失翘楚,自责不已,于是厚葬之!”李尘枫悲伤道。

即墨文翰也是一脸悲痛:“早知道他的身份,朕又岂会有此误会?悲哉!下一个……”

李尘枫悲伤马上消失:“至于刑部尚书,根基虽只在国内,栽赃陷害无所不用其极,党羽密布,本应大力栽培,可你我家族被灭门,他可是居功至伟,罗织罪名都是其背后操纵,岂能任他逍遥!”说着拿过一个小册子递了过去。

即墨文翰一看,眼神阴鸷再现:“杀,一定要杀!也让他抢食而亡!”

李尘枫摇了摇头:“此人民怨极大,就该明正典刑,党羽也要斩尽杀绝,国君的威严该有还是要有,不然谁还怕你,妨害大计!”

“不错,就按你说的办,杀一儆百,看谁还敢说朕是昏君?”即墨文翰怒气勃发道。

李尘枫点头应是:“再说吏部尚书,此人门生遍布天下,把持各地要职,在其门生眼中只知尚书,而不知国君,家中的金库比国库还大,各地的税收都截留在那里,我等之策只能求他,而不是他求咱们,上行而下不效,国祚要坏到啥时候才是头?”

即墨文翰沉吟道:“又该如何处置?”

“让他归老还乡,死忠自然会去请示机宜,便将其一网打尽,全国官员异地互调,只能带两名随从赴任,爪牙失了依靠,自乱!”李尘枫冷冷道。

“准了,下一个!”即墨文翰很是痛快。

随即又道:“户部、工部两位尚书,朕已经从黑名单中除去,都是清官,总要留两个装装门面,也不能太不要脸!”

李尘枫眼睛一瞪:“清官有个屁用,他们挡了老子赚钱,压制经商和匠人流动,国内生产一潭死水,卖不出去还要交重税,我就和他们打赌,离了他们,国家繁荣昌盛,他俩不信,自己进去的,我还得好吃好喝供着!”

即墨文翰稀奇道:“这都行,后来谁赢了?”

李尘枫叹气道:“这还用我说吗?国库现在老鼠侧身都进不去,你说谁赢了?老家伙说了,若是我赢,出来就按新规施行,绝不拖后腿!”

即墨文翰恍然道:“原来是锁龙河谷那一套,确实是神验无比,不对呀,不是说查出贪赃枉法吗?怎么又自己进去了?”

李尘枫无奈道:“本寺卿公正廉明,岂能没理由就随便关人,放人的时候,就说是受人诬陷,再弄几个清官进去,不就什么都有了!”

“哦,你想得倒是周到,那些告御状的关起来,又如何解释?”即墨文翰疑惑又起。

李尘枫叹道:“我倒是不想关,可他们自认为是官场清流,咱们坏国祚的时候,胡言乱语弄得群情激愤,你这国脸还往哪搁?还不得给他们点教训,让其三思而后行。”

国君点头:“你倒是为朕想得周全,不过,现在已是群情激愤,让朕铲除奸

佞,也就是你,这又该如何是好?”

李尘枫苦笑:“所以说当奸臣也累啊,大乱之后就是大治,来个拨乱反正,真正的奸臣该杀杀,该贬贬,就说国君和耿直的大理寺卿定下的辨识忠奸之计,忠臣关起来,只是为了保护其不被奸人所害,此后国君声望大增,民心大振!”

即墨文翰警惕地看着他,阴冷道:“奸臣都没了,你让朕靠谁去?你好象很想当忠臣!”

李尘枫叹道:“兄弟啊,奸臣也要将自己扮成忠臣,否则又如何成事?户部、刑部两个老家伙,清是清了,却不知如何治理,这些年国家少收的钱能吓死人,奸臣被查,贪墨还可收归国库,可他们却穷得叮当响,对国库来说谁是奸?谁又是忠?分得清吗?”

“所以咱们用忠臣干奸臣的事,更具迷惑性,两袖清风,声誉高企,做起坏事来不着痕迹,关键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坏事,国祚之败坏指日可待,可咱兄弟二人,却是一代明君与一代名臣的典范,时机到了改个国名,国君改个姓啥的,谁还理你?”

即墨文翰眼睛渐亮,呢喃道:“贤弟思路倒是颇为新颖,实施起来也不难,管军的让他管文,不知农事的管农事,不知礼仪的管礼部,还个个是清官,要不了几年,天下大乱……”

李尘枫一头黑线,违心道:“大哥真是天纵奇才,一语道破天机,楚岳国有此国君,真乃百姓之福,苍生之幸也!”

即墨文翰没有答腔,仍然沉于在思索之中,李尘枫把筷子塞到他手上,菜也布到碗里,国君边吃边想。

“贤弟,我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即墨文翰摇头道。

“当然不对劲,肘子要拿在手里吃才带劲,用筷子不是那意思!”李尘枫扬了扬手上的肘子。

“是吗?也许吧……”国君迷茫道。

……

君臣问对后,楚岳国掀起了腥风血雨,驻扎各地的军兵突然接管了各地官衙,吏部留任官员和大理寺官员按图索骥,大肆搜捕贪官污吏,明正典刑,大批大批的人犯被处死。

蹲过大理寺的大狱,竟成了清官的荣耀,一批批被放了出来,接掌重要衙门,更多的是奔赴各地掌握要职,全国吏治为之一清,各项新规律法层出不穷。

国君的圣旨出现时,国民才知道国君看似昏庸,竟是隐忍多年的明君,为了就是这一朝清洗吏治,还百姓一片青天,当然,大理寺卿的多年探查居功至伟,顺便也提了一下。

国民惊喜的看到:

各行各业都选出了行首,协助官府管理各类事务……

官员的升迁已不重辩经,而重实绩,行首、百姓竟能参与官员的考评,不过关者,一律降职……

一批批年青有为的官员上位,任职前都要前往即将管理的行业历练……

前往各国的商路大开,一眼望不到头的大车将大路挤满,回来时,又将期盼已久的特产带回……

各行各业全力生产都满足不了商贾的胃口,订货的合约已排到数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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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2章 徐家老祖

那人发如枯草,面部毫无光泽,肌肉如拉丝,若非鬼火般的眼睛此时睁开,还以为是已死去多年的干尸。

“你去吧,留下这个小子……”那人并没有开口,声音却空明飘缈地传来,象是从其他空间响起。

“是,老祖……”

徐天青恭敬将李尘枫的储物袋举过头顶,退出很远,这才转身而去。

那人看了一眼,储物袋便飞进玉棺。

“你怕吗?”那人声音又起。

“怕,冥河般的地方也去过,觉得还是人更可怕,何况不人不鬼!”李尘枫冷笑。

“哦,你也去过龙尾山崖底?”徐家老祖语气中有些惊讶,“那里有条毒龙的魂魄,可惜老夫杀它不死,只捉了些幽魂来用!”

“用来瞒过天机,僵而不死!”李尘枫又是冷笑。

“你让老夫有些惊讶,确是个人物,擒你来的原因可知道?”徐家老祖问。

“不知道,我正在洗清冤案,就被抓来此地,原想着表现好点,将来到阎王那混个差事!”李尘枫轻笑。

徐家老祖的声音越加的阴寒:“插科打诨死得更快,说出身后那人的秘密,助我离开天玄大陆晋级元婴,否则阎王的差事我给了?”

“是什么让你笃定我身后有人,并能助你离开?”李尘枫一脸委屈。

徐家老祖面上血丝泛起:“你满脸都是戏,蜥神谷那个迷阵,绝非天玄大陆的修士能够布下,他既能来,便能走!说了,魔月宗都可以给你,否则生不如死!”

“魔月宗能听我的吗?先给我杀几个人,回来再告诉你!”李尘枫很是响往。

“省省吧,引得修士间大战从中渔利,老夫千年的道行岂能不知?说出来,魔月宗任你差遣,灭了天玄大陆,老夫也不会看上一眼。”徐家老祖死皮僵直,冷酷无情。

“你不怕徐氏子孙死伤殆尽?”李尘枫满面嘲讽。

“有何怕?他们的存在因老夫才有意义!”徐家老祖望向阵中。

李尘枫抬眼望去,面色变得惨白,只见数名身着魔月宗服饰的弟子,藏在幽魂中,两眼僵直,气若游丝,如同一副副枯骨,努力看了过来,似在哀求自己施救。

李尘枫勃然大怒:“你竟用弟子献祭,有违天道,就算修得元婴又如何走得更远?”

徐家老祖阴森道:“活命才是天道,哪顾得了许多,晋级元婴便又多出五百年寿元,到时再慢慢想就是!”

李尘枫不再说话,如此残酷暴戾之人,说什么都没用,连周旋之心都淡了下来。

“老夫给你三天时间,再要不说,搜魂也是一样,老夫结丹境后期修为,岂是冥宫左使那个废物可比?一旦神识打入,脑浆都给你抽干!”

徐家老祖闭上鬼火般的眼睛,玉棺盖自行落下,飞回阵中,大阵旋转间,那数名魔月宗弟子不久便生机耗尽,枯骨也气化被幽魂吸进了眼洞。

李尘枫不忍直视,盘膝坐下,平复着心绪,徐家老祖不立即搜魂,还是怕自己精神力抵御过大,让搜魂变得支离破碎,影响了判断。

无路可走之下,李尘枫不再报任何幻想,与这种暴戾的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能被他呑得骨头渣都不剩,还不如直接死去!

接下来两天,李尘枫仍不得不目睹惨剧的继续发生,每日都有数名魔月宗弟子被送来供徐家老祖呑噬生机,其中还有李尘枫来时见到过的,那些人进来时还一脸兴奋,以为将得到莫大的机缘,直到被吸食时才绝望哀嚎,如被养大的牲畜,终还是逃不过主人的掌控。

第三天,一只传音玉简从洞外飞入,倏忽间隐入玉棺材之中。

嘭……

玉棺盖炸开,徐家老祖如一头僵尸飞出,悬在李尘枫面前,鬼烛般的眼睛瞪视着他。

“你竟然是李德元的儿子,玉珮也落在你了手上,无须你身后那人,你就能送老夫离开天玄大陆,真是天意!”

“我不知你说的什么?”李尘枫冷笑。

徐家老祖阴森道:“徐天青让人追踪你的气息,你先去的状元弟,再到李府探查,从大理寺玉雕谛听脚下取走了玉珮,又与李丞相的画像如此相似,不是他那个失踪的儿子又能是谁?

“你真是天纵奇才,十六七年来,掘地三尺不得见的玉珮,竟被你数日就寻到,想不佩服都难!是说出,还是搜魂,给老夫个决定!”

“容我再想两天!”李尘枫恳求道。

“老夫已等不及了,现在就要知道!”

“说无可说!”

“那你就死吧!”

徐家老祖怒吼,大阵也是呼应而起,万千的幽魂嘶嚎,老祖的枯如干柴的左手,狠狠地向李尘枫头顶落下……

李尘枫全身遭到禁锢,避无可避,闭上了双眼。

枯手终于落在他的天灵盖上,一幅幅画面向徐家老祖的脑海涌去,那是李尘枫回到状元弟的情景,悲伤地祭拜家族,随即又来到了李府向那名老妪搜魂。

李尘枫被搜去的记忆,自己也能看到,任何记忆都无关紧要,在徐家老祖眼中都不值一提,唯有在大理寺中把寻到的玉珮,放入空间戒指时的画面才是最为要命,找不到玉珮还有活路,找到就只有死路一条。

随着徐家老祖的搜索,李尘枫竟发现,隐在体内深层的一缕神识被激活起来,他连忙调动这缕神识先行搜寻,想要打散那幅画面,一场速度的争夺悄然展开。

徐家老祖的神识,如大海涌入小溪,掀起惊涛骇浪,将李尘枫的识海冲得七零八落,即将崩溃,令他头如炸裂,意识也越加模糊,李尘枫终于放弃寻找,将那缕神识打入经脉,运起功法。

记忆仍在如翻书般被快速抽离,那幅遍寻不见的画面,终于浮现而出,一闪向徐家老祖脑海涌去……

“小子,竟然有如此宝物!”徐家老祖终于发现了隐秘,向李尘枫戴着空间戒指的左手抓去。

谁知,一股沛然狂猛的吸力从李尘枫的体内涌出,一幅幅画面又涌回李尘枫的脑海。

“还有用吗?回去还不是被老夫知晓,真是无知小儿!”徐家老祖冷笑一声继续抓落。

刚触碰到他的左手,又一股巨大的吸力

涌来,将徐家老祖的右手死死粘住,记忆的画面如冲出第二条大路,向李尘枫狂奔而去。

“你小子居然如此看重记忆,倒是让人惊讶,你夺,老夫还非抢回来!”

徐家老祖运起灵力向画面吸去,谁知灵力竟一去不返,随画面狂涌而出,他终于慌了,运足灵力抢夺,一连数次反而去得更快。

“小子,这是什么功法?”徐家老祖大惊,想引李尘枫说话缓上一丝,趁机震开对方。

李尘枫不为所动,全力运转功法,吸力更加的强悍,徐家老祖的灵力开始大量被吸出。

徐家老祖惊惧至极,双脚向他踹去,又被李尘枫磁石般的身体粘住,反而吸得更快。

随着灵力、神识,继而元气、生机被大量呑噬,徐家老祖身躯愈加虚弱干扁起来,枯草般的发须变得惨白,直接汽化冒出清烟,四处飘散。

“老夫可以放了你……放手再说!”徐家老祖气喘吁吁。

李尘枫终于睁开了双眼:“这门功法叫天魔换日经,是天外魔道的功法,极为阴损,我也是第一次用,可能是与人同归于尽的法门。”

“放开……都活!”徐家老祖虚弱得几乎话都说不出来。

“我活,你死!现在用得更加得心应手,岂能妇人之仁?”李尘枫风轻云淡笑道。

徐家老祖已无法说话,苦苦支撑,期盼着奇迹,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生,骨骼肌肉也开始融化,继而内脏血液也开始化开,景像恐怖,如修罗地狱给厉鬼剜心挖肝……

终于,徐家老祖头颅也消失不见,一团神魂惨叫逃出,欲向大阵逃去,李尘枫早有准备,掌力一吸,从徐家老祖的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瓷瓶,将神魂装入封好。

李尘枫并没有停下功法,继续运转,向双腿望去,只见一潭液体已淹到他的膝盖,下方仍有气泡咕咚涌出,这些都是徐家老祖的修为和身躯所化。

有了木头的前车之鉴,李尘枫一直琢磨将吸来的修为打出体外,天魔换日经功法特殊,只需少量的灵力就能运转,再通过呑噬对方的灵力加速吸扯之力,周而复始,可以说根本就是被吸之人将自己给吸个干干净净,修为低的修士运转此功法却无法停得下来。

木头是凝元境十三层修为,李尘枫则是十二层,因此能停得下,而不是即墨文翰所说的无法停止,之前李尘枫问起过木头,除第一次呑噬灵力的那次,其他数次吸的都是修为比他低的修士。

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外来的灵力不能被转化为自身的灵力,造成对躯体的破坏,木头因此而寿元将尽,口不能言,因此李尘枫认为此功法就是用来同归于尽的。

李楚枫之所以修炼也是迫于无奈,修为尽失,对手强大得不象话,只能抱着同归于尽的目的来用,沉淀在肉身内的灵力虽打不出去,而运转功法却是足够,数日内便运用纯熟。

他反复推衍后,认定太虚神元诀反向运转,能将呑噬的灵力和神识打出体外,但试无可试,体内的灵力、神识根本不足以运转此诀。

直到徐家老祖的神识狂猛涌入,被自己那一缕神识引领,终于成功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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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3章 与戏码不符

这是李尘枫最凶险的一次交手,对方可是结丹境后期的大能,而且唯一的反击手段竟从未试过,好在事前反复推衍,终于有惊无险,仅以凝元境十二层修为击杀结丹境后期的大能,绝对的修真界奇迹,万古绝无仅有!

李楚枫太虚神元诀继续反向运转,将徐家老祖的修为化得干干净净,望着小潭般的修为和肉身浊水,心惊不已。

他抬头向大阵望去,见数名魔月宗弟子已形如枯骨,奄奄一息,救下也活不过一个时辰,揺了揺头,如今必须立即离开,否则明日送弟子前来的徐天青会马上察觉,又是必死之局。

他向洞中深处走去,寻找起来,不久找到一个罗盘,将中心的枢纽一转,一道绿芒照亮整个山洞,氤氲过后,李尘枫已消失不见,旋即洞中又恢复了阴森诡谲。

徐家老祖的记忆都被李尘枫窥视了一遍,此人并非死待在洞中不动,而是在阴阳交替紊乱的一些特殊的时日,利用一个小型的传送阵,传到一处大山中修炼功法,这个秘密连徐天青都不知晓。

“徐家老祖,你活着还有啥意思?”李尘枫冻得直哆嗦,从一个深潭中蹦了出来。

又是一个深涧的底部,山高千仞,离魔月山百里,对修为尽失的李尘枫来说,仍是高不可攀。

他拿出徐家老祖的储物袋查看,自己的储物袋也在里面,显然搜寻后一无所获,随意扔了进去,徐家老祖丹药倒是不少,哪一种都是提升结丹境修为的灵药,李尘枫修为太低,服用必会爆体而亡,满怀希望修复修为,却再次化为泡影。

此地仍在魔月山范围,他只得寻路向山外奔去,李尘枫的肉身之力仍达凝元境十四层,虽不能飞行,两脚轻点,却快如奔马,整整跑了一日才寻到出口停了下来。

他盘膝而坐,调整着气息,蓦然睁开双目,从储物袋中取出另一个更大的阴阳罗盘,放入八块灵石,左转三圈,向右回旋五圈,望向魔月宗的方向。

数息后,大地如被巨龙翻起,魔月山抬高数丈,突然向下砸落……

轰轰轰……

惊天的巨响,伴随着蓝色的巨形闪电刺向苍穹,登时乌云滚滚,暴雨弥天,飓风狂爆摧毁万物。

李尘枫虽早有准备,还是连滚带爬地躲在大石的后面,数个时辰后,从石头后面探出头来,只见满目疮痍,魔月山已下沉千丈,原本山间的云雾此时已在山尖的顶部,残月形的山顶如一头怪兽张开大口对云雾嘶吼。

那个阴阳罗盘是徐家老祖控制欺天大阵的机枢,反向运转就会引爆大阵,也是他用来不敌时,同归于尽的后手,却被李尘枫利用,他算准了徐天青送弟子前往的时间,任其筑基境后期修为,也是难逃一劫。

“恶人总有恶人磨,老子就是恶中恶!”

李尘枫志得意满,魔月宗没有数日是缓不过来了,拔了根草杆叼在嘴上,金牙签早被徐天青搜了去,又回复到草根的作派,悠然地向远山走去。

他心思缜密,没有向任何曾逗留过的地方逃去,以免被清醒后的魔月宗截杀追击,没了飞

行能力,李尘枫终于感到了痛苦,数日的奔行虽已脱离魔月宗的范围,比之飞行的速度仍是惨不忍睹。

见此地清幽恬静便缓下身形,歇脚欣赏,这一带的花草树木与别处明显不同,生得犹为高大新奇,让他心中一动,决定探查一番。

李尘枫爬上一棵巨树,站在树冠之上远眺,见此区域如一条玉带般向远处伸展,一眼望不到尽头,数条蜿蜒的河流或是横穿而过,或是随玉带前行,颇为古朴幽深。

“此地有些熟悉,可确实从未来过,又在哪里见到呢?”李尘枫边行边想。

蓦然抬头望向天空,这里的一幕居然在树祖宗,也就是建木的魂珠内见过,当时树祖宗空有筑基境修为,却不识运用,被自己发疯似的劈砍所吓,交出魂珠保命,从中看到了它的一生……

一头七彩神鸟从天而降,顺着一条玉带般的区域振翅飞行,将口中的一枚种子,埋入了绿草如茵的崖边……

种子历经了风云变幻,风霜雨雪,终于长成了大树……

世事变迁,人类从茹毛饮血的状态,逐渐变得锦衣玉食,孩童在树边嬉戏玩耍,其乐融融……

大树深植崖顶,根茎再无可去之处,又长了回来,渐渐都变成了参天大树,形成了一片片的树林,那枚种子就是巨树的父亲……

密林吸收着天地灵力,渐渐的有了神识……

谁知一场席卷苍穹的大洪水过后,天地间的灵力变得稀薄,最终完全消失……

种子逐渐变得残暴起来,连动物、人类也开始呑噬,人类不敢再靠近,渐渐地疏远起来……

又过了无数的岁月,林中自成一体,树荫之下花开花谢,动物繁衍生息……

种子变得温和了许多,体内吸收地下灵气发生着变化,渐渐的变成翠绿晶莹的魂珠,养护着这片森林……

“七彩神鸟是顺着这里,飞到了龙蜴国,在那处山崖上种下了树祖宗,竟是有意为之,不会又有什么宝物吧?”李尘枫更是来了兴致,加快了步伐。

行了一日,见到一处清溪,想到浑身的污垢,再也无法忍耐,便跳了进去,痛快地清洗起来。

轰……

一口飞剑自天而降,将溪边的一棵大树劈成了两半,一位女子跌跌撞撞从旁跑了出来,向对岸冲去,清溪被搅得泛起黄沙,水花四溅。

那位女子村姑打扮,面色黝黑,浑身浴血,怀中抱着一名襁褓中的婴儿,从李尘枫身前一掠而过。

“贱人,哪里走?乖乖从了本员外,或许能免你一死。”

一名员外打扮的修士闪电般从空中落下,拦住了村姑的去路,望着她肩头破衣下的肌肤,一脸奸笑。

“黑得像炭,皮子却白腻得很,让本员外顿生怜惜之心,和我亲近亲近,伤了我几位道友之罪,也可免了!”

李尘枫眉头大皱,这是标准说书中的情节,怎么就让自己撞上了?

员外一身打扮,花里胡哨,起码有七种颜色,头上还插着一支鲜花,是标准的坏人,村姑样

子次了点,又抱着孩子,与女主人公有段不小的距离,下面就该英雄出场了。

李尘枫四下望了望,就知道英雄正在拯救苍生,无睱顾及,几头小兽也吃着草,也不合适。

村姑就那样冷冷地看着员外,并没有惊慌的神色,也没有说“休想,我宁死不从”之类的话,与戏码不符。

“那啥……卖给俺成不?俺婆娘连蛋都没下一个,当爹能省不少事儿!”

员外满脸褶子的脸看向水中赤着上身的少年,一脸憨厚,哆嗦的手上一叠银票伸出,期待地望着自己。

“嫌自己生费事,买个拖油瓶当爹,你的心咋长的?老子给你换一个!”

员外修士怒其不争,自己一直为男人长脸,这个村野小子理念清奇,活着就是给人添堵,就这么看着,脸皮再厚也不好向村姑下手,一掌向少年拍去。

“要不再加上这个……”李尘枫从腰上取下一个玉瓶,打开了封口。

“筑基丹,哪里来的?”一股浓郁的药香散发出来,员外面色为之一滞,继而狂喜。

“小溪底下还有几瓶,刚捞出来,也不知能吃不?”李尘枫憨厚道。

员外急急冲入小溪,抬手就抢了过来,陶醉地吸着药香。

“这是晋级筑基境的无上丹药,溪底那里还有?”员外又急急向溪水望去。

忽然瞥见李尘枫刀雕斧凿般的身形,如体内藏有洪荒猛兽,充满了狂暴的力量,立知不妙,此等肉身,又岂是村野小子能够拥有?

他叫声不好,便欲飞向空中,却是晚了,李尘枫鹰犀臂护弹出,包裹住两只铁拳,狂猛地砸出……

员外修士被打得胸骨凹陷,鲜血狂喷,向后疾退,连忙招来飞剑护在了身前,李尘枫抢占了先机,又哪里会轻易放过?储物袋一拍,一杆大枪握在手上,疾风骤雨般狂攻而至。

李尘枫凡人的武技精妙,成为修士以后,从未遇到过能与之抗衡的对手,就连相近的都没有,修士间凭修为对悍,谁也不会专修技击,结果可想而知,一接上手,员外便连遭数创,左支右绌,苦苦闪避。

断神枪重新炼制后,还是第一次使出,比员外的飞剑还要灵巧刚猛,李尘枫杀得酣畅淋漓,差点将员外捅成筛子,浑身浴血。

“老子自爆,和你同归于尽!”

员外知道遇上了硬茬,衣袍无风自动,胀得如圆球一般,发起狠来。

李尘枫灵力尽失,知道挡不住对方的自爆,连忙将断神枪舞得风雨不透向后疾退。

谁知员外只是危言耸听,撤去功法,御剑急急向空中飞去,李尘枫知道此人若是远距离攻击,自己将立处下风,攻守易势,连忙弃枪,一拍储物袋,逐月弓激射而出,他抓弓在手,向员外追去。

李尘枫接连暴射,一支箭翎刺将员外的半边下身射断,一片臀部和大腿从空中落下,员外惨嚎一声,将那支箭翎刺抓到手上,七扭八歪地飞走。

追之不上,李尘枫遗憾不已,跑出很远,将其他的箭翎刺拾起,走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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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4章 恩将仇报的村姑

那名村姑望了一眼地上的断神枪,眼中一缕讶色掠过,随即隐去。

“老子最恨追杀怀里抱着婴儿的人,用不着谢我!”李尘枫对村姑的行礼视而不见,换上衣衫,隐去健美的身形。

“那人还有同伴吗?可会追杀过来?”李尘枫皱眉问道,自己英雄救丑是痛快了,再来几个修士就该自己出丑了。

村姑终于惊惧上脸,点了点头。

“你要往哪里去?”李尘枫又问。

村姑抬起粗糙劳作的手,向远方指去,那里正是李尘枫要探查的地方。

“我送你过去,你肩头的白肉有些晃眼,有衣衫换吗?别又把狼招来!”李尘枫大揺其头。

村姑也是揺头,面色有些晕红,李尘枫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新衣扔了过去。

“快点换上,修士再来都得完蛋,得马上走!”

村姑接过衣衫,到一块岩石后窸窸窣窣换了起来,不一会儿,一袭青衣走了出来,衣衫虽然偏大,却平添一股英气,那件青衣还是修罗女所送,李尘枫一直没舍得穿。

“你是个哑巴,喊救命呀呀几声总可以吧,别是看我洗浴,心生觊觎,忘了吧?”

“不是……刚逃来,没注意!”村姑急忙否认,面生红晕。

李尘枫试出村姑能言,放下心来,这一路可不近,别把自己憋个好歹。

“上来吧,咱们走!”

村姑一愣,知道李尘枫是要背她,有些为难。

“那你自己跑,修士追来再有个不长眼的,能看出你的美来,老子可不管了!”

李尘枫气上来了,眼瞧着要被奸人那啥了,居然还惦记着别被英雄占了便宜。

村姑一惊,连忙点头,抱着婴儿跳上他的后背,李尘枫扯下一条藤蔓将母子捆好,以免摔落,托起翘臀时有点恍惚……手感真不错!

“呸,都四个了还敢招惹,夜叉姐还不得把我阉了!”李尘枫心里骂道,大摇其头。

背上的村姑本是一阵羞乱,见他揺头,以为嫌弃自己,一丝气恼浮现。

李尘枫展开身形,向远处奔去,直到第二日清晨,一声婴儿的啼哭,才让他缓了下来。

“我跑慢点,你给她喂奶!”李尘枫说道,婴儿现在才哭,体质还不错,要是别的孩子早就哭着要吃食了。

背上没有动作,显然村姑有些心里挣扎。

“我又看不见,你怕啥?这里虽说安全些了,可总这么哭,别让修士寻声追来!”李尘枫不耐起来。

“我不行……”村姑呢喃道。

李尘枫长叹一声,解开藤蔓将母子放下,道:“那就喂完了再走,快点!”

村姑犹豫了一下,躲在树后喂奶。

“你这孩子是男是女?多大了?”李尘枫坐在地上,随意问道。

“男孩……半岁……”村姑答道。

”我这么大时,青姨也象你一样逃过!”李尘枫想到很多。

婴儿不再哭泣,村姑从树后走了出来,期艾道:“喂……完了,走吧……”

李尘枫点头站起转过身来。

“哇……哇……”

婴儿又大声哭了起来,比方才更加凄

厉。

“孩子该不会病了吧,才吃完,不至于呀!”李尘枫皱眉道。

上前接过婴儿打开襁褓查看,却是没病没伤,伸出一指到唇边,婴儿使劲地吸吮。

“他就没吃饱,你怎么当妈的?”李尘枫不耐烦了,喂个奶都如此随意,怕不是急着逃命糊弄吧!

村姑大窘,脸红到耳根,搓着衣脚,手足无措。

“该不是一路逃来,被吓得奶 水都没了吧?”李尘枫心中明悟,开口问道。

村姑抬起头来,吃惊地望着英雄,他怎么啥都知道?这让人不可思议,一个少年应该没养过孩子呀!

“那就是了,那些村妇没少抱怨,我从小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李尘枫了然,解释了一句,倒是冤枉了村姑。

村姑明显缓了口气,期艾艾道:“那……怎么办?”

“我又没那功能,自然找个村落,让正当娘的喂呗!”

李尘枫说着,双目远眺,见远处一缕炊烟袅袅,便向那里走去,村姑连忙跟在后面。

村落不大,人也不多,都是满脸褶子和风霜岁月,无论男女,功能不健全很是明显,李尘枫无奈,只是讨来了一些粥水,给孩子喂下,扔下几张银票离去。

李尘枫又背起母子狂奔,直到婴儿啼哭,才又停了下来,在一棵树下将母子解下,让村姑生火,自己去打些猎物回来,当他拖着山珍异兽回来时,就见村姑脸色更黑,手忙脚乱。

“你是哪个村子养出来的?生火都不会!”

李尘枫有些疑惑,心生警惕,能从修士手中逃出,却连生火都不会的村姑,该是什么样的村姑?

“都是爹娘做的……家里灶坑只需上柴就行!”村姑解释道。

“爹娘不错,竟能养出个千金大村姑出来!”李尘枫也懒得猜她的身份,送到地方扭头就走,管她是谁。

他接手过来,便火光熊熊,熬上了粥,将山珍异兽收拾干净,肉縻放进粥里,将异兽架在火上烤着。

粥好了晾凉,李尘枫接过婴儿仔细地喂着,村姑默默地看着,一缕温馨异样从眼中闪过。

看着“金牌村姑”慢条斯理地吃着烤熟的异兽,李尘枫皱了下眉,此人身份确实堪疑。

两人又赶了两日路,在一个稍大的村镇,买了头正在哺乳的母羊,李尘枫给婴儿喂了羊奶,便背在背上,腰上拴着母羊跟在村姑的后面……

村姑对镇子里古朴奇异的风情很感兴趣,东摸西看,直到人们对这幅“妇唱夫随”的场景,投来怪异的目光,才惊觉,连忙落在李尘枫的后面。

李尘枫斜了一眼背上的婴儿,揶揄道:“你觉得这样就夫唱妇随了?”

村姑“哦”的一声,连忙把孩子抱在怀里,又牵过了母羊,李尘枫点了点头,闲逛起来,人们的眼光还是怪异,孩子他爹回头一看,老脸一红,村姑抱孩子的姿势有点象往灶坑里填柴火,终于失了体察民情的兴致,落荒而逃。

这一日,说是去打猎的李尘枫,突然回到山洞,村姑连忙将丹药向身上藏去。

“归元丹,你竟是魔月宗弟子,还不受死!”李尘枫勃然变色,右手闪电般向村姑抓去。

谁知堪堪抓到她的肩头,一股澎湃狂猛的灵力蓦然

爆发,将李尘枫狠狠地砸在洞壁之上,李尘枫闷哼一声,不及起身,连忙单膝跪地,一拍储物袋,断神枪暴闪而出,刚猛无匹向村姑刺去……

村姑身形诡异,一闪让过,粗糙修长的手插向他的喉咙,李尘枫想要闪避,却被刚猛的威压迫得不能动弹。

砰……

村姑的手狠狠地卡住他的咽喉,刚才吹起的长发随即落下,阴冷的眼光,让咳嗽不断的李尘枫心中为之一寒,竟然是凝元境十五层境界,自己神识尽失,竟未能察觉分毫。

“我应该叫你羊群,还是李尘枫?”村姑冷冷道。

李尘枫心念电转,心中反而稍缓,村姑看来并不是专为抓自己而来。

“你怎么猜到的?”

“这还用猜吗?你那杆断神枪可是名闻天下,甄旭就差没贴出告示宣扬了!”村姑揶揄道。

“你又是谁?”李尘枫冷冷地看着她。

“说出来你也不识,我叫徐子檀,听说过吗?”村姑轻笑。

“徐子卿是你什么人?”李尘枫又问。

村姑一怔,阴冷道:“知道的不少,他是我族弟。”

“徐天行是你爹吧?”李尘枫在蜥神谷迷阵听两叔侄对话,曾听过徐子檀的闺名。

“原来你就是那个古玉,名字倒是不少,卿弟被迫到处叫卖,恨不得生吃了你!”徐子檀怒道。

随即又忍不住一笑:“倒是要谢你才对,我爹说卿弟突然间就长大了,你真是坑人的祖宗!”

“既是恩人,就别掐了,刚恢复修为,别把腰闪了,虽然比水桶还粗。”

“啊……妈呀……”

李尘枫被摔到另一边洞壁,缓缓滑了下来,为油腔滑调付出代价。

“都说不能听你说话,果然如此,再敢放肆,把你嘴打烂!”徐子檀斥道。

“哇哇……”

婴儿的哭声传来,两人互望,孩子又饿了。

“还不喂孩子去,看什么看?”徐子檀脸色晕红,清叱一声。

“徐大妈,歇了这么些天,奶 水总该有了吧?就不能自己喂一回?”李尘枫扶着老腰站起。

嘭……

李尘枫飞到洞里,和婴儿脸贴脸。

“憋了这些天,早就想揍死你,以后你就是奶妈了,再敢嘴贱,把你榨成汁,喂给他喝了!”徐子檀怒不可遏。

李尘枫熟练地给孩子换着尿片,不屑道:“就知道动静不对,看,这就尿了,你咋当妈的?”

……

接下来李尘枫即当奶妈,又当妈,徐子檀也划入了服侍范围,还非打即骂,骂完了还问个不停,从与龙蜴军大战,到生擒普齐国君端木清明,再到楚岳国掀起的风暴,少一点都不行。

徐子檀理性而聪慧,根本瞒不住,这让李尘枫震撼不已,被揍了几次后,索性言无不尽,说了又能把我怎样?

徐子檀沉默了数日,接着恢复些女子的同情心,不好意思再让背着,命他做了背篓坐了上去,打得也不太重了,掐的时候居多。

为了给李尘枫减轻点负重,每日总让他将新做的大木桶,装满清彻的溪水沐浴,洗去风尘,上路时再让他装入储物袋,不高兴就只能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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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5章 该排第几?

这一日,远远望见一处峰峦叠嶂,景色幽深的山涧,植被更加稀有,追逐的小兽明显灵性更高,智慧不低。

徐子檀欣喜而紧张,让李尘枫打水来,要沐浴更衣。

李尘枫斜了她一眼:“孩他娘,昨晚不是刚洗吗?这天还没黑呢,就不能多赶几里路?”

徐子檀紧张道:“风前辈世外高人,我爹求了许久,才允我于后日听教,自然要焚香沐浴以示尊敬!”

“你就是把皮扒了就尊敬啦?关键是心诚,比如给点银子啥的!”

难得听到徐子檀的解释,李尘枫嘟囔一句,到山脚下河边取水,一大木桶的河水,用一根手指头顶着就回来了,放在徐子檀选好的小山洞中。

李尘枫转身离开,却见徐子檀一个踉跄扶住洞壁,他连忙过去扶住。

“你怎么啦?刚才还好好的……”

徐子檀脸色此时变得苍白,抬手将李尘枫推开。

“没规矩,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李尘枫气乐了:“孩他娘,让我背的时候咋不见你说这话?我可没少托着你的……”见徐子檀怒目而视,果断闭嘴。

“我没事,调息一下就好!”徐子檀盘膝坐下,运功调息。

“哦,那我出去了。”李尘枫认为徐子檀急于恢复伤势,修为不稳所致,确实调息一下就好。

噗噗……

两道气剑打到他的腿弯处,站立不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疯啦,打我干嘛?”李尘枫勃然大怒。

“别想着逃跑……我随时可以杀了你!”徐子檀的脸色由白转青。

李尘枫怒道:“扶你都说我没规矩,不在外面等还能干嘛?总不能让我看你洗浴……不会这么严重吧?”

这几天徐子檀任自己离去,稍走远几步,就被她的灵力禁锢住拉回,今天却连山洞都不准出,说明她的状况堪忧,已无信心将自己抓回!

徐子檀面色更青,努力压制体内的不适,反而越压越是诡异,浑身无力,灵力渐渐不受控制。

“我储物袋不是被你搜走了吗?里面有不少丹药,你吃吃看!”李尘枫献计道。

徐子檀点头,从储物袋里拿出丹药呑服。

“怎么样,好点没有?”李尘枫急道。

徐子檀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是仙丹,那么快发挥作用?”

“也是,那就等等。”

李尘枫托着腮帮子等了起来,徐家老祖的储物袋被他缠在靴筒里,搜走的只是他自用的那条,否则徐子檀当时就能毙了他。

“还是不行……压不住,丹药是假的吧?”徐子檀牙关紧咬。

“胡说,丹药都是在蜥神谷迷阵骗来的,都是宗门如假包换的灵丹,紫气宗还有人帮收呢!”李尘枫对这种置疑自己人品的说法,很是愤慨。

“那……又是哪里出了问题?”徐子檀呢喃道。

“别急,咱们缕一缕,我去抬水的时候你还好好的,说明是寻到山洞后出的事,是不是被藏在里面的毒物给咬了?”

徐子檀回忆了一下,很肯定地揺了揺头。

“运功走火入魔肯定不会,那就是你做了与往日不同的事,说说看,肯定出

在这上面!”李尘枫果断发挥自己查案的天赋。

徐子檀努力回忆道:“也没干什么,焚香沐浴,自然要把香点上,然后就等你抬水来。”

“你可真臭美,出门还带着香,喷点香水不就完了!”李尘枫笑道。

“你才臭美,我的储物袋和那几名修士交战时被夺,只有数枚归元丹藏在身上备用,那些香是从你的储物袋里拿的!”

徐子檀眼中怒火充盈,脸色却红晕泛起,毫无怒意,象是两个人。

“胡说,我哪来的……香……”

李尘枫突然想起,脸色吓得惨白,连忙站起,却是晚了,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又跪坐下来。

徐子檀眼中冷笑,面色妩媚:“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李尘枫冷汗大冒,四下看去,终于见洞的角落里插满了一排排香。

“香有两种……颜色深的没点吧?”李尘枫心存侥幸,那种香没点就还有救。

徐子檀面色娇艳,目光有些迷离:“你那破香哪买的?无色无味,就哪样都点了几排,香烧了一半还是没有香气……你就回来了。”

李尘枫笑得比哭还难看,缓缓转身向洞外爬去,刚爬了两下就被徐子檀拉住了脚,她灵力尽失,只能上手抓了。

“别想跑,我拼死也要杀了你!”徐子檀咬牙切齿,含情脉脉。

李尘枫踹了两脚没踹开,气道:“香是我杀了两个淫贼夺的,一种是迷香,颜色浅些,另一种是催情香,颜色深,你点这么些,神仙都扛不住,还不放手……”

徐子檀迷离的眼神大为惊惧,面色却是娇艳欲滴,连忙将手放开,却是又抓了过去。

李尘枫大惊,拼命向外爬,徐子檀咬破舌尖,让疼痛来保持清醒,也向洞外爬去,两人终于并肩爬着,四目相对。

“你敢用下三滥的手段对我……死定了!”徐子檀柔情似水地恨道。

“关我啥事?自认聪明,非不让我走,这下连救的人都没有……其实……你挺美的……”李尘枫大怒。

“你出去我就是一死,怎会放你离开……你人不坏,这几日……我心里欢喜的……”徐子檀天人交战,目光迷离。

“快,用手刀砍我脖颈,晕了就没事了……那个员外眼光真好!”李尘枫急急缓慢地说道。

徐子檀又咬了下舌尖,鲜血从唇间滴下,手刀向李尘枫后颈狠狠砍去。

“大点劲,这是砍吗?这是摸……还挺舒服!”李尘枫深情道。

“你砍,快!我浑身没力!”

“我也没了力气……那天背你的时候……”

“把脸都扭开,不能望对方的脸……”徐子檀嘴角的血越淌越多,滴在地上。

“那你扭哇,还深情款款的看我干嘛?我也不舍得……”李尘枫怒道。

“把手拿开……”

“是你拽过去的,就配合了一下……”

“天啊,还怎么活……”

“是啊,天还没黑透呢……”

……

洞中的旖旎风光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某一天的清晨,李尘枫睁开双眼,见身边的女子长发如瀑披散及腰,肤白貌美,原本黑炭似的脸颊消失不见,估计是让自己啃

的,睡相中仍透着挣扎和纠结。

李尘枫揺了揺头痛欲裂的脑袋,这位该排第几?好象是第四,不对,好象是第五?

“夜叉姐能砍死我!”

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看,却见徐子檀也睁开双眸,正恨恨地盯着自己。

“那啥……怪不得孩子没得吃,原来……啊……”李尘枫本想转移对方的怒火,就又被踹到洞壁上滑了下来。

“你竟是个登徒子,我杀了你……”徐子檀一口飞剑激射而出,向他斩去。

李尘枫闪身避过,卷起衣服连滚带爬往洞外跑去,顺手将婴儿抱走。

婴儿只是放在洞口往里一点的石台上,风往里吹,估计受迷香的影响不大,不过也是泪水盈盈,已经哭不出声来,李尘枫连忙生火给他喂些粥水才缓了过来。

许久,徐子檀从洞中走了出来,已无需再侨装,恢复了原貌,一身男子打扮,柔美妩媚中透着英气,白衣胜雪,风姿绰约……

李尘枫认得正是当日扮做仙人阻敌时,紫柔给的那件儒衫,是她哥哥简长河的,一直扔在储物袋里,显然这些天被徐子檀改过、洗过。

徐子檀在他身边坐下,余怒未消:“说!香是什么来历?”

李尘枫求之不得她出言相问,就将当日探查赵玉、吴田案子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交待清楚。

徐子檀俏脸终于缓和下来,幽幽道:“又为何带在身上?就该毁了它!”

李尘枫苦笑:“那也要看什么人用,坏人用自然就是凶器,好人用自然……”

见徐子檀怒火渐炽,连忙停下。

“你见我逃来着……不是没跑掉吗……”李尘枫期期艾艾道。

徐子檀面色羞红:“谁都不准再提那事,就当被狗咬了!”

“咱俩都是?”李尘枫傻傻问道。

“只有你是!”徐子檀怒斥道。

“哦,只有我被狗咬了……不对,是你被狗咬了……也不对,应该是我把你咬了!”李尘枫转不过弯来。

“谁咬谁都不准再提!忘掉,从脑海里忘掉,知道吗?”徐子檀气得站了起来,要打。

“对,我也是这意思,啥事都没有发生,这不天一亮就急着赶路嘛!”李尘枫想通了一切,高兴起来,收拾起东西。

徐子檀看着他却是越来越气,就这么算啦?怎么可能?可这话是自己说的,哪又不对呢?

两人往那处神秘的地方走去,徐子檀落在后面,越想越是委屈。

“你说夜叉姐要杀你是怎么回事?夜叉姐是不是修罗女?你们什么关系?”

李尘枫风轻云淡道:“杀与被杀的关系,你狠起来和她很象!”

“你们也……那样过吗?”徐子檀紧张道。

“你黑脸的时候,和她比起来都是天仙,你当我眼瞎吗?”李尘枫口是心非,又想起修罗女来。

“那事……以后不准和外人提起!”徐子檀小心提醒。

“你再说下去就都知道了!”李尘枫双眉紧皱,一脸肃然。

徐子檀一惊,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只见两人早就走过的山口仍在眼前,景物毫无变化,走了一个时辰,如同根本没有移动过分毫,不禁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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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6章 画中大阵

“是迷阵,看似波澜不惊,可我总觉得心悸,再向前可能会有危险,只能先退回去!”李尘枫沉吟道。

“晚了,杀阵已经启动,来时那里已变成绝杀阵,回去更加凶险,上前才有一线生机!”徐子檀面沉如水,紧张推衍起来。

李尘枫又是一惊,过来时毫无阻滞,怎么会变成绝杀阵?连忙向后望去,就见景致起了细微的变化,不仔细看根本觉察不出来……

远方景致依旧,可是一直飘移变换的云朵,此时却一动不动,就象是画在上面一般,如同死物,竟是将外界的景物投影过来,阵中一股危机酝酿已成,氤氲的雾气颜色更加深沉,让人心惊的狂爆之力沉在那里,似乎一声心跳,就能随时将其引爆,极不稳定。

李尘枫心惊肉跳,如此霸道隐匿的大阵,让人生不出丝毫抵抗的欲望。

“进者必死!这是什么地方?”

“风语谷,只闻风在耳语,却不识身在何处?”徐子檀紧盯着山口的一草一木,观察推算着。

“你不是约好了吗?是不是时辰未到,人家不让进?”李尘枫疑问又起。

徐子檀也是凝起黛眉:“约的虽是明天,可是为防不测,以前总要先将威力等级降下一些,可现在明显是十成威力,不差丝毫,难道谷中出了事?”

李尘枫又仔细看向山口,揺头道:“一点侵入的痕迹都没有,应该不是!”

“你知道什么?你看到的所有物体都是画的,咱们身处画中!”徐子檀不耐起来。

“啥?在画里?”

李尘枫吓得差点趴下,什么人能将眼前一切画得出来?这要多大的画笔?多大的画布?真要画出就只能是神祇,根本不做他想!

“那啥……我虽然对你有些不敬……可也别吓我,告诉我,你是开玩笑的吧?”李尘枫双腿打颤,苦笑不已。

徐子檀心悸道:“谁又来安慰我?五岁时我爹被仇家追杀,抱着我逃到这里,仇家都死了,只有我爹坚持到一刻钟,里面的人才将画打开,引我们进去,要不是看我还小,我爹也活不了,就这样还要交出神魂成为奴仆,才得以活命。”

“这么说只有你们父女才知道这里,你带我来,也让我成为奴仆?”李尘枫瞪大了眼睛。

徐子檀一怔红晕泛起,期艾道:“原来是想的,后来……不想了……”

“那你还带我来!”李尘枫暴跳如雷。

“是你带我来的!人家……心乱得很就跟来了,哪还记得!”徐子檀气得花枝轻颤,是真不记得了。

李尘枫一愣,好象是这么回事,想避开尴尬却把命弄没了。

“咱们再缕缕这事,虽说来早了一天,但你是来听教诲的,和弟子差不多,咱们又带着孩子……别瞪眼,先当我是孩他爹,这样或许不用我交出神魂,有啥说不清的,出来再论如何?”

徐子檀面色稍缓,揶揄道:“你也知道害怕?不交神魂可以试试,不过以后我让你干啥都得听!”

“行,都依你,快敲门吧!”李尘枫连忙作揖。

“哪

来的门?只能撑过一刻钟,里面才能警觉问询,大阵就是门,时间才是叩响的门环!”徐子檀呢喃道。

“你能坚持多久?”李尘枫心提到嗓子眼。

“不知道,我爹比我高得太多!”徐子檀沉吟道。

李尘枫眼前一黑,完了,这辈子算交待了,索性坐地上不再打扰,任她推衍。

时间过去许久,阵内外的景物、光线果然毫无变化,徐子檀没有骗自己,两人确实置身于画中。

“怪不得推衍不出,原来又进化了,风前辈赠的阵法书只是基础阵法,现在已是五层阵法……”徐子檀呢喃道。

李尘枫望了望身后的绝杀阵,感觉越加的强烈,苦笑道:“只能硬闯了,后面的绝杀阵会走路,再有数息就会发动!”

徐子檀银牙一咬道:“闯!照我的步子走,不能错一步,否则必死!”说罢,一步踏入画中的大阵。

李尘枫紧随其后,踏着她的脚印前行,一踏入便感觉到恐怖的威压无处不在,从四面八方涌来。

徐子檀步伐轻盈,飞快地变换身形,每每在威压迫近时才窥到缝隙,及时闪避开来,显然对此阵法的变化并不熟悉,初始的快捷变得越加的凝滞,有时要反复推衍数次才能行出一步。

两人进入只是数息,就听见阵内微不可察的一声轰鸣,李尘枫虽不懂阵法,却知道他俩走错了阵位,导致迷阵变成了绝杀阵,等待自己的将是噩运加身。

果然,迷阵内的景物为之一变,再不是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阻住去路,而是些魁梧狰狞的巨人和奇形怪兽向自己冲来,登时阵内飞沙走石,雾气弥漫,身前数丈都看不清路线。

徐子檀面色惨白,回头看向李尘枫,凄婉一笑,这已超出她阵法的认知,基础阵法的了解本就艰涩无比,更何况五层阵法的演化,变化莫测。

李尘枫来不及细想,上前一步抓住徐子檀一只玉手。

急道:“你只需走位,将灵力、神识打入我的体内,快!”

徐子檀连忙将修为渡给李尘枫,凝神寻找生位,继续前行。

李尘枫抬手一指,一道神识射出,冲来的一个巨人竟缓了一丝,脸上居然出现了纠结之色,徐子檀趁机侧身从他身旁钻过,避开了绝杀。

每当徐子檀前面出现拦路的巨人和异兽,李尘枫都照法施为,趁其愣神间闯了过去。

徐子檀见李尘枫的一缕神识,竟能将巨人异兽定上一丝,心中稍缓,全神贯注寻找大阵的生位,渐渐的圆熟起来,越走越快,身法更加曼妙……

李尘枫却是暗暗叫苦,他运转“天魔换日经”想要将对方移走,却无法办到,只能在缝隙中穿梭,他加大了射出神识的力度。

“子檀,别等着神识枯竭,丹药使劲吃!别停!”

徐子檀也知道神识坚持不了太久,连忙从李尘枫储物袋中取出丹药呑服,恢复修为,储物袋中丹药多得是,终于让徐子檀这位大小姐改变了行事的作风,她还没有如此奢侈过。

随着打入的神识加大,巨人怪兽停顿的时间越来越长,两人愈加的从容。

大阵居然具有智慧,突然一变,巨人怪兽消失不见,代之以崇山峻岭、咆哮的大河阻绝了去路,狂风暴雨肆虐,向二人碾压过来,徐子檀猝不及防被砸得口吐鲜血,俏脸失色。

李尘枫却是面色一喜,连连点出神识,横在身前的高山竟长出腿来,向旁一移,他拉着徐子檀闪身而过,显然驱动山体比具有灵识的巨人怪兽要容易得多。

“你怎么做到的?”徐子檀大口呑着丹药,还不忘问上一句。

“哪这么多费话?带我飞上那座山!”李尘枫不耐道。

徐子檀来不及生气,连忙拉着他腾空而起,飞上山颠,李尘枫将手按在山体打入神识。

“你来指路,此山就是咱们的坐骑,冲过去!”

有了险山峻岭当坐骑,两人在阵中横冲直撞,遇到奔涌的大河就躺水而过,遇到小点的山岳就直接碾压,遇到更大的就避过去,两人处境大为改观。

徐子檀高瞻远瞩,终于将大阵推衍出大概,能在阵中死位前生生止住,逃往生位。

“啊……”

两人刚缓一口气,险山峻岭突然消失不见,被狠狠的摔到地上,一条奔腾咆哮的大河瞬间将两人呑噬,卷向大阵的死位,消失不见的山岳蓦然出现,向二人砸下。

李尘枫大喝一声浮出水面,调动仅剩的神识向山岳打出,巍峨的山岳只是缓了一缓,仍然向下砸来,大河也裹胁着他们离大阵的死位越来越近……

徐子檀眼中噙泪,默默地看着仍不死心的李尘枫在做垂死一搏。

突然一声飘缈的声音传来:“来者何人?”

“我是徐子檀,前来晋见风前辈,座下听教!”徐子檀惊喜大喊,泪水涌出。

就在两人头部堪堪碰到死位时,一声轰鸣过后,大阵终于停了下来,继而阵中的景物消失不见,两人湿漉漉地站在地上。

李尘枫连忙将背后的婴儿解下查看,见并无大碍,终于舒了口气,将面庞贴在婴儿的脸蛋,贼兮兮地向前偷看。

眼前的世界如大幕般向两边拉开,露出里面的真实,峡谷幽深,山峦叠嶂,满眼的奇花异草,灵兽在空中、地上悠然地飞翔和游弋,一派世外桃源般古朴祥和的景致。

一位身材高大,穿着怪异的老叟立在那里,长髯飘飘惊诧地望着两人。

徐子檀连忙上前见礼,将一枚玉简恭敬地呈上。

“随老夫来吧!”老叟接过看了一眼,领二人向深处走去。

李尘枫向后望去,那幅画渐渐的又闭合上,外面的景物却尽收眼底,如同透明一般,令他暗暗乍舌。

随着向里走去,人渐渐多了起来,无论男女都是身材高大,同样穿得古朴怪异,本就不矮的李尘枫,只及人们的腰部往上一点,只能和那些顽童比下高矮,引来一些轻笑和好奇,显然背孩子的“顽童”在这里并不多见。

此处景色壮丽,灵气浓郁,比贫乏的天玄大陆高出百倍有余,徐子檀惬意地吸收灵力,恢复着修为,李尘枫却是苦笑连连,修为被木头吸得干干净净,根本无法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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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7章 风语谷

两人随着老叟来到半山一个巍峨的神殿,走入进去,就见一位白发白须的魁梧老者坐于殿中高台的主位,两旁的男女老者也颇具威严的侍坐在下手。

“奴仆之女徐子檀,见过风前辈!”徐子檀欢喜地跪在为首之人的座下,李尘枫有样学样,并肩跪地。

风前辈含笑颔首,道:“五岁时从此谷离去,仅靠一本《阵法要义》竟能在五层阵法中坚持一刻的时间,倒是让人惊讶,起来吧!”

“如何晚来了三日?”风前辈见二人站起,随口问了一句。

两人都是一愣,徐子檀反应过来,立时霞飞双颊,少年男女竟在洞中……待了五日!

李尘枫却是一脸茫然,疑惑道:“我们夫妻遭人追杀,孩子又生了病,失去了对时间的感应,真过去那么久吗?”

徐子檀见他大言不惭,也忙轻点螓首,将头低下。

风前辈笑道:“少年男女贪恋风月也是有的,老夫既应了你爹,便收你为弟子就是,先让你夫君歇息去吧!”

李尘枫深施一礼,随着来时的老叟而去,在不远处的一幢楼宇住下,他凭栏四顾,心旷神怡,这里真是神仙般的存在,山间灵气逼人,自己虽不能修炼,却也觉得神清气爽,头清目明。

这里身处世外,没有任何被外来者入侵过的痕迹,人人安祥有礼,只有御剑飞行的少年男女在追逐飞翔的灵兽时,发出的欢声笑语打破山中的静谧……

虽是仙境,修士和凡人却很是融洽,山中炊烟袅袅,一些明显是猎人的高大男子,抬着大型异兽而归,修士和凡人都来道贺,把酒言欢。

“这里反倒比外面更有人情味!”李尘枫叹了一句。

那位老叟给他端来吃食,李尘枫笑着指了指那边,老叟慈祥一笑,领着他到那边坐下,一个妇人接过他怀里的婴儿照看,立时围了许多女子,这么小的婴儿实在让人稀奇!

“大婴儿”却豪气得很,与那些“大人”对饮起来,李尘枫到哪里都少不了热闹,不一会儿就能用此地的语言攀谈起来,几碗酒下肚便无话不谈。

这里的人多数姓风,无论修士还是凡人都是如此,修士的修为高得吓人,筑基境修士一抓一大把,结丹境也有七八位,这些人出去,天玄大陆的宗门就只能配给其端洗脚水了。

不过高是高了,却都没他会耍无赖,还不知运功抵御酒气上头,没费多大事就喝倒了一位结丹境高手,这让李尘枫感到很不真实,简直比司凌天和冥宫左使都纯洁!

李尘枫有心卖弄,让一位筑基境大圆满的修士渡神识给他,点向一棵小树,伸出腿脚满山跑着,惹来众人礼貌的拍手称赞。

那位修士憨态可掬,醉意盎然,随手一指,李尘枫住的那间楼宇便过来为他斟酒,吓得他直哆嗦,脸终于红了,这些人都可称得上冥宫的祖宗,李尘枫旁敲侧击打听功法的异同,修士却和盘托出,显然在他们的眼中只是小道而已,弄得他尴尬不已。

李尘枫连忙又是好一阵蛊惑,输了的修士轮流给他治被吸得干净的修为,终于将对方难住,让他多喝几碗忘掉此事,李尘枫大受打击,遂醉倒之。

风语谷的人显然没有解酒的经验,任他睡到第三天一早,李尘枫才幽幽醒来,见熟悉的几位凡人长者在山颠打拳,便信步而上。

男女长者都是精神矍铄,鹤发童颜,打起拳来慢条斯理,见到他来到都是颔首微笑,如看子侄。

李尘枫也依葫芦画瓢学了起来,有长者指正,不久就学得象模象样,一番攀谈下来,才知道这种如曼舞般圆润的拳法,竟有着骇人的名头,——“伏羲降魔拳”。

伏羲也称人皇,人首蛇身,风姓,教人渔猎,乃人之共祖,他所传下的拳法又岂能简单了?风语谷的风氏后人,竟随意将其教给外人,心可不是一般的大!

李尘枫连忙停下告罪,几名老者却是不以为意,从老者的讲述中得之,风氏后人屡遭浩劫,才迁往此地避世,伏羲降魔拳也因此失了功法传承,只余七十二路招式。

大能们各自创出功法延续,却只得其形而失了其神,索性将拳法教给每一位风氏后人练体,只做延年益寿之用,外人中徐天行也曾习练过。

李尘枫这才放下心来,向长者又请教起来,自己修士梦终是一场空,还是老实延年益寿的好,待他运用得娴熟,长者便回到居所生火做饭,含饴弄孙,看得他羡慕不已。

随后的几日,李尘枫也被谷中的祥和无争所感染,放下了俗念,与凡人猎户上山打猎,釆摘药草,希望自己能多活几年,竟是越走越远。

这一日,他和猎户在一处神庙里歇脚,庙中供俸的自然也是伏羲神,这样的庙有十数个之多,都是洁净异常,纤尘不染,每位路过的风氏后人都会虔诚清扫,摆上祭品。

猎户就是再累,也会一丝不苟的完成全部祭拜仪式,才在偏殿中歇下,李尘枫肉身要比凡人猎户强悍得多,又哪里睡得着?便背起了伏羲神的家训,让自己无聊中睡死过去。

偏殿中的家训每一条便是一块石碑,共十六块,也就是十六条家训,都是劝戒族人勤劳向善的,这在其他的伏羲庙中也是如此,只是这里的石碑更加古朴斑驳,年代更加久远。

李尘枫正反都背了数遍,向石碑扫了一眼,便要睡去,突然又坐了起来,刚才一扫而过,居然有种眩晕头痛的感觉,这种感觉与当日首见传送阵玉珮纹路时相仿。

感觉来源于那十六个数字,古朴而苍劲有力,分开来看时毫无异状,快速一扫那种感觉又至,他回忆之前所见的石碑,发现此处的字体笔顺竟有所不同,虽是漫不经心,却是有意为之。

李尘枫心中一动,将十六个数字依次印到脑海,闭目看去,从“一”的起笔至“十六”的尾笔竟是一气呵成,中间绝无凝滞,就如一滴流水能贯穿始终,而其他石碑却根本连接不上,中间就断开了。

“是什么呢?阵纹图吗?”

李尘枫呢喃

道,反复地思量,将心神沉入到其中,一遍遍的顺着图形走过。

突然一种熟悉的感觉涌入体内,那是灵气化做灵力在经脉中游走的感觉,自己被木头吸尽修为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景。

“功法运行图!”

李尘枫差点叫出声来,反复冥想居然能自动运行起来,可见此功法的适应能力之强,竟比太朴凝元篇和太虚神元诀还要超出不少,须知这两种功法在他修为尽失时再未能运转过,李尘枫的狂喜可想而知!

风语谷的灵气比谷外超出百倍有余,修炼起来自然快速无比,这一新的功法图又能依太朴凝元篇的反转功法,将灵力存蓄在四肢百脉,当恢复到凝元境五层修为时,一声轰鸣过后,让他不禁大吃一惊……

那声轰鸣并非洗筋伐髓,而是将沉淀在体内的金色血液调回四肢百脉和血管之中。

原来,当日木头吸走了大部分的灵力和神识,而这种血液、灵力、神识共同凝成的金色血液却并没有被吸走。

而是沉淀在体内深层,就连自身功法都无法调动,以致于李尘枫误以为被一同吸走而沮丧不已,与徐家老祖一战时那游离而出的一缕神识,就是从其内分离出来。

有了灵力和神识,李尘枫终于又能打开空间戒指,取出魂血加快恢复修为,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在资源保证的前提下,凝元境修到十五层境界真是易如反掌,天玄大陆的修士实在是太过于悲催,在没有受到诅咒的风语谷中,修到筑基境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要不是他需百脉、血管适应灵力的存蓄,能一鼓作气修到十五层,而不是如今这般停在了十四层境界,不过这也让他欣喜若狂,修为不但尽复,而且大幅提高。

“这是什么功法的行功路线图?竟隐藏在这里,风氏族人知道吗?”李尘枫又陷入了思索。

猛一抬头,想起没有功法的“伏羲降魔拳”,李尘枫不敢相信自己竟有如此逆天的运气,呆在了那里。

“试试不就知道了,傻想个屁!”

李尘枫怕猎户看见,偷偷跑了出来,在伏羲庙后的空地上打起了拳法,他依路线行功,将伏羲降魔拳七十二路招法从头到尾打了一遍,中间竟然毫无凝滞,圆润无比,就算不是此拳的专属功法,也能用来代替。

李尘枫压制着狂喜,全力催动打出,一时间拳影如风,飞沙走石,招法打完时,庙后空地上如被巨风刮了一遍,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这套拳是用来降魔还是扫地的?威力也不怎么样啊!”李尘枫大是挠头。

功法能用,打出来却是修为高点的人都降不住,可是风氏族人却对此拳法如此重视,反复创出新功法与之适应,那可都是天玄大陆畏之如虎的大能,又岂会干出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问题出在哪里呢?

他又反复打起,仍然摸不到头脑,就又想起那十六个数字一扫而过时的情景,摇了摇头向偏殿走去,突然站定,眼中露出了明悟,难道竟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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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8章 伏羲降魔拳

修士间交战,从来都是以灵力对撼,走的是一力降十会的路子,比的就是看谁的修为更加高深,遇上相仿修为的对手,哪里会让你打完七十二路招式?根本就是数招间高下立判!

“我要是风氏家族的修士,就算是失去功法传承,也应该将其拆散后,再教给无灵根的族人修习!”李尘枫心中明悟。

他将伏羲降魔拳又打了一遍,有意识地将数招化做一招打出,终于发现以石碑的功法运行图为引,能将每八招做化一招打出,圆润至极,也就是说原来的七十二路拳法,其实只为九式,或者说,此拳有九层功法更加贴切!

这一发现让他惊喜若狂,在此处修炼太过扎眼,只得按耐住激动的心情,熬到了天色大亮,这才寻了个借口,与凡人猎户分手,找了一处隐秘的石洞,躲了进去。

他迫不及待地将第一式打得圆熟,按功法运行图运功,一拳狠狠向洞中深处砸出……

顿时洞外风卷残云,灵气激荡,疯狂地一拥而入,一尊高大伟岸的雕像氤氲间立于李尘枫的身后,人首蛇身,长发激扬,嘴角一抹冷笑浮出,目光深邃如电。

雕像出现的瞬间,李尘枫打出的拳力暴增数倍,狂怒、极不稳定的灵力立时充斥整座山洞。

轰……

洞中深处被打出深达三百丈的大洞,竟比原来的山洞更宽更深,而碎石、烟尘无一丝涌出,被激荡的灵力波纹,一层一层压着往里面搅去,继续破坏着强硬岩体的结构,酥如豆腐般脱落,当一切恢复平静时,竟又深入了五十余丈。

李尘枫抬头望向身后那尊神明般的雕像,缓缓躬身一拜,伏羲降魔拳功法、招式合为一体,再无怀疑,风氏无数载的缺失终于在此时补齐!

第一式的威力比太虚神元诀的功法还要超出倍许,而打出的灵力却只是它的五成,太虚神元诀以修炼神识、神元为主,本就高深莫测,而伏羲降魔拳却还要超出不少,不亏是风氏后人的镇族之宝,冠绝天玄大陆,任何功法都不能与之相比。

“那么,第二式的威力又如何?”李尘枫望着此时才渐渐暗淡消失的雕像,呢喃道。

第五日,李尘枫终于将第二式练至熟练,运起功法,洞外的天地灵力狂猛灌入,人首蛇身的雕像再次出现,立在他的身后,更加的清晰,威严更甚。

李尘枫大吼一声,狠狠的一拳砸出,一只硕大的虚影将他的拳头包裹住,浑然一体,与雕像的拳头毫无二致,石洞深处被摧枯拉朽般撕碎,刚猛的灵力波纹肆虐,将石洞又扩大了八百余丈,比之前一拳砸出的更高更阔。

李尘枫震惊得无以复加,伏羲降魔拳竟如此霸道,筑基境的修士也未必能够做到如此地步,而他的修为仅仅是凝元境十四层,逆天的功法,终于让他对那些大能有了一战之力!

“第三式应该也能打出,不知威力又能到何种地步?”

他盘膝打坐恢复了灵力,心头火热下,又开始了修炼……

第三式也是八

招合成一式打出,此时却艰涩无比,极难连贯,直到又过去了七日,才终于练成。

李尘枫来到石洞口,散出神识向外张望,只见月明星稀,仙境般的风语谷此时静谧而祥和。

“动静虽然会大点,不过时间不长,那些大能应该来不及探查到吧?”

他预感到伏羲降魔拳第三式,引动天地的异变会更大,终于有了些踟蹰,想了想应变对策,见再无遗漏,运起了功法。

八招拳法一气呵成,狂猛打出,登时风云变幻,天地灵力从八方涌来,就连月光都为之一暗,如被抽离而来……

那尊雕像再次出现,站在山脚,头部已超出洞口,目光中多出了凌厉之色,更加硕大的拳头虚影随李尘枫的拳头闪电般砸出……

“嗷嗷!”两声,一红一白两条龙影缠绕着一只金光巨手,也隐在拳影的后面,暴烈撕去。

随着一声巨响,洞中深处再次被打出一千三百余丈的大洞,灵力波纹震荡过后,一张巨大细密的金光大网,又再向洞底印去,所过之处,坚硬的岩石丝丝碎裂,化做齑粉,无声地又砸入五百余丈,这才渐渐的消失……

李尘枫来不及细看,抬手一掌将洞口震塌,神识连连点出,一棵棵花草树木长出腿跑来,插入碎石之中,将整个石洞遮敝得严严实实。

再一次的天地异象,让谷中的修士终于锁定此地,一道道长虹划过夜空而来,结丹境的修士瞬间即至,竟达十数人之多,大批筑基境修士也随后赶到。

李尘枫早有预料,在修士到来之前,就将神识大量折射出去,让许多修士察觉追了过去,剩下的数名修士也向那边望去。

他刚舒了口气,却又吓得冷汗大冒,洞口灵力幻化的雕像竟仍未消失,威严地望着自己。

李尘枫又是好一阵小心翼翼地折射出神识,引那些修士追去,那尊雕像才终于消散。

“有点刺激!”

他嘟囔了一句,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倏忽间立于空中,向这里看来,目光如炬。

“风前辈!”

李尘枫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此人的修为应该已至元婴境中期,要想瞒过可是难度极大。

他缓缓运起太虚神元诀掩盖灵力和神识的波动,此功法既是修炼神识的高深功法,自然也能遮敝神识的探查。

风前辈终于向这里飞下,李尘枫的心脏狂跳不止,幸好有数名修士飞回向其禀报,风前辈眉头一皱,向远处飞去。

危机消除,李尘枫已是浑身如水洗,风氏族人最高深的功法被自己学了去,就算不将自己杀了,此生也别想再出此谷!

他终于有时间欣赏自己的杰作,石洞被他的三拳改造得高大巍峨,如同大殿,三个空间一个比一个宏伟,如同巨大的三层葫芦,原来的石洞此时就如葫芦嘴上的藤蔓,显得纤细。

“伏羲降魔拳竟能引动太虚神元诀运转,毫无凝滞分歧,

果然是人之始祖创出的功法,能包容万千功法,如同文章的总纲,提领全文!”

他又回想起第三式威力的增幅,那道金光大网威力太过惊人!对手挨上一下,无论肉身还是魂魄根本无法逃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烟消云散,又将是何等的绝望?

人之始祖教人渔猎,一张大网既能捕了猎物,也能降魔除妖,真是活人无数!

“可惜!伏羲降魔拳引动天地灵力的能力太强,这里的灵气浓郁,是外面的百倍之多,在外面打出,威力会大打折扣,估计打刚晋级筑基境的阎继宗都够呛!”

李尘枫回复了灵力,却不敢立即离去,外面强大得不象话的修士,正四处搜寻闯入的神秘人,数日之内根本不会放松戒备,这里反倒最为安全。

就这么傻等?第四式不是自己此时的修为就能练的,筑基境才有可能一试。

他无聊间,想起了与修士喝酒时,所住的楼宇走来向自己斟酒的情景。

“对呀!用新功法修炼'点苍冥心诀',岂不是比冥宫更具优势?”

李尘枫眼睛大亮,冥宫可能是机缘巧合下,学到了风氏的皮毛,与“点苍冥心诀”相比,风氏族人的功法就是祖宗!

他随即修炼起来,渐渐的明悟,其实修士在凝元境一层时,就能隔空御物,只是物体要小得多,而“风氏点苍诀”却能让物体长出腿来,用来唬人能收奇效,让人生出战无可战的绝望。

当日在龙蜴京城,冥宫左使修为明明不及司震和徐天青,却能将二人死死的挡在洞外,可见此功法的难缠,与之相比,“风氏点苍诀”更是高出不知凡几,练至高深处真能做到移山填海,海覆大山。

李尘枫和徐子檀闯画中迷阵时,险峻高山、大江大河只是墨汁所画,自然能够让其长出腿来移开,若是真实的物体,他也就能控制一丈方圆大小而已。

随着修炼的加深,他越加运用圆熟,抬手一指,被金光大网撕成齑粉的岩石,自行聚集成五十丈高的巨人,发须手脚俱全,一套伏羲降魔拳打得虎虎生风,威势凌人,又能化做数十个石人,各有招式,与对手群战,更不用说拇指粗的藤蔓变成磨盘粗的大蟒了,比之冥宫左使还要超出不少。

“风氏点苍诀”御物交战,单个虽是耗不了多少神识,但是架不住多呀,李尘枫就又修炼起太虚神元诀来,他的神识强大,本就达筑基境中期,仍是苦练不坠。

数日后,李尘枫见各项功法又达瓶颈,便停了下来,想通今后的行止,便向山体深处走去,面前的岩石凝成一个个石人从石壁上走出,恭敬地立在两旁让开道路。

李尘枫一路走过,畅行无阻,石人越来越多,叠罗汉般爬满了被他砸出的大殿,他最后挥了挥手,石人散落化回岩石,将空出的地方挤得严丝合缝,完全密闭。

他一路散出神识探查,越行越远,在大山之中,终于找到了那些满载而归的凡人猎户,装作寻找了多日,和他们欢喜地抬着猎物,向居所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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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9章 这女人就不能惯着

李尘枫回到居住的那幢楼宇前,就见男装打扮的徐子檀,从满脸焦急变得怨气冲天,上来就把他踹倒,然后又拽着耳朵拎起来。

“说!这些天都跑哪去了?孩子扔给别人不管不问,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尘枫心中暗叹,怎么都这德性?要不是怕暴露恢复修为这事,也让你尝尝老子的手段。

脸上却是满满的委屈,道:“那些巨人娘可比你强多了,奶 水管够,我还怕撑着孩子呢,换个揍我的理由成不?”

徐子檀俏脸羞红,气道:“那……你跑哪去了?不知道危险吗?人家听说你不见了,阵法都来不及修炼了……”

李尘枫挣脱“拧耳大法”,笑道:“我和猎户打猎安全得很,有事一个烟花打上天,修士就能来救,比在外面可牛太多了!”

徐子檀幽怨道:“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前些天有外人闯入,修为可能极高,就怕你撞上!”

李尘枫叼着的草杆一定,正要问询,却见一名修士御风而来,空中一抱拳。

“两位,谷主有请!”

徐子檀连忙还礼道:“师兄何需个请'字,我夫妻立即去拜见师尊!”

风前辈收徐子檀为弟子,身份已是高得吓人,那位修士即使是结丹境修为,也只能做她师兄,谷中之人生性豁达,却浑不在意。

那位修士颌首微笑道:“师妹,我来帮你。”随即袍袖一挥,一朵彩云飘于李尘枫的脚下,托起他,向半山的大殿飞去。

大殿内一片肃然,风前辈高位两旁的弟子、族人众多,显然在商议要事。

李尘枫二人刚一站定,风前辈和蔼道:“檀儿夫君这几日去了哪里游玩?让老夫的族人、弟子遍寻不见。”

知道他起了疑心,李尘枫满脸惶恐道:“晚辈失了修为,寻了一处山洞苦苦思索解决之道,却是无功而返,让风前辈记挂,实在是晚辈之过,还请责罚!”

风前辈轻笑:“说得哪里话来?老夫给你看看就是。”

说着一道无形的灵力包裹住李尘枫的全身,不待他反应,功法却自行运转起来,风前辈脸色先是惊讶随即又阴沉下来,望着他不发一言。

李尘枫苦笑道:“风前辈,晚辈还有救吗?”

风前辈终于开口:“想不到你聪慧至此,竟将灵力存蓄在百脉和血管之中,绕开无灵根的桎梏,不过被'天魔偷日经'吸得干净,再要恢复已是难了,否则也不叫魔道功法了,'太朴凝元篇'虽好,也无法化解!”

李尘枫听得暗暗心惊,自己修炼的功法和被'天魔换日经'呑噬修为的事实,竟被风前辈看得清清楚楚,显然这两大功法也是大大的有名。

他早有防备,悄悄运转伏羲降魔拳的功法,遮敝太虚神元诀的运行,相辅相成竟将风前辈骗过,只让他探查到肉身和百脉血管的状况,伏羲降魔拳的强大再一次令他震撼。

幸好伏羲降魔拳功法缺失,风前辈自行揣摩补漏,终是大有不如,否则李尘枫根本逃不出探查!

徐子檀俏目凝望李尘枫

,面色也是一黯,想要求取解决之道,终于没有说话,师尊刚才的话语已表明了无奈之意。

风前辈疑心尽去,望向徐子檀,道:“数日前,有身手高绝之人闯入谷中,竟未引发谷外大阵,若是再有强手来援,风语谷危矣!看来此谷要移上一移了。”

“檀儿,你天资聪颖,却俗务难清,老夫就不留你了,这部“天道行纹图”就赐予你好生修炼,风语谷稳定后,自会有人接你进来,于为师座下听教,你们去吧!”

徐子檀面色羞红,幽怨地望了眼李尘枫,上前谢过师尊,接过古卷,与那个冤家一起走出大殿。

两人去凡人那里接过孩子,那婴儿已养得白白胖胖,象是知道又要过上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哭闹个不停,最后又是李尘枫厚着脸皮,向“巨人娘”借了些奶 水给他喂下,这才止啼,“巨人娘”有些不舍,拉着徐子檀好一阵教导,这才放二人离去。

徐子檀显然阵法修为大涨,数道灵力打出,便让画中大阵平静如水,轻松走出,两人走回当日误了时日的山洞前,回首望去。

只见连天的大幕又再拉开,露出仙境般的景致,整个山谷竟然缓缓升起,遮天蔽日,紫气升腾,幻化出擎天羽翼,蓝光暴闪,倏忽间便消失不见,原地的山河终又显现,却再无丝毫的灵气。

“咱们去哪里?”徐子檀有些期待地望着李尘枫。

李尘枫一愣,自己该去哪呢?灭了徐家老祖,哪都不安全!锁龙河谷更不能回,血云宗肯定等在那里。

“那就……与我回楚岳国京城,你不想再看下那里的变化吗?”徐子檀羞涩道。

李尘枫又是一愣,她竟是要去楚岳京城,魔月宗想要干什么?她明显不知道魔月宗的巨变,有什么企图应会依计而行。

“那就去看看吧!”他不禁为即墨文翰担起心来,点头应道。

徐子檀面露喜色,拉着李尘枫站上飞剑,向楚岳国京城飞去,她是凝元境十五层大圆满境界,伤势尽复后又有长进,但和徐天青比起来,速度却慢得令人发指,一连飞了数日,才渐渐临近。

几日来,徐子檀感到了一丝心悸,数次与魔月宗的弟子联络都没有成功,让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与之相比,李尘枫却自得其乐,他神识强大,总能先徐子檀一步将魔月宗弟子引开,或者干脆击杀,他一副修为尽失全心照顾婴儿的神情,让徐子檀没有一丝怀疑。

这一日,两人终于飞到了京城,徐子檀也不理会百姓的不安,向王宫飞去,李尘枫终于皱起了双眉。

飞越过宫门,徐子檀脸色也有了一丝纠结和犹豫,从李尘枫背上接回婴儿向大殿内落下。

殿内国君与百官正在议事,见二人缓缓落下都是一脸讶色。

“众卿,都回去依策施行,退朝!”国君即墨文翰望着徐子檀冷冷道。

百官站起告退,又向李尘枫施礼后退出大殿,只剩下三人和一名婴儿。

“我回来了,一路上有些劳累,就不耽误你兄弟二人叙旧了,李寺卿闲睱时可到我那里坐坐!”徐子檀

复杂地看了李尘枫一眼,向后殿走去。

即墨文翰走到李尘枫面前,冷冷道:“枫弟口才好,编个让我能理解的理由,说说怎么和她搞在一起?”

李尘枫心里一阵发虚,所见有些超乎他的想象,尬笑道:“我被她擒来,你信吗?”

即墨文翰明显松了口气,道:“这娘们阴狠歹毒,不是一路就好,魔月宗送你回来,是让咱们兄弟见上一面,再天人永隔吗?”

李尘枫一惊,急问:“大哥,这是从何说起?”

“新王既出,朕自然就要退位,以防内情传出,我死的机率要大很多!”即墨文翰随意道。

“新王?徐子檀吗?不会这么不要脸吧?”李尘枫疑惑更甚。

“她怀中的那名婴儿,自然就是太子,太子即位,徐子檀垂帘听政,这本就是她的计划!”即墨文翰无奈道。

“她是王后?”

李尘枫如遭雷击,能垂帘听政者只有王后才有资格,他思维再是天马行空,也绝不会想到。

“对外称谭如是,乃朕明媒正娶的王后,你说呢?”即墨文翰自嘲地笑了笑。

“你倒是看得开,由着她拎着亲骨肉满天飞……”李尘枫嘟囔道,脑袋仍没转过弯来。

“她拿来抛着玩,朕都不带理会,反正又不是我的!”

”啥?哪个王八蛋敢给你戴绿帽子?”李尘枫大怒,随后又自觉闭上嘴,貌似骂的是自己。

“大婚那天,我是在自己寝殿睡的,一切都是做给百姓看的,谁又会当真?至于她和哪个野汉子生的,就要问她自己了,消失了一年,下个把蛋也是正常!”即墨文翰揣测道。

“那啥……婴儿已半岁,估计是徐氏族人下完,被她拎了回来……”李尘枫想起当日洞中的情景,恍然大悟。

“或许吧,这事你居功至伟,你这个嫂子对你应该已另眼相看了吧?”即墨文翰揶揄道。

李尘枫一个激灵,冷汗大冒,讪笑道:“大哥别误会,我是被她擒住的……”

“我误会个屁!派出去的五位散修,四人被她打残,剩下一个还让你揍得剩下半条命,你们叔嫂穿一条裤子都嫌肥!”即墨文翰气道,从龙椅下抽出一支箭翎刺扔了过去。

“啥?那些人是你派的,你居然还有本事收仙人小弟?”李尘枫脑袋这半天就学着转弯了。

“咱国库不是老鼠侧身都进不去嘛,就请他们去杀王后和太子,这会儿老鼠估计又饿得走不动道了!”即墨文翰恨恨道。

“事没办成还敢收钱,回头老子要回来……这不是重点,大哥准备伸脖子挨刀?”李尘枫急道。

即墨文翰眼睛一瞪,道:“我倒是不想,这不是让你给破坏了吗!”

李尘枫一时语塞,怒火渐炽,向殿后走去。

“回来!你不是她对手,我还有要事和你商量!”即墨文翰一把没有抓住,大喊阻止。

“收拾完再说,这女人就不能惯着……”

李尘枫也不回头,挥了挥手,向内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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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0章 唯有杀戮

后宫占地极广,殿宇鳞次栉比,高大宏伟,让李尘枫的神识都有些忙不过来,半路截住几名宫女领着自己寻去。

太监、宫女对正常男子敢找王后聊天,都很是稀奇,躲在一边指指点点,却没人敢拦,有人去向国君报信,被即墨文翰给踹了出来,望着国君头上虚幻的绿帽子直发愣。

徐子檀一身宫装,妩媚中透着威仪,别有一番韵味,母仪天下地吩咐太监、宫女回避,面色复杂,望着国君之外的“夫君”。

“你……比我想的要来得更快,本想自己解释的……”

李尘枫面色铁青道:“你我都无需解释,我只问你,即墨文翰你打算如何处置?”

徐子檀脸色一窘,期艾道:“我也是身不由己……若是他保证守口如瓶,我可向宗主求情……”

李尘枫冷笑一声:“此计是你所出,放过他又有何难?一国换一命,魔月宗并不吃亏,我这就带他走,新王登基、王后垂帘的旨意马上就下!”说罢转身向殿外走去。

徐子檀面色羞红,急道:“他还在其次,你却不能走,降了魔月宗……我们可以……”

“够了,你那个宗门猪狗不如,我若降了,连脚下的云泥都比自己干净,老子走定了,你待如何?”李尘枫怒气勃发,缓缓转过身来。

徐子檀压住怒火,缓缓道:“不降也由得你,却不要辱我宗门,你身负太多机密,关系到魔月宗存亡,我只能替宗门留你!”

“请,做了你该做的,从此各不相欠!”李尘枫做了个手势,淡淡道。

“何苦逼我……”

徐子檀眼角微红,凄婉地叹了一声,氤氲间一只大手幻化而出,向他抓去……

李尘枫冷笑一声,衣衫无风自动,一尊人首蛇身的伟岸雕像便立在身后。

嘭!

一个硕大无比的巨拳如小山压顶般打出,那只大手摧枯拉朽地被撕裂,连一丝都没能缓上一缓,旋即又将徐子檀砸得飞到殿后的墙上,跌落下来。

徐子檀嘴角渗出血来,震惊悲凉地望着李尘枫。

“你留手了,我也一样!从此生死相向,再无余地,谭王后保重!”李尘枫轻笑一声,扬长而去。

“你好狠……”

身后徐子檀一声哀婉幽怨传来,并没有让李尘枫缓上一缓。

……

李尘枫飞回前殿,一把拉起即墨文翰。

“大哥咱们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李尘枫御剑飞出,在殿前广场上空,突然停了下来,冷冷地盯着拦在眼前的一位玄衣老者。

“老夫等了你数日,再让你走了,可就真无颜见司宗主了!”玄衣老者戏谑地看着他。

李尘枫在龙蜴京城见过那人,正是血云宗的吴姓长老,天玄大陆为数不多的筑基境中期高手。

“血云宗在锁龙河谷拿了你在意的人,逼你就缚,刚才就想和你说这事儿来着,一直就没给我机会!”即墨文翰一头冷汗,看了看高高的空中,讪笑道。

李尘枫御剑缓缓落到殿前,放开

即墨文翰,望着也落下的吴长老不发一言。

“你似乎有所不信?它,不会不认识吧?”吴长老从储物袋中扔出一头青狼。

青狼从地上爬起,跑到李尘枫身前,用神识向他沟通,一幕幕涌入脑海。

李尘枫面色冷峻,点了点头道:“逼我回去还不简单,帮我把国君也带走,他安全了,我自缚随你回锁龙河谷!”

吴长老有些意外道:“小子倒是痛快,缚不缚的倒是其次,你难道还能跑出老夫手心?送个国君出去也不在话下,依你就是!”

一声轻笑传来,一位三缕美髯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空中,强大的威压将空域尽皆封住。

“吴长老真当我魔月宗没人了,别说带人走,你敢说自己就能打出去?”

吴长老也不抬头,揶揄道:“徐宗主既然如此把握,又为何不下来一战?你受了重伤,修为已跌落至与我一样,又能吓得谁来?”

李尘枫冷冷看着,他一飞出大殿,就被数道强大的神识锁定,因此才有和吴长老的对话,无论如何都不能扔下兄弟不管。

“加上我又如何?”一位儒雅的男子从空中落下,一袭儒衫飘飘,风度不凡。

“徐天行,你居然晋级筑基境中期,倒是小看了你!”吴长老面色凝重,两大高手来堵,此局难以善了。

徐天行却没有理他,望向李尘枫,阴冷道:“小子,你几乎毁了我魔月宗,害众多弟子惨死,随老夫回去受死吧!”

“大哥何需费话?直接杀了他,不能让血云宗得去,否则后患无穷!”宗主徐天青大喝。

他早已恨意滔天,老祖惨死,自己受了重创,都因这小子而起,晋级元婴对自己太过遥远,离开天玄大陆又是如此渺茫,终于让他下定决心痛下杀手。

徐宗主一掌狂暴的灵力拍出,率先攻向吴长老,让他顾此失彼,无暇救援李尘枫。

吴长老连忙拍出一掌挡下攻击,顺势向李尘枫抓去,想要携他逃走。

谁知,徐天行双掌齐出,一掌砸向吴长老,一掌打向李尘枫,欲将其速杀当场。

李尘枫身形暴退,祭出龙鳞盾挡在身前。

只听得“嘭”的一声,李尘枫拉着即墨文翰倒飞回殿内,一口鲜血喷出,气血翻涌,筑基境修为含恨一击,岂是他能够抵挡?虽有龙鳞盾拦了一下,仍是受创,幸好即墨文翰被他用背抵着,才没有受伤。

“枫弟,别管我,逃命要紧!”即墨文翰趁机甩开李尘枫的手,拦向徐天行。

徐天行冷哼一声,袍袖一拂,将即墨文翰扔到大殿的一角动弹不得,又是一掌含恨打出,一头红色巨象幻化而出,向李尘枫狠狠砸去……

李尘枫不敢硬接,连忙手脚缩成一团,躲在龙鳞盾后面,任其撞来。

随着一声巨响,李尘枫趁势向后殿远远弹出,总算没有再度受创,他立时御剑向后宫疾飞,那里殿宇众多,希望能周旋一二。

徐天行知道他诡计多端,哪里会让他得逞?连拍数掌将他的去路封死,一步跨出向他砸去。

突然一股刚猛的

威压扑面而至,天色都为之昏暗,一尊人首蛇身的巨形雕像出现在李尘枫身后,雕像的手部包裹住他的拳头,向自己狂怒砸来……

徐天行大惊,如此的拳力竟让他第一次感到生死危机和恐惧,连忙又拍出一掌,运起罡气护体,向后疾飞。

可是迟了,伏羲降魔拳第二式刚猛无匹,威力惊人,将两头咆哮的红象打得烟消云散,随即又狠狠印在他交叉的手臂之上。

只听“咔嚓”一声,徐天行双臂被砸断,痛哼一声远远飞出,一连数道殿墙被撞塌,激起满目烟尘。

“混蛋,你敢伤我爹……我杀了你!”

一位华丽宫装女子从天而降,徐子檀俏目赤红,怒气冲天,身后一位少年也跟了过来,正是魔月宗少宗主徐子卿。

李尘枫也不说话,扭头向后宫飞去,心中暗暗叫苦,伏羲降魔拳第二式虽然威力惊人,却是极耗灵力,刚才那一拳几乎将体内灵力抽调一空,显然之前对此拳估计不足,没有天地灵气吸取,就会自动抽出修士的灵力来增幅威力,让他大吃苦头,几乎连飞行都无法办到,急忙狂呑丹药、魂血恢复。

徐子檀更是怒不可遏,刚才卿弟说出魔月宗的惨事,数百名弟子被此人害死,宗主修为跌落,此时父亲又遭毒手,竟连解释都欠奉,哪里还有情谊可言?

“看你往哪走?老娘今天给魔月宗报仇!”徐子檀双掌暴击,向李尘枫砸去。

少宗主更是恨不能生食其肉,连连打出掌力,幻化出数头红象向他杀去。

李尘枫用龙鳞盾挡住身形,全速疾驰,突然,斜刺里青狼冲出接应,让他不由大喜,翻身而上,在高墙间纵跃躲避,却有意无意的并不跑远。

徐子檀姐弟数十道掌力被他避过化解,灵力渐渐不济,气得泪水直流,咬牙坚持……

李尘枫恢复了灵力,回身便是一掌打出。

嗷……

红白二龙缠绕着一只金光巨掌,向姐弟砸去,冰彻入骨的寒气瞬间将徐子檀冻住,少宗主则被火灵力烤得脸如焦炭,口中白气大冒。

李尘枫打出“缚仙索”将姐弟捆得结结实实,看向青狼,青狼深知其意,跳入他的储物袋内,三阶灵兽已是难得,为免让人觊觎,它一直没敢变身,也幸好如此,才逃出一劫,终于和主人会合一处。

李尘枫拎起二人从殿前飞掠而过。

“魔月宗给老子听着,徐子檀和徐子卿在我手上,谁敢难为即墨文翰,老子就将他姐弟碎尸万段!”说罢也不敢停留,疾飞而去。

殿内躺在地上的即墨文翰,仰天大笑:“兄弟,好样的!别妇人之仁,杀了再说,为兄够本啦!”

徐宗主见爱子被擒,又惊又怒,正待追出,却被吴长老绊住,两人此时地位互换,吴长老哈哈大笑,更加挥洒自如,多年来被徐宗主压着打,如今又哪里会放过报仇的机会?

……

“国贼哪里走?我等为同门索你性命!”

李尘枫冲出王宫,就见四面八方,成千上万的魔月宗弟子骑着飞禽类灵兽,上下翻飞,铺天盖地般向他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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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1章 血路

“杀了国贼,不要管我们!”少宗主徐子卿大声叫喊。

李尘枫双眉紧皱,知道今日血战无法避免,大喝一声:“大头,变身!与我杀他个天翻地覆!”喊着向储物袋一拍。

嗷……

青狼一跃而出,“咔嚓”声不断,骨刺暴起从头延伸至尾,丈余长的肉翅一展而开,银色的皮毛如钢针倒竖,一个盘旋就落在李尘枫的脚下。

“螭龙军,杀!!”

李尘枫将徐氏姐弟分挂在青狼骨刺的两侧,左手断神枪挥刺,右手破军刀狂斩,杀入重围,青狼獠牙钢爪暴撕,血雾升腾。

一时间天地色变,刀光枪影匹练闪耀,空中魔月宗弟子惨嚎间坠地,灵兽羽毛被砸得乱飞飘落,血雨如注,飘散到京城各处。

青狼多日来的憋屈肆意地发泄,獠牙撕咬,羽翼狂扇,在空中、在地面狂猛冲击,到处都是李尘枫与青狼的身影,浑身浴血,飘忽不定。

“是李寺卿,为百姓得罪了魔月宗,不能让他孤身奋战!兄弟们杀呀!!”

一千名羽林军纵马而出,弯弓搭箭向空中的魔月宗弟子暴射,楼宇挡住了纵马,便纵跃而上,在上面闪转腾挪,羽箭钢刀向魔月宗弟子暴击,状如疯虎,在他们的眼中战死也要为李寺卿挡下一刀……

数十名没有宗门的散修,御器飞上空中,拦在魔月宗弟子的去路。

“我等族人深受李寺卿和国君大恩,沉冤得雪,恨无以为报,今日便以残躯为李寺卿一战!”散修们振臂高呼,杀向敌群……

楚岳京城人声鼎沸,军兵、衙役纷纷操起兵器夺门而出,百姓恐惧的目光不再,代之以仇恨和怒火,已不记得自己只是凡人,面对的却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唯有一死,唯有一战!

“李尘枫,你扇动凡人与魔月宗开战,就不顾苍生死活吗?你心何忍?”困住徐子檀的冰层终于融化,却挣不出缚仙索的捆绑,开口怒斥。

“放屁!何需老子扇动,百姓被压卑躬屈膝何止千年?今日之恨只因昨日之仇深种,只有用一身血肉洗刷耻辱!”

李尘枫见军兵百姓惨死,怒火滔天,单掌连拍,将当日与徐家老祖一战的一幕幕投影到姐弟的脑海,随即冲向地面将残杀百姓的魔月宗弟子斩杀。

徐氏姐弟拼命挣扎,破口大骂,随后渐渐被脑海中的一幕幕所震惊。

李尘枫被徐宗主押往魔月山深穴,交给谁都无从知晓的徐家老祖……

徐家老祖的欺天大阵,正肆意呑噬魔月宗弟子的生机,那是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许多都是因执行宗门的任务而神秘失踪……

徐宗主每次领数名弟子交给老祖,越加的频密,弟子们欣喜而忐忑,期待着一朝修为大进,徐宗主残酷的一推让他们绝望哀求,却一切都没有改变……

老祖狞笑看向大阵,魔月宗弟子存在的意义,只在于他的活命而已,徐天青之所以为宗主,因为他能狠厉一推,而非心存良知的徐天行,老祖愤恨,欲向徐天行下手……

山中的状元弟惨

遭灭族,火光熊熊,一名女子怀抱婴儿逃出,徐宗主颤栗向老祖禀报……

老祖的脑海中将李丞相和李尘枫的样貌合为一体,向李尘枫抓落……

李尘枫奋起反击将老祖化成一潭浊水,搜出罗盘隐身而去,第二日狠狠按向了更大的罗盘……

徐子檀震惊间看向李尘枫,那人已是双目赤红,浑身浴血,他在意百姓的生死,将一名名魔月宗弟子斩成齑粉,血雾遮敝大地……

城外无数的军兵列阵向地面的弟子冲锋,无数人倒下,却仍是没人停下半步,身后的裂云弩兵在不间断地发射箭矢,直到被斩去头颅才不屈倒地……

无数的百姓青壮、耄耋老者捡拾兵器向魔月宗弟子冲去,更多的手持棍棒石块,去对抗仙人的神兵利器,前仆后继,义无反顾……

铺天盖地的百姓扶老携幼坐在地上,任凭魔月宗弟子斩杀不让分毫,怯懦的女子闭上双目,却无碍于她们的刚毅……

无论天上地下的魔月宗弟子,都是面露惊恐,手足发颤,望向王宫方向,希望宗门给予他们停手的命令……

那是一条血路,无分天上地下,天上血雨倾盆,地下血海尸山,顺着青狼的飞行轨迹向前延伸没有尽头,“蚁民”的鲜血染红了天际苍穹!

“魔月宗弟子听令,我以少宗主的身份,命令你等不得再杀害凡人,否则我与檀姐自尽身亡!”

少宗主徐子卿凄厉高呼,泪水狂涌,脑海中的一切和眼中所见,让他骄傲不再,反而是深深的自责和痛心,宗门隐秘和所为无情撕裂着他的心扉。

李尘枫大喝:“楚岳国军民听着,此乃李某人与魔月宗的恩怨,任何人不得参与,魔月宗的残杀一宗宗一件件都给老子记好,来日定当索回,若背此言,天诛地灭永不超生!!”

他的大喊随着青狼的上下翻飞,暴烈冲出而响彻天地,如同神祇降临,凡人军民泪流满面,跪地高呼,如山呼海啸般掀起狂涛。

魔月宗弟子终于停下手来,呆呆地任李尘枫从身旁掠过,弟子们也都是从凡人中而来,父母姐妹的惨死和奋起反抗,令他们胆寒心丧,这还是让自己曾经轻视的凡人吗?

李尘枫冲出重围,和青狼大口呑下丹药恢复灵力,他知道徐宗主绝不会善罢甘休,吴长老面对徐氏兄弟二人,逃脱已是不二的选择,自己逃亡的路还很长。

“李尘枫,放过卿弟,我愿助你逃亡!”徐子檀泪水覆面,哀婉凄凉。

“檀姐别求他,宗门的错我来承担!”少宗主目露迷茫,却仍知担责。

李尘枫没有答话,凝视着前方,只见徐宗主倏忽间显现,大步一迈向他冲来。

“徐宗主,你只来得及救出一人,你选谁?剩下的老子一掌拍死!”李尘枫哈哈大笑。

徐宗主三缕美髯激扬,一掌砸向他,一手向少宗主抓去,李尘枫以龙鳞盾挡下,青狼借势略一盘旋向前冲出,羽翼狂扇便已是千丈之外。

“爹,我不用你救,那些弟子是不是你送给老祖?”少宗主大哭。

徐宗主一怔,望向李尘枫怒意更甚,双掌狂猛打出,尽管有龙鳞盾遮挡,人狼还是被打得连续翻滚,远远飘出。

“爹,你说话呀,就说不是……”

“住口!此事总要有人来做,否则你岂有今日的荣光,老祖所赐,你才有现在的修为,爹还不是为了你!”

少宗主唯一的期盼落空,呆呆地看着曾经慈祥的父亲,任凭青狼在空中躲避翻滚,都无法阻止他的目光,希望能看到父亲一丝的内疚,却只见他喷火的双目,恨意滔天地双掌砸向李尘枫,因为是他让父子从此生出了嫌隙。

“说得好听,还不是自己贪图权利富贵,怎不见徐天行为子檀如此?又不见你放过他人的儿子?”李尘枫大骂,一只金光巨掌将徐宗主逼得一缓。

“小子,受死吧!”

徐宗主懒得再答话,运足灵力,衣袍激荡,空气都几乎席卷一空,一头凝实硕大无比的巨象浮现而出……

“还你儿子就是,咱们休战!”李尘枫大惊,抓起少宗主向他扔去。

少宗主风驰电掣般砸到徐宗主面前,他面露纠结终于还是伸手抓去。

突然一支箭翎刺,从少宗主腋下电射而出,狠狠刺进徐宗主的左臂,李尘枫急切间以暗器打出,一击得手。

徐宗主大怒,右手抬起将儿子击飞,抓向箭翎刺……

“爆!”

李尘枫大喝一声,十二滴隐在其上的金色血液猛烈爆炸,瞬间就将其左臂炸断,右手五指皆飞,只余光秃秃的手掌,徐宗主美髯卷曲潇洒不再,向后跌去……

“卿弟……”徐子檀姐弟情深,望向往地面急坠的少宗主,痛心疾呼。

李尘枫心中叹息,终是不忍其惨死,策狼向下追去,在半空中一捞将少宗主又拉回狼背,数枚丹药打入他的腹中。

“李尘枫,我恨你……”徐子檀偏头咬住他的手背,狠狠撕下一块肉来。

李尘枫痛哼一声,正要推开,突然一股生死危机降临,向他狂猛砸来,再来不及躲避,被打得抛出千丈,远远的向山尖摔落……

李尘枫后背骨骼塌陷,鲜血和脏器的碎块狂喷,翻滚间一道神识打出,射在缚仙索上,徐子檀终于脱开束缚。

徐子檀迷茫间望向李尘枫昏迷一瞬那的眼神,似乎把最后击杀自己的机会交给了她,说好的再不相欠,在他临死前却仍觉得是欠了……

嗷……

青狼怒吼咆哮,一个翻滚将徐氏姐弟抛下,向李尘枫落叶般的身躯追去。

向下急坠的徐氏姐弟被一块云朵托住,其上一身儒雅的徐天行袍袖染血,双臂已然接上,立在那里,望着李尘枫的身影不知所想。

青狼终于在山尖顶部托起了李尘枫,蓦然的一沉,山尖将青狼的腹部划出一条深深的血口,随着一声暴吼,青狼再次冲上天空向远方飞去……

青狼回头间狰狞赤红的双眼,恨恨地望了徐子檀一眼,要将她永记脑海,徐子檀不由心底发寒,娇躯一颤,跪在云层之上泪水狂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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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2章 三月之约

青狼飞出了极远,直到再难以支撑时,才在深山间找到一处山洞落下,轻轻地将李尘枫滚下,用狼爪将他的储物袋打开,将丹药给他服下,自身也大量呑食。

许久,李尘枫才艰难地睁开双眼,他仍是趴伏在地的状态,没有一丝的气力,无法移动分毫,青狼焦急地看着他,踱来踱去,却不知如何帮他,翻过身来会让他疼痛而死,筑基境中期的全力一击终是让他油尽灯枯。

李尘枫神志开始清明,冥想起伏羲降魔拳的行功路线图,渐渐的将药力输往各处经脉,缓缓修复着伤势。

五日后,顽强的他终于坐起,将第一道恢复的灵力打入空间戒指,消失不见,青狼趴卧在戒指上,警惕地四下张望,等候主人的再次出现。

李尘枫浸在灵力池中吸收灵力,修复着重创,数日后终于能打开魂血呑服,伤势得以快速恢复。

“好险,差点就活不过来!”

李尘枫后怕不已,走出了空间戒指,又将青狼扔进了灵力池恢复,思索着下一步行止。

魔月宗危机暂解,血云宗的杀戮又早就等在锁龙河谷,自己在意的人无一幸免都被锁住,就连简叔、厉老夫人母子、薛长老、“五色花”等修士都逃不出控制,让他意外的是,交出一缕神魂的毒背驼竟然性情大变,拼命阻击血云宗,掩护众人逃离,终是不敌司震而被擒。

伏羲降魔拳第二式强是强了,自己只能打出一拳就要被吸尽灵力,然后便与缚手待毙毫无二致,五丑倒是有些战力,可却是睡得昏天黑地,醒来就是结丹境也是屁事不管,老子坟头草都长成参天大树了。

青狼也终于从戒指中飞出,趴卧在他身边,李尘枫欣喜地揉搓着它的大脑袋以示赞赏。

一人一狼在洞中想着心事,将修为恢复到巅峰状态,这一天,李尘枫似有所感,心中一动,拿出一瓶魂血就要呑入口中。

“魂血!你小子居然有这等宝物……”一位玄衣老者飞身闯入山洞,向玉瓶抓去。

李尘枫一侧身,迅捷向嘴中倒去,吴长老大急一把抓住他的手,目露凶光,就如他抢了自己的东西。

“小子敢呑下去,老子给你剖腹也要取出!”

李尘枫戏谑的眼神望着他,吴长老心中大骇,想要抽身而出却是晚了,一股狂猛的吸力将他的修为向李尘枫体内涌出……

吴长老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挣脱出来,却越挣流失得越快,眼中哀求地望着李尘枫却不能发出一言。

“交出神魂,老子饶你不死。”李尘枫阴冷道。

吴长老连忙点头,一团神魂悬在李尘枫面前,被他随手放入储物袋中。

李尘枫放开手,吴长老如烂泥般倒在地上,惊魂未定地望着这个坑人的祖宗。

“这是什么功法……如此霸道?”

“这就是你们司宗主想要得到的域外功法,我还有别的,要不要都来一遍尝尝?”

吴长老大揺其头,惨笑道:“有时间给司宗主使吧!我就算了,神魂既已交出便是您的奴仆,但凭吩咐就是!”

吴长老当日见徐天行接好双臂向他杀来,自知不敌只得远遁,无奈司震手段狠辣,不敢就这样无功而返,待稍事和缓之后,便寻迹追来,好死不死的被李尘枫察觉,骗自己抢夺时而狂吸修为,要不是答应交出神魂,此时已变身一汪浊水,尽管如此他也由筑基境中期跌落到初期。

李尘枫眼中狠厉暴闪,从吴长老的记忆中得知,魔月宗连遭重创,元气大伤,由徐天行代行宗主之位,徐子檀经此一役大受刺激,一掌将即墨文翰拍得脑浆迸裂而死,又将被擒的木头打死弃之荒野,发疯似的到处寻找李尘枫报仇。

李尘枫懊悔不已,当日放开缚仙索的捆绑,就是希望她能放过即墨文翰一命,谁知竟适得其反,累得兄弟丧命,不禁怒火中烧,待要去击杀这个歹毒的女人,终于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待大计施行后,再将其击杀为兄弟报仇。

这一思量就是整整一天,狠厉的脸色吓得吴长老大气都不敢出,小心陪笑。

李尘枫阴冷道:“吴长老,我命你回锁龙河谷向司震禀报,就说我被徐宗主打成重伤,被一位神秘人所救,三月后待我伤势恢复,才能于锁龙河谷一见,为其解惑。”

“血云宗如能擒拿魔月宗宗主徐天青,交由我报仇,神秘人会送其一枚元婴丹,并助一位筑基境修士晋级结丹境!”

吴长老心头一震,这小子又再借势,不过这次怎么看都是作死的节奏,交出元婴丹再擒住他和家人,就仍是无解的死局,神秘人自己可从没见到,难道这段时间是去请那人来相助吗?

李尘枫看出他所想,淡淡道:“我是不是作死到时自知,你也不用费力去猜,事成后给你一瓶魂血就是,若是敢坏我大事,便让你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吴长老连忙躬身应是:“此事不难,小人一定办到,断不会误了主人大事!”

李尘枫又道:“你告诉司震,谷中所有人,包括一草一木都不得有分毫损伤,否则不但前约作废,神秘人也要灭他全宗,让他好自为之,去吧!”

吴长老恭敬施礼,退出洞外才转身飞去。

李尘枫站起身来,缓缓道:“大头,咱们也该走了,决死一战之前还有几件事要办……”

……

紫气宗在天玄大陆修真界是超然的存在,独处极东的一座海岛之上,隐在云里雾里,其内紫气萦绕,远远就能闻到丹药的香气……

李尘枫从空中徐徐落下,已是当日蜥神谷中土匪头子古玉的样貌,在高大的宗门牌坊下递上了拜帖,守门的弟子打开一看,见拜帖中夹有半叶的药草,震惊莫名,也不需他等候,连忙引上山去。

山中的景致让他想起了仙境般的风语谷,只是灵气要稀薄多,幸好有丹药的药香飘来,才生起当日之感。

“师祖,真的是你,弟子等了这么久,终于又见到您了!”

一名憨厚的褐衣少年从山间跑出,满脸的欣喜。

李尘枫笑道:“第三峰的袁平,竟还认识我这个便宜师祖,真是难为你了!”

“师祖说得哪里话来?您真是神

仙般的手段,修士凡人通吃,家姐就没停过念叨您,我们又炼了很多丹药,保证能让拍卖会大赚!”袁平憨厚地笑着,憧憬起坑人的场景。

李尘枫一脸黑线,轻笑道:“这事回头再说,想让你师尊帮忙炼制几枚丹药!”

“师祖要炼制何种丹药?”袁平疑惑问道,师祖修为可不怎么样,何需师尊出手?

李尘枫轻笑道:“拜帖中半叶药草,我倒是有一些的!”

袁平脸色一凝道:师祖请随弟子来!”

袁平让引路的弟子离去,领着李尘枫向第三峰而去,未几便来到一座殿宇前,袁平进去禀报。

“什嘛?他有冰叶寒光草,怎么可能?”

一声惊呼从殿中传来,随即一位鹤发童颜的金袍老者就站在了李尘枫的面前,眼神热切,上下打量着他。

“可否入内一叙?”李尘枫施礼道。

“哦,哦……老夫失礼了,这位小兄弟请!”金袍老者有些尴尬,连忙请入殿内。

落坐后,李尘枫见金袍老者急得脸红脖子粗,也不费话,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株冰叶寒光草递了过去。

金袍老者真见到药草时,却没了方才的毛燥,两眼泛雾,双手将药草捧起,如托住一名婴儿。

“小兄弟可是要炼制一枚元婴丹?”

“是两枚,药草有两株,前辈能否达成晚辈的心愿?”李尘枫期待问道。

金袍老者先是一惊,随即又面露纠结,许久才说道:“此药草太过于珍贵,老夫只有两成的把握炼成,皆因常年炼制低阶的药草,从未有炼制元婴丹的缘份……”

李尘枫有些失望,不过仍在意料之中,冰叶寒光草如此珍贵,天玄大陆又几乎无人求取元婴丹,要是说能手到擒来,也就鬼才会信,老者对此药草朝圣般的心态,已能说明所言不虚。

“晚辈可没有五株搏一丹的豪气,看来只能失望而归了……”李尘枫望着老者叹道。

“老夫的师尊或许把握大些,能否请小兄弟移步相询?”金袍老者期待道。

“自然求之不得!”李尘枫从善如流。

金袍老者将药草还给李尘枫,领着他向最高的山峰行去,此峰已是耸立云层之中,紫气更加的浓郁。

在一处洞府中见到了金袍老者的师尊云青子,长须垂胸,一袭紫袍飘逸,竟比金袍老者还要年轻,显然丹道之境更为高深凝练。

说明来意后,云青子沉吟推衍了许久,睁开双目。

“老夫应能做到一炉就能炼成,不过要需五日准备,到时你我三人下到九层地火中炼制,你们也要有所准备!”

金袍老者兴奋不已,此生能有幸炼制元婴丹,实在是莫大的荣耀,能吹一辈子了。

李尘枫也是暗暗点头,紫气宗做事地道,知道药草珍贵,让求丹之人现场观看,以免炼废遭到置疑,确实极重声誉。

云青子说完便又闭目推衍起来,显然也是紧张得很,这种机会对他来说也是极为难得,若是炼废了,心魔可能会永伴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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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3章 元婴丹

李尘枫和金袍老者回到第三峰大殿,就被袁琴两姐弟堵上,拿出几个储物袋要随他卖尽天玄大陆,弄得他好一阵苦口婆心的解释才算消停下来。

“师祖,要不我吃亏点,您先买下放着,等卖完了,多出的部分咱们再分成可好?”袁琴眯起俏目蛊惑道。

李尘枫打开一看吓了一跳,储物袋本就空间不小,竟被塞得满满的丹药,琳琅满目,瓷瓶上都贴着标签和用法,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显然蜥神谷拍卖会让姐弟俩大受刺激,什么丹都敢炼,还无所不包,有些估计还是换来的,紫气宗所炼丹药竟被一网打尽无一漏网!

李尘枫哭笑不得,虽然袁琴明显有坑骗坑人祖宗的企图,但本质还是好的,觉得不能让她再误入岐途,耽误了炼丹大道,便用一叠银票都收了过来。

袁琴哭丧着脸,撅嘴道:“师祖也太欺负人了,我还不得亏死!”

李尘枫眼睛一瞪道:“师孙说得什么话?这两百万两足够你回本了,这么些丹药我得卖到什么时候,卖完了还是你占八成,我那两成还不够花费的呢,算来算去还是我亏了,要不就算了吧?”

袁琴连忙将银票放入储物袋,气道:“交易已成,又岂能说话不算数?就这样定了!”将几个储物袋扔下就拉着袁平跑了出去。

李尘枫终于知道脸红了,不小心又坑人一回,还挺狠!那就便宜姐弟的师尊吧,弥补些亏欠也好。

“前辈,这些资源您看能炼点啥?银两您也不缺,炼成一份,晚辈就以一份相抵如何?”李尘枫将从白崇古塔中收刮来的宝物,各取数份堆在桌上。

金袍老者眼睛放光,这些宝物虽不及冰叶寒光草般珍稀,但在天玄大陆也是极难见到。

“师祖……此言当真?”金袍老者颤声道。

李尘枫轻笑道:“晚辈绝不食言!前辈还是叫我小兄弟听着顺耳。”

金袍老者大喜之下,又请来数名师兄弟,商议停当后,大肆炼制起来,结果紫气宗如遭灭门,高阶炼丹师全都绿着眼睛闭门炼制,其他求丹者只能无奈等待,急用者只能找低阶的弟子炼丹,把袁琴等弟子累得够呛,一脸幽怨。

李尘枫歉疚未偿又添新债,只得把分成给袁琴提至九成,这才糊弄过去。

三日后,高阶炼丹师齐聚,将丹药堆得小山一般,李尘枫看着这些闻所未闻的珍稀丹药有些发懵。

“小兄弟,你赠的那些资源太过珍贵,我等也不能让你吃亏,就将多年珍藏丹药也折价给你,还是不足以弥补……你看还需要点啥?”金袍老者满面惭愧。

李尘枫空间戒指里还有的是,拿出一小部分就能换来如此众多的丹药,让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了避免金袍老者的内疚,只得表示要些丹药的秘方和炼制方法就行,不够弥补也就此作罢。

一众炼丹师如释重负,纷纷将玉简置于额头,将自己的功法心得和丹方烙印下来交给他,于是皆大欢喜,各不相欠。

两日后,李尘枫随云青子和金袍老者从山顶的洞府拾阶而下,地底极深,真就下了九层才抵达底部,是地下火山的中部,温度极高,几人都运起罡气护体,仍是热不可耐,只能在边缘停下。

云青子抛出一只小鼎,迎热浪化做一口四足巨鼎,鼎身深紫,不一会就又变得深红,其上铭纹流转,紫气缭绕。

见火候已到,云青子将两株冰叶寒光草打入催发药力,然后各种珍贵辅料依次打入,待鼎口现出五彩霞光之时,数道灵力打向炉鼎的铭纹之上,铭纹暴闪间化做五条游龙,围绕着炉鼎呑云吐雾,调和着阴阳和温度的变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青子灵力似有不济,金袍老者适时接手不断打入灵力,维持游龙的呑吐,云青子则呑下丹药恢复灵力,没多久就又替下金袍老者,师徒轮换的频率越加的快了,显然炼制元婴丹已不止是丹方和技法,修为也是至关重要。

终于鼎内发出浓郁的丹香,一层七彩祥云浮现在鼎口上方三尺之上,两枚金色的丹药虚影渐渐成形,越加的凝实……

云青子和金袍老者反而面色更加凝重,显然到了关键时刻,突然一股焦糊的气味传来,云青子眼眉一挑,一道灵力打向喷出水气的游龙,水气喷薄而出,滋润着炉鼎,焦糊的气味渐渐淡去。

李尘枫几日来,也看了紫气宗高阶炼丹师所赠的技法心得,对炼丹之道也初窥皮毛,知道这是紫气宗最高深的功法——“紫气御龙功”。

那五条游龙分别代表着金木水火土五行,通过调节五行变化来确保丹药的品质和成丹率,极费神识和灵力,也难怪要两位筑基境高手轮番打入灵力,由此可见元婴丹炼制之难。

鼎内温度、灵力的变化,又使丹药的成丹发生细微变化,云青子师徒两人如临大敌,一一化解,终于灵力难以持续,面色凝重。

李尘枫也渐渐的明悟,运起伏羲降魔拳的功法,一尊人首蛇身的雕像浮现立于身后,他抬手将灵力打入五条游龙之上,游龙身躯蓦然凝实,更加的矫健敏捷。

云青子大喜,数道灵力打出,依次指挥游龙呑云吐雾,蕴养丹药,终于随着一声轻鸣传来,满室异彩,两枚丹药自行浮出鼎口,丹云缭绕将元婴丹的药力和药雾锁住,凝而不散——元婴丹成!

云青子和金袍老者颤抖着托住飞来的丹药,眼中湿润,这是他们此生第一次炼出传说中的元婴丹,欣喜不禁。

许久,云青子拿出两只玉瓶,将元婴丹分别装入,异彩异香终于渐渐敛去,九层地火的洞内只剩下红光闪耀。

“谢两位前辈赐丹!”李尘枫接过丹药,恭敬一拜。

云青子连忙托住李尘枫的身躯,惭愧道:“说得哪里话来?若非公子援手,老夫可就浪费了上古奇草,罪莫大焉,说谢的应该是我才对,老夫有些想当然了,咱们回洞府一叙!”

李尘枫连称不敢,随云青子师徒回到山顶洞府落坐。

云青子面色凝重地望着李尘枫欲言又止,终于还

是问道:“公子勿怪,老夫犯了本宗的规矩也要问上一问,此丹可是为天玄大陆的几位老怪物所求?”

李尘枫点了下头,并没有说话。

云青子满脸忧色,已从炼成元婴丹的欣喜中摆脱出来,甚至有些后悔,缓缓道:“恕老夫直言,天玄大陆的诅咒是福非祸,无论是谁修成元婴,都会使天玄大陆陷入万劫不复的危机,还请公子三思!”

李尘枫冷笑道:“那几个老怪物已然避无可避,再难瞒过天机,祸乱天玄大陆也是迟早的事,不如提前引动以化解危机!”

云青子长须轻颤,面露喜色,道:“公子可有化解之道,紫气宗愿助一臂之力!”

李尘枫撕掉侨装,肃然道:“前辈若非提起,晚辈会烂到肚子里,在下李尘枫,就是宗门欲得之而后快的那人,元婴丹只是一桃杀三士的引子而已……”

李尘枫缓缓道来,天眼神识涌出,监视着云青子师徒的细致变化,探查其本心,渐渐的放下心来,紫气宗确实是超然的存在,以天玄大陆的福祉为己任,并无其他修真宗门的野心。

云青子和金袍老者愁容徐徐打开,眼中露出敬意,本就轻淡的高深风度,再无一丝留存……

李尘枫躬身道:“所以此事只能由晚辈一人而为,他日还需紫气宗担起修真界应尽之责!”

云青子连忙侧身避过,责怪道:“本就是紫气宗应尽之事,何需如此?李公子若是不成,老夫接着做就是,再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之事,应说谢的该是老夫才对!”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札发黄的古卷递给李尘枫,讪笑道:“此乃本宗不传秘籍'紫气御龙功',日后公子或许能够用得上。前几日,弟子们将宗门的典籍换了你的宝物,老夫还想着责罚,这回却要效法为之,真是世事难料,让公子见笑了!”

李尘枫数日来对丹药之道也有了兴趣,面色一喜道:“既如此,晚辈就拜前辈为师,他日也为紫气宗做些事补偿一二!”

云青子摇头一笑:“老夫对你早有耳闻,看似坑人无数,却是大义胸怀,不拘小节,炼丹时援手还有心收你为徒,此时却没了资格,也罢!老夫便代师收徒,从此师兄弟相称可好?”

“师兄在上,师弟李尘枫见礼!”

“师弟,有礼!”

云青子哈哈大笑,看出这小子就不是诚心拜师,答应如此爽快,承袭着一贯往辈大里认的作派,不仅毫无怒意,反而大为痛快!

辈份大得出奇的李尘枫拉着一众炼丹师,又炼了些连自己都不知道能否用得上的丹药,这才与师兄云青子告别。

云青子将李尘枫送出很远,见他盯着宗门的飞行宝器不愿下来,只得“慷慨”地赠送,随即一溜烟地御云而去,连头都没敢回。

李尘枫好一阵埋怨,鼓捣了半天,才弄明白操作之法,七扭八歪地向大陆飞回。

这一日,一架三十丈长的青铜战车,倏忽间从空中显现,缓缓向状元弟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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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4章 收服大佛

李尘枫一脸轻松不再,将青铜战车收入储物袋,从空间戒指中取出那块玉珮端详,在灵力池中蕴养了许久,玉珮已然变得细腻圆润,其上灵力充沛,铭纹流转灵动,似在感应。

他走过状元弟的一处处遗迹,玉珮都没有异状,他并没有灰心,这本就在自己的意料之内,李家既为神之奴仆,又岂敢在传送阵上建宅居住!

李尘枫抬眼向远处的那座山崖望去,深吸口气,缓步走去。

一只脚刚迈出状元弟的牌坊遗存范围,玉珮上便有一只七彩鸟浮现而出,清鸣一声向崖顶飞去,显得既兴奋又有所期待,在崖顶盘旋数圈后,又飞到李尘枫面前为他领路。

李尘枫将到崖顶时,七彩鸟数声清鸣传来,让他停下了脚步,叽叽喳喳地向他述说……

他明悟间以一道灵力和两道神识,分别打入玉珮的铭纹之中,玉珮蓝光暴闪,一道粗壮的光芒向崖顶射去。

咔嚓、咯吱的轰鸣刚一传出,蓝芒就如一个巨大的光罩将崖顶整个罩住,使声音和震动无法传到外面,大块的岩石崩塌陷落,旋即又重新排列组合,一层层凝聚堆砌,金色的荧光从山体内飞出,在巨石间流转,按一定的规律钻入沉淀进去……

最后,一座古朴的石台氤氲间挺立在崖顶,岩石黝黑,似石非石,显然为域外空间所有,虬劲有力的铭纹刻满石台,古老苍沧,其内荧光有规律地盘旋,一道道金光围绕着石台转动,如游龙盘绕其上。

“还是小了点,把修士都送出去当劳役,这世界也就消停了!”

李尘枫摇了摇头,习惯性地把自己排斥在修士之外,他对域外毫无所知,但有一点能够肯定,那里的修士修为必定高得吓人,筑基境修为在天玄大陆能横着走,到了那边可能要趴着行!

“要是能'卖票',倒是能大赚一笔!”

他在石台上跳了跳,很结实,估计能用千把年,卖票和卖修士这事儿确实值得考虑。

想了想,他终于还是打消了念头,自己的银两和修炼资源多得都懒得拿,还是想点别的吧!

李尘枫走下石台,一道灵力打入玉珮,蓝色的光罩又显现而出,遮敝了光芒和轰鸣声,石台消失不见,又恢复成崖顶之前的景致,树木花草分毫不差。

当年青袖、老爹抱着自己在此崖上生死一别,自己寻来又大醉数日,竟然都发生在传送阵上面,老怪物遍寻不见的域外之门,根本就在他们的脚下,让人叹息于造化弄人的捉弄。

看看再没有什么破绽,李尘枫取出小巧的青铜战车,迎风长到三十余丈,和青狼步入盘膝而坐,绿芒一闪,便消失不见……

……

这是李尘枫第一次来到普齐国,一路上惊讶于其宏伟壮观,简直置身于佛之国度,一座座大佛的雕像立于山巅,直插入云,巍峨的寺庙、大殿金壁辉煌,威严凝重,善男信女一步九叩地向上艰难前行,香烟缭绕竟与云雾分不出彼此。

“国师可一向安好?师弟国贼来看你来了。”

普齐国最为雄伟的大殿中传来一声问候,枯瘦的明空禅师吓得一哆嗦,连忙站起身来,看着从天而降

的那道身影,慈悲的面容苦得能扭出水来……

……

“我佛,大事不好……明空禅师被那名国贼偷袭重创,正在寺中搜刮香火之资,请我佛救援!”国师坐下大弟子跌跌撞撞扑倒在普济寺大殿,满脸惶恐。

“竟还敢来报复,不知死活的东西!”

觉因禅师沉静如水的佛容掀起狂风巨浪,目露阴狠,大步迈出便已在空中,祥云托起佛脚,一闪间便消失不见。

明空禅师的大殿内已是遍地狼籍,几只捐资箱碎裂在地,只余数张银票因飘落在墙角才幸免于毒手,向两个时辰后才赶到的觉因禅师述说着不幸。

“国贼何在?你等师尊又在哪里?”觉因禅师怒火炽烈,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就算是佛也无法忍受。

“回我佛,国贼留一封信给您,就已遁逃,师尊正在后殿静养,令弟子在此等候……”国师二弟子惶恐跪地。

“还不引老衲去见?哪这么多废话!”觉因大怒,再不复一脸慈悲相。

国师二弟子连忙爬起引路,觉因禅师心急如焚,一出殿门,就探查到后殿的明空,便飞身掠去,一路上门窗仍是紧闭,他却如幽冥般穿过,站在了明空的面前。

此时的明空脸色惨白,嘴角渗出的鲜血已然凝固,躺在床上,双眼无力地望着刚站定的大佛,目露祈求之色。

“信在哪里?”大佛尽量露出关切的面容,嘴里却问着真正关心的事物。

明空抬手向胸口摸去,终于还是无力的垂下。

觉因揺头,弟子竟伤得如此重,信都漏出了一角,却无法取出,上前数步向那封信拈去,在手指接触明空胸口的瞬间,突然一股狂猛的吸力涌现,将他的手紧紧吸住,灵力、神识狂涌奔进明空的体内,

觉因大怒,一掌向明空头颅拍去,谁知又一股吸力将其吸住,被呑噬得更快……

大佛师徒二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怒目与羞惭相对,场面诡异。

“大和尚,交出神魂,老子带你去域外一游!”床下传来国贼熟悉的声音。

觉因禅师咬牙与吸力抗衡,切齿道:“不信……”

“状元弟的传送阵你可记得?”李尘枫又道。

“不信!”大佛目露震惊。

一幅铭纹图从床下飞出悬在大佛眼前,传来李尘枫的话语:“我是李丞相的儿子,玉珮在我手上!”

“你能杀我,又为何带我传去域外?”大佛面色挣扎问道。

“做我属下,帮我杀几个人,此生唯我命是从,以赎往日罪过!”

“我乃佛陀转世,岂能做人奴仆!”大佛怒道。

“你现在修为已跌至筑基境中期,再跌下去就没了利用价值,你慢慢想,老子不急!”李尘枫慵懒道,听声音似乎还打了个哈欠。

大佛运转佛功诵起经文,殿内呢喃声不断,佛光大作,与那股吸力对抗,吸力缓了缓,明显弱了许多。

“小子,看你能坚持多久?只有你交出神魂的份,你也好好想下……哈哈……”大佛得意大笑。

李尘枫面色凝重起来

,“天魔偷日经”是魔道功法,阴邪无比,却万没想到佛功煌煌大气可抵御一切阴煞邪气,此时竟被佛功相克,再相持下去,天魔偷日经会遭层层削弱,最终被佛功呑噬,他连忙沉下心来,苦思对策。

“怪不得叫李尘枫,竟是李相的遗孽,交出玉珮,老衲饶你不死……啊……”

觉因禅师话音未落,一道粗壮的金光从床下射出,打入他的神识海,佛功佛音戛然而止,那股吸力更加狂猛地呑噬他的灵力和神识,记忆也狂涌而出。

大佛头痛欲裂,神识昏沉,竟忘了那小子修出了天眼,同样是煌煌大气,刚猛异常,他试图再度运起佛功抵御,李尘枫却哪里会再给他机会,又是数道天眼金光打入,将其任何努力化为乌有。

“再来几下,你就和冥宫左使同等智力了,你离筑基境初期可不远了,再想会儿?”李尘枫慵懒的声音又起。

“换个条件……”大佛已是气喘吁吁。

“老子就喜欢神魂,不给就是白痴,还有十息,想给都不要了!”

“不……给了……”大佛佛汗淋漓,终于点头,一团神魂氤氲而出,向床下钻入。

“嘭”的一声,大佛被一股巨力砸中撞到殿中的大柱,缓缓滑落下来。

李尘枫闪身站在了他的面前,戏谑道:“早服软,何需受此重创?”

大佛叹了一声,盘膝而坐,运功调息,明空禅师满脸尴尬,向两人合十拜下,头也不敢抬起。

大佛恨恨道:“你装得很好,连眼神都无破绽,不愧为老衲大弟子!”

“弟子愚钝……是李施主教了数日,方才学会……”明空结巴道。

“他施了你什么?竟欺师灭祖!”大佛怒目圆睁。

“您的普济寺收成都给了弟子……说您会随他往生……就答应了……”明空惭愧道。

“你脑袋修傻了,这些本就是你我之利,何需他给?”大佛怒其不争道。

“弟子神魂也在他手,又能如何?”明空终于找到了关键,不是傻而是怕。

大佛果断闭嘴,自己还不是怕死,才交出神魂,在弟子面前也没起啥表率作用。

李尘枫见师徒反思罪过,也不打扰,靠在殿中大柱上,笑而不语。

许久,大佛调息完毕,面色尴尬道:“施主让老衲渡化何人?”

李尘枫笑道:“渡化二字听得心里舒坦,老子在意的人在锁龙河谷被司震拿了,不如你去渡化了司震?”

大佛苦笑道:“老衲修为已跌至筑基境中期,而司震却为后期,如何渡化?更何况他手下高手众多,血云宗渡化老衲倒是十拿九稳!”

“那就带上你的弟子和他辩经,让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否则老子投了冥宫,灭他血云宗满门!”李尘枫沉声道。

大佛一震,随即摇头道:“冥宫岂是说投就投,未到近前,就会将你灭了,实在是太过凶险,还是另作打算的好。”

李尘枫阴冷道:“你是怕神魂被其搜去吧?说得倒是为老子着想似的,其他的不用你管,我在意的人若是有失,老子就打你个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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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5章 冥宫老祖

觉因叹息一声:“既然如此,老衲便走一遭锁龙河谷,施主智计超凡,想来早有定计,老衲也是多虑了。

李尘枫点了下头,将数枚丹药悬在觉因的眼前,说道:“你尽快恢复修为,就是打不过司震,也能拖上些时日,其他的我早有安排,谅他不敢乱来,你去只是增加些成数罢了。”

觉因望着眼前的丹药,佛眼大亮,“紫气升腾丹”是紫气宗不传圣药,数日间就可恢复修为,这小子竟随手扔出,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其他的事估计也假不了。

“传送阵之事,不知李公子可否予以安排?”

“放心吧!我说到做到,到时你我到域外闯出个明堂出来,比这里收点香火钱强多了!”李尘枫大言不惭道。

觉因禅师面露热切道:“既如此,老衲拼死也要护得公子家人周全!”

“那就有劳大师了,你的衣钵还是传给明空吧,也是我答应了的!”

李尘枫轻笑一声,抛出青铜战车,闪电般消失不见,只余两师徒面面相觑,青铜战车是紫气宗的飞行宝物,竟也被他拿来用,难道云青子这般超然的存在也要前往域外?

李尘枫向极北之地飞去,从觉因的记忆中得知,他已是佛功最高修为,其上并没有老怪物般的存在,佛功虽是宏大,修炼起来却是缓慢,由此可见任何功法都有其缺陷,不过却给自己省了大麻烦!

……

极北之地万里冰封,寒刀刺骨,任是李尘枫的修为,仍是要运转灵力抗衡,对冥宫左使搜魂后,冥宫的秘密对他来说已是透明,深入到一处冰山底层后,面前豁然开朗,一块无垠的冰原便呈现在眼前,天地都是寒冰,白皑皑一片。

李尘枫又御剑飞行了数个时辰才缓缓降下,一道灵力打向冰山的一角,只听见如雷鸣般的轰响,大山从中裂开,漏出黑黑的洞口,数百名黑衣修士冲出,将他团团围住,随即一名玄衣的中年男子便站在了他的眼前,面色阴冷。

“好大的胆子,夺了冰叶寒光草不说,竟还将左使废了,遍寻不见却送上门来,受死吧!”

玄衣人长袍无风自动,发须皆张,一只枯手笼罩四方,将李尘枫锁住,狠狠拍下……

“且慢,一切皆有偿,凌宫主何需急在一时?”李尘枫怡然不惧。

凌宫主阴鸷道:“两样都已回天乏力,又如何偿得?去死!”他话虽如此,枯手却缓了下来。

“一枚元婴丹还不足够吗?”

“此丹对我如同鸡肋,要之何用?杀了你,元婴丹照样落入本宫主之手,又何需你给……”凌宫主阴冷一声,枯手不停又再压下。

“冥宫老祖修出元婴,就必须离开天玄大陆,否则定遭天罚降临,他可不这样想!”李尘枫冷冷道。

冥宫宫主终于收回了枯手,阴冷道:“知道得不少,倒是有备而来。”

此时一个遥远空寂的苍老声音从冰层深处传出:“既是来找老夫,便引他下来就是……”

凌宫主浑身一颤,连忙躬身应是,让弟子退下,领着李尘枫进入冰洞,沿冰山而下。

冰山的底部昏暗无光,连空气都凝成霜雾,低低的浮在地面,冰层下隐约见

一个人影盘膝而坐,须发枯黄,面容苍老得如同树皮。

这是李尘枫见到的第二个老怪物,为求瞒过天机,在地下冰层度过了数百个春秋,真是生不如死。

“说些不死的理由,看能否让老夫感些兴趣……”苍老寂灭的声音又起。

李尘枫取出一个玉瓶打开,一枚灵气包裹的丹药向老者飘去,异香扑鼻,彩雾萦绕。

“这是元婴丹,服后晋级元婴境易如反掌,状元弟的传送阵可送你去域外,无需再苟延残喘!”

“传送阵如何启动?”冥宫老祖问道,一只虚无缥缈的冰手浮现,将元婴丹拉入冰层。

“那些宗门灭我李氏满门,为的就是一块开启传送阵的玉珮,别问我在哪,反正不会带在身上!”

李尘枫又将一幅铭纹图飘向冥宫老祖,被冰手再次拉入冰层。

少倾,冥宫老祖声音传来:“说出你的条件!”

李尘枫道:“冥宫没有参与灭门,晚辈感激不尽,助我灭了血云宗和魔月宗,在状元弟前玉珮双手奉上,两不相欠!”

“可以,宫主率筑基境高手助你一臂之力就是!”冥宫老祖冷冷道。

“徒孙遵命!”凌宫主连忙躬身应是。

“晚辈修为低下,他们不听我的,还是毫无用处!”李尘枫轻笑,浑不在意凌宫主射来的怨气。

那只虚无的冰手从冰层伸出,托着一枚玉简悬在他面前。

“宫主若是不从,捏碎此玉简,老夫自会清理冥宫叛徒!”冥宫老祖的话如同冰刀,刺人心扉。

“徒孙但凭李公子吩咐,请老祖放心!”凌宫主浑身巨颤,再不敢以眼神威胁。

李尘枫拿过玉简,道了声谢,向冰山外走去。

“若是有诈,老夫会灭了锁龙河谷数百万人!”冥宫老祖飘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尘枫挥手道:“这个自然,我可不会拿数百万人生死行诈,一月后的今日,晚辈在状元弟恭候大驾!”

李尘枫站在冰原之上静候,不久凌宫主带十余人来到他的面前,他心中不由一凛,冥宫果然不凡,难怪被其他宗门忌惮不已,筑基境修为竟有六位之多,剩下的也都是差一丝便能筑基成功。

“筑基境的都来了吗?那些宗门可不好对付!”

凌宫主苦笑道:“只剩下左使了,公子若要他跟来也行,这些人足够灭了那几个宗门数遍……”

李尘枫笑道:“也是!血云、魔月两宗也就各三四名筑基境高手,确实不难,只是可惜了左使,我和他倒是有些交情的,想起来就心酸。”

凌宫主撇了撇嘴,有交情就将人变成白痴,真当老子是白痴了。

凌宫主袍袖一挥,一块巨冰悬在脚下,冥宫高手站了上去,都望着李公子。

“也不怕半路化了摔死?”李尘枫好奇道。

“里面有块冰晶,万年不化,烈火焚烧数月,都不会融出一滴水来!”凌宫主自傲道。

“哦,先借你们用上几日,回头向老祖讨来勉强代步,给本公子都爱护好喽,别当自己的似的乱动!”李尘枫叮嘱了一句,爬上青铜战车当先飞去。

凌宫主懊悔不已,与传言非常吻合,被这小子看上的东西就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

随着离血云宗越来越近,冥宫的人面色愈加的凝重,互相递着眼色,终于还是凌宫主追上了青铜战车。

“李公子,血云宗有位结丹境后期的老怪物,我等非其对手,还请公子早做定夺!”

“区区的结丹境修为还敢称老怪物,也就吓吓你们这帮人还行,在老子眼里屁都不是!”李尘枫大言不惭道。

凌宫主气道:“那这个屁就交给你了,我们只对付筑基境的修士就是!”

“哟嗬,离得冥宫远了,又开始大声说话了,老子胆小,别不小心捏碎了玉简,让你魂飞魄散。”李尘枫以手抚胸,一脸心慌的模样。

凌宫主面色一滞,自己这些人的神魂早就交给了冥宫老祖,玉简一碎,老祖得到讯息,自己这些人就会以叛逆之罪被打得魂飞魄散。

“老夫失言,还请公子示下,此战就算不死,又如何去灭魔月宗?”凌宫主面色憋得发紫。

“你们去抓几个筑基境高手过来,其他的不用你操心,要是这也无法办到,你这个宫主也别当了!”李尘枫冷冷道。

“这个简单,血云宗只余何长老一位筑基境高手,老夫去去就回……”凌宫主瓮声瓮气应了一声,率数名筑基境修士向血云宗落下。

血云宗气势磅礴,恢宏壮阔,高山竣岭间灵气比魔月宗还要浓郁不少,凌宫主离得很远就数道神识打出。

“何人来访?请出来一见,以免说血云宗待客不周!”一名青衣老者急急飞向空中四下探查。

冥宫七名筑基境高手将那人围在当中,封住所有逃生路线,青衣老者面色一垮,只得跟随凌宫主向青铜战车飞来。

李尘枫开启天眼,一道金光射入老者的神识海,将他打得惨嚎一声,手掌随即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上搜魂。

冥宫众人见老者面容扭曲,痛苦挣扎,都想起了冥宫左使,惊惧不已,眼中的轻视之意尽去。

不久,李尘枫放开了手,冷冷道:“何长老,交出你的神魂,听命于我,否则立死!”

青衣老者不敢犹豫,运功将神魂逼出,恭敬立到一旁。

“都在这里等着,我去见司家老祖!”李尘枫收起神魂,向一处山涧底部落下。

许久,李尘枫飞到山巅,向众人望了过来,众人不敢怠慢,连忙向他身前落下。

“何长老,老子已是血云宗太上长老,这块紫金令你可看好了,是除老祖外最高的身份象征,可对?”

何长老仔细一看,连忙抱拳道:“老夫谨遵太上长老谕令!”

李尘枫命令道:“其一,将血云宗弟子凝元境十五层修为以上者,都招来总宗见我。”

“其二,你亲去锁龙河谷,命司震放了我的家人,等待老子亲临,若有违背,我杀他全家!”

何长老恭敬接过紫金令,遵命而去,未几便御剑向锁龙河谷飞去。

“诸位冥宫道友,请到血云宗作客,让本太上长老一尽地主之谊!”

李尘枫说罢哈哈大笑,向血云宗大殿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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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6章 赫连明月

凌宫主望着李尘枫的背影心中发寒,一位不起眼的修士竟能借势到如此地步,不用说,对付冥宫老祖的手段又在司家老祖身上使了一回,所不同的是要了个太上长老的身份耀武扬威,两位结丹境后期的大能,离开天玄大陆的迫切心情由此可见一斑。

此子不除终是祸害,凌宫主暗下决心,寻机将其击毙,否则司震的下场,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

李尘枫让一位凝元境十五层的长老领着,游遍血云宗各处禁地,所过之处宗内遗存总会或多或少的失踪,身上的储物袋却是越挂越多。

这一日,他让那名长老请凌宫主来到藏经阁,长老躬身退下。

“凌宫主,半月多来有劳冥宫鼎力相助,这些功法典籍任宫主索取,以表谢意如何?”

凌宫主望着浩如烟海的典籍,轻蔑道:“多是多了,却都是些低阶的功法,又如何能与冥宫术法相提并论?不看也罢。”

李尘枫摇头道:“这回你可看走眼了,冥宫的'点苍冥心诀'有着巨大的缺陷,只有这部'天魔换日经'才能弥补。”说着走到一个巨型书架前,凌空抓下一札古卷,递给他。

凌宫主面色一凝,点苍冥心诀越是修到最后,就越是感觉到存在一种桎梏,却总是抓之不住,难道真就存在巨大的缺陷吗?

他伸手去接过古卷,却突然脸色大变,拼命抗衡。

李尘枫恍如未见,单手悠然地翻着一部部古卷,认真地流览起来。

“你……想怎样?”凌宫主脸色变得腊黄。

“你对我起了杀意,我只得先下手为强。”李尘枫仍看着古卷,头也不抬。

凌宫主恨意滔天,怒道:“你就不怕老祖寻来杀了你?”

李尘枫轻笑道:“冥宫老祖为瞒过天机的探查,数百年躲在冰山之下不敢稍动,他会为了救你置身于险地吗?只有半月后的状元弟才值得一去!”

“冥宫并没有得罪你,为何向老夫下手?”凌宫主又问道。

李尘枫终于抬起头来,冷冷道:“灭我满门时,你们去得晚了,可是祭奠亡灵的百姓却被你们杀了数万,人不分贵贱的话,你们该死几回?”

“杀了我……对付司震并没有好处,我可保你稳赢……”

“所以交出你的神魂,咱们皆大欢喜,否则将你打回凝元境任仇家羞辱!”

“我可以补偿……”凌宫主面色纠结。

“你的补偿,我自取就是,又怎能算做条件……”

许久,藏经阁的大门打开,凌宫主面无表情地让冥宫高手一个个入内取书,终于在李尘枫的坐椅下手,面色灰败地排成两列,恭敬听命。

“蒙诸位抬爱,自愿交出神魂,奉我为尊,让本太上长老很是感动,以后无需多礼,兄弟相称就是!”李尘枫一副谦逊礼贤下士的嘴脸。

“是,尊主兄弟!”冥宫高手轰然应是,尊主是他自己封的,又让叫兄弟,只能如此称呼。

李尘枫慵懒道:“是有点别扭,后面两个字就不要了,我这人对收藏神魂

上瘾,血云宗来晋见本尊主的,凝元境十五层以上的修为,都把神魂给我弄来,也省得自己动手了。”

冥宫高手恭敬应声而去,一出藏经阁就恶狠狠地扑向血云宗弟子,看谁都象尊主,发疯似的报复,直到凌宫主拎着几个储物袋交给尊主才算消停。

李尘枫虽然对血云宗上下甚至是灵兽的神魂,被一网打尽这事有些不以为然,还是违心地对新收的“兄弟”表示了赞赏。

……

血云宗外的一处山巅之上,两个人在对饮。

“兄弟,你真要灭了血云宗吗?修真界失衡对凡人来说是祸非福啊!”阎继宗劝诫道。

“这我知道,打服了再重组,也是没办法的事,对了,你嫂子咋没来?”李尘枫终于扯到自己关心的事上来。

“啥……你不知道?”阎继宗惊问,随即又是恍然,这小子马不停蹄到处折腾,岂会顾忌到这事?

“她出了什么事?”李尘枫面色阴冷下来,凌厉的眼神让他不由心中一颤。

“怪我,修罗女没事,只是你岳父就……”阎继宗一时不知如何说起,急得大汗直冒。

“我岳父?修罗女她爹?哪蹦出来的?”李尘枫这回是真蒙了,一连数问。

“兄弟,你知道我嘴笨,等我慢慢说来……”

阎继宗喝了口酒,才将事情原委徐徐道来,李尘枫越听脸色变得越加的深沉。

血云宗南宗的女弟子肖雨,一日突然接到总宗的召见,当她昼夜不停赶到总宗时,宗主司震却轻描淡写地将一名四岁的女童交给她,让她收女童为弟子,好生照看。

肖雨对女童很是喜爱,悉心教导,却惊讶的发现女童四岁前的记忆毫无踪影,就如被人生生抹掉,只会反复说自己是个乞儿,因此为她取名“绮儿”,女童资质极佳,是修真界中少见的极阴之体,所以又被人称为“修罗女”。

修罗女表现出的天赋震惊了血云宗高层,肖雨被召到宗门问询,出于对弟子的骄傲,自然是无所不言,谁知,却为修罗女招来横祸……

先是宗门赐了一枚据说能辅助极阴之体修炼的丹药,不久肖雨却发现弟子的天赋,居然突然间变得平庸甚至是消失,紧接着宗门竟然下旨,令修罗女嫁给身为少宗主的司凌天。

直到此时肖雨才意识到,修罗女的身份可疑,宗门根本就是忌惮弟子的天赋而有意压制她的天赋,却又觊觎修罗女的极阴之体,希望她的儿女能改造司家的灵根资质。

修罗女看似柔弱,却性情极坚,竟自毁绝世容颜以断司家的觊觎,从此游走于人鬼之间,肖雨内疚不已,暗中查访修罗女的身世,希望能给她带来一丝的安慰。

结果这一查就是数年,直到机缘巧合下,在龙蜴国的一次筵席上听到一个消息,说是一位贵人的女儿在四岁时神秘失踪,致夫人抑郁数年后离世,而那位贵人因痛失爱妻爱女再未娶妻,孑然一身。

肖雨夜探那人府邸,在卧房中发现一幅画,画的是一家三口徜徉在青山秀水间,那名雀跃嬉笑的女童与儿时的修罗女一模一样。

随后,肖雨密切注视着龙蜴国的时局,渐渐看出了玄机,国君骄奢淫 逸越加不得民心,血云宗也失去了耐心,却对民间呼声最高的继位者不屑一顾,认为其更加不可控制。

肖雨已能看到父女两人的结局,那就是国君死,赫连皓永继位作为过渡,修罗女也就是赫连明月,将成为龙蜴国历史上第一位女国君!

于是龙蜴国君在那场抢夺李尘枫的大战中,被倒塌的宫殿砸死,赫连皓永继承王位,不久司震携修罗女到贺,令父女相见。

相见之时,赫连明月将脸上的蛇皮面具摘下拜见父亲,赫连皓永泪如泉涌,和自己的妻子如此相象,再无怀疑,司震却是目光凌厉看向肖雨。

肖雨在父女相认前就将真相告知了修罗女,因此修罗女寸步不离赫连皓永左右,想逼迫司震放过父亲,可是司震与赫连皓永一次会面改变了一切……

赫连皓永在与修罗女相聚两月后,于早朝时突发心疾驾崩,遗诏传位于女儿赫连明月,修罗女悲痛欲绝,又惊闻师尊被打入血云宗大牢,竟至一病不起,直到近日才缓了过来。

阎继宗叹道:“嫂子身世如此离奇凄凉,我活了这些年岁也是仅见,她曾托我找到你,帮赫连皓永脱离险境,可让我又到哪里去找?司震虽为宗主也让我不耻他的为人,却不知如何帮他们父女!”

李尘枫面色铁青,万没想到赫连皓永这位枭雄般的人物,竟是修罗女的父亲,还落得被迫自尽的下场,一代君王在宗门的手里不过是只蝼蚁,和百姓不同的只是锦衣玉食而已。

李尘枫肃然道:“司震必须死,这本在我的计划当中,你我虽兄弟相称,却是胡闹居多,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去域外重新来过;二是接掌血云宗,作修真界的超然存在,守护天玄大陆凡人与修士的平衡!”

阎继宗浑身一震,陷入沉思,没有说话,默默地喝着酒。

李尘枫也没有打扰,抬头望天,想着今后的行止,那条路在他看来实在是艰涩无比。

许久,阎继宗眼露坚定,越加的清澈,放下酒坛,额头一凝,一团神魂飞出,悬在李尘枫的面前。

“我能猜到些你所想,修真界还是需要制衡,神魂你收下,他日我若是迷失本性,你让人取了我性命就是,域外太过艰辛,我已失了雄心就不去凑热闹了,还是在天玄大陆熬到寿元尽去吧!”

李尘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将神魂收好,又将几个储物袋扔了给他。

“那帮冥宫高手对我有气,将血云宗上下和灵兽的神魂都搜了来,我收之无用,还是由你来收买人心吧!”

阎继宗担心道:“你这就走?真的就没有其他的路可选吗?”

李尘枫无奈苦笑:“见机行事吧,我这点修为还轮不到自己作主。”

两人飞回血云宗,直奔山底的大牢,从中救出修罗女的师尊肖雨,她被牢中的阵法呑噬了太多的修为和生机,已是奄奄一息,李尘枫给她呑下了魂血,这才睁开迷茫的双目醒转过来,李尘枫恭敬拜见,给她留下大量的珍稀丹药,方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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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7章 不一样的司震

李尘枫率冥宫高手一路疾飞,向锁龙河谷而去,司震旧仇未偿又添新债,已让他怒不可遏,杀气弥漫,令众高手噤若寒蝉,生怕惹得他对自己痛下杀手。

锁龙河谷仍是他离去时的景致,一眼望不到边际,四面雪山高耸入云,从山顶向下逐渐过渡,雪水为源化做奔腾的锁龙江,从谷中驰往山外,气象恢宏,犹如仙境。

所不同的是一排排错落有致的楼宇馆舍,已完全形成规模,商贾和百姓来往穿梭,繁华而有序,成人和孩童的读书声时而传来。

李尘枫见谷中并未受到破坏,心中的焦急终于缓和下来,却见一道长虹飞掠而来,一名褐衣银发的老者向他一抱拳。

“司宗主正于谷中恭候太上长老的大驾,请随老夫一见!”

李尘枫认得此人正是随侍司震左右的常长老,见他一派风轻云淡、信心满满的样子,不由得一丝警觉涌上心头。

“那就前面带路,引老子去见他!”

常长老嘴角一抹冷笑浮出,当先向谷中落去。

司震坐在谷中校场的高台之上,觉因禅师似乎遭到禁锢坐在他的旁边,一脸的苦笑,若大的校场被谷中军民围满了四周,沮丧、愤怒不一而足,显然是被迫而来。

简心远、紫柔、老爹、青袖姨、厉老夫人母子、薛长老、毒背驼和“五色花”等人被封了气海,捆绑着跌坐在台下,十余名死忠的血云宗弟子立在身旁,虎视眈眈。

李尘枫皱起了双眉,在意之人的境遇竟丝毫没有改变,还把前来劝止的觉因禅师搭了进去,让他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遍袭全身。

司震原本儒雅威严的气质全无,代之以阴邪和煞气,眼瞳几乎被黑色的部分占满,显得阴鸷而诡谲。

“小子,老夫还是看轻了你,竟然连老怪物都被你说动,你既然要来杀我,我又岂能没有准备?你以为凭着冥宫的那些高手就能让老夫就范,做梦去吧!”

司震说着袍袖一挥,十余团神魂就悬在他的手上。

“你的修为只能让对方自愿才能收了神魂,老夫却可直接取出,看看是不是你在意的人?”

李尘枫望去,心中又是巨颤,就他所知,自取他人的神魂就连元婴境的修士都无法做到,他如今又是何等修为?既是元婴境修士,天机又如何探查不到?司震若非克意压制修为,便是练有极阴损的魔功。

李尘枫神识同时感知到冥宫高手的强烈惊惧,自己对他们的掌控已经动摇,建立于生死的控制,必定会被更大的死亡恐惧所压制,自己这些人已是危如累卵。

“我以为就自己喜欢收藏神魂,想不到堂堂的司宗主也好此道!”

司震哈哈大笑:“咱们彼此彼此,你是锁龙河谷的幕后谷主,今天让你在谷中一死,也算对得起你了,你让我儿生不如死,现在也让你尝尝滋味!”

李尘枫冷冷道:“只要我不死,就永远是你的恶梦,你现在杀了他们,老子眼眉都不会皱一下,那种愚孝引颈就戮的戏码,你永远不会看到!”

被捆缚跌坐在地的简心远等人虽不能言,却不由自

主的松了口气,都说李尘枫妇人之仁,却是能拿捏轻重,决不迂腐就缚,只此一点,便能永立不败之地,就算打不过,逃走总还是有办法吧?

司震眼中一缕激赏掠过,赞道:“确实是个人物,修为低下却是老夫生平唯一的对手,也罢,既同为枭雄我也不欺负你,这些神魂就暂由觉因大和尚保管,你我放手一战如何?”

“有何不可?来战就是,哪那么多费话!”李尘枫以手捂嘴打了个哈欠,浑不在意。

司震袍袖一拂,神魂便飞到了觉因禅师的面前,被他连忙接过来收好。

“小子,受死吧!”

司震大步一迈,便到了李尘枫的近前,一掌狠厉拍下……

嘭……

一声巨响传来,李尘枫闪电般祭出龙鳞盾挡在了身前,向后飘出了数百丈才缓下了身形。

“老夫倒是忘了你的灵力存蓄在百脉,比一般修士快得太多,再来!”司震大步跨出又是一连数掌打出。

嘭嘭……

连声的巨响传来,砸得李尘枫双手发麻,气血翻涌,又倒退千丈方才站稳。

“直接拿出你的隐藏功法,这样打下去一年,也别想伤了你李爷爷!”李尘枫轮流用手持盾,另一只手使劲甩着。

“老夫只是活动一下手脚,你还没资格见到老夫真正的修为!”

司震运起功法,一头巨型的双翅熊罴兽幻化而出,浑身漆黑,双眼幽绿,振翅间向李尘枫呑噬而下……

李尘枫脚下催动墨晶剑飞向空中,龙鳞盾挡在身前,借双翅熊罴兽的巨力远远地荡开。

“看你能躲到几时?”

司震怒意更甚,接连又是数掌拍出,熊罴兽从四方冲出,压迫他的躲避空间。

李尘枫在灵力间翻滚穿梭,突然一只金光巨掌打出,红白二龙怒吼间将近前的熊罴兽撕碎,他趁机冲过灵力的攻击向司震扑去,破军刀凌厉斩下……

司震冷笑一声,掌力一撤,横向斩在破军刀上,只听“咔”的一声,破军刀被掌力劈断,刀尖向李尘枫闪电般射去。

李尘枫大惊,龙鳞盾斜向一挡,卸去刀尖的巨力,向后疾退。

司震哪里还会给他机会?如影随形,数十头熊罴兽处处封堵,李尘枫如同大海中的小舟被抛来甩去,随时毙命。

围观的军民流出热泪,知道羊将军再不能创出奇迹,有些人已闭上双眼,不忍见到他惨死。

李尘枫却是目露清明,待到数头熊罴兽齐至时,突然运转“风氏点苍诀”打出神识,趁其一滞之时,顺利摆脱,却是装得连滚带爬,狼狈不堪,目的就是要消耗司震的灵力,自己却悄悄地呑服丹药,保持灵力的运转。

司震见他数次逃脱必杀,又是接连打出掌力,熊罴兽暴增,漫天黑气狂卷,如一股兽潮向他涌来。

“看枪!”

李尘枫见时机已到,大喝一声,断神枪如标枪般投出,狠狠地向司震射去,所过之处,熊罴兽都被他打出的神识阻住了身形,断神枪如撕开黑雾般瞬间射到了司震的面前。

“给老子开!”

司震掌力狠狠砸向断神枪,就如破军刀般将其斩成两截。

“爆!”

随着李尘枫的大喝,断神枪上一股恐怖的威压爆炸开来,将司震炸得皮开肉绽,一层层灵力的波纹继续扩大着战果,炸得他体无完肤。

“再爆!”

三支早已悄然而至的箭翎刺,再次射入司震的躯体,其上的金色血液再次爆炸,将他的双手和左腿炸断。

司震惨叫一声,从空中坠下,李尘枫御剑疾追,太虚神元诀打出,数只金光巨掌又狠狠地印在他的身上。

待李尘枫落到地面时,司震已如一堆烂泥般堆在地上。

“羊将军胜了!”

军民高声欢呼,庆祝着胜利,巨大的声浪如狂风般将空中的黑气扫得干干净净,被缚住的众人也都无声地仰天大笑,紫柔和“五色花”都涌出了激动的泪水。

李尘枫突然抬起手来,止住众人的高呼,面色冷峻异常。

“凌宫主,马上擒住常长老,他和司震都是域外天魔,是杀不死的,快!”

说罢也不待答话,飞身扑向如一滩烂泥的司震,数掌连拍砸了过去。

可是晚了,一层无形的光罩罩住了司震的身躯,金光巨掌只是让其晃了几下,里面的司震又长出了双臂、左腿,炸烂的躯体内绿色的液体涌动,所过之处长出新的肌肤,却是覆盖着鳞甲,焦糊的头颅咔嚓间伸出了犄角。

“还愣着干什么?让他们会合一处都得死!”李尘枫又是大声呼喝。

冥宫众高手终于反应过来,向常长老扑去,李尘枫的内应吴长老率先出手,却被早有防备的常长老,一掌将头颅拍入胸腔而死。

常长老却是缓了一下,被赶到的冥宫高手挡住,战到了一处,域外天魔上古时就有传说,外来的生物,斩之不死是为天魔,想不到今日竟能亲见,天然的敌对关系,终于让众人不再犹豫。

李尘枫见攻之无用,连忙飞到简心远等人身边,替他们解除了封禁,又将觉因禅师也解脱出来。

李尘枫飞到半空中大喝:“所有人等再信我一次,坐在原地不动,否则死伤更大,今日我若战死,他日自有能胜之人,生生不息护我天玄!”

百万凡人轰然坐地,大地都为之震颤,自己能做到的就是不拖累李尘枫,让他放手一战。

此时光罩内的司震已完全蜕变,身高两丈,全身被青幽的鳞片覆盖,头生独角,目露绿芒,望着自己的身躯很是自傲,显然已许久未见。

“凌宫主,天魔蜕变后更是厉害,缠住常长老别让他死了,等老子回头收拾他!”李尘枫又是大喊。

凌宫主一脸苦笑,缠住他没问题,回头你被司震杀了,我们也跑不了。

简心远、厉老夫人母子、毒背驼反应最快,冲上去将十余名惊惧的血云宗弟子斩杀,鲜血喷溅,显然只是被司震蛊惑的人类。

“司震,还会说人话吗?你原本就是司震,还是穿了他的皮?两人多高躲在里面,也不怕憋出屎来!”李尘枫好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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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8章 诛杀天魔

司震眼中绿芒大盛,怒道:“老夫多年隐藏却被你撞破,将你挫骨扬灰都是轻的,受死吧!”

说罢双臂猛然抬起,顿时天地昏暗狂风大作,风卷云涌,向他双臂间狂猛注入……

李尘枫面色巨变,连忙向空中飞去,凝神戒备。

厉老夫人也飞到半空大喊:“小子,你脑袋灵光,大声报出天魔的功法特长和破绽,让军民传之于天下,但有逃出之人,遍传天玄大陆,诛杀天魔!”

李尘枫大叫:“老夫人站得高望得远,此话甚合我意,军民都听着,我喊一句就跟一句,传遍天下!”

“遵羊将军令!”军民高声应是,掀起一阵狂风。

“小子,老身给你压阵!”厉老夫人喊完就远远的避开,看得李尘枫一脸黑线。

司震身前已凝成数丈范围的黑色气团,其内威压狂暴,似有毁天灭地的威能,又如洪荒猛兽怒吼待扑……

李尘枫又向后疾飞千丈,灵力疯狂打入龙鳞盾,数层灵力罩遮在前方。

说时迟那时快,司震双掌齐拍狠狠地向李尘枫砸出,一股席卷天地的威能如惊涛骇浪般向他扑来,天空为之昏暗,电光爆闪间似乎空间都要被其撕裂。

轰轰……

李尘枫打出的灵力罩未能缓上一丝就被轰碎,紧接着狠狠砸在龙鳞盾之上,连人带盾被拍向了高空穿过云层,随即暴雨倾盆而下,将人的双眼遮敝。

“结丹境修为也不过如此!”

觉因禅师浑身巨颤,不可置信地看向司震,如此修为又怎能避过天机探查?

一个黑影从天上飘落,踉踉跄跄在半空站稳,鲜血狂喷,手中的龙鳞盾已不知去向。

李尘枫呑下紫气宗的疗伤圣药,缓缓道:“其一,天魔可将空气当灵气吸取和打出;其二,天机只能探查人类修为,对天魔无效!”

“其一,天魔可将空气当灵气……”地面盘膝而坐的百万军民,大声重复着他的话语,声如洪雷越过险峻雪山,向谷外荡去。

司震面色狰狞,脸上的鳞甲泛着幽光,狞笑道:“小子,龙鳞盾确实厉害,如今失去,看你还如何不死!”

李尘枫冷笑道:“有本事就再来一次,老子等着就是!”

他知道司震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不可能每次都能打出,就是天魔也需要能量的恢复。

“……老子等着就是!”百万军民又是大声重复,此时风停雨歇,都目露激动地看着李尘枫。

司震怒哼一声,大步迈出向他扑去,李尘枫闪身向谷中的森林落去,刚一进入身后就传来巨树倒塌的轰鸣,树屑八方激射。

李尘枫在林中上下翻飞,心中却是稍缓,此时司震的掌力也就是筑基境后期的威力,虽仍不能直面其锋,躲避还是勉力能够做到。

“其三,天魔王八蛋此时只是筑基境后期,刚才那掌需要不短的时间恢复!”他将大喊用灵力传出很远。

“其三,天魔王八蛋……”林外军民又是大声喊叫,又如一股狂风刮过。

司震大怒,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岂能再忍

?必须尽快将其击杀,掌力暴涨狠厉砸出。

李尘枫又是狼狈不堪的避过,逃到森林的中部落地,回转身形惊惧地望向司震。

“看你又如何逃出老夫的魔掌?”司震哈哈大笑,从空中向他扑下,越来越近。

李尘枫嘴角一抹冷笑浮出,突然数道神识打向巨树,巨树一震,枝叶狂摇露出咆哮的怒容,树根树须一根根一条条拔起,迈出大步向司震撞去……

司震大惊,连忙腾空而起向林外逃出,可是晚了,整片树林如同活了一般,都变成树的巨人,将他死死挡在树冠之下,狂猛轰击,一条条藤蔓从地下钻出,如巨蟒般向他缠去。

司震运起双掌如风,将近前的巨树藤蔓劈断,勉力避开追击,谁知,被劈断的巨树藤蔓再是细短仍能长出手脚,继续抽击缠绕。

李尘枫趁机冲上空中,封住司震的逃生路线,一旦见其露头,就用太虚神元诀幻化出的金光巨掌狠劈,压得司震不敢露头。

“其四,以点苍冥心诀赋予巨树神识,缠住天魔令其空耗威能,此法甚好,对了还有巨石!”

李尘枫在军民重复高声喊到“对了还有巨石”的时候,便点化了林中的山石,十余头高出树冠的石巨人,迈开大步,轰隆隆地向司震砸去,林中怒吼惨嚎声不断。

被冥宫高手缠住的常长老见司震危急,已漆黑的眼球闪出绿芒,咆哮一声,一刀将自己从中劈开,吓得众人连忙退后。

只见一头两丈高的天魔撕开皮肤从中跳出,同样的青幽鳞甲,头生犄角。

常长老双臂一振,风云倒卷而来,黑气狂涌打出,威势惊天,冥宫高手避无可避当场被击杀七人,就连筑基境修士都被杀死三人,魂魄都来不及逃脱。

一击得手,常长老也不停歇,闪电般向李尘枫冲去,一声佛号传来,金光大放,佛语呢喃,早已严阵以待的觉因禅师挡住了去路,灵力幻化的佛陀脚踩莲花,向他狠厉砸去……

谁知常长老竟然又是风卷残云的一掌,将金光佛陀打得飞散,觉因禅师一口鲜血喷出,向远处急坠而落,身躯将巨树砸倒一片。

李尘枫点化山石巨树攻击司震,神识也时刻关注这边战况,一见之下心中一凛,常长老的修为居然比司震还要厉害,却甘居其下,说明司震在天魔中的地位不凡。

“凌宫主,你他娘笨死得了,用点苍冥心诀困住他,等我杀了司震再来助你!”说罢向司震电射而去。

百万军民“你他娘笨死得了”的重复之声响彻河谷内外,气得凌宫主面色发紫,老子也得有东西点化才行啊,灵机一动,命属下将山石树木打向空中,点化出手脚向常长老杀去。

谁知点苍冥心诀本就不如李尘枫偷学的“风氏点苍诀”,又是在空中毫无根基,无法借力,被常长老数掌拍出,打得四散飘落。

凌宫主也打出了火气,不能总让那小子看低,几个闪身追上常长老,运足灵力狠狠砸去,数名冥宫属下也终于追上,全力阻击。

简心远、厉老夫人母子、薛长老还有毒背驼,见形势危急也顾不上修为低下,腾空而起在远处攻击常长老,却仍是全面落

在下风,常长老势不可挡地向李尘枫追来。

李尘枫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一旦两头天魔会合,自己这些人将死无葬身之地,他在树人、石人中穿梭,不断打出神识,加强它们的攻击力,躲在飞腾的藤蔓后面向司震逼近。

身后常长老劈碎的石人、树人的碎屑将他的身躯砸得砰砰作响,仍是不管不顾,渗着金色血液的数支箭翎刺趁势打出。

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传来,司震眼前烟雾弥漫,李尘枫终于欺到他的身前,一道光影一闪而过,缚仙索死死的将司震捆住,回手将司震挡在身后。

嘭……

一声骨断筋折的声响传来,司震被常长老的含恨一击打得绿液飞溅,惨嚎不断。

李尘枫趁常长老愣神间,神识狂点,石人、树人层层拦在了身前,向后疾飞。

“其五,以缚仙索捆绑天魔,让其无法逃脱!”

羞怒到极点的常长老,一声兽吼,双臂猛然暴长数丈,如两支铁矛般刺向他的身后,石人树人纷纷崩塌。

李尘枫又是点化石人挡在身后,暴喝一声:“凌宫主,接住司震!”将司震狠狠的向空中抛出。

凌宫主闻声向下飞落,一只灵力巨掌向司震抓去,常长老大怒,飞身而起也抓向司震。

突然司震朝下猛坠,向常长老砸去,常长老连忙改抓为托想要接住司震。

“给老子爆!”

李尘枫大喝一声,隐在司震身上的金色血液爆炸开来,将两头天魔炸得鳞甲四射,皮肤开裂,绿液狂喷。

“给我回!”

李尘枫手一抖缚仙索的另一头,便将司震闪电般拉回,太虚神元诀运转,一只金光巨掌狠狠印在了司震的胸口。

嗷……

一声兽吼,常长老再次变身,一条巨尾从臀部伸出,向李尘枫抽去,所过之处石人树人被砸散,青烟大冒,嗞嗞作响,再无法凝聚成形。

李尘枫面露惊惧,抛下司震扭头就往巨石后躲去,常长老抓起司震就向空中飞出……

轰轰……

又是数声爆炸,常长老的手掌被炸断,和司震一起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李尘枫跃出大石,一指缚仙索,司震凌空飞了回来,一道冰灵力打出,将司震冻成冰雕,翻来复去仔细观察。

“其六,将天魔冻成冰块,阻其再生,或许能成!”

“……或许能成!”军民又是热烈高呼,虽然看不见,还是能感觉到羊将军已然重占上风。

觉因禅师面色苍白,终于跌跌撞撞赶来援手,显然对其他的东西更感兴趣。

“李施主,能爆炸的是何物?能否赐给我等诛杀天魔?”

李尘枫恍然大悟,喊道:“差点忘了,其七,老子的金色血液能炸他个皮开肉绽,谁都不给!”

军民“谁都不给”的大吼,让觉因禅师的佛容一苦,觉得确是有些强人所难。

此时,常长老浑身绿液从坑底爬出,咆哮间再次向李尘枫扑来,身躯鼓涨,显然要以自爆和他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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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9章 调虎离山

李尘枫面色一凝,手上一抖将司震砸向常长老。

常长老狰狞的青脸一苦,又是那一招互炸,连忙卸去灵力,双臂抱头翻下大坑,却并没有听到熟悉的爆炸声。

“其八,天魔智力低下,阴他娘的没跑!”

“……阴他娘的没跑!”军民山呼海啸般的高呼,令常长老怒不可遏,不顾一切地冲出大坑,被地上的冰雕绊住。

轰轰……

冰块、绿液、肢体乱飞,常长老飞上空中再次落下,司震有冰层挡着却也是奄奄一息。

“其九,兵不厌'炸',炸死天魔不管埋!”

“……炸死天魔不管埋!”军民欢呼雀跃,羊将军又立新功。

常长老幽绿的眼睛狠狠的瞪向李尘枫,仅剩的一只利爪猛然向胸口插去,随即目光涣散,气息全无。

李尘枫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他的尸体,果然随着绿液的涌动,地上的尸体渐渐组合,威压又起,绿色的光罩徐徐成形。

“李施主,不可妇人之仁,一定要渡化他!”

觉因禅师连忙提醒,心中却是无助至极,谁又能将杀死的天魔又杀一遍?即使有第二第三遍又能如何?

李尘枫冷笑,左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和上次的不同,这回呑下的是树祖宗送的那枚魂珠。

一股暴烈的威压从他的体内形成,一尊人首蛇身的雕像出现在他的身后,上半身完全超出巨树的树冠,长发激扬,一缕金光在眼内流转,冷冷地看向常长老。

“不……放过他……”司震居然流出绿色的眼泪,虚弱地哀求。

一只巨大凝实的拳影包裹住金光巨掌和其内李尘枫的拳头,引动风云暴卷,威势将空间都压得不稳。

李尘枫暴喝:“第十,伏羲降魔拳第三式,还我天玄一片净土!天魔永灭!”

巨大的拳影终于打出,眼前的一切都虚弱得如同尘埃一般,被摧枯拉朽般辗碎,常长老的躯体被撕成碎片,旋即又被一张细密的金光大网分割成细小的碎屑。

一声声哀嚎传来,天魔的神魂也化做碎屑,如青烟般消散,刚猛的拳力根本无法阻挡,从森林中部一直打到边缘,直到再无丝毫的障碍,如开出一条千丈宽的金光大道,笔直如剑。

李尘枫一道灵力打出,又将司震冻成冰雕,拎起他向校场走来,人首蛇身的巨大雕像竟也随他向前走去,轰鸣声震响天地,人和雕像如同神祇降临,威势漫天……

空中的修士呆呆地看着他,五味杂陈,只有简心远等人放声狂笑,为李尘枫喝彩。

“羊将军威武!吾之战神!”

谷中百万军民齐刷刷站起,奋力高呼,数月来的愁云惨淡一扫而空,泪水狂涌。

学堂中的男女成人和孩童终于停下诵读,一冲而出欢呼雀跃,当先的方大儒老泪纵横,甩开手杖,健步而行。

“我就说师弟能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将倾,吾之诵读能助你声威,斩杀妖魔!”

李尘枫改行为飞,在校场高台之上举起司震。

“觉因禅师、凌宫主马上率人守住四面雪山,以防天魔来攻,军民回归驻

地严阵以待,我要突审司震,查出天魔在天玄大陆的死党!”

空中的众多修士心中又是一凛,此事确实还没有完结,若是再有天魔的余党谁都活不了,立即四散飞出戒备。

李尘枫又传音给简心远等人,简心远、厉以平门主先是一愣,立时风轻云淡地飞到他身边,簇拥着他飞入议事大殿,闭上殿门,薛长老和毒背驼则守在殿外,警惕四顾。

李尘枫刚一进入大殿便鲜血狂喷,倒地昏迷,简心远连忙从他的储物袋中拿出丹药和魂血助他服下。

伏羲降魔拳第三式打出时,李尘枫就被魂珠的狂沛灵力,冲击得百脉破损极重,体内的灵力也几乎被抽之一空,为防凌宫主和觉因等人趁势对自己和众人下手,硬撑到进入大殿,才再也无法支撑倒地不起。

李尘枫一连昏迷了三天三夜,期间终于起了疑心的凌宫主前来试探,都被简心远等人挡在了外面。

第四日凌宫主硬创而入,见到李尘枫把玩着他交出的神魂,冷冷的看着他,连忙告罪离去,当殿门闭上时,李尘枫又再昏厥过去,看得服侍左右的老夫人、紫柔、“五色花”泪水涟漪。

李尘枫待恢复了稍许伤势,便召来觉因禅师和凌宫主面授机宜,两人终是不敢一试李尘枫的修为,约好前往状元弟的时日,应命而去,谷中才最终安定下来。

……

楚岳国王宫大殿内,散了朝的徐子檀,木然地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全无垂帘听政的快感,百官的敷衍和冷漠让她既愤怒又无奈,原本君临天下的梦想虽然实现,但是离自己所想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只因为那两人在国民的心中是如此的高不可攀,她感到了一丝的悔意。

此时一枚玉简从天而降,穿过殿门,倏忽间停在她的面前,徐子檀略为沉吟,用手一指,一个影像就呈现在大殿中央。

李尘枫的身影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她。

“徐子檀,你如何对我都可原谅,却万不该杀我兄长,五日后我来取你性命,了结一切恩怨!”

影像渐渐消失,玉简仍然悬在空中,徐子檀面色惨白,继而伤心愤恨,一把抓过玉简狠狠的摔在地上。

“要来便来,我等你就是,一桩桩算个清楚,就此恩断义绝!”

身边的侍女是魔月宗的弟子,见状走了过来,轻声问道:“师姐,是否请徐代宗主前来商议?”

“不用,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事,任何人都不得插手,更不能告诉我爹,你们都退下,我就在这里等他,一决生死!”徐子檀俏脸凝霜,却是两行清泪滴落。

五日后,魔月宗代宗主徐天行,望着大殿外面色凝重,再次远远放出神识探查,仍是一无所获。

“檀儿,“这小子虽说诡计多端却是言出必践,此时还未到,总让我感到心神不宁。”

徐子檀撅嘴气道:“又没请你来,这事和你无关……”

“你是我独女,能和爹无关吗?要不是你师妹传信,我现在还蒙在鼓里,真是越来越放肆!”徐天行大怒。

随即看着清减许多的女儿,不由又是一阵心酸,叹了一声:“那小子蛊惑人心之强,我也是平生仅见,幸好你聪颖善谋

,要是也象其他女子那般,你爹一头撞死都嫌慢。”

徐子檀面色一变,期艾问道:“他很多……女人吗?”

“倾慕他的女子,估计比即墨文翰的三宫六院只多不少,杀了赵玉万里送柳媚儿,竟能让她刑场自认其妻,惊世骇俗;那个修罗女如今的龙蜴女王,千里追杀竟也落得个深坠情网;冶庐的甄怜儿只知炼器,现在恨不能把他含在嘴里炼了……”

“更不用说常在他身边的那些女子了,什么简心远的女儿、厉老夫人的五名女将啦,比比皆是,谁要是陷进去,和死了夫君毫无二致,一年能远远的看上一眼,就如清明鬼魂归来,烧了高香了!”

徐天行说得一脸嘲讽,双目却审视着女儿,他总有一种预感,陷进去的人中会再加进去一个。

徐子檀眼中一丝慌乱掠过,随即恢复了常态,轻蔑道:“魔月宗鹰眼遍布天玄大陆,就知道打听这些破事儿,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知女莫若父,女儿的神情又如何能逃过他的法眼?徐天行心中哀叹,抱着侥幸心理又来了一句。

“司震是天魔这事儿你也知晓,那小子虽杀了他,却是手足尽断,如今就象一段光秃秃的木头,只是秘而不宣罢了。”

“什么?”

徐子檀俏脸惨白从椅上弹起,随即又缓缓坐下,一脸幽怨地望着他爹。

“爹,您诈我!”

徐天行笑比哭还难看,长叹道:“我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试你干嘛,这回好了,想撞死都没有经得住的墙!”

徐子檀凄婉强笑,却忍不住泪水盈眶。

“那小子情谊极重,被我重创还要勉力放开缚仙索,就是让你放过即墨文翰,你却杀了他,此事岂能善了?早知如此,当初爹就应该追上去杀了他。”徐天行懊悔不已。

“爹,我的事自己处置就好,您回去吧,魔月宗不能少了一宗之主!”

徐子檀话音刚一落地,螓首猛然抬起,俏目寒光一闪,与徐天行惊觉的目光相对。

“不好,魔月宗有难!这是调虎离山之计!”父女二人同时惊呼。

徐天行一步跨出就飞上了空中,如一道长虹向魔月宗疾飞而去。

徐子檀面色纠结,在大殿中走来走去,终于目露决然,便要御剑向父亲追去,谁知,一股恐怖的威压蓦然降临,将她死死的禁锢在地面,气海被封灵力尽失。

一个阴惨惨的声音传来:“那小子真是算无遗策,父女轻易便落入毂中,可惜如此的美人,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你怨不得老夫!”

一把长剑划破了夜空,在月色下一闪而过,射入大殿,向徐子檀斩下。

徐子檀望着越来越近的长剑,放弃了挣扎,美眸中竟有了一丝的释然……

徐天行疾飞了一日,突然似有所感,停下了身形,冷冷地望着前方。

“不知何方道友欲杀老夫?出来一见便是!”

数名冥宫高手现身封住他的去路,当先的一人正是冥宫的凌宫主。

“魔月宗徐天青和那名筑基境长老已被我所杀,现在该轮到你了,别怨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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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0章 生死传送阵

李尘枫在凌宫主、觉因禅师离去后,立即招集简心远、老爹等众修士长谈,并将手中除自己必须用到的,绝大部分修炼资源拿出交给了大家,反复交待今后的行止。

众人从欣喜若狂又到面色凝重,数番起落,终于明白了李尘枫的良苦用心,都不禁潸然泪下。

李尘枫笑道:“日后大家的修为都会是天玄大陆的顶尖存在,不要计较一时得失,他日若是有缘咱们再见,事不宜迟,就请诸位立即离去!”

众人虽是不舍,终究还是告别而去,临行前都是深深的一拜,洒泪而别。

李尘枫又将老爹和青袖姨扶上青狼雄浑的狼背,狠狠地揉搓了一下狼头,青狼腾空而起,盘旋了数周,这才依依不舍地载着蝎子叔夫妇向紫气宗飞去……

一曲并不圆熟的曲调从柳叶间流出,蝎子叔终于老泪纵横,却不敢回头,青袖挥手告别,直到再也看不到少年的身影,仍是没有停下。

“罪人徐鹤,见过羊将军!”徐鹤见李尘枫终于放下手中的柳叶,躬身见礼。

李尘枫缓缓道:“你只是魔月宗失意的徐氏族人,对楚岳国和螭龙军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住的事情,何必以罪人自称!”

“魔月宗日后再难肆意妄为,你还是放心地治理好锁龙河谷,若有难处,自然会有人来帮你,曹力、邱义各有所长,用对地方也能独挡一面,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徐鹤泪流满面,使劲点着头。

邱义凄然道:“咱们还能再见吗?”

“当然能!羊爷一人能打一国,天魔都让他打成陀了,哪天带天兵天将回来守锁龙河谷,换咱们到天上享福去!”曹力怒道,却已是眼中湿润。

李尘枫笑道:“行了,闹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这几日咱们喝个痛快,走!”

李尘枫把谷中的众将都拉来痛饮,一喝就是数日,直到觉因禅师归来向他点了一下头,这才与方大儒、谷中军民告别,和觉因禅师一起向状元弟飞去。

谷中数百万军民和来往的商贾马队,无论在干什么都停了下来,朝天跪拜,哭声震天。

“老衲归西时,估计也没这么多人哭,还肯定高兴的居多,都盼着我回来渡化他们。”觉因禅师一脸的羡慕嫉妒。

“哪那么多废话,那事办得如何?可别出了什么纰漏。”李尘枫斜了觉因一眼。

“你坏水可是真多,老衲和阎宗主把司凌天冻成冰块,扔到毒龙的奈何桥上,就见他被龙头呑进了肚里,就是能再生也逃不出来了!”觉因很是自得。

李尘枫肃然道:“司凌天是司震的儿子,就算不是天魔,也终有觉醒血脉的时候,不可不防,只能如此了!”

随即又笑道:“我把司震既是冰冻又是火烧的,剩下稍完整的又分成了上百块,让人分别埋到各地的冰层下,想活也不可能了!”

觉因不解道:“其实用你的伏羲降魔拳给他们来一下,人魂俱灭,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我倒是想,此拳一出,老子就是不死也要数日才能恢复,不是还要防备你们造反吗!”李尘枫眼睛一瞪。

“那……你恢复得如

何?”

“一成都没恢复,要不你反个试试?”

“如此……还是算了!”

……

状元弟仍是荒草茂盛,遮敝着遗迹,李尘枫和觉因落在断崖之上向那里望去,泛起思绪。

觉因禅师面露尴尬:“老衲当初也是做得过了,随着修为的增长,本心都被长生的欲望所遮盖,再也找不到了,实在是惭愧!”

李尘枫淡淡道:“能说出这话,本心应该还在,再仔细找找!”

两人都不再说话,各有所思,今天是约定的最后一天,随后将发生什么?到了那边又会遇到何事?谁心中都没底!

“小子,果然是个信人,老夫很是欣慰!”

一座冰山从远处飞来,声音自冰中传出,飘缈而空灵,其上站着多人。

李尘枫一见,双手紧握了一下,又再张开,面色却没有改变丝毫。

冰山飞到面前,凌宫主等四位冥宫筑基境高手,抓着徐天行父女从冰山飞下,躬身而立。

徐天行浑身是血,显然经过了一番血战,怒目圆睁,徐子檀则是长发被打散如瀑地披着,神情复杂地望了过来。

李尘枫心痛哽咽道:“檀儿,你没事吧?都怪我无能……保护不了你!”

徐子檀神色一喜,幽怨地望着他,随即又变得惨白,樱唇紧抿。

冥宫老祖阴冷的声音又从冰山内传出:“小子,别演戏了,既要杀她又怎会关心她的死活?敌人的敌人就是老夫的朋友,想借我之手杀他父女就别想了,否则老夫又怎会阻那几个蠢货杀他们!”

“我助你离开天玄大陆,难道还不算朋友吗?”李尘枫冷笑道。

“你我都是互为利用罢了,你将天玄大陆的筑基境修士全部击杀,不死的也要传走,好让自己或是你的人称霸天玄大陆,真是打得好主意,老夫又岂能让你如愿!”冥宫老祖阴森森道。

“那又如何?”李尘枫冷笑却不否认。

“交出冥宫四人的神魂,他们父女任你处置,你和老夫一同传走,别想赖在这里!”

“那岂不是冥宫称霸天下?你还是想多了,老子更不会如你所愿!”李尘枫冷笑不已。

冥宫老祖怒道:“老夫现在就杀了你,拿到你怀中的玉珮,老夫照样能够传出去!”

一股狂猛的威压蓦然从冰山中传出,封住了整个崖顶,一只冰气凝成的白色巨爪向他抓来。

李尘枫轻蔑道:“玉珮只有李氏嫡传的族人才能引动,如今又被我毁去操作之法,哪怕错上一丝,阵法都会自毁,你拿去就是!”

李尘枫从怀中取出玉珮向巨爪递去。

巨爪猛然停在了空中,冰山传来咔嚓的碎裂之声,显然冥宫老祖气到了极至,取与不取纠结到极点。

“加上老夫的制衡又如何?”

远处阴冷的声音传出,一道青光射了过来,一口斑驳的青铜棺材便悬在了崖顶,其上阵法的铭纹闪烁,死气遮天蔽日。

死气中有数人跌落下来,赫连明月一袭紫色的龙袍,长发披散,绝美的容颜难掩憔悴,紫柔白衣胜雪,“五

色花”各色的衣裙明媚,七位女子同样是灵力被禁口不能言,却都痴痴地看了过来。

徐天行望向凄苦的徐子檀揺头叹息,为女儿不值。

青铜棺内传来司家老祖阴惨惨的声音:“小子,你灭了几宗的筑基境修士,就连徐家老祖都不能幸免,老夫又岂能任你逍遥?按冥宫老怪说的办,否则将你这些莺莺燕燕都毙了!”

冰山中又传出冥宫老祖的声音:“司老怪,咱们斗了上百年,就这话听得让人舒坦,老夫让冥宫弟子护你血云宗周全就是!”

青铜棺内声音又起:“有劳了,血云宗弟子因老夫死了不少,总还是觉得亏欠,临走也做些事补偿一下。”

冥宫老祖叹道:“你和徐老怪都靠吸噬弟子的生机和修为,才能瞒过天机,老夫早就说有违天道,躲在冰晶之下才是根本!”

司家老祖冷笑:“你只是吸噬少几人罢了,以为老夫不知?如今还不是瞒无可瞒,咱们彼此彼此!”

李尘枫搓了搓脸道:“杀自己的弟子来隐瞒天机,竟说得振振有辞,想不服都难,老子先行一步,你们慢慢聊!”

说罢突然将神识和灵力打入玉珮,崖顶传来轰鸣巨响,传送阵组合升起,一座古朴的石台显现而出,其上铭纹闪耀,金光大作如游龙盘旋。

李尘枫一步跨入石台,大喝道:“传送阵十息就会发动,觉因、凌宫主,你等若是不走,老子就引爆神魂,让你们魂飞魄散!”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觉因禅师离得最近,连忙飞身而入,凌宫主和冥宫仅存的三名筑基境修士走出数步,终于还是惧怕于冥宫老祖停了下来。

冥宫老祖怒道:“小子,老夫还有几年可活,信不信我将锁龙河谷移平。”

司家老祖也是大怒:“老夫现在就杀了你的女人,让你永存心结,修为不得寸进。”说着一只黑气形成的巨手向赫连明月等人拍下。

李尘枫怒喝:“今日便是你等死期,天机就会杀你,敢动我的女人,给我死!”

说着已是长发激扬,风云怒卷,一尊人首蛇身的雕像立于身后,硕大的拳头包裹着李尘枫的一双铁拳,狂猛地向两名老怪砸去。

轰轰……

数声巨响,两只巨拳分别狠狠地砸在冰山和青铜棺之上,冰山崩塌,露出脸如树皮的冥宫老祖,青铜棺开裂,将枯如干尸的司家老祖抛出。

苍穹上突然电闪雷鸣,乌云如惊滔般滚滚而来,将状元弟附近千里死死的罩住,其内酝酿出恐怖的威力,苍穹都因之颤抖,越聚越多……

冥宫老祖、司家老祖两个老怪物终于面露惊惧,想不到修为更进后,天机探查得更快,毁灭自己的天威更是暴涨数倍。

“司老怪,放开我女人的禁锢,和老子一同传走,否则就等着天罚降临!”

司家老祖知道轻重,他人又岂能和自己的性命相比?连忙袍袖一挥,解开数女的禁制,向石台疾射而入。

冥宫老祖又哪里会在意冥宫弟子的生死?也是电射而至,闪身进入传送阵的金光之中。

“老怪,把爪子放下,老子神识一动,传送阵自爆,谁都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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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1章 诛仙令

李尘枫头也不回,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两名老怪终于同时叹了一声,收回了枯手,却将他周遭定住,以防他逃走。

“凌宫主,将徐家父女也抓上来,否则我命老怪杀了你!”

已飞身而来的凌宫主,连忙回手一抓,将徐天行抓到手上,也挤进了石台,余下的三名冥宫高手连忙向徐子檀扑去……

可是晚了,传送阵光芒大放,轰鸣大作,阵内众人的身形已然开始模糊变淡……

“爆!”

李尘枫大喝一声,三名高手应声爆炸,血气四溅,魂魄也烟消云散。

“徐子檀,你杀我兄长,又岂能饶你?夜叉姐、紫柔、五色花保重,来日活着,再报你们的情谊!“

李尘枫再也支撑不住功法的反噬,跌坐在石台,双目赤红,身形渐渐的隐去消失……

“羊群……”赫连明月飞出,泪如泉涌,伸手去抓已然消失的李尘枫,却扑了个空,跌下断崖。

“群哥……”

“羊将军……”

紫柔和五色花也纷纷落下,跪地痛哭。

远处的徐子檀跌坐在地,无声地哭泣,凄凉而无助,为了父亲的失去,更为了那人最后的一句话。

天上集聚的威能终于停了下来,也没有劈下,乌云如怪兽般云卷云舒,似乎在探查那引起天劫的两人,却许久没有发现,终于不情不愿地散去,天空又恢复了清明,碧空如洗,却无法洗去李尘枫那些红颜知己心中的阴霾……

……

不久,李尘枫的一封长信传遍了天玄大陆,痛斥修真界的不仁,以吸噬弟子的生机和修为瞒过天机,并以魔月宗徐家老祖为例,列出被害弟子名单及时间,引得修士和凡人一片大哗……

正当修真界人心惶惶,半信半疑之时,血云宗新任宗主阎继宗,也将血云宗被害弟子的名单公布,随即冥宫也公布出来,虽是少了很多,却也是证据确凿,天玄大陆的修士终于相信,痛恨不已,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和淡定……

长信中宣布在锁龙河谷的军门中设立“公义执法堂”,凡是招致修真界迫害的修士和凡人,都可以上告,一经查实,罪大恶极者杀,罪轻者废掉修为。

当果真有修士和凡人上告后,军门数日内就将修士中的败类缉拿归案,请各宗门派人会审,随着大批的修士败类被杀被废,修真界为之震撼,有败类纠集于一起对抗,却遭“公义执法堂”以雷霆手段血洗,一时间声势大振,阎继宗携血云宗全宗加入,更引得无数修士纷纷请求入堂出力。

正当魔月宗一盘散沙之际,“公义执法堂”降临,扶持少宗主徐子青继任宗主整肃全宗,徐子青威望不足以服众,魔月宗恳请执法堂进驻执法,随即冥宫也选出新的宫主,请执法堂入驻监督。

修真界终于整饬一新,其间竟发生修士状告凡人诬告的奇事,引得修真界为之大哗,胜诉的修士喜极而泣,直到修士和凡人习惯于打官司后,那位修士的案子被称之为“天下第一案”。

长信中对修士的行止做了极严格的界定,违背的代价极高,却也不吝啬于重赏,列出数十条功勋值,其中竟有助凡人生产劳作的奖励,经各国商事局确认,能得到执法堂修炼资源的奖励,引得众修士争相为凡人鼓风唤

雨,吓得凡人直哆嗦,不久便安之若素,一派祥和无间的景象。

紫气宗掌门云青子感怀李尘枫的壮烈,一改超然世外的行事风格,在锁龙河谷设立分舵,为修士免费炼制丹药,每年前十位有功于修真界的修士,按其功法特长炼制丹药并赠送之,令修真界为之大振,更是人人向善,自我约束。

漫天的劫云过后,天玄大陆终于又多出了一位筑基境修士,他接掌了悬空多年的军门“公义执法堂”长老之位,却从不干预宗门之事,只处置修真的败类,修士畏之如虎,有人认出他就是原螭龙军的领军大将简心远,知情人却知他掌管着高阶修士的神魂,渐渐的执法堂又被人称之为“神魂门”。

……

与修真界不同,凡人称李尘枫那封长信的上半部分为“诛仙令”,下半部则为“生民令”。

各国将锁龙河谷的做法引入国内,大批经验丰富的各界精英被请出山,主掌各国的文事和农商之事,一时间文事大兴、商路大开,数百年来的陈规陋习一扫而空。

龙蜴国直接请来方大儒的三弟子燕回为丞相,大力整饬吏治,官场民间一片清明繁荣,女国君赫连明月声誉雀起,被称为千年以降的明君。

普齐国明空禅师,“自愿”将寺庙捐资的九层八上交国库发展民生,寺庙隔出学堂和各业的场所,大殿也时不时的被挤作仓库,明空却一副慈悲为怀的表情,在殿后讲经,渐渐竟有佛光悬于脑后,于是搬到山顶接着口吐莲花。

楚岳国后知后觉,终于也动了,由众官和民间推荐出德才兼备之人,经层层筛选,下旨封为丞相,很快也是国富民也富,百姓丰衣足食,再无后顾之忧。

李尘枫、即墨文翰的身世及事迹,终于传遍天玄大陆的每一个角落,方大儒、文大儒亲自编写“尘枫纪”传之于天下,看者无不惊叹落泪、感怀恩义。

无论修士还是凡人自发地前往,李尘枫身影曾出现过的地方凭吊,许多地方因此成为圣地,修士不得从其上方飞越,凡人不得乘轿骑马入内……

李氏家族的状元弟、项氏家族的祖地被重建,巍峨耸立,状元弟那处断崖之上立起一尊入云的雕像,一位少年长发激扬,目光深邃,站在飞翔的青狼背上,背负大弓,左手破军刀横斩,右手断神枪直指长空。

“尘枫庙”遍布天玄大陆,香火鼎盛,香雾漫天,凡人百姓家族的祠堂,在显赫的位置竟也加入一块牌位,位比先祖,随后刀神庙、枪神庙、狼神庙也在各地出现……

各国的司法衙门都将谛听移到次位,将李尘枫的小型雕像做为察勘贤愚,明辨善恶的象征,随即其他衙门也相继出现,理由五花八门……

军队的编成一减再减,军士们却苦练不坠,士气高亢,将军们擦拭着“战神像”,含泪望天,数着日子熬晋升,却没人敢擅言出兵……

各行各业除青楼外,都将那尊雕像奉为祖师,没敢大肆改动,身上却多出了储物袋,若隐若现地漏出行业中标志性的物件,弟子入门和大典都要请出跪拜,发生争执也是在雕像下商议解决之道……

……

“尘枫纪”中,方大儒评价李尘枫: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此言镌刻在李尘枫的雕像之上,熠熠生辉,

方大儒唯独对他的红颜没有落下点墨,不知是出于无奈还是其它什么原因?

龙蜴国的御花园中,一袭紫金龙袍的赫连明月和柳媚儿,看着一双小姐弟在树丛中戏耍,露出释然而又凄美的一笑……

紫柔在树祖宗的密林中住了下来,苦心修炼,闲暇时走过一处处,曾与那人一起逃亡过的山山水水……

冶庐中的甄怜儿,炼器的技艺越加的不凡,求器者络绎不绝,求亲者也随之大涨,于是拿出那人的庚帖,求亲者立时变成朝觐者……

四名女将陆续嫁人,厉老夫人不忍,劝解那剩下的一人,青儿摇头,惨然一笑……

杀死即墨文翰的那位女子有“神魂门”的人在守卫,终于不再被修士围杀,数年后,她来到一处偏僻的山庄,远远看着一位脸色惨白的年轻男子,怀中抱着一名婴儿,手里又拉着一名孩童,已有身孕的妻子依偎在身边,一位木讷的老者,向她挥着手。

……

除紫气宗外,天玄大陆唯二的两位筑基境修士,在一处山巅上饮酒。

“你说,这小子在那边能活下来吗?”黑发老者望着远处的雕像问道。

“活,应该能行!功法嘛……够呛!”虬髯汉子沉吟中,喝了口酒。

“我是说……刚传过去……两个老怪会不会立时下手?”黑发老者终于说出多年来的担忧。

虬髯汉子又大大的灌了口酒,没有说话。

黑发老者心虚道:“说不定又能创个奇迹,凌宫主和觉因能替他挡一下,然后逃脱?”

“信这两个家伙,还不如信他自己,当初就想着传之前逃出来,可是突遭变故,终是未成!”虬髯汉子苦笑。

“靠自己也难啊,除非传到仙人窝里,都给捆了,然后凭他坑死人不管埋的无上功法,逃出必杀,接着坑人!”黑发老者越说眼睛越亮。

“对!这个可能无庸置疑,那边的传送阵肯定有高手守着,一出来就逮住,一搜魂就属他纯洁,随手就放了,一定是这样!”简心远肯定道,举起酒碗和同样高兴的阎继宗碰了一下。

砰……

酒碗碎裂,酒洒了一地。

“有点不吉利……”两人面面相觑。

“事不过三!”两人换过酒碗,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

这回没碎,两人确定了李尘枫还活着,悠然地喝了起来。

“既然活下来了,后面的就好办了,功法不是个事儿,凭他一肚子坏水,那边宗门能不被灭,就算烧高香了!”阎继宗信心大增。

“也别闹太大动静,人家也不容易……”简心远叹道。

“你如今已然筑基成功,我那缕神魂是不是也该还我了?”

“不行,我还不是你对手!”

“谁说的?咱们基本是平手!”

“那也不行,结丹前想都别想!”

阎继宗眼睛一瞪道:“我能活到那时候吗?”

“那就等他回来!”

“那还差不多,总还有个盼头。”

“也就过几年吧……”

两人都望向那尊雕像,那人的眼神似乎有一丝狡黠掠过……

第一卷终,后继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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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2章 蓝光过后

一处神秘的天域,浩瀚无垠,广阔到金日与皎洁的圆月同时出现在空中都显得渺小,无需它们的光芒,天地自有一片青芒,将天域映照得一片氤氤氲氲,本应炽热如火,却是透着丝丝的凉意,荡涤着满目的青翠……

深山的一处,长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珍稀植物,将森林遮挡得一片片明暗相交的深浅之色,一些灵兽在其间追逐戏耍,偶尔穿行而过的巨兽,短暂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随即又恢复了原来的情境……

突然一道蓝色的光芒从山体的边缘处一闪而出,随即又渐渐的暗淡下来,惊得山中的灵兽四处逃散,只有数只胆大的,远远地向这里窥视。

当蓝色的光晕完全消逝后,林中的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位少年,他衣衫褴褛,浑身是伤,鲜血将全身染得寸寸暗红,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

他无法站立,一出现就如同生机被完全的呑噬一般,都来不及看上此地一眼,便重重地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小兽们又开始在林中戏耍起来,却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域外来人的那片区域,在它们祖先的记忆中,那个传送阵已是如此久远地没有闪耀过光芒。

那人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如同死去,任凭风吹雨打和骄阳的暴晒,一晃就是许多个日月的明淡,仍是一动不动。

他意识逐渐昏沉,隐约记得传送阵是随机传送,各人都毫无选择地被传到不同的地方,甚至是不同的天域。

伏羲降魔拳第三式将他的灵力抽得一丝不剩,经脉血管支离破碎,如同一个废人,比凡人都是大有不如,此时最后生机也被逐渐的抽离,一丝丝融入这个神秘的天域……

他的身躯长出了青苔,长出了小草,小草渐渐的变粗变长,吸取他身上最后的养份,终于没有盼到最后的转机,他完全陷入了昏迷,如同一块瘦小的岩石。

终于有一天,数只食腐的灵兽寻来,迫不及待地围了过去,准备大快朵颐。

就在一头灵兽的利齿伸向他咽喉的时候,他手上突然一颤,先是从中伸出了一只利爪,随即是头颅、身躯先后探出,终于一跃而出……

凌厉的兽目光芒,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数头灵兽的心间,喉咙中发出低沉的狂暴。

数头灵兽如见君王般,瑟瑟发抖,匍匐在地,呜咽着苦苦哀求……

那头灵兽却不为所动,缓缓地举起了利爪,当先的一头灵兽面色挣扎间,将头颅乖乖地伸到它的掌下。

“砰”

君王般的灵兽将其打得脑浆迸裂,随即拖着兽尸来到昏迷那人的身前,将兽血向他的嘴里灌去。

其它的灵兽却不敢移动分毫,眼睁睁地看着,等待着自己那一刻的到来。

君王般的灵兽并不大,只有小马驹大小,长得似马、似鹿、似牛、似禽、似蟒,浑身青幽的鳞片,丑陋无比。

它望向那人的目光却是充盈着关切和焦虑,就如孩童期盼着父亲的醒来。

一头灵兽的

鲜血滴尽,那人仍没有丝毫醒转的迹象,丑陋的灵兽扭过头去,望向剩下的几只灵兽。

数只灵兽目光渐渐露出迷茫,匍匐到那人的身侧,利爪向自己的脖颈一划,数支血箭向那人的嘴中射去……

大量兽血的涌入,并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那人仍然处在深度的昏迷之中。

几头灵兽流尽了兽血,倒地抽搐了几下,气绝身亡,君王般的灵兽厌恶地几掌挥出,将尸体打出很远,惊得躲在暗处的小兽四散逃走,再不敢回头,林中死一般的沉寂下来。

“五丑”面露悲怆,向空中飞去,四蹄水气升腾,如踏祥云。

嗷……嗷……

“五丑”一声声雄浑的兽吼传出,山中奇异的飞禽走兽,纷纷跑出,围在“岩石”的身旁,迷茫间将魂血吐到那人的嘴里,一头接着一头,可惜许久仍是没有起色。

“五丑”脸上的悲戚更甚,四蹄踏雾,向远处飞去,随即远山传来暴吼和厮杀的震颤,不久,五丑浑身浴血,拖着数头大型异兽而回,将灵兽的魂血、魂珠等珍稀的宝物打入那人的体内,随即又腾空而去……

如此反复多日,奇形异兽的尸体已是堆积如山,那人仍是一动不动,五丑期待地看着他,很久很久,眼神渐渐的变得绝望和悲怆起来,跪地的四肢站起,腥红的舌头舔在他的脸上,为他清理着面容,狰狞的兽脸数滴泪水滴下,打湿了他的面庞。

此时,那人嘴角间微不可察的一抹勾起,让五丑眼神大亮,兴奋地在林地中吼叫奔跑,随即又紧张地跑回来,又再舔了起来。

看着那人的反应渐渐的增大,灵兽拟人的笑容也越加地浓烈,喉咙低吼着呼唤。

李尘枫终于睁开了双目,艰难地打量着这片让无数修士为之疯狂的世界……

五丑觉得自己的舌头能让他更加的清醒,又高兴地舔了过去,却被他瞪了回去。

“滚……恶心……”

一声极度虚弱的声音传来,五丑立时闭嘴,用大头蹭了蹭他的手臂,乖巧地趴在他的身前。

李尘枫无法坐起,手指掐诀运起功法恢复着灵力,五丑立起身来,在林中四处巡弋,避免他被打扰。

随着元气和灵力的逐渐恢复,他的面色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拇指一弹,凭空消失,只余一枚不起眼的戒指,落在地上,五丑利爪一探,将戒指拍进额头,隐入山间……

李尘枫将自己浸在空间戒指的灵力池中,打坐疗伤,进展却是缓慢异常,这次伏羲降魔拳的反噬太重,又在传送中受到空间的撕裂压迫,此时就象一张破鱼网堆在那里。

他唯一的机会就是等待五丑的醒来,将自己拉出死亡的边缘,谁知这一等就是数月,幸好五丑终于睡醒,总算是活了下来……

五丑在这片深山,与灵兽凶残地厮杀,逐渐地扩大地盘,周围的灵兽中暴烈能打的,都死在它的利爪之下,渐渐的成为山中新霸,聚集了一批死忠的灵兽,一晃就一年过去了。

这一日,众

兽在山涧中向新王朝拜,五丑一副威武霸气的君王作派,各类母兽随侍一旁。

突然五丑眉心处光芒一闪,一位人类出现在千兽面前,不由分说对五丑就是一顿胖揍,众兽见君王被打,低沉咆哮纷纷站起,却被无奈的五丑低吼喝止,它满脸的羞惭,人立而起,利爪搭在那人的肩膀,频频地点头,又跳下来,撅起屁股让他接着踹。

暴揍了一顿后,李尘枫心情大好:“这片天域就只有咱俩是天玄大陆来的,羊群这名也无须再用,就回复本名李尘枫吧!”

五丑连连点头,眼神渴望而热切,李尘枫却是眼睛一瞪。

“你个灵兽换啥名,嫌五丑不好听,叫五难看也行,你自己定……”

五丑有些沮丧,这名字一直是它的一块心病,这回又没机会改上一下了,连忙用神识沟通,违心地表示名字本就威风八面,用到地老天荒也是自己的荣幸云云。

李尘枫大笑四顾,吓得汗毛倒竖,上千头奇形异兽威武雄壮地趴在地上,绝大多数竟是筑基境的修为,青幽的眼神散发着绿芒,不善地盯着自己,连忙揉了揉五丑的大脑袋表示亲近,直到此时才发现,五丑竟已相当于结丹境初期的修为,睡饱觉就能大幅晋级,真是让人艳羡不已。

一年的疗伤,李尘枫不但完全恢复了修为,而且晋级到凝元境十五层境界,直到各项修为都遇到瓶颈无法寸进后,这才从戒指中出来。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自己一无所知,从那两个结丹老怪疯狂的行为来看,应该尤其适合修炼,灵气也的确比天玄大陆浓郁得太多太多。

应该能让修士不再止步于结丹,而再无需以假死来瞒过天机,可是对自己来说却是承担着巨大的风险,自己的修为实在是太低了。

没有灵根,虽说在天玄大陆无赖般地闯入了修真界,可是越往后修炼就会变得越发的艰难。

虽然有树祖宗送的魂珠来暂代气海,可是却时灵时不灵,终不是解决之道,只能看看在这片天域能否找到替代之法,如果仍没有的话,就只能从传送阵返回天玄大陆了。

想到回返,他的心底不禁热切起来,那里有着自己太多的牵挂,修炼的资源极度匮乏,筑基境界已是绝高的修为,以自己的境界倒是自保有余,那帮高手和自己一样被随机传送到各个天域,那么天玄大陆就又变得安全无比,若是能够回去,倒不失为一个绝妙的主意。

五丑遣散了众兽,领着李尘枫回到当日传来的地方,他拨开一些遮挡其上的怪异植物,仔细打量着……

传送阵是由大石堆砌而成,材料相差甚远,却显得古朴而凝重,其上雕刻着繁杂的铭纹,与来时的那边区别不大,一看就知道是同一位修士所建。

这里的石台残破得太多,从新的断纹来看,此次传送已将它最后的能量消耗一空,终至四分五裂,铭纹也随之散落一地,根本无法再用。

李尘枫一脸的苦笑,知道回去的希望就此破灭,不过以他的坚韧性格还是将大石一块块往回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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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3章 灵力化雨

他不懂阵法,更别说毫无规律可言的铭纹了,他更是看都不敢看,只要瞥上一眼就让自己险些心神失守,无奈之下只能凭石上的断纹来拼砌。

原本以为恢复起来用不了多久,却花了三天的时间才拼砌出来。

他有些期待地取出那枚玉珮,打入神识却是毫无反应,索性将其放入传送阵的石臼内,仍是没有异状,翻过来掉过去又试了多次,终于作罢。

李尘枫叹了口气,拿出一枚玉简,用神识将传送阵的模样和铭纹的大致纹路烙印下来,供日后寻找修复之法。

原本的两条路,如今就只剩下一条,无论自己愿不愿意,都要在这片天域内闯荡下去!

李尘枫生性豁达,又是少年心性,一转眼便又是豪气勃发。

“老子坑人无数,在这里也要发扬光大,不能让他们小瞧了天玄大陆,修为不行咱就用计,收他万把的小弟,给老子修传送阵,好回去吃喝等死……哈哈……”

他的大笑在群山中久久回荡,惊得远山中的异兽为之一颤,警觉四顾,竟生出一种大祸临头之感,却又摸不着头脑。

李尘枫想了想可能遇到的各种状况,又反复思量了应对之策,见再没有纰漏之后,唤回了五丑,大刺刺地向林外迈出了来到此片天域的第一步……

……

传送阵所在的区域极为广阔,四周古树参天,生满了奇花异草,李尘枫对药草了解得不多,但也看出那些异草竟是天玄大陆绝迹亿万年的药草,只在古藉中才略有记载。

他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只是顺手摘下几株放入储物袋中,脚下却未停,御剑向最高的那座山峰飞去。

此地危机不明,由不得他不谨慎行事,待确定了安全,再返回收入囊中不迟,这也是他屡次化险为夷的原故。

那座山峰看着不远,却整整飞行了一日,这才站在了峰顶向远处眺望……

有紫色的云雾缭绕在峰峦之间,并不厚重,却分出了数层,时不时的从中降下细雨,层层叠叠地向下落去,各类植物肉眼可见地茁壮成长,欣喜揺曳着枝叶……

“竟然是灵力雨……”

李尘枫震惊得张开了嘴巴久久不能合上,灵气化雨也就算了,竟然直接凝聚成灵力而下,根本无需运功转化就能被己所用。

这里就是修炼的圣地啊!和这里帝王般的修真之地相比,天玄大陆如同乞丐栖身的破庙一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寿元将尽,听天由命。

“咕噜……噜……”

李尘枫咽了数口口水,眼睛放光,贪婪地望着灵力雨丝丝落下。

“老子发了,在这里修炼不出两年,一定能修到筑基境大圆满境界……”

他迫不及待地正要飞下去,又缓缓地定下了身形,面色发苦。

“自己的灵力只能储存在百脉和血管之中,此时已充盈不堪,再吸收灵力下去,只有爆体而亡这一条路可走了,这不是自杀吗?”

他呢喃自语,痛不欲生,此时的自己就象是被馒头撑得走不动路,却又摆上

一桌盛宴,可看而不敢吃,就没有比这更让人抓心挠肝的事了!

李尘枫一屁股坐在地上,清秀的面庞扭曲得能滴出水来,风中揺曳的奇花异草肆意地享受着灵力雨的滋润,此时在他眼里却象是嘲笑着自己,这让一向诡计多端的他也拿不出任何的办法。

突然,空中一大片阴影从一个巨大的山峰中飞出,向一处独峰落下。

“鲲鹏兽!居然有元婴期的修为……”

李尘枫大惊失色,连忙屏住呼吸,散掉神识,若是被对方发现,只需看上一眼就会令自己魂飞魄散。

那头鲲鹏兽翼展就达万丈,如鲸的巨头上,双目慵懒而阴森,随着愈加的临近,两道幽芒射向了独峰顶的一处洞府。

蓦然间,一只艳如火焰的小鸟从洞内飞出,一声清鸣,鸟喙张开,一道粗壮的火柱便向鲲鹏兽射去,李尘枫离得很远,仍能感觉到其上焚毁一切的威势,不禁心惊肉跳,显然是红鸟侵犯了鲲鹏兽的领地,被其发现前来驱赶,红鸟毫不畏惧竟先下手为强。

那头鲲鹏兽无精打采地巨口一张,一股巨浪狂涌而出,所过之处参天大树也被摧枯拉朽般的卷席而入,群山如遭逢洪水拍击,转瞬间被打得千疮百孔,山峰都揺揺欲坠,红鸟喷出的火柱只坚持了数息,便炽烈全无,黯然隐去。

红鸟见不能力敌,倏忽间顺山谷飞去,上下翻飞,躲避鲲鹏兽可能的攻击。

鲲鹏兽又是一口巨浪喷出,山谷瞬间就被水气填满,惊涛暴涌,所过之处山岩崩塌,又被刨蚀得光滑如镜,寸草不留。

红鸟被巨浪卷入,在浪涛中沉浮,艰难挣扎,鲲鹏兽飞临其上,大口微张向它呑去,红鸟却突然睁开双目,清叱一声,两道光柱再次击向对方,红色的羽毛如火焰般燃烧,一闪身便隐入空中的云层消失不见。

鲲鹏兽将两道火柱呑进巨嘴,两缕轻烟从鼻孔中散出,看也不看消失的红鸟,继续向前飞去,如无垠大海中的一艘巨舰般破浪前行,鲸鼻一吸便又有数头怪兽被它从几座山峰中吸入了口中。

李尘枫又是一惊,那数头怪兽都是结丹期修为,在鲲鹏兽面前居然连挣扎都来不及,魂魄也是无法逃脱,而鲲鹏兽还明显只是个幼兽,若是成年,其后背就宽达千里,任此地再是适合修炼,也绝非修士能够抗衡。

鲲鹏兽意犹未尽地打了一下嗝,两股紫气从鲸鼻般的孔中浮现,融入到山中的紫雾之中。

“灵力雨竟然是鲲鹏兽吐纳所化……”

李尘枫心中巨颤,这种存在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生死全凭它的喜好,不觉间身躯又向下缩了缩。

鲲鹏兽终于有了些满意,又慵懒地向回飞来,眼睛似乎都要闭上,象要回山峰落下,两条长达三千丈的须子在风中揺曳着,上面挂满了色彩斑斓的飞禽,修为都不高,显然鲲鹏兽对这些弱小并不抵触,反而是照拂有加。

李尘枫忽然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袭遍全身,鲲鹏兽眼睛闭上时的一瞥,正向着自己,他来不及细想,“啊”的一声如断线的风筝般向峰下急坠。

与此同时,鲲鹏兽

那一瞥掀起一股无形的威压,狠狠地砸在他方才趴卧的地方,半边山峰都轰然倒塌,巨石向八方飞溅而出,如遭天雷轰顶。

李尘枫翻滚着向山底跌下,手忙脚乱地避过几块追来的巨石,当峰峦挡住鲲鹏兽的视线时才御剑飞行,在谷中穿行着,“扑通”一声砸落在一处大湖之中。

他不敢停留,拼命地向湖底钻去,终于在湖底盘膝而坐,抬眼向湖面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阴影完全遮敝了湖面,在空中游走,显然搜寻着自己。

李尘枫屏住了呼吸,把佛祖、道祖都搬出来念叨了一遍,但愿自己修为太低,引不起鲲鹏兽的食欲,否则它连大湖都能喝干,绝不会客气。

他胆寒心丧地等待着,终于那头鲲鹏兽困意袭来,完全闭上了眼睛,向来时的那座山峰落下,隐去不见。

李尘枫又等了一个时辰,确定危险消除后才从湖底浮了上来,他不敢马上离开,怕再遇到其它了不得的存在,见附近有一个隐秘的山洞,连滚带爬地闯入进去,怎么也要躲上几个时辰再说。

嘭……扑通……

李尘枫被一只大脚踹在脸上,又摔飞到湖里,他连忙浮出水面,见远处寻来的五丑向自己飞来,连忙用神识阻止,又向山洞爬去,脚上穿着鞋,这是他在这片天域见到的第一个人类,聊聊人生还是很有必要!

他人还没到,就见一张黑黑的胖脸探头探脑。

“嘘……这里有人了,到别处躲去,别把鲲鹏兽引来。”

李尘枫点点头,确认自己能听懂此地的语言,又摇了摇头,表示非进不可。

“算了,胖爷有好生之德,和个凡人较什么劲?鲲鹏兽不吃凡人,嫌味道不好,你就在洞口躲吧?”

“谢就不用说了,和你刚才的一脚打平!”李尘枫不计较“黑胖”拿自己挡枪,在洞口站定,上下打量着对方。

“黑胖”年纪和自己相仿,脸似黑炭,牙倒是挺白,头发一边卷曲,一边仍能看到原来的长短,本应该华贵的衣衫半边也是焦黄,整个人如同刚从灶坑里爬出来一般。

“看什么看?没见过仙人吗?老子差一丝就抓住那只红鸟,又硬是被鲲鹏兽给搅和了!”

李尘枫傻笑道:“仙人,那只红鸟在山的那边,你的一丝可是有点远!”

黑胖的眼白翻了一下,自傲道:“在修士的眼中,那就是一丝的距离,被它瞪了一眼,差点烧成炭,又寻迹追来,你个凡人懂个屁!”

李尘枫见他只是凝元境十五层修为,却敢抓结丹境后期的红鸟,知道他除了心比天大之外,脑水应该也少得可怜。

挠头嘟囔道:“俺爹说……仙人法力看起来了得,脑袋却不好使,连自己在什么天域和宗门都倒过来说,就只会欺负凡人!”

“谁说的,此地为苍陵天域,老子是'器宗'的内门弟子,筑基境修为,霸气不?”黑胖出离了愤怒,果断为仙人正名。

李尘枫马上一脸崇敬,打躬作揖,贴心地为他整理焦糊的衣衫。

“仙人,您收弟子不?俺就跟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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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4章 黑胖

黑胖自得道:你爹见到的修士都是些散修,我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器宗'二字道尽苍陵大陆炼器界之无上威名,简单却霸气至此,令人叹服!”

随即端直了胖躯,蔑视道:“你一个凡人又能干啥?我很难收弟子的!”

李尘枫挠头苦思:“那啥……您说干啥都成,洗衣做饭都行,只要您肯收我……”

黑胖眼白一翻,道:“做饭给谁吃?老子早已修至僻谷,凡人的食物让人作呕!”

咕噜……噜

“哦,那就算了……”李尘枫肚内适时作响,出去打了几头小兽拎回,收拾干净生火烤了起来。

不一会儿,满洞香味弥漫,李尘枫吃得嘴上冒油,咂巴着嘴大呼过瘾。

黑胖终于有些坐卧不安,眼睛就没离开过他手上的烤肉,当只剩下一个时,面色纠结更甚。

李尘枫打着嗝叹道:“吃不了这么些,扔了算了……”抬手就要往洞外扔。

黑胖腾的站起,胖脸抖个不停,怒道:“你敢!你爹没教你当思三餐来之不易,要对食物有敬畏之心,你要是敢扔,我……我代你爹揍你!”

“俺再吃就能撑死,就只能扔了,要不您也敬畏一次?”李尘枫憨厚傻笑。

黑胖大义凛然地点了下头,衣袖遮脸,待拿下时就剩下数块骨头,不由让李尘枫心生敬畏,修士甚少肥胖之人,就算有,多数也是贪图口舌之欲,总在美食和长生间挣扎,结果是越挣扎越胖,就如此时吃一个不够的表情,纠结上脸如哭似诉。

“外面要敬畏的小兽还有不少,要不再弄点?”李尘枫指了指洞外。

黑胖见他知情达意,纠结稍缓,庄严地点头。

不久,李尘枫看着满地的兽骨,压制住惊容,低声道:“俺妹子对食物最是敬畏,俺爹越不让吃就越胖,后来俺每晚给她偷送一条大腿,这才慢慢瘦下来!”

“真的?这是何道理?”意犹未尽的黑胖,表情一喜。

“俺妹子后来明白过来了,她说人的身体很奇妙,越是纠结于肥胖,就会越肥,只有摆脱心结,才能阻止事态恶化,再坚持吃下去,就瘦下来了!”李尘枫一脸憨厚地大言不惭。

”真有这事?你不是骗你仙爷吧?”黑胖警惕上脸。

“妹子给了俺一个秘方,在食物里添加些进去,能专门吸收体内的油膘,自那以后再不用上山跑圈了,怕稍大点风能把人吹跑喽!”李尘枫接着吹。

“什么秘方拿来我看!”黑胖急得有些手足无措。

“妹子说了,以后指着卖药赚钱呢,谁都不能给,只能记在脑子里!”李尘枫子也是一脸的警惕。

黑胖“哦”了一声,在洞内烦燥地转来转去,突然扭头向李尘枫的头顶抓来,接触的瞬间又生生停了下来,纠结于是否搜魂,凡人被搜魂基本难逃一死,显然他的良知还有些战力,不过能坚持多久就难说了。

“俺要是你弟子,每晚偷着送条大腿,用不了多久,就得弱不经风,可惜了一身本事!”李尘枫无奈叹道。

黑胖一出手,他就看出对方的实战历练极少,修为虽是相仿,但绝对躲不过自己一招制敌。

“收你也行,但不能称是我的弟子,更没有工钱!”黑胖的良知终于战胜了搜魂的企图。

李尘枫有点懵了,“弟子”和“工钱”这两个词有关系吗?不过混进去了解苍陵天域的情况还是极有必要的,就是反过来给黑胖“工钱”都值得考虑。

李尘枫憨厚笑道:“成,只要能长生不老就行,那我就叫你胖哥啦!”

黑胖眼白一翻,怒道:“哥就是哥,给老子把那个字省了,欠收拾!”

一胖一瘦的两人歇了一晚,见再无危险,便出了山洞,黑胖抛出口小剑,迎风化做一把巨剑,拉着李尘枫站了上去,小心翼翼地贴谷底飞行,生怕遭到更厉害的存在攻击。

一连飞行了两日,黑胖的巨剑终于一跃从大山中飞出,眼前蓦然出现的情景,不由让李尘枫目瞪口呆。

一片数万里的大陆悬浮在空中,如无垠大洋中的一个孤岛,其上峰峦耸峙,直插云端,云雾缭绕间匹练而下,如瀑布般溅向下方更加宽广的陆地。

奇形异兽扇动着巨大的羽翼,在其间追逐戏耍,一派祥和惬意,偶尔有数名修士从浮域中飞行来去,犹显得道骨仙风一片,浮域下更是山峦叠嶂、大河奔涌,气象万千……

只在此时李尘枫忽然生出永留此地之感,波澜壮阔与悠然写意竟能如此完美的融合,能让人忘却心中任何的烦恼和牵挂。

黑胖是器宗的内门弟子,那么两人就应飞入那岛屿般的浮域之内,在灵气浓郁得不象话的此中修炼,比之鲲鹏兽的灵力雨虽有不如,仍将进境神速,让他目光充满了期待。

忽然大剑急坠,远远地向浮域下的大陆飞去,一路经数队修士盘查询问,飞过一处处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致,终于在一排石头砌成的楼宇旁落下。

“呦,胖苏怎么开窍了?终于知道给自己雇个劳力啦……”

“他那点工钱都不够自己吃的,这是准备减肥到死的节奏啊!”

数位和黑胖穿同样服饰的弟子在议论纷纷,黑胖却并不在意,或者根本就习惯了,领着李尘枫来到一个小院,里屋自然是黑胖所有,外屋只能是李尘枫的。

一切停当,两人面面相觑,终于还是李尘枫明白了胖哥的心意,出外拎了几只小兽回来,不一会儿便满室香味扑鼻。

第二日一早,就听不远处闷声的打斗,不一会,黑胖鼻青脸肿的回来,一把将李尘枫拎起。

“说,那些小兽哪弄来的?”

“满山都是啊,也就顺手牵过来了,怎么啦?”李尘枫一头雾水。

“放肆!那些都是劳役放养的,都有主了,那些小兽一大早就向主人告状,你就不能走远点弄来?”黑胖怨气冲天。

李尘枫舒了口气,劳役放养的就好办了,内门弟子吃几只还能咋样?

“胖哥,俺觉得内门弟子吃几只小兽,就是给劳役面子了,有啥大惊小怪的?”

“啥?你还给内门弟子吃了

,是谁?让他给我做主!”黑胖两眼放光,象是找到了主心骨。

“你不就是内门弟子吗?”李尘枫又糊涂了。

黑胖象是漏了气的皮囊,有气无力的松开了手,期艾道:“其实……我是劳役……”

“啥?你是劳役,那老子是啥?”李尘枫一把抓住他的胸口质问。

随即又放开手,自语道:“老子居然是劳役的劳力,那……内门弟子该是什么修为?”

“当然要筑基境以上的才能成为内门弟子,你新来的呀……不对,也怪我没说明白!”黑胖毫无愧色接过了话茬。

“放屁,你那叫没说明白吗?根本就是没说!”李尘枫大怒,随手将他扔在了屋角。

黑胖艰难爬起,终于脸露惊惧,刚才劳力出手极快,一股威压将他禁锢,旋即就被摔到一边,连一丝抗拒的表情都来不及露出,更别说出手了,这还是凡人吗?可他没灵根呀?

李尘枫也醒觉过来,挤出一丝笑容,道:“俺家祖传的功法,灵力存蓄在经脉,比普通修士快上不少。”

灵力存蓄在经脉,在天玄大陆可是要严守秘密,可在这筑基境修士比白菜都多的苍陵大陆,说出来一样会被人看低。

果然,黑胖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胖脸抖了数下,不屑道:“凡人中的一些高手,倒是能做到,最高也就凝元境四五层修为,你又能高到哪去?”

说着突然发难,一只手掌闪电般向他抓来,欲报一摔之仇,谁知,李尘枫早有防备,一闪身便到了他面前,大手抓住他的胖脸狠狠的摔在地上。

“再来!”黑胖脸色气得深黑,跳起又冲了上来,掌力一吐,一头独角怪牛隐现而出……

嘭……

黑胖撞在石墙上又弹了回来,再次狠厉扑来,于是房内好一阵人影晃动,终于归于平静,黑胖硕大的身躯大字型从墙上滑下来,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李尘枫上前扭着他的胖脸问道:“胖哥,俺这两下子咋样?要不换你给俺当劳力吧?”

黑胖连忙点头,喘息道:“胜者为尊……本应如此……但凭吩咐就是!”

“去弄几头小兽烤来吃!”李尘枫吩咐道。

黑胖立即象泄了气的皮囊瘫在地上,嘟囔道:“我有那本事还能瘦成这样?”

“我保证能让你胖回来,让你在劳役的位置上越走越远!”

李尘枫终于又有机会拿出大理寺卿的做派,几句话就将“器宗”的底细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器宗在苍陵大陆的地位,就如紫气宗在天玄大陆的地位一般,是修真界超然的存在,从不参与宗门的争执和厮杀,所不同的是器宗以炼器名震苍陵天域,高阶的炼器师地位极为尊崇,宗门内花费海量资源培养的高阶炼器师,其地位甚至堪比副宗主。

炼器师分为人品、地品、天品、圣品、神品五个等级,分别对应修士的各自境界,人品对筑基境,地品对结丹境,天品对元婴境,依些类推,每个等级又分为三阶,分别对应修士的初期、中期和后期及以上三个小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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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5章 器宗

炼器师只能为相应境界的修士炼制灵兵,高出的没此能力,太低的又不屑去做,否则求器者等于是对炼器师极大的羞辱,久而久之,炼器师所炼灵兵便与他的等级严格对应,极少例外。

器宗内门弟子起步就需筑基境修为,不是太高而是虚就,概因炼器师是要以强大的神识为灵兵塑形,关键时还要以灵力催发热力确保成功,修为低了根本无法胜任,而就算如此,大多也就只能炼制人品灵兵,地品灵兵想都别想。

至于筑基境以下的修为,撑死了也就能炼初品的灵兵,在其他的炼器宗门勉强还能给“师”的称呼,在器宗也就和“劳役”等同,还需要轮值为人品炼器师当助手,尽管如此也是令修士趋之若鹜。

黑胖叫苏贵,人称胖苏,不是天生就黑,被人骗去抓红鸟,结果被红鸟瞪了一眼,成了如今这副样子,这两天既是刀刮又是油洗,还算白了一些,至于炼器的品级,初级一品还没摸到门,要不是家族里有个火灵石矿,估计也就和自己当“劳力”的命一样。

“这里劳役雇一名劳力,要给多少两银子?”李尘枫习惯性地问一声“肉价”。

“啥是银子?就不能说点我能懂的……你说的是工钱?”胖苏明显没转过弯来。

李尘枫点头认可了工钱一说,难道不给银子直接给银票?自己那么多都给了简心远,有些后悔,不过很快就平衡了,银票根本就不通用。

“每个月给两块火灵石!”胖苏答得很快,浑不记得当初说没工钱给李尘枫。

“啥?给两块烧火的石头,你们可真够黑的!”李尘枫大怒。

“谁说黑了,二十块火灵石能兑换一块普通灵石,一块普通灵石能换咱们吃的小兽一百头,你问问苍陵天域哪个宗门有这待遇?”胖苏誓死捍卫劳役的信誉。

李尘枫被噎了一下,貌似两块火灵石能换十头小兽,也不算低了。

“你一个月扣老子十头小兽,还不算黑,比你脸都黑!”李尘枫马上还以颜色。

“……”

胖苏这才想起让他当劳力啥都不用给,果然闭嘴。

“你们苏家不是开火灵石矿吗?请个千儿八百的劳力还不跟玩似的,怎么两块破石头还要苛扣老子的?”李尘枫又疑惑道。

结果此话一出,引得胖苏是一把辛酸泪,原来苏家祖地有火灵石开采不假,品质也不低,可是架不住别人的觊觎,几名结丹境的修士一出就给占了,弄得家大业大的苏家穷得叮当响……

要不是器宗念其家族长年合作的份上,出面说项,苏家连一成都保不住,又可怜胖苏没有资源修炼,破例免试当了劳役,也算是仁至义尽,胖苏视器宗为家,感激涕零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李尘枫一向同情弱者,胖苏是他在苍陵天域见到的第一个人类,又常被劳役们欺负,天然就应该是自己的朋友,于是谁去抓小兽回来也就无所谓了。

他出去转了一圈,唤来五丑,让它每天送些小兽和灵草之类的过来,然后一脚把它踹开,五丑在这里没用,还不如让它回山头

作威作福,五丑对老爹的宠爱方式很是受用,腾云架雾而去,看得他爹羡慕不已。

又是数头小兽下肚,一胖一瘦已是无话不谈,大有相见恨晚之意,约定人前以胖为尊,人后瘦子为大,两人打嗝睡下。

第二天,终于有了劳力的胖苏,见谁都打招呼,胖脸把眼睛挤成了两道缝。

“陈道友、黄道友有礼了,有劳力就是好呀,都不用自己背矿石了!”

两位劳役斜了他一眼,也没答腔,冲着数十名的劳力大吼。

“都干什么吃的,这点东西都背不动,回头扣一半火灵石!”

劳力们马上加快了步伐,然后又不得不慢了下来,小山般的各类矿石,让凝元境四五层修为的他们也是举步维艰。

“看什么看?你瞧瞧人家……”

胖苏看李尘枫背个小筐很不是味,也吼了一嗓子,见他阴险的眼神瞪回来,马上闭嘴。

“扣你一半火灵石!”李尘枫冷笑道。

“是,下回不敢了……”胖苏立时委屈求全。

器宗对劳役也是不错,闲暇时也能给些炼废的矿石让他们自行炼化领悟,炼器的基础书籍也有几本,炼器的洞府要随机抽取,想是人胖总是要豁达一些,反正不管怎么抽,胖苏都能恰好“抽中”最远最小的那座,无一次例外。

洞府越是狭小却是温度越高,地底涌出的火焰炽烈,目测能达到紫气宗地火第五层的温度。

李尘枫将小筐中的矿石倒在地上,任胖苏折腾,就拿起那几本书籍看了起来,书其实为一套,名为《炼器之基》,分为《灵石篇》、《器物篇》、《形制篇》和《功法篇》。

《灵石篇》顾名思义讲的是各种矿石、灵石的区分,涵盖极广无所不包,就连产地、开采的时间都标识得清清楚楚,对能炼制何种器物并如何发挥最大的效用,更是不厌其烦;

《器物篇》就更是广袤无垠,包括任何能炼制的物体,金属非金属、动植物,甚至包含灵石本身,各自的效能和组合后所能发挥的作用列得非常明了;

《形制篇》就是炼制物品最后的形状和尺寸,何种材料何种形制,对器物发挥最大的效能和威力有着至为关键的作用,甚至于要结合求器者的功法来相应调整;

《功法篇》则最为简单,主要是讲述炼器所需的基础功法,包括灵力和神识的应用,只需达到量化的要求就行,并不追求功法的一致性。

“有什么不懂的我教你。”胖苏凑了过来。

“这么快就炼完了?”李尘枫一脸惊讶。

胖苏点了点头,一派本应如此的神情。

李尘枫过去一看,确实是炼完了,五颜六色的堆在那里,一小筐炼成了一块。

“炼成这样能有什么用?”

“本就是炼着玩,浮域上边的炼器师也不知道怎么用!”胖苏无奈道。

李尘枫大为惊诧,一问之下才明白,原来这些矿石或灵石,都是浮域上的内门弟子炼器失败后的产物,往往都是数种甚至是十数种矿

石的混合物,熔化后密不可分,便交给劳役练手。

这些混合物交由劳役的总管分配,自然看谁“顺眼”就给些混合物少的矿石来炼制,象胖苏这等“不顺眼”的,就只能分配到十数种矿石的混合物了。

矿石的种类越少,越能感悟到单个矿种的特性,对提高炼器的修为极有帮助,象胖苏领到的这种矿石只能感受到炼成一陀的快感。

李尘枫传到苍陵天域以来,又成了穷得叮当响的光棍,以前富可敌国的感觉荡然无存,知道让孙总管看得“顺眼”这条路根本行不通,只能另辟蹊径。

“劳役炼废的矿石都扔在哪里?”

“在那边的山谷里堆着,都快填满了……”胖苏不明所以,往远处一指。

李尘枫让胖苏御剑向那里飞去,那座山谷倒是不远,倾刻即到,真如胖苏所说堆积如山,可见器宗积淀之厚。

“等着吧!”李尘枫找了处隐秘处坐下,拔了根草杆叼在嘴上。

胖苏总算有了朋友,心中更宽,不久就发出了鼾声,李尘枫揺头叹气,修士还能嗜睡成这样,也是种本事。

天色将晚时,劳役的劳力们纷纷前来,将炼废的矿石倒了下去,李尘枫捅了捅胖苏。

“去把孙总管看得顺眼的那些人的废矿弄来!”

还迷糊着的胖苏,待劳力们走后,飞身而下捞起十数块废矿石回来,憋得满脸通红,显然觉得很没面子。

李尘枫拿过来一看,舒了口气,笑道:“这些废矿比你那些“七彩石”强多了,拿它来炼,感悟要深得多!”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胖苏眼皮努力睁开,大为兴奋。

“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偷不抢的,有啥难为情的,走吧!”

李尘枫对炼器已提不起兴趣,破军刀和断神枪虽已损毁,可还有墨晶剑这种灵兵,修到元婴都足够用了,关键还是要解决灵力存蓄的难题。

胖苏却连忙将他拉住:“尘老大,你好人做到底,再帮我弄点火灵石呗?”

李尘枫不解道:“不是有地火吗,你要那玩意儿干嘛?”

“地火洞府一个月也轮不上一次,我想试着在院子里炼器,没地火哪行?”胖苏有些不好意思。

李尘枫气道:“你不会让我去抢回你家的矿吧?那可是几位结丹境的大能,还不如把我当火灵石烧了呢!”

胖苏连连摆手道:“我哪能让你干那事?你脑筋活,那边还有火灵石的废渣,能不能想想办法?”

李尘枫见他期待的眼神,不忍拒绝,两人又向另一边飞去,一连掀起多处,虽有些没有完全烧尽的火灵石,可是用来炼器还是太过于勉强。

胖苏一腔热情被当头浇灭,垂头丧气地和他回到小院,这让李尘枫有些意外,没想到只知吃睡的胖苏,竟有外人无从知晓的抱负,还挺强烈!

随后胖苏的另一面又让李尘枫不厌其烦,自那天以后,胖苏总是有意无意地在他身前转悠,唉声叹气,让他有种强烈的不久于人世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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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6章 点石成金

李尘枫被逼无奈,向他好一阵传音,胖苏先是胆战心惊,终于炼器的梦想占了上风,果断地点了下头。

夜里两人鬼鬼祟祟地出了小院,朝丢弃废矿石的山谷飞去,李尘枫开启天眼探查,选好一处隐秘的山角,墨晶剑激射而出,打出一个百丈深的洞穴,将碎石堆到废矿石之下,又是一番修整将洞口掩饰起来,这才拉着胖苏潜了进去。

“离那边洞府还隔着几个山峰,这要挖到什么时候?”

胖苏一脸犹豫,挖到那边估计自己能比尘老大还瘦!

李尘枫也不答话,运起“风氏点苍诀”向洞内打出神识,只见岩石一块块生出腿脚,向洞外走去,将废矿托起,后面的石人继续向更深处走去,又再托起,循环往复……

一个时辰便将整个山谷底部抬高了数尺,一条宽阔的山洞向地火洞府伸展而去……

胖苏吓得两股打颤,如此伟力连听都未曾听过,看向李尘枫的双眼充满了畏惧。

这让李尘枫心中一动,本以为“风氏点苍诀”在苍陵天域是很普通的存在,如今看来,此地的修士也非样样精通,这让他对自己能在苍陵天域生存下来,第一次有了信心。

他命石人将开出的山洞转了几个弯,这才一直通到那处地火洞府的底部,当两人走入时,一座高大雄伟的洞府呈现在眼前,其内地火炽烈,远远的就不得不停下脚步。

“黑胖,这事只有咱们俩人知晓,事败谁都活不了,知道吗?”

胖苏感动道:“尘老大,这事要是泄露出去,我胖苏一力承担,绝不连累兄弟!”

李尘枫点点头,他看人极准,知道胖苏所言不虚,方才一番话,也就是让他知道保守秘密罢了。

他又是数道神识打出,十余个石人向地火走入,坍塌下来,从高到低化做九尊石鼎,以石槽相连,不一会石鼎便烧得通红,随即一队队石人扛着火灵石废渣,向最大的巨鼎倒入。

半个时辰后,废渣完全熔化,通红的液体向下一尊稍矮的石鼎流入,煅烧后浮在上层的液体继续向下一尊流入,当第九尊石鼎也煅烧完毕,数个石人上前将液体倒在地上。

李尘枫将冰灵力打过去,洞中顿时白雾弥漫,急不可耐的胖苏跑过去查看,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是极品的火灵石呀,尘老大,咱们发了!”

助人为乐的李尘枫不由一愣,他对苍陵天域毫无归属感,干什么都是无精打采,发财这种从骨子里带来的嗜好,终于让他一激灵。

“有这么好?我瞧瞧!”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火灵石,黝黑得近乎透明,虽是不懂,仍知道极为纯净,胖苏别的不行,对火灵石却是极为精通,他说是极品绝对错不了!

“这种火灵石能换几块灵石?”李尘枫看向鼻涕眼泪抹得一脸都是的胖苏。

“五块……唔……”胖苏嚎啕大哭。

李尘枫哈哈大笑,真是人品好想不发都难,外面可是有大半个山谷,炼到只余上面一层,这该有多少?连想都不敢想。

他来

了精神,连连打出神识,又将石人化做两组巨鼎,反复锻烧,一鼎鼎的极品火灵石不断流出。

“尘老大,要不……顺手把那些废矿也炼炼?”胖苏坐在地上热切地看着老大,神态忸怩。

“对对……这些也不老少,不能浪费喽!”

李尘枫眼睛大亮,发财的念头让他思路大开,沉吟了片刻,不断打出神识,一队队的石人再次步入地火,随即坍塌组合成石鼎阵,一尊大鼎周边围着十余个高低错落的小鼎,又是以石槽相连,石人将废矿石的混合物倒入。

地火的高温令矿石先后溶化,分别从大鼎中流入周边的小鼎,只从颜色上就能看出不同矿石被基本分离出来。

坐地的胖苏打出灵力,化做一只巨爪将液体抓来查看。

“分出来了,这是玉髓晶,这是赤眼铜,就是杂质太多……”胖苏兴奋得脸更黑。

“你修的什么功法?”李尘枫问道。

“怎么啦?”胖苏满脸疑惑。

“你也不怕烫?”

“啊!烫死老子啦……”

胖苏终于蹦了起来,将不自觉抓住液体的手甩脱,大呼小叫。

李尘枫也不理会满洞的烤肉味,又点化了几组与炼化火灵石相同的石鼎,将炼出的液体回炉再炼,没多久,品质更高的玉髓精和赤眼铜就炼了出来。

这次他没有狂喜,本就是随手为之,《炼器之基》中也有将矿石反复提炼一说,想来底蕴极厚的器宗,根本无暇或不屑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只是丢弃在山谷,外围严加巡守罢了,反倒是便宜了内部的胖劳役和自己。

算算时间该是劳役干活的时候了,李尘枫让胖苏潜回小院,自己继续锻烧矿石,反正少自己一个不少,胖苏不在会引人注意。

李尘枫一炼就是数日,将提炼出的矿石用墨晶剑斩成相等的块状,堆成十数堆,这时传来胖苏胆寒的声音。

“完了完了,浮域下来人查咱们啦……”

胖苏肥肉一颤颤地跑来,居然还是满头大汗,显然是吓的。

“上边地火热力大降才几天?一恢复他还查个屁!”

李尘枫说着将数组石鼎阵撤去,只留下一个大鼎,热力失去了阻隔向上层涌去。

“这你也知道?”

胖苏迷茫问道,地火洞府数日来热力大降,孙总管大惊失色,连忙向浮域禀报,结果引得一众内门弟子前来查探,他见状不妙连忙跑来告知,东西都放进储物袋了,正准备跑路呢。

“剩下一个大鼎你拿来炼着玩吧,劳役里就属你窝囊,谁会想到是你干的,放心等我回来!”李尘枫将分离好的矿石装入储物袋向外走去。

“你干啥去?”胖苏终于松了一口气,疑问又起。

“这些东西得变成灵石才行,叫做毁尸灭迹,懂吗?”

“老大,你那个点什么诀的,能教给我吗?”胖苏望着那些石人热切道。

“行,等你修成初级三阶炼器师再说。

李尘枫挥了挥手头也不回,面前的

岩石化成人形恭敬地让开道路,悠然地向护宗大阵外走出……

“老大一定是域外来的大能,脑袋都比苍陵天域的人聪明!”胖苏自语点头,眼睛眯成了缝。

……

李尘枫顺利走出了护宗大阵,额头已是见汗,那层透明般的光罩竟然深达地底三千丈,亏得自己有点苍诀加持,否则能累死,来时是胖苏从空中御剑落下,打出身份玉简,这才畅飞无阻,可见护宗大阵的厉害。

他走的是另一边,从一处大河底部向水面浮去,在水底散出神识探查,不禁让他目驰神离……

河面极为宽广,一眼望不到边际,波涛汹涌,如同大海一般壮阔,附近一座码头般的建筑巍峨耸立,水下怪兽大鱼向那里游去,水面走兽踏浪疾行,空中飞禽振翅飞翔,修士的战船飞得最高,数百上千地向码头驶来……

所有人类和灵兽到得码头,纷纷将堆积如山的储物袋卸下,排队等候交割,就连水中的怪兽大鱼也用鱼鳍等代脚走上岸来,自觉排队,有熟悉的互相打着招呼,神情欢喜。

李尘枫也生出心旷神怡之感,器宗的广袤壮阔、霸气而宽厚让人过目不忘,即使身为劳力也充满了自豪。

他浮出水面时,已是完全不同的样貌,点苍诀能瞬间改变自身的模样,高矮胖瘦都能收发随心,此时一身清爽的公子哥站在了水面,他大摇大摆地御剑向远处飞去。

飞越两座高山,只见一处大山被大能完全掏空,如一轮巨大的明月挂在那里,植被茂盛的山顶如彩虹般覆盖着巨型空间,美轮美奂。

李尘枫来时曾远远地瞥过一眼,从来往修士的各色服饰来看,那里应该是一处坊市,此时空中修士、灵兽飞翔起落,热闹非凡,他身在其中毫不起眼。

坊市里亭台楼阁极为考究,一排排店铺林立向上延展,如同一座城池,店铺的匾额虽是形形色色,但也能看出都是苍陵天域的宗门所开,越往上走就越是豪华气派。

一些散修和没有店铺的修士,站满了大路的两边,身前悬着要交换的宝物,徐徐地转动,吸引着人们的目光,其中甚至有身穿青袍的器宗内门弟子,显然器宗对坊市不但不抵触,相反还乐见其成,显然器宗宗主也是极大气的人物。

李尘枫逛了数家经营矿石的店铺,发现自己想多了,各种极品矿石数不胜数,同种的火灵石也极多,想要分开来卖以防人注目的想法,此时显得幼稚可笑。

他一股脑将所炼之物尽数卖掉,获得了一万五千枚散发着浓郁灵气的淡蓝色灵石,苍陵天域没有银两的概念,灵石就是普通交换物,任何物品都能折算成灵石交易。

收好灵石,他一家家店铺逛去,将各种资源的品质、价格记在心里,足足走了三天,所得比《炼器之基》中所载的死物更加的生动形象,也看出器宗允许坊市存在的良苦用心,当一切熟记于胸后,来到一家店铺推门而入……

一位结丹境中期的中年修士含笑道:“道友货比三家,还是我这里更加的实惠吧?刚才那部古卷已为您备好,还需要些什么?一并买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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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7章 铭纹不可学

李尘枫用点苍诀凝出自己的修为,此时让人看到的是凝元境十五层境界,掌柜姓古,高出自己太多,却毫无以大欺小的作派,让他很有好感。

“古掌柜客气了,晚辈囊中羞涩,只得先看看再定,这部古卷晚辈要了,还有一事请教前辈,还望赐教!”李尘枫拱手道。

“道友请问,在下知无不言就是!”

李尘枫问道:“不知天域中哪家宗门的阵法之道最为高深?”

古掌柜笑道:“阵法之道最为高深的自然是'玄道宗',而道友却不适合修炼!”

“哦……前辈何出此言?”

古掌柜将那部古卷递给他,道:“这部是修习铭纹的古卷,想来道友心具修习此道之念,又何必舍近求远?器宗铭纹之道冠绝天域,就是玄道宗也是略逊一筹!”

李尘枫大惑不解,虚心求教,古掌柜请他落坐,让人端上灵茶边品边说。

原来铭纹看似普通,却是修真界对天地之道最为高深的领悟,蕴含世间万物的大道和规律,无所不包,玄妙无比,既然是对大道的领悟,那么领悟之人就有浅和深之分。

作用于宗门来说,则更是整个宗门生存和发展的大事,器宗以炼器为长,擅长于所炼器物威力的发挥,其对单个铭纹的领悟和运用最为透彻精妙,而玄道宗则大有不如,于是巧妙避开了微观上的缺陷,侧重于铭纹间的组合威能,也就是阵法之道,成就了“阵法第一宗”的威名,因此古掌柜才有此一说。

“道友既有心此道,当在器宗修习,三月后,器宗两年一度招收弟子的大试便要举行,道友晋级筑基境还是有机会一试!”古掌柜善意提醒。

李尘枫苦笑不已,自己修习铭纹也是为了修复传送阵,要是别的还好说,自己晋级到筑基境,却不是苦修就能办到的,灵力存蓄一日不解决,强行晋级与自杀无异!

“多谢前辈指教,晚辈告辞!”李尘枫黯然起身,付了说好的八千枚灵石。

古掌柜看出他有难言之隐,也不再劝,让人拿出笔墨纸砚递给他。

“自学很是艰辛,这些都是珍贵的材料特制而成,铭纹发挥威能必不可少,老夫也是过来人,便赠些给你,也算结个善缘吧!”

李尘枫大为感动,多谢而去,苍陵天域的修士如此与人为善,让他很是意外。

他又到其它店铺买了两尊炼器的大鼎,自己幻化的石鼎只能炼些初级的矿物,用来炼器想都别想,看看只剩下的一千五百枚灵石,揺了揺头,潜回了器宗内的劳役小院。

一切平静如常,让他感受到给劳役当劳力的好,只需向劳役一人负责就行,闯祸也要雇主来背,自己的存在如同透明一般。

李尘枫对胖劳役充满了同情,将剩下的灵石都扔给了他,激动得那团肉颤个不停,哆嗦着去服侍内门弟子,劳力却悠哉游哉地在房内学起了铭纹。

铭纹在《炼器之基》的《形制篇》中有所涉及和举例,但只流于粗线条的介绍,显然对劳役有所保留,要

修习基础铭纹只能成为内门弟子才有可能,这也是他见到那部连名字都没有的残破古卷,返回买下的原因,其它店铺的更破。

古卷不能称之为书,叫插图更贴切一些,金、木、水、火、土五行铭纹都基本完整,缺胳膊少腿在所难免,一些缺失的线条推衍一番应该能够补齐。

李尘枫沉下心来领悟,炼器少不了火,于是先参悟的首先是火系铭纹,共有一百多幅图,找到一幅保存最完整的修习起来,待无比圆熟后,将古掌柜送的铭纹笔落在铭纹纸上一挥而就,没有任何动静,再写又是如此……

他开启天眼两相对比,终于发现笔墨的浓淡、线条的粗细长短皆有不同,古卷虽是久远仍能感受到一丝的灵力留存,自己画的却没有丝毫的灵力波动,显然差之万里。

他将那幅图印在脑海中仔细观察、模拟,半月后终于画出一模一样的铭纹图,其上灵力流转吸收着天地间的火灵气,李尘枫大是兴奋,将图贴到地下洞穴的石鼎上。

胖苏乐不可支:“老大,你怎么总能创造奇迹?看这火灵气往石鼎里涌得多快……”

轰……

石鼎炸得四分五裂,碎片插在胖苏肥肉上嗡嗡作响,李尘枫缩得很快,毫发无损,随手又点化出一个石鼎,挠着头回到旁边自己的洞穴苦思。

有些失误在所难免,胖苏原谅了他,拔掉碎石片接着炼矿,资源管够的情况下,胖苏的炼器水平已晋级初品一阶境界。

“这次肯定能行!”李尘枫兴冲冲又贴上一张。

轰……

胖苏本来已白了不少的胖脸被炸得漆黑,头发卷曲。

“老大,我能问问你……怎么改的吗?”

“没大改,就是把线条改细改短……”李尘枫又走了回去。

胖苏哀叹道:“我发誓,内门弟子干过这事儿,说是最傻缺的做法!”

“哦……知道了”

山洞不断传来爆炸声,终于还是清静下来,躲在一角的胖苏见李尘枫垂头丧气地走来,往旁边挪了挪屁股,满地碎石,不腾出地方可是没得坐。

“老大,怎么不炸了?”胖苏惊魂未定。

“铭纹纸没了,画了也没用!”李尘枫苦笑。

“咱们再买些回来不就得了?都试个遍,总有对的时候!”胖苏豪气道。

李尘枫沉吟道:“一个火系铭纹图就一百多个,五行就是五百多,相互间又组合排列,何止亿万的可能,前人试了亿万年的智慧结晶,不是我等能摸清的!”

“铭纹之道根本没有尽头,后人只能摸仿,仿到至深处才能有所创,而想要至深就只能拜师,没有他路可走,这部古卷只能作为辅助之用,自学根本无用!”

胖苏热切道:“老大,那就别走了,就在器宗当弟子,修炼到至深,咱们也有个照应!”

李尘枫无奈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器宗招收弟子还有两个来月的时间,先解决资格再说!”

胖苏一声高呼,

跳起来接着炼矿,李尘枫要走的阴影一直笼罩在他心头,如今颇有拨云见日之感。

李尘枫向那条大河走去,如今经脉、血管再无法扩大,就只能压缩血液减少体积这一条路可走。

之前压缩至金色的血液,成为自己战胜司震和常长老两头天魔的杀手锏,当时有一千多滴,打出了两百余滴,现在要做的是将全身血液变成金色!

他纵身跃入大河,向水底深处沉去,水压越来越大,甚至连骨骼都开始咔咔作响,他运起伏羲降魔拳的功法,内外夹击,将鲜红的血滴挤压在一起,金色的血液如重锤般砸去,功法运转把灵力和神识揉和进去,血液不断涌出金光。

这是李尘枫思索多日想出来的简单粗暴的办法,效果还是不错,一滴、三滴、五滴……的金色血液渐渐形成,身上狂暴的气息越加浓烈。

一连数日他沉浸在其中,从一千丈深处不断下沉,加大着体外的水压,体内则轰鸣不断,金色的血液狠狠地锤炼着鲜血,他疲惫欲死,仍在苦苦支撑,加大着呑服丹药和魂血的频率和数量……

半个月过去了,李尘枫已是骨瘦如柴,体内金光灿烂,金色血液已经超过鲜血的数量,改造的速度越来越快。

不觉间他已沉到河床底部,深度达三千丈,盘膝坐在砂砾之上,没多久又向上游更深处飘去,一般的河床上浅下深,而这条大河却恰恰相反。

突然一股惊悚的感觉袭来,水流涌动中,一座小山般的阴影向他压了过来,似巨猿却身披鳞片,四肢粗壮修长,没有手脚根本就是鱼鳍。

怪兽一声尖厉的嘶鸣,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两条鱼鳍如巨锤般砸了过来,李尘枫连忙将七窍封闭,只用皮肤呼吸,伏羲降魔拳第一式打出。

轰……

一声爆响过后,怪兽一动不动,而李尘枫却被刚猛的互撞之力推出一百多丈,人与兽的拳力相仿,身体的构造不同,却让他吃了闷亏,怪兽双腿一蹬闪电般冲来,硕大的鱼鳍巨拳,打得他虽未受重伤却四处飘荡,没有借力之处,也只有挨打的份。

李尘枫的拳头刚一砸出,怪兽就倏忽间游到另一边,令他的巨力落空,随即又是数拳打在身上,闪转腾挪比在陆地更加飘忽不定,让他痛苦不已。

怪兽突然停下了攻击,鼻翼息动了数下,鱼鳍大腿在砂砾上划出长长的一条沟,举了举拳头,李尘枫无奈点头,知道不准自己过那条线,怪兽向后退去,缓缓下沉,在一处水底断崖下消失不见。

水底的压力已无法满足锤炼血液的要求,他望着更深的断崖,心头火热,自己并不怕怪兽的修为,只要能如陆地上闪转腾挪,便能把对方打得认不得鱼。

数头蓝得透明的软体动物从他身前游过,身体吸足水鼓涨,突然从尾部喷出,如一支箭般向前射去……

李尘枫眼中大亮,如果以灵力喷水又该是什么样子?他浮在水中运转功法,两股灵力从双脚狂涌而出,整个人被射出了五百丈才缓了下来,见到果然有效,心头大喜,随即苦练不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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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8章 锤炼血液

数日后,竟被他摸索出一套水中疾飞的功法,手脚不用说了,甚至皮肤的毛孔,都能将灵力射入水中助推,犹如在空中飞行……

这就相当恐怖了,需知水中的阻力是空气中的八百倍,此等功法若在空中使出,甚至能与筑基境高手的缩地成寸相比美,想要站定,各方向皮肤毛孔中射出的灵力互抵,便能稳如磐石。

这也是得益于灵力直接存蓄在经脉血管之中,才能做到如此快捷和精细入微,普通修士则无法做到,盖因灵力尚未输运到位,下一招又被迫调整,根本无法交战,

他仍不满意,又继续改良,终于达成灵力一出即收,反复呑吐以节省灵力的理想状态,他目露惊喜,为这套功法取名为“游龙遁”。

有了水中飞行的功法,自然要用来打地盘,他一飞掠过,向那处断崖落下,开启天眼探查,见远处那头怪兽眼中绿芒暴闪冲了过来,毫不畏惧,伏羲降魔拳再次打出……

轰轰……

河水翻涌,无数的大鱼被震昏震死,巨大的气泡射向河面,怪兽被轰出两百余丈,未等它站稳,李尘枫又是电射而至,双拳轮流暴轰,怪兽浑身受创,鳞甲崩飞,勉力支撑。

李尘枫不想害其性命,打够停下,指了指河床,又举起拳头比划两下,怪兽连忙点头,态度恭敬,李尘枫拿出数枚丹药“飘”给它,怪兽狂喜,任由伤口血丝涌出,却将丹药小心收好。

怪兽嘴中声纹激荡,不一会儿一群透明的银鱼游来,它一抓就是数条,放在嘴里咀嚼如吃水果,又看着他不停示意。

李尘枫拈起一条,皱眉吃下,一股清凉涌入血脉,竟有抑制血液稳定的作用,显然这些银鱼就是怪兽的伤药。

他在河床下继续锤炼血液,金色的血液逐渐增加,竟达到六成之多,全身的骨骼已是晶莹剔透,近乎透明,一股狂暴的威势自体内暴涨,血管坟起,青筋如小蛇般跳跃……

李尘枫眼中明悟,缓缓打出一拳,整条手臂如游龙般探出,灵力将一尺内的河水隔绝,“嗞嗞”作响,一条长达数千丈的粗壮灵力柱射至尽头,随即猛然爆炸开来,冲激波纹迅猛扩散,从河床底部一直冲出万丈高的河面,幸好大河宽广如海,汹涌澎湃,并未引起来往修士、灵兽的注意。

这一拳的威力让李尘枫自己都惊诧不已,只是肉身之力竟能做到当日以伏羲降魔拳第三式,重创司震那一拳的威力相仿,只是没有金光大网出现杀灭神魂的功能,相持力却胜出许多,能一连打出数掌,再不会被抽尽灵力那般听天由命。

看来金色血液的增加,已让自己的肉身晋级到非常恐怖的地步,具体有多高还有待于验证。

李尘枫心头火热,肉身晋级若是带动修为能得到器宗的认可,不知能否被收为弟子?当水中的压力,对锤炼血液的作用有限时,他神识沟通怪兽。

“道友,哪里还有更深的河底断崖?”

猿首怪兽,领他向上游飞去,不久,一处更大的断崖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正要落下,怪兽连忙拉住他,显得很焦急,不停地比划。

“里面的兽王是筑基境后期,倒是有些难办!”李尘枫自语道。

终于还是以肉身带起修为的想法占据了上风,果断落了下去,断崖极深,待他落在河床上时,距离河面已达一万八千丈,就连河底的砂砾都被压力挤压得晶莹透亮、五彩缤纷,将河水映得梦幻迷离。

“道友请了,在下李尘枫借此宝地一用,数日即还!”李尘枫刚一站定,远处一道粗壮极长的阴影蛇行而至,他连忙传音过去

对方毫不理会,阴影越来越大,一颗巨大的头颅张开血盆大口向他呑来,灯笼般大小的绿眼慵懒而阴寒,竟是头黑蛟,粗达两丈。

李尘枫连忙运起“游龙遁”避过,黑蛟有些意外,却紧随而至,将河水搅得一片漆黑,遮敝他的双眼,人兽终于绞杀在一起。

凭借强悍的肉身之力,李尘枫刚猛凌厉的拳头与黑蛟硬悍,却一上来就吃了大亏,黑蛟的肉身岂是凡人能比?硬生生将他的拳头震得鲜血淋漓。

李尘枫被黑蛟连抽了数尾,气血翻涌,知道要速战速决,连忙脱离纠缠,伏羲降魔拳第三式暴烈而出,一尊巨型的雕像站在他的身后,人首蛇身,头皮已超出了水面……

黑蛟一惊,终于收起了慵懒,蛟躯一盘,化做一名虬髯大汉,头生独角,黑衣黑甲,身后氤氲间,一头真龙的身影同样直抵河面,随即一闪身,猛然向他撞去……

轰轰……

雕像的巨拳包裹着李尘枫的拳头,先一步将真龙的虚影击溃,随即砸在黑蛟的身上,金刚不坏般的蛟躯被打得倒卷而出,在极远处才缓下身形,胸前的黑甲被金光大网割得支离破碎,“哗”的一声落在河床之上,皮开肉绽,鲜血狂飙而出。

“借是不借?”

李尘枫得意大笑,欺身而上,肉身之力爆发,拳拳到肉,终于将黑蛟完全压制,“游龙遁”越加的精妙,游走间将黑蛟的鳞片撬下放入储物袋,又将蛟血装入瓷瓶。

“停……给……”黑蛟终于气不过讲和,后背和尾部的鳞片得以幸免。

李尘枫笑道:“大蛇兄,我也不欺负你,这枚金元丹送你了,助你晋级结丹境一臂之力!”

金元丹是紫气宗那帮炼丹师送的,以折扣他送的那些资源,是筑基境晋级结丹境的圣药,灵兽虽是靠血脉觉醒来晋级,但是有了此丹却是能大大加快其进程,而且十拿九稳。

虬髯大汉面露激动,灵兽求取人类的丹药本就难上加难,多遭歧视不说,用来换取的资源又是海量,早知道借个地方还有这等好事儿,自己刚才一见到他就应该马上搬家,哪用得着被人扒了衣服般羞辱。

“我走,你的……”虬髯大汉很是光棍,指指河床,飞身向高处飞去。

李尘枫连忙将他叫住,好一阵解释,直言只是借用此地修炼几日就行,日后灵兽与人类间换取丹药由自己一力承担,以结善缘。

虬髯大汉连忙将金元丹含在嘴里,同情地望着他,这个人类有点傻,自己怕他反悔,躲往别处呑服丹药,竟又有好事上门。

黑蛟招来巨蟒、玄武、龙形蟹等道友,让他们将搜集到的矿产资源拿来交换,李尘枫所处的河底水压已是极大,无需自己锤炼,血液就能自行压缩,所以也不阻止,还随同黑蛟到他的洞府等候。

洞府中波光粼粼,灵气充沛,自成一体,黑蛟一个眼神过去,府内的怪兽抬手便命一群群蓝色透明的碟形小鱼涌来,黑蛟大口一张,就有数百条小鱼游入口中被其呑下。

李尘枫也依法施为,小鱼蓝色的血液,涌入他的全身,让本已越加狂暴的金色血液平静下来,温煦和暖,威力不但未减,反而更加攀升,竟是锤炼血液的圣药。

没多久,洞府中热闹非凡,如同开了家坊市,水族兽群搬来的矿石产物,竟然无所不包,只在数量上与修真界的那间坊市大有不如。

李尘枫望着黑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黑蛟却是理直气壮,人类不屑与他们交换,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水族兽群轮流到水面上,蛊惑过往运货的灵兽扔下储物袋,有时甚至是偷,双方分成,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今日的规模,不知药理胡吃乱嚼,也能弥补一些无丹药的缺憾。

李尘枫在戒指中疗伤时,曾大量阅读紫气宗所赠的炼丹秘方和心得,可以说丹药一道已经入门,只是不会炼制丹药而已,却不影响他的见识。

他依水族兽类各自的需求,如郎中坐堂般一一会诊,让其明白自身所需,身上有的丹药当即交换,没有的也写下欠条,都是按人族交换的价格兑换,这让水族兽们大为感动,若是他们自行去换,起码要高出五倍不止。

李尘枫成了水族兽的贵宾,被邀去各洞府做客,直到数日后才清静下来。

一头玄武兽驮了他几日,终于有机会将他请到自己的洞府,巨口一张,小山般的资源便堆在眼前,李尘枫点算清楚收起,又赠了玄武兽数枚寿元丹。

玄武兽年纪奇高,修为却是不高,指了指地上剩下的资源。

“也拿去……”

李尘枫笑道:“老祖宗,这些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何物,如何给价?我要之也无用,您还是收好吧!”

“一枚,寿元丹!”玄武兽苍老道。

“那好吧……”李尘枫将一枚丹药扔给他。

“嗖”的一声,玄武兽弃自己的洞府而去,生怕他反悔。

李尘枫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向地上一抓,一块非金非石的黝黑石牌便抓到手上,心头狂跳不止,此物被玄武一吐出,他就感觉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那是传送阵曾留给自己的感觉。

他将它托在手上打量,就见石牌正面刻着一幅铭纹,线条凝炼粗犷,背面粗糙,雕刻的手法与传送阵上的明显不同,让他一阵失落袭遍全身,两者的共同之处只是于材质上相似而已!

李尘枫失望之下,正准备把石牌扔入储物袋中,却突然停了下来,目中露出疑惑……

正文 第189章 已经在坑里了

石牌的铭纹上毫无灵力的波动,却能激起一丝水流,波光粼粼的光线也能折射出一个角度,自己用铭纹笔习练铭纹多日,从未在没有引来灵气的情况下,发生气场的异动。

那么这块铭纹就不简单了,起码比自己八千灵石换来的古卷所载要强上不少,李尘枫灵机一动,将其埋在河床的泥砂中观察,那一丝波动消失不见,随后又拿起,用火灵力烧烤,仍然没有变化,弃回水中,波动又再出现。

取出那部古卷对照,发现一百多幅水系铭纹图中,所有的灵纹都有意无意地包含了石牌上所刻部分,只是所处的位置千变万化。

“居然是水系铭纹中最基础的灵纹!”李尘枫终于明悟。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李尘枫又陷入了沉思,铭纹之道其实是靠五行元素的细微变化来发挥器物的威力,单单一幅水系基础灵纹图,并不能改变自己放弃自学的意图,他摇了摇头将石牌扔进了储物袋,这东西也不知老玄武多少年前就呑进了肚子里,已被胃液浸得灰白。

李尘枫的血液终于有八成凝成了金色,肉身更加的强悍,却无之前内敛了谁多,想是不断呑食蓝色透明小鱼的原故,浑身超然脱俗的气息。

他又邀黑蛟痛快打了一场,再未出现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情景,由此可见,他此时的肉身之力已达筑基境中期以上的修为。

算算时间不早,只得告辞了众灵兽,修为终于没能突破筑基境,可器宗招收新弟子的时间已到,只能回去碰碰运气了。

……

“怎么啦?我欠你灵石啦,还是被浮域上的弟子抓了现行?”看到胖苏一脸古怪的神情,李尘枫调侃道。

胖苏期艾道:“知道你信心不足……其实也不错了,用不着往心里去……”

“给老子说人话,怎么跟哭坟似的!”李尘枫不乐意了。

“招考的时间已过去三个月了!”胖苏这回答得痛快。

“啥?你怎么不叫我……”李尘枫惊呼。

“我应该知道你在哪吗?”胖苏一脸委屈,时间将到的数日,急得他直想上吊。

“哦,忘了告诉你,谁知道水底一日便是陆上的两日?”他将水下的际遇告诉了胖苏。

“太值了,就不能压低点价格?”胖苏惊得肥肉直颤,随即又埋怨开了。

李尘枫怒道:“你懂个屁,这些矿石咱们再提炼一番,价格就能番上一倍,这种没本的买卖哪找去?”

“老大,一个破弟子咱不稀罕,先解决日后的修炼资源才是正经!”胖苏嘿嘿傻笑,为李尘枫没机会考取内门弟子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你也别得意,老子还就扛上了,非当上内门弟子不可,从今天起闭关修炼,不晋级筑基境决不回返!”

李尘枫牛皮气上来了,石牌的发现又让他心痒难耐,扭头就往河底钻。

胖苏大急,喊道:“别别,老大,您先帮我过了大难再说,离下回招弟子还早着呢?”

李尘枫无奈停下询问,原来孙总管用炼废的矿石换取好处的事,不知何故被浮域上执法堂察觉,虽然证据不足,仍将孙总管降为副职,并破天荒地派了一位内门弟子来管束劳役。

本来这也没啥,那位木姓弟子却认为胖苏在整件事中,从未得过便宜,就必定知道孙总管的罪证所在,胖苏反复辩解无效,反而被木姓弟子整天拉在身边炼器,摆明了让孙总管那帮人以为是胖苏出卖了他们,不说就等着随时被人报复。

李尘枫疑惑问道:“木姓弟子那么积极干嘛?能当执法堂长老咋的?”

“老大,您有所不知,内门弟子出了浮域,其福利大幅削减,无论资源还是地火洞府与上边差之千里,听人说他也是遭执法堂怀疑被贬,就是用恶人来磨恶人的,还有……他的道侣颇有几分姿色,也怕被人抢了不是?”胖苏嘴角流出口水,显然是见过那人的道侣。

“娘的,两边都欠收拾,老子与人为善了太久,也该让他们知道点厉害了!”李尘枫阴险道。

胖苏一个激灵,心头有种不可控的强烈感觉。

“老大,您别闹得太大……”

李尘枫一瞪眼,“控制得住还叫坑人吗?你告诉我的那一瞬间起,你已经在坑里了!”

……

一名青衫中年修士,望着浮域上星星点点的殿宇许久,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收回了目光。

“小子,开始吧……”

“是!”

李尘枫应了一声,将数块火灵石放在了铜鼎之下,随即恭身退到了青衫修士的身后。

青衫修士盘膝而坐,两手掐诀,蓦然一指,嗤的一声,一道灵力破空而出打在火灵石之上,蓝色的火焰立时腾起,将铜鼎紧紧包裹住,猛烈地燃烧起来。

随着铜鼎的渐红,一股浓郁的矿石之气弥漫在房舍之中。

青衫修士眼睛紧紧盯着铜鼎,当其已是通红之际,双掌连拍,将地上一堆堆的矿石悬浮在铜鼎的上方,依次落入其中,任凭蓝色的火焰锻烧着……

五彩缤纷的矿石材料散发出更加夺目的异彩,渐至如一道彩虹凝练于铜鼎上方五尺之内,满室异香。

蓝色的火焰显然温度极高,一柱香的时间,各类矿石就开始融化,徐徐融为一体,青衫修士适时又打入各种辅料,加快融合的速度。

终于一缕灵气冲出代替了铜鼎上的彩虹,也无需向鼎内看去,一大块蓝色的虚影浮现而出,正是其内情景的投影。

李尘枫很有眼力,一见各种材料减少,就有条不紊地打出灵力,将各类矿石和辅料向一堆堆材料中补充进去,有时甚至在青衫修士动手前就已填充完成,每一堆就如从未动过一般。

青衫修士轻点了下头,以示赞赏,这小子虽然修为极低,在众多劳役的劳力中更属下等,就是这眼力见颇为讨喜,否则也不会调到身边听用,常常自己一个眼神便能将事情办得妥贴稳当,数月来的沮丧心境多少有了些暖意。

李尘枫看向投影,见大块的蓝色液体又渐至金色,便走出房舍,手一挥,附近走动的劳役便悄然退下,远远地避开。

这是在清场,以免影响青衫修士神识的塑形,很显然这不是他第一次伴随炼器,一切环节步骤皆烂熟于心,随即又将门窗关好,回到修士身后待命。

青衫修士脑海中清明一片,凝神聚力,将神识打入粘稠的金色液体之中,蓦然间材料一动,开始向四边延展,渐渐的一柄剑的形制成形。

接下来就是在剑体内外刻画灵纹,炼器塑形和刻画灵纹全凭修士的神识来完成,而且消耗极大,就象凡人的铁匠用铁锤不断地锤打淬火一般,所以此时已是炼器中最关键的时刻。

青衫修士已是额头见汗,显然对于他来说也非易事,他呑服了一枚丹药恢复着灵力,整个过程要保持神识的巅峰状态,否则一个疏忽就会塑形失败,材料尽毁。

嗤!

一道剑气发出,将房舍的墙壁划出了一道剑痕。

“成功了!”

青衫修士大喜,这是他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剑气一出,灵剑便已无限接近于成功,威力已显。

李尘枫却是眉头轻皱,心中叹道:“又失败了,却比以前要好看得多……”

轰轰!

铜鼎内接连两声的轰响传来,那片金光已消失不见,一股焦糊的黑气弥漫了整个房舍,咣当一声铜鼎碎裂于地,黝黑的报废材料在地面骨碌碌地滚动。

“咳……咳咳……”

两人冲出了房门,黑烟也随着涌出,冲向了天空,气势汹汹,似要与浮域上的云雾争锋。

忽然一幅白绸布当空罩下,将烟气尽皆裹在了里面,鼓鼓囊囊的如一座小山,胖苏熟练地打了个结,顺手就扔到了湍急的大江之中,随波逐流而去。

这时数名“劳力”奔来,用绸布口袋封住门窗,将黑气尽数吸走,随后又是几个大口袋的黑气被扔入大江,两名等候多时的女劳役将一盆鲜花泡过的清水放在了廊上,请青衫修士清洗。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练快速,显然经过多次的训练,才能如此完美地呈现这一切,劳役和劳力们又无感地做着各自的事情,就象梦游一般机械木讷,竟无一人看向两人。

青衫修士对李尘枫的知情达意甚是满意,自己炼器在行,这小子却是炼人,硬是把整天见到炼器失败的劳役、劳力变成了睁眼瞎,让自己少了不少的尴尬!

“那啥……你以后出来前用不着往脸上抹黑,弄得我好象小肚鸡肠似的,你每次都能提前躲过炸炉也算是本事了……”青衫修士满脸焦黑地叹道。

“木长老说笑了,小的躲在您身后,自然受得轻些,怕受伤便用手一摸,自然便如此了。”李尘枫笑道。

青衫修士意味深长道:“炼器时的一切,你都能提前判断得到,说明你的炼器手法甚至不比我差,你拼命表现使我准你接过胖苏的差事,除了替他出头外,就是为了偷学铭纹之道吧?”

“木长老何出此言?铭纹之道艰涩难懂,又岂是我一个劳力能够学得会的,小的只是想服伺好您罢了!”李尘枫微微一笑。

青衫修士冷笑一声:“孙总管如今生不如死,你不会说与自己无干吧?”

正文 第190章 建立组织

“先是骗得我的信任,然后蛊惑劳役,说是我一旦回返浮域,就会带三名有功之人在身边,结果弄得人人举报孙总管,报上执法堂的废矿石分发数量,居然比总数还多出三倍,你倒是真能替我着想!”

李尘枫腼腆道:“木长老谬赞了,我也是立功心切操之过急了……”

“你的心咋就那么大?凭什么以为我是在夸你?执法堂将我一阵臭骂,说我栽赃陷害,让我老实交待,否则除去内门弟子资格,降为劳役,你说该怎么办?”木清阴冷道。

李尘枫迷茫问道:“您说呢?”

木清拍了拍他的肩头,叹了一声:“所以只能牺牲你了!为了讨本内门弟子欢心,竟纠结劳役干出栽赃陷害之事,这种解释想来执法堂会认为合情合理!”

“然后呢?”

“然后我继续当总管,虽说再上不去浮域,不过仍然活得滋润,至于你嘛,会被废掉修为,赶出器宗!”木清和煦一笑,风轻云淡。

李尘枫笑出声来:“还有一种结果,全体劳役状告内门弟子木清,为尽快返回浮域威逼劳役嫁祸孙总管,劳役被逼无奈只得虚报数量,故意引起执法堂注意,迫使木清企图破产。”

“你以为会有人信吗?木清的脸色完全阴冷下来。

李尘枫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摞纸张弹了弹,笑道:“您的罪状真是罄竹难书啊!连劳力都签了名,您一定想毁了它,没关系,我那还有不少!”

“你怎么做到的?”木清恨恨问道,好奇让他没有立即出手。

李尘枫叹道:“这么简单还要问,执法堂来的那回,你不是让我在其身边服侍嘛,我献计说只要举报你有功的人,执法堂有意让其到浮域内门弟子中卧底,待遇与弟子等同!”

“执法堂的人没有点头,可我说给劳役听时,来人也没有反驳,所以就成这样了!”

木清浑身巨颤,一掌便向他拍下。

却又听到一个慵懒的声音:“杀我就等于杀自己,象这种灭口的事竟在执法堂眼皮底下发生,长老都要问责,你说能不派人暗中保护吗?”

木清冷汗大冒,四下看去,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猛然醒悟回头,李尘枫却已连连替他弹去身上的灰尘,神情恭敬。

木清瞬间身如水洗,颤栗不停,这名劳力哪里是在为他弹去尘土?根本就是一连打出了五掌,掌掌不离要害,而最让他恐怖的是直到第五掌打完,自己才第一招出手,随即便被他第六掌打得灵力涣散,气海受制。

“杀你易如反掌,有时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觉得合作是双方最好的选择!”劳力目光清澈地劝解。

“怎样……合作?”

“教我铭纹之道,我保你炼器资源的损耗!”

“本弟子不做有损器宗利益的事!”

“我也一样,只是互通有无罢了。”李尘枫轻笑。

“……执法堂的事怎么处置?”

“我让孙总管背祸,一切恢复原样……”

“他能肯吗?”木清疑惑又问。

“每位劳役后面都有个大家族,他会乐意之至!”

数日后,孙总管在木清的“劝诫”下向执法堂自首,并数倍交出了受贿的灵石,执法堂将其斥责一番赶走,允许孙氏家族再派一名贤德的后辈入职劳役,对木清的去留却不置可否。

……

“我因炼器的资源与人发生争执,被执法堂记恨在心贬下浮域,原以为炼器之道再难寸进,如今却概叹下来得迟了!”木清望着地下洞府中的石鼎阵,泪眼婆娑。

李尘枫笑道:“木兄,这回信了吧?你教我铭纹之道,待修好那座传送阵,这些就都是你的啦!”

“老大,不是说好了不走的吗?你这让兄弟还咋活?”胖苏吃着烤肉的嘴终于停下,想挤出几滴眼泪没能成功。

木清点头道:“之前还是看低了你,有如此的发财之路,竟肯与我等分享,真是好气魄!在你传来的那个地方也一定是响当当的人物!”

李尘枫一副谦逊的表情:“也就一般罢了,器宗这种规模的宗门,也就几个而已!”

木清一愣,瞧他的作派不象是久居高位的人,可是重炼废矿石这条发财路竟敢与自己分享,还真不敢说他是吹牛,否则何苦传回去。

“钱财既不是牵挂,又何必回去,咱们兄弟创番事业出来不好吗?”

李尘枫看向石壁,如望见另外空间的亲人,哽咽道:“老爹年迈,后娘年轻,新生的弟妹没人带……”

他许久没有耍贫,说的是老爹,心里却想着修罗女,还有那没来得及击杀的徐子檀……

木清和胖苏听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知道他藏有心事,不愿与外人说,也不再追问。

这一日,那处坊市来了三个人,为首的是一名青衫修士,飘逸而行,胖劳役近身服侍,如一个肉球向前滚动,瘦劳力亦步亦趋地跟随,忙着付帐。

每到一家店铺,木清和胖苏就在前台品茶,李尘枫却到柜台后耳语,不久就被掌柜的恭敬送出。

“老弟,我觉得被你坑了,怎么总有种做贼的感觉?心里很难受,象猫抓一样!”木清摇着脑袋,努力恢复纯净的心灵。

李尘枫突然停下步来,望着他惊问:“怎么才有这种感觉?你脑袋让驴踢了?分享宗门所不容之事就是让你深陷其中,被迫同流合污,否则我费那么大劲干嘛!”

胖苏拍了拍木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第一天就有了做贼的感觉,这说明胖人脑袋不一定就比瘦人的脑袋差,三人中属你的智商最次……”

木清不乐意了:“他逼我合作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了,只是一直没消除,怎么就智商比你差了?”

李尘枫将一个储物袋塞到木清怀里,蛊惑道:“这次你去销赃,干一次,那种感觉就能轻一些。”

看着木清半信半疑地走进店铺,胖苏望向劳力求证,在他鼓励的眼神注视下,也颤悠悠地进了一家店铺。

“这里的修士到了天玄大陆,能创出人类智商的新低!”

李尘枫揺头点评,也不等候两人,信步向山上专卖丹药的店铺走去,苍陵天域炼丹的宗门在此大多开有分店,想到想不到的功效都有,水族兽还等着自己的丹药呢,如同嗷嗷待哺的婴儿,让他倍感责任之重大。

当他满载而归时,就见那两个同党正面色苍白地东张西望。

“怎么样?是不是好点?”李尘枫关切问道。

两人下意识地点了下头,又使劲地揺头。

“这就对了,后罪压过了前罪,前罪自然也就不算什么,下回多卖几袋,今天的事就都忘没影了,以后这活就交给你们了,做贼的感觉我还能撑得住,就不和你们抢了!”李尘枫一脸舍己为人的嘴脸。

……

回到器宗的住处,李尘枫趁两人还纠结于后罪不再犯,前罪也能不再愧疚的时候,又潜入河底深处。

他将灵兽需要的丹药一一拿出兑现诺言,令众灵兽感激不已,又纷纷拿出矿石等资源堆在地上,任他开价,这就让他大吃一惊,之前的资源也可说是灵兽多年的积累,怎么这些天又能拿出这么多?

黑蛟得意洋洋地说出了经过,水族灵兽们轮流在河面下等候,用他给的丹药,蛊惑那些驮运货物的灵兽扔出储物袋……

灵兽思维简单,自己身上驮着的就应该是自己的,于是可想而知,随便就扔出几个储物袋来换取那些并不值得的丹药,大不了被主人揍一顿,权当挠痒痒了。

看着闻讯而来的水族灵兽不断地扩大,有些为主人驮运货物的灵兽也偷跑了来,吓得李尘枫冷汗大冒,自己怎么就没想到提醒一下?再这样下去真就能将人类的坊市给比下去。

“各位兽兄,咱们的组织要严密,弄……来的东西也不能啥都要,否则干不了多久,就会被器宗给灭了!从今天起咱'水宗'没我点头,不准再进人……兽!”

和灵兽商议大计,就一个字——累,李尘枫用了五天时间讲清楚道理,又用八天按螭龙军的编成建立了“水宗”,由黑蛟任宗主,猿头怪兽任斥候营主将……

军纪严明、秋毫无犯这种高智商的东西就不用考虑了,只教导他们“按需去取”,外围的灵兽决不得下到水面三千丈以下的区域……

将大河划分为多个区域,灵兽层层分工负责,考虑到灵兽本就不知劳累,积极性绝不能再刺激,只制定了罚则,没有奖励措施……

“水宗”的日常运作要做到有的放矢,计划简单明了,“要取之物”必须有实物示范,以免错失宝物……

经过李尘枫的整顿,“水宗”的精神面貌为之一振,沉到水下的资源大幅减少,虽然不能完全杜绝,却也让本已引起器宗注意的大事,刚一出现就又隐去,也幸好他发现得及时,才没有掀起更大的波澜,这在数日后木清的无心之语中得到了证实。

李尘枫灵机一动,将深山里为王的五丑也招了来,他的势力范围也越加地大了,不能让其作威作福下去,一旦失了拼斗之心,日后想成为圣兽可就难了……

正文 第191章 生命的本源

五丑还只是幼兽,自从睡醒后就相当于结丹境中期修为,黑蛟也于数日前晋级结丹境,二兽已是“水宗”的最高修为,竟是一见如故,往死里下手,都是毫无花假的硬扛,自然都是以五丑的胜利告终。

李尘枫秘密用点苍诀打出一条深山与大河间的暗河,将山中难得一见的珍稀资源也运了出来,互通有无,水族与走兽通过互不服气的拼杀,渐渐的走向融合……

做完这一切,李尘枫已是身心俱疲,将下一步“取物”清单扔给黑蛟后,他隐藏了功与名,无怨无悔地离开了河底,去迎接更大的挑战……

待一切事物处置清楚,李尘枫终于能静下心来,向木清请教铭纹之道,木清左顾而言他,终于让“匪首”同意免去销赃的差事,这才尽心尽力地教授。

炼器入门容易,想要精通却是极难,其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以神识刻画灵纹难度极高,铭纹能将材质、器形,甚至是使用者的功法特长发挥到极至,是炼器的灵魂,有一丝错漏就会令灵兵的威力大打折扣。

木清将只有内门弟子才能修习的铭纹书籍,交由李尘枫阅读了数日,这才对他不懂的开始讲解释疑,显然其师尊也是如此教授递子,白天是在木清的洞府,晚上则在废矿山谷的地下洞府内修炼。

这时就体现出了资源管够的优势,不停的炼制,不停的刻画,就连神识不强的胖苏都是一日千里的猛进,更不用说韧性超强、智慧脱俗的李尘枫了,先是超越了胖苏,没几日连木清也落在了后面,惊得木清目瞪口呆,反过来求教。

“铭纹之道最重要的就是试错,自己再是聪明,没有资源给你消耗,你又哪里知道对错!你虽为内门弟子,炼器的资源毕竟有限,这也是你一直无法突破的原因所在!”李尘枫笑了笑。

见木清沉吟点头,继续说道:“再说你刻画铭纹时,忽视了一个极重要的步骤,所以之前我能提前预判到你的失败,如今也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你们尽可一试!”

“快说,可憋死我了!”木清大喜,这事一直在他的心头萦绕,百思不得其解,原来这些天李尘枫也在验证对错!

“就是器物的温度,你专注于刻画灵纹时,对温度的感知大幅下降,不是过高就是过低,导致炼器失败!”李尘枫知道难以说得明白,就让木清炼器,他从旁提醒。

结果一连炼了七鼎,全部一次成功,都是在李尘枫的提醒下升高或降低温度成功的。

“是不是挺容易的,相应调整一下温度就能办到!”

木清笑得比哭还难看:“说句难你会死啊?之前三鼎才能有一鼎成功,我还是莫名其妙,如今经你这么一说就更摸不着北了!”

“老大,你就不能说点我们能明白的?”胖苏也埋怨开了。

李尘枫挠挠头,又炼上一鼎,从矿石开始预热说起,将温度升高时火焰的变化逐一报出,结果足足报出了三千七百余种,听得木清和胖苏呆若木鸡。

“大概就是这些,如果炉鼎质地再好些,火灵石热力再高一阶的话,撑死了,人品炼器师要掌握的火焰温度也不会超过六千种!”

木清这回是真哭了,眼睛瞪得溜圆,也就看出有明显变化的温度一百九十余种,胖苏更惨,只看出六十余种。

“你们的师尊没教过你们吗?”李尘枫疑惑问道。

木清泪湿衣襟,道:“我敢说师尊的师尊都没人教过,从来都是凭感觉,怪不得失误率一直居高不下,三鼎成一鼎都属绝佳!”

“哦,我还以为内门弟子会有一本《焰色篇》可学呢,还纳闷铭纹都教我了,还藏着掖着有啥意思?”李尘枫一副恍然的表情。

“老大,你们天玄大陆是不是特别五彩缤纷,人人都能看出色彩的变化?”胖苏满脸崇拜。

李尘枫拍了一下脑袋,“也怪不得你们,我自幼学女红练出来的眼神,也不是谁都能有,长大了想练也练不来。”

木清生无可恋,想撞墙又怕痛,只能往胖苏肥肉上撞,这还如何去追?和没灵根不能修炼一个样,都和自己的想法没啥关系。

“有一样可以增加些机率,这点是人就能做到,保证能行!”李尘枫突然眼前一亮。

“快说,怎么个做法?”木清、胖苏如生机再现,急忙问询。

“将各种材料包括火灵石,先单独提炼一遍,达到统一的纯度和品质,然后再用来炼器,这样对温度的变化要求就少了很多,成功率也就大大提高!”李尘枫兴奋道。

木清眼中大亮,这些天和胖苏起劲地提炼废矿,对炼出的品质也是惊诧不已,却从未想过在炼器时也事先将材料炼制一番。

胖苏疑惑道:“感觉能成,可是却增加了材料的消耗,就怕得不偿失啊!”

“咱们先提炼的以辅料为主,早就炼好放在那里,求器之人送来的主料再炼一次也不难,以熟悉的品质对陌生的一两种材料,成功率可大得多了,三鼎成一鼎都有得赚,更何况两鼎内成功,辅料与主料孰轻孰重,你不识数啊?”李尘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再置疑,两人连忙各开一鼎炼制辅料,不计较品质的高低,只注重于炼器时手法运用的简练,经过数日的反复琢磨,两人终于做到两鼎就能成功一鼎。

木清和胖苏呆呆地坐在地上,许久才缓过劲来。

木清道:“我原本看不起他,竟然逼着我做贼,想在炼器上总能把面子找回来,结果你也见到了,我准备把销赃那事都接过来,日后他必定是器宗宗师级的存在,他也是我的老大,不能让他把精力放在歪门邪道上,以免误了你我的从龙之功!”

胖苏嗯了一声:“就怕他不这么想,从你这个笨师傅身上都能悟出大道来,就不再想当弟子这事了,估计以后有不明白的地方,能直接绑人问个清楚,而且身份一个比一个高。”

胖苏随口一说,却同时和木清打了一个哆嗦,这种可能性太大了,就算是结丹修为,能架得住坏水极多的他吗?

……

此时的李尘枫却是在大河的最深处苦思,他抢了老玄武的洞府来修炼,就是看中了这里的清静。

和木清修习铭纹之道时,一直有个疑问,石牌上的水系基础灵纹,为什么和器宗的灵纹有如此大的区别?器宗的足足多出十余道线条,而且置于水中,从未发生石牌所引起的那般异状。

如果石牌上的灵纹更加高深的话,那么古卷和器宗的灵纹多出的线条根本就是多余,五行元素既然有了水系基础铭纹,又能否推导出其他四元素的基础灵纹呢?

他将三种不同的水系灵纹铺开反复对照,终于寻到了演变中的一丝规律,然后利用五行相克的原理,首先推导相克的火系灵纹,一个月后,终于画出火系灵纹推想图。

他去坊市买回了铭纹笔和纸,将灵纹画了下来,可惜并未发生异状,忽然相起传送阵的灵纹,就又拿出对照,找出那些或内、或外、或中的最基本的线条,当终于出现如水系灵纹那般的异象时,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多月。

有了寻找火系灵纹的经验,李尘枫越寻越快,三个月后竟将五行基础灵纹全部找出。

“这些灵纹能有什么用?又如何组合呢?”李尘枫呢喃道。

他用与石牌那种非金非石的材料相近的玄精石,将其余四系的灵纹也炼制出来,在洞府中排列组合起来,凡人中就有伏羲始祖传下来的五行方位图,包含在八卦图之中,他便依次摆出……

“水”主于北方,方位神为玄武;“木”主于东方,方位神为青龙;“火”主于南方,方位神为朱雀;“金”主于西方,方位神为白虎;“土”主于中央,方位神为麒麟。

李尘枫看着摆出的灵纹图,心中渐渐明悟,自己恰巧拥有伏羲降魔拳的行功路线图,无意中竟将伏羲这位人之始祖的功与法合二为一。

他运起功法,依线路打出,掌力一吐,灵力打入中土的位置,登时灵纹图光芒大放,五行灵纹居然脱离了刻画的石牌,从地面升到了水中徐徐旋转,当自转九圈并运转一个周天时,一股吸力向八方扩散,天地灵气潮水般地向灵纹阵涌入……

李尘枫第一次看到灵气居然带有颜色,水属性的黑色、木属性的青色、火属性的赤色、金属性的白色,还有土属性的黄色,分别涌入属性灵纹中蕴积着灵力,逐渐浓郁得如同液体……

当各色的灵力同时化成液体时,一声轰鸣传来,各色灵力喷薄而出,向土属性灵纹射入,随即凝成紫色的液体,散发出精纯浓郁的能量波动,一滴、两滴……十滴、百滴……又再次融入灵纹之中周而复始,渐渐的增多,水中一片紫芒……

李尘枫伸出手来,拈过一滴紫色的液体放于自己的手上,晶莹剔透如同宝石,送入了口中,闭上眼睛感受,浑身暖洋洋的,百毒不侵,充满了生机和力量,如同重新置回到母亲的腹中,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虽没人记得,但只有如此形容才最为恰当。

“居然是生命的本源,世间最纯净的能量,没有属性却包含任何属性……”

正文 第192章 日冕神功

李尘枫的脑海中闪出对紫色透明液体的描述,却不知来源于何处,似乎本就在心底的深处,此时才应时而出……

基础灵纹阵一直在那里悬着,连续多日,紫色的生命本源灵液仍在持续地涌出,李尘枫已经接了数瓶,却没有减少的迹象,似乎只要天地存在,就能一直运转下去。

他已整整服下了一瓶,体内的灵力、神识、神元、肌肉、骨骼、血液都在增长,就如同凡人吃饱喝足时的状态,靠吃就会增加修为竟能成真?

李尘枫连忙又炼出一套灵纹阵,打入灵力运转,但是蕴育而出的生命本源灵液加起来和之前不多不少,他遗憾地笑了笑,一地的天地灵气有限,那么灵液所出也是一样。

他不敢再试下去,自己重新炼成的重宝,不能让他人所见,否则又将惹来杀身之祸,他将灵阵直接放入空间戒指,让其继续运转,又用灵石围了一个小池子,任由生命灵液滴下。

“五行基础灵纹阵,难道只有这一种功用吗?又能否解决自己的无灵根之忧呢?”

李尘枫收好灵阵,思维又开始活泛起来,在水下洞府中踱来踱去,苦苦思索……

突然望向灵纹阵消失的地方出神,眼睛蓦然大亮。

“如果将自己的躯体视做这条大河的话,灵纹阵在躯体内运转,不断将体外的天地灵气吸入并转化为灵液,与神识、灵力融合,形成独一无二的灵力,在灵纹阵内循环运转,没有穷尽,可以说灵纹阵就是气海!”

“如果将此种灵力事先藏在百脉、血管、肌肉、骨骼之中,随时能够打出,哪里还需要什么存蓄?整个躯体也能称之为气海!不但解决了灵根问题,比之最好的灵根都不遑多让?”

李尘枫彻底被震撼了,如果能做到这一地步,自己将是古往今来,修真界第一位不受气海限制的修士,在苍陵天域灵气如此充足的地域,修为的晋级将毫无阻滞。

他浑身冒汗,呆呆地站了很久,才把自己从畅想中拉回现实,如何实现还要大费一番周折,总不能将灵纹牌插进身体里吧?

他反复推衍拿捏,终于决定把自己当成器物来炼了,体内任何部位皆可为纸张,金色的血液为笔,将五行基础灵纹铭刻在上面。

那么五行灵纹铭刻在什么具体位置呢?他又用伏羲八卦图来确认方位,许久才终于确定下来:颈下铭水系灵纹,左肩铭木系灵纹,左大腿根部铭火系灵纹,右肩铭金系灵纹,躯干至右大腿之间铭土系灵纹。

“金色的血液为水,那就从水系开始!”

李尘枫调息数日,将身体机能调整到最佳状态,开启天眼内视,百脉与血管密如蛛网,象囚笼一般将整个身体罩住,他选好颈下的位置,运起伏羲降魔拳功法,调动金色血液落下了第一笔……

一种前所未有的疼痛遍袭全身,经脉、血管、肌肉被金色的血液切断,又重新粘连融合,慢慢按灵纹的要求,将线条刻画得同样的粗细浓淡,他几乎把持不住,这种做法就象给自己施加以凌刑。

第一笔完成刻画,他就用了七日,其艰辛可想而知,随即又落下了第二笔,随着经验的增加,渐渐的增快速度……

两个月后,颈下的水系灵纹终于刻画完成,当最后一笔落定,一种灵力的波动在其内流转,身前的水流也被引动……

“成功了!”

李尘枫已是疲惫不堪,反复确认后再接再厉准备铭刻左肩的木系灵纹,突然一种不适传来,自己的脖颈竟然歪到了一边。

“怎么和歪脖树似的?究竟是哪错了呢?”

他认真查找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错漏,只能认为是水系灵纹的出现,打乱了体内的阴阳平衡。

“水来土掩,土能克水,那就先铭刻土系灵纹吧!”

李尘枫又开启天眼,把要铭刻的地方和技巧反复思量了一遍,运转金色血液落下一笔,正是躯干至右大腿根部之间……

土系基础灵纹的铭刻比水系灵纹又快了许多,十日后完成,灵力波动同样出现,“歪脖树”虽是不治而愈,可是右腿却抬不起来,耷拉到一边。

李尘枫也懒得考究,木能克土,直接向左肩木系灵纹“动刀”,七日后再次完成,灵力波动出现,右腿又能活动自如,左臂却象被打断般悬在那里,随波摇拽。

“唉……该金克木啦……”

他有气无力地又开始对付右肩的金系灵纹,同样一气呵成,时间再次缩短,不过又轮到右臂吊在那里了,向没人处颤抖地挥着手。

“火系灵纹既出,灵纹阵大成,阴阳平衡,风调雨顺,今年又是个丰收年!”

数日后,当火系灵纹最后一笔铭刻完,李尘枫心虚为自己鼓劲,希望别又弄个残废出来。

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好胳膊好腿……再走几步……咔嚓……身躯已经走出了几步,左腿还赖在原地没有动弹,正是火系灵纹刻画的地方。

“看来有些操之过急了,应该先拿胖苏试试,他本就是一陀肉,缺一两条腿不是很显眼!”李尘枫脸皮挤成了一陀,深刻反思。

唯一能让他安慰的是,灵纹阵终于开始运转,紫色的透明灵液也凝结而出,开始与神识、灵力融合,可是速度实在太慢,比在水中慢了何止二十倍,这让他很是沮丧。

他不敢再乱试,只能寄希望于灵纹阵慢慢达到阴阳来衡,最终能全力运转,幸好如今只是四肢轮流残疾,并不影响原来修为的发挥。

“河底阴气太重,回器宗晒晒太阳也许能好点……”

李尘枫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回到了住处,努力摆出不介意别人歧视的表情,一副身残志坚的果决。

“胖苏,你说老大回来都一个多月了,不是脖子歪就是四肢断的,他又琢磨出什么功法?连自己都不放过。”木清望着胖苏,满脸疑问。

“他象是在练一种和日冕有关的功法,刚回来时还不太顺,现在日趋圆熟,第一天歪脖,第二天左臂断,第三天左腿拖着,第四天右腿瘸和驼背,第五天右臂又耷拉下来,第六天又周而复始,不是日冕又是什么?”胖苏将这些天的观察所得与木清共享。

“你还别说,他这功法还真是和太阳有关,晚上他就好好的,跟没事人一样,太阳一出来,手脚就开始瞎指,太阳一落山就收功,其准无比!”木清恍然大悟道。

“你们闲的时候就不能拿矿石去卖,还得老子拖着一条腿到处跑,也不怕被雷劈死?”李尘枫怒骂。

胖苏满脸陪笑:“老大,刚才那家店铺多给了些饶头,说你个残疾之人还能勤劳若斯,实在是我辈之楷模!”

木清眼睛一瞪,低声道:“你怎么瞎话张嘴就来?人家明明说他装残骗人同情都不用心,就连断的哪条腿都能忘了……”

胖苏大急,连忙向木清大打眼色,终于让他停下嘴来。

“行了,那帮劳役私底下叫老子'时日天残',也没见我哭天抹泪,你们就更用不着安慰我了,都卖矿石去,过两天老子'日冕神功'要练第二层了,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里!”李尘枫又支使他们快点上手。

“是,是……”两人立即向熟悉的店铺而去。

李尘枫见他们走远,转了两个弯,来到一个叫“丹云轩”的店铺,歪脖子走了进去。

一位筑基境中期的伙计连忙见礼,将他领进内堂。

“李老弟多日不见,看你脖子才记得足足六天没来了,丹药早给你备好了!”一位短髯的壮硕的中年男子亲热地打着招呼。

“楚兄,敢情你也知道过了六天,就那么点丹药还得小弟再来一趟,还好意思笑话我?”李尘枫大刺刺的坐下,“斜视”着这位结丹境的掌柜。

楚掌柜埋怨道:“说得轻巧,你要的丹药越来越贵重,地品炼丹师还行,天品炼丹师就难请了,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这也是想了不少办法!”说着将一个精致的玉匣递了给他。

李尘枫随手放入储物袋,道:“你就不能多给点灵石,赚小弟那么多灵石留着下崽儿?”

楚掌柜显然和李尘枫很对脾气,也不着恼,面对而坐给他倒上灵茶。

“天品炼丹师可不是灵石就请得动的,再说还是炼制地品的丹药,要不是交情在那放着,能被打出去!”

“行了,一点小事还让我感激你咋的?咱们还是兄弟不?”李尘枫斜着瞪起眼来。

“你当我稀罕?我这个兄弟还是你强认的,不过挺对脾气,先使着吧!”楚掌柜笑道。

李尘枫将一个储物袋扔给他:“这东西你稀罕就行,能折点什么你看着办!”

楚掌柜接过来打开一看,大为惊喜:“我也就随口这么一说,想不到你真就能找到,兄弟的本事可是让人惊叹啊!”

李尘枫大言不惭道:“我要找还能找不到?当然,灵石花得也是没边了,以后丹药价格再给我降个四五成的,就什么都有了!”

“你看我能炼点什么拎去得了,这人情先记下了,丹药再给你降两成就是,已经是丝毫不赚了,以后让你那有几个爹的东西过来就行,我按清单先交付丹药,灵石可以迟些再给!”楚掌柜显得很大度。

“几个爹的东西……啥意思?”

“就是那个五丑,五相五不象的,起码有五个爹!”

“混蛋,你敢骂我,他是我孵出来的,我就是他爹!”

“是有点骂人,总比你这个五残要强不少……”

正文 第193章 器宗的底线

木清和胖苏见了面,遍寻李尘枫不见,却听到有人怒骂。

“坊市禁空谁不知道,居然还有愣头青敢这么干!”

“修为高也就算了,竟还是个凝元境十层,当自己是谁?”

“这小子死定了,看,挂房顶上了吧!”

嘭……

一个人撞在店铺的房顶,又被屋檐顶了一下,滑到了地面。

“自己人!”木清奔了过去,心中觉得不妙。

“各位前辈息怒,我等出来时间久了,这是有急事来寻我们来了,恕罪,恕罪……”胖苏连忙罗圈揖,向坊市里的人道歉。

一名大汉埋怨了一声:“也不早说,老子再瞪得狠一点,他的命都没了!”

那名摔下的劳役扶着腰坐起,也顾不得疼痛难忍,喘息道:“木总管,浮域上边传来消息,说是有了不得的高层要来督查,您老快回去吧,晚了怕是要受责罚……”

木清眉头紧皱,那种心慌的感觉一早就萦绕在心间,这回真是要出事了,连忙升上天空,随手慌乱地将那名劳役拎着腿向器宗飞去。

“诸位前辈下回不会了,是真有事,别瞪眼……请高抬贵眼,我也得飞……见谅!”

胖苏环视一周没见到李尘枫只得向木清追去,器宗外围少个把劳力还是不会引人注意的,特别象他那样难得一见的。

……

劳役住的那片楼宇前,此时已是人满为患,足足上万人恭敬而立,平时别说大人物,就是象木清这样的内门弟子都不多见,来了还是劳役的总管,同样的高不可攀,而象这样的劳役营在器宗足足有三十个,也就是说为内门弟子服务的劳役、劳役的劳力就达三十多万人。

看到木清飞回,副总管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来得及,这一个个营查过来,还是要费些事的,要不然就真麻烦了。”

木清心里咯噔一下,查什么如此兴师动众,怕不是偷炼废矿的事吧?大家数灵石是挺好玩,可自己一个人背锅怎么就透着凄凉,老大该不是听到风声跑了吧?

胖苏也紧随而至,赶紧躲到人堆里,传音给木清问怎么回事,木清苦涩摇头,两人约好见机行事,望眼色共同进退。

没多久,一名结丹境弟子飞来,大声喊道:“所有人等站好,等候宗门两位副掌门示下!”

木清连忙抱拳称是,心中哀叹不已,这回是真没跑了,副掌门都出来了,炼废矿的事在宗门看来显然极重。

一道道长虹自天而降,当先的两位老者,一位高大伟岸,目光似电,身穿紫袍,另一位眉宇间含笑,气质儒雅,身穿青袍,身后数十位结丹境的修士紧紧跟在身后。

两人在空中站定,如神祇降临,渊停岳峙,无需威压临身,却也令上万人顿时心生崇敬,目露感怀……

紫袍老者虬须飘拂,望着地下领头的木清,威严的声音响起,如洪钟敲响。

“这里要是再找不出来,老夫可要拿你这个总管是问!”

“……副掌门尽管吩咐,弟子一定全力辑拿真凶!”木清急忙深深的一礼,脸色已是煞白。

青袍老者瞪了紫袍老者一眼,扭头轻笑道:“什么真不真凶的,也就是找个人而已,不用紧张!”

老者的声音不大,却如春风拂面,紫袍老者的话语给众人带来的不适随风而逝,令众人心神恢复了清明。

紫袍老者冷笑一声:“又是你那滥好人的一套,还不办正事?”

青袍老者苦笑道:“事儿是你引起,怎么反倒成了我的不是,要不就算了?免得让人笑话!”

紫袍老者眼睛一瞪:“那可不行,说好了岂能反毁?”

随即洪亮的声音又起:“都听好了,老实将此间修为最低、资质最差的给老夫交出来,敢欺瞒于我,让你们好看!”

此言一出,上万人心头又是如遭重击,灵力趋于涣散,心神不稳,劳役的修为从来都不作要求,这突然以最低者开刀,怎么看都透着不负责任,不交还不行……

劳役、劳力们面面相觑,除了知道自己比任何人都强之外,都不知如何是好,选谁都遭人记恨,每人身后都有一个强大的家族靠山,要得罪也得找最弱的揉捏!

“还不快说!”

紫袍老者不耐烦了,神识虽能看出劳役们的修为,可人们心目中的蠢材可不是单单修为就能概括得了的。

木清吓了一哆嗦,不自主地向人群里的胖苏望去,这些人属他最熟,总能推荐出几个无能之辈吧?

谁知上万人都在寻找,顺着木总管的目光看去,所有人的目光大亮,这位胖成陀的东西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家族被抢了矿山窝囊,人太胖总挨欺负更窝囊,举报的成本想当然最低。

只是那人最近和木总管过往甚密,恐怕会遭总管报复,人们虽有顾虑,不过办法还是有的,看似在聚拢议论,胖苏周遭却是宽可走马,等“眉目传情”的木清和胖苏反应过来时,什么都晚了……

紫袍老者点头道:“众人果然是目光如炬,说是饭桶确实很形象,修真之人能胖成这样就是没心没肺,凡人称为'缺心眼儿',都有什么事迹?说出最厉害的,老夫奖励他一枚筑基丹!”

“完了……”胖苏胖脸凝固,继而泪流满面,自己的“事迹”不胜枚举,被赶出器宗是板上钉钉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劳役们纷纷落井下石,争先恐后。

紫袍老者终于打断,不耐道:“行了,以凝元境修为去抓结丹境修为的红鸟,只此一点就足以说明傻缺到了极至!”

说罢看向青袍老者,见他点了下头,又说道:“再给老夫挑一下出来,那谁……说出胖子抓红鸟的那个,一会儿去老夫洞府拿丹药!”

那名劳役脸色僵直,谁敢到副掌门洞府去拿?人家客气一下,自己丢命,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吗?

青袍老者揺头,一个玉瓶射到了那名劳役手中,那人惊喜万分连忙跪地拜谢。

“又抢我风头,好象我又赖帐似的?”紫袍老者埋怨道。

青袍老者权当没听见,看向别处。

“听到没有,再挑一个出来,青掌门再送一枚筑基丹!”紫袍老者又不耐烦了。

劳役们又是议论纷纷,选胖苏以外最好欺负的那人,想来想去都是难以取舍。

“发生啥事了?”一位歪着脑袋的人挤入人群,低声向劳役问询。

木清沮丧到极至,闻言大喜,主心骨总算是回来了,说不定有办法留下胖苏,胖苏也是破泣为笑,两人不约而同向李尘枫望去。

煞星回来了!众劳役又顺着目光看去,皆是一激灵,胖苏被自己这些人出卖,两人又是兄弟,哪里还有个好?还不得被坑个死去活来,不由自主地向旁边避去……

紫袍老者的声音又起:“既然众人一致认为就是他,报上理由!”

木清如遭雷击,自己怎么不长记性?目光明显又害了一个,唯二的两个兄弟竟然全军覆没。

“副掌门容禀,此人名为李尘枫,对弟子帮助极大,虽只是这位胖苏的劳力,但是聪慧能干……”

紫袍老者打断道:“行啦!这个理由很强大,竟然自愿给胖苏当劳力,这智商也是没谁了……青掌门给人家丹药!”

青袍老者揺了揺头,一个玉瓶便悬在了木清的眼前,引来劳役们的羡慕,关键时候还是木总管为民除害!

木清委屈得眼泪直掉,使劲晃脑袋以证明自己的无辜,真不是有意为之,可又不知道如何解释,终至一言不发。

“你选一个!”紫袍老者望向青袍老者。

“师兄,我要是选胖子明显是占你便宜,还是选那个歪脖的吧……”青袍老者幽幽道。

紫袍老者哼了一声:“话说得不要脸了,既然你认为胖子好点,那就给你了,歪脖的归我就是!”

地上众人疑惑地看向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望向其身后的数十名结丹修士,那些人面露尴尬,显然知道原由却不敢劝说。

紫袍老者又大声道:“你等给老夫做个见证,老夫丹阳子收歪脖的那个……李尘枫为关门弟子,青云鹤收那个胖子为徒,三年后两人一较长短,以证老夫与青云鹤炼器之道的高下,输者放弃……”

“咳……咳……”青袍的青云鹤使劲咳嗽,憋得脸色绛紫。

“哦……那啥……输者必须放弃一件心爱之物!”丹阳子省悟改口。

丹阳子声如洪钟,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先是鸦雀无声,继而轰的一声炸响,两位元婴境的副掌门收弟子,非结丹境的修士谁能有资格当此殊荣?可这回居然选两个“废物”来收,这是要干嘛?日子不打算过了?

有聪明的马上出现口歪眼斜的迹象,后来居上者竟然口水横流,不断地咳嗽……

“都给老夫忍回去,就知道会有不正当竞争,才有此一出,胖子和歪脖才是真正的底线,你们羡慕不来!”丹阳子怒道。

随即又看向两个“底线”,大骂:“还不过来拜见师尊,真的连人话都听不懂啦?”

胖苏明显比歪脖的智商要高,连忙向空中的青云鹤拜下。

“弟子苏贵,拜见师尊!”胖苏抬起头来时,高兴得眼缝都找不见了。

李尘枫也终于回过味来,歪脖子拜下,结巴道:“胖苏是真傻……我比他强不少,就不当弟子了,要不……给我升一级当劳役得了!”

正文 第194章 宗师级弟子

李尘枫对目前的状态很满意,木清会的自己比他还强,灵石没少赚,修炼也没丢下,要是被抓去当什么弟子,肯定没有现在自由,出外都是个大问题。

空中地上登时鸦雀无声,都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个奇皅,丹阳子显然第一次经历收弟子被拒的情形,脸黑得有超过紫袍颜色的趋势……

青云鹤对这个底线中的底线更加满意,怒道:“放肆!就凭你这智商更需有宗师指点,丹师兄要是连你都掰不回来,老脸还要不要了,还不快快拜师?否则逐出宗门连劳力都没得当!”

“哦,弟子李尘枫拜见师尊!”

“等会儿……青师弟,要不咱俩换换?”丹阳子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托大,第一次言语上服软。

青云鹤也不答话,扭头飞走,云层中一只雾气大手落下将胖苏拎起,腾云驾雾而去。

丹阳子叹了一声,也抓起歪脖的向浮域飞去,彩虹漫天射向空中的巨大岛屿,一派恢宏壮观、气象万千的景象……

……

器宗大殿内寻找底线的投影渐渐的散去,高台的主位上一位鹤发白袍的老者摇了摇头。

“师妹,你这次玩大了,原来选谁还在于己手,这次却交给器宗的两个底线替你决定,师尊要是还活着,能再气死一回!”

一位美貌的黄衣女子,气质柔美,此时也是一脸凄苦,期艾道:“人家也是被那两个呆子逼得紧了……这才信口一说,谁知道他们居然当真……请师兄为我作主!”

白袍老者苦笑不已:“两个都是痴情种,我帮谁另一个都能和我玩命,如今只能看紧了那两个底线,绝不能让他们分出个胜负。”

美貌的黄衣女子目露果决,道:“寻个理由将他们赶出器宗也是极好的办法,师兄可要帮我!”

“你这又是何苦?直接选一个嫁了就是,哪这么多闲情瞎胡闹!”白袍老者又是一叹。

……

李尘枫象放风筝似的被雾气大手放飞在空中,跟在丹阳子的身后,一切尽收眼底,宽广万里的浮域才是器宗内门弟子以上的修士修炼之地,云蒸霞蔚,钟灵毓秀,灵气已浓郁得趋向液体,如同仙境……

近了才看见,云雾和树荫中的亭台楼阁、宫殿洞府,高大巍峨、鳞次栉比,让人惊叹于鬼斧神工的手段。

一道白光迎面射来,一位清静内敛的中年男子飞到丹阳子的近前。

丹阳子面露喜色道:“老大回来了,这次宗门所派的任务可是不轻,为师以为还需要几日呢,来来,见过新收的老七!”

“七师弟有礼了,师尊收关门弟子稍显仓促,回头师兄自有礼物送上!”

大弟子向李尘枫抱拳微笑,温煦友好,令他顿生好感。

“大师兄好,师弟多有不便不能全礼,还望见谅,回头也送上礼物亲近亲近。”李尘枫使劲挣了挣抓住自己的大手,表示真的不便。

“师弟哪里话来?九阳山只有大师兄送礼这一条规矩,你先去宗门那里确认了身份,自有人领你回九阳山!”大师兄说着袍袖一挥,那只大手便消失不见。

一名结丹弟子领着李尘枫向最高的主峰而去,那是山门的所在,器宗的大殿也在那里,耸立于云霄。

丹阳子有些诧异:“这小子也不象傻得冒泡啊,还知道向老大行礼!”

大弟子姬流笑道:“要说他傻,劳役中就没有聪明人了,那个胖苏是他雇主没错,可来了没多久就唯他马首是瞻,他可是个人物,上万的劳役、劳力畏他如虎,就连那个木清总管也得自称小弟!”

丹阳子随手在大弟子的肩上拍了一掌,哈哈大笑:“还是咱家老大最贴心,刚回来就能顺手查了个底掉,为师刚才还担心要从识字教起,如今却是已拔头筹,到时让他威胁那个胖苏来个里应外合,想输都难!”

姬流不着痕迹地卸掉师尊的掌力,以他元婴境初期的修为,仍显吃力。

“还是弟子代师授徒吧?老七透着一股邪性,让人心里不踏实!”

“好,就这么办了,你调教他,他调教胖苏,比试一定要提前,不能总让你师叔就这么单着,也该叫师娘了!”丹阳子低声吩咐。

“是,在弟子心中师叔早就是师娘了!”姬流眼眶微红。

丹阳子长叹一声:“她就是个滥好人,青云鹤那三个弟子也视她如母,要不然你们六个早就将她抢回来了,这不是怕她难做嘛,这回好了,老七既出,天下太平!”

……

李尘枫不知道自己还有抢亲的大用,此时正在第一座大殿接受问询,那名领路的结丹境弟子将一枚玉简呈与案上,丹阳子的身影投射在大殿的中央……

“这位师弟,此子名为李尘枫,是师兄我新收的关门弟子,该给的给,不该给的不要,关键是给我看好了,别让他跑了,就指着他赢呢!”

一名元婴境初期的老者,看完投影神情有些古怪,将一枚玉简置于额头烙印下他的身份信息,指了指第二座大殿,然后微合双眼不再理会。

李尘枫刚走入第二座大殿,那枚玉简就从他手中飞出悬在空中,殿内突然金光大放,无数的蓝色透明光点围绕着他旋转,光点渐暗时,一袭银袍已穿在他的身上,流光溢彩,一尊紫鼎、一部古卷和一个空间手镯悬在身前,随即飞入他的手中。

李尘枫如坠梦中,器宗真是奢华气派,内门弟子竟有如此超高的待遇,宝物的信息自动在脑海中萦绕……

“宗师银袍”,能抵御苍陵天域任何火焰的侵袭,并能硬撼一次元婴境大圆满修士的全力一击;

“炼器紫玉鼎”,能承受极至的高温而不裂,却又透热率极高,能炼化绝大多数的物体,是炼器宗师级别的不二法器;

“器宗秘传功法”,宗门炼器总结出的最有效的功法,涵盖灵力、神识、铭纹的各类功法,是踏入宗师之境的必学法门;

“空间手镯”,竟装有天域绝大多数炼器材料的标本,以避免错漏和难以辨识,另有十万枚灵石以供不时之需,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除储物袋外的空间宝物,不过比自己的戒指却相距甚远。

“这种待遇比紫气宗的宗主都好太多了,自己竟还想着拒绝,真的就是师尊口中的傻子和缺心眼吗?”

李尘枫挠挠歪着的脑袋,很认真的确认“日冕神功”是不是又有精进,天上掉馅饼的事难找,今天还连掉两个,要说没古怪,傻子才会相信。

“拿老子呑噬生机应该不会,修为太低没多大用处,以形补形炖来吃,也用不着找脑残补啊?那就没啥怕了,见机行事就是!”

李尘枫走出第一大殿,那位领他来的结丹境修士见他身穿“宗师银袍”,连忙上前见礼。

“晚辈见过李师叔!”

“啥?你怎么叫我师叔?”李尘枫吓了一跳连忙避过。

“宗门已确认您为丹阳子师祖的徒弟,晚辈自然要称您一声师叔了!”那名弟子恭敬道。

“那你们又是谁的徒弟?”

“晚辈以筑基境修为成为内门弟子后,由结丹境弟子随机教授炼器之道,如今修至结丹有幸在师叔的大师兄座下听教,您自然就是师叔了!”那名弟子一脸失落,这种好事怎么就没落到自己身上。

李尘枫明白了,人家是一步步熬资历,自己则是翻着跟头往上蹦,气死人不偿命。

“那啥……你们入门时都赐的什么宝物?”

“一件普通的青衣,一部功法,一尊铜鼎,装有辨识材料的书籍和百枚灵石的储物袋!”弟子说完已是声泪俱下。

……

九阳山是除主峰外最高的山峰,山顶最为雄浑的洞府前,此时月光皎洁,与李尘枫一袭银袍交相辉映。

“七弟子晋见师尊!”

李尘枫如标枪般挺立,之前拒绝认师的场景让他羞愧不已,师尊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夜间一到,歪脖的毛病不药而愈,要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在他老人家面前。

“进来吧,让为师看看当了副掌门,面子长了多少?”里面传出丹阳子得意的声音。

李尘枫跨步而入,天玄大陆的军旅生涯,使他沉稳而干练,离器宗的底线有着极遥远的距离,师尊定会为自己骄傲。

“你……还得了什么宝物?”丹阳子盯着他身上的宗师银袍,站起又坐下。

李尘枫将大殿所赐的宝物拿出展示,望着师尊古怪的神情有些纳闷,于是晃了晃脖子想让师尊转移视线,结果很不成功。

“那个……先收着吧,你大师兄会代师教授你几日,你去他的洞府认认门!”丹阳子努力平静道。

“是,弟子这就过去!”李尘枫又晃了下头遗憾而去。

洞府的大门轰然关闭,丹阳子迫不及待地抛出玉简,氤氲间终于浮现出白袍老者的身影。

丹阳子吹胡子瞪眼道:“大师兄,日子不打算过了?给我这个玩笑弟子如此贵重的宝物,以后还咋收回?还咋服众?”

白袍老者气得胡须直翘,怒目圆睁:“你还好意思说,器宗就我一个人上窜下跳,让你和老三出来帮手,给副掌门还不知足,待遇还要比往常番三倍,不就是这样吗?”

“那也不对呀,给我三倍关他什么事?”丹阳子气势稍缓

正文 第195章 护宝之法

“你原来是不干事的长老,现在是副掌门,本就是翻了两倍,再按说好的翻上三倍,弟子也依此例效之,我还给少了呢!”白袍老者更来气了。

“哦,你当师兄的也不3悠着点,给我再多也没啥,弟子给个屁,还怕他不认师咋的?以后都恢复原来待遇,咱们都是一步步熬上来的,这小子凭什么一上来就是长老待遇?”丹阳子强词夺理道。

“行,师弟言之有理,错给的那些宝物就由你负责收回!”白袍老者说完,影象嗖的一声消失。

“喂……回来……”

丹阳子叫了数声没回应,嘟囔道:“收就收,吩咐老大办就是!”

李尘枫再是敢想,也没想到自己洞府之大,居然占了九阳山半山的一半,另一半没有同级的弟子居住,所以也可以说自己占了整整一层。

峰顶是师尊丹阳子的洞府和楼台,二层以下是七位弟子的洞府,二层是大师兄和二师兄洞府;三层是三、五师兄;四层是四师姐和六师姐,五层就李尘枫一人。

器宗的护宗大阵,同时也把地火引入到各处洞府底部,又将天地灵气凝聚后加持在其上,可以说只要愿意,炉鼎也能承受得住的话,每座洞府能独自炼化天地万物,只此一点,器宗的浮域可以说是天域内炼器的至宝!

“眼中之所见都能保住,唯有大殿所赐宝物有点悬!”

李尘枫从丹阳子和大师兄姬流闪烁的目光中看出了端倪,所赐的宝物就是没有给错也会被收回,自己到手的东西就没有飞走过的惯例,今后也不能有,明天就要开始神圣的保卫战了……

……

一大早,一夜未能修炼的大师兄姬流,心事重重地向第五层的洞府而去,师尊让他收回七师弟的宝物,弄得他头痛了一晚。

他昨日刚一回到宗门,就听说丹阳子师尊和青云鹤师叔,正在选择器宗的“底线”一较高下,连忙命弟子隐入劳役中查探两人的风评,当听说李尘枫成为了自己的师弟,大大的松了口气。

而此时心却提到了嗓子眼,这个老七可不是省油的灯,想了无数的哄骗理由都被自己推翻,最后决定实话实说,讲事实摆道理。

“七师弟,昨夜休息得可好?大师兄来看你啦!哈哈……”

姬流努力将出口的话语说得轻松些,却显得不咸不淡,“哈哈”两声又象是掐脖子弄出的动静,让自己很不满意。

洞府里静悄悄没有回应,姬流皱了下眉,正要拍门,忽有所感将神识放出很远,就听到山下弟子们议论纷纷。

“快去山门那边,围了那么多弟子,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吧?”

“听说是新来的那个七师叔,还穿着宗师银袍呢,真威风!”

“嗐,凝气境的师叔,咱们器宗可是破天荒的第一个,走,看看去!”

姬流心里一咯噔,直觉告诉他宝物怕是拿不回来了,连忙向山门飞去。

器宗的山门恢宏雄伟,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台阶连着九座大殿,一座比一座高,最高的已然隐入云端,李尘枫一身银袍盘膝飘于山门的匾额之下,面露戚容,今天又轮到左臂残了,吊在身侧,一幅大字悬于巨型门柱之上。

黑鸦鸦的人头涌动,都看向那幅字,有的直接读出声来。

“吾蒙丹阳子师尊错爱,有幸收为第七弟子,并蒙宗门认可赐予四件重宝,弟子感激涕零,愿为宗门肝脑涂地、死而后已!谁知昨夜不慎将所传之器宗秘传功法遗失,令吾痛悔不已,吾致力于宏扬炼器之道,决非贪图宝物之人,愿以其他三件重宝换回功法,决不食言,特立此为据,以示诚意!”

后面的属名自然是李尘枫,然后是不厌其烦地介绍四件重宝的特征,就连那些矿石标本都是应写尽写,当然也没少了十万块灵石。

姬流面色凝滞,器宗所赐的宝物没几个人知道,要回也没人关注,可如今经他这么一闹已是全宗知晓,若是收回可就要师出有名了,昨天刚到肯定没有把柄可抓,承认给错了宝物,就等于说宗门规条错乱、人浮于事,收回弟子的人心比拿回宝物的代价还大……

看着七师弟痛不欲生的表情,大师兄心里发毛,真是个人才,眼睛都能看出心如死灰的神色,再有就是心机,四件宝物中唯有功法是可以复制,拿枚玉简烙印下来,古卷毁不毁都无所谓,功法却是照练不误,其他宝物还能随便用,宗门都拿他没办法。

“师叔,昨晚无意中捡到一部,您看对不对?”一位结丹境弟子将一部古卷抛给了七师叔。

李尘枫惊喜接过,打开看了一眼,满脸失望道:“不是,我那部有记号……”

“师叔,功法都是拓印下来的,哪部还不是一样,这部算我孝敬您了,您承诺的东西随便给一件就是,我不挑……”

“混帐,老子虽穷却只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别人的宝物再好,老子看都不会看一眼!”李尘枫勃然怒斥。

李尘枫的训斥没有吓退好心的器宗弟子,大都拿出功法使劲地晃着,一眼望去,整夜没睡在他洞府前捡到古卷的能有上万人,有的上面竟还留有露水。

姬流哭笑不得,平时怎么就没见弟子们有此才艺,要对才是活见鬼了,掌门拿来都不会给面子,果然,李尘枫问明了各人捡到的地址,一句昨晚在劳役营收拾物品根本没有回来,令山门前登时鸦雀无声。

见达到了目的,半月内都会成为器宗的谈资,李尘枫也就见好就收,脸上的失望之色更浓。

“算啦,我还是回劳役营再找找吧,说不定被灵兽叼走了!”

“且慢,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个雄浑的声音传来,众人抬头向空中望去,只见两道长虹从远处射来,当先一名男子魁梧雄健,身形如一座小山,络腮胡须,双目炯炯有神,身后紧跟一位绿衣女子,身姿窈窕。

男子在空中站定,虎目环视众人,雄浑的声音又起:“谁偷拿了我七师弟的古卷?乖乖的交出来,否则我拓跋湖对他不客气!”

“果然够跋扈,三师兄,老七在此有礼了!”

李尘枫大喜,连忙飞到空中见礼,昨夜大师兄将师尊六位弟子都介绍了一遍,这位三师兄拓跋湖的特征最为明显,也是最豪爽的一个。

“老七无需多礼,都怪师兄回来得晚了,她是你六师姐殷素依,你们先聊,我查完了谁偷了你古卷再说!”

拓跋湖大嘴一咧,拍了拍李尘枫的肩膀,又内疚地将他拨到一边,震得他直咧嘴。

“还不快说,真当我九阳山弟子都是吃素的吗?”

一阵声浪掀起,将山门前的众弟子推得前俯后仰,连忙运功抵御方才站定,三师兄是结丹境大圆满境界,吼声确实非同小可。

一位同境界的黑脸弟子飞出,笑道:“老三,老七丢失的功法我等基本都有,其余的去第二大殿再拓印就是,又何必拘泥于自己那部,伤了自家人和气……”

拓跋湖回头看向七师弟,犹豫道:“师弟以为如何?”

李尘枫哀伤道:“又岂是功法这么简单?宗门所赐重宝也能丢失,日后必成心结,即使努力百倍也无法弥补缺憾,就如精神没了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分别?”

拓跋湖点头面向众人,虬髯喷张,大吼一声:“我师弟受此羞辱,尔等真要逼我动手吗?”

那名黑脸弟子也腾的一下火了:“老三,知道你们九阳山护犊子,可也不能太过,这没凭没据怎可胡赖?说不得太池峰也要领教下你'跋扈'的斤两!”

“好,九阳山和太池峰也好久没打架了,今天就打个痛快,师妹护好老七!”拓跋湖飞上了半空,一柄金刚杵握在手上,如天神下凡,威风八面。

六师姐殷素依看似文静,群殴的经验也不差,将七师弟拎到身后,持剑戒备,李尘枫颇为感动,这就是久违了的家的感觉,探头观望,希望能打得热闹点。

结丹境高手一较身手,他还没见过,机会难得,器宗浮域上象九阳山这样的山峰不下五十余座,每座山峰的修为最高者便是长老,太池峰也不例外。

大师兄姬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众人之中也就他知道李尘枫是满嘴胡柴,揺头间迈出第一大殿,立在了空中,强大的威压将山门前完全笼罩。

“住手,七师弟的事我自有处置,都散了!”

大师兄声量不高,却如重锤般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正要动手的两人更是首当其冲,拓跋湖脸色一白悻悻停手,太池峰弟子惊骇之下躬身而立。

只见大师兄一袭白袍,脸色淡然平静,却不怒自威,熟悉他的弟子心里却是一凛,这是已经有了怒意,顿时噤若寒蝉。

李尘枫暗自心惊,大师兄元婴境初期修为竟是碾压的存在,一句话便将结丹境大圆满修士震得灵力涣散、无法自持。

山门前的弟子恭敬一拜,各自散去,不敢再逗留,显然姬流的威望极高,与长老级的人物已不遑多让。

太池峰弟子恭敬抱拳,连忙飞走生怕触了霉头,空中便只留下师兄妹三人。

“七师弟,大师兄作主不再收回那几件宝物,以后我不想再看到这种事的发生,你明白吗?”

正文 第196章 神女峰女弟子

“是,师弟以后一定会看好宝物……决不会再丢失。”李尘枫委屈得眼眶泛红,低头听教。

拓跋湖不乐意了,埋怨道:人家明显是嫉妒老七得宝,故此下手偷去,大师兄也是的,被人欺负成这样打回去还来不及呢,怎么还帮上外人了?”

姬流面色不善道:“你给我闭嘴!还不回去交令,在外杀得上瘾,竟然同门和敌人都分不清了,滚去思过崖静思十日!”

“是,马上过去!”拓跋湖显然很惧怕大师兄,连忙应是向九阳山飞去。

李尘枫怕再受大师兄教训,追了过去,蛊惑道:“听说三师兄喜欢烈酒,我那里有好几坛,让师弟给你洗去征尘如何?”

“哈哈,想不到老七也好此道,这些天都快憋疯了,走,喝完了再交令!”

望着远去的两人,六师姐殷素依不解道:“大师兄,老七的修为也太低了点,师尊图他个啥?”

“梅师叔当咱们的师娘就靠他了……”姬流将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殷师姐倩然一笑:“那他可就是个宝贝,可不能有失!”

“谁说不是,你去看着他们,如今又多了一个祸精,我心里总觉得发虚,怕是会有事发生……”

“大师兄放心,让跋扈守着没人敢碰他分毫!”

“老七不会吃亏,就怕他们去碰别人,那破坏力不知要翻上几倍……”

……

丹阳子的洞府内,姬流将一早发生的事向师尊做了禀报,丹阳子眼睛大亮。

“这说明老七确实不傻,为师赚大便宜了,那些宝物不还就不还了,反正也是宗门的,咱们不吃亏!”

丹阳子是新晋器宗副掌门,对宗门的管理甚至不如姬流熟悉,他也不托大,虚心向大弟子请教起来,弄明白之后频频点头,断然决定都交给弟子去办,弄得姬流不知如何答腔。

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师尊、大师兄不好啦,老七被梅师叔派人传去了!”殷师姐惊慌地跑了进来,花容失色。

丹阳子稀奇道:“你梅师叔传他干嘛?难道有意教授老七打败那个胖苏?”

“师尊可能是想多了,那几名女弟子面色不善,可能要对他不利!”殷师姐及时打断了师尊的幻想。

大师兄急问:“你没让老三跟去保护?”

“那个呆子能站起来就不错了,被老七几碗酒就灌得爬不起来!”殷师姐气道。

“糟糕,你应该跟去的,她们多少还能有些忌惮!”姬流心知不妙,连忙冲出洞府。

“师兄,等等……我去了,没让进,硬说女弟子太多不方便!”殷师姐跟了出去。

丹阳子很没有存在感地望着两人飞走,呢喃道:“师妹便如你们的师娘,又怎会对老七不利?真是越来越没了礼数。”

丹阳子立于山巅眺望那座如女子梳妆的山峰,多少有一些担心,没多久,姬流的一名弟子急急飞来,向师祖禀报……

面色纠结的丹阳子向空中一步迈出,便来到云中的第九座大殿之中,此时器宗的掌门那位白袍老者正在听人哭诉,见到梦中的梅师妹瞪了自己一眼,丹阳子怒火一扫而空,挤进高台两侧的一众长老之中不敢出头……

一位紫衣的女弟子钗斜发乱,珠泪盈面,生得颇为俊俏,恨恨地指着跪在地上的李尘枫。

“就这样,这个登徒子竟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行径,弟子请掌门师伯做主……”

鼻青脸肿的李尘枫揺头苦笑,自己被神女峰数名师姐押着,居然还能对其中一个伸出淫手,横看竖看都透着漫不经心似的不负责任,老子初来乍到和你们有仇吗?

“诸位都听到了,以为该如何处置?”一袭白袍的朴初子掌门,面无表情地望向诸长老。

一位红脸长老怒道:“还有什么好说的,此子虽是丹师兄新收的弟子,也不能轻易放过,老夫以为应废去其修为赶出宗门!”

一位花白头发的长老叹道:“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发生,处置不宜太轻,否则无法警戒后人,老夫以为应该将其掌毙。”

诸长老议论纷纷,多数赞成严惩不贷,最轻的也是逐出师门。

大师兄姬流和六师姐殷素依立于李尘枫的身后,面露焦急,两人都不在场,还没到神女峰便见众位女弟子拎着老七,飞向第九大殿告状,只得跟来。

掌门朴初子又问向那位紫衣女弟子:“你既是苦主,以为如何处置才能还你公道?”

紫衣女弟子哭泣道:“将他赶出宗门就是,弟子不想再看见他,求掌门师伯作主!”

“奚玉,你怎么能信口雌黄,我家老七与你何怨何仇非要置他于不义!”殷师姐这回真是急了。

紫衣女弟子也不理会,只知道低头垂泪。

“殷师姐,不要说了,我李尘枫确实做了禽兽不如的事,但求速死以还奚师姐的清白!”李尘枫痛悔道。

此言一出,大殿内知与不知的众人都是一愣,都没想到他认罪得如此痛快,就连朴初子掌门也是颇为意外,他如何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底线”根本就是个人精。

“你真的认罪,可知道后果如何?”

“知道,我喝了酒,做的错事却是清清楚楚,实在是做得比奚师姐说的还多得多!”李尘枫深切反省。

大师兄眼中一亮,照他屁股就是一脚,怒道:“那还费什么话?还不如实招来!”

李尘枫痛悔道:“是,大师兄……两个时辰前弟子正与三师兄喝酒畅谈,这位奚师姐领着几位师姐前来,传我到神女峰晋见梅师叔,飞到半路时弟子酒意上头见色起意,便将奚师姐打晕拖入树丛之中强暴,几位师姐苦苦相劝也被我拉了进去,结果就……”

“胡说!我们何时被你……那啥了?竟敢诬我等清白!”奚玉身后做势劝慰的三名女弟子气得花枝乱颤,羞愤至极。

“哦……难道是我糊涂了?只是奚师姐不幸被我得逞……”李尘枫摇了摇头使劲回忆。

“胡说,我也没有被你……那啥,你只是对我动手动脚!”奚玉清叱一声,从地上站起羞得满脸通红。

李尘枫一脸诧异:“不对呀,你身上还有颗红痣,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几位师姐也是各有特征,对了!你们是不想让我责罚太重才如此说的,这又何苦?做就是做了,师弟一力承担就是!”

“胡说八道!”这下神女峰的女弟子都不干了,有两人直接拔剑冲了上去,被大师兄袍袖一挥挡了下来。

“各位师妹,老七既有悔意,还是让他说完了再杀不迟!”姬流憋着笑维持着场上秩序。

李尘枫痛不欲生说道:“弟子借着酒意,又是孔武有力,几位师姐苦苦哀求,竟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硬是做出了令她们无颜见人的恶行,实在是罄竹难书,弟子死前愿于山门前自证罪行,昭告同门,然后以死谢罪还宗门清誉!”

“掌门千万不可,不能听他一面之词,我等一身清白并未受辱!”奚玉和几位师妹不约而同跪倒恳求。

在场的诸位长老面面相觑,事情有些出乎意料,告状的明显要给被告洗冤,这种情景可不多见。

黄衫的梅师妹狠狠剜了一眼呆愣的丹阳子师兄,吓得他连忙摆出愤恨同情的嘴脸。

李尘枫怒了:“够了,师姐的情谊师弟铭记于心,不要再忍辱负重,若能不死,我愿娶你等为妻共渡余生,也不枉师姐维护之情!”

“李尘枫你敢毁人清白,我……我杀了你!”奚玉忍无可忍拔剑发疯似的向李尘枫斩下。

当当当……

殷师姐挥剑连连格挡,劝慰道:“师妹既然承认被老七所辱,不如就嫁给他,了结了这段孽缘!”说着却忍俊不禁,憋得俏脸晕红。

奚玉气得弃剑跪地痛哭,从来都是人人仰慕,何时受过如此的不白之冤,其他几位女弟子也是泣不成声,偷偷的望向梅师尊。

终于有一位女弟子哭道:“我们师姐妹四人都是结丹境修为,每人都能杀他百次……一个凝元境修士又岂能得逞?请掌门为我等作主……”

李尘枫明显一愣,挠头道:“难道我喝糊涂了?一人就能强了四位结丹境的师姐,爪子刚伸出去就能被打折了,而且左臂本就是断的,伸嘴过去师姐也得肯接才对啊?”

“扑嗤……”

殷师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姬流也是强忍嘴角的一抹笑意,知道老七就等着说出这句话,要是还没人理解真意,那就真成器宗的“底线”了。

果然,诸位长老都是一脸古怪,结丹境在他们眼里都不够看,浑不记得李尘枫竟是凝元境修为,就如一头羔羊要强了四头猛虎,就没有比这更扯的事了,他在四名女弟子面前就得跪着趴着,敢拿嘴往上伸都能给他撕烂了,更别说那啥了……

众位长老望着梅师姐,又回头看了看往后缩的丹阳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都稀奇地看着一尘不染的地面,寻找着感兴趣的东西……

朴初子搓了下脸,和颜悦色地望着几名女弟子,道:“李尘枫醉酒出现了幻视幻听,他的话便不值一提,可由执法堂查出实证还你们清白,你们可愿意?”

正文 第197章 独一无二的气海

掌门的话将“实证”二字说得稍重,几位女弟子心中一凛,这要查下去还不得闹得满山风雨,清白在还是不在,可就全凭别人信与不信了,奚玉更是俏脸煞白,总不能让人议论自己有没有那颗红痣吧?

“弟子不告了……就当被狗咬了……”奚玉低声呢喃。

李尘枫大喊:“别呀,我就是狗,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岂能就这么算了?请掌门师伯查清真相,当众公示罪行,再杀弟子以儆效尤,不能让我就这么逍遥法外……”

“够了,宗门内肆意饮酒,本掌门还没治你罪,什么时候轮到你大吵大闹,姬流,拉你师弟回思过崖面壁思过,再敢妄言给老夫掌嘴!”朴初子大怒,手一挥将他扇出了殿外。

随即又望向众人道:“都愣着干什么?该干啥就去干,梅师妹留下!”

姬流拉了下六师妹恭敬退出大殿,拎起李尘枫向九阳山而去……

空中传来七师弟的喊声:“姬流,你包庇九阳山罪人,任其逍遥法外我和你没完……唔……别捂嘴……”

众位长老连忙告退,丹阳子也趁机溜走,神女峰女弟子还欲倾诉委屈被梅师尊瞪了回去。

“还不快滚,一群没用的东西!”

“是……”弟子们不情不愿地离去。

朴初子在殿中踱来踱去,想要说话却不知如何开口,又继续踱着……

“这次是寒雨看走了眼,我怀疑是丹师兄使坏,早早安排那个李尘枫等在那里挑选,他根本就是个人精,明显对青师兄不公!”梅师妹雍容的脸色含霜。

朴初子突然站定,气道:“你们定下赌约前后不过两个时辰,你让丹师弟怎么提前安排?除非你事先透露给他,青师弟审了那个胖苏,说李尘枫是从那个受了咀咒的天玄大陆误传而来,被他收留,练了什么狗屁的'日冕神功'才弄得半身不遂……”

“你那些弟子连你的洞府都没带到就开始诬陷,真当别人都是傻子,这小子轻描淡写就化解个干净,你那帮弟子还得抢着给人家洗冤,青师弟推说自己脚崴了,这是从小落下的推脱毛病,明摆着置身事外,也就你和丹师弟蒙在鼓里!”

梅寒雨气道:“审人的时候怎么不传音给我?让师妹丢脸……”

“我来得及吗?奚玉她们又哭又闹,以为胜券在握,就没见过受人欺辱还能到处喊,生怕别人不知道的!”朴初子哭笑不得。

“再说今早山门前他干的那些事,你就一点警觉都没有?那是傻子干得出来的吗?”

梅寒雨凝眉道:“这人是有点邪性,那就更不能放过他,师妹的终身岂能毁在他手?”

“你还要干?把你们的赌约取销不就完了,选一个嫁了成不?”

“修真之人岂能轻毁诺言?师兄再帮我一次!”

“你想干嘛,别再拉我下水……”

“就是下个宗门旨立就行,保证对宗门有益!”

“说好了最后一次,不能伤人……”

“一言为定!”

……

九阳山思过崖上,拓跋湖早就忘了七师弟灌他酒的事,两眼喷火、暴跳如雷。

“老七这事没完,这几个小蹄子非让她们尝下厉害不可,九阳山还没受过这么大的折辱,师妹你拉我干嘛,让开……”

李尘枫凄凉地拉着三师兄,继续扇风拱火:“算了吧,我初来乍到修为又低下,别连累师兄受了责罚,以后就在思过崖过日子,做个缩头乌龟,唾面自干就是,以免给师门惹祸,我孤苦无依没有靠山,不象师兄那般孔武有力,也是没办法的事,就当我求你了,为了没用的师弟太不值当,去了也打不过……”

拓跋湖更是大怒:“不行,老子非去不可,九阳山没人出头,还不如散伙了痛快,再拉着我可真急了啊……”

姬流对李尘枫感佩不已,这么会功夫就把老三抬上了天,下都下不来,这两人在一起迟早会偷跑出去大杀四方,无奈之下将收底线为弟子的事情原委和盘托出。

李尘枫不声不响地坐在地上,面色古怪,看得姬流有些发毛。

“老七,这事对你是有些不公,不过我们师兄妹自小都是梅师叔照看,说是儿女都不为过,还请师弟见谅!”

拓跋湖、殷素依也有些紧张,谁被看做器宗的底线会不失落?更何况遭此诬陷却无人为其辩解。

“师尊也是够窝囊的,就不能给师叔下点药,生米煮成熟饭啥的?”李尘枫终于说话了。

师兄妹三人一愣,半天不说话原来想着这事呢。

殷素依气道:“老七,你脑袋里都装得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是不是常这么干?”

“就是个比喻,两情相悦就差层窗户纸谁都不点破,最终有些风吹草动就会抱憾终身,所以说跋扈师兄就该主动点,要不然殷师姐跟人走了,还不得哭死!”

“我说过了,素依说再想想……”拓跋湖嘿嘿傻笑。

“你……怎么啥都往外说!”殷素依大羞,气得把三师兄踹了个跟头。

大师兄摇头轻笑,老七目光锐利至此,才见面没多久就看出端倪,他俩的事颇为隐秘,也就前一段时间老三才告诉自己这个大师兄,之前却看不出一点迹象。

李尘枫笑道:“所以说师叔变师娘这事得抓紧,省得整天拿我折腾,行了,看在师娘的份上,奚玉的事算了,我不和她计较就是!”

殷师姐被拆穿心事羞怒未消,反唇相讥:“说得轻巧,你硬说什红痣,让她大受羞辱,这梁子可不是你说算就算的!”

“不算就嫁给我呗,这也是她自找的,我可是被逼自卫,大师兄,这些日子我就在思过崖修炼,也省得她逼着我娶她!”李尘枫无所谓道。

姬流点头道:“你想离开都不行,这事应该还没完,避开锋芒总是好的!”

……

随后李尘枫在思过崖住了下来,每日修习器宗的秘传功法,此类功法已远非普通内门弟子所能接触得到,高深莫测,艰涩难懂,若非有姬流和拓跋湖的时时提点,并将修炼心得倾囊相授,他一开始就会被桎梏锁死,根本不会有任何进境。

大师兄姬流初始只是教授他人品炼器师的功法,谁知李尘枫的一番试炼,才知道他竟已达人品三阶的最高境界,这让大师兄震惊不已,只得教授他地品功法,也没指望他能学会,毕竟修为实在差得太远,只是让他提前感悟一下。

这套功法真正深入到器宗的独传秘法,只有结丹境以上的修为才能炼成,筑基境时因为修为不够只能借助于地火、火灵石等物来炼制,到了结丹境就能以灵力代替自然之力炼器,因此也是人品炼器师与地品炼器师最重要的一个分水岭。

为了成全七师弟,姬流甚至将修为打入他的体内,将其修为提高到结丹境后期,让李尘枫边炼器边感悟,进境一日千里,一个月后技法竟能达到地品一阶炼器师的境界,当姬流将此消息禀告丹阳子时,师尊震惊得无以复加,随即又是深深的遗憾,修为终是限制了他的天赋。

李尘枫每日在崖顶修炼感悟,苦练不坠,炼器最重要的是灵力和神识的修为,灵力上他辅以伏羲降魔拳的功法,神识上则辅以太虚神元诀,渐渐的融会贯通……

这一日,一声轰鸣在体内响起,五行灵纹阵的运转轰然加快,天地灵气狂涌而入,一滴滴的生命本源在体内循环,涌向全身各处甚至是毛孔,随即又缓缓回流入五行灵纹阵,灵力、神识之力暴涨,不断的攀升,最终修为稳定在筑基境中期,而神识已至结丹境初期。

五行灵纹阵终于被改造成自己的气海,而且全身都是气海的一部分,没有任何的桎梏,成就古往今来修真界独一无二的气海!

“修为是涨了,可是老天爷好象不认帐,怎么就不来劈我!”

李尘枫望天埋怨,自己好不容易修至筑基境,而且是一鼓作气达到中期,人生第一次渡劫就这么了无痕迹,让他心中狐疑不定。

“不劈我,就说明老子的修炼符合天道,一定是这样!”

他给自己找到了台阶,又把注意力拉回到炼器上,修为大涨之下又该是一种什么情形呢?之前他将古卷和姬流教授的功法,悄悄用五行基础灵纹修改,不但更为简炼,威力也足足增加了五倍,这也是他进境神速的原因。

灵纹在他眼里就是器物的内脏、血液,每一道线条都决定着器物的发挥,以前不知晓每道灵纹的意义,如今深刻领悟和改良,已让他成为宗师级的炼器师,此时单个的灵纹在他强大的神识和变通之下,铭刻已无任何难度,只是时间长短之分罢了。

他开鼎反复炼制,找到了此时修为的极限,以灵力催发热力,最高能炼制人品三阶的灵兵或器物,而以地火、灵石为主,借以大师兄的灵力为辅,则能炼制出地品二阶的灵兵,若是再高,神识就因无法承受猛增数十倍的繁杂推衍,导致心神失守而失败。

李尘枫停下领悟时,才见到身后大师兄姬流震惊至极的神情,短短两个月筑基成功不说,竟还能借助自己的灵力炼制地品二阶灵兵,已是准地品二阶炼器师了,和他比起来,其他修士才是器宗的底线。

“多谢大师兄成全,否则师弟修至今日境界,起码要五年时间方能成功!”李尘枫恭敬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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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8章 兽魂与灵兵

姬流没有象往常那样避开,而是坦然接受,又正式的回礼,两人都没有说客套的话,却都认可了对方在彼此心中无可替代的地位。

“师兄,我回劳役营一趟,有些事要办!”

“去吧,若有难事将传音玉简打出,师兄自到!”姬流点头看他离去。

李尘枫飞出浮域向劳役营而去,当初还是胖苏御剑带自己来到此地,如今竟成了浮域上许多内门弟子的师叔,让人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木清两个月来愁眉苦脸,原来还不觉得什么,李尘枫和胖苏一走,他才突然感到日子的索然无味,干什么都没精打采,今日见到李尘枫归来顿时如重新活了过来。

“这是胖苏让人送来的玉简,让我一定交给你!”木清拿出一枚玉简递给他。

李尘枫将玉简置于额头,传来胖苏急急的话语,说的是遭到青云鹤师尊的审问,如何坚贞不屈誓死保守秘密,终于胳膊扭不过大腿,将除锻烧废矿石之外的事都供了出来,包括他来自于天玄大陆的秘密,让他早做准备。

“除了自己发财的事,都交待得清清楚楚,确实算是坚贞不屈了。”李尘枫揺头笑道。

本就没指望他能守住,所以“水宗”那条发财的路子一直没说,如今看来倒是小瞧了胖苏,发财的底线居然守住了!

李尘枫拿出一块玉牌扔给木清,道:“这块玉牌是九阳山弟子的身份牌,是我向大师兄讨来,你闲暇时可去找我,洞府里的东西随便用,本想拉你到九阳山,可这里丢掉了可惜,这样两边都能兼顾,也不影响你修炼!”

“好,好,老大有事尽管吩咐,浮域上的人瞧不上咱们,正好方便行事!”

木清大喜过望,有两位师叔级别的照应,这日子可就滋润多了,比在上面强上百倍,还不引人注意。

“你给我把风,我出趟山门大阵!”

李尘枫之前就在木清的石砌楼宇内留了一条暗道,可直通地下洞府,飞到洞府后并没有停留,而是一头扎入了大河深处。

“水宗”的灵兽们渐渐有了宗门的意识,派“专兽”守在来路,见到幕后宗主,连忙在前带路,其余的反而加强戒备,将外来游荡的灵兽又向上压出了千丈,一时间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往下潜的时候,一层层的灵兽捉对厮杀,五丑带来的那些能避水的山中灵兽也是如此,还不是寻常的较量而是生死对决,杀得血肉飞溅,鲜血淋漓,不时有灵兽惨死,神魂游离在水中,四处飘荡。

李尘枫大怒连连喝止,此时黑蛟和五丑闻讯赶来,被李尘枫一顿伏羲降魔拳痛揍,躲在旁边不敢吭声。

“都他娘的疯了,这样练下去还能剩几头灵兽?老子到处给你们换丹药还不够折腾的!”

众灵兽乖乖地趴在河底听他训斥,两眼迷茫,满脸的委屈。

“谁出的主意?给老子站出来!”李尘枫怒道,带头的不杀不足以平“兽怒”。

结果让他惊诧的是,所有的灵兽都围了上来,踊跃承担责任……

“法不责众这么高深的思想,他们居然也懂?”李尘枫傻了。

一问之下才知道,灵兽界以噬杀为天性,弱肉强食就是它们的天条,这是从血脉中带来的习性,杀与被杀者都是心甘情愿,只有如此才能使活下来的修为更加高深,否则外兽入侵都得坐以待毙,根本不能以人类的标准来衡量。

李尘枫沉默了,虽说这是灵兽界的生存法则,可还是让他无法接受,他只得命黑蛟和五丑探明远山远水的灵兽聚集地,远交近攻逐渐蚕食领地,分批将灵兽派出厮杀历练,以外战提高自身的修为,严禁内部厮杀,违令者斩!

怕灵兽们不明白,又把各处高阶的灵兽唤来,反复讲解如何群战,如何夺取地盘和争取兽心,将势力范围逐渐扩大,这一讲就是数日,直到群兽“半知半解”才知道没白费功夫,要完全明白也只能等它们都变成了人再说。

李尘枫也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这是他第一次对其它无辜的灵兽发起攻击,但愿一批的战死能换来大部分灵兽的生存,如此往复下去,结果如何只有天知道了……

他看着水中飘来荡去的灵兽神魂不忍直视,要不了多久就会烟消云散,五丑的大头在他身上蹭了蹭,安慰着老爹,表示依计而行。

他突然心中一动,从储物手镯中取出一柄破军刀,这是他在思过崖试炼时炼出的灵兵,自己的破军刀损毁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毕竟随自己征战无数次的战斗,炼制时自然便依形制炼出,但是锋利和威力已超出了太多,已是名符其实的人品三阶灵兵,天玄大陆的宗门宗主都不可能拥有。

李尘枫抬手将一团兽魂以点苍诀打入,以灵纹封印其内,又刻画多道基础灵纹催发神魂的威力。

嗷……

一声兽吼传来,破军刀流光闪动,一头独角鳞兽的虚影包裹住刀身,栩栩如生,幽绿狰狞的眼神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又渐渐的隐去,正是刚战死的那头灵兽。

李尘枫随手劈出,独角鳞兽的身影暴烈而出,水中的一块巨石被斩成齑粉,掀起一波巨浪许久没有停歇,吓得周边灵兽纷纷躲避……

李尘枫也被吓了一跳,有了灵兽魂的加持,灵兵竟达到地阶一品的威力,这就极为恐怖了,威力虽只提高一阶,可是人品与地品灵兵却是天堑般的存在,根本不是品级内一品与二品间的区别可比。

在与大师兄姬流纵论天下灵兵时,曾提到过器灵之说,地级以上的灵兵经过数十年的厮杀,会渐渐生出器灵,能与主人的功法配合发挥出数倍的威力,甚至能独自交战,一些大能甚至将其当作分身来用,可是象这种直接用兽魂来部分发挥器灵的作用,还从来没有过,起码器宗内祖师都无做到过。

看来又是五行基础灵纹起到了关键作用,不但蕴养了兽魂不死,还能增幅交战的威力。

“我这也算是开创了新的炼器手段?”李尘枫呢喃道,仍不敢置信自己的运气。

这时数头灵兽过来,用神识沟通,一脸的羡慕陶醉。

“都给老子滚开,还有活得不耐烦的,提高修为都想疯了,谁要是敢自杀,我拿它神魂喂狗,战死的就以它命名灵兵,都听明白没有?”

众灵兽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狗,但是也明白了大概,点头应是。

李尘枫储物手镯里还有不少炼成的灵兵,都拿出来一一将兽魂打入,那些兽魂也知道是自己另外一种重生的机会,纷纷飘来等候,数十件灵兵用完,仍有没处去的兽魂便将其用玉瓶装好封印,到时炼出了灵兵再将其打入。

做完这一切,李尘枫回到“水宗”给自己新建的水底“大殿”,化做独角大汉的黑蛟,洋洋得意地介绍灵兽们如何努力地掏出大洞,又如何全力到人类的住地“取材”,按人类的殿宇兴建等等丰功伟绩。

李尘枫虽然对殿内红白喜事俱全的布局、摆设嗤之以鼻,还是违心地表示了感谢,令黑蛟大为满意,决定自己也弄一座搬进去,五丑却是一脸的不屑。

“你们两个是修为最高的灵兽,结丹境后晋级的速度越来越快,我在坊市请人专门炼制了两枚适合灵兽用的'元婴丹',希望你们能早日晋级元婴!”

李尘枫说着拿出一个玉匣打开,正是之前楚掌柜求人炼制的那两枚。

黑蛟狂喜连忙拜谢,取出一枚收好,五丑却是一动不动,似乎纠结于该不该给老爹面子。

“你是准备老子到时候喂你咋的?”儿子现在是越来越狂,李尘枫不乐意了。

五丑连忙用大头在他身上蹭了蹭,用神识和老爹沟通,李尘枫有些意外地望着它,五丑的身世确实神秘,身上的血脉竟然不屑于服用丹药,要用自己的厮杀来增加修为,以它的修为完全能够如黑蛟般化出人形,也是不屑为之,就连和自己沟通都从来不用人类的语言,难道真是圣兽的骄傲从血脉中就已注定?

“那好吧,先放在我这里,想用时再向老子要就是!”

李尘枫收起玉匣,在它大头上使劲地揉搓了几下,五丑一脸的享受,只有此时它的骄傲才荡然无存。

李尘枫又吩咐了几句,这才离开,原本直接回器宗的打算此时又要变更,他向河面上飞去,出水时已变成一位发须花白的驼背老者,向那处坊市飞去……

坊市日夜都是人声鼎沸,山顶的灵阵将月光吸附而来,反射在巨型的圆月空间,亮如白昼却清凉了许多。

李尘枫在边缘就落了下来向里面走去,坊市禁空无论是谁都要步行进入,对修士来说并没有什么不便之处,贴地飞行也是一样。

他来过多次,每次的样貌都有变化,只是在相熟的店铺才变回相应的身形,空间内的店铺包括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有丝毫的变化都会引起他的警觉,和多年战阵厮杀养成的习惯有很大的关系。

他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店铺前,那块求租的牌子仍挂在那里,显然两个多月来仍找不到下家接手。

走进店铺,一位精壮的中年汉子马上迎了上来……

正文 第199章 顶天的破军刀

“前辈有礼了,小店各种灵兵都有,给子侄挑件趁手兵器还是不错的选择!”

李尘枫没有答话,打量着店铺里的陈设,一应家俱颇全,打扫得纤尘不染,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仍在不停地擦拭。

墙上挂满了灵兵,同样是洁净中透着逼人的光泽,可惜品级大多是人品以下,唯二的人品二阶灵兵,悬挂在最显眼的位置,一剑一矛,这等品质在天玄大陆尚可,在这名 器扎堆的坊市却显得寒酸和不入流。

精壮的汉子一身得体的衣衫已浆洗得发白,显然是唯一的一件。

“老夫,没有子侄,只是来卖灵兵的!”李尘枫说着拿出那柄破军刀递了给他。

精壮汉子恭敬接过观看,眼露艳羡道:“人品三阶灵兵,霸气灵动,是难得一见的上品,不知前辈要价几何?”

“老夫不知价,你随便给就是!”李尘枫玩味地看着他,汉子不用试刀就能说出品级,眼光确实不错。

汉子尴尬道:“想来前辈亦然看出,本店小本经营出不起高价,若是那些名店收的话,应能出价到九百块灵石,外卖则起码要到一千灵石。”

李尘枫对坊市中的价格了如指掌,知道汉子没有说谎,倒是位本份的掌柜。

“你不收吗?”

“代卖还是可以的,收却是无能为力,要不我帮您介绍相熟的店铺试试?”汉子尴尬一笑。

“不必了,你帮老夫拿去'试剑台'拍卖,所得给你两成分润如何?”

精壮汉子苦笑道:“试剑台上去一次便要两百块灵石,小的仍是力不从心!”

“一应成本老夫出了就是!”李尘枫随即拿出两百块灵石放在桌上。

汉子一愣,警惕地望着他,这等好事为何找上自己这个小店,若是来历不正可是能将两父女都搭上。

李尘枫知道他所想,从储物袋中又拿出十余把兵器放在桌上。

“老夫是炼器师,炼上些小玩意到器宗门前试试水而已,不方便露面,你放心去就是!”

汉子看向那些灵兵,其中就有三柄破军刀,显然是同一批炼制,他是兵器的行家,一眼看出是同一人炼制,绝非来历不明,不由大喜。

抱拳道:“前辈这是有恩于我,小的宗林这就去试剑台,凝儿关上店门,随爹走上一趟!”

……

圆月空间的半山有三座高台,是供买卖灵兵的修士试剑之用,剑素有百兵君子之称,顾而得名试剑台,却不局限于试剑,任何灵兵、器物皆可上台展示,价高者得。

三座高台上分别挂有人品、地品、天品的匾额,初品灵兵和器物根本没有展示的机会,凝元境修为在苍陵天域,如同天玄大陆的凡人般不受重视,这也是宗林的店铺门可罗雀的原因。

此时的试剑台前围满了人,叫好的、喝倒彩的声音响彻圆月空间,是坊市中最热闹的地方,日夜都是喧闹不停。

与凡人都响往高不可及的事物一样,修士们大多围在天品试剑台前,欣赏着令其目眩神离的神兵利器,而筑基境修士用得最多的人品灵兵,因为太过于普遍,聚拢的人气反而最少。

宗林和女儿交了灵石,便在台侧等候,一位上场的瘦削修士大踏步来到高台的中央,双手持一柄开山斧运气调息,双目紧盯着一条水晶柱,水晶柱高达一丈,粗如磨盘,一头黑玉制的猛虎趴伏其内,双目紧闭。

瘦削修士准备停当,纵身跃起,开天斧狠狠地向柱顶劈下……

咣……

随着一声巨响传来,水晶柱内的那头黑玉猛虎突然立起,眼中射出绿芒,整条水晶柱被染成墨绿,一圈圈银光从柱底升起,不断攀升,最终定格在中间。

“人品二阶中品灵兵,需筑基境初期全力一击才能发挥全部威力!”试剑台一位青衣老者喊道。

瘦削修士有些沮丧:“买贵了,二阶上品才值六百块灵石,老子找他去!”说着跳下高台向一家店铺冲去。

“下一个!”青衣老者一掌拍向水晶柱,黑玉虎又趴了下来绿芒隐去。

一位赤膊修士应声而出,一杆长戈狠狠插向水晶柱,黑玉虎猛然站起,眼中紫芒大放,水晶柱也变成紫色,一圈圈银光向上攀升,直达顶部。

“人品三阶上品,筑基境初期全力一击能发挥全部威力!”青衣老者点头喊道,显然这杆人品顶级的长戈也让他感到满意。

场下一片叫好声,这是今日出现的品级最高的灵兵,终于将众人的情绪调动起来。

“哈哈,此杆长戈乃是器宗高手所炼,果然是物有所值!”赤膊修士大笑。

“这位道友,我愿出一千二百灵石买下,还望道友割爱……”台下有人高喊。

“美死你,卖了它我到哪再找如此趁手的灵兵,想都别想!”赤膊修士跳下高台而去,生怕别人觊觎下手。

“下一个!”

一位黄衫修士应声而出,一口大剑狠厉斩下,水晶柱内的黑玉虎慵懒地睁开双目,射出白芒,水晶柱也随之变色,一圈圈的银光刚一浮现就停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青衣老者揺了下头,闭上了双眼,没有说话。

“前辈您倒是报呀,这剑该是几阶?”黄衫修士迷茫问道。

台下哄然大笑,有人喊道:“你眼睛干啥使的?白虎露白芒是人品一阶,绿芒是二阶,紫芒是三阶,银光圈达顶部者为上品!”

“那该是多少?别欺负俺外地人,是俺们那大师所炼,还能差了?”黄衫修士怒气渐起。

台下异口同声,一字一顿道:“你这剑是人品一阶下品,刚入人品级!哈哈……”

黄衫修士还想辩上几句,被青衣老者瞪了一眼,连忙退下。

“下一个!”青衣老者被恶心得不轻,喊得有气无力。

上来的是宗林,黄衫修士被人取笑,让他也感觉到紧张,生怕看走了眼令自己难堪,双手擎起破军刀全力向水晶柱斩去……

嗷……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兽吼过后,紧接着一声巨响,黑玉虎双目金光大放,飞到顶部狰狞怒视,水晶柱如同黄金所铸,金光闪耀,银色光圈猛然向柱顶冲去,仍没有稍停,竟向空中层层叠叠击去,将一朵云彩打得四散……

巨响和异动引起其他试剑台修士的注意,大步奔来,远处竟有人无视禁空的禁令飞来观看,这是神兵出世的异象岂能放过?

台下众人张大了嘴,许久才向青衣老者望去,没人说话可意思非常明显,该报品阶了。

青衣老者使劲搓了搓脸,把腮帮子托回去,醉酒似的飘到水晶柱前仔细观看。

“是何品级?”众人傻傻地问。

“没有品……不,我是说顶天啦!”青衣老者哆嗦道。

“大概也估一下呀,都憋死了!”众人有些着急。

青衣老者从宗林手中抢过破军刀察看,浑身颤栗更甚。

呢喃道:“明明是人品三阶上品,怎就能斩出地品一阶的威力呢?”

众人鸦雀无声,他的呢喃都听得清清楚楚,立时为之大哗,人品的灵兵材质和炼制手法绝不可能达到地品的威力,听都没人听过,如果有,那这位炼器师将是器神般的存在,怎么可能?

青衣老者也怕自己看错,将破军刀捧于头顶向众人展示,众人不乏兵器大家,一看之下纷纷点头,确实是人品灵兵。

“这把刀要什么修为才能使出威力?该不会要结丹境吧?”

“你眼睛用来出气的?没见主人是筑基境中期吗?刚才可是全力一击!”

青衣老者望向宗林,结巴道:“要不……再试一回?您小点劲儿……”

宗林也是惊魂方定,点了点头,待青衣老者恢复了水晶柱的原状,随手斩出……

嗷……当……

兽吼和巨响再次传来,这回众人终于看得清楚,一头独角鳞兽的虚影包裹住刀身,向水晶柱撕下,叠加的威力又让黑虎飞于柱的顶部,金光大放,银色的光圈再次层层叠叠冲向空中。

“人品顶阶灵兵,威力能达地品一阶境界,筑基境初期修士五成修为就能发挥全部威力!”

这次青衣老者再无犹豫,大声报出威力,却还是不敢说出品阶,这种品阶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所幸威力已能让人感受到它的不凡!

台下终于爆发出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个声音盖过了众人。

“这位道友,此刀可卖?”

回过神的宗林也想起试刀的目的,抱拳道:“此刀乃是在下的长辈所炼,价高者得之!”

一位修士高喊:“此刀我要了,愿出价人品灵兵的两倍买下,两千块灵石如何?”

青衣老者大怒:“真是暴殄天物,此刀岂是普通人品灵兵能比?”

随即向宗林抱拳道:“老夫愿出一万灵石买下,有一位子侄正好堪用,还请道友割爱!”

宗林一怔,这已是地品一阶灵兵的价位,整整高出了十倍,哪里还有不卖之理?连忙点头,将破军刀又递了过去。

青衣老者急忙抓过,以手抚摸刀身,浑身轻颤,激动异常。

“且慢!把刀给我放下!”

一位身背巨剑的修士,从人群中跃起飞上高台,站在了老者身前。

“道友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试剑台的中人而已,此刀未出前买下没人说个不字,此时却轮不到你先行夺宝!”

正文 第200章 宗门大比

青衣老者压制着怒火,阴冷道:“老夫虽是中人,却已出到地品灵兵的价位,此间再不会有人高过此价,又如何不能取走?”

挎剑修士冷笑道:“此刀的妙处不只你一人看出,试想,一位筑基境初期修士有了此刀,就能连斩数刀,可直接与结丹境修士一拼,就算不胜也能有机会逃走,等于多出了一条命,又岂是普通灵兵能比?”

此言一出,台上台下尽皆恍然,筑基境修士修为未到,却拥有结丹境的部分威力,斩杀结丹都有可能,又何止保命那么简单?此刀已超出自身的修为,根本就是跨界挑战结丹的神器!

“修为未到却能挑战结丹境,这就是用灵石买修为啊!此刀我出两万灵石!”一位修士激动若狂高声疾呼。

“我出两万三千灵石!”

“三万块灵石,我要了!”

明白过来的修士,发疯似的叫价,此时众人才知道青衣老者眼光之毒,竟趁众人未反应过来先手夺宝,幸亏挎剑修士点破,否则可是亏大了。

宗林也是羞愧莫名,枉称眼光犀利,竟险些让人赚了大便宜。

青衣老者长叹一声,双手将破军刀送还宗林,再不发一言。

场下继续出价,喧哗声大起,响彻圆月空间……

挎剑修士向众人抱拳道:“在下愿出五万灵石,未高出此价者请勿再发声!”

场下蓦然一静,此价已达地品顶级灵兵的价位,总算让人冷静下来考虑值与不值。

挎剑修士见震慑了众人,伸手向破军刀抓去。

“小友且慢,老夫对孙儿的性命看得还是颇重,愿出六万灵石买下此刀!”

一道恐怖的威压将试剑台笼罩,挎剑修士的手被定在了空中,一位鹤发老者缓缓落在了台上。

“元婴修士竟也出手抢刀,哪还有我等的机会?”众人低声呢喃。

“前辈拿去就是,晚辈不敢有异议……”挎剑修士被定住身形,已是汗湿重衫。

“多谢!”

元婴境鹤发老者拿过破军刀,看向刀柄上的刻字。

“此刀名为'破军',好名字,好霸气!在老夫看来,它便是我子孙的性命,又岂是区区灵石可以衡量!”

鹤发老者扔下一个储物袋,飞身离去。

试剑台静寂了许久,终于一个声音打破了平静。

“这位道友,说是此刀为长辈所炼制,不知是否还有类似的灵兵,我等愿出高价买下!”

“有,有……就是不知是否如那柄破军刀般威力?”

宗林清醒过来,连忙将十余件灵兵尽数拿出,悬在身前徐徐转动……

轰……

场上又是喧哗声一片,其中竟还有三柄一模一样的破军刀,其他的灵兵也是各种形制都有,试剑台上顿时一片寒光。

挎剑的结丹境修士一脸苦笑,早知如此何必被元婴境的大能吓个半死。

“道友既然不知其威力如何,不如由我代为一试可好?”

宗林连忙点头,生怕他把邪火发到自己身上。

挎剑修士袍袖一挥,破军刀射向水晶柱,金光又是大起,与之前那柄威力竟然相同,惹得台下激动不已。

挎剑修士看向青衣老者,老者叹气间恢复了水晶柱的原貌,如此将其他的灵兵也一一试出,结果都是如破军刀般威力强悍。

整个圆月空间的坊市彻底轰动,所有人都围了上来,高呼出价。

待到全部拍卖出去,天已放亮,那位结丹挎剑修士终于如愿以偿拍得了一口利剑,急急离去,没拍到的则围着宗林请求预订,宗林被弄得疲于应付,直到午后,才由女儿扶着“飘”回了店铺。

宗林一进店连忙关上大门,奔入后堂向品茶的李尘枫恭敬一拜。

“晚辈有眼不识炼器宗师,还望宗师见谅!”

“老夫也只是试下反响而已,什么宗不宗师的,以后再炼些交与你卖就是!我也该走了……”

宗林连忙应是,将拍得的灵石尽数交上,自己不敢收下一块,李尘枫给了他两成,宗林还想推脱被瞪了回去,只得恭敬收下,目送宗师离去仍如坠梦中……

李尘枫一出门就知道有人跟踪,数次变换样貌身形消失在大河之中,令探查他身份想要结识的修士扼腕叹息。

……

器宗第九大殿内一杆大枪电射而出,兽吼和巨响传来,殿外的紫金柱内一条黑龙怒吼,金色的光圈闪动上升,最终定格在地品一阶的位置,大枪随即飞回,在大殿中央徐徐地旋转……

朴初子坐在主位上面色凝重,三十位长老和姬流等高阶弟子盯着大枪目露惊诧。

“器宗之中可有人做到此等手段?”朴初子问道。

没有人回答,炼制出人品灵兵对他们来说太过简单,可要是达到这种威力根本无人能够做到,众人的师尊也没有此种手段。

青云鹤缓缓道:“此枪名为断神,是坊市一名不起眼的店铺家中长辈所炼,掌柜叫宗林,两年前来到坊市顶下店铺经营灵兵,生意极差,昨夜一位老者来到他的店铺,就有了十三件灵兵拿去拍卖,件件都是此等威力,器宗安排在坊市的内线,不惜代价买了下来,花费六万三千块灵石,竟超出地品一阶顶极的灵兵,让人叹为观止!”

丹阳子问道:“师弟,那位老者显然是来者不善,内线没有找到那人吗?”

“那人很是机警,身形百变,竟令数十名店铺追踪者找不到踪迹,只是有位店家见到一道黑影跳入密云河,猜测便是那人!”青云鹤揺头苦笑。

朴初子问道:“可曾问过密云河底的那头黑蛟?或许能有些线索。”

一位长老走出应道:“问过了,说是有灵兽看见那人潜了一段,升上水面飞入深山!”

朴初子掌门叹道:“器宗承平日久失了锐气,此人明显是在试探,若是无人拿出类似的灵兵出现在坊市,觊觎器宗的那些人便会趁势踏我山门,器宗危矣!”

“坊间只知道以这等灵兵代替修为、换取性命,可对器宗来说最恐怖的是兽魂的打入,竟部分达到器灵的作用,以老夫的估计,这将是有生命的灵兵,随着呑噬敌人的血肉、生机,威力会更加惊人!”

什么事都怕往深处想,掌门此言一出,让众人都不由出了身冷汗,那人若真是针对器宗而来,如何应付可是件头痛的事,令器宗损失巨大不说,声誉更是难以挽回。

朴初子目露果断,道:“梅师妹,你那宗门大比的提议本掌门准了,再加上一条,凡是能炼出此等灵兵之人,即便是劳力都直接升为长老,宗门资源敞开供给,决不食言!”

众人都是一震,随即又释然开来,能炼出这等灵兵的人确实值得礼遇,当副掌门也不为过,毕竟给宗门带来的益处更大。

……

九阳山思过崖成了李尘枫的第二洞府,多年的战阵厮杀,让他习惯于在恶劣环境下生存,师尊给他的那座洞府,在他看来实在太过安逸,总让他感觉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精神,索性轮着住,弄得师兄师姐也知道洞府不见,就到思过崖来找。

此时师兄妹三人正在议论坊市发生的那件震动宗门的大事,“顺便”也提起宗门即将开始的那场大比。

拓跋湖和殷素依说个不停,大师兄姬流很少说话,总是有意无意地审视着李尘枫,让他心里一阵阵发毛。

“老七,最近又炼了什么灵兵?让师兄看看可有长近。”

“都在那堆着呢,进境还是那样!”李尘枫指了指崖壁下一堆灵兵。

“就这些?”姬流又问。

“你总共就给了我这些材料,还能下崽咋的?弄得我差点把断腿扔进去炼了!”李尘枫一肚子委屈。

他心思缜密,大师兄给的材料都按宗门的铭纹技法炼制,丝毫没有挪用,那些坊市卖的灵兵铭刻的都是五行基础灵纹,材料也是从劳役营带来的,根本不怕查。

大师兄早就看出材料没少,心中的怀疑却并没有稍减,老七的炼器天赋让他震惊,回劳役营的那几天正好发生了坊市事件,巧合有点多……

“老七,你那狗屁的日冕神功就不能停了,整天瞎指,除了歪脖是第一、第六天以外屁用没有,怪不得都叫你'时日天残'!”拓跋湖看他那样就别扭。

“我脑袋笨,就指着它算日子呢,要不要也传给你!”李尘枫乐道。

“你笨个屁!奚玉被你气得要死不活的,大比的时候不定又耍啥招呢,你就不怕!”拓跋湖总算回到找他的目的上来。

“你看我象怕媳妇儿的人吗?哪象你见到六师姐就……”

“老七,再胡说试试……”殷师姐俏脸晕红威胁道。

“不说就是,这次大比应该是梅师叔专门为折腾我弄出来的,怕也没用,除非掌门罚我继续面壁,不必大比!”李尘枫期待地望着大师兄。

姬流苦笑:“掌门特意说了,思过崖上的那小子也不能少了。”

“玩完了,掌门也帮梅师叔,我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你们就等着吃烤肉吧!”李尘枫慵懒地靠在大石上,寻找被乌云遮掩的苍天。

姬流三人没有再劝,老七给师兄妹们带来久违的人情味,情谊也越加的深厚,可是至亲的梅师叔却要将他赶走,让他们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正文 第201章 又成为底线

经过数日的准备,器宗的大比终于开动,李尘枫终于领教了器宗的深厚底蕴,单只浮域上内门弟子以上的修士就达五十万人之众,加上劳役营的劳役、劳力的三十万人,总数超过八十万,让他震撼不已。

器宗管理如此众多修士的大比,竟显得游刃有余,从容不迫,元婴的修士负责结丹境弟子的比试,结丹境的弟子又层层负责低阶弟子的比试,同时在浮域上三十座山峰内举行,各位长老交叉进驻对方的山峰主持大比,宗门的防卫更加森严,轮番值守,轮流比试。

李尘枫原以为这种宏大规模的比试,会消耗天文数字的材料,却是大错特错,三百座试炼灵阵设在各山,能虚拟出真实炼器的各个环节,由护宗大阵提供能量,消耗的只是护宗大阵的灵石,神奇至极,也看出大阵的雄浑霸气。

为确保比试的公平,弟子也是交叉到各山比试,李尘枫“恰巧”被分到神女峰,主持大比的正好是副掌门青云鹤师叔,结丹境弟子负责筑基境的比试监考,奚玉等女弟子高高在上盯着他,也就成了很自然的事。

李尘枫知道自己没几天好蹦哒了,反而放开了心情,自己就是器宗如临大敌的那名老者,过关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奚玉再是猖狂也无法打压炼器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结果第一场就让他傻眼了,自己居然是“流星”,劳役就能修习的《炼器之基》,分为《灵石篇》、《器物篇》、《形制篇》和《功法篇》,比试的内容也是以其为分类,设置了四座模拟灵阵比试,第一场比的自然就是辨识灵石,要将炼器所需的各种矿石材料、灵石区分出来,并标出产地、适宜开采的时间以及能炼制的器物。

李尘枫走进模拟灵阵,立即出现在一座殿堂内,氤氲间无数的矿石、灵石潮水般向他涌来,足足有数百万种之多,他出指如风连连点去,没多久就慢了下来,件件都似是而非,弄得他手忙脚乱,许久才点出一指,还多半是瞎蒙的。

结果可想而知,时辰一到,殿堂内一个飘渺的声音传来:“辨识三万两千种,下下下等!”

“说那么多'下'干嘛?好歹也是师叔级别的,就不能留点面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灵阵里的一股巨力摔了出来,看到别人都是迈步而出,他知道灵阵对自己的能力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没事!多几个'下'字没啥大不了,这种级别也不会少了!”

灵阵一次就能进入两百人比试,各有空间,说快也快,成绩不断的刷新,高台上巨型的榜单投射上,辨识数最高者已达四百三十万种,名姓上的金光时不时的闪耀,钟声不停。

榜单里下等开始就没有辨识数字显现,李尘枫期盼了一天,终于见到五人也被评为下下下等,不由得深舒了口气。

谁知等所有人比试完,奚玉一掌灵力打入罗盘,下等往下的数字突然浮现狂跳,自己以三万两千种当之无愧成为倒数第一,比他高出一名的都有十五万种。

“没事,谁也不认识谁……”

他还没嘟囔完,就见所有人都看着他,显然是山门前护宝带来的后遗症,就没有不认识他的人,看到奚玉那些女弟子得意的笑容,他面色一红,拂袖而去。

“咱们下一场见……”

第二天就是下一场,比试的是将各种材料包括动植物在内,进行排列组合并点出所能炼制的物品。

结果可想而知,象他这种速成专心于炼制灵兵的人,不排在倒数第一简直就是天理不容,奚玉摆弄罗盘的能力也渐趋化境,竟能让最后一名出现时也是金光大放、钟鼓齐鸣,弄得他终于知道要往人群里钻,躲避别人投来的蔑视目光。

第三场于一日后举行,比试的是炼制器物最后的形状和尺寸,以发挥器物的最大威力并以数量多者为胜。

苦修一晚临阵磨枪的李尘枫精神大振,这是自己最擅长的,否则也不能让器宗高层畏之如虎,各种灵兵在强大神识的支撑下快速成形,又创造了许多种新的器形,他很顺利的一一完成,并第一次自己走出灵阵,环视四周居然还是第一个出来,压制住狂喜没有自满,前两场太差还需猛追。

比试结束时,望着自己金光闪耀的名字排在最后,钟鼓齐鸣,李尘枫满脸沮丧,心服口服。

天下万物各有其形,灵兵只是其中极小的部分,器宗除了没要求炼活物出来,其他的都在炼器范围,自己那五千多种器形根本可以忽略不计,最高者竟达六百万种,随手幻化而出,根本不是他那种如真实炼器时的精雕细琢,不败才是见鬼了。

第四场,是比试炼器所需的基础功法,包括灵力和神识的应用。

大受刺激的李尘枫,前一晚就到处请教机宜,没人敢答理他,回头一看,整队的神女峰女弟子虎视眈眈,只能乖乖地回到广场打坐等待,不用说,师兄师姐也肯定被梅师叔绊住了,几天来影子都没见着一个,师尊就更不用说了,敢跨入神女峰一步,媳妇儿这事想都别想了。

李尘枫第四次迈入虚拟灵阵,殿宇内涌出要求炼制的各类器物,让比试者用相应的功法打出灵力、神识塑形和铭纹,这次他吸取了教训,点到为止,以数量为重拼命加快速度。

这场的比试重在功法的实际应用,不追求功法的一致,只要修为达到要求懂得变通,各类灵纹铭刻得当就能通过,对于专攻此道的李尘枫来说就是一场及时雨,终于挤进了人品炼器师的前十。

虽然第九名在奚玉的手法下没有金光闪耀,黑呼呼一片,对他仍是一种鼓励,毕竟黑得也挺显眼。

……

接下来几日将是难得的比试间隙,筑基境弟子们都准备第五场的大比,各回师门请教商议。

李尘枫想溜,奚玉认为他得到功法比试第九名,必定有过人之处,请示青云鹤师叔后,将他派到劳役所在的广场教授功法,望着嗷嗷待哺的劳役渴望的眼神,李尘枫“断然”牺牲了闲暇时间,投入到教授大计当中。

第五场以往没有,属于加赛,比试的内容也是唯一提前公布的,当看到公榜时,李尘枫力争上游努力拉抬总评的企图彻底落空,不是不会,而是绝对能拿第一却不敢拿,那就是——将兽魂打入灵兵发挥部分器灵的作用。

平心而论,奚玉她们对自己还是相当的公平,除了嘲弄恶心之外,一点缺德的手段还都来不及用,自己就土崩瓦解了,最气的就是这种明明能拿第一,还得装得不行,说好的不计入总评,这回不但计入,还是其它比试的两倍高分。

李尘枫和所有人一样都生无可恋地乱逛,别人是苦思冥想解决之道,自己却是担心被人拆穿,影响发财大计事小,致五行基础灵纹暴光,让自己在苍陵天域失去最有力的依托才是最要命的,弄不好会又陷入全天域追杀的境地……

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放弃,接下来被赶出器宗的命运已不可避免,只能另寻出路,师尊师娘耍花枪,把自己弄进来又踢出去倒也公平!

数日后,第五场大比在器宗的,第三和第四大殿之间的巨型广场举行,可见器宗对此次大比的重视,所有人包括劳役、劳力都要参加,全部三百座虚拟灵阵摆开,众人进出的脚步声都能让天地为之震颤。

李尘枫在这里终于见到了全部的师兄和师姐,二、五师兄和四师姐也从派出的宗门任务中赶回,二师兄书生模样,沉默寡言,五师兄老实憨厚,一副人畜无害的样貌。

拓跋湖口中未来的大嫂四师姐,和奚玉并称器宗女弟子中的“二姝”,果然生得十分美丽端庄,不过他觉得别人眼睛都瞎了,奚玉又怎能和四师姐相提并论,明显水份极大。

师兄师姐显然对他的成绩了如指掌,筑基境比试的底线想不知道都难,都很精妙地避开了谈及比试的结果,令他惭愧地感到温暖,一瞬间甚至产生拿第一的冲动,到底还是克制下来。

比试持续了半个多月,第一名一直都是大师兄姬流,他的手段最接近于成功,以下的不停地更换,最后一刻终于完全停了下来。

掌门朴初子和诸位长老满怀的希望落空,一脸的失落,广场上鸦雀无声,李尘枫既然存心放弃,也就无所谓名次,得到一百五十名开外,其实排名根本没有意义,只有成功和失败两种,没有成功便是失败。

一位长老当众宣布最后一项大比,也是之前没有的,属于临时增设,弟子间可跨界挑战任何一位弟子,挑战者胜可享受对方现有的待遇,落败却能保持原有的待遇不变,而被挑战者若是落败,则只有享受胜者现时的待遇一条路可走。

登时广场上又活跃起来,这种鼓励竞争的模式,器宗还是第一次施行,一改千百年来论资排辈的弊端,激起不甘心长期居于人后弟子的雄心,而那些疏于修炼的弟子则是如临大敌,惴惴不安,毕竟谁有几斤几两彼此都清清楚楚……

正文 第202章 你们作死,我成全就是!

大师兄是弟子中唯一的元婴境初期修为,待遇已是准长老级别,自然最为令人心动,第一个遭到结丹境弟子的挑战。

随后李尘枫的师兄师姐也先后被指名,而且是多人同时挑战,排起了长龙蔚为壮观,最后发展成每人摆起了擂台,从天亮比到天黑再到天亮,修为和精神都受到极大的考验。

随后所有的结丹境、筑基境高阶炼器师都遭到了挑战,期间不断有人挑战成功,引得弟子们高声欢呼,又有刚挑战成功又被他人打下擂台的,也有被打下旋即又夺回大位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亢奋。

器宗原有的炼器师格局被完全打乱重排,新生力量层出不穷,终于让朴初子掌门和诸位长老又都回到广场,欣喜地看着这一切……

李尘枫也忘掉了一切,给师兄师姐们加油,他们也不负众望不但都守擂成功,而且三师兄和四师姐还反挑战成功,炼器师排名大幅靠前,师尊丹阳子这一脉果然是霸气十足,让他归属感大增,引以为荣,大呼小叫。

此次挑战足足持续了一个月,期间不断有弟子攻守擂中修为晋级,甚至还有六人先后突破大境界,引来天劫,导致挑战被迫中断,渡劫过后接着大战,毫不停歇。

李尘枫对此次大比评价极高,假以时日器宗将面貌一新,更加占稳天域炼器界霸主的地位,他对“师娘”也有了更深的认知,难道仅仅是为了难为自己吗?如果不是,那么她的手段就让人震撼了,其洞察大局的能力和雷霆手段,器宗内无人能出其右!

当最后一名挑战者落败时,第六场大比终于来到了尾声,一位长老将重新排名的炼器师榜单呈在托盘上,向掌门走去,将破天荒的由朴初子掌门当场宣布。

“长老且慢,弟子还有挑战之人,还请宗门给弟子机会!”

一位白袍俊朗的青年弟子走了出来,抱拳行礼。

“那不是青云鹤师叔的三弟子聂凡吗?”

“就是他!他不是已晋级地品三阶炼器师了吗?还有谁值得挑战?”

“他天资极高也就比姬流差上一丝,只在修为上略有不如,谁被挑战必输无疑!”

广场上众弟子议论纷纷,挑战是要报名排号的,直到此时再提出显得极不寻常。

朴初子多日来心情舒畅,也不着恼,反而笑道:“聂凡,此时再挑战有些晚了,老夫答应你,以后此种挑战可以随时提出,随时进行,任何弟子都将拥有这个权利,能让器宗发展壮大的事,老夫都准了!”

他说着看向梅寒雨师妹,显然师妹提议的顺利施行,又让他雄心万丈,对器宗重又充满了信心。

聂凡躬身一拜,恭敬道:“之前弟子未说出,也是因为不知如何提起,因为都是向比自己高阶的炼器师挑战,这我已达成所愿,而我现在挑战的是比我低阶的炼器师,待遇却堪比长老的那人。”

广场上众人一愣,四下观望,怎么会有这种人?顺着聂凡的目光望去,就见一位轮到今天歪脖的师叔级人物,也在东张西望毫无觉悟。

聂凡缓缓道:“此人是器宗之耻,能身为人品炼器师也是大师兄姬流所报,并无实据,此次大比又位列末位,宗门的弊端既以革除,为何却留下这等毒瘤?弟子不才,愿为宗门除此祸害!”

“哦,老子既是毒瘤,你要如何除法?杀我吗?”李尘枫云淡风轻,从人群中走出。

大师兄姬流出列急道:“禀掌门,七师弟确是人品三阶炼器师,借助弟子的修为,甚至能炼制地品二阶的灵兵,炼器天赋极高,请掌门明察!”

聂凡却并不理会,望向李尘枫,缓缓道:“我又何需杀你?你我比上一场,输者不但要交出宗门所赐的宝物,还要向奚师妹下跪道歉,从此离开宗门再不得以器宗弟子自居!”

“聂凡,你暗恋奚玉人人知晓,借七师弟与她有怨,故意折辱,真不要脸,老子修为也比你低,有种冲我来!”拓跋湖暴跳如雷,大喝一声站在聂凡的身前。

李尘枫拉开三师兄,轻笑道:“你说的好象都是我输后该做的,自己却没有丁点损失,宗门赐的宝物你没有,向奚玉求婚时下跪也属正常,却以结丹境后期修为,和我这个筑基境中期修士比炼器,你怎么比老子还不要脸?”

广场上众人也是面色古怪,聂凡替心怡之人出头无可厚非,却是吃相有些难看,梅寒雨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本就羞红脸的奚玉连忙低下了头。

聂凡冷笑道:“和你比试又岂会输?自然不必说出我应付出的代价,我自降修为与你齐平,输的代价随你提便是。”

李尘枫歪头看向奚玉问道:“你我的恩怨心知肚明,师姐可愿意真拿自己作赌注?”

广场上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奚玉,许久,低头的她终于抬起螓首狠狠的一点,梅寒雨一颤,眼中露出了失望。

李尘枫眼中寒光一闪,望向聂凡,冷笑道:“你们作死,我成全就是!你也不用自降修为,不过规则由我定,你若是输了,向我两位师兄下跪请罪,从此不得离开宗门半步,你和奚玉永世不得结成道侣,奚玉未经我允许不得嫁给任何人,我若输了如你所愿!如何?”

六师姐殷素依飞出,拉住李尘枫急道:“老七你疯了,聂凡道歉当得什么?奚玉嫁与不嫁与你何干?你输了却要离开宗门,也太不合算啦!”

师尊丹阳子发须喷张,怒道:“老七,你是我的弟子,离不离开宗门老夫说了算,谁敢说个不字,老夫和他没完,掌门都不行!”

朴初子揺头苦笑,师妹的事都能往自己身上赖,都说九阳山最护犊子,真是名不虚传。

李尘枫向丹阳子遥拜,豪气道:“九阳山护犊子之名不能在弟子这断了,辱弟子事小,轻视我的师兄就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聂凡!比是不比?”

众人闻听,不由心中一动,这位底线似乎有所凭恃,梅寒雨眼中也是一亮,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聂凡哈哈大笑:“岂有不比之理?这可是你说的,说出你的规则!”

李尘枫高声笑道:“好,痛快,你我坐于高柱之上,炉鼎置于千丈之外,请两位同等修为的人品三阶炼器师为辅,你我各自以神识指挥其炼器,连开九鼎,以炼成最多的鼎数为胜!”

“如你所愿,炼何种器物?”聂凡面露得意。

李尘枫一指高台上悬挂着的一杆大枪,豪气道:“我虽无法打入兽魂,却也不能没了骨头,就炼那杆断神枪,总有超出的一天!”

“好,就这么定了!”聂凡大笑。

未发一声的青云鹤,望着三弟子聂凡摇了摇头,微闭上双眼,身后的没有存在感的胖苏,则紧握双拳为李尘枫暗暗加油。

姬流却是眼中渐亮,传音给拓跋湖和殷素依,两人这才不情不愿地回到场边,望着大弟子的神情,丹阳子心中稍缓,凝望那个不一样的老七。

两位同等境界的人品三阶炼器师很容易就找出,隔着大鼎与李尘枫和聂凡分别相对,有弟子将炼制材料堆在了他们身旁,这次是真正的炼器而非模拟灵阵的模拟。

李尘枫和聂凡分别坐在高高的石柱之上,离炉鼎有一千丈的距离。

“开始!”一位长老见一切准备停当,发出了命令。

石柱上的两人同时发出神识指令,两位炼器师开始将火灵石放入炉鼎的下部加热,不久炉鼎预热完毕,开始了炼制。

聂凡首先发动,指令炼器师将各种矿石和灵石先后投入大鼎,手法娴熟,令人眼花缭乱,虽是由人代炼,仍能看出聂凡技法的超凡脱俗。

反观李尘枫这边,竟是将矿石、灵石分开炼制,一种矿石炼完倒出,再炼另一种矿石,然后再倒出,炼器师显然第一次操作,显得有些笨拙,远没有另一边的洒脱。

广场是修士频频揺头,这种技法怎么看都是劳役才能干出的事,从劳役营里出来,习性根本就没改过来。

丹阳子脸上有些挂不住,有些后悔没亲自教授,幽怨地看向大弟子,心中更是冰凉,姬流竟也是轻皱眉头,显然才发现老七的清奇。

一声清鸣传来,大鼎上紫气萦绕,一杆大枪从鼎内徐徐升起……

砰……

枪杆插入地面,与高台上悬挂的断神枪一模一样,就连枪身上流转的寒光,都散发着同样的光泽。

聂凡第一鼎炼制成功!

场上众人点头,不愧是仅次于姬流的高手,此种速度许多人都自愧不如。

聂凡也不托大,马上又开第二鼎炼制,而李尘枫那边材料却还没有炼完,仍在不紧不慢地操作。

不久,一声清鸣,聂凡的第二鼎炼成,又一杆断神枪插进地面,引来阵阵的赞叹声,连开两鼎成功,在炼器界很是难得,一般的炼器师三鼎中有一鼎成功,都属正常,可见聂凡技法之高。

此时李尘枫终于将所炼的材料全部提炼完成,开始炼制器形,同样是先后打入材料,手法虽没有聂凡那边娴熟,却是稳扎稳打。

又一声清鸣过后,聂凡第三鼎成功,马上又是一鼎开启,毫不停顿……

正文 第203章 为器宗再添一门功法

此时,李尘枫这边清鸣声也终于响起,同样一杆断神枪插入地面,寒光流转,与高台上那杆一模一样,九阳山的众人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出来了……

紧接着聂凡第四鼎又成功,没多久李尘枫第二鼎也是成功,而且明显看出速度越来越快,代炼的炼器师手法也终于让人目不暇接。

聂凡炼成第六鼎时,李尘枫的第五鼎同时完成,这时聂凡不得不停下来,取出丹药呑服,连续六鼎成功让他的神识消耗极大,不得不用丹药恢复。

而此时的李尘枫却毫无疲态,仍然有条不紊地炼制,两人几乎同时开启了第七鼎,终于拉平了速度。

突然,聂凡的大鼎上浮起黑烟,发出浓烈的焦糊气味,聂凡连忙命代炼师打出数道灵力控制鼎的温度,渐渐鼎内的气味散去,紫气缓缓升起……

一声清鸣回荡开来,李尘枫的第七鼎率先完成,又一杆断神枪射入地面,长老检视后点头认可,九阳山众人发出一声欢呼,终于领先了!

李尘枫第八鼎炼至一半时,聂凡终于挽救回第七鼎,断神枪插入地面时,他已是汗水如注,顺着高高的石柱滴下,连忙开启第八鼎。

砰……

第八杆断神枪射入地面,李尘枫第八鼎成功,向最后一鼎冲刺。

聂凡越来越慢,神识无法自持,狂呑丹药恢复,却不敢停下,否则大鼎失去控制必定失败,咬牙苦苦支撑,断神枪渐渐成形……

众人将目光投向李尘枫,却见他仍是面不改色,反而时不时望向聂凡,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众人惊诧莫名,他真的只是筑基境中期修为吗?怎么可能有如此高的神识?

清鸣声欢快地响起,李尘枫率先完成全部九鼎的炼制,全部成功,九杆断神枪如一道枪阵排开,寒光流转,交相辉映。

九阳山的内门弟子,正要欢呼师叔的成功,李尘枫做了个嘘的手势,又指了指聂凡,不让大家打扰。

一直凝望李尘枫的梅寒雨,眼中露出一缕笑意,还有一丝欣赏。

聂凡炼成第八鼎时,已是摇摇欲坠,勉力支撑。

“你可能没听明白我的规则,只以数量取胜,并未要求速度,你可以歇够了再炼,第九鼎成功仍是平局,何必急在一时!”李尘枫缓缓提醒道。

聂凡怨恨地瞪了他一眼,呑服丹药打坐调息……

“老七,怎么比我还傻!提醒他干嘛?他可是要踢你出宗门,不可妇人之仁!”拓跋湖气得大叫。

殷素依连忙将他嘴堵上,气道:“你懂什么?老七这是让他输得心服口服,这才是大将风范,咱们九阳山又出了个牛人!”

聂凡调息了半个时辰,蓦然睁开双目,又开始炼制,广场上数十万人紧张地看着,成败在此一举,胜负即将分出。

聂凡再不复骄傲,一边向代炼师打出神识指令,一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断神枪渐渐成形让他面露喜色,突然焦糊的味道又起,黑气弥漫大鼎,他连忙打出神识挽救,却是未见黑气减少……

轰……

鼎内一声爆响,已然成形的断神枪被炸成数段,飞出大鼎砸向地面,随即碎裂散落了一地……

广场内先是一片安静,随即九阳山的内门弟子欢呼雷动,为师叔喝彩,李尘枫的六位师兄师姐也是喜上眉梢,拓跋湖更是哈哈大笑,高呼过瘾。

师尊丹阳子愁容尽展,环顾四周长老,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青云鹤仍是微合双目,无动于衷,身后的胖苏却已然泪湿衣襟,胖肉直颤。

梅寒雨身旁的奚玉俏脸惨白,心中悔怒交加,对李尘枫的痛恨终于让她付出了不该有的代价,自己为何点那一下头?

“你可服气?”

李尘枫缓缓问道,声音不大,广场上的众人却听得清清楚楚,渐渐平静了下来。

“不服……”聂凡说话都已显艰难。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服,可是以为我隐藏了修为,神识比你高出了太多?”

聂凡没有回答,可眼中透露出的神色表明了对他话语的认同。

“我的神识是结丹境初期,确实比修为要高不少,可与你结丹后期又差得太远,你输在炼器的手法上,这点你更会不服,没关系,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等你三日后恢复,一连开出九鼎成,前面的赌注取销!”

李尘枫的话让广场上的众人一震,胜了竟然还能给对方机会,这等气魄与他平时慵懒的德性相差极远,可见平常那个他只是表象而已,这时就连脾气火爆的拓跋湖也不再喊叫,静静地望着。

聂凡先是眼中一亮,随即又渐渐的暗淡下来,面色纠结。

李尘枫冷冷道:“你没有把握对吧?以你的修为最多能连开七鼎就已是极限,以刚才的状态,我还可以再开五鼎成功,第六鼎必炸,这就是我的极限!”

此言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以筑基境中期连开九鼎,器宗已决无第二人做到,若是能再开五鼎,其炼器的天赋比之同修为的上古大能已不差多少。

聂凡目光游离不敢望向李尘枫,虽是怨愤却也感觉到对方并非不能做到。

李尘枫缓缓站起,面向高台一拜,道:“弟子蒙宗门误赐宝物,又在大比中位列末席,令师门蒙羞,弟子愿为器宗再添一门功法,能使低阶炼器师在炼器时,可追平甚至超出高阶的水准!”

众人登时一震,不用说这门功法正是他方才比试时所用,能自创功法就已让人震惊,竟还供献出来,决不藏私,则更令人感佩,需知有一套独有的功法,能给自己带来极大的利益和地位,拼命掩饰都来不及呢,更何况献出。

朴初子白须微颤道:“若是果真如此,宗门必有重赏,快快说来!”

李尘枫抱拳道:“是,还请掌门命人再取一尊炉鼎,置于空中用火灵石锻烧!”

“好,白长老快快拿来!”朴初子已是迫不及待。

一位长老拿来一尊新鼎打上空中悬浮,其下火灵石轰然燃起,大鼎渐热。

李尘枫道:“请诸位看向火焰,可能看出其中的变化?”

众人凝神望去,许久缓缓揺头,火焰熊熊燃烧,除了红蓝又会有啥?

李尘枫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矿石展示:“这种矿石名为黝蓝石,虽只能炼些最普通的器物,却能让火焰的色彩分出层次!”

说着一连打出十数块与火灵石一起燃烧,立时火焰中多出了黑、蓝、绿三种颜色,层层叠叠五彩斑斓……

李尘枫抬手一指,之前炼制出来炼制断神枪的材料电射而至,先后投入大鼎炼制。

“请诸位只观察火焰,看看炼器过程中共有多少种颜色,颜色变化时器形又相应发生何种改变?”

李尘枫边说边炼,时时提点,有时还随手令变化的器形停下,反复讲解火焰的颜色,看得众人目瞪口呆,炼器讲究一气呵成,还从未有人能让器形停止变化,说一大堆话再接着炼的!

“这种颜色时就是温度过高……如果再炼下去就会炸鼎,不过还有三次机会……这是最后一次……打入灵力控制温度……器形恢复了……看清楚了吗?再来一次……”

“这种色就是温度太低……温度上不去品质就会不纯,刚才聂凡有两杆断神枪就有瑕疵,威力会减去一成,我都懒得计较……这样就合适了……看清了吗?要不要再来一遍?”

李尘枫反复讲解,一会儿要炸鼎,一会儿云淡风轻,一时黑气滚滚,一时紫气缭绕,随心所欲,崩溃着众人已有的认知。

“铭纹时更要注意颜色的变化,温度太高或太低都会影响灵纹发挥作用,一会儿看看聂凡炼的枪,有三杆是这毛病!”

李尘枫滔滔不绝,从头到尾足足讲了三个时辰,才意犹未尽地将断神枪炼了出来,随着一声清鸣,第十杆断神枪插入了地面,讲解结束,众人许久缓不过神来,两人对赌时九鼎加起来用时还不到一半,这还是人干得出来的吗?

“取试器紫金柱来,给我试出断神枪的品质和威力!”朴初子大吼,白袍轻颤。

一位长老将紫金柱立在广场中央,迫不及待地拿起李尘枫炼制的断神枪,向紫金柱狠狠砸去。

随着柱内黑龙的一声声怒吼,金色光圈闪耀上升,十杆大枪威力都定格在人品三阶上品的位置,丝毫不差。

那位长老拿过聂凡所炼八杆枪,又试了起来,结果除三杆达到李尘枫的标准,其余五杆威力参差不齐,真如“歪脖”所说,丝毫不差。

广场上静寂无声,凭观察火焰的颜色,竟能看出所炼器物在鼎中的品质威力,这门功法也太逆天了,要是学会的话,修为不涨而炼器师的品级却能大幅跃升,真是付出何种代价都值!

“请诸位说出看到了多少种颜色?”李尘枫问道。

“五百种……”

“七百六十种。”

“一千八百种!”

众人纷纷报上数来,高台上长老级别以上的高层则面面相觑,要是报低了可有损形象……

“还有更高的吗?”李尘枫又问。

场上众人望来望去,都希望能有看出更多颜色的人出现,却都是满脸失望,见无人再报,一位长老咬咬牙,昧起良心大吼一声。

“三千六百种!”

正文 第204章 你任何职为好?

老子给你翻上一番,看你还有啥说?长老比弟子多一倍总算能说得过去。

李尘枫寻味一笑:“说多了,怕您说弟子太狂,能利用到的应为一万三千五百种,其他的可以忽略,要不要都行!”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这怎么可能?如此细微到极致的色彩变化根本不是人眼所能见到的。

那位长老佯怒道:“你小子唬我,别信口雌黄,小心老夫收拾你!”

李尘枫笑道:“长老勿怒,辨识颜色与修为关系不是太大,没什么丢脸的,弟子幼时寄养在一位大娘家里,她自认没东西教我,就教授我女红,哪位师姐带有彩色丝线借我一用!”

场上女弟子大多露出尴尬之色,修士早就与女红无缘了,谁又会带在身上。

“师弟,接着!”四师姐洛雪含笑将数卷丝线射给他。

李尘枫点头接过,抽出丝线劈出数股,然后又再行劈出,直至肉眼都无法看清时,便随手组合一丝一缕缕,色彩斑斓变化万千,无数种颜色浮现而出……

他成为修士以来,除了绣过两只鸭子再没动过针线,此时已无须用针,无数的彩线穿梭来去……

“这里的组合排列根本无法计数,随便就有数万种之多,而且根本叫不出名字,我不是天生就能认色,认了九年直到成为修士,这是我怀念瞿大娘唯一的方式,想了很久,觉得拿这些丝线练眼力,能提升看火焰的能力,诸位不妨一试!”

说着一只七彩鸟已然悬浮在空中,色彩炫烂,眼波流动,从各种角度望去都如看向自己,一指灵力打入,七彩鸟竟然振翅飞翔,缓缓从众人眼前飞过。

众人叹为观止,如此普通的事物竟能做出此等惊艳之物,其实人人都能做到,只须勤学苦练就行。

此时,有些女弟子望向他的眼神已然不同,歪脖认真的模样竟让人感到心颤……

朴初子搓了搓脸,问道:“小子,你观火焰的功法可有名字?”

“弟子本来叫它《焰色篇》,劳役营时琢磨出来。”

“有点小了,叫'洞若经'如何?取洞若观火之意……”

“谢掌门赐名!”

“谢的应是老夫,再拿出一门功法,老夫赐名的瘾还没过够!”

“没有了,不过弟子有些建议,比之'洞若经'只强不弱!”

“那还不快说,想让老夫求你?”朴初子大怒。

“弟子不敢……方才炼制断神枪已证明弟子炼器不俗,可是在宗门大比中却敬陪末席,不知掌门以为何故?”

朴初子脸色一僵,马上想到的是有人做弊打压,怒道:“奚玉,是不是你从中做梗?”

梅师尊身侧的奚玉吓得花容失色,连忙站出跪倒,哀声辩解:“弟子并未做梗,请掌门明察!”说罢望向李尘枫,目露幽怨和凄凉。

“没有,错了……是弟子辞不达意,奚师姐除了让我的名字金光大放,钟鼓齐鸣之外,再没做过其他恶心我的事!”李尘枫急道。

众人不由哄堂大笑,这小子丑事人人都有耳闻,确实是被恶心到家了。

“哦,奚玉可以起来了!”朴初子觉得应该给他这个面子,两人耍花枪也未可知。

奚玉站起时已是泪水盈面,望向那小子神情纠结。

李尘枫站在高高的石柱上环视众人道:“这场大比,显然有很多人不服,却又不得不服,无关于宗门的公平与否,以我为例,前四场大比中只有功法得了人品炼器师的第九名,而其他三场都是最低,原因是只认得数万的矿石,天下万物却如恒河沙数,岂有不败之理?”

“我醉心于炼制灵兵,认得数万矿石就已经能击败聂凡,而他却认得五六百万种,这说明认识得再多,对炼器技法并没有太大的帮助,既然用不上又何苦去记?炼制酒壶虽是小道,可若是能让酒壶生出美酒来,这人又何尝不是宗师?可他在这场大比又能得第几?”

场上的众人都是炼器的高手,李尘枫的话让他们有种拨云见日之感,每人只对擅长的专研,终会成为此中的泰斗,而在宗门的大比中还真就可能敬陪末席,取得资源都是极困难的事,更别说技法修为提高了。

李尘枫见众人沉吟,继续说道:“大比只是找出了全材而非专才,如果每人将自己所擅长拿出来一较高下,抛弃那些死记硬背的东西,宗门内将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说不定真弄出个生出美酒的壶来卖到外面,宗门还不得赚翻了!”

众人都是忍俊不禁,他说得浅显易懂,并不是非要弄个酒壶出来,而是让各人的所长为宗门所用,一些失意的弟子已然热泪盈眶,总算盼到有出头的一天。

朴初子急道:“别说没用的,直接讲出如何去改!”

李尘枫认真道:“若是我来做,就由器宗弟子报出各自擅长或有意从事的方向,扩大比试的范围,每一项以炼出器具的高低来评判,哪怕是稀奇古怪之物,只要没人超出者,一律给予炼器师的优待!”

“另外,炼器中的分项不妨再精细些,对炼器材料敏锐的弟子,可设材料师,对火焰敏感的设火焰师,铭纹高超的可为铭纹师……”

“等等,如此精细又有何用?”一位长老打断道。

李尘枫道:“《灵石篇》中对矿石材料的开釆时日都有要求,又何需如此麻烦?直接由专人将矿石炼成同样品质纯度的材料,炼器时根本不用耗费神识,一切都可控制,这也是弟子击败聂凡的第二个原因,材料、焰火固定可控,炼器的重点就成了器形和铭纹。”

“三位低阶修为的材料师、火焰师、铭纹师合作,就能打得高阶炼器师找不到北,各师选拔出之后,三人一组,实力层层递进,新生的高品乃至超品炼器师便如恒河沙数,器宗实力大涨何止数十倍?”

李尘枫说着一指在场的众人,豪气干云道:“他们全都是其中的一员!”

轰……

全场欢声雷动,没有人怀疑他的定论,反而坚信一定能够做到,集中器宗全部弟子的力量,其爆发出的能量又何止数十倍,根本成为一个超大的怪物,以前单打独斗的局面,在其面前虚弱得如同一个纸人。

朴初子浑身颤栗,不能自持,器宗的中兴竟在其三言两语中树立,让他如坠梦中,元婴境后期的修为竟有站立不稳的趋势。

丹阳子哈哈大笑:“看见没有,老夫随便在劳役营转一圈就捞了个人才回来,青云鹤还不愿要,傻眼了吧?”

青云鹤怔怔地看着那人,不敢置信。

梅寒雨师叔眼波流转,螓首轻点,轻舒了口气。

朴初子颤声道:“小子,随后的分项大比,你任何职为好?”

李尘枫豪气顿失,立时便焉了下来:“那啥……弟子方才神识耗费过度,要恢复个一年半载,否则'五残'就变成全残了……”

说着一屁股坐在石柱上,脸色惨白,一副不久于人事的模样。

众人莞尔,这人也是奇皅,别人求之不得的地位利益竟毫不动心,宁愿还过自己混吃等死的日子。

朴初子见他明摆着拒绝,又复慵懒的神态,知道逼他也不会出全力,奈何又心痒难耐,忽然计由心生。

朗声道:“此事再议,主持之人仍为梅师妹,丹阳子师弟为辅,李尘枫头歪三次后,开始分项大比,众弟子回去准备!”

广场上的器宗弟子没人敢笑,知道十五日后大比就行,轰然应是,急急飞回各山,时间如此紧迫,如何将自己所擅长发挥出来,确实需要深思熟虑……

朴初子低声道:“师妹不放过那小子真是有先见之明,这次让他把肚子里的东西都掏出来,以后半年一次大比!”

梅寒雨气道:“一年一比都不用干别的了,你以为还能再出个李尘枫?”

朴初子讪笑道:“也是,再议,再议……”

随着长老们的离去,广场上终于静了下来,没有人再向石柱那边看上一眼,所有人都已离去,只有九阳山丹阳子的六位弟子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

李尘枫缓缓道:“聂凡,老子最不怕也最恨的是受人威胁,没有让你在所有人面前下跪,已是仁至义尽,还不履行诺言?”

聂凡骄傲尽失,懊悔不已,自己大比后已仅次于姬流,本应从此一飞冲天,却仍不知足,终至一切毁在此人的手里,师尊没有为自己求情,显然也是心存放弃……

他长叹一声站起,又再向姬流、拓跋湖跪下,泪水从石柱上滴下……

“你想想为何不准你离开宗门半步,若能想通或许还有救……”

李尘枫从石柱上飞下,七道彩虹向九阳山射去,若大的广场只留下石柱上的那人低声哭泣……

……

九阳山思过崖,李尘枫独自躺在大石上,师兄师姐连续应战多日早已疲惫不堪,都回到各自洞府打坐恢复,只有他是个闲人,运功调息了半个时辰便神识尽复,无聊地望着夜空。

聂凡懊悔向他挑战,而他自己同样是沮丧满腹,本来一心要回返天玄大陆,可是一时冲动令回去的路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击败聂凡就应及时抽身,一切还好控制,偏要献什么功法,献完还不算完,又要献计,越来越能作死了。

“思过崖名符其实,只能思过,一点开心的都想不起来……”

正文 第205章 智斗

他嘟囔着,突然心有所感,坐起望去,只见一位雍容的女子衣袂飘飘站在空中,审视着自己,仙气袭人……

“你后悔了?”

李尘枫点点头。

“有用吗?”

李尘枫揺头。

“那就干点事,能忘掉!”

“不干,干了更后悔!”李尘枫答得干脆。

“你要什么?奚玉?”

他又是揺头。

“那又为何不准她嫁?”

“明知故问!”李尘枫白了她一眼。

“我们是一路人吗?这么确定?”梅寒雨美目含笑。

“不是,被聂凡带偏了!”

“我说出你所想,既使不是一路人也应是知音,不该为知音做点什么吗?”梅寒雨轻笑。

“师尊对你有情,你对师兄们有恩,偏我不欠你,宗门今日后也不再欠,这样能轻快些!”

“聂凡羡财贪色已不堪用,离开师门必叛,不准其离开宗门半步无可厚非,可奚玉嫁人要经你同意却害了她终身,她高傲,决不会求你……”梅寒雨轻叹。

“既蠢又高傲,那就怨不得旁人,阻她嫁给聂凡已经仁至义尽!”

“你被女人伤过?”

“没杀成,唯一的遗憾!”李尘枫并不回避。

“没杀成也肯定是因为仁义,这没什么不好,其实……”

“别捧我,我怕摔死!”李尘枫打断道。

梅寒雨轻叹:“和你说话真累……”

“不提那事会轻松些!”

“你以为能躲过?”梅寒雨面色含霜。

“不能,让你大儿子出面,我和他说!”

“你……”梅寒雨脸色变成红霜。

“他出面更稳妥,我只出主意!”

梅寒雨忍下羞怒,还是点了下头,飞起离去……

“师娘不送!”

梅寒雨有些不稳,随即化做一道长虹而去。

“唉……又得思过……”

李尘枫头枕手臂又躺了下来。

……

随后,九阳山思过崖想思过都成为一种奢侈,前来请教“洞若经”的各山弟子络绎不绝,手上都拿着一团团丝线,排成了长龙,边等边做着女红,还男弟子居多,场面怪异。

“老七,你脑袋都歪一回了,怎么还这么多人?弄得我思过虽不用排队,整个宗门都知道!”

拓跋湖不乐意道,对于自己隔三差五犯戒的毛病,终于有了悔意,决心痛改前非一次。

“思过崖就这么点地方,一次才能容纳两百余人,再忍忍,我让大师兄找个广场啥的,一次就给他解决喽!”李尘枫满脸愧意地解释着,把又一拨弟子赶走。

“你就把活接了不就完了,和梅师叔斗个什么劲?”拓跋湖不解道。

“懒是我的命,答应一次,下回变本加厉,还活不活了?”

殷师姐避过人群,从断崖那边飞了过来,犹豫道:“师弟,大师兄问过了,没用!梅师叔说各山的大殿、广场一月前就已征用,只有当面向她请求才行,这是告示,之前忘贴了!”说着将一张告示递了过来。

李尘枫接过来小心叠好,揶揄道:“一月前的告示,如今墨迹还未干,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比我都利索,也真难为师娘了!”

“嘘……还叫师娘,上会叫那次,师尊被收拾得不轻!”殷素依四下看了看。

“这也是为师尊好,我天天叫,他天天被收拾,关系可就越走越近,不成都不行!”李尘枫笑道。

“对呀,真是个好办法,回头我也叫!”拓跋湖眼睛大亮。

殷师姐踹了他一脚,气道:“真是个呆子,老七没事儿,是要让他参与组织大比,不撕破脸皮,你若敢叫,师娘能把你拍死!”

李尘枫哈哈大笑,向崖下飞去。

“师姐,你也叫了又该如何?老三,思过崖还你,有事到第十三劳役营找我……”

殷素依惊觉,连忙手捂檀口,脸色吓得煞白。

“没事!就说是老七带偏的。”拓跋湖温言劝慰。

……

浮域数万道彩虹射向劳役营,不明就里的劳役、劳力吓得双股打颤,第十三劳役营广场上,四师姐洛雪等在那里,木清和另外二十多位总管恭敬立在身后。

“多谢洛师姐成全!”李尘枫嬉笑道。

“别卖口乖了,就帮这一次,让梅师叔知道了,还不知会怎样呢?”洛雪埋怨道。

“你帮我,我帮大师兄,大师兄帮梅师叔,这不挺好吗?再说她最痛的就是你,被她说两句无伤大雅!”李尘枫浑不在意。

随即又望向木清:“木总管,让你准备的都办好了吗?”

“就等师叔吩咐,一切就绪!”木清恭敬道。

“抬上来!”

“是!”

木清手一挥,二十多名各营总管命人将两千口大鼎抬出,在广场上排成一列列一行行,蔚为壮观。

李尘枫朗声道:“离大比时日无多,诸位有心于洞若经的弟子不能只练女红,今日起直接观火,这两千口大鼎将用不同的火灵石、矿石的混合比例来锻烧,从低到高含盖了全部一万三千种焰色,诸位从一号鼎开始观察直至两千号鼎,辨识最多又能相应调整者,问鼎此次大比当无问题!”

数万余名弟子喜上眉梢,之所以选择洞若经修习,就是为了另辟蹊径,在人才济济的弟子中脱颖而出,这可是直接成“师”的机会,日后还不知有没有此等机会。

李尘枫话锋一转:“这些大鼎都是劳役和劳力供献,火灵石等物再让他们出就过了,此间一切损耗均由各位分摊,每日由木清总管报出以示公道,劳役等有兴趣者也可观摩,如何?”

数万人同声应是,火灵石对他们来说本来就不值一提,又关系到今后的发展地位,哪里有不痛快答应的道理?

李尘枫点头道:“众人每辨出一鼎的焰色,就报给洛雪师姐考核见证,七日后再由我复核!”

说罢手一挥,劳役们连忙点火,两千口大鼎下燃起熊熊大火开始锻烧,劳役们又将黝蓝石倒入其中,将焰火分出了层次,李尘枫又反复交待辨识的要领后,众人围坐大鼎的四周仔细观摩。

“师姐,大师兄怎么还没来?这鼎空烧让人心痛!”李尘枫肉痛道。

洛雪娥眉轻蹙道:“该不是被绊住了吧?”

两人说着,又是数万道彩虹匹练而下,当先一人正是大师兄姬流。

“你小子够狠,拿了告示才下来,想加上劳役营广场都不可能了,这会儿正生气呢,差点不让来!”姬流埋怨道。

“师娘不傻,不让下来还比个屁!”李尘枫笑道。

随即对刚下来的数万弟子道:“诸位有心于材料之道,火灵石和大鼎的损耗无需理会,可鼎内的炼制材料由你等分摊,如何?”

众人同声认可,数万人分摊下来花费并不大,合情合理,比自行习练节省得太多,再说人家观摩焰色的都出了,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好,姬师兄先出着,你等回头将分摊的灵石交给木清总管,由他到坊市买回,姬师兄是除长老外炼器修为最高者,由他指点就用不着我费话了,机会难得,众人就位。

众弟子轰然应是,欢喜异常,由天品炼器师指教材料之道极为难得,平时也就结丹境的弟子才有此殊荣,花费再多也是值得,连忙围向大鼎,坐于空中向鼎内望去。

姬流袍袖一挥,各种材料从储物袋中飞出,分别落入两千口大鼎之内,众弟子凝神观察材料的变化。

“老七,我们都有活干了,你就这么看着?”姬流回过味来。

“是根本不看,我在木总管石室等着,也要修炼不是?在这看着有失身份!”李尘枫大言不惭。

“那……我们就该跌份?”姬流苦笑。

“错,你和洛师姐身份都被认可,再加上平易近人,只能是越来越高!”李尘枫挥挥手,步入木清的石室。

二千口大鼎在反复炼制,地上一圈圈的弟子观摩五彩的火焰,默记着温度相应的变化,空中的弟子向鼎内观察,听姬流讲解材料化做液体再到固化时的纯度和品质,都进入了忘我的状态,不断地感悟……

木清一见火灵石或材料减少,马上就一个个储物袋堆在大鼎旁,由另外二十多位总管负责向弟子们收回灵石,颇令人感动,也让弟子们掏灵石出来非常的痛快。

“这是老大让干的,真和我没多大关系……”

木清筑基境修为,每日竟忙得满头大汗,其实是吓的,心中不断地安慰自己。

储物袋里的火灵石和各种材料,都是数月来在地下洞府里提炼出来的,那些石巨人没日没夜的提炼,如今已是堆积如山,精纯的李尘枫还不准拿,专把粗炼的给自己,照他的话说要对弟子们负责,可分摊灵石的时候则按精炼的来算,一来二去赚了一倍不止。

“外面的坊市传得很快,知道弟子们感悟提纯材料,粗品的材料价格竟翻了一番,咱们还收少了呢,执法堂去查也得乖乖的认可!”李尘枫安慰道。

“话也是你传出去的……我听了个大概……”木清陪着小心拆穿。

李尘枫眼睛一瞪道:“这重要吗?关键是价格真涨了,精纯的也跟着涨,回头弟子们提炼出的帮他们卖了,扣下三成后还给人家,都挺不容易的!”

木清吓得直打颤,结巴道:“这也太缺……那什么了,我不干……行不?”...

正文 第206章 功过是非

“就不能拉那些总管一起干?你也不想想,我给宗门弟子这么大的出头机会,感谢的话都没让他们说一句,收点利息能有啥?”李尘枫满脸的不屑。

木清隐然已是劳役营总管的总管,李尘枫压他,自然最后又转到“小弟”的身上,二十多位总管还真就照做不误,弟子们都忙着感悟,又哪里会在意炼出了多少?反而为他们能减轻自己的负担,投来赞赏的目光。

所有人都在忙,李尘枫也没闲着,上次大比让他感触颇深,知道自己太过于速成,炼器的基础实在上不得台面!只能恶补来提高,重点对非灵兵类的器具感悟。尝试用五行基础灵纹来代替宗门古卷中的灵纹,他有种预感,当五行基础灵纹信手拈来,铭刻于各种器具上时,自己的修为也会有大的突破,将不再是筑基境中期。

五行基础灵纹让他感到震撼,铭刻于灵兵内竟能将灵纹虚化,既使是元婴后期的修士都探查不出,这也是朴初子见到断神枪时抓狂的重要原因,无所见便不知如何破解!自己体内的灵纹阵也是如此,只能被胡猜成所谓的“日冕神功”。

李尘枫有着庞大的炼资源,别人限于此都是以感悟居多,而他则是感悟炼制齐上,错了马上再开一鼎琢磨,根本不考虑材料的消耗,因此进境一日千里,对五行基础灵纹的感悟日渐深入。

他将宗门误赐的“紫玉鼎”拿出炼器,修为不足以催发紫玉鼎的全部威能,就放在地火上煅烧来增加热力,以他结丹境初期的神识,提前感悟地品炼器师的功法,之前有大师兄借灵力给他感悟的经历,修习起来也是进境极快,炼制出的各式器具越来越多……

浮域上的弟子听闻劳役营中发生的事,也纷纷前来观摩,毕竟这两项都是炼器中必不可少的环节,有助于提高炼器时的技法运用,因此人越聚越多,当然也都主动的分摊灵石,可却让“心地纯良”的木清大为头痛,这一个个的来该怎么算法?

“按最高那天的来收,以后每天加两成,这种破事也值得头痛?”李尘枫白了他一眼。

“那……卖出材料换回的灵石……是不是按最低的那天返还?”木清似有明悟。

李尘枫赞赏点头,道:“是有点开窍了,不过这人多了,分摊下来的越少,是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你再打个对折!”

木清两眼一黑,扶着墙走出门依计而行……

器宗先是长老前来巡视,见到弟子们孜孜不倦地感悟,深受感动之下向掌门禀报,朴初子亲临,认为诸弟子技法提高最终也是为宗门出力,决定一切损耗由器宗一力承担,让木清将所耗之物列出清单,经过李尘枫之手,数量自然增加了三成,看着大批废渣向山谷堆去,朴初子点点头,只要弟子们进境提高,损耗再大也是值了!

李尘枫第三次歪脖的那天,分项大比终于开始,他再也抵赖不过,被押上了上次大比的广场,作为洞若经的最终评判。

收了宗门如此多的“好处”,他倒是尽心尽力,将焰火师也分出了初品、人品、地品三个等级,分别对应凝元、筑基和结丹境界,元婴境修为高深,炼器时与焰色已没有多大的关系,能凭修为抵消温度变化带来的影响,因此并未设置。

他将初品以上的弟子从高往下排,未放过一人,共排出了五万三千余人,其中初品两万五千余人,人品一万八千余人,地品八千余人。

随后又和主持材料师大比的姬流,以及主持铭纹师大比的一位长老商议,将修为相近的三人混编为一组,焰火师、材料师、铭纹师各有一人,随即开始了秘密试炼,熟悉彼此间的合作,相应调整技法。

一个月后,迫不及待的器宗高层对各组开始了严格的考核,结果让朴初子和长老们终日以泪洗面,泣不成声……

单是达到往日地品炼器师炼器能力的组合,就有八千余组,而此前器宗地品炼器师只有一千四百名,差不多猛增了五倍,而苍陵天域仅次于器宗的炼器宗门,其地品炼器师不会超过六百之数,可见增长之惊人。

而且更让人恐怖的是,这些组合大多数竟能越级炼器,超出普通炼器师一到两个小境界,随着这些弟子的修为增长,器宗的实力还将猛增,对手只能到传说中的天域外去找了。

朴初子惊喜过后下达了封口令,任何人不得将此事向外透露,否则随之而至的后果怎样,一时还难以判断。

“诸位长老,李尘枫此次为宗门供献极大,不知有何封赏能酬其功?”

副掌门青云鹤笑道:“其功仅次于创立宗门的始祖,又有何物可赏?不如将老夫的副掌门之位让给他,让他引领器宗再向前一步!”

众长老都是一怔,这话已将李尘枫抬到极高的位置,以区区筑基境中期的修为成为副掌门,若是被其他宗门知晓,还不得笑掉大牙?

梅寒雨一惊,面色含霜,待要说话,终于只是轻叹一声。

丹阳子沉声道:“师弟这话可是诛心了,老七何德何能当此大位,师弟不要捧杀了他!”

朴初子心中却是巨震,一个表面慵懒的弟子,随手便做出自己数十年来都无法企及的事来,犹其是击败聂凡时所展现的霸气令人警醒,假以时日他又会走到何种地步?

“青师弟的话确实过了,既然已赏无可赏,宗门又误赐了宝物,两者相抵也算公平,以后再立新功再封赏不迟,以免年少把持不住!”

“丹师弟,李尘枫悟性极高,你要多加督促,不要总是由姬流代师传授,你对弟子还是太过心慈,哪里还有师尊的样子……”

丹阳子发须轻颤,怒道:“他修为尚浅自然由大师兄代授,哪个师尊不是如此?偏我做不得?”

朴初子和颜悦色道:“看看,总是说不得,只是让你多管教下弟子罢了,此子惊才绝艳却又修为低下,为其安全着想,不得擅自离开宗门,由孟长老负责其安全,以免被外人趁虚而入,毁了器宗未来的栋梁!”

丹阳子正要发作,朴初子抬手制止,道:“此子太过懒散,将那杆断神枪赐给他,或许能找出其中的玄机,就这样定了!”

……

这次拓跋湖没有再埋怨老七抢了他的思过崖,反而有些心惊胆战,那杆断神枪挂在崖壁数日,老七也看了数日,眼神中若有若无地透出一缕寒光,正如当日看向聂凡一般。

他不自觉地挪了挪屁股,还是觉得占的地方有点大,就又挪了挪,半边屁股悬在了崖外。

李尘枫眼中的寒光隐去,笑了笑,身处思过崖思过,却越思越错,还不如当初一败涂地抽身而去,自作孽又怨得何人?

他又恢复了慵懒的模样,和拓跋湖打屁聊天,打发日渐无聊的日子,拓跋湖思过的日子到了仍赖着不走,被他踹下了崖底,师兄妹心意到了,自己又岂是患得患失之人?

李尘枫每日打坐修炼,怕孟长老眼神不好,还贴心地在崖顶上练,招式缓慢如同起舞,远处的孟长老知道他在耍弄自己,也无可奈何。

期间师兄师姐常来探望,师尊也找些没人信的理由来过几次,见他整日没心没肺的样子也放下心来,给他在思过崖上也修了座洞府,算是弥补一下心中的亏欠,无需他时而来往于洞府和思过崖之间,让他能随时懒洋洋的躺下,终究是有碍观瞻。

曾经在器宗叱咤风云的那个歪脖子,似乎一夜间从修士们的视线中消失,渐渐的归于平淡,只有梅寒雨师叔和大师兄姬流,反而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却不知来源于何处……

李尘枫从汹涌广阔的密云河中钻出,一副潦倒修士的模样,向坊市飞去,器宗的护宗大阵未经允许,谁都不得出入,可对他来说却是如履平地,无论九阳山的洞府还是思过崖,都有秘道直通劳役营地下洞府,点苍诀越加运用得圆熟高深,人刚一飞过,石人就又变回岩石将秘道堵得严严实实。

器宗掌门朴初子的做法,让他仅有的一点归属感荡然无存,要不是师门让他感到久违的温暖,早就抽身而去,修好那座传送阵,回归天玄大陆才是自己当务之急,其他的已让他提不起任何兴趣。

在坊市内漫无目的地走着,各家店铺所卖之物他都耳熟能详,一些修士沿路摆卖交换之物,也没有高深的阵法类器物或是书籍,自己也买过几本,现在还躺在空间戒指里,以他对铭纹之道的理解,这些所谓的阵法书籍太过于粗浅,依此来参悟传送阵的灵纹,无异于缘木求鱼。

器宗每日都有大批的求器者前来定制器物和灵兵,其中有不少修为结丹境以上的修士,元婴境也不鲜见,可都有专人接待,弟子根本近不了身,保持着一贯的神秘色彩。想要向其探究传送阵的灵纹,想都别想!只能将希望放在坊市上,可惜再一次让他失望。

正要离去,突然被眼前的情景吸引,不由露出一抹笑意,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或许也是一个办法……

正文 第207章 宗师临门

只见宗林的店铺贴满了纸张,层层叠叠能有半尺多厚,内容也是五花八门:

有的上书:本铺愿为“破军宗师”专卖所炼灵兵,价格愿由宗师随意指定,有意请到斜上六层“破军刀铺”面谈;

有的说:宗师炼器之法冠绝今古,开创万世未有之先河,本教也以炼器为长,教主之位虚以待之,有意请与对面三层“昌济轩”面谈之;

有的语气诚恳:先前结识宗师心切,竟作出跟踪之勾当,致再无缘一见宗师,悔恨不已,坊市已结同盟,并聘请元婴修士封闭坊市神识探查,宗师若至,请放心洽谈,若有需要,可由元婴修士护您周全,任意店铺表明身份即可;

有的则是感谢:吾有幸购得宗师一杆断神大枪,于域外之战中大展神威,以筑基境后期修为,连杀结丹境初期敌将三人,仍有余力,吾已添为将军独领一营,其名“断神”,以酬宗师之恩;

有的则让李尘枫后悔:得宗师之灵兵,已杀十人有余,越是见血越具威力和灵性,已稳入天域杀手榜前百,赏金也有宗师一份,噬血蝠恭候宗师来取。

宗林的店铺原来的模样荡然无存,如纸扎的一般,阴森肃穆,看得让人心里直冒凉气……

“其实应该温暖才对……”李尘枫向店里走去,将门眶上的一张拨到了一边走了进去。

那幅字的主人显然来头不小,宗林没敢撕,晃了晃定了下来。

上书:爷爷让我道声谢,不知说啥,不过有了宗师的灵兵,再不用下人跟着,还是应该谢的,男人嘛,多有不便,您懂的!

店铺里变了样,金壁辉煌,除了告诉来客有钱外,没有不敬的东西,起码没有纸人纸马,宗林一身亮瞎眼的金色衣衫,僵直的笑脸迎接自己这唯一的客人,他女儿宗凝儿脸蛋抹得通红,使劲擦拭着唯一剩下的椅子,让李尘枫又感到了刚才的不祥之意。

“呦嗬,宗掌柜不卖灵兵,改作金器和纸扎铺生意啦,倒让我白来了一趟!”李尘枫稀奇道。

宗林一抱拳尴尬道:“这位道友说笑了,坊市'破军同盟会'硬逼着穿的,家俱也给扔了,换成现在这些,就剩了把椅子,还是凝儿哭着喊着才留下的,她娘留下的没舍得……”

“知足吧,还剩个女儿!”李尘枫笑道。

“就快不是了,求亲的能把门坎踏破,凝儿不肯就妆成这样,谁知人家还不论美丑!”宗林笑比哭还难看。

忽然回过闷来,犹疑道:“道友以前好象没来过小店,不知如何称呼?”

“老夫只来过一回,就让你成了这样,再多来几次,你还不得变成纸人啦!”

扑通……

宗林一屁股坐在地上,如见到亲人复活,张大了嘴眼睛瞪得溜圆,半年来日思夜想,终于盼到“破军宗师”临门,宗凝儿总算扶着椅子没摔倒,泪水将厚粉冲出两道壕沟。

李尘枫找了张金椅坐下,羡慕道:“他们就差没给你灌金水了,这日子真是滋润,难为我这个宗师没日没夜地炼器,都成你家店小二了!”

宗林终于确定宗师临门,一骨碌爬起又紧张地跪下,结巴道:“道友……前辈……您是您吗?”

“还是叫前辈吧,元婴境已然能变幻样貌,此时凝元境修为也是掩饰罢了!”李尘枫大言不惭,瞎话张嘴就来。

“是,是……晚辈宗林见过前辈!”

宗林待要跪拜,被李尘枫阻止:“别麻烦了,在你这来那么一下总觉的别扭,坐下来说话!”

宗凝儿连忙拎过寸步不离的椅子,扶爹坐下,已是笑靥如花。

“去拿金水把脸洗了,看得就瘆得慌,还不如刚才好看呢,放心,以后就说是我孙媳妇儿,看谁还敢娶你!”李尘枫皱起眉头。

“您……看起来不大……”宗凝儿期艾道。

“不大,你爹叫我前辈?去去,别耽误爷爷和你爹说话!”

看着女儿欢喜地进入内堂,活过来的宗林小心问道:“前辈可有灵兵要卖?”

李尘枫哗的一声,往桌上又扔出一大堆灵兵和各式器物,都是这段时间偷偷炼制的,看得宗林无力地瘫进椅子里。

“是有一些碍眼的东西要卖,威力最高的能达地品三阶的境界,仍是筑基境修为就能随手运用……”

说一半停下来,又拿回七八件灵兵扔回储物袋,道:“太高的还是算了,地品二阶威力先卖着,别让那什么'噬血蝠'拿回个纵横……杀手榜……”

“是苍陵天域杀手榜!”

“对,别让他再拿个天域杀手榜第一回来,这不作孽吗!别人还活不活了?”

“那些器具……威力又如何?”宗林呢喃道。

“不知道!瞎炼着玩的,什么乐器、酒壶、盛具之类的,卖不出去就拿来装东西吧!”

李尘枫揺头苦笑,炼了一大堆连怎么用都没试过,有点丢人。

“仍是拍卖吗?同盟会那边可是任您开价!”宗林问道。

“我哪知道价?卖贱了你赔我……听你意思,倒是挺维护这破会的,他们给你啥好处?”

宗林嘿嘿笑道:“副会长……租钱免交,还有年底分润。”

“我怎么看上你这么个老实人代卖?卖一件就啥都有了,说好了这次只给你半成,上次老子亏了!”

“是,是,不给都成,您的名头比什么都值,晚辈就是有点招架不住,太热烈啦!”宗林苦笑。

“怕什么?有难处就说老夫让这么干的,借势懂不懂,笨死你得了!别再打岔,听老子讲条件!”

“是,前辈请讲!”

李尘枫沉吟道:“其他的器具你看着办,灵兵只拍卖一半,就说老夫要将阵法打入灵兵,再创炼器界之先河,却苦于没有高深阵法在手,若是有人奉上,情愿将另一半灵兵交换,让你的破会发出英雄帖,请精通阵法的高手比试,最高者得之,明白吗?”

“晚辈明白!”

宗林点头应是,心中大为震惊,若是真能将阵法打入灵兵,他一人便是一宗。

李尘枫又想了想,道:“别说,你们这个店铺同盟会应该有点用,别的不多钱倒是不少,自今日起改为'破军同盟',以后老夫炼的灵兵全都交给你们代卖,分成我六成同盟占四,大的宗门请不动,让他们多请几位元婴境修士,拿老子的灵兵上门邀请,还怕人家不来?”

宗林兴奋得直哆嗦,成了,终于成了,还未等自己请求就点了头,今后此间坊市甚至能与器宗分庭抗礼,不以数量分成败,只以别人之没有问鼎天下。

“能否……开设分号……”

李尘枫眼睛一瞪道:“开!给老子开遍苍陵天域,老夫到处游历,走哪顺便把炼出的灵兵就地拍卖,省得来回跑了,分成不变!”

“谢前辈成全!”宗林终于哆嗦地站了起来,深深一拜。

“一个月后,拍卖会能否开得?”

“开得,此间就有各宗门的店铺,都有传讯的秘法,只是那些根基极深的宗门才须登门邀请!”宗林连忙解释,显然副会长没白当,知道的还不少。

“好,下个月的今日举行拍卖,给老夫弄个身份辨识的东西,所有掌柜见到无条件奉令而行!”李尘枫霸气道。

“这个自然,所有人见到盟主不得声张,盟主的形踪为本盟最高机密,泄露者死!这个原同盟会早有共识,今日起您为盟主,副盟主以下选出后请您定夺!原同盟会取销!”宗林正色道。

李尘枫有些意外道:“说得挺利索,看来你们那个会长倒是个人才,副盟主就由你和他当了,其他的我不管,除了灵兵还要买卖各类炼器材料,到时我自会派人送来!”

宗林大喜道:“宗林谨遵盟主之命!”

李尘枫哈哈大笑:“就这样定了,老夫也该走了!”

走出店铺果然没人敢向这里窥探,李尘枫心思缜密又数次变幻身形,绕出很远才返回思过崖洞府。

宗林兴奋地召集“宗师同盟会”商议,众人激动异常,买卖灵兵获利极丰,否则众掌柜也不会依附于器宗取利,如今能得一代宗师的支持,就有资格与器宗分庭抗礼,其前景已无法想象!

如果李尘枫在这里,会惊奇地发现,原会长居然是赠送他铭纹纸笔的那位古掌柜,显然此人眼光锐利,深谙经营之道和辨识人心。

此时的副盟主古掌柜,平定下心境,发出了一道道指令,有条不紊地推进拍卖会,数名请来的元婴境大能拿着灵兵向各大宗门飞去。

苍陵天域浩瀚无垠,平静如水,突然间泛起了波澜,哪怕最为遥远的宗门、修士大军都收到了英雄帖,有人狂喜有人忧愁,一些宗门内外甚至发生小股的拼杀,但最后都不约而同地,向器宗附近那座不起眼的坊市飞来,空中战舰、灵兽疾驰,水中猛兽破浪穿行,距离太过遥远,一月之内赶到,时间还是太紧……

呯……

“那个什么狗屁宗师,竟然如此猖狂,胆敢在器宗门口挑衅,真以为器宗没人吗?如今的器宗又岂是他一人能够抗衡?”

朴初子一掌拍在桌案之上,站起身来,怒气勃发。

诸位长老分列两旁,噤若寒蝉,“破军同盟”也向器宗递来了英雄帖,明显是坊市内店铺结成了联盟,依托那位所谓的“破军宗师”向器宗发起了挑战。

谁都不会想到他们居然有反客为主的一天!

正文 第208章 震动天域(一)

“又有何不可?”

梅寒雨沉吟道:“此人比的不是炼器的顶尖修为,在场的任何一人都应能将其击败,至于炼器的多寡就更不必说,器宗实力大涨前都不是他所能敌的。”

“而他选的突破口却极为精妙,只在人品炼器师这里下手,一点上确立优势,器宗便不再是天域炼器最高者,而且筑基境是修真界的基础,人数虽不及凝元境,可影响力却是最大,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朴初子一震,梅师妹素有“器宗智者”之誉,她的话可是份量极重,一语道破关键,让人不由心底冒出寒意。

“梅师妹,依你看来此人是什么来头?”

梅寒雨眉头轻蹙,道:“初始我曾怀疑,他是玄罗或者绝天天域派来挑战的炼器宗门,可并未听说这两大天域有此技法的灵兵出世,所以此人应还是本天域之人。如此一来,他的本意就应是扬名或者复仇,扬名或可合作收买,而复仇就是不死不休!”

朴初子面色渐白,问:“你以为哪种可能居多?”

“复仇!”

“有何依据?”掌门急问。

“英雄帖一出,器宗声誉扫地!”

“复仇又会是何人?”

“宗门曾有位师叔祖……”梅寒雨点到即止。

“是他!不是已经被掌毙了吗……”朴初子面色惨白,如果是那人的话,情势就太严重了。

梅寒雨苦笑:“我观那杆断神枪,隐有同宗的技法存在,同样的恢宏大气不受约束,但愿是我多虑了……”

“可有破解之法?”朴初子已是额头微津。

梅寒雨螓首轻揺,呢喃道:“除非如他那般以兽魂代器灵,否则无解!”

朴初子面如死灰,蓦然回首望向丹阳子。

“丹师弟,那个李尘枫可找到断神枪的奥秘?本掌门重重有赏!”

丹阳子气道:“你将他如同软禁,他不吵不闹,已让我这个师尊惭愧得不行,还搭出去座洞府,还能指望他找出奥秘?你的心咋那么宽呢?”

朴初子尬笑道:“这也是让他专心探究断神枪的奥妙所在,师弟不要误会,孟长老,他可有什么发现?”

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抱拳道:“此子每日无论是在思过崖洞府,还是在九阳山的洞府,都是大门紧闭,偶尔露次面,也显得颇为疲惫,想来也是苦练不坠,也未与任何人有过多的接触,至于发现与否,老夫不知!”

朴初子想了想,道:“既然应对之策,已交由梅师妹全权处置,就拿出个章程出来,诸位全力配合就是,定不让那个'破军大师'得逞!”

梅寒雨一怔,回想道:“师兄何时交于我去办?”

“这本就是大比的一部分,师妹忘性真大!”朴初子扫了一眼丹阳子。

“哦,我试试……”梅寒雨蹙眉道。

“不是试,一定要成功,器宗声誉不能轻坠。”朴初子豪气道。

……

李尘枫昨日又是一日一夜未歇息片刻,体内五行基础灵纹阵的威能渐渐发挥,支撑他全力炼制灵兵,而且是他此时修为能承受的最高品级——地品三阶灵兵。

此前炼制,每开五鼎才有一鼎成功,昨日终于做到两鼎成功一鼎,而且品质越来越高,威力隐有突破到天品一阶的状态,这让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基础灵纹真是玄妙至极,若非如此,以自己筑基境中期的修为,此时能炼制人品三阶的灵兵就令人惊讶了。

数日来拼命压榨自己的极限,终于带来了收获,随着体内的一声清鸣,成功晋级到筑基境后期,基础灵纹阵的运行又快了一丝,这令他惊喜不已,如果能达到灵纹阵在大河中的速度,自己的修为将达到难以想象的高度。

“炼器与五行基础灵纹阵配合,能提高修为境界,五残的身躯也松动了不少。”李尘枫呢喃道。

自己竟有了第二种提高修为的路径,而且伏羲降魔拳功法与灵纹阵相辅相成,进境更快!

李尘枫将境界用点苍诀仍然凝回筑基境中期,毕竟普通修士突破一个小境界也要数年的时间,以免引起他人的关注。

做完这一切,他走出思过崖洞府,便见到梅寒雨师叔静静地站在崖边,神情纠结地望着自己。

“那啥……我最近挺老实的,也没叫您师娘!”李尘枫傻笑。

梅寒雨没说话,又望向崖壁上挂着的断神枪。

“弟子看了这么些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如何封印又如何发挥威力毫无头绪,让掌门失望了!”李尘枫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歉意。

“我总觉得能揭开谜底的,器宗唯你一人,或许看错了。”梅寒雨若有深意地看着他。

“应该是,弟子刚来没多久,能供献出功法就已是贪天之功了,再不敢妄想!”

梅寒雨缓缓道:“可却是遭到不公,故而心灰意冷,对吗?”

“很公平,互不相欠,我也该好好修炼了。”

梅寒雨望着他的双眼,问道:“坊市遍发英雄帖这事你怎么看?”

李尘枫一愣,眼中充满了问询:“什么英雄帖?邀器宗参加吗?”

梅寒雨移开了目光,眼底一丝失望掠过,自己还是多疑了,他又怎么可能与破军宗师有联系?献功法、计策都是为了器宗,又岂会是复仇?

她向山下走去,无奈的声音传来:“器宗有难,虽无解还是要看看的,知道如何败也是好事,你虽不是高阶,也在观者之列……”

李尘枫心中轻叹:“可惜是女子……”

……

数日后,李尘枫又变换身形,见到了“破军同盟”的副盟主古砚秋,让他叹息此人的深藏不露,也不点破身份,谈起拍卖的事宜。

古砚秋不愧营商多年,见识不俗,提出许多独到的见解,让李尘枫大开眼界,他还建议取销阵法的比试,以免喧宾夺主淡化了灵兵所带来的震撼,改为请几位宗门的大能评判,天品灵阵师的功法才能入围,然后择优交换。

李尘枫深以为然,也不托大,反复商议拍卖时可能遇到变故的破解之法,心思之缜密,解读人心之高明,让古砚秋一脸的惊讶,随后对破军盟借此机会崛起壮大的见解,更是让他叹为观止,万没想到一位只识炼器的老者,心中竟如此波澜壮阔,自己满腹经纶,还未出来多少就胎死腹中……

“你刚活多大年岁?岂能和老夫数百年阅历相比?输给老夫不丢人!”李尘枫大言不惭。

“晚辈惭愧,还请盟主日后多多提点。”古砚秋诚恳道。

“机会有的是,你先按商议的把人手选好,此次拍卖无论成功与否,都不影响此计实施,于平淡中发展势力才是王道!”

“是,谨遵盟主之命!”

古砚秋眼睛大亮,当初为利组织拉拢的同盟会,也许是此生最正确的选择。

李尘枫接过一枚盟主身份的玉珮离去,静等拍卖会那天的到来。

……

“师弟,九阳山弟子就剩你一个啦,还不走?”拓跋湖喊声很早就响起。

“来了,居然还有嫌器宗输得慢的!”

李尘枫嘟囔了一句,瘸着一条脚飞出,往常去坊市都是以点苍诀变化身形和掩饰五残的缺陷,毫无破绽,今天恢复身份倒是用不着如此。

会合了师兄师姐,来到了护宗大阵前,一位长老打开大阵,数百位器宗弟子簇拥着掌门一众高层向坊市飞去。

远远的就见圆月空间外,战舰灵兽在空中遨翔,颇为壮观,到得近前,空间试剑台前已是人头涌动,多数都是受邀远道而来的修士,试剑台对面一座浮岛悬在半空,其上亭榭楼台、小桥流水一样不缺,各宗门的高阶修士在那里就坐,谈笑风生……

李尘枫随师兄师姐在一处亭榭外护持,掌门和长老落坐,未几,就有数位元婴境的大能前来见礼,可见器宗超然世外的地位深入人心,掌门一一回礼,态度谦和。

朴初子风仪尽展无遗,显然对内缺乏气魄,对外待人接物却是值得称道,为器宗挣足了面子。

“穆掌门似乎气色不好,玄道宗还有人敢气你?”朴初子打趣道。

一位青袍老者气道:“别提了,还不是那位破军宗师,喜欢上了阵法,竟惹得一些宵小潜入玄道宗盗取秘籍,虽不曾得逞,可也把老夫恶心得不轻!”

朴初子笑道:“也不知他哪来的自信?竟想将阵法炼入灵兵,真要那么好炼,古之大能早就有遗存下来,还轮到他开创什么先河。”

穆掌门苦笑:“话虽如此,可看了他以兽魂代器灵炼制的灵兵,让老夫心里也是犹疑了一番,终于还是前来摸摸底,若是真能做到,你我还不知如何自处?”

朴初子面色不变道:“我器宗对此亦有所成,不想被其抢了先手,内部正彻查内鬼,也只能推迟面世的时日了……”

穆掌门眼睛大亮:“如此甚好!玄道宗也可拿出部分阵法,供器宗钻研,若是能抢先一步将灵阵炼入灵兵,总算能争回些许的颜面!”

“这个好说,你我两宗同气连枝,本该如此!”朴初子含笑道。

此时又有数位宗门的掌门或领队的长老前来拜见,都是与器宗来往频密,所用的灵兵皆出于器宗之手,为自身宗门提升实力助力极多……

正文 第209章 震动天域(二)

“苍陵军参将杜潜见过朴掌门!”一位高大魁梧的金甲将军抱拳行礼。

“将军何需见外,器宗能为苍陵军炼制灵兵盔甲,乃份内之事,杜将军为守护苍陵天域而战,劳苦功高,老夫过去拜见才是正理!”朴初子连忙还礼。

“朴掌门言重了,器宗所炼兵器对我军助力极大,主将无暇抽身,命我一定代为感谢!”结丹境大圆满修为的杜潜恭敬道。

“不知此次又要定制何种灵兵?数量几何?”

杜潜将枚玉简呈上,道:“军前急需的都在里面,军情瞬息万变,还望掌门尽快完成,另外就是……”

“尽管说就是,器宗定当全力完成,杜将军不必忌讳!”朴初子面色凝重。

杜潜想了下措辞,说道:“两军交战,元婴境以上的高阶修士双方基本持平,暂时都没有打破平衡的打算,反倒是筑基境以上修为的大战最为惨烈!”

“此前一位裴姓修士在坊市购得一杆断神枪,竟以筑基境修为连杀对方三位结丹境初期修士,震惊两军,一时间令敌军投鼠忌器,不敢单独行动,无形间增加了我军的战力,主将命我购回一些,哪怕是一件也好,不知器宗是否也能炼制?”

朴初子终于有些尴尬,沉吟道:“器宗相应的灵兵仍在改良,恐需些时日……”

“器宗底蕴极厚,想来无需多久就能面世,无奈主将有令,末将先于此购回一些,还请掌门勿怪!”杜潜诚恳一拜。

朴初子含笑道:“将军请便,军情紧急岂有等待之理?”

“末将告退!”

……

坊市将三座试剑台并做一处,中间一尊粗壮的试器水晶柱高高立起,一队紫衣女子托盘中托着灵兵,站立在古砚秋的身后,妸娜多姿,却并没有将人们的目光从灵兵上引开。

古砚秋一身青衫,向众人抱拳道:“破军前辈不便现身,托在下代为拍卖,也不多说,先测试灵兵的威力,来人!”

三位筑基境初期的修士飞上了高台,站成一排,显然经过精心挑选,高矮胖瘦、修为都是相仿,对灵兵威力的评测能消除不必要的干扰,更加的直观透彻。

当先的一位修士取过一柄长槊,狠狠地向水晶柱刺去……

嗷……

一声兽吼传来,随即巨响,水晶柱内的黑虎眼中射出金芒,飞上柱的顶部,被压制下来,不屈地咆哮,金光将整条水晶柱染成金黄,代表着已超出人品灵兵的境界,一圈圈银色的灵力波动从底部迅速向上冲去,瞬间超出柱身,向空中层层击去……

“地品二阶上品!”

围观的众人惊呼,之前拍出的灵兵还是地品一阶上品,半年后竟又再整整提高了一层境界,也就是说之前筑基境初期修士,堪堪能斩杀结丹境初期修士的话,此时竟已能击杀中期。

高台上那名试器的修士,并不理会众人的惊叹,恭敬放好长槊,又拿起一把灵兵向水晶柱砸去……

兽吼、巨响再次传来,金光大放,银色的光圈冲出巨柱又向空中击去……

“又是地品二阶上品的

威力!”

众人又是大哗,欢呼不断,水晶柱屡次被打到测试的极至,坊市内极为少见,见过最高的,银色光圈也只能达到柱顶,象这般击上空中的从未有过!可人家的灵兵偏偏就是人品级别,根本羡慕不来。

那位修士再接再厉,又是连试八柄灵兵,都是同等威力,正要再拿起一把,被另一位修士挡住,这才意犹未尽地站到一旁。

众人都是行家,目不转睛地看向那人,见那人只是面露潮红,并未有灵力涣散的迹象,显然灵兵达到此等威力,对他来说连斩十次根本不在话下,不由得都是心中一凛——所耗灵力居然如此之少!

另一位修士又是连试十柄灵兵,自行站到了一旁,如上一位修士般,只是面色潮红,仍有余力。

当第三位筑基境初期修士试完时,场内外已是沉静如水,众人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不但威力惊人,而且件件如出一辙,丝毫不差,这就极为难得了,需知炼器时千变万化,要做到此地步几乎不可能,更何况还是不同器形的灵兵,非顶尖的宗师无法企及。

梅寒雨、姬流还有奚玉都若有所思地望向一人,那人也如众人般满脸的震撼。

“糟糕,器宗大比时,自己所炼的十杆断神枪也是如此,居然成了破绽。”李尘枫暗暗叫苦,面色却未改。

几人狐疑地收回目光向试剑台望去,古砚秋已然向众人抱拳。

“灵兵已试出威力,那么便开始第二项……”

“且慢!”

早已按耐不住的苍陵军参将杜潜,腾得站了起来。

“测试还未完!灵兵互砍在战阵中很是常见,岂能和平时争勇斗狠相提并论!”

古砚秋一愣,道:“不知将军如何试法?”

杜潜“仓啷”一声拔出配刀,朗声道:“此刀为地品三阶中品灵兵,与台上的灵兵相若,以其互砍,看能否经得住,放心,若是有损,本将以随后的拍卖价赔你就是!”

古砚秋有了些犹疑,这已超出当初的估计,好的灵兵极为贵重,拼杀时谁也不会傻傻的互砍,偶尔斩中多数还会停下察看一番,这种试法已超出了试剑范围,让人不知如何应对。

众人也是议论纷纷,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不过战阵厮杀出来的将军所虑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不死不休之局谁还会顾及灵兵的损毁?

一个声音传入古砚秋的耳中:“试有何妨?若是毁了,以后改进就是!”

李尘枫折射传音给他,没有人能辨识出自己的方位。

古砚秋听出宗师的声音,豪气顿生,大声道:“好!如将军所愿。”

嗖……

杜潜将配刀射向高台,古砚秋不敢硬接,袍袖一裹持在手上,随手操起第一杆长槊,灵力运向两件灵兵,登时寒光流转光芒大放,随即配刀向长槊狠狠斩下……

当……

一声巨响,长槊上一头红冠巨蟒幻化而出,紧紧裹住槊身,狰狞的巨口呑住槊尖向上反击,狂猛暴烈……

当当当……

古砚秋不间断地斩落,连斩数十下,刀刀

全力,从槊尖一直斫到槊中、槊尾,巨蟒怒吼反击,时而幽怨地望向主人,不屑于他的懦弱。

“停,停下来……”

这下就连杜潜也肉痛高呼,长槊有如此器灵般的反应,已可平息所有的置疑,普通的灵兵,十下便已有明显的缺损,作为战阵闯出的将军,知之甚详。

古砚秋浑如未闻,又是连斩十数刀这才停下,举起长槊向众人展示,只见寒光从头到尾流转一遍,没有一丝凝涩,竟是毫发无损,缠绕其上的红冠巨蟒怒吼间竟要向配刀扑去,复仇之意狂暴……

“好,神兵利器不过如此!”

众人欢呼,拥有器灵的神兵没有多少人见过,可这种以兽魂代替的灵兵却如此的生动,已无限接近其威力。

“诸位稍停,请听本将一言!”

众人停下欢呼,同时向浮岛上已泪流满面的杜潜望去。

“诸位对此灵兵的认知或有偏颇之处,以为其作用能为子侄保下一命,殊不知对战阵来说却是另有一番意义,以本将而言,若是持有此槊,便能以一敌数十同境界的结丹修士,而灵力损耗甚微,反之对方斩出数刀便要调息恢复,可以说以一人之力抵消数十人的修为,元婴境初期也不过如此!”

“而此前大战,双方以灵力互拼,同归于尽的事例不胜枚举,若有此等灵兵,会为我军救下无数的战友,敌军必败,本将有一不情之请,斗胆请诸位让与本将,价钱随破军宗师定夺,绝不还价!”

杜潜说罢一拜,再不复之前骄兵悍将的模样,身后数名亲卫也是眼中噙泪,深深拜下。

场上静寂,众人面露纠结,每人看中灵兵的角度各有不同,杜潜将军的测试却是最为严苛,反而将灵兵最宝贵之处暴露无遗,如无此一试,还有人相让,如今谁又不会争夺一番?只是杜将军守护天域有功,实在让人不忍拒绝。

器宗的人都是心情沉重,宗门承炼了大批军中的灵兵,却没有如此的威力,虽与敌军所用相仿,却达不到压倒性的优势,而此灵兵既出,必是大胜,可惜却非出于己手,不由得都面露愧色。

李尘枫也是一脸震惊,这回不是装的,随即渐渐明悟,五行基础灵纹吸取天地灵力,蕴养兽魂的威力超出想象,那头红冠巨蟒显然将长槊当作了自己的身躯,竭力维护,才出现这种震撼的景象。

黑蛟已率“水宗”向周边的灵兽开战,战死的兽魂已让自己不堪重负,拼命炼器也不足以安置,实在是两难!

“哈哈,将军何出此言,在下做主赠于将军便是,接槊!”

古砚秋将长槊甩出,向杜潜电射而去。

“将军不必担心,容在下卖个关子,随后自有分晓!据说灵兵越是见血威力越大,有待将军挖掘其潜力!”

杜潜将长槊抓在手上,抱拳道:“谢道友赐槊,本将孟浪了,静候佳音!”

说罢竟兴奋得当场舞起槊来,不停地嘟囔:“都他娘的噬杀不归,抽签作弊踢老子回来,这下还不得悔得撞墙,该!让兔崽子们馋死……”

众人见他爱不释手,都红了眼看着,羡慕之意甚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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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0章 震动天域(三)

古砚秋笑道:“诸位莫急!这余下的有十五件灵兵另作安排,剩下的十四件用于拍卖,价高者得之……”

“十二万灵石,我要了!”

一位修士早就死死盯住,不待古砚秋说完,率先出口报价。

“能杀结丹值了!十八万灵石!”已然超出普通地品二阶上品的价位。

“二十万灵石,老子要了!”

“二十五万,谁还敢报价?”

“二十五万五千,地品三阶顶极也不过如此。”

“二十八万!”一位元婴修士沉声道。

场内外终于静了下,此价位已然顶天,地品最顶极的灵兵从未超出过,再往上可就是天品灵兵了,元婴修士用来也没有意义啊?

“三十万!”

众人看去,只见浮岛上一位褐袍中年修士抬起手来,竟是天域第二大炼器宗门,“灵器门”的门主,众人尽皆恍然,探究灵兵的奥秘就是再贵也是值得!

结果不出意料,第一件灵兵被灵器门夺走。

第二件灵兵起价就叫到二十万灵石,几番争夺,以二十八万两千灵石又被浮岛上的一个宗门拍走。

第三件起,大受刺激的修士,从起价开始就叫到二十七万灵石,都在三十万灵石以下成交。

直到最后一件,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兽魂灵兵的修士,掀起了最后的疯狂,竟一路攀升到三十一万五千的价位,被试剑台前一位结丹境后期的修士拍得,遭人笑称怕被筑基境击杀,奋起夺命的壮举。

至此,十四件人品灵兵,全部以地品灵兵顶阶的价位拍出,这是苍陵天域历史上从未有过的,震惊了在场的众人,其中十一件被浮岛上的宗门获得,三件被试剑台前的修士所得。

见多识广的古砚秋,从震撼中恢复清明,开始下一项竞拍。

“多谢诸位道友抬爱,破军宗师醉心于炼器的最高境界,设想将灵阵融入到灵兵之内以增加威力,无奈手上没有顶极的阵法,一些粗浅的甚至达不到诸位拍到的灵兵威力。”

“故此,愿以余下的十五件灵兵交换天品以上的阵法,经浮岛上的大能确认,最高深的阵法将交换走全部十五件灵兵!”

台下立时群情踊跃,许多人手上的灵石不足以拍下灵兵,都把希望寄托在阵法上,一札札古卷,一部部书籍举起。

“先看我这部,祖传的!”

“太祖遗传,曾击杀元婴修士!”

“羊皮上手书,字我都不认识……”

“我这个有图,那时的人类还没有文字!”

“玄道宗秘笈,前些天才……”

“狗贼竟是你盗了本宗的阵法,拿命来!”

浮岛上数名玄道宗弟子飞出,台前一阵混乱,刀光剑影,盗贼远遁,书却抛到了台上,被弟子冲出捡回。

古砚秋手一挥,一队黄衫女子手捧托盘,将一部部阵法接到台上,可是数万本哪里接得过来?心急的修士索性抛上台,于是群而效之,如一阵书雨砸了过去,看得浮岛上的众人忍俊不禁。

古砚秋不动声色地将双脚从书堆中抽出,浮在空中,双掌一按,满台的书籍便整齐划一地悬浮在空中,徐徐旋转……

一位聘请的元婴境散修,飞上台来一部部翻看,神情祥和。

“确是古卷,可惜太过于残缺,阵图也只及地品……”

“这部是初品,更入不了破军宗师的法眼!”

“玄道宗地品下阶,结丹境必练,却失之于普通……”

“怎么古时孩童捉迷藏的图都有?”

元婴修士的眉头皱起,按耐住火气。

“这是壁画,古人狩猎图!”

“倒是完整,制作农具能当阵法使吗?”

“混帐,这是合欢宗的春宫图,拿来充阵图,当老夫是傻子吗?”

元婴修士大骂,随手砸向献阵图的修士,惹得众人哄堂大笑,为了得到灵兵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那人羞愧连说拿错,却不见再拿出哪怕一幅字换上。

元婴修士再无法忍耐,袍袖一挥,数万册书籍自动飞快地翻开,只余哗哗之声,未几,修士大吼一声,怒气勃发,将数万书册射向其主人,分毫不差。

“都他娘疯了,说好了非天品阵法才能入围,不但没有一本,反倒污了老夫的眼睛,全部拿来换一件普通的灵兵都不值!身为修士竟不自爱至此,还修炼个屁!”

古砚秋望向尴尬的众人,抱拳道:“诸位的心情在下体谅,只是有言在先,非天品不能入围。”

随即向浮岛一拜:“玄道宗阵法高绝,在下斗胆问一句,穆掌门可愿割爱?”

穆掌门沉吟道:“本宗天品以上的阵法,都是高层才有资格修习,不便示之于外人,若是破军宗师能入我门,副掌门虚位待之,自然双手奉上,任宗师研修!”

众人一听尽皆震惊,倒不是说穆掌门异想天开,玄道宗本就有炼器的分枝,只是达不到器宗的水准而已,以整个宗门来招揽,完全有这个资格!破军宗师经此次拍卖后,必定名动天域,玄道宗若得其加盟,凭借宗师出神入化的炼器技法,甚至能威胁到器宗独一无二的地位,天域宗门将再无能敌者,简直是天作之合!

“灵器门先师曾留下一部阵法,护宗大阵便由此而来,破军宗师若至,本掌门让贤,自愿为副手,任宗师施为!区区阵法不值一提!”

褐衣的灵器门掌门竟然站起,静候答复,诚意深沉令人动容。

浮岛上尽皆哗然,没想到平时不显山露水的董掌门,竟有如此的胸怀和气魄,本就是天域第二大炼器宗门,若得破军宗师加盟,就是一时超不过器宗的实力,也会让其焦头烂额,假以时日,甚至会稳压一头,毕竟兽魂灵兵太过于震撼。

梅寒雨焦急地看向朴初子,就是拿不出掌门之位,也应以副掌门招揽,否则器宗的危机将接踵而至。

朴初子浑如未见,反而微笑间轻合双目,任尔来去,梅寒雨轻叹一声,眼中失望闪过,就算不争,做个姿态让破军宗师犹疑也好,以免其冲动之下投入他人的宗门,可惜……

古砚秋沉吟良久,恭敬道:“在下替宗师先谢过两位掌门,宗师曾言,先祖师出器宗,祖训不得做出有损器宗之事,故而身怀绝技却如闲云野鹤,谁知族中遭逢大变,难以为继,这才借坊市拍卖灵兵以助族人渡艰!”

“如今宗师愿携破军盟加入器宗,作为独立的存在,所炼的灵兵均打上器宗的徽记,得利均分,器宗势大不屑于在各地开设坊市,破军盟愿独立承担全部的费用发展,以求族人生存,器宗他日有难,当竭力驰援,不知朴初子掌门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大哗,想不到宗师竟是出身于器宗,更难得的是,身怀绝技却毫无觊觎宗门地位之心,只醉心于炼器,但求族人生存即可,真是潇洒至极。

灵器门董掌门颓然坐下,满脸的失望,玄道宗穆掌门则忧心地望向朴初子,得破军宗师的加盟,器宗将一宗独大,再无人能撼动其地位,本宗炼器的分枝将日渐式微。

器宗诸位长老喜形于色,一些弟子更是欢呼雀跃,想不到不争反而得到最大的利益,一些宗门已有多人起身道贺示好。

唯独梅寒雨忧心地看向掌门,果然朴初子含笑道:“多谢破军宗师的看重,奈何器宗规矩甚严,岂能为市井小利奔波?更何谈以器宗的名号逐利,若是诚心归伏,便交出兽魂灵兵的炼制之法,在器宗任一长老,族人难以度日,可于劳役营协助炼器,资质高者特许为内门弟子。”

此言一出试剑台内外俱是一静,如此苛刻的条件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宗师的请求并不过份,而且不用器宗出哪怕一块灵石,自行解决族人的生存,却遭到受降般的待遇,也太过让人难堪!

古砚秋震惊地看向朴初子,却不是因为他的托辞,而是一切都被李尘枫说中,而且丝毫不差,宗师识人的本事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哦……既然如此,在下回禀就是!”

随即朗声道:“罗前辈,将灵兵呈上!”

那位评判阵法的元婴修士,袍袖一挥,试剑台上立时寒光刺目,一口口破军刀、一杆杆断神枪射向半空,一头头猛兽幻化而出,利爪狂撕,怒吼震天,掀起万丈气浪,强大的威压将台下的众人猛然向后推去。

罗姓元婴修士,袍袖再次一挥,威压隐去,只见五十口破军刀刀尖向下结成刀阵,五十杆断神枪枪尖向上结成枪阵,森寒冷冽徐徐转动……

古砚秋高声道:“杜将军,这些灵兵是破军宗师赠予苍陵军的大礼,以酬苍陵军守护天域之功,至于威力,将军请看!”

古砚秋不待杜潜答话,手一招,一口破军刀电射而至,随手向试剑水晶柱斩去……

轰……

水晶柱内的黑虎终于破柱而出,向空中飞去,金芒映照了苍穹,银色光圈如一支利箭穿过云层,将天际射出一丝裂缝……

轰……

水晶柱承受不住巨力,崩塌碎裂一地,化为乌有,让在场的众人狂震。

古砚秋豪气干云,道:“这一百件灵兵,为破军宗师最新炼制,每件都是地品三阶顶极的威力,苍陵军得之,必能碾压敌军元婴境以下的修士,请将军查验!”

正文 第211章 震动天域(四)

苍陵军参将杜潜如一道长虹飞向试剑台,身后九名亲卫紧随其后……

“道友请代破军宗师,受杜潜……不,应受苍陵军一拜!”

杜潜等十人双目噙泪,单膝跪地,场内外众人皆是动容,想不到破军宗师也是豪爽大气之人,竟令噬血杀戮的战将为之感佩,如此所为哪里象闲云野鹤,含饴弄孙之人?

古砚秋连忙回拜,道:“将军言重,还请查验!”

杜潜站起环视身前灵兵,颤声道:“又何需查验?方才一刀已尽展无疑,不知有多少将士因此而活命!”

说罢抬手一挥,一件件灵兵自行飞进他手上佩戴的储物手镯,消失不见。

“在下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将军代为说项!”古砚秋道。

“道友请讲!”

“为族人计,破军宗师想于苍陵军允许的范围内开设坊市,专营所炼器物以及材料,也可为军中将士依功法定制趁手的灵兵,不知能否如愿?”

杜潜颤声道:“岂有不准之理?莫说宗师有恩于苍陵军,就是没有也是求之不得,末将不才,负责辎重及后军支援,兵站就达数万,一应房舍等物拿来用就是,何需另外添置,只是宗师一人,又如何支应得来如此庞大的军械供应?”

古砚秋笑了笑:“此事容易,将军请稍待!”

随即向浮岛抱拳道:“董掌门、穆掌门两位前辈,此前宗师曾言,若有任何宗门体恤宗师的族人,愿与之长期合作,在下代为承诺,日后凡是接手的任何定单优先交由两大宗门提供。”

“苍陵军所需灵兵、阵法类灵器,皆交由灵器门和玄道宗炼制,宗师不取分毫,而所需兽魂的灵兵也由两大宗门炼出灵兵后,再由宗师打入兽魂,而所得利润均分……”

董、穆两位掌门蓦然站起,颤声道:“宗师此言当真?此事可开不得玩笑!”

古砚秋道:“千真万确!坊市一应事物由破军盟管理即可,也是体谅我等的艰辛,宗师虽是闲云野鹤,却极重情谊,方才两位掌门的体谅,自会铭记于心,在下已被宗师定为破军盟的副盟主,一应事务皆有我与两位前辈商议,宗师皆会认可!”

“不但如此,所有经营炼器材料的店铺,只要在现价降低两成,皆可与之合作,利润只取四成!”

外地应邀前来的材料商激动不已,连连追问,得到满意的答复,竟然欢呼落泪,显然多年来被门伐压榨得不轻。

董、穆两位掌门连忙向古砚秋行礼,穆掌门道:“老夫可不是不识抬举之人,各地所开坊市一应费用,玄道宗包了,天品阵法由宗师任选一种!”

董掌门哈哈大笑:“灵器门又岂能落入人后,护宗阵法也赠予宗师,其他费用与玄道宗各出一半,此间事了,三方快快商议具体事宜!”

古砚秋回礼道:“好,不过是四方,请诸位经营材料的道友选出一人,共同议事!”

试剑台前登时大乱,各家店铺、商人一拥而入坊市的大殿,紧闭殿门,吵吵着选出代表会商大计。

场内外众人看到这一切,尽皆震惊,炼器界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竟然在寥寥数语中完成,四方的实力已然占据绝对优势,又得苍陵军这一最大的助力,器宗一家独大的局面瞬间被打破,而不会引起外人的反感,破军宗师的委屈求全,随后的大气舍利,终将不可能的事彻底翻转。

杜潜哈哈大笑:“倒是末将瞎操心了,这就回返苍陵军向主帅禀报此事,无论如何也要为破军盟做点事以表谢意!”

“那就不妨再多些谢意,这剩下的十五件灵兵也由将军带回!”古砚秋调侃道。

“好,拿走就是,自家人又何需客套!”

杜潜说罢收了灵兵,率亲卫向空中的战舰飞去,随即数艘战舰电射而去,划破云层……

浮岛上人人兴奋议论,唯有器宗众人神情恍惚,尴尬莫名,事态竟瞬间翻转,连一丝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就已至不可挽回,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掌门。

朴初子再不复之前的仪态,面如死灰,恍惚间望向师妹,梅寒雨失望地叹了口气。

“师兄,这位岂止是炼器宗师?环环相扣,你同意还好说……如今天下人皆知器宗忌才,势微已成定局,有再多的地品炼器师又有何用?”

朴初子懊悔不已,低声道:“可否与那位古盟主回旋一番,毕竟宗师不知……”

梅寒雨更加失望,幽幽道:“那位宗师必定在场,否则古盟主不可能应承得如此痛快!”

朴初子抬头四顾,人头攒动,又哪里能看出何人才是?终于瘫坐下来,面色变化不定……

丹阳子摇头轻叹,不发一言,望向另一边,穆、董两位掌门已聚在一起低声细语,联手已成。

李尘枫神情虽与其他弟子一般无二,心中却是冷笑,难为梅师叔舍去羞耻,促成器宗变革,却瞬间崩塌。

试剑台上,古砚秋也与数名属下低语,安排商谈的细节,却让一些修士很不是味。

“古盟主,我等不远万里而来,也不能空手回去呀,再拿出些灵兵出来,哪怕威力低些也好……”

古砚秋惊觉连忙致谦:“各位道友,灵兵实在是没有了,只余宗师一些含饴弄孙之作,不敢怠慢了诸位!”

“哦,拿来看看,宗师竟有如此雅兴,让我等见识见识也好!”

修士们大感兴趣,纷纷嚷了起来。

古砚秋无奈请出宗林,宗林从储物袋中取出灵器,一队紫衣女子用托盘托着向台下众人展示。

“这些灵器是宗师随手扔出,可能是闲时玩玩,自己都不曾试过,都是些家常的东西,博大家一笑而已!”

众修士见确实是家常用具,甚至是凡人之物,大失所望,揺头不已,终究是闲云野鹤,所思所想让人摸不到头脑。

“咦,还有把酒壶,让我试试,看看是否能让酒更加香醇?”

“道友尽管试就是!”宗林苦笑,竟还有不死心的。

一位修士飞上高台,抓过酒壶,从储物袋中取出酒坛往里灌去,谁知整坛酒倒完竟未能装满,众人一见来了精神。

“再倒一坛试试,好象是空间灵器……”

那位修士再倒一坛,又没装满,往储物袋里摸去,悻悻地收回手,显然只有两坛,于心不甘,一股灵力打入。

一只翠鸟清鸣数声,从壶中幻化而出,绕壶飞翔……

“竟也有兽魂打入!”

众人眼中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拿来打谁也不会伤,徒增雅趣罢了。

“我就不信就这么点好处!”

那位修士取出酒杯斟满,酒香扑鼻,竟至满场都能闻到其醇美,令人精神为之一振,修士果断倒入口中,慢慢品味,突然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台上。

“这酒壶……可有价……”

“未定价,道友以为几何?”宗林随意道。

“我……出一万灵石,不,一百灵石,毕竟是……寻常之物!”

宗林点头:“拿去就……”

“且慢!”

一位黄衫修士飞上高台抢过酒壶,一支酒箭射入口中。

“灵液,这么会功夫,竟能生出灵液……怎么可能?”

此言一出,满场震惊,脑袋都是嗡的一声,这要是能生出灵液来,该值多少灵石?

古砚秋也是大惊,连忙抢过来,又是一支酒箭射入口中,这回众人只凭肉眼就能看出,酒液又有了些许的浓稠。

“这宝物不能卖……需请宗师示下……”古砚秋从容不再,浑身颤栗。

“古盟主此言差矣,我发现了其中奥妙,怎么也要卖给我,多少灵石都给!”坐地的修士大声抗议。

“不行!价高者得之!”台下群情激昂。

古砚秋无奈点头,谁让自己也没当回事。

结果一番狂澜过后,竟以两百万灵石拍出,出酒的那位修士大声抗议,浮岛上拍得的那个宗门也不计较,当场又以五万灵石买下壶中酒这才算完。

这下场内外嚷声雷动,一定要拍下剩余的十二件灵器,古砚秋把心一横,索性好人做到底。

“宗师他老人家真是出手即宝,古某成全各位,罗前辈,烦您试器!”

罗姓元婴修士也是心情紧张,剩下的都是些煮食或饮酒的器皿,怎么试?

台下众人纷纷献计献策:

“煮食的炊具放些粮食来煮,说不定出来的是灵米!”

“哪用如此麻烦?倒水进去看看能出灵液不?”

“这些灵器都挺厚实,拿来砸人不错,试试?”

“对,拿剑劈,要是不坏,当大盾来使!”

“那些觚、爵、角、尊、瓿都和酒有关,肯定跟酒壶一样,拿酒试!”

罗姓元婴修士从善如流,真如台下所说,逐一用水、米、酒试过一遍,结果证明众人的眼光确实犀利,竟都能生出品质不等的灵液、灵米来,刺激得众人大呼小叫。

古砚秋命人换上新的试剑柱,用那些厚重的器皿来砸,结果不仅锐不可挡,试剑柱竟被砸毁了数个,无奈之下又换上高阶试剑柱,结果令人大为震撼,有三件灵器竟能达到天品一阶的威力。

平时装水都能生出灵水,关键时砸出,能打出元婴初期的一击之力,虽然回不回得来另说,可毕竟有此威力,对方得了宝物放过自己也未可知……

于是……

正文 第212章 惊见洞玄

一位修士飞上高台,向浮岛上的大能打恭作揖,道:“各位前辈,可怜下我等生存、保命不易,求前辈不要再出手,让我等台下修士拍下,此生感激涕零!来生衔环结草……”

浮岛上挤在边缘的大能,深表同情地点头,让那位修士感激涕零。

“两百万灵石,我要了!”

“两百五十万,给我!”

那位修士痛不欲生,一头栽到台下。

结果十一件灵器都以惊人的价位拍出,无一例外,掀起了一波更大的狂澜,得手的激动不已,爱不释手,未得的沮丧痛悔,就差一点灵石,就不能向朴初子借?人家动都没动,有得是灵石。

“那件有眼的东西,装不了灵液,二十万灵石给我了成不?别拍了……”那位向浮岛求情的修士泪流满面道。

一位紫衣女子托盘上呈着一个巴掌大的灵器,小口中空,两排小孔均匀散布,不知如何试法,也因为修士太急,争抢能砸人的灵器,竟将其留在了最后。

众人面面相觑,那位修士确实可怜,方才缓过气来,要说放手吧?要真又是什么了不得的宝物,就该是自己可怜了……

见众人无人能识,紫衣女子期艾道:“这是古之乐器……小女子会些的……”

古砚秋点了下头,紫衣女子拈起乐器,将小口置于唇间。

呜……

一曲低沉幽怨的曲调流出,紫衣女子惊诧从唇边移开,悠扬之声未停,竟是自行流转,一只凤鸟摇曳着七彩羽翼从中飞出,在空中缓缓徜徉,眼露悲伤……

那是一缕离别的情绪,悲凉而苍桑,似有无尽的不舍,却又不得不离去,既使仍在,那人还是我吗?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默默地聆听,脑海中都显现出自己的曾经,不止是他或她,有着太多的情景浮现,子欲养而亲不在,友既去而情还在……那缕幽伤似能看见,正随那只凤鸟起舞……

浮岛上的众人不觉间也都站起,梅寒雨更是泪水涟涟,浸湿了黄衫,迷蒙中似要化做那只凤鸟飞去……

李尘枫也震惊地看着,或许是唯一还清醒的人,那是他炼出乐器时所奏,并不会使用,而是用柳叶吹出老爹送别时的那支曲子,不觉间加入了许多别样的情绪,让他一瞬间痴迷、徬徨,数日间竟不识炼器,就那样静静地坐着……

他想到了天玄大陆曾经的一切,爱、恨、情、仇,亲人和仇敌,几乎不能自持,也是他不顾一切要得到天品阵法,修复传送阵的原因。

乐器竟能将他当时的情绪完整地记录下来,又自行荡出,让他惊诧莫名,那个声音更加的圆润空灵,浅吟低唱,似泣如诉,更加的透人心扉,显然五行基础灵纹和那只凤鸟

的魂灵,把声色、情绪扩大了无数倍,竟至元婴修士都无法摆脱,没有任何的灵力威压,却让人心灵如镜,顿失敌意……

坊市间再无任何声音传出,似乎乐器荡出的声音就是声之王者,让世间的声音都臣服下来,远处飞翔的灵兽狂燥不再,也随凤鸟起舞,却并无迷茫,反而目光清彻。

人人都是泪水覆面,数声轰响传来,竟有人因之突破境界,却没有人意识到,居然没有天劫降临,仍静静地听着……

“咦,什么乐曲竟让我为之心动?”

一声远在天际的低语从每个人的心底传出,似乎也不忍打断那支曲调,空灵而寂灭,终于让所有人清醒了一丝,抬眼寻声望去……

只见遥远的苍穹上,一根玉指将天际点出了一丝裂缝,虽是极远却明明就是,一只纤手伸入,兰花指轻轻一拈,乐器、凤鸟向天际飞去,身姿曼妙却是极快,飘落在那人的手心。

“好美,我该以何物来换?”

古砚秋心中如遭重击,那人竟知道自己是此间的中人,连忙跪倒拜伏。

“回仙子……原想换阵法的……”

空寂的声音又起:“正巧有一卷,只是品级太低,只达圣品,但愿能随心……”

一札古卷从天之裂缝中飞出,倏忽间便落在古砚秋的手中,如同本就在他的手上,没有丝毫的痕迹。

“我去了……”

那根玉指又是一划,苍穹那道裂缝随之弥合,仍是深邃的蓝色……

一声叹息:“为何令我心伤……”

从苍穹上飘下,如同实质,让所有人从情绪中恢复过来,心底涌起滔天的震撼。

“洞玄境”,苍陵天域绝对不存在的境界,元婴境以上就是分神境,而分神境已是绝高的存在,只有天外才有此传说中的大能,已是接近于神……

“我突破了,可是多年的桎梏啊!”

“我也是,怎么没有天劫?”

“破军宗师哪里还是炼器师?他是炼器的神,是'器神'啊!”

圆月空间内轰然响起人们的惊叹,所有人修为都有不同程度的提高,即便没有突破,也都更加的凝实,比之灵液都让人欣喜,加之“上苍”都被感染,破军宗师之名,也只能以“器神”称呼才更显贴切!

灵器门、玄道宗的弟子欢欣鼓舞,自己的宗门竟得“器神”的垂青,假以时日宗门的壮大将是没有穷尽,“器神”弟子的称呼会给自己带来无上的荣光和光环。

穆掌门、董掌门则是满面红光,互致祝贺时已是笑中带泪,礼贤下士居然变成日后人人称颂的结交圣贤,岂不让人羡慕一生?

反观器宗众人却是面色凄凉,如此人物竟不容于掌门,自身的发展又在何方?就连弟子都幽怨地望向朴初子。

有数位长老竟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再不愿多留片刻,离去的背影已现苍凉,此事一旦传出,再无翻转的可能,器宗的日后之局必是走向没落……

圆月空间的店铺、破军盟的人已开始庆祝,肆无忌惮的狂呼,为能成为“器神”的属下而呼,多年的卑微之感一扫而空。

李尘枫呆呆地望着这一切,心境复杂,这并非他所要,并未想过给器宗最后的一击,毕竟自己也是器宗弟子,虽无归属感,却也是来到苍陵天域唯一有过温暖的地方,他不忍,可是那一支曲子改变了一切,连自己也无法控制……

只有一个人没有望向别处,静静地望着李尘枫的背影,神情复杂,若有所思……

……

圆月空间舞乐喧天持继了一个多月,苍陵天域到处都见传音玉符的闪过,宣扬着圆月空间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尤其是那神迹般的一幕,杜潜得到了消息,抚掌大笑,向本已欣喜若狂的主帅禀报,破军盟的坊市在各处兵站迅速崛起,又向他处快捷地扩散……

传颂的同时,器宗的势弱也同时被宣扬开来,器宗的弟子都是如梗在喉,却无处倾诉,原本少人问津的宗门悬赏榜,一经出现就被弟子接下,无论任务能否完成,出去散散心总是好的。

许多长老被派往各地联系相熟的宗门,试图稳定与之的关系,李尘枫的师兄师姐也相继被宗门派出,只余他一人在思过崖上无所事事,除了炼器就是思过。

蜇伏了这么久,竟把自己又推上了风头浪尖,真不知怎么嘚瑟好了,这臭毛病无论怎么治都是难了,老实当个残疾人不好吗?

“老夫有病,该治了!”

李尘枫吓得一哆嗦,连忙回过头来,就见师尊丹阳子站在他的身后,哪里有一丝有病的样子?

“元婴境也会生病?”

“气喘,总喘不过气来!”丹阳子很肯定,中气十足。

“那啥……吹山风能好点?”

“试过了没用,别处的山风或许能行!”

“您要改投山门?”李尘枫又是一惊。

“放屁!老夫是那种人吗?出去游历一番,透透气!”丹阳子怒目圆睁,随即又黯了下来。

“师尊这是有遗……不是,有事交待弟子?”李尘枫作恭听状。

“唉,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弟子?毫无尊师重道的德行,给你找些样板练练!”丹阳子叹气。

“掌门可是不准弟子离开,还是思过的好!”

“思过的该是他,三十多座山峰就这里的思过崖有洞府,老夫建议过了,他答应试试,你走了,好腾个地方。”

“他会来?”李尘枫一脸的不信。

丹阳子不屑道:“大殿就他一个人,太空!这里小很多,又没人见,哭起来方便,刚入门的时候就这德性,和青云鹤为避祸总说脚崴了师出同门!”

“您遇这事怎么处置?”

“打回去,打完再说!”

“何时走?弟子准备一下……”

“明日一早!”

“是!”

……

李尘枫变换身形见到了疲惫不堪的古砚秋,古砚秋如见神明连忙跪拜,被骂之后恢复了神彩,向他禀明了多日来的运作,有两大宗门的全力支持,一切自然顺利无比,已开张两千家坊市,以破军盟为招牌,圆月空间里的店铺和新加入的店也紧跟着进驻,前来求器的修士能把门坎踏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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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3章 拆穿

不过按李尘枫的要求,每月售出的兽魂灵兵不得超过两百件,而且不接受定制,由灵器门和玄道宗炼出灵兵备在各处坊市,李尘枫随时打入兽魂由人送到求器者手中,而且对求器的修士极为苛刻,必须经苍陵军确认身份才准予卖出,此举又令杜潜大为感动已是后话。

他告知了自己会离开一段时间,有事自然会到坊市留下音讯。

“盟主,是否让罗霄随护左右?他毕竟是元婴……”

“我有元婴护着,比他高得多!”

“那……这些灵石您拿着,以备不时之需!”古砚秋将一个空间手镯恭敬献上。

“也好,打尖时也能用上。”李尘枫接过扔进自己的手镯里。

“您……不数数?”

“老夫不识数!”

……

夜间,李尘枫从秘道回到思过崖洞府,打开大门思过,却见一背影站在崖边,又吓了一跳,下决心尽快晋级元婴,否则总这么吓法,心脏还能不能蹦哒真不好说。

“洞府掌门定了,下回要早点!”

“我拍过大门,你不在,为何又能从洞府出来?说!你是什么人?”梅寒雨雍容的面庞已是寒霜覆面。

“你查我!”李尘枫一惊。

“你来后,器宗发生了很多事!”

梅寒雨黄衫无风自动,凌厉的威压将他禁锢,杀机尽现。

李尘枫面色苍白,挣了挣却束缚得更紧,双脚已深深的嵌入岩石之中,气息都已不畅。

“洞府内……有个秘道!”

“带我去!”梅寒雨目光更加阴寒。

“好吧……”

梅寒雨束缚稍缓,押着他走入洞府,李尘枫来到深处,踢了脚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一声轰鸣过后,一个仅供一人出入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进去!”

李尘枫点了下头,当先钻入,梅寒雨紧随其后,一道罡气罩在前方数十丈外,以防遭到突袭。

秘道沿阶而下,越走越深,拐了数个弯,眼前蓦然开朗,一个不大的空间出现在眼前,显然离崖底很近,已能听到溪水流淌的声音。

“你就从这里通往坊市?”梅寒雨犹疑道。

“你能吗?护宗大阵反正我是过不去!”李尘枫苦笑。

“那你开这个秘道有何用?”梅寒雨柳眉紧蹙。

“炼器和修炼,环境清幽不受打扰!”

梅寒雨见空间内确实有数个大鼎,地上堆满了材料,心境稍缓。

“就这些?”

“顺便幽会,说不定哪个女弟子轻生,恰巧被我救起,于是……”

“有吗?”

“只要有恒心,总会等到!这不是来第一个了吗?”李尘枫神圣道。

“信不信本长老撕烂你的嘴!”梅寒雨瞪了他一眼,却是散去了威压。

她走到洞口向下望去,十余丈下溪水潺潺,雾气蒙蒙,别有一番景致。

“你倒会享受!”

“师叔总是高高在下,却不知底下的疾苦,难怪觉得是享受。”

梅寒雨轻笑:“似乎懂了些规矩,不叫我师娘了?”

“你和师尊演的那出戏挺有新意,既摆脱了青师叔的纠缠,又给器宗带来些不同。”李尘

枫没有直接回答。

梅寒雨神情一黯,叹了口气:“可惜被那人随手打破,比原来还要不堪,让人无奈……”

“你说的是'器神'?”

梅寒雨点了下头,目光透人心扉。

“你和那人是什么关系?或者说根本就是他!”

“师叔何出此言?”

“聂凡天质极高,斗法时第一、第二杆断神枪有明显的瑕疵,显然第一次炼制,而你居然杆杆相同,说明绝不是首次炼,而掌门给你的那杆却是在此之后,你如何解释?”梅寒雨目光又阴冷下来。

李尘枫手一招,两杆断神枪从材料堆里射入手中。

“枪挂在高台,我试炼了数次,第三次才成!”将断神枪递给她。

梅寒雨没有接,以她的修为看一眼便知确有瑕疵。

“你与聂凡斗法前和那人对付掌门一样都是先抑后扬,将对方诱入毂中,然后痛下杀手,又如何解释?”

“我和他都是男人,岂不是更象?修为又如何解释?”李尘枫揶揄道。

梅寒雨目光柔和下来,缓缓道:“我也解释不通,那人经历了很多,否则奏不出那样的曲子,让人伤感,又透着不屈,可惜再也听不到了……”

李尘枫手一招,崖下一枚柳叶飞入手中。

“再听听,或许真的就是我!”

一支同样的曲调从柳叶中流出,优扬而感伤,让梅寒雨又沉醉其中,许久……

“也很美,只是有此沙哑,想不到你也精通此道。”

“只会用柳叶吹,器形记住了,以后炼制一个吹吹看!”

“你不是他,让我反而失望,以为能求他放过器宗。”梅寒雨呢喃道。

”他不会怎么样,祖上出身于器宗,此时的怨抵不了前恩,何况乐器的事也超出其所料!”李尘枫肯定道。

“但愿如此吧,那你又为何离开器宗?”

“师尊要治哮喘,我要学礼仪,你当我想去?”李尘枫一脸的不情愿。

“真是对活宝!”梅寒雨一笑,雍容不再,却是别样的风情。

“其实你笑起来比奚玉美多了,总绷着脸容易老!”

梅寒雨面色一凝:“你确实该学学礼仪,没大没小的!”

说罢向原路返回洞府,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各有所思,李尘枫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布置终于骗过了器宗最危险的人,梅寒雨则有一丝慌乱,却不知来源于何处。

“你若是见到那人,让他给器宗留条路……”

梅寒雨留下一句话,如一道长虹而去。

李尘枫苦笑,终究是怀疑,却是来源于女人可怕的直觉,与理性无关!

……

第二日,李尘枫和师尊上了一驾紫金战车,风驰电掣般向外飞去,护宗大阵自行打开光罩任凭飞出,罡风扑面而来,随即被战车的护体罡罩挡在了外面,而外部的一切包括声音却更加清晰地传来,一览无余。

“霸气,师尊自己炼的?”

李尘枫稀奇道,比紫气宗的那辆青铜战车已是天壤之别,此时就在空间戒指里躺着。

丹阳子自傲道:“小道罢了,也就花了一年时间,各种零件组装、铭纹又去了半年,别碰灵石……能摔死你!”

“有这么多呢

,拿一块能咋样?”李尘枫作势又抠。

“给老子把爪子放下!那是阵法的中枢,摔下去事小,能自爆,威力堪比元婴境后期全力一击,”丹阳子怒道。

“您哮喘已好,还是回去吧?弟子恐高……”

“不回,见那个老家伙还得犯!”

“要不咱们把那个什么器神拎出来,揍一顿解解气?”李尘枫蛊惑道。

“不去,那老小子一支曲子就让我犯迷糊,估计境界不低!”丹阳子有些后怕。”

“这才是真英雄,打不过就走,好过等死!”

“我改主意了,不懂礼仪这病得先治!”丹阳子认真道。

……

紫金战车一连飞了数日,在一处雄伟的山门前落下,李尘枫名帖还没递上,数道长虹已从山上飞出。

当先一人身材伟岸,剑眉夸张,人未到便先声夺人:“哟,丹师兄何时学会礼仪了,竟知道还有名帖一说,往日都是直接打上门来!”

丹阳子怒道:“没见有弟子跟随吗?总得教些礼仪,免得不知尊师重道!”

伟岸男子大笑:“那完了,还不如不教,不伦不类的能气死自己!”

“曲老弟,你也是这么教弟子的?”丹阳子脸上有些挂不住。

“你这个时日天残的弟子,本掌门有些耳闻,歪脖瘸腿地施礼,你觉得就有礼了?”

曲掌门随手拍了拍李尘枫,表示了友好,震得他直咧嘴。

剑气宗曲掌门将两人迎上山中的大殿,问起师徒的来意,丹阳子面色犹豫,欲言又止。

“可是因为那个器神?”曲掌门问道。

丹阳子点了点头。

“来人,请伍长老来!”曲掌门朗声道。

未几,一位挎剑的修士手持一个木匣来到近前,面露紧张,正是当日拍去宗林一口利剑的结丹修士。

“就拿来看看,跟要了你命似的!”曲掌门骂道。

伍长老只得取出剑来,攒在手上,见曲掌门怒目而视,只得送上。

“这口剑是器神第一次拍出灵兵时的其中一件,虽只是达到地品一阶的威力,也是极为震撼,剑气门专修剑道,此剑的增幅作用无庸置疑,不瞒你说,以后本宗的剑都要去破军盟定制,还请丹师兄见谅!”

伍长老道:“确实如此,原本稳压我一头的剑修,数剑内就要脱离,否则灵力就会不济,久战必败,尤其是我用上缠字诀时,更让其惊慌失措!”

伍长老接过剑比划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放回木匣,气得曲掌门直瞪眼。

丹阳子叹了口气,不发一言。

李尘枫笑道:“曲掌门,兽魂灵兵对剑气门来说是祸非福,可容晚辈说上几句?”

“你斗聂凡的事,我也有所耳闻,算是个人物,说说看!”曲掌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李尘枫道:“其一,据我所知,器神每月只出卖两百件兽魂灵兵,还是在天域极广的范围内,剑气门又能得到几件?没它就不用修炼啦?”

“其二,剑气门修的是剑,而伍长老只是恰巧拍到剑罢了,破军盟可不接受定制,也就是说拿到手的可能是斧或是枪,到时剑气门要改成斧头帮吗?”

曲掌门一瞪眼,想想又缓了下来,斧头帮听着是太糙,不过话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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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4章 师尊?弟子?

“其三,最为严重的是,弟子们都寄望于剑的威力,必定疏于功法的修炼,久而久之,剑气门衰落就成为不争的事实,以伍长老为例,每日爱不释手,背挎的大剑数日来又有几回出鞘?”

此言一出,伍长老浑身一颤,面露尴尬,得剑以来,原本的巨剑几乎未曾习练过,满脑子都是如何以新剑御敌,尤其是兴奋于战胜师兄弟时的痛快淋漓。

曲掌门面色凝重,身为掌门竟无意中忽略了这一层,只想着尽快提高宗门实力,反而会造成弟子们的惰性,久怠必亡,宗门的危机必紧随而至,不由得额头汗下……

李尘枫并没有放过:“其四,就算器神愿为每一位弟子来上一件,所需多少灵石?改成剑气镖局都不够看!”

丹阳子哈哈大笑,为弟子伸出了大拇指,还来回晃。

曲掌门笑骂道:“你这弟子确实该教些人话,这么会给老子宗门换两回名了,小子,那我到破军盟定制不也是一样,非要到器宗?”

“当然到器宗最为划算!”李尘枫大言不惭。

“说个道道出来!”

李尘枫肃然道:“器宗本就比灵器门、玄道宗高出一线,经历了此事更是痛中思变,此时不用最好的材料给剑气门,还留着下崽?以地品炼器师炼制人品灵兵,品质又是大涨一截,再依每人的功法、体质定做,战力必定稳步提升!”

“我若是掌门,兽魂灵兵可以买回,但只配到长老与核心弟子一级,非战时不得轻用,以普通灵兵的战力排坐次,此时支持器宗,不但因雪中送炭而留下美名,而且器神先祖本就出身于器宗,气头一过合作也是必然,到时得益的偏偏是剑气门!”

曲掌门哈哈大笑:“好小子,比你师尊会说话,以后仍在器宗定制,随后便将清单拿去!”

丹阳子深受启发,竟当场炼器,为曲掌门炼制一口巨剑,一试之下竟达天品三阶顶级的威力,这可是元婴境大能方能发挥全部威力的灵兵,珍贵异常,器神如今面世的兽魂灵兵也只达地品三阶,元婴境并不适用,令曲掌门兴奋不已。

丹阳子本身就是元婴境中期,与曲掌门修为相仿,又是挚友,互相交流起修炼的心得,都是获益良多……

李尘枫则混在弟子中打屁聊天,依每位弟子的特长画了新灵兵的草图,和新的清单一起让人送至器宗炼制,令剑气门上下大为震动,如此贴心之举竟是从未见过,深为感动之,酒醉时一致表示,让器神一边待着去,弄得他一脸黑线。

数日后,师徒正欲告别离去,器宗所炼的第一批灵兵竟已送到,就连丹阳子都惊诧不已,一问才知是梅寒雨亲自督造,试过后威力品质都大幅提升,令剑气门上下大为满意,梅寒雨传音玉符中就四个字:多走几家。

丹阳子不动声色地将玉符收起,“老七,这里礼仪还赶不上九阳山,咱们去下家学!”

曲掌门携长老、弟子送出很远,笑骂道别。

丹阳子呼啸而去,在另一个熟悉的宗门依葫芦画瓢,大谈利弊,掌门、长老如坠云里雾里,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李尘枫出手,句句为对方着想,宗门叹服之,又得一大单而去。

李尘枫语重心长道:“师尊啊,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家女弟子居多,又不争勇斗狠,灵兵要的也不多,把梅师叔往那一放,再加上洛雪师姐,还有差得十万八千里的奚玉,说炼器能驻颜,这不就卖出几百尊炉鼎来,以她们的水平还不得天天炸鼎,材料还得从器宗进,这买卖长久得很!”

丹阳子心惊道:“这不是骗人吗?也太心黑了!”

李尘枫眼睛一瞪:“谁说的,里面是数十种驻颜养颜的矿石混合物,再加上整天烟薰火燎的。想不美都难,您和梅师叔打个招呼,别穿帮了!”

“哦,这就说一声……”

“师尊啊,你也该长点心眼了!”

“哦……臭小子,你敢骂我!”

……

师徒二人又到了一地,李尘枫在紫金战车上品着灵茶,神情悠然,云层下大海无垠,波涛汹涌,数百条大船艰难航行。

“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用如此落后的手段,真给天域丢脸!”

未几,丹阳子鬼鬼祟祟地飞回。

“弄清楚了,去年刚建的一个宗门,专门为苍陵军运送辎重物资的,穷得叮当响,灵兵都没几件!”

随即又附耳道:“听说还是上边的什么亲戚,哭闹着弄了这么个差事……”

李尘枫沉吟道:“师尊,空间手镯能当场炼吗?”

“当然能!再敢置疑,老夫当场揍你!”丹阳子有些火大。

“多少灵石一个?”

“三十万一个,怎么啦?他们一个都买不起!”丹阳子很是不屑。

“嗖”的一声,李尘枫向下电射而去。

“这买卖都不做,你的病真得治了……”

丹阳子大喊:“给老子回来,还不得亏死!”

没多久,李尘枫飞回紫金战车,将一张图塞到师尊手上。

“开炼,三百五十个脚镣,不对,是脚镯,一个能装一船的货,穿在靴子里不引人注意,修为太低,小心为妙没啥坏处!”

“他们哪来那么多灵石?”丹阳子一脸的不信。

“先赊着,一年内还清!”

丹阳子大怒:“你疯了,给人赊上……上……如此多的灵石,他们哪还得清?”

李尘枫笑道:“是一亿五百万灵石,划算得很!”

“放肆!还上亿了,你给老夫退了,否则打不死你!”丹阳子气得直哆嗦。

李尘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师尊啊,这个宗门一年光是租船的费用就是五千万,加上护卫等其他的损耗三千五百万,一年只能挣一千多万,而苍陵军可是付九千五百万灵石,要是用脚镯来运,一年利润就是八千万,真是躺着都来钱!”

“那不是还差……那么些,就不怕人家赖帐?”丹阳子有气无力道。

“他敢!我和他签了契约,两千五百万,不还试试?”李尘枫怒目圆睁。

“你还签了……契约?哪来的印信?”师尊心知不妙。

李尘枫一愣道:“这些天签完,不都扔我这了吗?”

丹阳子眼前一黑,认真思考该不该拍死他。

“契约是死契,一年内还不清,就交出与苍陵军的合约,由器宗来运,双方五五分成,一年净赚四千万,一个月派几个弟子飞几个来回,去哪找这种好事?”李尘枫两眼放光。

师尊沉默了,好象是这么个算法,若是如此的话,还真是赚大了。

丹阳子摊开图样看着,估计又是兔崽子,本着以求器者就是爹妈的理念替人想出来的,脚镯是第一次炼,幸好套在靴子里,要不然真没脸见人了。

丹阳子以灵力打入一尊紫鼎,开始了炼制,看得李尘枫眼热不已,从结丹境开始,修士就不再依靠地火和火灵石炼器,而是以高深的修为凝成真火来炼,一些融点极高的矿石也能融化,是地品以上炼器师与人品炼器师的分水岭,深不可测。

而师尊是天品炼器师,功法、修为更趋化境,能亲眼观摩极为难得,他默默地记住每一个步骤和手法,不求甚解,只求印在脑海,这根本就是活生生的功法心得,而且是天品功法,秘笈都无法与之相比,毕竟功法是死的,最重要的是炼器师的灵活运用!

丹阳子知道他想学,也不藏私,手法中将那些繁复的化简,然后又从简到繁,反复演示其中的变化,李尘枫点头明悟后,就又把其他的步骤反复推衍,直到他完全领会,假以时日,修为一到便会突飞猛进融汇贯通……

一连炼制了数十个脚镯,从弟子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已完全领悟,甚至能提前望向自己下一步的手法,不禁让他暗暗心惊,弟子中竟连姬流都不及他的悟性。

李尘枫领悟之后,就再也坐不住,飞下紫金战车便没了踪影,直到师尊没了材料,才恰巧回来,将储物手镯递上。

炼制如此多的空间脚镯,对丹阳子来说也是不易,中间又停了数次调息,弟子及时递上一壶灵液,让师尊觉得老七除了缺德之外,还算是体贴……

三百五十个脚镯炼制完,李尘枫一声欢呼,拿去交货,海上传来惊喜赞叹,令丹阳子备感欣慰。

没多久,李尘枫飞回又拿过灵液恭敬献上。

“这些天礼仪没白学,还知道礼敬师尊了,不错!”丹阳子美美地喝了一口。

“花了你不少灵石吧?”

李尘枫忸怩道:“师尊谬赞,弟子只是将您自己的东西递过来,算不得什么!”

“此话怎讲?”丹阳子一激灵。

“您炼到第五十个时,就没了材料,弟子就到附近破军盟的坊市赊了一些。”

丹阳子松了口气,道:“又长本事了,破军盟竟然肯赊给你……不对,印信我不是收回了吗?”

“所以我拿紫金战车抵押……”

师尊眼前一黑,心存侥幸:“……人家怎会信你?”

李尘枫提醒道:“您身份玉简不是在我这吗?”

噗……

丹阳子一口灵液喷出,还带着血丝。

“兔崽子,老子拍死你!”

李尘枫早有准备,从紫金战车上翻下,抱头鼠窜……

正文 第215章 丹鼎宗

紫金战车上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李尘枫,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丹阳子则是满脸的尴尬。

“那啥……这事儿不赖我,谁让你出来前告诉了梅师妹,她非说你能解器宗的危机,让我试试,结果还真行,派出的那些长老到现在还没开张呢!”

李尘枫斜了师尊一眼:“试过就行了呗,还没完了,师徒捆一块,让我舒心不少!”

“你真拿紫金战车抵押了?”丹阳子侥幸之心未死。

“押书就在你搜去的空间手镯里,自己不会看?我觉得书法又有进境!”

丹阳子搓了下脸,挤出一丝笑容:“咱们讲和,你把押书取销……”

“那你把材料还我,对了,还有灵液!”

丹阳子勃然大怒:“这也算?那是你孝敬师尊的!”

“可惜是用你灵石买的!”李尘枫奸笑。

“凭什么掌门犯错,让为师背锅,有本事坑他去,欺软怕硬的东西!”

丹阳子无可奈何,这小子挨揍当挠痒痒,还不能真下死手。

李尘枫失望道:“师尊,您脑袋是啥材料炼的?怎么不知道好赖?弟子也是为你好,人家还不上,自己每年就赚四千万灵石,若有千年好活,这得赚多少?您不背我背,正想办法让他还不上呢,到时可是器宗的首富,别眼红就行!”

丹阳子瞪眼,正想发火,却觉得弟子还是孝心可嘉,也算是为了自己。

“师尊恼的是你自作主张,我不背谁背?这缺德事以后不能再干,知道吗?”

“是……往常是要给掩口费的!”

“放屁,老夫是那种人吗?这事得益的是宗门,一会儿拿印信往押书上多盖几个,不能跑了掌门那老小子!”丹阳子奸笑。

“师尊圣明,决不能放过他,凭什么做错了事,弄得咱爷俩跟卖身似的,还占了老子思过崖。”

“对对,弄死他,计将安出?”丹阳子咬牙切齿。

“接的活他会让弟子去干,什么灵器只能他亲自出手才能炼成?”

丹阳子发愁道:“他能炼的为师也能炼,还有青云鹤,别被他给装进去!”

李尘枫气道:“你不回去他找谁去?长老以上的就剩他和青云鹤,要装也装他,咱师徒满天域接客,不回宗门不就完了!”

“接客这词用之不当,其他的没毛病,就这么干!”丹阳子痛下决心。

略一沉吟,道:“你见过杜潜开的战舰吧?其上的动力中枢和灵阵中枢,就是以他为主炼制,可有办法?”

“就它了,松绑,开拔!”李尘枫意气风发,好象绑的是别人。

……

紫金战车在天域内呼啸来去,苍陵军的战舰在哪里,就出现在哪里……

李尘枫穿上宗师银袍,大揺大摆地求见辖制战舰的修士将军,讲明专为战舰的动力和灵阵中枢而来,态度诚恳热烈,说是玄道宗的灵阵有瑕疵,可能会导致中枢灵器出现暗伤,不可陷苍陵军于险地,故此被器宗派来查验。

将军半信半疑,引李宗师查勘,一试之下果然时灵时不灵,登时头冒冷汗,恳请解决之道,李宗师一阵眼花缭乱的手法恢复之,却面露忧色,将军心急询问,宗师直言只能再维持数月,节哀顺变之色甚浓。

将军大急,连忙引见宗师于上将军,上将军已知大部战舰皆有此瑕疵,幸而宗师出手解困,请器宗各炼制数百备用,体谅炼制之艰辛,只需一年炼成即可,却遭李宗师严辞拒绝,器宗岂能容隐患长久存在?愿以半年为限炼成交付,否则赔偿之。

上将军大为感动,愿为器宗此举扬名,并先行支付灵石,其中一成以供来往奔波之耗费,李宗师数次拒绝未果,无奈收之……

紫金战车电射而去,再未出现于战舰的附近。

丹阳子将合约传回器宗,善意提醒掌门按时交货,仍是惊魂未定。

嘟囔道:“为师被你拐带坏了,竟干出此等令人不齿之事,实在是愧对先师!”

“师祖夸您还来不及呢,既拯救宗门于危难之际,又让掌门有活干,不致于沉沦思过崖,善莫大焉!”李尘枫及时安慰。

丹阳子眼睛一瞪,道:“说得好听,你怎么不去使坏,往脸上贴金的事却抢着去干。”

“这话丧良心,破坏那些中枢弟子哪玩得转?再说了,弟子修为低下也潜不进去啊,师尊以为说服那些将军很容易吗?下回你来!”李尘枫不乐意了。

“还来?就此打住!这还是看在收拾掌门的份上。”

李尘枫无所谓道:“那行,反正咱爷俩是无家可归,到处漂着呗,弟子不急!”

“也不能这么说,这事太缺……那啥了,沿途接客总能再拉点!”丹阳子端正了态度。

“接客这词不妥,其他的没毛病!”

……

紫金战车驰往一地地,逢宗门必进,一进必有定单,没有需求的,也总会发生点状况,“恰巧”被师徒撞上,免为其难地接下,丹阳子已有成佛的趋势,整日反醒罪孽,却又不得不做,因为弟子总能找到非师尊不能胜任的理由。

随后丹阳子又觉得自己象是卖艺的,走到哪里都要现场开炼,赢得阵阵的惊叹之后,修士和宗门再拿定单砸过来。

望着师尊的颓废,李尘枫语重心长地劝慰,破军盟刚成立,只顾着发展势力,随后将逐步蚕食器宗的地盘,此时再不另辟蹊径,将再无出头之日。

丹阳子虽然认为坑蒙拐骗不应属于另辟蹊径的范围,可为了嗷嗷待哺的宗门,也只得弄了串佛珠戴上,咬牙坚持。

一日,宗门传来了音讯,说定单已是去年的两倍有余,丹阳子终于有了摘掉佛珠的冲动。

“老七啊,差不多行了,你梅师叔瘦了两圈,掌门和青云鹤也整日篷头垢面的,调息的时间都省了,你看?”

“师尊,您回去替掌门炼中枢灵器吗?”

丹阳子决然地戴回佛珠,反正无家可归,继续飘下去呗!

又是一日,紫金战车下一片田园风光,凡人在悠然劳作。

“师尊,这里也可以开拓一番,你看那几架水车,咱们给他们弄些更快的,还有农具,都不收灵石,就为器宗扬扬名!”李尘枫为之神往。

呼……

紫金战车电射而去,丹阳子决定不再忍耐,若是再加上铁匠的身份,自己真没脸见人了,只能逃走,专往没有人、没有宗门的地方飞去……

李尘枫终于不再乱动,也不说话,因为又被堵上嘴捆了起来,他用眼神威胁,又被蒙上了双目。

这回丹阳子去的地方很有目的性,一路未停,风驰电掣,数日后,速度才降了下来,等李尘枫睁开双眼时,已身在一处大殿前,数位岁月痕迹颇重的青衣女修士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接……客……”李尘枫一激灵,想到师徒都不愿提及的那个词。

……

“丹师兄,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器神就算了,居然还被弟子弄得不人不鬼,准备躲到何时?”

一位鹤发清雅的元婴修士望着丹阳子直摇头,对他的无能表示了同情和不屑。

“半年!就躲在这里,只要不见到他,让老夫炼什么都成,不收灵石都行!”丹阳子目露果决。

清雅修士叹道:“你这是怕到何种地步?是有些灵器要炼,又何需师兄白送,一切照旧即可!”

“一言为定,主要是教他礼仪,还有尊师重道,不强人所难,不坑蒙拐骗,不欺压良善……总之是个人该干的事都得学明白喽!”丹阳子咬牙切齿,目露向往。

清雅修士摇头苦笑:“交给我就是,该教训的决不手软,你放心就是!”

“对,往死里整,就当成你丹鼎宗的弟子,不用给老夫面子……提醒你,不要和他讲理由,这样机会能多点!”丹阳子肃然道。

“得啦!丹鼎宗是天域第一丹宗,破军盟把坊市开到我门口卖丹药,老夫都不当回事,收拾个筑基境弟子还不是小事,丹师兄还住原来那个洞府,回头……”

“嗖”的一声,丹阳子已不见了踪影。

清雅修士叹了口气,望向刚进来的一位范姓元婴长老。

“回归海掌门,那人由三名结丹女弟子教授礼仪,还算恭敬,并未有不妥之处,看来丹师兄有些言过其实了。”

复姓归海的清雅修士,蹙眉道:“不可大意!丹师兄何等人物,都能吓成这样,其中必有原因……”

……

李尘枫先从走路学起,初始还未觉得如何,当他把阴柔的步伐走得稍显阳刚之后,便惨遭棍棒加身,这才明白被师尊给卖到了“青楼”,无奈之下也跟着扭了起来……

然后就是学礼仪,三位女师尊这回没难为他,让他守在宗门的必经之路见人就拜,还不论弟子长老,当然也有区别,弟子可挺胸抱拳,长老则要把腰弯到多少多少,歪脖的那天,在他身后绑根棍儿,支起来,瘸胳膊瘸腿那天,也照此办理,只是捆的地方不同,果然仪态大有改观。

三位师尊因此受到监视的那位范长老称赞,器宗势弱必与弟子的骄横跋扈有关,认真考虑派往器宗传授经验。

女师尊受到鼓励,又带着弟子到各处“巡展”,走遍了宗门,走遍了各处洞府,除了掌门大殿没去过之外,到处见到他“挺拔”的身姿……

正文 第216章 丹器诀

李尘枫越走眼睛越亮,女师尊修炼无暇理会时,竟主动加练,一到地方就把自己支起来,一站就是一整天,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夜间一回到小院,就关起门来,拿出紫气宗的功法和丹方对照,随着领悟的加深,发现了一个令他震惊不已的事实——天玄大陆的丹药宗门紫气宗,在功法和丹方上面竟比丹鼎宗的还要细致入微。

李尘枫在楚岳国炼器翘楚“冶庐”中,学过一些炼器的技法,和器宗相比就如凡人的铁匠与仙人的神通相较,毫无可鉴之处,所以想当然的以为紫气宗也会是被碾压的存在,谁知竟是各有所长……

丹鼎宗的技法恢宏大气,气象万千,而紫气宗则是细腻到极至,着重于挖掘出药草每一丝的潜能,没有丁点的浪费,不用说,是天玄大陆资源的极度溃乏所造就,两者间如功法的上下两部,一为微观,一为宏观,既有承袭又是独立的存在,两者结合,其炼丹的技法将冠绝苍陵天域!

与师尊出来的这些日子,他的炼器功法突飞猛进,有一位元婴境的天品炼器师天天示范演示,想无进境都难,这也是他变着法坑师尊,定单已不堪重负仍不放过的原因。

而器宗和丹鼎宗在炼制的功法上并没有根本上的区别,只是矿石与药草这些被炼之物的不同而已,丹鼎宗的炼器师,筑基境就能炼出地品以上的丹药,不是功法超出,而是药草的融点比矿石低得太多,灵力修为能够胜任罢了。

于是李尘枫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云青子所赠的“紫气御龙功”修炼不坠,两个月后与器宗的功法终于融汇贯通,命名为“丹器诀”,此时再看那些炼丹师的手法,满满的破绽和漏洞,已然是兴趣缺缺。

“范长老,三位师尊说已经教无可教,您的风度冠绝丹鼎宗,弟子想跟随您学习宗师风范!”

“弟子学宗师风范,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非长年的积累不能达到,找别人去!”范长老斜了他一眼,继续炼丹。

“弟子痛悔以前的顽劣,怕收不住心惹祸,在您眼皮底下,大家都能放心不是?”李尘枫蛊惑道。

范长老没有理他,专心地炼丹,李尘枫得到了默许,在一旁观摩大师的风范,眼睛却盯着炉鼎。

一连半个月,他将丹阳子和范长老的技法、功法反复对照,修复所创“丹器诀”的缺陷,日渐成熟,趋于化境……

石室内,李尘枫朴实无华的手法,仍显得眼花缭乱,紫玉鼎铭纹闪烁,五条游龙缠绕游走,向鼎内呑吐着五行灵气,如有神智,灵动而强悍……

没有多久,鼎内发出浓郁的丹香,一层七彩祥云浮现在鼎口上方三尺之上,两枚金色的丹药虚影渐渐成形,越加的凝实……

终于随着一声清鸣传来,满室异彩、异香,金色的丹药自行浮出鼎口,丹云缭绕将药力和药雾锁住,凝而不散,居然是两枚元婴丹!

李尘枫凝望着两枚丹药,一瞬间竟有些恍惚,元婴丹在苍陵天域也是不可多得,非地品炼丹师无法炼制,而手中的两枚却只用了一株冰叶寒光草,最难得的是,其品质竟达到天品炼丹师才能达到的高度……

也就是说他已经具备天品炼丹师的实力,而所耗的药草却只是其一半,这就非常恐怖了,需知他此时真实的修为只是筑基境大圆满。

“丹器诀的威力竟如此强大,云青子师兄还需地火辅助,而我却不用,不过炼一次,半个月内都无法再炼,还是受限于修为,好在打破了非结丹境,必须靠地火炼出元婴丹的定律!”

功法既已解决,要成为炼丹师,摆在他面前的仍有两个问题:一是对苍陵天域的药草和相关材料的认知;二是各种丹药的炼制配方。

第一件最容易化解,丹鼎宗弟子入门必须熟悉掌握的《药草篇》,因为人手一枚玉简,自然都不会当成宝物,丢失一两枚实属正常,特别是那些记忆好的,放身上还嫌碍事……

于是第二天,李尘枫顺利地“捡”到了一枚,风平浪也静。

用神识探查,浩瀚无垠的药草便扑面而来,生动异常,足有一千多万种之巨,这让他又犯了难。

“这得背到什么时候?”

丹鼎宗考核弟子有九个虚拟灵阵,将对药草的认知划分为九阶,每日都围满了人考核,希望能更快的进阶以得到宗门的重视。

于是,他练礼仪的地方自然就换在了那里,三位女师尊见他发自内心地,向每一位弟子表示着友好,欣慰地离去……

李尘枫背靠灵阵而立,脚后跟一支箭翎刺刺入灵阵探查,这是他试出的最好的办法,灵阵丝毫没有警示。

灵阵中演示的药草,从外观到分解再到药草间的配伍组合,丰富异常,考察着弟子辨识和活用的能力,对李尘枫来说却是帮助记忆的重要手段,活灵活现而又印象深刻,事半功倍。

李尘枫神识已是结丹境中期的修为,远非那些考评的筑基境弟子可比,仍在九个虚拟灵阵外一站就是一个多月,可见辨识药草的艰辛,回到小院的石室内又取出玉简对照,将《药草篇》所载全部记熟。

范长老和三位礼仪女师尊终于被他的诚意、善良、勤奋、好学所感动,丹阳子对弟子过于苛刻的形象在丹鼎宗深入人心,对李尘枫的同情也与日俱增,路过的弟子都和暖地和他打着招呼,浑然不觉自己的痛苦正在和暖地向自己逼近。

“纪师姐,照镜子就能把一脸摺子抹平,你就该弄个更大的,师弟不才,炼个一人高的送你,以报教授礼仪之恩!”李尘枫业余时终于能坐着说话。

“皮子又紧了,就不能给你好脸,礼仪上再加一条,对女子只能有貌美和一般貌美的评价,不得超出!”一位姓纪的礼仪女师尊羞怒上脸,将铜镜扔回储物袋。

李尘枫委屈道:“怎么净和我梅寒雨师叔反着来?她就怕人家说她年纪太小不象师叔的样子,整天绷着脸,还不是貌美如花,几十年如一日的,自欺欺人!”

纪师姐轻叹一声:“梅师叔修炼的功法特殊,再过几百年也是这个样子,弟子奚玉也是极美的,可怜我看起来居然比她们还……”

“这话也就你信,要不是我师尊拿丹药供着,这会儿脸都跟树皮一样……”李尘枫也是叹气揺头。

纪师姐惊讶道:“还有这种丹药?丹鼎宗的'养玉丹'都办不到,我试过的……”

“你们的配方不行,我师尊那是花了极大的代价换来的,元婴境修为哪里不可去?材料极其难得,这才保住梅师叔那张脸,就这,师尊也没得到好脸,呼来唤去的,小脾气上来,还不吃,这不,我储物袋里还搁着呢!”李尘枫一脸为师尊不值的表情。

纪师姐期艾道:“能……看看吗?”

“就看一会儿……”李尘枫四处瞄了瞄,拿出一个玉瓶递了过去。

纪师姐接过,从中取出一枚朱红色的丹药托在手上,她是地品炼丹师,一眼就能看出其内的药草和配伍比例,有些药草没有见过,丹药的品质绝佳,已达天品,确是与丹阳子元婴境的修为相符。

“养颜丹”曾为李尘枫赚了不少银子,天玄大陆虽是资源匮乏,偏偏也有特有的药草,又被他改过重新炼制,药效已大为不同。

“真的有效吗?”纪师姐呢喃着。

“没有,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李尘枫手忙脚乱地拿回,满脸悔意。

纪师姐银牙一咬:“多少灵石?卖我一个!”

“这不是灵石的事!”

“一万灵石!”

“师尊的丹药岂能卖?”

“两万!”

“这不是逼我不尊师重道吗……”

“我也是你师尊,扯平了!”

“不一样……别逼我!”

“两万灵石,再加上我轮值你可以坐着,要不然倒立站着!”纪师姐目露杀机。

“好吧……”李尘枫被逼无奈,只得将玉瓶递过去。

……

第二天起,纪师姐婉拒了两位师妹的轮值,督促李尘枫在弟子们的必经之路上练礼仪,这次所有人的目光没有再看向“时日天残”,都被他身后身姿曼妙,娇艳欲滴的女子所吸引。

“纪师姐,天啊,这还是她吗?”

“比入门时还美,怎么办到的?”

“养玉丹绝对办不到,一定服用了了不得的丹药!”

路过的弟子已无心炼丹,男弟子欣赏着美景,女弟子围着讨要配方,泪水涟涟,充满了羡慕、嫉妒、和向往……

纪师姐温和地捅了捅时日天残,让他站得再直点,含笑不语,仪态端庄作着示范……

第三天,李尘枫委屈欲死,被另两位女师尊又讹去了两枚丹药,随后站到了他的身后接受着惊叹和嫉妒,宗门轰动之……

第四天,最痴迷于炼丹的弟子也明白过来,凭什么只有教时日天残礼仪的三位师姐,才会如此貌美?事出无常必有妖,于是联想起,天残残,李尘枫被围攻。

第五日……

“说,到底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再卖我一枚!”

恢复了岁月痕迹的纪师姐,拎起李尘枫威胁道,端庄不再。

第七日。

三位女师尊钗斜发乱,指着趴在地上的李尘枫怒斥。

“都三天了,卖是不卖?不卖就真下死手……”

正文 第217章 委屈求全

“真不能再卖了,师尊会打死我,那东西好是好,就是要常吃,要不然梅师叔桌上也不会整罐放着!”

女子最怕容颜渐去,去也就去了,闲时长吁短叹也就罢了,可偏偏就回来了,那就接着美下去呀……可是待歪脖又歪脖的时候,居然又没了,这回原本的容颜再无法看,戴上面纱都嫌碍眼,于是干出什么疯狂的事都是情有可原,真没毛病……

李尘枫顶不住酷刑,无意中说出或许归海掌门的道侣能有些办法!

未几,掌门道侣电射而至,保证不会让丹阳子动他分毫,实在不行可以改投丹鼎宗,天残犹豫间拿出丹药,立即便此地空悠悠,只余他一个人趴着……

……

丹鼎宗范长老的洞府内,李尘枫坐在铺盖卷上,双手托着下巴,满脸委屈。

“你装什么可怜,储物袋还装不了你这些破烂?”范长老气道。

“储物袋都让掌门的那位搜走了,弟子怕再受酷刑,只能到您这将就一下了……”

“还将就,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该!谁让你显摆什么养颜丹的,我那位还管老夫要呢,拿那东西来换,要不然滚蛋!”范长老趁机勒索。

李尘枫扔了过去,嘟囔道:“幸好'添子增孙丹'没拿出来,要不然真没法活了!”

随即惊觉说漏了嘴,连忙用手捂上,紧张地看向长老,默念千万别听了去。

范长老温和道:“怪可怜的,以后就在这住了,添子增孙丹有何用处?”

“没什么……就是……您听错了!”李尘枫满头大汗,后悔不已。

“说!”范长老言简意赅,看向他的铺盖卷。

“就是繁衍子孙的……修士专用……”李尘枫被逼无奈透露了一点点。

“啥?还修士专用,你师尊脸皮可够厚的,专想这事,他哪来的道侣?梅师姐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范长老维持着镇静,出言相激。

李尘枫果然礼仪没白学,腾地站起来,怒道:“岂可侮我师尊?道侣总是会有的,这叫有备无患,修士修炼改变了体内的阴阳平衡,子孙繁衍艰难,灵兽也是如此,越是高阶越是艰难,此丹就能达到奇效,一年生个十个八个不是事儿!”

“拿来!”范长老阴森道。

李尘枫抽了自己一耳光,一屁股坐在铺盖卷上,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

结果,元婴修士的威严岂能阻挡,天残为自己的失言付出了代价,一枚丹药从怀里掏出交了出去。

“这几天给老夫看好洞府,弟子被你那破养颜丹闹得无心炼丹,该好好整治一番!”

范长老说罢急急离去,李尘枫稀奇地拿出储物袋,往里装着什么。

……

数日后,一位雍容的女子一手拂着腹部,一手按腰,轻盈地走着,其他的道侣关切问起,总是蹙起眉梢,一副反酸的表情,玉手轻拢长发,“无意间”被人发现已是珠胎暗结,又轻盈地离去,却离洞府越加的远了……

范长老有喜了,不,是他道侣有喜了,数十年未曾有过,居然就有了,道侣很守规矩肯定不会偷人,那又是为何?本已满山转的三位女弟子和掌门的道侣,此时又多出了这么一位,不用说,有人利用教授礼仪之机谋取暴利,于是范长老洞府前……

“各位师兄弟,真是误会,她有点想魔怔了,莫怪莫怪……”范长老满头大汗,不停地解释。

一位师兄眼睛瞪得溜圆,气道:“神识看得清清楚楚,绝错不了,你啥时干的都看得出来,这几天就没见过你人,道侣洞府紧闭,不认也行,把野汉子交出来!”

一位风烛残年的修士决定以情感人:“师侄啊,你有了后,师叔替你高兴,可不能看着老夫哭啊!”说着挤出一滴水来,面色不善。

一位长老怒道:“把那小子交出来!不能啥好事都让你们一门占了,还不兴我们喝口汤?”

一位中年女修满脸幽怨:“师弟,添子增孙丹我不要,可你总得让我见人吧?那几个满山转,你见过给比自己小的当奶奶的吗?”

洞府前群情激愤,洞府内李尘枫喜滋滋地仍往储物袋里塞着药草,范长老有喜真是什么都舍得给,多少年的积存估计也差不多了,还好死不死的答应给自己保密,真是不知怎么作好了!

许久,洞府前终于安静下来,听动静是被拉去见掌门了,掌门又能怎样?没有就是没有,打死也不给!

丹鼎宗大殿内,满脸红光的归海掌门恨铁不成钢地斜着范长老。

“师弟,让你教授礼仪,居然就整出这些事来,人家要,给他们不就完了,不是师兄说你,这事得靠缘份,岂能用丹药来求?没得丢了丹鼎宗的面子……”

范长老没好气道:“你当然不用求,我道侣给你那位求的,这会儿洞府都让那小子搬空了!”

“啥?怪不得……那啥……我……”

归海掌门腾地站起,红脸变成白脸,又回复红脸,却是更红。

范长老揶揄道:“不然你以为自己缘份特别好,对吧?你那位这两天没出去转,就以为都不知道啦?要不要杀人灭口?”

随手将两枚丹药扔过去,“就剩两枚了,你爱给谁给谁!”

掌门连忙拍在桌上,满脸惊容:“千万别给,谁得不到拆了宗门,我还得陪着笑,这不找不自在吗?”

“不然你以为我好过似的!”范长老斜了他一眼。

归海掌门搓了搓脸,挤出一丝笑容:“这事儿得缕缕,既然如此……神效,买了配方自己炼不就完了?”

“那小子说,丹方在他师尊那,有几种药草只有师尊才能找到,拿来也没用!”

啪……

“提丹阳子!”

归海掌门拍案而起,如见黎明前的曙光。

……

丹鼎宗极广,比器宗还大,是天域最超然的存在,修士修的是天地灵气,而蕴含天地灵气的药草、丹药自然也就成为修炼不可或缺之物,这一切对于天域最大的炼丹宗门来说,显得很平常,只有人来求,没有去求人,就该如此超然于世外。

数月来,丹阳子终于过上了人类该有的日子,居然风平浪静到这会儿,让他多少又生出了点卖掉弟子的内疚,不过今天来一种心悸感,让他瞬间将内疚打发走了。

两道长虹射来,向他说明了原委,丹阳子勃然大怒,化做长虹射向天空,随即长虹划了条弧线飞了回来,一脸的后怕。

“好悬中计,这小子是要逼老夫出去,偏不随他愿!”

归海掌门面色不善:“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一个区区筑基境弟子又岂会有这两种丹药?何必一脸无辜的模样!”

丹阳子大怒:“你们脑袋干啥使的?梅师妹修的是'玄女冰心诀',越练越是年轻貌美,哪里用得着什么狗屁养颜丹!老夫一心炼器,就没想过道侣这事,要添子绝孙丹何用?”

“丹师兄慎言,是增孙,不是绝孙!”范长老不乐意了,立即纠正。

“口误……谁闲得没事吃那玩意儿,你们吃过?”丹阳子嗤之以鼻

归海掌门、范长老严肃地点头。

“误服……”

“吃过!”

丹阳子气道:“跟你们说过多少回,不能听他讲理由,死了不管埋!”

“这回不能赖他,是我逼他的!”范长老良心未泯。

“还是特别委屈的那种对不?恭喜你,这是大坑,死得更快!”丹阳子一副节哀顺变的表情。

“不会吧?他图的是什么?”归海掌门仍抱有希望。

丹阳子沉吟道:“我哪知道?这小子让人猜不透,难道是祸乱宗门,取而代之?”

掌门、长老浑身一震,很象,宗门已乱,下一步就是……

“应该不是,这小子懒得很,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

两人舒了口气,那就好……

“你们是不是可劲地羞辱他?”丹阳子眼睛一亮。

两人的心又提了起来,确实有些过火……

“应该也不是,我把他捆起来狠揍,他都不当回事!”

归海掌门忍无可忍,怒道:“直接说怎么办,别一惊一乍的!”

丹阳子眼睛一瞪:“装惨!越惨越好,这小子就有心软的毛病,再就是和灵石有感情,两样齐上保管宗门之乱立解!”

“他心软吗……”范长老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归海掌门惊魂未定,道:“这事一了,师兄带他走吧,以后不用炼器,灵石照付!”

“休想!半年期未到,这洞府就是我的!”丹阳子理直气壮,毫不妥协。

……

李尘枫第一次来到丹鼎宗大殿,听掌门、长老讲那过去的故事,让他昏昏欲睡,丹鼎宗成立何止万年?在他们的嘴里却成了创业的激励故事,本来听听也无妨,却又太缺乏新意,很多在器宗也听过,就是换了个名字,很没有诚意。

掌门、长老交换了一下眼色,显然心软的毛病已无药而愈,也只有灵石能让他感动了。

两人如拍卖般抬高着价码,仍没能让他感动,最后无意中提到以丹方换丹方,终于令李尘枫将睡眼惺忪地睁开一条缝,两人“趁虚”而入,最后以全部丹鼎宗的丹方换来两个丹方,并签了死契,双方只能自用,不得售卖,确需售卖者经对方同意,成本自负,利润五五分成……

正文 第218章 星罡焚天阵

“两种丹药中都有数味药草,在苍陵天域根本没有,贤侄可有代替的药草?不然老夫可亏大了!”

归海掌门轻笑道,恢复了清雅悠然的气质。

“这个自然,两个丹方以苍陵天域的一些药草改过了,虽然仍是珍稀,但并不难寻,对丹鼎宗来说更是不值一提,请前辈查验!”李尘枫说着奉上一枚玉简。

归海掌门接过,以神识探查,面色微变,丹方配伍精妙,各种药草的搭配精细到极致,非天品炼丹师无法精准把握,不禁轻视之心尽去,想不到除丹鼎宗外还有人能够做到。

“此方可是贤师侄所创?”

归海掌门问完,自己也是否定,怎么可能是筑基境修士能达到的境界?

果然,李尘枫摇了摇头,道:“一位前辈为心怡的道友所创,却再未用过,总让他想起心伤的往事,故而赐给弟子。”

李尘枫瞎话张口就来,你脑补去吧,想破脑袋也联系不到自己这里。

“你换的那些丹方也是为了那位前辈?”范长老沉吟道。

“是,还包括您那些药草,前辈心灰意冷,晚辈交换些丹方,让他醉心于此道,但愿能暂时忘却一些,并非为了灵石!”说这话时,李尘枫心里在滴血,下回要补回来。

归海掌门叹道:“孝心可嘉,就是差点乱我宗门。”

“弟子思虑不周,请掌门责罚!”

掌门道:“罢了,你那位前辈也是位高人,随手便解决了修真界万古的难题,双方合作也是极好的,老夫不是朴师兄,自认还有些胸怀,不致于树一个器神那般的大敌,若有需要,请你那位前辈直言就是,别抽冷子又给老夫来这么一下!”

李尘枫终于露出尴尬,连忙表态:“这次只是弟子好心办坏事,前辈并不知情,丹鼎宗若有所需,弟子定会请他老人家出手相助!”

“倒是期待与他一见,你下去吧!”

“是,弟子学礼仪去了……”

归海掌门急了:“别……这就弄得全宗都想教你,还用不用给人炼丹了?范长老,给贤师侄找处洞府修炼,偏僻点……也免得别人打扰!”

……

范长老给李尘枫找的那处洞府,充分体现了丹鼎宗的仁义,与丹阳子的洞府离得极远,以免他为避开弟子占了丹鼎宗的大殿。

也确实是偏僻了点,只有数头灵兽的巢穴与之为邻,确实为他能“静心”修炼绞尽脑汁,又扔下一枚能自由出入护宗大阵的玉牌,客套话都来不及说上一句,便电射而去……

李尘枫悠哉游哉地出了丹鼎宗,找到破军盟的坊市时已变成另外一个模样,出示了器神的玉珮,掌柜不动声色地将他引到一间石室内,请他入内,自己则在外警戒,显然都受到了严格的训练。

李尘枫很满意,看了古砚秋近期破军盟发展的禀报,便开始了炼器,将积累下的灵兵,通通打入兽魂,一件件地品二阶威力的灵兵挂满了石室,足足有一千余件,由破军盟发往各地,而每月不得超出两百件。

破军盟已发展到上万家的坊市,都备有同等数量的灵兵,方便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器神随手打入兽魂,可见古砚秋的用心良苦。

李尘枫走时,又拿了些日常所需,掌柜照样是一言不发,也不送出店门,只当清风拂面一般,任其来去,让器神颇感欣慰……

他终于闲下来思考今后的行止,炼器、炼丹都具备了不低的功法和资源,假以时日随着修为的提升,就是抵不过一宗的实力,仍能部分与之抗衡,这些都足以获取修复传送阵所需的资源,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铭纹之法与灵阵结合,尝试修复传送阵。

他对无休止的战争和杀戮感到厌倦,天玄大陆最顶尖的修士都被传走,自己回去即使不是最高的修为,也能应付自如,凭自己的力量制止杀戮重建家园,毕竟那里有太多的牵挂,这是他之前做出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唯一的动力。

那只乐器“换来”的圣品灵阵阵法,一直放在空间戒指里,还未来得及看过,他对其抱有极高的期待,感叹于自己运气的逆天,求天品阵法,却得到了玄道宗都没有的圣品阵法,修复传送阵只是时间的问题!

李尘枫压抑着兴奋,取出了那札古卷徐徐展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五个大字——“星罡焚天阵”,字体苍劲古朴,金光刺目。

他刚要继续展开,“星”字突然射入了他的脑部,轰的一声,一片无垠深邃的宇宙空间便出现在脑海,万千甚至上亿的硕大星辰向他撞来,第一颗星辰便将神识打得涣散,紧接着第二颗轰了过来……

李尘枫来不及哼一声便昏倒在地,鲜血狂喷,染红了地面,仍然吐血不止,直到血液渗染到古卷,金光方才隐去,古卷缓缓地闭合,其上的丝线穿梭,自行扎紧浮在空中……

李尘枫一连昏迷了数日才苏醒,先把“祖宗”请回空间戒指,连忙运起太虚神元诀恢复神识,两日后才将神识海修复。

“作死的本事又有进境,怎么就忘了是仙子玩的东西?”

他无奈自嘲,自己的修为在苍陵天域都属于低的,居然要看天域上边的阵法,看到阵名就得拿命换,太贵了!师尊能不能看不知道,估计也不敢全打开,看完说不定也死翘翘了,以后遇到了不得的死敌骗他看看,说不定能逃出绝境?

这次“自杀”没能成功,终于让他知道嘚瑟挨雷劈的后果,灵器宗是天域第二大炼器宗门,护宗大阵也才达到天品阵法,极有可能是开宗的大能布下,当今的掌门也未必就懂,说不定也只识操作而不知其所以然。

自己器神的名头把这些宗门的大能给吓住了,想当然地以为器神修为深不可测,谁知竟是看都不敢看一眼,天品阵法就是能看全,估计也活不过当天。

“把灵阵炼入灵兵,这不是胡说八道嘛!他们居然还信了,该不会当老子是分神境的大能了吧?”

修复传送阵的梦想瞬间破灭,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看“星罡焚天阵”古卷,都是个未知数,又得重新找个目标,要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尘枫意志坚韧,既然高不成,那就只能低就,从最低的学起,总会有提高到看上一眼的那天,混进玄道宗也可以考虑,至于穆掌门会不会因此而头痛,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他说干就干,又跑出破军盟坊市,让那位掌柜弄些基础的阵法来学,美其名曰,给族孙玩捉迷藏,掌柜大为叹服,依命而行,浑不知老祖就是孙子。

掌柜不付所望,从玄道宗弄来的阵法,能从曾孙一直捉迷藏到儿子、老子那辈,让“老祖”倍感欣慰,回到洞府就从“曾孙”级阵法练起。

阵法最重视的就是威力,从威力上划分就是初品、人品、地品、天品、圣品、神品,共六个品级,上边还有没有,只有害自己未死的那位仙子知道了。

这种分级类似于炼器师和炼丹师,所不同的是,灵阵一出基本都是越级挑战,凝元境的灵阵师就能单挑筑基境修士,可见灵阵的厉害,以李尘枫的修为若是达到人品灵阵师的水准,击杀结丹境修士并非难事,让他不由心头火热起来。

李尘枫先从初品灵阵图学起,灵阵从灵阵师想要发挥的作用上来分,就有“迷阵”、“困阵”和“杀阵”之分,各品级都是如此,任意组合能发挥出不同的威力,变化莫测。

他有了器宗所学铭纹的深厚基础,两日间就运用得纯熟,哪怕是一块石头、一棵小树都能成为灵阵的一部分,以神识铭上灵纹,一指灵力打入,阵中便雾气蒙蒙,不明所以的人想要走出,就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灵力……

用阵盘指挥又能随时变成困阵,封堵住修士的去路,让其无功而返,灵阵师隐入其中,伺机出手,对方便深陷杀阵,若是脱离不出,灵力耗尽也是必死之局。

这时就体现出人品炼器师的好处,随手就炼出了数个阵盘,一番演练后,缺德的眼神就盯向了邻居。

隔一座山峰,住着大枭一家三口,身躯庞大,翼展就达数丈,相当于修士筑基境中期的境界,虽说凶猛异常,不过比其他邻居还是略为温和,起码李尘枫认为灵阵不灵的话,一打三能逃出去。

趁“家主”不在,他鬼鬼祟祟飞了过去,以神识铭刻灵纹,将树石等物化做灵阵,见无破绽后,躲在暗处。

见到大枭夫妇飞回的身影,李尘枫一指灵力打入,阵中雾起,氤氤氲氲,大枭警惕性很高,发现了不同,在空中飞行了一圈观察,清啸一声,羽翼将山石树木扇得没了踪影,轻松地回洞府喂孩子去了。

“没规矩!进去走走不行吗?”

知道自己又忽略了一个常识,同等修为的灵兽又比修士的战力高出一大截,初品灵阵根本困不住大枭,他无奈拿出“孙子”级也就是人品灵阵来修习。

灵阵级别虽只是高出一级,繁复的程度却超出十数倍,灵纹的数量多得惊人,无奈之下,放弃原有的灵纹,全部改用自己熟悉的器宗专有灵纹代替,这才将繁复降低了些许……

正文 第219章 玩大了

这次修习用去了半个月时间,才运用娴熟,又依阵法炼了七十二面阵旗,再不用山石、树木这些曾孙才用的东西糊弄人了。

丢了面子也是仇,李尘枫很自然又找上大枭一家,趁“家主”外出,将七十二面阵旗依阵图插上,躲到一旁的山峰,灵力打入阵盘,山峰上立即被黑雾笼罩,其内阴风阵阵,隐有兽吼。

大枭飞回见状大怒,四张羽翼狂扇,只有空中的黑雾被打散一些,灵阵却无损分毫,两头大枭在山峰间飞翔寻找死敌,都被李尘枫躲过……

无奈间雄枭一头扎进灵阵,与雌枭里应外合,狂猛冲撞,整整破了两日才将七十二面阵旗全部拔出毁掉,飞到李尘枫的洞府打砸抢半日,得胜而回,显然知道除了这个人类,就没有别人能这么无聊。

李尘枫认为自己没输,将两大筑基境高手难为了两天,还是内外配合才被破去,本身就是胜利,不过打砸洞府的仇不能算了。

他一阵翻书,找到了人品中等威力的灵阵苦修,之前只是基础灵阵,换上真正的灵阵看你如何破?

灵阵都是以五行灵纹为基础,通过演化变幻又能生出风、雨、雷、电四种灵纹,铭刻在阵旗等阵器上形成变化莫测的景像,通过灵阵师的修为加持,甚至能如实物般发挥威力,摧枯拉朽地重创对手,他此时修习的就是添加修为后的灵阵变化。

数日后,大枭夫妇见到同样的灵阵挡住了洞府,不屑一顾,该死的人类又找不自在,雌枭头一甩直接扎了进去,谁知立时风雨大作,电闪雷鸣,倾刻间便遮敝了灵阵,数头同样大小的虚幻大枭狠狠地向它撕去,雌枭临危不惧猛然撞去……

谁知对方竟如同实体,被撞出数丈,晃了晃又扑了上来,数头齐扑,立即将雌枭陷入苦战,阵外的雄枭惊觉不妙,从外部攻来却被灵阵的光罩死死挡住。

山峰上兽吼阵阵,黑雾迷漫,李尘枫虽身处阵外,灵阵中的一切却尽收眼底,如同置身在其中,默默地观察雌枭的一举一动,他并没有操控阵盘,全凭灵阵自身的演变对敌,明悟着其中的奥妙……

雄枭颇有智慧,一见无法破开灵阵,突然向李尘枫的洞府冲去,想将他寻出击杀,谁知刚一落下,同样的一座灵阵将它困在当场,又是数头幻化出的大枭与它大战。

李尘枫同时观察着两座灵阵,渐渐的明悟,阵盘稍动,数头大枭幻化成一头独角双翅的巨蟒,巨尾一抽便将雄枭砸出百丈,枭羽散落,鲜血狂喷……

突然间灵阵消失,一百四十余杆阵旗飞回到他的手中,一瓶丹药悬在雄枭的眼前。

“枭兄,只是玩玩,怎么还气得吐血了?”

雄枭站起,想扑上来玩命,见该死的人类又把阵旗插上,点了下头,表示确实是气的,飞回洞府,谁知人类紧随而至,竟不准搬家,又大把的丹药喂给饿急了眼的小枭,无奈放弃搬家的幻想,关键是小枭对他已经比自己这个当爹的还亲。

成功“拉近”了与邻居的关系,李尘枫又把友好的视线放到其它邻居的身上。

稍远一点的山腰上,住着一头犀魔兽,李尘枫对这种灵兽很有好感,白崇大哥的石塔里就有一头,曾自划兽颈给了他两坛兽血,虽然是被自己逼的也不能不念恩情,这头是结丹境初期境界,属于“孤寡”兽,懒得浑身是肉,该活动一下了!

结果跑的是李尘枫,阵旗还没插上一半,就被犀魔兽追得满山跑,看得大枭一家乐得直叫,小枭嚼着丹药为干爹加油,他脸上挂不住,送了两枚添子增孙丹过去,于是只剩下给他加油的小枭。

阵旗太多布阵耗时甚巨,李尘枫找到了缺陷所在,反复琢磨,终于化繁为简到三十六面阵旗,结果一试,还是被追,只得另辟蹊径,先学隐形术,身上插满了阵旗,只知有人迫近,却不知对方身处何方,终于强行发动了灵阵……

这次厮杀了三天三夜,终于以犀魔兽耗尽灵力而取胜,犀魔兽认识到自己太胖,驮着李尘枫和小枭这个“孤儿”,去探望其他的邻居。

李尘枫终于撞上了“恶邻”,被一头碧睛烈焰狮,追得上够不着天下够不着地,靠施展点苍诀躲在石壁里才逃过一劫,犀魔兽和小枭也成了战俘。

“老子偏不用伏羲降魔拳,阵法不胜决不出去!”

李尘枫发完誓就后悔,这时候真该用了,一拳能把对方打到天上去,当初就能战胜黑蛟,此时已是筑基境大圆满,更不在话下,可不用又该怎么办呢?

他摇了摇头,头没动,被岩石挤得一点空隙都没有,碧睛烈焰狮虽然在拷打犀魔兽,眼睛却盯着自己,还装得不在意的样子,阵旗也被扔得到处都是。

“喂,你让我出去,咱们再打过!”李尘枫伸出脑袋晃了晃。

碧睛烈焰狮没理他,打得更欢实,犀魔兽哀嚎不断。

“老子还不信了!”

李尘枫缩回头去,却被岩石拌了一下。

嗷……

碧睛烈焰狮趁机飞起,一双兽爪狠狠地向他脑袋砸去,李尘枫大骇,连忙运起点苍诀,将头缩回。

轰……

石壁被砸得巨颤不已,震得他头痛欲裂,脑仁生疼,明白过来时却是眼睛大亮。

“真是笨到家了,该着挨揍!”

碧睛烈焰狮咧嘴直笑,该死的人类这回能变成腊肉,等着吃就行,一屁股把犀魔兽坐趴在地,等了起来,却见一个石人从石壁上跳了下来,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第一个石人上去缠住碧睛烈焰狮,其他的石人胸前铭纹闪烁,人手一面阵旗按方位站好,李尘枫手拿阵盘站在石洞里。

“开练!”

立即黑气漫天,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灵阵将周围万丈范围尽数封闭,一头头怪兽向碧睛烈焰狮扑去,阵内兽吼震天,狂猛厮杀,犀魔兽和小枭被石人扔了出来,躲在一边傻看着。

碧睛烈焰狮被杀得疲于招架,狼狈不堪,李尘枫哈哈大笑,乐不可支,碧睛烈焰狮羞愤之下狂冲乱撞,毫无章法,竟数次几乎从生门中逃出,虽是无意中所为,仍把李尘枫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指挥石人避开,这才把它拦下。

这一避一拦,不禁让李尘枫大为震惊,一点动而牵动全阵,灵阵的变化推衍如同被推倒重来,以他的神识修为几乎失去控制,推衍运算的量陡然增加数倍不止,若是同时动两点、三点甚至更多,其推衍量将比天上的繁星还多,定会超出人类运算的极限……

他连忙拿出地品灵阵图来看,摇了摇头,又警惕地取出天品阵图观看,眼中露出了明悟,天品以下的阵图只做到原地不动,而如他这般阵旗满地走的胡闹之举的根本没有,显然也限制在推衍量上的大增,如果有的话,也只能是圣品以上灵阵图才能有此变化。

“如果自己不断提高推衍运算的能力,岂不是无限接近于圣品灵阵师的修为?”

李尘枫震撼过后大喜,将阵内的杀机尽数隐去,任由碧睛烈焰狮冲撞寻找生门,自己随机应变……

碧睛烈焰狮没有了大敌,冲撞得更加凶猛,横冲直撞,李尘枫凝神应对,大感吃不消,脑仁欲裂,索性盘膝而坐,运起太虚神元诀,边恢复边推衍阻挡,一人一兽都杀得大汗淋漓。

渐渐的,李尘枫开始两个石人齐动,又导致头痛欲裂,死命坚持,体内的五行基础灵纹阵也运转起来,为他提供着灵力,随后又开始三个石人齐动……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李尘枫开始了九个石人的齐动,运算量又是无数倍的增加,阵内的石人已看不清身影,快到了极至,生门就是死门,死门随时变成生门。

碧睛烈焰狮早就趴在地上不动,初始眼睛还能睁开,被晃得呕吐不止,只得闭上,打消了寻找生门的念头,就如在赌坊中赌大小,各占一半的机率,可赌坊作弊,猜对了也能让你不对,这还赌个屁!直接给钱还痛快些,碧睛烈焰狮虽不懂这些,不过此时交出的是灵力和体力,饿得奄奄一息……

“接着闯,老子该练十个齐动了!”

李尘枫笑骂道,却未待碧睛烈焰狮揺头,体内轰的一声巨响,修为晋级到结丹境初期,神识也达到结丹境大圆满,体质如凤凰涅槃般改善。

“不好,玩大了!”

李尘枫惊呼一声,撤去灵阵,三十六个石人举起阵旗拦在洞前等着挨劈,他自己也滚进了石洞深处,紧张兮兮地观望,晋级大境界就要渡劫,苍陵天域的修士也不例外。

许久,他战战兢兢探出头来,却见晴空万里,没有一丝劫云的存在,碧睛烈焰狮、犀魔兽傻傻地看着他,小枭扔进嘴里的“糖豆”也忘记嚼了,两边望着,不明所以……

“老子明明晋级大境界了,怎么还看不上我,劈一回能累死咋的?”

李尘枫不乐意了,更不乐意的是,晋级结丹让自己回天玄大陆又充满了变数,这不是等自己回去再劈吗,而且还是不死不休那种!

他晋级到筑基境大圆满时,就不敢再提高修为,天玄大陆受了咀咒,结丹境一定不能活着,眼看着修复传送阵又有了丁点希望,回去就变成了自杀,老子招谁惹谁了?

正文 第220章 前辈要炼几尊炉鼎?

既然回去横竖挨劈,功法再强点兴许能多坚持一会儿,虽然明知道自己想多了,他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毕竟谁也不能把修为练回去!

“这种练法倒是挺好玩,就是邻居们不配合!”

李尘枫给了碧睛烈焰狮大把的丹药,让它多多配合,遭到了誓死抗拒,表示深山里修为更高的邻居没玩过,估计能玩得久些,于是李尘枫和犀魔兽站上了碧睛烈焰狮的背上,打发小枭回家。

谁知小枭满脸委屈,神识沟通说爹妈来看过它,见他没死就飞走了,再没露过头,显然爹妈有了“二胎”之后,对它的宠爱大幅减少,回去也是带弟妹,再没有幸福可言。

李尘枫同情之,让它也站了上来,一人三兽去拜访注定可怜的邻居。

晋级结丹后,李尘枫领悟灵阵的能力也突飞猛进,已能做到十八个石人齐动,身后的邻居越来越多,整合成一支浩浩荡荡的兽军,最后战败的才有幸驮着他,接着找那些还没玩过的邻居,小枭则一直站在他的肩上,嚼着“糖豆”威风八面……

直到来到大山的深处,李尘枫已能做到三十六个石人齐动,推衍运算的能力达到一百五十万种的惊人地步,准备将石人恢复到七十二个接着修炼下去,却发现最远的邻居都已被他一网打尽,玩无可玩了!

无奈之下只得选择回洞府,谁知脚下的赤瞳琉璃兽纹丝不动,眼露幽怨。

李尘枫笑骂道:“知道你最后一个挨揍心里不服,可我也没办法呀,到哪找比你还厉害的?”

赤瞳琉璃兽向一座高山上呶了呶大嘴,意思那边有一头。

“好,如你所愿!”

李尘枫坐在赤瞳琉璃兽背上向山顶飞去,离得还远就听见一声轰鸣,连忙降落在附近的山峰向那里张望。

只见一座洞府黑气弥漫,一位瘦削高挑的老者跑了出来,呸呸了数声。

炸鼎,这种熟悉的声音果然就是,显得尤为亲切,自己也很久没这么干过了,可看清楚那人的修为时,不禁大吃一惊,竟然是元婴初期的修为,炸鼎对这种修为来说就显得太不着调了。

望了一眼赤瞳琉璃兽,那东西肯定地点着头。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元婴,不是你半吊子的假元婴,我敢拿他玩吗?”

李尘枫抽了它大脑袋一下,把自己的脑袋缩回,向山下出溜,才动就停了下来,被赤瞳琉璃兽的大嘴叼住了衣角。

“这回算我输,多给你几枚丹药!”

赤瞳琉璃兽却是揺头,用神识和他沟通,原来这位修士一年前抢了它的洞府,时不时还被他狠揍,好不容易逃出了魔掌又遇上了李尘枫的灵阵,更是凄凉,求李尘枫替它报仇,以后愿替他守护洞府云云。

李尘枫苦笑:“兽兄,打不过就走是我的宗旨,再说了,人能跟灵兽比吗?他叫来丹鼎宗的徒子徒孙还让不让人活了?”

赤瞳琉璃兽又是揺头,说是此人在练一种邪功,来时元婴境中期修为,半年前又修成元婴境初期,这会儿初期也不稳了,准备练成结丹境大圆满修为,想是图谋甚大,此功一成便能任意转化修为。

“真的假的?”

李尘枫犹豫了,自己不会这么好运气吧?点苍诀凝出的修为只能骗过人眼,骗天可就未必了,要是偷学过来,岂不是回天玄大陆随便转换,还用得着担心被雷劈吗?

赤瞳琉璃兽严肃地使劲点头,非常确定,又对他的胆怯表示了不屑。

李尘枫又探头出去探查,见那人元婴境果真隐有不稳的迹象。

“干啦!”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了孩子套不着狼,李尘枫拎起小枭,飞身向那座洞府落下。

“器宗弟子李尘枫,来丹鼎宗炼器,见过前辈!”

他先表明了身份,器宗的弟子怎么都会给点面子,别一上来就挨揍。

“器宗的弟子又怎会来此?”老者枯树皮般的老脸转了过来。

“弟子贪玩迷了路,还请前辈指引迷津!”李尘枫态度恭敬。

“滚!别耽误老夫炼丹!”元婴老者不耐道。

“您还没指路……”

轰……

老者元婴境修为爆发,整座山峰被强大的威压笼罩,罡风割面,李尘枫双脚都被压得陷入了岩石,吓得冷汗淋漓。

“弟子……滚就是!”

李尘枫连忙讨饶,老者脾气火爆,还是及早脱身为妙。

老者卸去威压,向洞府内走去,李尘枫连滚带爬向来时的山峰飞出,肩上的小枭呀呀地叫着。

“滚回来!”

突然一只无形的大手当空罩下,将他捏得几乎透不过气来,缓过来时已被狠狠地摔在洞府内,痛得呲牙咧嘴。

“炼吧!”老者吐出两个字就走出洞外。

“炼啥?”

李尘枫茫然四顾,就见一地炉鼎的碎片,角落里还堆着一堆,不用说是让自己炼鼎,剩下还有几尊完好的,确实该弄些备着。

他走到新炸的鼎旁,一枚焦糊的丹药还散发着黑烟,手一伸便飞到了手里,一看之下,脑袋嗡的一声如同炸鼎。

丹药根本就是用于修复经脉之用,也就是说元婴老者不是在修炼邪功,而是在修复受损的经脉罢了,自己结结实实地被赤瞳琉璃兽给骗了!

被灵兽骗还是第一次,骗也就骗了,最难忍的还是理由极为的低劣,还就偏偏撞上自己想回天玄大陆犯魔怔之时,怎么就巧到这种地步!

李尘枫出离了愤怒,找兔崽子算帐去!刚到洞口就见老者冷冷的眼神望着他,不由得一激灵。

“那啥……前辈要炼几尊炉鼎?”

“一天两尊,先来半年的!”

“啥?三百六十五……能吃吗?”李尘枫瞪大了眼睛。

“你不乐意?”老者面色阴森,有把他拍成鼎的意思。

“霸气,本该如此!”

李尘枫扭头就往洞府走,炸鼎当功法练,不服都不行。

炼鼎对于他来说,简单得丢人,没敢拿出紫玉鼎,储物袋里就有几个普通的,随手就开始炼制,无聊得直打瞌睡,晋级到结丹境后还是第一次炼制,更是快如电闪,不一会儿就炼出了十来尊。

这时就见老者进来,一尊新炼好的鼎飞到他的面前,一指灵力打入,就在空中预热起来,未几便烧得变色,一株株药草先后打入,催发着药力……

老者的手法娴熟,显然深谙此道,从技法上来看,甚至比范长老还要超出,不禁让李尘枫不解起来,元婴修为和高超的技法,绝对是丹鼎宗长老级别的存在,怎么会躲在这里炼丹养伤?又怎会炸鼎不断?

随着炼丹的深入,又一株株珍稀的药草投入,看得李尘枫眼热不已,这些药草只闻其名,还是第一次见,看来这人为了恢复伤势已不惜血本,毕竟一年来境界不断跌落,任谁都难以保持镇静。

老者炼丹的手法毫无瑕疵,如行云流水,说是起舞都毫不夸张,可见丹鼎宗苍陵天域第一丹宗之名确实名符其实。

鼎上一层七彩的丹云已现,一枚紫色的丹药渐渐成形,药香浓郁,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老者灵力的打入更加细致入微,只凭功法就能将五行之力控制得妙到绝巅,在李尘枫看来,只有自己的“丹器诀”才能做到此种地步,不得不服。

蓦然间一股焦糊味传来,老者一声轻叹,已经到了洞外。

轰……

炉鼎炸裂,黑气弥漫,李尘枫来不及反应被喷了一脸,如墨汁淋头,咳嗽着奔出洞府。

轰……

又是一声炸响,李尘枫炼到一半的鼎也炸了开来,洞府内的黑烟涌出洞外向空中冲去,如团黑云凝而不散,让他此时才反应过来,天上那厚厚的黑色云层。居然是老者失败的见证。

之前将自己引来的那次炼鼎,显然让老者有了准备,提前飞出洞府,却让李尘枫结结实实感受了一下失败的痛苦。

老者低头反思着失败原因,李尘枫搓了搓脸,旁若无人地又炼起鼎来,这时候表现好点以免惹祸上身。

晋级结丹境加上往日的修炼明悟,他炼器也能脱离了地火和火灵石的辅助,用灵力凝成真火来炼,速度大为提升,又炼了五十多尊,停下手来望向老者。

“接着炼,看我干嘛?”老者不耐道。

“没炼制材料了,弟子要去丹鼎宗赊点回来!”

李尘枫态度恭敬,以结丹境炼器师来说,炼出七十尊鼎才没了材料,非常符合身份,回了丹鼎宗傻子才会回来。

谁知老者随手扔了个空间手镯过来,望向空中的黑云又反思开了。

李尘枫神识探查,顿时生无可恋,材料多得吓人,炼两三万只鼎和玩似的,他此刻对赤瞳琉璃兽已是恨意滔天,等老子炼完了,让它也尝尝化鼎的滋味!

既然开溜不成,就给他炼够了再说,李尘枫随手又炼开了,炼了十来个停了下来,为了早些炼完不惜灵力,此时消耗太大,不停也得停,于是盘膝打坐恢复,又拿出丹药来服用,却发现放不进嘴里,无奈望向老者,可怜巴巴的。

“还给弟子,成吗?”

老者没理他,拿在手中反复看着,显然对炼制的手法产生了兴趣。

李尘枫摇揺头,又拿出一枚,普通的恢复丹药都能看上半天,真是被炸鼎弄得都魔怔了。

结果还是没能扔进嘴里,老者又一手一枚反复对比。

“谁炼的?”

正文 第221章 把老夫当器来炼!

“弟子的大师兄姬流!”

李尘枫信口胡诌,这是他在明悟“丹鼎诀”时随手炼制,看似普通,却是细致入微地发挥出每一丝药力的功效,只是普通炼丹师所耗材料的一半,药效却超出两成,达到地品三阶的品质。

“丹阳子的弟子,竟会炼丹,而且手法如此精妙,倒是让人意想不到!”

“前辈见过弟子师兄?闲瑕时的游戏之作,要不找他过来,助前辈一臂之力?”李尘枫开溜的希望又起。

老者斜了他一眼:“你看不起老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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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2章 叶兄的警示

李尘枫大吃一惊,这人脑袋倒是和自己有得一拼,自己的“日冕神功”就来源于此,时日天残也不是白叫的,老者被逼急了,终于也想到了这招,狗急了能跳墙,人急了啥都敢想!

“怎么炼?”他继续装傻。

“器宗的铭纹之道冠绝天域,用灵纹将经脉连起,毁掉的以灵纹代替!”老者已是激动起来,显然越说越觉可行。

“我修为低微哪里能成事?”

“只是器宗的基础灵纹就行,无需高深!”

“有何好处?”

“不是已经给你了吗?”老者朝他戴着的空间手镯呶了呶嘴。

“去器宗不得了!”

“不去,代价太高还让人笑话!”

“那……好吧……”

……

两人回到洞府相对而坐,老者仍让他按住自己的手腕,由老者用神识导入心脉,显然怕他突下杀手,李尘枫也不以为意,要下手被他临死来一下,自己也得陪葬,太不划算,所以并没有耍花招,不过轻重就难说了,给自己铭纹和为别人能一样吗?

结果,需要极为精细的心脉扶正和刻画灵纹,仍被他使得如行云流水一般,大刀阔斧地改造,他刻画的都是器宗的基础铭纹,没敢用五行基础灵纹,生怕泄露出去引来杀身之祸,不过仍是尽心尽力,一日之内就修复了三成,老者痛得冷汗大冒,仍咬牙坚持……

第二天起,又修复更深层的心脉,就慢了许多,李尘枫终于小心翼翼起来,许久才铭出一笔,期间老者竟数次痛昏了过来,醒来继续让他修复,让李郎中也是大为感佩。

数日后,全线贯通,血液、灵力畅通无阻,李尘枫好人做到底,因心脉改变后引起的不适,又用此法改造,终至大功告成。

“你不试试?”

“怎么试?揍你?”老者伸胳膊撂腿,跃跃欲揍。

“那边那个欠揍!”李尘枫又开始使坏。

“怎么把它忘了?”

赤瞳琉璃兽被揍得满天飞,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老夫真是天才,如此首创竟一蹴而就!”老者打完兴奋还没过。

李尘枫点头,自己排第二没意见,能走就行,此时才感到世上只有师尊好!

老者修为恢复经脉时就已止跌回稳,数日内就攀升到隐隐突破元婴境中期境界,更是苦修不坠,到大山深处掌掌狠厉,恢复着战力。

李尘枫算算日子,半年之期将到,带着小枭又把赤瞳琉璃兽狠揍了一顿,扔下大把的丹药离去。

他先送小枭回爹妈处,看到一窝嗷嗷待哺的弟妹,小枭吓得叼着干爹的衣襟死活不松嘴,大枭夫妇拖着疲惫的身躯请李尘枫代为照看,美其名曰,大了就要遨翔天空,天下之大皆为领地……

李尘枫自做自受,打算回去给师姐代养,回洞府收拾,准备和师尊回器宗,却见到一人被困在灵阵内,硕大的身躯瘦了数圈。

“呦,跋扈师兄,什么时候喜欢捉迷藏的,还能把自己饿瘦了,佩服!”

李尘枫拜访邻居,曾数次回来炼阵器,顺手布下的迷阵,幸好不是杀阵,否则师兄再不能跋扈了。

“少费话,你个欺师灭祖的东西,师尊半年前就回器宗了,都玩疯了你,还得老子来请!”

“啥?师尊咋扔下我自己跑了?”

“你那狗屁日冕神功就知道歪脖,这都一年啦,师尊到日子就走,高兴还来不及呢,看回去怎么收拾你!”

李尘枫哭笑不得,这回玩邻居又被人玩,对时间的感知居然能错乱到这种地步,连忙将五师兄放了出来。

一问才知道,师尊半年之期一到,就被归海掌门客气地赶人,师尊给自己留下了半个时辰回去见他,也没派人来找,自然见不到踪影,驾着紫金战车高兴离去,生怕又被弟子逼着拉客。

回去了数月一直没见弟子回来也不着急,最后还是梅师叔担心他出事,才让和自己关系最铁的拓跋湖来接,范长老遥遥一指就把五师兄打发过来,结果被困在迷阵一个多月,硬生生给气瘦了。

李尘枫拿出大把的丹药才把拓跋湖的火压下,又送了一套迷阵给他,五师兄终于大呼此行不虚。

师兄弟前往丹鼎宗告辞,归海掌门竟亲自送出宗门大阵,客套了一番,李尘枫答应常来,掌门却说要闭关,数年内没人接待,随即开启护宗大阵,师兄弟依依不舍告别离去……

数日后,一位老者骑着一头赤瞳琉璃兽,来到李尘枫当日的洞府,已不见他的踪影,怅然之下,命赤瞳琉璃兽看守洞府,再不得人接近,飘然而去……

……

李尘枫回到宗门就躲在思过崖不敢出来,器宗上下一年要炼数年还要多的灵器,就连掌门都累得象个叫花子,再不复往日的仪容,早就搬出了思过崖洞府,说是不吉利,从上到下见他都是一脸的幽怨,恨不得把他炼到灵器里,也只能暂避锋芒。

他又恢复了混吃等死的德性,却偷偷到地下洞府炼兽魂灵兵,误了时日的求器者不论原由都加送一件,令求器者兴奋不已,希望以后能多拖延些时日。

再见到古砚秋时,才知道玄道宗和灵器门也是累得不识南北,分润奉上的灵石,任是他见灵石眼开,也是目瞪口呆,需知与师尊出去拉客时,古砚秋送的灵石就达两亿,真不知该如何花出去,人生失去了目标,更是每日瘫在思过崖上傻笑。

……

这一日夜深,李尘枫刚想回洞府,却见一位老者倚在大石旁怒目而视。

“那啥……我不是逃,就是宗门有事回来帮着炼器!”

“想不到你倒是个人物,器宗、丹鼎宗让你折腾得不轻,老夫应该没白来!”老者面色和缓下来。

“前辈,找我有事?”

“老夫伤势既已痊愈,当然要回战阵,原本是要道个别,如今却想带你同去,你这个折腾劲儿应该能派上用场!”

李尘枫吓了一跳,连忙道:“前辈可不能恩将仇报,弟子从小就有毛病,见血就晕,晕了就蹬腿!”

“都说你的理由不能听,你以为老夫会信?你既

怕危险,让人跟着你就是!”

李尘枫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死活不肯,刚从天玄大陆的战阵中脱离出来,岂会再扎进去,与人无怨无仇又没有家人守护,无非是争权夺利的事情,又何必参与进去?

老者见他态度坚决,摇头轻叹:“你在这里并不受待见,不如及早抽身,据我所知器宗恐有一劫,到时又如何自处?”

李尘枫神色一凝,缓缓道:“既为弟子,与宗门共赴生死也属应当,到时晚辈或许再不怕见血也未可知……”

老者凝望他良久,象第一次认识他一般,终于转身离去,李尘枫请他留步,将之前老者送的空间手镯递了过去。

“阵前刀枪无眼,这些药草的精华还是前辈拿回,以备不时之需!”

老者接过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飞身而去。

一个声音传来:“老夫姓叶,以后你我兄弟相称,有难处来找我,保重!”

李尘枫目送他离去,叹道:“真没诚意!姓叶的多了去了,让老子到哪找去?收尸都来不及!”

远处的山峰上,梅寒雨望着这一幕,神情复杂,站立了许久,方才缓缓离去……

……

有了“叶兄”的警示,李尘枫命古砚秋探查对器宗不利的消息和来源,破军盟上万个遍布苍陵天域的坊市,竟查不到丝毫的消息,这让他越加的不安,一改慵懒的状态,每日在密云河底苦练伏羲降魔拳第四式,以备可能到来的大战,别的不说,九阳山一脉不能不管,还有就是梅寒雨师叔,毕竟以女子为宗门做的那些事,还是让人感佩。

一日在坊市的议论中,他听到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连忙让古砚秋调来苍陵军一年来的战报,终于摸清那条警示可能的来源,九个月前苍陵军在结丹境的大战中,突然祭出兽魂灵兵致绝天军大败,一战击杀数百名结丹境修士,双方结丹境力量迅速失去了平衡,引起绝天军高层的震怒,其结果已不言自明。

绝天军必定会查找兽魂灵兵的来源,发生在坊市里的那一幕根本掩盖不住,那么绝天军所要做的必定是击杀器神,而器神无从查找,坊市附近的器宗定会受到诛连,而且器宗被波及的程度将是空前……

此前两大天域的战争只限于军前搏杀,兽魂灵兵的出现将炼器宗门一下子推到了风头浪尖,今后的搏弈重点因此而发生转移。

想到这一切,李尘枫连忙命古砚秋向玄道宗、灵器门示警,各处坊市加强防卫,并密切探查绝天军的动向,让古砚秋面见苍陵军主将阵明厉害,必要时在器宗设伏,击杀来犯之敌。

古砚秋听了“器神”所言,神情大变,连忙布置下去,破军盟各处坊市紧急开动起来,严阵以待……

做完这一切,李尘枫又是一副慵懒的模样,去神女峰求见梅寒雨师叔,说了一大堆不着调的话,却隐约道出了绝天军可能的目标,谁知梅寒雨只是含笑点头,就又回到洞府炼器。

李尘枫“闻”到那股血腥味越加的逼近,见器宗并无反应,又数次找理由求见梅寒雨,却被奚玉挡在了外面,令他焦急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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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3章 天域豪赌

梅寒雨最紧张的就是宗门,如今却不予理会,很可能也得到了警示,说不定苍陵军已有所准备,却不方便告诉自己,如果是这样倒是能放心不少,到现在器宗并未严阵以待,或许认定对方只是试探而非进犯?

李尘枫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抛去纷乱的情绪,日夜在九阳山闲逛,悄悄布下了十数道灵阵,迷阵、困阵、杀阵环环相扣,又交叉配置,都是十八点齐动的灵阵组合,以他此时的阵法修为,同时操控如此多的灵阵已达极至,数位元婴境修士也不能轻易破除。

他不指望能击杀对方元婴境的大能,只希望为九阳山拖延时日,为苍陵军的救援争取时间,从而减少一些伤亡而已,必要时引师门从秘道逃往密云河底脱困,五丑、黑蛟率灵兽群接应。

数日后,破军盟传来消息,绝天天域有一队锦衣的修士,越过两大天域交战的区域,向器宗方向而来,甚至有苍陵军修士陪同,一路严密封锁消息,五百里内不得修士靠近,来意不明!

李尘枫眼露明悟,心情稍缓,却关闭洞府,躲在里面苦练不坠,直到器宗钟鼓齐鸣,招集全宗弟子到大殿前集中,这才走出了洞府。

只见空中各色的长虹不断划过碧空,将苍穹也染得绚烂多彩,从四面八方向宗门第九座大殿汇聚……

李尘枫也向空中飞去,身旁掠过的器宗弟子都身穿表明身份的衣衫,这才想起自己还是平时的那件青衫,连忙一拍储物袋,换上一身银色衣衫,并非那件宗门误赐的宗师银袍,而是丹阳子坐下弟子的装束。

器宗自上而下衣着色彩即为品级,分为紫、银、青、兰、白五种颜色,他的身份本就很高,平时不受约束,往下的弟子却需严格遵守,但宗门大典时却要穿上,以显庄重。

到得殿前广场,数十万弟子已开始整队站立,各种颜色自有区域,井然有序,庄重肃然,三十位长老身穿紫袍立于高台之上,当中紫金袍仪表堂堂的那位,正是器宗掌门朴初子。

李尘枫向师兄师姐的身后落下,惹来跃跃欲试的五师兄拓跋湖好一阵埋怨,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未几,一位位苍陵天域各宗门的掌门、长老飞来,纷纷与朴初子见礼,在高台的客席落坐。

许久,一阵飘渺悠扬的仙乐传来,空中落下艳丽的花瓣,化做一条空中的七彩花路,一辆辆金鳞兽拉着的玉辇从花路的另一头驰来,一队玄衣修士护在左右,清一色的结丹境大圆满修为,人手一件天品灵兵持在手上,威风凛凛。

玉辇在广场的另一边空中停下,与大殿遥相对立。

“恭迎宗主大驾!”

两旁从玉辇中走出的金衣修士,恭立于中央金光流转的玉辇两侧,一位头戴紫冠的中年修士走下,目光冷峻威严,环视广场一周,不由让元婴境以下的修士俱是心底一颤……

“哈哈,阙宗主果然是仪仗威严,此间的弟子没见过世面,可别吓着他们!”

十八位苍陵军装束的修士落于半空,当先一位元婴后期的剽悍将军哈哈大笑,阙宗主散出的威压被一扫而空,令广场上的弟子如释重负。

阙宗主眼中一缕寒光掠过,缓缓道:“烦请荀将军引见!”

“何必急在一时?本将见过诸位掌门再说!”

剽悍将军飞到高台与诸位掌门见礼,细语了几句,又飞回广场半空,正待开口。

“且慢!”

一位元婴大圆满的青袍修士自天而降,将一枚玉简射到荀将军的手中。

荀将军以神识探查,神情大变,为难地看向那位修士,见那人点了下头,终于不再犹豫,环视广场。

“绝天天域第一大炼器宗门'器魂宗',久仰器宗大名,请天域之主大人代为说项,前来器宗切磋炼器之道,苍陵天域任何人,自认技法高超者都可向器魂宗挑战,以一月为限,败者从此作为对方的分宗存在,再不得以原宗门的声名现世!”

“若无人挑战,期限一到,器宗从此为器魂宗分宗自不用说,苍陵天域所有宗门的炼器分支都必须改为器魂宗的属下,以数字先后排序,此事已得两位天域之主的认可,不容置疑!”

此言一出,广场上嗡声四起,修士还好说,炼器宗门最重的就是声名,声名不倒,再大的挫折都有重新崛起的希望,声名不再,则一切休谈,试想若是器宗以器魂宗的分宗存在,对高傲的修士来说,谁又会找天域的耻辱求器?反之亦然……

不赌资源不赌命,就赌天域的根本,这是一场豪赌,不仅是拿一个宗门的生存来赌,同时也将天域整个炼器界作为赌注,败者将注定永无出头之日,真是只有天域之主才有如此的气魄!

高台上各宗的掌门俱是一震,显然之前的赌约并非如此,否则不会不在宗门内发动弟子,以先行选出高手应对,如果不是临时更改,那么器魂宗就是以有备打无备,造成对方的慌乱以达先声夺人的目的,而赌约却出自于双方高高在上的域主,很可能苍陵天域的域主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仓促应战,先是落入了下风……

李尘枫想到这里,不仅暗暗叫苦,他早已猜出对方会以切磋为名,打压苍陵炼器界,不过是暂时的胜败而已,并不用太过担心,可如今这个局面比一决生死还要凶险,根本由不得丝毫留手,可是自己器神身份的暴露,将会引来无休止的麻烦甚至是追杀,实在是两难……

高台上朴初子一抱拳,朗声道:“不知阙宗主如何比法?又如何分项?”

阙宗主冷冷道:“炼器之道的基础技法自然作为比试的分项,分为辨石、组合、铭纹、炼器四个擂台,其他的分项随朴掌门追加就是,器魂宗无不应允,本宗主只加一项,就是与兽魂灵兵比试威力,希望苍陵天域的所谓器神能与本宗一较高下!”

此言一出,广场上又是嗡声大作,所有人的预感被不幸言中,器魂宗敢来挑战必是已有战胜兽魂灵兵的凭恃。

高台上的众位掌门、长老都是面露凝重,在绝天军结丹修士遭到重创,如此短的时间内竟能找到破解之道,实在是令人震惊,居然还当场比试,可见器魂宗底气之盛,就算器神亲至胜算都是未知数,除非又有新的灵兵出世。

朴初子敛去讶色,高声道:“来人,先布置五座擂台,其他增加的分项随后再加!”

一位长老走出,将一副阵盘抛于空中,立时光芒大盛,氤氲间五座硕大的擂台便分列高台两侧,竟是凭空搬运而来,绝非虚幻。

朴初子淡淡道:“请阙宗主布下虚拟灵阵。”

阙宗主傲然道:“用器宗的就是,本宗主客随主便!”

“好,如你所愿!”

朴初子淡定自如,命人布下灵阵,身为掌门的风仪很是得体,平时小气的一面遮掩得严严实实,气势上未输分毫。

“请器魂宗先行上台设擂!”

阙宗主轻蔑一笑:“还是由器宗设擂,我等先出手怕尔等再不敢上台!”

朴初子眼露寒芒,道:“好,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回头与诸位长老商议,未几,四位长老飞上擂台,李尘枫认得他们四人都是器宗此间的顶尖高手,擂台既出就是决战,根本没有退路可言。

“开始!”朴初子一声断喝。

立时四个硕大的无形光罩将擂台封闭,虚拟场景出现,与真实的炼器无异。

四座擂台比李尘枫大比时的灵阵更加的宏伟高大,站在极远处都能一览无余。

辨识矿石的擂台上,多如宇宙繁星的各类矿石、动植物向那位长须长老射来,长老出手如风向其点去,被辨识出的矿石等物的名称在光罩上狂闪,顶端的数字不断刷新……

矿石组合的擂台上,场景类似,一位白发的器宗长老则是将矿石、动植物随机组合成炼器时的搭配,每成功一组就会在光罩上显示出器名,顶端数字频闪,不过比辨石的擂台要慢上一些,毕竟要成功一组需连点数指,不过速度仍是令人叹为观止……

铭纹的擂台上,一位清雅的长老,将飞来的灵器随手铭刻灵纹,达到所要求的威力,灵器随之射出光芒,在光罩上印下器名,顶端数字随之刷新……

炼器的擂台上,一位虬髯的长老,则是在飞来的矿石、动植物上,随意点取而来,当场炼器,炼出本身所能达到的最高品质,以数量品质最高者为胜,每当一件灵器炼成,光罩上显现出器名和达到的品级,顶端数字刷新……

李尘枫身为器神,却是器宗的底线,看得眼花缭乱,自叹弗如,这种毫无花假的比试,根本不是他这种专攻一点突破的取巧之人能比,记忆、神识、灵力、体力缺一不可,上得擂台如同是在赌命,不把修为榨干都不会停手。

四位长老都是元婴境中期修为,一连数日不停,仍然神采奕奕,出手没有丝毫的减缓,光罩顶端的数字刷新着广场众人的惊叹,看得如痴如醉,此等场景许多人终身未见,也许今后也难再见。

只有兽魂灵兵的比试擂台空空如也,等候着器神的出现,李尘枫面色凝重,上还是不上?心中举棋不定……

正文 第224章 人魂灵兵

“老七,把你的断神枪给我!怎么也要试试,败了也好让器神前辈有所准备,拿出破解之法!”拓跋湖豪气道。

李尘枫眼前一亮,自己真是当局者迷,纠结于上与不上,对方的后手没有亮出,谁也不知道威力如何,试他一试再寻破解之道,岂不是更好?

“给你!事有不妥千万别纠缠,器神说不定就隐在人群之中,让他看清楚底细就行!”

李尘枫储物袋一拍,将断神枪递了过去,此枪一直挂在思过崖壁之上,想到会用到,来时放入了储物袋。

拓跋湖点了下头:“老七放心,师兄正是此意!”

说罢飞上了那座空寂的擂台。

“器魂宗听着!此枪乃器神前辈所炼,晚辈愿代器神请教尔等的灵兵,谁敢与我一战?”

器魂宗阙宗主冷笑间点了下头,一名元婴初期的金袍修士,飞身落下擂台,空间手镯一弹,一杆锯齿噬魂刀便握在手上,阴寒狰狞如怪兽般呲出獠牙。

广场上的众人见状都深吸了口气,噬魂刀上隐有黑气泛出,显然也是灵魂类兵器,比普通灵兵般的断神枪更具邪异诡谲……

“费话少说,看刀!”

金袍修士大喝一声,擎刀狠厉劈下,拓跋湖不挡不架,断神枪狂猛刺出……

嗷……

一声兽吼传来,断神枪上一头蓝焰赤翼大蛇幻化而出,狠狠地向噬魂刀撕去……

桀……

噬魂刀中一个黑袍的魂影浮现,赤目如鬼烛,两只森白的利爪狂猛抓向大蛇……

轰的一声巨响,拓跋湖被震得向后倒退百步,金袍修士却只是晃了一下。

所有人望向两人手持的灵兵,就见缠绕在断神枪上的蓝焰赤翼大蛇身上滴下黑色的液体,大蛇肉身的血液应为绿色,此时竟是兽魂在滴血,而黑袍魂影嘴角却留有黑血,显然利爪只是虚晃,竟是用獠牙刺伤了大蛇。

“拿命来!”

金袍修士双目变得赤红,大吼一声又向拓跋湖斩去,五师兄临危不惧,抬枪迎上……

当当当……

数声巨响震耳欲聋,蓝焰赤翼大蛇,奋力厮咬,与黑袍魂影战在一处,竟然脱离了枪体和刀体在数丈范围内绞杀,吼声凄厉……

众人看得清楚,蓝焰赤翼大蛇浑身受创,黑血四溅,仍然死战不退,而黑袍魂影却是毫发无损,一爪下去就撕下一片大蛇的魂体……

“跋扈!回来……”李尘枫大喊,再战下去五师兄必定受创。

可是迟了,拓跋湖连连后退,却脱不出黑袍魂影的笼罩,金袍修士的双目也如鬼烛般幽红,灵力暴涨间,黑袍魂影的利爪猛然伸长一丈,扣住拓跋湖的右肩,狠狠地撕下一块肉来……

“大师兄,抢人……”

李尘枫大喊刚一出口,大师兄姬流便已站在擂台之上,两人竟是心有灵犀,一剑抽在黑袍魂影上,将阴寒的魂体挡下,左手一探,抓过拓跋湖甩向李尘枫。

金袍修士不管不顾,噬魂刀竟向姬流砍去,大师兄与他修为相仿,对方又有黑袍魂影相助,不敢硬接,袍袖一卷,将断神枪持在手中,却不忍挥挡,只是在擂台上游走,登时落入了下风……

“阙宗主!你是要不死不休吗?今日尔等都得死在这里!”

丹阳子发须喷张,一步跨出就已站在那名金袍修士的上方,手上的威压已将其死死压住,掌力一吐就能将他立毙当场……

阙宗主冷冷道:“此擂器魂宗已胜,尔等却要群殴,这是苍陵天域待客之道吗?”

“放屁!你竟拿修士活祭,硬生生将其魂灵打入灵兵,此乃上古邪功,持灵兵者也会迷失本性,本就有违天道,此灵兵又必须元婴修士才能发挥其威力,这种比法你器魂宗已经输了!”丹阳子怒气勃发,大声怒斥。

众人皆是心头狂震,“生人活祭”就是将修为高深的修士,以祭祀的手法,生生将其魂灵抽出打入招魂幡,靠呑噬更多的魂灵对敌,越战越强,而将魂灵直接打入灵兵,却是第一次听说,魂灵得不到蕴养,终究会魂飞魄散,魂灵所受的痛苦根本无法言说。显然器魂宗被兽魂灵兵逼得已不惜代价。

“邢参将!他不是被俘了吗……”

数名苍陵军修士扑到擂台上,看着黑袍魂影泪如泉涌,而魂影却涌回噬魂刀警惕凶狠地望向几人,显然已不认得昔日的同袍……

“阙宗主,你竟将我军的参将抽出魂灵炼出邪兵,本将决不饶你!”苍陵军荀将军怒不可遏,呛啷一声拔出配剑便要冲出。

“且慢!”

那位元婴大圆满境界的青袍修士出言喝止。

随即望向器魂宗阙宗主,冷冷道:“老夫身为苍陵域主的侍者,需要你的解释!”

“比试比的是灵兵,器神既能将兽魂打入,本宗主也可以,只不过是人魂而已,本质上并无区别,至于他是谁,他既不说我也不得而知,器宗既败,就要有败者的觉悟!”阙宗主缓缓道,不以为意。

侍者阴冷道:“你我都知道,兽魂的打入是灵兽自愿,否则不会有此威力,其内有莫测的灵纹护持,而人魂却恰恰相反,得不到蕴养,数月后便会烟消云散,高下已分,输的应是器魂宗!”

“笑话!灵兵比的就是极至的威力,威力不足以抗衡,却拿出如此言论搪塞,苍陵天域就不怕人不齿吗?”阙宗主淡然一笑。

侍者面露愠色,正要发作,苍穹上一道霞光射下,一纸金色的法旨飘落,其上四个大字金光流转。

“器魂宗胜!”

侍者黯然轻叹:“谨遵域主法旨!”

广场上寂静无声,都没想到苍陵域主也在观注着此次的比试,那可是修士心中神衹般的存在,又有何人敢违抗?反观器魂宗则是人人露出喜色……

丹阳子悻悻地飞回高台,面色铁青,再不发一言,那名被禁锢的金袍修士瘫坐在擂台,眼神恢复了清明,打坐调息。

大师兄也飞下擂台,回到师弟师妹的身边,见李尘枫已替拓跋湖吸出毒素敷上伤药,默默地站立,面露失落。

此时高台上一位紫袍的女子飞上半空,向阙宗主淡淡一笑。

“阙宗主,既然有言在先,本长老便加开一座擂台!”

阙宗主眉毛一挑,语含轻佻:“这位可是梅寒雨师妹,果然是仙子般的人物,不知要加什么分项来比试?”

梅寒雨道:“炼器界最高者都为男子,还从未分出女修第一,设此擂的目的就在于此,炼器的所有分项都包含在内!”

阙宗主面色一凝,有些犹豫。

梅寒雨轻蔑道:“宗主这是要食言吗?女修就不能为分项,倒是说个绝天天域的理由!”

阙宗主望向已呈疲态的四位器宗长老,目露冷笑。

“本宗主岂是食言之人?如你所愿就是,来人,应战!”

“是!”

三名仅有的器魂宗女长老应命而出,器宗一位长老布上第六座擂台和虚拟灵阵。

“奚玉、洛雪、殷素依上台守擂!”梅寒雨清叱一声。

“弟子遵命!”

三位器宗女弟子应声飞上擂台,与器魂宗三位女长老两两相对,虚拟灵阵开启,纤手频点,开始了比试。

此时器宗摆擂的四位长老,终因灵力耗尽先后停下手来,整整七日不断地呑食丹药,还是无法支撑,弟子们冲上去扶出,已是泪水盈眶,长老们为宗门能确立优势已拼尽了全力。

光罩顶端的数字终于静止不动,辨石擂台辨出了一千七百万种矿物;组合擂台组合出八百万种搭配;铭纹擂台铭刻出一百八十万件灵器;炼器擂台炼出灵器八万两千件。都超出了器宗此前的记录,引来广场内弟子的欢呼,此等成绩已无限接近于修士的极限。

阙宗主冷笑一声:“不知死活,来人,下去挑战!”

四名 器魂宗长老应命飞上擂台,虚拟灵阵再度关闭,开始了挑战,光罩顶端的数字狂跳不止……

众人又紧张地观望起来,李尘枫的目光却被十数名苍陵军修士所吸引,他们左臂上多出了一枚徽记,其上一头银狼振翼欲飞,显得并不起眼,就连荀将军左臂也有一枚,那是他与古砚秋联络的标记,此时出现在他们身上,说明苍陵军的首脑要见他,已然迫不及待。

他不动声色地退了出来,早在摆擂开始,器宗就已不再禁止弟子自行走动,因此并未引人注意,他从密云河底钻出,数次变幻身形,在坊市古砚秋的店铺内见到了一人,不禁大吃一惊。

那人正是苍陵域主的侍者,那位元婴境大圆满修为的青袍修士,正审视地望着他。

李尘枫一副枯瘦老者的样貌,又以点苍诀凝出元婴境初期的境界,并不怕被折穿,也静静地回望。

“你就是那位器神?”侍者疑问。

“如果说的是老夫,那便是!”李尘枫模棱两可道。

“器宗发生的事,道友可能化解?我是说人魂灵兵……”

李尘枫摇了摇头,道:“很难,那道人魂是元婴初期境界,老夫没有同境界的兽魂,还是会败!”

“我若是擒来一头,如何?”侍者眼中一亮,希望从心头升起。

“擒来能自愿交出神魂吗?威力本就会大打折扣,人魂却迷失了本性,威力暴涨数倍,还是会败!”李尘枫又是揺头。

正文 第225章 最后一个时辰

侍者眼中黯然,恨恨道:“明知他的灵兵没有几件,根本无法与道友的灵兵全面抗衡,却不得不呑下苦酒,奈何!”

身为元婴境大能,又怎会对炼器没有认知?相反还精通此道,一言点出其中的关键,心中对短期内找到,对付人魂灵兵的办法并不看好。

李尘枫沉吟道:“还有些时日,老夫仍在思量破解之道,但愿……”

“道友但有办法,苍陵天域就是你的后盾,还请务必办到!”侍者恳切道,打断他的话语,为自己留下一丝希冀。

“老夫尽力就是……”

“有劳了,这里的材料应有尽有,若还有所需,让古掌柜派人告知就行!”

侍者飘然而去,一只空间手镯悬于器神的面前。

李尘枫回到劳役营地下洞府,苦思数日,仍然不得要领,只得恢复样貌,回到器宗大殿的广场,一个令谁都不会想到的结果,终于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器魂宗四位长老也是拼尽全力,疲惫不堪地走下擂台,竟无一例外地胜出,辨石超出两百万种,组合超出七十三万种,铭纹超出三十一万件,炼器超出七千五百件……

广场上鸦雀无声,都被这些超出修士极限的结果所震惊,可惜却为器魂宗所创,变成了套在器宗脖子上的枷锁,让人透不过气来,六座擂台已输其五,若想扳回几无可能,场上气氛压抑到极至,一些女弟子已是流下泪来,为器宗的即将消亡而伤感……

未几,女修比拼的擂台也尘埃落定,只有洛雪在一项中排位最高,其余分项均落败,第六擂台又是告负,至此器宗以六战全败告终。

高台上的各宗门的掌门、长老都站起身来,默默地望着众人,望着器魂宗那些人得意的笑容,脸色凝重,真的便如此了吗?

朴初子面色铁青望向阙宗主,一字一顿道:“老夫身为掌门愧对先师,如今尚有时日,便在炼器擂台找回些许面子,可敢与我一比?”

场上的数十万人心中俱是一颤,这一战是器宗消失前最后的傲气,胜还好,若是败了,朴掌门将永远不会从擂台上走下……

“朴掌门居然以为本宗主最弱,有何不敢?器宗再是挣扎也是徒劳,掌门请!”阙宗主冷笑道。

他之所以痛快地答应,是要在技法、心理上完全碾压器宗的骄傲,让其彻底臣服,再无丝毫抵抗的意志,击败掌门正是达到此目的的捷径。

“且慢!”

梅寒雨娉婷走出,“女修擂台还没完,本长老要亲自挑战!”

“这是自然,不过就是胜了,器宗还是一样会输!”阙宗主笑道。

“谁输谁赢,一月之限未到都还是未知数!”梅寒雨冷冷道。

阙宗主哈哈大笑:“如你所愿,苍陵天域任何人都可到擂台上挑战,无需本宗主认可,两宗比个痛快就是!”

“且慢!晚辈要再加一项,必须经宗主认可!”

众人看去,只见一位结丹境青年修士飞上半空。

“晚辈要比'洞若经',需再设一座擂台!”

“何为洞若经?”阙宗主目露疑问。

“就是以火焰的颜色,辨出鼎内的温度,准确者为胜!”青年修士傲然道。

“小儿的把戏,准了!看你们能弄出什么花样,设擂!”

阙宗主说完不耐地飞向炼器擂台,与朴初子各坐一边,开始了比试,梅寒雨也落下女子擂台挑战。

“对呀!老七,这是你小子的看家本领,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傻呀你?嗞……”拓跋湖吊着膀子捅了一下李尘枫,痛得直吸气。

李尘枫却是揺头苦笑:“这回最后的机会也难了!”

“老七,何出此言?”姬流蹙眉道。

“观火并非什么高深的功法,若出就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在最后一日扳回一局,如今还有半月,器魂宗现学还来得及,其中变数又有谁说得清?我本有此意却遭提前发动,好心办坏事不过如此!”李尘枫沮丧至极。

姬流、拓跋湖脸色大变,忧心地看向擂台,与重获希望的器宗弟子截然相反。

那位结丹境弟子是宗门大比后,在洞若经修行上后来居上的翘楚,憋了这些天就等着场上的结果,如今为宗门扳回一局的心情急不可耐,上到擂台就全力以赴,光罩上的数字不断攀升,最终定格在八千九百种颜色,从他满意的面色来看,竟超出平时的成绩。

器魂宗一位长老登台,有些不明所以,糊里糊涂地出手,结果只辨出两千三百种颜色,广场上欢声雷动,为能扳回一局兴奋不已。

果然最令李尘枫师兄弟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那位器魂宗长老回去竟真的当空炼器辨色,练了一番又登上擂台再试,直接就升到五千种颜色,令广场上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才终于放下,那位长老摇揺头,回去又练,再试时已能辨出八千种,弄得众人心脏狂跳,七上八下。

当那位长老投入几块矿石,将火焰分出层次时,所有人心中哀叹,果然再试时达到一万三千种,平了当日李尘枫所说对炼器有用的火焰数字,那位长老练得有些上瘾,回去接着观火……

器宗的弟子急了,纷纷上台挑战,结果最高者只达九千种,便再无寸进,那位长老第五次登上擂台,达到了一万九千种,终于满意飞回,留给器宗攻擂,显然没学过女红也能达到李尘枫的水平。

那位设擂的结丹境修士,埋怨观火的“祖宗”不敢攻擂,竟前来指责,李尘枫不为所动,斜了拓跋湖一眼,五师兄一把将他按在地上痛揍,低语了数句,那名弟子面色惨白,懊悔不已……

至此第七擂台又败,一连数日,不服气的器宗弟子仍上台攻擂,却越试越低,连器宗九千种的最好成绩都没能超出,招致器魂宗的冷嘲热讽。

李尘枫终于没有上台,将目光投向女修擂台,梅寒雨的挑战终于到了尾声,大幅超出器魂宗的女长老,终于扳回一局,却没有得到器宗弟子太热烈的欢呼,毕竟七擂只赢回一擂,已于事无补,器魂宗众人更是不以为意。

梅寒雨下得擂台,望见观火擂台的结果,若有深意地望了李尘枫一眼,回到高台上调息。

数十万人将目光投向炼器擂台,朴初子与阙宗主的大战也到了最艰难的时刻,两人都超出最高者,达到九万八千件仍然是你追我赶,一直炼到十万件时,狂呑丹药都难以再增加一件……

朴初子大口地吐血,仍在苦苦坚持,面如枯槁,本来半白的头发皆变成银丝,继而灰败,他还差阙宗主九件,必须要超出。

阙宗主终于缓了口气,停了下来,又呑服了一把丹药恢复,他不相信对方能够追上,再多一件都会要了朴初子的命。

朴初子吐出口血,笑了笑,突然面色红润起来,头上泛起了青丝,又开始了炼器,他在燃烧修为,燃烧生命,用尽最后的力量追赶……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其中还包括器魂宗的阙宗主和弟子,修士追求的是长生,而他竟以生命去捍卫器宗最后的尊严……

侍者和苍陵军的将领默默地注视,眼中充满了敬意,有人终于不忍,将头扭过一旁……

数十万器宗弟子陆续有人跪下,默默地陪伴他最后的时光,没有人劝解,只有静静地落泪,与悲伤无关,双目却越加的坚定……

一件、两件、三件……七件,不断的增加,阙宗主的高傲不容被追上,又开始炼器,抬起手时却颓然垂下,刚才的稍缓让他失去了最后的力量,无法再动弹分毫,除非如朴初子那般燃烧生命,他曾有过一念,却终于没有去做……

第九件灵器,终于把朴初子的力量耗尽,想再炼一件超出,终于无力地栽倒在地。

“救人!”

丹阳子大喝一声,冲进虚拟灵阵将掌门抱出,侍者飞至,一指灵力打入他的体内,又将一枚丹雾浓郁的丹药送入口中,丹阳子双掌抵住朴初子的背心,将灵力渡入……

器魂宗那边也是手忙脚乱救治阙宗主,调息了半日,站了起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向众人。

“器宗如今是一胜五负一平,还有人敢战吗?”

大师兄姬流走上高台,与师尊、梅寒雨耳语了几句,一位位长老向擂台上走去,继续着挑战……

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来到了期限的最后一日,之前高台上苍陵天域各宗门的掌门、长老纷纷上擂台挑战,都没能超出器魂宗的记录,广场上的众人默默地看着,不明白还有什么意义?

“不要再耗时间了,还有一个时辰,任你是天上的神衹也不可能翻转!”阙宗主对苍陵天域最后的坚持终于不再忍耐。

“谁说的?这是你在器宗还能笑得出来的最后一个时辰,居然不知珍惜!”

李尘枫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戏谑地看着阙宗主。

“你是谁?竟敢如此放肆!”阙宗主怒道。

“器神!”

李尘枫两个字一出口,广场上先是一静,紧接着一片哗然,所有人都向前面涌来,争相目睹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能。

高台上也是一阵混乱,就连救过来的朴初子也由人扶着走到台边,当人人看到器神就是时日天残时,不由都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

阙宗主也是倒抽一口凉气,器魂宗此行最为忌惮的人竟真的出现……

正文 第226章 惊天逆转

李尘枫搓了下嘴:“不好意思,今天居然轮到嘴不利索,我想说器神懒得见你,晚辈就算是器子,都能把器魂宗收拾喽!”

广场上众人神色一垮,这时候还能玩小儿的把戏,实在是心理强大,大难不死的朴初子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没来由的有种信心。

阙宗主安抚好狂跳的心脏,又来气了:“朴初子!器宗就剩下逞口舌之利的人吗?还不认输更待何时?”

朴初子朝时日天残呶呶嘴,虚弱道:“他说要收拾器魂宗!你耳朵聋?”

李尘枫笑道:“阙宗主,晚辈感佩朴掌门舍身为宗门保留颜面之举,愿和你赌上一赌,若是我在一个时辰之内能破器魂宗一擂,你就将与掌门的平局定为器宗获胜,你可有此雅量?”

“真是为了面子无所不用其极,你若输了又如何?你的小命可不够资格作赌注!”

阙宗主满脸的嘲讽,若是这小子真能破一擂,加上平局算朴初子获胜,器魂宗仍是四胜三负取得最终的胜利,再得些额外的利益也未尝不可,毕竟余下的擂台没有数日根本无法破擂成功!

李尘枫一脸的神圣,傲然道:“既然是为面子而战,我的小命又没资格作赌注,那就赌朴掌门的大命,怎么样?”

此言一出,广场上大哗,输了拿别人的命来抵就缺德到家了,还居然是自己掌门的命,这小子该有多恨掌门?真是人心不古,趁器宗之危行报复之实!

阙宗主气乐了:“小子,你当自己是谁?你说赌就赌,朴初子能同意?”

李尘枫讪笑道:“器宗消亡,他仍会以死谢罪,只是缓上几日罢了,我破你一擂,为掌门再添颜面,总算是还了器宗的恩情,从此再不相欠,又显示了自己的本事,阙宗主怎么都该给我个长老当当,晚辈能拉些人效忠器魂宗,这交易还做得过吧?”

广场上的众人出离了愤怒,此人一见器宗势弱,先是狂言引起阙宗主的重视,再行投靠器魂宗,这种人不死天理何在?

器宗的弟子怒骂,纷纷将灵器砸了过去,李尘枫显然早有准备,祭出龙鳞盾抵挡,却仍有一把飞剑插入他的左臂,痛得大呼小叫。

“朴掌门……弟子也是无奈,我当了长老也能为器宗留下点骨血不是……”

“都住手!”

朴初子大喝一声,阻止了弟子的围攻,望向狼狈的时日天残。

“李尘枫,老夫之前确曾打压过你,也应有此报应,你若能攻下一擂,也算为器宗挽回些颜面,老夫应了就是,你若输,老夫自爆而亡,阙宗主可敢一赌?”

阙宗主哈哈大笑:“赌的是你的命,有何不敢?本宗主答应了!”

当……

李尘枫扔下龙鳞盾,狼狈之色尽去,向朴初子一拜。

“掌门大义,器宗又岂会消亡?弟子今日就赢了这场天域的豪赌!”

朴初子笑骂道:“老夫此生没骗过人,让你小子拐带坏了,还不快去,给器宗长长脸!”

“弟子遵命!”

李尘枫哈哈大笑,飞上观火擂台,虚拟灵阵随即关闭,李尘枫出手如风,向焰火点去,光罩顶端的数字狂跳……

阙宗主惊怒,两人竟合伙骗自己答应对赌,显然所图甚大,环视七个擂台,面色却和缓下来,冷笑观望。

学过洞若经的弟子首先看出,他将器魂宗那位长老辨出的颜色细分出两种,仍不停手,继续分下去,又精细到三种、四种……

广场上静寂无声,紧张地看着,从他之前的话语中听出,李尘枫竟然是为保全器宗而攻擂,不禁又把心提了起来,那些向他打出灵器的弟子面露羞愧,心中懊悔不已……

没多久光罩上的数字终于定格在六万九千种颜色,比对方多出了五万种,器宗众人大声欢呼,驱赶着一月来的郁闷和憋屈,尽管只是扳回一阵,仍当大胜来庆贺……

“器魂宗,都他娘给老子看好喽!此擂会让尔等痛悔终生!”

李尘枫也不稍停,又飞上兽魂灵兵擂台,储物袋一拍,断神枪激射而出,手臂一振,那头蓝焰赤翼大蛇魂灵浮现,虚弱地缠绕在枪杆之上,青幽的蛇目迷茫地望着他。

李尘枫豪气干云道:“蛇兄,灵兽魂不死就要死战到底!败了咱们就打回去!浴火修魂,和我杀他个丢盔卸甲,此生不敢以炼器自傲!”

蓝焰赤翼蛇目中闪现出狠厉,竟点了点头,一声兽吼震撼人心……

“好,痛快!”

空间手镯一弹,紫玉鼎悬浮在空中,李尘枫掌力一吐,真火燃起,一块块矿石次弟投入融化,华光大放,将擂台映照得五彩缤纷……

“紫气御龙……”

随着一声大喝,五条紫龙幻化而出,围着紫玉鼎穿梭游走,上下翻飞,天地灵气从八方涌来,又从龙嘴中呑吐,紫气升腾而起……

“浴火修魂!”

李尘枫将断神枪射入紫玉鼎,瞬间被七彩的液体呑没,大蛇的魂灵紧闭双目在其内沉浮,神态安详,五条紫龙喷出的灵力如瀑般冲刷着魂体,伤痕累累的创口肉眼可见地弥合,莹光闪烁……

吼……

五条紫龙突然向大蛇咆哮,似在唤醒魂灵,龙身盘旋将其托起……

嗷……

蓝焰赤翼蛇蓦然睁开双目,两道绿芒射向空中,已然赤红的蛇身一摆便游走于空中,蓝色的火焰缠绕蛇躯,凶悍暴戾之气轰然爆发……

“合体!”

李尘枫大喝一声,一道电光从紫玉鼎内 射出,蓝焰赤翼蛇一口将其呑下,倏忽间射入李尘枫的手中。

只见一杆大枪寒光森冷,遍体幽蓝,枪即为大蛇,蛇即为枪,握在李尘枫手中的瞬间,人蛇枪浑如一体,杀气滔天。

李尘枫长发激扬,高声断喝:“阙老贼!还不让你的人魂灵兵前来受死,更待何时?”

“小子,竟敢戏耍本宗主,来人,给老子杀了他!”

阙宗主恨意滔天,如若让他再胜出一擂,器魂宗危在旦夕,必须将他击杀才能化解危机。

“小子,拿命来!”

那名手持噬魂刀的元婴修士,一步跨出便到得李尘枫身前,黑袍魂影裹住刀身狠狠地斩下……

当……

李尘枫断神枪一引,格开刀身,挺枪暴刺,蓝焰赤翼蛇狠厉向修士撕去……

当当当……

巨响轰鸣,瞬间便交手数十招,大蛇、黑袍魂影也随枪刀绞杀在一处,咆哮怒吼声震天。

众人忧心看去,却见蓝焰赤翼蛇魂灵再不复之前的不堪一击,黑袍魂影的利爪刺入蛇躯的瞬间,一层层梵文狂涌而出,将利爪高高弹起不说,而且还把其上的黑气打散,使黑袍魂影的威力大减。

元婴修士目光渐赤,疯狂打入灵力催发噬魂刀的战力,渐渐占了上风,李尘枫却临危不惧,断神枪刺、挑、崩、砸,在擂台上不停游走,话也不断。

“阙老贼,人魂灵兵缺陷极大,只能元婴修士才能发挥威力,反而浪费了修为,竟杀老子不死,此其一……”

说着断神枪将噬魂刀崩开,闪身避过。

“其二,魂灵难以压制,致修士神魂也陷入颠狂,只知死战却失灵动,久战必败!”

“其三,如此邪器有失于天道,最怕的是恢宏大气,佛法神通!”

阙宗主满脸戾气,狂笑道:“是又如何?还有三十息,最后的期限便到,你还是输,又能奈我何?哈哈……”

“三十息足矣,受死吧!”

李尘枫突然双臂一振,掌中的灵力打入断神枪。

“唵嘛呢叭咪吽……”

一声佛号传来,大枪内梵文一道道涌向空中,盘旋萦绕化做一朵金色的巨莲,含苞欲放,其内佛音呢喃,颂念经文,突然佛光大盛射出万丈金光,所过之处阴邪煞气被荡涤一空,摧枯拉朽般射向黑袍魂影……

“桀桀……”

黑袍魂影凌厉惨呼,黑气层层被削弱,魂体越来越小,暴戾之气渐至清明,元婴修士如遭重击向后跌去,双脚将擂台犁出一道深沟。

李尘枫手擎断神枪闪电飞至,狠狠地向他刺去。

“魑魅魍魉侮我器神,断你一臂!”断神枪将其左臂斩下,搅上了半空,血花四溅。

“欺我器宗无人,肆意侮辱,再断你右臂!”大枪一振,元婴修士的右臂被挑上空中。

“伤我五师兄,不知九阳山最护犊子吗?断你一腿!”大枪抽去,将修士的左腿齐根斩下向空中飞去。

“器宗弟子疑我叛宗,插我一剑,由你来还!”修士的右腿又飞向了天空。

李尘枫的目光越加地阴冷,枪枪狠辣,将元婴修士杀得如一根木桩立在擂台之上。

“虐杀我苍陵军邢参将,杀!!”

断神枪狂猛砸下,将元婴修士的头颅砸得粉碎,血雾升腾……

“道友饶命……”

元婴修士的一团神魂惊慌逃出,化做一个小人,与修士一模一样,当空跪拜。

突然金色的巨莲花瓣大放,一道电光将神魂打得烟消云散,随即渐渐地闭合,黑袍魂影化做一缕清烟飘入莲内,随着巨莲渐小,飞回断神枪内隐去不见。

天空重现清朗,李尘枫转过身来,大枪遥指器魂宗众人大喝。

“老子连破两擂,加上我和阙老贼的赌约,器宗四胜三负已赢得天域豪赌,尔等还不跪拜总宗,更待何时?”

正文 第227章 幽雀之憾

“跪下!”

广场上数十万修士高声怒斥,平地掀起狂滔骇浪般的声浪,如一根擎天巨柱向苍穹刺去,一道道一层层的冲击波将空中的云雾瞬间击碎消散,还在不断地向天际刺去……

“胜啦!!”

一月来的沮丧、憋屈,让众人再也无法忍耐,一反修士的深沉内敛,肆意地庆祝,李尘枫示弱、诱敌、绝杀环环相扣,硬生生将已败之局翻转过来,谋略、功法、豪情、霸气件件令人惊叹感怀,都向他投去感激、崇拜甚至是女修们柔情的目光……

高台上苍陵天域的掌门、长老皆是热泪纵横,喜极而泣,这次胜出真是太过艰难,太过不可思议,一个时辰完成惊天的逆转,不但救了器宗,还救了天域炼器界,功高盖世无出其右……

苍陵军荀将军等人也是振臂高呼,为器宗喝彩,能一雪邢参将被虐杀之耻之痛,让他们终于一扫心中的悲怆……

侍者阴沉的脸露出微笑,若有所思地望着手擎断神枪的那人……

梅寒雨流下两行清泪,扶住恍惚间站立不稳的朴初子。

“师兄,他和你何时定下的诱敌之策?”

“小兔崽子一句没露……只想着他差点把老夫折腾死,也该让阙宗主尝尝滋味……”朴初子嘴角哆嗦个不停,为自己的英明决定后怕不已。

梅寒雨破泣一笑,抬眼望向还在嘚瑟的李尘枫,眼波流动,如第一次认识一般……

丹阳子哈哈大笑:“看到没有,这小子是老夫的弟子,带他出宗门走了一遭,知道了廉耻礼仪,终于打造成才,老夫甚慰之!”

李尘枫挥了挥手:“多谢师尊成全,明日咱师徒再去学礼仪!”

“老子没空!”

丹阳子冲口而出,笑容登时凝固,面露惊容,随即觉得有失礼仪。

“那啥……为师还要为掌门疗伤,让你大师兄跟着,乘紫金战车去,记得回来还我……”

朴初子一惊,急道:“不能去!老夫刚活过来,经不起再折腾……”

数十万器宗弟子欢呼立时变成恳求:“请师叔留在宗门教授技法,不要再去奔波,晚辈经不起折腾……”

喊声震撼苍穹,在极远处回响……

李尘枫大笑道:“什么东西?这会儿知道怕了,刚才杀老子不见你们手下留情,晚了!经此一役,求器者能把山门踏平,累死你们这帮兔崽子!”

“我等愿意!”器宗弟子哄笑高呼,又掀起一波狂浪。

阙宗主则面如死灰,羞惭欲死,大胜之局竟被这小子随手反转,还容不得半点的分辩,器魂宗因自己的大意,从此在绝天天域消失,让人如何承受这等凄惨?

器魂宗长老、弟子傲气尽失,沮丧、落寞不一而足,幽怨地看向阙宗主,已不掩饰心中对他的不满……

蓦然间,苍穹上泛起一层波澜,一道寂灭的声音传来,柔和却霸气地压制了广场上的声浪,令数十万修士如遭重击,元婴境都无法摆脱,瞬间感到了死亡的气息……

“苍陵,约定是比试炼器技法,而非谋略,有违初衷……”

“哦?绝天道友以为如何?”

“实为三胜三负一平,应加一擂再决胜负!”

“绝天以为公平?”

“器宗胜赌约照旧,器魂宗胜无需更名!”

“好,如你所愿!”

飘渺寂灭的声音散去,苍穹的波澜渐复,一只红艳似火的朱雀从中飞出,摇曳着长长的尾羽,轻盈地落在广场的中央,落地的瞬间化做一座九尺琉璃台,晶莹剔透,其上一尊朱红色的宝鼎熠熠生辉。

“朱雀宝鼎……”

所有人心中都涌出这一器名,没有人告知,但又确定无疑,苍陵域主所赐,将永远留在第九大殿前,以彰器宗之功!

修士随着天际的弥合,都恢复了修为,却无人敢发出声音,如此的神迹,让人彻底臣服,久久无法平静……

李尘枫缩了缩脖,豪气荡然无存,收起断神枪,飞下擂台,躲到大师兄的身后,再设一擂换尊宝鼎似乎也不吃亏,你们玩吧!

“恭请老祖!”

阙宗主恢复了神彩,恭敬向金色的玉辇一拜,一只枯手掀开无形的光幔,明明通透、空无一人的玉辇却走下一人,衣饰华丽难掩灰败的面容,步出时已然站在琉璃台上,颤抖的双手抚摸着朱雀宝鼎。

“老夫幽雀,竟有幸再见宝鼎,昔日苍陵大人借去,不敢有异议,今日便以其大败苍陵的同道,以慰平生之憾!”

高台上朴初子等人面色大变,幽雀是与先师齐名的炼器界祖师,技法、功法皆达化境,是数个天域中唯一能炼制出圣品一阶灵器的圣品炼器师,比先师还要高出不少,传说寿元已尽,坐化仙逝,想不到居然还活着,怪不得器魂宗的实力如此强悍!此人一出器宗又如何能胜?

李尘枫无知者无畏,反到对苍陵域主感到一丝的亲切,同样有“借”别人东西不还的嗜好,自己所不同的是没有慷他人之慨的毛病,比域主稍胜一筹。

幽雀一指灵力打入朱雀宝鼎,那只红鸟再现,围绕着老者盘旋神态亲眤,居然认识前主人,幽雀眼泛浊泪,抚摸着红鸟的头颅,轻轻地一推,红鸟清鸣一声飞入鼎内消失,旋即燃起蓝色的真火……

“老夫已多年未炼,就给世间留下一颠峰之作,以作老夫来世间一趟的遗存……”

幽雀说着袍袖一挥,各种矿物、动植物悬在了宝鼎上方,自行依次落入鼎内,氤氲间七彩祥云浮在空中,美轮美奂……

与异彩相比,幽雀的手法却显得朴实无华,清晰流畅,也只有少数几人能看清技法的脉络,每一次挥洒竟然包含着上百万种的技巧变化,天品炼器师根本做不到其万一,这也是圣品炼器师极为尊崇的原因,接近于神迹……

轰鸣声不断响起,一件件灵器从宝鼎内飞向空中,大大小小,叠加组合,甚至是变化成新的灵器,再进行叠加,反反复复,无穷无尽,万件、十万件、百万件,千万件……

那是灵器的海洋,布满了第九大殿的天空,灿若繁星,遮敝了苍穹,千万件灵器仍在增加,穿梭、翻转、叠加、演变……再叠加,即使以元婴修士的神识也只能看出大概,更不用说修为更低的其他修士,绝大多数的人竟吐出血来,心力交瘁,连忙低下头打坐调息,修为更高的也只能做到闭目不看。

幽雀不象是在炼器,更象是在作画,天空为纸,灵器为墨,人身为笔,挥挥洒洒淋漓尽致,画中的景致渐渐成形……

当最后一件灵器落下融合,一艘巨型战舰浮在了天空,龙形舰身,通体散发着幽光,如从远古穿越而来,似乎在刻意压制体内暴烈的气息,沉静中蕴含着毁天灭地的能量,龙首上的双目微闭,却让人从内心深处感到绝望,眼睑轻启之时,就是死亡的黑洞呑噬一切生机,那是巨舰攻击灵阵的中枢……

侍者双眼露出至极的震撼,他感受到一丝域主的力量,是一股能够杀神的狂暴,而这一切竟是一位圣品炼器师所炼,所耗时日不多,只是三天,若是有数十艘的话,苍陵天域就只剩下域主一人能活……

苍陵天域炼器界的绝顶高手,早已从高台上下来,围坐在琉璃台下感悟,目露狂热,顶礼膜拜,不是因为幽雀的身份,而是那神之手段,这才是真正的器之神……

“圣品二阶一品……”

幽雀凝望着“画作”,凝望着巨舰,浊泪盈眶,似在与自己的创造对话,一直就这样说下去,多年未炼,再炼便是绝响,或许在另外的世界才能超出,此生再不会炼哪怕一件初品的灵器……

阙宗主将自己从狂热中拉回,望向苍陵天域的同道,器魂宗永远都是器魂宗,没有人能夺走它耀眼的称谓,谁都不行!

“你们还有谁不服?”

朴初子等人迷茫地揺头,没有人会不服,能看到此种圣迹已属贪天之幸,即便此时被剥夺器宗的称谓,也会认为理所应当,如果此器一月前出现在众人眼中,没有人会抵抗分毫,在幽雀之下本就是最高的荣耀……

“老子不服!”

总是会有人在众人感怀的时候说出让人反感的话语,朴初子等人怒目而视,哪个畜牲敢误了老子对神的崇拜,一刹那都不可以!

李尘枫很委屈,幽雀炼器时让他看得眼花缭乱,目炫神驰,一月来的殚精竭虑把他拉入了梦境,恍恍惚惚间梦到了许多不愿看到的东西,其中就包括一名凶神恶煞的人揪住他的胸口,问他服不服,他觉得自己应该反着来,于是说出了那句话,醒来自然看到朴初子、丹阳子要杀了自己的目光。

“做梦!真的……前辈刚一出手,我就服了,比你们坐下的都早……”

朴初子、丹阳子点头认可,礼仪没白学,就是嘴欠揍,回过头继续瞻仰器之神。

阙宗主吓得心脏狂跳,好半天才安抚好。

“第八擂,器魂宗胜!从此……”

“慢……”

一声轻语又让阙宗主哆嗦起来,发誓只是想早点结束,没存坏心思。

仰望“画作”的幽雀缓缓转身,看着同样委屈欲死的李尘枫。

“没看到你服的诚意,说出来,他们打不死你!”

正文 第228章 炼龙

“老祖宗,晚辈是真服!您其实用不着威胁……要不把心掏出来看看?”李尘枫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哦……老夫口误,应该是他们不敢打死你!”幽雀表示了歉意。

“比刚才还惨!半死更吓人……”

幽雀长叹一声:“唉……老夫悲哀就在于此,没人说出不足,自己又无所见,若非你连赢两擂激起往日的雄心,也不会出手,谁知竟是此生的巅峰,应谢你才是!”

“晚辈也有同感,就象坑人没人坑得过我一样,孤寂、落寞不一而足,习惯就好!”

李尘枫很会劝解,世上有同样的人,老祖宗能宽慰一些。

“老夫数百年才突破到这一境界,却不知为何,小友可能为我解惑?就如你坑人境界突破时的脉络是怎样的?”幽雀缓缓道来,一股吸力凭空出现,将小友拉到近前。

李尘枫想了想,道:“应该是无意为之才能达到,心无突破之意,突破自成!”

“何谓无突破之意?”幽雀似有明悟。

李尘枫肯定道:“心中并无坑人之意,别人掉坑里最快,想着坑人时,就着了相,人家不往里跳!”

“你骗老夫弟子让出一擂,也是无意为之吗?”幽雀迷茫道。

“不是!他太蠢,与我的境界无关,晚辈也在反思……”

台下的阙宗主气得脸色铁青,却不敢打扰师尊感悟“坑人”的大道。

幽雀问道:“你如何看老夫此次所炼?”

李尘枫沉吟道:“晚辈似乎看到了老祖宗的症结所在!”

“哦……说来听听!”幽雀轻颤。

“您太在意所炼灵器的好坏,就着了相,其实灵器够自己用就行,何需达到所谓的极至?炼器之人各有所长,您能炼的没人能炼,可别人能炼的,老祖宗也未必能炼,脱此羁绊或能更进一步!”李尘枫斟酌着用词。

“炼器之道还有老夫不如的吗?”幽雀巨颤过后,又摇了摇头。

“如也好,不如也罢,先将此念去除,然后再去看!”

“不念?又看什么?”幽雀又问

“要不……晚辈试试?”

“好!”

李尘枫觉得应该拯救这位可怜的“器痴”,他想到了方大儒,同样的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典范,让人感到了亲切。

他走到朱雀宝鼎前,一指灵力打入,没有反应,接连又是数指打入,仍是毫无动静。

讪笑道:“看,这就是晚辈不如您的地方!”

“此鼎元婴中期才能开启,可需老夫助你?”幽雀好心问道。

“不用!表达了意思就好,弟子有鼎。”

李尘枫取出紫玉鼎,燃起真火,开始预热,向鼎内依次投入矿石,渐渐的化做液体,五条紫龙呑吐着天地灵力,他信手开始了炼制,铭刻着灵纹……

“看!晚辈的手法不及老祖宗的百万之一,不过自己够用就行,慢是慢点,晚辈还等得起……”

李尘枫又是讪笑,手法尽量好看点,也不能太丢人,给老祖宗演示真心不容易!

“晚辈炼一条龙,不求它能对抗元婴,只图闲暇时一乐!”

“就以玉髓精为骨!骨质粗壮能抗重击即可,又何需精细?”

李尘枫手一抬,白色的液体射向鼎的上方,化做一块块白骨,粗壮凝实,不久就化做一副长形的骨架。

“以莹精石为筋,就要细上一些!”

李尘枫手指连弹,一道道淡青色的液体在空中化做小指粗细,如弓弦般刚键又韧性极佳的龙筋,纵横交错附在骨架上,将骨架连为一体,隐有弓弦弹击的嗡鸣声。

“以金刚玉晶为经脉、血管,需更加的精密!”

手指轻弹,密如拨动琴弦,淡金色的丝线如大网般将骨架罩住,显出龙形的轮廓,金线穿梭交织各有粗细,从龙头至龙尾,从粗大到细不可察,形成经脉……

“血管必须中空,要容纳血液的奔流,再精细也不为过!”

突然又是一变,鼎中抽出的金线被劈出十股、百股、千股、万股……神识探查都显困难,却在一圈圈地缠绕交错,不象是在炼器,而是在“绣出”血管,从主到次,从干到支,再到毛细血管,一条条血管不断延伸,其内中空,遍及每一处角落……

“以天胆石为脏器,让它拥有至高的胆气与豪迈,明知必死,却不退半步,虽千军不可夺其气!”

鼎内幽蓝色的液体涌出,化做龙心、龙胆、龙肝……浓缩淬炼,越加的刚健凝实,狂猛的暴戾之气不断地积蓄夯实,蕴育着远古凶兽的惊天力量和胆气……

“以凤血晶为血液,就要不断提炼到至微,让其哪怕在至细小的血管中,也能奔流来去,如大河中流淌!”

鲜红的液体从鼎内 射出,如九层小溪般悬于空中,一层层向下淌入,不断地提炼过滤,渐至深红,最下层越聚越多,突然射入心脉、血管,深红的液体奔流至全身,金色的血管也随之变色……

“以天晶钢为其肉,龙游于九天,每一块肌肉都蕴藏着暴烈的力量,其纹理就是力量的源泉,就如修士手中剑!”

青色的液体覆盖龙身,细致的纹理一丝丝“绣出”,铭刻上灵纹,灵动而刚猛,如千万、亿万的利剑隐入其内……

“以蛟鳞为甲,可攻可守蕴杀机!”一片片青幽森寒的蛟鳞再覆龙身……

“以星辰玄钢为爪,撕裂天下至刚!”

……

“以真火灵晶为火,助此龙远程攻杀,直如凡人武士的攻城凿,摧枯拉朽!”

……

“以幽冥金精为眼,让魑魅魍魉无所遁形,裂云见天!”

李尘枫越说越快,手法飘逸灵动,快如电闪,龙的身躯被反复打造淬炼,渐渐成形……

三日后,终见一条青龙浮在紫玉鼎的上方,浑身覆盖青幽森冷的鳞甲,狂猛暴烈,似要穿梭回远古,与洪荒猛兽再次搏杀,龙眼幽蓝深邃,从各处看去都如被它盯死,欲行扑杀,不由从心底胆寒战栗。

没有人见过真的龙,但所有人觉得它就是,毛孔都在吸张,如在呼吸,天地灵力涌入,其内更加的暴烈,鳞甲轻动若御风而行,四爪寒光冷冽咔嚓作响,一切都细微到极至,甚至肉眼都无法看清……

幽雀轻叹:“老夫炼器如作画,本以为已是极致,你却是在绣,更加的细致,这一点确是不及你,似乎对你那不念之说有些感触,既然人各有所长,念之何用?不如随心而为,念即为不念,不念便是念,反而助境界突破,受教了!”

李尘枫肃然道:“晚辈正是此意,无争胜之心,反而心中通达,所炼之器会有些意外之喜,就如在别人眼中,它只是灵器,可在晚辈心中,它又何尝不是真龙!!”

说罢一指灵力打入龙体,一阵轰鸣响起,青光流转暴闪,天地灵力狂浪般涌入龙体,苍穹也为之一暗……

咚咚……

青龙的心脏开始跳动,继而刚健有力,能听到血液在奔涌,哗哗流淌至全身各处,肢体轻动,肌肉偾张,渐至圆润,如大蟒般游摆……

吼……

青龙突然一声咆哮,震颤苍穹,龙目射出万丈蓝芒,刺破云层,矫健的身躯一摆腾空而起,在云雾中穿行,时隐时现,细雨从云中落下,肆意播洒,巨口一张,一道火焰又将云层烧得通红干裂,寸寸落下……

良久,青龙意犹未尽地从另一处云雾中探出头来,望向“老爹”,目露亲切,一闪便飞回琉璃台,渐渐地缩小,缠绕在李尘枫的身上,身躯铺满琉璃台,缓缓游动,硕大的龙头面向凝视,突然伸出龙舌亲昵一舔,如一桶水浇下,弄得李尘枫狼狈不堪。

“滚!恶心……别……衣服烂了!”

青龙小心翼翼起来,锋利的鳞甲仍是把“老爹”割得衣衫褴褛,露出他那刀削斧凿般健硕身躯,一些女弟子目露羞涩、迷醉,又坚定地看着……

“还没完了!看老子打不死你……”

李尘枫大怒,揪住龙角就是一顿胖揍,砰砰声不断,青龙似乎很享受老爹的宠溺方式,时而陶醉地闭上龙目,时而嬉闹,弄得他爹疲于应付……

广场上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颤栗不停,竟是真龙!别人是炼器,李尘枫却炼活物,而且是龙,幽雀的战舰威力再大毕竟是死物,和炼龙相比似乎不能相提并论,龙是卵生是人都知道,以后就能“鼎生”,若是炼人还不得子孙遍天下?炼龙才用三天,人肯定一天就行!

“它……活的?”

幽雀将下巴托回原位,哆嗦地问道。

问话显然打扰了爷俩,李尘枫头发凌乱,呼哧带喘。

“问你话呢……没规矩……和老祖宗打个招呼!”

吼……

青龙明显对幽雀打扰了父慈子孝的场景不满,咆哮一声,面露愠色,欲行扑击,却碍于老爹揪着脑袋,没敢扑出。

嘭嘭嘭……

李尘枫又是数拳打过去,怒骂:“他是我老祖,你的太祖,再敢无理,老子大义灭亲!”

青龙服软,缓缓探出身躯偏了偏头,端详着幽雀。

“给老子快点!”李尘枫又怒。

青龙终于伏下龙首,贴于琉璃台上,旋即呼的一下缩了回去,似乎为向人类伏首感到羞耻,仰天长吟。

李尘枫被龙躯缠得脸红脖子粗,仍不忘致歉。

“老祖宗莫怪,这孩子刚下生,不识礼数,再教几天礼仪就好了!”

正文 第230章 邢参将

“给器神当儿子就算了,还弄得人尽皆知,其实晚辈真的贡献颇大,给个器圣什么的还扛得起!”

众修士一愣,什么时候有此一说,和器神怎么拉上关系了?

却见丹阳子老脸一红,骂道:“不学无术的东西,礼仪敢情白学了,'子'是对尊者的尊称,和儿子有关系吗?”

殿内修士哄堂大笑,还是师尊了解弟子,慵懒无赖的形象比青龙都鲜活,难怪丹阳子总把学礼仪这事挂在嘴边,原来出自于此。

朴初子也臊得不行,怒道:“还不退下,丢人现眼的东西!”

“噢……是,是,弟子马上滚!”李尘枫连忙拜了拜,扭头就走。

到得殿门前,想想又转身期艾道:“那啥……域主赐的龙形舰晚辈没用,宗门能给折回灵石不?”

众修士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乐不可支,朴初子更觉脸上无光。

“滚回思过崖思过,回头收拾你!”

“是……就滚!”李尘枫落荒而逃。

……

李尘枫坐在思过崖顶,暂时的蒙混过关让他心里稍缓,自己“器神儿子”的形象,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天域,绝天天域必有耳闻,杀一个无赖般的弟子并不能给脸上增色多少,起码派来杀自己的修士修为已无需太高……

“你认为器宗保护不了你吗?”

身后一声轻叹,将他惊醒,连忙站起施礼。

“师娘……不是,师叔有礼!”

梅寒雨又叹:“说会话不好吗?非要将我激走……”

李尘枫两眼迷茫,不过没有辩解,袍袖拂了拂将一块大石清扫干净,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梅寒雨坐下,有了些伤感,轻声道:“所有的事都被你料到,数次向我预警,出手果决狠辣,一击致命,此等谋略根本不是个无赖能够办得到的,我若是初次见你,或许也会被你表象骗过,可惜你越是如此就越让我心惊。”

“唉……我承认器神之前让我这么干,想着对宗门没坏处就干的,师叔莫怪!”李尘枫无奈道。

梅寒雨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之前就有预感,能解此次危机的,器宗之中只有你一人,结果却真的如此,比我想象的还要惊人,我不问你是器神还是器神的儿子,只问你今后作何行止?”

李尘枫如释重负道:“吓我一跳,还以为又把我往器神身上扯,还能咋样?学礼仪、修炼功法呗!”

“思过崖布下如此多的灵阵,是为学礼仪吗?你根本就是防范绝天修士的大举进犯!”梅寒雨雍容含霜,冲口而出。

李尘枫大吃一惊,眼中寒光一闪而过,自己布下的灵阵极为隐秘,怕被发现,只在用到时才会以灵力打入催发,根本不会有丝毫的灵力波动,梅寒雨竟能发现,说明自己被她盯上的时日可不短了,危机之感爆发,多年的战阵厮杀,让他瞬间做出凝神戒备的举动。

梅寒雨目露伤感:“想不到你竟想杀我,在你的眼中我就如此不堪吗?眼中就只有师门,没有我吗?”

李尘枫惊觉卸去功法,尴尬道:“被拆穿的应有反应而已,人家杀来总要有所准备,事有不妥,我会让大师兄请您过来!”

梅寒轻颤道:“真的吗?为什么……”

“师叔为器宗用心良苦,弟子又岂会不知?否则也不会向您示警,为器宗留条血脉也是要的!”

梅寒雨美眸泛雾,却是笑了,令思过崖都为之轻颤,良久又有了些失落:“自己扛这么多不累吗?”

“习惯而已,你不也是一样!”

“你……在天玄大陆时常与人厮杀吗?”梅寒雨凝视着他,隐有一丝心痛。

“倦了!都是些争权夺利的事,不想再卷入!你怎么想起跟踪我的?”李尘枫移开话题,不想继续。

“啊……我没跟踪你……”梅寒雨雍容艳丽的脸露出纠结,若有所思。

李尘枫心中一动,试探道:“可是'叶兄'找过你?让你起了疑心?”

梅寒雨终于轻点螓首:“他请我代为维护……说你是他兄弟,所以留意了一下!”

“噢,他还说了什么?比如怎么相识的。”

李尘枫有些头痛,以铭纹续经脉这事,也属惊世骇俗,别又让聪慧绝顶的师叔,联想到自己成为天残的原因。

梅寒雨轻声问:“我应该知道什么吗?”

李尘枫笑道:“不知最好,差点被他折腾死,稀里糊涂就被叫做兄弟,还没等答应就飞走了,就知道他姓叶,还叫我有难处就去找他,哪找去?这诚意挺新鲜!”

梅寒雨美眸清彻:“你……似乎并不认可这个兄弟。”

“元婴中期的修士,脾气又古怪,哪敢瞎认?到时候拿老子出气,不死都得掉层皮!”李尘枫摇头苦笑。

梅寒雨轻笑:“他就没别的好处?”

“有啊!丹药、矿石多得吓人,我坑了不少,见他说得自己在交战中如何的可怜,心一软又还给他了。”李尘枫肉痛道。

梅寒雨憋着笑:“你知道他是谁?会在乎这点东西?”

“身份肯定小不了,也不想知道他是谁,省得拉我去坑人,礼仪可不能白学!”李尘枫自得道。

“拿来!”梅寒雨伸出玉手。

“啥?都还给他了,啥都没剩下,你可别趁火打劫!”李尘枫一脸警惕。

“龙形战舰!帮你看看能修复多少,逃命时能用上!”

“吓我一跳,这个可以有,谢师娘!”

“以后不准再叫!”梅寒雨怒斥。

“是,师娘……”

“唉……你师尊怎么活下来的?”

……

思过崖成了器宗弟子朝圣的地方,每日都挤满了前来请教的弟子,男弟子还好,女弟子看他的眼神让他发毛,只得到处躲避,却总能让弟子们翻出来,无奈之下跑到劳役营地下洞府暂避,才躲了过去。

每日到密云河底找黑蛟拼杀来提高修为,没多久就又被逼得回地下洞府炼器,没办法,黑蛟的“水宗”和五丑的“山宗”地盘越扩越大,已达惊人的地步,他出的那些馊主意,竟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元婴初期的灵兽被收服的就有三头,声势浩大。

每日战死的灵兽数不胜数,装兽魂的瓷瓶已是堆积如山,只得拼命炼制灵兵、灵器将兽魂打入,以减少内疚之外,别无他法,毕竟这是灵兽界的生存法则,轮不到他来改变,只能反复交待将战事向外扩张,避免内部死伤……

李尘枫再一次取出了那枚玉莲端详,举棋不定,数日前,他从储物袋中取矿石炼器时,竟发现那枚玉莲静静地躺在角落里,不由让他冷汗大冒,侍者的手段实在莫测,不觉间就还了回来,邢参将的魂魄就在其内,显然是赖上了自己,让自己妥善安置。

犹豫了半刻,终于一指灵力打入,玉莲的花瓣层层怒放,莲花座上一团黑影盘膝而坐,身上的暴戾和阴邪之气已荡然无存,这是元婴修士修出的元婴,外貌与本人一模一样,却只有拳头大小,邢参将身材并不健硕,却给人以剽悍锐利之感,此时正愤恨地盯着他。

“我不是害你之人,不用这样看着我!”

李尘枫取出一枚玉简,将当日所发生的一切投影在上面,抛给了他,就打坐调息不再理会。

许久,一声长长的叹息传来:“老夫该谢你才对,可惜不能亲手报仇,就要魂飞魄散,哀莫过于此!”

“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或许我能帮上一二。”李尘枫睁开双目问道。

邢参将揺头:“老夫孑然一身,了无牵挂,除了复仇别无他念!”

“哦,那我帮不了你,生祭的邪功太霸道,别的元婴找地方躲起来兴许能活,你却只剩半年可活,多听听佛音,投胎说不定能当个罗汉!”李尘枫善意提醒。

“你可助我夺舍,好人做到底!”邢参将目露期待,夺舍他人的身躯是活下来唯一的希望。

“行!灵兽多得是,任君选择,就不知你喜欢公的母的?”李尘枫答得干脆利落。

“老夫说的是人,你知道的!”

“那我和害你的人有啥区别?除非已死透的,其他的想都别想!”李尘枫冷笑。

“这里有吗?”

“我也在找,除了老死的,摔死的都没见过,凡人的你要?”

“带我回天域战场,那里多得是!”

“不去!老子怕死,让人夺了舍还不得亏死!”

邢参将目光越加的阴冷:“信不信我杀了你?”

突然间,佛音呢喃,莲花座上万千梵文显现,把邢参将打得青烟直冒,不断地缩小……

“别……小子停手,老夫只是说笑……”邢参将痛呼求饶。

李尘枫笑道:“关老子屁事?你一动杀机,玉莲就给你超度,想活命跟着念会经。”

邢参将连忙平息杀气,摆出慈悲为怀的罗汉姿态,果然梵文渐渐的消失。

李尘枫点点头:“这不挺好,再练半年就真成罗汉了,说死论活的多俗!”

邢参将佛光上脸,肃穆道:“求你给条活路!”

“这回更没了可能,灵兽都别想了,等着成佛吧!”

邢参将怒意又起,莲花座梵文蓦然涌出,砸了过去,他连忙面露慈悲,深情地望向梵文,看着其渐渐的隐退,元婴已如被水浸过。

邢参将定了定神,心怀苍生,法相庄严道:“恩公慈悲,老夫愿为器魂,收你为主人,你可愿意?”

“你收别人吧,看把你委屈的,我这只有把夜壶,给它当器魂合适!”

正文 第231章 开赴天域战场

邢参将亲切地看着梵文又涌回去,笑道:“不要欺人太甚,佛都会有火!”

“那你就发出来,别把自己憋死!玉莲不动你什么都好说!”李尘枫满不在乎。

“你想怎样?”邢参将笑道。

“老子救了你命,竟敢反咬一口,若不是看在你同袍的份上,已经让你烟消云散了!”李尘枫眼露杀机。

“我只想报仇!”邢参将大喝,竟不理会梵文向他砸去,咬牙坚持。

“报完仇呢?”

“魂飞魄散也心甘情愿!”邢参将凄厉嚎叫。

李尘枫手一挥,梵文消失,叹气道:“你没错,是我也会如此,但我不想参与,想活可以给你命,报仇只能操之于人手!”

“如何活命?”

“如你所愿打入灵器蕴养!”

“你是器神!”邢参将大惊。

李尘枫道:“是我!将你交给苍陵军,让你杀个痛快!不过打入之前要将你的记忆消除,不能泄露我的秘密!”

邢参将低头呢喃:“那……还是我吗?”

“你自己想,报仇就要消除记忆,活命就只能跟着我寸步不离!”

“我决不会说出你的秘密,信我一次!”邢参将面露哀求。

“刚才还想杀我,你的承诺狗屁都不是,让你活命已经是仁至义尽,再出蛊惑之言,立即杀了你?”

李尘枫不再理他,继续炼制灵兵,将一团团兽魂打入,天性温和的灵兽就打入到各式各样的灵器中,尽展其用。

“它们又为何不用散去记忆?”邢参将看到了希望。

“灵兽思维简单,又都是元婴境以下的修为,给它们换个躯体罢了,感激还来不及呢,不象人心险恶,恩将仇报,特别你这样曾高高在上的大能,信你一丝都会万劫不复!”李尘枫随口答道,手也未停。

邢参将不再出声,静静地看着他为灵兽魂换上新的躯体,赋予生命,兽魂在灵兵或灵器中穿梭咆哮,时隐时现,畅快无比,竟向器神俯首参拜,目露感激……

一连数日,邢参将盘膝坐于莲花座之上,目露纠结,痛苦不已,反复权衡终是难下决心。

李尘枫叹道:“以后每三日会开启一次玉莲,听你决定,直到你魂飞魄散方才作罢!“

说罢袍袖一挥,莲花层层闭合,飞入他的储物袋之中。

随后每三日,邢参将都会静静地看他炼器,不发一言,直到数日后,才第一次说话。

“若是你,会如何选择?”

“不知道!未身处其境,说什么都不可采信,我曾战阵上厮杀数年,知道你的痛苦,却帮不了你。”

邢参将又沉默下来,直到有一天,终于做出了决定。

“老夫不愿失去记忆,甘为器魂,认你为主,永随左右!”

“不会后悔?”

“不悔!”

“好!”

李尘枫取出墨晶剑,道:“此剑是我元婴境大圆满的义兄所赠,我修为太低,一直不能发挥全部威力,以后你就是剑魂,能发挥多少就靠你自己参悟,剑内也能修炼,再传你一套太虚神元诀,修复魂魄,明白吗?”

邢参将点头:“是!但凭主人吩咐。”

“好,散去抵御,待我铭刻完五行基础灵纹,将你打入!”

“是!”

李尘枫将墨晶剑投入紫玉鼎炼制了一番,铭刻上灵纹,然后将邢参将的元婴魂魄打入。

当邢参将睁开双眼时,已身处一个无垠的空间,天上没有星辰日月,只有五个硕大的五行旋涡在有规律地旋转,天地灵气比外界浓郁无数倍,竟比天域最令人向往的修炼圣地也只高不低,他惊喜地看着这一切,感悟着……

这处空间就是剑体,自己就是剑的主人,而剑却属于器神——自己的主人。

一个飘渺的声音传来:“这些还不算什么,我会将墨晶剑投入灵力池,五行基础灵纹阵会吸入精纯的灵力,助你恢复魂魄,好自为之……”

邢参将点头,盘膝而坐,运转太虚神元诀,开始了修炼。

李尘枫望着墨晶剑内的邢参将,心情复杂,却不得不如此,一个丧失了理性的魂灵,会成为绝世的凶兵,给天域带来的后果比生祭邪功还要严重,只能操之于己手,日后若有机缘替他复仇,并非不可以,自己也是痛恨如此丧失人道的手段,与阙宗主一战随时会到来。

李尘枫又炼了数日,木清却悄然而至,恭敬站在一边不敢打扰,比擂给他带来的震撼,使他看向“老大”的眼神如见神祇,直到李尘枫相问,才说出宗门在到处找他

“按我之前说的去做,每月将灵兵送到指定的地点,我的身份只有你和胖苏知道,切记严守机密,事有不妥立即抽身而去,不要贪恋那些资源,记住了吗?”李尘枫再次交待。

“老大放心!木清死也不会透露半点消息!”

……

李尘枫来到器宗第九大殿时,殿内已站满了器宗长老和弟子,又是最后一个,却没人敢埋怨,连掌门朴初子也只是象征性地瞪了他一眼。

“人既已到齐,本掌门宣布器宗的决议,受苍陵域主所命,为协助苍陵军守护天域,特命器宗十万弟子于军中效力,专门为苍陵军炼制灵兵,以及将战损的灵兵及时修复。”

“如此大的行动在器宗也属首次,共分出十军,各由一位长老领军,去往天域各要塞驻扎,苍陵军有专人护卫,安全大可放心,专心炼器就是,万不可惹事生非,那里是天域战场,别以为还是在器宗,惹了事没人管得了你!”

朴初子边说边斜着李尘枫,见他态度尚好,接着说下去。

“器子在此次擂台大比中,脱颖而出,本想留在宗门委以重任,不想却受域主抬爱,亲点出征历练,老夫多次请求更换均未获准,只得依命而行,还望器子见谅!”

李尘枫连忙上前表示了见谅,心中苦笑,你要是请命换人才是活见鬼了,连域主的侍者都传不到话,跟谁说去?自己的预感还挺灵,想跑根本没门!

朴初子很满意器子为宗门赴汤蹈火的豪情,又勉励了几句,交由青云鹤宣读各军弟子的名单,李尘枫被分到第三军,任为副领军,领军则是在铭纹擂台设擂的那位秦长老。

师门中只有大师兄姬流在第一队任副领军,其他师兄师姐也被分往各队,没有职司,二师兄和三师兄本就在军中,不在此次的名单之中。

数日后,十艘威风凛凛的巨舰在空中一字排开,朴初子率丹阳子及留守器宗的长老弟子送出很远,总领军青云鹤率器宗出征的弟子风驰电掣而去……

苍陵天域广袤无垠,山海奇诡,一路上随处可见大型的凶猛灵兽出没,空中飞行的,陆上奔驰厮杀的震悍人心,越是靠近绝天天域,灵兽的修为越高,甚至主动攻击战舰,都被舰上的攻击灵阵射出道道雷霆电闪所击溃。

李尘枫第一次坐上如此巨大的战舰,一艘就能装下第三军一万人,让他感到样样惊奇,到处又摸又看,抢着用攻击灵阵轰击袭来的灵兽,炸得兽羽、兽鳞、兽血四处飞溅,没两天就把极品灵石消耗一空,被青云鹤痛斥一顿才住手,结果又迷上了防御灵阵……

灵力打入阵盘,接连开启三道防御光罩,向灵兽群冲去,时快时慢,忽高忽低,横冲直撞,和残暴噬杀的灵兽比结实,硬是把攻击其他九艘战舰的猛兽都吸引了过来,结果极品灵石又告一空,还得青云鹤来救,气得青云鹤封了他修为,于是天下太平。

以战舰超越声音数倍的速度,竟也要一个半月后,才终于接近了天域战场,天地变得灰蒙蒙的连为一体,从空中看去几乎分辨不出,森沉诡谲,奇峻险恶的高山直接将天地贯穿,分割成一块块,战舰只能在其间艰难穿行,在空中的湍流、无垠江海的雾气中颠簸……

舰首开启了灵阵,将周围的景像投影进来,小心避过可能的危险,继续前行,渐渐的满目疮痍也映入眼帘,可清晰看见两军交战的轨迹,双方犬牙交错,碎裂一地的灵兵,遍布的骇骨,大能毁山填海的神力,无不让人肝胆俱裂,这还仅是在境内就已如此,可见天域战场之惨烈必定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李尘枫也凝重起来,来回跑动,帮秦长老操纵战舰前行,他感到了巨大的危机向自己逼近,这种打法,哪里还分什么前方和辎重后勤?两者只有死多死少的区别!

“快看!巨人尸……”

一声惊呼将众人吸引到了战舰的右舷,只见一具被劈裂半边脑袋的巨人,从空中飘过,巨大的身躯比战舰还大,鲜血早已流干,苍白浮肿,起码已死去半个多月……

秦长老低声叹道:“是域主收伏的巨人族,生性好战,当初域主可没少费功夫,竟也战死,应是遭对方大能围杀……”

嘭……

一声巨响传来,巨人尸因鼓胀爆开,腥臭的液体和尸块砸得战舰砰砰作响,幸好防御光罩自动开启将其挡在了外面,顺光罩淌下,许多弟子当场呕吐,面色惨白。

连日来又见到数具巨人尸和超大型猛兽的残骸,让器宗弟子们压抑到极点,对这些只知炼器的修士来说,太过于残酷和无情,初始的兴奋早已荡然无存……

正文 第232章 器子?弃子?

飞出这片区域前方蓦然开朗,虽还是奇峰险峻,江海狂涛,仍让人猛舒了口气。

“哈哈,器宗到底是大宗,竟毫发无损穿越了死亡之海,佩服!”

十艘战舰浮在空中,当先的那艘舰艏,荀将军傲然而立,豪爽大笑,显然当日绝天域主的目标只是龙形舰,并未对苍陵军下死手,此时还笑得出来,还挺得意,不用说让器宗独自穿越“死亡之海”也是为了考验一番,要是过不来,战场也没必要去了。

青云鹤上前见礼,随即在空中朗声道:“各军整备,分随荀将军前往各处驻扎,一个时辰后开拔!”

器宗弟子轰然应是,各做准备,李尘枫无赖的性子又起,到各舰上讨要极品灵石,这些东西可是宝贵得很,要是没有,舰上的攻击和防御灵阵如同虚设,连灵兽都抵御不了,更别说绝天军了。

大师兄姬流最是痛快,给得最多,还反复交待需注意的事宜,李尘枫应付两句就跑,时间紧迫能弄点是一点。

其他的领军长老基本都是象征性地给了一些,拍胸脯许愿都不好使,只得又找下家。

“师叔,给点极品灵石呗,来日十倍奉还!”

梅寒雨轻笑,将一个空间手镯扔了过来。

“这回知道宝贵了?悠着点使,全舰的人都指着你呢,别又瞎胡闹!”

李尘枫神识探查,脸露狂喜:“够弟子折腾了,谢师……”

“把后面那个字给我呑回去,打不死你!”梅寒雨面色羞红怒斥。

李尘枫嬉笑道:“叫师叔有错吗?难不成叫梅姐?”

“滚,再胡说把手镯还回来!”梅寒雨威胁道。

“是,是,马上滚!”李尘枫吐了下舌头,扭头就走。

“回来,师叔有事问你!”梅寒雨将他叫住。

“器宗弟子被分往各处,你有何建议?”

李尘枫挠头道:“弟子哪有什么建议?就是闲的时候找人聊天解闷,也不知去哪!”

梅寒雨心中一动,螓首轻点:“险些忘了大事!各军要分出人来专司联络才行,奚玉,你跟着器子,有事及时禀报!”

“是……”奚玉面色纠结,不知如何是好。

李尘枫大急:“别呀,跟着我干啥?我可保护不了她!”

“那就让她保护你,不妨碍你行事!”梅寒雨神情坚定。

“我那边的女弟子还想送过来呢!器子的名头可不是白给,俘、杀皆宜,任君选择!”李尘枫一脸无奈。

梅寒雨面色一凛,缓缓道:“要不你到我这里做副领军吧?师叔只能做到这些,原以为秦长老痴迷炼器,实际上由你来领军,就是逃跑,也没人能治你抗命之罪。”

李尘枫大是感动,却又哭笑不得:“弟子有你说得如此不堪吗?连逃跑的路都替我选好了!”

梅寒雨幽幽道:“事不可为的备选罢了,我反而会怕你死战到底,别人只以为你胡闹,我却看到你在操练舰阵,否则也不会送你灵石!”

李尘枫大为挠头:“这样,我舰上的女弟子都过来,奚玉师姐也不用过去,弟子逃起来能快点!”

“奚玉,你如何说?”梅寒雨望向奚玉。

奚玉目露坚定:“弟子错过,希望这次不会再错,死也要保器子安全!”

梅寒雨轻叹:“这也是命,你舰上的女弟子也无需过来,让她们有个伴,你去吧!”

李尘枫无奈,转身离去,却又被叫住。

“都被你气糊涂了,这艘龙形舰以我的修为只能修复到能飞,攻击、防御却没有丝毫,你拿去备用吧!”梅寒雨将缩小到两尺长的龙形舰抛了给他。

李尘枫接过,深深地看了眼师叔,和奚玉飞回第三军战舰,未几,九艘战舰各自开拔,数日后只余第三军的战舰向更深处驰去。

“奚师姐,你又选错了,这回是把命搭上!你就不能聪明一回?”李尘枫望着昏沉的天地苦笑。

“上次错是误终身,这次错是死,轻松得太多,不用你假慈悲!”奚玉恨恨道。

“轻松就好,你去将一万名弟子分做三队,修为最高的弟子为一队,专练战阵厮杀,由我带队,修为最低的一队,专门随秦长老炼器,应付苍陵军的需求,中等修为的那队专练战舰的操控和做预备队,女弟子都编在里面,你作统军!”

奚玉一颤:“真的如此恶劣吗?”

李尘枫冷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又是一场赌博,我就是饵,只会比这更糟不会更好!”

“你不怕?”

“怕有用,我早就哭天抢地了!”

“要不……和你换一下,我答应了师尊……”奚玉期艾道。

“不用,你太蠢,死得更快!”

“你去死!”奚玉气得柳眉倒竖,扭头就走。

……

战舰终于驰到一处险峻的要塞,领头的苍陵军战舰缓了下来,号角声起,数艘战舰迎面而来。

“来人可是器宗的第三军?器神之子可在?”为首的将军朗声喊道。

“我爹没来,让我敬杜潜将军几杯!”李尘枫立在舰艏,一副又见故人的模样。

杜潜飞身落下,哈哈大笑:“莫怪,开个玩笑而已,器子竟然认得本将,真是面上有光!”

“既然有光,就好好招呼我等,怎么说也是胜了幽雀的大人物!”李尘枫自得道。

“这个好说,回头咱们喝个痛快!”

杜潜亲领战舰向要塞缓缓降下,要塞名为渊峙,比天玄大陆的楚岳国王城还要大上数倍,驻扎有百万修士大军,壁垒森严,杀气弥漫,都是百战余生的凶悍之辈。

秦长老从空中望去,就见到有十数艘战舰毁损严重,横七竖八地躺在大山大河的底部,不禁皱起眉头,光是这些就要修上些时日,更别说那些还看不到的灵器与灵兵。

酒过三巡,杜潜已是微醺,命人取出一面军旗,豪气道:“此旗为苍陵军主帅专门赠予器子,以壮声威!”

李尘枫扫了一眼,笑道:“这'器子军团'四字为何意?”

杜潜哈哈大笑:“器子领军自然要威风八面,唯有军团二字方显霸气,敌军望风而逃!”

李尘枫大笑:“你和主帅说说,换几个字如何?”

“换啥?还不够霸气?”杜潜一愣。

李尘枫揶揄道:“就叫'弃子攻杀',敌军一见便望风追杀,更符双方的本意!”

杜潜和众将登时一脸尴尬,气氛压抑下来。

“奚师姐,把这面招魂幡找人挂到最高处,做器子就要有被弃的觉悟!”李尘枫笑道,恭敬接过军旗递给奚玉。

奚玉面露犹豫,轻声道:“真挂呀?”

“挂!还要大肆庆祝,让苍陵军都看清楚,绝天军的细作往回禀报,别误了两边的赌客下注!”

奚玉面露气愤点头离去,旋即外面鼓角齐鸣的声音就传了进来,众将更显尴尬。

“你们只是依命而行罢了,要是觉得有愧,就和老子喝个痛快!”

“好,器子有此雅量,这个朋友交定了,喝!”杜潜率先站起,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喝!”众将大声呼喝。

看着苍陵军一个个被抬出去,秦长老担心道:“奚玉,你也不看着点,还不得喝死!”

奚玉幽幽道:“喝死好过被杀,谁敢拦着?也得喝死……”

杜潜最后一个出来,不过是被面红耳赤的李尘枫拖出来的,往地上一扔。

“苍陵军还有能喘气的没有?就这德性还跟器子斗,拼不死你们!”

见没人答应,他歪歪斜斜地飞回战舰,左看右看觉得别扭。

“这军旗太小了,都看不清楚,奚师姐,拿笔来!”

奚玉怕他冲自己发酒疯,连忙递给他,李尘枫接过,在右舷写上歪歪扭扭三个大字,想想又在右舷写上,然后舰尾又是大笔一挥而就。

“写错了!”器宗弟子对不学无术的师叔很是无奈。

“老子高兴,用你们管,就是晚上看不太清,秦师叔麻烦您给润下色!”李尘枫一脸的不乐意。

秦长老怒道:“小子,你闹够了没有?信不信老夫封了你修为?”

李尘枫连忙俯首过去低语,秦长老面色变幻不定。

“你小子,会不会玩大了?到时候可没人替你说话!”

“这么干,器宗才损失最小,再说又不影响战局,还能顺手捞点!”李尘枫蛊惑道。

秦长老狠狠心道:“干了!要什么颜色?”

“金光闪耀,撕开永夜!”

李尘枫面红耳赤,豪气干云。

……

战舰上杜潜满头大汗,苦苦相劝:“老弟,叫'弃子号'也就算了,你巡什么边啊?要有个闪失,为兄还活不活了?”

“你爱活不活,老子就是顺势而为,主帅也说不了什么,你整天待在后军辎重那里,啥时才能熬出头?这回顺手带些军功回去,谁还敢看不起你!”李尘枫斜了他一眼。

杜潜尴尬道:“都是酒后的气话,作不得数……”

“可是贤弟我却记在心上,看不起你就是看不起器子,放心!器魂宗都能随手收拾,区区绝天军还不是小菜一碟!”

“你不诳我?听说你谁都坑,师尊都没跑!”杜潜对老弟的信誉感到心里发虚。

“师尊能一样吗?又坑不死,咱们是兄弟,坑你能落啥好?”

”也是,那就在边上转一圈,离远点安全!”杜潜大定。

“放心!就在边上转,不进去……”

李尘枫灵力打入阵盘,“弃子号”向绝天军电闪而去……

正文 第233章 弃子攻杀

苍陵与绝天天域在此地有宽达百里,长达数十万里的沟壑,深不见底,喷出的煞气黑水卷到半空,交战的双方不慎沾上一点,都会化做一滩黑血而死,惨不忍睹,两军千万大军只得隔着沟壑互轰,大展神通,炸得尸横遍野,血雾升腾,空中战舰、猛兽追逐厮杀,犬牙交错,互相攻入对方的天域,喊杀震天……

李尘枫弃子号隐在苍陵军战舰的身后,悄然接近,突然一跃而出,向绝天腹地杀去,攻击灵阵猛然开启,数炮就将近前的一艘敌舰炸得粉碎,其内的数千修士被轰得残肢断臂漫天飞舞……

他毫不吝惜极品灵石,手中阵盘不断打入灵力轰击,竟以不间断的轰击开路,如入无人之境,敌舰纷纷被击落,猛兽也被打得痛嚎不断。

杜潜吓得面如死灰,器子这是要自杀呀!自己真正是上了贼船,紧张地看向攻击灵阵,只见数十名 器宗弟子,轮流上前更换已然暗淡无光的极品灵石,数个空间手镯内不断飞出灵石来补充,源源不断……

”老弟,器宗真是豪气,日子不打算过了!”杜潜艳羡道。

“错!是你豪气,前天喝酒硬把印信往我手里塞,不拿还不乐意,就顺手调了些灵石过来,谢了啊!”李尘枫一脸的感激。

“你,你……偷我印信!”杜潜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回想活也没门了。

李尘枫又轰落数艘战舰和大型灵兽,回头更正道:“败了叫偷,胜了叫杀伐决断,你懂个屁,等着领功受赏吧!”

杜潜望向舰外哆嗦道:“死了还领个屁……招惹数十艘敌船来攻……毛都不会留下一根!”

李尘枫高声大喊:“兄弟们,告诉他们老子是谁,吓死帮龟儿子!”

“敌军听着!我等乃是器子军团,器子亲率来攻,叫你们主帅出来答话!”

数千器宗弟子高呼,声震战场,整齐划一,没有丁点的杂音,显然偷偷练过。

“完喽!真是自杀……”杜潜以手抚额,认真考虑该不该跳船。

谁知,绝天战舰一听,竟然降下速度,连攻击灵阵都不敢再发炮,弃子号趁机冲入舰队,挨个猛轰,一艘艘战船被击落,有的燃起冲天大火,向地上狂坠,如陨石般将地面砸出巨坑,随即爆炸开来,震响天际……

“他们怎么不还手?你名头比域主还厉害?”杜潜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李尘枫哈哈大笑:“绝天军主帅想杀我,给域主找回面子,如此大功岂能让这些虾兵蟹将领了去?老老实实停手!”

杜潜一骨碌从地上爬起,眼睛大亮:“老弟,你怎么不早说?这事玩得过,还有光挨揍不敢还手的傻鸟,这功劳简直白送,给我玩会儿!”

“滚一边去,刚才还说老子自杀,等老子玩够了再说!”李尘枫一脚把冲上来的杜潜踹到一边。

“行,累了叫我一声!”杜潜大乐,趴在船边赏景。

此时绝天军舰队开始掉头回撤,遗憾愤恨的修士连眼眉都看得清清楚楚,李尘枫岂能让他如愿,命奚玉驾舰又压了过去,在舰队中穿梭来去,突然又拿出两个阵盘,三座攻击灵阵同时开炮,如此近的距离,根本就是一炮炸毁一艘,如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绝天军舰队终于大乱,仓皇后撤,奚玉一推阵盘紧追不舍,如影随形,李尘枫三炮齐射,一时间天地变色,火光冲天,烟云蔽日……

李尘枫高声狂笑:“奚玉,你今日之美冠绝天域!你没选错,如此一瞬值得此生永记!”

奚玉纤手一颤,清丽的容颜多日来第一次露出灿烂的笑容。

“秦长老,今日你回到弱冠之年,英雄出少年正当其时!”

秦长老拂须长笑,豪情勃发。

“器宗弟子,今日给你们补上最重要的功法,男儿就当阵前死,何惧马革裹尸还!”

数千弟子豪情激扬,纵声高呼……

天域战场都被这激情的一幕所震撼,竟停下手来观看,只见一艘孤舰追逐强大的舰队忘我冲杀,其上一杆“器子军团”大旗猎猎飘扬,弃子号三个大字金光四色……

“器子威武!”

苍陵军受此鼓舞,舰队、猛兽如狂浪般拍向敌军,霹雳声隆隆,灵兽咆哮,紧随而至,形成一个巨大的攻击箭头,狠狠砸入敌阵。

……

绝天军后方一座幽冥般的浮岛上,一位黑袍修士怒骂:“都是些废物!竟不知变通,来人!全军压上,把那小子轰成渣!!”

倏忽间,黑鸦鸦的绝天军战舰,向弃子号压去,攻击灵阵不惜灵石,猛烈轰击。

可是晚了,李尘枫看似发疯,敌舰一动,立即让杜潜向苍陵军发出讯息,交叉掩护后撤,何舰拦截,何舰后撤随即再掩护,一道道指令发出,从容退回苍陵境内,苍陵军竟言听计从,刚一退回就将缺口封闭,把绝天军死死的挡在外面。

数百万苍陵军欢声雷动,目送弃子号离去,将深渊沟壑涌出的煞气黑水都卷得向绝天军压去,顿时又是一片哀嚎狼藉……

“哈哈,痛快!咱们一舰打掉五六十艘,整整一支舰队啊!老子还没这么刺激过,太他娘过瘾了!”杜潜乐得大呼小叫。

“以为老子好欺负,弃子是那么好惹的?随手一挥,樯橹灰飞烟灭,以后就得躲着老子走!”李尘枫自得道,随手收回阵盘。

杜潜才反应过来,艳羡道:“老弟,器宗对你真是不错,一舰装三套攻击灵阵,主帅都没你阔气!”

“是你对我不错!总共五套,还有两套没用。”李尘枫随口答道。

“这和我……有关系吗?”杜潜立觉不妙,浑身开始哆嗦。

“在你们准备修复的那些舰上,随手拆了几套过来,还有防御灵阵,谢了啊!”

“啥?那些舰上的灵阵除了主帅之命谁都不准动,你这是把兄弟往火坑里推!”杜潜气急败坏揪住老弟的胸口。

“致于吗!器宗来修舰,不试下谁知道好坏?阵前一试果然没坏,就装了回去,有毛病吗?”李尘枫眼睛一瞪。

“也是啊……合情合理!谁能说有毛病?”杜潜缓缓松开手,安慰着自己。

谁知,李尘枫反手揪住他胸口,神秘道:“有件大功,你干不干?不干我找别人!”

“不偷、不拆我东西就干!”

“那算了,主帅都眼红的功劳就此旁落。”李尘枫松开手,又变成慵懒的模样。

“其实……有时眼睛看不见也是有的,关键是功能盖住过。”

“废话!那种傻事,你想干,老子还不乐意呢!”李尘枫骂道。

“老弟,说来听听,有商量!”杜潜来了精神。

“把今日耗的极品灵石,按五倍给我补上再说!”

“你这不是要我命吗?三倍!”

“四倍!”

“成交!快说!”杜潜急得眼睛发绿。

“绝天军受此重挫,又见弃子号军旗招展的回到渊峙要塞,今夜必定大肆庆祝,你说他们会干什么?”李尘枫诱导道。

“报仇……夜袭!”杜潜惊呼,眼睛瞪得溜圆。

“而且修为绝不会低,人也不老少!”

“老弟……这可是泼天大功……给我?”杜潜话已经说不利索。

“咱们是兄弟,不给你给谁?”

“如何诱敌?”

“弃子号浮于渊峙之上,酣畅夜饮以庆其功!”李尘枫一副神往之色。

“以身诱敌,你们不要命了!”

“弃子号借你,给我两条战舰,有多远躲多远。”

“干了!这就向主帅禀报!谢老弟大恩……”

杜潜飞出战舰向浮域落去。

……

李尘枫一身苍陵军的装束,络腮胡子,精壮干练,步入破军盟坊市中一家不起眼的店铺,径直进了后堂,掌柜随后而入,封闭了后堂。

“交待你的事都办了吗?”

“都办了,与您所说的一模一样,盟主请过目!”掌柜恭敬将一枚玉简奉上。

李尘枫接过,打入神识探查,随即点下头。

“你下去吧!”

“是!”

掌柜退出,关上门在外戒备,李尘枫按动一处机关,进入一间秘室炼器,没多久,离开坊市而去。

入夜,两艘运送物资的战舰如平时般向死亡之海驶去,没多久,突然驶入一处深谷,随即大雾弥漫将出口完全封闭。

秦长老出手如风,将两艘战舰各装上三套攻击灵阵和防御灵阵。

“秦长老,弟子率一艘舰在外巡视,您放心在这里调息,渊峙那边一完事,咱们就马上回去!”李尘枫随意道。

秦长老若有深意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李尘枫拜别,率一艘舰向入口驶去,防御光罩打开,遮蔽了里面的一切,他望了一眼奚玉。

“都照我说的条件选出的吗?”

奚玉点了点头,神情略显复杂地看向他。

“谢师姐,你可以回去了,其他的我来!”

“我也符合你的要求,算我一个!”奚玉没动,神情终于坚定。

李尘枫略显意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再选的话仍会如此,希望能信我一次!”奚玉恳求,美眸泛雾。

李尘枫看向舰上器宗二百名弟子,他们都是结丹后期境界的修士,是弃子号上最强的战力。

“我能信你们吗?”

一名领头的弟子走出抱拳道:“前日奚师姐就和我等说了,若还有犹豫,今日与绝天军一战后,再不复半点疑虑,只想问器子要我等做什么?如何才为信?”

正文 第229章 器子的小道

幽雀揺了摇头,肃然一拜,道:“老夫炼器再是高深,也不及你能炼出活物,天外有天此话不假,念与不念也是大道,老夫明悟了!”

幽雀话音刚落,脸上的纠结之色荡然无存,面色再无灰败,似乎心境的通达让他年轻了许多,再不复形将就木的样貌。

他缓缓转身望向阙宗主,“师尊败了,从未有过的痛快淋漓,若是早败数十年,老夫境界何止如此?器魂宗之名消失,对你也未必就是坏事!”

说罢身形一闪便已在极远,大笑声传来:“龙形战舰远非吾之巅峰,就送给小友留作纪念,以谢传道之恩!”

“别……老祖宗,晚辈只是说事,不是攻擂,误会啦……”

李尘枫大急,连忙去追,竟忘了青龙还缠着他,一跤砸在地上,摔得鼻青脸肿。

“这就是不念的坑人境界?竟敢坑走龙形战舰!”

阙宗主面色惨白,恨恨地望了他一眼,飞入玉辇,被金鳞兽拉着,飞上了云层,空中却再无花瓣落下,显然已没了闲情逸致。

“我又坑人了吗?”李尘枫迷茫呢喃。

丹阳子点点头帮他确认,这种场景经历得多了,非常熟悉。

朴初子轻叹道:“不说比却能赢擂,不念又能坑来龙形舰,他可是神般的存在,你都能下得去手,之前对老夫倒是留手了!”

李尘枫哭笑不得,爬起来一指灵力打入青龙的体内,青龙缩至盈尺大小,被他随手扔进储物袋。

“大师,本将替你接收龙形舰!“

早就眼热不已的荀将军,向空中的龙形舰飞去,苍陵军得此宝物,大破绝天军根本不在话下,十余名苍陵军也争先恐后地向战舰落去……

突然,苍穹上波澜又起,一道无上的力量射至,舰首龙头内一声巨响,龙形舰蕴含的狂暴之力瞬间消失,神秘的光芒隐去,如同大龙抽去了脊梁,软绵绵地飘在空中。

荀将军等人被那道无形的力量推出去,翻滚着落向远处的山谷。

“绝天,这是那小子赢的,可是有些赖皮了!”寂灭的声音又起,已有怒意。

“幽雀只识炼器,送给那小子又如何能留住?最终还得便宜你,这样最好,双方仍能保持平衡!”

“也罢,苍陵既胜了比试,何时践约?”

“区区数件宝物,还不至于让绝天伤筋动骨,一月后我派人送去就是!”

“你我虽相隔百万里,撕裂空间须臾便至,又何需如此麻烦?”

“赌约没说多久,但凭我心!”

苍穹再无声音传来,第九大殿前众人深舒口气,李尘枫瘫坐在地,绝天竟在百万里看到此地的一切,还能将龙形战舰随手毁去,不是神祇又是什么?

没有人欢呼,连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一月来发生太多的神迹,自己的渺小无力,让人如梗在喉,都不知怎样表达此时的心情,就那样静静地立在那里……

一声叹息传来,众人一惊,又向苍穹上望去。

“小子,你使诈赢了幽雀,本域主却不知如何赏你,就封你为'器子'吧,龙形舰你留着,若能修复,再赏不迟!”

李尘枫想要揺头,却动不了分毫,也吐不出哪怕一字,苍陵的话就是法旨,蕴含着天道,没有人能够反驳,直到许久,他才缓了过来……

……

第九大殿内,苍陵天域各宗门的掌门、长老齐至,那些擂台大战前未到的,比到中途时也终于来齐了,毕竟如此震动天域又影响宗门未来的大事,本宗再大的事也是微不足道,幸好涉险取胜,否则真不知如何自处?

大殿两侧立满了修士,却无人落坐,都神情复杂地望着殿中央的一人,一副慵懒惊慌的神情,与器子高贵的身份显得格格不入。

侍者立在殿首高台,沉吟良久终于开口。

“你就是那位炼制兽魂灵兵的器神吗?”

“晚辈希望是,可惜不是!”李尘枫惶恐道,显然被众修士的气场所慑。

侍者苦笑:“你还有必要装下去吗?别的不说,如何解释胜了人魂灵兵和幽雀前辈的事?”

“晚辈使诈!您没看出来?”李尘枫一脸惊愕。

“本侍者眼拙,没能看出其中玄机,还请赐教!”侍者有些尴尬。

“不敢,晚辈招了就是,离期限还有几日时,有人传音给晚辈,自称是器神,教我如何破除人魂灵兵,并将一枚玉莲射到晚辈储物袋之中……”

李尘枫说着取出断神枪,灵力打入,一枚玉制的莲花浮在空中,正是当日他被觉因禅师俘获,用来封堵他天眼的那枚,一直扔在空间戒指里,他参悟了七日才发现其中的奥秘,终于派上了用场。

“器神前辈说,他思虑了多日才想出了破解之法,人魂灵兵最怕的是佛法神通,光明正大,恢宏大气,能镇压阴邪之物,让晚辈以炼魂为愰子当场炼入大枪,打他个出其不意,其他的前辈都看见了,晚辈就不说了。”

侍者一招手,将玉莲拿在手上端详,灵力打入,佛号声起,佛音呢喃,一朵巨莲浮现,金光大放,随即袍袖一挥,玉莲便又静寂无声,恢复了原样。

“器神为何不亲自出手?”

“他说自己一心炼器,不想重坠俗务,所以让晚辈代劳!”

“他为何找上你?你认识他?”侍者疑问。

“晚辈也问过,他说我连掌门都敢坑,心理必定强大,别人怕撑不住,给他丢脸!”李尘枫自得道。

侍者望了望一旁尴尬的朴初子,笑道:“炼制灵阵中枢的时日硬被你压缩了一半,以报掌门打压之仇,是够狠的!”

李尘枫连忙解释:“晚辈哪能干那种事,是师尊让我……”

见丹阳子吹胡子瞪眼,果断停嘴,一旁的众人都是果然如此的表情,弟子掺进了掌门大位之争,还是不听为妙。

侍者不好追问,转移了话题:“你炼器的手法与师门不同作何解释?”

“那门功法叫紫气御龙功,是晚辈的朋友所赠,不是什么高深的功法,用来唬人倒是挺好。”李尘枫说着取出古卷就要送上。

“不必了,本侍者对炼器之道略知一二,确非什么高深的功法,你大炼活龙的本事不会也是器神所教吧?以你的修为别说数日,数十年也学不会!”

侍者审视着李尘枫,这次再不承认是器神就说不过去了。

“器神前辈哪知道还会有加擂的事发生,就更不用说教了,这是弟子本就会的,小道罢了,不值一提!”李尘枫自得地谦虚一回。

殿中众人面露尴尬,大炼活龙在他眼里居然是小道,这也太猖狂了,那我们成什么了?白痴吗?

“诸位前辈别误会,真是小道,晚辈是从天玄大陆误传过来的,有一门功法叫点苍诀,修士大多都会,请看!”

李尘枫一指身旁的椅子,就见椅子竟走了起来,还慢悠悠打了一套拳法,然后又在地上一沉恢复了原样。

“用一指神识打入就能让其依令而行,晚辈见有趣就常习练用来唬人。”

说着储物袋一拍,尺余长的青龙射出,化回之前炼出时的样貌,十余丈大小,依然霸气灵动,却无缠绕在身上时的神情与鲜活。

“刚才那张椅子只是一点,而晚辈要让青龙身上数万点齐动,就要花费大量的神识,哪里吃得消,只得装得打闹,让龙鳞割破衣衫,将神识凝在皮肤之上细致操控,才没有出丑,若是再久点,人和龙都得象死蛇一样瘫在地上!”

李尘枫边说边演示,确如他所说,青龙只要缠在他身上便神情百变,与真龙无异,一旦离开,就只余霸气威猛,虽还是鲜活,区别还是很明显,但若不是被他说破,看到的人也未必会往活与不活上想。

“那腾云驾雾,吐火施雨又是如何做到的?”一位长老问道。

“这也容易,我让青龙在云层中钻来钻去,就是遮人耳目,专心用神识去操控中枢,龙首处装有真火灵晶,照云层喷就是,不过只这一下就消耗殆尽,空中只有那一块积雨云,往里一钻一拱自然就细雨绵绵,神识再无法坚持,只得飞回缠到身上,到后来手脚齐上,把自己都快变成龙了……”

李尘枫说到这里,众修士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回想起当时人龙打闹的场景,确实如凡人与玩偶间的戏耍,竟能将幽雀都骗过,更别说自己这些人了,真是让人叹服,可见平时一些常见的东西组合起来,竟能发挥出令人叹为观止的效果。

众修士纷纷落坐,殿内气氛活跃起来,既然不是器神,崇敬之心一去,“器子”的面子就可给可不给了,梅寒雨蛾眉轻蹙,对众人的前恭后踞感到了一丝的不忿。

灵器门的董掌门没有落坐,问道:“炼龙时那细微到极至的手法,又是如何掩饰过去?”

李尘枫一副遇到知音的模样,自得道:“这可是如假包换,自幼时学过一手女红,因此就试着将矿石的溶液当成丝线来用,终于练成,观火擂台能胜出也靠的是这一本事!”

董掌门沉吟道:“这也是苍陵天域,唯一能让幽雀前辈认可的技法,域主封你为器子倒是名符其实,若无观火的大胜,苍陵已然输了!”

众修士一愣,面色重又凝重起来,确实如此,观火胜才是将比擂拉平的关键,其实并不比器神破人魂灵兵所起的作用要小,否则大家也不会安心坐在这里论道了……

正文 第234章 袭杀

李尘枫肃然道:“信,就是能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无论生死!我要你们做的没有人知道,没人为你们传名,彼此间也不能互相谈论,形同陌路,而出手时却生死相依!”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回到另一艘舰上,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加入了却后悔,只有死路一条,域主都救不了你,逃到天边都要被其他人追杀到死!”

“让你们做的,起码在我看来无愧于心,无论你是否认同都必须去做,给你们的回报是炼器、修炼的资源只多不少,供你到所能达到的最高修为,再不必为此奔波,或许还会有心中的自傲,给你们半个时辰考虑,都走的话,行动取消,各不相欠!”

李尘枫说完袍袖一挥,一层光罩将众人隔在里面任其谈论,自己则来到舰艏,探查外面的动静。

“你不进去商议,跟着我干嘛?”

“我在想,随后你又该是以什么样貌出现。”奚玉轻声道。

“要看,付出的代价太高,不值得,你走吧!”李尘枫头也不回。

奚玉摇了揺头:“晚了,今日与绝天军一战,让我迷恋那种豪情,想不到我居然是这样的人,只能跟你到死!”

“你不怕我让你背叛师尊?”

“不怕!你只会救她,我看得出来。”

“不怕我卖你到青楼?”李尘枫又问。

“象你和丹师伯那般'接客',我不怕!”奚玉轻笑。

“死敌也能成朋友?你不恨我?”李尘枫挠头苦笑。

“师尊不说我也明白,嫁人需你同意也是为我好,不想我被聂凡所误,其实只是他一厢情愿!”奚玉轻叹。

“那就赌约作废,还你自由!”李尘枫笑道。

奚玉倩然一笑不再说话。

半个时辰后,李尘枫打开光罩和奚玉站在众人面前。

”给我一个答复,走的飞回就是,无需多言!”

两百位修士齐齐抱拳道:“我等愿追随器子,无人退出!”

“好,谢大家的信任!”

李尘枫袍袖一挥,两百口利剑和玉简悬在众人的身前。

“以后称我为影子,这支军队就叫无影,以数字称呼,你们身前的那口剑是兽魂灵兵,威力能达天品一阶,是找我爹赊来的,平时绝不得示人,站时方能使出!”

奚玉和众人一听,皆是震惊至极,“他爹”自然是器神,随手拿出苍陵军都不可得的兽魂灵兵,其身份已不言自明,器神、器子分开也好,合二为一也罢,根本就为一体!怪不得如此神秘,自己能为其而战,真是天大的造化,若非近水楼台哪里轮到自己这些人,众人的目光登时变得狂热起来……

李尘枫道:“别拿这种眼神看我,身前的那枚玉简是套杀阵,与其他的杀阵不同,是活的灵阵!可做到十八人齐动,你们分为十一组习练,战时只需出剑,耳和眼封闭,不受任何外界干扰,配合兽魂灵兵使出,其威力应能瞬杀元婴中期修士,余下两人随奚玉操舰飞行,现在分组演练,落地即战!”

李尘枫将一枚玉简递给奚玉,道:“照这个路线飞!”

奚玉看后,灵盘一推向那里飞去,李尘枫则专心看修士们演练,反复教授、修正他们的步伐和出剑,渐自圆熟,配合默契……

三个时辰后,战舰飞到一处隐秘的地方,李尘枫不断打出阵器布上迷阵,战舰被浓厚的黑雾所笼罩,如一团硕大的幽冥之物缓缓前行……

“这里是绝天军和器魂宗的一处秘密要塞,竟深入苍陵天域而不被发现,专门俘获高阶修士生祭人魂灵兵,今晚就要将其剿灭,不留任何活口,你们每组就是一杀阵,十一组又形成大阵,记住,不听不看,只是走出步法和出剑,否则必败!”

众人点头,紧张地准备,毕竟是第一次习练,又要落地即战,心中不免忐忑……

前方出现一处高耸的绝壁,战舰仍继续驰去,缓缓沉入下方的大江之中,李尘枫开启防御光罩阻隔江水,在水中穿行,一些水中的怪兽游来,张嘴欲呑,却只引起光罩的闪耀,未侵入分毫,让众修士深呼出口气。

不久,战舰重新跃起,浮在江面上行驶,众人回头看去,刚才的绝壁根本不是实体,而是迷阵所形成,从江底而过就是为了避免触碰,以免迷阵报警,而前方则豁然开朗,一座阴森的要塞如一头怪兽趴伏在江中。

战舰一路飘过,李尘枫操纵阵盘将隐藏的暗哨静悄悄地击杀,随后将一组无影军放下列阵,当游走要塞一圈时,无影军组成全部十一个小阵的绝杀阵,李尘枫灵力打入阵盘,黑雾瞬间将整座要塞遮蔽,严严实实,无影军利剑缓缓刺出,恶魔般的杀机轰然爆发……

“敌袭!”

一声凄厉的叫喊,在大阵内响起,要塞中呛啷拔剑的声音此起彼伏……

……

渊峙要塞的上空,弃子号热闹非凡,交杯换盏,嬉笑怒骂之声不断,正在庆祝日间对绝天军的胜利,浑不知危险的降临,一道道黑影从暗处飞出,将弃子号团团围住,一队面向要塞那边,将其隔绝在外。

蓦然间,一道幽灵般的黑影在空中显现,一步跨出就来到战舰上方,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向下压去……

轰……

一股同样刚猛无匹的力量向上迎去,互撞的冲击波纹,将弃子号上部整个掀起,碎成齑粉,向八方飞散,将天际唯一的亮色也遮蔽得消失无踪。

“老夫等你多时,受死吧!”

一位玄衣老者跨入空中,与那道黑影战到一处,如雷霆般轰响。

“杀!”

电光闪现的光亮中,十万苍陵军修士从渊峙中杀出,向来袭修士杀来,一队队身穿器宗弟子服饰的苍陵军高阶修士,也从甲板上跃入空中,捉对厮杀,喊声四起……

上万的黑影受到围杀,丝毫不乱,列阵阻击,一时间刀光血影,残肢飞射……

突然间,空中又有数道黑影自天而降,向弃子号冲去,苍陵军四十多名修士被瞬间杀得人魂俱灭,弃子号仓内再次飞出三名元婴修士挡在黑影的身前。

“就知道你们会有这一手,这次别想再逃脱!”

……

奚玉和两名无影军在战舰上戒备,准备以攻击灵阵将逃出的敌人击杀,却根本没有机会,阵中的无影军只知出剑,不知战况,而奚玉她们却看得清清楚楚…

神秘要塞被大阵围在中央,十一座小阵向心压去,黑雾中寒光冷冽,十八名无影军不看不听各自游走,似在练剑,又似在起舞,可是组合出的威力却暴戾肆虐,初始还见十八道光影,随即就只剩下寒芒,所照之处任何物体都化为青烟,被阵中的黑雾呑噬,不留丝毫痕迹……

整座大阵如同洪荒猛兽的巨口,在呑噬着一切,十一根巨型獠牙静静地向前扫去,山丘、河流、房舍、树木,一切的一切被其碰触,则在世间再无留存,其内的修士拼死冲入,被无声地击杀,连声音都无法逃出。

数名元婴中期修士精通灵阵之道,向生门冲去,谁知生即是死,根本无处可入,反被杀得遍体鳞伤,无奈以掌力、灵器狂轰,砸向獠牙,却没有泛起任何波澜,如被空间黑洞呑噬,在被呑之前,哀嚎痛骂仍能发出,却已是绝望至极,不断被压缩,血肉横飞,随即化成血水,如置身于修罗地狱。

堂堂的元婴修士竟然跪下,苦苦哀求,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和怜悯,只能看着自己的身躯和旁边的山石一样,一点点消失,魂魄都无法逃出,这是比死亡更让人恐怖的神秘力量,比幽冥还让人绝望……

李尘枫在大阵开启时就趁乱而入,几个闪身就隐入一处秘道,向里疾飞,沿途所见的修士,还没等其反应过来,墨晶剑飘忽而至,凌厉一击就是数十人被绞成肉碎,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

来到一处洞府,李尘枫已是一身器魂宗弟子的装束,浑身浴血,满脸被血污覆盖,跌跌撞撞而入,扑倒在祭坛上。

“发生什么事?”

一位金袍老者从祭炼中停下手来,急急问道。

“器神杀来……战书……”

李尘枫努力举起手中的信柬,忽然定了一下,头颅一坠,显然气绝身亡。

元婴后期境界的金袍老者大惊,探手向信柬抓去,接触的瞬间,一股狂猛的吸力将他的枯手紧紧吸住,修为顿时奔涌而去。

“小子你敢!”

金袍老者大怒,另一掌狠狠向李尘枫拍下,突然墨晶剑氤氲间暴闪而去,将他整条手臂齐根斩断。

老者痛呼飞身而起,却被李尘枫以千斤坠之法拉回,继续催动“天魔换日经”功法,狂猛吸收金袍老者的修为,只是数个呼吸,老者修为便从元婴后期跌落至中期境界……

墨晶剑上浮出邢参将的身影,凄厉狂笑:“老鬼!你也有今天,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哈哈……”

墨晶剑在老者的身躯上狠厉穿刺,血花四溅,一剑剑狂劈却不马上将其击杀,欲将其凌迟处死,一片片血肉横飞,倾刻间便削出数千片肉来。

“老邢,速战速决!不可久留……”

李尘枫见老者罡气被破,大喝一声,运起伏羲降魔拳第三式狠厉砸出……

只见一尊人首蛇身的巨型雕像立在他的身后,长发激扬,怒目而视,拳头包裹住李尘枫的手部,狂猛一击……

正文 第235章 无影绝杀阵

金袍老者避无可避,被砸得如肉泥一般堆在祭坛之上,一张细密的金光大网,将刚逃出的元婴割得丝丝碎裂,再无声息。

“搜!看还有没有活着的。”

李尘枫神识散出向四周探查,只见被玄精铁链捆绑的上百位苍陵修士,人人都是形如干尸,只剩张皮附在骨架之上,气息全无,显然魂魄早已被抽出,死相凄惨。

“在这里!”

邢参将隐入墨晶剑狠厉向祭坛后的洞壁斩出。

轰……

洞壁被斩出大洞,其内鬼魂凄厉,正围绕着上百只玉瓶吸附,回头惊望李尘枫,嘶吼咆哮……

“砸碎玉瓶!”

墨晶剑再次斩出,将玉瓶尽数砸碎,苍陵修士虚弱的魂魄随即飘出,迷茫地看着这一切……

李尘枫抛出佛莲,莲花怒放,佛音呢喃,射出万道光芒,将围绕的鬼魂尽皆化做青烟,苍陵修士的魂魄却被佛莲吸入,荡涤魂灵,随即缓缓地飞回他的手中。

李尘枫手一招,墨晶剑向洞顶射去,轰的一声巨响,外面绝杀阵的场景尽收眼底。

此时的神秘要塞已被绝杀阵化做一片白地,平坦如镜,没有一丝的突起,山峦、房舍、树木、器魂宗弟子尽皆消失。

他手中的阵盘一推,绝杀大阵猛然向下斩去,隆隆声中,将整个地下空间斩成一个巨圆,又向心推进,随即一切又化做乌有……

“收!”

李尘枫轻喝一声,向外飞去,一百九十八位无影军紧随其后,化做道道长虹落向等候的战舰。

众人回头望去,绝杀阵黑雾散去,江水此时才汹涌而入,将圆型空间填满,渐渐的恢复平静,要塞不复存在,大江失了阻碍,一泄千里,将一切的痕迹掩盖带走……

“奚玉,回去!”

李尘枫恢复了本来样貌,淡淡地命令,战舰瞬间消失,向原路返回。

李尘枫的狠辣果决,绝杀阵的恐怖威力,无不让无影军震撼胆寒,根本无法相信此一奇迹竟是与器子共同创造,四五位元婴境大能在自己面前虚弱得如同孩童,毫无反手之力,这还是自己吗?

“回去后,各人自行参悟此战的得失,等候召唤!”

李尘枫不理会无影军的震撼,交待了一句,下到了船仓,关上门的瞬间,脸色大变,深深的呼出口浊气,也被自己的所为和大胆惊出一身冷汗。

刚到渊峙当晚,唤出邢参将询问此地两军的兵力部署,谁知,邢参将激愤不可自抑,竟道出那处神秘的祭坛就离此不远,当时路经此地,被数名元婴后期修士俘获,才遭此惨绝人寰的毒手。

李尘枫大惊失色,没有想到绝天军与器魂宗竟如此大胆,偷入苍陵境内不袭后勤辎重,只俘高阶修士,刺探军情和炼制人魂灵兵,怪不得苍陵军屡遭重创,巨人族的大能也被袭杀,原因竟在于此,自己这些人根本就在人家的眼皮底下,随时命丧黄泉,重蹈邢参将的覆辙。

当即便下决心将其铲除,可是自己又如何能说服苍陵军主帅?实说,邢参将炼入墨晶剑的事难免暴露!

思虑良久这才想到日间的胡闹,决心大闹绝天军引起对方的怒火,诱其来袭,而苍陵军守卫极严,绝天军派出神秘要塞的修士就成了大概率的事。

他说干就干,一面派破军盟的人偷偷前往探查,一面拆除损毁战舰上的灵阵往弃子号上装,神秘要塞高手既出,仍不是自己能战胜,只得行险,让奚玉选出两百名弟子组成绝杀阵,击杀留守的器魂宗弟子。

当他以“天魔换日经”呑噬器魂宗那名副掌门时,从其记忆中震惊地发现,绝天军竟有上万人,器魂宗弟子五千,而元婴境中期以上的修士就达十五名,当即吓得七魂出窍,立即速战速决,逃之夭夭……

“娘的,幸好绝天军全部出动,若是留下一半,老子此时还不得在祭坛上挂着……”

李尘枫再也坚持不住,顺着舱门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打颤,大口喘着粗气。

氤氲间,邢参将从墨晶剑中浮现而出,神彩飞扬,当空低头便拜。

“主人真是智勇双绝,淡定自若,此时还能如此闲适,老夫谢过大恩!”

李尘枫吓了一跳,连忙翘起二郎腿晃着,装出闲适的样子。

“那啥……以前常干,不算啥!以后出来先打个招呼,耽误主人想事!”

“是!老夫孟浪了,只想问下那个大阵叫啥名?竟如此霸道!”

“无影绝杀阵!”

“霸气,阵如其名,灵阵竟是活阵,看似有生门可闯,却根本就是死门,配合兽魂灵兵,轻松击杀元婴修士,苍陵灵阵无出其右者!”邢长老大赞。

“哦?你竟也精通灵阵之道!”李尘枫随口答道。

邢参将似在追忆:“从军前曾在玄道宗修习过灵阵,倒是略知一二,刚才思量是否能将此阵改为剑阵?”

“怎么改法?”李尘枫来了精神。

“无影绝杀阵虽好,毕竟要十八人才可施展,若是一人便能使出,其战力将无可限量!也就是说以剑代人。”邢参将沉吟道。

“剑能当人使吗?人才能受调度呀!”

“咱们救回的那些魂魄不是人吗?习练之后剑即为人,人即为剑,比器宗弟子使出威力要大上数倍!”邢参将果断道。

李尘枫腾地站起来,兴奋道:“着啊!肯定能行,我咋没想到呢,哈哈……”

随即取出佛莲,“我将他们放出打入墨晶剑,一来能够蕴养其神魂,二来你和他们说说看能否为我所用,还有啥仇我都给他们报个干净。”

邢参将脸色有些不好看:“当初对老夫怎么就没如此痛快?”

“你的仇不是报了吗?这才刚多久,老子是没承诺也干了,知足吧你!”李尘枫一瞪眼。

“哦……也是……”

李尘枫一指灵力打入佛莲,莲花盛放,将上百团魂灵打入墨晶剑,邢参将随之隐去,被主人扔进空间戒指中的灵力池蕴养。

他做完了这一切,浑不记得被吓得半死这回事,从舱室而出,得把丢脸的事找补回来,于是,很快发现无影军该骂的地方。

“都什么东西?让你们和以前一样低调,不是学我这般吊儿郎当!就这么一个器子,学得来吗?笨死你们得了!”

无影军也是被自己的战力吓得够呛,瘫在地上,真没打算学他,不过见器子一派无所谓的样子,终于心境缓和下来,一个个正襟危坐。

“之前光想着杀那帮畜牲了,一点资源没捞着,都被你们给化没了,以后可不能这样,败家的玩意!”李尘枫骂骂咧咧。

众人哄笑,终于完全缓和下来。

“以后每月把你们需要的资源报上来,我让奚玉给你们,修炼中遇到任何难处,都可以帮你们解决!”

“谢器子,谢影子!”众人惊喜称谢。

一位无影军忸怩道:“无影军还要人吗?我有位要好的兄弟,能拉进来不?”

李尘枫一拍额头:“刚想到个办法,你们每人可物色十八人组成小阵,你为阵胆,不过现时只能收器子军团的人,也无需你出言,报给奚玉,由她考察拉人!”

众人惊喜若狂,连忙围坐一起,物色人选,哪还理会器子等了半天听声谢字。

“不懂礼仪的东西!”李尘枫来到奚玉身旁仍在嘟囔。

“也不怕我累死!”奚玉幽怨道。

“活该,谁让你非跟着,选错了吧?”

“现在退出……你会杀我吗?”奚玉期艾道。

“不会,舍不得!”

奚玉手一颤,战舰差点撞山。

“舍不得,是因为没人给我干活!”李尘枫说话间隔有点长。

“你去死!”奚玉羞怒。

……

无影军战舰终于驶回深谷,众人一副寻山归来无聊的神情,深得器子无赖的精髓,显然一时半会儿是改不过来了。

秦长老点了下头:“那边动静有点大,就怕会波及到这里,殃及池鱼!”

“全体戒备,准备应战!”李尘枫果断下令。

器子军团一万人,分成两艘战舰严阵以待,李尘枫和奚玉各持数个阵盘,随时开启攻击灵阵厮杀……

没多久,真的被秦长老不幸言中,渊峙的那场大战,一路追杀到上空,各种神通杀得空中电光暴闪,霹雳不断,苍穹都映得血红,时而有惨嚎声传来,还有大能不敌时自爆身死的轰鸣,深谷中的山峰有数次被神通击中,燃起大火,大江也被狂猛的灵力冲击波,炸得掀起万丈惊涛……

李尘枫急命器宗弟子开启防御灵阵,这才避免了伤亡,江水砸得灵力光罩呯呯作响。

许久,战场又随着绝天军的逃走向远处漫延,只听到惨烈的神通轰鸣和呼喝叫骂,而离去的方向正是那处神秘的要塞所在……

两百名无影军不由自主地望向影子,心中惊骇,当时要是被器魂宗缠住,此时危矣!

“现在回渊峙吗?”秦长老舒了口气。

“不!让他们来找,此时回去容易误伤。”李尘枫蹙眉道。

等的时间有点长,直到第二天正午,才见到数艘战舰驶来,舰艏当先一人大笑。

“器子老弟,你们没事吧?还得兄弟来请,架子可真够大的!”

“杜潜,你个混蛋!再不来接,老子带人回器宗去,举报你拿极品灵石换军功!”

“别,别……老哥给你跪下还不成嘛!”

杜潜哭丧着脸,急急驶来。

正文 第236章 你是说只能用桨划了?

器子军团回到渊峙,只见满目疮痍,大山、房舍被轰得大片崩塌,双方修士尸体遍布,死状各异,惨烈无比,竟还来不及收敛,其中苍陵军的最多,以有备算无备,仍然死伤惨重,显然除了绝天军来的人修为极高外,苍陵军将领的指挥也是令人堪忧!

李尘枫皱眉,再不对苍陵军抱任何希望,一切还是要靠自己,不能任其支配,否则后果堪虞。

弃子号上部被修士的神通打得没了踪影,歪在一处山峰上,器子军团的大旗撕裂得如同一块抹布,仍然顽强地迎风招展,器宗弟子纷纷上前收拾。

“不好!舱室里有人砸门……”

一声惊呼,引得众弟子呛啷一声拔出剑来戒备。

“别动手!”

李尘枫脸色大变,连忙阻止,飞身落下,一掌将舱门劈碎。

呼的一声,一个硕大的黑影向李尘枫扑去,将毫无防备的他撞了个跟头。

李尘枫大感丢了面子,爬起来,照黑影的大脑袋就砸了过去。

“五大三粗的,比你爹妈还大上不少,居然怕成这奶奶样,就知道丹药好吃,饿死你个兔崽子!”

小枭瑟瑟发抖,拟人的表情一脸委屈,被干爹关在舱室里好几天,居然能给忘了,本就怕得不行,见面撒次娇还挨揍,还不如一直扔在储物袋里,还能有点吃食。

“咦,好雄骏的大枭,你哪弄来的?”奚玉一声惊呼,喜欢得不行。

此时的小枭因为什么丹药都吃,已发生了异变,翼展就达十丈,浑身覆盖的已非羽毛而是鳞甲,爪如利剑,比当年石塔中的鹰隼兽更显雄壮威猛,就是生性胆小,离开干爹就哆嗦。

“你喜欢就拿去,非要跟来,留给师尊都不行,拿脑袋往思过崖撞玩自杀,随手扔舱室里给忘了。”李尘枫浑无歉意,随手送人。

“你可别后悔!走,姐姐带你抓小兽吃!”奚玉惊喜。

小枭不肯,利爪把李尘枫的衣衫都撕得和大旗差不多,结果让干爹又是一顿揍,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居然还掉了几滴泪,也没得到半点同情。

“老弟,副帅有请,这就论功行赏啦,兄弟可没贪功啊,算咱俩的!”杜潜来到身边低语。

……

一艘比普通战舰大出数倍的巨舰上,修士们人人面露喜色,显然战果非常令人满意,当中一人身穿玄袍,面白无须的中年修士,坐在红蛟兽皮坐椅上,不怒自威,身上的威压将李尘枫镇压得几欲昏厥。

李尘枫毫不犹豫地昏了过去,副帅满意了,卸去威压,袍袖一拂将他激醒,杜潜连忙将他扶起,一脸尴尬。

“你就是器子?”副帅道。

“是!该死吗?”李尘枫揉着脖子,冷冷道。

“果然是桀骜不驯,知道错在哪里吗?”副帅又问。

“知道就不会干了,所以仍在糊涂!”

“区区的炼器师竟敢独闯绝天军战阵,坏了我军大计,若非献计设伏,此时已是死人了!”副帅阴冷道。

“哦……所以没得赏!弃子号给换换可好?”李尘枫只得求其次。

“逃命的那两艘舰就给你了,已不配苍陵军再用!”副帅厌恶道。

“谢副帅,晚辈可以走了吗?”

“你不问下,战绩如何?”

“是!请教战绩如何?”李尘枫从善如流。

“除两名元婴大圆满逃走外,其余尽没,包括九名元婴后期以下的修士,可让你心惊?”副帅自得道。

“霸气!惊天的战绩,为弥补过错,晚辈愿往各要塞修复战损的灵兵、器械,还望前辈恩准。”李尘枫满面羞惭道。

副帅阴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准了,回头让杜潜给你通关玉简,下去吧!”

“是,晚辈告退!”

李尘枫从巨舰飞下时,已是一脸冷笑,苍陵军屡次羞辱,就无需再客气。

数日内,李尘枫将弃子号上还能用的灵器都拆到另两艘舰上,又将停在渊峙要塞内的十数艘战损的舰拆了个干净,杜潜心中有愧也不敢吭声,只敢在他身边哀声叹气,拼命提醒,却只招来白眼……

“啥!你还要干?此时的绝天军肯定都有你的绝杀令,根本不会再给你机会!”秦长老大怒。

“不然死待在这里等死?设伏都能死了十三位元婴,还能指望他们来守护?只能动起来,让绝天军摸不到行踪才能绝处逢生,攻击和防御灵阵太少,不找你找谁?”

秦长老气道:“你倒是看得起我,其他的还行,灵阵中枢只有掌门能炼,老夫到哪给你找去?”

“能装不?”

“废话!这都不会,还不如一头撞死!”

“把攻击灵阵炼到灵器里,缩小到能装进储物袋,别说不行,战舰都能缩小!”李尘枫先封上他的借口。

秦长老四处看了看,低声道:“这个老夫倒有些心得,攻击灵阵极不稳定,一不小心就会自爆,两大天域无人能解,只能装在舰上,老夫机缘巧合下……”

“哪那么些废话?就说能不能!”李尘枫不耐烦了。

“能!不过要花些时日。”秦长老眼睛一瞪,对话没说完很是不满。

“行了,其他的我来办,明天开拔!”

第二天,李尘枫对杜潜整天在身边哀声叹气终于大发雷霆,又讹了他不少极品灵石这才满意而去,渊峙要塞鼓号齐鸣欢天喜地,杜潜一头扎进大帐呼呼大睡,成为修士以来第一次大睡,伺候“祖宗”实在是把他累惨了。

弃子号一艘变成了两艘,一艘上抹布般的军旗猎猎,另一艘则是自己新做的,都彰显着器子的荣耀,开始了在苍陵军各要塞的巡回演出,不对,是巡回炼器,受到苍陵军的热烈欢迎……

“秦长老,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才耗这么点材料显你修为高是咋的?加四成!修好的灵器数量翻十倍!”李尘枫怒道。

“小子,意思意思得了,不能太亏心!”秦长老小心规劝。

器子谆谆善诱道:“那帮东西,作战和辎重完全分开,灵器修好了作战的高兴,辎重营却不知修了多少,灵石一块不敢少给,你怕啥?”

“行,老夫再改改!”

秦长老将帐簿扔给弟子,背着手走出了舱门。

“奚玉,一天就知道骑着小枭疯玩,战损舰上的灵阵中枢有些隐患不合理吗?合理就该换,不能让掌门舒服喽,让苍陵军定货,时间再减半!”李尘枫怒斥。

“你和掌门多大仇啊?这不是要他命嘛!”奚玉为掌门的寿元担忧。

“他不快点就该咱们死了,我要把弃子号变成箭翎兽,浑身都是刺,否则我睡不安稳!”

“噢!也是……”奚玉也觉得掌门的寿元可以先放放。

李尘枫传音道:“无影军扩充的事怎么样了?”

“原来的两百人都组成了绝杀小阵,已经有三千六百人加入,估计最后就只剩下秦长老一人!”奚玉轻笑,清丽的面容满是俏皮。

李尘枫往椅背一靠,叹息道:“你蛊惑人心的本事超出想象,我爹的寿元也得放放,还得管他再赊点兽魂灵兵……”

奚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就装吧,一会儿器神一会儿器子,也不嫌累!

……

一支十五艘战舰组成的苍陵军舰队,刚刚从“死亡之海”穿越过来,舰船的速度也降了下来,众修士缓上口气,多日来的紧张终于化做了疲惫,盘膝打坐调息。

舰队缓缓地飞行,从一座高山边缘绕过,与之前的清朗不同,贯穿天地的大山此时被大雾锁住,灰蒙蒙伸手难见五指,神识也探查不出多远,只感觉到雾气在动,如山岳般压了过来,让人呼吸都觉困难……

多年的战阵厮杀,让苍陵军感觉到不妙,齐刷刷拔出剑来,凝神戒备,可是厚重的大雾仍在迫近,有修士断喝一声向雾中刺去,抽回时却只余剑柄在手。

“敌袭!”

苍陵军高呼,将自己的耳朵震得嗡嗡作响,竟然连声音都没能传出丝毫,只在舰内萦绕,苍陵军结阵向雾气内劈砍,灵兵呼啸斩出,回来时却已是支离破碎……

大雾终于将战舰完全锁住,隐约见到冷冽的寒芒从黑雾中透出,匹练而下,将八方罩住,空间被越压越小,众修士在船尾挤作一团,目露惊恐,这种看不见的敌人最让人胆寒,那是一种神秘的力量,根本不是修士所能抗衡!

一道阴森空寂的声音隐约传入耳中:“卸……军……甲,祭……山……神!”

苍陵军浑身颤栗,连忙卸下军甲抛出,胆小的已是光洁溜溜,比黑雾中的森芒还白,于是胆大的也连忙和他们比起了清爽。

“跪……拜,听……候……发……落!”

众修士光着屁股,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瑟瑟发抖,阴寒的光芒刺得脊梁寒冷透骨,毫毛倒竖。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众人感觉到沐浴在阳光下时,偷偷地抬起头来,只见天地恢复了清明,已远离那座险峻的高山,众修士都被山神的恶趣味所折服,发誓下回再来时,先脱了再说。

舰队中间的那艘大舰遭到了同样的命运,领军将领清爽地从地上爬起,神圣地抬起双臂,亲卫贴心地将一面军旗给他围在腰间,将军高大伟岸,挡住的地方有限,亲卫又上前往下扯了扯,于是将军的威严重又绽放出光芒。

副将从舱底上来,附耳道:“事有点大,辎重就不说了,攻击、防御和动力灵阵都给拆没了……”

“你是说……只能用桨划了?”

领军将领怒气上脸。

正文 第237章 “渡劫号”练兵

“那倒未必,过两天有几艘运粮草的舰过来,末将调艘过来向副帅禀报!”副将考虑周全,这种丢脸的事只能自己去。

领军将领瞪眼道:“未伤分毫,衣衫也让人给扒了,副帅能信?还不得治你我贩卖辎重的大罪!”

“那……失的那些辎重?”

“灵阵中枢就说器宗赶不及炼制,拿下一批顶上,兽魂灵兵再找破军盟买就是,其他的更不是个事!让那帮杀才把嘴都闭紧点,返航!”

“将军,还得等几天……”

“哦,也是,老子堂堂的元婴境中期,竟然被人给……下回多藏几套军服在夹缝里!”

“是……”

……

龙形战舰上,李尘枫破口大骂:“你们这帮杀才,老子让你们连军甲都搬走,谁让你们连身上穿的也不放过,没见奚玉在吗?让人家脸往哪放?老子扣你们工钱!”

无影军哄堂大笑,奚玉则羞得把头侧过了一边,此次三千多新加入的器宗弟子都上了阵,演练阵法,整座无影绝杀阵威力比之前一战超出了十数倍不止,可惜严令不得见血,都是满脸的遗憾。

“你胆子用什么炼的?苍陵军辎重都敢截!”奚玉担心道。

“苍陵军这帮东西想的啥,老子比他们自己都清楚,给杜潜灌上几碗酒啥都敢说,连好男风这种事都说出来了。”李尘枫大笑。

“啊?呸!别污了我耳朵。”奚玉羞得满脸通红。

李尘枫偷着乐,这傻妞现在说啥都敢信。

龙形舰比普通的战舰要大上数倍,速度更是超出五倍,可惜攻击和防御灵阵被绝天域主一指破坏殆尽,器子劫了苍陵军的灵阵中枢,自然都不管不顾地往上装。

无影军望着此时的龙形舰,都是心惊不已,其内蕴含的狂暴之力似有撕裂苍穹的力量,虽还比不上幽雀刚炼出时的威力,但在天域战场上已是无敌的存在,无论速度和战力都是碾压,也就器子才敢把灵阵如此高密度地往上装,根本就是丧心病狂!

龙形舰在两艘弃子号前停下,无影军登了上去,隐入众修士之中,李尘枫灵力打出,龙形舰缩小,飞入他的储物袋中消失不见。

“这破玩意儿算是废了,也就能多载些人,屁用没有!”

秦长老斜了他一眼,对他睁眼说瞎话的德性很是不屑,继续炼器。

“又该往哪去?”

“阵前吃紧,不能总待在后方,战损的灵器如嗷嗷待哺的婴儿,等待咱们去喂奶,真不让人省心!”李尘枫满脸无奈。

“就怕你把奶吃了,灵器都得饿死!”秦长老忧心道。

“咋说话呢?我象那种人吗?”

奚玉认真点头:“别说灵器,苍陵军也能饿个好歹!”

器子叹道:“知我者,奚玉也!”

弃子号再次启航,向前线飞去,每到一处,秦长老尽心尽力为苍陵军修复灵兵器械,李尘枫则率另一艘舰,深入到修士中间,按其功法打造灵兵,受到基层修士的泣泪感激。

分管后勤辎重的将领得到嘉奖,欣喜不已,帐簿一递上,看都不看就签押,令器子感慨万千,揣起灵石,向他处进发,苍陵军花费的材料继续向上猛涨……

弃子号每到一地待上数日就离去,至于下一站去哪没人知道,有人问起,答复都是器宗也要修整,材料也要拉来,合理吗?问者点头认同,久而久之,修整和运材料的时日越来越长,苍陵军交战频密无暇顾及,来了就修呗,还能咋样?

……

此时的龙形舰正在地下穿行,不断的深入,前方的岩石化做一头头巨型的石巨人走出,恭敬地立在两旁,龙形舰的速度并不比平时慢上太多……

无影军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向影子投来钦佩和狂热的目光,器子军团的人真如奚玉之前所猜测的那样,无一例外地加入了无影军,只余秦长老一人还蒙在鼓里,连亲传弟子都无一人漏网。

这连李尘枫都感到惊讶,觉得身上养活人的担子越加地重了,自然将阴损的目光移到绝渊沟壑的对面,毕竟苍陵军再是无所谓资源的消耗,也不能吃相太难看,绝天军那里敢说吃相难看,揍他就是!只是为照顾秦长老的面子,都是分批深入绝天军腹地历练,顺便发财,只是反过来说会更加准确一些罢了。

绝渊沟壑之上,双方都是重兵把守,想要悄然隐入根本不可能,地下暂时没人管,龙形舰自然从底下穿过,避开绝毒的阴煞黑水,从岩石下方潜入,却是安全得如同郊外信步而行。

幽冥般的黑雾从地下涌出,渐渐浮上半空时,已经远离边境,附近只有寥寥无几的绝天军战舰掠过,天地一片静谧。

“到了!”

李尘枫亲领三支绝杀小阵的无影军,悄然潜入一处外表毫不起眼的山体,清除掉外围的绝天军,不断深入,将密如织网的洞口围在中央,一挥手,绝杀阵开启向下卷去,一股狂暴灭绝的力量蓦然爆发,却静寂无声,呑噬着一切,黑雾中数十枚空间手镯悬在空中,呑噬的却是各种资源……

奚玉将所发生的一切投射到龙形舰上,让众人观摩,无影军看得目不转睛,思索明悟,李尘枫率人回来后,龙形舰瞬间消失不见,从另外一处回到绝渊沟壑底部的岩层下。

李尘枫肃然道:“参未参战的都把感悟到的说出来,我给你们点评!”

无影军一个个将感悟争相道出,李尘枫则不厌其烦地讲解,如何探查?如何潜入?如何动手?如何撤出?如何消除侵入的痕迹?当然重点是如何搜刮资源,何种资源藏在哪里?有何蛛丝马迹?说得清楚透彻,让无影军叹为观止……

身为器宗弟子,对各种资源的熟悉程度,都比李尘枫这位器宗底线要强,可要说收刮资源却都成了他脚下的云泥,这种钻营的脑袋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服。

明白了道理,自然要实践,李尘枫又率下一队隐入绝天军的要塞,各种资源又是比天上的明月还光洁后,回到岩层下接着点评。

“其一,我军一旦出手,就要雷霆一击,杀鸡用牛刀,撤出时要把暴露身份及行止的一切痕迹消除,从另一路线撤离,否则行动就是失败,等待自己的将是引颈就戮!”

无影军尽皆点头,虽然不知鸡和牛为何物,道理却是懂了。

“其二,重点不是灭杀绝天军,而是获取的资源要绝对够大,出动一次资源不够所耗,斥候小队就要受到重责,大家必须时刻铭记于心!”

众人明白资源的重要性,频频点头,表示这辈子不会忘。

一位无影军问道:“器子大人,遇到不备的绝天军,能否将其击杀,也能为苍陵军减轻些压力!”

“不可以!我军只对自己负责,刚才之举,绝天军高层以为是路过的大能见财起意也就罢了,一旦对军事目标下手,就会认为苍陵军潜入,便会以同等规模报复,苍陵军死伤会更多,压力不减反而大增!”

李尘枫缓了一下,又道:“我明白大家的心境,可惜好心办坏事莫过于此,到时苍陵军都会出手击杀我等,除非天域遭到灭亡的危机,咱们才可考虑救援,但那时毁天灭地的威力,又岂是无影军能够抗衡?所以闷声发财方为正理!”

无影军终于明白,自己这些人根本左右不了天域间的大战,能不受波及、护住器宗已属万幸,其他的想都不用想。

见众人明白,李尘枫点头道:“都记住!咱们修为低下,能和高阶修士抗衡的只有整体的力量,离开无影绝杀阵,你们什么都不是,所以死命去修炼,让修为与配合不断提高才是王道,知道吗?”

“是!”

无影军全体高声应是。

李尘枫随手在地下岩层扩出了修炼场,无影军开始了苦练……

一万无影军分批训练、袭杀、搜刮,回来又反复讲解复盘,又再出动,战力以惊人的速度暴涨,人手一口兽魂剑,修为相近的十八人为一小阵,针对目标的强弱,派出相应的“牛刀”出战,都能越级袭杀数倍的高阶修士,战力之恐怖直追苍陵、绝天的十万大军,而每人的战术谋略之道,比两军的高层将领只高不低。

随着掠夺的加深,每一座大阵都拥有了自己的战舰,时而聚合时而四散,形踪飘忽不定,让绝天军摸不到头脑,只能让各军加强戒备,毕竟相比于庞大的怪兽般的绝天军来说,每次遭袭的损失连一枚身上的鳞甲都算不上,更何况无影军每日最多只做两起,有时甚至按兵不动,让绝天军高层虽知晓,却并未引起惊觉。

资源不受任何制约,加上有邢参将等大能魂魄的指点,明面上的弃子号,走到哪里都是雷声霹雳,劫云密布,几乎每天都有人渡劫成功,也有人被劈得要死不活被救起……

苍陵军艳羡不已,称之为渡劫号,于是弃子号到处走走停停就再正常不过了。有的修士甚至央求上去住两天感悟,交了灵石屁股刚一坐下,却是晴空万里,下来后又是电闪雷鸣,气得直跺脚,……

秦长老也是被逼无奈,一驻扎就找地方开辟洞府炼器,还直纳闷弃子号是不是和天上的雷劫有勾搭,怎么就能追着醍醐灌顶、晋级修为?

正文 第238章 危机再起

李尘枫成为修士以来,提高修为晋级,全凭自己的无知无畏和瞎琢磨,就没有正经拜过师,丹阳子、大师兄姬流只能算半个,毕竟都是以教授炼器为主,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教授别人。

这回居然成为了无影军的师尊,初始大家还是半信半疑,都看出他的修为也就在结丹境初期转悠,结果修为上的困境被他随手破解,引得众人围上去请教,让他得意非凡。

殊不知,他墨晶剑里竟有上百位高阶修士的神魂,而且所学庞杂,随手就能解决大半,解决不大好的,基本都是后来挨雷劈不能动弹的那些人,不过神魂都是过来人,渡劫经验丰富,倒是能保证不死,恢复后补上缺陷,接着渡就是!

李尘枫教授别人时,一问一答,涵盖了修炼的所有层面,神魂用神识和他沟通,为无影军解惑,让他也受益匪浅,加上他什么都敢想,进境也是飞快……

竟连续突破晋级到结丹境后期,神识修为更是达到元婴境初期,却仍遭到神魂的白眼,一致认为他太蠢,他也不以为意,自己能走到现在,本就是一步一个奇迹,慢点也是份属应当。

李尘枫救下的神魂有一百零三位,有六位因受创过重而魂飞魄散,元婴境初期以上的修为就达十三位,其中还有一位竟是元婴境中期的修士,他们对李尘枫感激不已,加之有邢参将的亲身经历,都愿意认他为主,永随左右。

更让李尘枫惊喜的是,神魂居然也能晋级,在他所创造的墨晶剑修炼环境中,有六人先后晋级到元婴初期,终于由十八位元婴神魂组成了一个小绝杀阵。

每到一处,他都会躲到水底岩层或是山体里,扩出一座大型空间修炼磨合剑阵……

只见十八口通体黝黑的兽魂剑一出,便黑雾骤起,如同实质,其内阴风阵阵,鬼影幢幢,连剑芒都隐去不见,只觉无数的厉鬼、猛兽迎面抓来……

挡则便是虚体无处着力,不挡则随时变作实体,只会被兽魂剑透体而入,迷、困、杀于一体,令人防不胜防,除非将利剑全部击毁,否则元婴境后期修士都难以逃脱,非死即残,而剑却是“活”的,想要破除根本无解。

此阵只需李尘枫散出神识就能操控,十八口剑又能自行攻击,掩护主人撤离,因此能以结丹后期境界,困住甚至是击杀元婴境后期的修士,天域修真界只有其一人,这就让各位神魂惊羡至极,自己生前怎么就没有如此逆天的运气?

其余元婴境以下的神魂还有七十九位,却让他和邢参将犯了难,与元婴绝杀阵相比太过鸡肋,索性组成一个大阵,由墨晶剑引领,每日与元婴绝杀阵互为敌手,磨练战力。

这一日,李尘枫正在地底修炼,一枚传音玉简传来,连忙回到弃子号,秦长老、奚玉早就等在了那里。

奚玉面色凝重:“刚才苍陵军副帅让人来传令,让我等马上前往剑霄山脉救援!”

“苍陵军都死绝了吗?怎么让器宗上阵杀敌?”李尘枫怒气上脸。

“不是上阵,是去救治苍陵军受伤的修士,附近没有丹鼎宗的人,只能让咱们先顶一阵再说!”奚玉知道他说翻脸就翻脸,连忙解释。

李尘枫面色稍缓,器宗虽以炼器闻名苍陵天域,可在炼丹之道上也有些独到之处,毕竟两者相通之处还是蛮多,紧急之下顶一阵子并不为过。

“那还不开拔?哪这么些废话!”

奚玉哭笑不得,反正都是他有理,也懒得计较,命弃子号启程。

半日后,弃子号飞抵剑霄山脉,还没落下,就见到大战后的惨烈,山峰崩塌,江湖堵塞,双方战死的尸体和残肢断臂,挂得到处都是,甚至有些河流都被阻断。

李尘枫将两艘弃子号各留一千人戒备,互成犄角之势随时应战,这才率其他人,向容留受伤修士的山谷落下。

苍陵军伤亡惨重,数十万伤者将若大的山谷挤得满满当当,器宗弟子立即冲出救治,秦长老、奚玉则去与苍陵军接洽,了解所要炼制的丹药。

李尘枫却不着急,专找一些军官沟通讯息,绝天军大举进犯必有所图,不弄个明白提前予以防备,自己这些人随时会陷入绝境。

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苍陵军对此也不明就理,剑霄山脉地处要冲,双方反复争夺,却还是以这次的规模最大,绝天军根本不惜修士的性命,用尽各种手段冲击,伤亡比苍陵军还大。

终于在昨日方才退去,有斥候来报,敌军正调集大军,准备发起更大规模的攻击,苍陵军也大军压上准备反击。

李尘枫只得将弃子号放出更远,发现对方异动立即传讯,又让谷中的无影军随时备战,无影军此时人人都是身经百战,不动声色地暗中准备。

修士自身都备有伤药,只有伤势严重的才需相应的丹药恢复,所以器子军团的任务并不繁重,秦长老率三成的弟子就能应付。

奚玉被李尘枫看得面色晕红,纤手不自觉地揉搓着衣角,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来。

“看够了没?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

“比你梅寒雨师叔差远了,不过还能看,就是穿得太密实!”李尘枫有些不满意。

“你说什么?”奚玉怒火渐炽。

“将就点吧,也就这货色,走,跟我接客去!”李尘枫委屈求全,向大帐走去。

奚玉心中忐忑,却不敢违背,只得跟随在身后,李尘枫走到一半,显然对她信心不足,又拉来十数名 器宗女弟子低声交待,女弟子们见器子看重,目露惊喜,很痛快地答应。

苍陵军高阶修士待遇要好一些,有大帐供其调息,每座大帐能有数百人,女弟子一进去就眼泛泪光,向修士问起所需丹药,顺便为他们的壮举感动,露出崇拜的神色,李尘枫则一本正经地记下。

大帐之内立时牛皮哄哄,大谈自己如何力挽狂澜,如何死战不退杀死多少敌军,交战的细节渐渐的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李尘枫面色越加的凝重,领着女弟子一座座大帐走去,奚玉终于明白他所想,也放下矜持柔声相问……

结果弄得众修士更是找不到北,事无巨细讲得极是清楚,李尘枫借机挑拨,终于在第三十座大帐内引起修士间的争执,当场将作战地图和当时的场景,投射在帐中辨论,争吵不休,反倒把器宗弟子晾到了一旁。

修士对双方战力的布署和攻防大加议论,让李尘枫终于看到了全貌,一路路大军捉对厮杀,在各处燃起大战,近日更是战况激烈,突然频密起来,大多数都是绝天军先出手引起,可以说是无处不战,无处不杀。

李尘枫向奚玉传音道:“最近器宗的其他九军在什么地方?”

奚玉连忙取出一枚玉简,递了过去,李尘枫看过将位置与大帐中央投射的地图对照,陷入沉思,突然猛一抬头,望向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大师兄的第一军怎么去了溯溪河谷?”

奚玉传音答道:“三日前,齐副帅让他们去那里暂避,省得碍手碍脚!”

李尘枫一脸怒意:“娘的,难得发回善心,却把第一军推入了虎口!”

“怎么可能?”奚玉大惊,满脸的不可思议。

李尘枫道:“各处要塞都是大战不停,而溯溪河谷只在五日前有过一次交手,规模不大,却是修士的修为极高,只是因绝天军潜入被发现引起,这就有问题了!”

“什么问题?”

奚玉面色凝重,她对器子的敏锐感知有着不讲理的信任。

“之后的交战都是绝天军挑起,却唯独对这里不闻不问,与其他要塞的大战明显不同,吃了亏却不报复,除非所图更大,他们在等待时机,等苍陵军都调往各处,再行凌厉一击!”

“你是说……剑霄山脉一战根本就是佯攻,为的就是溯溪河谷?”奚玉反应过来。

李尘枫点头道:“不错,但绝不是佯攻,也不是为了攻占,那里根本不值得死这么多修士来掩饰所图!这事太大了,恐怕连绝天军的主帅都不知晓,只是受命狂攻他处吸引苍陵军,所以被发现的那队修士也应该不属于苍陵军,而什么人能让他奉命而行呢?”

“绝天域主……”

奚玉娇躯巨颤,这个猜测让她毛骨悚然,涉及到域主,此事已没有比之更大的事了!

“奚玉,这里已不足为虑,你和秦长老留在这里,我率人去救援大师兄!”

李尘枫扭头便走,却被奚玉拦住。

“你不要命了?打传音玉简过去示警就好,何必犯险!”奚玉已是泪水盈眶。

“恐怕已经晚了,不过试下也无妨!”李尘枫苦笑。

奚玉悄悄打出玉简,等了许久,却失去了感应,显然那里已被大能阻隔传讯。

奚玉泪水瞬间滴落,知道以九阳山护犊子的不讲理规矩,他绝不会坐视大师兄安危不理,阻止已然无用。

“求你……让我替你去……”

“你去,我还得多救一人,放心,我死不了!”

李尘枫绕过挡在身前的奚玉,向帐外走去。

奚玉又追了出去,扯住他的衣襟哀求,李尘枫无奈停下脚步……

正文 第239章 编练第一军

“奚玉,为将者当知取舍,两害相权取其轻,我去未必会死,你去或许会全军覆没,这就是区别,留下来并非就是安全,就靠你把他们尽量都带出来,这才是你现在该想的!”

李尘枫说罢,率一千器宗弟子乘一艘弃子号离去,奚玉静静地看着一切,泪水涟涟,知道他说的都对,可为何自己会如此心伤?

李尘枫一驶出苍陵军视线,立即换上龙形舰疾飞,弃子号则让人数个时辰后驶回,以掩人耳目,以龙形舰快上五倍的速度,已是无影军的极限,大师兄那里战况如何毫无所知,只能尽快到达见机行事。

无影军也明白此时危机四伏,遭遇成军以来最大的挑战,幸好有了之前严苛的历练,并没有紧张,按平时的训练,分批警戒、调息。

龙形舰很快就被拦下,绝天军的大举进犯,令各战场深入苍陵天域很多,到处是厮杀的战场,灵力激荡,气流紊乱,这也是传音玉简被阻隔的原因。

李尘枫又试了几次都没能发出,只得绕开战场再说,结果绕开了数个战场一试,仍是如此,眉头深锁,前往溯溪河谷光要塞就还有数十座,等绕到了,与不去救援已无区别。

无奈之下,断然行险,反而向绝天天域驶去,从绝渊沟壑下的岩层潜入,深入到绝天军的后方,将龙形舰伪装成绝天军战舰横向疾飞。

之前的历练大显奇效,无影军对敌军的作战习惯和编成了如指掌,全部换成绝天军的装束,李尘枫亲率数名无影军与擦肩而过的敌军联络,时而是一艘落单的孤舰,追向大军,时而是一支数十艘的舰队,紧急执行任务,将俘获的大批敌舰也派上用场,骗过一道道的盘查,速度越来越快,反倒比在苍陵境内安全快捷得多……

数日后,又成为一支孤舰的无影军,终于来到了溯溪河谷的对面,隐藏在一座山腰的中部。

李尘枫隔着绝渊沟壑望去,要塞虽也有山峰、房舍倒塌的情景,却无大战后的迹象,苍陵军严阵以待,并没有疲惫的神情,显然那场大战还没有发动。

他终于深舒了口气,取出传音玉简打出,谁知仍如泥牛入海毫无感应,不禁又是冷汗大冒,既无交战,空中的灵力和湍流也不明显,只能说明有大能修士封禁了整片区域,自己的猜测仍然是对的。

他连忙跳上战舰,驶入山峰底部的岩层躲藏起来,心脏狂跳,幸好有“点苍诀”护持,来时也从地底钻出,否则被那些大能发现,一根手指头就能将战舰打爆,一千人随时命丧黄泉。

战舰再不能轻易使用,否则损失太大,李尘枫索性在岩层中扩出一个巨大的空间,让无影军操练阵法,自己孤身一人向苍陵军摸去……

他从一处山脚走出时已是苍陵军的装束,石人随即化回岩石,将洞口恢复原貌,他选的地方很精妙,正是苍陵军运送和堆集辎重的地方,人多眼杂却最容易掩饰身份。

一路打屁聊天,摸清楚大师兄器宗第一军的位置,混进一队队巡逻的修士里面,向那里靠近。

“那边就是,你小子收了器宗多少好处?还带送家书的。”一名军官调笑道。

“不多,就是按功法炼口剑,晚辈囊中羞涩,又混不上兽魂灵兵,也只能求其次了!”李尘枫递上几块灵石,手上还攒得紧紧的。

“滚吧,都是汗味,老子才不稀罕!”

“是,是……晚辈马上滚!”

李尘枫御剑向器宗第一军飞去,脚下的飞剑也是苍陵军的制式装备,显然又是名为资源当兵的典范,兵油子一个。

那名军官疑心尽去,向他处巡查而去。

器宗第一军的营地颇大,一千口大鼎正热火朝天地炼器,浑然不觉危机的降临,那艘器宗的大舰停在山上灯火通明。

李尘枫在舰上落下,大刺刺道:“把你们那个叫什么姬流勇退的东西找来,老子有话问他!”

“将军,是姬流,没有勇退,这不一直干着嘛!”大师兄的弟子有些来气。

“都一样,老子来了,他就该勇退了!”

有人飞去禀报,有人围了上来,一个小兵叫你将军就给天大的脸了,还真当自己了不得了。

“都退下,把嘴吧都闭紧点!”

大师兄从天而降,拉着李尘枫就进了舰室,老七什么德性他清楚得很,连问都懒得问。

“先说怎么回事?然后我再说!”

李尘枫心中一凛,知道有大事发生,连忙将来胧去脉和盘托出。

姬流眉头紧锁,道:“这事确实蹊跷,你要来此,苍陵军又怎会知道?竟然说一见到你人就要扣住,器宗不得隐藏,否则降罪!”

李尘枫大惊:“不可能!来这里就奚玉知道,而且都是以传音交谈,少了一千人也并不起眼啊!”

姬流道:“这就怪了,苍陵军还严令第一军不准离去,我这才命器宗弟子摆开了炼器,其余人都隐蔽起来,随时应战!”

李尘枫怒道:“谁下的令?老子弄死他!”

姬流大急:“你可别胡来!器宗还活不活了?”

“放心,杀他的只能是绝天军,我没那么傻!”李尘枫说完就要往外面走。

姬流连忙把他拉住,好一阵威逼利诱才算完。

“答应听我的就行,不然你抹脖子都懒得理你!”老七一副奸计得逞的德性。

姬流苦笑:“你一肚子坏水,本就想让你拿主意,下面怎么办?”

“先把我的人接进来再说,秘密编练,一盘散沙的,打起来还不得都闷在里头!”李尘枫果断道。

姬流点头,师兄弟驾舰向李尘枫来时的地方驶去,以送灵器为名停在一处山边,将一千名无影军偷偷接上舰驶回,隐入器宗第一军之中。

当夜,姬流在营地隐秘处开凿训练场,利剑劈砍,修为大展,仍只扩出了一角,李尘枫好笑,点苍诀使出,一队队石人走出,没多久就扩出了一座巨型空间,看得姬流激动不已,脸憋得通红,咬牙忍住不问。

李尘枫将一口兽魂剑递到他手中,姬流一剑劈出,战力直可与元婴境中期修士一较高下,张了张嘴,艰难地把涌到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

“大师兄,倒是个信人,说不问就不问,师弟佩服!”

“知道你为器宗好就行,管你是器神还是器子,反正是咱家的老七,别人羡慕不来!”姬流终于深呼口气。

李尘枫乐道:“器子自然和器神只差一个字,向爹赊点东西也应当,回头让师尊还我就行!”

“那你别想了!他就这点和你象,借来的就该是自己的。”姬流大笑。

器宗第一军除在外“表演”的,其余全部进入训练场练兵,由无影军教授阵法和战术技巧,看得器宗弟子都惊掉了下巴,随即兴奋地习练起来……

姬流和领军的寻长老密语,寻长老大惊,也不托大,又和器子请教机宜,定好了可能的应对策略,主动在外面巡视,一有变故立即撤离。

“你现在说话比掌门都好使,一听是你说的,问都不问,知道自己的行止就行,让我准备的好些话都没能用上!”姬流调侃道。

“那是!域主亲封的器子,错了由我顶着,要我也这么干,省得废脑子!”李尘枫得意道。

第二日,李尘枫变化身形装成姬流的弟子,随他到处结识苍陵军,探听消息,果真对方都有意无意地问起他的形踪,姬流也学会了老七目露茫然的表情,叹息摇头。

李尘枫更加小心谨慎,姬流也是双眉紧锁,忧虑不已,为防不测,他断然教授大师兄点苍诀,自己万一脱不出身,也好由大师兄率器宗弟子从地下从容离开。

姬流学得很快,但只能做到将岩石化做小人,供两人并排通过便再无进境,显然没有伏羲降魔拳和五行基础灵纹阵的加持,根本达不到李尘枫的神奇效果,见基本能达到逃走的要求,李尘枫也没必要暴露得太多,随即作罢!

器宗第一军编练很快,两日内就将无影绝杀小阵运用娴熟,显然精熟炼器和铭纹对器宗弟子的帮助极大,要是普通的苍陵军恐怕要花出十数倍的时间,也难以如此快地形成战力,可说是意外的惊喜。

随着战力的提升,以前怕受阵内敌手的干扰,而必须封闭眼耳探查的禁令也随之取消,毕竟当初神秘要塞一战实在太过紧急,来不及磨合,此时却再无必要,于是“活”阵更活,更加的灵动,威力暴涨。

为弥补缺少历练的缺陷,李尘枫将带来的一千无影军的大半,打散配置,作为每个绝杀小队的队长,十八个小阵组成一个大阵,反复磨合,捉对厮杀,战力更是一日千里地进步,就连寻长老也是震惊不已,以他元婴中期的境界,自认在一座大阵中被困,断难还有存活的希望!

李尘枫做完这一切仍没有稍停,运送灵器的战舰越飞越远,向苍陵后军驰去,终于发现后军已是数千艘战舰云集,显然已将溯溪河谷作为了诱饵,随时雷霆一击。

李尘枫面色阴沉,连姬流都不敢轻言相劝,知道这已是老七忍耐的极限,以他的性子随时会向苍陵军下手,绝杀阵一出,苍陵军将血流成河,十万大军都不可轻撼其锋……

正文 第240章 提前引爆

姬流不敢再靠近苍陵军,每天拉着老七探讨炼器之道,希望能将他的脸色扳回来,此时才知道,他慵懒无赖的德性是如何的可爱,非亿万灵石不换!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的,关键是自己也无法忍耐,一件更大的事发生了……

“还是忍忍算了,等器宗的人都死绝了,咱俩说不定能成佛!”李尘枫揶揄道。

大师兄姬流面色铁青,望着夜晚的苍穹不语。

“我猜,拿十万器宗军作饵,就是以为绝天军要拿器宗开刀,反其道而行之,诱杀绝天军主力,打得一手好盘算,按行程来算,梅师叔的第七军明日就到,你可是视她如母,也准备让她陪葬?”李尘枫继续加码。

“少废话,怎么干?”姬流吐字简洁。

“提前引爆,打草惊蛇,饵便非饵!”李尘枫也是吐字如金。

“何时发动?”

“你拖着我哪都不准去,怎么也要探查一番,机会好的话,今晚就发动!”李尘枫气道。

“这么快!还是……少杀点?”

“妇人之仁!看看再说吧……”李尘枫随即隐入黑暗之中。

姬流在舰上如坐针毡,踱来踱去,自己怎么被他激了几句就答应了?把这小子放出去,天还不得捅个窟窿,到时候器宗该怎么办?回来让他取消才行,老七脑袋灵,一定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三个时辰之后,李尘枫一脸奸笑地回来。

“原来还要费点功夫,这回能轻省不少,明晚发动的时机恰到好处!”

“要不……”

“你想去?不用!我带人去就行。”李尘枫谢绝好意。

“我是说……”

“也对,你去截住梅师叔,免得受波及!”

“就不能推迟?”姬流憋得脸通红。

“那就拉她一起死!”

“那……干吧,不过你去截,我被盯死了?”

“行!”李尘枫答完就不见了踪影。

“不对呀,怎么又兜回来了?”

姬流连忙追出,不久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估计明晚发动前是见不到人了。

……

器宗第七军战舰上,梅寒雨蛾眉轻蹙,那种预感越加地让她心绪不宁……

姬流的第一军就在溯溪河谷,又何需器宗全军前往相助?除非苍陵军缴械投降,才会要这么些人炼器,难道是军令有假?也不对,印信确实无疑,这就更让人猜不透了……

突然,一枚传音玉简划过长空而至,梅寒雨玉手一抬便拈了过来,神识探查,雍容的脸上绽放出笑意,随即又幽怨呢喃:“舍得来了吗?”

“停船!等会儿一名苍陵军求见,让他到舱室来见我!”

“是!”数名女弟子同声应答。

梅寒雨在舱室有些坐立不安,时而向舱门望去,终见熟悉的脑袋探进来时,已是端庄而坐。

“师……那啥,想弟子了没?”

“你把奚玉拐哪去了?怎么就你过来?”梅寒雨冷冷道。

李尘枫嬉皮笑脸:“她姿色还是不如你,要不然那帮军汉早就交待个底掉了!”

梅寒雨面色一凛,急问:“什么事竟让她去……快说!”

“不愧是智者,反应还真快!”

李尘枫由衷地赞了一句,他知道师叔冰雪聪明,也想听到她的判断,因此将近日所发生的一切详细说明,连自己的计划也和盘托出,再不复无赖的表情,事关重大,能让器宗全力配合的也只有她了。

梅寒雨听到一半已是娇躯颤栗,沉默许久,终于轻叹一声:“幸亏有你,否则器宗十万人全军覆没也未可知!”

“您认为弟子的计划可行?”

“你有几成胜算?”梅寒雨柔声问。

“四成!三成都值得一搏。”

“还是太险,没其他办法吗?”梅寒雨面露不忍。

李尘枫摇揺头:“昨夜已布置下去,无法更改,否则其他几军一到都会陷在里面,您这里最先被困。”

梅寒雨轻颤凝望:“活着回来……为我……不,为了器宗!”

李尘枫笑道:“遵命!那就再陪弟子演出戏!”

第七军战舰在那名苍陵军离去后,继续向溯溪河谷驶去,不明所以的器宗弟子喜笑颜开,终于要到目的地了。

“打开防御灵阵,以防敌袭!”

梅寒雨命令道,弟子们连忙开启,一层无形的光罩将战舰完全罩住。

“给器魂宗报仇,杀!”

突然两艘苍陵军战舰从一处山峰后杀出,电光暴闪,霹雳声隆隆,砸在第七军的战舰上,防御光罩瞬间被撕开一个大口,幸亏第七军早有防备,第二层光罩立即开启,避免了再次受创。

器宗弟子开启攻击灵阵还击,打得苍陵军战舰伤痕累累,落荒而逃……

“不准追击!向苍陵军禀报,有绝天军侨装向第七军攻击,我舰受损,只得避往他处!”

梅寒雨命令完,已是娇躯巨颤,两行清泪不觉流下。

喃喃道:“真是冤家,用得着这么真吗?可别……”

……

夜间,姬流和寻长老守在训练场洞口,忧心地看着一千名弟子,一如既往地在外面炼器,神情闲适,他们都已得到命令,战事一起立即撤入洞内离去,而李尘枫带来的一千名 器宗弟子,夜幕刚一降临,便隐入黑暗中不知去向。

李尘枫从昨夜起就再没见到人影,显然怕自己阻止他行事,更是不知身在何处,不过以自己的直觉判断,老七此时正身处绝天军的重重包围之中,随时引爆危机……

子时,李尘枫望着远处最高的山峰,巍峨耸立,直插云霄,那是绝天军瞭望要塞,苍陵军的异动,根本逃不过观察灵阵的探查,此时仍是人影幢幢,低声细语。

“开始!”

李尘枫的手狠狠向下一挥,数名无影军同时推动阵盘。

轰……

那座山峰猛然向上抬起数尺,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苍穹色变,巨石崩塌如陨石般向八方砸落,三百里内人兽皆亡,遮蔽天际的烟尘猛然冲出,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蘑菇状烟云……

“不好!有变……”

一处隐秘的洞府中,三道黑影如长虹般划过夜空,向已不复存在的高峰落去,浑然不顾空中巨石的飞射。

“绝天军必会发狂,阻我等大事!”当先一人将一块块巨石拍飞,面色凝重。

“苍陵并无大能出没,谁会有此威力?”

“是灵阵中枢爆炸的气息,竟有数十个,谁会如此丧心病狂?”

“找出来,搜魂!”

三人散出神识在附近搜寻……

李尘枫一见三道长虹向那边飞去,手又是一挥,五十艘苍陵战舰顺山谷向绝天军电射而去。

浮在空中的数百艘绝天战舰,听到巨响连忙启动战舰,却被无影军抢先一步冲入舰阵,每舰数十个攻击灵阵同时发炮,登时火光冲天,爆炸声震耳欲聋,绝天舰如飞蛾扑火般纷纷坠落……

……

在李尘枫炸毁高山的同时,苍陵军溯溪河谷内也是一声巨响,将一处山峰夷为平地,巨石从炼器的器宗弟子头顶飞过,将远处砸得千疮百孔。

一千名 器宗弟子抱头鼠窜,却秩序井然地飞入姬流看护的洞口,向里面飞去,大师兄深深的看了一眼,凭空出现的二十艘绝天军战舰,打出神识将洞口封闭,从容下到地下岩层。

二十艘绝天战舰再无顾忌,向器宗第一军营地疯狂发炮,发泄着怒火,随即又向苍陵军各营地疾攻,反应迅速的苍陵军立即开启防御灵阵抵御。

绝天舰怒而向腹地冲去,沿途炸毁来不及运走的辎重和各处房舍,将河谷炸得一片狼藉,火光冲天。

绝天舰牵怒于数艘苍陵军舰船,将其炸得歪在一边不说,还追着数名元婴境将军猛打,杀得数人丢盔弃甲,夺命狂奔,仍是不依不饶,雷霆电闪炸在其身前身后,肆意耍弄,幸亏苍陵后军数百战舰来援,才迫使绝天舰仓皇撤过绝渊沟壑,苍陵舰队怒火中烧向其追去……

……

李尘枫率军冲杀,五十艘战舰如同箭翎兽一般,浑身都是攻击利器,同时往任意角度发炮,毫不吝惜极品灵石,数百艘绝天舰竟被杀得节节败退,倾刻间便有上百艘被打得凌空爆炸,崩碎的舰体也将苍陵舰打得防御光罩频闪,有的已开始出现缺口,仍然贴身冲杀……

无影军咬牙坚持,一旦被敌舰拉开距离,自身的优势便会瞬间荡然无存,死的就将是自己,舰上四处都是无影军飞来飞去的身影,也不理会敌军的炮火,拼命更换灵石和防御灵阵,维持着战力与防御。

突然,上千艘绝天舰驶来,加入战团,李尘枫毫不退缩,压着敌残舰向其撞去,一时间剧烈的爆炸声又起,敌军惨嚎痛呼。

“分!”

李尘枫大喝一声,身旁无影军连忙发出指令,苍陵舰立即分做两层,上层超越敌舰从上往下猛烈发炮,下层钻到敌舰下方,向上狂攻,一千余座攻击灵阵同时发炮,将敌舰炸成一片火海。

一艘苍陵舰从火海中冲出,略一盘旋向敌舰再次冲去,突然,一只硕大的兽爪自火海下方砸来,将其打得支离破碎,凌空爆炸,舰上的无影军被炸上空中,如飘絮般下落……

数艘苍陵舰见状连忙驶出救援,其他战舰向巨兽猛攻吸引注意力。

李尘枫凝神望去,只见地面上千万的绝天军修士已御剑攻来,数十头狮首猿身的巨兽狂奔而来,高达数百丈的身躯覆满鳞甲,山峰般粗壮的利爪,向穿梭来去的苍陵舰砸去……

正文 第241章 天域大战

赤发人面鹰、光羽枭隼、狼头蝠兽、九霄狮鹫等大型飞兽,漫天杀来,根本不分敌我,遇之即杀,喷火吐毒,云层都被烧得咔嚓作响,随即又被绝毒滋滋融化……

“撤!围绕狮首猿身兽飞行,从山谷掠过……”

李尘枫大声下令,无影军舰队蓦然变向,在狮首猿身兽身前穿梭挑逗,引其来追,空中猛兽和御剑飞来的修士惧怕狮首猿身兽的狂暴,不敢全力攻击,只得紧紧尾随,战舰的威胁大减。

李尘枫率一队在上方向绝天舰攻击,上下翻飞,一见有机可乘就又转身杀回,不管是战舰还是猛兽见之狂轰滥炸,杀得血光映红了天际……

惨烈的厮杀一路漫延到一处巨大的峡谷,无影军脱离接触向内疾飞,数头狮首猿身兽随后从谷口冲入狂追,雄伟的身躯竟高过山脊,几乎将谷口封闭,咆哮声将山石都震得不断滚下。

绝天军战舰、灵兽从空中杀入,修士则紧随在后,潮水般的涌入,无影军交替掩护,密急地发炮,绝天军避无可避,死伤无数……

李尘枫边撤边收拢战舰,无影军纷纷向龙形舰落下,一落到甲板上,便将缩小的苍陵舰收回,一艘艘舰隐入储物袋消失不见。

龙形舰收拢战舰,就必须关闭防御灵阵,终于露出破绽,遭敌舰和灵兽疯狂攻击,死伤剧增……

随后的数艘苍陵舰见状,回身与之缠斗在一处,拼死掩护。

“结阵!”

落地的无影军迅速结成绝杀阵代替防御灵阵,苦苦等待最后的舰落下。

数艘舰上的无影军大部被队长逼下,纷纷落向龙形舰。

“影子快走!我等自爆,来生再随您杀敌……”

随着几声巨响,数艘苍陵舰的自爆终于将敌军阻住了数个呼息,龙形舰趁机一跃冲出谷口,向大河中坠去。

“爆!”

李尘枫悲怆大喊,峡谷中的各处山峰同时电光暴闪,随即一声巨响,分崩离析,狂浪般的巨石如流星坠地,砸向谷内任何的战舰和生物……

数百丈高的峡谷瞬间被填平,再次升起蘑菇状的烟云,却比之前的那次大出数倍,战舰和飞行灵兽被巨石砸成零件、肉泥,又被巨大的冲击波卷上了高空,随即狠狠地摔下,埋入地底。

五头狮首猿身兽,被巨石砸得脑浆迸裂,硕大的身躯摇晃间被碎石填埋住,立在那里,再无一丝霸气狂暴。

一瞬间,六百多艘战舰便全军覆没,灵兽更是不计其数,修士冲入峡谷的皆亡,绝天军怒了,潮水般向苍陵境涌去,与追杀无影军的苍陵军迎面相撞,登时血肉横飞,血雾弥天,盛怒让双方都失去了理智,竟放弃交战的技巧,全凭术法神通互撼。

其实也不得不如此,随着后军各数千战舰冲杀而至,无论空中还是地上,已没有缝隙可言,如两道直插苍穹的巨浪撞击到一起,却根本不会落下,直到修士、灵兽、战舰组成的浪花消失殆尽或许才是结束……

……

李尘枫率无影军坠入大河,龙形舰随即开启防御光罩,向下疾飞,身后喊杀声四起,绝天军绕过峡谷的战舰和修士死追不舍,蜂拥而入,在水下又是大战,河水被激起万丈浪涛,修士被炸死的不计其数。

龙形舰一路厮杀,极品灵石终于消耗殆尽,仍无法摆脱追击,无奈也顾不上暴露,凭借速度的优势,一晃下到河底……

李尘枫打出点苍诀,岩石化做一头头石人迎向追兵,漏出硕大的洞口,龙形舰一潜而入,又一阶阶地向上驶去,渐渐的驶入山体内,脱离河水。

“下舰!结阵……”

李尘枫待驶出一个长长的甬道后,高声大喊,无影军跳下龙形舰,在其身后结起绝杀阵。

“小子,找死!”

数名元婴境的修士追至,神通大展,向他轰去。

向后疾退间,李尘枫连连打出点苍诀,一头头石人挡在身前,又被不断轰碎,终于布下元婴神魂剑阵,当即将冲上的五位元婴将军困在其中,一头头厉鬼、猛兽向其撕去,十八口通体黝黑的兽魂剑伺机绝杀。

李尘枫任由追兵向后面涌入,只专心对付困于剑阵中的五名元婴将军,他们是三名元婴初期,两名元婴中期,背靠背狠厉出掌出剑,居然也精通阵法,五人结成小阵,虽是威力无法与绝杀阵比美,却胜在中规中矩,以修为弥补不足,竟形成对抗,打得剑阵隐有不稳……

还是第一次用剑阵对敌,李尘枫手法难免有破绽,数次竟差点伤在对方剑下。

“主人,这样下去剑阵必破,要放出数人才行!”那名元婴中期的神魂急切道。

李尘枫点头,伤敌十指不如断其一指,随即打开一个缺口,将三名元婴境初期的将军放去身后,随即被无影军大阵困住。

剑阵内优劣互换,两名元婴中期将军登时陷入苦战,李尘枫松了口气,凝神感悟。

随着感悟的加深,他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任由剑阵发威,一步跨出,拦在追兵面前,墨晶剑狠厉斩出,击杀大片追兵,又开始明悟墨晶剑的运用……

邢参将的魂魄与他相通,剑随心意,快如闪电,全力一击甚至能达到元婴境后期的威力,摧枯拉朽般向涌入的绝天军杀去。

当……

墨晶剑遭到重击,倒卷而回,一名元婴境后期的金甲将军杀至。

“小子,尔敢!”

一柄达摩杵当空砸下,凌厉的罡风将他的脸割得鲜血淋漓,越来越近……

“伏羲降魔拳第三式!”

一尊人首蛇身的巨大雕像立在他的身后,硕大的拳头包裹住他的手部,狂猛砸出……

轰的一声,达摩杵被砸得抬高三尺,又再落下,身后的雕像却瞬间消散,显然以他的修为根本无法与元婴境后期抗衡。

李尘枫鲜血狂喷,连忙一滚隐入元婴神魂阵,心中痛骂自己根本是在作死。

金甲将军抓过达摩杵向剑阵狠砸,与阵内的两名将军内外夹击,剑阵岌岌可危……

“速战速决!”

李尘枫再不敢阵前感悟,墨晶剑向阵内疾攻,十数剑便击杀、重创各一名敌将,随即打开缺口,任金甲将军冲入,立即关闭剑阵。

金甲将军不知剑阵的厉害,刚一冲入却叫苦连连,被十八口兽魂剑死死困住,连受创的敌将都来不及救援,只能勉力招架。

李尘枫不敢再大意,隐在阵中,连连打出点苍诀,数十道断龙石从洞顶落下,将涌入的追兵隔出数十段,杀光一段再开启一块断龙石,接着狂劈,绝天军登时大乱。

身后的无影军也终于杀光阵内追兵,包括那三名元婴初期敌将,大阵滚滚而来,与李尘枫合兵一处,大阵套住剑阵,向后继的追兵掩杀过去……

无影军的大阵如呑噬一切的洪荒猛兽,连断龙石都扫成齑粉,将面前的一切都化做乌有,终于回到来时的洞口,无数的巨形石人冲入,化回岩石将洞口堵得严严实实。

洞外的追兵以神通轰向大石,震得洞壁上的泥土、碎石簌簌落下,却一时难以撼动。

李尘枫回手击杀了那名金甲将军,此时洞内追兵全军覆没,共击杀六名元婴,及以下修士两万余名。

凝望着被狂砸不断的洞口,李尘枫一时犹豫不决,双方的大战规模如此之大,出来时的六百名无影军还剩下四百余名,又该从何处突围而出?

……

从空中望去那堵战舰、修士、灵兽堆成的大浪,终于向对方天域倒下,旋即一泄千里,形成犬牙交错的战局,各自向对方天域侵入数千里,前后方已没有明显的界限,两千多万人混战成一团,神通术法也不可避免地出现大批的误伤。

器宗的十军终于全部汇聚在一座山峰上,佯攻苍陵军的那队四百人的无影军,也悄然回归,隐入器子军团。

混战也终于波及到这里,杀红了眼的绝天军狂攻不止,奚玉率两千器子军团,驾百艘战舰在外抵御,形成绵延的雷电网,将绝天军的战舰、灵兽,死死地挡在外面。

山峰外围则由其余七千人的器子军团和姬流的第一军,结阵阻住攻来的修士,一时竟让绝天军无法得手。

器宗十军的领军都是元婴境中期修为,总领军青云鹤更是元婴后期,虽然都是绝天军将军级别的存在,但欠缺的是战阵经验,比对方多一位元婴境修士的情形下,竟渐落下风。

“姬流,带一队你的人过来!”梅寒雨清叱。

姬流最怕的就是梅师叔,早就想过来帮忙,愣是没敢动,闻言大喜,率一队绝杀小阵过来,将梅寒雨换下,这一换不要紧,竟与那位元婴境中期的将军,杀得难解难分。

“阵法、兽魂灵兵,你哪弄来的?”梅寒雨疑惑道。

“还有谁?器神的儿子呗,说是管他爹赊的!”姬流笑道。

姬流不敢让梅寒雨有失,拿出器子大师兄的威风,硬是诈得这支小队上来就用上兽魂灵兵,心中早就期待祭出兽魂灵兵时的小阵威力,正暗自得意,梅师叔不是外人,那小子绝不敢和自己瞪眼。

“他?你信?”梅寒雨没好气道。

“弟子不敢不信,这队人也是他的,器子军团人手一口兽魂剑,第一军只有我有一把,他爹离得那么远,能随手拿出,我也得往死里信,要不然他要找苍陵军出气!”姬流无奈苦笑。

正文 第242章 绝杀

梅寒雨早就怀疑李尘枫的身份,可当确信无疑时,心绪却又无来由的纷乱起来……

“把他的人都调上来,速战速决,不留活口,他身份暴露,必定会离开,长老们我去说服!”梅寒雨急道。

姬流一惊,竟把这事给忘了,连忙去调器子军团的人过来,结果不一会儿就垂头丧气地回来。

“弟子的话不好使,那小子不在,只有奚玉能调动!”

梅寒雨一颤,内心隐有一丝落寞,奚玉和他居然这么快就……

“老七心思缜密果决,估计带他的人没少干'坏事儿',这是不准轻动兽魂剑,以防暴露。”姬流沉吟道。

“发传音玉简,让奚玉下令,就说是我说的!”梅寒雨气道。

姬流连忙依令而行,不久,七千无影军应命而至,穿梭来去,瞬间布下无影绝杀大阵,将器宗各领军连同敌将围在阵中,黑雾登时弥漫开来,储物袋一拍,尽皆换上兽魂剑。

器子军团终于恢复无影军的战法,威力登时暴增百倍,一个循环,就将青云鹤与器宗长老给摔了出来。

整座七千人的大阵非同小可,别说杀鸡用牛刀,拿牛刀剁蚂蚁都是找不到形容词的时候,勉强凑和一下,实在是找不到再小的东西了,十八个绝杀小阵困住一名元婴敌将,那名与青云鹤缠斗的元婴境后期敌将,被三十六个小阵困在中央,划入重点清除之列。

平时一个小阵,就能困杀一名元婴境初期以上的修士,这回直接用小阵来代替人,谁让奚玉严令一哄而上,还要速战速决,也只能这么打,于是大阵一合拢,山峰的地面便光洁如镜,直可鉴人,元婴后期的那名敌将,竟比初期修士消失得还快。

已得到梅寒雨传音密语的众长老,震惊地看着这一切,都没有一丝泄密的想法,要是来上这么一下,魂魄都找不全乎……

青云鹤望着这些和李尘枫一样,需要学礼仪的弟子,心惊肉跳,觉得有必要提醒他,自己真没成心抢他师娘,是梅寒雨逼的……

“秦长老,你真够窝囊的,在眼皮底下看着,都能把自己变成光杆一个……”

“老寻,你还别说我,你和姬流两个照样没看住,估计也入了伙,这会正等兽魂剑呢!”

秦长老指了指以绝杀阵对敌的第一军弟子反唇相讥。

寻长老却欣慰一笑:“姬流是他大师兄,本该如此!”

梅寒雨清叱道:“都愣着干什么?杀尽看到这一切的绝天军!保器子安全!”

无影军都是一震,连忙结阵向绝天军杀去,影子的安全超出一切,一座座幽冥般的大阵向空中飘去,一路收割着生命,攻来的灵兽、修士被吸入呑噬,周边百里荡然一空,一个时辰不到,就斩杀了十六万绝天军。

奚玉也不再隐藏实力,每舰数十个攻击灵阵同时发炮,将敌舰尽数打得凌空爆炸,天空重获清明。

器宗的领军和其余八军的弟子更是震惊、艳羡不一而足,甚至已有人跑到奚玉面前求“入伙”了,弄得她既是骄傲又难为情,自己俨然成了器子的代言人。

梅寒雨望着面前的奚玉,大弟子变得连自己都不敢认,狠厉杀伐完了,竟也是一副慵懒的神情,和李尘枫那副德行有得一比,这才多久,魂都是人家的了!

“去把绝杀阵教给其他弟子!”梅寒雨试探道。

“弟子不敢作主……要问过他……”奚玉期艾道。

梅寒雨心中一沉:“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奚玉目露犹豫,却不敢不答:“杀灭器魂宗神秘要塞时,人手不够……”

“我是问……你们何时成为道侣?”

奚玉一惊,旋即面露失落:“他嫌弟子穿得太密实……还说没您美……”

梅寒雨娇躯轻颤,以手抚胸,呢喃道:“那就……别太密实,有机会……代你们说和一下……”

奚玉连忙揺头:“弟子感觉到他的苦,一旦挑明……会赶我走!”

梅寒雨一惊,想起李尘枫曾说起过欲杀却未杀成一位女子,心中隐隐作痛……

“弟子想去接应,怕他有不测!”奚玉美眸泛雾。

“不能去!否则更会让他陷入险境……我感觉到他并不在乎自己的命。”

梅寒雨轻叹一声,望向溯溪河谷方向,那里仍在惨烈厮杀,唯有这边百里之内再无绝天军的身影,如同生命的禁区。

突然间,一道紫色的光芒,从溯溪河谷的一座大山中射向了苍穹,在天际间形成七彩的霞光,氤氤氲氲,折射八方,整个天空变得斑驳陆离,美轮美奂,轰隆隆间,大山竟从中间开裂,紫光更盛……

“有重宝现世!”

有人大声疾呼,向那里飞去,交战的大军反应过来,黑鸦鸦地漫天涌去,如蝗虫过境,瞬间竟将地下的紫光遮盖住,天色为之大暗……

如此天地异象,在两大天域都极少出现,其内宝物的珍稀程度自不待言,首先是数道长虹飞落,随即便是术法神通的对撼,将涌入的两军修士杀得大批大批的惨死,神通的破坏力,比李尘枫的两次大爆炸还要来得恐怖,显然夺宝的急切也让天域间的大能丧失了理性,浑不记得双方的约定。

苍陵、绝天两军修士也终于清醒了过来,宝物越是珍稀就越非自己所能染指,也只能为各自天域的大能而战,更加惨烈地厮杀到一处,尸山血海已无法形容山中的一切……

这场大战杀了整整一月有余,直到奚玉决心教授其余八军绝杀阵,并练得纯熟后,才渐渐的平息,却一直没有见到李尘枫和那六百名无影军的身影,绝天军潮水般地退去,双方重又恢复了对峙。

两日后,四百多名的无影军陆续赶回,却对李尘枫最后的形踪都不知晓,只知道每个绝杀小阵的人,都被他分散到各处隐匿,严令大战平息后才可赶往此处会合。

青云鹤身为总领军,深知夺宝的危险,一开始就严令器宗弟子不得前往,只是严守住所在的山峰,不让绝天军靠近,因此毫无损失,可却无人心情舒缓,都在眺望器子可能出现的方向。

一艘苍陵军的巨舰缓缓驶来,悬在空中,其上一杆黑金大旗上绣着大大的一个“齐”字,威武森严,普通的弟子看去险些心神失守,让人生出顶礼膜拜的压抑,连忙低下头来。

一道飘渺的声音传来:“交出那小子,免器宗死罪!”

青云鹤心往下沉,携众长老步入空中,深深的一揖。

“不知齐副帅所说何人?”

巨舰内的声音隐有怒意:“这一切都是那个叫李尘枫的所为,你还想包庇到何时?”

青云鹤恭敬道:“李尘枫在渊峙时就擅自离开器子军团,我等也在寻找,一经拿获定当交与齐副帅处置。”

数日来,他和众长老反复商议,只能以这一理由来搪塞为好,苍陵军受损巨大,李尘枫的消失正好能暂避一时,反而再不盼其归来。

“拿弟子干嘛?不就是离开些日子,器宗有人炼器就行,有啥大不了的?”

云层中一驾青铜战车穿梭而下,略一盘旋停在了青云鹤身前,一身光鲜的李尘枫施施然走下,稀奇地打量着青云鹤。

“拿下!”

巨舰上一声低沉恼怒的声音又起,一股冲天的威压将众人尽皆罩住,一队苍陵军修士电射而至,向李尘枫抓来……

“且慢!”李尘枫大喝

“齐副帅,我和你有仇吗?次次喊打喊杀,给我一个理由,说得通,任你处置!”

巨舰上齐副帅端坐不动,阴鸷的目光,却能透过战舰,看到李尘枫愤怒的神情。

“还敢狡辩,从渊峙要塞擅离来到溯溪河谷,密谋挑起战事,至苍陵军损失惨重,件件都是死罪!”

李尘枫冷笑:“真是欲加之罪,可有证据?”

“老夫定你死罪一言而决,又何需证据?倒是你潜入溯溪河谷需招出同党!”齐副帅面色更加阴冷。

李尘枫揶揄道:“我找一清静的地方炼器,苦思对付器魂宗之法,哪来的什么同党?副帅修炼时还要找一帮人看着吗?”

一旁的梅寒雨目露羞愤:“李尘枫!你坏我弟子的清誉,竟还若无其事,真是个畜牲!”

李尘枫一愣,梅师叔是哪一伙的?自己对奚玉可是礼敬有加,一手指头都没碰过,这是说的哪一出?

梅寒雨见他一脸茫然,更加气愤:“羽霏,上来和这畜牲对质,为师与你做主!”

一位青衣女弟子飞上空中,正是梅寒雨的三弟子羽霏,当初和奚玉一起诬陷过李尘枫。

此时泪水簌簌而落,俏脸凄楚,怒斥器子潜入第七军将她掳去囚禁,直至大战起时才趁器子不备逃走,昨日才回到师尊的身边云云……

羽霏诬陷的本事见涨,说得是梨花带雨,风雨不透,显然经过梅寒雨点拨,李尘枫叹服之,索性大表暗恋之苦,掳她去只为表达倾慕,却守之于礼,以情感人……

李尘枫说得情真意切,看得奚玉恨不能换成自己,暗怨师尊不识风情,想想又平静下来,自己一直在渊峙,人所共见,不是羽霏顶上证明那小子的所在,也只能是其他的师妹……

“霏儿,若是肯做我道侣,他日我当了掌门,灵石帐目全归你管,决不看上一眼!”

李尘枫笃定道,好象已看到朴初子寿元将尽一般……

正文 第243章 齐副帅的面子

巨舰上一声冷笑:“这一对演得毫无破绽,天域都知梅寒雨智色双绝,你若不参与,老夫还会有些犹豫,此时却害了你的弟子,还不将两人擒来!”

苍陵军修士再次飞来,手中剑已抵住两人的咽喉。

“且慢!老子还没表白完!”

李尘枫将羽霏的秀发拂向颈后,柔声道:“羽师姐,都怪我,为了夺宝却冷落了你,待我交出宝物,咱们双宿双栖可好?”

羽霏泪眼婆娑,轻轻地点了下头,李尘枫有些无奈,传音道:“该说滚,然后刺我一剑,躲到师尊身后!”

摇了摇头,羽霏握住他仍未收回的手,柔声道:“想听你表白下去……”

李尘枫心中哀叹,梅师叔怎么净收一些傻妞,要听一天能给你演八百回,还在乎这次?以后真要好好教教她们才行,诬陷都能把自己搭进去,让老子如何配合?

梅寒雨心中滴血,终是功亏一篑,无法将他救下,齐副帅是出了名的嗜血不讲理,又如何能够逃出?

李尘枫、羽霏拉着手,被忍无可忍的苍陵军修士擒上了巨舰。

李尘枫傲然道:“齐副帅,无非就是为了此地出现的宝物罢了,在老子这里,拿去!放我两人走!”

说着储物袋一拍,一尊大鼎咚的一声落在甲板之上,紫光闪耀,隐有五条游龙盘旋游走……

齐副帅当他说起宝物时,就已是心中巨颤,绝世的宝物因大战隐去不见,难道被这小子得到?此物看上去确实不凡……

从宝座上站起时,已是立于大鼎之前端详,只见鼎内紫雾浓郁得如同液体,下面似有宝物在内,灵力波动充盈,袍袖一拂,将紫雾驱散,就见上百件灵器有序地摆放在一起。

“好象常见……你敢诳老夫?”

“我发誓这次诳得诚意满满,你舰上就有,攻击灵阵的中枢,老子改了改,能将方圆五百里夷为平地,更别说你这艘破舰!”李尘枫悠然道。

齐副帅惊怒:“绝天军两次大爆炸,真是你干的?”

李尘枫轻笑:“做好事就没打算扬名,这次多放了几十个,效果应该更好!”

“老夫禁锢你的神识,你以为能发动?”齐副帅强自镇静。

李尘枫笑道:“又何须我的神识?你刚才那一拂已然启动,哪怕感知到一丝的灵力波动,也会将一切化为乌有!”

齐副帅与苍陵军尽皆胆寒,那毁天灭地的力量,任你修为再高都难逃一死,竟真是此人所为,立即都封闭了修为,不敢泄露出半点的灵力和神识。

下面的器宗弟子也是一脸震惊,纷纷封了修为,忧心地看着这一切。

齐副帅嘴角抽动,怒极而笑:“老夫自认能从容离去,你却是要与舰同亡,老实撤了,老夫饶你不死!”

李尘枫大笑:“你虽能不死却是肉身尽毁,留得神魂却找不到好的肉身夺舍,修为能站稳元婴境中期算你狠,要老子放过你也行,你这帮虾兵蟹将代死,你发誓放过器宗!”

齐副将咆哮道:“放肆!让老夫抛去同袍不如去死,你还不是要与老子陪葬!”

舰上的苍陵军修士尽皆点头,多年的生死与共又岂能受人威胁,看向李尘枫的眼神已如见死人。

李尘枫揶揄道:“老子活下来也会被追杀至死,不如此时来个痛快,有个元婴境大圆满的修士陪葬,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就不怕心怡的女子香消玉殒?”齐副帅望了眼羽霏冷笑。

“她死不了!”

李尘枫笃定道,侧身望向羽霏。

“羽师姐,封闭神识和灵力,我抛你下去……”

“下边的人,都别动用灵力,用肉身硬接,大不了伤筋动骨,死不了!”

李尘枫伸手将羽霏抱起,向下抛出,谁知竟没抛出去,被羽师姐搂住了脖颈,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你还有表白没说……”

李尘枫气得大喊:“梅寒雨,你哪找来的这些傻玩意儿?就不能自己被老子掳了去,我还能吃了你咋的?”

梅寒雨娇躯轻颤,泪水遮掩住美眸,凄楚地揺头,若此时是自己或许会更加的不堪,心中只在乎别人的生死,却不惜自身,又有哪位女子不动情?

“哈哈,小子,既然如此,老夫放你们离去,说好了决不追杀,就当是场误会!”齐副帅大笑蛊惑。

李尘枫瞪着羽师姐:“把手放开!”

羽霏美颈轻揺,玉手又紧了紧。

“那啥……不扔了,看我收拾那个老东西如何?”李尘枫一脸无奈。

羽师姐终于下来,站在他身后,一脸警惕,提防被他踹下去。

李尘枫双手互握,骨节咔咔作响,向下大喊:“器宗的人,听着!慢慢走下山,离得越远越好。”

随即又看向苍陵军,“你们怕死的就跳下去,老子也不拦着,不走就看老子揍这老王八蛋!”

喊完了,却见器宗弟子一动不动,不愿独自逃生,苍陵军不屑一顾,显然不愿抛下副帅,和没喊之前都是一样。

“老夫元婴境大圆满,封了修为也不是你一个结丹境修士能比,真是找死!”齐副帅嘲讽道。

“那就好,老子有言在先,其他人要是敢上来,我就打出灵力,同归于尽,都给老子老实点!”李尘枫警告道。

苍陵军尽皆哄笑,话居然能反过来说,副帅还怕你撑不住,打不过瘾呢!

李尘枫揺晃着脖子,向前走去,齐副帅早已忍耐到极限,肉身之力能把这小子轰成渣,率先一掌向他拍去……

李尘枫侧身一避,滑到紫玉鼎后面,就见鼎内灵力波动闪烁,似有不稳。

“老贼,你肉身内的灵力也不能用,你不要命了?”

苍陵副帅大笑:“不用就是,照样能把你打出屎来!”

说罢功法自行运转,将灵力尽数抽入气海。

李尘枫笑道:“老子也抽回气海,你等着!”

一副运转功法的模样,突然撑在紫玉鼎上,腾空而起,双脚狠厉踢向他的面门……

猝不及防间,齐副帅抬手格挡,仍被踹个正着,却浑若无事,身躯连晃都没晃一下,两人的肉身根本不在一个层次,虽然武技并非他所长,但是强大的肉身,以李尘枫的拳法不能伤其分毫,可他也讨不到好处,自封了修为,便如一头猛兽失去了利爪,在李尘枫精妙的格斗技法下,讨不到半点便宜。

试出对方的武技,李尘枫心中大定,揉身而上,避开对方的拳脚,暴风骤雨般向他攻去……

李尘枫是凡人武者中的佼佼者,擒拿格斗、近身搏杀是他幼时起便赖以生存的保命之技,凡人间都无对手,更不用说只靠灵力互撼的修士,打得是只见拳影不见其身,拳脚刚猛,快如闪电,招招砸在对方身上,砰砰作响。

苍陵副帅哪里见过这种精妙的打法,只能寄望于强大的肉身之力将这小子的拳脚震断,然后实现绝杀,挽回面子,结果如一头公牛冲向空气般,横冲直撞,却毫无效果。

李尘枫哈哈大笑,拳法一变,再不追求重创对手,一粘即退,一会儿扯几根头发下来,一会又照屁股狠踹两脚,气得齐副帅暴跳如雷。

“啪……”

一个耳光将齐副帅打得一愣,接着就是连绵不绝的耳光抽得山响,在寂静的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面白无须的齐副帅,此时脸色通红,不是被抽的,而是憋屈欲死,本能想运起灵力还击,器子却躲在紫玉鼎后面呶呶嘴,提醒他别“自杀”,然后又游走上来,接着狠抽。

器宗的所有人都心跳加速,这种羞辱虽不致命,却将双方的仇怨上升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器子在苍陵天域再无立足之地,只能远走异域,显然已萌生去意……

“给老夫死!”

齐副帅羞愤至极,索性放弃防守,拳脚齐出,狂攻不止,将巨舰上砸得一片狼藉,到处损毁严重,苍陵军皆是震惊,坚如磐石的舰体竟不堪一击,如此的肉身之力,几乎已是修士的顶峰。

“老贼,跪地求饶,否则老子再不会客气!”李尘枫冷笑。

“放屁,老夫岂会求你,累也累死你!”齐副帅继续攻来。

李尘枫储物袋一拍,取出火摺点起火把。

“老子成全你,让你在天域再无颜为人!”

火把如长剑般挥刺,将齐副帅的头发点燃,瞬间浓重的焦糊气味数十里皆能闻到,没多久化为灰烬,只剩下秃头一个。

齐副帅凄厉狂笑,拍了拍脑袋:“好,好,没了头发老子还能清爽些,有本事将老夫的肉身也点了,看你可能如愿?”

“怎么把这事忘了?多谢提醒!”

李尘枫感谢道,储物袋一拍,取出凡人时所用的匕首刺出。

“你的衣袍不惧凡火,就用匕首挑破丝线,让你不着寸缕,看好喽!”

李尘枫出手如风,寒光匹练而下,如一泓秋水荡去,登时丝线纷纷断裂,华贵的布料飘下,不一会儿功夫,齐副帅就只剩下一条犊鼻裤,清清爽爽……

“接着再把你裤衩挑了,然后用火把慢慢地烤鸟!”李尘枫一脸的恶趣味。

齐副帅终于慌了,这要是再没了,被火把燎上几下,哪里还有脸见人?连忙停下追杀,拽住犊鼻裤。

李尘枫一个游走来到他的身后,拉住裤腿向下扯去……

齐副帅大惊,使劲向上一提。

“嗤啦……”

一声脆响让众人心脏狂跳,不由瞪大了眼睛……

正文 第244章 幽冥帝君

两相使力之下,苍陵副帅失去了大半条裤腿,已然若隐若现,气怒得脸色绛紫。

李尘枫抱歉道:“丝线不大好找,近前看一下,你却着急扯烂,急个什么劲?”

齐副帅突然向地上的布料冲去,围在身上又将是坚不可摧,李尘枫却早防到这一手,火把向下烧去,齐副帅连忙用手抵挡,抬起头时,地上的布料,已尽皆被可恶的小子,踢下了战舰,随风而去……

“别挡着啦!你是金刚不坏之体,又能把你咋样?最多和你的秃头一个德性,乖,把手放下。”李尘枫谆谆善诱。

“不打了……我服了还不行?给老夫留点面子!”苍陵副帅终于开口服软。

李尘枫气道:“老子的面子怎么不见你留?白演了半天,还是喊打喊杀,你若只抓老子一个还无所谓,竟敢连羽师姐都不放过,真是活腻味了!”

齐副帅掩住关键部位,强笑道:“在渊峙大营和你奚师姐说的那番话,可是逃不出人耳,老夫疑你也属正常,调器宗过来也是引你出现罢了……”

李尘枫神色大变,与奚玉的话都是用传音来沟通,又怎会被人听去?

齐副帅知他为何震惊,自得道:“元婴境大圆满就能有此修为,你之前让羽霏拿剑刺你抽身,老夫也听得真切!”

“你当时在渊峙大营?老子咋没看见!”李尘枫终于信了。

“自然是有这一境界的人在场,至于是谁?老夫不能说!”

李尘枫猛然回想起当日大帐内的情景,有一位中年修士的面目看不大清,修为根本就看不透,显然这人就是元婴大圆满以上的修为,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好了,既然说清楚了,咱们就同归于尽吧!”李尘枫觉得该自杀了,就要运起灵力。

“等等!你属狗脸的,说清楚还要玩命?”齐副帅大急。

舰上舰下的人也是惊出冷汗,刚有缓和,怎么又来这么一出?

李尘枫冷笑道:“你个王八蛋想得倒是挺美,老子既是抽耳光又把你扒光了的,你能忍?见到这一切的,除苍陵军外你都不会留活口,你以为我傻?给自己埋下这么大的祸根,羞辱你时就没打算还能活着,受死吧!”

“别,老夫发毒誓如何?本就是误会,就想找你商议对策,怎么也要先来个下马威……”苍陵副帅急得冷汗大冒。

“说这些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会信!除非把魂魄交出!”

“放肆!老夫还不信你呢,随便拿来要胁与我,还不如同归于尽的好!”齐副帅勃然大怒。

“看看,就说这是最好的办法,你动手还是我来?”李尘枫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老夫千年修行竟毁在你手,你来!老子下不去手……”齐副帅气急败坏,大胆建议。

此时巨舰下方传来梅寒雨的声音:“齐副帅,可以和冥帝君定立死亡契约,这样双方都可接受!”

此言一出,苍陵副帅眼睛大亮,怎么把这事忘了?李尘枫则是一脸懵懂,死亡契约是什么东西?

齐副帅知道他不明所以,气道:“老夫还得跟你解释,双方向冥间的帝君发誓,交出一缕神识,若有违背,任你有通天彻地的修为,也会被冥界收去,打入修罗地狱受苦,永不坠入轮回……”

李尘枫一瞪眼:“放屁!你发誓不得向器宗任何一人报复,凭什么要老子发誓?别想着蒙老子!”

齐副帅一听也对,也不争辩,道:“这也由得你,意下如何?”

李尘枫点头大喊,问梅师叔这事可否值得一干?结果得到了梅寒雨肯定的答复。

“发吧!没有灵力能召来冥帝君吗?”李尘枫一脸的好奇。

“举头三尺有神明,又何需灵力,老夫的修为在冥间记录在案,焚香祷告即可!”齐副帅没好气道。

李尘枫做了个请的手势,捂上嘴,自己嘴贱的毛病严重,别把自个也搭进去!

结果齐副帅到处瞪眼,苍陵军愣是没一人能拿出香来,还得器子拿出迷香给他点上送到手里,四周开阔倒不怕被迷倒。

齐副帅正要下拜,又被器子拦下,扯了幅军旗给他围上。

“你傻啊?对冥君不敬,小心别直接勾了去!”

苍陵副帅肃然点头,这事确实不能马虎,惹了冥帝君可不是闹着玩的,终于酝酿情绪诚心拜下……

“等会儿!”

李尘枫又一嗓子吓得副帅一大跳。

“又怎么啦?不让拜,咱们接着自杀就是!”副帅忍无可忍。

“凶什么凶?咱们先拜了把兄弟,违约的代价能狠点!”

副帅眼中狡诈之色一闪:“也罢,不过你要助为兄杀敌,再不能使坏!”

“行,本是应有之意,杀绝天军还不跟玩似的!”李尘枫满口答应。

各怀鬼胎的两人终于拜倒,结为异姓兄弟,才知人人惧怕的副帅叫齐琛。

齐琛终于恭敬拜倒,诚心祷告,只见苍穹间风云突变,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凭空浮现,来自于另一个巨大空间,浩渺无垠,死去的黑色太阳下,黑光飞掠,亿万鬼魂在其内飘荡,浓重阴森的死亡气息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似乎发现了这里的人类,亿万鬼魂争先向旋涡飘来,凄厉嘶吼,突然黑气缭绕间,幻化出一位头戴帝冠的虚影,鬼魂登时哀嚎躲避,目露绝望,化做一道道黑气烟消云散……

冥帝君缓缓望向苍陵天域,幽绿的眼神一瞥间,让人心生绝望,死亡就在眼前,似乎能撕开一切而来,哪怕你有至高的修为,那是股神秘的力量,是每人终将无法躲开的宿命,感知告诉所有人,冥帝君是死去的山,死去的河,是宇宙万物的终点,或许根本就是宇宙,唯独不会是人……

齐琛恭敬发下誓言,如若报复器宗的任何人,甘愿交出魂魄永坠地狱,并愿与李尘枫真心结拜,冥帝君的虚影微一点头,旋涡中一只黑手凭空出现在他的身前,一缕神识随之游离而出,卷入旋涡,随即一同消失不见。

任是李尘枫天不怕地不怕,此时也是双股打颤,心生膜拜的冲动,他再能折腾,也不敢在冥帝君面前嘚瑟。

“既已定下死亡契约,你我又是兄弟,这鼎该撤除了吧?”齐琛终于有理由要求了。

李尘枫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收起紫玉鼎,将危险撤除,苍陵军和器宗弟子深深的舒了口气。

“叫你贤弟,老夫浑身不自在,你和'贤'字就是死敌,三日后打出玉珮的灵光,自会有人来迎你到我处,现在给老夫滚下战舰!”齐琛余怒未消,扔给他一枚玉珮。

“骂兄弟不会被冥帝君勾走吗?”李尘枫期待道。

“不会!除了杀你,打残都没事!”

“哦,打残了老子自杀,还是死在你手,别动歪心思啊,羽师姐咱们走!”李尘枫威胁一句,和羽霏飞下了巨舰。

咻的一声,巨舰消失不见,舰如其主,显然也羞于见人,招呼也不打,只余器宗弟子的欢呼雀跃。

……

苍陵副帅既然是自己的义兄,李尘枫觉得不能让他丢了面子,找了处灵气浓郁得不象话的地方,把苍陵军都赶走,拉器宗十军驻扎进去,各处山峰互成犄角,布上绝杀灵阵,每十八人一座洞府,修炼、炼器、防御融为一体,随时应战。

绝杀大阵布成之时,黑雾将大山尽皆笼罩,杀气弥漫,连飞行灵兽都不敢靠近,成为苍陵军超然的存在,让其他宗门羡慕得两眼发红。

“老七,和你爹说说,先给我们第九军配上兽魂剑,也不能太寒碜,丢人!”拓跋湖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

姬流笑道:“除老二、老三不在,有一个算一个都成了副领军,你就没觉得不妥?”

“你当我傻?我们这硬加的副领军,就是负责管老七要兽魂剑的,要完了也该扔一边了!”拓跋湖乐道。

李尘枫气道:“那你还说个屁!让你们领军自己来,我爹做个小买卖容易吗?拿灵石来换!”

洛雪、殷素依在一旁轻笑,以师弟的聪明哪里用得着开口,想给不要都不行,不给掌门都不好使,肯用灵石来换已是天大的面子了。

“战舰呢?五六十艘怎么也得配上吧?这玩意儿你爹可没有!”拓跋湖大嘴一咧,得寸进尺。

李尘枫怒目圆睁:“你要道侣不?也给你配上,看殷师姐不给你打出屎来!”

殷素依面色晕红,踹了拓跋湖一脚,气道:“你怎么好意思开口,战舰都是老七夺的,有本事自己抢去!”

“看,还是五嫂知书达礼,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劣货?”李尘枫大笑。

“老七,再胡说……连你一起踹!”殷素依羞得无地自容。

拓跋湖安慰道:“老七实话实说,咱不和他计较,给我战舰还不要呢,就是让他带第九军去抢,也能练兵不是?”

李尘枫每人扔过去一个储物袋,道:“每人五百兽魂剑,别人我管不了太多,你们都是副领军,各选五百修为相仿的组成亲卫队,往死里练,战舰器械让奚玉教你们,先保住命再说!”

四人面露感动,师弟竟是什么都替自己想好了,还真是用不着开口,禀持九阳山护犊子的一贯作派……

正文 第245章 器子献宝

洛雪凝望着老七道:“你自己该有个决定吧?别的女弟子就不说了,奚玉、羽霏怎么办?你选谁?还是都要?”

李尘枫得意的脸马上垮了下来,瘫靠在大石上。

“洛师姐,怎么说得我始乱终弃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都是赶巧了,我真没动坏心思,不信你问她俩!”

洛雪轻叹:“你要是那种人还好办了,不动情却能以命相护,哪个女子能不动心?那两大美女整天在我身边长吁短叹,不说都知道是让我说和,可偏偏又知道你无意,真难为死我了!”

拓跋湖使劲点头:“梅师叔那些女弟子估计都没跑,以前见我爱搭不理的,现在转着弯问起你,不念就是大坑的境界果然霸气……师妹,又踹我干嘛?这是实话……”

姬流笑道:“男人该有的优点你都占全了,就连你懒洋洋的作派,都能让女弟子晕过去,比绝杀阵都厉害,这回看你怎么办?”

李尘枫马上正襟危坐,随即又瘫了下来,如坐针毡。

殷素依扑哧一笑:“老七,现在改也晚了,你就是趴着也跑不掉了!”

师兄妹四人忍俊不禁,拓跋湖更是大笑不止。

“那就躲呗,明天到义兄那去,洛师姐,帮我放出风去,就说我心有所属,谁都没看上,不就完了!”李尘枫苦笑。

洛雪笑道:“说可以,我估计会适得其反!”

“那啥……我现在就躲!”

李尘枫跳起来就跑得没了踪影,又惹来众人的笑声。

……

李尘枫上了青铜战车,向苍陵军大营驰去,想了想,拿出齐琛给的那枚玉珮正要打出,却见空中一位雍容的女子忧心地向他看来……

青铜战车落在一座山峰上,梅寒雨率先走下,望着远处的景致默默无语。

李尘枫道:“器宗暂时不会有事,我会让齐琛下令常驻这里,所需灵兵器械炼制完成,由苍陵军运往各处!”

“我担心的是你……”梅寒雨缓缓道。

“我能有什么事?他是我异姓兄弟,还反了他了!”李尘枫轻笑。

“那人出了名的阴险霸道,你又羞辱了他,让你干的事绝轻省不了,就怕他借敌之手把你……”梅寒雨不忍再说下去。

“放心,我坑人还未遭败绩,自会应对!”

“当时……你真想着和那人同归于尽吗?”梅寒雨仍然心悸于当时的场景。

李尘枫点头:“是,后来见他肯和解才就势而为,要不是您提醒有死亡契约这一说,已经在那边排队等投胎呢!”

“你这又是何苦?值得吗?”梅寒雨轻叹。

“随心而为,没想那么多,死了再后悔不迟!”李尘枫随意道。

“不说这些了……帮我做件事……”

“您说!”

“对奚玉她们别太决绝。”

“我终究要回天玄大陆,没想到会这样……”李尘枫苦笑。

梅寒雨轻颤:“那里有你放不下的人吗?”

“很多,是我的家,争来杀去,想得到的最终也是一

场空,不如不争!”

“这里……就没有你在意的吗?”梅寒雨目露失落。

“有!回到那边,或许才会清晰起来,放不下就再回来,随缘就是!”李尘枫轻笑。

梅寒雨雍容一笑:“但愿器宗能算你半个家!”

“已经是大半了,师娘,我走了!”

李尘枫边说边上了青铜战车,疾飞而去,生怕挨揍。

“给我……活着回来……”

梅寒雨气怒呢喃:“真是个呆子,不识风情至此,又怎会有过心怡的女子……”

梅寒雨还真没猜错,李尘枫除了对修罗女主动过之外,其他的红颜还真不是他有意招惹,都是坑完人把自己也坑了进去,后知后觉、糊里糊涂地被动应付,情商确实堪虞,说是呆子都说轻了!

……

李尘枫打出玉珮,没多久一队苍陵军迎了过来,将他带到一处隐匿的地下洞府,洞府极为宽广,显然是大能以剑劈出,震撼霸气。

苍陵副帅齐琛坐在正中,一副黑盔黑甲,修士的剑都别想能劈开,显然被扒光的心里阴影还在大起作用,李尘枫很给面子,恭敬上前见礼,省得给自己惹不自在。

“怎么提前一天就来了?”齐琛疑惑道。

“这不是心挂副帅的大计嘛,器宗上下一致让我早点过来,看还要炼些什么灵兵?炼完好回器宗。”李尘枫把无处可去的狼狈,说得冠冕堂皇。

“那你就等着失望吧,大战的损失没几年补不上来,安心给老夫作个参将,我军大胜能让器宗少干点!”

齐琛斜了他一眼,继续和众将的话题,洞府正中投射出一副巨型地图,两军犬牙交错,纷乱不堪,原有的格局都被打乱,任谁都是头痛不已。

李尘枫退到一边,看了一会儿索性闭目养神,想着再去哪搜刮点资源回来,这次大战,极品灵石消耗一空,再打起来就只有逃跑的份了。

过了许久,齐琛的声音传来:“小子,我军的部署以为如何?”

“啥?这就布署完了!”李尘枫睁开双眼,稀奇地看着众人。

“你以为要多久?为将者应当机立断,否则战机一失,又要将士拿命来填!”齐琛教训道。

“说得好,您继续!”李尘枫又准备闭眼。

“放肆,本帅问你话呢,部署可有破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治你个军前抗命!”齐副帅来气了。

李尘枫眼睛一瞪:“哟嗬,想杀我就直说,拿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来恶心老子,给你面子都不知道兜着!”

苍陵军众将对副帅被扒一事,早就忿忿不平,此时更是怒火中烧。

一位将军怒道:“别以为域主封你为器子,就谁都敢瞧不起,我等商议许久拿出的应对之策,岂是你想否就否的,有本事说个道道出来!”

众将也是纷纷附合,直斥器子的大言不惭,借机羞辱他一次,也能给副帅被扒之耻找回点面子。

李尘枫笑道:“这可是你们自找的,我问你们,敌军的部署哪弄来的?由谁提供?是否可靠?刚才还听人说靠观察灵阵来探查,敢情看一眼就决

定军机大事,这次大战起时,敌军的兵力部署可与你们看到的一样?谁敢拍胸口确定,老子当场跪下陪罪,都说说,用不着再找机会折辱我,这次机会就挺好!”

众将略一沉吟,都沉默下来,出入真不是一般的大,各处死战就已说明事起突然,可战阵厮杀不就是尔虞我诈吗?谁又能老老实实呆在原地不动?

李尘枫将一枚玉简射到空中,又一副大型地图浮现出来,与之前的地图相向而立。

“这是战前两日绝天军的兵力部署,大家看一下,是否与敌军杀来的方向、兵力相同!”

众将凝神看去,竟然与当日绝天军杀来的场景惊人的相似,不禁都倒吸了口凉气,如果当时有相应的对策,何至于疲于奔命而只落得损失惨重?

“你哪弄来的?”齐琛面色凝重。

李尘枫随意道:“抵近探查而已,我在凡人时当过军兵,不但要知道对方的军力部署,山川河流的走向都要探个明白,毕竟谁都不会飞。”

“敌军主将的经历习惯、军兵的特长、多久换防一次、行军路线如何,少一样都要受到责罚,你们可倒好,全靠猜,就因为是修士,只知出死力,一点脑子都不肯用,还口口声声说为将士惜命,在我们那也就是配当个伙伕!”

众将被笑却不敢争辩,地图上的兵力数量精确到个位数,将军的名字、所练功法都有,何时到何处修炼都一一列出,有的甚至去哪里寻道侣幽会都有说明,想不服都难。

“你怎么过得去绝渊沟壑?沿途可是重兵把守!”

齐琛震惊问道,以他的修为潜入并不困难,可象这小子惨不忍睹的修为根本不可能。

李尘枫冷笑:“上边过不去,就不能挖地道吗?以你的修为,弄个千把人过去不难吧?别跟我说免受损失的屁话,千人换回数十万人的命不值得吗?何谓弃子攻杀,不弃又何来大胜?妇人之仁概莫如是!”

“那你又怎么挖的?别跟老子说器宗有专挖岩石之灵器的屁话!”

齐琛反唇相讥,要让自己开凿如此深的地道,起码要一个多月,别人能直接累死。

李尘枫大乐:“还真有,你想要,拿灵石来换,两亿灵石连炼制的方法都给你!”

齐琛惊喜道:“都依你!果然是器子,不过要验过功效才行,你的为人老子可不敢信!”

“可以!不过有言在先,看过即付,而且立即放我离开,再不能用军中的破事烦我,再有就是所得之物必须全归我!你可得想清楚,别到时后悔!”李尘枫肃然道,心里却乐开了花,不信你不上当。

果然,齐琛痛快答应,有了这一利器,还要这小子干嘛?整天提醒自己受的屈辱?要不是那人让礼贤下士,早跟他同归于尽了,这样大家都好,很圆满的结局!

李尘枫豪爽道:“成交!我只带你一人去看,多一人就多加五千万灵石,欢迎大家踊跃报名,多多益善!”

一句话就把众将的激动心情扔进了冰窟,第一次发现好奇心居然还能卖钱,还如此之贵,都是副帅的左膀右臂,反正以后自己也能用上,把好奇心关起来虽然难受,却能省下天价的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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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6章 苍陵副帅打劫

众将退下,只余各怀鬼胎的异姓兄弟,齐琛神色不耐。

“拿出来吧,看看如何霸道法!”

李尘枫笑道:“跟我来就是,咱们到绝天天域一游,让你赏尽异域风光!”

说罢向洞壁一指,两头石人幻化而出,恭敬立于洞口两侧,李尘枫随即走入,石人不断让开,石洞越加地深邃,黑黝黝直达山底。

“还愣着干嘛?跟着走呀!”

“啊?哦……”齐琛从震惊中醒悟连忙跟上。

李尘枫施施然走着,时不时让石人停下,从上面扣出矿石往储物袋里扔,没多久储物袋满了,回头一瞪眼。

“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空间手镯拿几十个过来,往里装啊!”

“哦……”

齐琛袍袖一挥,几十个手镯浮在空中,自行往里吸入。

“兄弟,还能快点吗?”

“快还不容易,可矿石也不能不要啊,不知道我穷吗?”李尘枫难为道。

“矿石我帮你装,手镯也全归你!”齐琛眼睛有些发绿,这套功法可是太值了。

“早说啊,让我怪难为情的!”

李尘枫埋怨一声,手一指,岩石迅速变成石巨人向两旁分开,一个巨大的隧道凭空出现,李尘枫率先飞入,齐琛果真一路跟进收刮着矿物灵石。

“还能快吗?”

“再快得加灵石,修为损耗太大!”

“加多少?”

“五千万灵石!”

“给了!”

李尘枫出指如风,石巨人变得更大,飞速地让开,以他的速度竟然来不及飞到,已经让出很远的距离。

齐琛狂喜:“老夫带你飞,再给你加五千万灵石!”

“行!”

李尘枫痛快答应,更大的石巨人出现,飞快地向两人身后闪去,这回他再没戏弄兄弟,一路指着岩石滔滔不绝……

从上到下共有多少道岩层,各岩层的特征怎样各有区别,到一百三十道岩层刚好与绝渊沟壑的底部平行,还要再深入九道岩层才能安全穿越,上次差点就闷在里面,千万小心……

绝天天域的岩层又有不同,断裂交叠严重,要格外小心,穿过两千里就深入绝天军的腹地,已连过敌军五道防线。

李尘枫说着,齐琛点头记下,不觉间两人已并排疾飞。

“绝天军的部署是外紧内松,外面坚如磐石,里面绵软,防备松驰,危险大幅降低!”

两人从地下飞出,石巨人站回原处,随即化回岩石,与原貌竟毫无二致,让齐琛叹为观止。

李尘枫向一处隐秘的要塞飞去,仍是讲解个不停。

“这里是绝天军后勤辎重的总枢,灵兵、器械、粮草从这里发往各要塞,油水多得吓人,观察灵阵根本探查不到,只能抵近观察!”

“如何抵近观察?要点如何?”齐琛认真记忆。

“我演示给你看!”

李尘枫飞身而下,指着一处隐秘所在,道:“既然要隐秘,就不能用观察灵阵,而这里视线开阔,放上几名神识过人的修士观察再恰当不过!”

“什么人?找死!”

数名绝天军冲出,挥剑劈来……

“既发现,又当如何?”李尘枫启发道。

“杀!这个老夫不用你教!”

齐琛袍袖一挥,绝天军应声而亡,缓缓倒下。

李尘枫点点头,给了点赞,又向前走去。

“这里和那里,与刚才那处互成犄角,应该布上暗哨,以防潜入,而且是首要预警的地方,刚才那些人被杀,再慢上一丝,要塞就会群起攻之!”

“慢不了,老夫已禁锢此地,你看!”

齐琛手掌一抬,两处的修士惶恐间被拉出地面,掌力一吐,尽皆吐血而亡。

李尘枫又是点赞,向前走去,又一路讲解如何避过探查,如何潜入,越走越远……

沿途的防御也是越来越松,来往巡查和运送辎重的绝天军,迷茫地望着两人边走边谈,元婴境大圆满的修士谁敢上前盘查?苍陵军也不会如此大胆啊?

李尘枫笑道:“看,让你换上绝天军的服饰有用吧!典型的外紧内松!”

齐琛点头,确实是如此,苍陵军也有同样的毛病,回去要大加整饬一番。

李尘枫又指着一队队运送辎重的修士,随口说出从何地运来,又由哪里来领取运回,然后拍拍修士求证,果然分毫不差,接着大谈如何分辨各军的特征,绝天军修士也大为叹服……

李尘枫与绝天军闲聊间,要塞的隐秘事也渐渐浮现在齐琛的眼前,主将昨日离去,第三批轮换的修士刚走,新军还在熟悉职守等等,都在闲谈中暴露,齐琛记住攀谈的技巧,又随他信步而行。

终于来到一处巨大的地下洞府,五位元婴境中期将军拦住了去路。

“让开,没见苍陵军副帅亲临打劫吗?欠收拾!”李尘枫瞪眼道。

绝天军大惊,拔剑向他劈出,可是晚了,齐琛强大的威压瞬间将他们笼罩,死死的禁锢,随即数掌拍出,将他们打得魂飞魄散。

“敌袭!苍陵军副帅亲至!”

登时要塞内一片大乱,号角齐鸣,传音玉简八方飞射,大批绝天军蜂拥而至。

李尘枫打开大门,堆集如山的灵器辎重显现在眼前,不对,应该是堆积如山的储物袋,装满了辎重,真实数量又要多出无数倍,他眼睛发绿地到处寻找,手一抬,里面数百个崭新的空间手镯飞到空中,吸收着灵器辎重……

“老子这回真发了,就知道大战后辎重补给会巨增,可也没想到这么多!”

“乖乖,战舰就三千五百艘,灵阵中枢五千,也不知道器魂宗得了灵石没有,这回阙宗主可亏大发了!”

齐琛看着如此容易就能得手,有些发懵,不过价还是要砍的,随手把围上来的绝天军拍得满天飞,将洞口变成绝地。

“兄弟,说好是挖岩石的灵器才值两亿灵石,功法不能算,只能给一亿!”

李尘枫头也不回,“你自己就是灵器,功法就是炼制的方法,怎就不算?这可是所向无敌,打劫如探囊取物,不要拉倒,我还不卖了!”

齐琛眼睛一瞪:“还是不一样,你只教我一人,就讹去两亿灵石,太黑了!”

李尘枫的目光终于依依不舍地从辎重上移过来。

“你傻啊?我教你一人,你不会教给全军吗?要不然能要你这么多灵石?摊下来根本和白送一样,老子后悔了,不卖了!”

齐琛一愣,对呀,这么算来可比买灵器划算多了,全军都变成挖岩石的灵器,真和白送一样,心中火热。

“你不卖试试?就这么定了,不准反悔!”

“就要反悔,再给我加一亿,否则只教一半!”

“再加五千万,不能再多了,要不然打劫分一半!”

齐琛威胁道,这些辎重也让他眼热,可说好了都归这小子,也不好意思反悔。

“算你狠,亏了给你,总共是三亿五千万,回去即付!”

“成交!”

齐琛迫不及待落槌,得意地看着洞外的绝天军上窜下跳,就是攻不进来,心中慨叹,原来绝天军这么弱鸡,自己怎么就打得如此惨烈?这下可好了,形势大逆转,敌军再不能为患!

突然,一只大手从云层中落下,狠狠一撕,齐琛的禁制规则被打破,绝天军纷纷退下,让出若大的空间,以免被误伤,显然对方与他起码是同境界的大能。

齐琛冷笑一声,双掌齐出,登时天地灵力狂涌而来,一头数百丈高的猛犸巨象朝云层撞去,天地都为之色暗。

轰……

一头苍龙自天而降,利爪与猛犸象撞到一起,电光暴闪,八百里内如降天罚,狂暴的灵力冲击波,将周边的大山都轰得崩塌,夷为平地,向远山暴厉冲去,一路扫荡阻碍前行的一切……

突然,一头螭吻趁势偷袭,巨口狠狠咬住猛犸象的颈部,巨象仰天大吼,巨蟒般的长鼻向苍龙抽去……

“小子快走,对方两人都与我同等修为,再慢就得闷在里面了!”

齐琛大喝,额头已是冷汗冒出,这场厮杀不死也要元气大伤,心中不由后悔太过托大。

“有挖岩神器怕什么?让开!”

李尘枫点苍诀连续打出,一队队两百丈高的石巨人轰隆间冲出,攀爬交叠,封闭了洞口化回岩石,仍然不断地增厚增宽,数个呼息,就将巨型山洞变回一座石山向外面压去。

外面灵力幻化的猛犸象终于不敌,烟消云散,两位黑衣修士面色铁青,掌掌全力打出,十数头苍龙和螭吻向岩石嘶咬,一时间地动山摇,大块大块的岩石被掏出崩飞。

原本巨大的地下洞府已消失不见,石巨人有的向外顶出,有的将辎重物资扛起向新开出的隧道内跑去,数百个空间手镯跟随在空中不停地吸纳……

“走吧,让他们慢慢砸去!”李尘枫悠然地向隧道走入。

齐琛大嘴一咧,“哦”了一声,跟随而去,巨石随即将隧道层层封闭,外面震天的轰鸣越来越远,终于再听不到丝毫。

“兄弟,快点教我,老夫也要试试!”

齐琛哈哈大笑,迫不及待,这功法真是无往不利,一场惨烈的厮杀随手便能化解,打劫了如此重要的辎重总枢,竟能从容离去,毫发无损,实在是让人畅快无比!

李尘枫风轻云淡道:“咱们也就是人少,要不然将那两名修士镇守的要塞,顺手夺了也不在话下,要不看在你我是兄弟,此等功法又岂能外传?”

正文 第247章 可怕的反思

“对对,早知如此,老夫自己就扒光了,还用你费那事!”齐琛深感扒得太晚,要能早点,绝天军早就灭绝了。

李尘枫哈哈一笑,边走边教了起来,点苍诀经过他的改良,终于从游戏般的小道,上升为神奇的功法,也都是他机缘巧合下善思善变得来……

风语谷挖出风氏族人失传已久的伏羲降魔拳功法,密云河底发现水系基础灵纹,从而推导出五行基础灵纹阵,两相配合终将点苍诀发挥出此等不可思议的功效,这也是以他结丹境后期修为,便能随手做到的根本原因。

他只传授齐琛点苍诀的功法,却对伏羲降魔拳功法和五行基础灵纹阵只字未提,不过以齐琛元婴境大圆满的恐怖修为,倒是能达到与他同样的效果,李尘枫严肃地告诉自己,并没有欺骗兄弟!

齐琛学得极快,没多久便能熟练运用,手指一点,一队队石人恭敬下拜,神识一动,石人大打出手,杀得烟尘滚滚,又能随时友好相待,乐得齐琛合不拢嘴,当先开道,速度越来越快,回到苍陵军地下要塞前已然功法大成。

两人从洞中出来,已是勾肩搭背、亲密无间的兄弟,齐琛将一枚空间手镯扔给他。

“三亿五千万灵石,算老哥赚了你便宜,来日再图厚报!”

李尘枫眼睛一瞪:“还当我兄弟不?再说见外的话,信不信连这些都不要!”

他接过手镯用神识探查,见数量没少,随手带在手上。

“兄弟告辞了,有事也别来找我!”

齐琛笑骂:“滚吧,你也就这点本事,还找你有屁用!”

李尘枫顺手从兵器架上捞了一排灵兵,扬长而去。

“别送了,看你就心烦!”

齐琛步子就没迈出过,揺头笑骂,眼光格局都太小,不值得委以重任,不过当兄弟真心不错!

李尘枫出来恢复了原貌,见没人注意,跨上青铜战车就往器宗军方向疾飞,趁兄弟没反应过来,躲得越远越好,开溜之前怎么也要打个招呼。

还没到,就见一艘器宗战舰来回盘旋,似在寻找什么,李尘枫心头一紧,该不会又有事发生吧?连忙向其追去。

刚一落下,就见拓跋湖哈哈大笑奔来,给他来了个熊抱。

“回去抱殷师姐去,又想打老子主意?告诉你,我爹刚破产了,一口兽魂剑都没有!”李尘枫一脸警惕。

拓跋湖一咧嘴:“五百口够了,多了没地方放,咱现在是你的亲卫,统帅五百大军专门护你安全,够意思吧?”

李尘枫一怔,连忙问怎么回事,拓跋湖道出原委,竟是青云鹤召集众长老商议,觉得再不能放任他孤身犯险,大功无赏也就算了,岂能让他一人挡在器宗军身前?所以选出五百名弟子组成器子卫队,严令死也要保器子安全,这些弟子清一色结丹境大圆满修为,组成的绝杀阵已是最强阵容。

“行,抢师娘这事原谅他了!”李尘枫遗憾道,还没来得及收拾就成自己人了。

抬头一望,竟见秦长老亲自操舰,又是一脸迷糊。

“秦长老这是几个意思?”

拓跋湖得意道:“梅师叔说你鬼点子多,说不定又能鼓捣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要有最高深的炼器长老配合才行,于是秦长老自告奋勇而来!”

看到秦长老一副舍我其谁状,李尘枫连忙一拜。

随即警惕道:“有女弟子吗?”

“没有!知道你躲还来不及呢,一个都没派,气得奚玉、羽霏直想撞墙,当然,咱们那儿没墙!”拓跋湖大笑。

李尘枫大乐:“秦长老,开拔!”

“去哪?”

“我哪知道!离这越远越好,多加几个动力灵阵,要快……”

“不回去说一声?”拓跋湖请示道。

“来不及了,发传音玉简也是一样!”李尘枫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

一处洞府内,一位看不出修为的中年修士打出点苍诀,看着石巨人队队来去,惊喜之色慢慢变得灰暗。

“老齐,你上当了!”

“怎么可能?这可是如假包换,你不是也能随手打出吗?”齐琛一脸的茫然。

中年修士叹道:“元婴境后期才能使出此等效果,又怎能让人人能够修习?那小子只是结丹境后期就能打出,说明他自身还有一套功法加持,还不算上当?”

齐琛登时冷汗大冒,自己能办到并不代表别人都能办到,元婴境后期花点心思,从绝天沟壑上边也能潜入,那么点苍诀就显得有些鸡肋了,他勃然大怒。

“敢诳老夫,我把他打出屎来!”

说罢就要冲出去找兄弟算帐,被中年修士挥手阻住。

“人家没错,你凭什么找他晦气,他卖的是点苍诀,一点都不带掺假,只是你被他的所为迷惑,以为都是点苍诀带来的战果罢了,这叫心理暗示,就是苍陵军都能使出也达不到他的战绩,在于人而非功法!”

齐琛气道:“怎么不可能?苍陵军都会,潜入偷袭如探囊取物,还不把绝天军搅个天翻地覆?”

中年修士叹了口气:“你就能潜入,何时见你取回什么物来?”

齐琛一愣,脸色憋得通红,还真就无可辩驳,偶尔击杀些敌军倒是不假,又何时能够一路聊着制敌之法就把事给办了?竟还是敌军的辎重总枢,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中年修士钦佩之色甚浓:“他并非一时兴起,可能早就探查了无数遍,迟迟不敢动手,必定是没有把握,算定之前的大战绝天军损失惨重,肯定有大批的辎重运来,于是激你同去,有位元婴境大圆满的兄弟当打手,快出快抢稳得一塌糊涂,还有哪里不可去?”

“他的胆色,天域都找不出第二人,一路和绝天军打屁聊天,确定主将不在,估计也让他算死,经此大战,绝天主帅能不反复召集众将商议?修为最高的不在,剩下的又不足为虑,自然领你直入仓库明火执仗打劫,这等谋略你给我找第二个出来看看?”

齐琛已是冷汗淋漓,自己似乎真的被算记了,帮人家打完劫,东西还得是人家的,自己一点没捞着……

中年修士看出他的尴尬,却没有放过的意思:“你们虽换上绝天军的装束,可我敢说他掩饰了真身甚至是变换了身形,你修为高深不屑为之,还会笑他怕死对吗?”

“这有关系吗?”齐琛迷茫点头。

“他上去就说苍陵副帅打劫,绝天军只认得你外貌,而他下回还能去坑人,你说有关系吗?”中年修士已忍不住笑了。

齐琛气得有种要哭的冲动,太欺负人了,敢情打了劫留下自己的名头,绝天军找自己报仇,他却啥事没有,就没有比这更傻的事了!

“老子找他去,让他把东西都吐出来,再打他个半死!”齐琛暴跳如雷,又要冲出去。

中年修士这回没拦他,轻笑道:“你要是能找到他,三亿五的灵石我替你出了!”

“跑了?这么快!”齐琛满脸不信,脚步却停了下来。

中年修士长叹道:“你我都低估了他,当初域主让他来历练,以为只是要磨磨他的性子,所以赐他一面器子军团的大旗,引绝天军和器魂宗来杀,顺手灭掉,结果你也见了,反手就借势将绝天军搅得大乱,别人却不敢伤他,回来又让杜潜来报敌军夜袭,将杀他的敌军借苍陵军之手剿灭,借势到如此地步,让我都毛骨悚然!”

齐琛是亲历者,自然一清二楚,若非如此,也不会受辱也忍下来,爱才之心还是有的。

中年修士又道:“这还不算,渊峙一战后我到那里探查,无意听到他和叫奚玉的师姐密语,随口道破天机,绝天的目的竟然在溯溪河谷,这事连两军都毫无察觉,却只凭只言片语就分析出来,真是惊天的心智!”

“我让你礼贤下士,你可倒好,反而惹他大怒,诱两军大战助器宗脱险,数十艘战舰杀得绝天军尸山血海,两场大爆炸死伤无数,却能从容离去,两军有谁能及其万一?”

齐琛怒气渐消:“这事确实是老夫孟浪了,该着被扒个干净!”

中年修士气乐了:“就别提你那丑事了,能逼得他要和你同归于尽,也是种本事了,要没器宗在场,还不知谁输谁赢呢?”

齐琛眼睛一瞪:“你这就太瞧不起人了,老夫怎么都是元婴境大圆满还能输给他?”

中年修士笃定道:“还真不一定,你在渊峙设伏,那些修士逃走的方向极为蹊跷,到了一段高山环峙的岔河处才惊慌四散,后来听你一说我曾去探查一番,结果你猜我看到什么?”

“看到啥?”齐琛的心脏呼的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那里原本应是一处要塞,却凭空消失,潜入水底才知道那里已化成一片白地,虽经掩饰,剑气纵横的气息却逃不过我的感知,跟踪而去却来到器子军团的舰上,自然又是那小子所为!”

齐琛嗤鼻道:“那也不能说明他能胜我啊?”

中年修士斜了他一眼:“你都被他玩傻了,修士往那里逃必有凭恃,甚至能反杀回来,可这等存在竟被他化为平地,你能做到吗?”

齐琛大吃一惊,冷汗狂出……

正文 第248章 可怜的秦长老

幸好这小子先下手将神秘要塞清除,否则自己这些追兵岂不是遭迎头一击?损失绝不会小了,对兄弟战力再不敢低估,以他一肚子坏水,拿灵阵中枢把自己炸个半死不活还真不是个事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魂魄逃出都能让他当灯给点了!

“知道怕了?还要找他晦气,死都不知怎么死的!”中年修士没好气道。

齐琛使劲搓了搓脸,自我安慰道:“兄弟间打闹平常的很,我都不计较!”

“这也是咱们唯一做对的地方,要不是你被扒光了还能认下这个兄弟,这回苍陵军可就麻烦大了!”中年修士后怕道。

“对了,这小子爱财,再给他送点?”齐琛献计道。

“过犹不及,他对器宗如此回护,说明他很重情义,你有暇多去走动走动,看到你的真心,说不定你有难处时能给你带来惊喜!”

齐琛道:“这好办!他也是战阵出身,我知道怎么做,就是域主那里如何交待?人都没影了……”

中年修士沉吟道:“域主早知道那小子赢幽雀用的是小儿的把戏,否则就该封他为器圣了,把点苍诀交给侍者先应付一下,应该就是那个功法,说咱们正在调教就是!”

“绝天域主应该也能看出,为何不点破?”

中年修士叹道:“幽雀都认输了,说是小道取胜,脸上更加无光,何况那小子根本不说比试,只是两人寻道而已,这也是让我最心悸的地方,怎么什么事都算到极至而毫无破绽?”

“是有点瘆人,要是不为我等所用,确实是个大麻烦!”齐琛呢喃道。

“那就杀!花再大的代价都要杀了他,永绝后患!”

中年修士眼中第一次爆发出杀机,凌厉的眼神让齐琛都不由得心中大骇,浑身一颤……

……

李尘枫率舰狂奔,一连五日才在一处峰峦叠嶂的山谷停下,见能打苍陵军一个埋伏,一头扎进谷底,在岩层下扩出一大片空间才算缓了口气。

拓跋湖疑惑道:“老七,什么事能把你吓成这德性?一路上也不说话,光往屁股后头看……”

“你懂啥?我和义兄打赌,看他能不能找到我。”李尘枫大言不惭道。

这次玩得有点狠,齐琛当时只知道兴奋,过后肯定能回过味来,只要和底下人一试,就能知道点苍诀是鸡肋般的存在,打劫被利用也会随之反应过来,倒不是怕他对自己不利,而是辎重太多,抢回去一半是肯定跑不掉了,以自己只进不出的禀性,此事决不能允许。

李尘枫让五百亲卫练习阵法,自己又鬼鬼祟祟溜出去探查地形,布了十几个迷阵,这才放心返回。

望着五百亲卫的绝杀阵,脑筋又活泛开了,对付齐琛这种元婴大圆满修为还是力有不逮,怎么才能再变上一变呢?三十六人的绝杀阵又会怎样?

他说干就干,立即叫停,将两个十八人的绝杀小阵并做一个,开始演练,结果亲卫连走路都不会了,总是挤撞到一起,运算量数倍增加,虽是结丹境大圆满修为也一时难以适应,无奈从十九个人开始逐渐增加,慢慢适应……

其他的亲卫也来了兴趣,器子给他们带来的惊喜太过惊人,岂能落于人后?也两阵一组同时修炼起来,怕威力太大误伤,都换成了普通的剑来练,不发丝毫的灵力,渐渐的圆熟……

一个月后,五百亲卫终于将三十六人的绝杀小阵练成。

“换上兽魂剑试试,用上灵力!”拓跋湖早就急不可耐,大声嚷嚷。

“先试一组,其他人退后?”李尘枫命令道。

三十六人缓缓抽出兽魂剑,开启绝杀阵,登时黑雾将地下空间完全遮蔽,阵内兽吼连连,无数兽影狂奔,以前的剑光竟消失不见,唯有黑芒遍袭各处,身手不见五指,连神识都被屏蔽,其内修士性命堪忧……

“停!”

李尘枫问向元婴中期的秦长老:“威力如何?”

秦长老喉咙咕噜一声:“老夫是死定了,青云鹤还能蹦哒两下……”

“上两组,再试!”

一阵鬼哭狼嚎过后,李尘枫又问。

“青云鹤魂魄还在……应能逃出!”秦长老期艾道。

……

“上五组!还不信了!”

结果一番动静之后,现场一片沉寂,大家都不说话了,估计两个青云鹤也该冥目了,五组一百零八人,战力比原来一千人的大阵还要超出不少。

秦长老仰洞顶长叹:“你和义兄多大仇啊?非要置他于死地!”

李尘枫一愣:“对呀,好象是我对不起他,和元婴大圆满较什么劲?“

秦长老心有戚戚道:“十三个阵齐上,齐副帅不死必残,我们元婴容易吗?数百人就能随时拿我们开刀,还不让还手,你还是早点晋级元婴吧,要不然都得提心吊胆过日子!”

拓跋湖大笑:“秦长老,他要是晋级元婴,就该琢磨杀神了,还是给我们留个景仰的地方吧!”

“也就试试威力,哪这么多感慨!这东西也就看谁来用,拿来保护器宗您没意见吧,以后由您领着专门保护器宗高层,不又是一种用法?”李尘枫安慰道。

秦长老眼睛恢复明亮:“也是,老夫没什么野心,交给我最好!”

“行!就这么定了,我再练几套七十二人的绝杀阵!”

“还来?再鼓捣这些,老子死给你看!”秦长老气得直哆嗦。

“那就以后再说,打上门再练也不迟!”李尘枫果断服软。

秦长老抹去一头汗水,嘟囔道:“域主该赐你杀神才对,别人单打独斗,你却专练群殴,总和别人反着来。”

李尘枫点头,走到一边认真反思,群殴战力提升很快,单打独斗却止步不前,也得想想办法了……

秦长老捅了捅拓跋湖:“跋扈啊,那小子一想事老夫就哆嗦,就不能给他找点事干?怪瘆人的……”

拓跋湖挠头道:“要不调几位女弟子过来?能追得他上窜下跳,咱们躲个清静?”

“好主意!快发传音玉简……”

“不过他跑了,到哪找去?”

“也是,唉……还是得忍!”

……

李尘枫终于回归“正道”,找了个灵气浓郁的地方,随手扩了一座洞府,每日炼器不坠,他的修炼方式与众不同,别的修士依功法修炼逐步提高修为,他只能通过炼器来压榨神识和五行基础灵纹阵,从而促使升级。

拓跋湖粗中有细,命亲卫将洞府附近围上,不得任何人打扰,分批守卫,分批修炼,终于又恢复了宁静。

李尘枫自创的“丹鼎诀”,本就结合炼丹、炼器的大成,经他死命的压榨,无论炼丹和炼器都达到了天品二阶的境界,仍是炼制不坠,奈何只是结丹境后期修为,又成了这段时期的瓶颈。

他对破军刀和断神枪有着特殊的感情,找秦长老请教,商议出一个以他的修为能炼制出的最高品质的配方,材料都不缺,准备数日后,开始了炼制,材料投入紫玉鼎,游龙浮现,不久破军刀和断神枪便一鼎同时炼出。

此时的刀枪虽形制上与之前的一模一样,却更加的内敛低调,五行基础灵纹阵铭刻其内,能自行吸收天地灵气增幅威力,也不再是固定在某个方位,而是能如绝杀阵般自行游走,这是他尝试将阵法打入灵兵的第一步。

刀枪互击,刚猛的灵力能瞬间护住重击的部位,让刀体、枪体再加上一层游走的重甲,再不是以前遭人魂灵兵轻易击伤其内兽魂的状态,又精选最高修为的兽魂打入,登时便如深渊中隐入巨龙,待势而击,狂暴的气息让人望之胆寒。

有了新的灵兵自然要试出威力,配得上与其一战的只有秦长老一人,秦长老这段时间被刺激得不轻,一听找他单打独斗,知道为天下元婴境修士解气的机会来了,当先立于空地之上,渊渟岳峙,一派道骨仙风。

李尘枫缓缓出刀,一头烈焰呑金兽浮于刀身,嘶吼间向秦长老扑出,秦长老冷哼一声挥剑刺出……

扑扑扑……

连击数下,竟无刀剑相击的当当声,秦长老连退数步向手中剑看去,只见剑身赤红,如刚从炉鼎中捞出尚未凝实一般,再看破军刀上的烈焰呑金兽,舔着长舌贪婪地望着剑体,一副意犹未尽的作派。

“小子,这有意思吗?先毁灵兵再战,还怎么打?”

“只论输赢,没了灵兵就弃械投降吗?”李尘枫笑道。

秦长老火了:“老夫灵兵多得是,还能怕了你?”

说罢袍袖一挥,上千口灵兵向坑人的家伙砸去,李尘枫毫无畏惧,将破军刀舞得风雨不透,向秦长老杀去……

一时间万丈范围内如被火海呑噬,却并非肆无忌惮的燃烧,而是将所及之处尽皆化做液体,灵兵、岩石、树木都是如此,秦长老如站在熔岩上拼杀,他人虽不惧烈火,可衣衫靴子怕呀,没多久就跳出火海,坚决罢战。

“你怎么越来越下流?扒衣服不过瘾还带烧的,盔甲都受不住,就不能正经打一回?”

李尘枫大乐:“您老先别骂我,真杀起来,破军刀胜算几何?”

秦长老肉痛道:“这么会上千的灵兵都让你化了,先陪了再说!”

正文 第249章 天域第一裁缝

李尘枫将一枚空间手镯塞给他,急道:“快说,都够你炼一万口了!”

秦长老神识探查满意了,沉吟道:“你也知道老夫是天品炼器师,所炼灵兵元婴境修士求之不得,可都不够你化的,三招之内只能赤手相搏,还要以罡气防住高温,久战必定灵力不济,而你的兽魂灵兵却所耗灵力不大,越战越强,以老夫的修为千招内终是会败。”

“和我估计得差不多,还有断神枪没试,接着来!”李尘枫持枪在手,照他就捅了过去。

秦长老飞身疾退,骂道:“兔崽子又拿火烧,就不能试点新鲜的?”

“这枪一点火都没有,放心!能保鲜……”

“这还差不多,老子今天不出口气,真当元婴是泥捏的啦!”

秦长老见有机可乘,袍袖一挥又是上千口灵器打出。

李尘枫灵力一吐,一头冰焰白骨蟒裹住枪身,迎向砸来的灵器……

咔咔咔……

清脆的轰鸣不断,万丈范围内如遭至寒冰封,一切化做厚厚的冰层随即碎裂在地,雪花飘洒而下,满目皆白,秦长老艰难从冰层里爬出,发须裹着寒冰,一阵轻响,本就衣衫褴褛的他,如初生的婴儿般纯洁,哆嗦地立在那里,气得脸上冰碴直掉……

这次李尘枫没问威力如何,欣喜地看着手上的断神枪,拓跋湖憋着笑,贴心地给秦长老披上件长衫。

“这是报复……啊嚏……老夫让你单打独斗,就琢磨这些玩意,还一次比一次下流阴毒,要遇上女修士还让不让人活了?”

“也对!遇上女修得事先打个招呼,别到时候说老子无耻!”李尘枫认真考虑给女子保存颜面。

拓跋湖大笑:“说也没用,不打过谁也不会信,多准备几套女子的衣衫才是真!”

“也是,还真得弄几件备着,不过苍陵的裁缝收灵石太贵,还得自己来!”李尘枫对这里的裁缝很看不上眼。

秦长老气得打颤:“你们师兄弟就是榆木脑袋!怎么就不了解女子的心思?让你把衣衫弄没了,给人家换上就没事啦?看也看了,还有衣衫备着,不是有意为之谁会信?仇怨是翻着跟头往上涨,解都没法解!”

李尘枫挠头道:“那怎么办?站着挨揍?”

“跑啊!”

“跑不掉呢!”

“找个男修比量给她看,她还敢追你?”

“对呀,您老干过?”李尘枫一脸崇拜,真是妙计。

“呸,老夫有你无耻吗?扒人衣衫都成习惯了,就不怕别人报复器宗女弟子身上?”秦长老发须倒竖。

李尘枫、拓跋湖同时一个激灵,这事不可不防,飞回洞府琢磨起来……

李尘枫让亲卫出去找破军盟坊市弄来大批的布料,又是火烧又拿冰冻,都没有能扛得住的,拓跋湖深感责任重大,在一旁使劲催促,别人可以缓缓,殷素依一定要严防死守。

见师兄弟有了正事可做,秦长老终于缓上一口气了,每日悠然地炼器。

李尘枫首先想到的是盔甲,炼出了一副软甲一试,果然不惧火烧冰裂,得意地给拓跋湖验货。

“不行,素依本就显胖,穿两天肯定扔了,还是屁事不管!”拓跋湖很是不屑,扔到了一边。

“胖点好过丢脸啊,到时候你跟着殉情?”李尘枫气道。

“我不管,接着试!谁让你弄出扒人衣服这损招,天域都跟着学,你五嫂可咋办?”拓跋湖算是赖上了。

“薄的经不住,厚的你不要,老子有办法才行啊?”李尘枫苦笑。

“我怎么觉得你没尽力呢?好象在哪见过?”拓跋湖使劲想着。

“放屁!老子何时在人前做过衣服,你还见过老子奶孩子呢,不要拉倒!”李尘枫气道,准备收铺。

“你和幽雀斗法时,抽出的丝线可是看都看不见,做衣衫可能行……”拓跋湖托着腮帮子呢喃。

“娘的,你居然让老子先织布!”

李尘枫照他屁股就是一脚,旋即停在空中,眼神渐亮。

“对啊,没布料自己织呀,再细致都能织出来!”

李尘枫来了精神,自幼就喜欢做女红,当了修士还没正经干过,这回堂而皇之地整一回,谁都不会笑话。

他想了一下配方,便投入矿石材料炼制,从融化的矿石融液中抽出一丝丝神识都难以察觉的丝线,在紫玉鼎的上方穿梭编织,如一层难以察觉的轻雾,罩在空中……

望着雾纱渐渐形成,他有了一丝恍惚,如见瞿大娘在家中纺线,老眼昏花却苦织不坠,去换取极微薄的铜钱,儿时自己在一边嬉笑捣乱,瞿大娘却不忍责骂,笑一笑重新织起……

李尘枫泪水遮面,伸手去触摸大娘的面容,影像却瞬间消失,不由悲坳大哭。

“瞿大娘,枫儿想您……”

孤身一人来到苍陵天域,除了坑人时能让他暂时忘却天玄的亲人,他最怕独处,也是他坑人不断的原因,此时再也无法忍耐,悲从心起,痛快淋漓地哭上一次,他要再见瞿大娘,拼命将矿石投入紫玉鼎,不断地抽丝编织,那个景像终于又再出现……

他向瞿大娘哭诉、狂笑,将多年来的经历与心事一泄而出,倾诉自己的苦,自己的悲,自己的豪情,自己的杀伐,不可自抑,洞府中静寂一片,最后只余他的大笑……

那层雾纱缓缓从洞府内飘出,向远处漫延,渐渐的遮蔽了山谷,却毫无阻碍日月的光线,如同世间根本无此物存在,就象他的哀伤渐渐的淡去……

秦长老和拓跋湖一站就是数日,震惊地听着李尘枫的倾诉,一个凡人竟有如此离奇的过往,来到苍陵天域竟是为救整个天玄大陆的苍生,无怨无悔,孤独一人承受一切,却不自怜、不自弃,世间又有几人能为?

两人也是泪湿衣襟,早早地封闭了山谷的神识探查,只余他一人述说,却只有两人能听到,秦长老曾想打开封禁,让天下人都能听听,终于还是忍了下来,他的痛苦和欢乐却只能由自己两人来背负。

拓跋湖忍不住憋屈,时不时跑到谷外好一顿打砸,又回来接着听,震惊地听到他来到苍陵天域前往器宗时,秦长老袍袖一挥,将一切隔绝。

“跋扈,天玄的事再大,在苍陵也不会天塌地陷,而他来后的一切你我都要以死保守,不能听丝毫入耳,若是出于人耳,老夫追到天边也要将你追杀至死,明白吗?”

“老秦你放心,要是你泄露一句,修为再高,老子也要砍了你!”拓跋湖恨恨道。

“这样最好……咦,怎么好象老夫说了出去似的,你敢和我称老子,活腻歪了你……”

秦长老回过味来,追着拓跋湖狠揍,山谷外到处传来拓跋湖的哀嚎,这回是真揍,听了数日早就憋得不行,权当泄火了……

秦长老回洞府炼器,拓跋湖每天一瘸一拐地看老七的反应,见他终于又是一副懒洋洋的作派,连忙打开封禁飞了进去。

“跑哪去了?扔老子一个人在这织布……咦,殷师姐来了,怎么揍成这奶奶样?”李尘枫稀奇道。

“秦长老呗,你把他扒光拿老子出气!”拓跋湖早想好了托辞。

李尘枫得意道:“看看老子的杰作,稳拿天下第一织女……男的头衔,估计以后也织不出来了!”

拓跋湖找了半天,总算抓住绸片,用修士的真火一试,这才见到火焰浮在丝绸的表面,竟不透丝毫,李尘枫打出冰灵力,仍是浑若无物,冰碴竟无法凝结。

拓跋湖虽早有所见,仍是震惊得呆傻,矿石材料竟能提炼细致到如此程度,比蚕丝还要细千倍,根本感觉不到重量,轻轻用手一抽,铺满山谷的雾纱竟只堪盈握。

“霸气吧?以老子的修为只能做到这种地步,晋级元婴后才能超出,穿上和没穿一样!”李尘枫又开始嘚瑟。

“好是好,你给奚玉和羽霏吧!”

“还不行!你想咋样?”

李尘枫拳头举起来就揍,忽然又定住:“好象太透了,没人敢穿,是吧?”

“你说呢?还是和扒光了没区别,给你们家奚玉去!”拓跋湖一脸委屈。

“这也好办,往细里难,往粗里织还不容易!”

李尘枫找到了症结所在,又开始炼制,正如他所说更是快捷无比,这回是各色融液齐上,艳如彩虹,色彩如水滴滴落却坚固无比,从各角度望去均有不同的折射变化,真如彩虹落于手中……

为求坚固,他根本不用裁剪,织出就是件彩衣,毫无接驳的痕迹。

“知道奚玉的尺寸?你小子可藏得够深啊,还整天装着到处跑!”拓跋湖终于找到了破绽,洋洋得意。

“是殷师姐的尺寸!”

“啥?你们竟然……”拓跋湖勃然大怒。

“滚一边去!老子看一眼就知道尺寸大小,我没抱过你吧,这件试试!”李尘枫又扔给五师兄一件。

拓跋湖半信半疑,拿来一试,大怒:“小了!还敢说没有勾结?”

李尘枫大骂:“放屁,你套在外面能不小吗?扒光了再试,还有怕戴不上绿帽子的,殷师姐能活呑了你!”

“也是!”

拓跋湖真就扒光了试起来,果然纹丝合缝,歪瓜裂枣也显得出尘飘逸,气质飞扬,就是有点“娘”……

正文 第250章 雾纱背后

拓跋湖嘿嘿傻笑:“那啥……开玩笑,再来几件,你五嫂总得换着穿吧?”

李尘枫气道:“这衣衫水火都不怕,能脏吗?再说了,就是有十件和没换有区别吗?”

拓跋湖眼睛一瞪:“那就织其他颜色!还要我教你咋的?”

“也是啊,那就按她们现在穿的再来!”

李尘枫挠挠头,接着开炼,这下就成了单一的颜色,却是从多色融液中组合而来,一件件衣衫飘于空中,如飞鸟起舞……

“这回满意了吧?谁都没拉下,每人五件,师娘、奚玉、羽霏、洛师姐、殷师姐都在这了!”

拓跋湖蛊惑道:“师兄友好的提醒你,厚此薄彼,其他女弟子都得缠着你,你看着办!”

李尘枫皱眉,反正神识境界隐有突破的迹象,接着炼也是随手的事,回忆一下见过的女弟子,又开始做起了“裁缝”。

一件件女子的衣衫飞出,他随口报出女弟子的名姓,拓跋湖连忙贴上标签,结果炼出衣衫比回忆人家的芳名还快,还得拓跋湖帮他回忆。

“把影像投影到玉简上不就完了,傻啊你!”累得眼花缭乱的拓跋湖又出主意。

“对呀,你小子还真不傻!”李尘枫大笑。

这下快了,不知道名字的也能凭影像找到主人,没见过的就由拓跋湖投出影像,于是数千件很快完工,不过每人却只是一件,而且按器宗弟子服饰的颜色做成。

“滚蛋,领功去吧!”

李尘枫知道五师兄早就按耐不住,就等着开拔呢。

谁知拓跋湖又笑嬉嬉道:“这每件衣衫都属于灵器吧?你说要是你爹往里打入兽魂,又该是啥样?”

李尘枫一愣,眼睛又是大放光芒,拓跋湖为了殷师姐居然灵智大开,自己都没想到,这每一件衣衫可不就是防御灵器吗?要是打入兽魂,衣衫岂不成了裹住全身的大盾?

拓跋湖知道避嫌,向洞外边走边说:“和你爹说一声,只要女兽魂,其他人的我不管,别给你五嫂弄个乌龟的,不吉利!”

李尘枫笑骂:“她穿乌龟是你对不起人家,你反倒不乐意了,有病啊你!”

洞外传来五师兄的声音:“老子冰清玉洁,从一而终,不象你到处留情!”

李尘枫不再理会,挑选出兽魂打入,用剑刺去,效果竟比专门的防御灵器还要超出不少,大为满意,炼好后又把拓跋湖叫了进来。

“也就师娘、师姐的衣衫打入了兽魂,其他人也不能太过高调,若是遭人觊觎反而坏事!”

拓跋湖又是一脸奸笑:“我觉能弄件隐形的,别人看不见你五嫂就彻底安全了……”

结果拓跋湖倒飞着出去,,身后传来李尘枫的骂声:“滚远点,信不信老子把你炼成衣衫给她穿上!”

李尘枫还想骂上几句,突然体内轰鸣声响起,连日来的殚精竭虑终于让阻碍晋级的桎梏松动,五行基础灵纹阵又快了一丝,灵力狂猛地冲刷改造着经脉,又一次醍醐灌顶涌来……

……

梅寒雨的洞府内,洛雪正和忧郁的奚玉、羽霏说笑,希望能让她们能早日忘却该死的老七,本不想来的,奈何姬流总在面前长吁短叹,只得委屈求全,老七惹的祸让自己处理,怎么看都是极不负责任。

洛雪生而内向,文静内敛,让她逗两人开心实在太虐心,别人哭笑不得,自己直想哭,弄得梅寒雨想笑却不忍心,暗骂作孽的李尘枫。

奚玉蹙眉轻叹:“雪妹,你不这样我还能渐渐的忘去一些,你这天天的提醒,生怕我记不住……”

羽霏轻叹:“我觉得挺好,就怕当日的一幕幕淡了,雪姐,你说他歪脖的时候怎么就让人那么心醉呢?你和姬师兄也这样吗?”

洛雪面色晕红:“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多见一会儿……”

梅寒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洛雪,你是来交流心得的吗?心死的都能让你劝活了,回去找你姬师兄聊去!”

“是,弟子告退。”

洛雪恭敬向后退去,却被一道彩虹撞了回来,洞府内登时流光溢彩,所撞之处,一只孔雀浮现而出,围绕着仙子般的女子起舞,美丽的鸟首梳理着并不存在的羽毛,其实已换作那道彩虹……

“素依?”

几位女子都震惊地看着那位飘逸的女子,犹豫地喊出她的名字。

殷素依如孔雀开屏般漫步,接受着美女们的艳羡,高傲、美艳这些词汇居然能在自己身上出现,不美够了如何对得起天上的彩虹……

“再嘚瑟,信不信把你羽毛拔了!”梅寒雨没好气道。

高傲立时烟消云散,殷素依连忙恭敬而立:“弟子错了,别拔……”

晚了,洛雪、奚玉、羽霏的手已经摸遍了全身,那只孔雀微怒地躲来躲去。

“别弄坏了……我还活不活了?”殷素依哀求道。

“没事,这是灵器,刀斧加身都不损分毫!”洞府外传来粗闷的声音。

梅寒雨微怒:“跋扈,你不保护器子跑回来干嘛?信不信把你交给执法堂,给我滚进来!”

拓跋湖真就连滚带爬进来,急道:“别别,是老七让我送衣衫来的,他绝对安全,回来时我又避过了所有人!”

“说,怎么回事?”

梅寒雨眉头轻蹙,这小子又开始折腾了,这才多久啊。

拓跋湖连忙将当日李尘枫把秦长老扒光的事说出,引出了为众女子衣衫担忧的大事,他添油加醋夸自己如何巧施妙计,让老七为每一位女子大炼灵衫的丰功伟绩,说罢将各女的衣衫交到每人手上。

洛雪、奚玉、羽霏兴奋得几欲晕倒,还不忘拔剑在殷素依身上使劲劈砍,见确如拓跋湖所说,欢快地跑到洞深处换上。

梅寒雨无奈摇头,这师兄弟情商确实堪虞,拓跋湖还好点,李尘枫硬是把躲情债弄成了勾魂,还一勾就是数千,如此一来,就是为了这件绝美的衣衫,躲到天边都能让人追回来。

“师叔,打入灵魂时,我偷看了一眼,给您的这几件最美,您不试一下?”拓跋湖讨好地将梅寒雨的衣衫呈上。

梅寒雨心头巨颤,却气怒道:“你们每天就知道讨女子欢心,正经事就没有可干的吗?滚!”抬手将几件衣衫打落。

欢喜而出的洛雪她们噤若寒蝉,拓跋湖更是一哆嗦,连忙告退,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拿出一团雾纱和一枚玉简递上。

“师叔,您让我了解一下他的过往,弟子办到了,他炼这块雾纱时,似乎想起了他最在意的瞿大娘,痛哭倾诉了数日,否则弟子也无法趁他恍惚骗来这些衣衫。”

“玉简是他哭诉时的投影,弟子决不敢看第二次,只知天下男子无超出其右者,秦长老与弟子约定,此生誓死相随,玉简看后即毁,否则毁女子无数,弟子告退!”

拓跋湖说罢已是一脸肃然,扭头而去,奚玉接过玉简却没呈给师尊,咬牙一指灵力打入,玉简浮在空中,就见一清秀的男子,跪坐在紫玉鼎前,雾纱轻舞,泪水掩面,诉尽人生沧桑……

瞿大娘非亲非故,含辛茹苦养育婴儿时的自己,为其讨来百家衣、百家乳,织布机前此生难忘……

那时他叫羊群,跟瞿大娘学女红,和宋先生学文,游遍龙蜴国“借书”,阅尽天下典藏,怒破奇案诛杀凶手赵玉,却将其妻子万里护送,教授生存之道……

为救老爹擅入军营,转战千里,死战不退,以凡人之躯击杀修士开创先河,绝杀龙蜴国七万精锐,火烧中路二十万大军,绝杀令下生死一瞬……

被修罗女追杀生死相向,却怜其不易为她回复容颜,互生情愫,设迷阵坑尽修士,凡人之躯闯入修真界……

万里拼杀只为救出简心远,力挽狂澜,独力挡下普齐国九十万大军,生擒国君,再开互市,锁龙河谷活人千万……

为河谷安危甘心受辱,刑场上戏弄监斩官,柳媚儿自认为妻惊世骇俗,豪情回护,广场激辩,从此三国止杀……

机智百变查出身世,寻回青袖姨,与义兄即墨文翰治国复仇,却遭结丹境修士搜魂,奋而反击,空中地上血路弥天,百姓以死相助……

巧设连环计,杀尽天玄大陆筑基境以上修士,颁下诛仙令,状元弟前决死传送,还天下太平,欲杀却未杀成徐子檀,痛悔今生,从此心关紧锁,再不愿谈及情事,唯愿返回天玄,不争不杀,淡泊名利……

随着李尘枫的哭诉、淡然、狂笑,他的死敌,他的兄弟,他的红颜,都鲜活地展现在梅寒雨师徒的眼前,伴随他的悲伤、欢喜、狂怒、豪情走完在天玄大陆的一幕幕……

一连数日,陪着他走过,却在和胖苏飞往器宗的路上戛然而止,洛雪、殷素依、奚玉、羽霏早已流干泪水,跌座在地,没有人说话,就这样沉默。

“跋扈!你把羊群藏哪啦!”

一声凄婉的喊声过后,奚玉、羽霏拔剑追出洞府外,寻找藏起了心上人的那道身影,茫然四顾,才想起拓跋湖早已于数日前离去,哪里还找得到身影?

两人奔回洞府,缓缓跪在梅寒雨的身前。

“师尊……求你……”

梅寒雨含泪道:“他离去……有一小半是因为你们,追……就再也见不到了……”

正文 第251章 为追他的修士默哀

洞府内终于静了下来,弟子哭着离去,梅寒雨矜持瞬间失去,娇躯颤抖,捡起地上的衣衫,换上一件嫩黄的长裙,比自己的那件更加艳丽夺目。

长袖挥洒,一尊硕大的铜镜立在身前,望着不一样的自己,终于再无法忍耐,流下两行清泪,泪水滴落衣襟,如湖水泛起波澜,一只凤鸟浮现而出,蹁跹起舞,高贵清雅却目露哀伤,竟与主人心意相通。

“呆子,我也关上了那扇门,为何又要亲手为我推开,让我如何自处?你好狠……”

数日来本该有的哭泣,终于在此时一泄而出,再不去掩饰,凄婉哀伤,似乎在向那人幽怨倾诉……

……

拓跋湖一路疾飞,一路狠抽自己的耳光,知道这回给老七闯了大祸,师叔让自己了解他的过往,鬼使神差地就把当日的情景投射进玉简,那俩傻妞要是见了,老七哪还有得跑?以后也是在家带孩子的命,谁敢把女子的“杀神”放出来威胁自己的地位?

“不行,这事绝不能提,打死秦长老也不能说!”拓跋湖果断发誓。

“小子,看你往哪躲?老夫终于大仇得报,哈哈……”

拓跋湖一进山谷,就见秦长老追得李尘枫上窜下跳,满山谷到处躲藏。

问起开启迷阵的亲卫,原来李尘枫以为能随便虐秦长老,竟好死不死的送了件灵衫给他,结果就没结果了,已经被追了三天,还没有停手的迹象。

拓跋湖大笑:“该!真不知道怎么嘚瑟好了,上次能赢全靠火烧冰冻,和战力就没什么关系,结丹对决元婴这心是咋长的?”

虽说看热闹不嫌事大,不过毕竟心虚,好说歹说才把秦长老劝下,李尘枫终于逃回洞府。

“小子,再想点损招,老夫在洞口等你,打不赢就别出来!”秦长老大笑。

李尘枫托着腮在洞中苦思,拓跋湖报功也爱搭不理,只是“哦”了两声。

“以为你晋级元婴了呢,敢公平找秦长老对决,人家正愁扒衣之仇没地方报呢!”

“老子晋级结丹大圆满了,神识也达元婴境中期,就想试试手,可他死活不干,这才送件灵衫给他,谁知道肉包子打狗!”李尘枫提起伤心事,沮丧不已。

“神识当个屁!又不能打人,最终还得靠修为!”拓跋湖气乐了,这小子现在有点不识数。

李尘枫眼睛一瞪:“谁说的,老子就行,咦……对呀,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再打过!”

李尘枫奔出洞府,当头一枪向秦长老刺去……

“又是这招,你烦不烦!”

秦长老挥剑一格,谁知李尘枫眉心处突然一道电光射出,瞬间击穿了罡气罩,登时令脑部的神识海受创,秦长老头痛欲裂之下连忙向后疾退……

李尘枫一见得手,哪里会放过,断神枪暴刺,冰焰白骨蟒将至寒催发到极至,向秦长老头、手、脚喷出,登时结出厚厚的冰层。

秦长老冷哼一声,以罡气震碎冰层,向李尘枫冲来,却被他又用“天眼”破掉护体罡气,接着用至寒冰封,秦长老神识被搅得凌乱不堪,探查不到他的方位,头部又遭冰层覆盖,肉眼也看不清,登时落入了下风。

李尘枫趁势欺到身前,精妙的枪法终于派上用场,抽、劈、崩、砸,势不可挡,打在秦长老身上“嘭嘭”作响,灵衫虽不惧枪刺可里面的人却怕重击,被砸得灵力涣散,无法快速调动灵力反击。

李尘枫终于又记起专打气海的缺德战术,拼命狠砸,打散对方的灵力集聚,还时不时的用天眼攻击秦长老的神识海,让其疲于奔命,只能靠强悍的肉身硬扛,到后来干脆连断神枪都扔在一边,一双铁拳狂风暴雨般向身上各处砸去,肘、膝、腿、脚全部用上,雨点般密集的闷响,震响山谷……

“停,太缺德了,不打了!”

秦长老上气不接下气,果断投降,再这么打下去,虽不至受重创,却能憋屈死,和被扒光有得一比。

李尘枫不理他,又暴揍了一个时辰这才缓下手来,神清气爽。

“有天眼却不知道用,也就我能将这鸡肋般的功法,化腐朽为神奇,咋样?知道怕了吧?”

秦长老气道:“有天眼就了不起了?老夫有这东西一样把你打出屎来!”

“啥?元婴怎么可能没有天眼!是不会用吧?”李尘枫一愣,这事有点超出认知。

拓跋湖疑惑道:“元婴就该有吗?师尊和姬师兄就没有,也没听说器宗谁练出过!”

秦长老把头上的冰碴拍掉,望着器子眉心竖起的天眼,点了点头确认无疑。

“你什么时候练成的?”

“凝元境啊,怎么啦?”李尘枫理所当然道。

“凝元境就……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老夫想撞墙!”

李尘枫、拓跋湖连忙问起何故?秦长老娓娓道来,原来练成天眼需要极高深的功法配合,就算得到功法也不是人人都能练成,许多人只能提高一阶左右的神识就止步不前,既与各人的体质有关,也与一些机缘巧合相连,但机缘为何,也是众说纷纭,毫无规律可言,确实显得鸡肋,久而久之修练的人越来越少,功法也就慢慢失传。

李尘枫想起当日白崇送给自己的小铜鼎,上面就记载着“太虚神元诀”,确是修炼神识的功法,白崇能随手扔进自己储物袋里,显然并不珍视,很可能连他都没能练成,给自己设迷阵坑人,应该是以小鼎为载体打入神识,令其代设迷阵。

生擒端木清明时,遭明空禅师以佛法镇压,自己为保命将神识运于脑部,从储物袋中感应到无影金蟾的魂血救命,几乎被神识撑炸,却刚巧又被大佛重击,神识从眉心处冲出,形成了天眼,显然就是自己的机缘,否则真不好说何时能练成!

“可惜,有了准备,你未必还能得手,再战你还是输!”

秦长老说完仍不服气,被打了个猝不及防,神识之力仅止于此,终不能光明正大一战,有点和器子的脾气相仿,不按常理出招,出其不意罢了。

“等等,我怎么就觉得还能变变,一时想不起来呢……”李尘枫抓耳挠腮,坐立不宁。

拓跋湖捅了捅秦长老:“这小子又想损招呢,你怕不怕?”

秦长老眼睛一瞪:“单打独斗还能怕了他?这回啥招都见过了,他只有老实挨揍的份!”

李尘枫眼中渐渐的明亮,望向一座山峰,突然眉心处一道电光暴闪而出,紧接着一声爆炸传来,将峰尖炸得没了踪影,烟尘滚滚。

“咋样?能防住吗?”拓跋湖急问。

“没啥!也就是脸黑点,又死不了人!”秦长老呑了下口水。

轰轰……

两声爆炸同时传来,威力叠加将山峰轰去了一半……

“这回呢?”拓跋湖张开了嘴不知道闭上。

“脸被削去一半,还不是一样活!”秦长老接着嘴硬。

轰轰轰……

山峰完全消失不见,山石崩入了江中,激起惊涛骇浪。

拓跋湖傻傻地扭过头来,望着秦长老眨了眨眼。

“看个屁!老子魂飞魄散得了吧?整天就知道欺负元婴算什么本事!”

秦长老忍无可忍,跳起来立在器子身前,随即又往旁边站了站。

“这决不是天眼的威力,你肯定又使坏了,说!怎么做到的。”

李尘枫挠头道:“以神识带出体内的紫金血液,随即引爆!晋级后威力比以前好象大了数倍。”

“你的血液是紫金色……还能爆……有多少?”秦长老嘴都不利索了。

“有几千滴吧,刚才用了六滴!”李尘枫内视体内准备再统计一次。

秦长老面色纠结,摇摇欲坠,拓跋湖连忙扶住。

“你我既属器宗,当以炼器为正道,除了兽魂剑、灵衫、乐器外,还该炼点别的……”

李尘枫尴尬道:“这几天被您追急了,想了个办法,估计元婴境也够呛!”

“还有……说……”秦长老又有倒下的趋势。

李尘枫沉吟道:“您说我用弓,将灵阵中枢射出去引爆会怎样?”

秦长老缓了口气:“不怎么样!一箭最多射出一个,准头也难控制。”

李尘枫也不说话,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支箭,将一枚空间手镯扳直,一圈圈缠在上面,然后又取出一枚接着缠……

这回连扶着秦长老的拓跋湖也开始哆嗦上了,也不知谁扶谁了,箭杆缠上空间手镯增粗不大,仍能保证准头,一枚手镯往少了说能装数百个灵阵中枢,而手镯至少能缠上五枚……

秦长老热泪纵横,再也没有为元婴修士争口气的心思,这小子越争越狠,这下连元婴大圆满都直接没了活路,再争他真敢杀神!

李尘枫谦虚道:“这是临时变通,咱没有那么大的仇家,秦长老,您将箭杆直接当空间手镯炼,估计最多放五百个灵阵中枢就够用了,大不了多射几箭,实在不行就临时往里装,我不计较!”

“你还不计较?也不怕把自己炸没了!”秦长老哀怨道。

“不怕,我在前面跑,仇家在后面追,他想躲过都难,冲击波就能把我送得远远的,以他们清高的性子估计会用手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实在不行,我再炼一柄兽魂弓,射程能大上十几倍,不用为我安全担心!”李尘枫安慰道。

“我们是为你担心吗……”

秦长老和拓跋湖面面相觑,为追他的修士默哀。

正文 第252章 看座!

望着歪歪扭扭往洞府走去的秦长老,拓跋湖深表同情。

“老七,你总这么吓他,估计离寿元将尽没多远了!”

“不会,老子准备吓你来着!”李尘枫目光不善。

“啥?吓我干吗?”拓跋湖心知不妙。

“你诳我炼那么些灵衫,哪还跑得脱女弟子追杀!”

“啥?你终于醒过来了……别……救命呀!”

拓跋湖被李尘枫持断神枪追得满山跑,整整揍了一天。

……

逐月弓是甄怜儿所制,来到苍陵天域后就再未用过,自己敌人的修为暴增无数倍,用它来杀敌实在是力有不逮,即使射中,对敌手的危害也不大,一直就扔在空间戒指里,如今有了灵阵中枢这等爆炸利器,结果就又不一样了。

灵阵中枢用于战舰的动力、防御和攻击灵阵内,自爆的威力非同小可,象他这样奢侈地拿来炸修士的别无分号,修为高的不屑为之,修为低的置办不起,所以两大天域只有他用得起也敢用,拿弓射出就又成了一大创举。

李尘枫将毒龙筋卸下,将弓体投入紫玉鼎内重炼,加入了极珍稀的材料,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拿新材料直接炼制就行,可他很是念旧,哪怕有一丝原来的材料在内,就还是逐月弓!想到甄怜儿说不定还在为自己痴守,更让他不忍放弃。

他认真地将弓体精炼而出,铭上五行基础灵纹,将兽魂打入,毒龙筋在苍陵天域也是极难得的宝物,自然还作为弓弦,装上的一刹那,整张弓的暴戾气息便轰然而起,其内如凶兽蓄势待扑。

他连开三弓,稍显吃力,逐月弓的张力令他满意,想了想,就开始炼制箭矢,虽然拜托了秦长老炼制有储物功能的箭矢,但普通的箭也要配备,以用于不时之需……

如此霸道的逐月弓,羽箭已根本不适用,炼时直接将尾翼一同炼出,数百支箭有一半打入了兽魂,箭矢珍稀本就能当作轻剑或暗器来使,所以也不怕被敌人收走破坏,将里面的兽魂毁去。

“财大气粗就是任性,给师兄也炼口灵兵咋样?”鼻青脸肿的拓跋湖讨好道。

“你不是有把大剑吗?”

“用大剑是因为其他剑太轻,这次和绝天军大战,杀了一名用金刚杵的,功法也夺了过来,可那柄杵还是不趁手!”拓跋湖一脸沮丧。

“是因为没兽魂吧?”李尘枫揶揄道。

拓跋湖眼睛一瞪:“那当然!不过还是有点轻了,重兵器的威力根本发挥不出来!”

李尘枫点头,问清楚所需形制,不久就炼出一柄金芒闪耀的金刚杵,挑了一个吼风雷兽的魂魄打入,沉闷炸裂的气息扑面而来,拓跋湖欣喜若狂,连说够兄弟。

“重型灵兵靠的就是以重量击毁对方的灵兵和杀敌,久战就轮到自己倒霉了,到时与吼风雷兽沟通,它会替你化去多余的重量,咦……好象兽魂用在这里更能发挥作用!”李尘枫眼睛又是一亮。

拓跋湖急道:“老七……大爷,你就不能给别人留条活路?随便一句话就又有感悟,刚见点阳光就让你给盖上,也太缺德了你!”

李尘枫随手扔了

枚玉简给他,得意道:“给你再留条缝,金刚杵配合佛门功法打出,威力能大增数倍,滚一边练去,别耽误老子想事!”

“给你当兄弟太值了!”拓跋湖哈哈大笑,接过玉简跑没影了。

“炼尊什么重器砸人呢?”

李尘枫又开始琢磨开了,被大佛砸开天眼的那次令他印象深刻,炼大佛?自己虽然精通佛法,却不是佛门弟子,显得不伦不类,那就炼须弥座!把暂时用不着的材料都扔进去,够重就行,用到时再化开岂不是啥都不耽误?

李尘枫给自己点头赞叹后,就开始了炼制,登时洞府内色彩缤纷,光芒夺目,数日后,一尊巨型的流光溢彩的须弥座便浮在洞中,大可巨如高山,小可缩入空间手镯。

“老子的家底可都在这儿啦,要确保不被夺去才行!”

他在空间手镯里挑出八头雷吼白背象,每头专有一组五行基础灵纹阵蕴养,各有侧重,四头打入水属性功法令其修习,四头为火属性,冰冻火烧让他偿到了甜头,敌手就该着吃这个苦头!

有了重器自然要试,于是又把邪恶的目光盯向了秦长老……

“您老辛苦了,箭矢炼得咋样了?”李尘枫到了秦长老的洞府,态度很端正。

“炼了一百支,每支能装五百个灵阵中枢,一支就能让朴掌门炼得吐血!”

秦长老深为内疚,好好的顶级灵器,让这小子炸着玩,先师都能气得活过来再死一遍。

“够了,先这么多吧,我也没那么多仇家可炸,就是想向您请教一下,之前的那些损招全不用,如何能光明正大的克敌制胜?”李尘枫虚心请教。

秦长老语重心长道:“这就对了,最终还是靠修为,歪门邪道只能得逞一时,却非长久之计,你把最擅长的功法打出来,让老夫看看如何改进!”

“是,这地方太小施展不开!”

“那就到外面,把拓跋湖也叫上,你们师兄弟都是不走正道的货,该好好听听!”秦长老终于找到做师长的感觉。

山谷正中,拓跋湖嘟嘟囔囔出来,金刚杵正练得热火朝天就被喊停,一脸的不情不愿。

秦长老悠然道:“来吧!”

“您老悠着点,有点重!”

“你一个结丹境大圆满修为,手能重到哪去?少费话!”秦长老很不耐烦。

“看座!”

秦长老一愣,这小子啥时候这么懂礼了,还让老夫坐下……

轰……

一座大山般的黑影从天而降,秦长老瞬间消失不见,地面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型大坑。

李尘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跑到坑边大喊:“您老还活着吗……可别吓我!”

拓跋湖也是声音颤抖:“老七……这回是真没活路了!”

大坑下终于一道微弱飘缈的声音传来:“老子招你惹你啦……把老夫往地府里拍,还说我吓你……快拿开,地下水出来啦!”

“哦,对,是!”

李尘枫连忙手一抬,须弥座“呼”地一下升上了高空,拓跋湖连忙跳下“地府”把秦长老背上来,李器子吓得

面色惨白,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拓跋湖连忙推宫过血,好不容易才把纸片人搓圆,李尘枫缓过神来,大把的珍稀丹药往秦长老嘴里塞,然后跪伏在地听候发落。

“你这座不是人坐的,是坐人的……哪弄来的?”秦长老居然还有好奇心。

“弟子炼的,还没来得及用功法打出,您就下去了,太沉!真不是有意的,您老责罚!”李尘枫第一次能诚心道歉。

秦长老叹道:“要是用上功法,估计齐副帅也得到地府走一圈!咱们再不能拿自己试了,要命!”

“那就到外面试去,地方大!”李器子又来精神了。

“好!跋扈,背老夫去看!”秦长老不愧是器痴,闻道之心坚如磐石。

拓跋湖不乐意了:“老七闯的祸,让他背!”

秦长老眼睛一瞪:“我敢吗?这小子浑身都是刺,嫌老子死得不快咋的?”

“跋扈背上!我这个更重,要不然换换?”李尘枫瞪眼道。

“我背!”

拓跋湖连忙将秦长老背起,向谷外飞去。

李尘枫抹了把汗,随手一招,须弥座由大变小飞入他手上的空间手镯,逐月弓和炼出的箭矢也自行飞入储物袋,随即身形一晃向拓跋湖追去。

出了山谷,秦长老仍不让停,又将五百亲卫都招来,撒网似的漫天飞去。

“秦长老,敢情不用自己飞,不知道我累呀!”拓跋湖哭丧着脸。

“活该!那小子给你炼柄金刚杵,就不知道怎么嘚瑟好了,非要背在背上,就不能扔储物袋里?老夫这点份量算啥!”秦长长伸长脖子东张西望。

“就试个灵器用得着躲这么远吗?真是累!”拓跋湖道。

“你懂个屁!那小子动静越来越大,别弄得老窝被人端了,躲远点安全!”秦长老肃然道。

拓跋湖乐了:“您老这回聪明了,不再只识炼器啦?”

“跟你们两个兔崽子就是九死一生,再有人打来就真挂了,停!就前面那座荒山挺好!”

秦长老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落下,四处都是奇峰险峻,唯有这里荒草都少见,光秃秃的,把山都砸到地府里去,都不是太显眼。

李尘枫也觉得谨慎些没坏处,让亲卫又将附近都搜索了一遍,确定没人之后做好警戒,有修士路过立即示警。

看看再无问题,李器子就要拿出须弥座砸出去。

“慢!那东西动静太大,最后试,试完就开溜,大弓放在最前面!”秦长老警惕道。

李尘枫点头,知道这些天把他刺激得不轻,别再吓个好歹的,想怎么来都行。

“往哪射?这箭射出去肉眼肯定看不见,也不知道效果呀!”

秦长老一指绝天天域那边,道:“往那边射,就是再远也伤不着自己人,跋扈!你带人往那边飞,越远越好,用神识探查效果!”

拓跋湖领命而去,在远离箭道的地方站好了一排,相隔以神识探查刚好覆盖到为准,他对老七不敢大意,命他们都站在云层下,生怕李尘枫眼神不好把自己人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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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3章 惹祸的紫电天蝎

“秦长老,有普通箭和兽魂箭两种,试哪样?”李尘枫恭敬道。

秦长老眼睛一瞪:“当然试你爹的兽魂箭,肯定最远!”

“是!”

李尘枫抽出兽魂箭,弓开满圆,随即手一松。

崩……

弓体上浮现而出的蓝焰呑天兽,一声暴吼,兽魂箭暴烈而出,化做一头紫电天蝎向天际间射去,紫色的电光划过,箭道笔直低平,清晰可见,而兽魂箭却早已找不到丁点的痕迹。

以秦长老和李尘枫元婴境中期的神识,竟也是瞬间失去了探查,逐月弓的速度、威力不用说已是弓箭类灵兵的极至。

秦长老咂了咂嘴:“幸好有准备,要不然真是不知效果如何!”

两人等了半天都没人来报,李尘枫不耐烦了:“再射一支,那帮小子眼神不好!”

还没等秦长老答话,就见拓跋湖攒着数枚传音玉简,慌慌张张飞来。

“不好了!一路都是惨叫,最先的亲卫还能探到从山体内冲出,后面就剩惨叫看不到箭影,估计还在飞呢!”

李尘枫把弓往地上一插,骂道:“别人打架也往老子身上赖,看不见净瞎猜,这一路都是山连山,第一座山体飞出就得力竭坠地,就不能用脑袋想想?往回找哇!”

“这帮亲卫是该换了,靠他们护着你,仇家跟你聊会儿天了,还在外面找呢!”秦长老摇头,对自己的亲传弟子一个没选上,趁机表达不满。

拓跋湖脸臊得通红,嘟囔道:“又不是我选的,让他们回来再找找……”说罢飞去。

李尘枫看向秦长老,讨好道:“您老先消消气,这帮人随老五,都是一个鼎里炼出来的,还是炸了鼎的那种,反正也是等,再试下须弥座如何?”

“试吧!”秦长老点了点头。

李尘枫手指一弹,须弥座从空间手镯中一晃射向半空,由盈尺大小瞬间如大山般巍峨,流光溢彩,上下两层突兀,中间束腰,众佛御龙铭纹,四角金刚柱。

吼吼……

佛号呢喃间,八头雷吼白背象幻化而出,背负须弥座,向下狠狠地踏落……

轰……

山揺地动远达千里,此地荒山瞬间消失,只余一座方正的巨型天坑,随即地下水狂涌而出,掀起万丈狂涛,落下时已成烟波浩渺的巨湖,凡人的肉眼几乎看不到尽头。

两人神识探查到须弥座不断向地下岩层冲击,一路摧枯拉朽,碾压一切,传上来的轰鸣声,竟与实体抵达的位置相差万丈,无丝毫的凝滞,居然比空中射出的箭矢还快……

“快收!真能砸到地府去……”

秦长老脸色惨白,连忙喊停,这是他头一次见到如此威猛的重型灵器,竟无法预估到威力的止境。

“哦!”

李尘枫也是肝颤,连忙神识沟通回收,须弥座登时缓了下来,可惯性仍让它又下沉了数万丈,才呼地一下浮上半空,随即缩小至盈尺大小,倏忽间飞回空间手镯消失不见。

秦长老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角抽动不停:“之前给老夫来这么一下……能直接到

冥君的大殿受审,勾魂的厉鬼都追不上……”

“这玩意儿不能轻用!”

李尘枫本想随后拿齐琛这位义兄再试试,这会儿也彻底打消了念头,跟自己这么大仇的目前还没有,也没人配让须弥座坐那么一下。

李器子也坐了下来,望着巨湖出神,自己一番折腾,又没了目标,离修复传送阵又是遥遥无期,这日子又得懒洋洋地过下去,啥时候是头啊?

“一定是他们干的,弓还插在地上,小子别走!”

一队修士抬着一名伤者从一座山后飞出,恶狠狠地扑来,拓跋湖率几名亲卫将他们拦下。

“别他娘的血口喷人,凭什么说是我兄弟射的!”

一名为首的修士怒道:“我们在洞中修炼,就见一支箭从对面山体内 射出,我哥躲避不及被射断右腿,又透洞府而去,那头紫电天蝎还笑呢!”

拓跋湖一愣,不吱声了,那支兽魂箭打入的正是紫电天蝎的魂魄,说得出来这事还能有假?

纯良的秦长老也不由看向李器子,连透两座山,这威力已是灵箭的极至,再看抬着的修士右腿创面确是箭矢所伤。

李尘枫却慵懒道:“紫电天蝎也伤了老子的人,射它一箭有错吗?它拎着老子那支箭又到处伤人,反倒就成了老子行凶,弓就在那,有本事连透两山看看,!”

领头修士有些迟疑,上前抓过逐月弓看了看,从自己的箭囊取出一支铁箭向那座山射去,就听一声轰响,山体被击出一个大洞,深达千丈,却离射透山体差之甚远。

李尘枫斜了他一眼:“咱俩修为相仿,都是这水平,用不用我秦叔再试下?”

修士犹豫了一下,终是不信,恭敬向秦长老抱拳:“烦请前辈一试,晚辈感激不尽!”

秦长老是元婴境中期,由不得修士不敬,要是能达到射透两山的威力,在场的人也只有他一人能办到,敢提出此请求已是被怒火激昏了头,若是以往,退去都嫌慢。

“给我秦叔装箭啊,没见老子的箭都射完了吗?”李尘枫没好气道。

秦长老接过修士恭敬呈上的弓和箭,心中愧疚,还得配合这小子骗人,谁让自己让他往那边射的,没有兽魂箭,修士的那种铁箭射透一山都难。

秦长老不会骗人,真的就全力射出,只听两声轰响,铁箭精准地从修士射出的大洞而入,不知去向。

“射透两山,随即坠地!”一名亲卫从山峰后飞出高喊,随手将那支铁箭打了回来。

众修士看去,箭头已损毁大半,已不知去向,确实是已尽全力,面露沮丧,真是那头紫电天蝎做怪,可又上哪找去?

秦长老疑惑地望向李器子,此弓就此威力已达灵弓的极至,却连射两次都未见逐月弓内的兽魂出现,显然威力还远未达到尽头。

“我不让兽魂出现,它敢露头,老子打它个魂飞魄散!”李尘枫知他所想,传音过来。

秦长老不再答理,由他接着应付,自己两句话就能露馅。

领头的修士恭敬行礼:“是晚辈孟浪了,请前辈勿怪,小的告退!”

“慢!



李尘枫上前察看了被抬修士的伤势,拿出一枚丹药给他服下,自责道:“那个畜牲拿我的箭捅人,我也是心有歉疚,就让这位兄弟完好如初吧!”

众修士都是一愣,这人可够狂的,腿没了还能长出来?

李尘枫随手取出紫玉鼎开炼,没多久一条玉髓精炼制的假腿出现在眼前,竟是连颜色都与那人的肤色一模一样。

李尘枫给伤者装上,道:“下来走走,比原来好上不少!”

那名修士目光暗淡,以为有什么了不得本事,原来只是条假肢,不过即然人家好心,也不忍落了对方面子,下来歪歪扭扭地走了两步。

“给我死!”李尘枫冷喝一声,向那条假腿踢去。

那名修士一惊,身形暴退,怒火腾地被点燃,本就遭到无妄之灾,岂能忍住?狂风暴雨般攻了回来,拳打脚踢,竟将李尘枫避在身前的岩石踹得粉碎。

“怎么样?比原来如何?”李尘枫笑道。

修士一愣,惊喜地看向右腿,自己无意间竟运用自如,与断腿前毫无两样,似乎从未失去一般!

“这条腿能达元婴境中期全力一击的威力,随着修为的增加仍有进境的余力,真是祖上积德撞上了老子,偷着乐吧!”李尘枫大笑。

“真的?”

那名修士狂喜,出腿如风,向附近的山石狂砸,打得烟尘弥漫,乱石飞射,仍不过瘾,竟飞到一处山峰,一腿将山尖砸断,轰隆隆向巨湖落下。

修士狂笑,直打得灵力耗尽,坐在地上还傻乐个不停,同行的修士连连道谢,艳羡不已,结丹境修士竟能拥有元婴境中期的一部分战力,还能再提高,四肢没了都值得?

秦长老一脸震惊,不用说这小子又偷偷打入了兽魂,却不准兽魂露头,能有如此效果,倒真是因祸得福,有些邪功甚至偷盗死去高阶修士的肢体,换在身上提升修为,却无法象他这般做到如臂使指,随手便又是一大创举面世。

“在那,被人围上了,杀了那个老畜牲!”

一名元婴初期修士,领着四名弟子飞来,其中一人没了一条胳膊,浑身是血。

秦长老看了看手中的逐月弓,知道自己就是人家口中的老畜牲,气得随手塞还李尘枫,和这小子在一起就没片刻舒心过。

那名元婴初期修士近了才看出秦长老的修为,正暗骂弟子惹事,却见塞给了李尘枫,立即来了精神。

“小子,无原无故伤我弟子,老夫饶不了你!”长袍无风自动,就要拍死他。

“问他!”李尘枫慵懒地一指断了腿还傻笑的那位。

结果那名修士的同伴,大声替李尘枫喊冤,将紫电天蝎偷了“恩公”的箭矢到处作乱的冤情讲出,当然,李尘枫助人为乐的行为说得更多,惊为天人……

那名元婴修士惊诧不已,看向李尘枫的眼神渐渐的变得谄媚。

“宗师莫怪老夫眼拙,不知能否请您再施一次援手?”

李尘枫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施以援手本是我辈宗旨,奈何材料不多,而且精贵,实在让我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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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4章 本源之火

“不知方才那条腿,所费几何?”元婴初期修士抱拳道。

“不要再谈及此事,没得坏我道心,区区三十万灵石,又岂能再让苦主心伤一次!”李尘枫心地纯良道。

那名断了胳膊的弟子,乞求地望着师尊,使劲挤出了几滴泪。

他师尊叹了口气:“还烦宗师为弟子续上一臂,之前断腿的那位道友,老夫愿代其付出三十万灵石,以补上宗师所耗!”

李尘枫心中感叹,大家都是人精,面子里子都照顾到了,接下来再不为伤者换上一条胳膊就不够意思了。

“也罢!既然道友有此善举,在下便将炼制本命法宝的材料拿出就是!”

说罢又当场开炼,将假臂装在那名弟子的身上。

看着弟子到处砸山,威力竟连自己都难以企及,元婴初期修士惊掉了下巴,自己困在此境界多年无法晋级,弟子拿条胳膊就换了过来,自己要不要也换条?

断臂的弟子飞回,连声谢师,又结舌道:”师尊,上次弟子伤的那条腿有些跛,您看……”

“滚一边去,再换,你想当老夫师尊咋的,不知礼的东西!”师尊大骂,刺激确实有点大。

突然,又有数队修士从远山飞来,隔着老远就大声喊着:“在那儿,打得地动山摇的,肯定和凶手激战,过去帮手杀了他!”

李尘枫、秦长老又是一惊,这支兽魂箭竟射得那么远,看样子又没跑了。

果然,又有缺胳膊少腿的过来,紫电天蝎再立新功,拓跋湖沉冤得雪,干脆投射出一幅地图,在上面指指画画……

一道箭道终于呈现在众人眼前,连续射穿十九座山峰,最终穿过绝渊沟壑的阴煞黑水消失不见,有双方大军严防死守,再有被射中的也过不来报仇,就此打住。

不过苍陵天域这边,一路竟有九人被射中,居然是左摇右摆,方圆两百丈内逮谁撕谁,显然是紫电天蝎憋得狠了故意为之,其间还射杀了数头灵兽,估计惧怕李尘枫会打它个魂飞魄散,倒是没敢向人下死手。

如此神迹没人会认为是宗师所为,更不会向李尘枫抱怨,反而感恩戴德而去,少了零件居然能得遇宗师赐回来,战力还能大涨,虽说要为上一家付些灵石,自己还是大赚特赚。

同伴们恨自己没得到如此好运,急得两眼通红,要不是怕以后找不到宗师,这些人敢闯过天域抓天蝎去。

拓跋湖艳羡道:“老七,射支箭就能让人当祖宗供着,还白得两百多万灵石,真霸气!”

秦长老气得踹了他一脚,骂道:“这小子就是个祸精,你还叫好,怎么一点怜悯之心都欠奉!”

“祸精不也是您放出来的,往哪射也是你选的,怎么就不踹自己一脚!”拓跋湖大声叫屈。

秦长老心虚闭嘴,恶狠狠地瞪了器子一眼,却被他身后的一幕惊得愣在那里。

李尘枫正在惭愧,见秦长老发愣,不明所以地向身后望去,只见巨湖中一团金红色的晶体,从水中升起,竟然手脚俱全,一脸的警惕

,湖水竟直接汽化,大雾瞬间将湖面弥漫……

“竟是本源之火!”

秦长老终于说出话来,比挨祸精刺激还要激动。

“有啥用?”李尘枫疑惑道。

秦长老哆嗦道:“这是天域火属性的本源,火的老祖宗,你说能干啥?”

“修为高吗?”李尘枫已然是冲刺的姿势。

“听说是元婴还是啥的……战力就难说了,火就能……”

秦长老“化尽万物”四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嗖的一声,祸精就已向湖面冲下,正好和四个字同时落地……

“跋扈,追他回来,那东西没人能碰,就没有能盛得了的灵器!”

拓跋湖大急,连忙追出,可是本源之火和李尘枫都已钻入湖底不见,湖面登时大浪翻滚,拓跋湖不敢让老七有失,也跳进湖底追去。

秦长老和亲卫也焦急地在湖面上盘旋,想要追出,却见湖水竟然已如熔岩般赤红,靴子一接触便瞬间融化。

“哗”的一声,拓跋湖穿着那件彩虹灵衫从湖中跃出,头发、胡须、眼眉尽皆失去,光秃秃如个肉球,皮肤赤红。

秦长老连忙打出灵力为他疗伤,许久拓跋湖哇得一声大哭。

“那小子再也找不到了……下面都成了熔岩,一切化成烣尽!”

秦长老和五百亲卫望着已经再无一滴水的巨湖,瞬间泪崩……

数日后,器宗军高层齐至,颤抖间各出神通,将整座大湖挖出,一点点清理,却找不到丝毫的痕迹,巨湖如同炼器的大鼎,将一切都化为乌有。

奚玉、羽霏痛哭,渐渐的绝望,数次晕厥倒地,梅寒雨也是泪水覆面,终于悄然离去,避过所有人的探查,在一处山谷底部发疯似地挖掘……

灵力耗尽就狂呑灵药恢复,然后接着拼命劈出灵剑,终于找到一丝李尘枫的气息,抬头望向只看到一丝光亮的天际,蓬头垢面的梅寒雨如被抽出了所有的力气,缓缓跪在地上,欣喜落泪。

幽怨抽泣:“让老娘抓住,这辈子别想再离开半步!”

……

没心没肺的李尘枫,哪里知道又把别人吓个半死,仍然在死命追击,和那本源之火斗智斗勇。

当日,他沉入巨湖前朦胧听到秦长老“化尽万物”四个字,心中埋怨,怎么说话就不能痛快点,自己就是万物之一,绝不会有特殊照顾,连忙取出数件灵衫往身上套,又将雾纱从头到脚裹了数层,向上浮去……

谁知本源之火受惊之后,源火泄出,湖水都开始粘稠赤红,越是靠近湖面越是高温,上升时竟连灵衫都开始燃烧,他灵机一动反而向下钻去,正好与冲下的拓跋湖失之交臂,大湖开始向熔岩转化,迟上一些就会被汽化,五师兄再追也不可能了,只得返回。

李尘枫用神识操控断神枪,将身前挡得风雨不透,冰焰白骨蟒喷出寒气将周遭的温度降下了一些,加上他自身的灵力也带有极强的冰属性,还能勉力支撑,连忙向大湖的边缘冲去,点苍诀打出,一个翻滚躲入了

岩层,石巨人回身封闭了洞口化回岩石。

直到此时,灵衫和雾纱再也抵挡不住高温,完全汽化,化做轻烟散去,吓得他面色惨白,幸亏对自己一直不错,顺手多炼了几套灵衫备着,否则真就寿与天齐了。

李尘枫不敢大意,取出紫玉鼎开炼,一连又炼出十数件灵衫,又打入兽魂,刚准备歇上口气,就见一处洞壁开始熔化。

“娘的,还挺记仇!”

他惨呼一声,连忙把灵衫尽数从头裹到脚,撒腿就飞,一路将石巨人往“火坑”里推。

“滋滋!”

本源之火气得小脸通红,小口一张一团金火喷出,刹那间便将石巨人变做火红的岩浆,如大浪般向李尘枫拍去,跟着他屁股后面猛烧,瞬间从头打到尾。

“别,咱们商量商量……”

李尘枫知道什么灵器都扛不住,只能靠嘴来蛊惑,可惜本源之火不是人,哪里知道他说的什么?烧得更狠。

祸精终于怕了,连忙横向跑出,避过致命一击,接着用石巨人挡在身后。

呼地一声,本源之火追了进来,又是一口火喷出,吓得李尘枫跑得是七拐八弯,尽管如此仍是将身上的灵衫尽皆化成了轻烟,没办法只能边飞边炼,也顾不得什么衣衫了,炼出来灵布就直接挡在身后,如同举着一支长达千丈的火炬在飞,姿态优美。

炼器可是要耗费不少的灵力,总不能用尽了再呑服丹药吧?于是一个鼎内又同时炼起了恢复的灵丹,炼出来就直接往嘴里塞,逃跑总要喘气吧?两样加在一起终于没办法说话了,连坑人的最后法宝也没了,只是闷声逃就对了……

这种追逃持续了数日,本源之火竟学会了截击,该死的人类绕圈跑,它就直接冲过去在前面等,李尘枫狂逃间见前方岩石开始熔化,知道不妙,“嗷”的一声,扭头往回飞,却被岩浆挡住,急切间打出点苍诀,竟将岩浆瞬间变成了石巨人,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石巨人赤红而晶莹剔透,如同红色的水晶一般。

“笨死你得了!它能化成岩浆,老子就不能变回来啦?”

李尘枫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点苍诀连连打出,将岩浆变成一头头赤红的水晶人,向本源之火扑去……

本源之火“滋滋”怪叫,喷出火焰又把水晶人溶化,李尘枫针锋相对,双方变来变去,战得不可开交。李尘枫越战信心越足,他一直有丹药撑着,虽是狼狈,灵力却能补充,加上点苍诀以神识之力为主,渐渐的从容起来……

而本源之火再是强大,连喷数日的极至高温大火,灵力也终于出现了疲态,却根本没有恢复之法,拟人的小脸竟出现了一丝暗淡。

双方斗法越来越快,竟形成水晶人一出,瞬间又变成融液,站起趴下,趴下站起,如同在炉鼎中反复淬取提炼一般,终于让李尘枫惊喜的一幕出现了……

融液竟然变成了极品灵石,双方仍在相持淬炼下去,终于一种深蓝透明的晶体出现在眼前,如星辰般深邃艳丽,此种灵石一出现,本源之火竟然无法瞬间将其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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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5章 老子居然怀了个孩子!

李尘枫反应极快,知道这种晶石必定极为珍贵,疯狂打出点苍诀,挡住本源之火极短的时间,迅速将蓝邃晶抢了过来,丢进空间手镯。

极品灵石和蓝邃晶居然能自己炼出来,李尘枫哪里还会客气?不断把岩浆变成石人和本源之火争夺,还装得一脸哭相,一惊一乍的,却总是能将两样炼至精纯的晶石,恰巧“捡”回来……

本源之火显然比李尘枫纯净的多,小脸面含得意,一见他愁眉苦脸就越是烧得起劲,灵石对它来说连玩具都算不上,甚至急了还直接砸过来,“气”得李器子大呼小叫……

直到数日后,本源之火灵力大减才知道不妙,终于小手连揺请求罢战。

“乖,你行的,蓝邃晶炼不出来,极品灵石还能炼啊,叔叔被你砸得有点上瘾!”

“咻”的一声,本源之火消失不见,终于开始了逃亡,李尘枫神识强大总能寻迹追上,石巨人将它四处围住狂攻而去,本源之火死力化了一会儿,终于灵力坚持不住,飘忽间又开始逃亡。

形势终于逆转,一人一火将岩层下搅得天翻地覆,到处坍塌,本源之火越加的虚弱,连普通的石人都无法立即熔化。

“滋滋……”小人双手抱拳作讨饶状。

“交出神魂,作叔叔的奴仆,老子拉扯你长大!”李尘枫乐道。

本源之火小脸变得通红,头上火星直冒,显然是气得不轻,于是……扭头就逃。

“慢点啊,别摔着,叔叔不吃你!”

李尘枫悠然地跟着,一队队石人围追堵截,把小孩子撞得东倒西歪,一怒之下又向叔叔冲来。

砰……

李尘枫拎着一大块蓝邃晶,将本源之火拍飞,撞到洞顶又摔下来,叔叔显然忌惮极至的高温,连灵兵都不敢用,直接拿蓝邃晶砸,效果令他非常满意。

“滋滋滋!”

小孩从地上爬起,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李尘枫大骂,嘴上火星四溅。

“呦,还敢骂老子,玩火还有理了你!”

李尘枫一步跨出,两手各一块蓝邃晶左右开弓,打得本源之火终于跪了下来,两只小手抱头,可怜巴巴的。

“交是不交?不然打得你拉火!”

“哇哇……”本源之火嚎啕大哭,火泪滴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小洞,直冒白气。

李尘枫不耐烦了,抡起蓝邃晶又要拍过去,小孩哭声立止,眉头一皱,一团金色的神魂飘在空中。

“这还差不多!”

李叔叔用袍袖裹着试了试,温度尚能接受,随即抓在手上,想要与小孩子神识沟通。

“不好!”

李尘枫读懂了本源之火的心思,立即便惊呼放手,却是晚了,小孩的身形突然以那道神识为路径,咻的一声钻入他的手部,随即便隐入了胸腔。

李尘枫大急,一手撕去,才想起是自己的身体,急忙停手,差点把心脏掏出来。

登时冷汗大冒,如此的高温竟然从内往外烧,哪里还能逃得命来?

“咦,好玩……”

李尘枫有了神魂在手,终于听懂了小孩的话,小不点正看着他强健跳动的心脏。

“乖,那东西不好玩,出来,叔叔带你去烧烤!”

“就烤这个!”本源之火的小手一把攒住了心脏。

“啊……”李尘枫心脏骤停,一头摔倒在地。

本源之火随即又放开手,心脏又恢复了跳动,就这一瞬间鲜红的心脏就已经泛白,熟的迹象开始显现,幸亏之前灵力损耗过大,否则炼成极品灵石也未可知。

“信不信老子爆了你的神魂!”李尘枫缓了口气,威胁道。

“好!”

本源之火使劲地拍着小手,爆了自己,可恶的人类五脏六腑也跟着完蛋,一样是死,谁怕谁?

“你出来,叔叔做你的奴仆!”李尘枫蛊惑道。

“你是笨蛋,不要!”小孩没想过上当,又伸出了小手。

“啊……”

李尘枫躺在地上大叫,心肝脾肺肾被抓了个遍,都开始泛白,幸好他肉身强悍,五脏六腑比岩石坚硬不少,否则早就挂了。

本源之火捏完即松,也怕李尘枫临死前将自己引爆,于是又钻到他肚子里,在肠子上荡起了秋千。

“真好玩!”

李尘枫强忍腹部的巨烈翻滚,一声不吭,暗骂自己大意,尽量保持着神识的清醒,随时准备给小破孩致命的一击,实在不行就和它同归于尽。

本源之火边荡秋千,边东拉一下,西拽两下,看什么都稀奇,李尘枫开始大口吐血,仍强自镇定,再玩下去只有炸了自己,让你小破孩嘚瑟……

“咦,什么气息?好舒服!”小破孩停了下来到处寻找。

“在这!”

本源之火咻地一下,站在火系基础灵纹的前面,惊喜地看着灵纹所形成的气旋。

火系基础灵纹就在躯干与左腿的连接处,可主动吸附灵气中火系属性的灵力,这些天与本源之火大战,已吸附得非常充盈,明显比其他四个基础灵纹的气旋,要强健有力得多。

小破孩小脸纠结了一番,突然一头扎了进去。

“别……”

李尘枫终于忍不住大喊,火系灵纹一遭破坏,就会导致阴阳失去平衡,最终引起五行基础灵纹阵爆炸,还是难逃一死。

火系基础灵纹的气旋果然暴涨数倍,旋转的速度大为加快,体内轰鸣大作,金木水土四系灵纹开始闪烁,隐有不稳……

李尘枫不及多想,连忙调动神识将本源之火引爆,不杀了它,一旦小破孩逃出,可就要白死,再无人能替自己报仇。

火系灵纹内本源之火身躯暴涨,眼看就要爆炸,知道触碰到李尘枫的底线,导致他开始发动,小脸吓得煞白,不由惊呼。

“别杀我……马上出去!”

可是迟了,无论它如何冲撞,都无法逃出旋涡,此时金木水土四属性灵纹蓦然开动,飞速地旋转,其内恐怖的威压似要将一切毁灭……

“求你……”本源之火跪地求饶,火泪遮面。

李尘枫冷冷道:“迟了,有老子陪葬你也该知足了!”

本源之火的身躯已涨大到极至,竟开始透明,眼看就要爆开……

突然,四属性灵纹中黄色、金色、黑色、青色的四道电光,向火系灵纹中射入,将本源之火的身躯削弱,一层一层如剥壳般化去,没多久竟将其恢复到原本大小。

本源之火心头一缓,坐在旋涡中大口喘着粗气,李尘枫震惊地看着这一切,难道是火系灵纹改变了阴阳平衡,五行基础灵纹阵自动感应重建平衡?

李尘枫好奇作死的本性又犯了,竟鬼使神差的又一道神识打入,再次引爆本源之火,浑不记得杀的就是自己。

小破孩身躯突然暴涨,吓得跳起来作揖:“你真是我爹!别和孩儿较劲……”

“你怎么不早说,完了,完了……”

李尘枫才想起自己居然在玩自杀,连忙收回神识,却是晚了,眼睁睁看着本源之火涨至透明……

正在“父子俩”绝望胆寒之际,四道电光终于又射入气旋,将本源之火的身躯层层削弱,总算让五行基础灵纹阵恢复了平衡。

“爹!”

本源之火诚心跪倒认爹,只有认爹才能完全表达出对李尘枫的畏惧,不认也不行,就没见过拿自杀吓火的,自己可不想死,只能屈服,灵阵能救一回,万一哪回不灵了,这小子一根筋自杀不坠,哪还有活路?

李尘枫见居然还能有此奇效,哈哈大笑:“老子一不开心就自杀,你老老实实呆在里面,再乱跑,死给你看!”

本源之火面色纠结:“孩儿叫先火,不知爹叫啥?”

“敢在老子面前称个'先'字,以后就叫小火吧,李小火,听着就霸气!”

“是……”小火委屈得火泪直掉。

李尘枫摇头叹息:“老子居然怀了个孩子!真是什么奇迹都能创,还胎里就能说话,真他娘丢人!”

父子正在畅谈认识前的衷肠,突然五行基础灵纹阵快速运行起来,大海般汹涌的灵力遍袭全身各处,经脉血管登时多处破裂。

“还是得死!”

李尘枫哀嚎一声,爬起来玩命地打起了伏羲降魔拳,这是他所有功法中最耗灵力的一种,当初在天玄大陆,一拳就将自己的灵力完全抽空,如今也只能靠此将涌来的灵力消耗掉,减少伤势。

之前他对敌时仍不敢用伏羲降魔拳第四式,就是怕一拳打出反而变成待宰的羔羊,此时心急之下,直接就打出第四式,人首蛇身的雕像头部,激扬的长发,竟如真发般飘起,眼睛怒意勃发,如同真人的双目……

轰……

一声巨响传来,岩层下竟被开出深达数千丈的隧道,如同地龙翻身。

李尘枫随即内视体内,却见澎湃的灵力只耗去一丝,就在这当口,又有多处经脉、血管破裂。

“再来!”

李尘枫大喝一声,双拳又是狂猛砸出,毫不停歇,将地下的遂道不断扩大,砸成一处巨大的空间,轰鸣声震耳欲聋,灵力却是并无明显减少,估计不把他撑爆是不会停止了。

他的五脏六腑开始破裂,鲜血喷满了胸腔,伤势更加的沉重,七窍也开始流出血来,浑身颤抖。

李尘枫内视时瞥见“小火”竟有一丝幸灾乐祸,不由大怒。

“兔崽子,快给老子想办法,要不然将你引爆,来个痛快!”

正文 第256章 晋级元婴

“小火”哭丧着脸:“你下水太弱撑不下去,我哪有办法!”

“不管!老子死之前一定拉你陪葬,你看着办!”

先火扑通跪下:“爹,您安心走吧,孩儿给你传宗接代还不行吗?”

“不行!和老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快想办法!”

“小火”对老爹死还拉子孙一起完蛋的决心非常相信,此时灵力滔天而出,其他四大灵纹估计来不及救自己,真会被老爹得逞,“哇”的一声哭出来,将火系灵纹气旋烧得滋滋作响。

李尘枫突然心中一动,石头能变成极品灵石,要是把自己的下水也变上一变,岂不是……

“小火!把老子的下水和经脉、血管淬炼成极品灵石那样,不就死不了吗?”

小火一愣,跳起来四处察看:“你说的,可是有点痛!”

“痛比死了好,快!”李尘枫急不可耐。

反正是爹痛儿不痛,小火打出火灵力,将老爹体内的器官,和涌来的五行灵力一起包裹住锻烧,有了火系基础灵纹的加持,倒不怕自身灵力损耗太大,能源源不断提供火灵力。

“啊……啊……”

李尘枫如遭凌迟,神识差点失守,痛呼不已,为防昏厥,索性打起伏羲降魔拳第五式,人首蛇身雕像,整个头部都如真人般显现,神情凝练,一声巨响过后,空间又被大幅扩大,竟比第四式的威力又超出数倍。

他不断出拳,不断嘶吼,减轻着体内非人的痛楚,双目赤红,状如疯癫,岩层被他砸得坍塌不停,如同地陷一般……

先火看着他,眼中终于流露出钦佩,对自己都能如此的狠厉,还是无数万年来仅见,不再掉以轻心,尽心尽力淬炼着他的器官……

随着疯狂的打砸,体内多出的灵力终于有所减少,可五行灵阵内涌出的灵力却丝毫没有减弱,仍向他体内疯狂冲击。

“小火,加点劲,老子挺得住!”李尘枫大喝,继续狂猛出拳砸出。

小火有些为难,终于还是狠下心来,将火灵力打出,把他身体各器官又包裹住数层,同时煅烧淬炼……

李尘枫的脏器渐渐的变得透明起来,真如极品灵石形成时的那般模样,刚健有力,同时受到的重创的部分也开始得到修复。

“再加点柴火,快点!”

小火一哆嗦,自己对火的认知可比老爹强上万倍,再加上一丝都会炼成灰,所谓过犹不及,却又不敢不听,无奈装模作样地比划两下,算是把啥都敢想的老爹糊弄过去。

滋滋……

李尘枫的身体到处漏气般喷出血花,任凭流下去,体内造血功能跟不上,器官淬炼成功也是死路一条。

“小火,再给老子炼皮炼骨,炼尽一切!”

小火点头,只要不是往下水上“加柴”不至于马上变成灰,连忙打出灵力,谁知竟是比小孩撒尿远不了多少,不由大急。

“爹,火灵力不够用,炼不了了!”

“哪里有地下岩浆,到那里吸个饱!”

小火拍了自己一巴掌,到底是爹,比当孩儿的想得还快。

“往下五十万丈有一处地火之精,那里管够!”

“杀………”

李尘枫打出伏羲降魔拳和点苍诀,向地下猛钻,轰隆隆如洪荒猛兽降临,势不可挡……

随着不断地下降,地下的岩层越加的炽热,渐渐的变成赤红,李尘枫身上的灵衫在降到一处巨大的红色空间时,就已化做轻烟,彻底与主人告别。

李尘枫嗷地一声停了下来,在空间顶部盘旋,实在是太烫了,双脚就只仍下腿骨,白瘆瘆的吓人。

地下空间如同火的海洋,一眼望不到边际,中间隆起,如同一座孤岛,其上都是蓝色的火焰晶体,显然是此处温度最高的存在,虽比不上本源之火的威力,但也相差不多。

“爹,吸火灵力!”小火大叫。

“哦……不会死吧?”李尘枫终于知道怕了。

“没事,都是我的子孙,他们不敢!”小火很是笃定。

“拼了!”

李尘枫把心一横,双掌向中间的蓝色晶体吸去,火焰登时腾空而起,化做一头上千丈高的蓝焰怪兽,狰狞狠厉,向他这个闯入者扑来……

“你敢!”小火一声清叱传出。

蓝焰怪兽一愣,认出是老祖的声音,连忙趴伏在无垠的火海之上,浑身颤栗,亿万的火焰小兽也跪伏下来,头都不敢抬起分毫。

“把修为传给我爹!”小火命令道。

蓝焰怪兽点头,一道道蓝色精纯的的灵力,向李尘枫的双手涌入,随即涌遍全身。

“给我炼!”

随着小火又一声清叱,李尘枫全身燃起蓝焰,火苗高达百丈,如同一支蓝色的火把立在火海的上方。

“忤逆子,杀老了啦……”

李尘枫吃痛大喊,试图减轻巨痛,却没有缓上一缓,索性在火海上方又打起了伏羲降魔拳,无垠的火海到处是他出拳的身影和骂儿子的大喊……

火系灵纹旋涡又暴涨数倍,终于彻底压制了金木水土四系灵纹,整个灵纹阵涌出的灵力渐少,李尘枫脏器的恢复渐渐的向受创的速度追赶,徐徐靠近,可是痛楚却未减轻分毫,皮和骨的淬炼更是痛到极至。

李尘枫无需再出拳,一屁股坐在蓝焰怪兽身上,翻来覆去打滚,哭天抢地,就是没一滴眼泪,早就在体内被烘干,出来的只是泪蒸汽。

痛到了极至,让他神识也是一片模糊,只得盘膝而坐,运起太虚神元诀抗衡,漫长的忍受令他的痛苦神经渐渐的适应,再不发一言。

“小火”还在一丝不苟地炼爹,它不敢提醒李尘枫,怕他接受不了又玩自杀,此时的老爹已是通体透明,如极品灵石般晶莹剔透,皮肤象一层薄膜罩住全身,却坚韧无匹,其内脏器已变成如蓝邃晶般的晶体,有力的搏动,本就成为威力刚猛的灵器,骨骼上蕴含着狂猛的气息,血管也成淡金色,里面的血液全部变成紫金色,在血管中欢畅地流淌……

火系灵纹如五行基础灵阵的霸主,完全主宰了灵纹阵,“小火”试着操控了一下,终于令涌出的灵力停了下来,随即缓缓将“柴火”也卸去。

“老子还是人吗?扔灵阵中枢里,战舰玩命的炸,永远都用不着更换灵石!”

李尘枫敲着光秃秃透明的脑袋,听着叮当作响的声音,欲哭无泪,以后再用不着神识内视,直接看就行了,五大气旋往哪转都看得清清楚楚,把别人扒光了也没有比这更让人绝望,难道是报应?

“你晋级了!”

小火觉得该给他一丝安慰,修为晋级到元婴初期,神识到了后期,而肉身之力直接就到了元婴大圆满,确实值得高兴。

“晋级有屁用!老子好意思离开这吗?”孩儿他爹没好气道。

“穿上衣服呀!”小子踊跃建议。

“头发眉毛都没有了,穿上衣服又有啥用?”

李尘枫说归说,还是从空间手镯里拿出紫玉鼎准备开炼,现在除了灵衫,其他的衣服根本看不上眼了。

“哪里还用鼎炼器?你就是鼎啊!”小火小心道。

“是吗?”

李尘枫半信半疑,将所需矿石置于空中,手一指,竟直接开始融化融合,不禁哭笑不得,为了保命居然把自己炼成了紫玉鼎,不对,应该比紫玉鼎更加的霸道,该高兴吗?

不过既然还是人类,衣服还是要穿的,于是又开始了抽丝炼制,他现在对雾纱是深恶痛绝,炼得衣衫既不透明,又比以前厚实得多,随手点出,又炼出一尊硕大的铜镜,照着穿戴起来……

脑袋象个冬瓜,让他很不满意,戴上员外帽,更是不伦不类,气得扔进火海里。

“小火,这事该怎么说?老子咋整治你?”

小火一哆嗦,连忙小手直摆:“别,是你让我炼的,还把其他灵纹压制了……”

“嗯?”

李尘枫突然心中一动,俗话说枯木逢春,拯救自己这个秃瓢,木系灵纹应该担起责来。

“把木系灵纹松一松!”

小火眼睛一亮,老爹的脑袋倒挺好使,点子说来就来,马上指挥火系灵纹一松……

就见李尘枫的皮肤疯长,“嗤啦”一声,衣衫竟被撑破,还在一圈圈地往上套,头发窜出了一丈多长,眼眉也长出三尺,整个人如同一个皮球。

“再回去一点!”小火挠了挠头,又要打出灵力。

李尘枫连忙制止:“别!长出来的哪里还缩得回去,别一会儿弄得再长不出来,就这样了!”

取出墨晶剑照着铜镜修整,头发削成合适长短,眉毛又精致一些落剑,恢复了原样,就是显得“浓眉小眼”,不过也凑合了,最后又削水果似的,把一尺来厚多出的皮削掉,扒开裤子一看,零件倒不用再削下去,满意了!

“小火,爹长得帅吧,回头再给你找个妈,小日子一过,兆亿灵石不换!”

小火见老爹又开始嘚瑟上了,终于松了一口气,都不用死就行,你找兆亿老婆都和自己没关系。

能见人了,李尘枫自然不愿再呆下去,在蓝焰怪兽等子孙们的恭敬跪拜下,父子一人向来路返回,小火一脸的不乐意却毫无办法,自己已经与火系灵纹融为一体,虽能压制其他四大灵纹,却逃不出灵纹阵这一整体,只能委屈跟从。

正文 第257章 变生肘腋

李尘枫回到一半,觉得凭自己修为,又哪里不可去,点苍诀打出果断改道,迈着当大理寺寺卿时学会的官步,一步三揺地往前踱着,石巨人张开嘴不会喊,却仍能让他听到山呼海啸般的赞美,震耳欲聋,乐不自禁,然后就真的听到一声轰鸣……

地下的岩层被石巨人掏得只剩一尺来厚,再也经受不住,轰然倒塌,从上方落下,这种事就没断过,实在不值得大惊小怪,不过再加十几名修士,就让人不得不认真看上两眼。

十几人还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显然石巨人这种静悄悄的转变,让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十数口利剑指着中间跌坐的一名青衫老者,那人浑身是血,双目微合,已看不清面貌,想来已拼得灵力尽失,只剩下自爆气海的份了,衣袍开始鼓涨,随时爆炸。

围着的修士竟忘了躲避,机械地转头向李尘枫看来,似乎在问——你是谁。

胜战修士的修为有些恐怖,三名元婴境后期,五名中期,九名初期,够建立一个不小的宗门了。

“那啥……既然不让过,晚辈走就是!”李尘枫尴尬说道,扭头就走。

“把他留下,东西给你们就是!”

那名青衫老者居然放弃自爆,提出非份的请求,好象李尘枫比十几个元婴修士所要的东西,还要珍贵一般。

一位元婴后期的黑袍修士一抓,李尘枫便倒飞而回,和他用点苍诀凝出的结丹境大圆满修为相当吻合,就该如此狼狈……

“拿来!”

黑袍修士拎着李尘枫,冷冷地看着跌坐的青衫老者。

“让他扶老夫起来!”青衫老者缓缓道。

“谅你也耍不出花样!”黑袍修士将李尘枫摔到他面前。

李尘枫一副胆战心惊的表情,扶老者站起,老者手一弹,空间手镯中飞出一幅卷轴,系住的彩绸飘落,化做一团祥云,将卷轴托于空中,徐徐打开了一丝,一声极远的叹息从里面传出……

所有人顿时如遭雷击,呆愣在当场,一股凄绝落寞,历经世间绝望的心绪,遍袭全身,深入到每一处毛孔,不是对死的恐惧,而是对生的畏缩,这种绝望似乎历经了无尽的岁月,仍然如此的清晰,却又随即变得混沌起来,让人也坠入到对生的极至绝望,只有死才能摆脱心绪的束缚……

砰砰……

九名元婴初期的修士竟先后抬起手掌,将自己的天灵盖拍碎,元婴从头上浮出,却也是面露恐惧,抬掌将自己打得魂飞魄散,消散前竟然面露释然,为终于脱离绝望之海而庆幸。

五名元婴中期修士,也将手掌按在头顶,纠结间就要拍下……

“醒来!”

领头的黑袍修士大喝一声,首先从迷失中走出,汗水已将地面渗出一个小潭,向空中的卷轴抓去,想要将其关闭。

“开!”

青袍老者大喊一声,卷轴又开出一丝,图画也露出一丝,那是一片混沌的世界,没有天没有地,只有浓烈无垠的绝望与苍凉,不似被墨笔绘就,更象是真实的世界,或许是心中的迷茫所绘……

卷轴露出的一丝没有哪怕一丝的光线透出,只有岩层中的光亮相较出画中世界的明暗,随即一切光线又如同它的一部分,向这个世界漫延,山石如经历亿亿万年的风化,斑驳脱落,化做满地的风沙,无论你是否闭上双眼,还是斩断神识,画就在你的心中,慢慢地呑噬着仅存的一丝希冀。

砰砰……

那五名元婴中期修士终于也将自己打得魂飞魄散,仅剩的三名元婴后期修士,重又陷入了挣扎。

“走!”

青袍修士轻声说道,象是怕惊醒那幅卷轴,李尘枫扶着他的双手灵力狂吐,助他向地面飞去,地下空间开始倒塌,如万丈的沙山向下滑落,竟没有一丝的声音。

“向阳光下飞……光亮总算是希望……”

青衫老者已是气若游丝,显然将卷轴打开那一丝,已然将他的生命推向尽头。

李尘枫大把丹药塞进他嘴里,扶着他坐上自己的青铜战车,念动法诀,回手一招……

嗖的一声,那幅卷轴已系好从地下飞出,落入他的手上,他连忙将其扔进空间手镯,催动青铜战车疾飞而去……

两人兔起鹘落一气呵成,如经多年的配合,那名青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李尘枫在丹鼎宗山谷为其铭纹续脉的叶兄。

叶兄说出的话语让他感觉到熟悉,便任黑袍修士抓住,扶起老者的一刹那,神识就沟通过来,真就是叶兄无疑,任他将自己的灵力吸出恢复一些体力,把卷轴抛出。

叶兄让李尘枫关闭神识,又教给他回收的法诀,这才将卷轴打开一丝,又将灵力消耗一空,只能依靠李尘枫带其逃生。

青铜战车虽没有龙形舰的速度快,但胜在小巧灵活,在满目皆是奇峰怪岭的地形中穿梭要安全许多,起码不会撞山,空中神识交织,也极易被大能探查到,毕竟自己与本源之火的一路斗法,已深入到绝天天域。

晋级到元婴境初期,李尘枫的灵力又暴涨了数倍,为叶兄输入灵力续命已不是难事,一手操控战车,一手抵住他的背心,往里狂灌,加之丹药对症,叶兄不久便能盘膝打坐调息。

李尘枫揶揄道:“叶兄,偷个宝物就玩成这样,可是够给苍陵军丢脸的!”

“本就是老夫先得到的,何来偷一说!”叶兄气道。

“哦,那就是资敌没谈拢价钱,人家黑吃黑!”

“你平时谈价,和比自己修为高很多的人谈吗?”叶兄没好气道。

李尘枫眼睛一瞪:“比自己低的能出得起高价吗?老子就没和低阶谈过!”

叶兄一愣,见他不似作伪,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何谓谈价?就是双方都有对方想要的东西,方能谈成,拎着宝物去谈,你可真聪明!”

叶兄来气了:“再说一遍,不是偷,而是抢先得手,被敌围攻明白吗!”

“噢……还好没让我白救你一场,不过抢完不跑,跟人拼得灵力尽失,还是蠢!”李尘枫不屑道。

“老夫就是跑来着,准备偷袭一名元婴初期修士逃过绝渊沟壑,却被发现,这才功败垂成!”

李尘枫崇拜地看着他,中期杀初期,还是偷袭,居然能被人发现追杀,这就聪明了吗?

叶兄没好气道:“老夫靠近准备出手,谁知道一支箭射来,将其射杀,临死前一声惨呼,这才至老夫形迹暴露!”

李尘枫笑道:“你同伴跟你有仇吗?把你往火坑里推……”

“就老夫一人,何来的同伴?那支非箭非兽的东西确实霸道,射完了还笑,要不是我随手抓住,说不定又飞到哪害人去呢。”

李尘枫一激灵,见叶兄向储物袋摸去,强自镇定道:“那啥……和支箭较什么劲?对了,你叫啥名?叫叶兄有点见外……有啥好看的……”

“我叫叶飘,你看那头紫电天蝎还探头探脑呢!”叶兄见到那头畜牲就来气。

“夜嫖?把这事当名字用还真有个性!”李尘枫接着打岔,眼睛就没敢往箭上看。

“你什么耳朵?老子叫叶飘,救了我就可以随意羞辱吗?”叶兄怒目大睁。

“哦,耳朵有点背,那个什么天蝎在哪?让我看看!”

李尘枫这才向箭矢看去,紫电天蝎早被他威胁得缩回箭杆不见。

“咦……刚才还在呢!”叶飘翻来覆去地察看。

李尘枫安慰道:“唉……拼得出现幻觉还是有的,我也常这样!”

叶飘气得将兽魂箭扔回储物袋:“不出来也知道是器神干的,天下除了他能将兽魂打入灵器,就没别人,老夫饶不了他!”

“唉……问下倒是可以,那老小子就是个财迷,随便就卖给别人,就不知人心险恶吗?”李尘枫叹气,提醒叶兄不是器神亲自出手。

轰……

一声巨响传来,青铜战车上两个防御灵阵光罩,瞬间被撕裂,幸亏李尘枫心有预警,一推动力灵阵,才堪堪避过第二击,心中大骇,青铜战车原本没有攻击和防御灵阵,幸好自己上来就加装了两个,否则第一击便非死即伤。

抬眼望去,就见之前那三名元婴后期修士围了上来,显然收回卷轴让他们逃过一劫,含恨追来。

“你来装防御灵阵,我和他们斗法!”

李尘枫随手扔了枚空间手镯给叶飘,青铜战车数个起落避开了三名修士的围堵,一个急转弯,掩入一座山峰的背面。

一名修士率先超越山峰飞下,突然一道电光射至,那人早有防备,身形一侧,掌力将电光导向一旁,将山峰炸出一个大洞,正待缓上口气,突然三道电光似乎知道他会如此闪避,同时射来……

那名修士硬生生躲过两道,却被第三道射中右腿,轰的一声被炸得没了踪影,修士惨呼一声,向山峰坠下,谁知第四炮等在下方,翻滚间又被炸断左臂,轰的将地面砸了个大坑。

“小子,尔敢!”

其他两名修士大怒,掌力狂吐,将青铜战车去路封死,然后两人四掌向当中拍下,元婴境后期的修为何等恐怖,又是含恨一击,比之攻击灵阵的威力还要超出不少,凌厉狂暴的威压将所有的躲避尽数压制……

正文 第258章 大逃杀

修士的掌力狠狠的砸在青铜战车之上,光晕暴闪,一道道防御光罩被撕裂,直至被击破第十九层才将余波挡下。

两名修士大吃一惊,还从未见过如此严密的防御,绝天军主帅的战舰才有九道,而且要在巨舰上才能做到,小小的青铜战车怎么可能?

突然,防御光罩竟从里面被破除,随即十三道电光上下左右,呈扇面向两人射来,猝不及防之下连忙祭出防御法宝硬扛,身形向后暴退……

轰轰轰……

钟、鼓、鼎、盾等法宝被炸得四处乱飞,青铜战车趁势跃向半空,自上而下又是十三炮射出,将两名元婴后期修士前后方位尽皆笼罩在内,两人疾退间根本无法立即停下,被射个正着,一名修士被炸得只有元婴逃脱,那名黑袍修士双脚则被齐根炸断,若不是穿有宝甲,肉身也会被摧毁。

“走!”

李尘枫也不理会叶飘的震惊,动力灵阵一推,向一处山峰落下,先是雷霆一击,让对方投鼠忌器,此时用点苍诀钻入地下是最好的机会,只在刚才跃起发射的瞬间,已被无数道神识锁定,不用说对方援手已到。

“死!”

青铜战车刚要落到地面,云层中一座山峰般大小的宝鼎,自天而降,如陨星坠落,凄厉的啸声划破天际……

李尘枫知道是大能出手,哪里敢硬接?抓起叶飘翻身滚下,储物袋一拍,龙鳞盾挡在身后。

轰的一声,青铜战车被砸得四分五裂,向四处飞射。

“爆!”

李尘枫不管不顾,引爆战车上的灵阵,数十声巨响和爆震,将他和叶飘狠狠地砸向地面,幸好有龙鳞盾遮挡才未受重伤,却也是鲜血狂喷,他连忙趁烟尘遮蔽,打出点苍诀,一个个石人显出身形……

突然,那只宝鼎再次砸来,竟是直取正在化形的石巨人,将地面砸出万丈深坑,狂猛的灵力冲击波将两人掀出千丈,向峰底落去……

李尘枫强忍巨痛,一翻身将龙鳞盾置于身下,减缓下落的速度,储物袋一拍缚仙索飞出,将叶飘绑于身后,叶飘战力尽失,用手拉着根本空不出手来交战。

云层中一位白袍修士,一步跨出,便近在咫尺,大手狠狠向他抓来,竟是一名元婴大圆满修士。

“开!”

李尘枫大吼一声,眉心处天眼开启,一道金色的电光向白袍修士的头部射去……

白袍修士显然战阵经验绝佳,一见他天眼开启便将头部避开,竟在如此近的距离避过,谁知一股更危险的气息紧随而至,连忙开启三层灵力罡气硬扛。

轰轰!

五声几乎听不到间隙的爆炸,将白袍修士的罡气尽数破掉,暴震居然将他的右眼球炸飞,眼眶内鲜血激射而出,白袍修士闷哼一声,向后倒飞脱离险境。

李尘枫在用天眼导出五滴紫金血液引爆的同时,一翻身又将龙鳞盾挡在身后,头部向下,借助爆炸的冲击波,如大鸟般向山底急坠,再次打出点苍诀,欲向地底钻入……

谁知,空中的灵兵宝物如雨点般向他和石巨人砸来,不但将石巨人尽数击得粉碎,还将龙鳞盾砸得狂震不已,不过他受创不大,身后的叶飘却是大口喷血,给他卸去了大部分的爆震。

“你是救我……还是杀我……”叶飘有气无力道。

“少费话,要不你冲我挡,老子还不是被你连累!”

李尘枫横向飞出,躲过轰击,急想对策,身后起码有数百名追兵,想要钻入地底已不可能,只能硬拼!

“剑阵!”

李尘枫空间手镯一弹,十八口人魂剑激射而出,黑光爆闪组成一座绝杀阵,黑雾漫天,将追来的数百名修士,连同自己一同罩住。

元婴人魂绝杀阵开启,登时阵内阴风阵阵,黑芒浮掠,无数的恶鬼、猛兽向数百名修士撕去,这些修士修为最低的都是结丹境大圆满,元婴境修士竟比结丹修士还多,显然是那名白袍修士的手下,此时却立即陷入了下风……

恶鬼、猛兽扑来,一剑刺出却如同斩入空处,醒觉时不再理会,却又立即变做实体,招招致命,而神识却只能探查到身周数尺,惊觉格挡时已是步步被动。

浓重的黑雾如从冥间而来,向远处飘去,随手将阵外涌来的追兵挡在外面或击杀……

李尘枫终于缓上口气,取出丹药和叶飘呑服,望着离地面只有千丈的距离苦笑,这短短的千丈竟如天堑一般,阻隔了自己的逃生之路,地面已有数万绝天军严防死守,显然都得到白袍修士的提醒,绝不让自己接触地面。

“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竟能打一整军!”

叶飘没打算从他背上下来,这是唯一的安全之所,除非脑子有毛病,这个小兄弟已完全让他看不懂。

“怕了?好在折腾我的时候没炼成,要不然第一个尝滋味的是你!”李尘枫威胁道。

“切,咱们是兄弟,怕什么!”

“打住!拖老子下水,狗屁的兄弟!就没结拜过。”李尘枫恨恨道。

“有香吗?现在结拜!”叶飘认真道。

“迷香、催情香都有,拜完就等着下地府?”

“你居然是个淫贼!”叶飘瞪大了眼睛。

“是啊,咱们是同类人,你'夜嫖',老子夜淫不用花钱,比你强不少!”

李尘枫说着,墨晶剑频频出手,偷袭被围的修士,一剑一个,狠辣无比,他吸取了之前的教训,要速战速决。

“你有如此本事却干那种事,真是看不出来!改了咱们再结拜……”叶飘居然信了,还劝了起来。

李尘枫笑得差点岔气,也不解释,继续收割着对手的性命,叶飘见他不答话,揺了摇头。

嘟囔道:“想不到老夫居然被淫贼所救,让我如何是好?拜了又超出老子的道德底线。”

“当然是不拜,拜了老子更没活路了……少费话,快点恢复,老子一人坚持不了多久!”李尘枫骂道。

叶飘老脸终于不再纠结,闭目调息,剑阵内的修士毫无目的的劈砍,灵力损耗极大,李尘枫出手越来越快,没多久,绝杀阵竟将追入的修士大部斩杀,随即剑阵一开,又裹入数百修士接着狠杀,阵外的修士和绝天军却越聚越多,竟已达二十万,仍不断有漫天的彩虹飞来……

“小子,不能死耗,要趁机逃脱,否则必死无疑!”叶飘脸色凝重,再顾不上调息,出言提醒。

“用不着你管,老子自有分寸!”

李尘枫哪里不知道耗下去必死,他在等,等那一线生机的出现,否则终究还是被围,没有止境,直到身死。

叶飘皱眉道:“你怎么听不出好赖话,那名元婴大圆满是绝天域主七十二侍者之一,越等人越多!”

“啥?他是侍者,你他娘惹他们干嘛?那幅破卷轴得者都不敢看一眼,要来何用?老子算被你害死了!”李尘枫吓得冷汗大冒。

叶飘怒道:“那卷'混沌界图'要是被绝天军得到,苍陵天域会死多少人你知道吗?平衡瞬间打破,死者以亿计!”

李尘枫一愣,确是如此,那幅卷轴一开,修士尽皆自尽,绝天军一涌而入苍陵,死者以亿计都是往小了算,要死更多的人才能达到新的平衡。

“叶兄,那破玩意儿归我了,苍陵军也别想得到!”

叶飘老脸怒气勃发:“放肆!说不结拜原来就准备夺宝呢,叫老夫老叶,老子没你这号兄弟!”

李尘枫冷笑道:“卷轴就在老子手镯里,有本事就往回抢,敢出手,老子立即杀了你!”

随即神识打出,缚仙索收回,将叶飘扔在地上,叶飘大怒,爬起来想要动手,却被墨晶剑顶住了额头,剑体轻鸣随时绝杀一击。

“你要那东西干嘛?当淫贼又没迷香好使,还给我,拿大把的宝物交换如何?”叶飘望着剑尖蛊惑道。

“老子看上的东西就没有拿出来的习惯,卷轴照拿,宝物给我照收!”

叶飘气得吹胡子瞪眼,这才想起墨晶剑能自行杀敌,显然就是臭名昭著的人魂灵兵,对方根本就是器魂宗的人,此时“混沌界图”落入他手,哪里还能拿得回来?自己真是白忙活一场!

李尘枫见他的表情,就知道对自己起了杀机,先下手为强,用缚仙索将他又捆了起来,以免他突下杀手误了两人性命。

“小子,给我死!”

那名右眼被炸飞的元婴大圆满修士终于再次出现,离得极远便大吼一声,在空中大步跨出……

他身为绝天域主排名第四十二位的侍者,经过无数次的厮杀才获得今天的地位,没想到被一个小辈重创了一只眼睛,哪里还忍耐得住?稍一处置完伤势便又冲来,发誓手刃仇敌,方能挽回些许的面子。

李尘枫对这名侍者极为忌惮,早就用观察灵阵探查他的形踪,一见他出现,根本不给他靠近的机会,逐月弓在手,连珠五箭向他射去。

白袍修士更是大怒,袍袖一挥尽皆将其打飞,快步奔来,李尘枫毫不气馁,又是五箭连发,欲阻其进逼,修士终于不再挡开,直接用罡气震落,越来越近……

突然,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遍袭全身,那是让他恐惧到极至的危险,正是来源于向自己腹部射来的那支,似乎射偏了的箭矢……

正文 第259章 惊天一爆

李尘枫在射出那支箭矢的同时,手指一弹,龙形舰落于阵中,将叶飘一脚踹了上去,自己也飞身而上,绝杀阵突然将被围的追兵抛出,十八口元婴人魂剑一致向外狂猛催动,挡在自己身前。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那支箭正是秦长老所炼的空间箭矢,其内五百座灵阵中枢齐爆,在空中瞬间出现一轮金日,天地都为之一亮……

白袍修士的罡气、法宝没能抵挡分毫,眼看着自己的肉身被炸得粉碎,元婴魂魄想要逃出,却被金日光芒化做灰烬……

狂猛的冲击波和爆震,瞬间席卷数千里,将面前的一切毫不留情地摧毁,甚至包括那二十万追兵的大部,残肢断臂炸得漫天飞舞,连地面的修士和绝天军也受到波及,大片大片的惨死……

“走!”

龙形舰五座动力灵阵同时发动,向相反的方向爆射而出,五百座灵阵中枢的爆炸威力何其刚猛,冲击波瞬间便突破绝杀阵的防御,将元婴人魂剑炸得倒卷而回,剑身颤抖不停,其内的元婴人魂也遭到重击。

“收!”

李尘枫大喝一声,墨晶剑悬于空中接收十八口人魂剑,一口口剑隐入墨晶剑内,随即被李尘枫收回,投入空间戒指中蕴养,经此一役,元婴人魂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只能在灵力池内恢复,短期内无法再战。

龙形舰上数十座防御灵阵全部开启,层层光罩被冲击波暴烈地冲撞,如鼓起风帆的小船被瞬间推得极远,光罩被层层撕裂,直至完全破裂,李尘枫将龙鳞盾插在甲板之上,拉过叶飘躲在后面,任爆炸的气浪推向远方。

叶飘惊得目瞪口呆,向后方望去,那轮巨日仍然闪烁着光芒,空中清净如洗,漫天的血雨向地面撒落,幸存的修士在血雨中呆立,缓缓跪伏在地,不知触犯了何方神圣,惹来如此天罚……

“你一直在等白袍修士的重现,再行绝杀?”

李尘枫坐了下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对此箭在空中爆炸的威力也是震撼不已,跟在地下引爆根本就是两回事,威力扩大了十数倍,元婴大圆满修士连一丝抵抗都做不到,便烟消云散,二十万修士和苍陵军也几乎覆没,没能掀起任何的浪花。

“你真狠!”

叶飘又来了一句,面露惊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个在丹鼎宗被自己随意揉捏的小子,竟然是个杀神,专杀修士的神。

“你怕了?还敢要回混沌界图吗?”李尘枫斜了他一眼。

叶飘果断点头又摇头,眼中的挣扎之色渐去,肯还就收,不给打死也不要!

李尘枫手指一点,缚仙索脱落,命令道:“把防御灵阵给我都装到舰上,以后听我命令行事,否则也给你来一下!”

“咱们是兄弟……能不用命令二字吗?”叶飘又有些抗拒。

“不行,这会儿又认上兄弟了,还是安心当你的老叶吧!”

叶飘无奈,按李尘枫的要求又布上了数十座防御灵阵,开启后又在气浪中颠簸了许久,那轮巨日才渐渐的消失。

李尘枫也装好攻击灵阵,准备应付随即而来的大批追兵,四处望去时不由又是苦笑,龙形舰已被推到无垠的大海之上,连一座海岛都没有,沉入海底逃脱又能往那里走?还不如在海上飘着呢!

“你这名字有点邪性,真得四处飘泊了!”

叶飘苦笑:“你名字也好不到哪去,海上的枫叶还是得飘着!”

“这是什么地方?从哪回去?”李尘枫问。

叶飘揺头:“第一次深入这么远,只知道往来时的方向才能离苍陵近些!”

“废话!上千艘战舰你冲个给我试试!”

李尘枫看着绝天军蜂拥而至的战舰,呈扇面包抄过来,双眉紧锁,敌将是领军的干才,每艘舰分开一定距离,想要趁搅乱阵形冲出根本不可能,却要遭到千座攻击灵阵的同时攻击,只有接着逃才是上策,否则自己的极品灵石就是再多,也会耗尽被俘。

“走吧,往海里钻,暂避一时再说!”

李尘枫一推动力灵阵,一头向海里扎去,龙形舰在海面稍缓了缓,就向海底飞去,防御光罩隔绝了海水,外面的世界却看得清清楚楚,海底的各种灵兽惊奇地看着他们,一头头游来,接着便是成群结队……

李尘枫也懒得理会,继续向底部驶去,不用说海面上已被包围,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战舰追来,只能到了海底用点苍诀逃开追杀。

战舰越是向下就越是阴暗,神识探查的范围也大幅缩减,李尘枫想了想,打出点苍诀,一朵浪花化做一头水人,在水中畅游,他不禁一喜,让叶飘驾舰,自己专心习练起来,“水人”越来越大,最后竟达到百丈大小,随即命水人裹住几条发光的小兽,在前面照路……

叶飘望着这位让人惊奇不断的家伙,沮丧不已,自己元婴境中期修为,在他面前居然不敢生出反抗的念头,还得处处陪着小心,修真界什么时候给反过来了?

随着下潜得越深,战舰前照路的水人已达数百头,海底光怪陆离的景致让人惊叹迷醉,可惜总有不和谐的东西来打扰,五十艘绝天战舰随后而至,攻击灵阵的电光射了过来,幸好水下的阻力比在空中强上不少,威力大减,打在光罩上,并不能造成大的破坏,勉强能够维持。

李尘枫怒了,点苍诀连点,五十头巨型水人凝出,每头裹住主人渡来的三滴紫金血液,大步向绝天舰冲去,对方攻击灵阵发炮,被击中的地方,又有海水凝出躯体修补复原,巨型水人冲上去抱住战舰……

轰轰轰……

连续的爆炸不断,五十艘绝天舰舰体先后被炸裂,防御光罩更是被毁,海水狂猛涌入,将绝天军变成了“鱼”,随即遭海底灵兽的追杀,四处逃窜。

“老子有在海底称王称霸的潜质!”

李尘枫哈哈大笑,信心倍增,在海底躲上一年半载毫无压力,叶飘服气点头,也懒得问他是怎么办到的,办不到才是稀奇,省下点力气快点恢复灵力才是真。

龙形舰终于来到了海底,打出点苍诀,石巨人凝出让开通道,龙形舰随即驶到深处,石巨人随即层层变回岩石,隔绝了海水,地下的空间越扩越大终于停了下来。

叶飘望着巨大的空间,眼睛大亮,这里一半海水,一半珊瑚礁,蓝红相映,水巨人恭敬而立,手中和体内发光的小兽散发出柔和的光线,莹光点点如坠梦中。

李尘枫收好龙形舰,呑服了丹药,便立即打坐调息,从见到叶飘开始就一路不停地交战,让他疲惫不堪,肉身的晋级却非灵力用之不尽,此时也到了耗尽的边缘。

他显然对叶飘怀有戒心,将装有混沌界图的空间手镯取下攒住,连手一起放进储物袋里,扭来扭去如坐针毡,半晌索性又拿了出来戴在手腕,闭目调息。

叶飘一直就跟着李尘枫没出过手,又不缺丹药,打坐了半日便完全恢复了灵力,望着闭目的李尘枫面露犹豫。

这小子才是结丹境大圆满境界,比自己差得太远,此时暴起夺回混沌界图是最好的机会,虽说他神奇的功法多得吓人,不过小心点应该没事。

于是灵力一吐,幻化出一只巨手,缓缓地向李尘枫右手腕上的空间手镯伸去,混沌界图当初就被对方扔在里面,叶飘成功封闭了一切神识探查,终于将手镯毫无声息地拿了过来。

看了看,卷轴还在,便戴在了手上,现在摆在自己面前有两条路,一是逃走,二是杀了对方,这小子对自己毕竟有恩,还是不能杀,那就只有逃了,抬头四顾顿时沮丧起来,就算逃进大海还是要被绝天军抓住,此时绝天域主的其他侍者肯定不止一个的到来。

叶飘想了想,狠下心来,拿出混沌界图,走到李尘枫面前,踹了一脚。

“醒醒,说个事!”

李尘枫睁开双眼,疑惑地望着他,看到他手中的混沌界图时,目露惊诧,随即不发一言。

“交出神魂,奉我为主,咱们还能是兄弟!”叶飘笑道。

“不交呢?”

“别逼我!你术法惊人,说不得只能用混沌图将你镇压,我不是恩将仇报的人!”叶飘面色凝重起来。

李尘枫轻笑道:“问你几件事,释去疑惑再给如何?”

“你问吧,警告你别耍花样!”叶飘警惕道。

“混沌界图就是在溯溪河谷现世的那件宝物吗?”

“是,我们一路追踪,击杀一名绝天军元婴修士后夺得,却被他同伴报警,一路被追到你我相见的那里!”

李尘枫冷笑:“你说谎!以你的修为既使过得去绝天沟壑,双方大战之下根本逃不出绝天军的追杀!”

叶飘目露哀伤:“我们一共六十二名元婴修士,其中二十五名元婴后期修士,就只剩下我一人,其余尽皆战死,最后才传到我手中。”

李尘枫眼中寒光一闪:“还有至少一位元婴大圆满修士吧?”

叶飘一惊:“你怎么知道?你一直在跟踪我们?”

“我还知道你之前一直在和我说谎,你根本就不是苍陵军,而是苍陵域主的人!”李尘枫冷冷道。

正文 第260章 我死的经验也不多啊!

叶飘更是震惊地望着李尘枫,之前在丹鼎宗和器宗时说的话仍历历在目,自己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为域主做事,就是至亲密的人都不得说出,他是如何得知?

李尘枫看出他的疑惑,揶揄道:“有宝物现世这事,连两军主帅都不知道,反而被域主将视线转移到渊峙那里,元婴大圆满修士领军,你们如此众多的元婴修士夺宝,不是域主的人又会是谁?两边领军大战才让你捡了个便宜,不对吗?”

叶飘心中稍定,原来是分析得来,只要不是自己露出破绽就好。

“既然知道这么多,就更要交出神魂,由我引见给域主,让你得到想象不到的封赏,不过你好色的毛病得改,我们那不允许!”

李尘枫笑道:“老子好色没得改,更不愿侍候人,你还是少操点心吧!”

叶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要不给你娶几个妾,不能再多了,慢慢改也行,我们只是依命而行,更不算侍候人!”

“不干,老子喜欢刺激,越得不到的越兴奋,我打算淫遍苍陵天域,此生志向断不能更改!”李尘枫拒绝的态度很是坚定。

“我呸,居然比老夫脸皮还厚,这种事还能当志向来干,算是瞎了眼!”

叶飘气得胡须直翘,踱来踱去,终于下定决心道:“既如此,咱们割袍断义,交出神魂,老夫走人!”

“本来就没结义,有啥好断的,你走你的,又没人拦着,凭什么让我交出神魂?”李尘枫好笑。

“我怕呀!你术法惊人,走到一半还不得被你抓回来,混沌界图还不能不拿走,你让我怎么选?”叶飘没好气道。

“交出混沌界图我决不拦你!”李尘枫憋着笑。

“那我还跑什么劲?出去跑不跑得掉还两说呢!”叶飘气道,显然对他忌惮至极。

“拿了我的神魂就跑得脱了?老子不愿意出手助你,无非同归于尽罢了,你能拿我怎样?”李尘枫笑道。

叶飘一愣,知道这小子什么都干得出来,确实拿他没办法,不仅犹豫起来,看向手中烧火棍似的卷轴,眼睛一亮。

“我有此图还怕逃不出去?谁挡就打开图给他们看,一个个绝望自杀,从容离去!”

李尘枫叹息于他的智商:“上边的域主侍者绝不会只有一个,离远了一抓,你拿得住?以你还未参透的技法使出,绝望的情绪还没漫延到人家心头,自己就先死了,以我的修为驾战舰边退边猛轰,你就别想逃得脱!”

叶飘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要不……你参悟出全部用法,咱们再杀出去?”

“你吃的丹药是不是能让人变傻?我参悟完,把图还给你再交出神魂,然后你带我逃跑,域主的手下都这么聪明吗?”李尘枫大笑,要不然能憋死。

叶飘怒道:“我意思是咱们合作出逃,图你先用着,有你说得那么不堪吗?你当我傻!”说着将卷轴递了过来。

李尘枫叹道:“没用到它,我还不是能逃走?你自己留着吧,幸好你没打开,否则你的神魂早就攒在我手里了!”

叶飘脸现惊色,连忙向手中卷轴看去,却没发现异样,缓缓打开,里面却只是一张绸布,上书:比混沌界图还要让你绝望!

“你……怎么办到的?”望着一脸戏谑之色的李尘枫,话都不利索了。

“连你想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太没面子?炼几个卷轴等你来拿还不是小菜一碟!”

“胡说!我神识就没离开过你,怎么可能?”叶飘对他置疑自己的智商非常不满。

“手镯里还有炼器的痕迹,就不能看看?”李尘枫笑道。

叶飘连忙用神识探查,果然装假卷轴的空间手镯里,真就残留有痕迹,他本就是天品炼丹师,一望即知是真,可这更让他不敢置信,在手镯中炼器这种神鬼莫测的手段,此生就没听说过!

回想起李尘枫闭目调息前,攒着手镯放入储物袋里的古怪动作,显然就在那时炼出了一模一样的卷轴,竟连捆扎上面的绸布都毫无二致,也要同样的功法才能打开,他震惊得浑身颤栗,双腿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李尘枫淡淡道:“我的手段还有很多,偷了手镯立即杀我,死的必定是你,打开混沌界图迫我交出神魂,交出的必定是你自己,幸好你两样都没做,不说做兄弟,朋友起码还有得做!”

“还能做朋友吗?”叶飘失落道。

李尘枫点了点头,道:“你们损失如此之大,却抢回对域主完全没用的东西,他不责罚你,领军的那人却绝逃不脱,你拿回去是祸非福却不自知!”

“此话怎讲?”

叶飘又是一震,相信他绝非虚言,可抢回宝物不对吗?

李尘枫缓缓道:“你在丹鼎宗和我说起两军交战的惨烈,显然作为域主手下的你,也把击败绝天军,抢占对方地盘作为自己的理想,可却不知,两位域主根本无心对方的领地,他们是在消耗修士的精神和战力,让修士有事可做,不致于发生内乱罢了?”

“你放……有证据吗?要不和你没完!”

叶飘跳起来,指着他鼻子,显然域主的形象在他心中无比高大。

李尘枫面色不变道:“要想胜,百万里遥相一指就能灭对方雄兵千万,两人打他个死活,又何需你们代劳?两军交战都是相互平推,毫无纵深可言,别跟我说是两军主帅愚蠢,而根本是域主之间的默契,既使有一方大胜,不是以穷寇莫追为名,就是以敌军预设埋伏为借口断送好局,这些年别说你没经历过!”

叶飘沉吟片刻,抬起头时已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所说竟然丝毫不差,既为域主所为震撼,也为李尘枫的精准猜测折服。

李尘枫继续道:“双方拿炼器界的名誉来赌,更说明问题,我都坠入其中为器宗而战,殊不知,炼器界为修士提供修为外的加持,战力更大,更加难以控制,存不存在根本不做考虑,几件狗屁的赌注,说不定随手就赏给下人了!”

“又说中……”

叶飘有气无力地呢喃,自己似乎也得到过一件,否则也不知道这小子的事迹,他说得越准,就越让

自己徬徨,这些年来竟是与两位域主开战,哪里有胜的道理?

李尘枫摇头:“他只在乎身边的人和手下,你们折了这么些人,领军的元婴大圆满可就有罪受了,这种事也不会少了,否则也不会让你对他尊敬有加,其实完全是两回事,你只是幸好为手下罢了!”

叶飘使劲晃了晃脑袋,心悸道:“我要是拿回混沌界图会怎样?”

李尘枫终于沉默下来,许久才说道:“这图要是只有这些威力还无所谓,若是参悟出连绝天域主都难以抵挡的神通,两人的生死一战,就不是死多少人的事了,而是两大天域是否还能存在?”

叶飘汗透衣衫,揺摇欲坠,如果真是那样,自己又成了什么?无论承不承认都是天域的罪人,天域最顶尖的战力失去平衡,代价之大根本无法估量!

“所以,你还想拿回吗?”李尘枫苦笑。

“不要,你求我都不要!”叶飘目露果决,扔还来不及呢。

李尘枫勃然大怒:“所以你他娘扯老子进这狗屁倒灶的事里,该不该杀!”

“该……不该!我无心的……”叶飘冷不丁挨骂,使劲揺头。

李尘枫气道:“第一次见你,让老子疗伤,给的报酬又拿回去,第二次见你,直接拉着逃亡,还要把神魂交给你,你他娘都缺德到家了!”

叶飘陪着小心:“那个手镯是你塞给我的,就没动过!”

他说着从空间手镯取出递了过来,正是当初装满珍稀材料的那枚。

李尘枫接过探查一番收起,道:“给你就要啊?塞过去是怕你掳我给苍陵军卖命,那时打不过你,现在就再拿回,合理不?”

叶飘点头,又拿出数枚递过来,见他态度端正,材料多得让自己吓了几跳,李尘枫的火气终于完成交给的任务,见好就收。

“接下来怎么办?不能死呆在这啊!”叶飘终于挺直腰杆问计。

李尘枫随意道:“当然不能在这死,不过死是一定的!”

“什么?你还要动手,以为老夫怕你不成?”叶飘忍无可忍开始挽袖子。

“咱们都不死,混沌界图不毁,绝天域主那边能收兵吗?”李尘枫为他的智商捉急。

叶飘眼睛一亮:“好办法,怎么个死法?我没经验!”

李尘枫叹了口气:“我死的经验也不多啊,既要死得不能再死,又要保住混沌界图,还要逃过域主侍者的眼睛,真心比死还难!”

叶飘也知道诈死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起码要逃过侍者的眼睛比登天还难,还要让其将死讯传出取消围堵,就更加的难上加难。

轰轰……

地下空间内猛烈震荡,方圆三千里俱是地动山摇,能感觉到被砸塌的岩层极深,显然大能用法宝神通在轰击海底,而且从外向内,越迫越近,在这里呆着迟早会被发现。

“这种神通要什么样的修为才能使出?”李尘枫问道。

“元婴大元满境界!”

李尘枫皱眉道:“那就是说,来了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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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1章 十死一生

绝天的侍者第一次被人击杀,这是两大天域对立以来,从未有过的事,两军交战最多死到元婴境后期修士就得打住,可自从溯溪河谷战死数名后期修士之后,事态越加的不可控制,为夺宝,双方都有元婴后期修士大批死去,此时竟连修为高出数倍的侍者都开始陨落,就不能不被域主关注了。

侍者战死,域主落了面子,苍陵域主也只能沉默,更何况是在绝天境内,只能任凭绝天修士围剿,等待对方将手下呈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刻,然后就是一段沉寂,再从两军开始厮杀,恢复势力的均衡。

这次绝天域主派了五名侍者,都是侍者排名三十以上的大能,让如此惊人的阵容追杀修为低下的苍陵修士,本身就是极丢面子的事,不过域主的冲天一怒,又有谁敢劝谏,只能快速击杀两个小人物来平息绝天之怒。

五位侍者一到,绝天军退出五千里戒备,只余千名侍者的随从在空中巡视,此等阵容就是一只螃蟹也别想躲得过探查。

五位侍者凭借气息的追踪,来到李尘枫两人当初躲入的岩层,稍一商议,便以此为中心,从五个方向砸出深坑,向心搜索,逐渐缩小范围,迫使李尘枫露头。

他们所用的法宝分别是:金钵、玉如意、震天鼎、压邪塔和开天斧,一击便能深入岩层二十万丈,同时能探查此区间内的任何异动,就是对方再是能钻地也无法遁形。

大海上掀起了巨浪狂滔,无数灵兽被震死而浮出水面,又被巨浪打入海底,海水被染成红色,却无一丝流出覆盖的范围,无论是海水还是兽尸都别想逃走,此处已成绝地。

五位侍者砸砸停停,搜索着凶手的踪迹,一丝不苟,走的是一力降十会的路子,虽慢却稳妥,逐渐缩小着包围圈……

突然,五人同时探查到地下的异动,立即跨越而来,法宝齐出,一下将覆盖范围缩小到八百里以内,异动停了下来,没多久又悄然移动,便又被压缩至五百里空间,显然凶手感知到危险,终于横冲直撞起来,却被瞬间压缩至百里范围,灵力波动也紊乱起来,显然凶手焦虑不安,四处探查。

五位侍者用神识互看了一眼,露出了冷笑,却仍没有冒进,继续缓缓地砸地搜索而行,灵力波动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待侍者露出破绽伺机逃走,或许根本已经认命,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五件法宝最后一击,已经将最后的十里范围围成一个深达二十万丈的铁桶般的存在,除非分神境的大能才能破除而去,然而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

海底终于平静下来,五位侍者站于漆黑的珊瑚礁上,只要凶手逃出,神识都能将其击杀,一位手持开天斧的侍者,向探查到的灵力波动狠狠的劈出一斧……

登时岩层塌陷,被劈出深达二十万丈的深坑,海水倒灌而入,瞬间将深坑填满,渐渐恢复平静,灵力波动消失,巨斧侍者皱眉,太过容易反而让他忧心。

“快跑,蓝焰怪兽杀来了!”

突然,两道身影冲出深坑,李尘枫五支兽魂箭分射五位侍者,不待飞到近前便提前引爆,剧烈的爆炸声和狂猛的冲击波,搅乱了侍者的神识……

“开混沌界图!”

李尘枫身后的叶飘,闪电般开启出一角卷轴,向侍者照去,一声叹息传出,令众人心里不由一震,绝望的心绪开始漫延,侍者冷笑,同时将法宝挡在身前,射出万道光芒将绝望的情绪缓了一缓……

“老十九,杀!”

随着领头侍者的大喝,那名持巨斧的侍者狠狠地向两人劈出,其余四名侍者,将法宝的光芒射向他,替他抵挡混沌界图的攻击。

“快躲!”

李尘枫出路被断,只得用后背抵着叶飘向后疾退。

轰……

深坑中追出一头蓝焰怪兽,竟是火焰形成的巨人,身高两百余丈,绿眼幽森,浑身蓝焰窜出数尺多高,仇恨的目光瞪向李尘枫,伸手一抓将两人握在手上,往嘴里一呑……

“这火能融尽万物,快用图照它!”李尘枫的声音。

“不行,它不是人……没有感觉,要死了,你惹它干嘛……啊!”叶飘痛嚎埋怨。

侍者们见突发变故,此时没了混沌界图的攻击,都凝神向蓝焰怪兽的嘴中看去,只见两人在蓝焰海中翻来滚去,皮肤毛发已然脱落,露出森森白骨,条条肉丝上鲜血淋漓,瞬间又干枯冒出清烟,一人手中的卷轴已经开始融化……

“快,夺宝!”

侍者狂奔而上,法宝尽出向蓝焰怪兽攻去,蓝焰怪兽暴怒,巨臂大手狂砸,极至的高温竟让法宝都变得赤红起来,这时才知道凶手此火能融尽万物的惨嚎,是何等的悲凉,五件法宝不再纠缠,一闪飞上怪兽头顶狠狠的砸下……

蓝焰怪兽一呑,李尘枫和叶飘被呑进肚里,隐去不见。

“老子和它同归于尽,爆!”

蓝焰怪兽腹部升起一轮巨日,电光爆闪,接着一声震动天地的巨响,海底山峦被夷平,无垠的大海如从中断裂,瞬间便三百里内没有滴水,海底一揽无余,五位侍者被狂猛的冲击波炸上了空中,仍在飞去……

五件法宝先一步钻入了开天斧开出的深坑,借着爆炸的威势,一路接着向下砸去,势不可挡,直至砸到地心的熔浆中才停了下来,海水终于回涌,将爆炸的中心再次覆盖,向深坑中冲击而下……

冰冷的海水与地下岩浆的极至温差,瞬间将海水汽化,裹挟着岩浆、岩石冲出深坑,冲出海面,冲向高空,形成一团巨型的蘑菇状烟云,不断地增粗、扩大、外散,眼望的尽头皆是昏暗,尘埃滚滚,遮蔽天日……

一千名侍者的随从,不顾自己被爆震所伤的危险,发疯般地去救援各自的主人,许久,当侍者再聚齐时,悲愤之气如同空中的烟云般冲天,五位侍者中,一位肉身、神魂皆灭,一位元婴神魂逃出,需夺舍才能恢复修为,三位不同程度的残疾,居然是一死四重伤,惨烈无比……

三位残疾的侍者调息好后,再次下到海底,即使对方自尽也要找到身上的器官确认,若是神魂逃出也要将其捕获,受尽神魂酷刑,再打得魂飞魄散。

此时地心至高空已形成擎天巨柱般的景象,海底到海面熔岩已连成一体,如同一座小岛,仍在不断地增大,侍者向深坑中飞下,强忍着炽热高温的水汽和熔岩的冲击,许久深入到地心,就见赤热的岩浆如大海般翻滚,哪里还会有人存活的可能,就连齑粉都不会找到,一切都会化做飞灰,不会在世间留下任何痕迹。

侍者不死心,又来回搜索,终于在大海极远处找到两小截的卷轴,显然混沌界图这种神宝,也没能在高温和爆炸中幸存,更别说比之低上不少的五件圣宝了,一死四重伤,圣宝被融化失去,让三位侍者,不愿离去,不敢去承受域主的雷霆之怒。

三位侍者索性在深坑底部开出洞府,疗伤修炼之余,探查岩浆中的动静,一连三月终于没有发现,再不敢滞留下去,回去向域主复命,等待严苛的惩处。

侍者神识探查不到的岩浆底部,是最高温的存在,由一团蓝焰之火包裹着一尊盈尺的须弥座,而座下压着一枚毫不起眼的空间戒指,蓝焰之火虽是高温,只是向外锻烧,却不敢向它们加热一丝,似乎很是惧怕。

……

当日,李尘枫感知到五位元婴境大圆满的侍者迫近,连忙驾舰向空隙处逃出,谁知,自己的动向竟被对方察觉,连续被逼得缩小范围,无奈之下只能誓死一搏,大炼灵衫……

叶飘虽是第一次见到衣衫竟能炼制出来,却也来不及惊叹,这都什么时候了?落到侍者手里,连块指甲盖大小的肉块都不会留下,炼寿衣给谁穿?更不用说鲜血淋漓,白骨森森的花式,

结果被他猜中,不但要穿,还要一穿十余件,一件比一件吓人,李尘枫边穿边道出原由,直接就把叶飘吓得往地上出溜,太刺激了,这是名符其实的十死一生,比自尽还让人绝望,宁愿多看两眼混沌界图来个痛快。

李尘枫大拍胸口,只要全部步骤做到,活的机率能达两成,若是叶飘不配合,就先杀了他自己干,叶飘遂屈服之。

李尘枫领着叶飘在蓝焰怪兽的嘴里翻来滚去,演示着如何将一个完人变成血骨的全过程,很简单,躲在火焰的后面遮蔽神识探查,滚一次脱一件衣衫,直至滚到蓝焰怪兽的肚子里,引爆八百座灵阵中枢,从深坑口把自己往地心发射出去,躲到岩浆最下层。

蓝焰怪兽是本源之火从地心招来的子孙,非常配合,“李小火”对老爹的玩法很稀奇,更是大力支持,自杀居然能玩得如此高难度,两只小手使劲地拍,向他的英勇行为致敬,热情高涨!

一切准备停当,侍者的巨斧劈出深达二十万丈的深坑,两人差点被劈中,被震得东倒西歪,鲜血狂喷,震惊地看着对方。

李尘枫哆嗦道:“这样更好,省得咱们自己劈出来,省劲儿……”

正文 第262章 归海一叶

李尘枫原想靠打出须弥座到地心躲藏,这回被侍者打了个措手不及,也来不及多想,拉着叶飘就冲了出去,连环射出五箭引爆紫金血液,火系灵纹内的“小火”连忙沟通蓝焰怪兽,演一出追杀大戏,将两人呑入大口哀嚎打滚,然后隐入蓝焰怪兽的腿部,躲入深坑……

谁知,在引爆八百座灵阵中枢时,又突发状况,五件法宝当空砸穿蓝焰怪兽的躯体,向两人砸来,李尘枫急忙祭出须弥座抵挡,却连缓上一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须弥座推着向下电射而出,眼看着离坑底越来越近,就要被砸成肉泥……

李尘枫大吼一声,催动须弥座,八头雷吼白背象幻化而出,向上猛然抬起,他趁机拉着叶飘爬上须弥座顶部,幸好缓上了一丝得以逃生,五件法宝的巨力太过刚猛,又将须弥座砸得向下狂飞,加上须弥座本身极重,在深坑底部根本没有丝毫的减缓,反而更快速地向地心砸去。

头上法宝灵力狂猛,罡风割面,将两人死死压在须弥座顶部动弹不得,幸好“小火”招来蓝焰怪兽被打散的蓝焰,悬在身前猛烈燃烧,化解了大部砸来的灵力,这才没有被当场砸成肉泥。

谁知,更大的威机又至,爆炸的冲击波自天而降,冲得两人几乎爆体,李尘枫急忙催动须弥座向下猛然落下,抵消了一部分冲击力,五件法宝也感应到巨大的灵力波动,激发出神通与之对撼,又抵消了大部分的冲击力,才避免了两人当场暴死的噩运。

两人如同置身于炼狱,血肉模糊,意识也开始了涣散,终于等来了须弥座砸穿岩层来到了地心岩浆喷涌之处,李尘枫命小火依令而行,便拽着叶飘隐入了空间戒指,戒指弹了弹,先于须弥座落入岩浆,随即被须弥座压住,沉入底部一动不动。

小火也只来得及命此地火焰不得伤害数件灵器,就随着李尘枫的身体隐入了空间戒指,一切听天由命……

李尘枫、叶飘一在戒指内出现,就栽倒在地昏迷,气若游丝,墨晶剑飞出,邢参将打开储物袋将丹药助两人服下,又将两人挑入灵力池蕴养。

一切变故、机变、巧合堆叠在一起,化做重伤瘫坐在灵力池里的两人,这一躺就是三个月,然后终于能打坐恢复,又是一个月过去,睁开眼的两人相视一笑。

“老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这老脸居然能生出嫩肉来,该怎么谢我?”李尘枫心情大好。

“是吗?我看看!”叶飘取铜镜时,一低头愣在当场。

“嗬,身上也是,居然还能变成……”李尘枫也傻了。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过后,两人同时转过身去,一个窸窸窣窣更衣,一个捂着左脸反醒,然后都不说话了,场面尴尬。

良久,李尘枫冷冷道:“一个人的皮囊就是件灵器,竟连我都察觉不出分毫,有此修为的人估计也就域主能办到,你是他什么人?”

“不说行吗?”

“那就死!这次就是个很好的机会。”李尘枫越加的阴冷。

“我不会说出你的秘密,永远不会!”叶飘坚定道。

“死人我才相信,混沌界图介入得太深,根本没有商量!”

叶飘轻叹一声,将脸上的皮囊整块撕去,露出清丽美艳的面容,长发如瀑披在肩上。

“我叫归海一叶,是丹鼎宗掌门归海流的女儿,因为炼丹的天赋尚可,被苍陵域主的道侣选中成为她的弟子,炼丹之余也会依命执行些任务,你见我的那次就是在任务中受创,躲在丹鼎宗疗伤……”

归海一叶娓娓道来,母亲在一次外出炼丹时遇袭身亡,而父亲归海流却在数月后就娶了位女弟子为道侣,这让她怀疑母亲之死与父亲有关,大吵大闹之后,从此行为乖张,哪有女孩子的样子,归海掌门不让干的,偏偏要干,要不是冲撞了域主道侣,估计还是这样活下去。

被域主道侣收为弟子后,才慢慢改了过来,不过却染上了嗜杀的嗜好,以为侍者手下炼丹疗伤为名,渐渐界入到两大天域的杀伐之中,乐此不疲,师尊见她如此就央域主为她炼了副皮囊,以免为敌方觊觎遭了毒手,师徒情深至此,反倒更让她拼死相报,弄得真就把自己当成了男修,语气行止都唯妙唯肖。

丹鼎宗两人相遇的时候,就是在之前的一次遇袭中心脉受创,躲到丹鼎宗疗伤,却终究没有求父亲归海流,显然父女的芥蒂已深,要不是李尘枫以灵纹替她续了经脉,此生估计会沉伦下去。

她回归的途中,知道器宗会有一劫,这才去器宗示警,想要收李尘枫为域主所用,却遭到拒绝,随后又卷入到夺宝大战,战至最后一人,唯一潜逃的机会,被支兽魂箭给破坏,要不是李尘枫出现,此时早已香消玉殒。

“你怎么认识我师娘的?”李尘枫问。

“你师娘?丹阳子有道侣吗?”归海一叶疑惑道。

“就是梅寒雨,随口一叫,气气她而已!”李尘枫一笑。

“那我也算是你长辈了,师尊常邀她去炼器,我和她姐妹相称!”归海一叶轻笑。

“怪不得你知道我的事,都是她告诉你的?”

“她说你是器宗唯一能解危机的人,让我不要将你带走,后来知道你成了器神的儿子,笑得我不行!”归海一叶忍俊不禁。

李尘枫直到此时才相信她的话,原想就是不杀也要迫她交出神魂,此时有梅寒雨的关系终是不忍,反正自己独身一人,危险扛了就是。

“出去后,你回到域主那里就说我已魂飞魄散,世间再无此人,混沌界图也被毁去,其他的多照拂下器宗就行,你我相识一场也到此为止!”

归海一叶一颤道:“你不回器宗吗?”

李尘枫无奈道:“就这脑子,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我露了相,就是绝天域主不亲自出手,那些侍者也不会善罢甘休,回去就是将祸水惹到器宗那里,遭灭宗都是轻的,世间再不容有我存在!”

归海一叶神色一黯:“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

“让我无家可归,你却能回去继续逍遥,该如何补偿于我?”李尘枫又是一脸邪笑。

归海一叶连忙裹紧衣袍,警告道:“你别胡来,信不信我自爆你看!”

李尘枫一愣,随即大笑:“你一点女人味都没有,老子对你没兴趣,跑路总得要些资源吧?往哪想呢?”

归海一叶面色一松,却没好气道:“上次都给你了,哪里还有?就剩人了!”

李尘枫叹气:“你以后还是再找副皮囊套上吧,听起来诱人下手一般!”

归海一叶也醒觉有语病,恢复女儿身,行止都要跟着大改才行,看了看身上“叶飘”的衣袍,摇头不语,也不知能否再求来一副皮囊,侍者中都有些人没见过自已的真身。

李尘枫随手扔了个储物袋给她,道:“我炼了一堆女子衣衫,能用的就挑一件!”

归海一叶柳眉轻蹙:“你炼女子衣衫干什么?”

“祸害一位女子,总要有所补偿吧?免得满世界追杀,要死要活的!”李尘枫大言不惭道。

“我又没被你……那啥……不要!”归海一叶气道。

“你爱要不要,等我把你那啥了,想要还不给呢!”

李尘枫懒得和她计较,站起身来看着空间内的突起出神,按是不按?万一侍者守在外面,可就成了自投罗网。

他和“小火”沟通,小不点说了一大堆,他点了点头,来到突起前,将空间戒指打开一条缝,让小火与外面子孙沟通,于是整片地心岩浆便都成了李尘枫的耳目,细细聆听,将躲进来后的一切细节弄了个明明白白,打出神识将须弥座收回,和归海一叶走了出去。

蓝焰又化回巨兽在身边恭立,两人处在火海的底部,如坠梦中,和水的海洋不同,这里每一团火焰便是一朵浪花,明艳炽热却不敢伤其分毫,反而极为友善,围在身前嬉戏打闹……

几头蓝焰小兽抬着数件法宝呈了上来,正是侍者所用的五件圣宝,李尘枫大喜,运气真是好得逆天,随手收起,这次真是赚大发了,一件神宝、五件圣宝,极至的高温能屏蔽神识探查,也算是一件逃避追杀的至宝,等参悟后,天域之大哪里不可去?

他和归海一叶在火海中疾飞了数日,才打出点苍诀,升上了海面,见再无追兵踪迹,终于松了一口气,将龙形舰伪装成迷航的民船,向大陆方向驶去。

飞了数日终于来到大陆的边缘,在一处大城落下,异域的风情让两人大开眼界,收起龙形舰在大城中徜徉……

大城叫天水州,取水天一色之意,凡人与修士混居,却能和睦相处,凡人店铺也敢和修士讨价还价,一派祥和。

“女儿啊,可惜你要回去,要不然给爹打个下手,开间裁缝铺,小日子一过,给个神仙都不换!”

李尘枫此时已是一副老者的样貌,本能的又想起发财大计,此地来往行人的衣衫各异,却都不及他的手艺。

“女儿”归海一叶揶揄道:“你是看上求衣的女子了吧?白天裁衣,夜间裁人……”

正文 第263章 开铺

李尘枫眼睛大亮:“你不说,爹还忘了,确实是个好办法,想想就流口水!”

随即向一处招租的店铺而去,归海一叶气得直跺脚,自己好死不死的提醒他干嘛?这回要有多少女子毁在他手。

李尘枫用灵石砸,直接就买了过来,后面的院子颇大,环境雅致,还自带防御灵阵,一般的修士潜入想都别想。

“这要是带几个心上人幽会,可太美了,爹都想从良了!”

归海一叶揶揄道:“把裁缝铺改成青楼岂不是更好?两样都不耽误!”

“好主意,你来当老鸨,爹收灵石,钱来得更快,先送你去斜对面学些舞蹈啥的,别总苦着脸跟没人要似的!”李尘枫反唇相讥,气她是每日必修课。

归海一叶知道耍嘴皮子不是对手,只得不再说话,任他折腾。

“把这里收拾一下,爹出去转转,先把今晚的目标定下来!”

归海一叶终于忍耐不住:“我警告你,若是敢干这种事,老夫活劈了你!”

“先把语气改过来再说,整天老夫老夫的,小心老夫收拾你!”李尘枫说罢扬长而去。

归海一叶气得在院子里一通打砸,才消了口气,自己要快点找到回归的路,跟着他迟早会被气死。

许久,李尘枫嘴里咬着包子,一步三晃地回来,见一地狼籍点头认可。

“好久没吃过凡人的包子了,真是满嘴流油,要不要来一个?”

归海一叶扭过头去懒得理他,李尘枫也不以为意,拿出个储物袋抛出,将砸碎的东西尽数吸入,往店铺外一扔。

“这店铺不错,还带上门收垃圾的,灵石全免!”

归海一叶向外望去,一名结丹境大圆满的修士飞过,将储物袋收走,又向另一家而去,地面纤尘不染,不由看得愣了。

“人比人气死人,我这等修为只配干这个,等候空缺的还不少,要不是爹有门手艺,还不得饿死!”

李尘枫说着空间手镯一弹,各式家具飞出摆好,顿时一种清雅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就没看上这里的家俱,故意激我打砸,然后换上新的?”归海一叶瞪眼道。

“你总算聪明一回,这干什么事就要有相应的行头,咱们的客户定位就是往高端里走,赚大钱!”李尘枫释疑道。

“你真干裁缝?也不怕人笑话?”归海一叶无力道。

“错!是你当,爹只是打个下手!”李尘枫纠正道。

“你到底要怎样?”归海一叶不想再斗嘴,太费脑子。

李尘枫道:“咱们要决定今后的行止,必须要了解绝天天域的一切,否则很容易就会落入别人的圈套,别跟我说你们有内线卧底啥的,靠搜魂弄来的消息最不靠谱,我要亲自去听、去看,探查到最真实的情况!”

“做裁缝就能做到吗?”归海一叶想不出两者的联系。

“专做女子的衣衫,让那些贵人的道侣来求,从她们的言谈中套出所需的情报!”李尘枫淡淡道。

归海一叶眼眸大亮:“好办法,那些人的道侣知道的必定隐秘,肯定能行!要老夫怎么做?”

李尘枫叹气:“所以你当掌柜的要先学会当个女人!”

归海一叶不自觉又要裹紧衣袍,怎么这也能让他想起那事?

“把手放下,别以为自己多漂亮似的,老夫对你没兴趣,你要变得文雅和知性起来,穿上我做的衣衫,让她们看出美来,才能来求衣啊,其他的事顺手就都办了!”李尘枫气道。

“你做好我穿就是,能有多难?”

“你大大咧咧不男不女的,别砸了老子的招牌,不难就做给我看!”

他说罢拍了下手,一位妖艳的女子带着一阵香风,走了进来,显然是斜对面青楼里用灵石砸来的。

“哟,这位姐姐长得真水灵,老丈放心,不出三日帮你调教出来,包你卖个好价钱!”妖艳的女子信心十足。

归海一叶狠狠地瞪了李尘枫一眼,肯定和人家说自己有志于青楼,嘴里就吐不出好话。

李尘枫笑道:“这位姐姐误会,我这女儿,自幼当小子养,眼瞅着该出嫁了,连怎么走路都不会,还烦教授一二!”

妖艳女子不屑道:“卖人家女儿的都这么说,不过图卖个好价罢了,放心!我嘴严着呢,说好了,调教出来卖给我,让你狠赚一笔!”

归海一叶稀奇道:“元婴中期境界你也敢买?”

女子眼睛一瞪道:“有何不敢?你要的是灵石,有人给你就是,凡人有钱的多了去了,就喜欢高高在上的所谓仙子,一个愿买一个愿卖谁笑话谁?我还结丹大圆满呢!”

这下李尘枫和归海一叶都傻眼了,呆呆地看着。

妖艳女子低声道:“不瞒你说,有练媚功的女修,不要灵石都肯,还是元婴后期呢,专挑精壮的凡人男子,就是事后寿元大降,不过仍让人趋之若鹜!”

“嗯……那啥……我女儿志不在于此,先教会走路再说!”

……

接下来数日,归海一叶有了套情报的心思,倒是认真学起了走路,不过惨不忍睹的身姿。让“师尊”想将她开出师门,不过“师尊”也有办法,搬来大堆的书籍给她陶冶情操,琴棋书画不厌其烦地讲解,才让她静下心来,慢慢找回大家闺秀的感觉,就是走路太过浮夸。

“别真把自己当成青楼女啊,想想我师娘,还有你师尊,哪个走路象你这么夸张,幅度要小,媚要从骨子里出来,不是屁股蹶得高就行的……对了,就这样……要含蓄懂吗?不能咧着嘴傻笑……再小点,对,就这样……”

李尘枫开张的准备早就做好了,就等着掌柜上任了,她却迟迟不能出师,只得亲自上阵,还不能骂,否则真给你撂挑子。

练完步法又教她一些基本的裁缝知识,结果足足教了一个多月,才让他看得顺眼一些。

裁缝铺叫“归叶”,是归海掌柜学走路期间想出来的,很符合她归心似箭的心绪,李尘枫昧着良心大加赞赏一番,将店面扩大,于是一张小几,一杯灵茶,一部典藏,一位紫衣女子蹙眉品读的景致,在店中的一角显现……

“好美的女子,让人看了觉得心静,凡尘尽去!”

“那件衣衫也是极美的,数只蝴蝶点坠其上,比那些花啊草啊更添情致……”

“真的,你不说还不觉得,款式别致,那蝴蝶真象活的一样,穿在咱们身上也不会差了!”

“会不会太惹人注目?竟不是宽袍大袖,我那位可有点古板……”

“穿了再说,不让再换呗,身上这件把好身材都遮住了,都便宜你们这些水桶腰了!”

于是“归叶”裁缝铺有了第一单的生意,女掌柜温声细语,讲解着一件件雅致的衣衫,当场量了尺寸,交由“老爹”剪裁缝制。

李尘枫做的衣衫是纯粹炼出的布料再加以缝制,是真正的技艺,没有打入兽魂,更显高超手法,缝制时也无需用手,神识就能精致操控针线,当场做出,让人叹为观止。

他一副老古董的样貌,却是知情达意,将一位位女子装饰得即清雅出尘又不媚俗,出了店铺已如换了一人一般,没多久就让归海一叶穿梭于贵人道侣之间,成为女修口中的姊妹……

归海一叶每日将闲谈得到的讯息向他复述甚至投影出来,绝天天域的大事小情渐渐的呈现出来,李尘枫将得到的消息又提炼分析给归掌柜听,惊得她目瞪口呆,没想到几句闲言竟能透露出如此多的内幕和秘辛,更是奔走得不停。

李尘枫又教授她如何旁敲侧击,如何引得对方吐露出更多的消息,让归海一叶叹为观止,这等手段比搜魂得来的信息更加可靠、详尽,甚至还能反复求证,比功法还要让人震惊,“老爹”的成功并非一蹴而就,来源于缜密的思维和严苛的准备。

每日夜间关上店铺,李尘枫都会将得到的讯息投影到地图上修改,然后再与公开渠道得来的地图对比,两者区别的巨大,让归海一叶深思不语,若是之前有此手段,自己这方会避免掉极大的损失,她看向李尘枫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

他看似荒诞不经,却是在教授自己生存之道,还有替自己找到做回女子的信心,事实上自己真的与以前完全成了两个人,言谈举止已不输那些看似高贵的女子,随手将自己从杀伐中解脱出来,竟对这种恬静的生活感到了迷恋,厌倦了杀戮。

“老叶,我选了一条最稳馁的路线,明面上的偷渡路线都在绝天军的监控之下,只有这一条能让你安全返回苍陵天域,怎么啦?乐傻了!”李尘枫笑道。

归海一叶从纷乱的情绪中走出,轻声道:“是有点,我走了,谁当掌柜?要不……等你找到人顶上,我再走……”

“你学走路的师尊聂三娘就等着接手呢,说把你卖了,就从良过来,我要是厌弃,去青楼的灵石她出!”李尘枫想起来就想笑。

“你不是不喜欢送上门的吗?可也没见你去犯案!”归海一叶幽怨道。

“哟,瞧我这记性,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以后让你师尊给我望风,能给她省不少灵石!”李尘枫后悔得直拍脑门。

归海一叶凝望着他:“我觉得你在说谎,凭你的本事又何需用迷香?”

正文 第264章 上香

李尘枫从储物袋里拿出大把的迷香,教她如何分辨,点上一支又灭掉,让她知道所言不虚……

归海一叶气得俏脸晕红:“说!什么时候走?”

“一个月后,有条绝天军的辎重船路过,经几路关卡后换乘另一艘,渡牒都弄好了,顺着上面的关隘走就是,到了绝渊沟壑有人来接,就等你大驾了!”李尘枫笑道。

归海一叶气着拿了过来,摔门而去。

“这臭脾气就不能惯着,走了老子才能清静,净耽误好事!”李尘枫嘟囔道。

第二日起,店铺里的景致变了,那位清丽的女掌柜,忧郁地看着书,许久没能翻上一页,对来往的女客爱搭不理,一副干得不顺心要关张的不耐,谁知却更让人趋之若鹜,生意好得都开始挑人了,清高让人攀不起就是“归叶”铺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来的贵人也能忍受归海一叶的冷淡,弄得她莫名其妙,这些人真是贱皮子,想问“老爹”这是何故,终于忍了下来,冷战还得继续下去,不能给他好脸。

关了铺,彩虹在李尘枫面前转了几圈,也没能让他从酒杯上移开双目。

“这件彩虹衣挺好的,怎么就弄了只乌龟在里面,虽可爱,就是女子穿了别扭!”归海一叶象是自言自语。

“啥眼神?玄武和乌龟还看不出来,虽说本想着打入乌龟魂的,找不到!”李尘枫喝了一口酒。

“为什么要打入乌龟魂?”

“五师兄不让,结果鬼使神差的真的炼了进去!”李尘枫突然笑了。

“那支兽魂箭也是你射的吧,我才想起来,手法如出一辙,你就是那个器神!”

归海一叶有些怒气,穿上身才醒悟,白感激他这么多天,让自己没逃脱的居然是他。

李尘枫歉意道:“我试箭,结果被紫电天蝎撒了欢,以后保证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这回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归海一叶气道。

“本来就互不相欠,用不着你提醒!”

归海一叶一滞,为什么不欠反而让人更加的难过?这是怎么了?

“我回苍陵……你有什么要我办的吗?”

“跟我师娘说一声就行,她知道该怎么办!”

“你没有其他……女子要传话吗?”

“那就多了,自己都记不清了,去州府查些旧档,兴许能记起来!”李尘枫憋着笑。

归海一叶夺过他的酒杯,柳眉倒竖:“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为什么要赶我走?”

李尘枫迷茫道:“我赶你了吗?要跟我一直作裁缝?”

归海一叶一怔,美眸雾起:“我总要回去一次,师尊允许……或者回来……”

“那不是也要走,有区别吗?”李尘枫轻笑。

归海一叶咬住嘴唇:“走前求你一件事!”

“说,能办就办!”

“替我炼件青衫!”归海一叶柔声道。

“好!”

“明天陪我去上香……”归海一叶尽量理直气壮。

“这是两件了!”

“尽量别乔装……”归海一叶鼓足勇气。

“这是第三件了!”

“我说一件就是一件,是一回事!”归海一叶清叱道。

“哦……”

“现在就炼!”归海一叶怒道

“这是第四……好吧!”

李尘枫果断开炼,这是归海一叶第一次见他无需缝制,直接炼出灵衫,在海底的那次太过轻薄贴身,以达凄惨的效果,此次才是真正能穿出的衣衫。

归海一叶喜欢青色,那是树叶的颜色,嫩绿娇柔,是她许久以来就想让他给自己炼出,不知道此一去,还有没有第二次机会,静静地看着,象是此生最后一件,炼成时已是眼泛泪光。

“把兽魂都拿出来,我要挑……”

李尘枫依命而行,待她挑出,将兽魂打入,一只五彩的翠鸟浮现而出,在青衫内飞翔,满室异彩……

“老叶,这是防御力最强的一件,晋级后炼得最好的!”李尘枫叹道,对自己很是佩服。

“叫我一叶……叶儿也行!”归海一叶望着翠鸟呢喃。

“老叶,爹有点后悔,你学那些道侣的调调,有点让人伤感!”李尘枫撇了撇嘴。

“聂三娘和那些道侣教得太着痕迹,我觉得应该含蓄一点的……”归海一叶轻声道。

“她们都想着勾人,幸好你不是,自然就清雅一些!”李尘枫找出了原因。

“那就……向她们靠靠?”

“别,你师尊会怀疑你勾搭域主,师徒都没得做!”李尘枫这回真后悔了,为老叶的性命担忧。

归海一叶气道:“你!再给自己炼一件。”

“我有得是,用不着!”

“我说炼就炼!明天上香穿,要白色的,别总老气横秋的!”归海一叶克制下火气。

“好好,弄得跟求姻缘似的,也不嫌麻烦!”李尘枫嘟囔着开炼。

归海一叶有些站立不稳的趋势,掐了下玉手保持清醒。

“我警告你,兽魂得我自己选,鸟啊凤的,看起来太阴柔……别!”

李尘枫到底没拗过归海一叶,被迫选了自己不愿意的兽魂,挠了挠头想着如何搭配出效果,这是当裁缝以来落下的毛病,一时半会儿估计是改不过来了。

……

第二日,“归叶”铺歇业三天,归海一叶领着李尘枫一路飞去,一日后,一座险峻巍峨的高山出现在眼前,宝刹庄严肃穆,掩映在奇树泉水之间,让人心境顿生荡涤之感。

“她们说,这里的问签特别灵,大师佛法高深莫测,能知前后五千年之事,善断阴阳……”

归海一叶轻声说着,象是怕议论高僧,会对佛家不敬。

“拉倒吧!还善断阴阳?那是道教的事,啥时候成一家了?就凭这,就应该直接飞到大殿上去,不知道望山跑死马吗?”李尘枫对让自己往上走,非常不乐意。

归海一叶柔声道:“再胡说拿剑劈你,不得对佛不敬!”

“好,你说了算,这可走到啥时候啊?”

“没让你从店铺就开始走,就便宜你了,还敢胡说……”

归海一叶拈着裙裾拾阶而上,姿态婉约,显然聂三娘的教授之道已深入骨髓,再无半点矫揉造作,让李尘枫哀叹于叶飘的逝去,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

“对了,说好的换上那件白袍的,又想耍赖?”归海一叶拢起散乱的秀发,埋怨道。

李尘枫点头,将外衫脱下,一袭得体的白袍上,同样一只五彩翠鸟在盘旋,与归海一叶青衫上的那只似是一对,含情脉脉……

李公子手往脸上一抹,白面风骚之气扑面而来,一把折扇插于颈后。

“我觉得花花公子和这件衣衫最搭,上边象你这种临时抱佛脚的傻妞估计不少,顺便勾搭几个回去洗衣做饭,这日子别提多美了!”

归海一叶气得咬牙:“就不能正经一次?把脖子正过来,别又装残疾!”

李尘枫扳直了脖子,得意道:“我觉得以前是土了点,就这德性熟人都未必认得出来,以后就这样了!”

……

大雄宝殿前人满为患,却秩序井然,买了香点上轮流向香炉中插去。

“去买两柱香!我排队……”归海一叶望着大殿,俏脸紧张而兴奋,泛起了红晕。

李尘枫附耳道:“真正的寺庙,香根本就不花钱,这里又贼贵,我自己有!”

“你要是敢拿迷香往上插,我死给你看!”归海一叶气得娇躯直颤,声音有点大。

身旁男女香客立时散到了一边,为她默哀,好好的怎么就嫁了个花花公子,还随身带迷香的?之前的几件案子……

李尘枫把手从储物袋里缩回,埋怨道:“娘子,这都气了几天了,还没消气呢?是蜜香不是迷香,为夫买专用的佛香就是!”

归海一叶听他如此称呼自己,颤得更厉害,怒气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望着他买香的身影一阵眩晕。

身后一位妇人连忙上前将她搀住,劝道:“妹子,夫妻吵架常有的事,夫君服软就行,别气坏了身子,以后蜜香少点些,容易犯晕!”

归海一叶抚住胸口,点了点头强自镇定,李尘枫将香点上递给她。

“说什么来着?两柱香就要一百灵石,下回买好再来,能便宜不少……”见“娘子”又有发飙的迹象果断闭嘴。

“给你五十灵石!”归海一叶斜了他一眼,玉手将灵石递了过来。

李尘枫接过,提醒道:“和我算那么清干嘛,是一百不是五十!”

“你的自己出,她们说了,自己掏钱上香,求佛祖才灵!”归海一叶的耐心已至悬崖边缘。

李尘枫心痛道:“怎么不早说?我没啥可求的,能省下一柱,这都点上了,想退都不行了……啊哟,掐我干嘛?”

归海一叶风轻云淡地缩回手,向香客表示着歉意,李尘枫这辈子没排过队,很是无聊,哗地一声打开折扇,将飘来的香烟扇走,也帮“娘子”扇了几下,气得她又是一顿狠掐,让李尘枫依稀找回老叶的身影。

没多久,李尘枫又挑起毛病,不屑道:“礼佛一支香代表一心向佛,三支香礼敬佛、法、僧,你看这些人一大把往上插,显自己有灵石咋的?还求发大财,佛祖可不会管这些,应忏悔此生的罪孽才对,这些僧人也不教教,光知道卖香!”

归海一叶已经气得有气无力:“那你就好好忏悔,你的罪孽比谁都深重!”

正文 第265章 打佛祈福

敬上香许久,终于轮到两人进入大雄宝殿,归海一叶把李尘枫手中的折扇扔得远远的,拉着他跪在蒲团上闭目祈祷,也许她的诚心感动了佛祖,一位高僧大佛降于殿内,颂念经文,左手结施无畏印,右手持杨柳枝,布洒甘露,引起众香客的骚动,向殿内涌入,请大佛施以祝福……

两人最近,自然施得多些,滴滴甘露飘洒而下,为俩人祝福,有失佛礼的李尘枫却得到的最多,竟然整支净瓶的甘露洒去了一半,大佛微笑而去,佛光映照……

归海一叶感到心灵的宁静,双手合什呢喃:“求佛祖保佑我们二人,能心心相印,伴随一生……”

她睁开美眸,羞涩地向旁边的那人望去,鼓足勇气的表白,让他再无法躲避。

身边的蒲团已是空空如也,李尘枫不见了踪影,让她芳心一颤,难道他看出自己的心意,又行逃避?羞怒下四处望去,就见李尘枫竟随大佛远去,连忙追了上去。

“这个呆子,肯定看上大佛剩下的半瓶甘露了,这能强求吗?”

大佛徐徐而行,却是极快,数步跨出就已到了后山,将佛光也照到了这里……

李尘枫没有大佛的神通,却也没被他甩得太远,面色既是戏谑又是冷笑。

“大和尚,怕什么?给老子站住!再迈出一步,拆了你的破庙!”

归海一叶听到,吓得差点晕倒,上香变成了拆庙,许的愿哪里还能灵验?连忙飞来制止。

大佛止步,回头望着这个让自己吃尽苦头的小子,正是从天玄大陆一起传送过来的觉因禅师。

大佛自语道:“对呀,我怕什么?老衲现在是元婴境中期,怎么会怕他个结丹大圆满?”

李尘枫刚要上前,就被归海一叶拽到了身后,歉意道:“大师勿怪!夫君有些失心疯,想请您醍醐灌顶来着。”

大佛呢喃:“失心疯没错,再要灌顶还让不让佛活了?”

归海一叶面露绝望,糟了,连大佛都知道这小子杀戮太重,求的事真就泡汤了,李尘枫却把她拎到了身后。

“老子杀的就是佛,绝阴,受死吧!”

李尘枫大喝一声向觉因冲去,根本不用功法,直接用肉身硬撼,硕大的钢拳,掀起一阵狂风狠狠砸落……

嘭……

一声巨响,两人互拼了一拳,李尘枫只是晃了晃,大佛则倒退数百步才站定,右臂酸麻竟有不敌的迹象,心中不禁掀起狂澜,自己的肉身之力,怎么连结丹境大圆满都抵挡不住?难道是“坑神”隐藏了修为?

李尘枫一试之下,自己肉身已达元婴大圆满境界,果然能与元婴中期对撼,还是第一次毫无花假地与元婴中期对决,这种机会可是难找,关键是自己还不会输!

“再来!”

李尘枫又是闪电般飞出,钢拳如狂风暴雨般砸去,瞬间便打出了数百拳。

大佛也火了,同样刚猛的如来金刚拳迎上,招招硬撼,大山深处顿如天上的雷池降临,轰隆声惊天而起,震得山峦颤抖,山石巨树崩塌,鸟兽惊散……

数万名金光僧人闻讯如长虹般飞来,将李尘枫团团围住,佛家灵器盘旋在空中,随时给他凌厉一击。

归海一叶吓得花容失色:“大师,他真是失心疯,求您放过我夫君!”

大佛委屈得想哭,慈悲道:“女施主,说话要凭良心,是他不放过我,没见老衲只来得及招架吗?”

归海一叶是关心则乱,仔细一看,还真是如此,数百拳下去,打得大佛双臂直颤,要不是灵力护持,早就被“夫君”砸到地底下去了,不禁自豪起来……

“夫君”就不会打没把握的仗,把佛打服了,求什么不手到擒来?喜滋滋地飞上空中拦住数万名大佛的弟子,这些弟子的修为最高者也就元婴初期,她自忖能够应付。

大佛气不打一处来:“小子,你们真不愧是夫妻,见有便宜占立马变脸!”

李尘枫大笑:“用不着羡慕,把你那些女尼也找来围攻就是,咱们打个痛快!”

大佛勃然大怒:“小子,别以为老衲怕你,让你看看何为佛法无边!”

大佛抬手一指,一尊金光巨佛幻化而出,法相庄严,立于莲花座之上,佛光普照,将群山映得一片金黄,佛语呢喃,梵文涌现,万千佛身、罗汉的虚影幢幢,如无边的佛海,围于座下,凌厉的眼神如一道道诛魔利剑从眼中射出……

觉因的数万名弟子双手结印,跌坐于空中,虔诚颂念金刚经,佛法恢宏……

远处大雄宝殿外的善男信女,终见大佛现身,激动地向空中跪拜,齐诵经文……

说时迟那时快,金光巨佛向李尘枫砸来,无上的佛法威压不同于单纯的灵力压制,更让人恐惧,令人只知悔过思罪却不敢抗拒分毫……

“不!大师恕罪,我们夫妻只是神智不清!”

归海一叶俏脸煞白,为救“夫君”,由不得她不求饶,如此恐怖的佛法神通还是此生仅见,根本就能越级击杀元婴后期的修士。

大佛不语,冷冷地看着即将惨死的李尘枫,杀了他再收拾他的道侣,都是满嘴胡柴的坑人嘴脸,少了他们,佛光才能普照天域,照亮一切阴暗的角落……

李尘枫冷笑一声,空间手镯一弹,一团神魂托在手中向金光巨佛伸出。

“老子反而觉得佛脆弱得很,绝阴,你说呢?”

觉因禅师一见,冷汗大冒,金光的佛头上渗满汗水,连忙打出法诀命金光大佛隐去,天空中立时暗淡下来,佛光尽去,他双股打颤,那团神魂就是李尘枫逼自己交出的那缕,惹得对方发怒引爆,佛光哪里还能照耀大地?自己刚才差点自杀成功!

“佛头倒是挺灵光,你们这帮混蛋逼得老子传到异域,今天不把你打痛快了,决不收手!”

李尘枫怒骂,又冲上去呯砰如打铁般狠揍……

大佛不敢还手,被追得满山跑,又怕丢了面子,边跑边让弟子到大殿外诵经弘扬佛法,弟子依依不舍,不愿丢下大佛。

“都快滚!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师是在渡化小友,再不走老衲就真下去了……啊呀……”

弟子们感动之,先后离去,觉因禅师已是忍无可忍终于抱拳讨饶。

“祖宗,我还是被你逼着传过来的,神魂也在你手,给我留点面子,干什么都行!”

李尘枫怒道:“老子整天被人追杀,你却躲在这里敛财,老子就是不痛快,打过再说!”

觉因大悟:“都给你,你当方丈都行,我当主持,一切都听你的……”

李尘枫果断住手,亲切道:“也不早说,老子就这么点嗜好,才反应过来,净给佛祖丢脸!”

觉因慈悲道:“老衲修行太顺,有些膨胀也是有的,这些先拿着!”说着递过来几个空间手镯。

李尘枫收起,望着不知所措的归海一叶,得意道:“老叶,你求什么尽管说,这天玄寺是咱自家开的,想啥来啥!”

大佛也慈悲地看向归海一叶,又是位大美女,还是元婴中期境界,这小子招蜂引蝶的本事一点没丢下,真给天玄大陆长脸,求啥都是小事,谁让自己离佛祖最近。

归海一叶羞红了脸,就是心再大也说不出口,身为女子祈求这事,以后脸还往哪放?揪着衣角低下头去。

李尘枫却是知情达意:“居然还害臊,有啥大不了的,我替你说!”

归海一叶抬起头来,欣喜地看着这个冤家,原来他也有此心,怪不得先打了佛再说。

李尘枫理直气壮道:“大和尚,我这兄弟过些天要出趟远门,当然要求个一路顺风顺水,万事遂心,自家人,跟佛祖说说保她平安就是!”

大佛恍然道:“哦,原来你们不是夫妻,在外掩饰身份还是要的,我让弟子们齐诵经文保佑就是!女施主以为如何?”

归海一叶痴痴地看着那个呆子,恨不得活劈了他,这种小事谁会千里迢迢来求?

李尘枫见她的神情,疑惑道:“不对吗?要不说出来,别憋坏了。”

“对……”归海一叶气得有气无力,赌气点头。

“还是嘛,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猜不出来,可真是白活了,走,让他们念经,咱们在天玄寺住几天,以后你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来呢!”李尘枫大大咧咧道。

……

觉因禅师对佛家建筑极有心得,加上对自己向佛之心很是爱护,天玄寺建造得恢宏大气,金壁辉煌,让人有种顶礼膜拜的卑微之感,这一点让李尘枫很是羡慕……

自己也就想到当裁缝卖几件灵衫,人家直接就是大手笔,弟子就达数万,善男信女更是不知凡几,有这些人供着,哪里用得着奔波劳碌?关键是以筑基境大圆满修为传到绝天天域,竟这么快就晋级到元婴中期境界,就更让人感佩,以李尘枫高傲的性子也不得不服。

殊不知,觉因对李尘枫却是更加的敬服,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地看到,李尘枫从一个凡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强悍的肉身修为,竟让自己不动用神通的情况下无从招架,计智超绝根本无法解释他的惊才绝艳,那么他来到异域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正文 第266章 两个人的天玄大陆

天玄寺后的大殿中,两人惺惺相惜,也不避忌归海一叶在场,大谈天玄大陆与异域在修炼上的异同,惊讶的发现,天玄大陆的修士居然有着无以伦比的优势……

修炼资源的篑乏,功法的稀缺,致使天玄大陆修真界的前辈,挖空心思来拓展功法的潜力,将每一项功法推到极至,后来人没有选择只能按原路继续前行,如同苦行僧般熬尽寿元痴练不坠,坚韧不拔,精细到极至的积累,反而打下了极雄厚的根基,一旦再无限制,便厚积薄发,晋级的速度令人咋舌。

这种情况相信在其他传来的人身上也会如此,如凤凰涅槃般一飞冲天,反之异域就有了太多的选择,乱花渐欲迷人眼,根本抵受不住其他功法的不断诱惑,致使根基不稳,看似速度飞快,却在后来的修行中越加的艰涩。

可以说天玄大陆受到了神的诅咒,却无意中为修士提供出一个炼狱般的修真环境,锻炼出超人不凡的品格和精神,这种看不见的因素,却在异域中大放异彩,满眼尽是机会,若非不为人知,否则真会有人愿意前往磨炼一番。

觉因的佛家功法在天玄大陆并不突出,宗派中竟没有出现过一位结丹境的老祖,可见功法之苛刻,无数的前辈熬到寿元终止都无法突破,要不是被李尘枫逼着传来绝天天域,根本想象不到会有突破的一天,做梦都能见到佛祖和自己谈经说法……

觉因禅师如开了窍般,普通的金刚拳硬是被他改良成“如来金刚拳”,往日好看唬人的功法也是脱胎换骨,威力惊人,“佛法无边诀”直接能越级击杀大能。

唯二的来自于天玄大陆的修士,如多年未见的亲人,再无丝毫的敌意,互证功法,让归海一叶也是受益匪浅,她本就在男修中厮混得久了,心态豪爽大气,索性拿出所学所见,加以验证,更加证实了两人的猜测,按李尘枫的说法,“此后精神、心智的修炼应独立于功法之外,另辟蹊径,成就非凡!”

李尘枫和觉因禅师互相切磋,总觉得缺点什么,经归海一叶提醒,两人乞丐的日子过惯了,没舍得打烂大殿,于是就找了座大山,打出点苍诀,扩出了座巨型空间,酣畅淋漓地打了起来,都为对方的功法震惊不已,震惊完了就应该是自己的,于是切磋就变成了互教,互教自然先要互换功法……

李尘枫习惯性的坑人让他占尽了便宜。

“大哥,点苍诀换你的'佛法无边诀'不吃亏吧?”

觉因皱眉道:“点苍诀失之于小气,与我的佛法无边诀相比还是太弱,换伏羲降魔拳还差不多!”

李尘枫不屑道:“你这套功法能打遍天下吗?打不赢就逃是我辈的宗旨,抽冷子杀回来给敌手致命一击,功法的威力无形中暴增了数倍,根本就缺一不可。”

“那好吧……”觉因觉得有道理。

随即又道:“如来金刚拳换伏羲降魔拳如何?同样的霸气无匹!”

李尘枫瞪大了眼睛:“你可真能吹!你那套拳敢和人之始祖比吗?太虚神元诀来换都委屈了,佛系功法与顶尖神识功法相得益彰,整体战力就能大涨,可比换套拳法更实在,再说万一开了天眼,岂不是赚大发了,你不识数咋的?”

“好,那就换太虚神元诀!”

觉因略一沉吟,确实如此,这小子眼光确实毒,两者修到至深,发挥出的威力虽比伏羲降魔拳还弱上不少,却更加适合自己修行,潜力也是极大。

李尘枫一脸口快换亏了的表情,不过两人兄弟情深,亏也要换不是?于是交易达成,各自修行,把归海一叶晾到了一边。

归海一叶也觉得亏了,竟随口与二人结成了异姓兄妹,觉因当老大实至名归,李尘枫一报上年龄就让她心中绝望,自己似乎比他大“那么一点”,幸亏灵机一动自认二妹,要不然他会怎么想?好象天玄大陆挺在乎女子的年龄,只限于“女大三抱金砖”,自己这金砖就显得有点多……

数日后,归海一叶在寺院后殿中想着心事,仍是坐立不安。

“年龄大怎么了?样貌、体质比刚出道的女修好得太多,根本不是障碍,要是把梅寒雨的'玄女冰心诀'换来,谁还敢说我比别人差了!”

她眼睛大亮,比任何时候都盼望早点回苍陵天域,早日达成所愿,这回看向觉因佛头上的手掌印也觉得可爱了。

觉因一脸吃大亏却没处讲理的慈悲面容,佛光数丈地迈入大殿。

“二妹,我又挨坑了,还说不过他!”

归海一叶轻笑:“老大,你都叫他'坑神'了,还不长记性,这回又是哪样?”

觉因无奈道:“点苍诀是学会了,可就没他使出时的威力,明摆着还有一套总诀没传给我,和他理论,却说总诀就是伏羲降魔拳的功法,我连压箱底的都掏出来给了他,哪里还有功法可换?天玄寺给他都不行,还硬说自己要当方丈,把路都堵死了!”

归海一叶笑得花枝乱颤:“所以你把佛头拍烂了也没用,他是让你'捡'些高深的功法来换。你要真没有,哪天高兴了,顺手也就教给你了,不过我警告你,出没出死力他可看得出来,别到时候挨坑得更狠!”

觉因拍了拍佛头,自我安慰道:“应该是这样,这小子对自己人是真没说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女子肯为他舍命!”

“他有……很多女子吗?”归海一叶芳心乱跳,期艾问道。

觉因叹气道:“真不少,传送前被抓来的就有八个,其中还有一位美到极至的女国君,还有他手下的五个女将,没见到的更不知有多少了。”

归海一叶如遭雷击,她最恨的就是男子的不专一,自己深受其害,父亲在母亲去世数月就娶了女弟子,致父女反目,有家不能归,她宁愿李尘枫是个登徒子,也不愿他将情用到别人身上,这也是她明知对方可能是个祸害女子的人,仍然犹豫向他表白的原因,可惜他却触碰到自己最卑微的底线……

“老大,我要出趟远门,以后可能不会再来绝天,替我和老三道声別,他既不喜欢翠鸟,就让他把那件白袍送人吧……”

归海一叶与觉因告辞,谢绝他的相送,由数名女尼陪着向山下而去,来时两人,归时却只余一人,让她倍感凄凉,咬紧双唇,当终于回到了“归叶”铺时,她如被抽离了所有灵力,缓缓倚门而坐,无声哭泣……

数日后打开店门,慕名而来的客人苦苦相求,终让她不忍,第一次独自做起了衣衫,到了离去的时刻,已是一身男装的归海一叶,将“归叶”铺交给了聂三娘,登上了绝天军的一艘辎重船驶去,再未向天玄寺方向看上一眼。

终于想起归海一叶回返苍陵的事,李尘枫急急赶回,已是人去楼空,他紧张地关注那条辎重船的形踪,那是他险中求稳的一步棋子,别人绝想不到居然能用于偷渡,直到变换数艘战舰,被苍陵军堂而皇之迎入时,才终于放下心来。

“这老叶,急成这样,神经可是真够大条的!”

李尘枫一边嘟囔着,一边炼制布料,各种色彩都有,琳琅满目,找来聂三娘代为缝制照看时,不禁吓了一跳,居然是一派端庄素雅的装束,显然她也是极具头脑,从事什么行当,就要有相应的气质……

李尘枫也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将一切交待给她后,又回到了天玄寺,这是只有他和觉因才明白其义的地方——两个人的天玄大陆。

觉因学会了点苍诀,慢慢也知道了它的妙用,乐此不疲,和李尘枫相反,他把修为凝聚成元婴境后期,显得更加的霸气庄严,天玄寺也不再怕别人的觊觎。

李尘枫久经战阵,深知任何花架子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功法上渐渐走向刚猛,一力降十会的路子,这又暗合恢宏大气的佛家功法,这也是交换觉因功法的原因,要将自己的肉身修为发挥到极至。

在对敌的功法中,无疑伏羲降魔拳的威力最为恐怖,如今第五式更是能越级击杀元婴中期修士,他崇尚示敌以弱,因此伏羲降魔拳就成了他最后的绝杀,一直以来就缺乏常用的拳法,毕竟完全依赖肉身的强悍,还是显得稍弱,比自己修为高的修士,只要和自己拉开距离,还是能够从容应对,而“如来金刚拳”恰好能弥补这一缺陷。

因此李尘枫苦练不坠,一个月后就已至大成,每日拉着觉因互轰,却仍被打得灰头土脸,乐得觉因经也不讲了,把多年来的憋屈揉进拳头专往他脸上轰。

“老三,你以为剃了光头,就能打得过我了?老子是如来金刚拳的祖宗,赢得都不好意思了!”

李尘枫鼻青脸肿的从地上爬起,很有唾面自干的觉悟:“你赢也份属应当,要不然我拿太虚神元诀来换就太吃亏了,这样挺好!”

觉因笑道:“你小子难得谦虚一回,要不以后我让你一只手?”

李尘枫豪气道:“不用,七日后,你会恨不得给自己多加一只手!”

正文 第267章 觉果大师

李尘枫对自己的要求历来严苛,不打赢拳法的祖宗又岂能算大成?琢磨了这些天一直没找到破解之法,觉因的一席话,让他顿悟,要赢就得先将自己变成祖宗……

给果五日后就又站在了已等得手痒难耐的觉因面前,觉因也不废话,跳起就是如来金刚拳第三式打出,十八位怒目金刚幻化而出,佛手紧握间灵力激荡,万丈范围如遭凝固,狂猛地砸来……

李尘枫也是同样一式打出,十八位金刚掀起灵力狂澜迎了上去,互撞的一瞬间,金刚突然叠加而起,化做一尊巨佛,三十六只钢拳凝成一只硕大的佛手,狠狠一握,登时天地灵力暴涌而入,形成千丈的气旋,包裹住佛手向觉因狠狠砸去……

轰……

觉因打出的十八位金刚被瞬间击溃消散,硕大的佛手刚猛地落在觉因的胸口,将他砸得如断线的风筝般飞出,一路摧枯拉朽,巨树山石崩塌,将山峰撞出一个大洞,仍然往里跌去。

“喂,这都多久了,还不出来?”

李尘枫扇去洞口的烟尘,往里面望去,他有点担心真把觉因打死,以后没人陪他练拳。

“呸呸……把老子拉出来!”

觉因吐出满嘴的泥,陷得太深,挣扎半天硬是没出来,李尘枫放心了,抛出缚仙索将他拉了出来。

“给老子一拳,缚仙索也该还给我了吧?”觉因趁机要胁,以前用来捆这小子,就再没见过。

“行,再给我试两拳!”李尘枫答应得很痛快。

觉因连忙将缚仙索塞回他手里,慈悲道:“我怕把你手震断,以后三天才准打一拳!”

“我先预支一个月的,打完就教给你!”李尘枫蛊惑道。

觉因眼睛一瞪:“死了还学个屁,现在就教!”

“拿什么来换?”

觉因理直气壮道:“再换老子那些弟子还不得饿死,先欠着!”

李尘枫觉得自己佛性大有长进,也不计较,自得道:“我一直觉得如来金刚拳有名无实,只见护卫的金刚,却不见如来,那就让大佛出来见见人,第三式直接化做第四式'如来现身',结果就是这样了!”

接着他就将法诀教授给觉因,其实是将伏羲降魔拳的半式融入进去,用如来金刚拳的功法打出,威力顿增十数倍,觉因却是不明就里,对他的变通佩服至极,这等悟性世间能有几人?

觉因学会后,又想接着虐李尘枫,却最多打个平手,原因无他,老三是直接用伏羲降魔拳功法打出,让他再也讨不到便宜,只能自我安慰,老三也成了此拳的祖宗,祖宗见祖宗自然就是平局。

当完了师尊,李尘枫就又开始作死,以半生不熟的“佛法无边”功法和觉因对撼,结果不用说败得更惨,觉因只是以五成的功力就能将他完虐,毫无还手之力。

“佛法无边”对修为的要求极高,本就是灵力互撼的功法,要走捷径变通就难的太多,无奈之下只能一边虚心求教,一边提高修为,可是体内的五行基本灵纹阵,在与本源之火一战后进入了沉寂期,修无可修,炼制了一批丹药催醒,仍是收效甚微。

李尘枫无计可施,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地,反复琢磨起来,想到金光巨佛脚下虚幻出的莲花宝座,不由得计上心头,试了几次便又找觉因挑战……

结果觉因比当初秦长老被砸得还深,还得李尘枫下去把他背上来,惊问莲花座怎么这么结实?当知道李尘枫将自己所炼的须弥座隐在莲花座内,虚实结合凌厉一击时,惊得目瞪口呆,居然利用神识的强大,同时操控灵力和实体,让人防不胜防,谁撞上都得上当,应对错上一丝,结果就差得太远了!

觉因沮丧不已,正准备装死讹上一讹的时候,一尊震天鼎主动送到了他的眼前,正是侍者追杀李尘枫时失去的五件法宝之一,叮嘱他不到生死危机绝不能打出,否则麻烦不断,觉因深深的看了老三一眼,将其收起。

……

觉因禅师就该是李尘枫的兄弟,同样的善于钻营,形象庄严慈悲,天玄寺的大名传扬得极广,常受些信众邀请到各处讲经。

李尘枫闲来无事也装成一名小沙弥跟随在后,增长见闻,渐渐的觉得有失身份,于是给自己封了个“大师叔”的头衔,法号“觉果”,觉因骂他不懂佛礼,却仍是我行我素,把自己装饰成得道高僧一般,时日天残的德性也不复存在,又让“小火”把自己炼了一回,将器子的气息荡涤得干干净净,接受信众的顶礼膜拜……

“大师叔”地位超然,觉因讲经,他负责闲逛,越行越远,这一日,在一座小城中竟发现一枚徽记,让他大吃一惊,那是他与古砚秋约定的联系暗号,破军盟竟已发展到绝天天域了吗?

他不动声色地在附近化缘,渐渐的靠近探查,并没有发现异状,悠然离去,不久便变化身形,以一个中年修士的身份走进了那间店铺,闲谈间出示那枚身份玉珮,掌柜一惊,随即又变得风轻云淡,请他入内堂相谈,开启防御灵阵遮蔽探查。

一问才知,自己失踪之后,古砚秋焦急万分,请来灵器门董掌门和玄道宗的穆掌门商议,行险派人潜入绝天天域,用灵石开道,收买了大批的店铺,都以暗记联络,希望他能看到后主动露面,古砚秋甚至亲临坐阵,花费的灵石数以十亿计。

李尘枫大为感动,他从来认为以利益为纽带的联结根本不会长久,因此从未以真面目示人,谁知古砚秋和两位掌门竟是知恩图报的信人,在失去兽魂灵兵的供给后,仍能不惧艰险试图营救,反倒显得自己小器了。

他让掌柜的与古砚秋联系,请他来此相见,便飘然离去,数日后,两人终于在密室中相见,古砚秋热泪盈眶就要拜下,被李尘枫阻止,恢复了本来样貌。

“古兄不必如此,日后你我兄弟相称,再不分什么盟不盟主的!”

古砚秋点头,也不客气:“老弟真是藏得够深,昔日赠你铭纹笔一幕仍然历历在目,想不到竟是器神、器子融于一身,让人不服不行!”

李尘枫笑道:“你也不赖,竟能越过绝渊沟壑和两军的盘查,将这么些人送了过来!”

“修为低些就只能多动动脑子,绝天没有的资源我们有,自然便有所求,反之亦然,之前便有些联系,只是不敢做罢了,你一失踪便一咬牙干了,才知绝天军也不是铁板一块,一些宗门的弟子行些方便,反而更加的安全!”古砚秋一副后悔做得晚了的表情。

“你们打通了几条秘密通道?”

“五条!只要不危及绝天军的安全,买卖做多大都行!老弟有何想法?”古砚秋一脸肃然,知道老弟诡计多端,又会有些想法。

李尘枫摇头道:“不能把安危放在这些人身上,你带人去建一个小的宗派,对外招收绝天修士作掩护,渗入绝天军再建一条自己的通道,苍陵那边也要如此,不必贪多,却要绝对安全!”

古砚秋眼睛大亮:“老弟这是要有大动作啊!”

李尘枫叹道:“老子看着别人发财就别扭,再找一些人混进器魂宗在各地的店铺,能变成自己的最好,不行就定点清除首脑,让器魂宗变成聋子瞎子,锅他们来背,咱们以他们的名义发财!”

古砚秋叹服:“这招李代桃僵可够狠的,想不被算计都难!回头我就布置下去!”

李尘枫笑了笑:“兽魂灵兵不能卖了,否则会让他们察觉我还活着,先将一些资源倒手赚差价,随后再找一个更赚钱的买卖来做!”

古砚秋揺头道:“我反倒觉得苍陵天域接着卖为好,虽说绝天怀疑你就是杀侍者的那人,可是兽魂灵兵我就没断过供货,反而让对方疑神疑鬼,认为根本就是两个人!”

李尘枫疑惑道:“我炼的早就应该卖完了才对,怎么可能?”

古砚秋叹道:“是你的梅寒雨师叔找到了我,让我如此应对,兽魂剑也是从器宗军调来,不愧为器宗的智者,死去的人又岂会炼器不停?让域主也有借口堵住绝天的嘴,不过等兽魂剑卖完,可就难说了!”

李尘枫一怔,心下感动,能在危机中给自己留条后路,真是难为她了,看来师娘没白叫,有九阳山护犊子的风范!

“她怎么会认为我没死?”

古砚秋笑道:“她说能让你死的人,只有你自己,域主也只能算半个!”

“半个?这如何算起?”李尘枫挺直腰杆等待夸赞。

“她说域主没你缺德,只能杀你半死,所以只能算半个!”

古砚秋说罢哈哈大笑,心中也是汗颜,若不是梅前辈提醒,自己这些人也不会想到深入绝天寻找,终将与这位大才失之交臂。

“就当是夸我了,不死也是种本事!”

李尘枫安抚完自己,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说灵衫这种纯防御性的灵器能不能卖出高价?不打入兽魂也能不惧修士的重击,却比宝甲轻得多,两边都能接受……”

“什么……归叶铺真是你开的?修士都抢疯了,我想进货,却被那个聂三娘给赶了出来,说是只能量身定做,商贾滚蛋!”古砚秋兴奋得满脸通红。

李尘枫又奇道:“你又怎么怀疑是我?”

正文 第268章 李代桃僵之计

古砚秋大乐:“知道器宗军女弟子配有灵衫这事,就想着找你商量看能否炼出更好的,恰巧梅前辈来访,为得到我的信任,展示了兽魂灵衫,我才知道器神就是器子!归叶铺售出的没有兽魂,却更加的精湛、品级更高,让我虽有怀疑却不敢确认!”

李尘枫自得道:“看,这就又来钱了,以后也照兽魂灵兵的卖法,不过这次要卖遍两大天域!”

两人又商议了具体细节和今后的行止,决定破军盟在绝天天域的店铺一律称之为“德归商号”,同样接受两大天域商贾的加盟,与今后从器魂宗手中暗夺的店铺形成明暗两条线,程砚秋从此也躲入暗处,选派亲信在明面主持。

李尘枫继续做他的“觉果”禅师,弘扬佛法,他本就精熟佛家的道义,论起经来以说故事为主,浅显易懂,又让人深悟其理,渐渐的声名竟直追觉因,让整天提心吊胆的觉因舒了口气,只要不砸了自己的买卖就行,管他是不是弟子的“大师叔”。

殊不知,李尘枫白日慈眉善目,一到夜间便凶神恶煞,定点清除器魂宗在各地的店铺首脑,先是收买了底层伙计,再向上渗透……

掌柜总是遇到这样那样的变故,弄得焦头烂额,却恰巧最后关头被伙计力挽狂澜,自然要往上提拔,确实冥顽不灵的掌柜,走夜路摔得半身不遂,去青楼不给灵石被打上门来等破事,就特别多,终于还是被换……

觉果大师走到哪里,哪里的器魂宗店铺便悄无声息的巨变,没多久就将数十家店铺“德归化”,换上自己的亲信,器魂宗对各地的掌柜本就不重视,甚至是鄙视,更是加快了更换的速度,李尘枫也随即抽出身来,由古砚秋继续运作。

归叶铺终于被德归商号并入,却允许其作为天域唯一一家可量身定做灵衫的店铺,斜对面的青楼已有关张的趋势,忙不过来的聂三娘把姑娘们弄得无心“正业”,纷纷跳槽过来缝制衣衫,于是整条街被呑并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灵器门派了几位元婴境的炼器师偷渡而来,由李尘枫专门教授炼制布料和灵衫,不久便产量大增,运往两大天域售卖,灵石如潮水般涌来,与之抗衡的只有苍陵“器神”的兽魂灵衫,却每月只卖出两百件,因此各得其所,各赚各的灵石。

天玄寺的崛起,引起了天域佛家总坛的关注,得道高僧前来视察,一番辩经后,大为满意,于是李尘枫有喜了,被授予“金刚”,金刚是佛家的护法,并不是地位,但也是极高的认可,整个天域也就只有五百位,他正好排名第五百,觉因比他高出五名。

李尘枫并不在乎名不名的,对颁给的度牒倒是挺感兴趣,在天域十八万余家寺院中可提供任何所需,关键还不用还,只是将天玄寺一成的信众捐资再“捐给”总坛即可,这对于善改帐目的“觉果金刚”来说根本不是事。

于是,天玄寺的捐资大幅缩小,表达对佛祖的敬意不一定非要捐灵石,烧高香也是极好的办法,特别是小树一般粗的高香,两三千灵石一枝不算多吧?

每天头柱香能更显虔诚,而且受到的福报最大,十来万灵石还是要的,依序往下排就更加合理了……

都说作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你不是和尚却能敲钟,这是何等的荣耀?交些阿堵物就能达成所愿,激动不?

觉因、觉果两大金刚都是得道高僧,摸顶赐福、布洒甘露这事更不用说了,什么?到家里赐福,好吧,看在“心诚”的份上还是可以满足一二……

“师弟,其他的都显智慧,就是这乱敲钟,让弟子们都找不着点了,念经都一惊一乍的,能改改不?”觉因小心提点道。

李尘枫一瞪眼:“那是他们佛法不精,要做到山崩地裂仍诵念不停,这点磨炼算得什么?我还打算让信众能摸摸他们的脑袋,与佛家再拉近些距离,到时还不用念啦?”

觉因大急:“别再折腾了,摸佛像的脚已经是对佛祖不敬了,真有几个爬顶上去,天玄寺还要不要了?”

“那好吧,此事容后再议,我准备外出云游,弘扬佛法,再给我一些盘缠!”李尘枫顺杆爬。

觉因先是一喜,随即又一脸苦相:“师弟,佛家弟子出外都是靠化缘度日,哪里要什么盘缠?”

李尘枫气道:“信佛的自然会给,我要去没人信的地方宣法,说不得要用灵石开路,以后再回本!”

觉因无奈道:“佛家没有回本一说,只有一心向佛……”

“拉倒吧,跟我讲佛法?老子考核时比你还高,你肯定收买了考官,弄得排名比我还高!”

觉因连忙将几个空间手镯塞给他,尴尬道:“谁让你不愿当方丈的,师兄总不能比你低吧?没得让人看了笑话!再说没这些阿堵物,你那第五百也挨不上不是?”

“我不管,反正老子没行贿,就是考的!”觉果拒理力争。

“觉果金刚”出外云游,天玄寺众僧欢天喜地而又“依依不舍”地,将他送出山门。

李尘枫与保证的明显不符,佛光照不到的地方基本不去,每到一座寺庙便和方丈、助持打得火热,传授天玄寺的做法,拉近与信众的距离,德归商号的高香也跟着卖到了这里,香燃起后雾气缭绕,却不呛人,能在空中形成佛影,除了烧得太快之外,实在是让寺庙惊喜,定为本寺专用,外香自然也就再也进不了寺庙。

觉果金刚开坛讲经,口吐莲花,又总能“感化”一些信众入寺出家,颇受高僧的称道,一番辩经之后更是认同,自愿奉上一些阿堵物以助弘扬佛法,于是他的足迹就越加的远了……

这一日,李尘枫因等候信众远道而来“出家”,多住了一日,正与方丈品着灵茶谈经时,弟子来报,说有一位族长领着族中的青壮而来,求见方丈,方丈自无不允,便请族长入内。

老族长姓万,纯厚良善,却是愁眉不展,忧心忡忡,一问才知族人数月来总是莫名其妙地死去,却查不出死因,还以青壮居多,死状凄苦,族长怀疑有邪物入侵,所以请方丈施法镇压。

方丈慈悲为怀立即应允,并邀觉果大师同往证道,李尘枫也觉好奇,便随众人向族中飞去……

村落地处偏僻却是山明水清,钟灵毓秀,族人灵根奇佳,出过许多有名望、修为高深的修士,一些宗门甚至会慕名而来,专门招此间的稚童为弟子,希望有朝一日能光大宗门,可就是这样的一个村落,却如遭诅咒般,数月来,已有十余名青壮先后死去。

族中自然会招回在外的族人查探,李尘枫他们到时,空中就有数位元婴修士在巡查,面色肃然悲愤,显然仍是一无所获,只能听任老族长请来高僧作法,希望能制止此类事件的发生。

方丈和弟子一到,就在祠堂中作法,数百名弟子在空中将村落围住,齐诵经文,一时间佛语呢喃,给族人带来了祥和与正气,数月来的愁云惨淡被驱散了不少……

李尘枫却以驱魔为名,到死者的家中探访,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死者无论是门窗紧闭还是开启,房内都没有打斗的痕迹,更没有留下任何的气息,却一个个死得痛苦不已,连挣扎都没有,最让人惊疑的是死亡的时间不分日夜,毫无规律可言,也不分年龄,只是以青壮居多罢了,确实象遭到诅咒一般。

死者的灵根本并非奇佳,否则也不会成年后仍没有被宗门选中,修为也都在结丹境以下,靠祖传的功法修炼,其他的根本没有共同之处。

他又飞到附近察看,也没有发现什么有毒气体侵袭的迹象,连数名元婴境的族人也说山川地势没有任何的变动,与离去时毫无二致。

夜间,李尘枫开启天眼探查,没有发现任何夺魂的阵法迹象,一切皆如白日那般……

突然一声惊呼哭泣,划破了夜空,让人不由毛骨悚然,众人向那里扑去,却不见凶手,又有一人毙命,死状与前者如出一辙,同样的痛苦不堪,生与死只隔了数个呼息,竟是日间陪族长来请方丈的其中一位青壮。

这回家人看到了异象,有数团白色的雾气从屋角内扑出,贪婪地吸收死者的元气魂魄,死者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数个呼吸便死去,奇怪的是白雾逞凶后,并没有逃离,却是当空渐渐的消散,没有留下任何的气息,直到这时,死者的妻子才能发出声音呼救。

回到族中的元婴修士大怒,将死者家中掘地十数丈搜寻仍是一无所获,牵怒于方丈等人,骂他们是神棍并赶出了村落。

方丈满面羞惭而去,李尘枫却留了下来,趁人不注意打出点苍诀,在地下仔细搜寻,他有一种预感,这是有人在行凶,而杀人的媒介很可能来源于族人所修习的功法,但又如何能够做到?真相恐怕会令人匪夷所思。

遍寻不见后,他来到老族长的家中,老族长见他从地下走出,吓得当场背过气去,李尘枫惭愧地将他救醒,说明了来意……

正文 第269章 梼杌夺魂

“大师……这也太玄了吧,老夫也修炼此等功法,还不是活得好好的……”老族长一脸震惊。

李尘枫道:“就因为谁都弄不清楚才称之为玄,这是我唯一找到的共同点,没办法的时候也只能用笨招来解决,试试又何妨?又没有损失。”

族长半信半疑,不过还是点头同意,第二天招集族人下了命令,结果遭到族人的一致反对。

“祖宗的功法岂能废弃,让我废了功法还不如让我去死!”

“就是!不封了修为就要背井离乡,这是什么道理?反正我不走,死也要当万家的鬼!”

“老族长,他就是个神棍,昨夜被我等痛骂,这是来找回场子,意图散了祖先的遗存!”

结果万老族长大发雷霆,敢违抗者立时开出族籍,这才将众人压住,连赶回的元婴修士也不敢再发声,由他们当中的一位元婴后期修士,将不愿离去的族人一一封了修为,离去的告知等查出真凶后再通知返乡。

做完了这一切,李尘枫在村落的后山上结庐而居,身旁五位元婴修士虎视眈眈,若是还有族人身死,必拿这个神棍开刀。

一连六日,留下的族人再无人意外身死,数位修士脸色和缓许多。

“大师,再过两日就是族人死亡间隔最长的日子,过了,我等向您陪罪!”

李尘枫点头,神情却是越加的凝重,埋头苦思。

第八日,又一声惊呼传来,元婴后期修士飞去探查,未几飞回,一掌便向李尘枫头顶拍落……

“万老大,死的那人修为即将突破元婴,必然冲开了你的封禁,若然不是,再回来杀我不迟!”李尘枫头都不抬,仍在思索。

万老大一愣,想来没探查明白,又飞了回去,良久才落寞地飞回,再不发一言。

李尘枫自责叹道:“是我大意了,修为被禁谁都不好受,偷偷冲开修炼,在所难免,其他人都查看了吗?”

万老大点头道:“又都查了一遍,竟有数人也离冲开还差两日,都狠狠的补上了!”

山顶的众人都不再说话,族人因功法而死的可能性越来越大,祖辈的遗留竟真的成了催命符吗?

又过去了四日,村落中再无人死去,老族长迫不及待地领着族人上到山顶,一见到李尘枫立即下拜。

“果然如大师所言,出在功法上面,求大师救我等族人!”

此时万家的五位兄弟也终于放下戒心,诚心恳求。

“万家的功法本身肯定没问题,否则不会出这么多的高阶修士,别人羨慕还来不及呢,但又确与功法有关,族中的凡人却没有事,这就更说明问题了!若是真有凶手的话,杀的就是所有修炼万家功法的修士,谁会和万家有这么大的仇呢?”

李尘枫揺头说道,越是证明自己的正确,就越是让人心惊,这种无差别的击杀,毫无道理和规律可言,还是让人摸不到脉络。

他让万家的族人回忆一切与人交恶的细节,排除来排除去,都没有一件能值得灭人全族的仇恨,反而令人称颂、感激的事不少。

“既不是仇杀,那就是遭人觊觎,觊觎的就是族人的魂魄!”

李尘枫咬牙切齿,所有死去族人的魂魄都不翼而飞,就只能有这一个解释。

“大师,凶手觊觎魂魄说得过去,可是都随数道鬼影消散了,他又能落到什么?这也吃力不讨好啊!”万老大疑惑道。

“你可见到魂魄飞散的痕迹?没有痕迹就说明已被收走!在家人的眼皮底下做到,如恶鬼勾魂!”

李尘枫说完,也不禁和所有人一样打了个寒噤,真要是如此,凶手的手段可就是能凭空收走任何人的魂魄,而让你毫无预警反抗,这得是什么修为才能做到?分神境还是洞玄境?

看着众人哆嗦个不停,李尘枫拍了拍光秃秃的脑袋,道:“忘了一件事,他只能对修习万家功法的人如此!”

万家族人抖得更加历害,他知道没安慰对,又道:“元婴境以上他还收不走!”

万家回来的五名元婴修士恢复了平静,其余人仍在哆嗦,还包括老族长,有些人干脆瘫在了地上。

李尘枫叹道:“老族长,真是如此,贫僧也不能瞎编宽慰您不是?”

“觉果大师,求您指条活路给族人,难不成都要背井离乡,离开祖地才行?”老族长热泪纵横。

“贫僧这不在想办法嘛,万老大,封禁山顶的神识探查!”李尘枫下令道。

万老大袍袖一挥,一层光罩出现,将山顶遮蔽起来。

“大家都哆嗦得挺累,咱们坐下来说!”

李尘枫拉着众人坐了下来,沉吟了一会道:“凶手既然以功法为媒介害人,那他就要先得到功法才行,首先排除自己人犯案的可能,那么第一个死的族人很可能见过他,或者和他发生过冲突,我说的不是最近在村落中死去的这些,而是在外死去却没有这种症状的族人,都有谁?”

众人都陷入了回忆,终于想起在半年前,有一位族人执行所在宗门任务时遇袭身亡,修为被吸得干干净净。

李尘枫问了细节后,点头道:“起因或者说起了歹心,就应该由此时开始,我猜,他的家不在村落里吧?”

万家族人都投来钦佩的目光,老族长叹服道:“大师猜得不错,他与长兄素有不睦,而祖宅并不宽裕,就和母亲搬到了离此地五十里外的山上居住,象他这样状况的还有几户,也都住在那边!算是族人的分支!”

李尘枫眼中寒光一闪,“他的修为记忆都被吸走,那么凶手也就成了他,此时他的家已成凶手施法害人的所在!”

万老大恨恨道:“大师说该如何下手取他性命?若能报得此仇,来日唯大师马首是瞻,绝无二话!”

李尘枫道:“你们五位元婴境修士留两人在此守护,以防对方事败行险,其余人随我去见机行事,我估计这些天没人死去,已经打草惊蛇,再晚就逃之夭夭了。”

万家三位族兄弟领着李尘枫向那人家飞去,离得很远就在一处视线好的山尖落下,李尘枫和万老大的神识最高,略一探查就见院落的屋内有一位老妇倒卧在榻上,如一具干尸,四周却未发现异象。

“难道是跑了?”万老大问道。

李尘枫没好气道:“跑了想抓也抓不住,只能当没跑来应对,在这里等,无论何人进出,先把他擒来再说!”

“是,但凭大师吩咐!”

结果这一等就是两天,直到连李尘枫都失去了信心的时候,子时,院落地下泛起浓雾,从中伸出两只利爪,竟撑着浓雾跃出,鬼面豕牙,毛长数尺,尾达一丈,幽绿的圆眼望向周遭,草石树木尽皆枯萎,见无异状,利爪抬起插入胸前……

一团黑色跳动的物体被抓出,竟是它的心脏,桀桀怪叫两声,七团白雾从中显现,化做与其无异的模样,向空中飞去,却渐行渐淡,居然能隐去形迹,最后的方向就是万家族人的村落。

“该不是传说中的梼杌吧?”

李尘枫嘟囔道,万家族兄三人也是一颤,此等场景诡异惨然,被这种怪物盯上只能在绝望中被吸了魂魄。

“杀……吗?”万老大颤声问,对上这种怪物可没把握。

“就怕它后面还有!”

李尘枫呢喃,梼杌看不出修为,谁知能否打赢?要是引出一窝来,就该自己奉献魂魄了。

万家兄弟都是一哆嗦,乞求地看向大师,就不能安慰一下,再吓下去还能不能飞都难说,双腿都不听使唤了。

“你们谁去把它引开?没有危险,其他人再上!”李尘枫低声问。

三兄弟互望,都揺了摇头,拿命去试危险,可是有点危险。

李尘枫缓了口气:“既然达成共识,就先放过它,咱们找下看有没有好捏的!”

他开启天眼,离开院落老远慢慢地搜寻,终于看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向远处蔓延,幸好有天眼否则真就一无所见。

“我和万老大跟上去,你们在这里监视!”

李尘枫拉着万老大隐蔽地跟踪而去,飞了没多远听到后面轻响,两人回头一看,那两兄弟也跟了过来。

万老大气道:“不是让你们留下监视吗?”

“我们怕……听不到大师叫动手,就离得近点!”两兄弟回头又继续监视梼杌。

李尘枫理解道:“我要是喊动手,你们能跑得比我还快,别装了,一起去吧!”

四人循着黑气一路追踪,翻过一座大山,黑气蓦然沉下山谷,万老大打开护体罡罩将四人罩住,向下面飘去,远远的就见黑漆漆的山洞中,有一道黑影在操控灵盘类的东西。

万家兄弟都是元婴境修为,一看之下缓了口气,那道黑影的修为似乎是元婴中期,豪气顿生,怒火终于回到身上,忽的一下向那人扑去……

“别!人家手里有东西……”

李尘枫来不及阻止,连忙也冲了过去,就见那道身影一见有人扑来,冷哼一声,向灵盘中打入灵力,顿时浓雾泛起,一头更大的梼杌从中跳出,向三人抓去……

嘭嘭……

两兄弟被打得如被抽去了骨头的小蛇,飞出极远,万老大退出两百余步才缓下身形,一脸惊骇……

正文 第270章 灰袍摆渡人

“先杀了梼杌!”

李尘枫大喊一声,向梼杌扑去,怪兽桀桀两声,利爪狂猛抓来,谁知李尘枫只是嘴上喊得厉害,斜刺里一冲,反而向那道黑影杀去,控制对方的灵盘才是王道。

他上去就以肉身强悍,“如来金刚拳”飞快打出,十八位金刚直接化做一尊巨佛,硕大的佛手狠狠的砸出……

那道黑影以黑袍罩头,突然的变故让他缓下来的心情又再绷紧,连忙又一道灵力打入灵盘,数头梼杌的利爪同时探出……

嘭嘭嘭……

李尘枫哪里会让他如意,数拳就打得阵盘内的梼杌凄厉嚎叫,却无法探出头来。

“万老大,再不上来都得死!”

李尘枫边打边喊,身后的梼杌上来,自己腹背受敌,让黑袍人缓出手来,召唤出更多的梼杌必死无疑。

万老大终于从愣神间摆脱出来,硬着头皮向梼杌攻去,谁知那头梼杌只是数掌便将万老大打飞出去,回头向李尘枫抓来。

李尘枫没有选择,只能拼命砸向灵盘,希望能在梼杌重创自己前将其毁去。

谁知黑袍人挡不住他的狂攻,保护灵盘却是不难,一手遮挡,身形数个起落,便绕向追来梼杌的身后,梼杌显然是从异域空间召来,根本不看他的面子,抓来的利爪将他的右腿扫中,撕下一大块肉来,缓都没缓一下,向李尘枫面门撕落……

“佛法无边!”

李尘枫来不及细想,身形暴退,同时狠厉地打出一拳,一尊金光大佛幻化而出,脚踏莲花座,座下佛影罗汉幢幢,佛音呢喃挡在身前……

轰……

一声巨响震得山石崩落,隐藏在暗处的须弥座暴烈而出,由八头雷吼白背象,背负着硕大无匹的宝座,狠狠地砸在梼杌和黑袍人的身上,一阵瘆人的骨断筋折的声音传来,将他们击出洞外砸出一个大坑,烟尘弥漫。

“再来!”

李尘枫哪里会放过,又是一拳打出,须弥座挟起风雷再次砸落。

那头梼杌脸上终于露出惊惧,化做一团浓雾闪身躲入灵盘,黑袍人面色凄苦,一咬牙也向灵盘追入。

“想跑,没门!”

李尘枫抬手将须弥座收回,墨晶剑打出,闪电般向他斩去,万老大也才爬起向黑袍人抓落……

“刷”的一声,墨晶剑将黑袍人的左臂斩下,又向其面门刺落,万老大也堪堪抓住他的衣角,同时向灵盘隐入。

“快松手,穷寇莫追!”

李尘枫大急,抓住万老大的腿向后拽去,谁知,一股巨大的吸力涌来,连他都无法逃脱,被拉进了灵盘的漩涡。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两人站在一个无垠的黑色气旋空间里,天地俱是漆黑一片,死气弥漫,感觉到亿万亡灵在哭泣,唯一的亮光来自于缓缓驶来的一艘小船,一豆鬼烛悬于其上,一具枯如干尸的灰袍人,撑着船,一支白骨作蒿,深深的插入鬼魂为水的河中,脚下被劈去半边脸的黑袍人,勉力举起手中一枚黑亮的冥币……

墨晶剑颤栗着飞回,其内的邢参将面如死灰,显然此地正是亡魂的克星,撑船的灰袍人,一双无眼的空洞向两人望来,黑气凝出问询,一只肉丝仍有连结的枯手缓缓地向两人伸出,万老大似被慑住,从储物袋中取出灵石向灰袍人抛出。

“要……冥币……”

灰袍人的话语只在两人的心底发出,枯手中黑雾缭绕裹住数百枚灵石,渐渐的变成半枚冥币……

“不能被他渡去!”

李尘枫大喝一声,惊醒万老大,眉心处开启天眼,一道电光射向灰袍人的枯手,将冥币击散再无法转换成一枚……

轰轰……

九滴紫金血液引爆,将小船炸得略微一晃,李尘枫拉着万老大向来时的气旋冲去,墨晶剑连连劈砍挡在身前。

“怒……”

灰袍人怒了,大口一张,便将整个空间变成一张黑色的巨口,向两人呑来,魂河翻涌,亿万亡魂无声地哀嚎、哭泣,向两人抓来,气旋出口也化做一头厉鬼,硕大的利爪撕来……

“佛法无边!”

李尘枫手一抬,八头雷吼白背象背负着山一样高耸的须弥座,向厉鬼砸去,两人旋即躲在须弥座后向厉鬼的大口冲去,那道气旋出口就在其内。

须弥座隆隆轰鸣,大佛金光驱散身前的阴霾,却临近出口时蓦然一缓,身后灰袍人巨口的吸力竟将其定上了一丝,就在这一刹那,亡魂已来到两人的身后,利爪已沾到衣衫……

“给我死!”

李尘枫双目赤红,已顾不得累及自身,将一支空间箭矢直接用手向灰袍人的巨口射去。

轰的一声巨响,数百座灵阵中枢同时爆炸,如一轮金日在旋涡内升起,耀眼的金芒将亡魂照得滋滋作响,飞速地消散,巨大的冲击波向八方激荡,将李尘枫两人死死地压在须弥座后,猛然向前一推……

须弥座蓦然加速到极至,从气旋中一冲而出,回到人间,巨吼爆震仍从灵盘中传来,数万亡魂也被挤压而出,惊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须弥座被推向了高空,终于开始缓下来时,李尘枫一拉万老大站上了顶部。

“佛法无边!”

一尊金光巨佛幻化而出,金光大放,须弥座下,佛影罗汉如海,怒视地下涌出的亡魂,万道金光照耀到每一寸角落,佛音呢喃,口中梵文随音落下,如一个个法宝向亡魂砸去……

数万亡魂避无可避,瘫软跪求也是无用,被化做清烟消散,李尘枫呆傻地向头顶的大佛望去,就见慈悲的佛目竟有一丝灵动,他感觉到一丝佛的气息,来自于极远,却又象本就在那里,亡魂的出现,又以“佛法无边”为引,终于引来佛祖的降临吗?

须弥座缓缓落在地面,金光大佛隐去,佛目的那丝灵动似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便消失于天际。

“佛祖……觉得我对寺庙的改变也对?”

李尘枫呢喃道,不管对不对,反正佛祖来帮自己,起码就没错!

“大师,原来是佛……”万老大虔诚一拜。

“嗯……这事别和人说,佛要低调!”

李尘枫没说自己要低调,在万老大耳里就是自承为佛,当即又是一拜,抬起头来时,头发已然飘落,光秃秃的直可鉴人。

李尘枫吓了一跳:“这是几个意思?”

“弟子之前冒犯我佛,愿永随左右,以赎罪过!”万老大又要拜下。

“等等,我不是佛!”李尘枫连忙解释。

“我佛既要低调,以后弟子就称您为师尊就是,请师尊赐法号!”万老大顺杆爬的本事也不小。

“还有我们!”

万家被梼杌重创的两兄弟,也自断头发相扶而来,想往须弥座上爬,愣是上不去……

“再说一遍,老子不是佛!僧人也是假的!”李尘枫大怒。

“师尊教诲,弟子铭记于心,僧人凡人皆是表相,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应修佛心而不在意其相,弟子明白了!”万老大居然颇具佛性。

李尘枫似有明悟,佛祖可能也看上自己这一点,有佛心就行,敛财也是一种本事,只要不用来做坏事,还值得一救?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脑袋狠狠的一点……

“谢师尊收留弟子!”万家三兄弟拜完站起身来。

李尘枫一愣,向他们看去,人家已经完成了拜师礼,正崇拜地看着自己。

“那啥……我再说一……算了,你们都叫啥?”

“弟子万福!”

“弟子万禄!

“弟子万寿!”

李尘枫挠头道:“我师兄的弟子是空字辈的,叫空什么的,有点咒你们……”

万家兄弟也觉得福禄寿都空了确实不好,万老大计上心头。

“那就叫罗汉,福罗汉、禄罗汉……”

“放肆!老子才是金刚,你想骑我头上?还是叫原名吧,各论各的,以后你们的师弟师妹也按万字辈来叫!”

李尘枫也懒得费脑子,收了须弥座,来到那个大坑前,将灵盘和黑袍人的断臂悬在空中端详,见无异状,便拿过断臂上的空间手镯探查,从中取出一枚玉简。

玉简内的功法很诡异,竟是能将他人同宗的魂魄,凝成一枚绝佳的灵根,移植到别人身上,五人能凝成一枚,算起来,万家族人的魂魄已能凝成四枚,而第五枚恰恰还缺一个魂魄,想来黑袍人于心不甘,再次出手,终于落得个被渡往冥间的下场。

李尘枫随手将玉简递给万老大,又拿过灵盘翻看,才知道叫灵盘似乎不妥,应该叫召灵盘才对,能从远古召来凶兽为自己所用,他眉头紧皱,知道这东西是个祸害,在黑袍人手镯里找到了两个黑匣子,将召灵盘放进一个,用镇符贴上。

“走,那边还有一个,也要收了,以免再来害人!”

李尘枫当先向那处院落飞去,万家兄弟看了玉简悲愤不已,显然万家族人的极佳灵根真的遭人觊觎,引来杀身之祸,随师尊飞去,击杀剩下的那头梼杌。

有了对阵的经验,万家兄弟隔着较远便用飞剑劈斩,灵力激荡,却伤不了梼杌的分毫,暴厉向三人扑去,最终还是李尘枫打出须弥座将它打成重伤,飞入召灵盘回归来时的空间。

李尘枫飞下,从地底挖出那副子召灵盘,显然与先前那个分为子母来用,至于黑袍人如何得来,恐怕永远是个谜了……

正文 第271章 福禄寿喜财

李尘枫将死去那位族人的母亲,火化后葬在山上,又念诵经文超度,以慰亡魂,他做这些却非虚假的场面功夫,而是真正的佛家法度,万家兄弟似乎看到了亡魂欣慰而感激地离去,不禁对这位师尊更添敬服,看似没个正经,却做到了众生平等的理念,毫不做作。

做完这一切,万家兄弟一把火将此地化为白地,回到了万氏族人的村落,把前后经过和老族长等人禀明,众人唏嘘不已,老族长命人将离乡的族人叫回,祭祖祷告拜谢上苍……

觉果大师自然也要拜的,三位弟子站在身后,这才让人想起拔尖的族人居然出家为僧,都不知所措起来。

“老族长,这三位你得劝劝,硬逼着贫僧收为弟子,我可没打算耽误万氏族人传宗接代,要算帐你找他们!”

老族长将一脑门的汗水擦去,不是大师硬收就好办了,勃然大怒,大骂三个小子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口若悬河,其他族人也大加斥责……

谁知不但不能劝动分毫,还又搭进去两个,留下来守护族人的万喜、万财也要跟随觉果大师以寻正道,气得老族长果断晕厥。

“福禄寿喜财”的五位道侣不干了,痛哭泣泪,以情感人,终于让五人有了些惭愧,但皈依佛门之心仍坚如磐石。

族人只得找软的捏,长跪不起,求觉果大师成全。

李尘枫无奈道:“你们五个赶走方丈,又要杀我,贫僧不怪就是,用不着拿出家来悔过,还是为族人的繁衍多想想,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有了后代再爬出来就是!”

万老大万福道:“师尊无需再劝,我意已决,让他们下地狱去!”

其他四个一听不乐意了,纷纷表示自己留在外面,其他的都下去。

李尘枫被逼无奈:“这样吧,为师本就对一些清规戒律不以为然,既然一心向佛,修不修身还在其次,以后每半年回来一次传宗接代如何?”

五位道侣大喜,竟提出也要出家跟随,不用长途跋涉瞎耽误功夫。

李尘枫大怒:“放肆!都给老子打住,老子再大胆也不敢带一对对的和尚、尼姑满世界转悠,当佛家成什么了?”

老族长陪着小心道:“大师,万氏族人繁衍困难,能否再缩短些时日?”

李尘枫听到“繁衍困难”四字,终于想起自己有办法,拿出五枚丹药递给五位族兄弟,耳语了几句,五人大喜,还绷着脸作守护师尊状。

“都滚回去下地狱,掀掉了房顶也懒得理你们,老子在寺里等,给你们五天时间,过时不候!”李尘枫不耐道。

“是!”五人拉着迷茫的道侣急急而去。

老族长热切地看着觉果大师,李尘枫被弄得没办法,只得扔了个储物袋过去,一阵窃窃私语过后,祠堂内就剩下觉果大师一个摆件,长叹一声飞回寺庙等待。

李尘枫回到寺庙将事件的经过向方丈讲明,令老僧大为感佩,却对觉果的做法很是置疑,两人吵得面红耳赤,最后还是打出“佛法无边”才让方丈闭上嘴。

过了一日,方丈说其实没见到佛祖的眼波流动,李尘枫也没见到,但却坚持说有,结果又吵了起来,直到万氏全族,锣鼓喧天送福禄寿喜财出家这才算完。

万氏族人一到就把方丈摁住,把寺庙给拆了,方丈向李尘枫道歉也没用,痛悔流涕,直到说是盖座大的寺庙并重塑金身,这才放下心来,连连道谢。

李尘枫责怪老族长不该只重表相,而忽略了佛心,再说自己只是游方而来,更不必大肆铺张,几个空间手镯呈上来后,觉果大师愉快地和大家一起砸墙。

工程很是浩大,可对修真的大族来说却是容易得很,天域最远的族人也都纷纷赶回兴建,竟无需外请一位工匠,全部由族人亲手完成。

当然,除了扩建寺庙之外就是“顺便”求丹,男修埋头苦干,默不作声,女修跟着觉果长吁短叹,推脱也不好使,直接要削发为尼跟随,觉果大师遂屈服之,揣好空间手镯,躲在房中开炼,照此下去,万氏有望成为天域第一大族,还没有之一。

扩建后的寺庙高大巍峨,在大雄宝殿后面加了一殿,里面的那尊罗汉像,方丈从没见过,横看竖看和自己吵架的那位相似度极高,反正万氏族人称之为“觉果大殿”,有专人看守,小树般粗的高香不断,由德归商号专供,至于称那尊罗汉像为“送子罗汉”的私下之言,方丈很久以后才得知。

领教了修真大族的雄厚底蕴后,李尘枫原来的五日之期自己就改了,原因无他,自己之所以游历八方,无非是想了解绝天天域的山川地势和民情,可在这里就能了若指掌……

万氏族人单是元婴境以上的修士,就达四百五十余人,还大多都是各大宗门有一定地位的修士,本就对觉果大师感恩戴德,谈起宗门内的事更是如数家珍。

李尘枫闲来无事便与他们切磋功法,夜间修士是道侣的,白天却是觉果大师的,一来二去竟将天域大部分知名的功法学了个遍,万氏族人说是切磋,却口无遮拦,总是“无意间”将功法运行的路径也露了出来,于是觉果大师成为天域功法最为驳杂的修士,万老大万福提醒师尊,功法太杂反而会误了修为,师尊却依然我行我素。

李尘枫又哪里不知这样做的坏处,他是在验证,所有的功法都用伏羲降魔拳的行功运行图打过数遍,两者相比较,竟是威力大增,使出时更加的圆润,自己的功法就如一篇篇华丽词藻堆砌的文章的总纲,再是百变也能适用引领,以前的猜测得到了验证,既让他惊喜又让他震惊。

于是以他什么都敢想的性子,开始了自创功法,在各功法中找出最朴实直接、威力最大的功法钻研,又结合自己的功法,创出了三式“烈焰穿云掌”,发挥出体内本源之火的威能,融进攻和防御为一体,就连“如来金刚拳”和“佛法无边”的威力都不能与之抗衡,而且所需灵力更少,只是比“伏羲降魔拳”略逊一筹,但胜在可随时打出,快捷无比。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变化,古砚秋带人建立的宗门,发展很快,终于渗透进绝天军,建立了一条属于自己的偷渡渠道,将近来的所得投射到秘室中的地图上时,让他不由大吃一惊……

绝天天域一幅真实的地图呈现在眼前,而且详细无比,山川河流、资源分布、人口分布、风土人情、兵力部署、宗门教派尽收眼底,其上星星点点都是他能渗透和即将渗透的地方:十八万佛家寺院;器魂宗各地的分宗、店铺;德归商号的店铺;宗门大派的人脉等等。如同一张绵密的大网罩住整个天域。

标注思索过后,他将地图完全毁去,只留存在脑海,这张图不能让任何人得去,否则遗患无穷,他只是为求财,根本不会觊觎天域的江山,尸山血海只为追名逐利的事决不会去干,除非对方挑战自己的底线,否则不会参与分毫,更不会让居心不良的人得去。

直到福禄寿喜财当了爹又再当上准爹的时候,李尘枫终于又上路了,五大弟子如今在万氏族群中声名雀起,人人仰慕,毕竟他们的出家为族群带来了难以想象的恩赐,就连名门大派中的族人都恭敬有加,请他们代为侍俸觉果大师,一路送出极远……

李尘枫此行再不是逢寺庙必进,而是前往佛家的圣山——大须弥山,每千年一次的佛宝现世,就在半年后开启,说是开启却不是人为操控,而是在地宫中喷出,佛俗不限,有缘人得之。

要不是觉因传音玉简发个不停,他根本不会去,这种佛宝现世不如说是杀人夺宝更为贴切,佛家的不争介时将荡然无存,佛宝躲到哪位高僧的怀里就是,还非要别人来争,弘扬佛法也不是这样搞法,非死大批的护宝僧人才高兴?

有了这种想法,加上时间充裕,李尘枫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德性,飞飞停停,走一步退半步,弄得五大弟子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作派,和自己的想象反差太大。

越是临近大须弥山,空中的僧人、修士越多,人人面露欣喜,就象佛宝就该是自己的,彩虹漫天而来,这里是一处修士、僧人暂栖之地,灵气浓郁,很适合调息修炼,夺宝大战前最后的宁静,让修士们很是珍惜,思索那日时的对策。

万福提醒道:“师尊,咱们先走一步吧?再晚的话,可真让人抢走了,那些都是您前世的物件,没得被他们污了佛性!”

李尘枫叹气道:“我再说一遍,师尊从来不是佛陀转世,只是负责来敛财的,把灵石堆得比大须弥山还高,就算功德圆满了!”

万财道:“那……多件佛宝岂不是能换很多灵石?功德圆满就会更快!”

李尘枫眼睛一瞪:“你是说为师死得慢了?该快点?”

万寿把万财拎到一边:“弟子以为钱财乃身外之物,活得长久,能将佛法传播得更远才是正道……”

正文 第272章 预兆图

李尘枫满意了:“是这个道理,都跟万寿学学,把头缩回壳里,他们争他们的,数万年来,得到过佛宝的有几个有好下场的?这点悟性都没有,趁早滚蛋!”

五大弟子都点头称是,不说不觉得,凡是得到宝物的,不是被人追杀就是隐匿形迹,最后落得个身死道消下场的比比皆是,抢夺成功的又面临同样的结局,除非落到域主之手,这事才会真正完结,最终还是要靠绝对的实力说话,没有就得老实呆着。

弟子们看了看师尊,他的修为是必须老老实呆着的那种,也就佛法高深,显然转世的佛陀还没有被唤醒,自己用过的东西,日后总会回来认主,现在操心有点早。

“你们说夺宝的这些人,现在最关心什么?”觉果大师启发弟子的佛性。

“佛宝从什么地方喷出!”

“喷出的具体时辰!”

“是什么佛宝。”

“最好能多几个,要不然不够分。”

“别人都死绝了,就剩自己一个!”

李尘枫很满意:“看来你们都没少琢磨这事,除万寿盼别人都死了的愿望外,为师都能给他们达成!”

众弟子一惊,这么快佛陀就苏醒啦?如此一来佛宝根本没跑!都崇拜地望向师尊

李尘枫一脸奸笑:“此地离大须弥山还有一些距离,正好方便操作此事,到了那里再下手就着了痕迹!”

觉果大师低声吩咐,众弟子脸上惊疑渐渐变得一脸坏笑,憋了这些天总算能有点事干,再不复一派无精打采的德性。

……

或许佛宝即将现世的原故,大须弥山外围,隔数日就会发生佛光闪耀天地的异象,有时会听到佛光显现处传来打斗的声音,赶来夺宝的修士心情激动地,将一路的见闻绘声绘色地讲出,惹得修士、僧人的聚集地中,人人紧张兴奋。

这种情景在历次佛宝现世中从未出现过,显然此次现世的佛宝绝不寻常,很可能是佛祖的成佛之宝,其珍贵程度已无需待言,很多宗门发出传音玉简召人来援,有的人甚至开始追逐佛光,可惜总是无功而返,惹得众人更是心痒难耐。

一日深夜,突然天空中出现一道佛光,随即佛影幢幢,虽看不太清,但必定是与佛家有关的物事,那道佛光在空中盘旋了一阵,蓦然如流星般向一处山里坠去。

“有佛宝现世,快追!”

有人惊醒过来,向那边飞去,更多的人嗤之以鼻,想佛宝都魔怔了,还从没听说过佛宝有自天而降的,跟大须弥山从地宫中喷出完全是两回事,就等着后悔去吧!

谁知,那边竟传来互拼法宝的轰鸣声,地动山摇,显然是厮杀在一起。

不久,一位修士浴血飞回,在半空中高喊:“邓道友,烦您相助一二,事成之后以家传的乾坤钵为谢!”

地上一位虬髯修士为难道:“在下只比吴道友高出一阶,实在不堪重任,还是另寻他人吧!”

空中的修士一咬牙,一只通体黝黑的亮金钵电射而至,一看就是尊难得的法宝。

“先给你就是,不过夺得的宝物必须归我,不得反悔!”

虬髯修士接过亮金钵,大喜过望:“一言为定,让我砍谁都行!”

说罢急急与那名修士飞去,登时那边厮杀更烈,良久才渐渐远去。

第二日那名虬髯修士飞回,脸色气得铁青,一言不发,估计被人以假物骗去卖了一回命,周边的修士憋着笑好奇问起,虬髯修士不由破口大骂。

“帮他夺了三件宝,有一件居然是圣宝,其他两件和乾坤钵也是一样品质,好歹也共患难一场,竟找了别人合作,嫌老子手脚慢,不就让人家夺去一尊嘛,还想咋样?还不带玩了!”

有人诧异问道:“怎么听你的意思好象还有?”

“没有还找人干嘛?姓吴那小子有张图,上面密密麻麻的地名,说是哪有佛宝现世就会有预兆,这回就是这么来的!”虬髯修士既怒又是苦思。

有人疑惑道:“不会吧,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也太逆天了!”

“是啊,我也想了半天,可要说没有,他们不可能第一个到啊?而且夺宝的那些修士手上也有张一模一样的图,这又是什么道理?”虬髯修士急得头发揪下了一大把。

“不管了,老子跟着他,想甩开我单干,没门!”虬髯修士一拍大腿,急急飞走。

众修士没放在心上,继续调息,这种破事谁信谁傻,谁知两天后,远处又发生异象,厮杀之声更大,终于有人耐不住性子飞去查看,许久,那人拎了张图的一角回来,长吁短叹。

众人连忙问起何故,那人叹道:“到了那里人都散了,被人骗去相助的那位邓道友,被劈去了半边身子,身下还压着这东西,也不知是啥?”

众修士围上去一看,显然是地图的一角,是五百里外的地形,还标有地名,角上有半个字,应该是“预”字的一半,地图材质很普通,懂炼器的基本都能随手炼出。

摇了摇头,修士们又回去打座,为了地图的一角把命给搭上,确实是傻缺一个,那名捡回的修士随手扔在地上,也打起坐来,地图的一角随风飘来滚去,显得很是凄凉……

数日后的夜间,突然一缕光亮从空中射出,四外游荡,修士、僧人警觉戒备,有人前去探查,竟是那地图的一角,上面的一个地名在闪耀,叫做“白象山”。

这时数个黑衣人飞来,将那角地图拿去,连说是弟子胡闹惊扰了大家,礼节周道,数个罗圈揖让人发不出火来,随后急急离去。

一个黑衣人心有余悸道:“幸好发光时寻了回来,要不然可亏大发了!”

“嘘!小声,还有三个时辰,快!”

几人飞去的方向正是白象山,栖息地的众修士起了疑心,关注着那里的动静,有精明的修士已悄悄向那里飞去。

三个时辰刚到,白象山异象又起,佛光大放,众修士再不迟疑,全速向那里飞去,远远的就听见拼杀声,可惜离得太远,飞到时已没了踪影,只见一个硕大的天坑留在当地,地下岩浆喷涌,竟还有数件佛宝喷上空中,修士们不顾一切地抓来,却发现已被岩浆化去了一角,不过法宝的余威尚存,品质不低。

众修士眼睛发红,大肆搜索,却在远处失去了踪迹,终于沮丧而回。

第二日,一位提前跟去的修士飞回,二话不说,拉起兄弟就走。

兄弟把手甩开,不乐意了:“眼看佛宝就现世了,走什么走?”

修士大急:“有了就行,再晚就来不及了!”

说着唯恐兄弟不信,将储物袋打开一角,兄弟向里一看,惊喜若狂,上手就抓,被修士打掉了爪子。

“圣宝……你哪弄来的?”兄弟仍不敢置信。

“少废话!走……”

修士拉着兄弟向空中落荒而逃,正在此时,两位凶悍的修士跟踪而至,离得还远就低呼起来。

“就是他!趁咱们没缓过手来抢了去,快追,决不能让他泄了机密!”

两名追杀的修士显然怒到了极点,法宝齐出向那两兄弟轰去,两兄弟心虚不敢还手,埋头奔命,不久就都失去了踪迹。

这下再傻的修士也知道问题出在哪了,那张地图的一角,就是那位邓姓虬髯修士所说,能预兆佛宝出世的地图,而且宝物不少,品质极高,就连圣宝都出现了,为此双方互下死手,明显各有一张图,总能同时赶到,同时抢宝。

可自己这些人还蒙在鼓里,眼睁睁地看着宝物旁落,谁能忍?反正老子是不会再忍!可问题是大家都两眼一摸黑,上哪找地图去?谁会有呢?众人只能是四散寻找,看谁鬼鬼祟祟就上前盘问,怎么也要分上一杯羹。

大须弥山的外围,方圆十三万里,修士们散开全力寻找,期间又多次发生夺宝大战,而且越演越烈,终于事件的原委渐渐浮出水面:

最初的“佛宝现世预兆图”由数位能断天机的阴阳术师,各自算出一部分,汇总为一张,内容极其详尽,至下一个千年,佛宝现世的地点都被推断出来,而且地名发光后,不会超过三个时辰,佛宝必定现世,之前佛光频闪已证实所断天机之准。

谁知事机不密被人盗去,阴阳术师一怒之下,聘天域杀手盟截杀。杀手盟夺回预兆图后见宝起异,推脱没有找到,反而自行寻宝,于是几位阴阳术师一商议,又制出一张预兆图请散修高手介入,截击杀手盟。

于是就有了两张一模一样的预兆图,散修高手数次截杀后,导致杀手盟死伤惨重,不想高手见到宝物也生出觊觎之心,竟迫使阴阳术师分成,反而获利最大。

吃了大亏的杀手盟哪里肯放过?雷霆大怒,突袭阴阳术师的隐藏地,只留下一位术师,其余尽皆斩杀,威胁其不停地制出预兆图,效仿大须弥山佛宝现世的法子搅乱局势,用人人抢宝来借刀杀人,试图加大散修高手的损失,杀手盟则退居幕后混水摸鱼。

众修士越是了解就越是心惊,这水既深且混,都搅成一锅粥了,夺宝的危险太大,谁也不知道身边的同伴会不会就是杀手盟的人,可话又说回来,难道就这样看着?

正文 第273章 杀手盟

聚在一起议论的修士都是大摇其头,表示就这样看着,佛宝的归属就该随缘,没有缘份得之不祥,可是离开了人群就又都偷偷打听起杀手盟的行踪,预兆图所卖几何?其实也难怪,赶往大须弥山的人就没有不为宝的,也知道除了几个傻鸟,都在干同样的一件事,骗得一个是一个罢了。

杀手盟放出风来三百万灵石一张,不见人不议价,有意者将装有灵石的储物袋丢下“狮岩崖”底,勤快点往身上摸,预兆图自见;灵石短少一块,永不见图;若行跟踪,必杀悬赏榜下一个就是你。

这消息看来不假,禀持杀手盟一贯的神秘阴损作风,还毫不讲理,拿钱给不给图,要看你对佛宝的爱有多深?深的话三百万块灵石最好别数错,还要多扔几块以防数错,不过也要寄希望于那帮杀手别数少喽,众修士揺头,这事傻子才会干!

狮岩崖顶人满为患,都说是来看傻子笑话的,夜间还举着火把看,不过傻子没几个,不小心把储物袋挤掉下去的倒是不少,也不下去捡,还满身摸,好象只是忘带了一样,没多久高兴而去。

接下来数次都准确地预示了宝物现世的地点,都是从地下喷出,伴随着大量的岩浆喷涌,许多宝物喷出时已被焚毁,保存完好的数件虽达不到圣宝的级别,也是相当的难得,都达到天品顶级,这令修士沸腾了,好在自己是第一批得图的人,精准预兆,宝物众多,确实是值得拥有。

于是狮岩崖上的修士再顾不得面子,直接将储物袋往下扔,三百万灵石可不是小数目,为防杀手认错便宜了别人,甚至在储物袋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特征,然后伸开双臂等人往身上塞图……

都说贼不走空,预兆图也是如此,每次喷宝总能有多少不等的宝物现世,品质不高的也是不错的法宝,只是相对圣宝而言低些罢了。

什么?没见过圣宝,上次那回,三个时辰来不及赶到,被路过的几人得去,圣宝特征极为明显,只是被他们携宝杀出重围不知所踪罢了,一些修士点头,确实是亲见,如假包换,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

觉因禅师在地下火海里荡涤着佛心,望着火巨人忙来忙去帮着李尘枫炼器,既羡慕又害怕,就怕这些略有神识的火巨人给自己来一下,点苍诀学会后总想着和这小子比试一番,结果见到了火巨人,直接就把作死的心掐灭。

石巨人是点苍诀幻化,火巨人直接就是自然界存在的,只是不被外人所知罢了,竟能听从李尘枫的指挥,这小子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特别是赚灵石的法子尤其让人无语。

“师弟,这事有点过了,三百万灵石才能有机会看你往外扔垃圾,就不怕佛祖怪罪?”

李尘枫斜了他一眼:“注意措辞,这是垃圾吗?这是正经的天品顶级灵器,比圣品灵器低不了多少,再说三百万灵石可不只看一次,随时都能看,抢不抢得到,要看自己的本事!”

觉因望着炼好的灵器,道:“我没份自然就是垃圾,哪怕给一件都算是宝,狮岩崖每天都插

不进脚,也不怕把万老大累死?”

李尘枫凄苦道:“我们师徒都是劳碌命,累死都要干,想收手,可看到这些嗷嗷待哺的修士就没忍心!”说着随手扔了几件天品灵器过去。

觉因连忙接住,慈悲道:“那就接着干,让他们脱离苦海也是功德!”

李尘枫又叹:“这当了和尚佛心见涨,喜欢啥灵兵?顺手也给你炼出来,免得馋死!”

觉因眼睛大亮:“那就炼柄九环降魔禅杖,要重,比你那尊须弥座轻点就行!”

李尘枫气道:“你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想让老子破产呀?就算我肯炼你也用不上,有点分量就行!”

“成,听你的!”觉因大乐。

李尘枫只有在觉因面前才不会用炉鼎开炼,有了御火能力后他再也不用怕高温,直接在手上炼制,此种功法天域再找不出第二人,域主都未必能及。

五条游龙在手间呑吐灵气,各种材料融合煅烧,不久便已成形,铭纹后打入霸雷兽的魂魄,一柄九龙戏珠为首的金光禅杖跃然而出。

觉因哆嗦着伸出双手,接过的一刹那,龙吟雷吼的暴烈之气轰然爆发,整个人已如降龙罗汉般威势滔天,佛家气息浓烈肃穆。

“我已命雷吼兽在人前不要露面,确实危急时也就顾不得太多,保命要紧!和它神识沟通就行。”李尘枫轻笑道。

觉因虎目泛红:“兄弟,心领了,有此一件灵器,再多的圣宝老子都不换!”

上次分手时,李尘枫就将自己的那缕神魂还了回来,这是真把自己当兄弟来对待了,归海一叶说的没错,给他当兄弟真是太值了。

“拉倒吧,给你的震天鼎就是圣宝,再要也是多余,两件灵兵够你在分神境以下肆意降魔了!”李尘枫大笑。

觉因也不多说,两兄弟用不着计较这些,走到一边练起了禅杖,要尽快运用娴熟,接下来还不知会遇到什么危险呢?

李尘枫将今天的“佛宝”都用岩浆打了出去,听到外面呼喝争抢,满意地点点头,又能歇上几天了,随即打出点苍诀离去。

这次喷宝的地方有点远,他和觉因绕开人群,来到狮岩崖的地下洞府中,已经是六个时辰之后。

万福正在指点万喜、万财对练如来金刚拳,万福是元婴境后期修为,打得最是刚猛霸道,其他四人也都和觉因相仿,反正比李尘枫强上不少,不过没人敢向他挑战,师尊修为不行,损招却让人防不胜防,不服也得服。

三大弟子见师尊和师伯驾到,连忙停下手来,上前见礼。

万福笑道:“师尊,今天储物袋又把崖底铺满了,万禄、万寿正在上边塞地图呢!”

觉因忧心道:“别让人看出破绽,被抓了去搜魂!”

万福不以为然道:“师伯放心,元婴中期塞个储物袋还不容易,手都不用动,灵力操控自行就往人身上钻,而且每天都是不同的乔装,找谁去?”

李尘枫斜着觉因不屑道:“

你是觉得亏心才有这种感觉,想着天玄寺能往大里扩扩,就心安理得了!”

觉因想了想,确实好了很多,对李尘枫投来赞赏的目光。

万财恭敬道:“师伯放心,师尊是敛财童子下凡,根本不会失手!”

觉因望着万财师尊,气道:“这东西……是你教的?”

李尘枫很是自得:“没有,咱就创一个,'散财'不吉利,敛财听着让人舒坦,以后弘法的时候提两句就是!”

觉因气苦,当初就不该让这小子当假和尚,“觉”字辈算是被他害惨了,以后还咋见佛门同道?

“万福,今天杀手盟有什么动静?高层来了几个?”李尘枫还有正事要办。

万福道:”幸亏前天没动手,这第五批来了三个戴面具的人,都是元婴后期境界,十五名先来的人对他们毕恭毕敬,不是最高也离得不远了。”

李尘枫冷笑:“这是准备抢灵石了,眼睛还是太浅了,为了灵石命都不要了,他们都看清咱们这个洞穴了吗?”

“肯定知道了,弟子装着储物袋太多,把洞口开得大了一些,跟踪的那人见后就隐去不见。”万福笑道。

“杀手盟成员遍布天域,却只有三名最高的首脑,平时极为谨慎,非本盟最高的利益不会露面,探查了一个月终于下定决心动手,显然这个哑巴亏让他们气到发疯,已失去了判断力!”李尘枫嘲讽道。

觉因面色凝重:“你估计他们何时动手?对方都是见利忘义之人,又都是元婴境以上修为,不可不防,把我那些弟子也调来吧?”

李尘枫轻笑:“不用,三人一到必然今晚动手,他们也不配让我躲避,三人多疑只会等候消息,见机不妙立即逃之夭夭,所以给他们准备了两个战场!”

说罢和几人低声耳语,众人一脸的惊讶,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个胆大的小子,就这几个人,可能吗?

……

入夜,万福领着万喜、万财将最后的储物袋都搬进了地下洞穴,警惕地向外看了看,掩藏好洞口经过甬道向里面走去。

十五道黑影从山间先后飞下,悄无声息地来到近前,将山石树木小心移开一角,先是一人翻身而入,潜行到甬道的中部警戒,见无异常,向后挥了挥手,十四人以严密的阵形飞入,防住各处可能的攻击,法度森严,显然是久经战阵的高手。

随即阵型又是一变,以一个楔形阵向前徐徐飞出,没有任何的灵力波动,如一个幽灵向甬道尽头飘去,当先的两名黑衣人是元婴境后期,其他十三人也都是元婴中期境界,如此阵容已强大得令人咋舌,无备之下,元婴境大圆满都未必能讨得好去,显然杀手盟对这些神秘人已是恨意滔天。

甬道尽头就是座巨大的地下空间,向下突然沉降,如地下的宫殿,宽广恢宏,底部的储物袋一层一层往上堆铺,三个人仍在干个不停。

十五道黑影没有缓上一缓,继续向三人飘去,没有丝毫的轻敌,手中的剑芒幽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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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4章 无刑的威胁

楔形阵蓦然光华大放,当先两名元婴境后期修士,剑气分袭眼前三人……

锵……

数声清鸣响起,眼前的三人被剑气搅成齑粉,连同洞壁都被斩成千丈深的大洞,衣衫的碎片飘落,却不见任何血迹,以往的漫天血雾只余尘埃刷的溅落。

“中计!撤……”

领头的黑衣人清叱一声,却并不慌乱,楔形阵瞬间前后对调,灵力波纹狂滔般爆发,如一支绝世利剑向甬道射去……

谁知当面一个黑影越变越大,八头雷吼白背象咆哮嘶吼,背负着须弥座,将整个甬道挤得严丝合缝,雷霆万钧地向“利剑”砸去……

轰……

兽吼和巨响将地下空间震得如同万锤擂心,让人险些心神失守,“利剑”被砸得散落,化回十五道人影,人人嘴角淌出血丝,显然受了内伤,神情严峻地审视敌手。

他们的眼中没有人,只有无数的石人从洞壁中走出,又叠加而上,化做三十六尊百丈巨人,步履铿锵有序,轰然站定间,一座三十六点齐动的迷阵便已开启,黑雾弥漫,鬼影、凶兽袭来,阵中的感知、神识只及身前一尺,众人的默契配合瞬间被斩断,从未有过的生死危机蓦然降临……

他们看不到的是,整个地下空间已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缩小了两倍,万千的石人扑来,变回坚硬的岩石,如一座活着的大山在将敌人一层层包裹起来,最终会将他们铸进石山,压榨出最后一滴骨髓来……

觉因、万氏兄弟震惊地看着这一切,浑身抖如筛糠,这种能让元婴大圆满修士受创的强悍战力,在李尘枫手上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连面都没有见着,就已临必死之局,对他已不仅仅是敬畏,而是恐惧,自己之前要真是对他下狠手,此时坟头草已长成参天大树了!

“师兄,抖什么?我只是做个示范,点苍诀你也会,多动动脑子而已!李尘枫笑道。

觉因哆嗦点头:“是会……可没你狠,也没须弥座……”

“你笨死得了,走吧,那边还有三个头脑等着好消息呢!”

李尘枫当先向洞口走去,四人紧跟其后,如随神祇,景仰之心无尽膨胀。

五人行出洞口时,已是一身黑衣,与杀手盟的杀手无异,向隐藏三名首脑的一座山峰飞去。

一处山洞中,三名头戴面具的黑袍人在打座,显然也在防范可能而致的攻击,对方计策歹毒,硬是要将杀手盟推进人人喊打的境界,如若不能将对方一网打尽,消除恶劣的风评,域主必会派侍者前来围剿,杀手盟能否存在下去还不好说。

不过一种不祥的心绪,一直压在三人的心中挥之不去,却又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只能小心从事,那边动静不对,立即逃脱决不恋战,因此三人根本就在洞口呈品字形而座,散出神识注意着那边的风吹草动。

很快,由五道蒙面黑影组成的一支小楔形阵飞了过来,正是杀手盟最厉害的杀阵,当先一人也是元婴境后期,三人不禁舒了口气,显然定点清除非常顺利,这么快就飞回禀报,阵形严整,如飞去时那般

……

当先那人的身后,一位蒙面人将枚空间手镯射了过来,洞口正中一位高大的面具首脑接过,以神识查探,身后两位首脑突然眼露凶芒,抛手镯的那人竟然没有修为特征。

“不好,走!”

两人同声示警,可惜迟了,一道黑影从空间手镯中自行射出,迎风见长,刹那间便把洞口完全遮蔽,仍在疯涨,如一个巨大的楔子砸入瓶口,向洞中猛然砸入,令人牙酸颤栗的刮石声不断传来,三名首脑被推入洞内一百余丈,根本来不及逃出……

杀手盟首脑反应极快,立即法宝齐出,术法、神通大展,向须弥座砸去,无奈须弥座过于刚猛和沉重竟未能撼动分毫,八头雷吼白背象同声嘶吼,向洞深处猛烈撞去……

一人抵挡,两人返身向洞底砸去,试图破壁躲入,以巨岩挡住须弥座的重击,可惜来不及了,狂猛的撞击瞬间便将他们挤在了一处,连手中剑都显太长,无法施展,三人终于目露惊惧,先解决被挤成肉饼的危机,当即弃了法宝,同时以脚撑住岩石,双手抵住须弥座向洞外狂猛推去……

“给老子开!”

随着一声暴喝,灵力激荡而起,首脑们被压成三只弯虾时,终于将须弥座缓上了一丝,三人还来不及欣喜,六只脚却同时失去了支撑,被人拎了起来。

“唉呀……”

三人头下脚上地被竖了起来,象是江湖人在拿大顶,羞耻心还来不及出现,就被须弥座挤得镶进了坚硬的岩石,浑身骨骼炒豆般爆响……

噗噗噗……

万福从岩石后走出,将三人的修为封住,满脸惊喜地看着觉果师尊,同等修为的修士见得多了,可拿大顶任自己来封修为的真心不多,还一来就是三个,师尊给自己创造的环境,太让人解馋了,散着步就生擒三名元婴后期修士。

李尘枫戏谑地一抬手,将须弥座收回空间手镯,岩石化做石人退向一旁躬立,三张纸片人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好一会才“飘”落在地,迷茫地四下看去……

只见山洞被扩大了一倍有余,方方正正,光滑如镜,五名黑衣人被映照出无数个,洞顶上自己的倒影同样傻傻地张大了嘴,这是什么法宝?如此的迷幻,如坠梦中……

那名没有修为的蒙面人来到他们的面前,弹了弹已经是自己脸皮一部分的假面。

“质地还不错,以后谁还敢说老子脸皮厚,就拉你们出来顶上!”

三位首脑没吱声,既然被俘,受辱也是应当,但愿能速死,死在自己手里的人多了,有今日的结局本就是意料之中。

李尘枫又道:“我知道让你们交出神魂为我所用,有些强人所难,不过还是要试试,请问,你们交吗?”

没有人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目露讥讽,这种小儿的把戏,娘胎里就会。

“可是会死的喔……”李尘枫声音拖得很长。

还是没人回答,眼中满是不屑,似乎威胁的是别人,与自己无干一般。

李尘枫叹了一声,将一枚玉简打在空中,玉简徐徐转

动。

“我若是说将行刑的过程投影下来,你们还是会拿这种眼神看我,再说老子也是见血就晕,别拿刀割了一半,自己先吓死了,所以就换一种玩法——揭面具!”

“要是面具揭完了还不交出神魂,自然就是我输,老子就放你们走,决不耍赖,现在开始!”

觉因、万氏三兄弟都是目露惊疑,这是玩得什么花样?要放就放,躲得远远的不被报复就是,不动刑能让人屈服,就算是我你都别想做到,更何况这些死士。

谁知,杀手盟三名首脑竟露出了一丝惊疑,不屑之意缓缓消散。

李尘枫拿出一口小剑,在一名首脑假面具上敲着。

“我要是你,面具下肯定不是真面目,至于还有几层,咱们不急,慢慢数就是!”

剑尖一挑,假面具应声而落,掉在地上叮当作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犹为瘆人,一张兽皮面具露了出来。

“这算是第一层。”李尘枫剑尖接着挑去。

“第二层……”一张人 皮面具露出。

“第三层!”一张惨白的面具现出。

……

“第十层,这张绸质面具下应还有两层,真要世人都看见你的面目吗?你身后的宗族能放过你们这支旁系吗?”李尘枫亲切地用剑尖拍着他的脸。

那名瘦削的首脑冷汗狂飙,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如此的宗族机密,他又如何能够知晓?

李尘枫冷笑道:你们设下了何止千层迷雾,以为做得天衣无缝,首脑间也从不以真面示人,就可耍弄世人于股掌之间,受宗族之命敛财,杀人越货,将一切掩饰在杀手盟的阴暗之下,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惜在我眼里却是漏洞百出!”

“你以为自己一死就能将责都揽在身上?你身后的宗族不是一个而是五个,这你不知道吧?你露了相,你那支族人必被斩杀殆尽,以掩天下之口,在杀手盟这么久,还用我提醒吗?”

那名首脑如遭重击,身如水洗,他不是不知,而是没得选,退出死得更快,族人尽灭,只得继续走到底,不想竟让人一语道破天机。

李尘枫道:“交出神魂,还做你的首脑,族人慢慢抽身,令身后的宗族间互相猜忌,脱去威胁!”

瘦削的首脑目露犹豫,沙哑道:“我……如何信你?”

“没有任何承诺,不交,公之于众全族皆灭,交,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李尘枫冷笑道。

“你卑鄙,竟拿我族人相威胁!”瘦削首脑怒不可遏。

“你没资格骂我,死在你手里的人骂你可曾放过他们?”李尘枫剑尖一挑又一张面具露出。

瘦削首脑势气顿失,瘫软在地,眼中满是绝望哀求之意……

李尘枫冷笑:“这最后一剑挑去的是你全宗的性命,但愿他们不会恨你!”说着小剑又挑了过去。

“不!我交,我愿做奴仆!”

瘦削首脑哀嚎,泪水狂流,不待李尘枫停下,就将一团神魂凝出,一闪悬于空中,向主人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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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5章 天机变

“幸好还来得及!”

李尘枫用玉瓶将神魂封好,又来到那名高大首脑的身前。

“你身份简单一些,可辩出你的时间最长,也算是本事,人生得并不魁梧,高大一些反差自然就大,遇事火爆冲在前面,更不会让人生疑,我只说出你是女子就行,其余的问题自己考虑,身边的人值不值去救?若是不值便揭去假面,自己数十声吧,我对女子心软的毛病还没治好!”

高大的首脑震惊地看着他,如见鬼魅,显然又被揭穿得体无完肤,眼睛又惊又怒。

李尘枫等了一会,轻叹揺头,手上的小剑向高大首脑的脸上挑去。

“慢!我交……”

高大首脑已是娇柔的女声,一团神魂浮在了空中,李尘枫将其放入玉瓶,来到长须首脑的面前。

那人戏谑地看着他,甚至有些怜悯,如同在看一个顽童。

李尘枫叹道:“你是最狠的一个,不惜毁去容貌,毕竟身后的势力惊天,不得不如此,死后族人反会得到最好的照顾,所以我威胁不了你,只能杀了你,否则该轮到自己了!”

长须首脑笑道:“不是说你输就要放人走吗?你这是毁诺!”

“所以没有揭你的假面,不揭,你的命就还是操之于我手!”

长须首脑大笑:“如此大智若妖之人,老夫平生仅见,你也有个选择,就是臣服于我身后的势力,盟主给你也份属应当,如何?”

“老子没兴趣!”

李尘枫突然出手,一掌拍在他的天灵盖,当即气绝身亡,元婴逃出却被一团化尽万物的蓝焰呑噬,和尸首一起被化得干干净净,散出的清烟也没能飘走,又被蓝焰再次煅烧,直至连气息都不再留存丝毫……

众人看得心惊胆颤,李尘枫狠辣果决的一面,让人生不出任何的抗拒之心,同时也胆寒于长须首脑的身份,能让他如此忌惮的人,必定极为惊天,还是不知为妙!

李尘枫将两枚冥币扔到两名杀手盟首脑身上,道:“以后有人拿同样的冥币来见,无条件听他指令,三日后,'戒嗔岭'会有佛宝喷出,杀手盟要参与夺宝,死的这人会再死一次,以掩饰你们的身份,都去吧,这是你们第一次为我做事,好自为之!”

万福上前给两人解开修为,两位首脑深深的一拜离去,高大首脑在洞口顿了一下,化做长虹而去。

李尘枫和觉因、万氏兄弟潜回地下洞府,打出点苍诀,岩石化做石人渐自离开,万福上前,露出一个就封住一人修为,封完了,那些人仍然挤做一团,面露凄绝,许久才分开,瘫软在地……

惨厉折磨彻底摧毁了他们的意志,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体会到这种无助等死的感觉,比下地狱还让人胆寒绝望,都痛快地交出神魂……

“她来了!”万喜传音道。

李尘枫点点头,走进甬道,半途打出点苍诀,拐了进去,随即一个黑影跟随而入,石人化回岩石将甬道恢复原样。

李尘枫叹道:“让你来此,以为我在觊觎你的身子吗?怎么恢复了女身?”

一位清丽的女子面色紧张,双唇紧咬,没有说话,

玉手揉搓着衣角。

李尘枫道:“你为身边的人倒是什么都肯做,如果我没猜错,你外高祖父是杀手盟第七任盟主,可惜在你母亲的大哥手上越加的势微,只剩下两成多的势力,你女扮男装想要拿回全部,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呀!”

女子震惊地望着他,家族隐藏多年的秘密,怎么会让他一语道破?是谁出卖了自己?

“别猜了,想破脑袋也猜不到,你能活到现在就说明没人出卖你,我能断阴阳,这些都不懂就太丢脸了。”李尘枫轻笑。

“你就是活下来的那位阴阳术师?”女子惊诧道。

李尘枫没回答,叹息揺头。

女子马上反应到,自己闹了个大笑话,杀手盟抓阴阳术师这事根本是个局,自己可从来没有抓过什么术师,一切都是面前这个人编出来诱杀手盟入瓮的,不禁脸色大红,羞得恨不得钻进地下。

李尘枫叹气道:“幸好还知道脸红,要不然真不敢把杀手盟交给你!”

女子一惊抬头:“您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李尘枫第四叹:“原本的杀手盟反而没有那么龌龊,你外高祖父还算有些原则,杀的人多为罪有应得,那些名门大派加入才阴暗至此,给你是因为我没闲心理会,只要你照外高祖父以前那般操做就行!”

女子期艾道:“我的势力不行……控制不住大局……”

李尘枫道:“你那些前臣遗老当然不行,加上杀我的那十五人如何?”

“行!”女子不由大喜,连连点头。

李尘枫袍袖一挥,十五个玉瓶悬在女子面前,道:“这是他们的神魂,我会让其奉你为主!”

“谢主人!”女子连忙收起,深深的一福。

随即又轻声问:“为……什么……”

李尘枫眼睛一瞪:废话!当然是看你长得漂亮,要不然我费这事?”

女子浑身巨颤,面色惨白,真是不幸被自己猜中,可真要面对时,心中却是一片凄凉。

李尘枫揶揄道:“现在献身给我,我会感到理所当然一些!”

女子又是一惊,紧张地将两只手绞在一起,李尘枫走到她面前左看右看,女子索性闭上双目,两行清泪落下……

“问你一个问题,拿自己来换前朝遗老的性命,威胁者会受束缚吗?”

女子神色大变,连忙退后数步,惊讶地看着对方。

李尘枫嘲讽道:“有了第一次,以后遇到危机首先就考虑这事,杀手盟改成青楼算了,你那些前臣遗老也会羞愤而死,最终落得两头空!”

女子额头见汗,连忙抱拳一拜:“谢主人提醒,如此大恩来日必以身……”

李尘枫哭笑不得:“你这男修的作派,和我一位义姐倒是有得一拼,走吧,老子还有事!”

“是!”

女子羞得无地自容,扭头就走,结果把岩石撞得山响。

“噢,忘了开门!”李尘枫抬手将门户打开。

女子被撞得清醒不少,走了两步又大胆回头,忸怩道:“请问如何才能找到主人?”

李尘枫第五叹:“怎么就觉得是你不放过我呢?三日后你我再无瓜葛,杀手盟的事别指望我再插手,走吧!”

女子急道:“请主人救人救到底,有难处能让我找到您,一回也行!”

李尘枫摇头道:“早知道把这摊子给那个家伙就好了,这不是讹人吗?”

“求您!”女子急得眼泪簌簌直落。

“好吧……真是做孽,好好的惹你干嘛?拿那枚冥币到器魂宗店铺找掌柜,要是收,就能找到我,不收,你下地狱也没人管!”李尘枫无奈道。

女子深深的一福,重新又蒙上面具,急急而去,差点把觉因撞倒。

觉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师弟,你手段高也不能如此下作,得了手就弃,让人家如何做人!”

李尘枫见他在自己身上斜来斜去,明白了,这是两人后面的话都被他听了去,于是提了提腰带。

“我们这是真心相爱,可不能诬赖好人!”

“呸,第一次见面就收了女子神魂,这又提上裤子就赶人走,还不让人家来见,你可別糟蹋真心二字,真是个畜牲!”觉因勃然大怒。

李尘枫笑道:“大和尚,啥时候有听墙根的毛病,你这是思春了吧?”

“思个屁,老子用得着听墙根?这不是怕你把持不住,被她给制住嘛,才过来查探一下,结果撞破你的好事,老子还得用佛经洗洗眼!”觉因气道。

“就没那事,洗个屁,老子早已心有所属,矢志不渝!”

“谁?归海一叶?”觉因好奇道。

“寺里的那几个女尼,你的弟子!”李尘枫一脸神往。

“我警告你别乱来,起码还了俗才行?”觉因大怒。

“还俗我还不要了呢!”

“你敢!老子死给你看……”

……

三日后,预兆图上一处叫“戒嗔岭”的地名,突然频频闪动,众修士大喜,此种闪动预示将有重宝现世,立即争先恐后地向那里飞去……

离得极远就看见两队修士拼杀在一起,竟不顾岩浆喷涌时地质不稳的事实,法宝齐出、术法轰鸣,甚至有高阶修士被击中砸落地面……

大战终于引致地层断裂,山崩地陷,地底赤红的岩浆再不受束缚,冲上了高空,炽烈无比,似要将天边也烤裂一般,再无人敢靠近半步,浓烟尘埃遮蔽了苍穹,巨大的蘑菇状烟云越扩越大,随即一场豪雨一连下了十数日,山洪爆发,江河泛滥,群山如置身于泽国……

所有人都忧心忡忡,这种异象很可能会改变佛宝现世的天机,让预兆图变得再难以预测,尤其是那些刚买到图的,更是整日地唉声叹气,望着大雨出神……

大雨还未停,就有消息传来,说是那场大战是散修高手与杀手盟所为,他们根本不是为佛宝而来,而是要向对方痛下杀手,结果双方死伤惨重,杀手盟甚至有一名元婴境后期首脑,重伤跌入岩浆化成灰烬。

死了一名元婴后期修士,事可就大,散修高手连忙找人作中,赔了大批的宝物,才与杀手盟暂时达成了妥协,不过所有人不愿看到的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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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6章 活佛真言

杀手盟传出消息,双方大战至天机紊乱,之前的“佛宝现世预兆图”已然无法窥测天机,再不能作出警示,为弥补购图修士的损失,若请杀手盟向仇家下手,凭此图可享五折的优惠,认图不认人,每砍一人只能使用一张,多用无效。

本来修士已预感到预兆图会失效,已作好了退图的准备,谁知杀手盟更绝,退钱的机会根本不给,想要弥补损失就得找人家砍人,谁不知道杀手盟收灵石贵?收一半也够一般修士倾家荡产的,于是群情激愤,到处找杀手理论,可杀手长啥样站对面都认不出来,除了咒人家一辈子都没生意之外,也只能自认倒霉。

杀手盟经此事后,突然消声匿迹,再没有半点讯息传来,李尘枫和五大弟子修炼间隙,到处弘扬佛法,劝导修士戒嗔戒怒,不要被凡俗之物迷失了心性,却惹来修士的大骂。

李尘枫认为这是修习佛法所必经的磨炼,要有唾面自干的大度,僧人就该窝囊,要忍人之不能忍,于是就叫福禄寿喜财去历练佛性自己看着,没多久,五大弟子终于做到了被骂还能露出慈悲的笑容,他欣慰地点头,决定再增加难度……

这一日,天空中金光大盛,数位僧人站于黄绢之上,在空中缓步而行,法相端庄,令人心境平和的呢喃声传来,请诸位僧侣前往大须弥山佛家总坛晋见活佛。

李尘枫携佛性大涨的弟子向大须弥山飞去,被他扰得欲仙欲死的修士,终于又回到原来那处灵气最浓郁地方,却发现稀薄了许多,跟别处已没什么两样,都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位大师可不一般,灵气都能被他的唠叨吓跑。

……

大须弥山位于冰原之上,冰峰耸峙,湛蓝纯净的天空只是雄峻山峦的背景,满眼都是白雪皑皑,云层再也显不出它的高来,只及冰山的蜂腰,如大海般涌动激荡,衬托着那处最高峰。

一道道金光从八方射来,化回慈眉善目的僧众,双手合什向活佛施以佛礼后,跌坐于云层之上,双手结印,僧侣不断地汇来,已至三百万仍在增加,僧衣随云雾飘浮涌动,如金黄的浪涛,僧众同诵金刚经,梵音缭绕,漫天佛影。

大须弥山的最高峰就是总坛所在,占据了全山,没有峰尖,传说是佛祖开坛讲经落坐时,山峰自行化做须弥座以托佛躯,显化至今再未变化过,恢宏肃穆,整座山就是佛家至高的法宝,世间却无人能够催动。

此时大须弥座正中,活佛盘膝而坐,宽额厚唇,慈眉长耳,身后佛光映照,是位真正佛法高深的禅师,而不是觉因那种靠功法凝出的样子货,这还是李尘枫第一次见到分神境的大能,却没有感到那种令人窒息的威压,相反让人感悟到他身上的大智慧和大慈悲,心境也随之清澈。

绝天、苍陵、玄罗三大天域,各有一位活佛,但还是以这位释能慧禅师为尊,此时分坐于两侧,座下则是各天域极具名望的得道高僧听讲。

释能慧禅师佛目向云层上望去,如一轮金日照耀在每一位僧众的身上,和煦透亮,众人停下诵经,聆听大佛开讲,佛口一开,声若洪钟,悠扬荡遍天际……

经一讲就是三日,期间已达千万的僧众不断有人突破境界,天上劫云飘来,却无法降下天劫,被大佛的金光散去,此时的大须弥山便是雷劫的禁地,每人都各凭感悟冲击境界,此种机缘一生都不会有第二次,分神境的大能未必有如此神通,只有与高深的佛法配合,又是在大须弥山上才会有此神迹。

李尘枫自本源之火误闯入火系灵纹后,五行基础灵纹阵的平衡被打破,无奈以火系灵纹镇压其余四大灵纹,导致灵纹阵的运转停滞,灵力不再增长,大战时只得大量呑服灵丹来保持战力,幸亏他晋级到天品炼丹师,对于他来说还能应付,换了别人就只有逃之夭夭的份了。

大佛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如醍醐灌顶般,打入他的体内,蕴养着经脉和体质,一些根本没有觉察到的暗伤浮现出来,竟已是深入到骨髓和脏器,让他不由冷汗大冒。

只是一日的听讲,就让他的伤势尽复,随着一声清鸣,他体内的灵纹阵竟无视火系灵纹的压倒性优势,轰然运转起来,再无凝滞……

“好舒服!”

先火在火系灵纹内也打起坐来,小脸满是惬意,显然佛言也能助它消除暴戾之气,趋于温和。

李尘枫向来是没便宜都要占,哪里会放过机会?盘膝打坐,运起伏羲降魔拳的总纲功法相和,灵力渐渐的融入佛言,将其导入全身各处,形成一个循环,然后再行抽出,向灵纹阵内注入,再形成一个更大的循环……

五行基础灵纹阵终于与人身契合起来,排斥之力大减,运转速度比以前又快上了一丝,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直到此时才算是由外来之物化为躯体的一部分,也终于能够受控,虽然不多却遍体舒态,“时日天残”之名从此作古。

大佛三日的讲经让僧众受益匪浅,从闭目中醒来时,都有了脱胎换骨之感,不觉间千万人的僧众,战力已整体提升了一阶,让人震撼感激。

李尘枫得完便宜,却是眉头轻蹙,这上来就先给个大枣吃,估计是让自己砍人,不砍又对不住大佛的恩赐,真是两难!

果然,见众人醒来,大佛慈悲一笑,洪钟大吕之音再次传来。

“大须弥山千年一次的佛家之宝现世,乃佛祖赐福于苍生,有缘者得之,老僧本不应介入,奈何此次天机所示,圣物竟是佛祖成佛时的肉身所化,至于是佛躯的哪部分,就连老僧也不得而知。”

“身为佛家弟子,又岂能让佛祖肉身流失于民间,污了圣物,故而出此下策,请天下佛门弟子出手维护,此次三大天域的高阶修士齐聚,其中不乏分神境的大能,护宝之艰可见一斑。”

“三日的醍醐灌顶所起的作用有限,可也只限于此,五日后便是现世之日,还需诸位道友前往护持之地熟悉,夺回圣物呈于大须弥座前的道友,老僧愿将部分修为酬谢功德,你们去吧!”

僧众尽皆凝重,双手合十应命,低头拜下时,每人的护持之地的信息便同时在神识海中浮现,竟是大佛亲口说出……

李尘枫震惊得无以复加,佛法神通竟高到如此地步,上千万人不同的信息同时打入,还能依僧众的修为合理配置,这本身就是佛迹,是活佛的无上法力。

李尘枫浑浑噩噩地拜谢离去,心中天人交战,虽说自己是假和尚,可却深受佛家恩典,若是支应了事,实在是有违人道,可在大能环伺之下自保都是问题,更何谈抢回佛家圣物?宝未夺成先化做佛祖脚下的云泥可能会更容易些!

“佛印山”在大须弥山的边缘,以点苍诀凝出的结丹境大圆满修为,大佛把他分配到这里护持已是高看他了,不高看也不行,一千万僧众看似极多,可是往无垠的大须弥山一放,哪里还看得见踪影?不这样又能如何?

李尘枫的五大弟子比他分得还要靠里,都知道师尊爱面子,提出换换,结果遭到严辞拒绝,他正后悔凝出的修为太高了呢,早知道弄个筑基境大圆满,这会儿就该在回天玄寺的路上了。

真不是自己不尽力,而是能力太低,守个灵兽的脚趾头啥的还凑合,还不能有人来抢,来的修为都比自己高,只能靠念经令对方顿悟放下,其他的就只能靠缘份了。

圣地往往和冰雪为伴,否则又岂能称之圣洁?佛印山虽属边缘,圣洁之气却不比他处要差,尤其是地心的寒冰比空间戒指里的冰灵力更纯更寒,却润泽如玉,根本就是冰髓玉晶,还能化做冰人自己往里钻。

李尘枫沮丧的心情好了很多,随手炼了口冰髓玉晶剑,一剑斩出竟是比兽魂剑威力还大,三万丈范围内尽皆冰寒彻骨,冰封一切,就连灵力都难逃碎裂的命运,这还是没有打入兽魂时的战力,大喜之下又炼了十八口。

“真是走哪都能捞到好处,不服都不行!”

他又开始嘚瑟上了,要不是有点苍诀根本到不了地心,也就找不到此等难得的宝物,晋级元婴境初期后,他已能独自打出绝杀剑阵,奈何兽魂剑成了器神的标志,动起手来缩手缩脚,人魂剑阵也是如此,有了冰髓玉晶剑才算是真正做到无所顾忌。

看看圣物现世的时间将到,他将冰髓玉晶剑扔入空间戒指内的灵力池蕴养,向地面飞去,一路将地下冰层恢复了原样,大须弥山乃佛家圣地,岂容他人染指此等宝物?自己虽是假和尚可毕竟穿着僧衣,还有渡牒,不在此列!

回到冰山上,虎视八方,谁敢抢佛祖圣物,让他尝尝冰髓剑的滋味,不过一日后,他就收回了豪气,修士为天的场景,让他不断刷新着震撼……

蝗虫,不对,蝗虫般的修士铺天盖地而来,湛蓝的天空不再是蓝色,被各色的服饰遮得严严实实,向着大须弥座方向掠去,两日都没有穷尽……

正文 第277章 美貌公子

佛印山抢宝的修士不多,也就几万,还都比李尘枫的假修为高,都是元婴境以上修士,指望三名跟随自己的觉因弟子,是不可能了,其实指望自己也是屁用不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让三名师侄高声诵经,自己躲在身后打坐。

“太不安全了,这是数万头恶狼看着四块嫩肉念经,含一小块在嘴里慢慢化都不会过瘾!”

他不动声色地领着三名师侄飘到山脚,接着念经,众修士面色稍缓,收回凌厉的目光,盯着中间地带,一副冲刺的姿态。

李尘枫觉得自己已经尽到了守护之责,还上了大佛的恩赐,心安不少,经念得比谁声音都大,被蓄势待发的数百名元婴境后期修士瞪了过来,便戛然而止,和师侄大眼瞪小眼起来。

数万年来佛宝现世的时间都是极准,这次却提前了一日,天之尽头金光漫射,一道巨大的佛影显现,法相巍峨庄严,俯视着苍生,出现时大须弥山震颤不止,似欲飞上苍穹立于佛之足下,冰原开裂,亿道金光向空中射去,汇成一根擎天巨柱,佛光映红了苍穹……

“如此异象定是佛祖金身圣物无疑,飞上空中准备动手!”有宗门修士大喊提醒。

数万修士飞上半空紧张地观察,突然佛印山从中间开裂,其内宝光闪烁,照得地宫流光溢彩。

“冲!”

数万修士不约而同地向里面冲去,瞬间便此地空悠悠。

“看什么看?接着念经,你们象是有缘人吗?”

李尘枫看着三个师侄就来气,自己都斩断了凡尘,他们倒来上了劲,飞到手里都得马上扔了,还护持,能保住命就是真佛!

觉果大师带头念起了清心咒,荡涤着摇摆不定的凡心,那条裂缝延伸到他们的脚边,刚好能容一人钻入,宝光外泄,很是诱人,四人呑了下口水,把念歪的经又扶正过来。

其他的修士也不断的涌来,纷纷钻入不见,里面厮杀声四起,显然很不够分……

“咦,和尚不进去打架,倒是稀奇!”

一位美丽的公子飞了过来,想要看景,却被“高僧”的行止吸引,向觉果大师面前落下。

李尘枫斜了他一眼,被他的美貌晃得不轻,男子竟长得比女子还美还柔,这辈子头一回见,乔装也太不用心了,究竟是女是男?

白袍公子轻摇折扇,显然很适应这种眼神,戏谑道:“你猜我是否为女子?”

李尘枫笑道:“施主自然是男,脱了裤子都是一样!”

公子眼睛一瞪:“居然是个花和尚,不怕佛祖降罪?”

“贫僧的眼中皆为色,色即是空,所以你也非人,更遑论男女!”李尘枫一派纯洁的表情。

美貌的公子一愣:“会两句机风,就是贫僧啦?你身上的僧衣可不便宜,哪里显出贫来?”

“只是表相而已,无论穿着贵贱皆为贫,心中有佛万般皆贵!”李尘枫接着贫。

美貌公子不愿继续斗嘴,挤着他坐下,翠羽般的眼眉轻蹙,凝视着他。

李尘枫挪了挪屁股,道:“美女,坐我左边来,离裂缝近,下去抢宝方便!”

公子轻笑:“怎么又叫人家美女啦?刚才不是还说我是男子吗?”

“女子都没你美,如此称呼,显得更贴切一些,同样是空,又何需在意!”

公子哗的一声合上折扇,折扇坠下,缠在手臂,竟是条绿蛇,长长信子舔了舔主人的玉手,很是惬意。

“你确实与众不同,别的僧人都在拼死护宝,只有你安之若素,释能慧倒是挺看重你,就是修为太低,让人看不懂!”

李尘枫心中暗凌,这位美得不象话的公子,竟直呼大佛的法号,显然身份极为不凡,尤其是如此年纪竟已是元婴大圆满修为,就更能说明问题。

“贫僧长于佛法而非修为,护宝更不必人多,佛曰有缘,圣物自然会落入我手!”

美貌公子先是一怔,随即叹道:“释能慧果然是佛法高深,以他的修为根本不可能预测出圣物会出于佛印山,毕竟是佛门高僧,能补上不少短板……”

没说完忽觉透露得太多,淡淡的收回话语,对方修为太过低下,竟令自己失去了警惕,心中懊恼,随即打开折扇轻摇,想着该不该灭口。

李尘枫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随口试探一句就能套出如此的惊人消息,大佛是分神境初期,在他眼里竟是不值一提,那他身后的人又该是什么修为?更让人胆寒的是,圣物竟是于佛印山现世,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吗?和分神境抢圣物,真当自己是佛啦?

他想归想面色却是轻淡:“你身后的人自然能感知,大佛让我传话,不要小瞧了佛门弟子,要取就取,由弟子代为恭送就是!若是拿不去,佛门谢过赐还之恩!”

美貌公子俏脸凝重,收起了杀心,人家摆明了不争,拿不走再行收回,礼节上无可挑剔,可怎么听着就这么别扭?

“你意思是我们拿不走?口气可是有点大了!”

李尘枫轻笑:“好拿不会高手尽出,旁人也是如此,佛门不争,不代表你也能令他人放手。”

“竟然是坐山观虎斗,然后再来个鹬蚌相争,好计策!”公子眼露寒芒,却是赞了一句。

李尘枫深情道:“我保证,就是飞到贫僧手中,也会第一时间交到你手!”

“你敢威胁我!还居然是个头发没长齐的和尚……”

美貌公子出离了愤怒,腾地站起身来,折扇狂揺,自己平生还是第一次遭人威胁,竟要引高手来围攻自己,简直是无发无天了!

李尘枫苦笑,自己难得放手一回,还让人误会,连忙起身,双手合十。

“施主误会,出家人不打诳语,真是诚心相让,贫僧这就离去,给施主行些方便。”

“不准走!我若是让人围攻,你也逃不掉,咱们互为掣肘,谁都讨不了好去!”公子气得脸色晕红,更加的妖艳。

李尘枫有气无力道:“那就一起下去,我保证把手绑起来,绝不动丝毫!”

美貌公子冷笑:“果然是包藏祸心,释能慧竟也算到圣物必不会被俗手沾染,会自行于地宫中飞出,你拉我下去,就是让你的弟子得到,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李尘枫吓得浑身直哆嗦,佛祖不弄死自己是不甘心啊!不就是当假和尚拿了点好处吗?至于这么不依不饶吗?

“装,继续装,看你演到什么时候?”

美貌公子看着他,眼中充满了不屑,出家人就没见过如此满嘴胡柴的,一句真话都没有。

“那啥……你们几个下去!”李尘枫命令三位师侄。

三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感怀到师叔满满的舍身取义的心态,颇为感动,同时也有些犹豫。

“快滚,死也得有人报丧啊!”李尘枫大吼,若知如此早就下去逃过一劫了。

三人滚下了地宫,传来声音:“师叔保重,弟子会为您诵经超度!”

美貌公子冷冷地看着他,问道:“想不到佛门竟出了你这号人物,报上法号!”

“贫僧觉果,公子贵姓?”李尘枫已然认命。

“本公子的名姓你也配?知道你的就行了,死了对释能慧也好有个交待。”公子不屑道。

李尘枫也无所谓:“那就叫你如花吧,死前对你最后的赞美!”

公子叹气道:“美貌是我最大的弱点,再大的功绩也会被遮掩得黯然失色!”

李尘枫认真点头,自己没有这弱点,但能够理解,肯定不好过。

这时又有数十人飞来,围在了裂缝边缘,其中也有六位元婴境大圆满的修士,显然身后的人也极有可能是分神境大能,怀有同样的目的。

李尘枫望向美貌公子,他也是面色凝重,眼底寒光掠过,看他的眼神似乎与那些人熟悉,敌意、忌惮兼而有之,那些人也投来仇视,不过,既未见圣物,还不至于马上开战。

两人失去了从容,紧张地望向裂缝,既然佛祖金身圣物会飞出,又该是什么呢?佛祖如凤凰涅槃飞升,留下的多为舍利,身骨、灵骨、遗身等都有可能,体内的修行精华也能成就舍利,反正人身上的零件都不放过就对了。

噗……

一个小物件从地宫中射出,不偏不倚向李尘枫砸来,他第一时间想把它打飞,终于没敢,惹得两边动怒自己会立死当场。

他顺手抓了过来,看了看,拎给众人展示:“断手!新鲜带血的,谁要?”

众人紧张地看了看,舒了口气,将目光重新投向裂缝,李尘枫悻悻地将断手扔回地宫,已是额头冒汗,再来几回能吓出神经病!

呼呼……

又有几条断肢飞出,众人没有理会,衣袖裤腿还在上面,显然不是,下面战况越加激烈,半截的人也开始往外飞了,众修士散开神识探查,不放过任何可疑之物,重点是那些细小之物,舍利等圣物应该不会太大。

李尘枫计上心头,打出灵力化做大手,向飞出的小物件抓去,射向手里查看,一看不是,随手又扔回去,众修士眉头紧皱,岂能让一个结丹修士捞了圣物?也都化出大手抓出,就连美貌公子也急了,频频照此施为。

李尘枫却已悄然向后退去……

正文 第278章 佛指舍利

“有,肯定有,快出来了!”

他蛊惑着人心,分散修士的注意力,你们捞你们的,老子溜之大吉,李尘枫边退边装模作样地捞着。

正当最后收手时,突然一道金光射来,正好射进他刚攒紧的拳头,令他不由一愣,各种自杀的法子在脑海中不停闪现,佛祖真的看自己不顺眼,活着还有意思吗?

飞出的断手等物绝不会发出金光,宝物确定无疑,众修士目光不善地向他看来。

“那啥……断指,还淌血呢!”

李尘枫打开手,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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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9章 佛杀

这还不算,佛印山的异象终于引来大批夺宝修士,漫天长虹射来,最先赶来的自然修为最高,一百余位元婴大圆满修士神识超凡,早在极远处就见到巨钟上盘旋的佛舍利,人人眼露青芒,大步一跨,隔空而来……

大须弥山的僧众感应到佛舍利出世,也向这里赶来,同样是元婴大圆满修士当先而至,忧心忡忡,一场规模空前的大战随时打响,不知会有多少人死于非命,大须弥山圣地难道要变成修罗道场?

美貌公子倒是个信人,御钟抵挡四人攻来的神通,灵力消耗极大。

“秃驴,快想办法,我坚持不了多久!”

“这不是在想嘛!再坚持一会……”

李尘枫躲在巨钟后面,望着头顶的佛指舍利,使劲琢磨,佛祖是佛门的祖宗,怎么也该护着点子孙吧?他运起“佛法无边”的功法向圣物裹去,晶莹剔透的佛指竟有了一丝感应,随即越来越大,一轮佛影坐于巨钟之上,金芒竟将黑夜撕得支离破碎……

“有门!”

李尘枫心有所感,右手一把将佛舍利握于手中,缓缓打出一记“佛法无边”……

佛指舍利飞向高空,佛光向八方映照,点亮每一寸角落,登时风云漫卷,天地间的灵力如被抽空,狂涛巨浪般涌来,一轮金光大佛徐徐向空中升起,肉髻螺卷,大耳垂肩,庄严的法相间,慈悲德广之气荡涤着万物苍生……

金光化做一尊尊菩萨、罗汉立于身前,诵念经文,佛音呢喃,梵文如海充斥着天地……

大须弥山隆隆轰响,如百条地龙翻身,大须弥座震颤鸣响,突然一道冲天蓝芒射出,在大佛身下幻化出擎天须弥座……

苍穹间似唯有金佛,慈目所及,一切暴戻贪婪如烟散尽,空中的修士除了李尘枫和美貌公子,都失去了对灵力的控制,扑扑地摔落在地面,至尊大佛面前无人能站立,尽皆跪伏在地,顶礼膜拜……

天空恢复了清明,夜幕也被驱散,亮如白昼,大须弥山重又恢复了圣洁静谧,冰山裂缝也徐徐关闭,里面的修士也被升起浮出地面,迷茫四顾,死去修士的肢体从散落的地方飞回聚拢,静静地躺在地上……

佛法不在于威而在于德慈,渡尽万恶,遂行德广,普度众生,护宝的僧众盘膝而坐,齐诵金刚经,对佛法的领悟从来没有过的透彻和顿悟……

李尘枫来不及顿悟,“佛法无边”一出,就将他体内的灵力抽得干干净净,美貌公子也悲催地被拖下水,抓住他的那只手怎么都甩不开,同样灵力尽失,两人如枯尸般骨瘦如柴,互瞪着说不出话来。

一切如同静止,直到许久,空中的金芒渐淡,金佛、菩萨、罗汉的身影缓缓隐去,消失的一刹那,大佛若有深意地望了李尘枫一眼,化回那枚佛指舍利,飞入他的手中。

入手的一瞬间,一股沛然的灵力涌遍全身,直达每一个细微的毛孔,与以前修出的灵力不同,这种全新的灵力更加的纯净、恢宏,佛意盎然,或许也能称之为佛力……

李尘枫的躯体经五行基础灵纹阵的改造,全身即为气海,毫无壁垒限制,这还是他第一次灵力溢满而出,随即又通过他的手,将美貌公子的灵力也完全恢复过来,被揍得肿胀凄惨的脸,也回复了花般的容貌。

五行基础灵纹阵与佛力竟然如此的契合,运转得又快上了一丝,体内如同重建,与极品灵石般坚韧的肉身更加的匹配,修为不断攀升,直接晋级到元婴中期,却是无声无息,水到渠成。

李尘枫欣喜地向美貌公子望去,他也获得了极大的好处,两人第一次相视而笑,敌意尽去,大须弥山大不?只有我们站在空中,其他人都是陪衬。

李尘枫得意道:“如花,我的家长比你的牛不?”

公子揺揺头:“还是不如,我的家长可是活的,还有,我不能再沉迷于容貌,以后叫我逸清尘!”

李尘枫点头:“如花,老祖的圣物得留在大须弥山,不同意就接着打!”

美貌公子揺头:“我是不打了,上边的却未必肯干……”

话音未落,两人忽有所感,向苍穹望去,只见一团白气如瀑而下,遮盖了天际,化做一只无形大手,向李尘枫抓来,目标正是他手中的佛指舍利。

一切来得极为突然,却缓慢闲适不容反抗,两人同遭禁锢,手指都不能轻动,只有李尘枫握住佛门圣物的右手缓缓地摊开,却非他情愿……

被白气笼罩的大须弥山,暴戾恣睢之气弥漫,修士们眼中重又恢复狠厉,从跪伏中站起,消失的灵力回到体内,修为尽复,阴冷地看着空中的两人,一切又回到金佛现身前的状态。

李尘枫感到了无上的天威,是上苍的法旨,不容置疑,而且让他以死赎罪,他的左手终于能够抬起,向自己的头颅拍去,只有如此才能得到上苍的认可,尽管心中万般的不愿……

身边的逸清尘也是如此,手掌也向头颅拍下,花容失色,目露挣扎。

“求您……放过小儿……”

苍穹上之前曾经威严的声音又起,却已是恳求,骄傲不在。

“准……”

一道沧桑飘渺的声音从苍穹外荡来,那是天地的旨意,逸清尘的玉手在头顶停下,随即无力地垂了下来,汗水如注。

李尘枫的手掌仍向天灵拍下,无援无助,生命已走到终结,反而没有了畏惧,冷冷地望着上天,等待结束自己的生命。

突然,一道红光从大须弥山峰顶飞来,其上一位禅师跌座结印,神态安详,身后佛光氤氲,正是活佛释能慧。

红艳似火的袈裟似乎本就悬于高空,阻绝了无形巨手,挡在了李尘枫的头顶,让他拍下的手掌蓦然停下,禁锢瞬间消失,修为尽复。

“唵嘛呢叭咪吽”

漫天的僧众口诵佛号,脚踏祥云而来,千万僧众金色的僧衣隔绝了天地。

“你敢!”

那道沧桑的声音又起,怒意在天地间回响,是天地的共鸣。

活佛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李尘枫,脸现欣慰。

“没因就没有果,你很好,佛门弟子听令,封觉果为金光罗汉,为大须弥山的佛子!”

佛音恢宏,传遍大须弥山,冰山轰鸣回应,同样是法旨,虽不及天地,却是大须弥山的无上佛意,苍穹也无法更改。

“拜见佛子!”

千万僧众合十一拜,金光氤氲,染遍李尘枫的全身,一轮佛光悬于身后。

“死!”

苍穹上天地的声音又起,法旨既出,亿万的修士飞上天空,将僧众紧紧包围,地面也是如此,只余僧众头顶的苍穹,而上面却是更大的危机。

那只无形大手再次抓落,挟着无尽的天威,大佛金身射出万丈光芒抵住,却只让那只大手缓上一些,终将还是会落下……

“值得吗?”李尘枫望着大佛缓缓问道。

“心中释然便值……”大佛慈祥道。

“也不问对错?”

“世间本无绝对的善恶,又何需去论?但凭一心就是……”大佛微笑。

“要我做些什么?守护圣物吗?”

大佛摇头:“圣物也是空相,只需护我佛心!”

“何谓佛心?”李尘枫面色冷峻,望向抓向大佛金身的无形大手。

“我也在找!”

大佛叹息一声,身下的火红袈裟射出红芒,燃起熊熊金焰,终于将无形大手阻住,如同暗夜中一支烛火,努力伸展着光亮……

“愚蠢,杀!”上苍的法旨落下。

顿时亿万修士向僧众杀来,术法神通狂猛砸落,千万僧众却只是凝出护体罡气硬抗,不躲不避,齐诵经文,不断有人不支跌落尘埃,一场毫无悬念的杀戮充斥天地……

李尘枫双目赤红,在僧众中寻找,终于看见了觉因和自己的五大弟子,同样的目光清彻,不挡不架,似乎已经找到自己的佛心,却以这样的方式来守护。

“释能慧!快让僧众还手,你要让佛门弟子都死绝吗?”他出离了愤怒大声狂喊。

火中的大佛神态安祥,徐徐道:“不杀即为杀,皆为空相!”

“放屁!佛杀就是杀自己吗?放任恶行,就是与恶同流合污,哪个杀佛,老子就杀他们,不死不休!”

李尘枫大喝一声,一步跨出,右手紧握佛指舍利,向修士狂猛砸出,十八尊金刚罗汉幻化而出,与以往不同,金刚罗汉无比的凝实,眉竖怒目,直如真身降临,将“金光罗汉”护在中央,狂猛冲杀……

“给我死!杀……”

李尘枫状若疯虎,突入修士重围,大开杀戒,他要让鲜血激起僧众本该拥有的狂暴,我不惹他人,可别人也不能辱我,只有以杀止杀,才能制止更大的杀戮。

他手中的佛指舍利幻化出一尊巨佛,包裹住他的双臂,每一拳下去,便是一条笔直的血路,修士的鲜血、残肢断臂、脑中的红白之物被崩向八方,漫天血雾升腾化做血云,旋即血雨倾盆,洒向大地。

李尘枫两只钢拳越打越快,拳影幢幢,渐渐化做两道金光,继而与十八尊金刚罗汉融为一体,终于,一尊金光罗汉立于天地,身高百丈,却有着觉果大师相同的样貌……

正文 第280章 上苍之怒

“杀!”

“金光罗汉”大吼,目光暴戾,在修士中横冲直撞,掀起万丈狂涛,灵力激荡,爆震的冲击波扫过,势如破竹,即使是元婴境大圆满修为也被他一拳轰飞,胸骨塌陷,露出森森白骨,修士惨嚎痛呼,却得不到任何的怜悯,一片片倒地惨死,清出大块的空域。

“金光罗汉”回眼看向僧众,没有人向修士伸出铁拳,目中祥和仍在口诵经文,就连觉因和五大弟子也是如此,反而更加的坚定。

疯了、痴了,一切都透着诡异,既不杀,为何又不阻止老子去杀?如此的佛心要来何用!

李尘枫狂笑怒喊:“杀我僧众一人,就以百人抵命,佛门的慈悲在老子这里就是狗屁!”

他极度失望,痛恨自己为何偏偏当个假和尚,偏偏要卷进这群窝囊废之中,他不再回头,大踏步前行,将自己的憋屈尽数化做钢拳砸出……

“死!”

上苍怒了,一指无上的威压自天边而下,向“金光罗汉”按下,天地都为之色变,世间没有修士能够挡下,李尘枫没想过要挡,而是向修士挥出最后的一拳……

轰……

一声惊天的巨响传来,暴烈的冲击波将修士、僧众一层层猛然推倒击飞,如狂风扫过无垠草原上虚弱的小草,肆虐无情……

“金光罗汉”却依然挺立,诧异地向高空望去,只见浴火中的大佛为自己挡下了那一击,佛躯被压缩得如一名孩童,金焰四溅,仍在苦苦支撑,大佛在燃烧生命,为他撑起袈裟大小的天空。

“为什么选我?我又如何替你找到佛心?说!”

李尘枫大喊,泪如泉涌,你要什么都可以为你找来,化为灰烬也要办到,只要你命僧众还手止杀……

大佛没有任何回答,佛手一抬,千万僧众的体内金光氤氲,星星点点的佛力向袈裟涌入,登时金华大放,挡下了上苍的又一指袭来,更多的修士、僧侣被波及死于非命,漫天坠落。

“觉果快走!大佛坚持不了多久……”

美貌公子逸清尘再无法忍耐,冲上前去,拉着李尘枫向远处疾飞。

当局者迷,李尘枫也从纠结中清醒过来,只有让上苍找不到自己,杀无可杀,大佛和僧众才不会再受波及,要灭尽佛门弟子也不会等到此时,上苍忌惮的是佛指舍利!

想通此处,李尘枫飞入修士群中狂猛冲击,“如来罗汉拳”招招暴烈,杀得尸山血海,要将战场转入修士那方,远离僧众,让上苍投鼠忌器。

谁知又是一指灵力而下,虽又是被大佛挡下了大部威能,仍有大批的修士惨死,显然上苍根本不在意他们的生死,而修士眼中的狂热却不减,疯狂地向两人攻来,他甚至看见了归海一叶向自己杀来,同样的愤恨……

逸清尘也祭出一尊浮图塔迎风涨至两百余丈,黝黑凝重,似有百万斤之重,当空砸下,就连元婴境大圆满修士都不得不连连后退,两人配合杀出一条血路,越飞越远……

大佛苦苦支撑,每挡一下上苍的重击,身形便大幅缩小,佛力大减,一千万僧众体内抽出的佛力也越来越弱,萎顿地坐于空中,佛法之力已临枯竭,尽管如此也是占了大须弥山佛门圣地的便宜,若是在外面,第一击就已让大佛死去,连借助大须弥山法力的机会都不会有。

终于最后一击轰然落下,大佛被压缩成一块晶体,再不复人形,红艳似火的袈裟金焰熄灭,暗淡无光,向上卷起裹住晶体,在空中无意识地飘浮……

一千万的僧众尽皆鲜血狂喷,昏厥在空中,却没有坠下,被大须弥山的神秘力量托住,如一块块黄色的陨石飘荡,渐渐地向袈裟护持的晶体围去……

无人再为李尘枫遮挡,那一指之力直接将“金光罗汉”打得层层缩小,终于点点金光消散……

李尘枫遭到重创向地面坠去,意识涣散前手指划向空间戒指,鲸呑灵力池里的灵液,化身金光罗汉本已让他盈满的灵力接近消耗一空,又被上苍一指将灵力打散,此时与凡人无异,得不到补充,落地就会被摔死,更不用说紧接而至的大战。

“秃驴,接着!”

逸清尘一见他遇险,一条混天绫电射而至,李尘枫抬手想接,动作却缓慢了太多,嘭的一声砸在胸口,闷哼一声,更快地向地面射去,脸色发苦,还剩十个呼吸就能恢复部分灵力,这不是嫌自己死得慢吗?

逸清尘一吐舌头,糟了!把这碴给忘了,早知道用混天绫给他裹住,连忙抛出折扇,化做一头莹绿的大蛇向他的落处托去。

嗷……

一声兽吼传来,一头怪兽抢先托住了李尘枫,浑身覆满鳞甲,猄头、鹿角、马身、豹尾、牛腿,四蹄水气升腾,威风凛凛,却是奇丑无比。

“五丑,你怎么来了?”

李尘枫坐直身躯惊诧不已,这家伙在密云河领着水族和灵兽大战,找到这里,怎么过的绝天沟壑?

不过,他来不及问个明白,急道:“我要恢复灵力,给老子撑住五个呼吸!”

五丑点了下头向地面狂冲而去,大口撕咬,四蹄狂砸,元婴大圆满修士也被它震得双臂发麻,竟已是元婴后期的修为,灵兽体质强悍,能与高一阶的修士硬扛,更何况牵挂老爹的安危,更是全力轰杀。

“咦,好威猛的丑八怪,哪弄来的?”追来的逸清尘眼睛大亮。

李尘枫大喊:“少废话,和我往地下冲,上苍一指随时会到!”

“往地下冲?还不得撞死!”

逸清尘嘟囔道,不过对觉果的信任,还是让他毫不犹豫地向秃驴射去,一边抬头向苍穹望去,那道无上的威压再次撕裂空间向两人击来,不禁令他面色惨然。

李尘枫紧紧地盯着地面,五息的时间如此漫长,那道指力会在恢复灵力前将自己击杀,千万里之遥的撕裂空间一击,就连释能慧这位分神境大能都无法抵御,更不用说自己了,点苍诀化出石人太慢,只有唯一的办法躲入……

“五丑,渡灵力给我!”李尘枫大喊,双掌按住五丑的脖颈。

五丑撕杀间,灵力狂吐,将灵力渡入老爹的手掌。

“须弥座!”

李尘枫空间手镯一弹,须弥座一闪而出,一指灵力狠狠打入。

嗷嗷……

八头雷吼白背象暴吼间现出身形,如八座小山,背负着巨型须弥座狠狠地向地面砸落。

雷声轰鸣,蓝光爆闪,须弥座前再无任何物体能挡,罡气激荡,一路摧枯拉朽,硕大的巨坑在其未接触地面之前就已形成,向下坍塌了千丈……

“先火!”

李尘枫还嫌太慢,命火系灵纹气旋内的本源之火,顺自己的掌力打出先火。

呼……

先火凌厉呼啸向须弥座前落下,一团蓝焰燃起滔天火焰,极至的高温瞬间熔化冰层、山岩,为须弥座在前开路,速度蓦然又增加了两倍,一条深达十万丈的遂道向地心飞速延伸……

“如花,快拉住五丑,上苍一击就到了……”

李尘枫大声提醒,逸清尘也感到身后的空气似乎都在燃烧,那一击已然极近,连忙将混天绫射出,在五丑的背上缠了数圈,使力一拉,如箭一般射到五丑身上,也骑了上去,五丑暴吼,四蹄水汽弥漫,一晃便站在了须弥座上,速度之快让两人都大为震惊。

说时迟那时快,上苍的一指之力也来到了洞口,尖啸声震耳欲聋,甚至将两人的耳膜都震出血来,直到此时李尘枫的灵力才恢复过来,不管不顾地连续打出四件灵器抵挡,都是当初在海底夺下的绝天侍者的圣宝……

第一件混金钵迎风见涨,将整个遂道遮挡得严严实实,向上苍的凌厉一指击去,紧接着玉如意、压邪塔、开天巨斧也狂猛砸出,灵力激荡,层层叠叠将上方设下四道防御。

李尘枫紧张四望,寻找出路,他知道这些防御还远远不够,上苍的指力也只能缓上一丝,自己只有数息的时间甚至更短,只有横向逃生才能避开绝杀,可惜须弥座下降的速度实在太快,无论是点苍诀还是先火就算能熔掉冰壁,距离就又下降了万丈,根本来不及躲入,他不禁冷汗大冒,难道真要命丧于此?

果然上苍的指力刚猛至极,混金钵还未接触便被击得粉碎,紧接着玉如意又被打得四分五裂,压邪宝塔、和开天巨斧先后缓了一丝,也没挡住,被砸得哀鸣不断,迅速缩小,闪电般射入李尘枫空间手镯消失不见。

逸清尘知道生死关头,清叱一声将紫钟打出,这是家长给他保命的神级灵器,也称神宝,之前也只是罩于头顶当普通灵器来使,就是因为太耗灵力,以他的修为只能打出一次。

此时毫不犹豫打出,紫气升腾,一条虬龙怒吼,盘绕在巨钟之上裹挟着风雷向上砸去,逸清尘灵力瞬间被抽空,瘫软在须弥座上,苦笑连连。

“秃驴……快想办法,估计够呛……”

李尘枫死死盯着他坐着的须弥座,眼中一股希望涌出,这样能行吗?可从没试过,要是不成,可就真的死透了。

此时,上方的虬龙紫钟已与上苍指力相撞,缓了一缓,又向下猛然砸落……

正文 第281章 都是儿子

紫钟不支,已然开始缩小,随时会射回逸清尘的手中……

李尘枫狂猛打出点苍诀,向须弥座轰去,又将本源之火打出加快融合速度,终于一个个七彩的小人从中走出,让开一个大洞……

逸清尘不可思议地望向觉果,却被他一脚踹了下去,此时虬龙紫钟再无法支撑,咻的一声也射了进去。

“五丑,下去!”

李尘枫大喊间,就觉着背上灵力的烧灼感几乎让他窒息,头上的指力竟已至身后,虽说缓了数下,仍是快如疾闪,根本来不及闪避……

嘭……

李尘枫被一股巨力撞入了须弥座中,回头一看却是五丑替自己挡了一下,威武的兽躯瞬间被洞穿,脏器的碎块也随之飞出,望了他一眼,便重重地栽倒在地……

“五丑!”

李尘枫牙眦欲裂,抓住混天绫一抖,将五丑拉入洞内,随即点苍诀狂打将洞口封闭,此时指力的第二层威压又至,砸在须弥座上,里面如地动山揺,站立不稳,将两人砸到四壁上又滚落下来。

“雷吼白背象!”

李尘枫将灵力向白背象打入,八头兽魂同声嘶吼,顶住须弥座的上方令其平稳下来,从遂道向下看去,那股上苍指力的威压分成九层,不断地将须弥座向下轰去,速度快得只余一道彩光掠过……

须弥座虽快却不再颠簸,李尘枫无力地跪在五丑的身边,它只一瞬间便气息全无,生命迹象开始消散,躯体渐凉。

五丑是唯一陪自己来到异域的亲人,无论是否灵兽都该如此称呼,曾是一段时间里唯一的寄托,没有他,在传来的时候就已变成一副白骨,此时竟不远万里寻来,却以命换命让自己独活,让人无法承受之重……

李尘枫面容扭曲狰狞,不管不顾地,将身上的丹药尽数塞进五丑背、腹的大洞之中,手指一搓,灵力丝线飞出,穿梭来去将创洞缝合……

逸清尘也感怀五丑的救命之恩,取出一枚定魂珠放入它的口中合上,李尘枫心中一动,也取出一枚魂珠,却是树祖宗给的那枚,绿芒绽放,生机盎然,将其小心地放进五丑腹部的创洞,再次缝合好。

“最好有冰冻的法子,空间手镯存不下活物……以后有机会再给它解冻复活!”逸清尘提醒道。

李尘枫点点头,他也想到如此,空间手镯一弹,大块大块的冰髓玉晶出现,洞内立时冰寒彻骨,将五丑小心的包裹住,化做一具冰髓玉晶棺。

灵力尽失的逸清尘,冻得头发眉毛结成了厚厚的冰块,颤抖不停,幸好李尘枫动作很快,将冰髓玉晶棺放回空间手镯,才让他缓过气来。

“你宝物可真多,别人手指头大的冰髓玉晶就宝贝得不行,你居然能拿来做冰棺。”逸清尘无力叹道。

“我儿子,再宝也得用!”

李尘枫苦笑,大须弥山如临大敌地守护圣物,哪里还有精力探查冰山下的宝物还在不在,被自己钻了空子,这事还是与师尊丹阳子游历时听他偶然提起。

逸清尘吓了一跳,上下打量着他:“你真猛,和什么东西生的?可是够杂的!”

李尘枫坐下来,没好气道:“捡的,孵出来后认我为爹!”

逸清尘深呼出口气,忧色又起:“接下来怎么办?”

“谁知道?等须弥座停下来再说吧!”

“你说会不会打到地心去,那地方听说是熔岩海,能化尽万物,须弥座能扛住吗?”逸清尘心悸道。

“好几回了,没事!”

逸清尘又是一惊,见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也放下心来。

说话间,须弥座又是巨颤起来,不过却是翻滚,炽热之气瞬间高到极至,显然已砸进了地心熔岩海脱离了遂道。

“小火,命你的子孙停手!”

李尘枫大吼一声手掌拍向洞壁,八头雷吼白背象怒吼,将须弥座斜向滚出,隆隆轰响间,终于脱离了上苍指力的压制,落入地心火海的底部,本源之火散出神识与火海的子孙沟通,炽热立时消散,变得和煦温暖起来。

李尘枫从须弥座内探出头,向外看去,只见上苍的指力仍向地心底部射去,轰的一声砸出一个大洞,熔岩海如同捅漏了一般,向下猛然凹陷,岩浆、火焰向内冲入,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焰旋涡,裹胁着一切而去……

逸清尘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看着熔岩海的一切,震惊得张大了嘴巴,浑身颤栗,这里是火的世界,一头头火兽从火海中站起,身高数百丈,向这边恭敬肃立……

“把岩浆打出遂洞,阻止修士下来!”李尘枫命令道。

呼呼……

火兽从火海中捞出岩浆向遂洞射去,顿时如一条条巨大的火龙向上飞去,一路修士的绝望哀嚎声不断,渐渐的恢复了沉寂,火龙呼的冲出地面又朝高空冲去,形成巨大的蘑菇状烟云,火山喷发融化着冰山,岩浆向低凹处漫延……

“这些……也是你儿子?”逸清尘牙齿敲得咯咯作响。

“算是吧!”

“孩儿他娘是谁?”美貌公子好奇道。

“我让她来见见你?”

“算了,你就是个花和尚,火都让你弄得生了这么老些,五丑都算俊的了!”逸清尘大为叹服。

“都说是捡来孵的!”

“谁信?不过我会替你保密!”

……

两人趴在须弥座上飘出了很远,这才在一座岩浆岛上落下,岩浆赤红炽热,对他们却是温驯得很,踩在上面温暖如毯。

厮杀了这么久,两人都是疲惫不堪,立即盘膝打坐运功疗伤,三日后才先后恢复过来。

美貌公子睁开双眸就见到李尘枫当空炼制丹药和灵器,掐了掐脸颊,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又垂头丧气起来。

“域主都没有你这么多奇技淫巧,还这么点年纪,怪不得被佛祖看中,托以佛指舍利!”

李尘枫已经将斑驳的须弥座重炼了一遍,将六面都隐藏了七彩巨人,又收起大批的丹药,这才走了过来。

“先别提这事,想起来就来气,咱们的帐得好好算算!”

“啥,还打?我可帮过你!”

逸清尘吓了一跳,四周看看都是觉果的儿子,打得过也得被烧死。

“老子没让你帮,不帮还能逃得快点,说!为什么接近我?”李尘枫目露寒光。

逸清尘目露迷茫:“是啊,我干嘛帮你?”

“还装傻,让我儿子帮你回忆回忆!”李尘枫一挥手,数头高大的火兽将他围在了中间。

火兽的高温立即将美貌公子烤得大汗淋漓,连忙打开折扇狂扇。

“停停,让它们离我远点,我说还不行吗?”

李尘枫让火兽靠后了几步,阴冷地看着他。

逸清尘掏出块绣帕擦了擦汗,想了想道:“佛舍利传来的佛力把咱两人都改造了,该不是让我也有了佛心,看不得佛门弟子受难吧?”

“屁,这么容易有佛心,释能慧还让我找干嘛?我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李尘枫一脸不屑。

逸清尘道:“我这是小佛心,只是个人的慈悲之心,他让你找的是大佛心,或许也是天地之心吧?”

李尘枫一愣,若有所思,缓缓道:“他已是活着的佛,刀斧加身都不还手,佛祖不让他去找,把我拉进来几个意思?”

逸清尘不屑道:“你以为他不想还手?是不敢,上苍的法力岂是他能抵抗得了的,找上你或许是因为你生冷不忌,胆大妄为,欺压良善,祸及苍生,然后再来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对,一定是这样!”

李尘枫阴冷道:“你觉得自己良善?信不信我烤了你?”

“别,我是恶霸行了吧?真没有想过害你!”逸清尘看着待势欲扑的火兽,俏脸已是煞白。

“你是绝天域主的儿子?”李尘枫又问。

“不是,我是玄罗天域的!”

“域主儿子还是女儿?”

“你眼瞎?男女都分不出来!”美貌公子怒气上脸。

“哦,夫君是谁?”

“我还没娶呢,哪来的夫……放肆!老子是男的!”美貌公子大怒,俏脸菲红。

“哦,那我就放心了,最近追我的女子有点多!”李尘枫悲哀道,想起了向自己杀来的归海一叶。

逸清尘瞥了一眼火兽,怒气稍缓,这花和尚确实有点可怜。

“杀绝天域主侍者的是你吧?你根本就是那个器神!”

李尘枫淡淡道:“你还知道什么?”

逸清尘得意道:“杀了侍者怕被追杀,就装成了和尚,却逃不过本公子的眼睛,那四件圣宝以前可没少玩过!”

“还有吗?”

“当然,器神、器子、佛子于一身,天下也只有我才知晓,现在还知道熔岩海就是你的家!”逸清尘一副了如指掌的表情。

“知道得这么多,也该冥目了!”

李尘枫手一挥,火兽向他扑去,逸清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虬龙紫钟罩住自己,里面传来抽耳光的闷响。

“让你装聪明,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不知道吗?”

“脚底下踩的也是我儿子,照样把你烤得域主都找不到儿子!”李尘枫揶揄道。

虬龙紫钟里传来瓮响:“别别,我服了还不行,不管帮没帮上忙,得罪了上苍那人,咱们就绑在一起了,杀我何用?大不了躲玄罗天域去,让我爹给你个大州收灵石玩!”

正文 第282章 佛心

“两个州的灵石,先预付一年!”

“你当我傻?不干!”里面瓮声瓮气。

“你喜欢几成熟?”李尘枫随意道。

“啊,别别……我给……”里面人在跳脚。

李尘枫撤去“儿子”,逸清尘连忙从紫钟里钻出,俏脸满是手掌印,递上一枚空间手镯。

李尘枫没有接,冷冷道:“就这点,你当老子傻?”

逸清尘气道:“里面堆满灵石是不多,可是堆满空间手镯就能吓死你!”

嗖的一声,手镯落到了李尘枫手中,神识一探查,满意了。

“逸兄真是客气,每年两个州的收入,就不收你神魂了!”

“啥,你还想着收我神魂,咋就这么无耻?”逸清尘气得跳脚。

李尘枫认真点头道:“不然,你以为我会信你?后来想到了个办法,也就能给你保存点颜面。”

“什么办法?”公子好奇问

“让人宣扬我是你爹所派,搅乱两大天域,从中获利了两大州的灵石收入!”李尘枫友好道。

“别,你真是我祖宗,这比收神魂还狠,求你,我决不使坏,决不背叛!”逸清尘既是抱拳又是双手合十,忙得不可开交。

“每年能按时给灵石不?”

“不行!只能提前……提前半年!”逸清尘大义凛然道。

李尘枫叹道:“两兄弟非逼着我收灵石,以后不准这样啊!”

逸清尘咬牙切齿:“有时候该逼还是得逼,也不能看你没灵石干看着呀!”

“行,我也不欠你的,化石人这套功法换给你了,省得说我光占兄弟便宜!”

“真的!”逸清尘满脸惊喜,用来保命可是不二的法门。

李尘枫随手就教给他点苍诀的功法,逸清尘学得很快,将岩浆变来变去,自己也不断变换身形,玩得不亦乐乎……

“学会了,咱们该去复仇了!”

“杀谁?哪来的仇?”逸清尘边玩边问。

李尘枫阴冷道:“杀了老子那么多的佛门弟子,你说杀谁?不让这些大派付出点代价,枉为佛子!”

逸清尘脸色少有的凝重:“兄弟,这事不能全怪他们,上苍那人的法旨,分神境以下的修士根本无法抗拒,虽然神识清楚,却非完全自愿……”

“知道,否则就不是付出代价这么简单,而是该灭门了,佛门弟子尽皆重伤,他们不出力行吗?我一人可忙不过来!”李尘枫恨恨道。

“我不去行吗?”逸清尘小心问。

“可以,我这人有了兄弟爱炫耀,万一你打出点苍诀那幕投射到大须弥山顶,就怕有人误会,毕竟只有杀绝天侍者的人会这套功法!”李尘枫担心道。

逸清尘眼睛一瞪:“去,不能让兄弟一人涉险!”

随即脸色一垮,“兄弟,你下套也太快了,功法换灵石,然后再接着威胁,怎么就能当上佛子的?”

……

李尘枫命火兽将两人的气息炼去,随手从死去修士的灵器中抽出气息打在两人身上,以防高手追踪,这才让逸清尘打出点苍诀向地面升去。

美貌公子对他的修为不以为然,却对他的智计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且不敢耍任何小性子,乖乖地听命。

夜间,两人升上地面时,已经完全变换了样貌,向大须弥山顶疾飞,就见漫山的僧众在雪地上打坐调息,精神萎顿,这场屠杀太过于惨烈,直接就被屠了两百余万僧众,幸存的也是人人带伤。

李尘枫神识强大,很快就找到了觉因和自己的五大弟子,没有缺胳膊断腿,伤得也不算重,心情稍缓。

他没有过去,又向修士的驻地飞去,三大天域的修士极多,将大须弥山的外围占得满满,人人兴高采烈,显然这一次趁机对大须弥山的搜刮颇丰,为示公平都退到外围,第二天接着抢。

“老子最恨为杀而杀,他们种因,老子就给果,你选三处地方,让他们开花!”

逸清尘也是恨意满满,抬手指去,“这,这,还有那,都是杀咱们最起劲的,这会儿分赃喊得还最大声,拿须弥座狠砸,砸完就走!”

李尘枫摇头道:“那边的,再换一个,有个熟人。”

逸清尘又看了看,一指道:“那就那堆,害咱们的更多!”

“走吧!”李尘枫点头认可。

逸清尘糊涂了:“不是说收拾吗?怎么又走了?”

“离远点,动静有点大!”李尘枫转身飞去。

“该不是怕见血吧?你还有这毛病?”逸清尘很是好奇,追了上去。

两人飞过数个山峰站在空中,李尘枫取出逐月弓,弯弓搭箭,一箭三矢激射而出,三支箭分隔极远电射而去,落入修士的驻地,各是五百个灵阵中枢引爆。

轰轰轰……

三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撼动了苍穹,三轮巨日从地平线升起,风云怒卷,狂风呼啸,一座座山峦被夷平,山崩地陷,巨日又化做蘑菇状烟云直冲云霄,引至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无数的修士惨死,余者也是哀嚎不断,不知为何遭此天罚,陷此恶运,迷茫向天哭诉……

一尊金光大佛在空中浮现,座下僧众呢喃,一道恢宏的声音响起。

“佛门的慈悲不是让尔等肆意妄为,杀我弟子抢我圣地,就该永坠地狱,余者不杀当思佛恩,重建大须弥山,归还宝物,救助我佛门弟子,若有违抗灭宗灭族,尔等身上皆种下了因果,一言一行皆入佛眼,三月后果业必报,当好自为之!”

金光大佛说罢渐渐的消失,众修士震撼莫名,随即是深深的惊惧,望向大须弥山目露纠结。

突然一位蒙面的女子向大佛消失的地方飞去。

“我返回就是为了寻你,以剑相向绝非情愿,求你出来相见……”

没有回答,只有风雨呼啸,许久,女子跪倒在空中嘤嘤哭泣……

……

修士死伤惨重,到处都是需要救治的伤者,其中有两名黑不溜秋的修士最是积极,忙前忙后,大呼小叫。

“如花,给老子快点,伤者为大,没见我炼丹忙不过来吗?”李尘枫同时五个石鼎炼丹,确实显得忙。

逸清尘没好气道:“又是你让收了灵石再走,这崩断手的,不是掏灵石困难嘛,我有啥办法?”

李尘枫怒道:“人家还会欠你那点灵石,不方便先拿灵兵顶着,就不能给人行点方便?”

还不待逸清尘回答,旁边一位修士勃然大怒:“好个不要脸的混帐,不识怜悯,反倒赚取不义之财,让伤者何堪?信不信老夫毙了你!”

李尘枫大笑:“你他娘真能颠倒黑白!敢情杀僧人又抢大须弥山的宝物就是义财,老子伤药换取灵石反倒是让伤者难堪,有本事来杀,我如花兄弟是元婴境大圆满,看谁杀谁!”

那名修士一滞,确实理亏,再说他兄弟修为高深,只得恨恨地走到一边,默不做声。

李尘枫得理不饶人,嘲讽道:“别以为现在好好的,刚才佛祖显灵,你做没做亏心事他老人家可是清楚得很,别到时候死得比谁都惨!”

那名修士一震,面露纠结,惊天一爆已表明佛祖的态度,若没有悔过,真是来个灭门灭族,可就成了全族的罪人。

一位修士恨恨道:“佛祖这是连座,我就没有杀僧人也没抢宝,为何却断的一臂,道友也惨死,有失佛家的慈悲!”

众修士尽皆点头,确实牵连了许多无辜的人,有失佛道。

李尘枫冷笑:“你追佛子没有?就算你没追,你来大须弥山干嘛来了?礼佛还是上香?你犯了佛家的贪戒,杀你冤吗?有事时让佛祖慈悲,没事时杀佛门弟子玩,你们可真他娘不要脸!”

一名修士气道:“你不是也来了,还不是犯了贪戒,咱们彼此彼此,轮不到你在这里当卫道士?”

李尘枫仰天怒吼:“我羊群来此,就为了给夺宝受伤的修士卖点伤药,从未做过伤害佛门弟子的事,若有欺瞒,请佛祖夷我九族灭我宗门,令我永坠地狱,万世不入轮回!”

高亢的声音,震动天地,嗡嗡作响,令山内山外的修士浑身巨颤,这等狠辣的毒誓,偏在佛祖降下天罚后发出,可信度极高,真正的问心无愧,可是自己能做到吗?敢吗?

随即又是一声大喊传来:“敢骂我收取不义之财者,老子等他来杀,敢说自己无愧于大须弥山者,老子待他来辩,让佛祖看看,他冤枉了好人!”

没有人敢站出来,细思这些天的所做所为,对佛门弟子来说或多或少都有失不义,若非佛祖震怒,明日又将是一场新的洗劫。

就连逸清尘也露出了惭愧,夺宝之心是肯定有的,只是没夺成,也没走得太远,这位佛子,这位兄弟才真是无愧,原以为他此次是为了敛财,竟是有如此深意,三声巨爆摧毁的是躯体,两声呐喊尽毁意志,杀的是心……

李尘枫喊罢,冷冷地望着众修士,再没有人敢与他对望,都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李尘枫一掌击出,将五尊石鼎拍得粉碎,扬长而去,一声话语在修士心中又掀起巨浪。

“释能慧的佛心是慈悲,我的佛心是以杀止杀,慈悲既换不来善意,不妨以刀斧为之,看似杀伐无度,却是死者最低,又何须二百万僧众以死证道……”

正文 第283章 僧道止杀

众修士明知道他就是佛子,却无人敢拦,当日追杀他的豪气荡然无存,反而让开道路任他离去……

待空中跪泣的那名蒙面女子,醒悟飞来时,早已不见了佛子的身影,只余惭愧低头的修士望着地上石鼎的碎片……

天亮时,漫天的修士飞上天空向大须弥山主峰而来,地面七八百万僧众铺满了冰山,飞雪将他们也变得雪白,佛力、灵力被抽调一空,恢复的丹药也被搜走,平时星点不沾的积雪,此时如盔甲般束缚住全身,都是萎靡不振,等待着体力的耗尽。

此时,毫无抵抗力的僧众却如擎天巨柱般竖起,没有任何一位修士能够飞越,就这样静静的围看,天上地下静寂无声……

突然,一位修士飞身而下,将手中的丹药放入一位老僧紧闭的双唇,挥掌将雪甲劈散,为他运功疗伤,空中的修士就这样看着,默默无语……

良久,第二位……第五位修士也飞下参与救治,终于动了,越来越多的修士加入其中,比僧众多得太多,有时甚至二人、三人救治一位,许多人当场炼制丹药,送入僧众的手中。

空空如也的大殿也渐渐有佛家器物归位,尽管很少,但是增加着,终于也有宝物归来……

如此的场景持继了一个月,僧众基本都恢复了修为,合十拜谢为其救治的修士,都露出了笑容,大须弥山又恢复了诵经的呢喃之声。

修士驻地却不断有人死去,让众人出离了愤怒,惊怒问天,却在死者手中发现一枚玉简,投射出来的却是死者近日来的所做所为:归还的宝物再次不见;挖掘塔林中的圣骨;趁乱淫侮女修等等场景一幕幕再现……

修士们沉默了,各凭本心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没有人离去,因为佛祖的三月之期未到,都不知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仍有修士再死去,手中都举着一枚玉简…

终于有分神境的大能出现在附近,没有人看到,却知道明明就在,审视着这里的一切,寻找着佛子,修士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始有人离去,却总是很快发现那些人的头颅摆在峰顶,人们终于发现大能虚无的人影在各处突然显现,暴戾的威压渐重……

分神境大能怒了,开始有僧人死去,就摆在大须弥山须弥座上,引佛子现身,结果没有任何人出现。

佛子的回击是修士的继续死去,生前所为直接投影在空中,接着死去僧人的生平也投影出来,显然是同门回忆……

分神大能与佛子对上了,你杀一人,我便杀两人,所不同的是佛子每杀一人都有投影显现,被杀的僧人生平照样出现,平铺直叙,对僧人的“恶”也毫不避忌,但凭人评说……

大能怒了,连杀百人,这回佛子一连数日没有回应,应该是怕了,谁知,惊人的一幕出现了,一个远方的宗门的主峰被夷平,高层尽皆惨死,接着就是一状状一件件的恶被揭了出来,由修士评判。

大能更怒,又杀,结果佛子随即灭了三个宗门,同样是罄竹难书,大能身份也被揭出,家人、弟子的德行也昭示出来,随即就是恶行者被诛杀,不管是道侣还是子侄,死相各异,却绝无滥杀……

佛子的胆气令人咋舌,竟然还有预警发出,先示罪再行击杀,任你守卫森严,总能示之必死,两人的斗法进入到白热化,杀来杀去……

修士每日“行善”归来,都在关注着哪里会有新的投射出现,一有异动,蜂拥而至,竟也了解了不少修真界的秘辛,有些人甚至推导出悬案的真相,对大能再无感激之色,若非修为相差太远,甚至会有人向其出手。

终于有一天,大能的独子出现在预示中,其行之劣令人震惊。

“不!”

所有人终于第一次听到分神大能的话语,一道虚影在大须弥山顶狂砸,一只无形的大手向僧众头顶压来,终是没有落下,不久散去,那位大能没有再出现,两边的斗法散去……

谁知数日后,修士们又感知到有分神境大能降临,却已是两位,大能神通广大,首先将家人、弟子的善行投射在整片天空,证明着自己的光明磊落,虽辨不清面目,善行却是善行,接着就是僧众的死去,似乎家人行善,僧人就该死一般……

佛子的回击轻描淡写,同样的宣扬其善,只是面目清淅可见,似在为大能歌功颂德,请大能止杀,大能也确实杀得少些。

谁知,当佛子终于将罪行投射出来时,又是一番更大的杀戮,甚至同时在十余地发生,再无预警,示之已死,居然连自认其罪画押的场景都开始出现,大能的经历也挖出来架在火上烤,他的喜、他的乐、他的对、他的错、他的枉杀,浮现在众人眼前……

修真之人一路行来,都认为自己无错无过,可是在别人眼中却是千差万别,错杀无过吗?可曾试过补偿?掠夺他人资源,不是因为比人修为更强吗?心中无愧,不代表你便无愧于他人,真能安之若素吗?

僧人能杀,有的也可杀,可要面对天下修士的审视和评说,就再无轻松可言,僧人杀得越多,自己被揭得越多,分神境大能终于杀不动了,数声轻叹后,隐去不见,随后也再无大能出头……

……

大须弥山各殿的宝物全部归位,该整修的也修好,等候发落的修士无所事事,与僧众论起经来,渐渐的融洽,两边都出现了久违的笑容,尽管其中有些很假,但毕竟是在笑。

仍有作恶的修士被杀,却大幅减少,终于有一天,苍穹上传来一声叹息。

“佛子的佛心只及僧众吗?”

寂灭飘渺的声音在天地间回响,却没有人回答,此后再无修士被杀,只将恶公之于众,时间也终于来到了三月之期。

当夜佛光大盛之后,一幅巨大的黄绢自天而降。

上书:佛心为何?各人自有其解,不妨以天地之心代之,佛家戒律只及僧众,若有犯戒,可于其他寺院投诉,戒律院查实深究,望僧、道两家和睦,从此止杀,留客三月,不周之处甚多,各人自去!

落款:活佛赐封佛子,却不愿为之,难以承受其重。

修士们终于松了口气,一声欢呼震撼天地,离去前都往大须弥山峰顶参拜,与僧众惜别,三大天域的僧人也踏上归程,有的携圆寂者的骨灰离去,虽是凄楚,却知从此佛门势盛,天下景仰。

……

大须弥山地心熔岩海内,火海中两人在打坐,消除原有的气息……

逸清尘望着佛子,面露纠结:“你的势力竟如此庞大,集结这么多人查探追杀,连杀手盟都参与进来,想当域主吗?”

李尘枫淡淡道:“你知道我不会自找苦吃,又何必要问?”

逸清尘搓了下脸:“既无心去抢,要这么大的势力何用?不是招祸吗?”

“所以我要躲!”

“躲哪去?”

逸清尘心跳加速,祈祷千万别说出那四个字,太刺激,其实哪都挺好。

“玄罗天域……”

“完了!”逸清尘生无可恋,一头栽倒在地。

“玄罗天域是不会去的……”李尘枫缓缓道。

逸清尘活了过来,惊喜道:“哪都陪你去,本公子一年玩的都不够你一天来得刺激!”

“你爹不是要给你娶妻吗?还跟着我?”

“不逼着娶妻,我还不会自告奋勇来夺宝呢,都看中双方的地位,和卖儿子有什么区别?不回!”逸清尘血泪控诉。

李尘枫献计道:“先娶爹看上的,再娶自己看上的,不就结了,两头都不耽误!”

逸清尘直撇嘴:“你那些计策也不会好使,那家不准娶小,早就把路封死了,再说我看上的,人家嫌我太阴柔,是嫁是娶弄不太清,要不早就先斩后奏了!”

李尘枫眼睛一瞪:“那也不能祸祸我啊,有个不男不女的跟着,哪个女子敢靠近我?你是元婴境大圆满,谁不怕被打死?”

逸清尘眼睛一亮:“上次找你的那个女子就不错,为了她还换了炸的目标,估计不怕被我拍死!”

李尘枫轻笑:“你是大能会不会盯死她?我一出现佛子就真的往生极乐了!”

逸清尘美眸满是探究:“不对,你是恨她曾经出剑,否则凭你的计策,把她弄来还不跟玩似的。”

“你爱信不信,滚回你的玄罗天域,咱们的合作到此为止!”李尘枫懒得辩解。

“别呀,我哪还回得去?上苍那人向我爹要人,交是不交?还不是你害的!”逸清尘一副有家无处归的凄凉。

李尘枫无奈道:“老子下地狱你也跟着?要不给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就是。”

逸清尘吓了一跳:“啥,你要去冥界,那地方可不好惹,你以为在绝天啊?”

李尘枫苦笑:“不然你给我找个复活五丑的办法,又是你说只有冥界能通到魔兽界。”

逸清尘抽了自己一个耳光:“算我胡说八道行了吧?这代价也太大了,人冥界和魔兽冥界相通这不假,在人冥界就已是九死一生,然后再通过魔兽冥界再死一回,接着才能到魔兽界,在化龙池里泡个够,才能有三成的机率复活,本公子说着都拗口,你却要去做,真当自己成佛啦?”

李尘枫嬉笑道:“你不是说你爹和冥君是朋友吗?给个信物,我去找冥君聊聊……”

正文 第284章 到玄罗天域折腾

逸清尘眼睛一瞪:“知道啥是胡吹大气不?我吹牛你也信,人界和冥界老死不相往来,除非死了到那边报到,我爹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最多在冥界边缘打了个转,根本没敢深入,就这回来脸还绿了半年,更别说认识冥君了!”

李尘枫嘴硬道:“你爹身份太尊贵,那边严防死守,我这种身份也就配小鬼接待,说不定就过去了!”

“给老子打住,小鬼难缠不知道吗?我说这两天你盯着上苍打的那个大洞出神,就你这智商死一百回都不多!”逸清尘气得脸色铁青。

“嗬,反应挺快,我估计上苍那一指打得离地府不远了,再往里凿几下就能进去,能省不少事!”李尘枫早有定计。

逸清尘气得两眼发黑,指着他鼻子开骂:“真是蹬鼻子上脸,谁告诉你冥界在地底下的?冥界根本就是和人界平行的一界,所有人类生存的大陆、天域加起来才叫人界,冥界比这又大上不知凡几,都以为人死了下地府,殊不知地府指的是冥界,绝不是地底下,说远又近,拍死就能直达!”

这下李尘枫明白了,也傻眼了,没死过哪知道这些,听起来确实够吓人的,不过想想也对,从太古至今繁衍了无尽的人,又都相继死去,冥界不大能装得下吗?反正比人界大个几十倍都应该挺挤的!

逸清尘见他似乎明白过来了,拿出绣帕狠擦了一阵汗水,定了定神。

“看到你才知道啥叫无知者无畏,怪不得敢跟分神境大能对着干,原来是不知厉害,来的那三位是分身,真身却在上百万里之外,幸好是通过外人揭露,离近一点被捏死了都是幸运的!”

李尘枫汗也下来了,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怪吓人的……”

“我哪知道你是个白痴,又一肚子坏水,竟然是大愚若智,老子还和你一起胡闹,咱们是咋活下来的?”逸清尘终于明白过来,瘫在地上。

两人干完了吓得半死,殊不知在修士眼中,佛子也成了分神境大能般的存在,百丈“金光罗汉”的法相可是人所共见,战力惊人,又哪里知道需佛指舍利和释能慧的加持方能达到,这会儿让他自己使出,憋死涨不到五丈……

分神境大能也高估了他的修为,加上神出鬼没的查探、击杀、揭恶,才令大能心慌退去,若非如此,早就达成了到冥界的愿望,根本用不着为该怎么去为难!

李尘枫仔细地复盘,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从天玄寺开始的布局,一步步将情报大网撒遍两大天域,杀手盟手中掌握的秘辛也是居功至伟,此次交手自己发动的人何止百万,每人做得不多,也不起眼,汇在一起却显得无所不能,一日十余地同时击杀,可不就只有分神大能才能做得到吗?再加上各种阴差阳错才铸就今日的奇迹!

“不管怎么说,活下来就算赢,结果也不错,想办法复活了五丑就功德圆满了!”

逸清尘一骨碌爬起来:“你还要去?不弄死自己是不是特不开心?”

李尘枫道:“五丑是我从死去的毒龙体内找到孵化出来

的,极可能是圣兽,起码和毒龙处于同一时代,要不是他,咱俩都已经死了,为他做点事份属应当,又没让你去,急个屁!”

逸清尘语重心长道:“五丑他爹,我也想出力,可不能拿命开玩笑啊,否则把命搭进去,五丑不还是救不过来。”

李尘枫瞪眼道:“你当我傻?先摸到冥界边缘查探一番再定,不行就再想办法,反正哪都不待见,闲也是闲着!”

“这还差不多,看了你就老实了,到时候咱们到其他天域折腾去!”美貌公子又找到好玩的东西。

“玄罗天域好玩吗?”佛子问。

“不好,我说的是还有五大天域,等着咱们去弘扬佛法!”

李尘枫无语了,迷茫地看着他得意的俏脸,平行的也就这三大天域,什么时候又蹦出来这么些?

逸清尘对他的表情很满意:“所以说你认识我就是祖上积德了,另五大天域只和玄罗天域交界,根本不和外界来往,苍陵、绝天都无所知,也只有我爹和其中的一位域主有些交情,完全的异域风情,修为奇高,娘胎里筑基,生下来就结丹,会走路就元婴……”

“拉倒吧,要是这样玄罗天域还能存在?你也就是个下人的命,一路杀来,三大天域早就不存在了!”李尘枫立即拆穿。

逸清尘却是脸都不带红的:“虽说有点夸张,不过确实存在,我弱冠那年,那位域主还来到贺,只是赐了礼物就走,不见外人。”

“给的什么礼物?”

“就是……你想干嘛?”公子差点说漏嘴,一脸警惕,说出来估计就不是自己的了。

李尘枫蛊惑道:“看你表情这次没胡吹大气,你说那里会不会和冥界有些交情?”

公子一愣,沉吟道:“还真不好说,神秘得很,听我爹说只有一个洞界相连,过去就是那个天域,然后就是交错共存,和咱们三大天域相似。”

李尘枫一拍大腿:“就是那了,他们也不是寿与天齐,也要死人,越神秘越有不为人道的秘辛,咱们去探个究竟!”

“去是能去,不过要经过玄罗天域……”逸清尘提醒道。

李尘枫道:“过个路而已,我还能害你吗?”

“你害得少吗?”公子不屑道。

“那你想怎样?”

“从地心过,不得上地面,更不能飞,不能炸,不能见人,不能……”

“都依你!弄得老子跟冥界出来的一样,还摸不着冥界的门,缺德吧你!”

逸清尘满意了,反正不到冥界去哪都一样,对那几大天域一直好奇得很,有这位佛子同去安全应该不是问题,问题都是别人的。

于是俏公子将知道的事和盘托出,李尘枫事无巨细都问了个明白,虽然所知有限,总好过两眼一摸黑。

他心思缜密,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一些必备的物品还是要备齐才行,离去前也要交待一番,便和逸清尘悄然向地面升去。

……

李尘枫望着俏公子有些诧异:“你什么时候学会低调了?用点苍诀只凝出元婴后期境界。”

俏公子得意道:“还不是跟你学的,引别人轻视,再突施杀手,不过你现在还凝出结丹境大圆满,就有点找抽的意思了。”

李尘枫笑问:“此话怎讲?”

“境界太低反而引人注意,又让人觉得好欺负,不拿你开刀找谁?”俏公子不屑道。

李尘枫一愣,如今到处危机四伏,结丹境大圆满招人轻视,确实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从善如流,凝出元婴境初期的境界,既让人不以为然,又能震慑些宵小。

两人出现在地面时,已在大须弥山的外围,青年僧人的打扮,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交锋,僧人获得了修士的尊重,或者根本就是怕佛子的报复,所以安全得很,僧人也是来来往往,一副扬眉吐气的悠然。

来到“德归商号”,掌柜的将两人迎入了内室,古砚秋就等在那里,随即开启了防御灵阵密谈。

李尘枫将所需物品的清单递给古砚秋。

“这些东西尽快准备好,你也要带一些人同去,玄罗天域的商路没打通,正好借此机会布局出来。”

古砚秋欣喜道:“这太好了,要是能打通,德归商号可就成天下第一大商号了,再无人能掣肘!”

俏公子一激灵:“给我停,说好了不能在玄罗停留,怎么说话不算数,信不信我……我死给你看!”

李尘枫瞪眼道:“我只答应自己不停留,又没说古兄不行,怎么就不算数啦?”

俏公子气得直哆嗦:“就知道你没那么好说话,这又开始折腾玄罗天域了,还让不让我活了?不行!我不带你去了,爱谁谁……”

李尘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兄弟,打算一辈子在你爹的庇护下活着?这是三大天域特产互通有无的大买卖,你送我两州一年的收入投进去坐收红利,比你爹所入都不会少多少,你给我再找一个更大的买卖看看,笨死你得了!”

俏公子不信道:“给出去的还能当我入股,你能有这种好心?”

李尘枫斜了他一眼:“我对兄弟如何,这些天你没看见?之前你我还不是一条心,自然有好处就占,现在不但把你算上还占了大股,要是还不信,签上死契如何?”

俏公子犹豫道:“这点我信,不过你这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把玄罗搅乱了怎么办?”

佛子开导道:“德归商号要看你怎么用,玄罗布下这枚暗子,别人觊觎域主之位,你第一时间就会知道,谁还能对你逸家不利?他日你接过域主之位,便稳如大山,两大天域来攻就让他后院起火,此等布局你爹做过吗?”

俏公子醒悟,感激地看着佛子,当他为兄弟着想时,所思所想皆是大手笔,这枚暗子等于是送给了自己,日后就算是群狼环伺下仍能轻松应付。

“好,就这么定了,不过灵石既然送给你,又岂有拿回的道理?我再拿出这么多入股就好,不能让兄弟吃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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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5章 梅寒雨有难

“行,本该如此,兄弟俩算那么清干嘛,你的还不是我的!”佛子痛快答应。

俏公子傻愣道:“照理……你应该谦让一下的……”

“兄弟间谦让,显得太过见外,你想拿回去?”佛子有些不明所以。

俏公子连忙摇头,这招以后自己要学学,灵石拿得理直气壮,你还得谢他,一旁的古砚秋憋着笑,知道佛子就等着这句呢。

“好了,就定在三日后开拔,前往玄罗天域游历,咱们走!”佛子豪情万丈,扭头而行。

古砚秋连忙道:“老弟且慢,有一事拖了几日,一直没找到你……”

李尘枫回过身来,皱起眉头:“什么事?要紧吗?”

“不是什么大事,你梅师叔来找,说是让你到罗汉山见她。”古砚秋道。

李尘枫面露疑惑:“她怎么来了?何时的事?”

古砚秋道:“这都第五天了,说是接你回苍陵天域!”

俏公子望向佛子好奇问:“梅师叔是谁?你好象有点怕他?”

“我师娘,有什么好怕的,走,给我挡箭,别让她破坏咱们的好事!”李尘枫当先离去,心中感到一丝不妙。

两人疾飞而去,罗汉山地处大须弥山外围,地处偏僻,在群山中也不起眼,确实适合秘密约见,飞过数座高峰便一览无余,两人向那里落去……

突然一阵术法神通的打斗声传来,令李尘枫心中一凌,不好,该不是梅寒雨遇险吧?连忙疾射而去,俏公子见他一脸杀气,也急忙追了过去。

飞过山峰,就见一位雍容清雅的女子且战且退,一口灵剑连连挡下三名修士的轰击,已明显不支,一名紫袍青年修士面含轻佻,闲适地缓步而行。

“想不到荒山野岭中,竟见到苍陵艳绝梅寒雨,结识一下又何妨,给我做个道侣如何?保证只宠你一人,决不再娶小!”

梅寒雨清叱道:“在佛门圣地干出这等龌龊之事,偷袭我两位同门不说,竟还污言秽语,侮人清白,就不怕佛祖降罪吗?”

飞来的李尘枫向三名修士身后望去,果然见秦长老和拓跋湖倒卧在地,被又一名修士用剑指着,不禁倒抽口凉气,四人竟都是元婴大圆满修为,有人质在手,梅寒雨又如何能顺利救出?投鼠忌器之下,恐难善了……

电光火石间,祭出须弥座向修士砸去,先震退三人再说。

嗷嗷……

八头雷吼白背象背负须弥座自天而降,一时间风云倒卷,灵力激荡,一眨眼便到三人面前。

三人大惊失色,六掌齐出,狂猛的灵力,挟起风雷向须弥座砸去,身形同时暴退。

轰……

一声巨响传来,须弥座被砸偏一丝落下,将山峰砸塌一半向山腰崩泄,三名修士却堪堪避过,法宝齐出挡在了身前,突然而至的凌厉暴击,任他们是元婴境大圆满修为,也来不及发动反击。

“冰髓玉晶剑!”

李尘枫哪里会让他们反应过来,十八口冰髓玉晶剑激射而出,向挟持秦长老和拓跋湖的那名修士卷去,登时寒风彻骨,厚厚的冰层将三万丈范围内尽数冰封,似乎连空间都开始凝固,随即白雾弥漫,绝杀阵蓦然开启……

“不,那人手里有人质,别让他狗急跳墙!”梅寒雨惊呼,雍容姿态尽失,面色惨白。

谁知,她的惊呼却提醒了那名修士,一掌便将冰层劈碎,一口灵剑抵住秦长老的咽喉,另一只手掌悬于拓跋湖头顶。

“撤去剑阵,否则我毙了两人!”

另外三名元婴大圆满修士,反应极快,也顾不得难看,冲进剑阵,将秦长老两人高高举起。

“收了浮图塔,否则拼个鱼死网破!”

梅寒雨向空中望去,却是一位俊俏的僧人,打出一尊浮图塔向四名修士压下,不由心惊,想不到李尘枫与这人配合得如此默契,竟让四名元婴大圆满修士连遭绝杀,不由得檀口微张,愣在当场。

“慢!收塔……”

李尘枫见时机已失,顾忌到秦长老和拓跋湖的性命,只得让逸清尘停下手来,希望对方顾忌厉害终能退去。

他一抬手,十八口冰髓玉晶剑嗡地一声飞回手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冰髓玉晶这等宝物竟用来炼剑,真是豪到没边了,逸清尘也悻悻地收回浮图塔,却仍封锁住上空。

李尘枫望了一眼梅寒雨埋怨道:“你哪一伙的?竟让人有了准备,不然都让他们死在这里。”

梅寒雨花容失色,仍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螓首已被汗水渗湿,这家伙战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惊人?是他吗?

那名紫袍青年修士震惊地看着李尘枫,许久吐出四个字:“你是佛子?”

李尘枫冷冷道:“不错,放了他们,否则灭你全族!”

四名修士听他承认,均是脸色大变,佛子的威名显赫,连退三位分神境大能,让人不敢生出违抗之心,三名修士都幽怨地看向紫袍修士,显然怨他拖自己下水。

紫袍青年纠结地望着梅寒雨,居然还淫 心不死,期艾道:“我只是追求的方法过激……你朋友也只是封了修为而已,凭什么要灭我全族……佛子也不能管人追求女子啊!”

梅寒雨终于清醒过来,气道:“你放人,我求佛子放你们离去就是!”

紫袍青年咬牙道:“不放,此人杀伐决断,凭什么信他?老子倒要理论一番,佛子曾言戒律只及僧人,我一名修士犯了哪条天条?要置我全族于死地!”

李尘枫冷笑道:“你追求她无错,可不该动手强抢,三个欺一位女子,本佛子还管不得吗?”

紫袍青年强笑:“我是元婴大圆满,梅寒雨是元婴中期修为,我擒她能躲得过去吗?如今衣衫完好,显然只是吓她一下,足见我一片诚意,并未强来!”

李尘枫一滞,这话倒是不假,若真有心凌辱,连打斗声都不会传出去,此时也如秦长老一般被挟持,根本等不及自己来救,面色终于缓和下来,既然双方没有损失,不妨和解也就算了。

“既然如此,你放下那两人,我放你们离去,从此各不相欠!”

谁知,紫袍青年竟是一根筋,气道:“既然知道我并无恶意,就应是你先离得远些,若是我和梅寒雨谈不拢,自然会连同这两人一起放走,却与你毫无关系!”

李尘枫气乐了:“你当老子傻?离得远了,连她也被你掳了去,你便能悠然离去,我岂不是白忙活了,想疯了你!”

紫袍青年无赖道:“不走咱们就僵持下去,自然有能降你的人来,那些分神大能可是被你气惨了,正到处找你呢!”

李尘枫脸色一冷,这小子倒是见机挺快,一语便道破自己的顾忌,看来只能拼他个鱼死网破,反正也要去冥界一趟,若是秦长老和五师兄有失,无论如何想办法复活。

想罢手一抬,须弥座呼的一下从地下钻出,悬于空中,八头雷吼白背象显现,逸清尘也是祭出浮图塔……

“慢!不准动手……”

梅寒雨抓住李尘枫的手,娇躯轻颤,目露纠结:“这事听我的,收了灵器!”

李尘枫见她如此,只得将须弥座收回,但愿器宗的“女智者”有办法化开危机。

梅寒雨见他听命,俏脸终于恢复一丝血色,望向紫袍青年,道:“谢公子垂青,我梅寒雨绝不会看上你,若再相逼,唯有一死明志,让你们杀个痛快,眼不见心净!”

紫袍青年一头冷汗,犹自嘴硬:“你死又如何?我还没受过这等闲气,管天管地不说,还管老子追女人,他要是你的相好,老子二话不说立即陪罪走人,佛子也不能不讲理呀!”

梅寒雨凄然一笑:“确实不是我什么人,你们杀吧!”说罢灵剑一挥向鹅颈刺去。

李尘枫连忙一把抓住,望向她时已是深情款款的模样。

“雨儿,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既为僧人,你我私情终归见不得光,每年此时才能在此幽会,如今居然为护我名声甘愿选择自尽,这让为夫何以为人?从今日起,我便辞了佛子的赐封,与你做对闲云野鹤如何?”

梅寒雨娇躯巨颤,痴痴地看着这个冤家,这些话语无数次在梦中出现,醒来却是黄梁一梦,当真的听到时,又让她不敢置信……

紫袍青年舒了口气,显然不想再战,不过又象怀疑佛子作戏,试探道:“梅寒雨是苍陵有名的美女,可却是因修炼的玄女冰心诀特殊罢了,芳龄实在是大了点,你不介意?”

梅寒雨从痴迷中被拉出,狠狠的瞪了紫袍青年一眼,让他心中不由一颤,难道说错话了?

李尘枫把梅寒雨的俏脸轻轻的拂正:“大我万年又如何?两情相悦,即使是鹤发鸡皮,在我的眼中仍是娇艳欲滴,手上还是掐得出水来……”

说着在她的面颊轻轻地掐了掐,眼中满是爱怜和宠溺,梅寒雨如同被化去,娇躯站立不稳,却被佛子扶住了纤腰,静静的凝望……

紫袍青年擦去额头汗水,真心祝福道:“佛子竟是性情中人,我等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您也不必辞去佛子之位,此事绝不会从我等口中传出,就此离去如何?”

“不送!”

李尘枫仍是柔情相望,淡淡地应了一声……

正文 第286章 你懂我心吗?

紫袍青年如释重负,轻轻放下秦长老和拓跋湖,为他们解禁了修为,疾飞而去。

李尘枫轻笑:“师娘,你演技比羽霏可强得太多了,现在该站直了。”

梅寒雨一惊,从浓情蜜意中醒来,轻轻地将他推开,幽幽道:“谁演戏了……”

佛子大笑:“这才真正是心中无念即为大坑之境界,如花!和我追上去杀了四个畜牲!”

李尘枫脸色变得极快,瞬间已是一脸杀气,敢威胁老子,必杀之以绝后患,便要向四人追去。

“给我站住,现在是我要杀你!”梅寒雨面色凝霜,清叱一声。

李尘枫一愣,连忙转过身来,傻傻地问道:“杀我干嘛?”

梅寒雨冷笑:“你竟敢欺师灭祖,在众人面前轻薄于我,不杀你杀谁?”

李尘枫乐了:“咱们就是演戏,怎么还当上真了?所以更要杀了他们呀!”

梅寒雨怒道:“借演戏之机轻薄于我,不杀你就是我自尽,你选吧!”

李尘枫见她真的怒了,连忙道:“别别,我也就入戏太深,给您陪罪不得了!”

“不行,你到处拈花惹草,当个僧人身边还带个女尼,清白被你所污让我何颜见人,不死又能怎样?”梅寒雨气苦。

李尘枫一愣,向空中的俏公子望去,怒道:“逸清尘,给老子滚下来,就说领着你没好事,把僧衣扒了,让我师娘看看是男是女!”

俏公子气得跺脚,飞身而下:“老子招谁惹谁了,这么清楚还用得着扒衣裳?倒是你们不清不楚,一会儿师叔、师娘,一会儿又成了道侣,这会儿又回去了,你们这是乱lun!”

“住口!”

“住嘴!”

李尘枫、梅寒雨都不乐意了,一起拔剑指向俏公子。

俏公子气道:“看看,你们就该是一对,说话、杀人都一个德性!”

梅寒雨凄然泪下:“连女尼都如此认为,我真的就只有一死了……”

俏公子气得大喊:“再说一遍,老子是男的,长得阴柔点有错吗?再敢置疑,真扒了衣裳你看!”

李尘枫附合道:“师娘,那些女子我躲还来不及呢,哪还会招惹?他爹是玄罗天域的域主,长得虽有点缺德,不过真是男的!”

俏公子抬眼望天,气不自胜,究竟该长啥样才不缺德?

梅寒雨伤感凄楚:“他不男不女的又与我何干?你做也做了,总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李尘枫也觉得玩大了,安慰道:“师娘,这也是事急从权,秦长老和五师兄都是自己的人,不会乱嚼舌根,你们,说话呀……”

秦长老、拓跋湖早就看傻了,见器子求援,连忙使劲点头,这事真是够头痛的。

梅寒雨幽幽道:“他们不说,我却过不了自己这道坎,还是死了的好……”

李尘枫急道:“别别,总能有办法的,你让我缕一缕,千万别动手……”

他来回地转悠,抓心挠肝,嘟囔道:“这事怎么有些眼熟,好象干过,怎么就记不起来了……”

梅寒雨芳心乱跳,知道他隐约想起了和柳媚儿在龙蜴国刑场上的一幕,那女子自认为妻送上临刑的酒菜……

“别想了,我还是去了……”梅寒雨狠心道。

“你就做我道侣又能怎样?”李尘枫急道。

梅寒雨当即泪下,摇摇欲坠,李尘枫上前扶住,霸气道:“老子从不信邪,欺师灭祖也好,乱lun也罢,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至死不渝,就说是我把你抢了,让天下人的斥骂都冲我来!”

梅寒雨梨花带雨,默默地注视着他……

李尘枫豪气干云:“秦长老、跋扈,你们回器宗就说我把梅寒雨给抢了,哪个敢不服,老子直接拍死他!”

俏公子、秦长老、拓跋湖张大了嘴巴,久久的不能合上。

……

四名元婴大圆满修士一路疾飞,翻过无数座山,见到一处能攻可守的山峰连忙落下,布上大阵,这才舒了口气。

一位修士埋怨道:“袁老弟,帮人还有把全族押上的,好悬让你给害死!”

紫袍青年心悸道:“谁知道她恋上的居然是佛子,早知如此,打死我都不会答应我娘!”

又一位修士奇怪道:“不是说是她直接找上你的吗?怎么又扯上你娘了?”

紫袍青年气道:“我胡吹大气行了吧,有个苍陵艳绝相求多有面子,她因为炼器,和我娘情同姐妹,说起此事潸然泪下,我娘就逼我和她演一出戏,台词都是她教我的,何时说何话都有好几套预案,这才无奈应承!”

一位修士揶揄道:“还你无奈,根本就是看上人家美艳,抢着出手,最好此事不成,便可趁虚而入……”

紫袍青年脸色微红:“你们不也是如此,听说是为她做事,一召即来,平时也没见你们如此急公好义!”

又一位修士叹道:“苍陵艳绝追求者甚巨,就连域主级别的都倾心结交,也不能让她动心,想不到居然会为佛子委屈至此!”

一位修士揺头:“起初还为她不值,如今看来倒是般配,佛子所为令人钦佩,也不算委屈了……”

紫袍青年心悸道:“我还问了几次,那人会不会是分神境的大能,她坚称修为不高,让我多拉几人,只是更能显出那人的情意,结果情意有了,咱们差点没逃出来!”

“这事佛子还蒙在鼓里,该不会报复咱们吧!”

紫袍修士肯定道:“不会,梅寒雨艳智双绝,化掉此事容易得很,反而因此结交了佛子,他日必有厚报!”

三位修士忧心地望着阵外:“那也得过了今日才行……”

……

地心火海内,梅寒雨、秦长老、拓跋湖看着众多的火兽震惊莫名,怪不得分神境修士遍寻不见,原来佛子又成了先火的祖宗,就算下得来也捉他不住。

李尘枫将自己今后的打算讲了出来,向“雨儿”问计,梅寒雨又是娇躯轻颤,今天芳心就没有归过位,先是差点把袁公子四人搭进去,接着就陷入了浓情蜜意之中,这会儿就要下“地狱”折腾,自己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东西?生命不息折腾不止,人间都已看不上眼,冥界招你惹你啦?

梅寒雨玉手抚胸,无力道:“谁也不知那里会如何,只能见步行步,临机决断吧……”

拓跋湖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乐道:“我也去冥界,这辈子没死过,好好见识见识!”

李尘枫怒道:“哪都少不了你,你护师……雨儿,回苍陵天域,我去去就回!”

梅寒雨羞怒:“回去让人嘲笑吗?被人始乱终弃,不如现在自尽了干净!”

李尘枫连忙陪笑:“是为夫考虑不周,险些害了雨儿,同去就是!”

梅寒雨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向俏公子三人命令道:“我和他有话说,你们回避一下!”

三人知道这对道侣刚确认关系,必是无尽的话语要说,便识趣走开,找火兽对练去了……

两人第一次独处,都显得很紧张,梅寒雨在火海中信步而行,火海的“浪花”在她娇躯间萦绕,出尘而清雅,让李尘枫感到久违的暖意。

“归海一叶回到苍陵,抱住我痛哭,她走得绝决,可刚刚踏入苍陵便原谅了你的一切,所思所想皆是你的影子,去冥界前,你该给她个交待!”

李尘枫吓得脸色发白:“雨儿,这可是冤案,我把她当兄弟看待,从没碰过她一手指头,哪里有什么交待可言?”

梅寒雨轻叹:“你要是真那样还好办了,她让你和她去天玄寺上香,就是去求你俩的姻缘,还穿同样的灵衫,不信你就真的没有丝毫感觉!”

李尘枫讪笑道:“感觉到有那么点意思,可她是苍陵域主的人,根本脱离不出,我又不愿受束缚,脾气又臭,离得远些对大家都好!”

梅寒雨道:“她追到大须弥山,正撞到上苍的法旨降临,明知是你,却不得不向你挥剑,令她痛苦不堪,四处寻找不见,几近崩溃,你还要折磨她到何时?”

李尘枫一脸委屈:“她被盯上了,见面就是同死,我是如此小器的人吗?”

“胡说,你传出信息让她安心总是能办到吧!”梅寒雨气道。

“然后呢?”

“……”

佛子苦笑:“我也发现自己挺能招蜂引蝶的,可就没本事始乱终弃,只能躲得远远的,就这还把师娘弄成道侣了,你说我是不是特失败……啊哟……”

梅寒雨扭着他耳朵,气怒道:“我被你个和尚弄得不人不鬼,只能避往冥界,你倒是委屈上了,信不信我……”

佛子讨饶道:“别别,是你委屈得了吧,我修心不修身,咱们双栖双飞,再不让你受半点委屈,绝对见女人就躲行了吧?”说着将她揪住耳朵的纤手牵下,握在手心。

梅寒雨又有晕倒的迹象,狠心啐了一口:“谁让你躲了,虽说你对我……那样,也没想过独占,女子都不容易,领回来姐妹相称也好……”

佛子一脸警惕:“那啥……我说到做到,用不着考验我……”

梅寒雨幽幽道:“我说的是真心话,为女子强出头这毛病,你这辈子是改不掉了,你虽非招惹,却更让人……迷恋,我也是因为……总之若非有意,也不会为你胡闹,你……懂我心吗?”

正文 第287章 分神境的围剿

佛子道:“懂,也怪我这么久才让你见到,致你守活寡这些年,都是我的不对!”

梅寒雨无奈揺头:“呆子,你不气人能死吗?”

佛子笑道:“起码不舒服!”

“唉……但愿不会让你轻贱了人家……”梅寒雨轻叹。

佛子牵过玉手咬了一口:“这样算吗?”

梅寒雨娇躯巨颤,清冷尽失:“求你去见她,我答应过的……却抢了先,我心中有愧……”

佛子扶住雨儿,豪气道:“岂能让你有愧?刀山火海尽管一去!”

……

一座山峰上,归海一叶望着离去的李尘枫,泪水盈面,不知是喜是忧……

一位元婴大圆满修士,默默地来到她的身边。

“师妹,他和你说些什么?让你如此伤心,用不用我替你教训他一番?”

归海一叶螓首轻揺:“这个呆子让我明白一个哲理!”

“什么?”

“防火防盗防闺蜜!那人居然成了老大,还让我经她恩准才行!”归海一叶檀唇轻咬。

修士神情明显一松,淡淡道:“师妹乃万中无一,其实……比他好的大有人在……”

归海一叶幽幽道:“他让我成为真正的女人,眼中又岂会容下他人……”

她想起了相识的一幕幕,还有呆子请聂三娘教习走路的仪态,让自己重拾做回女人的信心。

修士却如天雷轰顶,几乎站立不稳,两人竟已走到这一步,那人却始乱终弃,不由双拳紧握咔咔作响……

“我替你杀了他!”

归海一叶又是摇头,美眸露出果决:“求她又怎样?先对我不住,谅她不敢不答应,以后看好家门,再不让蝴蝶飞进就是……”

修士仰天泪奔,摇摇晃晃栽倒在地。

……

“李尘枫,你给我死!”

回到地心火海的梅寒雨柳眉倒竖,揪住佛子的耳朵又踢又踹,全然不理会他的惨嚎。

“我以为你们谈得好好的,谁知在她眼里竟成了看家护院,还当即施礼请求我恩准,你让我还如何作人?”

佛子哀嚎:“我不是怕你委屈嘛!我主外你主内,家事都听你的,没错啊……啊呦……”

“你还打算弄个三宫六院怎么着?这个才答应,就又准备招蜂引蝶,她可说了,再有第三个就把你……那啥了!”梅寒雨气得清泪簌簌直落。

远处的俏公子叹道:“幸好逃婚成功,要不然和地狱一样一样的!”

拓跋湖自得道:“这种小性子,素依就一点没有,我可不会惯出这等毛病……”

秦长老好心提醒:“嘘,小声点,让你师娘听到,没你好果子吃!”

俏公子仰天长叹:“贵圈不是一般的乱,比我家都乱……”

“不男不女的,你再敢编排我的家事,信不信连你一起揍!”远处传来梅寒雨的怒斥。

俏公子不屑道:“我修为比你高,你打我不过!”



加上这个混蛋呢?”梅寒雨娇叱又至。

俏公子面色一僵:“我错行了吧?其实我家更乱……”

三人连忙悠然地和火兽对练起来,任凭佛子呼救再无人理会。

……

有了雨儿的相助,李尘枫轻省了不少,梅寒雨心怀器宗,让秦长老回苍陵传信,调器宗一批炼器高手前往玄罗天域,拓展器宗的生存空间,俏公子自然无不应允,玄罗天域炼器界比之苍陵、绝天两大天域都弱上不少,有器宗的加盟,实力能大幅提升,关键是有李尘枫从中斡旋,也不怕对天域不利。

李尘枫、梅寒雨、俏公子反复商议了路线,将所有人化整为零分别潜出绝天天域,包括李尘枫的五百亲卫也是如此施为,俏公子联络玄罗那边分别接应。

李尘枫本想邀觉因和五大弟子同去,思来想去不忍让他们再涉险,便让五位弟子随觉因回天玄寺修行,费了不少唇舌才算安排妥当,毕竟绝天还是要留有一定的实力维持,今后也会大有作用。

一行三人终于乘龙形舰顺地心火海而行,沿途火兽恭敬相送……

龙形舰虽是在地心火海中穿行,却并不比在空中飞行慢得太多,也安全得很,直到离得玄罗天域近了,地形突然一变,大面积的地质断层出现,而且极不稳定,灵气紊乱……

地心火海被分割得支离破碎,甚至可以说已不存在,大面积的地震、岩层坍塌让三人数度遇险,无奈只得在地底浅层穿行,却又带来被觉察的机率大增,形踪变得飘忽起来,不再是一条直线,越加的迂回曲折,走走停停,有时一连数日都隐藏不动。

最让他们紧张的是避开分神境大能的探查,逸清尘和佛子一起“为祸”,逃避追杀,而玄罗天域是他首选的藏身之地,因此围追堵截也就成了必然,李尘枫和梅寒雨每日思量众多的消息,都是杀手盟和古砚秋等人从明处得来,要分出其中的陷井、诱杀手段困难重重,选出路线后又是反复探查、试探才能向前走出不远的一段……

李尘枫曾想从地面乔装成绝天军潜入,却被数次觉察,反而引来更大的围剿,让他这个“老斥候”都无计可施起来,想想也只能服气,这是把他当分神境修士来看待了。

数名分神境大能严阵以待,确定不是要找的人,都被打上神识烙印,没有的直接一指灵力轰杀,根本不问是否杀错,而且任何人不得停留,杀手盟和古砚秋的人只得先行过了边界,消息来源也被完全切断,让三人成了“睁眼瞎”。

当终于决定返回改道时,却发现后路被断,包围圈也越来越小,不断地被压缩,被发现只是迟早的事,若不是李尘枫用本源之火遮蔽探查,早就被发现了。

此时,三人在本源之火的包裹下,小心翼翼地前行,点苍诀凝出的石人已尽量的小,离地表太近,稍大些的灵力波动,就会让大能察觉,打出凌厉的一击。

李尘枫看了一眼已弯腰前行的梅寒雨,眼中充满了自责,让她为自己受苦实在是于心不忍,平时雍容清雅的面容,已难掩疲倦。

梅寒雨看出了他的内疚,玉手第一次主动牵了过来,轻笑道:“我没事,会好

起来的。”

李尘枫点头苦笑:“让你和古砚秋他们从地面上走,非要跟着,这回要是被挖出来,就说是被我掳走,还能活命!”

梅寒雨冷冷道:是不是又欠收拾了?不能同生共死,又算什么……朋友!”

俏公子笑道:“说得挺好听,我看你是怕他在地底下都能把蝴蝶招来吧!”

梅寒雨柳眉倒竖:“我怕的是你,不男不女的,别把他带坏了!”

俏公子已经适应了她的怒斥,也不以为意,笑道:“佛子,平时那些计策都哪去了?我和她被抓要活命可是不难,怎么说我爹的面子在,大不了说我得了失心疯带回去管束,你可就是必死?”

梅寒雨忧心地看着李尘枫:“是不是有我在,让你失去了行险的本能,要不……”

李尘枫知道她不愿连累自己,宁愿独自引开强敌,抬手止住了她的话语:“是无险可行,这些断层毫无规律可言,本源之火失了火海的补充,也越加的虚弱,只能边走边想。”

三人又走了一日,李尘枫将本源之火收起,再这样消耗下去连再战之力都会失去。

“没了本源之火的遮蔽,分神境修士很快会搜到,让他送咱们进地底深处,总好过如此提心吊胆的躲藏!”

俏公子疑惑道:“他们能听你的?”

梅寒雨若有所思,蹙眉道:“你是要引他们来攻,借其手打穿地层,再行躲入?”

李尘枫点头道:“咱们就是怕动静太大被察觉,才越行越浅,趁他们来攻,用须弥座狂砸,躲在岩层深处和他们周旋,反倒是以己之长克敌之短!”

于是他将计策向两人道出,又反复修正多次,这才开始实施,梅寒雨和俏公子原路退回,李尘枫留在原地,他弱隐若现地向地面散出神识,似乎做冲出地面前的探查。

神识一出,立即遭到三股强大神识的锁定,三道黑影跨步间便已到了上空,神情嘲讽,终于忍受不住要逃出地面了,等待他的只有一死……

李尘枫手持一柄开山巨斧,激发灵力,狠狠地向地底砸去,轰的一声,巨斧将地底劈出一个十万丈的深坑,他也不看结果,收回巨斧,以本源之火遮蔽住对方的神识,向后疾飞,和梅寒雨、俏公子两人躲进须弥座。

“不好,他要向地底逃!”

三位分神境修士同时向震响处打出一指,登时风云倒卷,三股天罚般的威能向下狂飙,一路摧枯拉朽,脆弱不规则的岩层大面积坍塌断裂,瞬间便深入地底五十万丈,地面上出现一个巨大的天坑,如被陨石轰塌。

“走!”

李尘枫打出灵力,八头雷吼白背象没有咆哮,只是狠狠的向地底砸去,须弥座离大坑边缘还有万丈距离,却能借助断裂岩层的倒塌,一飞向下,势不可挡。

大地震颤,巨响轰鸣回荡,烟尘蔽日,狂猛的冲击波向上奔涌,虽都不能伤及分神境大能分毫,却很好地掩饰了向下猛冲的须弥座的声响。

“追!”

一名黑袍修士当先冲入,向地底疾飞,决不放过给自己带来无尽屈辱的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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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8章 终至断海

地下两个相隔万丈的深坑向下快速延伸,轰鸣爆响,岩石崩裂,躲在须弥座里的三人,紧张地散出神识向外探查……

此时地底灵力激荡紊乱,倒不怕被分神境修士觉察,大能修为强悍,不怕上方砸落的岩石,而佛子三人隐在须弥座中更是无忧,都是快到了极至,齐头并进快如闪电。

“不好,下边没人,是调虎离山之计!”当先的修士神识觉察出不对,向上面修士示警。

轰轰……

两名修士又打出两个深坑向下疾飞,早知道佛子诡计多端,不可能如此轻易就缚,双掌向洞壁狂砸,要将三个大洞连成一体,将躲在某处的佛子找出……

李尘枫就盼着修士的狂砸,早已打开须弥座下方的暗门等在那里,听到轰鸣声起,向下狠厉砸出开天巨斧,为须弥座开道,速度又提升了数倍,如一道七彩的电光向地底射去。

三位修士修为恐怖,齐头并进,没多久就将三个大坑连为一体,形成一座巨大的空间,阴森的目光四下扫视。

轰的一声巨响,李尘枫的那座深坑终于坚持不住,洞壁崩塌,须弥座向下狂砸的一幕,完全暴露在修士的眼中。

“死!”

三名修士暴怒,向坑底追去,六掌狂拍,打得须弥座晃动不止,电芒爆闪。

佛子大喊:“我交出佛舍利,三位放我一马如何?”

一位青衫修士阴冷道:“死了搜身也是一样!”

三人根本不受蛊惑,继续狂砸,越追越近,佛子求饶之心未泯,索性不断扔出宝物,却是什么破烂都有,将遂洞都遮了一半,扔是狂抛不止,灵石都扔出来了。

“老子诚意满满,还不停手!”

修士不予理睬,袍袖一挥尽皆打得粉碎,六掌狂吸。

“给老子定!”

强大的吸力竟将狂猛冲击的须弥座缓了一下,继而向上徐徐升起,不禁令佛子冷汗大冒,这等神通实在让人胆寒,连忙将一枚莹灿灿手指大小的物件抛了出来,又有几件宝物紧随其后。

“佛舍利给你们了,求你放手!”

一名修士恐防有诈,袍袖一裹,悬于空中察看,虽也是晶莹剔透,却只是天品法宝,全无佛力加持。

“小子,满嘴胡柴,给我过来!”

修士大怒,掌力一抬,须弥座更快地向上升起,突然一股危机蓦然降临,来自于被吸来的一支箭矢……

“快走!”

修士知道佛子的手段,惊天一爆随时降临,立即撤掌向后倒飞,法宝、罡气挡在身前……

轰……

一轮金日升腾而起,紧接着一声惊天的爆响传来,毁天灭地的爆炸和冲击波猛然冲出,将本就脆弱的地下岩层尽数摧毁,三位修士连同巨石被炸上了天空,整片大地蓦然向下一沉,将洞口毁成一个深达五十余万丈的深坑,随即巨石砸落,又再填回一半,厚厚的烟尘翻滚漫卷,灵力冲撞,令追来的修士远远避开。

许久,三位分神境修士从远处飞回,虽是衣衫褴褛,却没有受到重创,可见分神境修士的肉身几乎已到不死的境界。

修士整得灰头土脸,暴怒之下,掌掌全力,将岩石移到一边,不见佛子的尸首绝不罢休……

李尘枫在爆炸的瞬间,拉住梅寒雨和俏公子,手指一弹,躲入到空间戒指之中,任由爆炸和冲击波将须弥座狠狠地向地底砸去,听天由命。

八头雷吼白背象背负着须弥座向下踏落,上方冲击波压下,速度猛然提升十数倍而去,超出了光的速度……

须弥座剧烈地震颤,而空间戒指内却感觉不到丝毫,梅寒雨和俏公子震惊地看着眼中的一切……

各一座小型冰山和小火山,冰灵力和火灵力浓郁得让人惊羨,灵力流出汇向中间的灵力池,自成循环,十八口冰髓玉晶剑和十八口黝黑的人魂剑在其内沉浮,中间是盛放五丑的冰髓棺,空间内长满各种不知名的奇花异草,在灵气内肉眼可见地生长,药雾浓稠,已能随时炼制奇丹。

梅寒雨和俏公子都是见识极广,空间戒指在分神境修士中并不少见,可从未听说有能装活物的,象这种灵气自成一体的更是没有,也有大能曾偿试建成这种环境,却无一成功,李尘枫修为低下,又如何能够办到?

李尘枫看出他们的疑惑,自得道:“冰火山是在天玄大陆时得到,原本没觉得珍贵,到了这边却再未见到同样的山体,就连大须弥山的冰山都与此不同,想来一方水土养一方奇物,这冰火山竟象是具有生命一般,别人根本羡慕不来!”

俏公子眼馋道:“这本身就是至宝啊,兄弟给我弄个如何?”

“行,你和雨儿见者有份,我也就没时间研究炼制空间戒指,要不然早就给你们了,我可是靠它保命无数次!”李尘枫难得大方一回。

梅寒雨看着空间的四壁,摇头道:“恐怕戒指的材料也发挥了功用,两者配合才达到此等效果,这种材料几大天域从未见过!”

俏公子急了:“佛娘子,别就知道护着他,这难得让他出回血,怎么也要试试,你会炼空间戒指不?我那手镯太扎眼,不安全。”

梅寒雨望了眼佛子:“刚炼过几个,不过空间要小得太多,炼制这枚戒指的人必定是神级炼器师,本身就是神宝,你真是好运逆天啊!”

梅寒雨功法特殊,尤适合炼器,修为虽然刚晋级元婴后期,但已能炼制低级的圣宝,炼器修为在器宗仅次于朴初子,眼光却比他还要超出,由她口中说出可信度极高。

李尘枫一愣,没想到白崇大哥对自己如此关照,随手竟将神宝赠送,这恩情可是太大了,感慨之下,将当日得到戒指的原委向两人道出,不过修罗女是心中的痛并没有提及。

梅寒雨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当日拓跋湖偷偷投射出的情境中,可是有那位凄美女子的存在,知道是他心中的痛,心里也是恻然,她不再说话,随手拿出一尊翠玉鼎炼制,没多久一只空间戒指便炼出。

李尘枫也来了兴趣,将部分冰火山移进去一试,结果真的无法形成循环,灵力反而减弱得极快,只能说佛子的奇遇无人能够复制,他自己都不行。

俏公子哀叹:“托佛娘子的福都占不到你一点便宜,这也是逆天了的一种!”

李尘枫摇头不再理会,将空间戒指打开一丝,神识探查外面的情境,发现须弥座已经停下,便飞了出去,见无人追击,将两人也接了出来。

须弥座损毁严重,已再无战力,只能收入手镯内,日后重新炼过,八头雷吼白背象的神魂也受创严重,李尘枫将它们放入灵力池蕴养,交由人魂剑照看,这才仔细地观察周边的环境……

一直以地心为家,他对地质已经非常熟悉,此时竟已远远超出地心,虽避过了大能的追杀,环境仍是恶劣,岩层垮塌不断,以三人的修为,危险仍未消除。

“走,再上去,回地心!”

李尘枫也不废话,当先向大洞返回,时间紧迫,分神境修士追来再想回地心可就难了。

俏公子觉得他有嘲笑自己的嫌疑,让他脸上无光,将虬龙钟挡在头顶,把佛子拉到身后,当先开路,李尘枫也乐得清闲,任其施为。

没多久,就听到分神修士向下挖开岩石的轰鸣声,三人登时紧张起来,加快了速度,双方相向疾驰,都在抓紧那一瞬间的优势。

好在遂洞本就形成,只需不被巨石砸中即可,三人的速度要快上许多,终于抢先回到了地心,辨明方向,打出点苍诀向边境疾飞,梅寒雨也早就学会了点苍诀,与俏公子在前开路,李尘枫殿后,将岩层恢复原状,用本源之火消除三人的气息。

分神修士挖石弄得地动山摇,反倒帮了他们的大忙,轰鸣声掩盖了逃出的声响和灵力波动,终于将距离越拉越远……

三人将速度提到极至,不理会大面积坍塌的岩层,有危险就往虬龙钟里躲,六掌连拍,将砸落的巨石导向他处,毫不停歇地飞行了七日,终于来到了边境附近,好运也回到了身边,在地心处找到了一片火湖,便一头扎了进去。

“本源之火”见到了子孙,兴奋异常,狂吸火灵力恢复,在火系灵纹气旋里舒服得直哼哼,李尘枫大炼丹药,各人呑服恢复,这些天来实在是累得惨了,灵力几乎耗空,幸好此时得到修整恢复。

半个月后,三人灵力尽复,神采奕奕,再不是一副疲惫欲死的样貌,接下来就是冲过“断海”踏入玄罗天域的时候了。

所谓“断海”,就是绝天和玄罗天域的天然分界线,两边数万里内都是荒原,寸草不生,布满砂砾,连丘陵都没有,荒原下二十万丈下面就是“断海”,海水蓝得发黑,水面平静无波却暗藏杀机……

海里没有任何生物,水草、海藻都无法生长,是一片死水,任何物体投入海中都不会下沉,甚至凡人都能在上面行走,与陆地上无异,本来构不成危险……

谁知海水中分离出来的透明气体,却能瞬间将修士的血液、灵力凝固,导致窒息而亡,封闭毛孔都无济于事,令人防不胜防……

正文 第289章 绝地寻机

因为“断海”太过于宽广,分神境以下的修士,在飞越过程中根本做不到完全封闭毛孔,一旦吸入虽非剧毒,凝固的速度极快,根本来不及到对岸便倒毙而亡,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就连分神境修士也不愿行险,只从天域间唯一的通道进出。

所以有此天堑的存在,两大天域根本没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争,分神境修士太过宝贵,谁都承受不起失去的损失,于是有争执也能大事化小,对整体实力较弱的玄罗天域来说,也因祸得福,能够偏安一隅。

通道名为“天域界”,位于高空,在一处空间裂缝中建造,除此之外都充斥着无色透明的气体,由前几任的域主花极大的代价建成,供双方来往沟通,毕竟不能事事由分神境以上的修士来办,所以花费再大,也是值得的。

天域界整体用“龙涎晶髓”炼制,透明封闭,一次能容千人通过,只要有各州的州主开出的渡牒就能获准通过,所以并不难获得,李尘枫就通过杀手盟轻松得到,古砚秋、秦长老、拓跋湖等人早已顺利通过,他们是最后的一批。

李尘枫用折射神识的方法探查过多次,便与梅寒雨、逸清尘变化了身形准备升出地面,谁知一股强大的神识从身前掠过,让他大吃一惊。

“又是分神境,怎么会亲自把守天域界?”

梅寒雨两人也是脸色大变,一位分神境修士,三人加在一起都不是对手,通过冗长的天域界更是不可能!

“你们先回地心,我探查一番就回!”

李尘枫说罢升出地面而去,梅寒雨一脸忧色,却不好阻止,只得和俏公子返回地心焦急等待。

许久,李尘枫终于回来,脸色铁青,显然事态比想象的更加严重。

原来三位分神境大能的追杀围剿,竟又让佛子逃之夭夭,终于令绝天域主震怒,下令天域界关闭,只有域主亲准的人才能凭信物来去,这就等于天域界已成三人的绝地,而后有追兵,搜索而至只是时间的问题。

梅寒雨、俏公子听后默不做声,沉吟良久,这里真的就成绝地了吗?抬头看向佛子,见他神情已完全放松下来。

俏公子惊喜道:“你真是个妖孽,这也有办法?”

李尘枫点头:“办法只有一个,就是……”

“要是让我降了绝天,吐出一个字,就是我自尽之时!”

梅寒雨冷冷打断了他的话语,心中凄楚,自己岂是能舍弃这个冤家独自求生的人?

李尘枫苦笑闭嘴,自己的想法在雨儿面前连躲藏的机会都没有,只得将目光投向俏公子。

“看我干嘛?我就该是跪地求饶的人?想疯了你,堂堂七尺男儿就当死于阵前,岂可让佛娘子比下去!”俏公子为佛子的眼神感到愤怒。

李尘枫无计可施:“那怎么办?坐着等死?”

“想办法呀!笨死你得了,我肯定不行,你必须要行!”俏公子理所当然道。

梅寒雨眉头轻蹙:“虽然传说断海深达地底,海床薄如蝉翼,可谁也没见过,不妨下去探查一番,说不定能通过也未可知。”

李尘枫点头道:“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那就一探究竟。”

三人说干就干,打出点苍诀向地底而去,疾飞了一日,便开始向断海边缘小心靠近,一见开始渗水就立即封闭,又向下探查,结果七日后,一条紧贴断海边缘的巨大遂道被清理出来,直上直下,深入地底,石人仍在不断凝出走到一边恭立,越来越深……

突然一阵凄厉的咆哮从地底传来,非人非兽,也不是鬼魂,如同来自于另一个空间……

李尘枫脸色巨变,立时将震惊的俏公子拉到一边,点苍诀连连打出,大批的石人跳入,化回岩石将其封闭,听着咆哮嘶吼之声渐弱,他才舒了口气,汗出如水洗。

“你好象见过,是什么?”梅寒雨犹豫了一下,替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李尘枫心悸道:“这是第二次见到,不知道通到什么地方,我管它叫异域之门,对人类拥有绝大的恶意……”

接着他将在天玄大陆异域之门的历险娓娓道来,就是在那里发现了五丑并孵化而出,那道明显被大能封死的大门,差点被自己打开,险些成为天域的罪人。

梅寒雨也是从容不再,自己相识的天域高层不少,却从未听说过此等秘辛,说不定就连域主都不曾知晓,天下之大,未解之谜又多出一件。

俏公子心惊道:“兄弟,你说这断海是不是大能用来镇压异域的宝物?这得是什么修为才能办到,神吗?”

李尘枫苦笑揺头:“若说镇压倒是有可能,可是否修士就只有天知道了,根本不是咱们操心得了的!”

梅寒雨望着深深的遂洞,黑水凝在一侧洞壁上的一幕,美目露哀伤:“呆子,这里真是你我的归处吗?”

李尘枫替她拭去眼角的雾气,轻声道:“但愿真是大能布下,是人总会露出破绽,他也不会例外……”

“怎么找到?”梅寒雨柔声相问。

“咱们对断海的里面一无所知,要想办法了解得更多才行!”

李尘枫走到石壁处,仔细观察,抠出一滴海水,拈在手中,海水蓝黑如凝脂颤动,颇为沉重,随手砸在石上,却发出叮当的声响,如金属敲击玉盘,让他不由咋舌。

“说是海水,却似金似玉,密度如此之大,根本没有任何物体能够沉入其中,在海面上行驶,就算能避开透明气体的呑噬,也逃不过分神修士的追杀,此路不通!”

他取出墨晶剑在岩石上轻轻地削去,石屑一层层脱离,直到渗出水来仍看不见里面丝毫,他陷入了冥思苦想,梅寒雨和俏公子相视一眼,退后一些,不敢打扰。

许久,李尘枫眼前一亮,取出一块冰髓玉晶,登时洞中冰寒彻骨,他打出本源之火将其炼成一块薄如蝉翼的冰体,按在岩壁上,将边缘的岩石小心融化,岩石终于断裂浮起不见,而冰髓玉精却牢牢地嵌了进去,滴水未漏,一块三尺见方的冰髓玉晶窗展现在眼前……

梅寒雨惊诧地看着,“呆子”认真时总是让她心悸,多诡的智计又令她自叹弗如。

俏公子连忙冲过去,扒“窗”向里面张望,只见海底一片深邃的蓝黑,虚光掩映,海水如冰冻般轻颤。

“看出了什么?”李尘枫问道。

俏公子回头迷茫道:“咱们该看什么?”

“那你挡着老子干嘛?滚一边去!”李尘枫气道。

“哦!”俏公子乖乖地让开。

“雨儿,你来看!”

佛子殷勤请梅寒雨一观,气得躲一边的俏公子直瞪眼。

梅寒雨瞪了佛子一眼,这是给自己树敌呢,气俏公子现在是他唯一的乐趣,现在又拉上自己,看来心情又放松下来。

梅寒雨仔细地向外观察,能见度太低,根本看不远,失望地收回美眸。

“看不远,所得不多……”

李尘枫诱导道:“既然是活命,眼光就无需放得太远,能解今日之虑即可!”

梅寒雨脸色一喜,连忙又向外看去,许久又回过头来,幽幽道:“还是看不出……”

李尘枫轻声道:“再想想……”

“我来!”俏公子分开两人,散开神识探查,终是一无所获。

“没有啊!”

“你笨死得了!”佛子大怒。

“唉呀……对佛娘子就温声细语,对我就这德性,重色轻友!”俏公子不乐意了。

梅寒雨柳眉轻蹙:“呆子,快说,是不是皮子又紧了?”

李尘枫笑道:“眼皮底下就有块拳头大的石头,你想想,万物都得浮出水面,为何它就能沉于水底?”

梅寒雨眼眸一亮,向下面一望,果然有一块不大的黑石,半埋在砂砾之中,纹丝不动,随即又是一脸忧色。

“又有点远了,如何才能取出?”

李尘枫淡定道:“在下面再开一个窗,慢慢靠近!”

俏公子迷茫道:“你们说什么?一块破石头能干啥?”

“人长得漂亮就蠢,雨儿除外!”

李尘枫斜了他一眼,不再搭理,算好方位,取出冰髓玉晶依法施为,又开出一个小窗,那块石头距离洞壁能有一丈的距离。

不再废话,李尘枫又取出四块冰髓玉晶,炼成冰体四面熔在小窗之上,形成一个四方晶体,独缺靠里的这一面,随即又开始融化四周的岩石,慢慢的将四方晶体向外推去……

梅寒雨惊讶得檀口微张,这家伙的奇思妙想真是让人叹服,如此一来,迫近到那块黑石附近也只是时间问题。

“雨儿,拿些岩石过来!”

李尘枫一边推进,一边将四方晶体四周用熔化的岩石填充,封堵海水,许久才推进一寸,小心翼翼……

明白过来的梅寒雨连忙过去相助,将岩石一层层向外铺去,只留四方晶体在前,观察着外部,这一炼一铺就是一天,终于在黑石前形成一条四周岩石,前方晶体的小型遂道,供两人弯腰而行。

“雨儿,你退回洞口,若是海水涌入,将我拉出,立即封闭遂道!”李尘枫活动了一下手脚,高度紧张让他强悍的肉身竟出现了酸麻。

梅寒雨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反驳,心痛地望了他一眼,退出了洞外,严阵以待……

正文 第290章 重极石

俏公子对佛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却又帮上忙,此时捞人封闭遂道的活,再不能拉下,不客气 抢了过来,梅寒雨由他施为,三人中以他修为最高,本就是最恰当的人选。

李尘枫更加小心地用四方体向黑石罩下,许久才移动一丝,再用岩石封住海水,在洞外看来,如同静止不动,足足过去了三日,才将那块黑石从海水中隔离出来,随即便瘫软在地,俏公子反应很快,立即将他拉出。

“封闭毛孔,小心有毒!”

李尘枫提醒了一句,就昏了过去,梅寒雨连忙将他抱在怀里,将一枚解毒的丹药送入他的口中。

俏公子奔入遂道,用手镯一按将黑石吸了进去,并没有感到不适,放下心来。

“佛娘子,没事,这小子估计是太紧张了!”随即向海里望去,啧啧称奇。

梅寒雨听他喊叫,放下心来,神识探查呆子的体内,毫无异状,就是心跳快了很多,当即明白过来,面颊晕红,传音过去。

“呆子,你想装到几时?”

佛子仍然双目紧闭,传音道:“累了几日,让我躺一会儿,别光知道揍!”

梅寒雨幽幽道:“给我留些颜面……下回收拾得轻点……”

佛子摇头:“难得躺在温柔乡里,还想再醉一会儿。”

梅寒雨轻声问:“你……没有过吗?”

李尘枫蓦然睁开双眼,一缕忧伤从眼底闪过,眼睛重又恢复了清澈。

梅寒雨醒起触痛了他的心事,不由懊悔,为何要问出那样的话,自己确非有意如此。

李尘枫笑了笑:“雨儿,你委屈吗?”

梅寒雨螓首轻揺,不自觉地将臂弯紧了紧,算是回答。

李尘枫抬手在她的脸上掐了一下,笑道:“那就没人时让我多掐几次脸蛋!”

梅寒雨淡然一笑,虽说他有时心大得让人切齿,可有时却又心细如发,用调笑来缓解自己的尴尬,又怎就是呆子了?

李尘枫站起,怒道:“如花,把石块拿来察看,海水有什么看头,回头能让你瞧吐喽。”

俏公子连忙回来,手镯一弹,黑石通的一声砸到地下不见,将三人吓了一跳,急忙挖出。

李尘枫拿到手里又是一沉,不由叹道:“这么小一块,居然能达须弥座重量的三成有多,本源之火可称火之极,此石便为重之极,称为'重极石',再恰当不过了!”

俏公子疑惑道:“废了这么大功夫,弄块石头回来,能有什么用?”

李尘枫望着梅寒雨一笑:“你说呢?”

梅寒雨没好气道:“我没你聪明行了吧?快说,时间紧迫!”

佛子得意道:“断海的浮力太大,咱们一进去就会浮出水面,必被分神境大能轰杀,所以躲在水中暗渡才是唯一出路!有了重极石坠住浮力,就能半浮在水中,不被强敌发现,悄然飘到玄罗天域……

俏公子一惊:“你不要命了?海底的透明气体浓度更大,飞都来不及防范,就会血液、灵力凝固而死,更别说飘过去了。”

梅寒雨目露欣喜和释然,知道既然能说出这个办法,呆子就有解决之道,只是不被自己所了解罢了,在他的面前,自己这个“智者”总是无力感满满。

佛子笑道:“雨儿,你对战舰熟悉,一会儿炼一只密封的空间小船,咱们躲在里面,由重极石坠着在水中飘浮,灵力不济时就隐入空间戒指中恢复,只要愿意,游他个一年半载也由得你!”

梅寒雨美眸一亮,如此精妙的法子实在是简单易行,绝地瞬间变成信步游历,哪里还有危险可言?

俏公子叹息道:“你修为就是垃圾,可光凭智计就能随手应付分神修士,和你为敌比遭域主追杀都可怕!”

佛子轻笑:“你修为就是一朵花,划船这等小事就交给你了!”

俏公子眼睛一瞪道:“责无旁贷,舍我其谁!”

李尘枫又拿出一块冰髓玉晶交给她,梅寒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取出翠玉鼎炼制,不久一只半尺长的晶体小船便炼制出来,晶莹剔透,美轮美奂,却是一艘缩小的战舰,除了留有一个暗门外,完全封闭。

李尘枫用本源之火融出了半块重极石,竟是难炼异常,三人都是一凌,要不是有本源之火,一整块的重极石会将小船坠得一动不动,根本无法飘走。

将半块重极石吊在小船之下,李尘枫把取石的步骤反向操作,将小船送入海水之中,只余缚仙索缚住一头,留在洞内以防飘走……

结果半块重极石仍是入水即沉,无奈之下又试,结果指甲盖大小才能将晶体小船浮在适合的深度,又让三人叹为观止。

李尘枫将小船取回,连同小块重极石交到梅寒雨手中,梅寒雨会意,找到小船的重心,将那枚重极石炼入,底部极重,就如不倒翁般根本不惧倾覆。

俏公子摇头道:“还是不行,加上咱们三人的体重又要沉上一些,再试!”

梅寒雨揶揄道:“你还就剩下副好皮囊,脑袋被门夹了?在空间小船里,你有体重吗?”

俏公子一愣,嘿嘿直乐:“调节一下气氛而已,这等常识本公子还是有的!”

佛子拍了拍他肩膀:“在我们佛门情侣面前,说话就是错,滚进去吧!”

俏公子也觉得自己丢人,连忙一指灵力打入空间小船,任一股吸力吸入,抬头时已如在一艘战舰的甲板之上,“佛门情侣”如一对百丈巨人站在外面,不由感慨万千,这种经历值得永记……

佛子将缚仙索编得如同孔雀的尾羽一般,一头伸入小船,又在“尾羽”坠上数百个空间手镯,满意地看着。

梅寒雨没好气地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你这搜刮地皮的毛病就不能改改,看着就来气……”

佛子大笑:“这也是为你好,不知道看见不动手能气个好歹吗?我要死了你可咋办?”

梅寒雨忍俊不禁,犹豫一下,终于牵起他的手:“咱们也进去吧!”

“不急,让如花再憋会,冰髓玉晶还得收回!”

佛子打出点苍诀,将遂道上下用岩石完全封闭,掌力一吐,五块“小窗”被他抠出,海水瞬间拥入……

“走!”

李尘枫灵力打入小船,拉着梅寒雨隐入,出现时已在舰船的甲板之上,与俏公子并肩而立,海水灌满遂道,战舰一荡,向断海内驰入……

满眼的邃蓝,天地只在于深浅,浅的为天,那是外部投入的光线,深的为地,蓝黑的砂砾深到极至,战舰贴海底飘荡,如置身摇篮,轻轻的荡漾,随波逐流……

“这里已然入画……”

梅寒雨轻声呢喃,从未有过的心醉溢于心间,或许有呆子的相伴才会如此,真希望时间静止下来……

“看什么看?人长得漂亮就不用干活咋的,划船去!”佛子把诗情画意扯得粉碎。

梅寒雨气怒,竟敢让“佛娘子”划船,扭过头来气消了一半,长得漂亮的,舰上不止她一个,俏公子正嘟囔着在舰尾打出掌力,推动着战舰前行,眼光还停在迷离的海水上面。

梅寒雨幽怨地狠揪佛子的耳朵:“你就不能小声点,情境都让你破坏了,你赔得起吗?”

佛子急道:“赔得起,海底肯定有不少宝物,弄上来情境更美!”说着挣脱出来向海底望去,却只是砂砾。

“如花,快点,这里没有,海中间估计能见到!”

俏公子听见,仍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宝物对他来说可有可无,需要有的时候家里有得是,不象佛子那般没有风度。

冰髓战舰虽小,却炼制得相当精妙,一掌灵力拍出便迅捷如风,掌力隐去时,小小的暗门受海水的压力又紧紧关闭,滴水不露,玩了会儿,就又兴趣索然,有一掌没一掌地拍着……

梅寒雨又恢复了雍容清雅的神态,在器宗的地位超然,天域也是人所仰慕,令她隐含一种威仪,玄女冰心诀让她冷寞如冰,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为了李尘枫而情关大开,更何况作出逼迫之事,让她既心慌又自喜,唯独没有后悔,此时看着上窜下跳的呆子,眼中充满了宠溺,希望小船一直就这样驶下去……

李尘枫却觉得还要再快些,海底铺满砂砾,唯独没有要找的宝物,至于是什么,用不着知道,反正不能白忙活,数百个“鱼钩”正严阵以待,他散出神识探查,海水中仍是不见一物,没有水兽,就连水草都没有,空荡荡的,只有凝脂般的海水在缓慢流动……

就这样行驶了一日,终于海底的一块突起,引起了他的注意,让俏公子缓下速度,缓缓靠近,象是一块礁石半埋在海底砂砾之中。

李尘枫仔细观察,突然脸色大变,浑身颤栗,梅寒雨见他如此连忙过来查看,却是不明所以,疑惑相询。

李尘枫摇了摇头,又确认了一下,灵盘一推,围着礁石打转。

“如花,打出灵力将表面的砂砾吹去!”

俏公子不敢怠慢,连连向暗门打出掌力,一股股灵力向浮砂拂去,礁石一点点地露出轮廓,越来越大……

终于一个平台渐渐呈现在眼前,千丈见方,黝黑无光,根本就是重极石打造,完全呈现的那一刻,三人同时神识失守,跌坐在地……

正文 第291章 镇压台

平台上布满玄妙的灵纹,砂砾又将其完全填充,也幸好如此,才没让三人受到重创,否则就会如李尘枫当日,看到“星罡焚天阵”一角时那般重伤频死。

“断海”非自然形成的猜测得到了印证,那么这个平台是干什么的?就让人浮想联翩了。

梅寒雨、俏公子看向李尘枫,用目光问询,准备离去还是接着作死?佛子点头决定还是活着好点,不过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爬起来,炼了十余尊铜镜,将平台的形状反复投影到镜中,在最后的那尊铜镜前坐下仔细观察,梅寒雨无力揺头,这种钻营的本事,天域舍他其谁?

“你们来看,平台缺了一角,谁有本事能将重极石砸断,这得要什么修为?”

梅寒雨、俏公子一惊,连忙围过来观看,果然缺了一角,能有磨盘般大小,不是刀斧劈砍,象是以掌力震断,断面并不规则,重极石需本源之火才能融化,竟有人以掌力劈断,其修为之高不敢想象。

俏公子脸色煞白:“上苍一指恐怕也是击飞之局,也达不到此等效果,除非上苍的上苍……”手指向上又向上指去。

梅寒雨凝重道:“这人与平台之主有过一战,都是修为高绝,可平台又是干什么的?”

李尘枫揺头不语,拿出一枚玉简将镜中的影像投射进去收好,此地危机不明,不是研究灵纹的时候,以自己的水平探究其奥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让俏公子催动战舰围着平台一圈圈行驶,逐渐向外扩展,眼睛却不敢向平台内看上一眼,终于在吹去的浮砂中发现黑色的一角,又是全力的吹拂,终于一块磨盘大的重极石完全露了出来。

一个清晰的掌印印在上面,硕大无比,不是人类的,也不是三人所见过任何灵兽的爪印,其上灵力波动依然凌厉,仍将海水激得滋滋作响。

李尘枫一指灵力打入舰内的缚仙索,海中的那头如孔雀的尾羽展开,慢慢地向重极石罩下。

俏公子一脸哭相,向梅寒雨低声祈求:“佛娘子,让他停下吧,虎口拔牙都没这吓人……”

梅寒雨也是紧张得芳心直跳,切齿道:“宝物当前不让他取,以后日子没法过了……”

李尘枫也是额头见汗,将“尾羽”铺展而下,其上数百枚空间手镯慢慢探落。

砰砰砰……

掌印遗存的威压,感应到异物的靠近,竟主动攻击,一连击碎数十枚手镯,手镯之坚就算元婴境大圆满也未必一击而碎,而其上无数年的灵力遗存竟仍如此霸道,实在是让人胆寒。

俏公子哆嗦道:“祖宗,咱不要了成不?再给你加一州的灵石,那东西拿回也不能用,何必……”

李尘枫终于回头:“你有这好心?”

俏公子连忙将手镯塞过去,李尘枫接过收好,继续用“尾羽”挑逗掌印,俏公子气得低声叫骂,他却充耳不闻。

梅寒雨气苦,真是命都不要了,要是被灵力击穿战舰可不是闹着玩的,李尘枫却将战舰躲到另一边,引灵力射向“尾羽”,毕竟灵力不具备神识,终于还是有惊无险。

突然在射出的间隙,一只手镯落下,佛子趁机打入灵力,重极石隐入不见,被吸入手镯。

“大功告成!”

李尘枫欢呼,俏公子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梅寒雨幽怨地给佛子递上香帕,佛子却不接,反而把脸凑了过来,佛娘子为他擦了两下,终于赌气扔在他脸上不管。

佛子又开始嘚瑟上了:“宝物险中求,没这胆量还混个屁,这都多少万年了,再衰减下去,回头就成别人的了,哭都哭不回来!”

俏公子气道:“灵石拿了也不停手,你这两头赚也不怕撑死?”

佛子笑道:“重极石可是好东西,回头炼尊须弥座可就再不怕损毁,多给几州的灵石也不换!”

梅寒雨提醒道:“平台不完整,你用不用放回去?别误了平台主人的大事!”

俏公子也道:“对对,要真是镇压异域之门的物件,真该给人修复好方为上策!”

李尘枫瞪眼道:“你当自己是谁?域主都未必有这本事修复,再说了,镇压台在落下时就被对方破去一角,完成后那人既然不修复,说明无碍大局,根本没有理会!”

梅寒雨蹙眉道:“你怎么如此肯定?”

李尘枫手脚比划道:“那位大能将镇压台当空砸下,那头异兽抬爪打出一掌相抗,虽说砸断一角,但仍无法阻止镇压台落下,断去的那角处于边缘,其上并没有灵纹,无碍于灵阵的运行,当然修不修复都不重要,再说了,从未听说有异兽在人间作乱的传闻,自然证明镇压台已完全将其镇压,再无法作乱!”

梅寒雨沉吟点头,这种可能性确实最大,否则外界不可能一点传说都没留下。

俏公子又疑惑道:“镇压台既然发挥了作用,那头异兽难道化做了断海?”

李尘枫不屑道:“你傻啊,既然是镇压台,就说明连大能都无法将异兽杀死,只能镇压,异兽要能化做断海,还算什么镇压?说不定异兽……”

他还没说完就已冷汗大冒,一屁股坐在甲板上,眼睛发直,浑身哆嗦。

“怎么啦?”梅寒雨、俏公子同声问。

“说不定……异兽还在底下压着,正看着咱们呢……”佛子呢喃。

扑通……

俏公子跪倒在地,花容失色,梅寒雨也缓缓坐下,这也太刺激了,说压在下面还能坚持会儿,偏说正盯着自己看,谁还能坚持得住?那可是绝世异兽啊……

梅寒雨气得上去往佛子身上猛掐,这作死的本事比断海都吓人,要是哪弄得不对把那东西放了出来,天域都能拍成浆糊。

俏公子吓得语无伦次:“祖宗……爹……咱们还能活吗?会不会看死?”

李尘枫摇头:“够呛,要是镇在里面好点……压在底下就难说了……”

俏公子果断栽倒,这是一点活路都不带给的,梅寒雨停下手来,又往嘴上堵,这张臭嘴出奇的灵验,还连他自己都不放过。

不说不觉得,此时就感到四处风声鹤唳,镇压台下似有声响传出,象是雷池中闷雷在压抑,无法释放而出,又象是粗重的呼吸传来,紧接着小船内的灵气也似乎凝固,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三人的全身禁锢,要将他们从小船内拖出,坠入深渊……

梅寒雨娇躯巨颤,不觉间紧紧地抱住佛子的脖子躲在身后,女子修为再高也怕怪兽,更何况这种看不见的绝望。

李尘枫定了定神,站起来的本事是没有了,只能爬向战舰的船舷,梅寒雨也被他背了过去,怕发出尖叫,贝齿紧紧咬住佛子的肩头。

往下看去,就见镇压台下散出浓如液体的深绿气体,向海面涌去,不断地上升,就要破水而出。

突然镇压台灵纹闪动,隆隆开启,金芒散出将深绿的气体打散净化,只余无色透明的气体涌出海面……

一声非人类的咆哮传出,五脏六腑都似乎要被震碎,三人七窍流血,断海内更多的绿色气体涌出,弥漫了海底,镇压台运转得更加快速,与之相抗。

镇压台下,从喉咙深处涌出的声音,寂灭飘渺,向战舰迫来,三人同时感应到异兽在和自己沟通,命令他们破坏镇压台,不禁吓得更加瘫软。

许久,李尘枫问道:“神兽大人……该怎么破坏?小的不会……”

梅寒雨掐住他的脖子,这家伙要是这么干,人类哪里还有活路?李尘枫却回头注视着她,目光清澈,毫无被迷惑的迹象,梅寒雨松了松玉手,眼中明悟……

镇压台下晦涩难懂的瓮响飘来,似乎在教授,李尘枫在不断点头思索,梅寒雨惊吓晕厥,从他的身上滚落,俏公子护天域之心急切,向佛子爬来,掐住他的脖子。

“还是不明白,请神兽大人再讲解一遍!”李尘枫满脸迷茫,苦思其义。

混沌的声音又起,佛子继续思索,俏公子也无力瘫倒,滚到一边。

“神兽大人,救了你,有啥好处?”李尘枫居然开始讨价还价。

异兽的声音微怒,却压抑住慢慢地说着,突然暴怒,绿气化做一只利爪向开动的战舰抓来……

“动力灵阵,全速!”

李尘枫大喝一声跳起,手中已握住一只灵盘狂推,呼的一声,战舰向远处飞去,堪堪避过利爪,却将缚仙索化做的尾羽抓得七零八落,手镯纷纷爆裂。

李尘枫不管不顾打出灵力回收,绿气被吸入剩下的空间手镯之内,顺便夺命狂奔……

原来梅寒雨读懂了他的眼神,装晕滚到舰尾,悄然装上动力灵阵,缓缓开启,由李尘枫吸引异兽的注意力,俏公子也被他的神识提醒,滚了过来,掌掌不留余力向暗门打去,狂催战舰而逃。

那股绿气极为强大,一直追出很远,才渐渐被镇压台化开,向空中散去……

终于脱出了危险,梅寒雨再不复矜持,冲到佛子面前就是拳打脚踢,李尘枫也不躲避,笑着掐住她的俏脸,使劲揉捏,梅寒雨没两下就软了下来,幽怨地望着这个胆大包天的东西。

俏公子气得大喊:“你们两个狗男女,这么些天都不装动力灵阵,逃跑才知道装上,真当我傻子来办了!”

梅寒雨气道:“活该,谁让你说责无旁贷的,自己划才有意境,不是你说的吗?”

正文 第292章 玄罗布局

俏公子一愣:“我说过吗?”

佛子帮他确认:“是你说的,我家雨儿能看穿你心事,她说是就是!”

经历了奇险,这回连李尘枫都不敢嘚瑟了,认准玄罗天域的方向,全速催动战舰在断海中疾飞,一路再不敢停留,飞行了一日,胆子又肥了起来,向海底东张西望。

梅寒雨这回和俏公子心往一处使,把灵盘抢了过来,人也不准靠近船舷,俏公子负责监视,结果搜出了数十个灵盘,吓得一头汗……

如此又飞行了数日,终于接近了玄罗天域,佛子才恢复了自由,打出点苍诀,隐入岩层之中,封闭了海水,玄罗天域地质又是一变,地下稳定没有断层,一飞而入地心,这才在火海中彻底放松下来。

多日来的跋涉避险,终成正果,三人好好地修整了一番,又乘上龙形舰向玄罗天域内陆驶去……

俏公子提心吊胆道:“祖宗,咱们可说好的,不准上地面,虽说一切都是域主的,可地下的宝物你尽管拿,只要你践诺就行,不然真死给你看!”

佛子慈悲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说过的话岂能不算?放心就是!”

俏公子不屑道:“出家人还带个道侣到处搜刮地皮,不该犯的戒你犯了个遍,赐封你为佛子,也就是趁佛祖打盹的时候办到的!”

梅寒雨又恢复了雍容清雅之态:“不男不女的,你要再敢劝他守戒律,信不信我立即放他上地面?”

俏公子当即服软:“修心不修身确实是佛家该提倡的,佛子当以身作则,弘扬佛法,让每一位僧人都娶上……”见梅寒雨怒容又现,立即闭嘴。

李尘枫笑道:“敢和雨儿顶嘴,马上变成二打一,老实滚上去联络你爹的侍者,看我们那些人都安置得怎么样了?”

俏公子也一直牵挂着这事,连忙升出地面,探查玄罗天域这段时间的动向。

龙形舰在火海中停了下来,李尘枫和梅寒雨在火中散步,看着雨儿凝霜的神情有些犯怵,就如在器宗对自己充满怀疑时的神态一般,便老老实实跟在一边,不敢吭声。

“你觉得我就该被你轻贱吗?”梅寒雨清冷道。

佛子连忙陪笑:“没有的事,珍惜还来不及呢,我一个烂泥得你垂青,睡觉就没踏实过!”

“什么?我让你那么不堪吗?梅寒雨已是轻颤。

“表达有误,睡觉就知道傻乐,所以没睡踏实!”李尘枫轻轻给了自己一耳光。

梅寒雨面色稍缓:“除了寻宝,就没有值得你认真的事吗?”

佛子挠头道:“我想和你认真来着,不是如花在那碍眼吗?没敢!”

梅寒雨俏脸晕红,啐了他一口,气道:“谁说这事了,我是说,你的命已不再是你自己的,就不能为别人多想想?”

佛子想了想:“对,有一半是你的,是不该处处行险,要为你多考虑,总不能让你成寡妇吧。”

梅寒雨气着了,不过他态度还算端正,斥道:“别净说不吉利的话,你的命只有三成是自己的,以后万事只能做三成,不可做尽……”

“啥?怎么就剩这么点了?还让不让我活了?”佛子懵圈了。

梅寒雨气道:“答应了归海一叶,当然也要占三成,不然她朝我要人,去哪找来还上?”

佛子定定地看着她:“如花称你为佛娘子,还真没叫错,人家女子都恨不得把夫君整个呑了,你可倒好直接切片送人,你这智者名头是咋混出来的?”

梅寒雨迷茫道:“不该这样吗?”

佛子明白了,这位师娘这会儿应该是给自己当弟子的水平,从未经历情事,居然能理性到这种程度,他掐了掐雨儿的俏脸。

“你告诉我,掐一下的三成该怎么分法?手刚沾上脸就得拿下来?我说的一半是种比喻,不是真就送给你一半,感情这东西就得十成十的相托,就得霸道,不能让来让去,就要全身心的好,明白吗?”

梅寒雨淡淡道:“那……我和她,你怎么分?”

佛子瞪眼道:“见了她,我就把你忘得干干净净,眼中就只有她,你姓啥长啥样全都不记得了,这就叫十成十的爱!”

梅寒雨眼神一定,目露凄然,如果是这样,自己还有何生趣?心爱之人把自己忘个干净,又何苦相守?

佛子问道:“是不是心很痛?”

梅寒雨螓首轻点,凄婉相望……

“活该,我到处躲就怕这个,你倒好居然还往回领,既然人家把自己托付给我,我又岂能辜负?和你在一起也是同样道理,全心对你不好吗?这时还算出三成给你,你乐意?”佛子继续教训。

梅寒雨摇头,淡然一笑:“或许该珍视的……此时你眼中只能有我一人!”

“这就对了,谁敢追你,我第一时间就想着砍了他,这就叫情,以后还随便往家里拉人吗?”

梅寒雨肃然揺头:“我错了,抢了你,就不能再送出去,你再到处留情,就杀了她!”

佛子一愣,觉得有些矫枉过正:“那啥,我是不会带回来的,看紧家里的就行,外事我作主!”

梅寒雨终于明悟:“你是说藏外面,不让我发现?”

佛子瞪眼道:“哪里话,没见我到处躲吗?归海一叶还是你招回来的,我埋怨过吗?警告你,以后不准再这样!”

梅寒雨沉吟点头,是让他有些委屈……

佛子抹了把汗,拍了拍肩头,梅寒雨犹豫了一下,将螓首依了过去,终于放不下矜持,鹅颈扭过一旁,不敢看他,让佛子大为遗憾,不过不敢逼迫,只得退而求其次,牵了几次手才成功,在火海中信步而行……

“不对,刚才说的是你,怎么好象我做错了似的?你偷换概念……”梅寒雨疑惑又起。

佛子叹道:“佛祖说热恋中的女子都蠢不可及,你做好智商归零的准备!”

“佛祖说过吗?我也精通佛法,可别想着诳我……”

“不蠢,你会看上我吗?”

“也是,是真的蠢了……”

“那就没说错,管他谁说的,继续蠢下去就对了!”

“嗯……好象概念又偏了……”

……

俏公子回来,带回德归商号、器宗先到玄罗天域那些人的讯息,结果让李尘枫和梅寒雨非常满意。

有了俏公子的命令,域主侍者自然全力配合,古砚秋有了从破军盟到德归商号的运作经验,处置合作事宜起来高效而得心应手,先是暗中以佛子的名义,打通了玄罗天域佛家寺院的关系,布下第一层关系网。

紧接着由侍者引领与各地商贾互通有无,苍陵、绝天所出的特产与之合股分成,甚至还多让出一些红利,结果应者云从,争相邀请德归商号入驻,店铺以及所需,商贾直接赠送,连灵石都不用花费,便建起了初始规模。

第一批玄罗天域的特产已发往两大天域,获利之丰让合作的商贾惊喜若狂,合作之意更坚,因此德归商号的发展速度令人咋舌,假以时日,必定成为玄罗天域最具实力的商号。

为打消域主的疑虑,古砚秋又遵李尘枫之命,主动请侍者手下入驻商号,甚至连帐目都部分公开,诚意十足,令侍者也大为满意,支持的力度更大。

器宗那边直接抽调九位长老,从苍陵直接来到玄罗天域,由侍者领着到炼器各宗派交流炼器心得和技法,为打消其疑虑,承诺只炼制玄罗天域无法炼制的灵器,其原来的范围绝不染指,而接下的定单有两成交由玄罗的炼器宗门炼制,可由其选派亲信到器宗学习技法……

器宗也请侍者派人进驻,甚至聘为长老,参与决策,令侍者叹服,结果虽不及德归商号发展的那般快,却也是稳扎稳打,声名也在修士中竖起,隐有炼器第一宗门的地位,兽魂灵兵、灵衫等灵器也同样接受定制,但所产不多,去向也由侍者监控,不让其流入危及天域安全的修士手中。

俏公子从李尘枫和梅寒雨所为,看到了“佛门道侣”的诚意,虽然总是拿自己开涮,却是真当自己兄弟,他这辈子就没干过一件令老爹域主夸赞的事,这次算是露了脸。

“兄弟,我偷偷见了我爹,居然没骂我,稀奇不?虽然也没夸,但这已是最高的奖赏,逃婚的事提都没提!”

李尘枫点头,心中也是一块石头落地,怕就怕域主的猜疑,既然能在天域的监控下发展,虽然诸多不便,但安全却是前所未有的得到保证,无论德归商号还是器宗,都无心危及天域的安全,闷声发展就是,本就是自己所追求,却在玄罗天域得以实现,不得不让人感慨。

德归商号和器宗分宗的事物众多,李尘枫又和两人反复商定发展的细节,让梅寒雨带着俏公子到各地查察实施,明令禁止,当即炼制一枚身份令牌交给俏公子,可代李尘枫行使任何权利。

此举等于将商号和分宗交给了俏公子,令他感动不已,咬牙“邀请”佛子偶尔上地面歇歇。

李尘枫笑骂:“给老子滚蛋,我就没想过上去,上苍盯着呢,一旦上去正好落人口实,你爹都护不住,不然你以为自己能挡得住我?”

梅寒雨有些不舍,终于还是离去,以前为宗门殚精竭虑,如今竟有了一丝厌倦,莫名的改变让她又有些心慌,一上到地面就将秦长老和拓跋湖调来,生怕佛子寂寞……

正文 第293章 域主亲临

李尘枫生性谨慎,虽无害人之心,也怕人惦记,故而在地心火海中也是飘忽不定,以防不测。

秦长老、拓跋湖知道他秘密太多,知情达意,只在远处修炼戒备,上次让他独自历险,好悬被器宗弟子喷死,这回五百亲卫布下绝杀阵离远了一圈,再不敢有丝毫大意。

须弥座在对战、逃生时的功用,让李尘枫很是满意,闲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重炼须弥座,他将收取的镇压台一角,从空间手镯中弹出,用先火锻烧,将上面异兽遗存的灵力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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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4章 羽人如玉剑如虹

“我怎么觉得你和聂三娘很象,都有往家里拉人的嗜好!”佛子哀叹。

梅寒雨面色凝霜:“聂三娘是谁?”

佛子有气无力道:“还是不知道的好,她还往家里买,早知把归海一叶带来,她应该没你的负担!”

梅寒雨埋怨道:“一叶的性子倒是守得住,谁让你不让来的,非说从冥界回来再说!”

“我也后悔呀,你说你没偷没抢怎么就心虚得厉害?我都怀疑是否瞒着我什么?”

梅寒雨螓首连揺:“没有……有也是……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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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5章 宓宫主

凤冠女子望向俏公子:“你可是逸域主的公子?”

俏公子抱拳道:“在下正时逸清尘,前来探望宓叔父,还望宫主行个方便!”

凤冠女子眼波流动:“公子弱冠时,曾得到一件礼物,可曾带来?”

俏公子从胸前取出悬挂着的一枚小巧玉璋,轻声道:“长者赐不敢或忘,自那日起就一直挂在胸前!”

凤冠女子欣慰道:“是域主让你如此吗?”

俏公子缓缓摇头:“一半是,另一半是感到心静,就一直戴在身上!”

凤冠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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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6章 万羽开屏

李尘枫道:“再说吧,没人的时候你这样会更好些!”

玉手将他掐得呲牙咧嘴,美人离去,留下一句话:“再说吧,找你的翠羽去,估计她不敢抗命!”

“这都什么事儿?为弟子倒是啥都肯干!”李尘枫嘟囔不停。

……

翠羽还真不敢抗命,望着佛子很是犹豫:“公子,你确定吗?”

佛子望望四周无人,果断点头:“我会怜惜你的!”

呼……

美丽的羽翼瞬间张开,万千白羽化做一口口利剑向他斩下,周遭尽数被封,刚还在感叹羽翼之美,便杀机降临,灵力罡气刺得全身剧痛……

当当当……

一尊须弥座将利剑挡下,佛子却不见了踪影,翠羽连忙收回白羽,紧张地望着须弥座。

不久,佛子从里面小心地探出头来,怒道:“怎么也不先打声招呼,说动手就动手,有你这么切磋的吗?”

“奴婢知罪,又是公子……让尽全力的……”翠羽楚楚可怜,语如翠鸟鸣啼,煞是好听。

“还敢犟嘴!你是元婴境大圆满修为,就不能悠着点,想杀夫改嫁咋的?”佛子气道。

翠羽花容失色,连忙跪在地上:“奴婢只用了五成修为,从未想过伤了公子,请您恕罪!”

李尘枫一愣,没想到羽人族礼法如此森严,随便一句话竟惹得她如此惊慌,心中歉然。

“快起来,你怎么不识逗?开个玩笑罢了!”

翠羽犹豫站起,娇躯仍是轻颤,恭敬而立。

“那啥……你很怕宓宫主?”佛子小心问道。

翠羽点头又连忙揺头:“不怕,宫主对弟子如母,是子民的一片天!”

李尘枫心中暗叹,宓宫主的威仪如此可见一斑,梅寒雨才是真的与弟子情深。

“我这人随意惯了,以后无需如此拘束!”

“奴婢不敢坏了礼法,请公子收回成命!”翠羽恭谨道。

李尘枫气道:“宫主既赐你给我,老子就是你的天,就是你的礼法,不得抗命!”

“是……”翠羽低声应命。

“你刚才那套是什么功法?”佛子对她只用了五成修为就差点杀夫,耿耿于怀。

“叫'万羽开屏',族人五岁起就要学的!”翠羽应道。

“全力使出我看,别对着我!”

“是!”

两人所在的地方正是一棵巨树的中部,宽广开阔,翠羽依命打出,只见漫天寒光,却不见剑影,周边两万丈内尽皆被笼罩,羽翼一展而收,巨树上便是寸寸剑洞,没有一处完好……

翠羽仍是未使出全力,羽人族以树为祖不敢放肆,巨树也是神奇,三尺深的剑洞随即自愈,连颜色都没有不同。

李尘枫心底发寒,若不是须弥座挡劫,自己早就成了肉泥,根本无法逃出。

身为佛子就该哪跌倒哪爬起来,取出紫玉鼎开炼,先是如灵衫般炼出一对羽翼,再用天罡精石炼出万口薄如蝉翼的灵剑,将其插入羽翼,穿在身上,活动一下,有点重……

翠羽明白他所想,却没敢笑,惊奇地看着这一切。

“想笑就笑,羽人族谁炼器修为最高?”佛子随意道。

“回公子,宫主最高,族人也都会,各自炼些所需,不过没有公子炼得精致!”翠羽轻声道。

“没有专门的炼器师吗?自己炼不好怎么办?”

翠羽摇头:“宫主不准,借助外物有碍修为精进,失了礼法!”

佛子道:“对了一半,先学会飞再收拾你,让你知道另一半为何物!”

佛子展翅高飞,却飞得不高,如投河自尽般向下摔去,幸好巨树极高,在底部终于稳了下来,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弄得保护的翠羽四处躲避。

远处的奚玉、羽霏互视一眼,幽怨道:“自己拉来的就是宝,我们就得求着,还得看他脸色!”

梅寒雨气道:“你们和他一样又开始作死,下回自己求去,我的脸都丢尽了!”

奚玉连忙施礼,嬉笑道:“我发现他挺吃这套,臂一环,脸一贴,立即投降……”

羽霏认真道:“我那里没师尊大,不知他会不会降?”

梅寒雨羞怒:“滚!再敢编排师尊,我让他赶你们走!”

两女大急,立即投降,挽住副家主的玉臂央求不停。

……

佛子练“摔”,一练就是三天,俏公子忧郁地坐在树上看了两天,实在无法忍受,传音过去。

“说话呀,我该咋办?突然就换了个娘,心里不是滋味!”

佛子爬起来,继续摔着:“老子就没见过娘是啥样,你有两个宠着,居然还不是滋味,不去冥界真没法活了!”

“话是这么说,可扔了又捡回来,总让人提不起精神。”俏公子托着腮苦思。

佛子道:“宓宫主也是为族人着想,迫不得已才为之,心中的痛你又知道多少?实在不行就让她送我点宝物,你们同仇敌忾,就能拉近距离!”

“够呛,她神宝多得扔的满屋子都是,根本不会心疼,我也不在乎!”俏公子很是为难。

“那就把木之本源送我,她一心痛就把对你的亏欠补上了!”佛子继续蛊惑。

“怎么净反着说?现在是我觉得委屈,再说你要那东西有啥用?你想变树?”俏公子不乐意了。

佛子道:“本源之火救了咱们无数次命,变树说不定也能行,过些天你让她领你到处走走,慢慢熟悉就不会再有那种感觉,同仇敌忾一起,距离再非距离!”

俏公子气道:“别总拿你那套机风对付我们,要不是你蛊惑于她,我也用不着如此心烦,不过你的眼力实在是吓人!”

佛子瞪眼道:“你干不干?不干滚蛋,别耽误老子飞!”

俏公子无奈:“试试吧,老子委屈你得便宜,还得了个她最宠爱的弟子,还有天理吗?”

佛子大怒:“老子比你还委屈,挡都挡不住,这都家变了,要是把翠羽退回,她族人跟着遭殃,我找谁说理去?”

俏公子欣慰道:“这我就安心了,都是家变,谁也跑不了谁,你接着摔,摔死拉倒!”

……

有卑贱的人类在学高贵的飞翔,令羽人族很是惊奇,躲在巨树间探出头来观看,没人敢嘲笑,因为有翠羽在身边,卑贱也就成了高贵,能让宫主将她赐给的人,只能是宫主最尊贵的客人。

奚玉、羽霏见心上人契而不舍地猛摔,有些心痛,求副家主制止,不行就再环上一环。

梅寒雨轻叹:“你们只看到他的不羁,羽人域非族人便被禁锢灵力,若非宫主的加持,咱们连凡人都不如,他这是在自保,以待危机!”

两女恍然,心上人的危机意识实在让人钦佩,这也是他永立不败之地的关键。

李尘枫飞翔练得熟稔圆润的时候,俏公子也背着一副羽翼“摔了起来。

“唉哟……你就作孽吧,她说你有大智慧,摔了几天就是暗示她也应照着做,所以我来了……啊呀……”

佛子一愣,回身飞下:“她倒是挺能联想,我根本就没那意思!”

俏公子气道:“你接着装,想学'万羽开屏'都不用开口,她命翠羽教你,我也得学,你坑我就不能悠着点,心里烦着呢!”

“同仇敌忾这事,怎么样了?”佛子为母子和睦操碎了心。

“你就是佛门巨贪,她说了,我只要学会,就让翠羽带你去树尊那修炼!”俏公子没好气道。

“翠羽,把他拎到树顶往下摔,能学得快点!”佛子很是心急。

……

翠羽得宫主示下,教得很认真,每一片白羽如何伸展、如何运用细到毫巅,令钻营的佛子都苦不堪言,慢上一点就被翠羽的巨翼扇回重来……

李尘枫给梅寒雨、秦长老五人炼了五副羽翼,也光明正大的学了起来,佛子肉身是元婴大圆满修为,不知疲惫,可对她们来说则艰难许多,俏公子的羽翼是宫主所炼的圣宝,轻若无物,也都练得酸麻不已,更何况她们,惹来幽怨满腹。

佛子修习的速度一日千里,不久就能将翠羽追个前后一翼的距离,令她对这位未来的夫君也充满了惊奇。

飞行既然大涨,接下来就是修炼“开屏”,从九羽开始激射灵剑再行收回,要做到意随心动,快如闪电,练至八十一剑时,就要和翠羽过招,结果又让佛子大吃苦头,每日被揍得惨嚎不断。

翠羽视他如主,可在练剑时却是一根筋的狠辣,李尘枫在修行上就没正经拜过师,这回当弟子的艰辛就都补上了,初始还老老实实,渐渐的又故态复萌……

先是将心法改成伏羲降魔拳行功路线,登时威力大增,能挡下翠羽七成功力的攻击,接着用点苍诀精细操控每一片“剑羽”,三千、五千飞剑地增加,看得翠羽大是震惊,竟已远远超出羽人修习的速度。

“万羽开屏”虽称万羽,其实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剑,李尘枫炼成时与翠羽全力一战,结果大败摔落树底,还得翠羽将他捞起,其实在翠羽看来已是进步神速,能让她以八成功力应对,本身就是奇迹,可佛子认为丢了面子,又开始作怪……

将十八口冰髓玉晶剑隐于巨翼之内,蓦然以绝杀阵打出,登时寒冰彻骨,六万丈内尽皆冰封,将翠羽封闭其中,白雾遮掩神识,鬼影猛兽,狂猛向她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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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7章 木之本源

翠羽的巨翼被封,勉强将万剑射出,将鬼影猛兽杀灭,谁知不待她脱困而出,绝杀阵突然又变,更多的鬼影猛兽杀至,俏脸终于惨白,闭目等死……

绝杀阵倏忽间散去,只余佛子一副欠揍的嘴脸。

翠羽收回万支白羽,恭敬施礼:“谢公子不杀之恩!”

“现在知道,借助外力的好处了吧!”佛子得意道。

翠羽螓首轻揺:“不好,有违功法的纯净,请公子不要误入歧途。”

佛子瞪眼道:“我不但不改,你也要学,不然将你退回给宫主!”

翠羽凄然哀求:“求公子收回成命,奴婢学就是……”

李尘枫偷笑,又炼出万口薄如蝉翼的灵剑,让她隐在白羽之下,教其用法,翠羽无奈只得依命修行,没多久又无奈地把他杀得四处奔逃,迫他使出绝杀阵才终于打了个平手。

翠羽很是聪慧,虽说脸上委屈,却也知道多出万口灵剑的妙处,勤加习练,绝杀阵也渐运用圆润,战力提升之快令人咋舌,凭此功法,修为未增而战力超出数倍,翠羽在族中已是分神境下第一人,让她心中惊喜,……

李尘枫若是不用冰髓玉晶剑,只能勉力招架,使出,则杀得难解难分,以他“元婴境初期”的修为能做到此种地步,让翠羽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

树尊离羽族大殿有一日的路程,是巨树之祖,方圆百万里,也是羽族人繁衍之母,极受尊崇,只有一等子民才有幸在较浅处参拜修炼。

羽族人的男子在外围便守卫森严,漫天白羽遨翔,蔚为壮观,不过有了翠羽的引领,一切便都任李尘枫信步而行。

树尊非树非山,在中心处有一树洞,与外界唯一相连,还未走近,就感到浓郁至极的生机从中漫延开来,他体内的五行基础灵纹阵自行运转,贪婪地吸附生机,尤其是木系灵纹气旋最为活跃,比其他灵纹快出数倍。

李尘枫调息打坐,引导木属性本源进入,随着大量本源之力的涌入,木系灵纹气旋变成绿色,轰然运转,终于突破火系灵纹的压制,独立运转起来,而且越转越快,反而控制了五行基础灵纹阵,毛发疯长,骨骼咔咔做响,肉眼可见的高大魁梧起来,如同一棵茁壮成长的大树,甚至向木化发展,竟连枝条都开始长出,灵衫撕裂……

一旁的翠羽大急,连忙打出灵力封住他的经脉,制止吸收,却是于事无补,木之本源仍然无孔不入地向他体内暴涌而去……

李尘枫借助翠羽灵力一丝的缓冲,也反应过来,命本源之火压制木系气旋,“小火”频频打出灵力抑制,同时又狂猛吸收木属性本源……

轰……

一声轰鸣过后,木、火属性终于达到平衡,身体的异变潮水般的退去,毛发也恢复正常,浑身生机盎然,眉清目秀中透着出尘之意,俊逸洒脱起来,再不复一派慵懒无赖的表情。

内视之下,只见木系灵纹中一位嫩绿的孩童盘膝而坐,与李尘枫的相貌颇为相似,唇红齿白,与本源之

火的孩童模样相映成趣……

李尘枫随手炼制一件灵衫换上,一旁紧张的翠羽醒起,面色一红,将鹅颈偏过,不敢再看。

此次吸收木之本源虽然只吸取其一成,但效果极大,五行基础灵纹阵更加强悍,体内灵力充沛,如脱胎换骨。

李尘枫缓缓站起,不由打出七十二式伏羲降魔拳,原本毫无威力的拆分拳法,竟然灵力激荡,一圈圈的绿色波纹向四方荡去,一路所过绿意更甚,如春风拂面,藤蔓枝条暴涨,如同他本身就是生命的源头。

李尘枫打了一遍又一遍,收起拳法时,却见宓宫主竟站在身前,凝重审视地看着自己,让他不由惊得冷汗淋漓。

“谢宫主恩赐!”

宓宫主点头:“你这套拳法哪来的?”

“晚辈于天玄大陆时,由始祖族人所赐!”李尘枫恭敬回答。

宓宫主声音微颤:“族人可是姓风?”

“正是!宫主可是认识?”李尘枫疑惑相问。

宓宫主却是目光冷了下来:“功法如何得来?别说你也姓风!”

李尘枫渐渐明悟,缓缓道:“传闻风、宓二姓都是伏羲始祖的族人,您若是,晚辈可还您功法!”

宓宫主威仪更盛,不过还是螓首轻点,李尘枫一笑,将当日在风语谷的奇遇娓娓道来,碑刻中悟出此套功法……

宓宫主轻叹:“想不到你智慧若此,竟将无数岁月的缺失补上,倒也算是族中的恩人,可惜族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又往何处寻?”

李尘枫惭愧道:“当时修为太低不敢直言,一直引为憾事,今日便还与宫主,以还昔日的孟浪。”

说罢将功法烙印在一枚玉简上,双手呈于宫主面前。

宓宫主接过,略一探查便知为真,欣慰道:“功法复得,虽是晚了这些年,仍不失为大功一件,你想要什么赏赐?”

李尘枫摇头:“得宫主赐与木之本源,晚辈已是贪天之幸,不敢再有他求,若可能……还请收回将翠羽赐给晚辈的成命,家中太乱怕屈了佳人……”

翠羽听了连忙跪倒宫主身前,花容失色,显然被退回的命运对她来说将是灾难,令李尘枫不由心颤。

宓宫主冷笑:“那就接着乱,你个真佛子假和尚,若非尘儿,本宫还蒙在鼓里,退就要将她全族贬入贱籍,无人能改,你以为羽人族如域外般鲜廉寡耻?”

李尘枫连忙一揖到地:“当晚辈没说,定和翠羽白头偕老,请宫主善待其家人!”心中却是咬牙切齿,回头收拾你儿子。

宓宫主身形渐渐隐去,留下一句话:“我警告你,不得带尘儿去冥界,否则你的道侣和朋友必死!”

“是!”李尘枫应诺,给个甜枣再打个巴掌,雨儿她们竟成了人质。

“奴婢知错,求公子再勿提退回之事,否则翠羽便成族中的罪人!”翠羽泪水盈面,楚楚可怜地哀求。

李尘枫回过神来,连忙解释,好心办坏事莫过于此,将这个念头从此彻底打

消。

已学会万羽开屏的俏公子,与翠羽对练时,又开始莫名其妙地到处乱撞,还专往翠羽的剑尖上飞,被刺得衣衫褴褛,翠羽明知道不是自己干的,却不敢吭声,只是委屈道歉,直到大殿上传来一声冷哼,俏公子终于恢复了正常,钦佩地望着兄弟,他怎么就学得那么好?

……

宫主出巡规模恢宏,十万羽人护卫在空中穿梭来去,军阵严整,鲜花异草铺满天空,无需玉辇,花毯就是传送的法器,却是真实的存在,绝非法力幻化……

羽人域比三大天域加起来都要大得多,可宓宫主却是闲适雍容,随口向她的尘儿讲解天域的地理和趣事,十万余人便已站在其间,如天域各地应声而来,令李尘枫等人惊心颤栗,此等神迹平生仅见。

羽人域的清雅出尘让人留连忘返,这是隔绝世外的一片纯净,并无世俗的庸扰,只有宓宫主宠溺地,为俏公子拭去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时,才让人想起这唯一的人间烟火……

这一情境哪怕到了另外一个天域,仍没有太多的变化,似乎宓宫主就是五大天域的主宰,让李尘枫和梅寒雨互视一眼,感知到对方无比的震惊。

第二大天域同样的广阔,如天地间一个硕大无比的鱼缸,就立在那里,空中的禽鸟、山中的猛兽、水中的鱼类极为古朴,似乎是外界灵兽的祖先,都在鱼缸中游弋,本应在天地中支撑它们的天、地、山、水,都化做湛蓝色的“海水”,任灵兽们驰骋逍遥,而“海水”根本就是气体,散发出纯净的天地灵气。

“宫主,海水不应是液体吗?又何以称之为水?”俏公子人前仍对母亲如此称呼。

宓宫主轻笑:“我的傻尘儿,水固化为冰,升华则为气体,又何尝不是水来?而这里则是至纯之水——本源之水!”

俏公子惊喜地看着一切:“宫主,这是您养的灵宠吗?外界可是从未见过!”

宓宫主悠然道:“本宫只是守护在这里,保持它们的纯净,太古时有过一场席卷天地的大洪水,为了生命的存续,上苍之神将选中的物种带到这里,保留至纯净的血脉,以备延续!”

“那……有人类吗?”俏公子震惊相问。

“有,可惜人心最是难测,竟偷跑一些出去,为祸天地,已然不再纯净!”宓宫主有意无意地斜了一眼佛子。

李尘枫苦笑,老子才多大,好象是我把世人带坏一般,梅寒雨柔情轻笑,呆子确实是坏中极品,害女子无数,还是找不到止境那种!

宓宫主为俏公子拭去并不存在的汗水:“尘儿,既然你我已经同仇敌忾,你就带那人去水之本源拜见吧,守是守不住的,但愿能剩下一些!”

李尘枫大喜,这种坏人不怕做,羽翼一展,向那处最为幽蓝之地落下,俏公子大笑,领佛娘子等人追去……

羽翼在至纯的水中飞得更快,倏忽间便至,一个巨大的蓝色晶球在洞中深处飘浮,蓝色的幽光向外倾泄,众多的灵兽正在吐纳,一头洪荒凶兽冷冷望了他一眼,四爪撑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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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8章 五行全,佛子去!

想了想,随即又趴下,挪了挪屁股,为他腾出一片空地。

李尘枫一笑以示感谢,向洞中一拜,盘膝而坐,平静下心绪,任由水之本源的注入……

五行基础灵纹阵,在他飞来时就已自行运转,他有了之前的经验,不再如饥似渴地汲取,而是徐徐推进,保持随时能够封闭的状态……

半月后,水之本源又再吸收圆满,水系灵纹气旋内,一位盘膝而坐的蓝光孩童渐自成形,同样的与他相似,眉清目秀。

李尘枫又缓缓打出伏羲降魔拳,水鸣潺潺,蓝色的水气滋润着四方,灵兽缓步而来,如见水之源,泉之眼……

他抬起头时,见俏公子、梅寒雨等人都在等待,歉意一笑。

俏公子一脸艳羡:“我吸得最多,九日即满,你却十五日,看来你的秘密还真不少!”

李尘枫笑道:“我是佛子,心中开阔如湖海之广,自然容得多些!”

“屁!你的心比针鼻都小,要不然也不会弄得我往翠羽剑尖上撞,若不是宫主说起,还真以为自己领悟不到呢!”俏公子想起就来气。

“行,看在水之本源的份上,原谅你了!”佛子大度道。

俏公子瞪眼欲骂,想想又闭上嘴,和他理论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

看到尘儿获益匪浅,宓宫主兴致很高,又向第三大天域而去,转瞬即到天域的腹地,这里的景致截然不同,群山耸峙,却是寸草不生,满目银白,其内流光溢彩,宝光粼粼……

宓宫主道:“尘儿,羽人族择木而居,水能生木,自然多吸有益,此地是金之本源所在,就要量力而行,能容湖海之人想来无妨,只要不怕撑死,随他就是,你我再聊会儿。”

李尘枫向宫主恭敬一拜,羽翼张开向宝光处落去,梅寒雨等人飞出数里,便难以承受宝光的锋锐之气,坐于空中感悟吸收……

拓跋湖运起佛法神通不断深入,忘情时竟将金刚杵打出,金光爆闪,羽翼飞舞,引得群山轰鸣振颤,数日内便晋级到元婴初期,威猛剽悍,如天兵下凡……

秦长老是器痴,对金属性尤为适应,走得最远,竟顺利晋级元婴境后期,与跋扈一样没有天劫降临,此地显然禁绝天劫,风平浪静。

极远处一个光影仍在感悟,如一尊金光罗汉盘膝打坐,又是十五日过后,一位金光孩童在金系灵纹气旋内形成,闭目打坐。

李尘枫站起时,金戈挥击之声轰鸣,响彻群山,他再次一拜,御金羽而回,站立之时,缓缓恢复了原貌,铿锵锐利之气敛回体内,清秀俊逸,洒脱出尘。

宓宫主轻叹:“你的肉身竟是生冷不忌,本宫倒要看看你还能走出多远!”

话音刚落,十余万人竟已来到第四大天域腹地,山是岩浆喷涌遇冷所化,仍是滔天而起时的姿态,满目灰白,中间的高山上焰火已息,只有点点红光透出,如刺天的火炬燃尽……

宓宫主意味深长道:“火种既去,唯余沧桑,也不知何时能回重燃本源?”

李尘枫笑道:“重燃之日就在此时!”

说罢振翅飞去,在“火炬”的顶部落下,一掌按了下去,一道红光向下漫延,如洪水奔流,燃向每一寸角落……

蓦然间,天地为之一震,灰白的岩体变得赤红,掀起的浪涛向上完成无数年来静止的一冲,旋即落下,拍入汹涌的火海,整个第四天域又重新恢复了生机,火的世界就该如此时这般漫天火舞,炽烈而热切,没有穷尽……

火海浪涛翻涌,托起一座火之岛,向空中飞去,李尘枫浴火挺立,体内火系灵纹气旋内,本源之火也如其余三大本源一般,孩童样貌,更象“他爹”,双目微合,打坐调息。

宓宫主多年心愿达成,眼中湿润,莲步轻抬已在火岛之上,悠然而行。

“小子,三大本源才换你一个,算起来你还是赚了!”

李尘枫笑道:“五行确一就是不全,而不在于多少,缺得越少憾事越难平!”

宓宫主轻笑:“佛子满嘴机风,这是又惦记上土之本源了,世间万物本就没有圆满,求之何益?”

李尘枫道:“五行俱全本就不是圆满,还缺一个'合'字,否则缺憾更巨!”

宓宫主叹道:“怪不得尘儿既怕你,又要与你去瞎胡闹,本宫明知你蛊惑却不知如何去辩,成全你就是,不过你承诺之事也要做到!”

“宫主放心,本就是晚辈求之不得之事,又岂会反悔?”

宓宫主点头,长袖一挥,第五天域又呈现在眼前,一片褐色的天地,山峦叠嶂,山尖仍向上长去,竟是有生命的山,有生命的峰。

李尘枫向宓宫主一拜,道:“五大天域还是羽人域最适合修炼,玄罗天域次之,宫主以为然否?”

宓宫主望了眼他身边的梅寒雨等人,点头道:“佛子目光如炬,本宫也认为如此,放心去取土之本源吧!”

“谢宫主大恩!”

李尘枫朝众人一笑,展开羽翼向山底黄光处落去,众人远远地望着他打坐的身影,一坐就是十五天,黄光氤氲向他的体内涌去,又将他的全身沐浴在其中,如一尊雕像。

“清尘,你不该看看兄弟如何吗?我有些心悸!”梅寒雨第一次如此正式地称呼俏公子。

俏公子一愣,望向她的眼神,心中也感到不妙,抬腿向那里迈出,谁知,却不能移动分毫,猛然回头望向母亲……

宓宫主淡淡道:“有什么好看?有本宫在又岂会有危险?翠羽过去就行!”

“是!”

翠羽应命向李尘枫飞去,越飞越近……

突然一道倩影闪身而出,也向那里落去,正是梅寒雨,此时的她已是脸色惨白,贝齿几乎咬出血来,试探之下已说明所有,让她如何不心慌……

奚玉、羽霏神色大变,相视一眼,紧随而去。

“不好,器子有事!”秦长老一把拉过愣神的拓跋湖追了过去。

翠羽最先落下,忽觉不对,玉手抬起抓落,竟只是一件黄色的灵衫,又哪里有李尘枫的影子?

梅寒雨连忙四望,却见一座黑山中一道熟悉的身影掠去。

“翠羽,求你抓他回来……”

梅寒雨娇躯巨颤,已至声音凄厉,翠羽是元婴境大圆满修为,能追上的只能是她,呆子飞去的所在是一道黑气所化的门,其内阴气之重,只有冥界与之相衬……

“带上我们……”奚玉、羽霏已是泪水狂涌。

“想跑,没门!”

拓跋湖大吼一声,将金刚杵打出,向冥界之门砸去,毁了此门,老七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入不了冥界。

金刚杵裹挟风雷呼啸而至,黑气开始震颤。

当当……

一道黑影从地下钻出,连劈数掌将金刚杵引向一边,随即向冥界之门钻去。

“是老三这个叛徒,呆子,用须弥座杀了他!”梅寒雨反应极快,须弥座一出,冥界之门必毁,呆子只能老实站下。

李尘枫哪里会上当?早听说老三崔乾脱离器宗不知所踪,如今倒象是与冥界有关,正愁没人带路呢,反而振翅、御剑向其追去,速度又快上一倍……

“娘,求你拦他下来!”俏公子大吼,无论擒住兄弟还是毁了游离的冥界之门,母亲都是举手之劳。

宓宫主一颤,眼中复杂地望向爱子,玉手已然抬起,却终于没有挥下。

崔乾已经钻入黑气之中,李尘枫一手抓住他的衣角,也向里钻去,此时翠羽的玉手却按在了佛子的肩头。

“回去!”李尘枫大急。

“不!姐姐让我拉你回去!”翠羽摇头不肯。

“冥界之门,收!”

崔乾一声让梅寒雨心碎欲绝的大喝传来,黑气漫卷,将李尘枫和翠羽裹入,待消散时,再不见两人的身影,只余褐色的山峦屹然不动……

一时间兔起鹘落发生了许多事,奚玉、羽霏的痛哭,拓跋湖暴烈狂砸,秦长老仰天长叹之声传来,打破了短暂的静寂……

梅寒雨蓦然回首清叱:“宓宫主,你守护这片没有七情六欲的世界,就必须让我痛失夫君,痛失心爱之人吗?你又何忍?”

俏公子哀怨:“宫主,你以为我应该是那鱼缸里的灵兽吗?还有乐趣可言吗?”

宓宫主闻之巨颤,没有回答,而是望向梅寒雨:“尘儿可怨我恨我,而你却无资格,只能怨自己修为太低,佛子除了作此选,还有他路可走吗?”

“我和他都是不忍在意的人有事,你若恨他,择人而嫁任你离去,若要等他,只能在羽人域和玄罗天域修炼,不得离开半步,这是我承诺他的,也只能做到这些!

宓宫主纠结地望了眼爱子,长袖一挥,与十万羽人护卫消失不见,唯余叹息。

“娘……等你……”

五行全,佛子去,六人都落向冥界之门消失的地方,默然静立……

逸清尘道:“听我娘说……冥界之门只在此域随机开启,只为接回派出的冥使,开启一刻即关,此域比三大天域都大,又如何能等到?”

时间一日日过去,六道身影在域内飞起飞落,等待着冥界之门的再度开启,可惜一刻的时间太短,感知时,飘渺的门已然再度关闭,只有进入的身影而无人出来,哪怕魂魄都未能散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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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9章 鬼门关

嗤啦……

李尘枫手中的衣衫碎裂,崔乾回头阴森地看了他一眼,一只惨白幽长的手从人类的手中探出,蓦然向他抓来……

李尘枫抬手便是如来罗汉拳砸去,谁知灵力如石沉大海,竟调动不了分毫,急切间手镯一弹,墨晶剑激射而出。

当……

墨晶剑准确地射中崔乾的手,却未能让其停下,仍然狠狠抓来,居然毫发无损,墨晶剑倒卷而回,嗡鸣巨颤,毫无灵力波动,冥界竟是修士灵力的禁地,虽非禁锢,却如一潭死水。

电光火石间,惨白的手已当头罩下,李尘枫避无可避,连忙罡气护体,竟又是毫无反应,只得凭肉身之力硬扛。

“你敢!”

翠羽一声清叱,炼制的羽翼一展,万千灵剑向崔乾刺去,灵力皆无,只凭剑之锋锐御敌,崔乾避之不及,一道银色的弧光划过,将他的手臂齐根斩断。

崔乾痛吭一声向后急退,隐入黑气之中不见,断臂向下坠去,却无丝毫血迹,崔乾并非人类确定无疑。

李尘枫反应过来,空间戒指一弹,左手人魂剑,右手冰髓玉晶剑握住,羽翼轻颤将翠羽护在身后,又将同样的两剑塞入她的手里,就看哪口剑能发挥作用了……

灵力无法调动,只能全凭肉身之力对敌,翠羽功法单一,白羽无法幻化出利剑,只能用自己给她炼制的羽翼,虽是元婴大圆满修为,此时连自己都不如,幸好之前苦练羽翼飞行,否则早就因为无法飞行,而掉到下面难以预知的危险之中。

此时四处无光,目不及两丈,却感到魂灵如潮水般涌来,将两人困在中央,想起神识并未受限,连忙开启天眼看去……

只见空中、地下亿万魂灵,披散着长发无声嘶嚎,眼神怨愤而空洞,长舌垂胸,身上黑气弥漫,长长的利爪探出向两人飘来……

没有天,天空就是魂灵铺出,层层叠叠,没有缝隙,地下冥海中,每一滴魂水中就钻出一头厉鬼,向上扑来,其内一豆鬼烛渐渐驶近,一个灰袍的摆渡人站在骷髅人头堆砌的小船上,向自己伸出枯手,不是索要冥币,而是收取魂魄,入此界者——死。

之前所见的摆渡人还能用灵力与之一战,而这个灰袍人,直接就将灵力化做虚无,若非冥法更高,就是已到了冥界的更深处,唯有肉身能战,却又如何力敌亿万?五大本源化做的小人全都进入了沉寂期,先火无法动用,此时真已是极至的危机!

“翠羽,别离开我身边一丈之内,杀!”

战阵厮杀多年又有何惧?李尘枫大喝一声,挥剑向魂灵杀去,翠羽紧紧相随,远了用羽翼上的灵剑劈斩,近了用双剑挥刺,护住他的身后……

李尘枫肉身强悍,将双剑舞得风雨不透,每一剑便斩杀数头魂灵,身前一丈之内魂灵近不了身,势不可挡,迫使“潮水”向后退去,羽翼一振掩杀过去,贴身近战,用身前的魂灵替自己挡下杀来的更多魂灵。

谁知魂灵并非实体,涌来的魂灵直接从前面的体内冲出,一浪紧随一浪,只在于速度的快慢,全无

限制,立时将他陷入苦战,挥剑缓上一丝,便有更大的“狂涛”涌至,没有穷尽,被斩杀的魂灵只退出不远又凝回魂影,与先前一模一样重新抓来,杀了数个时辰竟未杀绝一头。

李尘枫只得扇动羽翼用大风阻止其攻来的速度,再行劈砍,可这样一来,肉身之力损耗更大,频繁地打出点苍诀,神识之力也会越来越弱。

元婴人魂剑在人界斩杀修士凌厉无比,此时也不能杀灭一头,唯有冰髓玉晶剑因为极寒能够将魂灵的攻击缓上一丝,也能阻止重凝魂魄的速度,可惜仍是于事无补,魂灵太多,当肉身、神识之力耗尽时,两人终是会让魂灵呑噬……

“翠羽,替我挡住十息!”李尘枫大喊,如此战下去终将一死,只能用毫无把握的办法再试。

翠羽应了一声,羽翼将上万的灵剑挡在他的身前,挥刺劈斩,为他争取时间。

李尘枫空间手镯一弹,取出两个黑匣子,撕去镇符,从中取出两个灵盘,正是当日黑袍人用来召唤梼杌的灵盘,没有灵力就将紫金血液滴在上面,用血中的灵力直接催动灵盘,同时疯狂打入神识。

催动灵盘的功法,曾在玉简中看过,此时竟来不及探究,边回忆边催动,实在是太过紧急,十息后魂灵临身,两人必遭重创,再想打出也不可能了……

翠羽的羽翼已开始有血花飞溅,仍在苦苦支撑,她不会点苍诀,无法调度灵剑攻击,而自身的白羽因为灵力尽失,又无法化剑杀敌,只能凭娇柔的体力硬撑,她心思纯净,公子没让她停下,就战至最后一口气。

召灵盘在第十息终于蓝光暴闪,黑气冲体而出……

嗷嗷……

数声兽吼传来,五头梼杌先后从灵盘中跃出,鬼面豕牙,毛长数尺,幽绿的圆眼四处打量,见魂灵涌来,本能地挥爪就打,当即战在一处。

梼杌是远古凶兽,并不惧怕魂灵,一爪便能拍飞数十头,而且再无法重凝,凶悍至极。

李尘枫知道梼杌根本不会听命而行,也不敢说话,抬手将翠羽的双翅拦下。

传音道:“躲它们身后,搅乱战局,赶快恢复伤势!”

他说着塞给翠羽大把的伤药,继续催动灵盘,要召唤出尽可能多的梼杌,两相恶战,自己能恢复一点是一点。

可惜又召唤出两头后,就再没有梼杌跃出,只得拉着翠羽在其身后游走,亦步亦趋……

梼杌杀得兴起,居然大口呑去,魂灵在它的嘴里竟成了美味,接着就更是大杀四方,连硕大的鼻孔也用来吸附,而魂灵却不知害怕,继续涌来。

梼杌再是能吃,也有吃饱的时候,没多久就兴趣索然,才想起将自己召唤来的人类,幽绿浑圆的目光终于看向李尘枫。

知道该自己动了,李尘枫连忙拉着翠羽向魂灵堆里冲,来不及出剑,就用双翅狂拍,梼杌大怒,被招来祭炼的条件还没谈就想跑?在后穷追不舍。

李尘枫不是不想谈,而是根本不会,这需要另一套玄之又玄的功法,只能逃走,前方魂灵越聚越多,两人浑身受创,鲜血淋

漓……

只得不顾自身的安危,用天眼神识将紫金血液带出。

轰轰……

紫金血液将魂灵炸得倒卷而回,终于开始大量杀灭,强大的冲击使两人也受波及,用羽翼遮挡,梼杌趁机拉近距离,李尘枫无奈,又用天眼射去,两头一起炸。

一时间,电光暴闪,霹雳轰鸣,漆黑的冥界照得如同白昼。

“公子,多炸点,电光能杀死魂灵!”翠羽欣喜提醒。

“我知道,炸的是老子的紫金血液,总共就几千滴,炸完还得死!”佛子无力道。

翠羽一听,美眸暗淡下来,亿万的魂灵,数万滴都杀之不尽。

突然,数声鬼嚎传来,三头百丈高的僵尸鬼王,向这里踏步而来,鳞火为眼,面皮僵直,枯槁般的大手一抬,魂灵如灵气般狂猛集聚,蕴酿着恐怖一击……

“不好,快躲!”

李尘枫感觉到极至的危机,祭出龙鳞盾挡在身前,一连打出五滴紫金血液引爆,借助爆炸的威力向后弹出……

轰……

僵尸鬼王的恐怖一击同时而至,两人如光速般向后翻去,竟将追来的梼杌撞倒了三头,还没等它们反应过来,就被鬼王一击砸成肉泥,剩下的四头梼杌惊惧之下,转头狂奔,欲追上李尘枫躲回灵盘。

两人由龙鳞盾挡住,又是羽翼遮住全身,仍被砸得鲜血狂喷,幸好紫金血液提前将二人弹出,才躲过了必死之局。

翠羽面色惨白,神情萎顿,李尘枫知道她无法再战,连忙用缚仙索将她绑在身后,羽翼一展,夺命狂飞。

梼杌在前、僵尸鬼王在后向他砸来,李尘枫上下翻飞躲避,怕翠羽再度受创,将龙鳞盾挡在她身上,重新缚住,将召灵盘使力向僵尸鬼王射去。

“梼杌,找鬼王要去!”说着向冥海急坠落下。

梼杌眼睁睁见灵盘从头顶掠过,向僵尸鬼王射去,连忙去追,迎面与鬼王对上,双方立时杀在了一处。

“摆渡人,老子来杀你!”

李尘枫趁机脱离,向灰袍摆渡人杀去,以紫金血液开道,越杀越近,将一物偷偷握于手中……

灰袍人阴寒空洞的双目缓缓看了过来,嘴角蓦然裂开,如一张天地的大网向他呑来,万千的魂灵已席卷而入,身后阴风暴袭,一个僵尸鬼王避过梼杌的冲杀,又是一掌拍来……

“爆……”

李尘枫大喝一声,二十七滴紫金血液爆炸,电光刹那间将冥界的暗黑撕裂,无数的魂灵烟消云散,随即一轮金日升起,又是无数魂灵被照射而灭,又被冲击波炸得八方飞散……

灰袍人的大嘴缩回原状,竟是毫发无伤,和僵尸鬼王冷冷地向四下看去,只有大片魂灵暗淡、飘散和消失,没有任何的生机散出,冥海中魂灵继续从死水中爬出,不一会儿,又是亿兆的魂灵充斥……

四头梼杌任是狂暴,终是不敌僵尸鬼王的战力,被数掌打成肉碎,魂灵一拥而上,贪婪吸附,冥界的暗黑重新回归,将一切恢复了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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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0章 死去的灵力

冥海内,一叶冰髓玉晶小船,被七十多个人魂裹得密密实实,在冥海底部飘荡,里面只有一枚戒指静静地躺在甲板上。

疲惫欲死的李尘枫,把翠羽扶入灵力池中浸泡,又给她呑服了大量的丹药,才允许自己昏厥过去,数千的紫金血液被他打剩下一百余滴,失血过多,加上受创严重,终于坚持不住。

原来,他趁血液的爆炸,利用瞬间的灵力波动,拉着翠羽躲入冰髓小船,向冥海坠入,怕被魂灵察觉,命从未用过的七十六位结丹境人魂,将小船包裹住,遮蔽一切生机的泄露,效果还不错,竟将摆渡人和僵尸鬼王都骗过,更不用说神识极低的魂灵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尘枫才幽幽醒来,立即调息疗伤,半月后才恢复,而翠羽仍然昏迷不醒,不禁黯然神伤,僵尸鬼王的最后一击,被翠羽硬生生导过一边,否则两人早已魂飞魄散,

他内视翠羽的体内,发现经脉、血管受创极重,比当日归海一叶还要支离破碎,事实上已然修为尽毁,比凡人都大有不足,幸好有自己和归海一叶的疗伤经验,倒不会彻底绝望。

他先用铭纹的方法接驳,如今炼器的技法已炉火纯青,甚至用更加坚韧稀有的材料,炼出经脉和血管换下受损的部位,这种疗伤的方式修真界内绝无仅有,他也是没有选择,只能碰下运气,否则翠羽就只能离他而去了……

李尘枫的惊人之举没有白费,一个月后翠羽终于醒转,不明所以的她,以为只过去了三日,立即调息打坐,一旁的公子从心惊胆战到欣喜,再到狂喜自得,面色百变……

万没想到翠羽的修为竟丝毫没有跌落,归海一叶恢复到元婴境后期也要旷日持久,说明自己俨然成为修真界的第一圣手神医。

“谢公子救治之恩!”翠羽恭敬向李尘枫施礼。

“好说,我可是隐藏多年的妙手神医,以后只要不死,再重的伤都能让你恢复如初!”李尘枫大言不惭道。

“是!”

翠羽恭敬回应,在她眼中,公子说的都是真的,是与不是,自己只需听命就好!

李尘枫有点没趣,这位修为高得吓人的羽人族女子,纯洁得如同一张白纸,只有是与不是两个概念,还是别把她染黑了为妙。

“也不知外面怎么样了,咱们出去看看!”

“是!”

李尘枫按下突起,两人便身在冰髓舰之中,翠羽惊奇地看着眼中一切,终于没有开口相问。

外界漆黑一片,李尘枫和人魂沟通,领头的人魂将外面的景像投射进来,让他如亲眼所见……

冰髓舰仍在冥海中飘浮,死水、魂灵从旁边流过、飘散、聚拢,没有穷尽,也不知何处才是尽头,到处死一般的沉寂,让人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老邢,你和元婴人魂轮流到外面照应,尽量向光亮处或魂灵聚集相反的地方飘,发现异象马上投影下来!”

“是,主人放心!”

邢参将从墨晶剑中飞出,升出舰外,警惕前行。

李尘枫将点苍诀和太朴神元诀教给翠羽,当日之战全靠其精细操控羽翼飞行和对战,给自己争取了时间思索对策,否则第一时间便坠入冥海被魂灵呑噬,而太朴神元诀能大幅提高神识修为,相辅相成。

翠羽到一边修炼,李尘枫又紧张思索只靠神识作战的要领,又和轮换下来的人魂探讨应对,来往于空间戒指中,炼器修炼,以备随后的大战。

他让邢参将抓了一头魂灵进来,仔细观察,让人魂与之交战对打,从中慢慢的去明悟,数日后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老邢,你对这些魂灵有何感想?”

邢参将冲口而出:“这些魂灵虽说神识极弱,却有一定修为,一拥而上又杀之不死,久战耗也会被它耗死,确实头痛!”

李尘枫没好气道:“我是问破绽,你说的这些是人都知道,还用得着问你?”

邢参将苦笑:“我怎么净看见优点呢?战力能达到筑基境初期以上,还能穿透同类的躯体而战,数量兆兆亿,都赶上天地灵气多了,还只是在冥海,若在人界也是独霸一方的狠角色,还不算那些鬼王级别的,你告诉我缺点在哪?”

李尘枫叹道:“神识弱就是最大的破绽,看起来似乎不惧生死,勇往直前,若神识被控反而成为助力,咱们能利用的只有这一点!”

邢参将问道:“计将安出?我在心里已经赞你千万遍了,就不用说出来了吧?”

李尘枫指了指外面飘过的魂灵,得意道:“这首先就让它们失去攻击的目标,其对生机有着非常敏感的感知,咱们就将感知给它掐断,就如战舰般屏蔽掉,它们还能找谁战去?”

“你找到办法啦?”邢参将眼前一亮。

“我把那头魂灵当炼器材料来炼,又加了些极阴之物,屏蔽掉魂灵对生机的感知,成功与否,一试便知!”李尘枫拿出一块黑色的“布料”递了过去。

邢参将惊道:“你不要命了,万一不成功,还能回得来?”

“药草代替就行,其生机比一般修士都来得浓郁的多。”

“行,就这么办!”

邢参将来了兴趣,接过一株药草用“布料”包好,钻出了战舰。

一个“包裹”在战舰外飘荡,掠过的魂灵初始还不在意,两个时辰后,慢慢将空洞的眼神看过来,鼻翼吸张,竟缓缓靠近,邢参将立即收起,钻回战舰,扔还给他也不费话。

“再抓两头进来!”李尘枫淡淡道。

数日后又一块“布料”出现在邢参将眼前,邢参将会意又出战舰试验。

……

如此反复多次,终于能完全骗过魂灵的感知,于是一个浑身斑驳脸色惨白的青年,便站在了甲板之上,头部手脚均用新的“布料”贴合覆盖,与魂灵并无太大的区别。

邢参将提醒道:“知道你会有这一出,回来时可要打出灵力才能进来,外面禁绝灵力,打算就这么飘着?还不是一死!”

李尘枫取出一把晶莹的珠子,笑道:“这叫灵力珠

,用灵液所炼,打出就将灵力渗入灵器,虽只能维持一息的时间,不过也够了!”

邢参将叹道:“若论钻营,修真界当之无愧第一!”

李尘枫第一次站在了舰外,看着冥海中的魂灵无感地从身边飘过,紧张的心情缓和下来,自己终于在冥界走出了第一步。

数日后,他回到了舰内,又琢磨开了,无数次将魂灵炼成“布料”,让他对魂灵的身体结构非常熟悉,魂灵并非实体,而是由单个的气旋组成,其内气体灰败、腐朽、剧毒,外部虽是人的衣衫,其实也是由这些气体幻化,那么这些气体又来自于何处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在甲板上踱来踱去,望着外面警戒的邢参将,突然想起他那句话——“魂灵数量兆兆亿,都赶上天地灵气多了”,不由心中狂跳,难道魂灵是死去的天地灵气?

这个猜测让他兴奋不已,要是将“死灵力”打出,会不会也如“活灵力”那般将敌手重创?他连忙神识沟通邢参将,让他进来商量。

邢参将一听,哭笑不得:“你意思是将'死灵力'融入气海再打出?那可是剧毒,还没打出就先把自己毒死了,少了又不管用,你可真敢想!”

李尘枫一愣,讪讪道:“也是啊,有点作死的意思,要用就得用死去的功法使出,活功法反过来用也是屁事不管!”

邢参将舒了口气,劝道:“我跟随你这么久,自己作死带来的危机比敌手来得都大,我也就是个亡魂,要不然早跑了,谁受得了这刺激?到冥界蹦哒就又是一出!”

李尘枫点头认可:“不过,为活而作死死得其所,你说话这会功夫,我就部分解决了难题,没气海这事经验丰富得很!”

“啥……这么快?”

邢参将瞪大了眼睛,这时再说出,以他对李尘枫的了解,可行性就极高了。

李尘枫拿出一枚空间手镯缠在手指之上,得意道:“将手镯当成气海,用时将'死灵力'抽出,依功法打出去,虽然只有一手镯的存量,不过总算能用!”

邢参将先是一喜,随即眼神又暗了下来:“光靠神识打开够呛,取物还没问题,全抽出时间太长,没灵力还是不行!”

“用上灵力珠呢?”李尘枫轻笑。

邢参将恍然,叹服道:“刚才劝你的话算我没说!”

计策一定,其他的事就好办了,邢参将抓来大批的魂灵,交由李尘枫提炼出'死灵力',将十根手指上的手镯装满,反复练习圆熟后,出舰练兵。

李尘枫先是一指'死灵力'打出,向一头魂灵击去,魂灵被打得一愣,毫发无伤,迷茫地向他看了过来……

让他立时醒起自己闹了个大笑话,修士的灵力依功法运行后打出才能击杀敌手,直接打出又岂会有威力?和春风拂面一般,也就是说任何功法在“死灵力”的运用上,都是毫无是处!

邢参将也明白过来,和他面面相觑,李尘枫想了想,让一位人魂上前挑逗那头魂灵交战,自己悄悄地开启天眼,观察魂灵体内的气旋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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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1章 冥海御灵诀

数月后,李尘枫一指打出,“死灵力”形成一个气旋射出,一头魂灵应声倒地,烟消云散,根本无法重新凝聚,他随即一抬手,将那缕飘散的灵力吸入空间手镯。

邢参将钦佩地望着这位神奇小子,如此一来,边打边收,在冥海中根本不愁“死灵力”的储存问题,冥海就是最大的气海,只不过每次打出的量只能在十个手镯之内,威力也欠缺不少。

李尘枫也不急,能打死一个就能打死两个,接着琢磨就是,每日点来点去,明悟着“死灵力”的用法,渐渐的手上气旋越来越大……

数月后,终于做到一掌下去,便能击杀上千的魂灵,左右手轮换击出和吸附,实现不间断的击杀。

有了一战之力,李尘枫乐此不疲地杀魂灵玩,也不再限于围着战舰转,越行越远,直到被一头修为更高的“魂灵王”追得亡命狂奔,这才老实了几天,惹得众人魂好一阵笑话。

“逃不掉是个大问题,羽翼能飞,就是太显眼,得想个办法才行!”

正冥思苦想时,翠鸟鸣啼的声音响起:“公子,奴婢能学这套功法吗?”

李尘枫望着翠羽,揶揄道:“你不是厌恶魂灵吗?不怕污了你圣洁的手?”

翠羽期艾道:“总是要面对的……再说宫主让我保护您……”

李尘枫坏笑:“你那双翅太费布料,我没那么多咋办?”

“可以收起的……”

翠羽羞涩一笑,运起灵力,白羽展开又徐徐向身后缩入,渐自完全隐没。

“本来能收起一半的,有了点苍诀就能完全实现了……”

李尘枫大笑,将一件魂灵衫抛给她:“早就炼好了,就等你开口呢,省得你说我逼你。”

“奴婢不敢!”翠羽欣喜接过穿戴起来。

李尘枫将功法教给她,让她先熟悉要领,眼睛却越加的明亮,点苍诀这一功法还是能利用上的,神识操控魂灵又将如何?让它成为自己的座驾,岂不是跑得快些?

想到此处,再无法压抑心喜,拉着翠羽钻出了战舰,他打出神识控制魂灵微弱的自主意识,渐渐的完全控制,魂灵恭敬地托起他的双脚向前飘去,越行越远……

李尘枫在冥海内徜徉,点苍诀运用得更加得心应手,数十头魂灵聚在一起推动的速度,有超过那头“魂灵王”的趋势,心中终于完全明悟,回到舰内大笑。

“老子根本就是冥海之王,想低调点都不行!老邢,你服不服?”

邢参将苦笑:“就是速度快点,就能成王了,小心嘚瑟挨雷劈!”

李尘枫得意道:“你以为我只想到这些?关键是证实了我的猜想,魂灵根本就是死去的灵力,既为灵力,就能将它塑造成各种形态,也能组合得更加的巨大,此时的它们只是单一的个体而已,接下来就是任意的改造!”

邢参将疑惑道:“既为灵力,又为何是人类的样子?”

李尘枫不屑道:“这是冥界之主所为,掩饰一下,既能攻杀,又能把敌手吓个半死,何乐而不为?在人冥界自然被赋予了人的形态,在兽冥界便应是兽的形态,不信,一试便知!”

他随手从舰外抓了几头魂灵进来,将其压缩为一体,一个硕大的气旋便形成,打出点苍诀时,气旋变成“魂灵王”般大小,恭敬拜见。

邢参将被这一幕震惊了,怪不得杀之不死,原来自己是在和死去的灵力作战,哪里会杀得死?除非你能化去灵力和剧毒,可如此多的魂灵,没等你做到就已经被其杀死!

李尘枫道:“死灵力太过强大,修士的灵力一出就被压制,一息之内就死去变成了死灵力,直到不知多少年后才凝聚成魂灵,并且有了微弱的神识,你想想,人界无数万年来消失的天地灵气都到了冥界,这里的魂灵多得别说数了,想象都想不过来,天下就没有这么大的数字!”

此言一出,邢参将和众人魂,都震惊得无以复加,这已无限接近真相,就凭灵力入此界必死这一条,人界的修士就根本无法胜,只能离冥界远远的,反而生怕被其入侵,自己这些人活着的时候,谁没有过这等担心。

李尘枫看出了他们的心事,轻笑道:“人界也有魂魄畏怕的东西,说不定死灵力入侵也是必死之局,这也是制衡,人人都惧怕死亡,天生就畏惧鬼魂,殊不知它们也怕你,只不过人类不为所知罢了。”

邢参将等人魂点头,一直紧张的心情稍缓,邢参将问道:“我等能否修炼你创出的那套功法?现在能抓却杀不死魂灵。”

“当然能,其实就是运转死灵力的功法罢了,你们会了同样能做到!”

李尘枫说完便将功法的要诀教授给他们,又出了战舰,打出点苍诀命大批的魂灵将战舰团团围住,将全部的人魂都换了回来,勤加修炼……

翠羽吓得俏脸煞白,娇躯巨颤,人魂都回了舰中,外面只余她一人,几次欲开口终是忍了下来,公子没叫就不能动,这可是礼法使然,晕倒也得坚持。

李尘枫在她身边坐下,拉过一头魂灵向她讲解构造,气旋是如何运转,功法要如何打出才能发挥作用等等,翠羽渐渐的平静下来,她本就聪慧,修为又高,没多久就运用纯熟。

见翠羽已不再怕魂灵,李尘枫索性带她离开战舰,由魂灵托着到处挑战“魂灵王”,先是将数头魂灵凝成更大的魂灵,挑逗“魂灵王”,两人在一旁观战,摸拟其气旋的运转,改善新创的功法,然后再和“魂灵王”交战,败了就策魂灵而逃,找到了破解之法就又回来寻衅滋事……

如此反复,两人对战的“魂灵王”越来越强大,飞行的能力也越加的快速,已能从魂灵旁掠过,就能直接化出“死灵力”助力飞行,其速度与在人界御灵力飞行相差无几。

李尘枫又为全部人魂剑炼出了衣衫,因为人魂本就是灵体,所以衣衫灰败毫无生机就行,也不用他那般考究,让他们将魂魄凝出人形裹住剑体,这样一来,人魂便

全部恢复了生前的面貌,一个个威武剽悍,令众人唏嘘不已。

新功法对人魂剑来说,简直是量身打造一般,也无需担心气海的问题,直接吸入“死灵力”储存,其内灰败剧毒的气息对他们构不成威胁,最多脸黑点就是,因此进境一日千里,很快就令李尘枫这位始作俑者追之莫及。

李尘枫带着一众“打手”,在冥海深处四处挑衅,将“魂灵王”打得尽皆臣服,果然成为一霸,冰髓玉晶小船也放进了空间手镯里,只在恢复生机时才进入打坐,出来接着寻衅……

其实“魂灵王”只是沉淀凝聚的死灵力众多,神识又略高于普通的魂灵罢了,明白了这一点,再大的“魂灵王”也不能成其为对手,很快让李尘枫失去了兴致,就开始自己创造敌手。

他将数头“魂灵王”凝成更加巨大的魂体与自己交战,又继续摸索新功法的运用,终于渐渐稳定下来,命名为“冥海御灵诀”。

李尘枫将又一头两百丈高的“魂灵王”打得消散,仰“天”长叹。

“无敌让人斗志消磨,老子要挑战灰袍摆渡人!”

邢参将吓得一哆嗦:“祖宗,咱别再玩了成不?那人是真正的人魂高手,功法必定极高,可不是死灵力所化,你想把自己也变成人魂?”

李尘枫眼一瞪:“你是说我打不过他喽,老子偏打给你看!”

邢参将连忙抱拳:“您不出手便是他的运气,只是不跟他一般见识罢了!”

李尘枫叹道:“既然你为他求情那就算了,咱们就该离开这里,到人魂聚集地耍耍!”

众人魂一听,总算是松了口气,当初冥海霸主的豪言只差一步,打不赢摆渡人一切为空,不能灰溜溜走了,主人这是让人夸着离开冥海。

众人魂明白过来,好一阵吹捧这才让他心满意足,向冥海边缘飞去,魂灵的神识虽弱,可将神识汇集起来,还是能得到一些讯息,在冥海的尽头就是真正的人冥界。

一连飞行了两个多月,众人才来到了冥海边缘,他并没有急着上岸,而是沿冥海底部向岸上仔细观察,冒然登上去很容易就会被拆穿,再想逃离可就难了,结果一连观察了数日。

人冥界虽没有冥海那般漆黑一片,不过也就是朝灰暗那边靠了靠,天上又更灰白上一些,有九轮黑日,散发着黑芒,没有月亮,只能凭借光线的明暗来区分日夜,这里的颜色有些颠倒,人世的浅色调在这里变成了黑色,正所谓阴阳颠倒,颠倒黑白……

人魂和李尘枫当初想象的大相径庭,并没有跐牙咧嘴,满脸血污的形象,反而应是生前的模样,因为人界的人就是这般,只是面色苍白毫无颜色罢了,这里应该没有凡人,因为都会飞,或者叫飘更贴切一些。

凡此种种,让他居然感到了一丝的亲切,躲回冰髓小船内又炼了些灵衫出来,祼在外的肌肤面具等薄到了极至,只需挡住生机不外泄即可,与自己的本貌几无二至,这一点尤为让翠羽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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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2章 冥人脚店

为不引起鬼魂注意,李尘枫只领着邢参将和翠羽进入冥界,其余人魂剑收入空间手镯之中,需要时再将其唤出。

见再无破绽,三人趁巡弋的冥差飞过,立时便冲了出去,在冥街中穿行,新奇地看着冥界中的一切。

冥街中非常古朴内敛,李尘枫只在古书中才看到过的建筑风格,在这里竟然见到了实物,看来古书也不能全信,许多都是错的,有些错得更是没边。

街上店铺林立,与人间相似,琳琳总总卖什么的都有,飘浮来去的人魂服饰各异,古今都有,样貌也是千差万别,白、黑、棕色的皮肤也有,高额深目,应是外域的亡魂,由于礼节上的差异,有些不招人待见。

一队青面獠牙的冥差,见到不顺眼的人魂便上前盘查路引,路引长三尺,宽两尺,李尘枫没有,所以就悠然地飘到一家店门前,上书“冥人脚店”四字,字体虽古朴,邢参将竟也认识。

“躲也找个好点的地方,修脚干嘛?”

李尘枫没好气道:“脚店是歇脚的地方,吃喝住宿的意思,不是修脚更不是洗脚,净给老子丢人,一会儿少说话,用传音!”

“是,主人!”邢参将很不以为然。

三人飘然而入,一位伙计殷勤地飘了过来。

“哟,三位新死的客官里面请,楼上有雅座!”

李尘枫对这种打招呼的方式有点腻歪,不过新亡人比旧亡人死得迟,见识自然就高些,想来也是对智者的尊称,也只能将就,向楼上飘去。

楼上虽说是雅座,人魂也不少,三人向靠窗的位置飘去,伙计手上的巾布一甩,那张桌子上的残羹剩肴便消失不见,椅子摆放整齐。

“伙计,你这里生意还不错,我三人刚死不久,不知该吃些什么为好,给我等说道说道!”李尘枫拉着不知所措的翠羽坐下。

伙计道:“这好办,先来套新七宴,讨个好彩头,以后顺风顺水大吉大利!”

邢参将疑惑道:“何为新七宴?上边头七至尾期不都过了吗?”

伙计笑道:“那是家人给做的,这新七宴是自己摆的,魂生刚刚开始,怎么也要庆祝一下!”

李尘枫好奇道:“这些菜式很丰盛,就不知能否消化?”

伙计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三位有所不知,所有菜式都是元宝香烛幻化,却能吃出生前的味道,对魂魄有定惊安神的作用,放心食用就是!”

“好,那就上菜!”李尘枫从善如流。

“掌柜的,新七宴一桌!”伙计高声唱诺。

一位老掌柜点头,手一挥,一桌丰盛的宴席便摆了桌上,色香味俱全,真如人间的菜式一般无二。

李尘枫叹道:“还是冥间好啊,开酒楼都用不着请厨子!”

邻桌的一位枯瘦的中年人接过话茬:“那可不是,早知如此,老夫七岁起就该自尽,白白虚耗了这么些年的魂生!”

掌柜斥道:“王瘫子,又是你那些歪论,别淡了客人的食欲!”

王瘫子悻悻地扭回身去,喝了一口酒,面色依然惨白,明明眼神清澈,却要装得醉

意盎然。

李尘枫来了兴趣:“王兄不如过来一叙,教识下我等新亡之人!”

“好好,教识不敢当,经验还是有的,反正你们三人也吃不完……”中年人站起,大刺刺地坐了过来,很是理所当然。

邢参将笑道:“王老弟,怎么会有个瘫子的外号?可是少见得很。”

王瘫子倒了杯酒,喝了一口:“老夫本就是瘫子,又岂是什么外号,七岁时贪玩被兽车撞瘫,卧床到前年才死,你说气人不?”

邢参将肃然:“你腿脚不是挺利索的吗?又怎会是卧床这些年?”

王瘫子笑道:“老夫肉身虽瘫,可魂魄没残,到了冥界才知只要魂魄完好,生前的病痛尽皆不药而愈,所以说七岁时就该死,落得个自在!”

李尘枫恍然:“怪不得掌柜说你是歪论,活着时都怕死,谁又会想到自尽?家人无怨照顾这些年又岂能让其心伤?”

王瘫子叹道:“谁说不是呢?可如今对我来说,却是家人少了拖累,自身得以解脱潇洒,结局还是不错的!”

李尘枫道:“世事难料尽到本份即可,结果如何但凭天意就是,王兄这是常来吃酒吗?”

王瘫子得意道:“也就这些天来得勤了点,这不是家人又烧了纸钱过来,所以来乐呵乐呵!”

“家人烧的纸钱如何收到?”李尘枫好奇问。

王瘫子醒悟:“你们刚来冥界不知也难怪,这烧来的钱就会寄到冥府的寄思大殿,然后由大殿直接分发到各人魂的'往生袋'中,各自取用就是……”

“没有人给烧咋办?还不得穷死?”李尘枫两眼迷茫。

王瘫子瞪眼道:“除非被打得魂飞魄散,否则好好的又怎会再死一回,最多没有了供奉,魂魄定惊安神少点,还能咋样?再说冥府不时有任务榜发布,完成了也能得些好处……”

李尘枫又问:“那任务接不到,就干耗着?”

王瘫子皱眉:“这就没办法了,只能寄望于人间善人送给孤魂的那些,再有就盼着哪家香烛铺失火,无主之物能多些!”

三人一听面面相觑,哀叹自己就属于这种,朋友不少,可都盼着自己回去呢,谁都不会烧纸钱过来,这不是咒人吗?哪个敢烧,能冲上去给人家拍死,谁知竟断了自己财路,要不然古砚秋一人就能让自己成冥府首富,更不用说梅寒雨她们了。

李尘枫突然醒起,邢参将的死讯可是早传出去了,他那些同袍估计没少给,眼睛瞪了过去。

“这顿你请,藏得够深的啊!”

邢参将苦笑揺头:“我可是比你都干净,不信你搜!”

王瘫子一哆嗦,四下看了看,低声道:“兄弟,你们这不是害我吗?没钱还拉我过来,私入冥界可是要打入地狱,永不超生的!”

李尘枫眼睛一瞪:“谁说老子私入冥界了,我们三人回家省亲,路遇劫匪给砍死的,家里人知道噩耗起码得半年,所以这段时间没钱罢了!”

王瘫子面色稍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们过鬼门关时,摆渡大人没给你们路引呢?”

李尘枫轻松道:

“你看我们象有本事飘过冥海的人魂吗?这有人干过?”

“也是,冥海从未有人偷渡成功过,查路引只是抓那些穿越今古的人魂,老夫是想多了!”王瘫子完全放松下来。

李尘枫皱眉道:“过来时摆渡大人说,以前的路引要换新的,不然也要打入地狱。”

王瘫子又一哆嗦:“啥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冥府也没告示啊……”

李尘枫一脸肃然:“该不会……地狱那帮小鬼儿没事干,找借口拉人魂下去,弄点业绩吧?”

王瘫子抖得更历害:“这事有过,可我真是冤啊,这……这,到哪弄去啊……”

李尘枫宽慰道:“别急,拿来一观,看看和我的有啥区别再说!”

“对,对”王瘫子连忙哆嗦着从怀里掏出路引递上,单手拿不住,只能两手托着。

路引同样是三尺长两尺宽,与冥差查验的不差,黄绢制成,字迹古朴,死因栏中写的是“寿元尽”三字,面相栏中居然还有王瘫子的投射,想仿冒都难。

李尘枫翻过来掉过去看了一遍,递给邢参将。

“老邢,你看下跟咱们的有啥区别?”

邢参将接过来一脸懵,咱们也得有才行啊,老子还是第一次见,还区别,区别是咱没有!

李尘枫怒道:“看仔细喽,这刚死没多久,老花眼的毛病还没好,净耽误事,看把王兄给急的!”

“对对,老兄看仔细了,可不能马虎了!”王瘫子更急。

邢参将无奈,装模作样看了看,又递给翠羽。

“少夫人,您眼神好,老夫看不太清楚!”

翠羽和人族都没多少回打过交道,人魂更是第一次,哪知道如何应对?求助地望向多诡的公子。

李尘枫再次接过,从怀里也拿出一张路引,放在一起比对,竟是一模一样,死因栏中写的是“横死”,面相栏中他的投射也是历历在目。

邢参将惊疑地看着,恍然大悟,他传来传去就是掩饰伸入怀中的那只手,这是在空间手镯里刚炼制出来,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此莫测的手段绝对是天下第一。

王瘫子傻傻问道:“看出区别了吗?”

李尘枫摇头笑道:“该多喝几杯,你没选中,估计平时没少行善事!”

王瘫子向椅背狠狠靠去:“谢天谢地……没说的,这顿我请,日后有了再还我,没有就算!”

翠羽崇拜地望向公子,吓人半死得了路引,吃还不用掏钱,怪不得宫主如此看中。

不和谐的声音总会有的,恰巧一名公子从包间走出,听了王瘫子的话飘了过来。

“我以为谁这么大口气,原来是王瘫子,你欠我的钱不还,在这充大款,信不信我报冥府!”

王瘫子连忙站起作揖:“何公子,千万别……这不家人刚寄来嘛,给您!”说着连忙将一个钱袋递上。

何公子接过看了看,放入袖中,转身时望见翠羽,不由眼中一亮。

“新死的?如此标致的美人,冥府可是少见,不如到我府上一叙,一个人魂怪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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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3章 终需行险

李尘枫冷笑:“公子死了这么久,眼神还没恢复?用不用我给你治治?”

何公子眼中这时才出现他人,见他文质彬彬,也不害怕,正要耍横,却被两名剽悍的人魂将他拨到一边。

“何赖子,别挡了老子的路,耍横回你狗窝去,老子为新死的兄弟接风,若是坏了心情,先打你个魂飞魄散,滚!”

“是,是,我滚就是……”

何公子连忙作揖向楼下飘去,李尘枫从怀中又掏出一张路引,递给邢参将。

“老邢,去给少夫人买些日常用的东西,回来付账!”

邢参将这回反应很快,应声而去。

李尘枫又朝王瘫子示意:“王兄请坐,咱们接着聊!”

王瘫子尴尬道:“老弟,刚才你也见了,这手上不方便……”

李尘枫笑道:“刚才只是玩笑而已,放心,钱有得是,谁还不怕报冥府啊?”

王瘫子放下心又坐下聊了起来,李尘枫一心两用,听起两位修士打扮的人魂说话。

黑衣人魂陪罪道:“兄弟初来乍到,就让陈兄与人口角,实在是过意不去!”

白衣人魂道:“何赖子就是懒死的货,仗着爹娘烧的纸钱、纸房多罢了,平时还算效敬我等,要不然刚才就把他拍圆捏扁了!”

黑衣人奇道:“人还能懒死?”

白衣人不屑道:“活的时候穿衣吃饭都要丫环喂,爹娘省亲死活不跟去,正巧丫环家中母亲去世,告假回去奔丧,七天急急而回,发现他已死去多日!”

黑衣人恍然:“这是懒得做饭,饿死的!”

白衣人气道:“屁!丫环给他留的禽蛋,够他吃半年,死的时候手里还握着一个,估计懒得扒或许根本就不会扒,活活给饿死了!”

黑衣人奇道:“就不能喊邻人相助?”

白衣人更气:“要不说他懒呢,别说喊人了,可能最后一口气都懒得吸,天底下找第二个出来看看!”

厅中众人魂显然也在关心人间的消息,侧耳倾听,此言一出,惹得哄堂大笑。

扑嗤……

翠羽也是忍俊不禁,世间竟有这等懒人,在羽人域可没有这等趣事。

李尘枫笑道:“翠羽,他懒成这样,还能调戏于你,可见你比禽蛋更让他眼馋!”

翠羽大窘:“不是的……公子说笑的……”

这时那位黑衣人魂笑罢,疑惑又起:“陈兄,既如此懒为何如今又出来脚店寻吃食?”

白衣人不屑道:“做了鬼,意到魂随,这飘过来和躺在床上差不多,还能勉力为之,入了包房也是请人魂帮喂,不信你问掌柜的!”

众人魂将目光移了过去,果见掌柜含笑点头,不禁又是一阵大笑。

良久一位人魂抱拳道:“不知这位兄弟来自何域?可有什么趣事说与我等一听,以慰思念之苦!”

黑衣人魂回礼道:“兄弟自绝天天域而来,若说趣事倒是有一件,就是两年前……”

李尘枫听一会儿,就不再听下去,那人魂说得竟是

大须弥山夺宝,佛子出世之事,自己比他还熟,便失了兴致,与王瘫子喝酒聊了起来。

王瘫子将所知的一切都细细道来,原来冥界分为今人、近古、中古、上古、远古、太古,共六界,现今往上五百年内的亡魂划入今人界,此地正是今人界。

冥界之主为冥帝,其下有十殿,各有分工,每殿有位冥君管辖,人间说的冥帝君其实是混淆了两者的地位,是不同的两个概念。

十冥殿依分工的不同,却能同时管辖六界,权利极大,以一殿冥君权利最大,依次递减,各界都有不同的冥府,今人界冥府只管此一域,冥差就如人间官府的衙差,与人魂接触得最多,都说“阎王好说话,小鬼儿难缠”,这句话中的小鬼儿多半指的就是冥差。

李尘枫最耳熟能详的就是“阎罗王”,却不是冥界之主,只是第五殿的冥君,不过权利也是极为恐怖,因怜屈死的亡魂,屡放还阳伸雪,被降级到此殿任职,所以世人感怀其恩义,广为传颂和景仰,久而久之,世人只识阎罗王却不识冥帝和其他冥君。

王瘫子只是普通的人魂,道听途说的居多,又说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事情,倒是颇为健谈,这时邢参将回来付了账,李尘枫便告辞离去。

一拉翠羽却是没拉动,竟是听黑衣人魂的故事入了迷,迷茫抬头,见故事中的主人公在拉自己,有些不可置信。

“回去我说你听,比他说得精彩!”李尘枫低语。

翠羽回过神来,随他向楼下飘去,黑衣人魂正说得起劲,见到李尘枫不禁脸色大变,竟缓缓站起,李尘枫回头一笑。

“故事不错,但愿佛子去到何处都能平安顺遂!”

黑衣人魂震惊点头,终于坐下,白衣人魂问起时,揺头轻叹。

“似为故人,奈何不相识!”

……

冥街上,三人悠闲地飘着,邢参将低语道:“那个何赖子,真有钱,连他的'往生袋'都弄来了,够咱们买个宅子了,以后寄来的钱也是咱们代收,路引倒是没拿,失了财路看他还懒不!”

李尘枫笑道:“真是傻操心,这回躺床上又死不了,能勤快就怪了!”

邢参将点头:“我看也是,路引上真就写着'懒食而亡',话说回来,咱们得找个地方落脚,要不真就买个宅子?”

李尘枫道:“熟悉了地界再说吧,先租个地方隐藏,否则很容易被人识破!”

“租什么地方为好?”邢参将问。

“青楼!”

“啥,冥界也有青楼?”邢参将震惊。

“在那!还不小,颠覆人类的认知,魂生百态尽展无余,很值得一观!”李尘枫朝前面一栋楼宇呶了呶嘴,感慨万千。

邢参将望去,只见楼宇上一块牌匾上写着“冥都烟雨楼”,女人魂倚栏甩着手帕在“勾魂”,脸蛋上刷着红漆,估计脸太白不得不如此。

邢参将张大了嘴巴转过头来,又望了望翠羽。

“祖宗,你带着个冥界第一女魂,还出得来吗?头牌都不配给她提鞋……”

李尘枫哀叹:“这也是我的悲哀

之处,莺莺燕燕的身边就没断过,有她立在眼前,老鸨不租,就说在对面开间大的,说不定能白送!”

“这招绝,老鸨还不得吓死!”邢参将点头。

翠羽越听越糊涂,被公子拉着进了冥间青楼,直奔里间找老鸨,老鸨激动得差点再死一次。

“说,卖多少冥币?老娘冥间票号里有人魂!”

结果,委屈的老鸨真的在后面的大院里,找了两间干净的小房给三人,不收钱还每天送一席“新七宴”,李尘枫礼尚往来,将老邢送给她做保镖,老鸨坚拒之,结果九十多位人魂剑尽出,老鸨果决答应之……

至此冥都烟雨楼归了佛子,老鸨的幕后人魂也被挖出,一番威逼利诱后,老鸨继续做她的生意,心中哀叹,冥间是怎么了,居然有人魂打劫青楼!

李尘枫每日将人魂剑“听墙根”得来的讯息汇总标注在地图上,反复思量,又使劲揺头,把邢参将叫来商议。

“什么?你要抓冥将,祖宗,青楼还不够你玩的,真要把自己弄成我这般模样才舒服?”邢参将气得魂魄有飞散的迹象。

“对付一个总好过以后对付整军,现在得来的讯息太慢,危机四伏,真等到冥府察觉,打入地狱都是轻的!”李尘枫阴冷道。

邢参将沉吟良久道:“话虽如此,冥将的法力可不是'魂灵王'可比,又有冥间的法力加持,战力如何根本无从知晓,太过于行险,咱们没有必胜的手段啊!”

李尘枫拿出一物,给他一观,许久,邢参将缓过气来,点了点头:“但愿能行吧,不过也要做好事败的准备!”

李尘枫道:“那个冥将这两天也该来了,事败立即撤入冥海,与之周旋,大不了再从头来过!”

邢参将又商量了一些细节而去,李尘枫在房中打出点苍诀,和翠羽向冥海摸去,冥界的地下岩层都是死去岩石所化,疏松腐朽,恶臭难闻,极难凝成石人,两人刚一走过,就会坍塌化回一滩烂泥,只能边行边打出点苍诀,这也是他躲入青楼的原因。

两人终于躲入冥海,钻进冰髓玉晶小船之内,他将空间戒指交给翠羽。

“三日后,我若不回,你就带着戒指躲入冥海深处,一年后再到另一边的岸上登陆,那里有间'冥发商号',掌柜的一缕神魂已在戒指里,你就能让他魂飞魄散,我另外还有后手,他只有为你掩护,才能不被冥府揪出打入地狱,你大可放心,只是从此混迹于鬼魂之中,虽说委屈,但总还是有机会的,保重,我去了!”

李尘枫说完便向舰外钻去,却被翠羽拉住。

“宫主让奴婢保护你,我不能躲在这里,让你一人犯险!”

李尘枫瞪眼道:“给我老实呆着,自称奴婢就要有下人的觉悟,放手!”

翠羽面露犹豫,终于还是放开了手,目送他离去。

她步入空间戒指,痴痴地望着灵力池,公子在冥间,灵力至多只能支撑三日,若是无法归来,世间便再无佛子。

空间戒指是两人的命,他的一半也交给了自己,这本就是以命相托,佛子若去了,以后自己就只有与鬼魂为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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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4章 擒冥将

冥都烟雨楼内无论何时都大红灯笼高高挂,只是里面鬼烛般的烛光有些瘆人,不过对人魂来说却是极有情调。

青楼内的女人魂生前大多也从事这一行当,死后以前的恩客没想过烧纸钱过来,为过得定惊安神些,大多又重操旧业,职业操守让她们对男人魂有很高的吸引力,特别是那些长得丑又吓人的,反正大家都是鬼魂谁怕谁?只要给冥币就行!

李尘枫对冥间的公平很是钦佩,人间凡人的一百两白银可兑换一枚冥币,而修士的五百块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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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人间烟火

道天行正文第305章人间烟火像李尘枫这样的极少,可人家妻子是纸扎人就又另当别论了,反而得到的同情更多。

冥街虽小,也是五脏俱全,人魂生前都是普通的百姓,对生前的事物都有特殊的感情,于是人间有的这里一样会有……

吃食能幻化,其它的就更是如此,还都是一本正经的去做,一丝不苟,饭“做”好了,娘子当街一掐腰。

“家里的,滚回来吃饭!就知道瞎跑,又看中谁家媳妇儿啦?”

于是男魂怒骂两句,虚假地邀人到家“吃饭”,背起手一步三晃地往回飘。

众人魂都很闲,一辈子劳碌,如今才是真正的歇下来,既有人“寄钱”来,又不担心寿元,反倒嫌日子太长,难以打发,就给自己找事做,将前生的一切都重新模仿一遍,饭做到一半没柴了,男魂就得劈柴,明明幻化出来往“灶坑”里一送就行,还非要幻化把柴刀劈两下才算完……

李尘枫从没经历过如此悠闲的日子,迷茫间似乎回到了人间,就是别人魂的程序,到自家却被简化得厉害,“纸扎人”羞于去喊,做好了饭,只是倚在院门,恭敬地望着他,让他有种上刀山下油锅的感觉。

一步三晃地飘回来,连忙开启灵阵遮蔽探查,望着一桌黑色香味又不全的菜肴发怵,自己作死的能耐又立新功!

一桌菜可都是真的人间食材所做,也是他啥都敢想闹得,人间的供奉也能到冥间,就是有些腐败,还卖得贼贵,他买回往紫玉鼎里一扔一炼便新鲜无比,试着一做,舒服得直哼哼,酒也有,喝上一口,神仙都不换!

同样不食人间烟火的翠羽,居然跟女魂学了手好厨艺,按“幻化”的方式来做,就成了如今的样子,李尘枫不敢请人魂来吃,怕被识穿身份,只得自己“享用”。

为了不伤翠羽的自尊心,勇敢地吃了两回,就觉得自己伤得更重,只得用活人的手法教她来做,可还是不能下咽,还居然一天三顿不拉,只得泪眼望上面的九轮黑日……

李尘枫自称天域第一裁缝,可在女魂的面前却败下阵来,人家直接幻化出丝线、布匹,想啥来啥,装模作样缝两下,就是件新衣,自己又不能当场去炼,还是怕识穿,见翠羽也学会了“幻化”,就再也无法忍耐,在屋内教她真的,谁让你给公子吃真的,这叫一报还一报……

邢参将终于一日三餐时出现,不出现不行,李尘枫真敢把他打得魂飞魄散,于是两人对饮起来,谁都不愿动筷,邢参将是真不能吃,吃了就反魂,吐得一塌糊涂,李尘枫是真不敢吃,吃了就反胃,反正什么时候折腾完算拉倒。

每天吃饭穿衣是必做的功课,穿衣就轻松很多,袖子长拉,哪里开线拉,反正又不会反胃,扔回“纸扎人”重做就是,日子一天天地过着,翠羽竟学会了说闲话,李尘枫大惊,连忙制止,以后若和几位道侣对上,将是灾难性的后果,连忙又去买些食材回来,接着让

她折腾自己……

邢参将望着艰难做着女红的翠羽,叹道:“祖宗,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这神仙似的女子让你当奴婢使唤,心里怎么就能落忍,这还不算,苍陵智色双绝师徒被你一锅端,苍陵域主的弟子也求着进门,你说你除了作死还会干啥,怎么谁漂亮谁倒霉?”

李尘枫咪了口酒,叹道:“我算总结出经验来了,这女子就不能对她好,容易让她对我心怀觊觎之心,如今这样挺好,以尊卑定位,就只有惧怕,恨不得早日脱离苦海,跑冥界来,有一小半是那几位逼得,动不动要死要活的,还没准备好就闯进来了,好悬就死了,想起来就冒冷汗!”

邢参将点头道:“你这话虽然该挨雷劈,不过是这么个理,说得好好的内外分治,关键时总能让内比外大,不听就死给你看,确实耽误事,不过你作死又不能算正事儿……”

“怎么又转回来了?会不会说话?老子要不作死,能把你们救下?”李尘枫不乐意了。

邢参将又点头:“这事做得对,就是觉得能让我们再死一回,上次死,阎罗王估计还能判个半好半歹,说是这种魂魄下回转世能投胎作女子,这回连歹都评不上,直接下地狱,越作越大!”

李尘枫满意道:“这种魂生才有意义,越活越精神,那两个冥将更是如此,整天激灵着办差,绝不会无精打采。”

邢参将笑道:“两冥将每天下了差就往府里赶,生怕又遭你毒手,那个彭琦再没敢去烟雨楼,更不敢派人来查,还不准冥差登门,别的青楼一天查八回,这里十天未必从门前过一次,老鸨说烟雨楼有一统冥界江湖的意思!”

“这个笨蛋是过犹不及,等一月期满,教教他才行,以后慢慢来吧!”

……

到了一月之期界满,李尘枫也不同时见两位冥将,每位聊了数个时辰,又都是把臂送出,谈笑风声……

邢参将直揺头,都让这一位觉得另一位比自己得宠,让他们暗底下较劲,都怕对方合伙害自己,猜忌既出,其他的事就好办了,这两冥将算是栽到家了,魂魄还是不如李尘枫阴险缺德!

李尘枫的地图终于又开始标注,渐渐的今人界的全貌展现在眼前,冥府的配置、架构也清晰起来,每日和邢参将在院中的密室商议,翠羽则在一旁迷茫地看着,这比幻化“菜肴”要复杂得太多……

今人界的冥州府就达惊人的一千八百多个,每一个还都比三大天域的州三个还要大,令人不得不感佩冥界之广,这还只是今人界,只辖五百年内的死去的人魂,往上近古界就是千年,更是大得无法想象。

商议过后,决定先解决冥币不够用的麻烦,冥府的主簿不敢动,可他的幕僚倒是可以碰碰,冥界的“寄思殿”可不是十大殿之一,反而官职极小,在各冥州都设有分殿,专管人间“寄来钱物”的分发,幕僚无官无品,却是主簿的心腹,有点象人间官府

的钱谷师爷。

李尘枫可不信这些幕僚会象翠羽般纯净,“寄来钱物”谁都不知道多少,又从手中过,漏点出来实在太合理了,不漏也得有人魂信才行。

两位冥将也不信,彭琦早就愤愤不平,官职比自己的手下还小,凭什么人间“寄来”的大宅子就能住上,去烟雨楼还为年中回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所以一拍即合,幕僚很是洁身自好,没什么不良嗜好,那就去府上拜访,看把他嘚瑟的,好好的装什么清官!

结果幕僚很痛快地加入了李尘枫的团队,冥币多的都懒得数,直接往空间手镯里装就是,大家都得了好处,不用教,幕僚就知道十个锅只用九个盖子的道理,现在变成六个盖子还是能轻松应对,主簿之前拿去的那个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有了第一次合作,大家就应该是自己人魂了,不是表面上也该是,路引相当于人间的户籍,前往各冥州需要的是通行路引,弄来真的一点不困难,空白的也有,前往冥州府、死因随便填。

从彭琦和另一位冥将万杰口中得知,他们都是人间的修士,修为都是元婴境初期,五殿判词尚可,留于冥府听用,点头同意时,殿内一缕黑芒打入便成了今天的样子,恐怖奇丑,一打听,原来是冥界对冥差以上人魂的控制手段,丑陋吓人就是让其与普通人魂产生疏离感,同时也是对普通人魂的震慑,样貌随机打入,自己根本无从更改。

两人被黑芒打入时,便能自行运用死灵力,一套功法同时印在神识海,叫“幽冥天罡功”,冥界的暗黑之中无不充斥着死灵力,这一点与人间相仿。

李尘枫讨要,两冥将有些犹豫,分开问时却痛快答应,于是和邢参将躲入冥海中修炼,“幽冥天罡功”显然比自创的功法要高出太多,不过有了底子,修习起来也不难,李尘枫的一掌比以前威力高出数倍,能一次无需灵力珠就能将五个手镯死灵力全部打出,可惜仍解决不了死灵力的储存问题。

而邢参将却无此限制,战力不久就与两位冥将相仿,但是冥界自有加持却无法获得,只有冥差以上的人魂冥冥中被感应到,才会加持于身,两人没有此身份仍稳稳地落入下风,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正修炼时,突然一道电光撕破了暗黑,自天而降,今人界都为之震颤,两人互视一眼,急忙回到冥街的小院,派人魂剑找两位冥将打探消息,却杳无声息,数日后,冥将派人魂剑来请,李尘枫和邢参将乔装来到彭琦的府中。

万杰也在,两人都是愁眉不展,见了李尘枫连忙让座。

“这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可是与数日前的那道电光有关?”

彭琦点头道:“从冥界外射入一口巨剑,杀死了一位冥界的贵人,恰巧在我和万杰辖区,我两自然责无旁贷,上锋命查辑凶手,我俩却毫无头绪,所以请公子前来问计!”

李尘枫皱眉道:“以前常有这种事发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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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刺入冥界的巨剑

道天行正文第306章刺入冥界的巨剑万杰叹道:“万年来仅有,实在是蹊跷,却让我俩赶上,就怕上锋责罚!”

李尘枫沉吟道:“在这里瞎猜于事无补,可能的话,带我去看看,不瞒你们说,小弟生前做过大理寺少卿!”

两人眼睛一亮,点头同意:“那就委屈公子扮做我等幕僚前往查勘!”

四人出府向那里疾飞,那口巨剑射来的地点,离此地上万里,离近了就见恐怖狰狞的冥差围得水泄不通,见冥将过来也不敢拦,凭他们飞入。

离远了就见一口擎天巨剑插入黑山之中,剑气纵横,剑芒如金日般耀眼,暗黑仍被不停地撕裂,死灵力不断消散,往日灰败剧毒的气息被大幅镇压。

又飞了百里,两位冥将和邢参将都停了下来,气色惨白,竟是承受不住剑芒的镇压,李尘枫却是只感到凌厉的剑气,并无他们的不堪,刚要想问,立即想起,如此的刚猛宏大之气,并不是人魂所能承受的,便也止步,装作不适的样子。

彭琦喘息道:“这里是我等靠近的极限,还请公子远观,以免伤了魂魄!”

李尘枫不便再飞近,以免暴露了假人魂的身份,只得偷偷开启天眼探查,那口巨剑确实从冥界外射入,上空多日后竟仍有一道裂空的轨迹,清晰可见,径直伸入冥界的天际,巨剑金芒四射却不外散,竟看不出材质,良久才震惊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剑?根本就是灵力所化……

灵力所化的巨剑竟如灵器般锋锐,凝而不散,此人的修为甚至超出当日上苍的一指,三大天域的域主是分神境,而上苍应是分神境的至高修为,或者已然半步洞玄,那么灵力巨剑的主人,便应为洞玄以上。

李尘枫身躯轻颤,这还是第二次见到洞玄境的神迹,让人惊骇不已,上一次还是苍穹中拈来的两指,收走了自己所炼的乐器,可这次又为了什么呢?

“公子,能看到什么吗?”彭琦问道。

李尘枫摇头,在空中盘旋观察,以洞玄境修士的修为决不会一击不中,那么大能杀的是冥界中的人魂吗?他顺着剑芒与黑山的交界处寻找,突然被一物吸引,连忙将天眼又开启一丝看去,终于看清是一丝皮肉挂在上面,不禁打了个寒噤……

居然杀的是人,人已被剑芒气化,被杀之人的修为可不低呀,竟惹得洞玄境修士凌厉一击,可以说是恨意滔天,居然还一剑劈入了冥界。

沉吟良久,又缓缓地摇头,洞玄境的修为玄奥无比,精妙操控灵力的修为细到绝巅,又怎会失手到射入冥界的地步?除非是有意为之,那么杀的就应该是冥界中的人!

李尘枫不由浑身颤栗,在冥界外都能察觉到其内的一个人,自己此时岂不是也在那人的眼中窥伺之下?他在杀人类的叛徒吗?自己是否也在此列?

他向冥界顶部看去,那道裂缝仍在金光闪烁,竟令裂缝无法闭合,真象是有只眼睛在向内望来,更是冷汗大冒,幸好有面具遮掩,没有令冥将察觉。

“那帮杀才,怎么放人魂进去了?”

万杰大骂。

李尘枫连忙向巨剑望去,就见有数位人魂向那里飞去,竟不惧剑气纵横,显然冥界的功法极高。

彭琦、万杰正要飞出阻止,李尘枫将他们拦下:“看看再说,他们若能将剑拔出,你们还省事了呢!”

两位冥将一想也是,便缓下身形,静观其变。

来的是五人,两名灰袍老者,看不清面目,另三名是公子装束,身穿锦衣,离远了就被剑气镇住,再不敢上前。

两名灰袍老者在巨剑边绕飞,时而抬头望向那处裂缝,其中一名抬手打出一股黑气,化做一只巨手,将那丝皮肉拈了,拉回时,巨手已被剑气割得支离破碎,随即消散,显然也是靠冥界的加持才能做到。

李尘枫也终于看出,那丝皮肉毫无血色,又略显僵硬,心中咯噔一下,难道不是人类?

两名灰袍人摇头,互相低语了几句,便向回飞去,三名公子模样的人魂,也转身跟随,李尘枫不禁大吃一惊,死死地盯住其中一人。

那人气质儒雅,一袭青袍,目露阴狠,正是自己追之不及的崔乾,此时的他样貌气质大变,再不复器宗时憨厚木讷的神情,被斩断的一臂仍在身上,挥洒自如,竟会再长出来,只是从气息上判断出,他就是崔乾!

崔乾似乎感觉到这边的目光,向这里望来,见是冥府中人,面色缓和下来,随灰袍人飞去。

“彭琦、万杰,此间事了,已不是你们能够探查的,回头上锋就会有指令传出!”李尘枫说了一句,向来路飞回。

两位冥将不解地追了上来,同声道:“公子,此话怎讲?”

李尘枫冷笑:“给我查查那名青袍公子的身份,探听对你等无益,放下心就是,不会有人追究!”

两人半信半疑,不过还是点了下头,一起飞回。

刚到冥差把守的空中,突然,氤氲间空中化出一位头戴帝冠的模糊身影,向裂缝望去,似乎与外界对视,随即一股寂灭的力量从地底涌出,化做一头百万丈的黑冥鬼影向巨剑抓去,巨剑金芒蓦然暴涨,射出万道金光,向鬼影击去……

鬼影也不畏惧,仍然扑出,黑气被层层削弱,而金芒也开始渐渐暗淡,两者如死敌般不依不饶,都在淡化,冥界间死灵力席卷而来,如黑色的巨浪覆盖了鬼影,实力暴涨,蓦然一冲,将巨剑握于手中,任凭剑气激荡,撕裂黑气,许久,金芒终于完全暗淡,消失于无形,被黑气呑没。

头戴帝冠的身影仍冷冷地向裂缝望着,黑气漫涌将裂缝慢慢缩小,金光渐渐退去,终于完全闭合,最后只听见外界的一声冷哼,便一切归于沉寂,暗夜重新占据了天地,九轮黑日回到空中。

帝冠身影渐渐隐去,似乎向这里望了一眼,李尘枫如遭重击,体内灵力涣散,站立不稳,几乎从空中跌下,幸好只是一瞬间就又恢复,那道身影完全消失。

李尘枫不敢再停留,与两冥将告辞飞回,彭琦、万杰欲开口相问,一名冥差将一支小幡呈上,竟是

上锋命令撤回,不得彻查,对冥府外更要封锁消息,两人不由钦佩地向他飞去的身影望去,竟预判得分毫不差……

李尘枫途中不断变换身形,又绕了几个圈,这才回到小院,开启防御灵阵时,已然汗出如水洗。

“怎么啦?”邢参将见他恢复过来惊疑相问。

“也许是幻觉,竟感觉那身影向我看来!”李尘枫心悸道。

邢参将大惊:“那怎么办?会被识穿吗?”

李尘枫苦笑:“谁知道?想也多余,他若杀我,半枚眼神都不用,听天由命吧!”

邢参将面色凝重,想了想,问道:“那口巨剑,你看出了什么?”

李尘枫深呼出口气:“那口气剑的主人应该是位洞玄境修士,以气化剑射入冥界,竟还凝而不散,若非冥君级别的幽冥界大能出手,那剑的威能万年都未必消失,也不知是十殿冥君中的哪一位?实在是让人心惊!”

邢参将惊疑道:“这是人界向冥界开战吗?”

“不是,他只是在示威,发泄怒意!”李尘枫蹙眉道。

“这又是为何?两界互不往来,怎能惹至大怒?”

李尘枫苦笑:“竟是与我来此的引子相仿!”

知道邢参将不会明白,随即说道:“记得那个崔乾吗?就是刚才那个青袍公子,他是器宗的叛徒,如今看来倒象是冥界派出的卧底,他的容貌与器宗时根本就是两个人,想来有极高明的皮囊罩在身上,竟无人识穿……”

“逃出时正好和咱们撞上,都是想进入冥界之门!我是因为宓宫主算出此门会在那里出现,而他绝不可能,只能说明他能感应得到,或者那道门本就是来接他的!”

“可这与巨剑有什么关系?”邢参将更加糊涂。

李尘枫轻笑:“那口剑自天而降,决不会有人魂能够逃出,只会说明魂魄已被杀灭,而上面的一丝皮肉毫无血迹,想来也是如崔乾那般穿着皮囊,那么事情可就大了,有冥界的人竟潜到洞玄境大能的身边,又该是什么样的人魂才能做到,他的身份在冥界怕是已达……”

邢参将见他并没有说下去,仍猜到下面的话,吓得浑身颤栗,方才真是九死一生,若不是和冥将在一起,早已经魂飞魄散。

李尘枫道:“那位人魂终是被洞玄大能看破,一怒之下,用气剑将他射入冥界以示警告,若要再有此举,说不定真要杀入冥界一较高下!”

“洞玄境真是霸道,居然令冥界之人不敢靠近!”邢参将咋舌道。

李尘枫笑道:“那方才那位冥君又是怎么回事?冥界数日不近,只是让那人消气而已,也正说明冥界理亏,印证了刚才的猜测!”

邢参将叹道:“你竟如同亲见,真是妖孽!那崔乾又为何至此?”

李尘枫摇头道:“谁知道呢?那两名灰袍人修为不足以拔剑,身后又带了三位公子,或许三人都是潜出在外的卧底,让他们看看事机不密的下场,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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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人间来人

道天行正文第307章人间来人邢参将一惊,他的猜测应该与事实极近,冥界行事如此狠辣,潜出做卧底本就九死一生,他人事败竟于现场教训幸存之人,实在让人为这些卧底感到心有戚戚……

“如此说来,那个崔乾倒是可怜,既非叛徒,只是冥界的卧底,你们的仇倒是轻了些!”

李尘枫望向一旁的翠羽,道:“仇这东西谁又说得清?翠羽为我断其一臂,又何尝不是仇来?”

翠羽凝眉道:“公子,他那一臂自有奴婢来偿,您无需介怀!”

李尘枫气道:“以后少和那些娘们在一起,越来越没规矩,老子是那种怕事的人吗?他和我有仇,老子就把他的仇打没喽,打到他不敢报为止!”

邢参将心中哀叹,好日子又到头了,怕人家怀恨在心,先出手把对方打服来化解仇恨,也就他敢想也做得出!

……

李尘枫化解仇恨之心炽烈,催着彭琦两人查清崔乾的下落,说是生前的朋友,当时人多没敢相认,长吁短叹,为错失良机潸然泪下。

两冥将之前只是随口答应,就没想过要查,听他一说便信以为真,那人的身份绝小不了,借此机会结识一下倒是很划算,于是便全力去查,怕他着急,每天还将探查的情况送到烟雨楼,弄得邢参将哭笑不得,这是嫌自己魂飞魄散得慢了。

结果一查就是一个多月,竟如泥牛入海毫无声息,李尘枫苦练“幽冥天罡功”也缓了下来,每日三餐与邢参将打屁聊天,偶尔吃上两口菜,嚼两口再吐出来,翠羽的努力没白费,做的吃食其实已能下咽,只是达不到公子的要求罢了。

按李尘枫的说法,不给她好脸就对了,以防她觊觎自己的美色,弄得邢参将不忍,偷偷地将地上的残迹拨到自己脚下,权当是自己吐的,翠羽却是无感,挽起长袖接着“幻化”。

“意思意思得啦,别弄得自己跟个宝似的,也就是宓宫主硬赐,要不人家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邢参将美美地咪了口酒,想不到日子居然还能过下去。

“我发现自己所托非人!”李尘枫反思道。

邢参将望着忙碌的翠羽气道:“你还想咋样,这就不错了,要不你自己来!”

“我也正有此意,咱们居然想到一块了!”李尘枫难得赞他一回。

“那就干啊,还坐着干嘛?”

李尘枫咬牙道:“还要准备几天,崔乾没那么容易引得出来,动静要大才行!”

“啥,你说的是……”邢参将酒杯落地摔得粉碎。

“知道你也憋坏了,你不鼓劲,我还下不了决心!”李尘枫又赞。

“祖宗,你不要命了,往外引……还要动静大……”邢参将直哆嗦。

……

从两位冥将探查到的消息中知道,当日崔乾等五人到了幽平州就消失不见,幽平州与现在所处的关幽州隔开一个州,冥将之间虽相识但也不好问得太露骨,所以打探的消息也仅限于此。

彭琦提议,用对付自己的方法,给那边的冥将也来一下,李尘枫没同意,不是

不敢而是没必要,向人间派出卧底这等大事,绝不会让冥将这一低级别的人魂知道,只是隐藏在那里而已。

李尘枫和邢参将在幽平州探查了数日,把各区域都梳理了一遍,将那些明显不适合隐藏的地方排除,划出了七片区域,就陷入了沉思……

七片区域还是太大,深入探查将旷日持久,与邢参将商议了多次,最终还是要行险,引蛇出洞,招出人魂剑低声吩咐。

冥间的夜晚更是漆黑一片,突然一声惊呼传来。

“有人类潜入,抓住他!”

数道黑影向空中追去,惊呼声传得极远,让这片区域的人魂为之惊疑,这可是从没有过的奇事,散出神识探查,果见一条黑影向空中射去,身上散发出冥间绝不会有的生机,在区域内显得尤为强烈。

人魂沸腾了,这可是生前之地来的亲人,见见说不定能知道子孙的生存状况,纷纷飘上空中寻觅……

“在那,追!”

有人魂大喊,当先追去,众人魂犹豫了一下,和人间潜入者私下相见可是极大的罪,这么多人魂见证想不被冥府追究都难,终于大多数人停了下来。

果然,数名冥差当空高喊:“所有鬼魂立即回房内,不得与人类相见,否则捕入地狱,重者当即打到魂飞魄散!”

随即向那道生机追去,显然潜入者修为很高,逃得飘忽不定,这边生机刚刚隐去没多久,又从另一边出现,竟喊了起来。

“爹、娘,孩儿带孙儿来看你们来了,找得好苦啊……”

冥差大喊:“不准他蛊惑人魂心,杀了他!”

登时空中死灵力漫卷,术法神通向那人轰去,惨呼和轰鸣不断于耳,渐渐的消失,众人魂心中颤栗悲叹,多可怜的孩子,竟这么就没了,连亲人一面都未见到,儿孙俱亡,只能等冥府查出身份才能知道了。

谁知正当众人魂哀痛时,相邻的区域,人类的声音又起。

“差大哥,为何如此狠心置我于死地?要不是阴阳术师说出,我还不信,我烧给爹娘的纸钱根本就没收到,都被你们贪墨了……啊……你敢杀人灭口……”

空中又是激烈的斗法,随即越飞越远,突然消失,冥将冥差四处搜寻,从人魂前掠过,人魂第一次向他们投去怨恨的目光……

这时又一片区域响起大喊。

“我只是想生前见上爹娘一面,就没想活着回去,尔等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突然众人魂中一声大喊:“一定是我儿子,儿孙来看我,又岂能避而不见,下地狱又能如何?爹在这……”

一位老人魂向那边飞去,一边哀求:“放开我儿,我愿魂飞魄散……求你们……”

幽平州的人魂再也无法忍耐,呼的一下飞起向那里围去,任凭冥将冥差呼喝怒骂,也要阻住其去路,俗话说法不责众人魂,冥差却不敢真的向人魂出手。

那道人影修为高深,抱着一物从这边消失,不久又在另一边出现,哭爹喊娘……

“不是,都不是……再见不到,我就自

爆当鬼魂,也要寻到你们,重拾天伦之乐!”

这下幽平州完全掀起人魂巨浪,都向空中飞出,哭嚎声一片,冥府中人已是寸步难行,又不敢出手,愣愣地看着那人消失了又出现……

李尘枫和邢参将立于空中,邢参将望着他,埋怨道:“这事过了……有点缺那啥……”

李尘枫也是泪目:“是缺德,没想到会这样,就想着引人魂都出来,寻到那小子,却引起他们的乡愁,告诉人魂剑不要再喊,也不要假自爆,否则人魂会向冥差出手,再难收拾!”

“居然还有点人味!”邢参将连忙打出十数个传音小幡。

不久喊声消散,人魂剑将怀中生机浓郁的药草,用隔绝生机的布料包裹住,消失在暗夜之中……

空中的人魂漫天,久久不愿散去,许久空中飘来一条绸布,上书:终见爹娘,谢诸位乡亲和差大哥成全,我去了!

幽平州一片欢呼,都为自己积了阴德的阴德而兴奋。

“差大人,您看这事闹得,老伴非要看热闹,挡了您的差,对不住了!”老魂一脸歉意。

“大家都来抓人,还让人跑了,修为太高你们也尽了力,回头替你们解释一二!”青壮魂怕冥差受委屈。

“人心都是肉长的,咱们虽然没有肉,可人都挺可怜了,没咱们幸福,闭只眼就得了!”女人魂不停劝慰。

冥差只是苦笑揺头,全州人魂齐至,不发生民变就不错了,冥府主责骂也没用,对方修为太高根本抓之不住,不是自己这些当差的能控制得了的……

李尘枫终于看到了当日的两位灰袍人,没有出手只是远观,都露出了惊疑之色,不久相继离去,在幽平州内随意飘荡,与人魂闲谈,不久便不约而同地来到一个小院,隐去不见。

李尘枫远远记下,安排人魂剑监视便消失在人魂之中。

……

惊心动魄的人间来人,成为人魂“茶余饭后”的谈资,都说为人鬼间重续天伦贡献过力量,都在猜测那人是从哪个天域潜进来,结果“证实”就是自己生前的天域来人,兴奋得逢人魂就讲,到最后居然算出有上万个天域都来了人,争得不可开交……

有位人魂咋唬的声音最响,非说是苍陵天域的,居然还信誓旦旦说是器宗的,只是不知道叫啥,以一对数百自然落败,却不以为意,一步三晃地往冥客栈里走去,却不知一名青年人魂手揺折扇,远远跟随。

那名胡吹大气的老人魂,唱着小曲,浑不知危险,直到走到后院才停下嘴来,来到一间房前,警惕地四下张望,然后扣响房门,递进去一枚空间手镯。

“主人,照您的吩咐把话传到了,冥府主说您引蛇出洞的计策果然厉害,这是五成的酬劳,待得了东西再付另一半!”

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给你的酬劳加倍,将这幅卷轴替我送给冥府主,就说那一男一女的隐藏地、样貌都投射在里面了!”

“是,小的去去就回!”

老人魂接过房内射出的一幅卷轴,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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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擒崔乾

道天行正文第308章擒崔乾老人魂出了院门,向客栈口走去,却见一位青年公子挡在了面前,便笑了笑,侧身让到一旁,谁知公子竟然不动,嘲讽地望着他。

老人魂尬笑一声,又行躲开,快步离去,谁知公子又挡在了面前,老人魂脸色大变,一掌向卷轴拍落,显然要先行毁去……

公子抢先出手,袍袖一挥将他的手掌弹起,随即将卷轴夺了过来。

“不能看……”

老人魂哀嚎一声,向卷轴抓来,公子冷哼一声,一指灵力打入,捆扎卷轴的彩绸脱落,徐徐展开……

“他也是我要找的人,看来运气不错!”

公子轻笑,向卷轴望去,谁知里面一声叹息传来,无尽的绝望之意遍袭全身,惊惧之下向卷轴抓去,却是刚一抬起便无力地垂下,缓缓地跪倒在地,绵延无尽的对生的绝望,让他抬掌向自己的天灵拍下……

老人魂冷笑一声,抛出缚仙索将公子紧紧缚住,把混沌界图闭上了一丝,一直照住他的眼前,拎着他回到了小院的房内。

“崔乾,奉苍陵域主之命捉你回天域,冥界的卧底竟敢窥视苍陵,究竟意欲何为?”

崔乾望着时开时闭的卷轴,痛不欲生,这种折磨从未听说过更未见过,时而想自尽,时而又对生充满了希望,地狱中的酷刑只是魂魄的痛苦,可这却是心灵的摧残,如经历无数次的轮回之苦……

“没关系,事挺大当然要多想会儿,我不急!”老人魂和老仆悠然地喝起酒来。

崔乾切齿道:“关上卷轴……再说……”

老人魂咪了口酒,淡淡道:“老夫修为太低,域主赐的神宝,只能做到这步,你再忍忍,说完就好了!”

崔乾脸色变换极快,时哭时笑象在做鬼脸,良久咬牙道:“我以卧底为名……想做回人……”

“放屁,想做人为何杀了域主的女婿和女儿?”老人魂气道。

崔乾愕然,接着做鬼脸,老七什么时候成了域主的女婿?那个女子竟是域主的女儿?怪不得追杀至此,心中哀叹,想死又想活,却被缚仙索勒得深入魂魄,动弹不得。

“没想杀……想擒住老七……被女子砍去一臂……回来救时……已被僵尸鬼王和摆渡人杀了……”

“死无对证,你说啥都行,再打开一丝,让你能说得痛快点!”老人魂抬手向卷轴指去。

“别,越开越……说不利索……”

崔乾哭笑得浑身颤栗,已有魂泪滴下,显然魂魄受创已重。

老人魂见缚仙索已能将其困住,打出一指将混沌界图完全闭合,却悬在空中随时发难。

“把你到苍陵器宗卧底的来龙去脉都说出来,然后接着照,看你有几成是真!”

崔乾瘫在地上许久才说出话来:“娘亲是怀着我时故去,在冥间生下的我,父亲悲痛欲绝拔剑自刎,到冥间寻找,发了重誓谋得了一份差事,寻到我们母子的时候,我已是半人半鬼。”

“父亲得知若回到人间二十载,就能将

阴气化尽重新做人,便利用职权将我送回人间,此时我方才四岁,每年送一张皮囊让我掩饰身份,六岁时设局令器宗长老丹阳子收为弟子……”

老人魂稀奇道:“四岁就把你扔在野外,就不怕狼叼了去?屁事不懂饿也饿死了!”

崔乾气道:“谁不懂了,冥间出生的鬼孩心智已达人间的成年,再说……”

“再说什么?那两年谁收养了你?你心智再高,也会让人捉了去当怪物养!”老人魂阴冷道。

崔乾咬牙一声不吭,显然不想连累那人。

“不说也行,老邢回去查查,看哪位妻子怀着身孕死去,他夫君悲痛自尽的!”老人魂吩咐老仆。

崔乾冷笑:“你想诈我?这种事天域多了去了,成千上万谁知道哪个是?”

老人魂奸笑:“我看你的心智是倒着长的吧?越活越回去了,能在冥间谋得差事,又有本事将你送出,必是修为高深的修士,在天域的身份绝小不了!直接往元婴大圆满以上修士查,你说难吗?”

崔乾脸色巨变,没想到几句话就能被他猜得底掉,怪不得域主派其来追杀,自己还是太嫩,居然妄想搏取同情以脱困境,真是可笑至极!

老人魂冷笑道:“以为闭嘴不说就行了?晚了!查到你爹的身份,往冥界烧几封信,你爹干那事冥界能饶了他?”

崔乾面如死灰:“别,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都冲我来,别连累我爹娘,求你……”

老人魂阴森道:“在老子面前,就别指望瞒着什么,往下说,设的什么局让丹阳子上当?”

崔乾沮丧道:“那两年一直在祖父母身边,父亲知道丹阳子滥好人,脑袋一根筋,就带手下扮成劫匪,假装杀了一家人扔下悬崖,就留下我一个,就被师尊带回了器宗。”

老人魂问道:“丹阳子就不知道下去看看是人是鬼?”

崔乾道:“所以说他好骗,见劫匪扛着我跑,就去救,救完了就抱我上山,崖底下就忘了去,我爹盗的两具尸根本没用上。后来再想起来收尸,已成白骨。”

老人魂心中叹息,丹阳子也算是奇葩,当时下去,尸体新死旧亡总是能看出些疑点出来,再说器宗附近哪来的劫匪?脑袋一根筋都是对他极高的评价。

“为什么看中器宗?还有之后的事都给老子倒出来!”

崔乾索性再不隐瞒:“器宗地位超然,弟子无需与绝天军交战,修炼也颇为宽松,便于掩饰身份,也能偷偷的父子相见,替我驱除阴气,后来又设计让我执行宗门任务外出,暗地里常于祖父母膝前尽孝,以偿父亲的愧疚……”

“父亲之所以能将我送出,是加入了冥界的卧底计划,选出的都是鬼孩,二十年后与人族无异,再难辩识,不想以前派出的卧底接连被人识破,各天域都开始彻查,冥界唯恐有失,将我等召回,由冥君亲赐法力,强行驱除余下的阴煞之气,消除隐患再行派出。”

“冥界之命很急,致我来不及解释就擅离驻地,使得器宗误以为我叛宗而逃,潜入土之本

源之地等待冥界之门开启时,恰巧被梅师叔、三师弟和七师弟撞见,只得夺门而入,却被七师弟这个愣头青追了进来,随他的还有位极美的女子……”

“一入冥界任何举动都无法遁形,我只得回身想擒住他,以保住他一命,谁知被那位女子斩去一臂,摆渡人大人立即发动将两人斩杀,整件事确非我有意为之,还请域主明查!”

说完突然一愣,那名女子身有羽翼明明是羽人族,如何就成了域主的女儿?

老人魂知他所想:“你那英明神武的七师弟也有羽翼,是不是也应该是羽人族喽!”

崔乾两眼迷茫,好象还真是这么回事,整件事处处透着诡异,这名老人魂怎么什么都知道?

老人魂道:“你口口声声说被斩去一臂,如今为何又四肢健全?”

崔乾道:“还未安全变成人类,魂魄还是能化出手屑来,以生机蕴养一个月,便如原来一样,毫无分别!”

老人魂道:“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交出神魂受我所控,接着做你的卧底,不过却是为苍陵做事,另一个就是打你个魂飞魄散,你选吧!”

崔乾冷笑:“不用选,我说这些只是求得域主的理解,不要害了我祖父母,并非贪生怕死,冥界对我全家有恩,断不会做出对冥界不利的事,动手吧!”

老人魂点头:“倒是有恩有义,这样吧,我只需你做两件事,其一,替我找几位人魂;其二,送我穿过兽冥界到魔兽界。决不让你做任何有损冥界的事,就是有,你便举报冥界与我同归于尽就是,如何?”

崔乾冷笑:“还不如直接打我个魂飞魄散,第一件容易,只要你找的是人魂,寻到不难,第二件冥帝都未必能做到,听清楚我说的是冥帝不是冥君,而是冥界至高无上帝君,两界势如水火,不死不休,别说穿过兽冥界,能到腹地,冥界就无人魂能够做到,动手吧,找这些狗屁的借口,那是无数人魂来填的大事,还说无损于冥界?”

老人魂有些傻眼:“那啥……送到兽冥界入口总可以吧?承诺同样有效!”

崔乾愕然,审视着老人魂,此话的可信度颇高,可这种送死的事,怎么看都透着诡异,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若是这样倒无不可,你花这么些功夫,就为了让我干这事,你确定?”

老人魂迷茫道:“抓你难吗?不是你送上门的吗?”

崔乾气道:“给了,反正被你卷轴照得死无数回了,不在乎再死一回!”

说罢眉头一皱,一缕神魂凝出,悬在老人魂的面前。

老人魂用玉瓶收起,放入空间手镯,笑道:“老三,咱们的仇怨这就算解开了,我可以证明你只是卧底不是叛宗,虽然意思差不多,不过起码我理解!”

崔乾一愣,被擒以来就没明白过,既然域主赐神宝来擒自己,又不为女儿、女婿报仇,对自己好象还挺亲切。

老人魂大笑,手一抹,恢复了本来样貌,虽然还隔着层隔绝生机的布料,可还是能看出李尘枫欠揍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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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矢志不渝

道天行正文第309章矢志不渝“老七……怎么你没死?”崔乾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

李尘枫迷茫道:“我怎么会死?到冥界只是逛逛,想着玩够了再回去!”

“冥界还从来没人能打进来的,你是第一个!”崔乾晃了晃脑袋。

“这么容易居然是第一个,顺便查查你,总觉得你有隐情,咱九阳山就没有孬种,如今你该知道感激了吧?”李尘枫轻笑。

崔乾点头:“确实该感谢,可你把我折腾得欲死欲活又怎么说?”

李尘枫瞪眼道:“不折腾哪能替你洗脱叛宗的大罪?你受苦,我的心却滴着血,比你还难受!”

“咱们换换?”

“不用,看你难受就什么都明白了,确实不好受!”

“那还不松绑!”

“对对,瞧你这记性,怎么才知道提醒我!”

李尘枫一抬手,缚仙索飞回,扶老三坐下,给了他几枚丹药服下。

崔乾打坐恢复,睁开眼睛第一句话仍是充满了疑惑:“不对呀,从头到尾都是你收拾我,怎么弄得我还得感激你呢?”

李尘枫正色道:“这事咱们得缕缕,你看我为了追你误入冥界,上来又要擒我,导致断你一臂,这事我大人大量算扯平了,然后查明真相,替你洗脱叛宗的大罪,你不欠我欠谁?你不识数?”

崔乾怒道:“老子再不识数,现在也知道你要去魔兽界,你根本就是有意闯入冥界,却断我一手,知我是冥界的人就设计擒住,再严刑逼迫我带路,你哪件是为我好了?到头来还要我感激你,怎么就这么无耻?”

李尘枫气道:“替你洗冤就不算了?这一件就都顶上了,就算不感激也是平局!”

“屁,那是你搂草打兔子,赶巧了,我回去自有说辞,冥界这点小事还办不成?如今收了我神魂逼我带路,你对我的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崔乾恍然大悟,气不自胜。

李尘枫大怒:“对你虽稍有不公,可老子占据大义,路过冥界杀叛徒有错吗?群敌环伺还记挂天域安危,设计擒你找出真相,顺便给你做证,这等忠肝义胆,全天域给我找第二个出来看看!”

崔乾愕然,气势大减:“我说的是师兄弟之情,你却往天域存亡上扯,这是偷换概念!”

李尘枫叹道:“我一向以天域存亡为己任,先天下后兄弟,被人误解也只能委屈了自己,不过你答应的事还得做!”

……

李尘枫和邢参将回到冥街的小院等待崔乾的消息,出去月余虽然结果还不错,却是如梗在喉,崔乾父亲的痴情,对父母深深的愧疚,无不让他震撼,此人生前必是义薄云天、快意恩仇的大能,对儿子崔乾却有些不近人情,好好的在人鬼两边都如履薄冰,让他竟看透了生死,实在有些残酷!

如今又被自己狠狠的整治了一回,连脸皮超厚的他,都有些不好意思见人。

邢参将叹道:“你这三师兄两面为人,真难为他了,有些人竟还使劲往伤口上撒盐!”

李尘枫无奈道:“撒盐的时候,谁知道他有伤,再说又不是我

一个人干的,以后有机会把盐给他弄点出来!”

“你有办法?”邢参将对他的智计很有信心,说得出就做得到。

李尘枫揺头道:“也不知冥界的高层是怎么回事,谁有把握?过几天寻到要找到的人,就去兽冥界了,哪还来得及?”

“你真要去?冥界、人界都能生存,好好享受回人生不好吗?”邢参将又叹。

“冥界能活就是太闷,人间道侣太多怕烦,魔兽界既能救五丑又刺激,怎么也要去见识下,要不然不死心,总觉得没尽力!”李尘枫无聊道。

“所以你就让我刺激?”

崔乾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跨入时满脸的艳羡,这种居家过日子的感觉让他有些恍惚。

“喜欢,我走了就送给你,翠羽,再拿付碗筷过来!”李尘枫说道,屁股都没抬。

翠羽应了一声,将碗筷放在崔乾的面前,又忙着去炒菜,不久又端出三道菜,色香味俱全。

崔乾问道:“这位姐姐还记得我吗?你可是斩了我一臂!”

“记得你的气息,你杀公子,我便杀你,很公平!”翠羽回答得毫无烟火之气。

崔乾望向李尘枫:“她怎么叫你公子,不应叫相公吗?”

“宓宫主硬赐,不要,她的族人有难,谁知追你时也跟了来,甩了三个,又跟来一个,挡都挡不住!”李尘枫苦笑。

崔乾叹息道:“我人鬼间徘徊,不能有常人的生活,你却往外挡,真不知你是咋想的!”

李尘枫道:“我看你们挺合适,要不……”

“公子慎言,宫主虽命我为你的奴婢、道侣,却未允你将我送人,羽人域的尊严不可轻辱!”翠羽淡淡道,手中的针线却未停。

“开个玩笑而已,那么认真干嘛?”李尘枫挠头。

翠羽面色清冷:“宫主一日未收回成命,我便跟着你,你娶魔兽为妻也由得你,奴婢决不干涉,我只是你其中的一位道侣罢了!”

崔乾大笑:“老七,你弄得梅师叔师徒都做了道侣,该不是又挑战难度,弄头魔兽回来吧?”

李尘枫哭笑不得,如同被混沌界图照过,求助地看向老邢,邢参将却浑若未见,继续喝着酒。

李尘枫无奈将救治五丑的事和盘托出,又把与梅寒雨师徒、归海一叶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讲出。

“你说我没心招惹吧,又是自己的错,去魔兽界十死无生,总不能把她们也搭进去,只能如此,但愿时间能冲淡一切,我要是回不来,替我将翠羽送回羽人域,也算是了了师兄弟一场的恩义!”李尘枫苦笑。

崔乾叹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是父亲硬压下的义,以前有些抗拒,如今也变得甘之如饴,你却是被自己所困,对错谁又说得清?自己扛吧!”

李尘枫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你怎么提前来了?不是说要等消息吗?”

崔乾道:“天降巨剑的事,让上头有了些疑虑,估计想等风声过了再说,让我等回府候命,这就来了!”

李尘枫担心道:“你回到冥间太久,身上

的阴气日重,就不怕这些年的努力前功尽弃?”

崔乾苦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或许命本就该如此,总算在祖父母的膝下尽过孝,偿了父母的心愿,自己也算做过人了,余孝也只能等两位老人归老,再行补偿吧!”

“之前清除了那么多,会不会在冥间有所不适?魂魄来回倒腾可不好受!”李尘枫皱眉道。

崔乾揺头:“损害总是有的,起码魂元会大为削减,修为下降也属必然!”

李尘枫拿出一枚玉简,置于额头,烙印下功法递了过去:“这是佛指舍利映射到我脑海的一篇功法,驱除阴气有奇效,练与不练全凭你心,我有种感觉,练成后你很可能是人鬼都能随意转换的唯一一人,趁我没走,帮你印证一下!”

崔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将玉简收起:“总算还有点良心,谢就不说了,你那幅破卷轴就弄得我魂元大降,说吧!你要找的是什么人?只要在冥界,我父亲应能找到!”

李尘枫笑了笑,眼神又陷入暗淡:“你也知道,我来自天玄大陆,这头两位便是我那从未见过的父母,另一位是养育我多年的瞿大娘,最后一位便是与我相似经历的兄弟即墨文翰……”

接着他便将那些埋藏多年的往事说出,崔乾、邢参将听得唏嘘不已,酒喝了一壶又一壶,心中却是一片清明,他的经历比崔乾更加的坎坷波折,能活下来就已是奇迹,竟能保持本心不变,更是难得……

“老七,这事我无论如何都要替你办到,放心就是,你还有什么要托付的吗?”崔乾问道。

李尘枫略一沉吟:“你不问起,我还不好说,邢参将等九十余人被我和奚玉救出,他们本就是人魂,和我去魔兽界也帮不上什么忙,给他们个身份,或者干脆给你父亲作手下,跟着你也成,怎么也要有个着落才行!”

“行,这个更好办,我替父亲先应了!”崔乾答应得很是爽快。

邢参将叹气道:“嫌我没用,随手就扔,就不能给我们留点面子,比如直接说不忍我等魂飞魄散孤身犯险!”

李尘枫瞪眼道:“行,就如此说又能咋样?你要是保证我到了那不死,我现在跪下求你去,不去也得去,你敢吗?”

邢参将怒道:“不去不就得了,回羽人域生孩子去!”

崔乾眼睛一亮:“对呀,先生孩子留了后,然后再去自杀!”

“滚一边去,都想着拖后腿,告诉你,老子可是祸精,到时候把冥界折腾个天翻地覆,你乐意?”李尘枫威胁道。

崔乾一激灵,立即闭嘴,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从鬼门关杀入居然能活到现在,谁还敢劝?

崔乾的心事多年来埋藏在心底,终于能与人畅叙衷肠,也是非常的痛快,和李尘枫一起放开一切,放纵情怀,终将忧郁的心结打开,恢复了年青人本该有的豪情,两人喝得大醉,倒在院中睡去。

翠羽收拾完碗碟,望着醉卧的李尘枫,面色清冷依旧,却不知所想……

邢参将吩咐完人魂剑在外巡弋,望着两位经历坎坷的奇男子,仰天叹息,醒来时又不知会掀起何种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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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冥界十殿

第二日,李尘枫领邢参将、翠羽,跟随崔乾而去,崔乾有冥界的加持于身,将三人裹住,化做一团黑雾疾飞,冥间本就暗黑一片,沿途竟未有任何人魂察觉,就连冥差的神识都被遮蔽,确实是神不知鬼不觉。

崔乾要去的自然是崔府,也就是他冥间的家,不属于任何冥州府,而是冥界的第十殿所在,虽说叫第十殿,却不是一座大殿,而是一域,甚至说是一界也不为过,范围极广,飘浮在人魂六大界的上空,如一座飘浮的大陆。

从今人界望向上空,空荡荡一览无余,只在飞临时,才能见到这片大陆,神秘幽深,任李尘枫再是胆大,也是心中打鼓,紧张兮兮。

崔府在十殿的左边,如一头幽冥巨兽趴伏,阴森恐怖,数十名兽面人身的冥将在府前巡弋,可见崔乾父亲的地位极其尊崇,府内如置身人间的鬼庙,处处透着狰狞,似乎万千的鬼魂正冷冷地盯着。

“老七,你们先在前厅稍候,我去见过父母大人就来。”

崔乾说罢向后殿行去,随即十数名冰冷的侍女端上祭品,摆在三人的面前,机械地在一旁恭立,显然是真正的纸扎人。

“拿人间的祭品来待客,显示你们家公正廉明是咋的?”

李尘枫嘟囔着,拿起一个水果啃着,又递给翠羽一个,翠羽眉头轻皱摇了摇头,看着就腻味,也就你个没心没肺的能吃得下。

前厅的摆设很有冥间的气息,十八副画屏隔断算不上精美,但贵在真实,甚至能感觉到动,李尘枫边吃边看,手里的水果就没再往嘴里塞过,居然是十八层地狱鬼魂受刑的场景……

有冥差拿铁锥往身上钉的;有掏出舌头用冥火烧的;有用舂臼将魂魄捣成肉酱的;有往油锅里放下炸的;剜鼻剖心、空心铜桩烫烬心肝的,各种想象不到的酷刑应有尽有,让人心里发颤,这得是什么罪才会受此刑罚?

“老子行善积德,义薄云天,这些刑罚只对那些十恶不赦的宵小使的,老子不在此列……啊”……”

李尘枫一声惨嚎喊出,来源于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手腕,吓得浑身哆嗦,紧张地转过头来,就见翠羽脸色煞白,望着画屏,玉手不自觉地抓在他的手腕之上……

“奶奶……这人吓人能直接进去,说话不行吗?还拿手摸我……”李尘枫哆嗦道。

翠羽躲到他身后向画中指了指,李尘枫望去,更是魂飞胆丧,画中的行邢小鬼显然被他一嗓子打扰了,都停下来疑惑地看着两人,受刑的鬼魂眼神中竟有一丝感激,瞬间又变得让人迷惑,似乎要拉他们进去代为受刑……

“不打扰你们玩了,只是路过,你们继续!”

李尘枫连忙闭上眼睛,和翠羽互相搀扶着往椅子那边坐下,翠羽第一次没了尊卑,直接坐在他腿上。

李尘枫眼睛睁开一条缝,见画屏中的行刑小鬼疑惑地点了下头,继续行刑,鬼魂又再无声地哀嚎,眼神却恶怨毒地盯着他,似乎这些酷刑都是他带来的,要将他永世记住。

邢参将根本就没动过,直接瘫软在椅子

里,眼神发直,有吓得魂飞魄散的趋势。

“竟对贵客怠慢了,畜牲,还不离去,否则都要永不入轮回。”

一声清叱传来,画屏中的一切皆化做黑气向内涌入不见,一幅幅人间的山水显现,清新雅致,小兽在其内徜徉,树木花草明艳,江河一泄万里,水声潺潺……

收回目光时,就见一位华贵的美妇立于厅中,身后崔乾揶揄地看着他们,不用说,这位美妇就是崔乾的母亲。

“见过崔夫人!”

李尘枫连忙抱拳施礼,却发现拳就没抬起来,抱的是翠羽,翠羽连忙跃下,躲在他身后,让他把礼完成。

“好美的女子,苍陵的女子都被比下去了,就连梅寒雨也要略逊一筹,来,到本夫人这里……”崔夫人抬起惨白的手,含笑望着翠羽。

翠羽心悸地望着李尘枫,见他点头,便犹豫地来到崔夫人的身边。

崔夫人拉着翠羽的纤手,有些悲伤:“多少年来,还是第一次握住人类女子的手,娇艳欲滴,让我眼馋得很……”

李尘枫颤声道:“夫人,她不能吃……”

“放肆,你竟敢疑本夫人吃人?信不信我再开启‘地狱屏‘拉你进去?”崔夫人悲伤尽去,气怒交加。

李尘枫连忙施礼:“夫人误会,晚辈只是词不达意,怕她污了您的圣手!”

崔夫人冷笑:“满嘴胡柴,这地狱屏比你的混沌界图的滋味如何?要不要拉你进去游历一番?”

李尘枫很是知情达意,从手镯中取出一枚玉瓶打开,一缕魂魄悬在空中。

“夫人,老三昨日和晚辈喝酒,三魂七魄有些不稳,跑出的魂魄,晚辈已替他收好,请您查验收回!”

崔夫人长袖一挥,魂魄飞回爱子的体内,面色稍缓。

“还算机灵,乾儿在你手里可没少吃亏,答应你的事,我自会与大人分说,乾儿,你陪他到处走走练下胆,就这德性还敢去兽冥界,直接在这里吓死得了,省得麻烦!”

随即又望向翠羽,面色温柔:“你叫什么?”

翠羽福了一福:“晚辈翠羽,是公子的奴婢和……”

“放肆!色胆包天的混帐,如此乖巧知礼的女子,竟为奴为婢,翠羽以后为我的义女,再不得做些粗重的活计,都滚,看着就来气!”

崔夫人怒气冲天,拉着翠羽向内堂飘去,翠羽挣了挣,祈求地望向李尘枫,终于还是被拉走。

“怎么样?这会儿知道心痛了?”崔乾望着傻愣的老七,揶揄道。

李尘枫没好气道:“打不赢就请爹妈出手,你也好意思?”

崔乾瞪眼:“谁说打不赢了?只是智计输给你罢了,在绝对实力面前你就是个渣,我都不屑向你出手!”

“我可警告你,让你娘对翠羽好点,回头送她回羽人域,不然我带兽冥界杀回来!”李尘枫威胁道。

“拉倒吧!回头让兽魂吃了,你还得回冥界受审,好象能威胁到谁似的,跟我走,先吓死你再说!”

崔乾说完领他和邢参将向府外而去,扔了两件黑斗篷让他们罩住身形,向远处飞去。

离得极远就见雄浑巍峨的巨殿广场上跪满了死相各异的人魂,足有上亿,仍有冥差押解人魂飞来,命其跪下等候,自己则去交接。

十殿看似很近,却是飞了许久才到得大殿的侧门,竟是一处宽广的空间,大殿应是幻化,其巨大无法想象。

崔乾出示了令牌,一位兽首人身的魁梧鬼将道:“判官大人未归,公子随意就是!”

崔乾点头,领两人一路行入,殿内如人间的苍穹般高耸,人魂在其中如尘埃般渺小,雕梁画栋上的鬼魅形象,根本就是活的,在梁柱上萦绕,跐牙瞪目,阴邪诡谲……

李尘枫跟得紧紧的,脸上装得一脸轻松:“老三,这十殿是做什么职司?殿前咋跪了那么些刚死去的人魂?”

崔乾随意道:“九殿解来的亡魂,在这里区分出善恶,核定等级,然后发往各天域投生,先押交孟婆神,酴忘台下,灌饮迷汤,使忘前生之事!”

李尘枫舒了口气:“还好,这算是终审,就又回去做人了,积阴德之事,善莫大焉!”

崔乾笑道:“你倒是看得开,这每殿还设有十六小地狱,有瞒报不实者随即打入,不得超生!”

李尘枫稀奇道:“不是十八层吗?少两层受苦能少些?”

“总狱才是十八层,这是十六层小狱,前九殿也设有,受完苦,再去总狱接着来,与九殿先打入十八层地狱的罪大恶极者,一同受苦,专治你这种满嘴胡柴的!”崔乾斜了他一眼。

李尘枫一哆嗦,小声道:“老三,这话可不敢乱说,我改邪归正很久了,在这肯定能评上等!”

崔乾站定:“今日曹判官轮值,要不让他给你评评?”

李尘枫眼一瞪:“这事不能以权谋私,他老人家忙,外面上亿人魂等着呢,咱可不能随意加塞儿!”

走了一段,李尘枫心情稍缓,醒起一件事,又问了起来:“老三,不对呀,外面冥州那么多人魂不是过得好好的吗?怎么不用去投胎转世?”

崔乾道:“那些都是生前积有阴德的人,人间暂无好的位置给他们,再说人间太小,也挤不下那么多人,就等在那里,广场上那些大多数要轮为畜牲道,终要被人类斩杀食用,需轮回六次畜牲方能回复人魂!”

李尘枫和邢参将直咋舌,冥间对恶人竟如此严刑峻法,估计自己在广场上等的机率有点大……

三人一路从殿侧走过,就见万千的人魂正在跪地陈述,却是毫无声响传来,互不干扰。

大殿正中坐着一位身高万丈的红冠巨人,黑面络腮胡须,如枪矛坚挺,身穿蟒袍,一头青蟒在身上游走,呑吐阴气,手握一支巨笔,倾听人魂的供述,眼中绿芒一扫,巨笔落下,写出一至十六的数字……

空中罩在穹顶的一尊巨大的铜镜,绿芒暴闪,将欺瞒的人魂慑入,直接发往十六层小地狱受苦,然后等待他们的又将是总狱十八层无尽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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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十八层地狱

三人心惊地看着,死灵力的波动渐乱,曹判官目光向这里扫来,登时一股幽冥之力遍袭全身,如遭恶鬼撕扯,将三人向殿中拖去……

崔乾大惊连忙将冥界令牌恭敬举过头顶,神识沟通说着什么,曹判官终于将目光收回,一道道恶鬼化做的黑气从他们体内钻出,缓缓凝为一团,将三人送入殿后。

崔乾如在自家花园散步的从容不再,许久才缓过神来,李尘枫也将心肝安抚归位。

“该!让你吓我,好悬把自己搭进去,要不再带我转转?”

崔乾咬牙道:“走,去总狱,守卫的阴帅和我相识,应该能通融通融!”

说着拉着老七往后殿飘,结果没拉动,回头一看,李尘枫脸色煞白地勾住邢参将,正和自己较劲。

“老三,我怕行了吧……算我嘴贱,等真死了再去……”

崔乾切齿道:“那更得要去,认识下阴帅,说不定只给你打到十七层,让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作死个没完,不信吓不死你!”

崔乾令牌一挥,恶鬼从地下爬出,连邢参将一起拖进了后殿,也不理会他们的哀嚎,声音传出一丈,便消声匿迹,就连响动都似乎怕了这里的刺骨阴气……

一座巨大的黑气拱门立在那里,上书“冥狱洞天”,门环是两个硕大的鬼骷髅头,黑气在眼洞中钻来钻去,凝出眼球,瞪视着李尘枫和邢参将。

十数头恶灵前,站着鬼王阴帅,上身裸露,青绿的肌体,红发獠牙,手拿镇妖铃,狰狞怨毒,慑人心魄……

崔乾上前向鬼王阴帅施礼,说了几句,鬼王阴帅点头。

“你们……两人……随我入……”声音如从地底传出,空寂回响,层层叠叠。

李尘枫哀求:“老三……和我一起下吧?还能聊一会儿……”

崔乾摇头:“不了,每次下去,三魂七魄就要数日才能归来,我真受不了那刺激,就不陪你了!”

“咱们再商量商量……我就到兽冥界边上转,不往深里走,行了吧?”李尘枫去兽冥界的心念不死。

崔乾不屑道:“还是见识下好,出来说这话兴许能信,也就给你的话增加点可信度!”

邢参将哀声道:“崔公子,我是你这边的,让他自己下去就行……”

崔乾点头,手一挥,数头恶灵扑来,将邢参将拉出,随即狠狠一推,李尘枫便被投入地狱之门消失不见。

“啊……救命……”

李尘枫双脚失了支撑向下急坠,四肢狂舞,四下望去,只见自己飘在无垠的空间之中,空间的顶层或许就是地狱的最顶层,漆黑寂灭,跌了许久,穿过一层浓郁得如死水的黑气时,眼前霍然开朗……

天地间无尽的冥火漫卷,散发着绿芒,地下唯有一处处刑场,向远处伸展到苍穹的尽头,密如蛛网的刑具摆满了黑气化做的地面,十数亿的鬼魂在哭泣哀嚎,忍受着酷刑加身,声浪震天,惨烈无比……

地狱似乎有十八个独立的空间,不是直上直下,更不是一路平铺,而是互相交错叠加、轮转,有时甚至会狱中套狱,相同的是惨不忍睹的景像,比之崔府中的“地狱屏”凄惨万倍……

李尘枫不敢直视,想要闭上双眼却做不到,身躯猛然一定,停在了空中,趴在鬼王阴帅的脚边,被他拖着走过一处处空间,一处处修罗场……

“第一层,拔舌地狱,专门惩治那些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辨和说谎骗人者!第二层:剪刀地狱,专门惩治那些唆使他人……”

鬼王阴帅阴森毫无感情地解说着每一层地狱和所使的刑罚,怕他看不清,还把景像投射到他眼前,无死角观看,就连鬼魂的感受都能打入他的体内,让他颤栗发抖,撕心裂肺,如同亲历一项项酷刑……

李尘枫神识开始模糊,却又极为清醒,似乎自己就是那些罪大恶极的亡魂,十八层地狱分工极细,被处刑罚者依罪在相应的地狱中受苦。

依次是第一层拔舌地狱、第二层剪刀地狱、第三层铁树地狱、第四层孽镜地狱、第五层蒸笼地狱、第六层铜柱地狱、第七层刀山地狱、第八层冰山地狱、第九层油锅地狱……

第十层牛坑、第十一层石压、第十二层舂臼、第十三层血池、第十四层枉死、第十五层磔刑、第十六层火山、第十七层石磨、第十八层刀锯地狱,从名称便知刑罚的种类。

每向下一层,亡魂的痛苦便增加二十倍,增寿一倍,清醒地受尽折磨和痛苦,却无法死去,眼睁睁地看着魂魄受刑,支离破碎,然后重聚,再到下一个刑具上承受,无休无止,没有穷尽……

李尘枫任由鬼王阴帅拖着自己在空中俯视,痴痴地感知着一切,脑海中俱是亡魂的惨状,和冥界小鬼的狰狞厉笑,一幕幕场景冲击着心灵和躯体,如同时在十八层地狱中受尽磨难,比之下面的亡魂还要痛苦百倍,随着一声轰鸣传来,终至心神失守,防御大开……

“完了!”

他心中一声叹息喊出,便陷入了迷失之中,一丝丝的幽冥黑气趁势钻入体内,化做拘魂的厉鬼,手持铁链,向他的三魂七魄伸出利爪,要将魂魄拘走,拉向地狱……

他体内太虚神元诀早已飞速运转,去抵御极至的痛苦,神元化做一层层的盔甲挡下厉鬼的攻击,却很快被冲散、崩溃,功法仍在不懈地坚持,一遍遍循环往复,可惜越来越是虚弱……

突然,他心底一股恢宏正气涌出,向脑海中的凄惨画面冲去,正是隐在体内的佛力苏醒,将一幅幅画面打得粉碎消散,坚韧、净化心智,冲破极至痛苦的束缚,神识海内终于重获清明,随即恢复心关,拘魂的厉鬼被佛力净化,化做白气从七窍中散出。

李尘枫刚缓了口气,谁知,眼里所见的一幕幕恐怖场景,又从闭合不上的双目中冲入,如巨浪般狂涌漫延,化做一只巨笔在他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地狱长卷,绵延不绝,绝望、凄苦再度袭来,将佛力狠狠地压回心田,又重新占据了

神识海……

巨笔以神识海为画布,仍在画着,竟将他的三魂七魄一丝丝抽出,化做墨色融入笔下,去画就那幅没有穷尽的地狱长卷……

鬼王阴帅有些诧异地望向李尘枫,这位人魂给他带来的观感有些强,需知这是以十八层炼狱之苦加之于身,能坚持这么久的绝超不过五指之数,无不是冥界中的大能,别的人魂看上一眼,魂魄就会被拘,他居然坚持到了“魂化冥狱”。

阴帅将手掌向他按下,得了崔乾的交待,此时也该出手了,否则魂魄受创再不能恢复,能入冥界三甲足以自傲了!

谁知,手掌刚一罩下,竟有刚猛之力向上托出,令他大惊失色,连忙掌力狂吐,要将李尘枫拉出,否则巨笔再落下一笔,人魂必然魂飞魄散。

可惜那股刚猛巨力暴涌,竟将他整个禁锢住,不能动弹分毫,不由令他苦笑,这可是他自己找死与人无由。

这一切都不是李尘枫操控,他也只是旁观者,正当巨笔重重地又再落下时,一声清鸣荡来,沉寂许久的五行基础灵纹阵蓦然运转,五大本源灵纹气旋内,金、青、蓝、红、黄小人虽仍在打坐,可是眼睑却打开了一丝,本能的对极至的危险反击……

五色光芒射入神识海,将地狱长卷撕得粉碎,墨色游离而出,向三魂七魄飘回隐入,让李尘枫为之一振。

“唵嘛呢叭咪吽……”

紧接着心底一声佛号声起,恢宏正气的佛力暴涌而出,瞬间涌遍了全身,金光将巨笔裹住,巨笔化做幽冥恶灵左冲右突,困兽犹斗……

“五行本源灵纹阵”又快上一丝,五色光芒再次射出,摧枯拉朽般将恶灵打得烟消云散,六道光芒汇合一处,荡涤着神识海,神识之力不断地攀升,十倍、百倍……千倍……

轰的一声,李尘枫眼前的地狱再不是暗黑一片,而是如同透明般纤毫毕现,心如明镜,再不受惨象的迷惑。

“神识之力已至分神初期,冥狱竟能给我如此造化,此地甚好!”

六道光芒渐自融合,氤氲一片,将体内残留的阴气尽数驱除,五行本源与佛力的加持,如同体内的矛与盾和谐共处,在体外形成一道光晕,是年青僧人的面目,身披袈裟,目光如炬。

李尘枫缓缓站起,一把将隔绝生机的灵衫扯去,煞气、死灵力却无法入侵,反而如有灵智般远远躲开,生机也没有外散,如同一个独立隔绝的小型空间,从此外邪再无法入侵。

鬼王阴帅震惊地看着,在冥狱中不惧生死,并能有如此异象的人,之前只有一位能够做到,而那人却是……

李尘枫一步迈出,在地狱中信步而行,鬼王阴帅亦步亦趋地跟随,神态恭谨。

“老鬼,冥狱有些严苛了,就比如这第一层,专门惩治那些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辨和说谎骗人者。这事我没少干,可也要看对谁,再说出于好心,也应原谅一二,不分青红皂白一律以此待之,有失公允!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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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崔判官

道天行正文第312章崔判官鬼王阴帅傻傻地点头,经历过十八层地狱之苦,感受自然会多些,也深刻得多,应该得到尊重。

李尘枫边走边说:“我数了数,要是真死了,非得评为下下等不可,有五六层似乎专为我开的一样,就象我做灵衫一般量身打造,有的就模糊一些,比如开青楼这事,那东西本来就在,我也就是顺势而为,别人有志于此,总不能让她们失了收入来源吧?除非把她们都买下,可家变又不可避免,这事还得再想想……”

鬼王阴帅点头,十八层刑具都给他用了一遍真不算冤枉他,可惜再没有能威胁到他的刑具,这会儿又开始琢磨改良了。

“老阴,这套刑具确实够狠,魂魄之躯痛楚至极,却减轻了心底的折磨,应该再收一收,两样同时达到痛之巅峰,效果会更好,你……让让,我示范你看……”

几头小鬼见鬼王阴帅都跟在他后面,知道是了不起的人魂,认真在一旁揣摩,频频点头,接回手来一试,恶人的哀嚎声量明显增加,又尖又细直冲“云霄”,都向他投来敬佩的目光,多少万年的经验积累,在他面前居然还有改进的余地。

李尘枫信步而行,身后跟随了大量的行刑小鬼,不断请教交流,他也随和,有问必答,甚至当场开炼,为小鬼改良刑具和行刑环境,小鬼的干劲更加足了,恶人的哀嚎声无数年来第一次达到极值。

李尘枫欣慰地看着一切,道:“老鬼,你们这的小鬼不错,比人间的衙差有干劲,那帮东西银两给少了,真能撂挑子,要不就出工不出力!”

鬼王阴帅道:“这里也要给,只不过投胎时能到更好的人家罢了!”

“他们也要投胎吗?这里多好,只能他打别人,别人打不了他的!”李尘枫不解道。

鬼王阴帅揺头道:“干久了身上戾气太重,也会伤了魂魄,投胎歇上一世回来接着干,心理阴影也能轻些!”

李尘枫叹道:“冥界以人魂为本的理念,实在令人叹服,我都不想走了!”

鬼王阴帅低声道:“您还是得走,今天轮到第十殿轮值,才能给您这些好处,别的阴帅未必能有我好说话,回头就来接班了!”

李尘枫大笑:“还你给我好处?要不是老子扛造,这会儿早魂飞魄散了,给好处的是我,看,这些小鬼儿多卖力!”

鬼王阴帅本就是青脸,看不出红来,讪笑道:“不论谁给,好处却是实在得很,咱们回吧?这会儿还不回去,崔乾能吓死!”

“那就让他吓死!想出这等损招坏我心智,也不看看老子是谁!”李尘枫怒道。

……

崔乾没吓死,只是和邢参将瘫在地上,欲哭无泪,这么久不用说已经魂飞魄散了,也不知要聚多久才能往其他大殿受审,交待过阴帅的,一见扛不住就拉回来,这是怎么了?

抬眼时却见李尘枫在前,阴帅恭谨在后走出“冥狱洞天”。

李尘枫将身上的光晕隐去,不乐意道:“老鬼,这次给你面子,下回怎么也要住上个把月,你

安排一下!”

鬼王阴帅苦笑答应:“我和其他阴帅商量一二,尽量满足就是,您好走,职司在身无法远送,还请见谅!”

李尘枫点头,看也不看崔乾,便向殿前走去,崔乾傻傻地两头望不明所以,还是邢参将机灵,连忙爬起跟在身后。

直到出了广场,崔乾才追了上来,上下打量着李尘枫:“老七,你真就这么猛?冥界才有两人能够做到,该怎么谢我?”

李尘枫威胁道:“刚才不是说了,要在里面住一个月,就是给你留的,咱们好好反省一下人生!”

崔乾乐道:“行,有你陪着,还能死了?能在地狱住一个月,冥界谁还敢惹!”

崔府大堂内,崔夫人看着坐立不安的翠羽越看越喜欢,真是仙子般的人物,又乖巧识礼,那个不是东西的东西居然不识宝,非要去自杀,真是作死界的君王,就该让他好好在“枉死地狱”好好感受下人生……

“公子……你可还好!”

翠羽终于见到李尘枫回来,欣喜扑出,醒起有失尊卑,又停了下来,恭敬相询。

“没事,就是把崔乾吓得够呛!”李尘枫大言不惭道。

崔乾飘到母亲身边低语,崔夫人震惊地看着那个东西,不敢置信,许久才回过神来,一声轻叹。

“作死的本钱居然越来越多,劝解的话不必再说,也罢,让大人尽快了了你的心愿,早死早超生!”

李尘枫恭敬一拜:“谢夫人成全!”

崔夫人站起,缓缓道:“乾儿,带你师弟到处走走,认认门,回头被冥兽撕得再碎也知道回来,到时再给他谋个地狱小鬼的职位,他和那里有缘!”

“是,母亲!”崔乾连忙答应。

崔夫人叹息道:“小子,你怎么作死我不管,翠羽不得带去,否则寻亲这事没得通融,羽儿,和我回内堂说会话!”

李尘枫还没来得及答应,翠羽便被不情愿地拉走,显然主权已经和他没了关系。

……

崔府再大也有走完的时候,李尘枫觉得崔夫人说得很对,万一自己那啥,三魂七魄各自归来总要认识地方才行,就怂恿崔乾到其他九殿认认。

崔乾气道:“老七,你是不是不知道好赖话,我娘的意思是你被冥兽撕得粉碎,三魂七魄也就不全,就算能回来拼好了,也就是个白痴,地狱里的小鬼有的就是这样,你没见到?”

李尘枫回忆道:“是有几个,不过也不错了,这让我更有信心,再差又能差到哪去?”

崔乾耐心道:“祖宗,就凭你在地狱的表现,现在就能捞个高官作作,回来一个半傻,可就要求着别人啦,你能不能正常的想回事儿?”

李尘枫纳闷道:“原来就是死,这回有底托着,不做就聪明啦?“

崔乾怒道:“走,老子带你逛个遍!”

冥界十殿的设置与地狱有些相似,同样的交错叠加空间,不过就是大得令人心惊,而且毫无规律可言,每一殿都

比三大天域加起来还大得多,但来去却是快得惊人,直接从一个空间进到另一个空间,出现时便在大殿的广场前。

崔乾的令牌是假公济私得来,自然只能在十殿用,到哪都不再好使,只能离远了看着,李尘枫怀着对阎罗王无比崇敬的心情,在第五大殿外等了数日,终于远远地望见。

“脸够黑的,额头还有个肉芽,一副铁面无私的形象,谁知枉法也挺厉害,和我作死有得一比,你说我击鼓喊冤,他能不能出来见我……干嘛……唔……”

崔乾把他嘴堵上,邢参将负责往外拽,总算把这东西从五殿拉回十殿。

崔乾瘫倒在地,指着大骂:“你他娘啥都敢想,他是冥君知道吗?看一眼就能魂飞魄散,还击鼓鸣冤,你有冤吗?只有被你冤死的,老子差点就是,到此为止,哪都不准去在我家待着……太吓人了!”

李尘枫就此被软禁了,有十数位冥将守着,还都把自己耳朵封上,也就允许翠羽过来给他送来点冥间的祭品,其余的连邢参将都不准靠近。

李尘枫闲来无事,又逗“五行本源灵纹阵”里的小人玩,结果没有成功,五大本源仍在沉睡,这让他掀不起任何风浪,每天度日如年,长吁短叹,直到十殿传来了消息。

崔乾警告道:“我父亲刚回来,寻亲的事应有些眉目了,给我老实点,不然吃亏的可是你的亲人!”

李尘枫狂喜作揖:“放心,就是为这事儿急得,你让我闹还不干呢,我要当孝子,没功夫折腾!”

他还真就老老实实跟在崔乾的身后,亦步亦趋,来到了第十殿,在左偏殿中终于见到了崔判官。

崔判官身躯雄壮,虬髯怒目,很适合当判官,崔乾长得象娘不象爹,让李尘枫不禁浮想联翩,想不到他的情怀如此细腻,居然肯为爱妻自尽。

崔判官审视李尘枫许久,阴沉的目光让他坐立不安,此人的修为应与俏公子他爹相仿,又有冥界的加持,杀自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你的事乾儿都说了,死前就给你了了心愿吧,来人,命查辑的冥将前来禀报!”

崔判官回身坐于案后的官椅上,落座的瞬间,整个人已是万丈巨人,俯视着侧殿,如同神祇降临,比曹判官还让人心悸。

“谢崔伯父!”

李尘枫连忙道谢,立在崔判官的脚边,想了想又往前挪了挪,生怕大人不小心把自己踩死。

三位冥将从偏殿外飘入,都是兽首人身,分别是虎、豹、狼,恭敬施礼。

当先虎首冥将道:“遵大人的吩咐,末将分别到九大殿调取档案卷宗,按生卒日期来查,皆未发现李德元夫妇的记载,连前世的讯息都未曾收录,末将又多方探查,仍然不得要领,只得回返交令……似乎世间并无此人的存在!”

李尘枫一听,面色凝重,心中不禁有了怒意:“父亲官至天玄大陆楚岳国的丞相,冥间又怎可能没有记载,老子是货真价实的人类,父母便不可能虚无,除非当时的冥差懈怠,根本没有收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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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瞿大娘

崔判官却是能看出他的心思般,说道:“小子,这种事在冥界并不鲜见,世间有些至高无上的大能,也能遮蔽冥界的感知,躲过轮回之苦,甚至他在意的人,也代为掩饰,你父母是否也有大能僻护?”

李尘枫略一沉吟,想起李氏族人誓死守护的传送阵,传送阵既为大能所设,难道真的将父母也隐藏了起来?那么说他们还活着?可是明明逝去了啊……

“大人,除了此等情形,还有其他的可能吗?”

崔判官俯视道:“天机不可泄,你只需知道,世间也有冥界管控不了的生死轮回,但愿他们便于其中,猜之无益,徒增伤悲。”

李尘枫点头,既然见不到,就只能寄希望于这一可能,尽管渺茫,可总算也是一种希冀……

崔判官向豹首冥将望去,豹首冥将连忙抱拳:“禀大人,即墨文翰的记载倒是挺全,已历三百五十二世,前世是纨绔公子,欺压良善,被丫环半夜用枕头闷死,今世本应生于将相之家,得以终老,谁知竟买通了一位冥吏,暗中替他改了命,便具有了帝王之尊,冥界发现做弊后,冥吏被打入地狱,又将他的命逆转,历尽苦难再亡!”

李尘枫不操心找不到兄弟,对轮回这事很感兴趣,奇道:“豹兄,能不能也给我查查前世如何?俗话说有恩必报……”

“停,我看你是想查谁和你有仇吧?爹,可不能让他知道,人间能变成地狱!”崔乾急得使劲向判官爹摇头摆手。

崔判官怒道:“没规矩,这是大声喧哗的地方吗?退下!”

“是……”

崔乾连忙低头站到李尘枫的身边,警惕戒备。

崔判官望着那东西道:“你也不必费心打听,我看了你的记载,前世轮回就没安心做过人,先生被气死的就有八回,孟婆的迷魂汤对你好象有点不管用,世世作死而亡,你这世算活得久了,能排入前十!”

“那……后世估计您也不会说,今世下半生能说下不?”李尘枫陪着小心问道。

崔判官皱眉,这也是他刚一见面就望他良久的原因,他的后半生竟是空白,却毫无被改动的迹象,让人看不透,而这种情形往往是……

“天机不可泄,作死而亡还是免不了的,若再相问,亲人的事也无需再知!”

李尘枫连忙认怂:“是是,晚辈绝不再问,豹兄,烦请告知我兄弟的住地,我自己去寻就好,不劳大驾!”

豹首冥将道:“末将查过,他今世就没有回到过冥界,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有死去!”

“什么?这根本不可能!有人看到他被徐子檀掌毙,怎么可能没死?一定是搞错了!”

李尘枫大喊,原本对冥界的好感荡然无存,如此清晰的死亡竟被冥吏漏掉,不是懈怠职司是什么?他最惭愧内疚的就是即墨文翰的死,若非当日妇人之仁放过徐子檀,也不会令兄弟惨死,这也是他追杀徐子檀的唯一目的。

豹首冥将没敢分辩,取出一支

小幡恭敬举过头顶,崔判官望了一眼,小幡自行飞到他的面前。

崔判官看了看,缓缓道:“此事确实如此,看来他并没有死,贤侄,有些亲见都未必是真,更何况听人所述!”

李尘枫呆若木鸡,既然徐子檀当众将即墨文翰掌毙却没有死,就只能说明徐子檀在作弊,瞒过了所有人将他救下,自己竟错怪了她,好在传送阵前没能击杀成功,否则自己百死难辞其咎……

心情稍有缓和,又突然醒起,自己曾向简心远说起,若不成功,请他务必击杀徐子檀,那么她岂不是还是死于己手?

李尘枫冷汗大冒,连忙向崔判官施礼:“求崔伯父再为晚辈查一下徐子檀,晚辈朋友很可能错杀了她,若是如此……晚辈此生愧疚难平!”

谁知不待崔判官答话,豹首冥将却说道:“这位公子勿急,末将查探时也想过找徐子檀查证,记载中并无她死亡的记录,应该尚在人世!”

李尘枫惊喜若狂,摇揺晃晃几欲摔倒,没死就说明简心远查明了真相,并没有枉杀,这位豹兄办事真是滴水不漏,否则自己余生将在愧疚中度过!

他恭恭敬敬向豹首冥将一拜:“谢豹兄大恩,日后有缘必当重谢!”

“公子客气,只是职司使然,无需介怀!”豹首冥将回礼站到了一旁。

崔判官见李尘枫居然识礼,点了下头,望向狼首冥将。

狼首冥将连忙向前一步:“末将探查那位瞿大娘也有了眉目,此人前世孤苦,本可投胎到好的人家,却不愿前往,依例前世没有阴德不得驻留,前任十殿判官从其过往中查到,她曾救助过一位无母的婴儿,便判其在幽福州居住……”

李尘枫急道:“她过得可好?”

狼首冥将揺头:“那个被救助过的婴儿,狼心狗肺,从未烧过一文的纸钱,生活困顿,只能纺些布匹供人魂怀念前世,聊以定惊安魂!”

崔乾侧头看了看李尘枫,然后仰天长叹:“这得吝啬到何种地步才干得出来?”

崔判官的目光也向他身上射来,想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的,怪不得在地狱能坚持那么久,居然是恶人中的大恶。

“那啥……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行不?我那时还小,哪知道纸钱能变冥币?再说从来没觉得她逝去……对了,崔乾借我点纸钱,马上烧给大娘!”李尘枫终于急了。

崔乾斜了他一眼:“你傻啊,在冥界烧能变出冥币吗?得直接送过去才行!”

“对对,我这有!”

李尘枫连忙掏出储物袋,就往殿外跑,突然想起没有地址,就又跑了回来,向狼首冥将讨要。

崔判官叹息道:“也不急在一时,让那边的冥府先送些过去,给她定惊安魂就行,还不能多,以免令她惊疑,待调养好些再去,方为人子所为!”

”对对,还是崔伯父想得周到,就这么办!”李尘枫感激涕零,深深一拜。

……

崔判官很忙,

不知道府中已是一片愁云惨淡,李尘枫谁都敢使,崔夫人也被请出大堂,纸扎人侍女也有忙脱相的趋势,翠羽更是忙前忙后。

李尘枫要为瞿大娘炼制灵衫,何种款式是今年贵妇中最流行的,就炼什么样的,崔夫人最有发言权,所以她的意见必须要严格遵循,不点头就要接着炼下去。

崔夫人绷着脸,一直不点头,一会儿说肥,一会说瘦,一会又说颜色不对,把十余名纸扎人侍女累得咔嚓作响,等李尘枫醒起炼出可随意增大或缩小的灵衫时,已经炼出了两千多件,满堂异彩……

翠羽也穿上灵衫走来走去,崔夫人眼放绿芒,仍然昧着良心摇头,崔乾在一旁使劲咳嗽、丢眼色,智商归零的李尘枫才做到知情达意,一连给崔夫人炼了三百余件,夫人才勉强点头,又给常来常往的姊妹各炼了数件,这才算皆大欢喜。

接着就是给自己炼,见瞿大娘可不能马虎随意,自己过得好才能让老人家安心,结果才炼出两件,崔夫人就点头了,李尘枫却不满意,又炼制了九件,穿上在大铜镜前照来照去,总觉得缺点什么,又改了数次这才算完。

崔乾说也要去看义母,几件灵衫扔过去,崔夫人又是大揺其头,数十件后闭嘴,翠羽不用说也是几十件送上,炼衫就此结束。

然后就是炼吃食,求夫人拿出人间的供奉,照价付冥币,夫人大怒,说如此见外就是看不起崔府,李尘枫不肯,说是只有出钱方能显示孝心,崔夫人同意,只以超出十倍的价钱卖给他……

李尘枫大为感动,以人间的烟火“炼”出一桌酒席,请夫人试菜,夫人又怒,说是嘲笑她是死人,李尘枫一指佛力点出,崔夫人终于尝出人间的滋味,魂躯也无不适,顿时泪如雨下,吃个不停,崔乾陪之,渐渐观声笑语,吃了一席又一席……

崔判官回府,见状也坐下一试,更是唏嘘不已,痛骂自己不为人子,无法于膝前尽孝,李尘枫适时炼出烈酒与其共饮,这才相谈渐欢,李尘枫旁敲侧击,崔判官差点说出其后半生的命运,连忙停酒,躲入内堂再不敢出来,只余师兄弟两人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日又是崔判官轮值,发现豺、狼、虎、豹等七冥将居然不到,勃然大怒,命冥差去催,准备严惩,回报说正在崔府与大人的贤侄痛饮,一叙家国情怀,都表示愿投胎重新作人,“顺便”将瞿大娘魂体的恢复状况,一一报上,传音小幡不停地射来射去。

崔判官无奈,命人请知名的冥医前往幽福州为瞿大娘调治,随即七冥将被贤侄让人抬回十殿。

李尘枫每天在崔府作乱,惹得崔判官大怒,斥责夫人喝酒后泪水涟涟的失仪之处,命狼首冥将领李尘枫到幽福州冥府暂住等待消息。

李尘枫兴奋地和崔乾、邢参将、翠羽一路疾飞,在冥府中住了两日,惹得府主头痛欲裂,终于等来冥医的好消息,连忙将一行人恭送至府外。

冥街的一个小巷内,李尘枫停下疾奔的步伐,站立了良久,终于抬起颤抖的手,轻轻推开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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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福报山福印塔

一位苍老的妇人,坐在一架破旧的织布机前忙着,咔嚓声轻响,幻化出的布匹逐渐地增长,明知为假,却一丝不苟地做着,嘴角上扬勾出一抹笑容……

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惊诧地望着李尘枫,随即哀伤浮现,认出了她的群儿,却无泪可流,魂体没有眼泪,只有身躯的轻颤,才看出她的悲来……

李尘枫跪在老人的身前,轻轻地为她捶着腿,就如儿时那般,只是儿时的嬉笑变做了今日的泪水遮面,翠羽也不自觉地跪在身侧……

许久,瞿大娘轻轻地抽了他一个耳光:“群儿,叫你不要淘气,怎么年纪轻轻就来了,居然还和媳妇儿一起,让大娘该高兴还是心伤?”

李尘枫望着她不再是老眼昏花的双目,泪水簌簌直落:“娘,您听到我的脚步声,看到我的眼泪,就应该知道群儿还活着,冥界的前辈相帮,我就能来看您了!”

瞿大娘牵过翠羽的手,心伤道:“可惜,你却和媳妇儿阴阳相隔,大娘想抱孙子的愿望,何时才能实现?”

翠羽连忙扯去隔绝生机的面罩,急道:“大娘,我也有眼泪的,只是怕这里的阴气,公子不怕……”

瞿大娘急忙给她戴回:“傻孩子,生机露出,会被冥差拉去的!”

将李尘枫一脚踹开,飘到院门前,把崔乾和邢参将拎到一边,紧张向门外看了看,连忙关紧院门。

“娘,不怕,冥差都让我买通了,这会儿正数冥币呢!”李尘枫安慰着,扶老人回来坐好。

“你很有钱吗?冥差可不好打发!”瞿大娘疑惑道。

李尘枫将冥币堆了一地,道:“这些够他们闭上一只眼几个月了,您放心就是!”

瞿大娘唠叨着:“有钱也别乱花,纸钱不烧来,也没见大娘饿着!”

李尘枫讪笑:“那啥……那时不是小吗?不知道这些,要不就给您烧座金山过来了,再说从没觉得您走了,就象出了趟远门,不知何时就回来了……”

说罢一指佛力打入瞿大娘的魂体内,将做好的酒席摆在她的面前。

“娘,群儿小时发过誓,大了一定孝敬您吃酒席,您尝尝……”

有了佛力的加持,瞿大娘吃出了色香味俱全的感觉,魂躯也没有不适,李尘枫和几人也围坐过来,组成的一家人其乐融融……

许多年不见,瞿大娘自然有不尽的话要问,李尘枫就从她逝去的那天讲起,自己动手做起了女红,老爹的衣衫也是他缝制,跟老爹习武,与宋先生学文,一桩桩一件件呈现在她的眼前……

说起多年来的经历,李尘枫更是滔滔不绝,瞿大娘知道他从小调皮捣蛋,胡思乱想比真的多,只是敷衍地应着,却不停地用袖口为他拭去从未出现过的汗水。

不久就真的出汗了,是急的,自己的经历娘又岂可不知?便自己给自己搜魂,拿出玉简,将脑海中当日的情景烙印下来,投射在院中,那一幕幕清晰展现在娘的面前……

李尘枫细细道来,瞿大娘终于认真地听了起来,他没有回避任何人,

只是惨烈的一幕幕被尽量的避开,以免娘亲不适。

崔乾、邢参将、翠羽震惊地看着这一切,想象不到他居然有着如此的过往,竟是一人拯救了一个大陆。

李尘枫第一次讲起了在苍陵、绝天两大天域的经历,此前从未与他人说过,有些机密则永藏心底,没有说出,既使如此仍是跌宕起伏,一连说了数日……

……

崔府的内堂,一尊乾坤镜将小院中的情景投射出来,崔夫人依在崔判官的身上,又是泪水涟涟。

“夫君,他的前半生真的如此吗?他只是一个少年,真能做到这一切吗?”

崔判官点头道:“怕他给府里带来灾祸,请冥君借了乾坤镜照了他的记载,说的都是真的,而且还说少了,否则我也不会替他寻找亲人!”

夫人一惊:“冥君会不会知道他来自人间?”

崔判官叹道:“你和乾儿瞎胡闹,用地狱吓他,冥君又岂会没有觉察?”

夫人脸色煞白:“这可如何是好?为妻岂不是害了他?”

崔判官又叹:“或许冥君也不知如何处置,他的记载只到闯入鬼门关之前,以后的皆为空白,无声无息的消失,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夫人震惊地看着他,以前曾听夫君说起过。

“后面空白,就是说……连冥界也无权操控他的生死轮回?”

崔判官点头:“何止是无权,连他的轨迹走向都无从知晓,尽皆隐去,连乾坤镜都查不出丝毫!”

“会是谁抹去的呢?”夫人颤声道。

崔判官沉吟道:“若是有人抹去,逃不过冥界的法眼,或许他的胡闹触动了天机也未可知,但凡后半生空白者,无不是多诡的人生,历尽艰险,探究无益!”

夫人蹙眉道:“望他眼神清澈,不象只是欣喜之下道出往事,这又是为何?”

崔判官叹道:“他是在交待后事,寻到了瞿大娘了了心愿,不久便会离去,此行生死未卜,留下过往,以证无愧来世间一场,同时为日后可能出现的谜团留下答案,心思竟缜密致此,真是个妖孽!”

“不怕说出,瞿大娘反而会阻止他吗?”夫人又问。

崔判官苦笑:“方才没听他反复说起一句话吗?‘只要问心无愧,倒地之处即为归处‘,就是瞿大娘从小教的,他一直在堵她嘴呢!”

夫人气道:“跟娘亲还一刻不停的耍心眼,真是欠收拾!”

崔判官大笑:“耍心眼连梅寒雨都不是对手,还把她自己装了进去,乾儿视她为养母,都不知该怎么论下去,前些天居然向老子请教,让我给踹了出去!”

夫人忍俊不禁:“该,谁让她眼界高谁都看不上的,当初应了你哪会有这事!”

崔判官憋得直咳嗽,夫人却幽怨道:“那小子确实让人痴迷,要不是嫁给你,如今也会和她抢上一抢!”

崔判官大急:“我可是一心忠于夫人,你可不能……”

夫人大怒:“你居然敢怀疑我,信不信我休了你

?”

崔判官转悲为喜嘿嘿直乐,夫人却露出不忍的神情:“梅寒雨怪可怜的,着人告诉一声那小子的消息,都这么久了别让她急死……唉……生得如花似玉,竟还要我为她操心,谁让我看着比她长一辈呢……”

崔判官点头,望向乾坤镜内仍倾诉不止的李尘枫,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

瞿大娘虽然才适应娘亲这个身份,可知子莫若母的感知一直就在,群儿又将离去,让她心忧不已,李尘枫也只到娘亲所想,只是都刻意回避罢了。

李尘枫给她修好了织布机,又炼出一个新的,材料无需珍贵,只要万世不朽就行,母子边织边聊,直到崔夫人登门。

瞿大娘有些惶恐,不敢与夫人结为姊妹,可最终拗不过夫人的恳切,才欣然接受,于是结伴同游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幽福州广阔,玩了几日,崔夫人见瞿大娘兴趣索然,便问起所想,大娘望了眼群儿,说要祈福,夫人深知其意,便问起领路的冥将,一行人便向那里飞去……

“福印山”虽是冥界第三峰,却在人魂中最为津津乐道,只因峰顶的那座幽冥塔,塔高九层,由幽冥石砌成,年代久远得不可考,山上竟生有绿草,是唯一一座生机与幽冥煞气能共生的山峰。

塔的底层有一块斑驳的石碑,无字无铭纹,只有一个大掌印印在上面,掌印就达一丈,不知是哪位古人所留,发现塔时就一直在那里,所以此塔也被称为“福印塔”。

传说冥间的人魂将手掌印在福印之上,默念人间亲人的名字,就能为亲人带来福报,福报的多少,要看黑芒能射到几层,若达五层,亲人就能福报绵延不绝,没有穷尽,因此前来祈福的人魂便从山脚排到山顶。

夫人让冥将安排直接到塔前祈福,瞿大娘第一次不允,坚称只有心诚才得福报,众人只得听从,缓慢向山上移动。

“娘,您和夫人先去歇息,排到了我再请您过来成不?”

李尘枫排了一天早就不耐烦了,要照往日的脾气,都杀他十几个来回了。

瞿大娘缓缓道:“可以,你发誓从此不离开我半步,山上都可以不去!”

李尘枫嬉笑道:“用不着发誓,过些日子回来,还不是照样不离您半步。”

瞿大娘眼含怒意:“你这是让为娘一路跪拜上去吗?把咒自己的话给我呑回去!”

“好好,我收回行了吧,您别生气!”李尘枫连忙服软。

李尘枫没多久,便要先行上山,被崔夫人拦住,他上去不使坏就怪了,用不了多久就能轮到,还是会白费了瞿大娘的一番心意,命崔乾、邢参将把他夹在中间不准移动半步,翠羽则专心照顾大娘。

结果这一排居然就过去了五日,气得李尘枫长吁短叹,这根本是浪费魂元,哪个浑蛋想出这么个敛财的手段,让老子逮住给他投地狱里去。

当来到近前东张西望,顿时有种有劲没处使的感觉,人魂都是印上一掌,看到黑芒一层层上升静止后就离开,并没有人收取冥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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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愿力之源

道天行正文第316章愿力之源思忖间影像又变,却已是苍陵、绝天和玄罗天域,八百万僧人从大须弥山返回各自的寺院,超度活佛和佛子,弘法的僧众散布天域的各处,修士、百姓有礼待之,寺院一座座拔地而起,殿内增加一位金光罗汉,与天玄大陆那尊雕像面目一致……

三大天域的商贾共同供奉着一位盟主,连最偏远之地也开通了商路,行商之人在山路、空中连绵不绝,虽未止杀,却缓和了三方的局势,无数的修士、百姓获益,盛赞破军盟和德归商号……

丹鼎宗增子和美颜的丹药卖遍苍陵天域,又由商贾销往更远,绝天、玄罗天域邀请丹鼎宗前往开设分宗,求药的修士人满为患,子嗣大增,到处是来往道贺的人流……

器宗、灵器门、玄道宗也得到了极大的开拓,在苍陵、玄罗天域开遍了分宗,苍陵军、玄罗军联手,致绝天军孤掌难鸣,三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战事沉寂期,无数的修士避免战死,迷茫地四处打探原由……

绝天天域最大的修真家族举行盛大的祭祖仪式,就在家庙的觉果殿中举行,族人无论身在何处,都扶老携幼前往祭拜……

冥间的人魂都向空中看去,惊愕间,一股神秘的讯息传入脑海,一个从未听过的名称闪现——愿力。

一道古老沧桑的声音从每位人魂的心底发出:无论你身在何处,那些想你、念你、拜你,因你的生而获益,为你的故去而痛的生灵便是你的愿力,也为香火之力,你看不到,天地却能感知,善恶福报冥冥之中但凭一心,无分贵贱贫富……

冥界有时,“愿力塔”便立于此处,却无人魂能识,蹉跎无数岁月,终有大愿力者来取,显现而出,还以愿力……

所有触及“愿力塔”的人魂心中,都有一声细语,在点评其所负的愿力,却只有自己得知。

崔夫人乐于助人,生前同道、故交好友念其恩义,故而愿力为五层……

邢参将骁勇剽悍,军中同袍甚念救助之恩,故而愿力三层……

崔乾孤傲无友,执行宗门任务中救助多人,不令家破人亡,故而得其一层……

翠羽族人父母感其为族人舍去优渥环境,随佛子犯险,也得一层……

唯有瞿大娘的评语众人魂皆能听到。

“瞿氏只助一位遗孤,愿力自然就弱,可遗孤却为大愿力者,故而改判福报绵长……”

银光宝塔上银芒氤氲,从空中罩下,瞿大娘白发回复青丝,枯瘦的面容尽去,雍容慈祥,面色红润,魂元得以大涨,一道光晕浮现于魂体,永护其身,不受外邪入侵。

空中的影像消失,银色的细雨飘飞聚拢,化做一条万丈银龙向李尘枫飞来,在他身前略一盘旋,便化回一道银芒射入他的体内……

一股如重置襁褓之中的温暖和煦之力,瞬间涌便全身,李尘枫的修为一路攀升,越过元婴境后期、直接达到元婴大圆满境界,一种从未有过的力量充斥全身,一部功法在脑海中浮现,修成后能部分撕裂空间而行。

李尘枫正欣喜于修为的暴涨,空中的银光宝塔便缩小至一丈,倏然间飞到他的面前,银芒氤氲一位衣着古朴

的银发老者,从塔中走出,恭敬一拜。

“愿力塔器灵,见过主人!”

李尘枫有些发懵,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器灵,可不是自己打入的冒牌货。

“你……以后听我的?”

器灵点头:“但凭主人吩咐!”

李尘枫望向山上山下众多期待的人魂,又望向神采奕奕的瞿大娘,沉吟了一下。

“我已经得到了莫大的好处,福报又何需太满?没得伤了作死之心,你还是留在此地,让他人还有个寄托,也不枉你原主人将你立于冥界的一番苦心!”

器灵道:“遵主人之命,若有所需,老奴可以碎裂空间而至!”

李尘枫一愣:“我能躲里面吗?”

器灵道:“自然可以,修炼也是极好的去处,里面修炼一日,抵得上外界十日!”

李尘枫面色发苦,心中暗骂器灵也不早说,难得慷慨一回,又被自已的话给堵死了,叫老子怎么改口?多丢面子……

崔夫人知他所想,忍俊不禁,偏不让他得逞,笑道:“既能修炼,想来对魂魄也能蕴养,不如瞿姐姐闲暇时也来住上几日!”

谁知,李尘枫却是大喜,娘亲住这就还是自己的,到时以探亲为名碎裂空间而去,理由可是堂皇得很。

“对对,就这么定了,娘,以后您就住这,器灵兄,以后听我娘吩咐就是!”

器灵向瞿大娘一拜:“但凭主人吩咐!”

瞿大娘含笑点头,崔夫人有些着恼,什么事在他脑子里一转就变了味,以后要直接说出,让他没有退路才行。

正说话间,空中突然一股寂灭之意传来,福报山上站立的人魂连忙拜伏在地,就连崔夫人和瞿大娘也跪倒,只有李尘枫和翠羽警惕地望了过去,翠羽飞出挡在他的身前。

一道头戴帝冠的模糊身影立于空中,强大的威压,几乎让俩人站立不稳。

“方才瞿氏的卷宗出现异象,十殿冥君禀冥帝法旨传诏,赐瞿氏为幽福夫人,永住愿力塔,于第十殿旁赐别院一座!”

“谢冥帝!”

瞿大娘谢恩抬起头时,一股幽冥之力落下,已是一身凤冠霞帔,宝光粼粼,宝相慈祥端庄。

李尘枫不敢怠慢,连忙一拜:“谢冥帝厚赐母亲,李尘枫擅闯冥界之罪深重,稍待即往第十殿领罪!”

冥君道:“冥帝已赦你擅闯之罪,吾于十殿等尔……”

天上模糊的影像散去,银光愿力塔飞回原处静立,仍是高大巍峨,却不再是黝黑阴沉的石塔,银芒氤氲,在冥界中显得很是另类。

李尘枫等人向十殿飞去,沿途人魂恭敬肃立,到了十殿前,就见崔府旁已多出一座楼宇,不用说便是“幽福夫人”也就是娘亲的府弟。

“娘,您说也不早点带我去福报山,让愿力塔多等了这些天,要不然这府弟岂不是早住上了!”

瞿大娘忧心道:“群儿,娘还是住惯了小院,投胎转世还是留下皆无不可,你不要委屈了自己……”

“娘,放心吧,这府弟咱住定了,您先和崔夫人回

府,我去去就回,翠羽,和我再闯一次鬼门关!”

李尘枫说罢,和翠羽向大殿而去,崔夫人也是担心地望着他的背影,终于先领瞿大娘回府等候消息。

冥将不用通传就领着两人向殿内而去,李尘枫感到翠羽的颤栗,握住她的小手,翠羽轻咬檀唇点头,携手前行。

大殿上,一位身高两万丈,头戴帝冠的威严男子坐于正中,两旁各坐着万丈身躯的曹判官和崔判官,阴森恐怖。

威压让两位渺小的人类难以承受,李尘枫运起愿力,将两人罩于其中才勉强站定,挺直腰杆抱拳。

“李尘枫携翠羽前来面见冥君!”

冥君冷峻道:“冥帝既赦你擅入之罪,本君也不必多说,愿力塔既为冥界存在时便已立于此处,你有何想法?”

李尘枫暗忖,果然怕我夺了冥界的宝物,要不然也不会赐母亲冥爵,更不会见自己。

“回冥君,我已将此塔送给母亲,母亲在,此塔便在,凭她处置就是,晚辈不敢擅断!”

冥君点头:“你有大愿力加身,对冥界有益,冥帝欲留你于冥界效力,你可愿意?”

李尘枫略一沉吟,道:“晚辈只是途经此地,终是会离去,介时还请冥君放行!”

冥君道:“可以,介时递上辞呈,恭请冥帝裁决就是,你以为何职能胜任?”

李尘枫想也不想,道:“判官就挺好!”

冥君皱眉道:“你修为太低,如何能当此大任?”

李尘枫轻笑:“配几个能打的就行,再说谁敢在冥界乍刺儿!”

冥君微怒,正要斥责,忽然停了下来,少倾,面色有所缓和。

“你既作过大理寺少卿,想来也有些心得,只是十殿的判官都已位满,又如何处置?”

李尘枫道:“那就在五殿加个副判官也行,我不挑!”

冥君又待发怒,过了一会儿,点头道:“天玄大陆对阎君景仰已久,想来你也如此,准了,三日后,到五殿面见阎君,你去吧!”

李尘枫得寸进尺道:“侍女翠羽不耐阴气,您看……”

冥君气道:“你的愿力就能令她不惧阴气,还想着讨冥界的加持,滚!”

“是,下官滚就是!”李尘枫恭敬施礼,悠然携翠羽离去。

一声叹息传来,翠羽的面罩自行掀起,却有一层光晕隔绝了阴气,从此冥间各处尽可去得,翠羽惊疑过后,向公子一笑。

“谢冥帝赐!”李尘枫恭敬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曹判官疑惑道:“冥君为何对他如此宽厚?”

冥君又叹:“冥帝留他有用,不然早收拾他了,我也不会给他的侍女加持,结果也没得个谢字!”

曹判官点头:“看来他也知道必是艰险,所以连给侍女的冥力加持也敢要。”

冥君缓缓道:“既给了判官之职,他便试出让他办的事,必定是九死一生!”

崔判官苦笑,神识透过大殿,望向无所畏惧的李尘枫,虽是知道他的过往,却越加的看他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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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李副判官

李尘枫回到崔府好一阵吹嘘,让瞿大娘放下心来,崔夫人也很高兴,操持着把“幽福夫人府”按瞿大娘的心愿布置好,让母子搬了过去,冥界给的待遇不错,为瞿大娘配了三名女冥将,比男将还要凶神恶煞,瞿大娘有些不喜,翠羽便负起她的安全。

李尘枫带瞿大娘、翠羽悄然回到愿力塔内熟悉如何操控,塔内的修炼环境让他大为满意,这里是唯一独立于冥界的存在,让翠羽闲暇时多和娘亲过来蕴养魂体,来不及更深的探究,便匆匆赶往第五大殿面见阎罗王。

阎罗王在大殿中见的他,同样是两万丈的冥君威仪,让想见到他真身的李尘枫大为遗憾,一派不徇私枉法的黑脸形象,干的枉法的事可不少,心中可是一直以他为榜样,不能让他好过喽!

“禀阎君,下官虽是副判官,可也不能太见外,判官都是七位冥将跟随,只给我两位,差得有点远了!”

阎君道:“十殿中从未有过副判官,冥将的配置没有范例可循,再说冥将本就不足,即便如此仍要他们轮值才能到你处听用!”

李尘枫奇道:“阎君的意思是,我派他们做事,干到一半就得换人,难点的事岂不是五殿冥将要换上一轮?”

阎君道:“难的事不会用到你,只需为判官打打下手,给两冥将听用已是多了!”

李尘枫恍然:“哦,其实我也是冥将,那……下官的威仪是多少?”

阎君道:“准你五千丈威仪,已是超配了!”

李尘枫一脸感激:“无例可循也有超配一说,下官感激,首次轮值的冥将就把牛头、马面调我听用可好?”

阎君道:“不好,两人是我的私将,他们的儿子已然成年,可作你随从!”

李尘枫大乐:“行,反正我也是冥将,下官再找几名人魂作随从可好?”

阎君点头:“可以,但不得超过五名!”

“成交,下官这就去找!”

李尘枫扭头就走,想想又回身问道:“斗胆请教阎君,您可是从天玄大陆来此?”

“不是!本君和那里没有任何关系!”

“哦,那您枉法的事……”

“牛头马面,给我打他出去!”

“别,我滚就是……”

……

李尘枫身高五千丈坐在偏殿的偏殿一角,一派呲牙怒目的形象,这是阎君给他配的威仪,没得选,只能将就,此时看着小牛头和小马面很是好奇。

“你们谁姓张,谁姓赵?”

小牛头、小马面茫然摇头。

“那……谁姓王,谁姓马?”

小牛头道:“我姓牛!”

小马面道:“我姓马!”

李尘枫有些无趣,好象和传说有点不一样:“好吧,你们爱姓啥姓啥,告诉我去哪找天玄大陆的亡魂最快?”

小牛头道:“那要看是恶魂,还是好魂了……”

小马面道:“恶魂是黑无常伯伯拘来,好魂是白无常伯伯勾来!”

李尘枫没好

气道:“听你们说话就费劲,直接说是哪个衙门!”

小牛头、小马面同声道:“赏罚司!”

李尘枫怒道:“屁,还没判呢,凭什么他们就先又赏又罚的?以后都给老子叫勾魂司,他们不乐意,老子告冥帝那去!”

小牛头、小马面缩了缩脖,没敢答腔。

李尘枫带着两名随从找到了“勾魂司”,今天正好白无常轮值,拿出厚厚的“帐簿”翻了翻。

“你说的那两人正好是我勾来的,六殿判后,目前在‘幽郁州‘居住等待投胎!”

李尘枫记下了地址,讨好道:“老白,这当官也不能太清,总得为家人的出身想想,牛头马面兄把儿子都送我这历练,你和黑无常兄的儿子也过来如何?”

白无常点头:“听说你是有大愿力之人,自无不可,只是我们二人的子嗣都已在冥府中任职,只有女儿在家……”

李尘枫爽快道:“巾帼不让须眉,让她们过来吧!”

“那就多谢贤弟了!”白无常垂胸的长舌伸了伸,表示了感谢。

李副判官带着小牛头马面和小黑白无常,出了“勾魂司”,掏出令牌打入死灵力,便撕裂空间来到了幽郁州。

冥间极广,冥界令牌的功用尤为明显,在冥界范围内皆能起到小型传送阵的作用,倾刻即到,能省下不少功夫。

要找的两人合住一个大院,显然人间没少烧纸钱,过得挺滋润,就是长吁短叹,见了李尘枫连忙跪倒,无泪哭泣。

“你们能认出我!”

“认得,尘枫神的形象深入人心,前些天您在福报山的神迹,让我二人激动不己,可惜离得遥远,又没有路引只能干着急,没想到您竟然会登门……唔唔……”两人越哭声音越大。

李尘枫没好气道:“给我停,这没眼泪的哭,让老子别扭,你们脑袋干啥使的?明知天玄大陆不经折腾,偏要修到筑基境大圆满,要不是还知道自尽,老子才懒得理你们!”

原来这两位人魂,正是李尘枫在愿力塔显出的影像中,看到的那两名自尽的修士,头发银白的叫肖铭,头发半白的叫展铎。

两人是李尘枫当年无从知晓的“漏网之鱼”,都是散修,天玄大陆修真资源奇缺,都是靠耗寿元晋级,反而散修和宗门的修为差距不大,出山后才知道天玄大陆不经折腾,筑基境修士被李尘枫杀了个干净,可惜经不住晋级的诱惑,潜入宗门得了资源,修为更是一日千里。

简心远的“神魂门”找上门,一边拿李尘枫的事迹苦劝,一边围起来准备动手,终于“感动”之下自尽,神魂门为他俩修了庙宇供奉,所以冥间的日子相当好过,愿力也不低。

李尘枫听了他们的讲述,大乐:“神魂门也是为你们好,这不到了冥间,想怎么晋级都成,咱们把‘天玄帮‘建起来,你们就是帮主,以后就跟老子混了!”

肖铭、展铎大为感动,又干嚎了两声,见李副判官皱眉,连忙闭嘴,欢喜地跟随而去。

瞿大娘见群儿这么快就拉起了“勾魂”队伍很是欣慰,对他的恶趣味也表示了理

解,毕竟小时候没少拿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吓唬他,如今鬼差的后代都成了群儿的随从,确实给天玄大陆长脸。

瞿大娘拉着小白无常姑娘和小黑无常姑娘,稀罕得不行。

“我来这就是你们两人的爹勾来的,长得都有点那啥,没想到姑娘居然这么俊!”

小黑道:“我爹就是黑点,不丑,他的威仪就是如此!”

小白道:“我爹也不吓人,大人的威仪比他还难看!”

李尘枫笑道:“我觉得冥界这点做得挺对,不管你生前是善是恶,先吓个魂魄不全再说,接下来审的时候就容易得多了!”

“今天你们四个头一回跟我,咱们要好好庆祝一下,去把你们的玩伴都叫来,本判官亲自炼十几桌酒席,给你们接风!”

“谢大人!”

四小随从感动之,冥间啥都不缺,就缺人味,既得新任判官看重,还能邀朋友见证这历史时刻,可是求之不得的事,以后吹牛都省下了,都高兴回返相邀。

结果邀来的冥二代太多,还各自又带来不少,李判官来者不拒,又加了百十来桌,反正地方大得很,来多少都能坐下……

李判官大袖一挥,愿力笼罩整座幽福夫人府,色香味俱全的人间美食让冥二代们食指大动,在愿力的加持下,不但不会引起不适,反而助养魂魄,大呼过瘾。

冥二代们平时吃食多为香火,只靠鼻子吸,还得崔乾、翠羽教他们用筷子,于是边吃边学的场景蔚为壮观,满堂的鬼声笑语……

李判官兴致很高,大谈人生的乐事,除了吃当然还有穿,当场炼出灵衫让崔乾、翠羽穿上展示,惹得冥二代鬼哭狼嚎,纷纷要求也来一件。

结果这场宴吃了五天都没能停下,更多的夫人、小姐、公子托人求加入,筵席开了一千桌还在往上加,人间的衣食色彩让所有人魂颠倒,原来自己魂生竟过得如此凄苦。

“你小子想干嘛?”崔夫人疑惑相问。

李尘枫迷茫道:“我和阎君请了假了,一个月呢,这才哪到哪?我就是个摆设,想找事干都没得干!”

崔夫人气道:“谁问你这个啦,我是问你蛊惑她们是何用意?”

李尘枫随意道:“人间乔迁新居都要热闹一下,再说我愿力太多,回馈些给冥间的人魂,以备母亲今后行事方便,还能有啥企图?”

崔夫人还是觉得不对劲,不过也无话可说,就又去拉人魂进来,平时认识不认识的如今都崔夫人地叫着,自己俨然成为冥间女魂界的翘楚,让她很有些小虚荣,反正又不用自己花冥币,进就进吧!

筵席又开了三日,李判官推脱要熟悉公务,五千桌不散的筵席终于散了,客人穿上主人亲炼的灵衫,一步三回头地离去,回去继续过暗淡无光的日子,唯有灵衫的异彩和曾经的美食,能让她们回忆起人间的多彩多姿……

冥界的十殿出现了一些变化,冥官、冥将审完了人魂,除去了威仪之后,脸色和没卸去时没什么两样,平时还能探讨一下各自的案情,如今都在说一个共同的案子,而且还都没遇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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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十殿大乱

“唉!府上全乱套了,香火都不好好吸了,说是没味,你说这都多少年了,怎么就今天没味了呢?”

“唉,我府上也这样,夫人还穿得跟花似的,到处转悠,我都怀疑她看上哪个野男人魂了,派人跟着也没查出来,还专往女人魂多的地方扎,弄得我审案总走神……”

“唉!你们还算好的啦,我那几个小祖宗说冥间没意思,非要投胎作人,你们说我能舍得吗?正犯愁呢!”

“唉,现在小牛头马面和小黑白无常成了冥二代、冥三代的头,原来的头都成了跟班,身后跟着大批小女魂,乐得几个老家伙满冥间吹,连勾魂审案都耽误了!”

“你们审案都审傻了,五殿新来的李判官,收了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的孩子当随从,大宴他们的玩伴,连摆八日,吃完了还送灵衫,这都是给馋的!”

“嗨,说话说全乎不行吗?谁玩伴能坐五千桌,玩伴的玩伴再加上姊妹,姊妹又拉上娘亲,这就五六万了,还有来不及进去的十好几万,都躲着不敢见人魂,说是没脸!”

“那可不是,如今这五六万家眷成了冥界的贵人,走到哪都是一片的艳羡,都是在冥间吃过人食穿着人衣的上等人魂,别人羡慕不来,只能躲!”

“唉,我夫人倒是没出去过,回来后哭得魂魄都不稳了,说是忆起了乡愁,非要投胎转世,你们说我能看着她又嫁给别人吗?”

“唉!李判官也是,冥界就他一个大活人冥官,你关起门吃啥穿啥谁都管不着,你勾什么魂呐?他是佛子,这是要把人魂往人间渡,非弄得咱们妻离子散不可……”

“不能看着家变不管,得想个办法才行,找人魂也做出吃食和灵衫,把俸禄都搭上也在所不惜!”

“你傻啊?只有在幽福夫人府才能吃出味道,而且还没事,其他人魂就算能做,也会吐得魂魄不全,愿力摆在那,还能蕴养魂魄,冥界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那就去幽福夫人府,找他的上锋压、熟人劝,该吃吃该穿穿,家眷必须带上,亲朋好友也得去,还反了他了?”

冥官、冥将找到了原因,自然就要想办法解决,解决的办法自然就是找理由:

其一,鉴于李判官是冥界第一活人判官,我等应前往府上道贺授业,授业数日总是要的,香火就不必带了,体验下人间的疾苦,为今后审案提供佐证,以免被恶人魂欺瞒;

其二,冥帝赐李判官之母为幽福夫人,乃冥间少有的喜事,同为冥官,携妻儿前来道贺份属应当,区区薄礼还望笑纳。

其三,李判官盛情款待了家眷,应当还礼,李判官公务繁忙,又不食香火,出外不益,于判官府上设宴即可,客随主便,当然,一切用度由回访者支出;

其四,李判官为大愿力者,德高望重,虽不相识,但汗颜携家眷前来讨教为人、为官之道,也是义字当先,不可不为,叨扰数日还望海涵;

其五,李判官年少成名,德才双馨,同道甚仰慕之,冒然携儿女拜师以学德才,还望收为门下,吃住都于府上,拜师束脩一并奉上;

理由找到了,就要实施,实施就必须

可行,具体运作如下:

其一,崔判官一家与李判官交好,乃施压重点,不从,可拿其判过的案子挑毛病,实在不行找人魂诬告,吃完撤案;

其二,即日起冥官、冥将大批请休,说是回府安抚家眷,引起冥君过问,趁机哭诉;

其三,鉴于五殿阎君铁面无私,家人在其眼中还不如人魂,磨是不可能了,只能求各殿的冥君出面施压,以不合作方式,让阎君逼李判官设宴;

其四,由“威仪司”召幽福夫人前往修习冥礼,暗示依例当于府中大筵冥官十日,名单先拟好,嘱其不要怕没人来;

其五,风险有点大,找与冥帝道侣修好者,最好能请下懿旨,让李判官宴请众官家眷,以贺母子重逢,当然,只在以上四点无效时再予施行。

……

数日后,五殿的左右两位判官,来到两万丈阎君面前,一脸苦笑。

阎君皱眉道:“这都八回了,还不同意吗?”

左判官道:“您拿出一半的俸禄加给他,也不同意,说是熟悉公务事大,无功不受禄!”

右判官道:“连我的万丈威仪换给他都不干!”

阎君道:“他想要什么?”

两位判官揺头,惹完事好象就什么都和他无关了,装着看卷宗,这些天屁股都没抬过,幽福夫人府也没回过。

阎君皱眉道:“难道要本君亲自去求?”

两位判官连忙点头,这事阎君不出,连原因都找不到。

阎君道:“本君没求过人!”

两位判官更是点头,别说没求过人,冥帝都没求过,降调五殿使用,话都没说一句就来了,这回确实难倒了这位刚正不阿的冥君。

阎君道:“不去行吗?”

左判官终于憋不住了:“就是没法公务了,九殿都不配合,该押来的人魂不送,该送走的人魂不接,人魂这些天都审完了,就干坐着了!”

右判官小心道:“有冥官传话说,枉法不可为,枉法一次也是枉法,徇私也不可为,为公务徇私却情有可原!”

阎君的黑脸更黑,冷哼一声:“居然一殿冥君也来求情,为吃回宴真是脸都不要了!”

右判官叹道:“那位也是让手下逼得,大半冥官请休回府,公务的以前一次审上万,如今一个个来,说是家变至精神萎靡怕审错!”

左判官接口道:“别说,其他殿还真有审错的,投胎为男,写成了女,孟婆那边的冥差,竟把还没喝孟婆汤的一个人魂踹去投胎,刚出生就说要寻亲,直接就把娘吓死了,这会儿正在一殿吵着告状!”

阎君纠结道:“那就……去?”

左判官知情达意道:“我把轮值的都调开,没人见……”

阎君终于点头,还是手下想得周到。

……

阎君两万丈的威仪,第一次来到偏殿的偏殿的一角,这里虽也是极高,但还是要稍微低下头,要不就会碰到上面的牌匾。

李判官坐在案后,认真翻看着卷宗,见两万丈的威仪有些挡住光亮,抬手将一豆鬼烛拉得

近些,继续看着。

阎君见他不理自己,有些尴尬:“其实……本君确是来自天玄大陆……”

李判官没有答话,继续翻着。

阎君道:“也枉过法……只是几人都沉冤得雪……”

李判官终于抬起头来:“所以这回准备徇私?”

阎君瞪眼道:“徇私能助公务恢复,有何不可?”

“可你让我宴请,花的不是你的冥币,你徇的是我的私,虽说是黑脸,还有肉芽,就不该脸红?”李判官一脸揶揄之色。

阎君脸红了红:“那就本君出!”

李判官叹道:“我受您的事迹感染,苦学办案的本事,却连枉法的机会都没有,炼起菜和灵衫来怕会影响发挥!”

阎君咬牙道:“本君分三成的案子给你办,不过要经本君复查!”

李判官摇头:“我怕累死,各类案子每月不超出三件,判完即送各殿司,无需复查!”

阎君面色阴冷:“要是错了呢?”

“依冥法处置,决不抵赖!”

阎君切齿:“好,依你,再给你一个月的假,往死里请!”

李判官轻笑:“可以,不过你要携家眷到场,儿女拜我为师!”

阎君一怔,怒道:“本君自己会教,无需他人替手!”

“哦,那我再看几天卷宗!”李判官又翻了起来。

阎君沉吟良久,道:“好吧,不过本君只去一晚!”

“成交!”

……

幽福夫人府成为冥间第一大酒楼和裁缝铺,但凡冥界的冥官、冥将来者不拒,拜帖都懒得收,冥官们准备的一大堆理由全都没用上,好在持冥府的令牌就能携家眷入内,一时间鬼满为患,每日一万桌流水席,随来随吃、随穿……

李尘枫几个大鼎一字排开,炼菜、炼灵衫一气呵成,往各桌敬酒时也不耽误炼制,让冥官们叹为观止,兴起时,甚至以人间的烹饪手法制做吃食,引得众人魂大声喝彩,有些人忆起生前的过往也出手一试,目光渐渐迷离,都是唏嘘不已……

冥界礼法之严,比之人间的严刑峻法要严苛万倍,人人都是如履薄冰,交往中说的都是公务,就是涉及到一些私事,也是浅谈则止,放浪形骸的交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可在这里却不受约束,又都是冥府中人,终于互相攀谈起来,聊起埋于心中的生前往事。

所有人没想到阎君会携家眷前来,而且让儿女当众向李判官拜师,虽放下束脩就走,也让众人魂惊掉了下巴,唯一到场的冥君居然是这位铁面无私、视家人如无物的阎君,李判官在其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众冥官对李尘枫更是刮目相看,都对他礼敬有加,李尘枫则将冥府的上上下下认识个遍,大家很自然地成了兄弟,不知不觉间拉近了距离……

崔判官忧心地看着一切,问夫人:“我总觉得会有事发生,冥府有意禁止冥官的来往,就是为了互相掣肘,他这是要打破藩篱,也不知冥帝会作何想?”

崔夫人揺头道:“我问过,他说冥府没人味,要换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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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抹脖子也是技术活

崔判官担心道:“哪里会那么简单?他俨然成了冥二代、三代的师尊,该不是看上冥君的位子了吧?”

崔夫人揺头道:“有阴谋是肯定的,但绝不会想当官,他做事从来是一环扣一环,不到最后谁都猜不出要干什么,猜也白猜!”

崔判官叹气道:“这小子走哪都能弄出大动静,也不知冥帝和他玩的什么哑谜?但愿动静别太大……”

崔夫人切齿道:“这你放心,绝小不了,还没怎么样呢,十殿就逼得咱夫妇差点投胎躲避,这事我和他没完!”

“还是算了,有点刺激!”

“不行,非让他补偿不可,拉瞿大娘收拾他!”

“你可要把握分寸……”

“知道啦,看你那点胆子,不行就撤!”

……

李尘枫大宴十日就停,将幽福夫人府的前院隔出上百间大房,两万丈的威仪都能进入,将房内的一切按人间布置,全都打入了愿力,生的吃食摆放好,想吃的就自己做,只收回成本就行,此举得到冥官的一致叫好,经常呼朋唤友悄然而聚,既能一解乡愁,又能无拘无束,很是惬意……

李尘枫又将冥二代、冥三代都弄来,请来一位冥帅教武,一位知名的冥官教文,然后就不再理会,任由他们被打熬得鬼哭狼嚎,自己悠哉游哉地回五殿审案。

见钱眼开的李尘枫居然会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勾当,让崔夫人更是不解,知道他所图必大,连收拾他的心思也不敢再有,生怕惹火上身,只是心忧地旁观,提醒瞿大娘看好这个祸精!

……

阎君每日提心吊胆地看向偏殿的偏殿,连牛头马面都派去辅助李判官,生怕他砸了五殿的招牌,谁知牛头马面回来禀报却是对他赞不绝口,钦佩之至。

从投射的情形就可看出,李判官审案既严且细,从出生起,一桩桩一件件皆有点评,判词之精准,连阎君都有些自叹弗如,毕竟是做过大理寺寺卿的干才,终于让他放下心来,思来想去决定再加点担子……

结果却遭到拒绝,左右判官批下判词就交由冥将押往各殿司,而李尘枫则是亲自送,还亲自去接,所有流程都走个遍,绝不假于人手,而且快捷得让人不可思议,阎君想想也就释然,这是要熟悉全部流程,至于速度极快,更好理解,冥官如今都成了他兄弟,以前的一切堂皇理由皆不存在,能不快吗?

于是阎君给李判官大宴冥官找到了第一个理由,第二个理由他不知道,李判官正在“赏罚司”干着。

“我说老黑、老白,全人类都是你们两位勾来的,就这点小事都干不了,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黑无常没好气道:“赏罚司勾来的都是‘生死簿‘上早就记下的,何时死去早有天定,你现在让我勾几十年后才死的,不是让我枉法吗?”

白无常劝道:“兄弟,知道你想见人间的兄弟心切,可也不能先把人弄死再见啊,这差个一两天也就算了,短了几十年,没了繁衍,可就少一个大家族啊,太缺德了!”

李尘枫

一瞪眼:“谁让你们真拘了,勾来玩几天再回去不就得了,两边都不耽误!”

黑无常怒道:“你傻啊?玩几天再回去,肉身都臭了,还活个屁!”

白无常叹道:“家人手脚麻利的,正在给你兄弟办头七,突然活过来,就叫乍尸,再吓死几个不该死的,我们哥俩投胎补上都来不及!”

李尘枫挠挠头:“也是啊,那就玩一天,家人正给他穿寿衣呢,活过来岂不是皆大欢喜?”

黑无常气道:“那也不行,胆小的还是会吓死,你就不能玩点别的?”

李尘枫火了:“这不行那不行,你们是勾魂的行家,就不能想想办法,过来几个时辰也好啊,让他看看兄弟的威风,回去多烧点纸钱,再给你们建个庙啥的,也用不着光靠那点俸禄过日子,小黑小白这个月伙食还没交呢!”

黑白无常互视一眼,有些意动:“说好了就几个时辰,可不能耍赖,兄弟以后还得当差呢!”

“行,害谁也不能害你们不是?”李尘枫大乐。

……

赏罚司的偏殿内,一阵黑气翻涌,两个人魂摔了进来,一位虬髯汉子,一位书生模样,闭眼跪地哆嗦不停。

“无常爷爷,错了错了……俺就上个马摔了一跤,怎么就死了?算命的说俺能活到一百零八,这才哪跟哪啊……”

书生模样的机灵些:“爷爷,我兄弟就是尘枫神,天上的,和地府应该有交情,让他求情好使不?”

李尘枫笑道:“求尘枫神当然好使,天上地下都归他管,先把眼睛睁开!”

曹力、邱义同声大喊:“不干,睁开眼就真死了,俺兄弟到了再开眼,别想着唬俺们!”

白无常看着三个胡吹大气的兄弟有点腻味,白袍一挥,曹力、邱义的眼睛不睁也得睁开,惊惧地望着眼前的一人,突然跳了起来。

“羊爷,你真的连地府都管上了,您手下乱拘魂怎么也不管管?”

李尘枫大笑:“老子让他们拘的,管个屁,让你们见识下老子的威风,回去好吹牛!”

曹力、邱义终于又见兄弟,悲从心来,嚎啕大哭,就是没眼泪,还不断擦着。

李尘枫却是真的流出热泪,多年来想不到还有相见的一天,如坠梦中……

三兄弟真泪无泪哭了好一阵,曹力、邱义将他离去后的事都说了出来,和愿力塔显现出的没什么两样,李尘枫就又来气了。

“你说你们两个笨蛋,这么久‘神魂门‘都没混进去,活着还有啥意思?”

曹力不乐意了:“这不就死了吗,简将军嫌俺们不是修士,愣是不让进,只能在外围打探消息,俺还有气呢!”

邱义道:“简将军说也是为我们好,省得被修士拍死,不过在民间我们可是一言九鼎,国君都得敬为上宾,尘枫神的兄弟谁敢不敬?”

李尘枫气道:“老子想知道的,你们都不知情,滚回去让简心远自尽过来,有事问他!”

曹力斜了邱义一眼:“说你呢!滚回去通报,俺在这多

玩几天……”

邱义怒道:“凭什么我去?以后我就跟羊爷上天庭,谁还稀罕当人,你个傻玩意不当人还能干啥?”

曹力一拍脑门:“对呀,你让小鬼直接去勾不就完了,俺们以后就是你的神将,家里有人封神,荫及子孙后代!”

李尘枫笑道:“你们都死了哪来的子孙?老婆改嫁生的也是别人的子孙,然后你们就使劲保佑,绿帽子带着上瘾?”

黑白无常一听哈哈大笑,这两个憨货,要真是这样,乐子可就大了。

曹力、邱义也觉得问题有点严重,同声问道:“那我们还有多少阳寿?”

李尘枫伸出一根手指:“我兄弟自然福寿绵长,起码还有一百年好活!”

“啥?还得那么久,啥时候才是头啊……”两人如丧考妣。

曹力见黑白无常又笑,来气了:“羊爷,你这两个小鬼这么会笑俺们几回了,你也不管?”

黑白无常立时扳起脸来,望着李尘枫发狠,老子给你面子不拆穿,如今你兄弟都嘚瑟得没边了。

李尘枫连忙打圆场:“那啥……他们也是我兄弟,不得无礼,你们俩滚回去找简心远,让他交待好后事抹脖子过来,我有事问他!”

邱义道:“这还不容易,我们玩个把月再回去,顺便把阳寿给我们再减几十年!”

李尘枫瞪眼道:“你们傻啊?肉身三天就臭了,还玩个把月,我现在就给你们减几十年阳寿,快滚!再晚老婆就改嫁了!”

两人一哆嗦:“对对,回去说一声再来,要是提前办好了咋过来呀?”

李尘枫气道:“抹脖子、上吊、跳崖都行,死都不会还能干点啥?”

白无常实在看不惯这个无法无天的东西,提醒道:“上吊、跳崖都控制不住,可就真死了,还是抹脖子好,不深不浅就行,我们能感应得到,过去接就是,不行就多练练,别把脑袋砍下来!”

曹力、邱义又是一激灵,抹脖子看来也是技术活,轻重都不行。

曹力瞪着道:“那就走吧,给羊爷当兄弟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比俺们老兄弟差得远了!”

黑白无常没动,若有深意地看着李判官……

李尘枫恍然:“对对,瞧你们这记性,咋才知道提醒我?你们两个回去在尘枫庙旁加建冥府庙,供奉黑白无常,玩命地烧纸钱,不能总拿我的钱周济他们,明白了吗?”

邱义犹豫道:“羊爷,哪有给小鬼立庙的?香火也不会旺啊,多硌应人呐!”

李尘枫瞪眼道:“他俩哪里是小鬼了,是我的部将,方大儒、文大儒死了没?让他们出面说,就说冥间如今归我管,把阎罗王、左右判官、崔判官也加进去,以后听话的再往里加!”

白无常提醒道:“两位大儒阳寿将近,要办就要快点了,怕是路都走不了了……”

李尘枫无所谓道:“那正好,办完这事,你就去给他们勾来,教那帮穷二代……不,冥二代学文,那两个老东西要脸,就你去,黑无常拘的都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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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快去救阎君家眷

曹力哭丧着脸:“羊爷,方才可是黑无常接的俺,俺可不是坏人!”

黑无常气道:“下回抹脖子还是我去接,不来拉倒!”

曹力立即闭嘴,邱义疑惑又起:“差点忘了,我们就这么回去,空口白牙的,也没人信呀,更别说抹脖子了!”

李尘枫一拍脑袋:“差点让你们白死,你们找到简心远,就说出只有我和他才知道的事,你们同时蹬腿这事也找人佐证,他必不会怀疑,两位大儒也由他去说项……”

接着李尘枫向二人附耳说出当日的约定,两人使劲点头,然后依依不舍地随黑白无常还阳……

李尘枫回五殿等候消息,不用问就知道两位兄弟成功还阳,从阎君和左右判官又惊又疑的面色上就能看出来……

三位冥界高官,人手拎着好几个空间手镯,还攒着一张纸条,上书:冥界主管李尘枫代转某某某。不用说,庙还没建就先把纸钱烧来了,“寄思殿”兑换冥币的速度奇快,当为冥府之楷模!

左判官问道:“这钱该是你的,还是我的?”

右判官问道:“你怎么做到的?给子孙托过好多梦,愣是没人理会!”

李判官随意道:“谁手里攒着就是谁的,我是活人,纸钱烧来也变不成钱,实在过意不去就分我一半,至于怎么做到的,没有枉法,放心用就是!”

左右判官“哦”了一声,很自然地将手镯收起,俸禄太低,难得有外钱进帐,多吃几顿人食还是好的!

阎君黑着脸:“这就是枉法,你肯定传去消息,让天玄大陆烧纸钱过来!”

李判官迷茫道:“有这种方法吗?”

阎君不屑道:“你还装,弄几个假死的过来,回去烧来就是!”

李判官恍然:“好办法,阎君也干过?”

阎君怒道:“收人钱就是枉法,本君又岂会去干!”

李判官奇道:“对呀,你是没干,可钱你拿了,寄思殿该记在谁帐上呢?十万桌酒席还有上百万件的灵衫,您可还没支给下官,再加上你们家小包的伙食,您打算当太太祖的时候还完?”

阎君气得脸更黑:“你这是栽赃陷害,陷本君的一世英明于一旦!”

李判官一脸无所谓:“上面写的下官代转,既可说是我让人烧来给你,也能说是借你之手给我,怎么就成了陷害?再说清官拿钱干清官的事,又怕什么别人说三道四?让他们都冲我来就是,你负责英明,我负责背锅,谁敢查,老子让兄弟烧座金山给他,顺带弄封诬告信,他死得比我都快!”

阎君语塞,吹胡子瞪眼,终是想不出辩驳的词来。

李判官叹道:“您当清官没人拦着,可家眷也不能比普通的人魂还差喽,对家人不公也是不公,钱你不要就给家人,不收下,诬告信随后就到,我那十万桌酒席没给钱可是真的!”

阎君气道:“管得还挺宽,你图啥?”

李判官瞪眼道:“看不顺眼就要管,知道为啥没人愿做清官吗?都是你给带偏的,清官就是穷、呆板、对家人刻薄的代名词,你要是过得好,

谁不想当清官?要没你,冥界都是清官!当然除了我,我一直就是,要不要咱们比比对天玄大陆的功绩?”

阎君浑身一震,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位大愿力者,许久道:“本君请休几日,回府陪陪家人!”

说罢收起手镯,两万丈威仪渐去,恢复枯瘦的身躯向殿外而去。

李判官叹道:“真是又清又穷,连香火都不舍得多吸两口!”

两位判官惊愕地伸出大拇指:“李判官,就连冥帝都劝他不动,你可是天字号第一说客!”

李判官得意道:“因为我是清官中的另类,把他给比下去了,以前就是你们把他给惯的,抬得太高下不来了!”

两位判官点头,以前枉法也是被人魂给捧得一激动就枉法了,结果烧来的纸钱倒成了罪证……

李判官突然脸色大变:“快快,两位马上去阎君府救他家人……”

“这是为何?谁敢对阎君家眷不利?”两位判官惊道。

李判官大急:“就是他自己,你们想想,以前对待家人象对待恶魂,如今突然对她们好,还不得吓得魂飞魄散,不是休妻就是砍儿子,能往好里想吗?”

嗖的一声,两位判官没了踪影,威仪将偏殿的偏殿匾额撞得碎裂不堪……

……

幽福夫人府,崔判官将手镯在李判官面前晃了晃,表示了谢意,很自然地收好。

崔夫人道:“小子,如今求我夫妇的人更多,都想在天玄大陆的冥庙里立像,不行立块牌位也行,你看咱们得益,别人没有,有点那啥……”

李尘枫道:“你都答应就是,就说别急,这得靠缘份!”

崔判官急道:“要什么缘份?我得回人家!”

李尘枫随口道:“我求他们的时候,痛快地给我办了,说明缘分到了,没求就是缘分擦肩而过,还得慢慢等!”

崔判官小心道:“你不怕害了帮你的冥官?家人也受连累……”

崔夫人一脸埋怨:“阎君的家眷这两天比在地狱还惨,每天提心吊胆的享受阎君的关爱,昨晚居然在前院摆酒说是陪罪,他夫人直接吓晕过去,还是我给扶出来的,冥医说再晚点都能再死一回!”

李尘枫点头:“多吓几回就习惯了,阎君也能更加歉意,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啥时候他夫人敢训他,阎君就正常了,夫妻本该如此,就象您训崔大人一样!”

崔夫人点头认可,崔判官尬笑两声:“别弄出魂命就好,也不能太高调,意会就好!”

李尘枫不屑道:“我又没要他们徇私枉法,只是灵活点罢了,再说冥间总扳着死人脸干吗?人死了变成鬼魂,才知道这不能干,那也不能干的,要是早晓谕天下善恶必有报,人间能有那么多恶人吗?”

崔判官登时一脸肃然:“李大人可有定计?”

李尘枫道:“将冥界的罚责、判词,在新建的冥庙中公示,虽不能杜绝恶行,但总会让恶人有所忌惮,而善人也会多些希望,恶人势弱,而善人渐多,神祇设立冥府的初衷难道不是如此吗?”

崔判官夫

妇不约而同站起,施礼道:“此事也算我等一份!”

李尘枫早已躲到一边,轻笑道:“想不干也不行,受了我的贿,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但求多福吧!”

……

李尘枫正在翻看卷宗,突然一支传音小幡射来,他随手接过来神识探查,连忙向赏罚司而去。

进了偏殿,就见黑无常等在那里,低声道:“你那三个朋友抹了脖子,白无常已经去接,稍后即到!”

李尘枫点点头,静静地等待,不一会儿,果然黑气翻涌,阴气袭面,三位人魂摔了进来,都是脖颈鲜血淋漓,简心远恰到好处,剑口不深不浅,邱义较深,曹力最深,估计见兄弟心切,恨不得直接砍了脑袋。

简心远眼圈发红,上来就给了李尘枫一个脖拐,怒道:“兔崽子,想死老子了!”

打完了才发现“兔崽子”居然纹丝不动,手上痛得魂体不稳,惊疑道:“你什么修为?”

李尘枫笑道:“筑基境中期敢打元婴境大圆满的,天下独您一位,回去够你吹一辈子了!”

简心远一哆嗦:“这么高?怪不得能统领冥界呢!”

黑白无常把脸扭过一边,不忍直视,李判官的朋友都是刚从井里跳出来的,这东西在他们眼里居然就是天的全部!

那边曹力嚷上了:“老黑,这回挺给面子,没来接俺们,这次准备住个十天半个月的再走,省得来回抹脖子麻烦!”

黑无常笑道:“行,只要你不怕肉身长蛆,再久点都行!”

白无常连忙附耳道:“别瞎许愿,他们抹完脖子,手下就将肉身镇到冰窟里了,半年都不会坏!”

黑无常一脸哭相:“你怎么不早说?”

白无常无奈道:“他们都是一伙的,坏到骨髓里了,表面一点看不出来……”

李尘枫笑道:“行了,也不连累二位,冥庙里供罚责、判词这事还需交待一下,给个尽可能的日程,介时必走!”

黑白无常狠心道:“豁出去了,给半个月,不能再多了!”

“成交!回去纸钱翻倍!”

……

李尘枫领着三人,也不撕裂空间,以一团黑云为座驾一路向幽福夫人府驰去……

三人被冥界的奇诡所震撼,久久不敢发一言,一切都与人间巅倒,黑色变浅,浅色变黑,尤其是看到天上的九轮黑日,感到了不解和困惑。

李尘枫笑道:“相传人间原本有十日轮流出现,每日一换,照耀大地,蕴育生机,不料十日本就为兄弟,竟相邀同时来到人间,至江河湖海枯竭,大地开裂,人类无法生存……”

“羿神大怒,以巨弓重箭射下九日,唯留一日滋生万物,这射下的九日死去,便来到冥界,原本金光灿烂变成如今的黑色,只余黑芒,却是死气沉沉,想来传说中的射日故事为真!”

邱义乍舌道:“那得要多大的弓,多重的箭才行,羊爷,你能有这本事吗?”

李尘枫为难道:“我既然是尘枫神就肯定能办到,不过既没弓也没箭,只好让他们先挂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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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此生再负一人

李尘枫领着三人回到了幽福夫人府见到了瞿大娘,简心远连忙施礼,把李尘枫弄糊涂了,原以为只有曹邱二人见过,简叔又如何认识?

“小子,老子为你做过的事多了,你爹心大,让你天生天养,瞿大娘还是老夫替你找来照看的!”

简心远的话,让李尘枫恍然大悟,简叔竟替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心中暗自感激。

瞿大娘很是高兴,在府上宴请数位天玄大陆的故识,又让肖铭、展铎作陪,两人重见逼自己自尽的简心远,却毫无芥蒂,开怀畅饮……

崔乾很快便和曹邱二人成了朋友,喝了酒便带两人往冥间游历一番,肖铭、展铎也识趣随同,只留下李尘枫和简心远谈起天玄大陆的变化。

简心远知道他心中所想,大致的情形一略而过,便谈起了他的家事,替他保守住家人的秘密十五载不让他人得知,终于一吐而出。

“这头一件便是蝎子叔和你青袖姨,当日你命青狼送二老前往紫气宗避难,半路被冥宫老祖截住,青狼拼死护主被其掌毙,临死时将二老送入海底,幸好冥宫老祖应邀前往状元弟传送阵,才没有仔细搜寻,二老被紫气宗救起,两人虽大病一场,总算是保下命来,如今身体康健,于十年前还为你生下个弟弟!”

李尘枫愕然,没想到冥宫老祖居然先向老爹下的手,妄图威胁自己就范,幸好青狼拼死护主,才没有改变当时的结局,否则自己如今在哪里还真不好说。

青狼随自己一路厮杀,感情深厚,没想到从此阴阳相隔,可惜它是兽非人,否则在冥界还能找到它的踪迹,如今或许在兽冥界受苦也未可知。

老爹和青袖姨为他历经磨难,终于成就眷属,又有了后代,让他放下了最牵挂的一件心事,当为此浮一大白,举杯和简叔一碰,一饮而尽,脸上浮出了笑容。

简心远笑着和他对饮,道:“当初你爹还端着架子,让我揍了一顿才老实,其实是觉得对你青袖姨太过亏歉说不出口,倒是还了俗的青袖姨先开了口,如今动不动就拿这事威胁他,你爹就知道偷着乐,你那个弟弟聪明伶俐,居然有你当年的影子,老两口宝贝得不行,现在已是我的弟子,不能让他们惯坏了!”

李尘枫稀罕道:“这么说我弟弟有灵根喽,比我可强多了,要不然也不会被人逼得那奶奶样!”

简心远点头:“资质还不错,不过你的聪慧没人能复制,没灵根也能走到这一步,真是修真界的奇迹!”

李尘枫苦笑,将这些年来的经历和盘托出,如今只是五殿的副判官,和两个兄弟打屁吹牛的事不必当真。

简心远瞪眼道:“那也是奇迹中的奇迹,以活人之身,添为冥界的判官,冥界唯一,已经为天玄大陆争得了天大的面子,这牛回去老夫还得吹下去,维护天玄的局事可是至关重要!”

李尘枫点头,从简叔的角度来看无可厚非,让人绝望的实力震慑住宵小,管他真假,能够止战就行!

简心远见他点头,松了口气:“

这第二件事,是喜也有疑,一路上一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说出,让你也参详一下,看如何定下行止,解开迷雾?”

李尘枫紧张起来,自己回不去,想解开他口中的迷雾,可是难上加难,但愿不是太过紧要。

简心远轻笑:“你也不必太紧张,首先说喜,柳媚儿为你生下一个儿子,国君赫连明月也就是修罗女,将她母子接到身边,并下旨将你儿子定为储君,十岁时登基,如今已是十五岁,还颇具才干!”

李尘枫听到一半,就已是欣喜若狂,浑身颤抖,柳媚儿看似柔弱,却是敢爱敢恨,没有能力对抗强敌,毅然在龙蜴国天牢中为自己留后,不惧世俗斥责,实在是让人既爱且敬,如今还为自己诞下一个儿子,真是难为她了!

“她还好吗?”

简心远微笑点头:“很好,如今贵为太后,每日督促国君用功,常拿你的事迹激励他,国君也争气,很得国人的爱戴,你放心就是!”

李尘枫痴笑不已,这事让他如坠梦中,有了后居然还当上国君,李家再不是自己一人打拼,去找回逝去族人的存在感,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欣喜的?

“哪她呢……国君也让了,太后也没份,当太上皇?”

简心远肃然道:“这就是我说的一疑,新君登基后,赫连明月杀伐果断,为新君铺平了道路,却在前年突然失踪,四处寻找都不见踪影,你也知道神魂门如今的实力,居然遍寻不见,就如在天玄大陆凭空消失一般!”

李尘枫急道:“蜥神谷找了吗?她说不定去了我义兄那里,紫柔也在那里避过追杀!她带您去过寻找吗?”

简心远点头道:“紫柔在那里足足找了一年,才见到了你那位石塔中的义兄,据他说赫连明月一年前确实去过,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象是在托付新君母子,随后便离去,你义兄只以为她因思念你过度,才有此言,直到紫柔提起才知不妙,他认为可能是去寻你了!”

李尘枫沉吟道:“寻我的话肯定会去状元弟的传送阵,你不是在那里留有人暗中监视吗,没见过?”

简心远道:“从来没人见过,守护的人是毒背驼,以她的修为绝躲不过毒背驼的眼睛,再说传送阵没有丝毫开启过的迹象,除非有第二个传送阵!”

“柳媚儿说状元弟是她的心伤之地,平时总是避谈,多年来也没有出过王宫,这就透着古怪,不寻不找却突然消失寻你,于理不合!”

李尘枫思虑道:“找到义兄托付我妻儿,说明她有离去之意或者说知道自己会离去,以她的修为又不可能离开天玄大陆,那么就一定有人助她才行,而且这个人让她坚信能离开,说明修为极高,既然不用传送阵,就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简心远心惊道。

李尘枫冷峻道:“撕裂空间来去!”

“要什么修为才能做到?”

“元婴境大圆满,或者说根本就是分神境以上的修为,我也只能做到短途碎裂空间!”李尘枫脸色更

加阴冷。

简心远沉吟道:“会不会是你的仇家掳去,用来威胁你就范!”

李尘枫缓缓摇头:“应该不会,既知道她的存在,没理由不知柳媚儿母子,用她们来胁迫我,岂不是更有效?”

简心远点头,突然一震,欲言又止。

李尘枫又是摇头:“你想说她太美,会不会被人觊觎?既然留有时间给她准备,这种可能就低了,修罗女极为刚烈,否则也不会自毁容颜,若感知到那人对她起了歹心,一定会自尽,更何况还见过义兄,不求这位大能而选择自己面对,又何苦来哉?”

简心远心情稍缓,不是这样,就还有回旋的余地,还不致于最坏的境地。

“那又会是什么人带她离去呢?”

李尘枫苦笑:“令修罗女甘愿随其而去,却不与任何人说起,那人又给时间告别,说明对修罗女来说既非喜事,也不算太坏,起码不会是收为弟子的喜事,其他的可能性就多了,或许只有见到她,才能揭开谜底!”

“那她会不会不幸来到冥界?”

李尘枫一震:“我会查的,她既未自尽,那人又没必要杀她,除非在异域遇难……若果真如此,倒是还能见上一面,那时我却不知如何见她……”

李尘枫心中剧痛,修罗女身世坎坷凄苦,又是他最为愧疚的女子,却默默为自己做了如此多的事,护柳媚儿母子周全,连自己都没能做到,如今却下落不明,让自己到哪里去找?此生万死也要寻她回来,绝不让她再受丁点的委屈!

简心远见他心情低落,静静地等待,许久才道:“还有就是徐子檀的事,你冤枉了她……”

李尘枫抬起头苦笑:“我猜到了一些,却不知具体,此生再负一人,枉我以聪明自居!”

简心远道:“当年你和魔月宗一战后,徐子檀怕即墨文翰遭了徐天青的毒手,抢先做出了将其击毙的假象,派老仆偷偷将即墨文翰和侍卫木头藏了起来,骗过了徐天青,此事竟连他爹徐天行都瞒着,可谓用心良苦……”

“你在传送阵前屡次欲置她于死地,让她伤透了心,当我带神魂门围了楚岳国王宫,痛斥其罪状时,宫女怕死才说出此事,而她却将宫女掌毙,显然萌生死志,也幸好我有了怀疑,又找其他宫女审问,终于抓到她的老仆,老仆为求她活命,带我寻到即墨文翰作证,这才水落石出!”

李尘枫苦笑:“我查到即墨文翰未死时,也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徐子檀救了我兄弟,我反而将她父亲徐天行拉上了传送阵传走,这梁子可结大了,日后再见时,被她狠揍一顿都不敢还手!”

简心远没好气地骂道:“你个兔崽子,对她干了这么多畜牲不如的事,居然只有挨揍不还手的觉悟,老子都恨不得砍了你,刚才咋就给忘了?”

李尘枫一愣,不解其意。

简心远怒道:“你污了兄弟的妻子,还让她怀了你的孩子,难道不该杀吗?”

李尘枫登时呆若木鸡,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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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冥官楷模

道天行正文第322章冥官楷模李尘枫想起两人到风语谷之前,发生的那段误打误撞的荒唐事,竟致徐子檀怀了自己的孩子,而自己却千方百计地杀她,若是成功岂不是一尸两命?这回让她砍脑袋都不冤,无尽的悔意让他瘫在椅上,如被抽出了最后一丝力气,连简心远的大骂都充耳不闻,脑子一片空白……

简心远骂够了,看着他懊悔的神情,知道自己没骂错,一个少年做出如此多惊天动地的大事,终于迷失了自我,肆意而为,兄弟妻不但欺,还让人怀了孩子,还到处吵吵着杀了人家,这不是杀人灭口是什么?

李尘枫一坐就是半天,一言不发,脸色铁青,瞿大娘见里面没了动静,走进来看了看,向简心远示意了一下,简心远长叹一声,跟了出去。

“老身听到了一些,这孩子看似疯癫,却极有分寸,应不致于如此,若确是你说的那样,就给他个赎罪的机会吧!”

简心远气消了些,点了点头,他也是为紫柔不值,父女为此差点反目,无论是与不是,回去也好给女儿一个交待。

简心远追问无果,最后还是瞿大娘气怒之下,李尘枫才将他和即墨文翰、徐子檀间的秘事说出,曲折离奇的往事让简心远和瞿大娘唏嘘不已。

瞿大娘道:这种事让徐子檀如何说得出口?你们又是一帮大男人打上门来,自然便心怀死志,可怜我那个孙儿现在怎么样了?”

简心远道:“是您孙女,后来我让厉老夫人看护,她也只说是这小子的孩子就不肯多说,她抱来的那个孩子是徐氏族人的子弟,后来也登了基,徐子檀在女儿五岁时,母子一同被人接走,对方修为极高,若早知真相老夫拼死也要将孩子留下,当时也是替这小子有愧,没有出手!”

“幸亏您没出手,一定是风语谷的人,结丹境修士多得数不过来!她没事,冥界记载还在人间!”李尘枫终于恢复了平静。

简心远道:“这事你放心,回去我亲自打探,找到她们母女,将你的悔意带到,当初厉老夫人就看出她对你有情,说开就好了……”

李尘枫苦笑:“徐天行生死不明,这个结就解不开,若死了,结更无需去解,除非伸脖子给她砍,以后又多了件事可干,寻回徐天行让她父女团聚,至于她谅不谅解,我也没脸请求!”

简心远点头:“也只能如此,这第三件就是……”

李尘枫一激灵:“还来?您饶了我吧,真受不了刺激……下回来再说吧,让我缓缓……”

简心远怒道:“老子刚给你平反就往外推,来一回就抹次脖子,你以为好玩咋的?不听也得听,这都是你造的孽!”

李尘枫哀叹:“那就说吧,地狱离这挺近,说完我就进去!”

简心远瞪眼道:“先说甄怜儿,她把你的庚帖裱了起来,以你的正牌夫人自居,至今未嫁,上门提亲的见了,立即变成慰问遗孀,你准备怎么办?”

李尘枫无力道:“您让我怎么办?就算我娶她也回不去,这事都是

我爹闹的,就不知道劝劝,整天就知道和青袖姨腻歪!”

“那你就冤枉他了,和你青袖姨在那住了半年,不但没劝下来,还落了口实,甄怜儿满城买东西孝敬二老,说是公公婆婆驾到,闹得全城敲锣打鼓上冶庐礼敬你爹,越劝越结实!”简心远忍俊不禁。

李尘枫揺头:“接着说下一个吧,您也不会忍心让她抹脖子吧?”

简心远无奈点头:“再说厉夫人的五位女将,还不错就劝剩下青儿一人,也是和甄怜儿一根筋,说是你当初对她动手动脚,因为人多没好意思答应,其实心里已经千肯万肯了,让你负责。”

李尘枫深舒口气:“总算是说完了,和甄怜儿一样无解,咱们说点别的……”

简心远大怒:“怎么就说完了?还有紫柔呢!她在鸣涧谷就对你有好感,你们俩为救我一路出生入死,让她眼中哪里还会有别人?如此经历难道你就没一点感觉?”

李尘枫叹了一声:“简叔,我和紫柔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对她确实喜欢,可后来发生这么些事,您让我又如何面对她?总不能又让她受委屈吧?”

简心远心酸落泪:“可她不这么想,总和我说起你们的经历,细得让我发颤,你走了以后就躲到树祖宗的密林里修炼,只有修炼才能让她暂时忘记你,树祖宗那个傻东西又使劲给她灌输灵力,如今竟已是筑基境大圆满,天劫都避了数次,你让我这个当爹的如何处置?”

李尘枫腾地站起:“咋的,你还想大义灭亲啊?肖铭他们自尽我不管,她就不行!老子就徇私一次能怎么样?”

“天劫怎么过?难道也象徐家老祖他们那样整得不人不鬼的?”

李尘枫沮丧地坐下,当初三个结丹境老祖为瞒过天机的惨状,仍历历在目,若紫柔如此真能让人痛死!

简心远道:“原本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可如今你在冥间当判官,她过来总会有个照应,又能一偿与你厮守的心愿,你还要推吗?”

李尘枫腾的站起:“爹,您让紫柔过来,到来之日就是成婚之时,谁敢拦我,老子把冥界搅他个天翻地覆!”

前院的一桌酒席没有人动筷,冥官们都为难的互相看着,这事越闹越大,不知道在冥庙里立像能不能补得回来。

李尘枫不耐道:“我和你们弟妹的往事都说了,如今要来,你们这些当大伯的都拿个章程出来,不问能不能办,而是怎么个办法?”

白无常沉吟道:“你这事对我们赏罚司来说并不难为,一来就是大婚,抹脖子魂体上的伤疤一个月难去,你让弟妹自断呼吸一个时辰,昏迷时我就把魂拘来就是,关键是这罪名……”

众人点头将目光移到六殿程左判官身上,程判官肃然道:“弟妹过来住上几日好办,可你要大婚,这事就得公之于众,自尽身亡的归六殿处置,要不然也不叫‘枉死城‘了,对外就要有个说法,总不能说为完婚自尽吧?”

李尘枫沉吟道:“就说你弟妹修

为至筑基境大圆满,为不至破坏天玄大陆脆弱的根基,毅然自尽保全,如此说得过去吧?”

众人一听,尽皆点头,这缘由有理有据,同时也是一种开脱甚至是功德,说是有功于人间也不为过。

程判官点头:“这理由好,起码判词能好看很多,不过冥界为杜绝枉死,不致乱了生死的秩序,依律还是要判入地狱受刑,这就难办了……”

五殿牛头气道:“那就不能少判几天,找个轻点的意思意思不就得了!”

程判官苦笑:“时间还好说,十八层地狱有哪个是轻省的,你给我找出来,弟妹娇滴滴的别说用刑,吓也吓得魂飞魄散了,咱兄弟还咋大婚?”

黑无常望向鬼王阴帅,道:“说你呢,给弟妹找个舒服点的刑罚,出来还能马上大婚那种!”

鬼王阴帅瞪点道:“勾魂都勾傻了你,敢情我整天就枉法玩了,哪个用了刑不得躺上两三年的,之前肖铭、展铎可是躺了足足两年!”

白无常献计道:“假用刑不就得了,你傻啊?”

鬼王阴帅气道:“那你教教我拔舌的时候,刀怎么切下去舌头既用不着掉下来,别人又看不出做弊,还有剜心之刑,不用开膛,心脏又能抓在手上?表面总要过得去吧?”

一旁的简心远吓得脸煞白,后悔出了这主意,望向女婿,这事算了吧,紫柔要遭此罪,自己还活不活了?

李尘枫却是眼前大亮:“这样,把你弟妹下油锅,魂魄就能全乎点!”

众人都是一哆嗦,大家都想着往轻里下手,这小子专往重里来,这是大婚还是杀妻,居然还用油炸?

鬼王阴帅哭笑不得:“兄弟,那可是九层地狱的刑罚,这也太重了,枉死只需前三层就行,我还想着让老程就判拔舌之刑呢,你可倒好,生怕媳妇儿会舒服喽!”

李尘枫又转向程判官:“怎么样?判得更重更加彰显你的铁面无私,顺便把行刑时间再短上一短,旁人也无话可说!”

程判官苦笑:“那就三天,不过这样一来,还不得让兄弟们给骂死,从此冥界又多出一个阎君似的冥官……”

李尘枫大乐:“别又黑我们五殿的冥君,如今他夫人已经敢向他瞪眼了,回来还乐呵呵呢!”

五殿左判官点头:“是这回事儿,阎君闲暇时也能说些玩笑话了,虽然只有他自己会乐,不过吓几回也就习惯了!”

鬼王阴帅见李判官来真的,小心道:“你准备出啥幺蛾子?让兄弟有点准备成不?”

李尘枫笑道:“用不着你准备,换口新油锅就行,这谁都炸的,怕你弟妹会嫌弃,再有我既是新郎又是冥界唯一的活人判官,在场看她被油炸不过份吧?”

众人同时点头,一点都不过份,还能落下个铁铁面无私的名声,弟妹觉不觉得过份不知道,冥间的人魂肯定认为过份,从此阎君的声名只能排第二,程判官位列三甲,自己这些人就算了,只能是做好事不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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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托梦

道天行正文第323章托梦酒席终于开动了,吃了一席又一席,众冥官怀着无比崇敬、胆寒、不齿的心情,转流向李判官敬酒,简心远、曹力、邱义胆战心惊,紫柔准备死了再死一回,嫁给这小子等同于下地狱,以后看谁还敢嫁?

三位天玄大陆的来魂,没了在冥间长见识之心,提出早点回去给紫柔准备丧事和婚礼,与曹邱二人不同,简心远和女婿一晚长谈,对女儿的死充满了期待,以后自己过来也要下油锅。

崔乾望着三人被白无常带回天玄大陆,长叹一声:“曹力、邱义当兄弟不错,你能不能把他们早点弄死,我还能有个伴!”

李尘枫笑道:“他俩要知道遭你这么挂着,能拍死你,你为有个伴,两大家族直接没了,也不怕折寿?”

崔乾瞪眼道:“那也比你强,油炸妻子,就该马上死了,连折寿都免了!”

……

李判官回到五殿,面见阎君,阎君第一次没有用上威仪,枯瘦地坐在椅上,纠结地望着他。

“酒席的冥币还上了,我儿的伙食也交给了你的侍女翠羽,别想着又讹本君!”

李判官肃然道:“阎君最近有些发福,下官觉得该保持下去,所以准备多为您分担下公务,比如给人间托个梦啥的,止恶扬善!”

阎君四下望了下,低声道:“你还想干什么?油炸妻子这事我可知道了,居然比本君还混,妻子要宠才行,要有她不高兴天就会塌的感觉,可不能先来个下马威,以后……感情可就淡了!”

李判官瞪眼道:“下官说的是公事,您怎么和我说感情上了,把冥间的罚责立在冥庙这事,我得推动下去才行,托不了梦总让人抹脖子也不是个事呀!”

阎君拿出一个青铜卦盘射给他,关心道:“这事虽重要,不过家事也不能废了,趁你夫人还活着,托梦好好解释一番……

李尘枫低声道:“这夫人没有不在乎容貌的,下官愿力不是多嘛,答应下了地狱给她减个几十岁,高兴得不行,说能不能直接下到十八层,让我给骂了,再小下去不就成四五岁了,还不得让人骂畜牲,您夫人要不要……”

阎君瞪眼道:“当然要,但不能和下地狱挂勾!”

“那还用说,直接给就是,您想减多少?”李尘枫充满亲切。

阎君沉吟一会:“那就先减五十岁,也不能太小了!”

李尘枫一怔苦笑:“下官听说您夫人是六十五岁来到冥间,您想干啥?官声不要啦?”

阎君哦了一声:“那就回去问问夫人,别惹得她不高兴!”

李判官也哦了一声,表达了尊敬。

……

龙蜴国后宫,仍是一袭青衫的太后美丽而端庄,此时依在美人靠上强迫自己入睡,这种姿态维持了两日,却激动得无法进入睡眠,芳心跳个不停,神魂门门主简心远亲至,讲出那席话后,自己当场晕厥,救醒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实在不行就得让侍卫拍晕了……

十五岁的龙蜴国君威严是有,此时没人之下,却是一副抓耳挠腮的表情,再这样下去自己还用

不用上朝了,会引群臣议论的,毕竟是祸精的儿子,拿出一块玉珮在母亲眼前来回晃,终于让母亲睡意袭来,渐渐合上了美眸……

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吐了下香舌,低声道:“弟弟,你去上朝吧,我看护母亲!”

少年国君点了点头,悄悄退回殿外,以免前功尽弃。

梦中的柳媚儿终于见到了那人,样貌和离去时变化并不太大,可是自己却老了,让她没有扑入夫君的怀中,原本想要咬上一口的打算也落了空……

李尘枫却上前将她揽入怀中,轻轻诉说,梦中的人会流泪,无论此时还是依在美人靠上的娇躯都是如此,柳媚儿咬了他一口,确定自己不是在梦中的梦中。

“夫君,这里有些清冷,不能布置些温馨的东西吗?比如……”

李尘枫袍袖一挥,梦中罗幔低垂,一张香榻温馨怡人,尬笑一声:“媚儿,夫君只有这本事,只能说说话而已……”

柳媚儿轻叹:“想再给你留多一个后的,本事不能再提升吗?”

李尘枫轻笑:“够了,多了争王位能烦死,也不想你太过操劳!”

柳媚儿期待道:“能让儿女都进来吗?咱们一起聊……”

李尘枫摇头:“今天就咱俩,以后我会常到他们的梦中,教儿子理政,教女儿打扮和不被混蛋勾走!”

柳媚儿仰望夫君:“女儿你也……”

李尘枫笑道:“你的便是我的,与儿子又有何不同?赵玉在地狱中受够了苦,两年前投胎转世,如今刚会走路,我又岂会吃他的醋?”

柳媚儿深情款款地点头,然后诉说起别情,浑不知堂堂的太后已经有了长舌妇的潜质,就这么不停地说着……

直到从梦境中醒来,葱根般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翠玉戒指,那是夫君送的。

女儿神秘地笑着,将她拉到铜镜前,眼角的鱼尾纹已然不在,直如当初在天牢见夫君时的样貌,象是女儿的姐姐一般……

耳中仍传来夫君的回音:“那时的美让我永记心间,恢复了,不准养男宠,我可看得见,沐浴也能……”

柳媚儿慵懒地伸了下纤腰:“女儿,娘要沐浴,想解解乏……”

……

风语谷内,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在秋千上荡着,看着眼前的美景,有些迷醉,目光渐渐迷离……

梦中的景致仍是山花烂漫,一位让她感到一些亲切的男子站在她的面前。

“你是谁?”

李尘枫轻声道:“只是闲暇时和你说一个故事,不长却不知结局在何处,但愿你不会烦!”

少女美眸眨了眨:“你说吧,若是烦了,我就睁开眼睛,梦就会没的……”

李尘枫看着“小徐子檀”,轻轻地倾说,生怕她受惊睁开双眸,那个故事不长,却将他心中的懊悔揉碎了放在了里面,两滴泪水也从眼中流出……

少女听完,纠结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就是我的父亲,母亲也说起这个故事,她说要砍了你,我却知道她不舍,若是没有外祖父的事,她

心中就只剩下爱了……”

李尘枫没有忍住,泪如雨下,伤檀儿之深,竟还能如此,并不是当日洞中的旖旎能办到的,让人心中如何不颤抖……

少女俏脸有些气怒:“不过你也不要得意,我娘去了异域,说抓到你给外祖父报仇,你可要小心了!”

李尘枫笑道:“那太好了,我会和你娘一起去找你外祖父,到时回来见你!”

少女点了下头:“那好吧,不过我可是我娘这边的,别想着收买我,给些手镯、耳环、衣裙之类的东西……”

李尘枫更确定是自己的女儿,轻声道:“那就给个手镯吧,不算收买。”

少女接过来有些不乐意:“我娘说你就是那个尘枫神,好象过得有些寒酸!”

李尘枫尬笑:“里面能打开的,喊一声爹然后一指灵力打入,或许能多些!”

少女犹疑点头戴在了玉腕上:“别想骗我喊爹,以后想找你听故事怎么办?”

“那就写封信,化为灰烬时,我就能收到,然后闭上眼睛梦中相见!”

“那好吧,信你一回!”

“我能抱抱你吗?”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爹也不行,我娘说尤其是身上有香的,抽剑就砍!”

“爹身上没有迷香了,都说是误会……”

“那也不行,你们大人总说谎,我娘就藏有迷香,以为我不知道,每次都哭得不行!”

少女很是抗拒,蓦然睁开了眼睛,秋千仍在轻轻地荡着,手中又多出了一枚玉简,神识探查,里面是伏羲降魔拳的功法运行图,让交给风氏族人。

李尘枫正要进入她人梦乡时,一封信落入手中,绢秀的字体写下:又骗人,不用喊爹也能打开,不过看在里面女孩子的东西能用到作奶奶,就原谅你吧!下回梦中再见,要是还有枚手镯,或许能给你抱一下,两枚就两下,不能再多了,爹也只能在信中叫,娘会说我是叛徒!

李尘枫为有这样的女儿而骄傲,信心十足地又进入下一个梦乡……然后就没有了信心……

甄怜儿泪水涟涟:“你个没良心的,为你守活寡这么多年,居然死都不带上我,我有那么吓人吗?还为你上了妆……唔……”

李尘枫急道:“没有的事,怜儿不施粉黛时更美,尤其是钻研炼器时最是迷人,让我心跳加速!”

甄怜儿心伤道:“那你还不让人家死?你我虽见得少了,可也应该知道我不是为了你的名,是真心倾慕的……”

李尘枫无奈道:“生死有命,不能乱了天道,我正想办法,等我踏入分神境或许能撕裂空间来接你,再忍耐一下好吧!”

甄怜儿又是泪流:“那得活到什么时候啊,日子怎么熬啊?总不能就靠炼器忘掉你一会儿啊?”

李尘枫灵机一动,拿出一本书来,:“这是我自创的丹鼎诀,虽说你修为太低,不过能改良炼器的手法和品质,成了就是天玄大陆唯一炼器炼丹的最高者,这事够你钻研到把我忘了,然后死期一到,我马上过来接你,不就啥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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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油炸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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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怜儿警惕地背起玉手:“忘了你我不干,你别想抛下我……求你……”

李尘枫瞪眼道:“那就不忘!这事全凭一心,反正给你恢复到当初见你时的容颜,也没人敢对你起歪心思,我也放心!”

甄怜儿气苦:“你还是嫌我难看,不行,我要死!”

李尘枫蛊惑道:“谁说你难看了,要想早点死,炼丹的成就高过紫气宗,我立即来砍死你行了吧?”

甄怜儿连忙接过那本书翻看起来,对李尘枫的劝导渐渐的充耳不闻……

“放我回去,净耽误事,有些要开鼎炼制才明白!”

李尘枫连忙在她额头上一拍,甄怜儿从梦中幽幽醒转,拿出鼎来炼制,认真细致的神情又让那人心颤……

……

李尘枫踱来踱去,终于还是进入了青儿的梦乡,她还是那般英气中透着柔弱,此时却是有些局促,揉搓着衣角,抬起头看着误了她终身的羊将军……

“那啥……我那时没对你动手动脚,只是言语挑拨,你不该把自己赔进去,有些不识数……”

青儿迷离点头:“识数就不会等了,误也误了,不能可怜下我吗……”

李尘枫无言以对,他最怕的就是这手,不哭不闹,让你挑不出毛病,她可怜还是自己可怜?有点弄不大明白……

青儿柔情道:“我本是婢女,不应有这种妄想的,小孤山上你为女子争地位,想着你不会在乎这些……就恋到现在,我没有抢的资格,只要在你身边服侍就好,死的时候……墓碑刻上侍妾就好……妾身学了女红,也会绣鸭子,没你绣得好,不过能看的……”

青儿缓缓道来,倾诉着衷肠,当日的一幕幕再次浮现,许多都忘了的事,竟在她心中占据着极高的地位,似乎已经融入到她的生命之中……

不觉间,李尘枫已来到她的身前,以手抚摸着她清丽的面容。

“我这里没有侍妾的位置,只有妻子,虽然不少,但给你的不会比她们少,等我来接你!”

青儿终于流下泪来,扑在他怀里无声地哭泣,泪水流过之处,回复到当初的美丽……

……

那一天一早,李尘枫一身新郎的装扮,在赏罚司内正襟危坐,心情多少有些紧张,不是为即将油炸新娘,而是第一次当新郎,虽然有儿有女,婚礼却是第一次,她没有为紫柔托梦,想把第一次见面放在今日。

黑无常不屑道:“你居然也有惭愧的时候,想出油炸老婆的鬼主意时不是挺得意吗?等着吧,一会儿就能梦想成真!”

李尘枫道:“怎么这么久,不会出事吧?”

“勾个魂能有什么事?白无常早就到那边等了,可能抹脖子的多,早知道我也过去,还偏说见到我不吉利,死就吉利啦?”黑无常对受人歧视愤愤不平。

说话间,一阵黑气翻涌,阴气袭面,白无常领着五道身影出现在殿中。

“兄弟,你们这些人想累死我咋的?一人一个地方自尽,就不能合一块吗,走半路还得回去……”

李尘枫没理会白无常的埋怨,将他拨到一边,来到一身红妆,盖头遮面的紫柔面前,轻轻的掀开……

以前柔弱青涩的少女已然变得秀丽矜持,变的只是心态,美貌却是依旧,再次见到的女子中以她的修为最高,已是天玄大陆修为最高的女修,自然驻颜有术。

“夫君,你还好吗?”

李尘枫点头:“你怕吗?”

紫柔轻笑揺头:“不怕,有你陪着下油锅,应该很有趣,就象当初和龙蜴军拼杀时那样!”

李尘枫大笑:“好,咱们这就下地狱!”说着拉起紫柔便向殿外走去。

“兔崽子,有了媳妇儿居然连爹都不看上一眼,老子找阎罗王告状去!”

李尘枫惊愕回头,见到老爹蝎子叔正吹胡子瞪眼,惊喜不已,上去就是一个熊抱。

“爹,您怎么来了?抹脖子不痛啊,有事让那两个傻东西说一声不就结了!”

“撒手……想憋死你爹啊……”蝎子叔被憋得脸红脖子粗。

李尘枫连忙放手,一指愿力打入,这才给老爹缓过来。

蝎子叔埋怨道:“就不能轻点,儿子婚礼哪有老子不出现的道理,你青袖姨也想抹脖子,我没让,万一你小子不靠谱,还得留个照顾你弟弟!”

李尘枫大笑:“照顾啥?都过来得了,这里比紫气宗都舒服!”

蝎子叔一瞪眼:“舒服能顶屁用,不给老子生个十七八个孙子,想都别想!”

曹力、邱义叹道:还是传宗接代害人啊,要不然跟黑白无常勾魂多威风!”

黑白无常直摇头,有李判官在,人间的死亡率会大幅增加,让自己难为的事还在后头呢。

简心远走到李尘枫面前,将他和紫柔的手牵到一起,拍了拍。

“小子,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可要好好待她,要是委屈了,老子和你没完!”

李尘枫豪气道:“岳父大人放心,小婿就算委屈了自己,也不会让紫柔受半点委屈!”

紫柔痴痴相望,柔情满怀……

李尘枫回头道:“曹力、邱义,你们陪我爹和岳父先回幽福夫人府,我带紫柔去六殿!”

一旁的崔乾向蝎子叔施礼:“小侄崔乾领两位世伯回府等待,万事有老七在,还请放心就是!”

看着一行人离去,李尘枫牵着紫柔随白无常往六殿而去……

六殿往日审案都是上万人魂一起审,今天却是空荡荡的,李尘枫不来,就没打算审案,广场上枉死的人魂挤得满满的,这里就只审新娘一人。

程判官很给面子,怕吓着新娘,一万丈威仪都没摆开,一副和善员外的派头,站在高大的桌案底下,亲切地将判词递到紫柔的手中。

“恭贺弟妹与我兄弟新婚大吉,百年好合!”

紫柔款款施礼:“多谢判官大人成全!”

李尘枫笑骂:“判我老婆下地狱受刑,却装得送礼单一样,回头老子灌死你!”

程判官尬笑:“你这话可是丧良心,这可是你自己的意思,弄得我还得挨众兄弟骂,回头礼金又得加倍,你说我图啥?”

李尘枫大笑:“行了,你就别叫屈了,冥庙里又多了尊铁面无私的判官,你就偷着乐吧!”

程判官佯怒道:“还不快滚,外面还那么多人魂等着判呢,想害老子加班咋的?”

李尘枫瞪眼道:“那也要派冥将押送啊,没有交接,到时候不算数,还得再下一回?”

“对对,把这事给忘了!”

程判官连忙让冥将过来,铁镣让紫柔握在手上,算是锁了,于是,李尘枫拉着铁镣在前走着,冥将恭敬在后,全无往日呼喝怒骂的情景。

“冥狱洞天”前,鬼王阴帅等候多时,又是好一阵恭喜,送入洞房般将新婚夫妇带到第九层地狱,一口巨大的油锅已然烧得通红,油花翻滚,热浪袭人,十余名青面獠牙,红发篷乱的小鬼静立。

鬼王阴帅表功道:“兄弟,这口大锅是新领来的,从没炸过鬼魂,弟妹是头一位!”

李尘枫闻了闻:“油是新的吗?怎么有股子腥味?”

鬼王阴帅连忙回答:“新油都这味,用过的反而有股肉香……”

李尘枫看了看,皱眉道:“怎么就这么点油,头都没不过去,够啥使的?”

鬼王阴帅一哆嗦,低声道:“兄弟,你还打算来真的?从来只是半满,这也没少多少,进去就熟了,你和弟妹有仇啊?”

李尘枫叹道:“总不能让兄弟落下徇私的罪名,我再宠着你弟妹,也得真炸啊!”

鬼王阴帅深受感动:“兄弟领情了,就这么多,一点都不能再加,老子豁出去了!”

李尘枫怒道:“信不信本判官举报你,给老子加满喽,回头礼金加倍就什么都有了!”

鬼王阴帅哭笑不得:“加十倍都没问题,你真确定?兄弟脑袋可听不出好赖话……”

见李尘枫不耐地看着自己,咬牙道:“小鬼,给油锅加满油!”

小鬼应命,又往大锅里咕咚咕咚地倒了十几罐油,才将油锅倒满,陶罐堆了一地,从来没这么费过油的。

李尘枫将紫柔的铁镣扔在一边,牵着她的玉手,来到油锅前。

“夫人一路风尘,洗一下总是好的,女人爱花,就让鲜花陪着你吧!”

说着袍袖一挥,漫天的花瓣向油锅内扬扬洒洒地落下,铺了满满的一层。

紫柔含笑点头,玉手环住他的脖颈,李尘枫将她抱起,缓缓地送入油锅,大锅很深,翻涌的油瞬间便将她淹没……

鬼王阴帅望着紫柔三魂七魄从热油中散出,飘向空中,长叹一声,这对痴男怨女竟如此决绝,为长相厮守甘下油锅地狱,实在是让人感叹,一尊玲珑壶打出将魂魄收起,三日刑期到时,再打回魂体,释放出狱。

李尘枫心伤呢喃:“柔儿为我甘下油锅,为夫又岂能让你一人受苦?油锅中从未炼过活人,今日再为冥界创一传奇!”

“不要命了,会死人的……”鬼王阴帅大惊连忙向他抓去。

李尘枫却已飞身跳入油锅,鬼王阴帅的鬼手,抓之不及,竟伸到油中,极至的高温将鬼手灼得滋滋作响,连忙收回……

看向李判官时,已然肉身层层脱落,只余一副骷髅在油中上下起伏,冥火漫延而上,在油层上肆意燃烧……

第325章 地狱为身的存在

鬼王阴帅仰天长叹:“兄弟啊,这又是何苦?非要将自己变成鬼魂,你怎么比阎君还阎君……”

一声呢喃传来:“我没想变成鬼魂……”

鬼王阴帅吓了一跳:“你……你……还活着?”

李尘枫痛苦呻吟:“爱妻魂体附在我的……骨架之上,也能让她痛苦稍减……鬼兄不必担心!”

“我担心的是你,这魂魄都没出来,干炸啊?”鬼王阴帅浑身颤栗,这小子对自己可真狠。

李尘枫虚弱点头:“我功法特殊……这也是炼骨的手法之一,要不然上次……就被地狱惨状吓死了……鬼兄勿念!”

鬼王阴帅想起当日情景,心中恍然,这位可是冥界唯二不惧地狱之人。

肃然道:“还需我做些什么,兄弟万死不辞!”

李尘枫道:“让那帮小鬼离远点……我怕忍不住巨痛……向他们下手……加火时再过来……”

鬼王阴帅手一挥,众小鬼拎着火壶躲得远远的。

“你也去吧,别耽误了公事……把那些恶魂打得狠点,听了我能坚持得久些……”李尘枫更加虚弱。

鬼王阴帅应声而去,顿时地狱中哭嚎声大起,向这边看来时,果然李判官骨架颤抖得轻些,于是打得更狠……

怕李判官坚持不住,鬼王冥帅隔一会就过来讯问一声,终于惹得他大怒。

“给我滚!三日后过来送老子出去,再啰嗦拉你进来试试!”

鬼王阴帅终于放心了,也不忍再看,交待小鬼一声,回殿中等候。

一出来,众冥官立即围了过来,待听说里面的场景,尽皆毛骨悚然,李判官的狠厉公正冠绝冥界,阎君的声名彻底被盖过!

“夫君,总这么骗人不好,都是你兄弟……”紫柔侧头望向夫君。

“骗人不大好,骗鬼没有心理负担,你看鬼王啰嗦劲,不骂还赖着不走呢!”李尘枫也躺在锅底,二郎腿晃来晃去。

“也是为你好,怕你出事……”紫柔好奇地望着那副作痛苦状的骨架。

李尘枫乐道:“这套功法叫点苍诀,回头也教给你,控火这招你可学不会,没我在身边必死!千万记住!”

紫柔点了点头:“冥火也能听你的吗?”

李尘枫豪气道:“当然,你夫君我是火的祖宗,什么火都是我的子孙,让它隔绝热油和高温,还不是跟玩似的,弄点散魂魄往外一送,不怕鬼王不上当,还得小心收好!”

紫柔轻叹:“可惜作了鬼魂虽能相守,却不能为你生儿育女,终是遗憾,你……不怨我吗?”

李尘枫不屑道:“只要你想生,这还不容易……”

紫柔一惊坐起,期艾道:“你可别给了我……希望,回头又是一场空,我怕……”

李尘枫眼底狡黠掠过:“先说生多少,诚意够就会降下神光!”

“两个……”

“神光没出,好象不大够!”李尘枫揺头。

“那你说多少……就多少……”紫柔羞涩道。

“这要你说才灵!”

“九个!”紫柔贝齿轻咬,望向锅顶,期待着神光降临。

李尘枫轻笑,以手抚向她的俏脸,顿时一阵氤氲涌出,两人出现在空间戒指之中。

紫柔惊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轻呼一声,定定地看向灵力池中的又一位紫柔……

池中的紫柔也是一身新婚的红妆,神态安祥,俏脸上充盈着期待,正是自己魂魄离去时的神情,本应留在人间的肉身怎么会来到了这里?

李尘枫笑而不答,将她轻轻一推,紫柔飞向池中,与肉身合为一体,不久睁开了美眸,望向夫君,欣喜的泪水夺眶而出……

李尘枫上前将她扶出,调笑道:“你的承诺可要遵守,别跟我一样喜欢耍无赖!”

紫柔连连点头:“告诉我,怎么做到的?”

李尘枫笑道:“你爹回去前,我将这枚空间戒指交给他,当你被白无常拘走时,你爹立即将肉身收入灵力池之内蕴养起来,然后到别的地方抹脖子,害得白无常回转来接,这也是他抱怨不停的原因。”

“你爹拉咱们手时,就将那枚戒指还了回来,如今合为一体,你就是冥界第二位大活人,之所以不和你说,是怕露出破绽,你既喜且忧的神情才能彻底将冥官们骗过!”

紫柔柳眉轻蹙:“既是活人,如何能躲过冥界的探查?我怕会露出破绽,给你招来大祸!”

李尘枫笑道:“不会,你只是以魂魄露面,哪里会有破绽!这只是我突发奇想而已,没想到竟然又创了一个奇迹,连自己都如坠梦中,魂魄既能与肉身分开,就有两大好处……”

“其一,修炼肉身因为魂魄的承受能力太低,根本无法炼到极至,而魂魄分离则再无阻碍,肉身可如炼制灵器般炼出,理论上讲根本没有止境,只在于炼器师的修为,而魂魄只需修炼魂力即可,魂魄回到体内,却如器灵对于灵器般契合,修真界没有任何功法能达到如此惊人的速度!”

紫柔檀口微张,惊诧道:“那肉身能炼至什么境界?”

李尘枫沉吟道:“以我的炼器修为,炼到元婴境大圆满还是可以做到,不过也要循序渐进,否则肉身也会损坏,再传你太虚神元诀修炼魂魄,真不敢想象你能达到何种地步!”

紫柔欣喜落泪:“要是这样,我就能和你一起杀敌,来时就怕成了你的拖累,现在都不是难处啦……”

“我可不舍得你再去冲杀,老实呆着享受第二大好处吧!”

“什么好处?快说!”紫柔又是一喜。

李尘枫坏笑道:“你有了身孕,肉身负责蕴养,你的魂魄却可在冥界自由来去以掩饰身份,回来又能自己照顾胎儿,我这个当爹的可就啥都不用操心了!”

紫柔一怔,也明白过来,自己可以说是两个人,只是肉身没有意识而已,肉身就如胎儿的摇篮,魂魄如同看护,可陪在身边又能独自离开,愿意时又能随时变回揺篮,当真是妙用无穷,这一奇迹本就是许多女子的幻想,想不到竟被夫君实现……

紫柔欣喜过后,又一缕心痛袭来,“那……孩子出生后,就只能在这里长大吗?多可怜……”

李尘枫拍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笨死你得了,不会将你来此的法子反过来用啊,到时你爹用戒指把孩儿接回天玄大陆不就完了,很难吗?”

紫柔恍然,再无疑虑,想不到自己来到冥间竟不是无奈,而是求之不得的完美……

李尘枫悠然叹道:“别人是先被灌得醉醺醺,让新娘苦等,咱们却恰恰相反,先入了洞房,三日后再喝喜酒,外面又有鬼魅把守,这日子苦短啊!”

紫柔啐了一口,四周看了看,低声呢喃:就是太清冷了些……”

李尘枫将一枚手镯放入她的手中:“里面除了没有女人,应有尽有,自己布置,我出去看看,别让鬼魂扰了你我的洞房之夜!”

紫柔含羞点头:“夫君小心,柔儿等你……”

没多久,当他回到空间戒指时,一间人间才有的婚房出现在眼前,温馨喜庆,罗幔轻飘灵气怡人,如同仙界的洞府……

紫柔温情羞涩地望着夫君,款款一礼。

“夫君早就揭起了盖头,如今还只是看吗……”

少倾,李尘枫轻叹一声:“柔儿,这里就你我二人,吹了油灯干嘛……”

……

一日后,新郎官换了件凄惨的灵衫代替了骷髅,从油火中钻出,两条手臂搭在锅沿上,心中惬意无比,自己的洞房总是与众不同,天牢大狱、山中石洞,这会儿又是地狱的油锅,就没有个正经的地方,不过妻子却是美得让人心颤,别人羡慕不来。

佛力和愿力虽然战力不显,可是对付阴邪之气却是利器,别的人魂看上一眼地狱的惨景,就会吓得魂飞魄散,而紫柔却无此感觉,一切阴邪尽皆挡在外面,终将这里变成自己的福地。

从白无常那里已学会了拘魂的手法,如此一来,甄怜儿、青儿也可以如法炮制,了却自己的歉疚,随即又摇了摇头,冥界终将只是一个落脚点,魔兽界还是要去,再说修罗女、徐子檀还要去找,事情多得让人头疼,索性闭目打坐。

谁知,当他静下心来时,却突然感到一股心悸袭来,那是种被人窥视的恐怖感觉,而且无处不在,就如同整个地狱就是那人的眼睛,或者说地狱正在审视着自己,而自身只是恰巧居于其中罢了……

李尘枫猛然睁开双眼,紧张地向四下看去,心中的那种感觉却蓦然消失不见,好象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十八层地狱仍然交错叠加地在眼前掠过,一如既往,并无任何的异状,恶魂仍在凄厉的哀嚎,小鬼狰狞狠厉地行刑,这一切难道是错觉吗?

他想了一下,又闭上双目,没多久,那种感觉又再出现,而且越加的强烈,睁开双眼时却又是消失,这让他确定自己并非错觉,悄然开启天眼探查向八方扫去……

一切看得更加清晰,一寸寸搜索而过,连刑具都没放过,数个时辰后,颓然放弃,竟然连天眼都没能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猜测浮出脑海,这里的一切本就是那人身体的一部分,整个十八层地狱都是……

第326章 佛子送佛指?

道天行正文第326章佛子送佛指?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这个人对自己的举动了如指掌,包括用天眼探查,拥有如此大的身躯,连宓宫主都不能做到,难道是洞玄境或者是更高?

李尘枫冷汗大冒,汗水滴入油锅滋滋作响,化做青烟飞散,其实根本无需去找,自己本就是外来之物……

“你是谁?”

没有回答,地狱中的一切却突然失去了声响,恶魂在无声地嘶吼哀嚎,也许只在自己的耳中才会如此,那人听到了自己的问询。

“我……冒犯了前辈吗?”李尘枫又问。

“你……说呢……”一道空寂的声音似乎从极远处一层层荡来。

“晚辈在做弊,却没害人!”李尘枫有些心虚。

“对与错……不在自身所言……”声音不含喜怒。

“您是地狱吗?”李尘枫试探。

“是……也不是……”声音道。

“晚辈两日就走,可以吗?”李尘枫相求。

“来……我这里……”声音不容置疑,又不似命令。

“怎么去?不是本就在这里吗?”李尘枫知道无法避免。

没有回答,空间却发生了扭曲,地狱中的场景如一幅幅立体的画卷,叠加交错,渐渐的缩小,十八层地狱变成十八豆鬼烛般大小的空间,在空中飘浮,再看时已身处漆黑的宇宙……

定睛看去,鬼烛般的空间又何止十八个,十大殿、冥海、鬼门关、各个冥府只是其一,冥界许多没去过的地方也如鬼烛般散发出黑芒……

光亮些的居然还有人间,天玄大陆、苍陵、绝天、玄罗、羽人域和五大天域,都在其内飘浮,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天域,人间与冥界尽于其中。

李尘枫立于空中,用于掩饰的骷髅灵衫已不知去向,油锅和地狱中的一切都应留在鬼烛空间之内。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知道来此的并非魂魄,而是活生生的人。

“前辈,是冥帝吗?”

“你很在意称谓,是与不是重要吗?”那道声音又起,如在耳边呢喃。

“晚辈着相了,不知前辈传来此处有何吩咐?”李尘枫恭敬道。

“你是佛子?”

李尘枫回道:“释能慧活佛赐我大须弥山佛子,晚辈无所辞,至于是与不是,晚辈不知!”

“那就是了,既来,便将那物还来……”声音又是不容置疑。

李尘枫疑惑相问:“不知前辈所说何物?”

“既为佛子,自然便是佛家之物!”

李尘枫面露警觉,不用说佛指舍利便是那人所要,佛子佛指,难道佛子就是送佛指之人吗?

不待他细想,左手却不自觉地抬起,手上佩戴的空间戒指突然金芒大放,两件物体从中飞出,那件细小之物被金芒裹住,越飞越高越远……

却在不断地增大,终于如一轮巨日般悬在空间的顶端,突然撕裂了永夜,金光氤氲,将一切映照成金色,鬼烛般的空间也显得暗淡起来,微不可察,一股生机,一缕慈悲普照人冥两界,或许一切已然不同。

与此同时,李尘枫体内的佛力与其相和,湖海掀浪般涌遍全身,将“五行本源基础灵纹阵”冲刷荡涤得一振,金青蓝红黄五位小人蓦然睁开双目,散发出五色光芒,狂猛地吸收佛力……

这时又一道白芒从心间涌出,正是愿力,同样的浩瀚奔腾,瞬间遍袭全身,与佛力却不冲突,交叠缠绕,旋转凝炼,在体内形成白金两条太极鱼状的气旋,独立于五行灵纹阵。

李尘枫心有感悟,若说灵纹阵为实体,太极鱼则为虚体,佛法不灭佛力不去,人间的香火不断愿力不消,永无止境,生生不息,居于五行本源基础灵纹阵的中央,徐徐旋转,金青蓝红黄五位小人露出了惬意的神态,显然两者并不排斥,反而互为辅助。

“佛指舍利竟是这般用法!”

李尘枫从打坐中醒来,缓缓站起,又一道金光于空中射出,他抬眼望去……

就见包裹释能慧金身的破烂袈裟徐徐展开,晶体射出金光,如睡醒般伸起了懒腰,缓缓站起,化做一位七八岁的童子,唇红齿白,光头俏皮,当空便拜。

“弟子参见师尊!”

那道空寂的声音又起:“释能慧,你虽为活佛却失之于僵化,拘泥于经文之本身,如今转世重生,要随师兄好生弘扬佛法!”

“是!师尊!”释能慧吐了下舌头,再次拜下。

旋即转过身来,于空中又拜:“师弟释能慧见过师兄!”

李尘枫四下望了望,没有第二个人,连忙转身向空处拜下。

“晚辈见过大师,挡了活佛一拜,还望恕罪!”

空寂的声音微怒:“又耍小聪明,若非佛祖选了你送来舍利,便让你待到地狱为空之时!”

李尘枫一激灵,知道了那人是谁,连忙回身拜下:“晚辈见过菩萨,舍利既已送到,就和我没啥事了,还求放过!”

空寂的声音又怒:“收你为弟子竟然百般抵赖,信不信于你额头印下佛子二字!”

李尘枫大急:“别,咱们好话好说,当弟子可以,却不能让晚辈休妻,我只修心不修身!”

“色即是空,又何苦执迷于此?”空寂之声轻叹。

李尘枫诡辩:“既然空即是色,色便为空,晚辈色多,反正到头来也是一场空,又如何不能追得?”

“放肆,竟敢曲解佛意,色为一切能见或不能见的事物,而非女色,空是产生诸事物的缘由,岂可肆意扭曲!”空寂之音大怒。

李尘枫茫然道:“那女色也是色的一部分啊,晚辈妻子多,却非抢来,一路走来皆有缘由,虽最后走向虚无、无妄,可曾经的过往晚辈不想忘却,佛意既可留,爱却不能留,还请菩萨教我!”

空间内掀起一阵狂涛,金光漫卷,闷雷轰鸣,将李尘枫震得连连后退,勉力支撑,显然那人的怒意难以遏制。

李尘枫冷笑:“您说释能慧只识经文而不识其义,又为何让他随我弘法?每人心中都有一部佛法,为何您的法便为法,晚辈的却是非法,释能慧任人杀不对,晚辈以杀止杀也不对,难道斩人一刀便要斩自己一刀吗?”

没有回答,许久,宇宙内的狂涛怒意渐渐隐去,空寂的声音终于又起。

“佛家要渡尽世人,你却只渡女子,于地狱中都敢行苟且之事,确实悖于佛法,枉为佛子……”

李尘枫老脸一红,居然戒指内的事也能知晓,恭敬拜下:“谢菩萨成全,回去专为您立庙供奉!”

空寂之声响起:“庙宇又何偿不是空相,得之何益?你虽顽劣,无奈也只能暂收为弟子,但不准说出为师是谁,但愿能证你的佛心,渡女子时能顺便弘扬佛法,释能慧,随师兄去吧!”

李尘枫知道当弟子是没跑了,急忙得寸进尺:“释能慧修为太高,弟子教不会,怕挨揍!”

一道金芒射到包裹活佛金身的破烂袈裟之上,袈裟完好如初,红艳似火,倏忽间射入他的体内不见。

“此袈裟可代为师教化你师弟,你们去吧!”

“谢师尊!”

李尘枫、释能慧抬起头时,一豆鬼烛向两人射来,正是地狱空间,蓦然将两人吸入,却是已浸在九层地狱的油锅之中。

地狱空间在宇宙中飘浮融入诸多的鬼烛之中,空中一道高大的模糊身影浮现,一声轻笑传出。

“似乎诡辩他还略胜一筹,你只于佛法胜!”

空寂的声音道:“诡辩终是诡辩,故意曲解佛意,本想将他打入地狱受苦,奈何天机如此,以他之所为证其之谬也算证道!”

模糊身影道:“说谬,他却是大愿力者,将与冥界共存的愿力塔收去,说不谬,他却肆意妄为,攥改冥法、佛法,只要能助他胡闹,总能改得面目全非,奈何!”

空寂的声音道:“那你还由他胡闹,地狱都将春色无边了!”

模糊身影轻叹:“若非那场浩劫将至,收愿力塔时便已将他打得魂飞魄散,岂会留他至今!”

空寂之音道:“他似乎并不知你意,不准备提示一二?”

模糊身影阴冷道:“不用,若猜不到,又有何用?也无需再留!”

话音方落,宇宙内掀起弥漫的黑气,将鬼烛空间吹得四处飘荡……

……

油锅内童子的身躯已然赤红,仍在咬牙坚持。

“师兄……还要多久?”

“快了,还有两日,想不到见了师尊那么久,时间居然是静止的!”李尘枫双臂搭在锅沿上,一副慵懒的模样。

童子颤抖道:“两日后师兄还找得见我吗?”

李尘枫悠然道:“找不见就不找,好象我多稀罕你似的,世人眼中所见皆为虚妄,这热油也是如此,是空相,其实是你的心魔所化,根本就不存在!”

童子嗅到了自己烤肉的味道,揺头道:“不止是眼见……还闻到了……”

“那是魔根深种产生的幻觉,心魔去则一切消失!”李尘枫为他鼓劲。

童子道:“师兄,我虽小可不傻,有什么条件你说,我都答应!”

李尘枫叹道:“少了悟性,佛缘便浅了,师弟还是还俗给人当儿子去吧!”

童子无奈发誓:“师弟释能慧愿听从佛子的话,决不违逆!否则甘愿为袈裟所惩!”

话音落地,热油的温度剧降,佛子点头道:“看,心魔既去,热油便非热油,与师弟共勉之……”

第327章 难道是浩劫将至?

童子终于有闲情观赏地狱的景致:“师兄真会选地方,在这里洞房倒是无人打扰!”

李尘枫吓了一跳:“你也看见了?”

童子摇头:“前世或许能,如今修为大降,看不到了,师尊不是说了嘛,除了油锅你还能在哪?你道侣呢?”

李尘枫缓了口气,怒道:“小破孩懂个屁,以后不准再提这事!”

“是,师兄!”

李尘枫抬起左手,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童子明悟道:“是空相!”

李尘枫气道:“上面戴着什么?”

童子警惕道:“也是空相!”

李尘枫抬手欲打,童子连忙缩头:“是戒指……”

李尘枫又问:“里面有什么?”

童子目露迷茫,揺了摇头。

李尘枫又抬手欲打,童子委屈大喊:“你告诉我不行吗?搞什么机风?”

李尘枫满意了:“以后见到戒指孤零零躺着不准捡,知道吗?”

童子迷茫点头,佛子慈悲道:“油温降得太厉害,你去找小鬼要火壶来加火,听到我喊你,才准回到锅里,知道吗?”

童子点头,翻身而下,从小鬼手中抢过火壶奔了回来。

佛子扔出一件灵衫,叹道:“万物虽为空相,可光屁股终究是没穿,不能就硬说穿了!”

童子加完火抬起头时,已不见了佛子的踪影,气道:“又去见师尊,让我加火干什么?还不准我进油锅……”

……

两日来,佛子“见师尊”的次数比较多,童子却是瑟瑟发抖,地狱里本就阴寒,恶魂的凄厉嚎叫更是雪上加霜,眼中的景致再非景致,想回到油锅里取暖,却是离得近些都承受不住极至的高温,只得蹲在油锅旁取暖……

只有佛子见完“师尊”后喊他,油锅才特别适合“泡澡”,每天的时间也不长,弄得童子每日泪眼汪汪,发誓坚决听从师兄的命令也改善不多,只得苦熬。

三日过后的一早,鬼王阴帅便来到油锅前接出李判官夫妇,就见新郎新娘相扶走下油锅,一位泪汪汪的童子拖着肥长的灵衫自己爬了出来,不禁眼睛发直,这是几个意思?

李尘枫没好气道:“还愣着干嘛,你弟妹的三魂七魄还不拿来?没见她有些呆傻吗?”

紫柔幽怨地瞪了新郎一眼,情绪没见有任何减少。

鬼王阴帅呆傻地应了一声,将玲珑壶抛出,零散的魂魄还没飞到紫柔的头顶……

“好了,魂魄总算齐全了,鬼兄,带我们去销案!”李判官牵着紫柔向外走去。

鬼王揉了揉眼睛,在后相随,突然数声鬼嚎把他吓得一哆嗦,回头一看,却是好奇了数日的小鬼把手伸进了油锅,显然油温试出来了,却把魂手丢了,也不知算不算因公致残……

冥狱洞天的门口挤满了认识不认识的冥官,看着“一家三口”施施然走出都傻了眼,崔乾虽然也傻,不过还知道将紫柔送上轿子,又给老七戴上大红花,牵过纸扎马扶他上去,在一片静寂中向幽福夫人府驶去,八名小鬼抬着紫柔一路飘着跟随……

数日后,冥界出现了一个传言,说是李判官为大愿力者,将第九层油锅地狱改成了福地,能让女魂直接诞下七八岁的孩童,于是许多人魂托冥官带入一试,结果都没能出来,谣言自灭。

李判官大婚,道贺的人魂来了一批又批,吃完一批又换一批,李判官都来者不拒,只要说出道贺二字皆可入内,于是百姓魂也来到了府上,能又尝人间的食物,致婚宴上哭声一片……

瞿大娘看着大家瞻仰“孙子”的容貌,如沐春风,如今儿孙虽未满堂,多下几次油锅就都有了……

简心远、蝎子叔了却了心结,欣喜不已,每日喝得醉醺醺的,还勉力迎客,蝎子叔左手抬得很高,以示儿子为他换了一只筑基境大圆满的手,却无人能识,不过并不影响献宝的好心情,仍在举着……

曹力、邱义为能随时抹脖子一路畅通无阻,到处结拜兄弟,却不知众冥官更是求之不得,这两位可是比冥界的寄思殿更值得巴结,随便烧点纸钱就是大把的冥币,黑白无常勾魂界的地位岌岌可危……

童子疑惑问道:“师兄,为何你不说出我是你师弟?致人误会至此。”

佛子叹道:“说了,没人信啊,按冥官最新的解释,我将地狱中恶人魂的良知揉碎了,化做了儿子也就是你,众人皆喜闻乐见,师兄也只能屈从!”

童子恍然:“假言重复了千遍就成了真理,古人诚不欺我!”

佛子又叹:“谁说不是呢?所以你真是我儿子!”

童子点头,陷入了明悟……

……

半月后,李尘枫送年轻了几十岁的简心远和老爹回归天玄大陆,白无常又恭敬地请曹邱二人一同上路,众人依依惜别。

数日后,李尘枫又从“勾魂司”领回了两位老人魂,正是寿终正寝的文大儒和方大儒。

“你们怎么死那么久才过来?我都困得直打瞌睡!”

方大儒叹气道:“本来早该咽气了,那帮弟子拼命拿药吊着一口气,老夫又不好直说,最后还是气得断了气,真折腾……”

李尘枫又望向文大儒,大儒笑道:“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听他一断气,立马撞墙,一口气没上来,白无常就给勾来了!其实还能活两天……”

李尘枫为文大儒的机智点了头也赞了叹,领回幽福夫人府教授那帮冥二三代。

紫柔的身份特殊,既人且魂,此事他只敢告知瞿大娘和翠羽,思来想去之下,还是决定将紫柔的肉身安置到愿力塔内,原因无他,因为愿力对肉身的蕴养比在戒指内强上十数倍。

愿力塔共有九层,以他的愿力如今只能打开三层,不是器灵不愿,而是愿力不到,入内会受到塔的镇压,李尘枫也无所谓,极至的好处必要有相应的付出,如今去求毫无益处,更何况如今已令他大为满意。

紫柔的肉身就放在第三层蕴养,身上用玄罗天域逸域主赠的那件袈裟裹住,能挡下分神境的全力一击,这也是他最强的防御灵器,一直没舍得用。

紫柔深情地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因为肉身内已有了两人的后代。

愿力塔内无论人还是魂魄都很是适应,都能得到极好的蕴养,瞿大娘和翠羽惊奇地望着塔内,三人轮流来照看养育中的胎儿,毫无破绽,没有人能知道这里竟存在着惊人的秘密。

李尘枫将丹鼎诀都传给了紫柔和翠羽,让她俩勤加修炼,合适时逐渐增加对肉身的炼体,即便自己不在,也不至于耽误。

塔中的一日为外界的十日,修炼的进境也为十倍,他炼器的材料多得不象话,两人修成天品炼器师速度会非常惊人,足够两人修炼到圣品炼器师和满足所需,紫玉鼎也放在塔内,如今他炼器只是凭双手就能随意炼出,紫玉鼎已显鸡肋。

瞿大娘慈祥地照看肉身,紫柔、翠羽开始了修炼,李尘枫心中颇为温暖,与老者器灵下到二层信步而行,塔内的空间极广,一望无垠,每一层又增加十倍,足够隐藏一支修士大军,让人叹为观止。

“如此宝物,怎么冥界没有人能识,竟搁置到如今?”

老者器灵轻笑:“回主人,只有大愿力者才能激发出此塔的愿力,再加上其外面如石塔一般毫不起眼,自然不会有魂灵来触及,太过古远也让人失了兴致!”

李尘枫疑惑未去:“以冥帝的神通也看不出其中端倪吗?”

老者道:“历界冥帝口口相传,此塔为佑护冥界之宝,却不知其用法,虽都来过审视却不得要领,只得遗憾离去,久而久之便放到了一边!”

李尘枫奇道:“既为冥界的护佑之塔,你的原主人没有命你将用法告知冥帝吗?”

老者苦笑:“老夫虽为器灵却被封印了修为,用法更无从得之,只有大愿力者开启到哪层,相应的用法才会投射进神识海,也是怕愿力不足却能操控冥界,置冥界于危机,也是为冥界的安全着想!”

李尘枫恍然大悟:“怪不得冥帝明知我是大活人而不降罪,又赐封了母亲,根本是将我留住,以免愿力塔外流危及了冥界的安全,当日我若离去,恐怕会当即将我击毙!”

老者后怕道:“后来老夫也想通此处,好悬害了主人的性命!”

李尘枫轻笑:“幸好老子宝物见得多了,有没有都无所谓,或许也是愿力的庇护吧!”

老者恭敬道:“应是如此,愿力玄之又玄,功用远非如今这般,还需主人愿力大涨时才能有所悟。”

李尘枫苦笑揺头:“我那些愿力都是瞎胡闹得来,真要有意为之,根本增不了多少,估计已是此生的极至!”

忽然疑问又起,自语道:“不对呀,愿力塔我没有动,杀我又易如反掌,冥帝又岂会任我为官?这本身就坏了冥法,如今我又肆意胡闹均没有阻止,地狱中发生的一切既逃不出师尊的眼睛,又岂会逃得过冥帝的法眼?身为冥界之主为何对我如此纵容?”

李尘枫在塔内踱来踱,突然一种心悸传来,环视愿力塔。

“难道是浩劫将至,需我运塔抗击?”

第328章 彻查真相

此念一出,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这种可能性极大,先不说冥帝的是否有此意,从师尊的行止就能看出端倪,一位说出“地狱不空,何以成佛”的菩萨,好好的让自己送佛指舍利过来干什么?

佛光普照各处天域空间,为人类加持佛力,释能慧为舍利圆寂,两百万僧众惨死,都是为了自己将舍利送出,而佛祖竟算到自己终会来到冥界,如此说来,五丑也是受佛的指引寻到大须弥山,并替自己挡下必杀的一击,旋即也成为自己前来冥界的主要动机……

自己受佛意而来,又碰巧接收了愿力塔,冥帝又岂会向自己动手?当日与师尊一见,说不定冥帝就在其身边,如果所猜不错,冥界中两位至高无上的神祇同时接见,可不会为了自己瞎胡闹,更何况委屈收为弟子,这一切无非是让自己抵御将至的浩劫,否则任何理由都无法支撑其深意!

李尘枫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若真是这样,冥界遇到了什么样的浩劫或强敌,让两位神祇都一筹莫展,竟连他这般的小人物都当稻草来使,这和末世有啥区别?

他不是怕上阵,更不畏厮杀,与敌偶遇,战也就战了,各凭战力和机变,可是在有准备的情况下,从未打过没有把握的仗,可若是神祇般存在的灭世大战,准备再多都是于事无补,以自己对愿力塔的所知,根本抵受不住浩劫,显然被两位神祇高估了!

李尘枫第一个念头就想到了逃亡,逃出冥界,可是思虑之下才发现,冥界竟然已成了自己的家,母亲、紫柔离开了冥界将只能躲在愿力塔中,如被囚禁,这里事实上也已成了天玄大陆的落脚点和希望,而愿力塔没有了冥界,是否还能接收到愿力也难以预料……

冥界是人类的冥界,一旦毁去,再亡的人都将成为孤魂野鬼,任由魂飞魄散,天道轮回也就此中断,难道自己忍心就这样离去?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如神祇般担心一界之存亡,如今这种滑稽又令人笑掉大牙的事,却真实地摆在面前,让自己既可怜又不得不去想,老子的命可真他娘苦啊!

李尘枫挣扎了一日,没挣出来,决定先不挣了,说不定是自己吓自己也未可知,冥界可不是那么容易灭的,先证实了此事的真伪再说,查它个底掉!

他风轻云淡地和瞿大娘说了一声,便向五殿而去,和自己有交往的只有阎罗王一位冥君,其他冥官位阶太低,绝不可能知晓,否则冥界早已吵得沸沸扬扬了。

李尘枫回到五殿才知道,勤勉的阎君居然回府中陪伴妻儿,这让他更加惊疑,往日还能笑他知道体谅家人,此时有了这个心事,就成了阎君回府搞末世陪伴了。

他心惊胆战地来到了阎府,从阎君的面色中没有看出异状,心情稍缓。

阎君警惕道:“你又准备增加什么项目?我儿可是连下月的伙食都交了!”

李尘枫瞪眼道:“下官来行贿不行吗?让手下都退下!”

阎君待要大怒,见他肃然打着眼色,犹豫了一下,终于让家人和手下退出,开启屏蔽遮掩神识。

李尘枫也不隐瞒,将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如果为真还需阎君援手,根本无法避开,索性直言。

阎君却大惊失色,从未听过如此惊天的消息,十大殿的冥君来往也从未有人说起,此事由此陷入扑朔迷离。

李尘枫苦笑:“这事没有便罢,如果为真便是末世降临,消息封锁至十殿冥君这一层级,下官想不出还有比这更大的事来!”

阎君皱眉道:“假设为真,又如何能查出端倪?”

李尘枫又是苦笑:“谁知道是什么浩劫?是人也可能是事,任何可能都存在!”

阎君道:“那……用不用本君请见冥帝,问个明白?”

李尘枫揺头:“冥帝既不说,问也没用,只有确定消息之后冥帝才会直言,终究还是要转回来!”

阎君问道:“你打算如何查实?”

李尘枫道:“五殿所有来往的公文和卷宗皆要查,从中找出端倪,下官可无权过问!”

阎君果决道:“本君授权于你,没有不可看,走,回五殿!”

阎君从李尘枫的经历中知道,他的判断极准,否则也不会成就天玄大陆救世主般的存在,同时也为可能的浩劫心忧不已,存亡当前,容不得自己有半点的犹疑。

五殿的藏经阁在后殿,虽然只是用来存放公文和卷宗,可无数年的积累下来,比前殿要大上百倍,人位于其中如同一粒尘埃般渺小。

李尘枫只得摆开五千丈威仪在其内翻查比对,战阵厮杀与十殿无关,都是冥界军的范筹,要从公文宗卷查出只言片语,其难度可想而知,这一查就是七日,才慢慢有些眉目……

阎君再入时就见李尘枫颓然坐在椅上苦思。

“查出来了?可能是何种浩劫?”

李尘枫道:“只能说这种威胁最大,是与不是还需证实!”

阎君心悸道:“是什么威胁?”

李尘枫皱眉道:“人冥界与兽冥界,无数年来保持着力量的均衡,都不能将对方置于存亡的险境,可是最近五年来,好象突然出现了力量的失衡,冥军战死的数量巨增,去年战死的人魂就达十一亿,而今年至九月份就达二十五亿,那边应该出现了恐怖的兽魂,致冥军已难以抵挡!”

阎君疑惑道:“公文中并不会涉及到冥军的战事,你又如何得知?”

李尘枫道:“靠推断!每年十大殿都有职责统计魂飞魄散之人的数量,其中包括人类各天域遭此境遇的人,而各天域的量多年来变化都不算大,将其剔除,剩下的就只有冥界,而冥界中有如此巨量的人魂魂飞魄散,也就只有冥军了,如何不让人有此猜测?”

阎君沉吟道:“这个量里也要剔除与其他天域交战的损失,会不会也突然增大了?”

李尘枫道:“有也是极少,一般的天域对冥界天生就有忌惮,避之唯恐不及,又怎会发生如此大的交战?魔兽界还隔着兽冥界,要战的话死伤的还是人冥界,这个数字就算不准也相差不大!”

“再说人界入侵这里有什么凭恃?域主级的人物进来都会实力大降,十大冥君除了您是文官之外,其他的都能以一敌二,再加上冥界的加持,简直是固若金汤,还不算独立的冥军战力,除非全天域联手来攻,胜负也是各半,可损失如此之大,拿下来却不适合人类居住,根本就不合情理!”

阎君面色凝重:“这么说只能是兽冥界与魔兽界连手入侵?”

李尘枫摇头:“要说两界从未联手过,你我都不会信,兽界连自己的同伴都杀,还有什么不可能的,绝不会只是现在才会如此,只是怎么就突然间实力暴涨,就让人思量了!”

阎君道:“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可能?比如天灾人祸。”

李尘枫苦笑:“这里都是只言片语,能查到这些已属侥幸,除非有更多更深层的公文,才能查出真相,天相、天灾都要查!”

阎君肃然道:“你认为从哪里查起最快?”

李尘枫沉吟道:“自然是冥军那里为首选,到两军阵前能感受得更深!”

阎君缓缓摇头:“那里是独立的交错空间,互不隶属也少有交往,就是本君去也要冥帝亲准!”

“送人魂过去补充兵源呢?”

“也不行,只能送到交界处,那边来接!”

“下官扮作人魂呢?”

阎君气道:“就算查实了,你怎么回来?实说就是妖言惑众,想疯了你!”

李尘枫一愣,倒是忘了这一点,回不来即使查实了又有何用?下一步的应对更是无从着手!

“咱们就这么干看着?一年不到死亡就已翻倍,可能性已然极大!”

阎君踱来踱去,蓦然一定,道:“去藏经总阁,那里有极少的战报,但愿能管中窥豹,天文旧档齐全,兽冥界的档案也不禁止阅览,对!就去那里!”

李尘枫眼前一亮:“下官能进吗?我查战事,您查天相,正好双管齐下!”

阎君犹豫道:“凭本君的身份令牌就能查阅,带一个人应该也行,只是……本君还有案子要审……”

李尘枫没好气道:“准备审到末日咋的?到时就该兽魂审你了,你的心可真够大的!”

阎君醒悟:“也对,存亡的大事要紧,审案让左右判官去办!”

阎君和李尘枫出了藏经阁,交待了左右判官,就撕裂空间来到了冥界的藏经总阁。

一位老书吏查看了阎君令牌,问明所查的范围,便领两人进入,里面豁然开朗,自有一片天地,恢宏浩渺……

已经不能用大来形容,说它是个小型的天域也不为过,此时就算摆开威仪,连尘埃都算不上,老书吏打出数道法诀,所需查找的文档卷宗便如大海般奔涌而来,每一卷文档只是其中的一滴海水,波涛狂立而起间,形成参天的书墙,如同一个独立的巨大空间……

老书吏见空间已成,回身恭敬地交给两人各一个灵盘,说明用法,便走到一边守候。

第329章 魔神劫

有了阵法的相助,查起旧档竟比五殿藏经阁还快,书墙上都分门别类各有标注,极远极高都能显现得非常清晰,李尘枫感到很是新奇,试了一下,果然如书吏所说,只要望向哪一处,推动灵盘,书籍文档便自行射至面前,自动翻开……

有了查找的目标,李尘枫更具针对性,上千卷同时翻阅,速度飞快,哗哗声不绝于耳,熟练后更是万卷齐出,用眼睛已难看全,就凭神识查阅,在脑海中寻找着蛛丝马迹。

阎君也是在浩渺的文档中查阅,同样是万卷齐查,不过速度却慢了许多,主要是星图太过庞大,对比的时间要长上许多。

两人都是将能够用来佐证的文档书籍堆到一旁,没有选中的又如一朵朵浪花飞回书墙,就见“浪花”漫天飞舞,经久不息……

三日后,阎君面前堆起了高高的书墙,终于停了下来,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走到一旁歇息,老书吏端过了灵茶,请他品茗。

李尘枫这边却是越堆越高,仍在向上伸延,五日后终于也停了下来,已达原书墙的一半高度,缓缓站起身来,望了眼阎君这边。

“阎君,您这边的书籍文档少很多,您先说吧!”

阎君袍袖一挥,将一幅浩翰的星相图投射在面前。

“我这里其实很简单,从有记载以来,对凡是出现过席卷天下的大灾害的年份进行了比对,大概是十万年一次,每十一年相对小灾,小灾就不必说了,只说大灾……”

“太古时发生一次卷席天下的大洪水,人类几乎灭绝,幸好天上的众神施以救援,终于得以化解,自此以后,每十万年会出现一次巨灾,旱灾、水灾、瘟疫都有,但都不及那次大洪水的破坏力,而且呈越来越弱的趋势。”

“每十万年一次大灾时,星相中八十一颗誉为‘灾星‘的星体,会呈现‘十字‘连星,半年内必出灾祸,奇准无比!”

阎君说着一指,星相图中八十一颗星辰闪烁,已渐成“十字”连星状。

李尘枫皱眉道:“已经非常接近,还需多久势成,一年吗?”

阎君揺头道:“宇宙之广根本没有边际,星辰虽大,在其中也只如尘埃,看似极近,其实还需九十三年才能达成!”

李尘枫缓了口气:“如此说来并没有巨灾,总算是有些安慰,否则两灾同至,神仙都难救了!”

阎君点头,忧心道:“本君也通晓些阴阳占卜,算了数十卦,都显示一年后会有人祸,而且波及极广,破坏力虽不及太古的那场大洪水,但数百万年来也会排位极前!”

李尘枫叹气道:“这就对了,我这边也是如此,一年后人兽两界势成水火,人族的存亡却不能说就弱过那场大洪水所带来的灾难!”

阎君面色凝重:“何出此言,你都看到了什么?”

李尘枫没有说话,望向阎君身旁的老书吏,阎君意会道:“但说无妨,守护藏经总阁的都是冥帝的侍者,不传于外人耳是戒

律,否则将受严惩!”

老书吏也是恭敬抱拳,笑了笑表示确认。

李尘枫点了下头,一指参天的书墙,道:“这些文档书籍仍是语焉不详,但也能推测出一个大概,五百万年前的太古时期,人族间发生过一场恶战,交战的一方为伏羲始祖的后代黄帝,另一方为蛮夷的蚩尤,战况之惨烈,后世没有任何的大战能与之相比……”

“双方都有通天彻地之能,神通术法尽出,根本就是神祇间的恶战,损失都极其惨重,最终以蚩尤方战败终结,蚩尤战死,身躯被分葬于各处以防复活,其战死的兄弟及手下的亡魂,尽皆打入冥界受苦,而蚩尤方的座骑、神兽等的魂魄则被打入兽冥界。”

“蚩尤死前曾发下诅咒,五百万年后会卷土重来,再夺天下,诅咒皆种入亡魂体内,永世不灭,只待这位魔神兵主复活振臂一呼,从发下诅咒推算到至今,一年后就是五百万年之约兑现之时!”

阎君黑脸有些发白:“你是说……一年后蚩尤就会复活?”

李尘枫苦笑:“我倒是希望他能复活,可惜希望总没有绝望来得痛快!”

阎君疑惑道:“听你的意思,蚩尤复活反倒能化解危机?”

李尘枫道:“诅咒本就是他发下,又岂会化解危机?希望来自于能消解灾祸的那些上苍之神,蚩尤的躯体藏于各地,肯定派有神祇镇压,也就是说根本无法重聚复活,那么上苍之神该干嘛干嘛,才不会管你冥界的大难将至,随便一句天机如此,就能把冥帝的求援顶回来,冥界就只能自己硬扛!”

老书吏眼底一缕欣赏掠过,想来也知冥帝的境遇。

阎君不解道:“蚩尤既无法复活,一些余孽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李尘枫苦笑:“您是文官出身,战阵厮杀并非专攻,冥界如今是内外交困,束手束脚,兵家最忌讳的一股脑砸来,挡都挡不住!”

“先说内困,冥界分为今人、近古、中古、上古、远古、太古六界,唯有太古界特殊,冥界只能做到镇压而无法管辖,原因无他,里面被魔神统治,而这些魔神大多数都是蚩尤昔日的部将,法力高深,冥界中无人能敌……”

阎君抬手止住:“等一下,太古界就连本君都知之甚少,可也知太古中的神祇众多,两大阵营互相消耗,你又如何得知已被蚩尤部将统治?”

李尘枫道:“古档记载,为恶者打入冥界,助黄帝者封为神,也就是说能与之相抗的神祇都不在太古界内,我猜测上苍还会有一个上冥界,用以安置这些有功之臣,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古界内根本已成蚩尤部将的大本营!”

阎君倒吸一口凉气,推断得极为合理,那些部将控制不了才是怪事一桩,老书吏也是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显然本是实情。

李尘枫又道:“这些部将都极为恐怖,邢天、共工、飞廉、屏翳、后卿、旱魃、银灵子等等,都是大魔神,我说出名字都心里哆嗦,还有那些小魔神更是不胜枚举,从

战力上看,冥帝都要稳稳落入下风,可冥帝却只有一位!”

阎君面色惨白,这些魔神暴起,冥界哪里还能存在?

“如此恐怖又为何镇压了数百万年,冥界总有所凭恃吧?”

李尘枫摇头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或许他们在等五百万年之约也未可知,盼着蚩尤振臂高呼的那一刻,古老传说,女娲娘娘命神荼、郁垒两位降将镇守冥界,可能就是您说的凭恃,加上冥界的加持,平时还好说,硬往外杀出,我看够呛,若是两位神将又心存愧疚的话……”

他的话没说完,可意思很明显,阎君脸色苦得能扭出水来,老书吏也是为之一震,面露忧色。

李尘枫心虚道:“当然,两位神祇不会做此想,可是加上冥帝才为三人,十大冥君对付小魔神就算能敌,可架不住多啊,如此一来太古界就能单独灭了冥界!”

良久,见阎君“活”了过来,决定再让他“死”去。

李尘枫又道:“再说说外困,兽冥界也如太古界情形相似,忠的神兽都鸡犬升天享福去了,留下的都是魔兽魂,听起来更吓人,九婴,就是龙身九颗蟒头的那位,还有什么饕餮、混沌、梼杌、穷奇、烛阴、睚毗、朱厌、夔、犼、凿齿、祸斗、诸犍、帝江、狍鸮、鬼车……”

阎君怒道:“行了,吓唬本君有什么用?直接说怎么对付就是!”

李尘枫哭笑不得:“您可真能抬举下官,这是冥帝该想的事,我说这么些,是在鼓励自己投降,如今的状况,就如当初黄帝的大战再来一遍,您说能有几成胜算?那时可是有天上的神灵参战,咱们算哪根葱?”

阎君更怒:“你敢投降,本君就先砍了你,家人也要受诛连!”

老书吏眼底也是一缕寒光闪现。

李尘枫瞪眼道:“兵不厌诈你懂吗?打肯定是打不赢,那就诈降,先保住冥界再说,等上边的神祇玩够了,往下一看,咦,冥界怎么让蚩尤的余孽占了?于是撸胳膊挽袖子,带一帮打手来战,然后咱们再来个里应外合,于是冥界光复,该死的人继续轮回转世,天下遂太平之!”

阎君本想继续瞪眼,可想想似乎有些道理,受些屈辱是肯定的,不过也不失为保全冥界的手段……

老书吏皱了下眉,第一次开口说话:“李判官所言看似有理,却只从军阵考量,那些魔神、魔兽气怒了五百万年,岂能放过冥界中人?必定大肆屠戮,而且也知道蚩尤既未复活,最终定被镇压,手段便会更加残暴,再说虽是诈降,上苍之神也未必能谅解,仍是死局!”

李尘枫一愣,无奈道:“倒是没考虑到这点,可是除了诈降哪里有战的可能?”

阎君鼓励道:“你鬼点子多,再好好想想!”

李尘枫气道:“这话你该和冥帝说,上神埋下了祸根也就罢了,冥界又接着给自己挖坑,生怕自己死得不快,却让我想主意,要我说呀,回家好好陪陪老婆孩子,等待人族末世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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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拉人族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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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吏闻听隐有怒意,此子竟敢指责主人,缓缓道:“判官慎言,吾主不可轻辱!”

李尘枫无畏道:“这已是慎言了,冥界历代冥帝只识任内无忧便罢,这么大的祸根都不能提前预防,此事至五年前已现端倪,那时开始布局还能从容许多,如今只剩一年,如何动作都已难上加难!”

老书吏一怔:“判官何知五年已现端倪一说?”

阎君苦笑,将于五殿藏经阁查阅公文的事说出,老书吏眼中一缕激赏掠过。

“判官所言,五年前还有机会,不知从何谈起?”

李尘枫道:“黄帝与蚩尤一战可是集结了人族的全部战力,最后也只是惨胜,根本无需考虑再战,只用五年的时间布一个局,骗上神介入,令其知道祸根深种的危害,以雷霆手段灭杀余孽,危机自解!”

阎君揺头叹息:“你可真敢想,作局陷害上神,祸岂不是更大?”

李尘枫瞪眼道:“枉法的事你倒没少干,也没见冥帝杀了你,骗一位地位尊崇、战力又能对付的上神下来,绑了藏起来,栽赃给太古界的那些余孽,你说上神还能坐得住吗?灭了他们救人啊!还有啥可说的,胜了交出被绑的上神,还能赐点宝物过来呢!”

阎君、老书吏眼睛发直,望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判官,无言以对,说他错吧,还真有可能办到,拼上事败被杀,可冥界却保了下来,也算是死得其所。

阎君搓了搓脸道:“现在绑还来得及吗?”

李尘枫苦笑:“上神一个个神秘得很,要投其所好引他下来,还要知道他的战力特长,出手就要将其擒住甚至击杀,一个个筛选下来选择肉票,还要太古界哑巴吃黄连,同时两边设局,没有几年时间哪里能成事?否则就成了冥界叛乱,死得更快!”

阎君脸色发苦,本想再枉法一次,这回也没机会了。

老书吏有些抬杠:“除了这些偏门,五年时间还不是一样等死?”

李尘枫愤愤道:“那也未必,我就这么会就想出一个办法来,而且可行,五年时间还不准我再想出办法来了?”

阎君难得挤出笑容:“你点子多,想五个月兴许也能行,想出来就动手!”

李尘枫挠头道:“刚才有个念头闪了一下,怎么想不起来了?”

阎君大喜,扶他坐下,老书吏也面露释然,给他端上灵茶来,李尘枫一饮而尽,又冥思苦想起来。

这一想就是数日,在椅子上东倒西歪,累了看阎君一眼,阎君过去给他捶背,渴了看老书吏一眼,马上灵茶端到面前。

第五日,终于眼前一亮,站起身来:“就是它了,好歹还能搏上一搏!”

阎君、老书吏互望一眼,都松了口气,这些天服侍虽有失面子,总算比绑上神轻松。

李尘枫袍袖一挥,一幅地图的影像投射在眼前,正是在地狱中所见鬼烛空间的场景。

“黄帝当时集结了人族与蚩尤一战,咱们也要效法才行,魔神、魔兽战力奇高可算精兵,而我军就只能发挥人多的优势,前些天我才知道人间控制的天域就有数百之多,将元婴境以上的修士全都拉来参战,蚂蚁多了也能啃大象一块肉来……”

老书吏面露失望,摇头道:“老夫也经历过战阵,低阶修士对上高阶的魔神都不够一掌拍的,人多根本无用!”

李尘枫怒道:“打什么岔?老子正准备说呢,要不然你给冥君出主意去!”

老书吏果断闭嘴,却又不服地看着他。

李尘枫也懒得搭理,袍袖一挥,书墙上的书籍文档,狂涌而至,化做十八尊书人。

“这些书人在我来看不堪一击!”

随手一掌打出,十八尊攻来的书人被打得飞散,书籍散落了一地。

“可若是组成我自创的绝杀阵,又看看如何?”

说罢手一抬,又有十八尊书人凝出,却是结成绝杀阵攻来,登时雾气弥漫,威力暴增数倍,李尘枫全力一击,将其打散。

这次没有再说话,又凝成三十六尊对战,随即又是七十二尊再战,每一次威力又是暴增十数倍,然后是一百四十四尊的绝杀阵大战,李尘枫费了不少功夫,才将其打散。

阎君和老书吏眼中渐亮,已知他的用意。

李尘枫道:“这还是我这个破阵就能形成的威力,换了大能更高深的阵法更是惊人,魔神、魔兽都是争强好斗之辈,对战中各凭勇武,这就给我军以可乘之机!”

“三十六位元婴修士能围困或斩杀一名分神初期的魔兽,不行就七十二人,反正我军人多,关键是分神境修士组成的绝杀阵威力如何?半步洞玄境又将怎样?起码要找出能对付大魔神的组合!”

老书吏终于还是揺头:“如此对战太耗人力,据我所知这些天域的修士,再如何组合都不能达到你的要求!”

李尘枫道:“我也觉得够呛,两两对上当然最好不过,不足就要游走伏击,以修士拖住援兵,为冥帝、神荼、郁垒三位神祇争取时间,三位杀一个总能做到吧?然后撤出再寻机杀一个,积小胜为大胜!”

老书吏终于眼睛大亮,思忖片刻却又暗淡下来,道:“想法虽好,可惜人族生死两界老死不相往来,又如何肯出手相助?”

李尘枫气道:“所以我说冥帝挖坑自己跳,你还不乐意听,为保持冥界的神秘与威慑,从不与人间交往,临急抱佛脚人家自然心存疑虑,又怪得谁来?”

阎君却是大怒:“小子,你这主意敢情又是瞎许愿,还说有的一搏,就只剩下埋怨啦?”

李尘枫瞪眼道:“我想得头痛欲裂,还不准我报怨两句,这破事能难倒我吗?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嘛!”

阎君气道:“那还不快说!”

李尘枫威胁道:“警告你这个枉法的,再敢和我瞪眼,我还不说了!”

阎君怒道:“说得不对,本君还得瞪眼,快讲!”

李尘枫反而乐了:“这人啊,没有共同的死敌总是窝里斗,就象我跟你一样,咱们就给他制造个死敌出来,就说魔神灭了冥界下一步就是灭人间,还一个不留,你说那些域主一个个猴精似的,把战场放在冥界不好过放在自己的天域,回头家被打烂了还如何争霸?自己就乖乖过来了!”

阎君一愣点头:“这个办法能行,可他们怎么会信你所言?”

李尘枫笑道:“其实也不能说骗,这根本就是极有可能的事,我有三点让他们必须信,其一,人言亦言。下官与羽人族宓宫主交好,说出实情她都会信,冥界其实与她那五大神秘天域连接最为密切,以魔神喜怒无常的脾性,谁敢保证那里不会被入侵,她自然就要联络玄罗、苍陵、绝天域主共同御敌,联盟自成,其他天域类同操作!”

“其二,以下促上。让冥界的人魂向人间的亲友托梦,就说冥界已遭魔神入侵,让他们请求域主前来助阵,否则魔神将一鼓作气杀尽人族,同遭灭绝的噩运,别跟我说冥界做不到给人间托梦这种屁话,只在于肯不肯干,托完梦往手里塞点信物,谁还能不信?不行就再托一次!”

“其三,制造事实。派人扮成魔神的手下潜入人间各天域,做出魔神下一步准备灭世的假象,必要时杀些恶人立威,弄得各地人心惶惶,人人自危!以上三点做到位,域主就会想办法与冥界联系,就成了他们要来助阵,咱们还不能太热切,让其抓心挠肝地来求,到时还能省下些打发费用!”

阎君大笑:“小子,不愧是人间的奸人,都被你算到骨子里了,想不上当都难,反正是我就来了!”

老书吏虽也忍俊不禁,却是摇头:“法子不错,实施起来也不难,可惜修士根本适应不了冥界的死灵力,战力能发挥两成已属奇迹,来了又能如何?”

李尘枫瞪眼道:“怎么又和老子唱反调,我说得出又岂会没有应对?无论愿力塔还是我师尊的佛力,都能让人间修士的修为毫无阻碍地使出,到时置于人类大军的空中作为加持,又有何惧?”

老书吏如释重负,激赏地看着李尘枫。

阎君却疑惑道:“你师尊是谁?佛力很厉害吗?”

李尘枫无奈道:“嫌我丢人,不让提起他的名号,总之是菩萨之类的大能就是,二位还有疑问吗?”

阎君、老书吏陷入沉吟,一时提不出疑惑来。

李尘枫叹道:“人有大智慧也不好,还得我自问自答,其一,愿力塔既有此奇效,所以就要让天域所有人焚香祷告,默颂我的名号,以增加……”

阎君大惊:“你要人族尽皆称颂你的功绩,意欲何为?”

老书吏也是审视地看着他,显然也作此疑问。

李尘枫再叹:“这还没怎么样呢,就想着卸磨杀驴,愿力塔以我的愿力只能打开三层,如果九层都能打开,威力起码能与师尊的佛力持平,人军的战力将大增,你们以为老子很在意这些虚名吗?有了名也是被宰的命,要不然喊冥帝的名号也成!”

阎君警惕地望着胆大包天的小子,冥界有一位智计如妖、愿力顶天的天骄不知是祸是福……

第331章 建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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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尘枫知道阎君说到底也是为他好,又是一声叹息。收藏本站

“我就是苦命,还得为你们想办法对付自己,您在冥界和人间都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愿力塔由您操控,我离得远远的,大战过后晓谕天下,将我原来的愿力也收走,换成冥帝的名号,这样总可以了吧!”

阎君舒了口气,这小子敢情也知道遭忌讳这事,老书吏也面色缓了下来。

“还有何所虑?老夫也可代为禀报主人,还有一事,方才只顾思考判官的计策是否可行,却忘了如此大张旗鼓地晓谕天下,冥界人人皆知魔神入侵,岂不是会让秩序大乱,再无法备战?”

李尘枫无奈道:“这也是冥帝所想吧?所以连冥君都瞒着,提前引爆而战事尚未起,冥界还在自己手上,就是再乱也能辣手镇压,将隐患先行清除,总好过大战时方知,致不明真相者被裹胁加入敌军阵营,到时想不败都难!”

老书吏一惊,默默点头,主人这一点确有思虑不周之处。

李尘枫接着往下说:“其二,所谓知己知彼,太古界和兽冥界的战力如何,一定要摸清,相应做出应对,否则还是难胜!”

“其三,也不能让上神舒服了,制造些魔神已开始入侵的假象,凡是能上达天听的办法都要试,就如骗人族那般,这事可能只有冥帝能做到了,我暂时只想到这些,可否施行还要冥帝示下!”

阎君点头:“本君这就去见冥帝,据实禀报!”

老书吏抱拳拦下:“阎君且慢,以主人的行事习惯,还会有些问询,待我问过李判官,再与您一同去见如何?”

阎君道:“如此甚好,请便!”

老书吏望向李尘枫问询:“方才判官所言,不知以何人施行各计为好?以备主人问起。”

李尘枫沉吟道:“计策既出自于我,自然当仁不让,羽人域我可以去说项,其他天域由熟悉的冥官担任,另外前往兽冥界也可以一试,不过要冥军助我,太古界的探查自然是神荼、郁垒两位神祇打探为好……”

“至于在各天域制造假象,十大殿就能担任,摆出威仪本就象魔神,找些恶人来杀偏传出是好人,在一些区域放出死灵力,让其他修士上当,危险性也不大,当能胜任!托梦就更是非十大殿莫属!”

“其实在备战中出力最大的应为十大殿,冥军反而作用不大,只需做好练兵和与即将到来的修士熟悉配合即可!”

老书吏深深的看了李尘枫一眼,抱拳道:“谢判官为冥界献计出力,老夫定当将些计带到,还请敬候佳音!”

李尘枫笑道:“冥帝用不用还另说呢,若是不用,放下官自行逃生,比谢字要实惠得多!”

老书吏一笑,随阎君去晋见冥帝。

李尘枫出了藏经总阁向愿力塔而去,汗水已湿透衣衫,呢喃道:“本就为冥帝,又何需晋见?说出师尊毫无惊诧,不是你又能是谁?当时居然还真就在师尊的身旁!”

……

李尘枫回到愿力塔,将即将到来的大战与瞿大娘、紫柔、翠羽讲起,三人都是忧心忡忡,倒不是怕自己的性命之忧,而是他作死的本事大幅长进,知道劝也没用,只能做好份内的事以免他分心。

李尘枫虑及愿力塔会有大用,便让器灵在第三层隔开一个独立的空间,安置亲人,只需打出法诀,便可自由出入而不被塔内的其他人觉察,刚做完这一切,阎君派来的人已至,请他前往第一殿议事。

到了第一大殿,殿外已是戒备森严,杀气腾腾,殿内居然十位冥君齐至,如此阵容李尘枫还是第一次见到,当中宣读冥帝法旨的那人正是老书吏。

“这才是真正的老书吏,只能感知到其中的不同,眼和神识都无所辨!”

李尘枫心中暗叹,法旨上的内容与自己所说大同小异,给的官职也不小——“十殿军监军”,由此可见,十殿也转入战时状态,认同了冥界总战备的策略,做到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少皆为一战。

十殿军统帅为一殿冥君秦广王,也是十殿之首,上前接下法旨,袍袖一挥,众人皆卸下威仪,让李判官第一次见到另外九位冥君的真身,皆是威武霸气,令人胆寒。

秦广王依法旨所命,分派各殿的职司,有条不紊,心思细密,让李尘枫暗自心惊,接旨即办,又能如此细致入微,能力之强可见一斑,十殿各有职司,将数百个天域分派至各殿,同时又能做到交叉互补,查遗补漏,当真是干才!

秦广王安排完毕,便征求监军的意见,李尘枫连称不敢,这回可不是谦虚,是真的折服,不过自有表现的机会,在自己擅长的“使坏”上面,好一阵馊主意迭出,也让这些严谨得可怕的冥君认识到“奸诈”的严重缺陷,虚心奸诈起来,随即奸诈一笑,各自去“折腾”人间,让李尘枫好一阵心里发虚。

出了一殿,老书吏却跟了上来,让李监军有些不解。

“宣完旨还不回去复旨,跟着我是几个意思?”

老书吏恭敬道:“奉主人旨意,老夫即日起随侍监军身侧,护卫兼禀报监军所需一切,以便监军行事!”

李尘枫了然:“哦,你是监军的监军!”

老书吏肃然道:“主人知道监军会有此顾忌,曾言若监军不喜,老夫当即离去,绝不可勉强!”

李尘枫有些无趣,居然算到老子会不高兴:“罢了,有你在倒是能少了不少麻烦,你如何称呼?”

老书吏应道:“称老书吏即可,真名反倒无人能识!”

李尘枫点头:“你什么修为?能护得了我吗?”

“以修士的分级,当为分神境中期!”老书吏回了一句。

“哦……尚可……”

李尘枫平淡道,心中却是暗叹,居然分神境中期给自已当护卫,面子可是大了去了。

“本监军又有了新主意,要新建两军,你派人到幽福夫人府,将我那些冥二三代弟子全部带入地府,对了,还有我儿子,再命冥间所有没当成我弟子的冥官子弟到地狱报道,你我先过去等待!”

老书吏皱了下眉,不知他又要折腾什么,也不好问,只得发出监军指令,随他向地狱而去……

两人刚到冥狱洞天前,鬼王阴帅便上前行礼:“见过李监军!”

李尘枫对十殿军的办事效率很满意,这么一会儿便晓谕全军,点了下头,交待了一声,便和老书吏进入。

地狱之内一如既往的惨嚎声惊天,李尘枫当空一拜。

“弟子觉果见过师尊!”

空寂的声音响起:“当了监军,首先想着来地狱折腾,意欲何为?”

李尘枫嬉笑道:“弟子前来助师尊成佛的!”

“滚!再敢妄言,为师先治你不敬之罪!”

李尘枫忙道:“师尊听弟子说完再治罪不迟!”

“说!”

李尘枫施礼道:“杀戮将至,人手奇缺,弟子欲将地狱中的恶魂收编为地狱军,永不得超生的恶魂历经无数年的折磨,其意志之坚,冠绝天下,使其为先锋、决死军,定能不惧生死,战力强悍,如今给予其立功赎罪的机会,当能誓死效力!”

空寂的声音沉吟片刻:“你不怕遭到反噬?

李尘枫道:“不怕,他们的神魂操之于冥府,又冲杀在前,但敢反叛立即迫其自爆,十数亿的恶魂自爆,就是大魔兽也要忌惮几分,普通的兽魂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既有定计,准!”

“谢师尊成全!弟子还要成立一支僧众大军,由人间元婴境以上修为的僧人组成,师尊若准,还请将他们传送至愿力塔,自有器灵接入!”

空寂的声音欣慰道:“总算能干点正事,也准了,回去自见,此军便为佛子军罢……”

李尘枫大乐:“谢师尊!”

此时冥官二三代子弟被鬼王阴帅全部传送进来,密密麻麻足有两千万人,见到地狱中的场景,尽皆瘫软在空中,呕吐不止……

李尘枫袍袖一挥,愿力将其覆盖,异状顿失。

“都给老子站起来!”

冥官子弟应声,稀稀拉拉站起。

李尘枫大怒:“都给老子坐下!”

冥官子弟一脸茫然,乖乖地盘膝坐下。

李尘枫怒道:“都给老子听好了,我数三声,那些先站起来和后来起身的都会卸去愿力,让冥界的阴邪入侵,生不如死,明白吗?”

两千万冥官子弟都是一脸发懵,这话可是有点绕,要好生理解才行!

李尘枫觉得没有必要解释,直接做印象会更为深刻……

“一……二……三!”

两千万人阵营明显,有一动不动的,有动得慢的,有应声而起的,也有聪明过头喊到二就已站得笔直的……

结果李监军袍袖一挥,唯有应声而起的没事,其余尽皆哀嚎倒下,呕吐不止。

李尘枫望着仍站着得意的那些人,骂道:“你们老子在家训话也敢面露得色吗?都给老子站直喽,这回原谅一次,再犯卸去愿力,明白吗?”

“是……”回答得稀稀拉拉,声调高低不同。

结果袍袖一挥,又是全军覆没,倒地惨嚎呕吐不止……

李尘枫怒道:“老子忘了说回答不整齐也要罚,瞧你们这破记性,也不知道提醒一下,活该!”

第332章 效父军与地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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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差不多了,袍袖一挥,冥官子弟又都恢复,连忙坐好。

李尘枫骂道:“你们这帮杂碎,平时只知吸香火玩乐,不知军阵要做到令行禁止吗?都给老子听好了,数三声,应声而起,如枪挺直,回答整齐,知道吗?”

“是!”这回两千万人整齐划一,没在异响,显然体会入骨。

李尘枫满意了:“记住!三声而起,准备………三!”

冥官子弟尽皆一愣,没有人站起,于是全军覆没都瘫软下来……

李尘枫大怒:“都他娘吸香火吸傻了,说了多少遍三声而起,竟然全体违抗军令,该!好好享受一下!”

惩罚够了,袍袖一挥,冥官子弟全部正襟危坐,随时准备站起。

李尘枫突然大喊:“四!”

冥官子弟大多数正襟危坐,只有小部分又“违抗”了军令,独自瘫倒……

“四、七、六、九、八……”恢复后,李尘枫又喊。

两千万人竟纹丝不动,神情肃穆,鬼王阴帅见自己的儿女也是如此,心痛想落泪,幽怨地看向李监军……

“五、七、二、三、四、九!”

“是!“

三”字刚一出口,冥官子弟轰然站起,同声高喊,威武雄壮。

李尘枫点头:“好,这才是军人该有的样子,第一次喊三时做对的,给老子出列!”

一批人昂然出列,挺立在他的面前,李尘枫道:“所有人听好了,这些人就是你们的小队长,每三十六人一队,立即编成!”

说罢望了老书吏一眼,自己可没这本事,老书吏意会,袍袖一挥,将两千万人随机编组完成,小队长立于队前。

李尘枫道:“从今日起每个小队练习绝杀阵!”

说罢将绝杀阵的要诀让老书吏打入每人的脑海。

随即又道:“下面的话老子只讲一次,都听好了!兵士每日撤去愿力一刻,磨练心智,小队长每五日撤去一刻,想少受点磨练可以,打赢你们的小队长,你就能代行其事,享受他的待遇,而小队长做回兵士!”

“逢双日各队练习绝杀阵,单日比试各自的修为,也就是说单日是你们提高待遇的机会!每五日各队捉对厮杀,胜者免五日磨练,负者每日加罚一刻,小队长也不能例外!”

每十日可向任意一队挑战,胜者可免十日磨炼,负者加罚十日!每二十日向战力最高那队挑战胜出者,可免二十日磨练,听明白没有?”

“是!”两千万人轰然应答。

“崔乾何在?”

“末将在!”

“崔乾暂为你们的领军,负责督促修炼,记录罚项!此军名为效父军!”

李尘枫肃然道:“效父的意思,不是让你们孝敬父亲,而是效法父辈,再铸辉煌!你们的父辈在人间都曾是赫赫有名的一方大能,历经无数劫难方有如今的功德,可在治家上却是心慈手软,百般呵护,老子竟没见过一个有出息的!”

“如今大敌当前,冥界旦夕存亡,全赖全体人魂守护自己的家园,人人都心存魂飞魄散的死志,你们的父辈更是要披坚执锐,冲杀在前,心中还要顾及自己那些不争气的儿女,让他们死不瞑目,告诉我!你们还要如烂泥般活下去吗?”

”不……不……绝不!”

两千万效父军齐声怒吼,平生第一次发出咆哮,声震冥狱……

李尘枫眼中一抹激赏掠过:“好!三军不可夺志,我是凡人出身,从不畏惧生死,因为我娘也就是幽福夫人,在我小时就和我说,但凭一心,倒地之处即为归处,凡人有一首词,能说尽英雄事,上阵杀敌时给老子大声喊出!”

……

英雄平生值坎坷,意气消磨。

休说苍天不由人,我命由我不由天。

笑看风云征战事,任我轻狂。

潇洒如风自飘逸,豪情荡在胸。

恩怨若如刀,是非若难了,

哀叹几回肠,可堪惆怅。

男儿至死心如铁,

试看只手补天裂。

燃烧一身肝胆,多少慷慨激昂。

冥狱中气冲霄汉,两千万效父军高声喊出,一扫多年的颓废,如身经百战的铁血之师,刚猛霸气,一往无前!

地狱中受刑的恶魂,竟然一瞬间向空中看来,被此场景所震撼,铁血霸道曾几何时也在生前拥有过,可惜已随生命的逝去而流走,再不复存在……

鬼王阴帅心情激荡,钦佩地望向李尘枫,见他向自己看来,连忙一揺招魂幡,将亿万的魂魄打回恶魂的魂体,恶魂一振,尽皆恢复了清明,地狱中刑罚有冥府以来第一次停了下来。

李尘枫缓缓道:“诸位在地狱中经历了无数的惨死轮回,虽在我看来罪不至此,奈何冥法无情,我也无意去更改,五百万年前,人之祖黄帝与魔神蚩尤一战,将其斩杀镇压在各处,他发下诅咒于五百万年后重生复仇,明年便是兑现之时,如今他昔日部将、魔兽的魂灵已完成备战,欲灭冥界与人间,只待蚩尤振臂一呼……”

“今日我来此编练地狱军,明摆着是要利用你们,看中的便是你们历尽沧桑折磨再无生念的意志,你们在世间还有没有家人子孙我不知道,是否还愿意为人、为魂更无从得知,我只知地狱军就是我李尘枫的亲军,我杀到哪里,你们便要跟随到哪里,这是我给你们的唯一尊重,没有任何承诺,告诉我!你们可愿为生死两界而战?”

一股席卷地狱的阴风掀起,黑气弥天,如狂涛巨浪般袭来,铁镣铿锵声汇成惊天炸雷,滚滚而来……

“我等愿认将军为主,誓杀魔神,以魂飞魄散洗刷昔日为人之罪!”

地狱中十数亿恶魂尽皆跪伏,无一人落下,无尽岁月的折磨,让他们再无生志,魂飞魄散就是天大的恩惠,给予恩惠者即为我主……

李尘枫道:“好,我也不挑你们的修为,你们任何人都已是地狱军的一员,手中的镣铐、身上的刑具就是你们的兵器,凝元、筑基、结丹、元婴、分神各境自行分组,每三十六人魂为一队习练绝杀阵,报于鬼王阴帅,他日无法战胜者,自爆与敌军同归于尽!”

“从即日起,半日修炼半日受刑,至地狱军拉出去为止,侥幸生还的,击杀十八头小魔神或小魔兽者,当即准予投胎或军中留用,不足的回地狱继续受苦,杀一头者从十八层地狱晋级到十七层,杀两头者至十六层,以此类推,再历一世酷刑后,投胎、从军任由选择,此事还需冥帝恩准,如若不准,当我没说,你们还愿意一战吗?”

“愿意!遵主人令……”

十数亿恶魂同声凄厉咆啸,地狱中又掀起阴气狂澜,比天下至寒还要阴冷,夺人心魄,效父军有愿力加持也几乎心神失守,摇摇欲坠。

李尘枫大笑:“好!今日老子拼了受责罚也要给地狱军放假一天,刑具为床,好好思量如何连杀十八头小魔神吧!老子去了……”

“恭送主人离去!”

地狱军又是一阵狂飙漫卷……

……

出了冥狱洞天,崔乾追了上来:“老七,效父军没有兵器如何杀敌?”

李尘枫没好气道:“老子哪来那么多兵器?让他们老子送来!没有的去向地狱军借镣铐、刑具,就什么都有了!”

崔乾点头:“这招绝,谁敢向地狱军借还不得吓死,自然就有了,那……多久给他们放一回假?”

李尘枫瞪眼道:“战死后统一放长假,还不用再来!”

崔乾心惊道:“你可真狠,不怕冥官骂娘?”

李尘枫悠然道:“怨气就当愿力来使,说不定愿力也能增加,我娘是幽福夫人更不会怕!”

此时,地狱空间只是鬼烛空间里的一豆鬼烛,在巨大的空间内飘荡……

一道模糊的身影轻叹:“我似乎捡到宝了,狡诈如狐居然能与铁血狂放融合得如此完美,操弄人心竟到极至,数声问话,便让兵士归心,生死两界之中,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的帅才!”

空寂的声音道:“我却看不出他在操弄,只见以心服心……老僧的弟子自然是最好的,用完还我……”

模糊身影有些后悔,揺头道:“其实不怎么样……我看还是算了吧,毕竟妻妾成群有违佛道……”

空寂之音淡淡道:“这是老僧允他于红尘中历练,修其佛心,你不懂!”

模糊身影叹道:“我觉察到愿力塔的愿力又有所增强,虽无香火供奉仍能大增,说好战后抹去他的愿力,可这种愿力根本就抹不掉,不知是否有意为之……”

空寂的声音道:“应非有意!佛力也是愿力的一种,却非完全来自于香火,香火有形,而崇敬之心无所见,地狱军就是明证……”

模糊身影又叹:“历任冥帝居然在地狱中,给他留下了一支冥界至强的大军,这好运真是逆天了!”

空寂声肯定道:“非也,地狱军本在那里,他知便收去,你知却不敢用,就如愿力塔一般,有缘、得民心者得之,本无可怨,你可以不准的……”

模糊身影摇头:“冲杀在前,决死一战,生死两界再无人能指挥得动此军,弃之可惜,本该有一支大军给他,只不过变成了他的亲军罢了,如今我忍一忍,还能勉强有此大度……”

第333章 软渡和硬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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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寂的声音叹道:“也难为你还能忍耐,地狱军竟有三十位半步洞玄,一万五千位分神修士,回过头来,不知会不会吓得直接归西,老僧可只有这一个看得上眼的弟子……”

模糊身影气道:“他会选我这边,将冥军的子弟也都调入效父军,人魂就不少了,再有……女魂任选……”

空寂声音叹息:“其实老僧着相了,万物俱为空相,这里地方大,不差弟子历练红尘的那点地方……老僧两眼都闭上就是……”

……

李尘枫回愿力塔的途中,想到师尊传僧众过来可能没这么快,于是让老书吏撕裂空间来到一处早就想来的地方。

“岳父大人在上,小婿这相有礼了!”李尘枫一脸谄媚,恭敬施礼。

赫连皓永眼皮都不抬一下:“你怎么才死,人死万事休,现在告诉我,咱们谁是忠的?”

李尘枫嬉笑道:“龙蜴国死的人多,论拳头怎么都比楚岳国人魂忠上不少,他们也被您欺负够了,国与国争霸难分对错,只分生死!”

“所以请你来再打过?”赫连皓永斜了女婿一眼。

李尘枫笑道:“打是要打,不过杀完魔神魔兽再打个痛快!”

赫连皓永点头:“为父虽非修士,但为冥界存续还是要出一份力,你想让为父做些什么?”

李尘枫肃然道:“不死不知道,天玄大陆五百年来战死的军兵竟达两亿,更不用说其他百姓了,小婿想请岳父出山建立天玄军,您为主帅!”

赫连皓永问道:“如何编练?”

李尘枫道:“人死便为凝元境修为,凡天玄大陆人魂尚未投胎者尽皆编入,每万人为一军,十八军为一绝杀阵,练成后专守防卫!”

赫连皓永点头:“义不容辞,总算能打个痛快了,这种天域军还需编练多少?”

李尘枫笑道:“每大天域都要编出凡人军和修士军,天玄修士太弱也只能划入凡人军,您是我岳父自然亲来,其他的交由十殿编成!”

“近古、中古、上古、远古四界,也按天域如此划分,所以天玄大陆共有五大军,您这里是天玄今人军……”

赫连皓永的思绪却已飘到别处,叹气道:“好好的你怎么就死了,明月还能独活吗?”

李尘枫脸上一缕哀伤掠过,却强笑道:“她还好,我有些小特权,每晚都给她托梦,如今连上朝都不去了,弄得小婿还劝了半天……”

赫连皓永轻笑:“那就好,我托梦却找不到她,替为父问声好,此战胜了,过来和为父喝个痛快!”

“放心,您就等着喝醉吧!”李尘枫哈哈大笑,转身离去时,两滴热泪溅落。

许久,赫连皓永长叹一声:“痴儿,明月失踪已有两年,那些老臣子又岂会不对为父说起,但愿还能见到明月与佳婿相见的一天……”

……

李尘枫和童子师弟、老书吏向愿力塔飞去,童子终于忍不住了:“师兄,让我来又不让我领军,这不是耍师弟吗?”

李尘枫心情渐平复,悠然道:“小破孩能领什么军?别把他们带坏了,本想着让你一起求师尊的,没想到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所以你的利用价值也就没了!”

童子撇了撇嘴:“师弟前世可是领三大天域的僧众,也没见把他们带坏!”

李尘枫瞪眼道:“让他们给人家硬砍不还手,还有理了?你现在也就是个精神象征,佛子军抬着你去作战,你就负责装象!”

童子迷茫道:“我前世有那么傻么?居然任人家砍?”

李尘枫叹道:“是真傻,唯一做对的就是选了我作佛子,可对我来说却恨不得弄死你!”

童子肯定道:“你不敢,杀儿子不祥,他们见你杀我,会失了民心,这次我也要杀魔神,就是修为时有时没有的,怕先被魔神给杀了!”

李尘枫轻笑:“所以你只有提高僧心的作用,他们见到你会士气高涨!”

童子迷茫道:“为什么?不是说我带坏了吗?”

李尘枫神秘道:“所以说能提僧心,待会就知道了!”

进到了愿力塔一层,器灵已经恭敬而立,袍袖一挥,巨大的空间显现出来,六百万僧众合十礼敬。

“见过佛子!”

李尘枫笑道:“罢了,我这个假和尚不值得如此,此次而来可知为了什么?”

谁知,话音未落,六道身影冲出,将他抱住哈哈大笑……

“师弟,我猜就是你折腾出来的,动静大的地方绝少不了你……”

“师尊,如此好玩的事,怎么才知道弄我们过来,你一个人收灵石收得过来吗?”

李尘枫见是觉因和福禄寿喜财五兄弟,一脸黑线,怎么啥都往外说?

“不学佛法的东西,弘扬佛法岂会收灵石?给老子滚一边去,回头再收拾你们!”

六人大笑,大刺刺地站在佛子身侧,与有荣焉,觉因瞪了五兄弟一眼,他们乖乖地退后一步……

此时,一位高僧出言道:“菩萨已明示我等,随佛子超渡魔神!”

李尘枫审视道:“你们打算念着经给魔神砍?”

高僧道:“佛子说笑了,此次当拿戒刀来渡!”

李尘枫面色稍缓:法师法号为何?可是佛子军的领军?”

高僧惶恐道:“老衲释弘远,佛子军自然是佛子领军,来此时众僧只是推举老衲暂为管带罢了!”

李尘枫点头:“当日释能慧护佛宝舍利之举,你们以为如何?

释弘远面露尴尬:“事后众僧议论,以为活佛有些拘泥于经义本身,于事无补,反致两百万僧众圆寂!”

童子迷茫道:“我真的如此迂腐吗?”

释弘远大惊,呆呆地望着童子,似乎看到了释能慧的影子,众僧也都好奇地探头打量……

李尘枫笑道:“他就是释能慧的转世童子,菩萨说他太迂,如今也被菩萨收为弟子,随我这个师兄历练!”

众僧一惊,只知菩萨将自己等人传来,没想到佛子竟被菩萨收为弟子,已是佛门极高的存在,连忙重新见礼,目露狂热……

李尘枫教训道:“我看你们也差不了多少,这超渡有软渡和硬渡之分,不能一概而论……”

“敢问软渡为何?硬渡又为何?”释弘远连忙求教这个新名词,佛家经典上可没有。

李尘枫瞪眼道:“这不刚准备说吗?净打岔!师尊教导释能慧说,软渡的对象为善人,就是不会给咱们带来危险的那种,硬渡就是那些恶人、恶魔,整天拿着刀在咱们光头上拍来拍去的那些,好话听不懂,只能拿刀砍过去硬渡!”

“一头恶魔不死,害的善人何止十万,硬渡一头恶魔就等于软渡十万名善人,功德是软渡的十万倍,本佛子能当上菩萨的弟子,就是因为硬渡的恶魔多,而释能慧就只能当师弟,如今这么些功德等着咱们来拿,本佛子也不是吃独食的人,所以求师尊分点给众僧,以助功德圆满,明白吗?”

众僧点头,这话比经义好懂,硬渡比软渡实惠,当然多硬少软为好,闲暇时再慢慢软渡,毕竟没有危险……

李尘枫继续蛊惑:“硬渡就要讲究心法和手法,与软渡截然不同,心法上起码要与恶魔持平,要心如蛇蝎,歹毒狠辣,无所不用其极,手法上没有最狠只有更狠……”

童子道:“师兄,这不是一回事吗?”

李尘枫气道:“怎么哪都有你,这能一样吗?心法要去地狱练,这里只练绝杀阵,唯一能练的心法就是你在里面晃个不停!”

童子迷茫道:“这是为何?”

李尘枫奸笑:“让众僧看看软渡的下场,于是对硬渡便再无怀疑!”

释弘远点头道:“此法甚妙!不知到地狱如何练习心法?”

李尘枫道:“从今日起至大战结束,众僧要将经文佛理全部散掉,才能明悟恶魔的想法,从而克敌制胜,观恶人魂的惨状,联想恶魔降临人世的悲哀,心法自成!”

“到了地狱不得念经,不得心软为恶魂超渡,否则老子就硬渡了他,半日观恶人魂受刑,半日与其对战,双日回返操练绝杀阵,另外,我会让大须弥山圆寂的两百万僧众去地狱寻你,现在去吧!”

“谨遵佛子法旨!”众僧大喜恭敬施礼。

李尘枫看了一眼老书吏,见他当即用灵盘将六百万僧众传去了地狱,很是满意,扭头望向觉因。

“绝阴,他们回来时,你带这几个货负责教授绝杀阵,魔神实力太强,起码要三十六人以上组成的绝杀阵才能自保,可要督导好喽!”

觉因笑道:“师弟放心,你走时给我的心法,就没停过修炼,如今七十二人阵也入了门,僧众又都是元婴境以上,数月就能练成!”

万福讨好道:“师伯一人就能应付,我们五个当弟子的还是留您身边护卫得了!”

李尘枫瞪眼道:“老子如今可是元婴境大圆满修为,看见没有,这位老书吏可是分神修为,用你们保护?”

觉因和五兄弟都是一脸惊诧,想不到不显山露水的老书吏竟有如此高的修为……

老书吏终于有机会开口,皱眉道:“监军大人,方才主人允了所请,地狱军虽说已为您的亲军,可僧众与恶魂的对战、互练或许会有危险……”

第334章 回返羽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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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尘枫无所谓道:“地狱军半日受刑半日修炼,这都打不过,佛子军还要来何用?直接散了的好!”

老书吏幽幽道:“地狱军分神境一万五千人,就连半步洞玄境都有三十人,监军不能对佛子军太苛刻……”

“啥,里面有这么些大能……我咋看不出来……”李尘枫眼歪嘴斜,揺摇欲坠,被童子一根手指撑住。

老书吏心悸道:“鬼王阴帅才将恶魂数和修为报来,也吓得够呛,到了分神境以上修为,已然返璞归真,除非有意为之,从外表上看来,与常人无异!”

李尘枫呆傻道:“不会……弄错了吧?那么老实受刑?”

老书吏揺头:“本就是主人让人传给鬼王阴帅,让他心里有数!那些大能魂被拘来时,就先收了三魂七魄,押来又有冥界加持,自然就无法反抗……”

“冥帝也知道……还将地狱军给我,这是给战后卸磨杀驴找理由呢!”李尘枫又晃了起来,童子一掌托住。

李尘枫一点没敢往好处想,如此一支战力,能随便将人间数百个天域杀个对穿,以绝天天域如此好斗,域主也不过是半步洞玄,手下分神境不会超过十人,自己有心称霸,各个击破,用不了数月就能成为人类头上的一片天。

老书吏肃然道:“监军慎言,主人让老夫转告监军,地狱军战力虽强,可未必能击杀一位魔神或魔兽,还需以智计取胜,别无他法!”

扑通通……

觉因和福禄寿喜财都瘫软在地,如此战力居然还不敌一位魔神,还要靠使坏才有机会,魔神又该是什么修为?咱们这些人居然想跟这种存在动手,哪个混蛋出的主意……

谁知,李尘枫却站直了,原来是因为魔神太恐怖才将地狱军给自己,并非找借口砍自己,那就好办了,想办法打回去就是!

李尘枫踹了一脚觉因他们,骂道:“都起来,净给本佛子丢人,老书吏,传消息给释弘远,让他先别挑战,问清楚鬼王阴帅那些大能的身份,再找那些软柿子捏!”

老书吏依言而行,觉因和福禄寿喜财这回也不敢胡吹大气了,自己这边六百万的蚂蚁要啃大象,对蚂蚁的生命太不负责,这种作死的事只有一个人能干得出来……

李尘枫见他们都看着自己,怒道:“看什么看,是我出的主意能咋的?不在这打,就得在人间打,迟打不如早打,没用的东西!”

觉因苦笑:“头回听到这种恐怖的修为,吓趴下也是情有可原,不信你第一次也能如此镇定……”

李尘枫点头:“也是!不过吓一会儿就行了,反正也是一死,不搏死得更快,僧众回来都告诉他们实情,让所有人抱着必死之心,啃他一块肉下来!”

六人果断点头,从地上爬起来,必死之心有了,就是双腿还有点不争气,不停地抖着……

李尘枫陷入思索,今日收获还是挺大,起码对上一位魔神有了一战之力,接着就要回羽人域联络,看能不能再找出隐藏的力量。

“老书吏,与我去一趟羽人域,这事不能再拖,回来还要去兽冥界探查,知己不知彼仍是枉然!”

老书吏点头:“主人已命我听从监军之命,无需请示,来去随意!”

李尘枫大乐:“冥帝对本佛子真没说的,也不怕我跑了,器灵,让翠羽过来,马上就走!”

器灵将翠羽从空间内请出,李尘枫又交待了觉因几句,就与老书吏和翠羽从愿力塔飞出。

正要让老书吏撕裂空间而去,翠羽却退了出来,一脸警惕地望着李尘枫。

“公子这是要退奴婢回去吗?”

李尘枫一愣:“我退你回去干嘛?找宓宫主谈联手的事,你不回去还不得以为我把你给卖了,还咋谈?”

翠羽道:“那……谈完要带奴婢回来!”

李尘枫道:“大战将至,这里会变成战场,你脑袋是不是炼器炼傻了?魔神可是会吃人!”

翠羽又退后一步,螓首轻摇:“不让回……奴婢就不去!”

李尘枫无奈道:“行,回来就回来,反正哪都是死,走吧!”

翠羽微笑欢快走回,老书吏轻笑揺头,一股黑气将两人裹住,撕裂空间而去……

走出时已在两人当初杀来的鬼门关内,世事变迁,当日的冒死杀入,如今竟堂而皇之地归来,不禁让他一阵恍惚。

老书吏似知他所想,道:“与人间连通的冥界之门,只有这里是固定不变的,不过在土之本源域却又是随机显现,每次不超过一刻,只有冥界之人才会知道在何时何处显现!”

李尘枫点头,当初宓宫主也是靠推算才知大概的地点,却不知何时,只在最后才确定并传音给自己,冥界戒备之严,如此可见一斑。

老书吏又道:“鬼门关都是由冥军把守,与冥府互为制衡,以免乱了天道轮回!”

说话间,三位僵尸鬼王跨步而出便来到近前,阴冷的目光向李尘枫和翠羽扫来,竟是认得这两位偷渡并且让自己大丢颜面之人,冥海中一艘骷髅骨舟上,灰袍摆渡人也阴森地向三人看来……

李尘枫冷笑一声,知道他们是分神境以上的修为,也必定是摆开的威仪吓人,却凌然不惧,自有老书吏应对,明知他是冥帝的侍者,居然还敢给自己下马威,真是一帮骄兵悍将。

老书吏也有些不悦,取出冥帝令牌,抛于空中,连递上都欠奉,三位僵尸鬼王无奈地互视一眼,便恨恨地领他们向鬼门关口飞去,一推灵盘,三人便在关前消失了踪影……

……

“老书吏,在这还能撕裂空间而行吗?”

李尘枫望着土之本源地,一望无垠的宽广皱起了眉头,一路飞去到羽人域可是旷日持久,如今每一瞬都是宝贵异常,太多的事要去办。

“可以,虽是人间老夫仍能办到,只是怕引起对方的敌意,反而误了大事!”老书吏应道。

“翠羽,一路联络族人,以防误会,咱们走!”李尘枫果断决定。

“什么人?给老子站住!”突然一声大喝从远处传来,一名雄武的大汉疾飞而来。

李尘枫一望乐了,竟然是五师兄拓跋湖,好一阵笑骂,两人都是感慨不已,一别就是两年,没想到还有相见的一天。

从拓跋湖处得知,崔判官派虎首冥将前来通传报信,终让梅寒雨、俏公子等人放下心来,返回玄罗天域处理事务,只留下拓跋湖和秦长老在五行域修炼和等候消息,此地极适合修炼,拓跋湖进境神速,已然是元婴境中期修为,秦长老在金之本源地修炼,更是晋级到元婴境大圆满修为,已是器宗顶级炼器师,比之朴初子也略胜一筹。

老书吏撕裂空间,接回秦长老,五人向羽人域而去,翠羽、拓跋湖每一段空间一出现就打出神识通传,一路顺遂,终于来到羽人域宫主大殿前落下。

“秦长老、跋扈在殿前等候,翠羽通报宓公主!”李尘枫已渐有上位者的威严,说话不容置疑。

“是!”翠羽应声领两人向殿内走去。

一道声音传来:“不必了,本宫已经知道,请佛子与贵客自行入内,翠羽,你回去看望族人,日后恐难顾及!”

“是!弟子遵命!”翠羽应声止步。

李尘枫与老书吏走入大殿,殿内只有雍容华贵的宓宫主一人坐于高台,手下都已屏退。

李尘枫正要施礼,被宓宫主止住,竟然已知道形势的危急。

“不必了,魔神之事本宫已略知一二,将具体情形和冥界的应对策略说与我听!”

“是!”

李尘枫便将魔神魔兽即将作乱和冥界的应对和盘托出,请求羽人域代为联络人界参战。

宓宫主叹息道:“冥帝太过于自傲,冥界有难,下一个波及的便是人族,岂有不参战的道理,只是时间太过紧急,准备起来难免疏漏,本宫请逸域主前来,先行商议!”

说罢,长袖一挥,殿侧出现一位威武男子的影像,正是玄罗天域逸域主,听到宫主有请,点了一下头,影像刚一消失,空间一阵氤氲雾起,逸域主的真身已站于殿内,手段之莫测让人惊叹。

逸域主了解了情形,神情凝重,道:“冥界应对的策略虽妙,奈何我等对魔神魔兽的修为毫不知情,备战起来难免无的放矢,这都为大战埋下隐患,不可不察!”

李尘枫道:“域主所虑极是,回到冥界,小侄立即将往兽冥界探查,现今人界所做的应是查清所有战力的底细,先做到知己在说,再依探查回的情报布局!”

“小侄组建了一支地狱军,内有三十位半步洞玄,一万五千位分神境,已是地狱无数万年以来积累下的恶魂,可依冥帝所言,竟是未必能击杀一头魔神或魔兽,可见其之恐怖,因此人界起码也要以三十位半步洞玄的组合战力为一基准!”

话声未落,宓宫主和逸域主都是倒抽一口凉气,神情冷峻,此等战力基准只能域主级别的组成,这一战即便抽空了人界的家底也未必能凑出多少,而魔神魔兽从太古的传说中推算,可是有数十位之多,如此说来,人族生死两界被屠戮殆尽的命运,几乎无可避免……

第335章 人族战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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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宫主道:“也只能拼尽全力一战,人界两百九十五个天域,本宫都能联络到域主,不过域主的战力相差甚远,本宫与玄罗、绝天、苍陵的域主同为半步洞玄境,而有些天域或大陆的域主,甚至只是元婴境大圆满修为,难说能组合出多少此等组合!”

李尘枫心中一凛,原来几位域主竟是半步洞玄,自己实在是眼拙得可以。收藏本站

逸域主道:“贤侄,你让佛子军操练的绝杀阵,拿来给我一观!”

李尘枫连忙将一枚玉简呈上,逸域主观后道:“此阵贵在简练,却又霸气雄浑,比其他华而不实的阵法更适合战阵,三十六位半步洞玄使出,应能与一位洞玄境后期相抗,还是以此为基准吧,各境同练此阵!”

李尘枫心中哀叹,修为越高,一阶的差距越大,如此多半步洞玄才能抵过一位洞玄,战力缩水得厉害。

宓宫主道:“尊使可否将冥界的战力说出,说不得要编在一起以增战力!”

老书吏抱拳道:“老夫并非冥使,而是暂为李监军的随扈,随后当有冥君级别的冥使前来商议,不过老夫也略知冥界战力一二,冥帝为半步涅槃境,冥界军十位冥帅为洞玄境,十大殿冥君除五殿阎君外皆为半步洞玄境!”

“顶尖战力中因两位前任冥帝晋级涅槃境,于数年前飞升上界,因此冥界再无涅槃境,战力最高者为神荼、郁垒两位冥神,具体修为老夫不知,不过应与魔神魔兽相若,冥帝有冥界加持理应有一战之力!”

宓宫主、逸域主面色冷至冰霜一般,半步涅槃境才能与魔神兽一战,人间最高者只是半步洞玄,这仗一开始便是被屠戮的命运,既使以冥界如此恐怖的力量,也只有三人能直接硬悍,而对方却是数十,说不定还多……

李尘枫震惊得更是肝颤,自己能分析出冥界最高战力为三人,却不知其修为,还是第一次听说修为中有涅槃境一说,献计时冥帝没有言明,估计是怕自己吓死少了争胜之心,任自己施为,也是绝望中找一丝安慰罢了,反正冥界被灭,人间也是必死之局,一同战死好过不觉间被杀,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有。

许久,逸域主苦笑道:“贤侄,向冥帝献计的是你,如今人间的大致战力你也知晓,你以为如何参战为好?”

李尘枫属于越压越强的主,心思电转下,朗声道:“魔神兽绝对战力如此之强,看似我军毫无胜算,不过人冥两界还是有自己特有的优势,战略便为重点,不战过谁也不知鹿死谁手!”

“其一,我军有上神为外援,虽然不知何时能来,但总是个希望,敌方必定是速战速决,而我方则是以拖延为主,时间拖得越久胜算越大;”

“其二,魔兽没有使用兵器的习惯,而我方则可炼制克敌制胜的法宝,因此魔兽就是敌方的最弱的部分,也就是我方突破的重点,最好将魔神和魔兽分隔开来,再行各个击破,如此说来我方也不必等到一年后再战,摸清敌情,先向魔兽出手,将一场决战变成两场,以空间换时间;”

“其三,我方既然有冥帝和两位冥神,就要弃掉单打独斗的习惯,所有低下的战力全部用来阻敌援军,合三人战力速杀其一头魔神兽,随即远遁再行击杀,积小胜为大胜,将敌方尽量拖住,无暇他顾;

“其四,敌方全凭各人勇武,而我方的优势在于整体,可组合出各种战阵杀敌,弥补战力的不足,将较低阶的魔神兽拖住杀灭,逼迫高阶魔神兽难以肆无忌惮地对两百九十五个天域下手,一个个天域争夺,既拖延了时间,又能为人族保存尽可能多的天域;”

“其五,预设绝杀之地,引魔兽神进入舍弃的天域,将整个天域炸掉与追入的魔兽神同归于尽,多炸数回,造成全部天域皆为陷阱的气势,看敌方还敢肆无忌惮地屠戮,危机自减!居于放弃天域的人族,战后皆为有功之臣,受天下人尊崇,重恤之!”

李尘枫说完,宓宫主和逸域主冰霜般的凝重神情,潮水般退去,只有如此壮士断腕般的狠辣果决,才能为人族争取到一线生机。

宓宫主目中一抹激赏掠过:“好!本宫主会邀各位域主至羽人域会商,人族存亡再不能如从前般内斗不止,要拿出气魄决一死战,舍去天域者各天域选出最好的修炼之地供其迁移,此事要拿出章程来,立即施为!”

逸域主心情大好:“贤侄实在是妖孽,如此之短的时间就又是智计百出,大计甚妙,具体战法又有何教我?”

李尘枫抱拳道:“域主谬赞,小侄闯入鬼门关时也是历尽生死,有了些感悟,想来在对阵魔神兽时也有些相通之处,有数点建言供域主思量……”

“其一,人族修士以灵力为战,而魔兽神以死去的灵力为战,功法各不相同,我方修士既有愿力塔和佛力加持,受限不大,就要想尽办法限制对方的死灵力,此去前往探查主要的目的就在此,不行也无妨大计;”

“其二,魂灵天生怕强光,一些爆炸的电光起码能毁去魂灵的部分威力,因此要多炼制这种法宝,比如灵阵中枢的齐爆,小侄用的就是这种;”

“其三,将人族的炼器师尽数集结于羽人域,炼制适合冥间使用的灵兵,尤其是能隔绝死灵力的战舰,能突入敌阵较深,威力够大,这些恐怕要冥界相助方能完成……”

李尘枫说着望向老书吏,老书吏点头:“监军放心,老夫定会禀报主人促成此事!”

李尘枫又道:“其四,人族的最高战力也要集结于羽人域,五行域尤其适合各属性功法的修炼,尽可能的提高修为,同时演练绝杀阵,并请冥界洞玄境大能对战找出其破绽,研习新战力;”

“其五,人族能战的修士全部进入鬼门关内的冥海驻扎练兵,适应在死灵力下的作战,不至于失去佛力和愿力护持时仓皇失措,小侄自创了一套运用死灵力的功法,需配合空间手镯储存死灵力打出,因此每位修士要供给大量的手镯以备不时之需,冥海中死灵力取之不竭,放心练就是!”

“另外,要为每人炼制数件隔绝死灵力的灵衫,功法也烙印在玉简之上,还有就是在器宗时,天外一位大能曾用一部“星罡焚天阵”换去小侄一件乐器,说是圣品阵法,小侄看上一眼差点死去,再未敢看,一并呈上,但愿能对人族一战有所帮助!”

说罢,他将数枚玉简和那部阵法古卷交到逸域主手中。

宓宫主美眸闪烁,轻叹:“想不到你当日的作死,竟为人族争取到两年的准备时间,人族存续之战你当为首功,真不知如何赏你才是?”

逸域主却是大笑:“这小子哪里还用什么重赏?大战未至,就让人族焚香默念他的名号,虽说为权宜之策,可如此一来,简直成了人族的共主,本域主战死未必有人记得,他却已是永世不灭了!”

宓宫主也是忍俊不禁,嗔笑道:“这个作死的货,活到现在已是奇迹,还居然从未吃亏,那就不赏了!”

李尘枫了了心头的大事,终于也放松下来,嬉笑道:“这事可是说好了的,战时阎君操控愿力塔,大战过后交回冥帝,并晓谕天下抹去供奉,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最后亏的还是小侄,能赏还是该赏的……”

逸域主笑道:“那就将尘儿赏给你当护卫,整天长吁短叹说是没能和你一起作死而抱憾终生,这回由着你们闹个够!”

宓宫主娇躯一颤,幽怨地望向域主,儿子可不是你一个人的,竟敢擅作主张……

李尘枫偷笑,域主如今居然在宫主面前展现霸气的一面,显然心结都已打开,不过该拒还是要拒。

“伯父,清尘到冥界见识没有问题,反正哪里都将是修罗场,不过去兽冥界探查就只能小侄一人去了,他的脾气和我有得一比,还是留在您身边的好!”

逸域主叹道:“你曾有试错一说,不全都试过又如何能成才,以前就是太过宠溺,要是有你一半的本事,老夫战死都可瞑目了,此事就这么定了!”

李尘枫急道:“域主伯父,这事您再想想,小侄去的可是兽冥界,十死一生都是幸运了,不可让清尘犯险!”

逸域主怒道:“他是我儿,老夫自有分寸,如何平安回来才是你该想的!”

李尘枫无可奈何,只得答应,被气怒的宓宫主赶到了偏殿,随即就听见羽人特有的羽翼振响和砸在人身上的声音,大殿都为之震颤,不由得意轻笑,逸域主硬充家主的作死行径比自己闯鬼门关还欠揍,老书吏迷茫地用眼神询问。

李尘枫瞪眼道:“看什么看?人族的行事风格就是如此,这就开练准备生死一战,还不向冥帝禀报此行的情形!”

老书吏行事也是果决,将记下的定策,用传音玉幡当即传送给冥帝,不久就有传音玉幡飞回,同意所奏,末尾一句话让他为之动容:汝可死,而监军不可有失!

第336章 兽冥界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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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大殿终于没了响动,逸域主的传音进入李尘枫的耳朵:“家主之位已定,老实呆着等尘儿,老夫先回玄罗了……啊呦……”

李尘枫摇头苦笑,没脸见人了,居然还能硬撑,实为我辈楷模,奔波了一日索性打坐调息,俏公子来不来老子不管,歇够就走!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玉臂环住了他的脖颈,哀婉欣喜和着泪水也向脖颈流下,李尘枫睁眼望见老书吏虚假地闭目打坐,没敢叫出玉臂主人的名字,生怕叫错,直到一声抽泣才确定是他叫过师娘的那位。收藏本站

“你怎么来了?和俏公子来的?”

没有回答,玉臂却环得更紧,俏脸也贴到了面颊。

“胆子比以前大了,不怕人看见?”

俏脸点了下头,又揺了揺,李尘枫拉起梅寒雨,飞快地“咬”了一口:“快走,省得俏公子追来,地狱现在归我了,那里油锅不错!”

梅寒雨被他牵着冲出偏殿,数道目光向她的玉唇看来,连忙羞涩地低下头。

归海一叶在前,奚玉、羽霏夹着俏公子在后,痴痴地看着李尘枫,翠羽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那啥……老叶,你总算来了,这家快守不住了,只进不出……”

归海一叶含泪斥道:“叫我叶儿,要不是你不让我跟来,哪里会有这么些人?我反而成后来的了,一句真话都没有!”

李尘枫急道:“咱们路上说,把如花扔在这,省得挨埋怨!”

俏公子大怒,正要开口却被佛子封了修为。

“老书吏,还愣着干嘛?撕裂空间走啊!”

“且慢!”一声清叱传来,宓宫主已站在了俏公子面前,心痛道:“尘儿,你真要和他学作死的本事,为娘也不拦你,他跑得比你快,可要跟紧了!”

李尘枫一脸黑线,看着宓宫主一件件往俏公子身上套盔甲,拓跋湖和秦长老也不动声色地站了过来。

“那啥……有点超重,老书吏能累吐血!”

宓宫主怒道:“要你管,本宫要亲自送到鬼门关!”随即又空间戒指、手镯的往儿子手上戴。

俏公子嘴不能言,娘也不给他解开,臊得满脸通红,羞怒低头。

宓宫主终于撕裂空间而行,却比老书吏还慢,直到老书吏拿出令牌呼唤冥界之门开启时,宓宫主才痴痴地看着众人消失……

俏公子终于能说话了:“兄弟,这就是冥海呀,你和翠羽怎么杀过去的?要是我就死定了……”

李尘枫这回没敢胡吹大气,将当日情形详细讲明,毕竟大战将至,众人能多些冥界的认知总是好的,让老书吏来到了地狱一观后,终于回到了愿力塔拜见瞿大娘,瞿大娘见一下多出了四位儿媳妇,高兴得语无伦次,紫柔早听李尘枫说起,也大方相见……

以梅寒雨、秦长老的修为已经能炼制灵阵中枢,李尘枫便让二人大量炼制,隔绝死灵力的战舰也要多多益善,归海一叶历经无数战阵,故而与拓跋湖一起辅助释弘远编练佛子军,奚玉、羽霏教授佛子军和紫柔操控战舰。

愿力塔此时已成自己家人、挚友的基地,不可有失,让梅寒雨指挥器灵做好防御,并让手下冥将每日将军情汇总过来,供她参考,梅寒雨有智者之誉,李尘枫有意将她立为愿力塔之主,关键时能率佛子军和家眷能战能走!

梅寒雨和秦长老当夜炼制出两艘隔绝死灵力的战舰,比战阵中所用的要小巧很多,但动力灵阵却是加至三十个,速度是普通战舰的十倍,攻击和防御灵阵也装得不能再装为止,显然生怕李尘枫逃得慢了再也回不来……

秦长老又递给李尘枫一百支“穿云箭”,每支装满了八百座灵阵中枢,秦长老是“器痴”,知道李尘枫要的是爆炸威力,所以略加改良,威力便增加了一倍,灵阵中枢的来源极广,两年来梅寒雨小部分从器宗、灵器门调来,绝天军“调”来的最多,却要归功于器子军团的努力“搬运”了。

李尘枫大为满意,大刺刺告别而去,没有人敢劝止,能聚在一起已是看在生死大战的份上,逼急了能让他又去别处作死,不再回来。

李尘枫先来到地狱,向鬼王阴帅调来三十位半步洞玄恶魂的文档查阅,选了一位凶神恶煞,“罪行”最重的恶魂作为护卫,名为冉狄,老书吏不解相问。

“死志越坚,越不畏生死,杀伐决断不输兽魂方能战而胜之!”

果然,走出地狱的冉狄,死气弥漫,如一头洪荒恶鬼放出,双目绿芒暴闪,人魂纷纷惊惧躲避。

李尘枫道:“老书吏,此行之险恶你心中有数,你可在冥军内等候,待我回返!”

老书吏肃然道:“老夫受命随扈,岂是怕死之人?监军勿要小看了老夫!”

李尘枫点头,望向俏公子:“带你长见识可以,但一切依命而行,生机只在一瞬间显现,我可没功夫解释,做不到就滚回愿力塔!”

俏公子连忙抱拳:“但凭兄弟吩咐,让我抹脖子都等死了再问!”

李尘枫大笑:“好,回来后你那些兄弟再不敢与你争域主之位,走,去兽冥界!”

撕裂空间已无须老书吏出手,恶魂冉狄更加快速,问明方向,一指划落便已来到人冥界与兽冥界的交界……

……

冥军兵士都如十殿冥将般被随机打入狰狞狠厉的样貌,顶盔贯甲,阴森恐怖,竟是对李尘枫一行都颇具敌视,老书吏拿出令牌也没见稍缓,倒是对冉狄有些敬畏,多年的生死厮杀,让他们只崇尚绝对实力,能征服他们的只有魂飞魄散时的那一刻。

一名冥军将领验过令牌便由他们自行其是,也不派兵保护,李尘枫反倒无所谓,以免阻了四人行事。

来到两军的交界,从未停止过的杀伐仍在继续,亿万的冥军隔着一道绵延不尽的高墙与冲杀而来的兽魂厮杀,双方没有天堑相隔,只有冥军凭无上法力筑起的这座高墙为凭恃。

高墙同时也是一座大阵,防御罩开启,阻挡着兽魂军的攻击,轰击不断,光幕频闪,人冥界内数百座高塔射出黑芒,向漫天杀来的兽魂军击去,一片片一批批地被轰得魂飞魄散,仍然狂攻不止,不知畏惧……

李尘枫离远了看了一会,便隐入冰髓舰内,炼了四套灵衫,却是与盔甲一同炼出,样貌与冥将相似,四人换上,冲上高墙与冥军一同防御攻杀,此时就见到冉狄修为与老书吏的巨大差别,冉狄数掌下去就能将两千丈高的兽魂打得魂飞魄散,而老书吏数掌下去才能将一千丈的兽魂打个跟头,爬起来又更加狠厉地攻来。

李尘枫和俏公子只能击杀两百丈高的兽魂,而此等兽魂多得另人心颤,普通的兽魂也有一百余丈高,也就是说两人以元婴大圆满的战力也只能击杀小队长之类的兽魂,实在让人沮丧。

李尘枫取出逐月弓用普通箭矢射去,射程内沾之则洞穿,兽魂却毫不在意,箭洞随即弥合,浑若无事,又试了几支兽魂箭,仍没有显著改善,撕开的箭洞虽大出数倍,但在强大的冥兽魂面前,乖乖地俯首称臣,反而被兽魂吸收,成了美食,竟然比普通箭矢还要不如,让他大摇其头,箭矢在兽魂面前毫无战力,人族的普通弓箭直接可以扔了。

然而冉狄和老书吏却是战果颇丰,特别是冉狄的修为已如冥将顶极的战力,击杀两千丈兽魂将也能十数掌毙命,老书吏一千丈以下兽魂皆能击杀,四人每日战后都与冥军宿营,终于得到冥军的尊敬,不过却除了李尘枫和俏公子之外。

李尘枫颇有唾面自干的觉悟,躲在冉狄的身后狐假虎威,问这问那,仔细打听冥界数年来战事的过程,将厮杀的场景和问话内容投射进玉简,让老书吏传送入羽人域给宓宫主参详战法。

羽人域内各天域的域主逐渐汇聚,除了修炼就是观看战报,面如冰霜,人族的战力竟是如此不堪,域主级半步洞玄修为才能击杀兽魂将般的存在,让人沮丧和惊惧不已,奈何毫无退路可言,唯有苦修提高修为。

这一日,李尘枫四人随一队冥军刚站在高墙上,准备替换出鏖战一夜的冥军,谁知一股心悸蓦然袭向心头,所有人向空中望去,只见天际被撕扯得支离破碎,黑气暴涌而入,一只兽爪从中探出……

兽爪象龙爪却又不是,趾间有蹼相连,趾甲如利矛幽森,可惜这只是在天际探入时的情景,蓦然间增大,占据了半片暗夜,却非完全幻化,而是半实的魂体,裹胁着无尽的死气狠狠拍下……

“阻住它,不能让其落下……”

高塔上冥军将领高声呐喊,凄厉无比,显然其恐怖程度惊天,数百座高塔同时射出黑芒向兽爪击去,在兽爪上暴闪掀起万丈黑气,八方飞散,却不能阻止分毫,向下继续落下……

冥军竟没有人逃走,从他们绝亡眼中看出,根本就逃无可逃,高塔不停歇地射出黑芒,似乎是此生最后的一击……

“走!”

冉狄抓起李尘枫和俏公子,一指划破空间想要隐入,谁知,兽爪的威压竟将空间裂缝碾得粉碎,一切瞬移都被禁锢……

第337章 魂兽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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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尘枫大吼:“全力击向兽爪,借势弹开!”

冉狄和老书吏全力砸出,无坚不摧的兽爪竟然没能缓上一丝,不过总算从边缘处弹开,向远处射去……

轰……

一声令天际都为之震颤的巨响传来,冥军的防护光罩直接崩碎,兽爪落处,大地一瞬间竟被抬起一丈,旋即猛然落下,数百座高塔被拍得如尘埃般细碎飞溅,冥军千万魂魄飞散,狂涛般的冲击波一圈圈向八方激荡,掀起更大的波澜,所过之处没有任何魂体能缓上一缓,尽皆化为乌有……

连绵的高墙被砸塌万里,碎石残垣再一次收割着两军的魂体,任何盔甲都如同布片般脆弱,兽爪砸下的掌印宽达千里,仍在向下塌陷,兽爪却徐徐抬起,向天际缩回,倏忽间隐入裂缝不见,随即冥山、巨石如狂浪般裹胁着一切崩塌陷落进掌印,没有穷尽……

李尘枫四人翻出极远立于空中,回头望向掌印所在,曾经激战不止的战场竟瞬间消失,那是两千万冥军的守护地,此时竟再无人魂存活,无需救治,因为没人可救,只有漫天的魂魄飞散,无边无际……

兽冥界也不能幸免,无数的兽魂被击得魂飞魄散,数头两千丈兽魂将被冲击波击碎,散落得没有了踪影,极远处的空中、地上密布的兽魂大军呆呆地看着一切,不敢上前,兽爪的主人根本不理会本方的伤亡,能有留存是因为离掌印中心极远,而非怜悯……

“这是第十七头魔兽,苏醒或者晋级成功!”李尘枫低声呢喃。收藏本站

俏公子将恐惧的目光移向他:“你怎么知道是第十七头?”

李尘枫道:“与之前的兽爪都不一样,有的打过三掌,隔开七八万里之遥,这里似乎是它的领地,之前从未落下过,这是第一次,冥军口口相传,看见过的基本都已死去,这里只有咱们四人幸存,也将由我们再传下去……”

此时,人冥界的空间一阵波动,一位两万丈的黑甲巨人氤氲间立在掌印上空,望向兽冥界,阴森的目光震慑住兽魂军,随即潮水般的冥军从撕开的裂缝中涌入,数十位五千丈的冥军大将打出法诀建立高墙和灵阵塔,一千万刚冲出的冥军在前组织防御,阻止兽魂军可能的进攻。

老书吏轻声道:“两万丈威仪的那位是十冥帅之一,可惜只是威仪,兽魂将即使两千丈却是魂之实体,魔兽无轮生前的肉身和死后的魂体,都要比人类强大得太多……”

李尘枫道:“兽爪的主人应该就是魔兽魂之一,神志不低,专在冥军换防人最多的时候试掌,老书吏,你应建议冥帝干涉,只以小队不间歇轮换,不得大规模换防!”

老书吏点头:“等下空间波动弱了就发传音玉幡!”

嗷嗷……

数声兽吼咆哮,十数头三千丈兽魂大将,兽爪一挥,兽军便向人冥界狂猛冲去,大地轰鸣震颤,凄厉的兽吼慑人心魄……

冥军刚战死两千万军士,士气低落,紧张地向空间裂缝看去,希望后继的军士能快些到来……

冥军中一声冷哼,冥帅动了,大步跨出便来到兽魂将的近前,一手探出,一柄开天巨斧便握于手中,向其中一头兽将狠狠地劈落,漫天黑气倒卷,势不可挡,兽魂将抬爪格挡,却被连爪带身劈作两半,魂体蠕动间想要重聚,却被巨斧散出的黑气化去。

嗷嗷……

其余的三千丈兽魂将,视若无睹,指挥兽魂军继续向冥军杀去,冥帅略一皱眉,又挥斧拦下数头,谁知,一只兽爪当空落下砸在斧身之上,巨斧倒卷而回,却是一头四千丈裂天猊奔来,双爪狂拍,竟将冥帅杀得勉力支撑,掩护兽军超越攻击,幸亏数名半步洞玄的冥将杀入,才挡下裂天猊的攻击。

冥军防御尚未展开,兽军却已完全冲出了速度,无需利爪加身,单只狂猛的撞击就会让冥军防御大开,溃不成军……

李尘枫大喝一声:“拦住兽军为冥军争取时间布阵!”当先向兽军杀去,俏公子紧紧相随。

老书吏大急高喊:“监军不可……你不是对手!你的命可比冥军重要……”

李尘枫怒道:“老子的杀招还没来得及出呢!冉狄、老书吏给老子护住左右,杀了再说!”

冉狄不屑地望了老书吏一眼,跨步而出护在他的身侧,老书吏苦笑,连忙护住另一侧,向下落去。

李尘枫疾飞间戒指一弹,逐月弓电射而出,五支空间箭矢暴射而出,分射五头三千丈魂将,“穿云箭”的尖啸声划破暗夜,引致兽魂将抬头看来,见是箭矢飞至不由露出嘲讽的狞笑,这种箭矢洞穿魂体的速度还没有弥合的速度快……

冉狄和老书吏皱起眉头,此箭的威力早就见识过了,比烧火棍还不如,终究是气急失措。

说时迟那时快,五支穿云箭同时射入兽魂将的体内,蓦然而至的危机,终让其感到惊慌,正待挥爪抓向箭矢……

“爆……”

李尘枫大喝一声,五轮金日从兽魂将体内升起,将魂魄照得丝丝散去,瞬间没了踪影,紧接着五声惊天动地的炸响才传来,猛烈的冲击波向兽军荡去,一路摧枯拉朽,当者魂飞魄散,层层叠叠击去……

五轮金日越升越高,金芒再次爆闪,将兽冥界照得如同人间的白昼,光线所过之处,兽魂体内的黑气被削弱气化,滋滋作响,幽绿的兽眼流出魂血,如同哭泣的流水,哀嚎声冲天而起,无数的兽魂死去,兽军的攻击被完全遏止,反倒被清出五大片巨大的空间……

爆炸中心的边缘唯有七头三千丈的兽魂将幸存,将巨大的魂体绻缩在一起,刚健的魂体竟是比修士的法宝还要坚固,只是被惊吓住而已,待冲击波减弱,回身疾退。

金日的金芒渐弱,躲避的兽军后撤趋缓,李尘枫大喊:“冥帅大人,命全军反击,守是守不住的!快……”

震惊的冥帅回过神来,一声寂灭的声音传出,向冥军发出军令,冥军士气大振,不待后继军士冲至,就向兽军冲杀过去,不久便轰然撞到一起,喊杀咆哮声响彻天际……

李尘枫祭出十八口元婴人魂剑,组成绝杀阵将俏公子裹在当中,自己则以十八口冰髓玉晶剑独自使出绝杀阵,并排向兽军杀去……

他将愿力笼罩在一白一黑两座绝杀阵的上方,终于让修士的功法无碍使出,威力暴涨,剑芒过处两片白地一路向前延伸,势不可挡,两千丈兽将也不敢直撼其锋,向旁闪躲,却被冉狄、老书吏趁势杀得连连后退,四人组成了强大的攻击箭头,率领冥军一路掩杀过去……

李尘枫渐渐的明悟,冰髓玉晶剑至寒,在灵力催发下寒气更是暴增数倍,将死灵力都冻至凝固、碎裂,近前的兽军魂体都有冻裂的危险,战力为之大减,先是后撤,继而狂奔而逃……

人魂剑则要差上许多,不过一千丈的兽将仍是不敌,总算是能达到老书吏的战力,与自己的猜测相符。

“老邢,你去命人魂剑持冰髓剑布阵,身剑合一,看看效果如何!”

“是!老夫早憋坏了……”邢参将大喜,化做墨晶剑射入阵内。

李尘枫将十八口冰髓玉晶剑射进阵内,元婴人魂人手一剑,魂体也是剑,立即将绝杀阵变成内外两阵,环环相扣,威力暴涨,寒芒过处竟将一头两千丈兽将斩成重伤,仓皇逃走。

李尘枫大喜,躲在剑阵之后,再试功法。

“佛法无边!”

一尊金光巨佛自半空中幻化而出,金光大放,须弥座下,佛影、罗汉如海,怒视地上的兽魂,万道金光照耀到十万丈范围内,巨佛诵念经文,口中梵文随音落下,如一件件法宝向兽魂砸去……

金光、梵文如灵阵中枢爆炸时出现的金日,同样令兽魂体受到重创,挥落的兽爪凝滞,黑气层层剥落,战力大降……

轰……

八头雷吼白背象背负实体的须弥座从巨佛座下砸落,却非直上直下,而是向前狂扫,沉重的座身第一次让兽将的兽爪感到无力,疯狂的拍击只会令自己的魂体受创,即便是三千丈兽魂将都要避开,这种战力就恐怖了,须知以冉狄半步洞玄修为,都无法将两千丈的兽魂将打得如此狼狈。

紧接着让李尘枫几乎遗忘的“凝灵煞气”,也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威力,从须弥座中散出的淡绿色气体,在战场上毫不起眼,兽魂发觉死灵力被凝固时,再想脱出已经迟了,那头三千丈兽将只能依靠魂体堪比肉身的强悍硬扛,战力顿失,李尘枫哪里会放过如此好的灭杀机会?

“伏羲降魔拳第六式!”

一尊人首蛇身的雕像立于身后,此时的人首竟如真人般灵动,怒目大吼,长发激扬,铁拳第一次抬起,而非幻化,狠狠地向兽魂将砸去……

势若雷霆的一击,将三千丈魂兽将的魂体击碎,而第二道叠加的威力又再展开,一张细密紧致的金光大网蓦然推出,所过之处魂魄被割得支离破碎,细如尘埃,一网砸出五万丈,任何魂体连缓上一丝的机会都没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竟是兽魂军克星般的存在……

第338章 贪冥帅之功

冥军欢呼雷动,声威大振,哪里来的将军居然能击杀三千丈兽魂将,这可是人族洞玄境般的存在,而一战击杀六头的战绩,多少年前也曾出现过,却是多人同时出手完成,以一人之力办到绝无尽有……

此时的冥帅趁四千丈兽魂将惊诧走神,在数位冥将的苦拼中,突施偷袭,一斧劈下其一条兽臂,兽将痛呼一声,向兽冥界腹地逃去,冥帅没有追赶,追上也杀它不死,惊诧地将目光移向李尘枫,以元婴大圆满的修为怎么可能瞬杀三千丈兽将?人族洞玄境也难以做到……

李尘枫此时却比所有人都要震惊,自己明明打的是伏羲降魔拳第六式,怎么却是第七式的威力?而且灵力竟没有抽调丝毫,以往可是会被抽调一空,如同废人一般……

他连忙内视体内,就见佛力与愿力组成的太极鱼气旋内的愿力大幅减少,随即又盈满而出,让他恍然大悟。

“伏羲降魔拳竟是以愿力打出,才能发挥至高的战力,人之始祖所创的这套拳法居然是人族归心时,杀尽天下妖魔的拳法,愿力是此拳之基,如今却只能自己使出,而且愿力不失,战力永不坠!”

想通此处,李尘枫哈哈大笑,高声大喊:“冥军兄弟们!随我杀尽兽魂,杀!”

他袍袖一挥,散出愿力,将冥军锋线尽数笼罩在内,以防误伤,大步跃出冲在最前开路,伏羲降魔拳再不吝啬愿力,一拳拳狂猛砸出,一拳下去就能开出若大的区域,其内兽军魂飞魄散,没有一合之将,势若奔雷……

冥军的士气被完全振奋起来,阵前的军士发疯似地狂攻,发泄惨死的两千万同袍的怨气,空间裂缝内涌入的冥军,不待列队完成便追随而至,生怕误了手刃死敌的机会,人人争先,个个奋勇……

李尘枫一拳清出的区域太大,追之不及,索性弃了伏羲降魔拳,打起自创的“烈焰穿云掌”,同样的所需灵力甚少,只以火之本源属性攻敌,熊熊的蓝焰将自己裹住凝于周身,如同一头五百丈高的火兽,摧枯拉朽般打出。

极至的高温大显,恐怖的威力将兽军魂体、魂魄烤得炸裂,黑气弥漫而出,再无法凝聚,被他左手又打出的“如来罗汉拳”砸得如烟云消散……

他边打边感悟,往时抽调出的为灵力,此时都改为以愿力击出,灵力有限而愿力无限,已完金超脱了自己的修为,他所做的只是愿力的搬运,甚至与气海都无相关。

“小子,咱们比比!”

阴冷的冥帅居然大笑,飞身而下,与李尘枫并肩而立。

“如您所愿,杀到防御大阵修好为止,看谁杀得多……输者送对方一件宝物!”李尘枫不待冥帅答话,已然率先冲出。

冥帅一愣,不比击杀高阶兽将,只比杀的数量,自己赢得机率可不大,修为再高也难比他功法特殊来的实惠,奈何又没说比什么,还得捏着鼻子认了。

于是冥军前两支硕大的攻击箭头形成,狠狠向兽军凿去,兽军魂飞魄散的黑气掀起千万丈的狂涛,将暗夜染得更加的诡谲阴森,只有李尘枫身上的蓝焰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一尊幻化出的金光大佛在其内诛妖降魔,冥帅的开天巨斧同样的犀利无比,随手清出大片的区域……

嗷呜……

四头四千丈的兽帅杀来,将两人团团围住,以二打一,登时令两大攻击箭头受阻。

首先露出败象的是李尘枫,无论冰寒还是本源之火虽然威力仍大,但是削弱兽帅魂体的速度,却不及对方致命一击的速度和威力,若不是身法精妙和须弥座挡下,早就被当场击杀,无奈之下只得四处躲避……

当然最安全的去处就是冥帅的身后,那柄开天巨斧尤让兽帅忌惮。

“冥帅大人,我来帮你!”

李尘枫没有脸红的概念,将本源之火散出五千丈,削弱兽帅砸来死灵力的威力,将须弥座当暗器来使,舞得漫天飞舞,护住两人,将四头兽帅攻来的速度隔开数层……

攻来也由得你,首先要杀过火海,再遭须弥座一顿狂砸,然后才是直面冥帅的巨斧,刚与巨斧拼上一爪,伏羲降魔拳又至,而且毫不停歇,因为愿力多得是,兽帅被杀得手忙脚乱向后疾退,与攻来的兽帅互换战位,却又陷入下一个循环。

火海隔绝神识的效果奇佳,于是,让冥军目瞪口呆、从未见过的场景出现,一位貌似冥军将领的元婴大圆满修士,竟将四头魂帅杀得节节败退,气怒暴吼,冥军满脸狂热崇拜,十大冥帅无一人能做到如此战绩,那他该是啥?冥帅之帅吗?

“一万三千、一万三千八百……”

李尘枫大声报着杀灭兽魂军的数字,为冥帅鼓劲,冥帅气倒是鼓起来了,却是气的,自己身遭被围了三道防线,只有兽魂帅能攻入,低阶的都被拦下,而且被大片的杀灭,自己就是天大的本事杀完身前的兽魂帅,也只能报上四个,还不好意思报,让手下听见日后还如何带兵?

冥帅无可奈何只能将怨气发在兽魂帅身上,势大力沉的巨斧杀得兽魄帅疾退,防线又向前大幅推进,心情稍微舒畅,谁知……

“李监军威武!力退四头兽帅,战力冠绝冥界!”

冥军终于从老书吏口中得知,这位大能竟是新建十殿军的监军,还是位判官,还是位大愿力者,还是位油炸老婆铁面无私堪比阎罗王的存在,为之纵情高呼……

冥帅有气无力地缓下巨斧,谁知,李监军“不小心”一次放进了两头兽魂帅,连忙又打起精神继续狠杀,耳中继续传来冥军为李监军点头赞叹之声……

“真是闲出鸟来了,竟好死不死和他比试,一世英名都给他了……”冥帅心中哀叹,更狠地劈向兽魂帅。

兽魂军最高战力者都被杀得节节败退,疯狂的冥军数年来从未有过的悍不惧死,终于令兽魂帅露出惊惧之色,开始向后退却,未几便出现奔逃的狂潮,一泄万里……

兽魂军全凭个体的勇武,冲杀时还无所谓,大败时则毫无撤离的章法可言,被冥军拦头、截尾、斩腰的战法肆意屠戮,终至大败,四头兽魂帅只得虚晃数爪,裂空而去……

至此冥军不但守住了防御大开的万里高墙,还击杀兽魂大军三百万,得胜而回,数百座阵塔重新树立。

……

“小子,使诈胜出,你脸也不红?”

一袭灰袍,脸色铁青的冥帅一直没能恢复过来,就没有比这更丢脸的事了!

李尘枫悠然道:“谁胜出并不重要,关键是兽魂军败了,下官准备贴出告示,言明此战大胜为冥帅所为,下官只是贪冥帅之功以正视听!”

冥帅怒道:“停,这事能贴告示吗?岂不是越描越黑,好似贪功却是本帅,嫉妒勇将之名就此落下!”

李尘枫连忙抱拳:“对对,下官不察,差点坏了冥帅大人的名声,那就随意赠件宝物,以掩众人不明觉厉之口!”

冥帅愕然,有些哭笑不得道:“你之大名本帅也有耳闻,十殿被你折腾得不上不下,地狱也成自家的了,如今地狱军战力比各军战力都强,还要宝物作甚?”

李尘枫轻笑:“大帅,下官要的宝物在您看来却是垃圾一般,只需替我擒数头两千丈的兽魂将就可!”

冥帅皱眉道:“你想从战俘中了解魔兽的消息,恐怕要失望了,五千丈兽魂帅都未必能知,魔兽般的存在是撕裂空间而来,说是兽冥界的腹地都浅了,是独立于兽军的存在,兽魂帅前往都会被其呑噬,根本无从知晓!”

李尘枫道:“此事下官也知道些,不过不是从其口中得知,而是要将其当做皮囊,亲往探查魔兽!”

冥帅一惊,苦笑道:“你真不要命了?兽魂帅都不敢靠近,根本查不出所需的消息,再说你也试出人族战力的修炼方向,又何苦以身犯险?”

李尘枫也是苦笑:“您也看见下官的功法特殊才会有此战绩,本源之火、冰髓玉晶、愿力都是下官特有的,别人用不来,只能在愿力塔的加持下作战,部分发挥特长,今日之战只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

“再者,兽魂军本就与冥军相持无数年,战胜此军的意义不大,魔兽魂才是决定人族生死两界的心腹大患,其战力的死穴在哪,根本就一无所知,不去探查就只等其杀来被动应战吗?”

冥帅眼中一缕激赏掠过:“所言极是,可惜对你来说太过于犯险,十死一生都无法道出其险,你可要想好了,别到时连魂魄都飞不回来,就此湮灭于兽冥界!”

李尘枫无奈道:“事总要有人去干,不是我也会是他人,事败了起码努力过,魂飞魄散时也能无怨!”

冥帅叹道:“话虽如此,天下又能有几人做到?想不到生死两界存亡竟系于你一身,也罢,但有所需尽管开口就是,本帅尽所能满足!只是擒回两千丈兽将做为皮囊,又是何用意?”

李尘枫笑道:“混进兽冥界腹地,明眼上的战力不能太低,不致让兽魂见了都想欺负,也不能太高,否则太引注意,再说冉狄为半步洞玄修为,恰好战力相仿,万一打起来不致露出破绽!”

第339章 渗入

冥帅点头,在李尘枫不泄露特殊功法的情形下,冉狄就是最高战力,两千丈兽魂将相当于分神境大圆满,在兽魂军中数量不少,却又处于中等,蒙混过关的可能最大,而三千丈兽魂略高于半步洞玄,四千丈兽魂又高出洞玄,但数量都是骤降,身份也高出很多,确实不易冒充,看来在军中这些天没少琢磨这事。

“准备要四头吗?打算你们一人一头?”

李尘枫笑道:“装一头就够头痛的了,哪敢要那么些,抓几头关在一起,轮流行刑,弄清楚兽魂的习惯、语言、功法,然后取代一头,再一起关上数日,待它们自己都无法分辩后,趁兽魂军进攻时,来个爆狱而出,其它的兽魂自会证实假的为真!”

冥帅震惊地看着他,如此环环相扣,缜密细致的渗入,自认自己都会被骗过,更别说脑袋一根筋的兽魂了,这家伙脑袋是怎么长的?要是对冥军来上这一手,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你这种缺德法子……可不能让兽魂学了去!”

李尘枫安慰道:“大帅放心,渗透进去后,下官会寻机杀了它们,或者弄傻了也行,给兽魂军再添点乱子也不错!”

冥帅搓了下脸:“那就如此吧,本帅以为……咱们还是以兄弟相称为好,听说……你对兄弟坑是坑,但从没闹出过人命!”

李尘枫从善如流,抱拳道:“大帅兄弟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

冥军极少见到兽魂军的俘虏,原因无他,头头视死如回家,又问不出哪怕一点军情,不是不说,是真不知道,在冥军看来又是比穷鬼中的穷鬼还穷,连香火都不知是啥,还不如直接杀了省事……

兽魂军战力虽强却没有战法可言,漫天杀来,撤退时比漫天还要零散,经常是兽帅逃回时,身边没有一头随从,可仰天长啸过后,又都全须全尾地跟在后面,任其指使,浑然没有逃跑的羞耻,战败了不逃,只有低等的人类才会干得出这种傻事……

所以兽帅虽然称之为帅,却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兵将,只有长啸过后才能大概地估下数,数也不会太精,庞大的数字漏个数十万已经是极精准了,至于是多出这么多还是少了这么多,谁还会在乎似的?冥军杀了多少兽魂自会到处炫耀,这个数极精准,减去战死的,就是自己剩下的,虽然还是对不上数,可是老子会在乎吗?

此时兽帅数漏的又多出四头,还都是两千丈兽魂将,用空间术法圈禁在高墙之上,冥军投来不解的目光,可一听是十殿军李监军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就觉得非常高明了,知己知彼嘛,十殿军没经过战阵,多了解一下没有坏处,特别是弄了一位美得不象话的公子在里面跑圈就更理解了他的用意。

“祖宗,你放老子出去……咱们好话好说,不去了不成吗?”俏公子躲闪着兽魂将的追扑,大声哀求。

李尘枫悠然道:“打了一仗自己一头都没能杀死,还有脸活着,打它不过就别想出来!”

“这也太急进了……先来头二十丈的试试手再说……啊……”俏公子吓得气都喘不匀乎。

李尘枫淡淡道:“你这德性很给你爹娘长脸,投射下来让全天下的域主都好好瞻仰一下,乖,笑一个!”

俏公子闻听,立时一脸凶悍之相,大喝一声向兽魂将冲去,术法尽出,还是被一爪拍飞,幸好有术法禁锢,倒不致于受重创,爬起来继续搏杀,又被拍飞……

李尘枫环视着围观的冥军,道:“各位弟兄,本监军要探究兽魂军的战法特长,哪位能逼出它们的真实战力,赏一万冥币;哪位能精通兽语解释无误的,每日也赏一万冥币,名额有限,欲报名者从速!”

冥军一听大喜,一万枚冥币可不是小数目,有术法保护又死不了,不赚白不赚,纷纷上前报名,修为差的就只能在一旁大呼小叫,报出兽魂的脏话,一时间打斗喧哗声一片,热闹非凡……

冥军历经无数次战役,老兵又多,对兽魂将的战力看得极准,对如何防如何攻都了如指掌,不久就有数名分神境大圆满跃入空间内交战,将俏公子抛了出来,两两相对,终于杀得昏天黑地……

精通兽语者,也选出了一位老军士出来,历经无数战役,对兽魂军的战术也知之甚详,正中李尘枫下怀,四人白天观战,夜间和老军士学兽语,很快便精熟起来。

“兄弟,我丢人的事没投射下来吧?爹娘看得又揪心,你看……”俏公子仍在求着李监军,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尘枫悠然道:“这事是为你爹娘好,怎么好几天了,还没弄明白?真是除了美貌啥都不关心,我都替你丢人!”

俏公子瞪眼道:“爹娘担心是为我好?天下歪理怎么都跑你那边去了?”

李尘枫来火了:“你爹娘如今已是人族领军般的人物,那帮域主们总会有不服的,你的惨象一出,谁还敢不服?自己亲儿子亲往阵前试出兽将的战力,此等豪情壮志能不让人动容?战后你爹娘在人族中可就是一言九鼎,说是一统天下都不为过,你居然还弄不明白,笨死得了!”

俏公子顿悟:“这事值得一干!你看还能不能再惨点?只要不打脸……”

李尘枫蛊惑道:“你除了漂亮还有优点吗?毁了它,她们的地位才越加稳固,不然域主见代价不大,纷纷派子嗣过来比惨,哪还有你什么事?”

俏公子不说话了,直接冲进兽笼斗了起来,护头的手也拿了下来,不久便自己都不认识了……

李尘枫点头:“孺子可教也,只是也不问问老子会否给你惨状投射进玉简,还是傻!”

四头兽魂将每日被冥军暴揍完,就分别被提到不知名的地方关起来,又是暴揍,不过却是捆起来用“裂魂鞭”抽,兽魂咬牙坚持,就是不说出魔兽的底细,因为确实不知道,可该死的人族监军还是不知疲倦的问,不知疲倦地抽,终于有兽魂招供说“不知道”,谁知人族监军抽得更狠,非说招供的嘴硬,说知道吧,却被说成说谎,还是揍……

兽魂将出离了愤怒,只有拿“丑”得吓人的那位公子出气,可是关键一击时总有人族将他拉出,然后又冲进来给自己揍,后来也学会了抽战俘,再然后在兽笼等着挨自己揍,弄得众兽不知该轻还是该重……

数日后,三头兽魂将向外面望去,那位烈焰兽今天被抽得时间有点长,拖回来时走路歪歪扭扭,说话还不利索,嗑嗑巴巴的,很是凄惨,兽魂将很讲义气,拍拍胸口准备替它挡下冥军的暴揍……

结果却听说人族的监军去了别处抓兽魂,这几天没空理会,三头兽魂将顺势缓了口气,与烈焰兽亲切交谈,并教兄弟重新走路,吐出些绿色的魂血,给它沾在打坏的喉咙上。

“本监军觉得兽魂比人族更情真意切,替咱们把皮囊修好,都不好意思下手了!”烈焰兽内的李尘枫叹了口气。

老书吏道:“心思简单也好,没那些尔虞我诈,除了魂飞魄散都是快乐的,当然被你折腾不算!”

‘丑‘公子小心问道:“咱们已经躲进来了,我能服丹药了吗?”

李尘枫指了指悬在上方的投射玉简,道:“深入魔潭这事比毁容更让人动容,是我就断了服丹药的念想,当然你可随意!”

不俏的公子点头,将已经拿在手的手镯放好,坐到一旁打坐恢复。

烈焰兽的脑海极大,比人族的小院还大,里面一艘一尺长的冰髓舰飘浮其内,仍是宽广,外面是冉狄在操控烈焰兽的神情和肢体,如今点苍诀四人都是好手,已然细致入微。

烈焰兽的神智和神识都被冥帅抽空,只余记忆留存在其中,按李尘枫的说法,万一有头母兽扑来,虽然肯定不会干那事,可总要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妻妾,找些理由赶走也方便……

冥帅兄弟叹息:“兽将都让你算到骨子里头,还能如此缜密,下回本帅见到人族也要小心了!”

李尘枫劝慰道:“其实也没啥!和嫂子干那事的时候,先看看脑海里有没有一只小船就是!”

冥帅羞怒,一声“滚”,于是四人便被带回了兽笼,只待人人都自觉把自己当成了烈焰兽,再无破绽之时。

李尘枫不用裂魂鞭抽,三头冥将就能滔不绝地说起家乡的故事,故事很简单,就是找处死灵力多的地方,呑噬过往的兽魂魄,让自己更加的强悍,更加的高大,然后听从更加巨大的“兽魂王”召唤,向人冥界攻击……

“烈焰兽”问它们能得到什么?三兽将迷茫以对,只知道杀异类就对了,死灵力说不定能多些,至于会不会因此丧命,回答得斩钉截铁。

“魂飞魄散就会被其它兽魂呑噬,还是没有浪费,你傻啊,这都不知道?”

“烈焰兽”点头认可,自己也是如此想的,善意地提醒一下,以免被该死的人族监军误导!

数日后,一头兽帅于兽冥界内仰天长啸,庞大的兽群从身后涌现,兽爪一指,兽群狂涛般杀至……

第340章 收复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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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军严阵以待,誓死抗击,连杀数日,也不大批轮换,只以小队补充战位,显然听从了李尘枫的劝解,以免魔兽的蓦然出手一击致全军覆没……

双方都损失惨重,极远处冥帅忧心地看着高墙上那座兽笼空间,几次想命冥军撤出守卫,放烈焰兽离去,终于还是忍了下来,没有李尘枫信号发出,还是不能动!

他望向兽冥界的苍穹,生怕那灭世般的巨爪从天而降,自己可是连一丝都无法阻止,只能听天由命,李尘枫的胆识让他心惊肉跳,此等干才若死,人族又能有何人代替?

数百座灵阵塔仍在射出黑芒,无数的魂魄飞散,化做漫天的黑气,又被兽魂军如美味佳肴般呑噬,倒地不起的,都是重伤的兽魂,也向外散着黑气,有些心急的兽魂也大吸特吸,渐渐的也将重伤者汇入魂飞魄散的烟云之中……

新建的灵阵塔终于出现了破绽,尤其是兽笼附近射速出现了凝滞,终于被兽魂攻入,疯狂地向兽笼砸去,四头被俘的兽魂将内外破砸,终究逃了出来,向兽冥界内疾飞……

烈焰兽回头向高墙望去,只见灵阵塔射出的黑芒又恢复了速度,爆炸声惊天动地,将突入的兽魂军尽数杀灭,重新封闭了缺口。收藏本站

四头兽将飞回了军中,吸食了死灵力和战死者的魂魄,又向冥军杀来,烈焰兽红焰又能凝于兽身,咆哮着让低阶兽魂冲杀在前,可惜人族的冥帅突现,数掌便将兽魂杀灭,烈焰兽也因此受了“重伤”,向后方飘去……

李尘枫摇头:“一方只识杀戮,却不知为何,一方为保人族的存亡,拼死一战,也不知何时才是休止?”

老书吏叹气:“冥界有时便已如此,从未停歇过,冥军也杀得麻木,眼高于顶,非军方之人都有敌意,若非冥帝有旨根本无法靠近,幸好冥帅已成了你的兄弟,否则此事难成!”

俏公子道:“冥帅不想配合也不行,把他留下,冥军迟早得出事儿,坑兄弟是他日常练手,如今该兽冥界尝尝滋味了!”

李尘枫命令道:“如花,出去换冉狄进来,羽人域宫主之子渗透敌后,令人感佩,注意点形象!”

俏公子目中含泪:“哪里还有形象?爹娘都认不出了,这是往心窝上捅刀子……”

李尘枫劝慰:“无妨,多捅几刀就习惯了,地位又稳上许多,儿子嘛……该舍还是要舍!”

……

兽魂军终于潮水般的退回,呑噬同伴的魂魄要比冥军多得多,不过仍然无损于兴高采烈地嘶吼庆祝,毕竟吸了不少,随即漫天散去,等候兽帅下一次的召唤。

烈焰兽也等来那三头“狱友”,也是一副凯旋的模样,咧着嘴、呑吐着长舌和自己友好地打着招呼,然后呼的一声向洞府飞去,说好了请吸魂魄,不怕“狱友”不跟来。

四兽沿途飞去,到处是两千丈以下的魂兽,最弱小的离人冥界越近,从雄壮的身躯就能看出,越往兽冥界腹地越高,密密麻麻趴伏在地上调息……

一场恶仗刚一结束,有些魂兽就又开始了抢夺地盘,为相对充足的死灵力之地生死相杀,根本没有留手的概念,遍地魂体的残骸,渐渐的被吸食干净,到处充斥着撕咬、呑咽的声音……

俏公子的样貌虽看不出原样,不过恐惧之色明显,也难怪,谁见到这种同类相残的画面会淡定如初?当然里面不包括冉狄,鬼杀鬼他可是经历了无数次轮回,甚至有些不屑,自己比它们经受的要更残酷。

越往里去,魂兽渐渐的稀疏起来,不是少了,而是各魂兽所能控制的区域蓦然增大,领头的兽魂将冷哼一声,一千丈的魂兽连忙缩入地下或躲入洞府,看都不敢看他们一眼,就此隐去……

可是领头的寒冰甲鳄却没有放过的意思,也或许觉得请客的菜式不全,狂怒地一掌拍下,千里方圆内地皮翻起,洞府坍塌,一路杀过去,什么荆棘鹿、幻影狐、迦蓝黑纹蛇、铁皮蛮牛、血瞳冥猿、魔头鬼虎等等,见之就一掌拍晕,用铁线藤捆成一串,从空中掠过。

另两头铁背苍熊和噬魂魔豹阴狠的眼睛转了转,也是痛下杀手,各自也弄了一串甩到背上,弄得李尘枫也不能特立独行,操纵烈焰兽也抓了一串,跟随而去……

千丈的魂兽见众兽魂将飞走,都放下心来,重建洞府,好象大风刮过一般无感,更没有魂兽出头,只有被抓去魂兽的妻妾、幼兽隔远了吼上几声,以示爆脾气尚在,就向外围而去,少了庇护此地只能是它们的命丧之地,不走即死。

李尘枫苦笑:“战时为战友,战后为猎物,这里只有弱肉强食的法则,无分对错,只有生死和吃与被吃,怪不得高阶的魂兽如此之多,人族只能采取守势,即使杀入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老书吏道:“正因如此,冥军从不主动出击,俘获魂兽也无用,它们比流水变化得都快,今日才知悉消息,明日又是全新的战力,只能见之即杀,渐渐的冥军也有了兽性,人情冷寞了许多!”

李尘枫点头:“确是如此,可也不得不为之,久战之下的规律使然,也不能说不对,象咱们这般弄几头探查底细的也算是另类,冥军兵将帮咱们也是为了弄点冥币纵情声色一番罢了,魔兽魂一掌可就是两千万的惨死,谁又会想得那么远!”

冉狄瓮声道:“比地狱中又差得远了,不死才让人恐惧,死是梦想!”

李尘枫提醒道:“你的梦想先别想着实现,护老子回去再说!”

冉狄冷冷道:“我不会让你死的,否则地狱又是地狱,那里还有几个兄弟,半日受刑半日修炼神仙不换,不想再回归往日!”

李尘枫叹道:”人族毕竟是人族,心中总有难以割舍的东西,哪怕几世轮回受苦,过些日子人味还是会回来些的,与是否恶魂无关……”

老书吏道:“他们虽说只为少受些苦,但也有益于生死两界的存亡,老夫也会向冥帝求情的。”

……

到了两千丈魂兽聚集的区域,只见数头魂兽相隔得极远,警惕地打量,寒冰甲鳄终于学会了低调,小心翼翼起来,知道进入众魂兽的势力范围,深沉低吼显示自己是无害通过,更远处数道强大的神识向这里探查,显然四兽群聚的情形极少出现,让它们感到了威胁……

寒冰甲鳄不再以直线飞行,而是七拐八弯,从各势力范围的边缘掠过,烈焰兽也紧紧跟在后面,当再行直飞时,寒冰甲鳄暴吼一声,向一处洞府扑去,里面也是咆哮传来,一头黄金蝎尾狮冲了出来,狂猛扑杀在一起……

“作客”的铁背苍熊、噬魂魔豹毫不犹豫地扑上助战,杀得地动山摇。

“冉狄,并肩上,杀了那头黄金蝎尾狮!”李尘枫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早就让冉狄换下了俏公子。

烈焰兽怒吼一声,冲进了战团,巨爪一探,狠狠砸去,身上凝出的赤焰暴涨数丈,掌砸火烧势不可挡,黄金蝎尾狮知道不可力敌,转身便逃却是迟了,被冉狄化身的烈焰兽,断去一腿,三头魂兽一拥而上,把黄金蝎尾狮撕得粉碎。

随即寒冰甲鳄数爪连拍,将散出的魂魄凝成数团,抛给“烈焰兽”的最大,魂兽崇尚强者,功劳最大的自然享用的要多些。

寒冰甲鳄收回了洞府,非常高兴,邀众兽魂入内享用战利品,捕获的十余头魂兽这才一掌一个拍死,呑噬新鲜的魂魄,舒服得直哼哼,然后也不再废话,各自趴在地恢复修为,烈焰兽也是一般模样,毫不客气地将魂魄、魂体呑入腹中,被李尘枫取出空间手镯收好。

烈焰兽这个皮囊相当精妙,只是神识、神智被抽空,换成了四人轮番操控,连魂魄都留在里面,只是分拆组合一番,魂魄便再无反抗之意,在外面就更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李尘枫叹道:“谁说兽魂将简单了,知道被俘这些天洞府肯定被占,就以请客为名邀拳来收复洞府,等下又该下两位请客了,看来咱们也得请……”

俏公子笑道:“拿抢洞府的魂兽当菜,洞府又夺了回来,真是一举两得,和你只进不出的德性倒是有得一比!”

老书吏也笑:“监军可是比兽还兽,早就把它们当成一碟菜了!”

三人说笑间,狱友们调息完毕,果然铁背苍熊又邀请“狱友”到洞府作客,谁都不傻,四打一胜算极大,夺下洞府吃饱了,又将是老死不相往来。

于是,四头魂兽又开始了征战,铁背苍熊、噬魂魔豹先后当回了洞主,吃饱了都用眼神征询烈焰兽用不用也“请客”,李尘枫无奈点头,杀气腾腾地向自己的洞府杀去……

烈焰兽的洞府所在,老书吏早早的就从它的记忆中搜出,但仍难免出错,结果绕了一大圈才“回”到了洞府前,三兽疑惑地看着他,回自家也能迷路,是你自己的家吗?

李尘枫瓮声瓮气道:“抢我洞府的太过强大,要寻好退路才行!”

三头魂兽恍然,请烈焰兽先行表示主权,然后一起扑了过去,结果令魂兽们大出意料的事发生了……

第341章 两千丈的丹药

洞府中一头魂兽一晃而出,向李尘枫扑来,冉狄手疾眼快,一爪将魂兽拍出千丈,谁知,魂兽爬起又扑了过来,神态幽怨……

李尘枫连忙让冉狄停手:“你眼神怎么比老子都差,没看见是头母兽吗?是咱们的老婆!”

几人定睛一看,确实是头烈焰兽,不过是“男是女”还真没办法看得出来,都钦佩地向李尘枫望去。

李尘枫骂道:“看不出来,不能用脑袋想吗?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老书吏三人顿悟,确实如此,这不“女兽”扑上来又搂又抱的,还使劲往身上舔,“男兽”可是见面就打。

寒冰甲鳄、铁背苍熊、噬魂魔豹收起利爪比烈焰兽还快,一家公母团圆的喜庆场面,还是不破坏为好!

李尘枫歉意道:“各位魂兄,我以为母兽太过妖娆,肯定会被抢去,所以刚才有些紧张……”

三魂兽点头表示理解,又都期待地看着他,李尘枫也表示了理解,虽然没打成,可是请客还是要的,连忙邀它们进了洞府,享用抓来的十几头千丈的魂兽。

结果魂兽吃完了,少了舒服得直哼哼的步骤,打不打得成老子不管,反正老子请时可是多出一头两千丈魂兽,你也不能少喽!

李尘枫没办法,只得保证改日再请,结果三魂兽还是没动窝,直到拍得胸口震天响,明日送到对方洞府,才让它们不情愿地离去,临走还使劲向母烈焰兽抛媚眼。

渗透以来总算有了基地,李尘枫舒了口气,良好的开端终于到来。

谁知,俏公子幽怨道:“兄弟,你真不该让那几个劣货走的,下来的事可怎么对付?它们在好歹不会这等猖狂不是?”

李尘枫没明白,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吓得一头是汗,母兽含情脉脉地扑了上来,象是要干那事,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

李尘枫有气无力道:“那啥……冉狄,你随便应付两下就得了……”

冉狄使劲揺头:“恶心,你来!”说罢便撂了挑子,随即烈焰兽傻傻的趴在地上,不知如何应付。

李尘枫又望向老书吏,老书吏飘到一边权当没看见……

俏公子揺头道:“你也别看我,这事儿谁都没经历过,你点子多,你来!”

李尘枫一脸懵,急想着对策,俏公子的话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母兽这些天没见到公兽,干柴烈火之下,有些迫不及待还是可以理解!”

“这公兽一动不动,有些太不近兽情,怎么也该配合一下……”

“看!母兽发火了,又挠又掐的,这是有多大的怨气啊!”

“这下更狠,直接骑上来,还使劲掐脖子,我都有些透不过气了!”

轰……

一声巨响传来,烈焰兽脑海里的冰髓舰剧烈摇晃,竟是被兽爪狠砸了一下头颅。

俏公子大怒:“唉呀,老子见你是女流之辈本来还挺同情,居然连杀夫都来上了,小心老子休妻!”

“有外敌!”

李尘枫冲过去接过操控,烈焰兽咆哮一声站起,前掌狂拍,将母兽砸出去,母兽一个翻滚跃起,阴狠地向他看来,身旁一头金獠暴龙恶狠狠地望向这边,兽爪还没放下,显然就是它偷袭烈焰兽,母兽居然带奸夫来杀夫!

“杀!”

李尘枫大喝一声,向金獠暴龙杀去,知道不能善了,直接将本源之火凝于全身,火焰又暴涨十倍,同时向两兽烧去……

两兽狂吼一声扑来,烈焰兽的战力它们清楚得很,四掌齐齐砸下,不死也残。

谁知,兽爪刚碰到火焰,便被极至的高温烧得滋滋作响,黑气立时升腾而起,魂魄受创,哀嚎间便要逃出,李尘枫一击得手,哪里会再给它们机会!兽爪如暴雨般砸下,本源之火将金獠暴龙死死裹住狠烧,没多久便将其打得奄奄一息,瘫软在地……

李尘枫又向母烈焰兽杀去,谁知母兽竟然跪伏在地,一脸痴迷地看着自己,似乎本就是他这边的,欣喜于公母共同的胜利,让他一时愣在那里,兽爪终究没有砸下。

老书吏叹道:“兽魂本就是如此,公兽不见踪影,母兽为求生存只能依附于强者,如今你又重夺洞府,自然它便又是你的,无关廉耻,只论强弱,不能以人族伦理来要求!”

俏公子气道:“可咱们是人族,给咱戴绿帽子敢情还有理了,兄弟,别给我面子,杀了它!”

李尘枫踹了母兽一脚,怒道:“在洞府内禁足百日,再敢出去勾三搭四,老子杀了你!”

母兽迷茫地看着他,弄不明白公兽这么强,又有谁敢让自己勾三搭四,除非你让去……

俏公子气道:“它哪知百日是多少天?还以为过了今天就是,你想它一会又扑上来让咱们干那事?”

李尘枫吓得一激灵,随即又灵机一动:“冉狄,它再往身上扑,就给我揍,告诉它咱们小气不接受绿帽子,移情别恋了,要走随意,留下就不准动手动脚!”

冉狄觉得这事儿不难为自己,便依命而行,母兽迷茫点头,躲到一边,翻来覆去挑逗冉狄,让他又有些恶心,望向李尘枫却被狠狠地瞪了回来。

“挑逗也要揍!”

冉狄数拳砸了过去,于是天下太平无事……

冉狄将那头金獠暴龙抽出记忆,把魂魄扔了进来,李尘枫用空间手镯装了。

“该死的东西,这会儿才过来送死,让老子还得再跑一趟收拾那三头劣货!”

俏公子不解道:“刚才怎么不下手,又得瞎跑!”

李尘枫瞪眼道:“那三头劣货少了两千丈兽魂的吃食,正不乐意呢,虎视眈眈的怎么下手?这会儿加点料再去喂它们!”

他说着在魂魄里加入了断海收集来的“凝灵煞气”,烈焰兽这才大摇大摆地去拜访“狱友”。

先到的是噬魂魔豹的洞府,拿出一团金獠暴龙的魂魄,对方呲牙咧嘴表示高兴,将烈焰兽迎入,吃了几口,死灵力尽失,想要暴起却是晚了,被冉狄拍晕,将脑中的所有记忆抽离,弄醒后两眼迷茫,只知道烈焰兽是自己的主人,言听计从。

李尘枫见效果不错,给它恢复了死灵力,还是一派贴服的样子,于是带上它去寻另两头劣货……

结果又是照此施为,铁背苍熊和寒冰甲鳄也从“狱友”变成了仆从,在两千丈魂兽域内,接着拜访,又将五头魂兽变成了仆从,准备一路干下去消除决战时的隐患,毕竟这些魂兽可是人族半步洞玄的存在,一年后会给人族带来惨烈的损失。

谁知九头魂兽的组团行动,终于引起了一头五千丈魂兽的警觉和忧虑,率两千丈魂兽漫天地飞来要将它们灭杀,幸好李尘枫反应过来,连忙也做出呆傻的举止,迷茫四顾,似乎也不知发生何事一般……

杀来的魂兽疑惑地放过了他们,五千丈魂兽看着它们回到洞府,阴冷嗜杀的目光让李尘枫背脊发凉,知道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前路又添变数!

“太过顺利,让我低估了魂兽的智商,五千丈魂兽下回要呑噬的就是咱们刚才那九头魂兽!”

“何出此言?”老书吏、俏公子大惊,同时问道。

李尘枫苦笑:“那头五千丈的魂兽可是冥帝般的修为,能修到人族半步涅槃境的存在,可不是完全靠修炼,魂兽是一个庞大的食物链,目前看到最高的是五千丈魂兽,那么两千丈魂兽就是它们修炼的丹药!”

老书吏、俏公子大惊,这种说法太过匪夷所思,如此高的魂兽战力拿来做丹药,也太过于残忍和恐怖……

李尘枫沉吟道:“我也希望猜错,可不作此想一切都解释不通!试想,虽然冥军有高深的阵法镇守高墙,可是兽军出几头五千丈的魂兽,要攻入其中的一段并大肆杀进腹地并不难,为什么它们却只做观战,很少出手!”

“原因只有一个,它们根本没看中冥界的一切,要的只是转移这些‘丹药‘的注意力,让低阶魂兽无法察觉大量同类失踪的事实,从而掩饰它们残暴!”

老书吏也陷入了沉思,刚才蜂拥而至的两千丈魂兽可是达到上万头,就以这种人族半步洞玄的修为,不计代价猛攻,高墙也难以守住,更别说相当于洞玄境的三千丈魂兽了,虽不知有多少,可总比冥帅多得多,攻之不入确实说不通……

“可之前一战,三千丈魂兽可是全力以赴,还被你杀了六头,这又是为何?”

李尘枫道:“所以我还说得少了,三千丈魂兽也应该是丹药,否则解释不通五千丈魂兽为何如此紧张两千丈魂兽抱团,应派头三千丈的魂兽来打散就行了,为何要亲至?还不是怕自己的目的被它们知晓!”

俏公子问道:“那四千丈的魂兽为什么就不是丹药呢?”

李尘枫道:“四千丈魂兽已相当于洞玄境大圆满修为,神智,修为与其已不差太多,再说数量更少,是否战死根本欺瞒不住!”

“所以说五千丈魂兽以三千丈和两千丈的魂兽为食提高修为,而被食者又以两千丈以下的为食,形成一个庞大的食物链,以人兽两界的战争做为掩饰,起码五千丈的魂兽不是不识数,而是比人还要精明!”

第342章 冥狼

道天行正文第342章冥狼俏公子道:“虽然说得有理,可猜测毕竟是猜测,谁都难以证明,反正对冥界有利的事,咱们乐享其成就是,想也没用!”

李尘枫苦笑:“用不着咱们证明,它今晚就会证明给咱们看,只要九头抱团的魂兽被呑噬,猜测就为真!”

老书吏大为震惊:“若是它今晚动手,咱们岂不是无法逃脱?对方神识一定会锁定烈焰兽,往哪里逃都是死局!”

俏公子哆嗦道:“这事可不能开玩笑……兄弟胆小你知道的……”

李尘枫无奈道:“我也希望猜错,可不能不防!”

“计将安出!”

老书吏、俏公子同声问道,李尘枫将想法说出,两人点头,各自准备。

烈焰兽走到洞府深处,扔给母兽一大团凝练的魂魄球,道:“隔了两座冥山有头龙鳞蛟,你去把这个交给它,就说我有事求它,让它来一趟!”

母兽接过魂魄珠,虽有些疑惑,不过还是依命而行,向龙鳞蛟洞府飞去,显然以前也有些来往……

几声兽吼过后,一头两千丈的龙鳞蛟探出头来,见有大礼送到,便让母兽进了洞府,母兽说明来意,龙鳞蛟冷哼一声,抓过魂魄珠就呑入腹中,一挥兽爪让母烈焰兽离去,母兽见状欲分辩两句,龙鳞蛟很是不耐,抬掌欲打,吓得母兽连忙逃出洞府……

“区区一团魂魄也想老子走一趟,告诉它再送些过来!”

龙鳞蛟喊了一句,便趴在地上调息,谁知只一会的功夫死灵力尽皆凝固,战力尽失,一艘冰髓舰冲入它的脑海,不久便失去了神智呆呆傻傻。

李尘枫骂道:“就知道你光知道收礼不办事,烈焰兽恨你入骨,权当老子替它报仇了!”

冉狄将龙鳞蛟的神识、记忆全部消除,掌控了它的魂躯,重新焕发了神智,向烈焰兽洞府而去。

进了洞府就见母兽还在倾诉自己的遭遇,便向烈焰兽使了一个眼神,烈焰兽让母兽回避后,两兽相视一笑,烈焰兽趴在地上呼呼大睡,一艘隔绝死灵力的战舰从其巨口中飞出,随即隐入龙鳞蛟的大口,龙鳞蛟一笑,向自己的洞府飞回……

四人完成了李代桃僵之计,便紧张地关注着九头抱团魂兽的生死,结果夜间还没到,一团黑气所化的黑云便浮在了两千丈魂兽的区域,空间似乎突然静止了一瞬,在所有魂魄没有察觉下,九团皮囊被吸入黑云之中,随即连同黑云一起消失不见,一切便又恢复了正常。

一声五千丈魂兽的嘶吼传来,魂兽潮水般向人冥界冲杀而去,龙鳞蛟也装模作样地飞出,却用神识探查九头魂兽的踪影,果然一无所见,只有那头母烈焰兽迷茫地向外看去,以它一千丈的魂躯只能寻找下一头依附的对象……

龙鳞蛟脑海中的冰髓舰内,李尘枫、老书吏、俏公子面面相觑,毫无证实猜想的快感,反而是毛骨悚然,如此恐怖的现实,非同类也会替它们感到深深的不值和无力。

龙鳞蛟随兽潮冲杀了两日回到了洞府,

众人才从震撼中清醒过来。

老书吏问道:“监军,下一步如何是好?”

李尘枫苦笑:“原以为将这些两千丈魂兽能杀多少是多少,却因为我的莽撞失去了机会,可话说回来,咱们一头头地杀,又能杀得了多少?即使任你杀,也会让五千丈魂兽察觉,它们有多少‘丹药‘自己可是清楚得很!”

老书吏、俏公子俱是一脸沮丧,这可是上万的半步洞玄魂兽,大战一起不知会死多少人族修士,似乎已能看到高阶修士尸横遍野的惨状。

李尘枫沉吟道:“现在只能自己四处探查一番,看能否找到让它们大量死亡的法子,另外三千丈以上魂兽的区域也要想办法渗入才行!”

两人点头,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起码将兽魂军的底细查清楚再说。

龙鳞蛟开始了四处飘荡,探查了数日仍没有新的状况发现,就逐渐向腹地深入,终于来到与三千丈魂兽的交接处,行踪飘忽不定,用一些低阶兽魂换取附近魂兽的信任,趁兽潮又涌向冥界撕杀的时机,暴起击杀了一头魂兽然后取而代之,继续向里面渗透,终于渗入到三千丈魂兽的区域,此时已是头天蚀斑斓虎。

观察了数日终于探查出三千丈魂兽有一千两百头,又是一个令人无力的数字,相当于人族洞玄境修士,能与冥帅相抗的存在,每次兽潮起时总会有两三头战死,也就是说被五千丈魂兽呑噬,让四人紧张到极至,做好杀身成仁的准备,兽潮一起连忙飞入两千丈区域躲藏起来,退潮时再回来继续打探,却是再不敢往四千丈区域渗透,这种魂兽修为太高数量又会大减,以他们实力根本掩饰不住行止。

探查终于陷入了绝境,四人商议后决定回返冥界,将消息禀报了再说,于是趁兽潮起时,向冥界撤回,谁知刚一飞起,李尘枫便叫改变方向,向一处洞府飞去……

嗷呜……

一头千丈的冥狼见一头天蚀斑斓虎向自己抓来,连忙向洞府内躲入,然后突然腾空而起反扑了过来,操控的冉狄没想到冥狼竟敢反扑,一掌击去,却被它又一个翻身避过,向洞外逃去……

“给老子站住!”

李尘枫大喝一声,在三人的惊诧下竟飞出了天蚀斑斓虎的巨口,一掌将其击入洞内,冥狼四掌撑地,幽绿狰狞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人类……

李尘枫与它四目相对,冥狼出现了惊诧迷茫的神态,李尘枫拿出一艘战舰伸了过去,冥狼毫不犹豫地钻入,李尘枫松了口气,也一隐而入,射入天蚀斑斓虎的巨口。

“走,混入兽潮,见机行事!”

李尘枫旋即打出本源之火,将天蚀斑斓虎的气息消除,冉狄操控着混入兽潮向人冥界而去……

“这小子什么时候认识头冥狼?该不会他第几个女人变的吧?”

俏公子见战舰内缩小的冥狼与李尘枫亲热地打闹,满脸的疑惑感叹,老书吏也是一脸懵,李监军可是第一次来到兽冥界,怎么可能认识一头魂兽?

闹够

了,李尘枫一招手,两人连忙也隐入隔绝死灵力的战舰,战舰是梅寒雨和秦长老联手炼制的颠峰之作,比之冰髓玉晶舰还要大大超出,空间更是大得惊人。

李尘枫大笑:“我叫他大头,是头青狼,和我在天玄大陆杀敌无数,为了护我爹娘战死,想不到居然流落到这里,真是运气好到了极点!”

俏公子稀奇道:“这么大的兽冥界能遇到确实运气够大,能以一千丈的修为,独占三千丈魂兽的洞府就更让人惊叹!”

李尘枫一愣,惊喜让他忘了询问这事,看向了冥狼。

冥狼狰狞的大头,居然露出了笑容:“主人,我身上有种气息,让大魂兽很享受,就把我拘在洞府,助它修炼,也不知道何故?”

李尘枫点头,就是因为这种气息让自己察觉到冥狼的存在,冲过去探查,才找到了失散多年的青狼。

他走到近前仔细探查,不由得大吃一惊,它身上的气息竟然是愿力,心思电闪下明悟,天玄大陆凡是‘尘枫庙‘旁都立有‘青狼庙‘,敢情人族的愿力竟也能作用到死后冥狼的身上,而这种愿力还居然能让魂兽修为大涨……

李尘枫将原由道出,两人和冥狼这才明白个中的因果,恍然大悟。

李尘枫心中一动,详细问起愿力对魂兽修炼的辅助作用,面色惊喜,最后已然是一脸的奸笑。

“冉狄,不回冥界了,兽潮退去时回天蚀斑斓虎的洞府!”

冉狄毫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寻机返回,老书吏面露喜色,知道李监军找到了破解之法。

俏公子急道:“兄弟,快说说咱们该怎么做?”

李尘枫笑道:“咱们杀不了那么些两千丈魂兽,就要想办法让它们内斗,内斗一起死伤难料,五千丈魂兽想镇压也找不到正主,毕竟众怒难调,镇压与否都会造成大量的死伤,咱们的目的自成!”

老书吏道:“你是说以愿力为饵,可是如何运作才能达到此等奇效?”

李尘枫奸笑:“要让它们争起来,首先要让其尝到甜头,然后突然便没有了,这时偶尔得到的甜头就显得难能可贵,可到底归谁谁都有理,于是大家都理直气壮去抢,抢自然要动手,动手就难以控制生死,效果自现!”

老书吏眼前一亮,叹服道:“以魂兽不讲理的脾性,想不上当都难,这场争夺估计会让五千丈魂兽头痛不已!”

俏公子大笑:“憋了这些天总算是找到了办法,收拾完两千丈魂兽再一路阴下去,把这些龟孙子全阴死,大战自然消除!”

李尘枫斜了他一眼,气道:“具体怎样试过才知,变数极大,能大幅削弱它们的实力就不错了,还想尽灭,想疯了你!”

俏公子瞪眼道:“谁想疯了?别人不行你必须行,给我老老实实的阴它……否则让你好看!”

李尘枫阴险地望着俏公子,缓缓道:“这些天你的脸好象消肿了,身手应该更敏捷,要是你抱着愿力到处窜,该不会被魂兽逮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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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喂“丹药”

道天行正文第343章喂“丹药”俏公子一哆嗦,连忙抽自己耳光:“兄弟,口误……其实是夸你能别人所不能,没别的意思!”

李尘枫没再理他,又和冥狼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思索着对策。

冥狼期艾道:“主人,五丑也死了吗……我见到了他的魂魄……”

冥狼的一句话,让李尘枫蓦然惊醒:“什嘛!五丑的魂魄?他……没有啊!”

冥狼道:“两年多以前,见到了他一缕魂魄,就央求大魂兽拘来,悄悄收了起来,只是再没见到其他部分,不全!”

冥狼说罢从口中吐出一缕魂魄,很小的一团,却能模糊地看清五丑的样貌,双目紧闭,确定无疑。

俏公子也是泪目,大须弥山一战若不是五丑出现,他和李尘枫可能也不会站在这里。

李尘枫一弹空间戒指,一座冰髓玉晶棺飘浮在空中,其内五丑的肉身静静地躺在里面,神态安详。

李尘枫向老书吏一拜:“五丑与我情同父子,还请您查看一番,他此时的魂魄是否齐全?”

老书吏哪里敢受他一拜,连忙避过,反而向他拜下,无关于地位,而是因他的侠肝义胆,人族生死两界的希望。

“老夫全力一试就是,岂敢受监军大礼相请?勿要折煞了老夫!”

李尘枫轻笑点了下头,袍袖一拂,棺盖缓缓地打开,老书吏近前以神识仔细察看,许久终于深舒了口气。

“幸好这唯一散出的一缕魂魄被冥狼收起,否则即使能复活也会有些呆傻!”

李尘枫大乐,使劲揉搓冥狼的脑袋:“大头,当初你孵他出来居功至伟,却没当上爹,这回又救他一命,你可真是他的福星,我这个爹当得可是有点惭愧!”

冥狼心悸道:“我的兽血太低级,看我不顺眼,你当爹我还能得些好处……”

李尘枫大笑:“这小子就认打,以后再敢瞪你,老子就收拾他!”

老书吏将那缕魂魄打回五丑的体内封好,忧心道:“他的伤势太重,还是要有些奇迹方可……”

李尘枫道:“魔兽界可是有一座化龙池?”

老书吏闻听,一脸苦笑:“原来你的目的在此,那里是兽界的生界,与兽冥界相对,可危险性却和人界相反,生界比死界强大得太多,正因为如此兽冥界才只敢向人冥界进攻,却对生兽界避之唯恐不及!”

“咱们就连五千丈魂兽域都不敢进,你却要去生兽界的至宝化龙池复活五丑,你这胆子究竟是什么做的?说你作死都是轻的,想死,自尽不是更快吗?”

李尘枫笑道:“有化龙池就行,总是会有办法的,等人兽决战了结,我就闯过去试试,总觉得五丑不会这么简单就死了!”

老书吏知道劝也没用,等大战结束后找个法子将他困住,看他还怎么个作死不停……

冉狄终于操纵天蚀斑斓虎向洞府飞回

,却不是直线,而是七拐八弯,将三千丈魂兽域借机又探查了一番,弄清楚了魂兽的势力范围这才回到洞府。

……

又一场兽潮过后,回来的魂兽们都各自在洞府内调息,恢复着修为,无论两千丈魂兽域还是三千丈魂兽域内都是如此……

突然两声巨响在两大区域内同时炸响,魂兽们大惊,飞出洞府探查,就见空中一大团银色的气体越飞越高,忽然散开如飘雪般落下,所过之处,死灵力如复活了一般异常活跃……

魂兽们开始还有些警惕,见有些魂兽吸入并无不适,便也鼻翼吸张,继面贪婪地呑噬,那种银色的气体一进入魂躯,体内的死灵力自行运转,一圈圈荡涤着魂魄,比呑噬其他魂魄更令自己浑身舒泰……

魂魄得到了从未有过的蕴养,新伤旧伤还有没有察觉的伤势都显现得更加的清晰,并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痊愈,如被一只硕大的魂手拂平,让它们竟感觉到难以割舍的慰藉和清心,如初生时母亲那温暖的怀抱,宁静、温暖、安全、祥和之感遍袭全身……

魂兽们飞上空中,肆意地汲取那种感觉和体验,如痴如醉,癫狂痴迷,一连数日,两大区域的空中,都趴满了憨态可掬的魂兽,修为在不经意间暴涨,比晋级时的那种感觉更让自己迷恋……

许久许久,直至银色的气体彻底在天地间消失,准确地说是被魂兽们吸噬一空,所有的魂兽终于回到了现实,悲凉、孤寂、嗜血、杀戮又回到体内,一时间竟如此厌恶从前的那种感觉,迷茫地四处张望,却只见到数头五千丈魂兽铁青的面孔,也不知出现了多久,竟然连仰天长啸去厮杀的命令都充耳不闻,难怪会如此气怒。

天蚀斑斓虎也在空中迷茫地望着,五千丈魂兽大发雷霆,掌毙了数头魂兽以示惩戒,终于离去,一次兽潮的攻击第一次没有发动就自行消失,不过那种银色的气体毕竟已消失,追究也没用,过些天魂兽嗜杀的天性终会回来。

魂兽依依不舍地回到洞府,回想着那种身心得到极大蕴养的一刻……

数日后,魂兽们突然再次闻到那种气息,蓦然冲出向那里追去,却早已是兽满为患,这次的银色气体从一块块黑色的石块中溢出,石块是兽冥界常见的幽冥石,黝黑无光,里面的气体量很少,仅供一头魂兽所吸,最先吸噬的魂兽正如痴如醉地享受给自己带来的身心好处,被另一头魂兽狠揍仍然是如此,浑不介意……

魂兽们见到两兽势力范围之间有一个坑洞,仍残留着银色气体的气息,明白了这是先得者得享,后得者眼馋,瞧这气体冒出的地方可是够缺德的,想不打都难,就不能往哪一边再靠靠?争议的事能少不少,魂兽揺头离去,只能怪自己的运气不好,又能赖得谁来?

谁知,这种“争议”的事竟然还会发生,没多久就冒出几块幽冥石,散发出迷醉的气息,又是在势力范围的交界,又是速度快的得享,慢的狠揍,如此数次,魂兽们就都

知道在领地的边缘巡弋,洞府也不回了,虎视眈眈望着抢食的敌手,眼睛渐自狰狞……

终于,又冒出银色气体的地方发生了惨烈的厮杀,胜者脚踏死去的魂兽,惬意地将气体呑入腹中,抢食变成了生死相杀,胜者的奖赏就是那一团银色气体,随即如瘟疫般在区域内传染,每日魂兽在势力范围的边缘摩拳擦掌,苦练至对方于死地的本事,有的甚至没出现“奖品”都开始杀了起来,先杀完再等奖品……

五千丈魂兽大怒前来镇压。将无故厮杀的掌毙,却对“有故”的则是一筹莫展,杀了得奖的吧,每天几个的死去,自己的丹药再多迟早有不够用的一天,杀了没奖的吧,人家本就一肚气等自己伸张正义呢,不好意思下手,下手也不能下死手,否则丹药还是得消耗一空。

五千丈魂兽大怒,将两大区域掀起来寻找,结果哪一块幽冥石都有银色气体极微弱的气息,拍烂了也没有哪怕一丝泄出,气得好一顿打砸,每日烟尘滚滚如遭雷暴轰击……

两千丈、三千丈魂兽也是顿悟,魂帅离去就将自己领地又一顿掀起寻找,区域内遍地狼藉,抬头一望傻眼了,好象领地的界限有些模糊,于是还得重新划分,都往认为是自己的地方“撒尿”确认,可是都撒了该咋办呢?打呗,还有啥说的!

于是烟尘滚滚变成了黑气弥漫,嘶吼咆哮震天,大地在颤抖,事情越闹越大,“丹药”厮杀个不停,终于令四千丈、五千丈魂兽狠心出手镇压,将厮咬的魂兽尽皆禁锢在洞府内不得出入,才将事态缓和下来。

可是问题又来了,时不时冒出的银色气体该如何分配?魂帅嫌量太少对自己无用,于是就赏赐给低阶魂兽,可是分了几天发现分得不大匀乎,魂兽怨气冲天,神识漫天乱射,敢情都盯着呢,总之一句话为何给它不给我?老子比它差在哪儿啦?

魂帅们这才知道提高低阶魂兽智商的重要性,每天三几个冒出的气体赐了出去,没得到的能把天震塌,都是气势汹汹,给了的第二天也是如此,一点没有得到过好处的觉悟,边回味边吼,声音还比别的大……

更让魂帅闹心的是这些低阶魂兽被圈起来谁去杀冥军?不杀冥军就没有战死一说,没有战死就应该都活得好好的,魂兽整天神识乱射,想拎几头“丹药”出来服用都是提心吊胆的,此时“丹药”的神智又过高了,难免穿帮,实在是两难。

这还不算,没多久又有一难摆在面前,每天要由几头魂帅守着这两块区域禁锢镇慑,低阶魂兽实际上成了自己的宠物,还得每日投食,而那些“食物”还得去追,有时还不一定能有,敢情呑丹药还得先喂“丹药”吃食,日子过得有些不太顺心……

魂帅毕竟是魂帅,智商都不低,很快想出了办法,每次向冥军进攻,就抓相应的一些魂兽押向战场,优先“照顾”吼得最大声的魂兽,既是战阵厮杀自然会有死伤,死的自然就不会回来,于是丹药照吃,冥军也照杀不误,危机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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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离间计

魂兽们生死看得惯了,这是最正常不过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没死才是不正常,于是每日继续嘶吼等着“投食”,反正死的不是自己,该不该吼都是要吼,又能吓唬住谁?

如此一来,魂帅定下心来,手下还是智商低的好,轻松便化解一劫,也就是多费些事而已,“丹药”还是丹药的命,一切都没有改变。

谁知,数次兽潮过后,魂兽中竟出现了“谣言”,说是有多少多少魂兽出战,回来的只有多少,明明大战中没见出现,可是却没见“邻居”回来,咋回事涅?

魂兽们都是嗤之以鼻,好象就你识数似的,老子虽数不出多少出战,也数不出多少回来,可是自己“邻居”还在,所以这就是谣言根本无需理会,肯定是等投食时出现了幻觉,于是谣言自破。

可是又经历了数次兽潮,终于有幸存者回来,发现并肩作战的邻居没回来,想起谣言随口向魂帅问起,得到的回答五花八门,有的说战死,有的说派往他处,有的说赏赐到其他洞府修炼,反正不是不得好死,就是活得好好的却再也看不见。

归来的魂兽再不识数也露出了迷茫,明明半路就不见了,怎么就说战死了?你说是……就是吧……

可是总有不和谐的声音传入低阶魂兽的耳中:恨老子吼得声音大,就偷偷杀了,死也要死个明白,杀冥军可以,派往他处就死也不去!

低阶魂兽觉得也对,适合修炼的地方就这么几大块区域,派到哪里都没这好,还有投食可盼,神兽都不换,于是都大声嘶吼,出去可以,但要答应不派往他处。

魂帅点头,反正你们愿意死就行,不死老子吃啥?没毛病!

结果下一次兽潮后,有了毛病,拎出去的魂兽谁没有邻居?不回来就只能是战死,可是回来的魂兽一脸懵,隔远了问邻居它的长相,战阵上就没见过,怎么就死了?肯定又派往别处,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于是魂兽同声嘶吼抗议,魂帅只得保证下回不派了,魂兽同情达理地予以谅解,谁脑筋都不是太好,忘了也是常有的事,然后便风平浪也静。

魂帅冷笑,这也容易,拉出去都战死得了吧,谁还能证明?于是下一次兽潮整队魂兽拉出去,一个都没回来,说是全军覆没,魂兽们点头,看来冥军来了了不得的人物,死得虽惨烈些,可也属正常,战场嘛哪有不死兽的!

魂帅舒了口气,这不挺容易的嘛,没来得及吃的“丹药”圈养些日子再吃也不迟。

于是接着“全军覆没”几次,魂兽们不干了,这哪里是去人冥界抢劫?根本是去zi shā,厌战的气氛弥漫,谁爱去谁去,反正也是一死,还不如死在这里!

俗话说法不责众,魂帅犯了难,总是全军覆没确实不是个事,厌战一起,真用到的时候扭头就跑压都压不住,能让兽潮崩溃,随即又生一计,回来的既然能作证,傻了呢?

于是被拎出去侥幸又回来的,都是痴痴傻傻的,全然没了灵性,没去的魂兽们也傻了,这比死了还可怕,冥军这是什么gong fǎ,怎么专往傻里打?然后厌战的情绪更重,坚决要求在原地死原地傻!

直到此时魂帅们才意识到有魂兽在其中挑拨,于是一头头探查,可是每一头都找不出疑点,空中神识乱射,根本找不出始作俑者,那么就要将混乱的根源清除,禁锢魂躯也要禁了神识才行,于是马上出手,终于让魂兽们头头自危,独自囚禁在洞府中,只有死灵力供其修炼。

最终以魂帅的胜利告终,参战的、当丹药的只有魂兽自己知道,祸乱自解,只可惜如今才想到这步,晚是晚了,不过总算是弥补了回来,至于出战的魂兽再无往日激情和奋勇也无所谓,反正本就对人冥界无所谓觊觎,只是个借口而已!

连日来冰髓玉晶舰内欢声笑语不断,老书吏、俏公子看着李尘枫和魂帅斗法叹为观止,双方把魂兽的心思都算到了极至,尤其是神识漫射的gong fǎ让他们新奇,混在魂兽散出的神识中到处都是,却哪里都不是,任魂帅修为高深都无法探知,和点苍诀一般的实用无解。

李尘枫将区域内最普通的幽冥石,尽数打入一丝愿力,如同无数个他的分身躺得到处都是,需要时神识打入进去,哪一块幽冥石便能散发出愿力,而愿力看不见摸不着,只有集中散出时才会呈现出银白色气体状,令魂兽们如痴如醉。

李尘枫从愿力的丰沛程度,就知道人族生死两界已开始大规模默诵自己的名号,来到冥军阵前的路上,就已见到许多人魂站在路边就向自己的亲人托梦,声势就令他大为震撼。

如今又过去这些天,人族生死两界输给李尘枫的愿力已极为恐怖,又有愿力塔再次的转接,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老书吏叹道:“愿力实在是神奇高妙,加上诡谲的智计,方能有此结果,虽然魂帅胜了,但无损于战果的辉煌,经此一役,三千丈以下的魂兽尽皆心气大丧,帅将已然不和,为日后魂兽的决战埋下了隐患!”

李尘枫笑道:“谁说魂帅胜了?如今它们是自缚双手,禁锢魂兽是把双刃剑,看似化解其实抓在了刀刃上,离心只是表面,反噬才会让它们绝望!”

俏公子惊喜道:“听你这么一说,好象还有办法对付这一招,快说说,别把老子憋死!”

老书吏又是一脸震惊,如此的死局若是还能反杀过去,李监军实在也不能称之为人了,该称为史上修为最低的神祇了!

李尘枫反而陷入了思索,缓缓道:“反杀的手段不但有,而且还很简单,只是发动的时机太过于关键,早了迟了都达不到效果,还可能让魂帅找到po jiě之法,所以要决战前方能使出,一击必杀!”

老书吏眼睛大亮,结舌道:“监军可否说出……让老夫也参详一番……”

李尘枫见他紧张期待的神情,皱眉道:“此事太过关键,本想回去面见冥帝时再说起,奈何危机重重,我要是有了意外,就会湮没,所以还是说出的好,不过此事只能冥帝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书吏正色道:“请李监军放心,此事绝不传于外人耳,老夫誓死保守机密!”

俏公子急道:“放心!这事爹娘都不说,人族若有人逼我,宁可自尽也不透露半句,快说!”

李尘枫这才说道:“魂帅将魂兽禁锢反而给了咱们个个击破的机会,我有阎君给的托梦灵盘,为每一头魂兽托梦,道出魂帅以它们为丹药的实情,然后将凝灵煞气传入它们的体内,一旦遭到同等境遇,便将凝灵煞气导入魂魄,任由魂帅吸入,与之同归于尽!”

老书吏一震,却疑惑道:“魂兽能信吗?还要依言而行,太难了!再说凝灵煞气只能禁锢死灵力,却杀不死魂帅,又何谈同归于尽?”

李尘枫笑道:“梦境之中任由咱们改造,将魂帅的影像投入进去,它在呑噬低阶魂兽的场景一出,它们未必会信,可是被呑噬的魂兽托梦给它可就半信半疑了,梦醒时体内突然多出了愿力,就信多过疑了,然后再第二次托梦,告诉它若遭此境遇便导入愿力包裹的凝灵煞气,醒时那团煞气正在体内,要是你的话将作何想?”

老书吏沉吟道:“反正被呑噬时才用,没有就好,有就导入魂魄就是,至于能不能杀死魂帅,反正自己死都死了,关心也没用,只为最后一搏,希望能同归于尽罢了!”

老书吏说到一半,已是眼睛大亮,钦佩地望向李尘枫,真真的够阴险!

俏公子难得有了思索的模样,道:“恐怕一两次还不够吧?那些头脑简单的魂兽不时常给点好处,关键时可不会办事,再说一时眼馋把凝灵煞气也呑了,还是得抓瞎!”

李尘枫赞赏点头:“你居然会用脑子了,我说的是大战发动前的手段,之前要不停的喂食给它们,让其不致于贪吃,关键时发挥作用!”

“魂兽都共同信奉一位神祇叫幽冥龙神,平时以它的身影托梦,并将愿力输给其修炼,告知它是幽冥龙神选择的唯一传承者,一年的铺垫,魂兽再傻都会深信不疑,决战前命其依法施为,魂帅焉有不中计之理?”

老书吏、俏公子完全明悟,此计最关键是以一年的时间来取得魂兽的信任和崇拜,决战时方能出奇制胜,将人族危机化为无形,可谓是惊天之计,若是魂帅事前察觉,po jiě又是容易得很,怪不得如此慎之又慎!

老书吏赞道:“此计让人防不胜防,战时又可发动对未被呑噬魂兽的攻击,凝灵煞气让其丧失战力,一举全歼,人族的胜利已可期待!”

李尘枫望着老书吏,揶揄道:“你要是真这么干,可不是人族的胜利可期,而是人族的灭亡指日可待!”

老书吏、俏公子一脸懵,怎么说行的是你,说人族灭亡的也是你,敢情当我们是傻小子逗着开心呢!

第345章 薪火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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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尘枫苦笑:“这一计的作用发挥到部分魂帅失去修为就已经达到其目的,再进一步斩杀低阶魂兽,遭到反噬的就变成了人族,原因有三。”

“其一,魂帅的数量咱们虽不知晓,但远远超过人族最顶尖高手的数量却是肯定的,那么问题来了,凝灵煞气能让魂帅同时丧失修为被咱们剿灭吗?根本不可能!只要有数头魂帅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没有呑噬丹药,那么只要拖到同伴恢复修为,人族的灭顶之灾也就到了!”

“人兽决战是双方最高战力的比拼,魂帅对冥界的征战只是为了掩饰呑噬魂兽将的事实,或者误以为冥界太过于强大不敢徒增伤亡而已,人族的大举进攻会令其孤注一掷反杀,反倒戳穿了人族强大的假象,偏偏就能灭了人族!”

老书吏浑身一震,惊惧不已,自己竟忘了这最为关键的一环,五千丈魂兽是半步涅槃的修为,是冥帝般的存在,而人族却只有一位,决战时人族还是毫无胜算……

李尘枫又道:“其二,杀了那些可控的魂将,魂帅没了丹药提高修为,就会铤而走险,亲自向冥军攻击,同样会戳破人冥界所谓的强大,冥界被灭就是大概率的事情,然后生人界的灭亡也就成了顺手而为的事了!”

“其三,那些可控的魂将一旦遭到人族利用凝灵煞气斩杀,托梦的事就会被拆穿,只需躲起来把煞气导出,恢复一段时间就会疯狂的报复,介时魂兽将帅一心,人族的风险暴增,想不灭可就更难了!”

俏公子沮丧点头:“费这么大劲,也只起到离间计的作用,白高兴一场了!”

李尘枫轻笑:“能有离间计可使就不错了,起码兽将士气受挫战力大打折扣,心中崇拜的幽冥龙神让它们不要大肆屠戮人族还是会听的,再有也不是不能杀,在重大行动中杀数头还是可以的,以不引起怀疑为度!”

“总之魂将作为丹药,只要能保证魂帅的修炼,魂帅就不会行险杀入冥界,人兽两界斗而不破方为上策,权术制衡的高妙就在于此,想要灭绝冥界的是魔兽魂,为了赴所谓的五百万年之约,它们才是人族不死不休的死敌!”

老书吏叹道:“老夫真是虚长了这些年岁,在你面前竟如蒙童般无知,有你在,人族何其幸哉……”

俏公子乐道:“那是,要不然本公子岂会折节下交?兄弟,直接说怎么做,绕得我脑仁疼,痛快点!”

李尘枫道:“如今要做的事很多,首先要做的是立即对这些被禁锢的魂兽将托梦,这里又无法传递消息,所以要有人回禀冥帝,派既可靠修为又高深的人来专门主持此事,事关重大,一旦事败要当即自尽,以免泄露消息……”

“凝灵煞气是我在绝天和玄罗天域之间的断海所得,虽然还有不少,但也要多备上一些应急,须派人大量攫取过来,回头神识漫射的功法也给你!”

老书吏点头记下,不用说这事必须要自己亲回禀报,事关人族生死,确实要选派高手前来,再是谨慎都不为过,凝灵煞气更是多多益善。

李尘枫又道:“第二件就是请冥帝示敌以强,比如乔装成冥帅或冥将,以不同的身份向攻来的兽军痛下杀手,造成冥界震怒,派出大批高手震慑兽军的假象,让魂帅不敢擅动,迫其仍采取原来的策略,起码在人族与魔兽魂大战时不敢趁虚而入!”

老书吏又点头,原来的战略此时看来却是漏洞百出,反而助长了兽军的嚣张,确实要狠狠挫下对方的锐气。

李尘枫道:“第三件,即然魂帅有些顾此失彼,我还是要试着往魔魂兽那里潜入,查清它们的实力,看是否能再做些手脚,为决战增加些筹码,具体如何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第四件,经咱们一闹,两千丈以下的魂兽区域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冥军要多派些人渗透进来,层层设点,沟通内外,否则频繁的由一头魂兽来往,终究会有被觉察的一天,如果人族幸存下来也不必撤,作为反击手段,永远扎根下去……”

说到这里,李尘枫突然一顿,眼中渐渐明亮,老书吏和俏公子的心猛然揪起,这是又有坏水冒出的意思……

李尘枫大笑:“这里倒是条出路,如果将人族生死两界的精英以魂兽的身份渗透下去,岂不是能保留人族的薪火传承?人族总还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俏公子大乐:“这主意够绝,提前一年布局,把千丈以下的魂兽都换成咱们的人,到时候随兽潮杀入冥界,它们杀,咱们救,又能活人无数,实在值得一做!”

“就这样干啦!”

老书吏老脸如菊花绽放,一千丈魂兽区域比人族最大的天域还要大上不少,虽然环境恶劣但总算能将薪火传递下去,假以时日有人修到魂帅的修为,便是东山再起之时,重建人族的天域!

李尘枫越想越觉得可行,一年下来,渗透大批的修士控制住冥界与兽魂界交界的广大区域,既能引导人族大军瞬间出现在兽冥界的腹地,杀对方个措手不及,又能潜伏下来,以待人族的复兴,便与老书吏、俏公子商议起对策,旋即烙印进玉简,递给老书吏。

“好了,你们二人马上回返冥界向冥帝禀报,生死两界都要有精英渗透进来,我去五千丈魂帅区域探查!”

俏公子望向老书吏:“说你呢,快去快回,别让我两兄弟等!”

老书吏意味深长地回望,笑而不语,俏公子瞪眼道:“断海取凝灵煞气老子不去也是一样,寒雨姐把人带到,让那帮域主下去取,别什么都吃现成的!”

李尘枫气道:“你留下来有个屁用,回羽人域去,你的惨状人人得见,利用价值到此为止,还不给我滚!”

俏公子怒道:“利用完了,就想一脚踹开,没门!见不到你的地方老子坚决不去,作死怎么都要算我一份,要不就杀了我,你选吧!”

老书吏望向李监军,道:“老夫倒是想为逸公子求个情,其实如今哪里都不安全,不如跟着你,就是死也死的其所,再说有事还要留个报信的,老夫禀报后也会立即回返听您吩咐,根本没有置身事外一说!”

李尘枫一想也是,有事可干总好过焦急等待,起码自己如此都能憋死几回。

“好吧,你小子想死老子也懒得理你,还是那句话,让你自尽死后再问情由!”

俏公子大乐:“一言为定,你让我挨揍什么时候问过理由,还不是揍完才问的!”

自从魂帅禁锢三千丈魂兽时起,为防为魂帅拎去当丹药吃了,冰髓玉晶舰便潜入了地底深层,以本源之火裹住掩蔽神识的探查,此时又悄然地驶向千丈魂兽区域,暴起制伏数头魂兽,然后由老书吏操控一头,趁兽潮起时潜回到了冥界。

李尘枫见老书吏安然回返,便和俏公子、冉狄向五千丈魂兽区域潜入,打出点苍诀谨慎地在地底穿行……

……

地狱里的鬼烛空间内,一道模糊的身影显现,轻叹了一声。

“你的这位弟子越来越不象话了,居然连我都敢支使,这些天不但要亲临战阵,还要装成不同的样貌,十位冥帅也是如此,他们有了些怨言……”

空寂的声音传出:“你呢?”

“我也有点……不多,要是你逐他出师门,就一点都没有了!”模糊身影呢喃。

空寂的声音道:“老僧没想过,准备正式收徒,到时你要来!”

模糊身影道:“我劝你还是再谨慎些好,毕竟浩劫未过,只是露出一丝光罢了……”

空寂的声音叹道:“老僧怕光再大点,他又去别处作死,再找不到了……”

模糊身影揶揄道:“你收弟子太小气,我让第九冥帅亲往守护,他会感激涕零,于是……”

空寂声音微怒:“老僧打入他体内的袈裟,能挡半步涅槃一击,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模糊身影无奈道:“这事先放一边,李代桃僵之计和生界有了共识,各占一半,所以僧侣这里还是算了吧?”

空寂声音怒道:“佛家也有精英,如何不准传承下去?”

模糊身影悠然道:“生死两界都是一对对潜入,必有子嗣传承,僧侣却死一个少一个,本就是灭绝之局,应保持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佛念,勿要浪费了员额!”

空寂声音气道:“他是老僧的弟子,所以此计便为佛家渡化之策,岂可被你等据为己有?”

模糊身影道:“本就给他留有名额,又是修心不修身,妻妾众多,有他一人佛家便永不灭,还要其他僧侣何益?”

空寂的声音一时语塞,咬牙道:“老僧也一对对派出就是……”

模糊身影笑道:“你以为两人相对念诵经文,就能下出崽来?也罢,便给你留出十对,看如何个传承法,有趣……哈哈……”

空寂的声音满意了:“你说要都是女尼,他会不会那啥……”

模糊的身影大笑:“你得先保证他能活下来,然后找那个叫梅寒雨的商议一番,听说她把关不严!”

第346章 天地法相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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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寂的声音呢喃道:“确实不能让他死了,否则佛家不保,梅施主老僧也有耳闻,若是同意,女尼便由她选出也好……”

模糊的身影笑得颤动不止,手指一划,便出现在兽军面前,又一位相貌不同的冥军高手出现,令远处观战的魂帅忧心不已……

李尘枫比魂帅的忧心更重,一连数日在地底潜伏,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魂帅的领地相隔十万里,从中间穿过都能让神识觉察,深入地底几十万丈探寻,只能一动不动,听天由命,往回驰却又不敢。收藏本站

这时他才对半步涅槃境有了深刻的认知,太过于恐怖了,三千丈魂兽的洞玄境修为还能勉强在数万里外穿行,此时如陷绝境。

李尘枫打坐调息,居然有种被托梦的感觉,一位老僧虚影跌坐在面前,不知是人还是山,宽广得如整个世界,老僧不擅言辞,只是望了他一眼,便渐渐的消失,只让他多听梅寒雨的劝解,弄得他一脸懵……

好在梦很短,随即便睁开了双目,然后又连忙闭上,内视体内,一件火红的袈裟显现,红光柔和氤氲,他有了明悟,那是能挡下半步涅槃境凌厉一击的宝物,而且还有更让人惊叹的功效,师徒同此一身,可以身代弟子受敌一击……

李尘枫觉得师尊还是有些保守,能代死最好,看着打了自己一掌的冉狄在甲板上使劲转圈,还没有缓下来的意思,这种感觉越加的强烈。

他拿出在器宗时炼制的那条龙,重新炼制改造,没多久一头两百丈的黑龙便浮在了舰内,凶狠霸气,鳞甲散发着幽冥之气,比托梦时的影像更加的噬血残暴,不过名字倒是一样——幽冥神龙。

李尘枫一步跨入,便与龙躯完全融合,就如冥官的威仪一般完全契合,人就是龙,龙就是人,不分彼此,这是师尊所赐的另一件宝物所带来的好处,“天地法相经”能化万物为自身的法相,法相就是自身的化身,无分彼此,就如师尊便为大地一般,可惜修为太低,又没见过真正的幽冥神龙,所以只能将就……

“再打我一掌试试!”神龙摆尾抽到冉狄的身上,让他终于停下了转圈。

冉狄惊骇地望着幽冥神龙,想不到自己转圈的功夫,主人就变成了龙,要是再打的话,不知道还能不能停得下来?

俏公子艳羡道:“你这条龙都赶上圣宝了,就不知涅槃境一击能否毁坏?”

李尘枫探查到有大能裂空而致,缓缓道:“你再不上来肯定会坏,咱们可以再聊会儿!”

冉狄、俏公子一惊连忙隐入神龙之口,冰髓舰也一同射入……

嗷……

幽冥神龙咆哮一声,从幽冥深处破壁而出,在兽冥界的空中腾跃,幽绿的眼神如死神看来的目光,龙须随风飘舞,利爪开合隐有雷声……

“何方孽畜?竟敢侵犯本帅的领地!”

一头五千丈赤瞳狻猊撕裂空间而至,高声喝斥,眼中却有些疑虑,这形象和心中的神祇太过相似。

幽冥神龙声音有此稚嫩:“我乃冥地所生,兽冥界便是本神龙的领地,还不认主?”

“胜者为主!”

赤瞳狻猊仰天怒吼,兽爪狠狠地拍落,十万里内死灵力如惊涛骇浪般卷来,形成无边无际的黑色气旋,黝黑的冥山剧烈颤抖,如同整个冥界集聚着能量、威压,去完成魂帅惊天的一击,冥界的天空只余一只兽爪,狂猛砸下……

两百丈的幽冥神龙被威压死死地压在了地面,兽爪随即狠狠地砸下……

轰……

幽冥之地无法承受如此的恐怖的巨力,一座五十万丈的深坑显现而出,宽达十万里,黑气、烟尘冲向了天空,形成一个无边无际的蘑菇状黑云,遮蔽了眼前的一切,神识的探查也失去了效果……

许久,烟尘落下,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一条黑龙悬在巨型天坑的空中,黝绿的鳞片仍散发着幽冥之气,红光暴闪过后,一切如故,魂帅的暴击并没有给它带来任何的损伤。

李尘枫摇头摆尾道:“太弱,把吃奶的劲拿点出来!”

赤瞳狻猊眼中一缕惊诧掠过,点了点头,又是惊天的一爪砸来……

轰……

更为猛烈的天地狂暴过后,天坑已深达百万丈,亿万年积聚的死气轰然爆发,漫卷兽魂界,冥山崩塌滑落,向天坑落下,许久没有穷尽……

李尘枫悠然道:“本神龙为幽冥界的真龙,为死气所化,最不忌的就是死,你似龙非龙,却只是个杂种,岂能伤得了老子高贵的龙躯!接着来,看几掌能将兽冥界砸穿?”

赤瞳狻猊神色尴尬,如此一击,魂帅中没有敢一试其锋者,更别说连接两掌了,竟然毫发无损,能打不敢打,是怕真把冥界打穿了,那一面可是连自己都有些心悸。

李尘枫一摆龙尾,瞬移到一座高山上,体贴道:“这里厚,能多打两掌!”

赤瞳狻猊终于忍无可忍,嘭嘭嘭又是数掌砸出,更大的天坑现于冥界,李尘枫又换个地方接着挑衅,又接着挨揍……

惊天动地的震响如将兽冥界掀起,苍穹上一道道兽爪轻划出数十道裂缝,一双双兽眼向下看来,惊疑不解充满了兽瞳。

“该你打我了!”

赤瞳狻猊很公平,停下兽爪,再砸下去自己哪里还有修炼的地方,不能太不要脸,也该人家出手了。

“揍它!往死里揍!”

俏公子在幽冥神龙的体内大呼小叫,惊吓了这么久,总算轮到自己出手了。

李尘枫没好气道:“师尊不愧是释能慧的师尊,只有挨揍的功法,没有揍人的功法,老子倒是想揍,一出手就得露馅,连挠痒痒都不算!”

“让冉狄出手,他是半步洞玄!”俏公子献计道。

“屁!他也就比挠痒痒重那么一点,还是屁用不管!”

冉狄认真点头,相差一大境界都不止,此时自己的一掌比婴儿打壮汉都不如。

李尘枫无奈揺头,幽冥神龙却是不屑地晃动龙首:“本神龙一掌如同整个兽冥界向你出手,刚下生控制不住力度,不打!”

赤瞳狻猊无奈道:“那……如何论输赢?”

李尘枫道:“本神龙既然在你居处现世,便是有缘,带我找其他魂帅论输赢,老子任它们打,它们任你揍,谁先坚持不住谁输!”

赤瞳狻猊严肃点头,这事合算,只负责打,输赢都不会受伤,而且神龙扛揍。

忽的一下,苍穹上的裂缝全都弥合,一双双兽眼消失不见,就象从没有出现过。

赤瞳狻猊望着自己一片狼藉的领地,狰狞地冷笑,兽爪一抬,苍穹上便划出一道裂缝,跨步而入,身影渐渐消失,裂缝徐徐合上……

“咦,你不会撕裂空间吗?”一双赤瞳在裂缝中转了回来。

李尘枫稚嫩不屑道:“刚下生,手重!”

赤瞳狻猊的兽爪从裂缝中伸入,将幽冥神龙小心地拈住,拉进了裂缝……

兽冥界有被摧毁的趋势,幽冥神龙悠然地被爪拍头撞,浑不在意,一头打完了吼风兽,却颤抖地等待赤瞳狻猊的巨爪往自己脑袋上拍,死活不认输,当然,不认输就继续拍,两拍解决不了疑惑,就三拍……

于是第四拍面前就明白自己没有幽冥神龙扛揍的本事,揺头不算点头算,吼风兽终于点了下高贵硕大的头颅,于是幽冥神龙望向赤瞳狻猊,赤瞳狻猊便明白了,带着他又划破空间,找其它不明白的魂帅揍他,然后它再揍魂帅……

……

一连十数日,人冥界,地狱鬼烛空间内,也是巨响轰鸣,致使空间震颤、鬼烛摇曳……

模糊的身影没有装成“低手”参战,因为兽潮居然停了,闲来无事便观魂帅争锋,却不见兽影,只听见一声声的闷哼,红雾泛起……

“你这个弟子确实不象话,他挨揍,你受痛,该考虑开了他了!”

空寂的声音又闷哼了一声,咬牙道:“不能怪他,老僧只告诉他为师代挨,没说能挨几下……”

模糊的身影叹息:“现在说也不晚!”

空寂声音道:“晚了……老僧已修为不稳,传不过讯息去……啊……”

“我可代传,不过……你先开了他!”模糊的身影趁机威胁。

“休想……老僧还能挨的!”空寂声音已然发颤。

模糊的身影轻叹:“不肖的弟子常有,杀师的弟子只他一个,我觉得他是故意的!”

空寂之音颤声道:“他非故意,发牢骚也是无意……心中还是有老僧的……啊……”

模糊身影奇道:“他说的什么?”

空寂的声音已发不出声来,不过还能将弟子的声音传过来:“娘的,师尊怎么真跟释能慧一个德性,只挨揍不还手,幸好扛揍,要不然才不当这劳什子的弟子!”

模糊的身影象是搓了下脸:“不但心中有你,嘴上也不停念叨,这是第几头下手了?”

空寂的声音吐字只能一个个蹦出来:“二……十……五……”

模糊身影明显一颤,叹息道:“哪还用什么魔兽魂来灭,魂帅就能灭几次,真真的巨剑横于颈项!”

空寂之声强自坚持:“你若……再不出手……就抹脖子啦!”

模糊的身影袍袖一拂,一股寂灭的重击传在身上,身影巨颤,冥界为之一震……

第347章 魂帅之战

道天行正文第347章魂帅之战“我觉得……他还是当你的弟子合适……我有些不堪其重!”

空寂的声音多日来终于缓上口气,道:“所以老僧也是为你好,居然还不领情!”

模糊的身影咬牙道:“这是第几头?”

空寂之声答道:“第二十六头第一击,应还有两击,没有第四击,一头都没有!”

模糊身影哀叹:“我又能往哪传?以前还能传到地狱……如今却是他的亲军……不好下手……啊……”尾音有点长,这一击有些突如其来。

空寂之声道:“有些魂帅就喜欢抽冷来一下,其实力道反而弱了!”

模糊身影缓过气来:“没觉得弱多少……问你话呢,往哪传好?”

空寂声音沉吟道:“想过传到高墙前,却怕深坑暴露他的身份!”

这时寂灭的威压再次传来,模糊的身影一指划破空间的暗夜,无匹的巨力被导引出去……

空寂声音微怒:“你怎可导向阵前?”

模糊身影悠然道:“我是横向导出,如掀起一阵狂飙,让冥帅摆个姿势,象是在试拳,将危机化做冥军的无上实力,一举两得!”

空寂声音结舌道:“你这是使诈……不好!”

模糊的身影大笑:“却比你的弟子又高尚许多,能学多少是多少!”

“不公平!”

“那是你傻!”

“老僧硬扛了二十五头……”

“我硬导了两头!”

“咦,似乎没有了……”空寂的声音有了一丝喜意。

“居然有二十七头魂帅……”模糊的身影声音发颤,如此强悍的实力让人惊惧。

“扛过来了,他又会怎样?”

“不知道,应该会有个立足的地方吧?他的事不好猜,按往常应该是收利息的时候到了……”

……

李尘枫没有收,反而在吐,准确地说是在呑吐着愿力,一大团如液体般浓稠的银白色愿力,呑来吐去,如矫龙戏珠,漫天的死灵力狂涌而来,肆意地吸附,居然凝聚成魂灵,如潮水般的扑来,拟人似的陶醉其间,飞舞来去……

他大获全胜,成了众魂帅之主,却只能给自己换来几头魂帅“挤”出来的一块领地,自己不出手已是最好的结果,所以觉得还不到收利息的时候,就只能接着吐。

数头魂帅望着起舞的死灵力也想舞,却死死地控制住心灵的悸动,保持着风轻云淡。

赤瞳狻猊皮笑肉不笑:“三千丈魂兽区域见过,比这个大,也多很多,有……总之……很多!”

其它魂帅心虚地点头认可,多肯定是多,不过大嘛?刚下生的魂兽未必知道什么是大……

李尘枫悠然道:“你们的血统太杂,分不出什么是好赖,冥界的大地便是我的母后,我就是兽冥界之子,生产前总要流出‘羊水‘来,在我这里便化做了‘羊水珠‘,让我这大地之子如置回母体,奇妙无穷……”

一头紫纹狴犴魂帅蛊惑道:“口说无凭,试过才知!”

李尘枫斜了它一眼:“我看你血统还算纯正,给你试试无妨!”

说罢一口龙气喷出,一小团的愿力从“龙珠”中飞出,射向狴犴,狴犴连忙呑在口中,如幽冥神龙般吐纳,登时浑身一振,修为如涅槃般得到焠炼,宁折不弯的魂躯竟出现了韧劲,心境通达,如飞升仙境,舒泰慰藉,真如重置母体般惬意……

赤瞳狻猊的眼睛更赤,期艾道:“兽子……其实本帅……”

李尘枫瞪眼道:“我是冥界之子,不是魂兽之子,弄明白了再说话!”

赤瞳狻猊改口道:“冥子,其实本帅的爹也是龙……就是不知道母亲是谁,说是和别的兽跑了,其实血统高贵的……

李尘枫疑惑地看了看,点头道:“也就屁股象,算了,也给你吧!”

又是一团愿力射出,狻猊咧嘴一笑,将“羊水珠”抓过来,也吐纳起来。

幽冥神龙刚下生,显然心地纯良不识骗术,另外几头魂帅昧着良心说自己爹也是龙,只是后来长歪了,也驳得信任,又是数团“羊水珠”给了出去……

呼呼……

早就神识乱射,关注此地的的其它魂帅,撕裂空间而来,也说自己爹是龙,终于让后知后觉的幽冥神龙警觉起来。

“你们骗老子,高贵的血统极少,不可能都是,不给!”

一头吼风兽道:“小孩子懂什么?高贵的血统不是看样貌,要看修为,修为高,血统自然便高贵!”

一头暴尘魔兽点头,不屑道:“我们比之前的几个修为高,所以血统要纯很多!”

嗖的一声,给出的“羊水珠”全部被“大珠”收了回来,让陶醉的数头魂帅,面色不霁,幽怨地看向幽冥神龙,没试过还好,试过再收回去,能让自己憋死。

李尘枫小孩脾气挺大:“看本神龙干嘛,它们说你们都是骗子,修为没它们高,血统就没它们高贵!”

赤瞳狻狔望了过去,阴森道:“同为魂帅,凭本事各取所需,得不到却诋毁它兽,可是过了!”

吼风兽怡然不惧:“本帅又没说你是骗子,只是论及修为你确实不如我!”

“你这是要战过吗?”赤瞳狻猊暴戾之气轰然暴发。

李尘枫龙掌连拍,稀奇道:“本神龙还没见过打架,谁赢就赐一半羊水珠给它,快打!”

众魂帅尽皆意动,一团羊水珠就效用惊人,若是一半的话,修为必定大涨,足够自己比它兽战力高出一筹,值得一试……

吼风兽皱眉道:“神龙以为如何才算赢?这里可是有二十六位魂帅!”

李尘枫欣喜道:“捉对厮杀,胜的再打过,最后赢的赐羊水珠!”

众魂帅点头,这样倒是公平合理,呼的一下散开,便已是两两相对站在高山上,李尘枫一愣,人族对练可是要抽签决定,魂兽怎么不按常理出招?

俏公子却是笑道:“聪明人对上憨直的魂兽就抓瞎了吧?这是按谁打过自己就得还回来排的,之前赤瞳狻猊拍完一个,这个就又拍下一个,下一个接着往下拍,你忘了?”

李尘枫乐了,还真是这么回事,原想着一路让赤瞳狻猊拍下去,结果魂帅不干,认输可以,但要让自己拍下一头才行,凭什么便宜都让赤瞳狻猊占了?如今这阵势不就是被揍的找上家出气嘛!

李尘枫感到魂兽比人族可爱,比试不用评判就打得认真无比,毫无花假,就是有点顾及兽魂界,只凭肉身互撼,喊了几嗓子,没有魂兽搭理他,只顾埋头狠砸,于是没趣地闭上嘴,不闭也不行,厚厚的烟尘能把嘴里塞满……

二十六位半步涅槃境的捉对大战,人族绝对没有人见过,此生和俏公子估计也将是最后一次见到,一座座高山般的兽影对撞狂砸,与灭世的惊天景象相比,唯一的区别是还能用神识探查得到,魂帅仅凭肉身竟能杀出天崩地裂之感……

仅仅是轰鸣之声对兽魂界的波及破坏,也比八百座灵阵中枢齐爆所带来的破坏力要大,一圈圈的音爆冲击波向远方击去,所过之处冥山尽皆炸飞,化做一片白地,硕大的幽冥石与死灵力剧烈摩擦后,竟变得赤红,如地面落向空中的殒石,向天际潮水般砸去,永夜被红光狠狠地撕裂……

随即漫天的黑气又将红光遮蔽,那是魂帅的魂躯受创所带来的后果,每一次兽爪的砸落都是黑气大散,气怒之下随即还以颜色,更是冲天而起……

赤瞳狻猊和那头吼风兽打得最为激烈,显然平时便有积怨,更是打出了火气,突然,赤瞳中一股凌厉之意暴发,兽爪抬起间,雷霆闷响,竟然引用死灵力砸去,死灵力漫天狂涌而至,化做一只擎天巨爪拍下……

吼风兽眼中惊惧之色升起,狂啸一声运力向上砸出,也是一只巨掌迎上,可惜先机已失,还不待死灵力凝出太多……

轰轰轰……

赤瞳狻猊竟是从空中一路不间断疯狂砸下,一直把吼风兽打进地底仍然不依不饶,暴吼间追入,继续猛打,居然拍出五掌,一掌更比一掌狠,显然知道对方若不死后患极大,根本就是要了吼风兽的命,不是你死就是我难活,连双方的默契也不予理睬,只能选择绝杀……

五掌叠加的威力形成最大的一股冲击波,竟将兽冥界的地面大片大片掀起,如地龙翻身,连绵十万里的深坑一涌间便已形成,惨烈无比,黑色的死水旋即漫灌涌出,形成死水的海洋,腥臭、死意弥漫……

冲击波将其它大战的魂帅也冲得站立不稳,惊骇地看了过去,这事闹大了,不知如何收场。

任是李尘枫有师尊代挨威压,仍被冲上了高空,心惊肉跳地向下看去,虽然就是要的这种结果,可是面对时却是心有戚戚之感……

哗啦……

一道兽影从死海中冲出,腥臭的死水激起一根擎天巨柱,托着赤瞳狻猊向空中走来,兽爪上拎着奄奄一息的吼风兽,原本应该浓郁的黑气消散得极快,在空中站定时便肉眼可见的淡了许多……

赤瞳狻猊环视众魂帅,阴森道:“吼风兽虽与我素有积怨,仍然饶过它一命,不过,以后也只能到三千丈魂兽区混了,老子先胜一场,在这里等着,看谁还敢来战!”

第348章 魔魂兽爪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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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尘枫稚嫩的声音又起:“果然血统高贵便战力惊天,之前冤枉了叔父,羊水珠直接给你一半,不用再比了,都散了散了,没用的东西……”

说着硕大的愿力球分出了一半,向赤瞳狻猊射去,银光氤氲间,赤瞳狻猊伤势尽复,暴戾之气重又升腾而起……

赤瞳狻猊哈哈大笑,抬爪向愿力球抓去,这可是神龙说的,不要白不要……

轰的一声,一股寂灭的掌力砸出,将愿力球高高地托向天际,旋即向赤瞳狻猊击去……

“赤瞳狻猊,你坏了规矩,老子来杀你,胜者得羊水珠!”

暴尘魔兽大吼冲出,它素与吼风兽交好,对方下一个目标一定会是自己,不如此时来个痛快。收藏本站

赤瞳狻猊见它坏了自己好事,勃然大怒,拎起吼风兽向它砸去,想要迫其撤掌。

谁知暴尘魔兽竟不避开,仍是狂猛砸出,两声闷哼传来,吼风兽当即魂飞魄散,赤瞳狻猊被砸得倒飞而出,黑气大散……

李尘枫大怒:“卑贱的畜牲,你敢伤老子叔父,谁杀了它?另一半羊水球归它所有!”

此言一出,那头紫纹狴犴便一掌向暴尘魔兽杀去,又是死灵力漫卷,出手就是全力,与赤瞳狻猊本就交往密切,对方势力若成,自己可讨不了好去,更不用说另一半羊水球了。

一场混战终于发生,都抱有不同的目的,有的为自保,有的为愿力球,谁都不会认为对方会留手,因此都是全力以赴,杀得天翻地覆,灭世般的巨大能量将空间震出一道道闪电般的裂缝,迅速向更远处漫延,一路卷席而去……

人冥界的高墙下,冥军与兽军正在厮杀,幽冥之地的狂猛震颤,终于让双方都停下手来,惊惧地向兽冥界的腹地看去。

只见苍穹上的裂缝迅速向人冥界扩散,裂缝中死气暴烈肆虐,如狂风般席卷而来,裹胁着兽军打着旋向裂缝中涌去,吸入的瞬间便被凌厉的风刀割得支离破碎,化做黑气消散……

“再开启三道防御灵阵,所有人退回,不得出战!”

一位冥帅撕裂空间而至,高声命令,数掌打出,延迟苍穹裂缝的撕来……

人冥界数百座高塔不再射出黑芒,而是散出道道幽绿色的光芒,将高墙内的冥军罩住,形成绵延不绝的光罩,一层又一层阻隔苍穹裂缝的呑噬,死亡的气旋打在上面,绿芒暴闪,两层光罩竟瞬间被撕裂,继续向下……

兽军却没有丝毫的防御,仍然不断地被吸入,哀嚎、惨叫不绝于耳……

唯一的一头五千丈魂帅剑齿翼狮,怒而咆哮,不顾危险,兽爪向苍穹划出,强行隐入,消失不见,身后被呑噬死去的低阶魂兽已至千万之数,仍在不断增加……

“赤瞳狻猊、紫纹狴犴快点恢复,高贵不能输给卑贱,狠狠揍!”

李尘枫离得极远大喊大叫,将愿力球向高贵的那边推,当然,“不小心”推到低贱的一边也在所难免,不过真正需要恢复的却从来没得到过。

俏公子大乐:“对,就这么干,坚决锦上添花,决不雪中送炭……”

魂帅都杀红了眼,想留手的被狠狠的一击后,爬起来也不再留手,硬碴撼不动,就找软柿子捏,于是“软柿子”更软,很快便有三头遭到重创,绵软地向地上栽去,有魂帅正要追击,忽生警觉,向苍穹上望去……

就见一只兽爪从空间裂缝中探入,倏忽间便占据了整个兽冥界的天际,强大的威压刚一觉察到,便已将众魂帅紧紧地压向地面,魂帅大惊,欲行挣脱,却哪里动得了分毫?眼睁睁看着腥臭、寂灭的大手,将自己拍入地下,一路向深处砸去……

李尘枫也不能幸免,同样一陷而入,离地面越来越远,洞口的光线渐暗,天际竟已是一线天般悬在头顶,死意瞬间袭遍全身,静待死亡的降临,没有任何的侥幸可言。

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诸位道友醒醒,怎可为小儿的玩意儿杀个你死我活?本帅斗胆请魔魂兽大人前来制止,还请诸位见谅……大人……还请将晚辈的道友放出……”

一股巨大的吸力从一线天内落下,众魂帅翻滚着从地下飞出,终于趴伏在空中,只能勉强地抬眼望去,那只硕大的巨爪仍在,强猛的气旋在爪下呼啸,气旋下站着一头剑齿翼狮,歉意地向众兽点头,正是唯一没有加入混战的那头剑齿翼狮……

知道魂帅乱斗根本无法制止,剑齿翼狮冒险撕裂空间去到魔魂兽的空间,请求施以援手,魔魂兽只一爪便将二十六头魂帅的乱斗制止,让李尘枫心中胆寒,不觉间龙躯巨颤,看兽爪的爪形,应该是第六头苏醒并向人冥界试过一掌的魔魂兽。

剑齿翼狮向巨爪拜下:“晚辈等定当唯前辈之命行事,还请放过诸位道友!”

裂缝外一声冷哼传来,兽爪缓缓抬起向裂缝缩入,掀起一阵电闪雷鸣,压力卸去,死灵力如狂涛般回涌,重新充斥于整个苍穹……

两个愿力球飞上空中合为一个大球,射入魔魂兽的手中,隐入裂缝中不见,原来形成的空间裂缝也从人冥界那边渐渐的弥合过来,苍穹缓缓复原……

众魂帅被禁锢的魂躯也恢复过来,从空中缓缓站起,神色纠结复杂,三头被重创的魂帅仍无力地躺在地上,即使不死,修为也将大幅跌落,魂帅中已再无位置留给它们,魂兽界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从来不会更改,只有离去,否则等待它们的将是魂飞魄散,或是被曾经的道友呑噬。

此次混战时间并不长,但破坏力极深极广,五千丈魂兽区域几乎被摧毁,众魂帅复杂地看了剑齿翼狮一眼,飞回各自的领地,隆隆的轰鸣声在各处不间断响起,冥山从地下拔起,黑水改回原来的水道,魂帅按各自的意愿重建家园,迅速恢复着原有的气象,当然,除了一块领地之外……

李尘枫四下讨好地求援,顺手帮着建建,哪怕填平大坑也好,却没有魂帅理他,就连“高贵”的赤瞳狻猊都是冷哼了一声,眼中充满了不屑,似乎不赶幽冥神龙离去已是极大的恩赐。

幽冥神龙刚下生,自己动手的意愿不强,索性向大坑底部飞去,不一会儿就在地心深处消失不见。

冥界的地心也有火海,不过却是幽绿色,火焰并不炽热,相反还冰冷刺骨,是阴火,对于魂魄有着极强的冰封和腐蚀作用,沾之层层剥离,寸寸碎裂,连魂帅都不敢随意靠近,可对李尘枫来说却构不成威胁,本源之火的极至高温恰好是克星,轮不到冥火不从,反而是本源之火的大补。

幽绿的火海中心,有一片蓝焰的火岛,幽冥神龙就趴卧在那里调息,而龙躯内,李尘枫三人也在紧张地恢复,连日来渗透、挑战、离间,让他们也疲惫不堪。

许久,俏公子叹气道:“弄了半天才阴死一头魂帅,有些不值当!”

李尘枫没好气道:“这就不错了,阴死一头,三头重伤修为大降,对方等于同时失去了四头魂帅,要是真打起来,咱们要需多少高手拿命才能换来?居然还不知足,有本事你来!”

俏公子陪笑道:“让我来你放心?阴死自己的本事倒是有,数日阴了四头,过些日子再阴这么些,一月之内就能基本阴完,把你那羊水珠再弄大点就都有了!”

李尘枫怒道:“你脑袋干啥使的?魂帅再傻也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还得另想办法!”

俏公子瞪眼道:“那还不快想,搭理我干嘛?”

李尘枫懒得理他,这事如今难度大了不少,魂帅都看出自己只有挨揍的本事,又起了戒心,烦起来能将自己禁锢了,到时更是麻烦,只能另辟蹊径……

那头该死的剑齿翼狮要首先除掉才行,关键的时候请魔魂兽撕裂空间来镇压,再好的法子都会大打折扣,阴死一两头仍是于事无补,对方可还有二十三头恐怖的存在,仍不是人族所能抵挡。

李尘枫想得有些烦燥,索性运起愿力恢复心境,渐渐的沉入进去……

体内愿力与佛力的太极鱼状气旋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能感觉到愿力更加的雄浑恢宏,显然人族各天域对自己的焚香祷告已经全面铺开,愿力塔第五层也已开启,可惜还只是量的积累,并没有了不得的功法传入脑海,空有宝山却不知如何去用,让人徒呼奈何!

愿力真是好东西,生人与魂魄都能得到蕴养,可惜愿力球的作用已失,再用就着了相,魂帅不会上当不说,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只能以愿力为基,再创一个让魂帅觊觎的宝物才行!”

李尘枫心中一动,通过愿力和人冥界耸立的愿力塔沟通,许久,终于听到器灵的一句话。

“器灵在此,但凭主人吩咐!”

李尘枫大喜,这是第一次能和愿力塔连上沟通,心里终于得到慰藉,自己再不是一人孤身奋战,关键时能通过愿力塔得到冥帝的支持和帮助!

“愿力塔终于开启到第五层,我只问你,你的修为和记忆恢复了多少?”

第349章 生死灵力的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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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灵缓缓地说着,李尘枫渐渐的皱起眉来,果然和自己的感应相差不多,既没有令魂帅起意的宝物,也没有使用愿力的攻击手段,哪怕有一样也好啊!

显然赐予愿力塔的这位神祇,也不想让大愿力者拥有相应的战力,根本就将功法封印,以免祸害了冥界的秩序。收藏本站

没有强悍的攻击手段,自己在魂帅域仍是得不到尊重,行事难上加难。

李尘枫仍不死心,又道:“将你恢复的记忆,事无巨细说与我听,不要遗漏分毫!”

“是,主人!”

器灵应了一句,开始搜肠刮肚地回忆起来,有些不着边际,不过有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原主人似乎能让死灵力与活灵力互换,一掌出能让天地色变……”

李尘枫心中一动,想起呑吐愿力球时,死灵力为之起舞般的相和,生死灵力相互转换又将是什么样的情形?

李尘枫望向火海,上方也充斥着死灵力,孤寂、剧毒、腐朽,**沾之便会中毒,肌体腐烂,怎么可能变成活灵力?器灵该不是记错了吧?

他散出愿力,形成一个浓稠的愿力球,悬在空中徐徐转动,死灵力感应到温暖和慰藉蜂拥而至,又现那日起舞般的情景,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死灵力的变化……

死灵力渐渐的凝成无数的小团,一缕缕如一个个魂灵在飘荡,而最靠近愿力球的“魂灵”变化最大,已然发浅发白,剧毒似乎被抽离出来徐徐散去,渐渐变得拥有了生机……

他不由欣喜,这证明在愿力作用之下死灵力真得能转换成人间的灵力,伸手将一缕转变后的灵力拈来,仔细观察,随手打出,一声清鸣传出,将一团幽冥之火打散,确是活灵力无疑,随即却是苦笑揺头。

“变成活灵力又能怎样?自己本就不缺,元婴大圆满的修为摆在那,对上分神境界仍不是对手,更别说更高的兽将兽帅了!”

李尘枫有些沮丧,愿力塔的原主人本就是大能,无论用何种灵力都能让天地色变,自己真是想多了。

“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他收回心思,想着别的手段,一只手无聊地将“魂灵”弹来弹去,逗弄着幽冥之火,突然手中一阵灼烧感传来,让他不由一愣。

“灵力怎么会有热量?以自己的肉身修为居然会感到灼痛……”

李尘枫惊奇不已,连忙向魂灵般的灵力看去,却并没有发现特别之处,用手弹出又没了那种感觉,他毫不气馁,继续弹下去……

终于那种感觉又再出现,这回他记下了那缕灵力的形势,在空中寻找起来,很快找到了十数缕,以手指弹出,无一例外出现了灼痛感,又拈过数缕仔细观察,竟是在死灵力向活灵力转换,发生质变的那一瞬间才会如此。

“转换的瞬间才会具备杀伤力,很多灵力的转换又会如何?”

李尘枫眼中大亮,一掌打出,聚拢更多的死灵力靠近愿力球,一旦处于即将转换的瞬间,立即用死灵力将其隔离,不久便收集了一大团,悬于掌心。

他沉吟片刻,运愿力于掌,狠狠地向幽冥火海砸出,大团的灵力先是毫无变化,突然金芒频闪,继而如同一轮小巧的金日,电射般落入幽冥火海……

轰……

一声剧烈的暴响传来,幽冥火海被炸出千丈范围的空洞,幽冥之火点滴无存,如海水中出现一个黑洞,周边万千丈内的死灵力被狂猛地抽离汇聚……

轰……

又一次更大的爆炸传来,爆心三千丈范围内幽冥之火被尽数杀灭,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比第一次爆响的威力竟然大出数倍……

俏公子见他思索不敢打扰,此时再也忍耐不住,冲到他身边,向外张望。

“祖宗,这是什么功法?就这么一团,竟比我全力一击都厉害,反正我再怎么出手也杀不灭幽冥之火!”

李尘枫沉吟道:“死灵力转换活灵力的瞬间,能产生极至的高温,竟连幽冥之火的至阴都抵挡不住被杀灭,第一次爆炸是灵力本身的威力,第二次爆炸却是将周边的死灵力抽离过来,是死灵力的自爆!”

“万丈范围内死灵力被抽空,意味着对手即使不死,短时间内也无法调动死灵力再战,起码修为会大打折扣,除非转到死灵力充盈的地方才能恢复!”

俏公子乍舌道:“里面居然还有这么些门道?能不能再弄团大的再试试?”

俏公子还想显示下督促作用,见兄弟又陷入了沉思,便乖乖地闭上嘴,走到一边看着。

李尘枫眼中的惊喜又暗淡下来,这种灵力的转换比自己任何功法都更具威力,可谁也不会等自己转换完了再战,即便吃过一次亏,再打出时对方也会先下手为强,于是就把自己也转到魂飞魄散上头了,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他内视体内,太极鱼气旋内愿力的充沛简直是取之不尽,只是拿来玩太过于可惜,要是死灵力能进入到气旋内就好了……

忽然心中一动,以前没有愿力不敢将死灵力在体内运转,现在死灵力一进入,马上用愿力裹住,岂不是再无危险?

李尘枫不由大喜,将一丝死灵力吸入,立即用愿力裹住向气旋拉入,果然不但再无威胁,反而在运行中就开始了转化,比活灵力的功法运转速度并没有差多少。

他小心地将那丝死灵力导入太极鱼气旋,澎湃的愿力刹那间便将死灵力转换到活灵力的边缘,随即就变成了活灵力,快如疾闪。

“死灵力虽不会再伤害生机,可是转换得太快,又没有地方储存,还是无解!”

李尘枫口中呢喃,环视体内,不禁哑然失笑,自己放着这么大的气海不用,真是傻得可以!

五行本源基础灵纹阵金、青、蓝、红、黄五大气旋,本就在太极鱼气旋周边的五个方位,浩瀚深邃,转化至一半的死灵力存储在里面,以灵力将其与愿力隔开,用时再以愿力打出,自己的“气海”可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大,岂不是用之不竭?

李尘枫大喜,又吸入死灵力试了起来,没多久便试出死灵力一靠近太极鱼气旋,便已至转换的边缘,随即便由五行本源灵纹阵吸入储存,两组气旋自行运转,转化、储存的速度竟比自己吸入的速度快上数倍。

李尘枫一笑,以幽冥神龙的形态巨口一张,一股狂猛的吸力导出,地心空间内的死灵力潮水般涌入,顺着龙体冲向太极鱼气旋,被飞快地转换成半生死灵力,随即涌入五行本源基础灵纹阵内存储……

师尊的“天地法相经”本已让他化身为幽冥神龙,就连魂帅都无法辨识真假,可以说本就变成了龙,龙体即为肉身,神妙无比。

李尘枫不断地呑噬死灵力,地心空间内却并未见少,兽冥界里的死灵力会随即补充而入,没有穷尽……

他迫不及待地一试威力,龙爪缓缓抬起,登时一股寂灭的力量自爪间流转而出,漫天的死灵力惊涛骇浪般涌来,形成一个硕大的气旋,比幽冥火海还要大……

俏公子见状大喝一声:“祖宗,你想杀自己吗?”

可惜晚了,李尘枫已经完全沉浸在操控天地的奇妙之中,掌力一吐,以愿力狠狠地打出,一轮金日射向火海……

轰……

一声惊天的炸响,从地心处传来,一路顺着天坑向兽冥界的天空暴冲而去,如一条声波形成的无形擎天巨柱,狠狠地将苍穹刺穿,空间裂缝外湍急的气流先是一滞,随即如天塌般向下倾泄而入,一路摧枯拉朽,将阻挡在前的任何物体尽数撕碎……

谁知,紧接着第二声爆炸自地心传来,金芒将声波巨柱染成金色,顺着巨柱再一次将苍穹撕开更大的孔洞,把倾泄而下的外空间气流击溃、击散,竟如补天般将空间裂缝封死,再无一丝气流涌入……

惊觉飞来的众魂帅面色还没来得及缓和,地心处的冲击波才传导上来,以天坑为中心向八方扩散,能量之巨竟看不出一圈圈的波纹,直接是一波狂澜扫过,如同那根巨柱无限地拉宽,冥山、冥河、死海被狠狠地推了出去,瞬间便化为乌有,仍不断地延展开来……

数头魂帅见金芒巨柱向自己压来,欲撕裂空间逃出,却发现死灵力没有丝毫反应,竟是一丝都没有留存,愣神间被巨柱狠狠的砸中,瞬间便没有了踪影……

地心处的巨大空间内,仍在不断地增大,已是原来的数倍有余,幽冥火海已然消失不见,没有一丝留存,狂暴的能量仍在向上暴冲,似乎没有穷尽,最下方一个大洞向下笔直延伸,突然七拐八弯起来,又猛然向下,尽头处一尊须弥座横躺在那里……

里面恢复了人形的李尘枫与俏公子、冉狄、冥狼面面相觑,也不知是为死里逃生庆幸,还是为那惊天的一爆所慑,就那样默默地坐着……

原来李尘枫打出那一掌之后,立知不妙,连忙祭出须弥座,缩小身形躲了进去,一指灵力打入,八头雷吼白背象暴吼一声,背负着须弥座狠狠地向地底砸出……

在向下躲避间,第一声爆炸传来,巨大的能量从洞顶向下冲来……

第350章 至强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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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尘枫在地底夺命奔逃的经验极为丰富,一听爆响便横向砸出,又七拐八弯地卸去爆炸的冲击波……

最后一沉终于躲过最重的一击,不过还是将须弥座冲得翻滚不断,幸好冲击波绝大部分顺天坑冲出,只有一小部分向下,总算安然避过绝杀,若是直面爆炸,须弥座再重、再坚韧也会被摧毁。收藏本站

许久,李尘枫眨了下眼,讪讪道:“你该早阻止我的,这事怎么看……你都该负大半的责任!”

俏公子出奇地没有抬杠,心悸点头:“确实赖我,怎么就给忘了?你作死的能耐可比杀敌的本事强得多了!”

李尘枫望向冉狄:“你说刚才那一下能达到何种威力?”

冉狄沉吟半晌,终于揺头:“说不清……不过魂帅四掌连击未必有你一掌威力大……”

“地狱出来久了,居然学会奉承人了,问也白问,依我看来,也就和当年上苍一指相若!”

李尘枫没见到兽冥界此时的惨状,毫无概念,反倒有些来气,回去得再把他扔回地狱里受受刑才是。

一旁的冥狼憨直道:“刚才一击,确实比魂帅拍你时的威力大很多,之前可没这么心颤过!”

俏公子也和兄弟一样不信:“没有的事,我俩都是元婴大圆满修为,就算他人缘再好也不可能打出半步涅槃境的修为,祖宗,你刚才那一下用了几成掌力?”

李尘枫一愣,自己打得有些迫不及待,好象五行气旋内能把整个天装下一般,那么点转换的死灵力进去连影都看不见,这才哪到哪啊?

挠头半天,瞎估计一番:“一成吧?还不大够……”

俏公子一拍大腿,恍然道:“那就是分神境的一击,肯定错不了,你再试试全力一击的效果,争取能达到分神境大圆满的修为,也不错了,够你吹一辈子了!”

李尘枫认真点头:“确实要再试一回,不知最后的威力总让人心里发虚!”

冉狄再是不惧生死也吓得一哆嗦,劝慰道:“主人,我可是半步洞玄境,能让我感到后怕又岂是分神境的一击?才发挥掌力的一成就如此惊人,真要把天捅个窟窿才甘心?”

俏公子不屑道:“你就该回地狱再练练胆子,这都能让你后怕,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祖宗,别听他的,咱们出去再试一掌,还能被自己的掌力吓死,真丢人!”

“走!”

李尘枫心痒难耐,赶众人出了须弥座,化回幽冥神龙,收起须弥座向地心飞回……

只见幽冥火海毫无踪影,地心空间扩大了数倍,天坑已和其直上直下,好在飞出的大洞上方仍有大片的幽冥石遮挡了视线,外面又是永夜的暗黑,让两位不知如何作死好的兄弟,还是没有感到不妙。

俏公子比兄弟还急:“祖宗,还愣着干嘛,试呀!”

李尘枫瞪眼道:“死灵力刚才打完了,还得运功填满气海才行,急个屁!”

“那就快点运功,填满还不快……”俏公子可不知道兄弟的气海有多大,应该也就转瞬的事而已。

李尘枫一心要试出最大的威力,便静下心来,狂吸死灵力,还嫌速度不够快,又凝出硕大的愿力球,加以引动,漫天的死灵力终于狂涌而入,幽冥神龙惬意地点头,专心转化……

五行本源基础灵纹阵内,金、青、蓝、红、黄五色小人自苏醒后,五色气旋的运转速度就快了许多,生成的灵力更加浓郁和快速,加上李尘枫无处可用,气旋内的灵力已至一成,此时半生死的灵力涌入,竟还如无底洞般狂吸不坠……

木灵纹气旋生机盎然,青色小人贪婪地吸附,不觉间将半生死的灵力转化成活灵力,被李尘枫察觉好一顿臭骂,让金系灵纹镇压,这才嘟着小嘴老实吸附储存。

随着半生死的灵力越储越多,一声清鸣传来,整座灵阵又快上了一丝,反过来又引动太极鱼气旋加快了速度,地心空间的死灵力被吸附一空,外面又狂猛地补充进来……

幽冥神龙体内的众人,无法感知到外界已发生异变,整个兽冥界的死灵力如同活过来一般,从地上、从空中、从远处向天坑汇聚而来,就如掀起黑色的风暴,这种异相只有魂帅级魂兽能够引动,但与之相比仍是大有不如。

低阶的魂兽竟站立不稳,连忙趴伏在地以免被席卷而去,迷茫地向涌去的地方看去,忧心忡忡……

轰……

李尘枫体内一声爆响,修为不断攀升,竟由元婴境大圆满修为直接晋级到分神境中期,才有所缓和下来,随即更加狂猛地吸收死灵力,外界涌入的死灵力竟发出尖锐的呼啸之声,令整个兽冥界震撼惊疑。

李尘枫沉吟在奇妙的感悟之中,肉身充满了恐怖的力量,更加的强悍,灵兵也难以令其受创,苍穹似乎都无法再将其禁锢,龙爪一抬便能撕裂空间而去,已无需借助飞行来去,从此又拥有一种羡慕已久的保命手段!

魂帅的领地都有方圆十万里之遥,以天坑为中心受波及的程度自然也就有强有弱,好心为李尘枫“挤”出一块领地的邻居最惨,早就不见了踪影,极远处赶来的魂帅本不想来,谁死谁倒霉关老子什么事?不过天被“捅”漏了,就不得不来。

赶来自然就是“补天”,看到狂暴的死灵力居然将空间外的湍急气流顶了回去,惊得目瞪口呆,不过总算是舒了口气,兽爪连拍将空间裂缝渐渐的复原……

回过头来,向死灵力涌入的地方看去,又让它们心惊肉跳起来,一头幽冥神龙正悠然地呑吐着硕大的“羊水珠”,死灵力从龙躯各处暴涌而入,竟然没有穷尽,更让它们惊疑的是,幽冥神龙的躯体已达两千丈,骨骼咔咔作响,似乎仍在生长……

李尘枫倒霉的三头邻居终于被一头魂帅拎了回来,分别是赤瞳狻猊、紫纹狴犴和雷暴睚眦,身躯已缩小到三千丈,显然修为暴跌,魂帅区已无法逗留。

三头邻居幽怨、愤怒地望向仍不自知的李尘枫,竟然淌下了魂泪,向众魂帅哭诉不幸的遭遇……

众魂帅知道了原委,惊惧之色更浓,地心下的一掌竟将幽冥火海打得毫无踪影,连环爆炸的冲击波能将苍穹击穿,自忖这种手段自己绝对达不到,虽然狭窄的天坑起到了增强威力的效果,也比魔魂兽大人差得还远,但在魂帅中已属最高的战力。

剑齿翼狮疑惑问道:“它之前一击,也蕴酿如此久吗?”

狴犴心悸摇头:“很短!我等感觉到死灵力异常时,出来察看……却正好遭到毒手!”

众魂帅大惊,望向仍蕴酿下一击的幽冥神龙,俱是胆寒,这是嫌天上的窟窿还不够大,又准备再捅得大点?

嗷嗷……

众魂帅咆哮声起,声波如十数道巨浪,将死灵力的风暴吹得七零八落,地心处如遭禁锢,死灵力蓦然一滞,出现了短暂的真空状态……

终于让沉醉于晋级喜悦的李尘枫惊觉,身躯暴涨十倍的幽冥神龙,已超出了幽冥石的遮挡,迷茫地看向逐渐弥合的苍穹大洞,谁干的?

剑齿翼狮怒道:“你还要灭天吗?出来一叙!”

李尘枫浑然不惧,点了下龙首,腾空而起,刚跃出地面,看到兽冥界的惨状,终于想明白了一切,为之又惊又喜,感情冉狄的感觉是对的,自己居然能捅破天……

心思电转间想明白了原由,无尽的愿力、无尽的死灵力,无尽的气海方能酿出此等“奇迹”,与修为无关,自己就如一柄旷世巨弓,拉弓射天的却是别人,而“别人”却不会说话,于是功劳就只能愧领了。

幽冥神龙自谦道:“那啥……魔魂兽大人掌力无边,本神龙也想试试,于是就没小心……刚下生没控制好力度,所以……节哀顺变!”

赤瞳狻猊恨道:“说得轻巧,我等还挤出领地给你,居然遭此报应,本帅不服!”

李尘枫一瞪眼:“不服就来战过,谁怕谁?”

说着灵力运转,一股更为狂暴寂灭的威压,自龙躯内轰然暴发,如同传说中的洪荒猛兽降临,那种暴戾恣睢之气,如同一头小型的魔魂兽现身……

众魂帅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那一掌确实是他打出,如假包换,之前只挨揍不还手,如今一出手,任何一头魂帅都无法抵挡。

剑齿翼狮尴尬道:“神龙何必与已失去魂帅资格的魂兽计较,强者为尊天经地义,以后它们的领地便为神龙所有,本帅决无异议!”

众魂帅也是点头附合,大家都很明理,这等战力就是至强的道理,谁都没必要计较,更何况刚下生不久的魂兽根本没道理可讲!

赤瞳狻猊、紫纹狴犴、雷暴睚眦都怨恨地望向剑齿翼狮,它们不恨幽冥神龙,败也就败了,谁让自己修为不济,可你一头平时都不配被自己看上一眼的杂种兽,却因为悄然攀上了魔魂兽,就隐然成了魂帅中的领头魂兽,竟对自己发号施令起来,又如何能忍?

“竟敢怀恨于神龙,我便替它杀了你等!”

剑齿翼狮阴冷回视,兽爪一抬,威压轰然爆发,将三魂兽紧紧压制在空中,狠狠拍下……

第351章 破计

道天行正文第351章破计谁知一股更大的威压蓦然向它袭来,剑齿翼狮向后暴退脱离险境,惊怒道:“本帅替神龙夺回领地,神龙为何向我出手?”

李尘枫也是一脸怒相:“高贵的血统岂是你说杀就杀,这是老子家族内的事,滚一边去!”

剑齿翼狮说是替自己收领地,却是祸水东引之计,哪里逃得过他的双眼,直接教训根本不用客气。

剑齿翼狮一时语塞,尬笑两声,不动声色地站到了众魂帅的身后,众魂帅也不傻,四处散开又将它露了出来,魂兽性情刚烈最恨使计用诈,剑齿翼狮想要收服它们,还得狠下一番力气才行。

赤瞳狻猊三兽,感激地望向幽冥神龙,此生根本无法向剑齿翼狮讨回面子,神龙出手等于替自己报了仇,三兽互视一眼,黯然向三千丈魂兽区域飞去,从呑噬“丹药”到变成“丹药”竟然如此之快,实在是世事难料!

李尘枫一脸的稀奇之色:“三位叔父去哪里?怎么不带上本神龙去耍耍?”

赤瞳狻猊回头苦笑:“修为跌落只能到三千丈魂兽区等死,哪里有什么好玩的?神龙若是念在有缘的份上,日后便呑了我等……”

李尘枫勃然大怒:“屁,谁敢呑你们老子和它没完,都留下带本神龙到处转转,看哪个杂种敢拦!”

赤瞳狻猊先是一喜,随即目光又黯淡下来:“神龙好意心领了,奈何兽道本就是如此,不得更改,本将也不愿破坏!”

李尘枫张口一吐,三个硕大的“羊水珠”便悬在三兽的面前,愿力澎湃而温润,银芒氤氲间,外伤已然尽复。

“告诉我,完全恢复修为要多久,不够,老子还多得是,说!”

紫云狴犴兽目大睁,期艾道:“若再有多两个……本将一月后恢复魂帅修为……”

赤瞳狻猊、雷暴睚眦也是连连点头,期待地看了过来。

李尘枫巨口一张,又是六个“羊水球”射到三兽的身前。

“给老子现在呑了,省得遭那些杂种流口水来抢,馋死它们!”

三兽狂吼,一口呑下,得意地向众魂帅看去,魂帅们一脸艳羡,如此死局竟能避过,幽冥神龙的小孩心性倒是挺纯洁!

李尘枫拍手道:“这才好玩,三位叔父把洞府都修好,我要最大最好的!”

“尊神龙之命!”

三头魂帅死里逃生,哪里敢以叔父自居?从此唯神龙之命是从,绝无反意,浑不记得正是神龙让自己陷入莫大的危机,不过兽魂界本就如此,不能以人族的伦理来论。

李尘枫大乐:“好,修好后咱们就去邻居家逛逛,它们家肯定比咱家结实,再试试掌力,看下效果如何!”

众魂帅一哆嗦,急忙撕裂空间而去,小孩子连自己洞府都不放过,得回去好好收拾一番,免得砸没了……

三头兽帅,轰隆隆施展搬山移海的手段,修复领地,虽然远不及巅峰时的修为,可是干劲十足,有幽冥神龙可依靠,根本不怕剑齿翼狮的暗算,亲手雪耻的一天并不太远。

神龙的躯体内,俏公子一声长长长长的叹息传来:“……唉……祖宗,你觉得已能杀遍魂帅了?竟然恢复三头魂帅的修为,真把自己当成畜牲了!”

李尘枫不屑道:“你才是畜牲,三头魂帅去了魂将域,老子还得孤身面对二十头魂帅,一起攻来还是得死,不如收下三个打手增加实力,再图各个击破,胜算可就大了去了!”

俏公子气道:“你就不怕它们反噬?到时候不但会更加危险,而且会令之前的努力付之于流水,人族重入险境!”

李尘枫笑道:“愿力球内老子可是加了五成半生死的灵力,敢有反意,立即炸它个肠穿肚烂,这点后手都没有,岂不是真成畜牲了?”

俏公子难得抓住个把柄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不服道:“魂帅修为极高,就不怕被它们化去?”

李尘枫奸笑:“愿力不足以恢复修为,它们就要不断地呑,老子也就不断地送,看它们的忠心程度而定,生死掌握在老子手中,何虑之有?”

冥狼肯定道:“魂兽应承的话绝不会反悔,比自己修为弱很多的都会谨守诺言,主人也是小看了魂兽,其实没有人族奸诈,特别是……”

李尘枫大笑:“特别是老子这样的对吧?我也是防微杜渐之举,不叛自然有大把好处给它,你见我坑过你吗?”

冥狼回忆了一番,小心道:“重见后还没有过,不过觉得也快了!”

俏公子哈哈大笑,把柄已失却并不沮丧,反而理所当然,不挨坑说明和自己的关系还没到,被坑不断才让人安心!

……

三头魂帅恢复修为之心炽烈,但也比不上幽冥神龙的贪玩之心温度高,被李尘枫天天拉着练习撕裂空间的功法,只得不厌其烦地教授,加上“羊水珠”没有以前纯,所以恢复得并不快。

李尘枫熟悉后,才明白撕裂空间也有许多的限制,和修为的关系极大,以自己分神境中期的修为只能撕裂相对脆弱的空间,不过凭借神龙的肉身,倒是能在五千丈魂兽区以下的空间穿越,而坚固如神宝的魔魂兽空间却无论如何也撕不破……

而即使修为大跌的三兽也能做到,不过当李尘枫让它们带去“玩”的时候,任是强悍刚烈的它们也不敢前往,还苦劝不已,只得作罢,去邻居家作客不在此列,至于受不受欢迎又另当别论……

“那啥……就是随便坐坐,用不着这么些魂帅作陪吧?”

李尘枫望着每到一处,剑齿翼狮竟能领二十头魂帅齐至,感到很是无奈,这混蛋暗底下肯定没少诋毁自己的人品,一盘散沙居然能抱成团,不禁有了些许佩服。

剑齿翼狮很满意小孩子的诧异神情,领着三头修为未复的魂帅到处窜门,就该引起大家的警觉,于是煽动一下,联盟自成,自己这方具备压倒性的优势。

“神龙还小,有些不知轻重总是有的,众魂帅帮着提点一下还是蛮有必要!”

李尘枫瞪眼道:“本应如此,否则也不至于把自己家砸烂了,经三位叔父提点,本神龙便来给邻居赔点礼,接着!”

李尘枫巨口一吐,又是一个“羊水珠”送出,悬在邻居的身前。

邻居魂帅连忙张口呑入,一脸的惬意,敌意潮水般的消退,引动其它魂帅的艳羡。

李尘枫望向三头打手,一脸苦笑:“别的邻居应该没有损失了吧?这都送出五个羊水珠了,还是回去吧!”

不待打手答话,一头魂帅试探道:“我洞府的一角塌了,要不也去看看?”

李尘枫犹豫了一下:“那就去吧……别想着讹老子!”

那头魂帅一喜,当先撕裂空间而去,众魂帅到了一看,洞府确实塌了一角,虽说有点新鲜,不过小孩子应该看不出来吧?

三头打手气往上涌,这么不要脸的事都干得出来,真是兽可忍孰不可忍,正待出言相斥……

李尘枫却是一脸惊喜:“想不到老子的一掌竟有如此的威力,那就再赔!”

说着又是一个羊水珠送出,不仅毫不心痛,还为自己修为大进而沾沾自喜。

“神龙血统高贵,威力自然大得很,其实本帅那里受的波及更重!”又一头魂帅苦笑连连。

“哦,真的吗?快带我去看看!”李尘枫态度很是恳切,为自己的掌力自豪。

那头魂帅又是当先离去,布置惨案现场,结果又得到更大的一个羊水珠,众魂帅登时觉得脸这东西可以先不要,纷纷比起惨来……

离得越远的反而受波及越重,幽冥神龙有些疑惑,不过魂帅既能说出掌力先砸到极远处,然后反弹回来的解释,李尘枫也就欣喜地相信了。

得到“羊水珠”的魂帅自然不再跟从,在自家的洞府内修炼,而没得到的只剩下五六头,当它们急急飞回,把洞府、领地砸得稀烂的时候,幽冥神龙突然发现再吐不出羊水球来,不过说出的话又岂能不兑现,约好半月后再去看……

魂帅傻傻地点头,看着神龙离去,只能等它看过后再修复家园,剑齿翼狮说是神龙的报复,让众帅不要上当,魂帅们目露杀机,半月后不履约就杀上门去,说是升米恩斗米仇也不为过。

李尘枫却浑不在意,又让赤瞳狻猊将魂帅大战时修为大降的三头魂帅,从三千丈魂兽区请回,六头魂帅都是死里逃生,境遇相同,感恩倍至,毫不犹豫地将一缕神魂交了出来,决心誓死效忠,唯幽冥神龙是从。

李尘枫浑厚、恢宏的愿力狂输而入,仅数日便将六头魂帅恢复了修为,得到它们的效忠,在魂帅中已是最强大的一股势力!

这还没完,他又让六头魂帅拉拢相交莫逆的魂帅悄然结成联盟,又是大量的愿力球给出,势力更是超出魂帅的半数,地位越加的稳固。

俏公子震惊地看着这一切,自己这位兄弟已隐然是魂帅的首脑,兽冥界对人族的威胁正大幅的削减,比杀了它们更具奇效,真是因势力导、借力打力到极至!

李尘枫散掉了剑齿翼狮苦心孤诣造就的松散联盟,悠然地撕裂空间来到它的面前,履行半月之约……

第352章 阴死魂帅

道天行正文第352章阴死魂帅剑齿翼狮阴冷地望着他,“神龙对自己的修为倒是满自信,竟不带你那六位打手前来,实在让本帅感佩!”

李尘枫迷茫道:“老子送羊水珠过来,带打手干嘛,你会杀我吗?”

剑齿翼狮犹疑满腹,别的魂帅都得到了羊水珠,只有自己这批魂帅没得到,若是都投到神龙那边,自己被神龙所杀只是早晚的事……

它略一思忖,终究还是划破空间请五位魂帅到来,收了羊水珠再突施杀手,永绝后患!

李尘枫豪气道:“让诸位久等实在过意不去,这次就给你们更大的羊水球,不过以后只能听我的,不能再和剑齿翼狮勾搭一起,明白吗?”

众魂帅都是好笑,就这智商居然还想当头?孤身犯险,真以为有了羊水珠谁就都得求着,做梦去吧!

魂帅互视一眼尽皆点头,幽冥神龙不识是计,五个硕大的羊水珠悬在魂兽的身前。

“快点吸收羊水转化修为,随我回洞府,让它们看看老子的本事,随手就能收伏了大批的手下……哈哈……”

五头魂帅大喜,戏谑地看了他一眼,便趴卧在地,呑吐起“羊水珠”来……

剑齿翼狮没得到羊水珠,不禁大怒:“小子,你竟敢戏弄本帅,信不信我杀了你!”

李尘枫瞪眼道:“谁戏弄你了,只要你替本神龙办一件事,这最大个的就是你的!”

说着一个硕大的愿力球从巨口中吐出,向空中飞去,而且越吐越大,竟至万丈大小,生机澎湃,招致空中的死灵力狂涌而至,贪婪吸附……

剑齿翼狮再是沉稳多智,也不禁大咽口水,期艾道:“要本帅……办何事?”

李尘枫豪气干云:“兽冥界就该是老子的,我要去魔魂兽域收小弟,替老子撕裂空间过去,怎么样,酬劳够意思吧?”

剑齿翼狮先是一怔,差点能笑得背过气去,正愁找不到借口杀他呢,竟然送上门来,魔魂兽又岂会给小儿当手下?话语一出便是立死无疑,真是不知怎么嘚瑟好了!

于是使劲绷起脸来,犹豫道:“魔魂兽域只识本帅,只有我的一缕神识打入,才不致于突施杀手,羊水珠还是太小了……”

李尘枫一脸稀奇,居然还有这种让人惊喜的约定,想不成事都难,真是值回所有,巨口又吐出愿力,空中的愿力球又增大三成……

“够了吧,还不送老子过去收小弟?”

剑齿翼狮压制着狂喜,遮天般的巨翼展开,向苍穹狠狠地划去……

嘶啦一声,厚重的苍穹被划出一道裂缝,竟然深达百里,天外沉闷的雷声响起,隐含怒意,黑色湍急的气流蓦然涌入,似要降下天罚,明显与李尘枫“捅破天”的空间不同……

剑齿翼狮连忙巨翼扇出,一股神识向裂缝中打入,苍穹传来的怒意渐息,气流倒卷而回。

李尘枫龙爪一抬,将愿力球向裂缝中推入,被湍急回流的气旋裹胁而入……

“混帐,不是说好了给本帅吗?竟敢又耍无赖!”剑齿翼狮大怒。

李尘枫却悠然道:“这也是为你好,怎么着也要送个见面礼不是?回头再给你一个不就完了,一点礼数不懂的东西!”

剑齿翼狮一愣,还真就挑不出毛病,再说送也送出了,还哪里回得来?

“现在就再吐出一个给本帅,否则别想进去!”

李尘枫点头,一副作呕的表情,剑齿翼狮正待发火,谁知,一股寂灭的威压自苍穹外升腾,随即一声惊天巨响传入,金光暴闪间,竟将苍穹炸出一个大洞,黑色风暴肆虐,如一只只黑色的巨手向兽魂界撕来,所过之处一切都被撕毁……

“灭!”

一声暴怒的兽吼从天外传来,半生死灵力的第二次爆炸只是闷响了一声,恐怖的破坏力竟然没有扩散开来,就如被兽爪抓在手里一般硬生生打断……

“死!”

随即又一只兽爪自裂缝中探入,瞬间便覆盖了整个天际一般,向这里狠狠拍下……

“大人误会,小的遭到陷害!”剑齿翼狮暴吼一声,向李尘枫抓去,恨意滔天而起。

可是早有准备的李尘枫哪里会让它如意?早就运足灵力向它禁锢而下……

剑齿翼狮猝不及防被封个正着,又被李尘枫飞速地摆了个姿势:兽爪朝天,恨意深沉……

五头魂帅正陶醉地吸收羊水珠,惊觉时也如剑齿翼狮一般,恐怖地兽目圆睁,怎么就一会儿的功夫就要遭到灭顶之灾?

“哼!”

苍穹外的魔魂兽更加肯定自己所见,五头魂帅面前的“球”还没来得及扔出,已扔出的剑齿翼狮,居然连姿势都没打算变,竟以为能杀死老子吗?

于是无边的兽爪再无犹豫,果断地拍下,一声巨响过后,苍穹色变,六头魂帅的领地消失不见,化做一片白地,继而形成黑水之海,腥臭、寂灭,再不适合魂兽的修炼和生存,因为连死灵力都躲得远远的……

遮天的兽爪向裂缝中收回,六团魂体支离破碎,魂魄在趾间萦绕,悲凉凄苦,兽冥界同时死去六大魂帅,自有兽冥界以来还从来没有过……

李尘枫禁锢了剑齿翼狮,便打出大量的死灵力遮蔽了空中,祭出须弥座向地心砸落而去,到了地心仍不停留,又是大幅的七拐八弯,以卸去兽爪的一击,不过还是被惊天的一击砸得须弥座尽毁,靠连续的半生死灵力的爆炸才减缓了砸来的巨力,终于有惊无险。

俏公子脸色惨白,喘息道:“恭喜你……差点又作死成功!”

李尘枫心悸道:“总算还值得,硬杀了六头魂帅,咱们以后就是兽冥界最大的势力,对人族的威胁自然也就大幅削减,接下来就剩下魔兽魂界了……”

俏公子埋怨道:“这回动手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弄得我真以为要买通剑齿翼狮呢?”

李尘枫苦笑:“也没想到能成,就想碰碰运气,谁知道它肯不肯撕裂空间,再有就是怕说不服你,所以干了再说……”

俏公子明知结果,仍吓得一哆嗦:“祖宗,你倒是干完了,此时也不用说了,啥都看见了,要是被拍死就更不用说了,你倒是真会省劲儿!”

李尘枫不屑道:“看你吓得那样,反正咱们赢了,这才是关键!”

俏公子无奈道:“你想过收服它们吗?能降低不少的风险!”

李尘枫揺头:“根本不能善了,剑齿翼狮一脑袋人族的奸诈,必须除掉,否则后患无穷,那五头魂帅和它走得最近,也不能留……

“另外,咱们建的这个联盟,也要杀了它们起到震慑作用,告诉所有的魂帅,和咱们做对就是死路一条,幸好涉险达成所愿,结果比期望还高!”

俏公子长叹一声:“剑齿翼狮奸诈所以必须死,幸好本公子除了比你漂亮之外哪一样都不如你,但愿能活到自然死!”

李尘枫瞪眼道:“你虽然笨,不过知道太多老子的秘密就更得死,过些天滚回羽人域等着自然死去吧!”

俏公子眼睛一转:“魔魂兽空间还没去呢,就又想赶老子走,没门!还是那句话,看不到你的地方老子不去!

李尘枫知道劝他不动,也懒得理会,龙爪一招,将零碎的须弥座收回,八头雷吼白背象的魂魄已烟消云散,只收回一缕魂魄,八头兽魂和自己经历了无数生死,挡下无数的劫难,终于此时逝去,让他痛心不已……

李尘枫命冉狄打出点苍诀在前开路,飞出很远才升出地面,却是在兽爪拍出的死海中浮了上来,六头魂帅魂魄的气息仍在弥合的空间裂缝处萦绕,确定其已死得透彻,便向自己的洞府飞回。

魂帅修为高深,感知到极远处的那场浩劫,都是惊惧不已,魔兽魂的利爪还是第一次砸到魂帅域,不知是何事引起对方的大怒?

赤瞳狻猊它们本来想随李尘枫身边保护,被他严辞拒绝,此时更是忧心忡忡向那里张望,见到李尘枫飞回不禁又惊又喜。

幽冥神龙也不隐瞒,三言两语就说明白阴死剑齿翼狮的过程,让赤瞳狻猊六头魂帅感佩欣喜,其它魂帅则是惊惧忌惮,再不敢生出反抗之心,都绝了效仿剑齿翼狮和魔魂兽私下联络的念头。

李尘枫又给出大量的愿力让魂帅们修炼,说感知到低阶兽区有高贵血统的魂兽存在,要前往寻找,回来之前不得再以魂将为丹药,也暂不要对人冥界发动攻击,众魂帅“羊水珠”可修炼,自然点头应命。

如今赤瞳狻猊等六魂帅对李尘枫已是忠心耿耿,又提出随行保护,他略一沉吟,便只带紫纹狴犴在身边,一起撕裂空间而去……

三千丈魂兽区内,仍有两头四千丈准魂帅禁锢住整片区域,李尘枫一到,便让紫纹狴犴接管过来,自己则一头扎进原来用以掩饰的天蚀斑斓虎的洞府,随即将洞门紧紧闭上。

天蚀斑斓虎仍然痴呆地趴伏在洞内,不用说,老书吏可不会把自己的魂命当成“丹药”在这里等死,四下望了一眼,就见事先约定好的暗记,便打出点苍诀一路向地底飞去……

突然两道狂暴的威压从暗处向他袭来,李尘枫本能地抬起龙爪,一股寂灭的威压瞬间充斥地下空间……

第353章 大能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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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住手!是你吗?”

老书吏一脸疑惑而又警惕地望着幽冥神龙,点苍诀虽然不难,但也没有几人能打出,能打出的都和李尘枫去了魂帅域,可修为也太高了吧,怎么连那谁都难以抵挡?

李尘枫笑道:“老书吏,你该不是降了兽冥军了吧?连本监军都敢杀!”

老书吏大喜,连忙上前见礼,摸着龙躯上的龙鳞艳羡道:“老夫真该跟监军一起去的,错过了你擒拿魂帅的好戏,遗憾终生啊!”

李尘枫瞪眼道:“拿开你的爪子,竟敢触老子的逆鳞,活腻歪了你,这是老子的真身,眼可真够拙的!”

他说着化回人形,手中拿着冰髓玉晶舰一震,将俏公子、冉狄、冥狼震了出来,让老书吏惊得目瞪口呆。收藏本站

也难怪会让老书吏惊诧,随着“天地法相经”的越加纯熟,又有大愿力的加持,李尘枫已能自如和幽冥神龙之间转换,不过比起师尊化做天地,还是大有不足。

这时两道虚影渐渐的凝实,向李尘枫抱拳一笑,把他吓了一跳,知道是自己人误会故意出手震慑,万想不到居然会是十殿冥君和第九冥帅。

李尘枫连忙抱拳行礼:“两位大人折煞我一名小小的副判官,方才不知两位大人出手,还请见谅!”

第九冥帅正是他之前认下的冥帅兄弟,此时苦笑道:“你可不小了,否则冥帝也不会让我二人来给你作护卫,自谦却让我们更丢脸!”

李尘枫一脸懵圈:“我是李尘枫……不是魂帅,该不是认错人了吧?”

十殿冥君瞪眼道:“你这是骂我们有眼无珠,还想着让我等道了谦才能随扈左右吗?”

李尘枫使劲揺头,自己真没这个意思,不过冥帝如此安排是几个意思?监视吗?

老书吏知道他从来不会往好地方想事儿,连忙解释道:“冥帝认为您对人族的存续有着至关重要的地位,怕您有失,特意请两位大人前来保护,知道您肯定误会,所以明示两位大人只为护卫,一切听从您的安排,勿要曲解了好意!”

李尘枫终于明白了,不过嘴上的话却让对方误解:“可是……给我当护卫又能干点啥?连三千丈魂将都未必打得过……”

冥君、冥帅登时有种发飙的冲动,憋得脸红脖子粗,不过想想也对,上次第九冥帅突施杀手,才击毙对方一头魂将,真要一对一未必能速胜。

老书吏使劲咳嗽,附耳道:“监军慎言,打人莫要打脸……”

李尘枫省悟,连忙道:“大人误会,我不是说你们没用,而是真用不着,要怕被杀,刚才就带六头魂帅在身边当保镖了,不是想着低调点嘛!”

冥君、冥帅的误会更深,气得袖子都撸起来了,当随扈本来就委屈得不行,这小子却蹬鼻子上脸,肆意羞辱,谁还能忍?打完了再保护也是一样!

老书吏急得直摇头,这才没见几天,就狂得冥君、冥帅这等大能都敢奚落,该不是被魂帅吓傻了吧?

俏公子哈哈大笑:“对!往死里揍他,这回魂帅能直接将人族生死两界都灭了,谁让他是它们头的!”

老书吏似乎明白点什么,这小子可是什么奇迹都敢创,怕不是又弄出啥幺蛾子?把魂帅也套了进去,连忙向两位冥界大能打躬作揖止住下手,回过身来。

“俏公子,快说怎么回事?别真动起手来!”

俏公子又笑了好一阵,才将原委道出,其中的曲折离奇,更是好一阵吹嘘,令众人听得目瞪口呆,真正的惊掉下巴,一边往回托去,一边用目光向魂帅头儿证实。

李尘枫苦笑:“老子难得说回真话,就差点挨揍,以后还是接着坑人好些!”

十殿冥君叹道:“怪不得冥帝让我等来当护卫,早知有此功绩,十殿冥君都来当护卫都不带冤枉的,竟感到还有些低配了!”

第九冥帅苦笑:“那就再加上十冥帅,当当护卫就能解了天大的浩劫,天底下也没这好事!”

李尘枫也是苦笑:“这还差得远呢,魔魂兽那边还没去,要是真能解决,我都敢请冥帝当护卫,可惜到现在连边儿都没能挨上!”

第九冥帅笑道:“那就往上靠呗,有你在,一定能找到破解之法!”

李尘枫瞪眼道:“你说得轻巧,要不你去,我当护卫!”

第九冥帅苦笑:“我要是有那本事,冥帝又何苦找上你,你当护卫还不是照样得听你的,何苦要个名头!”

十殿冥君道:“你就别难为我等了,直接说怎么办,任凭调遣就是!”

李尘枫揺头:“还没想好,这次回来就是先把后事办了,免得到时回不来耽误事!”

众人都是一激灵,这思维有些怪异,没死怎么办后事?办完了就能过魔魂兽界?

李尘枫发觉口误,连忙更正:“说得太简约了点,是把后面该办的事办了,再过去!”

众人缓了口气,原来他还是正常人,把他所有的话都往深处想,确实能让人哆嗦!

老书吏道:“冥帝有旨,任何策略都需经您认可方能实施,还请监军示下!”

李尘枫苦笑:“这不是把我架火上烤嘛,只是想到些事要办罢了,正好两位大人在,说出来大家还有个商量!”

冥君、冥帅点头,恭敬聆听,如此有功于人族存续的功臣,由不得不尊敬。

李尘枫略一沉吟道:“首先,兽冥界既然威胁大减,两军也就没必要杀个你死我活,毕竟兽冥界对兽界来说也是轮回之地,没必要坏了天道,暗中还会互有助益,不过表面的大战仍要维持,以免被魔魂兽勘破玄机反而灭了兽冥界,致渗透计划胎死腹中!”

众人点头,魔魂兽的威胁一日未除,渗透的计划就有存在的必要,魂帅反而成了保护伞,更是没必要杀灭,双方和平相处,渗透进来的人族生命也更有保障,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本应如此!

李尘枫又道:“如今的情势,渗透计划要大幅扩大,含盖各阶魂兽区,魂帅区也要一位人族大能潜入,就说是我找来的龙族,血统高贵,反正老子任性,别的魂帅也不敢出头,又有赤瞳狻猊等的维护,修为低些也无妨!”

“就由他负责沟通内外、接收愿力,时常给魂帅送些好处,万一他日魂帅抱团侵袭人冥界,也能做到提前示警,尽可能避免损失,浩劫后也无需撤去,浪费了此前的一切努力!”

众人又是点头,这人永远打入魂帅域,不为颠覆兽冥界,只需人族生死存亡时才发挥关键作用,谋划深远,消弥敌对,也是渗透计划的最后保障……

第九冥帅问道:“既然要扩大渗透的规模,又以多少为宜?毕竟太多还是会引起魂兽的警觉。”

李尘枫沉吟道:“三千丈魂兽域之下以不超过两成为宜,每头魂兽体内都能安置多艘战舰,每舰能容数千人,这就不少了!”

老书吏提醒道:“会不会太挤?之前可是说一对对过来,繁衍后代的事总要考虑进去吧!”

冥君、冥帅也有些头痛,这可是人族繁衍的大事,竟要自己这些人操心,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李尘枫瞪眼道:“那就舰中套小舰,轮流进去下崽,总之先把命保下来再说,没地方自己也会想出办法来,实在不行都把眼睛闭上,老子可管不了那么多!”

众人大笑,冥君、冥帅却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李尘枫又道:“如此一来,每头魂兽里的人族就可自成一军,千万不能妇人之仁,只能由专人操控魂兽,以防意志不坚者脱逃,一旦起疑就要果断击杀,不要怕杀错,事关大局,决不能泄露机密!”

众人尽皆肃然,此事非同小可,一人的叛逃就能致整个计划崩溃,再是谨慎都不为过!

李尘枫见众人点头,又道:“既然利用了魂兽,它便是人族的功臣,要保护好其魂躯,魂魄也要收好,必要时更换魂兽,恢复其神智和自由,也不枉人道!”

众人心中钦佩,他虽是“坑兽”不断,却决不肆意妄为,或许也是屡创奇迹背后的那份坚守。

李尘枫又道:“万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若是人族生死两界真的被灭,天道轮回还是要保全,因此这第二件事,就是在兽冥界设立小的人冥界,在超过地心处,开出一片巨大的空间,用幽冥火海遮蔽神识……”

十殿冥君苦笑:“生界那么多天域,路途极远,又隔着数个空间,人魂仍是无法过来,再说小冥界空间就是再大,也承载不下如此多的人魂啊!”

李尘枫道:“请冥帝或是我师尊,在各天域设置到达此处的大型传送阵,既要多更要隐秘,提前派人准备接收,关键时管他是生是死,拼死传来就是!随后毁去!这样浩劫起时,也能就近接收亡魂,编练新的冥军以待复起的时机!”

“至于空间不够,将炼器的高手先送来此地,给老子玩命地炼制空间灵器,一艘盈尺的空间战舰就能装下上万的人魂,舰中再套舰装得就更多,关键是能炼出多少,空间则不成问题!”

十殿冥君思忖一番点头,确实能最大限度的接收,至于传不过来的人魂也是没办法的事,不可能面面俱到……

第354章 也是家畜的命

道天行正文第354章也是家畜的命第九冥帅道:“若然如此,人族活着的人会很多,愿力恐怕会难以维持,如何解决?”

李尘枫笑道:“事不可为时,将愿力塔打入小冥界维持生机,人间事先也要将凝练到极至的灵力储藏进去,很长一段时间内应该无忧,除非人间的天域尽皆摧毁,否则仍能从那里偷运过来!”

“再说既然是魂兽占据,渗透进来的人也可以魂兽的身份回去修炼,等于天域还在咱们之手,有何惧哉!”

冥君、冥帅终于释然,事无巨细都在谋划之中,人族不灭已然是事实。

第九冥帅笑道:“老夫杀伐一生也累了,便随你去魂帅域作个死间,也算无愧一生了!”

李尘枫轻笑:“和小冥界的事一样,都轮不到我发话,你们须请冥帝示下,我只负责渗透的魂兽不被吃掉!作戏与冥军厮杀的事也无法顾及,也要专人谋划,交代完魂帅不动咱们的人,我就去魔魂兽域折腾了,成功与否都无碍施行!”

众人一脸戚然,深深的无力感遍袭全身,就连五千丈魂帅都不敢涉足的地方,他竟还要去闯,却无人帮得上忙,实在有愧于他……

李尘枫知道众人所想,悠然道:“行啦,等我死了再作这种表情不迟,快点向冥帝禀报,安排好后事就走!”

十殿冥君抱拳道:“请监军先行前往已渗透的魂兽那里视察,我等禀报后再去与你面商!”

李尘枫点头,老书吏打出点苍诀欲领他前往,被魂帅头挡下,一脸的揶揄之色。

“老书吏,你这作贼都习惯了,放着魂帅不用干吗?让它顺便也认认咱们高贵的血统,一举两得不是?”

老书吏一拍额头,老脸笑成了菊花:“对对,瞧我这记性,那就也让老夫享受一番魂帅头的待遇!”

李尘枫得意地化回幽冥神龙的样貌,将几人置回龙躯内,回到洞府,腾空而去……

拉上紫纹狴犴巡视兽冥界,用威风八面都不足以形容威风,一路上魂兽尽皆跪伏膜拜,一声兽吼传出,魂兽才回到洞府等候,随即李尘枫便让紫纹狴犴在空中威慑,自己则去找有“高贵血统”的魂兽谈心。

这时就见到了冥界行事的严谨和果决的手段,短短的时日内,冥帝率十位冥帅就将各阶的魂兽渗透进了一成之多,每头魂兽都被抽出了神智,由冥军的中高阶将领亲自操控。

人间、冥界的精英也陆续进入,熟悉环境,行止比军旅还要严苛,所不同的是多为一对对的道侣,按老书吏的说法,“添子增孙丹”都随便取用,洞房也不少,就怕不肯生。

李尘枫心虚道:“他们该不会知道是我出的馊主意吧?到时觉得被当成家畜来养,还不得吃了我?”

老书吏认真点头:“你的功绩没人敢抢,都告诉他们了,同意三年抱俩,四年抱三才能进来,总之道侣的肚子不能停,现在倒是没有怨言,以后就不知道了!”

俏公子庆幸道:“好在和你这个祸精在一起,否则绝逃不过当家畜的命!”

李尘枫自我安慰道:“没事儿,告诉他们人族打不过魂兽,就只能比繁衍后代,孩子大了就送头小魂兽驾着,四处找道侣,子女活得自在,再大的怨气也都没了!”

老书吏认真记下“李子曰”,俏公子眼睛又是一亮,道:“祖宗,孩子以后大了,抽签决定道侣,你说能不能省下不少修炼的时间?”

李尘枫认真点头:“你爹逼你娶妻的时候怎么就忘了这个办法?回头我提醒他一下!”

俏公子一哆嗦:“别,别人用我没意见,自己就算了,还是跟你去作死比较安全!”

……

李尘枫巡视了许多“高贵”的魂兽,并没有挑出什么瑕疵,冥帝所思所想,比自己强出不少,冥界之主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唯一让他担心的是,为躲避大敌来攻设的地下空间,能否避开魂帅级别大能的探查,虽已是极深,仍让他感到不安……

于是找了头“低贱”的魂兽来试,果然逃不出紫纹狴犴的神识,在幽冥火海的底下再试,终于掩饰了过去,索性依之前的设想,先开辟出将来小冥界的空间。

只见一头两千丈的幽冥神龙在幽冥火海之下疾飞,点苍诀和“天地法相经”齐出,飞速地扩出巨型空间,空间顶部又用本源之火再设一道火墙。

李尘枫已是人族炼器界顶尖的炼器师,又是机巧百变,一条条通往小冥界的隐秘通道也一起开出,用擅长钻地的魂兽作掩饰,建成它们的洞府,需要时打出点苍诀便能连为一体,方便人族迅速避往小冥界,让寻来的冥君、冥帅赞叹不已……

李尘枫乐道:“以后冥界也不必设地狱了,直接编入地狱军杀敌赎罪,能省出不少地方,那些威仪也用不着要了,但凡占地方的东西能免则免,一艘空间战舰便为一殿,凑合一下也能用!”

十殿冥君点头道:“居然真的能行,生死两界还能各整合一支大军在这里操练,比如今的冥界也差不了太多!”

第九冥帅笑道:“小子,冥帝已准了你所奏之事,老夫往魂帅域的事也应了,咱们何时走?”

李尘枫道:“等这里所需渗透的魂兽都敲定,再让紫纹狴犴熟识后就走,以免把咱们的人押向两军阵前,所以怎么也要冥军完成渗透之后!”

十殿冥君点头道:“此事冥帝已有安排,无需监军奔波劳碌,只有一件事须你亲自完成!”

冥君说着一指身后的一头千丈金羽冥凤,道:“事关机密,只能监军一人进入魂躯!”

李尘枫有些疑惑,还有什么破事值得如此神秘,不过还是化回人形,将俏公子等人震出,独自向金羽冥凤的凤口飞入……

金羽冥风的脑海中一艘七彩战舰,如祥云般飘浮,炼制得极为精美,神识竟不能探查进丝毫,让他不由惊叹,这种炼器的修为可不是秦长老能比的,看来里面的人身份非同小可,怪不得只能自己一人才能晋见……

“晚辈李尘枫,见过前辈!”

没有回答,彩虹氤氲间开出一道缝隙,而外面的死灵力却不能涌入丝毫。

李尘枫飞身而入,身形渐渐缩小,出现时已置身于一座恢宏的大殿之中,让正常身形的他竟感到自身的缈小……

殿中央一位美人,婷婷玉立,雍容秀美,痴痴地望着他这位冤家,一袭嫰黄的灵衫上,一头凤鸟在其间轻快起舞,与此时主人的心境相和,美人正是多日不见的梅寒雨。

李尘枫一脸警惕,四处望了望,期艾道:“你这是……嫁给谁了?好象修为挺高……冥币也不少!”

梅寒雨幽怨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吗?就不能往好里想……”

李尘枫往好里想了想:“那就是还没嫁,准备和我商量后再定?”

梅寒雨气苦:“再敢调笑,师娘死给你看!”

李尘枫大笑,上前将她搂入怀中,使力掐着她的俏脸:“冥帝还不错,知道人之将死,让我的雨儿来看上一眼,方便老子托付后事……”

梅寒雨玉手捂住他的臭嘴,幽怨一叹:“让你托付不假,却非后事,以后不准口无遮拦,知道吗?”

李尘枫嬉笑道:“他居然还会走你的路线,想迫我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梅寒雨气怒,掐了回去:“怎么就成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让你见不得人吗?要不换一叶她们过来!”

李尘枫见她似乎动了真怒,连忙“咬”了一口,梅寒雨登时雨过天晴,温馨怡人,软软地倚在他的怀中……

“唉……冤家,就不能让我怒上一次吗?竟让你吃得死死的……”

“这里没别人吧?要不咱们也那啥吧……”

李尘枫品味她的香唇上瘾,不过警觉未失,和紫柔在戒指中的事,让他做下了病。

谁知,梅寒雨软糯的娇躯一颤,不忍地将他推开,急忙拢好秀发,面色晕红……

“还真有?怎么不早说……”李尘枫吓得一激灵,鬼鬼祟祟地张望。

梅寒雨整理好灵衫,其内的凤鸟也恢复了从容,梅寒雨的纤手拍了一下,二十位清秀脱尘的女子,从空间宝物中娉婷走出,俏生生地站在她的身后施礼。

“参见佛子!”

李尘枫总觉得她们长得有点别扭,揉了揉眼睛再看,明白了原因,竟然一水儿的光头,还穿着辎衣……

“雨儿……佛子军有这些女尼吗?带她们来准备给我超渡?想得还挺周到……”

梅寒雨没好气道:“还不是你那位师尊,托梦给我,说是让你给佛门留后,别得了便宜卖乖!”

“啥?师尊啥时候知道色即不空了,竟想让我的子孙一代代当和尚,咋想的?当初可是嫌我女人多,还差点拍死我!”

李尘枫吓得一哆嗦,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是当家畜的命。

梅寒雨美眸雾起:“还不是你那繁衍人族的计划让师尊动了心,我不同意,白天都能托梦过来反复劝慰,让他找一叶商量,竟还说冥帝都知道我把关不严,只能求我,真能把人气死!”

李尘枫挠头道:“以前就让你别大方,就是不听,都成青楼里的老鸨了,使劲往里拉姑娘,居然连冥帝都有耳闻,我该说你啥好?”

第355章 挣扎的头牌

道天行正文第355章挣扎的头牌梅寒雨柳眉竖起:“你还敢说风凉话,我这回可是坚决不同意,只答应带来给你,要不要是你的事!”

李尘枫恨铁不成钢道:“你那智者的名头咋骗来的?怎么一遇到这事就犯傻,师尊傻乎乎的没有威胁,冥帝可是人精,送艘宝船就是胳膊肘向师尊那边拐了,这些女尼肯定被他宣扬出去,说是成了佛子的‘僧侣‘,我说冥君、冥帅一脸的古怪,敢情是这回事!”

梅寒雨一怔,随即后悔不已,冥帝造成既成事实,众口铄金之下女尼又如何做人?不收就等于杀了她们……

梅寒雨低头躲到夫君的身后,轻声道:“她们挺可怜的,你定吧……”

李尘枫哀叹:“以前你收拾我不是挺厉害的吗?现在惹了事就让我扛,这可是二十位女尼啊……青楼的头牌还能休息两天,我却是全年无休,还让不让我活了?夫君就不可怜啦?”

梅寒雨柔情地揪住他的耳朵,吐气如兰:“你喜欢师娘揍也由得你,雨儿知错了,帮我挡回去好吗?不能再分下去了,怕你会忘了我……”

李尘枫好一阵恍惚,果决道:“各位道侣……不对……道友,本佛子红尘历练已经圆满,不再收妻,诸位请向我师尊如实回禀,若再相逼,弟子只能被迫休师!”

二十位女尼相望,一位清秀的女尼款款走出。

“佛子相公容禀,我们二十位姐妹来自不同的天域,都是遭恶人逼婚,被迫遁迹空门避世,佛子的事迹让我等心怀仰慕,又有菩萨托梦,自然便欣喜前来……”

“菩萨曾言,我等还俗与否全凭自愿,子嗣是否出家也全赖佛缘,并不会干涉,只想为万家生佛的弟子留下后代,佛子圆寂之日西天便增一佛,人世间空也便不空,又何必在意眼前的色与不色?”

李尘枫有点懵圈,师尊反倒劝起自己来了,啥都不图,就图给自己留后,就不想想会不会累死弟子,还西边增一佛,哪位是因为这事成佛的?

女尼又道:“原本自愿前来的女尼有两千余人,菩萨不知如何选,说以梅姐姐的芳龄佛子都不挑,就想全都送来,好在一位模糊的身影挡下,选出我们姐妹……”

梅寒雨气得花枝乱颤,两位大能嘴不留德,居然把自己损得如此不堪,以后还如何做人?美眸向大殿的巨柱望去……

李尘枫一手将她揽入怀中,笑道:“看见没有,典型的好心没好报,看你还敢往家领?修真之人年龄根本不是个事,我为什么喜欢掐你的脸?就是因为能掐出水来一般,样貌、体质让他们再找出一位试试,累不死他们,这是嫉妒懂吗?”

梅寒雨梨花带雨地抬起头来,恨恨道:“以后谁还敢往家里挤,我就杀了她!”

李尘枫激赏地点头:“知易行难,从此时做起才对,先杀了这二十人再说!”

梅寒雨登时没了主意,索性将螓首埋入他的怀中,她的狠不知下回能不能用上?

李尘枫无奈望向女尼道:“那啥……选你们来,又是什么说法?”

女尼道:“都是处子之身,元婴初期以上修为,年龄不足二十岁,质资都为极阴之体,能与佛子的佛门功法相辅相成,子嗣的资质必定绝佳!”

李尘枫一阵恍惚,心中隐隐作痛,修罗女也是极阴之体,可她现在又在何方?

梅寒雨也是一颤,知道他又想起了那人,抬起头怜惜地望着他……

李尘枫见她如此,缓过神来轻笑:“倒是用心良苦,我也不说什么理由,若是我和冥帝坚辞,你们回去可会污了名节?”

女尼凄婉道:“名节岂会有污?反而会让人礼敬有加,若不得佛子垂青,别的姐妹如何我不知,我愿加入地狱军随佛子与魂兽决死一战!”

十九位女尼同声道:“我等也是如此抉择,烦请佛子送入地狱!”

李尘枫头大,这招比奚玉、羽霏还狠,自尽还能缓上一缓,这边直接下地狱,还让你天天看着她们跟恶魂一起并肩冲杀,再是心狠也有不忍的时候……

梅寒雨蹙眉道:“我是知道他的过往,又一路走来,致心中倾慕不可自拔,才设计让他向我表白,你们是不是还有隐情,何致于此?”

李尘枫惊诧地望着梅寒雨,那几位元婴大圆满竟是她设计骗自己,怪不得不准出手杀了他们。

梅寒雨俏脸寒霜:“把爪子给我环回来,骗你又能怎样?还不是为了把自己搭进来,所以总是心软放人进来,你还不乐意了?”

李尘枫“哦”了一声,将她环住倚靠着自己,做势掐她的鹅颈:“这事做得对,比奚玉可高明多了,要是刚相识就能如此,我能乐死!”

梅寒雨冰霜融化,矜持尽去,陷入柔情蜜意之中,把自己的问话都忘了个干净,女尼们却记得清楚。

又一位女尼走出,咳了一声,柔声道:“回梅姐姐,各天域让人默诵佛子名号时,就将事迹宣扬得众所周知,所以菩萨召唤时,我等便自愿请求挑选,选中后,冥帝又将佛子的过往传入我等的脑海,竟是比传言多得更多,更加让人心颤迷醉,所以生不能做佛子的人,死也要做鬼缠着他!”

李尘枫一哆嗦,这是爱还是恨,还分得出来吗?”

梅寒雨不动声色地将他的手又紧了紧,不信道:“以前的事,冥帝再是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恢复在人前,可不要信口雌黄!”

那位女尼取出一枚玉简置于额头,烙印下记忆,抛于空中,当日李尘枫寻见瞿大娘侃侃而谈的情境尽在眼前,一幕幕与当初毫无二致,都是他亲述、亲自投射而出,证据确凿无可抵赖!

李尘枫呆若木鸡,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只能说明当日的一切都在冥帝的监视之下。

他却不知道,崔判官借来乾坤镜见证她们母子重逢的时刻,还回去后,却落入冥帝的手中,让当日的一切都无所遁形,这也是冥帝对他寄予厚望的原因之一。

梅寒雨狠狠地掐着夫君的手,气怒道:“原来是你自己招来的,却让我背锅,你整天到处瞎吹,有几个女子挡得住诱惑?”

李尘枫苦笑:“本打算寻到娘亲就去生兽界复活五丑的,怕一去连魂魄都回不来,所以就都说了出来,为日后留下佐证,谁知冥帝一直在监视我,竟投射下来用到这里!”

梅寒雨幽幽道:“你织出雾纱时的哭诉,就让我放下骄傲和矜持,设计诱你接受,想不到她们居然比我中毒还深……你节哀顺变吧!”

李尘枫先是点头,又是使劲摇头:“这口子可不能开,以后传出去,我可真成青楼的头牌了,不收还都要死要活的,就只能远避天边了!”

梅寒雨也是一愁莫展,此事实在让人左右为难,谁知那名女尼哀怨道:“佛子为难也就这一次,我等保证决不外传,誓死护住家门,若是不收,思念之下难免会……”

李尘枫一激灵:“你待怎样?”

女尼落泪跪地:“难免会每日投射出来以解思念之苦,传扬出去也属正常……”

李尘枫大怒:“你这是威胁!和那些恶人逼你们成婚有何区别?你们遭遇不测就要在老子身上还回来,这……这还有天理吗?”

十九位女尼也连忙跪倒,凄婉垂泪,梅寒雨螓首轻摇:“你们如此逼他,以后他哪里还敢回家?只会越弄越糟,又是何苦?”

那位女尼哀求道:“梅姐姐,我只想入了李家门,佛子看似杀伐决断,其实对女子是极尊重的,知道了他的好,又岂会看上他人?拒之门外也会误了终身,结果都是一样……”

“我不求时时相守,只求寿元终结前,能为佛子留下一后以慰平生,不争不抢,任凭奴役!”

十九位女尼也是点头,心同此念,梅寒雨无奈望向李尘枫,轻声道:“你这个头牌有选择恩客的权利,人家可是用一生等你一次怜爱,一叶在这里估计也挡不住!”

李尘枫苦笑:“师娘,我最反感的就是盲婚盲嫁,连名字都叫不出,还真和头牌没任何区别,你觉得合适吗?”

女尼们见两人口风软了下来,面露惊喜,纷纷报上名来。

李尘枫惊诧道:“你们不是来自不同的天域吗?怎么名字从尘一到尘二十,是冥帝给编的号?”

一名女尼认真道:“是菩萨赐的法号,说是皆为一身女尼的装束,怕您认不全,两千多姐妹都编了号,选出后又重新编过……”

“扑嗤”……

梅寒雨忍俊不禁,领头的报出尘一”时没往深里想,敢情这位师尊竟有如此憨直的一面。

李尘枫气道:“师尊的脑筋比释能慧都呆,尘一千九百九十九的法号,他自己都未必记得住,还指望给我留后呢,真是个宝物脑袋!”

谁知,女尼们一阵莺声笑语传来,望着一位女尼偷笑,不用说这位曾经就是尘一千九百九十九!

梅寒雨叹气道:“这次我作主了,都留下吧!”

李尘枫大急,想要阻止,被梅寒雨摁住了手,使劲挣扎……

二十位女尼喜极而泣,深深的跪拜,同声道:“见过梅姐姐,谢姐姐恩赐夫君!”

第356章 因为心中的惧意

梅寒雨轻叹:“都起来吧,你们私存的玉简都要毁掉,再不能往家里招人了,你们也不想佛子军后,还要再建一支‘妻妾军‘吧?”

众女尼深以为然,纷纷拿出玉简毁去,有的居然有三四枚,看得李尘枫心惊肉跳……

“尘一”幽怨地望着李尘枫,檀唇轻咬:“夫君以后也不要随便与女子说起,除非有心娶她,否则毁女子无数,我等若不是见了,也不会做出如此羞人的事来,还望夫君不要轻贱了我等……”

李尘枫欲哭无泪:“哪个头牌敢轻贱恩客?还居然排着号等着,被轻贱的好象是我吧?”

梅寒雨怒道:“满口的头牌之言,你该不会干过那事吧?”

李尘枫哀叹:“自家的都忙不过来,谁还干那事?”

梅寒雨轻声呢喃:“自家的也没见你忙过什么……也就紫柔……”

李尘枫意会苦笑:“难得一见,你就拎出二十人吓我,我又该找谁喊冤去?”

梅寒雨放下矜持,望向众女尼:“各位妹妹,名份已定,可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

尘一到二十羞涩点头,飞入各自七彩的小舰,李尘枫这才注意到小舰上居然也有舰号,分别是尘一号、尘二号……当然,到尘二十号截止。

李尘枫愤愤不平:“咱家那几位就没有,冥帝可是小气得很!”

梅寒雨脉脉含情地招手,一艘金光大舰倏忽间飞到两人的身前。

“这艘佛子号是师尊送的,算是给你之前的红颜一个补偿……”

她说着牵起夫君的手隐入,舰内的空间之大超出他的想象,说是一个小型的天域也不为过,山川、河流、湖泊、小溪一望无垠,奇花异草铺满山间河谷,灵气浓郁,如同人间仙境……

李尘枫傻笑:“雨儿的洞府在哪?我怕迷路!”

梅寒雨羞涩一笑,玉指轻划,已处于一座洞府之内,喜庆怡人,长袖一挥,粗大的喜烛燃起,一袭嫁衣已罩于娇躯之上。

梅寒雨娇俏妩媚,低声呢喃:“头牌,今日你是大爷我的,没有人比我出的钱多,认命吧……”

李尘枫笑道:“师娘光顾,本头牌倒贴都干,谈钱伤了感情!”

梅寒雨幽幽道:“其实你也有恶趣味的……既喜欢叫师娘……没人时也由得你。”

李尘枫欣喜感慨,两人一路行来,居然能走到这一步,让人如坠梦中,当珍之惜之……

梅寒雨深情凝望:“呆子,师尊佛法高深,舰中五日,外间方为一日,却还是……相聚苦短!”

李尘枫哈哈大笑,将她抱起:“师娘,我当头牌也是第一次,还望多多怜惜才是!”

“该怜惜的是我,你可是不少了……”

“敢说夫君是残花败柳,找打……怎么又吹喜烛?又没人看!”

“给师娘留些颜面,下次再……啊……”

……

李尘枫当头牌有点上瘾,梅寒雨后悔才收了二十女尼,认真思量是否该求师尊把另外两千也收来,玉手轻划空间,将他踹去了另一座洞府。

归海一叶的玉足早已把地面磨得光滑如镜

,此时幽怨地望着衣衫不整的夫君。

“真偏心,就因为她肯带人给你,我就该排第二?”

李尘枫怒道:“说好了看好家门,你也不拦着点,还好意思埋怨!”

归海一叶美眸含泪:“一位是你的师尊,一位是冥帝,我若敢拦着怕被赶走,只得屈从!”

李尘枫奸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我可是妻子不少,别到时候后悔,认为我花心!”

归海一叶螓首轻摇,泪水涌出:“不悔!回到苍陵时才是悔得差点自尽,裁缝铺的日子竟是此生最应珍稀的时光,每一刻都是……”

李尘枫环视洞府:“不装饰一番吗?这可是你的第一次!”

归海一叶羞涩道:“你来,便每日都是新婚,何须装点?喜字早就印在心中,再有……紫柔说你不喜欢熄了蜡烛……”

说着长袖一挥,洞府内烛光映照,熠熠生辉……

李尘枫坏笑:“刚学走路时,虽有些夸张,不过挺让人心动!”

归海一叶幽怨又起:“早知你喜欢如此,哪还上什么香暗示于你,直接走来走去把你勾搭上手了,真是的……”

归海一叶蹁跹而至,葱根般的手指勾起李尘枫的下巴,“头牌,我是你今天第二位恩客,此时不准再想着她!”

李尘枫愕然:“你刚才偷看?”

归海一叶豪气顿失,羞涩道:“问过紫柔的,她不好意思说,刚才就……听了两句。”

李尘枫长叹一声:“听了墙根再入洞房,咱家真是什么奇葩的事都有!”

“那……听了,也该掀盖头了……”

“你哪来的盖头?直接说掀衣裙不就完了!”

“还是熄了蜡烛吧,我怕……”

“怕才要点着,这点该学紫柔,在地狱里都不怕!”

“不是,我是怕那两位看见……”

“啥,那俩也在……不管了,都是一样的下场,谁怕谁!”

……

“头牌”到头来还是被踹的命运,归海一叶手忙脚乱地把他推了出去,真心实意不敢独霸,如果以前有过这个念头,这次也完全打消。

当然奚玉是喜欢的,相识时的一点一滴仍在心头萦绕,“你那时怎么不准我嫁人?这么霸道,让我恨之入骨,可今天就只剩下欢喜了!”

李尘枫笑道:“本是为你好,到头来倒把自己搭上了,后悔还来得及吗?”

奚玉柔情脉脉:“晚了,我中毒太深,已无可救药,只能饮鸩止渴,与你过一天是一天吧……”

……

结果,奚玉觉得一天时间太长,礼送头牌出境,当然羽霏早就望穿秋水地等在自己的洞府……

“当日与苍陵副帅一战前,你要将我抛下战舰,如今为何还不动手?”

李尘枫四望,疑惑道:“这里是洞府,往哪扔?”

羽霏羞涩地望了眼床榻,李尘枫顿悟:“女子都爱让夫君猜谜吗?”

羽霏幽怨道:“不行吗?那日起就幻想着这一天,终于等到了,不能为我达成吗……”

话声未落,愿望

就已达成,苦盼的泪水夺眶而出。

……

地狱中的鬼烛空间内,空寂的声音疑惑道:“老僧是不是中计了,他竟然没有拒绝,不象原来的性情……”

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揺了揺头:“既接受,只说明此行就连他也是毫无把握,因为心中的惧意,给红颜一个迟来的交待罢了,你送的二十位女尼只能盼他侥幸归来,方才可能得他接受……他还是他!”

空寂的声音叹气道:“原来想让他的子嗣皈依佛门,终究拉不下老脸,如今却要等他回来,白忙了一场。”

模糊的身影轻笑:“他什么都明白,你不逼他就对了,有他在佛门必定昌盛,何必在意一时!”

空寂之声道:“想过不让他去吗?若真是灭世不可避免,复兴人族的重任,他会做得更好,未必有人能够代替!”

模糊的身影沉默了许久,缓缓道:“想过,可是消除兽魂界的威胁,就算我去也会灰头土脸而回,他却不但随手消弥,而且成为隐形的助力,就让我费了思量,总希望他能再创奇迹,毕竟人族不灭也就谈不上复兴,实在是两难啊……”

空寂的声音道:“老僧也在想,他的道似乎更合天地人伦,看似坑人无数,却总是透着深意,对魂帅恩威并施,阻他行止的果断击杀,却不阻止魂帅呑噬魂将,保持兽界弱肉强食的法则,也算维持了天道!”

模糊的身影点头:“这也是让我最心悸的地方,死在他手里的人无算,居然连死敌都对他崇敬有加,又是大愿力者,可却看不到他沽名钓誉的迹象,修为不值一提,若让我杀他,害怕的会是我!”

空寂之音道:“魔魂兽都是神祇般的存在,任何法宝都无法护他不死,也只能靠他自己了,对付魂帅的法子绝对没用,能活着回来已是佛祖保佑了!”

模糊的身影道:“我炼了一尊方鼎,回头给他,让他沉入魔魂兽域的地底,能感应收回他的魂魄,待浩劫过后,我会亲自去将他接回,他日若为冥帝,人族生死两界莫敢不服!”

空寂之音有些怒意:“你这歹意怎么越来越强了?他只能从佛门晋升,这次若真死了,起码也该成菩萨了,然后一路上去……”

模糊身影气道:“一路领着二十位女尼妻妾成佛吗?佛祖还不得打他入地狱,还是要回到冥界,费那事干嘛,直接当副冥帝多痛快!”

空寂之音怒道:“女尼是老僧逼他娶的,要打也是打我,他就该成佛!”

模糊身影揶揄道:“你本就在地狱,还打个屁!他不守清规就该下地狱,你这是循私……”

空寂之音恍然道:“你蛊惑我送他女尼,根本就是打着夺老僧弟子的主意,其心可诛……

模糊的身影叹息一声:“我说送女魂给他,你非要显示师尊的慈悲胸怀,连女尼都敢送,还求我帮着挑选,要不是拦着,两千都送出去了,胆子大得吓人,不愧是高徒出名师,过些天你都敢自己娶回来,又怎么是我蛊惑于你?”

空寂的声音沉吟道:“咱们讲和可好?这事都烂在肚子里,让他顺利成佛……”

模糊身影笑道:“你当我傻?这会儿正想着到时该不该上西天举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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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冥帅战魂帅

道天行正文第357章冥帅战魂帅美人对镜梳妆,美艳不可方物,镜中又映出那人的身影,梅寒雨娇躯不由一颤。

“呆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尘枫苦笑:“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梅寒雨幽幽道:“不知道,想一直陪着你的,却有些怕你……”

李尘枫奸笑:“我给师娘画眉如何?”

梅寒雨娇躯又颤:“别又招惹我,那些女尼你也收了吧……”

李尘枫气道:“真当我是头牌了,还带往外送的?”

梅寒雨叹息道:“知道你还不能接受她们,家里还有一人的……”

李尘枫轻叹:“你是说翠羽?她纯得如一张白纸,又是仙子般的人物,平时对她呼喝嘲讽,就是不想让她趟我这道混水,我若……回不来,替我送她回羽人域,或许能忘记我,那些女尼你也还给师尊!”

梅寒雨清泪落下,缓缓点头:“家里我会守好,放心就是……”

李尘枫不愿深谈,牵着她的玉手走出洞府席地而坐,仰望自己的这片天地,惬意悠然……

“师尊按人头给洞府,连我都没有,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只能到师娘这歇息了……”

梅寒雨将他揽入怀中,枕在膝上,低声道:“乏了……就歇一下,想了……就回去,好吗?”

李尘枫微笑点头,渐渐的进入梦乡,梅寒雨柔情凝视,痴了……

不知多久,一枚玉简飞来,梅寒雨握于手中,尘一的细语传来:“梅姐姐,人间有人来,说是要见夫君,见吗?”

梅寒雨柳眉轻蹙,随手将玉简扔到了一边……

李尘枫却已睁开双目,叹了一声:“我该走了!”

缓缓站起时,却见归海一叶、奚玉、羽霏不知何时也坐在了身边……

“给头牌看好家,我去了!”

李尘枫手指一划,便已消失不见,几女皆是一颤,泪如雨下……

……

一位中年修士,气宇不凡地立于地底空间,微笑地看着李尘枫。

李尘枫抱拳道:“不知前辈见晚辈何事?”

中年修士还礼道:“器子之名,还是本域主所赐,如今看来竟已成有眼无珠的笑话!”

“您是苍陵域主!”李尘枫惊讶不已,这是第一位在冥界见到的域主。

苍陵笑道:“正是老夫,宓宫主命我在此建一支人族日后的反击大军,自然要向李监军请教战策!”

李尘枫奇道:“域主怎会如此称呼晚辈?我只是十殿军的监军,岂敢当得请教二字?”

苍陵域主笑道:“众域主会商后,认定你为人族军的监军,事无巨细皆要监军认可方可施行!”

李尘枫苦笑:“也不怕把我捧得太高摔死,晚辈又能干得多少……”

苍陵笑道:“就别谦虚了,你是越压越强,这一点老夫看得犹为清楚,这里建军老夫自告奋勇而来,就指望你出谋划策,其他的事我来干就是,累不着你!”

李尘枫无奈道:“那就勉力而为吧,自认

当个斥候的还可以,如今却不堪其重,还不如早死了好!”

苍陵大笑,两人边走边谈,拟出了今后的行止,冥界与人间联手渐入佳境,鬼门关内,冥海之中,人族大军日夜操练,已能适应冥界的环境,羽人域内人族的最高战力汇聚,每日都有人在五行域内突破,半步洞玄境修为的域主,每人都能独自打出三十六剑的绝杀阵,已能与冥帅相抗,让众人信心大增。

十位冥帅感到了压力,也是苦练修行,同样三十六剑的绝杀阵运用娴熟,自认能独抗五千丈魂帅,只是苦于没有交战的机会,只能到大战时方能知晓,李尘枫紧绷的心情稍缓,直到此时兽魂域才称得上再无威胁。

第九冥帅要随李尘枫打入魂帅域,因此渗透的计划由第五冥帅接手,李尘枫的威名让他也不敢轻视,虚心求教,和苍陵域主共商地心火海之内的两军联手的战策……

第十冥君则负责小冥界的建立事宜,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推进……

李尘枫蛊惑道:“冥帅大人,你整天想要一试身手,我让紫纹狴犴和你打上一架如何?”

第五冥帅大喜:“求之不得,正手痒痒呢,你那绝杀阵真是好东西,战力简直是一日千里!”

随即又瞪眼道:“别叫我大人,和老十那样叫我老五,我称你老十一,咱们是兄弟!”

李尘枫大乐:“走,出去和它一战!”

第九冥帅提醒道:“这事儿可不要被看出破绽,以免坏了大事!”

李尘枫无所谓道:“没事,我让紫纹狴犴往高墙挑战,老五等着出战就是!”

冥帅、冥君、苍陵域主心痒难耐,潜回高墙内等候,李尘枫则化回幽冥神龙回到地面,散出神识,紫纹狴犴裂空而至……

李尘枫一阵蛊惑,紫纹狴犴仰天长啸,战意凌天。

李尘枫笑骂:“吼个屁,让那些魂兽都远远地滚开,咱们要的是单打独斗,让该死的人族知道魂帅的厉害!”

紫纹狴犴胸口拍得山响,如掀起一阵狂风,将低阶魂兽吹出极远。

“放心,我一个就能到高墙里杀个来回,让该死的人族吓尿裤子!”

李尘枫大笑:“好,里面碍手碍脚,你在这等着,老子引魂帅出来,若是赢了,送你个大的羊水珠!”

幽冥神龙一飞冲天,来到冥军阵前挑战,第五冥帅早就按耐不住,大步跨出便已到李尘枫近前,三十六口利剑蓦然斩下……

“你敢,本帅拍死你!”

紫纹狴犴冲出挡在幽冥神龙的身前,硕大的巨爪狠厉砸下……

第五冥帅不敢硬憾,利剑一领,绝杀阵开启,将紫纹狴犴围在当中,战在了一处。

冥军对敌从来都是以灵阵相抗,主要是冥帅的实力相差甚远,只能凭智计避过,以洞玄境修为对上半步涅槃境的魂帅,哪里有取胜的机会?魂帅又不屑一顾,所以此时双方主帅的相斗,便成了两界决无仅有的一战,引致人兽两大冥界的紧张关注。

紫纹狴犴的巨爪一抬,便引致死灵力漫卷而来,砸下时竟让虚无都已不稳,一道道电闪和能量冲击波

向远处漫延击去,地面瞬间一座巨坑的轮廓形成,向下凹去……

第五冥帅三十六口灵剑轻鸣一声,化做漫天剑雨,剑芒如雨射下,向巨大的能量冲击波刺去……

轰轰轰……

巨响不断,如雷池降临,一道道爆闪划破永夜,互相抵消着能量,每一滴“雨水”就是冥帅刺出的惊天一剑,竟毫无缝隙地向紫纹狴犴罩下,绵延百里,细密如雨丝,黑色的雾气如真雨般横扫,所过之处死灵力的风暴被割裂、消散……

嗷……

紫纹狴犴第一次感到人族的威慑,暴吼一声,巨爪连环拍出,将银芒剑雨击得四处飘散,雷声轰鸣,一道道闪电向冥帅撕去……

第五冥帅连忙剑阵一领,剑雨自下而上射去,层层削弱闪电的威芒,可是闪电的能量一层层连绵撕下,刚猛无匹,将他压得不断向地面退去。

李尘枫皱起了眉头,剑阵虽能使出,却被紫纹狴犴的攻击牵引,疲于应对,主动权交回对方手中,绝杀阵的威能减至最低,久战必败!

他传音给冥帅:“撕裂空间,占据上空,不要受狴犴的攻击影响,以我为主,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屹然不动!”

第五冥帅恍然大悟,自己竟是扬短避长,焉有不处处被动之理?手指一划,便突然消失不见……

紫纹狴犴头也不抬,双爪向上砸去,如劈向苍穹的雷霆电闪,裹胁着无上威压蓦然而至,让刚从空间内露出头来的第五冥帅大骇,连忙缩了回去,又再撕裂空间而去。

谁知,无论从哪里出来,都被紫纹狴犴提前感知,巨爪早早地等在那里,杀得他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李尘枫哈哈大笑,传音道:“老五,快快投降,别为了面子把小命丢了,老子让紫纹狴犴饶你不死就是!”

第五冥帅咬牙切齿,自己这不是给人族丢脸嘛,冥帝和人间域主可是关注着自己此战,此前的苦修岂能白费?

他暴喝一声,不再躲避,绝杀阵再次开启,三十六口灵剑终于不顾一切地斩出,惊天的威能爆发,一闪间直接将空间壁障斩成虚无,直面紫纹狴犴的硕大兽爪,如一层滚滚的雷云向它攻去……

当当当……

灵剑斩在兽爪之上的巨响不绝于耳,竟将紫纹狴犴震出千丈,连忙撤爪看去,只见无数道划痕显现而出,虽然不深,但也给它造成了伤害,终于有所忌惮。

紫纹狴犴兽性大发,咆哮一声引动更大的威能向冥帅砸去,霹雳震天,兽爪一击即撤,拉开距离暴击……

第五冥帅凝神于剑阵的威能,不再理会紫纹狴犴的出掌,感知到它的方位直接碾压过去,以硬碰硬。

三十六剑绝杀阵的威能完全发挥出来,如一头呑噬一切的洪荒猛兽,雷霆电闪也无法幸免,狂暴的威压刚至,便被无尽的剑芒消弥得悄无声息,缓缓散去,随即更大的雷霆暴闪射到,即使劈入一丝,又被快速地呑噬……

绝杀阵如一个硕大的银球向五千丈的巨兽滚去,寒芒过处,十万丈内死灵力都被呑噬得稀薄起来,紫纹狴犴的掌力也大幅减弱,终于杀得难解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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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大吕钟皇

道天行正文第358章大吕钟皇李尘枫用神识漫射的功法向高墙内的冥军传出大吼。

“所有人听着!绝杀阵要以比魂兽更为决绝的气势对撼,敢于放弃防御,只攻不守,反而防御自成,所谓绝杀,就是敌之不死便为己亡,敌有兽性于身,我有热血满腔,抛去心计,明知是死也要啃下一块肉来,只以剑下决生死,不因苟且而偷生!”

“战……战,战!”

冥军高呼,掀起滔天的声浪,竟将高墙上的防御光罩击穿两层,冥军如醍醐灌顶般被惊醒,向四下张望,寻找惊醒自己的那人,却只见到一头两千丈的幽冥神龙慵懒地观战。

李尘枫看似懒散,心中却是惊起狂浪,冥军同声高呼竟有如此破坏力,若是加以引导,不知威力会如何?

师尊所传“天地法相经”中,本就有一门“象吼雷音功”,能无限增幅万物之音,以攻击敌手的神识,致对方心神不稳,趁势取胜。

他嫌功法有些鸡肋,根本没打算去修炼,此时冥军的高呼,让他不由对声波的功用刮目相看,连忙默诵功法运转起来,“象吼雷音功”本就是“天地法相经”的分出技法,运转时便已大成,神识又再漫射而出。

“冥军听令,老子是新晋第十一冥帅,正修炼一种全新的功法,将刚才的大吼再喊出一次,助我杀敌,喊到三就一起高喊,听到没有?”

冥军四望寻找传令的“第十一冥帅”,怎么从没听说过?结果可想而知,哪里见到丝毫的影子,不过喊一声倒是无妨,尽皆点头……

“一,二,……三!”

“战,战,战!”

冥军同声高呼,声浪再起,向防护罩击去,击穿了一层便没了力道,声浪随即散去。

李尘枫苦笑,怎么把这层给忘了,不是瞎费劲嘛。

“冥军听令!散去防御光罩,喊声要对着那头紫纹狴犴,再来一次!”

这回冥军不干了,面面相觑,喊无所谓,可卸去防御光罩不是谁说都能管用的,你说你是十一冥帅也得有人信呐,起码要见到人啊,擅自关闭防御灵阵,十回魂飞魄散都不够罚的!

十殿冥君却听出李尘枫的声音,知道他必有深意,命令道:“冥军听令,第十一冥帅神龙见首不见尾,依命而行,若有差池,由本君一力担待!”

冥君的话语出口即如雷霆震响,传出极远,冥军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数百座阵塔散去防御光罩,冥帅、魂帅拼杀掀起的冲击波扑面而来,冥军连忙运功抵住,衣袂猎猎……

“一,二,三!”

“战,战,战……”

冥军再次暴吼,声波向紫纹狴犴击去,李尘枫早就运起“象吼雷音功”,无形的佛力在路径上等着,将声浪的波涛蓦然增幅了数倍,狂猛地向紫纹狴犴砸去……

紫纹狴犴感觉到攻击降临,随手一爪砸了过来,声波如遭巨墙阻挡,暴涌间如潮水般消散……

“他奶奶的,你们这是喊老婆回家吃饭呐,一点力气都没有!”

李尘枫不认为是自己的错,虽然有那么点功法不熟,也只能冥军背锅。

冥军轰然大笑,战阵上还没如此喧闹过,冥君也是露出笑容,这仗打得倒是轻松。

李尘枫又传出神识:“这回要有老婆跟人跑了,追回来暴揍的气势,紫纹狴犴就是那个奸夫,运功暴吼知道吗?”

冥军大笑应是,渐自怒目圆睁,蕴酿着情绪……

“一……二……三!”

“战!战!”

惊天的怒吼又被李尘枫增幅了十余倍,狠狠地向紫纹狴犴砸去,魂帅第一次感到了危机,连忙运爪击出,漫天的黑气威压暴涌而来,和一浪浪的声波撞到一起。

轰的一声巨响,声浪将掌力一层层击溃、消散,直至紫纹狴犴的身前,被它连击数掌击散,冷哼一声,又回身全神应付第五冥帅的绝杀剑阵。

“有门!”

冥军也看出了门道,这种声浪居然能形成战力,五千丈魂帅需连击数掌才能将其打散,这说明已让对方颇为忌惮,喊一嗓子就能杀敌,让大家兴奋异常……

“战!战!

冥军连忙又是大喊,谁知参差不齐的喊声才冲出高墙,便绵软地坠地,让冥军皆是一愣。

李尘枫骂道:“一帮木鱼脑袋,老子还没运功,喊掉魂儿也不会有任何作用,笨死得了!”

冥军大笑:“十一大帅,快运功打他娘的!”

李尘枫喊道:“这回就喊一个字,运足十成的功力,那谁……冥君你也喊,看能增加几何战力?”

冥君微笑点头,苍陵域主也是心如猫抓运起气来!

“一,二……三!”

“战!!!”

高墙内同声高喝,声浪掀起惊涛骇浪向紫纹狴犴击去,到得半程被“象吼雷音功”蓦然增幅至百倍,却不再是狂涛漫卷,而是化做一道粗壮的气柱狠狠的向紫纹狴犴撞去……

紫纹狴犴反应极快,突然而至的危机让它再不敢有丝毫懈怠,兽躯暴退,双爪狠狠地向气柱砸出,漫天的死灵力倒卷而至,化做一双巨爪抓落……

轰轰……

声浪巨柱第一击就将幻化的巨爪击溃,黑气如被掏一个大洞,没有缓上一丝,紧接着第二波蓦然砸到,将紫纹狴犴狠狠地砸出万丈,翻滚着飞出……

“好!好……”

冥军纵声欢呼,声浪再次掀起,被李尘枫再次增幅百倍向紫纹狴犴砸了过去,却因它的翻滚得已避开,击到了远处,将观战的低阶魂兽冲得七零八落。

冥君、苍陵域主震惊地看着这一切,这已超出了它们的认知,音波功都见识过,可从来没有见过有如此惊人的威力,看上去竟比五千丈魂帅的全力一爪还大有超出……

有冥军大喊:“十一帅再给他来一下!”

谁知,喊叫声却提醒了紫纹狴犴,它也是狠角色,以翻滚卸去冲击波,不退反进,连续撕裂空间,数步便出现在绝杀阵不同的方位,巨爪狠砸,行踪突然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此时再想打出“象吼雷音功”,可就要殃及到第五冥帅,投鼠忌器之下即使再次打出,也会战力大降。

李尘枫怒

骂:“你们这帮杀才,瞎喊个屁,让它有了防备还咋打?伤了老五,回头还得找老子算帐,不知道新人本就挨欺负吗?”

冥军又是一阵轰笑,都觉得可惜,喊叫就能打魂帅,真是万年来没有的奇事。

不过李尘枫骂归骂,不久就看出紫纹狴犴的身法,让冥军做好准备,在紫纹狴犴身形刚隐约出现时,突施偷袭,巨大的声浪巨柱杀得它手忙脚乱,上下翻飞,连忙又瞬移而去……

……

地狱的鬼烛空间内,一幅巨大的影像投射进来,正是双方大战的情景。

那道模糊的身影叹道:“这小子居然将你的‘象吼雷音功‘如此的用法,真是让本君无力,怎么什么东西到他手里都能变出花样来,想不服气都不行……”

空寂的声音也是轻叹:“此功从来只靠自身的修为杀敌,修为弱上一点都达不到效果,修为高出对方杀敌的功法不知凡几,根本没必要用上此功,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汇聚众人的声浪使出,以低阶胜高阶,战力还大得惊人!”

模糊的身影轻笑:“此功法倒成了群战的利器,低阶修士隔远了大喊,不但避免了死伤,还能杀敌,生死两界都要修炼,是继绝杀阵后,又一致胜的法宝,低阶修士的量极大,终于能一展身手,再没有鸡肋一说,每人皆能发挥战力,人族幸甚!”

空寂的声音沉吟道:“佳徒所为,让为师有种顿悟之感,应能为他决绝一行,添两件保命的法宝!”

“哦?说来听听!”模糊的身影声音一喜。

空寂之音道:“老僧不以战力著称,但空间瞬移的功法,自忖无人能及,便教授于他,能平添活命的机率!”

“其二,象吼雷音功既然能如此用法,就赐他一件音波宝物,又是空间至宝,名为“大吕钟皇”,声音宏大庄严,乃钟中之皇者!”

模糊的身影惊诧道:“你倒是舍得,奈何他修为太低难以发挥战力不说,还有被夺去的危险……”

空寂的声音笑道:“又何须发挥全部战力?将一支大军尽数装入大钟,恢宏之音也能发挥五成战力!”

模糊身影一怔:“随身带着一支大军可是有点难度,如遭禁锢,战力会大受影响……”

一声轻笑传来,虚空中一口青铜大钟飞出,随即又蓦然缩小,飞入一豆鬼烛空间内不见,正是地狱空间。

亿万的恶魂此时正在受刑,惨嚎凄厉声不断,再有一时三刻,半日的刑罚即将结束,地狱军又将是操练剑阵的时刻,都在做最后的坚忍,哀嚎能减轻些许魂体的痛楚……

突然一口青铜巨钟飞至地狱上空,古朴的钟体散发出绿芒,佛文闪耀,万千的梵文涌出……

佛子军、效父军也惊讶地停下操练,呆呆地望去,只见绿芒覆盖恶魂,所有的刑罚再不能加诸于身,冲刷着残缺的魂体,恢复着伤势,梵文发出呢喃之音,盛放恶魂三魂七魄的玲珑壶突然打开,魂魄化做一缕缕黑气略一盘旋,便射向主人的魂体……

漫天的黑气消失时,十数亿地狱军将士蓦然睁开双眼,无尽的杀气瞬间将地狱空间冲出一个巨大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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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声波巨拳

道天行正文第359章声波巨拳空寂的声音在地狱中响起:“地狱军今日成军,与你们的主人并肩杀敌,护人族的希望归来,他活,你等便为佛门护法,他亡,你等便回地狱受苦,去吧!”

“遵菩萨命!”

十数亿恶魂,轰然跪地,地狱都为之震颤,雷声炸响……

“大吕钟皇”突然射出万千绿芒,整片整片的地狱军被传送进钟体,如狂风呼啸,地狱内为之一净,再无一名恶魂,唯有行刑的小鬼迷茫四顾……

大吕钟皇蓦然向裂缝中冲出,刹那间消失不见。

鬼烛空间内,模糊的身影轻叹:“你曾言,地狱不空无以成佛,如今为了弟子终于要成佛了吗?”

空寂的声音朗声道:“老僧却未见到空,只是相有所变罢了,佛有万千,不差老僧一人,咱们仍是个伴!”

模糊身影舒了口气:“也对,来日他若为冥帝,师徒一起也是一段佳话!”

空寂的声音怒道:“休想!他只能接老僧的班,你再找人去!”

模糊的身影得意道:“可他不这么想,刚才还自封第十一冥帅,去到魔魂兽界就该自封副冥帝了,他自封一个,我便下旨确认一个,然后你就再找人接班吧!”

……

人冥界的高墙外,李尘枫还在乐此不疲地“阴”着紫纹狴犴,让它瞬移不停,第五冥帅也找到了感觉,绝杀剑阵运用得战力更盛,不管紫纹狴犴从何处攻来,都能随即碾压过去。

紫纹狴犴却渐渐的从容起来,只因为声浪巨柱越来越弱,冥军嗓子已然喊得嘶哑,一声更比一声低,终于完全停了下来,看来喊叫也不是轻松的活计。

李尘枫摇了摇头,准备收工,谁知一口青铜巨钟自天而降,悬于空中,绿芒大放,原本宏大恢宏的钟体,如今却透出无尽的阴邪和狠厉,黑气萦绕,让冥军变得犹疑起来,十殿冥君连忙让灵阵塔重新开启防御光罩,严阵以待……

李尘枫想要开溜,大吕钟皇却如影随形,弄得他有些头皮发麻,正打算用半生死灵力给它来一下,谁知一道空寂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他先是一愣,继而狂喜,师尊就是师尊毕竟还有靠谱的时候,运转起操控的功法,神识已如真人般站在了钟体之内。

“地狱军见过主人!”

无垠的空间内十数亿地狱军将士轰然跪地拜伏。

“都起来,今日是你们此生最后一跪,今后和老子上阵决死,都给我挺直腰杆做人!”

“遵命!”地狱军齐刷刷站起,轰然应是,铁链镣铐铿锵作响。

“今天要的是你们的嗓门,老子喊到‘三‘就要大声喊出来,见识下大吕钟皇的战力!”

“遵命!”

幽冥神龙懒洋洋地向紫纹狴犴喊道:“狴犴,刚才就是那口大钟使坏,如今跑出来向你挑战,你可敢应战?”

紫纹狴瓮声瓮气道:“该死的人类也就这些手段,你先撤,我来对付,就是这个冥帅有些碍手碍脚!”

李尘枫终于对阴紫纹狴犴有了些惭愧,怒道:“

我们高贵的血统岂会后退?再说一句,老子揍你,那谁……该死的什么冥帅,滚一边去,紫纹狴犴要独战那个报丧的玩意儿!”

第五冥帅知道老十一又要使坏,反正战力已然试出,再打下去谁都讨不了便宜,便一阵剑雨化解开对方的攻势,飞到一旁观战。

李尘枫喊道:“报丧的玩意儿,等会再动手,让狴犴歇会儿再收拾你!”

紫纹狴犴大为感动:“不用,打尊破钟还不容易,刚才没缓出手来,要不然早就搜出来砸碎了……”

李尘枫瞪眼道:“让你歇就歇,不知道该死的人类都狡诈吗?高贵的血统少,就因为心地纯良,被他们坑得差不多了,老实调息完再打,别再费话!”

紫纹狴犴屈从于他的淫威,老老实实趴下调息,再望向大吕钟皇时,终于看出了隐藏其内的冲天杀气,不禁心中凛然,四肢活动起来,知道必为声波类的攻击灵器,想了想揭下两枚鳞片封上耳朵,兽胸拍得山响,向李尘枫示意……

李尘枫见它准备停当,向旁飞出老远,象吼雷音功打出,无形的佛力罩住了大钟,发出军令。

“吼!!!”

钟体内十数亿地狱军齐声暴吼,滔天的声浪汇聚出一道炸雷,向钟口暴烈冲出……

咣……

大钟一声震聋发聩的巨响,将声浪再次压缩,随即被象吼雷音功增幅百倍,摧枯拉朽般向紫纹狴犴砸去……

登时天地色变,兽冥界的永夜都化做黑气卷入声浪,无边无际,狂暴肆虐,似乎天地间所有的无形力量都在蕴酿这一惊天的一击……

声浪不再是气柱的形态,而是化做一只滔天的黑色巨拳,越加的巨大,其内的威压象要碾碎一切的存在,天地为之巨颤,虚无也开始出现裂纹,竟发出咔嚓的声响……

“狴犴,快逃!你挡不住……

李尘枫大惊高声提醒,虽有所预料,也没想到居然有如此的威能,这是要灭天的节奏啊!

紫纹狴犴终于面露惊惧,知道无论如何都无法抵挡,连忙欲撕裂空间而去,谁知声波的威能竟将它周边的空间也凝固住,逃无可逃,只得兽爪狂猛砸出挡在身前,兽躯暴退……

轰……

声波巨拳毫无凝滞地落下,紫纹狴犴闷哼一声,被砸得光速般飞出,远远地落去……

嗤啦……

远处的空间一阵波动,四头五千丈魂帅冲出,八爪齐出向声波巨拳狠砸,随即空间内又一只兽爪探出,将重伤的紫纹狴犴拉入隐去……

四头魂帅的巨大掌力,终于将声波巨拳缓上了一丝,可是仍无法阻挡毁天的狂猛威能,被压着向后飞出,撑地的后肢竟将空中的黑气划出一道道电芒,火星四溅……

“给老子停!”

李尘枫大喝一声,瞬移而至,将象吼雷音功反转打出,拼命削减声波的威能,数道半生死灵力打入声波巨拳内引爆。

轰轰轰……

爆炸声不断,终于将巨拳的威能消减了大半,赤瞳狻猊、暴吼睚眦等四魂帅兽爪狂拍,趁

势从边缘逃出,眼睁睁地看着声波巨拳砸向天际,将苍穹砸出一个大洞后,才渐渐散去……

冥军震惊得发不出任何声响,呆呆地望着声波消散,地狱鬼烛空间内也没好上多少,沉默了良久。

模糊的身影道:“一击竟然让五头魂帅都难以承受,这小子又创一奇迹……”

空寂的声音舒了口气,缓缓道:“人兽两冥界能维持一段的平衡,怎么说都值了,他去魔兽魂界也有了相抗的手段,为师也能放心些许!”

模糊的身影缓缓摇头:“还不够啊,魔魂兽一击比这要恐怖十倍,最多只能让其轻伤,更何况不可能有如此长的时间给他准备,仍是无解,还是要靠空间瞬移的无上心法保命!”

空寂的声音叹道:“本就铭刻在大吕钟皇内,老僧也学至于此,刚才已提醒他了,为师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其他的就看他自己了……”

正在两军震惊中,青铜古钟蓦然缩小、变淡、消失,完全隐去了踪影,下一刹那便已在幽冥神龙两千丈的龙体内显现,盈尺大小,古朴凝重,只有李尘枫知道它的存在,竟是瞬移而来,比之大能不逊分毫。

“谢主人救命之恩!”

赤瞳狻猊、暴吼睚眦等五魂帅聚拢过来道谢。

紫纹狴犴则萎靡不振调息,虽重伤神智却清醒,也露出感激的神色,让李尘枫惭愧不已,连忙吐出一团大的“羊水珠”替它疗伤。

“该死的人类,这回算你们赢了,等老子再长高点看怎么收拾你们,滚!”

李尘枫冲第五冥帅骂骂咧咧,使了个眼色,冥帅意会,回骂了几句,飞回高墙内,得到冥军的欢呼恭迎。

李尘枫自做自受,只得随众魂将回返魂帅域,赤瞳狻猊大为紧张,每日贴身保护,让他不胜其烦,最后发了一顿脾气,这才率两头魂帅回返寻找“高贵血统”,让它们镇守在外,一头扎进了地心火海。

人族的渗透计划终于完成,第九冥帅将渗透魂兽的名单交到他手上,众人又详细商谈了一番,第九冥帅潜入一头三千丈的深渊骨龙体内,一起回返魂帅域。

李尘枫犹豫了片刻终于没有向梅寒雨她们告别,都知道自己此行凶多吉少,只会徒增伤感罢了,日后若回,再加倍补偿她们吧……

老书吏、俏公子、冉狄仍潜入幽冥神龙的体内,冥狼更不必说,只要自己不死,永远相伴左右。

于是魂帅域出现了两头低阶的魂兽,幽冥神龙身份特殊也就罢了,深渊骨龙血统再高贵也没有资格在魂帅域拥有洞府啊,同时遭到魂帅的蔑视。

不过当深渊骨龙也能吐出“羊水珠”时,魂帅的面色果断变得好看起来,加上深渊骨龙有点不识数,吐出两团硬说是一团,给过的回头居然又送来,于是魂帅争着在自己领地给它建洞府也就成为顺理成章的事。

李尘枫尝到了“象吼雷音功”的好处,每天趴在山峰上怒吼,引得众魂帅有些心烦,不过听他说“吊嗓子”便能与那尊青铜大钟相抗,起码受创能轻些,就都开始了咆哮,魂帅域每天暴吼震天,声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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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感悟天地五行

道天行正文第360章感悟天地五行李尘枫每日带着“亲兄弟”深渊骨龙,到自己认为声量最高亢的魂帅面前,往亲兄弟的兽躯上一拍,一团羊水珠吐出,赠之以示赞赏,于是暴吼成了魂帅间比试的重点,乐此不疲……

暴吼睚眦有着天然的优势,声量最为高亢大气,咆哮一出风云色变,飞沙走石,万里内如雷霆炸响,气势惊天,自然获奖最多,引得众魂帅纷纷前来请教。

在一次暴吼睚眦演示时,竟吼出了声波巨拳三成的威势,惊得众魂帅仰慕不已,不过幽冥神龙不在附近的时候,却再没吼出那般效果,任凭暴吼睚眦怎么恢复当日的场景,连魂帅站在什么位置都摆得一般模样,仍是屁事不管,气得它暴吼不断,渐有失声的趋势……

不过它不行了不代表别的魂帅不行,居然轮到又一头魂帅大出风头,虽只达到声波巨拳的两成,仍让众魂帅艳羡不已,很快其它魂帅也出现了“奇迹”,只是李尘枫不在场时奇迹就不会发生罢了。

奇迹轮流发生后,终于回到沮丧得将山峰撞塌的暴吼睚眦身上,奇迹的再现竟比得了羊水珠更让它欣喜,每日发疯似的“引吭高歌”。

大吕钟皇内被李尘枫划出一片极广的空间,其内魂帅暴吼的威能都被储存在这里,如同雷池电湖一般,除了他别人都不敢靠近,俏公子作死的天份也是极高,不信邪地溜进去过一次,被炸得一身焦糊,七窍冒烟就老实了,而老书吏、冉狄却根本不敢进入,雷电对魂魄具有先天的克制作用,与修为高低的关系不大。

这让李尘枫又有了明悟,将雷电空间当修炼之地来用,盘膝打座感悟其中的奥妙,渐渐向中心靠近……

突然体内的五行本源基础灵纹阵轰然开动,与雷电相和,五大气旋内也是电闪雷鸣,自身也如雷池电湖一般向外界射出,随即遭到空间雷电的压制,万道雷霆闪电狠狠劈下,李尘枫的肉身被炸得皮开肉绽,却不予理会,仍在模仿雷电的形态,体内的雷电渐渐增强,终于反将空间雷电压制,如认主般训服。

世间万物皆为五行构成,五行之间又相生相克,而灵纹阵中的本源之力又都是五行的本源,就如自成一体的一个小宇宙,各种不同的组合、融入、叠加,就行成不同的形态,作用于外界也就行成了风雨雷电光……

“原来如此!”

李尘枫缓缓站起,感受着心中的顿悟,口中呢喃:“五行的本源既为一体,我便是造物主,心中所想既为真实之物,此地空间任我创出!”

“风起!”

李尘枫一掌打出,一股狂风从掌中吹出,一个巨大的气旋生成,源源不断,渐自咆哮怒吼,将空间的雷电吹到各处角落,再无法嚣张,风起云涌,天地色变……

“雨落!”

一掌向空中打出,云层渐厚,雾气氤氲间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袍袖一挥,雨量暴涨,倾盆大雨狂泄而下,灰蒙蒙无穷无尽……

“水来土掩!”

一掌拍出,大地涌现向极远处伸展,一望无际,继而山川显现,隆起一座座高山渐自险峻巍峨,暴雨汇成河流奔涌,谷底、地势低平之地变成湖泊、海洋,山间涓涓细流而下,瀑布轰鸣,海水惊涛拍岸……

“绿意蕴生机!”

又一掌拍出,一道道绿芒射入大地、山川,绿草铺满大地,植被疯长,藤蔓、枝干茁壮成长,渐渐枝繁叶茂,绿植参天,万物滋生,生机盎然……

“各类矿物也为天地所化!”

袍袖一挥,金光大盛,射向大地,土壤、山川、河流、海洋色彩斑斓而起,宝光粼粼,龙脉势成……

“本源之火也是蕴育之源,从此天地有了寒暑!”

一道红光射入天地,一轮红日悬在苍穹之上,射下道道金芒,植被更加快速地生长、伸展,根茎向地底扎去,如活了一般,惬意地吸收能量,地底深处火海呈现,融化了岩层,岩浆喷涌……

“雷电来之于火,也不可或缺!”

抬手一指,云层中电闪雷鸣,破雾而出,落向大地,植物、矿物发生裂变再次组合、汇聚……

“有暑就有寒,阴阳交替,四时有变!”

袍袖轻挥,花开花谢,霜气满天,弥漫于整个天地,继而雪花飘落,一片银白,如柳絮般飞舞,咔嚓声起时,大地冰封,除了一望无垠的海洋,流水都尽皆凝固不动,如一幅画卷立于天地之中……

蓦然间黑夜降临,只余一轮皓月挂于天际,白芒柔和皎洁,将隐去的红日之光映射向大地,一片银妆素裹,静谧无声……

一只小兽的清鸣打破了宁静,冰山消融,溪水、河流陆续奔涌,大地复苏,绿意重新占据了天地,不知名的小兽在天地之间徜徉、飞翔,四时在飞速地转换,天地灵气越加地浓郁,一切都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李尘枫在天地间悠然而行,感悟着天地万物的奥妙,心境清明,体内的五行本源灵纹阵更加快速地运转,气旋生出万般变化作用于这片天地,以他想象不到的速度和玄妙改变着一切。

“师尊的天地法相经下,能幻化出万物,而我化出的却是真实之物,概因五行本源于我一身!”

李尘枫悠然地走着,观望着四时变化,心中又是欣喜。

“师尊赠给雨儿的空间比外界的速度快上五倍,而我这里却是快上十倍,竟与愿力塔中持平,在此修炼一日,就如外界修炼十日一般,却仍有进化的余力!”

他默诵着大吕钟皇上铭刻的空间瞬移之法,身形时隐时现,手指轻点,空间氤氲开启,步入其间,便来到各处,无需去撕裂,一点之下便站在想去之地,比之魂帅撕裂空间之法更加的快速,不留痕迹……

“空间瞬移之法果然神妙,不过还是略有不足,若是配合五行本源之力,又不知会如何?”

李尘枫心中想着一地,下一刹那便已站在那里,空间却毫无波动,他感悟着,随时出现在山巅、河谷、海底、地心,已不能用速度来形容,似乎本就立在那里,自然便没有了速度……

“万物皆为五行所变,我就是五行本源,有五行之处皆为我身,又有天地法相经为辅,万物自然也为我身,故而身随意动,没有了速度,速度只是自己心念所想的时间而已,如此说来师尊亦不及我,对空间的感悟直逼神祇!”

李尘枫随手一握,展开时便有一枚空间戒指炼出,隐入其中,又一片无垠的空间呈现在眼前,同样打入五行之力,一片新的天地便蕴育而生,与雷电空间一模一样,适合万物的生长,四时昼夜的变化也比外界快上十倍,他就是这片天地的造物主,空间瞬移同样没有速度之感。

“如今炼器的修为该为何品?神品还是至尊品?只有见过才能比较……”

出了空间,将戒指带在手上,自己所炼竟比当日白崇义兄所赠高出了太多太多,戒指与肤色极近,如若无物。

“原来炼器的高低,在于对天地的认知,也就是常说的感悟天道,天道于心,炼器的修为自成,神祇得道便依天道创造自己的功法,所谓的言出法随就在于此,那么……我要创出什么功法呢?”

李尘枫望着雷电空间的一切变化,心中渐渐的明悟。

“我无数次历经生死,来往于生死两界,对生死的感悟犹为强烈,生的终结便是死,死又蕴酿着生,生死轮回永不停歇,所创的功法,便为生死斩,斩生又斩死!”

李尘枫缓缓出掌,蓦然斩下,一股寂灭之意降临所创的无垠空间,绿意潮水般退去,万物枯朽,小兽扑扑从空中落下化为白骨,河海断流进而枯竭,山峰崩塌岩石风化,红日射出的金芒不再,渐自发白,最终变成一轮黑盘悬于空中,天地陷入永夜,就如冥界一般无二,死意深沉……

“第二斩,死即为生!”

又是一掌斩下,一道白芒氤氲于天地之间,万物开始复苏,黑气被绿意取代,如大海翻波般覆盖大地,枯骨生出白肉,长出羽毛鳞片,眼神重又灵动,扑楞一下飞上空中,水声潺潺,继而波涛汹涌,填满江河湖海,大地山峰拔地而起,重新巍峨耸立,生机勃勃,灵力充盈天地,四时变化莫测,死而复生……

“冰雪之力也能一战,出其不意制敌!”

李尘枫又是一掌斩下,白芒漫天,溪水、江河、大湖、海洋之水突然向上立起,形成厚厚的冰层,如一口口利剑、长枪不断增粗增大,继而如冰峰般刺向苍穹,没有止境……

大地也如活了一般猛然站起,厚厚的冰雪如同盔甲着身,山峰就如刺出的擎天巨剑,将天际分割成无数的区块,这是一片冰雪的绝杀之地……

“火之本源本就是杀敌的利器,岂可不用!”

他一掌斩出,雷霆电闪劈向冰封的大地,火海滔天而起,一路呑噬,冰层瞬间开裂,冰剑冰刺融化向下拍落,恢复了奔涌,却是水量暴减,快速干涸,天地间唯余火海肆虐,极至的高温焚尽一切……

第361章 只身战魂帅

道天行正文第361章只身战魂帅李尘枫“生死斩”再次斩出,万物回复到生机一片,又在重新蕴育着生命,四时更替没有穷尽……

“想不到自己的修为已超脱出人族的修炼定势,再不以分神、洞玄等境界为限,以后也不再会有醍醐灌顶一说,自成一体,修为的进境只有对天地大道的感悟程度来区分……”

李尘枫口中呢喃,意之所动便已回到龙躯之内,老书吏、俏公子、冉狄惊疑地望向他,欲言又止。

他环视四周,就见龙躯已扩大了一倍多,达到五千丈,之前所炼的两百丈龙躯,早已经融入进如今的龙躯之内,不分彼此,浑身透着阴邪之气,与魂帅的气息一样,甚至诡谲的气息还大有超出,正是魂兽尊崇、膜拜的幽冥神龙。

事实也正是如此,十数头魂帅恭敬地在他身旁守候了一个月,将他的“进化”完全看在了眼中,而他在空间中则足足修炼了十个月,已然超脱凡俗的修士。

“老子长大了,谁有本事和我比下速度?超过我的送个大的羊水珠!”

“我来!你可先行……”赤瞳狻猊傲然跨出。

“好,追吧!”

李尘枫话音还未落地,幽冥神龙便已在极远处显现。

赤瞳狻猊吓了一跳,也没见他划破空间啊,定了下神,兽爪抬起一划,便消失不见,出现在幽冥神龙刚才所在的位置,却不见了他的踪影,竟是又回到众魂帅的身前,如同本就在那里,没有动过一般……

众魂帅大惊,知道自己没有眼花,巨大的身躯竟如此灵动,还无需撕裂空间,任意来去,已是魂帅之中最高瞬移的存在。

李尘枫悠然道:“你们都来试试!”

众魂帅互视一眼,突然暴起抓来,谁知幽冥神龙在原地消失不见,下一瞬又在远处现出身形,众魂帅一咬牙又向他追去,于是一场追击就此展开……

众魂帅越追越是心惊,幽冥神龙如同鬼魅般的存在,不见任何动作,倏忽来去,追之不上就用围堵,直接撕裂空间,在各个方位等着,一道道空间裂缝凭空出现,狠厉追扑……

追逐的空间蓦然增大,已不限于魂帅域,向整个兽冥界无限扩展,十万里……百万里的迅速扩大。

四处围堵终于让李尘枫感到了吃力,兽魂界并且他所创,还有许多的玄妙不解,虽然仍是从容,终是比自己所创的空间慢上许多,空间的瞬移有些凝滞,往往一出现就被等在那里的魂帅扑上来擒拿,逼着他马上开始下一次瞬移,飞快地转换空间。

二十余头魂帅追得兴起,暴吼连连,如平时“吊嗓子”一般,整个兽冥域万古没有的盛景展现在人与兽的眼前,都惊诧地向空中望去。

只见苍穹似乎被撕成一块块的碎片,一道道裂缝还没有弥合,就又是一道道裂缝被划开,兽吼惊天,庞大的兽躯在云层间穿梭,快得如长虹飞逝,流星划破永夜……

冥军欢呼雀跃,为魂帅间的内斗而兴奋不已,冥君、冥帅、苍陵域主却看得心惊肉跳,数次欲开启攻击灵阵助李尘枫脱逃,都被寂灭的声音阻止,冥帝出言必有深意。

李尘枫边瞬移边感悟,越逼越快,短、中、长瞬移配合使出,越加的神出鬼没,竟开始了反击,在二十多头魂帅中穿梭来去,时不时地摸摸大头、身上来上一掌、屁股上踹上一脚,逗得魂帅羞怒交加,竟然再不客气,使力出掌,登时苍穹之上黑气弥漫,灵力滔天……

李尘枫压力暴增,又开始了大范围的瞬移,避开魂帅的攻击,知道以如今的修为仍无法重创它们,索性出掌全力狠砸,演练自创的功法。

“寒冰斩!”

李尘枫一掌拍出,顿时百里冰封,云层、黑气尽皆被封冻,一条条冰刺狂猛刺出,阻住魂帅攻来的路线,黑夜都如同凝固,开始碎裂,露出灰蒙蒙的天际,紧接着空间也开始咔嚓作响,魂帅撕裂空间再不是一道裂缝,而是大片大片的脱落漏出兽躯……

透骨的冰寒让魂帅的魂体也出现不稳,砸下的兽爪出现了凝滞,而李尘枫在自己所创的天地下,速度却快上了一丝,终于与雷电空间内的速度持平,此涨彼消之下,威力大展,掌掌狠劈魂帅,空中爆响连绵不绝……

嗷嗷……

众魂帅暴怒,咆哮间向冰层狠砸,冰山、冰刺被砸得寸寸碎裂向地面落下,如一场冰雹肆虐,砸得漫天烟尘,魂帅的速度再次加快,从八方杀来……

“烈焰斩!”

李尘枫狡黠一笑,手起掌落,电光爆闪,雷霆炸响,随即滔天的火海向魂帅压去,红光蓝焰再次撕裂永夜,黑气大片的消散,魂帅的魂躯被极至的高温烘烤得黑气暴减,连忙远远地避开,可是电光、红芒无处不在,根本不能避开,魂元仍在大量地散去,目中终于露出惊惧。

地心火海的深处,金羽冥凤在悠然地飞翔,可凤躯里一艘七彩战舰的大殿内却是惊心动魄,梅寒雨、归海一叶、奚玉、羽霏四女,紧张地望着投射进来的影像娇躯巨颤,二十位女尼念诵经文,不识祈祷的经文,只得以超渡的经文代替,希望夫君没事……

地狱的鬼烛空间内,那道模糊的身影一直在叹气。

“你说这小子一月不见,空间瞬移的速度竟比你还快,这还有天理吗?彻底的炫耀,你我还只能看着,气人啊……”

空寂之音发颤:“老僧修炼了十余载才至大成,他却是眼睛一睁一闭就会了,空间瞬移该称他师尊才是……”

模糊的身影有些喜意:“幸好修为还不如你我太多,要不真要拿脑袋撞墙了,不过冰封、烈焰却正好克制魂体,也算是难得了!”

空寂之音道:“佳徒总让人看不透,什么功法到他手里都能变出花来,还翻着跟头往上窜,真是奇才,无论怎样总算有了一逃之力!”

模糊身影有些伤感:“在那里逗留如此久,是要让你我放心,他要去魔魂兽界了,不知何时能再见?我有些想阻止了……毕竟此等修真人才平生仅见!”

空寂之音道:“知道他要离去,所以将情形投射进他道侣的战舰内,让她们也放心……”

模糊身影苦笑:“你的心可真够大的,活人都会让你吓掉魂,情之一字在你心中如同一张白纸,该象他那样好好历练一番,把徒弟还给我得了!”

空寂之音轻笑:“历练就免了,老僧从他身上能悟到,你就死了那份心吧,他的子嗣老僧替你要一个,培养一下接你班……”

模糊身影大笑:“你以为他生的是魂兽啊,说拿就拿,以他护犊子的脾性,能休了你这个师尊!”

……

李尘枫见魂帅对“烈焰斩”颇为忌惮,随手散去,黑暗潮水般重新占据了兽冥界。

“怕了就认输,反正你们脸皮够厚!”

众魂帅又来气了,这种功法也就该死的人类干得出来,简直是无耻下流,要替兽界正名才行,怒吼间一轰而上……

“生死斩,斩生为死!”

李尘枫早就等着试练自己这最凌厉的功法,兽爪抬起,无尽的死意蓦然降临,一种比死亡更加恐怖的气息瞬间笼罩方圆百里之内,越加深邃的黑潮泛起,扫荡着一切,死灵力枯萎、开裂,竟然再次死亡,大量的消散,原本充盈的死灵力居然为之一空。

魂帅砸出的兽爪引动不出天地间的死灵力,威力暴减,只凭魂体硬撼,随即更让它们惊惧的事情发生,魂体经受不住死意黑潮的侵蚀,竟也发生了皲裂,魂元外涌,随即被死意呑噬。

众魂帅大惊再顾不得面子,欲撕裂空间逃走,谁知之前频繁地划开空间导致空间不稳,只能短途瞬移,根本逃不出死意的侵蚀……

“生死斩,斩死为生!”

李尘枫兽爪再次斩下,死意迅速散去,被浓重的生机所替代,补充而来的死灵力,由深黑色变得灰白、浅白,甚至有些开始向透明转化……

魂帅的魂体迅速地愈合,魂元重新恢复了活力,向魂体内涌回,更多来不及涌入的则被复元的魂体挡在了外面,魂帅心痛魂元,连忙用大嘴吸入,深深的舒了口气,谁知生机太过浓郁,魂体仍在疯长,竟如罩上一层厚厚的盔甲,越加的庞大……

魂体吸入大量的活灵力,带来的不是生机,而是对魂魄的威胁,肆意冲击着魂魄,如同死灵力对鲜活生命的侵蚀,生机对魂魄来说反而意味着死亡。

李尘枫面色剧变,差点又玩出火来,连忙将生机散去,兽冥界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魂帅的身躯也回复了正常,莫名其妙地看着幽冥神龙,这算什么功法?

李尘枫却是惊出一身冷汗,刚才的一幕才是魂帅遇到的最大危机,生灵力对魂魄的侵蚀防不胜防自不必说,就是死生灵力的转换间,只要自己一有不慎就能将其引爆,魂躯外还好说,内部也会爆炸,非死即重伤,魂帅的气海存储有巨量的死灵力,后果根本无法想象……

反而低阶魂兽受创的机率会小得多,生死间的转换实在玄妙,“生死斩”杀高阶的魂兽居然是奇效!

第362章 生兽界的触手

生死斩也能将死灵力转换到半生死的状态,比愿力转化还要快上许多,就是动静有点大,与事先存储在灵纹阵气旋内各具优势。

尽管生死斩在魂帅看来有些虎头蛇尾,不过已不影响对幽冥神龙的惊惧,果然是“幽冥大地”所生,不同凡响。

无论兽界还是兽冥界都崇尚绝对的实力,幽冥神龙的实力明显是够了,终于成就在魂帅中最高的地位,再无需靠送“羊水珠”来维持尊敬,众魂帅恭敬地簇拥李尘枫回返魂帅域。

众魂帅选取死灵力最为浓郁的地方,给李尘枫建了一座洞府,又重新划分了领地,加上六头绝对忠心的魂帅,李尘枫俨然成为兽冥界的霸主!

第九冥帅操控的深渊骨龙堂而皇之地住入他的洞府,终于能随意出入龙躯商议今后的行止。

第九冥帅疑惑道:“不是说要去魔魂兽域吗?为何改去生兽域,是何道理?

李尘枫道:“数日来与魂帅沟通知道,魔魂兽域危险还是太大,撕裂空间进入根本逃不出十七头魔魂兽的察觉,出手就是必死,连说话的机会都不会有,只能从生兽界靠近,才能躲过不问情由的击杀!”

老书吏道:“那头剑齿翼狮又是如何和对方建立沟通的?不能效仿吗?”

李尘枫皱眉:“本是如此打算,可据和它相熟的魂帅说,剑齿翼狮是被魔魂兽抓去的,抽出了一缕神魂又放了回来,是对方置于此地的眼线而己,我设计陷害剑齿翼狮的情景,肯定会被魔魂兽觉察,这条路也就断了,再说就算我肯交出魂魄,人族如此多的秘密也会就此暴露,岂不是自寻死路?”

第九冥帅道:“生兽域就有把握吗?那里的生兽可是比魂兽强大得太多,都是崇尚绝对的实力,管你生死轮回打了再说,一点都不比魔魂兽弱!”

李尘枫笑道:“起码不至于刚到就杀,这就给了我机会,然后寻机从那里潜入魔魂兽域,对方只要有一丝犹疑,不至于见到即杀,此行便值得一试!”

第九冥帅叹息道:“只为不让魔魂兽当即痛下杀手,就要涉巨险绕如此的弯路,人族生死两界欠你的实在太多,有何吩咐尽管说吧……”

李尘枫沉吟道:“穿越生兽界实在太过险恶,老书吏、俏公子要快速提高修为,方有一战之力,练成即走,再不能耽搁时日!”

俏公子大喜:“不愧是兄弟,把你学的那些功法都教给我,到时咱俩并肩杀他个来回,岂不痛快?”

李尘枫轻笑,手一抬就将众人领入新炼的那枚空间戒指之中,三人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修炼一日是外界的十日,又能对空间大道有所领悟,至于能收获多少就要全凭个人感悟,少废话,开练!”

三人徜徉在其中,去感悟修真的大道,李尘枫修为的暴涨让他们更是迫不及待……

俏公子修为最低,从修炼中脱离出来时,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人,忽然一种心悸袭来,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连忙出了空间,见到自己已处在深渊骨龙的躯体里,第九冥帅

和老书吏默然而立,心中一股悲凉涌出。

“他呢?真的就扔下咱们,独自涉险……”

第九冥帅缓缓道:“你们刚沉入修炼,他就将我唤了出来,交待了一些事情就撕裂空间而去……”

俏公子大怒:“你就不能让他带上我和老书吏,也不拦着点……”

第九冥帅道:“别说你们,我去都可能成为他的累赘,怨只怨自己修为太低,去也是枉死,不如留在这里还能有点用!”

俏公子气势顿失,泪水流下:“和他说下话也好,一个人太过寂寞……死了连替他收魂的人都没有,哪里还回得来……”

第九冥帅叹道:“冥帝让我给他一尊收魂的方鼎,战后会亲领冥界众官恭迎他回家……冥帝曾言,若他有一丝的犹豫,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他离去,可惜……我没有看到!”

……

李尘枫依据从魂帅得来的方位,连续数指划过,才勉强划出一道空间裂缝隐入……

从厚厚的壁障中掠过,让他心惊不已,此壁障如极坚韧的材料炼出一般,竟比魔魂兽域的壁障还要坚固得多,怪不得以自己对空间的感悟也要数指才能撕裂,魂帅更是绝无可能,此行之险由此可见一般。

壁障之广超出他的想象,连续的瞬移才见到前方的一丝亮光,可是壁障弥合的速度太快,让他不得不一边继续撕裂空间,一边提高着瞬移的速度,终于一跃而出,向下急坠……

李尘枫早有定计,到了生兽界就往地底下扎,摸清了此界的情势再作打算。

突然一条黑影从云层下探出,狠狠地向他抽来,李尘枫猝不及防被抽个正着,闷哼一声,翻滚着飞了出去,还没等卸去力道,又一条巨大的黑影抽来,他连忙一掌拍出欲借势弹出,谁知黑影忽然一软,如大蟒般缠在了龙躯之上,狠狠的一勒……

“啊……”

李尘枫痛呼一声,心神差点失守,黑影一勒之下竟然深达数尺,当日被魂帅狠拍时都没有如此痛彻心扉,心念电转间醒起,空间壁障完全隔绝了与师尊的沟通,再无法替自己挡下一击,不由大骇,连忙飞速运起“天地法相经”,龙躯蓦然缩小至两百丈,险之又险地脱开缠绕,向下急坠……

厚厚的云层中无数道黑影向他抽来,只一瞬间头顶上方,刚才所在的位置,就被抽中了数百次之多,互砸缠绕在一起,轰鸣之声如雷鸣响起。

李尘枫连续瞬移,空间内却是波动极大,湍流乱窜,根本躲不远,刚一现身,就又是黑影抽打间缠绕过来,急忙又再短途瞬移,只求避开近在咫尺的危机……

谁知,瞬移了数次,黑影却越聚越多,竟然连躲入的空间都出现了黑影,如大蛇般腾跃射来。

“大吕钟皇!”

李尘枫大喝一声,龙口一张,一只硕大的声波巨拳蓦然砸出,惊天的咆哮将近前的黑影震得寸寸碎裂,远处的黑影扑来的速度为之一滞。

他趁机向下电射而去,速度提到极至,仍感知到后方的黑影紧追不舍,破空之声

连绵不绝竟达千里。

“娘的,这是钻进了兽窝……”

李尘枫心中哀叹,刚一来到生兽界就遇到如此的危机,还不如传到魔魂兽界死个痛快,这种不知名的敌人最让人心悸,只得不停地向下打出大吕钟皇的声波,清除可能的危险。

飞射的速度已然极快,可是感到离地面还是极远,此时的他竟如一片羽毛,从天际缓缓飘落一般,慢得令人绝望,可声波巨拳却越来越弱,储存在雷电空间的魂帅嘶吼之音已然枯竭,只得命地狱军暴吼顶上。

“吼!”

一只更加巨大的声波巨拳砸出,一路摧枯拉朽而去,黑影凌空爆炸,被清出一大片,李尘枫大喜,加快了速度,谁知还没到声波砸出的底部,四周的黑影又从旁杀来,竟是声波巨拳的威力太大,人还未到,旁边的已然恢复,电射而至继续狠抽……

“别吼那么大声,给老子省点劲,到地面时间还长着呢!”

李尘枫一边提醒地狱军,一边操控体内的大吕钟皇,将一点狂砸改为环绕身躯的漫射。

“吼!”

地狱军的暴吼,被李尘枫的“象吼雷音功”增幅至百倍,围绕两百丈龙躯形成一个声波的旋涡,将近前的黑影挡在了外面,黑影如蛇般竖起,寻机闯入……

从高空望去,李尘枫如一颗陨石,被空气摩擦得吐出了火舌,冒出了白烟,划出一道长长的轨迹,向极远的地面砸去。

千里内黑影漫天卷来,如大蛇般跳动,长长的身躯没有尽头,竟然是某种生物的触手,所不同的是,触手的顶端居然有一颗幽绿的眼睛,都看向他的落处,滋滋的细响传出,如大网般向下传递着音讯,竟然具有神智,而且不低……

下方登时一变,无数条触手不再扑出,而是如毒蛇般竖起,万头蠕动,如风般摇曳,等在射来的轨迹下方,蓄势一击。

李尘枫毛骨悚然,连忙将“象吼雷音功”汇聚在一点砸出……

嘭嘭嘭……

爆响不断,触手被炸开数层,残肢乱飞,幽绿的眼睛也被炸得残缺不全,仍怨毒地瞪来,让他心头巨寒,更是拼命打出声波。

一道道拦截被冲破,却又一道道拦截竖起,向他瞪来,没有穷尽,没过多久地狱军的暴吼也大幅减弱,声音嘶哑,难以为继,而地面仍然离得尚远,让他心急如焚。

“烈焰斩!”

李尘枫龙爪一挥,电闪雷鸣间,火海滔天而起,将他裹在中间,狠狠地向下踏落……

极至的高温瞬间将蠕动的触手点燃,飞速地向根部蔓延,触手低声的咆哮,剧烈震颤,如一根根活着的参天火炬在挥舞,随即断裂、崩塌……

“风起!”

李尘枫龙爪间狂风大作,将火海更快地向下猛烧,一路将崩溃的触手吹向底部,点燃后继的触手,火海借助风势,如同一头万丈的火龙呑噬着身前的一切。

触手终于吃痛躲避,倏忽间绕过“火龙”,自上而下汇入追击的大军,越追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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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夺命奔逃

道天行正文第363章夺命奔逃李尘枫退无可退,只能闷头向下狠烧,触手避开,终于看见地面是一个宽广的大湖,湖水湛蓝,烟波浩渺,“火龙”一冲而下,在湖面上盘旋,掩护他一头扎下去……

哗啦……

龙躯掀起高高的水浪,向大湖底部沉去,湖水不深,因为很快站在了底部,湛蓝的湖水还算清澈,能看得很远……

李尘枫想缓上口气的打算没能实现,湖底居然在动,一条条如蟒似蛟的黝黑触手,缓缓地抬起了头颅,比空中的触手大出十数倍,竟然将湖底铺满了一层,幽绿的眼神怨毒地射来……

他连忙向脚下看去,同样巨粗的触手已经缠上了龙爪,发出尖利的嘶叫。

“寒冰斩!”

李尘枫来不及细想,龙爪蓦然斩下,一股极至的寒意轰然暴发,湖水以他为中心结出厚厚的冰层,飞速地向四周扩散,直至百里开外,无数的触手瞬间被冻住,灵动顿失。

他又是一掌劈出,将近身的触手尽数劈断,抽出双脚,向湖面探出头去。

谁知,空中追击的触手已如长戈般漫天射来,裂空的咆哮声震耳欲聋……

李尘枫连忙瞬移开来,这次终于做到身随心至,在原地只留下一道身影。

嘭嘭嘭……

无数的触手同时射在他刚才所站的冰层之上,冰块向八方飞砸,如遭雷霆轰击。

冰封之地是他所创,所以在此范围之内,瞬移的速度快如电闪,终于让他稍显从容起来,在冰湖底部一边转换身形,一边打出“寒冰斩”,给自己创造瞬移的空间,一场追与被追的厮杀继续展开……

触手的神智很高,见到新的冰封之地出现,就蜂拥而至,如修士般运足灵力,身形大幅增粗,如大蛇般蓦然甩头,狠狠地向冰层插入。

往往能一插到底,威力惊人,然后睁开幽绿阴邪的单眼,四下寻找,然后猛然抽回空中,又向李尘枫的身影扎去,继而触手如一根根巨柱在冰层中升起落下,密密麻麻,绵绵数百里……

李尘枫被逼无奈,又将身形缩小至十丈,在冰柱中穿梭躲避,瞬移又再艰涩起来,这种无差别大面积的攻击正是瞬移的克星。

“娘的,这招老子也会!”

李尘枫大怒,将“寒冰斩”催发到极至,大湖上咔嚓声不绝于耳,竖起一座座巍峨的蓝色冰山,一条条冰刺狠狠地向空中刺出,同样是大面积漫射,与触手狠厉地互撞,继而相继崩溃,一时间天地竟如连接在一起,只是上黑下蓝,有些颠倒。

湖底躲避太过被动,他干脆冲出冰层,在冰山间瞬移,再次打出“烈焰斩”,又设出一道防线,在冰山的千丈上空燃起火海,先用火烧再用冰封,削弱杀来的触手。

触手的威力终于大减,李尘枫趁势向大湖的边缘飞去,这头怪物的身躯极为庞大,扎入地底如同避入它的身躯,必死无疑,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怪物不会就这样算了,定然还有更大的危机紧随其后。

果然,渐至大湖的边缘时,天际间一股寂灭的威压蓦然降临,轰隆隆碾压过来,李尘枫回头一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生满植被的险峻高山抬起,是它的头颅,如擎天巨人般缓缓站起,巨树是它的须发,绿色的大地是它的肌肤,触手便是它的神经、血管,立在大湖之中,湖水在它面前连小溪都不如,只及脚踝……

山树为一体,竟是一头山树妖!

触手被火烧、冰封,终于让它惊醒,两条巨脚从大湖中抽出,拖着无尽的、连绵不绝的根须,向他踏下,湖水瞬间干涸,冰层崩碎,巨大的脚掌下,万千的如蟒触手在风中摇曳,阴毒狠厉地向他卷来……

李尘枫知道无法抵挡,连忙不断打出“寒冰斩”,快速冰封前路,在其内频频瞬移逃避巨足的踏来……

身后大地巨颤轰鸣、大片的塌陷,巨石飞砸,将冰层砸得千疮百孔,来不及回头,只能凭耳朵辨识砸来巨石的方位,艰难地躲避。

轰轰轰……

山树妖又将一棵棵巨树狂猛地甩出,裂空之声爆响间,将巨树插满各处,如突然长出一片森林,枝桠狂舞向他抓来……

“生死斩!”

李尘枫大喝一声,龙爪斩出,一股生机遍袭森林,巨树瞬间长出无数的粗壮根须,如一条条触手飞速地向地底扎去,死意摧毁巨树时间要长上不少,反其道而行,借势助长巨树的生机,让其顿失灵动。

巨树被禁锢在原地,李尘枫从身前瞬移而过,生机为自己所创,自然来去自如,速度不降反快,又砸下来的树石,被巨树挡住反而成了逃脱的屏障。

“吼!”

山树妖暴吼,砸出的巨树如同它的分身,李尘枫应对被其看在眼里,不顾一切地将巨足踏下,登时树石哀嚎飞射,漫天向他砸来,终被砸中数下,鲜血狂喷……

“烈焰斩!”

李尘枫咬牙打出一掌,森林中掀起滔天火海,一棵棵巨树被点燃,如火炬般映红苍穹,岩石瞬间化做岩浆向四处激射,趁极至的高温让山树妖的巨足为之一缓,顺势一冲而出……

回身一看时,就见怒极的山树妖竟转身将一座大山连根拔起,高高地举过头顶,然后狠狠地向火海砸去……

轰……

惊天的巨响传来,整片的火海被砸入地底消失不见,只余一个巨大的无底坑洞。

李尘枫大惊,转身狂逃,自己瞬移再快,也不够山树妖一脚踏出的距离远,晚上一步就是死。

山树妖又在追来,随手拎起能抓到的东西砸过来,极至的力道,让许多山石、树木在飞行间就被空气摩擦得燃起大火,如流星般飞射而至。

李尘枫将瞬移提到极至,却只能短途移行转位,空间已被山树妖砸得支离破碎,躲入的可能已经没有,速度为之大降,只得贴地疾飞……

谁知,竟发现自己逃得越来越高,这不是找死吗?空中视线开阔想砸不中都难,定睛一看,脚下又一头山树妖慌乱站起,迈出大脚向前狂奔,一眼望去竟有数千头山树妖爬起四处逃窜。

“奶奶的,哪里是生兽界了?这根本就是妖界!”

李尘枫哀叹,一晃躲到小山树妖的肩头,运功恢复伤势和气力。

显然巨山般的山树妖没有同类的概念,巨足照踩不误,扑嗤一声就把小山树妖踩进地下,连缓上一丝的机会都没有,就没顶而入,幸好李尘枫机灵,见势不妙,又瞬移到另一头小山树妖身上,由它载着一路夺命狂奔……

悲催的小山树妖没多久就被大山树妖踏没了,李尘枫只得狂猛打出点苍诀,将一座小山幻化出大脚,拼命奔逃。

一望无垠的大地,到处是山树妖踏出的巨大足印,一座小山被砸没,又一座小山生出腿来逃跑,李尘枫站在小山上,运起”寒冰斩”和“烈焰斩”阻止山树妖的速度,可惜都是收效甚微,在大山般的巨足之下,任何功法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就被砸入地底,根本就是白费力气。

“只要不离开地面,大地就是它的力量之源,永不知疲累,空中又随手能及,竟是毫无破绽……”

李尘枫感到无力感袭来,苦苦思索对策,突然山树妖加快了速度,巨足狠狠地向他砸下……

“生死斩!”

李尘枫急切间心中一动,龙爪狂猛一斩,一股浓烈的生机将巨足完全笼罩,其下的触手根须蓦然暴长,如一棵棵巨树向下插入……

山树妖本就生机极为强大,被“生死斩”这一引导,生机如狂潮袭来,瞬间形成一个连绵不绝的森林,巨树支撑之下,竟令巨足悬在了半空,继而越顶越高……

李尘枫趁机命小山向地底狠砸,一路向下沉入,山树妖感知到他的身形,狂吼一声,巨足下的根须触手竟连成一体,如擎天巨柱般狠厉向下砸入……

李尘枫大惊,连忙躲到小山底部,疯狂打出“寒冰斩”,厚厚的冰层如一条大路,向地底深处飞速地蔓延,闪身而入,一段段瞬移而去……

“擎天巨柱”摧枯拉朽般砸下,小山瞬间被击得粉碎,又向冰层碾压而过,冰层寸寸崩溃,越追越近。

避无可避之下,五行本源基础灵纹阵轰然运转,为他输出连绵不绝的灵力,冰层继续向地心疯狂冰封,双方都是以极至速度对撼,时间如同静止,让他为之战栗和窒息。

哗……

李尘枫终于一头扎入地心火海,命火焰将自己紧紧包裹住,龙爪一抬,岩浆如潮水般向砸来的山树妖根须烧去,根须巨颤,山树妖吃痛,连忙将根须断去,以防火焰向上蔓延,迅速地缩回,断去的根须则“扑扑”地落入火海之中,化做一阵清烟散去。

李尘枫一屁股坐在火海底部,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呑食丹药恢复着伤势……

撕裂空间来到生兽界以来,竟然一刻未停的奔逃,幸好来之前做了最坏的打算,空间瞬移和新创的功法收到奇效,否则以之前的修为必死无疑。

生兽界果然又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空间,没有理由,杀掉吃了就是道理,自己这张嘴第一次失去了用武之地!

第364章 啸风麒麟兽

道天行正文第364章啸风麒麟兽李尘枫越想,头皮越是发麻,这还没见到那些猛兽呢,山树都能成妖,大兽又该是何等恐怖?想要穿过生兽界到达魔魂兽界,哪个混蛋想到这么一出?

他不认为是自己想的,最多是一时冲动,所以很快原谅了自己。

“看来,还是要顺地心火海而行!”

李尘枫以神识和火兽沟通,不禁又是一脸绝望,地底岩层倒是坚实紧致,奈何却是断断续续,原因是生兽界有许多喜食火兽的猛兽,到处翻找火兽来呑食,它们也就是逃来这里避难的残渣余孽而已,自己能遇到它们已是祖上有德,完全是幸运使然。

最让他无力的是,生兽界比兽冥界大出百倍不止,无法大范围撕裂空间之下,飞到交界处起码要一年,人族生死两界早已被毁灭,既使到了已没有去的必要了。

“滋滋滋……”

李尘枫冥思苦想间,就见山树妖已经从极远处,隔开了火海,将整片地心火海围住,如大蟒般的触手根须蠕动、蜿蜒而来,隔着岩石簌簌声攀爬、下探,密如蛛网……

地心火海的底部也是轰隆声不断,竟是已完成了包围,不用说,随后整块大地将被掏出、甩向空中,火海也将再无法阻挡,生死又处在一瞬之间。

“老子让你嘚瑟……”

李尘枫大怒,“生死斩”再次打出,浓烈的生机顿时让触手、根须疯长,倾刻间便超出了阻隔的岩石范围,狠狠地扎入火海之中。

山树妖吃痛,欲故技重施“断尾求生”……

“寒冰斩!”

李尘枫龙爪一斩而出,极至的冰寒笼罩,冰层向周边飞速蔓延,瞬间覆盖所有的根须。

咔嚓嚓……

一道道冰刺从上、从下狠狠地刺入触手和根须,将其钉在岩石之上,随即“烈焰斩”暴烈而出,顺着根须触手向上猛烧,地心的万千火兽也是互望一眼,向上攀爬,要一雪被猛兽呑噬之仇……

山树妖铺天盖地的根须大网被瞬间点燃,处处火光爆闪,向上飞速延伸,快得山树妖都来不及反应。

李尘枫一掌将最粗壮的根须斩断,一钻而入,断去的根须失去束缚,猛然向上抽起,将他风驰电掣地带回地面,他也不逃,反而顺根须向上一路冰封而去……

那头山树妖硕大的四肢都插入了地底,无数的根须和触手同时被冰封火烧,剧痛、酸麻不止,怒吼不已,竟一时失去了对他的感知,李尘枫趁机瞬移至它的身躯,继而到了头颅之处。

“生死斩,斩生为死!”

山树妖的脑部存有巨量的灵力,如大湖般宽广,一股寂灭的死意狂涌而入,灵力变得灰败,向深邃的黑色转换……

“爆!”

李尘枫适时将已转化为半生半死的灵力引爆,剧烈的爆炸声持续炸响,将山树妖的脑袋轰出一个大洞。

山树妖哀嚎咆哮,神识大乱,拼命挣扎,却被深植大地的根须死死拽住,一时不识断臂而逃,李尘枫命火兽从根须外部掠过,直接向它的身躯、头颅烧去,势如破竹,燃起冲天大火,远望如大地在燃烧,其内透出爆炸的电光,凄惨无比……

崩……

山树妖在外烧内炸之下,终于轰然跪倒,大地被震得为之向上猛然一跳,随即落下,山石崩塌,巨树乱射……

李尘枫从来都是得势不饶人,继续狂轰滥炸,本源之火猛烧,不将山树妖烧成灰烬决不罢手。

山树妖苦苦挣扎,使力支撑,越加的虚弱,终于……

“饶命……我愿当奴仆……”

山树妖的神识,被李尘枫感知到,不由一愣,缓了下来。

“交出神魂,若敢反抗让你自爆而亡!”

山树妖将一大团神魂凝于脑海,被李尘枫收起,所幸战而胜之,让他不敢有丝毫大意,用“生死斩”又转换出大量的半生死灵力,到处疾飞,找到山树妖的致命之处,掏出大洞,将其埋入,打入一缕神识,随时引爆。

山树妖吓得颤抖不停,见识到他的狠辣、决绝,彻底打消了反噬的念头,甘心受其支使。

李尘枫使坏完毕,将本源之火收回,这才为山树妖恢复了生机,脑部的大洞弥合,损毁的根须断掉,从地底抽回,恢复了修为。

山树妖的身躯高耸,李尘枫站在它的巨口中望去,万里云海云卷云舒,却只及它的腰间,苍穹却未显局促,仍是高不可及,是他所见最高的天际,或许为了适应猛兽的身高,适应它们的遨翔……

他吸入来到生兽界以来第一口灵力,让他吓了一跳,灵力竟如柳絮般一团,如此浓郁、厚重,猛兽的血管经脉就要相对适应,身躯高大也就不足为奇,随便能超过万丈之高,怪不得战力让魂兽不敢轻言对抗,只以魂体对撼,想想都让魂兽胆寒!

李尘枫与山树妖沟通,知道它竟只是五百年就达到如此的修为,让他有了在此“长高”的冲动,生兽界得天独厚的修炼环境,实在让人羡慕得眼睛赤红。

山树妖木属性极为浓郁,与五行本源基础灵纹阵中的木之本源份属同源,却又有不同的特性,延展性极强,尤适合在覆盖范围内瞬移。

李尘枫灵机一动,与它相互融合,本源之力打出,果然绿意延展的速度快出一倍,两相配合之下根须、触手在地底生长的速度快如疾闪……

他身形一晃,便出现在根须之末,本源之力再次打出,就又出现在远处的根须末稍,比之长途瞬移的速度已差不了太多。

“走,与我横穿生兽界!”

时间紧迫,能快则快,长途撕裂空间还是太险,了解了此地状况再行长途瞬移。

山树妖不敢违逆,大跨步向前迈出,只听见耳边风声呼啸,比之瞬移还快,让李尘枫大是满意,将神识散出极远,凝神戒备。

山树妖原来所处的位置,地处生兽域的边缘,疾行了数日,所见的猛兽渐渐的多了起来,李尘枫就命山树妖缩小至小山一般,在云层之下小心前行,避免招惹到大型的猛兽误了行程。

“吼……”

一座大山从趴伏中猛然回头立起,竟是一头啸风麒麟兽,李尘枫肝颤地向下望去,山树妖踩在一道蠕动的山脊之上,显然就是人家的尾巴……

“打得过吗?”李尘枫傻傻地问。

“尾巴都没看出来……肯定打不过……”山树妖结舌道。

“趴下,逃!”李尘枫大喊。

山树妖反应过来,向下趴去,快速融入大地……

呼!

啸风麒麟兽长长的巨尾横扫,如大风掠过,将一座大山拦腰劈断,砸向另一座山巅,随即向山谷倾斜砸落,隆隆的轰鸣间,山谷被填平消失不见……

啸风麒麟兽一击不中,四爪猛然向大地踏下,一个个天坑被掏出,向天空中扬去,寻找山树妖,一时间烟尘蔽日,天坑中地下水暴涌而出,形成一个个大湖,浑浊的泥水掀起高高的浪涛。

山树妖将身形完全融入触手、根须中,向远处一段段暴涌伸展,从空中看去,只见大地迅速地隆起向前,又快速地塌陷下来,在大山间穿梭。

啸风麒麟兽一闪间,就出现在近前,利爪插入,一把便将十数条粗壮的触手抓在爪中,狠狠地一扯……

触手被扯断,如大蟒被断去尾部使力的挣扎,却被啸风麒麟兽两爪一撕,寸寸碎裂,绵软地堆瘫在地。

山树妖剧痛,浑身颤抖,一时竟不知如何躲避,而啸风麒麟兽却又寻迹杀来。

“向地底躲,别让它看见地面的变化!”

李尘枫大声提醒,山树妖连忙向地底钻去,身后兽爪如影随形频频抓捞,又被断去十数条触手,山树妖惨嚎连连,完全失了气势……

“生死斩,斩生为死!”

李尘枫兽爪频斩,一股深沉浓重的死意暴涌而出,向啸风麒麟兽的利爪卷去。

利爪倾刻间变至发白、灰败,肌体开始皲裂,抓来的速度为之一滞,山树妖趁机拉开了距离,数次腾跃,终于来到地心的上方,却不见火海的存在,只余数头火兽卷缩在角落中,被李尘枫随手收入山树妖的躯体之内。

“不要停留,顺地心横向逃离!”

李尘枫又大声命令,山树妖依命而行,刚一离去,啸风麒麟兽的利爪已经抓至地心之中,将岩石打得火星大冒,巨大的兽躯竟也钻了进来,眼中的幽芒四处扫视,然后一路狠砸追去,竟然很是灵活。

呼!

啸风麒麟兽巨嘴一张,喷出一条火柱,顺甬道烧了过来,随即一道狂风也席卷而入,风助火势,势不可挡……

“收!”

李尘枫一声清叱,打出本源之火,火柱一见之下,竟露出惊惧的神色,化做一头蓝焰火兽,趴伏在地,本源之火的面前,岂容它放肆?

啸风麒麟兽大怒,巨口狂喷,又是火兽、大风袭来,李尘枫索性从山树妖触手内走出,化回人形,火兽杀来一头就收一头,大风则被他挥袖散去,大风本就为五行属性所化,自己同样是祖宗级别的存在。

呼呼……

啸风麒麟兽心眼实在,接着使力狂喷,喷出的火兽被收去,就说明火力不够,喷得越大越难收,该死的“猴子”总有被烧死的时候……

第365章 火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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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李尘枫身后还差一头火兽,就能站满深深的甬道之时,啸风麒麟兽空吐了数口后,终于停了下来,保持大口张开的状态,双目迷茫。

李尘枫揺头道:“第一头火兽被收时,你就该冲上来以肉身硬撼,这回知错了吗?”

啸风麒麟兽傻傻的点头,知道自己错了,猛然一蹲,闪电般扑了过来……

嗖嗖嗖……

无数大蛇般的触手,如大网罩下,随即将空中的啸风麒麟兽裹住,狠狠地砸在地上,闷哼一声动弹不得。

李尘枫也想动,却没能成功,大网无差别的攻击,把他也捆了进去,此时正和啸风麒麟兽四目相对……

刷的一下,冷汗将全身打湿,李尘枫哆嗦不停,幸好啸风麒麟兽的巨口被勒住,要不然可是有点够呛……

“山树妖,此时发动反杀,选择的时机倒是挺好!”

“主人……你走得太近,没办法!”

山树妖的触手又是缠绕而上,把啸风麒麟兽捆得结结实实,这才将李尘枫松了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脚打颤确实有些难为。

过了一会,他才定下神来,从地上爬起,换上胜利者的姿态。

“有些失误在所难免,不过结果还是好的,以后注意,要在我身前织网,别连老子一起织!”

“是,主人!”

李尘枫很痛快地原谅了山树妖,命令道:“先把这个该死的东西,勒个半死再说!”

粗壮的触手蓦然收紧,将啸风麒麟兽的身躯勒得咯吱作响,一道道深痕凸显……

谁知,正自以为得计时,庞大的兽躯也应声缩小,触手有些哆嗦,连忙飞快缩紧,险之又险地将欲逃出的兽躯捆紧。

李尘枫又是一身冷汗,这么一会连吓两回,让他说话都有些哆嗦。

“那啥……交出神魂,老子饶你不死……”

啸风麒麟兽大嘴被勒紧,竟还能说话,就是有些瓮声瓮气:“我是高贵的圣兽,岂能认只猴子为主,有本事杀了本兽!”

李尘枫怒道:“山树妖,勒死它,看它还敢嘴硬!”

嘭嘭嘭……

山树妖奉命和啸风麒麟兽斗法,触手连断了数条,却再不能勒入兽躯半寸,得意的目光让李尘枫大感失了面子。

“倒是皮糙肉厚,用火烧吧,本来就是能存火兽的皮囊,有些难办,用刑吧,估计刑具也受不了,咋办呢?”

“嘿嘿……”啸风麒麟兽得意闷笑。

碎嘴的李尘枫突然袍袖一挥,一股死意打入啸风麒麟兽的双眼,瞬间眼球就已失去了神采,变得灰败起来……

“你要是瞎了,再漂亮的母兽也看不出美来,还是认主吧!”

“不认,本兽还有神识,再说雄性气息强大,它们会自己扑来!”啸风麒麟兽呲之以鼻。

李尘枫一愣,凡人尊崇的瑞兽倒是很有些骨气,这就有些骑虎难下了,踱来踱去想着办法,突然眼中一亮,取出一幅卷轴,这东西不知对这种所谓的圣兽有没有效果?

他将“混沌界图”打开了一丝向它照去,一声无尽的,绝望的叹息传来,啸风麒麟兽为之一颤,面露痛苦和绝望,不过神识的一缕清明,竟让它支撑了下来。

“咦,还是第一次有兽见之,却能撑得下来,那就开大点!”

李尘枫不服输的性子有些不服输,一指灵力打入,“混沌界图”又徐徐展开了一丝,绝望之意滔天袭来……

啸风麒麟兽浑身颤栗,兽爪欲抬起自尽,却动不了丝毫,灰败的眼睛,终于露出了乞求之意,无尽的绝望之意,竟是连圣兽都无法抗拒。

李尘枫一脸奸笑,想起当初对付崔乾的法子,一开一合,让啸风麒麟兽时哭时笑,痛苦不已,玩得兴起时,“混沌界图”合上时,打出“生死斩”,无尽的生机,让它充满了对生的渴望,随即再打开卷轴,让它又对死极至的渴求……

啸风麒麟兽折磨得欲仙欲死,终于大笑哭求。

“本兽愿……认你为主……”

李尘枫劝解道:“你是圣兽别一时想不开,岂能让你做出这种丢面子的事?乖,再坚持一会儿!”

啸风麒麟兽知道“猴子”报复自己的坚贞不屈,又坚持了一会儿,也不等李尘枫的同意,一团神魂凝出,飘了过来……

李尘枫有些无趣,又玩了一会儿,才将神魂收起,走到它的面前,“生死斩”打出,在其体内暗藏了大量的半生死灵力,随即爆炸了一团,啸风麒麟兽惨吼一声,不明所以地看了过来。

“若敢反抗,老子不但让你自爆,还能把你的下水一个个爆掉,知道吗?”

啸风麒麟兽气怒道:“圣兽说一不二,说认你为主,就决不会反,赶也不会走!”

李尘枫大为“感动”,狠狠地揉搓它的大脑袋,果然没有了不忿,圣兽竟是比人还要坚韧,矢志不渝,让他想起魔魂兽来,同样对蚩尤誓死效忠,死去五百万年后竟还能信守主人之约,一切的诡计都不会让其改弦更张,只有死战到底,让人不由敬之畏之!

命山树妖给啸风麒麟兽松了绑,李尘枫又给它恢复了眼睛的伤势,手一抬,被它吐出的火兽重新回到它的兽躯内,此时已是十丈高的啸风麒麟兽,令他又是感慨一番,竟如天然的空间宝物一般,兽躯之内就是熊熊的火海,山树妖又岂能将它勒死?”

“这附近的火海都是你呑的?”

啸风麒麟兽点头:“我呑了一些,不过还有许多食火的圣兽到处寻找吃食,提高修为……”

李尘枫稀奇道:“都是些什么圣兽?”

“有焰纹朱雀、噬火凤凰、蹈火白象、烈焰紫金蟒、蓝焰狮鹫……”

李尘枫打断道:“它们会认我为主吗?”

啸风麒麟兽斩钉截铁道:“不会!猴子的血统低贱,太丢面子!”

李尘枫气道:“你才是猴子,老子是高贵的人类!没见过吗?”

啸风麒麟兽奇道:“想不到你就是传说中的人类,兽界从未有人类来过,有也被吃了,你是唯一活着的!”

“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老子要当兽界的“火兽王”,都得听我的才行!”

啸风麒麟兽沉吟道:”那就用你那幅破图照,抓一个照一个,再收了神魂,我也就不孤单了!”

李尘枫对它的“恶趣味”表示了认同:“这个是肯定的,以后你就是它们的大师兄,奉我为主也是对你们好,兽界的火源尽归你们修炼,再无需到处寻找,跟捞不着屎吃的狗一样,可怜巴巴的。”

啸风麒麟兽眼中一亮,连连点头,主人刚才的手段,确实是只有“火祖宗”才能使出,对众多呑火的圣兽来说是福不是祸,值得跟随,自己的内疚也能少些。

“开拔!抓食火兽去!”

李尘枫大乐,让啸风麒麟兽飞出地面回复了大山般的身形,和缩小的山树妖飞入它肚内的“火海”之中,到处寻找起来。

啸风麒麟兽的飞行极快,没多久就找到了一头焰纹朱雀,也是庞大的身躯,一身红艳似火的赤羽间,火焰欢快地跳跃飞舞,让人眼中大亮。

“朱雀,本圣兽昨日呑食了许多变异的火焰,修为大增,就是有些塞牙缝,你帮我看看怎么回事……”啸风麒麟兽说的是主人想出的理由。

焰纹朱雀没听说过火焰还能塞牙缝的,不过好奇心却成功地被勾了起来,向张开的大嘴里望去……

“唉……”

一道无尽的绝望之意将朱雀的全身笼罩,悲怆欲死的感受,瞬间从它眼中流露而出,兽躯几乎在空中站立不稳……

李尘枫和啸风麒麟兽很好地交流过,它当时想自尽的感受,因此再祭出“混沌界图”时,一击便令焰纹朱雀失去了抵抗能力。

在李尘枫的诱惑承诺,啸风麒麟兽的劝慰之下,尝试过誓死不屈的焰纹朱雀,终于交出了神魂,圣兽的信诺确实无可挑剔,都不用恢复神识,就领着李尘枫又去“坑兽”。

先后又收了烈焰紫金蟒、噬火凤凰、蓝焰狮鹫、蹈火白象等四头圣兽。

接下来就用不着李尘枫出手了,六头圣兽一路呼啸而过,见到食火兽摁倒了就揍,迫其交出神魂,抛给啸风麒麟兽嘴里的李尘枫,就又四处去“以理服人”,在它们的说服下,一支食火兽大军越加的庞大,连绵不绝,用眼睛是看不到头了。

李尘枫没有食言,每到一处便召集火兽来拜,在本源之火的镇服下,尽心尽力辅助食火兽修炼,食火兽则依命只呑噬没有产生神识的火焰。

在啸风麒麟兽的体内,他仔细琢磨了食火兽呑食火焰的全过程,发现它们只是凭借兽躯的强悍来强行吸收,消耗既大且进境缓慢,于是创造了一套功法,让火兽以火焰辅助它们的修炼,结果大获成功,进境快得让人乍舌……

随即大力铺开施行,依食火兽的体质,配置了数量不等的火兽辅助,两相获益,火兽从被呑噬,变成了食火兽必不可少的朋友,地心火海也迅速得到恢复,更让两方诚心归服,再无疑虑,让揍谁就揍谁,真就成就了兽界名符其实的“火兽王”

“火兽王”的野心不小,骑在啸风麒麟兽的背上耀武扬威,准备再次自立为王……

第366章 五行兽军

道天行正文第366章五行兽军“众卿家,那头暴雪冰原兽如何?”李尘枫很有当日即墨文翰的气度。

“众卿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称呼什么意思,不过让它们揍那头大兽的意思很明显。

噬火凤凰觉得自己能代表大多数圣兽说话:“回无所不能的大王,它的功法正好与我等相克,够呛!”

李尘枫不屑道:“本王既然无所不能,自然就有反克之道,区区小兽何足惧哉……”

“恭请大王出手!”众兽看热闹之心炽热。

“杀!”

李大王从天而降,站到那头大山般的巨兽面前,暴雪冰原兽太大,一眼望不到边际,高耸的冰山一座连着一座,底部是大片的冰原,从高空才能看到巨兽的轮廓。

暴雪冰原兽艰难地向地面寻找,终于见到一个小不点,鼻孔哼了一声,一座冰岛就砸了下去,如甩鼻涕一般……

轰……

冰岛将李大王砸得不见了踪影,暴雪冰原兽又悠然地呑吐着极至的寒意,忽有警觉,向冰岛望去,却已消失不见,小不点傲然而立

呼……

一场席卷天地的暴风雪蓦然降临,将小不点卷得漫天飞舞,如同一片落叶般失去了根基,“众卿家”见主人牛吹得有点大,正准备救援,谁知暴风雪却迅速地减弱,以李尘枫为中心形成一个极广的气旋,暴雪一涌而入,悄无声息,不一会儿便天地放晴。

“给老子把冰烤干!”李尘枫霸气地小手一指。

“吼,吼……”

众火兽从空中、地上暴烈而出,将暴雪冰原兽围了起来,一道道的火柱喷薄而出,滔天的火海向冰山、冰原烧去……

冰山冰原开始了融化,大范围的雪崩出现,轰隆隆向下滚来,山川、沟壑瞬间便被填平。

“化冰为雨!”

暴雪冰原兽怒了,兽爪狂打,覆盖雪山、冰原的寒冰居然向空中飞去,漫天的皑皑白雪似乎要代替整片苍穹,蓦然化做粗大的雨滴,形成连绵不绝的暴雨、冰雹,狠狠地向火海砸下……

火海的极至高温被蒸发的暴雨带走热量,火势也为之一弱,众火兽齐上,居然仍是力有不逮。

“水来土掩,土之本源!”

李尘枫体内土之本源气旋轰然运转,其内的黄色小人频频打出灵力,一股浑厚博大的气息冲出,在天地间弥散开来,黄芒闪烁,黑褐的土壤随风暴涨,将豪雨托在了半空,滴雨都无法漏出,火海顺延而上继续狠烧……

黑褐色的土壤如同一口没有边际的大锅,下方火海暴烧,“锅”内水气升腾,向苍穹涌去,旋即形成厚厚的云层,渐渐的奔腾扩散,云海涛涌,无数道彩虹显现而出,如同一座座通往仙境的拱门,云蒸霞蔚,壮丽无边……

“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来着?”

李尘枫嘟囔了一句,一头扎进了“大锅”,觉得比地狱里的那口油锅舒服得太多,可惜紫柔没有跟来,要不然真能重温新婚时的惬意。

暴雪冰原兽很痛苦,冰雪之力被隔离开来,

自己就只剩下块大了,以前是优点,没有其它的兽类敢惹,现在却成了缺点,没地方躲,连小火兽喷出的火都让自己难以承受,该死的“猴子”,什么时候这么有本事了?

李尘枫贴身的圣火兽,冲上去狠揍,收了神魂,命它缩小押上了“大锅”,望着仍如小山般的暴雪冰原兽,李尘枫很有礼贤下士的风范,光着身子给它松了绑。

“我要当水兽王,你可明白?”

暴雪冰原兽顿悟,连忙散出神识召集附近的水兽,只听见下方水鸣潺潺,继而狂涛拍岸的巨响……

李尘枫看不见,命大锅缩小成小锅,趴在锅沿上向下眺望,只见大地已如同泽国,江、河、湖向这里奔腾而来,掀起的狂涛没有落下,而是化做一头头体形硕大的水兽,恭敬而立。

“各位水兽子民们,本王是上苍派来拯救你们的,功法有误,太浪费水源,本王教你们一套节水的功法!”

洗澡的时候灵感来得特别快,李尘枫就这么会功夫就又创出一套功法,当即打入水兽体内,水兽们半信半疑,依照运行,果然修为大涨,小溪能变成小河,大湖能化成大海,于是水兽归心,在地面奔涌而过,将大地淹冻得一塌糊涂,如遭浩劫。

在空中,水火一体的双王李尘枫,泡在大锅里,由火兽抬着到处挑衅,当王的心思更加炽烈,又瞄上了土兽王的位置。

“暴雪冰原兽爱卿,你以为该如何收拾那头遁地金甲兽?”

暴雪冰原兽一脸尴尬,自己就输在土之本源之下,哪里还有脸献策?

噬火凤凰抬爪表示要发言,众卿中就属它活跃,遭到李尘枫的赞赏。

“把它拎上来用火烧!”噬火凤凰声音很大,生怕它兽不知道自己是第一爱卿。

“那也要有爱卿去拎呀!”李尘枫诱导众卿的责任意识。

呼的一声,火兽一拥而上,噬火凤凰还想嘚瑟两句,发现地位有些不保,连忙追去,结果好一顿火烧、水淹,众卿家垂头丧气而回,连影子都见不到,再忙乎也是屁用不管。

李尘枫语重心长地教导:“你们这些废物,五行相生相克懂吗?别以为自己那两下子谁都怕,用对了地方,几棵树就收拾了它,山树妖,还不动手?”

话音刚落,大地轰鸣震颤,遁地金甲兽被山树妖的触手裹得紧紧的,从远处的地下升起,无数的触手迈开大步走回……

到了近前,众兽也不禁心惊,只见遁地金甲兽坚韧的兽躯,竟被山树妖的触手、根须插入,鲜血淋漓而下,都惊惧地望向山树妖。

李尘枫笑道:“你们也不必怕,只有土属性的猛兽,才会让山树妖欺负得如此之惨,正所谓木克土罢了,其它的就不明显,甚至会出现反杀!”

众兽半明不白,只知喜好相克,又哪里分得出什么是五行?

焰纹朱雀好奇道:“猴子是什么……行?”

李尘枫无奈道:“告诉你们多少遍了,老子是人不是猴子,在五行中属五行,人类只有我一人如此,所以我就该是五行王,那么下回……我又该

去抢啥东西的王位呢?”

“呑金饕餮犼!”

众兽异口同声大吼,让李尘枫对它们的智商开始掉头反升,感到了庆幸,

于是,下面的事情就简单了,地面、空中铺天盖地的猛兽,如冲击波般向四处猛然扩散,高喊着呑金饕餮犼的大名,大肆追捕之,似乎它惹了天、惹了地一般……

没多久,长得相似的都跪了一地,真正的却没有一头,最后还是火属性猛兽立功,抓到了最大的一头呑金饕餮犼,火海漫卷烧来,想不乖乖地服软都不可能!

李尘枫五行大将、喽罗收集齐全,一声令下,向魔魂兽界的交界处驰去,一路浩浩荡荡,笔直地猛插过去,万兽纷纷躲避,不过也有强大的猛兽存在,拦住了去路,领地岂容它兽入侵?

比如那头独角獬豸就是作此想,一兽独自挡住“五行军”,神情威严肃穆,刚正不阿,肩部一双羽翼随风振动。

经“众卿家”七嘴八舌的介绍,李尘枫连忙趴在锅沿上,稀奇地看了过去,第一次见到活的让他很是兴奋,这东西和谛听在人间可是公正的象征,却比谛听更爱管闲事,据说两人相斗,它都会拿独角向无理的一方顶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略一思索,李尘枫觉得獬豸应该顶自己,火烧、水淹地从人家领地过去,不公正的东西也不会忍。

不过,李尘枫如今是王啊,王怎么会错呢?除非战败了,才会成为有错的一方!

“揍它,输番出战!”

众卿家遵命,咆哮间出战,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五行大将有四行大败,原因无他,獬豸心火太盛,心地过于纯净,五行的特征又不明显,全凭肉身强悍厮杀,连啸风麒麟兽都略差一筹,被“大王”招回。

李尘枫笑道:“心中的公平正义之火,居然和本源之火有得一拼,就该给它降降温,把直给它掰弯,暴雪冰原兽,该你了!”

暴雪冰原兽大吼一声,地面的大江、大河突然立起,向空中暴涌而去,一条天河将独角獬豸淹在其中,如一个巨大无比的鱼缸将其罩住……

独角獬豸四爪狂砸,奈何使不上力,浪卷浪舒便将巨力化去,阴损的水力从它的七窍冲入,去浇灭心中的大火,心火无所见,水力突然化作坚冰击去,刚正的五脏六腑终于支撑不住,心地一片冰凉,被暴雪冰原兽拎了过来。

“这招挺好使,给阎君用用估计也能服软!”

可惜,李尘枫收魂魄的美好愿望没能实现,任众卿家如何用刑就是不交,心火虽灭,公义仍在,老子又岂会向“猴儿”低头?

李尘枫仰天长叹:“五行军不好管啊,谁都不服谁,整天打来打去,根本辨不出谁对谁错,奈何!”

独角獬豸瞪眼道:“老子能辨!”

李尘枫揺头:“你又不是五行军的一员,轮不到你来公正,滚吧!老子不杀你。”

独角獬豸大怒,一团神魂凝出,射向李尘枫的面前。

“谁说我不是,既是你的奴仆,每头兽都能管它个正和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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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声波与灵力

道天行正文第367章声波与灵力“放开我,老子要去分辨!”独角獬豸怒吼。

李尘枫手一挥,冰封卸去,独角獬豸嗖的一声,从“大锅”中飞出,向地面落去,五行军一路洪水滔天而过,早就让它耿直的心揪起,如今更是不吐不快。

李尘枫看得有点恍惚,这脾气怎么从弱小活到现在的?

噬火凤凰似乎对这种人间的瑞兽有点了解,不屑道:“这东西祖宗就是这德性,原来是双角,撞掉了一个,后来的崽子就成了独角,也知道得罪的圣兽太多,不到成年根本不准回到兽界,只能在地底下发狠!”

焰纹朱雀崇拜地望着李尘枫:“主人,你收它用的是第六行吗?”

李尘枫无奈道:“没文化太可怕了,天地间只有五行,其他的都是五行变化而来,收它也不难,用的是‘心刑‘,还是它自己较劲闹的!”

五行军继续浩浩荡荡前行,没多久变成了“浩荡”,继而变成了“浩”却没有了“荡”,洪水只能从空中过,不能向地面洒出一丝,很有人间的大军秋毫无犯的作派,受到沿途万兽的热烈欢迎,主动加入兽军,夹着尾巴一路跟随……

“想不到收了个监军,居然比人族还仁义,庄稼地不准踩踏厉害不?这里连棵草都不能碰,老子赚大便宜了!”

李尘枫非常得意,不过得意的时间有点短,“监军”开始用独角顶他的“大锅”,理由很简单,世间万物皆有灵,不能浪费哪怕一滴水。

于是,李大王无奈地穿回了灵衫,毕竟是人族,光着身子给兽看还是做不出来,再说锅里已经没有水了,暴雪冰原兽已被迫收回。

李尘枫似乎看见阎君在世时的影子,帝王将相都痛苦不堪,轮到自己就变成了要勤加修炼,“大锅”即为演兵场,按獬豸的说法就是,残忍暴戾为兽者的根本,不可有一日稍有懈怠。

于是,五行军一边开拔,一边往死里互殴,个个都是鼻青脸肿,噬火凤凰怀疑獬豸是打入五行军的卧底,被李尘枫训斥了一番,不过也不能总如此下去,便说大河中的小兽需要辨识善恶,这才将獬豸支走,一切便又恢复了原样,继续过上“泡澡”不断的日子,空中圣兽守卫森严,禁绝外兽靠近。

李尘枫进入大吕钟皇的空间,地狱军虽是镣铐加身,仍苦修不断,阴狠煞气浓郁得让人窒息,他并没有刻意改变地狱军的境遇,就是要保留他们那份狠厉、那份决绝,如此才能有一丝取胜的希望。

他随手又炼出一枚空间戒指,用五行之力改造出一个极恶劣的环境,是他想象中魔魂兽界的情形,将另外二十九名半步洞玄境的恶魂,和一万五千名分神境高界恶魂拉了进去,独自修炼。

只有他们的修为才能称之为战力,尽管还是太弱,也必须勉力为之,在“大锅”里的数日,他想的最多的是如何发挥地狱军的战力,决心为每名人魂炼制三十六口“圆月斩”,以绝杀阵打出,大幅增加威力。

兽界中有着极丰富、珍稀的矿物,许多在人界只有耳闻

,却无人能见的,在这里却并不鲜见,命呑金饕餮犼每日不停地搬运,堆在大吕钟皇的巨大空间内,随时取用……

因此花费两日将众人魂的“圆月斩”炼出后,连他自己都感到心惊,黝黑阴邪,锋锐无匹,人族知名的防御灵器都无法挡其一斩……

虽然神祇的灵兵没有见过,但绝不会一击而断,这也就够了,只要能划破魔魂兽的魂体,本就是空间法宝的圆月斩,就会释放出巨量的“生机之力”,冲入魂体之内呑噬其内脏的死气,虽非剧毒,却能让魔魂兽战力顿失,趁势予以击杀。

李尘枫为防范兽界内可能的危机,又为每位人魂炼制了隔绝活灵力的灵衫,随时可在兽界中一战。

“你们要依新的绝杀阵演练,

熟悉三十六口圆月斩后,逐渐减少灵兵,至九口圆月斩为止,要每斩劈出以往六斩的效果,功法自成,这就是所谓的返朴归真!”

“绝杀阵是死,而人是活,不要拘泥于人数,只要自己不死,自身便为一阵,两人、三人、四人,无论多少,聚拢一起就是大阵,直至敌手倒地身亡!”

“冉狄为你们的领军,此军独立于地狱军,名为‘决死军‘,出之斩敌首,归来无声息,本就是我手中的圆月斩,明白吗?”

“遵主人命!”决死军高声应命,掀起狂浪般的死意。

“好,但有杀敌的妙计由冉狄报来给我,一经釆用可减一层地狱之苦,有所需也报来,老子资源多得是!”

“谢主人!”决死军轰然应是。

李尘枫出了空间,将戒指戴在手上,内心却并没有多少喜意,这股能灭人族生界的力量,在魔魂兽面前仍不够看,地狱军十数亿所谓的恶魂,难道每天就只有“吊嗓子”的事可做吗?

他想到“象吼雷音功”对声波的无限增幅,声波既为能量,灵力又何偿不是?十数亿人魂的修为同时打出又该是什么效果?

李尘枫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敌手就更值得一吓,就应该试他一试!

修士修炼的其实就是灵力,修为的高低只在于存储尽可能多的灵力,一刹那打出的灵力越多,威力就越大,战力也越高,自己的五行本源基础灵纹阵才苏醒,运用之法还有待提高,如今已到一个瓶颈,一年内也不会有大的提高……

虽然五行气旋能储存海量的灵力,奈何瞬间打出的灵力非常有限,战力也就受限于此,如果大吕钟皇视为自己又一个气海,瞬间打出的灵力将非常大,加上“象吼雷音功”的增幅,战力提升之高将超出想象!

李尘枫越想越觉得可行,大吕钟皇就隐在体内,命地狱军同时散出灵力,体内一声钟鸣过后,灵力漫射而出,冲得他五脏六腑受到重创,就再不敢试,连忙呑服丹药恢复。

好了伤疤忘了疼,说得就应该是他,一恢复过来,就又开始瞎琢磨起来……

“失败的原因有三个,第一,没有相应的功法将灵力导出,所以就伤了自己;第二,灵

力散出时‘象吼雷音功‘来不及增幅;第三,大吕钟皇是什么东西?那是钟之帝王的存在,在体内敲响,震得肝颤就不错了,就该震死你个作死的东西!”

既然找到了原因,就要找到解决之道,经反复思量,具体措施如下:

一、伏羲降魔拳的功法可为导出功法的总纲,应该能取而代之;

二、“象吼雷音功”要提前运转,等在灵力涌出的路径之上;

三、大吕钟皇要在震响前移出体外,顺便用钟声慑敌。

打定了主意,李尘枫便开始了修炼,渐渐运用娴熟后,又命地狱军同时散出灵力……

“杀!”

李尘枫大吼一声,双拳同时砸出,两种功法飞快运转,大吕钟皇瞬间出现在身后,一声恢宏的钟声暴响间,其内地狱军的灵力,被“象吼雷音功增幅百倍,随即被伏羲降魔拳的功法导入体内,继而狠狠地打了出去……

轰……

远处的云层被打出了一个大洞,随即又被涌来的云雾弥合得了无痕迹,附近的灵兽向他瞥来轻视的目光。

“竟比老子元婴大圆满一掌,还大有不如……”

李尘枫心里一阵发虚,不过作死之心仍然未灭,起码自己没再受创,就成功了一半。

“用声波试试,看看有什么区别?”

李尘枫命地狱军大喊,用新创的功法打出,声波巨拳再次出现,同样的威力惊人,只是比之前稍弱了一些,他又反复对比观察,终于恍然大悟,地狱军的灵力居然被自己“偷”了!

声波和灵力毕竟不同,声波可一冲而出,而灵力被五行气旋和太极鱼气旋感应到,一个旋转就吸进了大部分,而且还无声无息,连自己都无从感觉,怪不得威力如此之小。

李尘枫恍然,惹要发挥出“钟皇诀”的全部威力,就要关闭五大气旋和太极鱼气旋,才能一击而出,随即迫不及待地再次打出……

轰的一声巨响,一道寂灭的能量将一座大山击得粉碎,没了踪影,灵兽大惊,纷纷看了过来,独角獬豸大怒,飞来欲行阻止,被众兽将拦住,气得上窜下跳。

“还是不行,没道理和声波巨拳威力相仿,必须大大超出才行!”

李尘枫牛脾气上来了,又反复比较起来,怕漏掉任何微小的细节,就让冥狼隐在大钟内观察声波的流动,频频地震响大钟……

于是,冥狼瞪大了眼睛仔细探查,第一道钟声就被震得东倒西歪,神魂失守,第二声就准备魂飞魄散了,幸好“祸精”及时察觉,将它救了出来,扔进空间戒指里蕴养。

李尘枫又出新招,将大吕钟皇各处都打入了神识,用神识的波动来观察声波的流动……

终于渐渐的明悟过来,大吕钟皇是依声波的特性而炼制,并不适合灵力的传输,要想灵力尽出,必须炼制适合的灵器才行,可惜自己炼器修为再高也达不到大吕钟皇的水准,勉强而为效果只会比如今更低,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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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钟影之威

除非将大吕钟皇加以改造,改变形状,以自己的修为仍然办不到,不过加点东西嘛……应该能行?

他模仿声波聚集、扩散的特性,为灵力也炼制出一件激波的灵器,装在灵力输出的起始位置,试了一下,效果虽不错,仍觉得有缺憾,想了半天,又将地狱军的空间移到了大吕钟皇的顶部,一试之下威力暴增了数倍,大为满意。

怕体内的气旋又“偷吃”灵力,觉得关闭气旋太过被动,决定灵力一到,便立即用气旋打出体外,反而能更快地将灵力输送出去,刹那间发挥最大的威力!

各部分又试了数次,觉得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抬眼望去,没看到能试出威力的东西,或者说没什么可打的,目光被仍在上窜下跳不止的独角獬豸吸引,终于点了下头。

“老獬,敢不敢跟本王打个赌?老子输了,五行兽军有一个算一个,任你顶,你若输了,让你顶谁就顶谁,不得区分对错,你可敢?”

此言一出,“众卿家”都是一哆嗦,大王对输的准备很充分,反正顶的不是他,赢了,自己还是随时挨顶的下场,猴子终究是猴子,太精了!

独角獬豸瞪眼道:“有何不敢,怎么赌法?

李尘枫沉吟道:“你站好,任老子打上一掌,若是能将你打出千丈……不,五百丈开外,就算我赢,打不到就是我输!”

“好,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就行,我分辨善恶的神眼已看出你的败相,快打吧!”

独角獬豸咧嘴大笑,众兽齐上都没怵过,也就被水淹得失去了抵抗而已,若论肉身之强,当之无愧五行军的王者,你个“猴子”却是爪力最弱的存在,哪里有能胜的道理?

李尘枫见它在空中站定,正准备出手,噬火凤凰却“出班启奏”。

“大王,你要显示威风,和我说啊,保证让我飞出多远就多远,还会吐血给你看,獬豸可不会这个,太直!”

众兽都深有同感地看向李大王,输了,敢情你不会挨顶,真正输的是我们。

李尘枫气不打一处来,拍马屁你倒是小点声啊,这扯嗓子喊就变成了嘲讽,真是一点当臣子的素养都没有,老子吓死你们这帮东西!

“那啥……老獬,给老子站远点,若是我输了,这帮东西一个时辰给你顶一回!”

独角獬豸认真点头,向后飞出万丈站定,在众兽的身上扫来扫去,选择第一个要顶的目标……

“众卿家”吓得一哆嗦,这是怕自己输得慢呐,还带加码的,都看向话多的噬火凤凰。

噬火凤凰也不负众望,继续进言,结果说一句,大王就让独角獬豸退得更远,几句话下来,独角獬豸已退到五万丈开外,要不是啸风麒麟兽及时把它嘴堵上,估计还能退出更远。

李尘枫在“大锅”中间站定,风轻云淡地运起功法,众兽一见,知道挨顶是没跑了,但凡修为强悍者,举手投足间就能引动苍穹之力,形成的气旋越大威力就越强,再配合体内灵力打出,从没有例外,大王这一掌

下去,能让独角獬豸面前感到一丝风就是怪事了。

突然,一尊青铜巨钟出现在李尘枫的身后,强大的威压暴涌……

咣……

一声宏大威严的钟声响起,声波向八方激荡,震得众兽心神差点失守,与此同时,一股恐怖的灵力威压自李尘枫的掌心喷薄而出,化做一尊钟影,刹那间便凝实成大吕钟皇的实体一般,铭纹清晰,绿芒暴闪,狠狠地向独角獬豸砸去……

苍穹为之一暗,天地之力如惊涛般暴涌而来,形成一个绝大的气旋,远方天际的灵气、空气更迅速地席卷而来,以大钟为中心,形成黑洞般的旋涡,寂灭的威压似乎能碾压一切,獬豸周边的空间都被撕扯得粉碎,瞬移全都失去效能……

独角獬豸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那是能将自己撕碎十数次的惊天力量,无法空间瞬移,只能向后疾飞,哪怕卸去一丝的掌力也好……

同时利爪猛然向前砸出,一击便将体内的灵力全部打空,一连吐出数口魂血,在身前形成数道屏障,一头头如实体般的獬豸身影向巨钟冲去,这已是它最强的防御手段……

可惜,所做的一切在巨钟的面前都如同虚幻,连触碰的机会都没有,便如汽化般消失得无影无踪,独角獬豸的庞大身躯也未能有幸碰到钟影,远远地就被砸飞出去,似乎一道电光掠过,瞬间便化做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硕大的钟影一路摧枯拉朽而去,却未见缩小,反而越来越大,天地之力仍然涌入气旋,能量继续激增,在极远处“咣”的一声将苍穹砸了个大洞,空间湍流狂猛而入,却不能撼动大钟分毫,就那样立在那里,绿芒继续撕裂着苍穹……

巨钟所过之处,平直宽广,如被划出一个空间,空气、灵力不能靠近丝毫,已成一片绝地,那是生之禁地。

李尘枫傻傻地回头看去,大吕钟皇仍立在身后,并没有瞬移而去,说明那尊巨钟只是虚影,虚影竟如实体般的强悍,说明灵力增幅之大已无法言表,因为挡在身前的独角獬豸消失不见,威力如何?好象不大看得出来……

“那啥……这威力如何?”

众兽呆傻地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大王,没兽回答,直到李尘枫又问了几次,噬火凤凰的眼睛才恢复了转动。

“幸好没让我代替……挨一下,比凤凰涅槃还可怕,火羽都能掉光喽……”

啸风麒麟兽结舌道:“我们都站在那里……肯定也没了……”

呑金饕餮犼称奇道:“砸到地里,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爪力能禁锢空间!”

焰纹朱雀期艾道:“大王,獬豸不让你‘泡澡‘……不泡就是……杀了不好!”

李尘枫一个激灵,光顾着想威力这事了,该不会把獬豸打死了吧?

“快,快,都去找它回来,这东西瞬移的速度挺快,别让它跑了!”

心虚的李尘枫连忙将众兽赶了出去,试掌把监军给打死了,这事有点大。

五行军铺天盖地散出寻找,许久,啸风麒麟兽才

拎着一头五丈来高、清洁溜溜的“小兽”回来,正是“缺角”獬豸。

獬豸很惨,全身的鳞甲一片都没能留下,比初生的小兽还纯洁,锋利无匹的独角被斜劈去了一半,奄奄一息,只剩下出气了,啸风麒麟兽对生死看得很淡,“哗”的一声,将它扔进了“大锅”,算是交了令。

李尘枫连忙将獬豸捞起,“生死斩”频频打出,将浓重的生机打入它的体内,终于让它清醒过来。

“大王……神眼居然看错……救我干嘛?”獬豸认为看不出真相就该死。

李尘枫心情稍缓:“你们家祖兽碰上什么不开心的事?遗传下来这等破神眼,传也就传了,还留下专管闲事的臭毛病,也不嫌累?”

獬豸无力地瞪起眼:“这是血统懂吗?只有刚正才是最高贵的血统!”

“放屁,老子才是最高贵的!”

趴满了“锅沿”的众兽不乐意了,纷纷指出它的谬误,吼声震天。

獬豸大怒:“大王,不要再救,让我死,我要让兽界再也没有正义,让它们后悔去吧!”

李尘枫哭笑不得,这得要多自恋才能说出这种话来,没见过它的灵兽也没见多死一头,年幼的“正义”只能肉身强悍到不怕拍死,才敢回到地面,独角不强大,邪恶就还是邪恶。

众兽中还是噬火凤凰目光如炬:“大王,它是想有个好名声罢了,经脉尽断,救回来也是团肉球,满兽界都是它的仇家,不死又有何用?”

獬豸狠狠地瞪了它一眼,竟没有反驳,显然被说中了心事,李尘枫有些头痛,毕竟是被自己所伤,看它被仇家撕碎了呑噬,实在于心不忍,再说五行军有点“正义”还是好的。

“老獬,我给你恢复了修为,你还愿意死吗?”

獬豸瞪眼道:“那要看恢复多少,太弱还得回地底,还不如死了!”

众兽大笑,果然被噬火凤凰说破,就应该刚正下去才对,经脉寸寸断裂的灵兽不是被吃,就是远远地避开,根本不可能恢复,兽界存在至今没有一头例外。

正说话间,只听见一声震憾苍穹的巨响传来,众兽一惊,向空中望去,只见那尊立于大洞间的巨钟已然不见,狂猛的爆炸冲击波一圈圈地向洞内击去,天地灵力、空气,形成湍急的气流向天外倒卷而入……

地面也是飞沙走石,昏黑一片,就连巨树也被连根拔起,汇成一股硕大的气旋,向天上的大洞冲去,源源不断地涌入…

李尘枫大惊,巨钟立在那里,以为只是虚影,过些天就能散去,谁知竟仍在积蓄能量,没有当即爆炸,是因为根本没遇到能将其引爆的物体,天外的湍急气流终于将它顶了一下,这才引动了钟影的自爆,可这时间也太长了吧?

李尘枫思索间,那道气旋越来越大,兽界的一切存在,被狂猛无边的吸力牵引,揺摇欲坠,被呑噬而入只是早晚的事……

獬豸勃然大怒:“该死的猴子,看你干的好事,兽界的一切都会被呑进去,还不想办法把天补上!”

。搜狗

第369章 补天裂

李尘枫猛然向“大锅”望去,心思电转,这口“大锅”不就是等着补锅吗?

“遁地金甲兽、呑金饕餮犼,带你们的土、金属性灵兽,往大锅里搬运泥土和矿石!”

李尘枫大吼一声,体内土之本源和金之本源气旋轰然运转,其内黄色、金色小人频频打出灵力,恢宏厚重的大地气息蓦然降临,以土之本源为基的“大锅”迅速向四方延展,其内宝光粼粼……

遁地金甲兽、呑金饕餮犼从震惊中醒转,暴吼一声,飞向空中,巨口大张,地面本就摇晃震颤的山石,被一吸而起,旋即向大锅里落下,土金属性灵兽受到召唤也如它那般飞出,将大地之物向里抛去。

“啸风麒麟兽,带火属性灵兽锻烧矿物,让其融入大地!”

李尘枫又是大喊,体内火之本源小人打出本源之火,向山石烧去,山石向下塌陷间化作细碎的泥石,溶入大锅之中。

“吼……吼!”

啸风麒麟兽、噬火凤凰、焰纹朱雀等火兽暴吼而出,巨口一开,向“补天石”内喷出大火,极至的高温将泥石再度融化,熔岩、岩浆相继出现,赤红炽热,开始了奔涌,随“补天石”向周边快速流动……

“以木为根,让补天石具有生命,随苍穹而千变万化,山树妖,带木属性灵兽赋予其永生不灭的生机!”

李尘枫体内木之本源气旋内,绿色的小人小手一指,浓郁的生机弥漫开来,一条条根须在补天石中出现,如一张绿色的大网飞速扩展。

山树妖大吼,无数的木属性灵兽飞来,大口一张,绿色的光芒向补天石射去,根须更盛,越加粗壮,以更快的速度向八方蔓延,生机盎然,不屈不挠,本源之火没有烧向大网,而是保护住它们,继续疯狂扩张……

李尘枫飞来飞去,瞄向被钟影划出的那道宽广的轨迹,估算着苍穹大洞的形状和幅度,疯狂打出灵力将补天石向八方延展。

从高空看去,一块硕大无比的补天石呈放射状不断延伸,渐渐成形,其内金属的光泽爆闪,史上最大的灵器正在炼制而出……

“暴雪冰原兽,给老子喷出大水、冰霜,为补天石淬火,让它坚韧不拔,永不碎裂!”

李尘枫抬手一指,水雾漫天,风霜雨雪飘然向补天石落下,白色的水汽登时冲天而起,向天裂处奔腾而去。

早就按耐不住的暴雪冰原兽,当空咆哮,地面的江河湖水人立而起,化做一道道水龙向补天石射去,一座天湖瞬间形成,波涛汹涌间冲刷着补天石……

天地间出现了万古没有的奇景,一座厚达百里、宽达千里的天湖,悬在了天空,其内如一座岛屿般的补天石上下涌动,被巨浪肆意的冲刷,原本赤红的岛身如蜕变般脱下了外壳,露出了七彩的宝光,美轮美奂,壮丽恢宏……

“再炼补天石!”

李尘枫大吼,手掌向下一按,天湖为之一沉,将补天石露出,手一抬,五行灵兽喷出的五行之力,化做一条条巨龙轮番向补天石飞落,再次锻烧冶炼……

“再焠火!”

李尘枫手一抬起,天湖上升,将补天石完全浸于水中,登时白雾飞升,云蒸霞蔚而起,一道道彩虹悬于天际。

“再炼!”

“再次淬火!”

……

补天石得到反复的锻炼、淬火,越加的锋锐,光鲜亮丽,生机也在其中越加的浓郁……

“天地之变不出五行,铭下五行基础灵纹,随天地而变,本就为天,何来补天一说!”

李尘枫体内,五行本源基础灵纹阵轰然运转,袍袖一挥,天湖蓦然下沉,补天石脱颖而出,一道五色的电芒从指尖射出,如一支巨笔向补天石落下,划出了第一笔灵纹。

李尘枫立于空中,神情峻冷而豪迈,信步而行,挥洒自如,手中的巨笔绘出一道道朴实无华的灵纹,每一笔绘成,都能引动天地灵力涌入铭纹之中,让天空中涌向天裂处的硕大气旋为之一滞……

金属性基础灵纹铭刻而成,登时一道金芒射出,锋锐之气频闪,天地灵力化做风暴向灵纹中涌入,连绵不绝……

木属性灵纹随后而成,一道青芒冲体而出,生机弥漫,天地灵力倒卷而来,天裂处的气旋为之一颤……

水属性灵纹也是一挥而就,蓝芒暴射而出,水气升腾,天裂处气旋颤动得更加剧烈……

火属性灵纹又成,红光漫射,映红天际,温暖而炽热,荡涤着天裂气旋内的阴寒……

土属性灵纹既出,黄芒射出,浑厚恢宏之意弥漫,空中的土属性之物暴涌而至……

最后一笔落下,五行基础灵纹完全成形,补天石七彩的颜色,瞬间被金青蓝红黄五色光芒所掩盖,五大灵纹相和,五道涌来的天地灵力,开始了旋转,渐渐汇成一个硕大的旋涡,越转越快……

一股强大的吸力从补天石中射出,化做一只大手,向天裂气旋抓去,被强力撕扯下,兽界涌入其内的一切为之一缓,继而倒旋着向补天石飞去。

补天石如同一头怪兽,呑噬着涌来的一切,就象夺回本属于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兽界的五行之力铸就了补天石,它又岂容外界肆意夺去?

而天裂旋涡旋转得越加的缓慢,吸附之力为之大降,兽界的山石、树木、植被、小兽终于站稳下来,脱离了被吸入的命运。

“五行军,随我补天裂!”

李尘枫大喊一声,向补天石下方飞入,双掌向上托去。

“给老子起!”

“吼……吼……”

五行军灵兽漫天飞来,兽爪按在补天石之上,向上使力推去……

轰隆……

补天石为之一颤,向上缓缓升起,速度越来越快,方向正是天裂之处。

李尘枫见众灵兽都已涌入,就撤了掌力,重新飞回补天石的上方,抬眼望去,不禁眉头紧锁,兽界的苍穹实在太高,以如此的速度,不知飞到何时?

望向下方的天湖,不禁暗骂自己愚蠢,连忙手一抬,天湖向上飞起,不久便追上补天石,“哗”的一声,巨大的浮力将补天石蓦然向上托起,速度猛然加快,令众灵兽浑身为之一轻。

“暴雪冰原兽,带水属性灵兽往上喷水,加快速度!”

暴雪冰原兽也明白过来,率先喷出一条水龙向补天石击去,其它水属性灵兽也效仿而为,一道道“水龙”不间断地喷水冲击,补天石的速度又是猛然一提。

其它属性的灵兽尝到了甜头,不用李尘枫下令,便纷纷向补天石打出本属性的功法……

山树妖化出万千粗壮的触手,狠狠击去,配合水龙一浪浪地向上抛出,将补天石上升的速度又大为提起。

遁地金甲兽、呑金饕餮犼也是如此,喷出的土、金属性化做一根根石柱,向上撑起,速度又再一提。

就是啸风麒麟兽等火属性灵兽有些丢脸,喷出的火龙不但不能提高速度,反而将补天石的速度一缓再缓,气得其它灵兽破口大骂,火兽们一脸懵,讪讪地停了下来。

“娘的,向上喷能减速,就向下喷啊,笨死你们得了!”李尘枫也是大骂。

火兽们眼睛一亮,鼓足了气,同时向下喷出大火,李尘枫袍袖一挥,天湖之水让开通道,任由火龙狂猛冲下……

呼呼呼……

天湖下方万头火龙喷射着火舌,恐怖的力量瞬间向下砸出,一股无形的力量却在天湖下方形成,猛烈地向天湖推出……

嗖……

补天石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天裂之处冲去,一晃间就拉近了距离。

李尘枫哈哈大笑:“这就和老子飞得越快,风的阻力越大一个道理!”

他玩心大起,冲上高空为补天石开路。

“风起!”

手一抬,掀起一股飓风,如一把无形的利剑将上方的气流斩成两股,气流更加湍急,向下方狠狠压去,又被飓风导向补天石的下方,如同火龙般倾泄而下,补天石速度又再加快,一路狂飙而上……

李尘枫感觉到手可摘星辰的惬意和豪迈:“老子捅破天还不算本事,厉害的是捅破了还能补,天下再找第二个出来试试?”

话音未落,发现星辰又有些远了,连忙散出神识向下探查,却见众灵兽面露尴尬之色,各属性之力已消耗殆尽,补天石冲出的惯性已失,向下坠去……

李尘枫这才醒起嘚瑟挨雷劈的真理,心思电闪间,向补天石的灵纹内打出道道灵力。

轰隆……

五行基础灵纹阵突然反向运转,狂猛的五行之力向众灵兽的体内注入,连绵不绝,汹涌澎湃,灵兽又恢复了呑吐,却比之前增强了数倍,修为不跌反升,让它们更加的卖力推动。

补天石以更快的速度向上暴冲,突然,一股狂暴的吸力自天裂旋涡内呑噬而来,李尘枫抬头一看,竟是没有了补天石吸力的抗衡,反倒令天裂旋涡的吸力暴增,促使补天石更快地向那里冲去。

“这就是天意,想不成就老子的威名都不行,当年女娲娘娘补天,今日李尘枫补天裂,同样的意气风发,岂不令人心潮澎湃,壮怀激烈?”

李尘枫作高处不胜寒之状,仰天长叹,如此功绩竟无人得见,实在埋没了自己旷古的功德……

“大王,救命……”

补天石下,灵兽们惊惧呻吟,让李尘枫脸色一垮,连忙向下看去……

第370章 来自天外的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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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补天石下的众多灵兽,如气吹的一般鼓胀,有的都飘了起来,竟是补天石输入的五行之力太过于澎湃,远远超出了喷出的速度,只得向大王求救。

李尘枫连忙又打出灵力,将五行之力导向大地,不一会儿,灵兽的体内恢复了平衡,身躯回复正常,都深深的舒出一口气,向大王投来感激的目光。

“还我山河!”

李尘枫解了危机,就又嘚瑟上了,摆出豪情万丈的姿势,看着补天石射出的五行之力落向地面……

五行之力拂过大地,崩塌的山峦肉眼可见地生长,植被又为山峦披上绿衣,洪水回到原来的轨迹,江河重新奔流,一切都向原来的模样恢复,渐渐的归于平静,躲藏起来的小兽小心地探出头来,警惕地四下张望。

补天石终于冲到天裂的近前,李尘枫面色一苦,觉得当裁缝的习惯害了自己,弄块大的补天石往上一封就得了,偏要来个纹丝合缝,这放射状的补天石要想对上,可不是一般的难。

“往左边一点……不对,那是右边……错了,北边先对上……又错,笨死得了!”

李尘枫大呼小叫了半天,才明白灵兽根本分不出左右,也分不出南北,喊也是白喊,急中生智喊起各方位灵兽的大名。

“往焰纹朱雀那边移点……对,再向暴雪冰原兽那边侧一下……好,就这样……往上,稳住……对齐,上升!”

轰……

一声巨响传来,补天石严丝合缝地镶入天裂处,苍穹内咆哮的狂风失去了根基一般,蓦然一定,继而化回空气、灵力缓缓地散去,兽界为之一静,让已适应了风刀割面的李尘枫很不适应。

兽界的天空极高,寒风凛冽,任是他肉身强悍,仍被湍急的气流风刀,将面部割得鲜血淋漓而下,耳中嗡嗡作响,身上的灵衫也被划破,衣衫褴褛地立在补天石之下,神情又恢复了冷峻。

天裂被封堵住,天外的气流会蓦然改变方向,向补天石回涌,能否立得住仍是未知。

“山树妖,用触手、根须覆盖边缘,把原来的天和补天石缝在一起!”

山树妖依命散出触手根须,沿边缘缠绕而上,李尘枫射出为“决死军”炼制的圆月斩,锋锐无匹,将天之壁障打出一个个孔洞,命触手根须一拥而入,与补天石紧紧地勾连在一起。

轰轰……

天外的湍急气流终于积蓄完能量,向补天石冲撞而来,补天石剧烈地晃动,众灵兽死死地抵住,天湖又往上涌,一浪浪地托去……

李尘枫在补天石下,飞行穿梭,已祭出数百口圆月斩,狠狠地射向苍穹的壁障,打出无数的孔洞让触手根须涌入、勒紧、生长,越加的紧固,终于完全挡下了天外的冲击。

此时的补天石如一轮七彩的巨日,放射状的边缘,如巨日散发出的永久光芒,密密麻麻的根须触手将天际连为一体,再不分彼此……

天,终于补上了!

补天石下灵兽纵声嘶吼咆哮,宣泄着狂喜,天漏了第一次见,补天也是第一次补,也觉得自己是兽界的救世主,自动将大王捅破天的事忘得干净,不捅破天哪里有天可补?大家都有功!

湛蓝的天湖在空中荡漾,湖水中的五行之力浓郁到极至,缓和下来的灵兽利爪一松,浸入湖水中蕴养,恢复着修为,悠然惬意……

李尘枫也飞入浸泡,不久,体内五行本源灵纹阵轻鸣一声,运转的速度蓦然快了起来,五大气旋内的小人,憨态可掬,眉开眼笑,一股沛然的灵力涌遍全身,修为随即晋升,已达到普通修士中分神境后期的境界,全新的认知让他明悟。

“五行本源灵纹阵,用得越多越娴熟,反而会促进修为的提升,以后多用就是!”

正感悟间,啸风麒麟兽又将獬豸拎了过来,补天时,它一直趴在啸风麒麟兽的身上,倒是没有出过半分力,不过气势不能弱。

“给我也补补,总比补天轻松!”

李尘枫揶揄道:“补好了,我有啥好处?”

獬豸理所当然道:“我神眼坏了,大王的对错以后再也看不出来!”

李尘枫大笑:“行,想不到你也有正义跑歪的时候,干啦!”

他单掌抵住獬豸的背心,五行之力源源输入,顺着经脉血管扩散开来,所过之处,断开的得以再续,裂开的修补缺损,血液重新流淌,渐渐的恢复……

李尘枫随着修为的高深,对五行之力的理解更加的透彻,已无需用铭纹来连接,五行之力一到,各属性自有分工,在他神识的引导下,重塑血管经脉,伤势恢复的速度更是惊人,五行之力一到,便如无形的大手拂平一般,瞬间而愈。

当最后的经脉续接好后,獬豸已恢复成大山一般的庞大身躯,让李尘枫震撼不已,灵兽的血脉竟如此强大,人族要修行多少年才能有如此高的修为?实在让人艳羡不已。

谁知,灵兽们更是震撼,大王此种手段,根本就是传说中的神祇,獬豸这种伤势就是兽界至宝“化龙池”,也决修复不了,补天的手段就更是惊天,不觉间,群兽聚拢过来,跪伏于地,目露崇拜,从此万兽归心。

李尘枫见众灵兽如此,也明白过来,却是苦笑,人兽各具优势,感慨体质的差异,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大王,还有独角没补!”獬豸觉得不挑大王的错已是极大的让步,于是得寸进尺起来。

“这个简单!”

李尘枫随手又给它炼了一个大角套上,森寒锋锐,比原来的角还要让灵兽惊惧,令众兽眼中露出了心悸。

“如今怎么样?”李尘枫打趣道。

“现在象座肉山,还是没脸!”獬豸咬牙道,也觉得再求下去就真没脸了。

李尘枫笑道:“这更简单!”

说罢随手炼出一枚鳞片,插到原鳞片的根部,严丝合缝,比原来还要锋利森冷,獬豸虽然伤势尽复,但是重新长出鳞片却要旷日持久,就这样光着,实在是太过难看。

接着一枚枚鳞片如雨点般飞入獬豸的肉身,没多久,獬豸遍体青幽的鳞甲,兽躯一振,浑身鳞甲哗哗作响,如刀盾同体,本身已为一件极为难得的圣器,威风八面,战力更盛从前数倍。

扑通……

高傲的獬豸终于跪倒在天湖之中,向李尘枫拜下,浑不记得本就为他所伤,灵兽就是如此,虽记仇也记恩,以当下是恩是仇决定日后取向,此时为恩自然归心。

李尘枫正要嘚瑟两句,忽然一股心悸涌上心头,抬眼向补天石望去,众兽却是比他更快的感知,早已望了过去,兽躯紧绷,蓄势待扑,显然感觉到极至的危机,让他眉头紧锁,什么样的恐怖存在,竟让这些大山般的庞然大物,惊惧到如此地步?

砰砰……

两声清脆的响声,从补天石外传了进来,来自天外的叩响,让群兽浑身巨颤,李尘枫更是汗如雨下,与啸风麒麟兽对视了一眼,它读懂了大王的问讯,尴尬摇头。

李尘枫更是惊惧,补天石极为厚重,无论是人是兽,叩响此石绝不会发出如此清脆的声音,也就是说,补天石在它掌下根本不堪一击,啸风麒麟兽摇头就表示它绝对办不到……

而啸风麒麟兽的战力在五行军中,已是事实上最高的存在,天外的兽或人的修为,竟是让啸风麒麟兽仰望都不可及的存在,也就是说,对方能一眼定自己的生死!

李尘枫心思电转,必须迅捷离去,否则生死难料,散出神识,命众兽悄然离去。

众兽点头,按吩咐沉入天湖的底部,一穿而过,也不运用灵力飞行,而是靠自身的重量向下急坠,不带出任何的灵力波动……

李尘枫站在天湖之中,将双掌按于水下,只以水之本源来操控,天湖向下一沉,接着迅速地向地面砸去,双掌散出飓风,在下降的路径上,形成两口擎天般的风刀,硬生生将阻力斩向了一旁,天湖下降的速度蓦然加快,毫无阻滞,一飞而过……

五行军众兽临近地面时,才打出灵力,降低了速度,当先的遁地金甲兽和呑金饕餮犼,射出两道黑芒,登时大地从中间分开,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豁然出现。

后面的众兽毫不犹豫,一头就扎了进去,大洞极为宽广,庞大的兽躯却瞬间隐入,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大洞随即缓缓闭合……

暴雪冰原兽率水属性众兽,围在洞口,向落下的天湖吹去,无数道水龙被牵引而出,落向附近的江河,大水落下并未发出声响,只有江河之水本就奔涌、流淌的声音……

李尘枫落下时天湖已消失不见,悬于地裂的上空,袍袖一拂,五行之力如微风吹过,散出了极远……

水龙消失不见,暴雪冰原兽率众兽隐入地裂消失不见,李尘枫袍袖再拂,本源之火散出,将一切气息尽数焚去,看看再无破绽,这才隐入,地裂也随之弥合,与原来毫无二致。

苍穹之上,七彩补天石不远处,天际壁障一阵氤氲,没有撕裂,也没有裂缝,一道无形的影子却站在了补天石之下,兽界的任何光线都映照不出样貌,因为那是光线的黑洞……

第371章 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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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能看到轮廓,是因为黑洞呑噬了光线,显示而出的对比而已,极为模糊,不定定的看上一会儿,根本无从觉察,又似乎本就是光的折射。

地心火海,五行兽军十数万灵兽卧于火海的底部,静寂无声,李尘枫盘膝而坐,双目紧闭,一幅画面呈现在脑海,正是那道无形的身影。

此时的兽界充斥着五行之力的气息,对五行之力的感知,才让他具备了如此神技,那道无形的身影,用神识根本无法感知,就算能也不敢用,会被对方循迹杀来,神识漫射也不行,他感觉到在这位恐怖的存在面前,也将是一个笑话。

那道身影立在补天石下良久,便消失了,再见时却已出现在补天石炼制的地方,一路飘荡,如同幽灵,竟顺着五行兽军撤时的路线而来,分毫不差,又出现在各处江河的上空,水龙消去的气息也被觉察到。

李尘枫冷汗顺着面颊淌下,继而汗水如注,仍是紧闭双目,感知着那道身影的所在,那道身形缓缓地迫近,站在了原本地裂的地方,似乎觉察到什么,一道无形的力量散出,天地间的五行之力快速地散去,脑海中的画面渐渐消失。

感知失去,李尘枫蓦然睁开双眼,命众灵兽准备一击,紧张地望向火海上方的一处,那里正是自己飞入的地方,神识沉入大吕钟皇,令地狱军运起功法待命,“钟皇聚气诀”是自己最具威力的一击,但也只有一次打出的机会,不成功,命已不保,无所谓再次打出。

灵兽的感应极为灵敏,啸风麒麟兽、暴雪冰原兽、遁地金甲兽、独角獬豸等,都断续将那道无形身影的大概位置,用神识报了过来,竟已然向地下潜入,危机步步逼近……

李尘枫又闭上双眼,静静地听着灵兽报来的位置,估算着那道身影的速度,竟是比空间瞬移还要从容,而独角獬豸报得最准、最快,不由让他心中一动。

独角獬豸本就自幼在地下躲避仇家,土属性不是没有,而是不显罢了,此时感知比遁地金甲兽还快,就说明了一切,土属性能感知对方的存在!

李尘枫散出土、金属性,沿火海而上,沉入大地之中,渐渐的,那道无形的身影又从脑海中显现,不禁让他又惊出一身冷汗……

身影无需甬道,根本就是在岩石中穿梭,速度极快,离火海的顶部只余万丈,自己一切的掩饰在其面前,都没能发挥作用,一战已无可避免!

李尘枫反而冷静下来,又加大散出土金两属性探查,准备在身影显现前的一瞬,打出“钟皇聚气诀”,杀对方一个猝不及防。

蓦然间,那道无形的身影一顿,停了下来,散出无形的力量,将土金属性从身周躯逐,李尘枫脑海中的画面为之虚化起来,似乎发现两种属性在向自己探查,予以清除。

李尘枫灵机一动,把五行本源的属性都渗入大地,将那道身影前行的路径裹住,你消除,我就渗入,一定要提前预测出对方出现的位置,早或晚打出“钟皇聚气诀”,五行兽军和自己都是必死之局!

那道身影又前行至二千丈的位置,缓了下来,突然又加快了速度,直至离出现还有五丈的距离,再度停下,似乎在做最后的探查……

众兽都感觉到身影的存在,冷冷地盯向那里,随时暴起一击,李尘枫体内的大吕钟皇也移到身后,就等待破壁的那一刻,时间如同静止,人兽几乎要窒息……

一股似是而非的神识般的存在,瞬间覆盖了整个地心火海,向底部飘入,李尘枫没有理会,直至人兽全部被探查一遍后,才突然打出本源之火,将神识般存在的物质从中烧断,将其与无形身影的联系切断。

李尘枫在和那道身影斗法,你要看就看,十余万灵兽任你探查,主帅却是人类,都等着你的出现,一击定生死!

那道无形的身影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本就不存在一般,也让人兽去猜,天外来的是谁?

李尘枫眼神越加的阴冷,突然散出五行之力,向那里渗入,将那道身影紧紧包裹,如一只无形的大手向身影摸去,身影没有动,任其施为,不认为他能摸出个所以然,无形之物岂能感知?

李尘枫皱眉,又散出另一股五行之力,临近时,五行属性突然各自分离,一道道向无形的大手氤氲而去,五行属性的性质各异,穿过身影的速度各有不同,射入大手之中,便显出隐形物体真正的轮廓,而不再是一团模糊。

五行之力的大手缓缓落下,摸出了第一下,继续向下……

那道无形的身影似乎一颤,然后便消失在原地,再现时却已在二十万丈开外。

“五行军听令,散出各自属性,要让兽界充满五行之力!”

李尘枫大喝一声站起,率先将五行本源之力打出,向那道身影追去,十余万灵兽同时射出自身的属性之力,向地面渗出,随即向空中散去……

遁地金甲兽紧随李尘枫身后,将地底裂开,一层层向上升去,却不直接将大地裂开,保持与那道身影有十万丈的距离,灵兽们也齐刷刷地升起,如一层肉身的大地平铺而上。

那道无形的身影升出地面时,天地间已充斥着五行之力,似乎对此有些忌惮,身影一晃便已至高空,散出的无形之力将周边五万丈的五行属性尽数躯离,形成一个方圆五万丈的真空地带,不让对方探查得到。

李尘枫见失去了精准的定位,略一沉吟,高声道:“五行军,将神识和五行属性往高空里乱射,老子非找到那道影子不可!”

灵兽们对他奉若神明,听到命令,立即将神识和各属性射了出去,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向那里罩下……

李尘枫用神识漫射的功法,将五行之力射出,同样是点到五行化出的大手即止,寸寸搜索,终于在五万丈真空地带的角落中,发现了那道身影,这次从身影的行止上依稀看出,那是个人!

那道身影知道自己被发现,立即消失,又在远处现出身影,似乎袍袖一挥,却是十万丈真空地带出现,消失不见。

此时高空中的五行之力已相当浓郁,李尘枫从五行之力、神识的波动感知到大概的方位,又化出大手照之前的办法施为,可探查的范围刚一缩小,那道影子却在远处浮出,两人越斗越快,影子在各处出现,五行的探查随后又到……

两人一个在空中闪避,一个在地底探查,一路斗到万里之遥,频繁地转换斗法的场景,场面瞬息万变。

终于,那道身影怒了,一闪间便下到了地面,李尘枫立即率五行军下沉,之前为防对方发现,不敢稍有异动,此时却术法尽出……

岩层突然变得如灵器般坚硬、时而无数道根须触手狂抽缠绕、时而岩浆火海瞬间拦住去路,千变万化,层层拦截,让那道身影的速度大为下降。

李尘枫趁机用本源之火将那人的身周万丈内尽数封堵,将他那比神识探查高妙得多的手段,拦截切断,失去对五行军的感知。

那人怒了,一路向下潜入,各种术法对他根本无效,同样如幽灵般掠过,无需损坏地下的任何物体,直达地心火海,再次探查李尘枫的形踪。

可惜本源之火早已散入火海之中,继续向影子围了过去,再次斩断了探查。

那人勃然大怒,散出恐怖的威能将火海尽数毁灭,无数的火兽哀嚎间烟消云散……

李尘枫脸上反而有了一丝轻松:“天虽是你为主宰,地下却是我的世界,老子以长击短,鹿死谁手,都是未知!”

他袍袖一挥,水之本源蓦然出现在地心之中,一路冰封而去,瞬间用冰层代替了火海,无数的冰刺刺出,没有目标,而是大范围覆盖,管你如何瞬移,都会面临冰刺的攻击。

随即岩层、巨石也向那里压去,石人也挥舞着石刀冲出,乱劈乱砍,无数的藤蔓、枝条如大蛇般涌入,毫无目的抽击缠绕……

地底的一切都如同疯狂了一般,向心冲击,五行属性本就相克,可在这里却互不侵袭,感知对方为五行之一,便自行避开,继续蔓延开来……

大火一直都在,却非火海的形态,而是附在攻击物体的内部,想要灭掉火之本源,就要将地底的一切都予以毁灭,毁不掉,探查仍会被阻隔。

那道无形的身影在毁掉火海的瞬间,探查到李尘枫的所在,瞬移而来,却被疯狂的五行属性阻了一阻,待毁灭了眼前的一切冲出时,却迎面撞到坚硬的墙体,如补天石般坚韧,数掌拍出却发出沉闷的声音,竟是厚得无法想象。

而身后的五行之物,趁机混合叠加,化做一头头五行怪物,岩石为躯,坚冰为甲,触手无数,其内无不透着红光,竟是隐藏着火焰,挥舞着宝光粼粼的各式兵器,向身影杀来……

身影似乎冷哼了一声,身上散出的恐怖威压,瞬间便将怪物打得粉碎,火焰淌了一地,如水般流去。

身影回身,数道威压向“厚墙”砸出,厚墙终于崩塌,向内凹进去一个大洞……

第372章 大兽和小兽

身影刹那间便站在洞的尽头,又待砸出时,心生警觉,向后看去,崩塌的墙体已凝成一头巨人,向他狠狠地撞来,身后的五行怪物同样再次凝出,紧随杀至……

那道身影终于感到了危险,不是对方的修为,而是无止境的围追堵截,根本是要耗尽自己的灵力和修为,加之探查不到对手的形踪,先机已失,再要在地底逗留,终将优劣势互换,陷入困境。

那道身影向外走出,挡在身前之物尽皆崩溃,快如疾闪,随即向上升起,谁知,又一堵厚墙挡在了身前……

身影强大的威压再次散出,又将厚墙打出一个大洞,却不敢进入,若是被困,情势可有点不妙,随即平移避过,再次升起……

五行兽军越加的从容,遁地金甲兽、呑金饕餮犼撕开大地,由李尘枫砸出“厚墙”,随即再行封闭,身边的五行兽又在用大火炼制下一道厚墙,看似杂乱,却是有条不紊。

炼制的“厚墙”不求宽广,只求够厚,不求坚韧精致,但求够重,正适合五行兽军刚学会的炼制技法。

“娘的,让你吓得老子肝颤,砸不死你?”

李尘枫骂骂咧咧,使坏的脑筋又活泛起来,那道身影看不到他,他却看得清清楚楚,尽管是模糊的一团,这也够了。

离那道身影十万丈距离的地层,此时已被遁地金甲兽、独角獬豸、呑金饕餮犼撕开宽广的空间,于是,那道身影的恶梦来了……

百丈宽的“厚墙”已如擎天柱一般,狠狠地向下砸去,一路上地层自动开裂让出路径,那道身影感到危险,向旁边平移而去,谁知,又一条巨柱砸向那里,急忙又再避开,一转眼间,竟有多达数百条巨柱起起落落,压得他向下急坠逃避……

可是脚下一道“厚墙”向上压来,想要打穿可是要费点功夫,当然便向旁边躲去,谁知,四周又有“厚墙”轰隆隆地压来,竟将地底围成一个没有顶盖的屋子,而数百个“小顶盖”却是砸上砸下,想要破壁而出也简单,先给老子砸一下就好!

那道身影并不慌乱,威压散出,向四周和地下砸去,托住一条巨柱向上疾飞,想要一路冲出地面……

“哟嗬,和老子比力气,你倒会想,众卿家,给我砸!”

李尘枫一声令下,一头大山般的灵兽便飞到柱顶,运足了气力狠狠地踏下……

轰……吱咯……

巨柱先是一缓,便快速地向地底飞去,剧烈的摩擦将地下擦出无数道火花,四处喷溅。

那道身影修为极高,拍死灵兽都简单得很,可比蛮力显然又并非所长,却仍是冷静,一落下就又托起另一条巨柱向上飞来……

这下不用李尘枫吩咐,灵兽争先恐后地踏去,争不到的就先站上其它的柱子等着,不一会儿就全占满了,还有大批的灵兽在上方盘旋,随时准备替补。

“和老子比担山背河?你做梦去吧!”

李尘枫哈哈大笑,看着数百条巨柱起起落落,乐不可支。

噬火凤凰疑惑道

:“大王,那道影子是什么东西?好高的修为!”

李尘枫笑道:“是人,你们可以叫他猴子,兽界只有我一个配叫人!”

噬火凤凰点头:“你们猴子都会补天吗?”

李尘枫脸拉了下来:“再告诉你一遍,老子是人,会补天的只有我一个,是为了灵兽的福祉而来,那个猴子是来衬托老子功德来之不易的!”

噬火凤凰不解道:“补天是功德,可不捅破不是更好吗?”

李尘枫长叹一声:“我觉得你是唯一会拍马屁的,结果总往马腿上使劲,还是焰纹朱雀好,它只会崇拜地问,为什么能创出奇迹,而不会问为啥创奇迹,这个区别可就大了!”

噬火凤凰一脸懵,马屁和马腿的关系就能把它给绕进去,后面还有两个一样,却硬说不一样的“奇迹”,登时觉得头两个大,连忙飞去砸巨柱玩了,大王脑袋有点一根筋,不惹为妙……

那道身影被砸回地底数百次后,终于怒了,没有换另一根巨柱,而是借灵兽力气卸去的时候,突然一飞冲天向地面升去,速度极快,一晃就来到五行军巨大的空间面前。

李尘枫和灵兽都是一激灵,立即将炼好没炼好的巨柱砸了过去,身形同时暴退,遁地金甲兽和呑金饕餮犼,连忙唤来大地向那人砸去。

那道身影停顿了一下,终于没有追过去,而是继续向地面暴冲而去,显然对李尘枫已是非常忌惮。

“不好,焰纹朱雀在上面,别让猴子抓了去!”噬火凤凰反应过来,大声示警。

李尘枫也知不妙,连忙让遁地金甲兽撕开地面,瞬移而出,终于比那道身影快上一步显现而出,一掌将焰纹朱雀推下。

“象吼雷音功!”

李尘枫大喝一声,声波巨拳从上而下狠狠地向巨柱砸下,将地狱军的暴吼增幅百倍砸出,幻化出的硕大拳头直接没入地面不见……

被砸的巨柱如箭一般向下射去,这时就见那道身影的恐怖,在如此高速的情形下,竟仍能瞬移出巨柱的范围,向地面冲来。

李尘枫早就瞄准那道身影,抡起一根巨柱狠狠地砸下,知道无法再将对方留在地底,也不纠缠,拉着焰纹朱雀坠入大地,随即闭合裂缝。

双方都是兔起鹘落,避免被对方所控,使尽了招数,不过,那道身影终归是吃亏于在地下难以施展,心急之下冲出地面,一直升到高空才缓了下来。

那道身影重获优势,暴怒之下,将地下砸得千疮百孔,无数的山峰为之崩塌,江河改道。

李尘枫也打出火气,化出十数头大山般的五行怪兽,无数的触手向那人砸出巨石,登时天上如陨石反向划破天际,如石雨般密集……

这时,又一股让李尘枫心悸的威压出现,一个黑影自天边飘来,铺天盖地,占据了半边天,暴雪冰原兽和它比起来,便如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变得可爱起来。

“是裂天鲲,兽界的霸主之一,大王,快走!”

独角獬豸大喊,连忙撕裂大地,让

众兽向地心火海坠下,五行兽军皆是浑身颤栗,显然那头鲲的修为恐怖到极点,竟让这些平时高傲得不行的灵兽能怕成这样。

李尘枫很“尊重”灵兽的选择,当先率队冲入地心,袍袖连挥,将火海完全恢复,又将炼出的巨柱、厚墙等物拦在火海的上方,这才散出五行本源之力,探查上方的状况。

那道身影似乎叹了口气,向苍穹射去,空间如水纹波动了一下,便隐了进去,一条巨舌呑吐了一下,只让那人的双脚显得更清晰一些,却终是没有将那人留下。

“裂天鲲”慵懒地向地底看了一眼,李尘枫和众兽心中如遭重击,竟是无差别的神识攻击,似乎发泄吵醒自己的怨气,空中水气蒸腾、弥漫开来,遮天的兽躯缓缓扭动,如在大海中游弋一般,巡视起领地来……

李尘枫咋舌道:“乖乖,怎么兽界还有比你们块大的灵兽?老子还想着让你们……那啥呢……”

独角獬豸对他见识的粗浅很是不屑:“在我们的领地,我们是大兽,在兽界我们又成了小兽,看体型就看得出来,这不是很好分吗?”

李尘枫气道:“你们一个个大山一般的体型,居然还好意思叫小兽,那再小些的该叫啥?反倒怨老子眼拙,你也好意思?”

独角獬豸瞪眼道:“再小的叫幼兽啊,这不挺清楚吗?”

李尘枫问道:“裂天鲲既然是大兽,那么比它小而比你们大的,该叫什么兽?”

众灵兽认真想了下,都是揺头,噬火凤凰自傲道:“除了大兽,就属我们小兽最大!”

李尘枫大怒:“那你们就是中兽!还以为又隔了一个大界呢,吓得老子直想撞墙!以后再分不出大中小来,老子让老獬顶你!”

噬火凤凰不解道:“獬豸也说自己是小兽,该谁顶它?”

“那就去撞墙!给老子滚一边去!”

李尘枫心中沮丧,以为拉了批魔魂兽级别的存在,事实上确实比赤瞳狻猊等魂帅高出不少,谁知,还有“裂天鲲”这种大兽的存在,就只能说明“裂天鲲”才是魔魂兽般的存在……

道理很简单,兽界以弱肉强食为法则,只有各自最高的境界才能维系本空间的稳定,而兽界与魔魂兽界毫无互相侵袭的迹象,就说明双方战力基本相等,反过来说也一样,魔魂兽的战力与裂天鲲相等。

都知道兽界的战力比兽冥界强悍得多,而魔魂兽域却是特殊的存在,那是五百万年前被黄帝杀死的绝世凶兽的魂灵,历经如此多年的修炼,能与兽界最高战力持平,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自己仍是无法掌控哪怕一头“大兽”般的战力,白白欢喜了一场。

“我觉得獬豸能最快长成‘大兽‘,比谁都快!”

李尘枫正准备撞墙时,焰纹朱雀悠悠地来了一句,不由地看了过去,不说不注意,独角獬豸还真就“长高了”。

独角獬豸见众兽也震惊地望向了过来,有些疑惑,向自己的头顶看去,当然,能看到自己头顶的,估计只有两栖类动物,所以它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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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有本事变个人看看

独角獬豸能够恢复修为已经是侥天之幸,恢复了还能长高一丈,这就过份了,需知以它们大山般的身躯,长高一丈也需半年的时间,可它却只用了两天,再这么长下去,大王该换它来当了。

“我真高了吗?”独角獬豸犹自不信。

啸风麒麟兽悲哀地站了过去,踮起四爪仍比獬豸矮了一丈,獬豸明白了,上次打的时候,双方是平视,如今变成俯视,可不就是高了嘛!

这回却轮到李尘枫不明白了:“这有啥奇怪的,长高不很正常吗?再说又不同种。”

噬火凤凰解惑道:“幼兽时,不同种的灵兽还有差别,小兽时只要修为一样,就会长得一般高大,獬豸这样两天长一丈,十天可就长十丈了,太可怕了!”

李尘枫瞪眼道:“是十天五丈好不好,谁教的你识数……”

噬火凤凰无所谓道:“这有区别吗?反正我们修行半年长一丈,它只用两天,几年之内,它就能和裂天鲲对战,你说厉害不?”

这下李尘枫明白了,兽界修为与身躯的庞大密切相关,獬豸如今玩命的“长大”,把灵兽们给吓住了,可惜几年后才有与魔魂兽一战的能力,还是屁用不管,眼神不由又暗淡了下来。

焰纹朱雀心思转得挺快:“大王,你把我打回五丈,再给我补回来,也能长高吗?”

此言一出,众兽皆是一震,这事还真是和“补天”般的手段有关,起码獬豸在受创前可是常兽一个。

李尘枫见众兽惊疑地看着自己,也来了兴趣,走到獬豸的面前探查,獬豸高傲挺立,做傲视苍穹状。

“你再敢嘚瑟,现在就扔你出去,和裂天鲲讲理去!”

獬豸连忙趴下,乖乖等大王探查,打不过,正义就不在自己这边,大王的教导有理。

李尘枫一番探查之后乐了,自己在给它修复经脉血管时,竟鬼使神差地给它铭刻了五行基础灵纹,此时正以灵纹阵的形式,形成了五大气旋,疯狂地吸收天地灵力……

灵兽修行其实修的是血脉,极少有外力的作用对它们的修为产生影响,谁知,五行基础灵纹却是例外,等于给灵兽打造了一套人族般的功法,独立于血脉自成的功法,两相叠加便起到獬豸般惊人的修炼效果。

李尘枫的脑子这时才回复到正常,暗骂自己太笨,这些自称为“小兽”的属下,起码有五百多头,要是几年内将它们改造成“大兽”般的存在,既使人族生死两界被毁,自己也能率领它们于数年后杀尽魔魂兽,重建人族天域,毕竟魔魂兽的数量,决不会超过三十之数,那时自己手里可是攥着,人兽两界最恐怖的一支战力!

他心里乐开了花,却不屑道:“我以为啥大不了的,就是顺手给它改变了一下血脉,也就比以前高贵个十来倍吧!”

灵兽们的眼睛立时都绿了起来,一副要吃了大王的模样,随即觉得不妥,都尽量作出谄媚的笑脸,憨态可掬。

“你们也想改改?”李尘枫一副不解的神情。

“往死里改!”

众兽使劲点头

,獬豸被打得五丈大小,就获得天大的便宜,自己决不能大于三丈,只剩下一口气最好!

李尘枫肃然道:“改也可以,十年内必须唯命是从,十年后神魂还给你们,任你们选择是留是走,怎么样?”

灵兽们不禁一愣,神魂都交出了,怎么还会有如此一问?

焰纹朱雀不解问道:“本就是奴仆,有什么不同吗?”

李尘枫道:“当然不同,数年后,改了血脉的已和裂天鲲一般修为,老子肯定比不过,到时都想夺回神魂,想活可就难了,有言在先,一有异心,老子就先下手为强,谁也怨不得我!”

独角獬豸瞪眼道:“那你又给我改,也不先问我一声!”

李尘枫轻笑:“别急,你不同意,再给你改回来就是!我要你们为人族办一件事,别到时说什么不容于兽界的屁话,仅此而已!”

啸风麒麟兽走出,断然道:“我改!别说十年,一生追随又能怎样?”

暴雪冰原兽、山树妖、噬火凤凰、遁地金甲兽、呑金饕餮犼等五百多头“小兽”也相继走出,傲然而立,十余万“幼兽”们也陆续跟随而出,竟是无一漏下,补天时的豪情让它们再无犹豫。

李尘枫眼中一亮:“你们也不问会不会毁了兽界?”

啸风麒麟兽无畏道:“交出神魂,生死就已交于你手,如今还让我等选择,就证明你心中坦荡,不过是试探我等的忠心罢了,若真危及兽界的存亡,我自爆又会怎样?同样护我族群,也不枉老子一腔兽血!”

李尘枫望向其他灵兽,众灵兽尽皆点头,同为此想。

李尘枫大笑,豪气干云:“好,无论世间是否还有兽界,你们都将是最强大的存在,因为我要用人族大军的法子训练你们,假以时日“大兽”再多,也会在我们面前俯首称臣!”

“是,大王!”众兽应得稀稀拉拉。

李尘枫却不以为意:“以后称我为主帅,五行的头兽为将,监军嘛……对了,我得先把老獬的血脉改回来再说!”

独角獬豸一激灵:“主帅,我就在你身边,早就第一个肯了,改回来,我还顶谁去?正义不能打不过邪恶!”

众兽大笑,知道这个假正义最是贪恋暴力,打不过不如让它自爆。

李尘枫大乐,任啸风麒麟兽为火兽军大将,山树妖为木兽军大将、暴雪冰原兽为水兽军大将、呑金饕餮犼为金兽军大将,遁地金甲兽为土兽军大将,独角獬豸为五行军监军,各属性灵兽各归所辖,开始了人族军一般的训练。

他心思缜密,看似废话不少,却已想得很长远,一年后的决战,对付魔魂兽虽还不够看,可若如人族军那般整体作战,也未必会败,数年后却必定能荡平魔魂兽,对魔神也有了一战之力……

魔神的战力他不了解,但肯定比魔魂兽只高不低,高就高在他们是死去五百万年的人,人的智慧、仇恨沉淀了如此之久,任何一支大军都别想轻言胜之,能将其阻住,便已是旷古奇迹了,想胜根本不可能,除非那些神祇参战,否则还是死局!

这支五行兽军,就是人族安身立命最后的本钱,不可不慎之又慎,若是胜了,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祇,又岂会容得下一支手持人族灵兵而战的兽军?

五百万年来从未有过之事,就会让神祇极为忌惮,而身为主帅的自己,下场几乎已能看到,不过为了家人,再大的代价似乎也能接受,只是自己正在向深渊步步滑落,难以自拔罢了,胜败都将是自己的终结……

征战多年,李尘枫的统帅之才在人族中也未必有人能及,编练一支大军更是手到擒来,此时又存了与这支军同死的决心,便再无顾忌,全力施为……

首先,为十余万的五行军都铭刻了五行基础灵纹阵,促其独立运转,无需灵兽分心就能提升修为,如同在血脉之外又建立了一个血脉循环,修为暴涨只待时日的积累。

然后,将人族的各式灵兵,炼出了一大批,让它们自行挑选,继而再炼出最适合其使用的灵兵,于是让他啼笑皆非的事发生了……

人族常用的灵兵,灵兽们都不屑一顾,专挑又重又沉的拿,什么锤啦,狼牙棒啦最受欢迎!拎在爪上象拿着一片树叶,还嚷着太轻,就只能往重里炼,结果炼出了如须弥座般重的大锤,灵兽是满意了,李尘枫却拉下了脸,这和用兽爪砸也没有区别呀,整体战力更是无从谈起!

焰纹朱雀见主帅一脸不高兴,用兽爪的趾甲拈起一口灵剑挥了挥。

“我用这片叶子也行!”

李尘枫气道:“笑话老子是吧,有本事变个人看看?”

谁知,焰纹朱雀竟点了下头,真就变成了李尘枫的模样,不过却是大山般高大,连衣衫都有,将他惊出一身冷汗。

“那啥……还能变小点不?”

焰纹朱雀点头,嗖的一下,缩小成两个李尘枫大小,仍是一般模样。

李尘枫揉了揉眼睛:“还能再小点不?”

嗖的一下,一个只及他腰部的小李尘枫,抬头望着他,显然用力过猛。

李尘枫吓得跳过一旁,很是愣了一会儿,望向众灵兽:“你们……也都行吗?”

“行!”

众兽轰然应是,都是一脸的不屑,这么简单的事还问,不是瞧不起兽吗!

“这是……什么……功法?”李尘枫说话更不利索了。

众灵兽终于一脸懵,被问住了,天生就会,谁知道是什么功法!

啸风麒麟兽疑惑道:“除了刚下生的,能跑后都会,可谁都往最大里变,往小了变还不够丢脸的……”

“往小了变……能影响修为不?”李尘枫紧张得发颤。

这时找到感觉的焰纹朱雀。终于变成正常李尘枫的大小,咧嘴道:“我试试!”

说罢一拳向啸风麒麟兽砸去,将它砸得一连后退了数十步。

“一样!以前揍它也是这般德性……”焰纹朱雀傲然而立,和主帅的德性很是相似。

啸风麒麟兽大怒:“不说一声就打主将,老子揍你!”

说罢冲上来和焰纹朱雀斗在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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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兽人大军

李尘枫大乐:“朱雀,不准变回兽躯,只要不输,给你个副将当当!”

“放心,它就怕我!”焰纹朱雀答得痛快,暴雨骤雨般砸了过去。

两兽恶斗,破坏力之大可想而知,五行军连忙退出很远,遁地金甲兽又将地底空间扩大了数倍,让它们打个痛快。

李尘枫越看越是心惊,兽躯时难以衡量灵兽的修为,而人形的焰纹朱雀却是拳掌凌厉,往往能逼得啸风麒麟兽疲于应付,竟真的有相克一说,可能又是血脉的缘故,虽说毫无招式可言,可修为却是远远超出冥帅……

一拳下去,任冥帅使出三十六剑绝杀阵,也能打他个骨断筋折,可这等修为,自己竟掌握了五百多位,就不知与冥帝又能战到何种程度?要是冥帝见到自己这些手下,估计能乐死!

啸风麒麟兽打得有些火起,骂道:“不就是第一个阴的你,至于下死手吗?呦……还来……有本事打主帅去!”

假李尘枫却是一脸傻笑,接着狠揍,块头小了,闪避灵活,啸风麒麟兽要想打中可就难了,自己反而块头太大,打哪里都能轻易打中,叫苦不迭。

李尘枫乐不可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笑道:“五行军,都给老子看好喽,大块有用吗?同等战力,可就只有挨打的份儿,都想明白喽!”

众灵兽脑筋再转不过弯,也明白过来,块大还真的只能被动挨揍,久战必败!

噬火凤凰笑道:“你也变小啊,敌变我变,血脉里不是有祖先传承吗?”

啸风麒麟兽吼了一声,终于顾不得面子,也缩小成李尘枫大小,不过还是自己的样貌,挥爪砸去,被动挨打的局面登时改观,形成了互殴,都是凭强悍狠砸,让李尘枫想起了打铁。

“停,焰纹朱雀过来,歇会再打!”

假李尘枫傻呵呵的过来,李尘枫用神识勾通,朱雀傻笑点头散去防御,李尘枫一缕神识打入,一个投射在朱雀的脑海中浮现,都是他多年战阵悟出的近身搏杀之术,投射中的李尘枫出手狠辣歹毒,招招致命。

“好好感悟,照这些招式狠揍!”

假李尘枫闭目感悟,没多久,猛然睁开双眼,冲上去拳打脚踢、肘撞膝顶,登时打得啸风麒麟兽左支右绌,落入了下风……

嘭嘭嘭……

刚猛的铁拳,砸得山响,鳞片都开始脱落,啸风麒麟兽想跳出战团,可惜李尘枫的招式从来都是得理不饶人,朱雀也深得精髓,如影随形,招招阴损……

“停,不打了!”

啸风麒麟兽大吼,却没得到同情,仍被砸得山响,不由得大怒,身形突然一变,又一个李尘枫出现在面前,同样狠辣的招数使出,竟是用朱雀的招式回击,局面终于有所缓和。

“停,朱雀过来,老子再教你几招!”

焰纹朱雀大喜,一脚把啸风麒麟兽踹开,咧着嘴流着口水,跑了回来。

“主帅,再教点狠的,看我怎么收拾它!”

“小事一桩,你先感悟

,我再给你炼把剑!”

李尘枫说着又一缕神识打入朱雀的脑海,自己就专挑呑金饕餮犼搬来的比重高的矿物,置于掌心,不久,一口不大却是极重的利剑便炼了出来,焰纹朱雀也蓦然睁开双目,接过重剑向啸风麒麟兽冲去……

当当当……

焰纹朱雀运剑如风,剑剑狠厉,将啸风麒麟兽杀得转头奔逃,要是真的李尘枫,一剑便能将其重创,幸好它皮糙肉厚才躲过重伤,不过也是鲜血淋漓而下。

“停,朱雀回来!”李尘枫及时制止。

焰纹朱雀意犹未尽地停下手来,悻悻地走了回来,啸风麒麟兽犹自心有余悸地立在远处。

李尘枫环视众兽:“灵兽间的搏杀,只知以大搏小,而人族因为体质弱小,只能靠智慧和功法来以小搏大,碰上比你们强悍的就要以人族的功法、智慧取胜,只有如此,五行军才能称霸兽界,我的修为最低,可是却能将你们都收归属下,其中的道理还不明白吗?”

众灵兽都不笨,只是无数年来形成了思维定势,如今有如此深刻的战例在眼前,哪里还不知道好赖?特别是主帅如此弱小,竟能象滚雪球似的,俘虏了十余万灵兽,又怎能说就弱了,更何况补天时的豪情,自己根本无法企及!

行动就是理解,“刷”的一下,十余万高矮胖瘦不一的“李尘枫”,便出现在李尘枫面前,让他一头黑线。

“那啥……我老婆多,不能让她们误会了,以后谁再敢变我,就让獬豸顶它!”

焰纹朱雀急道:“那我们变啥,就见过你一个猴子……”

李尘枫瞪眼道:“人族,自然称为人,不能叫猴子,想见人还不容易!”

说着袍袖一挥,一个硕大的投射悬在地底空间,正是当年十万螭龙军独挡龙蜴重甲军的画面,当年一战只余数千而回,今日以他们的“重生”来缅怀同袍!

“不能重复,选了的,不能再选,从主将开始!”

于是灵兽们一个个上前“认领”样貌,当场变化出来由李尘枫确认,独角獬豸挺精,选了蝎子叔,得意地望着“儿子”

李尘枫大怒:“他是我爹,你想干嘛?再选!”

独角獬豸嘟囔开了:“我见他是独爪,所以才变,独爪也能打败这些猴子!”

李尘枫气道:“不换可以,以后还当你的大山去,每天让他们砍!”

獬豸一激灵,连忙又换了一个,“选样”得以继续……

李尘枫渐渐的有些恍惚,当年的同袍慢慢的都站了出来,鲜活地立在眼前……

啸风麒麟兽化做了曹力,焰纹朱雀化做了邱义,噬火凤凰是陈忠之,“他们”都是他授意,都是火兽军的正副将。

看着这些精致入微的变身同袍,李尘枫心中突然有种明悟,人族弱小,总幻想着拥有灵兽天生的战力,因此很多功法都是依灵兽的形态、修为模仿,很可能这种模仿造就了“天地法相经”功法的形成,而非相反,灵兽真是具有得天独厚的修炼优势!

李尘枫见十余大军都变化出来,便将近身搏斗之法射入灵兽们的脑海,让它们依法修习,自己则为它们炼制灵兵。

变化人形后,灵兵自然就不必往大了炼制,不过重量还是越重越好,让呑金饕餮犼寻来兽界最重的金属试炼,竟然比断海中得来的“重极石”还重数倍,再加以提炼又重上了三倍,总算让灵兽们基本满意,都统一炼成大剑,背在身上,俨然变成了“巨剑门”。

李尘枫使坏的意识极强,修士中背大剑者,无不是力大无穷之辈,不能让人提前有所防备,就每“人”炼了一枚空间戒指戴上,教授了取用之法,让灵兽们新奇傻乐不止,浑不知如此装备在人间已然奢华得没边了。

“你们这些东西,不能总跟个傻子似的,让人看见还不得笑死,谈吐行止要多加揣摩,给老子好好学!”

说罢将当年大小孤山军民作战的情景,又投射进它们的脑海,让它们反复琢磨,终于止住了傻笑,不过又有了新问题……

“那些母兽怎么不让我们变?”噬火凤凰疑惑问道。

李尘枫瞪眼道:“那是女人,知道吗?我老婆就是女人,大军就只能是男人,凡人中女人入军营被视之为不祥,变来何用?”

啸风麒麟兽仍沉迷在“复仇”之中:“这些招式总往两腿之间打,是何意?”

李尘枫讪笑:“那是公兽,也就是男人的致命之处,当然往那里打最有效,男人的构造讲给你们听就是!”

魔神可是地道的人类,五行军要装成人,还真得象得十足才行,于是袍袖一挥,投射出人族赤身的形象,不是别人,就是此时啸风麒麟兽所化的曹力形象。

李尘枫不厌其烦地讲解,将各器官和灵兽的一一比对,通俗易懂,很快就都明白了。

“倒忘了你们的衣衫是幻化出来,就送你们每人数件灵衫,穿上再变化出曹力的那些零件,就什么都有了!”

李尘枫此时的炼器修为已经高得吓人,没多久便都炼制了出来,都是圣品防御灵器的级别,比它们曾经的鳞甲已不差多少,令灵兽们新奇不已,拿剑互砍了一番,啧啧称奇,纷纷变化出人的零件,掀开灵衫瞄个不停,看得李尘枫心中恶寒……

没办法,他又搜肠刮肚地把人族礼仪之类的东西,一股脑地投进它们的脑海,一两天就别指望能学会了,决战时能让魔神不太注意,就阿弥陀佛了。

李尘枫让灵兽练绝杀阵的企图,终于败下阵来,能够一拥而上已经给足了他面子,没办法,这也是天性使然,要想同练绝杀阵,人族灭几次也未必能炼成,无奈之下,便只能每“人”便为一阵,又是大批的重剑炼出,每“人”数剑从基础练起。

练绝杀阵用不着李尘枫自己出手,将大吕钟皇空间内的,三十位半步洞玄人魂拉出来教授就是……

冉狄等人见到主人竟拉出如此庞大的兽军,又有随手能重创冥帅的修为,任是历经无数次炼狱轮回,仍然紧张得直哆嗦,不过打过数招之后,渐渐的找到了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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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裂天鲲之怒

每位半步洞玄境人魂,早将三十六口圆月斩运用得极为圆熟后,返朴归真,练回到十八口圆月斩,一斩下去已能达到原来两口的战力,而威力却是原来的两倍,令人防不胜防。

此时又以三十位人魂组成一个超常规的绝杀阵,威力更是非同小可,只见浓重到极至的黑气遮蔽大阵,向暴雪冰原兽裹去,强大的威压似乎能呑噬一切……

暴雪冰原兽手中一把重剑,暴烈而出,向绝杀阵劈去,谁知,本该有的轰响居然没有传出,似乎连声音都被呑噬,绝杀阵却如黑浪一般向里凹入,随即边缘一荡,便将暴雪冰原兽围在中央,快得让它根本来不及瞬移,随即无数的幽灵兽鬼,暴吼间向它撕去……

暴雪冰原兽凌然不惧,按新学的剑阵应对,可是却攻无可攻,无论肉眼还是神识都探查不到任何活物的存在,只得向一点击去……

可惜,撕来的幽灵兽鬼利爪却成了实质,当即将身躯抓得鲜血淋漓而出,却不是向下流淌,竟是如气体般被绝杀阵呑噬,根本不能愈合……

暴雪冰原兽大怒,灵力暴涌,重剑舞得风雨不透,将身躯罩住,向边缘冲去,可是绝杀阵却如无边无际一般,无论如何拼杀都处在阵的中央,似乎没有动过一般。

更让它震撼的是,阵内突然静寂无声,冲来的兽鬼也是无声地嘶吼,唯一的声音只是自己的喘息和心跳的声音,而且渐渐的震耳欲聋。

它感到了恐惧,拼命地运起灵力,斩出重剑,砸出铁拳,谁知,灵力似乎已不再属于自己,一出现就被阵内的黑雾裹入,如柳絮投入黑色的大湖般,没能泛起任何的波澜。

心脏雷鸣般的轰响,重剑、铁拳砸中的兽鬼一直都是虚无,可当撤回向别处攻去时,被斩中兽鬼,竟无需弥合,直接以残影就能将它撕出血来,血滴刚一流出就又被黑雾呑噬得无影无踪。

这就是要将自己灵力全部消耗殆尽,榨干每一滴血,直至一具干尸的倒下,无尽的恐惧袭来,让它有种自尽的绝望!

时间太过漫长,似乎过去了一年,眼前仍没有奇迹的发生,当它真的将重剑悬于颈上的时候,忽然一丝亮光出现,继而黑雾散去,三十位人魂站在它的四周,也不可置信地望着它……

“过去了多久?”暴雪冰原兽惊魂未定道。

“一个时辰,我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他们练时,让他们将地狱中,无数次魂魄轮回的悲哀、绝望散入绝杀阵内,他们做到了!”李尘枫不象回应,倒象是为自己找寻答案一般。

“那些兽鬼,怎么杀时为虚,不理会时却是实呢?”暴雪冰原兽如同自言自语。

李尘枫笑道:“都是他们手中的圆月斩,虚实随时转换,本就是虚,也都是实,兽鬼利爪便是锋刃,幸好你肉身强悍,否则早就停了,该着你能多领悟一会儿,别人羡慕不来!”

暴雪冰原兽一激灵,终于缓了过来,心悸道:“再让獬豸试试,它浑身正义,应该不怕绝望!”

独角獬豸乐道:

“本来想上去试试,谁知让你抢了先,知道威力就行,我就算了!”

啸风麒麟兽问道:“主帅,你原来就想让我们练这种阵吗?若是三十头主将,应该能击败那头裂天鲲!”

李尘枫沉吟道:“最初便作此想,可惜,你们天生就是独斗的性子,练成一个大阵比要你们命都难!再说他们在地狱中历尽轮回之苦,这种绝望之意才能让对手惧怕活下去,甘愿以死解脱,而你们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就失了最犀利的威力!”

“无论是人是兽,都有各自无法复制的特长和优势,求也没用,不如自己便为一阵,练到极至,再辅以五行属性攻敌必救,未必就比他们差了!”

众灵兽虽性情孤傲,被打服却了不觉得羞耻,反倒真心求教,于是三十位人魂便成了它们的师尊,认真修炼起重剑来,一连数日练得热火朝天。

李尘枫数次散出五行属性,探查那头裂天鲲的动向,谁知竟如入睡了一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又过了数日仍是如此,让他心中不由警钟长鸣,这是已经盯上了自己,只不过如那道无形身影般,忌惮地底深处难以一网成擒罢了。

那道身影的修为应该与裂天鲲相仿,之所以离去是怕自己与裂天鲲合作将其困住,加上灵力消耗太大,只得暂避一下而已,裂天鲲若是离去,说不定会回来报复,那时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必须离开这里,不能再等下去!”

李尘枫下决心离去,立即命五行军停下操练,召集众兽将商议,随即悄然向兽界的腹地深入,只有横穿兽界才能去到魔魂兽界的边缘。

遁地金甲兽、呑天饕餮犼率土金两系的兽军在前开路,一道大地的裂缝空间向远处延伸,山树妖率土系灵兽用根须触手加固四壁,大军一路向前疾驰,并不比在空中慢上多少。

行进了很远,李尘枫又散出五行之力探查空中的动向,那头裂天鲲仍在慵懒地闭着双眼,可庞大的身躯竟始终在五行军的上方,显然一直在跟随。

李尘枫证实了猜测,索性大大方方,散出五行之力将其周边罩住,时刻注意它的动向,命大军继续疾驰。

疾行数日后,裂天鲲始终不为所动,直到李尘枫突然向来时的路线返回,裂天鲲才微睁双目向五行军看来,一股怒意散出。

李尘枫明白了,这是要将五行军躯逐出领地,于是掉头继续远离此地,裂天鲲这才又将双目合上。

可是李尘枫却感觉到危机越来越近,立即让灵兽把五行的神通全部展开,在大地、冰层、火海中开始了瞬移,果不其然,在临近裂天鲲领地边缘时,一股滔天的威压轰然暴发……

裂天鲲张口一吐,一个硕大的气团,向地底砸来,并没有轰塌地面,而是如瞬移般刹那间射到地底空间……

轰……

一声惊天的爆炸声响起,空间被炸得到处崩塌,许多弱小的灵兽被砸中,当即毙命。

虽说早有准备,却还是没料到裂天鲲的一击,竟能隔着大地轰来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急命遁地金甲兽、呑金饕餮犼撕开大地向更深处沉入。

“收!”

李尘枫祭出大吕钟皇,将五行军收入,只留下五百多战力最强的灵兽,继续瞬移而去……

谁知,他再次低估了裂天鲲的恐怖战力,数个气团又相继射入,炸得四处如天塌地陷一般,灵兽撞在四壁上闷哼声不断,幸好皮糙肉厚,没有大的伤亡。

李尘枫知道如此下去,终是会被尽数杀灭,急命土系众兽做好准备,运起“象吼雷音功”……

突然,大吕钟皇出现在他的身后,顶立于地底空间,一股寂灭的威压蕴酿……

咣……

一声宏大威严的钟声炸响,声波向上方一圈圈激荡,与此同时,巨钟恐怖的威压突然消失,却从李尘枫的掌心喷薄而出,化做一尊钟影,刹那间便凝实成大吕钟皇的实体一般,铭纹清晰,绿芒暴闪,狠狠地向空中的裂天鲲砸去……

大地瞬间开裂直达地面,正对着高空硕大无比的裂天鲲,一只声波巨拳逐渐变大,瞬间便至,狠狠地砸在裂天鲲的腹部。

轰……

声波巨拳将裂天鲲打得一颤,腹部巨烈颤动,卸去了强大的威能,巨拳随即暗淡散去……

裂天鲲面露惊讶,不过又慵懒了下来,随意地向下一瞥,眼睛蓦然睁大。

只见一个硕大如实体的青铜大钟已砸了过来,苍穹都为之一暗,天地之力如惊涛般暴涌而来,形成一个绝大的气旋,远方天际的灵气更迅速地席卷而来,以大钟为中心,形成黑洞般的旋涡,寂灭的威压似乎能碾压一切。

刚才的声波巨拳,只是个愰子,这尊大钟才是真正的杀招,将天砸裂的就是这个气息,裂天鲲连忙瞬移,身影开始了暗淡,可是空间竟出现了凝涩,以它的修为竟无法立时隐去。

轰……

惊天的撞击声传来,巨钟将裂天鲲砸得身躯塌陷,随即剧烈的爆炸响起,狂猛的冲击波又将它掀起,向天际翻滚着抛出,遮天般的兽躯越来越小,天空蓦然一亮。

“走!”

李尘枫大喊一声,率众兽瞬移而去,大地随即紧紧闭合,他知道那头裂天鲲绝不会死,最多只是重创,会很快追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裂天鲲嘴角淌血,每次翻滚,血滴便如暴雨般向下砸落,很是凄惨,双目紧闭,神识却向地底探查,见那人已消失不见,不由暴吼一声,翻转过来,狂暴的声波如飓风般扫过高空,天际昏黑一片。

不由得裂天鲲不怒,被砸伤也就罢了,装死这种丢脸的事也干了,居然还不能骗那人出来追杀,哪里还忍得住?硕大的兽躯一扭,便在原地消失,出现时又临五行军地底的上方。

它刚一出现,就又准备喷出气团,谁知大地突然开裂,一股威压向上涌出……

裂天鲲一惊,方才被那人打出的一击虽然受创不重,不过也决不好受,连忙瞬移开去,以防空间被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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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辎重运输的副帅

裂天鲲在远处的空间探出头来,却见大地的裂缝又严丝合缝地闭上,什么都没有发生,知道被戏耍,不由大怒,又瞬移而至,可惜还没站定,大地又自行裂开,硕大深邃的大洞幽森地对着自己,威压又再生成……

“这回来真的!”

裂天鲲心中叫苦,那人就是要引自己大怒再来上一击,连忙隐去身形。

等了一会儿,见没动静,便又从空间中探出头来,大地竟又是紧紧地闭上,那人领着五百头灵兽正瞬移得起劲。

“吼!”

裂天鲲怒了,再次瞬移至上空,不管不顾地吐出气团,地底也是如此,大地再次露出大洞,一尊钟影更快地砸到它的面前……

裂天鲲气团还没出口,便被砸中腹部,狂暴的威压连同爆炸的冲击波一起,将它狠狠地抛向空中,鲜血暴雨般落下,竟是将腹部砸出一个大洞,这下不用装了,是真正的重伤。

翻滚中,裂天鲲体内一个硕大的元气珠浮现,向重伤处涌去,肉眼可见地恢复,伤口渐渐的弥合,它没想到这一次的暴击威力,竟然比第一次大出不少,有些不可思议,灵力只会越打越弱,怎么反而强出这么多?

裂天鲲收住身形,向远处探查,竟丝毫不见那人的踪迹,正惊疑间,突然发现那股熟悉的气息,竟然在自己的下方,定睛一看,那个该死的人类站在地面,笑嬉嬉地看着自己,身上毫无灵力波动。

裂天鲲不由大怒,兽躯直接向下砸落,气团再次涌向嘴间……

谁知,那人身后突然现出一尊青铜巨钟,暴烈的威压从双掌中砸出,钟影再次出现,狠狠地向它未愈合的伤处砸来,裂天鲲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如主动将腹部送至巨钟的身前……

轰……

巨钟又将伤口撕裂,砸得更深更广,剧烈的爆炸也在体内扩散,强大的冲击波冲击着内脏,裂天鲲终于受到重创,向地面坠下。

李尘枫没有躲避,反而身形一晃,射入裂天鲲被撕裂的躯体,将半生死灵力狠厉打出,早就储存在五行本源灵纹阵内的这些灵力,终于派上了用场,狂轰滥炸,挨个炸它的“下水”……

从高空看去,如半边天般大小的裂天鲲,体内红光频闪,终于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落于地下时,大地竟被染得通红,如山洪暴发,瞬间填满了山谷沟壑。

“出来,一起砸!”

李尘枫大吼一声,将藏在大吕钟皇空间内的,啸风麒麟兽等五百头高阶灵兽放出,拼命撕扯裂天鲲的内脏。

原来,李尘枫第一击过后,便让“地狱军”准备第二击,谁知,地狱军虽有十几亿人魂,奈何修为都不高,第二击准备的时间太长,眼看着裂天鲲再度追来,连忙使诈,让五百高阶兽将散出威压,一举将裂天鲲惊走。

正想瞬移而去,忽然灵机一动,这五百名兽将可是与冥帝修为相若的存在,将其一击汇聚一起又将如何?

他连忙将兽将收入地狱军的空间,让它们依令而行,随即趁裂天鲲又追来,立足不稳时打出了一掌。

那一掌的威力让他清楚地看到裂天鲲受重创

,哪里又会放过?关键是兽将修为极高,可数次全力打出灵力,于是升出地面,引诱裂天鲲杀来,再行致命一击,终于将其杀得奄奄一息。

轰……

裂天鲲砸在地面,一座座山峰被压塌,江河为之断流,眼睛无力地望着那片曾经自己的天空。

“娘的,这也太大了,螭龙军八百里加急也要跑上一年!”

李尘枫在大山般的内脏上飞来飞去,抽冷地又炸上一番,很是快意,五百兽将更是傻乐,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竟能将裂天鲲踩在脚下,望向主帅,更是崇拜得无以复加,裂天鲲都能被他击败,跟着他迟早称霸兽界!

李尘枫忽然心中一动,率众兽冲入裂天鲲的脑海,它的脑海才是真的能称之为海,极为广阔,能藏下五行军。

“裂天鲲,臣服于我怎么样?我这人挺好说话的!”

良久,裂天鲲的神识传来,如大海中掀起一股风暴,“休想……我自爆……一起死!”

李尘枫大笑:“老子第一时间就将你的气海封闭,你可以试试看!”

裂天鲲果真运起灵气,欲行自爆,却如泄了气的皮囊般,提不起威压,许久,终于放弃了努力。

李尘枫道:“交出神魂便饶你不死!”

“不交,高贵的血脉岂能给猴子奴役,要杀就杀!”裂天鲲虽虚弱,傲气却未失。

李尘枫笑道:“知道你高贵,所以决定将你的脑海炸去一半,拉着呆呆傻傻地你到处逛逛,成为兽界最高贵的傻子,一定很有趣,要不要试试?”

“你卑鄙……”裂天鲲气得颤栗不停。

李尘枫凝出硕大一团的半生死灵力,向脑海中推去,随脑液飘浮。

“老子这套功法还没有名字,主要是将生死的灵力,转换到半生死的状态,然后引爆,第一次爆炸还不算厉害,关键是第二爆,能瞬间将你脑中的灵力、空气尽数爆掉,能活下来的‘脑仁‘就剩不下多少了,实际上就是个空壳子,你说该起个啥名涅?”

裂天鲲明显的一颤,没敢吱声,内脏挨炸的时候就见识过威力,每回爆炸两次,还只是随手一挥之下,这么硕大的一团,可就真傻了……

李尘枫却越来越觉得功法名称的重要性,不停地嘟囔:“天玄大陆时,有一种爆竹的动静和这个挺象,好象叫什么‘二踢脚‘,就是太俗,有失威风,总不能叫‘二踢脚诀‘吧?”

啸风麒麟兽一副曹力的德性:“那就叫啸风火雷炸,怎么样?”

独角獬豸摇头道:“不好,叫正义雷霆斩,才霸道!”

暴雪冰原兽瞪眼道:“关正义屁事,该叫暴雪冰原炸……”

噬火凤凰怒道:“关暴雪和冰原屁事,叫凤凰涅槃雷最合适!”

众兽议论纷纷,都往自己身上拉,不一会儿,就起了数百个名字,裂天鲲的身躯却越抖越厉害……

李尘枫忽然眼中一亮:“叫‘噬灵斩‘如何?能将灵力、空气一斩而空,敌手连灵力都无法运转,不死就只能逃走,名符其实!”

“好……”

众兽

都没有得逞,稀稀拉拉地应付,真觉得不怎么样,还不如叫火雷来得响亮。

李尘枫继续大声嘟囔:“以后老子自创的功法,都要有个‘斩‘字,如今有多少来着?还得数数,有生死斩、寒冰斩、烈焰斩……声波巨拳叫雷音斩、聚修为而击就叫凝玄斩,再加上噬灵斩就有六斩功法,各功法各有所长,其实寒冰斩这时更有用些,将裂天鲲的脑汁冻成冰山,傻得能更匀乎……”

呼的一声,脑海中一缕神魂凝出,悬在他的面前。

李尘枫正想事呢,袍袖一挥,将神魂甩到一边,不耐道:“裂天鲲,老子正想法子弄傻你呢,打什么岔,魂儿多也别到处扔,碍眼!”

“我……降……”

那缕神魂倔犟地飘了回来,李尘枫又赶了几次,终于无奈收下。

“行了,既然死皮赖脸地跟着,就封你个副帅吧!以后专门负责辎重运输,天底下估计没人敢劫,不象绝天军那帮饭桶,仓库跟专给老子开的一般!”

“是……”裂天鲲委屈答应。

李尘枫将十余万五行兽军都放了出来,一见主帅降服裂天鲲,高兴得嗷嗷叫。

有了如此大的空间,他又索性将一万五千名决死军也唤出,和五行军一同操练,熟悉兽界的环境。

李尘枫如今又后悔将裂天鲲伤得太重,还得给它修,打出“生死斩”,浓郁的生机散出,为它恢复伤势……

任他是修真界第一神医圣手,仍是医治了七日,这才将裂天鲲的修为恢复了六成,不过飞行、瞬移已不成问题。

虽然耽搁了太多时间,不过还是非常值得,有裂天鲲为座驾,如同将一座大陆作为基地,安全抵达魔魂兽界应无太大问题。

李尘枫率五百兽将和三十位半步洞玄人魂,立在裂天鲲的背上,舒服得直哼哼,随手炼出一片柳叶吹了起来,还是老爹的那曲送别的曲调,却已无悲凉之意,兽界第一次传出人类飘渺悠扬的乐声……

裂天鲲瞬移得极快,不久就来到一处大洋的边缘,从空间内现出了大陆般的庞大身躯,大洋横亘在那里,无边无际,裂天鲲此时显得极为弱小。

李尘枫皱了皱眉:“怎么不走了?你想泡澡咋的?”

裂天鲲神识传来:“这里不能瞬移,只能再想办法……”

李尘枫看了看天际,不解道:“空间很稳固啊,怎么就不能瞬移啦?”

裂天鲲道:“你有所不知,大洋中有三头和我修为相仿的大兽,能感知到空间的波动发动突袭,危险异常!”

“大兽是同族,叫赤鳞鳌鱼,是真龙九子之一的后代,非常强悍,曾和其中的一头战过,互有胜负……”

李尘枫不耐道:“你说的另想办法是什么意思?”

裂天鲲道:“五行军会遁地,从地底穿过去,虽费些时日,总好过被挡在这里!”

李尘枫皱眉道:“地底短途瞬移,要多久能横渡过去?”

“以五行军的速度应要一年……”

李尘枫大怒:“一年?老子还过去个屁,不行就直接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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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炼肚兜

裂天鲲一听,浑身一颤,没敢吱声,这位主帅脾气火爆,可不能引火烧身。

冉狄知道李尘枫心急如焚,劝解道:“主人,对方可是裂天鲲般的存在,而且还是三头,要打可要好好思量一番才行!”

李尘枫也知道难胜,道:“我也就是过过嘴瘾,自然要好好想想怎么个打法,裂天鲲,说说赤鳞鳌鱼的修为特长!”

裂天鲲道:“赤鳞鳌鱼身躯不大,和五百兽将相仿,可在大海中瞬移的速度很快,三头就能封锁整片海域,根本没有死角,身上数万枚鳞片,每片都能射出和收回,而且刚一射出就能到敌手身前,如瞬移一般快捷,却没有飞行轨迹,我就被射中过……”

李尘枫一激灵,这可怎么躲?就象数万口利剑围在身边,随时向你刺出,让人防不胜防,数枚齐出,就只能硬扛了,除非……

“一枚的威力如何?我能扛上几枚?”

裂天鲲很果断地打消了他的痴心妄想:“一枚和我打入地底空间的一击差不多,我被射中过三枚,养了大半年才好!”

众兽将都是乍舌,裂天鲲从高空砸出气团,瞬移至地底空间,威力才散发出来,五百兽将被砸得空间内乱撞,幸好没有直接击中,否则非死即重伤,以主帅的小身板,擦中即死,这还只是一枚的威力,心再大也不敢直撼其锋!

李尘枫还有所期待:“它们三头赤鳞鳌鱼,自己就不打吗?趁它们打的时候咱们溜边过去不行吗?”

众兽将都是眼前一亮,毕竟是“猴子”,随时能想出招来,这种可能还挺大……

谁知裂天鲲沮丧道:“它们是一家,公兽和母兽领着幼兽,要打也是交尾的时候,掀起万丈高的狂风大浪,可那时感应却是最灵敏的时候,海边一条鱼游过都知道,别说咱们了!”

众兽将一听傻眼了,自己也常干那事,确实感应灵得很,而且易怒,能追得对方上天入地也要把它杀了,还不如直接打过去呢!

李尘枫仍不死心:“咱们抓住幼兽,逼它们就范总可以吧?”

裂天鲲闷声道:“说是幼兽也到成年了,是最壮健的时候,公兽母兽也未必是对手!”

李尘枫两手一摊,决定不再问了,越问心气越低,投降的心都有了。

众兽将见他如此,都松了口气,只要不作死就行,准备从地底过吧!

焰纹朱雀安慰道:“把大海冻上,咱们再瞬移过去,比在地底过快多了!”

暴雪冰原兽没好气道:“你怎么不把大海变成火海呢?这么大得冻到什么时候,你可真看得起我!”

焰纹朱雀又望向独角獬豸,獬豸怒道:“看我干嘛?有拿土填海的本事,我还用在这主持公义吗?”

李尘枫沉吟道:“俗话说眼见为实,先试试赤鳞鳌鱼的实力再说,看看有什么空子可钻……”

他的话没说完,明显感到裂天鲲的身躯颤了一下,没好气道:“又没说让你去打,怕个屁,弄点动静引它出来就行!”

裂天鲲还在抖,李尘枫叹了一声:“不用你弄动静行

了吧?块儿不小,胆子却小得厉害!”

裂天鲲果断停止了抖动,换上悠然的神态,李尘枫环视一圈,众兽将都稀奇地看天,显然对他弄动静的心思有些闪躲。

“看来还得自己弄,没用的东西!”

李尘枫骂了一句,众兽将立即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作洗耳恭听状。

“去炼块补天石,再敢闪躲,老子推它下海,游过去引那东西出来!”

众兽将立即忙活起来,搬矿石的、喷火的、喷水的,有久一块硕大的补天石就炼出了雏形,精炼却要李尘枫亲自来,不久五行属性俱全的补天石为基,四周厚厚的冰层包裹住,向大海中抛下,然后躲得远远地观察。

那块补天石入水即浮,伸出无数的触手向前划去,真如一头怪物,涉水而过……

谁知,许久没有动静,补天石几乎缩小到一个白点,仍是没有遭到攻击的迹象。

“声波斩!”

李尘枫打出声波巨拳,向补天石的一旁砸去,轰的一声,将大海砸出千丈的狂澜,水波向四周迅捷地击去……

突然,一座大山般的灵兽浮出海面,龙头鱼身,浑身披满赤红色的鳞甲,离得极远,也没见任何动作,补天石上却传来爆炸的轰鸣声,随即四分五裂,向下沉去,待风平浪静时,兽与石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尘枫哆嗦道:“老裂,那东西打出了几枚鳞片?”

“一枚!”裂天鲲答得很是痛快。

众兽将点头确认,反正挨上半枚,自己死得会很彻底,主帅嘛……应该找不到渣子!

李尘枫一屁股坐在裂天鲲背上苦思起来,没多久又跳起来,拿出秦长老和梅寒雨给他炼的那艘战舰,一晃便恢复到千丈大小,将其向海面射去,拿出两个灵盘操控起来……

那艘战舰行踪飘忽,向赤鳞鳌鱼刚才浮现的海面而去,攻击灵阵开启,射出一道道的电芒,将海水打出一个个深洞,旋即又恢复了浪涌。

突然,赤鳞鳌鱼再度浮出水面,一枚赤红的鳞片闪耀了一下,战舰便凌空爆炸,碎片飞出极远……

“再来!”

李尘枫随手又炼出数艘同式样的战舰,灵阵也不装,直接向赤鳞鳌鱼砸去,结果鳞片频闪,又将战舰打爆,赤鳞鳌鱼阴森的眼神已经向他躲避的地方望了过来。

李尘枫也不理会,继续炼制,随手砸出,却已不是战舰,而是象石块一般的东西。

突然,一道红光闪过,倏忽间便已到了面前,裂天鲲早就知道会有这一手,连忙瞬移而去,一枚鳞片在原地一闪,下一瞬间便回到赤鳞鳌鱼身上,快得已不能称之为快,让李尘枫头皮发麻。

随后定了定神,继续狂炼狂砸,终于“当”的一声清鸣,一个块状物被击中,射向高空不见,却并没有碎裂,众兽将一愣,都看向李尘枫。

谁知,那头赤鳞鳌鱼却怒了,呼的一下飞向空中,向他们杀来,身上的赤鳞频闪,无数的红光漫天而至。

“快逃!”

李尘枫大喊一声,早就准备逃

命的裂天鲲,呼的一下不见了踪影,红光尽数落空。

赤鳞鳌鱼不依不饶,在后面穷追不舍,一直追到裂天鲲的领地,好一顿打砸,这才悻悻而回。

裂天鲲从远处的空间探出头来,渐渐地显出身形,一脸的悲凉……

李尘枫却是一脸的得意,众兽将以为他吓傻了,面面相觑起来。

冉狄眼中一亮:“主人,这是试出来了?”

李尘枫傲然点头:“这头赤鳞鳌鱼智慧挺高,一见自己的赤鳞被克,立即出来击杀以绝后患,好在裂天鲲逃命的本事不赖,当立大功!”

冉狄问道:“如何利用才能克制对方?”

李尘枫笑道:“自然是给老裂炼一套盔甲,杀它不死,咱们才能横渡大海!”

冉狄望向裂天鲲大陆般的庞大兽躯,哭笑不得:”炼这件盔甲还不得要数年时间,还不如从地下偷渡呢!”

李尘枫讪笑:“表达有误,应该是给它炼一件肚兜,挡下肚皮就行!”

正在悲凉的裂天鲲,又是浑身巨颤,背上如地震频发,让人兽都有些站立不稳。

李尘枫骂道:“怕个屁,它射赤鳞过来,你就拿肚皮挡,追来就往高空飞,始终比它高,打头有我护着,打屁股又没有致命的地方,插满赤鳞都没关系!”

冉狄点头,大嘴一咧道:“好办法,硬从天底下闯过去,赤鳞鳌鱼来杀,就只能离开海面,在不擅长的空中作战,战力又要打上一些折扣,干了!”

“炼肚甲也要一年……”

裂天鲲当着李尘枫的面,没敢说冉狄看热闹不嫌事大,只能委婉表达心中的不愿。

李尘枫无所谓道:“反正就这么定了,一月之内必须走,能炼多少是多少,有本事缩得和老子一般大小,就给你炼百层甲,要不然就自求多福吧!”

话音未落,裂天鲲就已缩小至大山般大小,还在憋气。

独角獬豸气道:“再小点,你想插满赤鳞?”

裂天鲲哀叹:“我下生时就这么大,哪里还能缩小?”

李尘枫道:“没事,就挡一下你的下水也行,我不挑!”

“别,你使劲炼,我再减减膘,应该能行!”裂天鲲连忙安慰自己。

裂天鲲的领地变成了凡人间的工地一般,很有点为国君修建王陵的意思,十余万五行军都动了起来,土系、金系军将矿石漫天飞来,火系军喷出大火锻烧,水系军忙着淬火,一片沸腾景象。

木系军用不着炼器,却是最为辛苦,在山树妖的率领下钻进裂天鲲庞大的身躯里抽油,没多久,一座座山谷就被填满……

李尘枫觉得有些可惜,就拿这些油各种的试炼,居然炼出一种空间灵器,将油喷出,能焰起大火,温度虽说不是极高,但极为耐烧,一滴就能烧上一日一夜不灭……

关键是沾在身上,甩都甩不掉,不烧完火就不灭,除非将整块肉剜去,才能逃过一劫,獬豸屁股上那块大疤就是这么来的,咬着牙剜去肉,没敢顶李尘枫,人家说是不小心闹的,还能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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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从未有过的一击

李尘枫叹道:“小时候家穷,哪里点得起油灯,要有这宝物又何须凿壁偷光苦读不坠啊……”

冉狄稀奇道:“凿壁偷光的典故可是早就有了,那时可没有你呢……再说穷得油灯都点不起,有钱的也不会做你邻居呀!”

李尘枫瞪眼道:“我学这典故不行吗?人品好,富人就择邻而居过来了,有毛病吗?兽将们都听得感动不已,偏你显示自己聪明,小心老子关你回地狱!”

众兽将懵懂地看着主帅吹牛,这些话一句没听懂,好象很期待把裂天鲲点了天灯似的。

冉狄果断闭嘴,知道自己犯了揭短的大忌,李尘枫却兴致很高,将空间灵器扔给山树妖。

“再多都不够装满的,血管、经脉里的油渣也刮下来,别浪费喽!”

裂天鲲又一哆嗦:“别,以后会怕冷,我再使劲缩小点,刚怀上时大小……满意了吧?”

李尘枫悠然道:“不是我满不满意的事,是你能不能活的问题,个个都能化出人形,偏你不会,怨得谁来?”

五行军炼器的“天份”越来越高,有炼器奇才的指导,进境是一日千里,成为天下唯一能炼器的兽军,灵兽们兴致极高,日夜不停的大炼,对主帅扔回来返工的都能痛快接受,一件“大肚兜”逐渐延展成形……

李尘枫炼器的修为已难有人及,从秦长老那弄来的炼器心得也派上用场,反复试炼后,终于炼成了一艘同样材料的巨舰,动力、防御、攻击灵阵也被他改成超大形的,威力是原来的数十倍,然后拼命地往舰上装,如同一个灵阵群,外面加个战舰的壳子。

这次试练的目标是飞得最快的噬火凤凰,起初追着追着就不见了它的踪影,大受刺激的李尘枫,稀奇古怪的主意层出不穷,将战舰大改,又接着试,结果追了个前后尾,勉强接受……

就换噬火凤凰反过来追他,很快追上时,却被战舰一炮击中,火羽漫天飞舞,主帅怀着歉意为它炼了一身的新羽,这才蒙混过关,再找目标时,兽将已一哄而散,宁愿往“大锅”里钻,主帅无奈之下只能自改自练。

噬火凤凰见改了半天的李尘枫向自己飞来,一脸警惕道:“说好了不再拿我试,火羽还得一年才长得出来,找獬豸去!”

李尘枫瞪眼道:“我说话又岂能不做数?为表歉意,决定教你操舰,你将是天下第一个会操舰的灵兽!”

噬火凤凰眼中大亮,这个可以有,连忙化回人形,随李尘枫登舰,手拿灵盘练得不亦乐乎,很快便能熟练操纵,引来众兽将的艳羡。

李尘枫蛊惑道:“操舰还不算什么,关键是能杀敌,你要是边飞边能发炮,这舰就送你了!”

噬火凤凰大为意动:“刚才打我那一炮,我都受不了,打谁呀!”

李尘枫不屑道:“你们哪能和裂天鲲比,当然受不了啦,找能扛的打呀,比如肉多的地方,那里就不会致命,你先练着,我再去炼几艘,记住!往屁股上打!”

主帅飞下战舰,继续

炼了起来,眼睛却偷瞄着噬火凤凰的动作。

噬火凤凰拿着攻击灵盘,心痒难耐,看着众兽将没好意思下手,都和自己修为相仿,肯定接不住,眼睛转来转去,终于停在裂天鲲的屁股上,以自己挨那一下打过去,确实不会受伤,也就比挠痒痒劲大一点!

灵盘一推,战舰就到了裂天鲲的身后,攻击灵阵蓦然发射……

轰……

电光爆闪,雷声霹雳,裂天鲲屁股上出现一个大洞,鲜血如暴雨狂下……

“吼……”

裂天鲲怒了,转过硕大的身躯向它追来,噬火凤凰驾战舰狂抖而去,天上地下四处逃窜,竟能让裂天鲲一时追之不上……

李尘枫长叹:“想不到噬火凤凰竟是驾舰的天才,该给它一支舰队,定能大展拳脚!”

独角獬豸也是一叹:“我的神眼看到了你的邪恶,可惜答应过不再顶你,就只能冤枉噬火凤凰了……”

李尘枫怒道:“是它轰的,和我什么关系,待会儿还要给裂天鲲治伤,你眼睛长歪了吧?”

噬火凤凰越逃越有感觉,见挨了两下裂天鲲喷出的气团居然没事,胆子就大了起来,竟敢回头轰回去,渐渐杀得难解难分,看得众兽将眼热不已,纷纷请主帅也给炼一艘,于是没几天,天上的战舰越来越多……

噬火凤凰再没敢下舰,李尘枫给裂天鲲治伤的时候也是如此,还鬼鬼祟祟地到处躲,终于极品灵石消耗完,乖乖地落地,硬说坏了,让主帅帮修,扔给它数块极品灵石也不知道换,结果被裂天鲲瞬移而至,揍得鼻青脸肿,一拐一瘸。

兽将受的刺激有点大,拼命练也比不过噬火凤凰生死间练出的水平,于是一艘艘舰围着裂天鲲屁股后面转,终于将裂天鲲吓出了心病,一屁股坐在山谷里。让山树妖使劲抽油。

这边闹得厉害,那边冉狄却率三十艘战舰,悄悄苦练,并不练追逐,而是整齐划一,出则如竖起的一口圆月斩,编队越练越密,舰艏随时指向同一个方向……

五行兽军的拼命炼制、裂天鲲拼命减膘,仅十七日就能将裂天鲲的腹部用“大肚兜”罩住,一试之下,战舰的齐轰都不能损伤分毫,终于让裂天鲲胆气壮了起来。

李尘枫又亲自驾舰好一阵的轰击,让裂天鲲学会了以腹甲迎击赤鳞鳌鱼的鳞片功击,万事俱备,五行军浩浩荡荡杀了回去……

裂天鲲的背上,五百头兽将和三十位人魂各驾一艘战舰待命,只有李尘枫一人立在裂天鲲的头顶,神情悠然,裂天鲲随时向他报出赤鳞鳌鱼的位置,根本不怕偷袭,报不准,挨揍的可是它自己。

这次赤鳞鳌鱼很沉得住气,忍而不发,因为前面还有同伴等着,自己到时追尾而击就是。

李尘枫虽惊诧于赤鳞鳌鱼的智慧,又岂会上当?临空而至时就命兽将驾舰攻击,一时间电闪雷鸣,将海面轰得掀起了惊涛骇浪……

赤鳞鳌鱼终于不再忍耐,红光频闪,鳞片向战舰射去,兽将们脾气暴躁,逃跑时也是四

处乱飞,毫无规律,竟让大多数鳞片落了空,战舰偶尔被击中也无大碍,揺晃两下又接着逃,见赤鳞鳌鱼没追来,就又乱七八糟飞回,接着轰……

于是,再能忍的赤鳞鳌鱼也忍不住了,飞上空中追杀,谁知,战舰乱窜回裂天鲲的背上躲避。

赤鳞鳌鱼大怒,数万枚鳞片向裂天鲲的腹部射去,谁知,只是射出一个个小坑,并不能令其受创,于是向高空飞去,想从上方攻击。

可惜裂天鲲抬起头颅向上飞起,始终以腹部对着赤鳞鳌鱼,双方比起了速度,一路扶揺直上,到了苍穹的底部仍不能让它得逞,连裂天鲲的脑袋都看不见。

赤鳞鳌鱼毕竟智慧很高,做出撕裂苍穹的动作,让裂天鲲探查到,然后突然瞬移而去,出现时已至裂天鲲的尾部,一个龙鱼翻身,发现它尾部并未着甲,便要射出鳞片攻击……

谁知,三十艘战舰突然出现在它的上方,攻击灵阵同时发射,如一根硕大的光柱,狠狠地撞向赤鳞鳌鱼的颈部……

轰轰轰……

连续的雷霆炸响,赤鳞鳌鱼的脖颈被炸出一个大洞,几乎深达咽喉,冉狄所率的二十九位半步洞玄人魂,皆是狠辣之辈,一见冉狄发射,便朝落点射去,几乎同时到达,将不大的浅洞,硬是生生扩大成又宽又深的大洞,凄惨无比。

赤鳞鳌鱼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一头向海面扎去,三十艘战舰俯冲而下,调整角度,又同时对准它颈部的深洞……

嗷……

一声咆哮传来,又一头赤鳞鳌鱼瞬移而至,鱼鳍、鱼尾将三十艘战舰拍得七零八落,随即一晃,兽躯将重伤的同伴托住,巨口中吐出一个元力珠,渡入它的颈部为其续命,然后向海面坠去……

兽将的五百艘战舰蜂拥而至,同样向那头救援的赤鳞鳌鱼的颈部狠射,可惜准头欠佳,击中的并不多,不过也轰得它遍体鳞伤。

“第三头也瞬移来了……”

空中传来裂天鲲颤抖的声音,替它防御的战舰全部出战,以它才恢复六成的修为,根本挡不住含恨杀来的赤鳞鳌鱼。

李尘枫随裂天鲲庞大的身躯起伏,却不为所动,这头赤鳞鳌鱼根本不受父母受创的干扰,向自己杀来,倒是让人钦佩。

“别怕,照我说的做就是!”

裂天鲲连忙将腹甲面向杀来的赤鳞鳌鱼,不断报出它的方位。

杀来的赤鳞鳌鱼突然改变方向,知道裂天鲲的头部攻击必定非同小可,而是从侧方杀入,身上的赤鳞暴闪,欲一击全部射出,当场击杀裂天鲲……

谁知,一个人类似乎早已等在那里,冷冷地望向自己,左手扶着一口青铜巨钟,其上散发着恐怖的威压,一股心悸遍袭全身,压抑让它几乎炸裂,兽界还从未有任何大兽能给过自己这种感受,寂灭而噬血,一击将是末日的来临……

青铜巨钟上的恐怖威压突然消失,却从李尘枫的右掌中散出,一尊顶立天地的巨钟显现,去完成李尘枫此前从未有过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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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噬魔枪

赤鳞鳌鱼暴吼一声,燃烧修为,身形再次暴涨,一头青龙的身影挡在身前,可惜刚一显现,便被巨钟砸中……

咣……

一声震撼苍穹的巨响传出,骨断筋折的声音连续传来,赤鳞鳌鱼被砸得飞出极远,爆炸将它的血肉崩得支离破碎,如海面上掀起血色的风暴……

“不……”

一声凄厉的哀嚎,从海面上传来,赤鳞鳌鱼母兽抱着重伤的公兽仰天长啸,双眼赤红如血,一家三口竟转眼间阴阳相隔,再无相聚的可能,悲切苍凉……

李尘枫尽管有所预料,仍是震惊于自己一掌的威力,大吕钟皇置于裂天鲲的头部,集聚的正是裂天鲲的功力,与十数亿地狱军的功力一同传出,“象吼雷音功”再次增幅,终于发挥出如此惊人的战力,一掌击毙魔魂兽般的存在。

本应兴奋异常,却因赤鳞鳌鱼母兽那声凄厉的嘶吼,而冷静下来,和它们有仇吗?

李尘枫从天而降,就见兽将们的战舰围着那头母兽怒射,爆炸声此起彼伏,母兽被轰得遍体鳞伤却不躲避,目光向儿子消失的地方呆呆地望着。

“都给老子停下来!”

李尘枫声音不大,兽将们却听得清清楚楚,终于稀稀拉拉停下。

独角獬豸出了战舰,以人形之身飞到主帅的身前。

“公兽和儿子都死了,母兽绝不会投靠,必须杀了以绝后患!”

冉狄也来到身边,提醒道:“主人,不可行妇人之仁,会害死大家的!”

李尘枫却缓缓道:“在我眼里失了战力与死亡并没有区别,它们不准别人侵入领地,我要从这里横渡,都没错,既能杀它一回,就能杀第二回,又有何惧?”

冉狄见他并非一时冲动,便不再劝,站在一边警戒,母兽虽也遭重创,临死时一击仍是让人心悸。

母兽缓缓地收回眼神,鄙视地望了李尘枫一眼,缓缓抬起兽爪向头顶拍落。

李尘枫道:“别急,按人族的习俗,待亲人都安葬后再行自尽,以全慰藉,你要不要也如此?”

母兽的利爪蓦然一定,警惕地望着他,远处,啸风麒麟兽拎着母兽的儿子飞回,随手将尸身抛在海面,尸身僵直地躺在浪涛中,随波飘荡……

母兽飞下,又将儿子抱在怀里,一脸的凄凉。

李尘枫道:“你既然重伤,需要我帮你什么吗?或者就这样自尽以殉亲情?”

母兽眼中露出一丝焦虑,缓缓地摇头,却不知为何意。

李尘枫叹气道:“你既不说,哪……我们走了……”

母兽没有抬头,终于点了一下。

李尘枫扭头飞去,众兽将也驾舰向裂天鲲背上驰去,只有冉狄的二十多艘战舰没有动,仍警惕地对着母兽的咽喉,防它随时暴起。

李尘枫飞出不远,却终于停了下来,也不回头,缓缓道:“你我都知道它俩没死,可以你的能力,只能看着它们数日后死去,我却能让它们活下来,再问一句,用不用帮你?”

母兽先是一惊,随即面色挣扎,良久,李尘枫见它不应便又飞起,向裂天鲲而去。

“你……想要什么?”身后传来母兽的问话。

李尘枫身形未停,轻笑:“如今我要什么,还需你们同意吗?”

“那……帮我……”母兽的尊严,不容说出求字。

李尘枫终于一顿,飞了回来,一股浓郁的生机打入两兽的体内,又为它们接驳受损严重的心脉,渐渐的出现了生机,吸入了第一口的灵气……

裂天鲲背上,兽将们疑惑地望着这一切,这种事兽界中绝对没有,主帅来了后,渐渐的多了起来,不知如何看待?

噬火凤凰恍然道:“主帅一定是看上了母兽的美貌,治到一半再把公兽杀了,只留下儿子,这样母兽就会归心,也多了头儿子,好计策!”

呑金饕餮犼揺头:“主帅是猴子,怎么能看出母兽的美来?这是你想干的事吧?”

独角獬豸叹道:“主帅给我等学习的投射中,称这种事为作死,他却要干,只能说明一件事……”

众兽将把目光转向它,想听听它的惊“兽”发现。

獬豸目光坚定道:“说明他作死不止一回,而且没死!”

“废话!”众兽将目光喷火,等来这么句废话,刚才差点洗了耳朵。

李尘枫将两兽的经脉、骨骼修复,便站起身来。

“它们的伤养上数月就能大愈,至于你就不必再治,不想你纠结于是否报仇,我只是有要事去办,必须从此横渡,你们敢拦,我就敢杀,好自为之吧!”

说罢飞回裂天鲲背上,冉狄率二十余艘战舰一直对着母兽,才忽然如一口圆月斩般,射了回去。

此战决死军数艘战舰被公兽击沉,幸好里面的人魂被救起,均无大碍,回到雷电空间静养数日就会痊愈。

裂天鲲庞大的身躯向前飞去,只留下赤鳞鳌鱼母兽迷茫地目送他们远去,等待家人的醒转……

“主帅,海底有很多极极品灵石,要不要停下?”呑金饕餮犼虽是人形,却是口水直流,在裂天鲲的背上滴出一大滩来。

李尘枫连忙散出五行之力,向海底深入,果然有条极品灵石的矿脉,宽达千里,连绵万里,其内灵力浓郁得不象话。

“下去,都是老子的,给你两块含着,敢再动脑筋,我让老獬顶你!”

呑金饕餮兽苦着脸点头,有两块好过没有,裂天鲲依命向海底冲去,轰的一声激起万丈狂涛,缓缓沉入。

金、土系灵兽一轰而上,开始了搬运,潮水般地向大吕钟皇的空间内涌入,呑金饕餮犼很自觉地呑了两块极品灵石,比它吃过的品质高出太多,只能用极极品灵石来表达,鼻孔使劲吸着,又寻找起来。

兽将此时也知道极品灵石是战舰灵阵中必不可少之物,有些偷偷的往自己战舰上搬,时不时紧张地望向主帅,生怕被迫交出。

李尘枫知道如此高品质的灵石矿,必定有相应宝物的伴生矿,便散出五行灵力细细

寻找起来……

不久,还真在极品灵石矿脉内,找到一大块通体幽蓝的晶体,用五行之力探查,竟是五行属性都有感应,而金属性最为凌厉,海水涌来居然无法将其浸泡,凌厉之意散出,滋滋作响,隔绝一切的入侵。

李尘枫凝出五行属性的大手,才将其拈在手中,凌厉之意敛入其内,竟如认主般温顺。

感应了许久,李尘枫渐渐的明悟,想将它炼成一物,却是大吃一惊,以自己如今的炼器修为竟无法将其炼化,只得先炼出一尊大鼎然后再行炼化。

体内五行本源小人第一次从气旋内飞出,协助炼制,五位小人悬于大鼎之上不断打出各自的属性,金青蓝红黄五道光芒,将海底映得色彩斑斓,甚至冲出了海面,射向长空……

良久,一声雷霆炸响,一杆大枪从大鼎中升起,通体幽蓝深邃,雷鸣、电闪在枪体内流转,似乎本身就是雷池电湖,令人惊惧,众兽将不自禁向后退出,冉狄等人魂更是退到极远,才能收住身形,看一眼就已魂魄不稳,更不用说与之交战了……

没有人知道,挺立不动的李尘枫竟比任何人更是震惊,因为此枪可以说并非自己所炼,而是那块晶体自行生成,自己只不过给了它所需的条件罢了!

这块晶体具有神识,或许它本就是一杆大枪,损毁后躲在这里沉睡,遇到五行强悍之人,这才苏醒,恢复了身形欲再度噬魔,因为此枪名为“噬魔”!

自己五行本源俱全,又是炼器的高手,能让此枪认主,实在是太过巧合,不看修为,不看德行,让其他大能也只能兴叹,似乎本就等在这里,而能将这一切算到的,似乎非佛祖莫属……

那么此枪或许就是佛祖成佛前所用的大枪,魔尽后,将此枪损毁,藏于兽界的海底,如今赐给自己再行“噬魔”之举!

噬魔枪向李尘枫飞来,被他握于手中,轻轻一划,海水便掀起巨浪,向两边分开,直面苍穹,如擎天的高墙立起,没有一朵浪花能够落下,威力恢宏刚猛,海水却如自愿一般立在那里……

此枪在手,心中却并无暴戾恣睢之气,反而心怀慈悲,让他更为确定自己的猜测,无奈摇头,自己的宿命都已安排好了吗?

旋即恢复了慵懒的神情,蛊惑道:“谁能助我试出此枪的威力,灵石随便它拿!”

众兽将都是一激灵,使劲揺头,开玩笑,傻子都看出此枪威力绝低不了,就是没有,也不能再和它试器,修为时高时低的,谁知道啥时就要了自己的命,和他试器,还不如直接挑战裂天鲲呢,绝对比这更有底气!

李尘枫一路望过去,吓得兽将们连忙将偷到舰上的极品灵石搬了下来,居然想起人类的打躬作揖,“摆”个不停……

没有敢一试的,李尘枫长叹一声,收回长枪,却“不小心”将裂天鲲的腹甲,划出一条长长的豁口,最深处已能看见它肚皮的颜色。

裂天鲲抖如筛糠,连忙将“肚兜”卸下,呑入腹中,留待日后保命,心中默念,其实主帅非常非常的仁慈,随他揍时却不会真揍,真的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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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我的檀儿可在这里?

李尘枫倒底没试成,终究连自己都有些害怕,怕的不是噬魔枪本身,而是它的前主人,居然算到这种地步,连贪小便宜的心理都没跑,不信你什么都能算到!本佛子可以严正的告诉你:不大一定!

佛子心情好了许多,让五行军继续开挖灵石,老子从此变了,不贪小只贪大。

两日后,开挖殆尽,都装入大吕钟皇的空间里,战舰也备满,让那帮杀才连脚都放不下,看你还偷偷地惦记,撑不死你!

李尘枫命令大军启程,向海之尽头飞去,多日后终于跃出了海面,前方又是奇峰峻岭,山脉连绵,便命憋得不行的兽将散出战舰在前方探路,原因很简单,谁都没来过,方向有些错乱,失去了对魔魂兽界的感知。

兽将疯够了回来,却闹不明白这里为何地,山间的小兽也不知道,弄得大家都不知所措。

“裂天鲲,瞧你带的这路,再找不到,老子可要耍“噬魔枪”了。”

裂天鲲一哆嗦,毫无目的的短途瞬移,不久就真的都没了方向,来时的大海在哪里,大家都是一脸懵。

“我觉得这里有点邪性,怎么会转不出去呢?”

李尘枫嘟囔开了,这事儿确实有些怪异,竟有落入阵法之感,这就有些扯了,兽界怎么会有人设下阵法?灵兽绝对不会,除非是手把手教授,就如老子教五行军炼器一般,可前提也要有人来过才对啊……

假如是阵法的话,自己肯定破不了,也就创了个绝杀阵,和真正的阵法根本是两条路子,要想破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那帮完全不懂阵法为何物的杀才,乱撞一气,或许能撞出一片天来。

“你们五百艘战舰全都散出去,能回来的不用试枪!”

呼……

兽将们驾舰漫天散去,随即又都齐刷刷地回来了,紧张得不行。

李尘枫大怒:“听不懂人话咋的?散去就是滚得远点再回来,起码出去百里再回来!”

呼……

战舰又作鸟兽散去,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都想着第一个回来,试枪比杀了它们更可怕。

“主人,你不怕它们陷里头再回不来?”冉狄皱眉道。

李尘枫叹了一声:“老子有乌鸦嘴之称,恐怕咱们早就都陷进去了,哪里还有什么内外?”

许久没有动静,以战舰的速度起码能飞十数个来回了,居然没一艘归来,被阵法困住的可能性已经极大。

”问问决死军,有没有懂阵法的,拉出来破破看!”

冉狄飞回大吕钟皇空间问询,不久真带了名分神境后期的人魂回来。

“小人屈塔,见过主人!”

李尘枫点头:“你这名字挺有性格,塔都能弯过来,阵法你也懂?”

屈塔道:“塔中所生,所以取名为塔,阵法小人略知一二!”

李尘枫瞪眼道:“别和老子说什么略知,出得去叫精通,出不去叫狗屁不知,好好看看!”

屈塔认真向远方观察,不久却笑了:“这种粗浅的阵法居然也敢拿出来现眼,傻子才会被迷惑!”

李尘枫不认为自己是傻子:“那就破了给老子看,破不了,你和老子一起傻!”

屈塔知道失言,连忙拱手:“小的无心之失,主人是大英雄岂能不会?只是试试小的修为罢了……”

李尘枫气道:“老子觉得你还是在骂我,废话少说,动手!”

“是!”

屈塔阵法的造诣还真就不凡,指挥着裂天鲲七拐八拐,前面豁然开朗,眼前的景致看起来真实了很多,显然阵法被他所破。

“看看那些傻子在哪?都收回来,净给咱们精通阵法的丢脸!”

李尘枫很自然地,把自己列入精通之列,关心起“傻子们”的安危。

屈塔领着裂天鲲毫无规律都转了起来,终于见到一窝窝的战舰,没头苍蝇似的乱撞。

“都给老子滚回来,训练你玩下阵法,就这表现,就该挨个试枪!”李尘枫心情大好。

众兽将见到主帅,连忙向裂天鲲背上落下,心悸犹存。

“都齐了,快走吧,这地方真是邪性……”

李尘枫气道:“数清楚喽,再说这话!”

众兽将又认真数了数回,底气十足地答到:“齐全!”

李尘枫长叹:“你们已是我见过最聪明的灵兽了,居然都能把自己当成二来数,少了焰纹朱雀不知道吗?”

兽将们互望,确实少了焰纹朱雀,埋怨对方数错。

李尘枫懒得和它们计较,命令道:“屈塔,去寻它回来!”

“是!”

屈塔应了一声,望了眼阵内,转了数个弯,终于见到焰纹朱雀驾舰到处乱撞,领裂天鲲过去将它接了上来。

李尘枫没好气道:“别的兽将都是成堆往里扎,你倒好,自己一个瞎闯,咋没把你撞死?”

焰纹朱雀傲然道:“我见到好些白猴子在戏水,想过去抓来,结果怎么都过不去,所以就晚了,要不肯定第一个回去!”

李尘枫更来气了:“还有理了?白色的猴子戏水有啥稀奇的,还非要去抓,再敢找借口,小心老子拿你试枪!”

焰纹朱雀有些不服气,不过想想“噬魔枪”的厉害,也只能服气,不再吭声。

李尘枫命令屈塔:“咱们都知道这破阵不咋样,就找布阵的人聊聊人生,说不定知道去魔兽魂界的捷径也未可知,去逮他出来!”

屈塔点头道:“布阵之人的水平确实不怎么样,好好的一个杀阵,却只会用前半的迷阵不说,连触碰示警都没做到,想逮他并不难,不过裂天鲲身躯太过庞大,恐将他吓走,还是以一支小队奇袭为好!”

李尘枫点头:“各军的主将随我去抓人,其它的都在裂天鲲上等待,做好迎敌的准备,只防守不得追击,明白没有?”

众兽将稀稀拉拉应是,李尘枫直摇头,看它们这副德性,总让人提不起气来,要将它们训成人间大军的可能太过于渺茫。

不过,兽将单个准备起来倒挺认真,五百艘舰在裂天鲲背上围成一圈,还不错,能做到攻击灵阵一致向外,没有对向自己舰的,让主帅多少恢复了点自信。

兽将们对战舰超出了对母兽的喜爱,片刻不能离身,缩小后放入空间戒指犹不放心,还时不时的拿出来看看,让李尘枫好一阵臭骂,这才老实了。

李尘枫、屈塔、冉狄在前,八头兽将化做人形在后,悄然向大阵的控制中枢而去。

飞过数座山峰,来到一处山谷,水鸣之声渐响,随即便听到人声的轻笑,李尘枫手一挥,众人呈扇形靠近,向下观望,不禁大吃一惊。

竟是三十多位女子在溪水中沐浴,个个肤白貌美,风光旖旎……

焰纹朱雀得意道:“我就说有白猴子戏水嘛,主帅还不信……”

李尘枫气道:“屁,这就是和我一样的人类,穿衣服的叫猴子,不穿的居然叫白猴子,你脑袋干啥使的?”

焰纹朱雀不乐意了:“和人类明明不一样,怎么啥都是你有理?”

其它的兽将认真看了看,一致支持焰纹朱雀的观感,就是白猴子,绝不是人类!

李尘枫无奈地给它们扫盲:“我上次给你们解析人体结构的时候,拿来举例的是男子,洗澡的这些就是女子,大致的结构一样,不同之处也就是大小的问题……”

啸风麒麟兽明悟道:“原来是母兽!”

李尘枫纠正道:“是女子,相当于你们说的母兽!”

噬火凤凰问:“解析时,怎么不拿母兽出来说话!”

李尘枫怒道:“让你们变男的,当然解析男子,女子能随便解析吗?这叫非礼勿视!懂吗?”

独角獬豸不解道:“你是说看母兽洗澡就不算吗?”

李尘枫一激灵:“对对,这更不能看,咱们看了会害死她们,都转过身去,当没看见!”

说着,李尘枫带头从山顶出溜下来,众兽将大惊,也连滚带爬的下来。

暴雪冰原兽心悸道:“怎么好好的又要试枪?那些……女子也就洗个澡,至于吗?”

李尘枫头大:“关试枪什么事,老子怎么就和你们说不明白?女子的身子不能给男子看了去,否则就是失贞,很多就会自尽以全名节,和你们灵兽不一样!”

啸风麒麟兽咧嘴道:“还是我们那些母兽好,生怕你看不清楚,还拼命展示,人类不好,太讲究!”

噬火凤凰奇道:“你们人类交尾时,也穿衣服?不碍事吗?”

李尘枫决定不再解释,能说明白时,估计人族已经被灭好几次了,省点力气抓布阵的人,弄清楚路线就走。

屈塔边带路边解释阵法,李尘枫很快的领悟,确实大阵布得很粗陋,就这么会儿功夫,由自己再布一座会比那人精妙得多……

刚到苍陵天域时日思夜想破解传送阵之迷,如今早就没了这个心思,加上在冥界抹脖子、托梦等手段齐出,和亲身回去已没有本质的区别,自然不再关心阵法一道,尽管如此,若是练上数日,仍不是那人能够超越的存在。

一行人很快走出只剩下迷阵的大阵,走到一处谷口,已见有人类的身影行走,这时才发现这里的人族很不普通,身形高大,自己和对方比起来只及人家的腰部。

李尘枫顿时恍惚起来,这里居然和风语谷如此相象,我的檀儿可在这里?

第381章 人类的先祖?

李尘枫静静地立在谷口,想起两人相识的一幕幕,风语谷是徐子檀师尊一族的所在地,从师学习阵法至今,修为应该很高了吧?对自己的恨还在吗?心情纠结,让他不敢再跨出一步……

冉狄、屈塔和八头兽将见他如此,都连忙停下脚步,将他围在中间,凝神戒备,不知他看到了什么样的危险,竟然如此踟蹰?

“什么人敢擅闯人类之谷?”

数十位高大的人族修士,仗剑从谷口冲出,将李尘枫一行围在了当中,高声喝斥,他们衣着古朴,布衣又粗又厚,显得粗犷剽悍。

这才把李尘枫从思绪中拉回,迅速扫了一眼谷口的石碑,上书“人类之谷”,身上顿时一阵轻松,终于不再是自己孤军奋战,人族终于有强援现身!

“在下李尘枫,特来拜会谷主,有要事相商,烦请代为通传一声!”

一位领头的俊逸修士,上下打量着他,冷冷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李尘枫一怔,这不废话嘛,当然是破阵进来的,要是我可不会明知故问,有点打自己脸……

屈塔傲然道:“自然是破了护谷大阵,堂堂正正而入!”

那名修士冷笑:“人族中都是一些打肿脸充胖子的人吗?不如说大阵是你们所设,能让我等听得更惊悚一些!”

其他的修士哄笑,一脸的揶揄之色,屈塔怒意渐炽,正要嘲讽回去,却被李尘枫阻住,有求于人又何必较真?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就是。

李尘枫满脸尴尬,抱拳道:“在下的随从爱说大话,其实我们误入大阵一月有余,死伤无数,就剩下我们几个幸存,这才不知怎么的竟撞到了谷口,现在还不明觉厉呢,让诸位见笑了。”

数十位修士见他“实话实说”,显然心存好感,竟真的不笑了,反而有些同情,领头的面色也缓和了下来。

“你方才说有要事面见谷主,又是何事?”

李尘枫陪笑道:“能否让在下见了谷主再说,死了这么些人才到谷口,还烦通融一二……”

领头的俊逸修士点了点头:“随我来吧,不过里面还有一阵,要跟随我的脚步,别又再有所死伤!”

“是是,您走慢点,在下怕跟不上,有些害怕!”

李尘枫连忙接着拍起来,修士嘛,有所专长,也有所短,这些人守卫修为也不低了,都是分神境修士,谷主必定洞玄境以上修为无疑。

走入谷口没多远,真就有一个迷阵,众人一进去,就见雾中套雾,谷中的景物蓦然消失,旋即便伸手不见五指,李尘枫亦步亦趋跟随,心中叹息,竟是比外面的大阵更加的粗陋,这些人的阵法造诣确实太那啥了……

屈塔传音道:“这些小儿的把戏居然当宝,若是由小的教授,一月内决死军人人都比他们强!”

李尘枫怒道:“就显你能,能在兽界立足又岂是等闲之辈?别被人来个示强以弱,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屈塔立即闭嘴,如此粗浅的阵法确实象故意为之,还是主人装傻的本事高超,一

路跌跌撞撞,时不时急得拉住对方的衣角以防走失,于是也加入进去拉住李尘枫的衣角……

冉狄不明所以,走得相当稳健,就是苦了那些兽将,能让主帅吓成这德性的,肯定危险到极至,心惊胆战地拉了一串,如一队外出卖艺的盲人,艰难前行。

俊逸修士很是得意,忽快忽慢,弄得众人摔倒一片,引得后面的修士窃笑不已,自豪感满腔。

终于走出迷阵,李尘枫惊慌失措,满头大汗的神情,让屈塔叹为观止,就凭这一手,主人就该是主人!

俊逸修士笑道:“这位仁兄,可需歇息一下再走?”

李尘枫甩去汗水,心悸道:“还是走吧,离大阵远点能心安不少!”

俊逸修士很欣赏他的表现,做了个请的手示,与他并肩而行。

李尘枫终于有了搭话的机会,问道:“敢问此谷中人可是姓风?”

俊逸修士笑道:“仁兄怎会有此一问?谷中人以袁姓为大,小姓中也从无风姓!”

李尘枫又问:“可有一位叫徐子檀的女子在谷中学过艺?喜穿白衣,生得颇为美丽。”

俊逸修士连想都不想:“没有,为兄一直把守谷口,从没见过此人,你确定她曾来过这里吗?”

李尘枫大失所望,揺头道:“或许传言有误,兄台无需挂心!”

此时一阵莺声笑语传来,三十多位女子从身旁追逐嬉闹而过,竟是在溪水中沐浴的那些女子,之前从山上向下看,并看不出她们的身高,此时才发现也是高挑的身姿,同样只及人家的腰部,让他自惭形秽起来。

那些女子见俊逸修士领一众“孩童”过来,很是新奇,围过来指手划脚,声音有点大,登时谷中沸腾起来,呼的一下,数千男女老少飞出,稀奇地欣赏这些象人的物种……

俊逸修士频频招手,如同押着一帮战俘一般,自豪之色溢于言表。

“主人,这些人可是有些无礼,用不用吓吓他们?”冉狄黑着脸有些来气,传音过来。

李尘枫却是毫不在意:“大能嘛,看不起人也属正常,拉上他们以解人族的危机,这点雅量还是要有的!”

兽将们终于见到人族男女,比人家看自己还新奇,傻傻地回看,引来谷中众人的哄笑,这些“孩童”看起来智商就不高,显然没自己高贵,深为自己为谷中的一员而自豪。

谷中山峦叠嶂,巍峨高耸,亭台殿宇掩映在其中,显得出尘不凡,很有意境,让人顿生陶醉其间之感……

俊逸修士终于带他们飞起,向一座大殿飞去,大殿前广场极为广阔,很适合这些“巨人”的聚集,殿前两排修士持剑而立,威武剽悍。

进到殿内,主座上一位白须老者端坐其上,两旁族人肃立,无人殿前言事,应该早已得到了通报,专为等候李尘枫一行的到来。

俊逸修士变得肃穆恭敬,向当中主座老者施礼。

“回谷主,这些人误入护谷大阵,死伤无数,只是为见您一面,弟子未经请示便领来见您,还请师尊责罚!”

白须老者挥手道:“罢了,谷中还从未有人族来过,见上一见也是无妨,下去吧!”

“是!”

俊逸修士再施一礼,转身而去,却再未看李尘枫等一眼,族中的礼法确实森严,依命而行,绝不敢有多余的动作,连眼睛都要做到目不斜视。

白须老者上下打量着李尘枫,缓缓道:“来者何人?有何事求见?”

“晚辈李尘枫,率随从前来求助于人类之谷,以解人族万古之浩劫!”

李尘枫见他只是洞玄境修士,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不过既然来到,也不能轻易就算了,尽管开口一请。

白须老者皱眉道:“人族有何危机,仔细说来!”

李尘枫便将蚩尤五百万年的咀咒讲出,自己要去魔魂兽界探查的事也和盘托出,希望能得到人类之谷相助。

白须老者叹道:“想不到我人类之谷的子孙竟遭到如此浩劫,老夫又岂可置身事外!”

李尘枫一愣,听这意思……敢情“人类之谷”还是人族祖先般的存在,这从何算起?

“袁谷主,这里与外界的人族又有何种渊源?殊晚辈等孤陋寡闻……”

袁谷主有些不悦道:“人族竟然连自己的祖先都不知道,难怪受此浩劫却不识破解,也算是报应!”

李尘枫果断认祖:“爷爷,这事可能年代久远,知道自己祖先之事的人,可能历经沧桑相继去世,没能传于后代也是有的,还请您说出以证视听!”

袁谷主面色稍缓:“或许真是如此也有可能,毕竟不知者不罪,当年女娲娘娘造人时,造出的第一位就是我们袁氏人族,后来娘娘有些倦了,便由这位先祖接着造下去,先祖法力较弱,所以造出的人族便矮小很多,便是你们这些有瑕疵的人族,繁衍到现在自然比我等低劣不少!”

李尘枫使劲搓了搓脸,这事谁都没见过,他怎么说还真就辩无可辩,自己经史典籍看过不少,皆是语焉不详,只说女娲娘娘先是用泥土捏出人的模样,吹口仙气便成了人,第一个捏出的是女子,因为是模仿自己的构造,后来为人族的繁衍便捏出了男子,所以人族最初是以女子为尊……

女娲娘娘不断地捏啊捏,总有疲累的时候,便用藤蔓浸入泥水之中甩出,每一滴泥水便化做一人,至于第一个捏出的人又能帮娘娘继续捏下去这事,就有点扯了,自己刚当上人就有如此法力,也不至于后来才有修炼修仙一说?

李尘枫恭敬道:“晚辈听说,娘娘以手捏出的人,后来都成了神,法力无边,此谷的人族便为神的后裔喽?”

袁谷主略一沉吟,道:“那便是了,所以你们这些平凡的人族,唯一的本事就是能生,血统越加的低贱,身高也越是低矮!”

李尘枫一脸受教的表情,心中却是不以为然,修仙便是通过逆天而行,历经磨难才能具备通天彻地的法力,而神则是生而便有此法力,袁氏族人要是神的后裔又何需修炼?这事还需沉吟一番,显然都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之言,那么是人类先祖这事,也难说为真……

。m

第382章 据考证

袁谷主见他很是诚恳,非常满意:“你们是第一批知道如此秘辛的人族,当怀有恭敬之心,其实,袁氏族人一直引领着人族前行,哪怕你们低劣至此,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你们!”

李尘枫稀奇道:“袁氏族人在人族中也有存在吗?让晚辈也敬仰一番如何?”

袁谷主傲然道:“人族中儒说、佛说以及道门的创立之人,都是袁氏族人的后裔,你可听说?”

李尘枫一哆嗦,这些先圣若是袁氏族人,还真如袁谷主所说没有放弃外间的人族,即使祖先一说存疑,只要这几位先圣的确为袁氏族人,要说是人族的先祖还真就说得过去!

“那啥……这事可不能乱说,您可有证据?若是为真,晚辈回去一定好生宣扬此事!”

袁谷主下手一位鹤发老者解惑道:“人类之谷曾有数人去到人族中传道,你们先圣的国度自然也到过,与当地人通婚便有了先圣,然后他们创立了学说,自然便是袁氏族人所创立,一直引领人族前行至今!”

“完啦?”李尘枫还想听下去,结果却是到此为止,傻傻地问了一句。

鹤发老者一脸傲然:“这还不够吗?”

“可有名姓?”李尘枫可是连先圣的族谱都“借阅”过,当即能证其真伪。

鹤发老者道:“年代久远,我等还在考证,就要出结果了!”

李尘枫哭笑不得,有种想撞墙的冲动,这证据可是太过强大,要这么说老子来过“人类之谷”,岂不是也成了袁氏族人的先祖?啥东西都靠猜、靠想,居然比老子还不要脸!

考证这事要证实猜想,就只能靠编,编不全乎就接着编,然后越编越大,敢情“人类之谷”就是这么得来,还以为相对于兽界而言,殊不知竟是人类诞生之地的意思,夜郎自大什么的典故,在他们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李尘枫笑道:“诸位祖宗,躲在兽界又是几个意思?龙族、凤族该不会也是袁氏族人所生吧?”

鹤发老者沉吟道:“这事也有可能,老夫也在考证,只是举步维艰……”

“够了!考证如此严谨的事,岂能没有依据乱说?”袁谷主开口训斥,显然这事编起来难度太大,难以自圆其说。

啸风麒麟兽、噬火凤凰登时大怒,说自己是袁氏族人的后代,比说它们血统低贱更是难听,正要开口,却被李尘枫瞪了回去,只得气鼓鼓地退了回去。

袁谷主阴冷道:“你的随从似乎对袁氏族人为祖先这事有所置疑,那就拿出证据,我等好好理论一番!”

李尘枫嬉笑道:“这又是何必,我等都是粗俗之人,祖宗多了也就是多上柱香的事,晚辈只关心别太早见到祖宗挨骂罢了!”

袁谷主果断道:“你大可放心,有袁氏族人在,人族便不会灭,一日后谷内大比,选出一批高手,领你去灭了魔魂兽界,古老,你先带他们下去歇息,好好款待一番!”

“是!”

鹤发老者出列应了一声,李尘枫也是拱手告辞,一同出了大殿。

……

好好款待的意思自然就要上酒席,一共两桌,李尘枫既是主人当然坐大的一桌,小桌就只有“随从”用饭,名为袁古的鹤发老者安排好后,就被人不情愿地拉走,说是有考证的事需要他主持”,两人走时有些不舍,显然“盛宴”在谷中并不常见。

随从那桌有三十六个大碟,谁都没有动筷子,冉狄、屈塔身为魂体不能吃,八头兽将则不会用,都可怜兮兮地看着托着腮发愣的李尘枫。

冉狄小心问道:“主人,我死得早,人间的吃食如今已如此紧张了吗?”

李尘枫揺头:“凡人家里有一头牛的,都肯定比这顿丰盛,这里碟头虽大,一筷子下去就能没了,我这里一百零八道菜也就是一百零八口,吃和没吃差不太多,还都是野菜居多,我就奇怪,他们那么大块头咋活下来的?”

冉狄道咧嘴道:“难道因为修仙,就不食人间烟火了吗?”

李尘枫气道:“屁,说是修仙不请吃食,老子还能理解,可他们偏要请,说是比咱们人族丰盛得多,就是显摆呗,结果成现眼了,说他们是井底之蛙一点都不过份!”

屈塔眼中一亮:“从进谷到现还,一路上就没见到过菜地,该不会他们不会种,只知道吃野菜吧?”

李尘枫叹道:“你才发现啊?菜地没有,耕地也无,我估计修不了仙的都饿死了,活着的都是这些硬扛到僻谷阶段的!”

啸风麒麟兽不屑道:“一定是这样,这些该死的人类根本不敢出谷,怕被我们给吃了,有几样肉食还是一些随处可见的小兽,地底下的也有,要不是大阵挡着早就灭族了!”

李尘枫笑道:“不愧是火兽主将,居然猜得挺靠谱,他们的祖先估计为避开仇家躲入灵兽界,脸上无光吧,就胡吹大气,硬说是人族的祖先,给自己找安慰,闹得这些后代都找不到北了,没有典籍留存,就自己造,其实也怪可怜的!”

屈塔笑道:“跟主人出来真是长见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有,以后估计能将咱们来此的事,弄成人族来晋见祖先也未可知……”

冉狄瞪了他一眼:“就显你有脑子啦,人家风俗说不定就是如此,别小看了人却坏了大事!”

李尘枫玩心大起:“咱们就试他一试,看看他们的底细到底如何!”

冉狄知道他又准备折腾,劝慰道:“袁氏族人太要脸可是真的,别到时弄得下不来台,和咱们玩命!”

李尘枫大笑:“没事儿,老子自己弄点吃的,关他们屁事,让他有火也发不出来,屈塔,你领啸风麒麟兽它们出大阵,打几头灵兽回来,老子要炼真正的酒席给他们瞧瞧!”

“是!”

屈塔大乐,转身就走,八位兽将也憋得狠了,急着出去撒欢,都要跟去。

李尘枫笑骂:“去也行,都给老子小心点,别露出灵兽的行藏吓着人家,知道吗?”

众兽将咧嘴答应,跟随屈塔而去,它们再是看不起袁氏族人,对那座破绽百出的护谷大阵还是从心底里发悚,得跟得紧紧的。

……

很快,馆舍的空地前就扔下了几头灵兽,李尘枫随手炼出大批的炊具,都是人间常用来烹饪的器具,一字排开做起饭菜来。

他随手取出粟米、家畜等物,居然是源源不断,看得冉狄一愣一愣的。

“这些东西,您居然……随身带这么些,还是活的……就知道有今天这一出吗?”

李尘枫得意道:“谁会想到这些?老子凡人的时候和螭龙军屯边,给养只能自给自足,种地、饲养家畜都得自己动手,开出大吕钟皇空间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又种又养起来,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屈塔恍然道:“我还以为雷电空间里那些家畜是幻化出来,让我等感到亲切呢,原来是主人饲养的真物,五行之力确实是万物之源啊!”

李尘枫道:“你们活着的时候,都让人伺候惯了吧?就没动过手煮些吃食?”

冉狄感慨道:“我也是穷苦出身,不伺候别人就不错了,自己不动手老娘还不得饿死,打猎、种地样样精通,还训化过一批小兽……”

屈塔笑道:“我爹就是厨子,和他学了好手艺,能吃能做。还曾远近闻名过呢,也就是后来那啥……才那啥的!”

李尘枫瞪眼道:“那还愣着干嘛?给老子打下手,有愿力在,能让你们好好尝尝老子的手艺!

冉狄、屈塔大喜,连忙帮起手来,只有八位兽将在一边逛荡,嗤之以鼻,这些灵兽一口咬下去就行了,还搞什么仪式?真是吃饱了撑的!

李尘枫觉得自己就应该是天下第一酒师,有五行之力在身,酿酒也是随手为之的事,这不,十几口大缸一转眼便装得满满的,浓香馥郁,香飘百里,而且浓烈各有不同,有温润绵长的,有霸道似火的,给兽将喝了一口,立时眼睛通红,围着大缸转来转去……

有冥福夫人府大摆宴席的经验,李尘枫又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厨子,一张一般人看不清对面的大桌,摆满了热腾腾的菜肴,没有一个重样的,色香味俱佳,让被逼去烤灵兽的八位兽将,终于流下口水,两头看着,不知求主帅赐哪些给自己为好……

“都过来坐下,会用筷子了就吃,不会就滚一边看着!”李尘枫终于开恩。

呼……

兽将们如一股大风掠过,已经在桌前正襟危坐,如拎重剑般拿起了筷子,冉狄、屈塔负责教授,边吃边喝起来,李尘枫也将当年与螭龙军众将,庆祝胜利时的景像投射给它们,渐自酣畅起来……

众兽将对这种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景像尤为适应,也学着大呼小叫起来,人虽不多,却喝出大军狂欢的气氛,引得谷中的袁氏族人围了过来。

李尘枫惬意道:“这日子很久没有过了,等浩劫一过,老子就找个地方,把那些曾经的同袍都弄来,建个螭龙谷,每日如此开怀畅饮了此残生,给个神仙都不换,管他外面杀得天翻地覆,老子关起门过日子,再生一支大军出来,看谁不顺眼,就打他娘的!”

第383章 人族遗存

冉狄一碗酒喝干,豪气道:“我就在你府邸旁搭间草庐,教授小公子修习功法,将一生心得倾囊相授。

屈塔大舌道:“我教阵法……绝对比这……狗屁护谷大阵强百倍……一帮除了吹牛啥都不懂的东西!”

鹤发老者在一旁终于找到干涉的借口:“放肆!竟敢诋毁护谷大阵如此高深的阵法,来人,打他出去!”

呼的一声,一群修士将大桌围了起来,刀剑出鞘,虎视眈眈。

李尘枫大笑:“喝酒之人不都这般胡吹大气吗?这回被大阵刺激得有点深,你喝也得这德性!”

鹤发老者嗤鼻道:“这是酒吗?谷中的酒就从不会醉人!”

李尘枫醉意甚浓:“你们那些也敢称之为酒,根本就是野果泡水,不信就试试,有本事不醉,老子给你磕头认罪!”

鹤发老者当即坐下,拿起一碗酒喝干,登时眼睛发直,说了声“好酒”便栽倒在椅上,两眼发直……

李尘枫一瞪那帮修士:“都坐下试试,心中没有万般豪情就得慢慢品,浪费了老子的好酒,那谁……见者有份,袁氏族人除了低贱的不准上桌,其他都过来该吃该喝喝!”

袁氏族人都是眼高于顶,谁都又不会自认低贱,刷的一下都坐了下来,狂吃痛饮起来,居然敢在人类之谷充阔气,老子吃得你下辈子不敢再请!

大桌很神奇,来多少人都能坐得下,菜肴也在桌上徐徐转动,不断地转换,吃完的菜式,李尘枫手指轻点,便又从大鼎中补充进来,仍停留在菜成时那一瞬间的色与香,热量也未有丝毫减弱,令袁氏族人叹为观止……

李尘枫将鹤发老者拎起来,袍袖轻拂便将其唤醒,笑道:“古老,你那种考证的法子,没有酒哪里能成事?慢慢品味,就明白袁氏族人当初是怎么把龙和凤生出来了!”

鹤发老者有些尴尬,默不作声地品起酒来,眼中渐自湿润。

“这好象是先祖典籍中留下的感觉……竟是真的,老夫多少年的努力都没能再现,实在是惭愧……”

李尘枫道:“这酒只有用谷物酿制才是这味道,谷中不事生产自然便无所出!”

袁古叹息道:“先祖千余人来到这里繁衍,没来得及将发明的谷物、家畜带来,所以便没了存蓄,只能在族中记载才能见到了……”

李尘枫惊叹于他能用到“发明”二字,这心里都强大得没边了,来的这帮人不用说都是些“何不食肉糜”之辈,根本就是只知有而不知如何有,只得将感受留给后人,希望有人能再“发明”出来,能将子孙教育、洗脑到这种程度也是醉了!

“你们先祖发明的东西我这里应该都有,说一样,我给你拿出一样,家畜成双成对,还保证能繁衍下去,如何?”

袁古眼睛大亮,结舌道:“此话当真?你你……不诳老夫!”

李尘枫蛊惑道:“那就试试看呗!”

“猪!”袁古喊道。

李尘枫怒道:“不试拉倒,骂我干嘛?”

“不是,我说的是猪,

不是说你是猪!”袁古急得一头汗。

“哦,原来说你自己!”

李尘枫明白了,袍袖一挥,四头猪便悬在空中,探头探脑,憨态可掬。

“古老,这男猪女猪用不着我教你分辨了吧?”

袁古哆嗦道:“不用不用,和小兽也差不多,老夫识得!”

“羊!”袁古接着往下试。

李尘枫又让他得偿所愿,四头羊出现,和猪挤到了一起。

“鸡!”袁古又试。

李尘枫不乐意了:“我说古老,谷外那么些雉鸡,抓来训化不就是鸡了,这个你们都不会?”

袁古瞪眼道:“老夫要的是祖宗发明的那种,再说谁能等到雉鸡变成鸡的时候,还不得和人那般漫长的进化!”

李尘枫傻眼了,雉鸡要是他说的这种进化,就不是鸡了,直接叫凤凰得了。

无奈手一挥,四只男鸡女鸡又出现,挤作了一堆

袁古继续试下去,李尘枫则随手从雷电空间里弄出来,空中的围栏里越来越多……

屈塔小声问冉狄:“你说这六畜都要齐全了,怎么偏偏不点牛呢?”

冉狄不屑道:“他们的祖宗肯定是帝王家的余孽,历代以降,牛都只能用来生产和耕地,不准杀来食用,所以不知道牛的味道,也就没有记载吃时的感觉,他们自然就没想到要!”

“如此说来帝王的家教倒是挺严谨,反而这帮公子、小姐逃出来空有一身修为,却忘了人族的根基所在,到现在还只知要肉食不要谷物呢!”

屈塔有些明悟:“如此说来,他们逃亡时,只带来了工匠和织女,要不然这会儿得围着树叶住山洞呢!”

冉狄大笑:“这话说到根子上了,带来的阵法师还是个半吊子,传到现在就剩下迷阵了!”

……

这时谷中大儒般的袁氏族人,都围在了李尘枫身边,眼睛发绿,低贱的人族竟然能将祖先的发明都送回来,实在是有功于袁氏。

袁谷主一众人也远远的欣赏着谷中景色,却是心不在焉,李尘枫故意不答理他们,过来就坐下开吃,老子可不会给你另做一桌。

“骡子!”袁古抓了半天长须,终于又往下点。

李尘枫没好气道:“老古,你要骡子干嘛?驴能拉磨,马能驾乘,两者交配便是骡子,这东西也是你祖宗发明的?”

袁古竟然知道不好意了,讪笑道:“就是没见过活的,新奇而已!”

李尘枫无奈道:“那就马和驴养在一起,到时候想见不到都难!接着点吧。”

袁古和大儒般族人相视一眼,终于摇了摇头。

李尘枫长叹一声:“祖宗的‘发明‘那么多,就知道往肉上盯,稻、黍、稷、麦、菽既能养人,也能喂养家畜,男耕女织为何忘得如此干净?”

说着袍袖一挥,稻、黍、稷、麦、菽等,一片片在广场上长起,已致成熟,手指连点,地上的石板立起,化做一个个石人,收割打谷,制作食物,稍远处石人扶犁

,四头犍牛犁开石地,播种耕地,水车轻转抽水,一派农忙的景象……

“栽桑养蚕,棉麻织布也只剩下麻,女子不能靠泡在水里,方知自己异于男子,人之颜色不只天之所赐!”

说着袍袖一挥,一排排桑树立于广场,石人喂养蚕宝,抽丝剥茧,织布机轻响,绫罗绸缎一尺尺织出,石人裁剪缝衣,一件件彩虹般的衣衫飘于空中,徐徐落下时,大桌前已是人人一件……

“都说男耕女织,诗礼传家,又岂能少了圣人经典传承?一步步行来,皆留下印迹,修史鉴古不可或缺,岂能肆意杜撰?”

说着袍袖再挥,一部部经文典籍、名家论述,漫天而下,在广场上堆出浩渺的书海、书墙,仍在填充,源源不断……

一部厚厚的书籍悬于袁古的面前,李尘枫道:“此为目录,这些都是人族自有文字以来,我所能收集到的全部书籍,或仍有遗漏,但也绝不会太多,你的考证在这里找得到佐证,老子都认,找不到,给我滚一边学去!”

袁古等一众大儒般的族人,翻看着目录,都失去了站立的能力,因为哆嗦得厉害,而且热泪狂流,鼻涕长长的拖着,眼歪嘴斜,口不能言……

冉狄疑惑道:“主人,您该不是真神吧?怎么人类该有的东西都能变出来!”

李尘枫瞪眼道:“变个屁,除石人外全都是真的,知道浩劫将至,我就学羽人域那般,将人族的智慧遗存都搜刮来,书籍冥界藏经总阁最全,就复制了无数套,本就是老书吏管着,更是手到擒来!”

冉狄遗憾道:“都给他们了,咱们怎么办?”

李尘枫道:“大吕钟皇的独立空间里多得是,这只是其中的一套罢了,这都不知道往死里备下,老子就白活了!”

冉狄傻笑:“你不怕,他们又说是咱们先祖啊?”

李尘枫叹道:“人家爱说,你听听不就完了,若真是人族彻彻底底灭了,他们这套能传下去,可不就成祖宗了,虚名给他又如何?重要的是子孙能代代传下去!”

屈塔眼睛大亮:“有阵法秘笈吗?能否给小的学学?”

李尘枫不屑道:“修炼的功法,老子才不屑留存,这些都是凡人的历史见证,是人之根本,万世之基,却最是遭人轻视,没人护着就都完了!我便当仁不让!”

“那些所谓的功法秘笈,各宗派都当命收着,老子去哪弄来?由其自生自灭去吧,再说想灭也没那么容易,冥界就挺全,可那也是冥帝该操心的事,老子还懒得管呢!”

冉狄心悸道:“幸亏主人存有保全之心,否则子孙的下场真就如袁氏族人那般没了根基!我似乎看到人族灭世后,复兴而不可得时的凄苦无力,让人毛骨悚然!”

屈塔恍然道:“所以主人便赠出这些遗存,本就是感同身受,顺势而为,真是万家生佛之举!”

李尘枫长叹一声:“这次浩劫闹得老子越来越象老妈子了,看啥都有种哀伤之感,就觉得袁谷主和老袁象我孙子似的,好象不留点东西下来,我这个爷爷就没有当好,总觉得揪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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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袁家老祖

道天行第384章袁家老祖“咳咳……”李尘枫的“孙子”使劲咳嗽,显示自己的存在。

“呦……谷主大人怎么也来与民同乐了,你们两个滚一边去,给谷主让座!”李尘枫屁股都没抬,一副要醉倒的模样。

袁谷主手一挥,一层光罩将两人罩住,正襟危坐,道:“和你商量件事,私底下我可以当你孙子,有第三人在场,你是我孙子,如何?”

李尘枫醉眼朦胧:“你是说……我送出的这些东西,对外声称我是替你们祖宗将你们祖宗的发明送来,然后你就成了我的祖宗,没人时你却叫我祖宗算是补偿?”

袁谷主深以为然地点头,这小子真是聪明,一点就透。

李尘枫笑道:“我替你们祖宗送发明过来可以,我不当你的祖宗也可以,就是你不能当我的祖宗,掩人耳目也不行,靠给自己脸上贴金维持权威,起码在我这里行不通!”

袁谷主面露怒意:“那你就离不开此谷,永远囚禁在这里,袁氏族人也不会领你去灭掉魔魂兽!”

李尘枫大笑:“老子最不怕的就是威胁,给你的这些只是用来交换而已,不换,老子收回就是,多你们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没有你们老子照样灭了魔魂兽界!”

袁谷主冷笑,身上强大的威压向李尘枫压来,以自己洞玄境的修为逼迫分神境修为,简单至极……

李尘枫一脸嘲讽,“噬灵斩”已挡在身前,将袁谷主散出的灵力威压,变灰、变黑,瞬间成为了死灵力,反而向他体内涌去,顿时如遭巨毒入侵,迫他运功抵御,谁知灵力又开始向死灵力转化……

袁谷主顿失抵抗,面如死灰,李尘枫揶揄道:“我一直在想,‘噬灵斩‘应该有其他的功用,恭喜你,你是第一个体会之人,告诉你一个道理,强非衡强,断其一点,同样低阶胜高阶!”

袁谷主苦苦支撑,咬牙道:“你待怎样?”

李尘枫叹了一声:“来时还抱一丝希望,谁知竟是一群井底之蛙,好好的族群竟被你带成这样,那些遗存也是暴殄天物,我收回就是,在兽界找一空间,同样能留存下来,告辞!”

说罢袍袖一挥,光罩散去,广场上的遗存,如潮水般向李尘枫体内的大吕钟皇涌入,广场上一个个石人缓缓趴下,化回地上的石板,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唯有那张宽广大桌上的一切依旧,手持筷子的袁氏族人,身穿彩衣缓缓站起,眼中迷茫一片……

袁古等大儒般的族人连忙从地上爬起,目露幽怨地望着袁谷主,无需听他们说过什么,已送出的遗存又收回,原因又岂在那位送出之人身上?

李尘枫冷笑一声:“谷外护宗大阵粗陋不堪,若有高智慧的灵兽来攻,袁氏族人尽灭,走前将全套阵法赠给你等,以酬同为人族的恩义,屈塔,将阵法留下!”

屈塔应了一声,将一枚玉简置于额头,烙印下心得,一挥之下悬于袁谷主的面前。

李尘枫扭头向谷外离去,众将在后相随……

“且慢!”

一声寂灭的声音在谷内回响,声起时一位枯瘦的老者便已站在大桌的上空,强大的威压散出,袁氏族人尽皆跪伏,心中凛然间感知到,这位居然是袁氏族人的老祖……

李尘枫缓缓回身,冷笑回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人族中半步涅槃境的存在,冥帝不算,因为唯一的一次相见,是以老书吏的样貌出现,而且刻意散去了威压,以全威压现身的半步涅槃境修士,此为第一人!

八位兽将感知到枯瘦老者的狂沛威压,不见移动,便已呈品字形将李尘枫三人护在当中,傲然戒备,半步涅槃境在它们眼中,仍是不够看,更何况八位兽将齐至,天生的狂暴,天下也就李尘枫能将其压服。

枯瘦老者察觉八位兽将竟已是高出半步涅槃境的修为,心中暗暗叫苦,连忙向李尘枫抱拳。

“老夫袁宗弼,乃此谷老祖之一,其他都已离世,唯余老夫一人苟延残喘至今,谷中无人知道我的存在,方才孟浪,还请小友海涵!”

李尘枫见他还算诚恳,敌意稍去,缓缓道:“老祖阻我离去又是何意?”

枯瘦老者道:“先祖无时无刻不在记挂人间的一切,方才那些遗存,老夫还请小友看在同为人族的份上留下!”

李尘枫冷笑:“不给,你又将如何?”

枯瘦老者惨然一笑:“老夫仍会礼送小友离去,愿追随身边,以解人族浩劫之危,他日若成。只求能携遗存回谷,若亡,则请小友命人赐给袁氏族人,别无他求!”

李尘枫缓缓道:“老祖对这些人族普通的东西,为何如此在意?”

枯瘦老者道:“小友学识博大精深,先祖是谁,应也有所猜测,王朝既去便携众将躲入兽界,原本想图谋东山再起,奈何此时才发现失去了根基,从来不知珍惜之物竟有如此的内涵,族人因此越加的孱弱,再无复起的希望……”

“再想冲出兽界时,已失去了勇气,只能于此苟活,先祖相继离世时都恨不能将根基带入,失去了繁衍的传承,最终被灵兽所灭也是不争的事实,老夫也因此不愿见人,无心谷中之事,如今天赐小友来此,不知如何才能赐袁氏族人根基?”

李尘枫脸上冰霜尽去,施礼道:“晚辈只是气袁谷主不知敬畏人族的遗存罢了,委屈留下也只落得个被他分光食净的下场,故而收回罢了,前辈方才之言既出,哪里有不留下的道理?”

说罢,袍袖一挥,人族遗存又漫天飞回广场,倾刻间再复田园风光,书籍经典浩如烟海……

枯瘦老者老泪盈面,深深一拜:“老夫代袁氏族人谢过小友大恩!”

随即挺直身形,环视族人,威严道:“从今日起散去原谷主之位,由袁古暂代,族人无论何人都要习练男耕女织的技法,熟读经史典籍,老夫随李恩公前往魔魂兽界铲除人族之危!”

袁氏族人轰然应是,如山呼海啸一般,李尘枫却皱起眉头,阻止道:“前辈且慢,晚辈并未以留下遗存为条件,邀前辈前往一战,此事再议,也想明日见识一下大比再行定夺,不知前辈以为如何?”

枯瘦老者目露惊喜:“老夫也想多多请教一番,如此最好,袁古,你率人组织大比,将最能战的族人尽数选出,随老夫出战!”

“遵老祖之命!”

袁古应命站起,领人下去部置。

李尘枫大笑:“前辈还是称我小友来得痛快,这桌酒菜本就为现成,你我边吃边聊如何?族人也无需回避,全当庆贺遗存复得吧?”

枯瘦老者也是大笑:“但凭小友所愿,老夫也试下先祖念念不忘的不醉不归!”

大桌再次延展开来,冉狄、屈塔接过之前李尘枫的活计忙了起来,袁氏族人喜极而泣,纵情欢饮,却在愿力下无一人醉倒,持继了很久很久……

……

枯瘦老者和李尘枫在空中散步,谷中的景致尽收眼底。

李尘枫道:“能闯入兽界建立方圆五万里的地域,人口三千万,袁氏先祖的努力也是让人惊叹了!”

袁宗弼叹道:“这也是我唯一还能自傲的地方,可惜希望来得晚了,先祖未能得见,恨小友为何不早生千年!”

李尘枫笑道:“前辈太抬举我了,若不是浩劫将至,我也不会到此,早生千年而浩劫未至更不会有此一行,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强求不得!”

袁宗弼瞪眼道:“小友为何不让老夫一同将往灭魔?以为老夫修为太低吗?”

李尘枫肃然道:“这里让我感受颇深,兽界还真是个留下遗存的好地方,我还想再找几个地方,将遗存放入,同样是以待复起,目的却大不相同,大战将至来不及回去请人主持此事,便想请您代为运作,他日您往人间传道,让人族的子孙也称您一声恩公如何?”

袁宗弼一脸肃然:“哪里当得一声谢字?无论何时谢的都该是你,老夫即便肝脑涂地也要促成此事,以前的仇怨早就淡了,谁做天下又何妨?子孙繁衍下去才是正理,只是袁氏族人的实力大降,恐难以胜任……”

李尘枫笑道:“无妨,我走时只带走五百位修为高深的兽将,以下的五行军都交给你增强实力,数年后,它们之中会出现一大批如兽将般的灵兽,神魂也交给你,方便掌控,不过还是要保持它们的天性,兽道同样是天道,仍需敬畏之!”

袁宗弼点头叹道:“我似乎看到你只身一人,来到兽界拉出一支大军的成功原因,这便是非战之功,别人真学不来,老夫有一事相询,希望能得你解惑!”

李尘枫点头:“前辈请讲!”

袁宗弼道:“逃来兽界时共有十一大姓,后来子孙中分歧渐大,争斗越加激烈,最后袁姓族人一家独大,可这也带来了弊端,族人总不能停了繁衍,于是……唉……你懂的,这也是袁氏族人体质越加孱弱的原因,不知如何化解?”

李尘枫皱起眉头,自己送来了家畜,人家自身繁衍又出了问题,现在拉一些人族过来成亲,也得等浩劫过后才行啊……

第385章 族群危机

道天行第385章族群危机李尘枫不信道:“其余十姓就没留下子嗣吗?就杀得那么干净?”

袁宗弼尴尬道:“那倒不是,后代已繁衍了五百余万人,不过都打入了贱籍,押入矿山做奴隶,你也知道礼法之下,又岂能通婚?”

李尘枫揶揄道:“自身都要灭族了,还守着个破礼法过日子,这不是找不自在嘛!你下令将他们除了贱籍不就完了,这些人可是孩儿的爹或娘啊!可是宝哇!”

袁宗弼长叹一声:“谁说不是呢,历任谷主心忧此事,也曾试过革除,奈何阻力太大,血统的观念已深入骨髓,估计即使废除了族规,两边也难通婚,仇怨也是一个问题,都曾发誓决不与仇人成婚,当初一念之差,竟引至今日的危机,实在令人始料不及啊!”

“反观贱籍之人,却是没有这等桎梏,十姓联姻守望相助,子嗣修炼尽得先祖佳质,比袁氏族人只高不低,假以时日必将危胁到袁氏族人,到那时又一场相杀定难避免,而且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猛烈!”

李尘枫叹道:“那你就自求多福吧,求祖先保佑我能活下来,大战结束后,我去拉一批人族过来和你们成婚就是,想想还是灵兽好,管你同不同种、血统高低,扑上去就把婚结了,生下来是谁的都不知道,可还个个强悍,都说龙有九子,模样却不一样,你让龙说出它们的娘是谁,累不死它!”

袁宗弼深有同感:“在兽界最失败就是没学会这一点,要不然哪还用老夫恬着脸相求!”

忽然眼中一亮:“你我都有同感,不如你也学学那些灵兽,袁家女子也能知道孩他爹是谁!

李尘枫吓了一跳:“你可真敢想,老子就是一天不停地成亲,就能解族群之危啦?趁早打消此念!”

袁宗弼却是一脸奸笑:“族群之危咱们先放一边,你一天能成几次亲?我就给你拉来几个,你是大才,子嗣肯定不会差了,以后谷主也是他的,如何?”

李尘枫大怒:“给我滚一边去,老子送家畜过来,你却当老子家畜使,良心何在?再说种都不一样,踮起脚尖才刚过老婆的腰,她抱我,还是我抱她?老子的面子就不要啦?”

袁宗弼乐道:“本就是同源,高矮就不是事,化成与你一边高大就行,你就说要几个吧,要不明日把袁氏女子都拉出来,任你挑选总行了吧?成了亲的看上了,老夫也能让她改嫁,总不能就这么放你离去!”

李尘枫无力道:“给老子停下,想下崽都想疯了你,我给你想想办法得了吧?”

袁宗弼笑道:“行,有言在先,解不了族群危机,你就给我收一千女子,去哪都得跟着!”

李尘枫没再搭理他,这事还真得想个办法,要不然人族遗存也难保全。

许久,李尘枫眼睛渐亮,得意道:“别说,什么事就怕惦记,往牛角尖里钻钻也就有了!”

袁宗弼大喜,颤声道:“快说说看!”

李尘枫笑道:“十一大姓不是仇怨大吗?咱们就制造个共同的敌人,让他们携手抗敌,最终这些贱籍拯救了袁氏族人,于是大家平等相处,喜结连理,拼命地下崽!”

袁宗弼使劲领悟了一下,埋怨道:“祖宗,能说点让我明白的话吗?”

李尘枫瞪眼道:“意思就是说,一支灵兽大军入侵,肆意屠杀袁氏族人,就在族群危机之际,你率众抵抗终究还是不敌,无奈携袁氏族人退入贱籍之人的区域,请贱籍之人相助……”

“他们恨不得你早死早托生,肯定不会相帮,致袁氏族人憣然醒悟,以身阻挡于贱籍之人的身前,以赎前罪,终于感动了他们,共同反杀,却因实力悬殊终是不敌,而李恩公也就是我,带军回返,大显神威,终将灵兽赶出谷外!”

“这时你出面废除贱籍,宣布通婚,族人不得近亲成亲,自己先找一贱籍老太太娶了,然后袁氏族人效仿之,族群危机自解,继而欢欢喜喜恭送李恩公去杀魔魂兽!”

李尘枫见袁宗弼一脸呆萌,叹息道:“好啦,我已说得很明白了,你先感悟一番,辩论马上开始!”

袁宗弼使力感悟了一番,运足气开始找茬。

“首先,那支灵兽大军肯定是五行兽军所扮,可十数万灵兽怎么可能打得过袁氏三千万的族群?”

李尘枫不屑道:“我有五百名比你修为还略高的兽将,分出三百领五行军来攻,你挡得住吗?”

袁宗弼一哆嗦:“三位老夫就得死得不能再死,可是族人没有死伤,也说不过去啊,总不能都挤到贱籍的矿山去啊?”

李尘枫随意到:“所以我准备先弄死五六百万,让族人吓得胆寒心丧,这样就看起来真实很多!”

袁宗弼更颤:“为了通婚就要死这么些值得吗?要不……当我没说……”

李尘枫笑道:“就知道你会是这种反应,放心!死的人是我手下人假扮,只不过穿族人的衣衫而已,去到矿山为贱籍之人挡杀的人也由他们假扮,总之惨烈到极至就是!”

袁宗弼乍舌道:“你竟然……有这么多人,也太吓人了吧?”

李尘枫轻笑:“再多都有,总之你知道有这回事就行,接着往下问吧!”

袁宗弼道:“可是族中人没有人死去,瞒不了多久就会被拆穿,族群间又再对立该如何是好?”

李尘枫轻松道:“我会相机灭杀数百万人,将他们送去新选的存蓄之地,着人教他们男耕女织,待这边通婚已成,数年后再告知真相,大家都有了后代,贵贱观念已淡,真相也难将其拆散了!”

袁宗弼眼睛大亮:“好办法,送出的人以年长者为好,平日最是顽固不化,离开之后通婚能更少阻力,对,就这么办!”

李尘枫乐道:“这也由得你,看谁不顺眼就打入神识作标记,我就先让他们‘惨死‘,然后送过去,想通了就回来,想不通接着耕地去!”

袁宗弼大笑,忽然想起计策的后半部,面色一僵。

“让我迎娶贱籍的老妪,又是何意?”

李尘枫瞪眼道:“你是老祖,不带头通婚,谁知你是不是口是心非,别跟老子说贱籍中没有相好的,要不然你也不会想着促成此事,要是我,谁敢阻止就杀谁,你居然还是老祖,就不嫌丢人?”

袁宗弼张口结舌:“这你都能看出来……你还是人吗?不过她不老,美得很……”

李尘枫奸笑:那你就要委屈一下她了,必须找一个又老又丑的,方显你不是为美色废了族规,令人人敬服,于是通婚之风大盛!”

袁宗弼哭丧着脸:“她本就对我不假辞色,如此一来哪里还有机会?”

李尘枫先是一怔,继而大笑:“老袁,闹了半天你还是单相思,这我就帮不了你了,反正老太太你必须娶!”

袁宗弼挣扎良久,咬牙道:“好,就依你的意思行事,为了族群,老夫牺牲色相也是应当!”

李尘枫又笑:“你还有色相?老太太嫁给你就不错了,你也是死心眼,找个肯嫁的,装成又老又丑不就结了,怎么就跟押赴刑场一般?”

袁宗弼眼前一亮,连称惭愧,这种小伎俩都想不到,实在是丢人。

“那就放心了,再有就是不得近亲成婚,以多远为宜?”

李尘枫略一沉吟:“古时人丁稀少,近亲成亲也是没办法的事,外间人族众多,已自觉出了五服才能成亲,这里先出三服吧,总要有个过渡,慢慢再到五服。”

“另外,借明日的大比,贱籍中人也要自愿前来,选些天骄般的族人,我带回去给你勾搭一批女子过来,这事也就差不多了!”

袁宗弼泪涌:“其实你才是袁氏族人的祖宗,天可怜见,让你来拯救族人啊!”

李尘枫轻笑:“别酸了,这事一完,我要马上去魔魂兽界,再不能耽搁,选址和行经路线你可给我选好喽!”

袁宗弼肃然道:“放心,先祖都曾探查过,我查了记载后,亲自去附近探查,大比之事由袁古负责,你准备作戏事宜,一切所需吩咐袁古办就是!”

李尘枫点头,作戏的事说起来轻松,事情也不少,分开来做也能节省些时间!

……

李尘枫回到馆舍的大殿时,狂欢的人群已然散去,广场上只余一片田园风光,恬静悠然,远处的族人护卫戒备森严,保护这来之不易的人族立世之基。

袁古一众人恭敬地立于殿前,迎候他的归来,请示诸般事宜,这才醒起大比突然扩大至全族,贱籍之人也要有所准备,广场也难以容下,便决定将大比延后一日举行,尽管如此,也能让他们忙死,李尘枫暗乐,忙死总好过整天想着给龙族、凤族当爹强,活该!

回到殿内,他招来冉狄、屈塔和众兽将,来到了大吕钟皇的空间,将作戏的事吩咐下去,兽将们很是新奇,立即和决死军演练起来,李尘枫好一阵臭骂,才将它们的胡闹止住,交给冉狄负责,便出了空间。

李尘枫正思量今后的行止,却听到远处开山的巨响,知道袁古正率人开出大比的场地,便信步向那里飞去……

第386章 君子豹变

李尘枫飞到一座楼宇时,就见门前挤满了袁氏族人,此时天色渐暗,仍有众多的人聚集在此,让他生起了兴趣,旋即飞下……

人群中多为少年男女,进进出出却是秩序井然,等候的人神情紧张,出来的俊男美女兴奋得意,神采飞扬,迎来众人艳羡的目光。≦菠=萝=小≦说

“嗬,倒是有些意思!”

李尘枫拾阶而上,欲一看究竟,谁知却引来等候人群的斥责。

“喂,你是哪来的?岂可不守规矩,到后面排队去!”

“先取筹再排队,这点规矩都不懂,谁家刚学会走路的瞎闯?”

“听见没有,少家教的东西!”

李尘枫瞪眼道:“我看看不行吗?又不耽误你们啥事!”

众人见他回头,居然是个“老小孩”,更来气了。

少年怒道:“那也不行,看也要排队,到时候赖着不出来,谁还能把你怎么样?”

少女不屑道:“就是,这种伎俩我也会,自以为天生俊逸些就可以加塞儿,有本事别来呀!”

一位中年男子怒道:“守门的兄弟,打他出去,若有人再这样,我们扭头就走!”

一名守卫慵懒地走出,瞪眼道:“谁说要走的,马上滚蛋,鹊医还能省点力气,给老子站出来!”

那名中年男子立时闭嘴,缩回到人群中,威胁别人反被威胁,锐气顿失,让李尘枫大为稀奇,这些人得了啥病?把这个鹊医当神供起来,有老子厉害吗?

正思忖间,那名守卫扔过来一支筹,不耐道:“排队去,长得侏儒似的,也不急在一时,都医完了再来也不迟!”

李尘枫看看自己,确实觉得丢人,只及成年人的腰部,踮起脚能到少年男女的胸口,不是侏儒是啥?不过,侏儒就该不急吗?这都没辨症呢!

于是,拿着那支筹乖乖地到队尾排了起来,老子还偏看看那个鹊医有啥了不起的本事!

不久,就听见前面两位青年男子在议论。

“这位兄弟,也是为成亲来吗?”

“谁说不是?这事不弄明白了,就不肯嫁,你呢?”

“也是如此,从小青梅竹马,这会儿嫌弃上了,非说这不行那不行的,不来都不行!”

李尘枫暗笑,这就是袁宗弼说的后遗症,越是近亲繁衍,体质就越是孱弱,想有子嗣也就难上加难,老子的“添子增孙丹”倒是能再度派上用场……

这时两人的低语又让他犯了嘀咕,好象“添子增孙丹”不大用得上……

“你准备整哪款?我那位喜欢邻家老三的那个,说是看起来就舒坦!”

“我按守卫军袁平统领的来,我那位说姐妹们都喜欢他的,所以就只能照着来了,要不然就不嫁!”

李尘枫听得冷汗大冒,近亲害人啊!从小青梅竹马,哪里还有什么私密?连……这个……都能拿来比,怪不得袁宗弼急得想死的心都有,老子还该排下去吗?

“混帐,哪个不开眼的,竟敢让太上长老排队,来人,叫鹊医出来相迎!”

李尘枫扭头一看,却是袁古匆匆赶来,满脸的惶恐歉意,正命人进入楼宇,便抬手阻止。

“老袁,尽管知道你是在说我,可我啥时候成了太上长老?”

袁古恭敬施礼:“老祖已颁下谕旨,您已是袁氏族人的太上长老,老祖的话可想清楚再办,而您的话必须办了才能想,袁氏族人莫敢不从,否则必遭族规严惩!”

这时前面排队的族人知道闯了祸,吓得尽皆跪伏在地,那名守卫也连忙下到阶前拜伏,高大的身形瑟瑟发抖,族规的严苛如此可见一斑。

李尘枫觉得太上长老也应该与民同病,笑道:“都起来吧,谁还没有个病痛?接着排,老子许久没排过队了,找找小时的感觉!”

袁古怒道:“都排好喽!没见太上长老发话了吗?”

“是……是……”

族人连忙在前跪了一溜,面朝太上长老,还都紧张兮兮的。

李尘枫叹道:“老袁,你们平时都教的啥规矩?怎么都吓成这德性?反而我这个太上长老说话不好使!”

袁古头上冒汗,骂道:“都站起来,面朝医馆,再不听太上长老的话,当即责罚!”

族人连忙站起恢复了原来的秩序,身子却还抖个不停。

李尘枫点头:“这位鹊医的医术很高明吗?竟让人如此恭敬?”

袁古定了定神,恢复了考证时的傲然:“回太上长老,鹊医医术乃谷中第一人,自然得人尊崇,来人,先拿来图册给太上长老选!”

李尘枫一激灵,该不是也让老子整那啥吧?这事在谷中好象不是个事,居然还挺骄傲……

“老袁,咱们这……一直这般豪放吗?”

袁古笑道:“娘胎里带来多少有些瑕疵,经鹊医的妙手后,也能恢复自信,道侣也满意,皆大欢喜!”

李尘枫恶寒,为了繁衍下去,整个谷都疯了,如此看来还就袁宗弼正常一些。

这时袁古的手下,拿来图册恭敬呈到“太上长老”的面前,李尘枫深吸口气,战战兢兢地将图册打开,不禁一愣。

只见图册上都是俊男美女的面部图形,随手往下翻去,蓦然醒起,竟是与医馆中走出的那些男女有七成相似,终于恍然大悟,这里居然是专门为人“换脸”!

“那谁……你们两个过来!”

李尘枫照排在前面的两名青年男子就是一脚,两人一哆嗦,连忙来到身边。

“你,告诉我,你道侣邻家的老三是什么德性?”

青年小心地翻了两页,手一指,道:“就是这个!”

李尘枫向另一人瞪眼,那人会意连忙翻到前页,指了指:“这个就是!”

李尘枫一看,这个脸形正是领自己穿过护谷大阵的那名统领,不用说今年最风靡的就是这德性,敢情这位袁平统领也是假脸!

“袁古!跟老子说说,据你考证这种换脸是什么说法?”

袁古悠然道:“圣人曾言大人虎变,小人革面,君子豹变,故此,凡君子者应勇于改变自己的容貌,使之更趋完美,与德行相得益彰方为君子!”

李尘枫眼睛大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搓了搓脸,再无法忍耐。

“你拿来考证的书籍还剩下几页?此话的本意是君王颁下律令,小人也就是百姓要适时而变,莫敢不从,而德行高远的君子要象豹子般敏捷,闻风而动,顺应王命,通篇没有半点要换脸的意思,你断章取义到这种地步,居然还好意思传道圣人之言……”

李尘枫怒不可遏,一把将袁古拎了起来,狠狠地摔到地上,袁古也为分神境修为,却不敢反抗,老实挨揍。

“太上长老息怒,先祖带来此地的经典历经战乱,已然残损得厉害,您赐的书籍我等只看了目录,还没来得及深研,日后定将……”

李尘枫更怒:“放屁!圣人曾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怎不见你拿来对照,胡编乱造一条道走到黑,说先圣都是袁氏族人的后代,老子还没功夫收拾你,这次直接是毁人不倦!你他娘的,居然敢和老子辩经,活腻歪了你!”

哗的一声,那帮跟来的大儒般族人跪了一地,排队的族人更是跪地,连头都不敢抬,太上长老雷霆之怒非同小可,尽皆噤若寒蝉……

李尘枫又是怒骂:“袁宗弼,你个老小子,给老子滚出来,你这帮族人要来何用?直接都摔死得了!”

袁古连忙提醒:“老祖去附近探查了,只交待小的听从太上长老的吩咐,您要杀要剐小的不敢违抗!”

一众族人心惊胆颤,能随手将人族的经典史籍送出,而且还浩如烟海,说是博学通古都轻了,他说有错便必定是错,根本不作他想!

李尘枫又踹了袁古一脚,怒道:“告诉老子!你们这帮杀才啥时候考证出来的成果?”

袁古哆嗦道:“一年半以前,印成小册发下去的……”

“把那个狗屁鹊医,给老子拎出来!”

袁古的随从挺机灵,火终于发到鹊医身上了,连忙一拥而入,真就将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拎了出来。

李尘枫一见又是一愣,那人窄额尖嘴,真是个“鹊”的模样,更怒。

“以为装成医神,你就是神医啦?都他娘只重外表的样子货!将你换过脸的那些人名单给我!”

“是,是……”

鹊医连忙想要爬起,回医馆去取,一名拎他出来的袁古随从却将一本厚厚的册子呈上。

“回太上长老,都在这了!”

李尘枫望了他一眼,接过来翻了起来。

“一年半就换脸了两万余人,你倒是挺敬业,这医馆也是这么得来的吧?”

“是……”鹊医连忙点头。

李尘枫恨恨道:“老子让你敬业!”

手掌一抬,突然打出“烈焰斩”,一条火龙怒吼一声飞出,龙身一卷,便将三层的楼宇缠住,冲天大火映照了夜空……

“都给老子听好了,凡是换过脸的,一日之内必须到袁古家报到,把脸都给老子换回来,不来者打入贱籍,一应消耗由这个狗屁鹊医和袁古出,相差一点,老子就在他俩的脸上划一刀,若再有此事发生,依此严惩!”

说罢一掌向鹊医脸上拍去,登时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第387章 竟然比老子还邪乎!

“遵命……”

袁古及一众族人高声应命,紧张至极。

李尘枫冷笑:“你若不是将自己的脸整成医神的模样,老子还能饶你,以后就以这般模样见人,若敢改动,族中将以叛逆罪严罚不贷!”

“是,小人绝不敢改动……以后也不洗脸……”鹊医磕头不停。

李尘枫又看向袁古道:“还跪着干嘛?带老子去看你们狗屁的考证‘成果‘!”

袁古等人的心,呼的一下都提到了嗓子眼,第一次埋怨自己的“成果”有点多,又不敢不带去,互相搀扶着站起,哆哆嗦嗦前面带路……

一座宏伟的大殿内,袁古等人报出一样“成果”,李尘枫便手一拈,广场上的书海中就有一本书籍飞来,自动翻到打脸的那一页,就被他狠狠的摔在这些人的脸上……

渐渐的袁古等人也有了唾面自干的感觉,从脸上“抠下”书籍仔细地记录更正,竟有种希望继续砸的陶醉,弄得李尘枫哭笑不得。

“真是帮贱皮子,居然嫌砸得不够,准备让老子把广场上的书籍都通读一遍咋的?”

一位老者应声道:“如此最好,这些古籍生涩难懂,太上长老数语就能解析得通透无比,让人茅塞顿开,老朽愿拜太上长老为师,尽读典籍……”

一众大儒轰然叫好,不管不顾地执起弟子之礼。

李尘枫叹道:“只要是面子上的东西,你们比外界都来得隆重恭谨,怎么对读书一道跟个弱鸡似的?”

袁古爬起来一揖:“先祖来此地时只带来一些工匠,经典史籍少之又少,而且缺损严重,我等只能从只言片语中感悟,而且许多事物见都没见过,等于将人族的一路走来,重新去走一遍,可抬起脚来时,却不知从哪里落下,只能靠猜,其实心中痛苦无比……礼法也是从先祖那里继承下来,不敢稍有改变,才至今时的荒唐!”

李尘枫终于消气,袍袖一拂将自己从小时起的心得感悟搜出,尽数打入众人的脑海,浩如烟渺的感悟,瞬间如浪潮般涌入,冲击着众人的心田……

众人散开防御,惬意地将其导入自己的神识海,永记心间,许久,睁开双眼,如醍醐灌顶过后般的清彻明亮,往日的荒唐事皆无所遁形,感慨之下嚎啕痛哭,跪伏在地,久久不愿起身……

李尘枫也不理会,就那样站着,给他们当师尊自己一点都不带惶恐的,一字之师也是师,更何况书海之师,任其误导下去,解了繁衍之忧,同样是一堆行尸走肉,亡灵都比他们强。

直到众人心境渐渐平静,他方才说道:“这些只是我个人的感悟,本就有许多离经叛道的思想,你们也不能一并吸收,还是要从经典处着手,两相对照,每一部经史,在不同的人心中,都有不同的解读,要追寻大义,而非字义本身!”

“前人所处的环境不同,自然所说所做只限于当时之义,并非都能用于当下,学而有变方能成就绝学,一味的祖宗之法不可变,最后必将害人害己,都起来吧!”

“师尊放心,我等谨记于心!”众人轰然应是,齐刷刷恭敬而立。

李尘枫笑道:“你们这一套恭谨的德性,和文大儒、方大儒倒挺象,死活认我当师弟,日后,我让他们来这里讲学,他们才是经典中的经典,不过辩经不是我对手,嘴太笨!”

袁古急道:“师尊,那这次离去时就带我等去人间求学吧,晚上几日弟子能憋死!”

“我等也去!”

众人眼睛大亮,齐声附合,懵懵懂懂时还能凑合,一知半解时最是难熬,说能憋死还真不是虚言。

李尘枫瞪眼道:“这次能不能活着回去还两说呢,活腻味了你们,死了还求个屁!”

袁古道:“本就是去证道,何惧生死?死也要咬对方一块肉下来,谁怕谁?”

李尘枫一愣,笑骂:“老子这句话居然也传过去了,也好!你们选两个人与我同去,回家交待好后事,丑话说在前头,死了可不管埋!”

袁古当即安排下去:“我肯定要去,你们再选一个德高望重的!”

一位老者气道:“凭什么你必须去?大家一起选过!再说族人岂能没了谷主!”

另一位老者附合道:“说的是,你还要在家给族人换脸呢,就该我去,论德行,你们哪个比我高?”

袁古怒道:“说龙族是咱们后代的就是你,换脸也是大家都认可的,我都没好意思把你们供出来,这会儿却让我背锅,不行,我怎么都要找补回来,非去不可!”

“换脸的消耗我替你扛了,我去!”

“老夫出两倍的消耗,就该我去……”

“老夫出三倍,没我高的闭嘴!”

李尘枫怒道:“有完没完,当老子卖票呢?袁古算一个,反正你们老祖又活了,让他当回谷主,不能让他舒服喽,另外一个,你们滚回去自己选去,吵得老子头痛!”

袁古大乐,一揖到地:“师尊圣明!”

众人这回却不知礼为何物,也不告辞,呼的一下,飞到远处接着吵。

李尘枫骂够了本,浑身舒坦,信步向住处走去,袁古犹豫了一下,终于又跟在身后。

“是不是还有荒唐事找骂?”李尘枫又感到头皮发麻。

袁古点头:“弟子受传心得后,有一事有些拿不准了,想请师尊定夺!”

李尘枫叹气道:“说吧!争取这回能把老子气死!”

袁古急道:“弟子不敢,这事一时难以说清,关系到族人繁衍之事,还请师尊移步一观!”

李尘枫眉头皱起,和袁宗弼商量作戏的事只有两人知道,这事既和繁衍有关,倒是知晓得越多越好。

“走吧!”

袁古在前引路,飞到一处幽静的殿宇前,就见一些少年男女鱼贯而入,神情紧张,面色羞红……

李尘枫心头一紧,连忙将神识散入殿内探查,登时勃然大怒:“你个老不死的,男女之事也敢让他们观看,你想开妓院咋的?还嫖客、妓子一起培养,老子打不死你?”

说着抬掌就向袁古劈去,袁古早有准备,跳得老远:“师尊待弟子说完,若还是气,任您处置!”

“又拿你断章取义的本事唬弄老子,说破天去也拿不出误人子弟的说法,杀了再说!”

袁古又跑,急道:“您不是说环境不同就要有所变嘛……说完再杀,成不?”

李尘枫气得哆嗦,又不能真下杀手,无奈停下:“那就说,看你编得圆满不?给老子滚回来!”

袁古飞回,定了下神,解释道:“师尊有所不知,袁氏族人近亲繁衍日渐严重,叔姪间己有了通婚苗头,长此以往……”

“够了,直接说这样干的好处?”李尘枫一脸不耐,这事和袁宗弼可没少说。

袁古应是,接着往下说:“我等将那些非近亲,或是出了五服的族人所生子女,集中起来,不让他们与近亲子女交往,以免受了近亲成亲的毒害,让他们只在圈子内成婚,好让族人能正常繁衍下去!”

李尘枫一愣,笑了:“这是好事啊,能拉出一些是一些,也不用体质越加的孱弱下去,你们总算能干点人事……”

随即又瞪起眼来:“不对,差点被你个老小子蒙混过关,这和你开青楼有关系吗?还是得揍!”

袁古连忙摆手,急道:“我们不是急嘛!这些子女从未经过人事,所以就找人教授一二,希望能早点开枝散叶……”

李尘枫瞪眼道:“我说老古,他们知道个屁,你这不是教授,根本就是蛊惑!情窦还没初开就让你带沟里去了,还教授一二,三四都说少了!”

袁古讪讪道:“其实……总会走到这步,我们也就提前一些罢了,再说早点生子,子再生子,能多出一代人呢,也就这么干了,先祖记载中,也不避讳人见的……”

李尘枫苦笑:“你们先祖都是帝王的后代,干那事都有一众丫环服侍,当然不忌讳人看,拿来现在用,亏你还振振有词,不过,也不能说全错!”

袁古大喜:“那就是说还能干下去啦!”

李尘枫叹道:“不干也干了,还能怎样?可也是治标不治本,这里的人圈起来,外面近亲繁衍却越加的严重,得一而失二!”

袁古伤感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救一些是一些……”

“这些人有多少?”

“有十一万余人,男少女多,准备一人娶两个以上……”

“贱籍中人有多少?”

“三万多……啥……这您也能猜到?”袁古惊诧不已。

李尘枫没好气道:“这事你们都干得出来,高低贵贱就更不是事儿,怎么弄来的?”

袁古讪笑:“找几个修为高深的扮作贱籍,在里面专收孩童为弟子,资源管够,自然应者云从,然后托辞说有办法入族中学堂读书,于是就弄出来了!”

李尘枫眼睛发直:“你他娘……竟然比老子还邪乎!”

袁古小心道:“您这是夸我吗?”

李尘枫叹气:“算是吧,当老子的大弟子,应该不会给我丢脸,因为都不干人事儿!”

袁古大乐:“师尊谬赞,弟子就觉得能遭到夸赞,所以请您来一观。”

第388章 人与灵兽?

李尘枫道:“幸好你们典籍不全,又啥都敢瞎编,否则有文大儒的水平,自己这个念头一起,都能先撞墙死了!”

袁古笑道:“所以瞎编让我们胆子越加的大了,您要是不来,龙族是袁氏族人所生这事,真就考证出来了!”

李尘枫笑骂:“心得没白传你,居然学会自嘲了,孺子可教也,那些少年就没有抵触吗?”

袁古瞪眼道:“当然有,不过我们一个个言明利害,又恭敬赔礼,事也就压下来!”

李尘枫激赏地看着他:“不错,大丈夫能屈能伸,外间还真没几个人肯干,谷中也有青楼吗?哪找来那些人给他们演示!”

袁古长叹一声:“哪来的青楼?都是我们老家伙的子侄辈深知近亲之害,自愿前来演示!”

李尘枫肃然起敬,这些人所做堪称惊世骇俗,却能坦然面对,英雄何须阵前死?默默无闻又哪里比英雄差得了分毫!

“这事出去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这些人都要善待,但有所请,无不应允,特别是那些女子,当得一声丈夫称之!”

袁古肃然道:“是,弟子就是这般做的,您也应该猜到先祖是谁,却仍相助甚多,不怕世人唾骂吗?”

李尘枫轻笑:“你们的姓氏到现在都是假的,可见先祖也知不容于世人,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就,但前后矛盾总是难以掩饰,从只言片语中得知,你们的先祖其实是雄才伟略之人,并不比历代圣人要差,只是忽略了门伐的利益导致灭国!”

“我是胜利者的后人,掀开那段不堪更是不宜,你们复国又能引领庞大的人族前行吗?所以先祖的事已了,只论今日就好,我做的也不是赎罪,只是觉得该做就做了,哪那么多有的没的!”

袁古恭敬一礼:“族人的仇恨早就淡了,繁衍都难何谈复国?师尊不是圣人,却干着圣人的事,起码在这里就是圣人!”

李尘枫气道:“得啦,把老子捧高了,你就是圣人的大弟子,然后接着往下编,还不定又编出啥来呢?到此为止,心里知道我是圣人就行了,不必啥都往外说!”

袁古笑道:“这事就咱俩知道,不外传就是!”

李尘枫深以为然点头:“你就接着干你的荒唐事,自己亲自演示,成小圣就能快点,老子回去歇息了!”

袁古连忙道:“这事还没完啊,弟子只是治标,根本却一点都没触及到,还请大圣赐个主意!”

李尘枫神秘道:“大比后贱籍取消,两边通婚,你这事也能公开了,具体如何到时自知,所以要亲自演示也就这两天了,当珍惜之!”

袁古乐得浑身颤栗,知道师尊既说出就必能办到,族中繁衍终于再无难处。v菠n萝n小v说

“弟子还有一项考证请教师尊!”

李尘枫气不打一处来:“还没完了你,你那些瞎编没一样实据,老子都白骂啦?”

袁古神秘道:“这个真有实据,如假包换!”

李尘枫无力道:“那就说吧!”

袁古低声道:“我们不是总想着给龙啊、凤啊当爹嘛,所以偷偷抓了些温驯的灵兽,还真就下出崽儿了!”

“啥……人和兽也能那啥……”

李尘枫眼前一黑差点栽倒,这事居然也敢干,这哪里是弟子了?就该是师尊!

袁古见“大圣”如此,终于找到了成就感:“其实还是让繁衍这事给闹的,就想着守着若大个兽界不能浪费喽,结果还真成!”

李尘枫定了定神,稀奇道:“这些崽下生多久死的?”

袁古瞪眼道:“谁说死了,开始我们也以为活不久,谁知竟活得好好的,我死了也轮不到他们,体质那叫一个好!”

“那……怎么个好法?”

袁古得意道:“您想啊,灵兽身驱之强悍哪里会差得了?而且修为提升快得吓人,既能修炼人族功法又能以灵兽的血脉晋级,我身边五名护卫就是,看起来是元婴大圆满,其实已至洞玄境修为,惊奇不?”

李尘枫猛然向远处看去,那五名护卫确实只是元婴大圆满修为,身形彪悍,半点瞧不出洞玄的修为,眼睛一转,用神识漫射的功法试探……

五名护卫察觉危险,一刹那修为爆发,威压大盛,真就是洞玄境的修为,随即又再隐去,恢复了平淡不惊的表情。

李尘枫冷汗大冒,这可是冥帅般的存在,竟然拿来当护卫。

“我揍你的时候,他们怎么没出手?警觉也不咋的!”

袁古瞪眼道:“那是你揍得对,我又用眼神阻止,所以没事!”

李尘枫哆嗦道:“要是揍错了呢?”

袁古嘿嘿笑着:“揍错的话,我来不及阻止也是有的,刚才要不是我躲得快,您可够呛!这地方没人。”

李尘枫叹道:“我收回刚才的话,用不着自己演示,你已经是小圣了!”

袁古点头:“以您的标准,我确实该算小圣,不过比您还差得太远,您那八位兽将可是比半步涅槃境都高,我靠生,您靠收,高下立判!”

李尘枫奇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袁古往远处一呶嘴:“刚见到你时,他们感到同类的气息,禀报与我,要不然也不敢说出此事,毕竟有您撑腰,老祖也不敢怪罪!”

“老祖和谷主都不知此事吗?”

“就我们三十个老家伙知道,每人五名护卫,所以胆子也越来越大!”

李尘枫乍舌:“竟有一百五十名之多,你们可真能抓!”

袁古不屑道:“哪止这些,总共七百多,男女都有,其实那些灵兽也讲亲情,回兽界又寻了些同族过来,哪里还用抓!”

“他们都多大年龄?修为都这么高吗?”

“最大的十七岁,小的刚下生,大的修为和他们差不多,还都比父母高出一大截,有两百九十名!”

李尘枫震惊到极至,这些人去到人间,还真能复国,幸亏让老子撞上,要不然又是一场浩劫。

“我说小圣,我带你去个地方,让你那五名护卫也过来!”

袁古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让护卫过来站定。

李尘枫袍袖一挥,七人便已站在了大吕钟皇的空间,只见五百位兽将,正与十余万五行兽军演练厮杀,兽吼惊天,毫无花假,十余万灵兽还都比那五名护卫高……

李尘枫随意道:“只可惜来兽界的时日尚短,要不然弄个数亿的大军玩玩!”

随即袍袖一挥,又来到地狱军的空间,十数亿的地狱军残酷操练,军阵严整,铁链镣铐挥舞,黑云压顶,死气漫天……

“为师也难啊!这次出来缺人手,就将十八层地狱的第一层恶魂拉来凑数,第三层十来亿洞玄境,冥帝怕我都折在兽界,愣是没让带,我说那第四层的半步涅槃境给个千八百的也好啊,总要有人领军啊,你猜他说啥?”

“说啥?”袁古不停哆嗦。

“说……你小子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兽魂界好几百的半步涅槃境魂帅,都以你马首是瞻,让它们跟去不就完了!你猜我为啥没带?”

“为啥?”袁古站立不稳。

“兽也有兽情,让它们往兽生界杀,怕下不去手,虽说杀人没有忌讳,可这也没有啊,所以就没带来,收些打手也是一样!”

袁古巨颤:“其实您这地狱军最让人惊惧,那可是亡魂啊,不用打,吓也吓死了,那种死气吸入都会元神不稳!”

李尘枫袍袖再挥,七人重新回到幽静的楼宇前,袁古和五名护卫许久没有从震撼、惊惧中走出……

袁古颤栗道:“大圣……幸亏没敢还手,也没想过复国,要不然谷中再无活人。”

李尘枫挥了挥手,让那些护卫在远处戒备,轻松道:“象我这样的,冥帝派出了三十多个,我也没想拔什么头筹,就想一路玩下去,咱们再说回人和灵兽的事,我就不明白了,人兽体型相差那么大,怎么就能干那事?不会你又演示给他们看吧?”

袁古终于从惊惧中拉出,叹道:“开始时让灵兽化出人形,它们还有些不适应,也只能照样子化出,这点那些兽将化出时您也应遇到过吧?”

李尘枫点头,真是变什么是什么,“曹力”、“邱义”就是这么来的。

袁古又道:“后来就发现,化出时间长了,它们就能凭灵兽的血脉自行长出自己的人形,生出的子女也非常相似,有时让我恍惚以为它们本就是人族,只是披上了兽皮!”

李尘枫心中哀叹,大小圣今晚就互相吓着玩了,玩着玩着就长见识了。

“那啥……那些女子还敢看吗?”

袁古笑道:“就知道您会有此问,不但能看,而且相当能看,谷中就没一个女子能比得上的,要不我哪来那么多感慨?”

李尘枫搓了搓脸:“这事可有点逆天了,怎么会是这样?”

袁古神秘道:“不怕和您说,先祖就说过族中的一位老祖母就是灵兽,要不然族人也不会如此高大,和外间人族的区别就很大!”

李尘枫不由生出顿悟之感,女娲娘娘就是人首蛇身,难到仅仅是传说吗?这个传说谁都只是听听而已,更不会深究,如果真是如此的话,灵兽岂不是也为人类的一个兽化的分支,那就什么都能解释得通了……

第389章 重设护谷大阵

李尘枫缓缓道:“古时帝王的天赋异禀可能就来源与此,或许只有咱们人族还蒙在鼓里,一些神祇在传说中就是半人半兽,说明在他们那里根本不是个事!”

袁古也是恍然:“应该就是如此,若不是繁衍之事闹的,还真就发明不了!”

李尘枫气道:“又是你那一套,发明是从未有过的事,被制作出来,发现是本就存在,被你看到而已,再弄不明白,你就留在谷里继续发明人兽!”

“别,别……我改还不行吗?”袁古一脸惶恐,外面的世界太让他着迷,去不成真能憋死。=菠∥萝∥小=说

李尘枫奸笑:“这次出去,把你那些大的发明都带上咋样?”

袁古奇道:“去当然可以,可他们能有什么用?你那些兽将还不够用吗?”

李尘枫叹道:“你就知道发明,却不为他们着想,整天就这么掩饰身份,岂不觉得低人一等?久而久之生出了反心,袁氏族人可就大祸临头了,你这是老寿星上吊之举!”

袁古冷汗大冒:“对对,师尊所虑极是,都带去,一个不留!”

李尘枫瞪眼道:“所以说好心没好报,为袁氏族人着想却让老子当老妈子,刚下生和修为低的都留下,过两年再来接,他们对族中形不成危害!”

袁古点头:“是这个道理,不过他们真不错,我可是当自己儿女看待,您可不能……”

李尘枫怒道:“你是我弟子,他们就是我孙儿,岂会拿他们当牛做马?大了就更应该出外闯荡,既能释放天性,也能历练人生,到时回来守护家园还不得把你乐死!”

袁古大为感动,连忙一拜:“谢师尊成全,他们早就对外面怀有好奇,这下两全其美,无需大比,直接去就行,父母没他们修为高,不敢拦!”

李尘枫一脸的不情愿:“我这为了弟子,真是什么破事都敢答应,总发誓改改这悲天悯人的臭脾气,却总也改不掉,实在是自责得很呐!”

袁古紧张道:“不用改,要改也下次再改,您不能说话不算数!”

李尘枫苦涩长叹:“好吧,下不为例……”

……

第二日,袁古领一位剽悍的将军前来拜见,名为袁杰,是谷中护卫军的大将,屈塔送出的那枚阵法玉简,让他如获至宝,连夜修习却有许多生涩不明之处,请求当面请教。

李尘枫虑及日后谷中的防守,索性让屈塔与袁杰同去修复千疮百孔的护谷大阵。

不久又是轰鸣声大响,一座光罩将谷中五万里方圆范围尽数笼罩,守卫军在袁杰的率领下模拟攻击,却不能撼动分毫,反而被大阵所困,死阵方一开启,便使其陷入绝杀之地,任守卫军冲杀逃避仍是死局……

就在守卫军绝望胆寒之时,屈塔一点阵盘,大阵便恢复了云淡风轻,死亡的阴影尽数消散,令守卫军激动、感怀不已,诚心受教。

屈塔的阵法造诣非同凡响,将护谷大阵打造得固若金汤,第一次对外界具备了攻击能力,仍让他不满意,捶胸顿足,说要是炼上数百个攻击、防御、探查灵阵,任是大兽级别的存在也能让其无所遁形,铩羽而归。

李尘枫明知他是看上了自己的炼器修为,只是不敢相求,于是摆了好一阵阵法宗师的派头,这才亲手炼制,这还是他第一次炼制阵法灵器,不过,借屈塔向袁杰等将领讲解之机,也渐渐的明悟……

数百座灵阵塔炼成,屈塔激动不已,能亲手布出一座八十一阵的连环大阵,是他终生的梦想,想不到居然在人类之谷实现。

“主人,小的活着的时候就差十数个阵塔就能完成,奈何资源用尽,还是让官军攻入,随后就在地狱中渡过无数岁月,直到跟了您才达此心愿,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李尘枫笑道:“你小子就是个阵痴,谁给你资源布阵,你都敢答应,活该你进地狱,你是穷惯了,这个大阵依我看来只是基础,老子给你一次撒欢的机会,把它布成一座无人能超越的大阵,资源管够!”

屈塔大喜拜谢,于是谷内到处出现李尘枫和屈塔的身影,一座座高塔又建起,都是集攻击、防御、探查为一体,既是大阵的一部分,又能独立作战。

每到一处,当即开炼,高绝手段看得守卫军和谷中族人目迷神离,李尘枫一边炼器一边感悟阵法的精髓,没多久也不理会屈塔,随行随炼,让这位阵痴也不明所以起来……

直到一座九塔一组的小阵布出,才让屈塔恍然大悟,主人竟是将绝杀阵也引入进来,随后又向外延展,十八、三十六、七十二座阵塔又拔地而起。

李尘枫传音道:“你们八兽将,攻进去试试!”

啸风麒麟兽等兽将应了一声,硬着头皮走出,和主帅试练就没一个好下场的,不去又不行,一会祭出噬魔枪可不是闹着玩的。

结果出乎他们的意料,九塔一攻而入,灵阵不能损伤分毫,十八塔仍能从容,三十六塔略显迟滞,七十二塔就战得难解难分。

啸风麒麟兽咧嘴大笑:“主帅,你这破玩意儿没用!”

李尘枫也不答话,突然数组阵塔同时射出电芒,一座光罩将他们罩住,却不是防御灵阵所化,而是攻击电芒的漫射遮蔽,直接将兽将的瞬移空间撕碎,无法躲入,紧接着阵内浓重的黑雾降临,瞬间将灵气全部抽空、杀灭,每位兽将同时遭到一百三十五座阵塔的攻击,躲避不及之下,被轰得遍体鳞伤……

在其陷入苦战之时,一股寂灭的威压蓦然形成,狂暴、凌厉的威压将八兽将紧紧压制在地面,让他们感到捅破天时的那种寂灭之意……

“主帅,死了谁还敢和你试练”?众兽将大惊,同声提醒。

阵外传来李尘枫的声音:“还是太弱,竟要一百三十五座阵塔齐爆才有这等威力,再等会儿,我改改灵塔再试过,应该一半就能有此威力,另一半还能将你们死死困住才对!”

众兽将互视一眼,果断躺在地上,要杀要剐随你便,反正老子不玩了。

“好吧……咱们不玩自爆,全凭实力打过!”

李尘枫说罢,阵内的威压登时散去,只余电芒向他们轰来……

“杀!”

八兽将精神大振,向阵塔杀出,阵塔一毁看你还有什么招?

谁知,高大的阵塔竟成出脚来,如修士般大步而行,电芒为剑,一座连环绝杀阵瞬间形成,阵塔只余一道道残影,继而消失不见,兽将的神识被遮蔽,明知同伴在身边,也探查不到丝毫,抬眼望去,却见七名兽将竟向自己杀来,一拳砸出,七名又变成四十九名杀来……

兽将也不傻,知道是幻觉,凝神戒备他处的攻击,谁知被砸得晕头转向,这才知道是真的,勃然大怒,狠狠地打了回去,结果越打对方越强,却不知八位兽将自己战在了一处,待阵法散去时,兽将们仍不自知,纠缠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打得热闹……

李尘枫叹道:“老子的水平也只能到幻阵这一步,阵法一道真不是一两日内就能修成的!”

于是,在谷内继续增补阵塔,直到又炼出一千多座,这才算完,屈塔再度一试威力时,惊得目瞪口呆。

大阵的覆盖范围直达来时的赤鳞鳌鱼的那片大海,事实上已能将海边封闭,人类之谷的势力范围扩大了五倍,而且外部的一举一动能在探查灵阵内清晰可见,裂天鲲级别的大兽,即使精通阵法,也无法短期内攻入,可以说已成为兽界最强的堡垒,袁氏族人终于彻底摆脱兽界的威胁!

屈塔震惊之余也明白,自己的阵法再是高妙,没有海量的资源和李尘枫的高绝炼器修为,一切只是空中楼阁,阵法还是会受到诸多的制约,而不受约束的发挥全部威力,可能也只有李尘枫一人能达到那种境界……

……

人类之谷一座座的大山被开出、削平,一座大山便是一座硕大的演武场,两排相对,连绵不绝,中间一条宽广笔直的廊桥悬于空中,巍峨宏大,能一览两边的对练比试。

谷中三千万族人尽出,围在演练场四周,神情紧张激动,如此规模的比试,先祖来后都没能达到过,皆因族人的繁衍只有此时才是最高峰。

廊桥的南面是大比的重点,从凝元境开始到洞玄境,每一阶便是一座大山,而每座削平的大山设有数百个擂台,抽签决定对手,捉对比试,胜负直接投射出来。

此时就看出族人的贵贱之分,李尘枫看不上眼的粗麻衣饰竟已是高人一等的象征,贱籍之人则更加的不堪,厚重便是其特点,同样的织布技艺能分出贵贱来,也是煞费苦心,他送出的那些灵衫如今被主人用来显示高贵的身份,自己也成了分出贵贱的推手,让他好一阵后悔。

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那些贱籍族人眼中的不屈,依稀能见到当年螭龙军屯边百姓的影子,让他感到了一丝的亲切。

贱籍族人能参加大比,已是许多年以前的事,久远得只能在祖辈的记忆中搜寻,向廊桥上信步而行的李尘枫投来感激的目光……

第390章 慑服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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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古看出李尘枫的疑惑,讨好道:“师尊,我命人通知他们参加比试的时候,就说是太上长老所命,而且将您赐给族人生产技艺的玉简也给了他们,自然就对您心存感激,也能拉近些距离!”

李尘枫没领情,瞪眼道:“你们做威作福惯了咋的?准备他们生产,你们享受,还要脸吗?”

袁古连忙道:“师尊冤枉我了,我烙印下来十几套送过去,袁氏族人每家也都有,而且说了,技艺每季一比,不达要求就停了供给,反而贱籍没有此限令,如今我是巴结还来不及呢,说不定哪个就成了我孙媳呢!”

李尘枫骂道:“那也是没安好心,恐怕还惦记着给自己娶小吧?”

袁古终于找到和“大圣”相处的感觉,笑道:“有人愿嫁我就敢娶,祖孙同做新郎也能成就一段佳话!”

李尘枫一脸揶揄之色:“今日就娶可好?”

袁古笑脸立时凝固:“我哪敢啊,要不然也不用求您了!”

李尘枫一笑置之,边走边看,越加发现族中危机的严重,擂台上无论男女和少壮,都是贱籍之人更加的粗犷、狂放,很显然先祖逃离至此,本以为能安逸地生活下去,谁知一朝落败,被打入贱籍,历代朝不保夕的生活,让他们保持了争勇斗狠的天性,十姓联姻,抱团求生。

反观所谓的贵人却是阴柔许多,光是精气神上就未战先输,被打下擂台居然显得云淡风轻,还能惹得台下贵族女子喊叫不停。

李尘枫猛然间醒悟,多年的优渥生活,已让这些贵族迷失了方向,只追求所谓的风雅,祖辈留下的狂野戾气不觉间已消失殆尽,“换脸”之所以如瘟疫般蔓延开来,就是这种糜烂发展到极至的表现,又有袁古等人“君子豹变”的作死解读,这一切更加快速的转变,和每个王朝最后坍塌时贵族的糜烂如出一辙,也走到了边缘……

以他敏于常人的感知和思维,心中登时警钟大作,此次大比不正是推翻这些贵族的大好时机吗?

李尘枫面色大变,连忙散出神识,覆盖所有贱籍之人聚集的区域,果然许多人的眼神并没有看向擂台,而是若有若无地瞄向守卫军,并且不动声色地靠近,有些女子竟然搔首弄姿,可修为却是不低,一场暴乱已如拉满弦的一支利箭随时击发!

“八兽将,散出威压,压制所有族人!”

李尘枫一声喝令出口,一步跨出,人已出了廊桥,立于空中,长发激扬,不怒自威……

八位兽将分立四周,狂暴寂灭的威压,瞬间将谷中每一个角落覆盖,如一口口利剑抵住每一位族人的咽喉……

李尘枫缓步而行,将神识顺兽将的威压散入贱籍之人的心中。

“我叫李尘枫,来自于人冥界,受你们死去先祖的亡魂所托,来此送出人族的根基,不知你们遭至如此境地,心中惶恐,所幸如今已为此间的太上长老,相信我,你们的境遇会很快改善,我不允许你们再度相残相杀,谁先出手我就杀谁,不分高低贵贱!”

李尘枫的话语,散入每一个可能暴起的贱籍之人的心底,那些人足有百万之众,都惊愕地抬头仰望,无法相信如此机密的事,竟被这位新任的太上长老觉察到,突施慑服。

“我们如何信你受先祖所托?”

一道神识射入李尘枫耳中,竟也是用神识漫射的手段,从八方传入,可却瞒不过他,因为反叛之人曾不觉间向那人看去,虽只是一瞥,也足够说明一切,那是一位含饴弄孙,目不斜视看向擂台的老者。

李尘枫转过身去,看向老者,缓缓道:“你们先祖仍在地狱受苦,而我便来自那里!”

说罢,空间戒指轻弹,一万五千余名决死军突然出现在空中,黑气弥漫,死意深沉,正是人人惊惧的亡魂。

“是鬼魂,怎么可能?”

族人中出现了惊叫和骚动,场面有些失控,被八兽将再度压制。

老者道:“我信你,但不要向我的族人动手,否则以死相拼!”

李尘枫轻笑:“若杀你们又何需如此麻烦?否则你们早已是死人了,让你们的人远离守卫军!”

老者点头,发出了命令,一百多万人不动声色地离得远些,渐渐的汇入观擂的人群,而危机当前,袁氏族人竟无一丝察觉,呆呆地看向太上长老,袁古也是傻愣茫然,不知师尊在空中显摆是几个意思。

李尘枫苦笑,让八兽将散去威压,在空中巡视,将决死军收回空间戒指,飞回了廊桥。

擂台又恢复了比试,说比拼更加的合适,洞玄境擂台上更是如此,贵贱双方都打出了火气,巨大的防护光罩都摇摇欲坠,只见一位贱籍的青年男子与一名贵族中年男子,已战到决出胜负的关键阶段……

贱籍青年掌力已将贵族男子的瞬移尽数封死,单掌已临对方的头顶,狠狠的砸下,贵族男子目露绝望,已然闭目等死,贱籍青年却流露出一丝犹豫,掌力有所缓和……

啊……

一声闷哼传来,贱籍青年被狠狠地砸出保护光罩,鲜血狂喷,数名贱籍人过去将他扶住,替他疗伤。

伤了贱籍青年的老者,散去保护光罩,缓缓道:“贵族袁普高获胜,贱籍姒韬落败!”

老者居然是此擂的公证,以公证之身打伤比试的修士,这种怪事天底下估计也就袁氏族人干得出来。

而且更让李尘枫惊掉下巴的是,被伤的贱籍青年只是悻悻地被族人搀扶而去,竟未流露出不忿,似乎理所当然一般。

李尘枫火冒三丈,一步跨出,怒斥:他娘的,这种不要脸的事,居然敢当老子的面干出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子杀了你个王八蛋!”

不由得他不气,自己刚压制一场叛乱,这边接着刺激,一颗火星就能让谷中爆炸,那可是数百万人的惨死才能稍缓的杀戮,只因一个混蛋公证!

八位兽将听他怒斥,立即散出威压,将此地尽数禁锢。

那名公证连忙拜倒:“太上长老容禀,族中规矩,贱籍之人不能向贵族出手,否则诛三族,老夫已是轻判了!”

李尘枫更怒:“放屁!这是比试,不动手怎么比?还用族规说事儿,你当老子傻?来人,给我杀了王八蛋再说!”

“且慢,误会!”

兽将正要出手,袁古喊了一嗓子,急急飞来阻止。

“又是你个瞎编的东西干的好事,先揍了再说!”

李尘枫又怒,伸手向他抓去,袁古躲避的经验丰富,一转弯划出一道弧线就跑。

李尘枫边追边骂,谷中大哗,都稀奇地看谷主挨揍,这种事可从没见过,连比试的双方都停下手来,看新鲜……

“师尊勿怒……真是误会,也是为他们好……”袁古上窜下跳拼命躲避。

“不听,这次说破大天去,老子都不饶你,先把你的臭嘴撕烂再说!”李尘枫一路追打,真是气疯了。

袁古只得边躲边喊:“族规森严不可违反……只能如此变通,真是为他们好……唉哟……轻点……”

李尘枫大骂:“放屁!哪个缺心眼的傻货同意这等变通,又再瞎编,老子打不死你!”

“不信……你问他们呀!”袁古又跳出老远。

李尘枫心中一动,这事还真有可能,反正来此叛乱,挨公证打真不算事,成功了拎公证出来杀了也是小事一桩。

李尘枫蓦然站定身形,望向贱籍之人,问道:“此事可是当真?别怕,说出来我给你们作主!”

数百万贱籍面面相觑,欲言又止,说不是吧?还真是,说是吧?这事还真是傻缺到家了,有胜的可能公证就跳出来二打一,公证也打不过,才能算赢,双方可是签了字据的,公平得很!

李尘枫看表情就知道袁古没瞎编,能想出这种缺德主意的非他莫属,也懒得再打了。

“袁古,老子是太上长老,能改族规吗?”

袁古喘息揺头:“族规既定,没人能更改,太上长老也不行!”

“比试规矩呢?还不行,就杀了你,两个身份加起来改!”李尘枫火气渐炽。

“不用,不用,规矩本就没有,您改就是!我也听您的……”袁古连忙表态。

李尘枫朗声道:“都给老子听好了,公证都是德高望重,修为高深之人,从现在起,比试双方一同和公证比试,赢的同时进入下一轮,能将公证打到头的同为第一!”

“之前凡是公证出过手的,一律算参试者获胜,直接进入下一轮,想赢,就背着受伤的同伴打公证,获第一的两人,我赠出两件圣品灵器,无论何种形制,当场炼出,贵贱不分!”

此言一出,山呼海啸般的叫好声不断,圣品灵器就连老祖都未必有,还是历代传下来的,皆因逃来此地的先祖炼器修为都不高,久而久之更是越来越低,绝大多数人连圣品灵器都没见过。

又有人高喊:凝元境第一也能给吗?”

尽管凝元境修士连圣品灵器的边都难靠近,不过能给最好,至于能不能留得住到时再说。

李尘枫点头:“也给!只能获胜者自用,谁敢占为己有,依族规以偷盗劫掠者论处!”

第391章 儿郎们,随我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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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的一声,凝元境修士如遭重击,幸福得栽倒在地,浑不记得自己根本就没报名。收藏本站

那位叫姒韬的洞玄境修士,仰天长叹:“重伤在身,如何能战胜公证?眼看圣器旁落,奈何?”

李尘枫袍袖一挥,一股浓重的生机落向他,数枚丹雾氤氲的丹药在悬于面前。

“我观你们连丹药都没有,此丹只做你疗伤之用,比试完毕,你来找我,再给你们族人炼制一批适用的丹药,算是对比试不公的补偿!”

旋即袍袖再挥,生机、丹药又落向所有伤者,此时已是贵贱之人都有。

“都别急,恢复好了,一起上去揍公证,我保证他们会很乐意!”

“谢太上长老成全!”

全体参与比试的修士纵声高呼,士气大振!

那些公证开始哆嗦,完全没有乐意的意思,二打一不说,还没有止境,能乐意的就是傻缺!

李尘枫笑道:“能坚持到最后的公证,本太上长老赐两件圣器,而且还会将炼器、炼丹的心得尽数传授,资源也管够,只要剩下口气,包你恢复修为,不过若是将挑战之人打死了,一样都不会给!”

公证很乐意了,老脸笑得和花一样,修为不高又岂能当公证?这和白送似乎区别不大。

“圣品灵器啥样?能看看吗?”族人中有见识不高的,想增加点观感。

李尘枫轻笑,望向八位兽将,:“你们,亮出重剑!”

八兽将戒指轻弹,刷的一声,八口重剑电射而出,在空中略一盘旋,便从廊桥下徐徐飞过,展示于众人眼前……

重剑幽森阴冷,一股威压暴烈而出,许多人被灵气威压震慑,登登地向后倒去,如一阵大风从草原掠过。

“我也要报名!”

“杀公证啊!”

“杀!”

谷中的族人双眼露出了野兽般的幽芒,潮水般的拥向擂台,手脚麻利的跳上去就揍公证,守卫军也跃跃欲试,虎视眈眈……

公证们连忙避过,飞上空中,齐刷刷跪倒。

“请太上长老快给个说法……全谷都打老夫等人,还活不活了?”

李尘枫大笑:“族人都听好喽!老子方才所说,只限于贵与贱的组合,同为贵族或同为贱籍皆无所赐,有意者到相应擂台报名,经确认方可上台,再敢胡闹族规伺候!”

这下热闹了,无论贵贱都视对方为圣器一般,见到修为相仿者便把臂相视,含情脉脉,相互打量个不停……

修为差得远的也无所谓,一把抓到手上再说,大不了你在一边观战,打公证我上,拉着就去报名……

孩童何妨?老人又如何?背上去,公证他也敢动手才行,老子一人就能揍扁他,圣器必归我所有……

于是五百万贱籍被一抢而光,男女老少一个没跑掉,那名与李尘枫谈判的贱籍老者也被拽走,一脸的茫然,叛乱之人土崩瓦解,战力消失得干干净净……

那名与贱籍青年对战的袁普高,急不可耐高喊:“姒韬贤弟,修好了没有,你可是我的,并肩子上,揍公证啊!”

姒韬虎目突然睁开,大笑:“好霸道的丹药,不但尽复还有所长近,普高兄我来也,谁都别想跟咱们抢圣器,揍他娘的公证!”

空中的公证们被催促着下去主持甄别,然后等着挨揍,方才的得意变成胆战心惊,每人分不知多少万人等着拿自己领赏,还能活到向太上长老拜师炼器的时候吗?

不论你高兴还是害怕,比试终于又开始了,袁古望着师尊感慨万千,真是将人心算到极至,轻而易举便将没多少人报名的贱籍分光吃净,双方还乐得不行,若是早来数年,袁氏族人的繁衍危机早就不存在了,真是个妖孽中的妖孽!

李尘枫瞪了他一眼:“愣着干什么?还不下去甄别,让公证好专心挨揍!”

“是,是,弟子这就下却!”袁古连忙带人下去,维持起公证的公证。

李尘枫终于舒了口气,方才的大战一触即发,袁古作死的本事和自己有得一拼,区别就是自己能死中求生,而他就只能等死,死了也不知怎么死的,要不然自己是“大圣”而他是“小圣”呢!

望了眼沸腾的擂台大比,虽是完全调动起来,要出结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关键还得看公证扛揍的修为强弱,管你呢,老子到别处玩会儿去。

“冉狄、屈塔就属你们两个没用,跟老子去北面看看去!”

“啊……哦,是!”

冉狄心不在焉的应是,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战阵那边,那种熟悉之感萦绕在心头,那里似乎等待着自己,而非李尘枫,尽管都是军容严整,挺立如山,等着为太上长老操演。

廊桥的北面专门比试战阵厮杀,这也是李尘枫最感兴趣的地方,自己生于军中,长于军中,骨子里仍认为自己是一名兵士,而这种最古老的战阵是何种的威力,让他拭目以待,当年复国的炽热使命下,一定不会少了那些领军大将的兵法遗存,那可是人族曾经的传奇!

操演开始,军阵古朴肃杀,前阵一排排、一队队的战车呈楔形冲锋,战车上强弓劲弩暴射,如一把巨刃横扫而出,远程攻杀,碾压当面之“敌”,任你再是强悍也会被冲击得阵脚大乱。

随后是人马皆覆重甲的骑兵,又是一轮的长戈挥劈,将撕裂的口子猛然扩大,继续撕裂……

重甲兵身后,蓦然间战车方阵又至,以倒楔形队列再度摧枯拉朽,在如此狂猛的冲杀下,能存活下来的敌军已少之又少,随后便是满眼的轻骑兵再度扫荡而来……

冉狄浑身巨震,颤声道:“我在地狱竟已如此之久吗?”

李尘枫惊愕道:“你竟是那时的人?”

冉狄身为魂体,并没有泪水,却已是哭声哽咽:“是,想不到他们竟是先王的遗存,我的王就是帝……”

李尘枫抬手阻止,叹道:“不要说出,你只能心中缅怀,过去了太久,你们的敌手皆已封神,思虑过甚,于你我无益!”

冉狄哽咽点头:“我那时就是驾御战车冲阵,他们根本不是对手,才从上苍请来神衹相助,终至大败,主人,相信我,王真是明君,不是他们说的那般荒淫无道……”

“我本奴隶,连贱籍都是奢望,祭祀时我被绑上祭坛生祭,是王不愿屠戮,放了我等近万人,还让我等从军效国,之前的明君也未必能做到!”

李尘枫道:“当时诏告天下的罪状中,这一条排在最后一位,第二条是不用贵戚旧臣,那时我就有所疑惑,不用贵戚旧臣算得什么罪状?你也得有这个才能才行啊,后来史书中这一条却没了,显然当时的贵戚旧臣被怒火冲昏了头所致,后人醒起及时删掉,人都死了罪名却越加多了起来,想不起疑都难!”

冉狄感激地望向李尘枫:“谢主人有句公道之言,您思谋远虑,终于能让王的后人见到马匹,假以时日再无需以修士代马冲阵,那种感觉才叫豪情漫天!”

李尘枫笑道:“我总想找到那时的战阵形制效仿,可找来找去却觉得言过其实,战车、重甲以马力根本难以胜任,尤其是战车,沟壑颠簸都会侧翻,反而阻了后队冲杀,今日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冉狄感伤尽去,豪气道:“不错,御手都是修士,马只是在空跑,甚至站在那里仍能冲锋,我就曾率一支战车方阵,于空中激战,所向无敌,凡人又如何拿过来就用?”

李尘枫苦笑:“浪费了老子那么些时间,到头来却是修士间的大战,这种御手天玄大陆一个都找不出来!”

随即心中一动:“冉狄,地狱军里有多少你们当年的军士,都拉出来,给我演示一番!”

冉狄眼中一亮,旋即苦笑:“地狱军的人魂互相极少说话,哪里知道有多少,再说没马那种感觉也出不来呀!”

李尘枫笑道:“多了不敢说,十来万匹总是有的!”

冉狄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自己和屈塔出谷可是将五行兽军都带了回来,此时就在大吕钟皇的空间之内。

大笑道:“好,我去拉人,你去牵马,给你看看我军当年的铁血豪情!”

冉狄回到大吕钟皇的地狱军空间,李尘枫神识分身也站在五行军空间,一匹神骏宝马的形象印于灵兽的脑海,不久,一匹匹一模一样的宝马飞出,仰天嘶吼……

九万余名地狱军出现在演练场,仍是当年的铁甲铿锵,却是以修为化出,换下袁氏族人的“战马”,拎过兵器,飞身而上,一支战车大军重现于世人眼前!

“儿郎们,随我杀敌!”冉狄振臂高呼。

“杀!”

战车在空中纵横驰骋,如一阵黑色的狂风横扫,漫天箭雨扫荡前路……

李尘枫一指大军,断喝道:“谷中的族人听着,这支大军便是你们先祖的麾下,历经万载炼狱之苦,如今豪迈依旧,你们还只识内斗不休吗?昔日的同袍如今沦为你们口中的贱籍,先祖在天之灵岂能瞑目!”

“战车杀神阵!”

“我竟然能……亲眼见到……”

许多族人遗老颤抖间飞上空中,去瞻仰先祖曾经投射下来的场景,同样的军甲战马,同样的铁血杀伐,不觉间跪倒饮泣……

第392章 太上长老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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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的族人飞出,神情响往,长者向年幼的孩童讲解当年的传奇,泪如泉涌,仍在述说……

报名比试的人潮也向空中看去,豪情激荡盈满胸怀,那名被拽走的反叛老者,甩开拉着的袁氏族人,缓缓跪倒在地,掩面而泣……

渐渐的,谷中再无一人站立,都向空中拜下,如见先祖亲临,失去已久的刚毅果敢重新在贵族心中滋生……

金戈铁马,先祖荣耀,只当顶礼膜拜!

冉狄率九万余当年的帝王之师,肆意冲杀,箭矢射尽,仍然拉弓不断,持戈者狂猛挥劈,纵使眼前千军万马也不能让其畏惧分毫……

肆意冲刷着万年之屈,地狱中的无数岁月,戾气渐去,竟如活人般恢复了宏大正气,魂体本无泪,却能流下魂泪,黑泪盈面,渐渐的魂体虚化,如此下去终将魂飞魄散,却无人停下,能复当年决死一战,死已无憾!

李尘枫不忍说出停下二字,袍袖一挥,澎湃的愿力覆盖大军,为他们修复魂体,直到很久很久……

战车方阵终于严整地停在李尘枫的面前,冉狄立于战车之上,以手抚胸。收藏本站

“我的王,战车军杀敌归来,末将缴令!”

“效死,效死!”九万大军持戈高呼。

李尘枫一指山谷,代他们的王说出:“此乃王之疆土,军甲不去,替王巡视疆土!”

“遵王命!”

战车方阵缓缓开动,在谷中飞行,神情肃穆。

李尘枫朗声道:“谷中的族人听着!他们是为王战死的军中亡灵,是我从地狱中带来,身份并不高贵,可比你们的先祖又差得了哪怕分毫?王的罪名就有不用贵戚旧臣,可你们如今却将自己昔日的同袍打入贱籍,还觉得理所应当吗?”

谷中之人皆是面色纠结,多年的族群割裂,仇怨深重,虽有意动,终是无人应声。

李尘枫长叹一声:“比试继续!”

谷中族人虽不应声,但也知道他的苦心,赐人族根基,军阵复现,功已不弱于先祖,都默默地向他一拜,重新开始了比试……

那名贱籍老者复杂地望向立于空中的李尘枫,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叹了一声,隐入人群,既无法拉拢只能隐去,以免他突下杀手。

李尘枫看都不看他一眼,失了爪牙的猛虎,再无威胁,何况随后而至的作戏将再次撕裂他的努力。

数日后,大比决出各境界的第一名,无一例外是贵贱组合获胜,公证没人能坚守到底的,原因是二打一的车轮战,任你修为高深,终是灵力难继,不败才是怪事。

李尘枫没有食言,当空炼制圣品灵器,送给胜出的修士,眼花缭乱、高深莫测的炼器修为,又让谷中掀起狂热,看得是目眩神移,叹为观止。

那些公证也是每人一件圣品灵器送出,让他们终于感到没有白费力气,随即更大的惊喜境踵而至,炼器的心法口诀也赐了过来,不过炼器技法的提高就要全凭他们自己领悟了。

……

偏殿内,李尘枫拿着一张清单,望着姒韬冷笑:“要的可都是疗伤的丹药,你们族人还准备叛乱?”

姒韬目光闪烁:“小的不知太上长老是何意,辛苦劳作难免有所损伤,只是以防不测,别无他意!”

李尘枫道:“你确定只要这些?”

姒韬低头想了想,终于揺头,敢拿出那张清单,已然冒了极大的风险。

李尘枫点头:“你要的这些,我这里有得是,倒无需再炼,拿去吧,比你们所求多得多!”

说罢,扔出一枚空间手镯,姒韬恭敬接过,却是不知如何打开,脸色胀得通红。

李尘枫淡淡道:“一指灵力打入,所需之物自然浮现,任你取出!”

姒韬依言施为,被里面海量的丹药所震惊,连忙跪倒拜谢。

“走吧!”

“是……”

姒韬恭身退下,正想转身离去,蓦然顿住。

“方才若求炼器、炼丹之法,不知太上长老可会应允?”

李尘枫道:“会,本就备有玉简和所需资源!”

姒韬面露狂喜:“那……如今可否?”

李尘枫冷淡道:“不会,失去了机会,就别再想得到,日后有所需就去求揍过的公证吧!”

姒韬登时懊悔不已,手镯之内的丹药终有用尽的一天,而炼制之法没有,自己这些贱籍仍被贵族之人吃得死死,难有出头之日。

“那……如何才能再赐?”

李尘枫揺头:“我当面赐公证技法,竟仍不能让你们警醒,一句不要丹药只求技法之言,则两样皆可得,都是些今日有酒,明日死可矣的无识之辈,让我失了兴致,走吧!”

姒韬满面羞惭,恭敬一拜,转身离去。

身旁的冉狄疑惑道:“主人为何不好人做到底?不是要打破他们心中的藩篱吗?”

李尘枫叹道:“只是让他们知道从大处着想罢了,五百万对三千万,若能胜又能剩下几人?”

冉狄笑道:“拿您的智慧和他们比,这不是欺负人吗?从出生到如今就没离开过谷内,哪来的什么计策可言,能忍到大比时发动就不错了!”

李尘枫揺头道:“这你就小瞧他们了,守卫军已被渗透四成,袁氏高层也有两成,那名打姒韬的公证也是他们的人,弄一场鱼死网破还是能办到的!”

冉狄大惊:“这您都能看出,怎么可能?”

李尘枫冷笑:“那些靠近守卫军的贱籍颇为集中,另外四成守卫军处的位置最为重要,已隐然将袁氏族人的高层围在了当中,却无贱籍靠近,只能说明是他们的人,也就是说守卫军大将袁杰起码同情贱籍,叛乱一起,首先就由他控制袁氏核心!”

“高层中有两成人心不在焉,目光闪烁,不看向擂台,专往袁古他们身上盯,就说明也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那名公证见叛乱被我慑服,利用作死的规则,伤了姒韬,再度挑起族群纷争,若不是我追打袁古,顺势改了比试规则,那些人就能将整个贱籍之人激怒,再次爆发叛乱,而且根本不顾八兽将在场,目的也是让我投鼠忌器,杀则杀尽五百万,否则难了!”

冉狄震惊乍舌:“就那么点时间,你们竟过了数招,真够吓人的,袁古差点被人利用!”

李尘枫苦笑:“他被那名贱籍老者下了套,事后我问了袁古,本就是对方提出,他傻乎乎的接受罢了,还大叹教化的功德!”

冉狄皱眉道:“如今贱籍被您分化,需多久才能重新聚起人心,再次准备叛乱?”

李尘枫冷笑:“起码在那名贱籍老者看来会很快,要那么些伤药就是让我去选,他再暴起时我会站在哪一边,选了袁氏这边,就会先出手镇压,不杀,反叛则来得更快,都在那里等着呢!”

冉狄惊问:“他们不怕被一网打尽吗?”

李尘枫轻笑:“无论抓或杀,其他四百万人看着呢,顺势被逼反,到时连鼓动都免了,还做着袁杰出手相助的美梦呢,可惜他们没有机会了!”

……

太上长老终于满意地选出六百对贵贱组合,都是此次大比揍公证水平较高的洞玄境修为,出谷向魔兽魂界杀去。

守卫军大将袁杰率四成的战力,护送太上长老至魔兽魂界的交界处再行返回,于谷口举行了盛大的出征仪式。

此次大比激发出谷中人族沉寂多年的铁血激情,纷纷前往谷口送行,贱籍一百余万反叛军也急急赶来混入送行的人群,伺机而动,守卫军内应尽数被带走。就宣告近期暴起已不可能,谷口发动是唯一的机会。

可惜,贱籍老者的盘算完全落空,太上长老阅兵时突然又多出两百名兽将般的存在,还都比袁宗弼老祖的半步涅槃境要高,之前的八位兽将已让反叛军绝望,此时更加死死按住暴起的心思,反叛一起,则一个都别想存活!

太上长老李尘枫很是惭愧,说将谷中最强战力带走,恐致灵兽大举入侵,再说护谷大阵正在调整,等于完全失去护持的作用,是谷中最为危险的时刻,坚决将袁杰的守卫军留下。

谁知,老祖袁宗弼一阵胡吹大气,说自己再度出山既使上万的大兽来袭,也定让其有来无回,为让李尘枫放心,当场下令族人禁足于家中,不得出入,待护谷大阵完成后才能自由行走,否则以族规严惩!

李尘枫无奈,只得率大军离去,老祖随即命全谷进入戒备状态,族人于家中静候护谷大阵的完全恢复,留下的守卫军在空中巡视,一有三人以上的聚集当即驱散……

贱籍人的居住区域以一座巨大的灵石矿为中心,向周围延展,连绵不绝,此时家家闭户,严守老祖的谕令,多年的残酷奴役,让他们只能自觉遵守,以免惹祸上身。

地面、空中都是一片祥和宁静,却不知地下却是嘈杂争论不休,足有百余万人,多年灵石的挖掘,已致地下甬道、坑洞纵横,几乎将整座山谷挖空,到处都是隐秘的探查出口,许多就藏在离去的那些守卫军的家中,谷中动向尽收眼底。

贱籍老者感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危机正向自己迫近,太上老祖那种无赖般的表情浮现在心头。

突然面色大变:“不好,我们上当了!”

第393章 噬血杀戮

反叛军尽皆大惊,向老者看去。

“定是那个该死的李尘枫授意袁宗弼下了禁足令,算到我等必定会于坑道中聚集对抗,然后一网成擒,快走!回各自的家中,雷霆一击随时杀至!”

反叛军猛然醒悟,迅速向家中撤回,大敌当前,百万人竟是有条不紊地撤离,没有发生任何的挤碰,可见老者领军才能之高,若是李尘枫见了也会发一声赞叹。

发须花白的贱籍老者回到家中,盘膝而坐,将神识散出极远探查谷内的动向,许久,眉头紧皱,谷中的一切正常,除了巡弋的守卫军,并没有增加任何力量,可自己心中的惊惧却越加的强烈起来,还是来自于那个该死的李尘枫无赖般的微笑……

谷内平静一直持续了两日,正当族人已适应禁足的生活方式时,突然,一场灭族的危机蓦然降临……

“敌袭!兽界入侵……”

一声声凄厉的喊叫,从谷口传来,狠狠地撕裂了谷中的宁静,紧接着示警声不断,杀声四起,兽吼震天。

随即就见一头头大山般的猛兽冲入谷口,兽爪狂拍,无数的守卫军残死,化做齑粉飘散,十数万小山般的灵兽潮水般拥入,肆意杀戮,见人就呑……

“防御灵阵开启!”

“攻击灵阵发射!”

守卫军将领们大喊,强行将还没有熟悉操控的灵阵塔开启,一道道防御光罩显现,将谷中罩住,与此同时,千余道黑色的电芒狠狠向谷口射去,遮蔽灵兽攻来的路径。

轰轰轰……

无数道黑芒将灵兽炸得皮开肉绽,却无法击杀一头灵兽,旋即被大兽挡住,兽爪狠砸,与射来的黑芒对撼,命灵兽继续冲杀,谷口连缓上一丝的机会都没有,当即全线失守,守卫军崩溃……

老祖袁宗弼一步跨出,便出现在空中,大声断喝:“族人听令,守护防御光罩,阻挡大兽撕裂!”

“遵命!杀……”

三千万袁氏族人应命而出,飞向空中,在光罩下方守卫。

可惜迟了,足足有两百余头的大兽,从高空瞬移而至,兽爪狠狠一撕,防御光罩嗤啦一声被撕裂,随即变得支离破碎,防御顿失。

三千万袁氏族人双目赤红,明知不敌,仍然手持古朴的兵器,向大兽扑去……

可惜一切反抗在猛兽的面前都不够看,大山般的兽躯向下落下时,恐怖的威压自天而降,将族人尽皆镇压,飞速从空中摔落,将地面砸出一个个坑洞,烟尘大作,瞬间便无一人能留于空中。

两百余头猛兽显然对灵阵塔颇为忌惮,一经飞入便四散开来,眨眼间便瞬移到各个区域,抬起硕大的兽爪向灵阵塔砸落……

轰轰……

千余座灵阵塔同时遭到攻击,摇摇欲坠,竟是每头大兽同时打砸五六座阵塔,谷口的百余头大兽也率灵兽杀来,空中密麻麻都是硕大的兽躯在移动,谷中一片昏暗,竟是连苍穹都被遮蔽……

“尔敢!”

老祖袁宗弼睚眦欲裂,率谷内高阶战力向灵阵塔飞去,阻止阵塔再被破坏,那已是谷中最具威慑的战力,族人最后的希望,谷内四处的杀

戮已无法顾及,只能防护重点。

吼……

数头大兽见他是谷中至强的战力,弃了打砸,向袁宗弼杀来,各出一爪便将他打得远远地飞出,鲜血狂喷不止……

大兽又是仰天嘶吼,兽爪横扫,便将跟来的族人尽数拍晕,巨口一张,一股恐怖的吸力出现,将他们呑入大口,随即兽牙一合,凄厉的哀嚎声刚一喊出便戛然而止,族人的鲜血、残肢从兽嘴中流出,洒向大地……

“不……住口……”

见到的族人为之痛哭,声震苍穹,知道灭族已成定局,从地上爬起,再度向空中飞出,欲行最后一搏……

人类之谷变成了修罗场,到处都是杀戮,十余万小山般的灵兽,被大兽驱赶着与守卫军大战,杀得他们连连后退,仍然死战到底,却被大兽肆意地呑入巨口,大嘴一张,便是数万人死于非命,惨烈至极……

轰隆隆……

千余座高塔终于经不住大兽的狂砸,轰然倒塌,大兽咆哮一声飞上空中,巨口向地面无差别呑下,族人如潮水般向兽口飞去,任你拼命挣扎仍然无法摆脱被呑噬的命运,漫天血雨洒落,山谷一片赤红,血雾弥天……

灵兽已不限于杀戮,闯进大殿、楼宇内搜寻打砸,将稀奇的东西扔在背上,一口大火喷出,将殿宇点燃,燃起冲天大火……

到处都出现灵兽硕大的身躯,搜刮中见到零星的族人,便随手抓起,看着他们在兽爪中嚎啕、挣扎,然后满意地投入口中,嚼得咔嚓作响,鲜血四溅。

山谷竟被隔出一块块区域,每块区域都有一头大兽在肆意捕杀人族,小山般的灵兽不敢去抢,只能四处抓食抢夺,有的竟抢吃人族,将其活生生撕成两半,各有归属。

山谷变成了屠场,转眼间便有千万人惨死,仍在快速地增加……

人兽大战,变成了灵兽单方的屠戮,人族根本无法对它们造成任何的伤害,哪怕是袁宗弼也是如此,他被三头大兽砸得骨断筋折,浑身浴血,被族人抬起远避。

“大势已去……向贱族区域躲避……求他们出手……作最后抵抗!”

袁宗弼每说一句话便是一口鲜血喷出,所幸元气还在,能让追随的族人听得清楚。

“遵老祖命!”

七百万浑身浴血的族人依命向灵石矿山退去,就见五百万贱籍无论男女老少都立于空中,向他们看来,面露纠结,多少年的族群撕裂,让他们不知是否该向袁氏族人伸出援手……

吼……

一声兽吼传来,一头大兽率数百的灵兽紧随而至,大口一张落于后面的数万人当即被呑入,又是鲜血飞溅,惨嚎声不断……

“所有族人躲入矿坑,暂避一时!”

那名贱籍老者大喊一声,率贱籍族人飞身而下,向一个个矿洞钻入。

“让老弱、孩童先进!”

贱籍老者又是大喊,挡在洞口,百万反叛军也是如此,迅速将族人推入,挡在七百万袁氏族人的身前。

“袁氏族人不得入内,否则杀无赦!”

百万反叛军同声高呼,矿洞无论如何也能有些族人生存

下来,但绝不会是袁氏族人!

袁氏族人已是人人浴血,战力大降,根本无法和这些生力军相抗,想要一拥而入,却被剽悍的反叛军杀得大败,登时陷入前有贱籍阻挡,后有灵兽追击的死地。

袁氏一名族老哀求道:“求求你们,我等不入就是,但请允许老祖和孩童入内,为族人留下一丝血脉!”

“不行,昨日之恨深种,怨只怨你们当初的冷酷无情,只能自求多福吧!”贱籍老者怒斥,并没有移动分毫。

“说得好!这都是自做自受,怨不得旁人,袁氏族人听令,挡在十姓之人的身前,以死洗刷前事的罪孽!”

袁宗弼大量呑服丹药后,修为虽只恢复了两成,不过声音却如洪钟般响亮,在谷内霹雳般回响……

“是,遵老祖之命!”

七百万袁氏族人轰然应命,回身挡在贱籍的身前。

“杀!”

袁宗弼大手一挥,向兽群冲去,袁氏族人也是发一声喊,紧随杀出,作此生最后的一战……

登时血雾升腾而起,无数人又被大兽呑噬,后面的灵兽也不吃亏,一把把将袁氏族人抓在爪上,投进巨口,嘶咬的咔嚓声此起彼伏,肆意冲击着反叛军的心扉。

百万反叛军见袁氏族人为自己而死,终于面露不忍,持着兵器的手紧了又紧,不自觉地向贱籍老者望去,却见他也是露出犹豫之色,眉头紧锁,紧紧地盯着前方的杀戮。

此时十姓族人中的老弱、孩童已全部隐入坑洞,贱籍老者终于露出决绝之色。

“所有人不得交战,退入坑洞!”

余下的四百万贱籍都是一愣,面面相觑起来。

“愣着干什么?都滚进去!”

贱籍老者大怒,再次发出命令,族人终于咬牙,回身向坑洞中拥去,继而如狂潮般泄入……

吼,吼……

大兽狂怒,大踏步杀来,大地为之震颤,兽爪横扫,将挡在身前的袁氏族人拍得漫天飞舞,在空中便已惨死,小些的灵兽一路扑杀,逐渐靠近坑洞……

那名袁氏族老大喊:“十姓人快走,我们坚持不了太久!”

贱籍人回头看去,只见袁氏族人仍是死战不退,扑上去阻挡,就又被呑噬、爪毙,血流成河,一片片倒地,又一片片冲出,没有止境,只转眼间袁氏族人便被虐杀三百余万……

有些坑洞被袁氏族人身躯死死抵住,一群群叠加而上,不让贱籍人受创,却被杀至的灵兽一爪砸落,数百人当场毙命……

“够了,够还欠债了!”

贱籍中一名族人高呼,回身便将挡在身后的袁氏族人推开,直面灵兽的攻击,一把长戈挥出,堪堪将兽爪抵住,被砸得向后退去,脚下将石地摩擦得火星飞溅……

“和畜牲拼了,袁氏再坏也同为人族……”

“让袁氏挡于身后,老子岂不也成了畜牲,并肩杀呀!”

“谷中被灭,还分个屁贵贱,杀灵兽呀……”

“战,战……战!”

越来越多的贱籍人不再听从号令,反身向灵兽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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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首恶伏诛

那名贱籍老者喝止无力,终于不再阻止,储物袋一拍,一杆长戟便握于手中,大喝一声,向灵兽杀去,后发先至,竟硬生生将一头灵兽震退,从其爪下救出数百名袁氏族人,老者修为不低竟是洞玄境中期修为。

“杀!”

十姓族人再无一人犹豫,反杀而出,与死伤过半的袁氏族人并肩作战,喊杀震天,成为谷中最高亢的嘶吼。

袁氏族人血战至今,灵力修为已无法支撑,便挡在贱籍人身前,以肉身拦下灵兽的利爪,只求能换来贱籍对灵兽的一击,哪怕是绵软无力,也无怨无悔。

“兄弟杀啊……我给你挡着……”

临死的袁氏族人,仍在大喊,随即倒地身亡。

“袁氏为盾,十姓为矛,好好!”

袁氏老祖袁宗弼哈哈大笑,状若疯癫,不断劈出手中的长剑,身为半步涅槃境,数次重创,只能勉力与低阶的灵兽厮杀,口吐鲜血仍然大笑不止。

“老不死的,还笑个屁,留口气杀畜牲!”

那名贱籍老者飞到他身边,大声提醒,一连数戟挡下一头灵兽的暴击。

袁宗弼仍是大笑不止:“现在不笑,去到冥界就没机会笑了,老夫手上也曾沾有十姓的血,魂魄只能下地狱,他日有缘,但愿李尘枫能将我捞出,杀回报仇!哈哈……”

贱籍老者急道:“少废话,快向那人发传音玉简,让他回来救人!”

袁宗弼目光暗淡:“发过了,空间波动太大,根本传不出去!”

贱籍老者面如死灰,抛却生念,一杆大戟舞得风雨不透,向一头灵兽狠狠杀去。

“儿郎们,不要硬拼,灵兽身躯硕大躲闪不易,围住了攻!”

贱籍老者果然目光锐利,不久便发现灵兽的弱点,大声命令。

袁氏族人与十姓族人已不分彼此,行动不便者在灵兽身前诱敌,掩护族人绕到灵兽身后劈斩,尽管诱敌之人必死,但仍然前仆后继,悍不拒死,大片大片的战死终于有所缓解,灵兽中也开始有了损伤,不过人族被灭的结局仍是难以更改。

嗷……

领头的大兽仰天长啸,召唤其他大兽来援。

吼……

登时谷中群兽应声四起,空中再次铺满了兽躯,越过人兽的头顶向矿山冲去……

“不,别碰我族人!”

贱籍老者面色大变,向矿洞飞出救援,可惜旋即被灵兽围住不得寸进。

人兽都向矿洞望去,只见无数的火兽喷出火龙烧去,房舍、山石、树木,迅速地化为灰烬,赤红的岩浆渐出,洞内惊慌喊叫……

水兽临空射出冰龙,化做一根根硕大的冰刺,向地下猛然插入,坑洞内传出族人的哀嚎、惨叫……

嗖嗖嗖……

无数的根须触手从山底拔出,缠绕着躲入的人族,鲜血淋漓,已难看出人形,只有呼喊能让人猜出些许身份。

“儿呀,快逃!留下繁衍要紧!”

“快走,管他是谁,给老娘使劲生,让子子孙孙给我们报仇!”

“爹,娘,快逃,让弟弟妹妹来救我

……”

无数条触手如一条条竖起的大蟒,向空中射去,隐入一个身躯极为庞大的怪物体内消失不见。

凄厉的喊叫,生死的离别,让族人悲痛欲绝,飞去施救,却被灵兽尽数砸了下来,许多人急火攻心,竟流出了血泪……

“畜牲,我与你不共戴天!”

贱籍老者仰天长啸,怒不可遏。

袁宗弼一脸的惊愕,呆呆地望着惨景,怎么会是这样?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坑洞中侥幸不死的族人,从洞口逃出,汇入到人群之中,恐怖的触手仍在不断地砸入、追击,将族人卷入空中不见。

数头大兽巨口大张,旋转飞起的人族如潮水般向里面涌入,没有停歇,一百万、两百万的人族被呑噬,再有数十息此间将再无一人……

贱籍老者悲愤欲绝,却停下手中的大戟,抵抗已失去意义,能坚持到此时已是奇迹,蓦然抬手插入自己的颈部,猛然一撕,一张老脸摔到地上,一位清丽美艳的女子立在那里,长发飘逸,静待死亡的那一刻。

一切掩饰都没有必要,死前以真面目示人,还自己一个美丽的瞬间。

袁宗弼痴痴地望着她,突然仰天大吼:“为何诳我?给老子出来,李尘……”

后面的话被一股狂暴的威压呑没,只见嘴动,却无法发出声响,而一个声音却传入袁宗弼的耳中。

“你他娘的敢喊出老子的名字,让你真的灭族,为了相好的拆戏台,真不要脸!接着往下演就是,一切回头再说!”

一只硕大的声波巨拳自天而降,将一头大兽狠狠地砸在地上,爬起来就逃,李尘枫一脸愤恨,立于空中……

“杀灵兽!”

八位兽将率先瞬移而下,身后又是两百多位半步涅槃境以上的修士紧随而至,一轮掌力的狂轰,又将数头大兽打得重伤,连忙翻滚逃走,修士们随即碾压而去……

轰轰轰……

数百艘战舰如一块门板般向下拍落,无数的电芒射向灵兽,爆炸声轰鸣,兽躯皮开肉绽,战舰整齐划一,电芒专往一处狂轰滥炸,十艘就能让一头大兽疲于应付,然后又如门板般突然竖起,一路向谷口压去,摧枯拉朽般横扫……

“杀!救我族人!”

六百对贵贱组合瞬移而至,拦在族人的身前,与来不及逃走的灵兽大战,那位姒韬与搭档袁普高双目赤红,各持一杆长戈猛烈冲杀。

劫后余生的族人感激地向人族救星、太上长老望去,如瞻仰神祇,只有地面上同样静立的那名女子皱了下眉头,感到了一丝的异样。

“都愣着干什么?杀尽灵兽!”

李尘枫终于动了,向逃走的大兽追去,三百艘战舰如他身躯上射出的数层光晕,紧随而动,同时发射电芒击敌一点,大兽般的存在也无法抵抗,瞬间就能让其丧失战力。

空中被李尘枫一人封闭,声波巨拳和三百艘战舰轮翻攻击,被击中的大兽受创,缩小至五丈大小,被八位兽将冲上去,一掌打得魂飞魄散,消失不见,其实是藏入空间戒指中以生机蕴养、恢复。

两日的殚精竭虑,才换来此时逼真至极的演练

,大兽、灵兽的惊慌逃走也是为真,谁也不想被打得半死不活被收走,只得夺命狂奔。

一路追杀,不断有袁氏族人汇入,都充满感激地寻找十姓族人的身影,因为他们的经历与矿山中的一幕恰恰相反,在数百个被大兽分割的区域内,都会有一百余万的贱籍人以命换来他们的生存,对十姓族人的感激都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殊不知贱籍人都聚在灵石矿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他们那里,只是地狱军的假扮而已,有心人一算就能看出,当时贱籍人就达数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两日来,李尘枫又大幅调整了作戏的深度,索性大肆“呑噬”谷中之人,准备将他们送到新选的几个区域内生活,直到贵贱的观念完全消除才让他们重新团聚……

而那些血腥的场面,都是地狱军所扮,他们本是魂体,做到这一点再简单不过,别说谷内族人死去两千余万人,就是上亿的假象也能随手为之,连参与其中的袁宗弼都看不出来,可见谋略之深广宏大已达匪夷所思的境界!

……

灵兽的“大举入侵”以惨败告终,灵兽死伤大半逃出谷口,李尘枫命屈塔修复灵阵,便将“幸存”的一千万族人全部召集到广场。

无需任何人提醒,族人尽皆拜倒在地,那名贱籍女子也是如此,已知真相的袁宗弼也有些意动,被李尘枫瞪了一眼,终于站到一旁。

“都起来吧!”

众人轰然应是,又是一拜站起身来。

李尘枫问道:“贱籍之人,还剩下多少?”

那名女子抬头道:“小女子姒瓶儿,回太上长老,尚余一百二十万人!”

李尘枫长叹一声:“都怨我回来得晚了,察觉时已是全速杀回,可惜只救下你们这些人!”

姒瓶儿犹豫了一下,期艾道:“敢问太上长老……如何得知谷中遇险?”

李尘枫怒目圆睁:“冉狄,带上来!”

冉狄应声而出,空间戒指一弹,三名中年修士便瘫倒在地上。

姒韬、袁普高等人不禁大吃一惊,这三人正是随李尘枫离去的组合之一,都是贱籍之人,事发前就不见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尘枫怒道:“赶路时发现这三人与外界的灵兽有联络,立即将其拿下搜魂,竟然是灵兽的内应,对袁氏族人怀恨在心,欲引强援灭掉袁氏一族,真是其心可诛!”

此言一出,一千万族人尽皆震怒,与兽界勾连,直接导致谷内人族锐减六成,无论你心存何念,都该千刀万剐而死!

姒瓶儿不可置信地望向李尘枫,这三人正是自己的心腹,性情如何清楚得很,决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来,连忙一福。

“这三人小女子知道些,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来,求太上长老明察!”

李尘枫冷笑:“你问他们好了!”

姒瓶儿疑惑地望向他们,谁知三人却是一副惭愧欲死的神情。

“不要替我们开脱了,我等怕反叛的代价太过惨重,便私下求大兽来援,终至酿成大祸,再无颜活于世间,求太上长老赐死!”

李尘枫断喝一声:“冉狄,杀了!”

。搜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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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大兽冥界

冉狄一掌下去,三人肉身被拍得稀烂,连魂魄都没能逃出,或许根本就没想逃,显然愧疚到极点。

姒瓶儿檀口微张,震惊莫名,没想到李尘枫说杀就杀,根本不查幕后的主使之人,这就让人费了思量……

她突然感知到十姓族人对自己的愤恨,让她脑中灵光一闪,冷汗已浸湿了长发,李尘枫根本就是祸水东引之计,让自己从此失去了对族人的掌控,任你天大的本事,孤身一人再难掀起任何的风浪,真是歹毒至极!

姒韬见她如此表情,立即也想明一切,不过反应得很是一根筋。

“太上长老千万别误会,他们虽是族姐的手下,可绝不会干出这等天怒人怨的恶事,请您明察!”

李尘枫淡淡道:“杀了他们就是不想再查,你们多年被奴役有此想法,也情有可原,加之谷中人口锐减,我又何忍再行屠戮?此事至此了结,不过本想除了你们贱籍的心思也淡了,你们回去吧!”

姒瓶儿想死的心都有了,现在更看清李尘枫的歹毒,贱籍不能除的恶果还得自己来背,身后十姓族人的愤恨已变成怨毒,就是最好的诠释。

仍在愣神的袁宗弼耳中,传来李尘枫的威胁:“你他娘再不求情,老子可放手不管了!”

袁宗弼一惊,冷汗大冒,很契合此时的场景,连忙走出。

“且慢,太上长老有所不知,此次灭族危机,贵贱守望相助,以死护持对方,岂可再分什么贵贱?老夫以为从此废除贱籍,十一姓合好甚至通婚,只以族规处治获罪之人!”

李尘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真是糊涂!等级观念已深入人心,岂是你说通婚就能行的?你拿刀逼着能上得去花轿,老子就算你能!”

袁宗弼果断回身:“老夫欲废除贱籍,让十一姓永晋好合,你等可同意?”

“同意!”

一千万族人同声高呼,就连姒韬也是如此,不过却除了还没回过神的姒瓶儿。

李尘枫叹道:“刚经历惨祸自然会如此,过些日子还得绕回来,你身为老祖,若娶了贱籍之女为妻或许还可信些……不然……”

袁宗弼怒道:“老夫岂是无信之人,便带头娶一个如何?”

说罢,一步跨出,就来到姒瓶儿的面前,随即便已是果敢耗尽,小心道:“瓶儿,嫁于老夫可好?”

姒瓶儿终于反应过来,淡淡道:“不好!”

李尘枫一脸惊讶,敢情他心中的那位女子,竟是反叛军的头子,怪不得吵吵着废除贱籍这么欢实,真是个老不休的东西!

袁宗弼话已出口,就把自己逼上了断崖,无奈走到旁边一位贱籍的老妪身前。

“你可愿嫁于老夫为妻?”

老妪忸怩了一下,果断点头:“老身道侣早亡,蒙您不弃,为妻为妾但凭所愿!”

袁宗弼大笑:“自然是为妻,老夫根本没有妾的观念!”

“好,好!”

族人大声喝彩,欢欣鼓舞,都瞄向可能成为道侣的目标。

既为老祖

的妻子,自然身份就高了起来,袁宗弼伸手将老妪牵了出来,站回李尘枫的身边。

李尘枫仍是一脸微笑,传音过去的声音却充满了稀奇:“老袁,你可以啊,居然让心怡的女子扮成老妪的模样,随时等待召唤,你们练了多久?”

袁宗弼痛苦不已的声音传入李尘枫的耳中:“倒是准备了,可她怕羞,躲在了后面,老夫不能人群中寻了半天,却找了个老妪吧?一看就是作假!”

李尘枫不禁哈哈大笑,随即醒起众人都看着呢,圆场道:“既然老祖以身作则,我也就放心了,哈哈……”

“且慢,我也要嫁!”

李尘枫的笑声戛然而止,望了一眼姒瓶儿,又看了看袁宗弼,笑道:“刚才人家是因为羞涩拒绝,如今想通了,看你怎么办?”

袁宗弼尴尬地看向姒瓶儿,怎么不早说!说好了只有妻没有妾,总不能洞房还没进就把人休了吧?回头商量商量不行吗?

姒瓶儿淡淡道:“我要嫁的是太上长老,不知能否得您垂怜?”

李尘枫脸上却未现波澜,轻笑道:“你太高,我太矮,有点丢面子,再说我妻妾成群,不敢唐突了佳人,此事无需再提!”

姒瓶儿咬牙道:“太上长老是族人的大恩人,小女子无以为报,还请您应允!”

袁宗弼传音道:“收就收吧,老夫不怨你就是!”

李尘枫怒而传音:“想娶她都疯了你,她在谷中已成了没牙的老虎,嫁给我是准备半夜向我下刀子,你当我傻?”

袁宗弼一惊,终于从满脑子的姻缘中清醒过来,她可是反叛军的领军,此种做法显然是恨极了李尘枫,欲杀之而后快,不由冷冷望向她,心中泛起杀意。

姒瓶儿见两人看出了自己所图,埋怨自己太过于急切,终于低下了头不发一言。

李尘枫不再搭理她,对众人道:“谷中遭此大变,原来随我离去的人都留下重建家园,该下崽下崽,不可断了繁衍,我也就此离去,他日有缘会拉些外间的人族过来与你们通婚,都回去吧!”

姒韬、袁普高等人大急,连忙拜下:“求太上长老收回成命,我等一定要随行,尽学人间技艺回谷效力!”

袁宗弼也有些焦急:“还是按计施行为好,否则与人界的沟通也就断了,不知何时才能连上?”

袁古不认为自己会被抛下,悠然道:“有我师兄弟随行,其实也不算就断了……”

袁宗弼大怒:“给老夫闭嘴!小心我换了别人。”

袁古立时捂住臭嘴,连连摇头。

李尘枫略一沉吟,无奈道:“那就男女各五十人,无需修为高深,只要聪明好学就行,学成后是留是回,全凭他们自己吧!”

袁宗弼又想劝解,李尘枫没好气道:“就这么定了,我能不能活着回人界都不知道呢,到时他们就得在外面飘着,这些人由你挑出,袁古我可放心不下!”

袁古一脸幽怨,这话有点打脸,不过只要能去,没脸也就无所谓了。

……

一艘战舰一连穿

梭了三座灵阵,三位被冉狄掌毙的首恶先后恭敬离去,回到阵内各自守护那片新域。

一百位随行取经的青年男女,以及三百位袁古培养的人兽血统的洞玄境少年,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切,惊掉了下巴。

李尘枫缓缓道:“我和你们的老祖定下此计,只为了废除贱籍,十一姓人能够通婚,你们看到‘死去‘的族人都在这三个区域生活,一人都不少,都被告知他们是仅存的人族,数年后等级观念消失,再告知他们真相……”

“之所以让你们看到事实,是因为要随我离去,家人的惨死会让你们分心,此去不知能否活着回来,让你们心中无憾罢了!”

袁普高疑惑道:“那三位兄弟事先知道此事吗?”

李尘枫点头:“我需要三位贱籍人管理新域,就选中了他们,也直言假扮他们栽赃姒瓶儿,还不错,都挺乐意!”

姒韬苦笑道:“我族姐知道,也不知会作何想?

李尘枫笑道:“她想什么不重要,关键是不能让她再鼓动十姓闹事,都是为了消除贱籍,所以那三人也欣然接受,否则就只能跟我走,直到这里族人再无隔阂!”

姒韬无奈道:“她恨死你了,连嫁给你都敢干,吓得我一身汗!”

李尘枫得意道:“在谷中没有什么历练,能有此等手段也算难得,我可是久经杀伐,若还看不出来哪里能活到现在?我那些妻子恨我的就不少,到头来还不是要死要活的来嫁,她要跟来下场也是一样,所以让你们老祖来选人,他余情未了,岂能让她随行!”

姒韬笑道:“其实族姐还是不错的,您夫人多也不在乎多出一个!”

李尘枫笑道:“修为高,长得也高,我怕她在家中成为一霸,还是离得远些的好!”

袁古不耐道:“有完没完?想当妻弟这会儿也晚了,没见我要向师尊禀报吗?站一边去!”

袁古“小圣”的作派越来越浓,俨然已是“大圣”之下第一人。

“是路线的事吗?”李尘枫就知道他要说啥。

袁古点头,将一副地图投射出来,指点道:“临行前,老祖交待我一定要依他选出的路线走,可你选的这些恰好相反,生怕自己死得慢了!”

李尘枫道:“他选的路虽说能按时抵达魔魂兽界,可是一到就战仍是毫无把握,不如先去兽界自己的冥界一探究竟再说!”

冉狄大惊道:“兽界居然还有自己的冥界吗?怎么从没听说过?”

李尘枫苦笑:“我听你们老祖说起时,也是这德性,不过也证实了我的猜测,兽界的灵兽明显与兽冥界不同,这里大兽以上的灵兽,在那里根本没出现过,就说明大兽有自己的冥界,那里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冉狄乍舌道:“您……又想到什么?”

李尘枫略一沉吟:“我问过那些兽将,从没听说过魔魂兽界和兽界有过争斗,魂帅要呑噬魂将提高修为,魔魂兽要呑啥?你能指望它们有善心,老老实实耗日子?”

冉狄更惊:“您是说它们以大兽的魂体为食?这事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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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神识大战

袁古也是一哆嗦,地狱军就能把他吓个半死,居然还有吃大兽魂灵的魔兽,这也不算啥,关键是师尊却要去看……

李尘枫道:“毕竟大兽都是裂天鲲般的存在,死去后修为虽有所下降,仍被魔魂兽呑噬,说明魔魂兽的战力高得让人绝望,这点我早有猜测,重要的是它们既然来呑,就说明魔魂兽界和那里相通!”

冉狄又是一震,这种可能性就极大了,自己一行千辛万苦想要到达魔魂兽界,想不到就在眼前,可真到了那里又能做些什么?主人手中已握有一支人界无法企及的强悍战力,就说明人族的支援根本毫无作用……

他已猜到以李尘枫的性子,就是要独自灭掉或大幅削弱魔魂兽的战力,已放弃求援的心思,可以如今的战力,又实在弱小得让人无力!

袁古、姒韬、袁普高等人也猜到了一些,不禁心底颤抖,大兽“灭”人类之谷的战力,仍历历在目,让人绝望至极,可面对魔兽魂时又成了当时的自己一般,哪里有一丝取胜的机会?可李尘枫要去做,说是蚂蚁啃大象都是溢美之词。

说话间,战舰已飞到等候在外的裂天鲲背上,五百艘兽将的战舰围成了一圈,攻击灵阵一致向外,越来越有人类军阵的味道,让李尘枫有了一丝的安慰。

十余万的五行军被他留给了袁宗弼,这等让人冥生死两界胆寒的战力,在自己眼中还是太弱,想起来都感到很不真实,自身还只是分神境后期,连随行的袁普高等人的修为都不如,却要去战魔魂兽,你咋不上天呢?

“冉狄,这随行‘取经‘的一百人,以及三百少年由你教他们练习绝杀阵和操控战舰,屈塔教授阵法,能学多少是多少,先学会保命再说!”

说着将手上的空间戒指摘下抛给了他,决死军一万五千余人在里面秘密训练战舰攻杀,已无需他操心,扔给冉狄去领军自己也少些烦扰。

冉狄接过空间戒指,便领一百人入内操练,只余袁古和另一位精通“瞎编”的族人在外,都是李尘枫的学识弟子,地位自然超脱一些。

裂天鲲瞬移而去,一路的景致不断在变换,越加地与来时所见不同,奇峰峻岭耸峙,更加的奇诡跌宕,啸风麒麟兽这样的存在已经比比皆是,五行兽军般的灵兽在这里已成为被呑噬的对象,到处是血腥的屠戮,嘶咬咀嚼的声音令人胆寒……

继续前行,瞬移越加的短了,空中与裂天鲲修为相仿的大兽也不鲜见起来,它们都有各自的领地,穿越须格外小心。

李尘枫命五百兽将登舰驶入裂天鲲的巨口待命,只余自己一艘战舰贴在裂天鲲的额头随行,舰内的气氛压抑,众人紧张地看着李尘枫的应对……

只见他凝出硕大的愿力球放出舰外,以神识操控向远处飘去,微微散出一丝,便被远方的大兽察觉,向那里瞬移而去……

“快走,从右边边缘划过,关闭神识探查,听我指挥就行,不要引发灵力波动!”

裂天鲲依令而行,如一个硕大的幽灵,悄然掠过,又向下一头大兽的领地飞去。

又连续避开数头大兽可能的攻击,李尘枫所需的愿力越加的大了起来,因为大兽的修为更高,所占据的领地更大,只能不断加大愿力的输出,才能引起对方的兴趣,边瞬移边观察。

当再穿过两头大兽的领地后,更大的危机紧随而至——他们迷路了。

此次迷路不是因阵法所致,而是这里是人类之谷的先祖刚逃来兽界时,能到达的最远端,而袁宗弼探查到的区域早已经远远的超出,只能自行摸索。

“冉狄,命众兽将作好拼杀的准备!”

李尘枫命令了一声,就又紧张思索起来,冉狄向兽将发出了命令,手上的空间戒指也打开一丝缝隙,决死军千艘战舰随时准备冲出,掩护本舰作战,袁普高、姒韬侍立左右,已成他的副将,两人颇具头脑,有意加以历练。

“大魔所占的领地,都是灵力、生机极为浓郁之地,那就以生机探查生机,反过来发现大兽的所在和身形,或许能避开神识探查被对方发现!“

李尘枫口中呢喃,散出生机去覆盖所有的区域,渐渐的在舰中投射出大兽的方位,随即体形也判断出来,继而一举一动也能模糊显现。

冉狄等人呆呆地看着他又创出一项奇迹,都佩服得无以复加,从来只能以神识探查敌手的动向,靠生机居然也能行,而且致对方毫无觉察,实在是令人无语。

“有头大兽向这里过来了!”

眼尖的姒韬轻呼一声,让众人不由向投射中查看,果然一头大兽向这里飞来,而且体型最大,越飞越近,众人的心猛然揪起,显然它的神识发现了裂天鲲。

李尘枫也是汗下,紧张地盯向那里,从生机的反馈上来看,共有数百道粗壮的神识向这里射来,目标很明确,正是向裂天鲲而来。

忽然心中一动,李尘枫散出一道神识,迎向大兽的神识,用神识漫射的功法,将那道神识导引向一旁,从投射中看到大兽的神识从裂天鲲身旁射过,并没有形成反馈,等于并没有射来一般,而其它的神识却仍能反射回去……

“有门!裂天鲲,向后瞬移!冉狄,命兽将把神识射到战舰内,我要借用,快……”

李尘枫接连下令,又是数道神识射出,拦向大兽的探查,冉狄发出命令后,也将神识散到他的身前……

情势紧急,李尘枫将身前的神识用漫射功法打出,拼命导开大兽的神识,随即兽将的五百道神识也借到身前,开始了一场神识大战……

一道、两道、三道的神识被引导向一旁,仍在继续增加,可是大兽的神识太过强大,需极多的神识才能导去一缕,大兽的速度反而越来越快。

“裂天鲲,借神识过来!”

李尘枫暗骂自己愚蠢,放着个神识最强悍的不用,实在是本末倒置。

很快,裂天鲲的神识借到,李尘枫又开始诱导起来,射来的神识快速减少,可惜仍没有让大兽降低警觉,因为还有百余道没能导开。

“冉狄,你们看明白没有?都过来依法施为,要不然大战无法避免!”

一语惊醒梦中人,冉狄、袁古等人连忙上前,依法散射而出,各自导开一道后,速度立即大幅提升,一阵令人窒息的斗法,终于尽数将大兽神识导开。

“不要停,一道卸开马上接另一道!”

李尘枫一边提醒,一边索性将投射置于舰艏,方便众人边看边卸去大兽神识,没多久便都找到了感觉,分片引导,大兽的神识尽皆落到空处,终于让它犹豫起来,放慢了速度……

此时大兽已来到裂天鲲原来的位置,见没有任何发现,慵懒地飞回。

舰内一声欢呼,竟然能以神识为战骗过大兽,此生还都是第一次,真真的惊险刺激。

“乐个屁!跟上去,随它走上一程,顺势穿越它的领地!”

李尘枫借势的念头爆发,此时是闯过去的最好时机,岂能放过?

众人笑容立时凝固,当即坐到甲板上大口喘上了粗气,神识消耗太大,哪里还能再战?

李尘枫的脸登时拉了下来,上去一人踹了一脚,怒道:“一帮没用的东西,也没见我有事,还他娘的都比老子修为高!”

袁古憋屈道:“您是师尊,当然比弟子经折腾,拿神识当灵兵来使,这种活可从没干过,还不兴喘口气?”

李尘枫气道:“此时不顺势而过,待会大兽转过身来更累,都滚起来!”

说罢抬起脚又要踹过去,众人连忙跳起躲到一边,捂着屁股使劲摇头,李尘枫见状知道他们无法再战,只得遗憾作罢,没好气地瞪着众人。

冉狄疑惑道:“主人,怎不见您疲累,神识没有穷尽,该不是修有了不得的功法吧?”

袁普高连忙点头:“对对,您想想,别冤枉了我等!”

李尘枫一愣,想起了“太虚神元诀”,袍袖一挥,将功法投射出来。

“这种专修神元和神识的功法,你们修过吗?”

众人略一运转,神识确实有所增加,尽皆乍舌,功法有点逆天,长此下去神识必定比修为高出一大截。

李尘枫见众人点头,瞪眼道:“那还不快练?恢复了马上跟上去!”

众人连忙盘膝而坐修习起来,姒韬提醒道:“用不用让诸兽将也修习,以便神识不济时,有个替换!”

李尘枫不屑道:“那帮东西就是修成了,也干不了这么细致的活计,死了这份心吧!”

随即醒起道:“随行来的族人和决死军倒是可以,冉狄,将随行的都拉出来,功法投入空间戒指,让决死军马上修习!”

“是!”

冉狄依命将功法投射进去,另外四百位随行族人也走出修习。

众人的修为都比李尘枫高出很多,修行起来毫无凝滞,三天后都已大成。

众人睁开双眼时,就见到李尘枫一脸不乐意的表情,面面相觑起来。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老子一天修成,你们却用了这么久,大兽都回窝睡了一觉了,还追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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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万丈兽魂

袁古是“小圣”,知道“大圣”和自己都有瞎编的毛病,连忙捧场:“师尊骂得对,实在是我等太笨,给您丢脸了,您多担待……”

众人却是真正的一脸惭愧,本就将他看做神祇般的存在,此时更加崇拜,浑不记得太上老祖的修为比自己这些人都低。

李尘枫激赏地看了一眼袁古,这个弟子真没收错,越来越象自己了,应多加点拨才是。

冉狄陪着小心道:“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尘枫瞪眼道:“还能怎么办?接近那头大兽,学以致用,拿它来练兵,也不差在一时,越往后越险,所有人都熟悉了再走!”

于是,裂天鲲又开始慢慢地靠近,那头大兽没有发现时,散出的神识并不集中,正好用来修炼神识漫射的功法,所有人都开始了练兵,最后连决死军一万五千的人魂,也分批出来历练,越加的熟练圆润起来……

李尘枫的心思又转到了别处,望着一座高耸的山峰奸笑,没有人敢打扰他,一般这德性都会有人被坑,不过这次应该是那头大兽。

“坑神”随手炼出了一艘战舰,不过要粗糙很多,只装上动力灵阵,悄悄地放了出去,战舰迎风长到数十丈大小,悬浮在空中。

李尘枫操控着灵盘,战舰便向那座山峰落去,在山尖上悬浮……

“裂天鲲,向右瞬移!”

裂天鲲是除八兽将以外,能分出左右的高手,马上瞬移而去。

李尘枫笑道:“咱们这回反其道而行之,都将神识往那艘战舰上射,然后往那头大兽身上反射过去,明白吗?”

众人点头,其实道理都差不多,也就是个准头的问题,于是都将神识散向战舰,随即又从战舰向那头大兽反射过去……

吼……

大兽狂吼一声向战舰瞬移而去,自己的领地竟然被入侵,哪里还能忍得住?必撕碎而后快……

李尘枫一见大兽神识锁定战舰,便操控灵盘让战舰四处乱飞,时而从山峰上掠过,时而在山间穿梭,逗得大兽咆哮不止,兽爪狂砸,无数座山峰被打得四下崩飞,威力惊天……

“裂天鲲,穿越它的领地!”

裂天鲲全速瞬移,未几便来到了领地的边缘,众人向投射看去,那艘战舰超出了灵盘的控制范围,终于被大兽追上,一爪砸得稀烂。

李尘枫却是大笑:“看见没有?老子略施小计便能穿越领地,避免一次激战,我军毫发无损,敌军气急败坏,问你们服是不服?”

“服!”

众人开怀应答,如此智勇迭出,实在是闻所未闻,别人就算有此胆,也没有如此机变百出的高超手段,如何不心服口服?

袁古恭维道:“师尊真是万古未有之奇才,别人绝对学不来!”

李尘枫瞪眼道:“别人都深以为然的事就无需再多嘴,他们看不到的再使劲夸,这样能让老子的得意能保持得久点!”

众人闻言大笑,之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三十位半步洞玄的人魂历经炼狱之苦,此时也终于会笑了,随主人身边轻松时居多,也从不缺铁血厮杀,让人有种痛快淋漓之感。

李尘枫笑道:“就如此施为,专找战力最强悍的大兽领地过!”

袁古一愣:“这又是为何?从战力低的领地过,岂不是更为安全?”

李尘枫轻笑:“你也不想想,大兽冥界有那么多大兽的亡灵,战力差的敢在附近开辟领地吗?即使有错,那里也会有兽界最稀缺的资源存在,看看又有何妨?”

众人尽皆点头,错了也能捞点东西就走,辨明方向再找就是,总好过没有目的的瞎转。

在投射中寻到最强悍的大兽,李尘枫命裂天鲲瞬移而去,此时的裂天鲲胆子越来越大,几次莫名其妙的瞬移就能顺利通过领地,哪里还有什么危险可言?埋头听令而行就是!

有了上次的经验,众人越加的从容不迫,李尘枫负责用生机探查,并将大兽的位置投射出来,冉狄率众卸开对方的神识,掩护放出战舰并引大兽离开,全程配合默契,又穿越数个领地后,已然是行云流水般的自如。

李尘枫万事都留有后手,便将八兽将叫来依此法施为,由山树妖负责以生机探查,其他兽将各有分工,很快也达到了众人的水平,终于让他完全放下手来。

兽将对人族的一切都感到新奇,每学一样都是乐此不疲,如获至宝,“坑神”使坏的性子大发,索性将炼器的技艺全部打入他们的脑海,开始教授炼器。

结果随行的约四百位人族都能学了个大概的时候,兽将仍是一窍不通,可依令炼制时却是超出人族许多,弄得兽将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惹得众人大笑不止。

李尘枫玩够了,反倒思索起灵兽与人族的不同之处,虽说灵兽生性粗犷狂野,难道真的不能改变吗?

试着传授佛门的“清心咒”和“太虚神元诀”,让他们学会静心,结果效果还不错,炼器的修为从一窍不通,进境到半窍不通,又是好一顿昧着良心的夸赞,八位兽将居然肉眼可见的沉稳起来,透露出一丝儒雅之气,惊得袁古大叹师尊乃是天下第一授业恩师,竟能因才施教至此。

长途跋涉就连人族也会觉得枯燥乏味,更何况生性跳脱的灵兽,李尘枫索性将五百兽将都聚在一起传授清心之道,让他们不致憋出毛病来,结果奇迹真的发生,八位兽将先后炼出此生第一件灵器,虽说只为初品低阶,但是其复杂程度仍是灵兽极难完成的。

有了成绩,更让众兽将醉心于炼器,毛燥狂野的气息渐去,逐渐的沉稳起来,越来越接近于人类。

至于随行“取经”的四百名族人,学得更是飞快,以洞玄境的修为为基,炼器只在于辨识矿物和技法的熟悉程度,很快都达到天品炼器师的修为,人人惊喜若狂,都亲手为自己炼制了灵兵,换下原本粗陋不堪的兵器,轮流回到空间戒指内试器厮杀。

丹药也随之炼制出来,不过最高者也只达地品丹药的水准,丹药的炼制需要更加的精细,还在于时间的积累,急也无用。

李尘枫悄然地观察这些人炼器、炼丹的天资,还是以纯人族血统最高,尽管三百名俊美少年男女的修为都是洞玄境初期以上,可还是与他们有一定的差距,而且灵力修为都无法轻易弥补,这就说明血源的关系仍阻碍着一些功法的修炼!

人兽都在苦修,于是长途跋涉反成了时日苦短,不过却是苦了一无所知的裂天鲲,闷头瞬移不停,直到恐怖的威压让其不得不停下。

“我们的运气不错,竟然真的到了大兽冥界。”

李尘枫的轻声呢喃,将兽将和人族从痴迷中惊醒,抬头向舰外望去……

“都感受一下冥界的气息吧!”

李尘枫散去战舰的防御光罩,直面大兽冥界的气息,一股死意瞬间笼罩了人和兽,任他们修为高深,仍是颤栗不停,生对死的天生敬畏和恐惧,由不得他们还能保持镇静……

一个由无尽死意弥漫、封闭的空间立在那里,进一步为死,退一步为生,那是兽界天然形成的冥界,只有死亡为隔,此时除了裂天鲲再没有活着的大兽存在,里面兽魂连绵不绝的嘶吼,没有了生前的粗犷和狂野,只余暴戾、痛苦与凄凉……

冉狄轻叹:“我竟然对这里有种亲切的感觉,终究还是死人……”

李尘枫轻笑:“那要看对谁,我也有亲切的感觉,可却是活人,有我在,生死两界都是你们的家!”

冉狄感激地望着他:“真的……能吗?”

“老子是谁?专为创造奇迹而生!”李尘枫浑不在意。

袁古豪气道:“师尊,我等在外面替您守护,绝不让生兽进去!”

李尘枫痛快道:“好,就留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们都靠你把门呢!”

袁古一激灵:“那就……到里面守?”

李尘枫点头:“我们会装成大兽魂混进去,你一人在里面可要多保重!”

袁古的脸终于一垮:“别扔下我……除了吹牛别的真干不了……”

李尘枫认可了他的态度,不能时就说不能,能也说不能,才是出奇制胜,老子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兽将听令,撕裂大地潜到地心!”

遁地金甲兽、独角獬豸应命,大地无声无息地开裂,裂天鲲一头向下扎去,随着深入,地面又层层闭合恢复原状,不久就来到地心火海中隐匿下来。

族人们看得心惊肉跳,望向李尘枫的眼神已出现了狂热,修为最低,却是战力至强,没有人敢轻视这等的存在,只有顶礼膜拜的份!

李尘枫立即命山树妖等木系兽将将生机散入冥界,不久一幅巨大的投射便出现在舰艏……

人兽都面露惊惧,从探查出的轮廓上看,大兽的亡魂起码有数万头,在冥界中游荡,亡魂仍没有丧失争勇斗狠的天性,互相缠斗、呑噬的场面比比皆是,有的甚至已是残魂,哀嚎凄楚,四处躲避追杀,可还是无法逃脱被呑噬的命运。

冥界范围极广,数万的兽魂并不显局促,亡魂身躯仍然庞大,都有万丈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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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善良的巨翼呑雷兽

可见这里的兽魂,远远超出兽冥界五千丈魂兽的修为,即使达不到人界涅槃境修为,也是无限接近。

李尘枫和冉狄互视一眼,心情都跌到了谷底,人冥界的冥帝只为半步涅槃境,有冥界的加持才能达到此地大兽亡魂的修为,可能只有郁垒、神荼两位大人修为能与之相仿,大兽魂的战力处于绝对的碾压!

“我现在又希望猜测为假,若是魔兽能肆意呑噬大兽魂,咱们就只有洗洗睡了……”李尘枫低声嘟囔着,神情低落。

冉狄又是一震,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李尘枫如此丧气的话,千辛万苦都没有一声报怨,还专捡最难完成的任务来担,这次真得要放弃了吗?

冉狄退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人兽意会悄悄地退到舰尾,不敢打扰李尘枫的思索。

姒韬已向冉狄低声问道:“老祖宗,太上长老也没了办法,会回人类之谷吗?”

姒韬、袁普高已和冉狄混得极熟,平时都以老祖宗相称,先先祖的手下大将,倒是当得此称。

冉狄揺头:“难说,他的思维谁都猜不出,发起疯来又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姒韬乍舌道:“会孤注一掷把人都拼光吗?”

冉狄瞪了他一眼:“会,不过是敌手,他若是将自己人安置到安全之处,就会拼命了,也就是说连他也没辙了!”

袁普高随意道:“反正老祖宗跟他,我跟老祖宗,去哪都别想丢下我!”

姒韬不屑道:“就显你能,连我都打不过,他还得为你分心,这不是添乱嘛!”

袁普高怒道:“我岂会让他分心?事有不妥自尽就是,能为废除贱籍费这么大事,学不来为他挡一刀又能如何?”

姒韬一愣:“这话该我说才对,你本是贵族该,不是有贱籍的相好吧?”

袁普高气道:“谁得利重要吗?关键是这份情谊就该老子效死追随,一会儿他安排你回谷,麻利点滚蛋,别在这碍事!”

姒韬大怒:“老子贱籍可比你明理的多,有本事看谁为他挡刀挡得多!”

冉狄不耐道:“少说废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要死要活的?菩萨有谕,地狱军都死绝了,也要将他抢回,人族的复兴全靠他一人,根本不做他想!”

姒韬、袁普高惊问:“菩萨?是哪位?”

冉狄瞪眼道:“地狱里的菩萨还能有谁?是他师尊,同样的慈悲为怀!”

姒韬疑惑道:“不会吧?他说自己可有不少的妻子,菩萨能收他为徒?”

冉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菩萨还弄了两千女尼,说是给他留后,你说这师尊当得多霸气,色即是空,再多都当没看见!”

袁普高惊道:“怪不得人族复兴靠他,一人就能生出个人类之谷来……”

姒韬却是傻笑:“依我看正相反,这是让菩萨给吓的,跑来拼命来了……”

冉狄瞪眼道:“怎么说话呢?就不兴两者都有吗!都把嘴闭上,小心他稀奇古怪的功法,连传音都能听到!”

李尘枫终于说话了:“这里在生死交界的地心,安全应该能保证,你们留下,我出去转转!”

说着空间戒指一弹,一艘小舰飞了出来悬在身前,准备隐入……

姒韬、袁普高同时望向冉狄,眼中之意很明显,这是非常绝望的节奏,连你都不带!

冉狄一激灵,一步跨出拦在他身前,急道:“事既不成,何必拼命?随我回冥界再做计较就是!”

人兽一听知道不妙,也拦在他身前,袁古最精,上前先将战舰抓到手上。

李尘枫莫名其妙:“你们哪点看出我要玩命?不到现场哪里看得清楚?”

姒韬瞪眼道:“一人去就是玩命,都去才是探查!”

“放屁,都去就叫进攻,要不然要斥候干嘛?你见过一拥而上的斥候吗?”李尘枫怒容满面。

冉狄道:“你说是就是,地狱军都跟着,去哪都行!”

李尘枫无奈道:“行,那就地狱军跟着,其他人兽在这里待命!”

袁古讪笑道:“您知道弟子除了吹牛其他时候都胆小,在哪都是死,只有跟着您才最安全!”

八兽将点头不止,这里大兽魂环伺,没了主帅,一生都得困在这里,还不如拼死一战痛快。

李尘枫这才明白都是怕被自己扔下,无奈道:“都去得了吧?裂天鲲块头太大又不能变换人形,就留下来……”

话音未落战舰就震颤不停,显然裂天鲲也在偷听,这会儿吓得使力哆嗦。

李尘枫只得好一阵蛊惑,又给它铭上五行基础灵纹阵,保证数年后能成为兽界霸主这才算完,随即将自行离去的法子教给它,众人兽才登舰驶出地心,向大兽冥界升去……

未出地面,李尘枫便命人兽将冥界内兽魂射来的神识尽数卸去,将战舰用死气完全覆盖,方才升出地面,悬在那里一动不动。

观察数日后,李尘枫走出战舰,以“天地法相经”化出魂兽的样貌,一口将战舰呑入,向腹地深入……

于是,大兽冥界多出了一头数量最多的巨翼呑雷兽,同样是一万丈高大,在冥界中并不起眼。

李尘枫已能凝出自己的分身,同样站在舰艏,主次能随时互换玄妙无比。

“咱们往厮杀最激烈的魂兽处靠近,争取抓头上来审审!”

李尘枫怕把自己这帮人兽再吓出毛病来,便事无巨细先打个招呼,谁知不说还好,人兽都抖如筛糠,魂兽打架能敢往上凑,这不是活腻歪了吗?居然还要抓上来,开始后悔不该跟来……

“唉……你们这帮杀才真给老子丢脸,说话还得说全乎才行,抓那些残魂上来懂吗?斥候叫抓舌头,要不然靠自己查,得查到什么时候?”

人兽点头明白了,还算是正常,没想着自杀就好。

李尘枫心念一动,巨翼呑雷兽便向一处战得最为激烈的地方飞去。

五头魂兽为争领地激战不休,岂能说靠近就靠近?巨翼呑雷兽远远地在一座冥山后躲着,鬼鬼祟祟地探头观望,结果一连数日也没能分出胜负,看样子还有一月可打。

巨翼呑雷兽摇了摇头,等不起啊,又向深处飞去……

走走停停,终于见到一头被咬掉一半身子的魂兽逃往腹地,连忙紧追不舍,气得那头魂兽扭头想要决战,巨翼呑雷兽连忙后退,魂兽回头又逃,却又被追来,双方斗起法来……

不用说最后巨翼呑雷兽获胜,一爪下去将沛然的生机打入,反而令那头魂兽如遭巨毒,终于丧失了反抗,被李尘枫搜去了魂。

“怎么样?魔魂兽来过吗?”冉狄急问。

李尘枫失望揺头:“只有外围的信息,还要往里进!”

舰中人兽都露出遗憾的神情,多日来见多了冥界恐怖的场景,心中的惧意已大幅削减。

巨翼呑雷兽继续向里飞去,见到残魂就去擒来搜魂,可是仍无消息,于是又逐渐地向里深入。

这一天,巨翼呑雷兽飞行间突然折返回来,向一座冥山下落去,一头奄奄一息的幽地白骨蟒躺在山谷中,魂魄的黑气大量外散,用不了多久就会魂飞魄散……

巨翼呑雷兽一爪拍落,将浓郁的死气输入,让幽地白骨蟒浑身一震,幽绿的兽眼恢复了一丝神采。

“我能让你不死,只需认老子为主就行!”

幽地白骨蟒鄙视地望了他一瞪,索性将兽目闭紧,都要死了还开这种玩笑,你就是玩笑。

巨翼呑雷兽又是数爪拍出,死气源源不断地输入,愿力也狂灌不止……

一成、两成、三成……幽地白骨蟒的伤势不断恢复,修为也恢复了一成,终于让它诧异地睁开双目,不可置停地望着巨翼呑雷兽。

“认不认?”

幽地白骨蟒本能揺头,想疯了你,这点恢复还不是被呑噬的命。

巨翼呑雷兽用生机封住它的修为,继续狂灌死气和愿力,没多久幽地白骨蟒伤势尽复。

“这回认吗?”

幽地白骨蟒坚决揺头,开玩笑,能恢复伤势谁还会认主,你当我傻?继续一副死相。

巨翼呑雷兽突然爪力狂收,死气、愿力潮水般涌回,幽地白骨蟒肉眼可见地面临魂飞魄散的边缘。

“我认!”幽地白骨蟒矜持顿失。

“不要了!”巨翼呑雷兽继续狂吸。

“我给!”

一团神魂顽强地落到巨翼呑雷兽的面前,态度诚恳炽烈。

巨翼呑雷兽收起神魂,终于停下吸收,又反向输了回去,一日后,幽地白骨蟒伤势、修为尽复,高傲地站起。

“你上当了,你的修为太低,根本不能完全操控老子的生死,去死吧!”

幽地白骨蟒哈哈大笑,抬爪向巨翼呑雷兽拍下,然后就不笑了,浑身的器官内,一股恐怖的威压暴起,能将自己炸得魂飞魄散数次。

“这是什么东西?”

“半死灵力,就喜欢炸着玩,知道你不服,就给你埋了点,你是第一个能看到自己变成数万块的魂兽!”

幽地白骨蟒连忙跪伏在地,这回是心服口服,再不敢耍花样。

巨翼呑雷兽和它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谈,结果仍是不知魔魂兽界哪怕一丝的消息。

巨翼呑雷兽道:“我下生起就心地善良,带我去找还剩下口气的魂兽,我要救死扶伤!”

第399章 连接两界的断崖

幽地白骨蟒尽管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不影响找寻半死不活魂兽的速度,很快就找到一头垂死的黑冥暗影豹,巨翼呑雷兽热心地救治,幽地白骨蟒贴心地介绍自己的经历,让黑冥暗影豹打消了反噬的念头,热心地踏上救死扶伤之路……

当一头乌金魔猿也知道反抗没有胜算的时候,救死扶伤就开始变味了,先把壮健的魂兽打得半死不活,再交给巨翼呑雷兽来治,效果出奇的好,不但听兽主的话,其他三头魂兽的话也听,热情还更高,当先领路,耀武扬威……

战舰内,啸风麒麟兽咧嘴大笑:“看见没有?当初主帅就是这样收伏我的,早知道如此,一见面就跪了!”

焰纹朱雀怒道:“我就不一样,你不是我对手就怀恨在心,领主帅来收拾的我,其实我想跪来着,不是没找到嘛!”

噬火凤凰气道:“那你领主帅来收拾我又怎么说?我可没惹你……”

五百兽将这么一算,投降的经历一目了然,一个拽一个,一群打一个,于是就都站在了这里了,与现在收拾大兽魂有异曲同工之妙,惹得众人大笑不止。

冉狄笑道:“主人,这么打下去,你又能成为大兽冥界一霸,魔魂兽界的威胁总算能消除了吧?”

李尘枫苦笑揺头:“说得轻松,之前我倒以为这帮杀才是魔魂兽般的存在,结果抓了五百出头,谁知一个裂天鲲就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再也不干这种傻事,净瞎耽误功夫!”

众兽将傻乐,不以为然,反而得意得不行,早知有这种好事,能冲到人界给主帅跪下,这回赶都不走!

冉狄疑惑道:“那还往里进干嘛?”

李尘枫道:“因为魔兽魂域的大概位置知道了!”

众人兽一惊,心脏呼的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最危险的时刻终于到了。

……

五兽风弛电掣地赶路,如此阵势在大兽冥界极少见到,没有冥兽敢拦,反而躲避到一边,任它们掠过,疾飞了两日,便来到一处断崖。

崖底深邃,神识散出探查,却如被斩断,极至的死气深沉,连魂兽都不敢靠近。

三眼妖蝠低声道:“就是这里,我在崖顶疗伤,本来伤势已开始恢复,谁知睡一觉过去,修为就不见了两成,邪性得很,幸好跑得快才没被呑噬!”

巨翼呑雷兽拟人地皱了下眉头:“有其它大兽也被偷过吗?”

三眼妖幅摇头:“这就不知道了,离开后就没敢回来!”

巨翼呑雷兽一爪将一块巨石砸下断崖,许久都没有听到落地声音,断崖极宽不可能到不了底部,那就是说若不是深到极至,就是被什么东西吸走……

李尘枫略一沉吟,将一丝生机打入又一块巨石,再次砸下,用生机探查,谁知,没有多久就查不到丝毫的气息。

“有古怪!”

以他在兽冥界的经历,生机就如夜晚的一支火炬,会让死气趋之若鹜来呑噬,而这里却连一丝波动都没有,说明被什么存在完全掌控了崖底,连死气都泛不起波澜。

“你们四个在这里打上一架,然后远远的躲开,等我召唤!”

四头魂兽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依令施为,捉对厮杀起来,顿时崖上兽吼连连,打得死气暴卷,冥地震颤……

巨翼呑雷兽躲到远处,每一次轰鸣就将巨石向崖底砸去,而且是四处崩飞,无死角的落下,四头魂兽不识造假为何物,杀得难解难分,巨翼呑雷兽向它们射出神识,这才撕咬着离去。

过了一会儿,巨翼呑雷兽跌跌撞撞地飞到崖顶,轰的一声栽倒在地,呼哧带喘,似在疗伤……

巨翼呑雷兽缓缓地将死气向崖底散去,不过并没有太深,湍流一大,立即便就地悬浮,然后又以死气探查死气。

巨翼呑雷兽体内的战舰内,气氛异常凝重,人和兽都紧紧地盯着只有一缕缕湍流涌动的投射,静寂无声。

李尘枫额头见汗,这种试法危险极大,若真是魔魂兽的存在出手,自己逃走的时间,只在于对方触碰,那些散出死气的瞬间至崖顶的距离,短而又短。

这一等就是一日,人和兽都放松了下来,只有李尘枫一人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突然一道气流出现,极为庞大,刹那间已是一只兽爪的形状,向断崖抓来……

巨翼呑雷兽一个侧滚向外瞬移开去,谁知那只兽爪根本没有从崖底上来,而是透过岩层直接向之前趴伏的位置抓来,竟是将整个崖顶罩住……

巨翼呑雷兽大惊连连瞬移,才堪堪避过,不过仍是被兽爪扫过身侧,不禁闷哼一声。

吼……

巨翼呑雷兽咆哮一声,将大地砸得震颤不已,犹如与追来的死敌再度厮杀,那只兽爪扑空,略一停顿,便缩了回去,消失不见。

“主人,你没事吧!”冉狄急问。

李尘枫摇头:“幸好那头大兽只为偷修为而非夺命,只是受了点轻伤,片刻即能恢复!”

舰内的人和兽都长长的舒了口气,好险!

李尘枫盯着投射看了一会儿,袍袖一挥,一幅图形显现出来。

“冉狄,你比对一下,看看在冥军阵前曾试过掌力的魔魂兽,与刚才的那只兽爪是否一样?”

冉狄一看,正是当初李尘枫绘制的十七头魔魂兽的爪印,一一对照起来,面色大变。

“是第六头的爪印!”

李尘枫点头道:“也就是说断崖的确与魔魂兽界相连,啸风麒麟兽,你感觉到那只兽爪的威力如何?”

啸风麒麟兽心悸道:“比大兽冥界任何魂兽都要高,裂天鲲也稳稳地落入下风……”

李尘枫环视众兽,身为灵兽对那只兽爪的威力应该有着更加直接的感受,兽将们都是点头,显然与啸风麒麟兽的观感相同。

“如此说来,魔兽魂的战力完全超出所有的大兽魂,比生兽中裂天鲲般的存在也高出一大截,它们之所以偷修为,而不是大肆捕杀,就说明对大兽冥界还是心有忌惮,那么总算是个好消息!”

冉狄目光一亮:“你是说……收服大兽魂,群起而攻?”

李尘枫沉吟道:“做肯定要做,可对方的整体实力仍是个谜,若此时只是一头魔魂兽在下面,自然要偷,若都来到,将大兽魂全部收为麾下也并非不可能,所以还要下去探查清楚!”

众人兽同时一颤,真是胆子大得没边了,躲在断崖上面都几乎被灭杀,更何况底下情况不明,瞬息万变,活着回来的几率低得令人彻骨冰寒……

李尘枫又沉吟了一番,道:“这次我一个人下去,这艘舰让那头黑冥暗影豹呑下,它的速度最快,我若有不测,让它载你们去找裂天鲲,从来时的路返回,向冥帝禀报一切,这枚玉简是我的一些应对策略,一并交给他!”

说罢将一枚玉简抛给冉狄,众人兽正想开口,被他森寒的目光震慑住。

“都少废话,谁再敢劝,老子扔他出冥界,探听虚实的任务基本完成,现在要做的是如何破解,不下去解个屁!”

“冉狄,只有你知道回去的路,你曾为大将,应该知道如何取舍,以一月之期为限,若我还不回来当即离去,绝不可再留,切记!”

冉狄抱拳一拜,没有说话,虽知应当如此,可仍是难以接受……

巨翼呑雷兽唤来四头大魂兽,将载有众人兽的战舰射入黑冥暗影豹口中,随即又一艘小舰飞出,岩石开裂,隐入不见。

巨翼呑雷兽由李尘枫的分身操控,率四魂兽开始收服大魂兽,主身和分身同时涉入险境……

李尘枫一下到岩层,便收了战舰,运起“天地法相经”,身形渐渐的消失,融入进岩层,身即为岩石,岩石也为身,向崖底延展而去。

运转“天地法相经”,他已能化做一座小山,却不敢尽展所能,只将身形凝成十丈大小,只有如此才不会引起任何的灵力波动,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施为,故而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将自身与岩层的气息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贴崖壁内侧而下,仍能感知到崖下的一切动静,只对死气探查,在脑海中形成一幅幅投射。

断崖确实极深,潜了数日仍未到底,死气越加的深沉浓郁,已如液体般浓稠,到了这里就连大兽魂也会感到不适,毕竟物极必反,吸噬得多了,难以迅速形成修为反而有害,幸好自己是岩石之躯并没有影响。

随着连日来“天地法相经”的运转,李尘枫的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十日后下到了崖底。

崖底灰败,连岩石都变得腐败起来,稳定性大幅下降,他努力调整好躯体,使之与岩石迅速契合,向死气最浓郁的地方延展。

前方任何光线都无法逃脱,漆黑寂灭到极至,是浓重死气的来源地,李尘枫小心地靠近,继续从岩壁渗透进去,慢慢的在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轮廓,那是一个硕大的岩洞,只能感知到深不可测,却无法知道尽头所在。

他想了想,继续前行,寂灭无声的岩洞,让他很快有了一种绝望的心绪,而且越是深入,这种感觉就越加强烈,如同第一次看到“混沌界图”的那种感受,难熬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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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绝望!

漫长的延展,让他的情绪更加的低落,连忙运起“太虚神元诀”稳定心神,歇息片刻,继续前行。

前方的光线不再是极至的深邃,应该是岩洞的另一边,李尘枫心情稍缓,却是更加小心地靠近,随着前行,湍流、死气变得越加狂暴起来。

终于来到了岩洞的另一头,望着与兽冥界完全不同的魔魂兽界,李尘枫震惊了,这里环境之恶劣远远超出想象,人冥界的地狱都无法与其相比,砂砾、死气风刀无时无刻地侵蚀着此地,岩层都被侵蚀得如豆腐般疏松、脆弱,非洞玄境的人类长居此处,必定魂飞魄散,肉身根本无法承受……

由此可见,五百万年前的神祇,是有多痛恨那些魔兽,创造出如此劣境,让魔魂兽永受折磨,不得有片刻的安逸,无需轮回,五百万年永受其苦,不得超生。

李尘枫心情再度揪起,不为魔魂兽的境遇,而在于如此环境之下,五百万年仍能存活,魔魂兽的战力岂是外界的大兽可比?之所以不闯出去,很可能是畏惧于神祇的再度镇压,或者是坚忍等待践约时刻的到来,无论哪种可能都让人从心底发寒,它们的智慧和忍耐力极高,已不输于人类,这是他最为担心的一件事,一旦暴烈而出,破坏力之大无法想象。

数声兽吼传来,震得身边的岩层簌簌崩裂,李尘枫连忙将身形向后隐入,散出死气探查,就见远处三头魂兽在拼杀,让他又惊出一身冷汗,都是裂天鲲级别的存在……

这说明魔魂兽也有后代,而且战力不低,最让人绝望的是,一头魔魂兽就立在身边,它竟是在操练子孙,魂兽抱团的威力将瞬间提升数倍,兽界从来是单打独斗,整合战力之下,自己寄望于各个击破的战法,也同时宣告破产,连最后取胜的可能也消失不见!

李尘枫如坠冰窟,心情低落到极点,自己就是召集全部大兽魂来攻,也未必能解除掉危机,对方是以血源为纽带,自己这方却是靠威胁硬扭在一起,天生就居于弱势,靠数量取胜吗?对方可是五百万年繁衍至今,谁敢说就比它们数量多出许多?

他第一次对探查有了抵触和抗拒,生怕又有更绝望的事情出现在眼前,就这样呆呆地看着眼中的一切,心情烦乱不堪……

直到数日后,他才清醒过来,能不能战也得试过才行,总不能就这样认输,任由人族毁灭,如果率大兽魂来攻,该如何行止?

首先要能够迅速展开,否则一头魔魂兽守住岩洞,就能让大军的进攻胎死腹中,后继跟不上,反而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那就将两界的壁障炸掉,最短的时间内拥入全部战力!”

李尘枫心境通达,说干就干,大量吸附死灵力,用愿力将其转换至半生死状态,渗入到岩层之中,再以死灵力包裹住,待到攻来时一举引爆。

如此宽广、深邃的壁障要全部埋入,将是耗费弥时,可在没有其它办法之下,也只能全力施为,本就是胜率渺茫,能增加一丝也是好的……

他既要避开魔魂兽的探查,又要转换半生死灵力渗入岩层,每日累得可以用惨烈来形容,仍是毫不停歇,只有更加的疲累才能让自己不去考虑结果,没有希望时唯有死战到底一条路可走!

十余日后,岩洞的壁障已尽数布满,一旦爆炸能瞬间将岩洞的范围扩充到七倍,而愿力本就能中和死灵力,开启天眼探查,没有发现任何的灵力波动,与岩层浑然一体,应不致被魔魂兽发现,终于让他的心境得以缓上一缓。

这时他才想起,早就过了与冉狄的会合之约,索性继续埋入,如今的范围仍不能让他感到满意,要更大更广才行,于是不管不顾地又干了起来。

没多久,突然一种心悸涌来,连忙停下,探查死灵力,一幕让他终生难忘的画面呈现在脑海……

一座人类的宫殿蓦然悬浮在极远处,殿内有两人相向而坐,手指向案几上轻点,竟是在对弈,悠然轻语,没有用传音,显然此界的一切都在他们掌控之中,根本无需避讳,可惜太过于遥远,听不清说的什么,只能依稀听出为一男一女,声音悠扬寂灭……

两人容貌都模糊不清,是他们唯一掩饰身份的手段,或许本就修为极高,根本没有人有看清他们面容的修为。

人族生死两界,包括神荼、郁垒两位神祇,都做不到如此轻松地在魔魂兽界出现,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来自于天外!

李尘枫首先想到的是补天石下来的那人,却很快否定,这两人给他的感觉修为极高,要远远超出那个人,如此高的修为为什么会来到此界呢?

忽然一种喜悦从心底发出,难道是天外的仙人或神祇,已知悉魔魂兽的所为前来镇压?

这种念头一经出现,便让他难以抑制,应该是的,如果不是,也要让他们知道此事!他越想越兴奋,不自觉地向岩层的边缘延展而去,如果能得到这两人的相助,魔魂兽的威胁倾刻间便会土崩瓦解,人族将得以继续生存……

谁知,一只无形的兽爪向岩洞抓来,竟是一头魔魂兽散出的威压形成,倏忽间便从身边掠过,李尘枫连忙止住身形,紧张观望。

片刻,那只兽爪突然收回,爪上已然握有一头大兽魂,电射而回,那头大兽魂惊惧至极,仍在作垂死挣扎……

可是随着越加的临近魔魂兽,恐怖的威压便已将它完全镇压,被拉到那两位仙人的案几前。

魔魂兽的巨爪一握,大兽魂无声地哀嚎,黑气暴涌而出,弥漫殿内,随即渐渐的散去,待散尽时,那头大兽魂已如废纸般被攥成一团,硕大的身躯只变成三尊酒爵内的液体,随即又被厌弃地扔出殿外。

两位被李尘枫寄予全部希望的人族,竟悠然举起酒爵示意,一饮而尽……

“他们竟是……同盟!”

李尘枫如遭雷击,魔魂兽以大兽魂为酒,礼敬那两人,身份便不言自明,那两人根本是与魔魂兽勾连在一起,份属同盟!

正在震惊间,忽见那名男子手一抬,李尘枫猛然醒起,刚才自己的一声心跳,让“天地法相经”出现了一丝的破绽,连忙身形暴退,瞬移开去……

一道黑芒幽灵般越过岩层,没有损毁岩石丝毫,击向他原来站立的地方,惊鸿一瞥间见到,竟是一枚黑色的棋子……

轰……

一声巨响传来,棋子从里向外将岩石炸出一个巨洞,死气瞬间漫卷而入。

李尘枫的当机立断为自己保下了一条命,却仍被冲击波砸中,闷哼一声,再次瞬移,向断崖处逃去……

知道对方被撞破机密绝不会善了,第二击将更加的恐怖,命木之本源小人撕开地层,全速疾飞。

第二枚棋子倏忽间又至,与第一枚不同,这次是已判定了他的方位,竟将空间都凝固住,让他避无可避。

“爆!”

急切间,李尘枫连续引爆岩石,巨大的冲击波能量将那枚棋子缓上了一丝,又将空间炸得剧烈波动,禁锢被打破,他趁机抛出一艘小舰隐入,准备再次瞬移……

可是迟了,那枚棋子自冲击波中钻出,速度再次提起,一闪便击中战舰。

轰的一声,坚固至极的战舰竟被打得凌空爆炸,刚钻入的身躯也被击中,师尊赐的火红袈裟才一浮现就被击穿,幸好大吕钟皇感应到危机降临,显出钟体,挡下了凌厉一击,才避免被击杀,不过仍受了极重的内伤。

李尘枫不顾伤势,借那枚棋子的威势弹出,再次瞬移,终于飞到断崖的底部,向上飞去……

知道那人射出的棋子能从任何物体中穿过,自己向上飞出反而成为最好的目标,身形不断转换方位,刹那间出现在岩层中、空中和崖壁外侧,到处出现残影,诱导对方射向一处。

果然,第三枚棋子在刚才所在的岩层内爆炸,又掏出一个大洞,李尘枫灵机一动,不顾冲击波的砸击,硬生生钻入那个大洞,方一避入,之前所在的位置又遭第四枚棋子击中,崖壁为之崩塌……

李尘枫借助爆炸的遮蔽,撕裂岩层,将三艘战舰向崖顶分射而出,自己则以“天地法相经”,化做一头钻地兽,一路向崖底猛钻……

两道模糊的身影从岩层中穿过,瞬间便已达崖顶,袍袖一挥,散出一股无上的威压,凭空将三艘战舰定住,向身前拉回。

轰轰轰……

三声巨响,战舰同时自爆,强大的能量冲击波向模糊的身影击去……

其中一人冷哼了一声,冲击波如遭巨墙阻挡,瞬间便倒卷而回,向远处荡去。

一切的变故如闪电般转换,此时那头魔魂兽才来到他们的身边,显然与那两人的修为差距颇大。

两人一兽散出神识,覆盖整个大兽冥界,搜寻撞破自己秘事的原凶,一切都将无可遁形,尽收眼底。

突然,远处的地底开裂,一个黑影一闪而出,向生兽界方向疾飞。

两道身影冷笑一声,便在原地消失,出现时已至黑影的身前,空间完全被禁锢,逃无可逃,一只无形的巨手幻化而出,狠狠地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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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作死新境界

道天行第401章作死新境界轰……

黑影凌空爆炸,战舰的碎片四处飞溅,包裹在外的愿力球散开,随冲击波飘出很远……

登时大兽冥界到处是愿力的气息,地底又有数个黑影闪出,向外疾飞。

被两人一兽分别打爆,仍不见人的踪影,不禁大怒,向地底探查,果然见一个黑影向崖底躲去。

“竟狡猾至此,反其道而行之!”

两道身影一步跨出,便在岩层中出现,一枚棋子再度射出,谁知临近时,那个黑影突然变成三个,向三个方位继续疾飞,可惜没多久便被两人追上杀灭,却仍然是空的战舰。

“中计!”

两道身影惊觉,再次出现在地面,悍然向一头大兽魂拍落,登时魂飞魄散,只余皮囊般的魂体堆在地上,仍不见逃走的那人。

两人一兽怒了,连续出手击杀魂兽寻找,越杀越多,倾刻间便掌毙数百头,终于引致大兽魂群起围攻,两道身影凌然不惧,信步而行,神识在大兽魂的身躯内寻找,一有疑点,便一掌击杀查看,竟是希望魂兽越涌越多,方便寻找,没多久便连杀千头。

任是大兽魂强悍仍是为之胆寒,终于四下奔逃,凄厉的咆哮,大地的狂震,令整个冥界陷入了恐慌,灵力紊乱激荡,湍流、旋涡狂暴肆虐……

大兽魂奔逃、踩踏,无数的魂兽受重伤,旋即被踩入地底,轻伤的根本不敢停下,只能继续狂奔,一座座高山般的兽躯汇入兽潮,没有停歇……

此时两道身影和那头魔魂兽,终于失去了从容,一道无形的光墙拦在身前,冲来的魂兽被撞得远远抛飞出去,伤亡继续猛增……

空中突然一声巨响,两人一兽冷冷向上看去,就见爆炸的愿力球中一幅金字飘落,一人抬手间幻化出一只巨手抓去,那幅字定在空中。

“果然是你!此地所为投射惠存,知名不具!”

两人一兽互视一眼,无论真假,此地确实不宜久留,随即身形消失,在断崖处一晃,完全隐去了身形……

……

人冥界地狱的鬼烛空间内,沉寂了很久,终于那道寂灭的声音又起。

“你是说,他真的回不来了?”

一道模糊的身影显现:“一个月内仍无法出来,也只能作此想,第六头魔魂兽只需守在崖底,他便是自投罗网!”

空寂的声音叹道:“终究还是败了,但愿佛国能见到他的魂魄,老僧命人留意一下……”

模糊的身影道:“从冉狄带回的信息来看,魔魂兽的战力在涅槃境以上,如今还是原来所知的十七头,而我有冥界的加持,能勉力应对一头,加上你和神荼、郁垒两位大人,我方只有四人有此战力,仍是被碾压的份!”

空寂的声音略一沉吟,道:“不是说……带回了一些战力吗?”

模糊的身影叹道:“五百位兽将界于半步涅槃境和涅槃境之间,战力高得吓人,竟能成为他的手下,另有四百位洞玄境人族,同样令人侧目,只是比起魔魂兽来仍是无法抵御,令人扼腕!”

空寂之声问道:“他有说过如何使用吗?”

模糊身影点头:“他说五百兽将五年后能达魔魂兽相仿的修为,故此建议将其隐于灵兽生死两界之间,五年后收复人界,而那四百位洞玄境男女列入渗透计划,界时与人族精英再建人界,总之放弃正面,避免无谓的伤亡,以待复起!”

空寂之声道:“他身处险境,比你我感知得都要深刻,连他都作此想,说明实情比说的还要险恶,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模糊身影颤声道:“是我心存侥幸害了他,总想着他能再创个奇迹,早知如此,留他下来主持复兴事宜会更有底气!”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许久,空寂的声音再起,急促而欣喜:“不对,我感应到愿力塔中的愿力仍在抽出,这说明他或许还活着,你让阎君报出这些天的量来!”

模糊的身影一颤,连忙沟通守在愿力塔中的阎君,频频地点头,终于大笑。

“阎君倒是有心人,每日将愿力的耗费都记录在案,除去冥界固定消耗,始终就没断过输出,而且冉狄回返那些天用量更巨,说明他活得好好的!”

空寂之声大喜:“那快让冉狄回返接应!”

模糊身影叹道:“他放下这些援军就回去了,说是身为奴仆岂能让主人独死?还有一万五千名决死军回返殉主,第九冥帅拉都拉不回……”

空寂之声轻叹:“能说出这种话来又怎还是奴仆?已将他当做昔日的同袍,不离不弃!”

模糊身影道:“应是如此,跟随他的人最后都是如此,那个公子哥逸清尘,就被他刺激得玩命修炼,听说已晋级分神境中期……”

……

大兽冥界内,兽潮数日后终于平息,遍地魂兽的尸体,与生兽死后还有庞大的身躯不同,魂飞魄散的大兽只留下皮囊般的魂体,等待死气完全的呑噬。

此时一头大兽魂的残驱下,爬出一个身影,正是李尘枫,当日数次引开追杀后,便躲在第一头被杀魂兽的身下,发生兽潮时才敢呑服丹药,然后又化入大地至今,确定安全后这才爬起。

多日来,他早就以死气锁定了那头黑冥暗影豹,此时向它散去神识,黑冥暗影豹奔来,疑惑地看着他,终于张开巨口将他呑入,转身向冥界边缘飞去。

李尘枫从黑冥暗影豹处得知,冉狄他们回到地心火海,便乘上裂天鲲回返,向冥帝禀报,自己此时仍向地心飞入,是为了与分身会合。

地心火海内,一头巨翼呑雷兽的身上,站着李尘枫的分身,同样一副慵懒的表情,见到主身回归,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一步跨出,便回归为一体。

瞬间,分身的经历便在脑海中浮现,就在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大兽魂又被收服了七百多头,兽潮践踏后,活下来的有六百三十头。

如今贴身跟随的仍是之前的四头大兽魂,其它的用到再行召唤,此时乌金魔猿、幽地白骨蟒、三眼妖蝠正警惕地探查周边的动向,黑冥暗影豹因为要接自己返回,所以此时才回,倒是都很尽责。

李尘枫忽然有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两位修为高深的人族与魔魂兽勾连一起,想胜已不可能,自己那幅字能将其吓走,显然试出他们心中有鬼,如此高的修为与魔魂兽联手,为的是什么呢?

说为灭人族生死两界吧,可两人修为如此之高,到人间走上一趟易如反掌,人族的最高战力根本无法阻挡,有啥仇怨顺手就报了,何须与魔魂兽联手?所以对付人界的可能应该很低。

如此说来对付天外仇敌的可能性就大了,领一支魔魂兽大军与仇敌一战,或许能解开他们自认的危机,于是互有所求之下结成同盟……

魔魂兽灭人界,那两人不但不会出手相救,还会暗中相助,毕竟在这些“仙人”的眼中,人族生死根本不值一提,否则也不会冥帝求救,也无法引起神祇的关注了。

想到这里,李尘枫不禁苦笑,自己这回作死的境界又创新高,得罪的可是天外的“仙人”,还一次就是两位,后面说不定还有一群跟着,这事不仅大而且瞒不住,人族都在诵念自己的名字,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自己,再结合坑人无数的经历,哪里还有跑?

李尘枫狠搓了几下脸,似乎已看到无论人族是否被灭,自己必定先灭的下场,那两位仙人醒起被骗,肯定会回来找自己交流一下坑人的心得。

“那啥……你们先回冥界地面,我得去生兽界逛逛,透透气!”

四头大兽魂连忙点头,这是好事若是回不来更好,能恢复自由之身,大兽冥界可比生界舒适多了。

四兽忙不迭飞起,突然三眼妖蝠一定,向李尘枫望了一眼,便若无其事地向上升去。

“都给老子滚回来!刚才察觉到什么?”李尘枫没好气地阻住它们。

三眼妖蝠讪笑:“只是有飞行灵兽飞来,觉得你肯定能对付就没说!”

李尘枫道:“哦,那你们走吧,对付不了时,万一手到处乱摸,把你们的神魂引爆也是有的!”

四头大兽魂立时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将李尘枫围在当中,待势欲扑……

不久,李尘枫心情缓和下来,让四魂兽撤去防御,一艘战舰倏忽间停了下来。

“老子的神眼厉害吧!早看出主帅不会死,咱们的大计肯定能成……”

“别挡路,狗屁神眼,谁不知道主帅死不了,不回来就是还没玩够,这不就回来啦……”

八兽将从战舰内走出,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也为自己英明的回返乐不可支。

李尘枫只能找一个来问,不然能吵死,终于弄明白这几个杀才的事迹。

当日约定之期一到,冉狄便果断返回地心,率裂天鲲原路回返,行经半路时,八兽将一致认为李尘枫还活着,于是推断出活着就会回来,回来就要有兽接应,有兽接应就该自己留下。

于是,舰内兽吼不断,也不管冉狄同不同意,当场就要开打,弄得冉狄大急,连忙将他们送入决死军的空间戒指,让他们打个够……

第402章 真假李尘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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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厮杀后,八兽将以最强群战组合胜出,输的跟冉狄回人冥界,胜的自然便留下接应,冉狄也认为有此必要,便将八兽将放下后离去。

八兽将觉得自己就应该是兽界的霸主,李尘枫能干的自己也能干,于是驾舰在兽界寻找起来,找的自然是不久于兽世的大兽,运气非常好,竟真的找到一头重伤频死的大兽,便开始救死扶伤,准备救够两头之后,完成一统兽界的大业……

谁知,忙了半天才知道自己根本不会救,大兽比慢慢咽气死得还快,于是,霸业泡汤不说,又临身先死的窘境,被一头大兽追得鸡飞狗跳,八艘战舰被打爆了七艘,挤到一艘舰上急急赶来,看主帅“活”过来没有,好回去报仇……

李尘枫笑骂:“以后别说救死扶伤这种屁话,救治能变成趁火打劫,别的大兽不追你们揍才怪!”

独角獬豸瞪眼道:“不就是没救活嘛,救活了就和你一样啦,给我们各炼一艘打不爆的战舰,我要去匡扶正义!”

李尘枫没好气道:“不炼,老子现在得找地方歇息几日再说,啥都不干啥都不想,有本事你们自己杀回去!”

八兽将一愣,颇为意外地望着他,主帅该不是被魔魂兽打出毛病了吧?和以前恨不得早死的德性,差得有点远。

焰纹朱雀眼睛一亮,蛊惑道:“有个地方歇息最合适,还能睡着睡着修为大进。”

李尘枫奇道:“有这么好的地方,你还能被我抓了?袁古教会你瞎编啦?”

焰纹朱雀不屑道:“还用他教?我本来就会,化龙池听说过吗?我能领你进去!”

“说说怎么回事!”

李尘枫眼睛大亮,也顾不上纠正焰纹朱雀的语病,化龙池离这里不算太远,只是有兽王霸占,先放到了一边罢了,此时不正是去的时候吗?更何况能领进去,能给自己省不少麻烦。

七兽将更是大喜,一入化龙池,成为兽王便是指日可待的事,以前不等靠近就会被兽王击杀,才断了念想,如今有机会,傻子才不想,四头大兽魂也刺激得支起耳朵。

焰纹朱雀得意道:“我救……杀,那头大兽的时候,看到了它的记忆,化龙池有头兽王出来巡视,把它的母兽抢了去,结果母兽趁兽王进化龙池修炼的时候,就偷偷跑回来和公兽交尾,每天起码要有……”

“停,这事不用说太清楚,告诉我,母兽多久回来一次,回来一次多久?”李尘枫一脸黑线,找关键的听。

焰纹朱雀被主帅绕得直发愣,使劲回忆:“好象是二十个日出再日落回来一次,一次两个时辰……”

“啥,这么快就回去,还回来团聚个屁!”

李尘枫哀叹,要打赢母兽取而代之,时间根本不够,兽王管得可够严的,偷个情能累死!

焰纹朱雀迷茫道:“我是说一次两个时辰,没说它多久回去啊!”

这回轮到李尘枫蒙了,这不是一回事吗?怎么就成了说了又没说?

啸风麒麟兽可怜地望着主帅:“你确实该歇歇了,说得这么明白,你还是不明白!”

噬火凤凰揺头道:“它说交尾一次两个时辰,不是说回来只有一次……”

独角獬豸怒道:“怎么说人话这么费劲?它是说两个时辰就能回来一次!”

经三兽将的努力解读,李尘枫明白了,耐心问道:“告诉我……母兽多久从公兽身边离开,然后回到兽王那边?”

焰纹朱雀肯定道:“三个日出日落!”

李尘枫和蔼道:“那叫三天,不用说得太麻烦,告诉我,是这个意思吗?”

“不知道,记忆里是这样,我只是照说!”焰纹朱雀挠头。

李尘枫认为整件事已基本摸清,豪气再生:“众爱卿听令,随我抓母兽,混进化龙池泡澡!”

八兽将轰然应是,第一次如此整齐,自己去必死无疑,主帅带队一定能泡上,也就是考虑泡多久的事!

“主帅……我们能去吗?”

黑冥暗影豹鼓足勇气问道,其它三位大兽魂使劲点头,表示自己也作此想。

李尘枫疑惑道:“魂兽也能有用吗?”

黑冥暗影豹兴奋道:“当然有用,化龙池能唤醒灵兽的血脉传承,也能蕴养魂魄,让修为大增!”

“好,再加上你们四个爱卿,开拔!”李尘枫目放光芒。

……

被八兽将热心治死的大兽叫蓝焰擎角虎,离大兽冥界也不算近,以战舰的速度避开大兽起码要四天,不过有四魂兽的恐怖修为,直接穿过大兽的领地就是。

本来大兽死后变为魂体,修为会大降,可四头大兽魂仍不是一头大兽敢直撼其锋的存在,加之李尘枫以愿力加持,一路更是顺风顺水,只一日便临近了蓝焰擎角虎的领地。

手下都比自己修为高得多,李尘枫真真感受到大王的气质越加浓重,七兽将轮流驾舰,焰纹朱雀领航,虽然航线不是很直,但也难能可贵,因为四头大兽魂四处瞎扑腾,有点挡了视线,山势的走向总要看明白再走吧?

大兽魂能重回生兽界,又完全不怕被生灵力侵蚀,所以一直不肯回到舰内,三眼妖蝠为前锋在前探查,黑冥暗影豹、乌金魔猿护持左右,幽地白骨蟒断后,一路杀气腾腾,众兽纷纷躲避,战舰冲出云层……

吼,吼!

大兽的惊天怒吼,灵力的激荡,如一堵巨墙猛然将战舰的速度挡下,颠波震颤不已,突如其来的攻击让舰艏的八兽将大惊失色,连忙脱离气旋,向极远处看去,不禁惊得目瞪口呆,浑身颤栗……

“众爱卿何事惊慌?想来蓝焰擎角虎刚一死去,那些大兽争夺领地罢了,莫要理会!”

李尘枫一副不久于人世的德性,被服侍得实在太舒服了,逃难这么多年,就这次惬意得要死!

谁知,他不说话还好,八兽将听到吓得一哆嗦,猛然回头看向他,如见鬼魅。

“你,你……在舰上?”

李尘枫慵懒道:“不在舰上在哪?你们这些天难道和鬼在一起吗?”

啸风麒麟兽结舌道:“另一个你……比鬼还吓人!”

焰纹朱雀眼睛发直:“你是活的死的?”

独角獬豸肯定道:“废话,都是活着时修为比死后高!这里的是死的,下面的就一定是活的!”

李尘枫终于觉得不对劲,连忙冲到舰艏查看,顿时大吃一惊,只见一个人正在与蓝焰擎角虎的母兽大战,杀得是山峦崩塌、河流改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竟是——自己!

其实是自己也不重要,关键是自己能将那头大山粗壮的大兽,抡起来往地上砸,一边砸还一边逼着供。

“说不说?老子在哪?”

蓝焰擎角虎母兽气喘吁吁:“说了多少遍……这是老娘的领地……给你了,还来……嗷……”

“李尘枫”又将母兽拎起,浸到江里,大江登时形成堰塞湖,江水倾泄而下,山谷中如同一片泽国。

“老子问的是我在哪里?不是问在不在你的领地,低贱的灵兽,真笨!”

母兽喝了一肚子水,清醒了许多:“你是在兽界……离得远点是大兽冥界……”

“李尘枫”大怒:“老子在哪一界还用你说,我是问和我长得一样的那个人在哪?”

舰上的李尘枫一激灵,装成老子的样子找老子,这招倒是挺毒,一路问下去还真说不定找到自己的踪迹,他是谁?找我干嘛?

突然惊出一身冷汗,想到那两道仙人般的身影,登时明悟,这是在追杀自己!不但如此,竟将当时的样貌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的修为高得吓人,拎过大兽来逼供跟玩似的,自己哪里还有得跑?

李尘枫的性子是越不能干就越是要干,立时想出数套逃亡的方法,不过第一步都是让大魂兽挡在身前。

他散出神识命两头大魂兽向假的自己扑去,另两头护着战舰横向疾飞,此时只有一人扮作自己,另一人肯定离得不远,很可能已从后面包抄过来……

战舰一冲而出,以一个夹角逃出,那两人此时应为一条直线,只有如此才能脱离的最快。

假李尘枫惊觉三眼妖蝠和乌金魔猿杀至,双目一扫,便见到一艘战舰逃出,大是惊喜。

“给老子回来,别想逃走!”

一步跨出,便已至舰尾,抡起蓝焰擎角虎就砸……

嘭嘭……

幽地白骨蟒、黑冥暗影豹双爪同时砸出,硬生生接了下来,向后倒退了数百步,兽目露出惊骇之色。

此时扑空的三眼妖蝠、乌金魔猿恼羞成怒,一个瞬移便来到“李尘枫”的头顶,四爪同时砸落……

“滚!”

假李尘枫大喝一声,一手又将蓝焰擎角虎挥出,同时左爪向上狠拍。

轰……

一声巨响,两头大兽魂被砸得向上翻出,狂猛的冲击波将远处的战舰冲得如惊滔中的小舟,颠波、震荡不止……

“蓝焰擎角虎,给老子挡下这几个兽魂,不干就杀了你!”

假李尘枫大喝一声,抛出母兽,又向战舰追去,蓝焰擎角虎眼睛竟无一丝犹豫,一个翻身便拦在四兽魂的身前,显然相较之下假李尘枫更让它惊惧,只能顺从。

战舰的速度竟不及假李尘枫,跨步而出便又至舰尾,一掌再次砸出……

第403章 真假战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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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道电芒暴射而出,假李尘枫冷笑一声,袍袖一挥,电芒便被导引开来,随即手都不停,向战舰抓下……

谁知,一道粗壮得不象话的电芒,向他的手部射来,暴烈的威压终于让那人感到威胁,急切间伸出的手不退反进,一面大盾便竖在身前,竟非虚幻……

轰的一声爆响,大盾被砸得倒卷而回,假李尘枫借势向后飞出,卸去威压,站定时大盾电射而回,隐入体内不见。

李尘枫眉头紧皱,人族的战舰只在舰艏安装攻击灵阵,自己连舰尾都装有,又示敌以弱,诱那人放松警惕,再以十数个攻击灵阵齐射,居然仍让他避过,如今离得太近,已无法拉开距离,危机立至。

“啸风麒麟兽,迎着阳光飞,其它兽将只射他的眼睛!”

“黑冥暗影豹,只和蓝焰擎角虎缠斗,不得进攻!”

“三眼妖蝠、乌金魔猿、幽地白骨蟒,以神识攻击他的脑袋!”

李尘枫不断发出命令,众兽轰然应命,战舰一个盘旋便迎着一轮金日疾飞,刺目的阳光令假李尘枫双目微合,随即数道电芒又向他的眼睛射来,那人冷哼一声,抬臂遮住,电芒竟连衣衫都不能损伤分毫,不过却让他的身形为之一缓……

假李尘枫散出神识探查战舰的方位,正欲追出,谁知三道暴烈的神识从不同的方向,向自己的头部射来,令他面色大变,显然以一人神识之力无法同时对抗三头魂兽的攻击。

终于,假李尘枫舍弃战舰,向其中一头魂兽杀去,以自己强悍的战力去破掉对方的神识攻击,欲各个击破,再行追击战舰。

李尘枫大喝:“三魂兽听着,不论他攻击谁,就和他游走,决不能硬拼,其他两兽继续神识攻击不要停,否则就是一死!”

“其他兽将停下发射,同样用神识攻击他的脑袋!”

他的命令再次发挥作用,乌金魔猿本就被假李尘枫数拳轰得凄惨无比,连忙瞬移脱离,假李尘枫一见,立即向最近的幽地白骨蟒杀来,想再将其逼退后,立即追杀战舰。

谁知,乌金魔猿飞回继续用神识攻击,无论他追谁,总有两道神识让他难以应对,神识开始涣散,更让那人难受的是又有八道神识射来,登时让他头痛欲裂,心烦意乱……

八兽将修为与那人差上许多,可神识相对来说却没有那么大的差距,尤其是啸风麒麟兽、噬火凤凰、焰纹朱雀三头火兽,神识甚至不弱于大兽魂,全因控火的灵兽都比其它种类灵兽神识大得多。

“娘的,攻击灵阵杀你不死,老子炼座个大的你尝尝!”

李尘枫咬牙切齿,追了自己这么些天,总算找到对方的弱点,不趁机要了他的命,后患无穷。

这次也不托大,一字排开九个大鼎,拼命炼制攻击灵阵,一个个巨型构件飞出,咔嚓嚓自行组装在一起……

八兽将望着一座巨型的攻击灵阵渐自成形,如遭神识攻击,也开始哆嗦起来,灵阵内蕴藏的威压如压制不住的洪荒猛兽,将坚韧的战舰震得抖动不停,这是要把天再捅漏的节奏啊!

李尘枫一边炼攻击灵阵,一边炼极品灵石,不是因为灵石不纯,而是没有如此大的灵石嵌入,只能炼出一块大的,还要严丝合缝,这就难度大得惊人,普通高阶炼器师连炼灵石都没听说过,他却干得痛快淋漓,没办法,谁让他的炼器修为已为人族至高的存在。

终于攻击灵阵炼成,一块大得不象话的极品灵石也炼出,咔的一声嵌入灵阵凹槽,登时威压大盛,风云漫卷,将战舰的防御光罩也狠狠的撕裂,直面兽界的天地,李尘枫双目狠厉,开始了瞄准……

“别往上打,天会被捅漏!”噬火凤凰大喊。

李尘枫毫不理会,啸风麒麟兽知道不妙,连忙操控灵盘,战舰立即上升高度。

“别往下打!地会打穿……”独角獬豸大吼,以后还咋回去躲避?

战舰立即下降高度,攻击灵阵平直瞄向假李尘枫,暴雪冰原兽长叹。

“完喽!三头大魂兽也得完蛋……”

这回李尘枫听进去了,向三头魂兽传音:“老子数三下,立即瞬移开来,否则死了不管埋!”

三兽连忙点头,神识攻击仍然继续,随时准备脱离而逃。

“一……”

嗖的一声,三头魂兽就不见了踪影,一声刚出口就逃,显然对主帅很不信任。

李尘枫破口大骂,手脚却没慢上丝毫,攻击灵阵当即发射,三魂兽逃离,让假李尘枫脑海蓦然一轻,终于感知到一股毁天灭地的能量在向自己逼近,连忙双手狂打,数百口大盾刹那间挡在身前……

大盾如数百堵坚墙,每隔数尺一面,假李尘枫仍是没有丝毫的安全感,仍然拼命的打出,身形同时暴退……

攻击灵阵射出的是什么,没有人能说清,说是光柱又不大象,无数由光形成的光圈,一圈圈环成一个大圆,宽达千丈,笔直伸展,却又寂灭无声,没有任何物体能阻挡一丝,与天地平行,如天地外另一个界面,延伸下去,或许只有天地的尽头,才能有幸见到衰减的光环……

于是连绵无尽的奇峰峻岭都留下了一个宽达千丈的圆洞,没有山石、树木的崩塌,因为来不及崩溃就已经被汽化,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反而山峦竟纹丝不动,似乎本来就长成如此。

“怎么连声音都没有?”

李尘枫嘟囔着,率先从震惊中清醒,寻找“自己”,这是他唯一关心的地方,就不知那人有没有自己打不死的本事?

让他震惊的是,那人还真的有,从一条大河中跌跌撞撞爬出,面如死灰,数百面大盾静悄悄在面前汽化,想逃时空间也融为一体,本就是这个空间何谈瞬移?

只得横向飞出,身上无数道重甲,全部被击穿才换来冲出千丈范围,被狂猛的气流砸向地面,来不及反应就又被河床的大石弹出河面,任他强悍的身躯仍无法承受,大口大口喷出鲜血。

“再来,瞄准那个王八蛋!”

空中传来李尘枫的大吼,啸风麒麟兽还没从震惊中清醒,只得大声命令,舰尾不对准假的自己,哪里射得中?

啸风麒麟兽“哦”了一声,还是没醒,不过下意识地将舰尾掉了过去。

“还来?咱们讲和……”假李尘枫吓得大叫。

“想疯了你,老子只跟死人讲和!”李尘枫忙着瞄准,神情专注。

假李尘枫爬起来就逃,谁知,极至的惊吓让他手脚酸软,一时没爬起来,就听到咔的一声,声音很弱却已令他魂飞天外,来不及了!光环的速度就是没有速度……

“你们还愣着干嘛?换灵石!”

空中传来李尘枫的斥骂,假的李尘枫如闻仙音,手脚终于又能听从命令,连滚带爬地飞上天空就逃。

谁知,李尘枫也是冷汗大冒,攻击灵阵才发射一次,极品灵石就散出了所有的灵力,哪里还有射出第二次的机会?若是假的自己趁机杀来,死的可就成了自己,急切间灵机一动,骂了一句,果真将对方吓走。

“追呀!”

直到此时,八兽将才惊醒过来,驾舰的驾舰,帮忙的帮忙,可当李尘枫又开始炼制超大灵石的时候,又都吓得心惊肉跳,互相使着眼色,让对方阻止,可就是没有敢的。

“四魂兽、蓝焰擎角虎,再不追上去,老子下一个就射你们!”

五兽正不知所措时,被李尘枫威胁,立时向假的他追去,就连蓝焰擎角虎都是一副义无反顾的庄严神情,毫无再次背叛的觉悟,灵兽只崇拜强者,其实很好理解!

五兽连续瞬移终于将假李尘枫逼在空中,让战舰更好瞄准,又随时准备逃跑,都是紧张兮兮。

“误会!咱们认识……我是来投靠的……”假李尘枫颤声大喊。

“靠你娘的腿!投靠就吓老子个半死,当老子傻啊?”

李尘枫咔的一声,将炼好的超大灵石拍入灵阵凹槽,却如晴天霹雳般在众兽心中炸响。

八兽将再不敢迟疑,一拥而上将他抱住,大喊大叫,什么天不能再漏,地也不要穿,兽界应该继续存在的慷慨激昂的话语,终于在他们的口中蹦出,一片风声鹤唳……

拦截的五兽吓得一会逃一会聚的,痛苦不堪,使劲抱怨。

“该死的人类,还不向自已投降?一会都得死!”

假李尘枫四处乱窜,不停大喊:“别打了……我降……我是你儿子行了吧?”

李尘枫大怒:“是儿子就更得打,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打够本再说!”

随即望向抱着自己的八兽将,低声骂道:“没用的东西,这叫虚张声势懂吗?你们找到与天地平行的路线再射,行了吧?”

八兽将醒悟,连忙放开李尘枫,独角獬豸抢过攻击灵盘瞄了起来,啸风麒麟兽驾舰上下翻飞寻找攻击的时机,都对不靠谱的主帅抱有强烈的怀疑……

突然,高空中一艘战舰俯冲而下,数十道电芒暴闪,硬生生将五头大兽冲散,略一盘旋便迎向八兽将的舰尾,道道电芒暴射而出……

“假的你居然也有假的战舰?”

焰纹朱雀大惊,灵盘一推,一连十道防御灵阵开启,将战舰紧紧罩住……

第404章 喜当爹

轰轰轰……

电芒将八兽将的战舰炸得光芒暴闪,瞬间便将九道防御灵阵撕碎,焰纹朱雀连忙又开启六道防御光罩,才堪堪挡下。

八兽将惊惧地望向主帅,这等威力竟与他以前炼制的战舰一般无异,假得太真了!

既然一切都是假的,那么战舰里有“假”的冉狄和屈塔,就应该不算稀奇,此时两人也都是一头真的冷汗,望着群山一轮轮千丈的“明月”发愣。

“主人这回把什么人得罪了?一炮能轰出一串月亮?”冉狄如坠梦中。

屈塔哆嗦道:“这事先放放……那玩意儿正对着咱们呢!”

嗖的一声,冉狄将战舰平移出去,避开对方战舰的瞄准,将后面的假李尘枫露了出来,假的一见大惊,连忙也躲……

八兽将立即驾舰上下左右接着瞄准,而且要找到战舰和人处在同一条直线上才行,因为只能射出一炮,否则逃的就该变成自己了……

于是,空中出现了奇观,双方都不吭声,只顾得上窜下跳,飞速地转换方位,没有停歇,除了风声在耳边呼啸,什么动静都没有,似乎看谁跳得快……

四头大兽魂和蓝焰擎角虎早就避得远远的,惊奇地看着两边,眼睛跟着转来转去,终于头晕目眩,趴在空中,等候最终谁会累得趴下。

李尘枫看着飞来飞去的战舰,起初还有些不明所以,渐渐的明悟,对方就算有高深的炼器修为,也不可能连攻击灵阵的威力都模仿得如此象,更何况苍穹顶上的那位……

裂天鲲早早的就将“大肚兜”罩在肚子上,躲在最高处连头都不敢探出,关键是腹甲上被噬魔枪划出的那道深痕历历在目。

冉狄回来了,而且把假的自己当成了真的,真的当成了杀主人的仇敌!

李尘枫大吼:“冉狄!你他娘连老子都认不出来,三千丈冥帅可有口讯带回?”

冉狄一哆嗦,战舰停了下来,这事只有主人和自己知道,对方怎么可能知晓?

正犹豫间,李尘枫已站在战舰的防御光罩之上,让他看个明白,自己才是真主人。

冉狄和屈塔看着两个李尘枫是真不明白,这事太过匪夷所思。

李尘枫又骂:“脑袋笨,就滚一边用屁股想去,别耽误老子收拾他!”

冉狄虽然还没怎么明白,不过撤离攻击灵阵的炮口却是当务之急,连忙向上飞到裂天鲲的腹下。

假李尘枫终于胆寒,跟去裂天鲲的腹部,可能会两边挨打,生机稍纵即逝,再顾不得高傲,连忙凝出一团神魂,用面大盾裹上射向李尘枫。

“别射!我万里迢迢赶来,就是来投降的……”

李尘枫接过大盾,确实是一团神魂,可看清里面的形象时,登时愣在当场——赤鳞鳌鱼!

此时他脚下战舰开始震颤,正准备发射,李尘枫大惊。

“獬豸,你敢发射,老子将灵阵爆炸!”

战舰立即停止了震颤,偃旗息鼓,不过轻微的抖动还是有的,估计是独角獬豸吓的。

“你是三头赤鳞鳌鱼的哪一个幻化?跑来报仇?”

假李尘枫连忙飞到近前,抱拳道:“我爹没好利索,是我娘让我来投靠,真是误会!”

“放屁!打得过就是老子投靠你,输了就投靠老子,没一点真心,先回复原貌,看着就恶心!”李尘枫当即拆穿,一脸的不屑。

赤鳞鳌鱼瞪眼道:“这回是真心了,打都不走!”

说着身形转换,一位粗壮虬髯的汉子站在了那里,虎背熊腰,目光如电。

真假既分,冉狄、屈塔也从战舰中飞下,单膝跪倒向李尘枫行礼赔罪。

李尘枫来不及理他们,稀奇道:“赤鳞鳌鱼,你原貌是这德性,又打算唬老子吧?”

赤鳞鳌鱼浑然没有投降的耻辱,霸气道:“这是我人类的真身,之前是鳌鱼的真身,跟着你自然就是人的样子!”

“你还有人的真身?有啥不同?”

李尘枫仍是一脸好奇,之前被袁古“发明”人兽,就刺激得不轻,如今这东西又是谁“发明”的?

赤鳞鳌鱼道:“每头灵兽晋级成大兽后,都能化出自己的人形,不信你问蓝焰擎角虎母兽!”

蓝焰擎角虎见说起自己,连忙飞了过来,也转换起人形,转眼间一位妖艳的女子,便站在众人眼前……

野性曼妙,眉心一朵蓝焰图案极美,和人族女子比起来,穿着很是清凉,该露的露得更多,不该露的也坚决的若隐若现,看得李尘枫直发愣。

蓝焰擎角虎母兽两边抛着媚眼:“你们都赢了,我该是谁的?”

赤鳞鳌鱼不屑道:“我不喜欢你,你也不能嫁给他!”

蓝焰擎角虎一怔,气愤道:“你不喜欢我,凭什么打我?输了自然为妻为妾!”

赤鳞鳌鱼理直气壮道:“打你是为了找我爹,我嗅到战舰的气息,不让你嫁给我爹,是你不能抢我娘的位置!”

李尘枫彻底蒙了,上半句还知道说的是自己,下半句说的是他自己的爹,这能联系到一块儿吗?

赤鳞鳌鱼非常聪慧,就知道他听不明白,解释道:“你打败了我们一家,我娘和我自然就归你,我爹被淘汰,我娘命我先来找你,可是我不服,所以要再打一架,现在彻底服了,所以就认爹了,我娘随后就到,所以就要给娘留下位置,擎角虎不能靠近你!”

蓝焰擎角虎一副深明大义的表情,确实是这个道理,理由强大得无可挑剔,八兽将、四魂兽也频频点头,深以为然!

李尘枫这回明白了,可是被赤鳞鳌鱼的三个“所以”又吓蒙了,兽界法则知道些,可自己是人啊,岂能接受?光要这个“可爱”的儿子行不?

“我看你还是连这个也收下吧,你家里就差头女灵兽了,梅寒雨肯定不敢拦!”

空中一声调侃,一名美貌的公子轻摇折扇翩翩而下,身后紧随一名老者,笑得如菊花开放。

李尘枫怒斥冉狄:“老书吏也就算了,你把如花领来干嘛?”

冉狄叫屈:“不带来,他们不准我回来!”

李尘枫怒道:“那你回来干嘛?”

“给你收尸呀,我和老书吏负责收魂!”俏公子能再见兄弟,乐得不行。

老书吏眼中起雾,哽咽道:“监军让我等吓个半死,不能让你就这么没了音讯,无论如何也要给自己个交待!”

李尘枫没好气道:“老子有那么容易死吗?瞎操心!来都来了,滚一边去,老子这边还没掰扯完呢!”

俏公子、老书吏站到他身边,浑身舒泰,挨骂就对了,这才是兄弟该有的打招呼方式。

李尘枫望向妖艳的女子,道:“赤鳞鳌鱼就该娶你,这事我做主了,你带我们抓强抢民女的兽王,替你报仇雪恨!”

妖艳的女子眼眉一挑:“你们是想进化龙池吧?怪不得杀了我前夫。”

李尘枫纠正道:“想进化龙池不假,不过你前夫不是我杀的,是和其它大兽火拼死的,焰纹朱雀滚出来,告诉她真相!”

焰纹朱雀将一枚玉简射给妖艳的女子,她接过看了,一缕悲伤浮于面颊。

“带你们去还不容易,可是根本进不了化龙池,我只是被兽王抓去吸食血脉之力修炼罢了,只在外围洞府居住,要不然也不会准我回来领地?”

赤鳞鳌鱼护爹之心炽烈,怒道:“你撒谎!根本就是惧怕兽王,不带我父子去!”

妖艳女子淡淡道:“若还不信,搜魂就是!要不是被兽王吸了许多血脉之力,也不会轻易就输给你,能把你打出屎来,”

赤鳞鳌鱼也不客气,转身就将大手放在她的天灵之上搜魂,不久便无言地放下手掌,显然妖艳女子并没有说谎。

李尘枫道:“既然如此,就带我们到外围也行,如何进去,我们再想办法,你就做我手下吧!”

妖艳女子点头,很快地凝出一团神魂射到他的手中。

李尘枫接过,心中大乐,居然连得两头大兽的孝忠,可都是裂天鲲般的存在,实力增幅惊人。

“那啥……你们人身时名字叫啥?再这兽那兽地叫着,有点别扭……”

赤鳞鳌鱼、蓝焰擎角虎同时揺头,这个不在他俩的思维范围。

“那就赤鳞鳌鱼叫赤林,女子叫蓝焰吧!”

“儿子”和妖艳女子点头,叫什么都无所谓,知道叫自己就行。

李尘枫笑道:“好了,都到裂天鲲背上,往化龙池开进!”

赤林瞪眼道:“等等,我要传出信息给娘,她来了才能走!”

李尘枫强笑蛊惑:“你沿途留下气息,她自然会跟来,迟了就不好混进去了,咱们先去给她占个地方!”

赤林想了想也对,便一掌拍到一座山峰上,留下浓郁的领地之主气息,随李尘枫等人飞上裂天鲲的背上。

李尘枫不动声色地望了三眼妖蝠一眼,它点了点头,落在了最后,没多久也回到了主帅身边。

俏公子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传音道:“祖宗,你可直够缺德的,顺手就将赤林的气息抹掉,你让他娘也就是你老婆怎么找来?”

李尘枫瞪眼回传:“再敢胡说,我让他娘嫁给你信不信?”

俏公子连忙闭嘴,兄弟的手段他知道得很,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要真被大兽嫁过来,可就真的撞墙死了都嫌慢……

第405章 血噬

一上到裂天鲲背上,李尘枫便命人兽立即登舰,一指本源之火打出,将裂天鲲全身都笼罩在大火之下,消除一切气息与痕迹,随即便命裂天鲲撕裂空间而去,在高空中只留下一道残影。

蓝焰擎角虎的领地没有了大兽的坐镇,刚一离去,这里就成了周边大兽的觊觎之地,数头大兽前来抢占,立即发生了厮杀,轰鸣震天……

突然,一只兽爪自天而降,越来越大,数头大兽惊惧欲躲,空间竟被完全禁锢,无法瞬移,兽躯疾飞仍不能脱离兽爪的覆盖范围,只来得及喊出“兽王饶命”便被拍成肉泥,大兽冥界又添数头怨魂。

无数年来,兽王从不干涉大兽域的争霸,此次如此,是因为攻击灵阵那惊天的一射,让兽王感到了忧虑,苍穹上一双兽眼从裂缝中窥视片刻,波纹泛起,又恢复了原样。

李尘枫的小心谨慎又救了大家一命,再晚上一会儿,就是大兽此时的下场,幸好大兽争霸挡了灾,否则此地空无一兽,兽王真身必至,再想走可就不可能了。

上了冉狄的战舰,李尘枫这时才来得及与俏公子、老书吏交换别后的信息,四百名人族洞玄境和五百兽将,都应命在冥兽域潜伏下来,袁古和另一位瞎编能力超强的弟子,去跟随方、文两位大儒学习真正的儒说。

俏公子、老书吏也问起当日他探查魔魂兽界一事,李尘枫娓娓道来,当说到两位仙人般人物对他追杀时,都是大惊失色,面如死灰,这仗越加的难打了,人族的覆灭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李尘枫叹道:“所以说去化龙池碰碰运气,希望这些兽将、兽魂能够晋级,再增添些战力,到时直接在兽界牵制对方,人冥界也就不必回了!”

老书吏忧心道:“你刚才说兽王才是魔魂兽的存在,此行可是险到了极至……”

俏公子第一次对兄弟失去了信心:“要不……凭数头大兽再拉起一支大兽军,化龙池太险,别都砸里头了。”

李尘枫果断道:“必须去,不冒险就更没机会了,我怀疑这些大兽的存在还不够魔魂兽一掌拍的,只不过确实要将战力分开以防不测!”

俏公子反应很快:“就咱俩是单薄点,不过还凑合,其他的随便分就是!”

李尘枫斜了他一眼,道:“这事没商量,一到化龙池的外围就地隐藏,由我和赤林、蓝焰他们靠近兽王,见机行事,还是以一月为期,不见即走!”

……

裂天鲲一路瞬移,畅行无阻,有了赤林、蓝焰以及四头大兽魂的助力,散掉领地大兽的神识轻松至极……

以赤林的脾气恨不得一路杀过去,被李尘枫骂了回去,任何君主都不允许臣民抱团,兽王也肯定不会例外,一旦被其察觉便是团灭的下场,每天都不厌其烦的解释,终于让众兽学会了低调,悄悄地向化龙池靠近。

离化龙池还有十万里之遥,就已进入兽王划出的禁地,一经察觉外兽进入,立遭爪毙。

探查了数日,李尘枫率赤林、蓝焰和四头大兽魂,从地心悄然潜入一处选出的大兽领地,突然暴起将那头大兽击杀,根本没有给对方反抗的机会,并没有引发大的灵力波动,让裂天鲲进驻设为基地,俏公子等人兽都登舰在裂天鲲体内隐藏。

做好这一切后,李尘枫将赤林和四兽魂,引入体内大吕钟皇的雷电空间之内,望了一眼蓝焰,她一点头,化回蓝焰擎角兽,巨口一呑,便将主帅呑入,向化龙池飞去……

李尘枫站在蓝焰的脑海之中向外望去,山峦峻岭更加的巍峨,大江大河在这里说是海都不为过,奇特的环境蕴养奇特的山水概莫能外,五行之力浓郁,冠绝兽界。

蓝焰之所以能继续前行,是因为被兽王打入了自己的气息,如穿行在神识的海洋之中,如果众兽王都确认非自己的气息,必定会出手击杀,决无幸免!

李尘枫将射来的神识,分出类别,发现共有一百七十余种,也就是说此时化龙池中应该有同等数量的兽王存在,这还不算外出的兽王,具体多少仍不得而知。

蓝焰飞到离化龙池还有一千里处,不得不停下,这里是她能到达的极限,再敢进一步,将被视为叛逆,同样会遭到击杀。

李尘枫运起“天地法相经”,将身躯化入蓝焰的脑海,根本成为脑海的一部分,里面的“山水”便为他的身躯。

蓝焰的洞府不如说是洞穴,是兽王的巨爪降临凭空掏出,里面极广,蓝焰大山般的身躯也能轻松出入。

李尘枫既为蓝焰脑海的一部分,自然能调用她的神识来用,从这点来说,他与她已经合体,心灵相通,连说话都免了,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

象蓝焰这种被兽王用来提升修为的大兽,在周围有四千多头,都在地下洞穴里静待,境遇凄凉,唯一的自由就是能隔一定的时日,回到自己的领地,不过也只是暂时而已,随着血脉之力、修为的越加虚弱,领地被占,身死道消的结局只是早晚的事情。

蓝焰具有远古珍稀虎族的血统,传到现在虽已稀薄,但在兽界仍是极宝贵,依托化龙池能激发出元始的血脉之力,助兽王境界大涨……

其实蓝焰进入化龙池完全激发血脉之力的机率会更大,奈何还在弱小时就被兽王发现,只能成为他兽晋级的垫脚石,除了哀叹于自己的时运不济,别无他法。

“如何迟了一天才回?”

蓝焰脑海中一个阴森的声音响起,令她不由一震,连忙按李尘枫的教授回答。

“领地被占,和公兽抢回,所以晚了时日,还请兽王饶恕!”

“公兽呢?”兽王又问。

蓝焰哀伤道:“死了,我也受了伤,抢回领地后时日已到,便连忙赶回,不知有没有又被他兽抢走……”

“够了!”

兽王有些不耐,粗暴打断,一只硕大的无形兽爪从千里外蓦然而至,悬于洞府的上空,蓝焰为之巨颤,一股红色的血气被吸上半空,源源不断地涌入兽爪。

李尘枫能感到蓝焰极至的痛苦,血液被兽爪抽出,循环后又回到蓝焰的体内,颜色也由深红变得淡红,血脉之力被分离而出,修为又大幅削弱下来,一个时辰后终于停了下来,蓝焰早已瘫软在地,目光失去了神采。

空中一声冷哼传来,那只兽爪也消失不见,显然对此次的抽取不大满意,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而以前这种情况从未发生,显然蓝焰已没有再利用的价值,下次等来的可能是一掌击杀。

李尘枫连忙散出愿力和生机为她疗伤,心中也是焦急,按以前的经历,每三天一抽取,那么两日后兽爪又会降临,到时血脉之力仍不能让兽王满意的话,蓝焰的性命堪忧不说,靠近化龙池的计划也会同时泡汤。

“赤林,吐几十滴魂血出来,我要给蓝焰恢复体力!”

“不给,我要修许久才能有一滴,凭什么给她?”大吕钟皇内赤林一脸的不屑。

李尘枫道:“两日后兽王见蓝焰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杀了她,咱们也会跟着陪葬,少废话,快拿来!”

赤林此时也知道上了贼船,蓝焰一死,就会被完全呑噬,藏于脑海内的人兽根本逃不掉,可以说生命本就连结为一体,难分彼此。

“那这不用这么多啊,一滴就够了,刚才兽王也就提炼了一滴!”

李尘枫妥协道:“那就给三滴,不把兽王服侍痛快了也是白费!”

赤林无奈屈从,新爹的话很有道理,一滴吸得不过瘾,一巴掌下来,命都没了,还留着魂血何用?

三滴魂血流入蓝焰的经脉,修为和伤势都快速地恢复,血液回复到深红,李尘枫惊讶不已,大兽的魂血竟然如此厉害,三滴就能修为尽复,比任何丹药都来得灵验,怪不得灵兽只修血脉就能如此强大,根本不是人族所能比的。

“蓝焰,你放心,吸完赤林的魂血前,咱们一定能到化龙池边上!”

蓝焰的脑海中出现一个妖艳妩媚的女子,娇笑道:“主帅放心,我熬得住的……”

“可我熬不住,这不变成吸我了吗?不干!送我回去。”赤林虬髯汉子的形象也投射出来。

李尘枫笑道:“也就再吸两次,我就能找到办法进去,到时候成了兽王,这点代价算得了什么?”

赤林怒道:“怎么不拿你自己的魂血送出?我被你坑了!”

李尘枫乐道:“老子倒是想,可是连骨头一起榨了,都不会有一滴魂血出来,要不然用大兽魂的?”

立时黑冥暗影豹等四魂兽也投射出来,急急道:“我们本就是魂体,哪来的魂血?死后都被他兽吸去,一点都没留下!”

赤林很讲道理,事实就是如此,只有自己是最适合的血噬对象,其他的也没这个资格。

“再吸两次,成不成都要离去,我可不想变成干尸,到时连娘都认不出来!”

“行,一言为定,再吸两次你就走!”李尘枫非常笃定。

众兽散去投射,回到大吕钟皇内,李尘枫耳中传来蓝焰的细语。

“主帅,他的魂血没用的,兽王不会认!”

第406章 化龙池

道天行第406章化龙池“哦,这是为何?”

李尘枫与蓝焰心灵相通,别人感知不到他们的对话。

“兽王要的是我先祖遗存的血脉,而不是修为,魂血只与修为高低有关,而血脉之力深入全身各处,是生来就有的,血液中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蓝焰娓娓道来,李尘枫才渐渐的明悟,她所说的血脉之力,就如人族的功法秘笈一般,每一种灵兽都有自己“功法秘笈”,也就是血脉之力,血缘越纯修为越高……

当血脉之力觉醒时,灵兽无论战力和修为,都会依血脉的浓厚程度相应上升,而且是决定性的上升,那种靠修炼提升的手段,反而只占很小的一部分……

兽王通过呑噬他兽的血脉之力来改善自身的血脉,无限接近于远古洪荒猛兽的血脉,自然也就拥有祖兽般通天彻地的战力,与人族修士抢夺别人的功法秘笈来提高自身修为份属“同门”。

同样是掠夺,只不过就灵兽来说,被抢了血脉之力的同时,就从食物链的上层跌到下层,最后都是必死之局。

李尘枫苦笑:“你知道却不说,让赤林白白送出了三滴魂血,他回过闷来又得揍你!”

蓝焰娇笑:“谁让他打了我,本来就很弱了,这回更是雪上加霜,总要恢复下修为吧?”

李尘枫又陷入了思索,此时进退两难,兽王的神识锁定了这里,卸开神识的功法根本不敢在兽王面前卖弄,一有异动就会被镇压,如今只能从血脉之力入手才行。

“你被抽了许多次,抽取的手法总记得吧?之前只是血液中抽取,我要看看完整的过程再应对!”

蓝焰幽怨道:“我哪里还抽得出来?总不能抽你的吧?”

李尘枫无所谓道:“抽赤林的就行,我的不值钱,浪费时间!”

蓝焰一脸坏笑:“我没意见,你让他同意就行!”

赤林自然不会愿意,于是新爹就好一阵威逼利诱,并同意按被兽王抽出一次魂血来算,这才老实在蓝焰的脑海中站定。

蓝焰正所谓久病成医,对兽王的那一套手法,运用得很纯熟,只见一只兽爪罩在赤林的头顶,一股强大的吸力自天灵盖涌现,随即一种神秘的物质从赤林的骨骼、血管、经脉、皮肤、毛发中被分离出来……

这种神秘的物质呈淡金色,气体状一丝丝的,许久都不能在天灵盖上凝出一滴,灵力浓郁得不象话,比灵兽特有的元力珠相差无几,元力珠是灵兽的修为精华,也称兽核,是灵兽第二生命般的存在,而血脉之力竟能与其相仿,可见其宝贵之处……

蓝焰悄然道:“主帅,赤林的龙族血统很浓,在这里就是个宝,被兽王知道了绝不会放过,会更加的危险!”

李尘枫一惊:“你如何看出?”

蓝焰道:“你看他心脉处的血液……”

李尘枫连忙望去,就见心脏处粗壮的血管中一条淡金色的小龙在游走,活灵活现,隐有龙吟之声,不注意还以为是心脏跳动和血液流动不畅所至。

蓝焰诧异道:“据兽王所说,灵兽界无数年的乱交乱配,与远古猛兽相比,血脉之力淡得可怕,极好的能凝出二十余滴就不错了,而赤林应能凝成百滴左右,兽王间能为他打起来!”

李尘枫猛然想起,赤林的父母都是赤鳞鳌鱼,血统自然纯正,蓝焰和夫君都是蓝焰擎角虎,他日生出的后代,血统也绝差不了,可惜掳她的那头兽王太过心急,否则等她们的后代长成,日后又将是血统浓郁、纯正的存在,远超出此时抽取的利益。

“老子最近确实有点背!”

他嘟囔了一句,让蓝焰收了功法,淡金色的气体回涌入赤林的全身各处,消失不见。

本想着用赤林顶替蓝焰,结果赤林的血统更加的高贵,能把兽王都招来,更别想活了。

“要不把赤林的血脉之力改成蓝焰的?”

这个念头一出,蓝焰也是眼前一亮,随即又暗淡下来。

“这是不可能的,血脉之力中自带先祖的修为和功法,吸入即会,根本不用修炼,哪里假得了?”

李尘枫皱眉道:“你们两个,将自小血脉觉醒的过程讲出来,越详细越好,看看如何破解?”

蓝焰、赤林慢慢道来,事无巨细地说出,李尘枫则在脑海中推衍模仿的可能性,渐渐的一个应对策略浮出……

两日后,兽王的利爪再次降临到蓝焰的头顶,兽爪明显的一颤,似乎不相信所感知的一切,一道虚无的兽首浮现在空中,观察着蓝焰的体内……

只见蓝焰的骨骼、血管、经脉、皮肤、毛发内一丝丝的淡金色气体涌向天灵,进而被兽爪吸入,旋即一头蓝焰擎角虎的形象浮现,咆哮间,将一根根钢针般的毛发射出,如一口口利剑漫天而下……

“你不是血脉之力枯竭了吗?”兽王的声音仍是森冷冰寒。

蓝焰迷茫道:“不知道……会不会是深层的血脉之力被激发?”

虚无的兽首点了下:“想不到你还有如此潜力,跟我走!”

兽首消失不见,随即空中的无形兽爪落下,将蓝焰从洞穴中抓出,向腹地电闪而去……

这里是一片大湖,一望无垠,似乎称之为大海也不为过,大湖的中央一座奇峰耸立,如同一条苍龙盘旋而上,直插天际,一眼望不到尽头,龙腰往上又是连续的三座湖泊,烟波浩渺,最顶处如巨龙吐珠之地就是化龙池,被云雾烟气锁住,连神识都无法探查,只偶尔听到兽王的嘶吼,透着无尽的喜悦。

巨大的兽爪一松,蓝焰便落到最底层的湖泊,激起千丈的水花。

“以后就在这里调息,本王三日后再来抽取!”

兽爪向天际的化龙池内缩回,隐去不见,蓝焰和李尘枫都松了一口气。

“主帅,你是怎么办到的?竟让兽王都看不出来!”

李尘枫笑道:“淡金色的气体用愿力和五行之力代替,不但对血液就是对修为也会有很大的好处,将赤鳞鳌鱼的传承样貌,用你的投射进去,一切就都成了你血脉之力,其实并不难!”

蓝焰幽怨道:“也不早说,吓得人家心怦怦跳!”

赤林不耐道:“说好了,抽取两次就让我回去,走吧!”

李尘枫瞪眼道:“要走你就走,哪那么多废话?”

赤林怒道:“你不送,我怎么回去?要有那本事还用给你血脉之力……”

李尘枫气道:“蓝焰被限在这里了,哪里回得去?稍有异动就会被兽王拍死,你不怕死就自己回去!”

“你诳我!”

“没有,只说抽两次你可以回去!”

“你不送,我咋回去?”

“再抽十次,我送你回去!”

“休想!我和你耗下去……”

蓝焰不理会两“父子”的争吵,将兽躯完全浸泡在湖泊之中,澎湃浓稠的灵力瞬间便将疲惫和伤势恢复,神奇玄妙。

“这还是第五层,化龙池被稀释了无数倍还有这等功效,到了最顶处又该是何种的存在?”

李尘枫这才想起正事,道:“围着化龙峰飞行,看看怎么回事!”

蓝焰点头,在水中飞行,一路又见到千余头的大兽,都是血脉之力浓厚的灵兽,也都有相同的境遇,同为兽王血噬的对象。

“蓝焰,你想多了,这座湖泊是独立的存在,不是从化龙池向下流淌,而是自下而上的精炼提纯,化龙峰就如一尊大鼎炼尽兽界的天地之力,方化做化龙池的那一方池水,玄妙至极!”

赤林讨好道:“爹,我娘说你是人中龙凤,战舰既是你所炼,就不能也炼座化龙池吗?”

李尘枫终于知道惭愧了:“这是天地的造化,各种巧合机变凑到一起,才有这等奇迹,非人力所能为!”

赤林不屑道:“那就找出奥妙,回咱们那个大海也弄座化龙池,多大点事似的?”

李尘枫眼睛一亮,倒不是要弄明白这里的玄奥,而是看看能否从地下渗透进化龙池,五丑复活全都靠它了。

“蓝焰,你先靠近化龙峰边缘放我下来,然后离得远远的!”

蓝焰点头,游到化龙峰旁,李尘枫运起“天地法相经”,从蓝焰的兽躯上钻出,附在峰壁上,蓝焰随即飞到湖边静候。

化龙峰没有任何变化,蓝焰看不到此时李尘枫所处的位置,只是焦急地等待,而千头大兽也在惬意地游着,享受难得的悠闲。

突然,化龙池上数声兽吼,数只无形的巨爪同时拍下,一头靠近山峰的大兽,被兽爪拍成齑粉,随即被兽爪完全吸入,没有一丝留在湖中,向化龙池上缩回,湖水仍是清彻怡人,没有一丝的污染……

“胆敢向化龙池潜入者死!今后山峰边缘二十丈内为禁地,入界必杀!”

千余头大兽噤若寒蝉,惊惧点头,蓝焰就更是如此,也不知李尘枫会如何,山峰上并没有血迹流出,但愿只是虚惊一场。

漫长的等候,让蓝焰和赤林心中发狂,李尘枫若死,兽王再抽取血脉之力时必定无法隐瞒,也将步那头大兽的后尘,被拍成齑粉。

蓝焰忍耐不住,向山峰边缘靠近,终于心底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没事,幸亏多了个心眼,以那头大兽作掩饰,否则兽王下来,不死也残!”

第407章 兽王还缺点什么呢?

道天行第407章兽王还缺点什么呢?李尘枫重又钻回蓝焰的脑部,化做脑海的一部分,原来他正要钻入山峰时,突然心中一动,那些大兽可不乏能钻洞的灵兽,为何不见有所动作?

于是又滑入水底,一路延展至一头大兽的身后,那头大兽正靠着化龙峰吐纳,他便向化龙峰小心钻入,谁知才融入一寸,便感知到山峰如神识的海洋,牵一发而动全身,数千道神识让他无所遁形,立知不妙,飞快地融入那头大兽的身下,让大兽成了自己的替罪羊。

吃了一亏便不敢再乱动,生怕又被兽王感知,出了二十丈禁区就静待蓝焰来接,幸好蓝焰忍不住过来,这才回到她的体内,否则还不知趴到什么时候呢?

经此一役,赤林顿知不妙,哪里都去不了,自己还不得被兽王呑干吸净?于是浑身发抖,牙齿咯咯作响,这个新爹不是一般的坑,娘也是的,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东西?

李尘枫讪笑:“那啥……我是你爹,岂能让你被吸净?再找其他的大兽代替你不就完了!”

赤林哆嗦道:“也对……那就打服一个,先抽出血脉之力再说!”

“蓝焰,你去勾搭一头公兽过来,你们干那事的时候,老子趁机下手!”李尘枫的计策马上就来。

蓝焰面色羞红,啐道:“你当我那么不知羞耻吗?你或赤林还差不多,再说这里的大兽被兽王下了禁欲令,再是色胆包天也得忍着,否则就是一死……”

赤林怒道:“找我爹去,别又想着打我主意,我的母兽必须是鳌鱼,再丑都无所谓,我要保持血统的纯正,我娘也就是这样才找的我爹!”

李尘枫稀奇道:“我可不是鳌鱼,你娘怎么又看上我的?”

赤林无奈道:“不是已经有了我嘛,所以下一个夫君就要找喜欢的,你是人类,狡猾、缺德、奸诈一样不缺,可以生个新品种,试试血脉之力能不能有新的改变!”

蓝焰幽幽道:“我也是见主帅聪明,所以也想……”

“打住,怎么说说都跑到传宗接代上去了,都给老子拐回到收伏大兽上来!”

李尘枫对灵兽随口就来的男女之事,实在是吃不消,你说人族要灭亡了,也就不得不将这事提上议事日程,平时提起来都如犯了大罪一般,可一个也没少生,兽界拼命追赶都不是对手,也是莫大的讽刺,一派道貌岸然之下也藏着一颗兽心。

赤林、蓝焰立时闭嘴,不说这些还能说啥?大兽还能自己过来?

李尘枫望着又开始四处游弋大兽,又施一计:“蓝焰,从他们身前游过,我有办法让他们靠近!”

蓝焰不明所以,依计行事,李尘枫将愿力和生机,从蓝焰的兽躯上散出,大兽们起初不在意,没多久便感到了惬意和迷恋,那是一种比灵力更让灵兽痴迷的感觉,不自觉地向蓝焰擎角虎靠近……

李尘枫一见有效,就停止了散出,大兽迷茫间又渐渐散去。

“蓝焰,到那头独角兽的身前,先收拾它!”



焰擎角兽向那头大兽靠去,独角兽呲之以鼻,很是不屑,随着一股浓郁的愿力、生机散出,独角兽变得一副讨好之相,蓝焰抓住它的独角摇晃,也是享受的模样。

李尘枫运起“天地法相经”,顺着独角进入大兽的脑海,对方愣了一下,他连忙又散出更多的生机与愿力,大兽便又重陷享受之中。

突然,五股强大的神识从独角兽的脑海中涌出,刹那间控制住了独角兽的全身,让它动弹不得,旋即半生死灵力将内脏填满,一股寂灭的威压随时引爆……

“交出神魂,否则现在炸死你!”

独角兽惊惧不已,只得凝出一团神魂,浮在脑海之中,李尘枫从它的脑海中走出,收去了神魂,赤林、四头大兽魂咧嘴大笑,五兽的强大神识,根本不是独角兽能够抵抗的。

既交出了神魂,再交出一滴血脉之力也就不是个事,于是李尘枫率五兽得胜凯旋。

蓝焰看向李尘枫的眼神更加的迷醉,这真是个无所不能的人类,以后两人的后代也这么本事就好了……

“警告你,不准用这种眼神看我爹,他只属于我娘的!”赤林及时打断她的痴心妄想。

蓝焰撇嘴道:“谁先得是谁的,你娘能不能找来还得另说呢!”

李尘枫怒道:“都闭嘴,老子是自己的,再敢乱说,老子扔他出去喂兽王!”

说着将独角兽的血脉之力换成蓝焰的形象,邪恶的眼神瞄向那些暂时无忧的大兽。

“这里都是纯血的灵兽,整个兽界之大也就一千多头,你说都成为老子的手下,这日子该有多舒坦?”

李尘枫舒坦地又向下一头大兽下手,结果顺利无比的达成,于是乐此不疲地收个不停,当兽王再次抽取蓝焰的血脉之力时,湖泊中的灵兽,已尽归李尘枫麾下。

这回又轮到兽王诧异不已,这头蓝焰擎角虎的血脉之力,看起来挺纯正,居然层出不穷,她这是有几个爹几个娘?不过,多也是好事,一头能当成许多头来用,地位就应该更高一些。

于是,呼的一声,蓝焰荣幸地上升到第二层湖泊,这里的灵力更加的粘稠,湖水虽然还是清彻,却已如下层精炼过一般。

第二层湖泊有大兽五百余头,都是兽界名闻遐迩的猛兽,李尘枫为感谢兽王的提拔之恩,决定送它更好的血脉之力,于是又接着收小弟,这次可没这么简单了,大兽的修为和感知更加的敏锐,必须小心谨慎许多,不过还是没有让李尘枫难为多久,终于又收了五百余头手下。

兽王的兽爪停在蓝焰的头顶许久,这事超出了自己的认知,你说血脉之力在后代中才能显现,可这头蓝焰擎角虎居然能在自身上显出,这也太逆天了,自己可是偷偷的察看过,蓝焰擎角虎对哪头大兽都非常的热情,又掐又扭的,大兽还非常的享受,难道她能吸噬大兽的血脉之力,然后给自己?

兽王点头,这样最好,其他兽王的血噬等于也成自己的了,那就再提拔也是应该!

于是,嗖的一声,蓝焰直接上到了第四层,离化龙池也就剩下了一层。

赤林咧嘴道:“爹,这里还有一百七十九头小弟等着咱们收,开始吧?”

李尘枫苦笑道:“这里和化龙池里的兽王数量应该相等,每头兽王都随时会收取血脉之力,别到时把咱们吸了去,到时哭都找不到坟头!”

说着,就见有灵兽被抛到下层,又从下层抓一头大兽上来吸,不断地循环……

蓝焰心悸道:“吸我的那头兽王应该修为相对低些,还不至于吸得太频繁,否则我早就死了!

李尘枫笑道:“血脉之力多得是,就是兽王的打算会落空,咱们可不敢接近这里的大兽!”

赤林很是通情达理:“蓝焰,告诉兽王,他想吸谁的血脉之力,就出手暗助,否则就这些了!”

蓝焰认真点头:“这事就应该如此,主帅,让他怎么帮?”

李尘枫一愣,好笑道:“让他屏蔽掉兽王的神识,其他的咱们干就行!”

“好,等他下回来吸,就和他说!”蓝焰非常笃定,人类女子的小嘴让李尘枫倍感亲切。

……

兽王觉得自己捡到宝了,只要看上哪个血噬,打断大兽身上的神识就能如愿以偿拿到血脉之力,轻松至极,看向蓝焰的眼神越加的和蔼可亲,以后见到蓝焰擎角虎决不放过,花再大的代价也要得到。

李尘枫也在傻乐,三四层的大兽不断循环,于是五六百头的大兽又成了自己的手下,除了化龙池里的兽王,自己已是仅次于兽王的存在,不对,应该是比兽王还威武,一百七十九头兽王,各有着一支血噬的队伍,而自己则是通吃,被奉为第一百八十位兽王应该实至名归!

无所事事,自然又得往化龙池上盯,这回连兽王都没资格往上提拔了,据血统超纯、折腾到现在还没死成的老大兽说,上边只有一百七十九个位置,上去一头就得下来一个,兽王让贤都不行,还得一百七十八个兽王认可才行,认可也容易,打得过一半就行,于是,李尘枫就放弃了阴死兽王这一不切实际的念头……

可自己实在没有给一百七十九头兽王当爹的本事,其实就算能当上,人家也不会让出位置,打不赢一切都是白搭,打得赢老子还上去干嘛?

李尘枫一直在这个问题上兜圈子,什么牛角顶都钻了个遍,仍是一筹莫展,就又回到了原地,兽王还缺点什么呢?或者说蛊惑他戴个手饰啥的,泡澡嘛,取下来也麻烦,就戴着一起泡,手饰里的自己就顺便也泡上了,于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共创兽界美好明天!

征询了蓝焰大美女、赤林大儿子的意见后,她们一致认为非常具有建设性,蓝焰就又当起了说客,在“痛苦”地被吸噬血脉之力时,随口提了那么一小下,结果兽王答得很痛快——非常享受如今的泡澡岁月。

于是,李尘枫的大计胎死腹中,对上这种毫无上进心的大兽,你还能咋样?可也不能就这样算了,前胎既死,后胎还得上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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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进错了戒指?

李尘枫观察着化龙池水的深度,一旦兽王走动引起池水泛起波澜便引入一些,涓涓细流再悄然流入无界石内的一个小池子……

化龙池有九万丈方圆,并不大,可要容纳一百七十九位化做人身的兽王,却是宽阔从容得很,化龙池既是天地灵力汇聚的中心,又是灵力发源地,是兽界最为玄妙神秘的一方池水。

水源地就在以此为中心的十万里方圆之内,故而被兽王划做禁地,擅入者死,池水从地下涌出,经四层湖泊的再度精炼提纯,再次发生异变,化做这一方池水……

李尘枫一度以为是神祇的法宝所化,可又找不出任何的凭据,只能以天然形成来看待,原因是兽王为什么要化做人形来接受洗礼,难道仅仅是为了节省空间吗?

不过是与不是并不影响自己这些人啊兽啊的浸泡,同样都是人形盘膝而坐,并不显局促,其他的可不能学!

蓝焰、赤林想学,被他狠狠地骂了回去,人家兽王都是兽,什么都不穿可以理解,无界石内可是有真正的人族,鬼魂也有,再怎么想提升修为,也不能太不要脸,传出去可就真成欢喜宗了……

再说灵兽就当换身皮而已,咱们人族可是真实的样子,别又弄出“人命”来,还怎么去决一死战,一腔的甜言蜜语去作战,不死才见鬼了,当然,咱们鬼见了不少,可也不能随便就去做鬼不是?

化龙池水每日都有增长,李尘枫抽到旧的水线处就不敢再抽,以免被发现,兽王间有吸得多些的应该能得到对方的谅解,事实上也并未引起兽王的注意。

“小化龙池”里的水,已淹到众人兽的脖颈,都在闭目感悟,李尘枫滑进去试了试,撇了下嘴,除了神魂得到蕴养外,并没有什么特别,说明自己祖先一直都是人,而且是特别平凡的那种,血脉觉醒过来,也就是耕起地来能快点,白白浪费了资源。

他无聊地出了池子,又得无聊地对付提拔自己的兽王,原本虚弱的声音已是中气十足,表示奇石的石灵活过来了。

兽王半信半疑地发出指令,石灵便传递到下层各灵兽的脑海,兽王试得有点狠,命这些兽跳个舞啥的,也都尴尬地照做不误,终于让兽王深信不疑。

兽王想让下层灵兽内战,被李尘枫止住,都死了对你能有啥好处?打起来还是自己排在最末尾,吃亏必定是自己,打消了他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李尘枫教他一项更好玩的游戏——猜猜其他兽王和手下说啥!

结果一玩起来,就让兽王欲罢不能,其他兽王向下层灵兽发出的命令,一丝不动的传到无界石,再看灵兽的回应,奇准无比……

兽王不知道底下的灵兽都成了奇石的手下,收小弟的本事李尘枫天下第一,后来被拉上来助拳的灵兽,来一头就被旧的手下收为新手下,只不过神魂还没到李尘枫的手中罢了,要想不准才是奇事怪事!

李尘枫随后又教他玩另一种游戏,这回是猜兽王所想,结果又是神验无比,李尘枫是人精中的人精,猜这种只识找

血噬修炼的兽王心思,哪里还有得跑?连对方向手下吩咐的口气都能事先模仿出来,乐得兽王手舞足蹈,抠下无界石翻来覆去地观看,终至“无界石”不高兴了。

你说老子和你玩玩不就为多泡会嘛?拿着玩,老子还怎么泡?

“大王若是呑下,既能确保不被其他兽王觊觎,也能更加清晰兽王的一举一动,可助您收伏一位兽王!”

兽王一副老者的模样,蹙眉道“你不会有所动吧?”

李尘枫诚恳道“小的以石为身,可交出神魂,以报大王救命之恩!”

兽王思忖片刻,终于被巨大的远景所惑,头颅轻点,李尘枫随手扔出三眼妖蝠的神魂,这种神魂他还有不少,谁的都无所谓。

兽王察看无误,大口一张将无界石呑入。

“导入脑海能让沟通更为顺畅,我所知即为大王所见!”

兽王微笑导入,自己神识强大,“三眼妖蝠”再厉害也不可能攻占脑海,于是一日后,兽王便从第一百七十九位下滑到第一百八十位,成功地和李尘枫互换了身份,无界石里的人兽一起下手,兽王哪里还能抵受得住?为自己把玩无界石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兽王名叫冰地暗夜虎,此时可怜地看着李尘枫将自己的那份池水,一滴不剩地吸入奇石,可怜兮兮的。

“主人……能给我留点吗?”

李尘枫把玩着他的神魂,叹道“老冰啊,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饥啊!里面一批嗷嗷待哺的东西等着泡澡呢,怎会生出如此不切实际的想法涅?泡了这么些年你修为也就到这了,他们泡完了给你刷牙都是浪费,要不喝了吧?”

冰地暗夜虎点了下头,安稳地盘膝打坐,池水再多不吸就是,泡完的水喝了肯定不是味。

“老书吏,你泡的作用也不大,老冰的神魂给你,随时收拾他!”李尘枫回到无界石内吩咐老书吏。

老书吏无奈点头,从池中走出,自己的祖先确实是耕地的好手,和李尘枫的先祖血脉相当,再泡也没用,还不如给众人护法。

李尘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要灰心,下回投胎咱们换个先祖试试,专找爹是龙的投也是一样!”

老书吏爽朗一笑“那不都成畜牲生的了,还是投人吧,最好能成兄弟!”

“好,如你所愿,杀入魔魂兽界也就差不多了!”

李尘枫又是大笑,身影便消失不见,只余一枚空间戒指落入老书吏的手中,被他紧紧握住,心中感动,直到此时才轮到监军自己的事,谁就说他坑了?

进入自己那枚,白崇大哥送的空间戒指之中,李尘枫还保持着刚才的笑容,然后瞬间凝固,自己似乎进错了地方?

一位美的令人心颤的女子缓缓站起,一袭白衣胜雪,仍只是她美貌的陪衬,似乎期盼了许久,却又心悸于见到,如被惊吓到的小鹿,胆怯地望着他……

“那啥……这里啥时候被你占了?”李尘枫睁大眼睛,脑子却使力的回忆。

女子道“我只是侍女……不算占的,只是想一直在您身边……公子与梅姐姐她们……成亲时,就在那个空间里的,公子没注意……”

李尘枫终于想起,当日在师尊赠的那个空间内,在洞府外枕着梅寒雨的玉膝而眠的情景,只在那时自己是完全放松的状态,真正的进入了梦乡,难道是那时翠羽躲入空间戒指,既使不能为妻也要永伴身旁?

他心中不由剧颤,翠羽竟一人在这里苦守了这许多的日夜,却没想过呼唤自己,若自己在兽界死去,她岂不是一人面对如此险恶的境地?

翠羽似乎知道李尘枫所想,螓首轻点,证实了他的猜测“梅姐姐劝过你收了我的,你不肯……就躲了进来,想着死也死在一起……别再赶我走好吗?”

李尘枫眼中湿润,走到翠羽的身前,手掌贴在她的面颊“咱家又多了一个护院,再不能往里拉人了,太累!”

翠羽清泪滴下,欣喜点头“翠羽应算第几护院?”

李尘枫一愣,这事还真没想过,应该是第几个来着?

“那啥……在这你是第一,出去你们自己排吧!”

翠羽温柔点头,确实有点难为公子,那二十位女尼还等着呢,以后也不知还有没有……

李尘枫见她如此体贴,不禁将她拥入怀中,其实没想到要那啥,却被翠羽一拥便连忙推开。

“夫君莫急……有人!”

“啥?”

李尘枫一哆嗦,这事可是落下病了,不会又有人跟来吧?

四下一看,就见冥狼蹲在角落幽怨地看着自己,自从被大吕钟皇震伤,扔在这里的灵力池蕴养,早就给忘了,全怪自己手下灵兽太多,少了一个自然难以想起。

“他算什么人?只是我兄弟,看也就看了,有啥大不了的?”

李尘枫心脏落回肚里,上去使劲揉搓冥狼的大头,表示了歉意!

冥狼咧嘴笑道“兄弟既帮你陪弟妹解闷,又看着你五丑儿子,该怎么赔我?”

“泡澡啊,咱们有了自己的化龙池,随便泡!老皮都能给你泡软喽!”李尘枫痛快道。

翠羽、冥狼相视而笑,每天数次偷看,李尘枫坑兽王的事尽收眼底,早就知道了。

李尘枫望向冰髓玉晶棺,五丑仍停留在当初被重创时痛苦的表情,让他又生出落寞的心绪,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达成所愿,希望一切都没有白费!

他将五丑从玉棺中抱出,收了戒指,将五丑浸入“小化龙池”,众人兽连忙让出中间的位置,都知道这头奇丑无比的怪物是他至亲的人,丝毫不敢怠慢,帮着冥狼将五丑斜靠在身上,浸入水中。

“翠羽,你既是羽人族,血脉也存在觉醒一说,也进去泡一下吧!”

翠羽望向池水,翠眉微蹙,终于摇了摇头,向李尘枫歉意一笑。

李尘枫知道羽人族高贵喜洁,又岂会一起浸入?不禁哑然失笑,抬手间,一尊冰髓玉晶炼制的玉池,就出现在翠羽的眼前……



第410章 五丑的身份

袍袖一挥,一泓碧水飞入无界石,倾刻间玉池内就注满了清澈凝炼的化龙池水。

“翠羽,这是我让冰地暗夜虎从池底吸来的,你用最为合适,用不着和这些臭男人挤在一起!”

翠羽娇羞点头,李尘枫将手按在玉池之上,翠羽和玉池消失不见,回到了空间戒指之内。

俏公子湿漉漉的上岸,艳羡道:“你小子真是个采花贼,作战都带着女人,也不怕累死!”

李尘枫斜了他一眼:“上来干嘛?你的祖宗不会也是老农吧?”

“比你好不了多少,翠羽的血脉会纯净得多,我的还是有些弱了!”俏公子一脸的遗憾。

“那你是什么鸟?”李尘枫一脸稀奇。

“有这么说话的吗?告诉你能吓死!”俏公子傲然道。

“你就是白乌鸦也吓不死我,还给老子扮神秘,滚下去接着泡!”

俏公子叹道:“血脉太弱,泡也没用,还是陪你坑兽王玩吧……”

李尘枫脑筋又活起来:“说,你是什么鸟,说不定能给你加强点!”

俏公子白了兄弟一眼:“都说是能吓死你的凤凰,是真凤凰,不是凤鸟,血脉高贵万年不遇……”

李尘枫骂道:“就知道废话,老子遇上你才几年?还万年不遇,第四层以下有的是,等着!”

有了冰地暗夜虎这位兽王当手下,一切都不是个事,下层有那么多的纯血灵兽,弄几滴血脉之力超浓郁的血液,转眼之间就能办到,谁让下层都是自己的手下呢,递来递去就上来了,其他兽王还无从察觉。

李尘枫随手扔给俏公子,一脚将他踹下水池,又将几滴凤凰血送到戒指中翠羽的手里。

做完这一切,来到老书吏身边坐下,掏出一壶酒和他对饮起来。

老书吏感慨道:“做你的兄弟真好,若是没有生死一战,老夫真想辞了差事,与你江湖中逍遥倒是件乐事!”

李尘枫笑道:“这个简单,不死就能做到,就怕到时没了压力反倒失了那份惬意。”

老书吏叹息一声:“人心都被你琢磨透了,人生便是如此,只在生死间看淡一切,渡过了反倒万般皆难放下,总在舍与不舍间挣扎直到死去……”

李尘枫笑了笑,又将兽王传来的血液射到众兽的面前,让他们加快觉醒的速度。

老书吏低声道:“众兽看向五丑时的眼神,并不完全因为你的缘故而恭敬,好象有一种天生的敬畏让他们不得不如此,你觉察到了吗?”

李尘枫一惊,当时目光一直在五丑的身上,还真没有注意,此时经他提醒,便向池中望去……

只见五丑靠在冥狼的身上,兽躯虽开始软化,却仍显虚弱,可是赤林、蓝焰都显出一种莫名的敬畏,看不出因为什么,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曾知晓,可是从他俩时不时地向边缘靠去的下意识看出,敬畏的正是位于中央的五丑……

三眼妖蝠等四兽魂也是如此,从八位兽将的身上来看,则更加明显,早早的就围在了池子边

缘,把俏公子等人族挤得呲牙咧嘴,只有冥狼心中牵挂子侄般的五丑,没有显出异状。

五丑到底是什么身份呢?难道真是所谓的圣兽?可也太丑了,根本和印象中知名的神兽没有半点的相似!

老书吏忽然眼中一亮,低声道:“老弟,我在藏经总阁中曾翻阅一部古籍,其中一句话令我印象深刻,说是古之圣兽血脉虽说高贵无比,可是繁衍极其困难,仇家又多如繁星,所以血脉中便多出一种神通,在后代仍弱小时会自行伪装成不起眼的灵兽,等待血脉觉醒的时刻再行蜕变,你说五丑会不会也……”

李尘枫浑身剧震,心思电转间想到,五丑还是一枚兽蛋时,被一头毒龙呑入了腹中,而那头毒龙无数年前,就死在天玄大陆的异域之门外,这里面该不会有某种联系吧?

时间太过久远,事实早就湮灭在时间的长河之中,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以毒龙邪恶贪婪的性子,怎么会呑噬一枚普通的兽蛋?除非它非常的特殊,那么五丑是圣兽的可能就非常大了……

有时真是想啥来啥,李尘枫正思忖间,一声低沉的雷声传来,让池内外的众人兽为之一震,面露惊惧,都望向池中央的五丑,这是五丑恢复的第一声心跳!

李尘枫连忙飞入池中察看,只见五丑的面色终于有了血色,但还是双目紧闭。

“赤林,还傻愣着干嘛?看看你大哥的血脉之力能觉醒吗?”

李尘枫知道五丑肯定能活,如今又想起觉醒的事来,儿子若是圣兽可就美死了!

赤林连忙过来,仔细察看,揺了揺头:“爹,大哥伤势过重,再加上血脉之力隐藏很深,只能给他灌些同族的血脉之力促醒才行!”

“那你说他是什么种,外面有的是,拿来用就行!”

赤林是这里修为最高的灵兽,应该能看出来。

谁知,赤林大摇其头:“藏得那么深,哪里看得出来?他是你儿子,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李尘枫瞪眼道:“他孵出来就这样,我哪知道是什么东西,你不会以为真是我下的吧?”

赤林道:“那我就没办法了,弄错了就怕大哥危险!”

李尘枫老实了,这可要慎重,觉不觉醒倒是小事,别把五丑的命给丢了,摇了摇头飞出小化龙池,他又回到老书吏身旁喝起酒来,却总是心不在焉……

过了许久,老书吏听着五丑的心跳皱起了眉头。

“老弟,五丑好象有些不妙,心跳的力度越来越弱……”

李尘枫望向赤林,“二儿子”苦笑点头,显然也看出事态严重。

“爹,血脉不觉醒可能难过了,要不你猜一个试试,总好过就这样死了!”

众人兽也早已停下感悟,都望向李尘枫,说到用脑子,人兽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他来想。

李尘枫额头见汗,紧张思索,想从当年毒龙体内寻找到蛛丝马迹,忽然戒指轻弹,一个玉瓶飞了出来,打开来看,一股狂沛的威压散出,让他打了个寒战……

这是从

毒龙石化的躯体内找到的五滴血液,从来没有用过,几乎已经忘掉,至今见过这么多的血脉之力,却没有一种能达到如此刚猛的威压,五丑能承受得住吗?毒龙都觊觎的兽蛋说明对它有着极大的好处,也就是说五丑比毒龙还要高阶,那么就应该能行!

“用毒龙血!”

李尘枫不再犹豫,再次下到池中,一滴毒龙血射入五丑的口中,让赤林给他运转到全身,一个周天后,仍不见有起色。

“再来,既然没反噬就说明五丑能承受!”

李尘枫又是两滴打入,赤林又替五丑运转,刚至半个周天,一声轰鸣突然响起,毒龙血自行飞速运转起来,五丑的兽躯之上威压升腾而起,越加的狂暴,迫得人兽都不得不跃出池子。

俏公子急道:“祖宗,一滴滴来不行吗?这么大动静还不得让外面感知到!”

李尘枫也是大急,连忙将五丑扔进一枚空间戒指,声响立即消失,戒指是之前炼制,同样拥有生机、愿力极其浓重的独立系统,是无界石的备份……

他随手炼制出一尊五行石水池,袍袖一挥,小化龙池的碧水如水龙般注满,用戒指一按,人和水池都隐入了空间。

众人兽望着只能淹没脚踝的池水面面相觑,毕竟是儿子重要啊,老书吏揺头苦笑,命冰地暗夜虎再将池水灌满……

李尘枫进了戒指,又将五丑放入五行池,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终于放下心来,这才想起把冥狼扔在了外面,连忙又将他接入。

冥狼舒了口气,道:“还是你办法多,觉不觉醒的无所谓,能活就行!”

李尘枫点头:“这毒龙血真是霸道,兽界任何灵兽的血液比之都差得太多,幸好当时搜集了五滴,这也是天意,毒龙本想吃他,如今却救了五丑,真是缘来缘去玄妙至极!”

冥狼咧嘴笑道:“我就觉得他是圣兽,看来错不了了!”

李尘枫心有所动:“大头,要不你也来一滴,说不定能化成圣狼?”

冥狼吓一哆嗦,瞪眼道:“嫌我碍事就说,非要弄死我咋的?你二儿子都未必受得住!”

李尘枫不屑道:“他现在有龙族的血吸着,给也是浪费,还不如老子自己喝了呢,走了,五丑醒了叫我一声!”

李尘枫出了戒指,有些无奈,就自己泡来没用,只能忙前忙后的打下手,命不是一般的苦,幸好翠羽能帮自己挣回点面子,想到这里又叹了口气,也不知翠羽怎么样了?

他又进到白崇给的戒指中探望,就见翠羽浸在玉池之中,正在感悟,便没有打扰,躺入冰火灵力池里,为她护起法来。

翠羽的美是他平生仅见,说心里话,只从容貌上看,比修罗女还略胜一筹,可修罗女却是心中的最痛,因此谁都无法替代,也不知此生还能否见到?

忽然一声清鸣,自翠羽的体内传出,随即一道七彩的光芒流转而出,在空中盘旋片刻落在翠羽的身后,彩羽长翼,目光凌厉而傲娇。

李尘枫点头,自己真没白干,终于有第一位觉醒了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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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化龙

道天行第411章化龙那是凤凰的虚影,还不够凝实,不过气势仍是令人不敢小觑,翠羽的美眸仍然紧闭,想来还要不短的时间完成觉醒。

李尘枫美滋滋地靠在冰山上看着,随手舀起灵力池的水,如饮酒般喝了起来,欣赏着翠羽发生的变化,俏公子说的没错,她的血脉要纯净浓郁很多……

突然,体内一股狂猛的灵力四处冲撞,所过之处经脉、血管尽数被烧穿,瞬间就运行了半个周天,受到极严重的内伤……

李尘枫闷哼一声,登时栽倒在冰山上,双目无力地闭上前,望了一眼手上所持之物,自己在饮用灵力池的灵液时,误用了盛放毒龙血的玉瓶,里面的两滴毒龙血已被自己呑下……

只一瞬间就遭到重创,李尘枫来不及运功抵御就陷入重度昏迷,他的肉身、骨骼都用本源之火炼过,如极品灵石般的坚韧,唯有经脉、血管最为脆弱,毒龙血却是极至的刚猛暴戾,哪里还能承受?只有全身经脉血管尽数废掉的命运!

毒龙血一路摧枯拉朽,向最后的血管经脉杀去,突然一股神秘的力量出现,将毒龙血死死挡住,毒龙血勃然大怒,一条阴邪的“黑龙”显现,向阻碍撕去……

可是刚前进数寸,便被紧随而至的五色灵力再次挡下,而且越加的强大,源源不断,没有穷尽……

五行本源基础灵纹阵轰然运转,五大气旋内的小人,一脸凝重,小手频频打出五行之力,对“黑龙”进行围剿,李尘枫的体内立时便如两军厮杀的战场,一片金戈交击的场面。

“黑龙”身撞爪撕,向血管外冲去,欲行脱困,谁知五行之力已完全渗入血管壁,如补天石般坚韧而具有生命,只能冲出一条条龙形的残影,随即又再恢复原状,始终无法撕裂。

本源之火一冲而入,极至的高温将“黑龙”裹住狠烧,李尘枫的血液也化做一条条冰寒的血刺,向它刺出……

“黑龙”无声地嘶嚎,反身向原路杀回,谁知后面的五行之力同样反杀而至,血管壁已成一条狭长的囚笼,将黑龙困在了当中,不断压缩着它的空间……

第三道五行之力向破裂的血管落下,如重筑堤坝一般,构建新的血管、经脉,四通八达、密如蛛网的血管恢复了通畅,血液在其间重新奔涌……

第四、第五、第六道五行之力落向体内各处,先行改造血管经脉,将遗漏的缺憾补上……

愿力与佛力太极鱼两大气旋,也早在感知到主人的危机时就已高速旋转,澎湃的生机、慰藉之力涌遍全身,迅速恢复着伤势……

本源之火最早跟随李尘枫,已俨然成为五小人的首脑,知道自己的“爹”作死的本事超强,也不将他促醒,反而压制住他的感知,生怕又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改造血管经脉极其痛苦,醒过来也得昏死过去,也省得麻烦。

“黑龙”遭到本源之火的煅烧,寒冰的酷寒,身形终于淡化,渐渐的消失,恢复为两滴血液的模样,可原始的澎湃之力没有失去分毫,反倒更加的凝练精纯,被五行之力导引着流到全身的血管、经脉之中,周而复始……

每运转一个周天,毒龙血便缩小一丝,融入进李尘枫的血液中不分彼此,随着血管和经脉的改造完成,融入的速度又快上了数倍。

当毒龙血完全融入后,一声龙吟响起,浑身的血液已变成淡金色,随着流淌,一股至高无上的刚猛锋锐之气散出,反哺肉身,使之更适合龙血的运转……

躺在冰山下的李尘枫已经消失不见,代之以一条黑龙静卧在那里,体内如藏有洪荒猛兽般,蕴含着肆虐的狂暴。

一只凤凰在空中盘旋,忧心地望着这一切,却不知如何相助,终于落下,回复为一袭白衣的女子,跪坐在他的身边守候,正是血脉已完全觉醒的翠羽。

李尘枫受创时,翠羽就已感知,想要散功过来相助,奈何血脉的觉醒正在关键的时刻,根本停不下来,只能心急如焚地看着,直到此时才能守护在身边……

黑龙散发出的恐怖威压,并不能对她造成伤害,反而感到慰藉,知道李尘枫闯过了危机,让她不解的是人怎么会变成龙,难道他也有灵兽的血脉吗?

“你觉醒完了?”

李尘枫终于睁开双眼,关心起翠羽来,声音却是低沉狂放,如云中的惊雷,然而受惊的却是自己,望着龙身的样貌,差点龙腾四海,往黄泉一游……

“完了,完了……老子把毒龙血给呑了,被它上了身,老子也不能让它好过喽!”

李尘枫使劲掐住龙颈,满地打滚,欲至黑龙于死地,龙舌都吐出来了还没能一偿所愿,不由大急。

“翠羽,快点帮忙,用你的万羽开屏杀了这个畜牲!”

翠羽忍俊不禁,第一次没有依命而行,自尽万千种,就没见过能把自己掐死的。

“爹,你就长点心眼吧,我们五个救你容易吗?醒了就自杀,当个龙人不好吗?”本源之火和其他四个童子一脸揶揄地看着绝望的爹。

李尘枫一愣,内视体内,龙体即为己身,欲哭无泪:“儿呀,你们不能这样坑老子,我人还没当够呢,快给我变回来!”

五名童子嬉笑间,灵力点出,黑龙消失不见,李尘枫又恢复了人身,瘫在冰山上哆嗦个不停,仍没能从震撼中恢复过来……

翠羽轻笑,长袖一挥,一尊一人高的铜镜立在了他的面前,人还是以前的无赖、慵懒,只是眉宇间透出一股凌厉的霸气,即使为龙也是条坑人的龙、无赖的龙!

李尘枫笑了,抱住翠羽“啃”了一口,爬起来使劲跳了几下,内视五名童子。

“不愧是老子的儿子,顺手便将坏事变成好事,告诉我怎么随心转换?”

五童子抢着表功,将转换之法告知,李尘枫依法施为,变来变去,乐不可支。

“翠羽,咱们到五丑的戒指试试身手,这里不经折腾!”说着,拉起娇羞的翠羽,瞬移至五丑的戒指空间。

一声龙吟响彻了空间,一条万丈黑龙腾云驾雾,布雨施云,各种术法神通不断地在脑海中出现,依血脉之力尽数得到传承,又由凝涩再到圆润使出,终至随心所欲,畅快淋漓……

翠羽也化做一头五千丈的金身凤凰,同样将血脉传承尽数使出。

李尘枫化回人形立于空中感悟,毒龙的神通已让自己的修为与外间的兽王持平,而翠羽的战力已处于大兽与兽王之间,比赤林、蓝焰之前的修为都高,血脉之力竟有如此惊天的作用,怪不得灵兽发了疯的促使自己血脉尽快觉醒。

自己能一举达到兽王的战力,全赖于精纯无比的毒龙血,毒龙是无数万年前灵兽界之王,根本不是血液稀释了不知多少倍的兽王可比,自己得到的是第一代传承,自然战力晋升到极至,加上人类的智慧和功法,想要在兽王中称霸已成为可能,决战前能得此奇遇,总算与魔魂兽有了一战之力!

冥狼看了看李尘枫,又望向五丑,一脸的沮丧,连人都化成龙了,这边还有头不知什么东西的圣兽,可怜自己还是头狼魂,战力低得让人发指,实在是丢脸,要不要一头碰死?

“那啥……我一不小心把剩下的两滴给呑了,要不然还能给你晋晋级!”李尘枫一脸的歉意。

冥狼瞪眼道:你不呑也不知道能变成龙啊,我就不会羨慕,打死也不会呑,关键是你不应该在我面前显摆,还带着凤凰来,就想着让我难堪……我不管,给我找个龙潭养老,让所有的龙都当我儿子!”

李尘枫傻笑:“行,等决战一完给你找十个八个的龙潭,龙子龙孙伺候着,小事一桩!”

冥狼满意了,一脸的傲然,自己兄弟虽坑,可答应的事从来没有实现不了的,给龙当祖宗和自身为龙意思差不太多。

李尘枫又察看了五丑的状况,身上的威压狂暴更盛,可是仍未苏醒,显然觉醒的方式与他兽完全不同,老书吏每天都将池内的水更换,和冥狼的沟通顺畅,倒无须自己操心。

“想不到老书吏倒是个当管家的好手!”

李尘枫笑了笑,和翠羽携手出了空间戒指,来到众人兽的面前。

十余天来,随着化龙池水的不断灌入,小化龙池不够浸泡,老书吏就又建成了一个,人兽各自分开,分成了人池和兽池,五丑换下来的水也一滴没少的往里加,反正觉醒程度不同,对弱些的人或兽同样有效就行。

人和兽终于都发生了变化,觉醒的血脉之力在身后浮现出虚影,千奇百怪,一片梦幻般的场景……

冉狄、屈塔和一万五千名决死军,身后都是巨人的虚影,血脉出自于巨人族确定无疑,是人族中天赋异禀的存在。

俏公子的虚影也是头凤凰,这会儿也在兽池里泡着,兽池中最是荡人心魄,兽影绰绰,威猛恐怖……

赤林、蓝焰都是兽如其名,身后显出鳌鱼和擎角虎最初的形态,已晋级成兽王般的存在,八兽将的状况也有些类似,奈何之前的修为不够,如今也只达到裂天鲲般的修为……

第412章 决战起

不过能在十余日内达到此修为,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最让李尘枫惊异的是,幽地白骨蟒、乌金魔猿、黑冥暗影豹、三眼妖蝠四头大兽魂,也能实现晋级,先祖的形象同样以虚影的形式出现,只是修为战力比兽王弱出不少,可能也是由于魂体的限制,不过却已是大兽冥界兽王的存在,仍是不容小觑!

人兽晋级怕散出的威压太盛,都刻意地压制,只做觉醒,不敢演练所得的功法,有趣的是赤林、蓝焰还是当初化出人形的样貌,而八兽将已不是之前化出的曹力等人的形象,而是血脉自身带来的人族样貌,七位剽悍魁梧,只有一位让李尘枫头上冷汗大冒……

焰纹朱雀竟是位女子,生得妩媚艳丽,一袭红衣胜火,一枚红色的火焰图案点坠在眉间,透着一股不屈的野性。

“公子,要不让这位妹妹在冰髓玉晶池泡吧,和男子一起多有不便!”翠羽于心不忍。

李尘枫想想也是,便将戒指摘下递给翠羽,道:“这东西估计还当自己是男人呢,你教教她女子的忌讳,以后就跟在你身边吧!”

翠羽点头,走到焰纹朱雀的身后,用戒指一按,两人便消失不见。

李尘枫有了化龙的经验,知道空怀绝技不得施展的憋屈,便给每位灵兽都炼了枚五行空间戒指,诸将大喜过望,兽池中便空空如也,都进去戒指的空间大展传承……

冉狄这时也恍然大悟,连忙将决死军拉入自己的那枚戒指中操练,人池也为之一空。

俏公子孤零零泡在池中,一脸沮丧,就属他血脉之力最淡,进展艰难。

李尘枫乐道:“怪不得你娘不敢认你,你小子就象个杂面馒头,啥都不缺,可啥都不是,勉强有个凤凰的虚影也只能看,屁用不管!”

俏公子出奇的没有抬杠,幽怨地看着兄弟,意识很明显,这事你得负责,不变兽和你没完。

李尘枫叹道:“你小子就是个吃现成的东西,等会儿!”

说完便消失不见,出现时已来到翠羽的身前,征询道:“你们羽人族的大公子难产得不行,凤凰可能会胎死腹中,你看……”

翠羽一笑,玉手一划,两滴血液便滴入玉瓶,递到他的面前。

李尘枫心痛道:“不会影响你的传承吧?”

翠羽温柔道:“不会,传承既得,血液对自身来说也只是血液而已,只有没觉醒的也会当宝!”

李尘枫心中大定:“那就好,血有的是,以后咱们的后代论桶给,直接就是龙凤!”

翠羽娇羞点头,李尘枫心头火热,四下望了望,见焰纹朱雀向自己看来,如遭倾盆大雨。

长叹一声:“你把戒指借给她,聊个人生都没地方,咱们是不是有点缺心眼?”

翠羽意会,登时霞飞玉面,低头不语,确实有点……

焰纹朱雀嬉笑:“嫌我朱雀占凤巢,那就一起收了呗!”

李尘枫一激灵:“晋级了脑子好象长开了不少,不过这无赖的德性欠收拾,翠羽,教她知道什么是羞耻!”

李尘枫说罢,出了戒指,将玉瓶抛给俏公子,便又和老书吏喝起酒来,将自己化龙的事也和他说起。

老书吏感叹他的际遇:“这人啊,就不知道哪块云彩有雨,偏你就能什么都化出雨来,想不佩服都不行,既然为龙,何不也弄个天子当当?”

李尘枫不屑道:“为君为帝这活我干不来,别人坐江山明里为民,暗里却是为了家族的兴旺和子孙的千秋万代,我却认为是给子孙招祸,再说为民又何须身份?认为对的做了就是,哪那么多有的没的,决战不死,就寻回两个老婆,然后等着化块牌位就是,永离喧嚣!”

老书吏眼中一缕激赏掠过:“这就是大智慧,熟读史书就能知道,历代帝王皆没有好的下场,也祸及子孙,其实作一闲云野鹤最是惬意,不过,你真的能躲开这一切吗?”

李尘枫知道他话中所指,自己的向往很可能比空中楼阁都要虚无,解不解得开人族的危机,都会将自身陷入更大的不确定中,而且避无可避,起码那两个仙人就会如食腐之蛆不死不休,还无人能够解救,只能凭自己去化解,生死两茫茫根本不知归路在何方!

老书吏忧心道:“离一年之约还有两月,可是人兽要完全晋级还需半年,让人难以取舍啊!”

李尘枫断然道:“再给他们半月时间,就算能晋级到神荼、郁垒两位大人的修为,也决不再等,必须与魔魂兽一战,削弱它们的战力,之前说好的,两位大人隔绝魔神域的探查,魔魂兽不能做乱,单是魔神应不致于灭掉人族,起码烈度会弱上许多,致于会死多少人也只能但凭天意了,我管不了那许多,也管不了!”

老书吏道:“老弟,我无所求,只能劝你事不可为时独自抽身,你或不知自己的作用,冥帝和菩萨却清楚得很,你活着人族复兴便有望,千万不要拼命!”

李尘枫揺头:“不存死志,仗根本没得打,两军交战到最后比拼的就是意志,总想着保全自身,反而死得更快,你若觉得我有用,就想办法收回我的魂魄,若是不傻,出谋献策还可以,劝离的话说也无用!”

老书吏面露戚容:“把冥帝给你的收魂鼎给我吧,也能让我感到有用些,你若死,我余生就是将你魂魄收全,不枉与你相识一场!”

李尘枫一笑,将收魂鼎抛给他:“这里死去的无论人兽,都收进去吧,他日有缘我也弄个封神榜,尽封英灵,听着有点大言不惭,那就往小里叫,称一声人族英灵榜还是当得的!”

老书吏惨然点头,若真要立的话,李尘枫无论生死,大名都应镌刻在首位,成为人族共主!

李尘枫立在池边,无论人和兽传承一旦固定下来,就给他们炼制盔甲,材料同样是炼制重型战舰的材质,严令他们时刻穿着,不得卸下,以尽量保护自身,兵器也按他们的自愿炼制。

他又带着四位大兽魂、赤林、蓝焰,悄然回到大兽冥界,暴起击杀了冥界的兽王,扶幽地白骨蟒、黑冥暗影豹、乌金魔猿、三眼妖蝠作了新兽王,同时对大兽魂进行清洗,牢牢掌控了大兽冥界的力量,只待决战!

……

十五日后,一支人族装束的重甲将士,便整齐地站在无界石空间之内。

李尘枫冷然道:“战策刚才已经说了,此战无论你们愿不愿意,都要替我一战,目的是杀尽魔魂兽,不死不休,我死就由冉狄接替,冉狄死由俏公子接替,往下是赤林、蓝焰、八兽将、屈塔……先死的静心等待,他日于冥界再见!”

“为主帅效死!”

众人兽高声应命,神情冷峻,无论对人族是否有感,为李尘枫而战之心坚如磐石,他说死战到底,便不会苟活,哪怕魂飞魄散也在所不辞!

李尘枫一步跨出,便出现在兽王的化龙池之中,手中握着无界石,一百七十八位兽王惊诧地看着这位突然多出来的人族,是人是兽还是能够一眼看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冰地暗夜虎尴尬地站在他的身边,此时出现已提前和他说好,也是没得选择,只得任李尘枫折腾。

李尘枫望着一众衣衫穿不穿没啥区别的男女兽王,嬉笑道:“老子来自于魔魂兽界,此行就是要收走化龙池回去泡澡,你们应该很乐意吧?”

说着,突然举起无界石,一股狂猛的吸力喷薄而出,化龙池水如同一条青龙猛然跃起,向无界石内射入……

“小子找死!”

众兽王暴怒,一只只兽爪当头罩下,欲先行将他撕碎……

李尘枫脚下突然开裂,拉着冰地暗夜虎向地底钻去,无界石仍然狂吸化龙池水不坠,池水化做的青龙瞬间将地裂填死,一个巨大的旋涡向下猛灌……

吼吼……

兽王仰天狂啸,一个个化回原形,都是天地间人兽闻之色变的凶猛异兽,冲入旋涡追去。

李尘枫一见兽王全部追入,反倒钻出化龙峰,一个瞬移便又回到化龙池,池水也紧跟着他飞行的轨迹,绕出数个弧线,继续向无界石内狂灌,漫天碧水飞舞……

兽王大怒,又狂吼着追来,李尘枫一闪身便又行钻入化龙峰,在其内从容躲闪,兽王不敢破坏化龙峰,兽爪伸来伸去就是不舍砸下,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眼前掠过,时不时还拍拍大头……

化龙峰外众兽穿梭追逐,如同游戏一般,暴吼咆哮不断,场面蔚为壮观,无数年来还是第一次如此热闹。

李尘枫吸尽池水,突然瞬移开来,向大兽冥界而去,兽王完全出离了愤怒,在后面紧追不舍,恨不能生食其肉。

见兽王离去,裂天鲲狂啸,传出李尘枫的命令,化龙峰上四层湖泊的三千余头大兽,也尾随其后,向李尘枫追去……

冰地暗夜虎趁兽王的注意力都在李尘枫的身上,悄然坠在了身后,驱赶沿途的灵兽狂奔,裂天鲲所率大兽也是如此,咆哮怒吼震响天地。

随着驱赶,终于形成了兽潮,一路狂飙而去,面前没有任何物体能够阻挡,江河为之断流,山峦为之崩塌……

第413章 接触即为死战

一路上空中飞行灵兽遮天蔽日,地上走兽风驰电掣,天地色变,惊惧地看着兽界翻天覆地的异变……

李尘枫化出冰山、火海阻挡兽王的追击,赤林、蓝焰隐在左右,一旦兽王临近,便同时狠狠回击,迫使对方不敢靠近,不停的瞬移却不脱离而去,诱使兽王紧追不舍,一路来到大兽冥界的边缘。

李尘枫率先一头扎入死气之中,一百七十八头兽王,脸色终于露出挣扎,对冥界的天然畏惧让它们不敢立时追入。

赤林、蓝焰回身杀回,重创一头兽王,终于暴怒遮盖了恐惧,众兽王仰天长啸,召唤更多的大兽前来听命。

兽界完全沸腾了,铺天盖地的大兽从八方杀来,足有数十万之多,一拥而入,誓要灭杀李尘枫,灵兽生死两界的大战一触即发……

大兽魂边打边撤,将生兽引入腹地,李尘枫悄无声息地将半生死灵力的气团,推入生兽群之中……

兽王对冥界的环境很是陌生,气团的涌来,并没有引起特别的警觉,只是到处搜寻那名该死的人类……

突然,气团中的威压暴涨,不待生兽反应过来,就发生大面积的爆炸。

空中、地上的生兽被炸得漫天翻滚,兽潮为之一滞,终于缓缓停下,惊惧地四下张望,怒火被迅速压制,兽王面面相觑,正待撤出。

谁知四五十艘的重型战舰倏忽而至,当先三艘射出光环电芒,寂灭的威压暴戾而出,狠狠的向领头的兽王击去……

那头兽王身形暴退欲行躲过,却是空间完全凝滞,根本无法瞬移,只来得及哀嚎一声,便被三道电芒击得粉碎,连魂魄都无法逃出,漫天血雨凄然飘下……

生兽为之恐惧,一时竟来不及反应,刹那间又有两千艘轻型战舰杀出,将它们紧紧围住。

与此同时,数万大兽魂反身杀回,在空中、地上又设出一道包围,死气阴森浓重,笼罩而下,肆意地侵蚀生兽的躯体……

众兽王见三艘战舰齐射,便能将它们中修为最高的兽王击杀,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单从威力上看,其实一艘舰就能将兽王杀灭,连续射出三道电芒,就能让兽王束手。

可是这种战舰对方竟有两千余艘,根本能将自己这方灭杀无数次,不禁个个面如死灰,不知所措起来。

其实只有四十八艘重型战舰才有此威力,而且只能各自发射三次,用完也只能撤出战场。

李尘枫智慧超群,重型舰和轻型舰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只有在内部才能看出那个超大型的攻击灵阵,他就是要让兽王产生错觉,从而失去抵抗的意志。

他之所以上来便击杀修为最高的兽王,就是要立威,让兽王又失去主心骨,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军心大乱,夺其心志。

大兽冥界内静寂无声,压抑得让人发狂,十余艘战舰瞄向一头兽王,任你再生出无数的翅膀都无法逃脱,兽王终于垂下高傲的头颅。

又过了良久,李尘枫才一步跨出战舰,立于顶部。

“认我为主,交出神魂,否则只有一死!”

兽王本已压抑得欲死,见对方终于现身,互视一眼,都凝出神魂飞到李尘枫的身前被他收起。

李尘枫袍袖一挥,一个巨大的投射便立于大兽冥界,就见数头魔兽魂在肆意捕杀冥界的兽魂,一片凄惨悲怆的场景,令生兽感同身受,面露不忍……

“魔兽魂界竟以我等冥界的魂魄为食,破坏兽界的生死循环,假以时日必将入侵兽界,到那时你我还能独活于世吗?”

“之所以引你们来,就是要集聚生死两界的战力,趁魔魂兽还没有完全入侵,将它们尽数剿灭,战后无论输赢,诸位兽王的神魂都会在化龙池内出现,告诉我,是否愿意随我一战?”

兽王和大兽望着投射中的惨象,目中愤火,兽界的共敌终于让它们生出了同仇敌忾之心。

“杀魔魂兽,报仇,报仇!”

灵兽的咆哮掀起万丈狂涛,死气都为之倒卷,战意滔天……

俏公子站在重型舰内,摇头嘟囔:“要不是见你在投射中造假,老子也会信以为真,先是杀兽王立威,然后以惨象激发斗志,真是个坑神,不过这招挺管用,回头得好好学学才行!”

李尘枫袍袖一挥,浓烈的愿力便渐渐的覆盖整个大兽冥界,为被炸伤的灵兽恢复伤势,众兽神情又是一振,战力和在生兽界毫无二致,信心更足。

兽王聚拢过来,李尘枫详细告知了杀敌策略,又将它们分组编入大军……

赤林、蓝焰、冉狄、俏公子、屈塔、八兽将各领一军,共形成十四个锋锐,每个锋锐派入十余头兽王,自己率一支锋锐专门阻援,伺机绝杀。

兽王冰地暗夜虎、裂天鲲领兽界大兽为第十五军,幽地白骨蟒等四位大兽魂率领大兽魂战力为第十六军,专门负责向魔兽魂以下的战力攻击,各自为战,以杀至敌军尽墨为准,否则不得停下攻击。

李尘枫又反复检视了各军的操练,整体配合虽不尽完美,但时间紧迫,来不及细细雕琢,只能边打边熟悉了。

他犹为重视各军间的联络,每军都设有专门负责联络的灵兽,都是神识强悍之辈,他要以五行之力阻断魔兽魂之间的神识沟通,让对方顾此失彼,陷入自行其是的陷阱。

这在历次的灵兽大战中是从来没有过的,本源之火能遮蔽神识,便也要将其发挥到极至!

三日后,兽军各部被他整饬一新,战力因配合的加深而暴增数倍,便向连接魔魂兽域的断崖开近……

一路上三眼妖蝠报来前方的状况,断崖处一如既往的平静,显然之前的整军并没有引起魔魂兽的注意。

四十八艘战舰从永夜中闪出,向断崖下俯冲而入……

“给老子爆!”

李尘枫大喝一声,当先杀入,之前埋下的半生死灵力同时起爆,惊天的爆炸顿时将两界的壁障尽数摧毁,狂暴的冲击波向八方狠狠击去……

“冲进去,展开战舰!”

李尘枫发出军令,四十八艘战舰不顾冲击波的震荡,呈扇面一拥而入,寻找着魔魂兽,各军战力也随后跟上,护住左右……

吼吼……

两头魔魂兽反应极为迅速,也是不顾冲击波的阻挡,跨步而出便已到了近前,寂灭的兽爪抬起就要砸落……

“五舰攻击一头,发射!”

李尘枫大喊一声,决死军的十舰一闪而出,攻击灵阵同时发射,分射两头魔魂兽……

轰轰轰……

粗壮的光环电芒,如擎天巨柱般砸去,电光爆闪,爆炸声不断,电芒将兽身射出五个巨大的窟窿,瞬间便将祸斗、鬼车两头魔兽射成重伤。

魔兽的强悍令人胆寒,遭到重创,仍能向后疾退,想要脱离……

“兽王前出,击杀魔兽!”

十余位兽王见状,哪里会客气?主帅命令还未出口,便已瞬移而至,兽爪狂砸,将两头魔兽立毙当场,魂魄也被打得魂飞魄散。

“各舰散出五行之力,搜索前进!”

李尘枫高声命令,率先将五行之力散出,五大气旋内的童子频频打出灵力,向八方射出……

数十万源源不断涌入的大兽,将各自的属性也向空中散去,片刻间魔魂兽界燃起冲天大火,水气漫天无差别覆盖,感应到敌军立即化做冰刺攻击……

两千余艘战舰内,以五行之力探查五行的方位,在舰艏投射出硕大的投影,敌兽的动向尽收眼底,粗略一数,魔兽的数量仍有十五头之多,都快速地向缺口瞬移而来。

“遮蔽魔兽神识,让战场单向透明!”

李尘枫命本源之火再度射出大火,将己方兽军包裹在内,如一道道火墙拦在魔兽的前行路线,冰墙、金土墙随后跟进……

杀来的魔魂兽,已知道自己两兽瞬间被杀,都是面色凝重,兽界怎么可能有如此强悍的战力散出神识探查……

无奈对方竟如一个界面杀来,里面只感知到兽影幢幢,却难以探知具体战力如何,失去了攻击对象,无奈散开防御,十五头魔兽摆出一条极长的战线。

李尘枫紧张地观察对方的阵形,最担心的是对方抱团攻击,一见如此连忙抓住战机,分配出各军的攻击方向。

“各军以重型舰开道,杀入魔兽身前缠斗,不能让其靠拢!”

一声令下,各军找到自己的目标,重型舰射出光环电芒,将魔兽杀得手忙脚乱,顺势一拥而上将魔魂兽围住,剿杀在一起,顿时兽吼和术法神通的轰鸣声响彻天地,刚一接触即为决战。

空中立时分出十五个战团,在魔魂兽域内追逐厮杀,每个战团都相隔数十万里,兽爪砸下、格挡造成山峦崩溃,满目疮痍,死气和湍流激荡。

不久残酷噬血的冲杀便遮蔽了双眼,只能以神识探查对方的方位,狂猛地砸出巨力……

魔兽智慧极高,见神识也受限,便向腹地退去,与对方拉开距离,等待反击的机会。

而大兽间的厮杀,却以魔兽方稍占上风,同样数十万的大兽如一个整体般推进,显然操演过无数次,因为它们的敌人就是以战阵见长的人族,为的就是履行五百万年的那场约定,必须苦练至此!

第414章 血战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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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李尘枫这边的大兽,由于事发仓促,只有三天的编练,自然无法与魔兽方相提并论,直如一帮乌合之众,被迅速地击溃。收藏本站

李尘枫望了一眼己方的溃败,并不以为意,对方反攻的阵势一出,就知道是这种结果。

最让他心焦的是魔魂兽有意识的退却,让他的战策瞬间落到了空处,神识遮蔽失效、只知死战的兽王被引得四处狂追,还犹不知死活,兴奋得嗷嗷乱叫,想要一击决胜,任你喊叫也拉之不回。

赤林、蓝焰杀得兴起,也是到处追击,将本军的兽王扔在了一边,李尘枫勃然大怒痛斥不已,这才将两个东西召回,幸好他们驾舰追击无法瞬移,否则早就不见了踪影。

魔兽退却间合拢,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李尘枫果断抛去幻想,聚拢原本无界石中提升的战力,以多打少,迅速各个击破……

又将兽王冰地暗夜虎、幽地白骨蟒四位大兽魂召回,放弃大兽军,兵合一处,围住三头贪功的魔兽痛杀,双方展开了杀灭对方最高战力的比拼,看谁杀得更快、更多!

四十八艘重型舰,围住魔兽每次十舰发射,终于将其轰成重伤,跟随的数十头兽王一拥而上,便将它们打得魂飞魄散。

李尘枫随即率军又向其他魔兽追去,几经追逃终于再度围住两头,谁知只有自己发射一炮外,其余重型舰全部咔嚓一声,耗尽了全部的灵石。

战舰的攻击力顿失,魔兽退却的第二个效果突显,终于让重型战舰耗光战力。

“弃舰厮杀,绝不能放它们离去!”

李尘枫一步跨出,向魔兽杀去,众兽将也弃舰出战,抡起灵兵狠狠杀去……

两头魔兽见战舰围住自己,本已是面如死灰,谁知死里逃生,登时声威大振,面对涌来的数十位兽王凌然不惧,兽爪上下翻飞,硬生生将对方挡住,七头兽王甚至被拍飞,显然以兽王的实力与其对上,仍是大落下风。

李尘枫一见对方攻势凌厉,连忙翻出,这才避过致命的一击,一把拦住数头兽王。

“借修为给老子,轰死它!”

五头兽王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依命将修为、灵力输入他的体内……

“聚玄斩!”

李尘枫大喝一声,大吕钟皇现于身后,兽王的灵力修为尽数被吸入,一股寂灭的威压瞬间形成,被增幅十数倍,狠狠地向魔兽砸出,一尊顶天立地的巨钟刹那间出现,一路摧枯拉朽……

咣……

一头魔兽躲避不及被砸了个正着,魂体登时塌陷,软绵绵地向远处崩飞出去。

“赤林,追上去,杀!”

赤林应命,连续瞬移而至,一掌将那头魔兽拍成了烂泥,当场毙命。

另一头魔兽竟不逃离,暴吼一声,向李尘枫杀来,一只幻化而出的硕大兽爪当头罩下……

十余头兽王咆哮间,同时砸出灵力,硬生生挡下,李尘枫趁机又拉过另外五头兽王,再次借来灵力。

“聚玄斩,再杀!”

硕大的巨钟再次出现,刹那间便临那头魔兽的身前,距离太近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砸得魂飞魄散。

聚玄斩的威力因借来的灵力修为强弱而定,都是将灵力增幅十数倍打出,令众兽王看到了李尘枫强悍的同时,终于知道自己之前所为大错特错,两次围杀就已杀灭五头魔兽,当真势不可挡。

十位借出灵力的兽王心眼实诚,狂灌而入,竟连自己都没留下多少,此时也如耗尽极品灵石的战舰般失去了战力。

“翠羽,将它们收入战舰,提供丹药,令其恢复战力!”

李尘枫大喊,翠羽连忙打开战舰让兽王避入,李尘枫出舰,便由她驾舰跟随在身后,生死不离。

虽然开战以来已斩杀七头魔兽,奈何情势完全逆转,追杀而去的一百余名兽王已被尽数杀灭,十头魔兽正怒不可遏向这里杀来。

此时能战的兽王只剩下三十余位,而且个个浴血,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挡魔兽紧随而至的杀戮,虽然仍是目露果决,却是难掩深深的懊悔,本来的一战之力,被自己瞬间消耗殆尽,悔不听主帅之言……

赤林双目赤红,知道后悔也没用,大声喊道:“爹,咱们和它们拼了,杀一个是一个!”

李尘枫斥道:“还想蛮干?若再说这等话,老子先杀了你!”

蓝焰急道:“不拼还有什么办法?总不能逃回兽界吧?”

李尘枫冷静道:“还没到那个地步,兽王听令,咱们打不过魔兽,就杀它们的子孙,和数十万大兽魂绞杀在一起,让魔兽忌惮不敢痛下杀手!”

众兽王、兽将眼中一亮,确实是个好办法,你打你的,老子打老子的,只要不死就要让魔魂的子孙损失惨重!

“干了,杀尽大兽魂!”

李尘枫又骂:“又他娘的犯傻,绝不能全杀了,否则就该咱们死了,大家散开以大兽魂为掩护,将修为隐藏到和大兽魂相仿,形踪要飘忽不定,决不能死拼!”

“是,逃跑老子还行!”

“魔兽打老子一爪,就杀它子孙数百,谁怕谁?”

“杀啊!”

众兽王、兽将终于学会了无赖,向下俯冲而去,瞬间便钻进数十万士气如虹的大兽魂中,痛下杀手……

“黑冥暗影豹,速速追上我军大兽,命它们反杀,和敌军绞杀在一起,否则都是一死,快!”

黑冥暗影豹应了一声,向溃军瞬移而去,李尘枫身形一闪,化回黑龙的身躯,一口将重型舰呑入护住,向下疾飞,沿途喷出本源之火,遮蔽魔兽的神识,双方都陷入火海中厮杀,以图拉近修为间的差距……

生兽界的大兽也知道命在旦夕,依命反身杀回,却不死力厮杀,而是渗透进魔兽军杀他个不分彼此,反正是一死,杀一个算一个。

十头魔兽杀回时,就见天地间都陷入了火海,将永夜照得如同白昼,刺眼的火光、极至的高温,令魂体极不适应,战力为之一降。

火海中双方大兽杀得难解难分,修为又相仿,用神识都难以探查出躲入的三十余头兽王,只能冲进去一一辨识,有的则是一爪抓起数头,认出即杀。

于是一场斗智斗勇在魔魂兽域完全展开,追逐厮杀渗入到每一个角落,到处是死战,双方误杀的状况也急剧增加,兽血、残魂弥漫飘洒,没有穷尽……

……

一艘重型舰自开战起,就悄然隐入魔魂兽域的永夜之中,将双方的战事看在眼里,见李尘枫所部陷入苦战,再无翻盘的机会,终于驰离。

认准一个方向而去,战舰在不自觉地抖动,就如此时驾舰者的心绪,背负着绝望而去,战舰的背影显得萧瑟而苍凉……

疾飞了数日,终于来到一处壁障旁,缓缓地停下,突然一道耀眼的光环电芒射出,一个巨大的空间裂缝被炸出,魔魂兽域的飞沙、湍流狂猛地涌入另一界面,如天际被炸出一个裂缝。

战舰无需开动,便被裹胁而入,再见时已然处在兽冥界的空间,也是人冥界与魔魂兽域之间的唯一缓冲……

惊天的巨响、硕大的裂缝,让兽冥界和人冥界都为之震动,诸多人兽大能都抬头望向那艘一冲而出的战舰。

只见无数的油脂从舰内飞出,迎风化做一缕缕的焰火,向高空飞去,如点点繁星映照于永夜……

一个苍老的身影从舰中走出,巨大的压力,让他的身形显得有些佝偻,似乎难以承受以下的话语。

“我乃人冥界藏经总阁的老书吏,受人族生死两界李尘枫监军所托,回来告知人界众生,李尘枫将军于数日前率生兽界灵兽,向魔魂兽域发动了自杀式的攻击,总共十七头魔兽,成功击杀七头,尚余十头……因力有不逮,陷入最后的苦战,兵败只是早晚的事……”

“将军以为,魔兽的战力已超出涅槃境,人族的战力断难将其彻底击溃,幸而早有筹谋,人族当不致殒灭,留此残身于人族已无太多助益,便率众与魔兽决一死战,再不作他想,他日人族复兴应铭记曾为人族而战的灵兽,以慰英灵!”

老书吏说罢,袍袖一挥,一幅巨大的投射在天际间显现:

无界石内一个个鲜活的面孔,俏公子、赤林、蓝焰、八兽将、四位大兽魂拼命晋级,继而着盔贯甲,誓师出征……

兽界一百七十九位兽王,率数十万大兽在大兽冥界练兵,咆哮震天……

幽地白骨蟒、乌金魔猿、黑冥暗豹、三眼妖幅四位魂兽王,率数万大兽魂演练攻杀……

断崖前全军义无反顾向魔魂兽域冲杀而去,壁障破除,两军正面厮杀……

老书吏缓缓道:“老夫修为低下,恨不能随军厮杀,就只能将此战事无巨细投射下来,让人族的后代看看,李尘枫将军曾做出的努力,以永远铭记人族生存之不易,沉心蛰伏以待复兴!”

说罢袍袖又是一挥,一幅巨大的投射显现,与之前那幅共立天地,一幅幅画面传递着从攻破壁障至誓死拼杀的一幕幕,噬血的冲击厮杀,遍及魔魂兽界的每一个角落,无处不是战场,无处不是惨死,兽血断肢、残缺的魂魄冲击着人心……

老书吏做完这一切,似乎已将重压卸去,腰杆重新挺直。

“老夫去了,为死去的人兽收拾残躯,召魂安放……”

第415章 了无生志的援军

老书吏回到舰内,向魔魂兽域飞回,只有此时他才认为自己并非逃兵,只为完成李尘枫的嘱托向人冥界报出最后的讯息,不要再寄望于这支孤军,尽管也有让他顺势逃生的意图,但是他没有接受,老书吏便是孤军中的长者,回收魂魄就是他的本份,任何人无法替代……

战舰既去,只余天地间的两幅投射,展现着人族无所见的那场厮杀,没有止境……

一声叹息自地狱里的鬼烛空间内散出,那道模糊的身影晃了一下,便出现在投射之下。

身影渐渐的凝实,一位头带帝冠的中年男子,目光威严锐利,却又透着哀伤。

“吾乃冥帝,愧为人冥界之首,致小友李尘枫一人担当人族之危,羞惭至极,万事都已落实,再无缺憾,也该本帝现身一战,与小友同献此身!”

说罢,一道残影已出现在那道裂缝之中,继而消失不见,那句话似与地狱中的菩萨告别,又象是自言自语,随风而散……

一位黑瘦的老僧出现在投射之下,身形单薄却又似山似海般厚重宽广。

“老僧以为该杀还是要杀,以杀止杀又何偿不是渡化?师尊便拿起屠刀与你并肩一战!”

老僧如山般隐入空间裂缝,寻找他最为得意的弟子,师徒共御大敌。

九位冥帅、八位冥君也出现在投射之下,相视一笑,仗剑而出,没有留下话语,就象是告诉投射中的那人,他们来了……

宓宫主、逸域主也来到投射下,深情望着投射中的俏公子,携手隐去,有子如此夫复何求?携手一战以全爱子的忠义……

人族两百余位域主来了,绝天域主仰天长叹:“争权夺利一生,何如以此战为了结,不枉老夫域主之名!”众域主一步跨出已至域外……

兽冥界的地心火海下,苍陵域主、第十冥君紧握手中剑,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目中浸泪,压抑着心情激荡,终于没有出现,他们是复兴中的领军,不可擅动……

愿力塔内,阎君叹息:“恨不当初投笔从戎,也不致无力至此,幸而五殿有李尘枫一人便如齐至,判官保重……”

十数位魂帅不解地望向流出魂泪的第十冥帅,既为魂兽如何为不相干的人类激动至此?狻猊、狴犴、睚眦望向投射中的那人似有一丝亲切,阻止魂帅欲出手抹去的举动……

地心火海下,一艘七彩战舰内,归海一叶、奚玉、羽霏,以及二十位女尼站在梅寒雨和紫柔的面前。

“姐姐,你们守在家里,他若回来,代我们好好爱他,李家不能让他孤身奋战,我们去了……”

袁古身为李尘枫的大弟子岂能落于人后?告别方文两位大儒,和“第二大弟子”一同出现在投射下,稍一停顿便杀入裂缝……

姒韬、袁普高率领四百位少年洞玄境修士,向裂缝处疾驰,人族复兴他们不想考虑,只认他们年青的太上长老……

姒韬疾飞中撕去脸上的侨装,恢复了姒瓶儿的美貌,与族弟互换身份,就是为杀了那人以报羞辱之仇,此时却正如那人戏言,不能离他太近,否则就会沦陷,可是沦陷又能怎样,难道不值得吗?嫁给他,仇便非仇……

……

“菩萨、佛子都在硬渡魔兽,我等岂能于此偷生?杀尽魔兽再放下屠刀成佛,全我佛心!”

释弘远、童子、觉因、福禄寿喜财兄弟率八百万僧众飞出愿力塔,向裂缝中飞去……

……

“我等都是冥界子弟,只识庇护于父辈的余荫之下,今日效父而出,誓与佛子补天裂,不为军令,自愿出征!”

崔乾、邢参将等人魂剑率先冲出地狱,效父军无论男女无一人犹豫,同赴魔魂兽域……

……

“人族选出我等修士护我家园,冥海中苦练一年,今日便是为李尘枫将军挡刀之时,以你我之命换回将军以待复兴,道友们,杀!”

鬼门关内冥海之中亿万的修士一冲而出,数万战舰铺天盖地向裂缝处驰去……

……

李尘枫厮杀数日,已是浑身浴血,仍然催发死气以掩饰身份,如一头大兽魂又杀又救,杀的自然是魔兽一方,一息尚存就要阴兽不断。

魔兽使出无数的伎俩,都被他临机破去,最险的一次,魔兽命子孙全部升到空中,他便命已方大兽也升空绞杀,散出浓郁的死气做掩饰,终于被一头穷奇魔兽察觉,死追不放。

李尘枫在兽群中四处躲避,放出大量的半生死灵力引爆,终于再度引发混战,趁机逃出,潜入地下,用本源之火烧去气息,又化做其他的魂兽躯体,再度升出地面,继续搅乱战局……

数十头兽王也完全学会了李尘枫的阴招,不断地变化身形,专往兽魂中钻,将敌方子孙杀死,魂魄凝在身上,趁乱救助己方大兽。

不说赤林、蓝焰、四位魂兽王,单是八兽将的修为就远远的超出魔兽的子孙,如鱼得水般穿梭不坠,肆意杀戮,若非为了掩饰身份,以免被魔兽追杀,早就能将大兽魂以下的敌军斩杀殆尽。

魔兽战力虽恐怖,奈何投鼠忌器,只能耐心寻找,双方都陷入了僵持,比拼着意志力和耐力,苦战至此,双方低阶战力已剧降至十余万,各自还剩下多少,没有人能够知道,只能认出即杀,直到死伤殆尽,高阶战力才能再度相向,不过,那个时间已渐渐的临近……

突然,一把巨剑从苍穹上斩下,一头人面猴身的朱厌魔兽,不察之下被斩下一爪,不由暴怒,单爪擂胸向来人杀去……

头带帝冠的中年修士也不硬拼,抬手一招,便将长剑收回,向后疾退隐入暗夜之中,又现追逐厮杀。

九头魔兽生出警觉,向极远处望去,就见一位山一般雄伟的老僧瞬移而至,抬掌便向一头诸犍拍去,诸犍怒吼一声,兽爪迎上,谁知老僧又立在极远处,似乎根本就没有动过,刚才只是虚幻一般。

饕餮与诸犍互视一眼,巨口一张,似乎能呑下整个苍穹,落下时眼前的一切,包括山峦、黑水都已消失不见。

那位老僧仍在那里,山峦既去,大地便为其身,宽广无垠,那么……魔魂兽域不妨也为其身。

众魔兽终于露出凝重,饕餮、混沌大怒冲出,既为大地,便呑去又如何?于是山河破碎,大地崩塌,一路斗法不断,渐渐远去……

宓宫主、逸域主携手而至,引出一头狍鸮魔兽即走,宓宫主瞬移之法高妙,逸域主九环屠魔刀伺机偷袭。

九冥帅、八冥君组成绝杀阵,漫天剑雨而下,剑下连死气都无法逃出,呑噬一切的存在,穷奇、凿齿两头魔兽一步跨出,要以绝对的碾压速战速决。

两百余位域主共设一个绝杀大阵,滚滚而来,梼杌和烛阴两头魔兽暴吼而出,又与人族战在一处……

蛇身九蟒头的魔兽仰天大吼,飞上高空向众魔兽发出指令,要速杀人类,对方同样是分兵之计,欲解除数十头兽王被围的险境,九婴的九头分看八方,随时发出凌厉一击。

大兽厮杀的战场上,只留有一头魔兽镇守在空中,生得奇形怪状,身如黄布口袋,六足四只翅膀却没有头,正是恶兽帝江。

突然,一头大兽魂哀嚎逃出,数头兽王紧追不舍,掌掌狠厉,大兽魂浑身受创,一头向帝江扎去,祈求保护……

帝江大怒,腹部一鼓,一张呑天的大口裂开,狠狠地向兽王呑下……

谁知那头大兽魂慌不择路,竟也向大口飞入,而兽王却趁机向下方狂坠,逃出致命的一击。

帝江气得真想将该死的子孙呑掉,终是一叹,欲将大兽魂吐出,不想对方却一滚而入,一路半生死灵力狂炸,瞬间便将腹部炸出一个大洞。

帝江这时才知上当,强忍巨痛,两只兽爪竟向洞内插入,欲将对方扯出撕碎……

“给我死!”

李尘枫大喝一声,噬魔枪便握于手中,一挥一刺就将兽爪绞断,噬魔枪蓝芒暴闪,帝江体内的魔气、戾气、死气被枪体鲸呑而入,瞬间就失去战力。

一杆通体幽蓝的大枪暴烈而出,如一根擎天巨柱般立于天地,帝江任是强悍,也被撑爆魂体,魂魄连逃脱都来不及,就被噬魔枪完全呑噬,惨叫都无法发出。

李尘枫回复人形,黑盔黑甲,目光如电。

“噬魔枪给老子吸尽魔气!”

噬魔枪蓝光划破永夜,一股寂灭的吸力传出,九头魔兽的体内登时一股幽绿的气息被狂猛吸出,在空中略一盘旋,便如九条绿龙向枪体俯冲而下,“绿龙”拼命挣扎,欲行脱离,却被死死压制,终于隐入渐渐消失……

“小子,你敢!”

九婴勃然大怒,魔气被吸战力大降,久战的优势也大幅削弱,此子最为阴险狡诈,必须立即杀灭,否则后患无穷。

九颗蟒头同时向他呑去,寂灭的威压将他的瞬移空间尽数撕碎,避无可避……

李尘枫却是冷冷回望,突然大吕钟皇出现在身后,一股寂灭的威压自他的双掌间暴戾而出……

“聚玄斩,杀!”

两尊顶天立地的钟影如实体般砸出,迎向九颗越来越近的蟒头……

第416章 剿杀最高战力

轰轰轰……

三声巨响传来,九婴的三颗头颅被砸断,翻滚着飞上空中,仍是大口开合,兽眼怒睁的样子,怨毒而狠厉。

九婴的硕大身躯被震得向后退出百余步,余下的六头又再呑来……

李尘枫手一招,噬魔枪缩小回到手中,瞬移而去,一人一魔兽在天地间迅速转换着战场。

十位兽王躲在李尘枫的体内,经过数日的恢复,终于再行一击重创九婴,可惜灵力耗尽,再无法借出灵力。

魔气被大幅削弱,一杀一重创魔兽,令人族这边精神为之一振,与冥帝接战的那头朱厌,本就被斩去一爪,久战之下力有不逮,冥帝不再游走,突然一个瞬移闪到朱厌身后,一剑将其劈为两半,随即向人族绝杀阵这边飞去,那边的情势已万分紧急。

……

两座绝杀阵交手没多久便付出惨重的代价,冥君冥帅和域主的绝杀阵相继被攻破,当即死伤过半。

绝杀阵虽能大幅提升战力,奈何没有瞬移的优势,战一头魔兽还能支撑,可对方以绝对的碾压来战,存的仍是速战速决的心思,在各两头魔兽的攻击下终致落败。

赤林、蓝焰各率十位兽王终于赶到,接住攻向众人的魔兽攻击,这才将幸存者抛出战团,

冥帝飞身杀到,化出大剑伺机偷袭,可惜众兽王仍只是勉力支撑,两头魔兽的战力根本不是十余位兽王所能抵挡,战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不要硬拼,和魔兽游斗!”

李尘枫一边接战一边大声提醒,数日的缠斗一扎堆便又故态复萌,让他心急如焚。

赤林、蓝焰一经提醒,当即醒悟,率队就走,展开了追逐战,魔兽一缓下来,立即蜂拥而上,一沾即撤,不让对方腾出手来支援其他魔兽就行,等待胜机的出现,苦撑的局面渐渐改观……

“八兽将,还愣着干嘛?杀尽魔兽子孙!”

李尘枫又是大喊,以对方大兽魂为掩护的战法已没必要,人族对它们仍是毫无胜算,一定要斩尽杀绝以绝后患。

啸风麒麟兽等八兽将得到命令,暴吼一声冲入兽魂群,再不留手,一掌下去就砸死数头,连日来的坚持和憋屈终于得到尽情的宣泄,己方兽界大兽也不再闪躲,发动反击,登时残魂漫天,哀嚎遍野……

九婴趁李尘枫分神之机,蟒头高高竖起,狠狠一摆,竟如瞬移般从六方分咬而下,快如闪电,两只兽爪刚猛地向他胸口插来。

李尘枫再无所避,知道生死只在刹那之间,大枪一振,向九婴迎面冲去,死也要令其再度受创……

嘭嘭……

一座大山撕裂空间而至,将李尘枫紧紧裹住,六颗蟒头将大山撕得支离破碎,兽爪也狠狠的插入,一声闷哼过后,一位老僧浑身浴血现出原形,一头栽倒在李尘枫的背上,为弟子挡下致命的一击。

“师尊!”

李尘枫悲愤大喊,噬魔枪横扫震开蟒头和兽爪,背起师尊向地面急坠,谁知,饕餮、诸犍追师尊而至,呑天的大口又行呑下……

李尘枫俯冲而下,灵力的威压将面部割得鲜血淋漓,眼睛却是烔烔有神,把握着唯一的生机……

“声波斩!”

大吕钟皇内的十数亿地狱军齐声暴吼,恐怖的声波化做一只硕大的黑色巨拳向诸犍狠狠砸出……

嘭……

诸犍如伸头等着挨揍,被砸得头颅塌陷,硕大的兽躯一顿,便向大地砸落……

与此同时,饕餮的巨口已然呑下,强大的吸力让李尘枫来不及抽身,不退反进,向巨口内疾飞而入。

李尘枫如坠入无底的深潭,竟然一眼望不到尽头,反而不再惊惧,取出丹药往师尊嘴里狂灌,随即戒指一弹,缚仙索飞出,将师尊绑在背上。

必须马上脱离险境才行,否则九婴、饕餮腾出手来,苦撑的局面立时会变成单向屠杀!

他凝出大团大团的半生死灵力,到处安放,一路向饕餮的尾部疾飞,狂沛的威压越加的浓郁……

饕餮呑下李尘枫后,正要向冥帝处杀出,忽觉体内不妙,大口再度张开,一座大山竟被其呑入,欲砸死那个人类……

可惜晚了,剧烈的爆炸将它震得颤抖不停,魂体四处破裂,红光暴闪冲出,饕餮终于无法支撑,狠狠地砸向地面,大山将它的巨口顶得高高,硕大的皮囊铺满大地。

轰的一声巨响,李尘枫再次打出声波巨拳,从饕餮的尾部飞出,逐月弓怒射,六支空间箭矢分射九婴的六头……

九婴虽见箭矢没有太多的灵力波动,却知道这小子诡计多端,不敢硬接,硕大的头颅连忙闪避,但只避过三箭,余者尽没头颅……

轰轰轰……

箭矢内各八百座灵阵中枢齐爆,瞬间将三颗蟒头炸成齑粉,九头只剩下三头,猛烈的冲击波将九婴推出千丈,仍向八方荡去,空中如经历一场风暴,久久不能平息……

吼……

九婴终于暴怒,召集众魔兽前来围杀李尘枫,和这个该死的人类交手以来,屡屡受创不说,还连死两头魔兽,诸犍方才从地面艰难爬起,此人竟是人族的首脑,是最危险的人物,杀掉他人族便不攻自破!

与冥帝、赤林、蓝焰缠斗的四头魔兽,听到召唤冲破封堵向李尘枫杀来,众人兽竟无法阻挡,只得在后不断骚扰、偷袭……

穷奇、凿齿、梼杌、烛阴四魔兽战力强悍,战至现在仍毫无伤势,只有狍鸮被宓宫主夫妇缠住,没能及时赶回来参与围杀。

李尘枫知道不妙,紧张思索对策,传音给冥帝和赤林,就频繁撕裂空间而去……

冥帝收到传音,眉头紧皱,这小子竟让自己等人不要相助,尽快斩杀诸犍和狍鸮,犹豫片刻决定依计施为。

“谁是赤林?李尘枫将领军权交给我,随我击杀另外两头魔兽!”

赤林已经杀红了眼,虽听到爹的命令,却不为所动。

“我只带五位兽王救爹,其余的都归你!”

说罢点了五位兽王追去,心中满是不屑,你是人族的冥帝管不了老子。

冥帝苦笑,不过赤林去追毕竟能有个照应,看向又再飞起的诸犍,目中阴冷刺骨,率蓝焰等二十余位兽王冲下,同样是以众击寡,尽快杀灭对方的最高战力。

诸犍憋屈至极,好死不死的迎头挨了一记声波巨拳,脑袋凹下了一大块,恢复了许久这才飞起,欲行报仇,谁知二十余只硕大的兽爪自天而降,登时被砸得多处受创,幸亏魂体强悍才不致毙命。

它暴吼一声,双爪齐出向云层中砸去,狂猛的灵力将空间都撕得支离破碎,死气倒卷……

冥帝和众兽王都是暗自心惊,魔兽的战力由此可见一斑,李尘枫能杀灭数头,实在是难能可贵。

“离远了偷袭,不要靠近,耗尽它的灵力再行绝杀!”

冥帝果断命令,放弃一拥而上的策略,既不能速战速决,就耗尽诸犍的修为。

战到这种程度,众兽王都放下了高傲,不断的瞬移避开诸犍的狂砸,打出巨爪将其压制在低空,冥帝的大剑悄然接近,伺机突袭……

突然,远处传来群兽的咆哮,震动苍穹,也传来狂喜,大兽军在啸风麒麟兽等八将的率领下,终于全歼魔兽的子孙,无一漏网,经此一役,双方六七十万的大兽只剩下三万余众,惨烈至极!

“杀!”

八兽将暴吼,率仅存的三万兽军杀向诸犍,他们跟随李尘枫最久,对兵法的理解也最为深刻,虽吼声震天,却不靠近,五行属性尽数施展开来,喷出一道道火龙、冰龙向诸犍狂烧猛砸,地下伸出怪蛇般的触手根须缠绕而上……

诸犍任是凶悍也被杀得顾此失彼,空中的兽爪砸下却不见仇敌的踪影,一口大剑如附骨之蛆如影随形,炽烈的火海将死气烧得尽数消散,魂体也出现了开裂,灵力几乎耗尽,瞬移的空间被压缩到极至,不断地被击中……

终于,诸犍被根须缠住,拖倒在地,火海将其完全覆盖,冥帝的大剑寒光一闪,诸犍硕大的头颅向空中翻滚着飞出,终于再杀一头魔兽!

“走,接应宓宫主夫妇,杀了那头狍鸮!”

冥帝断喝一声,率兽军杀去,宓宫主和逸域主已是疲惫不堪,能以两人之力牵制一头魔兽实在是难能可贵,幸亏宓宫主瞬移之法高妙,才坚持到现在,冥帝将他们换下时,便跌座在空中打座恢复,连说话的力气都到了需要节省的地步。

……

李尘枫独自引开五头魔兽,豪情过后,就是无尽的险象迭生,追得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靠着不断的使诈才躲过数次绝杀……

逐月弓不断击发,专往战力最高的九婴身上射,时而普通箭矢,时而空间箭矢,时而炸时而不炸,弄得九婴又不能不避,三颗头颅就是这般没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气得暴跳如雷,却还是得躲。

于是九婴的方向反而成了突破口,一旦围得狠了,就从它那里突破围堵,另外四头魔兽张开大口呑来,李尘枫作势往嘴里钻,吓得九婴大声示警,再不能重蹈覆辙,一旦钻入就成了他的天下,不死都难。

可是当魔兽识破他的奸计后,他便再也嘚瑟不起来了……

第417章 洞玄绝杀阵

魔兽离得极远,根本就在另一个空间,硕大的兽爪刚猛砸下,那可是一爪便能击杀两千万冥军的存在,根本无所挡,只能躲避远逃,幸亏他化龙后修为大进,对空间的瞬移理解得更为高深透彻,这才狼狈逃出,若然还是以前的修为,已死了无数回了!

魔魂兽域极广,可在李尘枫看来又是极小,根本就不够逃的,刚逃入一个空间就被围上,兽爪又捞又砸的,又急忙逃出,驳杂的功法和诡计终于没有了用武之地,“声波斩”用来砸开兽爪,渐渐的也失去了威力,十数亿地狱军声音嘶哑再也喊不出声来。

生死斩、寒冰斩、烈焰斩、噬灵斩由于空间频繁地转换,也无法施展,只剩下逃跑这一项绝技,魔兽的包围圈却越加的收紧……

“放为师下来……你自己逃吧!”老僧终于有所恢复,知道情势危机,出言相劝。

李尘枫苦笑:“您那点份量能妨什么事?要是扔下您就能逃脱,弟子早就没影了,还废这事干嘛?你在弟子心中还真不重要!”

老僧很是慰藉:“那就一起成佛吧,他日回来再渡了它们……”

李尘枫气道:“你看我象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你送的二十女尼还没来得及碰呢,怎么也要下够崽再死!”

老僧大怒:“不准再提这事,要不然就真成不了佛了,最多能当个净坛使者,多憋屈!”

“不说这个说啥?说你只有挨揍的本事,没有屠魔的半点战力?我都替你臊得慌,不知道软渡和硬渡一起抓吗?”李尘枫想起来就来气。

老僧叹道:“你这些歪理也就能和为师说说,去到佛国可不敢乱说,成了佛自然便有了屠魔的手段,为师才不屑去学,俗话说佛子报仇百年不晚……”

“停!要死你就自尽,我还没活够呢,仇要当即就报,晚了就淡了,下手就会不够狠,还报个屁仇?”李尘枫咬牙切齿。

老僧挤兑道:“那你现在报啊,报不成就给魔兽杀,这样去佛国的速度既快又有面子,成佛的机率能大上不少!”

李尘枫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对一心想让弟子早点死的师尊,你还能有啥说的?之前不为自己挡一下,已经在去往佛国的路上了,这会儿又恨不得早死,可真是够纠结的!

忽然,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侧耳倾听,面色变换不定,数个瞬移便出现在高空,透过云层向下望去,连绵的大山此时如同一个个黑点,点缀在大地之上,并没有发现所要寻找的目标,耳中却又传来声音,他不再犹豫,向下瞬移而去……

为防魔兽察觉最终的落处,他并没有直线落下,而是如之前一般飘忽不定,左冲右突,欲行远遁一般,诱使五头魔兽散开堵截,突然向一座最高峰扎下。

山峰上黑气浓重得如同液体,如凝浆般颤动,李尘枫扎下时却忽然裂开,随即又再关闭,两只硕大的兽爪追击而下,黑气蓦然一颤,待兽爪过后便又恢复了原状,只能听见山体被砸塌的轰鸣声……

“有古怪!”

五头魔兽立于高空,狰狞的兽眼仔细观察,山峰虽高但山体狭窄,并没有发现李尘枫的身影。

魔兽同时幻化出兽爪又行砸下,巨爪穿黑气而过落在山体之上,又变成惊涛骇浪的声响,山体却不见大的崩塌,魔魂兽域怎么会有如此神奇之地?以魔兽的恐怖战力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穷奇望了眼九婴,九婴的三张面孔终于狠厉一点,穷奇向山峰落下,突然金戈交击之声大作,兽吼凄厉,一头四爪皆被斩去的魔兽翻滚间逃出,面色怨毒惊惧,正是遭到重创的穷奇。

穷奇浑身颤栗,断肢上黑气散出,许久竟生出新的四爪,却是细弱了太多,与硕大的身躯显得极不协调,显然即使断肢再生,战力已大不如前。

“里面是何种埋伏?”

九婴见穷奇恢复了一些,开口相问,穷奇心悸摇头。

“象是人族的绝杀阵,可又不是,威力太大了,差点逃不出来!”

魔兽面色凝重地向那处山峰望去,思索着破解之道……

……

李尘枫穿云破雾而下,顺着神识引导横向飞出,眼中蓦然开朗,所见的山体竟是迷阵所化,地势很是开阔,回头望去,追砸而至的兽爪将大地砸出数十万丈的深坑,黑水死气暴涌而出,形成巨大的湖泊。

冉狄冲出将李尘枫接入生门,立在一处丘陵之上,这里才是此地的最高峰。

空中又有兽爪砸下,精准地砸在新出的湖泊之上,又被扩大了十数倍,黑水滔天而起又哗地落下,久久不能平息。

李尘枫赞道:“这迷阵设得精妙,诱使魔兽只往一处使劲,咱们在一旁看热闹,屈塔这小子啥时候开窍了?”

冉狄笑道:“这小子在地狱里受刑时,就靠琢磨这套阵法减轻痛苦,要不是你带他在人类之谷设阵塔时剋扣了一些材料,此阵也不能成!”

李尘枫好奇道:“你们怎么跑这来了?一直没见还以为临阵脱逃了呢!”

冉狄连忙作揖:“主人勿怪,重型战舰耗完极品灵石,我等出舰一战根本就是废物一个,还是屈塔机灵,拉着我出来布阵,想着主人若败也能有个暂避的地方……”

李尘枫大怒:“一帮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老子百战百胜岂能会败?这叫战略转移懂吗!”

冉狄又是一揖到地:“是是,小的词不达意,就是等您转移过来,刚布好正准备去寻您,您自己就移来了,其实没有您的教诲,我等也奸诈不起来不是?”

李尘枫大感欣慰:“这话老子爱听,再加上布阵的那些东西本就是老子所炼,此阵说是由我所设也不为过!”

冉狄眛着良心表示赞同,这时就见一头魔兽从天而降,杀入了幻阵,李尘枫吓得一哆嗦,完了,完了,又得战略转移,再强的幻阵都不够砸的,展翅遨翔的姿势都摆出来了……

谁知,黑水湖的边缘处数百道黑芒一闪,便聚起一座绵延肃煞的大阵,刹那间便将穷奇围在了当中,任它强悍恐怖仍是屹立如山,一片金戈交击的铿锵声过后,穷奇舍去四肢才得以逃脱。

绝杀阵一开,便在李尘枫的四周落下,四百位洞玄境俊男美女,叉手施礼。

“弟子见过太上长老!”

李尘枫一脸惊愕,仍是一副展翅欲飞的造型,竟不知道收回。

一位美艳的巨人女子,走到他的面前,将他的双手轻轻拉下。

“这姿势有损太上长老的荣光!”

李尘枫终于恢复了常态,却毫无羞耻的觉悟,理了下衣衫,墩了墩背上的师尊。

“那啥……你和袁宗弼成婚啦?竟肯放你出来,他人呢?”

袁普高走出,笑道:“姒瓶儿与姒韬互换了身份,本想找您报仇来着,这会儿估计忘没影了!”

李尘枫恍然,以她洞玄境中期的修为瞒过自己还真不是个事儿,可袁宗弼是半步涅槃境竟也让她瞒过,实在太不负责任了,估计娶了个贱籍老太太还没回复心智,被姒瓶儿钻了空子。

姒瓶儿幽幽道:“你曾说……是个女子接近你都会沦陷,这话有误!”

李尘枫紧张的心情大缓:“这就好,我也就是瞎吹,其实特招人恨,你要再接再厉……”

姒瓶儿恨恨道:“晚了,我没接近你同样沦陷了,我见过梅姐姐,她说只要我保你不死,就允我进门!”

李尘枫眼前一黑:“她这毛病怎么就改不了了,这不是要逼死我吗?”

姒瓶儿怒道:“我有那么吓人吗?居然宁死不从!”

李尘枫哀叹:“你这块头,和恶霸有啥区别?我这英雄形象毁于一旦……”

姒瓶儿幽怨地瞪了他一眼,身形逐渐缩小,有意比他矮了半头,已是娇俏可爱,我见犹怜……

背上的老僧点了点头:“我看还行,要不成佛的事再缓缓?”

李尘枫回头怒道:“你懂啥?孩儿一出生都比我高,我俩谁当爹?”

姒瓶儿大怒,又恢复了巨人的身高,斥道:“我还就这样了,不娶就杀了我,否则相随永远!”

四百位俊男美女同声道:“请太上长老不分贵贱,以身作则,从了瓶儿姐吧!”

李尘枫嘟囔道:“谁答应你的就找谁作主去,老子还有事要办,没功夫理会!”

姒瓶儿见他口气软了下来,刚才的豪气登时不见了踪影,美丽的面容此时才露出羞涩,一抹晕红染了面颊。

李尘枫将师尊放下,又将翠羽和十位兽王从空间内放出,分别察看伤势,炼制丹药替他们疗伤,情势依然严峻,洞玄绝杀阵再是厉害,还是坚持不了太久。

翠羽生性淡静,又听了姒瓶儿和公子的“恩怨”,便与她姐妹相称,细语轻声谈了起来。

这才知道姒瓶儿率四百洞玄少年一路疾飞来援,正撞上冉狄和屈塔率决死军布阵,便留下一同设阵,一路上姒瓶儿的领军才能尽展,俨然成为这些少年的领军,自然都称其为瓶儿姐。

姒瓶儿低声道:“羽儿妹妹,我观你的修为高出我甚多,为什么被他看得死死的?”

翠羽幽怨揺头:“他只要不死,就不会让我涉险,你以后也是这命!”

第418章 人族军之殇

姒瓶儿欣喜道:“这么好,讹他算是对了,被人宠的感觉一定很让人心醉!”

翠羽望着她的身形轻笑,没有说话,姒瓶儿明白她的意思,心虚摇头。

“我也就比他高那么一点,虽说宠我的感觉会有些别扭,不过时间长了就好……对吧?”

翠羽凄凉一笑:“我躲在戒指里大半年,才见了这几天,这仗一完就不知要到哪里寻他,时间根本就长不了,你又是何苦?”

姒瓶儿幽幽一叹:“我也是自作孽,非想着报仇,可报仇总要找到他的死穴吧,就到处打听,还想过掳了梅姐姐要胁他,结果报仇的心思没了,还把自己搭进去了,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还得求梅姐姐允许进李家门,脸都丢尽了!你说回头咱们再躲戒指里可好?”

翠羽苦笑:“他鬼精的,吃过一次亏哪还会上当?”

姒瓶儿撇嘴道:“怎么还成他吃亏了?随身连人带洞房都有了,他美死才对,你把他那啥了没有?”

翠羽立时羞得无地自容,这话也太直接了,大敌当前哪里有时间,再说他也没……

姒瓶儿恍然,危机感顿生,低语道:“咱们要抓紧了,一叶姐她们领着二十女尼也追来了,说是要与夫君同死,家里就剩梅姐姐和紫柔了!”

翠羽面色巨变:“糟了,她们修为太低,会害死他的!”

姒瓶儿一怔:“不会吧?魔兽也知道拿她们要胁?”

翠羽急道:“魔兽一掌就是千万人的生死,哪里用威胁,看到她们危险,就会不顾一切去救,其实他的死穴就在这,他自己也知道,要不然也不会见女子就躲!”

姒瓶儿却是心想往之,幽怨道:“可惜我修为太高,要是得他来救能醉死……”

翠羽这才知道这位沦陷的竟是最为彻底,气道:“醉死是你的事,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办?”

姒瓶儿不屑道:“没那么容易,我先救了一叶姐她们,他哪里还死得成?”

翠羽苦笑,不知如何劝说,一接战就重创了穷奇,哪里知道魔兽的恐怖,满心的柔情蜜意能胜才是怪事……

……

李尘枫说是对阵法不屑一顾,心中却绝不托大,飞入大阵的中枢找屈塔了解,目光越加的凝重,由于布阵太过仓促,材料又奇缺,只有幻阵是完整的,攻击阵法只能靠洞玄绝杀阵来弥补,虽然差点阵斩穷奇,可是时间一长终是会被攻破,炼器的材料也消耗殆尽,无法再加强阵法,只能依靠绝杀阵死撑下去。

师尊重伤难复,十位兽王恢复灵力还需时间,如今最高战力就只剩下自己和翠羽了,唯有提高绝杀阵战力这一条路可走。

“翠羽,过来和我加强阵眼!”

翠羽闻听一喜,终于又能和公子并肩杀敌,隐藏许久的羽翼一展就到了他的身前,姒瓶儿是原本的阵眼,自然也飞来并肩而立。

此时五头魔兽观察了许久后,终于又幻化出巨爪砸下,狂猛的冲击波将地形摧毁和改变,黑湖也被扩大了十数倍,终于改变了阵法的原貌,使之出现了破绽,从空中看去再不只是一座狭窄的山体,巨大的湖泊若隐若现……

魔兽立即改变砸击的方位,向大湖的边缘砸去,大阵登时揺摇欲坠,李尘枫苦笑,他最为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连忙指挥绝杀阵将师尊和十位兽王裹入阵内,随时准备撤离。

“冉狄、屈塔修复残阵,我等给你们护法!”

李尘枫再次下令,阵法未完全毁去,就要坚持到最后,能扛多久就多久,毕竟绝杀阵移动太慢的缺陷无法克服,根本逃不远。

冉狄、屈塔率决死军四处修复大阵,兽爪却不停地砸下,不断有决死军阵亡,被打得魂飞魄散,仍然苦苦坚持,阵法缓慢地修复……

李尘枫将一切看在眼里,心如刀绞,魔兽只在空中狠砸,根本不见踪影,如此下去决死军全部阵亡也无法修成。

“绝杀阵先行展开,遮蔽神识探查!”

四百位洞玄少年,长戟同时刺出,黑气顿时笼罩上空,如一个硕大的光罩立在那里。

“屈塔,散去阵法,诱敌来攻!”

冉狄、屈塔一愣,还是依令而行,大阵一散,谷内的地形尽收眼底。

“杀!”

九婴见大阵已破,终于下令攻击,五头魔兽自天而降,刹那间便临绝杀阵光罩的近前……

“开阵!”

李尘枫大喝一声,逐月弓分射五头魔兽,指挥绝杀阵向一头最近的魔兽撞去……

屈塔一推灵盘,残阵再次开启,登时周遭的环境大变,绝杀阵隐去不见,五支箭矢却破空射到魔兽的面门。

魔兽对箭矢颇为忌惮,连忙躲闪,绝杀阵趁机一荡便将一头凿齿魔兽裹入。

李尘枫噬魔枪突刺,强大的吸力瞬间将凿齿身上的魔气呑噬了大半,凿齿愣神间四百杆大戟杀至,翠羽巨翼万千薄剑疾闪而出,当头罩下……

凿齿来不及抵挡便被斩成齑粉,死气和残魂也瞬间被噬魔枪和大阵呑噬,没有留下丝毫。

绝杀阵顺势一荡,又向战力已是最低的穷奇杀去,穷奇吃过一次大亏哪里敢接,直接向空中瞬移而去,谁知六位兽王突然出现,都是双掌齐出,将它狠狠的砸向绝杀阵,穷奇猝不及防落入,随即被绝杀阵绞成齑粉,终于将其斩杀。

“爹,我来救你!”

赤林大喊,向阵内急坠,李尘枫大喜连忙将六兽王引入,原来赤林率队一直隐在附近,直到此时才冲出突施杀手,一举成功。

九婴再是凶残也知不妙,抵近厮杀瞬间便死去两头魔兽,后悔不迭,咆哮一声,唤出梼杌和烛阴瞬移至高空,随即便回身砸出兽爪……

李尘枫大急,绝杀阵偷袭还行,根本抵受不住魔兽的重击,四百位洞玄少年一旦有所损伤,唯一的凭恃就会消失。

“师尊,运转天地法相经,将绝杀阵瞬移开!”

“赤林,你们借修为给师祖!”

赤林六兽王也知危机将至,连忙将修为打入老僧的体内……

此时,魔兽六只硕大的兽爪越来越近,恐怖的威压已将绝杀阵散出的威压尽数打散,空间也开始凝固……

轰……

屈塔设的大阵终于被完全摧毁,来不及闪避的决死军登时死伤大半,残魂乱飞……

绝杀阵却在最后关头,突然在原地消失,出现时已在远处,三魔兽紧随而至隔远了狂攻,老僧如入定般盘膝而坐,无边的身躯将绝杀阵裹住,不停地瞬移。

李尘枫的无力感遍袭全身,离得如此之远,己方的攻击手段尽数失效,再想引对方上当已不可能,只能靠瞬移保命,可是总会有力竭之时,到时仍躲不过被杀的命运……

突然,云层中飞出一口巨剑,狠狠地向三魔兽斩去,九婴冷哼一声,抬爪砸去,大剑被击飞,翻滚着不见了踪影。

冥帝知道是此结果,率众向后疾退,李尘枫引开魔兽后,激战两日才终将强悍的狍鸮斩杀,此时也都是疲惫不堪,只能引诱三魔兽来攻,以减轻李尘枫的压力。

谁知,九婴根本认定李尘枫是最高战力,只要杀了他其他人便不堪一击,杀狍鸮就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战力根本高不到哪去!对飞去的冥帝等人看都不看,继续隔远了轰击绝杀阵,不能当即击杀,也要将他耗死……

冥帝无奈,又率队杀回,可惜任其施为也对魔兽构不成威胁,反倒被不胜其烦的魔兽数掌打得远远避开,心中焦急万分。

突然喊杀声震天,人族数万战舰终于杀到,如一扇扇门板竖起,从八方将魔兽围住,电芒暴闪,向其轰去,随后空中黑麻麻的人族大军也掩杀而至……

佛子军、效父军各展神通,当先向魔兽狂攻,人人双目赤红,状若疯癫……

“都滚回去,魔兽是诱敌之计!”

李尘枫在绝杀阵内大喊,人族军此为与自杀无异,魔兽任你攻近就是要一击绝杀,人族所有的术法神通都不能伤其分毫。

可是晚了,魔兽见人族军临近,终于砸出巨爪,一掌下去就是千万人被屠,血雨漫天而下,数万战舰连抵挡一丝的能力都没有,就被砸得凌空爆炸,只一轮攻击,人族军便惨死两亿,凄惨无比……

“住手!”

李尘枫大吼,向阵外飞出,却被翠羽和姒瓶儿紧紧拉住。

“夫君不能去,冷静下来,你一定能想出办法!”

李尘枫暴怒:“给老子闪开,要不然休了你们!”

李尘枫用力甩开两女向高空飞去,逐月弓将空间箭矢尽数射出,狂猛的爆炸冲击波将魔兽的杀戮缓上了一丝。

“冥帝,带人族军离去,没必要再战!”

“九婴、梼杌、烛阴,你们的对手是我,老子来了!”

冥帝长叹一声,发出军令,袍袖连拂,挡住仍如飞蛾扑火般的人族军,将他们向远处推出……

宓宫主夫妇也是连连出掌,将未死的人族军抛向远方,能救一些是一些,对李尘枫却是无能为力,根本无法突破魔兽的威压。

隐在人族军中的归海一叶、奚玉、羽霏还有二十位女尼泪如雨下,看着夫君绝死的一击,噬魔枪散发出蓝芒,人枪合一向魔兽狠厉刺出……

第419章 魔兽尽没

九婴、梼杌、烛阴冷冷地看着这名厮杀数日的人类小子,修为并不高,却凭阴险狡诈几乎杀尽魔兽,只余自己三个,大战终于还是以己方惨胜告终,此子一死,人族军也会随之尽灭,人间再不能称之为人间……

三魔兽再次抬起兽爪,寂灭的威压仍不能稍解心中的滔天恨意,继续催发着灵力,要以最狠的一击将其挫骨扬灰……

突然,噬魔枪没有刺出,而是向大地坠下,李尘枫戒指一弹,一幅画轴便握于手中,猛然一展,混沌界图完全展开,灵力从手中疯狂注入,仍然不够,身形一变化做一头黑龙,张口一吐,一条血龙又注入画中,混沌界图暴涨,瞬间便遮蔽了半边苍穹,仍在扩大……

“不好!闪开……”

九婴感觉到极至的危险,立即示警,三魔兽立即瞬移开去……

“开!”

李尘枫大喝一声,混沌界图向上飞起,完全覆盖了苍穹,一声绝望到极至的叹息,瞬间充斥了天地,连绵不绝……

一个巨大的混沌空间呈现在眼前,一切都是那么的模糊,没有一丝的光亮,灰蒙蒙一片,如同心中的绝望和迷茫,似乎就是极至绝望的本来样貌,寂灭、孤寂没有尽头……

九婴、梼杌、烛阴从逃离的空间内被拉出,向混沌空间内倒卷而去,任它们拼命挣扎都无法逃出。

李尘枫勉强化回人形,也被狂沛的混沌之力拉入,他没有反抗,参悟了如此之久,只知道能发挥到如此威力,却无论如何不能将其关闭,即使有办法,也会因为自己灵力耗尽,魂血点滴不剩而无法逃出,这只是他同归于尽的最后手段而已……

冥帝、宓宫主夫妇幻化出大手,欲拉回李尘枫,却刚一触及便被汽化,此时下方的人族、灵兽也被拉向混沌空间,冥帝等无奈向下打出巨手,将他们挡下,老僧也瞬移而至,化出如天的身躯死死挡住吸力。

那股吸力或许感知到人类的力量,不再坚持,蓦然消失,只将三兽一人拉扯入空间。

九婴、梼杌、烛阴兽爪狂拍,可是恐怖的战力在混沌空间内显得如此无力,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想要撕裂而出的兽爪,只留下一个个爪印拍击的痕迹……

李尘枫跌坐在内,感知着魔兽与空间的拉扯,突然趁拉扯之力一缓之机,体内大吕钟皇激射而出,将空间撕开一道裂缝,随即左手一抬,将三枚戒指紧随射出。

大吕钟皇内还有十数亿的地狱军,战事已了,何需让他们陪死?戒指中有五丑仍在觉醒,昏沉的头脑让他不记得将他藏在哪枚戒指之中,只得一同射出,做完这一切,李尘枫再无法坚持,身躯一晃便栽倒下来。

混沌界图的两杆画轴缓缓地收拢,碾压着一切,三头魔兽的魂体被压得如同纸张一般,渐渐的虚化,无声地哀嚎,李尘枫的身躯也开始模糊、虚化……

空中的众人兽都无力地望向他,凄凉哀痛,等待画轴闭合的那一瞬间,作最后的告别……

大吕钟皇继续向前飞出,只余三枚戒指向下飘落,突然,一只兽爪从一枚戒指中探出,随即一道长长的身影飞了出来,一双巨大的羽翼遮蔽了长空,身形一闪便出现在即将闭合的画轴近前。

“吼……”

一只硕大的兽爪探入混沌界图,将倒地的李尘枫抓住,向外拖去……

闭合中的轴杆将兽爪砸得鲜血淋漓,仍在坚持,将李尘枫的全身包裹住以免受到伤害,猛力一拽,终于脱困。

轰……

惊天的巨响传来,画轴紧紧的闭合上,随即渐渐的缩小,倏忽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那道长长的身影扇动着羽翼,在空中盘旋,兽爪上抓着李尘枫没有知觉的身躯……

“看,居然是应龙!”

“龙生羽翼便为应龙,没错!”

“应龙救了李尘枫,他是谁?”

人族、灵兽大声惊呼,也难怪如此惊诧,蛟千年为龙,龙千年为应龙,天地间已无数万年没有人见过应龙了,只能在古籍中见证它的神奇,居然能在这里见到,而且将李尘枫从混沌界图中拉出,应该是友非敌吧?

冥帝、宓宫主试图靠近,应龙转头望了过来,一股阴冷和威慑让他们心里发寒,不由得停下身形,紧张地观望,应龙的修为就连魔兽都须仰望,高深莫测,却是天生如此,让人敬畏……

应龙抬起龙爪望着虚弱的李尘枫,目露哀伤和焦急,不敢大口喘息,生怕将已然虚化的他吹得散去。

龙口一张,一颗硕大的龙珠便悬在了李尘枫的身前,缓缓将他裹住,龙爪松开,龙珠升起落在龙背之上,巨大的羽翼竖起,将其护住,李尘枫仰卧在晶莹剔透的龙珠之内,神态渐渐的安详……

“呼……”

亿万的人族同声呼出了一口气,此时再明显不过,应龙是在救助李尘枫。

”赤林,还不放老子出来,你爹只有我能靠近!”

赤林这才醒起,众人兽从重型战舰中冲出作战时,爹让自己将俏公子呑下护住,早就忘得干干净净,连忙大口一张,将他吐了出来。

俏公子连滚带爬地向应龙飞去,口中不断提醒。

“五丑,我是你逸叔,你爹总叫如花的那位,大须弥山你救过我们,不记得啦……”

俏公子刚超出冥帝和娘的距离,就被应龙看了一眼,扑通一声跪在空中,吓得冷汗大冒,口不能言。

翠羽、姒瓶儿互视一眼,向应龙疾飞,远处的归海一叶、奚玉、羽霏,以及二十女尼也急急飞来,同样到了俏公子的身边就被威压慑住,不能动弹丝毫。

俏公子四处搜寻,终于见到龙尾上卧着的冥狼,不禁大怒。

“冥狼,这东西连叔父都不认,还不让他放我过去!”

冥狼望了眼应龙,使劲揺头,和这位侄子还不太熟,能将自己放在龙尾已给足了面子,哪里还敢乍刺儿?龙尾一摆就能把自己拍死。

俏公子一指翠羽她们,开始讲事实摆道理,:“贤侄,咱们不熟不让过就算了,这群可都是你娘,一定要过去,你爹宠她们宠得不行,别到时活过来揍你!”

应龙仍是一副警惕的神情,在他眼中没有任何人值得信赖,除了自己背上的那位。

赤林天生感到亲切,飞身过来,摇头摆尾道:“大哥,我是你二弟,是不是特别象龙?让我过去给爹护法!”

应龙冷冷地望了过去,硕大的鼻翼一吐,一股白气喷出,将赤林砸出了老远,艰难爬起,迷茫回望,自己可是纯血,在大哥眼里居然也成了杂种……

宓宫主叹道:“应龙生性孤傲,又护李尘枫心切,大家都不要过去,有应龙在,天下无人能伤得了他,都耐心等候吧!”

冥帝摇了摇头,命冥军清理战场,经此一战,人族战力元气大伤,不知要何时才能恢复,然后来到老僧身前,为他治伤……

人族修士开始忙了起来,时不时眺望静卧中的李尘枫……

佛音呢喃间,佛子军数百万僧众跌坐于空中,为佛子诵念经文祈求福佑……

效父军在崔乾、邢参将等的率领下,也围了过来,静默等候……

远处的大吕钟皇自行飞回,黑气漫卷而出,化出十数亿铁铐脚镣加身的地狱军,远远围跪在应龙的八方,目露感激,主人危机时将他们抛出,令这些无数次历经炼狱之苦的人魂,心中又回复了人情……

……

数日后,李尘枫在龙珠内的躯体终于完全凝实,缓缓睁开双眼,迷茫地看着眼中的一切,回想起曾经的过往,龙珠的气息让他感到了熟悉和亲切。

“五丑,是你吗?”

一直没有动过的应龙,第一次点了下头,露出了释然的神情。

李尘枫跨出龙珠,揪住龙角拳打脚踢。

“该死的东西,老子孵你出来就不停的睡,一点都指望不上,吸进混沌空间差点就吓死了,龙珠你得赔给老子!”

应龙一脸享受,久违的打骂终于再现,爷俩独特的问候方式别人无法理解。

应龙巨口一张,一颗浑圆的龙珠散发着浓重的元气,悬在李尘枫的身前,其内数条小龙在嬉戏飞舞,正是应龙的血脉之力。

李尘枫抓过收起后,才觉得不好意思。

“那啥……你还有很多是吧?”

应龙点头,表示还有不少,爹尽管拿来用就是。

李尘枫满意了,从龙头上跃下,来到呆傻的众人面前,挨个的用拳头打招呼。

欢呼声终于响彻天地,人族、灵兽飞上空中围了过来,拳脚相向友好问候,李尘枫不死,惨胜也就变成大胜,等候数日的庆祝终于如期而至……

许久,李尘枫来到冥帝的身前,一脸得意,冥帝却是欲言又止,神情难堪……

“啥大不了的,让你这么难为,说来听听,我给你筹谋一二,再难不也是过来了!”

冥帝双目恢复了些许亮色,惭悔说出,李尘枫面色大变,暴跳如雷。

“五丑,你他娘的救我干嘛?老子就是死了也不愿再管这等破事!混沌图呢?拿来给老子自尽!”

愤怒之声响彻苍穹,在天地间久久回荡,人族、灵兽惊疑地向这里看来,能让他想自尽的事,绝不会小了……

第420章 终见神荼郁垒

李尘枫大喊过后,脸色铁青,浑身颤抖,回头向应龙走去,如同被抽离了全部的力量,背影苍凉而孤寂……

没有人敢拦,就这样看着他,就连那些红颜都心悸地望着,从没见过他怒成这般模样,太过于吓人……

现场一片死寂,李尘枫到最后已是踉踉跄跄,数次往应龙身上爬都没能上去,应龙伸出龙爪让他站上,随即送上了龙背。

李尘枫跌坐其上,抱膝将下颔贴住,一副呆愣的表情,许久竟然两滴热泪滴下,伤感至极……

红颜们心痛落泪,纷纷飞出想要劝慰,却无法突破应龙的威压镇慑,跌落下来。

宓宫主苦笑:“尘儿,你和他是好友,或许能让你过去!”

俏公子一哆嗦:“娘,孩儿也没见过他这德性,怕挨揍……”

突然眼前一亮:“找梅寒雨过来,亦师亦妻或许能给些面子!”

冥帝讪笑:“他恢复伤势时就让人去接了,应该就要到了……”

宓宫主夫妇、幸存的冥君冥帅和诸位域主飞到冥帝身边,询问何事让李尘枫如此失态,冥帝低声回答,没多久众人从愤慨中,变得失魂落魄,继而迷茫惨然,和此时的李尘枫一般模样,奋战数日宁可与魔兽同归于尽竟换得如此下场,任谁都无法接受……

没多久一艘七彩战舰在数百艘战舰护持下,飞临上空,一位身穿嫩黄灵衫的美丽女子飞出,凝望夫君,心中凄楚。

“呆子,我来了,能让我过去吗?”

李尘枫无力的眼神回望,终于点了下头,梅寒雨从空中飘落,果然没受应龙的威压阻止,站在龙背之上,也坐了下来,将夫君揽入怀中枕在膝上,亿万的人族看着,她却做得很是自然,毫不忸怩。

两人都没说话,直到许久。

“人族终于逃不过劫难,我做的事毫无意义……”

李尘枫轻声呢喃,自言自语,没指望梅寒雨回答,而她也没有问,就这样继续……

“神荼、郁垒虽是冥神,毕竟是降将,对魔神仍心存愧疚,居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也没再向上苍求助,就这样等着魔神发动……”

“只知道魔神的实力比魔兽高出很多,具体如何却不知晓,或者根本就不愿说,真就是我当初猜测的那样,不助却暗助了魔神,如今离五百万年之约尚余七日,神仙难助,只能凭魔神心情行杀戮之事,烈度、深度、广度都无法推测……”

梅寒雨却说着其他事:“家里总要有人照应,所以没有来与你同死,这样家就还在,等着你回来……若回不来,李家还有人……”

李尘枫道:“我不甘心,却拿不出办法,想带你们离开不再管这事,可是却无处可去!”

梅寒雨仍然没有回答,继续说着一些琐事,李尘枫如何决定就由他去,自己只需相随就是,无需替他拿主意,这也是李尘枫愿意和她倾诉的原因。

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和我去龙泽吧?那是我的家,不知道怎么回去,爹应该能办到!”

应龙

的话只有两人能够听道,让他们同时一震,终于互望了一眼,似乎在征询对方的意见。

梅寒雨柔声道:“你决定吧,我们都会跟随,无论哪里……”

李尘枫不再说话,缓缓地闭上双眼,呼吸渐渐的均匀,梅寒雨却知道他没有睡着,手臂紧了紧,完全将他抱入怀中,螓首贴在额头,一直保持着……

亿万人族包括冥帝都在等候他最终的决定,若是连他也不再坚持,大家便只能听天由命,天下之大却由他一言而决,他就是为创奇迹而生,不做他想。

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待,静寂得可怕,连大气都不敢出,整整等候了一日……

李尘枫终于缓缓坐起,与梅寒雨紧紧的相拥,随即又召来那些红颜,挨个的掐脸蛋,当然掐到姒瓶儿时要掂起脚尖,二十女尼感觉到这是此生与他最亲密的接触,均是泪水涌出,泣不成声。

“这就是你们进李家门的代价,但愿还能相见!”

他随即飞到众人身前,缓缓道:“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所以不要问我会怎么做,人族只做最坏的打算就行,魔神现身就代表我已失败,别再对我抱任何幻想!”

冥帝点头:“那……你还需要什么吗?”

李尘枫揺头:“只需带我去见神荼、郁垒,其他的我自己准备,备好就走!”

说完召来赤林、蓝焰、八兽将吩咐着什么,众兽应命而去,然后走到师尊的身前有的没的说着话,一边炼制丹药给师尊,对俏公子在身边哀求同行,视若未睹。

一日后众兽归来,李尘枫又和应龙、冥狼告别,便要与冥帝离去,冉狄、屈塔率决死军和地狱军挡住了去路,老僧袍袖一挥,大吕钟皇也飞到身前。

他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冉狄等大喜,隐入大钟飞入他的体内。

倏忽间,冥帝和李尘枫便消失了踪影,没有人知道他去干什么,或许是他在世间留下的最后身影,都不知此生还能否再见……

吼……

应龙羽翼一展,腾空而起,望向只有他还能见到背影的那人,父子也有约定,却不知何时能够履约,但愿没有蚩尤那般长久。

应龙面露不舍,载着那艘七彩战舰撕裂空间而去,赤林率众兽向兽界飞回,无数的巨石落下封闭了大兽冥界与魔魂兽域间的壁障,与人界唯一的通道至此隔绝。

人冥两界的人族纷纷离去,等候劫难的降临或者化去,数日后魔魂兽域再没有人兽留存,再现荒芜……

俏公子悲从中来,嚎啕大哭,任宓宫主夫妇劝慰也不回头,和老书吏回愿力塔等候,兄弟不回就永镇冥界,为他收回魂魄。

……

人冥界的另一边极为遥远,可是有冥界的加持,冥帝没有多久便领着李尘枫在那里出现。

冥帝一路上数次问询,李尘枫只是左顾而言他,无奈揺头,自己处事不利,终于让两人生出了嫌隙,可又能怨得谁来?

前方雄伟奇谲的宫殿群立于空中,鬼气森然,死气缭绕,随着临近越显高大,屹立于冥

界的边缘,李尘枫却再无好感,冷冷地看着,不知所想……

冥神双殿由夜叉守卫,一军便有一万余众,倏忽来去,在各处巡弋,空间虽大,仍然满目皆是,与人冥界不同,它们都是生而如此,而非威仪所化,真正的厉鬼悍妖。

冥帝在冥神面前也不敢托大,三万丈的威仪并没有摆开,一路由夜叉通传,缓缓而入,终至中央大殿,冥神双殿都有鬼索钢桥连接到这里,索下厉鬼托扶,狰狞可怖……

殿内高耸无际,左右各有一位冥神端坐,伟岸如山,也非威仪所现,同样是真身。

左手为尊的那位便是神荼,面如生漆,两眼与耳部连接,双眉朝天,落腮胡须如铁线刚直,一头夜叉扛着一口浑铁点钢叉侍于身侧。

右边那位是郁垒,阴阳脸半黑半白,如闪电状分际,两撇绿荫胡透着阴狠,兵器桃木狼牙棒也由夜叉扛着,沉重如山,腰杆都无法挺直。

冥帝见过礼,一头夜叉搬来椅子请他落坐,李尘枫当然无此待遇,慵懒地立于中央。

神荼的黑脸不喜,知道他修为低微,并没有用威压慑服,给足了冥帝的面子。

“冥帝所言,你有破太古界魔神的妙法,说来听听,若有用,赐你于殿外听用!”

李尘枫轻笑:“区区魔神有何惧哉?本判官有一计能让魔神内部互生猜忌,别说五百万年之约,六百万年也让他胎死腹中,乖乖的自缚求饶!”

郁垒阴阳脸,一半怒一半笑:你在说我等无能,还不如你个小小的判官,以你的魂魄为路石,本神还是有些期待,不知能否抵受住一步?”

冥帝心头一震,露出苦笑,李尘枫要真有办法也不会散尽家人,连自己都不信,托付给应龙守护,难道奚落够了一死百了?

李尘枫无畏道:“神也好,魔也罢,本源还不是来自于人,既为人智慧便有高低,这是神与人唯一最为拉近的地方,你想不到便无能为力,我想得到魔神照杀不误,信与不信一试便知!”

神荼皱眉道:“本神没有功夫与你胡闹,两日后魔神便破界而出屠戮苍生,没有人能够阻止,趁我还有耐心,滚回冥界待死吧!”

李尘枫冷笑:“只需半日就能将魔神屠灭,两位神祇却要任其而为,果然反心已决,上苍的家人也不顾及,确实够绝决!”

神荼、郁垒大怒,威压暴起将他压得跪在地上,灵力再吐就会魂飞魄散……

李尘枫咬牙坚持:“我建议你们杀了冥帝,以免露了反心,待魔神破壁而出时,率夜叉军杀尽人族,迎回蚩尤这位兵主……”

冥帝双眉一皱,缓缓站起,来到李尘枫的身前,望着两位冥神一言不发。

神荼、郁垒互视一眼,目露凝重,终于散去了威压。

神荼道:“倒是巧舌如簧,肆意挑嗦,我二神是冥界超然的存在,杀你也就杀了,不过你既说半日就能令魔神束手,便由你一试,若不成,冥帝也不能阻我杀你!”

李尘枫傲然而立:“那就带我到太古界壁障,看我如何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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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坑神坑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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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冥神冷哼一声,四人已到了极远处,冥神双殿在眼中显得极小,却仍不能换来李尘枫的惊愕,淡然望向一处无垠的空间,壁障漆黑一片,飘浮在苍穹之间……

“太古界”三字铭于其上,古朴虬劲,彰显着与其他界面的不同,与其说是一界,不如说是囚笼,镇压着上苍以为的魔,让他感觉到地狱的气息,这里是整界的地狱!

神荼冷笑:“开始吧,看你如何降魔!”

李尘枫轻笑:“不急,我要看看壁障如何再说,冥帝大人,烦您打上两掌!”

冥帝知他必有深意,袍袖一拂,嘭嘭两声砸在壁障之上,沉闷的声音传导入太古界,散出极远,一层层的冲击波泛起波澜,一路荡去……

李尘枫满意点头,数尊大鼎排开,打入本源之火开始炼制,双手穿梭如绣花般细腻,渐自成形。收藏本站

两位冥神不屑于他的灵力修为,却认可他的炼器技艺,确实高超,不过炼制出的物件却让他们不明所以,那是三艘重型战舰,于降魔何益?

三座超大型的攻击灵阵炼成装入战舰,随即九块特大的灵石块也精炼提纯出来,咔嚓之声不断装入舰内,三艘重型战舰威压大盛,如藏入洪荒猛兽,待势欲扑……

李尘枫自语道:“重型舰在与魔兽一战时发挥了大用,我却不满意,皆因更换极品灵石耗时太大,此次我加入了一个灵阵,能够自行更换,虽仍只能发射三次,威力却暴增数倍!”

郁垒冷笑:“看似有些威力,却也只能破除壁障,又岂能尽降魔神,真是鼠目寸光之辈!”

李尘枫摇头叹息:“虽为神祇却不知此界本就是一件灵器,只需攻其一点,就能将灵器引爆,魔神尽灭!”

神荼、郁垒、冥帝面色巨变,虽也知道此界为灵器所化,却从未听说能够引爆,他又是如何得知?

李尘枫笑道:“还请三位离得远些,这动静绝不会小了,以免伤了神体!”

神荼、郁垒互视一眼,面露纠结,此子信心十足,似乎真有引爆太古界的法子,可果真看着他引爆吗?

冥帝见两位冥神的面色,心中一沉,果然生出了反心,竟置人族生死于不顾,其心当真可诛!

冥帝退后间,幽冥神光护体,大剑持于手中,已做杀出重围的准备。

神荼、郁垒察觉出异动,面露苦笑,忽然在原地消失不见,现身时,已立于冥帝的左右,冥帝脸色却没有变化,早有此预想,虽万死也要传出讯息,以免人族不察间浩劫更重!

神荼冷笑:“小子,不怕告诉你,我二人确实生出愧疚,但非你想的那般与魔神勾连,你能引爆太古界我不拦你,可你也要同死陪葬,可要想清楚喽!”

李尘枫笑道:“不想清楚就不会来,一人死换人界暂存划算得很!”

说着隐入其中一艘战舰,一道光环电芒如擎天巨柱般射出,狠狠地向壁障砸出……

轰……

巨柱将壁障撞出一个大坑,深不见底,紧接着第二、第三道电芒顺大坑继续射出,暴响惊天,一个大洞终于被掏出,湍急的气流和死气向里面狂灌而入……

李尘枫灵盘一推,三艘重型舰咔嚓两声合为一体,向大洞电闪而入。

“小子,你敢!”

预想的灵器自爆并没有出现,让神荼、郁垒不由一愣,这小子在使诈,明明是要逃入太古界,不由大怒,两只大手幻化而出,向战舰抓去。

可惜迟了,一股寂灭的威压传出,电光火石间看到另两艘合体的战舰舰艏,竟然朝后向着自己,六道光环电芒分袭两人,刹那间便到面前……

双神不敢硬接,从原地倏然消失,手一抬,浑铁点钢叉、桃木狼牙棒如瞬移般射入大洞,向战舰追去,身形一晃便出现在洞口,想要钻入……

轰轰轰……

三声爆响传来,巨大的冲击波将双神的身形一滞,显然两件神兵已将战舰打得凌空爆炸,威压顺大洞狂猛压来……

两位冥神闪身避开威压,又行闯入,忽然心生警觉,向后疾退……

轰的一声巨响,一座冥山射入大洞,如一个巨大的楔子嵌入其内,尖刺般的山峰伸入冥界很远方才停下,一声冷吭从里面传出。

“既使封神,也改不了为狗为奴的本性,真牲畜也!”

神荼、郁垒神情尴尬,相视苦笑,就见洪水顺山峰灌入,水气漫卷,一**的巨浪滔天而起,瞬间化做厚厚的冰层,将大洞封得严严实实,如套上万千的重甲,坚不可摧!

郁垒勃然大怒,飞到冥帝身前痛斥:“好你个冥界之首,我俩虽说愧疚未尽全力,而你却勾通魔种闯入太古界会合,该当何罪?”

“这是……”

冥帝张口结舌,呆呆地望着冰封的大洞,震惊至极。

神荼见状叹息:“你不会也蒙在鼓里吧?这小子是什么魔种?”

冥帝渐渐恢复常态,长叹一声:“他比魔种厉害,也是神祇,和两位大人同级……”

郁垒惊愕:“他是哪家的神?怎么没听说过?”

冥帝苦笑:“你们为神乃上苍所封,他却是百姓封的,名为坑神,咱们三人都被坑得挺惨!”

神荼冷哼一声:“闯入太古界的小伎俩而已,没见能玩出什么花来!”

冥帝忽然大笑:“神祇被坑仍不自知,说明他当得坑神二字,三日能回过闷来说明你们脑子还能用,三日一过只能以傻鸟自嘲!”

两位冥神开始冥思苦想,冥帝斜躺在云层上不语,殊无形象,让二人专心思索,免得以为自己为脱身找的托词。

第四日,神荼、郁垒恼怒地望着冥帝,凭什么自己就成了傻鸟?

冥帝解惑道:“他猜到你们会与魔神勾连……别瞪眼,他作此想也没错,只是你们表现只有我看在眼里,先给你们平反就是!”

神荼、郁垒面色稍缓,冥帝还算是个明白人,不过再明白也不能放他走。

冥帝笑道:“既然认为你们和魔神勾连,就不能让你们好过,造成你们向上苍表忠心的表象也就顺理成章了,太古界内外嫌隙既生,总会有所死伤,至于谁死谁伤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郁垒疑惑道:“两边能有什么嫌隙?”

神荼却想起里面传出的那声冷哼,面色发苦,嫌隙不是没有,还挺大!

冥帝叹道:“他先出手攻击你们,诱你二人将神兵射入太古界,里面可都是你们的熟识,不会以为是别人的吧?警告魔神不要擅动刀兵之意明显得很,对方会作何想?”

神荼、郁垒汗下,本就为叛将,值此履约之际突施警告,再傻也不会以为自己在和善的打招呼,起码不是问……你吃了吗?

神荼嘴硬道:“嫌隙又能怎样?打过就是,可他和魔神配合的如此默契又怎么说,根本就是魔种无疑!”

冥帝又叹:“所以说我也被坑了,他请我往壁障上打了两掌,魔神又岂会不立时警觉?发现有人攻入便立时出手镇压,别忘了,他炼器时慢条斯理,给足了时间让魔神反应,又何须事先约定?”

郁垒冷笑:“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不怕出来被老子杀了?”

冥帝落寞道:“他就没想过活着回来,有什么可怕的?随手报复你我三人罢了,历尽千辛万苦灭了魔兽,而我们却做壁上观,魔神杀出先灭的就是我等,迫咱们死战到底,消磨魔神的战力和火气,希望人族不至尽灭……”

神荼皱眉道:“他就不怕我俩反水,也逼你与魔神同流合污?”

冥帝长叹:“相信我!他所为虽然难猜,可这事肯定能够避免,凭他的诡计绝不会让咱们和魔神说上话,见面就是死战,你们不敢放我离去就是明证,都被他算得死死!”

神荼、郁垒恍然,冥帝离去,万一向上苍进谄言,虽为神祇命也会不保,肯定会将冥帝软禁起来,三人如同拴在一起的蚱蜢,谁都跑不了谁,只能等着应战,无论愿不愿意都是不死不休,这报复来的真是痛快淋漓!

郁垒突然心虚大笑:“他的战舰被老子打爆,命都没了,还怎么施展他的诡计?咱们还是洗洗睡吧,哈……”

冥帝揶揄道:“本就诱你来攻,还不知道弃舰逃生,你以为他和你一样的傻鸟?这会儿估计正坑魔神呢,咱们还得等在这挨刀!”

神荼颤声道:“咱们就如他所愿,在这傻等?”

冥帝瞪眼道:“还可以求神拜佛呀!保佑他坑了魔神罢去刀兵,然后恭迎他凯旋归来,以大士之礼待之!”

郁垒不服道:“老子偏要动动,到上苍请求援军!”

神荼气道:“那就去,顺便给家眷把家产分了,老子挣那点家底容易吗我?”

冥帝大笑:“你们轮流去,可不能让我跑了,这小子,老子越看越稀罕,神都敢坑,出来就给他弄上苍上去,让上边也尝尝坑神的手段!”

两位冥神终于认识到傻鸟这称号不算太难听,一念之差要用百倍来还,只能紧锣密鼓备战,天杀的玩意儿,把神兵都骗走了,总不能赤手空拳吧?

自己炼了半天总觉得不趁手,便让手下去人族中请炼器大家来援手,想想还不放心,去上苍买回也是条路……

第422章 蚩尤左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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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帝悠然地卧在云层之上,静待坑神归来,他知道李尘枫一路走来的轨迹,对他有种不讲理的信心,起码这次坑自己就挺赏心悦目,缺德到了家,魔神应该没有自己聪明吧?

李尘枫觉得自己不算坑,总要安稳地进了太古界再说吧?进了也要尽快见魔神呀,否则数日时间一过,魔神杀出,自己来此又有何用?于是就做了!

可是做完了才发现,真心不安稳!

当时驾舰轰开太古界壁障就往里冲,同时向两位冥神射出光环电芒,诱其来杀,紧接着就不顺了……

刚到大洞的中部,没想到浑铁点钢叉、桃木狼牙棒来得如此之快,连忙跳舰向壁障内隐入,这才想起壁障本就是灵器所化,而非山石,幸亏重型战舰够坚固,出了大洞才被两件神兵连击数次凌空爆炸,可也没让他好过……

刚猛的冲击波向他砸来,连忙化出大吕钟皇挡在身前,这才没有被推回冥界,随即身形一晃,向太古界内瞬移而去。

谁知一座冥山呼啸而至,这才想起又是自己作死引来的,拼命打出金属性灵力向壁障内挤入,被冥山擦身而过弄得衣衫褴褛。

李尘枫从来都是有机会就钻,一待冥山速度减缓,就隐入其中向出口狂奔,刚冲出洞口,迎面洪水滔天拍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拍得晕头转向,浑身酸软地向下坠去……

耳边湍流呼啸,将他打着旋飘来荡去,终于清醒过来,使力一挣脱离了险境,顿时有种天高任鸟飞之感……

谁知一枝柳枝抽来,越来越大,正抽在面门,轰的一声坠落尘埃,弹了几下,终于一动不动,昏死过去。

李尘枫潜意识中觉得时间太紧,不该昏得太久,使力睁开双眼,就见一只快靴就在眼前,于是仰面飞了起来,再次砸落地上,决定昏就昏吧,真坚持不住了……

一阵巨痛将他促醒,显然有人在给自己行刑,再次睁开双眼时,就见一个人站在面前,满脸的嘲讽之意。

那人长得很是英俊潇洒,虽没有俏公子的美艳也差不太多,应该属于同一级别,衣饰古朴,手中没有折扇,一条柳枝轻揺以显闲情逸致,标准的五百万年前的公子哥作派。

“说!你是谁?”

李尘枫顿有知音之感,谢天谢地总算有说话的机会了,老子出口就能将你镇住!

谁知,公子哥手中的柳枝又和他的脸来了次亲密接触,啪的一声,震得他神魂差点失守。

“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两个叛将作妖安的是什么心?说!”

李尘枫正琢磨公子哥是不是真心想知道什么的时候,空中数十道长虹飞来,军士威武剽悍,各式兵器指着自己,显然公子哥的遁术极高,折腾自己这么久,第二波的人魂才到。

“蚩尤兵主已危在旦夕,老子前来报信,遭两个叛将追杀,你们居然看不出来,都他娘什么眼神?”

此言一出,众人魂不由一愣,看向远方,只见浑铁点钢叉和桃木狼牙棒插在两座丘陵上,那里本为高峰却被拦腰砸断,刚猛的灵力仍然嗞嗞作响,连死气都无法靠近,近前即被杀灭……

一位大汉望向公子哥,犹豫道:“银将军,您看?”

公子哥不屑道:“听他危言耸听,这是叛将的诡计,前来打探消息的,打够了再拉去见主帅!”

说着又抬起柳枝欲抽,李尘枫冷笑:“他们成名的兵器你不认识?使诈用得着搭上神兵吗?带老子去见刑天,再敢动老子一个手指头,蚩尤兵主第一个拿你祭旗!”

银姓公子虽仍不屑,不过柳枝却停在了空中,冷冷道:“你是谁?兵主发生何事?”

李尘枫怒道:“老子姓左名璧,兵主的事轮不到你来听,马上带我过去,晚了太古界也会被灭,快点!”

银姓公子终于目露凝重,拎起李尘枫向空中飞去,随手一抓,两件神兵从山峰中飞出持在手上。

“尔等守好壁障大洞不得有误,我拎他去见主帅!”

银姓公子的瞬移之快,让李尘枫震惊不已,居然比师尊还高出太多,凭此身手天下任何人都难及项背,大军围困中也能从容离去,魔神中确实藏龙卧虎,欲战而胜之根本是不可能的。

从高空看去太古界与人冥界完全不同,天色要亮上一些,如同黎明前的黑暗刚过,将要放亮的那一瞬间,可惜放亮的刹那永远无法到来,一轮黑日有些发灰,显然是大神通做到,那人的修为之高无人能及。

没多久就远远看见一处死气沉沉的山谷,从地面至高空十余层的古朴军士赤膊肃立,将山谷围得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满目洞玄境以上的修为。

两人刚一靠近,魔神军如一扇门板打开,随即又关闭,竟是以人魂为大阵,壁垒森严。

山谷极宽阔、深遂,当中石台上跪坐三百余位将领,从身上所散出的威压来看,竟都是魔兽九婴以上的修为,李尘枫心情登时如坠冰窟,就是再敢想,也想象不出三百头九婴肆虐人间的惨象。

三百余位将领虽生得凶神恶煞,但还能看出为人类,最顶层斜靠在案几上的七位让他只能以魔兽来看待,都是半人半兽的样貌,恐怖阴森,戾气弥漫,冲天的杀气连上空的云层都无所见,反倒成为太古界最清明的一片天空……

坐于上首一人居然是人面蛇身,红发乍立,伟岸高大,身后侍立两人,左手边那位浑身蓝青阴狠狂暴,右手边那人生得矮胖,全身赤红。

银姓公子将李尘枫扔在地上,面色肃然恭敬,抱拳道:“禀共帅,此子带到,末将缴令!”

人面蛇身的伟岸大汉阴冷道:“银灵子,再敢行事拖沓,本帅决不饶你!”

话语声若洪钟,震得李尘枫浑身颤栗,心脏狂跳,随便的一句话就能引起身躯的共鸣,修为高得让人绝望。

银灵子惶恐一拜:“末将知错,下回再不敢如此!”

共帅不耐地手一挥,银灵子恭敬退后,敬陪末席,竟也是魔神之一,此时李尘枫已见到八位。

共帅望着李尘枫良久,道:“你叫左璧,是兵主何人?还不道来?”

李尘枫闻言身躯狂震,再度引起共鸣,心神不定,在壁障处说的话居然也能听到,这还能是人吗?

“让我死就杀……还问个屁!”

共帅勃然大怒,正要发作,一位雀首鹿身的魔神笑道:“此子修为跟个弱鸡似的,哪能听得你的洪钟之言?和杀他何异!”

共帅恍然,低声道:“娘的,老子还得作妇人言,真别扭!”

这回没有引起李尘枫的不适,定了定神。

“我是蚩尤兵主的左臂所化,故而自称左璧,来此就是要搬救兵迎回主身!”

七位魔神面色未变,显然与银灵子说的话也被他们知晓,问话只是确定而已。

共帅冷笑:“兵主神通堪比天神,你既为左臂所化,又怎会是人族的模样?两个畜牲派你来诱我等出去,真当老子老糊涂了!”

李尘枫轻笑一声化做一条黑龙,矫健威武:“身为兵主的左臂自然不凡,人身只是为骗过外界的人族而已!”

八道神识在黑龙身上穿梭来去,随即散去,互视一眼,确认无疑,真就是龙躯,只是还比真龙有些差别,不过也符合身躯化龙的特征。

共帅目露狠厉:“说!兵主有何危险?居然让你来搬救兵!”

李尘枫急道:“黄帝将兵主的身躯斩为九块,派神兵镇压监视,五百万年前之约将至,神兵突施杀手,要将九分身一举化去,奉兵主头颅之命前来报讯,再晚就会道消身灭,还不快随我去!”

八魔神同时一震,都坐直了身子,杀气弥漫升腾。

共帅压制着怒气,问向雀首鹿身的那位:“飞廉,你可风闻此事?”

飞廉苦笑摇头:“太古界内一只鸟语都逃不出我的双耳,界外哪里听得?两个畜牲曾私语兵主被斩为九段,具体如何却不得而知!”

共帅又看向李尘枫:“兵主被斩后发生何事?还不说来!”

李尘枫目露怨恨:“四肢头颅被斩成五块,躯干斩为四段,铸成九尊大鼎分别镇压于人族的九大天域,使之不能重聚,我被压于最东方,历尽千辛万苦才化出龙身,等待践约,谁知镇守的神兵欲行提前发动,只得奉头颅之命前来求救,又是几经生死才逃进太古界!”

共帅皱眉道:“分别镇于哪九大天域?距离多远?”

黑龙再急也只得细细讲来,龙爪一抬,一幅巨型投射立于谷中,九段被镇压之处一一点出。

“九段离头颅最远处也只有数百万里,只需救出其他七段,往头颅处聚首,兵主就能复活毁灭人族,憋屈了这么些年,一个都不能让他们活下去,只有挫骨扬灰才能解去心头之恨!”

黑龙越说越气,愤恨之心炽烈,让空中地上的魔神军情绪激荡,摩拳擦掌,无数年的怨恨一经挑起,再难压制。

共帅的威压更盛,大嘴一咧就要发出军令,一位人首鸟身的魔神,抢先道:“左臂,你一直在撒谎,兵主死后尸身并非分镇九处,而是一同埋葬在一处隐秘之地,你居心何在?”

第423章 拆穿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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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尘枫先是一愣,随即怒道:“老子句句属实,兵主的确分镇九处,若有半句虚假,愿受共帅责罚!”

共帅有些不耐道:“屏翳,别总是疑神疑鬼的,兵主之惨烈事先我等推衍过数次,并无多少出入,怎么又出此言?”

屏翳冷冷道:“要是分镇九处的话,又如何解释数百万里头颅向你报信一说,兵主在世时尚无如此神通,怎会死后更加的厉害,飞廉为风伯,能风闻天下大情小事,也无法办到,不是说谎又是什么?”

众魔神都是一定,为兵主的惨烈愤慨遮蔽了心智,这事确实难以解释,难道真是诱魔神军出战,欲行一网打尽?

魔神的面色已经不善,都冷冷地望向李尘枫所化的黑龙。

李尘枫气道:“就这屁事儿也能让你疑我,兵主死时怨气聚于全身各处,连毛孔都填满,别说九段就是九百段都能互相感应……”

“距离远又有何惧?九处镇守的神兵同属一军,转流值守,将神识怨气凝于来往的战舰之上,反倒成了我等分身互相联络的秘使,只是时间很长罢了,两年才得知新的讯息!”

魔神略一沉吟,都知此法甚妙,不知不觉间便传递了消息,神祇若知此漏洞还不得气死,兵主果然智慧超脱,早有应对。

屏翳却又是冷笑:“此言本就是漏洞百出,都是战阵中厮杀过来的好手,既然分镇各处,为的就是隐秘,又岂会各军间换防?傻子都知道一军只守一地,至死不相往来,这还不是撒谎吗?”

李尘枫气急败坏道:“他就做了你又能怎样?你守个五百万年试试,上边只有一两人知道,这么久不死总要升迁吧,换人来守又不能告知真相,接管的人偷奸耍滑不行吗?省下点兵源消耗为自己增加点私利,要是我早就干了,哪用这百年才想出这么一出?”

魔神两头看着,心态转来转去,都说得有理至极,起码不能说左臂撒谎。

屏翳略一沉吟,道:“算你说得有理,可两年才能传递一次消息,头颅如何知道将要发生的事,而能及时让你前来搬救兵,这不是撒谎吗?”

魔神心头一紧,这事确实是漏洞,又望向黑龙。

李尘枫更来气了:“头颅用来干嘛的?不就是拿来想事的吗?你当值守整天守在荒山野岭,脚底下有个大鼎都未必知道,闲来无事不打屁聊天干什么?五百万年的闲言碎语想不知上苍的后手都难,所有的应对都集中在履约上来,不现在找你们来救,还不得被神兵各个击破?此时同时发动就是最好的选择!”

“再说了,九段分身所得的讯息差者不多,早就沟通多次了,头颅也猜到神兵必会提前发动,命我等一年前各凭手段逃出,不管其他分身如何,只管来此求援,到时正是践约之时,分身重聚之日就是兵主复活之时!”

理由很强大,魔神又期待屏翳新的刁难,理越辩越清,知道多了挺好!

屏翳冷笑道:“还是错漏不断,凭你的修为根本逃不出来!就算能逃出也躲不过神荼、郁垒的截杀,更不可能打穿壁障而入,没有他们相助一切免谈,根本就是两畜牲的诱敌之计!”

众魔神点头,神识都探查过,弱鸡似的修为哪一样都支撑不起,终于露出狐狸尾巴。

李尘枫气乐了:“镇守的三千神兵不会都有神荼那般修为吧?这么多年早就找到杀敌之计,趁轮值时潜入战舰杀三个毫无防备的军士易如反掌,一路还有千艘舰编队而行,半路再抢几艘舰脱逃很难吗?”

“驾舰而来,神荼、郁垒杀我干嘛?我是没本事打穿壁障,可战舰能啊,只是连轰三次才能打穿,两个叛将射出神兵追杀,银灵子也见了,这会儿还在他身上呢!”

魔神望向银灵子,目光不善,银灵子尬笑,将两件神兵取出放在石台上。

“刚才……没顾上拿出,光想事儿了……”

共帅瞪了他一眼,心思却在别处:“你说的战舰是什么东西?如今神兵的利器又有改良了吗?”

李尘枫凝重点头:“我抢了四艘,三艘被两个畜牲打爆,只剩下一艘,共帅请看!”

说着化回人形,取出一艘重形舰,正是与魔兽交战时所用,灵石却已填满,新的灵阵同样能连射三次。

众魔神见战舰小巧,威压却是浓郁,都露出了凝重。

李尘枫知道他们不识机巧,急切道:“我试给你们看就是!”

说罢将战舰抛到空中,迎风化做百丈大小,隐身而入驶出山谷,攻击灵阵怒射,光环电芒暴裂而出,远山被射出一个个硕大的圆洞,没有尽头,三射的威力都是如此,中间几乎没有缓冲,一气呵成。

李尘枫飞回,就见众魔神一脸惊愕,顿觉不妙,连忙道:“各位无需担心,一见到战舰瞬移躲开就是,没什么大不了,共帅快发兵吧!”

共帅点头:“威力虽是能达到九婴八成修为的一击,对我等却构不成太大的威胁,来人……”

“且慢!”

屏翳已是阴冷到极至,拍案几而起:“老子等了这么久,就是看你如何自圆其说,你只字未提魔兽的事,可是战舰上却有着魔兽的气息,你根本就是先到的魔魂兽域才来的太古界,你要隐瞒什么?”

李尘枫一丝惊慌流露出来,立即隐去,嘴硬道:“都说战舰是我抢的,神兵到过那里也未可知,有什么可隐瞒的?”

屏翳怒道:“还敢狡辩,你先到的魔魂兽域,发现魔兽已经全军覆没,你没了支援才来到这里,生怕我军不出,就故意隐瞒真相,是不是?”

李尘枫一震,怒道:“没影的事,我逃离镇压之处就直接来此,根本没见过什么魔兽,你血口喷人!”

屏翳冷笑:“说得好!你之前却说只要救出七段分身就能令兵主复活,既然直接来此又怎会知道有一段分身无需去救,传出讯息需要两年时间,你不去根本不会有此认定,还说直接来此,不是欺瞒又是什么?只此一点就说明你图谋不轨,根本无需发兵!”

李尘枫愕然,冷汗淋漓而下,期艾道:“我口误不行吗?应该是……去救八段分身……”

众魔神本就觉察到战舰上魔兽的气息,却没往深处想,此时看他神情又知道其口不对心,疑窦顿生。

共帅面色一凛:“左璧,道出实情或许还有商量,否则你的命都难保,更遑论出兵!”

李尘枫冷汗大冒,终于一揖到地:“共帅,我虽说瞒了些事情可都是为了救主身啊……”

共帅不耐道:“说吧!”

李尘枫仔细想了想措辞,道:“因为魔魂兽域设防不严,头颅命我们无论谁逃出都要先往魔魂兽域求援,我刚到边缘,就见一艘战舰逃出,我感应到分身的气息连忙联络,他竟是躯干第一段分身,说是魔兽已被神兵尽灭,只来得及射出一艘战舰给我,就被追上的神兵打爆!”

“我打出另一艘舰引开追兵,躲入地底,才侥幸逃出,一路向这里赶来,闯壁障时又被神荼、郁垒打爆三艘,所以刚才演示时用的就是躯干第一分身给我的那艘,之所以不敢言明,是怕你们惧怕敌军太强不敢发兵,真的不是存心隐瞒!”

屏翳怒道:“这还不算存心吗?魔兽已是最强的援手,被灭后我军便成孤军,情势、战法便完全不同,你又隐瞒战舰的威力,不问起也没打算说就更加可恶,九处镇压之地各有一千艘战舰驻守,相当于千头魔兽三连击的战力……”

“而镇压之地间相隔数百万里,大军一出就要分散九地救援,战力分得极散,对上那千艘战舰都要大费周章,更遑论分身齐逃,傻子都会派援军设伏,这仗还怎么打?你这般作为与资敌何异?”

李尘枫嘟囔道:“只需去七地,一位分身已死,而我在这……”

屏翳更怒:“放肆!这有区别吗?七地仍是难以必胜,更何况那七位分身是死是活还不得而知,就是救出还要汇于一处复活兵主,追兵一到就会被围得死死,大家一路血战就是去送死吗?”

什么事都怕往深处想,一想才知情势的严重,神兵不用说就等在外面,一冲而出能剩下多少前去救援,就又是不得而知,妥妥的困在囚笼之中……

众魔神都嫌弃地斜了一眼李尘枫,毕竟是兵主的分身,不好过于刁难,不过神色上无需再给他好脸。

共帅叹道:“魔兽与我等共同杀敌,难道真的就再无法相见了吗?或许还有些存活下来也未可知……”

飞廉也是一脸黯然,问道:“左璧,那位分身可留下魔兽尽灭的凭据!”

李尘枫仍是失魂落魄的模样,随手向空中的战舰一招手,一杆大枪射来,递到飞廉的手中。

飞廉没接,望向共帅下手的一位面色惨白的黑袍中年男子。

“后卿,还是你来察看吧!”

后卿本为僵尸的始祖,阴狠狡诈,后世称之为魔星,李尘枫不敢怠慢,欲将噬魔枪递上……

谁知,噬魔枪却自行向后卿飞去,虽是佛家圣物,仍抵不过魔星的无边煞气……

第424章 左臂的奇思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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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魔枪悬在后卿身前,突然蓝光闪过,随即一道道幽绿的魔气散出,正是当日李尘枫以此枪吸噬的那些魔兽的魔气……

众魔神望着这些熟悉的气息,都是深深的一叹,虽然失了这些魔气魔兽不至于身死,不过所识尽在其中,不死也是凶多吉少,可信度已是极高!

后卿冷冷地看了李尘枫一眼,噬魔枪蓦然飞回到他的手中,猝不及防下将他震得连连后退。

李尘枫大怒:“魔兽又不是我杀的,对付我算什么本事?有能奈随老子杀出太古界,杀尽那帮该死的人类,你可敢?”

后卿冷冷地望着他,仍是一言不发,眼中满是不屑。

李尘枫有些发怵,这东西可是天不怕地不怕,自己就该怕,双眼很自然地盯向共帅。

“共工,你们躲在这里,当年怒触神山的豪情何在?虽必死仍一往无前的气势消磨得干干净净,发兵就还是当年的你,救出兵主夺回江山!”

共帅脸色铁青,一拍案几:“区区的左臂也敢放肆!这和敢与不敢有关系吗?明知大军葬送还要往里钻,是为不智!想出兵也可以,先把诸多险阻解了,老子第一个杀出去!”

李尘枫气道:“第一个险阻就是怕死吧?安逸了五百万年神仙难解,瞻前顾后,要我说出兵前先把家眷都杀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未战就已先胜一筹……啊呀……”

一只大手凭空出现,将李尘枫拍在石台上,如同纸片一般。

共工怒道:“你怎么不说先砍了自己祭旗以振军心,当年若不是为了族人的生存之地,谁会闲着没事擅动刀兵?把领地都扩到家门口了,不战也要战,如今为救一个人,将五百万年的繁衍尽数屠灭,即使胜了又有何益?打不死你个拿胳膊想事的东西!”

李尘枫蠕动了半天爬起来,不屑道:“我虽说是兵主左臂所化,也有脑子,只要你出兵,拿老子祭旗又有何妨?说,你那些险阻都给你解了,看看谁脑子够活!”

共工气道:“居然还嘴硬,大军之中只有我们几个老骨头死时将兵器化入魂魄,其他人都是赤手空拳,这里又没有冶炼的资源,对上如今武装到牙齿的神兵怎么打?用牙咬?”

李尘枫恍然:“这倒是个事,怪不得银灵子用柳枝抽我,确实穷疯了……”

银灵子大怒:“谁说老子没兵器了?拿柳枝是风雅使然,一条胳膊懂个屁!”

李尘枫不屑道:“行,少你一个也能给大军省下点资源,呆会别眼馋就行!”

说着袍袖一挥,天材地宝、矿物资源漫天而下,堆满山谷,宝光粼粼,将永夜都映得流光溢彩……

众魔神被惊愕地愣在当场,这可是五百万年再未见过之物,居然如此之多。

李尘枫得意到:“逃出时顺手打劫了神兵的辎重仓库,就等着给你们这些穷鬼呢,拿去用就是,快快发兵!”

共工望向众魔神,以眼神问询,都是揺头苦笑,又都望向李尘枫。

共工尬笑:“左臂啊,五百万年前的冶炼之技有些糙,神荼那件浑铁点钢叉当时可费了不少功夫,和你夺来的那杆大枪就差得没边了,神荼还在用,只因为兵器已经通灵,此间无人能炼出好的兵器,白白浪费了这些天材地宝……”

李尘枫瞪眼道:“别想着找借口不发兵,老子就会,看好喽!”

说着手一挥,一口大鼎便立在石台之上,灵力打入燃起熊熊烈火,矿物投入开始炼制……

众魔神呆呆地看了一个时辰,左臂手法虽然笨拙,不过还是能看,比当初的匠人不知高出多少倍。

一杆黝黑森寒的玄精钢叉终于出现,灵力狂暴而出,李尘枫抓起向神荼的那杆钢叉斩去,一声清鸣传来,钢叉应声而断。

李尘枫得意道:“如何?这可是炼器师中的上品之作,堪为圣品灵兵,大军的兵器包在我身上了!”

共工眼露惊喜:“想不到你竟有如此神技,被镇压还能学到,须知兵主都无此能力!”

李尘枫不屑道:“上苍以鼎镇压老子,为了保密,炼鼎之人炼成即灭口,谁知炼器师早有预料,将一生的心得刻在鼎里,我苦学这些年终于大成,兵器的难题既解,看你还如何推脱?”

屏翳冷笑道:“你这也叫解?你一个时辰炼制一件灵兵,一日十二个时辰,一年三百余日,能炼多少?”

李尘枫一脸懵,开始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

屏翳冷笑连连:“手指头掰断了也没用,大军可是上亿,炼成可要两万余年,那时候还有必要杀出去吗?”

李尘枫、众魔神面面相觑,应该没那么久吧?只有银灵子果断点头,显然只有他和屏翳能不用手指头就能算出,而且还一样!

李尘枫气急败坏:“又是你打岔,两天能炼多少是多少,不够的出去抢就是,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吧?”

屏翳气乐了:“你让上亿大军拿着二十四杆尿出去抢灵兵,近得了身吗?那些神兵的战舰可不会少了,一轮齐射大军得死多少人?”

李尘枫怒道:“别总让老子算来算去,我军修为高怕个屁?关键是决心,两军交战死人是肯定的,死的再多抢了战舰也划算!”

共工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办法,神荼郁垒手下有多少战舰?”

李尘枫一愣,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应该有五……”

屏翳冷笑:“说多了怕吓着我们不敢去抢,说少了又少不到哪去,对吧?光是镇压你们分身就派了千艘舰,两叛将守着太古界这一心头大患,总不会少于千艘吧?你那五的后面不是千就是万,就算是五千艘,齐射的威力有多大不用我说了吧?和被绑赴断头台的区别也就是还能跑两下!”

众魔神面如死灰,五千艘还是往少里说了,起码万艘起步,说有五万都敢信,这可是一界的死敌,不围得铁桶一般谁能睡踏实喽,反正自己不行!

李尘枫见魔神沮丧,登时大急:“区区战舰我也能炼,到时我亲自驾舰,冲出去挡在你们身前总行了吧?”

众魔神眼睛大亮,共工急道:“你能炼多少?只要能确保大军迅速展开,就还有希望!”

李尘枫讪笑:“我没炼过,不过研究下总能炼出来,给我点时间……”

共工大怒:“那就炼出来再发兵!净满口胡柴,就你那点本事,炼一件灵兵就要一个时辰,炼战舰还不得要一年?”

李尘枫瞪眼道:“是又怎样?不行就同时砸开十几个大洞,一齐往外冲,让他们顾此失彼,我军从容离去……”

屏翳冷笑:“你嫌我们死得不快是吧?百艘舰就能将一个大洞封得死死,大军根本无法展开,人挤人的一死一大片,比上断头台死的还痛快!”

李尘枫见众魔神深以为然的表情,凄苦上脸,挨个作揖:“诸位兄弟,念在兵主多年的情份上面发兵救援吧!求求你们啦……”

共工无奈道:“不是不救,而是要拿出必胜的战策才行,其他的也无需再谈,你先下去歇息吧,此事随后再议!”

李尘枫闻听勃然大怒,指着屏翳骂道:“都是你这个混蛋从中挑唆,老子杀了你!”

李尘枫挺起噬魔枪便向屏翳暴刺,蓝芒大放,显然倾尽全力,欲一枪置其于死地……

屏翳却是冷笑,不闪不躲,突然间一只大脚砸在李尘枫的面门,将他踹上了高空,随即向下猛坠,轰的一声摔落地面,大地都为之震颤。

李尘枫昏死之前,终于松了口气,总算能将魔神出世的时间向后拖延,好累!该歇会儿了……

共工揺头:“毕竟只是兵主的左臂,勇是勇了,脑袋却不好使,不过护主之心可嘉,银灵子,带他下去歇息,送这么些资源过来,怪不容易的!”

银灵子应了一声,兰花指拈起李尘枫向谷外而去……

……

李尘枫没准备醒,能歇一时是一时,神识分身在地狱军空间内出现,冉狄、屈塔连忙迎上,给他掐肩捏背。

十数亿地狱军崇拜地看着无赖英雄凯旋,阻魔神出战居然一个阻止的字都没吐出,反道催促不断,能干成此事的天下唯此一人!

冉狄问道:“以主人估计,这事能阻魔神多久?”

李尘枫叹气道:“估计长不了,他们最大的问题就是对外界毫无了解,屏翳看来是他们的智囊,要做的第一件事必定是让风伯飞廉探听消息,再作定夺,那东西可是听风就能知天下事的奇葩,想瞒过他可不容易!”

屈塔不屑道:“有那本事怎么还一无所知?主人高看他了吧?”

李尘枫气道:“别忘了闯进来的那个大洞,之前壁障未破,稍有异动就会被发现,如今隔着那座冥山听就不是个事了!”

冉狄大惊:“那可如何是好?一听就露馅,外界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强,可就真杀出去了!”

李尘枫又是一叹:“老子就是个劳碌命,想歇会都不成,还得起来去绊住他,你带几个人魂潜到大洞,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冥帝就在外面守着,你传音给他,让他来个以弱示强!”

第425章 接着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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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狄道:“兵还好说,哪来的那么些重型战舰?还是瞒不过飞廉!”

李尘枫瞪眼道:“他们知道个屁,用耳朵听哪里能听出区别来?都是呼啸来去的,让他把人冥两界的战舰都调来,把太古界团团围住,决不准开炮,闲着没事就让大能往壁障上拍,把飞廉的耳朵震聋了最好!”

冉狄大乐:“行,就这么办了,大家都是魂体,谅他们也认不出我来!”

冉狄说着已幻化出魔神军的装束,同样的赤膊粗布,狠厉阴冷。收藏本站

李尘枫叹道:“挺好的一个忠厚之人,让老子给毁了,一脑袋的奸诈,一路上的布防都记住了吗?”

冉狄点头:“这些人的战阵素养还停留在五百万年前,修为又高,更不是一般的疏松,混出去容易得很,关键不让飞廉跑到我前头就行!”

屈塔忧心道:“主人,这回您坑冥帝可是有点狠,别闹得不理不睬……”

李尘枫笑道:“不理就一起等死,谁怕谁?老子可是带魔神军往外杀,再有气也得给老子憋着!”

冉狄道:“那……我现在就走?银灵子不会在外面盯着吧?”

李尘枫不屑道:“那东西扔下我就走,估计去采花了,不过也不可不防,从地下潜出去,我送你一程!”

李尘枫慵懒地站起,见地狱军都羡慕地看着,又骂开了:“化龙池水都给你们悬到头顶了,还不知道苦练晋级?练得好的就换魔神军的人进来,直接给人当老公当爹,省多少事?练不好的就给人家当儿子、孙子慢慢长大!”

十数亿地狱军都是一激灵,要是都换出去可就真变天了,主人这脑袋直接就先成神了。

“谢主人成全,一定当好老公当好爹!”

……

李尘枫送走冉狄,就在半路上等着,果然不久就见风伯飞廉瞬移而来,飞身拦了上去,挺起噬魔枪暴刺。

“你们仗着人多,欺负老子一人,算什么本事?如今一对一杀他个三天三夜!”

飞廉哪里有心思和他对打?袍袖一挥就将他扇出老远,继续赶路,谁知李尘枫如附骨之蛆死缠烂打,生死斩、寒冰斩、烈焰斩变着花样打出,伤不了飞廉却能让他恶心死,又不能痛下杀手,毕竟是兵主的左臂,只能狂扇不止……

李尘枫一点即退,用火海遮蔽飞廉的神识,谁知仍被飞廉精准扇到,这才深刻体会飞廉听力的厉害,空间一丝的波动都能让他察觉,辨风而至……

咣咣咣……

李尘枫射出数十口大钟在各处自行敲响,又用五行之力化出大风四处扇风点火,巨响和火海风涛终于将飞廉的听力扰乱,气得对方大怒,再不留手,一道道凌厉的风柱、风刀漫天射来……

李尘枫本就对御风颇有心得,只不过没有“风祖宗”那般厉害罢了,以风卸力在其内飘来荡去,一时间竟让飞廉抓之不住,在空中呼啸来去……

……

冥帝在云层上斜卧着,看似悠然,其实心急如焚,对李尘枫再大的信心,也不免七上八下,整整一天了仍毫无动静,该不是被拆穿了吧?

突然,一道微弱的传音传入耳中,连忙侧耳倾听,渐渐的目露狂喜,飞身向大洞处飞去……

远处监视他的神荼一闪身便拦在他的身前。

冥帝知道他会有此反应,不待他说话就传音道:“那小子成了,回头再和你解释,快去调战舰过来封锁大洞,人族军的也要调来,要快!再多都不够,你我往壁障上拍,干扰飞廉的探查!”

神荼反应极快,提到飞廉就猜出了大概,连忙向夜叉军发出一道道命令,随即也向壁障冲去,凝力狠拍……

冥帝、神荼边拍边补充命令,生怕露了馅,严令战舰都要将攻击灵阵拆下,以免不小心走火被飞廉发现。

不久,夜叉军的三千艘战舰便倏忽而至,舰艏朝向大洞,如一块竖起的门板,严阵以待……

一枚枚传音小幡向冥界飞去,冥界中又是万千的小幡向人界怒射而出,在生界又转换成传音玉简向八方激射。

轰鸣声震响天地,一艘艘战舰向太古界进发,铺天盖地而去,如同万古不遇的蝗灾……

各军运送辎重战舰也被截停,卸下物资和攻击灵阵就走,一路设下灵石补给基地,决不许战舰停下,随来随补,随补随走,人就是累死战舰都不能停,而且要全速开进……

准备大逃亡的战舰也被征用,家眷、小姐扔下就走,任其哭天抹泪,有本事自己飞回去,要不然等人来背……

一队队炼器师被拉到边界外,当场开炼,炼的还是战舰,多,要很多,多少都不够……

空中的修理基地也开起来了,拖来就修,修好就走,实在无法修复,就拆下零件拼装,随即再往里赶……

驾舰的冥军、人族心惊胆战地由恐怖的夜叉领着,越过边界疾飞,都不明白要这些战舰有啥用?对上魔兽都不够一口气吹的,更何况对魔神,要这么好打,李尘枫还用得着气得要自尽……

战舰一入冥神界,就严令不得说话、传音,每舰一名夜叉负责督察,有违令者砍了再说,实在不行现学哑语,人族中聋哑之人又一队队被拉来,受到从未有过的尊重,比炼器师都吃香,于是有人开始扮聋哑人……

都不说话更不行,只不过有人专门负责说,心惊肉跳地在太古界外胡吹大气,好象等着吃魔神的肉一般,嘴说麻了,换一波人接着吹,于是说书的也登场了,大说五百万年后世间的神奇变化,冲出来就是一死……

……

“左臂,你这是贻误军机大事,小心共帅饶不了你!”

飞廉心急如焚,气得直哆嗦,缠了一天居然还如狗皮膏药一般甩不掉拍不死。

李尘枫气道:“一帮贪生怕死的玩意儿,有个屁的军机大事,怕不是去找相好的吧?老子偏不让你如意!”

飞廉怒道:“老子妻妾成群,岂会干那事?我这是去壁障大洞探听军情,以待出兵!!”

李尘枫登时一脸埋怨:“你怎么不早说?还和老子追来追去的,这不是糊弄共帅吗!”

飞廉怒骂:“老子说了多少遍了,你就是装傻充愣,还敢赖老夫?”

李尘枫急道:“还废什么话,快走,你那些大风吹得一句话都听不着,还以为你骂我呢!”

飞廉终于向壁障大洞飞去,李尘枫紧随其后,不断的埋怨催促,似乎是飞廉阻了他一般……

飞廉终于飞到壁障大洞处,附耳在冥山上倾听,扭头大骂:“兔崽子,怎么还敲你的破钟不停?让老子还怎么听!”

李尘枫两手一摊,满脸委屈:“钟不是都被你砸了吗,哪来的钟?”

飞廉恍然醒起,又连忙再听,这回听了许久,脸色疑惑不定:“有两个大能到处拍壁障,这是几个意思?”

李尘枫心中大乐,耳朵敏感也不是好事,听了一天的钟声都震出毛病来了,自己都感应到了,他居然还得认真听。

左臂却是大惊小怪:“糟了,两个叛将估计察看哪里够薄,想一炮轰进来,快听听有多少战舰?”

飞廉运气让耳朵更加敏感,向更远处听去,脸色大变,哆嗦道:“怎么可能?起码上万的战舰对着这里,都舰叠舰了,这洞才多大啊,他们想干嘛?”

李尘枫脸色惨白,埋怨道:“看,说什么来着?早冲出去就对了,这会儿围得铁桶一般,哪还冲得出去?完了,完了!”

飞廉踉踉跄跄就往回飞,嘴里还不停嘟囔:“外围还有数万往这里飞,一帮人还说里面的女子都没衣裳穿,要到里面过年,真杀进来……日子还咋过?”

李尘枫一路安慰,说他一定是听错了,再仔细听听,飞廉使劲摇头,真不能再听了,越听越绝望。

……

冥帝、神荼越拍越没劲,认真思索那小子是不是又坑自己,思考的结果是不让停就继续拍。

神荼打着哑语,意思是:“冥帝啊,这也不是个事,有能代替的人吗?”

冥帝沉吟后,哑语回复:“人没有,得去兽界请大兽以上的来拍!”

神荼无声道:“废话,谁有那本事请来?”

冥帝无声说:“老书吏和俏公子就行,兽王是那小子的儿子!”

神荼瞪眼:“那就吩咐下去,快请,不过要找不会说话的!”

……

“哈哈,说什么来着,我兄弟那是非常的靠谱,天底下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俏公子骑在赤林背上得意非凡。

老书吏乐呵呵附合:“想到他能办成,没想到这么快就见效,能够不死还说得上话,魔神的苦日子就算是到喽!”

身后跟着数百的大兽,没敢多带,怕吓着神荼,以为和太古界来个里应外合。

兽军由八兽将统领,数百大兽都是他们的直属,跟随李尘枫最久,军纪最强也最为狡诈,中间护持着数十艘真正的重型战舰……

舰内红颜们檀唇紧咬,目视远方,恨不能立时见到已别了无数秋的夫君,这次真不能让他掐掐脸蛋就算了……

姒瓶儿独有一舰,望向跟随的四百洞玄境少年目光不善,和李尘枫的见面要以刹那来计时,刹那间这帮东西就得消失不见,抢上来再说……

第426章 投票定探子

太古界内,能将大山当靠背来使的没有多少,此时就有十来位,魔影幢幢,在永夜中更显阴森诡谲……

中间的那位魔神恐怖至极,没有头颅,赤着上身,以乳为目,以肚脐为口,狰狞狠戾,正是与蚩尤齐名的魔神刑天!

共工凝重道:“外面起码数万艘战舰,威力你也见到了,从拍击壁障的人数来看已增加到三十有余,照此来看,冲出的代价会非常大,还要你拿个主意才行!”

刑天肚脐一张,问道:“屏翳,如今情势你如何看?”

屏翳皱眉道:“一切都是那个左臂闯入后发生,我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可细思之下又找不到破绽。”

刑天道:“你是说左臂有问题,会是那两个叛将派来震慑我等的吗?”

屏翳摇头道:“两个畜牲咱们都熟悉得很,行事哪里有如此缜密?要派也决不会是他们派来,可要是上苍派来又好象无此必要,命大军直接来拿不是痛快得多,何必大费周章?”

刑天又问:“他的行止可看得出苗头?”

屏翳有些犹豫:“言语上露出的破绽,都能解释得通,也符合心急求援的心理,若果真是探子话,就太可怕了,能算到如此地步,我还是平生仅见,起码咱们那个时代一个都没有!”

飞廉气道:“我看就是,要不然我一出去就不会死缠烂打,整整拖了一天,那些破钟敲得我耳朵嗡嗡作响,许久才恢复,不就是让我无法探查吗?”

屏翳苦笑:“这事虽透着蹊跷,可他阻你探查的目的是什么?数万艘战舰赶来可是事实,说明附近要有这么些才对啊,再说最初是两人探查壁障,这些天又增加到三十多人,也可以说是左臂突然闯入,让叛将感到了危机,连忙查漏补缺,同时向上苍求援致高手云集,可都说得过去,你能拿他怎样?”

刑天瞪眼道:“所以说智者也未必样样精通,简单的事也能让你弄复杂喽,老子就相信第一感觉,感觉是就是,这么些年来也没有大错,神荼、郁垒当初就觉得不对劲,结果还真应验了,都说说第一次见到左臂的感觉,以多数人以为的为准!”

飞廉首先回答:“我感觉他就是探子,屏翳算半个,银灵子应该也算一个,这就两个半了……”

“停,怎么就算上我了?”

银灵子表示着不满,别的魔神都是斜靠,就他一个是趴着的,还蹶着屁股。

飞廉不屑道:“他累得你挨板子还护着他,真是贱皮子!”

银灵子怒道:“这和护不护有屁关系,现在说的是第一次见到的感觉,我就觉得不是!”

飞廉奇道:“上来你就用柳枝抽他,说他是叛将派来,这会儿怎么又说不是?”

银灵子瞪眼道:“我诈他不行吗?他闯进来时可是九死一生,三艘舰被叛将打爆,又遭冥山撞、洪水淹的仍向里面逃来,叛将的兵器可是从不离身,也都没了,可见气到极至……”

共工不耐道:“说那么多干嘛?都说凭感觉了,我觉得他不是,那德性和兵主很象,暴燥无赖,快意

恩仇,那些神兵都是谨小慎微,唯命是从,就没见过这等人,反正我觉得亲切,就该是自己人!”

银灵子翻起白眼,不让自己解释,自己却解释个不停,言行明显不一。

见刑天望了过来,后卿答得挺痛快:“他是探子,没有理由!”

刑天上身前倾,和点头一个意思:“爽快,如今是两个半对两个半,相柳、浮游,你们也在场,说说看!”

相柳、浮游就是当时侍立共工身后的那两位魔神。

脸青高瘦的相柳道:“我和共帅的感觉一样,探子自保还来不及呢,他却要杀屏翳,典型的以卵击石,和咱们以前一个德性……”

刑天怒道:“不会说话就别说,咱们啥时候成卵了?虽说败了,实力也没差多远!”

相柳面色更青:“是,属下辞不达意,应是以石击石才对!”

圆滚赤红的浮游道:“他算什么石头?这会儿就该是卵,探子就不能装成我等的习性吗?我看他就是高智慧的探子!”

银灵子不屑道:“还高智慧,算个数还得掰手指头,和傻子有啥区别?”

魔神中除了屏翳都生出怒气:“你骂谁?板子挨得还不够?”

银灵子一缩脖,连忙趴下不敢答腔。

刑天叹气道:“怎么是个平局?当日就你们七个见到,三个半对三个半如何抉择?”

屏翳沉吟道:“其实我偏向于他就是,只是没有证据不好定夺罢了……”

共工无奈道:“你这话和没说有区别吗?要有证据还用投票干嘛,还是屁用没有!”

刑天眼睛一亮:“这几日他表现如何?能不能看出端倪来?”

飞廉气道:“阻了我之后,不敢找大将级别的秽气,对魔神军却到处寻衅,扬言输了的随他冲出去救主,如今胜了数百人,都躲着他呢?”

刑天奇道:“不是说他跟个弱鸡似的,怎么就胜了?”

屏翳没好气道:“所有人都这样以为,结果他的功法怪异,怎么缺德怎么来,根本不按套路,咱们的人都习惯了硬碰硬,他却满肚子坏水,输的都莫名其妙,你还不能说他不是,毕竟是一对一!”

飞廉怒道:“就是如此,知道我耳朵灵敏就敲钟,弄得我找不到他的方位,硬被阻了一天。”

后卿皱眉道:该不会在咱们的人身上动手脚吧?”

屏翳揺头:“和他交过手的,我都察看过,没有任何异状,只是输了没脸见人,魂体也没有入侵的迹象!”

“那也不能由他折腾!”后卿说完就将双眼闭上,懒得搭理。

刑天又倾了下上身:“此言有理,不管他是不是探子,都要有人监视,别人都弄不过他,你们就亲自去,查个明白!”

共工苦脸道:“这小子鬼精的,哪查得出来?”

刑天瞪眼道:“那是你们的事,总之不能再象从前一样蛮干,吃的亏还少吗?要学会动脑子,老子是没有了,只能靠你们,我只负责打!都散了,吵得胸口痛。”

共工应道:“屏翳,脑子这事归你管,想个办法连监视带查的一起办喽!”

屏翳陷入思索,这些人的脑袋都是摆设,最能打的也没脑袋,只能自己来……

……

李尘枫这几天日子过得挺舒坦,见到修为低点的就揍,老子是蚩尤的左臂就应该是这德性,要不怎么说左膀右臂呢,四肢里排名第一。

一不小心收了数百的小弟,成绩还不错,就怕有隐患,说起这事就该检讨,收小弟都成了本能反应,顺手就干了,对后果考虑得少了……

冉狄从地下冒出来,一脸欣喜:“这事过去了,屏翳都查过了,没发现破绽!”

李尘枫乐道:“说什么来着,老子万事都先思而后行,岂能让他抓住痛脚?哈……”

冉狄心悸道:“不过也挺悬的,好在咱们的人跟你多了,缺德的事还应付得来。”

李尘枫心虚道:“他们怎么应对?”

冉狄笑了笑:“你将他们打入魔神军的脑海,又有天地法相经加持,都顺利的在脑海里潜伏下来,躲过了屏翳的探查,立即暴起控制魔神军的神识,迫他们交出魂魄,都愿死心踏地跟随……”

李尘枫瞪眼道:“这事我都知道,就说怎么能让他们不反噬?那些东西可是凶悍得很,同归于尽总是有的!”

冉狄笑道:“咱们的人有招啊,专等到他回到家中再下手,说替他照顾妻儿,会象对自己老婆般宠爱,使劲生,儿子也会让他改姓,结果神魄不要都不行,老实听命!”

李尘枫一愣:“都哪学来的下三滥手段?别跟人说是老子的兵,真他娘丢人!”

冉狄无力道:“不就是你教的嘛?还说都换出去给人当老公当爹,他们还算不错,没真干!”

李尘枫这才想起当日所说,讪笑:“我说这帮杀才怎么就突然聪明了,原来是跟老子学的,那就没毛病了,这事要推广,让地狱军都好好学学,天地法相经铺开了习练,有机会接着换!”

冉狄点头,忽然一叹:“就怕魔神军有心理障碍,和老婆干那事的时候有个人看着,多腻歪!”

李尘枫瞪眼道:“这有啥,又没换人,还怕别人看?老子不是也被师尊……也没见咋样,告诉那帮杀才,宿主干那事之前言语一声,沉到脑海底部,不准偷看,别到时看多了,真换过来把人家给那啥了……”

冉狄连连点头:“还是主人仁义,啥都替人想好了,就该以德服人!”

李尘枫气道:“你还赶不上那帮杀才呢,先强权再仁义才能长久,光提仁义就是傻缺,回头你也换一个就明白了!”

冉狄一激灵:“别别,我还是跟着你好,整天在这破事里转悠,比在地狱里受刑都惨!”

李尘枫也觉这事有些棘手,沉吟道:“地狱军不是有不少女魂吗?收服的魔神军有老婆的就换女魂去镇守,脑袋里住一个,怀里抱着自己的,比以前还美!”

冉狄大叹:“主人计策之高,千古罕有敌手,不但仁义还是美意,必定死心塌地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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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魔神强收徒

道天行第427章魔神强收徒李尘枫叹道:“我这破毛病就是改不了,打服了对方,就拼命对人家好,其实让人感恩戴德真不是我的本意!”

冉狄肃然点头,这话真没毛病,他一直就是这么做的,对方的感恩戴德只是副作用罢了,没想着要报答,当然,起初也只是为了坑……

“徒儿今天怎么这般文静?魔神军都倍感寂寞啦!”

银灵子人未到声先至,李尘枫望了冉狄一眼,冉狄随即隐入大吕钟皇的空间内,李尘枫慵懒地斜在洞壁上,一副不乐意的表情。

银灵子一拐一瘸地进来,柳枝不耐烦地揺着:“小子,一点礼数都不懂,见了师尊还斜在一边,欠收拾!”

李尘枫瞪了他一眼:“咱们兄弟相称,啥时候成师徒了?你进错洞府了!”

银灵子气道:“你只是兵主的左臂,自然比兄弟差了一级,收你为弟子已经是为师委屈了,你还不乐意上了……”

李尘枫道:“那你还是别委屈的好,老子更委屈,这样大家都不委屈!”

银灵子眼睛一瞪:“想都别想,阻了飞廉,害得为师挨板子,不收也得收,好好过过当师尊的瘾!”

李尘枫笑道:“老鸨逼人为娼,你逼我为弟子,就为了报复我,也不嫌麻烦?”

银灵子快意道:“当师尊好啊,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要不然谁废那事?”

“你是第几师尊?”李尘枫快问。

“愧为第九……嗯……你怎么知道的?”银灵子一脸懵。

李尘枫叹气道:“都想报复老子,你才排到第九,有那么大仇吗,飞廉、屏翳第几?”

银灵子一副节哀顺变的表情:“他们还商量呢,仇多了想也没用,走,出去教你遁术,边教边揍!”

李尘枫怒道:“不学,打死也不学!”

“这可由不得你,好好受着吧!”

银灵子大笑,揪着他耳朵出了洞府就往高空上飞,将他扔在云层上。

“看好喽,老子示范你看……”

银灵子话音未落,人已在极远处出现,随即便不见了踪影,李尘枫撇撇嘴,这脑子真该换了,扭身朝相反方向瞬移而去……

“啊……”

李尘枫望着眼前的银灵子,眼睛都差点瞪出来,怪不得人称遁神,比师尊高出太多……

银灵子得意道:“徒儿,我建议你还是老实学,你其他的师尊可是手痒得很,学会逃跑能少挨不少揍!”

李尘枫果断点头,这话说得在理,逃不出魔掌就要学会享受,痛苦以后再说……

银灵子对空间的领悟高深至极,比大吕钟皇内的铭刻高出不知凡几,李尘枫很快就迷醉其中,本身就瞬移的修为不低,一经点拨便是一日千里的进境,数日内便能远远见到银灵子的身影,虽抓之不住,不过要想甩开也不是那么容易。

这让银灵子也是暗暗心惊,左臂如今差的只是灵力修为,要是达到自己这般地步,能追到只差几个身位,当真是练遁术的奇才!

“九师尊,这套‘神遁隐‘身法我练得咋样?其他师尊能追得上不?”

银灵子傲然道:“你是我的弟子就再非凡品,魔神中也就后卿能追得上你,你该自傲了!”

李尘枫欣喜点头,忽有所感向远处望去,就见一位巨人,如大山般高大,从身前跑过,倏忽间就不见了踪影,一路如飓风刮过,地动山摇。

“这是什么东西,跑得怎么和瞬移般快速?”

银灵子叹道:“这东西为师也发怵,虽说没咱师徒快,可胜在耐力无边,而且总能找到你的方位,若是被他盯上,能逼得你吐血!”

李尘枫奇道:“你被他追过?吐血啦?”

银灵子点头:“追过一次,就不敢再比了,太变态了,太阳要是人也能吐血掉下来!”

李尘枫一激灵:“夸父!这东西居然是夸父?”

银灵子叹道:“看来你也知道他的大名,闲得没事整天追太阳玩,活活给累死了,到了太古界改追黑日了,一天好几个来回,所以说……你好日子到头了!”

李尘枫大感不妙,仍抱有幻想:“这和我……有关系吗?”

银灵子惋惜道:“此时出现,证明这东西就是你的八师尊,告诉我该把你交给他拾掇了!”

李尘枫在他最后一句没出口就开始启动瞬移,结果光是腿动,身子一点没动,回头一看,银灵子正拎着自己。

“师尊也是为你好,要让他追,不但吐血还得挨桃木棒抽,不死也成断臂了!”

李尘枫大急:“九师尊,咱们师徒可是情深似海,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银灵子怒道:“不把你交出去老子还得挨板子,谁让你闯进来弄得大军围困,都等着拿你解闷玩呢,自求多福吧!”

夸父长发披肩,美髯飘飘,在两人身前又跑了无数圈,这才将李尘枫接了过来。

“银灵子,你总算学聪明了,就等着你们逃老子在后面追呢,让我空欢喜一场!”

银灵子叹息摇头:“别太狠,弟子中还是头一个能看到我背影的……”

“滚,用不着你教,要不然咱们比比?”

嗖的一声,银灵子就不见了踪影,这事太残酷,避之则吉。

李尘枫讨好道:“八师尊,瞬移之法弟子学得差不多了,您闲着就追黑日去吧,到时我和上头说您差点把我练死就完了呗!”

夸父不屑道:“你不说我还不会把你往死里练,银灵子那套就是取巧,什么狗屁的神遁隐,‘夸父跑‘才是正途,万里之行始于足下,要一步步留下坚实的足印才行!”

李尘枫哆嗦道:“怎么留?快得连身影都不见不好吗……要足印干嘛?怕人不知道?”

夸父循循善诱道:“留足印当然要人追呀,追着追着就累死了,能省不少事不是?特别是你这弱鸡似的修为更要如此!”

李尘枫哀叹:“八师尊啊,我弱鸡似的还能把人累死?你是想累死弟子吧?”

夸父瞪眼道:“有夸父快靴相助,别人才是弱鸡!”

说着一双黑不溜秋的靴子般物件就扔到他的脚下。

“穿上它,天下哪里不可去?”

李尘枫乐了,这事就好办了,穿上瞬移也不耽误,照样风驰电掣。

施施然穿上,正要跳两下试试,嗖的一声,人便不见了踪影,不是极远而是在下方的地面,轰的一声地动山摇,挺立如山。

夸父快靴不是靴,而是两座大山,真正的山,用铁链捆了无数道,留下的也是大山的脚印,果然踏踏实实!

李尘枫欲哭无泪:“你这叫哪里不可去?根本是哪里都不让去!”

夸父亲切道:“学了银灵子的一招半式就以为天下无敌啦?现在开始跑,不准动用灵力,全靠肉身带动,敢偷奸耍滑,师尊便用桃木棒抽你!”

李尘枫咬牙起动,活到现在一直都靠机巧取胜,如今要脚踏实地重新学走路,比在地狱受刑还惨烈,不动用灵力根本不可能,可动了就得挨抽,美其名曰化开气血。

用了一日,脚下的大山终于拖出了一步,第二日又拖出一步,第三日拖出半步,累得要死要活,桃木棒加身后,觉得继续拖为妙,咬牙坚持。

夸父居然愿意收徒,这事里外里透着古怪,于是魔神军来了,古朴的百姓也来了,为他喝倒彩加油,多少年没见过囚徒闲逛了,这回决不能放过稀罕事,欢呼雀跃,其乐无穷……

李尘枫唾面自干的本事一向超强,面对“鼓励”更不在话下,取不了巧就不取,专心领悟肉身之力的运用,体内五行本源基础灵纹阵轰然开动,将每一个毛孔都浸满灵力,本源之火燃遍体内,继续改造肉身使之适应沉重的大山……

第五日终于跨出一步而非拖,不再动作闭目领悟,第六日连跨三步,累得筋皮力尽。

“师尊,怎么不抽了?给我狠来几下!”

啪啪……

抽击声响彻天地,让围观的众人魂心里跟着抽动,这是最狠的一次。

“起!”

李尘枫大喝一声,连跨数步,紧接着又踉跄数步这才停下,目露明悟。

夸父师尊的桃木棒,居然真的能提升肉身之力,这是怎么办到的?他努力回想灵力打入肉身的路径,竟然与伏羲降魔拳的功法有异曲同工之妙,那还等什么?

李尘枫运起伏羲降魔拳的功法,凝而不散,充斥浑身骨骼、经脉、肌肉、毛孔,登时脚下一轻,向前走去,一步、两步……十步……百步,虽然艰难却不再停下,一路而去。

夸父震惊地看着他,自己无奈收徒,居然收了个宝贝,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弟子拜入门下,五百万年后竟然自己跑来,难道是祖上显灵?

围观的众人更加震惊,这种折磨肉身的法门居然还有人能练成,轻视哄笑之心顿去,如此坚韧的毅力轮不到你不敬,目送师徒两人离去。

李尘枫越走越轻松,本源之火继续改造,肉身之力不断加强。

“徒儿,歇下吧?一次不能走太多!”夸父居然心痛起徒弟来了,好不容易捡了一个,可不能让他死了。

李尘枫笑道:“无妨,这才刚能走,等学会跑了,咱爷俩一起追黑日去!”

夸父却面露伤感:“世人毁我谤我也就算了,想不到弟子也会如此……”

第428章 困师尊自己反遭困

李尘枫奇道:“弟子怎就毁你谤你了?你不是就喜欢追太阳吗?”

夸父没有直接回答:“我原是蚩尤军前锋斥候大将,因善于奔跑,获取敌情后便回报中军,追击的敌军都被活活累死,久而久之被他们恨之入骨,便编排为师是个追日的傻缺,死后就更不用说了,连魔神军也这般看我,那我就追黑日吧,让他们去乐吧!”

李尘枫恍然道:“师尊好气魄!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说得越是不堪,那人却越可能是英雄,毁我谤我又能如何?从今往后又多一人与你追日,让太古界再添一傻缺!”

夸父眼中湿润,硕大的头颅连点:“好,师尊今后再不孤单,你我将黑日追下又如何?”

师徒二人纵声狂笑,迈步前行,快意无比。

李尘枫轻松道:“师尊再说说还有谁被写歪了的?”

夸父冷冷道:“后世怎么写为师可不知道,不过也能猜出一二,蚩尤军肯定被写成魔,可在我们自己看来却是为了守护祖地,两族都不断繁衍,领地自然就显局促,终有不容的一天,我们胜了他们便也是魔,谁都认为自己对,可在对方看来对方阻了自己的发展,就该是错!”

李尘枫叹道:“还是那句话,彼之仇寇吾之英雄,千古之事概莫如是!”

夸父点头:“比师尊有文化,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后卿也是如此,人人都怕他,我却敬重,他一人就能将敌军搅得天翻地覆,被大军困住,和黄帝之女旱魃斗法,拼得生机几乎尽灭,两人都变成了僵尸,成了僵尸的始祖,可咱们的人却避而远之,让他惜字如金再不愿与人交流,和我一个下场!”

李尘枫苦笑:“弟子也有些怵他,看到僵尸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如此孤独有后代吗?”

夸父摇头:“谁敢嫁啊?人魂还好些,他却比人魂还惨,可以说是鬼中鬼,唯一的朋友就是我,还从不说话,就在我身边坐着,直到我又去追日……”

李尘枫黯然,自古英雄不容于自家之事比比皆是,让人凄凉至此,僵尸则更僵。

夸父忽然低声道:“我觉得他心中一直想着那人,应不只是惺惺相惜的那种……”

“那人是谁……你说的是旱魃?”李尘枫惊诧不已。

夸父点头:“就是她,被镇压前他总是向那处拼杀之地眺望,有过接触的只有那人!”

李尘枫长叹,这种事更让人揪心,任是用情至深都无可能,一人封神,另一人永坠冥界为阶下囚,天条都不能容他们在一起,见上一面都要以百万年计,可悲可叹!

师徒二人一路说着走着,李尘枫走得越加的快速,夸父多年少言也渐渐的说得圆润起来,李尘枫随着知道的越多,心中就愈加沉重,自己就是他们的死敌,而且毫无转圜的余地,必有刀兵加项的一天,心比沉重的双腿还累……

两人终于停下,李尘枫摸出一个酒壶抛给八师尊。

“比我们那时浓烈得多!”夸父闻了闻,一脸的陶醉。

“喝吧!弟子在时是酒,不在时是毒药!”李尘枫轻笑。

夸父终于喝了一口,香醇浓厚,并无不适,不由又喝了一口,陶醉其间……

突然酒壶从手中消失,银灵子大大的灌了一口,随即倒地大喊大叫。

李尘枫袍袖一拂,痛状消失,银灵子迷茫地看了过来。

“我让它是酒便是,抢去就等于自尽!”李尘枫说着又抛出一壶给夸父,自己也喝了起来。

两位师尊席地而坐,品起酒来,多少年来第一次有酒可饮,哪怕是再劣也能甘之如饴。

银灵子叹道:“小子,你果然有点名堂,夸父的酷刑都能扛下来,他生前死后你是唯一一个!”

夸父面露快意,笑而不语,李尘枫也懒得理他,想了想:“八师尊,咱们除了追黑日玩,应该还有事可做,也能做!”

“做什么?”夸父笑问,只有弟子值得相谈。

“养六畜啊,大了就宰了吃,刀兵相向不就为了有那么一天吗?”李尘枫轻笑。

“你拉倒吧,这是冥界哪能养那东西,没有种也养不活,吃了自己也活不了!”

银灵子很是不屑,目中却流露出黯然,更多的是自嘲,李尘枫还是没理他。

“八师尊住在哪?给个地方,当即实现,就如壶中酒一般别人不能我能!”

夸父兄露惊喜,拉起弟子跨步而行,地面如掀起雷暴,轰鸣不断,来到一处高山下,将他放下。

李尘枫找了一块聚风之地,袍袖一挥,六畜一双双飞出,浓郁的愿力笼罩山谷,一片田园风光,鸡犬相闻,牛羊徜徉……

夸父、银灵子震惊地看着一切,目露痴迷,无法自抑。

“看中哪个?杀来下酒!”李尘枫一脸得意。

“你敢!你个败家玩意儿,小心……我我……揍你!”夸父紧张至极,第一次骂起弟子。

银灵子笑骂:“一天就知道追黑日,一点情趣都不识,他是逗你呢!小子,给我那也来一个!”

李尘枫揺头:“你去追你的良家女子去,太古界只有八师尊能养成!”

银灵子大怒:“夸父,你咋啥都和这小子说,让老子脸还往哪搁?”

夸父乐呵呵道:“他说是外面史书记载,你能咋样?”

银灵子无奈:“那就不怪他,其实良不良家的我也不太讲究!”

李尘枫袍袖再挥,化出一个个石人在田间劳作,各式农具操持,水车灌盖,有种有收……

“这些都是外界农人的日常,比你们那时不可同日而语,八师尊劳作,九师尊带女子来帮忙,小日子一过,千金不换!”

夸父大怒:“休想,这是我家,谁都不能染指,他那些女人都是别人家的,敢来就打出去!”

银灵子撇嘴道:“你当我稀罕?小子,就知道孝敬老八,九师尊怎么说?”

李尘枫笑道:“我可变不出女人来,给你炼出一物,算是孝敬吧!”

说着化出大鼎开炼,不久一把折扇便抛了过去,银灵子翻过来掉过去察看,一脸懵。

李尘枫投射出俏公子的德性出来,蛊惑道:“这东西是外界第一花花公子,就靠这身装束整天莺莺燕燕围着,哪用自己去找?也不嫌丢人!”

银灵子哗的一声打开折扇狂扇,粗厚的麻衣跟着扑愣直响,脸上却是得意非凡。

李尘枫被恶心得不行,连忙扔两件灵衫过去,这才找到洒脱飘逸之感。

“糟糕,才想起来有军情要办,我得走了!”

银灵子一闪便不见了踪影,找莺莺燕燕围去了。

一声鸡啼响起,夸父应声而起,想了想,坐了下来,又抓起酒壶品着。

“今天就不追日了,这里得有人守着,明天再说!”

李尘枫无声大笑,明天就不用守了?以后黑日落在身前都懒得去抓,难道地就不种了?草就不用除了?净耽误事!

太古界内仍然有傻缺在追日,速度慢得让人捂脸,动静却比以前还大,轰隆隆来去,吵得人脑仁痛却不自知,还从不停下片刻。

人魂怀念起以前的那位,是那么的厚道可敬,怎么就换了个无赖来追?自己追不挺好吗?

想起了前任的好,就要去探望,结果探望的就再没能回来,于是有人再去找探望人的,还是回不来,惊动了魔神军杀气腾腾去解救,也没能回来,夸父山谷成了黑洞有去无回。

人魂将高空都站满,望着巨人在劳作,捧起田里的谷穗如见新生的婴儿,满脸迷醉,水车轻摇,荡起水浪缓缓流入地里,流往心田……

李尘枫肉身有变成巨人的趋势,肌体健硕,虬劲有力,血脉喷张,速度从小跑变成大步快跑,而且越加的轻松,以脚下的大山丈量太古界,惬意无比。

没多久就跑不动了,人魂围在了身前向他傻笑,有为他遮挡阴冷的黑日怕他暴晒而亡的,有为他扇风解暑的,有问他有没有多余的六畜的,有的在问五谷可有种子的……

李尘枫发誓只是为困住两位师尊才会如此,没人督促比有人要舒坦很多,可也不能直说啊,就分开众人魂,面带着神秘的微笑继续追日。

于是,追日成了太古界的新风尚,黑鸦鸦铺天盖地去追,如蝗虫过境,形成了一轮新的黑日……

一山不容二虎,天决不可有二日,折腾左臂居然折腾出这等效果,是可忍孰不可忍,六师尊、七师尊登场也属必然。

李尘枫的好日子算是过到头了,望着一位尖嘴猴腮的老者,还有一位目中带电的老妪,心里面直发怵,这是准备怎么折腾自己?

“我是你六师尊雷君!”老者冷冷道。

“老娘是你七师尊电婆!”老妪阴冷道。

李尘枫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这是要用雷轰电击疗法来治自己!

“那啥……八九师尊都是先讲解功法,然后再循序渐进,这样弟子能领悟得更加深刻,如今都会跑了!”

六师尊雷君道:“那种法子过时了,我们准备先让你感受到功法的高深,然后再慢慢教授口诀!”

李尘枫哀叹:“但愿能活到师尊教授口诀的时候,等我卸了夸父快靴再开始!”

电婆怒道:“不行!卸了大山,老娘还到哪逮你去?”

第429章 雷电风刀

道天行第429章雷电风刀李尘枫想起两位师尊的好来,自作孽不可活,欲哭无泪,望向看热闹的众人魂。

“有谁能叫夸父、银灵子过来,我有六畜相赠,还包养活!”

雷君揶揄道:“银灵子没人能找到,夸父离不开自己的山谷,怕被偷,你还是节哀顺变吧!”

“七师尊,我这有美颜丹,包您貌美如花……您看?”李尘枫仍不死心。

电婆大怒:“竟敢笑老身又老又丑,招家伙!”

“咔嚓”,一道粗壮的闪电射来,李尘枫登时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轰”,李尘枫经不住雷霆霹雳,浑身漆黑,衣衫褴褛,迎风招展,于是果断昏厥……

李尘枫神识分身躲入大吕钟皇的雷电空间,由着雷君电婆向肉身狂轰滥炸,收拾自己是肯定的,还不至于要自己的命,先躲会儿再说!

“奇了怪了,老子也会雷电攻击,怎么差这么远?”

他仔细观察肉身的反应,只见雷电渗入到全身各处,连每个毛孔都浸满,继而将肉身化做雷池一般,电闪雷鸣,无处不电闪无处不轰鸣,灵力尽数被躯散,完全处于没有防御的状态,哪里会好受得了?

“关键是凝出灵力防御,这才能破掉对方的雷电攻击!”

他悄悄地将左肩处的雷电导入雷电空间,将灵力凝了过去,逐渐的增多,许久真的建立起一片静土,渐渐的扩大,一寸寸偷回失地……

两日后,肉身底层终于尽数夺回,突然向雷电扑出,谁知雷电竟如有神识一般,向深处扎去,只数道雷电就将灵力尽数击散,肉身颤抖个不停。

“师尊,都两天了,该教功法了吧?”李尘枫提醒道,学得再苦也好过挨炸。

“你领悟还不够深,再体会十天半月再说!”

电婆答道,本来还能饶他,竟敢骂自己难看,不知道是女人的逆鳞吗?继续挨着吧!

李尘枫无奈,神识分身躲在雷电空间坚决不出来,度日如年,可怜肉身的不易,尽量将雷电导入空间,不久空间也满了,就只能向两脚的大山导去……

又过了两日,突然发现自己瘦了,心惊肉跳地察看,不由得愣了,肉身不但没有虚弱反而更加的凝练结实,竟不知不觉间突破到洞玄境后期。

要知道自己有五大本源气旋后,就已经脱离了修士的晋级规律自成一体,进境反而极慢,各种功法打出和自己的修为也关系不大,纯属搬运,这次还是最快的晋级。

“雷电初始会杀伤肌体,只要能扛下去,反而能促进肉身的晋级,怪不得雷君电婆瘦的跟鸡似的!”

李尘枫大乐,又观察一阵,确定无疑后,渐渐的不再向外导出雷电,逐渐适应开放轰击……

他从来有便宜要占,没便宜更要占,又将毒龙血从底层升出,试着接受轰击,居然也能达到凝练血脉的效果,狂喜之下,尽数涌回经脉、血管任其凝练。

没多久见效果不再明显,就让五童子也模仿雷电的形态加入炼体之列。

这世间总是不要时有的是,要时求之不得,雷电居然停了,原因很简单,六七师尊怕他死喽!

“七师尊,我真有养颜丹,能去老皮!”李尘枫又开始挑衅。

轰……

咔嚓……

电闪霹雳又至,这回雷君也怒了,老婆子居然被弟子气成这样,劈,狠狠的劈!

李尘枫怒骂五童子:“都愣着干嘛?接着模仿,学成了教我,欠收拾的东西!”

数日后五童子终于模仿成功,一道道雷电能渗入浑身各处,驱逐侵入的雷电,李尘枫数日后也学会这套功法,五行之力运遍全身,便要向两位师尊反击,忽然停了下来。

“再不能作死了,让老东西炸个够,省得换四五师尊过来折腾!”

李尘枫神识分身归位,抬眼望向那轮黑日,抬起夸父快靴跨出了第一步,一路追去……

雷君、电婆惊得目瞪口呆,再不留手,追上去猛轰,于是奇景出现,雷霆闪电也开始了追日,永夜被处处撕裂。

修为再高也经不住炸弟子半个多月,雷电越来越弱,到后来象是给李尘枫照明,生怕他给绊倒摔了一般,两公婆面面相觑,下不来台。

李尘枫很是体谅师尊,你们没有我有啊,于是将雷电借出,让师尊接着轰。

雷君终于不好意思了:“徒儿啊,你是修炼的奇才不假,可也不能骂师尊不是?再说我们也是上头指派不得不为……”

李尘枫瞪眼道:“谁骂她了,我说的是真话,保证能回复美少女时的样貌,没用你就劈了我!”

雷君无力道:“那还是假话,能劈死你早劈了!”

电婆觉得弟子颇为神奇,应该能办到:“老头子别打岔,徒儿,你要是真能办到,老娘决不再劈你!”

李尘枫叹气道:“那还是算了,不劈徒儿,我能图你点啥?”

电婆一愣:“那你想图点啥?”

李尘枫道:“接着狠劈,不让老四、老五过来,没雷电我借你!”

“成交!”电婆快人快语。

一道闪电射到电婆身前,养颜丹药雾浓郁,凝而不散,其上白色的愿力覆盖,魂体也能服用生效。

不久,电婆回复娇滴滴的模样却不自知,到处找铜镜时才发现,已告别铜镜五百万年,只能从老头子痴迷的眼神中找回昔日的美艳。

一尊铜镜射到她面前,魂泪登时落下,一层愿力为她抹去魂伤。

“衣衫还是让我丑了,少女时的衣衫早就被我扔了,可惜!”电婆仍有遗憾。

一件红衣灵衫飘到她的眼前,电婆粗布大袖一拂将其换上,眼波流转,风姿绰约……

雷君期艾道:“徒儿,我和老婆子告会儿假,回家看看……”

“不行,丹药只能维持五天,回去就不再给,接着劈!”李尘枫态度坚决。

电婆却没有这等心思,突然间将劈李尘枫的范围无限扩大,太古界到处是她的倩影霓裳……

数日后,雷君幽怨道:“徒儿啊,你这不是害师尊嘛……电婆子到处放电,我见她看你的眼神都不大对,也不知啥时候绿帽子就给戴结实了……”

“那你也给她戴!多大点事似的,警告你们啊,干那事的时候也得在附近,更不能忘了劈我,只要不耽误我追日就行!”在李尘枫眼里这些都不是事儿。

于是雷君也恢复了翩翩美少年的样貌,尖嘴猴腮也显俊逸,也把劈的范围扩大,到处宣示主权在我……

雷君还是雷君,电婆子却成了电女,两人携手同游,时不时隔远了劈弟子几下,神态悠然。

人最怕嘚瑟,一嘚瑟就出事,李尘枫醉心于炼体,等明白自己再度作死成功的时候,五师尊已站在了身前。

五师尊不用报上姓名就认识——风伯飞廉,是老仇家了,和电女不一样,眼中喷的是火。

“两个老不休居然装上嫩了,银灵子找不到人,夸父就知道种地,就没一个干正经事的,耽误了这小子的功课,怎么向兵主交待?”

雷君笑道:“夸父教他追日,我夫妻负责劈他,如今跨步如飞进步神速,你看耽误啥了?”

飞廉怒道:“耽不耽误不是你们说了算,我说了也不算,没你们什么事了,我接手了!”

电女气道:“不行,打死也不走,没了他我还活不活啦?”

飞廉一愣,这小子也没啥特别的呀,怎么就跟吃错了药似的迷上了,向雷君望去,觉得该提醒一下雷君小心红杏出墙……

“我也离不开他,如今可是比我亲儿子还亲,折腾时小心点!”雷君比他提醒得还快。

飞廉气道:“这话你们和上边说去,我负责教他御风,学会了就走!”

李尘枫无奈道:“也是先体验再教?”

飞廉瞪眼道:“那是自然,不然干嘛教你!”

李尘枫无力道:“能脱靴子吗?”

“不行,就靠它拖着你呢,否则夸父也当不成老八,看风!”

飞廉说打就打,毫不手软,雷电都奈何不了他,出手就是狠厉。

狂风怒啸,瞬间便将李尘枫裹在里面,风刀风剑暴刺,登时鲜血淋漓而下……

之前拖延飞廉探查时曾有交手,只是借力卸力,一沾即走,如今被夸父快靴锁住,根本无法脱离,这才知道飞廉功法的厉害。

心思电转间,想起野史中对那场大战的描述,飞廉是唯二能将黄帝的大军几乎陷入绝境的大将,风刀风剑只是眼中所见的虚招,杀手锏却是无孔不入的遮蔽神识、阻断呼吸的灵风。

天地间空气、尘埃、细小的颗粒以灵力催发打出,漫卷而至,任你如何防御都会被钻入体内,别说是七窍,就是经脉、血管都会被从毛孔透入的灵风堵塞,登时失去抵抗力……

毕竟任你肉身强悍,修为高深也不可能不呼吸,血液也要流淌,呼吸就要被灵风入侵,血液阻滞,根本无解!

黄帝大军被飞廉的灵风吹得战力顿失,更要命的是明知蚩尤军杀至,却不知从何处杀来,只能被动挨打,四处乱撞,那一战让黄帝军元气大伤,欲行撤离又迷失了方向,陷入束手待毙的境地。

幸好黄帝急切间造出指南车,引军撤出绝地,否则历史将由蚩尤军书写,可见飞廉战力之强,功勋之高!

第430章 战飞廉

李尘枫如今陷入的正是此种困境,运转功力抵御灵风的侵袭,却适得其反,经脉血管阻塞得更加严重,包括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成为血战之地,不断争夺,不断沦陷……

他七窍流血,双目流出血泪,狰狞恐怖,灵衫尽碎,肌肤无一寸完好,继而毛孔也淌出血来……

阻塞的经脉血管,如大河受阻,变得粗壮暴起,如此下去就会因爆掉而尽毁,成为废人,心脏从狂跳不已,渐渐的虚弱,生机缓缓流逝……

李尘枫完全失去了抵抗之力,肉身已不属于自己,神识分身只得撤入大吕钟皇,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可以说自己已然死去!

“老子如今就只剩下神魂了,和你们没有什么不同!”

冉狄和地狱军面色灰败,这是跟随李尘枫以来最大的危机,灵风将天地变得只余自己,对外界一无所知,此时就是一名普通的修士也能轻松将主人的头颅斩下,此时仍留在颈上已是飞廉手下留情了!

冉狄劝道:“主人,你再想想办法,夺回肉身就是!”

李尘枫无力道:“黄帝都无解你让我咋想?指南车我也能炼,可也要逃得出才行啊,没见两座大山拴着呢吗?”

屈塔绝望道:“天杀的飞廉,做鬼也不能放过他!”

李尘枫突然心中一动,飞廉确实厉害,可怎么就死了?谁能杀得了他?

拼命回忆野史中的记载,终于一句话映入心田——帝命雷公葬之于丘下。

“为什么派雷公去葬,而非别的将领?不会是别人镇不了他吧?那就是说是雷公电母杀死了飞廉!”

李尘枫一惊,回忆起雷君与飞廉的对话,飞廉似乎确有一丝忌惮存在,雷君、电婆子与雷公电母份属同门,为各自阵营而战,而无论是在黄帝军还是蚩尤军中他们都不是一等一的战将,雷公电母若然出战必定是因为功法相克的原故!

“老子竟好死不死将雷电功法弃子不用,这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快嘛!”

李尘枫大为懊悔,此时肉身被夺,哪里还施展得出雷霆电闪?突然望向临近的雷电空间,那里可是储藏有雷君电女的雷和电!

他惊喜若狂,立即以功法将雷电打出,只见电闪雷霆一丝丝散出,向经脉血管劈入,灵风、尘埃被驱逐、打散,血液为之一颤,又开始了循环……

雷电一路摧枯拉朽,迅速夺回失地,心脏重新跳动,越加的强悍,汇同雷电将灵风向体外逼去,李尘枫的神识分身跃回肉身,重新夺回控制权……

“本源之火,散入血管经脉,将灵风、尘埃炼去,不能让其阻了呼吸和血液循环!”

本源之火大发神威,一路横扫将灵风尘埃直接汽化,由雷电向末稍推出……

“五大气旋散出生机,佛力、愿力修复伤势!”

浓郁的生机从肉身深处散出,崩溃的血管经脉得到缓解,裂缝愈合……

太极鱼气旋快速旋转,佛力、愿力澎湃,伤势肉眼可见的修复……

七窍、毛孔不再流血,快速结痂脱落,肉身从内到外伤势尽复。

李尘枫蓦然睁开双目,有雷电封闭毛细气孔,再不怕灵风的入侵,可眼前仍是灰蒙蒙的一片,伸手不辨五指。

他散出五行之力,以后继的五行之力反射探查,终于发现了飞廉的踪迹,就连脸上的得意之色都清晰可见。

“老子让你嘚瑟!”

李尘枫将雷霆闪电和本源之火凝于双拳,暴厉砸出……

呼……

两头火龙冲体而出,火龙身躯上闪电暴闪,雷声轰鸣,竟是化做暴闪雷火龙,一路将灵风汽化,空中再复清朗,一闪间便至飞廉的身前……

轰……

飞廉猝不及防,闷哼了一声,被砸得向高空倒卷而去,狂风骤停。

“行了,到此为止,省得老四又来罗嗦!”

李尘枫看都不看,抬起夸父快靴向黑日追去……

一位尖嘴猴腮的老者、一位红衣老妪又向他劈来雷电,友好地打着招呼。

“飞廉确实欠收拾,愣让你死了八天,其实为师比死了还惨!”

电婆子怕提醒得不够,又在李尘枫眼前飞了数圈,表示自己该变回电女了。

李尘枫气道:“弟子挨揍,你们在旁边看着不管,有丹药也不给!”

电婆子可怜兮兮道:“哪敢呀,上边都看着呢,乖,给为师化回少女,让我做什么都依你!”

说着眼睛一眨,闪电滋滋地电了过去,还不断加大电量和频率……

“老婆子,你敢当我面勾搭弟子,让老夫还如何作人?”雷君雷声滚滚。

电婆子怒道:“又成了老太婆,老娘已经不是人了,牺牲色相在所不惜!”

两枚养颜丹射到师尊面前,李尘枫心虚道:“你赢了,娶了师娘再不敢动师尊的歪心思,怕挨雷劈!”

电婆子奇道:“你还真干过?真霸气!不过……我也是你师娘啊……”

李尘枫一激灵,这位可是师尊师娘一身兼,别又弄得乱七八糟。

雷君雷声震天:“你小子果然动了歪心,发誓都不真诚,雷还劈得死你吗?”

李尘枫急道:“那就让一二三四师尊一起来弄死我成了吧?”

电婆子怒道:“不准这等恶毒咒自己,你死了我也自尽!”

李尘枫怒道:“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断了养颜丹,让你一辈子没脸见人!”

电婆子当即闭嘴,和雷君一人一枚呑下,扩大雷电范围,携手招揺……

飞廉鼻青脸肿飞回,怒气冲天,袍袖狂扇,大风呼啸怒袭,登时遮蔽前路,风刀临身……

李尘枫叹了一声:“都说老子皮厚,再厚点又何妨?权当给我补上炼皮这一课!”

说罢只以雷霆闪电封住毛孔,任凭千刀万剐,脚下却不停,以五行之力探明黑日的方向,继续追去……

一个血人在奔跑,任大风肆虐,雷电加身,也不能阻止其向往黑日之心,血雾也升起,被风吹得飞散……

远远围观的百姓和魔神军竟露出哀容,人家追个黑日碍着你们什么事了?非得如此不依不饶的,就因为人家憨厚老实就肆意欺辱,也太那啥了!

雷君电女最先感觉到不妙,原本的艳羡变成了不屑,果断缩小了轰劈的范围,躲在云层里卿卿我我,只剩下飞廉仍在死力掀风作浪,总觉得就差一点就能将李尘枫吹倒。

“老子让你追不成!”

飞廉一晃,飞到路径上等着,大风如一道道风墙将他挡住,每前进一步都是艰难无比……

李尘枫淡淡道:“五师尊,体验也该够了,是时候教功法了吧?”

飞廉气道:“休想!死了再将功法烧给你!”

李尘枫轻笑:“那老子就教你!”

说罢,同样的灵风狂飙,向飞廉砸去,数日来五大气旋又模仿出灵风的形态、功法,此时正好一试其锋。

飞廉冷笑,敢和风祖宗比御风真是不知道怎么嘚瑟好了,袍袖挥出,灵风如见祖先,乖乖偃旗息鼓,尽数隐入袍袖不见。

李尘枫伸出大拇指为他点头称赞,浑若无事地向前跑去……

飞廉又怒,这是彻彻底底的不屑,又打出灵风阻其去路,一道道风墙又再竖起。

李尘枫冷笑:“收风老子也会,地方还比你大!”

大吕钟皇内又开辟出一处灵风空间,雷霆电闪打开毛孔,引灵风进入,然后在后驱赶,如押解俘虏般关进空间内,没多久便尽收其内,两人身前干干净净,如经水洗。

飞廉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能模仿灵风也就算了,居然还能收入,自己也没这般痛快……

“你,你……怎么做到的?”

李尘枫笑道:“其实我是风爷爷,也就陪你玩了几天,还真当自己是风伯就了不起了?”

“敢称大辈,老子让你收个够!”飞廉又是大风起兮云飞扬。

李尘枫来者不拒,尽数收纳,来多少收多少,还用眼神不断鼓励他使劲吹……

结果狂风变成了大风,大风变成了小风,小风其实也就是飞廉口中剩下的一口气,鼓足腮帮子最后一吹,然后风平浪也静,真没了。

再是独特的功法也要修炼,谁都不可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灵风尽去,对飞廉来说无异于功力尽失,若想打下去就只能动用灵力修为,自己无数年的修为一掌就能令其毙命,可真要杀了他吗?

“没想过杀你,咱们讲和,给老夫点面子,还些灵风给我,我接着吹,你接着跑!”

李尘枫点头,也不能真把他逼急了,要不然一掌下来这辈子都不用跑了。

一道道大风吹了回来,被飞廉收入体内,随即又被他掀起风浪遮蔽了神识探查。

“六七**都有些好处,老wu bu能啥都没有吧?你也不嫌丢人……”

李尘枫无力道:“我哪知道你缺啥?你要的我也不一定有!”

飞廉这才想起自己没啥追求,变年轻吧,妻妾从来没嫌弃过自己,妻妾年轻自己又受不了……

“想多生点不?”李尘枫还有添子增孙丹未出,改改魂体也能生。

飞廉急忙摇头:儿女相差数百万年,算怎么回事?”

“那就炼件灵兵,别人也能看得见!”

飞廉点头:“那就它了,炼个个大的,想见不到都难!”

回头再好好想想,不能就这么便宜弟子,等于拿灵风来换,亏的还是自己。

第431章 僵尸咒

没多久飞廉却又觉得值了,一杆粗长的“魔风斩”让他爱不释手,锋锐无匹,与灵风配合威力暴增,内有广大的空间,是鼓风收风的利器,李尘枫依功法为其打造,天下只此一柄。

“老五啊,老四他们是谁?”李尘枫趁机相询。

“不知道,还争着呢……咦,你小子敢叫我老五,是五师尊!没规矩的东西……”

血人又开始跑了起来,飞廉也想将吹风的范围扩大,奈何弟子还他的风量太少,只能当空挥舞“魔风斩”引人关注,一边大声催促督导。

“练了这些天,才吹出这么点风,还好意思活着,师尊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

“嘘!小子,那边争来争去的,也就后卿爱搭不理,你后面三个师尊估计是屏翳、相柳、浮游他们,你可要小心应付!”

远处传来银灵子的传音,飞廉号称风闻天下事,愣是“没听见”,还大声督促弟子吹风再大点。

李尘枫放心了,连忙散出传音:“老九,他们的功法特长是啥?”

等了许久,只闻风声不见应答,敢情银灵子提醒了一句又溜了,弄得他苦笑连连。

飞廉怒道:“还不接着练,也就老子心软,要是屏翳、相柳、浮游他们,还不得把你泡成浮尸!”

李尘枫明白了,这三位都是水系功法,心中暗暗思忖对付的手段,要有备无患才行。

不久,一位人首鸟身,长羽拽地的魔神立在了身前。

“哟,老四来了,弟子这厢有礼!”

屏翳阴冷道:“又逞口舌之利,到处给师尊送礼,老夫来此还是趁早打消此念,老实受教!”

飞廉笑道:“那是没遇到自己合意的,徒儿,别再提什么添子增孙丹的,小心你四师尊教一半就回家教小妾去了!”

李尘枫顿悟,一枚丹药在手中出现,抛来抛去,屏翳眼睛有些发直,欲言又止……

“弟子建议先教功法再体验,应该不违反收拾我的原则,四师尊以为如何?”

屏翳眼睛仍没挪地方,道:“丹药也得先给,功法只教一半,出手没人情!”

“成交!”

李尘枫将丹药射给他,换来半步古卷,边跑边看,渐渐远去,一句话飘回。

“丹药搁得时间有点长,一日后失效,我学功法要五天,你看着办!”

屏翳气得脸发绿,却淡淡道:“只是让你先学会再收拾罢了,与丹药何干?”

飞廉大笑:“拒不受腐蚀这东西谁都会说,关键是能不能送得恰到好处,你再是大愚若智也扛不住,这玩意儿明天失效,你总不能现在揍他吧,信字何在?”

屏翳冷冷道:“要不是你出卖我,哪里会受他要挟,咱们可都认为他是探子,吃里扒外的东西!”

飞廉理直气壮道:“我现在还认为他是,拿了东西再查更显大公无私,怕个屁!”

屏翳意动:“倒是说得在理,不过,他恐怕想看我笑话,哪这么巧明天就失效?”

“那你就呆在这,就怕他说的是真的,而且就剩下一枚!”飞廉事不关己,出口就来。

屏翳当即消失,留下一句话:“授徒这招我估计效果不大,找个地方静静,想个绝招!”

飞廉嘟囔道:“你那绝招也只能给小妾用,等回来了估计能让徒弟打趴下,这小子有股子斜性,闹不好真是兵主左臂所化!”

五日后,屏翳匆匆赶回,就见漫天暴雨倾盆而下,化做一杆杆冰矛,瞬间便将一座座冥山化做白地,随即又飞回空中,如巨蟒甩头猛然射出,向八方一路扫荡,遇到障碍便缠绕而上,冥山都被绞成一段段,朝山底砸落……

飞廉揺头叹息:“真是个奇才,半部的“雨师经要”就能推衍出全部,连最厉害的“冰蟒绞”这招都已**不离十,你还让他体验吗?”

屏翳咬牙道:“不让他体验又怎能威胁到他?丹药有点不够……”

飞廉又叹:“相信我,你已经威胁不了他,又不能真杀了,这小子其实挺好说话,直接管他要,然后回去讨女人欢心,数百万年肚子就没大过,谁不急呀?”

屏翳咬牙道:“不行,主意是我出的,总不能太不要脸!”

飞廉气道:“说你大愚若智还不服,让他自己拿冰蟒往身上绞,分身在空中比划两下就完了,就算他是探子,咱们出不去神兵也不敢进,又能起到啥作用?”

屏翳意动:“那……你帮我说去,老子丢不起那人!”

飞廉长叹:“谁让咱俩关系最铁呢,我帮你丢人就是!”

……

李尘枫装象的本事又有进境,化出冰蟒往自己身上缠,然后艰难地崩断,向前飞跑,继而又被更多的缠住,一阵惊天动地的斗法,又获新生奔向黑日,空中电闪雷鸣,风狂雨骤,一派末日降临的景像……

魔神军和百姓一脸茫然,追黑日到底犯了哪条族规?竟让数位魔神如此愤懑不休……

……

夸父山谷,因为同为师尊,银灵子终于能在夸父身边坐下,拿起酒壶往嘴里灌着,喝的是水,酒早已尽,已不知涮了第几回了……

“你光知道守着你这些畜啊庄稼的,那小子被收拾得挺惨,还在奔日呢,你就没啥说的?”

夸父憨厚道:“说了也没人听,说不定会更惨,我倒希望他被打得半死不活!”

银灵子一口水喷出来,乍舌道:“都说你憨厚老实,想不到比老子都心黑,那可是你唯一的弟子,真舍得?”

夸父向往道:“残了就是我一个人的弟子,我们爷俩在山谷种地,有了儿孙我帮他带!”

银灵子没往好处想:“要是瘫了呢,上哪找儿孙去?”

夸父仍是期盼:“瘫了就推着呗,起码还能说话!”

银灵子顺他的目光看去,一辆粗糙的轮椅正散发着木香,显然刚做好,苦苦等待它的主人,不仅毛骨悚然。

“你的大爱挺特别,那小子该感激你呢,还是感激你!”

夸父问道:“你又想管他要些啥,折扇还是灵衫坏了?”

银灵子摇头:“那玩意儿再有五百万年也坏不了,看见电婆子回复少女身,我有点想法……”

夸父点头:“雷君同意她纳男妾啦?”

银灵子气道:“你说你话不多,怎么句句噎人?我是说有了那什么养颜丹的,就可以找名动太古又青春已逝的女子,成功率必定大增,也能一偿心愿!”

“我感觉夸璧不会如你愿,能想着种庄稼的人都古板!”

“你还真当儿子看了,还夸璧呢,就该叫银币!”

……

李尘枫舒舒服服的又过了几天,心中却感到了一种心悸,自己太顺了,别人都不是傻子,由着自己明目张胆地偷奸耍滑,危险正在逼近,临头时或许就是自己的死期……

一位脸色惨白,目光阴冷的人站到了自己面前,并非相柳,也非浮游。

“他们来无非想得到好处,我要来无人敢抢,要你死无人敢拦,没有理由,你认命吧!”

李尘枫点头:“能卸去快靴吗?”

“可以!”

李尘枫缓缓卸去穿了两个月的大山,站起时人已不见了踪影,连残影都没有留下。

他将银灵子、夸父的法门尽展,无数次地撕裂空间,不断地瞬移,那人却如影随形,刚一停下,便在身前出现,冷冷望向自己……

五大气旋里的灵力几乎用尽都无法摆脱,惨烈的逃亡,只换来影子般的跟随,正如银灵子所说,自己的瞬移速度比其他魔神要高,却不及后卿。

明知不敌还是要试,自己的功法、新学的功法一样样打出,都没有收到任何的效果,都被后卿化解,没有找到任何的破绽,对方似乎是无敌的存在,阴冷的心也无破绽,因为他是僵尸的始祖。

“不当即毙了你,是让你的心开始僵硬、绝望,现在轮到你的肉身了!”

后卿还是僵直的表情,只有惨白的嘴唇动了几下,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天地,此时即使有银灵子的速度也无法逃脱了,因为诅咒之力充斥整个太古界,没有缝隙,镇压无处不在……

诅咒之力降临到李尘枫的身上更是如此,无须从毛孔渗入,而是直接便降临到周身的各处,哪怕是最底层仍是如此,仍是没有缝隙……

李尘枫在他嘴唇动时,就知道不妙,神识分身连忙向大吕钟皇的空间逃去,可是那里已不属于自己,无法进,里面也无法出,一切的生机都在快速失去,如同巨日烘烤下的一条小溪,快速地干涸……

血液停止了奔流,因为已离开了身躯,化做头顶上的那层血雾,骨骼开裂风化,骨髓没有留下一丝,血管经脉崩裂,再无一丝的柔韧……

肌肉垮塌收缩,只有风化的骨架支撑住剩下的那层干皮,眼睛不再灵动,灰败无神,如同黑洞……

就连五大气旋也停止了运转,其内的五童子垂垂老矣,合上了双目,似乎寿元已尽,等待呼出最后的一口气……

神识分身竟也开始龟裂,神识模糊,思维也停止下来,浑沌迷茫,连绝望的心思都没有,就那样呆呆地站在已了无生机的干尸之内……

哗……

他下方的冥山崩塌下来,化做沙粒向四周散去,也因为他的连累被僵尸咒化为了沙漠。13

第432章 黎夷女

后卿变成僵尸后,以自身的形态感悟出了僵尸咒,如果五百万年前就有此等功法,黄帝大军将无人能敌,全军尽没,坐天下的将是蚩尤,可惜毕竟是晚了,此时它的作用只在于让太古界多出一具僵尸……

那具僵尸飘了起来,没有目的地飘荡,即使在永夜中没有日夜之分,仍在不停地飘来荡去,是太古界中无数万年来唯一的孤魂野鬼,没有人敢收留,怕诅咒也会降临己身。

一个月……两个月……乃至半年,仍在飘着,唯一的变化就是有了轨迹,迷茫地向黑日飘去,似乎冥冥中牵引着他向那里飘,可所有人魂都知道,那是他生前唯一的方向,没有因果,因为因果在他身上也不存在了……

夸父山谷的田园还是那个样子,笼罩其上的愿力却日渐的稀薄,终将完全散去。

那位巨人早就不在了,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只有他自己知道化做了一尊跪像,朝着遥远的一座洞府,那里似乎是太古界中另一个界面。

巨人在等,半年前就在那里,希望却越加的渺茫,因为等的那人自己也不知道何时苏醒。

又过去了半年,那具僵尸仍在向黑日飘着,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只有后卿知道,化做真正的僵尸还需万年,那时或许才有资格成为自己的弟子,一万年在太古界内并不算长,谁都等得起,却没人问那具僵尸该不该等下去……

几位魔神长吁短叹,却不敢去劝,即使回复了老妪之身的电婆子也是如此,向僵尸始祖劝谏,很可能会变得如弟子那般飘来荡去,不会有任何效果,僵尸的心比鬼魂还冷,弟子以后也将这样。

终于有一天,一道长虹飞来,化回一位清丽的女子,古朴的衣衫与这里有很大的不同……

女子拦住飘荡的那具僵尸,颤抖的玉手将他骷髅般的面颊捧起,两滴魂泪落下。

“后卿!给老娘滚出来!!”

凄绝哀怮的声音划破永夜,震响太古界,久久回荡……

又一具僵尸站在了女子的面前,冷冷看着,没有说话。

“让他活回来,否则与你同归于尽!”

后卿仍是冷若万古寒冰:“没有人能要挟到我,你也一样!”

女子惨然点头,玉指一抬,一条绳索幻化而出,将那具僵尸缚于纤细的背上。

“夫君,生不能同死,死不能同穴,魂飞魄散总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女子大袖一挥,太古界的空间凝固,无法撕裂空间也无法瞬移,如同僵尸咒般没有缝隙,一切术法神通都不必出,直接见生死!

两人相隔万丈而立,都将最高的修为散出,清丽的女子也无法挡下僵尸咒的降临,很快也变成了干尸一般,仍在苦苦支撑,没有退路,和身后的那具僵尸同归本就是无数年的期盼……

后卿没有好到哪去,也迅速地枯萎,如果能看到他的体内,就能见到一颗颗虫卵在不断胀大,在呑噬僵尸剩下不多的生机,干枯的肉身、恐怖的修为就是虫卵的养料。

在见到女子时,后卿就知道会有如此的下场,僵尸也要呼吸,呼吸便无可逃,在来到的瞬间便已深植体内,同样无法挡,本来叫他时还可逃的,可僵尸的冷傲不允许他这么做,那就同死吧……

两人的生机都在飞速的散去,由相向而立变成了跌坐在云层,一天天过去,如同骷髅一般,没有了气息,坐姿没变,说明两人的魂魄仍在,可是离魂飞魄散已不再遥远。

后卿体内的虫卵破壳而出,那是一只只幽绿的冥蝎,向骨骼、无血的血管、经脉吸附,一道道黑气向冥蝎的口中涌去,一切都如风化般的老去、变脆,直至完全消失,和此时那位女子的境地一样,甚至更快,后卿已是全身黑绿,身中剧毒。

那位女子的功法是极厉害的下蛊之法,连她都没有解药,同归于尽便应当如此,没有任何余地,相向时就已注定……

“吼……”

一声魔吼传来,一柄巨斧从天际飞来,越来越大,狠狠地斩在两人的中间,斧上的黑气暴涌,嗞嗞作响,如一道屏障将两人分隔,作用于对方的功法为之一滞,继而断开……

女子体内最后的一丝生机得以留下,魂魄消散的速度为之一滞,后卿体内的冥蝎失去了联系,幽绿的眼睛定了一下,向他体内的深处沉入下去,渐渐的淡化……

一位无头赤着上身的魔神立在两人身前,展臂向天,脐部张开。

“魂兮归来!”

虚无的永夜中飘渺的魂魄被摄回,悬在他的双掌。

“去!”

双掌各向两人拍去,魂魄一丝丝涌入,有的也涌入飘荡一年的那具僵尸的体内。

“吾之生机,去!”

两道澎湃的生机从刑天庞大的身躯冲出,射向两人,缓缓隐入。

许久,那名女子无力地睁开双目,灰败的眼睛却什么都无所见,可仍是愤恨至极。

刑天叹道:“黎夷女,你身后那人不是兵主,最多只是他的左臂所化,更多的可能是外面的神兵探子,要来何用?”

黎夷女没有回答,只是艰难地揺头,那人就是蚩尤,永远都是……

刑天目中怒起:“夸父,你既引她来此,就送她回去,然后回来领罚!”

“是!”

夸父应了一声,走到黎夷女的身下,女子无力飘下,单膝跪在他的肩头,身后负着那具僵尸,再无人能将其和自己分开。

夸父向远方奔去,一路轰隆声不断,肩头却非常的稳,生怕将夸璧震到……

“唉……”

后卿仍没有醒来,竟是比黎夷女伤得还重,本就生机不多,当即受到重创,剧毒更是难解。

刑天长叹一声,将幽绿的后卿拎起,跨步间就离开极远,两人的生死之战,没有人能够分开,只能在他们魂魄即将散去时才能做到,都付出惨重的代价!

夸父撕开那个界面,来到跪过的那座洞府前,硕大的手掌伸向肩头,黎夷女艰难地走上去。

夸父手掌向前一送,黎夷女背负着那具僵尸向洞府深处飘入,虽近却很是漫长……

终于完全隐入,夸父最后望了一眼,转身向来路返回,明知受罚重,仍是回返。

夸父山谷锁住了一位巨人,跪坐在那里,云层中数根大蛇般的藤条轮番向他身躯上落去,片刻不停,每一击都令他剧颤,黑气涌出,任他是巨人都难以承受刑罚之重。

目光中的痛楚更甚,谷中的一切因为最后的一丝愿力散去,又回复到当初的样子,原本的田地里,植物倒伏,六畜相继死去,无尽的死气最终将一切掩盖,曾经灿烂的颜色只余黑沉沉的一片。

太古界恢复了寂灭,黑日升起落下再无人去追,于是黑日也慢了起来,感到了那丝的寂寞……

银灵子有了自己常去的地方,坐在三人曾喝过酒的地方,望着夸父受刑,身躯也随着每一鞭轻颤,如抽己身……

……

黎夷女的洞府内,那具僵尸被缚在中间的石台上,似乎怕他飘走,身前那位女子盘膝打座,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少天,洞府内飞出亿万各式的小虫,一头扎入地下不见,没多久一道道的绿气从地面散出,涌入洞府,隐入黎夷女的体内……

黎夷女的身躯渐渐的丰润起来,生机日复,能够缓慢的行走,却不离开石台半步,凝视着僵尸的面容,寻找着当初兵主的样貌,可是总是失望地摇头。

随后她能说话了,便轻轻地诉说起来,说着以前的一点一滴,回忆让她渐渐的有了笑容,望着僵尸的面容越加的亲切起来,脑海中兵主的形象开始了改变,终于有一天和那具僵尸完全融合在一起,再不分彼此,因为僵尸就是兵主那个样子!

黎夷女还很虚弱,就将绿气向僵尸体内输入,是各式小虫从地底汲取的冥火气息,蕴含着极微弱的生机,尽管无数道才能凝出一丝,可毕竟是生机。

僵尸需要很多的生机,如无底洞般没有尽头,可黎夷女仍在不懈努力,身为魂体将生机转化为僵尸需要的生机,就如呑噬剧毒,仍无丝毫的犹豫,用檀口将生机渡入他的口中,香舌滋润着皲裂的双唇,然后紧紧地相拥,感觉到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慰藉,心安……

她不知道的是,那份慰藉并非来源于自己的心田,而是来自于僵尸体内那座太极鱼气旋,所有的一切都归于沉寂,只有气旋以难以察觉的速度运转,修复着僵尸的神识,等待着他还能称之为李尘枫的那一天!

……

太古界外,人和兽还在如以前那般做着同样的事,可是心中都压抑到极点,愿力塔早已移到冥神双殿内,已经许久没有愿力被抽出。

阎君断掉所有愿力的输送,只为寻找李尘枫自己所用的那些,可是没有一丝散出,太极鱼气旋内所用太过于稀薄,以致于完全无所察,数年来一直如此,说明那人真的已逝……

壁障大洞处也再没有传出冉狄的传音,没有人愿意承认李尘枫和地狱军全军覆没的事实,就那样守在外面,除了时而击打壁障的声音,静寂、落寞便是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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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李尘枫渐去

道天行第433章李尘枫渐去李尘枫终于一缕神识被唤醒,迷茫地望向外界,见到一位女子在和自己倾诉,为自己哭,她是谁?我又是谁?

第二缕神识又被唤醒,是修罗女吗?可是修罗女是谁?仍是迷茫,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太极鱼气旋又运转得快速一些,神识缓慢的苏醒,终于随着一声清鸣,五行本源基础灵纹阵也运转起来,尽管很慢,却是有了翻天的变化,因为体内也能生出生机来,都是他体内最需要的……

神识尽管很弱,但本能地去调动太极鱼气旋,使之运转得更加快速,随后五大气旋也快了起来,一声轻哼传来,其内五位老者也相继苏醒过来,鹤发鸡皮,虽仍垂垂老矣,却离寿元尽去又远了些。

他恢复了第一声心跳,让紧拥着他的黎夷女欣喜若狂,更加快速的向他口中渡去生机,许久,倒卧在地昏厥……

李尘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催动太极鱼气旋,黎夷女的努力没有白费,他已经成为她所期望的那人。

当日所散去的神识、魂魄并没有完全归来,魂魄不完整让他忘记了自己是谁,只知道自己就是蚩尤。

他对气旋内的老者有些讨厌,体内怎么会被老不死的占据,还居然有五个,神识恢复得不咋样还用神识攻击,很快就又虚弱下去,好在唯一能凭恃的就是愿力,又为他恢复过来,然后接着开战,不屈不挠,终于让五位老者昏昏入睡,估计还有一半是被气的。

“老子居然死了五百万年……好长啊……要尽快恢复修为!”

五大气旋重新关闭,让他深舒口气,生机让修为失效,一定被哪个死敌打入陷害自己,他感到了危机,盘膝而坐重新感悟僵尸咒。

黎夷女幽幽醒来,见他已能打坐恢复,又要渡生机过来,被他灰败的双眼冷冷地瞪了回去。

“竟是这个女人在捣鬼!”

李尘枫心中怨恨,却没有表现出来,继续打坐修炼,诅咒的因果本就留在体内,渐渐的复苏,依功法运行,洞外的死气潮水般的涌入,被他吸入体内……

黎夷女心中叹息,终于还是从生到半死,成为了僵尸,变成了如后卿一般。

她没有伤感多久,毕竟自己是魂体与僵尸相差得并不多,要死气来修炼好办得很,此界遍布,她的修为仍未恢复,便招来蛊虫搬运死气,加快李尘枫的修炼速度,自己也终于静下心打坐,来拔除僵尸毒和诅咒……

李尘枫修炼的速度很快,毕竟不是在创造功法,而是在恢复,事实上成为了后卿,修为一日千里的增进,骷髅般的身躯变得圆润起来,最终停留在枯萎的样貌,面色惨白阴冷,与后卿无异。

他变得贪婪,修为再是精进也感到不够,要无限的强悍,神兵给自己的压力太大,必须完全超越才能安心,继续狂吸不坠……

越加澎湃的修为连蛊虫自身的毒素都不放过,照吸不误,随死气行遍全身,渐自浑身幽黑、阴邪诡异起来。

黎夷女彻底拔除了僵尸诅咒,修为也恢复了五层,心挂兵主的安危,急切地睁开美目,被他的样貌惊吓住,知道受了蛊毒的侵

蚀,浑身剧颤,自己也没有解药啊!

苦苦思索解毒的办法,终于眼中一亮,唤醒了修炼中的李尘枫。

“什么事?”李尘枫对她有种深深的厌恶。

“你中了蛊毒,要化除,否则会魂飞魄散!”

黎夷女小心说道,她感到对方的不喜,心中凄凉,一面铜镜置于他的面前。

李尘枫看了看,阴冷道:“能解吗?”

“只能修炼蛊毒功法,将其逼出!”

“那还等什么?教我!”

“是!”

黎夷女应了一声,让他与自己双掌相抵,直接替他运转蛊毒

功法,她心中焦急,生怕来不及逼出剧毒无需他自行修炼,运转几个周天后功法自成,这是最快的修炼速度。

黎夷女见他能自行逼出蛊毒时,便撤回了玉手,看着他面色渐渐的变白,继而惨白,掌心一滴滴蛊毒被逼出体外,落于石台上滋滋作响,腐蚀出一个个碗口大小的洞,深达地基深层。

“拿铜镜我看!”李尘枫毫无表情地命令。

黎夷女又将铜镜放在他面前,李尘枫点点头合上了双眼,突然功法反转,将余下的蛊毒运行全身,与僵尸毒融为一体同时修炼。

“你……怎么可以?”

黎夷女猛然站起身来,不可思议地望着他,竟然将自己当成蛊虫来修炼,这要多阴狠的人才能做到,自己只是以蛊虫修炼功法,对敌时悄然放出蛊虫令对方不察吸入,致其于死地,绝不会在体内留存丝毫,毕竟自己还是人啊!

兵主之前逼出部分蛊毒竟只是不喜自己的面貌,一经恢复立时如获至宝般的修炼,无数万年的镇压让他完全改变了心境,从热血豪情变成了如今的冰冷、残忍!

她后悔了,是自己亲手将一代兵主变成了蛊虫,剧毒将最终侵蚀入骨髓再想拔除都不可能了,到那时他将是尸蛊一体,天下唯一,现实的反映只是眼睛没有了眼白,无底深潭般的沉邃、漆黑,邪异瘆人……

蛊尸同修,蛊毒、尸毒又相生相克,进境更是恐怖,体内竟又生出一个太极鱼气旋,黑绿两气飞速地运转,无需再吸收,自身就能产生蛊毒和尸毒,黑绿两气笼罩住全身,连黎夷女都不敢轻易靠近。

佛力、愿力的气旋轰然关闭,五大气旋更是如此,黑绿气旋完全占据肉身。

“随我去杀尽神兵!”

对李尘枫的命令,黎夷女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头,迟了五百万年的联手对敌终于还是发生了……

五百万年前,黎夷女苦苦哀求兵主,请他等自己回来再发动最后的决战,可是被兄弟惨死的怒火遮蔽双眼的兵主还是发兵了,当自己修成冥蝎赶回时,战场已沉寂了数月,一切都化为了白地,八百万将士尽墨。

她悲痛欲绝,为何不待自己归来?无边无际的蛊毒将让敌军任你斩杀,可一切都无法挽回,对兵主的痴恋让她无法自抑,终于拔剑自刎,魂魄来到太古界,欲再续前缘,可惜等待她的是无尽的绝望,兵主在人间被镇压,魂魄都无法逃出,从此人鬼相隔。

黎夷女牵住他的手,与他一同前往,李尘枫犹豫了一下与她相握,教自己蛊毒之术让他对黎夷女又生出了好感。

“带我去见刑天,领军一点长进都没有!”

两人撕裂空间,向刑天的洞府疾飞,突然黎夷女眉头紧皱。

“有个人在受刑,你应该救他!”

李尘枫冷冷道:“真是妇人之仁,别人受刑与你何干?”

“他告知我你的处境才受罚,否则你还未能苏醒!”

李尘枫阴森地向下望去,一根根的粗藤仍在不停地抽打那位巨人,点了下头,飞身而下。

他从原本的田间掠过,蛊尸两毒将地面变成了黑色的沙漠,毒气深入地下,成为生的禁地。

“你就是那个整天追日的傻缺?”

夸父从惊喜中变得不安,机械地点头。

李尘枫大袖一挥,一条条藤蔓如被抽去骨头的大蛇,瘫软下来,化做黑烟向地下渗入,竟是连烟气都无法逃出。

嗞啦……

捆住夸父的铁链也化成黑水滴落,束缚尽去。

“允你做我的奴仆,跟随左右!”

李尘枫说完望向远处呆愣的银灵子,见他手中的折扇很是不喜。

“整天就知道勾搭妇人,弄这些调调给谁看?”

一只惨白的大手向银灵子抓去,银灵子身为遁神瞬移速度天下无人能及,本能想躲,可是竟不敢动,蛊尸之毒已将空间尽数封闭,躲比不躲还死得快。

银灵子被掼在地上,折扇也在李尘枫手中变为黑水,吓得他俊脸发白,抖如筛糠。

“你一辈子就知道躲,本帅这回任你为先锋,敢退一步,老子就杀了你!”

银灵子哆嗦道:“你可不能欺师,我是你九师尊!”

一个黑手印印在他潇洒的脸上,邪异的眼睛一凜:“敢趁本帅的魂魄未归,让左臂拜你为师,好大的狗胆!”

银灵子不抖了,变得一脸惊愕,不会吧?变成僵尸,魂魄反而能回来,这事也太不可思议了。

“当年老子还没死透,你就溜出战阵,被天上的神祇慑住,见你实在狗屁不是,才扔进太古界,你是唯一的活人,靠呑噬魂魄保持面貌不变,可对?”

银灵子大惊,不自禁淌下汗水,这事太古界无人知晓,想不到兵主竟把一切看在眼中,当时就在兵主的尸首附近被抓,他真的回来了?

黎夷女、夸父也惊呆了,先前还不以为然,以为左臂在使诈,银灵子滴下汗水才知此言不虚,魂体哪来的汗水?根本是活人无异!

扑通一声,银灵子跪伏在地:“兵主饶命,您死了末将才逃的,真打不过呀……末将隐藏得很是辛苦……”

李尘枫冷冷道:“若不是本帅正处用人之际,现在就将你掌毙,老实当你的先锋,不准别人死在你前面,否则以抗命严惩!”

“是,末将保证先死,决不辜负兵主期望!”银灵子磕头如捣蒜。

“前面引路,敢欺辱左臂者,本帅一个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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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兵主归来

道天行第434章兵主归来夸父被罚,银灵子又属于可有可无,所以魔神议事已用不着多摆两座山当靠背,不过今天议起事来还是感到别扭,等找到原因时蛊毒尸毒已将各处笼罩……

李尘枫鬼魅般飘下,立于山顶,阴冷地望着众魔神。

“兵主归位,还不拜见,真把老子当左臂看啦?”

屏翳叹道:“徒儿,别装了,成了僵尸也就和后卿一样,想要领军出战还是想点别的招吧!”

李尘枫冷笑:“你一个雨师,不好好的布雨施云帮农人种庄稼,哪里有你多嘴的份?”

说着手一指,屏翳蛊毒登时发作,难以自持,跌坐于地。

众魔神一惊,立起身来,如此厉害的蛊毒竟比黎夷女都高,灵力修为再强也没用,在场的也就后卿能抵挡一二。

“别看我,蛊毒才拔干净,这东西此时的僵尸咒功法比我都高!”后卿是唯一没站起的魔神,一眼便看出这个毒物的修为。

刑天怒道:“你意欲何为?”

李尘枫嘴角一扯:“身为副帅没了脑袋确实难为你了,总用胸口想事儿,还领个屁军,我既回,就是要拿回统军权!”

副帅共工气道:“装神弄鬼,别以为变成毒物就能领军,你脑袋又在哪里?又如何领军?”

李尘枫冷笑:“你们被叛将的疑兵之计吓得不敢稍动,竟好意思问我,人家拍拍壁障就以为大敌当前,银灵子倒是也能拍出动静,谁还不能把他打出屎来?”

银灵子一脸惭愧,这话不假,能收拾自己的太多了,全靠无人能抓住才敬陪末席。

刑天肚皮一皱:“银灵子只是特例,对方可是有几十个人,不会都如他那般没用吧?”

李尘枫叹道:“据我所知魔兽已然全灭,人族若是与兽界联手,那里的大兽以上就能做到,可要与你我交手,还不够一掌拍的!”

屏翳剧毒已然上脸,漆黑一片,咬牙道:“这只是你的猜测,领军岂能靠猜来决定行止置大军生死于不顾!”

李尘枫大袖一挥,屏翳体内冥蝎如潮水般涌出,悬于空中仍对屏翳虎视眈眈,令他的中毒迹象稍缓。

“那就先将你辩服再说,本帅亲眼所见魔兽被灭,又怎么说?”

魔神尽皆变色,这与左臂所说完全相反,左臂只到得魔魂兽域的边缘,根本什么都没见到,若此人是左臂等于自揭其短!

李尘枫大袖一拂,一幅投射立于空中,只见只剩下三头的九婴和梼杌、烛阴在一幅画轴中凄苦挣扎,轴杆隆隆闭合,碾压一切,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咱们阵营中战力最高的兽王,都落得如此下场,离全军覆没还远吗?”

曾并肩作战多年的兽王竟遭如此下场,魔神眼中喷火,可愤怒又有何用?全军覆没的事实已无限接近,九婴九颗蟒头,死时只余三头,战况之惨烈无需赘言,最高战力尚且如此,其他更不必提了……

“不对,那人怎会是左臂的模样?”

飞廉耳聪眼睛也挺尖,指着另一个场景惊呼,众魔神连忙望去,果然见一黑盔黑甲的人族在和魔兽拼杀,手下大批大兽任其使指,那人与左臂的样貌一模一样!

刷……

众魔神兵器尽皆指向李尘枫,平生的生死大敌当前,根本无需考虑,蛊毒、尸毒再是厉害也决不容其活命,同归于尽又能如何?

就连黎夷女都悄然遮住他可能逃出的方向,心中反而有一种舒缓,这人让自己不喜,却不能不听其命,至于被对方大赚便宜这事好在只有自己知道,杀人灭口就是,等待真的回归。

李尘枫望着投射皱眉道:“这个左臂哪来的这些记忆?难道真是探子?”

刑天也大皱肚皮:“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不就是左臂吗?”

李尘枫脸又阴冷下来:“我自然是蚩尤,左臂只是我的分身,魂魄归来当然附在他的身上,这很难理解吗?”

众魔神面色凝重,左臂变成僵尸,魂魄就此飞散,主身魂魄趁虚占据倒也说得过去,可主魂怎么逃得进来?

李尘枫知道他们所想,缓缓道:“我自然将一缕魂魄附在各分身的躯体上,只要有一个分身逃出,本帅就能魂魄重聚,只是重聚前的事却不清楚,别急,我会给你们一个交待,将这个左臂所为扒个干净!”

李尘枫将体内残存的记忆,一幅幅搜出,都是左臂样貌的人领军与魔兽撕杀,修为虽低,多数魔兽却被他所杀,手中一杆噬魔枪尤其亮眼……

一艘艘重型战舰的威力也让人印象深刻,与当日李尘枫在太古界试射时一模一样……

人族许多的战舰,有时又不堪一击,被魔兽一掌就是数千艘凌空爆炸,死伤累累……

如此种种,虽是片断,但也非常确定,那人与左臂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蚩尤断然道:“左臂是探子无疑,假扮本帅的分身吓阻你们出战,可恨竟胆大到连面目都不换,就该碎尸万段!”

众魔神面露释然,收起兵器,看来主魂真的是回来了,再傻的人也不会自证自己为探子。

水神共工大笑:“此事就连老夫都被骗过,幸好后卿直觉厉害,不问理由杀了再说,否则主帅魂魄也不能借此回归,后卿当立首功!”

后卿面无表情,心中却是得意,就觉得那小子缺了点什么,与兵主个性相差有点远,此时才吻合回来。

刑天爽朗大笑,上去给蚩尤一个熊抱:“咱兄弟总算团聚了,杀出太古界再非难事!”

蚩尤淡然点头,五百万年的镇压让他变得孤僻、阴冷,失去了当年的豪情,或许也和成为僵尸有关。

空中传来黎夷女的娇笑:“夫君既要将左臂碎尸万段,还不出了他的肉身,为妻为你找个好的宿主!”

黎夷女对蚩尤蛊毒、尸毒同体的肉身耿耿于怀,想亲热都觉得瘆人,换了身躯,夫君才是原来的夫君。

众魔神也是点头,刚才刑天一抱,蚩尤体内冥蝎钻出戒备,实在让人硌应,还是换了的好。

蚩尤却斥道:“多嘴,魂魄刚归来尚且不稳,再说本帅感觉还好,后卿功法确有独到之处,到时杀了神将再换不迟!”

说罢大袖一挥,狂沛的僵尸毒涌入后卿的体内,修为肉眼可见地恢复,片刻即回复至十层。

“谢兵主赐末将修为!”

后卿起身抱拳致谢,此时才认同蚩尤的身份,身躯上曾逝去的豪情再度显现,令众魔神为之精神一振,僵尸都能如此,当年的蚩尤军真的回来了!

“我觉得……左臂不是探子……”

总有人会在高兴的时候扫兴,众魔神都厌恶地看向电婆,不就是又恢复了老妪的德性嘛,还他娘嘴硬!

雷君见众人目光不善,连忙捂住电婆的嘴,不追究受贿的事就不错了,自己却往枪口上撞,活腻歪了……

电婆嘴不能言,却执拗地向投射指去,只见此时的场景一变。

太古界外左臂隐入战舰向壁障暴射,轰出大洞,一冲而入,叛将怒而追杀的场面历历在目,一逃一杀惊心动魄,生死一瞬……

左臂跳出战舰逃生,三艘战舰凌空被叛将兵器打爆,更是险之又险……

躲避冥山砸来,衣衫褴褛,洪水冰刺狂暴之下,狠厉冲出,一往无前……

死里逃生冲出壁障,却遭银灵子又抽又踹,冷静以对……

众魔神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大将,这种拼命杀入的场景一看便知为真,绝对做不了假,那么问题来了,神荼、郁垒两叛将为何如此惊怒?既为探子,只有自己知道的事,何须冒险?

蚩尤也面露不解,皱眉不语,众魔神面面相觑,这事有些超出认知能力。

许久,屏翳期艾道:“或许……左臂得到躯干第一分身传来的讯息……扮成那名将领的模样,得以欺近壁障,趁虚而入?”

飞廉揺头:“左臂可没说过他杀了那个将领,那杆噬魔枪如何得来?根本就说不通!”

屏翳气道:“你脑袋干啥使的?就不能是躯干第一分身杀的?别忘了他临死前射给左臂一艘战舰,噬魔枪放在里面也未可知,再说左臂若是探子,兵主的魂魄根本就无法附于其上!”

众魔神尽皆一震,最后那句最为关键,只有分身才附有一缕主魂,进了太古界才能重聚魂魄,除了这个解释,一切都说不通,可以说是真相的全部,如此说来还真就冤枉了左臂,侨装那名将领,孤身而入,真是好胆色!

蚩尤终于一叹:“想来应是如此,左臂的忠心出乎我的预料,本帅要替他好好活着,以慰其散去的魂魄!”

夸父黯然道:“他应该传承了兵主忠直和种地的本性,可惜了他收集的那些五谷作物和六畜,再也没有了……”

共工埋怨道:“后卿,你也是的,就不能让夸父学会那些保存的本事再杀,我都看着眼馋!”

后卿冷冷道:“兵主在还不是一样,恢复过来就是!”

雷君、电婆急道:“对对,还有养颜丹……”

屏翳叹道:“还有添子增孙丹……”

银灵子结舌道:“还有……折扇……”

蚩尤面色一冷:“就连记忆都只剩下片断,既使还留有,也被蛊毒和尸毒尽灭,死了这份心吧!”

第435章 阴险的蚩尤

众魔神露出惋惜的神色,左臂想尽办法杀出救主,又给大家带来心怡许久的好处,却自相残杀致魂飞魄散,奈何?

不过众人很快就忘了左臂的好,兵主归来才是最重要的,从此魔神军又有了主心骨,将蚩尤迎入主座,恭敬行礼。

只有夸父无法释怀,左臂不死自己就多了一份牵挂,是一种极珍惜的体验,可惜就此不再,谁又能还我……

黎夷女轻叹一声,夫君极重情谊,左臂不是探子,换去肉身的事可就难了,以后的性子会变得越加的暴戾,离豪迈大气更远……

蚩尤听她叹息,阴冷地瞪了过来,让她不仅娇躯轻颤,自己在兵主心中的地位终将淡去……

刑天开怀大笑:“兄弟一死,老子的头又没了,什么事都要一肩挑,这回好了,胸口痛的毛病从此解了!”

蚩尤淡淡道:“总拿胸口想事确实别扭,屏翳一身羽衣倒象个军师的模样,以后接着当就是!”

众魔神哄笑,屏翳一脸尴尬,我是鸟身天生如此好吧,可没想过装扮,实在是这些人都不识数,只得暂代而已。

心中所想,嘴中又是另一说词:“兵主刚一回归就解了谜团,不知兵主以为外面的人族军将做何行止?”

蚩尤沉吟道:从这些片断上来看,虽说致魔兽尽灭,但是人族军的战力应该很低下,全凭智计胜出,尤其是左臂假扮的那名将领,表现得更为突出,好象叫什么李尘枫的,可在咱们绝对的实力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众魔神点头,那个叫李尘枫的将领,修为确实不高,否则也不会被躯干第一分身抢了噬魔枪,知道他的手段想胜就容易得多了。

蚩尤继续道:“本帅观人族军的凭恃无非四条。其一,那种威力极大的战舰,不过看来不多;其二,是那幅画轴,竟能将九婴等三兽杀灭,我等任何人都难逃厄运!”

“其三,就是兽界的兽王,单打独斗绝非我等对手,奈何数量众多,一拥而上困住一两位我军大将还是能够办到;其四,就是我们没看到的上苍神兵,这个就更无须赘言,最难应付!”

众魔兽肃然点头,这四点不破,大军出战仍是危机重重,破掉则重夺天下并非难事,更何况兵主归位无需考虑复活的血战,保存下来的战力非常可观,此消彼长之下实力等于大增。

副帅共工问道:“兵主既看出敌之优势,想来也应有破解之法在胸,还请兵主示下!”

蚩尤皱眉摇头:“说破解为时尚早,毕竟我等被困在这里对外界一无所知,只能分析敌军的四个凭恃的弱点,来相应削弱其战力!”

刑天无所谓道:“能说出这话我军就有了五成的把握,细细说来让众将依令而行就是!”

蚩尤点头:“这第一条,我观他们的战舰有两种,一种强悍得让人侧目,另一种随手一拍就能打爆,所以说只需提防强悍的那种就行,从人族与魔兽交战的惨烈来看,这种战舰不会超过百艘,毕竟十余艘这样的战舰对付一头魔兽,何须付出如此代价?”

众魔神闻言面色稍缓,分析得相当老辣,而且必定是如此,屏翳喜道:“兵主一言中的,我军只要避开强悍的战舰即可,战舰的威胁也就不再!”

蚩尤揺头,缓缓道:“说得简单做起来却不易,还要拿出具体应对,设一支军专门诱使敌舰发射,确定其威力后在强悍战舰上打上神识,警示全军,如此一来该避的则避,威力低的根本无需去看!”

“那种强悍的战舰,似乎叫重型舰,之所以不超出百艘必定是炼制不易,威力虽大但必定不能久战,这就是我军的机会,负责牵制的那军,诱使其将战力全部打光,虽会死些人可重型舰也破了,划算得很!”

众魔神尽皆释然,如此一来,重型舰再无法牵制大军的攻势,起码凭恃的作用大幅削弱。

刑天肚皮前倾:“好,只要不碍大局,死些人也是应当,重型舰已无威胁,第二条又如何破?”

蚩尤轻松道:“那幅画轴威力虽大,却只有一幅,而且难以控制,那个李尘枫也会被困,说明只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神兵利器罢了,我军大将散开,就能让他顾此失彼,杀我一人自己也要陪死,何惧来哉?”

屏翳笑道:“说不定那个李尘枫已经死了,要不然也不会被躯干第一分身抢了噬魔枪去,更无需担心!”

蚩尤冷冷道:“未见之事就当他存在,这是为将者的根本,相信我,他没死,不要问我理由!”

屏翳连忙抱拳:“兵主教训得是,末将永记于心!”

他心服口服,兵主五百万年的苦心积淀,与以前的鲁莽已是大相径庭,令人信心陡增!

蚩尤继续道:“至于兽界兽王的威胁也不算大,充其量能对我军形成威胁,它们毕竟是兽只擅于单打独斗,智慧与我等无法相比,我等只杀人族军,它们冲来打散就是,人族战力尽灭后,逃走尚且还来不及呢!”

众魔神面色更是一轻,灵兽见得多了,单打独斗就算是龙,群战就是条虫,而且性情暴戾乖张,任谁都无法将其战力整合起来,此计一定,更是威胁尽丧!

蚩尤沉吟道:“上苍的神兵才是我等的心腹大患,弄不好会让我军尽墨,不可不小心应对!”

众魔神的心肝呼的一下又提了起来,屏住呼吸,认真听下去。

蚩尤道:“不过,我似乎看到了上苍的破绽,五百万年之约太长,掌权者不知换了多少,忧患意识早已淡漠,定出先灭魔兽计策的人极为老辣歹毒,可惜只是人族所定,否则无法解释灭魔兽之战中没有神将的出现!”

“也就是说上苍根本没有参与,如此一来可能性就多了,不屑来援、上苍内乱无暇顾及、知道而不愿管、不认为我军再具威胁等等,凡此种种根本无需多虑,只知上苍不来就行,我军的敌人就只剩下人族军,复仇大业唾手可得!”

刑天肚皮一皱:“不对呀,敲屏障的神将可是不少,人族军绝没有这么多!”

蚩尤斜了他一眼:“所以说用胸口想事都是瞎想,之前我也说过那是疑兵之计,敲壁障何用?查看加固吗?数年既不见动作,还屡敲不止,目的便昭然若揭,只是为了示强以弱,吓阻我军不出战罢了!”

“大兽以上级别的修为就能做到,又哪里是神将了?就算是神将,又有轰破壁障的战舰,攻进来一举解除后患就是,之所以不攻就是因为没有战胜我军的把握,必是疑兵无疑!”

蚩尤说着目光已是不善,如此大的破绽竟无人能识,真是安逸得太久了!

众魔神惭愧,分析得如此透彻,绝对是事实无疑,之前举棋不定还情有可原,数年来仍如此就只能以傻缺相称了。

副帅共工连忙解释:“这事怨我,可同时还有一事无解,左臂曾言兵主的尸身分别镇压于九处,相隔甚远,致大军过于分散,没有重聚复活的绝对把握,故而拖了下来,请兵主责罚!”

蚩尤责备的目光稍缓:“是本帅苛责了,有此疑虑也在所难免,其实说起来如今更为有利,本帅既然归来就避免了大军的重创,更利于一战鼎定乾坤!”

众魔神欢呼,魔影幢幢,鬼气漫天,魔神军相和高呼,太古界内一片阴邪肃煞之气……

无数万年的等待终于来到复仇的那一刻,哪里还压抑得住?尽情释放就是!

许久,屏翳忍不住请教道:“兵主方才说没有见到的事就当其存在,若神将真的来援,我军又该如何应对?”

蚩尤点头道:“能作此想,你当军师还算合适,本帅有几点来应对!”

众魔神一听,都停下欢笑,作洗耳恭听状,神将再破,此战便如履平地般闲适!

蚩尤道:“其一,神将既出,目的就是擒杀我军大将,余者便不足为虑,因此,神将一到,我等便要化整为零与之周旋,消磨他们的斗志和战意,用五百万年修出的耐心与之比拼,至于战场设在哪里,诸将请看!”

说着大袖一挥,一幅硕大的投影便立于空中,是地图,人族两百五十余个天域尽录其中,座标等标识得极为详尽,正是李尘枫与冥帝、阎君探讨定计时的那幅。

“这里两百五十余个人族天域就是战场,隐在其中以人族为要挟与其周旋,令其投鼠忌器,他们都以救世主自居,又好面子,就只能任我军蛰伏和偷袭,来得多就隐藏,来得少就杀,时间越长损失越大,迫其撤兵!”

众魔神眼中大亮,登时明白兵主之意,要论韧性神将根本无法比,久战不胜就会越打越急,以人族性命相要挟反倒给了神将台阶下,为全人族繁衍无耐撤军,默认魔神的地位,反正又不会威胁到上苍的安全,谁坐天下还不是一样?

蚩尤许久没有往下说,似乎心中有另一个声音在与之交战,而且非常强烈,蚩尤身上死气轰然爆发,蛊毒、尸毒肆虐,脸上时而漆黑时而幽绿,终于完全压制了那个声音,原来肉身的主人,李尘枫终于完全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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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砸开壁障

道天行第436章砸开壁障蚩尤终于轻松道:“若然上苍一定要将我等灭去不可,就将人族全部的天域毁灭,人族尽数屠尽,让天地间再无人族繁衍!”

众魔神都是一愣,狂喜不再,自己出身于人族,为族人的生存繁衍四处征战,突然有一天要亲手将人族消亡,似乎完全背离了当初的本意,由保到灭,这个弯转得实在太大,尽管是被神将逼迫,一时也无法接受和理解……

刑天腹部皱起:“蚩尤兄,这事似乎有些过了,我等死后族人归对方所辖,五百万年太久,不用说两族已完全融合,再也不分彼此,若灭尽人族,我们的族人也无法逃脱,还是不要杀尽的好……”

蚩尤冷笑:“哦,那就杀五成可好?你既然说已然完全融合,留下的是对方的族人多,还是我方的族人多些,你分得出来吗?”

“我们为族人战死,而他们苟且偷生,甚至干出与敌人通婚的无耻事来,居然还要我手下留情?怎么就这般无耻!我的臣民只及太古界内的这些人魂,其他的都不配!都该杀!!”

蚩尤越说越气,在一座座大山间踱着步子,面色被黑气和绿气覆盖,脸型都已扭曲,暴戾恣睢不能自抑。

“老子为族人而死,被镇九地,受尽凌辱和凄凉,那时他们在哪?可知道祖先仍在为他们受苦?镇压我的人中也一定有你我族人的后代,此时竟要我饶他们不死,人情何在?公理何在?天理何在?”

蚩尤魔臂大展,猛然抬头三问苍天,震响天际……

“绝不!!”

又一声隐忍五百万年的呐喊,在太古界内人魂的心中炸响,魂体剧颤,那是魔的声音,太古界有人成魔,真正的魔神现世!

蚩尤身上的死意,向八方无限扩展,毒气暴发,远处戒备的魔神军不断有人中毒从空中栽下。

刑天望了眼后卿,后卿会意飞出,散出修为吸收尸毒,黎夷女轻叹一声,也飞出吸收蛊毒以免伤及无辜,毒气覆盖的范围渐渐得到控制……

诸魔神没有人敢劝慰,因为都没有资格,自己虽死却于太古界内,并不寂寞,而兵主只一人孤身在外,尸身还分镇九地,怨恨就是再大都是应当,只不过离当年的他已距离太远,那时为人,今日成魔,或许也与修炼功法有关,兵主与左臂共用一身,左臂已经逝去,原来的兵主其实也走了,等回来的是魔!

感同身受,诸魔神的眼睛也狠厉起来,想起五百年前后遭受的魔难,似乎灭尽人族并不再难以接受,心中渐渐释然……

……

蚩尤整整发泄了两日,才恢复淡然的神情,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众魔神都依计前去准备大战的一应事务,在狂吼时蚩尤就一件件排出,心思之缜密细致让众将感到彻骨的冰寒。

一面暴怒一面定计,如同分裂的两个人,知道此战必胜,可对兵主本身充满了忧虑,蛊毒、尸毒深入骨髓,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兵主,左臂的魂魄要是还有些……能不杀吗?”

蚩尤猛然回头望向夸父,阴冷道:“你想说什么?”

夸父摇头:“只是想收起来,放到我的山谷,让他有个去处!”

“你认为他还在吗?”蚩尤的杀意顿生。

银灵子连忙将夸父推到一边,强笑道:“兵主,左臂送了他五谷和六畜,有些怀念,没别的意思!”

蚩尤继续瞬移,有些纠结,那个让他讨厌的心声仍时不时地让他感到无力,想不到夸父也能感觉得到,他是谁?总觉得不是左臂……

后卿、黎夷女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他们随兵主往壁障大洞而去,说是从那里向外界作最后的探查。

魔神军已向各处壁障集结,待命破壁而出,那处封住的大洞以蚩尤估计,应集结有人族军至强的战力,将其牵制住,便是以饵为饵,他处的攻击会弱上很多,破壁而出迅速展开兵力,接战即抓住胜势!

后卿对此时的蚩尤感佩不已,事事料敌机先,与以前喜欢硬扛的兵主判若两人,那时的他要是也这般处事,或许根本不会存在那个五百万年的约定,太古界内被囚禁的应该是对方……

壁障大洞仍被冥山紧紧封住,厚达千丈的寒冰如铠甲般坚硬,数年来一直有魔神军严防死守,早已成为禁地。

蚩尤立于空中探查冥山外的动向,忽然眉头紧锁,自己似乎有更好的探查办法才对,一路而来本是信心十足,此时却有些束手无策,让他有些恼火。

手掌贴于寒冰之上,散出蛊毒、尸毒向内渗入,可惜只能腐蚀出一个个大洞,做不到消无声息地散出界外,更谈不上探查。

心情越加的烦燥,应该有五种探查之力同时散出才对,此时只有两种,另外三种呢?不对,自己根本一种都没有,那五种应该是五行之力!

突然浑身一震,似乎有外物侵入肉身,想要防御却因一丝的亲切而没有动作,过了一会儿,见并没有引起不适,就又思索起探查的事来,许久,仍想不起自己该如何恢复五行之力……

“兵主,用不用调飞廉过来探查一番?”后卿小心提醒。

蚩尤阴冷地望了他一眼,终于还是点头,理智告诉他不必事事亲为,有能者代劳也好。

后卿立时射出一支传音小幡,调风伯飞廉过来,等待时,蚩尤面部突然纠结起来,烦燥地在空中踱来踱去。

“夫君,你没事吧,要不要调息片刻?”黎夷女知道他毒素发作,急切间伸手去拉。

“滚开!”

蚩尤大怒,抬手就是一掌,黎夷女猝不及防被砸到胸口,登时灵力焕散,僵尸毒迅捷深入全身各处……

后卿连忙将黎夷女拉出,伸掌将余毒挡下,身形暴退间为黎夷女抽取尸毒,事发太过突然,怕她就此暴毙。

蚩尤却看都不看一眼,烦燥地踱着,面色越加的挣扎,脸上黑气和绿气飘忽不定,双掌抬起又放下,没人看到的是,他脑海中一幅幅画面如闪电般切换……

后卿大惊:“冥山有古怪!夸父、银灵子拉兵主出来……”

夸父、银灵子如梦初醒,连忙出手拉去,谁知蚩尤掌中的毒素轰然爆发,向二人身上袭去,两人都是瞬移的绝顶高手,立即遁去,在远处惊心回望。

后卿这时才醒起蚩尤可能遭毒素反噬,随时有性命之忧,顾不上大军出兵已箭在弦上,又是数支传音小幡连续打出,招诸将过来,主帅发狂起来自己未必控制得住。

一道道长虹向此处射来,众魔神尽皆面色凝重,尚未出兵主帅却突遭变故,让大战蒙上阴影……

刑天等到来时,蚩尤的面色已经好转,散于空中的毒素又被他吸回体内。

刑天不由腹部皱起,如此强行修炼哪里还支持得太久,大战时失了主帅后果不堪设想。

“兄弟,此战你还是在后军调养吧?我来率军出战!”

蚩尤缓缓收功,淡淡道:“无妨,可能是思虑过度……”

随即狠狠地瞪了后卿一眼,对他自作主张很是不满,令后卿不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众魔神舒了口气,但愿如他所说,换了刑天领军还真是心中无底!

“飞廉,探查外界动向,本帅要知道洞外有多少重型战舰!”

“末将遵命!”

飞廉附耳倾听,细细辨别,许久复命道:“战舰比以前更加紧密,舰叠舰都难以形容,附近仍有万艘巡弋……重型舰无法区分!”

众魔神倒吸口气,如此密度其中又该有多少重型战舰?数年来始终如此,敌军的韧性也是非同一般,气势上也不输丝毫……

蚩尤冷笑:“战舰越多,说明重型舰越少,怕他何来?共工,向外砸开寒冰和冥山,试他一试便知!”

刑天一震,连忙阻止:“兄弟,不可莽撞,小心人族军趁虚而入……”

蚩尤大笑:“他们才是虚,探探战舰的实力,若无重型舰杀入,我等就势冲出,若都是重型舰就再封上,本帅敢拿脑袋担保,他们绝不敢攻进来!”

众魔神想想也对,大将都在,想攻进来也没那么容易,抬手一挥,一座座冥山悬于空中,壁障深厚,重型舰就是冲入也要时间,大山狂砸而下,等于自投罗网!

共工见众将准备停当,也是信心十足,憋了这些年,终于由自己揭开大战的序幕!

共工双掌擎天,登时太古界内水汽弥漫,继而水声炸响,滔天的洪水凭空出现,裹胁着无尽的死意,向此处咆哮而来……

“开!”

万丈狂涛蓦然一聚,汇成一头妖异的狂龙向大洞处狠狠砸去……

轰……

惊天的巨响过后,封堵大洞的冥山、冰层被击成一块块,被狂龙推着向外界崩去,一路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大洞深邃也无法削减哪怕一丝的巨力,迅速地开朗,终于眼前再无遮挡,露出外界一艘艘叠罗汉般悬着的数千战舰。

洪水狂龙毫不停歇,继续推着山石、冰层向战舰砸去,凌厉的威压将战舰的阵型冲得大乱,一声声爆炸声随后响起……

从蚩尤两日前的投射就能看出,那些战舰都是普通战舰,根本不堪一击,众魔神毫不犹豫,向大洞冲去……

第437章 叛与不叛

道天行第437章叛与不叛刑天左手大盾,右手巨斧当先杀到洞口,忽然一股心悸遍袭全身,连忙向界外望去……

就见一条青龙扇动着羽翼从被打爆的战舰中穿越,巨口一张,共工打出的洪水狂龙便被呑入腹中,巨口再度张开时,更大的一根水柱顺大洞向太古界射来,威力刚猛无匹……

与此同时十五艘战舰从羽翼青龙身侧杀到,光环电芒一闪,寂灭的威压刹那间暴射而至……

“是应龙,快躲!”

刑天大吼一声,大盾竖于身前,身形暴退却不横向飞出,而是将身后的数位魔神一路向后推去。

轰……

应龙射出的狂猛水柱,将刑天砸出千丈,刑天闷哼一声死死抵住,足下的战靴将黑气摩擦得火星四溅……

紧接着十五道光环电芒围成一个扇面射至,威压再次袭来,刑天怒吼,躲无可躲,唯有硬扛。

突然,一只水汽大手自天而降,将其一掌拍向地面,刑天身后的数位魔神也趁机横向飞出,被狂暴的光环电芒擦身而过……

电芒一路摧枯拉朽般向太古界深处扫去,没有任何物体能够相抗,速度太快,甚至连一座座冥山被射穿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刹那间已是极远,或许只有太古界的边缘才能见到其终点……

“杀!”

蚩尤怒不可遏,向大洞冲去,双掌齐砸,黑绿之气电闪而出,瞬间将大洞空间封闭,一路向界外爆冲,极至的死意蓦然降临……

应龙化出一只硕大的龙爪,狠狠砸入大洞,被剧毒层层腐蚀衰减,仍是无法阻挡,也冲出大洞。

双方都是反应极快,各自封锁己方的出口,不让敌军迅速展开兵力,对本军造成威胁。

应龙正要冲入,猛然见到暴戾阴狠的蚩尤,不禁身形一顿,仍是熟悉的样貌,只是浑身笼罩着黑绿剧毒,慵懒、狡黠的眼眸代之以邪异的深邃,这个人竟向自己出手,无论如何都难以置信。

蚩尤见到应龙也是一震,目露纠结,他感到了一丝熟悉和亲切,那是至亲的感觉……

说时迟那时快,应龙身侧的重型战舰发射完毕向上飞出,露出下一拨十五艘重型舰的攻击阵形,攻击灵阵的电芒渐起。

“不得发射!”

冥帝、神荼、郁垒飞到应龙的身后见到太古界内的那人也是一愣,冥帝反应奇快当即阻止发射。

可是迟了,十五道光环电芒又顺大洞而入,紧随龙爪杀至……

说时迟那时快,奇毒已将应龙笼罩,应龙化出的硕大龙爪也砸到蚩尤的身前,一龙一人都临死亡的边缘,却不识闪躲,反而目光相对间杀意渐退……

突然间,又是一只水汽大手探出,将蚩尤拉向高空,数座巨大的冥山砸向龙爪……

轰……

冥山与龙爪相撞,将龙爪的威压层层削弱,冥山崩塌碎裂,两相抵消着巨力。

轰轰轰……

紧随而至的光环电芒将冥山轰成齑粉,龙爪虚影也击得消散,狂猛的威力没有缓上一缓,又是一路绝尘而去,一座座大山再也无法支撑,天塌地陷般崩飞、溅落,一望无垠……

魔神一待电芒飞出,又是数座冥山砸去,裹胁着一切向大洞暴涌,一座座如楔子般砸入,前赴后继,终于第三座冥山前出至界外,蓦然一定,终将大洞紧紧堵住,音爆声方才响起,双方的出手竟超过音速。

冥帝、神荼、郁垒六掌狂拍,生生将笼罩应龙的奇毒拍散,不致丧命,应龙仍悬在空中犹疑不定……

事发突然,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双方都惊惧到极点,稍有迟疑便会魂飞魄散,大洞封上后才顿感浑身酸软无力,颤栗不停。

蚩尤立在云层之上,回想起方才所见,脑海中的画面又在狂闪切换,头部如炸裂般巨痛,无法自持,肉身黑绿之气再次暴发,不禁单膝撑地,死力支撑……

“蚩尤,伤势如何?”

刑天大为紧张,飞来察看,他被共工拍落地面避开绝杀,只是受了轻伤,并无大碍。

蚩尤频频揺头,邪异的双目露出迷茫,剧痛让他说不出话来,只能以摇头减轻头部的痛楚……

刑天大吼:“后卿,他学了你的混蛋功法,看看怎么回事?”

后卿为黎夷女抽出僵尸毒,并未冲出,目睹大战全程犹自不可置信,听到唤他,连忙携黎夷女而至。

“兵主可能剧毒入脑,要抽出才行!”

“那还等什么?快抽!”刑天又吼。

后卿望了一眼黎夷女,自己只能抽尸毒,蛊毒却是无能为力,必须黎夷女同时出手才行,可她遭兵主一掌,不知会不会……

黎夷女却毫不犹豫,一掌按住蚩尤的天灵盖,狂抽蛊毒起来,她认为夫君打自己一掌,只是丧失神智时所为,又哪里会怨恨?

后卿也将后掌按在蚩尤背心,黑气不断向掌内涌去……

刑天命共工率众魔神善后,被光环电芒擦身而过的七位魔神,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势,幸好都不致命,将养些日子便无大碍。

他望向被光环电芒击得惨不忍睹的地势,如十万丈巨柱毁去身前一切,开限延展至天际尽头,嗞嗞的灵力余波令黑夜和死气都不敢靠近,如同一个界面倒竖在那里,散发出淡金色的光晕……

刑天许久不发一言,十五艘重型战舰两次齐射的威力竟如此之大,真不知战事一起会夺走多少魔神军的性命……

众魔神聚拢过来,心忧的可不止是重型战舰。

“竟然应龙亲自守在那里,杀出去的代价可就难说了!”

共工紧皱双眉,他说的应龙不是五丑,却把五丑当成了五百万年前那位——黄帝的先锋大将应龙!

传说中蛟千年为龙,龙千年为应龙,背上巨大的羽翼便是应龙的标志,随后再无人见过应龙的身影,有人说已被封神,有人说龙泽归隐,莫衷一是……

魔神虽不知外界的情况,可当年的惨烈仍历历在目,无数族人死在他的爪下,就连蚩尤也是应龙和黄帝之女旱魃联手击杀,至今都是众魔神心中的阴影挥之不去。

刑天道:“这事不得外传,以免影响军心,待兵主恢复后再做定夺!”

魔神都默默点头,应龙并非不可胜,只是代价多少的问题,重要的是他身后的力量,可以说代表了上苍,派他前来已说明上苍的态度,欲胜已变得遥不可及……

……

冥帝、神荼、郁垒也严令不得外传,却是为了掩盖李尘枫的现身,因为他已站在了人族的对立面,曾经的人族最闪亮的军旗已然暗淡无光。

可惜严令只及冥神双殿的界外,界内却无人不知,都看得极为清晰,李尘枫如僵尸般的妖异、阴邪让所有人为之胆寒……

为能完全掌控太古界的一举一动,便于互相支援,太古界的壁障周边都设有投射的灵阵,各军都能在本军看到即时的影像,而大洞壁障处的投射则更多,事无巨细尽收眼底。

宓宫主等人族域主、将领惨笑,数年来的等候却以这种结局收场,李尘枫对人族军了如指掌,叛到魔神军一方,人族将灭得更为彻底,复兴根本不用再想……

俏公子、老书吏面露惨然,自己的兄弟这是怎么了?变得如此阴冷,数年来究竟经历了什么,难道被魔神炼成了僵尸?真要一冲而出,让兄弟们如何自处……

人族军、兽军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打出手语沟通,默然而立,都不敢相信李尘枫已为魔神的事实,那可是人族唯一的希望,却率魔神军来灭人族,而应龙是他的至亲般存在,又会做何抉择?

赤林、蓝焰难得地不再争吵,八兽将、四魂兽王也静静无言,心中却出奇的一致,李尘枫是兽界与人族唯一的纽带,他站在哪边自己就是哪一头的,根本不作他想,因为主帅永远都是对的!

……

冥神双殿旁有一座巨大的建筑,汇聚了人族最顶尖的炼器师,而给予器宗的礼遇最高,也是因为李尘枫的缘故。

还有一个特殊的存在,就是他亲手建立的德归商号,此时的商号已是人族商界的至尊,人界两百五十余个天域都开有分号,势力之大,连域主都是礼敬有加,各地矿山、物产互通有无,惠及天下,为大战送来急需的资源。

此时所有炼器师和商贾都默默地望向,中间的一位神态雍容的美艳女子,她仍在炼器不断。

朴初子、丹阳子、青云鹤欲言又止,使眼色让李尘枫的大师兄姬流劝慰,姬流心虚摇头……

梅寒雨在大鼎前,玉手连挥,一件件器物炼成飞出,终于停下手来,缓缓转过娇躯。

“我负责炼的这部分已经炼完,以后也不会再碰!”

“师妹何出此言?谁敢疑你,师兄找冥帝理论!”丹阳子满脸怒容。

朴初子难得有了担当,急道:“器宗与师妹同此一心,共同进退,要避嫌就一起避!”

数十万炼器师面露感伤,好好的竟生出嫌隙,器宗是炼制重型战舰的主力,虽说大家全力以赴一月才能炼出一艘,但能为人族军增加一丝战力也是好的,可惜一切都变了……

梅寒雨缓缓揺头:“疑不疑都无妨,他既为僵尸,我便是僵尸的妻子,就该伴在身边……”

第438章 来自太古界内的消息

古砚秋抱拳道:“夫人还请三思,盟主若知你这样,一定会心急如焚,于他脱困无益……”

梅寒雨惨然一笑:“他哪里还认得出我?身为妻子却不能任他飘荡在外,死在一起就是!”

她缓缓走出大殿,向屏障大洞而去,清泪涌出,只有里面才能见到那个呆子,离壁障还很远就不能再走出一步。じ菠﹢萝﹢小じ说

一张羽翼遮天而来,将她裹到了应龙的背上,五丑龙目却没离开大洞,沉闷如雷的声音传来。

“他曾说一人死就够了,他的女人不能死,一个都不行!”

梅寒雨双膝一软,再也无法克制,跪在龙背上痛哭,数年的等候只得来这一惨烈的消息,让人情何以堪?

追出的众人不敢劝慰,应龙只认她一人,近前者唯有一死,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一片愁云惨淡……

哭泣不能减轻丝毫心中的凄凉悲楚,梅寒雨终于昏厥过去。

……

两日后,蚩尤的面色终于变回惨白,痛苦的神情也不再有,暂时脱离了被反噬的境地,修为却大为下降,蛊毒、尸毒被大量抽出,起码在魔神看来已如同废人。

可众魔神仍是恭敬有加,自己的兄弟修为高低与否根本不必看,只要是兄弟就行,这与灵兽界的法则相悖,魔神也是人,自然得很!

“出兵的事暂缓,我要把肉身的事整明白了,你们各处守住壁障!”

蚩尤面色冰冷,并不想多谈,众魔神点头,也只能如此,外界情势不明,还不如先固守壁障,再待机而出。

刑天道:“还是回山谷调息吧?”

蚩尤缓缓揺头:“我要在这里感悟!”

“后卿、夸父、银灵子,你们在这里为兵主护法,应龙若有异动立即示警!”

刑天命众魔神回各军防守,此地刚发生战况,双方都在调整军力,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危险。

蚩尤站起,向壁障大洞飞去,修为大降连飞行都不再从容,显得有些踉跄,黎夷女欲扶,被他冷冽的眼神慑住,无奈停下脚步。

后卿传音道:“兵主要强,不容他人的怜悯,还是在远处护持吧!”

黎夷女螓首轻点,他这个性子谁都清楚,自己又岂会不知?见他心中悲凉想给他些慰藉罢了……

蚩尤终于来到壁障前,静然而立,一站就是一天,直到乏了,才斜靠在冥山上闭目养神。

后卿等人都知道他根本不会入睡,却也让魔神军离开得远些,以免打扰到他,清静一些确实有助于心境的安定。

蚩尤保持着这个姿势,神态渐渐的安详,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坐就是一个多月……

……

冥神双殿内,被沉寂、烦燥的气氛填满,每次欲言又止,最终都只换成一声叹息,象是等待宣判一般,而宣判则是魔神的一冲而出,却也只能等……

应龙能做到如此,完全出于对李尘枫的亲情,他等在壁障大洞前,一直想冲入寻找李尘枫,若非梅寒雨苦苦相劝,两月前就杀进去了,恰巧魔神杀出正撞上等候在外的应龙,才替人族挡了灾。

否则人间已变成屠场,重型舰能够发挥威力,全靠那个大洞阻了魔神兵力的展开,也属不幸中的万幸……

可是这一切巧合在李尘枫面前,就如小儿的游戏一般可笑,下回再出,一切都将不可逆转!

突然,阎君出现在殿内,颤声道:“帝,愿力开始动了,李尘枫在使用愿力!”

冥帝一听,浑身颤抖:“你确定吗?什么时候的事?”

神荼、郁垒猛然站起身来,望向阎君,愿力已数年未动,此时被抽出意义非比寻常,很可能李尘枫在疗伤,可是能代表更深层的意义吗?

阎君道:“我以为会看错,一直观察了三日方才确定,这是用量记录……”

冥帝抢过来仔细察看,用量时多时少,有时还有间隔,很不稳定,说明疗伤很不顺利,伤势堪忧。

神荼、郁垒接过来看了看,摇头苦笑,知道了又能怎样?隔着壁障谁都无计可施。

冥帝颓然坐下,李尘枫变成了僵尸仍在挣扎求生,这种痛苦却无人能够分担,他坚信李尘枫决不会叛,做出对不起人族的事,绝对是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才会如此,数年来第一次抽出愿力,说明他已经有些清醒,甚至是意识到危机,想尽办法解脱,可又能为他做点什么呢?

冥帝苦笑,就算如此也是无能为力,有那本事早就进去抢人出来了,和大战也没有区别了。

阎君沉吟道:“这小子不会又再玩什么把戏吧?他慵懒无赖的样子总在我脑子里转,总该想出点招来才对!”

神荼苦笑:“在你眼里五殿的人都该称神,愿力多少都能玩出花来,你真当他无所不能了!”

冥帝突然神情大变,冲到阎君面前抢过那张记录仔细观看,口中呢喃。

“多……少……多……多……多……少,也可解释为,长短……长长长……短!”

“阎君,你看,这些用量反反复复都是这个规律,他是在和本帝联络!”

阎君大喜,颤抖道:“你们有过这种约定吗?”

冥帝浑身颤栗,不可抑制:“他说过进去后若然寻我,就会叩击壁障,以长短长长长短为号,让我接收军情!”

郁垒急道:“那还不去接?还啰嗦个屁!”

神荼瞪眼道:“说得容易,又没说到哪接收,怎么个接法?”

冥帝果断道:“阎君,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找到抽出愿力去往的方位,我直接到壁障大洞探查,那里的可能性最大!”

说着一步跨出便已在殿外,向大洞处疾飞,心情激动至极,致使脚步都踉踉跄跄。

冥帝的失态引起人族军和兽军的注意,连忙都望向各军的探查灵阵,从投射中观察冥帝的一举一动,心都悬了起来,能让他如此紧张的只有那个人!

冥帝站在壁障前却不知如何确定,心急如焚,连忙运起功法压制住紧张的心情,将神识向封堵大洞的冥山内散入……

许久,仍是一无所获,神识散入不远就被阻隔,回头用手语向远处的神荼、郁垒沟通。

两位冥神点头会意,澎湃的神识之力借给冥帝,看着他又向深处散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至极,但愿能获得对方的消息。

漫长的等待,终于见到冥帝的狂喜,颤抖的双手打出手语,所有人都明白其意,这是让八兽将前来。

不用神荼、郁垒命人去请,赤林、蓝焰已率八兽将悄然而至,手语他们早就学会,见之即来。

八兽将依冥帝手语所示,将五行之力源源不断地向冥山内散入,他们终于想起五行之力比神识要好用得太多,沟通起来将畅通无阻,不过心也往下沉,李尘枫的五行之力最强,此时已到要向自己借出的地步,说明身体状况已差得难以想象……

冥帝将身躯靠在冥山上闭目感应,不放过一丝的细节,对面终于传来断断续续的讯息,惊喜的神情不断……

所有人都露出欣慰之色,总算能知道里面的情形,危机终将离人族远去。

冥帝的神情渐渐的低落,露出了悲愤,继而苍凉无助,似乎为背后那人感到痛苦,终于两滴魂泪自闭合的双目中流下,溅落衣衫……

神荼、郁垒大惊,连忙散出修为为他修复魂体,阎君也将愿力从愿力塔内散出,围绕在冥帝的周身,如同一层白色的薄雾将其笼罩……

魂泪居然变成了清泪,仍在流淌,冥帝却浑若未觉,身为冥界第一人,任何事都不能让其心生波澜,此时如此,心境的跌宕已达极至,难以自抑。

一连数日都是如此,直到蓦然睁开双目,缓缓站起,如同苍老了许多,几乎无法站稳,颤抖的双手打出手语。

“请人族域主至冥神双殿,恭迎李夫人寒雨!!”

神荼、郁垒飞出,将冥帝搀住向冥神双殿飞回,一道道长虹从各军中飞出,也落向那里。

一股柔和之力,散入梅寒雨的体内,将其唤醒,她的昏厥是应龙有意为之,以免悲伤过度伤及心脉,此时人族议事便应前往。

梅寒雨迷茫醒来,听到应龙的话语,娇躯剧颤,连忙向冥神双殿飞去,半路上归海一叶、姒瓶儿将她扶住,同入大殿。

冥帝已恢复了从容,见她进来恭敬施礼。

“恳请夫人代小友受老夫一拜!”

梅寒雨没有闪避,呆子没入太古界前也当得此拜,更何况如今。

人族众域主也是深深一礼,用不着问情由,冥帝只以老夫自称,而非本帝,已表明了一切,

冥帝道:“请夫人上座,待老夫细细道来!”

梅寒雨仍没有谦让,款款落座,雍容气度再现,归海一叶和姒瓶儿立于身后。

冥帝长叹一声,想了想措词,道:“数年前李尘枫小友闯入太古界,以蚩尤左臂分身的身份成为人族的死间,吓阻魔神不敢出兵,成功拖过了蚩尤之约……”

冥帝将当年的情形一一道出,令众人感佩至极,如此死局竟能这般化解,自设漏洞让屏翳来揭穿,自己却不断催促发兵,当真是胆气、智慧双绝。

冥帝继续说道:“可是魔神刑天与后卿终是起疑,欲将其炼成僵尸永绝后患!

第439章 惊闻真相

“先以收徒试探,找出他的破绽,被其以玩闹化解,后卿悍然出手打入僵尸毒,致神魂缺失,幸得蚩尤的红颜黎夷女解救,收回大多数的神魂,唯有丧失了自己身为李尘枫的那份神魂和记忆……”冥帝又将当日情景道出。※菠$萝$小※说

众人心中揪紧,一切的转变皆来源于此,和魔神比起来修为根本不值一提,只能束手待毙,又哪里能翻出魔掌?

冥帝道:“在救治李尘枫时,黎夷女每日细细碎语,竟起到催眠的作用,让失去记忆的他从心底深处认定自己就是蚩尤!于是事态急转直下!”

当日的一幕幕又在众人脑海中出现,李尘枫相信自己便是蚩尤,而留存于潜意识中的大智慧,又让魔神对他的蚩尤身份深信不疑。

冥帝叹道:“当他确定自己是蚩尤时,人和魔的心态居然能自由转换,而且毫无破绽,真真的奇才,可也正因为如此,人族军设的疑阵,在他眼里处处是破绽,各种应对之狠辣让人惊心动魄!”

冥帝大致说出当日应对,唯独没有讲出毁灭人族的战策,不是李尘枫没讲,而是他不忍道来,不能将可能的人族灭绝让他来扛,自己也要有意识地将其忘掉。

尽管如此也让众域主面色惨白,大气都不敢出,魔神加上智妖,人族哪里还能存活?

“他发狂了两日,却仍能缜密地排兵布阵,欲于各处同时破除壁障杀出,冥冥中却来到壁障大洞探查,而之前他是要以饵为饵,引人族军齐聚大洞前,便于魔神四处突破,并未想过拔除冥山……”

“天佑人族,他在观察大洞时,缺失的那份神魂和记忆竟飘到那里,回到他的体内,让他再度发起狂来,做出一连串从大洞杀出的命令,幸好应龙就在左近和重型战舰一起将魔神压回,否则人族真就灭了!”

冥帝顿了顿,仍为当日的惊险胆寒,良久道:“他在见到应龙的一刹那,感到了熟悉和至亲当面,心神不宁,缺失的神魂和记忆趁机回归主魂,终于记起一切,极至的痛苦令他数日难以控制,待平静下来时,后卿、黎夷女的好心救助已让他修为尽失,如同废人,连飞行都已艰难……”

众人沉默,至此李尘枫的死间身份已再难发挥作用,能活着就算是奇迹了,谁还能让他再为人族出力,于情于理都开不了口……

宓宫主叹息道:“他还有什么打算?我们不能让他就这么在太古界飘着,时间一长即使魔神还以为他是蚩尤,终将会被抛弃,该接他回来了,再大的代价都非代价!”

冥帝缓缓揺头:“逃出的办法我相信他有,八兽将潜入应该就能将他拉出,他不说可能是怕突然消失,引起魔神震怒,不顾一切杀出,毕竟还是魔神的兄弟,其实他们也出身于人,兄弟之情还在!”

众人黯然,他不走就没人能够迫他,八兽将潜入也不会有用,他们对他毫无道理的听命,去也白去!

冥帝道:“他心思不在于此,借助蚩尤的身份仍有效的机会,已暂时让魔神转攻为守,两界能暂时安稳一定时间,他要趁此恢复修为,继续把持大位,消除魔神对人族的敌意!”

神荼叹气道:“后卿之能我最清楚,当年就能以一人之力阻挡帝之大军,与旱魃杀得难解难分,修为耗尽两人都成了僵尸的始祖,后卿自创僵尸咒比以前修为更有超出,别说小友恢复修为,恐怕过不了多久,连魂魄都……”

神荼没说完,众人也知其意,别说恢复修为,魂飞魄散的命运也会随时降临!

冥帝惨笑:“他又何偿不知?如今他蛊毒、尸毒一体,已深入骨髓,侵入脑部也是数月的事,对此也提出了应对之法。”

宓宫主美眸一亮:“说说看,我们能做些什么?”

冥帝摇头道:“他对我等要求不多,如今炼器、炼丹修为尽失,就连神识都到了不能将地狱军放出的地步,只求能讨些各种丹药来用,另外……”

说到这里,冥帝面露纠结不忍道出,许久方才叹道:“让我等派一心狠之人携丹药潜入,他会交出神魂,一旦丧失神志……再做出对人族不利的事来,将他引爆永绝后患……”

大殿内先是一静,随即众人皆是泪下,归海一叶、姒瓶儿更是哭成了泪人,几欲昏厥……

修士最重性命,为此不惜一切代价,亲情、友情都可抛弃,而他却正相反,交出神魂,随时准备魂飞魄散,从受命以来能逃却不走,临死都坚守自设的底线,天下又有几个做到?

冥帝哀叹:“老夫苦劝数日无果,只能依他,还请诸位推荐一人前去,了了他的心愿吧……”

众人许久望向一人,绝天域主察觉苦笑:“当初确实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可就不兴改过吗?老夫如今拜谢还来不及,哪下得去手?杀他等于和人族对立,余生能让唾沫淹死,后代更无法见人!”

冥帝望向众域主,众人皆是闪躲,这事反正自己干不来,有本事自己去,回来不骂你就是。

“这事还是由李家自行处理,无需诸位费心!”梅寒雨出奇的冷静,心如止水。

冥帝叹道:“他早有预料,曾言他的女人若然出现当即自爆,此事万不可为!”

梅寒雨点头:“他的性子我比谁都清楚,从来都是作最坏的打算,然后愤而反击,我会让他的大师兄姬流前去,姬流行事沉稳,当得此任!”

“诸位都想着那万中之一,而我却思他能挺过来又会如何?虽修为尽丧而性命得以保全,可他还有大智慧在,这时我该做的就是把修为之憾给他补上!”

众人眼中一亮,若然从此角度去想又将是一番情形,不由得仔细倾听,谁知竟是点到为止。

梅寒雨轻笑:“此事由我准备就行,李家的事自行解决,无需外人费心!”

在场诸人顿觉脸上火辣辣的,不愧是那人的妻子,口水吃得多了,说起话来同样的噎人。

宓宫主面色晕红:“妹妹,这话就打脸了……我等也就被他的想法带偏了,没有不敬的意思……”

梅寒雨冷冷道:“人族面临危机,他何偿放弃过?此时有难你们却要放弃,即使如他所求也是毫无道理!如今极度的懊悔已让他失了分寸,自然要由我为他想得周全一些,因为根本没人去想!”

诸人都是一震,面露愧色,都往坏处想,却偏偏忽略了李尘枫妖孽般的智慧,若然惊觉到还有希望时,再与外界联系恐怕也失了机会,梅寒雨的话语如当头棒喝惊醒众人,真是好险!

冥帝也是恍然:“幸亏夫人提醒,否则老夫便成了罪人,此事不知如何处置为好?”

梅寒雨道:“他恢复修为,炼丹、炼器自然必不可少,五行之力也要补上,战力更不能比以前差了,说是编成一军潜入也不为过,选出来后,再请冥帝大人过目!”

冥帝眼中一抹激赏掠过:“确应如此,你专心选人就是,一应资源由人冥两界全力承担,只要天下有的,他那里就不能缺喽!堆也要给他堆个肉身出来!”

思路一开阔起来,办法跟着就来,众域主纷纷献计献策,再是珍稀的天材地宝都往出拿,还使力回忆哪里还有遗存,也派人取来。

宓宫主倩笑:“妹妹,我那里本源之力可有不少,让尘儿去取来,一同扔进空间戒指如何?”

梅寒雨苦笑:“宫主也笑话我年纪,清尘可是呆子的兄弟,岂能以妹妹相称!”

宓宫主嗔怪道:“又胡搅蛮缠,本宫哪里有这个意思了?让他去也能全了兄弟之谊,省得整天要死不活的!”

梅寒雨揺头苦笑:“哪里有装得下的空间戒指?生人可比魂体所占的空间要大得多!”

“谁说没有?能装一界不敢说,半界老僧自忖还是能够办到!”

一位老僧自愿力塔内走出,众人连忙恭敬施礼。

“见过菩萨!”

“见过师尊!”只有梅寒雨如此称呼。

老僧慈祥点头:“你只要想清楚我徒需要什么即可?其他的无需多虑!”

梅寒雨灿然一笑:“谢师尊成全!”

老僧望向冥帝:“老友也是糊涂了,重型战舰的炼制配方和技艺也不识管他要来!”

冥帝醒起,轻笑:“我虽忘,他却第一时间传来,你不提起,我也会出言相求,拿去!”

说着一枚玉简悬到老僧身前,重型战舰地位陡增,未来定能发挥至关重要的战力,再慎之又慎也不为过!

……

梅寒雨紧张筛选可用的人,可是当人人都认为自己可用的时候,就难免会生起风波,她便将自己关在大殿里什么人都不见。

姒瓶儿悄然而入,神秘道:“姐姐,我打听到一个给夫君解去两毒的办法,算上我一个!”

梅寒雨从纷繁中抬起头来,无奈道:“时间很紧,别耽误我好吗?”

姒瓶儿认真道:“我是说真的,男女间合体,就能将毒素转移到女子的体内,剧毒自解!”

梅寒雨无力摇头:“你跑去界外辎重营看过戏码了吧?”

姒瓶儿满脸惊喜:“你也知道这个办法啦?”

“我要说是袁古编的,你还会信吗?”

第440章 攻城掠地的剧毒

姒瓶儿无所谓道:“这是他编的最靠谱的一次,我怎么都要试试?”

梅寒雨道:“可我知道是你让他编的,目的是为自己能去造势,这些天话本没少看吧?”

姒瓶儿毫无被拆穿的觉悟:“就算是吧,其实也是给你一个台阶下,众望所归不会太难为你!”

“外面偷听的还有几个?”

“不多,也就除了你!”

“你们是救他,还是害他?”

“当然是救,怕一个化不开他的毒!”

梅寒雨柳眉倒竖:“全都滚回去,再敢提起这事,再不得入李家门!”

……

蚩尤打坐了一个月,手指上终于等来了一枚戒指,毫不起眼,得到的同时,睁开双目站起,只有他自己知道,李尘枫又回来了。±菠v萝v小±说

这次没有拒绝黎夷女相扶,淡淡道:“还是去你那里恢复吧,太慢!”

黎夷女点头,一月来毫无进境,也只能回自己洞府调理,让那帮魔神照顾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李尘枫站在夸父的肩头,由他载着向黎夷女洞府飞去,之前来此并未注意,此时才发现这里的特别,一个小的界面,由刑天、共工以大神通创造出来。

壁障以冥石为基,环以寒冰围固,中间还能见到水流奔涌,很是奇妙,早从黎夷女的碎语中得知,其实刑天和共工是怕蛊毒害了魔神军才不得不如此,所以黎夷女从来没感激过,住得理所当然。

“夷女界”不许男子进入,李尘枫也是男子,却是可以,夸父要闯入被千只冥蝎围住交流感情,连忙停下。

“上次如何能进?”

“上次本毒仙闭生死关,被你钻了空子,再敢跨入一步,把你变成冥蝎!”黎夷女狠厉道。

后卿淡淡道:“我要进……”

李尘枫不耐道:“你们都在外面等候,有事自会找你们!”

后卿、夸父、银灵子只得作罢,看着两人飞入。

黎夷女欲和蚩尤共住一个洞府,李尘枫面色顿时阴冷下来,也不说话,黎夷女心中哀叹,无数年的镇压让曾经狂放的他,变得孤僻阴冷,名为夫妻也只是有名无实!

一口飞剑在空中穿梭来去,很快为李尘枫建好了一座洞府,比自用的还要大,而且更加的舒适,李尘枫缓步而入,洞门紧紧关闭,引来身后黎夷女的长叹……

李尘枫望着手上师尊亲自炼制的戒指,一时有些恍惚,不知哪位心狠手辣的人能被派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打入一丝灵力。

一位青衫男子出现在眼前,儒雅沉静,正是大师兄姬流,自躲避绝天域主的追杀后,已是很多年未见。

“你怎么能选上狠辣之人的,你也配?”

“天底下谁敢杀我们家老七?要杀也只能我来杀,所以我就来了!”姬流眼中噙泪。

李尘枫笑而点头:“那这个大功就由你来领吧?借点灵力给我,没办法凝出神魂!”

姬流轻笑:“观你头脑还清醒,也不急在一时,一有异动,直接慑魂也是一样!”

李尘枫狐疑道:“你不是想耍花招吧?在我面前还是嫩了点!”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我可算你半个师尊!”姬流在他身边坐下。

李尘枫撇嘴道:“我还是你师叔的夫君呢,正经的长辈!”

姬流被噎得直瞪眼,他极重尊卑礼教,无论如何不会想到本应为师娘的师叔,居然成了弟妺,而且还是设计让这小子接受,至今都迷迷糊糊的不敢相信,都乱成一锅粥了。

“这事别提了,听着就来气,我把师叔当娘看,结果竟霸占了你这个小鲜肉,都不知帮谁好了?”

李尘枫轻笑:“你仔细她听见收拾你!”

姬流笑道:“说出来好多了,这些年差点没憋死,揍就揍吧!说说你修为该怎么恢复?”

李尘枫苦笑:“我连说话的力气都得省着用,哪还能恢复?过一天是一天吧!”

姬流面色一肃:“这个暂且不说,我只问你,若是一切都非阻碍,你如何能将两种剧毒排除出体外?”

李尘枫淡然道:“仍是无解,这是蛊毒和尸毒,天下至毒都让我占全了,后卿、黎夷女都无法抽尽,已深入骨髓,数月后到了脑部就连神魂都会被腐蚀,那时就真的成僵尸了!”

姫流问道:“后卿如何又看上去没有呆傻的状态?”

李尘枫道:“他是与旱魃拼得生机尽丧后,才自创的僵尸咒功法,我却正相反,已完全被尸毒侵蚀了肉身、骨骼才学的功法,剧毒狂猛而下,而功法循序渐进,对此根本无能为力!”

姫流道:“我师叔,也就是你夫人,让我转告一声,这事谁都帮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来想,摆脱不出就要留后,随后二十女尼,三十女兽的就过来,时间太紧,估计一天你也就不用想别的事了!”

李尘枫瞪大眼睛:“三十女兽是什么说法?”

姫流叹道:“赤林在兽界到处瞎吹,说你是应龙的爹,应龙高傲的不行,谁都不敢靠近,如此高贵的血脉谁不觊觎?你被盯上就是很自然的事,这还是按人族的规矩送女儿,下一波就是送自己母兽过来了!”

李尘枫揺头道:“梅寒雨爱往家领人这毛病是治不好了,这回连母兽都敢收,也不怕累死我?”

姬流又叹:“这回不怪她,神荼、郁垒两位冥神,没兵可用,逼迫她收的,如今人兽联手的基础就靠你来维持了,牺牲色相也是难免!”

李尘枫有气无力地大怒:“这两个混蛋就是报复,等老子回去坑不死他!”

姬流点头:“能回去就要先活下来,好好想想该如何活法!”

“那就想想吧……”李尘枫终于陷入沉思。

……

李尘枫的肉身如同一座空置多年的宅子,空荡荡的,没有一件摆设留存,墙体斑驳脱落,本来枝繁叶茂的藤蔓也完全枯萎,正是自己此时的写照。

五大气旋完全灰败、坍塌,再无一丝灵力生成,只有太极鱼气旋还在运转,可在凋敝的“宅子”内并没有起到回春的作用,主要”是血管中已滴血未存,都说枯木逢春,此时枯木都没了,“逢春”又有何用?

最让他心惊的是尸毒、蛊毒形成的太极鱼气旋,与佛力愿力气旋相对,已隐有将愿力完全呑噬的迹象,到那时毒素就会彻底统治肉身,再也无法翻转……

李尘枫静心想了数日,都没能找出应对的办法,愿力气旋却越加的弱了,急切间想到这里彻底完蛋,那就只有寄望于恢复五行气旋了!

“师兄,你带有富含五行之力的矿物吗?”

姬流很痛快地拿出五个玉瓶,每个都是三尺见方,可以说是装丹药玉瓶的爷爷。

揭开上面的五张符箓,金、青、蓝、红、黄五色光芒大盛,浓郁的本源气息扑面而来……

“竟是五行本源,你哪弄来的?快替我吸入体内,运行全身!”

李尘枫大喜,连忙让姬流借出灵力,他虚弱得连运功的起始灵力都不具备了,只能出言相求。

洞府内五彩之色流转,在他头顶形成光晕,向体内渗入,这一吸收就是一月有余,终于头顶的光晕完全淡化消失,尽数吸入。

原本的五大灰白气旋,此时流光溢彩,蕴育着其内的五位“老人”,童子们被李尘枫连打带气的,弄晕过去,此时也终于醒来,幽怨地望了主人一眼,闭目打坐……

李尘枫惭愧一笑,再望向佛力愿力气旋时,已经萎缩得不象样子,好在五大本源开始运转,又能支撑些日子。

两边看看,一边恢复缓慢,一边快速消失,终将无法阻止剧毒气旋的侵蚀……

忽然想起一事痛骂自己起来,真是被毒傻了,借到灵力就打开大吕钟皇啊,决死军、地狱军的灵力有的是,不用白不用!

灵力打出,数个空间同时开启,冉狄、屈塔等发疯似地冲出拜见,数年前自行封闭在内,终于今日得出,恍如隔世……

有了冉狄等代为打出灵力,其他的事也就简单了,他将姬流也引入了大吕钟皇,才算真正松了口气,洞府内危机四伏,若是被黎夷女发现,随时有万劫不复的可能。

“老七,你这五大气旋可是够神妙的,要不要再打些五行之力进去?”姬流惊奇至极。

李尘枫沉吟道:“暂时不用,否则会适得其反,我现在想着怎么让愿力反击呢?”

姬流看了看,忧心道:“太弱了,连运转都是问题,我看难了!”

李尘枫道:“其实这是一个死循环的过程,愿力弱,愿力塔就感应不到我的存在,愿力就输送不过来,然后就更加的虚弱,让人无解!”

姬流、冉狄、屈塔都是摇头,看来是保不住了。

李尘枫道:“以前没有也没见老子死了,少了依赖就少了吧,没啥大不了的!冉狄,将愿力抽出置入五行气旋保护起来,省得被剧毒呑了。”

冉狄依命而行,抽出后五行气旋都放入一团,如种子般珍藏,至此,愿力太极鱼气旋轰然关闭,随即被剧毒气旋压上完全呑噬,只留下一丝的愿力气息和痕迹,陷落于灰败之中。

突然,剧毒气旋运转的速度明显加快,黑绿两色的毒素,打着旋,又向周边方位的五大气旋飘去……

第441章 死即为生

李尘枫惨笑:“看见没,这就是最后的五座城池,毒气往里面飘,守城的童子又半死不活的,这回死彻底了!”

冉狄急道:“怎么自己说上风凉话上了,快想办法阻止啊!”

李尘枫瞪眼道:“我倒是想,可你看我这样子,一点五行之力都没剩下,要不然外堵里修还能坚持会!”

姬流恍然大悟:“看我这记性,你有得是!”

戒指轻弹,八兽将蓦然出现,李尘枫先是一愣,也顾不上问询,立即命四将往气旋中狂打五行之力,为童子们恢复修为……

另外四将则用五行之力与毒素缠斗,毒素实在太强,只有化出兽爪隔空相斗,任何物体都无法承受得住。

谁知如此斗法,毒素仍是大占上风,逐渐向童子们迫近。

“师兄听我指挥,打出各类矿物,八兽将喷出五行之力,当空炼制五行墙将毒素挡下!”

“冉狄,率地狱军向五气旋打出灵力,帮助童子恢复!”

姬流连忙依他报出矿物的名称和用量打出,八兽将则以毒素和气旋的间隙为鼎,将毒素围住大炼五行墙。

没多久,一连三道墙竖起,终于减缓了毒素的速度。

冉狄率军打出灵力,终于发挥出整体的优势,澎湃的灵力将童子促醒,修为快速恢复,四成、五成……不断提升……

童子垂垂老矣的样貌不再,又回复到童子的模样,蓦然向毒素打出本源之力,全力加入围攻。

终于佛力、愿力的“城池”收复,毒素被压回最初的气旋,再无法嚣张。

“五童子,用本源之力模仿愿力的状态,快!咱们的时间不多……”

金青蓝红黄童子一脸倦容却不敢不听,之前可算是杀死过自己一回,专心模仿形态起来,愿力有的是的时候,从没想过如此,这还是第一次,手法自然生疏得很。

姬流、冉狄见李尘枫如此凝重,本来放松的心情又紧绷起来。

轰隆……

肉身的骨骼上大量黑绿之气散出,向所有气旋笼罩而来,瞬间弥漫整个躯体……

“本源之火,打出火海光罩,给老子烧!”

“地狱军、八兽将,继续支撑五行灵纹阵!”

李尘枫大声命令,本源之火向毒素猛烧,将气旋和各器官护住,反复争夺,澎湃的灵力和五行之力也不断补充进五大气旋,助其保持战力。

体内到处厮杀,唯有佛力、愿力气旋太弱,又陷入被困的危机。

终于一声清鸣,第一道愿力被模仿出来。

“五童子,将模仿出的愿力都打入愿力太极鱼气旋,有多少打多少,决不能停!”

李尘枫又是命令,童子们双手连打,一道道模仿的愿力射了过去,太极鱼气旋光芒渐盛,终于轰隆一声开动起来,越来越快……

随着愿力气旋的运转,抵御毒素的能力提升,使被围的困境有所舒缓。

毒素同样是调兵遣将,更多的黑绿之气从骨骼中被抽出,镇压而至,双方不断地缠斗厮杀,都有大量的战力被消耗……

漫长的镇压与反镇压,让地狱军和八兽将也难以支撑,心悸于蛊毒、尸毒的强悍,怪不得之前连李尘枫都选择不再坚持,这种剧毒简直是五行之外的第六极,要是别人早就没命了。

突然,太极鱼气旋内的金色的佛力、银色的愿力暴涌,冥神双殿内的愿力塔终于感应到李尘枫的位置,将愿力狂输而至,如惊涛拍岸。

澎湃的佛力与愿力联袂而至,登时令太极鱼气旋高速运转,甚至有些疯狂,一团团金银气团荡出将黑绿毒素包裹住,将剧毒净化,五大气旋的压力登时大减。

“所有人兽和童子马上调息,准备再战!”

“屈塔,指挥愿力布阵绞杀,不能让毒素冲出!”

“是!”

疲惫欲死的众人如蒙大赦,立时盘膝打坐尽快恢复。

屈塔一道道灵力打出,将愿力气团当阵旗来使,布下杀阵,对黑绿之气实施绞杀,登时黑绿、金银气体漫卷,杀得难解难分……

姬流从未经历如此的惊心动魄,冷汗淋漓。

“老七,解毒竟能如战阵厮杀般相斗,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李尘枫笑道:“生死经得多了,自然就会,和领军打仗差不太多,之前没兵没将,这回就不一样了!”

姬流点头:“幸好你那位,知道你的路子,让八兽将来补全五行之力,否则真的就完蛋了!

李尘枫乐道:“你师叔也就是我的雨儿,这点默契还是有的,要不然怎么非要给我当道侣?”

姬流揺头哀叹:“你这是什么逻辑?有默契就该是你的道侣,好好的娘亲般的存在,让你给得了去,再没人心疼!”

李尘枫瞪眼道:“要人心疼找洛师姐去,雨儿只能疼我一个,再敢劳烦她,小心老子揍你!”

随即又是感叹:“你说,我当初见到她第一眼时,就把她勾搭到手,会不会又是另一番光景?外人面前不假辞色,没人时小鸟依人,真是美死了……现在有点想她了……”

姬流知道他这是在气自己,只是苦笑,这小子再是惊艳,师叔也不能就从了他呀,现在和老七到底该如何相称都能成了难题……

许久,李尘枫的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佛力无边、愿力无尽,竟只能将蛊毒、尸毒隔离开来,无法杀灭丝毫,这还是被后卿、黎夷女联手吸出了许多才是如此,说是第六极真不为过。

突然,两大阵营的气旋彼此快速拉近,居然开始了互相渗透。

“不好,八兽将炼出五行墙将它们隔开!”

李尘枫吓得浑身颤栗,一旦融合在一起,等于毒素再占上风,肉身将无处不毒,和蛊虫再无分别。

姬流、八兽将跳起大炼五行墙,可惜迟了,轰的一声,两大气旋合为一处。

“完了,功亏一篑,师兄该拿走我的神魂了,两天入脑,三天变成无意识的僵尸!”李尘枫知道败了,废话也多了起来。

冉狄无奈道:“主人,放弃肉身吧……神魂躲入大吕钟皇,置入您师兄体内,就是要和魔神费些唇舌……”

李尘枫苦笑:“也只能如此了,可怜老子还那么些道侣没洞房呢……”

说罢站起,让五童子撤出五大气旋躲入大吕钟皇,双目最后看了一眼合并的两个太极鱼气旋,突然定在那里……

只见黑绿气旋竟也无法杀灭佛力、愿力,只能将其压缩得更为凝炼,金银色也向白色转化。

反观黑绿气旋也是如此,凝炼成黑色,因两相的排斥,与白色气团缠绕着旋转起来……

不久竟形成一个新的太极鱼气旋,硕大而坚实,黑鱼、白鱼依序转动,正是伏羲八卦中心的双鱼形状一般无异!

李尘枫心中明悟,神识分身一步跨入肉身,人神合一,感应着体内的变化,灵力狂沛,中毒的迹象大幅削减。

他运起伏羲降魔拳功法,调动黑白双鱼反向游弋,体内一声清鸣,黑绿之气从肉身各处渗出,如幽灵般向黑鱼飘去,一隐而入,持继了数日才尽数躯除。

金青蓝红黄童子欣喜地回到五大气旋,本源灵纹阵再度开启,澎湃的五行之力瞬间覆盖全身,与双鱼气旋相映成趣……

李尘枫微笑间,将手掌按于洞壁,瞬间便爬满了绿草和藤蔓,地面也是绿草如茵,一直铺展开来,需知此处是冥界,竟能令绿植疯狂的生长,其生机之力已达匪夷所思的地步。

黑鱼毒到极至反而蕴藏出生机,否则僵尸根本不能成为固态,只是表现的形式特殊而已………

于是,佛愿之力促其生长,五行之力满足一切要素,便达到此种随心所欲创造生命的地步,就连冥界都无法阻止,只要时间足够人兽都有可能创制出。

李尘枫感悟到其中的玄奥,心境通达,生即为死,死即为生,循环往复便为世界万物,冥界也脱不开这一规律。

终于将极至的危机化去,李尘枫修为不但尽复,而且功法更加的多样和震憾!

分身回到体内,再现久违的慵懒和无赖,一脸的天下舍我其谁的表情。

“说什么来着?老子就是为创造奇迹而生,逃跑都能逃出一片天地出来,服是不服?”

众人兽频频点头,这话说得有道理,死里逃生不说,还能功法大进,你能找谁说理去?不过,功应该不在于逃,而是毒素自行转换……

李尘枫劝慰道:“这事不宜往细节里追究,看到领军者的闪光点也就够了,想得太多还是回冥神双殿听用为好!”

众人兽马上没有了用脑子的企图,换上一副崇拜的神情,令李尘枫大是欣慰。

姬流叹道:“老七,人族的愿力起码有一半是这么诳来的,你也不怕亏心,虽然给你不亏,就不能低调点?”

李尘枫瞪眼道:“别总老七老七的,辈份放在那呢,怎么就不见你按伦理来叫,还不是和我一样!”

姬流悲愤欲绝:“让我怎么叫?这关系你自己算得过来吗?”

李尘枫怒道:“雨儿不是你亲娘,就得叫姨,自然就该叫我姨夫,这不很简单嘛!”

“夫君,你,你……竟然没死?”

洞府内肉身外,传来黎夷女的惊呼,估计是来收尸的。

姬流望向李尘枫:“老七,这位我该叫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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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再遭镇压的兵主

道天行第442章再遭镇压的兵主李尘枫低声道:“这事儿我还没和她掰扯清楚,要还是不明不白,我就是你祖祖祖姨爷爷!”

姬流苦笑:“那还是清楚的好!”

老七认真点头:“和祖祖祖太奶奶谈情说爱,确实够瘆人的!”

李尘枫的肉身终于睁开了双目,冷冷地望着黎夷女。

“半年多来,今日才想起来收尸,确实该说声谢字!”

黎夷女惊喜的脸色登时消失,期艾道:“我修炼……不小心忘了时日,醒起时就过来了……还望夫君见谅!”

李尘枫阴冷道:“你只是我妻的姊妹,又无婚约在身,以后不要再以夫君称之!”

黎夷女凄婉悲怆:“虽无婚约在身,可是你答应过等我修成冥蝎归来,就已是有了约定,你那些兄弟也以嫂夫人称谓,你又如何这等心狠?”

李尘枫冷笑:“这种约定当年我还应了十七八个,偏你死缠烂打,都看上我额头上的英雄二字,下个注罢了,既然赔了本钱,追讨何益?五百万年前的账早该一死百了!”

“竟遭你如此看贱……我,我……”

黎夷女娇躯剧颤,抬起玉掌便向他头顶拍落,又蓦然止住。

“一定是剧毒令你如此?让我看看……”

说着抓向李尘枫的手腕察看,被他摔落,这回没有说话,只是阴冷地望向她,体内双鱼气旋开动,尸毒的阴寒将她迫退数步。

黎夷女神情凄楚:“你终于变成后卿一样,眼中再无亲人吗?”

“知道还问,再住些日子便走!”

黎夷女惨然一笑,向洞外走去,猛然回头:“不对,这些绿植又是何故?你还有生机才对!”

“拜你和后卿所赐,是我最后的生机所化,也在死去……”

洞中的绿草、藤蔓果然渐自灰败,化做黑水将山石腐蚀得嗞嗞作响,沉入地下……

黎夷女黯然,默默地走出洞府,瘦削的身躯孤独而无助,洞府门轰然关闭,又让她剧颤。

李尘枫有些恍惚,摇了摇头,神识分身回到大吕钟皇,见众人兽面色复杂地看着自己,无奈苦笑。

“蚩尤为一代雄主,既然为了族人生存而战,就非大恶,两族合并五百万年来,早已不分彼此,他便是人族的始祖,我若对他的女人不敬,就是畜牲不如,和黎夷女该不该怜根本就是两回事,她救过我,只能以别的方式报答,但决不能是男女之情!”

姬流叹道:“她为蚩尤自尽,除了情之一字能让她得到慰藉,其他的报答都是轻谈……”

李尘枫点头:“那就让她忘掉,有时恨就能办到!”

“这就是你的报答方式?”

“不然还能怎样?”

“恨能毁了她,就怕成了后卿那般……”

李尘枫惊愕,久久不发一言,五百万年的等待迎来了希望,又突然消失,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突然远处嘈杂之声入耳,五行之力用于探查比神识更远、更隐秘,李尘枫对外界的感知也就更敏锐。

他揺头苦笑,看来此地不能再呆,还是回到魔神域为好,于是让姬流等人兽隐入大吕钟皇内,只身一人向外飞去。

离得还远就见黎夷女与后卿冷然相对,威压轰然爆发,两人都是先打了再说的性子,魔神域还真没人敢劝,当初若不是拼得两败俱伤,刑天都不敢现身制止。

李尘枫淡然飞到二人之间,双鱼气旋蓦然开动,一股强大的吸力爆发,蛊毒、尸毒如风暴般涌入体内……

两人大为震惊,连忙各自收回毒雾,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不但未死,毒素居然能当灵力来用,真就成了蛊虫和僵尸的合体了吗?

银灵子连忙抱拳:“兵主别来无恙,刑帅命我等接兵主回返,主持魔神军大局!”

李尘枫淡然道:“是来收尸的吧,也不怕本帅将魔神域给污了?”

夸父憨直点头:“现在不怕了!”

银灵子气得直翻白眼,话少噎人,你还拿他没办法。

“走吧!”后卿仍是面无表情。

李尘枫也不答话,一步跨出已是极远,此时他的瞬移速度已是魔神中除银灵子、后卿之外最快。

再快也没有怨毒的话快:“我留你不住,却能让魔神域变成蛊虫域,再跨一步就能达成所愿!”黎夷女话不多却吓人。

李尘枫僵尸的身形一僵,缓缓回头:“后卿,你应能阻止吧?”

后卿摇头:“同归于尽才行,吸尽蛊毒只能靠你!”

李尘枫望向女子:“夷女,你想怎样?”

黎夷女淡然道:“夷女界没有男人能活着出去,除非是我的夫君!”

李尘枫又望向夸父,道理很简单,这东西曾为求她来救,跪了半年,身份又该是啥?

夸父点头:“我可以再进去,不出来!”

黎夷女冷笑:“现在进出都得死!”

李尘枫脸色越加的阴冷:“夷女,你我没有夫妻之实何必相逼。”

黎夷女看都不看一眼:“有了夫妻之实,随你自由出入,没有就别想出去!”

“别逼我出手!”

“那就快点,也能让我死心!”

李尘枫皱眉:“灭了人族,回来再给你一个交待!”

“有了夫妻之实,随你一同去灭人族,否则不得跨出一步!”黎夷女毫不妥协。

“回去可以,那事就不用想了!”

“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但不能太久!”

李尘枫冷冷道:“我要与兄弟议事,你放他们进来!”

黎夷女大袖一挥,各种各样的蛊虫铺天飞出,结成一个硕大的座椅,两排小凳位于其下。

“就在两界边缘谈,你那些兄弟敢换凳子,蛊虫遍布魔神域!”

“夸父是唯一能两界走的,听我吩咐,两样都不同意,杀了我,一切如你愿!”

李尘枫纠结半天,终于坐入“蛊虫之椅”,道:“后卿、银灵子,请诸位兄弟前来议事!”

刑天、共工等十余位魔神赶来相见,没人坐小凳,一是不敢,二是卷缩其上太羞辱人,只能站着。

魔神军半年来只能严加防守,并无攻击之策,想来也是,外界黄帝的先锋大将亲至镇守,只要拿不出破解之法,就别想着往外冲。

两军之前的接战一触即收,随后外界敲击壁障的手段也停了,真如蚩尤所说的疑兵之计,目的显然是等待应龙来援,此时固若金汤,悔之晚矣!

李尘枫“自然”拿不出好的应对,长叹一声便“散了朝”,众魔神又说了些没营养的话,告辞离去……

回头同情地看向蚩尤,千辛万苦逃回又遭镇压,都深表同情,也觉黎夷女也太不近僵尸情,指望僵尸干那事,不是找不自在吗?兵主也是的,意思意思又能咋样?

李尘枫不能杀了恩人,又绝不能碰兵主的女人,回去吧?兵主的女人碰自己也不好办,就只能干坐着,其实“蛊虫之椅”才是自己的势力范围,出一步都能闹出人命。

银灵子看出兵主的尴尬,献计道:“要不……末将找几位女子献舞,也能让兵主解解闷!”

李尘枫不置可否,敢这时候挑战黎夷女,下场可不会好到哪去。

谁知黎夷女代他答了声好,银灵子大喜,没多久数十位女人魂飞来,恭敬施礼,然后蹁跹起舞。

舞蹈很是古朴简练,基本就是一个甩袖的动作,可是却累得欲仙欲死,蛊虫飞出将女子们围住,缓上一下就扑上欲咬,吓得女子们上窜下跳,越跳越快,硬是跳成了死亡之舞,接着银灵子也有了成为领舞的趋势,向兵主投来哀怨的目光……

黎夷女轻叹:“你们兵主不是不救你,也不是冷血,而是根本就没血,交出一桶血,你的舞蹈就能停下!”

银灵子大惊,自己是假人魂这事可没多少人知道,该不是兵主说给她听……

黎夷女淡淡道:“用不着看他,你的血气再隐藏,也逃不过蛊虫的感应,不交也由得你!”

银灵子哀求道:“仙子,您要那么多血干嘛?给一碗行不?”

“不行,而且半月抽一次,什么时候兵主不再是僵尸为止!”

“那……我再跳会儿……”

银灵子哀叹,敢情兵主的血都要从自己身上抽,啥时候填满为止,就该换成自己当僵尸了,还不如接着跳呢。

“那就跳吧,鹿茸也是充满血再割,疗效更显!”

银灵子果断停下,仰望苍天何在,只有永夜没有任何怜悯地看着他……

蛊虫一拥而上,附在银灵子的身躯上吸血,不一会儿,虫躯就鼓了起来。

银灵子叹道:“兵主,我可是好心找女子给您跳舞解闷,劝解两句还是要的!”

李尘枫还是没有说话,僵尸脸毫无表情,自己的血液点滴不剩,正愁到哪去找呢,不用银灵子的,就得找姬流,而大师兄又比银灵子显然精贵一些,最多以后再给他炼把折扇……

银灵子的脸色渐白,哀求道:“仙子,我感觉已不止一桶了,应再等半个月……”

黎夷女大袖一挥,一个木桶置于他的身前,没有说话,冷冷地望着他。

桶有点大,站一个人进去能没过头顶,显然离装满一桶还差得很远……

银灵子目含悲愤,就算事前木桶就放在这,还不是任她抽取,终于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能抽多少你说了算,剩多少就当自己赚到了……

蛊虫吸饱了就飞到李尘枫身上放出血液,不久就被蛊虫覆盖……

第443章 合葬

道天行第443章合葬李尘枫脸上有了些许血色,银灵子这回不用再装,也有了作僵尸的潜质,彼此默默互望,血脉相通至心灵也通了起来……

兵主感到了属下的悲哀,属下感到兵主的坚贞不屈和坚忍。

李尘枫终于一叹:“夷女,我为活体,你为魂体,又岂能做得夫妻?”

黎夷女淡淡道:“你就因为这个?”

李尘枫无言点头。

黎夷女一笑,大袖一挥,万千的蛊虫落于魂体之上,化出骨骼肌肉,当然,化出冰肌前已有轻衫遮掩,只从面部和玉手能看出吹弹可破的冰肌。

吸饱血的蛊虫落下,让她拥有了颜色,娇艳欲滴,不是活人又是什么?

李尘枫眼珠子几乎瞪出来,天底下竟有如此的神仙手段,人魂间的隔阂居然能够消除。

银灵子眼睛一翻,瘫倒在云雾之中,这回要给两人供血,还不如当初死了的好!

黎夷女眉眼一挑,得意地望着蚩尤,显然早就预料他会有此疑虑,就等着他上当。

李尘枫眼睛发直,果断一口鲜血喷出,落点正是云雾中的银灵子,一条血线匹练而下,如长虹贯日……

银灵子心有灵犀,张口就呑,谁知血线一个盘旋又回去了,悬在两冤家之间。

黎夷女怒不可遏,电闪而至,威压蓦然暴发,将李尘枫死死禁锢,玉手将他的嘴掐开,血线如注而入……

“蚩尤,非逼姑奶奶用强,再敢吐出,魔神军一个都不留,五百万年等你一个交待,过份吗?”

李尘枫眨了眨眼表示不过份,不怕蛊毒是一回事,对方修为高自己太多,不服不行。

“后卿,还愣着干什么?让那帮杀才回来喝喜酒,别给脸不要脸!”

后卿僵尸脸更僵,兵主被制,可不能死拼,也就是逼嫁而已,耍花枪也未可知,原地上已然消失,回去请宾客观礼。

刑天、共工等魔神忐忑而至,终于进入到“夷女界”,殊无喜色,样貌可以不挑,可英雄一世竟被女人用强,太给魔神军丢脸了,以后还咋领军?

夸父在杀牛宰羊,没看错,确实是真的,同样寻来牛羊的魂魄,用蛊虫化出骨骼肌体,就是没有血,银灵子失血过多,确实不应该再抽了,此时瘫在一边无神地看着。

黎夷女一身蛮夷女子的盛装,短裙裹腿甚为清凉,娇躯挂满银饰,叮铃作响。

眼睛让人赏心悦目,耳朵却有些凄凉,一只埙吹得撕心裂肺,围着“蛊虫之椅”曼舞轻揺,让坐上的李尘枫深有夸父刀下牛羊之感。

众魔神终于点头,这是蛮夷女子最隆重的娶亲仪式,也是母系氏族娶丈夫回家最高的礼遇,视男子地位平等,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终于向兵主投来祝福的目光……

牛羊用冥火烤出来,不管什么滋味,落肚都还能接受,可没有酒,让蛊虫吐出的绿汤是什么东西?别说喝,碗都不敢碰一下……

李尘枫口不能言,只能看,脸上被蛊虫扯得皮肉稍有喜感,其他的和他无关,接受兄弟们的祝福,隔远了用烤肉指指点点……

黎夷女跳完立即赶人,刑天做完节哀顺变的表情,肚皮一缩就开溜,其他兄弟自然跟着学,顿时都没了踪影,只余后卿冷冷地看着。

黎夷女勾起李尘枫的下巴:“他要看我夫妻同房,我不介意,要不现在宽衣解带?”

“后卿,你救不出老子就滚蛋!”李尘枫只说了一句就又被封上。

后卿冷然而去,自己看与不看一个样,能逼得对方着急,自己就算赢了一局!

李尘枫又后悔了,后卿跟着,不信她就真敢脱去衣裙。

黎夷女看出他心思:“他来就先脱你的!”

李尘枫黯然,还是对方独赢!

黎夷女温柔地抱起兵主,回到洞府,蛊虫为帐气氛诡谲。

一件件银饰入箱,黎夷女终于露出羞涩,轻轻走到兵主的身前,李尘枫口不能言,拼命摇头。

黎夷女轻叹,为他解开封禁,此时喊也没用……

“兵主魂魄被毒素呑噬,我是左璧,趁机入主肉身!”李尘枫先声夺人,否则贞洁不保。

黎夷女蚕眉皱起:“你再说一遍!”

李尘枫急道:“我要是兵主娶你还求之不得,又能添一强援,可是我只是兵主的左臂所化,岂敢玷污仙子?”

“你有何凭据?”

李尘枫自然没有凭据,不过一缕残魂还是拿得出来,反正不管谁的够残就行,然后就是瞎编,比袁古的水平还高……

说是来到“夷女界”时还是兵主的神魂在操纵肉身,可是和蛊毒、尸毒硬杠,终于被剧毒腐蚀尽魂魄。

幸好左臂的魂魄藏在肉身底层,才幸免于难,趁蛊毒尸毒没了对手相杀之时,用仅剩的生机将毒素引出体外,再以本源之火狂烧才重新夺回肉身。

黎夷女泪水盈盈,犹自不信:“不对……你又如何能够呑噬回剧毒?”

李尘枫叹道:“被大鼎镇压时吸收了地底的白色气体,不想竟能与毒素相克,生出了双鱼气旋,再不怕剧毒,反而能互相促进!”

说着开放了黑白双鱼气旋和本源之火气旋,引导黎夷女探查,“事实”俱在,由不得她不信。

黎夷女泪如雨下,痴痴呆呆,两人已如此之近,却终于失之交臂,自己还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和亲手杀了夫君,有何分别?

李尘枫安慰道:“其实……被镇压后,头颅的性情已然大变,狂暴、多疑,与生前大相径庭,仙子还是不要太挂怀为好!”

黎夷女“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娇躯悚动,悲痛欲绝……

李尘枫也不见身形晃动,便瞬移出极远,此时不逃等待何时?失控的女人比蛊毒还可怕……

兵主阴冷威严地回到议事山谷,让众魔神感慨万千,能逃出毕竟是好事,兄弟从此再不分开。

谁知两日后,幽绿的蛊毒弥漫太古界,一位重孝的女子四处游荡,哀呼夫君魂兮归来,欲同眠地下……

人死了起码要有衣冠塚,既然肉身还在自然就用不着如此麻烦,虽然有失兄弟情份,可总好过整个太古界陪葬。

于是,兄弟们舍身取义,舍的身自然是兵主之身,纠结地送他回返,李尘枫一步三回头洒泪而别,发誓只要一人挽留就死扛到底,可是一切都没有发生,眼泪没还回来也情有可原,毕竟兄弟都是魂体,银灵子倒是有泪,可是太虚弱,硬是流不出来!

夷女界内已有个大坑等在那里,墓碑已刻好,有两个人的名字,落款是“妻黎夷女敬立”,时间跨度有点长,前后相隔五百万年,一般人用手指头是掰不过来了。

尊者卧于左,所以李尘枫躺在左边还是应该值得骄傲,黎夷女亲手将他埋了,然后躺在右侧,自己再埋……

李尘枫不是不想动,是真不能动,全身被禁锢,只有含笑九泉的份,黑色的冥土漫天而下,眼前一黑,再无所见。

巨大的坟塚终成,墓碑插于其后,拜祭的人只有一个,嚎了几嗓子,让李尘枫知道是夸父,估计不干就得陪葬,不得不如此。

黎夷女封禁修为的手段霸道怪异,让他连大吕钟皇都无法开启,其实陪葬的人真不少,从古至今当为第一,十来亿地狱军谁能拥有?

李尘枫头脑终于昏沉,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只知道每隔漫长的一段时间,哭嚎的声音又起,断断续续,似乎在躲避蛊虫嗡嗡的声音,显然夸父并非出于自愿。

每次长叹一声,希望能觉察到是生是死,都遭一女子训斥,说死要认真肃穆,不得欺了神灵云云,李尘枫已想不出那人是谁,也不知是第几位妻子,反正没有好感。

不知过去了多久,李尘枫终于看见外面的世界,永夜中一座孤坟孤零零地立在那里,静谧无声,是一片真正的死地,连魂魄都不敢在其内飘荡,自己是其中唯一……

又过了数日,一位女魂也从坟塚中飘出,没有看他,只是望着坟茔出神。

李尘枫不知道她是谁,为什么会和自己葬在一起,想要劝慰却被瞪了回来,只得飘到一边远远地避开,从心底感到畏惧……

一位巨人又来烧纸,李尘枫飘到他身前,巨人居然无所见,这让他很是不解,那人明明和自己一样的魂体,难道冥界也有不同的界面吗?

这个界面只有两个魂魄,自己和那名女子,从她厌恶的眼神就能看出,只有她能看见自己。

既然这里是她的,那么自己又应该在哪里?还是离开吧,向远处飘去,自己的归处应该离这里很远很远……

可是女子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回到墓前,依然静静地望着,生渐去,死意沉沉,可是明明又离得极近,象是一体的兄弟难分彼此。

他盘膝而坐,感悟生死间的那层薄如蝉翼的间隔,女子有些诧异,也打坐去感悟……

巨人仍然隔开相等的日子过来,有了些麻木,机械地哭嚎、烧纸钱,然后起身离去。

男女魂魄渐渐的明悟,眼神中有了交流,对死都有了自己的明悟,不相同却殊途同归。

巨人第七次前来拜祭,离去时突然回看,墓中除了死意,多了一样东西,那是死的对立面,而且越来越强烈……

第444章 步步生莲

冥鸡报晓,可永夜继续,只将两位魂魄从感悟中拉出,李尘枫认出了女子是谁,也想起了自己。

黎夷女站起时,魂体自行变化,化出了肌体、骨骼,无需蛊虫相助,有了自己的生死之道,墓中的女子肉身早已不见,此时却是真正的人,不再是幻化,如出生就是如此。

墓中传来心跳的声音,一名男子缓缓站起,向他的魂魄走来,合二为一,僵尸的样貌不再,双眸明亮而慵懒,正是将生死的界限消除了的李尘枫!

黎夷女吐气如兰:“这里埋藏了我和他五百万年的情份,再无相欠……本来你的尸骨应是墓中的唯一存在,可是你悟出了生死道,所以空就空吧,一切本就是一场空……”

李尘枫轻笑,转身飞出,此间事了,终于让他放心离去。

“你有心怡的女子吗?”身后的黎夷女呢喃。

“有,右臂化身为女子,我们早就私定终身,说好是我娶她!”

“你以为我会信!”黎夷女不屑此等谎言。

“你信与不信不重要,兵主喜欢抱臂而眠,所以……我和她的感觉最为亲近!”李尘枫自己都信了。

……

议事山谷内外被浓浓的幽绿之气笼罩,众魔神噤若寒蝉,就连后卿也是如此,这是尸蛊一体的剧毒,比黎夷女的蛊毒更加的霸道……

刑天肚皮大皱:“这事可以解释的……她说你只是左臂,应为兵主陪葬……所以就同意了,这样同为魂魄,就更象兄弟……”

李尘枫点头:“本想装下去领你们杀出报仇,此时心思也淡了,兵主即去一切便都没了意义,不过,做兄弟应该还有一种方式!”

刑天胸口又痛,很不喜欢说话时还要猜来猜去。

“卸掉防御自知!”

刑天胸口虽痛但是坦荡,无所畏地卸去威压,忽然体内如大地般蕴藏生机,骨骼、肌体如种子般发芽生长,雄壮威武的身躯渐显,肌体虬劲有力……

咚咚……

心跳之声如战鼓擂响,血液如江河般奔流,再复生前的样貌,皮肤黝黑刚健,内藏狂暴。

“我觉得脑袋对你来说就是个摆设,所以就不给你了,兄弟情谊虽然狗屁不是,不过,用热血暖一下或许能感觉没那么受伤!”

刑天肚脐一咧:“说得好,脑袋确实碍事,想得多了什么都干不成,没了的好!”

共工结舌道:“我也认你为兄弟,不过……我要头……”

李尘枫袍袖轻挥,如春临枯木,共工也再生为人,人首红发,蛇身狂野……

五百万年为鬼魂,重新做人的感觉会很美妙,众魔神争相认兄弟,左臂都一一为其达成所愿,唯有后卿不争不抢,面无表情。

“你本为人,要不要以血润润死人脸,知道羞愧为何物?”

后卿揺头:“这样挺好,热血不是好东西!”

“旱魃或许不作此想,有了颜色能省下厚厚的脂粉!”

后卿浑身一颤,随即又恢复了无情。

电婆子忸怩道:“若能回复少女容颜……我觉得兄弟之外还能加层关系……”

“雷君,看好电女,别再让她到处放电!”李尘枫不待雷君发飙,便将二人拉回了年青时代。

屏翳鼓足勇气道:“兄弟,你嫂子可不能不管,我活了却成了天人永隔,有点那啥……”

李尘枫轻叹:“功力毕竟有限,妻妾中只能活一人,子嗣中每代一人,不能再多了,别的兄弟也如此,我还活不活了?”

众魔神眼放光芒,都觉得兄弟不活无所谓,关键是至亲能活,都盘算着家中的谁谁谁,一算不要紧,五百万年繁衍了多少代自己都记不清楚,一代一人能拉出一支大军,还是往少里说了!

刑天哆嗦道:“兄弟,你真能做到?我后代虽为魂体,可都要有头,不能象我!”

李尘枫挠头道:“试试吧?到时你们可要借些修为给我,要不又得榨干喽!”

魔神振奋,目闪莹光,魂体与魂体结合生出的仍是魂体,却非传统意义上的人,说是鬼魂的分身魂魄也不算夸张,往生才能为人,而现在太古界便是往生,一家人永远厮守,比人界又能差到哪里?

后卿应该封为冷水神为好,淡淡道:“太古界活不了人!”

众魔神如被冷水从头泼到脚面,冻得直哆嗦,幽怨地望着后卿,敢情你一人就是一大家,老子有点希望就让你掐灭……

李尘枫轻笑:“改造得让它能活人就是!”

说着升上空中,抬腿迈去,真是一步一生莲,莲花开放托住脚下,真正的莲花而非虚幻,太古界到处留下他的足迹……

足迹的尽头,一个个绿洲拔地而起,灵雾缭绕,其间水鸣潺潺,小兽嬉戏,虽非仙境但活人却是足够了。

生域死域之间仍有界限,但无论生人还是亡魂都不受侵蚀,如同只是景致的转换而已!

“还看着干嘛?选妻妾子孙去呀!到时我会到家中复活……”

众魔神嗖的一声不见了踪影,时间紧迫,妻妾子孙众多,不亚于一场恶战。

李尘枫徜徉在绿洲之中,让姬流也出来散心,随便捡了个人魂复活,陪着聊会儿人生再正常不过,没人会大惊小怪。

“老七,你再不是蚩尤的身份,想要影响他们可就困难重重,施好处时都把你供着敬着,到你求时却万般皆难,人心叵测呀!”

李尘枫笑道:“他们这辈子只有求我的份,我又有何求?”

“制止他们出兵啊,难道不是求?”姬流皱眉,危机一日未除,便如利剑抵喉。

李尘枫淡淡道:“魔神域的死局至此算是解了,我为他们活妻妾子孙,借用他们灵力时就会种下因果,生死便操之我手,关键时引发,你让他杀谁去?”

姬流瞪大了眼睛,想不到后手放在这里,要活至亲,生死便操之于人手,而且毫无所察,心急炽烈之下蔫能不被控制?真是阴到极点。

李尘枫继续道:“人无生念,死志必坚,可当至亲的生死系于一身时,就会犹豫不决,瞻前顾后,大战未起就先输一局!”

“他们死去太久了,已不记得人之常情,每代必定选一位男子出来复活,可活了又如何?妻子去哪里寻来?就又得来求!”

“这些还是小事,选不中的作何想?为何是他而不是我,嫌隙顿生,家事就能将他们拖死,杀出去之前要安排好后事吧?可是此生安排得好吗?于是太古界内又多出一个无形的囚笼!”

姬流震惊地望着老七,看似好心助人却埋藏如此祸心,这家伙一出手就如此阴狠,当真招惹不得,不过幸好是自己这边的,人族危机已解!

“要不要将这一惊天喜讯报与冥帝?”

李尘枫缓缓揺头:“如此一来,又轮到人族危机了,你想看到吗?”

姬流一震,怎么啥都让你说了?这危机到底解是没解?”

李尘枫轻笑:“危机解了,他们会做何反应?自然是回到自己的窝里争王争霸,然后就是跨域相争,从古至今停过哪怕一刻吗?到时苦的还是底层的那些人,对他们来说危机还不如不解!”

姬流顿悟,同仇敌忾之心一去,人族的劣根性再现,人族两百多天域间的征战,甚至会比灭魔兽时的损失还巨,不如一直保持这一状态下去……

事实上数年来人间已是万世以降最太平的时期,否则李尘枫的愿力也不会越来越多,取之不竭,从依命称颂到甘之如饴,亿万民心之所向,任何一位霸主都不敢欺心,怪不得外间传言,李尘枫归来必为人皇!

姬流叹道:“能胜却不出手,让两边都保持高压态势,斗而不破,各自小心前行,反而成就最大的善念,菩萨定会欣喜至极!”

李尘枫笑道:“这种状态其实也是上苍神祇设立冥界的初衷,与佛家并无多大关系,这事还要你我共同隐瞒,包括冥帝都不能说,否则必被拆穿,苦的还是蚁民!”

姬流激赏地望着师弟:“怪不得梅师叔陷入小女子般的痴迷,她的智慧和你比起来相差太远,又心高气傲,就只能和你一家了!”

李尘枫没好气道:“情之一字你懂个屁,否则早就将洛雪拿下了,就是个榆木脑袋!”

姬流突然面色一僵,凄苦上脸,李尘枫看在眼里,不由心中一凛。

“该不是洛雪也和崔乾一样,是其他天域派来的奸细吧?”

姬流长叹:“有时我真怀疑你究竟是不是人?怎么啥都能猜到?”

李尘枫苦笑:“咱们宝贝师尊是个滥好人,谁骗他都能成功,崔乾便是如此,我也不问她是哪来的,是人族就找宓宫主保媒,是人魂就让冥帝说项,硬娶来就是,她爹娘敢说个不字,老子回去就领军杀过去!”

姬流眼中渐亮:“这……不好吧?”

“关键是能在一起,哪这么些有的没的?过两天就滚回去,以施援师弟立下大功,让冥帝晓谕天下,给足她长辈的面子,随后逼亲,就算是域主巴结还来不及呢!”

姬流儒雅一笑:“若是……给冥帝和宓宫主写封信会更好……”

李尘枫大乐:“看,脑子一活,办法就来了,就这么定了,让我师尊也唬弄两句,你就等着风光大葬……不,风光迎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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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界中界笼中笼

李尘枫给出的好意没那么好拿,妻妾五百万年娶了多少?自己未必记得住,最会算计的屏翳也难,都觉得眼熟,之后就恍然大悟。

太古时农耕技艺低下,也就比刀耕火种强点,那就靠人呗,人哪来?生呗!于是良好的习惯便带到成为鬼魂的那天,然后就不知道该选孩儿的哪个娘复活为好了……

大妇是后院之主,终于让魔神找出了理由,就她了,反正回到年轻时还能看,不至于现在见了还得闭眼。

子孙就犯难了,第一代少之又少,越往下人越多,都跟出兵前誓师一般,是不是自己的都弄不清楚,更不用说选了。

问左臂贤弟如何是好,左臂答曰简政放权,儿子选孙子,孙子选曾孙,魔神点头,这些人当为主持,规则不用定了,最能打的优先复活,要不然弊案太多……

于是太古界内杀声震天,家家在魔神军中都是主力,轮流回家厮杀,摆出无数个擂台一决胜负……

比完才发现问题严重,有不少是女子第一,女子总要嫁呀,嫁出去和娘家还有啥关系?岂能占了宝贵的名额?没说的,换就对了,于是乎又哭声震天,怨声载道……

好说歹说压下来,一水的男子往那一站,问题又来了,都送男的,老婆如何解决?选了一堆孤家寡人,活了和没活一样,敢情把最能打的子孙之路给断了!

魔神望着为复活大业奔波劳累的左臂,将不情之请呑回肚里,掐肩捏背,好好服伺就对了,先给优秀子孙找好合意的女魂,等左臂不太累的时候再求一对对复活。

姬流叹息一切尽在掌握,竟与老七所说分毫不差,致于借出灵力的这些魔神,是否被种上了因果,就只有李尘枫自己知道了,不过最低十七八次的机会,足够老七种了又种!

……

复活了的人不再是人魂,总要吃穿啊,好心的左臂便化出石人教授男耕女织,一个个绿洲成为了田园……

没活成的人魂本就心里悲伤,那就一同进入劳作,各项农活技艺最高者,也可排号复活,农耕、植桑的场景登时大兴,趋之若鹜……

俗语说“诗书传家远,耕读继世长”,在年轻貌美复活大妇的带领下,开始了传家,耄耋曾曾孙也得老实跟学,更何况学贯今古者也能复活作人……

银灵子居然当起了先生,不是他想,而是被左臂逼的,主持经书背诵大比,表现优异者当复活之,而且可选一异性携手复活,那还等啥?背就是了,不识字就学啊,于是私熟出现了……

太古界终于疯了,朗朗的读书声响彻云霄,鸡鸣犬吠,一派诗书耕读、田园牧歌的场景,魔神军因此兵力枯竭,不务正业者众……

诸魔神被逼无奈,只得敲击屏障使出疑兵之计,让外界不敢轻动刀兵,又对左臂提出“严正”交涉,左臂冷汗淋漓,憋出在壁障内设一道蛊毒、尸毒的屏障,后卿便成了主持,四处下毒,于是魔神为自己又设了一道囚笼!

……

夸父山谷又是一片绿意,五谷长势喜人,六畜兴旺,再无需愿力加持,以后也不会衰败,夸父每天喜笑颜开地望着,哪里都不去。

“你整天不务正业,该追日还得追,弄得我压力山大!”李尘枫在他身边坐下,摸出一壶酒抛了过去。

夸父喝了一口,眯起眼睛:“谁也不敢给你压力,繁衍后代都靠你呢!”

李尘枫瞪眼道:“这话有歧义,我没那么伟大!”

“就喝你这壶了,过些天谷物下来我也能酿酒了,和石人学了一手,不难!”夸父一脸享受。

“这地方小了点,要不然扩下疆土?”

“够了,又没有儿孙,也就后卿来坐会儿,银灵子骗点酒,我还供得起!”夸父毫无压力。

“你说话不噎人能死?把他们当儿孙,回头给你好看!”

“后卿你要小心,他说你也不是左臂!”夸父看了过来。

李尘枫轻笑:“是与不是轮不到他以为,太过特立独行只能孤立自己。”

夸父点头:“我觉得你也不是,不过肯定没坏心,是谁不重要!”

“是呀,我只求在这里终老,给出些好处也是应当,不问军不问政,图个安逸罢了!”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一道长虹一闪而至,银灵子面色凝重。

“左臂,快随我往极东之地,那里壁障将破,后卿和黎仙子示警,刑帅已命大军各处戒备,随后便至!”

李尘枫大惊,心思电转,人族怎会此时攻击?姬流数月前回返,已将魔神军无意近期杀出的讯息带回,谁也不会做出如此脑残的决定,那么又会是何种变故?

李尘枫一闪已是极远,随银灵子撕裂空间而去,夸父少有的目露寒光,大步跨出随后追去。

银灵子一边飞遁一边道明原委,原来后卿四处设置尸毒屏障力有不逮,于是刑天请出黎夷女相助。

今日两人在极东处惊见壁障频闪,已有被攻破的迹象,立即传音而来,被风伯飞廉听到,报于刑天,这才让李尘枫先行前往加固,毕竟三人联手,已是毒中至毒,能让人族军损失惨重。

李尘枫首先想到的是刑天在试探自己,可随即又予以否定,壁障不破就不会接战,不接战就试不出自己的态度,看来确实是壁障出现了问题!

两人都是顶尖的瞬移高手,几乎同时抵达极东壁障,就见后卿、黎夷女已将厚达十里的毒气覆盖住一处壁障,任何生物侵入立时就会化做黑水,决无生还可能。

李尘枫停都不停直接冲入,后卿、黎夷女的剧毒已无法对其造成伤害,银灵子则是远远地躲在后卿身后。

只见太古界有一处壁障在闪烁,大约五里的范围,时隐时现,却不见他处壁障有任何响动,非常诡异……

“能看出什么吗?突现至今已有一个时辰!”

黎夷女飞入,与后卿一左一右立于身侧,李尘枫心中叹息,到底还是怀疑自己。

李尘枫没有答话,又看了许久,心情起伏不定。

“不象是壁障要破的迹象,壁障只是它后面的背景,是有壁障般的物体在壁障前闪烁!”

他的话听起来有点绕,黎夷女、后卿都脸露迷茫,壁障在壁障前频闪,不还是壁障在闪吗?

李尘枫袍袖一挥,将两人散出的黑绿气体向壁障扇去,丝丝渗透而入,如一层黑布将两层壁障隔开……

这回看清楚了,太古界的壁障纹丝不动立在那里,而与其极薄的距离内,又有一层类似壁障之类的物体存在,正是其在频闪,时隐时现,而且也是极薄,如同一张五里范围的纸张铺在那里!

后卿和黎夷女明白了,却更加心惊,壁障破开战就是,可这又是什么东西?不确定性和拿捏不住最让人感到心悸,更何况其内的威压不小……

这时刑天、共工飞至,后卿抬手将毒素分开通道,引二人进入,银灵子、夸父也紧随其后,一见之下也都是眉头紧锁。

刑天声若闷雷:“左臂,你见多识广,说说是什么东西,老子胸口痛!”

李尘枫沉吟道:“我感觉这是一个界面,似乎和太古界并存,象是界内有界……”

共工红发飘拂:“界中有界?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说过,银灵子,你看象吗?”

银灵子是遁神,对空间的理解无人能超出其右,他的话应该最具说服力。

银灵子又仔细看了下,肯定道:“左臂说得有道理,我看也是一个界面,只是为界面边缘的壁障!”

共工不信道:“一张纸片的厚度竟能称之为一界,是不是太玄乎了?”

李尘枫道:“一张纸片为一界本就不出奇,更何况这是那一界能看到的部分而已,而且材料与太古界壁障似乎一样,应是同一时期炼制的界面,本就隐在太古界内,只是咱们不知道罢了!要我看,里面的人和兽或许也不知道咱们的存在!”

共工皱眉道:“不对呀,若然如此,为何五百万年来此时才出现?总要有个缘故吧!”

李尘枫四处看了看,苦笑道:“还记得之前人族重型战舰射出的光环电芒吗?将空间撕得支离破碎,此时才出现,可见那一界已是极为坚固了,并不稀奇!”

众人向远处看去,果然战舰射出的巨柱空间此时仍未消散,依然能引起空间的波动,尽皆点头,看来果真是如此。

共工道:“大家说说如何处置?”

众人愁眉不展,都是不拿主意的主,这时才知道屏翳半边智囊的好来,看来还得调他过来……

“左臂,你满脑子缺德的点子,说下怎么办!”

黎夷女的话让众人眼睛一亮,缺德有时比智慧好使,而这位最不缺的就是缺德!

李尘枫无奈道:“太古界如同一个囚笼,囚笼中的囚笼可不好招惹,万一里面关着绝世大恶,咱们可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上策就是将其封住,然后再行探清虚实!”

众人都是点头,缺德之人都说要慎重那就错不了了,可是怎么封法又做了难,刑天说用斧劈,众人摇头,没脑袋真可怕,那就叫破壁障了,还封个屁!

“那就剧毒渗入洪水,冰封百里!”

众人望向左臂点头,果然够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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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竟是推了个疯子进去

共工手掌一抬,登时太古界内水汽弥漫,水声轰鸣,滔天的洪水涌来,将闪烁的壁障浸没,百里宽深,浪起浪涌……

后卿打出黑色的尸毒,黎夷女绿色的蛊毒随即也渗入其中,瞬间洪水变成黑水,死气沉沉。

“封!”

共工轻喝,浪滔倾刻失去了灵动,于掀起处静止,百里冰封如同铠甲覆盖其上。

闪烁的壁障仍有丝丝光芒透出,不过感觉上危险离得远了一些,众人心情稍缓。

“谁来看守为好?”

刑天的问话,让众人又思量起来,后卿、黎夷女要继续布毒设屏障,刑天、共工为正副帅没道理留在这里,就李尘枫、夸父、银灵子是闲人。

“那谁家……还有人要复活!”

李尘枫理由强大,刑天又望向夸父、银灵子,看两人谁自告奋勇。

“经书背诵大比进入关键期!”银灵子一副傲然正气。

夸父觉得守着自家的农田都比不过以上的理由,面露纠结。

“那就夸父吧!”刑天主帅的霸气出现,主意大家出,拍板我来。

除了夸父都是一脸轻松,应了一声是,人已到了极远,这种枯燥乏味的事确实夸父最胜任。

咔嚓……

虽是一声轻响,可是震憾人心,众人立时飞回,就见频闪的壁障已经开裂,一条条放射状纹路扩散,连厚厚的冰层都无法阻挡,如此下去,完全开裂将无法避免……

共工冷笑:“既要来又有何惧?准备拼杀就是!”

李尘枫苦笑:“你听到有破壁而出的响动吗?这是壁障自行开裂,跟谁打去?”

后卿冷冷道:“之前好象有人说封闭后再探查的,此时还等什么?”

诸人刷的一下向左臂看来,果然有先见之明,既不用开打,就潜入探查一番,也好提前做个准备。

李尘枫气道:“我离得开吗?这么多复活的事等着,要不然你来!”

后卿不屑道:“阿谀奉承之事不屑为之!”

李尘枫得意道:“可老子有屑为之,潜入的事你来!”

黎夷女幽幽道:“潜入的人可不是谁都能来,不怕毒不怕冰,能见鬼说鬼话……”

李尘枫气道:“你怎么不说最好曾经闯过壁障呢?偏鼓捣老子去,复活大业谁能接?你也就会自己能活!”

刑天肚皮皱起:“探查花不了多少时间,再说我家谁先复活还在闹呢,想起来胸口就痛。”

李尘枫立觉不妙,连忙求援:“共帅,我觉得你家可以多几个,最近灵力恢复得不错!”

共工脸上泛苦:“也正在家变呢,歇几天也好!”

“其他人急啊,我都排好了日程,好象今天就有十个……”

刑工实诚道:“那就表决,同意你去的举手!”

李尘枫望着齐刷刷的手默哀,自己不是怕去,而是和决战的事一点关系没有,还要监视魔神军的动向,可惜民意难为。

“那啥……既然非让我去,总要有个接应吧,我脱不开身也要有人回返禀报军情吧?”

刑天痛快道:“你要谁?无不准!”

李尘枫将在场的都点了一遍,当然除了刑天和共工。

刑天肚皮大皱:“仙子不归我管,其他人还要防人族入侵……”

共工道:“那就银灵子去,除了会逃没别的本事!”

银灵子吓得脸色比后卿都白,囚笼中的囚笼绝轻省不了,可又不敢拒绝。

黎夷女淡淡道:“我可以去,这里太闷,出去透透气,夸父必须去,给本仙子扛点东西回来!”

诸人佩服她的心态,这是居家旅行的作派,毒蝎仙子又会怕得谁来。

李尘枫点头,基本达到目的,有人陪死就行,等回来再收拾后卿。

“我可有言在先,任何事都要听我的,仙子也要如此,否则谁爱去谁去!”

黎夷女不屑道:“你也敢管老娘,信不信杀了你!”

李尘枫冷笑:“那就快点,不杀,我就先进,你只能一个时辰后才能潜入!”

“这是为何?”黎夷女皱起眉头。

“你以为毒功就能打遍天下?蛊毒受限制的条件你我都知道,你这作派出去就是招祸,我们潜出后,你死是你的事,别拖累大家!”

李尘枫见夸父、银灵子点头,果决道:“好,咱们走!”

说罢领二人向冰层飞去,冰层自行让开通路直抵壁障,此时的裂缝已越来越大,三人闪身而入。

站在壁障内,就见壁障是从外向里开裂,外宽内窄,没有光线的明暗变化,显然内壁仍然完好。

李尘枫散出五行之力,一道道五行石化出封闭裂缝,以免继续扩大,否则潜入壁障内就可能立遭攻击……

裂缝闭合时,一道娇小的身躯闪入,李尘枫理都不理加快封闭速度……

“别,我听你的就是!”黎夷女咬牙切齿,终认下风。

李尘枫这才将她放入,裂缝轰然关闭,壁障内漆黑一片,不过对于高手来说毫无压力,散出神识什么不可见?

“不准散出神识,否则就滚回去!”

银灵子笑道:“那就多谢了,正不想去呢……”

话没说完,剧毒已将他全身笼罩,登时禁声。

“退后一步就杀了你,神识会被对方察觉,五行之力才能瞒过对方,将神识凝在皮肤上,我领你们前行!”

李尘枫话语不容置疑,让三人都感到那种彻骨阴寒,那是上位者的自然流露,与慵懒时的状态判若两人。

三人不自觉点头,浑不记得已听命于修为大不如自己的左臂,悻悻地在五行之力引导下前行……

李尘枫了解周边环境后,向里疾飞,三人起初怕碰撞,渐渐的惊讶起来,五行之力竟是比神识还要精妙,精确无比。

终于来到壁障内缘,李尘枫缓下身形,一幅小型的投射立在身前,就见界内一队队人影飞过,整齐划一,显然是游弋的修士军,一道道强大的神识打在壁障之上发出轻微的振颤……

平时的巡查就如此之严,可见对方素质之高,这支精锐就是魔神都会犯怵。

黎夷女三人都是战阵厮杀出的战将,此等素质让她们想起当年的黄帝军,己军其实就是败在整体战阵之下,终于放下矜持,那些神识的主人修为可不低,确实要慎之又慎!

观察了许久,李尘枫运起“天地法相经”,将身躯渐渐融入壁障,黎夷女三人也被包裹而入,成为他身躯的一部分,同样处于薄如蝉翼的空间……

见状,就连银灵子都大为震惊,自己对空间的理解无人能及,而左臂的对空间的利用,自己又不及太多,根本不是一个层级。

三人震惊间已处于界中界的壁障内,贴壁障而立,却与壁障浑然一体,不分彼此……

就见此界比之太古界要明亮得多,处于人间黎明前鱼肚白的那一瞬,却永远定格在那里,死气沉沉但腐蚀力弱上不少。

如果两界都是囚笼的话,这里应该高贵一些,四人一出现就感到非常适应,心情稍缓。

突然,数道神识射来,击得壁障轻颤,引起黎夷女三人的紧张,唯有李尘枫不为所动,向远处望去。

一队三千人的军阵,倏忽间闪现,身形军甲无一丝晃动,如静立一般,说是一人都不为过,惊得李尘枫冷汗大冒,军阵严整到如此地步,领军之人的才干可称为军神!

三千人同时瞬移,灵力、步幅、呼吸配合得妙到毫巅,同发同至,肩头都不晃一下,此等军阵只于传说中对天兵的描述才与之相仿。

军阵中九名将军射出神识,覆盖八方壁障,回波稍有细微变化,便又倏然而至仔细探查,无异状后又一路巡弋而去。

李尘枫所化的壁障也被探查了数次,幸好都以材质相似的五行石填充了裂缝,回波中没有留下破绽这才涉险而过,渐渐远去。

黎夷女、夸父、银灵子更是一身冷汗,紧张得几乎窒息,军阵中的每一人都不是自己的对手,可如同一人般的修为战力就会令人头皮发麻,真不敢言胜。

这还只是边境正常的巡逻,往里去能把人逼疯,处处刀兵,利剑抵喉。

“还进去探查吗?此一去就算顺利,数年内也无法归来!”

夸父、银灵子大摇其头,如此宽广无垠的界面,巡逻的密度就高得吓人,这根本是入了人家军营,整界的军营,毫无缝隙,不被察觉的可能性为零,傻子才进去。

黎夷女也是大揺其头,居家旅行的作派全无,若不是左臂的空间之法高妙早就被发现了,就是能战胜一个军阵,也逃不出后继大军的绞杀,除非破壁而逃,那样的话又将陷太古界于危难之中,和对方比起来,魔神军就是一盘散沙。

李尘枫冷笑:“晚了,老子对这里感到了兴趣,一定要进去一观,你们自求多福吧,记住,你们推进来的是个疯子!”

“其实……就想解解闷……”

只有黎夷女咬牙吱了一声,后悔当初举手之举,如今命悬一线,竟是推了个疯子进去。

李尘枫也不废话,先将神识漫射的功法教给他们,让他们反复研习,一边向壁障下方伸展,随时潜入。

三人见他果决,不敢违拗,加上对功法的好奇,认真学了起来。

李尘枫见一切准备停当,便如一个巨大的阴影向此界铺展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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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绿髯大将

初始还是阴影,很快便与地面完全融合,连深浅明暗都毫无二致,只有里面的人才感到在飞速的瞬移。/菠∧萝∧小/说

李尘枫在五行之力可探查的范围内疾驰,迅速离开壁障边缘,只有融入到腹地才能找到潜伏之地。

越往里去,开始出现了平民人魂,服饰古朴,但相比太古界却又华贵许多,可推断出此界人魂所在的世纪,应比太古界晚上许多……

一座座村落出现,不是洞府而是以建筑的形式成片出现,冥殿楼宇也多了起来,巍峨霸气,阴森诡谲,不比人冥界弱上多少,囚笼都能治理得如此,理政之人必是大才无疑!

旷野、村镇再到旷野,一幅幅场景闪过,空中的军阵也越来越多,一座座平移来去,若非在地面瞬移,一个闪停就会被发现,当真是铜墙铁壁般的防御。

李尘枫加快了速度,要找到此军的首脑中枢才能查出对方的战力构成……

“什么人?”

突然一声断喝传来,声音飘渺,显然人还在极远,却有一口巨刃从天而降,威压狂暴,裂空之声尖锐,倏忽间就已临四人头顶,狠狠劈下……

李尘枫知道暴露,不顾危险,向空中瞬移开去,一个起落隐入一座村落……

回头看时,那口巨刃已将原来所处的位置斩成一处断崖,轰隆隆向两边开裂。

一头独角乌烟兽已立在空中,幽绿的双眼四处扫视,背上一人怒目开裂,绿髯乍立,身形之剽悍与刑天可有一比。

李尘枫与银灵子互视一眼,都被那头怪兽震憾,如此快的瞬移速度,两人未必能及,而背上大将肉身之强,魔神中恐怕只有刑天能够抗衡,夸父都不成!

那名大将阴冷的双眼探查了良久,才有十二个军阵追到,如水银泄地般刷地一下铺开,延伸到极远,浪涌般划过大地,追查外敌,过程中没有任何异响,连话语都没有,让人头皮发麻……

村落中人都不自主地飞到空中,目露惊惧,遭神识反复确认,村中每一寸冥地都被戳了一遍,每军都是如此,连查十二遍,探查之细令人乍舌,随即又向他处泄去……

独角乌烟兽四爪水汽升腾,载着主人缓缓而行,一口巨刃于断崖下飞回,清鸣一声落入大将之手,化做一杆幽绿的长刀,似乎向主人讲述崖下所见。

许久,各军飞回,静立无声,绿髯大将眼神一闪,十二军瞬移而去,只闻一声轻叹,怪兽的独角一团黑气一闪,便原地消失,连残影都没有留下。

“总算涉险而过!”

黎夷女、夸父、银灵子同时深舒了口气,再久一点真能让人崩溃。

李尘枫冷冷道:“大军就在左进,根本没走,就等着咱们出现呢!”

三人登时心又提了起来,苦笑地看着他,黎夷女道:“并没有神识射来,怎么知道我等行踪……你不要吓我!”

李尘枫道:“那位绿髯大将之前察觉我等瞬移,也没有散来神识,说明他有独道的探查手段,神出鬼没!”

夸父道:“我知道有一种地行术,地底一切都无所逃!”

李尘枫心中一动,夸父曾为蚩尤军斥候大将,对这种手段的感觉应该极准,立即散入五行力在地底探查,一幅投射渐渐显……

地下密如蛛网的土行力交织、缠绕,仍在不断增加,显然为那位绿髯大将布下,之前只顾往前方和空中探查,竟然忽视了地下,高速瞬移必定引起土行力的波动,哪里能逃脱得掉!

李尘枫暗道了声惭愧,世间奇人异士甚多,并非只有自己会运用五行之力,人家只一种仍让你无所遁形!幸亏那人只注意地下,最后的空中瞬移反倒救了自己,双方都有所遗漏。

“虽说缓慢通过也不是不行,可也不必要涉险,就在这里等,直到那人真正离去!”

三人心都快跳出来了,自然不会反对,只要不被发现,等到海枯石烂也等。

李尘枫身形缓缓升出,融入村落的每一处,查探回归村民的言行,令他惊诧的是,遭到如此惊变,村民竟是不言不语,只于屋中打坐,初始的惊惧消失得干干净净,竟是比外界的人族军素质都高,说是兵营也不为过。

银灵子低声道:“人军都是铁板一块,我敢说上苍的神兵都绝做不到……咱们还是回去吧,当真不敢惹……”

李尘枫道:“不行,老子兴趣越来越大,一定要知道那个军神般的人物是谁,你自己回吧,没人追得上你!”

银灵子苦笑:“那头独角乌烟兽就行,再说那么些要命的军阵一堵,可就真没活路了,当年神兵追我都没这般无力过……”

夸父难得露出心悸:“那位大将简直是刑天和银灵子的合体,战和逃都不是对手,啥时候蹦出这种人物来?”

“他不是你们那个时代的人,自然无法知晓,说不定是刑天的曾曾孙子也未可知!”李尘枫苦笑摇头。

黎夷女沉吟道:“要不然用毒来攻?”

李尘枫无力道:“那些军阵令行禁止,剧毒刚到就会瞬移开去,只能杀死前阵的军士,大军一围,同时用灵力把毒素扇回,灵兵隔远来轰,你我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否则我就不会试图拉后卿过来了!”

黎夷女闻听,蚕眉倒竖:“同样用毒,你竟敢厚此薄彼,信不信老娘收了你功法?”

李尘枫叹气道:“开始时我也如你般被他的假象迷惑,拔除僵尸毒时才发现,他的功法之所以叫僵尸咒,核心就在于那个咒字,能于百里外将尸毒种于强敌体内,迅速抽尽对方的生机变成僵尸,令人不察间中招,防不胜防!”

“而蛊毒虽更强,奈何施放的轨迹太显,终是做不到僵尸咒般杀人于无形的境界,后卿若尽出手段,望上一眼,对方就已是生机尽丧,堪称毒帝!”

黎夷女阴冷道:“说得如此厉害,当初为何与我拼得几乎同归于尽?”

李尘枫苦笑:“你们离得如此之近,又都是高傲到极点的性子,上来就是剧毒相拼,毫无转圜余地,当然就是这个下场,加上他敬你是兵主的夫人,不屑于远距拼斗,否则死的只能是你!”

黎夷女怒斥:“我有你说得如此不堪吗?就算你说得有一点点道理,其他大将还不是忌惮至极,何需礼敬?”

“起码风伯飞廉就不怕你,以罡风迫退蛊毒,然后以灵力互轰,就又回到修为比拼上来,胜负还是难料,我都能想到,更别说他了!”

黎夷女一愣,银牙紧咬,受了刺激却也知所言不虚,辩无可辩。

李尘枫道:“只要是人创造出的功法,就必定有限制,找到它就能战而胜之,一个个好死不死的非要当我师尊,最后都将死穴亮到老子面前,一个都跑不掉!

接下来侃侃而谈,将各魔神的功法特点如数家珍般排出,然后以这个功法来破另一个功法,或者数法破一法,都揭得体无完肤,畅快淋漓,令黎夷女三人听得目瞪口呆……

“再说破银灵子的神遁,只要……”

银灵子连忙一揖到地:“你就是我祖宗,就唯一的保命法子还不给我留下?我这人畜无害的招你惹你啦?”

李尘枫顺势收住:“该,让你们举手那么痛快,弄不死你!”

黎夷女媚眼一抛:“小子,你把后卿种尸毒的法子给我可好?”

李尘枫冷笑:“现在不是时候,你性子太烈,随心所欲地杀人,何时有了敬畏之心再说,我也只悟出了六成,也需完善!”

黎夷女眼中一亮:“一言为定,完善了就给我……”

她见左臂瞪眼,马上补充:“改,什么都改行了吧?”

夸父虽也惊叹,不过噎人的本事还在:“说了这么多,怎么还被困在这里?”

李尘枫憋得干瞪眼,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老实人也同此理,没见老子还来不及思考吗?

他不再说话,闭目而坐,回忆入界以来的所闻所见,思索着破解之法……

黎夷女、银灵子解恨地给夸父竖起了大拇指,入界后的无力之感和被打击得体无完肤,让两人憋了一肚子气,算是赢下一阵也好。

突然,李尘枫睁开双眼,汗水浸湿了额头,一脸的震惊。

“领军的人竟然妖孽至此,和他为敌死都找不到原因,上苍怎么就敢将他放到这里,迟早成为心腹大患!”

李尘枫对上苍的“行为艺术”越加的不解,任凭魔神军在太古界独霸不说,这里又放个军神般的人物和强军,心咋就这么大呢?真以为神兵吹口气就能将他们灭掉吗?

黎夷女、银灵子见他如此,面色也凝重起来,左臂的表现一直还算从容,此时吓成这个德性,说明事态已极其严重。

“左臂,别一惊一乍的,想着吓死老娘自己逃怎么着?”

李尘枫反应过来,心悸道:“我不屑于个人勇武超强的修士,因为总有破绽可寻,最敬畏那些能将腐朽化为神奇的大才,整体战力抬手间就能暴增无数倍,此界的领军就是这种人!”

银灵子本能做出神遁的姿势:“你……都发现了什么?”

“他的一举一动皆含深意,一步一陷阱,处处杀人于无形!”

第448章 国殇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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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尘枫说着袍袖一拂,一个小型的投射出现在三人眼前。收藏本站

“之前追来的十二个军阵,你们能看出有什么不同吗?”

三人仔细观看,许久仍是一脸茫然,都是黑盔黑甲,兵器都是长戈,只是九名偏将级别的头盔上坠有白缨,可十二军阵又都是如此。

夸父道:“长相不同!”

李尘枫气道:“这不废话嘛,亏你还是斥候大将出身,捕俘是最重要的探查手段,可一出手即被发现,就算战力再高都无所遁形,还怎么探查?”

夸父不服道:“军阵整体毫无破绽,抓他一两个自然会被察觉,若是大能一起出手,将军阵禁锢住,整军都换成自己人,照样能够潜入!”

李尘枫苦笑:“那就恭喜你了,你整军也会被人家灭掉,大能也等着落入陷阱挨宰,他们要做的只是何时下手罢了!”

银灵子疑惑道:“这又从何说起?”

李尘枫指着投射道:“这些军阵我能叫出它们的名字,分别是虎、豹、狼、罴、蟒、龙、鱼、马、鹿、猴、凤、龟,都是人身组成的兽首图案!”

三人眼睛都瞪出来了都无所见,李尘枫也不用他们相问。

“每人站定的位置永恒不变,军甲左肩都炼制有铭纹,组合一起就是所属兽首的图案,图案形成一个气场,虽然很微弱,但是换一个人,散出的威压便有变化,整个气场就不再流畅,断点的位置就立时突显出来,正是被换掉的那人!”

“就算能整军换掉,不知底细的肯定是没有规律的乱站,气场更是处处不畅,等于告诉对方这军人都是斥候假扮,哪里还能有好?”

银灵子不信道:“我看了半天都没发现,你又怎么察觉得到?”

李尘枫叹道:“他们做得极隐秘,我之前用五行之力探查,发现左肩有微弱的气场,初始也没深究,以为是气流所至,可是都出现在左肩就感觉似有深意,从军甲的品质来看炼器师的修为不低,不应出现这种瑕疵,这才回望了一眼,五行之力顺图案走一圈,才模拟出整个兽首气场!”

黎夷女皱眉道:“那别人也可以觉察得到,他们费那么大劲不是白花了?”

李尘枫苦笑:“神识打上去只能反射物体外部的特征,而极微弱的气场却无所见,五行之力才能发现气场的氤氲,就凭这点你们就不行,再有对炼器要有相当的修为才能看出那是有意为之,然后引起怀疑,存了一探究竟的心思,再用五行之力模拟方才发现,天下又有几人能同时具备此等条件?幸好我能!”

三人对五行之力有了认知,确实有神识做不到的功用,左臂也会炼器还真就全部具备条件,这种人起码在魔神军中一个都没有,那么这个陷阱就无人能识。

夸父脸色变换不定,这招真是阴险,斥候就算能潜入此界,也会不自觉“告诉”对方自己到了,后果可就无法估量了……

黎夷女仍是一知半解:“可就为抓斥候,好象太过于大费周章……”

夸父终于道:“太值了,无论换一人还是换整军,对方察觉之下杀了还是小事,若是故作不知,引你看到本军的假象,我军下一步做什么对方就会提前预判,等于指挥我军作战,全军都将陷入绝境!”

李尘枫补充道:“就凭这个陷阱,反向派出斥候探查更是轻而易举,打过几仗之后,就会认为对方神机妙算,到时连战意都会丧失干净,败得更快更惨!”

黎夷女、银灵子顿悟,这个陷阱花再大的代价都值得打造,玩弄敌军于股掌之中,出则绝杀,让你刀剑加项时都不明所以!

银灵子取巧的性子再现:“军阵总要轮值吧?看清楚所在的位置,化做那人取而代之,而图案也没起变化,不是一样潜入!”

李尘枫气道:“你耳朵干啥使的?不是说了嘛,修为不一样散出的威压就会有变,断点就会凸显,你能制服那人,修为能不比人家高吗?”

银灵子瞪眼道:“我还就一样了,你能咋样?”

李尘枫沉吟道:“要是我的话,轮值前由大将打入神识印记,没有印记的便为潜入者,你也知道修为印记最难模仿,再说你能想到,设局者就想不到?”

“我怀疑这个陷阱也就刚才绿髯大将级别的存在才知晓,军士间都一无所知,就算是本为己方的奸细,都得中计!”

银灵子当即闭嘴,真要这样,斥候也就屁用没有了,大军只能蒙上眼睛和对方作战,两眼一摸黑。

黎夷女又来抬杠:“战场情势千变万化,总要有人更换吧?伤病也是个问题,图形必定会改变,你又如何应对?”

李尘枫赞赏点头:“倒是提醒了我,不过应对也容易,首先每军备上多套军甲,随时替补,然后就是出兵前把军阵的气场调平,这样修为高低也不成问题了!”

黎夷女也不吭声了,对方既然设出陷阱,这个问题便首当其冲,解决之道应就是左臂所想,说不定更加精妙也未可知。

夸父凝重道:“左臂,你既然看得出来,能否为魔神军也炼出这样的军甲?”

李尘枫无力道:“能炼出又能怎样?魔神军个个都是老天爷第一,老子第二的作派,如此严苛的军士素质谁能有?看你们这些大将就知道了,都是单打独斗的货!”

黎夷女撇嘴道:“说得你不是魔神军似的,你又能好到哪去?”

李尘枫冷笑:“到现在还以为我是人族军的探子,逼我进来送死,怎么这会儿成自己人了?”

黎夷女面露尴尬,和蚩尤越看越不象,不疑你才见鬼了。

银灵子大气道:“我就没此担心,是不是又能怎样?还能翻出花来?”

夸父噎了一句:“在这就能阴死咱们三个,还没有花!”

银灵子一哆嗦:“兄弟……你不会吧?”

李尘枫乐了:“夸父真言可不是盖的,一语中的,我只要露个破绽引敌军来攻,你们同样不知咋死的!”

“你敢!”黎夷女一脸戒备。

李尘枫劝道:“动手前先想想,别说毒不死我,就算死了你们能逃得出去?绿髯将军就能替我报仇!”

夸父笑而不语,要杀自己三个,何须说出如此多对方机密?本就存着有一人逃出就能将敌情带回的心思,让魔神军提前有所应对。

黎夷女、银灵子随即也反应过来,不管这话真假还就是要求着左臂,修为虽低可是鬼点子不少,没了他根本出不去。

李尘枫又探查了地下绿髯大将的土行力,发现渐渐的弱了,显然已前往别处巡视,果断向腹地瞬移,走的是低空而不是地下,融入到周边环境之中……

果然一路上安全了许多,不过还是小心翼翼,越往里进,巡查会更严,没找到落脚点之前,仍不能松懈。

有了对军阵陷阱的认知,每见到一个军阵飞过,李尘枫都散出五行之力探查,从投射中终于看到清晰的兽首图形,让黎夷女三人叹为观止,敬佩地望向他。

军阵能判别出来,又让诸人感到心惊和无力,数量已达到三百余个,从李尘枫勾画出的轨迹来看,正以一种高深阵法的形式循环往复,击一点而数点至,根本处于无懈可击的状态……

敌帅真正做到了先于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的境界,军神之名确实无疑,李尘枫搜肠刮肚寻找历史长河中的记载,这种人物必定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到底是谁呢?

吼……

正思忖间,听闻高空中一声兽吼,四人抬头望去……

就见一头碧睛雷火兽,由九条铁链锁住,拉着一辆玉辇如长虹般掠过,三个军阵如浪涛般一合便将其拦下。

“出示渡牒,说明来意!”

一名虬须将军高声断喝,声若钟吕,这是四人来到此界后听到的第二句人声。

一只玉牌射到虬须将军的手中,将军仔细查验,随即一挥手,军阵散开将玉辇围于当中,细细搜查……

“走!”

李尘枫低喝,瞬移至玉辇的下方,隐入阴影之中,悄无声息。

搜查之细令人乍舌,终于未发现破绽,虬须将军挥手放行,碧睛雷火兽吼声又起,向腹地驰去……

玉辇投下的长长阴影渐渐的缩短,不久便融入到玉辇之中,李尘枫的“天地法相经”已趋化境,法相随心转化,此时已为玉辇本体。

就见辇中一位高冠中年男子,一身华服,儒雅高贵,凌厉的双目向远方眺望,似有期待。

一路上经历无数次的盘查却不显无奈,从容应对,所去之地反复提到“王陵”。

李尘枫有些不解,在人冥界中从未见过坟茔,更惶论王陵,逝者在冥界却为生,王陵给谁来住?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盘查一起便隐入玉辇的阴影中,以防不慎被察觉出破绽,盘查一过重又融入玉辇疾驰。

终于一座巍峨耸立的高山出现在眼前,玉辇俯冲而下,来于山前,碧睛雷火兽停下,男子缓缓走出,储物戒指轻弹,一个长木匣捧于手中,拾阶而上,面露恭谨。

石阶一眼望不到尽头,仍然缓缓而行,如同修行,终至山顶平台,须弥座上一块硕大的石碑立在那里,上刻“国殇碑”!

第449章 故国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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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之伤悲,确该立下此碑以铭记!”

李尘枫感叹,神情也是落寞,既为“败寇”也当记住过往,未必关乎复仇,只于子孙忆之……

国殇碑的上空,死意沉沉,笼罩天地,黑气如飘絮般飘下,落在碑前广场,一团一团随风涌动……

一位女子身穿素衣,手持一支长帚轻轻挥动,清除那些死气,扫去又落下,如心中的悲凉般无穷无尽,她仍在扫着,希望心中能有片刻的清亮……

女子偶尔的抬眼望天,让人心中发颤,她的清美不止在于表面,更在于从内而外透出的媚态,不是有意为之,而是骨子里自带的魅力,让女子都为之倾倒……

夸父的心只在田园,竟然也露出痴态,更不用说银灵子了,嘴角早已微津,黎夷女鄙夷地将檀口合上,又向左臂望去,惊讶地发现他竟若有所思,眼中对女子却是同情居多。收藏本站

黎夷女螓首轻揺,到底是兵主的左臂,对风情二字视若无睹。

高冠男子目露崇敬,快走数步,走到女子近前,深深一拜。

“子扶见过苏姨娘!”

女子停下手来,美眸在男子脸上略一流转,轻淡道:“你是柳妹妹家的那个子扶?”

高冠男子应道:“正是,我娘命小甥前来拜见姨娘!”

苏夫人淡淡道:“卑微之人何谈拜见,妹妹可好?”

“姨娘言重了,娘亲安好,只是每日思念姨娘,命人寻来一物,让小甥送来,以解此间的清冷!”

高冠男子将长匣奉于女子身前,长匣自行消失不见,只余一把古琴悬于空中……

苏夫人眼中露出诧色,娇躯轻颤,却揺了揺头:“竟是凤来琴,难为妹妹寻来,奈何卑微女再无抚琴之意,拿回去吧!”

高冠男子恳切道:“母亲请您务必收下,此琴知音难觅,无数万年再无人令其弹响,故而能让人割爱寻得,若还有人令其再出仙音,便只有姨娘一人,还望能酬琴之意!”

苏夫人柳眉轻蹙,沉吟许久,玉手终于抚于琴弦之上,一声清鸣传出,古韵轻飏而上,荡于天际,悲凉缠绵,人琴都是如此,知音再觅,觅的只是凄婉和哀怨……

黑絮般的死意不再落下,似乎悲凉更有所超出,便只有躲避,落于广场上的黑絮也如风吹过,荡向远方,地面纤尘不染。

高冠男子目露悔意,姨娘得此琴悲将更悲,心中最后的宁静也随琴声远逝,如此折磨何时才是尽头?

终于大手止住琴弦的颤响,将苏夫人从感伤中拉回,手中轻抚,一曲出水莲花从指尖流出,一朵朵白莲升上空中,散出去很远,轻快悠扬,清心惬意,去寻回女子心中曾有的宁静……

高冠男子是以神通抚之,而苏夫人却是毫无灵力波动,凤来琴终究只认女子,琴意中便是如此,似有不喜。

“帝至,诸人回避!”

突然,空中一声雷霆劈下,将琴音散去,高冠男子连忙将凤来抓于手上,向后退去。

苏夫人轻叹一声,也退到一边,持帚而立。

李尘枫将法相从男子的衣衫上移出,隐入国殇碑的须弥座下,望向长空。

九个军阵自天而降,将广场围于当中,一位高大伟岸的男子并没有乘坐御辇,而是临风而立,身后一位猿首巨人,长臂过膝,手持一根玄铁大棒侍立身后,灵力光罩护住主人。

“参见吾帝!”

伟岸男子向广场落下时,空中军阵同声高呼,躯尽空中死意,天际为之一清。

伟岸的中年男子,向国殇碑拜下,望着上面的三字静默,许久才缓缓道:“你终于耐不住寂寞了吗?”

苏夫人一福,便不再说话,似乎该说的话早已散尽,无需再言。

高冠的男子连忙跪伏:“是草民惊扰了帝驾,与苏姨娘无关,请吾帝责罚!”

帝仍然望向国殇碑,阴冷道:“你是殇王之子,风子扶吗?”

高冠男子应道:“帝目光如炬,草民正是风子扶!”

帝面色更加阴冷:“柳琵琶也不甘寂寞,竟寻到凤来琴勾起苏妃的媚意,意欲何为?”

风子扶从容道:“草民心怡音律,偶得名琴凤来,奈何琴意并不相和,便斗胆前来请教姨娘,方才两曲便为草民所抚!”

帝怒:“还敢狡辩,第一曲明明是苏妃所奏,朕又岂会冤了她?你也不必再回,永世于此镇守吧!”

风子扶一拜:“谢吾帝隆恩!”

帝缓缓转身向碑前广场外走去,冷然道:“清扫于碑前无数年,一琴便前功尽弃,仍思媚惑苍生,若再犯,便魂飞天外去吧!”

苏妃仍是面无表情,帝也无法让她心境再起涟漪,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形同陌路。

李尘枫低声道:“你们三人在这里等待,我随这个帝探查一番!”

说罢,法相向广场地面铺去,一点而至,附于帝的衣袍之上,黎夷女三人吓得一身冷汗,根本来不及阻止,高手环伺下也敢如此,真是胆子大到没边了!

幸好他身法高妙,如行走间引起的光影明暗的变化,并没有引起察觉。

三人面面相觑,这家伙若是回不来,自己可就成了国殇碑的一部分了,哪里还敢出去?

黎夷女恨恨道:“这东西回来,老娘非杀了他不可!”

银灵子劝慰道:“回魔神域再杀好点……”

夸父曰:“此时打出神通让他现形最快!”

“和杀自己有区别吗?还咋回去?”黎夷女、银灵子同时瞪眼。

……

帝立于空中,衣袂飘飘,离去后面色才露出纠结,似乎心中仍有苏妃的影子,之所以一直没有看上一眼,怕是望去再也无法移开,国殇皆出于此女,能以这种方式让她活下去已是勉力为之……

前方一个巨大的宫殿群出现,一个个军阵拱卫、巡弋,戒备森严,帝向大殿落下,猿首巨人在身侧慑住空间,护住安全。

殿前数百文官、武将恭敬相迎,帝恢复了威严和阴冷,点了下头就要进入大殿,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清喝。

“太师巡边归来,晋见吾帝!”

帝身形一顿,转身静候,一道黑光射落殿前,墨麒麟上一位头戴紫金冠,白须如钢刺喷张的老者,手持打王雌雄双鞭,飘下施礼。

“臣闻仲见过吾帝!”

帝手掌虚抬:“太师劳顿,何须多礼,壁障之变可有好转?”

闻太师四下望了一眼,百官会意退入大殿,眼耳不闻,太师身后两员长相怪异的大将,冷冷望向殿前广场。

狮鼻的那位冷哼一声,两道白光射出,氤氲间数头孤魂野鬼显现,被吸入鼻中,哀嚎数声便没了声息……

虎口的那位大将张口一吐,一道黄芒扫过殿前,数头孤魂被搜出打得魂飞魄散,登时广场为之一肃。

闻太师这才传音道:“壁障不但未见好转,反而越加的不稳,一月后可能会破壁,再无屏障!”

帝闻言眉头轻皱,回传道:“如此说来,这一战将无可避免了?”

闻太师缓缓点头:“一路上反复思量,终是没找到破解之法,对方敌情不明,难做判断!”

李尘枫法相隐于帝的衣袍外,传音的波动没有逃出他的耳朵,不禁心头狂跳,壁障明明被自己用五行石封住,难道又重新开裂?这事可就麻烦了……

闻太师又道:“两日前张奎将军使人来报,说是曾发现有外敌潜入的迹象,但未能将其擒获,能从其手下遁去,那人修为难测,事态越发的严重!”

李尘枫想到那位绿髯大将,原来他便是张奎,这个故去的一国,真是藏龙卧虎,让人倍感无力,双方鹿死谁手着实难料,哼哈二将呑噬魂魄的手段就让人头疼不已!

帝终于露出凝重:“军阵的陷阱也未踏入吗?”

闻太师摇头:“但愿那人只是不敢潜入军阵,若是也被其窥破,后果更是难料,不管如何,承平日久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

帝叹道:“既然来了,战就是,烦请太师入殿商议此事,拿出应对之策!”

闻太师轻笑:“这是自然,国将不稳,必有妖孽作遂,帝有时还需作出表率。”

帝面色顿时阴沉下来:“太师果然耳清目明,不过只是柳琵琶之子风子扶,竟寻到凤来琴向她讨教音律而己,不值一提!”

闻太师笑道:“妖姬能活已是贪天之幸,不可再引起民怨,风子扶更是品行不端,还是小心为妙。”

随即面色一肃:“郑伦,命你前往监视,若二人胆敢在国殇碑前,做出有碍风化之事,当即毙了!”

“遵太师之命!”身后那位狮鼻大将拱手应命。

帝面色变了变,终于没有阻止,同样是该来的终须会来,阻之无用,转身与闻太师步入殿内。

郑伦见君臣入内,便飞上空中,向王陵而去,却不知李尘枫的法相又附在他的衣衫上,随其返回……

那位张奎的功法特殊,若是赶回议事,难免会露出破绽,敌情大致清晰,还是接了黎夷女三人返回魔神域报信为好!

“冉狄,见到你的王,心境无需太过跌宕!”

冉狄一直跪伏于大吕钟皇之内,魂泪泣下,情不可抑,身后十数万地狱军也是如此,若非化龙池水悬于空间之上,怕是已然魂飞魄散……

第450章 黄雀之后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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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尘枫在国殇碑前已猜出亡国的名号,到得殿前才将空间打开缝隙让冉狄确认,这十数万人魂为亡国前战死,所以去到了人冥界,而后逝去的都被镇压在这界中界……

此时终于得见,却不能相认,前主与今日的主人友敌不明,若是刀兵相向该如何自处?

“若为敌无需你们出战,毕竟数百万年的同袍之情,我能理解!”

冉狄等人无言以对,心中挣扎,若看着主人死战而不出手,同样是失了情谊。

郑伦一路疾飞,在国殇碑附近的一处山峰上落下,散出神识探查苏妃和风子扶的动向。

李尘枫正想潜回国殇碑,突然心中一动,小心地向郑伦头部延展,五行之力徐徐散入,终于趁他神情关注他处时,隐入他的脑海。

郑伦跟随闻太师前往壁障探查,所闻所见应能从脑海中看到此行一些蛛丝马迹。

李尘枫法相融入郑伦的“山水”之中静待,不久他的一些记忆片段在脑海深处显现。

一处壁障出现,如蛋壳般呈现不规则的裂纹,惊心动魄的咔嚓声不断,渐渐地增大……

裂缝中散出幽绿之气,一入界内便化做深绿的液体,顺壁障淌下,嗞嗞作响间腐蚀着岩体,竟是剧毒,很象黎夷女的蛊毒……

但要更加的霸道,所过之处岩石灰败,连极微弱的生机都被呑噬,如经千年的风化,表面齑粉般簌簌而落……

三个军阵受命将岩石投入裂缝欲行封堵,谁知裂缝中射出绿芒,所过之处皆无所挡,军士的魂体被照之处立即变得幽绿妖异,盔甲都缓不上丝毫,双目也是如此,一条条根须般的肉状触手布满全身,刹那间覆及全身,粘液连体如同肌肤……

变异的军士回身向同袍杀来,倾刻间便又将五个军阵一万五千名军士杀死,魂尸化做同样的魔身,又向大军杀来,越化越多……

哼哈二将,慑取魂魄的神通根本无效,闻太师雌雄打王金鞭祭出,悬于空中,万道金光射下,肉状的触手立时变得枯萎脱落,军士的魂体从深处浮现,神识尽变,只识怒目挣扎……

闻太师长叹,金光再现,两万余军士连同脱落的触手,一同被封入裂缝之中,魂体哀嚎惨呼却是不灭,场景如地狱中恶魂受刑……

各军阵术法神通尽展,火海将壁障笼罩狠烧,变异魂魄却杀之不灭,挂满壁障,连壁障本身都变得狰狞狠厉,而裂缝仍肉眼可见的增大,终有完全破除的一刻。

画面频闪,有些支离破碎,以郑伦这等大将都不愿面对回忆,显然此事让他震憾极大,这还只是隔着壁障而战,就让己方瞬间被敌手所用,自相残杀,若是敌手破壁而入,无需太久,界中界所有人都会成为没有自身意识的奴仆,并且永生不灭,还不如当即魂飞魄散!

李尘枫震憾至极,壁障根本不是自己潜入的那处,而是另有一处,其外的生物是闻所未闻的怪异恐怖,非人非兽非植物,而且术法似乎对其毫无作用。

闻太师的打王金鞭,只是将魔体逼入变异者的魂体深处,互换位置而已,根本无法杀灭,可以说魔体已然入界并站稳脚跟,大举入侵只待时日,而国殇军面临灭国后的最大危机!

李尘枫很自然想到,将国殇军换作魔神军又会如何?结果很快就找到了答案,仍是无解,这种如瘟疫般变异成魔体的速度,根本无法阻挡,自己人随时变成死敌,连战意都会低到极至,为同袍复仇的想法都不会有,恐惧和无力感,会让大批军士自爆以避免永世的奴役!

人生在于有意识的存在,无论活人还是魂魄都是如此,可也是最大的破绽,面对极至的绝望,战意就会被极大的削弱甚至于放弃,战力随即荡然无存,魔体只此一点就能尽灭人魂两界。

魔体的世界根本就是真实世界中的混沌界图!

许久,郑伦脑海中的画面变得固定清晰,正是国殇碑前的画面。

苏妃仍在清理着碑前广场上的死意,凤来琴不再响起,无尽的死意如黑雪而下,她缓缓挥动着长帚,帝的来临让心中的死气更甚……

“姨娘,小甥帮你来扫吧!”

风子扶儒雅地伸向她手中的长帚,大手不经意间握向玉手。

玉手却忽然消失,人也站在了远处,只余长帚持在风子扶的手中。

“子扶,凤来琴并非柳妹妹寻来吧?”

风子扶清笑:“三十年前娘亲携子扶来此,姨娘的媚便印在子扶的心中,挥之不去,数十年苦寻凤来只为得您一见,以解思念!”

苏妃美眸含霜,冷冷道:“竟然有此邪念,想来帝命你镇守此地,也是求之不得吧?”

风子扶点头:“帝心狠美人至此,便由我来怜惜于你,别说永世,万万世子扶都不会悔!”

苏妃目光更冷:“乱伦之举竟让你说得轻巧至极,真是个畜牲!”

风子扶叹道:“别说你与娘亲并非亲姐妹,即便是又如何?谁让你的媚态令小甥无可自拔,心中再无其他女子,便让我痛你怜你,以酬吾之痴念!”

苏妃目露惨然,抬头望天,却似乎无所恨,要恨的话也只能是自己,国亡了,幽怨一肩挑,这一挑就是无数年,可又有谁能知晓自己的苦……

风子扶目露痴迷:“不要看了,帝若尚有怜惜之意,不会连个护卫之人都没有,我能隐忍至今,足见诚意!”

他缓缓向苏妃走去,颤抖的大手向她娇柔的肩头抓落,数十年梦想成真……

“哼!”

郑伦冷哼一声,风子扶体内一道黑气自天灵处飞出,略一盘旋便向广场外射去,涌入郑伦硕大的鼻翼不见。

风子扶保持着抓落的姿势不变,双目已完全失去了神彩,目光涣散,神魂被慑走,只有魂体留存,真就成了痴念。

苏妃哀婉一叹,缓缓走到长帚前,将其拾起,继续清扫眼前无尽的死意……

郑伦立在峰顶,不由浑身一颤,女子之美、之媚,我见犹怜,目中也渐露痴迷……

李尘枫在他的脑海感知得更加的强烈,苏妃的容貌越加的清晰美艳,占据了郑伦整个脑海,眼中的她衣衫渐去,冰肌玉肤,媚惑苍生……

郑伦颤得更加剧烈,使力晃了晃头颅,眼中的一切仍是历历在目,并无变化,终于无所忍耐,一道黑气散出射向风子扶的魂躯……

风子扶一颤,双目重又焕发了神采,望向眼前的女子,神魂归位,却不再是风子扶,而是郑伦。

那只颤抖的手掌再度向苏妃抓落,去完成魂躯前主人未竞的心愿……

“郑伦,你敢判帝?”

苏妃忍无可忍,手中的长帚已化做一杆长戟,银盔银甲,盔坠紫缨,又是一番模样,可媚态却无一丝减,反而更添。

郑伦痴痴道:“太师让我来杀你,反正一死,不如让我一亲芳泽,何必以长戟相向?而风子扶却无须如此?”

苏妃冷笑:“他毕竟是柳妹妹的骨肉,抓落的瞬间两人都会魂飞魄散,以偿媚惑之歉疚,而我却不欠你丝毫!”

郑伦痴笑:“苏妲己,你虽为九尾妖狐所化,可惜阻我却如螳臂挡车,还是从了我吧?无数万年赎罪,不如魂飞魄散的好!”

“休想!战死就是!”苏妃长戟前指,蹙眉怒斥。

李尘枫想不到能随手得了郑伦的魂体,摆了摆他的大头,苦笑。

“这等模样简直比抛媚眼还勾魂,国殇碑都会站不稳!”

果然话音未落,一道身影自须弥座下闪出,一位古朴的公子轻揺折扇,一脸的庆幸。

“想不到在这里还有英雄救美的机会,不求以身相许,只求美人一笑!”

银灵子飞出有些苍促,李尘枫送的灵衫来不及换上,粗麻衫太厚,潇洒飘逸失分不少。

遁神的现身,终于让郑伦的神魂恢复了清明,抽出悬于风子扶腰间的长剑一指。

“你是妖姬的何人?竟敢躲在须弥座下!”

银灵子一脸傲然:“老子是当年兵主手下……”

“哼!”

趁他自我表白之时,郑伦一哼,银灵子头顶黑气暴冲,神魂便慑到“风子扶”的手中,幸好郑伦只是神魂游离,否则已被呑干吃净。

银灵子的肉身呆呆地立在那里,目中失神,成了行尸走肉,为自己嘚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李尘枫揺头叹道:“只有一逃之力,却学人救美,救美也罢,还非得说个不停,你不死谁死?”

郑伦大惊抬头,竟见峰顶的魂躯在感叹人生,知道有人趁机夺了己身,勃然大怒,神魂如电闪般飞入魂躯,欲重新夺回魂体……

轰轰……

郑伦的神魂被十数道刚猛的神识击中,登时失去了知觉,栽倒在脑海。

“恭喜爹又获一大将效力!”

赤林一脸讨好,爹明知道自己就在师爷的戒指之中,今天才放出来交战,差点憋疯了!

李尘枫摇头道:“人不同于魔兽,数百万年的生死与共,绝不会叛主,还是将神魂收好吧,再有其他人被慑,也依此处置!”

赤林、蓝焰、四魂兽王、八兽将点头,主帅威严日盛,再不敢多嘴。

李尘枫望向国殇碑前,叹道:“螳螂捕蝉,黄鹊在后,黄鹊后又该是啥?”

“是爹!”赤林似有明悟。

第451章 笼中对

道天行第451章笼中对李尘枫斜了他一眼:“黄鹊之后是爹,肯定流传不开,再好好想想,控制好郑伦的肉身,戒备国殇军来攻!”

他说完便向下方瞬移而去,隐入风子扶的魂体,眼睛重又焕发出神采。

“你又是谁?”

苏妃的长戟指着风子扶的咽喉,气不自胜,还没完没了了,外甥的魂体成了驿馆,谁都能进,还都对自己觊觎不已。

李尘枫苦笑:“别和我说话,小心我也坚持不住向你下手,想清楚是死是活再和我讲!”

说罢袍袖一拂,一个小型投射立在她的眼前,正是帝与闻太师的对话情景。

李尘枫拎起银灵子,走上须弥座,将他拍了进去,“风子扶”盘膝打坐,广场上又恢复成只余姨甥时的状态……

“你们两个干什么吃的,看着这东西发花痴,都不要命了!”

黎夷女居然能认错:“这事也赖我,那女人真是媚到了极点,我都看傻了,哪还记得身边还有个花痴!”

夸父惭愧道:“我也就慢了半步,被那东西踹了一脚,反而醒了,结果他竟是慷慨赴死!”

“你们认为他该活吗?”

两人想想点头,毕竟是多年的兄弟,再说被那女子所惑理由强大得很,一点不丢人!

李尘枫取出夺回的神魄,打入银灵子肉身,令其醒转,银灵子眼中没了苏妃的影子,惊得一身冷汗。

“慑我魂魄的是什么东西?太恐怖了!”

“那是闻太师手下哼哈二将之一,哼魂将郑伦!”

李尘枫接着将探查的讯息事无巨细道出,惊得三人冷汗淋漓。

黎夷女叹道:“竟然还有一处壁障出现异状,这个故国亡魂可真够悲催的,看来我们暂时不用担心了,他们已自顾不暇!”

说着踹了一脚银灵子,这东西正用两个铜镜反射外面女子的身影,被媚惑的危险控制得不错。

“啊……我觉得还有危险,要不然再加个铜镜……啊呦……”这回是夸父一重拳砸在他的俊脸上,终于从女子身上拉回。

“唉……那就回去吧,要是能……那啥最好!”

黎夷女气道:“她就是个祸害,比壁障外的魔体还吓人,带回去刑天都能让左臂给他弄个脑袋摆上,走前一定要杀了她!”

银灵子还想求,蛊虫已爬满全身,只得坚贞闭嘴。

黎夷女又道:“左臂,你怎么说?只要不带那女子回去,老娘听你的!”

李尘枫沉吟道:“我觉得魔神域的危机也到了,回去未必能如往日般过活!”

三人露出不解之色,怀疑他对那女子也没安好心。

李尘枫视若无睹道:“我一直有一事不解,上苍将国殇国灭掉,为什么不把这些恐怖的力量打得魂飞魄散?而是集中在这个笼中之笼,现在有点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李尘枫道:“魔神域也同样是这个道理,咱们或许被视为镇压那些魔体的守卫了,国殇国和魔神域根本就是镇压此界的两个界面!”

三人一震,虽然有些无

法置信,不过隐约觉得似乎便是真象,只是在脑海中并不清晰罢了。

李尘枫叹道:“我猜想魔神域中本就存在这个神秘的界面,只是无从知晓而已,魔神军得以保存战力全赖于此界的存在,目的就是让咱们成为狱卒,不使他们再度祸及上苍!”

“国殇国灭的时间要晚上百万年,上苍同样将其保留魂魄和战力,成为最里层的狱卒,说明上苍对神秘界面极为忌惮,合国殇国和魔神域两界都无法保证战而胜之!”

“所以说魔神域要想偏安一隅,有点想当然了,回去可以,待这里的人魂被尽数变成魔体,就只能是我军独立面对两界的攻击了,也就来得及回去抱老婆哭上两天,然后受死!”

黎夷女蚕眉大皱,思量了良久,终于点头:“我相信你说的必定非常接近事实,咱们的危机将接踵而至!”

银灵子心悸道:“咱们应该还有办法,比如躲入人族界……”

李尘枫笑道:“你他娘遇事就想着逃,人族冥界又成了咱们的狱卒,上苍又派应龙领军围得水泄不通,摆明了就是我军的督战队,不战就将咱们灭了,同样也是死,就算逃出去,魔体同样会随后而至,你往哪里躲?往上苍上逃也得给踹下接着打,还是送死的命!”

他随手就将这种想法压灭,否则两界同时杀出逃命,人族又将临灭顶之灾,这次将一点机会都不会存在,因为神秘界面的魔体会将人间变成自己的乐园,上苍施予援手都将无能为力!

黎夷女、夸父深以为然,魔神都是傲出天际的家伙,明知兵主身镇九处都敢杀出将他复活,劝他们逃跑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让他们杀魔则会一点就着。

银灵子逃跑之心不灭:“可这个界面情况不明,难不成又进去探查一番?我看还是……哪啥的好!”

李尘枫气道:“还查个屁!就这表面的战力就够两界喝一壶了,按这个打就是,知道得越多,战意就越低,打到哪算哪!”

黎夷女点头道:“就这样干了,不过那些究竟是什么东西,上苍总能留下点说道吧!”

李尘枫苦笑:“这事还得问你们才行,神秘界面早于你们就存在这里,和神兵交战时就没有听说过什么?”

夸父摇头:“光顾得杀了,哪知道这些,死了成为魂体时已在太古界了!”

“有个东西到太古界最晚……”黎夷女望向一人。

银灵子一哆嗦,紧张回忆起来,突然眼中一亮:“我逃出后被神兵追了数年,结果被一道人抓住,命人送往太古界……”

“来到时与数名道人擦身而过,听他们说天魔囚笼五百万年后会镇压不住,希望到时能寻到破解之法!”

“我以为是说的咱们,如今想来,该不会就说的是这个神秘界面吧?”

李尘枫三人一颤,尽皆点头,看来天魔就是上苍对其的称谓。

“你来时,有没有见过天魔界,毕竟镇压的道人与你擦身而过,应该离得并不太远!”

银灵子又细细想来,双掌互击:“有了,当时见到一个空间闪过,应该是随机出现,并不固定在一处,如今想来应该是流动的囚笼,天

魔破壁前才有本事固定下来,估计就是郑伦看到的那里!”

四人面面相觑,其实知道这些基本已经够了,上苍将天魔镇压在一界,却无法将其彻底杀灭,将昔日的死敌,囚在这里镇守,天魔欲出就只能与其厮杀,互相削弱,直到上苍确保能胜时再予最后一击,至于事后会否卸磨杀驴就只有“天”知道了。

夸父叹道:“一直以为上苍还算仁义,敢情魂魄最后的利用价值也要榨干!”

李尘枫冷笑:“这也是阳谋,就算看出又能怎样?仍要死战到底,也算为上苍而战了!”

黎夷女道:“如今看来还要和国殇军商谈联手事宜,你准备如何说?”

李尘枫沉吟道:“现在说还不是时候,咱们是怎么来的,就能让他们生疑,就如国亡了能往苏妃身上赖,一个道理,还需等待时机!”

银灵子眼睛一亮,又用铜镜折射起来向女子窥视。

黎夷女不屑道:“左臂,你的意思是和那个女人腻歪上几天再说?”

李尘枫点头:“老九,别光自己看,让我也看会儿,练练心志挺好!”

银灵子却放了下来,艳羡道:“她正在风子扶面前看着你呢,要不借我上会儿身?”

“风子扶”紧闭双眼:“苏妃,你这样看着我,让我还怎么开眼?”

“那又如何?”

“转过身去!”

苏妃缓缓转身,李尘枫偷偷睁开双眼,就见背影之美更让人遐想,连忙又闭上,长叹一声。

“老子厮杀这么些年,你是头一个让我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的,就不能遮挡下脸?”

“怎么遮?”女子无辜问询。

一张蛇皮面具悬在了女子身前,待转身时又让李尘枫好一阵恍惚,这回是心疼,让他想起了修罗女。

李尘枫站起:“你愿意活下去,还是一死,我都能达成你的愿望,告诉我你的选择。”

苏妃缓缓道:“你有什么本事主导我的生死?”

李尘枫笑道:“我要是闻太师,惩罚你在这里受苦,必定封了你自爆的能力,你之前说会与风子扶同归于尽的话,哄哄郑伦还行,骗我就别想了!”

苏妃蹙眉道:“你是闻太师的人?”

李尘枫摇头道:“有些事想想就明白了,我还知道这些年一定有不少飞蛾扑火的男子,被闻太师清理掉,明里无人看守,暗地里盯稍的人决不会少了,这也是我要借风子扶的魂体和你说话的原因!”

苏妃淡然道:“你能让我如何生,如何死?”

李尘枫道:“要死,我下不去手,可我手下有不少兽将,他们可看不出你的媚来,要活,就带你出了此界,同样简单!”

苏妃冷笑:“要活就要被你管控,你与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李尘枫轻笑:“怎么想是你的事,我也不敢打保票,要活就要冒被我侵犯的危险,给你几天考虑!”

苏妃果决道:“不用考虑了,你动手吧!”

李尘枫心中一荡,苦笑:“动手这两字,差点让我背过气去,你该说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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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史婆婆

道天行第452章史婆婆苏妃从善如流:“那就烦你杀了我!”

李尘枫又是一阵恍惚:“你说话也是能要人命,行了,知道你意思就行,给我几天时间,郑伦一受命离开,立即就杀!”

苏妃不解道:“这是为何?”

“郑伦奉闻太师之命监视你和风子扶,而太师正在筹谋与天魔决战的事宜,郑伦走之前才会杀你,而这几天我还要搜他的魂,以了解国殇军的战力,以便找到配合之法!”

李尘枫怕说得太多又受诱惑,将一枚玉简置于额头,烙印下之前的所见所闻,抛了给她,便从风子扶魂躯内飞出,落向山峰上的郑伦体内,风子扶又变得痴痴呆呆……

郑伦不能杀,否则两界的联手之事就会生出变数,不过趁机了解一下国殇军的虚实却不在其列。

李尘枫将郑伦昏迷的神魂搜了个遍,寻找两军组合中能克制住,天魔瘟疫般呑噬人魂神识的战力,可惜魔神军和国殇军的功法神通相似度太高,天魔目前的战力根本无法挡,怪不得连上苍都一筹莫展,只能被动镇压,而且时效已然过去……

他猜测当年上苍镇压的手段很可能是用火烧、冰冻的法子做到,可惜五百余万年以来,天魔很可能发生了变异,对这种手段产生了免疫,起码效果不会象当初般显著,这就难上加难了。

李尘枫更觉危机的严重,将郑伦对国殇军的记忆,烙印入玉简让屈塔找出阵法中的破绽,先做到万一两军无法合作,自己起码能在大军中自由行动才行,希望关键时起到援军的作用,表明本军的善意。

他进入大吕钟皇的空间,将欲与国殇军共御天魔的决定告知地狱军,空间内一片欢呼,十余万国殇军阵亡的人魂更是跪伏拜谢,军心大振,开始了疯狂的练兵……

他又数度压制了前往天魔壁障探查的冲动,在闻太师调兵遣将时更易发生误会,反而会误了大事,只能每日心急如焚地等待,依自己的猜测炼制些可能用到的器械,可是心中仍是发虚得很,自己做的一切很可能是无用功。

最后不得不将目光拉回到国殇碑前的苏妃身上,希望能借助她能和帝取得沟通,见上一面。

数日来“风子扶”双目终于又恢复了神采,向苏妃走去。

“我等了你几日,想问下天魔的事!”

不待李尘枫开口,苏妃却先出言相询,有些急切,显然天魔同样令她揪心。

李尘枫正中下怀,肃然道:“我所知已都给你看了,我称你们这一界为国殇界,在它的外面,你们可能无所知,包围在魔神域之内,兵主蚩尤战死的人魂都在那里,而我就是受命前来探查国殇界的蚩尤分身!”

“起初我们以为此界是敌非友,本着一战的心思一探究竟,可是看到天魔界的威胁后,便决定与你们联手御敌,希望能将天魔剿灭,战后互守边界永不相犯……”

随即将自己的分析和天魔的大致来历告知,苏妃听得震撼不已,想不到无数万年来,在上苍的眼中自己这些人魂,居然是以狱卒的身份存在,笼中有笼

,笼外也是笼,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而不自知。

“你……告知我如此详细,是让我找帝辛陈情?”

李尘枫听她对帝直呼其名,就知她与帝的情份已尽,求她的事可能难了。

果然,苏妃幽幽道:“再深的夫妻情……经历这漫长的岁月也淡了,起初我以为只是给臣民一个交待,终有一日会接我回去,可是等啊等……等来的却是绝望,连自尽都不能,一个人承受亡国的所有罪则,真的很累……”

“说我媚惑苍生,误了国误了君,当在这国殇碑前忏悔终生,让臣民引以为戒,国真的就又再无所忧了吗?天魔入侵若灭了幽冥中仍在的国祚,又该去怨谁呢?”

李尘枫静静地听她述说,无数年的幽怨缓缓道来,也许是她死后说得最多的一次,聪慧、清雅的气质显露无疑,竟然能与媚到极至契合得如此完美,渐渐的竟然痴了……

突然心中警钟大作,连忙默念佛家清心咒,将自己从沉醉中拉出时已是大汗淋漓,不由暗暗心惊,天下可能也就天魔能抵得住她的媚惑。

“本想经你引荐与帝见上一面,共商抗击天魔的大计,如今看来有些强人所难了,那就给个建议如何?”

苏妃歉然道:“暗中监视我的人都是闻太师所派,传一个字出去就是一死,我什么都做不了,让你失望了!”

李尘枫苦笑:“我另想办法就是,不劳您费心,如果一意求死的话,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吗?当然只能是力所能及的事!”

苏妃螓首轻揺:“我遭天下人唾弃,哪里还有什么未竟的心愿,死就死了,国殇碑就是我的墓碑,挺好!”

李尘枫黯然道:“魂飞魄散仍要继续还债,这些年将自己逼得也够了,战后在另一处给你立块无字碑吧,让残魂有个去处,不必再听责辱之言。”

“为何是无字碑?与无碑又有何区别?”苏妃眉头轻蹙。

李尘枫道:“只是功过任人评说罢了,不过在我心里却能轻省些,能救而不救,还是第一次!”

苏妃淡淡道:“这和你何干?只是我自己的选择!”

李尘枫冷笑:“可不救却是我的事,任你媚惑的本事再大,一刀杀了就是,待到国亡了却说妖姬祸国,君臣就反省到位啦?该反思的事多了去了,国殇碑前清扫死意的应该是帝,而不是你,他若做了,更能得到臣民的爱戴!”

“所以杀了你不是我所愿,只是见你受苦再无生志,替你完成心愿罢了,老子还是第一次杀女人,不救也算死于我手,无字碑中也有我的无奈!”

苏妃娇躯剧颤,定定地看着他,良久道:“那些觊觎我的人有些也说过类似的话,最后还是向我伸出魔爪……”

李尘枫轻笑:“起码我现在没有向你动手,这点比他们稍强,恐怕那些人没一个能坚持过一天的,我可是好几天了!”

苏妃道:“我一直以为兵主蚩尤是最大的反派,直到自己被人诬为妖姬,才反思历史中的那些大奸大恶之人,发现定罪都有些牵强之

处,其实获罪只是因为败了!”

李尘枫眼中一抹激赏掠过:“想不到你也会作此想,魔神胜了你看到的史书就是魔神所写,可也未必就是对方错,都为了族人的生存而战,彼之仇寇吾之英雄,概莫如是!”

苏妃眼中渐亮:“真实的你们又是如何败的?”

李尘枫笑道:“打不过呗,没你们那么些理由,更不会往女人身上赖,再说和上苍的关系又不够铁,还好死不死的以为能将上神揍趴下,于是自己就趴下了!”

苏妃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你们似乎并不哀伤,不气吗?”

“气就能回去再打过吗?既不能回不如就开心点,生和死由不得自己,魂生还能掌控在己手,便乐呵到魂飞魄散,很难吗?”李尘枫一脸不屑。

“我却做不到,悲凉太重,他们也不行……”苏妃叹息了一声。

“知道你选择活的话,我会如何处置吗?”

苏妃冷笑,没有说话,让自己活不就是为了占了自己唯一还拥有的吗?

李尘枫笑道:“之前还不清晰,现在要是我说让你穿越上下五百万年,拿着胜者的史书考察真相,你愿意再活下去吗?”

苏妃美眸终于露出犹豫,缓缓道:“你能办到?怎么可能?”

李尘枫低声道:“我既是蚩尤的分身,你也知道被神祇镇压,若非买通了看守又怎能逃得出来,人冥界我可是去过,五百年为一界,千古风流人物尽在其中,魔神域就为太古界,简单得很!”

苏妃沉吟良久:“你想要什么?”

“你能给我什么?”李尘枫轻笑。

苏妃神情黯然:“没有,我还是魂飞魄散的好!”

“你对自己的媚惑太自信,我对自己又太缺乏信心,给你一个自爆的机会也许会好些。”

李尘枫抛出一支空间箭矢,并告知了用法,里面八百座攻击灵阵,齐爆的威力半步涅槃境未必能全身而退,不过用来魂飞魄散却是极好的,自尽佳品,万金难换!

苏妃淡淡道:“为了得到我,你居然连命都不要,比他们更疯狂!”

李尘枫无奈笑了笑:“你说是就是吧,反正把自己的命交于你手,只能让你甘心受辱才能得偿所愿了,要不要搏一下?”

苏妃道:“尽管你的激将法很低劣,不过我还是想试试!”

“好,成交,再送你一个又老又丑的皮囊,除了见我,其他任何场合必须以此面目见人!”李尘枫大乐。

“求之不得,本就不想再以此面目见人!”苏妃从善如流。

李尘枫沉吟片刻道:“以后所有人都会称你为史婆婆,但愿能让你忘记这里的那块碑!”

接着他用传音说着什么,苏妃目含惊愕,渐渐的又露出迷茫……

风子扶又变得痴傻,她知道那人又回到郑伦的体内,不知道他长的什么样子,或许以后见面也认不出是他,自己改变了容貌以另一种方式活着,但愿如他所说能忘记曾经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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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旗开未必能胜

道天行第453章旗开未必能胜七日后,一枚传音玉简射至,被操控郑伦身躯的赤林接住交给李尘枫,一指灵力打入,传来闻太师肃煞的声音。

“速杀妖姬和风子扶,前来大殿听命!”

李尘枫望向赤林,赤林会意,一掌向国殇碑前打出,漫天的死气狂卷,瞬间便将苏妃和风子扶裹住,吸入郑伦的狮鼻,没有停留就被李尘枫纳入一枚空间戒指……

苏妃望着一片无垠的空间出神,竟是生前才能见到的景致,青山叠嶂,树林中水鸣潺潺,一群陋舍中堆满了上下五百万年的书籍,等着她翻看,一个栩栩如生的老妪皮囊站在那里。

“风子扶”笑了笑,袍袖一挥,一股神秘而令人心醉的力量笼罩全身……

待氤氲散去时,一尊铜镜立在她的身前,自己不再是魂体,已经再生为人,一如生前的模样,铜镜中一道身影一闪而逝,她连忙回头,身影已然隐去。

只余风子扶垂手而立,虽然痴傻,却能依命而行,苏妃轻叹,一皮囊、一魂体就是自己今后的两个身份。

那人说两界联手御魔之事一成,就会将自己送入人冥界找那里的至尊冥帝,成为那里的史官史婆婆,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包括那位冥帝,却能在冥界中自由行走,说是代表一个人的存在……

杀了两人的“郑伦”,一步跨出便来到国殇碑下的须弥座前,李尘枫闪身而出,接了黎夷女、夸父、银灵子三人,隐入郑伦的胸甲之内,以天地法相经功法融为一体。

郑伦目光突然变得迷茫起来,晃了晃大脑袋,向身后望去,见到一支三千人的军阵静候,点了下头,向帝之大殿飞去。

郑伦仍是原来的郑伦,只是记忆被改动了不少,苏妃、风子扶的消失变成被他吸了魂魄,连魂体也资筛删唬砗蟮木笠哺某伤奶砬孜溃汕炀鞍纾劣谒镜那孜涝诖蟮钊倮锿獾群蛘馐拢换嵩偌堑茫蛭畛痉悴蝗谩/p>

原本想将郑伦完全取代,不过忌惮于闻太师的精明,李尘枫终于放弃,只留下四魂兽王潜在他的脑海深处,以防不测,以他们的神识之力,郑伦只有束手的份!

大殿内文武百官齐聚,神情紧张肃穆,帝居中而坐,见到郑伦入内缴令,眼中一缕落寞掠过,便恢复了神色,专注于闻太师的布防。

一幅巨大的投射立于大殿,国殇界的地形、军力部署尽收眼底……

国殇界的范围有太古界三成大小,地形中山川、河流相差不大,可以说是小号的太古界,天魔界在西边的壁障处,露出的应该只是一角,从随机移动到固定不动,显然天魔已完全控制了此界,移入国殇界开始蕴酿逃出,可以看出天魔的智慧不容小觑。

闻太师共设置十二道防线,每道防线都由一名大将镇守,各领一百五十万大军,层层堵截,梯次防守和进攻,仍以三千人的军阵为最小构成,达到惊人的五百个军阵。

每道防线都以“玄天七杀阵”运转,全部十二道防御又组成更大的“玄天七杀阵”,处处杀机,无处不战场,任何一点的攻击都会同时遭到小阵五百,大阵六千个军阵的攻击,而且循环往复,绝无战力削弱的可能,当真是守时铜墙铁壁,攻时凌厉绝杀……

即使洞悉阵法的奥妙,要想破除也必须全部六千个小阵全部剿灭才行,恢宏大气,而又狡诈如狐,诡计与阳谋并举,非全杀不可胜。

黎夷女轻叹:“我虽对阵法知之不多,若是当初有此阵的存在,太古界里的人魂应该不是咱们!”

夸父道:“这个闻太师确实是军神般的人物,怪不得上苍出手才能镇压得住,已达到先为不可胜的最高境界,上苍要得其孝忠,神兵战力又能凭空暴增数倍!”

银灵子得意道:“联手后他就是咱们的人,老子第一次用不着逃了!”

李尘枫一直皱着眉头倾听,没有答话,黎夷女见了来气,一脚踹了过去。

“别装得有脑子似的,还学人皱眉,人家比咱们强就得认,有什么难为情的!”

李尘枫被踹醒,苦笑道:“闻太师都没你们这么乐观,从来都是门外汉瞎起哄,当事者有苦难言!”

黎夷女气道:“我们不懂阵法,都知道牢不可破,魔神军来攻也只能落得个鱼死网破的结局,有本事你弄一个更厉害的出来。”

李尘枫摇头:“我不行,更何况心思根本不在这里,阵法虽无懈可击,可也要看对手是谁,天魔射出的绿芒谁能挡?一个个如瘟疫般被传染,都变成了天魔,设下一千两百道防线又有何用?还不是如剥笋般层层脱落!”

三人登时面露苍白,自己仍停留在修士大军的冲杀上,对修士来说绝望无比的大阵,在天魔面前或许根本不堪一击,可以说是和瘟疫作战,任何修为都没有了着力之处,挡不住绿芒的照射一切免谈!

李尘枫叹气道:“闻太师也知道挡不住,将此界数亿的人魂都迁往极东之地,国殇军全军覆没才轮到臣民赴死,这是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全民皆兵也坚持不过一个月,随后便都成了魔!”

银灵子哆嗦道:“那咱们往哪逃?我可不想变成那种恶心的东西……”

李尘枫道:“有得逃闻太师早就安排了,何须此时严令国殇军遇绿芒照射当即自尽……”

三人向外看去,只见闻太师目露果决,寒光频闪:“各军要传令下去,遭天魔绿芒照射时,当即自爆身亡,以免变成天魔后反噬本军,整军被照整军自爆,大将也不能免,只有这样活着的人才能坚持得久些!”

“诸位应知这都是情非得已不得不为之,变成了天魔比魂飞魄散还惨百倍,以光的照射速度将是见之即临身,留给大家的时间短暂到极至,因此战时就要将修为提到自爆的临界点,还须各军勤加习练才可……”

大殿内静寂得可怕,从未有人在战时无时无刻保持着自爆的状态,战力大幅下降不说,还面临伤及本军的危险,毕竟谁都不能保证不小心之下将自己爆掉……

绿髯大将张奎肃然道:“这也是不得已的事,军士们也能理解,可毕竟太过于被动,我军能否找到遮挡绿芒照射的办法方为根本?”

闻太师苦笑:“我将此界所能见的资源都试炼过,却找不到能遮挡之物,绿芒似乎能穿透任何物体,加之资源匮乏到极点,此路不通啊!”

“若非如此,我又岂会下此等军令?说句丧气的话,我曾想过降,可对方并非人类,根本没有招降的必要,我等面临的是万古没有的绝境,想来上苍都无应对之策,我等其实是天魔界的狱卒,内外交困,只能战至最后一人!”

一位背悬孔雀虚影的白面大将沉吟道:“既临如此绝境,不如冲出壁障杀出一条生路出来!”

许久没说话的帝威严道:“这些年太师一直在测算天机,壁障之外就是人族的生死两界,国虽亡而百姓却一直繁衍下去,冲出去又能如何?将惨事又祸及子孙吗?吾虽无能,此等担当还是有的,便与此界共存亡,无需再议!”

李尘枫为之一震,帝辛确实是位有担当的大帝,怪不得麾下仍有众多奇能异士效死力,冉狄等人至今忠心耿耿,当得仁君二字。

闻太师叹道:“孔宣大人,你随佛祖修行,仍留一缕神识不舍昔日同袍,老夫感佩,奈何你的五色神光即使能收尽天下神兵,却对天魔的绿芒也失了神效,不知能否联络到真身前来相助?”

孔宣e头:“主身早已成圣,数万年前,便失了感应,又能去哪里寻来?帝即存不以瓦全之心,孔某当以身相随,虽魂飞魄散亦无悔!”

“我等也无悔!”

大殿内,文武百官同声附合,目露决然。

帝颔首微笑,甚感安慰,闻太师肃然道:“武将点齐兵马回归本阵待战,文官率民避往极东之地,大军若然失利也需自爆不连累他人,都去依计施行吧!”

文武百官轰然应是退出大殿,郑伦一路疾飞来到一处空旷的山谷,里面五百支军阵已然等在那里,五百位将领叉手见礼。

“我等恭候郑将军领军出征!”

郑伦点头,将虎符递予一位白须文官,文官查验后奉还。

“百姓盼将军早日凯旋,祝大军旗开得胜!”

郑伦苦笑:“旗开还是能够做到,得胜也只能靠天意了,各人还是依本心一战吧,不负父老之托!”

文官笑道:“老夫说的是吉言,数百万年前也曾说过,那时大军也没能凯旋,可还是要说,不就是一死嘛,又不是没死过,只是这回更彻底一些,权当睡过去了!”

郑伦大笑:“俗话说武将不畏死战,文官不惧死谏,当为国之大幸,你把老子的话都说了想夺兵权咋的?”

文官笑道:“老夫何须夺你的兵权,此次率民军同样有上阵杀敌的机会,到时让你看看文官的铁骨也能擂响战鼓!”

一百五十万大军升空而去,五百支军阵浩浩荡荡前行,只余郑伦的大笑留下。

“等着吧,我们不死绝就轮不到你擂鼓……”

第454章 反物质

道天行第454章反物质郑伦一路疾飞,经过来时的山谷仍没有稍停,原本的三千人亲卫军阵看得是一脸懵,这仗看来是死战了,连亲卫都换了,准备退后一步督战队就给砍了?

李尘枫轻叹:“多一人便多分力量,屈塔,将他们带入本阵!”

屈塔接到传音,便命那支亲卫跟随在后,屈塔他们的军甲是李尘枫亲手炼出,同样左肩铭有灵纹,气场毫无破绽,国殇军第一次被人换了整支军阵而不自知,黎夷女三人也不知晓,还以为是郑伦本就带来的亲卫。

郑伦镇守的是第三道防线,位置相当靠前,显然闻太师对他能资傻芯衿堑钠嫣厣裢ㄈ员в衅诖绻炷6泊嬖诨昶堑幕盎拐娌缓盟怠/p>

第一、第二道防线李尘枫猜想是专门用于牺牲的,以三百万大军全灭的代价换取郑伦和第四道防线陈奇的出奇制胜,闻太师的坚韧、果决由此可见一斑!

郑伦军一到,便布下“天玄七杀阵”,缓缓开动,阵内的一切被完全笼罩,漫天的杀气将神识探查都遮蔽住,而己方却无任何障碍,联络沟通畅行无阻。

“禀将军,陈奇将军求见!”

屈塔一脸正气禀报,亲卫队长的角色装得似模似样。

“混帐,他来还禀报个屁,直接进来就是!”

屈塔连忙请陈奇进来,虎口陈奇骂骂咧咧而进。

“老哼,你的谱现在越来越大,居然又弄了个亲卫队带着,也不怕太师责罚?”

郑伦晃了晃脑袋使劲回忆,终于无功而返:“多了又能怎样?还不是为国捐躯,又没用来干私事!”

陈奇一脸好奇道:“你真杀了妲己?就下得去手?”

郑伦又搜肠刮肚,将一个投射放出,苏妃、风子扶被兹セ昶堑幕胬谀俊/p>

陈奇叹道:“天下第一媚人儿竟如此惨死,人间再无颜色矣!”

郑伦没好气道:“酸个屁,老子一点感觉都没有,能遭媚惑的都是些意志不坚之人,老子心神之坚已至化境!”

李尘枫不由轻笑,把记忆改了,胡吹大气的毛病立时见涨。

陈奇惋惜道:“还想着讨一缕残魂以解相思之苦呢,竟让你个杀才辣手摧花,走吧,该咱们赴死了!”

“去哪?她死你也不活啦?”郑伦一脸不屑。

陈奇道:“闻太师命你我二人到壁障前查看天魔的神通,看能否慑了他们的神魂!”

郑伦无奈e头:“那就去吧,之前可是一点神魂的迹象都没有,估计够呛。”

……

哼哈二将率亲卫穿越了第一、第二道防线,来到天魔壁障百里外,众将都是修为高深,用神识察看却是清晰无比。

数万被天魔化成魔的国殇军将士仍然挂在壁障上,狰狞可怖,发出咝咝的吼叫,根本不认得昔日的同袍,显然与天魔完成同体,壁障比之前裂得更大,绿液流淌而下,滴向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大洞……

郑伦狮鼻一哼,两道白芒射向壁障,陈奇虎口一哈,一道黄芒也落了过去,没有任何的异动,却引来“天魔”的怒吼瞪视,欲行扑出。

郑伦、陈奇互视一眼,神情落寞,慑魂也失去了作用,火攻、冰冻之法更早前已证明无效,那么前四道防线已不攻自破,如引颈就戮的死囚就等屠刀落下了。

郑伦胸甲的法相内,四人也是倍感无力,银灵子叹道:“我的魂魄被郑伦轻而易举地慑去,在这里却是屁用不管,这天魔哪里还能降服?”

黎夷女皱眉道:“不知蛊毒、尸毒能否与天魔毒相克,要是抓一只过来试试就好了……”

李尘枫摇头:“试一定要试,但绝不能抓来,瘟疫般的传染速度根本无法阻止!”

黎夷女轻叹:“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打起来再试了……”

李尘枫又摇头:“那样太被动,去到壁障前试也是一样!”

夸父好奇道:“你去还是银灵子?”

银灵子一哆嗦:“我哪来的两毒?也就是跑得快点!”

夸父缓缓道:“把两毒种在你身上,试了没用就逃,天魔也追你不上!”

“好办法!夸父居然比屏翳脑袋还灵。”黎夷女玉手一抬,蛊虫已将银灵子裹住,就要下手。

“慢!这事还得我去!”

银灵子热泪盈眶,望着救苦救难的左臂,无语凝噎。

黎夷女果断道:“不行,两军没联手前你不能去,要不然你死了我们也活不成!”

李尘枫无所谓道:“那就一起去,你们选吧?”

黎夷女登时闭嘴,似乎死一个比都死了强,随即又觉得有点不仗义。

“要不……你有什么遗愿,我帮你完成……”

“不用,你们比我晚不了多少!”李尘枫说罢就化出法相,贴地面瞬移而去。

黎夷女望向夸父道:“咱们是不是有点那啥……”

夸父点头:“是有点缺德,不过我没让他去,咱们两字用得不妥!”

“我也没让啊,怎么就我缺德了?”

“你让他留遗愿,就是让了!”

黎夷女幽怨道:“我以前和兵主就是这样说话的……”

银灵子为救星抱打不平:“他只是兵主的一支胳膊,弄不明白你们的打情骂俏,怪可怜的……”

……

李尘枫来到壁障之下,沿着变异国殇军的挂壁直上,强忍着不适,这等惨象比当初地狱得见仍有超出,若非修为大进早已神志沦陷。

终于上到顶端仔细观察,然后小心地散出巴掌大的独立法相,包裹住蛊毒渗入裂缝,法相与周边的场景一致,并不遮盖裂缝,从外面看毫无二致。

蛊毒一浸而入向深处渗透,突然绿液如遇美食般涌来,将蛊毒包围绞杀,倾刻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绿液竟拟人般的意犹未尽,在附近涌动,期望能得到更多……

李尘枫心中一沉,天魔之毒才是毒中之毒,比至毒的蛊虫都要厉害,此路不通!

他斩断独立的法相,又凝出一块,这次包裹着僵尸毒渗入,结果不出所料,又被迅速资桑皇潜裙贫鞠y蒙月俅挝薰x怠/p>

思量了许久,体内的黑白双鱼气旋高速运转,以极至的死意去抽离绿液中的生机,这次绿液终于一缓,灵动性有所减弱,覆盖范围内明显比其他绿液活动低沉、缓慢……

“有门儿!”

李尘枫心中暗喜,加大死意的输出,看着绿液进一步和缓下来,他望了一眼所有的裂缝,要是全部覆盖的话,以双鱼气旋散出死意的速度应能五日内做得到,这样就能拖延天魔入侵的时日。

正思忖间,突然绿液重新活跃起来,反而将死意资山ィ4朐俣嘁膊荒苋弥暗闹卣忌戏纾炊罄吹乃酪饫耄蛟赐费袄础/p>

“它居然在感悟学习!”

李尘枫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斩断独立法相,脱离接触。

天魔的死与人族的死应该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可偏偏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死意,上苍以亡魂镇守天魔界,反而为其送上养分,真是愚不可及!

那么人类意义上的生机又能如何?上苍界生机浓郁到极至,要是能克制,又何须送到这里镇压?不过试试也无妨。

李尘枫将双鱼气旋反向运转,一丝丝渗入,绿液为之一定,似乎在感悟,许久向生机紫拢允敲涣粝滤亢痢/p>

他心情登时沉入谷底,天魔竟是生冷不忌,什么都能资桑闭媸侨死嗟目诵牵植坏蒙喜阅闷浜廖薨旆ǎ/p>

忽然绿液中一种现象引起他注意,一些细微的触手伸出,向壁障内伸入,似乎要生根发芽一般,反而减缓了绿液的涌动活性。

他心中一喜,反复观察起来,不久又大e其头,虽然活性降低触手却仍能抽出,攻击速度的减弱,并不能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还是失败!

“天魔根本就是天下生物的反物质,只能挡而不能克!”

李尘枫又将眼睛望向壁障,当年上苍打造出一界来困住天魔看来还是明智之举,就由自己再炼出一个囚笼出来,或许是此时最好的办法。

他散出五行之力,去分析壁障的构成,法相渐渐的延展而入,壁障的材质与国殇界、太古界壁障相仿,显然以同样的配比炼制而出,这让他心里轻松了许多。

既然能渗入壁障,不妨再深入一些,若是能潜到天魔界内探查最好。

可惜失望和惊心来得太快,渗入不及一里,就被澎湃的绿液阻住,连滚带爬地逃出,显然裂缝处只是天魔的突破口而已,其他的地方也正在蕴酿突围,情势已万分危急。

无奈之下,他抠出了几块大石放入大吕钟皇的空间,便潜回国殇界,思量了一番,化出一个硕大的独立法相,罩向挂壁上的变异国殇军,如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一拽……

三名变异国殇军被拽出,向地面急坠,天地法相经终于出现破绽,留下一条淡淡的轨迹,随即被李尘枫弥补,消失不见。

正在百里外观察的哼哈二将等将领,不由面色大变,有天魔潜逃非同小可,一旦与大军接触,就会陷大军于极至的危机之中。

“有天魔潜入,向全军示警!”

诸将大吼,亲卫射出一道道传音小幡,向国殇界各处激飞,大军登时转入战时状态……

“各军向壁障下轰击,阻止天魔靠近!”

第455章 殒落的星体

道天行第455章殒落的星体第一道防线上五百支军阵轮番向壁障下的地面打出术法神通,登时死气漫卷,冥地塌陷,一道道深坑被砸出,阻断天魔可能攻来的路线。

一支支军阵升上高空监视,紧张至极,潜入一只天魔都可能如瘟疫般传染大军,全都依命将修为提至自爆的临界点,随时自爆阻止漫延……

李尘枫却理都不理,因为他根本没打算潜回,而是潜入壁障的底部深层,用壁障自身将三只天魔困住,然后独自回到大吕钟皇的雷电空间。

空间内早被他改造成炼器空间,姬流被他忽悠回去成亲,临走时交给他数枚戒指,其中一枚装的竟是十余万的炼器师,人兽两界的各式资源堆集如山,吓得他连忙将他们放入雷电空间“供”起来。

原因无他,炼器师都能当他的祖宗,器宗朴初子、师尊丹阳子、师叔青云鹤、灵器门董掌门、玄道宗穆掌门、器魂宗阙宗主等等,炼器界宗师竟无一缺席,更让他震惊的是老祖宗幽雀居然也在其内,可以说人族炼器界整个都搬来了!

李尘枫心里发虚一直不敢相见,在壁障前试毒时才将空间打开一丝,请诸位观看,让他们得到第一手观感,寻找破解之法,此时才闪身而入。

“唐突了诸位大能,晚辈在此赔罪!”

李尘枫先声夺人,上来就是一个罗圈揖,别落得个目中无人的罪名。

幽雀不说话没人敢吭声:“小子,你这里生机浓郁至极,老夫能多活好些年,就免了你无视前辈之罪!”

“谢老祖宗隆恩!”李尘枫顺台阶往下出溜,看谁还有意见。

众前辈知道他的小心思,都是心中好笑,已成人皇般的存在而不自知,命令众人都莫敢不从,还是荣耀至极的那种,哪还用得着溜须拍马?

李尘枫还傻傻的一一见礼,见了器魂宗阙宗主笑道:“老祖宗可是发话了,夺了你财路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阙宗祖连忙还礼:“器魂宗劳您惦记已是莫大的荣光,岂有见怪之理,以后就改为尘枫宗就是!”

李尘枫顺杆爬极快:“那就一言为定,可不许反悔!”

师尊丹阳子大怒:“你个傻玩意儿,老东西能乐死,器宗不改啥时候轮到他,你想饿死器宗咋的?”

李尘枫一脸懵,弄个宗门回来居然还挨骂,这世道是怎么啦?

众人开怀大笑,朴初子顾不得难看,拉着师侄到一边好一阵解释,才将他的世界观扳过来。

李尘枫尴尬道:“老阙,你这是给老子下套,这事作罢,好好的改什么名字,都照旧便是!”

阙宗主遗憾道:“那就不改了,不过依以前的赌约,器魂宗改为器宗的分宗,这事拖了这些年老夫惭愧得很……”

丹阳子拆穿道:“早干嘛去了?如今见器宗势盛又想分一杯羹过去,脸都不要了!”

幽雀叹道:“小子,这事还得你想个办法,器宗能忙死,器魂宗能闲死,同为炼器界相杀的局面也该改改了!”

李尘枫无奈道:“其实叫什么不重要,炼器界成立个总宗,划分出各分宗的所辖范围,简单的由当地宗门炼制,难炼的由总宗抽调高手炼出,利润分成就是,每年大比选出天骄弟子重点培养,提高炼器界整体实力!”

“每年评出炼器界最高新器奖,能让人族至高修为都发怵的那种,也不用如今这般被人压着打,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重型战舰要不是我鼓捣出来,人族还真离被灭不远了!”

诸位宗师都是一脸惭愧,重型舰要不是他交出配比,这里的人真不知要炼到什么时候,入太古界以来就炼制了五千余艘,效果惊人。

李尘枫见众人面色,后悔说得太重,和缓道:“炼器界应该象此次人族危机那般融为一体,攒下的家底够维持开销就行,最犀利的灵器封存以待危机,也能得到域主的谅解!”

幽雀道:“经历此次危机,诸位域主也知道炼器界的重要,和他们商量着来并不难,只是总宗该如何设置?”

李尘枫苦笑:“这都是你们老祖宗该想的,啥时候轮到我说三道四了……”

幽雀道:“老夫说没人听,你说域主都不敢违,怕唾沫淹死!”

李尘枫无奈道:“先各宗掌门任副宗主,您当正的,以后再选德高望重的担任,不过有一条决不能变,就是各宗门以后只能以分宗的形式出现,松散的联盟必定不长久,也会再生嫌隙!”

幽雀点头:“明白了,我这德不高望不重的先担着,再选出贤能!”

李尘枫讨饶:“老祖宗言重了,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如今您不出没人服!”

幽雀笑道:“临老了竟能当个总头,那就当几天应付一下,等此间事了,你再回来接手!”

众人一听尽皆顿悟,乐不可支,到底是老祖宗厉害,逼他回来,炼器界真就辉煌无限了,人族两三百个天域,炼器师能横着走还没人敢拦。

李尘枫苦笑:“我能活着干啥都无所谓,先把天魔降住了,晚辈马上跟您老回去!”

众人脸色一僵,天魔的诡异都见识了,世间就没有能降得住之物,只能自创,可从哪里下手还是一头雾水。

幽雀道:“小子,说说你的想法,老夫懒得猜!”

李尘枫道:“现在能暂时阻住天魔渗透的只有壁障,我想请诸位找出壁障的配比,先仿制出来,再加以改良,炼制出彻底压制天魔的材质,重新将其置入囚笼!”

说着将数块壁障石抛到空中,以五行之力渗入,金青蓝红黄五色渗出时浓淡已发出不同的变化。

“烦请诸位各自炼出材质,由我拿出在三只天魔身上试,找到最好的配比为止!”

诸宗师面露凝重,此物事关人族的生死,决不能有一丝的疏漏,各自凝神试炼……

兽界被应龙一统江湖,发出号令莫敢不从,抽出了四百余头大兽级别的灵兽过来,都是五行之力极强悍的存在,三十余位随李尘枫与魔兽大战的兽王,也一同前来相助。

灵兽的炼器修为不行,可灵力修为恐怖,由他们协助,炼器宗师们连鼎都不用,只需运用神识炼制就行,而且毫无阻滞,每一个材质的炼出都是人族最顶尖的灵器。

李尘枫也依自己的感悟炼制,之前曾以简单的五行石封闭太古界的壁障,如今仍未让国殇军发现,本就极接近壁障的材质,连颜色都难以区分,炼成应不在话下。

不久诸位宗师都炼出了自己心目中的配比交给他,李尘枫立即飞到壁障内,拿三只天魔来试。

天魔被困在壁障内,已渐渐的渗入进壁障,显然五百万年的感悟学习,任何天魔都能做到破除壁障的能力,只是时间用得较长而已。

李尘枫将炼出的材质,打上标识一件件投入去试,结果让人大吃一惊,所有材质都是一攻而破,只有幽雀和自己炼制的时间稍长,可还是无法阻挡,根本不堪侵蚀。

诸位宗师都在投射中看到,脑中又开始建构新的配比,又开始炼制起来,不久又拿去试用,结果又是惨败而归。

空间内气氛压抑,数日来反反复复地炼出,然后再试,最后炼得都开始怀疑人生了,仍是以惨败告终……

李尘枫垂头丧气而回,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原因。

“难道是咱们的矿物不全,配不出所要的效果?”

幽雀摇头道:“人冥两界可是把所有的天材地宝都汇集到这里了,有许多连老夫都闻所未闻,而且也都用上了,这种可能性不大!”

众人都是点头,雷电空间已是人族矿物的宝库,这里没有的人界虽不敢说绝不会再有,也是差者不多,说是倾囊而出毫不夸张!

李尘枫皱眉道:“壁障是上苍神所炼,难道有些矿物只有上苍上才有?”

幽雀沉吟良久道:“老夫为神荼大人炼灵兵时,偶尔问了一句,他说上苍的材料品质虽说高出很多,但听那里的炼器师说矿物从本质上区别不是太大,人界的矿物精炼也能达到上苍的品质水准,并没听说多出什么了不得的矿物……”

李尘枫在空间中踱来踱去,苦思错在哪里,难道是神才能炼出?如果是这样也用不着再炼,如果不是呢,又是拿什么矿物炼制的呢?这种矿物即然如此稀有,怎么会有这么多?竟一连炼出了天魔、国殇、太古三界……

没有人敢打扰他,想事这东西还是能者多劳,这些人兽加起来都不够这个妖孽一人所想,要依自己的脑袋行事,人族早灭八万遍了,只能安心地等候结果的出现。

李尘枫突然额头冷汗大冒,脸色苍白,知道自己这些人再炼万年也未必能炼出……

幽雀小心问道:“你猜到了什么?”

李尘枫苦笑:“上苍既然称之为天魔,那么天魔就可能来自于天外殒落的星体,就如我们常见到的流星一般,只是有大有小罢了,天魔所在的星体也如流星般坠落到上苍,给那里造成了大难,神难以彻底清除,就只能将其镇压!”

众人能想象到当时的画面,强如神都无法战而胜之,无数的神战死,仍然飞蛾扑火地上前……

第456章 一切都是上苍的牺牲品

道天行第456章一切都是上苍的牺牲品最终一位或许多位神想到了用囚笼将其困住,于是炼制了巨大的灵器将其裹住,置入冥界之内,然后不放心,又先后炼出太古界和国殇界,将其套住,于是就成了如今的三层独立壁障……

李尘枫缓缓道:“天魔所在的星体既然存在,就是说能够承受住天魔的各种折腾,人类的矿物抵受不住,那就用星体上的“岩石”来炼,简单的堆砌都能收到奇效,所以咱们看到的壁障就如原始的岩层一般,和灵器有很大的不同!”

“所以说天魔居住的星体就是炼制囚笼的材料,三个界面都来源于此,既使还能剩下一些,也不会多了,要是我的话,给他炼上百层都不为过,可如今却只有三层,还得靠国殇军和魔神来送死延缓大难临头!”

众人对生的畅想就此结束,神的责任硬往自己这些蚁民的身上落,哪里还会有好?怪不得如何求助,上苍就是充耳不闻,敢情最后就落在天魔身上……

“救了你们要不了几年还是得死,早死晚死根本没有区别,而且是一个不留,魔神把人族灭了都不必去救,反而都死了就变不成天魔,上边逃起来还轻省一些!”

空间内鸦雀无声,以天魔这种“万无禁忌”的东西,灭的可是整个世界,人族、灵兽、植物、矿物,有一个算一个都要灭绝,上苍明白得很,说句不恭敬的话,此时估计正准备一艘大船看往哪个星体逃呢!

李尘枫见众人明白自己没有说完的话,终于忍不住来了一句。

“这就是咱们拜的一帮东西,什么玩意儿?”

众人兽没有敢搭腔的,不过点头还是敢,呼呼地点个不停。

丹阳子觉得不该死心,还是要以鼓励为主:“老七,把你缺德的点子再弄出点来,指望神是不行了,你肯定能行!”

李尘枫没好气道:“我就缺德带冒烟的,也赶不上神的神通啊,天底下缺德也要靠实力撑着,撑得住的都成了神,还一个都没留下,我凭什么解开危机?”

“你,就是,能!”

众人兽使劲煽风,一字一顿地喊出,其实还留下了一个,就是这个连冥神、魔神都敢坑的坑神!

“哪啥……脑袋有点乱,让我想想……”

李尘枫这回是真绝望了,不出一年天魔就能灭世,根本躲无可躲,又不忍让大家失望,只能先糊弄过去再说,到一边想想剩下的日子怎么过……

谁知地面空中被人兽挤了个水泄不通,根本动弹不得,可怜兮兮地望着幽雀。

幽雀叹道:“天下人都知道你是越压越强,梅寒雨可是说了,只要你说出‘那啥‘的时候就得往死里逼你,于是天清气也明……”

李尘枫一愣:“啥时候落下这种病根儿的?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朴初子肃然道:“来之前师妹千叮万嘱的,说她就是这么收拾你,事关人族存亡一定不能让你松懈!”

丹阳子劝道:“师妹都给了你,如今叫你啥都费思量,还是再好好想想的好,你也不想我师妹,你夫人,香消玉殒吧?”

李尘枫嘟囔道:“怎么啥到都跟人说,家法得尽快立起来了……”

随即又沉吟道:“要说缺德倒是有,不过没人敢干!”

“真有!”

众人兽登时大喜,这招还真管用,世间真是一物降一物,收拾“人皇”还需“人后”出马才行。

李尘枫奸笑:“上苍就知道躲,还不许咱们逃难啦?把人啊兽啊都拉到上苍去,死也死在一块,怎么着还能坚持两年!”

众人兽脸色惨白,这家伙真是啥都敢干,未告而入就是死罪,神哼一声就得死得干干净净!

李尘枫一脸不屑:“我知道你们想啥,他杀任他杀,总有手软的时候,俗话说法不责众,总有些人能活下来,不致于全灭!”

众人兽意动,和天魔比起来神就可爱多了,那可都是慈悲为怀的神啊,说不定一个都不杀呢?

幽雀叹气道:“杀之不忍,可能堵啊,听神荼大人说去往上苍的唯一路径,在一年前就被完全封死,以他的修为要破除都需百年,他还纳闷怎么就堵上了,结果在你这有答案了……”

众人兽登时如被判秋后问斩的死囚,再无希望,想想也是,都是低贱之人过来的,你的想法猜不到可是枉称神了……

李尘枫幽怨道:“老祖宗,有时说话不能太直接,会吓死人的,糊弄过去晚辈能省不少事!”

幽雀醒悟:“当我没说,我什么都没听见!”

空间内惨笑连连,算是回应了幽雀的善意,说都说了还能当这事没有发生,大家就都成傻子了。

丹阳子搓了下脸,道:“老七啊,这事可能还不够缺德,再想个更缺的!”

李尘枫瞪眼道:“谁说不够缺了,我就能上去,天无绝人之路这话就是说给我听的!”

幽雀一哆嗦:“你真能?可别忽悠老夫……”

李尘枫轻笑道:“这人绝望的时候就想到逃了,脑袋也就开阔了,不过这事太大,我不能说,到时自知,而且此中的人和兽上去之前不能出空间半步,以防泄密!”

幽雀欣慰道:“只要人族能存,在此空间内永不出去都心甘情愿,但有差遣老夫莫敢不从!”

众人也是肃然点头,李尘枫不言明就说明此事多半能成,所虑的只是周全二字,或许只有打开通往上苍的路径时才能知晓,等待的时间不会长,因为天魔留给人族的时间太短。

朴初子问道:“小子,如此说来阻挡天魔的事也能缓上一缓了,壁障破还有些时间……”

李尘枫e头:“逃往上界还有许多事要做,我们最需要的就是时间,炼不出相似的材质,就拆东墙补西墙,掏空国殇与太古界的壁障来加固天魔界,争取时间……”

“现在只是天魔界的一角露出,一旦完全展露,材料实在太缺,所以马上要试出人界材料可充入的成数,尽量节省星体材料,此后我再没有什么客套话,所有人必须听我号令!”

“我等尊主帅号令!”

众人兽同声应命,各自准备,李尘枫立即飞入壁障,挖出更多的星体材料回来试炼……

目标明确之后,试炼的速度蓦然加快,先是将星体材料提纯,然后将人界材料补充进去,终于试出以一成半材料替代星体材料,而且比单纯一种的效果还更耐天魔的侵蚀,不过也只能提高半成的防御,却也令李尘枫大为满意。

时间太紧,刚一试出,李尘枫便展开天地法相,潜回郑伦的胸甲,接出黎夷女、夸父和银灵子,然后朝当初潜入的壁障延展开去,那里终将要破开以使两军联手共御天魔。

李尘枫一到便将众兽王和五行大兽尽皆放出,大肆开挖星体材料,黎夷女三人目露警觉,将他围在中央,此时傻子也猜到了他的身份!

“你们不用猜了,我就是灭魔兽的李尘枫,咱们都没有了选择,只能联手!”

接着李尘枫将一切和盘托出,天魔灭世和上苍的态度展现在他们眼前,三人明悟到此中竟有如此的惊天隐情,人族的一切都是用来牺牲的对象,眼中的敌意渐去……

“杀了我就是灭了魔神域和整个人族,你们选吧!”

夸父噎道:“根本就没让我们选,杀了银灵子也不能杀你!”

银灵子点头:“这话在理,也就黎仙子恨不得咬死你……

黎夷女幽幽道:“怪不得死活不愿和我成亲,也算是不欺暗室,有所担当,我愿意放下所有恩怨……”

李尘枫道:“好,你们回去向刑天和共工禀报,前来会商,国殇国那里由我负责沟通,记住,时间是以刹那来计,晚上一点都是亿万人的生死!”

“放心,就算再死百次也要促成此事!”

三人肃然点头,转身而去,竟不需李尘枫拿出任何证据,相处数年,身份揭开之时已尽知本心!

不久刑天、共工悄然而至,开诚布公,将所忧所虑摊开来谈,都得到李尘枫满意的答复,人族与魔神的联手已定,终于将魔神之患彻底消除,只等与国殇界的商谈。

李尘枫没有谈及逃往上苍的事,让魔神们保持紧绷的神经,否则抵抗天魔的决心就会大变,自古死士都能做到勇往直前,可生机出现时往往就会溃不成军,所以大战一定要继续,直到最后一刻才能将生路亮出!

有了魔神的相助,开挖星体材料的速度更快,李尘枫将大吕钟皇置于壁障内,边挖边炼,需炼出一块巨型的墙体,将天魔渗透的壁障完全封住,耗时耗力,可也不得不为之,不管能否逃往上苍都要如此……

交待完之后,李尘枫便向太古界与冥界的边缘疾飞,以向冥帝禀报为由,行的却是逃亡的大计,无论冥帝还是神荼、郁垒两位冥神都是上苍所封,根本不敢指望他们会同意向上苍逃亡,所以能依赖的只有自己人。

夸父、银灵子随行护卫,李尘枫成了魔神的救星,之前就已大获人魂的好感,此时更不能有丝毫的差池,毕竟两界的沟通全靠其一人。

黎夷女不听调不听宣竟也跟来,一路上一言不发,时不时偷瞄那人一眼。

第457章 预设退路

李尘枫望着冥山封堵的大洞,绕了一大圈子终于又回到这里,他散出五行之力,法相延展而入,向冥界驰去,终于停了下来,向外面搜索……

一个庞然大物依然悬在空,羽翼伸展,雄武霸气,正是应龙五丑,龙躯一位雍容的女子盘膝打坐。

李尘枫感到许久以来没有过的温暖,这是至亲的感觉,将五行之力散出,一只无形的手掌轻拂女子的面庞……

梅寒雨美眸一睁,清泪滴下,呆子终于回来了,应龙眼露出欣喜,也不见羽翼振动,便来到冥山前,冥山徐徐开裂,梅寒雨隐身而入时裂缝又闭,应龙硕大的身躯将一切都遮挡住。

眼前终于出现那人的身影,梅寒雨飞身投入他的怀抱,失声痛哭,外表的坚强与雍容登时烟消云散……

两人倾诉了许久,李尘枫才将天魔的实情道出,惊得梅寒雨花容失色,心痛于呆子的努力尽付流水。

李尘枫将自己的逃生计划道出,又令她幽怨不已,人族算能逃出,他这个主谋必定第一个被诛,指望被救之人的守口如瓶几乎是不可能的,不是说别人会出卖他,而是私语感恩也能要了他的命,根本没有余地。

“死死吧,总好过一个不剩,这事只能你和五丑去办,幸好兽界他是当之无愧的霸主,准备起来并不难,等我命人传讯立即起动计划,能救多少是多少,天魔一到,不管我回没回来都要封闭路径,远遁他乡!”

随即又将一枚戒指递给她:“这里有一千艘重型战舰,杀出去应该能应付一段时间,找一个星系落脚,师尊也要忽悠走,让他不停炼制能活人的空间戒指,愿力塔逃出时一定要带走,阎君也是慈悲胸怀,说出实情反而会助你离去。”

“原本人族渗透计划的那些精英,让苍陵域主、第十冥君带随你离去,宓宫主那里我会让她找你,我暂时想到这些,其他的由你见机行事!”

梅寒雨又是泪下:“我怎么嫁给你这么个胆大包天的家伙,自己的命如此不知珍惜……”

李尘枫轻笑:“活该,这还设计骗了我的贞洁,你认命吧!”

梅寒雨嗔怪道:“做过这一回亏心事,一辈子算是抬不起头作人了……”

李尘枫大乐,使力掐她的面颊,梅寒雨瘫在他的怀里,幽幽道:“这也是我今生最值得留恋的事……还有一枚戒指你用了吗?”

头牌长叹:“你往家拉人的功力见涨,居然柳媚儿、甄怜儿、青儿都弄了进去,只是和她们说了会话,旁边一帮恩客虎视眈眈,啥都没干溜了,再也没时间进去过!”

梅寒雨轻笑:“我可没那本事,是冥帝的美意,说是激起你活下去的欲望,我这里只一条,没得过你宠的都能进,为此一叶她们好几天没和我说话!”

“要不你把她们带回去吧,太险!”

梅寒雨螓首轻摇:“她们会生不如死,同死也是命注定,你要是心恻隐带她们回来!”

李尘枫点头,自己真不是花心的人,到头来怎么弄了这么些,至今都犯迷糊……

梅寒雨娇媚道:“我知道你时间很紧……

可有时夫妻间的伦常还是要的……”

“那你回还赶了我几次?”

“这次不会了……或许来生前最后的回忆……”

“唉,洞房从来没有过正经的地方!”

“师尊又送我一个空间,以前的还大……却只容得下你我!”

“那还等什么?”

“你那些空间啊,戒指啊,都关严了吗?”

“早关了,战舰都轰不开!”

氤氲间两人消失不见,只余冰冷的石壁……

……

冥神双殿前,三人在向冥山壁障眺望。

神荼叹道:“这小子回来是干那事的吧?可是有一会儿了……”

“哪来那么些废话,不应该吗?要我一个月回来一次!”郁垒很是理解。

冥帝忧虑道:“但愿如你们猜想的那样,否则麻烦可大了!”

神荼道:“你这是啥道道?敢情他不干那事,天能塌下来?”

冥帝点头:“这些天我有些心神不宁,怕他召见,想起来腿都哆嗦!”

郁垒不屑道:“你居然用召见二字,你可是冥帝,他只是坑人不偿命的家伙罢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冥帝叹气道:“只要找咱们,说明有连他都对付不了的事发生,你们说这和天塌下来有什么区别?”

神荼、郁垒面色一肃,身躯微颤,承平的日子该不会到此为止吧?

三人正惊疑间,螓首潮红尚未尽褪的梅寒雨,乘应龙飞来。

“夫君烦请三位大人入冥山议事,事关重大,礼数不周还请见谅,我这去请宓宫主前来!”

三人脑袋轰的一声炸响,真是怕啥来啥,你小子找多少女子都不会有意见,找我们干啥?

互视了一眼,强自镇定,飞向冥山壁障前站定。

冥帝轻松道:“还是等了宓宫主再进,不能失了礼数……哈……”

神荼、郁垒果断点头,歇会儿再进最好,不能露了怯。

宓宫主很不配合,飞来得有点快,三人只能硬着头皮闪身而入,抬头见远处李尘枫冷笑地望着自己,顿时眼前一黑。

李尘枫将国殇界、天魔界的事一一道来,三人惊得目瞪口呆,连魂汗都吓出来了,五百万年的局竟在此时一并爆发,人冥两界将片瓦不存……

宓宫主哀婉长叹一声,幽怨地望着三位冥界至尊,他们也是被牺牲之人,可又不能不怨。

冥帝最快恢复常态:“依你之见,该如何应对?”

李尘枫道:“三界联合不成问题,只是星体材料缺,不得已甚至要将国殇界壁障全部拆除以加固天魔界,不行连太古界也要拆,所有低阶军士和百姓都要撤入冥界!”

“我估计这样也坚持不了一年,天魔用五百万年破除壁障,速度将越来越快,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在完全破壁前找到破解之法!”

四人一听居然神情一松,神荼悠然道:“时间还不少,足够你再想出办法来应对了……是吧……”

李尘枫气苦:“啥都指望我,我说轰开去往苍的路径,你敢干吗?”

神荼登时目露绝望:“去也是一死,我们一家老小可在面,再说拿重型舰轰,一年也未必能轰开!”

李尘枫心感叹,果然是如此结果,一人死换全家活又岂会和你玩命?

“那只能随后再议了,先解决封闭天魔界这事,不过两界百姓入冥界的条件必须答应,否则老子再不管这些破事!”

冥帝果决道:“放心,此事必定优先办理,入冥界的百姓待遇自家人还要高,从今日起你为副冥帝,统管交战一切事务,我都为你属下!”

随即又望向神荼、郁垒:“两位大人如何说?”

神荼道:“我二人为小友手下大将是……”

郁垒接口道:“下令时最好传音,能留点面子最好……”

李尘枫大气道:“好,我施礼后再传音都行!那由冥帝、宓宫主负责接收百姓和低阶军士,两位大人随我去见刑天!”

神荼、郁垒脸色大变,昔日的同袍再见时还不得把自己撕了,李尘枫也不解释,冷冷地看着。

神荼终于点头,退缩更没脸,终究还是要见,不如大方应对。

李尘枫满意点头,将一枚戒指递给冥帝:“这里有一位史婆婆,在国殇界帮了我大忙,醉心于下五百万年的史学,烦您允她在各界行走,访谈求学!”

冥帝笑道:“这个好办,老书吏已无心藏经总阁的差事,让她接替是,回头也来你处效力是!”

“也好,有些事确需一位干吏援手!”

李尘枫又将一枚戒指交给宓宫主:“您次求我之事,我办到了,但愿不付所托!”

宓宫主一缕疑惑从眼底掠过,知他必有深意,施施然接过,又从手摘下一枚戒指递到他手。

“你眼的废物,我心的宝,扬言与你割袍断义,我来这却自己钻进戒指,这一战哪里还有前方后方,随你去坑人吧!”

李尘枫大笑,手指轻弹,俏公子便站在眼前,一副舍我其谁的表情。

众人分手,宓宫主望着李尘枫四人向太古界内飞去,迅速瞥了眼戒指,李尘枫的话语在脑海回响……

“宫主,这事太大,只能容您一人知道,羽人域您守护之物不能没了……”

宓宫主静静地听着,眼清泪落下,许久呢喃道:“谁说他坑了,人族欠他的太多,没有人能还……”

冥帝一叹:“梅寒雨真是慧心独具,居然为弟子时能识出他的好来!”

宓宫主螓首轻摇:“我问过她怎么目光惊人至此,她说从看到他眼的忧伤起不可自拔,那时只是见了第二面,从没想过会有今天,这样想着、恋着,竟做出了此生最疯狂也是最傲娇的事,此生足矣……”

冥帝点头:“我从天玄大陆接来的几位也是如此,她们互诉衷肠时,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怀疑他是不是下了诅咒,结论是再下回给他!”

宓宫主轻笑:“恐怕是了,那个姒瓶儿要杀他,都没能逃得出来……”

第458章 惨烈国殇

出了冥山壁障,李尘枫被六人的眼杀气隔在当,互射不停……

夸父瞪着神荼,黎夷女盯着郁垒,银灵子向俏公子示威,李尘枫闪到一边。

“等你们交流够了,咱们再去对付天魔,时间有得是!”

六人目光登时缓和下来,银灵子悻悻道:“你不够意思,弄个女人扮成公子哥来气我,我这资深的名头都让你给毁了!”

俏公子怒道:“你眼瞎啊,跟着我兄弟的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汉子……”

黎夷女眼又怒,俏公子立时闭嘴,修为太高惹不起,真不是有意说的。

七人向国殇界飞去,这才渐渐的融洽起来,终于见到了刑天,神荼、郁垒惭愧施礼,问起刑天这些年为什么不再长个脑袋,刑天答曰怕想起叛将脑仁痛,给扔了,于是没了话题干站着……

李尘枫扔过去几壶酒,喝够了,话题多得没边了,看关系有所缓和,带着俏公子回到壁障的大吕钟皇空间内。

星体材料堆积如山,幽雀率众人炼制屏障不坠,李尘枫便也加入其内炼制,加快进度,冉狄率地狱军一路顺壁障内设下传音通道,随时将天魔壁障的变化情况传来,目前仍然稳定,倒也不必太过担心。

刑天、神荼等人喝过酒后,一同将冥山壁障打开,太古界百姓开始向冥界迁移,一路人冥两界夹道欢迎,令人感慨万千,谁都没想到会与死敌有共同御敌的一天……

……

国殇军的十二道大型防线也已建成,每道防线外各设置三条深不见底的壕沟,以防天魔从地底渗透,后面是堆入云层的冥山,一百五十万的军士居高临下严阵以待……

天魔的绿液毒无,沾一丝都会变异成天魔,绝不能让其近身,隔远了用冥山、冥石往下砸,也不失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国殇界资源缺,除了人魂什么都缺,让闻太师也只能以这种战法应对,是找到能克制天魔的材料配,也无法炼制,所以连李尘枫那般的详细探查也免了,当真是军神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偏偏天魔面对灵力的攻击,如轻风拂面,继而消解无形,所以连拼命的机会都丧失了,灵兵也是一无所用,之前闻太师祭出雌雄双鞭,将变异国殇军挂在裂缝之举,想来也只是天魔无意此突破而已,它在蓄势,等待一举突破的时机……

这让闻太师更加忧心,这说明天魔的智慧不低,先慑住国殇军的战意,再徐而图之,这种敌人最让人无力,强如军神也是一筹莫展。

闻太师每日率众将反复商讨对策,最终拿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被动等待天魔的进攻。

相之下李尘枫倒是有事可做,而且忙个不停,星体屏障渐渐成形,还是要快,一旦炼成立即将侵入部分封,不但能暂时拖住天魔的攻势,也能取得国殇军的信任,在没起到效果前一切都是空楼阁。

可惜想法还是落空了!

“天魔动了,各军位!”

冥山瞭望的军士齐声高呼,又一道

道防线向后传去,声动天际……

闻太师升高空督战,只见壁障的裂缝突然扩大,向周边如闪电般的纹路散开,绿液突然如火山岩浆般喷射而出,竟无视引力的作用笔直向前,毫无坠落的迹象,头部尖细,而尾部粗壮,如触手又象根须,蠕动向前……

壁障绿芒频闪,如一轮妖异的绿日闪烁,无数的触手象其内散出的绿液光芒侵蚀而来……

“向壁障投出冥山,阻绝后继天魔!”

第一道防线一位长髯大将高声命令,登时云层冥山被狠狠砸下,呼啸着向壁障飞去,准确落入裂缝。

谁知冥山竟如云雾被极强的光线透过一般,没有缓丝毫,被绿芒穿透而出,冥山未遭撕碎而是被切成一丝丝碎屑,向地面散去。

国殇军不为所动,之前任何可能都已料到,继续向下砸落冥山,存着拼消耗之心,希望能将绿芒减弱,可惜绿芒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往空伸出触手,朝国殇军抓来……

登时妖异的绿日如一个展开的硕大扇面,向防线平推而来,遮天盖地,其内尖细的触手顶端密如雨丝,如刺出一杆杆长矛,尽封前路。

突然一定,然后阴狠刺出,登时前方堆起的冥山尽数化做齑粉,继而融化为绿液,如暴雨般落向地面,汇入壕沟……

“爆!”

一声声凄厉愤恨的大吼,在防线喊出,自爆其身,魂飞魄散,在触手临身的一刹那选择了自爆,没有人犹豫,变成了天魔会让后面的防线更加难以防守。

第一道防线黑气漫卷,魂魄飞散,一百五十万人自爆散出的恐怖冲击波向天魔击去,竟没能阻止哪怕一瞬,便烟消云散,继续向第二道防线刺来,千里之遥竟片刻而至。

“砸出冥山,阻止天魔速度!”

第二道防线大将高呼,明知无法阻隔,仍是死战不退,希望后军能找到破解之法,死也值了!

可惜,铺天盖地的天魔触手又是一轮突刺,便将国殇军所有的依仗化做绿液,绿雨更盛……

“兄弟们,给我报仇!”

又是一百五十万国殇军高喊间自爆,惨烈无,不过喊声、爆炸声有了间歇,因为触手刺出有了先后,军士们不到临身的一刹那仍是挥刀不断,但最终还是全部自爆身消。

高空的闻太师蓦然睁开双眼:“天魔似乎有了衰竭迹象,命哼哈二将前出,再次慑魂!”

第三、第四道防线的郑伦和陈依命飞出,一道道白光和黄芒射出,向触手慑去……

可惜还是没有丝毫反应,触手却向二人飞速刺来,两人连忙闪躲向后飞回。

闻太师眉头紧皱:“命各军大将出战,各施术法,一定要找出天魔的弱点!”

绿髯大将张奎一拍独角乌烟兽,率先来到阵前,长刀一闪化做一口巨刃当空斩下……

孔雀明王孔宣紧随而至,法身射出五色神光向触手慑去……

猿首巨人袁洪,手玄铁大棍抛出,如一根擎天巨柱般砸下……

六百余位大将瞬移而至,神通术法尽展,轰向天魔,轰鸣声震响,声势浩大。

可是当众将在闪电雷鸣期待战果时,天魔的触手毫发无损地穿梭而至,更加的快速阴狠,二百余位将军被刺的瞬间也选择了自爆,随即第三、第四道防线完全沦陷,又是数百万将士战死。

张奎硕大的长刀被刺得如渔般到处是孔洞,直接废掉;孔宣五色神光根本夺不下触手,反而引来更猛烈的反击;袁洪的玄铁大棍,也被腐蚀得坑坑洼洼如根麻杆,其他人更不用说了,只有闪身躲避的份!

历来修士交战都离不开灵力的互轰,可当灵力完全失效并被呑噬的时候,修士与凡人也没有什么两样,更惨烈的战况还在后面。

闻太师仍然沉静如水:“撤至第五、第六道防线,继续抵抗!”

他不信战线再拉下去,如此长的距离仍不能让天魔缓一缓,他在等待缥缈的瞬间……

天魔速度更快,侵略如火,又杀至第五道防线前,呼的一声一掠而过,冥山尽变绿液,如雨洒下……

国殇军自爆的轰鸣声,变得参差不齐,甚至是稀稀拉拉,闻太师一喜,策动墨麒麟在空来回观察,寄望于天魔力竭终于出现。

谁知,满怀的希望又再落空,天魔的触手改刺为抽,飞射至国殇军的身后,返回狠抽,让不少军士不慎被击,开始发生了异变,天魔要以此方式打破国殇军的自爆,要让敌军尽变天魔……

“各将听令,引爆染毒的军士,决不能让他们异变!”

闻太师声震军阵,率先出手,恐怖的威压散出,引爆开始变异的军士,众将也同时出手杀灭,同袍的魂飞魄散震撼着每一人的心胸……

若是被天魔杀死谁都不会眨一眼,可要是自己下手,任你是铁石心肠都难以自制,毕竟同袍刚开始魔变,还是鲜活的面容,难道没有迹发生,让他们停止魔变吗?他不能是那个唯一不变的人吗?

众将的手缓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同袍继续剧变。

“都给老夫醒来,绝不会有幸免,为了身后的家人子孙,杀了同袍,杀了自己!!”

闻太师大吼,一掌落下,大批的军士被引爆,许多军士惊醒,再无期盼,冲前去抱住染毒的同袍一起引爆,大军已是极度危险,再不能增加哪怕一个天魔!

后排越来越多的军士扑出,拉着同袍一起魂飞魄散,前赴后继,潮水般向前……

“将军,杀啊,来世还当你的兵!”

“将军动手啊,我动弹不了,别学娘们……”

“兄弟们别冲了,先自爆!让将军引爆前军……”

一声声凄厉大喊终于将众将惊醒,咬牙引爆前军,撕心裂肺的爆炸声震动天地,后军发一声喊同时自爆,第五道防线内再无一人能活!

没有停止,第六道防线同时接战,这一次天魔的战法再变,从国殇军头顶掠过,尖细的触手空然爆开,更加细小的触手射出,同时向国殇军将士扎落,登时一个个军士同时向魔转变……

第459章 绝地反击

道天行第459章绝地反击将军们出手如风将整军染毒的军士爆掉,谁知天魔触手尽数将防线笼罩,却是缓缓而下,军士们体内的灵力被快速吸出,时间一长连自爆都将遥不可及。

天魔显然智慧很高,每杀灭一道防线就又有相应的改变,就是要将敌军变成魔,成为自己无意识的奴仆。

将军们知道厉害,颤抖间出手,整军整军的引爆,爆炸声此起彼伏,震颤着心灵深处……

将军们神色狠厉,狰狞可怖,眼中却流出黑色的魂泪,从未有过的痛苦,让他们恨不得自爆先行一步,不愿让同袍死在己手,宁愿和他们换过来。

“杀!给兄弟们报仇……”

第七道防线一百五十万军士,背负着冥山、巨石冲来,将其狠狠砸向天魔,看都不看结果,当即自爆,以免令将军不忍,再受惨烈折磨……

孔宣魂泪遮面,大呼:“太师,让全军撤吧,我一人就能将冥山尽数抛出,求你了……”

闻太师也是魂泪淌下,长叹一声:“后面就是他们的家人,难道也让他们经历手刃家人的痛吗?”

至此,全军将士哪里还不知道闻太师的苦衷?若找不出天魔的弱点,就只能自尽来保证自己不会成魔,自爆就是唯一还剩下的武力,尽管杀的是自己,但总好过死在亲人的后面,再受一重痛苦……

于是,第八道防线上一百五十万大军腾空而起,牵引着冥山向天魔冲去,再次飞蛾扑火……

“够了!你们已全了忠义,接下来该我们了!!”

一声大吼传来,空无一人的第七道防线上,突然一个巨大的法相显现,紧接着一道擎天的星体屏障脱颖而出,向杀来的天魔平推而去。

上百万的魔神军将士喊杀震天,灵兽暴吼,在后狂猛推动,星体屏障风驰电掣,势不可挡……

共工双手一抬,水汽狂涌,滔天的洪水卷席而来,以巨浪推动,飞廉大口一张,飓风大作,风助浪涌一**狂推……

后卿、黎夷女、屏翳、神荼、郁垒、夸父、雷君、电女等人打出神通,目标直指星体屏障,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将天魔推回壁障裂缝……

一名名手持大盾的剽悍军士,向星体屏障边缘飞出,瞬间站满,一旦有触手探出,立即以大盾狠砸,将其逼退,掩护猛推屏障不坠的人兽……

一队队的魔神军、地狱军迅疾展开,临空而立,从地面到高空,如立起一面巨墙,如天地竖起一般,每人手持一杆长达数丈的长矛,严阵以待,细细梳理,一见落单的触手,便将其挑起,抛向星体屏障之后,不放过任何缝隙,疾驰推进,与屏障保持着严格距离……

更让人震撼的是,屏障后四百余头五行属性大兽,喷出五行之力,助十余万炼器师炼制星体材料,不断向屏障落下,竟是仍没有完全炼成,边推边补强、边战边炼……

国殇军自闻太师以下尽皆愕然,谁也没想到在这片绝地上会出现一支大军,而且竟是自己的援军,苦战至今,任何兵器在天魔面前都不堪一击,他们拿的是神兵吗?

一位没有头颅,袒露上身,乳tou为眼,肚脐为口的巨人当空而立。

“我乃五百万年前,蚩尤军副帅刑天,今日与人族副冥帝率军前来灭杀天魔,尔等暂归我等辖制,战后再详细分说!”

闻太师毫不犹豫,高声应道:“我等愿听魔神刑天辖制,战后也无须再换!”

国殇军纵声欢呼,刑天谁人不知?乃祖宗级别的战神,与蚩尤兵主齐名,有他领军灭杀天魔指日可待,真是苍天有眼啊……

李尘枫从刑天身后闪出,大袖一挥,万杆长矛、万只大盾悬于空中。

“孔宣、哼哈二将,领一万洞玄境军士,将绿液所化的巨人挑往屏障之后!”

“张奎、袁洪,也领一万军士用大盾守住屏障边缘,不让天魔触手侵入!”

“末将遵命!”

众将齐声应命,极至的痛苦化做滔天的怒火,电射而出,长矛大盾自行飞于手中,向天魔杀去……

两支哀兵加入,天魔触手被更狠地压制,星体屏障推动的速度更快,瞬间便来到第六道防线。

孔宣、哼哈二将之前还不明所以,哪来的什么绿液巨人?屏障一闪而过时才发现,壕沟中的绿液竟已化做巨人向地面爬来,连忙率万名国殇军,挺起长矛向其挑去……

有了星体材料炼制的长矛,他们的灵力修为终于有了着力点,一挑即撤,出手如风,漫天的绿液巨人向屏障上方飞去。

“张奎、袁洪,接力砸出屏障,别沾着绿液!”孔宣边挑边大声提醒。

张奎、袁洪都是肉身极强悍之辈,浑不在意,抛来一个就砸入一个,性起时又各抢来一面大盾左右开弓,绿液巨人潮水般向屏障外飞去。

“两个小子,咱们比试一下!”

刑天哈哈大笑,跨步而来,也是两面大盾齐出,一人比两人拍得还多还快,张奎、袁洪此生第一次服气,连声叫好。

张奎高喊:“第一孔雀,靠你挣回面子了!”

孔宣也是技痒,身上五色神光大放,登时万杆长矛尽数抢于手中,同时一展,如孔雀开屏般射出,一人尽挑绿液巨人抛了过来……

刑天终于露出凝重,挥出的大盾已看不出盾影,堪堪将绿液巨人以一人之力拍飞,惹来国殇军的欢呼雷动。

闻太师眉头大皱,此时不是比试的当口,若有一个失误就有人染毒的危险,再说主帅岂能只顾战阵冲杀,领军统筹方为第一要务。

“前辈还是以统军为重,不可以身犯险!”

“我还是副帅,找那个破冥帝去,用脑袋想的事找他!”刑天继续猛拍。

闻太师这才想起那个敢指挥国殇军的小子,总觉得头戴帝冠的李尘枫不是那么回事,哪有半点的官威。

李尘枫心虚地正了正帝冠,该不是能看出是老子自己炼的吧?

“刑天、孔宣,给老子听着,失误一个就是人族的大难临头,你们要一人扛下吗?”

两人闻听都是一哆嗦,连忙缓了下来,逐渐分还给众人,规规矩矩挑砸起来。

闻太师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冥帝”,就又紧张地向屏障望去。

从猛推屏障那些人的神通上来判断,果然都是五百万年前叱诧风云的神般人物,只能从传说中瞻仰其神采,此时竟然是“活的”,只有神荼、郁垒是人魂,其他的都是有血有肉,怎么都反过来了?这到底是谁管谁?管得惊天叛逆都活过来了!

“娘的,魔神打自己人就行,推堵墙慢得跟蜗牛似的,到壁障前还不得化了,都不想活了?”

李尘枫破口大骂,眼见推进速度竟缓了下来,显然天魔开始了反推,登时就急了,星体屏障只有十里厚度,最担心天魔的腐蚀速度,要是无法在融化前将天魔压回壁障,等待自己这些人的将是国殇军之前的命运,甚至会更惨。

众魔神都是一激灵,拼命催发灵力,推进速度又是猛然一提,赤林、蓝焰率协助炼器的三十余位兽王,果断加入推动……

天魔触手砸得屏障轰鸣不断,若是碎裂都得死无葬身之地,境地之险恶,历次大战都未有过,其实速度已是极快,毕竟天魔已反应过来,两相较起力来!

“刑天、张奎、袁洪也去推,孔宣接手他们,以大盾砸击!”

“姒瓶儿、翠羽,率四百洞玄少年加入孔宣一军,决不能漏掉一个绿液巨人!”

李尘枫又调整战力,汇往一处,他看出孔宣一军似能独自担下挑砸的重任,随即当空炼制长矛和大盾,流水般飞出,让后继的国殇军也加入前军挑砸……

姒瓶儿、翠羽终于等到命令,率少年飞出,翠羽知道情势危急,否则不会让她们出来接战,一现身便巨翼展开,同样是万杆长矛挑出,接下孔宣的空缺,两人一挑一砸竟然衔接得天衣无缝。

地上、空中蔚为壮观,灵力激荡,洪水滔天、狂风肆虐,推动着星体屏障如电闪般疾飞,天魔被压得飞速后退,触手从边缘伸出就被砸回,头顶绿液巨人被抛回砸落,触手也为之震颤,一时找不到反击的有效办法。

十余万炼器师仍不断从上方加固屏障,炼出的星体材料如一条条赤红的巨龙落下,旋即凝固成黝黑色,与屏障融为一体。

联军高端战力尽出,不顾一切地推进,就连闻太师也冲向前阵,时间不久却如过去了万年,都是筋疲力竭,仍在苦苦支撑……

李尘枫没办法,又将地狱军元婴境的人魂放出加入,随即国殇军同等战力的军士也压了上去……

终于星体屏障临近了天魔界壁障,轰的一声紧紧贴合住,李尘枫袍袖一挥,一千根粗到恐怖的星体长矛,从大吕钟皇内飞出,每根长达十一里,悬于屏障各处。

“共工,打开楔口,将柱矛砸入!”

共工大喝一声,洪水化做无数条水龙,猛然向后一抽,一千个预留的楔口被打开,魔神军一拥而上,抱住柱矛狠狠向里插入。

推动屏障的联军又与天魔反复争夺,死死抵住,柱矛趁势向里猛进,终于第一次听到天魔甑陌w亢捅┡/p>

第460章 天魔终被封

道天行第460章天魔终被封李尘枫不断抽出修为高深的大将飞回,加大砸入柱矛的力量,一根根不断向前,再向前……

天魔无处借力,推出的力度越来越弱,李尘枫趁机又撤回大能狠砸矛柱,终于一根根齐根而没,军士冲上将榫卯锁死。

“共工,再抽出一千楔口,接着给老子狠砸!”

李尘枫这次从大吕钟皇内将柱矛尽数散出,足有万根之多,又是悬在屏障之后,随即命十余万炼器师分别占住边缘各处,开始将屏障与壁障炼化融合……

天魔反推之力大减,新增的一千矛柱再往里砸就轻松许多,李尘枫命国殇军后军搬来冥山直接往上撞,竟也达到大将之威,随即命众将就地打坐恢复,以便再战。

一瓶瓶丹药射到众将面前,更加浓郁的愿力散出,这次只覆盖百里,为其恢复修为,联军终于缓上口气,士气不降反升,越加的振奋!

终于万根矛柱尽数打入锁死,随后屏障边缘也与天魔壁障融合为一体,天魔暂时被锁住。

壁障前联军纵声欢呼,搂抱而泣,庆祝艰难的胜利,实在太不易了,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终于获得最终的胜利,幸亏没有放弃……

“飞廉、银灵子率军在这里监视,联军后撤五百里修整,准备再战!”

李尘枫可没有丝毫的放松,天魔之患离彻底消除还遥不可及,如今只是为自己争取多一些的时间罢了,还远谈不上庆祝!

众魔神不喜地瞪了他一眼,仗打完了凭什么还听你的,探子这事还没来得及跟你算帐,这会儿还敢n瑟?

李尘枫也不说话,一个个瞪了回去,众人有些不是对手,悻悻依命而行,国殇军众将稀奇地看着这一幕,也有些不以为然,不过闻太师眼睛一瞪,登时整军而回,不敢有丝毫耽误。

……

有一支庞大的炼器师队伍,什么都简单得不行,随手炼制一个空中平台跟玩似的,一个巨大的防御光罩立起,众将落座,黑鸦鸦一片。

众人看了半天,闻太师请刑天左下手落座,自己走到右下手,神荼、郁垒又在他们身旁坐下,共工、孔宣又位于其下。

六人都觉得不算谦让,也是无奈之举,谁让主座早就被李尘枫给占了,两条腿还晃个不停,姒瓶儿、翠羽立于身后,美艳中透着英气。

李尘枫环视众将,大多都是面露不虞之色,黎夷女的不虞似乎只针对他身后的两位红颜。

“你们用不着给脸子我看,说完老子就滚蛋,你们谁当主帅是你们自己的事!”

刑天遗憾道:“也好,毕竟小辈难以服众,我们都是你太祖爷爷的太祖爷爷,有点没脸!”

李尘枫笑道:“别人都有脸,就你没有,还总想着给自己脸上贴金,闻太师,你怎么说?”

闻太师轻笑:“刑帅乃天下一等一的大英雄,老夫愿唯刑帅马首是瞻!”

李尘枫点头,摘下帝冠扔在地下:“这东西是我自己炼的,生怕没人听令,还不错能让我过回领军的瘾,而且是人类历史上大魔头的魔头,这辈子算是有的吹了,做为回报便将一些敌情说明,也算了结一场恩义!”

说着袍袖一挥,一个投射出现,里面是两个界面,一大一小,从外观上来看区别不大。

“天魔来自于天外坠毁的星体,落到了上苍界,给上苍带来无尽的灾难,后来上神用星体材料炼出一个囚笼将其封印,这就是天魔界的来历!”

“上苍对这个心腹大患耿耿于怀,所以就将心目中的大魔头留下魂魄镇守天魔界,蚩尤军的太古界在先也最大,亡国君臣的界面在后,更小一些,就此又形成两个囚笼,目的就是用你们来消耗天魔……”

国殇军众人第一次听说如此秘辛,尽皆愕然,迷茫地望向诸魔神,见他们都不动声色,显然已知道此事,不由满脸忧色。

闻太师皱眉道:“小友既为副冥帝,想来也是听上苍所言,时间太过久远,不知可有依据?”

李尘枫e头:“此事冥帝和两位冥神都不知晓,我只是猜测,信不信由你,去往上苍的唯一路径已经于一年前封闭,他们也成了牺牲品,这事是唯一的侧面证明!”

“另外三界的材料一模一样,都是人间绝对没有之物,只能是天外星体所有,所以屏障和兵器都是用其所炼,否则我根本不敢领军来援!”

国殇军众将相视点头,这种猜测还是蛮站得住脚的,蚩尤军和自己这些人也是心头之患,不灭而送此地就更说明问题了。

李尘枫道:“这事是也不是并不重要,关键是能战而胜之,所以这第一件事,我就要将天魔界的大致情形指出!”

说着一指投射,道:“作为镇守的两界外观上几乎一样,都是完全封闭的十六面体,不仿猜测天魔界也是一般模样,那么问题来了,咱们拼死封闭的这个屏障只是其中的一面,如果天魔界整体冲出,你们就要有同时封闭十六个面的准备!”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面色尽皆发绿,封一面已是竭尽全力,如果再来一次仍是胜负难料,更何况同时封堵十六面,必败无疑,想都不用想!

李尘枫安慰道:“也无须太过担心,诸位都是神一般的人物,通天彻地,可提前炼制屏障以备不时之需,事先加固应对就是,这是炼制屏障和兵器的配比、技法,也留给你们!”

说着数枚玉简落到刑天和闻太师的手中,众将呼出口浊气,这就好,事先炼出应该能够应付。

闻太师轻叹:“若是天魔界整体冲入此界,就要十六面同时封堵,屏障再多,也没有人手去堵,除非每人能分成十六瓣来用!”

众将的心呼的一下提到嗓子眼,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谁又能分出十六瓣来?

李尘枫遗憾道:“这就是你们的事了,我会祈祷上苍……不对,祈祷天外,为诸位祈福,愿你们能战而胜之!”

屏翳举手道:“左臂,两界的星体材料还有多少?能完全将天魔界封堵住吗?”

李尘枫沉吟道:“两界的壁障都拆来用应能封堵十余次,不过天魔五百万年以来,就为冲出囚笼,应该已找到溶解星体材料之法,此次冲出比我预计的速度快了数倍,以致我屏障只能边炼边推……”

“如果天魔还是以这种速度溶解的话,全部星体材料用尽也只能坚持半年,还不算其进一步进化的加成!”

众将脸色又都蓝了,天魔冲出来定在那里任你加固,还不哭不闹,也只能坚持半年,屏障便完全溶解,这就是秋后问斩的架势,时候一到,自己只有围个里三层外三层自爆的份……

李尘枫安慰道:“冥帝有好生之德,会引导此界的百姓、低阶修士前往冥界,你们半年后先死,一年后他们再魂飞魄散,这事也就结了,人间成了魔界,与上苍隔天而望!”

刑天肚脐一咧,豪气道:“是又怎样?老子反正是活够本了,杀一个是一个就是!”

众将没人附合,在坐的没人怕死,可是就等着半年后自爆什么都不做,谁能服气?天魔没杀来都能憋死!

李尘枫赞道:“果然是大英雄的老祖宗,虽然只能杀得了自己,天魔一个都不会灭,不过气势绝不能丢,到时自爆一定要快,别到时变成天魔把子孙杀个干净还不自知!”

众将都是一震,杀灭同袍的场景历历在目,这种事肯定会再次发生,到时面对的将是自己的亲人……

李尘枫舒了一口气:“说完我也该走了,炼器师和灵兽都是因为我才来到这里,也要随我离去,就如你们自己的同袍那般生死不弃,带来的矿物资源全部留给你们,就此别过,各位珍重!”

说完如释重负,携姒瓶儿、翠羽向外走去,神荼、郁垒也起身一同离去。

“且慢,你们两个叛将如今又敢临阵脱逃,信不信老子杀了你!”刑天怒而站起,腹部急剧颤动。

众魔神也是目光不善,轰然站起,围了过来。

神荼回身冷冷道:“说我是叛将也由得你,我战败被俘本想一死了之,是黄帝说服了我,答应决不滥杀百姓一人,这才归服,而黄帝也信守诺言,我无愧于心,你要杀就杀,老子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更不会反抗!”

李尘枫缓缓转过身形:“两位大人是我请来的,必须跟我回去,大家好说好散,何必刀兵相向?”

共工气道:“再敢巧舌如簧,连你都杀了,灭我魔兽又戏耍我等,还没来得及和你算帐呢,要不是有承诺在前,此时你早就是死人了,现在滚蛋还来得及,留下这两个畜牲给我军祭旗!”

李尘枫轻笑:“就知道你们会耿耿于怀,你们要践五百万年前蚩尤之约,不顾人族存亡,还不准我反抗了?若再选一次我仍会如此,我与两位大人同此一身,你尽管动手就是!”

刑天尽管暴怒,居然还知道讲道理:“这事各为其主,你没错,可叛将不能再让他溜了,说得好听,此时却为何要走?还不是怕死,就知道给自己涂脂抹粉,老子最恨这种人!”

第461章 三军可夺帅

道天行第461章三军可夺帅神荼笑道:“小友之能我感佩得很,跟他走人族能活,留下就只有自爆的命运,刑帅,你说我不该选他吗?”

刑天不屑道:“他是有点坑人,只是小伎俩而已,在绝对实力面前屁都不是!”

郁垒终于憋不住了:“你实力够绝了吧?不也让你数年不敢出兵入侵人界,告诉你,人界最高战力就我两人……”

“住口……别生起气来瞎说,再怎么也不能故意贬低刑帅!”神荼及时制止,表面虽是训斥。心中已是焦急万分。

郁垒顿时醒悟,后悔不迭,怎么就将实情道出,若魔神军冲出来逃命哪里还顶得住?

众魔神想起之前李尘枫的种种,又见郁垒的神情顿时大悟,敢情真被玩弄股掌之中数年,都是羞怒不已。

共工气得在台上转圈,突然一指李尘枫:“老子毁约也不能让你走,太他娘气人了,自爆也得算上你!”

李尘枫笑道:“共帅,你们有实力,我不使诈难道还求你不出兵咋的?如今三方联盟既成,冥界不也成了你们的大后方,气会儿就完了,您开恩放我走得了……”

刑天大度道:“既然认错,你可以走,两个叛将得留下!”

共工气道:“老刑,你脑子坏了?让他领着那些人炼屏障也好呀,说得好象你会似的!”

刑天恍然:“那就不放,毁约就毁约,反正脸都丢尽了,不差这点儿!”

李尘枫轻笑:“怎么说得你们能做得了我主似的?没脑袋真是可怕!”

刑天瞪眼道:“听你这意思是要比绝对实力,说吧,你打算比挑山还是背河?比修为算我欺负你!”

李尘枫轻蔑道:“就不能来点新鲜的,比如比比呼吸啥的?”

在场的众将都是一愣,这是什么比法?吐纳也能拿来比试,还从来没听说过。

李尘枫知道他们不明白,耐心解释道:“你们看啊,修为上我肯定连最次的都比不上,要从容离去该怎么办呢?所以就想到了下毒,人总不能不呼吸呀,无色无味的最难防,再有防御光罩把这里变成了密闭空间,于是下毒就成功了,我也就抽身而退了,就这么简单!”

众将一听大惊失色,连忙运功探查,却毫无中毒的迹象,犹疑地看向他。

共工冷笑:“又使诈,就不能来点新鲜的?”

李尘枫委屈道:“这次是真的,我在复活魔神军大将肉身时就种下了因果,封屏障时不是用愿力给在场的诸将恢复修为嘛,手贱就又下了回,所以魔神大将以上就有了双份,不好意思,确实胜之不武!”

众将见他说得轻巧无比,连忙又探查,还是一无所觉,刑天大怒:“怎么还使诈?就是再使百回也出不去!”

李尘枫望向后卿:“我把你的僵尸咒改良了一下,加了蛊毒进去,连你都无所察,不过咒语一样,你起个头,他们会以声相和,不过别往深了念,否则就是你杀的!”

后卿愕然,嘴唇轻轻一动,登时场上痛呼声不断,有尖锐刺耳的、有低沉闷哼的,就姒瓶儿、翠羽没事,连后卿、黎夷女都眉头紧皱,强自支撑,显然连他们都不能幸免。

神荼、郁垒面色大变:“小友,你怎么连我们都……”

李尘枫叹道:“都说是手贱下的,忘了你们是自己人也是有的!”

随即袍袖一挥,两人恢复了正常,闻太师强忍剧痛,咬牙道:“你为何如此?难道要助天魔吗?”

李尘枫轻笑:“你是军神居然也犯迷糊,我要助天魔不出手就是,哪还用多此一举?早看出你们不服我,就存了离去之心,可有些人不舍得怎么办呢?就想到这招让人舍得的办法,其实放我走也不会有这一出!”

共工怒道:“你就不怕老子先杀你?”

李尘枫无奈道:“我后半句出口,所有人都会化成黑水,保证连我的衣襟都不会让你碰到,也就后卿、黎夷女会慢点,没办法,谁让这套功法出自于他俩呢?”

众将惊怒,都望向后卿,后卿脸色也已经发绿,点头认可,众将顿时面如死灰,这下连报仇都没有了机会!

李尘枫转身离去,向后摆摆手:“我出了此界就会给你们解去,今后各不相欠,你们好自为之吧!”

“且慢!我愿随你去……”

众人一愣,谁都没有想到说这话的居然会是后卿,这位僵尸始祖竟在关键的时候选择了服软,真是开天荒的奇事。

李尘枫转身奇道:“我没听错吧?你居然会怕死!”

后卿缓缓e头:“不是怕死,给兄弟们找条活路罢了,不幸的是……你就是那条路!”

李尘枫更加惊奇:“这事我怎么不知道?给个理由让我解解惑!”

后卿道:“凭一己之力能让魔神军数年不敢出,当得大智慧,壁障谁都见之不怪,偏你能想到用来抵御天魔,能想到也罢了,却能领军成功施行,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扪心自问,谁又能做到如此神迹?做不到就得低头跟随!”

在场众人尽皆一愣,什么事都怕往细里想,一想还真是言之凿凿,天魔厉害不?给封了!自己厉害不?给毒趴下了!后卿高傲不?低头了!还真是个无所不能的家伙,说不定还能再创奇迹呢……

后卿又道:“在场的人不服管该着以自爆收场,我觉得自己死前还有事可做,只求能活些同袍的家人,说是降将我也认,以后和神荼、郁垒一般遭人唾骂又能如何?”

李尘枫皱眉道:“这回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临死落个骂名你图啥?”

后卿道:“那就是命里使然,路是自己选的,总好过在这里等死了强,除了你,任何人领军都是死路一条!”

“那你就跟着吧,我只能保证自己最后一个死!”

“那我死在你前面就是!”

“走吧!”李尘枫点头,当先而去。

“且慢!还有我!”

黎夷女走出,也不等李尘枫开口,就说出理由:“我们拜过堂,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尘枫向后摆手道:“不行,魔神军都知道怎么回事,你要挟不了我!”

黎夷女气得直跺脚,一咬牙跟了上去……

“且慢,我死前怎么也要收获一次庄稼!”夸父急道。

“理由强大,吃了断头饭再死理所当然,跟着吧!”

“且慢……”

李尘枫来火了,转身大骂:“别他娘让老子看不起,你们都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不能象后卿一样不要脸,他的话你们也信?”

闻太师强忍剧痛走下高台,深深一拜:“老夫有眼无珠,在此谢罪,还望小友勿怪,亡国之军尽听调遣,违令者斩,包括老夫在内!”

李尘枫冷笑:“你是军神般的人物,他们都听你的,我可不敢让一帮虎狼在身边转悠,你的诚意很有限!”

闻太师苦笑:“军无二帅,老夫有一计可解此忧!”

“愿闻其详!”

闻太师突然抬掌向自己头顶拍落,国殇军众将大惊失色,冲上来施救,谁知闻太师速度太快,已无救下的可能,力度刚猛至极,足见死志之坚……

就在落实的当口,闻太师闷哼一声,手掌一软,只是将自己砸得晃了数下。

李尘枫撇嘴道:“意思下得了,要不是我用毒控住可就真死了,这帮杀才没一个开口求的,死也白死……”

国殇军众将连忙冲出施礼:“我等甘愿受李将军差遣,予杀予罚决无怨言!”

李尘枫犹豫道:“带这么些人逃命,自己这关又难过了,太窝囊点……”

向高台上望去,又来气了:“刑天、共工,带你的人滚蛋,这里成老子的啦,我们死完了你们再上,回家抱老婆哭半年就该轮到了,不用等太久!”

刑天气得直哆嗦:“老子就呆着不走你能怎样?”

“那就捆起来看着我们死,然后让你老婆背回家等死!”

刑天肚皮大皱,怒道:“混帐东西,那老子还要不要脸啦,还不如自爆痛快呢!”

李尘枫笑道:“我不让你死,你就死不了,孔宣、张奎,把这帮东西捆起来!”

孔宣、张奎哭丧着脸,左右为难,主帅第一次下令不能不听,可刑天不说以前的英名,就凭此次相救就不能恩将仇报,真下手以后还怎么做人?

李尘枫脸拉了下来:“都是帮口不对心的东西,后卿你来!”

后卿毫不犹豫,手一抬十数道绳索飞出,将众魔神捆得结结实实,众魔神破口大骂,后卿冷然相对浑不在意。

“把他们都吊天上,让天下人都看看天魔同党的下场,闻太师,老子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再不听令,老子立即走人,你们还想保留自己的狗屁颜面,就等着整军引爆同袍的时候吧!”

国殇军众将浑身一震,想到当初的极度痛苦,再不犹豫,一拥而上,抛出一座冥山,将众魔神用铁链吊在下面飘来荡去……

魔神军一见主帅被捆,登时暴吼一声,向冥山杀来,欲行解救……

闻太师再不犹豫:“全军听令,列阵围杀叛军!”

国殇军数百位大将,领军而上,一个个战阵冲出,将魔神军围住。

“后卿、黎夷女,镇压魔神军!”

两人接令,尸毒、蛊毒倾刻笼罩数十万魔神军,瞬移的空间尽数封闭……

第462章 杀同袍

道天行第462章杀同袍魔神军被毒雾笼罩,战力顿失,尽皆瘫软在空,眼犹自喷出怒火,恨不能生食了李尘枫。

李尘枫脸色阴沉得可怕,立于冥山顶端,冷冷道:“老子领军要的是绝对的服从,让你抹脖子也得下了手才能问为什么,亡国之军都无力到只能自爆的份了,居然还只顾狗屁的颜面,你们哪里来的傲气?”

“魔神军以救世主自居,没有我你们能做到吗?如果你们来领军拿什么和天魔斗?眼所见的屏障、兵器不久会失效,到时也只能自爆方能保证不成天魔的奴仆,可你们问过族人、百姓的想法吗?他们该着为你们的高傲付出代价吗?”

两军默默听着,国殇军面露惭愧,魔神军怨毒的眼神稍淡……

“知道你们这帮骄兵悍将不服管教,老子没指望能指挥得动,走是,若非后卿提醒我你们还有家人要活,老子才不会再抢这个帅位,帅位不是权柄,是责任!是活尽天下人、人族永不灭的责任,你们哪一个有?哪一个能带人族活下来?告诉我!!”

李尘枫的大吼,又令大军一震,鸦雀无声,帅位以前是权柄,可在天魔入侵后已然变得不同,自己死不要紧,可身后的兆亿人族又岂能活?自己一人要担下多少人的生死,根本无法计算,可自己面对天魔时却是如此的无力,只能自爆,等于也将担下的人族生机炸掉,这可是天都重的责任啊……

“老子改主意了,没人敢担没人能担,由老子来担,可有一条,必须绝对的服从,容不下半点的折扣,是要将你们的尊严踏到脚底下,要找回来和老子去杀天魔,活我人族!”

李尘枫一字一顿道:“现在,把尊严扔掉,所有人向我跪拜,否则死!!”

闻太师当即跪下:“老夫闻仲愿听主帅差遣,虽死不移其志!”

“我等愿听主帅将令,誓死杀敌!”

国殇军众将轰然跪倒,身后千万大军,严整的军阵齐刷刷跪拜,山呼海啸般应答。

魔神军互看一眼,大片大片的跪倒,却仍有许多目含怨恨,瘫坐在空。

李尘枫眼阴寒一闪:“只识争强斗狠,不顾大局,留你等何用?老子从未杀过同袍,今日开此先例!”

说着运起僵尸咒,不服的魔神军一片片化成黑水坠落地面,肃煞惨厉……

刑天睚眦欲裂:“不!李尘枫,你不得好死,杀我同袍,老子灭你家人!!”

共工大骂:“他们哪里是你的同袍了?你在刁买人心,你在报复!”

屏翳、雷君、电女、浮游、相柳等大骂,凄厉吼叫。

李尘枫冷然道:“记住,他们是你们杀的,都得记在你们的帐,一人不服,会致大战出现纰漏,若是两强争霸还能容,此时不能放过一个!”

僵尸咒继续一路杀戮,如飓风掠过草地,大片倒伏,化做黑水……

尚存不服的魔神军终于胆怯,连忙跪拜求生,祈求主帅放过。

李尘枫冷笑:“之前跪拜的尚能以识大局称之,你们此时再拜便是贪生怕死,死罪能免活罪难逃,

地狱军,将你们身的镣铐给他们戴,锁在冥山每日行刑,直到他们不再怕死为止!!”

他袍袖一挥,百万地狱军飞出,黑气漫天,阴森恐怖,将身长长的铁链镣铐取下,锁住余下的魔神军,拉向冥山锁死,各种刑具齐,将冥山化得如地狱一般……

“夸父,每日不停抽打这些所谓的战神,战事一起,将他们拉到防线之后,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死得其所!”

“末将遵令!”

夸父领命,化出十数根藤鞭狠狠向诸魔神抽去,任凭对方叫骂不停。

李尘枫望向五百里外的壁障,冷冷道:“飞廉,你也不必装聋作哑,不服杀来,服滚过来跪拜!”

飞廉、银灵子避无可避,率数十万魔神军飞来,当空跪拜。

“我等服,为主帅效死力!”

李尘枫道:“飞廉,你与屏翳是至交好友,别想着诈降相救,敢生出一丝念头,老子诛你九族!”

飞廉一头冷汗,连称不敢,和李尘枫玩诡计只有死得更快,只能乖乖听令。

李尘枫望向众将,一道道军令发出。

“从今日起,联军改名为“诛魔军”,全部打散编练,任闻仲为副帅,负责编练事宜!”

“壁障处监视,换由张奎率军前往!”

“后卿前往太古界招降其他的魔神军,不降者地格杀!”

“孔宣,你率军和后卿同去,打开两界壁障,引导族人、百姓撤入冥界,间不得停留,直到交接给冥帝!”

“袁洪、黎夷女两人,协助赤林的兽军,拆除太古界壁障全部运入此界,一块星体材料都不能留下!”

“八兽将率五行兽军,协助幽雀大人炼制星体屏障和兵器,不得稍停!”

“哼哈二将领军,飞廉、银灵子相辅,将所有防线推平,以便屏障顺利推进!”

说罢,唤出郑伦脑海的四头魂兽王,屈塔整军也归建地狱军,郑伦吓得差点跪下,看得大军目瞪口呆,都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被惦记了……

李尘枫的杀伐决断和缜密的布署,终于让昔日的骄兵悍将噤若寒蝉,再不敢生出丝毫的敌意和不敬,轰然应命而去……

闻太师心暗赞,从部署能看出李尘枫的老辣,两军大将互有钳制,在军心未完全稳定之前极有必要,想叛都已不可能。

冥山下吊着的众魔神也看得忘了大骂和痛呼,好半天才想起来继续保持着颜面,接着狠骂,来来去去还是那几句……

“夸父,把那帮混蛋的嘴封,想讨饶都没机会了!”

冥山下登时清静了,只余痛吭的声音,夸父一点留力的想法都没有,敢瞪他的直接拿大脚往脸踹,结果很快连眼睛也都闭了。

李尘枫的狠厉将姒瓶儿吓得花容失色,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模样,连一直想拉他进空间戒指的小心思,都被吓得没了踪影。

俏公子见众将依命离去,便飞冥山,感叹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一面,真下得去手……”

李尘枫苦笑:“魔神军如一盘散沙,全靠兄弟之情来维系,军纪废驰,不杀根本扳不过来,平时还好说,涉及到人族存亡再不能放任!”

俏公子轻叹:“那些魔神怎么办?不服这么吊着?”

“不把他们的孤傲打没继续,直到兵败前将他们亲手杀了为止,什么样的大魔头在这里是龙都得给老子盘着!”

……

闻太师既号称军神,可不是浪得虚名,很快便将魔神军整合完毕,又打散编入“诛魔军”,后卿将太古界的魔神军也拉来,同样是以格杀降服,源源不断的飞来编练。

“诛魔军”每日被训练得欲仙欲死,战力却一日千里,同样三千人的军阵,战力与魔神军日提高数倍,让挨抽的魔神们惊讶不已,自认打死也做不到……

国殇界成了练兵场和炼器场,众将也轮流向幽雀等炼器宗师学习炼器的修为和技法,以备不时之需,随即又向下传导,全军掀起炼器的热潮,再不只靠武力作战,作战方式也开始转变。

帝辛亲率百官将族人、百姓撤入冥界,临行前与李尘枫见礼,相谈甚欢……

李尘枫又将“人类之谷”的事说出,并引见姒瓶儿和四百洞玄境少年男女相见,帝辛感慨不已……

冉狄等十余万旧部恭敬行礼,终让百官落下魂泪,执手相看泪眼,直到此时武百官才知道,李尘枫竟暗下为逝去的故国作出了如此多的努力,之前却未透露分毫,尽皆感佩……

李尘枫大排宴席欢送,军民痛饮离别酒,数百万年来还是首次,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都是心情激荡……

不觉间冉狄等归来的将士,将与李尘枫的一路艰险道出,军民从震惊到彻底归心,军心终于稳如山石,再无嫌隙,众将恭敬向他敬酒……

国殇界的巨变,让吊在冥山下的魔神看在眼里,李尘枫真实的经历也尽入耳,眼射出的仇怨不再咄咄逼人,反倒以神识探查他的一举一动,默默观察。

刑天的一道神识射来:“小子,老子可以服管,但要给我留面子!”

李尘枫却是大喊大叫:“刑天,你要归降大声喊出来,别自称老子,还得给老子三拜九叩!”

刑天大怒:“休想!老子双膝没跪过父母以外的人,你想当王,作梦去吧!”

李尘枫又喊:“那闭嘴,看老子们战死,然后等着做天魔的奴仆!”

刑天唔了半天发不出声来,又被夸父堵,众魔神摇头不已,这是要把自己这些人的脸面扒个干净,再不留丝毫的余地。

后卿居然学会了喝酒,和夸父边喝边拿藤鞭抽,权当送酒了,魔神有他在都不敢乍刺,望过来一眼,能让自己痛不欲生,还不敢拿眼睛去瞪,僵尸始祖可是不能招惹……

老书吏率三十万兽界大兽前来,若是单论肉身之力,众将能敌的也只有张奎、袁洪等数人。

诛魔军暗自心惊,若非看在李尘枫面子,这些灵兽绝不会来,在灵力修为毫无用武之地的情形下,同时封堵天魔界十六个界面终于成为可能!

第463章 寻宝克天魔

道天行第463章寻宝克天魔诛魔军庆幸当初后卿的眼毒,竟为大军留下了一位智计双绝的主帅,看这位僵尸的眼神也已不同,诸将知他不喜言谈和交流,也不介意,抛出一壶酒与其对饮,自己滔滔不绝,酒有的是,都是主帅随手扔出,在愿力加持下痛饮,并不怕醉,也不会误了军机大事。

老书吏乐得老脸如菊花般开放:“兄弟真是太够意思了,知道我无心再在藏经总阁里当差,竟让那个史婆婆来替,要不然可就憋死了!”

李尘枫大言不惭道:“咱们谁跟谁啊,糊弄下冥帝就把你给拉回来,你就偷着乐吧!”

老书吏使劲点头,大拇指竖起:“兄弟厉害,不过那个史婆婆也不是省油的灯,什么东西一教就会,查阅书籍的本事比你当初都厉害,还过目不忘,这会儿正在远古界访谈,痴迷得不行,照此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为上下五百万年活史书!”

李尘枫打趣道:“据说那个史婆婆曾是太古第一美女,你就没想着顺手娶过来,一解只有青灯古藉相伴之苦?”

老书吏不屑道:“我还第一美男呢,老夫眼拙一点没瞧出好来,冥帝还真给你面子,赐她一枚冥界玉,冥界没有不可去,冥君审案都能旁听,如冥帝亲临,当真是霸气,不过她还不错,没有生出居傲之心,待人疏而不远,低调内敛。”

李尘枫满意点头,但愿那个“媚乱朝纲”的绝世妖姬,从此能找到自己的活法,再世为人……

俏公子不耐道:“祖宗,你该不是又染上收集老太太的瘾吧,哪那么些废话?咱们用不用潜入天魔界历下险,这日子过得都淡出鸟来了,也就夺帅时还能看得上眼!”

李尘枫没好气道:“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痛,那地方能去吗?逮几个俘虏出来都能将人界灭干净喽,要去你去!”

俏公子无所谓道:“那也要弄点动静出来吧?我现在看谁都不顺眼,你不惹事的时候看着让人闹心!”

李尘枫无力道:“你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趁这几天没事,找个女子娶了,给你娘添几个孙子不好吗?”

俏公子斜了姒瓶儿、翠羽一眼:“我可没你那么大心脏,走哪都带着一支老婆军,天魔不灭我就不成亲,姬流被你忽悠走了,你那洛雪师姐现在都抬不起头来,悔得姬流天天撞墙!”

李尘枫奇道:“他们没成亲吗?冥帝出马都不给面子?”

俏公子瞪眼道:“他敢?你的一封信就将天域搅翻了天,面子大了去了,哪还用冥帝出面,就是成完亲两人高高兴兴回来,被你的梅大娘子截住不准进来,你说他不撞墙还能干啥?我俩天天借酒消愁,结果我让娘带了来,他就又剩一个人了,估计这会儿离抹脖子不远了!”

李尘枫乐道:“活该他死板,寒雨从师叔变成弟妹,就是扳不过来,叫声弟妹估计能得她通融……”

老书吏大笑:“他什么都叫了,叫一样就挨顿板子,就没对过,后来洛雪哭着相求,这才命他们来往于兽界准备战事!”

李尘枫知道这是被梅寒雨拉入了“归天”计划,直到这里彻底兵败才会知道真相,还有得他们夫妇煎熬呢。

“冉狄,去把秦长老、跋扈和我六师姐叫来,我带他们去找点刺激!”

俏公子和老书吏眼睛大亮,这家伙惹祸的本性终于又活过来了,他能说出刺激那就真小不了了。

拓跋湖一路大笑,拉着殷素依飞来,同样被枯燥的炼器憋得不轻,秦长老笑吟吟地跟着,坠后的冉狄得见旧主后心情极好,每日也是喜色上脸。

李尘枫领着他们向太古界飞去,一路上诛魔军恭敬见礼,十余个军阵欲随行护卫,被李尘枫拒绝,领军大将却不敢大意,命各军严加戒备,此时主帅的命比天都大,不能有丝毫懈怠。

一进太古界,李尘枫就打出点苍诀,无数的冥石巨人轰隆隆从地下走出,让出硕大的地下空间,此时没有外敌无需再用天地法相经,大方而行就是。

“李尘枫,身为主帅竟敢携女子到此鬼混,该当何罪?”

一位古衣清凉的女子飞来怒斥,自己不听调不听宣,竟被这小子呼来喝去,早就憋得一肚子委屈没地方撒呢,此时哪里还会客气?

李尘枫斜了黎夷女一眼:“她们都不是鬼,哪来的鬼混?想跟着就来,不然就回去挖山去!”

黎夷女是祖祖奶奶级别的大魔头,众人噤若寒蝉,恭敬施礼,李尘枫却是理都不理当先飞下。

黎夷女被顶了回来,有些没趣,不过好奇心起,也跟着飞去,众人这才舒了一口气,天底下也就坑神天不怕地不怕,要是自己有他的经历,别说弥除祸患,早就死了百回千回了。

“黎大仙子,把你的威压降下来,这些都是我的至亲,出来游山玩水一番,你至于吗?”

黎夷女见他悬出一个大型投射,边走边看,来了兴趣,竟不计较他的无礼,散去威压,任众人走到近前。

李尘枫是自己的兄弟,在他手下面前可不能丢了面子,俏公子挤到前面稀奇地看着。

“祖宗,你这是在找什么吧?有天魔?”

李尘枫随意道:“有天魔咱们还能站在这?寻宝呢!”

俏公子失望道:“天底下的宝还在你眼里吗?你可是啥都有了,没有的你也能炼,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嘛!”

李尘枫气道:“不寻就滚蛋,老子找的是神用的法宝,人界到哪找去?”

秦长老眼睛一亮:“这是如何说法?”

李尘枫道:“之前我猜测天魔、国殇、太古三界,都是上苍用星体碎片炼制的灵器,而天魔所在的星体砸下的瞬间,应会造成大批的神殒命,他们所用的法宝就有可能失落在三界里面!”

秦长老沉吟道:“可将星体碎片炼成灵器时,这些神的法宝还不被炼化吗?或者炼的时候发现就抽了出来,也未可知。”

李尘枫e头:“炼制时太过匆忙,粗糙也是难免,留下些还是有可能的,所以叫寻宝而不是捡宝……”

俏公子明白了:“那倒是值得一捡,咱们一人弄个十个八个的,回头对付天魔不错!”

李尘枫没搭理他,口中呢喃:“若是能有那东西的话……说不定能解天魔之患……”

众人一听都是一激灵,什么东西如此恐怖,竟能将天魔击败?

谁知,李尘枫说完却不发一言,将五行之力散得更远,仔细搜寻,还化出大手到处敲打……

弄得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生怕冲出什么怪物出来,黎夷女憋得忍无可忍。

“李尘枫,你又憋什么坏水呢?就不能痛快点说出来,也不怕把他们吓个好歹?“

李尘枫一愣,终于想起来还没说清楚呢,连忙解惑。

“我一直在想,炼器的神为了能镇压住天魔,应该会留有一些后手,或者是一种随手而为的炼器习惯留在了灵器里,器灵就应该是其一!”

“器灵有两种形式,一种是直接打入,另一种是历经无数年由灵器的灵性自然形成,无论哪种对咱们对付天魔都会有极大的帮助,甚至能直接将天魔镇压住,所以我在找!”

众人一听,都是惊喜不已,这种事的可能性真的很大,许多洞玄境的修士都拥有这种灵器,并不鲜见,李尘枫将兽魂打入就是一种特殊的方式,至于自行生出器灵时间要非常的久,可太古界已存在五百万年,生出器灵是完全可能的,要是有的话修为也绝不会低!

秦长老一拍额头:“真是越老越糊涂,老夫竟忘得干干净净,三个界面就是最大的灵器啊,总下意识当作人族的天域来看,说说怎么个找法?”

李尘枫苦笑:“没见我瞎敲一气吗?谁知道怎么找啊,也就碰碰运气罢了,反正闲也是闲着!”

俏公子瞪眼:“你能想到就一定有,大家一起敲,睡着了也得拉那东西起来!”

众人二话不说,冲上去到处猛拍,就按照器灵睡过头催醒来办,震得地下空间轰鸣不断,耳鸣不已。

黎夷女走到他身边,幽幽道:“你脑袋怎么长的?别人是捡宝、抢宝,你是猜宝,和对赌押宝有什么区别?”

李尘枫轻笑:“有得猜就不错了,有时候还就得碰碰运气,万一押对了人族就能不灭,有啥不好?”

黎夷女眼中一丝炽热:“所以我碰到了你,也是你的运气……”

李尘枫一激灵:“可我没碰你,别想着讹我,魔神都看得清清楚楚……”

黎夷女目光又阴冷下来:“你每天那么抽他们,脑子被打坏了还是有的,万一说出你把我给……那啥了,而且要挟我听命,你说诛魔军会怎么想?”

李尘枫不屑道:“可惜诛魔军都有脑子,你是大魔头,修为比我高得多,傻子才会相信!”

黎夷女道:“你的毒功大家可是领教过,刑天没脑袋也会相信你有这个本事!”

李尘枫叹道:“你可是我太太太祖奶奶的存在,要是真想发生点什么,你就认我做曾曾曾孙子,这事也就化开了!”

黎夷女幽幽道:“何必如此绝情,我听说你的女人好多都用强逼你就范……”

第464章 细则必死

道天行第464章细则必死“没有的事,你不要低估我保护贞洁的决心!”李尘枫毫不退让。

黎夷女道:“我们那个时代以女子为尊,我已经给足你面子,别逼我!”

李尘枫好奇道:“蚩尤为何又能领军出战?”

黎夷女一脸神圣:“因为他能打,女子才让的贤,男人只是繁衍的工具,许多女子怀上了孩儿,就会把男子赶出家门!”

李尘枫好奇心顿失:“那些挨抽的大魔头居然是众多老婆的工具,一点都没透露出来,敢情也知道要脸,不过‘从众而终‘的心态倒是保持得不错!”

黎夷女点头:“我允许你只有我一个!”

李尘枫无力道:“这事反过来咋就这么别扭?我已经成为了工具,在你眼中也就是失了贞洁……”

黎夷女安慰道:“男子的贞洁我们那时都不太在意,我可以杀了你的女人,有了孩儿也不赶你走,这已经是我的底线!”

李尘枫被憋得好半天说不出话,人家大度地一本正经说出,自己是该感激呢?还是感激呢!

“那啥……可是我介意,你也不用守什么底线,就让我堕落下去吧!”

黎夷女温情道:“谁让你我认识得太晚……过去的就忘了吧,你也无需自责,我对你好些总能抚去些伤痛……”

李尘枫巨汗:“这事没商量,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也别想动我女人一根手指头,否则别怪我无情!”

黎夷女气道:“别给脸不要,凭什么别人可以用强我就不行?”

“因为时代不同,如今是以男子为尊,能对我用强的,是因为我怜惜她,而你太强不会受伤!”

黎夷女一脸懵:“你说得太绕口,说些我懂的……”

“那就读尽上下五百万年的史书典籍,自然就懂了!”

“哪里有史书可看?”

李尘枫抛给她一枚戒指:“都在这里了,看明白了再找我讨论!”

黎夷女打入神识看了看:“也就是几座大山的事,容易得很,只是字体变化太大,当初我奶奶和人发明文字的时候还没这么多,我也参与过……”

“那就从识字开始,在山底下有看图识字,快点学,等着你辨经呢!到时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引经据典,页数、行数错一样就算输!”

黎夷女温柔道:“和发明字的祖宗辨经来定终身,看来是有意让我,等着,我不会让你失望……”

李尘枫点头:“也算给自己一次机会吧,读书应寄情于山水以助感悟,可叹的是,这里明显不合适……”

黎夷女有些心急:“等着,我去绿洲上读!”

“快点!我有些期待!”

黎夷女螓首轻点,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哈哈……”

装模作样拍打洞壁的众人笑得打跌,佳人奶奶没走时就差点笑出声来,此时终于忍不住了。

老书吏笑得魂泪都出来了,人魂中估计只此一人。

“你也太坑了……天底下谁能辩得过你?还页数、行数都不能错……算是坑到家了!”

俏公子大竖拇指:“我兄弟就是霸气,一手守护人族不灭,一手紧捂自己贞操,智计双绝当之无愧!”

跋扈大笑:“老七在器宗时就开始死守,到底也没能逃出师叔的手掌,这会儿还有两个跟着虎视眈眈,你认命吧!”

殷素依吓得上去就是一脚,眼睛紧张地看向姒瓶儿和翠羽。

不想姒瓶儿却幽幽道:“不该守的时候还使劲守,还好意思说怜惜我们……”

翠羽最替夫君着想:“她也是蛮可怜的,别到时因爱生恨伤了你……”

李尘枫气道:“你是哪头的?敢情我为你们守贞洁还错了?那可是女魔头,是强人,我才是娇滴滴的弱者!”

众人又是大笑,秦长老却还挂着找器灵这事。

“咱们可要快点找了,回头女魔头返回,你就顾不上了!”

李尘枫大气道:“放心找就是,她以为只是识字这么简单,不读则已,一读就和刑天没脑袋一样转不过弯来,书不可细读,细则必死!”

老书吏似有明悟,却又抓之不住:“此话怎讲,快告诉老夫!”

李尘枫轻笑:“太细就会失去自我,再无思索的余地,我一直在忘却!”

老书吏沉吟片刻,忽然一拜,也不说话,如修为顿悟般连气质已是大变。

俏公子疑惑道:“祖宗,你们打的什么哑谜?你又是怎么转出来的?”

“因为后来习惯用刀解惑了!”

李尘枫慵懒地应了一句,继续寻宝,众人各有所思跟在后面。

投射中发现可疑的地方,就过去查看,殷素依很快和姒瓶儿、翠羽熟悉起来,三人芳龄都不大,少女心性让她们终于放下大战的紧张心绪,当作郊游来玩上了,李尘枫将她们呼来喝去捡这捡那的,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

随着深入,终于发现了灵兵,大家更是干劲十足,也越来越有经验,看一眼投射就知道哪里是真的埋藏有,一挖即中,许久望着堆积如山的残损灵兵,默默无语。

这些灵兵损毁得非常严重,都再无灵性和战力,其中受巨力冲撞造成的居多,只有少部分看出是炼器时炼化的,都间接证明了李尘枫当初的猜测。

“不用找了,壁障拆除的动静和咱们这番折腾,有器灵存在的话也该醒了!”

秦长老点头:“看来也就是这样了,可惜少了一个臂助,要不然能有所转机也未可知!”

李尘枫道:“本就是碰运气,也就算不上什么遗憾,第一次与天上的神兵距离如此近,也算是瞻仰吧!”

拓跋湖道:“老七,你脑子灵,能看出些什么道道来?”

李尘枫沉吟道:“其中大多数是长戈类的灵兵,显然是军士的制式装备,炼制的水平比我这个后来人并不见得高出多少,怪不得三个界面炼得如此粗糙,没有器灵也就不足为奇了!”

俏公子皱眉道:“想来便是如此,或许情势太过危急,不允许精雕细琢吧?”

李尘枫点头:“也有这个原因在内,天魔太过恐怖让他们失去了从容,勉强镇压下去,如今天魔又变异得更加厉害,怪不得要封闭天界,由人族自生自灭,从他们的角度来讲也属迫不得已!”

秦长老问道:“以你看,天魔的变异有哪些?我等能否克敌制胜?”

李尘枫道:“从这些灵兵被腐蚀的程度来看,与国殇军一战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若天魔来时为幼童,此时便是青壮,人界的任何物体一沾即化,而以前还能挡上两招!”

秦长老沉吟道:“被封如此久,又如何做到这种变异呢?”

李尘枫叹道:“这都是命,它们生于那个坠毁的星体,也就存了相生相克的关系,又被星体碎片炼出的灵器镇压,就只能将相克的一面使力发展,五百万年太久,终于找到破壁而出的办法,幸好还只是开始,也太急切,露出了端倪,否则迟上半年,咱们根本连见壁障的机会都不会有,人族便已尽灭!”

秦长老叹息一声:“所以你说的半年时间还算是安慰了,壁障融化的速度越来起快,根本无法估计,当以日来算……”

诸人都是一惊,望向李尘枫,见他并未反驳,心情登时跌入谷底,他这是默认了。

星体材料随着天魔的变异,越来越支撑不住,却是诛魔军唯一的着力点,有了它的存在和相隔,修士的灵力才能部份发挥战力,一旦失去,将再无生望,如同置入炼器大鼎之中的矿物,任人炼制。

李尘枫缓缓道:“三个界面中国殇界炼制的时间最晚,与太古界又隔了百万年,炼器的神或许能有一些手段打入,再回那里碰碰运气吧……”

俏公子眼睛大亮:“对对,修为更加高深,再炼起器来手段必定高绝,想来最后的绝杀就在里面!”

李尘枫冷笑:“恐怕会让你失望了,‘祖宗之法不可变‘就是他们一代代传下来的,无数万年的消磨会让其不思进取,国殇界壁障的炼制手法毫无改变就是明证!”

“用老祖之法再次镇压,败了也和自己没关系,稍有差池就会将责任背到自己身上,这也是我说的书读得越细越死的原因,庞大臃肿的机构不允许特立独行,只不过要由咱们人族来背这个苦果罢了!”

俏公子苦脸道:“那还找个屁,还不是一些破铜烂铁,毫无用处!”

李尘枫正色道:“猜测归猜测,全力反抗绝不会停,争取每一丝机会,积小成大,夺下一刹那的时间都好,若都象你这德性人族不灭才见了鬼了!”

俏公子一哆嗦,认识以来还从未被他如此训过,想想那些被抽的大魔头,不禁头皮发麻。

“兄弟教训得是,我只是过过嘴瘾,天魔杀到面前,我也接着找行了吧?”

李尘枫点到为止,懒得和他计较,带众人向国殇界飞回,果然再未见到黎夷女的身影,显然发明文字的祖宗被后代的知识所困,天魔灭世前,估计再不会追杀情郎了。

“发传音给张奎将军,请他过来,就说我有要事找他,火速赶到!”

“遵命!”

一名迎接的将领依命打出传音小幡,不久,一位绿髯将军策独角乌烟兽电射而至,威风八面,正是张奎……

第465章 法相内的老者

“张奎,你的土系功法特殊,无数万年来,可发现此界有什么特殊或神秘的地界?”

李尘枫将寻宝的事说出,张奎眼中一缕感佩掠过,细细在脑中回想。

“自被镇压于此界后,都曾仔细查探过,总共七十五处都陆续揭开谜底,想来就是你说的那些宝物所发出的异象,以灵兵居多,取出后异象消失,灵兵因太过残破,拿来也无用,随手丢入宫中的库房,此次大迁移,说不定都懒得带上……”

俏公子笃定道:“那就去看看,你们发现不了蛛丝马迹,我兄弟却可以!”

李尘枫苦笑:“都是大能查看过的,我哪里还能看出不同来?看也没用,这事就此作罢,取巧不能,再想别的办法就是!”

众人遗憾飞回,刺激没寻到反而心情更加沉重,只靠星体材料御敌总有破壁的一天,如利剑慢慢抵住了咽喉,随时遭雷霆一击……

张奎犹豫了一下,还是出言道:“主帅且慢,有一地末将觉得一些蹊跷,不知当不当讲?”

李尘枫眼中一亮,回过头来:“什么地方?说来听听?”

张奎沉吟道:“这个地方在极北之地,我曾到那里巡边,在一座峰上歇脚,独角乌烟兽竟感到了一丝的惊悸,可任我如何探查都找不到来源于何处,后来便不再理会,打坐调息,谁知,我竟然进入了梦乡……”

既为魂体,神魂既是肉身又是神魂本身,根本不会做梦,只有活人才会将做梦做为肉身与灵魂的一种交流方式存在,不管你承认与否都是现实与虚幻的连接,张奎能做梦自然就是奇事一桩……

张奎细细道来,李尘枫对魂魄的理解最深,也是皱起了眉头,以张奎的修为孤魂野鬼根本不敢靠近,能与之感应的东西可就不简单了。

“你都梦见了什么?和独角乌烟兽感到的惊悸是否相同?”

张奎e头:“不一样,反而心境平稳,净是些儿时的一些小事,似乎也就将记忆深处的东西呈现出来,这也是我不再追究的原因,没有让我感到任何的危险!”

李尘枫笑了笑:“这事不简单,带我们去看看,儿时的记忆我也想找找!”

张奎欣然领命,带众人前去,独角乌烟兽瞬移极快,李尘枫却能拉着俏公子他们追到兽尾,让张奎大是佩服,连声赞叹。

到了极北之地的一处高耸的冥山处,李尘枫散出五行之力探查,确如张奎所说没有任何异象,与平时见到的冥山并无区别,众人放下心来,在山峰上歇息。

“都打坐试试,说不定能看到娘亲怀着自己时的样子呢……”

诸人一笑,依言打起坐来,渐入深沉,只有李尘枫和张奎互视一眼,静静观察,连神识都没散出,一如冥山从未有人打扰时的静谧……

不久,首先看到独角乌烟兽有些烦燥不安,兽首四处警觉察看,那种感觉又是首先从灵兽身上体现,再看众人时依然神态安详,甚至是一丝惬意流出,居然真的睡着了……

李尘枫望了张奎一眼,张奎传音道:“和我入睡的速度相仿,似乎和修为以及是否魂体关系都不大!”

李尘枫将诸人唤醒,大家竟有些不舍,姒瓶儿还幽怨地瞪了过来,问起所梦如何,大家却是千差万别,并未只是儿时的回忆,唯一的共通处是自己倍感快乐的那部分记忆,没有虚幻的东西。

“有些奇怪,这种感觉对人族或神魂都有善意,偏对灵兽流露出不喜,该是什么存在呢?”

李尘枫将五行之力散出极远,大范围探查,仍是毫无发现,想了想打出点苍诀向山体内走去,众人跟在了身后……

张奎笑道:“主帅,当日在地下飞行,被我劈出一刀的是你吧?果然手段莫测!”

李尘枫笑了笑:“一时不察被你的土行网觉察,幸好躲得快,不过你口不对心,赞得并不由衷!”

张奎尴尬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按理说这套功法躲不过才对,怎么就是找你不到?”

李尘枫道:“这套功法叫点苍诀,潜入时的那套叫天地法相经,天地皆为法相,当时有些轻敌,瞬移得太快这才被你探到,另外你的功法只对地底有效,在空中大e大摆瞬移,你反而难以发现了。”

张奎叹服:“主帅随机应变的能力太强,末将输得不冤,不服也不行,就得被毒挨抽……”

李尘枫瞪眼道:“你好象就不服,用不用也吊你上去感悟感悟?”

张奎一激灵:“末将表达有误,他们挨抽也是咎由自取,两军风格截然不同,以魔神领军对付天魔必败无疑,你也是迫不得已,我也是几天后才明白,当真是用心良苦!”

李尘枫点头:“可那帮挨抽的东西不明白,我一见闻太师对刑天如此恭敬,未战便已处绝地,就生出了离去之意。”

张奎苦笑:“这事谁都难避免,魔神可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崇敬还来不及呢,夺帅的念头根本一丝一毫都不会有!”

李尘枫轻叹:“都被他们盛名蒙蔽了双眼,却不看敌人是谁,战天魔要的是极至的严谨,差一丝都将是灭顶之灾,诛魔军只能以国殇军为班底,根本不做他想,好在闻太师醒悟,能够及时整合起来!”

张奎敬佩道:“还是主帅杀伐果断,否则魔神领军的事实既成,再反悔就根本不可能了,好险!只是……何时才放他们下来?他们是我军绝高修为的存在了……”

李尘枫淡淡道:“让他们跪我就是磨平他们的孤傲,孤傲不除诛魔军内部就会生出嫌隙,后卿、夸父平时少言,却早看出端倪,偏他们还是执迷不悟,或许直到我军兵败才能放他们出来,不过到那时也只剩下自爆的份了!”

张奎心伤点头:“但愿主帅不要再让末将经历引爆同袍的惨事,即便能活也是一生的梦魇……”

李尘枫叹气道:“这事不是我能说了算,最后撤出的那批根本没得选……”

张奎惊问:“还有得撤吗?可只剩下此界壁障了……”

李尘枫苦笑:“能拖得一时是一时,总要有人断后!”

“那就我来断后,主帅替我多活一时三刻就是!”

李尘枫摇头:“思来想去,也就我最合适,别忘了,封堵天魔界的星体屏障我都能运到阵前!”

诸人都是一震,这是他首次说出断后的人选,而且竟然是他自己,虽说是最合适,可最让人难以接受。

姒瓶儿一步跨出,扯住他的衣袍,已然泪面。

“哪那么些感慨?找到克制天魔的利器,一切自解!”

……

越往地底深处行走,死气越加的深重,也就张奎毫无不适,李尘枫散出愿力加持才让大家不再受限。

随着深入终于感到了异样,竟有一丝温热传来,这在死气中显得尤为突出……

李尘枫和张奎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喜色,再不信步而行,跃起疾飞,点苍诀的加持下,冥石巨人迅捷走出让开路径。

站在热源传导的最后壁障前,李尘枫命众人做好遭遇敌袭的准备,神识点去,一个巨大的石人缓缓移出,露出身后的世界,不禁令人大吃一惊……

这里又是一个冥山耸立的巨大空间,竟如回到地面一般,自己这些人就象站在天上向下俯视,一团团死气在山间飘荡,又一层层向下落去……

阴森鬼谲间,一丝更清晰的温热自空间底部传出,正是让人鬼都感到惬意的气息!

“这里情况不明,所有人都在这里等候,建立防御,我和张奎下去探查!”

为防遭遇不测,李尘枫化出法相,将张奎裹住,如一头鲲鹏般飞下,一闪便于此界完全融入,再分不出彼此……

张奎钦佩不已,这才是当日遍寻不见的法相,当真玄奥至极。

李尘枫法相落在冥山上,向下延展,地底之深让两人都感到心惊,不过倒是不怕失去目标,因为那股温热渐渐的澎湃起来……

前方终于来到谷底,还是无所见,只知已非常近,索性又一头扎了下去,继续延展而下。

终于豁然开朗,又一处巨大的空间出现,却无丝毫的死意,一座连绵的大山如游龙般蜿蜒起伏,威武雄壮,山谷深处一条大河汹涌奔流,生机绿意铺满空间,比人间不差丝毫……

“这里该不是去往还阳之地吧?”

张奎很是激动,想不到竟在这里看到曾经为人时才得见的青山绿水、树木青藤,早知如此当初就该下来一探,蹉跎了这些年的岁月。

李尘枫经历得多了,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越是如此就越加的警惕,果然一股霸道的灵力自大山内射出,生机与绿意都为之黯然,山间的灵雾也被打散,远远地避开。

法相飘然而下落于山巅,向下继续延展,不找出源头绝不罢休,或许天可怜见,能让自己找到克制天魔的法宝,解去人族的危机,我真的好累,怕再也坚持不住……

李尘枫边飞边找,忽然一股心悸袭来,连忙内视,就见一位老得不成样子的老者,微开浑浊的双目看着自己的眼睛,法相不仅被他看穿,而且就坐在自己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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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箭神

李尘枫一震,法相告破,只得恢复了身形,和张奎恭敬地立在老者的身前。

“晚辈李尘枫见过前辈!”

“晚辈张奎拜见前辈!”

两人虽然施礼,警觉却提至最高,随时准备应战,老者一动不动静静地望着两人,让他们心里一阵阵地发虚。

“竟还能再见人类,这是多久了……”

李尘枫提醒道:“或许已五百多万年了,具体时间还要您回忆才行!”

老者浑浊的眼眸终于动了一下:“应该有五百三十一万七千四百万年,正是劫难发生的同一天……”

李尘枫没想到老者竟能直接提起那场劫难,心庆幸不已,语音舒缓,生怕将他惊醒。

“那天经历了什么?您为何来到这里?”

老者口呢喃,不象是回答,更象是回忆当初所见,似乎希望能找到曾经的自己,只有时间是清晰的,其他则需慢慢回忆,无数万年的独处,话语艰涩无,慢慢的去圆润回来……

那一天,苍仍是那般的闲适,仙风习习,荡涤人心,可惜一声惊呼打破了仙界的宁静,成为永恒悲怆的开始。

钦天监掌值星官一路高呼,惊慌奔向天宫,仙风道骨之气荡然无存,礼仪尽失,怕被拦,将持于手的玉珪早早打出,向巍峨飘缈的仙殿疾飞……

帝皱眉耹听,这才知宇宙有一个巨大的星系突然爆炸,星体向八方激射,其一颗星体向苍飞来,刹那间即是百万里,事前毫无征兆,一切星相占卜失效,相撞之时,苍必定无存……

神祇、仙将尽数向高空飞去,继而立于浩瀚的宇宙之,各种术法神通一起砸出,欲阻止星体撞击,可惜太过于庞大,只能稍稍改变轨迹,终将还是无法阻止……

急切间,神祇向各仙尊求救,一道道传音符箓射向八方,可惜事发突然,援之不及,只能疯狂打出灵力,步步后退,无数的知名神祇此殒灭,烟消云散,随赤红的星体向苍砸来……

一切能想到的手段都用了,还是无济于事,宇宙一道赤红的轨迹越迫越近,空气开始燃烧,空间开裂,更多的神祇死去……

一座巍峨的神殿,一位巨人蓦然睁开双目,冲向供奉的高台,抓过一柄巨弓向天际飞去,身后的神殿越来越远,“箭神宫”的匾额渐渐模糊……

巨人立于天顶,一支大箭置于弓弦,一声大喝而开,直指那颗冲来的星体,距离仍是太过遥远,力不能及,一股大火燃遍巨人的全身,他在燃烧修为和生命,只为弓开满圆……

大箭终于射出,同样的赤红,威压暴厉,越来越大,如同一颗拉得极长的星体,迎面撞去……

星体被击碎,无数的碎块擦苍而过,大的、小的,险之又险地擦过,诸神面露喜色……

突然一颗很小的星体碎片,在互相撞击崩向苍,神祇惊愕,救之不及,燃烧生命的巨人习惯性摸向背负的箭袋,愣在那里……

先祖只有十支大箭,当日射九日时用去九箭,先前的根本

是最后一支……

巨人怒目圆睁,将自己当作第十支箭射出,暴吼一声,双拳狠狠向星体砸去,身躯当场汽化随其砸向苍,巨弓也被呑没……

星体终于落入苍,仙界破碎,宫殿倒塌,变成废墟,惊天的冲击波继续扫荡,蘑菇状烟云冲向宇宙,又有小的星体被摧毁……

无数的仙人奔逃、惨呼,却无法改变命运,在惊惧死去,被汽化、被炸飞,残肢断臂漫天激射,血雨腥风已是全部,一片惨烈凄凉……

待幸存者站起时,却发现星体碎片钻出无数淌满绿液,触手根须飘舞的怪物,神通术法也不能将其杀灭,神兵利器打出数次便灵性尽失,继而完全毁去,杀戮、杀戮!无数的仙人变成了天魔的奴仆,如瘟疫般蔓延……

终于有援军赶到,领头的几位道长装扮的老者,袍袖不断地挥动,星体碎片聚拢而来,化做一个巨大的囚笼,将被他们称作天魔的怪物装了进去,向下方抛去……

囚笼穿过一重重天,最终落入漆黑阴森,死气深重的界面,在内随机飘荡,天际徐徐关,冥界去苍只留下一条路径……

很多很多年以后,已恢复生机的苍,迎来许多新的面孔,苍的老仙用剩下的星体碎片又炼出一个大得多的囚笼向冥界抛下,新神、新仙的死敌也在里面,将之前的那个囚笼裹在了里面……

又过去许多年,神祇将最后的星体碎片炼出了一个囚笼,囚笼一路落下,亡国的人魂被装入,却不知有一个最早的囚笼也在里面,笼笼界界既成,再没过变化……

回忆至此终止,垂暮的老者,应是国殇界形成时来此,并未提及劫难后的苍。

李尘枫小心问道:“前辈可是此界的器灵?”

老者摇头:“是,也不是,我也不知自己该是什么……”

李尘枫微笑:“您是说除了您自己,此界再无器灵存在吗?”

老者想了一会儿,终于点头,起码孤独了无数万年,并未感知到同类的存在。

“您有些不确定自己是谁,是不是自己的法力只及此地,才做此想!”

李尘枫心揪紧,期望猜错,若只及此地的话,老者的法力太弱了,终是无法抵御天魔破壁而出……

老者缓缓点头,李尘枫心惨然,最后的希望终于远去,再难相抗。

张奎仍不死心:“前辈,那您是什么法宝的器灵,怎么在地底深处?”

老者浑浊的双眼,望向身下,深沉凝视,蜿蜒如龙的大山一直向远处伸展。

李尘枫道:“前辈,晚辈能为您老恢复些元气,请允我握住您的双手!”

老者没有望向他,也没有伸出双手,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李尘枫前,缓缓握住肤如蜡纸一般的枯手,一股生机徐徐而入……

老者的身躯渐渐挺直,目光清彻起来,恢复了灵动,身下的绿草植被也被他体内透出的生机滋养,开始了疯长,漫山铺展开来……

李尘枫撤回双掌,与老者相向

而坐,神情怡然,张奎也过来坐下,都望着已年轻许多的老者。

“我想起自己是谁了,是主人的一缕残魂和巨弓的器灵合为一体,半主半器灵……”

“您竟是箭神宫的那位巨人,是苍得存的大功臣,不想却被炼入此界,可惜啊!”

李尘枫轻叹,苍也太过无情,不知道搜寻英雄的英灵和神弓以慰家人,任其流落至此,实在是让人唏嘘和不齿。

老者叹了一声:“都毁去了,箭神宫也无人能活,不死的也只知找至亲好友,也怪不得他们,废墟都清理不完,哪里会去废星寻找……”

李尘枫点头,老者憨直,不会去想苍的心思,星体碎片必定被严密封锁,说是当成天魔来防范也不为过,绝不会想到去搜,不过总算是有情可谅,老者之说也对。

老者缓缓道:“神弓化做大山,弓弦也成为山下的大河,老夫被神弓牵动、生机被抽出,却无法割断,只能在这里等死,历五百多万年,终将死去……”

李尘枫这才注意,老者说话间,生机流逝得飞快,又向垂垂老矣过度,不由叹息一声,身形消失不见,出现时已在山体之内。

“山为弓体,河为弓弦……”

李尘枫轻声呢喃,感悟着神弓的位置,终于一柄大弓出现在脑海,硕大无朋,在连绵大山的部,汹涌的大河是松弛的弓弦,永远都无法再行发射……

弓体的部氤氲间散发出生机,当年巨人将自己当作箭矢击发出去,想不到一直发射不停,射出的是神弓尚存的威能,也有老者身为器灵的生机,直到完全消失。

一股神秘的牵引之力连接着老者,李尘枫打出生死斩将牵引斩断,又在弓体缓缓而行,见到一股便斩断一股,终于大河的轰鸣声渐息,河水平静舒缓下来,弓体轻微的震颤也消失不见,神弓发射了五百多万年直到此时才完全歇下……

李尘枫回到山顶,望见开始衰败的空间,又是一叹,抬手间澎湃的生机覆盖整个空间,在神弓外形成一个独立的生态系统,玄妙而生机无限,植被疯涨森林茂盛。

老者已然不见,一位巨人立在那里,伟岸雄壮,目光如电,却是温和地看着他。

“谢小友施救之恩,不知需要老夫做些什么?”

李尘枫揺头:“没有所求,只是这里不能再留,前辈随我离去可好?”

箭神犹豫道:“这里是我的家,这是为何?”

张奎有些急切,连忙将天魔即将破壁之事道出,随即热切地望着箭神,如果神弓修复,仍是天下一等一的神兵利器,自己平生仅见……

箭神沉默许久,终于道:“老夫还是留在这里,既帮不忙,也不想逃生,死对我来说并非不可接受。”

李尘枫点头,将一枚空间戒指递给他:“我在地面留下人,如果前辈改变主意,可让他领来找我,这些天材地宝您留下,但愿对前辈有所帮助,晚辈告辞!”

箭神取下手的一枚玉扳指,道:“无需如此麻烦,有它在你我可随时沟通……”

第467章 兄弟重逢

李尘枫接过玉扳指戴在手,施礼告辞,便向外飞去。

张奎疾飞跟,传音道:主帅,这时还何必玩收买人心这套,直接请其出手灭天魔啊……”

李尘枫苦笑:“怎么老子敬下英雄让你说得如此不堪?算神弓完好,直接将天魔界射爆,天魔毒素飞溅,和破壁而出有何区别?死得更快!”

张奎一愣,尴尬道:“怪我思虑不周,看见神兵利器眼热,没往那想……”

李尘枫叹道:“极至的利器对我等没用,极至的防御才是所求,打什么仗要有相应的兵器,否则和抓根烧火棍有啥区别?”

张奎点头叹息,只有能阻止天魔破壁的法宝方可堪用,主帅来找的目的在于此,可惜越来越渺茫。

两人飞回来时的大洞,将所见告知众人,大家心情沮丧,此行终于以失败告终。

俏公子心虚大笑:“好事啊,这是要逼出我兄弟的潜能,不让他人染指惊天的功绩……哈……”

诸人心虚陪笑,嘿嘿了两声没了动静,李尘枫大言不惭道:“这话我爱听,你们瞧好吧!”

诸人多嘿了几声,表示了赞赏,随李尘枫飞出地面,向诛魔军前阵飞去……

离得还远,见一人瞬移而来,一脸的神秘,正是遁神银灵子。

“左臂,有位老者来找你,说是你兄弟,猜猜是谁?”

张奎一脸懵:“不会是箭神吧,怎么跑咱们前面了?”

李尘枫没好气道:“他是箭神又不是遁神,能快过咱们才是见鬼了!”

张奎想想也是,疑惑道:“那会是谁?”

李尘枫瞪眼道:“我哪知道,我兄弟都在这了,还不准人家给自己脸贴金先混个眼熟,等我灭了天魔再想见一面,都得排个好几十年!”

这回连俏公子都没敢搭腔,此时的李尘枫没了依仗又开始瞎吹,说明心情沮丧到极点,可不能引火烧身。

李尘枫见没人当,有些没趣:“银灵子,把我那‘老兄弟‘先打顿板子,再拖来见我!”

银灵子为难道:“不会吧?不象讨便宜的样子,闻太师都好言相谈,别打错了!”

李尘枫大怒:“你个知道逃命的东西还能有啥用?张奎,你去打完了拖来!”

银灵子连忙道:“我去不完了,保证打半死再说!”

张奎知道留下肯定没好,主帅正在气头,还是躲开为妙,和银灵子一起飞去,一路杀气腾腾……

李尘枫继续向壁障飞去,好些天不在,有何变化要做到心有数才行,没处发火的眼睛却到处乱瞄,吓得俏公子等人在后面使劲躲。

他突然目光一定,望向张奎杀气腾腾奔向的目标,撕心裂肺的咆哮声起:张奎,你敢打我兄弟,老子将你挫骨扬灰,他打你都不准还手!”

大吼声惊天动地,高深的瞬移身法,竟跌跌撞撞,身躯巨颤,泪水早已遮面,站在那人身前泣不成声。

老者轻叹:“小子别来可无恙?想不到当年一丝善念,竟成今日人族旷古之英雄!”

李尘枫使劲摇头,无能力时无法救,有能力时却是忘救,哪里堪白大哥以兄弟一声称之!

白崇笑道:“得了,哪里有个英雄的样子?没得让人笑话!”

李尘枫回过神来苦笑,拉住他的枯手:“走,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叙叙旧!”

“闻太师,给我千里戒备,不得有人打扰!”

闻太师颔首轻笑:“你们兄弟尽管一叙,绝不入他人耳!”

……

一座冥山,两人各持一壶酒,一叙别后之事,都没想到还有相见的一天。

李尘枫满脸惭愧地听着,白崇能从石塔脱困,全赖紫柔一直惦记,在冥帝问询有何需要时说出,冥帝当即请来宓宫主商议,宓宫主话都不说一句率众域主走,撕裂空间来到蜥神谷,找到了石塔……

众人费了好大功夫才将石塔打开一丝缝隙,白崇终于一闪而出,重见天日,诸域主恭敬施礼将他吓了一跳,才知道当年的兄弟已位极人皇般的人物,感慨不已。

白崇一路受到最高的礼遇,见到冥帝后,又命人领来见神荼、郁垒,才在诛魔军得见心慕已久的军神闻太师,两人相谈甚欢,直至他寻宝归来。

李尘枫心悸道:“幸亏紫柔还记得,要不然真是没脸见人了,没有你我都死百回了!”

白崇笑道:“多亏当初没杀你,否则我这会儿还在里面呢,这一路听你的事迹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你说你咋这么能折腾,哪还有功夫想起我来?早出也能把老子吓死,不如这会光享受的好!”

“这会儿也没好,正赶最后一蹬腿的时候!”

“所以见了你,我要回家乡一趟,寻一个人来此,看能否解除这场危机!”

李尘枫一愣,不信道:“你有办法?不会吧?那你还被关石塔里出不来……”

白崇认真道:“之前只是预感,来到看了那些太古的牛人,那种感觉越加的强烈,这里的人都不如他的神通!”

“谁?你说的是关你的那个玄道子?”

白崇点头:“是他,我修为不高可也看出他的修为极是恐怖,刑天身的威压在你手下的人最高,可和他起来还是不够看,玄道子身毫无威压散出,这是高到极至的表现,感觉有时是很准的!”

李尘枫苦笑:“他关的你,你怎么求?和他说你逃出来了跟我去灭天魔,打不死你!”

白崇奸笑:“那东西我觉得是个卫道士,好象没有他不该管的,和你被逼着卫道刚好相反,你说人族都要灭了,他能不管?”

李尘枫沉吟起来,那人所做所为确实有点瞎操心,蜥神的足印都怕为祸,将大哥镇压在石塔内看守,而大哥向有夫之妇表白,也碍着他事,说明还真是卫道士般的人物。

“话是这么说,我估计他根本不是你们天域的人,要真如此厉害,这么大动静也早该出现了,我觉得他正在解救宇宙的路!”

白崇瞪眼道:“别打击老子的积极性,不兴我间接解救天下一回?兄弟如此伟大,兄长不能脸无光不是?”

李尘枫无奈道:“行,你去试试吧,这枚戒指你拿着,无论成与不成,将你在意的人和物件装进去,回来找紫柔!”

白崇接过,皱眉道:“真一点办法都没了?带家人一起同归于尽?”

李尘枫指了指头顶,轻笑:“不能想点好?我有个‘归天‘计划,到时带着‘种子‘到边种地去,那地方估计能种出仙人来!”

白崇长叹:“真是啥都敢想,苍都敢折腾,不过我严重同意,边不愿意,咱们弄几个天魔去,也千肯万肯了……”

李尘枫吓了一大跳,叹道:“当初咱们要是一起闯荡,也没我啥事了……”

白崇大笑:“你小子居然还有底线,还行,是个有担当的人物,老子也放心和你闯荡一回!”

李尘枫奸笑:“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真弄几个去玩玩也不错!”

这回轮到白崇哆嗦了:“兄弟,我也开个玩笑,这事可不能干,回头把苍灭了,你有天帝可当也剩下自己了,可不能瞎胡闹!”

李尘枫瞪眼道:“那你还吓我?生怕兄弟小心肝跳得慢了!”

白崇抹了把头的汗:“咱们别吓自己玩了,我那弟妹找到没有?紫柔那不好问,你该不是把她藏起来了吧?”

李尘枫脸色又黯淡下来:“我在冥界查了个遍,和我一起传走的都知道在哪里,唯独找不到修罗女和徐子檀的下落,只有在苍这一个可能,徐子檀有风氏族人的关系还说得通,可修罗女是孤儿,怎么会直达苍?让我一直有种不详的预感!”

白崇道:“当初她来见我,一点没感觉到要走,只是聊些琐事,早知把她困住,要是苍的关系这事可大了,什么都有可能!”

李尘枫点头:“这里的事了结,无论如何都去找她们,欠得太多,不知此生能否还……”

白崇叹道:“当初知道你有三个女人,如今有多少怕是你自己都不记得,你说你明明极重感情,怎么划拉这么些?我都替你累得慌!”

李尘枫苦笑:“这事我也弄不明白,还有使劲往家里领的,挡都挡不住。”

白崇轻笑:“以后你这个残花败柳,站在修罗女面前看你如何解释,率道侣大军去迎?”

李尘枫无力道:“见到再说吧,也许她有了道侣也未可知……”

白崇揺头:“别的都有可能,唯独这个不会,死去化做鬼魂都不会,我敢拿命担保!”

“那承你吉言,但愿能一赎前罪!”

“好,到时我和你一起去,证明你的贞洁还在!”

两人打屁聊天许久,李尘枫多年来第一次无话不谈,相聚苦短,谁也不知道还能否再见……

临别时,李尘枫说送一样礼物给他,白崇随口答应,换来的却是体内一阵巨痛,随即破口大骂。

“这是五行基础灵纹阵,你回到家乡的天域时应该是分神境期,你的老婆大军肯定我可观,没有强悍肉身吃不消!”

白崇已是健硕的年人样貌,感慨道:“咱们两家通婚吧,把苍都占喽……”

第468章 变中求存

李尘枫只将白崇送到国殇界边缘就分手飞回,刚至半程时就听到诛魔军高呼戒备。

“各军前出,天魔界开始震颤,准备封堵!”

闻太师的将令隔着极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他立即瞬移飞回,就见诛魔军、兽军已将星体屏障移到天魔壁障的近前,随时准备封堵。

众将见主帅飞回连忙让开通路,李尘枫飞到壁障前反复察看,壁障的震颤导致整体又侵入了两里有多,幸好没有裂缝出现,而且开始减弱,最后完全停了下来。

众将都长长地舒了口气,总算是虚惊一场,却见李尘枫仍在紧张观察,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滴下。

“诸将回去商议,有请幽雀等炼器宗师到场!”

李尘枫的命令急切而且不容置疑,众将的心又再揪起,连忙依令而行。

……

巨大的防御光罩下,众将和炼器宗师齐聚,紧张望向主帅,都不明白何以如此急迫。

李尘枫懊悔道:“我太过想当然了,几乎坏了大事,若是今日壁障整体突破,我军做再多的努力都会全军覆没!”

闻太师皱眉道:“何出此言?我军十六个屏障都已准备完毕,大兽又有如此之多,封上的难度并不大,也就是长期来看,星体材料难以为继这一缺憾罢了!”

李尘枫道:“这次就是出在这十六个面上,天魔也不知是否有意为之,此时已不只十六个界面,可能会变成三十二个甚至是更多!”

说着将天魔壁障侵入的部分投射在众人面前,他化出一只巨手在上面轻点。

“今天伸出的两里范围,有一个斜出的角度,这个角度如果不破的话,应该只能延伸到这里……那么就等于又多出了一块,而且面积要比咱们之前炼制的小上很多,拿来封堵不但浪费,而且根本没有着力点,无法打入矛柱固定……”

众将和炼器宗师一经提点,登时明白其意,身躯巨颤,以大封小就算不计浪费,屏障间难免磕碰,本身就加大了封堵的难度,即便最后能封上,没有矛柱固定的地方将多得可怕,天魔再一反推,反而留下众多缝隙,那么即使一丝绿液淌出都会造成灭顶之灾……

李尘枫又道:“如此说来我们就面对一个窘境,必须封堵住任何出现的一个界面,考虑到其中又有裂缝的存在,这些界面将无穷多而且还不规则,还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封堵,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行?”

场内一面静寂,都在苦苦思索,当场炼制肯定来不及,战场瞬息万变,界时会乱成一锅粥,可不规则又该炼成什么样的?根本无迹可寻……

李尘枫见大家刺激够了,缓缓道:“我回来时想到了一个方法,还请诸位参详一二!”

众人一喜,连忙点头,智妖所说离靠谱已然极近,早说不就完了,偏吓得你这奶奶样,好让大家印象更加深刻,多此一举!

李尘枫不理大家的幽怨道:“回来时才想到,所以也怨不得我吓你们,刚才方清晰

起来,咱们就要找一个最小的面积提前炼出来,如同盔甲上的甲叶一般,层层叠叠堆砌成大的面积。”

“每一个‘甲叶‘周边都要有如木件中的榫卯结构,能随时严丝合缝的连结,中间设多个可拆下的孔洞,便于矛柱打入,记住,这只是第一层封堵!”

“每层布下后,就要视情况加厚,这时‘甲叶‘上就又要预留与第二层甲叶连结的榫卯结构,依此类推,全部甲叶样式就能完全一样,能够提前炼制出来!”

诸位炼器宗师登时眼前大亮,这种结构并不难,炼制起来更快更省时,如果面积适中的话,甚至能当场炼出。

以甲叶来形容,就是没炼过器的将领也能一点就明,以众将强悍的肉身之力,甚至能一打一片出去,灵活机动、快如闪电。

场面立即热烈起来,众人纷纷献计献策,终于确定出以一丈方圆为宜,正方形,四边全是榫卯结构,中间也是榫卯又密布孔洞,矛柱大幅缩小,直接可称为石矛也不为过……

孔洞也设得非常机巧,从外部推就会被卡死,从里向外打入石矛则是一砸而开,舍去了拔出的步骤,却更为安全可靠。

李尘枫当场炼出一套,效果极好,就连低阶的军士也能随时拆装,到之能战,场内登时欢呼一片……

待众人乐够了,李尘枫肃然道:“既然此计能成,就要立时运作刻不容缓,我有几个军令下达,严格遵守,违令者斩!”

“其一,之前我等炼器都是在野外,从今日起由屈塔设出迷阵覆盖,无关人等不得出入,今日天魔的异动未必不是针对我军的战法而做出的尝试,所以要当它们有人族的智慧来对待!”

“其二,之前炼出的屏障,只有在其他材料全部用完后方可重新熔炼,以备不时之需,盾和矛必须要精细到极至,组装后不得有一丝的缝隙,由孔宣负责监督,每一件都要反复试用,决不准一件未试的出现在阵前!”

“其三,由闻太师重组战法,每军都要做到封堵时整齐划一,能够封堵任何不规则的界面,行动迟缓,反应过慢的军士一律淘汰!”

“其四,战法一变,封堵的主力又变成人族军士,那些大兽只适合大块屏障推进,因此所有人必须抛掉依赖,让他们坚信只有自己才是挡下天魔的人,决不会再有援军,他们的失败就是家人的惨死,抛掉幻想死战到底!”

“末将遵命!”

诸位将领和炼器师飞出光罩,依命而行,登时国殇界内又是为之一变,黑雾泛起,迷阵形成,将炼器的场景完全遮蔽,防御光罩设出数层以防闯入……

石盾石矛器形简练,加之星体材料与人界矿物配比已经千锤百炼,对炼器师来说容易得很,因此石盾石矛行云流水般的炼出,又如潮水般飞出,装备到诛魔军的手上,每人数个大盾,背上负满石矛,如同刺猬一般。

闻太师练兵的才干再展,以原来三千人的军阵为基础,出则如门板竖起,依阵前界面的形状组成队形,大盾一扑、一连快

捷无比。

李尘枫再不敢掉以轻心,一路设置难题,挖空心思化出奇形怪状的界面让诛魔军封堵,折磨得军士们都开始怀疑人生,每天反复在各种图形中用大盾组装、固定,累得欲仙欲死……

每天都有大批的军士被淘汰,随即被扔给闻太师从最基本的阵形练起,机械地做着扑封、连接、固定的动作,然后拉上去接着被虐……

每一支固定下来的军阵,将对图形反应敏感的军士从高到低排名,排名高的战死,依次有人接替,打破修为高者才能领军的惯例,只重整体,抛去个人战力,大将级别的只能命令军阵封堵哪一个界面,却无权指挥具体事宜……

淘汰、整合、再淘汰反复的筛选下来,最终淘汰下来的竟一例外是原魔神军的人,没办法,整体作战的意识这辈子就没在脑袋里装过,主帅不用就不用呗,还能咋样?

身为人魂不吃不喝又无所求,对人族军士的激励办法完全失效,李尘枫还是有招,减少死灵力和死气的供给不说,又在冥界立了两块大碑,一为功勋碑,一为耻者碑,哪块该刻谁的名字自不待说,有功勋的族人大幅提高优待,耻者当然就是大降。

然后诛魔军难得地收到族人的来信,于是“耻者”们眼睛都绿了,哪个敢拖后腿上去就是一顿暴揍,求爷爷告奶奶央求主帅再给一次机会,齐刷刷地操练起来。

全被逼着化出人形的大兽在一边傻乐,然后就乐不起来了,同样按诛魔军的形式来练,“耻者”由应龙收回领地、母兽赶走,登时眼睛都红了,玩命地训练,赤林、蓝焰还请来诛魔军教授技艺,终于训练出第一支如军阵般的兽军,然后是第二、第三支……

李尘枫将元婴境以上的地狱军拉出操练,结果进境之快令人瞠目,都是历经无数生死的人魂,对这些更是适应得很,很快连诛魔军都有所超出,阵型更加的严整。

……

后卿立在冥山上,望着那帮不服主帅,由地狱军行刑的同袍。

“我求主帅给你们一次机会,半日受刑半日操练,选中者不必回,你们的名字都已刻入耻者碑,准备再立块永耻碑……”

“我去,决不再反!”

“我也去,不能再踹脸了……”

魔神军高声哀求,这可是唯一长脸的机会再不能错过!

冥山上顿时空了,只剩下行刑的地狱军无所事事,期盼那帮东西半天后回来,打得有点上瘾。

电女陪笑道:“后卿啊,要不给我个军阵领军?保证比他们强!”

后卿阴冷道:“你们太笨,只能从军士干起,永耻碑上不能一个名字都没有!”

刑天大怒:“你个叛将究竟是哪一伙的?”

后卿道:“叛将自然不是你这一伙,可惜今日才知道为何当年会败,早知就学了神荼、郁垒!”

后卿说罢离去,众魔神望着已经脱胎换骨的昔日魔神军,终于明悟,当年黄帝军的战力为何能如此强悍……

。妙书屋

第469章 囚笼破界

道天行第469章囚笼破界李尘枫认为天魔不灭,诛魔军就不该歇着,平面封得还不错,立体的应该也能行吧?

于是诛魔军的恶梦又来了,望着一座座飞来的冥山直打怵,这可是慢的要上耻者碑啊,还一点准备都不给,硬着头皮去封……

原本空了的冥山,又被魔神军占满,乖乖地受刑,满脑子的立体图形,受刑都感觉不到疼,行刑一停,爬起来又去封堵,终于回来的越来越少……

大兽军对图形实在没有天份,就四处请人魂加入指挥,渐渐的也跟了上来,不过终究还是比诛魔军差上一个档次,但胜在持久性极佳,各有千秋……

李尘枫见各军练得连吸气都能同时用一个鼻孔,其实已非常满意,不过还是要找茬。

“你们这帮杀才,封堵岂能用脑袋想?要见之立即下手,当即封上,一想就慢了!”

诛魔军尽皆傻眼,不用脑袋想大盾往哪封啊?李尘枫不再说话,让将领化出图形,随见随封,真是做到见之即封死,还严丝合缝,中间无一丝停顿,毫无思索的迹象。

诛魔军练得多了,随即明白其中的道理,要练到一眼见到图形,手已经率先打出大盾,步骤其实就在脑子里装着,是一种极至的反应,凭反应来封,更快更稳。

于是更深入的练兵开始,速度和精度再次提升,紧接着各军阵间又多出一项比试,互设难题封堵,输者上耻者榜……

就此诛魔军再无法停下紧绷的神经,每日苦思苦练不坠,与军士们相反,诸将练习的则是配合,必须在见到图形时,便能将所需军阵的数量和具体位置定下来,练到最后将领间一个眼神就能各自确定封堵的界面。

……

在练兵的当口,天魔界并没有停止震颤,而是越加的频繁,力度一次比一次大,不断向国殇界延展,已出现五个界面,果然是不规则体,随即被“大盾”封上,尽管没有裂缝和绿液淌出仍是如此……

因为此时的天魔界如同一个即将爆炸的气囊,随时会从某一处崩开,李尘枫用五行之力探查,发现五个界面中已多处薄如蝉翼,随时会激射出绿液。

谁都知道,天魔界如同黎明前的那轮白日,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它最后的那一跃,自己所能做的只有向那里封出大盾。

李尘枫将各军全部拉出,天上、地下无处不在,静等那一刻的到来……

终于,天魔界一声巨响传来,国殇界的壁障崩碎,一个硕大无比的囚笼一冲而出,诛魔军无数的军阵登时被冲垮,黑气漫天,整军整军的军士魂飞魄散……

“囚笼”冲入后如脱缰的野马四处乱窜,造成更多诛魔军的惨死,场面一片惨烈。

“大兽军全部出战,将囚笼给我定住!”

“诛魔军不得后退,登上囚笼,将自己的大盾封上再说!”

李尘枫大吼下令,诛魔军都知生死关头,只有登上去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再不闪避,反而迎面冲去,攀爬而上……

越来越多的军士登上囚笼,将身负的大盾贴上去,用石矛狠狠砸实,无法登上的也将盾矛射去,为同袍输送材料……

赤林、蓝焰率三十万大兽冲向囚笼,灵力不敢用生怕将囚笼打爆,全凭肉身之力,前顶后拉,终于让囚笼的速度稍缓,后继的诛魔军趁机登上,封堵界面不止……

囚笼出现裂缝激射出绿液,诛魔军挺盾抵住,不幸被射中的毫不犹豫自爆,后来者挡下绿液继续猛冲,自爆的轰鸣声此起彼伏,仍是冲击不断,与之前的自爆不同,大盾的封砸给他们带来了希望,一人死后继者终会再向前一步……

诛魔军大批大批的自爆隔开了瘟疫般的绿液扩散,各军大将优先照顾裂缝的封堵,指挥后军不断压上,裂缝越来越小……

李尘枫大吼:“八兽将,领五行兽当场炼出五行石,向裂缝里投入,阻缓绿液喷出的速度!”

四百余头五行大兽当空而立,喷出火龙、冰龙、土龙,炼出一块块五行石向裂缝中猛砸,一闪而入,五行石虽挡不住腐蚀,但刹那间却能将绿液挡上一丝,这在瞬息万变的大战中却是难能可贵,为诛魔军争取到宝贵的时间,一个个盾牌随即落下……

“后卿、夸父、银灵子,用铁链给老子拴住囚笼,让其无所遁!”

早就迫不及待的三人,一人拉起十数条铁链一飞而出,在囚笼间上下穿梭,捆上一条,就由军士拽过来往地底打入,随着越来越多,囚笼的震颤再次减缓……

“大兽军,搬来冥山从天上也给老子定住囚笼!”

缓过手来的大兽军搬来一座座冥山悬在高空,将捆住的囚笼的铁链又往山上缠,从天上地下将囚笼定住,囚笼如遭五花大绑的囚徒渐渐的失去了挣扎之力……

“全军压上,给老子封死所有界面!”

诛魔军的预备军漫天飞来,同样的身负石盾和石矛,向囚笼发动更猛烈的冲击,与前军不同,他们是最精锐的诛魔军,使命就是决战中一举鼎定乾坤,此军一出再无后援,是李尘枫最后的手段……

又是漫长的封堵大战,囚笼如同被困的猛兽,渐渐失去了狂暴,在半空中完全定了下来,诛魔军在其上开始查遗补缺,不断夯实,打扫战场。

国殇界内终于响起久违的欢呼声,天魔终于被降伏,这在之前是绝不敢想象的,如此拯救人族的功绩竟在自己手中完成,肆意地庆祝起来,一扫愁云,冥界的功勋碑上将尽录此战的英灵和将士……

李尘枫和闻太师却互视苦笑,困住的天魔仍是天魔,而剩下的星体材料已不足再封一次,天魔破囚笼而出,不会超出七日!

“全军听令,在囚笼上摆下庆功酒,大庆三日!”

“谢主帅恩赐!”

一坛坛美酒飞上囚笼,诛魔军席地而坐,痛饮庆功酒,场面热烈非常,哄笑打闹声不绝于耳……

闻太师叹了口气:“你真的放弃了?”

李尘枫e头:“是该分手了,此生最后一次欢聚,喝完将元婴境以下军士全部撤出,零星的封堵用不了这么多人!”

“还有办法吗?”

李尘枫又是摇头:“神荼回报,上苍还是毫无动静,星体材料只能再封一次,你我毕竟没有上苍诸神的神通……”

闻太师目露坚定:“你率人离开,老夫留守,魂生这些年也腻了……”

李尘枫叹道:“我原以为能够放下,可惜做不到,从螭龙军开始打下的烙印,抹之不去!”

闻太师点头:“都是这毛病,你也劝不了我,各自交待好后事吧!”

两人离开人群,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诸将遍寻敬酒也找不到,只能自己喝个痛快……

……

一个无垠的空间内,李尘枫又来到一处清幽的洞府,姒瓶儿在石台上摆满了酒菜,终于等到他的到来。

两人默默无语,酒菜也没有动,就这样望着对方。

姒瓶儿轻叹:“把我放在最后来宠,我该感激你的看重吗?”

李尘枫将一枚戒指放在石台上,缓缓道:“这里有十数亿的地狱军,师尊曾言护我回去就收他们为佛门护法,他们超出很多,该师尊践诺了……”

姒瓶儿幽幽道:“我只想说我的事,柳媚儿姐姐她们就算了,二十女尼也排我前面,人家有些不高兴的……”

李尘枫叹道:“同样是交待,你的更重,可以吗?”

“哦……可以……”姒瓶儿痴痴凝望。

“出去后,领她们和四百洞玄少年去兽界,找寒雨,该做什么听她的!”

姒瓶儿泪下:“知道你会留后路……可没有了你……还是后路吗?”

李尘枫轻叹:“你领过叛军,明白为什么,所以期望会多些,你能做到吗?”

姒瓶儿紧咬檀唇,点了下头,玉手捧起酒杯,两人相碰。

“你真的嫌我太高吗?”

“反正你坐着都高过我,挺没脸的!”

姒瓶儿泪中带笑:“不管了,谁让我爱死你这个小人物呢……”

……

冥山下后卿飞来,挡下夸父抽出的藤鞭。

“主帅命我送你们出去,这里不需要魔神军了,现在就走!”

刑天怒道:“困了天魔,尾巴就翘上天了,生怕老子们抢功坏了他的人皇大业,真是个孙子!”

共工冷笑:“不如杀了我们永绝后患,小心我带魔神军杀回来!”

后卿冷冷道:“那个迷阵挡不住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还剩下什么……”

众魔神不由望去,许久将眼神移回后卿的身上,有些不明所以。

后卿轻叹:“没脑袋真丢人,星体材料只余三成,无法再封哪怕一次,留下的只有一死,包括主帅!”

诸魔神连忙又望去,终于明悟,面面相觑起来。

后卿道:“我一直以魔神军为荣,我不走,希望能给魔神军留下最后的颜面!”

夸父摇头:“一个肯定不够,三个勉强,我去抓银灵子来……”

冥山上传来银灵子的声音:“不用你抓,这次绝不再逃!”

极远处飞廉传音而来:“是四个,当老子耳朵听不见吗?”

后卿点头望向刑天:“应该够了,回去抱老婆哭会儿,然后等死,你们修为最高,将是人族最后死去的人,应该自傲了!”

第470章 情势互换自入囚笼

道天行第470章情势互换自入囚笼雷君点头:“我老婆就在这里,用不着出去,六个诚意能多些……”

电女幽怨道:“我又怀上了,应该是七个才对!”

刑天沉吟道:“你说……我现在跪他还来得及吗?”

后卿e头:“他从不需人跪,你若领军人族已经灭了,他说出了这里才需要单打独斗,正是咱们擅长的,人族历史也能稍长一些,哪怕长上一时三刻也好!”

夸父叹道:“后卿,说话要说全,这次逃命出去的,只能是元婴境以下,他们的修为还得保密才行!”

共工登时大怒:“屏翳,该你用脑子了,总不能真跪吧?”

屏翳向远处瞄了一下:“到冥山的另一边跪,他见不到咱们会过来察看……然后……”

众魔神深有同感,夸父替他们卸去铁链,在冥山的另一头跪了一排。

后卿望了一眼夸父,突然冥山向下急坠,随即崩塌,众魔神跪得结结实实,巨响引来诛魔军的注目。

远处传来张奎的大喊:“主帅说了,既然跪得惊天动地,留去皆随所愿……所愿……愿……”

喊声一浪浪传出极远,反正是没脸了,诸魔神拍拍膝盖傲然而立,却没敢还嘴……

……

俏公子怒道:“看着我干嘛?一辈子躲在爹娘身后,临了还得看你脸色,就不能死前自己作回主?”

李尘枫又看向旁边那人,老书吏e头道:“刚辞了差,回去丢人,史书总不能都读狗肚子里吧?”

李尘枫目光又开始移动,翠羽幽幽道:“你答应过的,我不要孩儿就能与你同死,家里总要有个女人陪着的……”

李尘枫长叹:“都是不知死活的东西,随我送送幽雀老祖吧!”

说罢向飞来的炼器宗师迎去,十余万炼器师也一个不留,全部送走。

姒瓶儿拽过翠羽,埋怨道:“竟比梅姐姐还狡猾,这妙招也不教给我,硬让他占了便宜,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翠羽霞飞玉面,急道:“不是的……”

姒瓶儿却叹了一声:“总觉得他没那么容易就没了,看好他,别再招兵买马了,等一回孩儿都能满地跑了……”

……

李尘枫费了好一番唇舌,才算把这帮祖宗忽悠住,仍是不忿地看着他。

“那啥……那帮杀才怎么还不过来?都等着呢,还想老子去请怎么着?”

飞廉隔远了回话:“怕是真要你下令才行,都贴在囚笼上不下来,打都不走!”

李尘枫向半空中五花大绑的囚笼望去,本该走的军士都抓着榫卯贴着,密密麻麻跟又封了一层大盾一般,任众将抽打叫骂就是不起来,不禁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闻太师见李尘枫神情,摇了摇头,怒道:“孔宣、张奎,就不能将他们甩过来,惹主帅生气,把你们也赶走!”

孔宣一激灵,五色神光暴闪,如收灵兵般将诛魔军慑出,雨点般砸了过来,张奎也化出大手一抓一大把扔出,不一会儿便铺满了一地,连绵不绝……

李尘枫仍保持着那个神情,如老僧入定一般,众将心里发毛,也不顾满地的撒泼打滚,又往太古界踢去。

“我想看看天魔啥样,应该能行……”

李尘枫的呢喃如晴天霹雳炸响,声音不大却把所有人定在那里,还是千姿百态、各领风骚,都琢磨这话能带来什么?

“没了星体材料,换个位置不就行了,我攻它守,不能让它舒服喽!”

他一会儿呢喃,一会儿眉卷眉舒,看得大军心情跟着忽上忽下,痛苦不堪,直到他脸露奸笑才将上一个动作完成,深舒口气。

闻太师哆嗦道:“你想到啥了?”

李尘枫笑道:“剩下的星体材料不够封堵一次,咱们就把自己锁进囚笼,让天魔反过来堵咱们,位置换一下,情势立时大变!”

刑天揣着小心道:“能痛快点不?心口疼……”

李尘枫得意道:“天魔破壁而出就由得它,咱们炼制大批的空间战舰,全部用星体材料炼制,舰中套舰,腐蚀掉一舰就再出一舰顶上,每舰扛个几天,加起来时间可就不短了!”

一众炼器师眼睛登时一亮,如此一来星体材料就又多了起来,层层套下去说不定够天魔腐蚀个三几年的,接着往下听……

“每舰都炼成盔甲的样式,每片‘甲叶‘都能打出和收回,用以攻击天魔的死穴,每名军士都身穿星体铠甲,将全身裹住,同样以石盾石矛为兵器,跳上去往死里打……”

众将已是眉开眼笑,被动挨打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如今有了还手的能力,非把天魔打出屎来不可!

幽雀却皱眉道:“好是好,不过星体材料炼不出透明来,就算能行,也不堪绿液的腐蚀,一触即化,总不能瞎打盲撞吧?”

诸将的脸登时苦了下来,灵力、神识一出就会被资傻簦掖蛞黄蕴炷y耐布溆邢蕖/p>

李尘枫不屑道:“五行之力被腐蚀的速度慢得多,每舰配一位五行大兽持续放出,战时又将国殇界都布满,星体战舰和铠甲内也充满,由五行大兽反向探查五行之力,向出战者报出天魔方位,各舰也以此沟通,过上几招适应后,就与平时用神识作战没什么区别了!”

“再说天魔还没到能资缮舻牡夭剑5系娜舜蠛巴拇颍苣芴眉桑稣秸呤煜の逍兄Φ脑擞煤螅怀晌侍猓奘棵挥醒劬驼搅∈В旧砭褪翘齑蟮男埃/p>

诛魔军一听又都喜色上脸,主帅能想到这个方法,可行性就非常高了,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能做到,同伴报出方位石矛就能刺向哪里,偏上一寸都是丢人。

幽雀点头:“那就没问题了,攻击灵阵本就炼出不少,拆下来用就行!”

李尘枫皱眉:“错,您老不记得灵力对天魔无效吗?攻击、防御灵阵全都不要,星体战舰要全封闭,只留出入的舱门,动力灵阵却要越大越好,起码能持继飞行六七日,然后再换一舰,毕竟每舰也就抗腐蚀这些天。”

幽雀尬然一笑:“是老夫糊涂了,这更加简单,诸位道友开炼,咱们不走了!”

国殇界再次沸腾,诛魔军士气高涨,憋屈了如此之久总算等来了复仇的机会,人人摩拳擦掌……

李尘枫率炼器师和五行大兽开炼,闻太师则领诛魔军琢磨不运用灵力而战的战法,各自运作,战征机器隆隆开动……

很快就炼出了一艘星体战舰,如一头怪兽悬在空中,每块“鳞片”上都布满厚重的钝刺,从舰内击出,就如长满钝牙的大盾砸来,后有连杆推抽,出则迅捷无比,回时又自行锁住,触手都无法撬动……

动力灵阵比之前任何战舰都大,以极品灵石推动,喷出的高温火焰自行将后槽打开,动力一失又能自行关闭,精妙细致……

每艘舰都是空间灵器,舰套舰甚至可以无限多,奈何星体材料有限只能尽量炼出,都打入李尘枫独有的生机系统,能保活人和魂体十数年没有生命之忧。

铠甲则是板甲结构,一块块拼接,厚重无比,只要不影响动作即可,每件也打入生机系统,可保修士半年的生命无忧,毕竟铠甲只能维持六七日不被腐蚀殆尽,已然考虑到各种奇迹的可能性了……

脚下的战靴最为厚重,要确保修士在巨力踏下时不致崩裂,有了星体材料作着力点,灵力也只能在铠甲内起作用,只要散出,立即就会消失于无形。

形制定了下来,十余万炼器师们立即全力开炼,四百余位五行大兽喷出五行之力辅助,一艘艘一件件的灵器流水般地飞出……

李尘枫将战舰、铠甲拿去训练,诛魔军很快便做到熟练运用,人人争先,士气更是一振。

炼器终于停了下来,星体材料完全耗尽,此时共炼制星体战舰一万八千艘,铠甲五十万套,石盾、石矛原本就堆积如山,无需炼制。

幽雀皱眉道:“小友,是否将石矛石盾化去,再炼批铠甲,太少了!”

李尘枫道:“够了,洞玄境以下全部撤出还有富余……”

此言一出诛魔军登时如炸了锅。

“不行,我们不能白忙活一场,低阶就该没脸啊?”

“打死也不走,不报此仇决不回返!”

“让洞玄境以上走人,分神境以下留下,总得给人族留些高手!”

李尘枫怒道:“都给老子闭嘴,以两百艘组成舰队,每艘套舰九十,这支舰队能坚持差不多两年,最后才是穿上铠甲拼命,每人都必须是肉身极强悍的高手,穿得跟艘舰一般,低阶修士能运行自如吗?”

“与天魔一战每一刹那都将决定人族的生死存亡,此时不以最高战力出战,到了外面就又成了待宰的命运,老子倒是想用结丹境来战,你们敢拿整个人族托付吗?”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修为摆在那里,只能寄望于至高的五十万诛魔军完成最后的决杀,而且其中有三十万是大兽军,人族、灵兽唯一一次联手为生存而战,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离去的人,包括那些炼器宗师们都默默跪下,向留下的诛魔军将士拜倒,双膝沉重,也背负着身后人族的敬意……

第471章 箭射九天问上苍

咔嚓、哗啦的声响传来,五花大绑的囚笼终于又开始震颤,无数条铁链哗啦啦作响,完全突破的时日已不会超出两日……

“马上走,留下的在星体战舰旁待命,随时登舰!”

五十万大军齐刷刷飞上空中,立于一万八千艘战舰旁,闻太师又按李尘枫的军令,每九十艘舰为一组,准备套入头舰,共两百组,天魔一出,就会以两百艘组合舰编队接战,各有两位五行大兽进驻,散出五行之力专司探查和联络。

李尘枫领离去的大军向唯一的壁障出口疾飞,那里是为撤出此界的百姓而临时打开的壁障,八兽将紧随其后,大军撤出后要马上封堵才行,以作为人族最后的防线。

撤离的军士和炼器师也知情势紧急,全力疾飞,飞出壁障后才站定,默默看着壁障渐渐的关闭,终于泣不成声,尽数跪倒于空中……

太古界早被拆除干净,此时已与冥界联通,无数的人族闻讯赶来道别,铺天盖地,悲q之声直达万里……

冥帝、冥界的兄弟、宓宫主、人族各域主默然而立,频频点头,听着李尘枫作最后的交待……

五条五行巨龙喷出五色彩虹落向壁障,星体材料向上快速融合,人冥两界无数的投射见证此时的决别,投射下,人间再无站立之人……

壁障前突然三道长虹射入,随即完全关闭,至此天各一方。

……

“两位大人这是几个意思?上苍见死不救,准备以死替他们减轻些内疚吗?”

神荼瞪眼道:老夫心凉了不行吗?和昔日的老兄弟同死碍着你屁事!”

郁垒傲然道:“就是这个理,这回再不能落单了,心里舒坦多了!”

三人大笑向囚笼飞回,剩下的一道长虹气不打一处来。

“李尘枫,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回来?”

李尘枫头也不回:“回来找我辩经呗,还能有啥事?老子没空!”

黎夷女怒道:“什么破典籍,净教些女子才是低贱的东西,我回来是和你同死的!你没感觉吗?”

李尘枫喊道:“知道,你是和五十万大军同死,都是一个意思!”

黎夷女低声呢喃:“跟史书里的圣人一个德性,没人时扑上来都嫌慢,再少穿些布,不信你不流鼻血……”

……

李尘枫飞回后反复督查具体事宜,见无漏洞后,又交待起此战的战法,命各舰的将士尽快修成五行之力以便战事的持久。

五十万大军立于半空,将囚笼围在中央,冷冷地看着挣扎不断的天魔界,此时反倒希望天魔早点破壁而出,好一雪前仇……

崩……

一条铁链被崩断,随即第二、第三条也崩断,铁链如折去了蛇骨的怪蛇向地面坠去,随后轰然巨响,黑气腾空而起……

“兽军,散出五行之力,覆盖此界!”

登时兽吼震天,五行之力向国殇界快速漫延,三十万大兽同样能散出五行之力,只是没有四百头五行兽那般明显罢了,全界漫射却是再适合不过了。

铁链继续一条条崩断,有时甚至是数条齐断,显然天魔已积蓄完力量,准备破壁,战场上登时紧张起来……

“组合舰套入,准备随时登舰!”

诸将上前将每九十艘战舰套成一艘,很快两百艘组合舰悬在空中……

“诸位,再吸一口新鲜的死气吧,也许是今生最后一口,活人、灵兽只吸愿力,别呛着!”

李尘枫打趣了一句,大军太过紧张并非好事,该对的或许会做错。

全军将士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明白主帅的心意,狠吸了一口为之心怡的气息。

“全军登……”

铁链继续崩断,李尘枫下令登舰,将将吐出最后一字时却是戛然而止……

全军将士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只见他望着拇指上戴着的一枚扳指,眉头紧锁,只有张奎认出正是神弓器灵送给他的那枚!

李尘枫眼中神彩变换,有些心神不宁,反复抬头望天,又看向囚笼,思索着什么,最后露出的却是犹豫不决,似乎将作出一项极艰难的决定……

战场上突然变得诡异起来,五十万大军紧紧地盯着他一人,囚笼挣断铁链的声音又狠狠地撕裂着人心……

李尘枫突然发话:“神荼、郁垒给我辨识出上苍至尊的方位,把坐标给我!”

“你要这个干嘛?”

神荼一激灵,这位可是坑神,别临了又出什么幺蛾子吧?

李尘枫面色阴冷:“少费话!这里发生的事总要上苍知道吧?万一出现胜机,请他们来援!”

全军先是一愣,立即喜形于色,这事儿还真有必要,天魔若是被消耗得差不多,上苍诸神出现便能一举鼎定乾坤,功不功无所谓,关键是人族能存蓄下来!

神荼、郁垒脸色舒缓下来,运起神通占卜确定方位,报出了坐标,然后发愣地望着他……

全军此时也是一脸蒙,才想起来早禀报不是更好?再说天下就没有能让上苍知道的办法,只能从唯一的路径上去才行,总不能靠喊吧?

李尘枫狠厉道:“从现在开始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死命令,只能应命而行,死后才能问,知道吗?”

“我等遵命!”

五十万大军暴吼,全军早就对李尘枫有了绝对的信任,根本无需提醒。

李尘枫袍袖一挥,五千艘重型战舰,从大吕钟皇的雷电空间内飞出。

“冉狄,点五千驾舰军士登上重型舰,围天魔界边缘一圈,舰艏朝天!”

“各军一万八千艘星体舰脱离,在我身边围成一圈,舰艏朝向我!”

“末将遵令!”

冉狄立即点齐军士钻入战舰向天魔界俯冲而下,沿边缘围成一圈,战舰朝上竖起,每舰距离相等……

各军立即将套好的战舰脱离出来,悬于李尘枫的身周,围成一个巨大的圆球体,舰艏都对向他……

李尘枫袍袖一挥,星体战舰上的舱门被他尽数拆下,悬于他自己的面前,一道道灵力、本源之火打入,当场开炼,炼了这么长的时间,一切都简单至极,一件件灵器飞出,雨点般落向舰艏,结结实实地嵌入,再看时已是数个榫卯结构组成。

“所有星体舰飞到囚笼的底部,将榫卯结构砸入石盾固定,孔宣,你负责确保间距相等!”

“末将遵令!”

孔宣当先飞下,五色神光打出,将星体舰如灵兵般射入榫卯,严丝合缝而且距离相等,如蜂巢般密集。

“完成者,持操控灵盘立于我身后!”

一万八千名军士手持灵盘,从星体舰内飞出,齐刷刷站立在他的身后。

“有请箭神前辈助我灭天魔!”

李尘枫戴扳指的那根拇指高高举起,望向极北之地,神情凝重。

一道长虹如箭般射至,一柄巨弓悬在半空,一位巨人氤氲间站在弓体之上,凌厉的杀意,透体而出,让人见之就看出他本身就是大弓……

“不知小友需老夫做些什么?”

李尘枫朗声道:“五百三十万年前,前辈以一己之力射天狼,今日恳请前辈与诛魔军再创一奇迹!”

巨人望向囚笼叹息道:“奈何弓体虽复,弓弦已失,又无射日大箭,老夫爱莫能助……”

李尘枫道:“无妨!弓弦我有,射天长箭早就存在,只需你我携手射出人族的生机!”

“老夫求之不得,但凭小友驱使,一雪前耻!”

巨人杀意滔天而起,长发激扬,身躯渐渐淡化隐入弓体,大弓蓦然暴涨,一张擎天巨弓立于空中……

“天地皆为我相,以大地江河为弦……”

李尘枫化出天地法相,如一位巨人站起,双手一展,拉向巨弓的两端,大地的深沉、江河的灵动化出一根金黄的弓弦,缓缓向后拉去,弓体渐弯,弓弦坚韧,不久便如天上的满月一般,弓开满弦……

风云倒卷,天地色变,国殇界内天地灵力漫天而至,凌厉的杀气将诛魔军都向后迫去,天地都为之震颤……

“以人族愿力为箭意,噬魔枪为箭,巨弓再无缺憾!”

幽蓝的噬魔枪从法相中射出,尾端搭在弓弦之上,枪体向前电闪般延伸,如擎天柱般搭在弓体之上,阴森的枪尖直指长空,正是上苍所在……

噬魔枪蓦然一定,不再延伸,停下的瞬间,天地巨颤,狂风呼啸而起,天地灵力向枪体涌入,就连诛魔军全体将士的灵力也被迅速抽出,狂卷而入……

“上苍竟以人族的灭绝换取短暂的安稳,我以此枪问苍天,于心何忍?天理何在?”

李尘枫的大吼与呼啸的狂风呼应,凌厉而愤慨……

“射穿九天,让天地明我心迹,射!”

崩……

一声巨响炸裂,噬魔枪向天际的顶端飞去,蓝光暴闪,如一条蓝色的巨龙向上撕去,狂暴噬杀,永夜被照得如同白昼,慑人心魄……

轰……

又一声雷霆炸裂,国殇界的天顶壁障被射出一个大洞,又向上撕去……

冥界的人族抬头望向蓝光巨龙继续向上升起,摧枯拉朽地撕裂眼前的一切,冥界的天际也无法阻挡,如一轮蓝日又将冥界的永夜撕得粉碎……

轰……

冥界的天际也被射穿,碎片向八方激射,然后如一颗颗流星向地面坠落……

没有人知道噬魔枪会射向哪里,定定看着它向又一重天洞穿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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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射天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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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狄,五千重型舰以噬魔枪的轨迹为中心,攻击灵阵,第一轮齐射!”

李尘枫一步跨出,恢复了人身,大吼下令。

轰轰……

五千艘重型战舰同时发射,光环电芒围住噬魔枪的轨迹,向天际射出,第一轮齐射就将天际壁障轰出一个巨洞,比天魔界更加的宽广,被轰掉的天际壁障整块地向下砸落……

“三十万兽军飞出,将壁障移向一旁!”

“吼……吼!”

大兽军得令向壁障迎去,同时托住狂砸而下的壁障,向一旁飞移出,天际巨大的孔洞完全显露……

“五千重型舰发射!将极品灵石都给老子打光,一颗都不留!”

轰轰……

重型战舰的光环电芒再次齐射,一轮又一轮,冥界的天际壁障也无法阻挡,被轰得粉碎,又一个巨洞出现,与国殇界的天际位于同一直线,洞口宽广,一样大小……

“星体战舰,半开启动力灵阵!”李尘枫又是大吼。

一万八千名军士同时启动灵盘,推至一半,登时天魔界下方的星体战舰喷出火舌,下方一片火海……

“刑天、张奎,将最后的铁链全部斩断!”

刑天持大斧、张奎一轮巨刃狠狠地向锁住天魔界的铁链斩去,囚笼一晃失去了束缚,却只能向上方缓缓升起,一万八千艘星体战舰的升力让天魔都无法脱离……

“诛魔军、兽军,飞到天魔界的四周,将囚笼向大洞送出一程!”

“遵命!”

五十万大军直到此时已完全明白李尘枫的意图,漫天地落向天魔界周边,抓住其上的榫卯,对准两个天际大洞狂猛地推出,天魔界向上升起的速度蓦然加快,继而风驰电掣起来……

“星体战舰,将灵盘一推到底,将囚笼发射出去,人间再无天魔,给我射!”

一万八千名军士齐刷刷将灵盘一推到底。

呼呼……

星体战舰同时喷出长达数十里的火舌,向天际大洞爆冲而去……

李尘枫大喝:“全军最后一推!”

“给老子……去!”

五十万大军同声怒吼,使尽全身的力气和修为,猛然一推,天魔界终于完成加速,闪电般向上苍飞去,如冥界中升起的一轮金日,向“蓝日”暴厉追去……

……

一重天内,一位紫袍修士锐利的双眼望向远处峰顶上,临风而立的金袍修士。

“天下之大,唯你我堪称至尊,奈何天无二日,该是一决高下的时候了!”

金袍修士点头:“甚好,胜者独上二重天,一剑荡尽天下修士,不让他们轻视了我等!”

“好,看剑!”

两人袍袖一拂,两股风暴掀起,其内电闪雷鸣,看清时却是漫天绵密的剑雨向对方射去,剑雨当前一切化为白地,却于相遇时杀得如同剑墙立起,银白的剑花向天向地激射……

突然大地震裂,一杆幽蓝的大枪从地底钻出,山峦为之崩塌,向天际狂射而去,剑墙倒塌,剑雨弥漫而下,却是略一盘旋便向大枪追去,悄无声息地隐入,此枪当面再无灵兵敢于现身,唯有臣服……

天地色变,灵气狂暴,修士的灵力修为居然也被抽出,向大枪内涌入,噬魔枪威压更盛,蓝芒暴涨数倍,一晃便将天际射出一个巨洞,一隐而没……

紫袍修士e头道:“下界居然对上界也心存不满,奈何还隔着你我,有些托大了,再来!”

两人运起剩下的灵力将手中剑向对方射去,胜负还是要的,下界不配代表此界!

轰……

大地再次开裂,一个庞然大物从地底钻出,火海在下方狠烧,一晃便向大枪追去,也隐入天际不见。

两位修士的灵力威压这次被抽得所剩无几,连滚带爬躲过冲击才没掉落下界,互相搀扶站起,心悸地上下看着两个大洞。

金袍修士叹道:“就我所知,上苍也没谁能拿星球追大枪的,往下扔的都没有……”

紫袍修士点头:“他们似乎比咱们还不满,我看先歇两天把两个大洞补上吧?然后……好好过日子算了……”

金袍修士皱眉道:“我好象听到大枪上有人说话……”

“失了灵力会有些不适应,过两天就好了!”

“是真的,我听力一直比你好……”

……

老妪不乐意道:“老头子,虽说这事该干,可也不能总拉上我呀,公私要分明才是!”

白发老翁牵着漫天的红绳到处射去,不耐道:“你以为我愿意,此界的人繁衍太快,小小年纪就开始眉来眼去,于天条不符,早早定下姻缘,也能少些破事!”

老妪幽怨道:“姻缘就该凭两情相悦,岂能凭你喜好?当初哄我拉住绳头,结果就死心塌地了,其实我看上的是别人……”

老翁叹道:“情是情,姻缘是姻缘,我就不阻止你想别人,可该生娃还得生……”

老妪嘟囔道:“娃要不是你的,还能说这话吗?”

老翁一哆嗦,数条红绳射偏,连忙向尽头看去,脸色惨白:“完了完了,老尼向员外求婚,一老头要追求新式爱情……都怨你!”

老妪急道:“快拉回来,乱套了,你也是……有红绳牵着,生的娃能不是你吗?”

“绳头,绳头……扔过来,不对,是那条……”

轰……

一杆幽蓝的大枪从云层下钻出,一闪奔向天际,一道清朗的声音向八方散开。

“吾乃五百三十万年前,来此的天外之魔,思念故土过甚,决意离开此地,无心留客者,务必将极品灵石打入后面星体战舰的动力灵阵,否则动力一尽,吾便永驻此地,与神互诉衷肠,共管上苍!”

老翁夫妇瞪圆了眼睛,天魔居然能说人话,大枪里能藏住天魔吗?

轰隆……

一个庞然大物,撕裂所有,向大枪疾追,身下一万八千道喷薄而出的火舌拉得极长……

老翁夫妇明白了,四处乱摸,将能找到的极品灵石尽数打入战舰的舱门,庞然大物呼的一下更快地飞离……

“老头子,你傻啊……追天魔干啥?”

“红绳都挂上面了,天下姻缘都乱了,理顺了还不知何年何月呢!”

老妪埋怨道:“又是你说这地方安静,拿出来晒晒,怕长毛喽,这下完犊子了!”

老翁传回的声音越来越远:“你的红绳好象往兽界去了,你追不追?”

老妪登时急了,有追上噬魔枪的趋势,于是天魔界有了第一批想留客的……

……

一座浮岛上,一位拂尘搭于臂弯上的长须老者跌坐于山巅,口吐莲花,讲经布道,无数长虹仍在飞落,神情恭敬……

“所谓天道,应以人为本,人为万物之灵,当体恤苍生之大不易,要舍利而逐大义,方为……”

轰……

一杆幽蓝的大枪将山峰射塌,其上威压扫荡天地,将浓郁的天地灵力狂兹肭固澹缤桓鑫薜椎暮诙矗簿吞呖嗫嗾踉醋璨蛔x榱π尬谎杆俪槔耄粽诺盟挡怀龌袄矗惶笄乖谛鹚怠/p&amp;gt;

“吾乃五百三十万年前,来此的天外之魔,思念故土过甚,决意离开此地……”

大枪电射而去,众修士终于脱出被抽离修为的命运,缓了口气,抚额庆幸,不是不给灵石而是飞得太快……

轰隆……

庞然大物暴烈而出,冉冉升起,早已裂纹密布的浮岛完全崩塌,道骨仙风的修士这才明白要灵石的来了!

诸位大能将灵石漫天射入,庞然巨物终于再次提速,向上升起,可还是后劲乏力,灵石之力散出还要时间……

“该逐义了,送天魔一程!”

长髯老者大吼,率先向囚笼托去,听经者无数道灵力同时打出,灵石也完全发挥威能,火舌狂喷,囚笼向大枪一追而去……

刚要追上的老翁大急:“怎么专和老夫作对,你们老婆眼看就不是自己的了……”

一位修士望着追去的老翁夫妇,摇头道:“月老也不务正业了,天魔哪追得上?想转行?”

一条断掉的红绳搭在了长髯老者身上,他一激灵,向下界望去。

“老夫似乎找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人,竟有了长相厮守之念!”

众修士眼中闪亮,经义弘扬必将后继有人,谁知老者面露挣扎。

“咦,怎么是……男子?”

……

仙风习习,大海泛波,一位女大士一袭素衣,行走于海面之上,向远方望去,目露忧心。

“终究还是来了……”

海水暴涌,一杆大枪从水面下升起,向天际射去,随即天魔界也紧随而至,长长的火舌将海水烧得几近沸腾……

身后的一名童子低声道:“菩萨,似乎不用添灵石了,很快能飞出去……”

女菩萨道:“我怕的是囚笼本身,撞了许多次,会爆掉的。”

又一名童子俊眉紧皱:“囚笼都发红了,速度要不要降一下!”

女菩萨慈悲道:“降下来,速度就再上不去了,你就要改名散命童子啦!”

说着将柳枝在净瓶中一点,随手轻轻一挥,漫天飘雨落向赤红的囚笼,白雾登时激起,弥漫整个大海,海天一色,更加的缥缈无垠……

囚笼的赤红渐褪,甘露凝于其上,如一枚枚水晶将天魔界包裹,看似柔弱却如套上一件天下利器均不可摧的铠甲,晶莹剔透,呼的一声将天际的枪洞又扩大许多,毅然决然而去……

第473章 诸仙神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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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道:“菩萨,那个坑爹的东西,改变了天机,结果不是这样的,要不……弟子去将他抓来责罚!”

菩萨叹息:“噬魔枪是佛祖成佛前之物,都敢随意射出,又贪上个为弟子什么戒都敢犯的师尊,我可不便招惹,天机变都变了,我勉强算到这里,世事从此不测……”

童子劝道:“总不能将天魔送走,又来了个人魔吧?天下魔头可是已尽归其麾下!”

女菩萨e头:“那就更不能管,他属于越压越n瑟的主,这也是他师尊地狱空了也不愿成佛的原因,省得到时还得回去。”

女童子扑嗤一笑:“月老追得挺辛苦,这会儿还没出现,怕是吐血了吧?”

童子眼中一亮:“要不让那东西当月老吧?事多且烦,就不想着折腾了!”

菩萨斥道:“他会把仙子的红线都攒手里,发给那帮小魔头,天界还要不要了?”

女童子忧心道:“要不菩萨讨来作弟子吧,也算是渡了世人……”

菩萨慈眉微锁:“若是那样,我称谓前面的大慈大悲,就该改成受苦受难了,还是他师尊用着合适,也受得住!”

……

十五条青龙在空中盘旋,狰狞狠厉,狂暴无匹,当空喷出一道道五行之力落向下方……

数百位锦衣仙人潇洒自如地打出灵力,天材地宝随手投下,在炼制一个庞然大物。

一位长眉的仙人冷笑:“下界可是说了,那东西已经动力不足,好些动力灵阵已经烧毁,经不得重物,尔等想留客吗?”

一位青衣仙人连忙道:“这已经是最好的材料了,而且技艺精良……”

长眉仙人气道:“我要的是天下至轻、至为坚韧之物,马上换了,要不然你们就站在囚笼顶砸天,看上苍不要了你命!”

“别,马上就换!”

青衣仙人一缩脖,急忙重炼,仙人们肉痛地往里扔着宝物,再不敢偷扣材料。

长眉仙人又望向另一边:“动力灵阵炼得怎么样了?”

一位白衣仙人不屑道:“下冥界那帮东西,炼的动力灵阵糙得很,我等已炼出更大更好的,换上就是!”

长眉仙人道:“动力不均衡,可是会偏,到时和大枪的轨迹不一样,若是砸到了谁,本仙就说是你干的!”

白衣仙人一哆嗦:“是是,按他们的来,就是有点难学!”

这时一道道长虹飞来,无数位仙人化出法身,将天地连接成一个圆筒,笔直延伸没有尽头……

白衣仙人心悸道:“那杆大枪不会这么准吧?可别伤了人!”

“有些偏差在所难免,死些仙人更显我等的努力,责罚下来也能轻些!”

那杆人人肝颤的大枪终于从下界飞出,准确地向仙人围出的圆筒飞入……

长眉仙人大吼:“把修为全部打入大枪,速度越来越慢了!”

上边传来疑惑:“不是说任它吸吗?有点太亏了吧?”

“亏个屁!大枪冲不出天际,天魔界也得留下来,活着还能修回来,死了还要修为干嘛?”长眉仙人白眉竖起,气不自胜。

众仙醒悟,拼命打出灵力,加上大枪资芍η亢罚布湮烁龈删唬睹1┱牵纯斓亟旒噬涑鲆桓龃蠖捶扇ィチ诵尬南扇似似说赝碌簦成野住/p&amp;gt;

天魔界许久才吭哧吭哧地上来,上下颤动,一万八千个动力灵阵灭了大半,四处冒烟,眼瞅着就要永驻此界不走了……

长眉仙人暴吼:“第一军换动力灵阵,第二军把炼出的塔尖装上,榫卯结构一定要对齐,决不能掉下来,就指着它捅破天呢!”

仙人漫天飞来分成两军,一军往囚笼下方钻,不顾烟熏火燎,舍身忘死,一个个更换灵阵……

另一军抬着那个庞大的塔尖往上套,下界死了好几个仙人才弄明白榫卯结构,不得不说仙人的表述和记忆太好,竟然纹丝合缝,足以自傲了。

长眉望着这些一召即来的仙人,眼中湿润,全都是些散养修仙的货,什么事都要小弟来干,居然能痛快至此,实在让人感动,毕竟刚才说一军、二军的时候还直发愣呢……

当一群黑炭一般,发须、衣衫全无的仙人从囚笼底钻出,都竖起大拇指时,长眉仙人欣慰点头。

“推动灵盘,送客!”

呼……

一万八千艘重获新生的星体战舰同时喷出长长的火舌,向噬魔枪狂猛追出,一路摧枯拉朽,天际的大洞被塔尖撞开更大的洞口,绝尘而去……

一位黑炭仙人捂着敏感的部位,得意道:“咱们拯救了上苍,上边会不会调我等上去为注册小仙!”

长眉仙人瞪眼:“这是往上苍眼皮子底下送瘟神,躲都来不及呢,你竟然想着留名?活腻了你!”

随即四下寻找:“那谁……和下界通通气,就说塔尖是下冥界那帮东西本就装好的,别说漏了!”

众仙呼的一下都消失不见,此生第一次做好事不留名,这天大的锅还得下冥界自己背……

……

仙云薄雾中满目皆是巍峨耸峙的殿宇,神秘清幽,又透着天地至尊的无上威严,灵气逼人,仙音缈缈,珍奇瑞兽驾着玉辇,或者驮着仙人向大殿驰去……

一路上清美优雅的仙子在前引路,衣袂飘飘,仙风拂面,大殿内早已被神、仙人站满,神情凝重。

一位头戴帝冠的神眉头紧锁:“天魔界到了哪里?本帝想知道大殿用不用搬?”

一位身穿八卦道袍的道人出班道:“启禀天帝,天魔界刚射入七重天,轨迹笔直应不会从大殿穿过,还请天帝勿忧!”

天帝面色稍缓:“最终将射往哪里?”

道人禀道:“九重天外,兆亿星辰之中!”

天帝道:“下冥界是怎么弄上来的?怎会有如此的神通广大之人?”

一位双目硕大突起的神将出班回禀:“臣也无所见,不过从进入一重天开始也能揣测出一二,以一杆神枪一路凿穿天际,以一万八千艘战舰为动力,托举尾随。”

“然后以驻留当地为胁迫,迫使众仙不断打入极品灵石确保飞行速度,于六重天时被散仙加装了一座塔尖,更是势如破竹!”

一位双耳如葵扇的神将禀道:“臣也无所闻,下界小仙都忙着打入灵石和任神枪资尚尬韵纶そ绲氖轮黄静虏猓10奘稻荩家盐シ瓷舷陆绮坏霉戳奶焯酰宦饭低ㄉ侠矗獠庞诹靥煸俅渭铀伲北继旖纾/p&amp;gt;

天帝怒道:“下界这是要造反!毫无大局之念,给本帝查清楚,所有参与此事的一律于斩妖台处死,以儆效尤,颁下御旨,从此这帮东西以人魔称之!”

“遵天帝御旨!”

众仙神同声应是,两位神将把自己所闻所见打入玉简,射给每一位仙神以备追辑。

“报,禀天帝,天魔界已射入八重天!”

“报,那杆神枪速度大减!”

“报,天魔界速度更减!”

“报,神枪、天魔界恐难射穿天际壁障……可能永驻八重天!”

大殿外不断有神兵将天魔界的最新情形报来,听得众仙神心惊肉跳,天魔永驻八重天,一旦破壁而出,九重天一月内必成死地!

天帝怒道:“又是什么人做妖?竟欲将其留于八重天,其心何其毒也,给我杀,诛九族!”

一位短胖的白眉仙人连忙启禀:“神兵已封锁八重天,决无人做妖,乃是壁障越加的难破,神枪的灵力,天魔界的动力即将消耗殆尽,故而速度剧减!”

天帝明白了,这是没人给修为给灵石了,刚才还在骂人魔呢,此时自己还得接着做才行,要不然比下界的贱仙死得还快!

“还等什么?命神将打入灵石和修为,护送其上来!”

“遵旨!”

御旨以最快的速度传入八重天,神将拎了帮小仙过去忙得不亦乐乎,然后被噬魔枪吸干修为瘫在空中,看着神枪剧颤、e摆地向九重天冲来……

“报,灵石、灵力给得太晚,神枪、天魔界大幅摇摆,恐会偏离轨迹!”

登时大殿内一片惊恐、嘈杂,倒是不是怕被射中,而是担心再遇障碍引起爆炸,天魔脱困肆虐九天……

天帝急问:“真人,快快算出轨迹,沿途建筑一路拆毁!”

那位身穿八卦衣的道人连忙取出八卦占卜,就见指针打摆子似的四处乱指……

“都……要拆……”

天帝果决道:“摆驾,大殿全部拆毁!”

顿时上苍一片混乱,仙神飞往八方,宫殿楼宇一排排被神通拆毁移除,只余仙雾缭绕……

轰……

噬魔枪如怪蛇游走一般射穿天际壁障,向上狂冲,一晃便来到半空,随即天魔界也如砸出的巨拳冲入,拳影幢幢,覆盖八方……

然后渐渐重合,现出天魔界巨大的身躯,一涌一涌地向上,即将完全停下,显然壁障太厚,一冲之后便又将灵石消耗殆尽……

天帝暴吼:“给出灵石,给出修为!”

一位神将连忙道:“极品灵石这等低贱之物,天界没有啊!”

“命神将调上来,交出极品灵石者封为上仙!”

神将急忙向大洞底下传出旨意,这已是最快的沟通渠道。

八重天内一阵鸡飞狗跳抓小仙上来,最快的当然是瘫在空中的那些,一搜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极品灵石……

第474章 大军无所遁

天帝的脸色登时拉了下来,幸亏一位上仙眼前一亮,也来不及禀报,直接大喊。

“殿宇的基脚就是,马上寻来,快!”

众仙神登时大悟,神通大展,拆毁的殿宇基脚漫天飞来,射入星体战舰的舱门,化做与原来同等尺寸的灵石,嵌入凹槽,一万八千座动力灵阵再次喷出极长的火舌……

呼的一声天魔界如怪兽暴吼,向天际冲去,闪过间众仙神已清晰可见囚笼壁障开始龟裂,已隐约看见其内盈满绿液。

天帝果决道:“神将,轰开天顶壁障,众仙送天魔囚笼一程!”

众神将一晃便立于天穹之下,神通打出,一个硕大无朋的大洞被砸出,登时上苍的一切都向天外涌去,砸开的壁障无需移走,直接就被湍急的气流裹得不知去向。

只见天外一片极至的深邃,繁星詹樱衩匚捋蟮挠钪娉氏衷谘矍啊/p>

噬魔枪早就吸饱众仙的修为当先冲出大洞,紧接着天魔界也冲出,其上众仙仍不舍得下来,因为天帝还没发话,就只能推到让下来为止。

离上苍越来越远,天魔界已处于宇宙空间,和极至深远的星辰比起来,再快的速度也和没动毫无区别,众仙抓着榫卯都飘了起来,苦盼天帝的仙音,可惜就是听不到。

咔嚓……

囚笼壁障第一道裂缝终于出现,绿液激射而出,随即便绵软无力地在空中飘浮,吓得众仙大吹仙气将其荡开。

突然,一颗硕大的陨星掠过,众仙如蒙大赦推着天魔界狠狠地撞去……

轰……

天魔界落入陨星之内,壁障炸裂,天魔兆亿的触手向众仙抓来……

可惜众仙已借反弹之力远远的荡开,向上苍大洞急速飞回,陨星的去向不变,速度不减,从上苍擦身而过,不知飞向何方……

众仙看在眼里,心情大好,从大洞外飞回,落在废墟之上,正听见众仙官、神将恭贺吹捧的声音。

“天帝法力无边,拯救苍生于水火之中,实乃天地间唯一至尊神灵!”

“上苍之福,万仙之主,我等贺至尊神灵!”

天帝抚髯而笑:“众卿家言过了,还是有几位神与本帝不相伯仲的,以后休要再提,只是窥视天机命九天诸仙神提前有所准备罢了,不值一提!”

众仙神顿悟:“请帝颁下御旨重赏下界诸人,以显帝之恩德!”

天帝欣慰道:“准了,下冥界那帮人魔绝不能赦,还是要抓来问斩!”

随即又望向飞回的那些仙人,埋怨道:“本帝的话似乎不好使,刚出大洞就让你们回来,居然迟迟不归!”

众仙面面相觑,委屈得泪水在眼眶里打滚,不过还是有机灵的,连忙拜下。

“我等只是想推得更远些,不能陷苍生于险境,故而迟归,还请天帝责罚!”

天帝大是满意:“何错之有?人人连升三级以彰其功,众仙可都安全回返?”

众仙黯然,没人答话,少了十好几个,还不知在哪飘着呢?

天帝大度道:“重恤家眷,把大洞先行封上吧!”

神将飞出开始补天裂,一位位仙子也如绣花般绣出美景,突然一道长虹射入,一闪便消失不见……

众神正愣神间,极远处一声巨响传来,不知何处被毁?

不久,神兵查探的消息一路传来。

“报,那杆大枪从天外飞回,将蟠桃园摧毁!”

“报,大枪一路向大洞返回,失去了踪迹,已派神兵追查!”

“报,神母懿旨,蟠桃盛会取消,怕是这辈子吃不到了!”

天帝冷笑:“那杆破枪想是找它的主人,命神将追踪,将人魔抓来砍了!”

……

国殇界穹顶内,五十万诛魔军和兽军有一个算一个,都傻傻地望着一路的大洞,再好的眼神也只能看到一重天的部分场景,还只是崩碎的天际壁障,目送一个光点渐渐的消失……

刑天肚皮挺得老高,终于忍不住问出:“最后到哪儿啦?”

问话终于打破了一天的傻看,全军不由自主地看向中间的那人。

李尘枫搓了搓脸:“应该能让天地至尊看到,起码不远……如果神荼给的坐标没错的话……”

神荼一激灵:“祖宗,你又坑我,那可是天帝大殿的位置……”

李尘枫瞪眼道:“那又怎样?你本事我还不知道,肯定差了十万八千里!”

郁垒放松道:“那就放心了,天帝见不到就好,知道的时候说不定已飞出天外了,咱别自己吓自己……对吧?”

李尘枫摇头:“够呛,天这么高又要撞开天际壁障,能到二重天就不错了,上仙能听我吓唬打入灵石还差不多,要是都怕死的话,才能和天帝当面交流一二,机会不是没有,就是挺缥缈的……”

闻太师叹道:“如此惊世的人族危机,怎么到你这……就透着莫大的喜感呢?之前你脑袋里都装着什么?”

李尘枫心虚道:“也没想啥,就是让天帝看看咱们的努力,魔神、国殇之臣并非如此不堪……”

夸父立即拆穿:“你撒谎!根本是祸水东引,让上苍也不能好过!”

李尘枫无力道:“夸父,有时说实话招人恨……”

后卿冷冷道:“以上面的德性,危机解没解都会命神将下来拿人!”

大军同时一哆嗦,这事比把天捅露了还大,上苍的雷霆之怒谁都别想挡住,又都望向领头的哪位……

李尘枫咽了下口水:“按往常的做法……咱们现在应该毁尸灭迹……”

呼的一下,穹顶上已经空无一人,都向地面狂坠……

“快快,将一切痕迹都抹去,不能让神将看出来!”

五十万大军如水银泄地般向八方散去,将各自认为能查出的痕迹抹去。

李尘枫一路疾飞,将眼中所见不管是什么都鲸吸入大吕钟皇,自己竟傻到看景看了一天,要不然早就逃之夭夭了,懊悔不迭。

幸好军中将士都是人族顶尖的高手,迅捷地将一切抹去,连冥山都恢复了原貌。

“还有!把那块壁障封回穹顶,第一个大洞该从一重天算起!”

李尘枫大喊,但愿神将都是傻子,一点都看不出来,大军都是心慌意乱,听他一喊一拥而上,托起轰下的壁障就去封天……

壁障飞快地向穹顶飞去,眼看就要封到,突然一定,然后向下压来,大军知道不妙,立即向四周飞出,回身戒备,就见壁障徐徐降下间,露出一排排金灿灿的战靴……

二十万金盔金甲的天兵天将整齐地立在那里,为首一人威严肃穆,三缕长髯飘于胸前,右手托举一尊七宝玲珑宝塔,其上七彩神光漫射,将大军狠狠地压向地面。

托塔天王的身侧立有四位神将,一位手持地水火风琵琶,一位两手各持一条怪蛇和赤龙,一位手持混元伞,一位手持一口诛神剑,个个阴冷噬杀,让人毛骨悚然。

托塔天王冷然道:“尔等谁是放出天魔的罪魁!”

五十万大军整齐划一的e头,然后你看我我看你的用目光问询,继而同时一摇便挺立如山。

托塔天王气乐了:“如此军容也就闻太师训得出来,下面就该说那些人一射完就逃了吧?”

大军同时一点头,为天王的睿智点头赞许。

托塔天王脸色突然一变:“全部拿下,擒于斩妖台问斩!”

此言一出,还不待神兵应答,诛魔军便已整军瞬移而至,灵兵尽出,向神兵神将杀来……

“好齐整的军阵,吾不如多矣!”托塔天王眼中一缕激赏掠过,大赞一声。

孔宣、张奎大笑:“又见面了,看你有何长进!”

刑天巨斧狠狠劈下:“一群狗屁,吃老子一斧!”

一声琵琶的清鸣传来,手持琵琶的神将挡于身前,随即骤雨般的琴音响彻国殇界……

第一声起,便让全军灵力为之一滞,灵兵如巨山般沉重,无法挥出,继而从灵兵向身躯迅速漫延,修力尽遭禁锢,使不出点滴气力……

琵琶继续弹响,诛魔军整军陷入了迷离,只余心底深处的焦急万分。

闻太师双目紧锁尽量保持着镇静,想不到无数年后再战时竟是如此的不堪,当年不值一提的灵兵,有了上苍气运的加持居然犀利至此,已成为天道,而天道无可违,致五十万大军倾刻失去战力,当如何解脱?

可惜一切也只能想想,一把混元伞打开,升上高空,散出万道金光,化出一条条索链将全军尽数锁住,向伞下拖入……

任凭大军挣扎也无法脱身而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困住,混元伞轰然关闭,全军立时陷于黑暗之中。

五十万大军连一战的机会都没有,便尽数被擒,等待他们的将是上苍斩妖台上的问斩,无论你如何巧舌如簧,都是必死之局!

二十万金盔金甲的神将神兵从国殇界的天顶浮出,神光万丈,一个空寂的声音传遍人冥两界。

“将天魔打入上苍,祸及天界安危,然天有好生之德,只诛首恶,从者暂不追究,于冥界中设人魔碑一块,问斩后残魂永镇碑下,夺其气运,永不超生,受天下苍生万世唾骂,钦此!”

苍穹上一块无字巨碑徐徐落下,轰的一声立于国殇界,冥界的浓重死气受到牵引向此界漫卷而来,混元伞内一道道白气飞出,那是五十万诛魔军将士的气运,命运从此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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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融入众生

道天行第475章融入众生冥帝、人族域主以及人冥两界的所有人都向上苍拜下,言出法随,上苍代表的就是天道,没有人能够抗拒,人魔碑下任何人前往都会不由自主地唾弃,这也是天道!

神光渐渐的消失,冥界恢复了永夜,兆亿人族仰望长天面露纠结。

突然,绝天域主一步跨出,来到一处投射之下,飞快地打出手语,场景登时传入所有人族的眼中,人族潮水般地散去……

人冥两界中所有与李尘枫有关的事物尽数被抹去,生界各天域供奉他的寺庙、祠堂、牌位全部拆毁,别说形象连名字都消失不见,似乎此人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般,若实在不得不提起,都以“他”来称谓……

世间从无那人,神庙也不再有,而愿力塔中的愿力却更加的澎湃,器灵竟能打开第七层,眼中明悟,原来神庙根本已永驻人族的心间,任是上苍都无法抹去……

兽界内一块补天石下,一声长叹,一千艘准备射向苍穹壁障的重型战舰缓缓地飞落,人族的“归天”计划终于没有实施,人冥两界中的精英没有回返,而是决然地随梅寒雨离去,包括苍陵域主和第十冥君……

一条羽翼巨龙飞出,神通过后,兽界与冥界间的通道完全关闭,至此灵兽与人族的联系完全终断,人们只知道那人的家人都在其内,人间再无所见……

很快人族中出现了一个神秘的教派,名为“诛魔教”,而且势力极为庞大,凡是企图向上苍说出那人名字的都被击杀,最惨烈的一次,在上苍使者面前为击杀一人,而数百高手自爆,震惊天下……

上苍使者即使搜魂都无所知,修士自爆,凡人自尽,宁死不吐一字,终于令使者胆寒,于一城设下举报之地,修士、百姓尽皆搬离,千里无人烟,一城从此衰败……

冥帝知道终将隐瞒不住,可还是发出一道道命令,击杀可能的忘义者,人族各域主都不折不扣地施行,即使域主变更也在密室中交出堂主的令牌,新域主虽不知教主是谁,仍施行不误……

“一语成谶,无字碑竟立在自己身上!”一位又老又丑的婆婆在清扫死意,没有人会来,她也只能坚持半个时辰,否则再无法抵御天道而向石碑唾弃……

阎君回到五殿继续当他的第五冥君,常望向冥神双殿的方向,那里曾留下太多的回忆,包括愿力塔的突然消失,也不知能否找到那人……

……

混元伞内一片漆黑,五十万诛魔军瘫坐在里面,竟然宽敞得很,灵力被封,神识却能部分散出,都打量着伞内空间,挣也没用,索链越挣越紧……

伞外该死的琵琶仍在弹着,琴声渗入进来,没有灵力任你逃也会被抓回来……

李尘枫稀奇道:“你们谁上过斩妖台,说说什么样,砍头的时候痛不?”

众将e头,才想起这么高尚的地方居然自己都不配站上去,确实有点丢人,不过这次终于能试试了。

闻太师道:“曾闻捆绑于直入云霄的巨柱,以铁索巨斧天降断头,继而是胸、腹、下身、膝盖共五段,再以天犬食之,雷电击散魂魄,置入大釜以油烹炸七七四十九日,捞出再以极至寒冰冻裂,然后复入油锅……”

“够了,咱们不去!”

李尘枫态度很坚决,让众将苦笑,说得好象能做得了主一般,有本事你别进来呀?也就脑袋好使,修为就是渣子!

“原想着诈死脱困,这回绝望得挺彻底!”

李尘枫说着缓缓站起,悠然地从索链中走出,全军看得两眼发直,灵力一点调动不出来,索链感应到一丝灵力就往死里狠勒,修为如此低就更不可能……

“天地都可是我的法身,索链又算得了什么!”

李尘枫调动五大气旋,狂猛的灵力瞬间将禁锢之力消除,灵力尽复,随即伞内被他的法相完全笼罩,五十万大军已置身于大吕钟皇的雷电空间,可是仍被铁索紧紧捆绑……

混元伞外一圈圈荡来的琴音,被他导入另一个空间,众将士被禁锢的灵力蓦然一松,终于能部分调出灵力来用,这时就看出灵力修为高深的好处,众将随即脱困而出。

孔宣大笑,五色神光从身上散出,大军身上的索链尽数被他收去,扔进储物戒指,全军没了琴音的束缚,没多久便修为尽复。

闻太师笑道:“上苍的气运、天道居然在你身上不起作用,该着诛魔军不灭!”

李尘枫不屑道:“气运我不敢说,天道却是修士人人都有,只不过上苍是大道罢了,各人感悟不同而已,当天帝以个人意愿代入天道时,天道便出现了破绽,脱困便不难!”

刑天大是赞赏:“对道的领悟居然比老子都强,怎么样?咱们杀到上苍,了结无数万年的恩怨如何?”

李尘枫叹道:“上苍的气运不可动摇,能出了混元伞就不错了,竟还想着报仇,五重天以下就得灭几回了!”

闻太师皱眉道:“我等又该如何应对此局?”

李尘枫沉吟道:“我等既为人魔,上苍势力范围内就会人人喊打,即使有十倍的大军也会兵败,更何况咱们的气运被抽出,行踪难以隐藏根本就处于明处,任何诡计都无法施展,败得会更快,天帝已将我等叛出的可能完全遏杀!”

“所以我们就只有分散隐藏,融入众生之中,见面也如陌路,不管你们以前为了族人还是家国,都过去了,也无愧了,找到自己的活法,为自己而生……”

孔宣苦笑:“我等多为魂体,上苍根本不容孤魂野鬼,而且生灵力对我等来说就是剧毒,又哪里藏得住?”

“在这里我就是上苍!”

李尘枫袍袖一挥,生机落于众人魂体上,以魂体为基化出骨骼、经脉、血液,继而皮肤、毛发,一如生时的模样,如今五行本源基础灵纹阵已能跳出模仿,独自创出生命。

袍袖再次一挥,又以生人为基化出完全不同的容貌,却非皮囊而是一个人两个肉身,可以随心转换,玄奥无比……

众人欣喜地看着一切,目中湿润,无数万年来再是敢想,也想不到会再生为人,都感激地望向主帅。

李尘枫打出本源之火,在众人身上痛烧,将被俘前的气息烧得一干二净,这是逃避追缉的重要手段。

“隐藏下来后,每人都要尽快修出新的功法,以前的最好弃之不用,这样才会藏得更长久!”

闻太师肃然点头,环视众人道:“日后三人以上即使遇到都不要聚集,以免被上苍感应到前来追杀,若有人反叛,人人得而诛之!”

李尘枫大气道:“好了,大家就此分手,娶妻生子,再生出一支诛魔军来!”

刑天晃了晃新长出的脑袋,苦笑:“你是让我们出法相还是出混元伞?当出家门那……”

众人哄笑,李尘枫这才想起还没出去呢,瞪眼道:“这就不是个事,老子的天地法相可不是吃素的!”

说罢法相向混元伞融入,谁知一往不利的法相竟然无法融入丝毫,又试了数次仍是如此,不禁大皱眉头。

大吕钟皇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神将飞回上苍复命的速度极快,此时也不知飞到几重天,若再晚些出去即被困!

“上苍气运和天道的加持。竟然无法融入,要是有天魔的本事就好了……”

李尘枫苦思,突然目中一亮,急切道:“都将第一次与天魔接战时用过的盔甲、兵器抛出,我有用,快!”

在场的诸人基本都参与了那场封堵大战,闻听都将当时用的盔甲兵器抛于空中……

李尘枫散出五行之力向其融入,不久五行之力飞回凝聚,渐渐的消散,只留下一小团的绿色气体,众人一看都是大吃一惊,竟然是天魔绿液的气息,幸好很是稀薄否则都得毙命……

绿气渐渐的压缩凝练,终于化做一枚莹绿的细针,李尘枫用五行力化出一只无形的手,拈起细针,向混元伞刺去,外界的一丝透亮射入伞内……

众人一声惊呼,面露喜色,真是什么都难不住这位稀奇古怪的主帅。

李尘枫用绿针在混元伞各处刺入十数个极细小的孔洞,然后用星体材料炼出一个小匣子将针放入收好。

又沉吟了一番,又取出部分的石盾石矛熔炼起来,众人都被他训习惯了,虽是好奇也不敢问,生怕打断他的思路,有他在逃出应不是问题……

很快,一个与天魔界外观完全一样的灵器炼出,只有一丈大小。

李尘枫袍袖一挥,五十万大军分出十五个独立的法相,众将明白,这是分别突围的时刻到了!

见赤林、蓝焰、八兽将,心急间向自己冲来,李尘枫眼睛一瞪。

“都给老子站住,他日若是时机到了,我自会将大家重聚一起,各人忘掉过往自行寻找机缘,不得抗命!”

“我和孔宣断后,总共十五个法相,会依次放出,记住,三十息后法相就会露出破绽,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瞬移出去,融入众生之中,以后再无后援,各自珍重!”

说罢袍袖一挥,十五个独立法相便已延展出混元伞外,贴附其上……

第476章 断后

道天行第476章断后李尘枫和孔宣的法相也钻出混元伞,见二十万神兵神将并未察觉,便每隔一息时间便放出数个法相,望着只有自己能感知到的诸法相向下急坠,朝八方散去,心情稍缓,静静地等待……

法相很快就会告破,为免诛魔军被追上,还有后手紧随其后,拖得越久越好,最后才是自己离去。

“不好,有人魔逃出,快追!”

三十息已到,法相终于露出破绽被神兵发现,二十万金甲将士立即朝众人逃出的方向追去,都能听到咬牙切齿的声音,恨意滔天……

李尘枫立即出手,将炼好的小天魔界向天际射出,一晃便如真界大小,电闪而上……

“怎么又有个天魔界?回来,追天魔要紧!”

神兵神将扭头一看,吓得神魂差点出窍,这帮东西到底是人魔还是天魔?这是要灭世的节奏啊,毫不犹豫向“天魔界”疾追,救了上苍再回来收拾人魔,权衡之下这是必然的选择!

李尘枫喊了一声,飞速地将法身展开,如大鹏般向下滑翔,与回追“天魔界”的神兵迎面相撞,却如同透明的空气般一隐而去,没引起对方任何的察觉……

“好身法!”

孔宣由衷的感叹,此种身法真是闻所未闻,高妙绝伦,天下哪里不可去?

“少废话!对方察觉上当就该你出手了!”

李尘枫将法相催发到极至,全力瞬移,一连穿过数个天魔界撞出的孔洞,下面就看孔宣的了。

“你就瞧好吧,不能让你专美于前……”

孔宣早经提醒,知道身负之责,凝神戒备神兵的回追,调虎离山之计很快会被拆穿,毕竟幻化与实体还是容易辨识,要的只是刹那间的优势罢了……

终于,高空上传来托塔天王的惊呼:“不好,中计!全军回返,不再擒拿,立即击杀!”

刷的一下,二十万金甲神兵就已瞬移而下,人人眼中喷火,记忆中还从未被人戏耍得如此狼狈过,然而还没有结束。

“给老子收!”

突然,清朗的空中五色神光大放,所照之处灵兵尽数向光源处飞去,快如疾闪,就连金甲神兵的头盔都无所逃……

四神将手中一轻,从未离过身的法宝也被摄去,全军都是一愣,没想到更羞辱的事竟然还有,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孔宣的五色神光,以夺尽天下灵兵而名闻天下,李尘枫看中的就是这点,灵兵被夺能最大限度地打击对方的战意,起码愣神间就又能瞬移出很远。

“哪里走?”

托塔天王大喝一声,七宝玲珑塔射出万道霞光向灵兵、法宝隐入处射去,五色神光再是厉害也无法摄去宝塔,当即反击……

神光速度太快,两人同时闷哼一声,受了不小的内伤,孔宣深深的看了李尘枫一眼。

“兄弟,有缘再见!”

孔宣一冲而出,横向瞬移开来,向远处疾飞。

“没了灵兵,看你们如何杀我?”

极远处传来他的大笑,诱使神兵来追,掩护兄弟脱逃,李尘枫却是苦笑连连,在受伤的一瞬间法相就现了破绽,都被神兵看在眼里,原指望能替自己挡两下呢,结果他倒自己先逃了,找谁说理去?

谁知呼的一声,金甲神兵就已消失不见,向孔宣追去,谁也不会在意一个小小的洞玄境修士,更不会想到放过的竟是人魔中的大魔头,全都抓回来都没他的破坏力大,如果知道的话,天下所有的后悔药全琢硕疾还挥茫/p>

“这帮傻缺怎么当上神兵的?头都不抓抓小兵!”

李尘枫乐了,悠然地向远处瞬移,忽然心中警钟大鸣,向身后望去,就见九名金甲神兵戏谑地跟在身后,都是半步涅境的修为,看来对自己还是蛮看得起的!

李尘枫头发都竖了起来,这可是九位与冥帝同等的修为,哪里有得一战?可也得挣扎了再说……

两掌同时拍出,登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灵风将半空笼罩,百里不见身影,连神识都被遮蔽,随即身形一展向地面飞下。

空中数声冷哼传来,灵风立时烟消云散,九位神兵又如影随形而至,胜似闲庭信步……

李尘枫面色惨白,要是有飞廉的修为,打出灵风能让他们困上一两个月,自己还是受制于修为太低。

他边逃边喊:“诸位大神,容我再试试,若是再输我就指认罪魁,带你们四处追缉,魔头可都留有联络暗记!”

这话很是管用,神兵目露狂喜,居然碰上个贪生怕死的人魔,该着自己这些低阶的军士立下奇功,果断停下脚步,赞赏地看着他,任这小子翻出花来都逃不出去,试试又何妨!

“那便让你输个明白!”一位神兵点头。

李尘枫见奸计得逞,索性停了下来,琢税训ひ缓笤斯指瓷耸疲桓辈话炎约旱蓖馊说牡滦浴/p>

一位神兵冷笑:“用不用借你些丹药?”

李尘枫不屑道:“不用,杀了你们拿来用就是!”

说着又装模作样运气一番,慢条斯理地双掌平推而出,却无任何威压散出……

咔嚓……

一声晴天霹雳炸响,一道道炸雷、闪电向神兵劈去,紧接着灵风大作,灵雨肆虐,刹那间便将九位神兵裹入其内,天空中风起云涌,天地灵力也暴涌而至,登时如向热油中倒入沸水,黑雾倒卷而来,天地浑然一体,再辨不出他的方位……

神兵大惊,没想到那名人魔如变了个人一般,杀招如此凌厉,哪里是什么洞玄境修士?互视一眼,同时从九个方位突围,掌力狂猛砸出,让他顾此失彼,总有一人能冲出,立杀此人,以解危机……

谁知,漫天的急风骤雨,突然又是一变,化做一条条冰蟒将他们身躯缠住,正是雨师屏翳的杀招冰蟒绞!

原来李尘枫“被收徒”时,将屏翳、飞廉、雷君、电女打出的修为,一直存在大吕钟皇内,此时打出,当真势不可挡,冰蟒一绞,当即深深的勒入神兵的肉身,狰狞硕大的蟒头狠狠向头部紫拢劭淳鸵忻背/p>

倏忽间,一道七彩宝光射至,将冰蟒尽数射断,又将漫天风雨打得消散许多,天空渐自清明……

九位神兵趁机脱困而出,浑身颤栗,当真是惊险至极,要是再晚上一丝,就会命丧此子之手,即便脱出也受了重伤。

“既为人魔哪里容他巧舌如簧?还不快快将其击杀!”

托塔天王竟是一直留意此地,一见手下遇险当即救出,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感,那个小子似乎不简单,立时下了绝杀令。

“是,属下遵命!”

九位神兵应了一声,辨明人魔的去向,疾追而去,一边兹肷竦せ指葱尬/p>

李尘枫打出神通即走,神兵死不死自己都必须立即离去,根本用不着看结果,也幸好如此,反而躲过了宝塔七彩神光的绝杀,毕竟托塔天王还是要先救手下。

托塔天王的谨慎和果断让他暗暗叫苦,想不到如此之快就将自己的杀招破除,只能展开高绝的瞬移身法拼命疾飞,一时竟让神兵无可奈何。

一场大逃杀就此展开,李尘枫逃去的方向与孔宣正好相反,全力拉开与天王的距离,以免再遭宝塔恐怖的一击。

他的修为虽然不高,可身法却仅次于银灵子和后卿,夸父都大有不及,之所以不立即脱离就是让神兵挡在自己身后,要超出宝塔的攻击范围才行,可是这样一来,反让神兵找到了规律,化出神通向他劈来,前堵后追,仍是险象迭生……

李尘枫苦苦坚持,不断撕裂空间躲入,忽停忽奔躲过凌厉的杀招,根本来不及反击,神兵却是越追越近……

九位神兵追入一个空间裂缝,突然一股威压袭来,立觉不妙,连忙打出掌力相抗,谁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传来,空间被炸得完全碎裂……

这是半生死灵力的爆炸,虽不能致神兵受伤,李尘枫却借机冲向地面,在山峦间打出点苍诀一钻而入。

神兵更怒,掌力将各处封死,山峦倒塌,也追了进去,李尘枫化出的石人在他们面前脆弱不堪,刹那间土崩瓦解……

李尘枫这回逃的不再是一条直线,而是大幅的转向,九名神兵知道他技穷,冷哼一声,穿山而封堵,将他围在中间。

望着这名逃了两日的人魔,神兵同时抬掌给予最后的一击,却见李尘枫嘴唇轻动,九人的生机刹那间如浪涛般被抽出,不由大骇,连忙运功抵御,手掌停在了半空……

九人如骷髅般干瘪,不似人形,一枚莹绿的细针倏忽而至,射入他们的脑部,没有任何的阻碍,瞬间将九人的神魄击碎,随即僵尸咒最终发动,可怜九位半步涅境的修士,没有一丝抵抗便化做了地上的一滩黑水。

李尘枫的修为不高,不象后卿那般随心所欲施展,只得在密闭空间内偷袭,一击绝杀,而且是九位半步涅的高手,此生还是第一次!

他飞快地收了神兵的空间戒指,没有原路返回,而是飞出很远,在一个断崖处出现。

谁知,还未站稳,一只脚便出现在眼前,瞬移的空间尽数被封闭,结结实实地印在头部,眼前顿时一黑。

昏迷前心中惊骇,天道气运被夺走,好运终于离自己远去……

第477章 摸得到的气运

道天行第477章摸得到的气运外界的嘈杂声将李尘枫惊醒,睁开双眼向四周望去,自己似乎站在一个浮域之上,其下云雾飘缈,一道道长虹飞来,化做一位位身穿清雅衣衫的修士,一派道骨仙风,气度不凡……

他动了一下,发现自己被索链捆绑在一根高柱下,脖颈勒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四周也有许多如自己这般的人,不禁冷汗大冒,没想到诛魔军这么快就被抓到了斩妖台!

散出神识向周边探查,发现自己处在九级石阶的最底层,高柱上血迹斑斑,遭绑的人下场不妙。

又探查一番,觉得自己好运居然还在,一千多人中只有自己一个人魔,随即又有些脸红,竟是主帅第一个被抓,丢人啊!

李尘枫只是修为被禁,并未遭到重创,心情稍缓,冷冷地看着那些修士,不过人家对他却是不屑一顾,直接飞上九层,讨价还价,让他犯起了迷糊,人魔还能买卖?

听了一阵明白了,遭绑的这些人被称之为“役使”,说白了就是凡人所说的奴仆,从自己的经历来看,“人贩子”卖的不是家里人,而是在野外捡的,一脚踹晕了就能拉来卖,真正的无本生意,比自己还缺德!

九层的役使修为最高,涅境的都有,居然也被卖,说明此界修士的修为高得吓人,自己洞玄境修为在最底层已是被抬举了。

“孟族长,您也知道,近年来半步涅境的行情看涨,过些日子更贵,真不能再降了!”

三个人从石阶上走下,说话的那人脸色虽一副讨好,却透着阴鸷,一袭黑袍,那双快靴李尘枫认识,正是踹过自己脸的,对那人顿生“好感”。

另外两人象是父子,老者生得雄健,青年很有乃父之风,只是脸上的气愤多上不少,沉稳稍显不足。

孟族长道:“我也是老主顾了,你这一个月一个价的也太过了点,怎么就象买爹似的?还是你自己供着吧!”

黑袍人皱眉道:“这样吧,再减两百极品灵石,上面的那个你带走,已经是进货价了,也不能太亏了!”

青年气道:“说了这半天才降两百,谁不知道你做的是无本生意,怎么就亏了?”

黑袍人面色有些不快,不过还没有放弃:“那就再给你们个饶头!”

两眼四处看了看,一指李尘枫:“就他了,买一送一,这小子能飞能遁地,费了老夫好大劲才逮来的,干苦活应该是把好手!”

孟族长道:“那好吧,要不是急着人用,就多走两家了,说好了,下次不能高过这个价!”

黑袍人自然连连答应,命人从第九层牵下一位高大的半步涅境修士,一指点去,索链脱下,又将李尘枫推了过去。

两个瓷瓶递到孟族长的手中:“这是两个人的神魂,会任凭您驱使!”

“知道啦,又不是头回买,告辞!”

孟族长抛出手中权杖,迎风长成两丈长的龙形小舟,和儿子站了上去,高大修士、李尘枫也恭敬立于身后,龙形舟一晃便撕裂空间而去……

李尘枫却松了一口气,越快离开越好,要是神兵追到浮域可就麻烦了,从此隐入众生之中再不问世事,远离作死。

半日后,龙形舟又是数个空间瞬移,从高空向下飞去,穿过云层就见奇峰叠嶂,连绵不绝,原始森林中怪树参天,景色之奇之美令人心旷神怡……

龙形舟落在一座象形大山的顶部,早有族人在那里恭候,连声道族长辛苦。

“孟全,这个洞玄境的小子带去牧场,干些什么你看着办!”说着将装有李尘枫的神魂瓷瓶扔了过去。

一位瘦削的老者连忙答应,显然地位不高,酒筵都没有吃上一口,就领着李尘枫腾空而起,瞬移离去……

一个奇特的空间展现在眼前,极远处的大山蜿蜒如龙,围出一片无垠的草原,数座幽蓝的湖泊点缀在其间,水波如镜,数十个小型浮域与朵朵白云为邻,在空中悠然飘荡。

最让人惊奇的是草原上奔驰、嬉戏的不是普通的马,而是身长羽翼的天马,匹匹神俊异常,一看就知珍稀至极。

李尘枫有些小激动,离开天玄大陆后就再未见过马,此时归属感顿生,在此度过余生倒是不错。

落下的村落掩映在绿树之中,房舍错落有致,一些出来相迎的族人显得和善、恭谨,瘦削的老者在这里又成了位尊之人。

孟全道:“这名役使负责给各家干些杂活,对了,你叫什么?”

“小的风子柳,但凭主人吩咐!”

孟全指了指村落边缘的一处石舍:“你以后就住在那里,无论谁命你做事都得立即应命,否则仔细你的小命!”

李尘枫连忙应是,孟全步入一幢楼宇再不理会,李尘枫见族人还没适应生人到此,便一个罗圈揖过去,告了假往小舍走去。

小门一关,三个人终于从大吕钟皇内走出,正是老书吏、俏公子和翠羽,感叹人生际遇之奇……

在神兵杀来前,李尘枫就将三人和一些罪证,一股脑投入大吕钟皇,一直未被神兵发现,因此天道气运并没有抽离,也算是大幸。

“这里暂时安全,回头和那个孟全说一声,你们是我的家人,以后就在这里过日子了!”

……

李尘枫本就没有大魔头的觉悟,手脚又麻利,尤其是那张嘴很讨喜,所以让孟全觉得之前的“买一送一”变成“买一送四”,还可以接受。

于是“风家”老少四人就都成了役使,老书吏自然当爹,李尘枫是老大风子柳,俏公子是老二风子树,翠羽成了老大的家里的,三人容貌都稍有改变,尤其是俏公子和翠羽的“国色天香”更要改。

既便如此,俏公子的清秀还是大占便宜,没多久就升了一级,孟氏族人称之为“牧役”,专事牧放天马,李尘枫羡慕得不行,偷偷跟着去了几回,就再不敢去了,因为实在是九死一生。

天马野性难驯,又特别精贵,“牧役”放牧就是站在小型浮域上,确保天马不飞上高空就行,天马违规怎么办?还是要打,毕竟不能指望以德服马,打马就要有专属的“马魂鞭”。

“马魂鞭”很短,才一尺长,装饰华美,很是贵重的灵器,仍是甩鞭的动作,一条无形的鞭影便抽到天马的神魂上,还无论多远,必中无疑,抽得李尘枫欲仙欲死……

这事让俏公子百思不得其解,就是抽自己也不敢抽老大呀,怎么会这样?

李尘枫勇敢地偷跑出去试验,找到了一个规律,总共三十六个浮域,只要有牧役甩出马魂鞭,每九鞭必有一鞭抽到自己的神魂上,来无影去无踪的,还避无可避,第九鞭一定是他替天马挡劫,奇准无比。

好在无辜被抽的范围有限,只要在村落中待着就没事,出一步都不行,李尘枫善思,很快画出了一张“挨抽图”,终于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老书吏三人弄明白之后为他默哀。

李尘枫感叹道:“被抽了天道气运居然这等恐怖,凡是不好的事九抽一就是自己来挨,村落中几位难伺候的家里也同样有效,这是让老子当大善人的节奏,人家有一丝怨念都不行!”

老书吏无力道:“回到人冥两界肯定没事,可也得回得去啊……”

俏公子道:“只有让上苍消了你的人魔称号才行,否则都是无解。”

李尘枫摇头:“那就别想了,估计到天魔家都没这个难,只能挨着!”

翠羽心痛地轻抚夫君的面庞,眼中湿润,还是第一次在人前流露出亲昵之举。

“别担心,我想个办法化解就是,幸好抽的是神魂,打在脸上就露馅了,一条一条的抽痕一看就是人魔,这本身就是幸运,谁说就一点都没剩下!”

李尘枫心态很好,安慰了翠羽也安慰了自己,谁知这话真不应该说!

原因很简单,俏公子居然被人看上了,最难理解的是他也看上了对方……

孟族长一子一女,女儿生得浓眉大眼,样子还看得过去,就是那身板颇让人见仁见智,也难怪,族长生得如此雄健,女儿不能一点不象吧?一直没人提亲也无所谓,直到见到俏公子一切都变了……

孟女到牧场选马,横挑鼻子竖挑眼,最后却看上了俏公子,按俏公子的说法,就是终于相信有一见钟情这一说,两人腻歪了半天,深情地说对方就不是自己该喜欢的人,可就是无法自拔。

俏公子回来想了很久,终于找到孟女颇让他有安全感这一个理由,第二天就又到浮域上苦等。

情郎地位太低,怕族长老爹不同意,自然就要提升地位,于是将俏公子弄到族老手下当差,然后再往上提提。

李尘枫见兄弟找到归宿,为他高兴不已,连夜将他送出村口并送上深切的祝福。

孟全见风家攀上了高枝,对风家的态度大变,“风子柳”的地位必须往上提!

李尘枫假意推辞了一番,欣然接受,再看自己的地位时傻眼了,接替二弟“风子树”当上了牧役,也就是说在浮域上看着众牧役将马魂鞭甩来甩去,自己九抽一地挨揍……

任他巧舌如簧推辞,都被孟全认为是嫌提升得不够,登时拉长了脸,你想当村长咋的?

第478章 衰星下凡

李尘枫只得应下,要不然没办法混了,被吓了一下,脑袋也清醒了,将神魂躲入大吕钟皇不就完了,多大点事似的!

于是第二日一早就第一个上了浮域,将神魂躲入大吕钟皇,用俏公子传下的马魂鞭一试,虽然仍逃不过那一下,不过完全能够承受,登时觉得运气好不好,其实和脑子是否灵活有关。

可是当牧役们上了工,天马又开始往高空蹦哒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和甩鞭的力度关系最大,抽得他怀疑人生,落下了每九鞭肉身一哆嗦的毛病,不过总比神魂不躲入的好,苦苦坚持的结果就是回到寒舍仍是如此,从而被人称之为“柳一抽”。

以李尘枫的作死性子当然不会服输,望着只要不死就要响往天空的天马,终于想到它们不服输的性子一定要改,具体的措施就是找到天马王,钻入它的脑海控制住神魂,然后由它管住那些小畜牲,此计一生,登时露出已很难见到的奸笑。

天马王很好找,是个牧役就知道,是牧场中唯一的具有龙族血脉的龙马,以孟氏族人祖辈们遗下的全部资源换来,宝贝得不行,它的直系后代匹匹神俊异常。

天马王是匹黑马,毛色如黑锦般闪亮,四肢比猛兽还有力,剽悍霸气,从马胸到后腿间有个急促的收窄弧度,直如刀切一般,凡是有此特点的天马其暴发力惊人,李尘枫甚至认为和张奎的独角乌烟兽也在伯仲之间。

如此宝物自然是孟氏族人的生存凭恃,专门由两位半步涅境的修士负责看护,其中一位就是和李尘枫一起买来的那位修士,名为荀武,神识片刻不离它的左右。

“是该让你们领教下老子天地法相经的精妙了!”

李尘枫趁夜摸入草原,向天马王瞬移而去,成功以法相潜到天马王的身前延展而上……

就在即将潜入脑海的当口,习惯性的一哆嗦,登时令法相露出破绽,被机警的马王一个翻滚撞了下来,张口就祝畛痉闵辽肀芄执诱苟稀/p>

谁知两道强悍的神识射来,当即被击成重伤,幸亏他反应迅速激起马群的狂奔,从马蹄底下潜回才避免被击杀,不过却被踏得奄奄一息。

天地法相经虽是精妙无比,却容不得半点的不慎,一旦露出破绽,光是体重就能让人觉察出来,他就此付出了惨痛代价,在不自觉哆嗦这个病根没痊愈之前,是不敢再用了……

浑身是伤自然不敢露面,于是“柳一抽”病了,这事本就透着稀罕,孟全觉得该替俏公子照顾好他哥,就前往探望。

李尘枫瞎话张口就来,说是娘子揍的,并请孟全村长保密以全颜面,孟全认真点头,没多久翠羽“风氏悍妇”之名不径而走,远近驰名,委屈得翠羽不敢出门。

反思过后,李尘枫觉得幸运还是有的,被抓住卖时至今,一直以真面目示人,如今正好将面目全非固定下来,人贩子也别想再认出来,虽然翠羽会更委屈,也只能这样了!

虽然嘴上不服,却再不敢试这试那,老老实实地在浮域上修炼打坐。

牧场是真正的修炼圣地,草原上一望无垠地铺满灵草,可不是种植而出,而是天然长成,灵力浓郁得吓人不说,还每日都会数次天降灵雨,这在人冥两界绝对没有。

灵力雨对修炼的好处难以言表,简直是淋着都能修为大进,要不怎么说牧役地位高呢,浮域上淋灵力雨更是得天独厚,追逐飘洒而下的灵力雨,实在是惬意无比,而牧役只有十一位,其余的都是孟氏族人。

时间一长,李尘枫又发现自己与众不同的地方,无论坐、走、跑,自己就是有本事一滴都淋不上,挤到别人身边也是如此,弄得人人都嫌弃得不行,到他刚打坐的地方,照样甘露飘洒而下,他回去又保证一滴都无。

急切间将法相融入地底来接,灵力雨却又多出了落地即消失的特性,一滴都不会给他留下。

至此又让他感到天道气运的玄奥,明明看不着摸不到的东西,偏让自己想象得到,天帝比自己坑人的本事可大多了。

“柳一抽”又病了,这回是气的,太欺负人了,等老子哪天杀上九重天,让你个老家伙也尝尝被折腾的滋味。

结果又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事发生了,当晚黑白双鱼气旋内的愿力完全失了供给,黑鱼的毒素向白鱼内侵入,白鱼变成灰鱼……

幸亏五大本源气旋模仿出愿力打入,这才阻止了毒素的漫延,这事让李尘枫头皮发麻,难道自己骂天帝,他也能听见?

于是李尘枫抱病而起,四处打探上苍神的名讳,炼出大批的牌位供上,弄得寒舍如同庙宇一般,引人侧目……

别说还真有效,五大本源气旋起码能歇上一会儿,再不象之前那般疲于奔命。

李尘枫顺杆爬的本事超强,逢人就大赞上苍诸神的好,一副感恩戴德的德性,又炼了件灵衫穿上,里面坠满漫天诸神的名讳,时刻提醒自己,要真当受过大恩一般。

半年后,灵力雨居然能有一丝落在身上,于是更加“虔诚”起来,自创经文不停念诵,内容是从高到低的神排名,反复念叨,一刻不停。

日子似乎好了起来,他感怀之下畅想未来,只要一直待在牧场,就不会碰上其他九抽一替人挡劫的破事,这里其实挺好,反正没什么理想抱负,熬到寿元终止也不错。

一个时辰后,族中来人宣布,要押送一批天马参加斗马大会,然后给订购者送去,再然后探访天下名马,看能否与天马王配出更好的品种,反正日程安排要以数年计……

最感人的是牧役也要随行伺候,“柳一抽”的名字排在第三位,还是孟大小姐看在俏公子的面子上亲点的,当然,只是想着给情郎一个大大的惊喜,没想得太复杂。

李尘枫替俏公子“惊喜”、思虑了半天,觉得霉运既然躲不过,不妨就学会享受,享受的过程肯定痛苦,只要心中感怀上苍的恩德,一定撑不下来他终于学会反着想事了!

翠羽虽然仍是梨花带雨,不过总算是劝下来了,和老书吏送了一程又一程,看着他慷慨赴“死”,约好只要“撑不下去”就回来接两人,俏公子就别指望了……

李尘枫迷上了相学,大吕钟皇内这种书不在少数,目的不是为了看相赚灵石,而是找到大气运者贴上去沾点好运,骑在飞翔的天马上,眼睛四处乱瞄,寻找着目标。

在一行人中,孟族长是当之无愧的大气运者,他们这一支族人霸占了绝大多数的历界族长之位,又生得天庭饱满,面现红光,符合相书中最高气运者的全部描述。

目标定下来就好办了,凭借口吐莲花的巧嘴,总能找到机会接近,谁知,自己是否沾上好运不清楚,孟族长却是干啥啥不成,一路的不顺,骑着头马居然能从空中掉下来,更别说打尖休息这些小事了,总之一路的不顺遂,天马吃带来的灵草都能拉肚子,还能有啥可赖的?

李尘枫心惊肉跳地离得孟族长远些,结果异状登时消失,顺风顺水起来。

风子柳仰天长叹:“老子居然是衰星下凡,谁沾谁死!”

……

这时的李尘枫骑在天马背上,双手托腮望着前面撒欢疾飞的天马发呆,每匹天马飞翔之能都差不多,偏自己这匹越飞越慢,兽郎中瞧了好多遍,愣是查不出毛病……

只有他心中清楚得很,又是受自己的拖累,任它瞪红双眼狂追仍是敬陪末席,马的自尊心被打击得不轻。

“怎么办呢?感怀上苍的效果‘真大‘!”

他仍得正话反说,再不敢受刺激,如此下去,不被衰运拖死也能气死,光看相书也不行,还得再寻个办法,自己是修士都是如此,要是平头百姓的话可能早就死了……

忽然心中出现一缕透亮,凡人抵御能力低下,衰运伴随的时候要多得多,不会有什么办法应对吧?自己查的书籍都是圣人所言,圣人本身就是大气运者,哪里会对衰运有感觉?

他专心回忆民俗谚语,一句话映入脑海好运勿使尽,当心衰运来!

“着啊!这话反过来也是一样,衰运用得多了,好运不就来了吗?”

他压抑着激动,小心翼翼地想着,不让天道察觉自己的不安份,从而再次降下衰运……

一个个念头一闪而过,绝不停留,绝不说出,然后胆寒心惊地观察周边,犹其准备马失前蹄摔下时的应对。

许久,也就自己骑着的那匹天马速度继续下降,完全在可以承受的范围。

李尘枫心中狂喜,面含悲怆:“唉……这回真是没法活了!”

孟氏族人此次领了三千匹天马,声势浩大,经过的城池可不敢入内,以免被误认为攻城拔寨,每到一处歇息,只在城外扎营,一位半步涅境修士率牧役看守,族人则入城休息,又能领略各地民俗,增长见识。

李尘枫没有资格,不过用灵石说话资格就有了,灵石是自己的,根据他的感悟,只要是原本自己所有,就不会衰运立显……

第479章 丐中丐

孟氏族人没想到“柳一抽”居然是个人才,一路从入城查验开始,住宿、游玩安排得井井有条、面面俱到,简直一根骨头都挑不出来,也就负责的副族长脸拉得挺长……

当好人太过,衰运缠身的可能会直线上升,李尘枫自然没那么笨,好事都给副族长背上,又是将省下的灵石塞到他手里,登时就都满意了,有“骨头”也帮他藏起来。

孟氏族人各自歇息打坐,李尘枫便潜了出去,身形再出现时已是完全不同的样貌,向城南一座破庙而去,他要找一个人,早就打探出来了,这个人最合适。

“仙人”中也有乞丐,不过和凡人中的不同,只是指那些欠了别人巨债又不能让他离去的那些人,外表上很难分辨,都是锦衣华服,道貌岸然的,而且身前绝对不会放个破碗,叫乞丐也就算了,不能太羞辱修士。

破庙里人满为患,秩序井然,都在静静地调息,至于是不是想着还债,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李尘枫来到一位潇洒的中年人面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能一眼认出就是他。

“你就是那个赌剩人?”

中年人正色道:“说好了给一年时间还债,在此之前不得再叫外号,不要欺人太甚!”

“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让你赢,本钱我出,输了我来背,赢了归你!”

“赌剩人”哪里会信?冷冷地看着这个傻缺,没事干居然敢寻自己开心,认真考虑该不该杀了他……

一枚空间戒指抛了过去,“赌剩人”眼睛一扫,登时大亮,一把抓在手里,已向最大的那间赌坊飞去。

“先放我手里,赢的归了我,再还你!”

……

仙人赌博确实文雅,不吵不闹,更不会大呼小叫,将兑来的筹码往上一押,就闭目等待结果,然后又到另一边接着闭眼……

李尘枫实在没趣,这种和祭拜一个德性能赢才是怪事,怪不得“赌剩人”这么多!

凡人的赌坊可没少去,李尘枫就没输过,弄明白那些机关和托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不过这次他只能输,天道气运如此,半步涅境e骰子就能对抗自己的衰运?想疯了你!

李尘枫只赌大小,一把见输赢,痛快淋漓,不过押上去的有点可怜,意思意思就行,要的就是细水长输。

“赌剩人”经过李尘枫的教导,装得好象从没见过一般,专门和他作对,而且每把都将筹码全都押上,端是豪情大气,筹码澎湃。

李尘枫低估了仙人们的智商,也低估了他们对“赌剩人”的景仰,一拥而上和“赌剩人”作对,全都和自己一样。

结果不出所料,衰运大展神威,李尘枫每把必输,“赌剩人”则是每把必赢,没两下就把打对台的仙人赌得要去破庙住,全都闭眼默哀……

赌坊急了,这还了得,每把要输给“赌剩人”两倍不说,以后那些“赌仙”再不光顾事大,一咬牙换上位涅境修士摇骰子,骰盅也换成神宝,再高的修为也别想探查出里面状况。

出于对仙人们的“同情”,赌坊大度地借出筹码,赢了归仙人,输了算赌坊的,仙人们终于睁开早已输红的双眼,点头应允,一时竟然出现了喧哗……

李尘枫买买停停,“赌剩人”看在眼里,他买就往对面都扔出去,他停就意思意思,弄得仙人们终于大呼小叫起来,陷入疯狂。

历史再次证明李尘枫逢赌必输的神迹,短短一个时辰,连堵坊都归了“赌剩人”所有,e骰盅的也成了他的手下,那些死跟他下注的仙人则成了股东,不过要去破庙住的也大有仙人在!

李尘枫一脸“悲伤”地离去,两个时辰后,来到一个大宅子前拍门,“赌剩人”以前输掉的旧居,如今又赢了回来,说好了在这里分赃,谁说衰运就不能赢钱的?

结果悲伤的神情立即变成了真的,“赌剩人”刚把道侣和女儿赎了回来,就去上冥界“赌”去了,事前没有半点征兆。

前赌坊的东家拼命证明不是自己害死的,还当场将地契交给了他的道侣,两母女反倒变成了赌坊的主人,地位互换,神奇不?

只有李尘枫坚信“赌剩人”是被自己害死的,原因是天道气运不允许自己发财,只能输,分赃想都不用想,愣是让“赌剩人”寿终正寝。

人家妻女没凭没据岂会分一半给自己?如今看来给了也不能要,说不定就该轮到自己驾鹤西归了……

李尘枫悲愤而去,自己这回真没少输,本想着能将衰运挥霍一些,顺便赚些灵石,结果天道势力太过强大,致愿望胎死腹中。

孟氏族人的天马腾空而起,继续赶路,李尘枫骑着自己的那匹远远地跟着,痛定思痛过后,决定向命运低头。

“苍天啊,我这次保证只输钱不分赃,打死也不要!”

李尘枫心里平衡了,只要衰运削弱了,凭自己的本事发大财还不跟玩似的,不能再因小失大!

又到一城歇息后,便直奔“仙丐”聚集地而去,城中不得飞行,便一阵风似的疾跑,结果到的时间有点晚……

“截住那个登徒子,不得让他跑了,打死他!”

李尘枫满脑子想着卸掉衰运,实在没心情抱打不平,更何况这种毫无廉耻的滥事,结果被高手堵住一顿暴揍,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登徒子!

好不容易才弄明白,自己一路疾跑掀起的风不是一般的大,将好些女子的衣裙掀得遮都遮不住,有的连螓首都盖住了。

这也没关系,重要的是“仙子”修为都不低,控制衣裙如控灵器,里面实在没必要再穿多点的……

李尘枫打死都不相信,自己与“仙子”的修为相当,那点小风就能将人家吹得露出那啥,挨完揍拼命解释,又当场再跑一次,这才让打抱不平的修士产生了疑惑,自己用掌力也未必吹得开……

“各位前辈、各位大爷,晚辈一直往前跑,掀起衣裙自己不看还非得便宜别人,两手既没抓也没摸的,你们看我象个舍己为人的吗?”

围殴的仙人点头,理由还说得过去,不过强者为尊,高手也不能就认打错了,讹他赔了一大笔灵石便悠然而去……

“真是仙风日下,为了点灵石居然脸都不要了,廉耻竟比灵石还贱!”

终于有明白人替李尘枫抱打不平,把他感动得热泪盈眶,这辈子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冤屈,实在是阎君当面啊,明察秋毫!

谁知还有比他更委屈的,那些受辱的女子拔剑就要以死明志,哪个女子会为了讹人点灵石,把衣裙往自己脑袋上盖?还被人肆意看过来……

李尘枫大急,连忙出手施救,可是“柳一抽”哆嗦的毛病连续发作,反倒象帮女子自尽一般,硬将一位仙子玉颈划得鲜血淋漓,连忙跳到一边,高举双手以示清白。

众人终于看出这事透着诡异,失去了深究的兴致,让他又赔了笔灵石了事,年龄不等的仙子们也就势离去……

“天道气运好象想阻止老子要干的事,那就接着来,这回错不了了!”

李尘枫凡事拧着来的毛病发作,反而更加坚定起来,一瘸一拐地向“仙丐”聚集地走去……

这次将装满灵石的空间戒指悬在空中,直接开出条件,有意者应征,很快就选出了一位,扶着他直奔赌坊……

衰运对他又是大加照拂,输得更快更彻底,将这座大城的赌坊全部拿下,没有一个漏网。

那位仙丐虽然当上了赌坊的东家,感恩之心强烈得无以复加,愿以九成的股份请他主持,自己宁可当个掌柜的也要报答知遇之恩,李尘枫喉咙咕噜了一下,终于艰难地拒绝。

“我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能有人替我……为上苍诸神修建寺庙供奉,要谢就谢他们吧!”

李尘枫袍袖一挥断然离去,深藏功与名,九成股份,“上苍诸神庙”能修座最为宏伟的,一庙供奉所有,天下独此一份!

“恩公放心,我决不会辜负所托!”

李尘枫头也不回,挥手道:“我相信你,来上香的无论是谁,都要赠送一块灵石!”

仙丐犹疑地望着他的背影,难道是上苍的神下凡,暗示下界少了供奉,都急红眼了,用灵石诱人来上香?

一项创举被不折不扣地实施了,对仙人来说再宏伟的庙宇建起来,也就是数个时辰的事,李尘枫飞到另一座大城前,就已巍峨耸立。

胡乱的猜测让“上苍诸神庙”香火鼎盛,任何单一供奉神的神庙都无法相比,想来也是,只要上一柱香,所求之事上苍诸神就商量着给办了,也省了拜错庙宇的麻烦,想不旺都难……

孟氏族人天马所过之处,赌坊尽皆易手,然后就是上苍诸神庙的拔地而起,什么?都不愿割让灵地,那就把赌坊隔开一半来建,宁愿少赚点,也不能让上苍心寒,令恩公齿冷!

仙丐出赌神一说也甚嚣尘上,乞丐聚集地人满为患,等着逢赌必赢的机会,殊不知李尘枫已成了丐中丐,灵石输得干干净净……

赌坊和上苍诸神庙是一家的观念渐渐深入人心,其他神庙门可罗雀,唯有赌坊边上的一香难求……

第480章 天马之门

修士修为越高就越相信玄之又玄的事物,比凡人来得还厉害,至于去了赌坊再拜,或是拜了再去赌坊,各人自有迷一般的深信不疑……

李尘枫后悔了,灵石都赔光了也没见自己的衰运有所削减,削减的标志又是什么呢?想来想去,这项事业还是要干下去,没灵石就有没灵石的干法。

这次他选了一家拍卖场,修士间交换资源,买卖宝物绝对离不开拍卖场,人声鼎沸,财运滚滚,每个人的运气还都比自己好,是脱衰运的唯二去处!

他送出一件灵器,换来个打杂的活计,在其间钻来钻去,没多久发现自己的衰运还是非常强大……

只要往哪里一站,整片的区域任你如何出价,就是一件都拍不下来,小心地贴着拍卖台而立,上边流标的宝物大幅增加,价位一降再降就是没人买,弄得买卖双方直发愣。

“东家,这事儿真不赖我,比底价都低就是没人买,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

“唉……再打个对折吧,我等着灵石用,下回不来你家了!”

竞买的也窃窃私语起来,面色凝重。

“该不是上苍想要吧?这价位闭着眼睛都该买下,可怎么这手就是抬不起来呢?”

“我也是,这事透着古怪,怕是来路不正,先祖提醒绝不能拍下!”

“也不对啊,那件灵兵可是当场炼制,跟来路不正啥关系?”

“那就是人不正,换了灵石去干天怒人怨的事,对,一定是这样!”

好好的拍卖场愣是办成了沿街叫卖,有不服气的卖家气着了,当场送出,谁举手送谁,结果诡异的事情又来了,不但没有人举手,还都一脸疑惑、不屑的神情,果然来路不正,祖先有灵啊!

扑……

卖家一口鲜血喷出,栽倒在拍卖台上,没有人同情,大奸大恶之人不杀了已算便宜你了,还是到别家看看吧!

李尘枫更是大摇其头,看来衰运的黑恶势力还很强大,还得继续消耗才行,随众人又涌到下一家,又是依拍卖台而立……

结果全城拍卖场尽数停摆,令城主府大为紧张,勃然大怒,每座大城拍卖场各具特色,买卖双方都是慕名而来,这种事情传出去大城必定衰落,立即高高手尽出,大索奸恶之人……

查到的结果让人摸不到头脑,买卖双方都比自己还清白,有些甚至应该建座庙宇供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别的大城是否也有类似的情形发生?

思路走到这里就找到了化解的办法,各地赌坊全部易手,上苍诸神庙大肆兴起,导致此地财运凝滞,财往外流!

于是城主府下令赌坊东家互换赌坊,以便财气运转起来,上苍诸神庙要大建特建,要建得比别人的要大,还要更多,赌坊、拍卖场要建,城主府也要建,但凡上香的,城主府赠送两块灵石每人每次……

城主府高度重视,举措相当得力,一切又恢复到之前的兴旺和繁华,终于让满城上下大大地舒了口气,殊不知“衰神”又到了下一城,要是多住几天的话,真不知还能往哪赖……

拥有一城的城主,哪个不是心狠手辣之辈,都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处可走的主,攀比之风盛行,上苍诸神庙建得更加的雄伟壮阔,城主亲临祭拜,引起世人跟风,都以诸神的传人自居,是诸神共同的弟子……

……

一座势微的神庙前,神默默无语,数道神光从泥胎木塑中飞出,跪伏在地,他们都是代神受领供奉的小仙,没了供奉的事太大了。

神叹道:“这事怪不得你们,那座庙本尊已看过了,连跪拜的地方都挤不下,还拼命往里挤,这里别说一个月,一年都不会来人了!”

小仙道:“他们这是对神的大不敬,一柱香便拜了诸天神佛,每位又能分得多少香火?一些小神怕是都没人识,也能分上一份,弄得众神和无人供奉都没啥区别了!”

另一小仙献计道:“要不……小仙想法将其烧了,引香不慎使然很是正常!”

神叹道:“哪里避得过天机窥视,天道就会让本尊失了凭恃,再说让我一人坏了诸神的好事,怨气就能让我失道,非不能为而是决不可为……”

小仙道:“您就是天道,何来不可为一说?”

神转身而去:“神代表了天道,而天道却不只存于神一身,一草一木皆有存在,玄之又玄啊,这些天来诸神都是事事不顺,却谁都不敢扯头……”

小仙向天拜下:“那……待小仙查出源头,再请您示下!”

空中的声音越加的飘缈:“可……不过查出又能拆了上苍神庙吗……”

……

李尘枫到底还是没有找到衰运减弱的标志性事件,一切还是如此诡异,他走路已然要踮起脚尖来了,生怕又被人当成登徒子暴揍一顿,可还是时不时的衰运缠身……

一盆脏水从一里外的楼上泼出,能将自己淋湿,这都不算事,只能说明天道气运的气急败坏!

如孔雀般抖一下?听起来潇洒却不能干,绝对能把路人射一跟头,毕竟如今也只能到上苍诸神庙骗两块灵石,多一块都不是自己的,接着走就是……

咔嚓……

一位老仙居然能在面前摔断条腿,谁会信?反正老子不信,这不,双手一直在头顶上举着,走路又没有风,蚂蚁都掀不起来。

老仙自认倒霉,路人也理解,修炼气机不顺造成也是有的,好心人将其扶起,路经时触到了他的衣脚……

咔嚓……

好心人没扶稳,老仙又断一腿,好心人无奈赔了好些灵石远去,李尘枫这才小心前行,小样,早有所料!

啪……

一枚空间戒指自天而降,砸到脚面上,滚了两下不动,附近没人注意,瞥了一眼,里面居然能看见,装满了灵石。

“谁掉的空间戒指,没人认领我可不走了!”

路人斜了他一眼,你走不走的谁会在意?路不拾遗谁都懂,在脚面上可不就是不能走嘛……

许久,一位涅境修士飞临上空,大手抓下,连人带戒指抓在手上。

“老夫拍得一件宝物,付帐时戒指却不见了,戒指认主,你以为能逃脱吗?”

李尘枫叹道:“凭晚辈这修为能从你手中夺走吗?就算能夺走会站在这里任你抓吗?”

涅境修士也觉不可能,便将他放了,一闪而去,李尘枫浑身不能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将一幢楼宇砸出一个大洞……

天道气运还是大胜,任你如何应对,结果只是轻重上有些区别!

李尘枫身上仅存的两块灵石被搜出,虽然屋主知道他冤枉,可是象征性的赔点,于屋主的颜面毕竟也是种保存,合情合理!

他义无反顾地向上苍诸神庙走去,准备再骗两块灵石,刚到就被孟氏族人拉走,说是前路突发状况要立即离开,让他欲哭无泪……

……

三千匹天马一路疾飞,再无任何停留,族长面色凝重,一言不发,没有人敢打扰,闷头赶路……

两日后飞到一个景致完全迥异的界面,大山如刀,直接插入苍穹,将天地切得碎裂不堪,再是修为高深的修士也别想撕裂空间而走,只能从中穿越。

李尘枫纵马赶到时,孟氏族人已经商议完毕,各自准备,气氛越加的紧张……

凭着钻营取巧,他如今已是副族长孟石的亲信,悄悄挤过去询问。

“石老,这是什么地方?有什么不妥吗?”

孟石叹气道:“这里叫天马之门,是上苍依天然之地改造的一个测试马力的关口,过去才认可为天马,如今天地突发异变,竟是连唯一的通道都给震塌了,要过去麻烦可就大了!”

李尘枫顺着他看去的方向望去,一道唯一连接各座大山的通道塌陷,被如刀的山脉分隔开来,只能从山间穿过。

可是山间狂暴、紊乱的湍急气流无所不在,一有不慎就会撞山而亡,对天马来说堪称死地。

那条路如果不断的话,仍是百转千回,一看就是考验天马急飞、急停的能力,还是淘汰者重,不过倒是死去的危险会大幅降低。

“过去代价太大,咱们的马又特别的精贵,不过就不过呗!”

李尘枫也是心里发毛,要是以前倒是敢闯一闯,如今这“绝好”的运气,恐怕比庞然大物般的天马还危险,还是回去最稳妥,起码没有性命之忧。

孟石道:“回去还不如都死了的好,孟氏族人的危机会紧随而至!”

李尘枫瞪大了眼睛,过不去怎么会和族群安危挂上了钩?天马本就是孟氏族人的立世根本,保存下来才能繁衍出强悍的品种,这三千匹最好的天马折在这里,要天马的两代才能恢复,本身就是元气大伤,总不能够人来生出吧?

孟石叹气道:“一抽啊,族内的秘密你又能知道多少?看似一派闲适,逐灵草而居,可是处处危机,全族只有你在的那个牧场有灵草供天马修炼,其他的地方都是普通的草料,真正的凡马与天马间的区别!”

李尘枫立即想起,这三千匹天马都是出自于自己所在的牧场,一来就是各种的磨难,从未四处走动,不想竟已是孟氏族人全部的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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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天无绝马之路

道天行第481章天无绝马之路孟石缓缓道来,原来此界为上苍的第二重天,名为羡天,界主为天帝任命,既为指任就不存在争夺打杀的那些破事,天帝也是为苍生为念,各安本份就是。

可是说得好听一些,诸神对天道都有不同的理解和感悟,感悟的结果就是行事的大相径庭,对资源的分配也就差别极大。

孟氏族人原有五个灵草茂盛的牧场,硬说出不了绝顶的天马,下旨将四个牧场割让出去,只剩下最小的一个,还没有任何补偿……

而孟氏所出的绝顶天马恰巧被上苍诸天选中,正处于空档期,旨意下来时正好一匹都没有,被迫让出也就成了很自然的事,孟氏牧场就此由排名第三,一下滑落到一百二十名开外,惨烈无比。

这也是孟氏族人将祖产变卖,也要买下一匹绝顶天马的原因,正是牧场里的那匹龙马,如今也由孟族长亲自驾御前来斗马。

让出牧场还轮不到分辩,敢辩的早就轮为了奴仆,那就勉强过活也就算了,谁知五年一度的斗马大会规则又变,前三十名将拥有三重天内全部的灵草场,其后的名次只能全族轮为牧役,分由前三十名协商分配……

这下可炸开锅了,斗马成了斗人,斗马大会成了族群生死之战,谁排名靠后,族群必定解体,毕竟牧役也不是谁都能胜任的,全族起码有七成的人被淘汰轮为役使。

这对于一向心高气傲的孟氏族人来说,简直是惊天噩耗,只能被动应战,别无他路,明知是绝路也要一走到底,总好过回牧场等死吧?此时天马之门若是过不去,全体死在这里也是一种选择!

孟石说话间又有十余个族群策马而至,见到此等情景,都是面色灰败,不过都是出奇一致地想要硬闯,也是退路被堵得死死,只能一拼!

“如此说来,通道塌下来之前,已经有起码三十个族群通过,而且还是牧场最大最多的那些!”

李尘枫的话让孟石为之大颤,震惊地看着他,旋即向族长飞去,不久就让一名牧役前来叫他过去。

孟老族长,也就是俏公子未来的岳父大人,也是买自己的那人,名叫孟定方,见他过来一脸的犹疑。

“这事不会真如此肮脏吧?”

李尘枫苦笑:“是与不是,让人去最近的大城问一下就知道了,过天马之门总要最后再补给一番吧?”

孟定方还是让那名叫荀武的半步涅境修士查探,结果不出所料,已有五十二支马队经过,都是牧天马界的新贵,其余的也是其附属的贵戚或姻亲。

孟氏一众族老早已气得浑身战栗,夺了灵草场不说,竟然连人也不放过,天道真就代表了天道吗?

李尘枫拯救世界的事干得多了,到头来反倒成了人魔,早就失了兴致,来到羡天就下定决心改掉这个臭毛病。

可这事说不定又是自己的衰运带来的,拍拍屁股走人有些说不过去,再说到哪都不会顺利,还不如见招拆招来个明白呢!

“族长大人,小的从前跑过押运的活计,就是硬闯也要摸清路数,要不让我去查探一番再说,天马能少点损失也好!”

孟定方想了想,点头:“你身为牧役能有此心也是难得,从今日起,你就是孟氏族人的一员,再非牧役!”

李尘枫连忙谢过,在外仔细察看了一番,便向天马之门飞入。

刚一进入便立知不妙,从外往里看清清楚楚,一旦到了里面居然数丈内都无法看清,对修士来说和两眼一摸黑并无区别,定了定神以五行之力探查,才渐渐看得远些……

天马之门里的湍急气流,并不是外界看到的那般只在刀削似山峰间才有,而是无处不在,只是两相抵消,达到某种平衡显得风平浪静罢了,风的特性稍一明悟竟感到一丝的熟悉。

与飞廉的灵风有异曲同工之妙,一个至刚,一个却更加的阴柔、狠厉,如同灵风分出了雌雄,此风为雌,从毛孔、七窍一透而入,直接封闭血管经脉,登时灵力凝滞,功法都无法运转。

他暗暗叫苦,当初破飞廉的灵风用的是雷电之力,将灵风逼出体内,自己学了雷君电母的功法,本应能如法炮制,奈何愿力尽失后,五大本源气旋要模仿愿力阻止黑鱼气旋的侵蚀,本就疲于奔命,根本无力再运转雷电之力驱逐灵风。

一切还是因为该死的天道气运,自己实际上灵力的修炼已完全停止,只出不进之下,修为已从洞玄境后期跌至初期,还将继续跌落下去,剩下的灵力修为只能抵御剧毒,一旦动用将死得更快。

而雷电空间内储存的雷电,在与九名神兵大战时已消耗一空,点滴不剩,真成了死局!

他正在紧张思索,外面那些马队的族长却是眉头大皱,见孟氏族人派人当先进去,也都先后派出,谁知一进去全部跌坐在空中打坐,寸步不行,明明边缘天清气明,怎么就怕死成这样?立即喝骂起来。

孟定方也是大为不解,向李尘枫传音过去,不久讯息传回,面色登时大变,再看时,其他马队派出的人已先后跌落山底,不知死活,只剩下“柳一抽”一人在坚持,而跌下去的还都比他修为要高。

“变了,原来的气场都变了,那里已成死地!”

孟定方长叹,目中满是绝望,其他马队的族长听了,主动聚拢过来,得知详情后面如死灰,呆呆地望着,族群真的完了……

“灵力不能动用太多,只能借力打力了!”

李尘枫只有搏上一搏,以神识打开大吕钟皇的雷电空间,将至阴的灵风导入,一股无形的灵风登时暴涌而入,反而将经脉血管里的灵风也裹胁了进去……

“声波斩!”

李尘枫将吸入的灵风以声波斩的形式打出,大吕钟皇将威力增幅数倍,却不是远远击出,而是凝聚于周身一丈之内,如同罩了一层风罩,将外来侵蚀的灵风尽数挡下。

他缓缓站起,感悟了一番,向前飞去,体外为风,体内也为风,他便是风之子,灵风中任其来去,其实说他本就是风也不为过!

外面本已绝望的众人见他如此,登时希望又起,紧张地观望起来……

李尘枫随气流飘飞,感悟其中的奥妙,渐渐的又能反向操纵,再不犹豫,向坍塌的唯一通道飞去。

原通道之险让他叹为观止,上冲下俯,左冲右突,一般的天马根本过不去,还得会受重伤,以他对孟氏家族天马的了解,起码有一半会折在这里,根本到不了第二关。

此时坍塌的如此彻底,人为破坏的可能性无庸置疑,可偏又是诸山峰间唯一的连接点,让你绝找不到第二个缺口,真是歹毒得可以!

突然,毫无征兆地一块巨岩从气旋中落下,尖利无比地向他砸来,李尘枫早有准备,一掌向其砸去,随即顺势荡开,谁知又有数块砸来……

他不退反进,在巨石间穿梭来去,如飞燕轻舞,又是轻松至极地避开,想要将风阻住,任你大山全部压下,也不可能做到,所以毫发无伤。

天道气运弄点威胁出来,早已习以为常,没动静才是怪事,要是以前还真难说,此时在风的空间内,一切都是徒劳!

他玩了一阵,随即身形一展向更深处飞去,一路随风疾驰而去,比瞬移速度并不差多少……

谷外的一众马队紧张地等待,族长们踱来踱去,目光一刻不停地搜索他的身影,直到很久,终于见他一闪而出,来到众人身前。

孟定方急问:“怎么样,能过吗?”

李尘枫摇头道:“原通路肯定不行,不过我寻到一条新路,危险也不小,还请孟族长定夺!”

“是路必进,快快说来!”孟定方态度决绝。

李尘枫袍袖一拂,一幅投射显现,在其上划出一条蜿蜒起伏的路线。

“这条路线上灵风侵蚀的力度最弱,决不是之前半封闭的山体通道那般,只是灵风的线路,若能成功,比原通路更快,而且不受马力的限制,甚至可能一匹不少的通过!”

众族长面露狂喜,这可是惊天的喜讯,都抱有一半天马折在这里的准备,此时不是祸而是福了,连忙仔细向投射看去,许久眼露凄凉,尽皆苦笑。

孟定方尴尬道:“一抽啊,过不去就直说,老夫能理解你的好心,这条线路窄得羽翼都展不开,你打算让天马跑过去?开什么玩笑?”

李尘枫点头:“就是让它们跑过去,天马的体形太壮,必会下沉,从而被灵风裹入山底,就要修士助其一臂之力!”

说着,一声忽哨响起,他的那匹坐骑羽翼一展,飞到上空,不解地看着主人。

李尘枫命它收起羽翼,天马有些犹豫,他取出马魂鞭虚点,天马飞快收起羽翼,身躯下沉,幽怨地看着他。

一掌拍出,阴柔的灵风立时托住天马的四蹄,向前送出……

“跑起来,保证摔不死你!”

李尘枫看着坐骑就来气,这些日子被自己的“好运气”也折腾得不轻,胆子越来越小,丢人!

坐骑慑于他的淫威,委屈地跑起来,结果如履平地,马蹄尽数被灵风托住送出,竟令天马跑得有些上瘾……

第482章 衰运又一关

道天行第482章衰运又一关事实胜于雄辩,众族长喜笑颜开,伸出大拇指称赞不已……

李尘枫叹道:“奈何天马能抵御得住灵风,而修士必死,之前进去探查的跌落山底而亡就是榜样!”

众族长的笑容登时凝固,这忽起忽落的能把人吓死,还不如不知道的好,孟定方登时急了。

“小子,那你又是怎么做到的?干嘛说有路?”

李尘枫轻笑:“我功法特殊呀,当然死不了!灵风能将修士的经脉血管堵死,任你修为再高也是死路一条,只有我能送过去……”

孟定方瞪眼道:“你这是要好处喽?好办!孟石的位置给你!”

孟副长老气苦,卖自己可真痛快,多年的老兄弟,居然想都不想一下。

孟定方继续加筹码:“不够的话,我位置也给你,若看上老夫的女儿,我就是你岳父!”

孟副长老心结顿去,这小子确实值得他以女儿招揽,李尘枫却不乐意了,这事得俏公子来扛才行。

“您当岳父是肯定的,不过是我们家子树来当女婿,族长、副族长的你们自己干,同意的话人马皆可过!”

“成交!”

孟定方答应得痛快无比,其实自己大赚,女儿就是一块心病,能有人娶就不错了。

众族长见他自己族长都敢讹,低头沉吟,看拿什么来换。

一位族长咬牙一指:“我女儿给你,就是骑白马的那个,不行……还有个更漂亮的……”

李尘枫摇头:“我看上她骑的马了,想过去的马队,任孟族长帮我选一百匹好马,当然,最顶尖的天马不选就是!”

众族长登时犯了难,就算过去了,斗马时没有好马撑着,如何能挤进前三十名?族群危机仍是难解……

孟定方心有戚戚:“一抽啊,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能不能通融通融……”

“不行,二弟娶了你女儿,我不能啥都没有!”李尘枫心虚抬头望天,生怕有什么东西砸下来。

话说到这份上,众族长也没了讨价还价的余地,沉吟半晌终于点头同意,过去再说吧,总好过拦死在这里。

李尘枫点头交待好事宜,命马队将天马赶到近前,准备驰入,突然数十道长虹飞来,当空向他拜下。

“还请恩公也带上我等,愿意以百匹天马作为酬劳,任您选出!”

李尘枫自然应允,正好一同带入省得来来去去奔波,便在原地等候,众族长面色发苦,多进去一支马队,自己的赢面就大幅降低,又不敢催,谁让他是大爷呢……

结果这一等就是数日,竟陆陆续续来了五六十支马队,按孟定方的说法,除了之前进去的那些,都到齐了,算起来李尘枫这一趟,将能得到七千余匹天马,比得上两三个大族群带来的全部。

各牧马族群为此次斗马都是倾尽所有,毫无保留,每匹天马都有一人驾乘,如此一来,七十多支马队竟达二十三万匹天马,人也是同等数量,声势浩大。

李尘枫将修士分为五组,每组轮流作“垫脚石”,拼命向空中打出灵力,托住天马的四蹄向前,由各族长驾头马引导二十三万匹天马狂奔,一路不得停留,直到冲出天马之门为止。

反复演练多次后,李尘枫一声令下,第一组修士一跃而出,从他身前掠过,被他打出的灵风光罩覆盖,如水银泄地般向路线上铺去,随即孟族长率天马一冲而下……

天马收紧羽翼,顺着修士铺出的通路狂奔,一条灵力形成的无形通道,将马身托起,如履平地,第一组修士一边打出灵力,一边疾飞,即为向导也为前行的箭头,电射而去……

紧接着第二组修士飞出,衔接第一组而上,又被打入灵风光罩,护住不被灵风侵蚀,托住马蹄疾飞,“垫脚石”铺展开来,向前延伸……

随即第三、第四、第五组也是如此,全部冲入,一条浩浩荡荡的马潮终于形成,蜿蜒向前……

李尘枫御风而行,迅速超越前锋箭头,每隔一段设置绵长的灵风光罩,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灵风光罩只能坚持半个时辰,就会让修士完全暴露在灵风的侵蚀之下,要将灵风再度隔开……

这也是修士要分组飞入的原因,否则同时下去的话,断后的修士可能会因来不及照应而大批死去。

李尘枫并不是顺路线疾飞,而是隔开如刀的山峰打出灵风光罩飞行,一段段早已看好地形,都是山峰与路线间刚好出现缝隙的地方……

这种做法同样是无奈,明知道天道气运会给自己出难题,会用山峰上的岩石瞧准了狠砸。

果然不出所料,山峰上坚固的岩石各种莫名其妙地落下,就是互撞都能“恰巧”地砸向他……

李尘枫怡然不惧,用灵风把自己裹成一个风球,在其间飘来荡去,继续向路线上打出灵风光罩,马潮那边,因有了他的牵制,则显得波澜不惊,只需闷头狂奔就行。

作为“垫脚石”的修士没了后顾之忧,用掌力打出一片片的无形通路,天马看似悬空,却是步步坚实,狂奔而过,胆怯之心既去速度越来越快……

突然,中段有马匹因冲撞受伤,后面的马群速度下降,引起一阵臊动。

李尘枫大喝:“将伤马抛出,别阻了前路!”

这种状况极危险,马群一旦受阻,通过时间会大幅延长,修士终将因灵风光罩失效而出现死亡,这也是他最担心的。

说时迟那时快,修士中的高手依令将伤马向前路抛出,化解阻碍马潮的一切可能。

“娘的,一帮要马不要命的东西,说好了往山峰上扔的!”

李尘枫骂了一句,这种接力向路尽头甩的办法,一旦又将前马撞残,危险会更加扩大,后军都陷里面的可能性都有,不过做也做了还能怎样?

那些一路被抛出的伤马吓的凄厉咆哮,翻来滚去,其他的天马心惊之下速度更快,有伤也不敢稍停,停下就是同样下场。

“都给老子在上面跑,要不然抛山上摔死!”

李尘枫大声威胁,被抛出的天马醒悟,翻滚间四肢朝下又跑起来,底下的修士反应很快,打出一片灵力托住,助其复跑,一时竟在上面又出现奔跑的天马。

“都他娘听着,有阻了马速的都扔到上层复跑,不愿跑的扔到峰上摔死,你们这帮杀才再敢抗命,立即卸去灵风光罩!”

李尘枫破口大骂,人人噤若寒蝉,再不敢怜惜爱马,天马更怕,跑不动立死,玩命的跑了起来。

渐渐的跑得慢的天马,在上面又出现了一层,两层齐奔蔚为壮观,底层不断有马升起汇入进去,上层离死亡最近,速度不降反增,真正的夺命狂奔……

李尘枫担心的事终于没有发生,数个时辰后,前锋冲出天马之门,李尘枫心中稍缓,前锋绝不能有任何差池,否则天马就会挤成一堆,死伤难料。

他随即又回身接应中军,然后是后军,又是一路护送,终于全军通过了这一天马的绝地。

经过清点,只有数百匹天马因互相冲撞受伤最重,不过都“重伤不下火线”跑了出来,危机一过,一头栽倒等人救治,耍起脾气来,二十三万匹天马竟然一头未失,堪称奇迹!

“哪个玩过抛马的?给老子滚出来!”

断后回来的李尘枫怒不可遏,好悬置中后军陷入绝境,不骂够本实在对不起自己吓的那身冷汗。

一群修士乖乖出来听训,其中不乏涅境修士和族长,后来想想也是后怕,怎么做出这等脑抽的事来?透着一股诡异……

“好了,交易算是完成了,到地方孟族长会去选马!”李尘枫见好就收,别让他们往衰运上想。

挨训的点头,随即回过闷来,交易都完成了凭什么老实听训,老子欠你什么了?登时个个目光不善,想找回面子。

“瞪我干嘛?别回头又有事求我!”

李尘枫心虚提醒,过了天马之门再往前就到斗马的地方了,还真没有能拿得住他们的事了,可别真挨揍……

“不好啦,前边路都封死了,好象又多出一关!”

前锋有人纵天马回报,突发的状况令众人面如死灰,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李尘枫连忙捂住臭嘴,衰运这是接着连累,根本没打算放过自己,人和天马也受牵连!

众人呼的一下,向前路涌去,李尘枫没敢跟去,生怕自己一到,还有一线生机的一关,变得再无生望,他是真服了,一路拼命消耗衰运,居然一点减弱的迹象都没有,连累的人马都四十多万了!

没多久,孟定方派人来请,好象还嫌连累得不够似的,李尘枫好一顿修为要恢复无法再应命的托辞,把来人打发走了。

谁知七十多位族长亲自来请,你还打算要啥?要不把老夫的道侣也给你?李尘枫连忙义正词严推辞,乖乖地来到衰运又一关。

只见天地间立起一个虚幻之门,眼前再无他物,浓重的黑雾圈起一个硕大的空间,看不见里面有什么,只听见隆隆的雷霆之声,其内电光频闪,也不知是藏着何种杀机。

孟定方道:“让涅境修士探查过了,前方的一切皆被融入此界,没有其他通路,只能从此经过,别无他法!”

第483章 狂收雷霆电闪

道天行第483章狂收雷霆电闪李尘枫心虚问道:“以前从未出现过吗?”

孟定方点头:“从没见过,这次怎么啥都变了,这是妖孽将出,祸乱天下的预兆!”

“其实……也未必吧……”李尘枫嘟囔了一句。

孟族长不耐道:“说,怎么过去?”

“我说亲家,在外面看一眼就能知道咋过,你当我是谁?”李尘枫笑比哭还难看。

孟族长没理会他差着辈的乱称呼:“那就进去看看,老夫替你阵!”

李尘枫没了办法,向虚幻之门飞去,往里面观察了半天,方才鬼鬼祟祟地溜了进去……

牧马人大军满意了,这家伙满脑子的邪门歪道,探查敌情再适合不过了,送给他那么些天马也算值当。

等了一天就是没见“柳一抽”出来,孟族长有些着急。

“荀武,你到门前看看,别小子被打个半死爬不出来!”

荀武应命飞去,自己属于买一,那家伙是送一,被比得有些掉价,不能让他专美于前,威武地一冲而入……

没多久,荀武又出现在门前,向众人招手,见应无危险,各支马队的高层一拥而入。

眼中的场影让他们似乎见到了传说中上界的雷池电湖,一道道雷霆向地面劈下,炸得沟壑纵横,大地开裂,一个个断崖形成……

电闪霹雳,道道网纹状的粗壮闪电覆盖天地,没有一丝通路留下,既使有也被下一道闪电再度遮断……

如此险境之下,人和天马只需射中一道就会灰飞烟灭,即使涅境修为高深也逃不出半渡而击,这可是真正的天雷,绝非修为幻化!

“他们这是花了多大的代价请下来的?直接拿来劈了咱们岂不是更痛快!”

众族长哀叹,彻底熄了斗马的心思,人家夺灵草场的心思强烈到这种地步,拿什么相抗都是枉然!

“回去吧!带上族人迁栖流浪,或者养凡马也行,总好过任他们作贱……”

众族长含泪离去,然后又齐刷刷地回来,回天马之门可不能少了那个家伙,好象还傻坐着呢。

孟族长叹道:“一抽啊,大家都是信人,说好了过天马之门各家给你百匹天马,和过不去这里无关,别愣着啦,走吧!”

李尘枫口中呢喃:“我怎么就觉得能行呢,这念头总抓不住……”

众族长一听,双膝一软差点跪下,这要是还能过,每家再给出百匹天马一点都不冤,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等待宣判……

许久,李尘枫站起,用灵风裹住身形,只有光线能映照出他那透明一般的身影。

他一步跨出,立于雷池电湖之内,雷霆、闪电并没有大的变化,只有一丝丝的电芒落在他的身上,映出他的轮廓……

感悟了一会儿,他动了,一闪便瞬移至高空,两掌平推,一股无形的灵风向前扫去……

灵风所过区域,雷霆渐息,电闪细弱,随着感悟的加深,他终于向前疾飞,如一道银芒从雷霆电闪显现的根部激射出去,留下一道长长的光影,向更深处射去,渐渐的消失不见。

“有门儿!”

众族长激动得浑身哆嗦,只要“柳一抽”能平安归来,想出应对之策应该不是件难事。

苦苦期盼,终于等来那道银芒的闪现,从高空射落于众人的眼前,众人一拥而上,如见失散多年的私生子……

李尘枫袍袖一挥,一幅大型投射立在虚幻之门的外部,四十余万人和天马皆可见。

“我想到一个办法,还需诸位参详一二,都说这天雷无所挡,修士的幻化根本无法比,可也正因为如此,才让我有机可乘!”

“凡是天地蕴养的雷霆电闪,都出自于雷云的相互撞击,其力毁天灭地,可雷云却是能被灵风吹散,雷霆电闪的威力登时大减,可即便如此,仍是修士难以抵御……”

“我便炼出避雷的材料覆盖在人和天马的上方,这样就能让大家尽可能的通过,不过我不敢保证万无一失,若是有人或天马被击中必须自行坠下,以免影响大军通过的速度,告诉我你们的选择,不过的话便引你们回返!”

说着手指轻划,投射中一条如拱的通道一直延伸到尽头,材质轻若薄纱,银芒频闪……

孟族长想都不想:“孟氏族人肯定要过,花再大的代价都值!”

紧接着其他马队也先后决定一闯,没有人愿意回去面对绝望的族人。

李尘枫肃然道:“既然皆做此想,我尽力就是,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再有人象之前那样为爱惜马匹,而不顾全体生死的定斩不饶!”

“全部半步涅境以上修士的神魂,都要交到我手,归我辖制,不同意者先行送回,我不勉强,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只有答应和不答应,告诉我肯是不肯?”

各马队都是面露难色,如此修为的在二十几万人中只有一百三十余人,有些还是族长,交给一位之前还是牧役的人,脸往哪放啊!

孟族长苦笑:“族长就算了吧?我手上的神魂都给你,你自己的也还你,给点面子吧。”

李尘枫道:“闯了一次关还不知死活吗?这里的人根本就是一盘散沙,做不到令行禁止,只要有一个大能掣肘,就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过的就交,不过的送回,我也没求着谁,还省了力气!”

孟族长无奈,袍袖遮面,飞速凝出神魂,却是递出两枚玉瓶,威严道:“就照我说的办,你的神魂先还你!”

孟族长为自己掩耳盗铃的表现很满意,一脸神圣不可侵犯的表情,他是半步涅境的修为,也在交出之列。

“还有买来的那些呢?”

“哦,对了,瞧我这记性!”

孟族长又拿出数个玉瓶抛出,副族长孟石也悄然凝出神魂,说是还有一个买来修士的在他那。

众族长掩面长叹,交出别人的神魂,总会多出一个,算是给自己留了颜面。

有了一帮大能修士当手下,就等于自己也有了澎湃的灵力,李尘枫借出灵力当场开炼,一道网纹状的轻纱向长空铺展,直奔天际,一望无垠……

命全部人马开始演训后,又炼出一件怪模怪样的衣衫,便又向天马之门飞入。

他将大吕钟皇又扩出十数个空间,将灵风装满数个,再行飞回。

李尘枫立在雷池电湖前,朗声道:“再说一遍,飞入后人马的速度要保持一致,但凡被雷劈中的,自行下坠等死,不下的由附近的修士拍落,所有人不得触碰轻纱否则必死无疑,知道了吗?”

“我等明白!”

四十余万人马尽皆点头应命,天马也是如此,它们的智慧都不低,知道真的会被拍下尘埃,再不敢使小性子,这小子不见了再说。

李尘枫一步跨出,便来到雷池电湖的高空,一件巨幅的灵衫披在身上,一条条触手向八方伸出,向下的最长,直指地面,如果有人见过天魔的话,会惊讶地发现有九成相似……

一道道灵风席卷而出,将雷云驱散,雷霆电闪暴减间,一道轻纱由数名涅境的修士,以灵力托起,向雷云之处疾飞。

一道银色的长虹显现,如一座银色的拱门托住雷霆电闪的余威,其下四十余万人马,鱼贯而入,向前疾飞,壮丽如虹……

与通过天马之门时不同,这次牧马人在上,打出灵力托住轻纱,护住其下疾飞的天马,羽翼扇动以最快的马速通过,都保持着一定距离,一飞而过……

雷霆电闪的余威打在网纹状的轻纱之上,向两边倾泄而下,底端火花溅落,灿如夜空中的焰火,映射着天地,美轮美奂……

李尘枫以灵风光罩撑住灵衫,没有丁点的接触,来回瞬移,不断打出灵风吹散高空中的雷云,却不可避免地被没有衰减的雷霆电闪击中……

灵衫万千条触手完全展开,闪电在其内流转,射向八方,如一轮银日升起于空间之内,昏沉的天地为之一亮。

“这可都是宝啊,老子这回可真亏‘大发了‘!”

李尘枫激动得不行,还不忘正话反说,真正的天雷闪电,居然能从上界下凡便宜自己,拼命的往新开辟出的雷电空间里导入就是,和灵风一样,都能代替灵力来用,而且不用修炼,到哪找这种好事去?不收才是傻到家呢!

数个雷电空间很快装满,剩下的用灵衫触手导向地面,天地法相能很好地隐藏身躯,并不被雷霆发现,一切有惊无险,他又将贪婪的目光移向雷云。

“雷云如同雷霆电闪的母亲,也得收了,母子同心,其利断金!”

李尘枫用灵风席卷雷云而至,又向新开出的空间内导入,又很快装满,雷池电湖的威力竟肉眼可见的削弱……

“可惜呀,这东西太过狂暴,可不能把大吕钟皇给炸了,要不然都收干净喽!”

他遗憾e头,做事要知道自己的斤两,免得贪多嚼不烂祸及自身。

突然,数声凄厉的马嘶传来,他连忙向轻纱望去,就见数匹天马的羽翼不慎触到轻纱,登时被闪电击中,浑身冒着黑烟向地面砸落……

一时的不慎又让紧随的天马擦身而过,电闪传导而入,即将如瘟疫般传递开来,数名修士的掌力向其劈下,欲断绝恐怖的电流传导……

第484章 金光黄沙阵

道天行第484章金光黄沙阵蓦然间,被电击的天马不待修士的掌力袭来,主动向下急坠,脱离了轻纱的保护,竟是不愿连累后继的天马,向地面落去,顿时天际的雷电蕴酿出凌厉的一击狠狠劈下……

李尘枫没想到高傲的天马,竟真会做到如此的绝决,一掌拍出,将体内的雷电向高空劈去,身形一闪,便临天马的上空,用灵衫上的触手将其它射来的雷电导向了地面……

这下从“偷”变成了明目张胆的挑衅,天上的雷霆电闪竟如有神智一般向他狠劈,顿时劈得他手忙脚乱。

就见一轮银日在电火中颤抖不停,银芒都开始发黑,焦糊的味道散出很远。

李尘枫为自己不加思考的动作付出惨重代价,头发眉毛被炼得卷起,肉身也片片焦糊,还不得不继续打出灵风护住高空的人和天马,只能单掌应对,将体内的雷电以“声波斩”的形式砸出……

暴增威力后的雷电迎雷霆而上,巨烈的轰鸣声震得人耳失聪,天地都为之震颤,天雷终于找到了对手,双方竟杀得难解难分。

“原来天雷的运用和雷君的功法区别如此之大,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天雷是爷爷,雷君是孙子!”

李尘枫在攻防中渐渐明悟,越杀越是从容,可是没多久又临危机,雷电空间内的储存几近枯竭,如此下去必被天雷劈晕,随即而来的便是全军的覆没……

他连忙罢战,打出“声波斩”,将体内雷电威力暴增数倍凝于身周千丈,形成雷电光罩,抵御暴劈,为重新运转天地法相经,融入雷池电湖争取时间……

随着法相再无破绽,雷电渐失目标,将雷电光罩尽数劈散后,怒意又向他处发泄而去。

一声马嘶将李尘枫从全神贯注中惊醒,向下望去,竟是自尽的三十余匹天马,它们先是被灵衫引开了天雷,继而又被他的法相覆盖,居然在刚才的狂劈下活了下来,可比他滋润多了,毫发无伤,眼中露出感激之意!

“衰运竟然引自己去救这帮东西,真是何其毒也!以后要小心才是!”

李尘枫惊出一身冷汗,衰运越来越缺德,决不能再掉以轻心,将法相缩回灵衫,继续护持长虹般的轻纱疾飞。

法相内天马落下,收起羽翼,立在他的身边,好奇地向外面的奇景望去。

一匹天马感激地将大头向他的身上蹭去,然后所有的天马便倒地抽搐打滚,电芒在身上流转……

“该,让你们敢连累我,不知道老子如今成雷子了吗?”

李尘枫心情大悦,气撒出来就好多了,想起来就脸红,逼着牧马人舍弃天马以护大局,结果反倒是自己带头违反,真是不知咋n瑟好了!

四十万人马终于冲出雷池电湖,一闪而过,李尘枫一副舍己为人的作派,坠在后面断后,其实又飞回狂收天雷之力,将大吕钟皇空间内装满雷电,这才一冲而出。

他策天马从空中向下俯冲,为避免难堪,先声夺人,一道长虹向一众大能射去。

“总算有惊无险,神魂还给你们,咱们两清了!”

谁知众人都没接,任凭玉瓶悬在面前,眼睛只盯着他看。

李尘枫立时摆出逃命的架式,挨回胖揍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啥……正常反应,不救也救了,下不为例可好?”

孟族长叹道:“救天马的事没人怨你,神魂还是收回去吧,还来还去的,麻烦……”

“这是啥意思?”李尘枫一脸警惕,不弄明白坚决不下马。

众人齐声道:“前面又出现一关!”

李尘枫一激灵,抬头向极远处望去,眼前一黑,一头栽下马来。

……

从外向内窥视,关内一片金芒,射过每一寸角落,金光明暗变化间,一遍遍扫过天地,无垠的黄沙铺地,随光影变化成各形地貌,又会漫天起舞扫荡天地间万物,一切都处在变换之中,杀机四伏……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一关叫做金光黄沙阵,曾是上界神兵剿灭反叛军的杀阵,以金光慑人心魄,酷热融化肉身,重者令修为尽失,肉身化做青烟,而黄沙能射穿身躯,使灵兵如风化般酥脆,战力顿失,端是厉害无比!”

一位老族长祖上曾有人当过神兵,居然认得此关,如数家珍地说出,然后向瘫在地上的那人望去。

孟族长捅了捅那人:“介绍完了,该你了,看怎么过去?”

李尘枫有气无力道:“介绍得很完美,咱们回去吧!”

孟族长怒道:“怎可说出这等丧气话?千难万难都过来了,你不是还没探查吗?”

李尘枫苦笑:“你搞清楚,他说的这是阵,不是关,啥都不怕就怕有人操控,金光和黄沙漫天卷来毫无缝隙,什么手段都是白搭,前两关靠功法特殊侥幸得过,就算人能过去,天马也得死干净了,还不如回去呢!”

众人面色异常凝重,要真是阵法的话,人马的一举一动尽落眼底,之前的术法通通失去效能,顾此失彼之下,人尚且难保更何况天马了。

许久,众人终于绝望向外走去,那位老族长呢喃道:“这是要绝了我等生路啊,居然派神将来设阵,上界这是收了什么好处……”

李尘枫蓦然回头:“你是说这阵要神将才能操控吗?”

老族长点头:“神将级别的才能尽展威力……”

李尘枫飞身向阵内飞去,众人见他如此,眼中一亮,也跟了进去,此阵要是神将操控话就又显得低了,或许能找出破绽也未可知。

李尘枫将五行之力散入反复探查,渐渐的一幅投射映入眼帘,一些频密的光点向前蠕动,显得很是艰难,而除了这些光点则再无所见。

观察了许久,戒指轻弹,将一口长刀射入阵内,如长虹般射出极远,随后又一连十数把灵兵向内射去,然后紧紧盯着投射,终于完全放松下来。

孟族长急问:“怎么样,能发现什么吗?”

李尘枫指着投射上频密的光点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就是设计害咱们的新贵,不知用的什么办法,弄来了大阵的灵盘,却又不识操控,把自己也装了进去,我射入的那些灵兵没有引起任何的反杀,说明很可能这是个无人操控的死阵!”

众族长大乐,这帮该死的东西居然作死到自己头上了,弄来灵盘却请不来人,硬生生把好局断送,也算是罪有应得!

那位老族长心悸犹存:“应该是了,听祖上说此阵一开,天地尽皆被封,任你千万大军都无所逃,只能被漫天黄沙资筛删唬昶且嗷嵘14〔坏贸且晃簧竦o创出准备对付兵主蚩尤的,谁知赶到时蚩尤大军已经全灭,否则也不会名声不显,连那帮畜牲也能借来对付咱们……”

李尘枫心中一动,居然有这么大来头,没杀成魔神反倒把自己这个“人魔”堵上了,怕不是衰运又来作祟?

此时后悔好奇心害死人,成功让这帮族长又生起了希望,刚想着找托辞拒绝,外面已是人喊马嘶准备往里冲了,完全不认为他过不去,无奈接受现实,离他们远点或许不受天道气运的使坏吧?

既然金光黄沙是“死”的,没有神将来操控,就有规律可寻,李尘枫很快找到了一条杀机相对较弱的区域,以此作突破口,灵风狂卷而入……

一个灵风掀起的气旋一路向前延伸,将黄沙隔离开来,手一挥,二十余万牧马人纵马飞入,如在隧道中穿行……

李尘枫骑一匹黑亮的天马离远了护持,那匹天马是他救下的其中一匹,任他驱赶就是不离左右,只得骑上疾飞,以灵风凝出气旋将黄沙卷走,单人匹马独为一路。

飞出没多久,光影突变,金光匹练而下,如金光巨刃向气旋狠狠劈下,李尘枫早有准备,双掌连拍,将大吕钟皇内的雷云遮在气旋之上,金光暴斩而下……

雷云隆隆作响,如上天的怒意降临,其内威压暴涌将金光向八方折射出去,竟是固若金汤。

想想也能释然,金光、黄沙毕竟是修士的大神通所化,与“天雷之母”相抗还是力有不逮,更何况无人操控,只能落入下风。

天地灵气蕴育的天雷连神光都无法穿透,让李尘枫大叹捡到宝了,不过金光黄沙的威力仅次于天雷,也是极难得的宝物,也不能浪费喽!

于是在大吕钟皇内,又辟出金光空间和黄沙空间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大装特装乐不可支。

他一n瑟衰运必到,金光黄沙突然变得狂暴起来,再无规律可言,气旋隧道被射得千疮百孔,里面的人与天马顿时岌岌可危,只能以灵力苦苦支撑……

李尘枫连忙瞬移开去,一路打出雷云,如遮天般将气旋尽数裹住,方才转危为安。

衰运是肯定的,不过这次有了转移的目标,他将狡诈的双目,盯上了前方那些艰难前行的牧马界新贵……

“救命啊!我们的马队都死光了……救救我……”

一匹浑身是血的天马从后面飞来,马上的人更是凄惨,黄沙将他的衣衫割得支离破碎,有些地方白骨都露了出来,已看不出人形,如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第485章 大地之舌

道天行第485章大地之舌逃来的人身上闪电在流转,电芒丝丝射出体外,从追上马队的末尾一路狂奔,中军再到前军,所过之处大批的人马被电得倒地,抽搐不停……

“给老子停下!”

一名半步涅境老者大怒,一只巨手幻化而出,当空抓下……

“别,别……我停就是,别杀我!”

来人连声哀求,手忙脚乱之下,双手乱挥,尽管对方只是幻化出的大手,身上的电芒却顺来路跳跃闪去,老者闪避不及,当即被电得浑身剧颤,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尘枫勒停天马,一脸的惊慌无助,跳下马来就去扶老者,那名老者终于缓过神来,连滚带爬避开。

“不准再动,否则老子掌毙了你!”

一位华服阴鸷的中年人冷冽喝止,打量着这名惨不忍睹的牧马人。

李尘枫双手高举跪地大哭:“也不知哪个挨千刀的,爹死没人教的,儿死老婆跟人跑的混帐王八蛋,设下雷池电湖害人,我们整整七千人马……就活了我一人啊,天道何在?气运何存?”

最后八个字向天地间荡去,散出极远,金光的顶部居然出现一丝阴影,似乎在看过来,光线为之一顿……

华服中年人目光更冷:“不想死就滚到一边,别连累了我等……”

话未说完,天地间忽然金光大盛,金芒如漫天金刀狠狠斩下,马队三十万人马顿时酸软无力,灵力根本无法提起,还不待反应过来,黄沙打着旋飞来,眼前再无所见,连神识都被遮蔽……

就听见一片衣衫撕碎的声音传来,竟已被黄沙射得衣不蔽体,坦诚于天地,还无论男女……

“不好,快催动灵盘,哪里错了?”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登时提醒了该提醒的人,漫天风沙中一道蓝光闪烁了一下,李尘枫一见,立即瞬移而至。

就见一名道袍老者,手持一个八角的青铜灵盘,其上蓝芒流转,似有不稳,老者却迟迟不敢动上一动。

一道闪电击在老者身上,登时如打摆子一般哆嗦个不停,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灵盘被撞到地上,道袍老者仍在和闪电作斗争,来不及去捡……

当老者终于摆脱出来,连忙从沙地上拾起那个灵盘,却见蓝芒仍在闪烁,而且更加的频密……

轰……

一声爆炸传来,碎片四处激射,道袍老者被炸得满脸焦黑,发须倒卷,数块碎片插在脸上……

“老子跟你们拼了!”

李尘枫哭声叫骂,一件件灵器向空中射去,当然,除了惹来更猛烈的金光黄沙,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仍不服气,继续玩命打砸,索性纵马向上冲出,骂声越来越远……

在他的感召下,马队中也有不少人打出灵兵,发泄着愤懑,随即被那位中年人喝止,再不能惹来灾祸,真是受不了了……

灵盘没爆时,金光黄沙还能温柔一些,此时就只能躺地上晒日光浴,还是三十万人马一起享受,等待化做清烟之时。

中年人躺在地上,双目凝滞,用双手往下遮了遮,难道是刚才那个死净种带来的衰运?害死了本队七千人马不说,又给自己三十余万人马带来了噩运……

……

李尘枫躲在雷云光罩下,拿出那个青铜灵盘琢磨了半晌,也没弄明白,只得作罢。

“换回这么个破烂,想给那帮混蛋加点料都不行,算他们运气好,慢慢变烤肉吧!”

他随手将灵盘扔进空间戒指,又大收特收金光和黄沙,雷云遮蔽的灵风隧道,没了阻滞更是一路绝尘而去,终于射出金光黄沙阵。

李尘枫将金光、黄沙空间装得满满这才恢复样貌,策天马冲出。

“说,前面又是啥阵?老子再给他破了!”

他如今是经验丰富,天道气运绝不会放过自己,一出来就向极远处看去,果然又一个虚幻之门在极远处立着,天马羽翼一展,嘶吼一声向那里飞去,气势磅礴……

牧马人尽皆视如未见,休息的休息,喂马的喂马,一片闲适,前方有啥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都能带过去!

李尘枫有些没趣,太出色了也不好,勒马向里面看去,就见里面一片昏沉,一望无垠的沼泽之地,时而黑水泛起,透着幽森的粼光,白雾在地面飘过,一片迷茫,空中清朗得让人心惊,看似连空气都没有……

大地以上一丈内才是它的范围,其余的都可称之为天,是天与地极不平衡的一个空间。

众族长无聊地向空间内打出灵兵,任你修为再高,灵兵绝飞不出那一丈高的范围,一出即没入沼泽,天的威压强到极致,超过范围必定压制下来,缓都不能缓上一下。

孟族长见他立在外面,斜了他一眼:“怎么才出来?大家都休整完了,就等你了!”

“谁知道这又是什么阵?”

众族长e头,看来是没人见过,这里不象是阵,似乎就是为天马设的,羽翼成了摆设,根本飞不起来,勉强能在地面疾奔,却必定陷入黑沼,一旦陷入就等着化作白骨吧,不对,应该是黑水,水中必有剧毒!

“借灵力给我!”

李尘枫也不废话,当场开炼,不久一艘扁平的巨舟炼出,一推而入,谁知巨舟刚一落下便向下陷落,一片黑气泛起,舟体曜飨欤共淮耆愀玻突龊谒谌胝釉蟆/p>

众族长终于面露绝望,对“柳一抽”再有信心,也不敢有所期望,光是毒素就能让一切化为乌有,哪里还能过得?

李尘枫却不为所动,就知道黑沼没那么好对付,继续开炼,这次不再是舟的形态,而是如一面硕大宽广的平地,可称之为五行平地……

同时浓重的幽绿气体不要命的打入,体内黑鱼气旋内的尸蛊毒太过霸道,正愁没地方去呢,以毒攻毒就不信制不住黑沼的剧毒。

五行平地炼好后,再次一推而入,平平稳稳地浮在沼泽中,黑沼剧毒如遇天敌,乖乖地蛰伏下来,不敢稍动。

“拉人马站上去,看能承住多少人马!”

李尘枫下令,牧马人牵马站了上去,一个又一个鱼贯而入,迅速向四周散去,保持五行平地的平衡……

试出承载力后,李尘枫又一连炼出数十块一样大小的五行平地,以宽长的轻纱为帆,灵风吹起,五行平地如射出的大箭一般向前疾驰,快如闪电……

修士全都盘膝而坐,以掌力同样能驱动“风帆”前行,天马卧伏于地,在地面以上一丈内竟仍显宽松。

李尘枫自己乘一艘小的,隔远了护持,生怕连累到全军,连闯数关,这还是最轻松的一次,修士凭自己的修为就能操控自如,无需他操心,黑马卧在身边,仍是不肯离开半步。

随着不断的深入,那种讨厌的微妙感觉让他坐立不宁,这是天道气运又要坑自己的感觉,连忙将五行之力散向八方,感应不测的到来……

渐渐的他感觉到危险来自于前方,更加全神贯注地探查,一个硕大无朋的怪物似乎就等在那里,不是出口,而是怪物的无边巨口,幽黑无光,前方的一切都包括在内,黑沼就是它的巨舌……

黑雾如帘掀起,两轮绿日渐渐现出,竟是巨口中长出的眼睛,此时才睁开望了过来,已无需再隐藏,舌上的一切都将是它的食物,“后路”已经向上卷起,飞速向四十万人马裹来……

“射!”

两道金光从李尘枫体内射出,分射怪物的双眼,随即一道道雷霆电闪自身前向远方狠劈,一道深深的壕沟闪电般延伸,如将巨舌化出的大地撕开两半。

“大地”中间蓦然一沉,一条极至深沉的断崖出现在眼前,两岸黑水流淌,腥臭难闻,四十万人马向下猛然沉去,一晃就是万丈……

“黄沙如刀,挡住黑水!”

李尘枫将大吕钟皇内的黄沙向两岸打出,登时黄沙漫卷,将黑水射得飞散,如筑起一座沙墙……

金光继续暴射,怪物的双目终于被射中,流淌出绿水,一声兽吼传出,狂猛的声浪自深处冲出,如大地掀起风雷,将数十个五行平地向后吹去,分叉的巨舌又再来路席卷而来……

“全军上马!随我冲锋!”

李尘枫大吼一声,数道闪电向身后劈出,阻止卷来的舌尖,护住全军上马。

“杀!”

二十余万牧马人飞身上马,巨翼掀起大风,随李尘枫向怪物的巨口内猛冲,登时“地下”人吼马嘶冲杀而去。

李尘枫一马当先,在前方打出滚滚天雷劈开所有阴霾,万道粗壮的闪电摧枯拉朽斩尽前路,黑暗不再,被闪电尽数撕碎……

这时才看出怪兽的脑部已被炸得千疮百洞,五颜六色的浆体喷射,随即被黄沙吹向两边,天地之灵蕴育的天雷当面,没有任何物体能够阻挡。

天雷如一口斜斩而出的擎天巨剑,将怪兽的巨口一削为二,黑锦般的天马随后瞬移而至,李尘枫又是数道金光打出,将怪兽口中的一双绿眼射爆,继续向内狂冲……

雷霆电闪继续暴劈狂斩,只往深处疾进,头颅的上方就是威压惊人的长天,天马难以飞行,不如一直将头颅杀穿再说!

突然,头颅中一缕黄芒升起,光耀八方,李尘枫一惊,眼睛死死瞪视……

第486章 “放风筝”的老翁

“什么破东西?”

李尘枫大叫,心中却是暗爽,一连数道天雷砸出,硬生生从黄芒下掏出一个黄色的晶体球,灵风一裹便卷到自己身前,一把抓过来,不及深究随手扔进大吕钟皇的空间里。

黄色晶体球在挖出的瞬间,“天地”蓦然巨颤、颠簸,极至的痛楚让怪兽吼不出声来,揺揺欲坠,“天地”缓缓向下落去……

李尘枫知道怪兽再无法坚持,天雷砸出的方向转而向上,狂劈其一点,炸得四处崩塌,终于露出光线,随着轰的一声,一个巨洞被掏出。

“冲出去!”

李尘枫大吼,策天马冲出,紧接着四十余万人马随后飞出,就见“大地”向下急坠,速度越来越快……

“和上方的白雾保持千丈的距离,向深处飞!”李尘枫喊了一声,率先冲去。

“大地”终于完全消失不见,黑气翻卷遮住了一切,只感到极深处黑水的震颤波动,漫长的飞行,前方终于出现了曙光,李尘枫率先冲出,准备迎接下一关的磨难。

然后愣在那里,任凭身后的天马漫天俯冲而下,这里是他从未见过的美景,极高的天际湛蓝,一个个绿色的浮岛飘浮在天空,代替了空中的白云,仙雾缭绕,在其间荡漾,地面奇峰耸立,千奇百趣,令人响往……

不止天马在遨翔,许多灵兽也在追逐嬉戏,竟然都是些只有耳闻却未得见的仙兽,如此灵力浓郁之地,最适合灵兽的晋级,修士吸上一口,修为就有隐隐推动的感觉,似乎蕴藏天道的气息,唯独让他自己头皮发麻。

“好象进天道窝了!”

李尘枫连忙命本源之火在体内燃起,消除自己的气息,可不能让气运认出来,拼命扼制住时不时哆嗦的毛病,要淡定,就象好运从来没离开过一样!

一座浮岛倏忽而至,其上三位仙人迎风而立,衣袂飘飘。

一人面含微笑:“竟是第一批闯关成功的马队,请随我来!”

“侍者请!”

孟族长等人连忙施礼,神态恭谨,这些人竟是第二重天羡天界主的侍者,地位极其崇高,居然亲自来迎。

浮岛在前引路,穿过一道道天门般的奇峰,外观百态,让李尘枫怀疑是仙兽所化,拱卫着此地,说不定何时化回巨兽扑出。

奇峰下碧水奔腾,烟波浩渺,水汽升腾而起,化做丝丝精纯的灵力涌入人和天马的体内,都是精神为之一振,似有醍醐灌顶的功效……

李尘枫也是一震,震的是那些灵力都能成功地避过自己,这和认出自己就是天魔似乎没有什么两样,心里不停地打突,连续过关,竟是将自身送往斩妖台。

眼前出现一座大湖,水汽弥漫,侍者袍袖一挥,一股神秘的力量涌来,让人动不了丝毫,二十余万匹天马一声长嘶向下飞去,纵身而入,激起水面的波澜,荡涤一路的风尘……

“嫌老子脏,居然还得洗洗!”

李尘枫在水中四顾,满脸的不屑,仙人这调调让他不喜,就象杀猪宰羊时先洗干净一样,为吃的时候不至于恶心……

当天马又飞上空中时,才发现自己错了,人和马都如脱胎换骨一般,牧马人仙气浓郁,天马则更加的雄健,虬筋喷张,品级整整跃升一级……

李尘枫悲叹自己又成功避过,还不得不将灵风凝于体外,扮得也经过洗礼一般,哼哼得比别人声音还大。

让他痛苦的是,这种洗礼竟然又经过了数次,连坐下的那匹黑锦似的天马,都有了顶级天马的品质,而自己还是无所感。

备受身心摧残后,终于来到一座雄伟的大湖边,数座奇峰便是牧人的栖息之地,满目苍翠。

“大湖即为斗马之地,水平之处即为赛道,诸位可先适应一番!”

为首的仙人袍袖一拂,湖水为之一静,碧水已为镜面,以水为地,无一处不平,一匹天马落下,四蹄砸地,任其驰骋……

天马健硕的身躯渐小,如同一只羽燕掠过,竟是大湖能无限拓展,二十万天马落下也会如入大海一般,只为其中的一朵浪花……

所有人尽皆震撼,如此的奇景与神通平生仅见,就连诸位族长也是大嘴张开,显然此种情景也是首见,此次斗马大会的动静绝不会小了,获益将极为惊人!

“那些注定为你等牧役之人,也不知还有几人能活?来到时也只能居于山脚,诸位当谢界主之隆恩!”

浮岛倏然离去,回音飘渺,仙风习习,没有人来得及拜谢隆恩,仙人也没有想过听了再走,毕竟都是一家人……

再傻的牧人也知道其实不是一家的,侍者错把自己这些将来的牧役,当成了还在金光黄沙阵内晒肉的那些新贵,怪不得能有如此待遇,得到的越多,离死就越近。

李尘枫终于感到了平衡,自己啥都没得到,吐出来时也不会心痛,就苦了这帮被捧上天的牧马人,摔下来绝不会舒服喽。

他趁众人呆傻之时,悄悄地溜了出来,漫无目的的瞬移开去,离这里越远越好,回头逼着吐出好处的时候,人魔的身份难免暴露,溜之则吉……

一声马嘶,那匹被他称为“黑炭”的天马追随而来,一路相伴厮杀让它不舍主人的离去。

“居然也是个喜欢作死的主,那就一起吧!”

李尘枫飞身上马,黑炭又是一声长嘶,羽翼一展,瞬移而去,主人既不说目的地,就是任其遨翔,疲累落下之地即为家……

如今已是孑然一身,能活过今日就是大赚一天,再无抱负和心忧之事,反而心境平淡,没有不可去。

日落日出数次,眼前的景致仍没有大变,显然仍在斗马之地的左近,竟是如此的开阔让人惊奇不已,在此间飞行,黑炭竟没有马力之忧,仍是最好的状态遨游,带自己远山近水畅舒其间……

“给老夫停下!别撞上喽……听见没有,停……”

李尘枫一惊,连忙想勒停黑炭,谁知漫天的拌马索突现,将黑炭狠狠地摔下,在云层上滑出极远,一道道拌马索缠了一身……

“娘的,老子一样没得,凭什么不依不饶?”

李尘枫大怒,一掌拍出,体内闪电如刀,向黑炭

身上斩去,登时将拌马索寸寸斩断,转身又向发声处劈下……

“老夫招你惹你了,竟敢坏我好事!”

一道身影掠过,李尘枫被人拎起一甩,腾云驾雾般摔出,明明能翻身而立,却偏偏来了个狗吃那啥,嘴巴大张,一路呑云而去,肚皮立时胀得浑圆,还不得不呑……

正当肚皮要爆掉的时候,衣袍被叼住,正是脱困的黑炭赶来相救,将他立起,前蹄踹在肚子上,他便又开始吐雾……

“快逃!”

李尘枫还没等吐干净,就跃到黑炭的背上,黑炭也是急得不行,来不及嘶鸣以助声势,羽翼狂扇向前暴起飞出……

远处越来越远,李尘枫第一次见到能倒飞的天马,还比往前飞要快,未及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也行,直到站在一堆乱如麻的红线面前才算完。

一位发须皆白的短胖老翁,托着腮蹲在红线前,愁眉不展。

“老夫运气越来越差了,哪里才是头啊?”

李尘枫大有知音之感,同是天涯无运人,就该安慰安慰。

“其实运气也不错了,起码拌住一匹天马,还有我,总不能一网打尽这里的天马,才算运气好吧?”

老翁大怒站起:“你以为这是拌马索吗?老夫要抓天马,一手就能捞出个十来万匹,已经让你停下了,居然还往上撞,倒了就别动啊,还给老子斩断了,天下好事全乱套了!”

李尘枫一脸冤屈:“您老神通如此广大,当时把我拦下不就完了,谁知道您在晒渔网啊?不过这网也太不结实……”

老翁更怒,一把揪住他的耳朵:“老子在百万里外接线头,撕裂空间不要时间吗?你拦个我看看,那是网吗?那是一根根红线,是……”

老翁自觉失言,没再往下说,李尘枫却是脸色发绿,百万里外一闪而至,这是神祇啊!此生终于见了个活的,就是火气太大……

“那啥……想办法把渔网,不是……红线接上不就完了……啊呦……”

老翁差点将他脑袋掰断,朝天际看去,只见氤氲间,漫天的红线软绵绵地纠缠在一起,一眼望不到尽头,很多的线头指向眼前的这一摊,不知哪个是哪个,要接必定会错!

李尘枫诚心认错:“小的真不是有意,谁知道能把您的风筝线撞断,要不给您炼些结实的?”

老翁知道对牛弹琴也能把弹琴的气死,无助长叹。

“这事也和上边反映过,却说世间好事本就缺憾多多,当细心维护方能圆满,否则不成也罢……”

李尘枫没有感叹,放个风筝都能往天道上扯,一次少放点也就完了,这缠来缠去的不断才见鬼了。

老翁叹完又蹲下解线头,李尘枫心中谦然,风筝看来挺精贵,连神祇都不愿放弃,也蹲下帮老翁解线,一条条线头从打结处抽出,穿梭来去,渐渐解脱开来……

老翁眉头紧锁,两头看来看去,咬牙将断线接上,犹豫间停在空中,不敢拉紧……

李尘枫好心一扯,线结抽紧,谁知却崩的一声,红线又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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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大地之母

道天行第487章大地之母李尘枫吓得直往后退,老翁却出奇的平静,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上。

“断就断吧,我也没把握,你刚才抖什么?”

“那啥……刚下生那会儿,稳婆一个没接住掉在地上……还是脑袋先着的地……”李尘枫瞎话张嘴就来。

老翁叹道:“这种事还真不少,落下脑抽的毛病也是自然。”

李尘枫一脸惨然:“谁说不是,还让人起了个‘柳一抽‘的外号,受尽嘲讽……”

老翁点头:“这名字吉利,一抽就准,那就责你穷一生之力,将刚才那根红线找对!”

李尘枫直犯迷糊:“很难吗?为何要穷一生之力?刚才那条就对啊!”

“你能看到两头?”

老翁眼中突然射出寒芒,杀机顿现,李尘枫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几步,连忙一揖到地。

“两头都灰蒙蒙一片哪里看得到?小的只是看出了颜色相近,故而有此一说!”

“胡说,既为红线便都是火红,哪里会看出什么相近来?说!你是如何看到两头的!”老翁杀机更重。

李尘枫连忙摆手:“别,别,红线有先后,自然火红也就有了深浅,小的便依此看出,不信您再接上试试?”

老翁半信半疑,将两根线头拉回接上,观察两边尽头良久,终于点头,显然是对上了。

李尘枫一脸堆笑:“您老是牧星人吧?专门往天上放星星的那种……”

老翁斜了他一眼:“天机岂能揣测?没得给自己带来灾祸。”

李尘枫顿悟:“是,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放风筝玩的!”

暗道这人果然是牧星人,还掖着藏着,也不嫌累。

老翁被他憋得辩无可辩,终于一叹:“那便是放风筝吧,你是如何看出深浅的?”

“小的从小就对色彩敏感,同样的颜色出现时有了先后,照样能分出明暗深浅的变化来,容易得很!”李尘枫很是笃定。

老翁向云层上堆着的那些“乱麻”呶了下嘴:“接对一个就信你,不对,就把你当风筝放了!”

李尘枫大乐,又是一拜,急忙蹲下挑捡起来,不过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上手才发现,红线并非凡线,里面竟然有红光流转,看得他眼花缭乱,许久才接上三根,一脸惭愧地交给老翁,丢人啊,牛皮吹爆了……

谁知,老翁检视过后竟是眼中大亮:“了不得啊,居然都对,怎么老夫就没这本事,你这是什么功法?”

李尘枫又有了n瑟的资本,却谦虚道:“这和功法无关,天生就能辨出,您分辨不来也不出奇,色盲就更不行了!”

老翁奇道:“何为色盲?”

“就是有些颜色硬是看成其他的色来,严重的眼中只有黑白之分!”

老翁呢喃:“怪不得这红线人人说是火红,我只看出暗红来……”

“你那是色弱,还没到眼瞎的地步!”李尘枫非常笃定。

老翁不乐意了:“听你说话就噎人,罚你今后专门给我接线头!”

李尘枫心中大喜,果然经不住激将,有位神作靠山可是安全多了,脸上却是满满的为难。

“小的还有许多事要做,您总不能强迫不是?最多给您两天使使……”

老翁瞪眼:“你当你是谁?敢跟老夫谈条件,不干满意喽,这辈子都别想走!”

“那……也得给个身份吧,名不正言不顺的,比如弟子啥的……”李尘枫立即顺杆往上爬。

老翁怒道:“想疯了你,最多当个童子,弟子想都别想!”

李尘枫忸怩道:“小的很久就不是童子啦,要不外门弟子也凑合……”

老翁更怒:“童子比外门弟子又高了一级,和你失不**有屁关系,不要就当役使!”

“要,要,小的不是不识规矩嘛,老童子当就是了!”

老翁却犹豫了:“老夫有些后悔,总觉得有一天会被你气死……”

李尘枫大急:“您可是神,言出法随,可不能乱了天道,童子这就给您想个办法,保证以后断了,您随手就能接上,一点都不会错!”

老翁冷笑:“你是说把红线换成其他颜色?那就别想了,好事只能用红线!”

李尘枫挠头:“那就容童子再想想,总有办法的,您给个令牌什么的,谁要是破坏了好事,也能有个说道不是?”

老翁点头,胖手一指,一道金光打入他的体内,一隐便消失不见。

“用不着令牌,说是老夫的童子,金光自现,神也会给些薄面!”

“那您的名讳是?”

“洪士,若有人称我洪胖子,你可要恭敬点,到时吃了苦头别怪我没提醒你!”

“童子谨记于心!”

老翁点头:“好了,我那边还在理红线呢,耽误老夫这么久,还不知又乱成啥样呢,这里的理完了,向我禀报!”

李尘枫苦笑:“您可是相隔百万里,嗓子喊破了,您也听不到啊!”

老翁也觉得是个事儿,四下看了看,向一座奇峰打出一道金光,就见奇峰上升起一个巨大的虚影,竟是一头紫身的麒麟,当空拜伏。

“你有事就和紫麒麟说,它自会禀报于我,你修为低下,若是倦了,也可在峰上的洞府歇息打坐!”

还未等李尘枫拜谢,老翁就已消失不见,显然百万里外的红线仍让他心忧不已……

李尘枫乐得在云层上打滚,竟然随手拉了位神当靠山,从此羡天上哪里不可去?这可是二重天啊,界主也不能说杀就杀!

接红线这事就是保护伞,可不能就没了,每天最多给他接三根,很显然今天已经完成,该是歇息的时候了。

他跳上黑炭向麒麟峰落下,居然势力范围都有了,不折腾有点对不起老头,先歇够本再说。

紫麒麟的虚影已经隐去,不过心有疑问,紫麒麟的话语就会在心头响起,语气也很恭敬,显然对洪士老头极是敬畏,连带着对他的童子也礼敬有加。

李尘枫找了个满意的地方,山峰自然开裂,出现了一个洞府,一应事物比他想象的还好还多,令他激动不已,到处又摸又看……

乐够了,他开始盘点一路过关所获的宝物,灵风、天雷、金光、黄沙,还有那个黄色的晶体球,自从衰运缠身以来,还从未有过如此大的收获,灵力只出不进几乎走入终境。

幸而这些宝物能大部分替代灵力来用,基本解决灵力不足的缺陷,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五大本源气旋从模仿愿力的压力下解脱出来!

思量了许久,他将灵风从大吕钟皇的空间内丝丝散出,融入白鱼气旋内,增加愿力的活性……

然后再逐渐融入黄沙,沿白鱼边缘循环往复,设置出愿力的高墙,作为抵御黑鱼气旋的最后屏障……

继而天雷、金光融入,在外围设出主动攻击手段,做完这一切后,小心翼翼地将黑鱼气旋毒素散出,向白鱼气旋攻击……

不想天雷、金光的侵彻力如此之强,主动向毒素发击攻击,雷霆电闪猛烈攻击就让毒素寸步难进,金光则如暗箭一般,伺机突袭,杀得毒素退缩回黑鱼内苦苦支撑,险些被攻破。

天雷是天地灵力蕴育,金光是神对敌的利器,天下至毒终于败下阵来,彻底服软。

李尘枫没想到这么痛快就能解决,黄沙设置的高墙居然份属多余,索性撤去,想了想直接用天雷和金光向黑鱼气旋暴轰……

不久便将僵尸毒、蛊毒完全融合,迫其认主,成为一种全新的毒素,无色无味,堪称隐形毒……

加上僵尸咒功法的加持,令敌手更加防不胜防,直接将因果种于敌手体内,对友军却不伤分毫,成为又一大利器,彻底消除了体内的毒患!

“天雷劈、金光闪电击、毒杀于无形,当我的敌手也够悲催的!”

李尘枫慨叹,此行真是大赚特赚,消除了灵力修为大降所带来的隐患,既使天道气运仍逼迫灵力修为不得再涨,仍能保持绝杀敌手的犀利手段!

看看时间不早,他便出了洞府,又去连接那些红线,有了经验后,又更快地接上了三根便又回来修炼。

这回他拿出黄色的晶体球,出现的瞬间就感知到洞府轰隆隆地上升,急忙向外看去,就见空中的云雾飞一般向下射去,山峰似乎比当日天魔界飞升的速度还快,立时愣在当场,紫麒麟这是要干啥?

“童子大人,大地之母怎么在你手里?快收起来……我要撑破天了!”

紫麒麟的惊呼,终于让他醒起,连忙将黄色晶体扔回空间内,登时山峰生长的速度大降,李尘枫飞出洞府向上望去,就见奇峰离天际屏障只余千丈,再晚上一点就能从三重天下探出头来,惊得一身冷汗。

“快缩回去,别让界主发现了,到时以为你做妖,灭了你!”

紫麒麟不用他说,就知事态严重,这可是犯大忌的事端,连忙将山峰向大地深处延展,如回长的树根,向地底狠扎,却也要一个时辰后才恢复原样。

李尘枫将五行之力散出极远戒备,并未发现异动,这才放下心来。

“麒麟兄,你说的这个大地之母是什么来头?真够邪性的,好象脾气比本童子还火爆!”

紫麒麟心悸犹存:“她这次算温柔的了,幸亏你不识操控,要不然羡天就该叫羡地了!”

第488章 笔下天马

道天行第488章笔下天马紫麒麟低沉的话语在他心底传出,原来天地初开后,天地的始祖神盘古倒地而眠,这一睡的时间有点长,肉身直接化做大地,无数万年后蕴育出了“大地之母”,传说以蓝色的晶体为形态……

一次席卷天下的大洪水,致使人类几近灭绝,幸亏伏羲始祖不畏艰险,寻来了大地之母,以厚重的大地覆盖滔天的洪水,这才使人类得以重新繁衍下来。

这是“大地之母”唯一现世的一次,随后再未有人见过,很可能被神藏在极隐秘之地,以防大之母威能不慎引发,导致地太厚天太薄的尴尬局面,神总不能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吧?

麒麟在凡间人所敬仰,都以瑞兽称之,见上一次可以说是祖宗显灵,可在九天之上却不大招神待见,尤其是这位紫麒麟兄脾气火爆,就该着被镇压……

一道神光过后,便化做此地一座奇峰,只能在神招唤时才能以虚影现身,他在化做山峰融入大地的瞬间,心底就有了对“大地之母”的点滴认知……

大地对母亲的怀念由此可见一斑,山峰身为大地的子孙,若是对祖祖祖奶奶不心怀崇敬,也就不用混了,至于会遭何种惩罚,紫麒麟不知道,以李尘枫的估计能将他射出天外去!

之前“大地之母”刚一现身,紫麒麟就感知到祖宗当面,连忙喝止,否则紫麒麟即使不爆也会见到天帝,当真是险之又险。

以之前的际遇,李尘枫不怀疑有假,可怎么会在黑沼里出现呢?还在那头怪物的脑袋里藏着,那帮新贵就算是天帝的儿子,也绝借不来!

只能说明藏得太过隐秘,连后来的神都不知道,顺手被哪个不知死活的小天官借了出去,觉得用来陷马挺合适,谁知却便宜了自己。

这回连他都弄不清“大地之母”在自己手上,到底是好运还是衰运作遂,斟酌了一番,觉得还是衰运多得多,只要被上苍觉察,整个神界都会找自己探讨归还事宜!

到那时活是不用想了,罪过比天魔还大,幸好大吕钟皇能遮蔽探查,否则真得找地方扔了,还回去也是死,这东西根本就是给自己惹祸的祖奶奶!

“衰运强大啊,挖的坑一个比一个大!”

李尘枫沮丧了许久,觉得天道气运既然如此强大玄奥,不如琢磨出“地道气运”来调和一下,想到这里心境顿时豁达很多,比大地还深沉厚重,只比苍穹小那么一点。

他开始畅想起来,伏羲始祖第一次见到“大地之母”时,会如何交流沟通一番呢?伏羲降魔拳功法可能是不二的选择,聊着聊着就同意出来灭洪水了。

他运起伏羲降魔拳功法,将灵力渗入大吕钟皇的空间,向悬在空中的“大地之母”裹去,却没有丝毫的反应,连试数次才得到一缕“大地之母”的气息,连气体都算不上,若有若无……

想了想也没有什么用处,不如给土之本源气漩内的黄身童子修炼一番,便随手打入进去。

然后便知道自己作死之举再立新功,黄身童子哀嚎一声,就栽倒在气漩内,身躯如气吹的一般急剧膨胀,黄色气漩发疯似的高速旋转……

洞府内李尘枫的身躯已消失不见,一座小山立在那里,却似乎比奇峰还重,直接将其砸下了千丈,紫麒麟闷哼一声,无力望向上天,这不是上就是下的,啥时候是个头?

李尘枫体内也是塞满了黄土,差点被憋死,急切间想到用其他四个气旋来调和,雷云、天雷、金光、灵风玩命向里灌入。

雷云属水,天雷属火,金光、灵风属金,就是没有木属性来加强木之本源气旋,急中生智,将土属性狂抽而入,又命四童子打入自身属性共同生成木属性之力。

体内一片风声鹤唳,危险到极至,四大属性围攻土属性气漩仍是苦苦支撑,他又急忙高速运转黑白双鱼气漩,浓郁的生机向四大气旋注入,然后又反向运转生出极至的死气,向土属性气漩压去,以减缓其运转速度……

反复的争夺,终于因为“大地之母”的气息完全被吸收,五大气旋才渐趋平衡,李尘枫的身躯才渐渐恢复原貌。

土系气漩内黄身童子缓缓站起,再非原来的模样,长成一个健硕的少年,憨厚敦实。

水系、火系、金系童子也长成少年,却比黄身少年小了一号,木系少年则更瘦弱一些,都幽怨地望着自己的“爹”。

“那啥……下回不干了……”

李尘枫的话,说得自己都没有底气,不过看着“儿子”们还是蛮开心的,虽和自己长得极象,不过性格却各有千秋。

金少年霸气锐利,木少年灵性满满、水少年沉静如水、火少年热情似火,土少年深沉敦厚,都具有本源属性的特质,唯独缺少他们“爹”的奸诈和慵懒。

李尘枫又有些不喜,五个儿子性格太过外露,若是到了外面都是被卖的货,要加强教育啊!

他将自己的经历过往烙入玉简扔给他们参悟,都能以自己的独力分身存在了,不能丢了李家的脸,家训也该立下了便宜不能不占,亏一点都不能吃!

此时再检视自己的修为,让他大吃一惊,修为仍是洞玄境初期,灵力一点没涨,保持境界大跌后的状态,而战力上已然脱胎换骨,实力惊人……

五大气漩都拥有独挡一面的强悍战力,天雷、灵风、金光、黄沙、大地之母气息,都蕴含了天道的规则,代之以木系气漩同样具备此能,每一样都能达到涅境的战力,合力而击更是势不可挡!

黑白双鱼气漩被围在中间,也被改造得强悍无比,极至的生机和死意能随心转换,对生死的感悟已至化境,此气漩与五大气漩相辅相成,威力更是暴涨,假以时日,说不定又能诞生一黑一白两个小子。

李尘枫觉得自己似乎走上了一条大多数修士没有走过的路,修为的提升与灵力的修炼关系并不密切,甚至是独立存在,超脱了原有的桎梏……

此时的自己如同大吕钟皇一样,成为了空间灵器,别的特点不显,就是能装,一身的恐怖威能蓄势待击,却和自己的修为关系不大,用的时候“放”出去就是,能让对手顿生绝望。

李尘枫认为自己管得太多反而限制了五个儿子的天份,索性为他们指明路径,让其自行感悟。

于是便有了分工,土少年要多和“祖宗”沟通,感悟“地道气运”;金少年感悟杀戮之道;火少年则感悟天道循环;水少年明悟大道至简,杀人于无形;木少年明悟生死循环!

有分工就要有合作,五少年要将感悟时时沟通交流,不能“吃独食”,然后顺便告诉他们“爹”,以证感悟是否正确。

李尘枫给自己的任务就是感悟人生,也就是人道,比如知恩是否一定要报,施恩如何能拿回更多等等。

想着想着才记起给了自己安全感的洪老头,有日子没报答了,心中发虚,连忙问起紫麒麟此事。

紫麒麟的回答让他很满意,洪老头第一天就已大怒,为何偷奸耍滑?紫麒麟连忙撒谎,说是他在感悟找到线头之道,洪老头只说出关立即将耽误的补上,就没了音讯,估计又到哪里接线去了。

李尘枫点头,有这位一心“放风筝”的师尊级神,确实是幸运,误工了五天居然没有责罚,自己真要好好接线才对。

他当即飞出洞府向断线处飞去,远远的就觉得今天说不定还得误工……

断线堆上,一位儒雅的仙人正在泼墨作画,天为画纸,笔走龙蛇,肆意挥洒着心境,笔下一匹匹天马振翼欲飞,此情此景本就在画中……

李尘枫在他身后转来转去,想要找出红线接上,每次都让仙人潇洒的仙足踏上,无奈站起,悠然地看他作画。

自己能看到红线全赖洪老头的神通点化,其他人绝对见不到,更别说完美地踩到了,这位仙人能够做到,说明这又是一位神,可“放风筝”碍着你作画了?

仙人画画停停,似乎笔下的天马总不能让他如意,随着e头轻叹天马便消失不见。

“你说……世间既然没有完美的天马,为何笔下也无所出呢?”

李尘枫四下看了看,确定只有自己一人在旁,可仙人的话又象是自言自语,便没有答腔,自古所谓的大家都是臭脾气,你说啥都得挨喷,以显与众不同,没必要惹事上身。

“问你呢,说说看!”

仙人没有回身,看来心境不舒想要找人狠喷,然后再好好画马。

李尘枫皱眉:“您以为何种天马方为完美?”

“你说呢?”仙人反问

“那便是您笔下的天马,何种的心境便有不一样的天马,只在于您的心境,完不完美都是它!”李尘枫不给他机会。

“你很滑头,以前挨过画者喷吗?”仙人看穿他的心思。

“他们画得没您好,起码没本事以天为画布,大多喷的是自己!”

“你既然怕我喷你,就应该知道,不说反而会招来更大的怒意,比如将你投入画中,随天马散去!”

仙人似乎失去了耐心……

第489章 只需接错一根

道天行第489章只需接错一根李尘枫果断道:“您只在乎马意,却忽视其形,马身虽只是皮囊,却承载其意,笔下之马自然便令您不如意!”

仙人轻叹:“画作当以意为先,精致细腻却失之于刻板,其意必然淡薄,看来你不识作画!”

李尘枫点头:“教训得是,若是我学画,或者为表现天马强悍不屈之意,而少画一两条腿,这样会令人过目不忘!”

“你敢嘲笑于我?”

仙人蓦然回首,怒意凛然,脸部却隐在虚光之中,看不清面容。

李尘枫一揖到地:“小的只是说的自己,岂敢唐突于您,画者都追求缺憾之美,笔下极少有圆月,可在小的看来,圆月本就是缺憾,因为不久便会失了圆满,何妨留下那一瞬,致于意是否在其中,见仁见智罢了!”

仙人一颤,怒意渐去,沉吟道:“红线易断也是这个道理吗?”

李尘枫揺头:“我倒是想炼些结实的换上,奈何尊长不允,只能作罢!”

仙人又有些来气,好容易有了灵感,又被他的现实观击碎。

“红线的尽头,听说还是以易断为好,总要有再选择的余地。”

李尘枫又是摇头:“风筝线断了,风筝就会失落不知去向,找到时已非原来的风筝!”

仙人登时陷入思索,这话蕴含的哲理可不小,洪胖子何时收了这么个东西?

“以风筝比喻好事,倒是别致!可是强扭的瓜不甜,局中人的痛苦又如何疏导?他们会怨天尤人!”

李尘枫不屑道:“甜不甜的只有自己知道,风筝脱了线就再也飞不高,被牵着虽有束缚,却是最高之时,等到真脱掉岂不是更怨天尤人?”

仙人又陷入思索,仍是大含哲理之言,却不知两人的对话都是南辕北辙,李尘枫满脑子都是牧放星辰的事,其实简单得很。

“那就试试用强……”

仙人沉吟间缓缓转身,手中笔再次挥洒,一匹细腻到极至的天马立在空中,神骏无比,却是眼中无神……

仙人揺头:“终究失了马意,缺憾反而更重!”

“俗话说画龙点睛,马的双目也要点上,不要怕它飞了,长空中历练,马意自成,何须您赋予给它!”李尘枫开始怂恿。

仙人一颤,似乎觉得有理,笔下一点,画中马一声长嘶,便飞出画卷,振翼邀翔……

“还是缺了灵动!”

“无妨,都说要历练才行,黑炭,冲上去咬它!”李尘枫很会安慰。

早看得眼热的黑炭呼地向画马飞去,张嘴就咬,两马如争马王般撕咬起来……

画马眼中杀意渐盛,带动刚健的身躯,不久战力越加的强悍,一脚将黑炭踹落云层,仰天长嘶。

咔嚓……

空中一声霹雳,闪电狂斩,向画马劈去,画马临危不惧,搏击长空,狂放、暴烈、不屈之意在雷霆电闪中喷薄而出……

仙人长叹:“想不到泼墨无数年,竟以此马为最,马意在搏击中方能尽显,画是画不出的,既使画出也只是强加给它……”

望了许久,又缓缓道:“一路连闯数关,天雷也

让你收了不少,你一定很得意吧?”

李尘枫登时一哆嗦,该死,自己怎么脑抽得用上天雷?这位仙人踏着散落的红线,明显是来找回面子的,居然还蠢得不打自招,这可如何是好?

仙人没有转身,却知他所想,道:“别瞎想了,不用天雷就以为老夫看不出吗?若非洪老收你为童子,你早就是死人了,现在选一个能让我满意的活法!”

李尘枫冷汗淋漓:“这匹画马还缺些马意,小的再给它加点,以后就是您的牧役……顺便再把这些红线都接上……”

仙人点头:“会有些累的,今后会有许多残马等你赋予马意,另外……红线接错一两根也是有的,毕竟童子看不到两头……”

“小的修为太低,牧马又累,接错七八根也属必然!”李尘枫顿悟,仙人这是要牧星玩。

“你能瞒过洪老?”

“错了断开再接过就是,到时也该玩厌了,换一个接着放,错接一次能玩俩儿!”李尘枫不当回事,能过关就行。

仙人怒:“放肆!你以为老夫如此滥情?”

“换个风筝算什么滥情?尊长离开,又错回来也是有的!”

仙人登时无语,转身望向他:“你有很多女人吗?滥情就不吵闹?”

李尘枫叹道:“别说闹,还往家里领,挡都挡不住,要不然也不会到处晃荡……”

仙人叹气:“有点权竟肆意至此,别人却望穿秋水,当面也要故作不识!”

李尘枫很是认同:“最早的时候试过,后来就没有过了,追得我是上天无路!”

他想到了修罗女,当年被囚也是故作不识,或许当时的天道觉得亏欠自己,推了一堆红颜过来,至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不过那时天道气运对自己还不错。

仙人却被他没边际的话,刺激得咬牙切齿。

“无耻之尤!洪老估计也没少干这事吧?”

李尘枫实诚摇头:“我没见过尊长的道侣,也没听说!”

“他当然不会说,这种事只能偷偷干!”

仙人气得来回踱步,蓦然一停:“我只需你接错一根,老实给我办到,否则……我到上苍告他!”

“小的说了,接七八根都行……”

“闭嘴,就接一根!”

“好,好,您说了算……”李尘枫还求之不得呢。

仙人觉得再聊下去能气死,身形蓦然消失,只留下一句话。

“警告你,只能留在这里,斗马场不准去,更不能和任何牧人接触,否则便杀了你!”

“遵命,接哪根说一声就行!”

李尘枫觉得这位神祇就是个恃才傲物的主儿,仗着有点才气谁都看不上,想牧星还必须玩一个,多与少都是违规,有区别吗?

“还是老洪头对脾气!”

他怀着无比歉意的心情接起了红线,功力大进后,顺带着眼睛更加的犀利,不一会就接了十五根,当即停手,瘫在云层上向远处撒欢的那匹画马望去。

画出的马居然能活,比自己的手段要强上太多,取出马魂鞭狠抽,自己也哆嗦了数次,才发

现画马也有神魂,让他叹服不已,又拿出口利刃想要解剖,画马当即跪下这才作罢。

“老子以生机化出的生命,怎么就神魂不显呢?难道真的要经过历练才行吗?”

李尘枫思量了许久,才将天道之意考量进去,看来自己天堑般的差距就在这里,或许也是人神间最大的区别——对天道规则的感悟!

神祇也有高低之分,区别也在于对天道规则理解的深浅,自己对构成天地万物的五行元素有了较深的理解,缺少的正是其魂,让万物真正“活”起来的天道规则!

上苍抽离人魔的天道气运,用心原来在这里,断其“魂”让其归于平庸,再无法作恶,感知所在,一举击杀!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虽是天道使然,可上苍就是天道吗?”

李尘枫冷笑一声,那一夜,我也曾梦见百万雄兵,挥斥方遒,可毕竟是梦而已,又有几人当得了真?

“我不想为敌,却要仇我,那便当个敌手又能如何!”

李尘枫知道自己很可能会成为,史书中万世唾骂的那人,反倒无所谓了,能屹立于反面而不倒,想想也不错。

这一思量就又是一天,心境大好,决定给老洪头再多接几条红线,忽然心有所感,向远处望去……

就见一位蹁蹁佳公子纵马飞来,不禁一愣,这小子怎么长本事了?居然能连过四关!

“你的眼神虽然让本公子很有成就感,可惜也得告诉你,四关已经撤了!”

李尘枫点了下头,开始接线,俏公子很是没趣。

“就不能给个惊讶的表情,玩什么深沉?”

李尘枫登时一脸惊喜:“你媳妇儿怎么肯放你出来?好奇怪耶!”

俏公子稍微平衡一些:“他爹走了数日,才知道此次斗马大会事关族人生死,便求我带她前来,拿个好点的名次,我就应下了!”

“是替我应的吧?”李尘枫一脸揶揄。

俏公子傲然道:“到底是兄弟,一猜即中,开始她还不信,见了他爹后,就开始琢磨给你立个牌位供起来!”

俏公子滔滔不绝讲起经过,和孟大小姐一路疾追,到底晚了两日才抵达天马之门,孟小姐望着绝路悲痛欲绝,以为马队尽丧于此……

俏公子却是一脸的不屑,见不到李尘枫就说明过去了,还信誓旦旦若然不是就娶其为妻,结果一个月后,天马之门的绝路居然开了。

两人立即纵马穿过,一路再未遇到险阻,在奇峰上终于见到了族人,孟大小姐好奇一问,居然真是李尘枫领军而出,登时惊为天人……

本来这事也就算了,依约给李尘枫天马就是,谁知界主侍者的误认,反倒给七十余支马队带来更大的危机,那些新贵生死关头被侍者接出,受到更高的礼遇,发誓绝不让一支马队进入前五十名,给人当牧役的命运已是板上钉钉,无可阻挡!

有困难的时候自然便想到了“柳一抽”,却发现早在数日前便不见了踪影,于是四处寻找,孟大小姐使出浑身解数,终于迫俏公子代兄答应。

俏公子无奈信马由缰,全凭命运引领,终于见到“失散”许久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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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俏公子的苦衷

道天行第490章俏公子的苦衷李尘枫好奇道:“她能有什么手段迫你来找我?”

俏公子不堪回首道:“你也知道她修为比我高,又生得孔武有力的……”

“说重点!”李尘枫眼中寒光掠过,居然敢动粗。

“稀里糊涂成就了好事,她当了一家之主,干什么不行?”

李尘枫一愣,登时笑抽,说话都不利索:“你被她用了强……居然还能被要挟……你平时n瑟劲都哪去了?”

俏公子一脸迷茫:“这事一直就透着诡异,在牧场第一眼见到,彼此明明不喜欢,偏偏却觉得是命中注定的姻缘,一路上吵了无数架,还是坚如磐石……”

“可七天前刚到这里,突然心态一松,彼此都觉得应该和平分手,谁知三天前非她不娶的心思又回来了,她也是一样,只是更炽烈一些,至于成就好事,我觉得就应该这样,没谁强了谁之说!”

李尘枫沉吟道:“该不是我被抽了气运,也连累到你吧?”

俏公子摇头道:“应该不是,我躲在大吕钟皇里,看着你一道白气被抽走,我们三人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就是欢喜冤家,好多人都是这样,还特能生!”李尘枫非常笃定。

俏公子点头:“但愿你判断得对,要不然得哭死,你又是怎么躲到这里的?”

李尘枫将一路的经历道来,其他的一掠而过,对洪老头、画仙之事说得尤为详细,并将画仙在神中的地位排在洪老头之后,因为他称洪老头为洪老,比洪老头地位高的应该称洪胖子才对!

红线只有在李尘枫手上牵着,俏公子才能见到,呆呆地看了半天,忽然眼前一黑,摇摇欲坠。

“祖宗,你遇到的这个洪老头该不会是月老吧?撞断、接上,正好是我和孟女分手然后成就好事的那些天,居然是你坑的我!”

李尘枫瞪眼道:“你傻啊?男女情事岂是这种破线牵得住的!人心最是难测,看不见摸不着的,再说你们在牧场的时候就勾搭成奸,又怎么说?”

俏公子想想也对,再加上对李尘枫有种不讲道理的信任,他的猜测从来就没错过,登时释然点头。

“那就好,差点吓死,快点把今天的红线接完,跟我回去拿名次!”

李尘枫长叹:“孟女都把你折腾傻了,不是说过画仙不准我过问孟氏家族的事嘛,你想我被弄死啊?”

俏公子瞪眼道:“骗过那个画仙对你来说难吗?关键是你自己愿不愿意!”

李尘枫无力道:“别总当自己是救世主似的,心态也该改改,他们输了也就是当个牧役,命还能保住,我衰运缠身,若是去了说不定性命都难保,你愿意看到?”

俏公子登时无语,兄弟的衰运太过强大,说不定那几关都是他招来的,出手相救别变成了往火坑里推。

“那你出个主意,我去施行总可以吧?我这个当女婿的不能撒手不管啊!”

李尘枫点头:“那你说说这斗马怎么个比法,我总要先了解了再说,事无巨细都给我讲清楚!”

俏公子大喜,又滔滔不绝起来,原来那几位界主侍者知道自己弄错了礼遇对象,羞愤不已,当即将四关全部撤消,在生死边缘把那些新贵接了出来,在仙湖中随便泡,人和天马都大幅提高了修为,根本不是孟氏族人能比的……

给新贵们更好的洞府养精蓄锐,斗马的规则也一改又改,分为五项,长距竞力、短距竞速、折返竞速、山间穿越和战力厮杀,公证都是由侍者手下担任,不给孟氏等马队穿小鞋他自己都不会信!

斗马规则看似公平,其实暗藏玄机,长距竞力和山间穿越两项路途遥远,时间又长,完全超出修士神识探查的范围,中途作弊的机会多如牛毛,一点赢的机会都不会有……

短距竞速和折返竞速倒是能看到赛道,可是以往固定的终点、折返点,竟改成由侍者随机打出,这就要命了,你这边还没来得及刹停,人家已经拐弯了,准备冲击终点时,自己迟迟见不到终点,人家一领先终点就出现,你不输都对不起侍者……

战力厮杀现场最难作弊,可也是难说,侍者的修为高得没边,离神也就一步之遥,关键时使点手段,输了还能让你弄不明白怎么回事……

每个马队每项各出两百匹马,五项总共一千匹,各马队倒是都能牵出,可品质就和新贵们差得太远了,天供奉到上界的天马,居然能回来参赛,而且都代表新贵们出战,更气人的是许多还是孟氏那方族人卖出的,形式比雪上加冰都严峻。

李尘枫狠搓了下脸:“那啥……你没建议你岳父投降啥的?这还比个屁!”

俏公子苦笑:“还没等我说呢,人家就降三回了,可新贵们说要维护公平正义,拒绝受降!”

李尘枫两手一摊:“那就没招了,你那位长得五大三粗的,她爹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女子,取名叫孟女,连色诱这招都给废了,等死吧!”

俏公子瞪眼:“有这么说话的吗?你弟妹可是我心头肉,怎么不让你们家翠羽去,肯定能行!”

李尘枫无力道:“我也就是表达绝望的意思,等你们选出一千匹马来,估计侍者还有更绝的一招等着你岳父呢!”

俏公子一哆嗦:“啥招?无耻到这种地步,居然还没到底儿?”

李尘枫道:“为保持斗马的公正,参赛的天马要集中由侍者派人看管,不得任何人靠近,赛时才能拉出,致于竞速的马还给你竞力的马,有些许错漏也应该多担待,不影响赛果!”

俏公子闻言应声倒地,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降不给降,非要把你气死才能作罢,比明抢还要让你无力,然后“名正言顺”地接收,敢情还知道要脸!

李尘枫打掉烦心事,坐下悠然地接线,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至理名言啊!

俏公子气够了,希望又起:“你是缺德的祖宗,他们应该想不出如此缺德的计策来吧?”

李尘枫摇头:“相信我,老子真不是缺德的底线,他们修为绝对比我高!”

“你以前疾恶如仇的劲都哪去了?总得想个办法,让我岳父过去这个坎呀!”俏公子还是得求。

李尘枫叹气:“我现在就是最大的恶,还仇个屁,应该是他们一伙的才对,人要量力而行,不行总不能硬来,坏事更快!”

俏公子一骨碌坐起:“这样,咱们先不说该不该管,把这事捋一捋再说,要破他们的毒计要满足什么条件?”

李尘枫沉吟起来,手中的红线越接越乱,显然难为得不行,可又不得不想,谁让俏公子的幸福系于岳父一身呢,可根本无解啊,人家是公正、比试一身兼,输赢自己说了算……

“首先要打破公证肆意妄为这一关……咱们肯定做不到,就只能靠外部的力量……可谁能让他们忌惮呢?”

俏公子眼睛大亮:“那个洪老和画仙怎么样?”

李尘枫皱眉:“洪老想帮也没空,根本到不了场,那个画仙更不用提,本就警告我不得出手,想都别想!”

俏公子目光黯然,四人刚到羡天,两眼一抹黑,朋友都没有一个,有也只能是牧役级别的,自己身份都比他们高。

李尘枫口中呢喃:“有几个开赌场的朋友,让他们建上苍诸神庙也不知怎么样了。”

俏公子脸色立即变得极为精彩:“祖宗,外面发疯似的建庙,该不是你鼓捣出来的吧?”

李尘枫诧异回问,这才知道来时的一路,庙宇已建得到处都是,攀比之风大兴,城主都拼斗不止,专往大里建,弄得人人跟风,其他的神庙都开始被挤占了,如此下去真不好说单一的神庙是否还能存在。

“原想着给上苍神溜须拍马,减轻点衰运,偏弄出这么大动静,倒是该利用一下才行……”

俏公子张口欲问,被他抬手制止,脑海中反复思量,这些人中以城主的地位最高,虽比界主侍者要低,可做为一方名士,其影响力却具有一定的份量,而且贵在数量多啊……

拍卖场、赌坊,又控制着地方的经济命脉,数量就又是打着滚往上翻,如此一来整城力量的整合可就可观了,这可是羡天兴旺的基础力量,引导得力的话,各城能联动起来,真能影响到界主的决策……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李尘枫的脑海中形成,反正不是自己去干,不妨再大胆点,于是往作死那边又靠了靠,见自己基本能躲在幕后这才说出。

李尘枫以传音细细说来,俏公子越听越往后缩,被他拎回来,继续往耳朵里灌,布置停当时俏公子已是大汗淋头,长叹自己不应该来找死。

“你这就回去依计而行,这次你在明处,我在暗,先将七十余支马队打造成铁板一块,与新贵形成对抗,争取三十个名次拿下一半以上,所得牧场和利益由各族群内部协商解决……”

“先将牧役、役使全部投升到族人的地位,以提振士气,马队整军后暗称“天盟”,族群中留守的族人全部出动,隐入各城待命,等这边派高手前去领军,以军队的要求严格管控!”

第491章 朝圣祖庙

道天行第491章朝圣祖庙李尘枫奸笑:“总之无论如何铺垫,目的都是将前来的各势力利益,和“羡天盟”的胜出勾连起来,马队输神庙就完蛋,迫他们关心斗马的规则,那种混蛋的规则根本经不起推敲,不改也得改!”

俏公子登时一脸哭相:“我就不象当主帅的样子,总不能先杀一批立威吧?”

李尘枫道:“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练练就是,重要的是大家的利益完全一样,一众高手和你岳父的神魂都在我这,更不敢把你怎么样!”

“你回去先拉你那位和岳父一起商量,干不干随他们,你也尽了责,大不了领着族人到处闯荡去,牧马人离了天马照样能活,只是一时不愿舍了祖业罢了。”

俏公子点头道:“行,我就当一回主帅,只是新贵的天马太过神俊,仍是难胜啊!”

李尘枫道:“这事下一步再说,关键是先将形势搅乱,才有下一步的应对,否则天马能胜也是惨败!”

俏公子不再犹豫,立即飞身上马返回,要干的事可不少,时间必须以刹那来计……

……

俏公子回到奇峰驻地,让孟女拉上他爹来商议,孟族长也是狠辣的角色,大赞此计之妙,随即将七十余位族长召集会商。

这时俏公子也将忐忑放下,一番雄论和分析令众族长信服,加之对他身后兄弟“柳一抽”的绝对信任,“羡天盟”当即成立,各族马队统归其辖制。

俏公子一道道军令发出,一批批高手派往各地,织起了一张隐形的网,斗马大会七日后举行,一切都要以最快的速度施行!

俏公子带着一众族长,在奇峰内选好了地点,众人术法神通齐出,没多久便建起了一座神庙。

神庙不大,古朴凝练,匾额上“上苍诸神庙”五个字看上去有些斑驳,象历经无数年的风霜,众人将脸上的神情调了调,好象突然发现一般,满脸的惊奇,洞口也不规整一下,先点上第一柱香。

……

一座大城内,全城最大的赌坊东家,望着堆积如山的契约,仍不敢相信自己竟从一名仙丐,成为全城赌坊的幕后东家。

恩公临走时说过,想要今世无忧就要自己与赌无缘,有一座最大的赌坊在手,对于其他小势力的归附,只需做出要还是不要的选择就够了……

“仙丐”谨遵教诲,自己绝对不在赌场出现,大不了自己左右手互买一下大小罢了,谁知这种神秘感竟被无限扩大,一个滥赌的仙丐能够戒赌,谁信啊,一切都是他背后的那位神作遂,这是在蕴酿新一**变的前奏啊!

赌坊被迫易手的痛苦都有目共睹,前东家这会儿还在仙丐聚集地坐着呢,赚少点总好过也到那边蹲着不是?于是各赌坊赠送股份的契约雪片般飞来,挡都挡不住……

一名护卫来报:“东家,外面有位修士求见……”

仙丐大怒:“不见,说了多少遍一个都不见,耳朵自己割了扔出去喂狗!”

护卫急道:“那人说您朋友让他拿一枚玉来见,说是检视神庙建得如何……”

仙丐腾地站起,激动得直哆嗦:“快快有请,不,我亲自去接,速去通禀一声,老夫更衣携家眷恭迎,请他稍候……”

秘室内,一位修士低声说着什么,那位东家不断地点头,不久便亲自领人去布置。

赌坊兴建的众多“上苍诸神庙”内,突然金光大盛,仙音缭绕,赌坊众高层无论正在做什么都撇下不管,也顾不上城内禁空的禁令,一路疾飞冲入神庙……

不久,又都欣喜若狂地冲出,率手下向城外瞬移而去,不知所踪……

此举引来城内各阶层的关注,纷纷使人打探,终于从“口风不严”的赌坊人士嘴中获悉一惊人的消息,“上苍诸神庙”诸神显灵,醒示众生到斗马大会奇峰上寻找、供奉“祖庙”,首先朝圣的信众将获神的封赐,在其所属的行业中成就翘楚之位,于天内称霸!

消息一出城内大哗,兴建“上苍诸神庙”的行业可是不少,城主都有供奉,为何未得诸神的旨意?

答曰:盖因赌坊乃是首先供奉此庙的行业,自然便向其示下,也让其向诸信众代传神谕,却被赌坊死死压下,严令不得外传!

问讯者又问何以这等神秘,其目的何在?赌坊人士默默伸出手来,几个空间戒指送出,得来的却是另一个惊人的消息……

先供奉的行业将能迅速向其他行业渗透,不久便会如赌坊般掀起大浪,东家易主,而赌坊看中的恰恰是城内的拍卖场,因此封锁消息便不足为奇……

城主、拍卖场大为紧张,命人探听赌坊的动向,果然各地的赌坊已闻风而动,大批高手向斗马大会涌去。

更让他们疑虑的是,散出消息的赌坊人士全家遭屠,各赌坊也奇怪地暂时关闭,所有人不得出赌坊半步,似在进一步封锁消息,只待拔得头筹的那一刻。

城主召集其下各势力商议应对时,坊间却传出,其他城池中有实力较弱的赌坊向城主投靠,信誓旦旦说若是城主先朝圣成功,其势力范围同样能渗入他城,原城主将不觉间成为傀儡……

这下城主毛了,当即率众手下向斗马大会疾驰,无论此言真假,先找到“祖庙”供奉了再说,等弄明白了,自己说不定已成了役使,傻子才会在城主府傻等!

城主、拍卖场和各行业高层一出,城内传言更盛,说是羡天内虽禁止恶斗,奈何各城主不耐寂寞,借斗马大会设下赌局豪赌,重新划分势力范围,输者献出大城,城内仙人尽归胜者所有,降为役使身份……

传言让人生出疑虑,真的假的?这可是动e羡天基础的大事,界主难道会不管?

谁知“经过”此地的修士间争斗频发,都在阻止对方向斗马大会挺进,呼喝怒骂。

“你他娘给老子等着,城主大人抢先得了祖庙,老子偏点你做老子的役使,看你还n瑟!”

斗法越加的频密,都在为自己的城主“血战”,终于引爆所有人的恐慌,一批批仙人升空向斗马大会狂涌而去,目露愤懑,无论如何也要站在本城主一边,旧的肯定好过新的,决不能让他城得手,否则身份大降脸面尽丧,这事决不能在自己身上发生!

同样的情景在各大城发生,如瘟疫般向羡天内蔓延,没有“上苍诸神庙”的也大肆开建,各界遍请高手向斗马大会进发,天空中长虹激射,不歇不眠,漫天杀去……

越是靠近斗马大会,争执、恶斗的规模就越大,城中不好施展,就在城外拉开架式互砍,还没有固定的敌手。

领头的四目交流一番,拿出同样的信物一晃,就开始互骂,然后就用刀来分出对错,劈死劈伤的人,却在随后的“厮杀”中再次出现……

赶来的各界和仙人被刺激得不轻,焦虑、恐慌蔓延,再不犹豫,一头扎入天马之门。

斗马大会只是马界的盛事,无关的人看都不会看一眼,坊间连谈资都算不上,如今却火爆得让人心惊,都关乎到自己的命运再不能等闲视之!

……

第一批仙人终于在众多的奇峰上出现,散出神识探查,寻找着神所说的“祖庙”,涵养仍在,优雅地与马队攀谈,了解着讯息。

第二批仙人一到,哪里还会客气,直接先占了奇峰再说,来晚的小山坡也不放过,往上盘膝一坐,就如灵兽撒了尿一般,划出势力范围。

马界的新贵们看着突发的状况,命人四处打探这些仙人所为何来,结果得到的回答出奇的一致。

“我等久仰斗马的盛况,前来观礼,无需理会,斗你们的就是!”

新贵都是一脸懵,啥时候斗马这么出名了?各势力齐至,给他们观什么呢,看自己如何作弊?

奇峰上,俏公子悠然地四处看了看:“该咱们动手了!”

众族长点头,“羡天盟”的二十余万大军,向自己驻扎的奇峰收缩、集结……

“什么人?竟敢觊觎我等家庙,给我杀!”

一声暴喝震撼天地,引来众仙人的观注,数日来连“祖庙”的影子都没见着,此时“家庙”也是庙啊,“祖庙”归了自家,可不就成了“家庙”嘛!

一道道长虹向那座奇峰射去,各不相让,有的手中一晃,一柱大香已在手中燃起,这香豁出命去也要头一个插入庙里的香鼎之上。

轰轰……

疾飞中的仙人已顾不得难看,向其他势力打出术法神通,阻止对方靠近,同伴则擎着大香左冲右突,向奇峰落去,斗马大会还没开始,仙人已经先斗了起来……

一批大白天黑衣蒙面的人,被马队大军杀得手忙脚乱,慌不择路四散逃出,嘴上仍喊个不停。

“都说条件任你们开了,祖庙是我们发现的,哪里就成你们的家庙了?上一柱香就走,送座大城给你们还不成吗?”

一位胯下神俊天马的剽悍老者,暴怒道:“驻扎在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庙能佑我等斗马胜出,再敢过来,就将其炸了,谁都别想得到!”

众仙人一听,再无怀疑,漫天飞下,将奇峰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492章 城主斗马会

道天行第492章城主斗马会“族人戒备!准备自爆!”

一位俊俏得不象话的公子大喝一声,二十余万马队族人再次向“祖庙”收缩,威压暴涌而出,人是如此,天马竟也被主人将威压提至自爆的临界点,随时引爆……

“且慢,我等只是上完香就走,还望通融一二!”

一位高擎巨香的城主克制着怒火,上完头香,你们爱爆不爆,都魂飞魄散了才好呢。

那位剽悍的老者怒道:“休想,我等已上过香了,要拜等我们赢了赛马再说!”

此言一出,如雷霆炸响,轰的一声,漫天仙人怒目而视,终于还是晚了一步,头彩被抢,绝不能让这些人活着出去,否则大城被夺自己将再无立足之地,有些人已是威压暴发……

不约而同向祖庙望去,却见山洞中庙宇的匾额上,头尾的字都掉没了,只依稀可见中间“诸神”两字,洞口的岩石都是新的碴口,显然刚被那帮黑衣人砸开,关键是香鼎上,没有新上香的痕迹,不由又有些迟疑……

俏公子有种想撞墙的冲动,练了这些天,台词居然还能背错,让老实人变得奸诈实在是任重道远。

他向身边使了一个眼色,一位浓眉大眼、粗壮的女子意会而出,抢到身前。

“爹,神庙刚夺下,还没来得及上香呢,要不您过去拜,我替您守着?”

孟族长方才惊觉弄错,脸红一阵白一阵,羞愧欲死……

众仙人一见反而心情大好,原来竟是唬自己呢,以为上香就能得神护佑,不怕众人威胁,敢情根本不知头香的玄妙。

俏公子一脸惊怒,将孟女拉到一边,低声斥道:“瞎说什么实话?没得让人家少了忌惮!”

天地间登时又变得仙风习习,一派共建天界和谐的气象,人人面露微笑,就如神当面。

又一位手擎大香的城主咳了一声,和煦道:“这里哪位是领头的?还请出来一叙!”

俏公子怕了岳父,施施然走出:“好说,这里我说了算,不知诸位有何见教?”

诸仙人一脸的不信,不男不女的还能当头?这帮人可是连女子都剽悍得不行。

俏公子有些怒意,回头道:“都哑巴了?告诉他们老子是谁!”

“总族长!”

二十余万人齐声应答,气势磅礴,可不敢再错了!

那位城主点头:“实在是后生可畏!本城主欲上头一柱香,条件任开,并且护你们周全……”

“凭什么你先?该本城主先来才对!”

还不待俏公子回答,其他擎香的数百位城主就不干了,如天雷炸响,气势惊天……

俏公子差点震崩溃喽,连忙张嘴捂上耳朵,还是不管用,这才知道李尘枫又坑自己,幸好孟女娘子把粗手抵住背心,才转危为安。

众城主见差点杀了“总族长”,连忙散去威压,让他快点缓过来。

俏公子恢复了神采,e头道:“我等得罪了诸位城主也是没办法的事,这样,若是此次赛马能胜出,我等必将神庙拱手让出,若是输了嘛……”

“你待怎样?”众城主同声相问。

俏公子登时脸色一肃:“反正也是一死,那便与神庙同归于尽,谁都别想得到!”

输了就要全体自爆,天马也是如此,这是什么规矩?马界啥时候玩得这么大了?

众仙一脸懵,如此做法界主都能大加责罚,痛下惩戒,还无法无天了,不过安慰还是要的,一顿天道规则的说法狂灌洗脑,才让俏公子脸上散了怒气。

“多谢诸位的规劝,可既使不自爆,谁上这头一柱香仍是让我等为难,得一而失众,不如以天道气运来定夺,小的有一计,不知能否采纳?”

“小友但说无妨!”

俏公子道:“此次斗马,我等七十余支马队,每队出千匹天马应赛,诸位城主选出心怡的天马,凡是能跑入大会前三十名的,方有机会参加头柱香的争夺……”

“以大赛综合排名最高者获得上头柱香的资格,若是成绩相同,由各城主自行选择比试的规则加赛一场,胜者上香,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岂有此理?本城主岂可干出这等下三滥的事,于颜面何存?”

数百位手擎高香的城主顿时面露不虞,诸位城主就如凡间的诸候一般,岂能涉赌?界主要是知道了,削去城主之位根本想都不用想,这是彻底的蔑视,士可忍孰不可忍……

俏公子两手一摊:“那就等我们自爆后,诸位在残垣断壁上拜了,有同意此计的可与我等商议,若有缘或可考虑先拜……”

“不可!”

众域主同声喝止,如此一来,谁抢自己的地盘就成了私相授受,是谁都不知道,危险更大!

有位城道:“本城主应了你的条件,不就是赌马嘛,有人代表本城赌就是!”

说着不经意地向身边的副城主瞥了一眼,其他人顿悟,对呀,我怕责罚,可责罚不到自己就又当别论,到时补偿给副城主只是自己一句话的事。

“应了就是!”

诸城主义正词严地应承,让多了一倍有余的副城主尽皆面色发绿,缓一下还能感激城主的恩义,比雷劈来得还痛快,让人心里拔凉拔凉的,还无法拒绝。

城主都答应了,其他的事就不是事了,想得到比别人高的名次,自然要弄清楚规矩,规矩明白了才能相应做出应对,大家都是狐狸中的翘楚谁都明白得很。

一问之下,俏公子当即让贤给岳父应答,然后场上一片静寂,继而雷声滚滚,声传万里……

“哪个混蛋定下的倒霉规矩?这他娘的就是抢老子头香的机会!”

别说前三十,就是进前一百还得看混帐的脸色过活!”

“羡天居然还有这等人渣,长见识,拉兔崽子去见界主!”

“揪他出来,老子打不死他!”

俏公子趁机煽阴风点鬼火:“谁说不是涅?参赛的马还得他们看管,要是下点泄药啥的,最末一名都得往死里抢!”

诸城主更怒,这是不给本城活路的节奏啊!转身就向新贵那边冲去,不过都没忘了留下大批人手围住祖庙,以防他人抢了头香,随即杀气腾腾飞去,众族长连忙跟上“替”他们认马……

俏公子一缩脖,越加佩服坑神的猜测,当日一回到驻地,就听到侍者命人宣布的缺德条件,居然和李尘枫说的一模一样,连语气都没有丝毫的走样,就象是他命令的一般,此时终于能一解其困!

各地潮水般涌来的仙人正撞上城主抢马,之前听到的哪里是什么谣言!根本是确凿无疑,城主赌马捍卫本城的目的太明显了,登时也围上相帮……

新贵们高举双手,以示自己坚决没有回抢,啥时候得罪了整个羡天?说实话你们多虑了,有那本事谁还斗马啊?

没多久七八万“羡天盟”的天马就全牵了出来,往云层的大圈里赶,新贵的马自然不会有人选,不过出点阴招还是很必要的,毕竟和城主作对哪里会有好?弄得马嘶一片,新贵们还不敢吭声。

抢回了马就要选马,选马就要懂马,“羡天盟”的牧人被尽量拉来,其他人还要保证自爆的威力,此时的城主无比的虚心,牧人说哪匹好就打上神识,可是问题又来了,总不能最好的马都被一人选了吧?

城主到底是搞平衡的好手,那就每人一轮选一匹,次序嘛,就按在羡天大城的排名来,结果和谐无比地分配完毕。

数百位城主每位分了两三百匹天马,将代表本城出战,与新贵们的天马一决雌雄,于是这些天马就有了自己极拉风的名号,什么旗开得胜、他马通吃、万里绝尘、马踏新贵等等……

然后以神通打入马名,一掠而过时名号会在上空显现:某某城某某马。当真是威风凛凛,关键是各城仙人助威时决不会弄错!

马选好了,就该轮到改规则了,城主们一致认为反过来就行,根本无需大改,新贵自然不敢吭气,闻讯赶回的界主侍者则认为很不公平,必须改!

俏公子似乎此事与他无关一般,积极献计献策,认为只要将终点和折返点固定下来就行,终于圆满解决争执。

一切既定,斗马大会前面莫名其妙加上了两个字,成为“城主斗马大会”,城主与马界新贵的大赛就此诞生!

仙湖如铜镜般平整的赛马场,无需更换,再多的马下去也会如大海中一朵浪花般渺小。

四周的奇峰却要向后移,因为各地赶来的仙人实在太多,不够打坐论道的,界主侍者袍袖一挥,周边的奇峰上怪兽身影浮现,轰隆隆向后退去,山体沉下间更加的庞大,顿时解决了烦扰。

城主开始了赛前的试练,赛道也要熟悉,因此天马疾飞、狂奔到处可见,各城间的暗斗也就此展开,毕竟新贵们的天马只是陪衬,最终城主间的第一才是取胜的关键!

本来以城主的城府来说,一般只屑于使阴招、下拌子,相互间表面上还过得去,可自从赌坊的人无所事事后,一切都变了……

就连李尘枫都漏算了他们的职业习惯,潜意识把他们当成自己手底下的兵了,于是这帮东西眼中渐亮,恩公有些事好象忘交待了……

第493章 玩脱了

道天行第493章玩脱了李尘枫一向认为仙人修为高深,所以行事直来直去,显得有点“缺心眼”,可“仙丐”之流绝不能算入此列。

要预测哪匹马能赢,哪匹马该输,这不就是赌坊里押注赌大小嘛?恩公这是暗示自己开盘呀!

能想到这个“暗示”,事情就好办了,把懂马的牧人请来,给七八万匹天马做个实力排名,然后再顺便放个赔率上去。

本来赔率出来也无所谓,好赌的仙人也不太多,可要是烙印在马屁股上,一跑起来大字还能浮在空中闪耀,性质可就变了。

在本城的仙人看来,马屁股上的赔率就是本城前途命运的胜率,开始时数字越大越高兴,后来弄明白了,赔率越大说明天马越没戏,登时就炸锅了,也就是说那一长串的数字,就是告诉大家本城彻底没戏!

未战气势上就已先输,这还得了,改!一定要改,改变的办法有两种,一种是改赔率,另一种就是提高天马的实力,别无他法。

这时就看出赌坊中人的职业素养来了,头可断血可流,赔率坚决不改,城主出面都不好使,这可是“赌坊斗马联盟”开出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各地的大赌坊都盯着呢,他们也热爱本城啊,互相牵制之下大家都动不了。

有城主提出把马屁股上的烙印抹去,争执必解,可赔率低的又不干了,全城老少正势气高昂,这不是针对本城的放气嘛?不同意!

于是,城主又开始了解赌坊的规矩来了,希望能找到破解之法,结果一了解果然有招,赔率高的买的人要是多了,一旦胜了赌坊能赔死,所以会相应降低赔率。

那还等什么?另一位副城主牵头买“爱城马”,于是轰轰烈烈的赌马开始下注了,没有人觉得是在赌,只是爱城的具体表现,本城的赌坊也积极响应,有的把赌坊都押上了,接着募捐押注的也出现了……

鉴于众仙如此狂热,也为了进一步挖掘灵石涌来的潜力,各城竖起了巨型投射,让人人都能为本城的马出力、出灵石,按赌坊的话说这叫“赌外围”,里面下注的叫“赌现场”!

改赔率的另一个办法是仙人都拿手的,不就是增强马的实力嘛,输灵力、喂丹药只是日常,唤醒天马的血脉之力才是正解,于是七八位仙人围着一匹天马使劲的场景大兴,本城老少叫好助威。

别说,这种办法最有效,晋级成功的天马,一拉出来往那一站,气势恢宏,威压暴增,“赌坊斗马联盟”开出的赔率应声而降,马屁股上的数字烙印当即改小。

光看还不行,直接拉出来溜溜最直观,于是城主间的斗马先开始了,胜了的自不必说,输了的肯定急眼,晋级要时间,而缺的恰恰就是时间,那就改赛期就是!

这一改不要紧,马界新贵们直接成了外人,每天看着城主们内斗,不知道啥时候才轮到自己。

斗马大会彻底变了样,每天无数场的比拼,居然让仙人还有喊哑嗓子的机会,赌坊人士累得都不愿接灵石,现场培训仙人接单……

赌坊东家们乐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天的进项居然比以前数年还多,斗马这块竟是拿灵石山砸自己啊,“恩公”绝对是神显化,法力无边,一定要给他留下九成的收益!

斗马大会为羡天培养了一大批赌马、懂马、识马、“拔马助长”的高手,各城已是无人不赌的状态,都把自己捆在战车上,身不由己,下都下不来。

……

俏公子拉着一众族长到处给人开“讲座”,赔率也是在他们的指导下开出来的,独道精准的眼光令人乍舌,自然是大赚特赚,再加上自己再下点注啥的,就更了不得了……

数天下来,众族长一算,赚的灵石足够本族吃上十辈子了,还养什么马呀?斗马输了就输呗,有啥大不了的!

俏公子认为他们这种想法很不对,马还是要养的,只是养到赌坊里罢了,毕竟斗马大会五年才一次,赌坊里却天天能跑,他的想法受到赌坊的严重欢迎,一拍即合,合约都签得手软。

灵石赚够了,合约也有了,俏公子才想起来有日子没向兄弟通报进展,怀着无比自豪的心情传递出去,让他替自己的进步欣喜。

李尘枫的一句话让他觉得就是在嫉妒自己。

“恭喜你,作死比我力度还大,等死吧!”

俏公子再问,嫉妒他的人只说让赌坊高层快逃,便再不理会。

本着对兄弟尚存的尊重,俏公子让人偷偷转告了赌坊,那些东家对“恩公”是坚决服从,突然便消失了,只有些嫌灵石还不够多的小赌坊,留下继续开盘。

沉醉于争胜的仙人们都忘了时间,直到天际上一声威严的声音传来。

“传界主谕旨!”

言出法随,所有人包括天马全部被压服,停在原地只能抬眼向天际望去,只有城主还能拱手拜下。

苍穹上,一道谕旨缓缓打开,射出万道金光,有人肃穆地宣读,内容有点长,责问的居多……

对城主一连三问,尔等以为所谓的头香就能让你们当上界主吗?尔等以为为胜而下注便不算赌吗?如今不辨真伪、全城皆赌之局,身为城主该当何罪?

城主如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额头上冷汗如雨而下,浑身颤栗,悔之晚矣……

“城主立即返回本城,自囚于府中思过,三年方可得出!”

“撤去副城主官职,降为役使,永世不得再录用!”

“此间设赌开盘之人,杀无赦!”

旨意刚一出口,空中一股神秘的力量降临,此间所有赌坊人士竟不由自主飞出,跪于仙湖之上,一道神光落下,人头滚滚落地,鲜血溅满赛道……

一道道神魂飞出,当空跪伏,白芒氤氲而起,化出白气凝成的冥差,铁链往神魂上一套,拉向地底消失不见。

“围观之人亦不能免,罚于此间坐等,直至五年后下届斗马大会结束!”

神光落下,化做一条条铁链将数千万观赛仙人锁在奇峰之上,只能盘膝而做,不得稍动。

“吾以为,上苍诸神庙头香既如此紧要,便由吾友代为上香吧,永弥争执!”

一位青衫仙人自空中出现,轻笑一声,大步跨出,便来到神庙前,马队的人马自动向两边分开。

青衫仙人立于香鼎前,一柱香便握于手中,自行燃起,轻轻地插于其上,他的面目无人能见,若是李尘枫见到的话,就能认出他就是那位画仙。

“小小的斗马大会,竟生出如此多的嫌隙,便请好友指教下那些不成器的侍者吧……”

最后一字道出,那道谕旨向下射来,缓缓落于青衫仙人的手中,苍穹上神光渐去,一道身影消失,宣旨的侍者回返复命。

此间的数名侍者恭敬向青衫仙人施礼:“吾等请教尊长示下!”

青衫仙人冷冷道:“一切都是这间神庙引起,既然如此有灵,就依最初的规矩来办,看看漫天诸神是否还能佑护!”

说罢便已消失不见,数名侍者面露微笑,转了一圈居然又回到原点,马界新贵们狂喜。

“三日后,斗马大会正式开始!”

……

“祖宗,这回赖我成了吧,骂两句就行了,还真就见死不救咋的?”

俏公子从一座奇峰上探出头来,向远处接红线的那位传音,一是怕过去挨揍,二是怕被人发现两人有联系。

“你不是说赚的灵石十辈子都花不完吗?输就输呗!”李尘枫头都不抬。

俏公子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原来还这样想,可回头一看赚的灵石都不翼而飞了,顺带着自己那点也给拐跑了,其他人也是,要不然谁还会找你?”

李尘枫道:“上次差点憋死,才想到这办法,你告诉我还有啥招?那帮东西开赌,居然不告诉我,还跟着下注,你们去赌坊赛马去吧!”

俏公子苦笑:“经了这事哪个赌坊敢赛马啊?城主能让他们把马吃了,祖庙都没人敢拜,还指望赚点呢,这下全没了!”

“那就自爆,还能听个响!”

俏公子长叹:“原来还有这个心气,可见了那么些灵石之后,总觉得还能再见到,我带头都不会有人跟着!”

李尘枫献计道:“那你就诈死,撒手不管不就得了,反正你也不喜欢那个孟女……”

俏公子怒道:“别想着离间我俩的感情,这些天赚了灵石就高兴,高兴了……就那啥,如今你侄儿都怀上了,你让我往哪躲去?”

李尘枫摇头长叹,修士就这点不好,怀上孩子几天就能探查得到,要是凡人多好,躲够了回来抱起孩子就走,能省不少心,如今让他撇下确实不仗义。

“给老子滚蛋,看着你就心烦!”

俏公子一听,扭头就跑,耳朵都捂上了,生怕听到他再说出什么,孟女一把将他拽住,粗眉倒竖。

“什么不要脸的话你都说了,还落了个不答应,你凭啥跑?应该是他才对……唔……”

俏公子连忙捂上她的嘴:“嘘……你傻啊,他让我滚就是答应了,嫌我烦就是要静静,得好好想想!”

“真的?”

孟女半信半疑,如此大的招都功败垂成,怎么可能还有……

第494章 再来一次

道天行第494章再来一次这次俏公子猜错了,李尘枫压根就没想过再出手相帮,把他糊弄走就算完事,情势比原来还恶劣,凭什么自己就能翻盘?

那些天马都被练残了,和人一样,拔苗助长的恶果就是修为不稳,再加上每天的死拼斗马,没有天马当场死去就不错了。

若是当时就比,还能拿下个把名次,如今一停下来,隐疾集中爆发比不晋级时还惨,与其在斗马上徘徊不定,不如给牧人找个活法,重新来过……

“衰运强大,这些天我也是惨呐!”

他向远处的云层望去,黑炭和那匹画马使劲往里面踹着什么,不让飘出来,那里困了一批神骏无比的天马,还不少,足有万余……

当日俏公子走了没多久,天空中就“飘”来无数的天马,将他惊得目瞪口呆,画仙寂灭的声音传来。

“小子,好好给老夫照顾好这些天马,已是数年来画的最好的,太差的就不送来了,记住,少了一匹,就断你一指!”

李尘枫没来得及应答,以他超强的洞察力辨识出,这些马应该是“百马图”中的天马,美轮美奂而且是画了无数幅,要不然没这么多。

从形体就能看出有的马徜徉在小溪边,低头饮水……有的树荫映在马身上,留下长长的阴影……有的俏皮地躲在大石后露出马头……有的在云层中振翼飞出……有的在大河中疾奔,溅起长长的水花……

当真是马的百态,气势恢宏而又俏皮惬意,居然还能以浓妆艳抹总相宜来形容,实在令人叹服!

可要是拿来放牧的话,就太不负责任了,没一匹马是完整的,缺了马蹄、马腿、没了半边的羽翼都好说,脑袋缺一半的都有,还美得不行……

象真正的天马能跑能飞还好说,直接用“飘”就过来了,一个看不住就能不见喽,这可是少一匹自己就得断根指头啊,光一颗马头的你怎么守?

最后扔进云层来个画地为牢,方才好过点,让黑炭和那匹画马看守还不乐意,认为阻了它们响往飞翔的天性……

终于把他逼火了,也顾不上九抽一自己也得来一下了,一顿暴抽才让它们尽起责来,总算有功夫改红线了。

说是改不是接,因为当日给俏公子想主意的时候,不觉全都接上了,而且全错!

结果虚无中一只大脚浮现,倏忽而至,狠狠地踹了他一个跟头。

“兔崽子活腻歪了,都给老子改回来,再错一根,把你当风筝放了!”

李尘枫当即打躬作揖,往画仙身上赖,这才消了洪老的怒意,边改边接起来。

自从衰运缠身以来,他越来越不敢出主意了,主意倒是能顺利实施,就是反噬太大,总觉得是给自己下套一般,该死的画仙,弄这么一出折腾老子有意思吗?

“你是在骂我吗?”

李尘枫吓了一哆嗦,怎么现在连想啥都瞒不住了?

青衫仙人站在他面前,戏谑道:“你出的主意真心不错,居然把城主都玩弄于股掌之中,如今破功,岂能不骂我?”



尘枫深陷迷茫:“您这说的是那一出?我出了啥主意,自己咋不知道?”

画仙冷笑:“你倒会装,当日我见那个不男不女的东西飞来,就知道是找你的,故而离去,你们说的一切尽入耳中,包括那些传音,意外吗?”

李尘枫轻笑:“所以就用这些残马将我拌住,杀了我岂不是更痛快?”

画仙一笑:“那样就看不到好戏了,老夫也是好奇,你的计策能走多远,结果让我很是意外,不请出界主居然无法破,你几乎就赢了!”

“既然你赢了,如今就是收我命的时候了,还不动手?”

画仙揺头:“给我接完红线前我不会杀你,先把你的傲气打掉,能破侍者借来的三关,你确实值得骄傲!”

李尘枫冷笑:“有没有傲气都不妨碍我接线,如今撕破脸,半根都不会给你接!”

画仙轻笑:“你兄弟夫妇还有那些牧人都会因你而死,直到你求我接为止!”

李尘枫轻松道:“这招我常玩,破解的办法就是看着他们死绝,杀一个,我便帮你挫骨扬灰,现在带我过去,我做给你看!”

画仙皱眉:“不急,先给你搜搜魂再说!”

说罢,一只大手已罩在他的头顶,狂猛的威压暴冲,撕碎所有的防御,肆意摧残他的神魂。

李尘枫面带微笑,就这样看着对方,任凭豆大的汗珠如雨滴下。

“告诉你一件事,老子凡人时就没怕过,你绝不是第一个没成功的,我也想听听自己求饶的声音!”

画仙心中有些颤抖,这种痛苦根本不是人能够抵受的,能撑下来的绝对是毅志坚韧到极至之辈,没有人能让他屈服,神祇也不行,这是修为低下者唯一能与神祇相抗的地方!

他缓缓撤下手掌:“你让我很意外,有些后悔和你说了之前那些话……”

李尘枫冷笑:“把你的爪子放上来,这是你能活下去的唯一机会,你相信我能做到,别让自己后悔终生!”

画仙身形微颤,这个人让他第一次有了一丝恐惧,他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不是怕死,而是他身上那种蔑视一切的气势,让自己心悸,似乎自己才是弱的一方……

“你之前和洪老弄权的做法,让我看走了眼,你不是那种人,你倒底是谁?”

李尘枫冷笑:“你没资格知道,明知那几个界主侍者同样在弄权而不制止,与同流合污何异?别装得自己多清高似的,以为画几匹破马就能成清流了,杀了我接着做梦吧!”

画仙冷冷道:“以为激我杀了你,就能救下你的兄弟,老夫还没那么幼稚,这样,咱们做个交易,你们的事我权当不知道!”

“那就该是老子幼稚了!无非是让我换条线接上,然后予杀予夺任你处置,仙人都以为别人是傻子吗?”

画仙轻笑:“谁都可以是傻子,唯独你不会是,不错,你的筹码自己很清楚,我的筹码应该能让你满意,你在意的人可以任其离去,直到你认为他们安全为止,再兑现你的承诺,如何?”

李尘枫

皱眉,这倒是可以考虑,自己就是被杀也算值得,关键是如何才能确保俏公子他们的安全……

画仙又道:“那几个侍者我没好感,斗马大会可任你出手,不过规则不会变,我也很想看到你再创奇迹,这句话是由衷的!”

“时间要往后拖,三天还不够我想出办法呢!”

“那就再延五天,不能再多了!”

“成交!”

画仙的身形渐渐淡化隐去,一句话留在原地:“老夫有些期待你亲自出手会是什么样子?这些天我不会打扰你,别让我失望……”

李尘枫面色越加的冷峻,还真就是绕了一圈又回到原点,仍是不接不行,天道气运难道真是如此难抗拒吗?既然无可抗,躲又有什么用?

如今只有一条路可走,搅乱它!让它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天道!

下决心一战的话,就要解决两件事,一是能与之对抗的天马,二是将新贵的规则优势打破,想到这里不禁又是苦笑。

“羡天盟”当日选出的天马已然是最为神俊的天马,如今全废了,根本指望不上,只能以现存次一等的来应战……

首先仍是要提高战力,俏公子他们已经在做了,短期内要获得突破仍是艰难无比,只能放弃全面争夺的企图,重点拿到几个名次,让“羡天盟”能保留下一些牧场,也勉强算是胜利吧。

数声马嘶传来,就见黑炭和那匹画马,又将欲“飘”出的残马往云层里踢去,他不禁苦笑,尚存的部分倒是够神俊,奈何“残缺美”才是画仙的追求,不然的话倒是可以……

李尘枫突然双目一定,死死地盯着云层,自己要是“炼”出天马来水平不见得比画仙低,欠缺的是无法将天道法则打入,形成天马的神魂,可这些残马恰恰最不缺的就是神魂,只欠躯体的健全!

“这就是老子的赛马啊!”

李尘枫惊呼一声,飞到云层上向里看去,只见残马们身残志坚,不屈不挠又在蕴酿下一次的越狱,他索性站在那里仔细揣摩天马的形态……

凡人时战马就是他的最爱,本就懂马识马,天马更为神骏且有羽翼,本质上却无大的区别,他要做到天衣无缝的对接,就要反复揣摩。

一万余匹残马形态各俱,马躯虽残,可是在画仙心目中完美天马的各个部位都有,只是长在不同的残马身上罢了,没多久便被他印入脑中,一匹匹健硕刚猛的天马在脑海中振翼疾飞,马蹄砸地的轰鸣震憾着心神!

他身手捞出一匹只余马头的天马,悬于空中,与它心神沟通,马头轻点,期待着这个人对自己人承诺……

李尘枫出手如风,熔化的天材地宝,浓郁的生机在空中融合、精炼,随即如七彩长虹般,一个盘旋便向马首残缺处落下……

天地间出现一幅美景,一颗天马的头颅仰天嘶吼,彩虹落于身上,如同从另一个空间穿梭而来,刚刚露出马首的那一刻,身形渐渐的显现、凝练……

马身雄健,肌体喷张,四肢修长刚猛,一双巨翼凝实而出,翼尖遥指响往的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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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炼马

道天行第495章炼马一声长嘶响彻云霄,一匹天马扇起巨大的羽翼,腾空而起,去搏击长空……

快如闪电雷霆,虬劲刚猛,不羁狂放,优美、雄健、狂野为一体,只有画中和洪炉中才能生出如此的完美,世间绝无仅有!

那匹天马狂奔许久,突然向下俯冲,羽翼一收立于李尘枫的身前,马首亲眤地拱开“父亲”的掌心,轻轻地摩擦,感谢带给它真正的生命……

李尘枫狠狠搓了下它的大头,搂住大笑,云层内万匹残马露出狂热,莹光在眼中闪烁,期盼也有振翅狂野的一刻……

一匹匹天马实现了愿望,在天地间释放着狂野,越来越多,飞回的天马在“七彩虹”间穿梭徜徉,迎接着兄弟们的新生,一万三千匹天马同有一位父亲,此生相随,不离不弃!

每一匹天马体内似有雷声,飞驰间电芒闪烁,电纹凝于体外丈许,能劈开前方任何阻碍飞行的无形之物,如在真空中疾驰。

这又是李尘枫别出心裁的想象而来,将天雷也打入天材地宝之内,与躯体一同生出,可以说每匹马本身就是天雷,成就真正意义上的“天马”!

天马天生惧怕天雷,而这些骏马却对天雷甘之如饴,能吸取天雷之力为己用,撕裂空间更是轻而易举。

一万三千匹天马与他心灵高度契合,心中所想便能应命而行,真正能做到人马合一,而其他的天马就算是从小养大也绝做不到,这一点也就无法和“雷马”相比拟,战阵上一丝的破绽就会人马俱亡,“骑天雷”而战的修士战力将暴增数倍!

“还是要低调啊,雄健已让人忌惮,更何况天雷乎?”

李尘枫一声长叹,众雷马会意,雷霆渐息,电闪隐去,连体态都缩小起来,一副萎靡不振的神态,庸懒无赖,和它们爹的德性颇为相似……

四蹄一蹬,向奇峰间冲飞而下,隐藏起来,居然连尾巴都能夹起来,比凡马还要凡马!

另一个空间之内,画仙的长叹更甚:“真是借势的绝顶高手!老夫无数年追求一匹而不可得,他却唾手而得一万三千匹,若非需借助画马的神魂,老夫也要甘拜下风,隐藏锋锐的本事居然能让雷马学会,这点……却真要拜了……”

一声马嘶响起,黑炭向“羡天盟”驻地飞去,没多久,俏公子率七十余位正族长瞬移而来,都是面露喜色,没想到“盟主”如此快就召见,战而胜之的点子呼之欲出……

李尘枫让他们来自然是看马、试马,随即秘密配合训练,结果族长们的痛苦如滔滔江河奔腾,夹起尾巴都能跑赢,这世间还要天马干嘛?

“骑上我这些雷马,若是黑炭能追入十里以内,你们被搜去的灵石我包赔,若是我输了,如数赔给我!”

俏公子对兄弟最是了解,决不会打没把握的仗,当即跳上一匹雷马就走,其他人则是被灵石刺激得飞身而上,也不耍赖,策骑如飞,让“盟主”输个心服口服。

结果如天雷掠过,眨眼就融入天际不见,族长们回来时惊惧

的神情仍然一丝未降,尽皆被雷马的神骏震傻了。

俏公子大笑:“祖宗,你这是天马还是重型战舰?此马一出天下哪里还有马啊?都成狗了!”

孟族长颤抖道:“你那匹黑炭别说十里……百里都没跑进,神马啊!”

众人泪如雨下,抱着雷马的脖颈哭得如同泪人,象找到失散多年的老爹,雷马有些嫌弃,大头晃来晃去,求救地望着自己“爹”。

李尘枫道:“这些马是为分项第一准备的,其他的名次我也没打算放弃,秘密送来七万匹马,我好给它们晋级!”

孟族长激动道:“好,好……这就送来,都晋级成雷马……”

李尘枫摇头:“这你就别想了,只能尽量靠近,不过应比新贵的马不会相差太多!”

孟女两眼冒金星:“一抽哥,你真是无所不能……”

俏公子一哆嗦,连忙将她拉到身后,埋怨道:“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能离他太近,会陷进去,以后只能叫全名,最好叫大伯,时刻提醒自己!”

李尘枫懒得和他计较,继续吩咐下去,众人连连点头,一一记下,不过又有一个现存的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赛马都圈在圈里,如何才能换出?

“那也简单,命那些马时不时的倒地抽搐,你们象死了爹似的,哭嚎着用蔫不拉几的马去换,换下的比原来还差,你们说新贵会不会肯?”

众人顿悟,要是自己还巴不得换呢,毕竟之前的天马可是神勇过,保不齐就突然状态回勇将自己的马比下来,一准同意想都不用想!

见众人再无问题,李尘枫肃然道:“我可是有言在先,若是再敢自行其事,不向我回禀,仔细神魂被爆,家人沦为牧役,都依命施行吧!”

众人噤若寒蝉,连忙抱拳应命,这位“盟主”的威严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挑战的,救星与杀神的合体,莫敢不从!

“以后要慎言,尽量用眼神交流,实在表达不清时,向对方打入神识表明意图,以防那些阿猫阿狗的听了去,一举一动当以敌手就立于身前应对,所言所行皆为绝密!”

另一个空间内,画仙面露不虞,这是将自己当成偷儿或敌手来防了,随即也是无奈摇头,之前的恶意又岂会令他不做堤防?

他有些疑惑,雷马尚可称得上随心创造,而存在于自然界的天马却受限于原本的体质,提升空间既使足够,也是耗时甚巨,毕竟血脉之力觉醒时间要以年来计,根本赶不上此次大比。

不过,这个神奇的东西给他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大,既然调马过来就必定能够做到,他关注起来,甚至有些紧张……

一批批的牧人骑着天马飞来,沿路鸦雀无声,天马都不敢嘶鸣,缓缓向李尘枫所在的洞府落下……

洞内已拓展得极广,外界却无所察,一个严密的光罩将其遮蔽,迷阵开启,将整座奇峰都笼罩在迷雾之中。

牧人都不准跟进,只能立于空中警戒,将山峰围起,锋刃出鞘严

阵以待。

李尘枫的天地法相经化出,洞府便是他的法相,天马直接驰入大吕钟皇的地狱空间……

曾经十数亿的地狱军,如今只剩下万人,全都是当初修为最高的“决死军”,还是屈塔苦苦哀求才换来的机会,此时就立在主人神识分身之后。

天马一进入空间就被打入血脉之力,然后赶入小化龙池中觉醒血脉,继而牵出自行修炼,化龙池水很多,姬流带来的戒指中又送来数池,全赖于梅寒雨的心细。

血脉之力李尘枫多得是,当年在兽界的化龙池里大收特收,可以说是血脉之力的宝库,这些可都是兽王都求之不得的宝物,对于修为低得多的天马来说,根本就是暴殓天物,也被他毫不知心痛地用出。

每滴血脉之力的浓郁度令人乍舌,以这些天马的修为也只能缓缓吸入一丝,否则便会爆体而亡,要反复数次才能完成晋级。

天马自带的血脉之力以天马的祖先居多,极少数含有灵兽的血脉,其中又以龙的血脉最为珍贵,称为龙马,来到这里的都是次一级的天马,更是一匹都不会有,孟氏族人倾尽所有才换来一匹,可见其珍贵!

不过在这里嘛,想没有都难,于是龙马、狻猊马、麒麟马、凤马、朱雀马、洪荒暴虎马等等,层出不穷,不珍稀威猛的看都不看,而且是成批的“产出”。

毕竟一滴血脉之力,就能让成千的天马觉醒,更是不必心痛,只有存量不多的血脉才会收起,以其它的代替。

能让兽王觉醒、晋级的条件这里一样不缺,甚至比兽界更珍贵更好,一切便都顺理成章起来,天马没多久就脱胎换骨,而且修为稳固扎实。

振翅疾飞时,灵兽的血脉虚影升起于马身之上,狰狞狠厉,竟比雷马的气势更加的凌厉霸气,只在速度上输上一筹,这让李尘枫都大是意外,效果出奇的好!

凡马都极具灵性,更别说这些天马了,觉醒血脉后都欣喜飞下,在李尘枫身上蹭来蹭去,得到狠搓大头的赞许后,再度飞起,在空间内遨翔……

画仙终于没有看到“炼马”的过程,心痒难耐,几次想进入洞府一探究竟,终于还是忍了下来,许久,一批批天马飞出,回到牧人的身边,气质、体型虽是大变,并没有特别的地方……

牧人将面庞贴住马头,以牧人和天马间特有的方式沟通交流,尽皆泪下,神情急切想要飞身上马,疾驰验证,奈何那人没有发话,人马就都得憋着,真是挺辛苦!

画仙忍得更痛苦,一股神秘的力量落向那里,一位牧人目露迷茫,却是飞身上马,向天际驰去……

云层被映照得泛红,天马的身躯渐淡,一只火红的朱雀疾射而出,融入天际……

“这东西竟将灵兽血脉之力打入天马,怎么可能?怎样做到的……”

画仙惊疑冲口而出,竟有一丝散入洞府,也不知是否想要让那小子听到……

“还我马来,说好了不打扰,想要知道,拿东西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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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大地吾身

画仙一叹,袍袖挥出,朱雀天马从远处飞回,灵兽的虚影渐渐消失,天马的形态重新凝实……

他面露纠结,终究没有应答,以自己的手段也只是差在用时上面,不知也罢!

李尘枫自己也没想到,炼马反而促发了灵感,以灵兽血脉之力的觉醒来代替天马的晋级,他没有太多的欣喜,以自己的头脑不应该此时才想起。

似乎说明天道气运已开始影响到思维的敏捷,这让他感到了焦虑……

赛马的问题基本解决,还有更大的困难摆在眼前,那就是规则对胜负的影响,这是他最为心悸的,因为要和天道气运直接交锋。

侍者气运加身,自己衰运紧缠,马再好都会功亏一篑,胜负手被人家紧紧握在掌中,就算画仙任自己施为也不敢亲临赛场,从而拖累了“天盟”的胜出……

神识分身来到体内,望着五大气旋出神,目光最终定在了土系少年的身上,数日来也不知对“大地之母”的感应有否突破?

天道气运蕴含宇宙的莫测玄机,自然也包括了“地道气运”在内,但对大地感悟的加深应有助于抵抗天道的冲击,这也是他对“黄少年”的期望。

此时黄色的土系气旋内,少年盘膝而坐,一股黄气氤氲间向大吕钟皇内散入,牵连在一起的正是存放大地之母的空间,少年仍在感应、明悟大地之力,这种状态这些天一直保持到现在。

许久,少年眼皮轻跳,有了苏醒的迹象,终于睁开双目时,就见到焦急的李尘枫早已立在气旋内等候了良久。

“爹,大地规则太过深奥,只感悟到一些神通,不知有没有用?”

“快说说看!”

黄少年一一道来,李尘枫心中默默推衍,其中“大地吾身”的功法让他眼前不由一亮,是以大地之力融入地下,所过之处会让地之万物认主,尽归所控……

也就是说在此范围内自己便是大地,山川河流也为己身,看似与天地法相经相似,其实大相径庭……

法相只是融入其中不分彼此,而“大地吾身”却是如身躯般灵动,自己躲在百里、千里,乃至无限远的距离外操纵“大地”作战,自身不但毫无危险,而且与“大地”接触者的一举一动皆无所逃,尽落眼底。

“修成后,自己在大地内就是神般的存在,瞬息千万里,杀敌于无形!”

李尘枫一眼就洞察到此功法的精髓所在,让参悟了这些天的黄少年登时明悟,颇有拨云见日之感,向老爹投来钦佩的目光。

“将功法细细道来!”

李尘枫迫不及待修炼起来,几个法诀轻而易举便熟练掌握,只是大地之力让他犯了难,黄少年感悟的时间太短,从“大地之母”内慑出的大地之力很微弱,只做到让身下的麒麟山认主……

紫麒麟早就成了他的“同伙”,认不认主的一点区别都没有,让他有些来气,逼着黄少年又慑出一缕出来,立即命五大气旋运转模拟,接着黑白气旋也加入进去。

不久,澎湃的“大地之力”被他狂猛地注入地下,一幅让他终生难忘的场景展现在眼前……

一座座奇峰在地底回复出怪兽的原形,向他恭敬拜下,山川、丘陵、江河、湖泊之灵也以各种形态向他施礼听命……

以麒麟峰为中心向八方延展,地底埋藏的一切,不管是有生命还是无生命的物质,也都认主……

自有大地以来,人类、仙人的遗留也有了新的主人,一些不知遗忘多少年的灵器,也有器灵走出拜见,一眼望不到尽头,大地底蕴之厚无可比拟……

斗马大会周边的一切也都认主,包括那一座座的仙湖,也悄然背叛了原主,因为这是大地之母的召唤,无人能与之相抗……

只要与大地有所接触的任何物体,一举一动,哪怕再是细微也逃不出他的眼睛,数千万被锁在奇峰上的仙人也是如此……

心之所及,自己可以在任何一点出现,目力所及,空中的一切仍是历历在目,也可命大地万物将外界的情景传来,玄妙无比!

大地之力越往远处延展,所耗便越少,和大石落入水面激起的波纹恰恰相反,一路连锁反应,传递着认主的信息,越加的磅礴,却无人能感知到分毫,让李尘枫震惊地想起天魔之能,那恐怖如瘟疫的同化之力,所过之处皆化为己身……

“天魔该不是它所在星体上的大地吧?如此说来……老子该称为地魔才对!”

“天帝‘封‘老子为人魔,其实应为地魔,如此一来,便成了人地双魔,竟比天魔还精贵,天地人独占两个,老子该高兴还是该哭呢?”

他虽然感叹不已,不过还是认为天魔不是自己失散的兄弟,理由很简单,大地并没有剥夺万物的灵性,它们仍是独立的存在,只是面对主人时,才为大地的一部分并绝对听命而已,主人无所命时便仍是自己!

李尘枫不知道的是,任何人得到“大地之母”,都要历经数年修出自身的大地之力方能施展,偏他不用,用以假乱真的模仿取代,而大地万物反馈回来的却是真正的大地之力,就又变成真的了,没办法,谁让他的功法是真的呢!

“赛场既然是老子的身躯,这事可就有趣多了,俨然成了天道与地道间的对决!”

李尘枫大地的身躯已达两千里,仍在不断延展,在此范围内,心之所想便能到达,没有速度,因为他本就在那里,于是他站在了俏公子的面前。

“很严肃的警告你,以后你二人办事躲空间戒指里,还得悬在空中,要不然会让我闹心!”

俏公子一脸懵:“你怎么进来的?我们啥都没干……”

孟女居然会脸红:“大敌当前岂会因儿女私情误事……小女子知道分寸的……”

李尘枫点头道:“现在可以了,我已经参悟了天道,可以理解为赛场就是你们自己的,放心比就是,我就在洞壁里面,有事和它说声就行!”

说完人已经不见,如同平空消失,让修为比他高得多的孟女吓了一跳,这种身法已无限接近神了。

孟女叹道:“你兄弟真让人摸不透,既非神怕不是鬼吧?”

俏公子不屑道:“鬼算什么,他是鬼中鬼,也就我能收拾他,还不敢还手……”

“是吗?收拾一个看看!”

李尘枫的话语在两人耳边响起,吓得两人一哆嗦,敢情根本没走!

俏公子苦笑:“祖宗,你这样会让我有阴影的,能让你少不少侄儿……”

孟女大窘,狠掐了他胳膊一下。

李尘枫声音又起:“只要身处大地,我就在你身边,这事就你两人知道,所以办事要进戒指,还必须悬在空中,否则等于表演给我看!”

俏公子心情大好:“兄弟就是兄弟,哪回忘了记着提醒一声,我无所谓,你弟妹可是脸薄!”

“好!你们腻歪吧,我当没看见。”

……

李尘枫轻笑,躺在自己洞府中就能把想干的事都干了,“大地吾身”真是玄妙至极,大地便是自己的气运,是唯一能避开天道惩罚的地方,再不怕毫无缝隙的衰运渗透……

忽然,心有所感,大地将空中所见尽数传入他的脑海,一个身影的轨迹从一处极远的空间瞬移而至,此时就站在洞口前。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神般仙人的飞行轨迹,以前只能到了面前才警觉,此次因为“大地吾身”的玄妙,终于有了预警,尽管时间仍是极短,可若是敌手的话,自己已在数千里之外了,总算有了一逃之力。

画仙缓缓而入,没让人通传,因为洞府前没有人看守,怕违反了承诺,脚步能让里面的那小子听见……

李尘枫气道:“你这比打扰更让人无力,你的承诺就为不遵守约定的?”

画仙缓缓道:“外面的天马都换走了,也就不算打扰,说说你交换的条件!”

他终是忍不住灵兽血脉在天马身上觉醒的好奇,好在这东西也有好奇的地方。

李尘枫道:“教会我画马,你就可以知道!”

画仙轻笑:“你的炼马并不比画马差得太多,恐怕意不在此吧?”

“这是自然,炼马炼不出神魂,画马却行,否则何需去换?只是时间上慢了许多,不过我还能忍受!”

画仙冷笑:那就是我吃亏了,不是弟子却要老夫教授你天道法则,而你却只是告诉我一个秘密,你真敢想!”

李尘枫一脸无所谓:“那就算了,自己领悟就是!”

画仙有些不死心:“你可以选其他的来换,比如撕裂空间?”

“不要,那东西也要看修为,你没有能引起我兴趣的东西,就此作罢!”

“我可以让你赢上几场!”

“不用,我自己能赢!”

画仙冷笑:“就凭你那些天马?再是神骏也逃不出侍者的掌控,你可要想好了!”

李尘枫仍是摇头:“我已经尽了力,剩下的全靠他们的命运,输赢已无所谓!”

“哦,既然如此就留在洞府,与你的人完全断了联系,看你还能坐得住?”

李尘枫年轻气盛,果然上当:“好,有种赌上一赌,我的人胜,你教我天道法则,反之,我将你想知道的和盘托出!”

画仙无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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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胜之忧

道天行第497章胜之忧斗马大会终于在万众瞩目下开始了,观赛的数千万人,还都是锁在奇峰上,只能盘膝而坐,这种情形在羡天也是第一次,不过下一次还有,就是五年后的斗马大会,再然后就不会有了,因为观赛的仙人能回家了。

既然那么多人看着,界主侍者就显得尤为大气,一幅大型投射早就立起,斗马规则和奖惩早早就显示出来,另一幅投射将显示天马胜负的情况和名次。

总共一百二十五支马队,每队各出一千匹天马,参加五项分比,每项各出两百匹天马竞逐,因此共有十二万五千匹参赛,每项有两万五千匹参赛。

马队的每一匹马都有积分,全部叠加起来就是这支马队的总积分,总积分从高往下排,前三十名将获得羡天全部的灵草场,低于这个名次的就只能全族依附前者牧马,但身份必须降为牧役,既使族长也不能幸免……

美其名曰资源的合理分配,能为上界供奉更加出色的天马,说得好不好听没有人关心,关心的是比天道法则还让人感悟不到的终点和折返点……

那东西可是会随时出现,只要新贵的马超出,就会出现在马屁股后面,这是唯一能确定的东西!

数千万仙人没打算为本城的天马助威,即使大城和天马的名号没变仍是如此,因为马变了,一匹匹和它的主人一样垂头丧气,还比个屁!那些浮在空中的名号让爱城的仙人觉得硌应,恨不能将其抹去,丢人啊!

反观新贵的天马匹匹剽悍至极,有些还是上界的名马“下凡”,新贵们一袭华贵的衣衫临风而立,已做好领奖的准备,诸如感谢大会主办方,感谢家乡父老的话应该背得滚瓜烂熟了,肯定不用再彩排了。

比试的第一项是短程竞速,比的是马的腿力,只能跑不能飞,否则判令违规取消资格,两万五千匹马各有赛道,一道道笔直的金光将仙湖镜面般的赛道隔开。

从奇峰上望去,赛马一字排开仍是宽松至极,在仙湖上没有狭窄一说,能无限延伸,宽与长皆是如此。

苍穹上一个声音传来:“为显公平,此次以天雷炸响为号,提前冲出起点者判违规,取消成绩!”

“预备……”

上边的声音拖得很长,准备看清楚大城名号的天马是否违规,谁知,那些马仍是一副无精打采的德性,一动不动,反而新贵的马有不少已经冲出,不过上边应该没看见,因为发号了……

咔……

天雷炸响,万马奔腾而出,向没有终点的地方冲去,金光笔直倒不怕跑错赛道,往前冲就是。

新贵的马当先而出,势不可挡,四蹄砸地的声音如天雷炸裂,不愧是上界的名马,立即将两万五千匹赛马分成了两大片,后面那片全都是大城名号的马,前面没有一匹有名号,集团优势极为明显……

奇峰上被锁的仙人尽皆揺头,现在只能寄望于本城名号的天马别跑最后了,还是值得一看……

“咦,本城那匹马踏新贵居然第一了!”

“哈,旗开得胜排第二了……”

“啥眼神?他马通吃才是第二!”

“本城第一怎么在最后?不过超出了所有新贵的马,好事儿!”

奇峰上突然哗声大起,谁都没想到本城的马只是精神稍提振一些,就已排在第一集团,眨眼间两个集团位置互换,分得清清楚楚。

虽然是短程竞速而且不设终点,不过谁都知道终点只能在横亘于前方的奇峰之前出现,此时还只是天马刚提速的阶段,只跑了两成不到的路途,还要将优势保持下去才行。

数千万仙人的助威声响彻云霄,焦急地等待终点的出现,本城的天马越驰越近山前,仙人更加的沸腾起来……

突然,奇峰开始向后飞速移动,比天马还快,赛道无限地延长……

仙人们一愣,想想也对,终点毕竟没出现嘛,反正还领先,那就跑到有终点再说,继续大喊助威。

可是任你大喊,终点就是不出来,本城的马已经拉下新贵的马百里,终点还是没出现,这下仙人不乐意了。

“这是要追上才出现咋的?也太不要脸了!”

“想赢还不容易,直接在起点划终点啊,那些违规的当时就能拿第一!”

“我就不明白了,短途愣是按长途来比,再比下去都能到我们那座大城了……”

似乎那些大城马也明白过来,竟然停下来不动,纷纷嘶吼起来,催促那帮新贵马快点,可是一旦跑入二十里以内,扭头就跑,再次拉开距离,然后接着等……

此举得到仙人大赞,本城的马居然如此聪明,决不下死力气傻跑,能赢新贵马就行,任你赛程再远咱们慢慢耗就是!

新贵马有点惨,全力狠追,眼看追上就又被拉开距离,然后再给你希望,让你继续拼命,一次两次还行,次数一多可就要命了,终于开始有马倒地不起,继而越来越多……

这时任人也知道新贵马根本不可能赢,大城马的实力绝对碾压,总不能将终点设在新贵马前吧?那可是落后二十里的距离,再不要脸也干不出来。

终于,一道红光在大城马前出现,大城马一冲而过排出了名次,大型投射上清一色大城马的名号,新贵马的名次只能在其后找了!

仙人们大呼过瘾,不过也是心中疑惑,大城马怎么可能超出这么多?对手可都是名马啊,怕不是有古怪吧?

侍者和他们的想法一样,一匹匹检视起来,却没发现任何的不妥,也只能作罢。

接下来第二场本应是折返竞速,可是苍穹上的声音说的可不一样。

“短程竞速,分为奔跑和飞行,下面进行飞行竟速!”

显然之前新贵们认为是输在马腿上,应该在飞行上一决雌雄,硬加了一项,登时引起仙人们一阵嘘声,不过并不强烈,反正也想看看大城马的飞行实力,这些马确实有点邪性,怎么会一下冒出这么多?

咔……

天雷第二次炸响,两万五千匹天马振翅疾飞,如闪电般射出……

一出起点,大城马就已领先,很快就超出新贵

马二十里,然后保持这一距离,悠然地在前飞行,意思很明显,有本事就追吧,接着上次耗下去,结果和上次还得一样,看你怎么办?

新贵们面色凝重,出发即稳落下风,追下去自己这些马都会被累死,而大城马仍是未尽全力的模样,只能放弃……

于是终点出现得很快,反正比之前的“短途”快得太多,新贵们的侥幸心理终于付出了代价,所有马又都排在大城马之后,惨淡得连看都不敢向投射看上一眼。

大城马的实力太过惊人,新贵们决不会傻到只有这一批如此,原因很简单,要是只有这些的话,谁都会将这些天马分入各项拿好名次,不会把宝都压在这里,只能说明,贱民那七八万匹赛马必定都是这种“蔫坏”的马!

不管新贵还是奇峰上的仙人,都向云层上的大城马望去,真的从形态到精气神上如出一辙,无论怎么比都够新贵喝一壶的!

仙人们大乐,新贵则面如死灰,还用比吗?比了两场人家连全力都没用上,要想看到真正的实力,自己恐怕会很惨……

苍穹上声音再起:“折返竞速立即开始,马队牵马出来!”

语气阴冷不容置疑,就连新贵也是一震,不由向天际望去,可惜只看到厚厚的云层,难道要看自己输得更惨才罢手?之前可是说好的……

……

洞府内,一个小型投射悬在空中,是画仙所设,因为以李尘枫的修为根本做不到,斗马大会发生的一切尽在眼底。

此时,画仙轻笑:“你的难题来了,你以为他们会如何做?”

李尘枫冷笑:“侍者的底线比我可低多了,很难猜!不过马不行就用规则取胜是一定的!”

画仙揶揄道:“你本可以用小胜麻痹对方,如今却是难了,下面只有惨败一条路了!”

李尘枫叹道:“想过,可惜还是因为他们底线太低,不敢去搏,小胜也不会让他们满足,仍是会用规则硬杀,不如趁其不备先大胜再说,然后尽量少输!”

画仙沉吟道:“也是个办法,不过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你炼的那些雷马取得的名次算在新贵那边,因为那些马本就是我的!”

李尘枫轻笑:“你这话应放在比完了再说,那样的话起码能赖掉你的承诺,可惜上来就大胜,本就将你的这番说辞算在内了,你难不住我!”

画仙笑道:“你不用诈我,此地已被我封闭了神识沟通,你没办法改变策略了!”

“你不让我兄弟聪明吗?他会安排好的!”

“那个不男不女的,要是有这本事当初就不会来求你了。”

李尘枫一脸傲然:“你的话让我很自豪,但愿他输得难看些,我也能多高兴一会儿!”

新贵的马首先牵出,立在赛道上,俏公子一直在等侍者派人来牵马,没想到苍穹上让他们自行牵到赛场,显然那些侍者也知道那些大城马品质非常平衡,任何小动作只能徒增笑料罢了,还不如做得大度一些。

于是,折返竞速的赛项终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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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大败终至

道天行第498章大败终至天雷炸响,天马冲出,这次大城马有些目空一切,更快地将新贵马抛在后面,仿佛折返点就在面前一般猛冲,两大阵营瞬间便清晰展现。

突然,一根根红芒蟠龙柱出现,立在赛道之上,正是赛道的折返点,可惜是在新贵马的前方,而大城马早已超出了二十余里。

这种情形令奇峰上的仙人大怒,这偏帮得也太过无耻,大城马反而要往回跑,白白浪费了领先优势。

此时的新贵马速度已开始放缓,准备绕过蟠龙柱折返,场上形势大变,等于大城马落后了二十余里,还要放缓速度折回,将更加落后。

更让人气愤的是回程的中部,竟竖起了金芒蟠龙柱,终点第一次如此迅捷地出现,新贵马的速度再慢,也必定会在大城马冲到红芒蟠龙柱之前冲过终点。

大城马一个疾停,转身而立,马上的牧人和天马一样双目喷火,大城马长嘶一声,开始加速回奔……

而新贵马已完全缓下,准备绕柱回身向终点疾驰,谁知令人惊诧的情形出现,新贵马居然绕不过折返点,而是如滑冰般继续向前,竟然还越来越快,任你骑士如何制止,就是停不下来……

这事古怪得很,赛道虽是仙湖的水面所化,光滑如镜,可是以侍者的大神通又岂会令赛道抓地不稳?之前天马可是随心所欲的刹停,从未有过这种现象出现,让观赛者面面相觑起来。

幸好古怪现象很快消失,新贵马迅速折返,开始了狂奔,仍是比大城马距离短上极多,不过大城马的速度也完全冲了出来,风驰电掣卷来。

众人的目光都盯了过去,更让他们震惊的一幕出现,一头头灵兽的虚影从马躯上升起,狰狞狠厉,目含暴怒,天马的速度突然暴增数倍,如一支支利箭般射向终点……

雷声轰鸣,电芒暴闪,雷马也如闪电般劈去,势不可挡,在灵兽马后形成第二阵营……

新贵马刚超出折返点狂奔,就被灵兽马超出,紧接着雷马一闪而过,新贵马优势荡然无存,只能屈居于第三阵营。

灵兽马、雷马速度之快令人乍舌,以仙人的修为竟是在一愣神间便尽数冲过金芒蟠龙柱的终点。

场外惊诧、欢呼声暴烈而起,这才是大城马的真正实力,不公平的规则终于催发出它们的狂暴实力,说到底还要感谢上边的偏帮才是!

……

麒麟山洞府内,画仙惊愕地望着这一幕良久,突然威压暴起,将李尘枫压制住,神识在洞府内外仔细搜寻,许久瞪视着李尘枫。

“你是怎么做到的?竟让雷马甘心坠在后面。”

李尘枫笑道:“我不信侍者,对你的信誉又不敢往高看,只得事先定下此计,我兄弟按计实施罢了……”

画仙怒道:“你当我会信你所说,你怎么传出讯息的?”

李尘枫一脸无辜:“我有那本事还会受你要挟?你不是查了吗?”

“新贵马滑出如此远,又怎么说?”



你问侍者啊,赛道是他们设的,你觉得我能做到吗?”

画仙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可以自己的修为却查不出任何破绽,让他心底一阵阵发寒。

……

苍穹上的声音已然气怒:“立即开始长程竞力!”

惹怒侍者的后果有点严重,就连绝望的新贵都噤若寒蝉,连忙将天马牵出,在空中排成一排等候,不久随着天际上天雷的轰鸣开始了比试。

长程竞力没有赛道,考验的就是天马的长途飞行能力和修为,由公证随机打出幻化出的游龙,由天马去追,改了规则后距离更没有准了,用天来算还靠谱一点。

奇峰上的仙人闲聊起来,连神识都不去探查,明知道这是公证主持“公道”最好的机会,新贵不赢简直就没“天理”了,只要赛况不满意,拖到下届比赛开始你都没话可说。

果然,大城马也知道必输无疑,即使换了一批赛马去比,仍是无精打采的样子,往新贵马里一挤就散起步来,绝不当出头马,谁出谁挨收拾,已经是共识。

第一天还能勉强撑下去,第二天大城马就开始状况不断,有的飞着飞着就往下掉,拼命升起来就又掉下去,有的无源无故马失前蹄,还翻着跟头往云层里摔,总之新贵马呼啸而过,神奇的状况立即消失,又允许在后面跟着。

第三天,新贵的优势已然很明显,不过仍有和大城马“厮混”在一起的,居然羽翼都不用扇动,直接摔进第一阵营,哆哆嗦嗦地爬起来继续飞……

这时出现了一个怪事,被锁仙人的奇峰上,出现了一幅幅投射,各种奇事怪事尽收眼底,本来就不抱希望,你爱怎么玩随你,可非要逼着看,那就瞥上一眼吧!

结果,一个个气得直哆嗦,这是彻底的无视和炫耀,不禁破口大骂,太不把仙人当人了,打脸居然能这般无耻。

过了许久,才觉得似乎冤枉了公证,因为苍穹上一道道神秘的力量射下,将投射一幅幅毁去,仙人们明白了,原来是反向打脸,立时便不骂了,奇峰上威压轰然暴发,一个个光罩竖起,为投射挡灾,一时难以辨出是谁在使坏……

投射也很是坚强,毁去一个又出现两个,如雨后的春笋般拔了又有,而且投射的场景更加的多样……

竟然出现了羡天各城的画面,一些投射先是出现在“仙丐”聚集的区域,继而向其他区域扩散,上面投射的居然是之前和现时斗马的情形,引得仙人怒不可遏。

此地传出的投射似乎有区域限制,不过很快被气怒的仙人补上,向八方蔓延开来,越演越烈,仙人的怒意一路被点燃……

憋屈的大城马,自从投射出现后更加的惨烈,在空中摔倒居然能伤得鲜血淋漓,嘴上的血沫往下流淌,好一番凄惨、苍凉,仍然苦追不坠,然后接着莫名其妙地狠摔,爬起再摔,空中血雾弥漫……

……

洞府内的投射,却能看出真假,凡是被动状况发生的,大城马无一不是被一丝丝的丝线缠住,而且摔倒后绝不会

有伤,那些无丝线缠住的都是假摔,还都能摔出血来,不用说就是为激起仙人愤慨去的。

画仙先是被公证气着了,随后又被大城马气得不行,这些畜牲居然还会演戏,而且特别象身边的那人指使的,可是一探查,那小子身上毫无神识散出,却在投射上看见一道道神识向大城马散去,反正神识一到天马就开始假摔,奇准无比!

画仙怒了,同样一条条丝线般的因果向大城马周边出现,隔绝一切联系,丝线没有任何波动,人眼也无所见,只能在画仙的投射中勉强看出。

“这就是天道法则吗?”

李尘枫心中暗忖,自己身上估计也有不少,由此能够看出画仙的修为比侍者高深得多,那种无形的丝线更粗更多,显然在对天道法则的领悟上存在着较大的差异,所以说画仙能是界主的好友,而侍者只能是侍者。

此时的投射上,代表天地法则的丝线大变,大城马身上的丝线一条都不再有,却仍是苦摔不坠,马身上某某城某某马的名号越加的清晰闪亮,继续刺激着仙人的怒意。

侍者似乎也知道问题严重,为显得好看些,只得向新贵马下起手来,和大城马比着摔,另一边就使力的扶,大城马有些懵,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很快有的天马开始大口的吐血,好办法!大城马立即又群起效仿,更加的凄凉悲催,气得苍穹上的云层都开始颤抖。

“又是你的狗屁借势,就不能来点新鲜的?”

画仙怒不可遏,指着“柳一抽”大骂,明明隔绝了天马和地面的联络,居然还能装下去,太让人无力了,不由他不气。

李尘枫悠然道:“追不上气得吐血不行吗?咱们的马都高傲得很,不能为主人争光,气成这样也情有可原。”

“什么咱们的马?我的马才没有这般无耻,好好的马让你炼成了无赖,脏了老子的眼睛!”

李尘枫摸出一壶酒来自斟自饮起来,你们耍无赖在先,和无赖的祖宗对决是你们自取其辱,赖不得旁人。

新贵的天马也出现摔出血的状况,却没有吐血的迹象,显然和侍者的关系还有隔阂,见实在讨不到好来,长程竞力只得草草收场,新贵马全力冲过终点。

大城马也不发力,晃悠悠地过了终点,最绝的是那些雷马,居然在终点前栽倒不起,一副奄奄一息的德性……

画仙气得连计较都免了,谁让自己提前说出雷马属新贵一边的,真是自作自受,不管怎么比雷马其实都是“柳一抽”这边的!

结果不出意料,新贵马获得大胜,投射上的成绩想找到大城马的名号可就难了,不过围观的仙人们不以为意,本城的马连胜多场,总分排名仍是一路绝尘,让你一场又能怎样?

这个想法不能有,总分排名随后出现,双方的成绩居然是棋鼓相当。

因为苍穹上的说法很清楚,长程竞力最能体现天马的总体实力,所以一分能当数分来使,所以排名如此就很正常了,让众人不要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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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地与天的对决

奇峰上的仙人向规则投射寻找答案,结果上面显示得很清楚,可能是修炼出了岔子,之前眼花看错了。

画仙对柳一抽的气消了许多:“这事我要向界主说上一声,他的脸皮挺薄的……”

李尘枫搓了下脸,道:“其实侍者还是挺厚道的,没说大胜就不错了!”

画仙叹道:“看来新贵只是他们的傀儡,并不是收了好处那么简单!”

李尘枫问道:“我也纳闷,就算马界都归了他们,又能得多少好处,至于吗?”

画仙揺头:“只知上界要的天马突然暴增,连带着马价大涨,可也没必要如此拼啊,脸面总比马价贵呀,一切都透着诡异!”

李尘枫眉头紧锁,看来设出一道道鬼门关也是侍者弄出来的,还是从上界借出,如此说来这里面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深,连界主的雷霆之怒都能轻易抵消,身后的能量惊人啊!

……

接下来一场是山间竟速,就是在奇峰、障碍间竞逐,先到终点者为胜,当然终点在哪里出现还是要看“天道”的意愿,随机出现的障碍也与此同,和折返竞速不同的是,这项比试拼的就是天马的飞行和敏捷度。

奇峰上的仙人能看到部分的赛况,但也只能是部分,幸好有神出鬼没的投射出现,应能让公证们不致于太过分?

之前几乎是平手,如果大城马再败,虽说还有最后一项比试,可是新贵马若胜绝对一分能当任意分来使,大城马就必定再没机会翻盘!

仙人们都为本城名号的马捏了把汗,这项更容易作弊,输了可是一点申诉的机会都不会有。

山间竞速一开始就没有竞速的意思,大城马贴着新贵马来飞,如同它的影子一般,绝不超出身侧两尺,上下翻飞,就知道公证对付的只能是自己,要摔就一起摔。

可惜大城马低估了侍者的手段,不断有天马坠向地面,还是一去不复返的那种,新贵马的优势渐渐明显……

大城马战术突然一变,飞到新贵马的上方,一有异状就骑在上面,羽翼环抱,任新贵马如何狂甩也摆脱不掉……

这种场景看得仙人们目炫神驰,天马聪慧、狂野到如此地步除了让人惊叹外,更是热血沸腾,这可是为本城荣誉而战的天马啊,若能活下来真要如兄弟般好好照看……

比拼以来应该随机出现的障碍竟然一个都没有出现,都知道这种玉石俱焚的战术下,绊倒的将是双方的天马,都不会占到便宜,早早设出终点吧?以大城马的神骏必定会抢先冲过终点,让公证们百感纠结……

终于有侍者忍耐不住,一匹大城马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下,狠狠地向地面砸去,天马猝不及防被摔得脑浆炸裂,竟是连修为都被禁锢。

从投射中见到此景的仙人登时大怒,仰天狂啸,发泄着愤懑,虽看不见那无形的大手,可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所为。

突然,山峰间一个尖刺射出,将和其纠缠的那匹新贵马开膛破肚,哀嚎一声也向地面砸

落……

紧接着事态急转直下,双方都是痛下杀手,你杀我一匹,我必定反杀一匹,登时一片血雨腥风,天马纠缠在一起,在空中呼啸而过,嘶吼声、凄厉的嚎叫声交织在一起。

继而天马间也开始了厮杀,翻滚追逐,鲜血飞溅,将附近的奇峰都染红,锁住的仙人身上也被溅上,天马间如此残酷的绞杀战连他们也没见过,不由露出不忍之色。

苍穹上终于看出维护大城马的战力来自于大地,那是它们唯一的凭恃,于是神秘的力量落下,将纠缠一起的天马向高空拉去,谁知大城马狂野的性情暴发,狠狠地将新贵马向下砸去,自己身死,也要让大地岩石化出的尖刺将其刺穿,登时双方开始大量的死亡……

如此的一幕在羨天内四处投射,凄厉的厮杀令人震惊到极至,双方都杀红了眼,又都无法收手,天马越杀越少,终将死伤殆尽为止。

终于俏公子被苍穹上一道神光罩住,缓缓飞上厚重的云层,很快又自行飞下。

蓦然间,针对大城马的杀戮首先停下,然后新贵马的被杀也停了下来,没有终点出现,比试还是结束了,既使出现也不会有天马向那里飞出,两万五千匹赛马只余三成,而且个个带伤……

……

麒麟峰洞府内,画仙淡淡道:“侍者先示弱了,你应该满意吗?”

李尘枫放下手中的酒壶,双目早已赤红,没有说话,似乎仍在醉酒的状态,掩饰与侍者的厮杀,醉酒是他在画仙面前唯一的合理托词。

画仙不是不疑,而是解释不了他绝不会有如此的修为和神通,一切探查都证明他与这场拼杀无关,只能说明他身后有大能撑腰。

……

仍是那些投射令侍者忌惮,传遍羨天的污名,会令他们得不偿失,所以山间竞速没有胜负,双方仍是之前的平手。

山间竞速等于将最后一场的战力厮杀一同比了,却没人敢断定会不会再杀一场,这要取决于侍者一统马界的决心,如果他肯接受平分天下的话。

结果证明,侍者不愿意,那么最后一场就成了生死决战,天马间的战力厮杀还没开始就已是杀机漫天……

比试在仙湖上进行,一望无垠,赛道的金光已然散去,只余镜面一般的冰面,四周奇峰能将一切尽收眼底,投入再多天马也不会局促,不过此次厮杀彻底撕去了伪装,双方各出一万五千匹天马对决。

明知大城马战力非凡,仍是选择一战,说明比的已不是天马间的战力,而是以天马为愰子双方最高战力的对决!

奇峰上的仙人们不再掩饰,露出对侍者这些所谓公证的蔑视,以数位侍者的战力,灭杀大城马身后的那股神秘力量,这批天马的性命将就此终结,绝无幸免。

三万匹天马面向而立,都是狂放不羁的性子,死死地盯着死敌,大城马的眼神多出一种死意,那是不杀死对方也要同归于尽的决绝,竟也知道自己绝不会幸免于难,那便战死为止。

一段沉寂过后,

突然新贵马同时向空中移去,封住大城马的瞬移空间,然后才是比试开始的天雷炸响。

苍穹上登时风云倒卷,天地灵力疯狂地向新贵马的身上涌去,威压暴长无数倍,已完全超出天马的战力,仍在猛增,似乎整个天际都被调动起来,准备最为凌厉刚猛的一击。

这是苍穹之力,碾压当面一切的力量,出手便不留余地,欲将大城马全部一击而杀!

一万五千匹新贵马此时就如一只静止的擎天巨掌,凝聚着力量,待劈下时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大城马被死死地压制在地面,马蹄深陷冰面,整个仙湖都咔嚓作响,即使想逃出也不可能了,比试将在一瞬间完成,只能等待巨掌砸下的那一瞬,时间极短,可能连疼痛还没觉察到就已魂飞魄散。

突然间,群山在震颤,大地轰鸣,如天雷在大地中蕴酿,震荡的冲击波迅速向周边扩散,继而数万里内同此一声……

仙湖上冰面碎裂,一座座冰峰缓缓升起,将大城马护在峰底向上刺出,迎“巨掌”向上,锋锐的尖刺寒光夺目……

周边的奇峰向上暴涨,一道道白气氤氲间,怪兽的躯体逐渐凝实,眼中再无奇峰,而是真实的怪兽,都是被镇压于此地,多少年来第一次显露出实体,被锁住的仙人就跌坐在它们的身上。

怪兽仰天暴吼,硕大的身躯向湖上隆隆走来,遮日般的巨爪抬起,向新贵马的头顶罩下……

远山一道道黄芒顺山脊而走,随即化做一条条蜿蜒的游龙,一跃而出,从半空向赛场压来,有多少座山就有多少条巨龙,将大地的触手延展至半空,龙尾拖于地上,其力永不会枯竭……

游龙上苍松古树也化做一条条虬龙,向苍穹嘶吼,向侍者隐身的云层待势欲扑,游龙便是它的力量之源,同样没有穷尽。

席卷大地的威压展现,那是完全不同与天威的力量,深沉、厚重,无穷无尽,是一切威力的根源,如果天威是矛,它便是重盾,能抵御一切锋锐的巨盾,无坚可摧,要将其毁去,便要毁掉整个大地。

天威中一股力量被抽出,那是天地间的大地之力,再不受天威所控,反而与苍穹之力形成对抗,因为大地当面,自己就是它的子孙,决不会有其他的选择。

仙湖生出的座座冰峰,自下而上向每一匹新贵马刺去,锋锐无匹,狂暴的威压,已将马腹刺出淋漓的鲜血。

怪兽的巨爪自上而下,狠狠地向天马砸下,毁去对方的天马,就是完全撕破脸面,只以天与地的对决出现,斗马将变成修士间的决死!

现场和羡天的各大城都在紧张地关注这场决斗,双方都没有退路,此战的烈度和广度都将超出控制,天与地撕杀谁能赢?没有人见过。

“道友好手段,不知是何方神圣当面?”

正当地与天狂暴的战力互撞之际,一道神光出现在苍穹之上,一个虚影负手而立。

新贵马形成的“巨掌”威压散尽,苍穹的战意既去,首先摆明了罢战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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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仙与神的界限

大地轰鸣,群山震颤,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小友遇险,老夫出此下策,还望界主见谅!”

说话间冰峰下沉,露出峰下护住的天马,怪兽向后退去,向下一沉化回奇峰,游龙飞回远山,身形与群山叠合一起消失不见……

一切都回复仙湖的原貌,新贵的天马也徐徐落于冰面,双方天马的杀伐之意尽去。

神光中的那人望了一眼,俏公子便缓缓飞出立于半空,他有些紧张,强自镇定……

“是他吗?”

“是!”大地又是轰鸣。

神光中的那人望向俏公子:“不知此次大比,公子所求何事?”

俏公子连忙当空拜下:“小的只求族人有块牧马之地即可……并非要战……”

神光中人道:“既然能牧出如此神骏的天马,所求太低,羡天中灵草场八成归你等所有,他人不得染指,包括侍者,你可满意?”

早已恭立身侧的三名侍者面色灰败,不敢发声。

俏公子又拜:“小的们不敢贪心,只需能保住赛前的灵草场便可,还请界主大人收回成命!”

神光中人道:“既超出所愿便无需再改,不知道友以为如何?”

大地轰鸣:“界主仁慈,老夫代小友谢过,从此羡天内再无老夫此人!”

神光中人点头:“也好,道友若至,还请事先知会一声,以免有礼数不周之嫌!”

大地不再回话,轰鸣震颤之声渐息,似乎神祇已然远去,以此来向界主表示诚意。

神光中人望向俏公子:“命尔等便将此次比试的天马送往上界,再赐浮岛一座!”

一座仙山从天际落下,灵气浓郁,浸人心脾,灵草植物茂盛,是座能飞行的灵草场,如同一块大陆,神奇玄奥……

一匹匹天马不由自主地升上浮岛,十余万天马落下,浮岛仍不显局促,竟也是空间宝物。

天马站定的一瞬间恢复了自由,却不敢奔跑,界主面前人马都不敢失仪。

神光划过天际,界主和侍者都已消失不见,一道谕旨缓缓飘落于俏公子的手中,那是灵草场归属的旨意,握住的瞬间,一块金牌悬在眼前,是前往上界的度牒。

……

麒麟峰的洞府内,画仙缓缓道:“你才是地下那人口中的小友,你也要去往第三重天!”

李尘枫皱眉道:“我不去,这里挺好,再说还要接红线!”

画仙道:“由不得你,因为我让你接的线就在上面,洪老那里将会很忙,根本顾及不到你。”

李尘枫苦笑:“似乎这回是我赢了?”

画仙冷笑:“不用提醒,你我于上界再兑现承诺,别再耍小聪明,界主给的好处,我会让他收回!”

“不去!先兑现承诺再说,你如今筹码尽失,只能先给我甜头!”

画仙一愣,竟忘了这小子是借势的祖宗,有背后那人撑腰,真不能将他的兄弟朋友如何,反而自己要求着他,可教他画马

太羞辱人,能活活气死。

无奈将一枚玉简抛了过去,道:“以你的修为根本领悟不了天地法则,这些心得自己慢慢感悟吧,数十年内你画的马只能是缺心眼!”

李尘枫笑道:“缺心眼的马好啊,听话,就象我一样,让上天绝不入地!”

画仙心情很不好,身形隐去,再不想和他说上一个字,从未有过如今日般的挫败感,还居然是修为低得吓人的东西,千万别让人知道,没脸啊……

李尘枫见他离去,当即将神识打入玉简查看,对天地法则毫无概念,打死也不敢到上界走上一圈,那里离上苍更近一步,危险随时会降临己身,如今就又不同了。

玉简内记载最多的是画仙对绘画修为的感悟,只有小部分是对天地法则的明悟,还是穿插于绘画技法之中,晦涩难懂,而且语焉不详……

只知每人对天地的明悟都有不同,以师尊对弟子式的教授根本行不通,因为师尊的感悟只能是他自己的,只能告诉哪里有路,但能走出多远全靠弟子自己。

李尘枫思虑一番,决定以最笨的方式来感悟,以画入道,再以道引出天地规则,去明悟其中的点滴。

天玄大陆时也曾涉猎过绘画,很快就放弃了,因为只有寿元将近的大家的画作才值钱,等自己成大家时早就饿死了,还是女红更实惠一些,绣出就能换钱!

不过两者的相通之处还是蛮多的,精细致微的观察,纤毫毕现的呈现都是最基本的,第一个要画的是一条青龙,望上一眼,龙身便呈现于脑海,身躯庞大。

李尘枫两指一拈,一支画笔便炼出,握于手中,以五行之力为墨,简单至极,若是画仙见了能瞪出眼珠,他当初学画时才是普通的仙墨,数度晋级后才悟出用五行之力点墨,而这家伙直接就跨入中级阶段,只有叹气的份。

空中便是画纸,一挥而就,一条青龙浮在洞中,比以前炼的那条龙更加的精细入微,只是没有神魂,显得精神不振,不过这不是重点,玉简告诉他此关已过。

一头白象又浮现在脑海,李尘枫画笔一挥又是轻松过关,接着就是狮、虎、狼、雀、虫,一个比一个小,难度却越来越高,从记载中得知画仙全部通过时,耗时达七年,而他却连半个时辰都不到,直如作弊一般。

只有他自己知道绝非侥幸,而是女红、炼器一路走来的厚积薄发,其实比画仙走的路更长更艰……

此时他有了第一个感悟,天地法则不在于其大,而在于细微之处,细微所在才是天道的藏身之地!

李尘枫继续画着,闯了一关又一关,从有形到无形,再到虚无,笔下已看不到任何实体,可是五行之力却消耗得越加巨大……

他只能凭感觉去明悟,就象推开一扇扇门,去掀起遮住天道法则的那层无形的轻纱,一层又一层……

于是他遇到了第一个阻碍,自认已深挖到极至,可是最底层只有若有若无的气旋,再无所见,根本见不到画仙投射出的那些丝线,那是他的解读,其实在别人眼里,未必是那种形态。

“大地之母对天道或地道的理解最深,不知又会是什么样的形态呢?”

李尘枫心念一动,已站在存放大地之母的空间之外,黄少年已能够和其沟通,心念再动时“父子”便为一体,丝丝黄芒散入,去观察大地之母的形态。

如绘画时那般,一层层剥落外层向里延伸,许久,眼前所见让他大吃一惊,大地之母如同一个硕大的线团,缠满了丝线,无穷无尽,就如同无垠的大地上布满丝线根本看不到尽头!

这些丝线并非一条,又是个无穷大的数字,因此“线团”也可看做,无穷的线头插满线团,应该有规则却又找不到规律,凌乱中有序却找寻不到,本身就是规律。

李尘枫试着往一根线头再剥下去,突然一股心悸遍袭全身,随即头痛欲裂,差点心魂失守,连忙打坐调息,许久才恢复平静,之前的感觉居然是一种窥探别人隐私被打了出来的感觉。

“每一个线头应该就是天道规则,而天机不可测,所以被打了出来!”

他反而兴奋起来,居然如此快就找到所在,可是如何才能偷看下去呢?

想了许久,觉得这些规则就蕴藏在大地之母的体内,那么便是其自身的感悟,自己身为子孙看看应该能行吧?关键是得到“老祖母”的认可!

他将黄少年修出的大地之力尽数向大地之母散入,去消解可能的敌意……

不久一种温馨、慈祥的感觉涌入心间,那是老祖母的善意,他连忙将尊崇、感恩、终见祖宗时的狂喜,总之万千感慨去裹住涌来的那种感觉……

无需所谓的认可,当他再向那根线头望去时,那种心悸的感觉再没有出现,如同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家中”又何须偷偷摸摸?于是他便轻松下来。

李尘枫不知道的是,他早已进入了大地之母的体内,此时就在一个“线头”内打坐,第一次感悟着一条天道法则……

其实天道、地道本就不分彼此,放之于万物皆准即为道,是天地的本源看不见摸不着,与构成天地的五行元素不同,是虚无中的规则,而五行却是实体。

在常人眼中五行本就是虚无飘缈,而天道规则却是虚无中的虚无,更是难以发现和修炼,因此神祇与常人的区别就在这里,而领悟得多少,便是神祇修为的高与深之分。

“原来如此,能运用这些规则就是神通,对规则理解得透彻神通自成,反之却不尽然!”

李尘枫的领悟之力惊人,与他的学识和经历密切相关,这是唯一能与大能比拟的地方,随即更深的明悟出现……

修士修炼只有修到高深处才能领悟到天道规则,因此给人的印象就是灵力修为高深,方才具备天道神通,其实这只是表象而已。

神祇生而便具神通,只是天道规则本就存在体内,拿来就用自然神通广大,而修士经修炼才能悟到,所以便为仙,自己一直仙神分不太清,根源就在这里!

“如此说来,修为不高阻碍不了自身拥有天道神通,老子一样能成为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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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 从天之上

道天行第501章从天之上李尘枫顿悟,随即又有些脸红,骗了“老祖母”进来,就如偷窃一般,偷的是时间,感悟天道规则的时间,而这个时间该是多长自己都不知道……

数十年?或者百年、千年?不同的修士又有不同,或许直接就是他们一生都无法感悟得到!

既然进来那就尽量多感悟一些呗,反正是自己家,李尘枫一个个去感悟,每明悟一条,再望向丝线时就更加的清晰、透彻,深层似乎又出现一个个的点状物,那是天道规则更深层次的规律,没有止境。

对万物的探究不必过细,否则反而是止步于极至,眼中再无他物,李尘枫很明白其中的道理,先“粗略”领悟一下,够现时用就行!

他又感悟了几十条,觉得进入了一个瓶颈,便拜别了“老祖母”回到洞府之内。

“画马又何须笔墨?规则为笔,规则也为墨,天马自成!”

李尘枫袍袖一拂,一匹神骏的天马渐渐浮现,比那些雷马、灵兽马更加的威猛,目光明亮、深遂,竟是也自带天道规则,出现时便能称之为神马,生而自带神通。

他一拂间含有千万道的笔触,五行之力、天材地宝、无限的生机都在那一拂中落下,也可说画与炼一体,神魂同时生出,单以画之一道,已远远超出画仙的修为,也不知仙神界中是否有人能超出。

“或许再无需消耗时,对天道规则的领悟方能大成……”

李尘枫叹了一声,天材地宝的损耗居然让他有些不满,若是画仙在旁能气得身死道消,穷其大半生的修为,竟不及他一月之内的明悟。

他想了想,袍袖再一挥,又是一匹神马立于洞府之内。

“去孟氏牧场,替我照顾好翠羽和老书吏,让他们不要担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两匹神马有些不舍,仍是点了点头,便在洞府内消失,高深的撕裂空间的修为,就连之前的李尘枫都大为不如,若遭险境,翠羽和老书吏应有一逃之力,让他放心不少。

一幅投射悬在空中,他检视自己有多少衰运缠身,结果让他气得不行,此时的自己就象是个人身线团,密麻麻不知凡几,另一头伸向了虚无,是各种天道规则的源头。

“老子这德性画仙怎么会不起疑?明摆着是人魔啊……”

李尘枫口中呢喃,很是不解,良久才明悟过来,或许有对天道规则的感悟,才能见到相应如丝线般的形态,所以在洪老、画仙的眼中,自己还是挺干净的。

“幸好界主没见过老子,就算他自己看不到,上苍也会有法器给他来显示丝线的多少,好悬啊!”

李尘枫吓得浑身是汗,若不是修炼了“大地吾身”,能躲在远处施展,自己肯定会现身一战,那时就真的没命了,衰运敢情一直在引诱自己,真是坏透了!

他立即便着手斩断那些丝线,结果艰难无比,还是受限于对天道规则的明悟,无奈记住细微的差别,去“老祖宗”家里寻找,明悟了再出来斩断,而“斩断”其实就是对天道规则的反向破解……

结果又用了一个多月,才将身上变得干净一些,不过也够了,谁都不会认为以自己的修为具备自行斩断的能力,若真是都斩断的话,反而会大祸临头,因为世间就不存在“干净”的人。

走出洞府,俏公子正焦急地等在那里,见到他却不禁一愣,此时的李尘枫锋芒尽去,气质却更加的超凡脱俗,居然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可是深邃的目光又有被他看穿骨髓的敏锐,两者却能和谐完美统一起来。

“你又经历了什么?修为未涨,可怎么就觉得可怕呢……”

李尘枫轻笑:“怕就回去,我带人去送马!”

俏公子瞪眼:“想都别想!离开你一会儿,最精彩的肯定会错过,照你的意思都去接收牧场了,只留一万牧人随行!”

“接收顺利吗?”

“那帮新贵痛快得很,不该交的也交,直接就回绝了,依附于他们的马队也想转过来,我没让接,这种人只能坏事,不值当!”

李尘枫点头:“不错,成了亲知道动脑子了!”

俏公子得意道:“那还用说,如今岳父待我,如同对岳父一般,当真是恭敬得很……”

李尘枫大笑,向浮岛上飞去,听俏公子说起得意的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感悟天地法则时外面发生的一切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孟族长成为除俏公子以下第一人,其他族长主动将最好的灵草场奉上,他也不贪,不该拿的绝不拿,原来的那个灵草场成为圣地般的存在,“羡天盟”的高手秘密将那里保护起来……

而翠羽、老书吏两人仍然劳作,并没有特殊的照顾,目的也是保护,一旦有变,第一时间护其撤离,孟女搬了过去,比邻而居,过上难得的清静日子。

浮岛上一万名牧人恭敬而立,都知道“柳一抽”才是真正的幕后功臣,能随护左右也是经过一番私下的比试,方才取得资格。

这些人虽少可战力相当惊人,常年处于恶劣环境和艰辛劳作,决不是大城里的那些仙人能比拟的,尤其是马上的群战,更令人畏惧!

十万余天马在灵草上奔驰、嬉戏,全然没有了之前的血腥厮杀,相处融洽……

浮岛集空间与飞行灵器于一身,俏公子取出渡牒,一道金光射入,浮岛倏忽间便在原地消失,向第三重天的关口飞去。

洪老终于没有出现,只说了一声要去第三重天接线便再无音信,接线就说明红线断了,不用说也知道是画仙使的坏。

李尘枫去送马,“恰巧”又撞上,扔给童子来接似乎也属正常,到时候肯定别的地方又断了,洪老不给也得给。

他对红线的两头是什么,开始还有些好奇,时间一长便再无兴趣,管你连着星辰还是风筝,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根本无意和上苍作对,破坏这些天地规则又有何用?

画仙先兑现了承诺,给他接错根线份属应当,知道两头连着的是什么,反而怕下不去手,就算洪老告诉自己,也要捂上耳朵!

浮岛上下起了灵力雨,淅淅沥沥,飘洒在人和马的身上,众人连忙打坐吸收,李尘枫没动,有些紧张地等待,终于有丝丝的雨丝落在身上,比别人都少却也让他高兴不已,这是衰运减弱的征兆。

终于能如正常修士般在天地间行走,令他倍感惬意,不过不能骄傲,还需加快领悟才行。

浮岛飞行了数日,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型的牌坊,上书“从天界”,内外皆是仙雾笼罩,飘缈神秘。

牌坊下两队神兵检查来往的仙人,凶神恶煞,稍不如意就将人锁了,让仙人们颇为紧张……

一位神将手持一面铜镜,向仙人们照去,只需眉头一皱,神兵便抛出索链将那人锁了,不由分说就扔进一个乾坤袋中。

李尘枫知道那面铜镜就是窥视仙人气运的法器,稍感不妥便拿下再说,不过此时的他已不再为些而担心。

“怎么迟了这么些天?”

那名神将把渡牒抛还俏公子,埋怨了一句。

俏公子陪笑道:“为等一批好马给耽误了,还请神将大人多多包涵……”

那名神将用铜镜将整个浮岛都扫了一遍,并没有让他觉察到异样,挥了挥手放行。

浮岛一闪,从牌坊下飞过,硕大的浮岛此时显得如此渺小,如同苍穹下的一只雀鸟掠过。

从天界是上苍第三重天,所谓从天已极接近真正的天界,羡天内的大城,在这里都变为一座仙山,悬浮于空中,灵气匹练而下,如瀑布般向下泄去,一道道长虹来往于仙山之间,如梦如幻……

浮岛上的人和天马都惊讶地望着这一切,也难怪和这里比起来,所有人都如乡下的农人一般,不知所措。

渡牒的金光自行指示着浮岛飞行,来到一座仙山,在仙山底部的一个栈桥前停泊,峰顶一道蓝芒射下,便形成一个硕大的光罩,将浮岛完全封闭,只余和栈桥的连接处,留有一个出口……

一道神光从外射入,一匹匹天马便腾空而起,顺神光飞去,无需点算,自行交接,渡牒上显示出收到天马的数量和名号,与所出天马丝毫不差,以便回去复命。

随即一股神秘的力量一推,浮岛一荡而开,向下一个交接的仙山而去……

俏公子无力道:“这是把咱们当贼来防了,咱们象吗?”

李尘枫笑道:“不是象,根本就是,个个眼睛都是东张西望的,仙气总要吸上两口啊,所以没防错!”

众牧人大笑,荀武道:“老子还不稀罕呢,牧场才是自己的家,想跟咱换,我还不乐意呢!”

李尘枫好奇道:“当初你属于买一,我是送一,怎么这会儿认家了?”

荀武憨笑:“没被卖时打死都不会当个牧人,谁知这苦中居然带着乐,心里总是甜滋滋的,早知道如此,自己就打包送过来了!”

有人拆穿道:“不是牧场甜,是族长的千金甜,知道他和盟主走得近,有四五个族长提亲了!”

李尘枫忽然觉得有点怪,往常这种麻烦事总能转着弯找上自己,如今这是怎么了?不喜欢盟主,改喜欢手下了……

第502章 浮岛砸下遭人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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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公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事我也觉着怪,以为到了羡天,你的娘子军又该扩编了,谁知到现在还没动静,让孟女去诈几回,你猜她听到啥?”

李尘枫没有问,俏公子越问越n瑟,他不说反而会把自己憋死,果然就听他滔滔不绝起来。

以俏公子对兄弟的了解,连孟女都得严防死守,生怕媳妇儿移情别恋,可是一点端倪都没发现,反而来了兴趣,让孟女去挑起话头……

此次斗马大会,和马队同来的女子有不少,比试完了便常聚在一起论英雄,第一英雄自然便是柳一抽,一路上的惊心动魄都看在眼里,于是女子们最看重的安全感达到极值。

可当孟女问起时,居然尽皆摇头,再问为什么吧,就又都是一脸茫然,明明觉得倒贴都该往上扑,偏偏心底告诉她们不扑比扑好,似乎注定有缘无份,这位根本不是你的菜,一有念头就给你掐灭的那种!

李尘枫放心啦,这才是该有的状态,弄得自己整天神经兮兮的,见了女子都不敢正常交往,就好象自己娘亲是月老一般,拼命把红线往儿子身上捆,生怕自己出去闯祸,用家事困住,看你还往哪里瞎跑?

他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怕不是亲娘真就是月老吧?父母在冥界的生死簿上从没出现过,就绝不可能是凡人!

若是神或者神的侍者还真有可能,给历经坎坷的儿子一些补偿,非常附合人情,而且极象女子的手段,男子不会这般心细,如今遭遇衰运这才破掉了“桃花劫”。

总算不幸中的万幸,不过千万别回去才发现“娘子军”都改嫁了,那时就能哭死喽!

“这事真要探查一番!”

李尘枫心中暗自思忖,不过到哪里找月老却让他犯了难,自己同样是接红线,奈何只是接断了线的“风筝”,这也不搭界啊,再见到洪老得好好问问才行,他一准知道!

浮岛就这样飞行了一个多月,以撕裂空间的速度疾行竟也要如此久,可见从天之大,每到一座仙山就收去数量不等的天马,从天马的数量和品质上来看,这些仙山在地位上相差不大,没有地位突然彰显的出现。

此时,浮岛上的天马越来越少,仙山间的距离也愈加的遥远,数日都不见停泊点,也不知到了哪里……

在无垠的天际中飞行,没有速度感,浮岛如同静止一般,众牧人终于适应了这种无聊,静静地打坐。

李尘枫忽然有一种心悸,站起身来四处巡视,俏公子觉察到他的不安,连忙跟上。

“祖宗,你感觉到什么?”

李尘枫缓缓e头:“不知道,就觉得那种心悸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象是死亡临近,可又不是,让人费解!”

“来自于什么方向?”

“无处不在!”

突然,苍穹上再非湛蓝,风云暴涌,巨大的阴影罩在浮岛的上空,隐约间两根无形的手指出现,轻轻地一拈……

登时浮岛如遭禁锢,就连渡牒上的金光都被慑去,悬在空中如同死物般灰败。

浮岛所在的虚无空间从边缘处碎裂,一同被慑起,迅速地移动,快得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一片……

浮岛如同空间内的水滴,剧烈地e晃,人和天马都是天旋地转,继而开始呕吐,成为修士以来从未有过的经历……

轰……

浮岛所在的空间轰然砸落,剧烈的震荡将人和天马甩了出去,想要脱离,却被巨大的吸力吸附,向下急坠……

扑通声不断,人和天马终于落到了实处。

“全军戒备,准备迎敌!”

李尘枫大声下令,一万牧人飞身上马,齐刷刷擎起手中的锋刃,将他和俏公子护在当中,马头向外严阵以待。

然而哪里有什么外敌?一个人影都不见,众人似乎挺立在一座仙山上,随即浮岛轰隆一声落下,砸入在仙山的一侧,扬起些许烟尘,晃了晃就不再动。

众人引以为傲的浮岛,此时小得如同一个小山丘一般,有些寒碜。

“这是第几批了,还没完没了了!”

“第十一批,不过太小,算半个都够呛!”

仙山上有人说话,李尘枫连忙向上望去,就见数位仙人正指着自己这些人点评。

“诸位大仙在上,小的有礼,不知被哪位大仙扔了来,实非有意冒犯,这是我等的渡牒!”

李尘枫将渡牒射了上去,跟随而上,却被一股无形的威压覆盖不得近前,只得悬在半空等候。

一位长眉的仙人接过渡牒看了眼,随手扔了下来,e了摇头。

“那位看来找不到修为高的了,连牧马的都往下扔,估计想干什么就要浮出水面了!”

其他仙人也是e头叹息,便消失不见,李尘枫大急:“大仙,这是什么地方?我等可是啥都不会,放我们走吧!”

一个回音传来:“这地方现在是什么地方,老夫也不知道,想走随意,没人拦着!”

李尘枫皱眉,话是这么说,肯定出不去,否则仙山的边缘不会一个人都没有,此地已被完全封闭!

俏公子不信邪,命人向外冲去,可是空无一物的天际间,突然现出一个无形的光罩,电芒爆闪,牧人和天马登时倒在空中抽搐不停……

李尘枫袍袖一拂,将电芒收去,人和马这才缓过劲来,哆嗦地飞回。

俏公子无力道:“抓咱们来又不管,这是弄什么幺蛾子呢?”

李尘枫道:“擒咱们的应该另有其人,仙山的原主人才是正主,咱们呆一边看着,有机会走就是!”

从那些仙人的对话,看出了他们的无奈,应该连他们都闹不清楚状况。

“全军立即回浮岛内部隐藏,俏公子去和那些仙人建立联络,一有异动随他们一起动手,不能落了单!”

如今的李尘枫话越来越少,但威严日盛,一出口便让人胆寒,俏公子不敢费话,连忙向仙山顶飞去。

浮岛内有一个超大的空间,本就是用来防范敌军来攻的设置,一万名牧人飞回时,空间自动开启,人与马一拥而入,便又关闭。

李尘枫袍袖一挥,屈塔率一万余名“决死军”便出现在牧人的面前。

“以闻太师的练兵之法,将这些牧人变成铁板一块,立即开始!”

牧人基本属于低阶的仙人,在羡天内从没见过亡魂,任是修为相仿也是吓得汗下,不过“盟主”有令也只得硬着头皮接受训练。

决死军人多,便一对一先教授最基础的阵法,然后才是合练。

李尘枫交待完后,便回到大吕钟皇内,他要“画马”,从此次从天要大批的好马,让他感觉到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原因,在从天内神马将会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自己没有理由不先备下。

一路上他又明悟出十数条天道法则,此时再“画”出的天马,在神骏和战力上都将有大幅的提高。

自从“大地吾身”小成后,他将大地内的至宝搜刮一空,连几大仙湖的灵水都没放过,湖底上升,水平面不变,就让大吕钟皇内出现了一方巨湖,灵草也没放过,一望无垠的灵草场,比“羡天盟”最大的那个还大,而且自成循环系统!

他想了想从天内的环境特点,将自己所拥有的至宝细细地梳理一遍,选出天马应该具备的战力,袍袖一挥,画出了第一匹战力超强的神马,一试之下,大感满意,便开始大批的画了起来……

一声声低沉如雷的马嘶传来,一匹匹神马从空中完全显现,目光狂猛暴厉,如同灵兽中大兽般的存在,一跃便投入仙湖,融合修为,同时吸收着灵兽的血脉之力……

李尘枫一连画出了五万匹天马,以决死军和牧人的两万多人来算,要确保一人双马和战损神马的替换要求。

然后他又开始炼起了甲胄,同样将自己最高的修为发挥到极至,要将决死军武装到牙齿,要能与神兵有正面对抗的实力,敢惹老子,神兵照灭不误。

只有在炼制灵兵上,他有了一些犹豫,如何能将人、马、甲胄、灵兵,完美地结合成一件杀戮的法器呢?

除了人,炼的这一切都是世间绝无仅有的,那么组合起来也应是独一无二的,防御时能挡下天下至强的攻击,攻击时摧毁至强的防御……

“那么,便应如此!”

李尘枫似乎陷入了癫狂,头脑高速地运转,炼出了天马行空想象出的灵兵。

随手挥出,空间内一片金芒爆射,心念一动,自己便金芒暴闪如同本就是灵兵,惊得仙湖中的神马都是一阵骚动,惊惧地望了过来,不知怎么就惹“爹”不高兴了。

一切做完,他渐渐恢复了平淡,锋锐敛回体内,回到了浮岛地下空间,俏公子一脸苦笑地等候在那里。

从他口中得知,仙山上已如一个巨大的兵营,百万仙人正顶盔贯甲操演阵法,如自己这般遭遇的先后有十批仙人,都加入了进去,唯有自己这些人根本都不看一眼,反而怕连累了他们整体实力。

总之一句话,你们自生自灭!

“那就别怪老子无情,战事一起,趁他们自顾不暇,冲出那个光罩,向从天界关口突围,敢拦者不管是谁,杀了再说!”

李尘枫的狠厉,令俏公子不由一颤……

第503章 仙人的法则

道天行第503章仙人的法则俏公子听他说起过感悟天道法则的事,难道明悟让他心境大变,再无情理可讲,只以杀戮定胜负?这位兄弟越来越让自己看不明白了……

李尘枫望向众牧人:“从今日起你们必须忘记自己还是人,要冷血,比亡魂还要阴冷,军令所指无人不可杀,在从天内只有杀死对方才能活,知道吗?”

一万名牧人虽有些不解,不过仍是轰然应命,数日的严酷训练,让他们明白只有听命才能活下来。

“从现在起进入大吕钟皇,熟悉你们的战马、灵兵和甲胄,待命而出时,没有叫停,就不能停下你们的残忍杀戮,直到生命终结为止!”

李尘枫袍袖一挥,两万余决死军和牧人便站在神马的面前,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这还是天马,还是灵兵吗?

新一轮的训练开始,俏公子也要融入训练,一支恐怖的精锐迅速地成形……

此次送出的天马,还余二千余匹,如今看来已经不适应新军的战力,李尘枫便将其放入大吕钟皇的空间内,待危机过后再行提升战力。

天道法则中有一条让他印象尤为深刻,谁强法则就由谁来定,道理讲不通,老子就将你打通为止!

李尘枫一人站在浮岛的外面,无需探查,山顶仙人的操练尽收眼底,半生的安逸、闲适让他们面对即将到来的危机不知所措,还停留在单挑敌手的理想状态之中,不死上一半以上,根本不会醒悟。

数日来,又有数个浮岛被砸下,比自己这座浮岛大得多,被仙人们很客气地迎了上去,山底仍只有牧人这个不受重视的浮岛孤零零立在这里,和上边比起来,他反倒觉得自己这边更加的安全。

这一天,李尘枫再次感觉到那种莫名的心悸,这次是死亡的危机,立即命焕然一新的决死军停下训练,待命而出。

决死军顶盔贯甲,飞身上马,静默而立,如死神等待收割生命。

突然,苍穹上一个空间向仙山射来,凄厉的尖啸震耳欲聋,被禁锢住的仙山,避无可避,只能等待砸下的命运……

“敌袭!众道友随我升空御敌!”

那位长眉的仙人大吼间已立在光罩的下方,随即一道道长虹向上飞出……

那个砸下的空间越来越大,已能看出里面又一座硕大的仙山,百万修士手持灵兵,赤红的双眼狠狠瞪来,似与此地有不共戴天之仇。

轰……

那个空间终于与仙山对撞,双方的光罩互相侵入,天崩般巨力形成的冲击波,将底下的仙人砸得大批死去,血肉横飞。

光罩交接处猛然崩裂,形成一个巨形的孔洞,其内的修士趁势一涌而入,手中的利刃狂猛斩下……

哗……

突然自天而降的敌军,如决堤的洪水狂泄而下,摧枯拉朽般击毁眼前的一切,只一瞬间就连山峰都被削去千丈。

万里广阔的仙山如在大海中飘摇,震颤不止,仙山上部登时失守,修士大军士气大振又向中部杀来……

“杀!!”

长眉仙人率最高战力终于截住后继的修士大军,终于砸出了第一掌反击,冲下的修士被狂猛的灵力击杀数百,登时身死道消,血雨飘落……

“老夫来战你!”

一声大吼传来,一位虬髯修士大踏步冲来,隔着万千修士就是狠狠一掌劈下,长眉修士抬掌迎上。

轰的一声暴响,万丈范围内再无人可活,一片片皮肉被撕下,白骨裸露,随即炸开,和着血雨散向八方……

修士后军受阻,终于让仙人的压力为之一缓,一队队冲出,向大山中部的修士反击,哀嚎、暴吼声登时响彻空间……

两个空间相撞,天然就是上方空间占据优势,修士紧随狂猛的冲击波杀下,仙人却要避过冲击波再去迎敌,这一缓就是生死的间隔,两军已然极近,如热油倒入了沸水,登时炸裂,连缓上一丝的机会都没有。

大战以最惨烈的方式暴发,实力相差太大,死相尚可忍受,可偏偏战力相近,这时反而更为惨烈,双方贴得极近,都失去了闪躲的空间,一拳下去周边千丈内非惨死即重伤,也不管是敌是友,斩杀身遭的一切活物就是,比凡人的群殴更加的残忍、噬血,开始即混战,越演越烈,残肢断臂漫天狂舞……

李尘枫看了一会儿,便将双目移向禁锢空间的无形光罩,不禁眉头微蹙。

双方如此惨烈的厮杀,都不能让光罩有一丝一毫不稳的迹象,反而将鲜血和残肢断臂弹出,形成遮天的巨型圆球体……

而球体却是以仙人、修士的血肉围成,鲜血狂洒而下,如瀑布形成的雨帘,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场景,如两头被困的巨兽互杀,直到一方倒地身死!

李尘枫运转“大地吾身”,仙山轰隆隆闷响,一根根硕大无比的尖刺向光罩刺去,没有死角,漫天而刺,就是要找到光罩最薄弱的地方,率军冲出。

轰轰……

不断的撞击却只引致光罩的频闪,仍是不损分毫,反而向尖刺射出电芒,将其轰碎。

“再来,不信你如此坚固!”

李尘枫心中发狠,突然一根擎天的巨柱从仙山中冲出,横向朝刚闪过的电芒撞去,巨大的轰鸣声,让誓死拼杀的双方都有了刹那间的分神。

咔嚓……

擎天巨柱的顶端将光罩撞出一个极小的裂纹,仍然刚猛地继续推进,不顾山石化做齑粉落下,一往无前,仙山身形变幻,高度在缩小,所有的山石都向那里狂冲,直到冲出缺口为止……

终于冲撞出一个磨盘大的缺口,山石猛然一冲挤出了光罩,如暴发的泥石流,在天地间平行向前,如刺出的一根长矛……

“咦……”

苍穹上一个寂灭的声音响起,似乎对此难以置信,随即一根无形的手指落下,“长矛”一点即断,轻轻一拂便将缺口抹平,整个圆球体电芒流转,光罩的防御登时增大数倍。

那个寂灭的声音似在呢喃:“不得破囚笼,只能作困兽之斗!”

仙人、修士都在惨烈拼杀,没有人注意,只有长眉仙人、虬髯修士眉头一皱,手上却未停,第三个人就是李尘枫,些时冷汗大冒,心中似有明悟。

“娘的,灵兽厮杀玩腻了,拿人来代替,这还是世人敬仰的神吗?”

李尘枫恨得咬牙切齿,既然冲不出囚笼,就只能一战!

他再度运起“大地吾身”,仙山轰鸣间突然向上暴涨,山体变得修长起来,被削断的山尖再度出现,向两个空间的连接缺口砸入……

轰的一声巨响,仙山的大半刺入上方空间,直抵空间的中部,将悬于那里的仙山也刺得连接为一体。

紧接着两座仙山如怪兽般伸出无数的石臂、石手,向修士狂砸,十数万修士被劈得血肉横飞,当场毙命,双方优势登时互换。

若是普通的大山,绝不会造成如此大的死伤,而仙山却是天地蕴育的灵山,其内灵力威压的爆发,就连神都不敢直撼其锋,自然令修士束手……

就连长眉仙人和虬髯修士都受了不轻的内伤,连忙闪到一旁小心应付。

仙山的狂怒将两军甩了下来,终于使混战减缓,双方拉开距离,隔远了暴轰,但死伤却大为下降。

苍穹似乎怒了,传来一个声音:“只能以战力互拼,不得借助他物!”

倏忽间,一根无形的手指出现在上方的空间,在仙山上一点,仙山的石臂石手登时崩碎,四处激射,狂暴的仙山如被抽去了脊梁,向下一顿,晃了晃完全静止下来,那股神秘的力量极速地向下传递而来……

李尘枫眉心的天眼微睁,就见那根无形的手指落下时,无数道丝线缠绕而下,那是天道法则的形态,竟然瞬间破去“大地吾身”之法。

可惜的是两座仙山都只是万里方圆,大地之力有限,如同浮在海中的岛屿般没有根基,否则要破去并不容易,若是在连绵的大地上,能和上边的那人狠斗一场,此时也只能散去神通以免受到可能的伤害,哪怕这种可能性很小。

“那便等你们杀个痛快,老子避开就是!”

李尘枫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万里之遥,仍是没有速度的瞬移,并没有受到神通被破的影响,本就是大地,何来距离之感?

俏公子长叹:“咱们这是被谁惦记上了?非让杀个你死我活!”

李尘枫沉吟道:“两根手指分属不同的主人,第一次不准冲出囚笼,第二次不准借助大地之力,这说明两人没仇,神智清醒得很,可又不象为了看杀人解闷,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俏公子无力道:“你居然还有心思猜他们玩的啥?长眉那边若败,咱们也不好过,你真不打算出手?”

李尘枫冷冷道:“我跟他又不熟,等杀得都力竭了再出,两边皆不敢拿咱们怎么样!”

俏公子:“风子柳兄,你现在变得有点吓人,心又冷又狠,我都不敢叫你祖宗了……总要陪着小心说话……挺累的。”

李尘枫道:“习惯就好,这里的人只认绝对实力,眼中没有是非,再用拯救苍生来说服自己根本行不通!杀人夺取对方的修为就是仙人的生存法则,我象是回到了兽界,便以此看待所有!”

第504章 神祇的棋子

苍穹上的话语,终于让两军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知道这种厮杀毫无意义,可还是无法停下手来,使尽全身的修为狂杀,心中却清醒得很,似乎身为扯线的木偶一般,根本轮不到自己支配,只有身死才能终止!

厮杀由不得自己停下,更不能后退,两日后,两百万大军惨死六十余万,终于还是分出了胜负,虬髯修士和长眉仙人已拼至灵力所剩无几,双方都是最后一掌砸出,轰然相撞……

虬髯修士倒飞出数百步,而长眉仙人如断线的风筝般,一坠而下,竟连山尖都避不开,狠狠插在上面,挣扎了数下便一动不动,一团神魂冲体而出,随即消失不见……

虬髯修士勉强在空中站稳,大手无力地向仙人军一指。

“杀!”

数万修士从上方空间瞬移而下,竟是虬髯修士留下的最后手段,也是压倒仙人军的最后一棵稻草,一路掩杀而下,再无仙人能抗,都已是疲累欲死,任人砍杀,悲愤惨笑……

“决死军,给我杀!锋刃所指再无活人!”

仙山的边缘,一万余里外的一声大喝响彻下方空间,两万铁骑突然出现在空中,黑盔黑甲的武士胯下剽悍神骏的天马,杀气弥天……

黝黑的甲胄似乎能吸尽一切光线,如一个黑洞将光芒狂吸而入,连光罩外的天地都为之一暗……

神马疾飞间,黑甲骑士齐刷刷拉下面甲,登时之前如乌云狂卷的铁骑,放射出万道金光,强烈至极的光芒瞬间便致一百三十余万的双方大军眼前只余白芒,再无所见……

两军立时改用神识探查那支死敌的动向,却见那支铁骑再无半点的暗色,而是如一轮升起的金日,灼热的光芒将所有人的肉身射得曜飨欤购钠3涑庹隹占洹/p>

呼呼……

“金日”中心突然掀起狂猛的沙暴,黄沙肆虐,空间被封死,尽数遮蔽仙人和修士大军的神识,探查范围只及身前数尺,这将是许多人此生所见的最后场景。

极至的危机,让两军同时向印象中最后的铁骑方位,打出自己最凌厉的一击,登时恐怖的灵力威压向决死军迎头暴轰而至……

“金轮斩!”

断喝之下,没人见到的是,两万名决死军人手一只金球悬于掌中,突然炸裂,各一万口浑圆的锋刃飞出,将骑士连人带马裹住,形成一个硕大的金球,金球的每一点寒芒就是一口锋刃,足足一万口,直面一百三十万修士的同时暴轰……

恐怖的灵力威压在亿万锋刃的劈斩下,竟然被悄无声息地斩成一丝丝灵力散开,没能造成任何的伤害,整支铁骑没有缓上一丝,闪电般向前……

“金轮斩合体!”

两万余个金球突然向八方激射,亿万口高速旋转的锋刃,又组成一个巨大的球体,将决死军罩在其内,只是寒光形成的威压就已狂暴得让人绝望。

“金日”自仙山的底部向上射去,身前万物皆无所挡,从两大空间的接合处射入,自上层空间的禁锢光罩下再现,方才悬在那里,金光暴闪,寒芒万道。

所过之处形成一条笔直的真空地带,本身就是一个空间,灭绝一切生物的空间!

只是一冲而过,挡在军前的仙人、修士两军就被斩杀七十万,直到此时第一位被斩之人才如碎片般散落,鲜血喷溅而出,紧接着一个个也是如此,如血海暴涌,直至“金日”前方才蓦然终止。

“收!”

李尘枫轻声下令,轰的一声,“金日”突然解体,化做两万个金球回到决死军每人的手中,旋即消失不见。

整个空间内金芒一闪,向盔甲内射入,金光铠甲迅速暗淡,变回黝黑,胯下一头头怪兽停下狂暴,现出神马的原形……

两座叠起的仙山内外,黄沙倏忽间如一条条黄龙向决死军飞来,略一盘旋,化做两万余条小龙,飞入铠甲内隐去不见。

骑士齐刷刷推起面甲,露出煞白不忍的面容,连他们都没想到会造成如此惨烈的屠杀。

“这还是只以速度掠过,许多手段还没用啊……”

李尘枫口中呢喃,也为决死军的战力所震撼……

神马自不必说,已是天雷、猛兽的合体,瞬移的速度比张奎的独角乌烟兽还快上数倍,自万里外横向瞬移至仙山底部,再向两个空间的缺口射入,总共只用了十个呼吸便完成,而他还只是想试出基本的速度而已,谁知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杀了个对穿……

盔甲同时也是空间宝物,储藏有大量的天雷、金光、黄沙,都是上界的至宝,以天雷轰杀神魂,以金光致盲双眼、融化肉身,以黄沙遮蔽神识,风化血肉之躯,刚才试出的只是盔甲自行散出,根本就没有催发……

“金轮斩”是浑圆的锋刃,本身就是神品初级的灵兵,以天雷、金光、黄沙融入炼制,十万口组合成一个金球,配合盔甲发挥出最高的战力,又能随意变化成天下任何形制的灵兵,结果合体的防御大球,仍是没有催发灵力,就一击而穿,连缓上一丝的机会都没有。

“这还没怎么样呢,应该能杀神吧?”俏公子呕吐完后,觉得该说点啥。

李尘枫苦笑e头,袍袖一拂,浓郁的生机如春风拂过大地,让两军致盲的修士恢复了视力,都震惊地望着空中那支并不起眼的铁骑。

所有人突然发现支配自己必须一战的那股神秘力量竟然消失了,登时两军的敌意潮水般退去,大战完全终结!

“小子,居然以金光黄沙破了老夫的牵引术,本以为是一只过河卒子,谁知竟能当马来使,那便当马来用!”

苍穹上的声音又起,殊无感情,透着无尽的噬血和死意,所有人向苍穹上望去,却是一无所见,正疑惑间,一根无形的手指蓦然落下,在禁锢光罩上轻轻一点……

登时两座仙山轰隆隆互相融入,形成一个新的硕大仙山,巍峨耸立,无形的光罩电芒闪烁,将其整个罩住,空间合二为一。

随即又有两根手指落下,两指一拈,将空间拈起,顿时天旋地转,场景极快地转换,竟以如此巨大的空间瞬移出去,里面所有人都被晃得心神失守,大口大口地呕吐,对时间和空间完全丧失了感知。

不知过了多久,轰的一声巨响,空间落下,强大的冲击波向周边散去,将一个个小的星体击碎,化做流星向八方射去……

众人昏沉远望,竟已身处极至深邃的宇宙之中,亿万星辰散发出点点星光,光线微弱,这里的空间反倒最是光亮,那层无形的光罩隔开了外界的所有。

决死军一直悬在空间的最顶端没下来过,此时望得最远。

俏公子赞叹道:“这就是宇宙吧?神秘、无垠,比我想象中更加震撼,这辈子没白活!”

李尘枫安慰道:“那就多感叹会儿,没白活比活不成可好多了!”

决死军都望向他,有些不解,那位把空间拎来的神,似乎没必要大老远弄来再杀,不是闲着没事干了吗?

李尘枫一指宇宙远处,众人向那里望去,见到一个应和自己所处空间,一般明亮的星体悬在那里,极目远眺竟然有无数多,就如宇宙的繁星一般,煞是梦幻……

俏公子疑惑道:“祖宗,你想说什么,这不是有许多同道吗?咱们并不孤单!”

李尘枫道:“这些空间都有丝线,也就是天道法则连在一起,让我想到了棋盘。”

俏公子有些明悟,哆嗦道:“那咱们是黑子,还是白子?”

李尘枫摇头:“都不是,很象天玄大陆凡人下的斗胜棋,怎么神也拿来玩上了?”

“这种棋怎么个下法?”俏公子更加胆寒。

李尘枫道:“不同的战力代表不同的棋子,然后往棋盘上一摆,咱们可倒好,战力谁大谁小杀过才知,如今摆上准备开杀了!”

俏公子叹道:“怪不得你这么能折腾,敢情天玄大陆的人这么噬杀……”

李尘枫气道:“凡人杀个屁,都是在棋子上写上字,依规则下就是了,那个神是拿这个空间当棋子,之前他在选棋子呢,能一样吗?”

随即又苦脸道:“落子的习惯倒是挺象,拿自己的棋子向对方棋上狠拍,凡人抽出下方的棋代表取胜,可咱们不杀过不知输赢,下半辈子就光剩下杀了,你是真没白活!”

这下决死军都明白了,自己这些人好好地送马,就给抓来和另外十几批仙人组成一枚棋子,可这枚棋子的战力如何,下棋的人不知道不是?就拿两枚棋拼上一拼呗!

结果本方的战力受到肯定,原来以为只能当“卒”来用,这会儿升级为“马”,摆的地方自然就不同了,神也要脸,自然在从天内大有不便,宇宙嘛,随便摆下棋盘,地方还挺大,杀就是!

“这帮仙神都闲出鸟来了,拿真人当棋杀来杀去,这他娘还有天理吗……”

决死军寻声看去,就见那位虬髯修士站在近前,仰天长骂,气不自胜。

连李尘枫都不由一惊,这家伙来得悄无声息,两万决死军早已卸去防御,不知够不够他一掌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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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当棋子的好

道天行第505章当棋子的好李尘枫一个眼色,决死军已悄然将金轮斩握于手中,待命而击,身形向后平移,脱离接触……

“这些小动作对老夫没用,要杀你们早就死了,如今更是不能动上分毫!”

虬髯修士扭过头来,打量着李尘枫。

“之前的死伤谁都不怨,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你杀了七十万反倒活了五六十万,总好过都死了强,众人都是身不由己啊!”

李尘枫见他很是睿智,便点了下头,将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听那人自述,他姓晏名鹤,修为境界为仙神境,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境界,却让人倍感无力……

如此修为竟被上神当棋子来用,也不知该骄傲还是悲催,自己这些人半步涅境都没几个,怪不得让死去的长眉仙人看不上。

下棋的神估计棋子很多,将他和长眉仙人压制了修为来用,还是见面即杀,根本不给他们闪躲的空间,否则杀个几年都分不出胜负,还下个什么棋?其实比修为低的来得还憋屈!

此时对晏鹤的修为禁锢,已经消失,说明当上“马”之后,仙神境修为终于适应了身份,不过也说不准,比其他的“马”低也不一定。

“前辈以为该如何应对?晚辈可是无力的很!”

晏鹤道:“老夫闲云野鹤,哪里懂什么战阵厮杀,我观你这支军修为不高,却是战力惊人,出击的时机拿捏得即准且狠,上苍的神兵也未必能胜,便由你领军,老夫为辅就是!”

李尘枫顺势点头,他想领军自己还不干呢,这种打法,见面就是战阵中近身互搏,术法神通一个是来不及用,再一个就是用了和杀自己的区别都不太大,实在是太近了。

唯一能利用的就是“棋子”狠狠落下时,在上方的修士有天然一冲而下的机会,过后就又成了互砍,以军阵的战法反而更为有效。

都知道情势紧急,两人也不废话,立即召集两军仅剩的五十六万人,讲明情由,开始了整训。

对于修为如此高的修士来说,闻太师的练兵之法并不难,难得只在于配合,改变只知道一味向前冲的毛病,基本也就成形了。

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这些人天材地宝多得是,有伤自己就能治,能少操不少心,反倒被李尘枫巧立名目搜刮了不少。

这支军命名为“从天军”,每万名修士编为一军,共五十六军,灵兵都为刀盾,也由修士依样式自己炼制,都是简单至极地完成。

然后就是阵形的训练,很快也熟练运用,一支在李尘枫看来修为惊天的大军至此握在手上。

仙神境高手晏鹤给李尘枫压阵确实为辅,唯一非他莫属的任务是望风,要第一时间弄清楚是自己这枚棋子拍别人,还是别人拍自己!

啪,是自己拍别人的话,李尘枫要先在空间下方等着,率军向下杀出,若是被别的“棋子”拍下来,就得不顾一切地向上狠顶,拖过狂猛的冲击波散去,方能占据主动。

李尘枫一有时间便到穹顶下方向远处眺望,看着极远处“棋子”们的厮杀,光影明暗间,似乎能听到修士的惨嚎声。

“之前试棋,战力得到认可竟是好事,用不着一直杀下去!”身旁的晏鹤苦笑,观察数日这是他唯一的感悟。

李尘枫点头:“算是吧,起码有时间整军,不过真杀起来可就更加的凶险,那位下棋的眼光绝不会差了!”

每枚棋子都试过战力,差不多的才有资格相杀,或者被更高的战力杀来,杀比自己弱的棋子机会少之又少。

……

数日后,晏鹤一声大喝:“我军在上!”

李尘枫立即率决死军瞬移至仙山底部,空间果然被拈起轰隆隆向下方的一枚“棋子”砸去……

决死军早已顶盔贯甲,强烈的金光隐而不发,只待落下的那一刹那……

轰……

空间剧烈的震颤,刚猛的冲击波将接触之地崩开缺口,决死军纵马而下。

全军如一轮金日向下暴射,金光将身前的敌军射得登时双眼炸裂,血雾升腾,黄沙又一泄而入,遮蔽对方的神识探查。

直到此时敌军的第一轮攻击才展开,恐怖的威压暴轰而至……

那轮“金日”的光芒稍微一暗,天雷炸裂,一道道闪电织就出一张硕大的电网,将恐怖的威压撕得支离破碎,随即被天雷轰得化为青烟,快速飞散,两万匹神马的战力第一次展现出来,轻而易举地破掉攻击。

紧接着金轮斩合体,一个巨大的由亿万锋锐围成的防御光圈向下猛冲,敌军竟连抬掌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斩成丝丝碎片惨死,血流成河,数个呼息间,缺口下方便被杀了个对穿,直抵仙山底部……

而此时“从天军”才飞身而下,整齐的方阵迅速展开,一**攻击而下,同样是摧枯拉朽一般,对方百万大军竟无一幸存,连最高修为者也被杀成重伤,被晏鹤擒获。

从天军被如此惊人的战果震撼得连欢呼都忘了,竟以零伤亡灭杀百万,那个“风子柳”的领军之才实在令人胆寒!

“喊杀声别停,立即打扫战场,回自己的空间!”

李尘枫大声提醒,运起“大地吾身”将敌军的仙山往自己的仙山里挤,只留下一个空壳立在那里,似乎从未动过一般。

从天军醒起,在黄沙中一边大声喊杀,迷惑下棋的神,一边搜刮敌军的宝物,然后只余部分人喊叫,其余的悄然后撤。

十数个时辰后,李尘枫命决死军收起黄沙和金光,敌军空间渐自清明起来,此时的场景一定会让那两位神感叹……

只见满眼的尸山血海,从天军只剩下三十万人不到,瘫倒在地痛苦呻吟,不过总算敌军全军覆没,虽是胜了仍惨烈至极。

许久,苍穹上一个声音传来:“虽胜却战力难续,补充七十万暂不降级!”

数个空间从深邃的宇宙中飞来,被无形的大手拍入上层的棋子,“重伤”的从天军也被尽数慑了回去,随即缺口关闭。

下层的“棋子”一荡,脱离了接触向下方坠落,越来越小,李尘枫目露惊喜,谁知轰的一声,那个空间凌空爆炸,闪了闪便化做虚无……

晏鹤长叹:“小子,白高兴一场,还得杀下去才行啊!”

李尘枫死了逃离的心,愤愤道:“也罢,那就接着整军,一直杀一直偷下去!”

补充来的修士一看就是经历了数场厮杀,伤势还没好利索呢,也是惨胜之军,对规则理解的更为深刻,痛快无比地接受改编。

就此“从天军”达到一百三十余万,其中“偷下”的三十万修士躲在大吕钟皇的空间内作为预备军使用,同样一刻不停的操练。

接下来,每隔不等的时日,就会与“敌军”来上一场厮杀,都是以决死军为先锋,以金光、黄沙致对方完全丧失辨识之力,神识也死死遮蔽住,再行一举凿穿对方的防御和攻击……

随即大军一**的推进,每次都以大胜告终,可在两位神的眼中却都是惨胜,不断地补充修士进来,就又被藏进了大吕钟皇,新来的打上一场就有机会“轮休”,隐形的大军越来越庞大,还都对主帅感恩戴德。

李尘枫开始埋怨起那两个混帐下棋的,应该每日一战才对,这不是耽误自己收小弟吗?

也不由得他不得意,仙神境的修士已达三十几位,个个都超出当年魔神的修为。

刑天他们受制于在囚笼中没有任何资源,虚耗了数百万年的时光,要是在从天修炼,早就有和天帝一较高下的实力了,国殇军也是同样的境遇,想想又让人心酸,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没多久,他终于知道那帮东西的气运比自己好不了多少,否则也用不着当棋子了。

期盼已久的厮杀又开始了,他冲入对方棋子,立即感觉到自己留下的暗记,当即与对方联络,结果见到了飞廉率众“投诚”。

两人畅谈衰运,都是感叹不已,不过飞廉的修为却是大涨,竟突破到仙神境初期,也属大幸。

飞廉也领悟到部分天道法则,斩去一些衰运后修为才稳定下来,李尘枫和他互相印证,又斩断了数条因果,心中越加的安稳。

飞廉的灵风也是极厉害的,便由他替下自己,率决死军出战,灵风一出,敌军败得更快,渐渐的能做到杀得少些,“偷”下的修士更多……

没来由的漫长杀戮,让当年的人魔也越聚越多,先后又“俘获”了张奎、冉狄、雷君、电女,继而连随自己断后的孔宣也“擒”了回来,他们的修为也都突破仙神境,相见时都是唏嘘不已……

众兄弟对李尘枫极为感激,嘴上不说,行事上也能看出,绝对的服从调遣,让那些仙神境的修士再不敢生出不服的心理,全军终至唯命是从!

冉狄已晋级为涅境,再次证明修炼资源的重要性,二话不说便成为李尘枫的贴身护卫,形影不离。

“当日被抓反倒成了好事,要不然在冥界东躲西藏的,绝没有如今的修为,该给天帝记上一功才行!”

李尘枫心中得意,看看能不能再收拢一些部下,就该再次考虑冲出“囚笼”了……

第506章 杀狼星

李尘枫神识分身回到大吕钟皇,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还有一支“隐形”的大军存在,如今已发展到一千八百万人魂。

全都是下棋以来战死的修士,许多是他亲手所杀,一个独立的空间内立着一尊铜鼎,正是当年冥帝为收回他的神魂炼制的“收魂鼎”。

李尘枫离开孟氏牧场时向老书吏要来,以为衰运强大一定会很快用上,谁知竟用到了此处,他身形一闪便来到了收魂鼎的内部空间。

长眉仙人恭敬相迎,就是在试棋时,被晏鹤打死的那位仙人卓越,此时已是“冥界”的第二首脑。

卓越的修为不是最高,奈何是最早战死的仙神境修士,本着老人优先的原则,在七十三位仙神境人魂修士中排位最高。

李尘枫在神试棋时,运转“大地吾身”将战死修士的魂魄尽数收入收魂鼎,这也是他下手再不留情的原因,第一战只有十余万的修士魂飞魄散,实在收之不及,其它的再未失手。

曾经的冥界五殿李副判官,就以第一战死去的一百三十余万修士亡魂为班底,设了一个“小冥界”,自己终于当上了冥帝,长眉仙人卓越自然就是副冥帝。

以李尘枫的胆大妄为,自然不把这些亡魂放在眼里,先是趁卓越神魂未稳,以浓重的生机将其慑服,其他的便简单至极。

什么牛头马面拘魂啦、冥殿受审啦、地狱受刑啦,一应俱全,就是少了寄思殿,他可不舍得亡魂亲友烧纸钱就给他们变出灵石来,能省就省……

新战死的人魂可就有得受了,一进来就是一顿狠抽,打得差不多魂飞魄散了再拉去审,让他们反省此生的罪孽,老实交待的就送去“地狱”受刑,嘴硬的先放一边,等有人揭发了再加倍行刑……

地狱里受过刑了,对“冥帝”绝对忠心了,反过来又将第一批还在当“冥差”的好一顿审问和行刑,于是暗藏的隐患也消除了,“冥界”的实力大涨……

每位亡魂都被慑了神魂,而收魂鼎外被极重的生机笼罩,想要逃脱都不可能。

接下来一路循环下去,“冥差”就达到了一千八百多万,还都是人界冥帝差不多的修为,于是冥军便建立起来,任屈塔为领军,苦练战阵,若然此时拉出,“从天军”绝不是对手,这也是他敢将“偷”下的修士藏在大吕钟皇,不惧他们反噬的最有力凭恃。

卓越将数枚玉简递给李尘枫,叹道:“从天的秘辛和众人的恶都在这里了,让人触目惊心,仙人的德行都丧得差不多了,幸好都能警醒过来!”

李尘枫道:“但愿如此吧,敲打还是不能停,来这里就是告诉你一声,我要破开棋子,杀出去!”

“逃往哪里?从天吗?”

“冲出再说,总之不能在这里任其宰割!”

卓越道:“放心,这里绝不是问题,可以随时出战!”

……

仙山内部空间,李尘枫召集众将商议逃出的事宜。

“以两位下棋的神的习惯,下次我们这枚棋子将从上往下狠拍,介时以决死军当先冲下,杀尽一切正面之敌,然后由我用攒下的一百余座仙山撞开禁锢光罩……”

“全军乘重型舰躲入我的法相内,向下飞出,直到神发现为止,再以战舰四散突围,到时两个棋子内金光、黄沙会为我军争取十余个时辰的时间,逃出应该不是问题!”

孔宣首先点头,以李尘枫天地法相的精妙,金光、黄沙拖上数个时辰便足够了,极远的距离神发觉再想追上已然极难。

众将又提出许多问题,都得到李尘枫满意的答复,便各自准备,两日后棋子间的厮杀又将开始,终于要摆脱这一身不由己的命运。

待人都出去,孔宣神秘地递过来一枚空间戒指。

“这个拿着,你鬼点子多或许能发挥些作用!”

李尘枫神识一探查有点嫌弃:“嫌我死得慢咋的,你收的那些灵兵给我干嘛?”

孔宣笑道:“这些东西我留着没用,扔了又太可惜,特别是四神将的灵兵,可是比他们自己命还重要,关键时换点好处也好!”

李尘枫无奈收下,混元伞给他的印象深刻,还有那把琵琶,只是自己用来不知有没有对方如此神奇就不知道了,到时再说吧。

从天军很快做好了准备,只待棋手下棋,结果那只无形的大手来的时机足足提前了一天,倏忽而至,拈起了“棋子”……

李尘枫当即率决死军飞到空间的下方,随即准备突击,谁知棋子一直没落下,仍在天旋地转地飞着。

“主帅,有些不对劲,快上来看看!”

晏鹤的话很急,李尘枫连忙瞬移到空间顶部向下望去,就见空间所经之地,四处都是残破的棋子,在空中飘荡,毫无生机……

两年来的厮杀已造成巨大的修士伤亡,许多棋子虽然获胜,但再不堪哪怕一次的冲撞和厮杀,修士茫然地望着飞来的这枚棋子,竟然不做任何防御,似乎已经认命,宁愿被他们杀死……

可是这枚棋子终于没有落下,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往何方,就这样在星际中穿梭,那个地方应该极远。

李尘枫不得不下令取消了行动,突围的可能性已完全丧失,不过他不认为全军会遭灭杀,神犯不着找个没人的地方杀自己,因为星际中根本没人。

一连飞行了数日,仍没有落下的迹象,空间上的那只无形大手早就不见了踪影,一荡之下再无需加力,显然目标已定。

“快看,前面那颗巨大的星体是不是就是此行的终点!”

飞廉惊呼道,他眼力耳力超群,望风最合适,其他人都在打坐提升战力,李尘枫向前方望去,就见到一颗星体渐渐变得硕大无比,这才显现出棋子速度极快……

星体上布满了陨石冲撞出的环形山,有的深达千里,如巨兽张开的巨口,似要资煞衫吹钠遄右话悖翘迳嫌泄猓床皇亲陨矸3觯怯成淦渌9庑翘宓墓庀撸毙钡厣渎洌砸欢u慕嵌确瓷涑鋈ァ/p>

星体上如同一个荒漠,苍凉悲怆,静寂无声,没有什何生物的迹象,自己这些人来后算是有了,看起来极不适宜人类的生存,感觉比冥界还要冥界。

“打胜了就得发配到这里,神倒挺会玩!”

张奎无力地嘟囔起来,这种地方对“囚笼”出来的人来说尚能接受,可对于从天军的仙人却是顿生宁愿回去打过的心理。

空间轻飘飘落下,无形光罩终于完全打开,一个缥缈的声音传来。

“此地便是杀狼星,能战者皆入此星等候最终的决战,若胜皆为老夫的弟子,送回九重天,若败,在此养老,接你们的妻儿老小同住……”

声音透着浓浓的“爱意”渐渐远去,让众人顿生为之舍生一战之感。

“欢迎来到寒舍!”

从天军都吓得一激灵,竟是李尘枫大e大摆地飞落星体,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张奎、飞廉等在冥界住了数百万年的人魔也大笑跟上,备感亲切。

“飞廉,给全军选一个最大的坑埋了!”

飞廉应命,灵风覆盖所有的环型山,侧耳倾听,随即一脸苦笑,指了指最小的一座。

“回主帅,只能选最小的那座!”

“呔,本帅之意是要最大的那座,竟敢无视将令,拖出去砍了!”李尘枫显然很高兴,唱腔都出来了。

飞廉苦笑:“除了这座,其他的都要攻打,你确定?”

“啥?都被修士占了,咋都躲起来了?还以为头一个呢!”

李尘枫顿感无力,在神眼里自己这些人还是最弱的,能留下座小山就不错了。

孔宣笑道:“那帮细皮嫩肉的东西哪受得了这种苦,都躲山底下避难呢!”

李尘枫回头,也觉情势严重,从天军个个面色腊黄,灵力被侵蚀得严重,就连那座仙山都开始衰败风化。

“屈塔,打出防御光罩,遮蔽仙山,从天军不得外出!”

一道光罩迅速立起,将仙山隔开死意的侵袭,飞廉散出灵风,孔宣射出五色神光将空间浮起移向山底,随即屈塔在上方又多设数道光罩,连环形山一起罩住。

李尘枫运起“大地吾身”,大地之下有灵之物尽皆认主,迅速向整个星体蔓延,不久就成为杀狼星之主,真就率全军回到了“寒舍”,名符其实穷得叮当响!

就因为穷,所以“家底”犹为清楚,有光的这面,大环形山有一千五百多座,“住客”五千六百七十余万。

空间带来的仙山已风化不堪,修士都卷缩在山底瑟瑟发抖呢,不敢动用灵力的后果必然就是这下场!不过也难怪,总要留点灵力厮杀呀,否则败了家人还要来此同住!

自己家总会比“客房”待遇好得多,李尘枫哼了一声,大地悄无声息地将从天军护住,既保持了仙山的灵气,还不受外界的任何侵蚀,从外面还毫无察觉。

看着光罩散去,从天军发觉没有任何的不适,终于放下心来,向主帅投到感激的目光,就此一项全军的战力就能十成十的发挥出来,已立于不败之地!

李尘枫可没有如此乐观,命“人魔”诸将向从天军传授冥界功法,先解除杀狼星的束缚,以待随后到来的恶战……

第507章 双煞星对决

道天行第507章双煞星对决李尘枫为每人都炼出了数件隔绝死灵力的灵衫,里面又打入生机,战时能毫不损失修士的战力,等于比敌军整整晋级了一个大级别,这才放下心来。

从天军围坐于仙山上打坐调息,停止了一切训练,等待大战的爆发。

“领军的那人派头可够大的,现在还没来,是没抓到,还是怎么着?”

晏鹤轻叹:“这人的修为起码是神清境后期修为,否则镇不住这些人,下棋的神祇修为想想都让人无力……”

李尘枫点头,自己长了不少见识,仙神境上还有神清境,一个比一个恐怖,自己这个止步于洞玄境初期的修士,连人家鼻孔里呼出的仙气都不如,要不是回到了“家”,立马要选一个投降了。

没有让大家猜多久,数日后一个巨大的虚影浮在杀狼星上空,阴鸷的目光环视,五千六百余万修士不由自主跪拜于地。

“吾乃尔等的领军涂清子,率众与破军星一决生死,各军领军出来一见!”

呼的一下,一千五百余位领军飞上空中拜见,涂清子望向李尘枫眉头大皱。

李尘枫连忙跪拜:“大仙有所不知,我们这一支都是残军,谁都不服谁,小的因为医术好反而被推出来顶上,实在不是掉您老的面子,要不换一个?”

涂清子向小环形山望去,那帮人确实“残”得可以,叹了一声。

“不必了,你军就负责救治吧!”

涂清子袍袖一拂,一个巨形的光罩将杀狼星罩住,星体外部的死气被抽出,向光罩外散去,杀狼星对修士的侵蚀登时大减,战力迅速恢复。

接着涂清子向最大的环形山落下,那里被选作大军的中枢,众领军随即跟上,听从调遣……

李尘枫飞回,遭到电女的表扬:“又是你蒙魔神军的那一套,阿谀奉承的德性让人恶心,你的形象就不能给老娘留点?毕竟也曾稀罕过你……”

李尘枫瞪眼道:“你想先冲上去送死咋的?给他们收尸多自在,再说领军的名号虽说不吉利,可毕竟是自己人,恭敬点有何不可?”

雷君点头:“屠清子就当是说对方好了,看清了再动手胜算大多了!”

李尘枫让众人散去缺胳膊少腿的形象,钻入仙山的地下空间,一幅投射立起,涂清子的布署尽收眼底。

不用主帅说起,众人也看出涂清子的外行,经历了无数次的厮杀,在场的诸将领军都会比他只高不低,他也就是修为高得吓人,而且刚愎自用,不听规劝。

“死心了吧?天界承平日久,到哪找能征惯战之人都不会有,全军都给我躲后面,瞧准了再出手!”

诸将点头,扮成重伤果然有用,总好过劝谏不成反遭忌恨被派做先锋,此时那些人还在后悔不迭呢。

接下来就是五千六百万修士大军的操演,涂清子竟是对阵法很是精通,在杀狼星上一展开,便是杀气漫天,威力非同小可,让心忧不已的修士信心大增,再无先前的低迷,全力以赴。

李尘枫踹了一脚眼冒金星的屈塔:

“见了好的阵法就跟见了改嫁的老婆回来似的,给老子带人学救护去!”

屈塔委屈道:“主人,这套阵法有两百万个铭纹,已是天下最高的阵法,敌军来了全灭,哪还用救护啊,救敌军吗?”

李尘枫气道:“那也要看在哪里使,敌军的领军就是不懂阵法,破坏防护光罩总能办到吧?死灵力入侵,阵内的修士灵力就无法持久,越是高速运转就消耗得越快,阵法自破,还是无敌吗?”

屈塔登时无语,再厉害的阵法都有一定的限制,尤其是在杀狼星这种环境,致命的偏偏是那个防护光罩,此时如同阵法的保护神一般,可要想破除,与涂清子同等修为的修士就能做到,并不是不可逾越的天堑,如同站在浮沙上作战,哪里还站得住?

从天军位于阵法的后部,虽然是死门,不过自己人不拿灵兵敲自己,就可以当生门来看,这是李尘枫唯一能看明白的地方。

阵法一个循环极快,数个呼吸之内就能被砍五千六百万刀,还只是每人一刀才行,六十万从天军就在一片刀光剑影之下,演练救治这些修士大军。

李尘枫的感染力超强,从天军学足了他唾面自干和慵懒无赖的性子,“缺胳膊少腿”还大献殷勤,让“清子”大军都对他们照顾有加,谁让大家同是杀狼沦落人呢,更何况自己将很快会和他们一样,或许还不如呢……

……

一个硕大的星体从星际中渐渐显现,同样有一个无形的光罩覆盖,里面却是清晰可见,数千万大军森严而立,威压溢满星体空间,杀气弥漫……

涂清子寂灭的声音在杀狼星上响起:“此军以更天修士为主,主将也是神清境修为,我军要以阵法对敌,先以防守消耗对方的实力,再行一举反击得胜,不得擅自出战!”

李尘枫苦笑,自己这方的棋手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竟以三重天的修士对阵四重天,就算胜了也只是赢了对方中低级别的修士,能有何意义?

破军星与杀狼星在术士眼中都是煞星,如今煞星中的大战也不知上苍知不知道……

破军星越来越近,反而敌军的面貌再无所见,被满目的黑云笼罩,其内电闪雷鸣,竟也是高深的阵法使然,似乎比清子军的阵法还要布局宏大、威力更显……

涂清子高大的虚影,眉头微锁,面露凝重,似乎一瞬间猜到对手是谁,随即袍袖一挥,也开启了大阵……

阵内突现三十六条毒龙,一闪便藏匿于黑雾之中,这在演练中从未出现过,显然对方已迫使他将最后的手段提前用出。

破军星以极快的速度撞来,静止不动反而受到的冲击更重,杀狼也狠狠地迎面撞去……

轰……

响彻星际的一声巨响,两星撞到一起,狠狠地嵌入对方的星体,剧烈的暴震,令星体有些变形,山体大面积崩塌,乱石激射……

清子军大阵将射来的山石挡下,五千六百万大军悬于空中,纹丝不动,任星体强烈晃动。

穹顶传来密急的咔嚓之声,隔绝星际的无形光罩出现龟

裂,向八方电纹状迅速蔓延,继而完全爆开,星际死气瞬间笼罩杀狼星……

幸亏大阵的威压将死气挡在了黑雾外面,修士们没有受到大的影响。

“杀!”

两星的修士同声呐喊,恢宏的大阵相抵,战在了一处,登时浓重的黑雾向上暴冲,形成一个硕大的蘑菇状烟云向星际卷去……

从星际深处望去,只见破军星上一望无垠的大阵,严整缜密,将整个星体覆盖住,大阵中一颗颗星辰冲上高空,随即向杀狼星撞去,红芒、大火将星际都映红,如一颗颗流星拖着长长的轨迹向敌军大阵砸落……

轰隆声暴响,杀狼星更加剧烈地颤动,一道道流星落入大阵,许多清子军修士被砸中、被当即汽化,大阵的运转速度登时大减。

嗷……

杀狼星大阵,三十六头毒龙腾空而起,数爪齐拍,将砸下的星辰反拍回去,巨口一张,喷出粗状的绿色电芒向敌阵落去,同样一声声轰响传来,致对方出现伤亡。

破军星大阵射出更多的流星般星辰,砸了过来,毒龙在黑雾中时隐时现,穿梭来去,不断将其拍飞,却仍有许多落进阵内,大批大批的清子军惨死。

“全军躲入仙山!”

李尘枫大喝一声,将仙山抛出,从天军依命躲入,随即三十余位仙神境修士打出光罩将仙山罩住,也不硬抗,只是将砸下的星辰导向一边即可。

人人都是面色凝重,两军一接触就是生死决战,那些毒龙看似威猛,可是喷出的绿芒,却要吸取清子军的灵力修为来增幅威力,众人在猝不及防之下也被吸去不少。

再不躲入仙山,数个时辰后想逃出也不可能了,只苦了那些阵内的清子军,本是大阵的一员,阵法由他们催动,等于主动将灵力借出给毒龙,根本停不下来,只能到修为耗尽之时……

李尘枫望着破军星内暴射来的星辰,感到一丝的熟悉,努力回想之下,突然浑身一颤。

“星罡焚天阵!!”

当年在器宗外的圆月空间拍卖灵兵,一位大能在苍穹外,用此阵法换去了自己那个灵兽魂乐器,可据那人说是天品阵法,怎么可能具有如此的威力?

他晃了晃脑袋,觉得应是自己的错觉,专注于双方的阵法大战。

许久,嘴角上一抹苦涩勾起,破军星的星辰攻击,有条不紊地落在己方大阵的各处阵眼,让大阵运转得更加凝涩,死伤愈加的沉重……

攻击如凑效,就说明那许多被毒龙拍飞的星辰看似极多,其实是送到它们面前任其拍回,至于砸回到破军星阵内,会起到什么效果就不得而知了,但愿不是被对方乐呵呵收回,再变个形态砸回来就好,那样就太让人绝望了!

因为破军星上的敌军一开始就设下了圈套让己方去钻,三十六头毒龙消耗的是全军的灵力,根本不会长久,当修士攻过来时,恐怕清子军连提起手中剑的力气都要省着用了……

“该咱们出手了!”

李尘枫面色严峻,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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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 人魔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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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军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一震,主帅什么时候有破大阵的本事了?再说舍己为人和他有关系吗?

李尘枫却是面色缓了下来:“我是说这里危险,咱们去破军星躲着去,打完了再回来!”

这回从天军是哆嗦着望向他,破军星修士要杀自己,往那里去究竟是算躲,还是送上门给人家砍?

当仙山向星体大地落下时,全军明白了,主帅居然有如此神通,带着仙山在大地里瞬移,而且没有速度之感,根本不用操心,只需往投射上观察敌情就是,第一幅画面出现时,已然在破军星大阵的前阵。

那个场景登时让全军极至震撼,毒龙拍回的星辰一落入大阵,就被阵中一个巨大灵盘射出的蓝芒照射,星辰当即在空中解体,化做一丝丝的灵力被慑入,星辰本身竟为灵力幻化……

而每一颗“星辰”落入阵中,整个大阵便轰的一声炸响,颤动不止,真就是李尘枫最担心的迷惑杀狼星之举。

那个灵盘之后,倾斜地竖着一面硕大铜镜,红芒一闪间,就有一颗“星辰”被射出,向杀狼星大阵砸去,速度不紧不慢,似乎很照顾毒龙的拍击速度,竟和毒龙玩起了“配合”!

毒龙射出的绿芒倒是真得能让大阵震颤,山体崩塌,极远处烟尘弥漫,电闪雷鸣,让众人终于提起精神,终究能让对方死伤惨重,两相抵消,或许真能与破军星形成相持也未可知。

李尘枫向那里瞬移而去,心念一动便已是八万里之外,从冲天的烟云间隙望去,猛烈的攻击范围内并没有伤到任何的修士,都在远处以整齐的军阵而立,目视杀狼星,待命出击。

大阵的穹顶上,完全被一个巨大的黑色气旋笼罩,缓缓旋转,似乎缊藏着宇宙内的神秘力量,一颗颗真正的星辰浮现,竟是从星际间狂吸而来,再被那股力量狠狠的推出,目标正是杀狼星!

空中无形的气体将星辰摩擦得赤红,夹着刺耳的尖啸,刚猛地射出,其上的恐怖威压几乎令人心神失守。

“看到没有?这个大阵是调运宇宙星际的力量来战,涂清子拿修士的灵力来对抗,哪里有得胜……”

李尘枫叹息不已,就凭这一点,领军之人的阵法造诣要高出太多。

谁知还没叹完,就听见扑通一声,竟是屈塔栽倒在地,面如死灰,大口大口吐着鲜血,冉狄连忙过去,给他喂了大把的丹药方才清醒过来。

“一千万道铭纹……太可怕了!”

李尘枫揺头,这个阵痴居然还敢往深里探究,以他的修为能不死就是万幸了。

孔宣苦笑道:“主帅,怎么说咱们也属从天修士,就这么看着杀狼星被灭?你忍心?”

李尘枫瞪眼道:“你才到从天多久,居然有了归属感,你告诉我怎么打?都听你的!”

孔宣讪笑:“我也就是提醒你一声,怕你以后会后悔罢了,当我没说,接着看就是……”

“可你说了!我不出力或许真会后悔!”

李尘枫此言一出,从天军眼中都是一亮,随即又黯淡下

来,出手就是杀入敌大阵拼杀,冲出去的一个都活不下来……

“出手有很多办法,将这里的情形传给涂清子也是一样,他自会应对!”

李尘枫点醒了众人后,心念一动,一幅投射便在杀狼星上一座完好的环形山上显现。

涂清子当即便看在眼里,犹豫一番后,终于推衍起来,命三十六头毒龙向破军星轰出绿芒,而方位已是大为不同……

轰轰……

绿芒精准地射入破军星大阵,更天军整齐的军阵登时被炸得混乱不堪,残肢、鲜血四处激射,伤亡暴增,谁都没想到绿芒之前往空地炸得好好的,为何会突然转向?而且修士的间距都不大,死伤更重。

可惜,被攻击的局面更加的严峻,那些绿芒居然象长了眼睛一般,哪里人多往哪里炸,有的甚至能够盘旋一下,才狠狠地扎下,修士惨死,星体表面被轰得如陨石砸下般凄凉……

李尘枫又将那个灵盘和铜镜的位置显示给涂子清,于是绿芒一转,又向那里轰去,当即将灵盘、铜镜摧毁,迷惑毒龙的阵法被破,再无假星辰射出,杀狼星局势随之一轻。

从天军望见如此情景,开怀大笑,压抑在心中的憋屈终于得到释放。

可惜,这种情景维持得太过短暂,绿芒的射速大缓,显然清子军的修士灵力已达衰减的边缘。

李尘枫望向破军星上混乱的场景,计上心头,大地之力猛然一吸,将敌军的灵力狂吸而入,向杀狼星内输入,毒龙得到灵力的支持,当即又向破军星射出复仇的绿芒,仍是之前那般精准,双方的战力终于一瞬间持平。

“全军搜索杀狼星的探子!”

一个寂灭的声音在破军星上响起,一道恐怖的威压射向大地的一处,狂吸的大地之力被炸断,修士们浑身不由一轻,被解脱出来……

“更天军”刷的一下向八方散去,神识向大地上狂射搜寻,打得地面噗噗作响,可见恨意滔天。

李尘枫立即将大地之力散去,以防被寻踪杀来,之前幸好有准备,在极远处吸附,被破军星神清境领军辨识到破掉,总算是有惊无险。

战场上的局势立变,没了灵力支撑的绿芒再次停了下来,而破军星大阵上的黑色气旋却突然更快的运转,射出更多更大的星辰,不再消耗杀狼星的实力,开始了主动猛攻……

杀狼星上的修士被流星狠狠地砸中,登时尸横遍野,阵法几乎停下,就连毒龙也被轰杀了五头,只剩下被动挨打的份,被灭的时间反而大大提前。

李尘枫有些懊悔,不插手反而杀狼星的死伤不会如此之大,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尽力维持平衡。

他忍着心痛,将大地之力输往杀狼星,以代替灵力的输出,涂清子也心领神会用来恢复绿芒的轰击,并主动向那座环形山问询。

“是何方道友相助?涂某感激不尽!”

李尘枫以大地的轰鸣回答:“道友若信我,依我的指示打出电芒即可,具体日后再叙!”

涂清子哪里会不认可?大地之

力还是对方输来,使诈根本没有必要,当即爽快答应。

李尘枫指示那个黑色气旋的方位,数道绿芒立即落向那里,轰鸣声过后,却没有丝毫损毁,让他心中一黯,杀狼星决不会再有获胜的机会,只在于最后还能存活多少!

他当机立断,只向修士聚集区猛轰,尽量杀灭敌军有生力量,拼命保持双方修士的力量均衡。

一场漫长的厮杀就此展开,杀狼星大阵仍具杀伤力,而且轰击精准,让破军星领军难以下达修士全军压上的决心,暂时维持了平衡,但时间仍被对方牢牢控制在手里。

突然,一道绿芒射偏,反而引来李尘枫的庆幸,不由大笑。

“夸父居然躲在那里,好悬杀了他,老子拎他过来!”

大地开裂,一个大块头嗷的一声掉了下来,被大地紧紧困住,一路瞬移到李尘枫面前。

当夸父看清面前之人时,竟然泪水盈面,当场给他一个熊抱,在夸父心中这小子如同自己的子侄一般让人稀罕。

众人魔也是一拥而上,彼此的后背都被拍得山响,没想到如此快又能相聚,大是感慨!

李尘枫和他传音叙起当日的死里逃生,才知道冲出混元伞时,正位于第五重天,大家四散逃生,各有各跑,散落在各重天。

反而自己一路逃到二重天,可能是最远的一个,也不知该骄傲还是该感到丢人。

李尘枫有了经验,散出五行之力寻找当日留下的暗记,居然又找到了郑伦和相柳,又被他擒来相聚,一时间破军星大地下一片欢声笑语。

李尘枫得意至极,又是一通狂搜,陆续收罗回“人魔”上万,不过都是一些“从犯”,修为却都不低了,距离仙神境境界不远,实力绝不可小觑,假以时日又能掀起一波大的风浪。

此时破军星上那位神清境大能,屡屡被敌军探子搅乱了战局,怒不可遏,命大军全力搜索,范围已经离得极近,李尘枫心念一动,便向后阵瞬移而去,躲在下方看你还怎么找?

后阵厚重的浓雾中一道道长虹射出,显然是那位大能的弟子之类的亲信也被派了出去,继续向大阵的中枢潜行,李尘枫登时愣在那里……

只见一位白衣的公子手持一个七彩的灵盘,神情专注地操控着大阵,柔美中透着英气,玉手下大阵不断地变幻,一颗颗星辰从星际中被慑来,旋即向杀狼星射去,清子军的大阵竟是在他手中被层层削弱,迅速地失去战力……

俏公子捅了一下呆愣的李尘枫:“祖宗,谁说天下就老子一个不男不女的公子,这就是一位,你说他要是女子多好,我俩那才叫般配!”

李尘枫颤声呢喃:“这你就别想了……她是我的,你得叫嫂子!”

俏公子善意提醒:“你可是衰运缠身,再怎么折腾都成不了,再说你什么时候好上男风啦?”

李尘枫大怒:“就算是男子,老子也得把她抢回来,孔宣,你来接手打出绿芒,我去抢人!”

说着扔了一个灵盘出来,一闪便站在了破军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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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复杂的关系

“徐子檀,和老子回家!”

李尘枫大吼传音,向白衣公子冲去,她竟然还是一袭男子的衣衫,显然仍记挂着当年在风语谷外的一幕,一定是她!

白衣公子震惊地望了过来,一刹那露出幽怨和惊喜,随即飞速地化为平淡,玉手一指。

“中枢重地,岂容他人惊扰,将他打出去!”

白衣公子身边十余名青衫修士这也注意瞬移而来的李尘枫,登时刷的一下拔出长剑,向他拦了过来,如一道道长虹飞掠而至。

李尘枫一见竟是涅槃境修士,不敢硬接,施展高妙的瞬移身法,在其间穿梭,仍向白衣公子飞去……

白衣公子面露纠结,一抬手将阵盘射向一位中年修士。

“师兄,你来接手,我有些事去找师尊!”

白衣公子说罢便向大阵边缘瞬移而去,李尘枫哪里肯放手,穷追不舍,认定她就是徐子檀。

那十数名修士面色难看,居然能让小小的洞玄境修士从剑下逃生,以后还用见人吗?当即也追了过去,一时间前中后三组长虹向阵外电射而去……

李尘枫对空间的理解更加深邃,撕裂空间的速度更快,数个起落便追到白衣公子身后。

“子檀,以前是我误会你了,我知错还不行吗?你怎样责罚都成!”

白衣公子没有回头,眼中泪水充盈,却是咬牙疾飞,袍袖一拂,大阵让开一个缺口,当先飞了出去。

李尘枫见自己追出时,大阵的缺口才合上,更加确定没认错,这是要引自己到隐秘处相认,登时心中一喜,紧紧相随。

“竟敢追我师妹,受死吧!”

突然一口灵力大剑从阵内飞出,狠狠向他斩落,刚猛的威压已将瞬移的空间尽数禁锢……

李尘枫冷然看去,竟是仙神境的一击,正要出手,谁知一口飞剑“当”的一声,将大剑拦下,一个盘旋便飞回到白衣公子的手中。

他吓了一哆嗦,徐子檀的修为居然也到了仙神境,以后还不得被欺负死。

白衣公子却是清叱一声:“他是杀狼星的探子,抓活的!”

当先瞬移而至,玉手向他头顶抓落,李尘枫却不闪不避,还伸长了脖子,一脸的享受。

“早抓不就完了,我能美死!”

白衣公子凶狠的目光登时软化,玉手不由得停在空中,轻轻的颤抖……

嘭……

李尘枫被砸了出去,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受了重创,一头扎入了一座环形山,砸起满地烟尘……

“师妹,你没事吧?”

一位青衫修士出现在李尘枫方才站立的地方,目光柔和地望向白衣公子,十数位涅槃境修士也追到身后,持剑而立。

白衣公子冷冷道:“都说了要抓活的,为何还下死手?”

青衫修士不屑道:“这一下和推差不多,若非师妹提醒他早就死了。”

“抓探子的功劳还是留给师妹吧!”

白衣公子向地面疾飞,也不知那个东西怎么样了,修为低得吓人,估计就知道诱惑红颜了……

离远了

就见李尘枫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随即一掌向他拍落,却临身时稍微一偏,将大地劈出一个断崖,同时数枚丹药射入他的口中。

“还敢遁地,看你往哪里走?”

白衣公子又是玉手抓落,可是灵力却将他向断崖推去。

李尘枫知道她的心意,无奈苦笑,纵身向断崖跳下,谁知却是倒滚着向空中飞去,和白衣公子擦身而过,抓之不及……

李尘枫被死死地压制在半空,动弹不得,还是倒立着那种,看着白衣公子羞怒飞回,反而一脸的温情。

青衫修士站在他身前,关切地望着白衣公子:“师妹怕是气怒攻心,竟屡次失手,师兄先将他困住,你下手吧!”

白衣公子气道:“今日我还非要亲手抓住他不可,用不着你援手!”

说罢一掌拍落,将禁锢完全消除,李尘枫也被倒转过来,立在半空,他却浑不在意,仍傻傻地望着苦寻多年的那人。

白衣公子避开他的眼神:“现在往断崖里逃,给你一柱香的时间,看我还抓你不住!”

李尘枫轻笑:“又逃又追的多麻烦,打死也不走了,除非你跟我回去……”

“给我滚!”

白衣公子气不自胜,一掌拍落,狂沛的灵力将他向断崖压下……

突然,一朵莲花飞来,红芒一现,便将威压挡了下来,一位紫衫的女子隔在两人之间,玉手一招,莲花飞回到手中消失不见。

“师妹,还是不要任性的好,这个探子坏了大事,将其交给师尊处置为宜!”

紫衣女子又望向青衫修士,眼波流转:“师弟你也是,怎能任她胡闹?虽说她甚得师尊喜爱,可比她好的女子还是有的……”

青衫修士连忙抱拳:“师姐教训得是,只是探子言语轻佻这才……”

李尘枫明白了,这是师兄看上了自己的女人,而师姐又看上了自己女人的师兄,自己的女人又岂能成为别人的女人?

“唉,在下确实是杀狼星的探子,见到你们的师妹便不可自拔,决意率杀狼星全军投降,只求能与她长相厮守,带我去见你们师尊就是……”

“休想!我要杀了你!”

白衣公子是真怒了,狠狠的一掌向他拍出,掌力刚猛再不留情,李尘枫猝不及防间被砸落断崖,鲜血狂喷,划出一道血路……

白衣公子此时才醒起那东西根本经不住一掌,泪水登时涌出,呆呆地望向他渐远的身影。

“大胆!”

嘭的一声,一只玉手印在白衣公子的背心,娇躯电射一般也向崖底跌下,她没有呑服丹药,反而将迷离的双眼向下搜寻……

突然,一个身影从崖底的地面升起将她揽入怀中,那人正是李尘枫,本能的反应,让他调运大吕钟皇挡了一下,又将余下的掌力吸入空间,否则当场就会被打得魂飞魄散,谁知,刚呑下丹药就见徐子檀“殉情”而来,大为感动,连忙接住……

“为夫修为可扛不住你的花枪,以后再打可要悠着点,否则打一回还得殉情,多累……咦,你怎么了?”

他这时才发现徐子檀受了重伤,连忙将数枚丹药

落入她的檀口,眼中喷火,不用问就是那个“大姨子”打的,“大舅子”肯定舍不得下手。

徐子檀幽怨道:“你个作死的东西……知道又闯下祸了吗?”

李尘枫怒道:“不就是那个娘们嘛,因情生恨,老子打不死她!”

徐子檀惊讶地睁大美眸,这东西怎么啥都知道?也太可怕了吧!

李尘枫冷冷地望着从天而降的十数长虹,小心地将徐子檀缚在背上。

“为夫今天给你讨回公道!”

“放我下来,你不是对手,快逃吧!”徐子檀挣了两下,怕把他小身子骨折腾散了,又停了下来。

飞身而下的紫衣女子轻笑道:“刚才为阻师妹杀了这个探子,出手有些重,如今看来倒是轻了,原来竟是有了奸情!”

说着若有深意地望向师弟,而青衫修士目中已然喷火,双手紧攒,出手时将再不留情。

李尘枫点头:“奸情是有,所以你那一掌就等于打我,受死吧!”

说罢,身形已消失不见,随即断崖下清脆的耳光连绵不绝地响起……

紫衣女子等十数人只见一个身影随机出现在任何方向,快得根本没有速度,耳光抽得自己火辣辣的疼痛,任凭如何闪躲都无法避过,瞬间便被抽了数十掌。

众人心中羞怒惊惧,明明只是洞玄境修为,怎么可能让自己无法摆脱?只有背上的徐子檀能看出一二,竟是大地即为其身,本就站在面前,抡圆了抽就是。

师兄妹们不堪其辱,抱头向崖顶飞去,李尘枫又在崖壁上出现,打不到脸,就往屁股上狠揣,羞得紫衣女子,登徒子的大骂,脚下却不敢缓下丝毫……

徐子檀在李尘枫耳边吐气如兰:“你是不是总用这种手段勾搭女子?”

李尘枫笑道:“以前绝不能这么干,如今被抽了气运,桃花劫自解!再怎么着也不会发生点什么?”

说着在紫衣女子脸上狠掐了一通,又惹来了一阵羞骂……

徐子檀眼前一亮:“要是以前勾搭下的,会不会解开?”

李尘枫想了想揺头:“可能够呛,咱俩奸情反倒越来越热,估计也就新的能行!”

徐子檀幽幽一叹:“那还是没用……”

紫衣女子、青衫修士等人终于飞出断崖,在半空中回身而立,恨意滔天地望着这对奸人……

同时抬起手掌,顿时破军星上的死灵力狂猛而来,如乌云盖顶,凝聚着毁天灭地的威压……

仙神境的修为已完全超脱出死灵力的束缚,任何灵力都为其所用,再无限制,而此时两位仙神境、十数位涅槃境的修士,其威力将无人能挡,一个硕大的黑色气旋迅速形成,那是呑噬一切的力量……

李尘枫的瞬移只能在大地上才能远远超出对方,而在空中能够不落下风已是极其难得,飞向崖壁的空间也被禁锢,只能硬扛这一击!

徐子檀轻叹:“我倒希望师姐现在能看上你,好留下你一命……”

李尘枫苦笑:“你师兄倒是看上你了,也没见他留手,你师姐拒腐蚀永不沾这点挺好,现在看上我,可就是把我当恩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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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天神降临

道天行第510章天神降临紫衣女子、青衫修士见两人居然还在你侬我侬,不再留手,黑色的气旋猛然按下,向两人砸下。

徐子檀惨笑,侧脸望向冤家,也好,这样一来也许能回到人间的冥界,他在那里官可不小……

李尘枫这时才抬起头来,一掌抬起,没有丝毫的灵力波动,却突然一个硕大的钟影出现在身前,如同宇宙中的黑洞突现,闪电般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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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探子,居然能打出令人如此绝望的一掌,数十倍的威压根本避无可避,虚无都开始龟裂,发出惊心动魄的咔嚓之声,眼前将是此生看到的最后一眼……

蓦然间,天际上一根手指穿梭而来,无视任何的恐怖威压,直接透过十数位修士的身躯,轻轻地点在黑色气旋之上。

威压气旋如潮水般退却,又如狂风倒卷一般向心收缩,刹那间便汇成一点,随即如轻烟般散去,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一声寂灭的叹息传来:“果然是你……子檀,带他来见……”

李尘枫有些遗憾,差点就杀了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对方只是两名仙神境修士,而大吕钟皇内却有七十余位,以“聚玄斩”打出竟让对方安然无恙,可惜……

徐子檀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过想想这东西就是为奇迹而生,也就释然,不舍地跳下他的厚背,牵起他的手,柔情相望。

“跟我去见师尊……该来的毕竟会来,看看你的衰运是否还在?”

李尘枫心虚大笑,牵着徐子檀飞起,经过紫衣女子身前,照脸上又是一掐,把衰运传出一些是一些。

紫衣女子却是毫无反应,仍未能从震撼中清醒过来,看着两人飞去。

……

破军星上最大的一座环形山,应该是整个星体的冲撞造成,极深极广,尚存的威压竟还在曜飨耄罩械乃榔疾桓彝a簦纬梢桓稣婵盏卮/p>

两人徐徐向下落去,罡风凌冽还算能承受,只是那种遍袭全身的孤寂之感让人心情低落。

徐子檀手中传出灵力,替李尘枫梳理经脉,让他好过了许多,却又同时让他感到了丢脸。

终于落到山体的底部,一股无形之力,将两人分开,徐子檀惨然一笑,似乎这一分手便永不会再牵上一般。

李尘枫却是大大咧咧,师尊又如何?老子只要想带她走,天下无人能拦!

那道寂灭的声音又起:“身为人魔居然能当上洪胖子的童子,你的本事让我很惊讶!”

李尘枫同样惊讶不已,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檀儿的这位师尊,是唯一一位能道破自己身份的人,又称洪老为洪胖子,那他的修为可是高得很了。

“晚辈来此,不知前辈有何吩咐?”

寂灭声音道:“我有些……欣赏你,我的琴瑶宫缺位客卿长老,不知可愿屈就?”

李尘枫一愣,望向徐子檀,却见她一脸的凄楚,心中一动。

“那地方可允许娶妻?我这人风流惯了,没女人还不如死了的好!”

寂灭声音道:“可以娶妻,但只能一位,多了就杀了你!”

李尘枫心情大好:“当就是,不过前辈不怕我身为人魔,连累于你吗?”

一枚身份玉倏忽间悬在他的面前,寂灭的声音道:“到了琴瑶宫人魔便非魔,又怎能说连累……”

李尘枫当即将玉抓在手里:“这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

徐子檀美眸已是绝望,感叹他的衰运仍很强大。

寂灭的声音道:“子檀,还不拜见师叔?”

徐子檀没有动,面含纠结,幽怨地望着冤家,无论何种努力都扛不住他一回作死。

李尘枫不解道:“客卿怎么能和师叔拉上关系?别人叫无所谓,可她……”

寂灭声音微怒:“客卿慎言,琴瑶宫就这规矩,还有长幼辈份不能通婚之说,否则视同叛宫而出!”

李尘枫当即要将客卿玉抛出,却是连手都打不开,此时才明白徐子檀面露绝望所代表的意思,眼神望向檀儿,来的时候怎么也不提醒一声?

谁知,寂灭的声音竟似知道他所想:“她有负师尊的信任,隐瞒了一个人的全部消息,若非得见,还不知瞒到何时,她就是敢想想都要魂飞魄散!”

李尘枫心思电转,急道:“该不是说我吧?我抱你们家孩子下井啦?不依不饶的……不对,又让我当客卿是几个意思?”

寂灭的声音却答非所问:“子檀,风氏族人送你到师尊座下,你不想让他们失望吧?”

徐子檀娇躯一颤,檀唇紧咬,恭恭敬敬向李尘枫施礼:“弟子徐子檀见过客卿师叔!”

李尘枫想要闪躲却是动不了丝毫,开口阻止也口不能言,结结实实受了一拜。

寂灭的声音道:“很好,毕竟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你去吧!”

“是……”

徐子檀飞身向山口飞去,再不敢回看一眼。

李尘枫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任他绝顶聪明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子檀的师尊一直在寻找自己,派出的人偏偏就是子檀,而她刻意隐瞒了自己的一切,显然怕被师尊知道……

那么问题来了,找老子就为了给个客卿当当?那么子檀瞒师尊也没必要啊!再说自己跟她师尊八杆子都打不着,又没仇没怨的,不会那个什么琴瑶宫大难临头,让老子顶缸吧?

他思来想去摸不着边际,细数仇家中,并没有被自己扔下井的孩子,一切都透着诡异,让人琢磨不透……

“你……

第511章 神奇的故事

道天行第511章神奇的故事自己这些人魔在各重天内苦苦躲避,幸好每一地都适合修炼,才以散修之身修成仙神境初窥天道法则,若然拥有一座仙山又当如何?

李尘枫从来是有空子就钻,如今这空子还非常的大,不钻就太对不起界主了!

他一声令下从天军悄然升去地面,东一个西一个的躺在地上直哼哼,界主非常的礼贤下士,问寒问暖不用,因为都不怕冷,治伤收买人心一定是要的……

然后惊喜的发现竟有那么多的仙神境修士居然活了下来,有的身上还藏有缩小的仙山,那就好办了,先拜个把子,表达招贤之意,毕竟是另一重天的修士,条件给的高高的还是非常必要。

李尘枫忙得不可开交,先将“收魂鼎内”已两百余位的仙神境人魂,收了神魂,以防日后反叛,然后狂猛的生机灌入助其复活……

继而快速地“分发”回两星,基本上三重天的去四重天拜把子,四重天的往三重天里混,为的是将孔宣等人魔也扔进人堆里,让界主一时难以察觉,不过察觉也无所谓,毕竟散仙的效忠也能提高本界的实力,也就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事……

李尘枫收集的仙山都分发给人魔诸将,成了拥有数座仙山的山主,实力的提升根本不是他人能比,接着就是分配手下,又是一**肆的修活,“收魂鼎”内为之一空,数千万的修士分赴仙山认主……

两位界主没想到有那么些不熟悉的兄弟归顺,本界的实力居然没损失多少,说明自己的治下很清明啊,该上表天帝为自己表功才行,老脸笑得如菊花般开放,灿烂如花,竟觉得“下棋”也是提高本界实力的好办法,当然,也只能是想想。

李尘枫眼睛很毒,从天和更天内潜入的“人魂”仙神境修士,占据压倒性优势,由孔宣、张奎分领于两界,飞廉等人为副,交待介时将本就没死的仙神境修士,“欠交”的神魂补收回来,目的只有一个,两界要变成人魔的大本营,有锅让界主背上就是。

势力挺大,叫“人魔盟”容易暴露,叫“无影盟”吧又透着阴谋诡计,毕竟还是很光明正大,张奎提议叫“仙人修炼交流群”被骂了回去,格调又太低,最后定为“仙山盟”才算落定。

两界设分盟主,总盟主没人敢抢,都知道人魔头子爱权,一连三请,李尘枫推辞不过,这才委屈走马上任。

李尘枫发迹的“羡天盟”成为超然的存在,在各仙山上养马就应该是很正常的事,原本带来的一万余名牧人直接带过去放牧就是,回归原有的牧马生活。

忙完这些,李尘枫才想起该溜了,趁两位界主和两星的领军将往外星密商的机会,寻找“师侄”徐子檀。

只要在星上就没有他找不到的人,徐子檀坐在一座环形山的峰顶,目中迷茫,凄凉远望,寻找自己能去的地方。

李尘枫的话语能从地底传入她的心间,让她吓了一跳,冤家的埋怨又让她气不自胜,传音反击。

“你个作死的东西,居然还敢数落我的不是,勾搭谁不好,非得勾搭我师尊,真是活腻歪了你!”

“啥,你师尊居然好男风?那那……可如何是好?”

李尘枫吓得直哆嗦,幸好他出去了,要不然自己可真是生不如死了。

徐子檀怒道:“谁告诉你师尊是男子啦?她本就是女子,琴瑶宫听起来象男人当宫主的地方吗?”

李尘枫心中大定,既然是女子,若是被人……那啥了,自己还能想想再自尽,谈得来不死也未可知!

徐子檀好一顿幽怨,终于让他渐渐明白了来龙去脉,又透着深深的不可置信,这事也太那啥了吧……

当年李尘枫在器宗时,以“破军盟”的名义拍卖兽魂灵兵,拍到最后一件乐器时,其内散出的那支离别的曲子,满含苍凉、凄美、不屈与无奈,令现场的人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不知道的是苍陵天域的天顶壁障上,有一位女子路经,竟也深受感染,沉醉间不顾天条的约束,撕开壁障,将乐器拈在手上,并以“星罡焚天阵”的阵法来换……

因为有急事要亲往,来不及探查乐器的主人,便匆匆离去,当赶回时,已是人事皆非,此时再听那支离别曲,更是潸然泪下,不可自抑……

恍惚间忽然想起,那人很可能会死于己手,因为“星罡焚天阵”根本不是什么天品阵法,而是神品中的神品,卷轴内设有禁制,修为不到仙神境的修士,展开即死,而且修为越高死得越是凄惨,而吹曲子的那人绝达不到这等修为。

女子心急如焚,再次撕开天顶壁障寻找,这才知那人为“器神”,根本无人知道他是谁又在何方,再想寻觅时,却被老宫主寻回于宫中禁足。

她每日倾听那支曲子,以琴相和,却根本无法融入,这似乎已成人世间的绝唱,更加的内疚,直到老宫主将宫主之位传于她,才迫不及待再次寻找。

身为天界中超然的存在,很多事反而身不由己,便将目光移向弟子之中代为寻找,而看中的便是徐子檀,因为她来自于天玄大陆,是风氏族人送来重点培养的天骄,而苍陵天域正是天玄大陆的上界。

徐子檀来到苍陵天域寻找那个“器神”,竟发现那人行事象极了那个冤家,想起在状元弟传送阵发生的一幕幕,心中纠结,索性不再理会,到处游山玩水,舒解烦闷……

谁知那东西的事迹竟然充斥全天下,到哪里都能将耳朵灌满,一气之下,回到天玄大陆看女儿总能避开这东西吧,谁知女儿居然被这东西托梦,送了几个空间戒指给收买了,又是一番折腾……

李尘枫对女儿和自己深深的愧疚,终于让徐子檀痛哭昏厥,醒后不管不顾地闯入冥界寻找,这才知道他竟担负起人族生死两界的存亡,一桩桩一件件让她既自豪又忧心,可是又哪里能找得见?

随后人冥两界为夫君造像立庙供奉,输送愿力为他助战,才惊觉夫君的事难以隐瞒,即使能活下来,也不可能和她再度团聚!

师尊之前对夫君已是不可自拔,要知道真实的他竟有如此的事迹,怕是会不顾一切,便急忙回返琴瑶宫,说那个“器神”已死。

谁知,女子痴情起来可怕得很,除徐子檀外,她还遍托天界的道友寻找,这一找不要紧,连徐子檀和李尘枫的关系都挖了出来。

徐子檀禀报完之后,女子冷哼一声,一幅投射便立于大殿,李尘枫誓死厮杀的场景一样没拉下,连他红颜的名谱都有,不过都没师尊的名字靠前,令徐子檀如坠冰窟。

所有的场景都是冥界中的一位域主传上来,基本没跑,也就在兽界的那些事没有,师尊和弟子每日看得是如痴如醉,感伤时终日泪水盈面,女子大妇的身份摆得越来越正,警告弟子早早休夫,徐子檀则誓死不从。

直到李尘枫枪射九天,天魔界魂归天外,一切消息就此中断,女子恨神兵擒了“夫君”,竟想过伏击托塔天王,可见用情之深。

后来女子便循着从天际射回的噬魔枪寻找,可是那杆大枪插在五重天的一座仙山上一动不动,周围神兵密布,就等着枪的主人出现。

等了许久,心中的幽怨无处发泄,正好有仙人请她前来破军星设阵斗法,便点头应允,谁知仙人竟是黑白道君假扮,一入破军星便遭以琴瑶宫上下性命威胁,终于无奈设阵厮杀。

万万想不到李尘枫竟出现在破军星上,偏偏胆大到冲入大阵中枢找子檀……

他一出现哪里还能逃出女子的眼睛,估计心情激荡一直没缓过神来,直到他一掌要灭杀十余名弟子,这才出手拦下。

毕竟是女子总要有些矜持吧,于是就下套给他个客卿当,顺便将地位拉得一边高,再立个客卿不得娶弟子的规矩,一切就很自然了。

女子估计比徐子檀还紧张,不敢和李尘枫独处,托词而走,顺便灭了杀狼星也好早日“夫妻”双双把家还,其实不算太复杂!

女子姓墨名韵,本为琴瑶宫的圣女,接掌宫主之位,便是琴瑶宫第三十二代掌门!

李尘枫听得脸色惊彩至极,这种故事让袁古来编未必能编圆乎喽,怎么就偏偏发生自己身上?真是初闻不知琴中意,再闻已是琴中人!

“你说两人从来就没见过,怎么就能这样……”

徐子檀无力道:“她可是见你无数面了,你见没见她不是她考虑的,你就偷着乐吧!”

山底下的李尘枫瞪眼道:“可我不认识她,凡人的王后叫千岁,那是祝福,她可倒好,货真价实的千岁,不干!”

徐子檀轻叹:“你对梅寒雨可不是这么说的!”

“哪啥……她没这么老,别瞎说!”

“因为脸蛋能掐出水来是吗?师尊也能,说不定更多……”

李尘枫长叹:“你咋……啥都知道?不过这回死都不能答应,她是大能,不存在为她护着名节的事……”

徐子檀幽幽道:“你居然还有护名节的念头,二十女尼都敢收了,我都不知该叫你残花,还是败柳……”

第512章 水之星

李尘枫苦笑:“知道你受了委屈,你怎么骂我也是应当!这事肯定不会再让你为难,风氏族人也不会受到牵连,放心就行……”

徐子檀轻叹:“我有妒嫉过她们的,可更多不知怎样才能回到你身边,你真能解脱出来吗?”

李尘枫果决道:“知道怎么回事就好办了,你只需旁观就是!”

……

两艘巨大的仙岛飞来,巨大的防御光罩将其完全封闭,以免修士在飞回的途中再受宇宙神秘力量的侵袭。

十万神兵沿途护卫,可见天帝为此事发的雷霆之怒不小,不过这些都和李尘枫没关系,因为他上不去,琴瑶宫有自己的仙岛驱使,身为客卿被弟子簇拥上去,唯独缺了徐子檀。

宫主墨韵仍是不愿见他,可能还没想好逼他娶自己的妙招,立于仙岛的顶峰,只见娜的背影,无论李尘枫如何偷看她的“姑奶奶”样,总是背影正对着他,求见也不搭理,估计回到琴瑶宫会来求见自己,不过可能吗?

仙岛的速度极快,从附近小星体的位置飞速向后移去就能看出。

李尘枫向后回望,杀狼星、破军星已然极小,被神移回原本的方位。

“神不觉得两星轻了许多吗?”

他笑了笑,忽然身躯极速地下沉,两煞星的大地几乎被他掏空,此时正汇聚于脚下,极至的重量刹那间便将仙岛底部击穿,继而连缓都未能缓上一丝就砸穿光罩向下飞坠……

“黑白道君……你抓我干嘛?”

李尘枫客卿凄厉的惨呼,令整个仙岛登时陷入恐慌,墨韵宫主几乎在光罩击穿的刹那现身于星际外,玉手一抬,一个硕大的气旋向他裹去……

谁知一个巨大的星体将李尘枫拉了进去,无数的尖刺暴涨刺出,瞬间便如一个浑圆、长满尖刺的流星锤一般,向宇宙底部狂坠……

墨韵化出的气旋也抓之不住,透气旋而出,她几乎想要追下,却终于被理智拉回,没有战胜黑白道君的把握,再有仙岛根本不能没有了她,立于宇宙的狂风中许久,终于回返。

徐子檀早就泪水遮面,没想到他居然会以这种方式来解决,之前数次相问,却是只字不露,只有临别时,一只无形的手拂在面庞,低声耳语。

“放心,我不会有事,等我回来接你……”

步履蹒跚走到光罩的边缘,极目远望,深邃的宇宙空间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她极度的懊悔,不该说出真相,他娶了师尊又如何?起码还能够活着,那里是神都不敢随便涉足的神秘之地,哪里还有活着的可能……

宫主来到她的身边,目露纠结,不发一言,应该先正式见上一面,被黑白道君折磨过,还能有人形吗?

……

一颗大的星体在宇宙中穿梭,飘忽不定,可是于星际中又太过于弱小,所有的星体都有一定的轨道,小的星体必定会被大的星体吸住继而资桑腿缡藿绱笫蕹孕∈抟话悖挥写蟮那稹/p>

于是就听见人类撕心裂肺的惨嚎声,拖着长长的火舌和浓烟,如一颗流星向一颗大星坠去……

“冲动了……回去往冥界砸多好……啊……啊……”

轰……

大星上掀起冲天的水浪,射出星外达百里之多,然后绵软下来,渐渐的融入星外,一点一滴的飞行,不知何时才能落下。

小星体急速向水底下沉,却一直到不了底部,不过冲击力却快速地下降,终于悬在水的中部,许久,小星体突然如大地般展开,越来越宽广,水的浮力相对暴涨,将大地向水面狠狠推去……

哗啦……

大地浮出水面,如一座无根基的巨岛随波上下颤动,又过了许久,一个人探出头来,吸了一口尚能让他满意的气体,一跃而出,仰天大笑。

“老子当星主了!哈哈……”

声音传得极远,因为没有阻碍,大星上只有水,极至深邃的蓝,小星体是唯一浮在水面上的物体。

这是只有水存在的水星,水中只有藻类,没有任何的动物,还处于生命开始蕴育的阶段,可对于李尘枫来说却是比第九重天还要完美,因为自己说了算,自封星主名符其实!

“都给老子出来,参见星主!”

能答应他的水星上没有,都在大吕钟皇里躲着呢,于是岛上又出现了一万多人。

夸父、冉狄、屈塔,还有决死军的那些人魂,此时已有了肉身,是真正的活人。

李尘枫忽悠走了俏公子,却对夸父这个巨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一生无所求,最恨的就是寄人篱下,李尘枫也是一个德性,跟着走就没错了,此时更加认为跟来对了,吵着要种庄稼。

这些对于李尘枫来说都不是个事,随手便将灵草、植被、巨树种下,庄稼种下时已能收割,就是让夸父别再来烦他。

这座岛屿是两颗煞星的大半夺来,又尽量平铺延展,足足比天界的一重天还要大,即使这样仍伸入水面一半以上,数座仙山也种下,灵气凝而不散,修炼也不成问题。

人类的足迹终于在这颗水星上扎下根来,两万余匹灵兽血脉的天马也放出,在天地、水中任其驰骋和繁衍,不踏到庄稼就行……

李尘枫休整完毕,又开始探查起这颗星体来,“大地吾身”施展出,大地隆隆开裂,一片片硕大的湖泊、海洋露出,与大地连结起来,更加的壮阔、雄美……

他掌力虚按,哗的一声,一根水柱升起,如喷泉般喷涌,顶端的水花又向海中落下,周而复始。

这里的水与人间、天界的水都不一样,每一滴水珠更小,更加的紧致细密,渗透力极强,能是凡水的数倍。

这是在星际中被压缩、凝练到极致的结果,就如灵力被压缩到极至时,能爆发出更大的威压一般。

李尘枫心有明悟,随手拈来一缕水珠,手中一握,便是一口水剑凝出,端详许久,向远处激射而出……

轰的一声,海面掀起高高的巨浪,冲击波散出很远,许久才恢复平静。

“这里的水能当灵力打出,却绝非灵力,是水之骨,水之祖,凡水是稀释了数千倍的形态,却育了人类!”

李尘枫感慨万千,水星储藏着无尽的水的本源,而且是源中之源。

他步入水中去感悟,水面只能淹过脚踝,索性盘膝而坐,体内五行气旋开动,五少年也是打坐感悟,渐渐的身躯向下沉去,继而完全淹没……

蓝色的水系气旋运转得更加沉稳凝实,发出哗哗的水声,水汽弥漫,其他四大气旋也融入其中却并不排斥,这是许久以来还是第一次。

蓝肤少年越加的粗壮,筋脉喷张,更加的挺拔,忽然微微一笑站起,如穿过空气般步出李尘枫的肉身外,站定间,静寂的海水终于有了奔涌的方向……

一个海水形成的巨大旋涡越扩越大,范围涵盖整个水星,而旋涡的中心正是蓝肤少年,他在感悟水之道只属于水的天道法则。

水为万物之灵,存在于任何物体之中,其他属性也能从中感悟自身的大道,金肤、青肤、红肤少年也相继走出,将蓝肤少年围在中央,盘膝而坐。

李尘枫继续向下沉去,他从黄肤少年那里感知到水星的核心内,有着浓烈的土之属性,在那里能更好的感悟大地之力,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见到一片黑沉的大地。

接触的瞬间大地开裂,他便成为了这片大地,大地并不极广,却是极重,占据水星七成以上的质量,也是维系水星运行轨道的主要质量。

“大地之母”感知到强烈的大地之力,也主动散出大地之力与之相和,大地的法则潮水般向体内涌来,助他感悟。

随着感悟,李尘枫的眼前已完全不同,整个水星成为了他的身躯,澎湃的蓝水只是他的皮肤,如同独自站立在浩瀚无垠、飘缈无际的宇宙之中,其内星辰如恒河沙数一般。

突然,一种心悸遍袭全身,他连忙收回感知,以自己的修为还是不能窥视宇宙的奥妙,强行去探查只会让自己迷失自我,心魂失守,最终成为一颗死星……

“够用了,已经身同水星了!”

李尘枫呢喃,蓝肤少年对水之祖的感悟也传入他的体内,无须“大地吾身”的功法,仍能成为水的化身,从此继大地之后,水也成了自己的利器,澎湃刚猛而韧性绝佳。

他缓缓走出,四位少年微笑间回到他的肉身,坐回气旋内,深邃的蓝水形成一个更加巨大的旋涡,将他托起,立在了水星的千里之外,脚下冲天的水柱浪起浪涌……

没有速度,他心念一动,便已是极远,回头看去,那根冲天水柱已然哗的一声落回海中。

他在空中如同漫步,随意出现在任何一点,连衣角都没有扬起,如同本就站立在那里,空中充斥着水汽,就如在海水中一般。

“空中瞬移应该也无人能及,因为无论凡间还是天界都充斥着水汽,只是不如这里罢了,也就是说,空中也是我一半的身躯!”

他对宇宙的神秘又勾起了好奇,偷瞄了一眼,就又无奈收回,原因无他,一个人类正向水之星飞来,是客是敌或许要战过方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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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白道君

道天行第513章白道君水星上的蓝水突然分开,大地在极深处露出,那座种满绿植的岛屿蓦然间沉下,贴付在大地上,蓝水静寂无声地回涌,瞬间恢复了水平面……

一切又回复到来之前的深邃,岛屿上被蓝水完全隔开,如置身于巨大的水晶鱼缸之中,自身就是被观赏的“鱼”,海水没有一滴渗落岛屿,蓝水本身就是屏障。

李尘枫已站在岛屿上等候,决死军百战厮杀,反应极快,已然顶盔贯甲骑在天马之上,金轮斩开启将人马罩住,待命杀出。

夸父皱眉道:“知道是什么人吗?”

李尘枫摇头:“能在宇庙星际中飞行,必定是神祇般的人物,修为肯定不会低了!”

岛屿上方的水幕将外面的一切投射进来,一位白袍黑髯的修士从星外飞来,在水面上落下,蓝水却不能湿他的足履丝毫。

那人眉头轻蹙,明明见到有人影一闪而逝,竟然杳无踪影,难道是眼花了?

“白某唐突而入,还请道友现身一见!”

声音传出极远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确实和没有人来过一般,白袍修士不死心,在水之星上撕裂空间而行,仔细探查。

神识向水面以下射来,激起一道道长长的水泡,几乎能到达岛屿的顶部,终于力竭,被暗流冲散。

“居然就是黑白道君中的那个白道君,想来被那位天神击伤逃到这里!”

李尘枫苦笑,真是冤家路窄,拿自己这些人当棋来下,终于遭到反噬,被天神杀得落荒而逃,却迎面在这里撞上。

白道君探查了许久,终于放下心来,在水面上盘膝打坐疗伤。

白气升腾,一道刀伤在他的背上浮现,深可见骨,伤口闪烁着红光,灵力涌来修复,却被红光击溃,嗞嗞作响,天神的一刀本就蕴含天地法则,哪里那么容易修复!

“唉,该死的真君!”

白道君叹了一声,白气向上空飞出,氤氲间五道丝线连结在伤口处,另一头伸向宇宙之中,不知哪里才是尽头。

白道君抬头望向丝线,面露凝重,感悟其内蕴含的法则,许久抬起手掌,向丝线斩去……

李尘枫心中一凛,斩出的那只手掌,在他的眼中如同一个线团,以白道君对天道的感悟去斩断他人施以的因果,比自己高明太多太多。

一连斩断了两根,却再无寸近,白道君闭目思索许久,蓦然睁开双目,再次斩出,一根丝线应声而断,其余两根仍是纹丝不动。

两根丝线此时红光更炽,竟将伤口再次扩大,鲜血也被直接汽化,白道君闷哼一声,运功抵御,白气几乎将整个人裹住,许久红光也渐弱,丝线隐去不见,但仍留在身上。

此时的白道君如经水洗,白袍被汗水渗透,面部竟是苍老许多,显然那两根的丝线对他的折磨甚巨,修为消耗极大。

他呑服了数枚丹雾极浓的丹药,面色才渐渐恢复血色,又调息了片刻缓缓站起,袍袖一拂,一个人便踉踉跄跄在水面上站稳。

“画仙!他怎么被抓了?”

李尘枫惊呼了一声,画仙应该在从天界等自己,当初还盼

着他能来救,结果连自己都救不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画仙的样貌,清雅脱尘的一位中年人,颇为俊逸,从脸上就能看出才华横溢的气质,即使有些惊慌,仍不失仪态,简直是天界文人的门面。

白道君冷冷道:“我和你说的想得怎么样?”

画仙嘴角一抹嘲讽:“还是那句话,对上苍不利的事,我决不会做,你省省吧!”

白道君目露杀气:“你确定?只是命尔传出上苍的消息即可,无需你出手,不答应后果会很严重!”

画仙冷笑:“动手吧!哪这么些废话!”

“是人就有死穴,你不惧死可以,可要是杀了她呢?”

画仙皱眉:“我孑然一身,哪来的什么她用来相要挟?”

白道君袍袖一拂,一幅卷轴悬于空中,徐徐展开,一位宫装仕女立在那里,眼波流动,栩栩如生,生得极美,气质清淡高雅。

“她是谁,就不用我说了吧?每日与她画中相对,要是还说了无牵挂就没意思了!”

口中忽然一顿,泛起奸笑:“我改主意了,用一种女子最介意的方法,让她生不如死,不知意下如何?”

“你……无耻!”

画仙暴怒,双手如爪,向白道君抓落。

嘭……

画仙被砸出很远,顺着水面一路滑出,奈何白道君竟象等在那里一般,啪啪的狠抽他的俊脸,一瞬间已是面目全非。

打够了,白道君负手而立,揶揄道:“看,这就是你的死穴,告诉我,想通了没有?”

画仙爬起,努力睁大已如一条缝的双眼:“她会如何自有天命,我命却由我不由天!”

说着,身上威压暴涨,衣衫膨起,竟是要自爆身死,白道君冷笑,一指点去,威压便如潮水般散去,烟消云散……

“本君手下,无人能自爆,只有我出手才行!”

白道君失去耐心,一掌拍出,一个巨大的灵力漩涡自上而下劈落,画仙反到舒了口气,“眯”起双目等死。

哗啦……

水面突然开裂,露出深渊一般的海水断崖,画仙一隐而入,海水瞬间弥合。

轰……

灵力漩涡狠狠落下,登时方圆千里内,圆形的海墙立起,向高空中快速射出,直至射出天外悬成一条蓝色的大河,围绕着水之星运转……

“哪里走?”

白道君没想到画仙竟能在掌下逃脱,暴怒之下,一掌掌向水下劈出,蓝色的天河更加的壮观。

一道身影在水中极速地游走,白道君劈开大水向下追去,仍是片水不湿,越追越近,随手又是一掌拍出。

谁知紧致细密的蓝水竟能将灵力挡下三成,剩下的七成掌力将蓝水向后猛然推出,掀起万丈狂涛,一路远去,没有尽头……

白道君眉头一锁,没想到此水竟有如此特性,防御灵力一散,在水中瞬移追去,登时如一条大鱼般敏捷起来,比在空中并不慢上多少。

李尘枫暗暗心惊,自己蓝水便是己身,也只是比他快上一些,这人的修为当真

是高得吓人,当即心念频动,将画仙在水中更快地瞬移起来,挑逗白道君追杀。

白道君每每追近,画仙便蓦然加快速度,蓝水突然阻力大增,如一堵墙般拦住,气得他长髯竖起,接着狂追,不相信画仙居然有如此高的身法。

画仙则是有苦说不出,如同一个玩偶一般被股神秘的力量牵引,时快时慢,水下的摩擦力若有若无,硬是把强悍的皮肤磨得越来越薄,开始渗出血来……

他很气,不久就会变成“肉人”,现在衣衫已和自己彻底告别,白花花的真象一条大白鱼一般,脸面一点都没给留下,救还不如不救!

白道君渐渐生疑,画仙似乎身不由己,四肢甩来甩去,没有一点自主逃生的样子,根本就是鱼钩,钓的正是自己,登时惊出一声冷汗。

突然一个急停,一掌向上方的水面拍去,灵力气旋暴厉而出,海水从身前断开,四周滴水不留,“断海”迅猛地向上升起,自己身形一晃瞬移开去……

谁知,“断海”漫天的水花突然一凝,变成一只蓝晶晶的巨掌,其水波荡漾,居然是水波形成,狠狠地向下拍落,没有灵力波动,可是威压却不差丝毫,如同修士强悍的肉身直接砸来……

白道君大惊,双掌擎起,更狂猛的灵力漩涡打出,迎面撞去,拼着自己受伤也要将蓝水巨掌散去……

可惜有些想当然了,八方的海水突然一定,又凝出八只同样的蓝水巨掌向他砸来……

“啊……”

白道君双掌还没来得及放下,八只水波掌就结结实实地砸中,让他拖着长长的颤音,惨嚎一声,浑身颤栗。

水波掌散落海中,随即又化出一只更加巨大的手掌,狠狠地一握……

“呀……”

白道君又是一个极长音颤出,灵力登时涣散,双目迷离,头一歪昏死过去,水波掌力道用尽,哗的一声,散入水中消失不见,白道君摔下随波逐流。

李尘枫又是数只水波掌化出,再次砸下,他可不信那东西会这么容易就昏过去。

果然白道君双眼一睁,一道神光射出,将海面射出一个大洞,海水还没来得及回涌,便一个瞬移飞上了空中。

他假装昏厥的一刹那,便调动起绝杀的一击,终于摆脱出来,修为之高,反应之快,令人震惊!

“可惜,水波掌打出还是留下了间隙,否则肯定能将其留下!”

李尘枫轻叹,绝杀的机会就此丧失,只能正面相抗了。

“何方宵小?敢阴本道君!”

白道君怒不可遏,双掌连拍,轰轰炸响,将无垠的水面砸得翻江倒海一般,狂浪冲向高空,许久不曾落下,海平面都大幅下降……

打砸了一通,忽然心生醒觉,抬眼向空中望去,登时脸色煞白。

只见激上空中的海水已凝成一个硕大无比的遮天巨掌,向他拍下,歹毒的“宵小”故意等他激起狂浪,凝出水波自上而下砸来,那么水面上呢?

白道君连忙向水面望去,就见海水中一根根大如山的尖刺凝出,整个水之星如展开的巨大羽翼,卷帘一般从八方拍落……



第514章 美丽传说

“本道君和你拼了……”

白道君双目刺红,衣袍无风自动,燃烧修为,战力猛烈提升数倍,将全身的灵力汇于双掌,一个巨大的灵力旋涡迅速形成……

“起!”

白道君大吼一声,推着旋涡向高空落下的水波掌砸去,没有闪躲就是硬碰硬。

轰轰……

空中的相撞引至电闪雷鸣,水波掌和灵力旋涡在互相抵消,迅速地缩小,浪花倾泄而下,水波暴涌……

白道君面临成名以来极至的危机,在他的掌下无数仙人死去,既使实力弱于对方,可还是能将敌手大部分灵力卸去,可这种水波掌所含灵力极小,根本是以强悍的肉身狠砸,一点花巧都没有,只能一拼到底。

他将肉身催发到极至,死死相抗,终于水波掌透过他的躯体砸向下方,刚猛的侵彻力如将他狠刮了一遍,衣衫化做齑粉,他也清洁溜溜,如同初生的婴儿……

上方突然一轻,白道君正待瞬移而走,谁知追来的水波尖刺突然追至,正捅在臀部上……

“嚎……”

白道君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冲出星外,眼泪横流,气得捂住屁股跳脚大骂。

漫天的尖刺终于力竭,向海面快速缩回,水声轰响间,化回水珠溅落海中。

一条“大白鱼”从水中升起,挺立在水面,正是画仙,解气地望着白道君,两人都是一样,没啥害臊的!

白道君愤愤不平,有心冲下杀了他,谁知又是一股心悸传来,连忙向星际望去,脸色登时就绿了……

好家伙,被他激起海水形成的那条蓝晶晶的天河,竟已脱离运行轨迹,一口口水波剑凝出,暴雨般向他射来……

白道君这回心气完全丧失,向水星外狂坠,这次速度更快,万千的水波大剑略一盘旋,向他追去,如星际间刮起一波蓝色风暴。

画仙的身前出现了一个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是不是该画件衣衫穿上,水下可是百八十女子看着呢!”

“哦,对对……”

画仙以手代笔画出一件灵衫穿上,脸色通红,这回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李尘枫悠然道“脸红什么?骗你玩呢!”

画仙大怒“你这是报复!我不就是没来得及救你出来嘛,我有那本事也不会被他抓了!”

李尘枫冷笑“弄我到从天界的就是你,救不了就不能提醒一声,好悬就死了,我可是救了你,就算报复又能怎样?”

画仙气道“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成为棋子,怎么提醒?又追去杀狼星,却把自己折了进去,老夫问心无愧!”

李尘枫奇道“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关心得很不真实,别是看上我了吧……”

“呸,我会干出这等变态事?也就是让你换根姻缘红线!”画仙恶心得想吐。

李尘枫脑袋轰的一声炸响,姻缘红线?老子一直接的居然是那东西!洪士即红事,洪胖子不是月老是谁?

自己竟然糊涂到现在,还以为牧放星辰呢,这里星辰可是多得很,

哪颗上面拴着红线啦?俏公子第一反应就猜出他是月老,不但没能让自己警醒,还骂了回去,敢情衰运还能让人脑袋愚笨,连俏公子都能想到,就是不让自己想……

画仙见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消了许多“算了,就当打平了,毕竟是救了我,可是……你怎么如此厉害了?”

李尘枫答非所问,恨恨道“说,你想怎么改?给你改完,老子把天帝道侣嫁到天玄大陆去!”

画仙又怒“放肆!姻缘乃上天注定,岂能随便更改?以后我还咋称呼岳……”

李尘枫冷冷地望着他,画仙登时明白推己及人的道理,连忙收住,大义凛然。

“就改一根……不算,多一根都不行!”

李尘枫忽然一脸奸笑“你方才岳字的后面,肯定是个‘母‘字!画中的那位该不是天帝的女儿吧?”

画仙一愣,没想到这东西反应如此之快,面色纠结,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李尘枫也不再问,手一抬,那幅落入水中的卷轴从水中升起,那位仕女仍在,从哪个方向望去,流转的眼波都望了过来,极其传神……

他缓缓地走过去,仔细看向一首提诗,又看了看落款,长叹一声。

“她早已为人妇,你都敢换红绳,那一双儿女可咋办?非得叫你一声后爹才满意?”

画仙登时暴跳如雷“她至今独处,谁说她嫁了?我们两情相悦,非对方不婚娶,你你……怎敢血口喷人?”

李尘枫也怒了“谁血口喷人了?她既是织女,和牛郎的婚嫁故事整个天玄大陆都知道,从小瞿大娘就跟我讲她们的故事,弄得我大了,整天跑湖边上看有没有仙女下凡,你敢跟老子胡扯什么没嫁,有意思吗?”

画仙气得直哆嗦,语无伦次“你,你……给我说清楚,怎么她就到湖边上了,天庭就能见我……她去湖边干嘛?”

李尘枫气乐了“看来她的事儿你一点都不知道,天帝的道侣瞒得可够紧的,也难怪,太给仙人丢脸了……”

画仙指着他鼻子大吼“给老子说清楚喽,不然和你没完……打不过就自爆!”

李尘枫深为他的痴情惋惜,将那个美丽的传说道来,这事太家喻户晓了,脉落之清晰,一点都没必要瞎编……

传说天帝有七个女儿,美丽至极,天上的彩虹就是她们负责织出来的,彩虹的颜色也是她们仙衣的颜色,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

七女儿最美,一袭紫衣,尤为体谅凡人的疾苦,总是偷偷多织出数匹彩虹散下人间,有幸捡到的女子就能织仙绸出来,养家糊口……

在凡间织出的彩虹,总要到湖中洗一番才挂上天空,有一天,刚把彩虹挂上去,觉得湖水清彻怡人,便想到了沐浴一番,情景之美,李尘枫没见过就一句带过,知道美就行……

谁知,一位给地主家放牛的牛郎经过,想起老人的说法,只要将衣裙偷了,仙子就会羞于见人乖乖地跟他回去成亲,结果偷偷拿走,仙子还真就娇羞地跟来了……

于是夫妻恩恩爱爱,夫放牛来,妻织布,幸福美满,不久就

生下了一双儿女,小日子甭提多美了……

谁知,此事终于被天帝道侣知道了,命天兵天将把仙子抓回了天庭,牛郎用箩筐挑起一双儿女就追,天帝道侣一怒之下,从头上拔下一支钗子在天上一划,一条银河将两人从此分开……

不过天帝道侣毕竟是心痛女儿,人间每年给一天时间让她们夫妻相见,俗话说天上一天,地下一年,两人都是苦苦期盼……

就在一年的那一天,天下的喜鹊都会飞去搭出鹊桥,让夫妻相聚,喜鹊头上的毛都踏秃了,仍是每年的那一天去成全他们。

画仙反而气消了,揶揄道“说完了?你脑袋应该不是木榆疙瘩做的,你自己信吗?”

李尘枫搓了下脸,没敢吭声,说到一半时就觉得别扭,也只能讲下去,不过这是传说,有点瑕疵在所难免。

画仙叹道“她要是听到这种编排法,早就跳银河寻死了,以她的修为千里内谁能靠近?还居然是个放牛的……”

“你见过的彩虹是靠织的吗?就算是织的,以她的身份会去干这个?还居然从九重天上下来挂块布,挂也就算了,能没有神兵跟着?”

“就算拿了衣裙,一掌拍死不就结了,又没人见,连杀人灭口都免了,还会跟放牛的回去成亲?”

“一个放牛的挑着儿女能飞上天庭,还逼得天帝道侣划出银河阻止,有这本事居然给地主放牛?敢情你们天玄大陆的人就靠意淫活着了!”

李尘枫被一连串的问话,臊得脸红脖子粗,拱手讨饶。

“您老消消气,凡人有点念想也是好的,苦日子能好过些,改日我就回去辟谣,给你们洗脱怨屈……”

画仙面色稍缓,教训道“我也去过一些凡人的地方,编的东西根本经不起推敲,凡人故事里的主人公,子嗣肯定能中状元,女主角必定是家中最幼,还是最美丽的,反正都是哭着喊着嫁给凡人,男子也是一样,好象天界活不下去一般!”

李尘枫连忙顺杆爬“对对,是挺气人的,有的我也看出来了,说国君种地都用金锄头,宫里的白面馒头吃一个扔一个,还不准捡。”

画仙满意点头“既然认识到自己错误,就跟我回去换线,早换早安生!”

李尘枫刚一点头,就明白过来,瞪眼道“怎么就我错了?这是传说误导好不好,再说我现在不能回,要回你自己回去!”

画仙忽然一愣“忘了自己还真飞不回去,你行吗?”

李尘枫叹气“也就在水之星上有点本事,回去的本事应该比你还差!”

画仙望向星际长叹“那就得在这生根了,也不知白道君会不会再回来,只有他能带咱们回天界……”

“那你之前不立即降了,还装得大义凛然一般?”

画仙无力道“当时没想明白,净顾着脸面了,他再回来肯定降,时间太紧,如今的情势比降还要严峻!”

李尘枫奇道“你们既然两情相悦,还在乎这点时间,正好考验下她的真心……”

画仙瞪眼道“她已嫁给别人,考验还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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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星际探索

李尘枫轻叹:“又是天帝逼的?她就不会让月老换根红线,非得让你找我?”

画仙摇头:“你的存在她不知道,是我自做主张,天帝就知道我二人会找月老,给他打入了禁制,一旦靠近就会派神兵拿人,你成为童子这事没人知道,月老认可的人才能换线,所以只能找你!”

李尘枫奇道:“我换了红线天帝能不知道?你有办法让我脱险吗?”

画仙瞪眼道:“红线本是天机,天帝要知道也是数年后的事,我当然没办法让你脱险,反正你是上苍要抓的人魔,总是跑不掉的,这事也就不算连累他人……”

李尘枫赞道:“果然是悲天悯人的仙人胸怀,还啥坏事都和自己没关系,你啥时候觉察我是人魔的?”

“第一次就认出,天界就没有如此多衰运缠于一身的,不是人魔是什么?”画仙想都不用想。

李尘枫无力道:“估计月老也是这种想法,等老子接得差不多了,让我到神兵驻地接去,来个自投罗网!”

画仙安慰道:“你毕竟救过我,现在的想法是,一换完线马上把你送回水之星!”

李尘枫又赞:“你意淫的本事比凡人都强,这还回不去呢,就能想到送回来,你先把白道君想回来再说吧!”

画仙目光登时黯淡下来,惨然一笑:“看来真就是有缘无份,一年太短,等回到时她已嫁作他人妇,回去也没用了!”

“那就在水之星住就是,每天画十匹天马,权当交房钱了!”

李尘枫懒得和他纠缠不清,之前和白道君一战,让他领悟到许多,要暗藏几个杀招才行。

他立于海面,双掌一抬,哗的一声,蓝水向水星外射去,一道方圆百里的水柱水花喷涌,悬浮在外空,渐渐在水星外汇聚成蔚为壮观的天河,围绕着水星飞行……

然后又在下方,以蓝水化出了云层,打入一丝天雷蕴养,不久,第一道闪电劈出,随即天雷炸响,水之星上第一次下起了豪雨,滋润着重新浮起的那座大陆一般的岛屿,云蒸霞蔚,成为一颗拥有大气层的蓝星!

“蓝星”上出现了初始的生态循环系统,对星际的侵蚀有了自己的抗击能力,独特的生命也将诞生。

海水、云层、雨水、天河,都是蓝水构成,在此空间内,李尘枫就是绝对的霸主,因为整个空间都是他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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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只是海水大出了无数倍,已伸入星际,没有人知道,那颗大星居然会是人!

李尘枫有些始料不及,只是为了免受白道君的攻击,而设出的防御,居然会达到这等意想不到的效果,抛开人界不说,这里已极适合人类的生存。

他惬意地在岛屿大陆上漫步,无论在何地,蓝星外数千里内的星际动向根本逃不出自己的眼睛,即使神祇在外以神识探查也能即时发现,五行之力已将蓝星完全包围。

李尘枫的惬意要是没人打扰能维持很长时间,画仙总能在他的身前欣赏着那幅仕女图,长吁短叹,令他下定决心把这个麻烦清除掉。

“我有个办法能让你们长相厮守,你也就不用急

着回去了!”

画仙叹道:“意淫的办法我也试过,她即将嫁作他人妇已让我发疯,如今只剩下殉情的念头!”

“有一种术士的术法应该能行,不妨试试!”

李尘枫又开始蛊惑,不过也是有基础的,在天玄大陆曾见识过,以他的脑袋都弄不明白原因,应该是一种邪术……

很多凡人界都流传有这种术法,就是下蛊,对喜欢的人无论她对你是否有感,用玩偶代替其身施法,会让对方无缘无故爱上自己。

然后结婚生子都不会有阻碍,但有一条,若是施法之人始乱终弃,必会受到反噬,轻则肠穿肚烂,重则横死,总之不会有好下场。

见画仙凝神沉思,也曾有所耳闻时,李尘枫的瞎编立时登场……

说是原本爱上自己的女子,依此施为,每日往玩偶穴位上扎一针,她的魂魄就会渐渐的转移到玩偶身上,当全部魂魄到位,玩偶就会完全变成那人的模样,如同偷天换日……

而原来的那位女子的主身,则会变得又老又丑,痴痴呆呆,头顶生疮脚底流脓那种,自然就没人娶了……

待到时机合适,主身和分身合体,就能完成全部的“偷天换日”,夫妻和谐,子嗣兴旺,绝对没有反噬。

李尘枫的话先让画仙看到一部分真实的东西,再诱他自己脑补,然后顺杆往下编,就是不全信,也得让画仙半信半疑,结果很成功,正达到他所要的状态。

画仙认为有违天道,李尘枫就说比换红绳违的要少很多,画仙认为往心爱之人玩偶上扎针,于心不忍,李尘枫说替他扎。

画仙病急乱投医,决心扎就扎吧,没有功法,自己摸索的来,总比那些术士靠谱吧?

“玩偶要什么样才行?”

李尘枫瞪眼道:“你傻呀,你可是画仙,才华横溢就没有溢得过你的,那种低级的东西多恶心,直接跳过前面的阶段,先把形全偷过来!”

“怎么偷?”

画仙似乎有所明悟,眼睛看向那幅仕女图。

李尘枫袍袖一拂,一阵氤氲泛起,浸入图中,七彩的光晕眩目……

不久,一声轻叹从画中传出,那位让画仙魂牵梦绕的仙子款款走出,与画中一模一样,眼波流转,深情凝望着画仙……

画仙只觉天旋地转,几欲昏厥,仙子的玉手伸出将他拉住,盈盈一笑。

“不能这样干……这是亵渎仙子……会遭天谴的!”

李尘枫笑道:“在蓝星上老子就是天,我不谴你,谁又能办到?这里就是法外之地,放心扎针吧!”

画仙大揺其头,哪里会舍得?他一眼就看出女子是真正的活人,只有神魂是一片空白,惊叹于那小子的手段已完全超过自己。

李尘枫吓唬道:“那我代你扎!”

说着手一攒,再一打开,便是一大把的银针摊在手上,作势要扎。

“你敢!”画仙大怒,忙不迭地抓在手中。

李尘枫笑道:“放心,她自己会扎,你要做的就是无时无刻地和她说话

,在她白纸般的魂魄上,画上你们的过往,等回到天界后,主身、分身一合体,天帝都无法再将你们分开!”

画仙眼中湿润,牵起“仙子”的手在岛屿上漫步,不停地说着……

“就为了他不烦你,这种缺德事都干得出来,真不怕挨雷劈?”夸父早看穿他的小心思。

李尘枫瞪眼道:“这只是其中之一,有本事飞回去都要一年,更别说修出这等修为了,他还不得急死,真要殉情了咋办?”

夸父道:“可这位仙子毕竟是人啊,画仙两人要是重聚了,让她如何自处?”

“这事我心里也发虚,到那时她就是有自主意识的分身,如果愿意,我可以给她换个容貌……”

李尘枫也意识到自己的荒唐,但愿能朝好的方向发展吧,只此一次,以后决不再干!

下了决心,心情果然好了很多,又开始探究起宇宙空间来了,站在自己最远的“势力范围”极目远眺。

觉得在星际间,既使大如天界,在其中也可能是星际深处一个不起眼的存在,穷极一生也不可能探究到尽头,便将目光收回,先了解蓝星附近的星体。

他将五行之力全力散出,去感悟星体的构成,渐渐的沉浸其中……

外面的星体仍没有超出五行构成万物的范筹,只是强弱各有不同,而象蓝星这般的星体再没有发现,让他再当星主的企图大受打击……

即使获得也转化不成适合人族居住的地方,而他想的是将自己在意的人全都迁来,脱离那些不靠谱仙神的主宰。

许久,有一个星体引起他的注意,反射回来的都是金属性,也就是说蕴藏着大量的金属矿藏,金山他现在不感兴趣,可要是能炼出绝世神兵利器,就该走上一遭。

他跃跃欲试,可星际中一个个罡风气旋让他泄了气,自己根本飞不到那颗星就会被旋涡呑噬,想了想,蓝色的天河突然伸出一条冰路,不断延展,尽量向那里靠近……

站在冰路的尽头,猛然飞出,谁知咔嚓一声,冰路经不住被星际的侵蚀,大面积崩塌,他嗷的一声就瞬移回天河。

“娘的,好悬自断了后路!”

李尘枫吓得双腿打颤,为了宝物差点被流放那里,想回来可就难了。

“要是神弓在就好了,一切就不是个事,也不知溜到哪躲起来了……”

“谁说我溜了,你一直没找过我……”

他肉身内居然传出箭神的声音,又将李尘枫吓了一跳,不用他召唤,那个巨大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

原来当日射出噬魔枪后,箭神就飞回神弓,一闪便隐入李尘枫的肉身,因为再没得过召唤,便隐忍不出。

箭神很有骨气,即使蓝星让他眼馋也是如此,此时李尘枫提起神弓便迫不及待现身,和骨气也就没了关系。

李尘枫有求于人,自然什么讨好的话都能说得出口,箭神要恢复人身在蓝星上住,当即勾搭成奸,一拍即合。

箭神在意的是“成人”,李尘枫在意的是“成弓”,只有这样才能飞跃星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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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星系之主

道天行第517章星系之主他将金、水和自身的土属性散出,让火星的内核吸收,以平衡火星的状态,那种如同即将炸裂的感觉缓缓退去,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到来,挽救了这颗星,否则数十年内将会爆炸,化做漫天火雨在星际中逐渐暗淡。

“火、金、水三星连线,那就再将土之星补上吧!”

李尘枫看中了一颗极大的星体,其中土属性很是浓郁,便向那里飞去,同样是以邻近的星体为跳板,一路征服过去,终于一蹬而上。

蹬上的刹那间,以脚下为中心迅猛地向八方拓展,直接认可他为主人,大地之母从大吕钟皇内自行飞出,浮于空中,射出亿道黄芒,大地如同复苏一般,生出巍峨的山峦,连绵无垠。

无需散出木属性,大地之母自带极强的木灵力,植被、藤蔓、巨树从大地中钻出,不断向高空延展,直至星际的边缘,向八方生去,成为一颗绿星,而从星际看来,却是被黄芒紧紧罩住,因此应是颗黄星。

李尘枫又是一番大肆改造,土星上出现了江河、湖泊、海洋,又造出大气层,使之自成循环系统,继水之星后,再造出一个适宜人类生存的星体。

“五行之星是时候圆满了!”

他收回大地之母,又向一颗木属性大星飞去,拥有了四大属性之星,再无需星体慢慢的认主,飞行间脚下一点,便已成此星的主人,停都不停就又向下一颗星点去。

随即一颗大星上,绿意盎然,植被参天,比之土星上更加的茂盛,同样是江河湖海俱全,浓郁至极的生机充斥,成为五行星中最为完美的一星绿星。

此时的李尘枫不只是拥有五颗星,而是拥有一个星系,五行星都有自己的卫星,本就是一个星系,在其包围的范围内又拥有无数颗小星体,自然又归其所有,心念一动间,他能出现在其内任何星体内的任意一点,空间旋涡内也是如此。

他俨然已成为这个星系的星系之主!

自从于天玄大陆传送至苍陵天域,在器宗的密云河底铭下了第一枚五行基础灵纹,终于五行圆满,体内五大气漩代表着相应的五行星系,直如星系就在此气漩内,无穷无尽,星系不亡气漩不灭!

李尘枫的表面修为不经意间已至仙神境初期,而真实的战力,连他自己都无法知晓,因为他拥有一大星系的神秘力量,还需不断挖掘、整理才行。

不过此前许多参悟不透的天道法则,却是蓦然贯通,眼中的世界已如一根根丝线构成,不再是流于表面,而是直达万物更深层次的解析,奇妙而深邃,没有穷尽。

“如此一来,我也具备了回天界的一切条件,星际穿梭已成为可能!”

李尘枫站在星系的边缘,向一颗星跨去,迈出了回归上苍天界的第一步。

以往抬望眼也能见到的星体,如垫脚石般快速地向后移动,神用飞而他是跨,迅速却快上不知多少倍。

突然,他停下脚步,回头向刚跨过的星体望去,发现一个人被困在其内,长发披散,将脸都裹住,分不清样貌,但极度的虚弱显而易见。

心念一动间,他便站在了那人的身前,那人被根粗的怪异藤蔓缠住,身上的灵力已很微弱,从藤蔓的空隙看出,身躯玲珑凹凸有致,竟是名女子,并不是黑白道君。

“你是谁?为何困在这里?”

李尘枫可不敢当滥好人,能来到这里的是人都比自己的表面修为要高,问清楚再说。

女子迷茫睁开双眼,似乎出现了幻觉,竟向她一笑,却连话都说不出。

李尘枫一叹,手一挥怪异的藤蔓松了松,并没有完全放开,藤蔓是此星的原主,也不敢违抗,显得有些委屈。

他散出生机过去,女子的眼神渐渐的清亮,面部诡异的红润潮水般散去,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问你话呢,不说我可就走了,老子怕鬼特别是女鬼!”李尘枫作势隐去。

“且慢,我是上苍的仙子,被黑白道君困在这里,想要以此威胁交换……”

李尘枫回头:“黑白道君还在附近转悠?他想干嘛?”

仙子摇头:“三年了,再没见他们回来,想是被上苍诛杀,反而失了我的行迹。”

李尘枫手一挥,怪异藤蔓完全散去,簌簌地钻入星体深处,女子连忙取出丹药追蜃飨/p>

他则升到星体表面等候,忽然心中一动,留在水之星的灵盘中传来画仙微弱的声音,连忙主动沟通,声音清晰起来。

“小子,你还活着吗?都等你两年了,死了就说一声,别让我傻等!”

李尘枫尬笑:“什么事?慑魂的办法没用?等我把你的仙子抓回来就是。”

这也是他一块心病,当初嫌画仙烦,炼出其钟情的仙子糊弄过去,也是他再没敢回水星的原因之一,如今讨伐终于到了。

谁知那边竟传来画仙欣喜的声音,让仙子亲自向他道谢,听得他脸色惊采至极,一脸的懵懂。

原来画仙不折不扣地按他出的馊主意去办,谁知半年后真的有一缕仙子的魂魄,从飘缈的星际间飘来,落入有自主意识的分身上,画仙本就抱着寄托思念而为,没想到竟能成真,更加疯狂投入慑魂的事业,终于一年后完全合体成功。

而仙子天界的主身虽没有李尘枫瞎说的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不过枯瘦如柴,懵懵懂懂却是一样不缺,最后一缕魂魄飞出时,干脆命主身沉睡不起,婚事自然也就告吹,毕竟天帝再不要脸也不会逼人娶一个昏睡不起的女儿为妻,只能暂时作罢。

合体的仙子完全与上苍时一样,画仙的痴情相守如同本就在水星上经历,情深更甚,在水星上流连,早就忘了天帝是谁了,此时神仙眷侣终于想起大媒是否还活着?好好感谢一番。

李尘枫挠破头皮都没弄明白,这事和哪条天道法则有关,只能以画仙的深情感动了宇宙来解释,上苍都不算。

“魂魄穿越罡风旋涡都能丝毫无损,宇宙奥妙真是难解,最高的神也未必尽知。”

他长叹一声,了解得越多反而对天道法则越加的敬畏,无法凌驾其上,只能顺应其事,或许这也是天道的一种。

感叹时仙子已站在了他的身前,正是他救下的那位,清雅高贵,衣袂飘飘,极美的面容凝着纠结,不知说什么为好。

“走吧,正好我也回天界,便送你一程。”

李尘枫袍袖一挥,五行之力将她托起,大步向星际中迈出,仙子见他竟有如此的神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又跨过无数颗星,上苍已如一个光点悬在天际,也只是一颗星而已。

“唉哟……”

仙子一声轻呼,竟向一颗星上坠去,李尘枫眉头一皱,在她之前就站在星上等着。

仙子轻盈落下,却是扑倒在地,一脸的痛楚表情,听到身后似有人飞来相救,突然身形消失,出现时已在空中,向那人抓去,谁知却只是罡风幻化,愣神间就见真正的李尘枫正戏谑地望着她。

“你怎么比我还快?”仙子目含幽怨,居然占理居多。

李尘枫:“我该称你为墨宫主还是墨仙子?”

仙子檀唇一咬:“叫墨韵!”

李尘枫点头:“哦,墨宫主有礼,不知何故偷袭于我?”

墨韵气道:“再不出手,回到天界哪里还找得到你?”

李尘枫e头:“这里你更没机会,到了天界再出手就对了。”

“那就试试……”

墨韵说着人已在原地消失,李尘枫只感到一阵空间波动已至自己身前,一只玉手从空间探出,一抓而下……

墨韵手上空空,回身看去,却见李尘枫站在她原来的位置直e头。

“再来!”

仙子怒了,还从来没受过如此羞辱,人不动而玉手却出现在各个方位,竟是一次探出数百个手影,仍是没有抓到。

那个冤家连衣角都没掀起,仍是离开同等的距离,轻松至极,又试了数次仍是如此。

墨韵眼圈一红:“为了你几乎被困死,何必如此决绝?”

李尘枫道:“都是误会,天魔界射出时拉断了许多月老红线,我纵天马也扯断不少,至天机紊乱,月老还在修复……”

墨韵幽怨:“我的心在天魔界射出前就已在你身上,姻缘和情份是两码事,否则天下也不会如此多痴男怨女……”

李尘枫:“可惜我不是痴男。”

墨韵恨恨道:“你要如何才能接受我?”

李尘枫:“找月老拿你我的红线我看,否则免谈。”

墨仙子:“你不怕我对子檀和风氏族人不利?”

“那我后半生杀尽琴瑶宫的人!”

墨韵咬牙:“好,那我拿月老的红线你看,到时别反悔。”

李尘枫点头,心中却是暗笑,你改好我就逃,给你换个七八根再塞你手里。

两人都迫切回到天界,终于又启程了,李尘枫仍是放风筝一般拉着墨韵,一路跨星而走。

此时,他跨出大步,还未沾到下一颗星,突然前方出现一个硕大的星际漩涡,将那颗星推离了轨道,李尘枫一脚踏空,被卷入漩涡内……

消失前他一把将墨韵甩上了那颗疾驰而去的星体,自己却完全消失不见。

墨韵泪涌:“黑白道君,把他还给老娘……”

第518章 混沌力量

李尘枫感应到白道君和另一人的存在,当即“黑星神铠”着身,五十万口黑轮斩将身躯罩住,向漩涡外杀回……

当当当……

黑轮斩的铿锵声不断,将黑白道君的攻击尽数化解,两人震惊退后,双掌竟被斩得鲜血淋漓,就是天神也未必如此快将其伤到。

登时不敢硬接,见李尘枫已冲回漩涡边缘,四掌同时向下一拍,轰的一声,漩涡如同天翻地覆一般横滚,旋即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星际间消失。

漩涡中出现一个深邃的气漩隧道,只有无垠的尽头,而三人所处却是在隧道的另一头,没有出口。

李尘枫暴怒,黑轮斩向两人劈去,威力登时暴增数倍,两人知道了厉害,反正已将其困住,一晃就向隧道深处疾飞。

一追起来,李尘枫心中暗叹,这里已脱离了自己的星系,再无法随心念而动处于任何一地,只能凭修为硬拼。

他知道气漩的尽头一定有两人的凭恃,只有将两人快速斩杀,才好应对气漩尽处给自己设下的危机。

“给老子死!”

五十万口黑轮斩激射而出,向两人狂斩,气漩隧道内如掀起黑色的风暴,一追而去。

将两人追得上窜下跳,化出灵力大手抵挡,登时手影幢幢,却被逐渐地削弱、消减,于是再幻化出来格挡。

黑白道君气得不行,自己明明比对方高得太多,跑就够丢面子了,居然被斩得抱头鼠窜,身后却是一点缝隙都无,想要瞬移到后面接战都不可能,只得祭出一面大盾,一晃便将隧道遮蔽。

一时间大盾被斩得火花四溅,碎屑乱飞,竟然越来越薄,黑白道君大惊,这盾可是神祇的灵兵都能挡下,那小子怪模怪样的灵兵居然如此恐怖。

“老子让你劈个够!”

两人火了,竟然当空开炼,一面面大盾向身后射去,你黑轮斩多老子盾多,看谁怕谁。

轰……

神品大盾终于被劈碎,黑轮斩直面那些新炼的大盾,突然每一口黑轮斩内发出狂暴之声。

咔嚓……

天雷炸响,电芒暴射,一道道电弧射入大盾,大盾一定,居然向后飞回,电芒流转间电弧跳越而出,反向黑白道君射来。

白道君知道这小子古怪多,闪得最快,黑道君没来得及反应,被电击得在电弧中狂抖,这还不算,无数口黑轮斩趁势当头劈下……

一只无形的大手将狂舞的黑道君拉出,向隧道气漩深处狂甩,黑道君终于缓和过来,感激地向兄弟望去。

谁知白道君却被反叛的大盾电得激动不已,舞得比他还厉害。

黑道君无可奈何,同样的办法拉出兄弟,然后接替着狂抖,没办法,李尘枫瞬移的身法只差在修为上,两人根本拉不开距离,这一哆嗦更是越来越近,黑轮斩的凌厉锋芒已然将灵衫割裂……

“不玩了!”

白道君暴怒,燃烧修为打出,登时整个气漩为之一定,轰的一声,如大箭般在虚无中射出……

至极的速度将三人狠狠压迫在气漩壁上,黑轮斩嗡的一声,飞回到黑星神铠上化

回一枚枚鳞片。

经历了不知多久的天旋地转,气漩猛然一收缩,轰然爆炸,三人被甩进了虚无,在一片混沌中飘浮……

李尘枫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早就将神魂躲入大吕钟皇,此时立即冲出接管了肉身,黑星神铠再次开启挡下可能的攻击,寻找黑白道君的踪影。

一望之下,两人竟已恢复了清明,他立即向虚无中遁去,在无限的空间内斗法,优势必定互换,他没那么傻给对方斩杀自己的机会。

“追上去,杀了他!”

两人同时喊了一声,向李尘枫追去,恼羞至极,还从未受过如此大的挫折,一定要索下他性命。

黑道君一指打出,混沌中一根手指点下,李尘枫身前的空间被点碎,空间内湍急的漩流狂暴,迫他不敢躲入,只能短途瞬移,追击登时迫近。

白道君化出巨掌当空拍下,李尘枫连忙将黑轮斩组成一个大盾,把全身罩住,同时五十万口锋锐高速旋转,直面砸下的巨掌……

巨掌落下间,竟毫无声息地被斩出无数丝灵力,威力登时如烟云散去。

李尘枫一见竟能挡下神清境一击,不由大喜,回身便向白道君杀来,二十万口黑轮斩化出两柄大得出奇的巨刃,分别向两人劈去……

黑白道君知道黑轮斩的厉害,不敢硬接闪身避过,继续向他追来,谁知落空的巨刃根本就没将力道用老,一个盘旋化做一支大箭向他们背心射去。

两人郁闷地再次闪躲,谁知大箭在空中一散而开,如雨点般射落,其上雷霆滚滚、电弧暴射,拉开距离猛剁。

“还来?”

黑白道君被天雷劈得吃够了苦头,一闪便到了极远处,四幅大袖狂舞,顿时一道道罡风气漩生成,将黑轮斩从八方围住,形成一个绝大的漩涡,黑轮斩左冲右突无法脱离,随漩涡高速旋转……

“我走!”

李尘枫哀叹一声扭头就瞬移而去。

“想逃?没那么容易!”

黑道君大喝一声,将硕大的气漩向他推去,让你也尝尝灵兵反叛的滋味,里面雷霆滚滚,电弧激射,李尘枫被劈中数道,显得踉踉跄跄。

幸好黑白道君的瞬移之法,本就比李尘枫高出不太多,又推着硕大的黑轮斩气漩,则速度刚好持平,你逃不出视线,他也追之不上,李尘枫为躲避气漩的轰击,只能七拐八弯地瞬移。

两大神清境的高手,灵力极其深厚,气漩越凝越大,反而越加的清轻,索性举过头顶,如托起雷湖天池般狠劈,得意得哈哈大笑,总算能狠狠地出一口气了。

“别打了,我投降……咱们谈谈条件……”

李尘枫投降的意志显然很坚决,双手都举起来了,被追上的电弧射得抖个不停。

白道君大笑:“你也有今天,可惜老夫从不受降,只会杀降,受死吧!”

黑道君:“说得对,受降还得看着,太麻烦,死了到地方更快!”

两人托着气漩当空罩下,白道君忽然感知到混沌界中已充满水汽,不由心中一颤,看向李尘枫时见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哪里有一点被电击的抽搐?

“不好,中计!”

白道君大喊一声示警,欲抛出气漩,可惜迟了。

轰轰……

两人托举的气漩蓦然向里一收,然后惊天的爆炸声响彻混沌界,刚猛无匹的二十万口黑轮斩自内而爆,化做豆粒大小的尖刺覆盖一切……

噗噗噗……

黑白道君的肉身被射出一个个孔洞,射入时细小,出来时碗口一般粗大,在电弧的映照下光线都透了出来,如两张破渔网般挂在空中,连托举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

“哈哈……老子今天偷懒就不打鱼了!”

李尘枫在水汽内的速度,只需心念一动便至,此时站在极远处大笑,痛快无比,罩住全身的三十万口黑轮斩,将射来的碎片尽数挡下,毫发无伤。

黑白道君待暴射停止,电弧不再令自己发抖时,一咬牙舍去了肉身,神魂出窍,一晃就与未失去肉身前一般模样,只是已为魂体。

轻敌啊!居然举着对方的灵兵往自己身上暴射,在这东西手下竟一点好处没捞着,反倒吃了天大的一个亏,肉身都没了,付出修炼以来最惨重的代价。

“和他拼了!”

两人互视一眼,竟不顾一时修为大降,向李尘枫扑来,然后面露纠结,向后倒飞逃命。

李尘枫好整以暇地托着一尊收魂鼎,正是冥帝所炼的那尊,别的本事没有,就会收魂,而且呑噬之力尤为强大,十万里内感知到的人魂气息,哪怕只有一丝都能吸来。

于是,黑白道君倒飞出千丈便如定在了空中,一耸一耸地和收魂鼎对抗。

可惜收魂鼎是将上苍赐下的收魂宝物融入炼制,本就蕴含极强的天道法则,两人又是新为人魂哪里逃得出来?眼睁睁看着李尘枫笑眯眯走来。

“我们降……任你驱使!”

黑白道君终于怕了,那个破鼎里面也不知有啥恐怖的东西?最好别进去。

李尘枫笑道:“老子不受降只收魂,好好享受吧!”

说着好意地将收魂鼎向前送出,免得他们僵持得太累……

突然混沌界中一声冷哼传来,寂灭、威严,似在极远却如就在身边发出,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他身前出现,如一只巨手狠狠一握……

李尘枫却在电光火石中消失不见,顺水汽移出极远。

咔嚓……

巨手将虚无都捏得粉碎,气流都没来得及散出,一切就归于混沌之中。

李尘枫知道两人的强援来到,连忙将收魂鼎扔入大吕钟皇,心念频动在各处闪现,根本不敢停留,那人实在太过厉害,缓上一丝都将被那人杀灭。

“谢帝君!”

黑白道君松了一口气,向虚空拜下,神情恭敬,显然是那人的手。

“没用的东西,耽误这多时间!”

寂灭的声音中,整个混沌界如同竖起,一切瞬移的空间都被封闭,咔咔崩碎,将李尘枫从空间内甩出,被禁锢在空中,不能移动丝毫。

他只感觉到一个天般硕大的巨手向自己拍下,阴狠歹毒,没有任何的怜悯,只需见到他尸横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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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希摩星人

道天行第519章希摩星人“看来这里是自己的终点!”

李尘枫叹了一声,冷笑相对,万没想到在修为感悟至深时,身死于此地。

突然一个硕大的蓝色气漩出现在巨手的下方,出现的刹那间混沌界都为之颤抖,暴厉的威压冲出,一只非人非兽的大手向上狠狠撕去。

嘶啦……

灰蒙的混沌界,竟被撕出一丝透亮,耀人双目,无形的混沌大手蓦然消失。

李尘枫眼中一缕果决自眼底射出,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水汽疯狂向蓝色气漩散去,身形在气漩中心闪现,一隐钻入……

混沌界传出一声叹息:“该来的终是会来……罢了……”

黑白道君突然被慑起,消失不见,似乎一个漫天的大袖一拂,此界又恢复了了混沌,那个蓝色气漩也凭空消失不见。

……

李尘枫一进入气漩就失去了对自己的平衡控制,随着湍急的气流快速旋转,他警惕地向前,生怕对方和混沌界的什么帝君再打起来,自己将是首当其冲,不过总好过没得一搏。

许久他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心中稍缓,准备了一套说辞,就说自己乃是一名散修无故被黑白道君抓来,正犯迷糊呢,这是什么地方涅?

他终于临近了出口,突然数声私语令他如坠冰窟,这既不是人类的语言,也不属于灵兽,而是来自于宇宙极细微的声音,曾在星系中感悟功法时,若隐若无的听见过,那是星际外生命特有的语言!

而此时却如在耳边低语,近在咫尺,就在漩涡出口等着自己,极至的恐惧,令他当即试图摆脱气漩的控制,可是晚了,外边一只非人非兽的利爪一晃就到了身前,一把将他抓住,向里面甩去。

嘭……

李尘枫后背狠狠地砸在一个小型的气漩上,竟会有撞到金属上之感,闷哼了一声,高高地抛起。

当当当……

以极快的速度又一连撞到数个,终于身形一软,从最后一个气漩上无力地滑落下去,向深渊中坠入。

那只擒他的大手从后面追至,狠狠的砸落,登时血花四溅,神魂从肉身内刚一飞出,就被那只大手拈住,飞驰电掣般飞回。

一只如蛇般细舌一闪间便将神魂缠住,拉入了一张狰狞的大口,随即如钢矛般的牙齿落下,神魂惨嚎了一声,便被撕碎兹肓烁怪小/p>

虚无中走出两头生着粗壮长尾的怪物,其中一头将砸断筋骨瘫在半空的肉身拎起,幽绿的眼眸露出贪婪,置于大嘴嘎吱嘎吱嚼了起来,然后舒服地望向同伴。

那是人间从没见过的怪物,身躯如夸父般高大,虬筋暴起的头颅生得如螃蟹一般,笑时数支蟹脚般的触手将豁嘴拉开,竟是代替肌肉筋犍的作用。

此时一道道蓝芒漫射,将混沌界映在一个蓝色的世界里,那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小型气漩,不,严格地说应该是如气漩般的飞行灵器,多得无法计数。

中间一个大型的气漩飞行灵器,舱门向两边打开,一位头戴紫盔的怪兽在氤氲中现身,威严地望向星际军的三位前锋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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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被砸在第三艘星际舰时才成功启动“天地法相经”,身形融入到星际舰的表层,同时将抬手间炼好的分身向后甩去,终于骗过了这些星际外的来客。

修为大进令他的天地法相经已至大成,竟能达到当着敌手的面隐去身形,足以自傲了。

紫盔主帅听完后,咧嘴说了一句什么,一艘艘星际舰舱门大开,一队队星际军手持三叉戟列队而出护住两侧,将军模样的星际人向帅舰飞去,竟然漫天而至。

如此多的星际人飞入,显然也是空间类的战舰,不用说与人类具有类似的高度文明。

人影幢幢,光线的明暗变化,给了李尘枫施展的机会,如无形的大鹏般向另一舰落下,他没有心思去探究星际人的企图,而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些星际舰化做自己的身躯,只有如此也能拥有一逃之力。

他一艘艘舰用脚点去,再度跃起的瞬间,便将其变做自己身躯的一部分,他仍嫌慢不断散出水汽去充斥混沌空间,此界本就闷热潮湿,倒不怕星际人察觉。

以如此快的速度居然只融入了一半的时候,各舰将领开始飞向自己的舰内,可见星际舰之多,李尘枫心念一动便回到三艘前锋的舰上,伺机而动。

前锋是除了斥候外最靠近敌大军的部分,可也是脱离最快的地方。

星际人这是要干什么?如果发动攻击的话,其目标难道是黑白道君和他们的幕后之人吗?

李尘枫冷笑,但愿两边杀个不可开交,自己趁机逃回天界,真要波及上苍的话,老子领在意的人躲到五行星系去!

星际战舰上的蓝芒隐去,竟是原地固守,只有先锋大将的三艘舰启动,一个硕大的漩涡出现,已不是来时的那个,方向完全不同,他们这是又要往哪里探查?

硕大的漩涡似乎是一种传送阵般的存在,星际战舰在其内几乎不动,待驶出时虽仍在混沌界中,可是眼前的景物已大不一样。

到处是废墟,有神像、殿宇、石舍、建筑基脚等等,到处残垣断壁,都是缺东少西的,历经无数万年的沧桑,在界内四处飘浮。

李尘枫细细看去,这些建筑等废墟在后世基本能找到一些遗存,显然是人类遗留下的文明遗迹,似乎荒废掉的原因各种各样……

有的被大火焚毁,有的被神通术法打得崩塌,有的是大规模的战争造成的,刀剑劈砍的痕迹仍然历历在目,而有的却几乎没有毁坏,似乎因迁移造成的荒废,出现了倒塌。

李尘枫忽然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些废墟似乎不是遗存,反而是被毁去的那一部分,来到了另一个空间,这里是人类文明的坟场,而且是神留下的废墟。

他也说不清为何会做此想,可却觉得就是,大的、小的在空中无意识的飘浮,显得极为苍凉、阴森,一眼望去比当初刚到人冥界时还要恐怖,如有巨石压在心脏之上,令人有种窒息之感。

星际舰在神墟中穿梭,目的却很明确,头舰中吃掉假李尘枫神魂的那位先锋大将,手中握着一个紫色的水晶球,其内一个微弱的光点在闪烁,正是战舰飞去的方向。

李尘枫将三艘舰内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不敢延展进内部,万一法相出现破绽,跑无可跑,每艘舰内各有一千名让人胆寒的军士。

看不出修为只能凭感觉知道,都是人族仙神境后期以上的修为,战力极是恐怖,而三名先锋大将必是神清境以上战力,比黑白道君高得多。

突然星际舰速度加快,在神墟中穿梭,不久来到一处残损的神殿前,神殿不大,战舰居然一隐而入,停在石阶下。

神殿的里面进入后才知道宽广,这种舰落下千艘都显宽阔,穹顶之高也超出想象,一头霸气的青龙雕刻其上,才稍显一丝压迫,里面没有任何损毁过的迹象,显然神殿的法力犹在,维护着神最后的尊严。

神殿正中间一位威严的石像坐于王座,道冠长发,两旁高大的神像挺立,有的拄剑而立怒目圆睁,有的持书在手怡然而读,有的抱着玉似乎想着启禀的措词,有的则是半兽半人狰狞暴戾,怒视脚下,正是战舰落下的地方。

星际战舰舱门打开,星际人怒目向王座上的石像望去,似有刻骨的仇恨,不过从眼神中又透出一丝的敬畏。

为首的先锋大将手中托举着紫色的水晶球,闪烁的光点此时已是长亮,一股紫芒自王座男子的脚下散出,与之产生了共鸣,显然要找的东西就在其内。

先锋大将眼神一扫,一名副将意会,向石像的脚下走去,利爪一探,坚硬的石阶如同豆腐般被挖出,露出下面的一物。

那是一尊怪模怪样的紫鼎,不象是人类文明中所拥有的形制,那位副将狂喜,向那尊紫鼎抓去……

突然,王座上的石像双眼一闪,扶着椅手的右手抬起,向副将狠狠砸去,狂沛的威压瞬间将其笼罩,瞬移的空间尽数被封。

谁知,那名副将却是突然消失,出现时已在远处,竟能无视空间的禁锢,戏谑地望着石像,根本就知道必会有这么一出。

一击扑空,道冠石像从王座上猛然站起,巨拳轰的一声握紧,天地灵力滚滚而来,向那名先锋大将狠厉砸出。

“戮神道君在此,希摩星人受死!”

希摩先锋大将冷笑一声,利爪抬起,一个硕大的空间漩涡生成,向巨拳卷去,竟然口吐人语。

“装神弄鬼,他早已死去多年,希摩星的耻辱就有你等来还!”

轰……

一声巨响炸裂,空间漩涡将石像的右臂搅得粉碎,道冠石像后退百步方才脱出被卷入的命运,眼神中露出惊骇。

“希摩族受死!”

突然两尊挺立的石像活了过来,四只石拳当头砸下,同样是先杀先锋大将。

“杀!”

百尊石像突然动了,抬起巨足向希摩军踏下,隆隆的轰鸣声,将神殿震得轰鸣声暴响。

第520章 黑轮斩的反击

道天行第520章黑轮斩的反击石像下的希摩军凛然不惧,刷的一声,三千希摩军已将神殿中的石像团团包围,不用说早就看出这些石像有问题。

石像身躯庞大却是势大力沉,将希摩军的三叉戟崩开,迅猛砸下,地面烟尘暴起,石基开裂崩塌。

可惜,希摩军总是于电光火石间在原地消失,竟似早就有所判断,石像看着士气恢宏,所有的攻击却落在了空处,没有取得任何的战果。

李尘枫眉头紧皱,石像早就在这里设伏,显然也知道敌军瞬移的功法超然,欲在狭窄空间速杀对方,可惜仍然占不了丝毫的便宜,久战必失。

原想出手相助的企图登时压了下来,此时出战自己同样会陷入困境。

希摩先锋大将独抗三尊石像的疯狂进攻,仍是应付自如,眼睛已望向神殿外,他只在意那些仍未发动的危机,此地的石像反而是希摩军的人质一般,似乎还没到要杀的时候。

先锋大将的随手应对,看得李尘枫毛骨悚然,石像的企图在他的眼中根本无所逃,一招一式提前应对,就象是石像早就告诉他要攻击的方向、力度,哪些是虚晃一招也能看出,根本不予理睬,果然硕大的拳头招式没用老时,攻向了他处。

他连忙向其他希摩军望去,也同样如此,有些还装得狼狈不堪,可是眼神却出卖了他们。

“读心术!而且是天生如此!”

李尘枫心中震撼,希摩军如此异禀,无论交战,还是谋略一眼即能识破,石像的所为都成了小儿般的自欺欺人。

道冠石像仍在狂猛攻击,吸引着先锋大将的注意,似乎觉得时机已到,石像内部蓝芒轻闪了一下,穹顶上的那条雕刻的青龙眼珠同样一闪相和。

登时雕刻中的云雾也动了起来,白气悄然散出,整体向下移来,竟是一个杀阵,青龙的呑天大口缓缓地呑下……

百余尊的石像眼中露出果决,将希摩军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竟是要同归于尽。

突然先锋大将和两个副将,同时向上打出一个涡漩,轰的一声撞在一起,如三口气体形成的巨刃高速旋转,一闪便将青龙裹入……

嗷……

一声龙吟将大殿的石壁震得石粉簌簌直落,不是杀声而是哀鸣,龙鳞、龙血如暴雨倾盆而下,紧接着是旋转着的碎肉飞出,如肉雨般贴得石壁上到处都是,顺着石壁啪啪掉下,硕大的青龙只在瞬间便被搅得没了踪影。

高速的气漩风刃没有停下,继续向上飞去,神殿穹顶也落下石粉风暴,被裹胁着向上散去,穹顶也消失不见,露出灰蒙蒙的混沌界。

百余尊神像被眼前的惨状震撼,一条真正的龙就这样被虐杀,准备的一切竟如此不堪一击,再无侥幸发一声喊再度杀向希摩军。

先锋大将不再掩饰,任凭石像巨拳临身也不损分毫,利爪向下一按,穹顶上的气漩锋刃猛然落下,又将石像全部罩入。

令人牙酸的尖利铿锵声充斥神殿内,石块、石粉、人族的血肉和白骨高速飞出,片刻间最

大的残骸也只有拳头大小,人族全军覆没。

先锋大将冷笑一声,利爪一抬,平地升起一个绿色的气漩,呼的一下将散得到处都是的血肉石块尽数卷入,在空中高速运转。

待气漩消失时,那条早被搅成了血肉的青龙居然悬在了空中,鳞片斑驳,东一块西一块地贴在身上,龙目暗淡无光,僵硬而呆滞,成为一条“尸龙”。

百余尊石像也恢复了原本的高大,千疮百孔,向外流淌着鲜血,散发着死气,伪装成石像的修士,或许只能在石像内找到恢复了形状的肉和白骨,元神却决不再有,石像就是他们的石棺。

尸龙、石像木然呆立,先锋大将念动晦涩难懂的咒语,尸龙、石像从穹顶上飞出,向一处处神墟内冲去,随即呼喝拼杀声四起,竟然向曾经的同袍发动攻击。

三千希摩军从神殿的穹顶上平移而出,先锋大将手一挥,希摩军十人为一组向人族修士杀去,十杆三叉戟一交叉升腾而起,形成一个漩涡,寒芒乍现,戟影消失,被希摩军推着向修士搅杀而去。

飘浮的神墟上当即处处接战,数万修士陷入了苦战,从凄厉的嚎叫声就能听出,全都是人族修士发出。

三艘的希摩军战舰悬在神殿的半空没有出战,在他们看来人族的战力根本没有资格祭出战舰出战,各留下一名驾舰者守护。

此时一名驾舰的军士,双手紧放在舰艏处一个大的水晶球上,没有丝毫的放松目露警惕,那是驾舰的灵盘般的存在。

他听闻身后轻响,回头望去就见一名希摩军微笑地向自己走来,一句晦涩难懂的希摩话问出。

李尘枫揺头冷笑:“你们的话老子还没学会,杀你两个字怎么说?”

说着一口大剑向他劈去,希摩军大骇,没想到竟有人族能够潜入,见他向自己劈来,反而面色一喜,一杆三叉戟向一旁刺去。

知道这名该死的人族只是虚招,在一边等着,他会自动将胸膛送到利刃前,被三叉戟一透而过。

谁知那口巨剑仍是狂猛斩下,自左肩劈入直至胸膛,希摩人不敢置信地望着李尘枫,置疑还没出口,一道天雷就在他体内炸裂,修为灵力当即被劈散,又是一愣。

李尘枫左手拍在他天灵之上,趁元神麻木不知所措时,一把将其慑入手中狂猛搜魂,右手大剑一搅,便将希摩人化做一滩肉泥。

“上苍老子都是一副崇敬的心思,下手可就反过来喽!”

李尘枫嘟囔了一句,衰运已将他折磨得正话反说,出手就又是另一番场景,正好用来糊弄希摩人,竟比觉察不到自己的意图死得更快。

他从搜魂中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包括如何操纵战舰和希摩人的语言,嘴唇动了两下,就揣摩到发音技巧,随即心念一动便站在了第二艘舰内。

这回连样貌都懒得变换,用同样的方法将另外两名驾舰者击杀。

他驾舰驶到王座的上方,将石像脚下的紫鼎收了上来,希摩先锋大将知道必定为假,根本看

都没看,而他倒是觉着该要,那些人族修士既然以其为饵,应该极接近希摩军想得到的那尊紫鼎,说不定能再次派上用场也未可知。

李尘枫沉吟一番,将三艘舰缩小扔进大吕钟皇内,化出法身,从神殿中飞出,融入进混沌界中。

此时希摩军的灵兵气漩,正在如搅肉机般大肆收割着人族修士的性命,肉身、魂魄混在一起搅碎,数万人也只剩下数千,血雨漫天飘洒惨不忍睹。

胆怯逃出的修士,无论逃往哪里都被尸龙追上撕碎,百余尊石像也是机械地杀戮,神墟上到处是哀嚎之声。

有的修士们眼中终于露出惧意,豪情不在,哭泣跪倒,祈求放过,却没得到任何的怜悯,三百个气漩继续狂搅,哪怕双方修为相仿,仍是一边倒的屠杀……

本想离去的李尘枫停下了脚步,才意识到这是星内外两大族群的死拼,而非简单的争霸,自己离去很可能会后悔终生。

“破了气漩再说,人族不能太丢脸。”

李尘枫打定主意,为自己的援手找着信服的理由,心念一动法相便飞上一个飘浮的废墟上,数口黑轮斩打入气漩,也是高速的旋转,方向正相反却是垂直而入……

金戈交击声炸裂,震得所有人耳鸣心颤,两大星系间的至刚之物第一次剧烈相撞,竟是不分彼此,不过希摩气旋的速度登时大减,十杆三叉戟浮现出原形,被黑轮斩死死卡住。

那个小队的希摩军不由大怒,抬手一招就要将灵兵招回,李尘枫哪里会再给他们机会,二十口黑轮斩射出,迎风大涨组成一个黑色的气旋,向希摩小队裹去……

希摩小队失了灵兵不敢硬接,向后疾退,知道这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已身,心中暗暗叫苦。

“都他娘傻了,还不反攻?”

李尘枫将十杆三叉戟扔入大吕钟皇,象呆愣的上百修士骂了一句,便又在另一个废墟上落下。

修士们不见人影,只听到有人责骂,终于清醒过来,这是有高手相助!当即从跪倒状态下爬起,向希摩人反杀回去,但愿还来得及洗刷耻辱。

李尘枫刚一进入神墟就悄然散出水汽,将各处废墟以水汽连结成“吾身”,此时出现在三百个希摩气漩的各处,出手的速度只以打出黑轮斩的时间来计。

一个又一个希摩气漩被黑轮斩卡住,收去三叉戟,再以黑轮斩气漩狂斩,神墟内的战场形势迅速地翻转过来,幸存的数千名修士声威大振,向希摩军劈出复仇的灵兵。

那名希摩先锋大将感知到李尘枫的方位,利爪向下一个位移处抓去,可惜都是无功而返,李尘枫的位置飘忽不定,忽远忽近,都是在竟想不到的地方出现。

“所有人听着!希摩人会读心术,心意和出手的方位绝不能一样!”

李尘枫向人族修士大声传音提醒,再不知改变,希摩人没有灵兵一样能将这些人全部击杀。

修士们这才想到被动的根源出在哪里,当即心手不一,避免被希摩军揣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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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 一剑门

道天行第521章一剑门修士们的改变当即收到奇效,本就修为差得不多,希摩军失了先机马上陷入被动,被迫得手忙脚乱,再加上黑轮斩气漩狂风暴雨般的打击,终于出现了伤亡,没多久就有数百名军士毙命。

先锋大将怒了,双掌猛然向上托起,登时神墟内掀起黑色的风暴,向飘浮的废墟上刮去,双方战死者的碎肉、鲜血被裹胁进去,如秋风扫过落叶。

风暴打着旋上升,形成一个遮蔽此界的超大涡漩,越旋越快,终于一名名修士从气漩中落下,正如生前时的样貌,只是已为僵尸般的存在,目光呆滞、肌肉僵硬,修为却没有下降多少。

先锋大将念动咒语,僵尸呆滞的眼神缓缓望向曾经的道友,向他们飞去,生前使用的灵兵自行飞入手中,狠狠地向幸存的修士斩下……

僵尸越聚越多,不久便达数万人,杀得修士们节节败退,被压迫到数个废墟上猛轰,不断有人倒下……

那头尸龙也飞入战团,巨口狂祝晃晃恍奘勘资桑儆嘧鹗瘢彩蔷奕驮遥泵嬲吖嵌辖钫邸/p>

修士中一位白发老者仰天长叹:“罢了,我等已无愧于人族,以手中剑杀了自己就是!”

利剑倒转向自己的咽喉刺去,余下的千余名修士见他如此,也果决地向自己刺去。

突然空中数道天雷劈下,修士手中剑电弧闪耀,发须直立,在电闪中不断地抽搐,哪里还能自尽?

一道硕大的阴影落下,废墟上便空无一人,随即又落向其他的废墟,修士同样一隐而入,不见了踪影,兔起鹘落间法相终于露出刹那的破绽。

先锋大将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一只无形的利爪向那里抓落,希摩军的利刃气漩从八方封了过来,任你隐去身形的神通超然,也会被搅杀在当场。

突然,法相的边缘泛起一圈圈的水波,一位蓝如水晶的巨人站起,波涛在体内汹涌澎湃,如同大海立起,一个个稍小的蓝水巨人从中走出,分立八方,水波巨拳一握,水纹激荡汇于一处,狠狠向那些利刃漩涡砸去……

气漩被水波冲散,露出高速搅动的三叉戟,水波巨人不惧利刃,大手向其抓去,水浪被搅得激起,落下时又融入巨手,不损丝毫,突然抓紧,三叉戟哀鸣一声停止了转动。

那个向海巨人抓下的无形大手,落下时狠狠一握,却如同落到空处一般,海水从指缝间流下,又落入海巨人的躯体,浑若无事。

先锋大将又化出数只巨手,在海巨人身上肆意挥斩,除了激起大浪外再无建树,水无形而至柔,抽刀断水水更流,谁又能战而胜之?

希摩军的灵兵又被收去大半,水波巨人轰隆隆碾压过去,巨拳狂扫,一批批僵尸修士又重新被搅回碎肉,巨拳的浪起浪涌中,黑轮斩在高速旋转,布满大手,比敌军的更为恐怖,天下至柔和天下至刚的合体,当面再无人能抗!

那头尸龙不知畏惧为何物,暴厉桌矗礁鏊奕擞先ィプx肀闼海ν募庇采こ陕榛ㄗ矗奘种械暮诼终叮恋昧绱缢榱眩豢榭榫砣刖奕说那澹诶锩嫠胬独朔俊/p>

化做海巨人的李尘枫,不理会先锋大将巨手的挥劈,再高的灵力修为除了激起水浪之外,屁用没有,他抬起蓝晶晶的巨手一握……

神墟中大大小小的废墟向巨手飞来,不再是死气沉沉的灰败,而是激发出被毁前的天地灵力和法则,光芒夺目,灿若繁星,被李尘枫握于手中的一瞬间,化做两柄开天巨斧,向希摩军狠狠地劈下。

挡在前面的僵尸、石像被巨斧的神光慑住气势,继而被斩成虚无,连碎肉都不能留下。

希摩军也是一片片倒下,仍是化为虚无,血肉重聚化做僵尸的机会都不再有,希摩军高声呼唤却没得到应答,有些飞入神殿去找,哪里还有战舰的影子?

先锋大将面色凝重,一闪身便飞入海巨人的水浪躯体,两名副将也紧随其后,灵力狂暴打出,掀起滔天巨浪,要找到灵阵中枢毁去,才能重夺优势。

李尘枫根本不予理睬,这是老子的躯体,哪来的灵阵中枢?要消耗灵力也由得你,抬起巨足向希摩军落去,继续收割他们的生命,比的就是快,先杀光你手下再说!

希摩军知道不敌,连忙四处逃窜,却被水波巨人堵了回来,黑轮斩狂劈,希摩军的鲜血、肉泥融入巨拳,奔流到全身,水波巨人变成了妖艳的红色。

终于眼前黑轮斩的轰鸣铿锵声,完全圆润起来,再没有外物阻滞,三千名希摩军除数位主将外尽数被搅成肉酱,全军覆没,无一人逃脱。

李尘枫心念一动,二十万黑轮斩射入海巨人的硕大身躯,旋转着向先锋大将斩去,蓝色的水浪自动分开水波,没有阻碍丝毫,而数人打出的掌力,则被巨浪消弥于无形,消耗中伺机突袭,希摩大将自入水之囚笼!

大吕钟皇内被救出的一千余名修士,呆呆地看着大海中苦苦厮杀的希摩军大将,如坠梦中,没听过有哪位神以此功法名震天界。

“你们是什么人?自设埋伏却被希摩人杀得一败涂地!”

李尘枫的神识分身出现,身躯伟岸健硕,虬髯喷张,并不想以真面目现身。

那位白发道长连忙率众人一拜:“老夫一剑门掌门寒青子谢过神救命之恩!”

李尘枫道:“戮神真君是你们什么人?”

寒青子:“回恩公,真君乃是创立一剑门的先师祖,早已成神,如今却不知神躯去往何处。”

李尘枫:“你们和希摩人有何恩怨?”

“真君曾一剑荡尽希摩人所处的星系,于星系大殿中夺了他们的

第522章 三少年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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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尘枫揺头,戮神真人是天帝颇为忌惮的神祇之一,出去惹下的祸凭什么替你来背?混沌界本就在星际之中,占也就占了,反正离天界远得很。

从天帝对待天魔界就知道,老子是天界至尊替星际中的神祇守着曾经的家园,已尽到了责任,强敌来犯反正老子有地方去,你们看着办,不来援大家就在星际中飘着,谁怕谁?

以诸星神祇通天彻地之能,哪里用什么通报?不来就是无意或者无暇出手,领悟天道法则要紧,生死本就是天道使然,用不着大惊小怪。

“我的话天帝还是能听上两句,我去劝劝……对了,拿你们的传送阵灵盘给我!”

李尘枫没打算管,也管不了,先回去把在意的人都接去五行星系,老子也是星系之主,法力却是最低,天塌了轮不到自己来顶!

寒青子却是大喜,连忙掏出一个坠满星辰的罗盘恭敬奉上,灵力打入,罗盘也就认李尘枫为主。

一幅详尽的地图呈现在脑海,混沌界其实就是星际间的穿梭隧道,不是人为设置,而是亿万年来宇宙中星体运行中自然而然生成,极为稳固。

但是要摧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那便来往于星际间的速度要以万年来计,宇宙中充满极至的危机,想回到自己星系的可能太过于渺茫,与自囚于星际毫无分别,保护还来不及呢。

上苍周边的星系犹为详尽,越远越是模糊,显然还有许多没有探索过的星体,而李尘枫收服的五行星系离得更远,上面标注的是“荒星”,没有诸神占据,所以星际隧道只发掘到前几个星系就终止了,要想联通还要很花一阵功夫。

“就是临时连上,用后也要把它毁了!!”

李尘枫暗忖,又仔细看起附近的星际隧道,发现从希摩星来此的隧道只有一条,而回上苍的路在三个传送阵后便分出十数条,往后再想堵住希摩军的进攻就是难上加难了。

问起寒青子后面三个传送阵是否有大军值守,他居然也是一脸懵,敢情一路马不停蹄赶来,竟是没有片刻停留,确实为替祖师补锅尽了全力。

此时希摩军三名先锋大将,已被李尘枫化出的海巨人挑逗得灵力尽失,连黑轮斩劈来也懒得躲了,闭目等死。

李尘枫手一挥,黑轮斩迅速缩小,咔咔地连结起来,向三人落下间化做黝黑的索链,将他们勒得死死,在蓝水中飘来荡去。

三人身前出现了一位人类,和让他们受尽羞辱的那个戮神真人有几分相似,都是一副欠揍的表情。

“降了我,免你们一死!”

希摩人自然是宁死不屈,能活下来又怎样?领着人类去杀希摩军?家里的族人、亲人可就一个都别想活下来。

“告诉我名字就放你们走!”

这个要求太不过份了,回答得很是痛快,为首的那人叫波图,嘲讽地望着这个人类,看他如何撕毁诺言。

谁知李尘枫真的将索链断开,黑轮斩回复原形飞入大吕钟皇。

“有几件事要告知你们,第一,紫云星鼎根本还在戮神真人身上

,他根本没回来,所以想拿回的话就要找他这个正主!”

“第二,你们的功法特点搜魂中已经不再是秘密,若是继续攻来,劝你们想清楚后果!”

“第三,为防你们犯傻,我会将星际隧道封闭,你们可以攻个试试,闯不过就只能走星际了。”

“第四,老子有点人来疯,那么多客人非要往家里闯,不小心把星际隧道轰断了,你们飘回家要多久就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了!”

李尘枫说罢当场开炼,海水都无需让开,星际中获得的天材地宝不断投入,不久便炼出了一艘漩涡战舰,比希摩人自己炼制的更加精细刚猛,看得波图三人终于露出了惊惧。

李尘枫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们眼中的利器老子也能炼,还要更好,来战就要掂量掂量份量了。

“这艘舰你们驾回去,老子在下一个出口等你们,要走就说声不送,要战老子正手痒痒,咱们好好打上一场!”

波图三人目露纠结,一句不吭,驾舰就通过星际隧道回返,战与不战根本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一剑门寒青子等人踏水浪而来,显得有些笨拙。

“恩公为什么不杀了他们?星际间的仇哪里能化开?”

李尘枫道“没想过能化开,只是让希摩人杀来时有些心神不定罢了,能帮下一道防线一点也好!”

寒青子“恩公以为下个传送阵有神兵把守?”

“天帝总要留个报信的吧,搬家前那些细软得先放车上,不然用起来不方便!”

寒青子见他敢调侃天帝反而大为放心,这就是关系很铁的表现,见恩公和见天帝没什么分别!

“我等谨遵恩公吩咐,但凭驱使!”

寒青子这是赖上了,以他神清境修为如此服贴,全因为希摩三将被恩公轻松收拾,再说李尘枫已能将修为完全隐去,看不出深浅来,一切也就自然而然起来。

“走,去下一个传送阵出口,过后将星际隧道封闭!”

寒青子“先锋大将都败了,他们还敢闯?”

李尘枫道“他们来三艘舰,不及后方的万分之一,为报仇十数年来飘泊来此,是你会轻易回返吗?”

寒青子“您怎么知道来了这许多?”

李尘枫轻叹“刚从那边过来!”

寒青子感佩莫名,果然是天帝的朋友才该有的神通,自己这回真是抱到大腿了!

李尘枫看了看这片神墟,毕竟是神祇的遗迹,不忍其继续在这里飘浮,一掌拍出,登时黄沙怒卷,刮向神墟各处,倾刻间便将其覆盖在一片黄沙大漠之下。

大漠如海涛般涌动,向这里拍来,最高的沙浪处浮现出一颗硕大的黄沙头颅,不断升高继而身躯四肢也出现,细小的沙流顺巨人身上簌簌落下。

黄沙巨人的沙躯内不断涌动,正是各形废墟的形态,它们在拼接,组成巨人的骨骼,似乎感受到巨人的善意,速度飞快毫无凝滞。

当身躯内不再涌动时,黄沙巨人活动了一下四肢,竟

有神光隐现,神墟遗留的神力尽归其内,堪称为神墟巨人,其神力如何根本无法估量。

这回不但寒青子等人震惊,李尘枫也是喜形于色,衰运真是弱了不少,这东西的战力神清境修士未必敢直面其锋!

神墟巨人逐渐缩小,最后如真人般大小,已是位黄肤少年的模样,憨厚敦实,人畜无害,轰的一声跪倒,叫了声爹。

李尘枫不禁好笑,土系气漩内的“儿子”竟然给自己找了个替身,这是提醒老子该放他出去转转了。

“这对大斧也给你了!”

李尘枫将海巨人的那对大斧抛了过去,小山一般落下,神墟小子双手一抓便握在手上,虚空一劈,就缩小到门扇一般,喜滋滋地背在身后。

“谢谢爹!”

“爹再给你找个伴。”

李尘枫大乐,说罢所有人已立在神墟小子的面前,海巨人迅速缩小,一位蓝肤小子跑了过来稀奇地看着这位兄弟,爹都忘叫了。

蓝肤少年神态内敛,清静如水,心态却傲得很,将黑轮斩化做的鳞片塞回李尘枫手里,小手一握两口蓝水大剑散发着森芒,也如门扇般负在背上,与神墟小子相映成趣。

李尘枫高兴地在儿子头上狠搓了几下,随手将黑轮斩抛出,金芒为之大放,金光中走出一位金肤的小子,身背两口门扇般的黑轮斩,锋芒毕露,走动间隐有金铁之声,剑气纵横,自身就如一口大剑。

一剑门的人登时尴尬至极,如此的剑意竟不下于历位掌门中的最高者,恩公能随手化出,那他该是什么修为?

“走吧,去下一个传送阵出口!”

李尘枫蛊惑了一番吵闹的火系和木系少年,总要留点杀手锏阴那帮希摩人,你们须绝战时再出,一战定乾坤。

两少年对爹的话一般不敢太信,坑儿子也不是第一次了,三个气漩都空了,只有羡慕的份,也难怪,心念一动间三少年内外可以自由切换,惬意得很!

传送阵的星辰罗盘在手,李尘枫率众人向已空无一物的神墟深处飞去,还未到星际隧道口,就听到后面轰隆声暴响,数千艘漩涡战舰,当先瞬移而来。

寒青子眉头紧皱,希摩先锋大将的惨败仍没有让敌军警醒,如此快杀来,显见希摩星人复仇祖师的欲望之强烈。

李尘枫却浑不再意,不来反而让人猜疑,这样挺好,灵力打入罗盘,一道蓝芒将众人罩住,旋即消失不见。

希摩军还是没能追上,只得将星际隧道口围住,等待主帅下令。

一艘巨舰飞来,那名头戴紫盔的主帅从舰中走出,手一挥。一千艘战舰当先追入,要以最快的速度贴住该死的人类,以免再被坑了。

李尘枫在漩涡中穿梭,听到后方战舰的轰鸣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隧洞里可轮不到你们说了算。

他看了一眼过去,蓝波小子意会,轻轻一笑,手中大剑向后猛斩,登时水声轰鸣,大浪滔天而起,如一头蓝水巨龙咆啸着向星际战舰扑去,双爪狂拍,当先的十数艘战舰轰的一声向后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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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大兽军挡路

道天行第523章大兽军挡路轰轰轰……

战舰剧烈相撞,凌空爆炸,巨大的冲击波阻止不了蓝水巨龙的狂冲,反而被暴烈的海水击回,更快地向后方战舰砸去。

千艘战舰被冲得七零八落,巨龙的利爪趁机狠拍,嘭嘭声不绝于耳,虽无法将其打爆,也把里面的希摩军震得晕头转向。

后面的战舰加速逃离,蓝水却已将整个星际隧道淹没,细致紧密的海水顺动力灵阵的缝隙而入,喷出的蓝色火焰登时哑火,如小舟般在巨浪中颠簸。

嘭嘭……

一艘艘战舰被从隧洞中拍出,将漫天的希摩战舰又撞毁数十艘,火光冲天。

轰……

大军的战舰无奈发射,漩涡电芒将翻滚而至的战舰打爆,以免祸及自身,没多久只有两百余艘幸存下来,在空中无主地飘浮。

紫盔主帅面色铁青,命战舰向飞至洞口的蓝水巨龙开火,电芒精准地射中,水浪暴涌,蓝水巨龙却好整以暇地向后退去,哗的一声便消失在隧洞中,只余洞壁上湿漉漉的蓝水闪烁。

传送阵外,蓝波小子一把将缩小的蓝水巨龙抓回手中,化回一口大剑,背负于身后,一副从容淡定。

金光小子有些羡慕,可怜地望向他爹,李尘枫笑道:“急什么?有的是你打!”

经此一役,希摩军可真要想清楚了,破不了水龙,再多战舰也是一死。

这时寒青子急急飞回,面露愤懑:“恩公,此地被封死,只准出不准进,要出去只能硬闯了!”

李尘枫闻听心头火起,当即飞出,只见无垠的空间内,一座座浮岛飘浮,上面站满了修士,个个剽悍狠厉,可他一眼就看出这些人都是灵兽的人形状态。

“你们谁是领军?出来答话!没见我等在抗击希摩军吗?”

一位虬筋大汉隆隆走出,身后十数名灵兽紧随,傲然道:“我是此地兽军的领军,想过去可以,待我等杀尽希摩军再说!”

李尘枫见他身后悬有貔貅的虚影,知他本体为貔貅,却不以为意,冷笑道:“老子要是非过不可呢?”

貔貅阴森道:“那就杀了你!”

言简意赅根本不废话,大手一挥,身后两位人形灵兽冲出,双手咔嚓间化出灵兽的利爪当空抓下。

“你敢!”

刷的一下,寒青子率人挡在李尘枫面前,大剑前指,他有些不解,恩公没理由会怕了貔貅,怎么就傻愣着不动呢?

突然,那两名灵兽飞越貔貅身侧时,利爪狠狠地砸下,登时将貔貅的双臂扯下,鲜血激射而出。

“你们竟敢反叛?一定是希摩人的奸细!”

貔貅猝不及防遭到重创,向后暴退,浮岛上的灵兽同时飞起,向李尘枫和两位灵兽压来。

嘭嘭……

貔貅身后的灵兽利爪探出,将他砸得骨断筋折,瘫软下来,被一个壮汉随手举起。

“大兽军何在?夺下浮岛!”

呼呼……

一座座浮岛升上高空,将飞出的灵兽团团包围,数千艘重型战舰一闪而出,舰艏遥指,随时射出死神的电芒。

场面有些震撼,三十万灵兽将七十万灵兽围得铁桶一般,而且是高深的阵法,浮岛、战舰居于各阵眼,令其插翅难逃!

举起貔貅的那个大汉一指李尘枫:“只有他能领兽军大胜希摩军,如今主帅归位,不拜者死!”

被围的七十万灵兽听明白了,这是夺权,不是希摩军的奸细杀来,那就好办得很,拜倒就是。

“我等见过主帅!”

灵兽们虽是稀稀拉拉拜下,不过回答倒是挺整齐。

扯下貔貅臂膀的赤林哈哈大笑,拉过蓝焰拜见。

“儿子见过爹!”

“儿媳见过爹!”

李尘枫笑道:“兽军练得不错,成亲也挺快,倒是啥都没耽误!”

赤林有些尴尬道:“原来想给爹留着的,谁知对上眼了,就没想太多……啊呦……”

蓝焰狠掐:“不提这事能死啊?”

兽军轰笑,啸风麒麟兽大嘴咧到耳根,随手将貔貅扔在地上,大踏步过来见礼。

八兽将、三十兽王竟一个不少地站在主帅的面前,浮岛上三十万灵兽也是抱拳行礼,军容齐整。

李尘枫欣喜不已,在破军星上就希望能找到这些失散的手下,结果失望至极,没想到竟在这里重聚,当真是世事无常!

交待了三个小子和寒青子如何应对希摩军的攻击,李尘枫便随诸兽将飞入一座浮岛内密谈,他们的回答让他忧心忡忡。

原来当初大兽军刚从神兵手下逃出,便被一大团黑云罩住,知道不妙,当即列阵厮杀,可是一道神光落下,诸灵兽便失去了抵抗之力,任凭屠戮,连黑云中的神都没能见到一眼,便全军覆没,无一幸免,魂魄被慑入一口大鼎,陷入昏昏沉沉之中。

当魂魄苏醒时,已处于此地的浮岛上,所有灵兽竟然肉身俱在,如同从未经历那场战事一般,神以手中的元神挟迫,命他们镇守在这里,没有原因,只说是防住希摩军后就可重获自由。

诸灵兽没有选择,就此安顿下来,这支百万兽军以那位黑龙为首,战力强悍,不过却看中了赤林等三十大兽的修为,任为副将。

诸将跟着李尘枫多了,诡计多端,知道这种情形当头绝非好事,便不争不抢一副听命的德性,暗中已将逃离的计划演练了无数遍,打得赢希摩军就打,打不赢就逃出神的掌控。

还有更让李尘枫震惊的是,在下一个传送阵出口的大军中,竟然有闻太师、刑天、共工、屏翳等诛魔军的大将存在,还有以下十余万诛魔军将士,也是先杀后再移来,然后恢复了肉身,竟然当初被俘的五十万人,基本上都找到了,唯独不见后卿和黎夷女!

李尘枫心痛不已,这些同袍经历的最为凄惨,连天界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就又死了一回送来这里作困兽犹斗,幸好为人魂太久不至于心理崩溃。

“他们的情况还好吗?”

赤林笑道:“好得很!修炼的资源居然管够,刑天都快突破神清境了,就是有了脑袋觉得不舒服,都蛰伏着呢,兽军的阵法还是闻太师教的,我们都归他辖制,毕竟脑袋这东西还是他使得最好!”

李尘枫陷入思索,将他们杀了再送到这里复活肯定不是上苍的神,是什么一股神秘力量在操纵与希摩人的一战?难道也象黑白道君一般拿人命来下棋吗?

想到黑白道君也将自己抓往这里,似乎两方都有同样的嗜好,说不定真是一伙的,不管是与不是,再战上一次已不可避免,自己终是不能一走了之,之前的计划就此放弃。

“赤林,带我去见闻太师!”

赤林为难道:“每次都是火云貔貅带去,别人那边根本不给进。”

李尘枫:“哪就让他带去!”

众兽将一脸懵懂,说得倒是轻巧,都打成死蛇了,恨还来不及呢,还能带你进去,主帅如今的口气是越来越大了。

火云貔貅仰面瘫在云层上,恢复了大山般的兽身,四处飘浮,只有眼珠子能动,看什么都是反着的,没有灵兽敢可怜他,极少能见到瘫痪得如此彻底的灵兽,元神都无法逃出,只能耗没了肉身才能自由。

李尘枫飞到火云貔貅身前,一脚把他踹翻过来,一掌按下,咔咔声不断,脊椎骨如一条大蛇般弹起,恢复了昂扬。

“做我的奴仆,否则给你无限的生机永远不死!”

火云貔貅无神地望了过来,这人是不是有点傻,给生机还能威胁得了老子?

李尘枫:“想想老子再把你脊梁拍断,元神又冲不出永生的肉身会怎样?”

火云貔貅浑身巨颤,大头使劲一点,咔的一声又断,耷拉到云层下。

“算你识相,以后就用这招收小弟!”

李尘枫手一招,一条半臂膀从远处飞回,一头雷吼狮正嚼着另一半愣在当场,咕噜一下捉侵校苁遣簧帷/p>

“都饿疯了咋的,他娘……”

认出是原大兽军的灵兽,李尘枫下半句没骂出来,反而赞赏地点了下头,半条胳膊能增进不少修为。

一指修为打入,云层中炒豆似的爆响,火云貔貅如伸展开枝条的巨树一般渐渐挺直,骨骼比之前更加的粗壮,四肢健全,连被吃掉的那半条胳膊也长了出来。

火云貔貅欣喜地上窜下跳,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承诺,说来也是,根本一个服软的字都没吐过。

李尘枫冷笑:“雷吼狮,你有福了,这回四肢都给你,他的脊梁只能坚持二十息,过后就化了!”

扑通……

火云貔貅当即跪下,数个元神飞向李尘枫,给得太猛,眼神都开始痴呆。

李尘枫只收了一个,其它的拍了回去:“忘了告诉你,每根骨头都下了点料,心念一动就能炸个粉碎,你就得继续当植物兽。”

说着将元神抛给飞来的雷吼狮:“你拿着,给他当亲兵,他若是敢自爆,每天送你条胳膊吃!”

火云貔貅急得泪水盈面:“别别,一定好好活着,你就是我爹,赤林是我哥!”

赤林大笑:“三弟,爹让你带路去趟人族军那,还不赶紧起来!”

火云貔貅连忙爬起,头前领路:“二哥,咱们还有个大哥吗?”

赤林苦笑:“那东西也就认爹一个,我都得躲远远的,你才是真龙的私生子,他比真龙都真……”

第524章 先下手为强

道天行第524章先下手为强一走出传送阵,就见漫天的浮岛上旌旗招展,足足有三百万修士,旗上绣的字五花八门,什么什么派什么什么门的,一个个拽得什么似的,正眼都不瞧上兽军诸将一眼,浑不记得气势越足的门派,都是被神祇整派灭了的下场,也不知哪来的底气?

李尘枫仍是剽悍修士的打扮,不过穿了件道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冷哼了一声。

火云貔貅当即恢复了傲然的神情,一定要比他们更拽才能拿回面子。

“都看啥看?让主帅出来答话!”

一个阴冷的声音传出:“老貔,你抽的什么风?这里可轮不到你耀武扬威!”

声音未散就有一位银袍的修士的虚影,在诸兽将的面前渐渐凝实,天庭饱满,威严肃煞,居然显得很协调。

火云貔貅一指李尘枫,大大咧咧道:“威风的不是我,而是这位和天帝不同父不同母的私生弟弟水火真君,他可是一人灭了千艘希摩人战舰的大神!”

银袍修士皱了下眉,这关系也不知要怎样才能绕得出来,反正得窜来窜去没有血缘关系就对了。

这时又有五位神清境的大能显露出身形,为首的紫袍道人冷冷道:“不知这位大能有何指教?”

李尘枫憨直道:“我天帝兄没告诉你们要归我辖制吗?”

紫袍道人无力揺头:“天帝他老人家太忙,恐怕不记得你这位私生弟弟了!”

李尘枫脸色有些不好看,呢喃道:“不对呀,他让我在前面一路封堵,说是后面的都归老子管的……”

随即似有明悟:“想来你们的位阶太低,旨意只下到天官级别的,叫你们的上官来答话!”

紫袍道人见他有些憨傻,戏谑道:“他刚离开,让老夫转告一声,天帝让你在前面好好守着,派天兵天将来协助,我等还不够资格听命。”

李尘枫大感满意:“那就给老子一半人马,杀到希摩星去,来个釜底抽薪断其后路!”

紫袍道人冷笑:“可以,有什么本事领多少人。”

李尘枫撸起袖子:“那就先来点海水给你们游会儿!”

呼……

一片蓝水凭空出现,瞬间布满空间,巨浪将远处的浮岛都卷了进去,紫袍道人等六人没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修为再高也顿感无力,眼睁睁看着一头头水波巨人冲来,连忙狠厉相抗,却是杀灭一个,又拥来一群无穷无尽。

李尘枫率诸兽将已在原地消失,出现时就见一条汹涌的白色大河在蓝水中冲撞,激起滔天巨浪,一条条冰蟒向水波巨人缠去,巨人身形一定化做一条条蓝晶晶的冰龙反而缠向冰蟒,双方越缠越高,如数千条巨柱向海面上升起。

崩崩……

巨响炸裂,数千冰蟒被搅得粉碎,落入蓝海之中消弥于无形。

丝丝细密的海水在两名壮汉的耳中回响:“老子的海水比你们的河水、雨水如何?你有冰蟒老子有冰龙,就这还没往你们身上绞呢,快快投降!”

两名壮汉互视一眼,同声道:“再坚持一会儿!”

“如你所愿!”

大海中突然掀起巨浪,三条宽广

的蓝水漩涡生成,将两人身周的海水搅得点滴不剩,突然一合一缠,恐怖的吸力如黑洞般呑噬着两人的修为,登时瘫软下来。

“我投降!快散喽……要死人的!”

漩涡停下,重又恢复浪伏浪涌,暗流湍急,两人被呑噬的修为潮水般涌回体内。

“早降不就完了,偏要丢尽脸才认输。”

早在一边等得不耐烦的刑天、闻太师冲上来就是好一阵熊抱,互相捶得嘭嘭作响,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共工、屏翳也沮丧地过来互捶,这小子怎么如此厉害了?

五人商议了一番,决定还是兵合一处为好,只以这两路大军为根本,后面传送阵的防守一概与己无关,若不能胜就轰开星际隧洞,撤往五行星系,与上苍斩断任何联系。

李尘枫将十数万诛魔军将士聚在海底,将五行星系的神秘力量笼罩在众人身上,任其吸收感悟。

大兽军和这里全部以海水贯通,成为两大汪洋,心念一动就可出现在任一点,身为海洋之主,得他认可之人如在空中飞行,不受海水的干扰,修为也丝毫不降。

数日后,闻太师、共工、屏翳都晋级到神清境,刑天则为神清境中期,其他诛魔军将士也大幅提高了修为。

六位人族军最高层终于坚持不住折腾,被李尘枫收了元神宣示效忠,不过所知他的身份仍是天帝的私生弟弟,毕竟忠诚度还没经过考验,人族军统帅由闻太师担任,刑天为副帅。

见到挺立在星际隧洞口的三少年,刑天有些不是味,尤其是神墟小子背负的大斧如门扇一般,居然比自己的开山斧还大,登时拉下脸来,戒指轻弹大斧当头斫下。

“别,小心伤人……”

李尘枫大急,出口阻止都来不及,刑天得意地看过来,意思是我会小心的,伤不了你儿子。

嘭……

刑天的开山斧连神墟斧都没挨着边,一道神光就将其砸得倒卷而回,反向刑天头上劈来,迫得他好一阵手忙脚乱,才将哀鸣不断的大斧收回。

“这小子什么修为?”刑天胆颤心惊。

李尘枫叹道:“他自己都不知道,幸亏还认识我这个爹!”

闻太师笑道:“那就是没边了,三个小子他最厉害吗?”

“嘘……可不能这样问,会打起来的!”

果然蓝波和金光小子向兄弟看了过去,跃跃欲试,神墟小子憨厚一笑,表示毫无压力。

共工、屏翳望向蓝波小子,竟从他的身上感悟到澎湃的水之意,狂野、细致、恒久于一身,不禁暗暗心惊,给自己当师尊绝不带委屈的。

“小子,由我二人领你厮杀如何?”

蓝波小子一撇嘴:“不好,你们连水之小道都没入门,丢人!”

共工瞪眼:“没家教的东西,水之一道各有所长,切磋一下又能怎样?”

蓝波小子:“我爹淹你的海水还是我借出的,你确定试试?”

共工登时闭嘴,主帅还知道手下留情,这小子可没轻没重的,别弄个半死。

屏翳蛊惑道:“我拿雨师之法来换,漫天雨落

皆为利剑临身!”

蓝波小子揺头:“太弱,比撒尿还没劲,直接用海淹多痛快,每滴水都为我剑!”

屏翳被噎得直翻白眼,彻底灭了收师的念头。

金光小子被冷落得太久,也来了一句:“孔宣来拜我为师都不够格!”

闻太师吓了一跳:“你见过孔宣?他怎么可能拜你为师……不对,他怎可能不如你?”

李尘枫代儿子回答:“我一直怀着五个儿子,诛魔军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他们比来比去,这两年也只有冷哼的份,估计孔宣也得吐血!”

刑天哆嗦道:“听你这意思,还有两个儿子等着下生呗!”

李尘枫点头:“日子是到了,这会儿也吵着出来,不是希摩军没本事逼他们出来嘛……”

金光小子应道:“那就别出来了,我一个就能灭了希摩军!”

众将无语,这父子可真能吹的,以前主帅藏锋的习惯早就不见了踪影,也难怪给自己这些人晋级跟玩似的,真是越挫越强,说不定真是天帝的私生弟弟!

希摩军一直没有动静,李尘枫反倒心里发虚,对方既然没走就说明在等人,等待能破除蓝水的大能来援,那么下一场仗将会相当惨烈。

那么就先下手为强,迫他们后退,既使强手来援也让他仓促应战失了从容!

蓝波小子大剑斩下,大海奔腾而去,向星际隧道狂猛冲击,守在洞口的希摩军战舰被砸出极远,引起相撞暴炸,

“杀!”

神墟和金光小子当先杀入,一晃便杀进神墟护住洞口,诛魔军人兽随后跟进。

希摩军果然有所准备,万艘战舰同时发射涡漩电芒,一道道电芒在海水中激起一圈圈的水纹,阻止诛魔军的进攻。

突然,一个刚猛的无形光罩竖起,将神墟隔成两大独立的空域,海水登时如竖起的遮天水墙,迅速向四边奔涌,形成一个无边无际的湛蓝色鱼缸,无一丝水落入希摩军那边,因为已然顶天立地。

“金光,给老子劈开!”

金光小子早就等待这一刻,两口硕大的黑轮斩划出一道金光狠狠地斩在光罩上。

轰……

光罩被劈出一个巨大的缺口,海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一泄而出,迅速向空荡荡的空域呑来。

“希摩星与我同在!”

那位紫盔的希摩军主帅,双手托起一颗紫珠,射出万道光芒,海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推回缺口,无形的光罩又接连竖起数道,再度将海水封得死死。

希摩军的万艘战舰在缺口封上前再次射出电芒,汇成一个硕大的光柱从缺口射入,剧烈的爆炸将大海震得波涛汹涌,人兽都站立不稳。

“让你们也尝尝人族的轰击!”

李尘枫手一挥,五万灵兽咆哮间飞来,都背负一个硕大的攻击灵阵,由一位单膝跪于兽背上的人族将士操控。

海水如盾根本无需使用战舰,如此配置更加的灵活机动,其威力早已非昔日的重型战舰可比,神清境修士不敢直面其威。

五万攻击灵阵同时发射,光罩处处火光闪耀,煮沸了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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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六极至坚的封锁

道天行第525章六极至坚的封锁紫色的光罩被一层层摧毁,如巨兽般被撕得支离破碎,随即第二轮发射,瞄准的正是一万余艘的希摩战舰,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一艘艘被轰得凌空爆炸。

而希摩军反击的电芒射入大海中,被海水大幅削弱了威力,灵兽竟无一头受创,而数座灵阵攻击一艘,海水自行让开攻击路径,杀得敌舰大半爆炸。

金光小子黑芒斩暴斩,一道神光向紫盔主帅劈出,神光如一口擎天巨剑一路摧枯拉朽,极至的刚猛下无任何灵兵、大盾能抗,刹那间及身。

紫盔主帅不敢硬接,连忙收起紫珠撕裂空间而走,神光巨剑将希摩军所在空间劈成两半,十数艘战舰被打爆,旋即又向他斩去。

海水倾泄而下终于将神墟全部淹没,人族军大占上风,大军掩杀而来,神墟小子的大斧狂挥,一斧下就是数舰被劈毁。

“小子,咱们比比!”

刑天手握开山斧大步跨出,一斧便打爆一艘战舰,势不可挡。

希摩军中军弃舰而出,五百万大军踏浪而来,蓝波小子水波剑横斩,海水一裹将敌军分隔出一片片水域,浪花奔涌化出一口口水剑向其斩去。

希摩军被水波剑困住,左支右绌仍无法摆脱,海水无孔不入,无数敌军七窍流血,染红了海水,人族军趁机杀去,肆意收割着生命……

“痛快,灭天魔界以来,就没如此痛快过!”

共工、屏翳大笑,双拳一握海水形成蓝晶晶的巨掌,将一名名希摩军捏爆,蓝波小子传授的水波功大显神威,一左一右护在身侧,助其大展神通。

闻太师一对打王金鞭跟在金光小子身后,也是杀得痛快淋漓。

突然海水一定,向后暴涌,又一个无形的屏障将海水隔开,李尘枫抬眼望去,就见数名身穿黑袍的希摩人祭出一个硕大的星际罗盘,一股神秘的宇宙气息扑面而来,随即海水生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向罗盘内吸入。

“金光、神墟,和老子杀过去破了它!”

李尘枫趁水汽弥漫,二十万口黑轮斩罩住全身,心念一动,已然在黑袍人身前出现,黑光一闪狠狠斩下。

谁知罗盘上蓝光暴射,一股恐怖的威压临身,登时将他击飞出去,幸亏黑轮斩飞回护主,如一枚枚鳞甲散布全身挡下了绝杀,李尘枫仍是一口鲜血喷出。

紫盔主帅早就恨他入骨,大手化做漩涡巨掌狠狠砸下。

当当……

神墟小子赶到,巨斧连斩将巨掌劈得消散。

“敢伤我爹,去死!”

神墟小子憨厚的神情不再,双斧车轮般狂劈,一道道神墟的力量射出,登时将紫盔主帅逼得手忙脚乱,双手震得鲜血淋漓,连忙暴退,十数万希摩军围上前救援,又被杀得残肢断臂漫天飞舞。

金光小子更快一步杀到黑袍人身前,一轮金日当空落下,凌厉的剑意就将虚空斩裂,金日一晃就至罗盘之上。

黑袍人狂砸法宝抵挡,都被金日汽化,只得将罗盘举起一挡。

咣……

一声巨响传来,

罗盘被斩得四分五裂,三名黑袍人也被斩成肉泥,元神都未能逃出。

罗盘一碎,被吸入的大量海水,哗的一声向大海中落下,巨浪再次掀起,向希摩军卷来。

轰轰……

希摩军一艘艘巨舰飞来,足有漩涡战舰的数十倍大小,竟达两万余艘,其后数十万漩涡战舰漫天飞来,巨舰同时射出电芒,一个个宇宙中才有的罡风漩涡出现,狠狠地压来。

所过之处海水被卷入,随之高速地旋转,一打到底将大海都洞穿,一根根海水巨柱反将人族军砸得凄惨无比,海水变得通红……

大海削减敌军战力的作用瞬间消失,反而成了敌军的助力,显然希摩军数日未动,就是等候这批巨舰的到来!

“蓝波,收了海水!”

“诛魔军,截住巨舰后的漩涡舰!”

“神墟、金光变身!”

李尘枫一连串命令发出,海水蓦然一定,如席卷天地的蓝色风暴,向蓝波小子擎起的巨剑内涌入,大海迅捷消失。

“杀!”

灵兽驮着诛魔军冲出,在巨舰中穿梭,一道道光圈电芒向后继的漩涡战舰射出,爆炸声响彻空间,火光冲天。

神墟小子化做一个黄沙巨人,空间内黄沙漫卷,裹向巨舰,突然黄沙化做一块块巨石将其紧紧坠住,巨舰的速度登时大减。

金光巨人大踏步冲来,黑轮斩化做一口金光大剑,狠狠劈下,一艘艘巨舰凌空爆炸。

李尘枫大喝:“木小子、火小子,给我杀!”

一青一红两道光芒自他身躯内射出,两位少年哈哈大笑,射向希摩军。

绿意瞬间布满空间,一道道粗壮的藤蔓如蛟般缠向巨舰,如一根根索链将其锁住,炮口也掉转过来朝向了希摩军,任凭巨舰轰鸣也无法逃出。

木小子立在一根硕大的藤蔓顶端,四处冲击,藤蔓在他脚下随心长缩快如疾闪,掌中绿意连拍,希摩人登时面如树皮,迅速木化,被固定在空中,神识逐渐迷糊,反身向自己的同袍杀去。

木小子手中木神鞭甩出,抽中巨舰的瞬间,一头青龙的虚影浮现,穿梭缠绕,狠狠的一勒,戛吱吱尖锐声下,巨舰便被勒爆。

火小子一只火壶在手,喷出万道火舌,燃起滔天火海覆盖天地,一头头火巨人飞出,双拳向巨舰砸落,巨舰在极至高温的大火中挣扎,舰体快速的熔化,轰然爆炸,火巨人烧毁一舰就跃上又一舰狂烧,无数火巨人布满空间,一名名希摩军离远了都化做灰烬。

五行小子互不服气,都以最快的速度毁去战舰,五人各有兵器,神墟小子双手神墟开天斧,一斧下去就打爆一艘巨舰。

蓝波小子水波大剑挥出,水灵力渗入巨舰,瞬间化做冰山将舰体撑爆,里面的希摩军碎裂崩溃。

金光小子将黑轮斩打出金日般的光芒,最为势不可挡,凌厉之意就已将巨舰撕裂,更不用说天下至为锋锐的“金日”。

无论是巨舰还是漩涡舰,没多久便尽数被藤蔓锁住动弹不得,诛魔军不敢和五行小子抢功,只能挑

软的捏,灵兽一掠而过,攻击灵阵便轻松摧毁数艘,而且危险有限,因为炮口全部朝后,不得不佩服木小子的蔫坏。

战舰如此,冲来的希摩军将士更是凄惨,烈火烧、藤蔓绞、金芒射、水剑斩、巨斧扫,大片大片地死去,如陷修罗地狱……

紫盔主帅只得下令撤退,传送罗盘打出,残兵败将向星际隧洞瞬移而去,只留下漫天被缚的战舰,想带也带不走,只能任其消亡。

他没想到调来的巨舰只能化解对方水系神通,谁知人家五行俱全,凌厉无边,再高的修为也是束手无策,打的就是不对称的战争,除了拉开距离别无他法。

可惜星际隧洞竟成为死神的镰刀,火海滔天而入将洞壁都烧得通红,希摩军惨嚎声冲天而起,四处乱撞,随即化做飞灰,逃入的战舰也凌空爆炸,残肢乱飞,一条惨烈的道路似乎没有尽头。

紫盔主帅连续将灵力打入传送罗盘,不顾极至的速度会让大批同袍死去,总好过化做飞灰,魂魄都无法回到希摩星系,隧洞内终于为之一空。

他刚一撤出,迎面一位黑袍点坠着星辰的希摩人身影逐渐凝实,似刚从星际中穿梭而来,不禁泪水涌出,这才是他久等未至的强援。

李尘枫第一个飞到星际隧洞口,正要冲入,忽然感受到一股宇宙间寂灭的力量在积聚,那是能毁灭一切的力量。

连忙回身一掌拍出,如星际隧洞宽窄的金光一路覆盖。

“金光照射之处,人兽马上散开!”

李尘枫的大吼急促而不容置疑,诛魔军立即向金光外散开。

“五行合体!”

五少年倏然而至,回到他体内的五大气漩,李尘枫双掌平推向涌来的宇宙神秘力量砸出。

嗷……

金青蓝黄红五头巨龙向星际隧道内暴冲,嘶吼震天,大水、黄沙、金芒、绿藤、烈火,极速漫灌,形成一头五色的狂龙,两大力量刹那间相撞。

轰轰……

宇宙洪荒之力将狂龙砸得寸寸碎裂,和着无上的威力与灵力倒卷而回,威力更增,速度更快,一闪便冲出隧洞,当面的一切尽数化做飞灰,连缓上一丝的机会都没有。

被束缚在空中的巨舰也是如此,随藤蔓一起化做虚无,神秘的力量如光速般延伸,又轰入下一个星际隧洞。

洞内后继冲来的诛魔军也不见了踪影,连鲜血都未能溅出一滴,直接汽化,又是一打到底继续向下一个出口轰去……

李尘枫在射来的刹那便躲出极远,恐怖的威力不止将隧洞当面轰成虚无,周边万丈内同样无所逃,不过却是以残损、重伤为代价。

“封住它!”

李尘枫一待威压减弱再度立于隧洞口,五色狂龙再次打出,体内黑白气旋疯狂运转,第六极的至毒也如一条黑龙冲入。

藤蔓闪耀着金光如精钢般织就巨龙的骨架,岩石被烈火熔成岩浆奔涌填满一切缝隙,黑水融入散入至毒。

只一瞬间整条星际隧洞便被一条六彩的巨龙完全封死,比如铜墙铁墙还要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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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星际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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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老子涨!”

巨龙如呼息般向四周暴涨,身躯将星际隧洞撑得咔咔暴响,越来越薄,一旦破壁两军将直面宇宙罡风的暴击和侵彻,不知还能有多少人能幸存下来。

呼呼……

巨龙的头颅喷出黑雾向希摩军裹去,临近的战舰和军士揺揺晃晃从空中跌落,至毒如瘟疫般迅速扩散。

那位黑袍人袍袖一拂,一道光罩将染毒的军士隔离开来,任其化做黑水,不是不救而是救无可救,只能断去染毒的来源,正如当初诛魔军面对天魔时的无耐,至毒配合五行的威力,终于进化成天魔般的威能。

黑袍人手中的权杖虚点数次终于没有落下,他有能力灭杀这条六彩狂龙,但是瞬间的爆炸将会把星际隧洞完全摧毁,巨龙隐而不发就是让他选择,两军是否同时暴露在星际中厮杀?无需去战幸存者将屈指可数!

巨龙继续呑吐着黑雾,将洞口附近化做死地,除了黑袍人再无希摩人能够接近,双方陷入了僵持。

“轰掉所有的敌舰,清除敌患!”

李尘枫感知到黑袍人的犹豫,命诛魔军速杀境内的希摩军,灵兽再次飞出,诛魔军将士万炮齐轰,被锁住不动的战舰被轰杀殆尽,随即开始清除残敌。

突然,一道蓝芒射来,光芒四射,从后方的星际隧道射出,一晃便来到李尘枫的身前,清鸣之声不绝于耳,欣喜不已。

李尘枫手一招,蓝芒射入手中化回一杆大枪,正是引领天魔界射出的噬魔枪,寻主人而来。

“你这是生怕老子死得慢了,后面杀来的是谁?”

噬魔枪居然如蛟龙般揺头摆尾起来,清鸣述说,只要有魔可噬,主人的安危应该放到一边,更何况主人战无不胜,跟来又能怎样?

李尘枫苦笑“居然是托塔天王亲率大军来此,你还真看得起老子!”

这时寒青子急急瞬移而来,离远了高呼“恩公,托塔天王率二十万大军杀来,说是追杀什么人魔,后面的星际隧道已尽数封闭,只许进不许出!”

李尘枫笑道“一剑门余孽就是人魔,咱们都没好!”

寒青子一脸懵“我啥时候成了人魔?我等可是忠的!”

刑天大笑“因为我们都是人魔,所以你也是!”

闻太师朗笑解惑“寒掌门,当年射出天魔界的那些人都在这啦,你的恩公就是人魔头子!”

寒青子一愣,随即竟露出崇拜之色“恩公的事迹闪耀今古,能成为人魔的一员,老夫荣幸之致!”

“死了你就荣幸不起来了!”

李尘枫飞到空间的上空,朗声道“所有人兽听着,我乃将天魔界射入上苍的诛魔军主帅李尘枫,如今前有希摩军大举进犯,后有托塔天王的神兵来擒,全军命悬一线!”

“如若想离开的,发还元神回到神墟空间等候我等战死,再随神兵返回上苍,我李尘枫绝不阻拦,来日还赖生者为我等亲人赏口饭吃,去者请站出来!”

李尘枫的声音不大,却人人听得清清楚楚,心中震撼不已,想不到领军对抗天魔的是他,如今御希摩军于外的又是他,都如第一次相见那般望了过来,目露激荡。

良久没有人走出,李尘枫又道“时间不多,去者请快,我要即刻以巨龙封闭星际隧道!”

终于有人走出,竟是人族军原领军的六位神清境修士,紫袍老者大笑。

“早知你就是那个人魔头子,何需花这多功夫收拾我等,老夫当即就降了,没赶上灭天魔,赶上与人魔同死也不负老夫这腔未冷之血,老夫六人不走,愿替主帅挡刀!”

“我等愿替主帅挡刀!”

数百万将士高呼,灵兽嘶吼,响彻空间,竟无一人兽退缩,曾经死得毫无意义,为了敢捋上苍虎须的人魔何惜再死一次!

“好,三军可以用命,试看天下谁人能敌!”

李尘枫双掌拍出,一声龙吟暴吼,又一头六色巨龙飞出,向通往神墟的那条星际隧洞钻入,龙躯暴涨,将隧洞完全封死,龙头喷出至毒把神墟空间覆盖,成为一片死地。

托塔天王率军刚至,一道道神光射出,隔出一条通路直到隧洞口,却见一头狂龙低声咆哮,狰狞狠历,身躯已将隧洞撑得咔咔作响,即将炸裂,同样露出纠结之色。

自己和四魔将还好说,二十万大军从未至宇宙空间历练,生死难料,二十万神兵的性命换取人魔的命到底值与不值?更何况他们真的该杀吗?

两条狂龙将前后大军的动向点滴不漏的报了过来,李尘枫随手投射到空中,诛魔军将士见两军不敢擅动都松了一口气,那就晚会儿死,开始了练兵,心无旁骛下迅速地成形。

五少年再度现身,委屈地听从闻太师的调遣和布阵,不久也迷上了阵法,闻太师将全军人兽依功法和擅长编为金蓝青黄红五军,五少年各为本军的先锋,领军由刑天等老将担当,神清境修士为副将。

在闻太师这位军神的调教下,新的诛魔军已全面超出上苍神兵的战力,比射天魔时高出万倍不止,在星际间作战上苍神兵尽出也未必能胜,因为李尘枫将星际战场模仿得直能以假乱真。

罡风涡漩比星际外还吓人,一切都以猛烈数倍来磨练,以往散慢的仙人、修士习气一扫而空,成为真正的星际战士。

“仙人”中有许多见识过神兵神将的战力,惊喜地发现自己能稳稳压过一头,士气更是一振,颇有一试身手的冲动,频频看向主帅,希望唤回那头封堵的狂龙,把神兵打出屎来。

李尘枫却故作未见,因为他已察觉出神兵又调来了百万人马,隐伏在二十万大军后的传送阵外,神兵来得再多都不怕,神将最是麻烦,修为高不可测不说,又有上苍神秘的天道力量加持,能避战是最好的选择,否则很可能如当初那般毫无还手之力,非战之过!

他反复揣摩了希摩人的漩涡战舰,再根据自己对星际的理解,炼出了一艘艘的星辰战舰,如放射光芒的星辰,栯圆,光芒即为尖刺,黑轮斩如鳞片般布满舰体,灵盘驱动即高速

运转。

只凭撞击就能将希摩人的战舰切成碎片,更遑论战舰的攻击灵阵无死角的覆盖,在舰内徐徐转动,可同时射出死光,如星体外环绕的卫星带一般,让人想想都绝望。

攻击灵阵都是现成的,命兽军将之前驮着的往上装就是,防御灵阵根本无需再用,动力灵阵最为特殊可用极品灵石推动,也可吸收宇宙间的五行之力作动力,可以说在星际间飞行再无后顾之忧。

他思虑了一番,又在舰内上方再设一圈攻击灵阵,虽然威力小了许多,但也可吸收星际的五行之力发射电芒,同样部分超脱极品灵石的限制,随着对宇宙玄奥的明悟,终将有一天完全摆脱对极品灵石的依赖。

他炼制的都是同等大小的星辰战舰,而且皆为空间飞行灵器,能舰中套舰,几乎能达到无限增加,希摩人的巨舰简直是个笑话,一看就是舰王,极易遭到重点攻击,主将身先死,还如何指挥作战?

诛魔军都见过希摩军战舰的威力,星辰战舰的战力让他们惊掉了下巴,随便开上一艘能横扫三重天以下的天界,可以恐怖来称之,独抗前后两军的围堵已成为可能!

随后的日子里,李尘枫反复召集众将商讨利用星辰战舰作战的战法,不断完善战力。

又依将士们的功法特质,炼出大批的灵兵,而且人手两件,以他如今的炼器修为即使上苍神祇的法宝也无法超出其右,毕竟炼器中任何的难题都不再是问题,随着统一制式的铠甲也装备下去,诛魔军已然武装到牙齿!

闻太师沉吟道“兄弟,我军是时候为自己和家人而战了,诛魔二字似已不合身份!”

李尘枫轻笑“依你之见该称何军为好?”

闻太师“上苍已无立足之地,只能于星际间漂泊,便称星际军吧?”

“那便叫星际军,遨游星际,以宇宙为家!”

一碗碗烈酒捧于手中,以凡人古朴的出征形式庆贺星际军成军,同时也是誓师,一饮而尽后,抽出手中锋刃杀出飞入宇宙的那条血路,从此宇宙为家,纵横星际,阻我锋锐之地即为战场!

啪啪……

数百万粗瓷碗摔落云层碎裂,人兽都是双目清明,豪情万丈。

“登舰!”

大军隐入,五万艘战舰悬于空中,主将立于舰门前,深深地望着李尘枫恭敬抱拳。

主帅将再次断后,和上次不同,身边有五少年护持,各持门扇般的灵兵神情傲然,若非如此不会有人登舰,所历战事无算,从未有主帅独身断后者,这一幕虽不说却永记心间——星际军的军魂!

李尘枫的手缓缓抬起,封堵星际隧道的两头狂龙,突然暴吼,如两道天雷在空间内炸响,惊得希摩军和神兵全神戒备。

龙头突然消失,代之以龙尾现出,竟然头尾瞬间完成互换,暴烈冲出隧道,在星际军前盘旋……

“杀!”

两军见狂龙让出隧道,同时呐喊一声冲杀过来,隧道极长却在瞬移下刹那间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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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大乱战

道天行第527章大乱战“发射!”

早已等待多时的十艘星辰舰向两个隧洞同时轰出电芒。

轰轰……

各五道电芒射入,杀来的两军登时被轰得残肢鲜血乱飞,狂暴的威力从头打到尾势不可挡。

“冲过去,斩杀人魔!”

“杀尽该死的人类!”

两军的大将高声断喝,后军不顾一切地涌入隧道,复仇的怒火将双目染得赤红。

神墟小子大斧一挥,黄沙如龙漫卷,硕大的龙躯一卧,如一座廊桥般将两个隧道口连为一体,希摩军、神兵狠厉暴冲,轰的一声撞击到一起,登时血肉横飞,血雾翻腾。

轰轰……

空间内各百艘星辰舰同时向天地壁障射出电芒,壁障崩塌,大块大块地落下,星际间的罡风暴烈而入,上下两个大洞冲入的气流巨撞,形成一个巨大的涡漩。

嗷……

两头六色狂龙暴吼,飞入涡漩更快速地搅动,六色的涡漩越转越大覆盖了整个空间,五万艘星辰舰一艘艘汇入。

突然龙吟震响,涡漩的边缘射出两头狂龙,向上下壁障大洞飞出,身后各两万余艘星辰舰如被巨大的涡漩甩出,尾随狂龙一飞而去,星际罡风只起到助战舰飞出的作用,利用之精巧妙在毫巅。

当涡漩逐渐消失时,空间内只余李尘枫一人,五少年也与他合体回到五行本源气漩内。

星辰战舰一经飞出,向两边如长蛇般缠绕在星际隧洞的外部飞去,一泄千里,相隔严格的等距静默。

希摩军、上苍神兵在凭空出现的廊桥内杀得惨烈无比,只一个冲锋便再不分彼此,双方都渗透进对方的隧洞内,瞬间便死伤大半。

希摩军那位衣坠星辰的黑袍人,感知到廊桥存在的阴险,化出一只大手一抓,隧洞里幸存的希摩军被尽数抓出,右手权杖一点,那股寂灭的宇宙力量再次打出。

与此同时托塔天王也知道中了人魔的奸计,也是将神兵拽出,七宝玲珑塔上一道神光暴射而入。

轰轰……

两人至强的战力在廊桥中轰在一起,震撼星际的大爆炸将廊桥炸毁,继而空间内的一切也都毁去,爆炸的冲击波从上下两个大洞中冲出百里,如死神吐出的两条巨舌,随即升起蘑菇状的烟云,向星际深处冲去。

李尘枫裹在灵风罩内,随湍急的气流颠簸,威力大减时,双脚一坠,两座大山的虚影现出,稳稳地立于空间内,发出了第一道军令。

立时星际外电芒暴闪映照了深邃的星空,爆炸声连绵不绝,两千里内的星际隧道被星辰舰轰出数千个大洞,星际的罡风狂灌而入。

两军的将士被死死压制在地面动弹不得,刚猛的风刀一路收割着生命,恐怖的威压即使神祇也不能当即冲出……

不过希摩军的战舰却是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射出,谁知星辰舰早将洞口封锁,每冲出十艘就被打得凌空爆炸,却始终保持洞口的畅通,阴险歹毒,就是要将能飞的战舰全部打掉。

希摩军巨舰也轰出壁障大洞冲出,邻近的星辰舰也不畏惧,直接撞过去,高速旋转的黑轮斩将战舰切割得块

块碎落,轰然坠下,随即其他星辰舰射出电芒将后继战舰打爆,火光冲天。

“该老子啦!”

李尘枫第一时间得到星际军传来的讯息,知道星际隧道内同时接战,两军再无前后军之说,双掌同时向隧洞拍出。

嗷嗷……

两头黄沙巨龙分别向隧洞内扑去,里面早已空空如也,速度比瞬移还快,黄沙刹那间填满每一处缝隙,隧洞已为荒漠……

黄沙巨龙分别冲出洞口,巨口一张向那位黑袍人和托塔天王呑去。

两人怒不可遏,之前还在犹豫投鼠忌器下,是否涉险冲入隧道,谁知敌手竟先行攻击,也就无需考虑冲出星际追杀,先留住那个混蛋再说!

大手一按便将龙头拍得飞散,黄沙漫天落下,似乎有了默契,两人都不打出毁天灭地的神威,身形在黄沙中穿过,丝毫不沾,人已出现在洞口。

空间内刮起沙尘暴,两丈内辨识不出人影,就见一头头黄沙巨人大步攻来。

李尘枫就是要吸引两军最高的战力来追,掩护星辰舰撤离,见目的达成,脚下出现星体的虚影,一晃便从身下的大洞中坠入星际……

星际军见主帅冲出,立即脱离接战,五万艘星辰舰向星际深处疾驰,五十艘舰为一队,交叉掩护飞行,舰长手中都拿着一只罗盘,目标在其上闪烁,正是李尘枫拥有的那个五行星系!

“又被这小子坑了,上苍神兵连根舰毛都没有!”

刑天气不打一处来,怪不得李尘枫让自己断后,敢情没仗可打,眼睁睁地看着闻太师率军杀够了撤离,而且一艘未损,全须全尾从容离去,艳羡得眼冒金星。

“快看,出来了!”

十数位神将终于从大洞中冲出,眼见漫天的星辰舰严阵以待登时愣在那里。

“是魔家四兄弟他们,都不准开炮,用舰撞他奶奶的!”

刑天总算捞到一口汤喝,兴奋不已,一定让他们尝尝挨切割的滋味。

偏将手一挥,军士点头应命,各舰同时射出电芒,轰得神将抱头鼠窜,军甲都燃起大火,神将毕竟是修为高深又有天道气运加持,十数人只丢了几条胳膊,不过都已如黑炭一般。

刑天暴跳如雷:“谁让开炮的?老子说的是撞!”

那位偏将眼露迷茫:“我怎么听说是开炮呢?”

刑天竟看到李尘枫的影子,无力道:“老子就是个摆设……也对,轰完了再撞也行……”

“遵命!”

偏将手一挥,万艘星辰舰呼的一下向星际深处追去,掩护前军撤离。

“李尘枫,老子警告你,下次再不当领军,老子要驾舰……”

……

李尘枫一坠入星际就散去极重的星体,刚抬起双眼准备逃离,就见一人手托宝塔立在身前,吓得嗷的一声就往后跑,这家伙追得也太快了!

谁知一根权杖又挡住了去路,连忙一脸惊喜飞回。

“托塔天王你总算来了,我等人魔实在是望眼欲穿啊!”

托塔天王气不自胜,当年以为他是个小兵,没想到是货真价实

的人魔头子,那场抓捕唯一杀死九人小队的就是他,如今又来这手,真当老子傻啊?

“还不自缚投降?别耽误老子杀希摩军!”

“好嘞!”

李尘枫痛快得很,一道缚仙索飞出将自己捆住,栽倒在空中。

托塔天王威武的面容一愣,明知这小子又耍无赖,还不知如何收回口头禅,出掌往死里拍吧?好象人家又挺配合,有些不好意思。

李尘枫埋怨道:“天王啊,咱们可是人族内部矛盾,要不是为了堵住希摩人,我早跑了,你可要分清楚是非!”

天王终于还是将人族大义摆在了主位,人魔跑了再抓就是,希摩人却是一定要挡,冷冷望向遥相而立的那名希摩黑袍人。

“留下姓名,老夫不杀无名之鬼,退去免死!”

黑袍人触手勾起嘴角冷笑:“老夫图雄,希摩星的兴兵雪耻也是大义,退无可退!”

说着权杖已然点出,星辰似乎都为之一暗,星际间神秘的力量狂涌而来,一个遮天的黑色气漩凭空生成,神威恐怖向托塔天王和倒卧的李尘枫压下。

“把他捆了!”

托塔天王一脚将李尘枫踹向身后,同时封闭了他的瞬移空间,射给赶来的魔家四将等人,手中宝塔射出两道刺眼的神光,迎向黑色气漩,如两口倚天长剑刺入……

硕大的气漩内雷声暴震,如天崩地裂般炸裂,一轮巨日从涡漩中升起,相撞的神威将宇宙也引动,随即猛然爆炸。

波及万里的冲击波将其内的众多小型星体也瞬间摧毁,星际隧洞更是被轰得支离破碎……

两军将士被抛离出来,在星际中无意识飘浮,凌厉的罡气威压将李尘枫和众神将推出了极远,这还是天王有意维护,否则必受重创。

“魔家四将,还不去救人,谁先苏醒必占上风!”

见众神将仍然发愣,他又大吼:“拎着我去收拢大军,我用生机把他们促醒!”

“先救人!”

众将拎着李尘枫飞出,掌力狂拍,将飘散的军士聚拢,和希摩军比起了救人的速度,神兵兵力本就不占优,更要快速才行。

李尘枫散出生机一路覆盖过去,一位位神兵被激醒,想都不想,抓起灵兵就向希摩军杀去,族群中的生死搏杀早已深入骨髓,根本无需下令,之前不就杀过嘛,再说那些东西长得也太恶心,比人魔还讨厌!

“没灵兵的我这里有,都是你们以前放我这的!”

大批的灵兵从大吕钟皇的空间内射出,漫空射向神兵神将,从灵兵上散出的气息李尘枫就能精准地找到它的原主人,无一人错漏。

魔家四将的琵琶啦、混元伞啦等等也归还过去,几人咬牙切齿地望了过来,终于没有说话,等杀败希摩人再收拾你!

李尘枫浑不在意:“看我干嘛?杀希摩军啊!”

“杀!”

神将们大吼一声率神兵杀去,魔家老大拎着李尘枫在后跟随。

希摩军也迅速组织起苏醒的族人向神兵杀来,两军在星际间的大战终于开始,厮杀声此起彼伏,处处接战……

顶点

第528章 灭世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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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尘枫悄然吹出一口绿气,一个盘旋便化做一条绿龙,龙吟声起,飞去收拢尚无意识飘浮的神兵,所过之处一位位神兵睁开双眼,跳起杀向希摩军。收藏本站

随即三条黑龙腾空而起,毒雾狂喷,将尚未苏醒的希摩人陷入永恒的长眠,随即扑入希摩大军四处放毒,大批地中毒栽倒。

神兵虽少仍不落下风,而希摩军却左支右绌,苦战支撑,百余名大将率先杀出欲灭杀十数位神将。

魔家老二弹起了琵琶,声音的波纹覆盖希摩军,虽不能让敌军灵力尽丧但也能大幅削弱。

混元伞飞上高空,神光大展,也只能收去低阶军士的三叉戟,没有了当初将人魔军尽数锁住的神通,显然在宇宙中交战丧失了上苍的加持,威力狂降。

两军轰然相撞杀得难分难解,希摩军主帅恨透了李尘枫,见他被魔家老大拎着率数十名大将杀来,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于是战场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双方围着李尘枫展开了争夺,呼啸来去在星辰间追逐厮杀,战场无限扩大,长虹、流星划破夜空漫天激射。

李尘枫叹道“魔家老大,把我扔出去不就完了,还是奔命要紧。”

“住口……你是我的!”

魔家老大已是气喘吁吁,被希摩主帅轰的真够狠的,浑身焦糊,人魔此时却越来越重,如拎着一颗星辰,再跑下去,肯定能累死。

“老子是自己的,走了!”

李尘枫大笑,缚仙索自行散开,向希摩主帅撞去,疾驰间黑星神铠着身,其上黑芒斩劈散轰来的灵力,一杆噬魔枪握于双手,当头劈下。

当当当……

一枪下去就与希摩主帅过了千招,噬魔枪吸附灵力修为的威能完全展开,每次与长刀的交击就能吸入大量的灵力为己用,大枪上的蓝芒越加的绵长,如一道蓝色光罩裹住他全身,势不可挡。

希摩主帅面色铁青,自己擅长的是以星际的能量轰击,而该死的东西却假装受缚诱自己近战,轰出一掌自己也会同时受创,心中天人交战举棋不定。

李尘枫知他顾忌,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化出九颗小星体围在身侧旋转,以极至的重量直接轰杀希摩军,灵兵劈来便被崩飞,然后再撞过去,希摩军被砸得满天抛飞,尸体被罡气卷走不知了去向。

“拉开距离!”

希摩主帅睚眦欲裂,下令后撤远轰,这种憋屈的打法再加上毒雾无处不在,防不胜防,迟早会全军覆没。

李尘枫哪里会让他如愿,噬魔枪抛上空中狂吸灵力,将附近的星体也牵来汇入猛砸,数十颗星围住希摩军向心攻击,死伤更巨。

他是星系之主,任何星体被他接触就会当即认主,而希摩主帅任是修为高深,也无法瞬间将星体轰爆,数百万人被死死围住,任其撞击,而且汇入的星辰越来越多。

希摩主帅懊悔不已,图雄这般人物才有资格成为星系之主,没想到这个人族小子修为不高,居然也能办到,以星辰作战谁人能挡?早知如此之前就应和他同归于尽,可惜现在办不到了……

“小子,你敢!”

星际间一根权杖的虚影点来,十数颗星辰被打爆,碎石如流星般飞射,两军都有大批人死去。

“你的对手是本王,别想施援手!”

一道宝塔的虚影降临,将又点来的权杖虚影挡下,爆炸的冲击波只能向星际深处轰击,两军都得以保全。

李尘枫向虚无中望去,只见硕大的权杖和宝塔在深邃的星际间斗法,哪里看得见人影?

他立即瞬移开去,脚下往星体上点去,越来越快,不断有星辰轰鸣一声飞离轨道向希摩军砸去,没多久竟是千星齐聚。

黑袍人图雄顾忌希摩军的生死,不愿再与托塔天王纠缠,化做一个虚影巨人,一步跨出便是万里赶来。

“变!”

托塔天王也化做金盔金甲的巨人追来,宝塔、权杖在空中激斗,天王第一次占据了上风,神兵有星体相助暂时无碍,可心无旁骛地斗法。

李尘枫反而放缓了星体的攻击,灭了希摩军图雄再战下去也失了意义,必定离去,到时又该是托塔天王来杀自己了,而自己决非他的对手,此时不跑等待何时?

他身形突然消失,出现时已在另一个星体上,让星体认主时就看好了回五行星的路线,同样是以星体为跳板,快如星际穿梭,不久便从两位厮杀的巨人旁边掠过。

图雄巨人有心用权杖将其击杀,天王巨人却有意无意以宝塔挡下,看都不看一眼。

“谢了,后会无期,决不再上苍内出现!”

李尘枫传音给托塔天王,至于是不是保证就见仁见智了,他扬长而去。

“看来老子又是有惊无险,看来天道气运的禁锢已然消失。”

突然,星辰的光线一暗,似乎有巨物遮挡,抬眼望去就见一颗硕大无朋的星球掠过,一闪而去,速度极快。

李尘枫吓得一跳,还以为又说错话了,还好不针对自己就行,正要离去。

突然一个急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子,截住那颗星球,它是要砸落上苍!”

李尘枫一激灵,连忙望去,果然那颗巨星的目标正是人族的那颗星球,此时与它相比如一只萤火虫一般大小,以他对体积的感悟,足足是家乡星球的百倍有余,只是离得极远而已。

托塔天王声音又至“你是星系之主,必须拦下它,有我在你绝不再是人魔!”

李尘枫呼的一下追出,是不是人魔他不在乎,他只在意家人还在那里,不能被这颗星球摧毁喽!

星球越大下落的速度越快,以他的速度竟然越追越远,急得满头大汗,托塔天

第529章 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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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舰外的李尘枫运起天地法相经,将自身化做一支大箭,双脚的虚影撑住弓弦,巨人箭神的双臂使力,神弓张开如满月,仍在向后拉。

崩……

一声沉闷的巨响炸裂,大箭凌厉地射出,弹道平直无一丝的弧度,这是箭神平生射出最刚猛的一箭。

嘭嘭……

箭神的右臂大筋被崩断,弓弦也同时断裂,箭神似乎并没有察觉,保持着击发时的状态,看着大箭发出刺耳的尖啸,射向灭世的大星。

被星际罡风摩擦得赤红的星辰舰本就极高的速度,大箭又从其上射出,如一颗流星上射出一颗笔直的小流星,再没有比之更快的物体,轰的一声大箭狠狠的射入那颗灭世之星。

李尘枫随即恢复身形,迫星球认主,谁知连大地之母都召唤出来,认主的速度仍是极慢,如此下去上苍被毁仍无法完全控制。

他睁开天眼看去,星体竟是坠满了一条条丝线,那是天道法则的禁制,不用说这颗星体的飞来是人为造成,下禁制那人就是灭世的正主!

李尘枫眉头紧锁,来不及追究那人是谁,无法完成认主,瞬移却能达成,他心念一动就来到星球面向上苍星球的那一面,已能看到头带帝冠的那人率诸仙神视死如归的面容,已然极近。

他把心一横,双手猛然抬起,一股星系的力量穿过星体向那艘星体舰射去,舰内屈塔手中的灵盘暴闪,将这股力量向五行星系射去……

星系之主的召唤降临,五行星系蓦然一震,五颗大星的虚影射向长空,略一盘旋便以光的速度向灭世之星射出。

万艘星辰舰如真正的星辰一般射出万道光芒,闪烁着耀眼的光华,将星际都映成一片白芒,如一条星河指示着前行的轨迹。

五星的虚影从上方一掠而过,落入那颗灭世之星的火海之内,显得极不起眼。

李尘枫大手狠狠往下一挥,轰的一声,五行星虚影便围绕着灭世之星高速旋转,去刹停大星的速度,可是大星只是缓上了一丝,继续暴冲……

“再来!”

五行星系的虚影突然暴涨,瞬间便与大星一般大小,旋转的速度再度提升数倍,化出一只遮天的巨掌向灭世之星猛然一推。

“五小子,给老子撬动大星,让它偏离轨道!”

五少年应命从他体内射出,化做五种肤色的巨人,灵兵化出如擎天巨柱般的撬棍,向大星下狠狠一插,顺着遮天巨掌推出的方向猛然一撬……

“起!”

五位巨人同声大吼,响彻星际,灭世之星如球般弹起,偏离原轨迹一丝,仍向下方坠去。

“五行星,给老子轰!”

五行星虚影突然一聚,射出五色光芒,汇合成一个大星般的光球狠狠地向灭世之星轰去。

轰……

刚猛的撞击终于将灭世之星砸偏了轨道,威压狂暴生成,乱石穿空向八方激射,大星轰的一声向旁斜冲而下。

咔嚓……

撞击引致天雷炸响,狂雨暴射,火球般的大星上立时白雾升腾

,如一条条白龙冲入夜空随即散开将大星完全笼罩,如同体积暴涨了数倍,星际夜空都陷入迷离之中。

“五小子变身,护住家乡星球!”

五位巨人身形一变,如巨龙般落下。

铮,一声巨响,金光形成光的海洋,以至刚的凌厉之意拦在灭世之星射出的威压和山石之前,硬碰硬不断削弱砸来的星体之威……

滋,火海浪涛翻涌,其内无数的火巨人向天威冲去,炽烈的火焰暴烧,再次削弱威压,火巨人被砸灭,更多的又行扑出……

呼,漫天的沙海出现,厚重凝实如同大地,将火海中冲出的天威再次阻挡,扑扑声连绵不绝,沙海翻腾……

嗖嗖嗖,粗壮的藤蔓如大蛇般穿梭,织就一张遮天的巨网,再次削弱天之威,拦住巨石,挡下寂灭的威压,藤蔓断了再生,韧性十足……

哗哗,一座广阔无垠的蓝水海洋,蓦然横在上苍之上,掀起万丈狂涛,拍向天威,以柔克刚化去威压,星体散出的神威射入海中,激起一道道气泡水柱穿过大海。

“众卿家,对抗天威!”

上苍诸仙神打出术法神通,一道道神光射出将星体余威轰个干净,上苍转危为安,众人仍心颤地望向万里外擦身而过的灭世之星,万里对于那颗巨星来说,只是一丝的偏离,险到极至!

突然,灭世之星内闪出透体的光芒,蓦然一定,然后爆炸开来,一声大吼喊出便戛然而止。

“五星连线!护我家乡……”

五行星的虚影一闪拦在上苍星的一侧,一座五行大陆竖起,直面灭世之星震动星际的大爆炸。

五行大陆剧烈震颤,恐怖的天威将其狠狠推向上苍星,快如疾闪,五片海洋连忙将大陆隔开,去缓冲那无人能挡的冲击力。

暴退的五行大陆死死抵挡,仍受不住巨力的冲击,将五大海洋压为一体,已不足十里厚度,从星际高空望下如同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片。

“五行星借我力量!”

神墟小子暴吼,将五行星的神秘力量融入全身,借大陆的推击之力,狠狠地将上苍星推离了轨道。

一连数月漫长的抗击,五行大陆终于碎裂坠入虚无,五行星的虚影闪了一下,完全消失,力量散尽,只余五少年化出的五行海洋苦苦支撑。

恐怖的天威将上苍星的一面砸得千疮百孔,不过终于还是保存了下来,天威完全卸去,五少年化回人形,伤痕累累,萎靡地立于空中,望向已消失不见的灭世之星,不知地哪里寻找李尘枫,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传来。

一万艘星辰舰驶来,星际军早就将希摩军灭杀殆尽,只余图雄一人逃离,神兵存活的已不足十万,立于托塔天王的身后,面露纠结,天帝当面,不知是否向星辰舰发起攻击,毕竟没有这些人魔自己绝活不下来。

“老夫找了主帅数月,仍是毫无消息,五位公子暂与我等回五行星系,疗完伤再去寻找,直到星际再无存的那天!”

闻太师立于舰外劝导,五少年终于点头,星际军冲出将他们扶入舰内。

闻太

师扫了一眼上苍诸仙神“星际军只寻主帅,不与上苍为敌,若是主帅流落至上苍各界,还望送回,否则星际军万世以灭上苍为己任!”

万艘星辰舰消失在星际尽头,完全忽视了天帝的存在。

天帝有些不是味“天王,闻太师我知道,那位主帅又是何等人物?没听说有这等神祇的存在。”

托塔天王道“射出天魔界的人魔头子,名姓不可考,人族知其名姓者不是被杀便是自尽,早已是百姓心中的神祇!”

天帝点头“那块立于冥界的无字碑,该刻上字了。”

一位白眉的仙人忙道“天道法则不可变,有损帝之声誉!!”

天帝浑若未闻“碑上刻昔日人魔今世救星八字,发还气运,允许百姓拜祭,碑名便为星神碑吧。”

托塔天王“末将愿往宣旨!”

天帝点头,又望向那位白须仙人“真君便到那星神碑前作一方土地吧,历练一番尘世!”

白眉仙人尴尬稽首“谢天帝隆恩!”

……

人冥两界没有人想到,还有将心中的那位神摆出来的一天,几乎在一夜间一座座尘枫庙便拔地而起,神像、牌位恭敬迎入,香火鼎盛……

国殇界内的无字碑终于刻上了字,碑后当年与天魔一战的勇士都留下了名字,一道道被抽离的气运飞出,去寻找自己的主人……

冥帝、宓宫主等人率众生祭拜,上苍传来的消息让他们揪心不已,天帝肯将李尘枫赐封为星神,说明起码在天帝的心中他必死无疑,只有死去的人才是完美无缺,才能封神……

神兵允许一艘星辰舰穿梭于九重天,寻访星神的下落,所过之处仙神礼敬有加,并重赏讯息者……

五行星系迎来了神秘的人,星际军在最适合人族居住的木星上建起了宫殿,由五少年亲自守护,闻太师、刑天每日都去问寒问暖,通报查寻的消息……

一头应龙从木星上飞出,亲自去查探,越行越远,有时甚至数月不归,人们见到他的时间越来越短,终于彻底在人前消失……

那艘星辰舰每回航一次,就会从舰内飞出许许多多的人,都是星际军的家眷和李尘枫在意的人,冥帝、宓宫主、阎君等人也应邀而来,见到比上苍星还要宏大的星系感慨万千……

……

李尘枫当日惊觉灭世之星受人操控自爆,连忙发出最后一个军令,惊天的爆炸就轰然炸响。

知道此生最大的危机降临,反而冷静观望,只在最后关头心念一动隐入最大的一块碎片之内,被冲击波推向宇宙的深处。

星际罡风将硕大的碎片摩擦得如坠火海,一块块岩石化成岩浆被罡风卷走,碎片越来越小。

李尘枫盘膝坐在岩层中,任其崩飞垮塌,如此快的速度站在外面更加危险,火海对自己的威胁反而更小,当然,前提是不会撞到其它的星体,如果撞上的话自己可就化为“恒星”了,落得永远在星际间飘浮的下场。

许久,他嘟囔了一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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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星神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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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流星坠来,轨迹虽不一样却必定会在不远处相撞,更让他心颤的是,两颗流星的质量相仿,相撞的后果必定是同时爆炸,自己就算能让流星认主也没用,必是被轰入茫茫宇宙的下场。收藏本站

李尘枫无奈间心念一动,瞬移致碎片的尾部,纵身一跃冲入星际的夜空。

轰……

在他飞出的一刹那,两星相撞,巨大的碎片砸得他鲜血狂喷,随即被刚猛的冲击波推出了极远,如支大箭般坠入宇宙的深处。

他意识昏沉,连抬手取出丹药的力气都完全消失,身躯迅速的冰冷,直到冲击波散去,无意识地在夜空中飘浮。

这里的星系完全陌生,离自己拥有的五行星系竟有处在不同宇宙之感,能发出光芒的星辰极暗,似乎光线都被资桑绻砘鸢闫矗t谧詈蟮男敲9耆y哪歉鏊布洌饫锶缤浅降哪沟兀酪馍畛痢

他就这样飘着,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伤势越来越重,已濒临死亡的边缘,这里不会有人收魂,自己的魂魄也会在不久后烟消云散,只能经历一世,没有来生……

“居然还能活下来,该死!”

一个飘缈寂灭的声音传来,他迷茫地向声音处望去,一位头戴帝冠的男子立于空中,阴冷地望着他。

他认得那个气息,就是黑白道君尊称之为帝的那人,曾几乎置自己于死地却被希摩军无意救下,世事实在无常。

“就是救了上苍星那人吗?”

虚无中出现一个虚影,话语如坠满寒冰,任是李尘枫不畏冰寒,仍是剧烈地颤栗。

熟悉的声音和气息,让李尘枫猛然坐起,这已是他肉身的回光返照,魂魄自行飞出立在空中,震惊地望向虚影。

此生魂牵梦绕的修罗女竟会在此时出现,一如分手时的美貌脱尘,只是冷到极至,明明清晰的看见自己,却是面色毫无波动,如同陌路。

虚影只是在另一个宇宙空间传来,说明修为极高,托塔天王和图雄加起来也需仰望,怎么可能?

“修罗女……你……不记得我了吗?”

修罗女目光中透着不屑和怨毒“小小的修士也配我认识,不自量力,杀!”

帝恭敬点头,一掌向他拍去,李尘枫没有动,痴痴地望着修罗女,无法想象她竟会命人杀自己,帝的那掌毫无留力,避也是无用。

掌力禁锢了虚无,哪怕是星系之主也无可逃,李尘枫的魂魄被击得飞散,肉身则软绵绵地坠向虚无,随即支离破碎。

“再有下次,你会和他同样下场!”

修罗女森冷的话竟让帝轻微的一颤,连忙恭敬施礼,望着虚影渐渐的消散。

帝直到许久才敢直起身形,汗湿衣袍,以他比托塔天王还要超出的修为仍难以抵受修罗女的一怒,若是虚无中一指点来,自己死得比那个人魔只会更惨。

轻叹了一声,帝的身影也消失不见,星际内再无生气,恢复了星辰坟场的死气。

李尘枫最大的身躯碎片急坠出极远,终于开始了飘浮,生机尽丧,如星际内小小的尘埃一般,毫无存在感。

不知过去了多少年,仍能见到那粒飘荡的“尘埃”,在宇宙的罡风中抛来抛去。

宇宙中没有空气的存在,李尘枫的肉身碎片仍然保存得完好,保持着死去时的痛苦还有不可置信的神情,似乎成为了永恒。

终于有一天“尘埃”被吸入一个涡漩之中,旋转而去,涡漩的尽头漆黑一片,浑圆、寂灭,却是极小,没有一丝的光线透出,反而将光线吸入,只能从极远的宇宙星芒间窥到那个黑影,似乎本就是光线的墓地。

那是星际黑洞,最初由大星死亡坍塌而成,不断吸附其他的死亡之星,继续坍陷、压缩,再压缩再坍陷的过程永无止境,不是星辰的坟墓而是无数星系之墓,看似极小,质量却是无数星系之和。

黑洞吸力之强无与伦比,没有星际能与其相抗,反而能逃出它的控制已属幸运,是宇宙中最神秘的力量,此时许多星系冥冥中围绕着它旋转,终有一天会被他资伞

“尘埃”被黑洞抓住,以光的速度向其坠落,来到极至细密的黑洞表面,紧紧地吸住,一丝弹起的力量都没有,“尘埃”再度变形,软塌塌地瘫在那里,随着罡风的侵蚀惨白的骨骸隐现,将渐渐的消失。

远处一颗仍然疏松的死去星辰内,一段艰难的耸动,爬出一头九尾灵兽向“尘埃”爬去,原本应是洁白篷松的绒毛,变得灰败不堪。

黑洞的吸力之强,让它每爬出一步都是艰难无比,却仍在爬着,留下一路的血迹,路途不远却足足爬了半年,终于来到“尘埃”的身前,空间戒指轻弹,一副人的躯体浮现立即便被至极的吸力吸在岩层上。

九尾灵兽又艰难地抠出,摆放在“尘埃”的身边,一件又一件,它在拼凑出整副的人身,“尘埃”越来越大,人形终现,飘来的“尘埃”竟是最后的一块,不知积存了多久这才集齐。

人形凑齐,九尾灵兽开始了缝合,即使银针至轻仍然艰难无比,时不时要与黑洞抢夺,甚至要从岩层中抠出,再次刺入肌体抖动着丝线,将人身固定在一起。

它在以肉身对抗黑洞的强大吸力,修为如流水般的消失,仍然不断的缝合,最后已成它的一个执念,没想过那人能活,而是不让他再支离破碎,给他留下一个全尸,尽管缝合后终将被罡风化做白骨吹散,仍是如此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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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灵兽的修为尽丧,接着是生命的流逝,最后已是趴伏在地抖动着丝线,当最后一针完成,已如一副枯骨般瘦削,人身终于拼成,那人就是死去的李尘枫!

再次打开空间戒指,缕缕白气散出,九尾灵兽用身躯围住一团,如护持着微弱的火苗一般小心呵护,将其置于那人的鼻息旁。

那人没有呼吸,如同一段枯木,它便轻轻地将白气缓缓吹入,一点又一丝,直至完全吹入……

那是李尘枫散去的魂魄,与肉身一样也是支离破碎,将它们放回肉身只是给魂魄归宿,不致在外继续漂泊,也是黑洞漩涡逐渐的吸来,被九尾灵兽收集起来,不全,只是聊以自慰。

完成的瞬间似乎也让它抽离了全部的气力,为了对抗罡风,一件皮囊披在身上,皮囊是一位俊逸的男子,目光永远定格在迷离的那一瞬。

九尾灵兽开始轻轻地述说,讲它在冥界经历的一切,游历访谈上下五百万年的人族历史,闲暇时去无字碑前清扫死意,直到修为再无法对抗天道才离去,否则会不自禁向无字碑唾弃,它决不能去做,死也不会!

她终于找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曾经被斥为祸乱国政的妖姬不再,彻底离去,只以苏意自称,史婆婆只是人冥两界对她的称谓。

因为李尘枫的缘故她受到了极高礼遇,在各处讲学,成为人族博学历史的第一人,直到那个为她带来这一切的那人在宇宙中消失,再无音讯传来的时候。

曾以为他会觊觎自己的美貌,可一切并没有发生,而是给了自己最值得回忆的人生,她坠入历史长河之中,寻找他可能到达的地方……

在远古界的一座冥庙中,找到了一尊香鼎,年代太过久远,早已不可考,只能凭感觉知道那是上苍星去往另一个星际的传送阵。

她徘徊许久,那人去往那里的机会极其渺茫,太过于遥远,以光的速度飞行也要无数年,而且自己去往寻找绝不可能再回来,因为香鼎只能做到单向传送。

她随那艘穿梭于上苍和星系的星辰舰寻找,直到找遍每一个角落,连气息都没找到,这才回到远古界的香鼎前,毅然踏入……

传送阵的终点在一颗殒灭的大星上,先神设下时没想到大星仍会殒落,最终被一个黑洞吸入沉入岩层内,她只能躲在里面熬着寿元,直到她感觉到李尘枫的气息,从宇宙中陆续地被吸来……

她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无比的,冒着殒命的风险冲出收集,直到等来最大的那块碎片缝合起来,不全的魂魄打入,完成来此的唯一心愿!

天帝封他为星神,只是感谢他的死去而非功绩,人族归心天道便再无缺憾!

以天道的力量天帝必定第一个洞察他的死去,决不可活,让堂堂的真君为一方土地守护星神碑,也是收买人心的一部分,哪怕是封为天帝也可考虑,只要自己在位,虚名给出容易得很。

苏意不停地述说,也不能停下,她很快会步他的后尘,不说就再无机会,风子扶的皮囊终于被罡气侵蚀干净,她便又披上史婆婆的皮囊继续说着。

终于再说不出话来,皮囊也再次消失,倒卧在星神的尸身上,用迷离的眼神述说着,缓缓地闭上……

黑洞第一次有人族和灵兽登上,却变成两具尸首,没有坟墓,罡风侵蚀下的一丝一毫仍逃不脱强大的吸力,沉入身下的岩层,表面渐渐的只留下人形的痕迹……

第531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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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又过去了多少年,黑洞深层内涌起一股神秘的力量,一缕缕星辰蕴含的生机从星外吸来,初时并不起眼,渐渐的澎湃起来。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黑洞的轨道似乎也发生了偏离,主动向没有死亡的星辰靠去,资勺庞钪婕涞牧a浚诙粗沼谙笤谛羌始浞尚幸话悖t鲆桓龈龈招纬傻墓斓溃径ィノ礁嗌男浅健

死去的星辰还是会落下,汇入进黑洞,质量越加的大,体积也逐渐的膨胀。

穿过黑洞的表层,“沙尘”在积聚,汇出一个人形,如同一个小型的涡漩在旋转,旋出的是躯体的一丝一毫落下……

纤细致密,几不可察,却确实为人体,如同聚沙成塔那般,细微而坚实有力,恐怖的威压日盛,每一粒就似一颗看不见的星辰般蕴含神秘的力量。

那人的身形终于再现,紧闭双眼,神情安详,如同无数个星系就在体内运转,深沉、厚重、凌厉完美的统一!

一声来自星际极深处的轰鸣响起,星际都为之轻颤,那是星际的第一声心跳,强力蓬勃、拥有无垠的生机,似乎本就是生机的源头……

那人的双眸终于睁开,似乎就站在星际之中,因为黑洞可以说也是他的身躯,深邃的眼底露出一丝纠结,是完全的新生还是该留下过往?许久许久没有答案。

“那就留吧……”

星际中传来第一个人声,却是叹息,为宇宙作出了决定!

呼……

星际内掀起了无形的风暴,渗透到每一丝极细微之处,裹胁着无形之物向黑洞吹来,诺大的宇宙只凝出数缕白气,那人的虚影走出,白气自鼻息内涌入。

刹那间星际为之一颤,那人终于重生,一如前世的李尘枫一模一样,魂魄的归来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他!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同样化做沙尘的九尾灵狐,当年的一念造就了今日的重生,否则便如她一样永化沙尘。

他的大手拂过黑洞的岩层,九尾灵狐的身形也开始凝聚,却比李尘枫的重生快得太多太多,似乎就在女子睁开美眸的瞬间便已凝实而出……

一袭白衣,就如当年在国殇碑下清扫死意时那般极美、极媚,这是李尘枫对她不多的记忆而成,当初不敢多看一眼,否则会深陷沉伦。

苏意缓缓走出,岩层如轻纱般一层层掀起,再无曾经的艰难,轻盈舒意,她也是黑洞的主人,不会有任何的限制。

她穿过流水的小桥、长长的廊桥,步入亭台楼阁,每走出一步绿草铺地,鲜花点坠,一张古琴置于案几,似乎知道主人来到,琴弦自行轻轻的拨响,轻快欢意,一如她此时的心绪。

“凤来居然在你那?曾遍寻不见的……”

李尘枫斜靠着梁柱,抱臂轻笑“史婆婆要告别过去,自然不带走的好,没想到会有归还的一天。”

苏意目露笑意“此时又为何拿出?”

“因为你已完全走了出来,再说这里没有人会受诱惑……”

“算上你吗?”苏意眼波流转。

李尘枫侥幸道“幸好修为大进,能抵挡一二了!”

苏意香舌轻吐,俏皮道“那就试试凤来琴能否做到?”

一曲清扬的琴声在宇宙中响起,如一圈圈的波纹向八方层层荡去,她沉浸在琴意之中,直舒心意……

她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然以音成圣,修为并不比李尘枫低出多少,毕竟这番新生以同样的方式达成,琴音便能引起宇宙的共鸣,如宇宙本身的声音。

许久,玉手按住琴弦停了下来,李尘枫赞许点头,目光清亮透彻,并没有受到诱惑。

苏意幽幽道“我是不是很没用?有些怀念过往,虽非所愿……”

李尘枫轻笑“不错了,就差那么一点,看还缺些什么?自己画出来就是。”

苏意蹙眉“你在笑话我修为低吗?”

“不妨一试?”

苏意心中所想,画纸画笔便出现在案几上,让她不由一怔,提笔轻落,画中之景就在黑洞上延展开去,远山近水拔地而起,却是真实的存在,绝非虚幻。

“是你在帮我吗?”

李尘枫微笑摇头“你也是这片宇宙的主人,每颗星辰都是你笔下画布,任你绘出心中所想。”

“真是吗?”

苏意心念一动,便已在一颗星辰上,一绘而出心间的景物,到处留下她的倩影,去明悟自身具备的神秘力量。

她沉浸在其中,渐渐的运用自如,知道他没骗自己,修为真就高得令人心虚,已能神所不能!

苏意心善,望着黑洞周边的星辰逐渐死去有些凄凉。

“能让它停下吗?或者让星辰别死得太快。”

李尘枫点头“你和黑洞说吧,它明白你的意思。”

苏意闭目与黑洞沟通,一个敦实的黑影在她脑海浮现,点了下头,黑洞上的吸力蓦然一定,涌来的物质不再冲来,在宇宙空间内飘浮、游弋。

她欣喜地看着一切,继续作画,宇宙星辰成为了黑洞的背景,神秘优美、清幽闲适……

“还缺些什么呢?”

苏意轻轻呢喃,笔下出现了几位侍女,点睛时蓦然一定,长袖一拂,侍女便虚化消失。

心中有些忐忑,望了眼李尘枫,见他并没有向这里看来,芳心稍定。

“你说……这里还缺些什么呢?”

“若是觉得冷清,就画些灵兽吧,苏氏族人的图腾就是九尾灵狐,不妨和你作个伴!”

“嗯……”

数只白色的九尾灵狐跑出,围在李尘枫的身前,点墨的眼睛灵动飘逸很讨人喜,见到主人的微笑转身钻入林间嬉戏起来。

苏意从小溪中取回水来,一只小炉慢慢煮至水泡微起,冲出灵茶端来,两人在廊桥上品茗,欣赏着永恒的夜色,想着各自的心事……

黑洞在宇宙中穿行,一颗颗着墨的星辰围绕着运转,位于核心的黑洞如同隐形一般,即使有人也不会看见,恐怖的吸力连目光都会慑走。

黑洞终于停下,这里是当日帝的一掌将李尘枫拍得形神俱散的地方。

“当日发生了什么?”

溪水一定,光滑无波,当日的情景映射而出。

“她是谁?真的是你认识的那个修罗女吗?”

李尘枫没有答话,溪水在述说,与修罗女相识的一点一滴映射在水中。

许久,苏意幽幽轻叹“确实是她无疑,你的红颜我都见过,唯有她访不到半点的留存,似乎在隐瞒着什么,可是怎么就能下得狠手,刻骨铭心的往事任她本事再大也抹之不去,更何况……是你……”

李尘枫缓缓道“想不通的事太多了,如此高的修为到天玄大陆历练有什么意义?特别是自毁容颜对女子来说最为残酷,仍不使出手段摆脱,就说明修为极低是真。”

“她对我的情谊绝对为真,说是历练尘世反倒是无稽之谈,只此两点足已证明她和她根本就是两个人!”

“命那个帝杀我时,眼神中无一丝波动,神魂如此稳固,而样貌一般无二,就只有一种可能……”

“夺舍?”苏意轻呼。

李尘枫恨恨道“杀我犹可原谅,可夺去修罗女的躯体,我一定要讨回公道,杀尽一切相关的人,定要修罗女复活!”

苏意眼中寒意也是一闪“我和你一起去,寻回妹妹,杀了夺舍之人!”

李尘枫手一抬,黑洞的吸力狂猛而出,深入此地空间的每一个角落,不久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被吸附而来。

“黑洞,给我找到这个人,无论他在哪里!”

他确认了帝的气息,厌恶地射出星际外,黑洞如死神般悄无声息地飞离,辨识那人的气息追踪,只留下苏意作画的星辰在原地闪烁。

黑洞只有小型星体般大小,散去了吸力,如一艘战舰在宇宙间穿行,并没有改变途经星辰的运行轨迹,又是光线都无所逃,向外看如从夜间望入白昼,反之则无所见,比刻意隐形都高出千倍不止,真正是宇宙中幽灵般的存在!

黑洞来到第一个帝曾经驻足过的星辰,是一颗死星,荒无孤寂,死气沉沉。

李尘枫登上的瞬间,死星认主,述说那人的行止,死星上有一个小型的传送阵,传往下一个星系,他点了下头,将死星纳入黑洞离去。

“你有传送阵,老子就将其毁去,看你能逃出多远?”

黑洞极至的质量,不受任何星系引力的捕捉,反而利用引力作用一荡,便瞬间抵达另一个星系,比传送阵要快出万倍。

若是帝同时传送而去,能在他的目的地等得心烦,可惜时过境迁太久,追踪还是要时间,不过离得将越来越近,如套在他脖子上的枷锁越收越紧。

黑洞上的景物没有一丝的变化,不受极速的影响,苏意抱着一只九尾灵狐望向一个星系的尽头,灵狐的长尾围在她的美颈上,长长的绒毛随风轻拂,如穿了件裘衣,本就是黑洞上的美景……

“想不到上苍星只是人族的根须,每一个星系都可以说是开出的枝条,每颗星辰便是叶片,尽管每片叶上不一定有人居住,可毕竟人族开枝散叶到了宇宙……”

李尘枫点头“都有家了,祖先的遗存是否值得守护,起码在他们看来太过于飘缈,能回到祖地都是件了不起的本事!”

第532章 海洋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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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大星系,星体上千围绕着一颗超大星运转,场景之宏大在众多星系中也是颇大的,以两人如今对宇宙空间的明悟,一眼望去,就知上面都有人类居住。

不是希摩人那般的异类,而是和自己同样的种族,人类能开拓到宇宙如此远的距离实在让人震撼,以李尘枫如今的修为要回到上苍星也须数十年的时间,故此有了以上的感叹。

追踪的那个所谓帝的人,靠传送阵来去,比自己要慢得太多,所以对这些人的修为真的不敢有过高的期待。

“咱们上去看看吧,你这位史婆婆有事可干了!”

苏意微笑点头,对这里也生出浓浓的好奇,他们的历史一定是另外一个样子。

“我……还要以史婆婆的面目出现吗?有些不习惯了……”

她已经从“妖姬”的身份中完全走出,重生也让她成为身心完全不同的人,只是相貌一丝没变,又老又丑的史婆婆让她有些不喜,怕身边人生厌,这种感觉也不知从何时起滋生出来的。

李尘枫调笑道“你的美还能看两眼,那种媚态让人窒息,能指望别人对你说实话吗?不对,是迷得语无伦次。”

苏意幽怨道“在你心中我这等不堪吗?”

李尘枫怕她想起伤心事,连忙道“真心在夸你的美,我就纳闷了,明明清雅的气质,却偏偏和媚结合得如此完美,明明不是媚惑可偏偏只能用媚来形容才更贴切,当初要不是有天魔的事牵着,估计你早就遭我毒手了!”

苏意眼波流转“说的是真心话?”

李尘枫轻笑点头“我有五行和至毒堪称六极,如今你在身边可为美之极,我都扛不住,别人更会不堪。”

苏意瞪了他一眼,明知他口不对心,却是心中欢喜,真扛不住的话两人岂能还站在这里?

黑洞悄然靠近了一颗星体,李尘枫步入空中微笑等候,苏意一张普通女子的面具覆面,飘然落下。

“还是叫史姑娘的好,给我当个护卫。”

“是,主人,但凭吩咐。”

两人心有灵犀,苏意以访谈为掩饰,李尘枫暗中布局,查访帝的身份会方便许多。

这里的星体都有大气层,这是人类能生存的基本条件,相比较而言两人属于真正的天外来客。

这颗星辰叫海洋之星,无垠的大海中只有不大的一块陆地,说是岛屿也不为过,李尘枫感到一丝亲切,他第一次收服的就是一颗蓝星,连陆地都没有。

两人在海边的大城现身,这里完全是异域风情,和上苍星的风土大相径庭,透着强悍狂放的气息,相貌上除了指间生有蹼之外,和人族并没有大的区别。

“这里环境恶劣养成了狂野的性情,先祖来此后先在海洋中求生,后来才迁移到陆地稳定下来……”

李尘枫点头,苏意分析得八九不离十,往往与大海夺食之人都会养成坚韧不拔的性格,更何况这些在海中生存的先祖,不过能来到这里又岂会是无能之辈?从这些精美大气的建筑就能看出一二。

一座

座宫殿亭台在山间掩映,辉煌大气却非帝王所居,显然在这里不存在逾矩的担扰。

大城的存在主要是以货品的交换为目的,毕竟这里的人都适合在水中居住,在岸上喘口气都未必舒服。

店铺林立,星外的货船穿梭来去,卸下运来的,运走换回的当地特产又离去,一片烦忙的景像。

了解当地的风情,自然是去酒楼最为便捷,李尘枫一路小跑在前为苏意领路,找一家最豪华大气的酒楼就进,角色转换得毫无作做。

苏意美眸蕴含着笑意,这东西历经惨事,复活后仍能如此豁达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沉沦、暴怒一番绝不可少,他竟是象从未经历一般。

酒楼生意好得不行,掌柜的都得当小二来使,将两人迎入大堂靠窗的位置落坐。

“两位客官一定是初来此地,看点些什么?外星有的这里都有!”

李尘枫道“入乡随俗,自然是捡此地最好的上,好酒好菜在精不在多,女主人也就浅尝辄止。”

掌柜陪笑道“客官放心,包您满意!”说着跑去张罗。

苏意埋怨道这里商贾云集,精致的吃食肯定不便宜,我可没有钱,别到时候走不了。”

李尘枫笑道“放心就是,没钱把你的面具一摘,东家立即免单,还得送全年免费卡过来,总之刷盘子这事轮不到你!”

苏意见他如此笃定便放下心来,幽幽地剜了一眼过去算是反击了他的调笑,心中却无一丝怒意,反而暖意盈心,她的那个时代即使在王宫中也不会有如此的惬意闲适,常人过的日子才最值得珍惜。

聆听着邻桌的谈话,酒菜就上来了,看得苏意直蹙眉,比桌子小不了多少的大龙虾往上一摆,帝王蟹撂在上面再小一圈,其它叫不出名的海鲜鱼类往上叠加,跟座宝塔一般。

李尘枫劝慰道“这里的精致估计就是大的意思,吃不完拿给灵狐吃挺好!”

苏意“你确定给得起钱?”

李尘枫望向柜台,见那里都是以拳头大的海珠付账,心虚地点了下头。

苏意轻笑“现在退估计还来得及,否则你要在这洗一年的盘子。”

李尘枫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吃够了再刷也值了,还能让几颗海珠吓死?”

他下手飞快将眼前的“菜”大卸八块,每样挑精细的夹到苏意的碗中,自己大吃起来。

苏意柔和地望着他的吃相,也吃了起来,挟了几筷后又放下,确实有些不习惯,重生为人后还是第一次吃食。

李尘枫吃得快意无比,狠狠地喝了口酒,扑得一声吐了出来。

“掌柜的,你见我是外星人好糊弄咋的,有拿海水当酒水卖的吗?老子可不给钱!”

掌柜的连忙跑来,倒入口中试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善。

“客官莫要信口雌黄,这是本店弛名星内外的魂醉佳酿,外星星主都指定来要,怎么就成海水啦?”

苏意知道李尘枫的无赖性子,想是要赖账,初来乍到哪来的硕大海珠给人家?不

由生起杀出去的念头,不知为何这一念头来得如此自然,好象吃惯了霸王餐一般。

李尘枫却是眼睛一瞪“还有理了,这酒是用何所酿?又腥又咸的,说得有理老子双倍付账!”

掌柜理直气壮道“自然是以海中的珍惜之物所酿,总共七十二味海鲜,经七七四十九道工序制作,埋于海泥之中足足五年方才启封,怎样,这理由可说得过去?”

李尘枫叹道“怪不得一股臭鱼烂虾味,我要的是五谷酿制的老酒,给老子换来……”

掌柜勃然大怒“来人,有人吃霸王餐,给我打了再说!”

呼啦一下,门外奔入十余位修士,灵兵指向李尘枫。

邻桌一位老者叹道“真不赖掌柜的发火,凤翔星系一千余星体,能种出谷物的地方只有三亩二分地,每一粒都需一颗比桌子还大的珍珠来换,星主都只能在祭祀时摆上几粒,拿来酿酒?小伙子你可真敢想……”

李尘枫一叹“我不但想了,还酿了!”

说着戒指轻弹,一坛老酒便摆在桌上,拍去泥封,一股浓烈酿香的酒气溢满酒楼。

顿时酒楼内鸦雀无声,人人眼珠子瞪得要掉出来,都在估算三亩二分地能酿几坛,比桌子大的海珠在海面上飘该有多壮观?

李尘枫道“光看着干嘛?我家女主人悲天悯人,便送给大家尝尝,不够还有!”

随即又是几坛放在桌上,众人激动得打摆子一般,掌柜的连滚带爬地捧来一管针筒似的东西,小心地抽出一筒,在舌尖上滴了一滴,然后往下传递,接着就如舌尖上顶着露珠,等着慢慢化开。

噗嗤……

苏意忍俊不禁,以李尘枫的德性从来都是猛灌一半,另一半顺嘴淋到衣襟上滴落地上,美其名曰连大地也一起敬了,这些人竟当成了至尊的宝物。

“看着你们都累,都拿碗端好喽!”

众人明白过来,连忙将嘴里的那滴呑下,咂着嘴捧了大碗过来,用衣襟好一阵猛蹭。

李尘枫一掌拍下,酒线如注射落碗内,一滴不曾洒落,数坛倒尽又有酒坛飞出,直到人人倒满为止。

“别想着换海珠海球啥的,都干了!”李尘枫很是无奈。

众人不敢违抗,也实在馋得很了,一仰脖灌入,饮的是酒想的是替祖先偿还终身夙愿,旋即酒楼数层内哭声一片。

苏意美眸也是湿润,凡人的平常之物,在这些人眼中却变成了对故土的思念,穷其一生又有谁能回到上苍星呢?即使能回又如何返回?真真的只留下无尽的哀思。

李尘枫笑道“行了,你我眼中的宝物各不相同,这顿海鲜我吃得就挺好,钱还是照付!”

袍袖一拂,海面上掀起大浪,一位凶狠霸气的海兽,骑着头硕大的海龙,从海底浮出,一路飞来。

登时大陆上一片风声鹤唳,修士纷纷飞来,持剑戒备,想来这头海兽就是这里人族的死敌,若非对方修为太高,修士们手中剑已经斩出。

此时四处警钟暴响,请高手火速来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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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3章 地主催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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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位老者突然从虚无中走出,逞扇面堵住海兽霸下的去路,身上凌厉的剑意纵横,竟是海洋之星上修为最高的人族修士。

霸下跳下海龙,声若雷霆“本海王来此晋见吾主,没想过开战,若战等本王见过再打!”

五位人族修士不由皱眉,酒楼中发生的一切哪里逃得过他们的眼睛,早在山中观察了许久,只有那外星的青年男女,才可能是霸下口中的主人。

为首一位浓眉的伟岸修士道“别想着耍花样,无数年的争斗,大家都不占便宜,最好识相一些!”

“没用的人族,真打起来本王可从容离去,何惧你等兴师动众!”

霸下大踏步走入酒楼,向苏意恭敬抱拳“不知女主驾临,本王惶恐,还请主人摆驾水宫。”

苏意望了眼李尘枫,知道他一落下便让此星认了主,海底的海兽一族离得大地最近由不得他们不认,不过说好的暗察,怎么大张旗鼓起来,不知那东西又玩的什么花样?

“我和护卫初来此地,没有带付账之物,所以请你来代为付账罢了。”

苏意一直想着霸王餐这事,由霸下代付霸王餐估计那东西挺满意。

霸下松了一口气,凭白无故多了位女主人,若只是付个费可太便宜自己了。

储物戒指一打开,轰隆隆滚出十数颗大如磨盘的夜明珠,巨手一挥,大海翻波,一队个个大如半间酒楼的“海鲜”爬上岸来,呼哧带喘地立在那里。

“付账还是要实物,店家看着拿就是!”

掌柜早就吓两股打颤,吃顿海鲜宴整个星球都能打起来,一颗夜明珠能浆一条街买下,用锯拉都不知怎么下手,那队“海鲜”每个更是能买下自己这座酒楼。

求助地向那位“护卫”一拜“小的瞻仰了一碗好酒,下半生为奴为仆都无法还上,您大人大量放过小的罢,要不……酒楼归您,我当小二?”

李尘枫歉意道“差点忘了,我家小姐是此星的主人,哪里用得着付账?天上的那几位下来吧,把房产地契啥的都拿出来给小姐过目!”

此言一出,苏意心中暗叹这是明抢啊,打服了再探查帝的下落是个好办法,就是动静小不了了。

“放肆,尔敢!”

果然空中的五位修士勃然大怒,威压蓦然爆发,将此地尽数封闭,大海的方向光罩竖起,谨防海兽族来攻,不用说已认定李尘枫率海兽来攻打人族。

霸下大嘴一咧乐了,这位护卫可太对脾气了,人族中居然也有好人,回身挡在苏意的身前,这主人没白认。

李尘枫叹道“这年头当地主也不容易啊,还要打过才承认租了我家小姐的地咋的?”

说着袍袖一挥,大海狂波翻涌,一位位蓝水巨人大踏步走上岸,修士设的光罩直接就如掀门帘般掀起,没有起到任何防御作用……

大陆的群山间一声声沉闷的吼声传来,大山化做的巨人走来,宫殿楼宇在身上一颤一颤,大城内的高楼巨人大脚一顿,大街上的石板飞起,一把

操在手上直奔而来,高楼内的人族惊呼声暴起……

大地似在爆怒,电闪雷鸣,一个巨大的星体虚影遮蔽一切,化做一只大手向下拍下,所有人都熟悉得很,正是自己所生存的海洋之星,尽皆肝颤,星系之主都从来没有过如此的神通。

“且慢,有话好说!”

伟岸的修士满头大汗,连忙低头,海洋之星要怒了把人族都甩出宇宙可就不好玩了,租地完全可以接受,太能接受了。

李尘枫手一抬,巨人、星体虚影便停在原地,笑道“都坐下聊聊租金的事,我家小姐最好说话,承认用了我家的地,不收租也未可知。”

苏意瞪了他一眼,好人坏人都让自己当了,好象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坑人的性子又犯了。

五位人族领袖连忙飞下,老老实实落坐,霸下也吓得够呛也坐了下来。

李尘枫叹道“我家小姐来自上苍星,整个宇宙都是史家的祖产,来回一趟路途遥远,所以收租这事一直给耽误了,如今小姐长大成人,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敢继续唬弄?所以就领小姐到处认识一下,做到心里有数。”

桌上的人没敢吭声,心说你这是唬弄鬼呢,宇宙空间根本没有主,谁先到是谁的,就象是在大山里开垦的荒地,绝不会是地主家的,不过你拳头硬罢了。

“身为佃户该种点啥,或者养点啥就该先问问东家,以前也就算了,如今就不能任你们折腾了,凤翔星系没有的这里都要有!”

那位叫齐洪的伟岸修士提醒道“管家大人,这里只有海产品能存活,不是不想是不能……”

李尘枫瞪眼“那是你们懒!谁说只有地里能种庄稼的,海里有得是水连浇灌都省了,就不能多想点办法?”

苏意嘴角一抹笑意勾起,和他讲道理能把你气死,海里要是能种庄稼,百姓早都称员外了。

数名修士憋着气挨训,水草肯定行,海带更能种,这些海里有的是,可有那功夫抓海鲜不是更好吗?

李尘枫叹息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袍袖一挥,如春风拂过大海,蓝水巨人卧回海中化做波涛,浪涌间五谷茁壮成长,发芽抽穂,随波浪无限地延伸,谷穂饱满殷实压弯了杆径……

一头头牲畜轻快地在海中奔跑,六畜皆全,海浪轻涌一个个牧场围了起来,脚下无尽的海草、海带任其食用,成就网箱六畜,根本用不着放牧……

海浪掀起,一位位蓝水农人在劳作,植桑养蚕,教习农技,收割谷物酿造美酒,一派上苍星才有的景像……

所有人初始还不相信,待一盘盘菜肴美酒由蓝水农人端上时,才知道并非是幻化,一切都是真的,登时泪如泉涌,自先祖起如同放逐的生活终于有了颜色。

齐洪泪奔“不知此技可否传于我等?”

李尘枫道“依蓝水农人的技法做就是,我刚才只是加了催熟的手段罢了,以你等的修为,谷物半日一造,六畜三天就可出栏,简单得很!”

霸下欲言又止,大海都变农

田了,老子在海底打个滚还不得小心翼翼?回头让管家收拾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尘枫知其所想,道“这些农场可看做一座座浮动的岛屿,四周种上树海底的泥土往上堆就是,耽误不了你们海族撒欢,两族商量着办就都解决了。”

“你们杀来杀去不就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吗?产出的农物和海物,大家协商个分成比例,一致向星外卖,得利有多丰厚,就不用我说了吧?”

齐洪哆嗦道“这地的租金如何算法?”

李尘枫叹道“我家小姐宅心仁厚,不愿使用强硬手段,可是其他星上的人坚决不认租了咱家的地,你们说该咋办?”

“打他娘的!租地不交租还反了他了!”

霸下横眉怒目,两族合伙经营将成为凤翔星系的首富,实力必为第一,主人如此仁义,维持收租大业作佃户的当然要冲杀在前,齐洪五位修士也是目露寒光,如同收的租子归自己一般。

“所以农闲的修士要苦心练兵,租不租的就算了,权当你等为地主讨租的兵资了!”

齐洪、霸下率酒楼中的所有人向苏意恭敬拜下,如此为本星寻回立世的根基之举,又悲天悯人的善人如何能不敬?

苏意轻笑“以后讨租的事就交给李管家来办,有事找他,上苍星万世来的文献典籍也传给你们吧。”

说罢长袖一拂,书海堆出一条条街道,任人取阅,李尘枫传生存之道,苏意则是文化传承,同样的厚重!

海中生活的人族、海族在族老的率领下升出水面拜见苏意,“李管家”大乐,在海面上大排宴席,两族从最初的敌意,渐渐的融洽起来,皆因李管家画的那张“大饼”实在太过诱人,杀父之仇都得先放一边。

一位微薰的族老问道“各星都需向凤心星缴纳四成的税赋,不知能否降下些?确实有些重了!”

凤心星是凤翔星系中最大的那颗星,星主相当于星系之主,各星自然要向其缴税,说白了就是拳头全星系最硬的那位。

李尘枫大气道“那就不交!他占我们老史家的地最多,补交租金的话,他能穷得当裤子,过些天老子就去催租!”

人族、海族登时一片欢腾,能少交一成日子就好过得不要不要的,都不用交那还了得,“地主”对佃户实在太好啦!

只有齐洪、霸下一脸苦笑,李管家有星主的实力不假,可要对上星系之主又显得太弱了。

李尘枫轻笑,一只无形的大手向星外抓去,七个人飞驰电骋地飞入酒席,摔得东倒西歪。

“这些就是催赋税的那些人吧?”

众人惊惧点头,才想起上个月就没交过了,确实是没东西可交了。

一位领头的老者,被李尘枫拍在凳子上。

“我等正在商讨带头抗税的事,你来得正好,在这吃几天酒,等我把兵练成后,领我们杀了你的主子!”

老者修为比齐洪高得多,尽管受制还是骨头不失“小心遭受星系之主的雷霆之怒!”

第534章 讨租军和强卖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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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尘枫瞪眼“给佃户当狗腿子居然能如此嚣张,如今地主家的余粮不多了,派我出来收租子,收不上来就是死路一条,你们死好过我死!”

老者不屑道“你这托词也得有人信,凤翔星系内称霸最终靠的是绝对实力,你们只有两人,死了都没人埋!”

李尘枫认真点头“你这话我同意,所以先要建一支讨租军强行收缴,不能象你们这般毫无战力……对了,这里的特产还要卖高价,强卖军也得成立!”

说着袍袖挥出,一道道神光将海洋之星的夜空映得光华无比,一匹匹神骏的天马飞落,威压漫天。

重生前李尘枫“画”出的天马,已能将天道规则打入马体,瞬移速度和战力高得惊人,如今随着对天道法则的领悟,天马已堪称星际之马,能在宇宙空间内随意穿梭,连宇宙罡风都可无视。

天马脚踏空间涡漩,四蹄各一个,身上坠满星辰,更大的涡漩在流转生成,狂暴的五行之力能随心打出各种神通,本身战力就能令人绝望。

齐洪、霸下腾的站起,惊得冷汗直冒,这数十万匹天马修为竟然与自己相仿,关键是李管家能随手画出,那他的修为该有多高?身上毫无灵力波动,这是神中之神啊!

凤心星那位老者则是面色灰败,就凭这一手星系之主就万万不及,真要变天了吗?

霸下哆嗦道“管家大人……这是让我的族人骑着我作战啊……太太奢侈了……”

李尘枫e头轻叹“别自视太高,你不如天马,起码宇宙瞬移就差得远,也就参照你的修为画出,太高怕你们驾驭不住!”

霸下毫无被贬低的觉悟“可是我这种修为的海族没几个,多数人都用不上……”

齐洪五人也是使劲点头,到哪找能驾驭的人去?

李尘枫笑道“总共三十万匹天马,将你们最高战力的选出由我确认,从此人马合一再无嫌隙!”

人族、海族各十五万修士选出,骑上天马的瞬间“黑星神铠”着身,人马从此为一体,战力暴涨无数倍,战法、战术、配合在天马生出前就已打入,无需之前的苦练,就已是最高的战力输出。

黑星神铠上的黑轮斩鳞片一展,如三十万道至刚的灵兵出鞘,遮天蔽日,合为一处时如一轮灭世的黑日笼罩整个海洋之星,一个冲锋甚至能将一颗大星斩成齑粉一般的威压,令人望之顿生跪伏在地之感。

凤心星被俘的七人露出无尽的惧意,这位管家根本就是死神般的存在,星际死神!

李尘枫道“每匹天马本身也可称为空间灵器,一匹装上半颗海洋之星不成问题,什么产出都能装下!”

那位领头的老者纠结道“这个……租子怎么个交法?”

李尘枫却问道“如此战力在凤翔星系能排第几?”

老者道“能在星系杀个来回……不交租子星体都不会留存!”

李尘枫一拍大腿“成了,强卖军就此成军!”

他一惊一乍的把这些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齐洪、霸下也是一哆嗦,敢情这还只是强卖军,讨租军得是啥战力?

不用他们猜多久,一艘艘星辰舰炼出,形状没有大变,星辰的虚影在舰外运转,一艘已是以前万艘无法挡,皆因数炮能摧毁一颗大型的星体,而且完全脱离极品灵石的束缚。

战舰能吸收宇宙空间的神秘力量为己用,只要宇宙仍在攻击就不会停下,没有止境!攻击、动力灵阵精巧到极至,没有任何攻击死角,心动之下寂灭的神光即到,比神更让人无力,是长满尖刺的神!

有了战舰就该试下炮,李尘枫命隐在星外的黑洞化出一颗大星,五艘舰齐射,电芒化出五颗黑芒星体向大星轰去……

大星连缓上一缓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轰成齑粉,漫天散去,黑洞随即又吸附而回,没有丁点的浪费。

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瘫在海面上,大口喘着粗气,李管家的主人该是宇宙之主吧?看向苏意的眼神充满了惧意,苏意也觉得有这种感觉,看李尘枫眼神如看管家。

“这里是五万艘星辰舰,修为再降一个等级来用,每舰十人,轮番休息就能打个百来年不会累的,两族再派五十万人进驻,对于亿万生灵的海洋之星来说也就是根毛的事!”

那位老者固执道“李管家,您老可不能剥夺了我星交租子的义务,一定要交,交多少都成!”

李尘枫瞪眼“可你也不能剥夺老子强讨租子的义务!我家小姐嘴有点碎,回头和他爹说我没费事就把租子收了回来,管家还用不用当了?”

苏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自己以后就是不讲道理的收租女形象了,肯交的都先打了再收,更何况地还真不是自己的,比无赖还无赖,当初怎么就让他当护卫呢?

老者则急得眼泪直打转“管家,我这就回凤心星请主人来谈,无论多高的租子老夫先决定再加一成,不收就死给你看!”

李尘枫瞥嘴道“说得好象你能离开似的,老子先收其他星的租子,若是收到一半还不来降,你们星上的人就都是给人当役使的命,这得靠你主子的自觉,别人帮不了!”

凤心星七人连忙向星外联络,却如泥牛入海一点都传不出去,面如死灰,只能祈祷主人能及时醒悟。

讨租军和强卖军升空将海洋之星围得水泄不通,欣喜地适应战力,只需李尘枫一个念头就能应命而行,玄妙至极,两族的信心大为膨胀,大有天下任我强买卖之感!

……

海洋之星海底的至深处由海族占据,霸下的水宫宽达万里,一路上数十万海族勇士披肩执锐,骑着海龙、海马在前劈开蓝水,生怕有一丝滴在“宇宙地主小姐”和管家的身上,惹起两人的不快,一边时不时望向空中,想引起管家的注意。

李尘枫叹道“都别打主意了,两军出外作战还不是为了保护你们的产出,产出越多赚的好处不是越大?”

一位海族族老瓮声瓮气道“海产都是现成的,命他们使劲长就成,自己就浮出水面等收了,哪用得着看着,还是讨租痛快!”

李尘枫“那就去学耕种,栽桑养蚕,回头水宫里也种上,上千颗的星辰哪里供应得过来?能忙死!”

霸下一脚将族老踹到一边“别给管家添乱,滚去种大龙虾去,率军打仗这事轮不到你们,海鲜若是产出供不上仔细你的脑袋!”

海底早早的就列队恭候贵人,一问才知道是霸下的“妃子大军”,怕“史小姐”不喜,都化成人族的模样,浩浩荡荡望不到尽头。

霸下霸气道“以后都不准称为夫为海王,要称海产佃户,海底的一切都是史小姐和管家的,连我也是,好了,侍候主人歇息。”

“是,佃户大人!”

王后率众嫔妃过来小心服侍,迎入水宫,奇珍异宝在蓝水的掩映下宫殿内美仑美奂,为防苏意不适,还拉上水波帐幔隔开海水的涌入,令“地主小姐”大是感动。

一张大床让李尘枫大开眼界,一个凡人大宅子般的海蚌张开蚌口,硕大的珍珠为枕,拳头般的珍珠点坠其上,按王后的说法有很强的按摩和美容作用。

苏意坐上一试,众女哇的一声惊叹,姐姐又美了好多耶,令苏意哭笑不得,假面也能美起来,你们唬谁呢?

李尘枫啧啧称奇“居然是活的,霸下,我那张要个小点的就行!”

霸下迷茫道“你们不住一起吗?”

“放肆!你的佃户王后和管家出外也睡一起吗?怪不得你的龟背都是绿色的。”

霸下挠头“我以为管家平时要侍寝呢,来人,再唤头大蚌来!”

苏意忍俊不禁,母系氏族可不就是这样嘛,让你当管家乐得什么似的,该!

又一幅水波帐幔立起,其内海草荡漾,如一株株绿植直上水面,壮观梦幻。

李尘枫在大蚌上殊无形象地斜在那里,想着今后的行止,苏意知道他根本无需歇息,款款走来,水波帐幔缓缓掀起。

“你搞这么一出是何用意?”

“你以为呢?”

苏意螓首轻e“你的想法不好猜,逼那个帝出来找你吗?”

李尘枫冷笑“只是其一,我感到他们势力的庞大,从上苍星直到这里,黑白道君做的任何事都是计划的一部分,决不是以修士下棋消遣能解释得通的!”

“目前修罗女只是我们所知最高修为的幕后之人,后面还有没有更大的人物还不好说,我和她这一战将波及极广,烈度也无法控!”

苏意忧心道“所以……你要将她可能的根基尽数挖除,甚至变成自己的,你不怕两人再不能调和吗?”

李尘枫冷笑“杀我的眼神中竟无一丝波动,那她就决不是修罗女,长得象她也必须死,何须调和?”

苏意望着完全不再讲理的李尘枫,忧心更重,重生后令人咋舌的修为似乎正在改变他的心性,崇尚武力征服,那位为苍生不遗余力的他似乎正在远去,反而要将苍生拉进一场无休止的宇宙大战之中,极广的范围,令人乍舌的烈度!

第535章 独特的侵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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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尘枫明白她所想“这里不适合你,我派支舰队护你回上苍,黑洞也带走,数年应该能回到!”

苏意“你回吗?”

李尘枫果决道“不,修罗女是我此生最后一个执念,寻不回就不会返回!”

苏意“那我也不走,没有了家,你是我唯一……能信得过的人。”

李尘枫“也好,我会找几位阵法大能一路设置传送阵,到时回去我也能放心一些。”

苏意缓缓转身离去“你说的一切都要有一个前提我才会走,那就是你在我身边,否则和没说毫无区别……我没有你看上去那般坚强……”

李尘枫沉吟片刻,挥了挥手,星外的黑洞分出一颗小的黑洞向宇宙中隐去,方向正是上苍星,五行星系也该知道自己的讯息才行,但愿那里一切静好。

数日后,讨租军和强卖军载上海洋之星的特产,开始了远征,一路上见到无人居住的死星,便命讨租军战舰轰成齑粉,旋即被隐秘的黑洞呑噬,黑洞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增长。

一颗布满荒漠的星辰上,人族只能躲在荒漠下顽强生存,星主的战力却比齐洪等人还要高得多,讨租军星辰舰向黑洞化出的大星猛轰,展示强悍的战力。

星辰上沙漠立起,露出其下的一座座城池,再无所遮掩,星辰巨震,巨大的虚影直到要自爆才让星主想起,确实租了地主家的地。

强卖军的天马漫天而下,说是强卖却是以比凤心星转卖低得多的价格成交,弄得星主不知这是闹哪一样。

李尘枫的光临令荒漠之星巨变,大海、绿洲改变了生存环境,人族终于能在星辰表面居住,各类资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产出……

“老沙啊,你该交的租子用来充当加入强卖军的军资,以为如何?”

一位满脸坑的星主抱拳道“管家不可厚此薄彼,讨租军本星也要加入,不能让咱家的地任人祸祸!”

“唉,难得你对史小姐一片孝心,就这样办吧!”

于是大批的星辰舰和天马送出,一支更强悍的军队组建完成。

星主建议道“邻近有数位星主是我朋友,在下可去劝他们来降,管家意下如何?”

李尘枫揺头轻叹“不可,加入要靠人家自愿,决不可强求,打过再说,这样我心里能好过些!”

星主认真点头“管家宅心仁厚,千古不曾有,打服了才更显仁义之重!”

李尘枫望了眼苏意,又叹“想不到你竟是我的知音,管家的好意无人识啊!”

苏意浑若未闻,这等歪理自己确实不懂,更不知如何去辩,古今帝王皆是如此,即使之前也确实仁义过。

大军又向另一颗星进发,这次星辰舰的威慑作用不大,星主率大批修士杀到星外,无需李管家吩咐,那位沙坑星主策天马杀出,一个冲锋便将其尽数斩杀,朋友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什么都不是!

星辰上选出新的星主,李尘枫再次令大星面貌巨变,人族兴奋不已,不明白旧主为何会拒绝如此好意

,讨租、强卖两军再次扩编,发誓随管家催尽天下欠租之人。

“人族若反抗到底,你会毁去这颗星吗?”苏意蹙眉。

“会!丛林法则在宇宙中更加适用,顺我者给出难以想象的利益,多到承受不下为止,逆我者就失了活下去的理由,是潜在的敌人,必须毫不容情铲除!”

苏意娇躯轻颤,他的话透着深深的冷酷,修罗女的不幸造成宇宙之大不幸,智妖加上冷酷的心如果有宇宙之主的话,也会自心底发寒,可这还只是开始……

大军又行出征,一颗颗星被征服,大军迅速地扩充,终于有星主率军前来投诚。

李尘枫嫌弃道“你带了一个很不好的头,上一颗星投名状无法交出,战力如何也不得而知,回去打过!”

星主苦着脸回返,讨租军一到象征性的抵抗一下立即投降。

“你们既然递不出投名状,给出的好处全部收回,星辰恢复原貌!”

上一颗星的星主怒火中烧,这是要抢夺自己的好处啊,率军杀降,登时引起激烈的反抗,杀得血流成海,尸横遍野,这才得到李管家的认可,好处痛快地送出。

李尘枫的噬杀之名传遍凤翔星系,所过之处一颗大星高悬,其上血海翻涌,血液如星泪淌下,被称之为“血杀星”,再然后背地里以此星称呼那位恐怖的李管家。

有人风传李管家之所以有如此高深的修为,全赖呑噬人血得来,以血修出与宇宙同享的寿元,怕遭天谴故而以极大的利益压制各星人族的反抗意志。

但风传毕竟是风传,死一部分原来的旧主,换来整星的繁荣仍是极好的买卖,但有一条,必须全力反抗!否则遭屠星的阴影始终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有星主怕了,隐在暗处命他人代替厮杀,却被“血杀星”搜出斩杀,让李管家失了兴致后果很严重,他只喜欢呑噬热血,尤其是勇士的碧血。

一路噬血杀戮,各星的遭遇越加的苛刻,算起来只有最先归附的两星几无受损,星主们打消了幻想,只能誓死拼杀,直到获得“血杀星”的认可,送出天大好处的那一刻。

凤翔星系各星的人族眼睛开始赤红充血,反击更加的激烈残酷,以噬血杀戮换取整星的新生,明知讨租军强大得令人窒息,仍要血战到底,整个星系的热血彻底被点燃!

终于有的星体联合起来主动发起攻击,一时间喊杀震天,星际震颤,最终遭到大军的残酷杀戮,无一人生还。

李管家很满意,给出令人惊羡的好处,甚至为战死者立碑拜祭,每颗星都应该有自己的神灵护佑,死去的星主就是。

“我李某人从来敬重英雄,奈何不打过,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狗熊,可惜知道时英雄就只能在碑下祭奠了。”

“星系之主四成的重税能让你们安之若素,强敌来犯才缓过来些许的热血,既然缓了过来就不要让它再凉下去,随本管家去讨租就是个不错的办法!”

新任星主抱拳道“在下愿率尚存最高战力加入讨租军和强卖军,护佑本星的人族,随李管

家征战四方,直至战死,后继修士苦练修为,随时替补保持战力!”

李尘枫点头“甚好,本星系的资源要卖遍天马所及之处,讨租之地直到星辰舰无法到达,宇宙之大,皆为吾地!”

“遵管家之令!”

……

待大军征伐、杀戮了五百余星的时候,那位后知后觉的凤心星上的星系主率众来降,引致各星紧张关注,不知“血杀星”李管家会如何处置?

“身为星系之主,只识得各星供奉,而不知守护为何物,你说本管家该如何处置为好?”

一位华服中年人讪笑“本星系主得祖荫庇护愧为领头人,见讨租军一路杀伐果断,着实有霸主的气象,故而愿交出星系主之位,共管星系!”

李尘枫恍然“哦,这是要当个副的,可惜还是太高了!”

华服男子献计“当个管家也可……”

李尘枫瞪眼“这个官更大,宇宙间只准我一管家存在,你一路走好!”

说着一掌拍落,华服男子早有防备,身形暴退,化出一只巨拳狠狠砸来,整个星系为之颤抖,神秘的力量漫天而来,涌入遮天的巨拳,星系无尽的威压落下……

这是星系主最强的手段,即使杀他不死,也要与他同归于尽。

谁知李尘枫看似毫无灵力波动的一掌,依然徐徐落下,无视星系的威压,手掌不大却让华服男子顿生无处可避之感,穿云透雾而来,整个星系都无法阻挡。

在神祇的眼中星系主的巨拳上缠满了丝线,那是他感悟到的天道法则,可在李尘枫看来,只是一个个点状物组成,斩落一点丝线自断,再强的攻击都化为虚无。

砰……

星系主被拍得脑浆迸裂,身躯碎了一地,血杀星的虚影浮现,如怪兽般一舔,鲜血没能留下一滴,落入血杀星上的滔天血海之中。

大军鸦雀无声,震撼莫名,第一次见到李管家出手,不在于他的狠,也与凌厉无关,只在于堂堂星系主竟在他手下如此不堪一击,又如此的闲适,即使有人想过反叛,此时也会永远掐灭曾经的念头,实力足以支撑他的雄心,星系之外就是整个宇宙!

“杀尽所有抵抗者,降者尽皆发配到各星为奴,无论男女老幼皆如此!”

“遵管家令!”

星辰舰、天马漫天落向凤心星,再度挥起屠刀,与往时不同,大军毫无怜悯之心,无尽岁月的盘剥让凤心星早失民心,李管家虽狠但还在忍耐之下,宁愿他来做星系之主!

数亿凤心星的人族被套上索链押赴各星做劳役,哭嚎声在星际间回响,经久不息……

苏意忍无可忍,美眸第一次露出寒意“你如何能变成这样?重生时心已有缺吗?”

李尘枫冷冷道“别人做时你见过谁遭过天谴的?我也想试试,结果真的感觉挺好!”

苏意眼中越加的冰寒“把凤心星给我,想试试当星系之主。”

李尘枫点头“可以,不过你不是说要一直跟着我吗?”

第536章 杀入龙珠星系

道天行第536章杀入龙珠星系苏意冷笑:“我不会再跟着,当你的宇宙之主去吧!”

李尘枫无奈:“你在的话,杀戮的时候能轻点,也罢,我调些女子来服侍!”

苏意:“我要被拉去做劳役的那些。”

李尘枫脸色阴冷下来:“救她们也不会念你的好,会遭反噬!”

苏意怒道:“我宁愿遭反噬,也不愿看到她们被欺凌,你想过后果吗?”

李尘枫:“我会传令下去不得淫辱,违令者挫骨扬灰,其他的任人使役,我管不了太多。”

……

凤心星上牵来各星的大批人族,星上重新恢复了活力,迅速成为星系内物资的集散地,战舰、天马往来穿梭,好一派祥和的景像。

星上本就最适合人族居住,李尘枫也没大改,只为苏意建了座巍峨的宫殿迁入,亲选了一批女修士作护卫,修为之高不差于男子。

苏意对李尘枫发起了冷战,不理不睬,不过对凤翔星系的内疚令她醉心于理政,各星都建起了星衙,各行各业也都选出了行首参与理政……

各类学院、学堂大兴,请来学识渊博、德高望重的大士来教学,从小儿起就开始教导传授,甚至亲自设坛讲经……

凤翔星系为之巨变,文风大盛,选拔出一大批治世的能臣,自此文武分离,各取所长……

“星主,凤翔星系人人都在称颂您是治世的奇才,李管家的不足都让您补全了!“

说话的是苏意的侍女阿紫,随扈她的左右,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苏意轻叹:“原以为比他做得会更好,可是一路做下来,居然满满都是他的影子,连他少年时所为都没能跳出……”

阿紫奇道:“李管家以前当过国君吗?这么厉害!”

苏意幽幽道:“国君没当过,可受到的尊敬却是整个人族都无人能及的,私下有人称他人皇。”

阿紫:“这里的人族只有怕,有些尊敬也是因为怕才有,是我们和上苍的人族不一样吗?”

苏意缓缓揺头:“他变得让我不认识,之前发疯似的找他,也不知是对是错。”

阿紫:“他为什么会变?总想着喝人血……都叫他血杀星……”

苏意微怒:“不准这样说他!变是因为无法保护最心爱的女人,他也不想的。”

阿紫连忙一福:“是婢女失言,请星主责罚!”

苏意面色稍缓,心痛道:“我想帮他却不知怎么做,甚至想过代替那人的位置……他很苦……”

阿紫:“那人很美吗?比得上星主吗?”

苏意只有在贴身的几位侍女面前恢复过容颜,惊羡不已,想不到星主是人族至美的女子,没有之一。

苏意:“他是唯一对我无视的人,尽管装得很象,可还是能看出不为所动,那人也是极美的,却不是为她的容颜,更多的是共历过生死!”

阿紫:“您不是也和管家历过生死吗?为何……”

苏意:“因为晚了,那人是他心中最后的执念,没有人能代替。”

“您不是说他有很多红颜吗?总有能代替的吧?”

苏意叹息:“使诈的、要胁自尽的不一而足,加之以为必死才一一接纳,不过对她们却是极好的,

那时修为低还好说,如今高得吓人,哪条路都堵死了……”

阿紫一脸钦佩:“我只感到害怕,那些红颜的心理素质真好!”

苏意轻笑:“他长得也就和帅沾点边,要不是被他的过往所惑,丢人堆里,那些红颜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阿紫:“您也是知道他的过往才……”

苏意幽幽道:“我是因为感激,在无字碑下清扫死意,想留得久点唾弃就是必然,就找点他干的坏事来想,结果……不应该的……”

阿紫:“那您还和他冷战?”

苏意:“除了这样我找不到劝导的方式,我的嘴又笨。”

“奴婢能看下他的过往吗?”

“不能,你愿意没了魂魄吗?”

阿紫俏脸煞白:“喜欢他的人……都要被慑去魂魄吗?”

苏意轻叹:“比那个更痛苦,幸好他现在让我讨厌,再久些慑去的应该能回来……”

一位侍女匆忙而入,神色有些慌张,福了一福不知如何说起。

苏意蹙眉:“什么事?”

侍女:“启禀星主,凤翔书院的晏院长来告御状……说要和管家拼命……”

苏意以手抚额:“请他进来?”

“是!”

侍女如释重负,连忙走出引领,不一会儿一位发须皆白,根根竖立的威严老者大步而入。

“请星主为书院作主,您让老夫率弟子前往讨租军求教李管家,结果人扣下了,就放老夫一人回来!”

苏意奇道:“他没有技不外传的毛病啊,还怕你见吗?”

晏院长怒道:“他什么都没传,直接让千万弟子上阵冲杀,说是打一仗就全会了,战阵就是最好的师尊。”

苏意腾的站起来:“那些少年可是凤翔的未来,要是有了损伤如何是好,你也不阻止?”

晏院长老泪纵横:“他把老夫绑在旗杆上,弟子不冲就拿马魂鞭抽我,还战舰、天马都不给,全凭修为冲阵,结果……结果……”

苏意娇躯巨颤:“伤了多少?”

晏院长惨嚎:“数战下来死了十余万……人人带伤啊……”

苏意眼前一黑,揺揺欲坠,阿紫连忙将星主扶住。

晏院长继续哭诉:“如今已将那些弟子独编为一军,叫做书院军,每战必为先锋,如此下去哪里还能活?”

阿紫急问:“那些女弟子呢?也不放过吗?”

晏院长更恨:“不用上一线,却被编为救护军,负责将漫天的残肢断臂、身上的零碎接上,死的活的、自己人和敌军的都要接,还不准错,都吐得晕了!”

苏意泪下:“讨租军和强卖军就没人阻止吗?”

晏院长哀叹:“那帮东西都被那东西练得铁石心肠,如维持秩序一般,逃出的还往里面赶啊!”

苏意银牙几乎咬碎:“来人!各星衙集结,随我去救人!”

星衙里的修士处事极为高效,五十万往来的星辰舰和天马被截住,说出史星主所命当即乖乖的听命不敢乍刺儿。

“抢人军”离李尘枫还有数星的距离,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笼罩,星辰舰熄火,天马如遭禁锢,不得前进半步。

“弃舰弃马,瞬移过去!”

苏意气得柳眉倒竖,见到那东西一定要将他噬杀的毛病扳回来。

千万星衙修士杀气腾腾升空而去,面前却如竖起一道无形的墙,任你左冲右突就是过不去!

苏意怒斥:“李尘枫……我断了凤翔的供给,看你如何强卖,还如何造杀孽?”

一道寂灭的声音传来:“正好龙珠星系那边等我去收租子呢,然后你来接收,咱们分工合作,挺好!”

“休想!”

苏意气得胸口急剧起伏,对那东西极至失望,仇恨让他完全遮蔽了双眼。

那边许久没有应答,想来对她的气怒完全无视。

“也好,我的魂魄完全归位了!”

晏院长不知此话何意,迷茫地望向星主,只有阿紫明白话中之意,轻叹一声,但愿真是如此……

……

龙珠星系更加的壮阔,星体足有两千多颗,是凤翔星系的五倍有余,说它壮阔不仅仅在于星体多,更在于星体之大,许多都比凤心星大上不少,修士更加的强悍、高深!

李尘枫一统凤翔星系后,略一休整,便向龙珠星系悍然发动入侵,战策仍是一星星争夺,战况越加的惨烈……

“杀……”

大军自星系边缘攻入一星,星辰舰如两条巨龙一分为二,一条轰开防御光罩,杀入星内,另一条星辰舰巨龙如蟠龙柱般将星体盘住,围得铁桶一般,不惧被围,轰杀可能来援的敌军。

强卖军天马以严密阵形冲入寻找星主决战,登时星辰剧颤、血气冲天,在星上大肆杀戮、征服,让星主知道不交租子的严重后果。

一位伟岸的星主大步走出,虎目熊背,一掌猛然抬起。

轰……

星体的虚影浮现,如同再化出一颗星辰,星际涡漩滚滚而来,向下狠狠砸落,强卖军的天马第一次被神通冲得凌乱不稳。

实体的星辰自下而上轰来,如两只宇宙伸出的铁拳蓦然互撞。

“有点意思!”星外一声寂灭之音传来。

一只滔天巨掌插入两星间一挥,实体星辰猛然下落,如人般发抖,虚体星辰稍微一定便做虚无消散。

“强卖军以小队冲锋,和他玩玩!”

五匹天马疾飞而至,修士黑盔黑甲散出寂灭的黑芒猛然一合,一口硕大的黑轮斩如一颗小型的黑日斩下。

“来得好!”

那位传岸的星主赞了一声,一柄大斧祭出,裹挟着无尽威压当空劈下……

嗞……

没有轰鸣,一阵细密的声音传来,大斧被切割得如细沙泄下,凌厉的威压竟也是丝丝散去,天下至刚面前无物可挡。

星主大惊飞身即退,可是硕大的黑轮斩如影随形,凭他如何躲避都逃不出一丈就内,天马对空间的领悟,也非他能及。

当当当……

星主无奈以指力弹击黑轮斩的侧锋,以免遭逢锋刃临身的噩运。

“好眼力,再快一点如何?”

黑轮斩蓦然一变,黑日变得虚无飘缈起来,再难见到刃影所在。

星主只得以灵衫裹住双掌,靠灵力化掌抵挡,可惜灵力一出就化做虚无而散……

顶点

第537章 戚远的悲哀

“书院的小子,战技要致细微,别总想着以力服人,把他的头发一根根削下来,多一根下次不得出战!”

“管家瞧好吧!”

数声稚气未脱的声音应答,黑轮斩一变,无形的锋刃如清风拂过,一根根星主的发丝被削落,卷向空中,向虚无中的那人展示着历练成果。

突然,一声叹息,五人小队现出身形,推起面甲,稚嫩的面容满是沮丧。

“竟然削下了两根,真丢人!”

“唉……一个人应该不会犯此大错!”

天马一闪便在原地消失,留下一句话气得星主暴跳如雷。

“血杀星!你这是什么意思?羞辱我吗?”

虚无中轻笑:“废了你的神通,战技就是个渣子,以小队为战已是抬举你了,你需要一个少年出手吗?”

星主当即闭嘴,少年的战技真不敢说胜,天底下谁练这玩意儿?

“下一队出,再多削下一根,杖责二十军棍!”

呼……

又一支五人小队冲出,飞来时就是无形的刀影,头发一根根继续飘落。

“下一支……”

“再换一队!”

……

没多久就换了百余支书院军小队,星主的脑袋中间光滑如镜,四周的头发披散,狰狞暴怒。

本星最高的修士和族老也是如此,疲于奔命,救命的灵力一出,就被如丝割裂,都成了书院军的练兵的对象。

“血杀星,要杀就杀,何必戏耍于我等?老子死也不服!”

虚无的声音又至:“你名字让我听了恶心,玩玩有什么要紧?”

星主大怒:“我叫盘今又惹你什么事了?老爹起的与我何干?有本事和我真正打上一架!”

虚无之音道:“任你神通尽出,我只以比你低三大阶的修士小队出战,就能完胜!”

盘今豪气道:“那就赌上一赌,若败老子下半生为你牵马坠蹬,若胜我们只加入强卖军!”

“可!”

虚无中一字吐出,星主盘今已站在血杀星的血海之上,五位修士静立马上,面甲没有拉下,让他看清确实修为比自己低三大阶。

盘今点头确认,小队拉下面甲的刹那间,一轮来自于虚无般的黑日便向他落下……

盘今大手一握,血杀星的虚影猛然劈落,双星砸一日,血海滔天而起,声势更加狂暴。

那轮黑日在两星间穿梭,如同处于另一个界面,血杀星似乎只能劈中它的影子,却无法隔开黑日落下的距离。

盘今大吼一声,身形虚化,撕裂空间而走,大手随手抓出,一座座殷红的大山从血杀星上甩出,可是撞上黑日的瞬间便化做细沙飘落,这次连血杀星的虚影也抵挡不了凌厉的锋刃,渐渐消失。

黑日蓦然间淡化,碾压身前的虚无,一个个宇宙神秘的空间出现在盘今的眼前,那里是无尽的黑暗,能够资梢磺械拇嬖冢梢栽吨凉馑僖谕蚰甑木嗬搿/p>

“别打了,我服!”

盘今终于胆寒,宇宙的无垠神秘,任他是星主也无法窥视点滴。

淡淡的黑日继续落下,将他的血肉斩得丝丝落入血海,根本就没想过放过他。

“血杀星……你说话不算数……”

盘今的魂魄只喊出一声,便再无声息,永坠血海与无尽的血肉融为一体。

黑轮斩的金鸣声停下,五位修士推起面甲,脸上毫无表情,死在他们锋刃下的修士已多得无法计数。

五人突然消失,又一位修士被推送过来,另一支小队立在那人面前,拉下面甲策天马而击,继续保持着无人能活的纪录。

……

“启禀李管家,三千万龙珠援军杀来,星系主戚远亲自领军!”

“报,龙珠军有战舰五百万艘向我军杀来,战力不明!”

“前军请示出战!”

“报,中军请求出战!”

“开战!”

李尘枫终于发出了命令,早已掩蔽在龙珠星系内的一个个黑洞,悄然飞出,以严格的距离在星系上空编织出一张大网,又如一张无际的棋盘隐现,却除了李尘枫外无人能见。

突然,棋盘上射出无数的死光,落向漫天杀来的龙珠军战舰……

轰轰……

漆黑的星际间如燃起一堆堆篝火,一艘艘龙珠舰被轰得凌空爆炸,却不知敌军藏身于何处,只见星辰的虚影一闪而至,精准至极,一炮便毁去一舰,猛烈、凌厉避无可避。

有的龙珠战舰反应极快,见死光闪烁轰杀了友舰,奈何攻击灵阵还没来得及掉转炮火,就被虚无内的星辰死光击中,如流星坠落。

一艘龙珠大舰内,星系之主戚远望着一艘艘战舰爆炸,心急如焚,连忙压制住心绪,闭目感悟,不由冷汗大冒……

“黑洞,怎么可能?”

黑洞,是宇宙中最神秘的力量,以自己净天境的修为都需静心感悟才能知道它的存在,而且全靠黑洞极其强大的吸力下方能感知,这些虚无中的物体具备所有黑洞的特质,为什么资芍θ蓿/p>

如果黑洞听从那位李管家的命令散去吸力,那么李管家的修为将恐怖至极,神清境之上是净天境,可他要远远超出,已不能用星系之主来称谓……

“拥有一个黑洞就已超越星系主的战力,可他显然不止一个黑洞!!”

戚远猛然想起自己在一艘巨舰上,直到此时没有遭到任何攻击。

“他要抓活的!”

戚远大惊,身形在舰内消失,一颗星辰的虚影落荒而逃,他在虚影中紧张四望,就见己方五百万艘巨舰只剩下不足一成,

讨租军以灭星的炮火猛轰星际援军,杀得尸山血海到处飘浮,己身却无一艘战舰被毁,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终于数十万艘星辰舰从黑洞中冲出,以严整的阵形开始扫荡清场,居然一切的只在半个时辰内完成!

不知多少的黑洞突然开始了资裳猓锌峁钰埽醴缯笳螅18湓谛羌始涞囊磺卸嘉匏右荩呐略偈窍肝/p>

黑盔黑甲的修士大军策天马掠过,再一次扫荡,星际间为之一空,森寒的目光冷冷的扫视。

突然,戚远化出的星辰虚影巨颤,竟是也遭到黑洞的资伞/p>

“啊!”

他不由惊呼一声,拼命摆脱出来,却被修士大军侦知,一队队围了过来,黑轮斩开启,将虚无劈得寸寸碎裂,露出残缺的空间。

宇宙的残缺空间封住八方,其内更神秘的力量比黑洞更加的恐怖,一旦陷入比魂飞魄散还要凌惨百倍。

“停停……我等已败,愿意加入讨租军!”

数人从虚无中走出,弃械投降,宁愿魂飞魄散也比坠入宇宙残缺空间要幸福得多。

领头的天马修士,阴冷道:“管家有令,星系主以上修为不问原因见之即杀,杀了!”

登时金铁声轰鸣,一轮凝实硕大的黑日升起,向数人落下。

一位星主大是不愤:“我几人只是星主,为何更杀?”

“因为净天境修为视同星系主!尔等刚好达到,一路好走!”

黑日轰然落下,血雨狂洒而下,数人无声嘶吼,竟然连声音都被黑日资桑沼谕耆А/p>

戚远泪下,断然向一个残缺空间内隐入,可怜三千万大军就此覆没,没有掀起一丝的浪花。

高傲让他选择了最危险的一条路,隐入残缺空间的刹那间他的身形露出破绽,天马修士尽皆愕然,这人对自己可真够狠的。

一位副将道:“就这样完了?”

领军主将道:“完不完的谁知道?戚远倒是个人物,所以说世家子弟未必都是废物,起码自尽就挺果决,如实禀报主帅就是!”

副将道:“咱们是不是有点狠了?我杀得有些手软。”

领军主将:“那你离同等下场不远了!”

副将大急:“别,我意思是疲累,和心软无关……”

领军主将点头:“大家都是这样,再多杀些就不累了,主帅有令,两千余星体同时杀入,最慢者到血杀星居住!”

“还等什么?快走!”

刷的一声,天马军尽数消失,显然血杀星决不能去住,一会儿都不行。

……

戚远化出一颗实体的大星在残缺空间内小心疾驰,不敢深入,拼命横向往边缘冲撞,祖上曾有大能凭此活了下来,空间内的湍流竟连大星都无法阻挡,飘摇得如一叶小舟,四处激荡。

他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似乎过去了数年,眩晕状态下以他的修为竟然发生了呕吐,使力支撑,拼命保持着清醒。

湍流如旋转的刀流,飞速地切削着星体,如剥竹笋般被层层削落,此时只剩下三成大小,而且沟壑纵横,深达百里。

他拼命回想先祖留下的只言片语,认准一处狠冲,所有的修为运转起来,只为辨明那一处方向,“小星”继续震荡前行,自己已缩到星核的附近,知道星体终是会完全消融。

一处残损的壁障终现,他不顾一切地冲撞,化出一个个星体虚影砸出,可是看似残缺,却是坚固异常,出不去就是一死,只能继续冲撞,终于在“小星”被刀流削得完全消失前,出现了一丝裂缝,连忙隐入……

轰的一声,他在一颗星体上滚落,刹不住身形,滑出了千里这才停了下来,星体表面留出一个极深的大沟,灵衫前襟完好,后面则是清凉、飘逸……

“这是出来了吗?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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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星系主秘谋

道天行第538章星系主秘谋“这里是天蝎星系,戚星系主莅临,当真是蓬荜生辉啊!”

虚无中一位中年紫衫修士走出,威严肃穆,看来很少说笑,显得很生硬,毕竟戚远屁股可是光的,生辉是真,绝不致于照耀蓬荜。

“席祖风,你也别急着调笑,总有轮到你的时候!”

戚远戒指轻弹,找了件灵衫换上,后身光芒登时隐去。

席祖风面不改色致歉:“幼时练功所致有些面瘫,说笑时不会笑也是有的,不必往心里去。”

戚远瞪眼:“这和笑不笑有关系吗?根本是词不达意,没见我光着呢吗?”

席祖风无所谓道:“就我一人见到,有什么打紧?”

“不对,应该是两个人!”

戚远吓了一跳,向虚无中望去,见是一位华服男子更加惊疑。

“荀牧,你不是被那人杀了吗?怎么跑到了这里?”

荀牧正是凤翔星系的星系主,当日被李尘枫亲手掌毙的那人。

“我就感到那个李管家是个喜怒无常的东西,让修了无数年的分身前往授降,结果还是给杀了,好悬!”

戚远还能笑得出来:“荀老弟这春秋笔法用得不错,投降能说成授降,真当我等都是傻子了?”

荀牧瞪眼:本就是授降,谁知那东西使诈,致我中计还失了分身,我们荀家都是硬骨头,岂能干那事?”

席祖风终于会笑了,还挺自然:“所以荀家就只死了一个分身,其他的发配为奴,骨头最硬的躲我这来了!”

荀牧叹道:“我忍辱负重也是为了你们,总要为兄弟找个破解之法,然后自愿为先锋杀了那个噬血的东西!”

戚远“哦”了一声:“就是说拿席兄的兵复仇,再败的话就去巨蟹星系谋划喽?”

荀牧气道:“我还没想那么长远,这回必胜,一定能让那个李管家举手授……投降!”

戚远轻笑:“怕不是这回让我和席兄诈降,然后将那人击杀吧?这和你当先锋有关系吗?”

荀牧道:“等我说出计划,你再耻笑不迟,席兄脑仁有限,就靠你参详了,幸亏你逃到这里,省下不少麻烦。”

席祖风对他的嘲笑浑若未闻,显然自小就熟悉得很,戚远知道荀牧的修为不咋样还胆小,不过鬼点子倒是有一些,关键是失了祖业,心思难得能专心一些。

“说吧,再不济也是个主意!”

荀牧切齿道:“那东西的修为高不可测,星辰舰和天马也让人无力得很,黑轮斩又是天下至刚,正面交锋必败……”

戚远冷笑:“何止?他还拥有黑洞,而且不止一个,否则也不能将我逼得如此狼狈。”

席祖风和荀牧都是一哆嗦,拥有黑洞比自己可要超出太多,根本没有胜的可能。

戚远揶揄道:“接着往下说,我只是补充一下而已。”

荀牧定了下神:“那就……更得用我的计策了,那东西劳师远征虽说攻无不克,却犯了兵家大忌,后方也就是凤翔星系极为空虚。”

“本来他一人也算不上什么死穴,奈何他那个主人史小姐不满他的噬杀,两人生出了嫌隙,一直在凤翔星独居,二位不用我说下去也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戚远先是眼前一亮,随即又皱起了眉头:“要以那个史小姐为质就怕李管家留有后手,再说身为世家的小姐,修为就是拔也要拔到与管家相差无几,本身就是一大麻烦,若那东西赶回来救,留给咱们的时间少得可怜。”

荀牧道:“我有内线,见过这个史小姐,修为作个星主有余,但绝达不到我等三人的地步,合三人之力还怕拿她不住吗?这都不敢干还报个屁仇!”

席祖风道:“问题是拿下史小姐后,能不能逼得管家就范,他可不象能受要胁的人。”

荀牧:“身为管家护不住自家小姐,会招至主人的雷霆之怒,就算我等死了他也活不成,再有以内线观察,他对史小姐很是敬重,怕她干预自己行杀戮之事,隔着许多星的距离阻止了她的大军,这事把史小姐气得不行!”

戚远点头:“这事我也听说过,倒是调拨二人关系的助力,值得一试!”

席祖风道:“三家联手不存疑义,可是其他战力比软柿子都软,迫他交出星系后,断难守得住啊,如一把利剑悬于头顶,这日子可不会好过喽。”

荀牧笑道:“那东西有个毛病杀了修为最高者,便对他人完全不屑一顾,星辰舰、天马、黑星神铠可劲送,只要同意加入讨租和强买两军,随时武装起来……”

戚远大笑:“这毛病是好事,诈降后手下战力大幅提升,再不存在打不过的问题,到时只给他留下凤翔星系,咱们还剩下两大星系,怎么说也值了……”

“停停,怎么河还没过就拆上桥了?敢情费那么大劲,老子啥都没得到?”荀牧不乐意了。

戚远却道:“万事不要逼得太过,那东西狗急跳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和席兄划些大星给你也就都有了,再把流放的族人还来,与以前又有何区别?”

荀牧面色稍缓,忽然一脸奸笑:“若是那个史小姐死乞白赖地嫁给我,当回星系主有没有可能?给那东西收租就行,副职都别想!”

席祖风奇道:“她为什么要死乞白赖?论长相你还不如我呢?”

戚远不屑道:“他习惯反说,用下三滥的手段是他家祖传,他就是这么到的人世,要不是单传也轮不到继承祖位……”

荀牧瞪眼:“打人莫打脸,我也是为大家好,和史小姐成了一家人,管家就成了我的管家,啥都解决了!”

戚远叹道:“我这辈子也不知会不会后悔,头一次干这种丧良心的事,以后别让她再受委屈。”

荀牧见他应承,大乐:“就狠心一次,他日保证不让她受半点委屈,挨打挨骂都心甘情愿!”

戚远道:“你偷见过了?很美吗?”

荀牧点头:“远远的见过几次,普通的容颜,又是宽袍大袖的遮掩,可就是那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媚态,与轻浮无关,却让我骨头发软……”

席祖风:“所以诈降因此而来!”

“嗯!”

荀牧居然不用春秋笔法带过,显然迷得不轻,仍是一脸回味的茫然,口中呢喃。

“她还是治世的大才,凤翔星系被她治理得繁荣知礼,那曾是先祖的梦想,却在短期内实现,为我妻后,你们会求着她帮你们治理一番……”

席祖风、戚远知道这个花花公子已无可救药,自顾自商议起来。

“龙珠星系我算是死了,让副星主诈降就是,若然被砍也属尽忠了,待两军建成复仇不迟!”

度祖风:“龙珠星系被占后,他会迫不及待挥师天蝎星系,以分身与之死战牵制,你我三人潜入凤心星擒那个史小姐,大事可成!”

“荀牧,还不滚回凤心星卧底?私底下联系旧人积蓄力量,时间紧得很!”

“哦哦,这就滚!”

荀牧迫不及待地飞出,坠入宇宙之中不见。

席祖风:“他不会误事吧?别迷得掳人这事都说出来。”

戚远心虚道:“应该不会吧……把妹第一次和大业结合得如此完美,总能上回心吧?”

“我问的是你,怎么反过来了?”

“不信也得信,哪里还有路啊?”

“也是,反正不成和现在没啥区别……”

……

龙珠援军被绞杀一空,星系主也战死,诸星只能各自为战,战的力度和烈度能把星主愁死。

明明响往着被收编,可人家偏偏要打过才行,死多少才算完谁都没底,而且这回是两千多颗星一起杀来,找人问下经验的机会都不给,真他娘的气死人!

骂归骂却只是骂的自己,没人敢骂血杀星李管家,毕竟有幸活着就成为他的手下,于是全族幸福美满共建和谐。

李管家喜欢什么诸星都知道,好好的不喜欢女子偏喜欢热血,那就可劲给就是,于是有些星别出心裁让族人满星奔跑,然后撸胳膊挽袖子立在空中,讨租军远远飞来,立即割脉喷血,保证都是热乎的!

这次来的是强卖军的天马修士,没区别,是李管家的人就行,鲜血果断喷涌,血杀星怎么不吸?没事,飞高点接着喷,苍穹上都站满了人,还是够不着,星外不敢去了,离强卖军远点安全。

领军主将道:“这是谁的主意?挺能揣摩上意!”

星主让血喷得更高一些:“是我的主意,人都在这了要杀就快点,别耽误我们加入强卖军!”

领军主将:“如果你觉得这就是热血,你加入不了,因为脑子!”

星主:“无所谓,我死就是!死到你满意为止!”

说完拔剑自刎,一批批高层族老也纷纷自尽,倒下一批又一批,强卖军不说停就毫不犹豫赴死。

领军主将有些手颤,自己也是星主出身,怎么就没想出这等无赖手段?宁死也不和人动手,这都是什么人啊?

无赖的手段自有无赖人来治,星外虚无的声音传来:“居然都是佛系中人,给老子整星屠了,利益一点都不给,第一个反抗的当星主!”

血雨染红了大星,汇成江河在地面流淌,直到一位少年提刀杀来时,屠戮戛然而止。

“如此年少的星主你是第一个,收拾好尸首吧……”

第539章 反叛

少年茫然四顾,一颗大星上只余一成人存活,一亿多人身首异处,强卖军倏忽间消失,那位传说中的李管家也没现身,传说中的生存空间巨变,根本没有影踪。

“血杀星,我要杀了你!”

少年狂吼泪水遮面,太惨了,父母族人一心向佛,为何得此回报?凭什么?

虚无的声音响起:“都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刀上无血自然成不了佛,任你修佛万年也赶不上放下屠刀后的善举,这是捷径!”

少年高喊:“我要加入强卖军!给我天马!”

“可以,等你把剩下的一成人变成屠夫再说,邻近的星辰给你留一颗杀戮,可能要快一些,那颗星也等着要加入呢,不能让他们觉得本管家不公平,再晚就是他们来屠星了,活下一人他们也会遭屠!”

少年回身大喊:“你们听见了吗?难道族人全死绝才甘心吗?说话呀!”

多数人还在迷茫,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的。

“那就杀得你们提刀为止!”

少年提刀冲出,向族人狠狠地劈下,血花四溅,状若疯癫,直到悲愤倒地。

佛系大星发生的一幕在各星上投射出来,龙珠诸星终于放弃了幻想,拼死抵抗,杀得强卖军喊停才悻悻停手,小样,居然不给老子投降的机会,杀到你授降为止,老子还怕了你不成?

龙珠星系终于完全陷落,诸星环境大变,活下来的只要肯从事生产劳作,富足得能让他心惊,可要是给自己放假一天,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能发生,总之一日不干能让你穷得当裤子。

当然,当裤子肯定没人要,都太富了,就是扛着金锄头都得下地,否则一切归零,地里的产出快得惊人,其实不用干都长得好好的,但是一定要干,谁不让干就是要老子的命,拎刀就砍他娘的!

龙珠诸星给的政策充分体现了李管家的仁义,讨租和强买两军任凭加入,不过有一条就是要十人具保才行,如果讨租、强卖过程中贪生怕死,具保人要连座,并剥夺劳作的权利。

于是到处都是找人具保的有志青年,谁嫌着没事找罪受不是?都推脱忙着劳作躲开。

结果在有志青年的善意提醒下,又都往回跑,敢情李管家还有一条规矩在后面凡不具保者只能劳作一年,就如神像般贡起来,具保一人可获劳作权利一年。

有这种缺德的规矩也得保啊!不过怕死的决不能让他混过去,于是全民开始练胆、试胆,怎么吓人怎么来,然后乐呵呵在保书上签下大名,总算又能多干上一年。

那些实在没胆被刷下来的,就把身份掉个个,当几年兵回来再劳作不迟,

有人问要是星上没人参军又当如何?上边答得很痛快,星上的产出只能自行消化,每百万人参军换回一年强卖军帮代销的权利。

问话人当即闭嘴,老老实实参军或是给人具保,和李管家耍无赖真是门都没有!

星上设了两块碑,功勋碑上留名者,具保人能得其三成的赏赐,关键是一年能得五十二天的休假,这条把人们刺激得不轻,都盼着当兵的人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

耻者碑上留名的,具保人被流放为奴,十年后方能放回,两相一比,当兵的便被十人或者十家人给盯上了,时时写信“威胁”,不对,是鼓励兵者为家乡父老争光,反复提醒当逃兵比死了更惨。

龙珠星系的人族本就更加的剽悍,这回连平时训练都和对方有仇似的往死里打,弄得凤翔星系的将领大呼吃不消,小心问起李管家,难道凤翔的兵真就那么差吗?”

李管家叹气道,天下租子未收尽之时,知书达礼只能消磨军士的斗志,最后天下至弱的兵只有凤翔一家,可惜那里管家鞭长莫及,长此以往抗租者会首先灭掉凤翔星系。

人要脸树要皮,更有危机的存在,派往凤翔星系拉物资的强卖军突然多了起来,悄悄把“先进经验”带了回去,不久后方掀起了大练兵以及争相当兵的热潮。

苏意气得发出声讨檄文,命大批族老前往辩论,结果一个都没能回来,派人一问才知道,当时的赌注就是输了的率军砍人,自然愿赌服输,正等待向天蝎星系发兵呢!

苏意到底没敢亲赴声讨,与那东西理论和自尽差不太多,狠心翻出李尘枫的过往研讨应对之策。

结果将大批侍女迷得眼冒金星,竟敢埋怨星主的不是,果断收起,惊得额头微津,使力消除影响,以后那东西哪还敢回来?

终于意识到李尘枫再受刺激也不可能变得本心尽去,他这是闹得哪一出呢?

苏意天性聪慧,将龙珠星系的做法原封不动地搬来,果然那些族老被放回,李尘枫出幺蛾子的可能性大减。

“一切以提升战力为准,与修罗女一战已刻不容缓!”

苏意明悟,下了一道旨意,凤翔星系全民皆兵,半日劳作半日练兵,悬赏高深的阵法、兵法弥补战力之不足。

终于有阵法高绝的大家献出一套阵法,能将整个星系布成一座幅圆宽广的大阵,以强卖军恐怖的战力竟然首遭败绩,震撼两大星系!

“阵神”开坛授徒没两天便无故失踪,李管家那边却风轻云淡,苏意便知道被那东西搜罗而去,一笑置之,又专心应对那些已然五迷三道的侍女。

将印象中坏到极至的恶棍的事迹,换成李尘枫的投射拿来洗脑,结果侍女们只认血杀星不太好,其他的一概不受,于是斗来斗去……

苏意狠心道:“回去和李管家说一声,十万侍女都太懒,我要换人!”

强卖军大将抱拳道:“李管家说了,那些女子都是他精心挑选的纯良之人,若是不喜可以命她们互砍或者送往军前,回去就要上耻者碑,请您自行决断就是,无需问他!”

苏意气道:“原来在这堵我呢,哪有一点让我处置的意思?我改主意了,先换管家!”

大将:“管家说他已具表您爹请辞,十来年后核准讯息就能到达,请您稍安勿躁。”

苏意:“……”

……

讨租、强卖两军终于大举向天蝎星系进犯,大军更加的强悍,侵略如火而且颇有古风,腰上悬着砍下的人头,“救护军”的女子讨要缝合都不给,臂膀下夹着俘虏冲阵,势不可挡,天蝎星系完全淹没在大军的狂涛之中颤抖。

三位星系主却嫌太慢,李管家离得越远越好,成功的机会也就越大,恨不得冲上去帮忙。

凤心星一座大殿的秘室内,三人露出久违的笑容,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荀牧道:“我倒不觉得久,因为史小姐这时才是真性情,以后不一定能再见到。”

戚远皱眉道:“这些天投射看得我直犯晕,到底哪个李尘枫才是真的?相差也太大了。”

席祖风点头:“这东西一会儿是智妖,一会儿无恶不作,一会儿又义薄云天的,那些侍女怎么就能分得出来真假?我都怀疑她们会告发咱们……”

荀牧不屑道:“你不懂,女人的直觉是唯一脱离宇宙规则的存在,不过此地已完全封锁,她们怎么告发?瞪一眼就都死干净了,瞎操的什么心?”

戚远:“我改主意了,你绝对不能碰那个史小姐,若是个陷井,丢人不说比死万回都要凄惨!”

席祖风也毅然点头,心中打起鼓来,智妖般的人物没道理不对主人严加看护,十万侍女军大半为荀牧远戚,不可能为了修为相对较高就放到她的身边,可就是陷井这些侍女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荀牧道:“行,这次我以情感动她,确定没了危险再下手,他本人就算回来得再快,也需数日时间,把心埋到肚子里吧,三人联手以绝对实力碾压,任何诡计都是个屁!”

不断有讯息传来,天蝎星系完成了改编,百万艘星辰舰悄然遮蔽了两大星系的必经之路……

凤翔星系反叛的二十万战舰将凤心星围得水泄不通,多日的苦心经营,反抗者已尽数被杀,战舰本就在其手中夺下,外星根本无从察觉……

五十万天马修士从各星赶来,在星外便以严整的阵型汇合一处,黑轮斩开启,金铁之声轰鸣,立于宫殿之上……

凤翔星终于重回荀牧的手中!

苏意觉察到异状,突然出现在宫殿前广场,一袭银盔银甲,盔坠紫缨,一杆长戈握于手中,奈何诺大的星体上唯她一人一孤军。

十万侍女军出现,将她围在当中,剑气纵横,指的却是前主人苏意。

三位星系主缓缓步出宫殿,透过一颗颗星辰,向阻断回援的大军发出军令。

“派人告知李管家,凤心星已于我等手上,史小姐被俘,让他孤身前来,否则等着收尸吧!”

反叛军派出一艘星辰舰向李管家所在的大星驶去,可惜看不到他惊愕的表情,否则一定很是快意。

苏意淡淡道:“他离得太过遥远,要等上数日的,谢谢你们能让我再见上他一面。”

荀牧痴情道:“别想着自尽,我会对你很好的,三大星系你就是王,谁敢不服就是与我为敌!”

苏意蹙眉,知道被看穿了心思,他回来便是自己自尽之时,可惜等不到了,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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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功败垂成

道天行第540章功败垂成苏意一试之下娇躯轻颤,修为被封,不能动丝毫,合三大星系主之力,又如何能做到自爆?

她粲然一笑:“十万侍女尽皆背叛,挡在你们路上的大石终于能够搬开了。”

侍女们羞愧低下了头,阿紫眼波流转了一下,也是一言不发。

也不见移动,三位星系主已站在苏意的面前,戚远、席祖风冷冷地审视,荀牧更显痴迷。

“知道你以假面示人,我答应过两位兄弟不唐突于你,可能要食言了,只揭去假面,今生再不向你出手!”

荀牧颤抖的手向苏意的脸颊伸去,将将触到时,面具却自行落下,露出她绝美的容颜。

三人同时一呆,这是他们平生仅见美与媚完美集于一身的女子,十万侍女中不乏美色,与她比起来如灯芯对皓月,一人艳压十万。

广场的空中、地下静寂无声,就这样呆视良久。

砰砰……

能听到心脏猛然跳动的低沉之声,苏意重生后气质更加的清雅脱尘,那位曾经的绝世妖中型杀洌谷闷菰丁11娣缛绱烁呱畹男尬部吹么袅恕/p>

嘭……哗……

天马修士居然有人坠马,盔甲砸在地上,哗哗作响,金铁声铿锵,随即不断于耳。

苏意眼波流转,向虚无中望去,惊喜中透着忧思,旋即坠马之声更加的频密。

“不好,那东西来了!”

戚远率先惊醒,回身戒备,史小姐修为被封根本不可能卸下面具,有人不愿荀牧的脏手碰触美人的面颊,说明那人就在身边!

席祖风也反应过来,修为轰然运转,从迷惑中摆脱出来,惊得一身是汗,那人绝对在天蝎星坐镇,根本不可能回来得如此快,只能是隐藏在史小姐身边的高手!

“她的美媚是我认知中的第七极,连我都只敢站在她的身后。”

荀牧一直没动,眼睛痴呆地望着苏意的眼波流动,怎么能这么美呢?直到李尘枫说话这才在眼中出现对方的身形,嗷的一声向后暴退,撞得身后侍女一排排跌倒。

戚远、席祖风再次回身,面色铁青,对方的身手高到如此地步,现身时已破去挟持的手段,让人无力至此。

李尘枫轻叹:“我怕她有失所以跑得比平时快了点,要挟的话你们该说还是要说。”

荀牧指着李管家:“戚兄、席兄,别听他唬人,肯定是那东西的分身护在身边,杀了再说,抢回你们的弟妹!”

戚远仔细看去,没看出任何分身的迹象,心中哀叹这事难了了。

席祖风把心一横:“不管你是不是真身,我等杀不了你,可你的主子绝对无法活命,这个结你如何能解?”

李尘枫道:“解不解的先放到一边,说说你们的条件。”

席祖风:“我等也不贪,凤翔星系归你,龙珠、天蝎星系归还我等,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荀牧急道:“还有史小姐归我,两大星系如何管制她说了算!”

戚远气得不行:“住口!这和都归他们有何区别?你这是养了个娘,就按席兄说的办,否则拼个鱼死网破!”

李尘枫笑道:“席兄说得挺清楚,可惜史小姐在我手,我要兴兵讨罚你们又如何能挡?脑袋这东西平时用来干啥使的?”

荀牧瞪眼:“那就把她给我,看你如何敢攻?”

噗嗤……

苏意忍俊不禁,说他傻居然还能配合得如此完美,荀牧又被迷得站立不稳,完全不记得已在生死的边缘。

戚远气得e头,这东西算是废了,不过李管家说得不错,提条件怎么也要挟持了史小姐再说,丢了个眼色,与席祖风已站在高空。

“星辰舰准备发射,看他如何能逃出升天?”

对方能在自己无所察之下抢回史小姐,只凭修为胜出的可能性极低,不如以对方利器还施彼身,再行绝杀。

李尘枫浑若未闻,轻笑:“大美女,露个脸就能将一位星系主废掉,你说我哪里敢回来见你,租子还用不用讨了?”

苏意幽怨道:“少给自己找借口,先给我解禁修为,一起杀出去!”

李尘枫e头:“不解,你一笑便能倾敌军,凶神恶煞的反而必败。”

苏意:“……”

“星辰舰,给我射!”戚远再无法忍耐,轻视敌手居然到如此地步。

“慢!”

一声清斥响起,十万侍女军升空挡住星辰舰的发射路径。

阿紫向苏意一福:“奴婢反叛前不知星主本心,故而引旧主潜入,这些天才知管家……行事必有深意,奈何已身不由己,只有在星主前死去以明心志!”

苏意轻颤:“何必如此?你示意在我受辱前杀了我,那时便已原谅了你!”

阿紫凄婉一笑:“可我等原谅不了自己,新主旧主皆叛,无颜活在世上。”

苏意无法回头,轻声相求:“呆子,让她们闪开,她们会听你的。”

李尘枫道:“何必求我,你笑一笑,星辰舰不会发射也未可知。”

戚远暴吼:“给老子射,杀了他们二人,星系照样由老子作主!”

空中咔嚓声齐响,让人毛骨悚然,二十万艘星辰舰的齐射威力能毁去凤心星无数次,眼前的一切都将消失。

可是轻响过后,一切都没有发生,所有人都是愕然,十万侍女军睁开绝望的双眼,迷茫地望向星辰舰,难道他们不忍心?

“大美女,你修为见涨,不用笑都能让星辰舰哑火,本管家自叹弗如啊!”

苏意目露疑惑,知道自己绝对没有这等本事,难道这些人都被控制?可确实发射了的……

“再射!”

戚远暴吼,事已至此只能不顾一切杀了两人。

又是齐刷刷的轻响,死光仍是没有出现,战舰一耸一耸,发射的状态很是明显,就是无所出。

荀牧终于惊醒过来:“你你……使的什么手段?”

李尘枫冷笑:“我认可的人任你发射,若然反叛就等于自入囚笼,没有活路!”

说罢袍袖一拂,二十万艘战舰突然内泛红光,炽热的气息离得极远仍是扑面而来。

惨嚎喊叫声沸腾,一艘艘舰的舱门被打开,不断有人跳出逃生,却在空中时便化做轻烟飞散,如扑火的飞蛾般惨烈,而整个过程中战舰纹丝不动,大火竟只烧叛军,不损战舰分毫。

“三位星系主眼神挺好,不妨看看你们那些阻援的大军现时怎样?”

三人登时一惊望向星系外,目光透过一颗颗星体,落入星系之间那百万艘的星辰舰,同样凄惨不已,无数人跳出战舰求生,可没落下多久便焚烧殆尽,火之本源下能让其逃出,只是烘脱其惨烈罢了,要是真烧当即便化为灰烬,根本打不开舱门。

一艘艘反击的战舰飞来,修士飞入舰内重夺控制权,神色从容本源之火不伤其分毫,敌我区分清楚至极。

“天马军,杀!”

席祖风急命天马修士向李尘枫杀去,战舰被那人动了手脚,而天马绝不可能,仍然能要了两人的性命。

“杀!”

五十万天马修士拉下面甲的刹那间,黑轮斩同时开启,策马杀至,遮天的一轮无形黑日猛然向两人落下。

“姐妹们,杀!”

十万侍女军向落下的黑日迎去,没有锋锐的交击声,没能缓上一丝,瞬间便全军汽化,连缓上一缓的机会都没有,明知不可敌,她们只是选择了死亡,就如之前所说以死明志。

黑日越来越近,苏意在危机前终于冲出禁锢,挡在李尘枫的身前,长戈一振,刺向黑日……

“啊……啊……”

惨呼声震撼苍穹,诡谲的一幕暴现,五十万匹天马蓦然停在空中,硕大的“黑日”突然消散回涌,将五十万修士紧紧裹住,黑轮斩在其内高速旋转。

修士一丝丝的血肉从中飞出,继而是丝丝碎裂的白骨,只有暴吼才能减轻一丝的痛苦,连绵不绝……

黑轮斩虽然高速旋转,推进却非常缓慢,就是要他们痛苦地死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化成一丝丝……

良久,惨嚎声不再,因为嘶哑已让他们无法吼出,只余呻吟和闷哼,终于有人无法忍受,将头颅主动伸于黑轮斩的锋锐下,欲想速死解脱。

可惜只有数人成功,就连头颅都遭到禁锢,无法探出,只能任凭黑轮斩的煎熬,唯有天马安然无恙……

苏意缓缓撤下刺出的长戈,闭上美眸不忍直视,李尘枫这是以极至的惨烈手段震慑反叛,反叛的代价太大,试看天下谁还敢叛?

三位星系主知道大势已去,身形突然凭空隐入虚无消失,凤心星真就是一个天大的陷阱,再不逃出只有死路一条。

“来都来了,还躲什么劲儿,聊会儿人生不好吗?”

虚无中传出数声痛哼,三人的身形从虚无中显现,自灵力涡漩内终于落下,嘭嘭数声先后砸在地面之上。

三人满头大汗,不是因为累的,也未受伤,而是身中奇毒,这种毒素竟连净天境的高手都无法压制,只能是无解的至毒才能达到。

凤心星表面开阔,遭人下毒绝不可能不被察觉,因为所需的量太大,根本办不到!

三人怒视李尘枫,下毒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千年前星系中就已消失,堂堂的李大管家居然还拿来用,还有比这更无耻的吗?

“想知道我是怎么下的毒吗?”

第541章 血杀星

道天行第541章血杀星李尘枫缓缓走来,冷冷道:“侍女是我选的,要的就是她们有问题,不留下暗门怕别人不入套不是?你们在密室这些天,我一直冷眼旁观,别说下毒这点小事,杀了你们都是易如反掌。”

“你们中的是我称为第六极的至毒,别说在这里,就是在星际间都无所逃,因为只需用诅咒之法就能打入体内,心念一动就能发作,你们挺幸运,我还是第一次用到净天境高手的身上,足以自傲了!”

戚远恨恨道:“你设的这个局就是要羞辱我等,警醒可能的反叛者从此灭了念头?”

李尘枫摇头:“你们真没资格值得我下这个套,要套的另有其人,可惜他没来,反倒网了你们三个破鱼烂虾,让我好生没趣。”

荀牧不忘挑拨:“史小姐,这就是你的好管家,胆敢拿主子作饵,这等歹毒之人不应杀了以绝后患吗?”

苏意淡淡道:“他明知道我会同意,说不说无所谓,我爹在的话还会夸他!”

荀牧登时哑然,这女主子竟是个贱皮子,被下人设计了居然还挺认同。

戚远怒道:“荀牧,你这个傻鸟,还看不出这是对狗男女吗?之前的表象根本就是在耍花枪,老子被你害死了!”

李尘枫怒容满面,头也不回:“小姐,他骂你,说说小的该如何惩治这混蛋?”

苏意幽幽道:“人家有这等想法也不出奇,有什么可计较的?找其他理由揍!”

李尘枫一愣,玩闹之心登时收敛,有点玩火的意思。

“那啥……还有什么遗言要说?说完该和天马修士同死了!”

三人瞥了一眼,那五十万修士已然尽数化为血肉淌下,黑轮斩一收,化回一枚枚鳞片,隐入一副副黑星神铠之上,神铠如人般骑乘在天马之上,森冷诡谲、噬血阴暗。

席祖风冷笑:“你吓我不住,老子只有一事不明,你究竟有几个分身?怎么能做到毫无区别?”

戚远、荀牧也同样有此疑问,以净天境的修为真身、分身一眼即知,可在任何场合下窥视都是真身无疑,世间没有人能有如此的速度。

李尘枫轻笑:“分身用得不太习惯,你们看到的都是真身!”

说着身形突然一闪,便又站在原地,手中多出一物,缓缓摊开。

席祖风见状面如死灰,正是先祖留下的身份玉,放在天蝎星系的隐秘处,待成功后取回,以免便宜了李尘枫,他竟然当面取回,没有时间的消逝,只在于取时的耗费。

荀牧嚷道:“少给老子故弄玄虚,你根本就是跟踪我等,先取走了宝物此时拿来唬人,有本事给老子取一物!”

李尘枫风轻云淡:“什么地点?取什么?”

荀牧陷入沉吟,一定要找个没人在意的东西才行,思来想去报出。

李尘枫又是一闪便站于原处,一个木匣扔在地上,一些小物件滚了一地。

戚远一看恍然,什么合欢散、索链、皮鞭、面具之类的东西,谁搜出都会随手扔回去,根本不值得拥有,也就荀牧这种变态当宝,平时就放在寝宫里。

荀牧不得不信,脸色比席祖风还难看,凭此手段便永立不败之地,即使有杀的能力却追之不上!

李尘枫道:“戚兄是否也要试试?”

戚远长叹:“试又有何用?要试就看看老子的骨头在黑轮斩下坚持多久。”

“好气魄!如你所愿。”

李尘枫赞了一句,黑轮斩打出分射三人。

荀牧大叫:“别,我投降……不过我只降史小姐,一生保护她……”

“不行,降只能降我,否则还是一死!”

荀牧瞪眼又看了苏意数眼,享受地闭上眼睛:“你杀吧,劈得细一点,让她的影像和到我血肉之中……”

戚远、席祖风冷冷地看着锋刃临身,血肉在眼前崩溃,任是骨头坚硬无比,仍被丝丝切碎,终于眼前再无所见,化做一堆肉泥。

三大星系主至此反杀不成,却落得个身死道消!

苏意早就别过身去,奈何此时的凤心星比之血杀星也差不太多,到处都是鲜血和肉丝在流淌,反而星辰舰上的叛军死得要轻松一些。

整个凤心星只余两个人默默无语,李尘枫面色无波,血杀星上已让他见多不怪。

“别人我不多说什么,明明那些侍女你能救下,为何不救?她们还不能证明自己的悔意吗?”

李尘枫冷冷道:“敢向你出剑的都要死,谁都不能例外!”

苏意猛然回头,已是泪水盈面:“你在意过我吗?这是为你的杀戮找借口!明知我不忍却为何要做?以我为饵我都能甘之如饴,为什么要连累他人,为什么?”

李尘枫手一挥,虚无中一个界面出现在眼前,十万女子恭敬拜下。

“死的那些一直就是饵,她们才是我给你选出的护卫,又加入一些历经战阵的书院女弟子,今后就留在你身边,这样我也能安心!”

苏意恨恨道:“我不要!你的话让我不敢信,不知何时又被你说成是饵,天下女子说杀就杀,就因为失去了她吗?”

李尘枫一震,眼中一缕忧伤掠过,苏意惊觉失言,有些手足无措,曾经刻意回避的伤疤竟然被自己随手撕得鲜血淋漓。

两人默默无语静立,血杀星飞临上空,狂猛的吸力散出,空中飘舞和地上流淌的血肉尽数被吸入,连血腥气都没留下丝毫。

界面内的十万侍女在一位英气女子的率领下飞出,收拾着战场,其实根本不用清扫,星上已是一尘不染。

“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没有提前说给你听,怕你露出破绽。”

李尘枫的手在苏意眼前轻轻拂过,一个场景在她眼中浮现,布满整颗凤心星,令她震撼、惊愕、疑惑。

“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世间很多无所见的东西,而这些只有你能见到,因为我们相伴来此。”

苏意柔声道:“我居然住在兵营,你也从来没离开过我吗?”

李尘枫点头:“之前算是吧,随着战事的推进就未必了。”

苏意娇躯巨颤:“因为刚才那句话吗?我还可以……”

李尘枫轻笑e头:“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事多了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他们随时会将这里的状况向我禀报,放心当你的治世大才就是!”

苏意以手拂胸,幽怨道:差点被你吓死,不坑人能死吗?”

李尘枫笑了笑转身向血杀星飞去,苏意一股心悸袭来,直觉告诉她,这人或许再不会在眼前出现。

“李尘枫,告诉我,我能代替她吗?你心中的位置……”

一声大笑传来:“当然不能,你这是变着法子阻止我杀戮,门都没有!”

苏意胸口急剧起伏:“再不会了……我与你一起杀戮!”

血杀星飞得极快,如同夺命狂奔,没有任何应答,理由一定是听不见,能将他逼到这种地步,苏意怕是唯一一人。

望见侍女含笑的眼神,苏意呢喃道:“我家的租子不能总让管家一人去催……听说过力不到不为财这话吗?”

英气侍女轻笑:“我等差点被他练死,其实他心底最为深沉喜静,坑人只是表象。”

苏意蹙眉:“你们也被他迷惑?”

侍女迷茫:“为何被迷?”

……

血杀星的血海翻涌,冲天的腥气令人窒息,一缕游魂在血海中飘来荡去,完全失去了记忆,不知道自己曾经是谁?

似乎生来就在此星,这里是自己的家,它在血海中游荡,想找到玩伴,可是只有一颗颗头颅和残肢断臂在沉浮,让它感到害怕。

这里是修罗地狱吗?记忆中只有这个词汇让它记起,管他呢,是地狱又能怎样?这里终究是自己的家。

象它这样的魂魄在血海中很多很多,甚至觉得血海就是魂魄所化,对了,还有那些逐渐凝聚成的血肉,和原来一丝丝的差别很大,有的快有的慢。

它向那些魂魄飘去想要倾诉,可是没有人理它,总是透魂魄而过,互相都不受影响,完全没有交流。

那些魂魄似乎在生长,越加的完整,居然威压更盛,可是魂体怎么可能晋级如此之快?不是肉身上才行吗?

虽然魂魄都不理它,可是也有聚积的地方,它也向那里飘去,血海的涡漩中有一张血案几,后面坐着一位脱尘的青年男子,深沉内敛。

似乎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存在,所以无需再以慵懒噬杀的面目出现,可这里的人不都是他杀的吗?还不断吸来血肉、魂魄融入血海之中。

血海中的魂魄都怕他,却又希望聚在他的身旁飘荡,因为都感到了安全和心静。

它飘过去在那人的眼前晃动,问他自己是谁,那人说的话只有自己能听见,不知其它魂魄是否也是如此。

“我是你爹!”

于是它找到了爹,感觉到了温暖,一缕缕的魂魄从血海中向自己飘来,聚到一起,魂体越加的粗壮、强悍,威压渐盛,如同魂魄中的王者,其它魂魄感到了心悸,离得越来越远。

它继续在他身边飘荡,那人和他分享宇宙的神秘,很难懂让它很迷茫,可是终于一点点的明悟得多些。

长大的魂魄就要离开,恭敬拜别父亲,拜下的瞬间,已是顶盔贯甲,似乎叫黑星神铠,却感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第542章 明暗两军

道天行第542章明暗两军头颅、躯体、四肢从血海中飞来,组成一个肉身,很强悍,目光炯炯,本身就可以当做分身来用,魂魄也是如此,两者修为相差不多,只有合体时才是真身,几不可辨。

从血海飞出时,一匹神骏的天马飞到身前,飞身上马时,修为再次晋升数级,宇宙空间任他来去,再无阻隔,人马灵力不显,却似乎能一斩劈开一颗星体。

有些“长大了”的不愿离去,很多侍女模样的女子,跪在那人面前泪水盈面,称他为管家。

“男人没死绝就轮不到你们,这里的一切都忘掉,回去守护认为值得守护的东西吧。”

一位女子:“阿紫愿随侍管家左右,永不离去……”

管家:“不要听史小姐胡说,她好象得了臆症,脑子不大清楚,魂魄没进化全,赖我!”

女子e头:“不是的,她是因为……”

管家:“血海有些阴邪的东西也是有的,完全驱除要些时间,回到家乡那颗星就好了。”

女子:“我等去守护她行吗?用一生……”

管家:“可以,等她病好了就去。”

女子:“她哪里还会好……”

十万侍女还是被忽悠走了,也可能偷偷去守护得臆症的那位,反正管家不在乎,离开了哪里还能再见?

那缕最初的魂魄终于有一天长大了,当魂魄齐全的刹那间他记起了一切,又随即被满满的疑惑和感激占据。

给自己当了许久爹的管家轻笑,向他望了过来,他大踏步走去,便处在一个黑洞的表面。

“戚远参见主帅!”

“三人中你晋级的时间最长,这两个东西等得有些不耐烦,不过多半也是因为慕。”

戚远望向故做悠然的席祖风和荀牧,笑了笑,也拿起酒坛灌了起来,酒水甘冽浓醇,印象中从未有此惬意过。

“主帅如此做法图的是什么?”

席祖风苦笑:“非要等你晋级后一起说,结果等到现在,差点没憋死!”

荀牧心有所思,头都没抬一下,继续灌着酒。

李尘枫肃然道:“我来这里本意是要追查一个叫帝的人,却感知到他们的势力遍布各星系,诱使各星厮杀,图谋甚大,无奈以杀对杀,削弱他的势力!”

戚远皱眉:“星系间拼杀是常态,也就我们几个因为是兄弟彼此约束手下避免冲突,并没听说过有什么叫帝的人存在。”

李尘枫点头:“你们这里算是好了,上苍星约束更严,他们仍能大批击杀修士,拿修士当棋子来下,就是要收集魂魄为己所用。”

席祖风:“这是为何?不是人人都有主帅的手段,魂魄离了肉身修为大降,要来何用?”

李尘枫:“原来我也是不得其解,后来才想起,魂魄几乎不受空间的限制,能以恐怖的数量运往他所希望到达的地方交战。”

戚远、席祖风倒吸口凉气:“无数万年来因拼斗死去的修士以兆亿来计,如果都是他布的局使然,势力之庞大谁敢想象?”

李尘枫点头:“那位帝派黑白道君大肆收罗修士魂魄,偏偏我来自于冥界,无意中让他们无功而返,之前差点抓了我去,以他们的修为我根本无法逃出,想来以为魂魄还在我身,不毁坏我肉身情况下搜出魂魄再杀,真是险之又险!”

“想到这一层,我便先杀夺取魂魄,在血杀星上将人和肉身分离晋级,魂魄、肉身各为分身,以适应他们的交战环境,准备有朝一日的大战,明暗各一支大军守护星系,先为不可胜,再图破掉对方的毒计!”

戚远恍然:“杀就是为救,诱对方来盗取魂魄,暗中的大军却严阵以待,随时给予绝杀。”

李尘枫赞许点头:“你脑子比他俩灵活多了,其实我也在盗,早命人潜入各星系放置收魂鼎和血肉鼎,无论是否因他们而死,都变成咱们的人再说。”

席祖风:“他们的人可有抓获?可曾探查出底细?”

李尘枫轻叹:“抓了两千余人,不知被下了什么手段,脑中如一片空白,却坚韧至极宁死不屈,这样的敌手我还是头一次遇到,更加确定他们所图之大,心态之坚!”

戚远、席祖风神色凝重,事关人族生死存亡,岂能置身事外?恭敬一揖。

“我等但凭主帅驱使,终一生追随!”

见有人没反映,戚远照荀牧就是一脚:“你怎么说?”

“别踹,和你们一样……”

荀牧尖叫了一声,连忙又捂上嘴,幽怨地望了眼主帅。

李尘枫大笑:“给他晋级时忘了点东西,不觉得他声音又尖又细吗?”

“啥?你把他给阉了?哈……”

戚远、席祖风一惊,也是大笑起来,这个变态的东西总算有人收拾了。

荀牧脸胀得通红:“你们远征我看家,说是有那东西让他不放心……”

戚远笑道:“别说主帅了,我都不放心,别到时候杀得昏天黑地的,头上却戴了顶绿帽子,这样挺好!”

荀牧瞪眼:“说的好象不认识似的,啥时候对嫂子动过歪心思了?那些皮鞭啥的都是让女子抽我的,招谁惹谁了?凭啥就把我给……”

李尘枫笑道:“若非如此,你就不只是少样东西了,该是脑袋缺根筋了,见女子能吓得跪喽!”

荀牧哆嗦道:“要是找到真爱能还给我不?”

席祖风满脸不屑:“你那千把的妃子哪个不是真爱?儿女都数不过来了,还要那玩意儿多累坠?”

荀牧结舌:“再要……一个就行……”

戚远、席祖风脸色登时凝固,这小子真是没救了,主帅恩同再造居然还敢想他的女人,真是活腻了!

李尘枫却道:“只要她真心接受你,便是你的福份,经我确认什么都不在话下,否则让你自尽不能!”

三人都是一颤,主帅说得平淡无波,可是内中之义让人不寒而栗,凭他的手段能让你痛恨活在世上,那将是何种的折磨?

“星系内其他的女子也同此规矩,有时你的一言一行甚至如在我面前演示,所以想好了再付出所谓的真心!”

荀牧连忙恭敬一揖:“主帅放心,你这一说算是坐下病了,真心若然给不出去,那东西回来也不要了。”

席祖风忍笑:“有人看着皮鞭也玩不出来了,你那些宝都得扔了。”

荀牧神圣道:“我要学文,史小姐受主帅蛊惑也是因为学识,先去书院拜晏老头为师!”

李尘枫一笑点头,取出三个灵盘:“有了它你们能有我的部分修为,心念一动便能出现在星系的任何一点,戚远、祖风和我兵分三路征服各星系,瞬移的范围就会越加的广大。”

“若遇强敌四人能兵合一处,杀敌于猝手不及,讨租、强卖两军在明面攻伐,决死军跨星系先行,明暗结合灭了对方称霸宇宙的雄心!”

“遵主帅所命!”

三人庄重接过灵盘,身形隐去,有灵盘在如同四人聚在一起,攻杀防御浑然一体,帝的任何异动都将遭到四方全方位的绝杀,事先却毫无征兆散出。

三大星系以及以后征服星系的资源,将源源不断地供应到前线,一个庞大的战征机器隆隆地开动,如滚雪球般散向宇宙八方……

明面上的讨租、强卖两军突然一分为三,同时向三个邻近星系大举进犯,交租子什么都好说,不交屠星没商量。

多个星系联合出兵声讨,却被杀得大败,逃回时却发现星系早已失去了控制,说是反叛吧又不太象,总之星系主离开必定老窝不保,镇守的兵将莫名其妙地失踪,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一切。

当星系主也消失不见后,再次征讨时,就会又多出一轮血杀星高悬在大军之后,更疯狂的噬血杀戮又再展开。

据此有人推断,那个讨债的李管家每征服一个星系,就以一轮血杀星奖赏自己,宇宙内终有一日将布满血杀星,迎接从未有过的宇宙之皇的诞生!

讨租、强卖两军的称谓根本就是个笑话,再无人当真,宇宙中只有“血杀军”的大名威慑群星,令人闻之色变,而治下的人族却甘之如饴,从未有过的归心。

“武力无法阻挡那是不屑为之,老夫便以教化阻止杀戮,辨死你们这帮没人性的东西!”

于是“血杀军”前出现了仙风道骨的人潮,孜孜不倦地摆道理明是非,你尽管杀我尽管讲,气得“血杀军”祭起了黑轮斩,想想又放下,把这帮穷酸送给决死军自己首先就不服,凭什么把机会给他们啊?

不过很快那些人就有了一展抱负的机会,风驰电掣向凤心星赶去,弄得血杀军一脸懵,愁眉不展的各星系则振奋不已。

“听说了吗?宇宙大地主史大小姐在凤心星举行宇宙辩经大会,遍邀文人贤达一决高下,胜者愿意下嫁……”

“胡说,其他星系若是能辩赢她,便命李管家止战,再不提收租这事!”

“快快,先举行文试大比,选出最高的出战,一定要赢!”

“还比试个屁,直接派过去,又没说不准群战,有便宜不占就是傻子!”

“也不能太不要脸,把未娶的世家子弟都派过去,万一被史大小姐看上了,李管家抢的地咱们也有份……”

第543章 最毒妇人心

道天行第543章最毒妇人心“着啊,就这么办,到时候想止战老夫还不干呢,李管家可是管家的好手!”

“唉,这降又不给降的,偏要见了热血才行,谁知道热血是什么东西?幸好此时露出了破绽!”

各星系文人墨客向凤心星拥去,初始还担心被砍,待见到血杀军并没有下手,虎视眈眈地让开道路,登时群情欢喜,辩经大会居然是真的,便又呼朋唤友向凤心星大举进发。

星系间极为遥远,单靠个人修为没几个人能到,只能借助于飞行灵兽或是飞行灵器赶路,不过没人敢乘坐战舰这类敏感的灵器,自己一路干些什么,神态表情一定要让血杀军看清楚,以表无害通过的诚意,当然最主要是怕被星辰舰轰下来。

一道道长虹漫天射来,凤心星这种大星也是人满为患,巍峨宫殿前的广场上设有一座宏伟的论坛,也是座空间灵器,能让无限多的人坐得宽敞舒适。

论坛的高台下一排排金壁辉煌的店铺,分类展示各星体的物产,其物之丰,品质之好,令人瞠目不已。

凤翔书院晏院长率众教授设擂,过了书院这关,才是正主史大小姐的现身。

各星文人墨客大踏步登坛辩经被侍女军拦下,原来不是谁都有登坛一辩的机会,基本的素质还是要考过才行。

一饮一啄当思来之不易,可是连一饮一啄是什么都不知道,文人的基本经义就是狗屁不通,上论坛一辩就是天大的笑话,凤翔星系文盖宇宙,岂能令这等事发生?

文人墨客明白了,辩经前必须先学会辨物,再说条件也真不算高,只需辨出一成物品,就会有神光迎上论坛,仙音奏响。

可这一辨不要紧,任你修为再高仍是看得眼花缭乱,地上长的、水里游的、山中生的无所不包,单是摆上的稀奇古怪的海鲜就有数百万种,也不难为你,叫出名字就成。

结果整整十天没一个能登上论坛的,有人大声抗议,术业有专攻岂能设此门坎阻碍学术交流?晏院长答曰,文人没脑子实在可怕,也没说非得自己认得,找认识的教啊!

于是人潮浩浩荡荡而来,一些平时不被看得起的人士也被请来,终于让大批文人登上了论坛,可是来的人突然暴涨,许多的商贾激动得几欲昏厥,这些物产居然可在本星上授权代销!

不但如此竟然还是货到销出后才收钱,结果论坛没开始场下已是煮沸的海洋一般。

强卖军能够以和平的方式前往未征服的星系,当然只是单人匹马送货,星主们再有敌意也不好意思阻止。

“单人匹马有什么好怕的?充其量展示一下自己的资源罢了,让他卖个够!”

没有人知道天马本就是空间灵器,而非天生天养,然后又是大戒指套着小戒指往里扔,连骑士都不知道究竟放了多少资源,只知允许以物易物交易,也可以等价物卖出。

结果出来的都是当地没有的稀罕之物,品质极高价格却奇低,自然就人人疯抢。

星主宫殿内的妃子们更是带头来买,到后来直接以物易物,没有人敢赖帐,因为骑士代表着令人闻风丧胆的血杀军。

强卖骑士在无人察觉下变成了和买骑士,当再无物可交换时遗憾地离去。

星主见妃子身上的手饰、灵衫等物确实生色不少,龙心大悦,可是探子回报让他汗如雨下。

本星用于作战的物资竟消耗一空,而且族人中也是十不存一,更气人的是星上最高战力的修士名单一个不拉的被记进骑士的脑子里,要拿回来只能追上去杀了。

“战不给战,降不让降,按名单来杀换热血,怎就一点活路不给呢?”

探子道:“那名骑士说他家乡的星体本是荒漠,如今比这里好上百倍,这里有的品质则更高,好在李管家让一切都改变了!”

星主随意道:“族人可是羡慕?”

探子道:“小的不知,只是听族人议论如果星主选择大义,一定会维护您的家人!”

星主泪下,仰望星空久久不发一言,那个史小姐好象比李管家还狠,谁敢娶啊?

……

无辜的苏意气得银牙紧咬,那东西让人传话激自己开辩经大会,开也就开了居然被利用到这种程度。

“阿,告诉那东西,再不出现论坛我可不管了,丢的可是他的脸!”

英气的阿忙道:“他说了,书院不是他开的……无所谓,让您放心,他会以无情的杀戮替您挽回面子!”

阿紫:“星主,那些人连院长都辨不过,他哪里会出现?”

苏意终于觉得星际间对文人来说如同沙漠,晏院长学识与上苍星比起来并非出类拔萃,竟能杀得这些文人溃不成军,自己都逼不出更何况那东西了!

她做了件让荀牧称为丧心病狂的事,到论坛上慰问那些攻擂的文人,面具不小心落下,惊鸿一瞥之下,文人登时呆傻,然后疯狂围攻晏院长,院长经不住车**战,开始头痛脑热,终于败下阵来。

正当苏意登坛也准备输的时候,一位白面狂生出现,愿为史小姐守下此擂,苏意见确非李尘枫所扮,顺势抽身,这人必定输得更快。

谁知此人的学识就连苏意都叹为观止,而且任文人围攻仍是风轻云淡,反而杀得这些文人墨客一批批倒下。

观察了许久才认出这位狂生是荀牧所扮,苏意登时就来气了,等于荀牧是李尘枫的分身,主帅直接做镇,人家哪里有赢的机会?这和做弊有区别吗?

心中委屈至极,见上一面就这般难吗?果断命人又建一高台,说是仰慕世家子弟的风彩,请公子们展示才艺,头名者愿意下嫁。

结果苏意娇躯巨颤,懊悔不已,漫天的公子哥飞来,灵兽都有,毕竟没说灵兽中的公子哥不能参与,高台越搭越高、越搭越宽,直接伸出了星外,才艺是什么弄不大明白,就姥蒲频芈冶攘似鹄础/p>

荀牧果断和李尘枫切断了联系,中止了论坛大比,跃跃欲试,没想到梦想成真的时刻居然能降临到自己身前。

苏意:“阿,快问问那东西,有什么办法化解?”

阿:“哦哦……马上请管家示下!”

不久李管家的话传来:“居然比我还能作死,以后还干不?”

苏意幽幽道:“不了,再不敢了。”

那边没了声音,不久数名天马修士悠然飞来。

“世家子弟前来登记确认方能进入初选,否则即使拿了头名也是无效!”

哗的一声世家子弟拥来报出所属星系、星体,还有祖宗十八代是谁,然后比试继续进行。

一位位天马修士飞来,从数人手中拿过一枚玉简就走,数日后有些老仆悲愤飞来传信,许多公子向宫殿大喊。

“我等在这里比试,为何屠了我的星辰?为什么?”

苏意早就看出端倪躲入宫殿闭门不出,心虚地看着一位位天马修士前来领取玉简,扭头纵马离去。

终于“有人”看出苏意的意图,世家公子如此惊才绝艳,所在的星体肯定成为收租大事的大敌,必须先予铲除以绝后患。

登时比试的公子少了大半,这是比谁家死得快啊,不走更待何时?

有不愿意走的,被大批的侍卫架上离去,于是只剩下少数,还都是凤翔、龙珠、天蝎星系的公子,理由很简单,已隐约觉察被屠本就是好事。

可是站在高台上一动不动,眼歪嘴斜又能比出啥来?终于知道那位白面狂生要独占鳌头,隐约透出的修为竟比星系主的修为更高,于是以眼神乞求,高台上便只余狂生一人打坐。

苏意让阿问道:“这东西怎么办?”

答曰:“又没定下期限,让他跳也好唱也罢都随你,反正最近没什么事,当然我说的是他,我还是挺忙的!”

荀牧似乎知道会有这么一出,神通一出便只有苏意能见,任凤心星上的人瞪出眼珠子都无所见。

苏意恶心得不行,再次问计,这才一篇功法印入她脑海,默念一遍能让荀牧生不如死,此计一出高台上终于再无一人。

苏意总算舒了一口气,决意再不和那东西耍性子了,代价真的太大,如今的凶名已直追李尘枫,人人谈之色变,最毒妇人心,特别是星际最美艳的史小姐是妇人心中的至毒。

没有人知道的是这场闹剧只是明面上的争夺,暗中又有一番斗法,战场就发生在血杀星上。

李尘枫之所以设置出血杀星,目的就是引黑白道君和那个帝现身,可惜一直没能如愿,那些人只在未征服的星体上活动,恰好躲在了暗处,星体没能完成认主,就算是他也做不到将一切掌控!

李尘枫只在跨星系的突袭下擒获了两千余人,却未能查出对方任何的底细,这让斥候出身的他也顿感无力,陷入了僵局。

他将血杀星分出了九颗随大军出征,任谁都不会想到他能在九星中任意瞬移,黑白道君的手下终于按耐不住,向血杀星围了过来,同时向五颗最外缘的血杀星潜入,总能有一颗探查出他的底细!

双方都以探查做为起手势,终于有了第一次的对撞,对方修为不低,数量三万余人!

第544章 应龙归来

道天行第544章应龙归来这些人都是仙神境以上修为,躲在星际罡风涡漩内向五颗血杀星荡来,如同隐去身形,巡弋的星辰舰和天马修士都没有发觉。

他们一入血杀星便沉入血海中探查,似乎被血腥的场景所慑,许久没有动弹,头颅、躯体、残肢断臂比自己当棋手所杀的人更加的残暴,居然有愤愤的神情,让李尘枫大是无语。

血海中没有发现有人值守,便大肆搜索起来,可惜除了眼前所见,根本找不到其他的线索,尤其是没有收魂鼎之类的东西。

一位老者呢喃道:“难道真是为杀而杀?之前可是什么魂魄都收不上来,都去哪了?”

身旁一人皱眉:“会不会星核就类似于收魂鼎?都吸进去了?”

老者眼中一亮,手一挥众人向星核飞去,不久六千余人围在了星核上方,果然见一丝一缕的魂魄向里面钻去,眼中一喜,身形虚化,如空气般透星核隐入。

众人被眼前的景像震撼,只见一丝魂魄在这里重聚融合,每壮大一丝,灵力威压就更添一分,而这里却有兆亿的魂魄在飘荡,有些完整的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不好,我的魂魄不稳!”

突然有一人惊呼,老者等人也警醒起来,震惊地发现自己的魂魄一丝丝散出肉身,很细微,几乎无法察觉。

这些人连忙运转功法相抗,谁知越抵抗抽得越厉害,连肉身也开始被抽离,登时惊得冷汗大冒。

“黑……洞……”

老者有了些明悟,黑洞可是比收魂鼎厉害多了,一丝一毫都能收得干净,怪不得李管家如此厉害,原来是黑洞主般的存在。

李尘枫同时对五颗血杀星动手,三万余人被紧紧吸附在星核内动弹不得,等待被抽空。

他将抽出的魂魄打乱重组,其实是以三万人的混合记忆去证实他们的底细,获得的讯息将是真实无比。

之前擒获的两千余人是每人搜魂,终以失败告终,这回是反思后再一次的尝试。

终于两个字眼出现在他的脑海,“冥皇”和“上冥界”!

“竟是上冥界的人,冥皇是他们的最高首脑!”

李尘枫震惊不已,一直以为上冥界在上苍星的某一个界面,没想到竟是独立超脱出来,在宇宙中独在。

从行事和神秘上来看,似乎不归上苍星的天帝管辖,或者只是名义上的辖制而自行其事,杀人收魂就是为壮大自己的实力吗?

一个被动维持生死轮回,一个主动杀人取魂,和下冥界的仁厚完全是两个概念!

上冥界组织之严密令人乍舌,三万人洗脑得如此彻底,只得到两个字眼,手段之高让人毛骨悚然。

黑白道君率手下专司杀人勾魂,那么就该是下冥界牛头马面般的存在。

“两人竟是上冥界的勾魂使者!”

李尘枫又是一惊,回忆起两人的行事作风,还真是象得很,只是黑白道君的真实身份连上苍都不知道,以为是邪教派的人,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苏意在下冥界找到的一只鼎传送到黑

洞,又恰巧救了自己,说明以前的上下冥界是有过联系的,那么是什么原因就此终断了呢?

“不会是下冥界的人魂修为太低,对他们没用吧?”

李尘枫苦笑,这种可能还真挺大,下冥界的冥帝才是半步涅槃境,黑白道君杀的人都是在这一修为之上,自己只是因缘巧合卷入其中罢了。

黑白道君辛辛苦苦以下棋杀的那些修士,魂魄都被自己给收了,自然要不依不饶抢回,非常合理啊!

“如此说来那位帝应该就是上冥帝,可上冥帝的上面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人物——冥皇!”

李尘枫最不愿提及的也是这个人,修罗女能让上冥帝惧怕,说明她即使不是冥皇,也是他身边最近的人。

心中隐隐作痛,修罗女为何要去天玄大陆这种毫无修真底蕴的地方?还和自己发生了刻骨铭心的交集,她真的被“修罗女”杀了吗?

他揺了摇头,多思无益,除了让自己乱了心境外没有任何作用。

这时再看向那三万黑白道君的手下,已是满满的冥界作派,魂魄与肉身根本是相互独立的,彼此的依存度要低很多,勉强算是两个分身,却比自己的手段差了不少。

李尘枫心念一动,黑洞散出狂猛的吸力,只一瞬间便将三万人抽成了游丝,肉身、魂魄各自分离游荡,没有他的首肯,永生不能重聚为人。

“来多少老子就杀多少,不信你不亲自现身!”

他望向星外的夜空,派出的人一点风浪都没掀起,还讯息皆无,可够黑白道君煎熬的。

一颗星体上有一个人迎风而立,黑袍白髯,忧心地等待,三万人的战力非同小可,竟然杳无声息,早就过了最后的联络时间,不用说已然全军覆没。

黑道君身躯巨颤,那个曾经修为低微的人族小子,已成为心腹大患,当初见之即杀也不会出现这等情形,让他懊悔不已。

站立良久终于离去,自己决不会是李尘枫的对手,只能得到奥援才能再战,惨烈的失败,不知会面临何种的严苛惩罚?

李尘枫冷冷地看着他离去,没有将他留下,因为从他口中绝对得不到更多的讯息,对自己的恐惧后让他犯下更多的错误,保持血杀星的神秘让他们更多忌惮反而更好。

两眼向宇宙中搜索一番,便准备收手,突然一种熟悉的气息从星际间传来,他回过头去,心念一动便出现在星际之中,向深邃的星空中瞬移而去。

不久缓下了身形,默默而立,虚无中走出一位虬髯状汉,也是星系主般的存在,不对,还要高出很多,并不比李尘枫相差多少。

李尘枫微笑道:“你不是不屑于化出人形吗?怎么改习惯了?”

状汉脸露欣喜,声若雷霆轰鸣:“人族奸诈,爹又是奸诈中的第一,所以想学一些防身!”

李尘枫大笑,在壮汉头上狠搓,与五丑多年未曾如此亲近,想不到能在这里重逢。

五丑憨厚大笑,把爹的后背擂得山响,心里却直发虚,自己的修为只在于觉醒,而爹的修为竟还高出一筹,真不知经历了

何种磨难才达成今日的涅槃重生?

原来当年应龙不相信他爹就这么没了,送了梅寒雨等人到木星上隐居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寻找,结果越行越远,连自己想要回五行星系都要困难重重,索性继续深入宇宙。

他边寻找边领悟宇宙的规则,修为不断地觉醒,终于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黑洞,在宇宙中穿梭得更快更隐秘。

终于有一天从星际间感应到李尘枫的气息,狂喜之下一路追踪而来,在一颗小黑洞上得知他的讯息,正是李尘枫派出传讯的那颗黑洞,上面有凤翔星系的坐标,就此疾飞而来。

也算是被应龙遇上,要是别人根本上不到黑洞,也是李尘枫太过小心漏算了这一层,上苍星方向就没有几人有此修为,传讯息和没传一样。

李尘枫尴尬道:“那个黑洞你可带回?”

五丑笑道:“命黑洞分出数颗小体围绕飞行就是,修为低许多的仍能收到,此时应该已经到五行星系了!”

李尘枫大赞:“好小子,老子总算得一臂助,再不用单打独斗了。”

五丑瞪眼道:“这算啥?你的臂助可不只我一个。”

见爹不明所以,大手一抬一个黑洞飞来,上面的人早已眼含热泪抱拳行礼。

竟然是当年冥界复兴计划中的精英留存,苍陵域主、第十冥君、第十冥帅等人自不必说,兽冥界的魂帅和兽界的兽王也大批在内,阵容齐整至极,可以说是将冥界和兽界整个复制了一套过来。

当年这些人兽由梅寒雨率领准备躲入上苍避难的,结果李尘枫临时起意将天魔界射出了星际,这些人兽感念他的恩德,索性随梅寒雨隐居幕后,直至闻太师命人来接,这才再次现身前往五行星系。

五丑去寻找失踪的李尘枫,他们坚持同行,才有了今日的重聚,也因此大获收益。

在宇宙的恶劣环境下,竟也感悟到宇宙规则,加之随身携带了巨量的资源,修为都达到仙神境以上的修为,有九万人达到星主修为的神清境,而苍陵域主、第十冥君、第十冥帅更达到净天境修为,已是星系主的存在。

至此李尘枫手下的星系主达到惊人的十三人之多,都是在星系间任意驰骋的大能,这还不算灵兽中的同等战力,足足有六十余位兽王。

整支归来的大军达到百万,当初繁衍计划中的少年男女已为父母,都有了自己的后代,人才济济。

李尘枫和应龙五丑是最高战力,随着征罚的深入势力将更加的庞大,让他一时不敢相信为真。

“所以说敢于在宇宙中穿梭,修为的晋级要比苦修得来高出数倍。”

苍陵域主笑道:“主帅有此感慨,想来当初比我等更加的惊心动魄,不妨给我等讲讲!”

李尘枫于是将一直以来的经历和盘托出,听得众人兽心潮澎湃,尤其他对上冥界的猜测,更加的惊心动魄。

苍陵域主:“主帅打算如何破除上冥界的阴谋?”

李尘枫:“原来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应对,只得被动防御,你们的到来终于能主动出击了!”

第545章 老僧,血巨人

道天行第545章老僧,血巨人血杀军虽然一路摧枯拉朽,可是忌惮上冥界的大举讨伐,所以稳扎稳打地推进,用人上也是反复地甄别使用,李尘枫自己也不敢离开太远,以防被打个措手不及,这时终于有了多项选择!

“我准备以原血杀军在明处攻伐,而你们则为暗桩,兵分三路深入宇宙空间先行发展势力!”

“五丑为一路,率兽军专门潜入灵兽星系,暗中收服星系主,要成为他们的霸主,以备来日的决战!”

五丑憨笑道:“我感应到家乡龙泽的气息,先去找些帮手,收服时能事半功倍!”

李尘枫揶揄道:“你奸诈起来居然是一副憨厚的样子,已经比老子出息了,放心去干就是,我还懒得管了!”

众人大笑,应龙行事象足了李尘枫,修为又高得恐怖,确实用不着他操心了,到时突然杀出足够上冥界头痛了。

“这第二路由冥帅、冥君为正副将,专门暗中追杀黑白道君的人,将他所有的企图破掉,让他们疲于奔命,无法到处收集兵源!”

冥帅应命:“都是冥界过来的,他那一套唬不了老子,让其好好尝尝老子的手段。”

冥君沉吟道:“我倒想派人进去卧底,无论如何也要打开一个缺口,要实现预警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李尘枫:“想法不错,但要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他们内部之严密可是超出想象!”

冥君点头:“主帅放心,来场大战让他收够魂魄,时机成熟时再将咱们的人促醒,钉子自然便深种!”

“好,就这么办,另外一路由苍陵域主领军,专门负责支援兽军和冥军,作为我的亲军统领跨星系的隐形作战!”

如此一来,冥军也就跳出固有血杀军步步为营的路子,直接跨越到上冥界的势力范围,甚至是后方作战和发展势力,灵兽军又以更大的包围圈锁紧枷锁,暗中的大军更加的飘忽不定,让对手防不胜防。

李尘枫又和诸将反复商议了细节,便为他们再塑肉身和魂魄两个分身,全军的战力又蓦然提高了数倍。

黑星神铠和天马又大幅改良,尤其是天马竟暗藏有星辰舰的攻击灵阵,毫不吝啬送出,每位人兽的戒指中又放入五艘星辰舰以供不时之需。

惊得众将满头是汗,可以说普通的军士都具备血杀军一个攻击小队的战力,也难怪,自己这些人根本不存在信任的问题,自然无需再隐藏什么。

深入敌后的大军训练、整编再无漏洞后,隐入了宇宙之中,苍陵域主率亲军送出极远,并建立了隐秘的基地作为奥援。

李尘枫则将大军中的子弟送入凤心星书院,交待晏院长精心栽培。

这时一位将军和位威严的老者风尘仆仆来到他的面前。

“末将盘今和阵神大人设置传送阵归来。”

盘今和阵神被派去建立与上苍星方向的传送阵,黑白道君也是上苍恨之入骨的人物,只不过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罢了,携手共同御敌很有必要,没想到如此快就已建成。

“多谢阵神前辈相助,一路辛苦啦!”

威严老者嗔怪道:“不当老夫是自家人咋的?再要如此小心老夫甩袖而去!”

李尘枫笑道:“无数万年来这里又能与上苍星重建联系,全赖前辈一人,就谢这一次,下回想听也听不到了。”

阵神大为受用,一脸傲然,李尘枫算是把他的脾气摸透了,什么都不吃就受吹捧,每回都说下不为例,下下次接着狠捧,再难的事都能痛快答应。

“前辈,贯通后可否与上苍取得联系?”

阵神一脸不屑:“那帮东西拽得什么似的,老夫才懒得理他,不过倒是和一艘星辰舰接上了联系!”

李尘枫大喜,星辰舰只有自己人有,除此别无分号,原以为建立传送阵需旷日持久,便选最重要的线路来建,遇到星辰舰就等于同时和五行星系也建立了联系。

“还是末将禀报吧!”

盘今接过了话头,当日在一颗星体上建传送阵时,惊见一艘星辰舰飞过,当即前去联络,正是来往于上苍和五行星系寻找李尘枫的那艘舰。

一听说盘今竟是主帅新收的手下大将,差点都乐疯了,尤其是舰上一人珠泪涟漪,正是琴瑶宫宫主墨韵。

原来墨韵惊悉李尘枫失踪,发疯似地寻找,自然不会放过那艘唯一允许来往于上苍的星辰舰,简直比舰长都舰长。

要是别人还好说,赶下去就是,可她偏偏与主帅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弄得闻太师没了办法,只得命孔宣随舰应付。

墨韵不用说当即就要过来,幸亏被孔宣忽悠住,说是不把徐子檀的事处理清楚见也白见,这才将她难住,急急赶回琴瑶宫。

孔宣一将她送回,驾舰就逃,主帅为躲情债连命都敢不要,哪里敢第一个送过去?禀报闻太师以后就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了。

闻太师心思缜密,急忙和阵神商议,将传送阵改了路径,严密封锁消息,一待处置停当会亲自率军前来拜见。

李尘枫头都大了,墨韵居然痴情到这种地步,倒不是不相信闻太师的手段,可压制下来的结果,会将自己回五行星系这事变得困难重重,和上苍间可能的合作也陡生变数。

毕竟上苍对自己颇为忌惮,合作的基础必定是以不再回返为条件,墨韵这一闹上苍岂会不知?

“唉,由着闻太师去折腾吧!”

李尘枫懒得再理会,万事还是以加强自身实力为第一要务,靠人不如靠己。

阵神看出他的心忧,不屑道:“小子,我探查过上苍的所谓大阵,次得跟弱鸡似的,就是过来也帮不上什么忙,老夫已收屈塔为徒,传了他一个大阵,合上苍之力都无法攻破五行星系的防御,放心就是!”

李尘枫欣慰点头,眼睛忽然一亮:“前辈能否将所征服的星系共同纳入一个阵法之中?如此一来我军哪里还会败?”

阵神瞪眼道:“你可真敢想,一个星系为一大阵已是极难,居然还要弄个宇宙大阵?老夫祖师的祖师都办不到,趁早把这念头掐了!”

李尘枫一脸遗憾:“哦,那就算了,原想着前辈定能创出万古未有之大阵,看来天下阵法止步于此,可惜啊!”

阵神面色立现纠结,这个诱惑不是一般的大,若是能给宇宙设出一套阵法天下哪里还有人超得过自己的成就?可是没把握啊,太难了……

“其实也非老夫无能,而是资源消耗太大,根本支撑不下来,再说海量而且极高品质的布阵灵器也没人能炼啊!”

李尘枫惋惜道:“晚辈的炼器修为倒是能应付,资源不够就去杀、去抢,这样,我调屈塔过来试试,要是能行您再接手!”

阵神登时急了,万古留名的事眼看和自己没了关系:“他能当得什么大用?没得耽误了你的大事,还是老夫来吧!”

李尘枫e头:“这事费心费力别累得您折了寿,还是由屈塔来操持吧……”

“他敢,师尊还活着哪轮到他?这事就交给我了,设不成的话提头来见!”

“那好,就这么定了!”

阵神一愣:“要不你再考虑一下?别太冲动……”

李尘枫果决道:“晚辈再难也不能阻了前辈万古阵法第一的名头,要啥资源让盘今来取就是!”

阵神心虚点头:“资源不够可怨不得老夫……”

“这是自然,干不成肯定怨我,到时张榜说明此事,再招贤完成就是!”

阵神大怒:“老夫是推卸责任的人吗?你安心当宇宙地主吧!”

阵神说罢,背起双手就走,盘今大乐,伸出大拇指向主帅一晃,跟了出去。

李尘枫坑完人心情总算好了一些,不过也不完全算坑,不敢想哪能成就一番大事业?老子灭天魔靠的就是敢想!

……

血杀军征罚的速度突然加快,竟破天荒的允许星主投降,不过送到李管家那里,如果顾及脸面不交出元神的话,照样会被砍头,跨越数个星系的隐形战场,让李尘枫的信心十足。

他一直在等待闻太师的到来,却一直没见,想来仍有些难办的事情要处理,有心回去一趟看看时,才发现走不了了。

一位双耳垂肩的老僧突然出现在血杀星上,竟能无视黑洞的恐怖吸噬力量,于血海上念诵经文,为死难于李管家手下的亡魂超渡。

李尘枫皱起了眉头,老僧哪里都不去,偏偏来到黑洞的主星上,显然已超出星系主的修为,并具备黑洞主的实力,打起来虽不怵他,可其身后站着的那位很可能会是佛祖。

“爱念经就念个够,不理会就是!”

他索性耍起无赖,人照杀血肉、魂魄照样吸入,看你能怎样?

老僧仍是闭目打坐念诵佛经,梵文从口中涌出,一字一道金光,将整个血杀星笼罩,血海翻腾,其内的丝丝血肉凝成一位巨人,轰隆隆向他走来……

无意识地望着老僧,蓦然盘膝而坐,听起经来,鲜血淋漓地向血海中滴下,神情狰狞呆滞。

血海中一缕缕魂魄向巨人身躯内飘入,目中渐渐明亮,狠戾渐散……

巨人肉身、魂魄归一,欲成就宇宙间至尊的肉身,任你杀得再多,也只是强悍了血巨人!

第546章 寻找恶的根源

道天行第546章寻找恶的根源李尘枫缓缓步到老僧的身边,坐了下来。

“身为出家人何以如此残忍噬杀?”

老僧睁开双眼:“施主说的是自己吗?”

李尘枫道:“肉身、魂魄皆为兆亿人所化,岂不比个人时更加的痛苦凄凉?”

“老僧并不觉得他的苦,因为一切都是拜你所赐,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听经并不能解除他身上的苦厄,只是你要他听,所以觉得他不苦,和我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强加在他身上的。”

老僧冷笑:“那你为何又去做?既然你做了就不要怪老僧也如此,你怕他杀尽你的血杀军复仇?”

李尘枫轻笑:“那就是说你看中的也是他的杀戮,而非良善,你动了杀念,与你的佛心相悖,犯了嗔念!”

老僧:“为恶者眼中只有恶,而老僧此时看到的却是善,除恶亦为善!”

“哦,除恶务尽也是善吗?”

“自然是!”

李尘枫大笑:“想不到大师竟与我心念相同,说,想谋个什么职位?主帅就别想了,副帅还是给得出的!”

老僧愠怒:“老僧岂会与你同流合污?来此便是阻止杀戮,还世间朗朗乾坤!”

李尘枫冷笑:“这个巨人本无良善之分,你却强行将所谓的善念加入其身,本就是恶,要的就是用来击杀血杀军,还敢说不与我同路?”

“他是阻止恶,而非无缘无故的杀戮,施主若放下屠刀成佛可期!”

“放屁!你比老子还恶,刚才竟以为同路,实在是瞎了眼,呸!”

老僧发自内心微笑:“辩不过就以恼羞成怒掩饰心虚,传言你辩才无人能敌,不过尔尔,让老僧准备了这许久才敢来。”

李尘枫不禁气乐了,如此憨直居然找自己辩经,入了圈套而不自知,真当佛子是白给的了。

“方才你说放下屠刀成佛可期,之前老子一心向善,救人无数为何成不了佛?如今冤杀兆亿却说我能成佛了,佛家难道是恶人的庇护之所吗?”

老僧皱眉:“你不要肆意歪曲佛义,老僧是劝你向善,成佛自然可期!”

“不向善你就要杀吗?你又成了什么?还是你吗?”

老僧为之一定,恨恨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拼着不入佛国也要在所不惜!”

“说得好!”

李尘枫赞了一句,袍袖一拂,梵文金字从血肉巨人的体内飞出,悬于空中,老僧种下的善念尽数驱除。

“善与恶由他自行选择,看最后是你还是我杀了他!”

老僧皱眉,李管家只是将自己种的善念驱离,并没有干涉血肉巨人的思维生成,看似公平,心中却是没底。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血肉巨人眼中从迷茫变得狠厉和痛苦,幽怨地望着老僧,似乎一切的痛苦皆来源于他。

巨人终于猛然站起,攒紧了拳头的一刹那,天地间风云倒卷,血海掀起惊涛骇浪,向老僧挥出……

老僧面相平和,慈悲地望着他,任凭巨拳临身,突然巨拳停了下来,颤抖不止,巨人的双目纠结,知道要杀的人就是给了自己生命的人,难以抉择。

蓦然间,巨人腾空而起,向血杀星外逃去,以他的神力,宇宙空间将多出一位杀神。

老僧轻叹一声:“人之初性本善,施主这是在作弊,因为他们死前是成人,已分不出善恶了……”

说着僧袍一挥,巨人倒飞而回,跪倒在血海的浪涛之上,不屈地挣扎,恨意更重,如果此时再由他出手,将不会对创造他的老僧留手。

李尘枫冷笑:“可是人就离不开生存环境,有因便有果,除非生出时就送入佛国,大师能做到吗?”

老僧没有回答,似乎有些触动,就算能做到这种地步,那么佛还是佛吗?佛家并非造物主,只能引导向善而非代办!

“所以说你眼中的恶只在于你心,不随心的即为恶,你确定能分得清清楚楚吗?血肉巨人在你眼中就是恶了,否则你不会不准他离去,杀了就是!”

李尘枫说着袍袖一拂,宇宙罡风从星外涌来,化做一个遮天的涡漩,将巨人笼罩,血肉被风刀割得丝丝落下,巨人牙关紧咬一声不吭,怒目而视。

血肉被割尽,露出森森的白骨,筋连着骨,巨人终于仰天嘶吼,彻骨的疼痛已是他的全部。

巨人遭凌迟数日,白骨也被刮得透明,魂魄也无处逃,开始丝丝飘散坠入血海。

老僧数次欲出手阻止,终究没有动,救下又能如何?由他在血海中永世受苦,还是任他出去做恶?

一切又都变成了血海的一部分,老僧舒了口气,自己做的孽总算消弥一空,擦了下额头的汗,恢复了从容。

谁知,李尘枫袍袖又是一拂,一位巨人在血海中生成,渐渐的高大,直至参天而立,目中纯净得如初生婴儿。

“大师,你说这回的他最终会是恶还是善?若是善我杀,若是恶你杀,如何?”

老僧沉吟许久,缓缓e头:“眼中纯净却非生于净土,万般皆有可能,生成时便不能杀!”

“那他的前生你为何不救?因为杀了就是善,他活着就是恶吗?你认为他心中也是这样认为吗?”

老僧巨震,原来自己也在杀戮,巨人虽有出去杀戮的可能,可毕竟还没有杀成,那他便还是善,自己杀了善便也成了恶,若是巨人出去又没杀呢?岂不是更加的罪孽深重?善恶果真只在于自身的好恶!!

“老僧似乎明白了,可是又以何推断善与恶?如何才能斩尽恶呢?”

李尘枫:“那就去找到恶的根源,而不是恶的本身!!”

“怎么找?”

“我送你过去,不要相信眼睛,但还是要看,也不要出手,否则感悟即停。”

老僧合什:“多谢施主,有劳了!”

李尘枫颔首微笑,轻轻的一掌推在老僧的背上,血海中形成一个涡漩,老僧隐入随即消失不见。

啪啪……

有人击掌轻叹:“这位老僧已是佛一般的存在,竟被你忽悠得找不到北,不能听你说话真就是铁律,我想有朝一日会变成天道法则的。”

李尘枫笑道:“也不全是忽悠,佛法修行越是高深,别人的话就处处透着珠玑,总要往牛角尖里钻,赖不得旁人!”

苍陵域主慨叹:“主帅何必自谦?我倒是未修行佛法,方才也是获益良多,怪不得是曾经的佛子,老僧输得不冤!”

李尘枫:“你认为他输了?”

苍陵一愣:“他没输吗?”

李尘枫:“输与不输不在于你所见,你和他一样困惑。”

苍陵陷入沉思,忽然头痛欲裂,连忙从思索中脱出,一脸的埋怨。

“我可没招你,差点和老僧一样也遭了道,人活着还是简单一些好啊!”

李尘枫叹道:“怎么总有人觉得我别有用心呢?其实我活得最是简单!”

“哦,那告诉老夫你让老僧找的答案是什么?

“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我也想知道他的是什么?不妨到时你找他问问。”

苍陵点头,佛一般存在的感悟可不是谁都有机会听到的,趁有此机缘一定好好感悟一番。

……

老僧出现时站在一个黑洞上,漆黑无光,因为光都无法逃出,让他惊讶的是黑洞表层围满了打坐的僧人,没有人知道老僧的存在,仍在念诵经文不坠。

“那颗佛系星不是被李施主屠得只剩下一些少年吗?怎么会在这里?”

老僧目力惊人,自然一眼看出这些人都活着,自己曾经到过那颗星讲经,所以也算是自己的俗家弟子,之所以找李管家斗法也是因为他们遭逢噩运,如今既然活着,那么除恶的必要性便大降。

“他只是告诉我自己是冤枉的吗?”

老僧在虚无中盘膝而坐,李管家字字珠玑,断不会只是为了洗冤,一定还有深意。

许久,一位中年僧人终于停下诵念,纠结了片刻,望向居中身形伟岸的僧人。

“韦星主,已经是第五批去劝了,可还是被他们所杀,血肉、魂魄都被收去,无法回到血杀星,真的就死去了,难道还要继续吗?”

伟岸的僧人:“那就去第六批,心中的恶哪里那么容易消除,否则要我们这些人干嘛?”

中年僧人:“我等毕竟不是真正的僧侣,值得吗?”

伟岸僧人斥道:“侍佛有值与不值一说吗?佛陀长驻于心,不在于是否为僧侣,佛法修行也不因他为僧人而高出丝毫,别人见到与否不能成为不作为的借口!”

老僧欣慰点头,一切不在于表相,而在于内在,所谓色即是空就是这个道理,看来那位星主对佛法的明悟已深入骨髓。

中年僧人惶恐道:“可是恶人却不识佛法之意,如今已杀五批,而且……越加的凶狠!”

伟岸僧人:“我去吧,割肉伺虎总要有人去做。”

众僧急道:“不可,之前您已为星体献过身了,猜出李管家不会怎么样,可这些人是真杀!”

伟岸僧人大怒:“混帐,说得好象本僧明知不死才献身似的,这次就真死给你们看看!”

虚无中的老僧眉头大皱,怎么都变味了?如此下去世间哪里还有僧人?

当他想到这些人并非真正的僧侣时,心中又好过许多,毕竟是佛法不精,止步于只言片语的佛经本身。

第547章 黑道君死

道天行第547章黑道君死韦星主力排众议,率第六批僧人去“喂虎”,一行万人向宇宙深处进发。

老僧远远的跟在身后,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冥顽不化,竟比李管家还难斗?

远征数日终于在一个星体上落了下来,有了数次“喂虎”的经验,韦星主不再着急让对方“吃”了自己,而是潜藏起来慢慢靠近。

中年僧人不解:“劝导弃恶从善还要悄悄进行吗?”

韦星主瞪眼道:“要找到主恶方能感化之,否则一路劝到他那里,咱们已经死绝了,要变通知道吗?”

中年僧人感激点头,还是星主智慧,直接找到恶的根源定能少喂不少人。

老僧心里也稍缓,冤大头做久了智慧一些也是自然。

这颗星很是荒芜,并没有常住的人族,不过用来比拼修为战力倒是一个不二的去处,这时就有两支修士大军正是做此想。

一位金袍修士怒斥:“徐湖,趁老子外出竟然与我的小妾私通,本来兄弟一场让与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你为何杀了我父母还抢了我的家产?如今领军讨还公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对面一位银袍公子笑道:“你早说这话不就结了,谁不知你睚眦必报,我也是先下手为强,你领着这些废物只有送死的份,劝你及时回头,免得都死在这里……”

“放你娘的狗屁!不共戴天的大仇居然被你说得风轻云淡,老子先替兄弟杀了你!”

一位壮汉当先飞出,双手擎起一口巨剑狠狠地劈下。

当……

一声巨响传来,银袍公子身后一杆长槊闪电般刺出,挡住了巨剑,随即二人战在了一处。

“老子要亲手杀了这个畜牲!”

金袍修士迫不及待飞出,一口鬼头刀当头斫下,银袍公子一撤身用折扇导向一旁,言语挑衅。

“你的小妾说你不识情趣,不如我的花样翻新,怀了你的孩子仍然索求无度,你就惭愧去吧!哈哈……”

此言一出,金袍修士更是双目赤红,暴吼狂劈,势若疯颠,见兄弟竟憋屈到如此地步,数万助拳的修士义愤填膺,也杀入战团再无迟疑。

登是两军绞杀在一处,术法神通大展,杀得星体都为之震颤,死伤暴增,血雨飘洒。

金袍修士心浮气躁竟被银袍公子所伤,折扇一斩便断他一臂,金袍修士重伤而逃,两人渐渐在人前消失不见,两边修士的厮杀却越加惨烈……

韦星主手一挥,众人跟踪两人而去,终于在一座山谷下远远见到了两人,竟然已是相视而笑对饮起来。

金袍修士的真臂从断袖中伸出,轻叹:“总算是又有了进帐,否则黑道君那里真就不好交待了!”

银袍公子也是一叹:“如今越发的艰难了,要不是杀了两人替代从而挑起争斗,还得挨军棍,这个月都挨了三次了,还只是月初呢。”

金袍修士:“还是那个李管家够狠,整个星系的狂杀,咱们要来这一手也用不着如此艰难。”

银袍公子:“咱们杀了能复活,也不知他要来做什么?血杀星上探查的没一个能活着回来,要不是我军离得太远,早和他火拼了,还能让他如此逍遥?”

虚无中的老僧望了眼韦星主,他们明明被李管家杀了,如今却活得好好的,双方似乎都出于同一个目的,让他颇为费解。

中年僧人问道:“星主,他们应该是正主吗?要不要过去劝善?”

韦星主e头:“没听他们说还有个什么黑道君的?再等等看,那人现身我要一击成劝!”

众僧紧张的心情稍缓,还是跟着星主好,寿元按时辰猛增,如果黑道君没来,就能按日增长了。

山谷下的两人继续诉着苦,看来被血杀星逼得够呛,如同吸血鬼没了人血可吸,行将就木一般,言语中透着越加的无奈。

金袍修士道:“听说黑道君已请大军来援,咱们就别费思量了,快看看收魂鼎装多少了?”

银袍公子手一抬,一尊黝黑的大鼎自山底飞出。

“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收到?不好,天马修士就在附近!!”

两人同时暴起,刷的持剑在手,背靠背而立,反应之快令人侧目。

可惜还是迟了,五位天马骑士从虚无中现出,面甲遮面阴森冷酷,早已封闭两人出逃的线路。

金袍修士怒道:“又是你们,非得阴魂不散地跟着,老子招你惹你了?”

骑士首领道:“听口气你怕了,设计杀修士时不是挺得意吗?”

白袍公子冷笑:“你才怕呢,有本事杀了我们,只知在后面干些偷人的勾当算什么本事?”

骑士首领:“偷人二字说得很恰当,你们死力杀却得之不到,让我很开心!”

金袍修士:“你们到底劫来干什么?咱们合作,或许能各取所需。”

骑士首领e头:“管家喜欢以人血泡澡,喜欢听魂魄的哀嚎,而且多多益善,所以无法合作!”

“那还费什么话?”

两人趁他说话同时冲出,两口利剑暴刺,剑气纵横,刹那间将骑士首领笼罩,擒贼先擒王的手段运用得非常圆熟。

铿……

一轮黑日凭空出现,刺出的利剑当即寸寸碎裂,不待两人反应,黑轮斩如剥竹笋般将二人削得清洁溜溜,露出本来面貌,竟是肌肉坟起的壮汉卷缩在皮囊之中。

两人也是光棍,也不遮掩关键位置,四只铁拳猛然砸出,竟不惧身死,显然已抱伤不了对方,也不留下活口的企图。

谁知骑士首领根本不给他们机会,那轮黑日蓦然一收,化做一根索链将两人吊在了空中,勒得血花四溅,却不收了他们的性命。

两人高声叫骂想惹起天马骑士的怒火,奈何其他四人浑若未闻,任凭骑士首领化出藤鞭往他们身上狠抽。

突然一道黑影出现在两人身前,袍袖一拂,索链便被扯断,一脚将两人踹入了云层消失,冷冷地与骑士首领对望。

“黑轮斩也不过如此,你们不逃吗?”

呼……

黑影手中的索链如大蛇般跃起,无数的黑轮斩如一块块蛇骨缠绕而上,森冷的寒芒高速旋转,似乎就等着黑影来抓,得以暴起一击。

锵……

黑影突然消失不见,黑轮斩一击不中化回一枚枚鳞片隐入天马骑士的甲胄不见。

黑影在远处出现,略显狼狈,双手微颤,鲜血不断滴落,更让他震惊的是五位天马修士似乎连动都没动,马头却仍对着自己,根本没能冲出包围圈。

他额头汗下,以自己的修为居然在一个看似普通的天马小队手中受创,这些人怎会强到这种地步?

天马骑士道:“可惜管家说杀了你就没得玩了,所以还得小心呵护着你,听会儿经压压惊吧!”

“韦星主,别装聋作哑了,他就是那个黑道君,交给你了!”

说罢五匹天马略一展翅便遁入虚无之中消失,别说那两名手下,就是黑道君都不在人家的眼里,这等震撼令黑道君良久都没能缓过神来。

韦星主有些尴尬地从隐蔽处飞来,一万名准备以身伺虎的僧人将黑道君围在当中,尽量显得慈悲一些,也不知这回死了还能不能复活?

“咳咳……你就是黑道君是吧?你既为恶的根源,当知放下屠刀……”

“放你娘狗屁!”

黑道君怒不可遏,这也太欺负人了,一掌便向韦星主劈出,一颗硕大的星辰呼啸拍落,竟是直接从星外抓来。

韦星主大惊,连忙双掌擎起,两颗星辰的虚影向上迎去。

轰……

大地被砸得塌陷随即四分五裂,所有人顿时置身于星际之外,狂猛的冲击波向八方激荡,星体碎片如流星般射出。

韦星主鲜血狂喷,瘫倒在空中,两颗星体虚影为他挡了劫,可是随来的僧人除了百余修为高深的,尽数被直接汽化,没能留下只言片语,惨烈至极。

黑道君望向手掌,露出欣慰,被天马骑士打击得不轻的信心终于有所恢复,原来自己没有那么不堪!

他阴森地向幸存者走去,再次抬起了手掌……

突然,一位老僧自虚无中走出立在他身前,目中的慈悲被怒火完全取待。

黑道君大惊,能在自己毫无觉察下出现,老僧的修为根本不是自己能匹敌的,电光火石下单掌继续拍下,身形却已暗淡下来。

“给老僧留下!”

枯瘦的老手蓦然抓出,却只撕下一片衣襟,黑道君已消失在虚无之中,他反应之快总算给自己留下一命。

可是老僧的爪力仍将虚无抓得碎裂,露出宇宙残缺空间,黑道君痛哼一声被卷入其中。

老僧袍袖一拂,将残缺空间封住,以他的修为也不敢追入其内,那是宇宙中最神秘的地方,没人能活着回来。

氤氲间两个人出现在身后,正是李尘枫和苍陵域主。

“大师感悟到什么?”

老僧缓缓道:“他是你说的根源吗?”

李尘枫:“如果你认为根源是人的话,那他后面起码还有五人!”

老僧回头:“若不是人呢?根源又是什么?”

李尘枫:“或许是他们所处的环境,如此做法总有他的道理!”

老僧:“所以你在学他,抢他所需要的!”

“就算是吧,等他主子杀来!”

“老僧感觉到你不会是对手,那人在宇宙的极深处,不来是你的幸运……”

第548章 弘佛盟宗主

道天行第548章弘佛盟宗主李尘枫道:“比我强大百倍的最后也死在我手,不试过又怎知能胜。”

老僧望向虚无:“他们你还能救吗?”

李尘枫知道他说的是那些死去的僧人,缓缓e头。

“能救也不再救,愚蠢又不珍惜生命,救来给人杀吗?”

老僧:“若然我去追踪恶之源呢?”

“也不救!因为本是你该做的!”

“为何?”

李尘枫戒指轻弹,噬魔枪悬在空中:“佛祖成佛前的灵兵你认识吧?”

老僧眼中惊诧:“你居然就是那个佛子,怪不得……”

李尘枫:“我只问你,他成佛前可曾杀戮?眼中的恶人便是魔,杀一魔而万千人可活,可是善?”

老僧:“可是老僧不会杀……”

“慢慢学呗,杀惯了就好,我杀得人多在前,佛祖赐枪在后,那么我就是得了他的认可!”

老僧:“你非僧人,毕竟有所不同。”

李尘枫轻叹:“佛祖的苦心你真是一点都不懂,天魔是我射出天外的,我成了人魔,可佛家的脸面却越加的光芒四射,声誉更隆,你能看到什么?”

老僧眼中一亮:“你是说找人背锅……”

李尘枫阻止道:“想得太龌龊不好,个人感悟不同罢了,觉得对就去做,无需多言!”

老僧:“那……你肯背吗?”

李尘枫叹气道:“背得多了也习惯了,不过有个名头还是要的,否则背不结实。”

“什么名头?”

“血杀军弘佛盟宗主!”

老僧双手合十:“多谢佛子成全!”

李尘枫送出一枚玉:“需要时天马修士会配合你弘佛之举,他们也替我背锅,所以没区别。”

老僧感动之,袍袖一拂,韦星主等百余人伤势便好了七成,一袭黄色僧衣格外显眼。

“随老僧去弘佛,再不让群魔乱舞却视而不见!”

“大师一路走好!”

“佛子留步!”

老僧携众僧隐入虚无不见,估计先得找天马骑士了解了敌情再说。

啪啪……

苍陵击掌长叹:“好好的准备成佛之人被你忽悠成这样,你心里就一点都不愧疚?”

李尘枫笑道:“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他自己的感悟而已,成佛之路万千条殊途同归四字就可概括,你又怎知他成不了佛?”

苍陵道:“如今才明白,为何佛家弟子总是喜欢反问,就是让你瞎想一气,错了也和自己没关系,到时一句佛性不足便推了个干净!”

李尘枫叹道:“这也是你的感悟不是吗?所以佛经相同而各人眼中的佛法却不仅相同,靠的就是感悟!”

苍陵:“你那佛子的身份倒挺有用,否则他下不了这个决心。”

李尘枫点头:“我只是大须弥山的佛子,和他想象中的八杆子打不着。”

苍陵笑道:“所以祭出噬魔枪,让他以为有一杆子能打到!”

“你很有佛性,弘佛盟还缺位副宗主。”

“想都别想,还是给你当护卫的好,我可没老僧那般容易糊弄,给人背了锅还得感激别人替自己背了。”

李尘枫笑道:“那就去收死去僧人的魂烟吧。”

苍陵巨震:“直接汽化还能救回?你……还是人吗?”

李尘枫轻叹:“谁知道呢,试试吧,不过能复生也不知是多少年以后的事了……”

……

上苍星的星际外,百万神兵列阵戒备,阵前数十位身穿道袍的真人飘然而立。

托塔天王望着遥相对立的十余万艘星辰舰,眉头轻蹙,“星神”还活着的消息终于让双方又剑拔弩张起来。

“本帅领军来此只是防备可能的外敌侵入上苍星罢了,闻太师过于敏感了。”

闻太师轻笑:“外敌是谁你自然比老夫清楚,我只在乎星神回来的路径是否畅通,传送阵出来的人在我来说起码是朋友,所以咱们为敌的可能性极大!”

托塔天王皱眉:“星神不怕引起大战吗?”

闻太师:“只是有些人的臆测罢了,星神拥有的星系根本不是上苍星可比,他图的只是家人的安康而已,天王若是不信尽管等候就是,我管不着,可要对付出来的人就只有一战了!”

托塔天王冷笑:“你以为你们能赢?”

闻太师:“星辰舰的威力你见过,十万艘齐射的话上苍星还在吗?这还只是你眼前的战力,此时大军压境,上苍星能战的还有几人?若是内乱一起恐怕够上苍焦头烂额一阵的!”

托塔天王:“你们真的要动手?”

闻太师:“星神的过往你又不是不知道,可能比他自己知道的都多,天王虽说身不由己,可做这等毫无意义的事就不能有所变通吗?”

“如何变?”

“设下传讯通道,各出万名军士把守传送阵,大军各撤出五万里驻扎,两军间设下传送阵,任何人未经对方允许不得靠近星际传送阵!”

托塔天王点头,这样确实能减轻两军的压力,自己还有守护上苍的职责,不象他们闲着也是闲着,只需保护李尘枫就行,再说那人回来谁又能挡得住?

“也罢,就照你说的办……”

“且慢,待本宫过去再说!”

一座大型浮岛飞来,两位美貌女子飘然而立,身后数千女弟子持剑护在身后。

闻太师、托塔天王皱眉,这位墨韵宫主终于还是来了,看样子琴瑶宫也不准备要了。

托塔天王:“闻太师,你让她过吗?”

闻太师e头:“不让,你呢?”

托塔天王:“没有天帝旨意,不让!”

墨韵柳眉倒竖:“凭什么不让,夫君在和外星人作战,没人支援也就算了,竟还拦着本宫相助,是何道理?”

闻太师苦笑:“夫君可不能乱认,这没凭没据的,谁敢放人?”

墨韵怒道:“他娶妻除了紫柔外哪个是明媒正娶的?只要自己认为是,他就得认!”

两军中憋笑的人不在少数,星神的事迹唯这点最是奇葩,有一个拉一个的,有自尽相威胁的,星神还不能不要。

闻太师也是头痛:“李夫人子檀又如何说?你可是不准人家夫妻团聚!”

墨韵冷笑:“知道你会有此一说,如今我已将宫主之位传了给她,两人以姐妹相称,一起去助夫君。”

徐子檀面色晕红,总觉得别扭,似乎自己属于见不得人的一方,不过去那边的心思却坚决得很,当初为不使自己为难,竟然连命都敢不要,此生一定要守在身边再不分开。

闻太师:“那边极是危险,没有星神允许,恕老夫不能从命。”

墨韵怒道:“我要是硬闯呢?”

闻太师:“五小子,你们可答应?”

五位少年从虚无中走出,背负着硕大的本属灵兵,气势惊天。

托塔天王也是心惊,这五人当初拯救了上苍星,修为极高要灭回来更容易,竟然躲在后面,幸亏之前没动手,闻太师一如既往的阴险狡诈。

神墟小子道:“我爹只认徐姨娘,其它的一概不认,要想过去须问问我的神墟大斧!”

其他四子也是抱臂冷笑,五人呈一个攻击箭头,天下谁人能过?

徐子檀温柔地望着五小子,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真贴心。

墨韵轻笑:“好孩子,你爹不是不认,是没来得及认,姨娘过去就是让他认的,让我过去好吗?”

蓝波小子怕神墟小子太憨放人,急道:“说什么都没用,没有梅姨娘首肯说出花来都白搭!”

金光小子补充道:“她发过誓再不往家里领人!”

青藤小子:“说是婢女就行。”

真火小子:“还得干够十年以上!”

墨韵怒了:“怎么能这么教小孩子,我去教她作人!”

神墟小子提醒道:“我那二十位女尼姨娘的剑阵你就过不去!”

蓝波小子:“翠羽姨娘能打你两个。”

金光小子:“姒姨娘长戟最是霸道。”

青藤小子:“归海、奚玉、羽霏三位姨娘联手能让你生不如死。”

真火小子:“说太多吓死你,弟弟妹妹们就让你流不尽的眼泪!”

墨韵宫主有些心虚:“教她作人不是动手,是找她理论……”

神墟小子:“那恭喜你,梅姨娘的辩才已达我爹的化境,修为还在其次。”

墨韵忍无可忍:“和她商量当婢女总行了吧?前面引路!”

五小子同时e头:“没有闻太师同意,谁都不能去往星系,我们出来还求了半天呢。”

墨韵宫主柔声道:“闻太师可允许本宫前去?”

闻太师见这么快就被五小子出卖,无奈挥了挥手,五艘星辰舰驰出,当先领路。

墨韵道了声谢,浮岛紧随其后而去。

托塔天王再是肃然也是大笑:“如今入李家门就剩下苦肉计这条路了吗?”

闻太师苦笑:“也不知桃花劫什么时候是个头?老夫可不敢插手,还是去那边厮杀来得痛快!”

托塔天王道:“你要过去吗?不怕我对她们不利?”

闻太师轻笑:“能对她们不利的恐怕只有星主能够做到,天王不妨一试。”

托塔天王神情一肃:“玩笑罢了,以我之心反而要百般维护,能否允神兵数人随行涨涨见识?”

“可以,多少人都行,以免你上面那位不放心。”

“如此多谢,魔家四将何在?随闻太师晋见星神!”

“末将听令!”四将抱拳应道,那里的情形早让他们向往不已。

闻太师望向五小子:“随老夫走吧,出卖老夫的东西!”

神墟小子狡黠一笑:“她们不走耽误事不是?”

第549章 猴僧

道天行第549章猴僧闻太师率五子和众“人魔”的到来令李尘枫欣喜不已,随口下了道命令,星际传送阵绝不能允许女子进入,便领着众将四处游览。

孤身一人前来,竟能打下诺大的疆土,令众将乍舌不已,魔家四将更是眼冒金星,星神有此底蕴哪里还会觊觎上苍星?

就算送给他都嫌管来麻烦,自己在这里当个星主都是极容易的事,主意打定便以各种理由拖着不愿离去。

“你们好歹滚回去一个,告知这里的情景,和天王说神兵中谁愿来都无所谓,退役的来居住更是不在话下!”

魔家老大结舌道:“给颗星辰成不?老二想种地……只是星体都有主了,给颗没人居住的也行!”

李尘枫痛快道:“看中哪个说一声,保管改得比上苍星更加舒适,这里除了缺人就是不缺星辰。”

魔家四将大喜参拜,恨不能立即回去辞了差事,又纠结于回去再无法过来。

李尘枫奸笑:“我给你们出个主意,差事用不着辞,找我原来那个破军盟副盟主古砚秋过来贩货,给你们一成的股份,比当星主还来钱,一人值守,三人轮换,又为神兵兄弟留了个念想。”

“有心来这里看看的,买张票不过份吧?随便将这里的情形投射给人看,来人还不得挤疯了,买票的钱都归你们,想想能得多少?”

魔家老大激动得语无伦次:“您一我们九……不对,反过来才是,总之我等一定促成此事!”

李尘枫笑道:“总之一句话,上苍要和平我给他,要战争我让他承受不起,上苍神衹也可组团来游,想留下照样送星辰!”

魔家老大断然回去报信,留下三兄弟选星辰来居,就算回不来,还能幸福三人,当年的死敌竟成了依靠。

昔日魔神、国殇诸将的到来,李尘枫麾下一时战将如云,刑天、共工、孔宣、张奎等都是独挡一面的大将,经他不计代价的提升下都达到了星系主级别的修为,整体战力为之暴增……

闻太师是军神,提高修为自不必说,更是委以副帅的重任,统御各军的训练和征讨,数次征伐后得到全军的拥戴和信服……

阵神被五少年强悍的五行之力所折服,欢喜至极,强行收为弟子,将其纳入“宇宙大阵”的阵眼,布成大阵的可能性大增,五小子也沉迷进阵法的修炼不可自拔,战力比任何人提升都快,如此下去,李尘枫都将不是对手……

不久古砚秋的“尘枫商盟”也来到此地,被这里资源的丰沛、极高的品质刺激得昏厥数次,一条隐秘的商路就此开通,星神将他们变成了低调的天马骑士,来往于此间与上苍星之间,巨大的货运量和得利连李尘枫都吓着了……

一批神秘的来客让李尘枫唏嘘不已,冥帝、宓宫主等人也有了最好的星辰,人族的人冥两界就此有了分支,成为上苍星的第一批移民,九重天的下界发展潜力远远超出了上苍,却不为人知……

一颗比上苍星大出数倍的大星悄然改变了环境,成为最适合人族居住的一星,上苍下界的人自愿来此,发现没来的人如同流放,不过留守的人

轮换就是,毕竟故土还是要的,放些资源过去就比得上以前的仙界……

托塔天王率诸神将秘密来此,和李尘枫达成了协议,在不损害上苍利益的情况下,两军联手封住外敌可能入侵“家乡”的所有通道,彻底消除外星人的进犯……

诸神将也有了自己的星辰,神将神兵从此再无后顾之忧,不久在看到星神的诚意和抱负后,两军出现了融合的趋势,互有将士进驻训练和作战,五行星系的护卫也由神兵接手,只不过是以天马骑士的面目出现罢了……

魔家四将退休的愿望到底没能实现,每天卖票的收入惊人,只是已成为神兵们共同的福利,全军士气高涨,家人也一批批迁来,两军事实上已为一体……

上苍的神衹在试探数次后,终于不再掩饰,大大方方交往起来,传道授业大行其道,不过却老老实实服从凤心星那位史大小姐的管理,那位星神可不能得罪……

苏意有些幽怨,想不到两人来此的那段日子才是最开心的一段时光,过往的经历不愿为人知,假面也不敢再次掀起,谁知李尘枫反而来到多些,反复解释融合上苍星的初衷,于是苏意幽怨多了起来,似乎找到了相处的方式。

一切都步入了正轨,李尘枫将所有事扔给闻太师和苏意便撒手不管。

这一日,他正在血杀星上感悟,忽然一股亲切的气息在星际间闪现,一步便来到星空之中。

一道银芒落在眼前,氤氲间一位老者从愿力塔内走出拜见,多少年后愿力塔终于寻到了主人。

站在愿力塔的第八层空间内,如置身于宇宙,让李尘枫百思不得其解。

“前辈,你是说从上苍星感应到我的存在,只是数日就能跨星际寻来,如此远的距离怎么可能?”

器灵道:“老夫也不知这是为何,第八层突然开启,却与其它层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来这里也是愿力塔自己所为,直到见到主人才恍然大悟。”

李尘枫点头:“如此说来第八层似乎开启的是极至的速度,而且无需星体认主,比我的大地吾身之法超出太多!”

器灵老者:“还有不惧宇宙罡风的侵袭,黑洞的巨大吸力也抓不住,似乎就是在你修为达到时才寻来。”

李尘枫苦笑:“愿力塔好象对我尤为苛刻,死的时候不见它来救,重生了再来相助,也不知它原主人是否也是这境遇?”

器灵惭愧道:“老夫的记忆和修为仍被封印,的确不知前主人的事,还望主人……”

李尘枫笑道:“你惭愧什么?既然来了就是好事,正愁走得不远呢,就让它载着咱们来一次探险吧!”

器灵欣喜:“再好不过,总觉得能勾起一些记忆,这样便能一举两得,现在就走吗?”

“总要交待一声再走,许久没作死也憋坏了,这就回去!”

李尘枫感悟了一番,愿力塔蓦然缩小隐入他的体内,脑海中轰的一声炸响,一幅宽广无垠的宇宙星图浮现,与第八层所见一模一样。

他知道愿力塔已经与自己合为一体,在宇宙中穿梭,人

和塔的位置可以随意互换,塔在人中塔即为人,人在塔中人即为塔,玄妙无比。

“谁说晚了,回来得正是时候!”

李尘枫大乐,宇宙之大任自己来去,再没有比这更厉害的飞行灵器了,可吸附宇宙的神秘力量作为动力,如果宇宙有尽头的话,终将能抵达。

他悠然地向凤翔星系飞回,憧憬着又能出去作死的场景,却突然发现眼前就有作死的事可干。

一位宽袍大袖的僧人挡住了去路,准确地说是位猴首的僧猴,袈裟庄严肃穆,神情却恰好相反,显得不伦不类。

“你来了,老僧没死,就在那个星系弘法呢!”

李尘枫善意提醒,手指的方向正是弘佛盟宗主所在的位置。

“少废话,打完了老猴自然会问!”

猴僧一道长长的虚影奔来,一根金棍打出漫天光影当头罩下。

铿……

李尘枫黑星神铠裹住全身,数十万黑轮斩凝出一杆大枪,向上猛然崩去。

咣……

巨响下,漫天的光影只余下一根,高速旋转的黑轮斩将虚影和灵力尽数劈成一丝丝飘散,大棍与大枪毫无花假地硬撼。

两人都震得飞出百里方才站定,同时看向手中的灵兵,都是毫发无损。

“好小子,再来!”

猴僧大吼一声,大棍再次砸下,这次用上十足的修为,宇宙罡风都被裹胁而来,星光都为之一暗。

咣咣……

巨响如天雷暴裂,瞬间便互劈了千余下,狂猛的冲击波如巨浪般向周边的星辰拍去,许多甚至被推离了轨道,飞速地荡开。

“猴头,你不赢了老子!”

李尘枫试出黑轮斩不惧大棍,再无顾忌,枪招蓦然一变,以精妙取胜,大枪如矫龙般神出鬼没,分袭猴僧全身。

猴僧的招式也突然一变,劈、砸、崩、搅,守中反攻,同样的精妙绝伦。

李尘枫自步入修真界以来,在招式上从来都是大占便宜,这次终于遇上了对手,杀得机变百出,酣畅淋漓。

猴僧更是眼睛大亮,这次可没白来,原有的一点怨气荡然无存,全神应对。

猴僧人杀得兴起,在星际间狂奔,也顾不得星体受损,挑起一颗星辰向对方狠砸,随即趁间隙掩杀过来。

李尘枫大枪一振,化做一轮硕大的黑日遮住全身,避都不避直接撞去。

黑日将星体斩得化为齑粉,漫天烟尘反向猴僧卷去,猴僧大棍上射出万道金光,透烟尘而出,狠狠点在黑日之上。

崩……

黑日向后倒飞化回人形,大棍清鸣一声,隐入站立不稳的猴僧耳中,两人又战了个平手。

猴僧大叫:“痛快,我的大棍胜在势大力沉,你的黑轮斩胜在变化多端,竟是不分胜负!”

李尘枫笑道:“猴头,想不到你脸皮超厚,跟你二师弟学的吧?”

猴僧怒道:“我老猴本就如此,岂会跟他学,难道不是平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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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0章 满天神佛

道天行第550章满天神佛李尘枫不屑道:“如果黑轮斩就这点变化,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猴僧大笑:“好,那就让老猴再试上一试!”

说罢大棍自耳中飞出,猴手一抄,向他再次砸来。

李尘枫身上的甲叶鳞片,如风暴般卷起,不再是黑轮斩的形态,而是如浪花般的金属液体,如沙似水,刹那间便如遮天的大浪一拍而下。

猴僧登时面色凝重起来,将大棍舞得风雨不透,将“海水”挡在棍影之外。

可惜挡得了水花却挡不住“水汽”的漫延,当水汽如无形的黑轮斩袭身时,猴僧登时手忙脚乱,苦苦支撑。

突然海水散去,星际间重又恢复了清明,猴僧已是遍体渗血。

猴僧颤声道:“这是什么功法如此历害?”

李尘枫轻笑:“最为紧致细密的金属性无孔不入,其笼罩之处,黑轮斩便能突破时间的限制直接临身,除非你的大棍也无视时间地挥动,否则无解!”

猴僧揺头:“我办不到……你的灵兵是我见过最恐怖的。”

李尘枫:“我可以不用。”

“那我也饶你一次……”

猴僧话音未落,人已在他的身前,快到极至的铁拳砸得轰鸣不断,浑身各处同时遭袭。

李尘枫心念一动便能瞬移千里的优势,登时化为乌有,被揪住一顿暴揍,幸亏猴僧追求突破时间的极至速度,否则能将他砸成肉泥。

于是等他反应过来时,两人就变成了厮打,而且是凡人间无赖互殴的打法,从一颗星摔到另一颗星,毁了一星又一星……

直到有一天,猴僧手底下狠摔的不再是人形,而是一泓流水,流水至柔再摔下去也不会受伤,厮打这才停下。

“你竟能在战斗中感悟水的形态,太无赖了!”

李尘枫苦笑:“你的肉身居然只比黑轮斩弱那么一些,再不化身流水哪里还脱得了身,就这还被你揪着揍了一月有余,算你赢了。”

猴僧咧嘴一笑:“老猴觉得也是,各胜一场算打平,下面比点什么?”

“你好象忘了找我秽气的原因,弄明白了再打?”

猴僧揺头:“老东西死不死的,没打架重要!”

轰……

一札经卷悬在空中,佛音呢喃,梵文金字如风暴轰出,紧接着第二卷、第三卷极速展开……

万札经卷兆亿梵文刹那间降临,金光弥漫了万里星际,李尘枫瞬移再快也无法逃出。

“伏羲降魔拳第九式!”

李尘枫急切间打出从未用过的第九式,一位高大伟岸的巨人突然挺立在星际之中,人首巨蛇身,一只铁拳狠狠地朝天砸出……

登时星辰中蕴含的宇宙之力如旋风般狂猛的涌入巨拳,似乎已为星际的全部。

轰……

落下的兆亿梵文被打散,随即化做金芒又被巨拳吸附而入,迎向万卷经书。

“封!”

巨人口吐人言,拳锋处一张滔天的金芒大网,挡下了万卷经书的寂灭轰击,至强的灵力竟无法透入丝毫。

轰……

金光以经书为中心向四周射去,无数的星辰被击毁,凌空爆炸,流星飞坠,却没能突破大网的拦截。

嘭……

紧接着巨拳砸在大网之下,宇宙都为之一颤,经书缓缓抬起间,巨网向上延展荡起,如狂龙翻身,四角蓦然一卷。

经书被围住,却如世间最重之物向下狠坠,金光暴射,网格疏落有致,却是连光都无法透出,其上金芒刺眼,其下仍为永夜,区格分明,如同两个宇宙的相撞。

巨拳停在了那里,却是大网神力的来源,卷袭的范围内经书不断被压缩,终于巨拳渐渐暗淡,化做一缕缕红芒落入经书之中……

经书在红芒覆盖的瞬间,蓦然停下了挣扎,似乎在同化,金光、红芒交织在一起互相吸附……

大网散去,只余万卷金红的经书悬在空中,宇宙间重为一体……

一道道流星漫天射来,汇聚叠合,化回原本的那颗星,依轨道运行,连两人大战时毁去的也归回原位,就如两人初见时的场景。

人首蛇身的巨人,激扬的长发缓缓地落下,抬手拈来一部经书翻看。

“万宗归一,颠沛不破!”

巨人微笑,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尘枫便消失不见,经书也不知去向,空中只余九千九百九十九部。

猴僧挠头道:“他是你师尊吗?两人打斗招家长来干嘛?”

李尘枫哆嗦道:“你能把师尊一拳打出来吗?”

“不能!也不屑,你太无赖了!”

“放屁,你他娘差点杀了我,就没想过老子接不住?”

“出了手才想起,不过你招来家长,又觉得打得轻了!”

“原来打出这招只有石像……怎么就打出个活的?”

猴僧脸色发苦:“完了,完了……你师尊拿了老猴一部经,这下不全了!”

猴僧连忙甩出僧袖向经书裹去,谁知一只佛手自虚无中按下,经书融入佛手,登时无上的庄严肃穆、慈悲宏大之意充斥于宇宙,没有穷尽。

“佛法失一部方为圆满,却让我为难了……”

猴僧大急:“不用为难,还我就是,老猴辛苦取经而来,不能没了!”

佛祖没有答话,佛手却渐渐暗淡,李尘枫也急了,噬魔枪电射甩出。

“这东西还你,咱们再无瓜葛!”

谁知,噬魔枪没射出多远,便倒卷而回,嗡鸣不止,似乎委屈得不行。

宇宙中空寂之声响起:“这东西我不认识,是你的终归是你的……”

金光散去,佛语飘缈,星际重又恢复永夜,只留下傻愣的两人。

李尘枫苦涩道:“他比我还无赖,噬魔枪是他的心魔,有枪就忍不住杀戮,让我代劳居然还不认帐!”

猴僧苦脸:“俺师徒去取经容易嘛?怎么说拿回就拿回,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李尘枫奇道:“你取回经不是传给苍生了吗?怎么还在你这?”

猴僧瞪眼:“苍生中谁能受得住?只能手抄领悟,我这个斗战胜的封号就是个幌子,其实就是个拿经给人抄的货,连他座下的罗汉都不如!”

李尘枫:“那你师尊干嘛?”

猴僧:“座下念经呗,手脚慢了抽冷子给老猴念紧箍咒!”

“那玩意儿不是摘了吗?”

“还留下个隐咒,后来才知道,找佛祖理

论却不让见!”

李尘枫点头:“佛家的人都是蔫坏,整天让你感悟这感悟那的,其实就是让人自缚,干他不肯干或者不敢干的事!”

猴僧深有同感:“师尊就爱这么干,说你有灭佛之举,诳我来揍你,谁知你是佛祖的心魔,怪不得能当佛子呢,也是坑人不管埋的货。”

李尘枫感叹:“权当你骂的是他,枪和佛子之名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猴僧:“相信我,这回有了,佛法圆满的事值得宣扬,你就是被点化干的那些事,你杀的那些人就成了魔,也只能是魔!”

“若是我杀了老僧,他也会是魔吗?”

“啥?你真杀了他?”

“这会儿正在除恶魔的路上,估计没想过自己差点成魔!”

猴僧可惜道:“真杀了就好了,看上边怎么自圆其说?佛系星上那帮东西被杀,总算让老猴能有些安慰。”

李尘枫痛心疾首:“又让我复活了,估计圆满这事也能分到杯羹……”

“他们在干啥?”

“传了套嘈杂清心咒过去,白天咒得恶人头晕脑胀,晚上拎戒刀砍人!”

猴僧艳羡道:“还是你这好啊,能随便杀,要不……算上我一个?”

“你不用传经啦?”

猴僧低声耳语:“白天传经,晚上杀人,然后放下屠刀,还能往上提提,争取得个双佛的封号!”

李尘枫点头:“血杀星还缺个传经使,就你了……”

突然宇宙中出现一只佛手,一把将猴僧攒住,拉入了虚无。

“一个石猴,一个人猴,两东西在一起宇宙还能存在吗?回去跪经再不许出来……”

虚无中一声哀嚎:“兄弟等我,跪完了就来找你……”

李尘枫一缩脖,直到宇宙中再无动静脸色才缓了回来,正要离去,突然一位女菩萨的虚影出现在星际,却许久没有说话。

佛子心里发毛,颤声道:“菩萨……准备给我上紧箍咒?”

女菩萨一叹:“地狱里的那位不愿出来,让我好生为难。”

李尘枫强笑:“那就让我师尊下手呗,我能等……”

女菩萨轻叹:“地狱每次恶魂少了,又都能瞬间满员,也不知道你们到底谁是师尊?”

李尘枫肯定道:“和我没关系,是他自己感悟,地狱不空无以成佛,不能只是说说!”

女菩萨:“那就等他回来,等他管教于你。”

李尘枫连忙一拜,如此容易就躲过一劫,师尊的修为如今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想给自己种下紧箍咒门都没有。

女菩萨似能看出他的心思,慈悲道:“你师尊在下界只能压制修为,以免毁了下界,其实与我修为相仿,如今也该到了。”

李尘枫一激灵:“地狱没空啊?”

女菩萨:“听说你在某颗星上建了冥界,那里的地狱没有佛家进驻,他不能厚此薄彼。”

李尘枫登时脸现凄苦,又是自己作死闹的,好端端的建个冥界也就完了,偏偏建个地狱,这不是没事找抽嘛!

“他啥时候来?”

女菩萨:“三日内,上边说了,弟子应承袭衣钵,就是地狱空了也不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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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1章 决不受命运安排

李尘枫长叹一声:“既如此,我就去冥星等他,多年未见也不知变成啥样?”

他向那颗神秘的冥星飞去,缓缓地落下,女菩萨见他如此,轻叹一声,虚影渐渐的散去。

李尘枫接触星体的瞬间,速度突然加快,穿过星体也是如此,愿力塔现身将他裹住,一闪已不知飞越了多少距离,星系内外应该无人能追上。

“真是的,都逼着我去作死,难道我还能拯救宇宙不成?”

器灵老者道:“主人何出此言?”

李尘枫道:“猴头取回的经书并不圆满,四处传经就是为了有人能补全,如今伏神之念令其圆满了,就该是证道了,怕我和猴头破坏力太大,所以只准我一人去!”

老者不解:“可都没说啊……”

“佛祖不好意思出口,就让女菩萨威胁我永驻地狱,知道我跳脱肯定会逃,所以也就达到了目的!”

老者:“主人可以什么都不干的!”

李尘枫叹道:“相信我,既使随便乱飞,总能遇到我感兴趣的东西,然后诱我入蛊,就和他们无关了,成功了就证了道,不成功就轮到猴头给踹出来了。”

老者轻叹:“怪不得佛祖不收回噬魔枪,成功了怕是离不开佛家的感悟。”

李尘枫赞许点头:“睿智,我刺激了半天人家就是不怒,就知道是这下场,女菩萨都未必知道他的心迹,还纠结于该不该收拾我呢!”

老者:“那位伏神隐在你的体内吗?”

李尘枫长叹:“我这庙小,伏神岂会在里面屈就,可能见我打出第九式,顺势真身降临点化于我吧……”

老者:“那……他是什么意思呢?”

“眼中一丝的欣赏,少许的担忧,一缕的果决,一点的安慰……”

老者有些懵:“到底什么意思呢?”

“你若不去就再无人会去,就你啦!”

李尘枫心中一片冰寒,老子是人就坑,那两位就只坑自己一个,还不告诉你为啥,又是各凭明悟的所谓玄机,让你说出委屈都没人信,都他娘属于你自己瞎猜。

“我决定再不上当,你驾着愿力塔到处瞎逛,见到啥都别说给我听!”

老者深为主人悲哀:“放心,宇宙灭了,您都不会知道,太欺负人了!”

一座银色的宝塔在宇宙中四处乱窜,毫无规律可言,塔内却平稳得很,李尘枫把自己的神识、五行之力统统封闭,睡得昏天黑地。

老者唉声叹气,主人都是这等修为了还是改变不了被操纵的命运,可悲啊,呼噜打了一个月了,装得不是一般的辛苦。

又过了数日,突然轰的一声,愿力塔震颤了数下终于停了下来。

老者:“主人,愿力塔居然被黑洞吸住了!”

李尘枫翻了下身:“那就由着它吸,又不把你怎么样,怕什么?”

“是,您继续睡!”

过了一会儿老者声音又起:“主人睡着了吗?”

“睡得很沉,别打扰我!”

老者犹豫道:“有人在撬塔……”

“什么?哦……撬就撬吧,愿力塔没那么容易撬开。”

又过了一会儿

,老者道:“他们进了一层,顺楼梯上着呢……”

李尘枫一骨碌跳起,随即又躺下:“来人都是客,喜欢什么让他们拿去就是!”

百余黑衣人冲了上来,不由分说当头就向李尘枫斩下,一些珍贵的器皿看都不看一眼。

老者轻叹一声,袍袖一拂,黑衣人尽皆倒地身死。

李尘枫缓缓站起:“我觉得愿力塔和佛家是一伙的,也罢,咱们不要了就是!”

心念一动,两人就出现在塔外,黑洞上死意深沉,万名黑衣人簇拥着一位青衫中年人,威严阴冷。

李尘枫揺头轻叹:“首先你杀了我这事,我准备一笔勾销,愿力塔也给你,警告你别再跟来!”

上冥帝冷笑:“首先你不找我寻仇,我决不会信,愿力塔是本帝俘获的也非你所赠,再找个理由听听!”

李尘枫风轻云淡道:“你以为能拦下我吗?”

上冥帝揺头:“你的修为现在稳压我一头,不一定能拦得住。”

李尘枫笑道:“那不就结了,咱们后会无期!”

说罢悠然地向星外跨出,却蓦然转过身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又明白知道一切为真。

一位美到极至的女子被缚仙索缚住,正幽幽地望着自己,正是凤心星上的史大小姐。

上冥帝冷冷道:“知道拿你不住,只好把苏意小姐请来,唐突了佳人,还望李管家见谅。”

李尘枫无奈道:“你想怎样?”

上冥帝:“不再与上冥界为敌并为我所用!”

李尘枫望向苏意:“大美女,你和这东西修为也差不了太多,怎么如此不小心?”

苏意幽怨道:“你那位亲自出手,让我怎么逃得出?你行吗?”

李尘枫脑海轰的一声炸响,居然是修罗女再次出手,旧仇未去新仇又起,再无法忍耐。

袍袖一拂,哗的一声,漫天的金属海洋滔天而起,凌厉至极的锋锐瞬间淹没一切。

黑洞的虚影突然从虚无中砸出,任上冥帝也是黑洞之主,却不及李尘枫大地之母的身份,黑洞根本毫不犹豫选择了新主。

上冥帝没想到李尘枫如此果决,竟无视苏意的安全,一出手就是杀招,完全没有缓和的余地,连忙身形虚化,出现时已在黑洞外。

谁知,黑洞的虚影略一盘旋便紧随而至,嘭的一声,砸得他四肢无力的狠甩,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向星际外坠落。

金属海洋一卷之下,万名上冥帝的手下被金属切削得如同一张张透明的白纸,蓦然一沉,散落入海水之中。

苏意毫发无伤,震惊地望着这东西,曾经的死敌竟不堪其一击,什么时候修为恐怖到这种地步了?

“你不怕……也杀了我?”

李尘枫:“出手时才知道怕,不过他们不敢让你死,所以你运气会很好。”

苏意不解:“他们是谁?为什么会救我?”

李尘枫:“只是怕你死了,我不会给他们办事罢了。”

苏意柔声道:“他们也知道我在你心中……有那么点地位吗?”

李尘枫没答话,只有器灵知道他心中的怨气未消,往人家身上赖呢,以他的

修为金属海洋哪里敢动他在意的人分毫?

每一滴海水便如同自己的心意一般收发随心,已超脱灵器或修为的本身!

“大美女,这地方不错,我种地你织布可好?”

苏意望了眼苍凉而且死意深种的黑洞,违心道:“是挺好的,你打算住多久?”

“住到那帮东西忘了我为止!”

苏意微惊,以他的修为居然还会怕上冥帝那些人,很不象他的性格,却不知道他说的却是另有其人——那两位似乎操纵了他一生的人。

李尘枫没有解释,开始改造黑洞上的环境,黑洞是宇宙中极特殊的存在,改造环境不是一般的难,不过数亩地还是能随手办到,不象重生时那个黑洞靠的是幻化。

他种地无非就是种时间,时间太久不耗可怎么过?于是用手抠出一个小坑,把坑磨得光滑如镜,然后放入一颗种子,一粒粒土壤往回填……

再然后缓缓站起,捶捶老腰,如老农般继续开垦,看得苏意眼中满是迷茫,望向器灵,这东西受了什么刺激?

器灵没敢吭声,那两位神通广大可能正看着呢,主人这是表达不屈不挠之意,和种地无关。

苏意毕竟聪慧过人,似乎明悟到什么,走过去将土壤翻起。

“每一粒土壤蕴育种子的能力不不同,我觉得排列组合应该自有奥妙。”

李尘枫一脸惊喜:“是吗?我也有这等感悟,咱们一粒粒排过,能种出不一样的海鲜出来!”

噗嗤……

苏意忍俊不禁,随即又扳起脸来:“这是自然,否则我翻出来干嘛?没事儿可干吗?”

李尘枫连声应是,两人开始讨论哪粒土壤先埋下才好,于是又起了争执,争得种子都出现风化的迹象。

器灵叹了一声,收起了愿力塔,主人对此塔算是腻歪透了,可是自己毕竟是器灵,不能没了“肉身”。

见两人仍然吵得欢实,捧了把土过去,让他们有机会吵得更激烈一些。

日子就这样过着,第一个小坑仍然没能填满,两人的脚下都生出了根须,还在争个不停,直到……

那颗风化的种子突然化做一条小鱼,胖乎乎的小脚一跳一跳的,萌萌地望着两人,李尘枫、苏意登时闭嘴。

“想不到真就是你猜的那样,非你莫属……”

李尘枫苦笑:“他们坑我之心就没死过,是坑神中的坑神。”

苏意俏笑:“你说,他们会让咱们去哪种地织布?”

李尘枫笑:“哪里都有可能,就是不会让咱们种地织布!”

器灵插话:“这条小鱼,我感到有一丝的心悸,也不知能做些什么?”

李尘枫、苏意凝重地望着那条可爱的小鱼,佛祖不会只用来警示自己这么简单,应该还有深意在其中。

苏意:“泥土中的种子种出的却是鱼,难道是说想抽身而出……无异于缘木求鱼?”

李尘枫摇头:“可是鱼就在这里啊,先有的鱼才有的木。”

苏意眼中一亮:“你是说……”

李尘枫:“烤来吃了,哪那么些禅机?或许炖了也行!”

小鱼当即跪下祈求平安,泪水涟涟……

第552章 恍惚致大错

星际的一颗大星旁,掩蔽着一个黑洞,没有光线能逃出,自然也就无所见。

上冥帝猛然睁开双眼,就见到一个窈窕阴森的背影,连忙爬起拜见。

“属下无能,致那人逃脱,罪该万死!”

背影道:“罪该万死是一定的,不过逃脱的是你自己,那人就没动过!”

上冥帝汗下:“是,是属下词不达意,愿戴罪立功!”

背影点头:“说说你是怎么失手的。”

上冥帝连忙将当日的情形道出,仍是心悸不已,李管家的修为竟让人无力到这种地步,若非当面这人相救,自己必死无疑。

背影为之蹙眉,那个李管家是人是鬼,怎么杀之不死反成心腹大患?

上冥帝道:“那人两次都有些莫名其妙……似乎认识您,对您……”

“大胆,你是说我暗助他吗?”

上冥帝连忙一揖:“属下不敢有此念,只是提到您时他总有一瞬间的恍惚,故而有此一问,绝无不敬之意!”

背影道:“你是说让我亲自出手喽?”

上冥帝:“属下不敢,只是他已是黑洞主般的存在,自己的女人都可不顾,修为又高得吓人,似乎根本没有弱点,恐怕……”

背影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无奈道:“修为高还算不上什么,狡诈如狐最让人无力,两人携手而来,翻手间便将十余个星系打造成铁板一块,先为不可胜,再徐徐图之,咱们只能不断后撤,别无他法。”

上冥帝:“那又不至于,只要杀了他,那些手下便会自行解体……”

背影轻叹:“你不重视,黑白道君又看不明白,来到后我曾暗查一番,这人的手段之高,居然是平生仅见。”

“玩笑般的讨租强卖两军在明面,被杀复活的人大幅提升修为躲在暗处与你抢人,如今又用第三第四支天马骑士跨数个星系作战,他暗中的疆域是你看到的数倍!”

上冥帝一惊,回想起自己明明掌握着大量的暗桩,却莫名其妙的成了聋子瞎子,如身处陌生的区域般处处受制,怎么发展得如此快速?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背影似乎知其所想:“你的人本就不多,如今都被盯上了,他连你都不放在眼里,只想将你身后的人一网打尽,也正因如此才任你施为,若不是我抓到那个苏意,你连见上他一次的机会都不会有!”

上冥帝想到李尘枫见到自己扭头就走的场景哪里还会不信?登时冷汗大冒,这家伙也太沉得住气了!

“那就请冥皇发大军讨伐吧,否则成了气候,再想灭掉就千难万难了……”

背影:“晚了,十几个星系已然全民皆兵,而且极重生产和商贸,资源取之不尽,这是他最可怕的地方,古往今来从未有人将此手段提高到如此的高度,真是领军济世的大才!”

“他的血杀军根本不怕长期战争,再加上覆盖面极广的星辰舰和天马,如此超高的战力,我军既使能胜也将从此衰落,而他却肯定能东山再起,这一点根本不用怀疑!”

上冥帝恨道:“那就先解决掉他!”

背影气道:“我抓了那个苏意逼他

为我所用,谁知你竟连威胁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就成了死狗一个,再想威胁到他决无可能!”

上冥帝惭愧欲死,谁能想到曾任凭自己杀的人修为能高到让人无力的地步,自己能活着已是贪天之幸。

“那就这么由他占尽优势?”

背影冷笑:“如今有两件事要立即去做,第一是将他的做法引到我军施行,在他的大军攻来前也做到铁板一块,互拼实力和底蕴,让他生出忌惮之心,为合作创造机会。”

“第二就是杀了他,令血杀军群龙无首,渐生嫌隙,十数年后或许能找到机会,将血杀军引入我军战力之中……”

上冥帝惊道:“要这么久?不能快点吗?”

背影轻叹:“已算快的了,闻太师、刑天、孔宣等都是太古成名已久的大能,他死了仍能坚持下去无庸置疑,十几年后只是碰碰运气而已。”

上冥帝更惊:“真的就是太古那些人?还以为只是外号……”

背影点头:“那些人对他推崇备至,如此年轻就令天下英雄俯首,也不知这东西从哪里蹦出来的?”

上冥帝:“那如何才能杀了他?”

背影:“听我安排就是,杀了之后,立即回去依他之法整军!”

……

那条金红色的小鱼成了苏意的宠物,趴在她的肩上吚吚哑哑地说着,李尘枫一瞪眼立马住嘴,这是它唯一怕的人。

佛祖的意思表露得十分明显,所以再不用种地和争吵了,都在等离开的契机,小鱼的出现也说明这里决不会是目的地。

“大美女,不要离开我身遭十丈以内!”

苏意点头,只要不是自行离去,即将到来的所谓契机将极具危险和难以预测,一不小心就可能天各一方,再无相见的可能,他或许无所谓,可是自己却……

李尘枫早将黑洞化做已身,探查的范围扩大至极远,能让自己离开的人除非是家人威胁,否则修为必定高过自己,这一战胜负就不好说了。

他已命器灵回到体内,随时准备接下敌手凌厉的一击。

突然,极远处的星体发生了细微的位移,那是隐藏的黑洞降临所引发的,对方也是黑洞主的存在甚至会更高!

越来越近,他感应到居然有十三个黑洞从各方向朝这里撞来,不由眉头紧锁,以这种方式攻击,自己迫黑洞认主的可能性会大幅降低,认主的瞬间黑洞已然崩碎。

李尘枫也动了,驾御着黑洞在黑洞群中穿梭躲避,突然十三个黑洞虚影同时砸来。

他冷笑一声,化出十三轮黑日迎上,黑轮斩高速旋转轰然相撞,黑洞虚影迅速地削弱,而真正的黑洞却高速撞来。

“伏羲降魔拳第九式!”

伏神的身躯再度出现,铁拳狠狠砸出,生生将迫来的黑洞阻停,一张大网飞出如一道屏障继续加固防御。

对方没想到他竟有这一神通,一时有些慌乱,黑洞左冲右突起来,大网却渐渐消散。

“再来!”

李尘枫断喝一声,又一连打出数拳,再度将黑洞困住。

轰……

一声

惊天的炸响,离得最近的那个黑洞突然爆炸,紧接着第二第三个又是炸开,狂猛的冲击波将大网撕得粉碎,向李尘枫两人轰来,烟尘弥天,遮蔽了所有的探查。

李尘枫没想到对方竟是玉石俱焚的打法,如此下去自己所在的黑洞哪里还抵受得住?只得抛出缚仙索将苏意缚在身后,弃了黑洞,向星际外瞬移而出。

轰轰轰……

刚到星际外,余下的黑洞居然齐爆,根本不给他闪避的机会,他连忙狂劈数拳将刚猛的冲击力崩开。

嗤啦……

一只玉手的虚影在他的身后的虚无中一划,如同劈开了星际,一个硕大的宇宙残缺空间突然出现,其内狂暴的吸力猛然一吸。

李尘枫再无法闪避,被闪电般的吸入,回头望向来路,就见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冷冷地望向自己,身边站着的正是死而复生的上冥帝。

心中不由悲凉,她竟一而再再而三地向自己下手,哪里还有半点昔日的情谊?

修罗女玉手再次抬起一划,巨大的漩涡缺口如幕布般缓缓拉上。

李尘枫长叹一声,大手一握,自己的那个黑洞蓦然冲出,向两人狠狠的撞去。

“啊……”

一声惨呼传来,上冥帝如箭一般射入即将关闭的宇宙残缺空间,涡漩随即在星际间消失。

许久,黑洞的残骸上,一位女子艰难地站起,鲜血从嘴角不断地涌出,秀发凌乱,终于还是低估了那人的实力,差点将自己也拉入。

可是,那人临死前的目光为什么会令自己感到心伤?

修罗女以手抚胸,这种感觉让她很是揪心,似乎失去了至亲一般,她很恼火,却止不住这个念头,娇躯轻颤,两行清泪滴落……

“羊群……”

她念出一个令她莫名其妙的名字。

……

宇宙的残缺空间内,上冥帝仍控制不住向两人冲来,鲜血狂喷,狰狞狠厉,索性作最后一击。

李尘枫仍未从心神激荡中醒来,她不会有事吧?自己为什么要还手?杀了自己也应该啊……

嘭……

上冥帝被一掌拍得四肢狂甩,那人身后的一只玉手要了自己的命,怎么就忘了他身后背着的那位?连杀人都这般娇媚……

“醒来好吗?我有些怕……”

苏意柔声细语,心中却是发颤,知道他受的打击颇重,只能用自己的无助将他拉出。

李尘枫一惊,终于回到现实,上冥帝如断线风筝般向深处坠入,自己两人也将是这个下场,无关修为,残缺空间是宇宙中最险恶之地!

两眼迅速观察,发现自己已错失了最佳的逃离时间,他曾问过戚远是如何逃出的,知道在进入的瞬间必须横向冲出,否则再无脱出的可能。

两人已飘入无法逃逸区,就如星体被黑洞抓住时,只能顺轨道运行一般,再无法脱离。

他懊悔之极,自己也就算了,却将苏意也搭了进来,生死关头居然还被情债所困。

“对不起……”

“没事的,一会儿我要是死了,千万别再恍惚……”

第553章 残缺空间

道天行第553章残缺空间李尘枫心中揪痛:“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

他向上冥帝瞬移追去,并不在意他是否真的死了,而是以他为探路石引发前方的危机,尽可能避过。

上冥帝的尸身无意识地飘来荡去,在密密麻麻的涡漩中穿梭,向那个吸力的深处坠下,看似和缓,其实速度极快,以瞬移速度都无法追上。

李尘枫有了一丝的犹豫,如果能在此处观察一番也是好的,停的时间越长,虽然最终还是会被吸入,但生存下来的机会能大上一些。

他运起“天地法相经”将两人融入空间之内,却发现并不能阻止分毫的吸力,以往无往不利的神通居然完全失去作用,索性放弃努力,任由吸力施为。

突然眼前一亮,极远处发现数个黑洞也向深处坠落,他立即借助吸力一荡,向那里瞬移而去,如果登上的话活命的机会必定大增。

可惜将近时,数个残缺的空间飞来,如一幅幅展开的混沌画轴,翻滚着落去,黑洞被“切割”得支离破碎,随空间又翻滚而去。

李尘枫惊出一身冷汗,极薄的空间其实无穷大,撞上黑洞也不是切割,而是将罩住的部分拉入到自己的空间,这才造成被切割的错觉。

黑洞的硬度比黑轮斩弱不了多少,居然悄无声息地肢解开来,这种力量才是世间最无解的存在。

他连忙荡开,身首异处时都不一定能察觉,被罡气撕开都显得幸福无比,怪不得修士间流传着一句话,宇宙残缺空间内只能痛快死去,决无生还的道理。

上冥帝的尸身很幸运,竟能一坠而下,残缺空间向上滚来,他一咬牙放弃瞬移,也无意识地坠下。

“放弃抵御,随它去……”提醒了一句苏意,随吸力而下。

苏意额头微津,这家伙的胆子大到没边,这种事都敢做,连忙也放开防御。

谁知,残缺空间滚动时产生一种微妙的力量,微不可察地将两人荡了数下,险之又险地一穿而过。

李尘枫随即又追向上冥帝的尸身,近了就又再拉开,苏意第一次和他历险,终于知道他的成功绝非偶然。

随着更加的深入,残缺空间竟越来越多,扑面而来,再望向上冥帝的尸身早已不知去向,死亡的危机蓦然而至。

急切间李尘枫钻入一个罡风涡漩,再次运转“天地法相经”,任凭带往各处,两人如气流般不断旋转。

李尘枫感觉到残缺空间一股若隐若现的冲撞之力,不久便被甩出,在残缺空间的缝隙出现。

他灵机一动,打出一股金属流体过去,流体一隐消失,竟不能在空间表面停留一刹,想要附在上面的企图当即破灭。

“继续钻!”

他轻声提醒苏意,似乎怕残缺空间听到一般,已经紧张到极至,又钻入另一个涡漩,一旦甩出又钻入下一个……

不知过了多久,不断的旋转使苏意精神恍惚,甚至产生就此放弃的念头,李尘枫也到了咬破舌尖苦苦支撑的地步。

突然那股巨大的吸力蓦然加强,一切都不由自主地被卷入,李尘枫反倒深舒口气,残缺空间的滚动有了规律反而危险大降。

他握住苏意的玉手,打入一股灵力,让她重获清明,继续背着她在涡漩间瞬移。

漫长的煎熬,终于来到吸力的深处,一个无垠的混沌空间,充斥着残缺空间,如同它的老巢一般,还有许多黑色的浑厚涡漩在游动,里面似乎又是一个个神秘的处所。

李尘枫细细观察,那些黑色涡漩如同固体般坚韧,一般小的残缺空间已不能将其“肢解”,只能越削越薄,似乎是这里唯一坚固的物体,不由心中一动。

空间突然的增大,吸力为之缓了一缓,此时那股吸力终于积蓄完力量又开始资桑绻黄湓俣任耄牢蘼浣胖亍/p>

“拼了!”

李尘枫轻呼一声,使尽全力暴射而出,向一个固体涡漩钻入。

轰……

两人狠狠地砸在内壁上,随即被一股湍急的气流拖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无休止的天旋地转,任两人修为极高,仍是抵受不住陷入了昏迷。

不知多久,两人终于缓了下来,一股愿力输入体内,两人渐渐的苏醒。

只见这里也是混沌一片,无数的固体状涡漩在无规律地飘荡,只有数个残缺空间如展开的画轴般翻滚,不过这里的空间之大,想要避开并不是问题。

“总算能缓口气了!”

李尘枫乐了,想要撑起身来,忽然发觉入手绵软,立即意识到不妙,连忙放手,谁知反倒摔了下来,两人的姿势太过暧昧,苏意连忙别过脸去,美颈都羞红了……

李尘枫连滚带爬想要站起,却忘了两人是缚在一起的,两人结果又是好一阵惊心动魄,头脸碰了无数次,才解脱出来。

“那啥……我可不是有意的,你也是的,就不知道把我解了踹开!”

苏意檀唇紧咬才忍下羞怒,这家伙要是有意的早就踹了,自己醒了一会儿,心痛于他的疲惫不忍唤醒,谁知他竟倒打一耙,不过自己怎么就不记得先脱了缚仙索呢?

“我也是刚醒……”

“算啦,原谅你了!”

李尘枫很是大度,四下观察起来,苏意忍无可忍,伸手狠掐,却被他有意无意地让了过去。

苏意心中一软,其实这东西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招惹自己罢了,还有就是修罗女的原因……

“大美女,这里没有恐怖的吸力,似乎是个独立的空间,你说那些固体状的涡漩里会是什么?”

苏意被他的话从思绪中拉回,看了看,目中迷茫地e了e头。

李尘枫道:“我估计里面又是空间套着空间,不过会稳定许多。”

“或许是吧……”

“那啥……要不我进去看看?”

苏意微惊,眼中起雾,自己真就让他如此生厌吗?非要将自己一人扔下?

李尘枫顿知不妙:“那啥……我是说一起去,我可不放心你一人留下!”

苏意幽幽道:“里面若有湍流……冲开了,我一人应付不来。”

“再绑上就是,不过你别乱动,我这人抵抗力太差……”

苏意一笑,将缚仙索又递了过去,李尘枫转身将她背在背上,随意选了个固态状涡漩闪身而入。

里面的湍流比外界弱了不少,完全在承受范围内,这让李尘枫心中大定,一路疾飞。

前方越加的光亮起来,说明里面并不是黑洞般的存在,因为光线能够自由漫射,而在黑洞中绝无可能。

眼中的世界让两人惊奇不已,这里是一望无垠的荒漠,没有植被更没有人烟。

李尘枫一掌按下,一道沙蛇射入手中,化回散沙如注流下。

“这里的沙粒和人间并没有区别,怪了,宇宙中不应该是这种状态才对。”

苏意知道他五行之力的厉害,他这样说绝对是事实的全部,不由得也是柳眉轻蹙,一切都脱离了想象。

“观察一下再说!”

李尘枫纵身跃下,沙漠虚影幢幢,瞬间便认他为主,他略一点头,人便出现在沙漠的边缘。

这里的场景很是怪异,没有平滑过度,而是突然的中断,厚厚的沙层如断崖般竖立,而疏松的沙粒竟无一粒滑落。

他身形一闪,又在各处的边缘出现,所见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想了许久,面色忽然一松,手指一点,缚仙索脱落,将苏意放了下来。

“大美女,咱们总算活过来了,别客气,当自己家就行。”

苏意俏笑:“说,你猜到了什么?”

李尘枫袍袖一拂,一幅沙漠的轮廓投射出来,边缘闪烁着莹光。

“还记得那一幅幅如同画轴般的残缺空间吗?虽然极薄却是一个界面,所过之处就将覆盖之地拉入了空间,而空间则被宇宙的神秘力量又拉到了别处,于是就形成这等怪异的沙漠!”

苏意美眸一亮,不说还不觉得,说出来又觉得自然得很,也亏得他这等智妖般的存在,要是自己去想,穷其一生也未必探究出底细。

“如此说来,咱们见到的那些空间碎片都装着沙漠了?”

李尘枫一愣,敬佩道:“那咱们要是装了进去,岂不也成沙漠了?”

苏意登时明白其意,不过却是欣喜居多:“那这些空间可能载有世间的任何东西,和在外面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呀?”

李尘枫e头:“虽说可能无所不包,可只是原来世界的一部分,而且残损严重,这片沙漠除了沙粒一无所有就是明证!”

苏意美眸重又暗淡下来,一切都是支离破碎,不说整合空间的莫大风险,就是归集到一起又有何用?

李尘枫笑道:“也用不着失望,咱们活着才是最要紧的!”

苏意从失落中抬起头来,其实环境再恶劣也比冥界好得多,最重要的是这里只有两个人……

谁知,她的想法瞬间破灭,就听那家伙乐道:“其它的涡漩中肯定有被拉入的人族存活,咱们去找找,保证让你有个伴……”

“不去,老娘累了!”

“哟嗬,你也学会粗俗了,居然如此自称。”

“粗俗又怎样?你以为没人侍候我就活不下去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怕你寂寞嘛,凤心星上多热闹……”

“我就喜欢清静,这里就挺好!”

“那我……”

“你也不许去,否则死给你看!”

第554章 救世主?

道天行第554章救世主?李尘枫老实了两天,第三天就开始抓耳挠腮,领军时一本正经,一闲下来就又故态复萌。

苏意气道:“不是和你说了嘛,那两位就是看中了你跳脱、作死的性子,一探究竟肯定就把自己搭进去!”

李尘枫嬉笑:“不作死就得闷死,还不是一样。”

苏意一指沙漠:“这里改造一下不是什么都有了?”

“有现成的,改造这里干嘛,我去去就回。”

“不行,我一个人在这害怕!”

“那我还背着你,缚仙索捆住?”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

李尘枫傻笑:“咱们不是授过了吗……”

苏意气怒:“不一样,现在没危险了!”

“那……我拉着你?”

“好吧!”

李尘枫一愣:“那啥……你不再考虑考虑?”

“不去,什么都不用考虑。”

“那……好吧,你不怕……把自己搭进去?”

苏意眼波流转:“你敢吗?”

“不……敢……”

苏意俏笑:“那还不走?一起作死去!”

“好……吧……”

……

两人牵手站在固态涡漩的出口,外面混沌空间内无数同样的涡漩在游走,诡异阴森。

十数个残缺空间在其间翻滚,不断侵蚀、削弱着它们,终有一日会完全将固态涡漩资伞/p>

“看来这些碎片空间并不是只有这么多,而是从宇宙中不断地吸来。”

李尘枫点头:“来时只有数个,如今多出数倍,也只能这般解释。”

苏意紧了紧他的手:“咱们还过去吗?”

“过!起码要找个稳定的涡漩住下,否则危险永远相随!”

李尘枫略一沉吟,在所在涡漩的内壁打入了只有自己才能辨识的印记,下回来到空间一眼就能认出。

苏意眼中一抹激赏,理性多谋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两人终于向临近的涡漩飞入,向深处疾飞,不久便在尽头停下。

这里是一望无垠的原始森林,毫无人工的痕迹,巨树的品种极为古老,有些甚至只有苏意深读史书才叫得出名字。

李尘枫瞬间令此地认他为主,于是心念一动便出现在各个角落,这时又发现和沙漠那里不一样的地方。

森林的上方又叠加了一个草原空间,完全独立的存在,李尘枫用伏羲降魔拳连轰数拳,才砸开无形的壁障,一钻而入,继续向更深处探查。

许久在尽头一幅投射立起,一个繁杂错乱的叠加空间出现在眼前。

“这里森林、草原、海洋、沼泽、丘陵等地形无所不包,没有人族的痕迹,生物古老,似乎含义多了很多!”

苏意聪慧至极,眼中有所明悟:“所谓触类旁通,这里是人族诞生前的世界,被碎片空间分割出来,又在宇宙中叠加汇聚,然后冥冥中同一个时代的空间居然汇到一起,成就这一奇迹!”

李尘枫赞赏点头:“而且这些叠加的空间就象一个巨大的冰窖,能将原貌原封不动地保留至今,不腐也无进化,咱们如同置身于那个时代,宇宙之奇妙令人叹为观止!”

苏意轻笑:“如此一来,我这个史婆婆可有福了,这等形象具体的史书哪里能找得到?”

“还是我作死好吧,古今学识天下再无人能及,还不快谢过师尊!”

“谢了,师弟!”

苏意笑着向空间跑去,流连忘返,将一枚玉简置于额头,将所见所想记录下来。

李尘枫以主人的身份,令空间之灵跟随在她身后讲解、答疑,自己则站在空间的交界处沉思。

既然是宇宙中的碎裂空间,飘到了外面又被吸回,可是那个无形的壁障为何又如此稳固?这不合道理啊!

他想到了天地法则,打开天眼观察,果然无形壁障上缠满了丝线,许多曾被自己参悟的法则则是以连续的点状物存在。

他将明悟的法则作用于手上,手部便如缠满丝线的线团,轻轻一挥,无数的丝团便脱落下来,只余未参悟的留在上面,不过无形壁障的坚固大为削弱,甚至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曾经数拳才打破的壁障,似乎轻轻就能推倒,他试了一下,苦笑摇头,又老实去参悟,有些相似的法则,就躲入大地之母的大地规则中去领悟。

他和苏意一静一动,完全陷入到明悟之中,空间内一切都是静止的,没有变化时间便没了参照,或许时间也是静止的,一切皆有可能……

终于李尘枫睁开双眼,抬手一挥,空间壁障细微的碎裂声传出,无形的壁障就此消失,李尘枫一穿而过,露出欣喜的笑容,又向下一个壁障而去,再次受阻。

壁障上的天道法则有所不同,因此破壁的难易也就各不相同,不久他又是一挥手,壁障再次消除,随即立在另一处壁障之下感悟。

终于所有的壁障都在他的眼前消失,手再一挥又恢复了原样,能破就能立,他对空间的领悟已达惊天的地步。

理论上来讲那些飞来的碎片空间再无法威胁到他,因为抬手间便能隐入,反成他免受宇宙侵袭的反制手段!

苏意静静地望着他,心中纠结,他每一分的进步固然令她欣喜,可又觉得离自己又远了一些,他终有一日会破壁而出,回到原来的世界,再不是只有两人的这里……

李尘枫将感悟烙印在一枚玉简递她给:“这个领域我总能当回你师尊吧?”

苏意没有接,不快地望向他,李尘枫醒悟:“请师姐指教!”

“我很老吗?重生时比你晚。”

“请师妹惠存!”

苏意勉为其难地收下:“该去下一个涡漩吗?”

“是,师妹可愿意?”

苏意:“还不把爪子伸来牵上!不知我柔弱吗?”

李尘枫笑道:“你参悟了玉简,星际内能横着走,还弱?”

苏意笑:“可在这里我不会参悟,你只能牵着!”

……

又走了数个涡漩,终于见到了人族的身影,空间相当于上苍星的一域,里面住着上亿的人族,修真的人也有,却处于初级阶段,最高者连筑基境都算不上。

两人走过一座座城池,走过村镇,望着一个个知足的笑脸,心境也随之平和下来。

“我似乎回到了天玄大陆一般,就连看到国家间争霸厮杀都感到亲切!”

苏意轻笑:“那是因为你已经成了这里的主宰,一切都可控,故此有了这种感觉。”

李尘枫:“或许是吧,我以前总有种无力感,拼杀得很是辛苦,总盼着有救世主出现,甚至幻想自己成为那样的人,可惜一直不能如愿。”

苏意瞥了他一眼:“你是在炫耀吗?在天玄大陆的人看来你就是救世主,用不用我狠夸一番?”

李尘枫e头:“我大半是因为保命,在意的人又都在,所以就做了,他们这样看待,其实我自己心里是发虚的,象是沽名钓誉。”

苏意深深地看着他,无法回答,什么是救世主各人眼中自有不同,可救世主有私心的话,就不能成就此名吗?

可被他杀的人眼中却是灭世主,灭了自己的一切,天玄大陆内他杀的人最多,无数的家庭也从此不再圆满,这位救世主只是活人眼中的救世主!

反过来说没有灭世主的成全,他也成就不了这一美名,或许就是他感到心虚的缘故。

世界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只在于所处的立场不同,当立场一致就又成了同道,循环往复,不断地变化……

“你想过将这里的人带出去吗?你可是经常这么干。”

李尘枫笑了笑:“这要看他们了,走,咱们去问问!”

一座高山的论坛上,讲经布道的一位老者惊愕地望着苍穹上的一幅投射,台下数十万听经者也是神色各异。

许久,老者率众恭敬向苍穹拜下。

“老夫以为,故土虽不及上神诞生之地,但毕竟是吾之生长老死之地,无论何处都有其自身的危机,故此我等愿与其共存亡!”

苍穹上一位男声说道:“甚好,如你所愿便是!”

一位女声道:“我之故土也没有什么好的相赠,不过一些感悟还是值得一观,便留给你们印证吧!”

苍穹上风起云涌,书海如大浪卷来,又如书雨落下,无穷无尽……

老者迫不及待翻看,激动万分,又率众拜下。

“恭送上神!”

苍穹男声叹道:“我怎么觉得是在送瘟神呢。”

女声道:“不是的,他们只是想快点看书罢了。”

“唉,在他们眼中救世主不如传道者。”

“也未必,那边可是有人在等着救呢!”

一千多修为最高者挤在一块云层上瑟瑟发抖,虽说是修士仍抵受不住高处不胜寒,可是云层还在往上升,于是眼泪鼻涕开始结冰。

苍穹上雷声滚滚:“虽说老子没渡过劫,不过还是很乐意看到你们过不去,都小心点折腾,实在忍不住的话,就和天雷说说,他会送你们到外面送死,若是侥幸不死可以来找我!”

“是……”修士哆嗦道。

“修炼的资源不准在民间收刮,要什么找天雷请求,否则渡劫必死,都滚吧!”

“啊……啊……”

修士从天上摔下,感叹得撕心裂肺,有些开始想废了灵根当凡人,不准抢还当仙人干嘛?

苏意轻叹:“他们能找到你吗?何必又骗呢?”

李尘枫道:“谁说的,找不到就是希望,而且极大!”

第555章 三十万星系主

道天行第555章三十万星系主涡漩内的空间有多有少,有大有小,随着明悟的加深,感知到固态状涡漩是宇宙罡风的一种特殊形态,是无数罡风气漩积聚的结果,是气非气,却比固体更加的坚韧。

它如资砂悴蹲剿槠占洌13涔潭ㄏ吕矗梢运狄彩撬槠占涞男以耍哟瞬辉倨矗丛僖参薹ㄍ牙耄锩嫒缬猩锎婊睿蘼墼跹毖芟氯ブ战媪僮试春木〉木常沼忻鹗赖囊惶臁/p>

两人一个个涡漩探查,将形将灭世的空间内生物转移到其他的涡漩,愿意跟自己走的无论人兽都放入大吕钟皇内以待有缘。

一个最大最稳固的涡漩内,传说中的洪荒世界竟展现在眼前。

天地都是赤红,猛兽的眼睛也是赤红,自然杀起来也是满地红,滔天的洪水本来不应该是红色,也被兽血染得红了。

李尘枫说洪荒应该叫红荒才对,苏意却说还是叫洪荒的好,没有那么血腥,后来一致同意改名宏荒,不过没有征求猛兽的意见,因为没空都忙着杀呢!

到处走动了一番,李尘枫擅自决定改为叠加宏荒,一个个宏荒的碎片空间毫无规律地堆在一起,无形的壁障有的被撕裂,有的还完好,到处都是无形的残垣断壁。

传说中的洪荒极大极广,甚至认为是那个时代的宇宙全部,猛兽间各有势力范围,互相残杀并非没有休止。

而这里则是许多碎片空间的杂乱堆集,想不碰面都难,如同一个个摞在一起的破烂兽笼,惨烈的厮杀,无处不危机。

就连李尘枫都看得惊心动魄,更不用说苏意了,双手环住他前行,一有惊吓能将他推出去。

“我说后世的灵兽怎么见了红色就发狂,敢情祖先连这个都遗传了下去。”

李尘枫抬手一挥,一道无形的壁障竖起,将一头饕餮挡下,撞得它痛嚎不断。

苏意轻颤道:“师兄……走吧,你还有闲心研究这个……”

李尘枫一把抓住一头杌,手指一划鲜血淋漓而下。

“怪了,冥界见到这东西时怎么血是绿的,难道是变异?”

苏意气道:“少费话,那是魔魂兽,自然血是绿的……快走!”

李尘枫“哦”了一声,走快了两步,苏意气着了:“我说的是离开这里,不是让你紧走两步!”

李尘枫委屈道:“大美女,说话要讲道理,你让我怎么离开?”

苏意四望,就见“师兄”打出的无形壁障已经把两人完全封死,前后左右上下都有猛兽在狂砸,暴戾恣睢。

好一阵狠掐,气道:“你就作死吧你,吓我对你有啥好处?”

随即俏脸羞红,自己好象一直在轻薄他,贴得有点紧,他是有意这样吗?

李尘枫却没觉察她的异样:“我觉得吧,有压迫才能提升感悟,一定是这样!”

苏意紧了紧玉臂,颤声呢喃:“是……这样吗?”

李尘枫:“和你抱紧我无关,我说的是猛兽环峙下,一掌要同时打出六面空间壁障,这样便能将其封住,而不是封了咱们……唉哟……”

一声长长的颤音发出,才将苏意的羞怒摆平,收回玉指,将螓首无力贴地在他的背心。

“那你就感悟吧……我歇会……就一会儿……”

李尘枫的感悟那是相当惊心动魄,拿一头穷奇来试,一次只能打出两面无形壁障,还不知怎么个连法,比一面都吓人,兽爪将他砸得嘭嘭作响。

苏意环着他居然睡着了,嘴角上扬,勾起甜甜的微笑,从未有过的惬意和安心。

“不行,修为太差,刺激不了老子的感悟,换一个才行!”

李尘枫将穷奇甩出极远,换了一头烛阴过来,结果立杆见影,竟一次打出了三面,继续边杀边感悟。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打出了四面体,许久又是五面体,两头九婴疯狂的劈砸,终于让他首次打出了六面体。

他背起熟睡的苏意,在宏荒中徜徉,渐渐的融汇贯通,从五指并掌连拍,到并指一斩,再到一指轻点……

打出的空间越来越大,越加的薄,虽然达不到涡漩外碎片空间的宏伟,但也能称之为碎片或者残缺空间,只不过他的更“残”一些,跨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只需更加的精熟和凝练罢了!

他终于停了下来,空中飘荡的无数碎片空间内,猛兽早已跪伏在地,请求放过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些幼兽,幼兽们却不明所以,稚嫩地嚎叫作势欲扑……

李尘枫明白过来,这是灵兽能一直延续下来的关键,是猛兽间的默契,谁都不能伤害对方的幼兽,直到幼兽第二次血脉觉醒之时。

母兽诞下小兽的同时就失去了不受伤害的约定,再次融入噬血的杀戮,无时无刻的厮杀使得活下来的都是真正的兽中之王。

如同黎夷女养蛊一般,无数毒虫互噬剩下来的只有一只,它就是至尊的毒王,所不同的是这里每个种群的猛兽不超过十头罢了。

“认我为主!”

他袍袖一拂,碎片空间打开,漫天的洪荒猛兽飞下认主,没办法,所有幼兽都关着呢,轮不到不服。

“把原来的碎片空间一路平铺过去,看着闹心,没见我师妹都吓晕过去了吗?”

一望无际的灵兽如看白痴一般望了过来,本兽从古至今杀了无数万年,空间要是能放得下还用你说?

“哦,瞧我这记性!”

李尘枫袍袖挥了挥,空间无限向八方延展,灵器般的空间对他来说简单得太多,与宇宙碎片空间看似相同,却完全是两个概念。

灵器空间不增加空间的本身,而碎片空间在宇宙中是确实的存在,是宇宙的一部分,可见李尘枫的晋级极为恐怖。

洪荒猛兽们大喜,嚎叫间飞起,推动空中的空间落下,不断地延伸,那种突遭异兽围困般的厮杀终于渐渐远去。

啪……

“醒醒,你的香涎弄得我后背上都是!”

苏意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别闹,让我再睡会儿……”

她正要闭眼,才觉得香臀火辣辣的,当即明白过来,好一顿狠掐报复。

“你怎么能……那样……”

“行了行了,看看咱们有多少手下!”

苏意这才望向一旁,壮观的场景将她惊得檀口微张,史上留名、不留名的猛兽居然无所不包,就连应龙都有数条,而且战力奇高,都是星系主般的存在,李尘枫若无对碎片空间的明悟,单打独斗未必能轻松取胜。

三十万星系主的拥有者,宇宙中能有几人?宇宙之大但绝不可能超过五指之数,真就离“地主”不远了!

“此界怎会生出如此密集的顶极高手?”

李尘枫叹道:“灵兽的晋级完全靠血脉觉醒,无休止的战斗又促使血脉更快的晋级,而且自身极少消耗资源,否则此界早就承受不住灭世了!”

“灵兽自身就是资源,杀了对方资桑岣咝尬俳幼派保咕尤怀錾丛馕ЮВ绱搜峡恋幕肪常退阌钪嬷卸季圆换嵊械诙龃嬖冢扛鎏跫际羌林械募粒旎剑/p>

苏意声音发颤:“管家当上地主的感觉好吗?”

李尘枫摇头:“要是没有那两人感觉一定不错,可惜连他们都发憷的事,又显得不大够了。”

苏意轻叹:“但愿他们让你办的事,三十万星系主能够挡得下来。”

“所以我后悔了,改空间干嘛,直接装进大吕钟皇里……”

“你也不怕他们把你骨头拆了,打个喷嚏钟皇就能爆了!”

“放进碎片空间再塞呢?”

苏意:“你随意……”

待空间改造完成后,诸猛兽恭敬听命,就凭这一手它们便不能不服,一举改变了抬头即杀的困境,从此有了缓冲!

李尘枫道:“我师祖将你们放入此界训练了无数万年,如今终于可用,命我来将你们收服送出作战,不是商量而是命令,有不服者当场击毙!”

众兽恍然,原来自已的遭遇竟是人为所至,不过也难怪,除了人族谁能干出这等阴狠的勾当?出去厮杀倒是小事一桩,猛兽又能怕了谁?

李尘枫见它们默认,便一个个碎片空间移入大吕钟皇,里面早用无形壁障隔开,放入幼兽作隔断。

苏意叹服他的机变,想战可以,得先把那些幼兽杀了才能通过,比什么间隔都更让猛兽忌惮。

然后就是同种间的猛兽空间无限地拓宽,建成与上苍星一样的生态系统,以蓝天白云,舒缓猛兽噬杀的天性。

猛兽历经久远的厮杀突然消失,无尽的疲惫反而袭来,神情难免萎靡,李尘枫又命愿力塔镇守,同时散出巨量的愿力,为它们修复伤势和晋级。

一段时间内猛兽间将享受难得的平静,再想厮杀就要经主人同意了,不过同种间的争霸不在此列。

苏意轻叹:“真是什么都难不倒你,不过和以前的你似乎很不一样。”

李尘枫苦笑:“以前总要问过它们心意再去战,这次的危机必定极大,也只能霸道一次了,日后再予补偿吧!”

苏意心痛道:“你又何偿不是被逼迫着去做,从射出天魔后就没得过好,这次既使能解也未必比它们强。”

李尘枫:“世事无常,这些猛兽歇够了,说不定更加渴望这次的灭世之战!”

第556章 郡主归来

道天行第556章郡主归来苏意一颤:“你确定又是一场灭世的战争?”

李尘枫点头:“否则我猜不出还有什么能令两人如此紧张,尤其是伏神,竟然分身降临,练拳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

苏意更加心痛,他每一次经历的都是灭世之战,只是范围大小而已,而这回必将是最广的一次。

在冥界一路追寻他的足迹,恨不能与他一起经历,本以为以后再无可能复制,没想到最为惨烈的一次竟被自己赶上,为自己庆幸,为他而心酸,那些人也是的,怎么紧着他一个人欺负?或许作死的能力宇宙最强吧!

“你准备应战了?

“是,之前怕责任太大不敢担当,如今走到了这一步,便当回宇宙的救世主又何妨?”

苏意:“那就加上我一个!”

……

两人终于把这个分支内的涡漩全部探查了一番,再没有发现令他们惊艳的战力,只能将目光放回来时的那个宏大的宇宙空间。

休整一番将可能的危险分析透彻,两人断然返回,混沌内到处都是碎片空间,之前碰触即死,如今反到成了躲避危险的捷径。

李尘枫正要点入碎片空间避入,苏意一把将他拉住。

“大战前你不要再犯险,我给你当先锋!”

“你不是不愿学吗?”

苏意:“女人说的话你也信?跟在我身后!”

她一指点去,隐入一个碎片空间,李尘枫连忙跟进,想不到她偷偷的学了自己送出的那枚玉简。

“大美女,悠着点儿,现在轮到我怕了,要不你背着我?”

苏意随意道:“你敢的话,我不介意!”

李尘枫作势欲扑,没想到她真就等在那里,手都环上美颈了仍是如此,当即住手。

“那啥……我没得罪你吧?怎么让我一个劲儿心虚呢?”

苏意轻笑:“你也就是嘴上厉害,来真的比兔子胆子都小!”

李尘枫尬笑:“你没生气就好,要不还是牵着手吧?”

苏意大方挽住他的手臂:“其实我也怕,总想抓根稻草攒着。”

两人互相配合,苏意负责点入碎片空间,李尘枫立即完成认主程序,然后瞬移而出,又向下个碎片空间穿过,原本危机四伏的路径没多久便轻松穿过,回到来时的混沌空间。

宇宙深处的吸力完成了又一次的蓄力,蓦然爆发,两人纵身跃入,任吸力卷走。

随着对宇宙的感悟加深,那种天旋地转之感不复存在,显得从容不迫,连飞数日后终于又出现一个分支,两人想都不想就一头扎了进去,一路收服势力是他俩的当务之急,准备即将面对的危机。

固态涡漩内,一个空间固定在那里,绿树掩映间,一座古朴巍峨的宫殿矗立,苏意放开他的臂弯向那里飞去,李尘枫怕她有失连忙跟上。

宫殿内宏大却一尘不染,显然有人精心的侍弄,中间宽大的宝座上空无一人,宝座后一幅硕大的九尾狐图腾。

宝座旁立着一位老者,却是目光呆滞,毫无生机,竟是位干尸。

苏意定定地站在干尸前,耸动的玉肩显示她在抽泣,已不能自抑,这对一向沉静的她来说极为少见。

“什么人?竟敢擅闯圣地!”

拔剑的声音此起彼伏,无数的身影从空中到地上将大殿紧紧围住。

李尘枫静静而立,也没有去护住苏意,因为落地的瞬间此地已认他为主,任何攻击都伤不了她。

一位中年修士手持一杆长戈出现在苏意的身前,刺出前突然定在那里,却非因为她的美貌。

大殿的穹顶上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都跪下,参迎郡主!”

一道魂魄飞下,钻入那具干尸,干尸一震,目光终于有了神彩,颤巍巍地向下跪倒。

“老祖小心!”

“恒叔……不要!”

苏意比中年修士更快扶住了那具“干尸”,泪水早已掩面。

“参见郡主!”

轰的一声,围住殿内外的修士尽皆跪倒,老祖之命不可违,而且眼前那位女子真的就是那位郡主。

李尘枫这才袍袖一拂,“干尸”渐渐的丰润起来,由垂垂老矣迅速向年轻转化……

“够了够了,不能再年轻下去了,分别时那样就行……”

已为中年人的“干尸”连忙阻止,生怕继续下去能回到婴儿,那位郡主身后的男子修为太恐怖了。

李尘枫哪里知道他分别是什么样子?直到苏意回首瞪了一眼这才停下,中年人已是雄武干练的样貌,气度非凡。

苏意泪水仍然簌簌直落:“伯恒叔,当年一别,您怎会来到了这里?”

苏伯恒也是热泪盈眶,硬是将苏意按在了宝座上,这才细细道来。

原来,苏意的父亲是前国殇之国的郡王,有着庞大的领地,自然宫殿的规制极高,苏意嫁给帝时,郡王就是坐在那尊宝座上接受女儿的跪拜,然后送爱女离去。

这座大殿是宫殿群中最为宏伟的一座,平时都是由郡王的手下大将族弟苏伯恒看护,百余位护卫和侍女随侍。

谁知一日夜间,大殿外射入一道黑芒,大殿便被慑入空中,回头望去,宫殿群中只有此殿和临近的数殿如此,就连石基、台阶等都一同平地拔起,不久便遁入了虚无之中。

这种飘泊最是煎熬,终日处于惶恐不安之中,幸好众人的修为都不低,硬生生地扛了下来,直到数年后才落入一个空间内固定下来。

他们无数年的不懈努力,终于打通了与其它碎片空间的通道,拓展了生存空间,百余位护卫、侍女自然而然地成了家,繁衍到现在已有两百余万人。

本来如此久远应该更多人繁衍下来才对,奈何空间内资源有限,人过四十岁便悄悄地离开,了结自己的性命,以免累及子孙。

族人中即使能修炼也早早停下来,能够维持宗族的铁律就够了,因此后代的修为低得令人发指,而且还是百中抽一才有修行的机会。

如此漫长的时间里,苏伯恒即便修为再高,总有寿元尽的时候,便将魂魄附在大殿的穹顶,以穹顶为身苟延残喘,终于熬到郡主归来的一天。

苏意终于平静下来,望了一眼师兄:“做你应该做的事!”

“哦……”

李尘枫会意,袍袖一拂,大地震动,空间内如刮起黑色的风暴,鬼魂漫天而来,残魂也渐渐组合圆满,向地面落下间已再生为人,惊喜地望着两百万子孙。

“护卫”能天降活人,把族人吓得不轻,虽说是祖宗归来,可就该自己死了,人挤人都站不下,哪还有活路?

苏伯恒终于泪下,浑身颤栗:“不妨,等他们都见过了郡主,老夫带头自尽就是!”

郡主气着了:“李尘枫,好好的悲情,被你弄得不伦不类,你看看人挤人拜得下吗?”

李尘枫乐道:“相见是喜事,我也就搞下气氛罢了。”

说着袍袖一拂,所有的无形壁障破除,空间无限地延展,环境更是巨变,江河、湖泊、奇峰、峻岭拔地而起,灵力浓郁。

原来的房舍一排排剧增,还不担心找错家门,一切变化使这里如同一个小型的凤心星,再活数倍人也不在话下。

“神明在上,我等拜谢神恩!”

苏伯恒率众跪拜,却拜不下去,因为“神明”不受。

李尘枫笑道:“我只是你们郡主的护卫,应该拜她才对!”

苏意温和道:“诸位族人无需多礼,都先回家团聚,有什么需要管那个护卫要就行,以后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资源,放心就是!”

苏氏族人轰然拜谢,回家团聚,祖宗比后代多得多的诡异情景实在少见,捧出灵位挨个喊名子确认,宗族辈份最高的百余人接受子孙跪拜后,连忙跑往大殿拜见郡主。

当初随大殿来到此界的百余人齐聚,只是样貌和年龄有些错位,没办法,谁让李尘枫都没见过呢,苏意微笑间给他们恢复了原貌,众人都是唏嘘不已。

一位侍女道:“郡主离去时奴婢哭了数日,后来商议过去探望,谁知国已亡了,奴婢还以为因为天谴大殿被带离……”

大将苏伯恒清咳了两声:“这事莫在提,郡主已是神明般的存在,帝待您还好吗?”

苏意眼中一缕苦涩掠过,没有答话,心中的凄楚让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李尘枫,所有人都处在团聚的狂喜之中,却把这位大恩人忘了干净。

那人正一个人倒在一座奇峰上,品着一壶酒,以苏氏族人的团聚为肴,独自买醉……

团聚中必不可少的是回忆往事,可往事对于她来说只有无尽的凄楚和痛苦,哪怕想起一丝也是如此,尤其她的眼中满满的都是那人的样貌时……

苏意不觉间站在了奇峰上,李尘枫有些意外,向旁边挪了挪,等着她坐下,一玉壶的酒已伸出。

“分身和你那位叔叔叙旧,真身却过来,非常不符合你皇家的气度。”

苏意一颤,没有走过来,远远的席地而坐,只是玉手拈过了酒壶,猛喝了一口,平时爱喝的果酒,此时显得尤其浓烈。

“你有什么不妥吗?”李尘枫感觉到她的不对。

苏意缓缓摇头:“我感觉到只是他们的团聚,自己离得好象很远很远……”

李尘枫:“因为你的经历和他们不同吗?也难怪,他们被完全带离了那个时代……”

第557章 虚空伸下的兽爪

道天行第557章虚空伸下的兽爪苏意e头:“我想忘记过去的,也以为办到了……却发现自己不洁……失去了……资格……”

两行清泪簌簌落下,玉壶中酒大口地喝了一口,和着泪水咽下。

李尘枫一震,明白了她的酸楚,一时不知如何作答,直到她缓缓站起离去,背影柔弱、萧瑟……

“一国之悲都落在你身上,国殇碑下无数万年的清扫死意,既使有错也还得够了,更何况史书上的着墨是胜利者书就!”

“洁与不洁只在一心,有时修士还不如凡人,柳媚儿就让很多人惭愧,也是我最敬重的妻子,再说你我重生后除了记忆,还是以前的自己吗?”

苏意蓦然一震,想起那个柳媚儿,他又何尝看轻过她?或许当初自己寻他回来还是其中重要的原因……

缓缓转身,如受惊的小兽走到他的身边:“我能……坐下吗?”

“你来时就让过了,何需再问?”

苏意坐在他的侧后,不敢和他对视,柔声道:“我的酒喝完了……”

“果酒是你酿的,就给我一壶哪里还有?喝我的?”

“嗯……”

李尘枫又摸出一壶递了过去,两人默默地喝着。

许久,苏意轻声问:“是因为她吗?”

李尘枫点头:“她最苦,反而负得最多,杀我也就杀了,最后却还了手,也不知她怎样了……”

苏意蹙眉:“她修为极高不会有事,只是人不应该变成这样,好象完全失去了记忆,我问过白崇,他说修罗女对你用情极深,就算她死也不会让你有事。”

李尘枫惊道:“你见过白大哥?现在怎样?”

苏意点头:“找过他问你的事,你被抓后才赶回的冥界,那个玄道子终究没找到,白崇此时应该在五行星系。”

“哦,或许到了凤心星找我,咱们来这里反而错过了。”

苏意:“你说她会不会提升修为太快,走火入魔导致?”

李尘枫轻叹:“这样的话,我更不知如何自处,只能打完这一仗再说了。”

苏意为难道:“这一仗也不知会怎样,我的族人该如何是好?”

“这里环境太恶劣,终不是长久之计,问下你伯恒叔,如果愿意跟着就放入空间碎片带走,战前再找个好的界面安置!”

“嗯,我让分身问问……”

“你不和他们团聚几天?”

“我怕你跑了不回来!”

“那啥……我声誉一向很好。”

苏意俏笑:“除了躲女人之外,还行吧。”

李尘枫苦笑:“墨韵的事你也知道了?”

“嗯,为了躲她,你连命都敢不要,听说真就给梅寒雨当侍女呢。”

李尘枫长叹:“梅寒雨毛病又犯了,合伙施苦肉计呢……”

苏意幽幽道:“就我可怜……没人帮……”

“你若见,只能相反。”

“这是为何?”

李尘枫苦笑:“凭你的美貌,她们会将你扶成女皇,见我的时候个个能伤痕累累!”

苏意脸色煞白:“这么狠?”

李尘枫戏谑道:“她们愿帮就说明自信还能各有千秋,你一出现就是同仇敌忾。”

苏意期艾道:“要不……我把脸划了?”

李尘枫心中猛然揪痛,修罗女也是自毁容颜,情形却是恰恰相反……

苏意见又触及他的伤心事,玉手挽住他的臂弯,两人意会,都不再说话。

许久一声轻叹:“怪不得你不愿用分身,否则还不知有多少?”

“我觉得这事不简单,有人在害我!”

“相信我,那人肯定没恶意……”

……

随后的日子里,苏意大幅提升苏氏族人的修为,尤其是那些被李尘枫随手复活的人,修为更是强悍得惊人,复活就达到神清境星主的修为。

以李尘枫的手段,往修为低里使劲反而要小心翼翼,族人缺的反而是战斗经验,不过也好办,请出洪荒低阶猛兽对战就是,每日杀得昏天黑地。

苏意聪慧,闻太师的练兵之法早就被她运用圆熟,苏氏族人很快练成两军,两百万原来还活着的人驾星辰舰作战,其他的人全部编为天马骑士。

星辰舰的炼制、天马的“画”出,苏意基本能够接手,皆因对空间的明悟使炼器再无羁绊,比之卷入残缺空间前的李尘枫已不遑多让。

数月后,李尘枫手指轻划便凭空出现一个碎片空间,将此界装入放入虚无空间,召唤时只需手指一划,身后空间便自行打开冲出,从此无需再靠空间灵器装载,反而更加的快捷方便,而且所装之物没有穷尽。

他想了想,又将洪荒猛兽的界面也移入,这些猛兽同样要适应人族的战力,互相切磋很是必要,数个宏大的演武场建起,用来比拼和感悟,愿力塔器灵负责看护。

两人继续探查一个个固态涡漩,数千万人族和三十万猛兽的获得,让他们更是全力以赴,权当是寻宝备战了。

在一个涡漩内,李尘枫刚令一界认主时,突然一股心悸袭来,连忙拉着苏意隐入大地的深处,数个碎片空间便砸在原地,大地被慑去了大半,直达无形壁障底部。

一双兽爪落下将碎片空间如揉废纸般一搓,便化做了虚无,竟是将被慑去之物完全毁去,了无痕迹。

李尘枫惊得冷汗大冒,那头猛兽的修为比自己高出太多,人家能随手将数个碎片空间灭去,自己尚处于堪堪打出的地步,哪里能胜?

立即小心翼翼地隐入大地的尽头,谁知兽爪揉搓间竟知道两人没死,又是一个碎片空间打出,继续慑来,范围越缩越小……

李尘枫只能闪避,幸好这个涡漩内十数个空间叠加或铺展而成,轻手轻脚点去下部的壁障,迅速完成认主程序,立即往深入遁去。

苏意更是紧张,若非李尘枫有“大地吾身”功法加身,两人早就身死了,不过如此下去终究无法逃脱,那头猛兽不把此界毁去决不会罢休。

“快让它停下,这样下去哪里躲得过去?”

李尘枫哭笑不得:“姑奶奶,我凭什么让人家停下?修为高得没边了,还轮不到说话就得完蛋!”

苏意:“我不管,只能是你想,我脑子全成空白了……”

李尘枫只能向下一个空间瞬移,紧张到极至,不久便缩到最后一个空间,再不行就只能向空中瞬移了,可理智告诉他会死得更快更惨……

那头怪兽也不知身处在哪里?兽爪只在打出碎片空间时才能隐现,慑入万物后才清晰可见一搓一揉的爪势,想攻击都来不及,此时藏身之地已是最后一块了,避无可避,一个碎片空间蓦然落下……

碎片空间横扫一切,悄无声息地将无形壁障以上的物体尽数慑去,又是一搓揉,兽爪蓦然一定,似乎感知到两个活人终于被毁掉,兽爪缩回了虚无之中,便再无动静。

涡漩内的空间再无一物,无形壁障支离破碎散落,只见无穷大的涡漩内壁,与外面看起来并无不同,或许这里是唯一没有碎片空间存在的涡漩。

一个月后,虚无中出现了一丝波动,数个碎片空间将此界内壁扫了一遍,终是一无所获,一声叹息传来,就此沉寂下去。

“总算是走了,咱们出去吧?”

“要是我还要在暗处监视一番,出去必死!”

苏意哀惋道:“听你的,智妖说能活再出去!”

原来当日李尘枫一咬牙向大地最底处坠入,一点将无形壁障化去,随即回手打入两物在地底,迅速封好壁障,以天地法相经融入下面的环境。

打出的两物是他随手炼出的他和苏意的替身,一模一样只是没有魂魄,兽爪毁去时甚至发出隐约的惨叫,谁知仍让那个怪兽怀疑,竟在虚无中监视了一月之久,说明它智商极高。

李尘枫自然拿它当自己来看,不在暗中再盯上数日才怪了。

这些天他也没闲着,不断模仿固态涡漩的内壁,已渐渐的渗入其内,更不怕怪兽的探查。

固态状涡漩是宇宙中极特殊的存在,直接是宇宙罡风经无数岁月所化,是气体的直接固化。

里面气体流转的纹路仍在,却是坚韧至极,连碎片空间都只能刮去极薄的一层,甚至可能是宇宙中最柔韧之物,没有之一。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将内壁材料掏出,给苏意炼制出一套盔甲,形制和她原来的那件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上面坠有罡风气漩的纹路。

“怕我见人?还多出了面甲……”

苏意有些嫌弃,在他面前不愿再遮住面容。

李尘枫苦笑:“大美女,这可是能挡下碎片空间刮蚀的宝物,你不想只有容颜被慑去吧?”

苏意当即穿上,这东西想得可真周到,不过危险时再拉下面甲,此时坚决不用。

李尘枫也给自己炼了一套穿上,心中稍定。

苏意皱眉:“你的怎么是黑色的,银色不好吗?”

李尘枫轻叹:“你是为了好看,我是为了作战,夜间也能隐蔽,多年的习惯改不了了。”

“那……再给我也炼套黑的!”

“哦……行……”

“你说穿上的话,那个怪物还能揉碎吗?”

李尘枫眼前一亮:“还别说,真有可能捏不碎,毕竟碎片空间都不能把它怎么样,咱们居然弄出这么个东西,真是命啊!”

“那就试试?”

李尘枫苦笑:“那要我有那本事才行,要不我跳出去挑衅?”

第558章 天魔再现

道天行第558章天魔再现苏意连忙将他抓住:“祖宗,当我没说行吗?你作死都成本能了!”

李尘枫瞪眼道:“我作死却不会送死,你当我傻?”

苏意认真点头,他作死从来在别人眼里就是送死,谁分得出来此死非彼死?

李尘枫的天地法相经融合了对碎片空间的感悟,自成一个界面,可无限大小,声响、巨震不会散出丝毫,外界根本无所察。

以怪兽极高的修为都不能觉察就是明证,所以说学无止境,任何高手都有其缺陷,关键还是在于运用,此时他心痒难耐。

“咱们不能傻等,得找点事来做!”

苏意俏脸晕红,紧张呢喃:“你想……干什么?”

李尘枫沉吟道:“我要感悟怪兽的那种功法,你替我护法!”

“嗯……好吧……”

他先是打出一个碎片空间,然后化出两只大手又揉又搓,直到灵力散去,都不能撼动分毫,似乎根本就在不同的界面,相互都没有影响,如同透明一般一穿而过。

“可能碎片空间是我化出的,自己无法破坏,你试试!”

苏意点头,化出灵力大手向碎片空间抓去,碰到之际,立即被碎片资啥耄壤畛痉愀拥牟豢啊/p>

他大吃一惊,自己所化的空间居然只资杀鹑说牧榱Γ耙咽亲詈玫慕峁够共恢悖蠢创司俨煌ǎ挥衅湫味奁渖瘛/p>

他沉吟了许久,双手再度抓下时,已是布满天道法则的丝线,同样的一搓一揉,还是无法改变碎片空间的形态。

都是天道规则所出,无分强弱,自然便毁灭不了对方,必须让双手更加的强悍才行,可是怎么加强呢?

他心思转了许久,突然想起与猴僧对战的一幕,伏神降临的铁拳阻止了万卷经书的砸下,抽出一部经书,从此令佛法圆满。

伏神拿走的那部经书在哪?一部即为九千九百九十九部,同样的圆满,不以多少来论!

“伏神隐去前若有深意的一瞥一定有所指!”

他跳起来,一遍遍打出伏羲降魔拳,终于将目光锁定在那张金红色的大网上,经书与大网的对撞使得两者的颜色都变成这种金红色,是佛法圆满后唯一的改变。

他打开天眼仔细观察大网,渐渐沉入其中,突然脑中轰的一声炸响,大网变成无数连续线头的组合,灿若繁星,每根线头便是一条天道法则。

所谓的圆满竟是对天道法则的汇总,合佛祖和伏神之力对宇宙天道的理解!

李尘枫惊叹不已,大网中每一根线,就由无法计数的线头,也就是无数个点组成,纵横交错间又是天文数字,一张大网便囊括了所有,和宇宙一般的深邃无垠。

那部经书融入了大网,同样也补足了伏神的缺憾,一网在手就是宇宙在手,以此碾压哪里还有不灭的空间?

李尘枫可不会傻到去完全理解天道法则,伏神打出和自己有何区别?直接用就是!

他要练的就是一掌打出,只要这张大网存在就行,于是便开始重新领悟伏羲降魔拳的功法。

又是一遍遍打出,逐渐分离出神像、巨拳,终于做到一掌斩下便只有大网显现。

迫不及待地向碎片空间斩去,空间悄无声息的消失,来自于宇宙,又消失于宇宙,是真正的消亡,人若在其中更是绝对的死亡!

“好象不够风轻云淡!”

李尘枫很不满意,动作不大,速度也够快,可是大网太壮观了,有点小题大做的意思。

“那就将大网隐入掌中,依空间的大小化出相应的大手应对!”

他当即拿出办法,又开始了反复研磨,那张金红色的大网,越来越小,终于完全融入手中不见,再次打出碎片空间来试,真就做到手掌一挥空间立即消亡。

手掌隐于袍袖之中,潇洒一拂仍是轻松做到,不由哈哈大笑。

苏意心惊肉跳了这许久,终于欣喜道:“居然比那头怪兽来得更加的轻松,快试试盔甲能否承受得住?”

她一直担心以固态涡漩材料炼制的盔甲能否挡下怪兽一击,此时终于能试上一试了。

“差点就忘了,试试看!”

李尘枫再度打出一个碎片空间,扔入数块材料进去,抬手一斩,空间又是消亡,没有一丝的缓和。

“看来还是无法抵挡!”

苏意有些失落,即将来到的一战凶险至极,她在意的不是自己而是李尘枫,盔甲起不了作用,相当于九命丢了八命。

“不允许我的神通比怪兽高吗?佛祖、伏神的感悟已达极至,我不信那头怪兽能超得出!”

李尘枫要证明也不难,只需将大网打出得不再圆满就行,想圆满反而难得太多。

结果一试之下,果然随着不圆满程度的加深,涡漩材料越是难以毁去,甚至空间灭掉,而独留材料浮在空中。

苏意深舒口气,柔情相望,被卷入宇宙残缺空间以来,还是第一次心中有底。

李尘枫沉吟道:“其实我如今的神通已超出那头怪兽太多,以同样的手法逆向打出碎片空间,将大得不敢想象!”

说罢,功法反转,一个硕大的空间便出现在法相内,足有涡漩界一半大小,而当时怪兽可是打出数十个空间才将两人逼入绝境。

碎片空间太大,稍一摆动便将两人藏身的天地法相慑入,暴露在空荡荡的涡漩界内。

苏意大惊:“不好了,那头怪兽一直没动静,要是没走怎么办?”

话音未落,穹顶上一只兽爪落下,一个碎片空间翻滚而来,怪兽的坚韧令人心惊,居然又暗中监视了数月,此时再次发难。

李尘枫正愁没对手呢,袍袖一挥,碎片空间刹那间便消亡,穹顶上一声惊呼,虚无中一路微不可察的波纹散出,遁离了涡漩界。

苏意提醒道:“它逃了,用追吗?”

李尘枫e头:“它提醒我要再添一个神通才行!”

苏意:“是什么?”

他沉吟道:“如果那张大网置入天眼又当如何?”

天道大网为眼,宇宙中的隐秘一定逃不出法眼的探查,敌手将无所遁形。

他将功法运于天眼之中,一声清鸣传来,眼中的世界为之大变,一个网状的世界内,一切都如掀起了厚厚的幕布,怪兽躲藏过的虚无空间清晰可见,逃走的一路残影仍然留在那里。

回身一望,涡漩壁障内被掏出的空洞历历在目,法相也有虚影留下,真就窥探出一切隐秘。

李尘枫大笑:“宇宙之大再无我看不见的东西!”

笑够了,忽然觉得似乎少了赞美,回头寻找该赞自己的苏意。

“别回头……把眼睛闭上!”

“怎么啦?”

李尘枫一惊,反而睁大了眼睛快速回头,就见苏意穿了两层盔甲还不算完,更是以双手护胸。

他随即明白过来,大笑:“我这天道法眼运功才有效,你以为真就装了大网进去呀?”

苏意后怕道:“幸好如此……要不真不敢见你了……”

李尘枫打趣道:“要是真的装入了大网,你会怎样?”

苏意好一番迟疑,期艾道:“虽然……可是于礼不合……我会失望的……在你眼前消失!”

“哦,你要去哪?”

“只在你身后……”

“保证以后不用法眼看你就是,少穿件盔甲,也不嫌热?”

“哦……”

李尘枫向外走去,突然一回头,苏意吓得又要遮胸,见他天眼关闭着才轻松下来。

“有件事想提醒你一下,你重生好象是我施的法,你就没想过自尽?”

苏意突然一笑:“你是说要负责吗?”

李尘枫一愣,不敢再调笑,貌似被自己复活的女子可不在少数,扭头便走。

苏意追上,低声威胁:“对我好点,小心我告密!”

两人来到涡漩界的出口,就见数个碎片空间将洞口封闭,李尘枫冷哼一声,袍袖一拂,空间登时消亡,一晃便出现在混沌界。

打开天眼看去,只见十余个残影最终都汇聚进一个涡漩之内,便牵着苏意追了过去,怪兽竟有十余个之多,要是都收服的话,能平添不少助力。

他打出一个硕大的空间,向里面平推而入,任何除涡漩外的异物都将被装入,所有埋伏在他面前都成为笑话。

果然数个隐藏的碎片空间被搜出资桑源蟪孕⊥纯煳薇龋芸毂阏驹诹宋袖鼋缒凇/p>

无数个空间横亘或叠加在那里,有些很新,显然是怪兽新设出来阻挡自己的。

“出来吧,又能躲到哪里?”

李尘枫悠然前行,连续打出数个碎片空间扫荡过去,让对方也尝尝自己两人当初的绝望。

随着不断的前行,各种奇诡的地形被慑入碎片,涡漩界内越加的清晰宽广起来,只剩下一角没有被装入,他用天道法眼扫去。

就见一头似人非兽的怪物蹲在大地的下方,立知不妙,对方起码有十三头,其它的一定躲过了自己的搜索。

他立即打出一个六面体的碎片空间将自己和苏意罩住,与此同时,十二道黑影从涡漩壁障内钻出,向碎片穿入……

李尘枫正要将碎片空间消亡,谁知那些黑影也知情势危机,十二个圆球抢先自空间内射了出来,轰的一声爆炸开来。

“天魔!”

李尘枫大惊失色,连忙瞬移进大地,死敌再现让他登时失去了从容,当年的无力感遍袭全身……

第559章 老道父子

道天行第559章老道父子谁知,蹲在角落里的那头怪兽猛然暴起,一口大得吓人的巨剑当头劈下。

李尘枫想都不想黑轮斩如黑日升起,向怪兽斩去,大剑砸在“黑日”上登时化做齑粉,怪兽大惊向后闪去,背心正露在天魔的身前。

爆裂开的圆球中射出漫天的绿色液体,一头头如巨树根径般的怪物飞出,挥舞着渗满绿液的触手,向这里扑来。

绿液如瘟疫般改变着涡漩界内的一切,就连李尘枫打出的碎片空间也瞬间布满了绿液,十二道黑影迅速逃出,在入口处惊心回望。

一切如瘟疫般蔓延,成为天魔的一部分,大地也迅速改变着状态,成为了绿液,那头怪兽眼中充血恨恨地瞪着李尘枫,没有闪避,甘愿化做天魔也要将他杀了。

“丢人啊!跑个屁,人魔岂是天魔能敌的?”

李尘枫骂了一句,自己竟成了惊弓之鸟,见到天魔条件反射下就逃,如今的自己收拾那东西还不跟玩似的?

先是一个碎片空间打出将那头怪兽慑入,两指一拈揉成一个圆球,随手扔到一边。

随即一个个碎片空间再次打出,将天魔一慑而入,然后迅速一斩,便将空间消亡,从此在宇宙间消失。

天魔给上苍星带来的破坏,让他刻骨铭心,无数人鬼的惨死全赖于它的残暴,他哪里还会客气?不断地将天魔消亡,身前的很快消失殆尽,又大踏步向前冲出……

碎片空间不断地打出再随手消亡,这才是真正的复仇,痛快淋漓!

天魔瘟疫般资勺渫蛭锏乃俣龋沼谟龅搅丝诵牵褪窃倏煲泊锊坏娇占浠倜鸬乃俣龋欢媳幌觯痪帽惚簧钡酶筛删痪弧/p>

李尘枫仍不放心又化出数个碎片空间好一顿收刮,这才停了下来,再望向涡漩入口时,那十二道黑影早就不见了踪影。

他不敢再大意,开启天道法眼四处搜索,在涡漩壁障内发现数个小型空间,正是那十二个怪兽躲避的地方,几乎致自己于绝地。

“大意啊!世间并非只有自己能躲入,当铭记之!”

“你没受伤啊,怎么流鼻血了?”

苏意心痛地用丝帕为他擦拭,却是越擦越多。

“停停,等我关了天眼再擦,谁受得了?迟早被你害死……”

“我怎么惹你了?”苏意没来由被骂,也是火起。

忽然想起他之前开启天眼扫来扫去,自己在他眼里岂不是……如初生的婴儿?登时羞不自禁,手足无措起来。

李尘枫手忙脚乱才将天眼关闭,哀叹道:“大美女,怕你说我那啥,进了此界就没敢开天眼,结果被怪兽钻了空子,这回可倒好,站我面前擦鼻血,你想让我血流尽咋的?”

“你还说……人家……”

苏意羞得躲到他身后,用螓首狠撞他的后背,真是不想活了,在他眼里自己成什么人了?

一条缚仙索飞出,将苏意缚在了背上,李尘枫又是一叹。

“大美女,以后还是背着安全,牵手太危险,回头你都成敌手那伙的了,不知道自己杀伤力大吗?”

苏意心中一甜,双手环住他脖颈,幽幽道:“你从来都不正眼瞧我,以为你是例外……”

李尘枫惨笑:“不敢正眼看你,是怕被勾了魂去,旁人看你的脸都受不了,结果你却……唉哟……”

“还说……”

苏意狠掐,不过心里却是甜丝丝的,还以为这东西是块木头呢,居然也会流鼻血。

“那你以后就背着吧!”

“那还用说,不然还想骑脖子上咋的?”

苏意又想狠掐,却见他向苍穹上冷笑,连忙惊鸿一瞥,登时上边一阵波纹激荡,露出一张老脸,当然,也流着鼻血……

“他不会也看到吧?”苏意贴紧了李尘枫的背心,这是唯一能保护自己的姿势。

“放心,他看不见,你看他那些子嗣的德性,就知道这辈子没见过美女,更别说你了!”

上边的那位怒了:“小子,别看不起人,本真君的夫人就是极美的,你这位也就凑合!”

“那你还流鼻血?”

“这些天有些上火……”

上边的那人飞下,一袭青色的道袍,人老头发却是黑而润泽,两条鼻血下方的嘴角微津,似乎刚擦过。

“小子,把她让与老夫如何?”

李尘枫反问:“你那些夫人是什么物种?十三位太保长得够惊心动魄的!”

“放肆!老夫杀了你也是一样!”

老道一口大剑当头斩下,凌厉的剑意竟将此界的虚无劈成两半,罡气湍流激荡,一出手便毫不留情。

李尘枫历经无数战阵,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威力的剑意,要在以前,连缓上一丝的能力都不会有,此时却完全不同……

一掌拍出,一个硕大的碎片空间凭空出现,将大剑一慑而入,随即变拍为斩,空间与大剑立时消亡,没能留下任何痕迹。

老道一惊,没想到真如儿子所说,碎裂空间的修为竟比自己还高,立即袍袖一拂,风云色变,漫天的巨剑斩下,密如疾风骤雨,此界再无一丝空隙……

“大美女,别绷着脸,笑一个!”

苏意幽幽苦笑,都这当口了这东西居然还没个正形。

谁知她这一笑,漫天剑雨登时如遇主人般远远避开,老者心情激荡之下,哪里还舍得斩下?杀李尘枫决不会手软,奈何两人贴得太紧,只能避开。

“小子,你无耻,竟靠女人来挡剑,算什么本事?”

李尘枫大笑:“我这位是美之极,过了她这关才有资格与我一战!”

“那就让她看你死去,也好一心对我!”

“一龙穿九凤!”

老道大吼一声,一掌连环拍出,登时九个碎片空间叠加拍来,互相错开一定距离,将涡漩界尽数封闭,一只大手从唯一的缝隙一抓而入。

九个空间齐下,任何攻击都将被空间装入,中间的一爪既是最凌厉的攻击,又能在慑入对方的瞬间完成消亡空间的绝杀,就算不死也能将敌肢解……

“有意思!”

李尘枫眼中一亮,赞了一声,居然能玩出这等花样,顿时大受启发。

“虚空连环斩!”

一掌拍出,也是九个碎片空间打出,却是一个套一个地迎上,掌力的虚影如惊鸿掠过湖面,打出空间与消亡空间竟然同时生成,一股寂灭之意,蓦然充斥此界,仍在叠加暴增……

“兔崽子,不能这么玩……”

老道惊得面如死灰,估计以前也这么作死过,急忙向涡漩界外逃去。

李尘枫一愣,连忙收手,却是晚了,两个完全相反的极至力量,引致涡漩界空间的大幅塌陷,宇宙残缺空间蓦然降临,如置身外面的混沌界……

涡漩壁障经受不住巨力和宇宙之力的暴戾恣睢,轰的一声爆炸开来,此界全部壁障被瞬间撕裂、摧毁,灭世的狂暴一浪浪向外轰去。

轰轰……

涡漩甬道被轰得没了踪影,混沌界豁然就在眼前,无数的固态涡漩洞口被轰塌,惨烈至极……

李尘枫大惊,也就变化一点点就能造成这么大的破坏,来不及细想,双掌连拍,不断打出碎片空间挡在身前,毁灭的巨力一旦轰入,另一只手当即将其消亡。

他双手快如闪电,如撕去一张张废纸甩出,随即消失不见,寂灭的力量如惊涛骇浪一般在他身前竖起一道道顶天的巨浪,可是始终不能穿过他的两掌之间……

漫长的拼斗将“巨浪”缓缓削弱,被碎片空间如一张张废纸带离,终于完全消失于无形。

李尘枫和苏意已站在混沌之中,之前所在的涡漩界已完全消失不见,崩碎的壁障在空中飘浮……

无数涡漩的稳定被打破,互相冲撞,一荡,脱离了分支向主空间飘去。

“作死的玩意儿,我的家啊……”

老道从虚无中飞出,“十三太保”吼叫着跟在身后,被李尘枫禁锢的那个也被他老子救出,打出碎片空间将前方的吸力化去,减缓“家”的逃离速度。

“这招拿来拼命不错!”

李尘枫嘟囔了一句,作死没死就要将要领明悟透彻,以备不时之需。

“你的心可真大!”

苏意拿出丝帕想给他擦汗,想想又幽怨地收回,还不如给自己擦呢,这和鼓励他作死有什么分别?

老道和儿子们将几个固态涡漩推了回来,显然里面就是他们口中的家,因为其它的没打算管。

李尘枫阴阳怪气道:“是我就一起拉回来,象我这样的强敌来攻,也不能一下就摸进家门口,还能分散对方的兵力!”

老道一愣,颇为认同,命儿子将其余的都拉回,自己吹胡子瞪眼地飞来。

“小子,老夫与你何怨何仇?为何先是设计击杀我儿,又毁我家园在后,需给老子个交待!”

李尘枫气乐了,天底下还有这等倒打一耙的父子,肯定是他亲生的没错!

“跟不要脸的人不用讲道理,随手灭了就是,信不信老子再给你来一下!”

老道暴跳如雷:“谁不要脸了,见面就动手还有理了你……”

见李尘枫的手掌转来转去,老道脸上一垮:“虽说商量着要你的女人,可是我儿子却真的差点死于你手,起因还是在你……”

李尘枫冷笑:“你发起火来不是有句口头禅吗?”

老道瞪眼:“你知道本真君是谁吗?”

李尘枫:“戮神真君!”谁知,蹲在角落里的那头怪兽猛然暴起,一口大得吓人的巨剑当头劈下。

李尘枫想都不想黑轮斩如黑日升起,向怪兽斩去,大剑砸在“黑日”上登时化做齑粉,怪兽大惊向后闪去,背心正露在天魔的身前。

爆裂开的圆球中射出漫天的绿色液体,一头头如巨树根径般的怪物飞出,挥舞着渗满绿液的触手,向这里扑来。

绿液如瘟疫般改变着涡漩界内的一切,就连李尘枫打出的碎片空间也瞬间布满了绿液,十二道黑影迅速逃出,在入口处惊心回望。

一切如瘟疫般蔓延,成为天魔的一部分,大地也迅速改变着状态,成为了绿液,那头怪兽眼中充血恨恨地瞪着李尘枫,没有闪避,甘愿化做天魔也要将他杀了。

“丢人啊!跑个屁,人魔岂是天魔能敌的?”

李尘枫骂了一句,自己竟成了惊弓之鸟,见到天魔条件反射下就逃,如今的自己收拾那东西还不跟玩似的?

先是一个碎片空间打出将那头怪兽慑入,两指一拈揉成一个圆球,随手扔到一边。

随即一个个碎片空间再次打出,将天魔一慑而入,然后迅速一斩,便将空间消亡,从此在宇宙间消失。

天魔给上苍星带来的破坏,让他刻骨铭心,无数人鬼的惨死全赖于它的残暴,他哪里还会客气?不断地将天魔消亡,身前的很快消失殆尽,又大踏步向前冲出……

碎片空间不断地打出再随手消亡,这才是真正的复仇,痛快淋漓!

天魔瘟疫般资勺渫蛭锏乃俣龋沼谟龅搅丝诵牵褪窃倏煲泊锊坏娇占浠倜鸬乃俣龋欢媳幌觯痪帽惚簧钡酶筛删痪弧/p>

李尘枫仍不放心又化出数个碎片空间好一顿收刮,这才停了下来,再望向涡漩入口时,那十二道黑影早就不见了踪影。

他不敢再大意,开启天道法眼四处搜索,在涡漩壁障内发现数个小型空间,正是那十二个怪兽躲避的地方,几乎致自己于绝地。

“大意啊!世间并非只有自己能躲入,当铭记之!”

“你没受伤啊,怎么流鼻血了?”

苏意心痛地用丝帕为他擦拭,却是越擦越多。

“停停,等我关了天眼再擦,谁受得了?迟早被你害死……”

“我怎么惹你了?”苏意没来由被骂,也是火起。

忽然想起他之前开启天眼扫来扫去,自己在他眼里岂不是……如初生的婴儿?登时羞不自禁,手足无措起来。

李尘枫手忙脚乱才将天眼关闭,哀叹道:“大美女,怕你说我那啥,进了此界就没敢开天眼,结果被怪兽钻了空子,这回可倒好,站我面前擦鼻血,你想让我血流尽咋的?”

“你还说……人家……”

苏意羞得躲到他身后,用螓首狠撞他的后背,真是不想活了,在他眼里自己成什么人了?

一条缚仙索飞出,将苏意缚在了背上,李尘枫又是一叹。

“大美女,以后还是背着安全,牵手太危险,回头你都成敌手那伙的了,不知道自己杀伤力大吗?”

苏意心中一甜,双手环住他脖颈,幽幽道:“你从来都不正眼瞧我,以为你是例外……”

李尘枫惨笑:“不敢正眼看你,是怕被勾了魂去,旁人看你的脸都受不了,结果你却……唉哟……”

“还说……”

苏意狠掐,不过心里却是甜丝丝的,还以为这东西是块木头呢,居然也会流鼻血。

“那你以后就背着吧!”

“那还用说,不然还想骑脖子上咋的?”

苏意又想狠掐,却见他向苍穹上冷笑,连忙惊鸿一瞥,登时上边一阵波纹激荡,露出一张老脸,当然,也流着鼻血……

“他不会也看到吧?”苏意贴紧了李尘枫的背心,这是唯一能保护自己的姿势。

“放心,他看不见,你看他那些子嗣的德性,就知道这辈子没见过美女,更别说你了!”

上边的那位怒了:“小子,别看不起人,本真君的夫人就是极美的,你这位也就凑合!”

“那你还流鼻血?”

“这些天有些上火……”

上边的那人飞下,一袭青色的道袍,人老头发却是黑而润泽,两条鼻血下方的嘴角微津,似乎刚擦过。

“小子,把她让与老夫如何?”

李尘枫反问:“你那些夫人是什么物种?十三位太保长得够惊心动魄的!”

“放肆!老夫杀了你也是一样!”

老道一口大剑当头斩下,凌厉的剑意竟将此界的虚无劈成两半,罡气湍流激荡,一出手便毫不留情。

李尘枫历经无数战阵,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威力的剑意,要在以前,连缓上一丝的能力都不会有,此时却完全不同……

一掌拍出,一个硕大的碎片空间凭空出现,将大剑一慑而入,随即变拍为斩,空间与大剑立时消亡,没能留下任何痕迹。

老道一惊,没想到真如儿子所说,碎裂空间的修为竟比自己还高,立即袍袖一拂,风云色变,漫天的巨剑斩下,密如疾风骤雨,此界再无一丝空隙……

“大美女,别绷着脸,笑一个!”

苏意幽幽苦笑,都这当口了这东西居然还没个正形。

谁知她这一笑,漫天剑雨登时如遇主人般远远避开,老者心情激荡之下,哪里还舍得斩下?杀李尘枫决不会手软,奈何两人贴得太紧,只能避开。

“小子,你无耻,竟靠女人来挡剑,算什么本事?”

李尘枫大笑:“我这位是美之极,过了她这关才有资格与我一战!”

“那就让她看你死去,也好一心对我!”

“一龙穿九凤!”

老道大吼一声,一掌连环拍出,登时九个碎片空间叠加拍来,互相错开一定距离,将涡漩界尽数封闭,一只大手从唯一的缝隙一抓而入。

九个空间齐下,任何攻击都将被空间装入,中间的一爪既是最凌厉的攻击,又能在慑入对方的瞬间完成消亡空间的绝杀,就算不死也能将敌肢解……

“有意思!”

李尘枫眼中一亮,赞了一声,居然能玩出这等花样,顿时大受启发。

“虚空连环斩!”

一掌拍出,也是九个碎片空间打出,却是一个套一个地迎上,掌力的虚影如惊鸿掠过湖面,打出空间与消亡空间竟然同时生成,一股寂灭之意,蓦然充斥此界,仍在叠加暴增……

“兔崽子,不能这么玩……”

老道惊得面如死灰,估计以前也这么作死过,急忙向涡漩界外逃去。

李尘枫一愣,连忙收手,却是晚了,两个完全相反的极至力量,引致涡漩界空间的大幅塌陷,宇宙残缺空间蓦然降临,如置身外面的混沌界……

涡漩壁障经受不住巨力和宇宙之力的暴戾恣睢,轰的一声爆炸开来,此界全部壁障被瞬间撕裂、摧毁,灭世的狂暴一浪浪向外轰去。

轰轰……

涡漩甬道被轰得没了踪影,混沌界豁然就在眼前,无数的固态涡漩洞口被轰塌,惨烈至极……

李尘枫大惊,也就变化一点点就能造成这么大的破坏,来不及细想,双掌连拍,不断打出碎片空间挡在身前,毁灭的巨力一旦轰入,另一只手当即将其消亡。

他双手快如闪电,如撕去一张张废纸甩出,随即消失不见,寂灭的力量如惊涛骇浪一般在他身前竖起一道道顶天的巨浪,可是始终不能穿过他的两掌之间……

漫长的拼斗将“巨浪”缓缓削弱,被碎片空间如一张张废纸带离,终于完全消失于无形。

李尘枫和苏意已站在混沌之中,之前所在的涡漩界已完全消失不见,崩碎的壁障在空中飘浮……

无数涡漩的稳定被打破,互相冲撞,一荡,脱离了分支向主空间飘去。

“作死的玩意儿,我的家啊……”

老道从虚无中飞出,“十三太保”吼叫着跟在身后,被李尘枫禁锢的那个也被他老子救出,打出碎片空间将前方的吸力化去,减缓“家”的逃离速度。

“这招拿来拼命不错!”

李尘枫嘟囔了一句,作死没死就要将要领明悟透彻,以备不时之需。

“你的心可真大!”

苏意拿出丝帕想给他擦汗,想想又幽怨地收回,还不如给自己擦呢,这和鼓励他作死有什么分别?

老道和儿子们将几个固态涡漩推了回来,显然里面就是他们口中的家,因为其它的没打算管。

李尘枫阴阳怪气道:“是我就一起拉回来,象我这样的强敌来攻,也不能一下就摸进家门口,还能分散对方的兵力!”

老道一愣,颇为认同,命儿子将其余的都拉回,自己吹胡子瞪眼地飞来。

“小子,老夫与你何怨何仇?为何先是设计击杀我儿,又毁我家园在后,需给老子个交待!”

李尘枫气乐了,天底下还有这等倒打一耙的父子,肯定是他亲生的没错!

“跟不要脸的人不用讲道理,随手灭了就是,信不信老子再给你来一下!”

老道暴跳如雷:“谁不要脸了,见面就动手还有理了你……”

见李尘枫的手掌转来转去,老道脸上一垮:“虽说商量着要你的女人,可是我儿子却真的差点死于你手,起因还是在你……”

李尘枫冷笑:“你发起火来不是有句口头禅吗?”

老道瞪眼:“你知道本真君是谁吗?”

李尘枫:“戮神真君!”

第560章 戮神真君

道天行第560章戮神真君这里是李尘枫见到的最大的一处涡漩空间,感觉到比凤心星只大不小,被改造的痕迹极为明显,宏伟壮丽,显然戮神真君的夫人们非常懂得生活。

戮神真君一路上反复告诫,千万不要说出曾觊觎过苏意这事,怕夫人们伤心,男人嘛在外面再是荒唐,回到家还是要维持一家之主的形象,李尘枫表示了理解。

“你敢伤我儿!”

刷的一下,五位希摩星女子已将李尘枫和苏意围在了当中,之所以是女子,因为自称十三太保是她们的儿子,而且戮神真君又是当爹的,她们就只能是娘亲。

苏意听说过希摩星人的大名,真见到仍是柳眉紧蹙,确实不能以人族美的标准来衡量,脸长得就象个螃蟹,不过戮神真君一剑荡尽希摩星,嫁给他的侍女必定是希摩星至娇艳的女子。

用不着李尘枫解释,她们十三个儿子便连忙将受到的委屈七嘴八舌的好一阵告状,戮神真君简练的一句话,便让剑拔弩张消弥于无形。

“你们打不过他,而且还会毁了这里!”

宾主在一处稀奇古怪的宏伟建筑内落坐,李尘枫眉头大皱,自己怎么就信了戮神真君的话?一家之主岂会站在五位夫人的身后?

结果一阵旁敲侧击,算是知道了戮神真君当年没有回归上苍星的原故。

戮神真君在希摩星上称霸越加觉得没意思,虽说美女随他挑,可是在他的眼里最美的那位也赶不上人族被毁了容的女子,于是携着五位侍女又踏上了征服的之路。

结果就没找到让他能回到上苍星炫耀的星系,反而被外星人埋伏打成重伤,幸好五位侍女将他偷出逃到一颗废星上。

他甚感欣慰,养好伤后便准备回一剑门向弟子吹嘘丰功伟绩,谁知却发现被设计了,五位侍女根本不是为了救他,而是为了希摩星人的至宝“紫云星鼎”。

趁他重伤时,五人将鼎换出潜心修炼,突然对他发动了袭杀,这一战杀得惊天动地,本来以戮神真君的修为以一敌五应不在话下,奈何“紫云星鼎”藏有希摩星系的神秘力量,竟杀得难解难分。

六人追逐厮杀了一月有余,终于引动了宇宙残缺空间现身,将六人裹了进去被困至今。

当知道再无出去之日时,六人反而失去了敌对的兴致,共同抵御恶劣的环境,也如李尘枫这般到处探险。

戮神真君却是报复心极强,想方设法偷回紫云星鼎好让她们失了凭峙,重新夺回尊崇,于是大施美男计,在五女间挑起矛盾。

紫云星鼎由五女轮流守护,美男计实施的对象自然便要全面覆盖,要说玩心计希摩星人只是孩童的水平,没两下便都被攻陷。

当戮神真君拿回紫云星鼎耀武扬威时,五女才知上了大当,走上前随手拿回,戮神真君这才意识到,紫云星鼎只有在希摩人手中才能发挥战力,登时表示刚才是在开玩笑。

五女哪里还会再信他?杀又不好杀,因为几乎同时都有了身孕,无奈就凑合着过下去呗。

五女的修为越加高深,没多久就都超过了他的修为,他的希望自然便告破产,老老实实伺奉夫人。

混沌内固态涡漩空间众多,找到人族的机率极大,奈何五女看得极严,根本不给他和人族接触的机会,要不是儿子们来求救,戮神真君连走出这个空间都是痴心妄想。

要说五位嫂夫人真是通情达理,没几下就弄明白全都是儿子的过错,把人家一对情侣封在涡漩壁障数月,当真是比他们混蛋爹还霸道,于是当面教训起儿子。

李尘枫大为感动,因为嫂夫人是真揍,往死里下手,估计没有半年下不来地,不过也能看出太保们的强悍,居然昏死过去都一声不吭,戮神真君则大气都不敢出,冷汗直冒。

李尘枫也做了自我批评,将当年希摩星人大举进犯上苍星的事和盘托出,一幅投射还原那场大战的情景,让苏意大为紧张,这东西好好的又开始作死了。

谁知五位夫人凶狠的目光只往戮神真君身上盯,当年的恩怨全赖他一手种下,李尘枫率军反击虽击杀甚巨,可毕竟是反击,何错之有?

戮神真君终于落下悔恨的泪水,却不知是否这些年被期凌霸占的心酸更多些?

大夫人道:“李贤弟说是负有重要使命,不知能否逃出这宇宙残缺空间的禁锢?”

李尘枫一愣,想不到大夫人如此聪慧,连自己都没想过,危机解除或许真有契机逃出生天也未可知?

“这层小弟也不敢奢望,只看机缘了!”

大夫人:“如果有那一天,还望贤弟带上我等这不成器的儿子出去见见世面,终是出身在那里,替父母赎罪也好!”

李尘枫拱手道:“这个自然,小弟会全力促成,另外小弟人单势孤,万难时还请诸位嫂夫人伸出援手!”

二夫人道:“若是涉及希摩星的存亡,又当如何?”

李尘枫:“嫂夫人放心,若是涉及到与希摩人的厮杀,小弟决不会让诸位为难,必然直言相告,哪怕是互为敌对同样如此,也算替大哥赎去往日的罪孽。”

“可若是为了两星共同的利益和生死存亡,还望诸位嫂夫人伸出援手,共解危机!”

大夫人点头:“好,一言为定,让小儿先随护左右,需要我等相助,让他们回来报信就是!”

李尘枫起身施礼:“谢嫂夫人相助,小弟先替受益者一拜!”

五位夫人也起身还礼:“何须言谢,叔叔也是为了他人,这等担待和豪情反应我等谢你才对!”

大夫人取出丹药给十三太保医治伤势,李尘枫袍袖一拂便让他们瞬间恢复,令众夫人大是惊讶。

李尘枫笑道:“小弟功法异与常人而已,也急着询问一件事,还请诸公子明言!”

大夫人:“叔叔尽管问就是,他们敢少说一个字,打不死他!”

“小弟先行谢过,我只想知道诸公子用来攻击我的那些天魔是从哪里得来,我要将其完全毁去!!”

李尘枫随即将天魔给上苍带来的巨大灾难说出,令众人震惊和唏嘘不已。

三夫人道:“这事我是知道的,我曾领他们出去历练,在一个涡漩界内见到,顺手收了一些给他们防身,却不敢深入,叔叔若去,我领路就是!”

“不用,请一位公子领我去就行,小弟自忖能够应付。”

“我也去,不能便宜了这些畜牲!”许久没说话的戮神真君终于找到出气的地方。

三夫人笑道:“那里离这不远,叔叔总背着位美女也不嫌累,不如留下和我们说说话可好?”

苏意大方道:“如此我就住下了,还能多多向诸位嫂嫂请教一二!”

她知道三夫人是怕李尘枫将夫君拐跑了,留自己为质而已,而李尘枫却深信嫂夫人并无此意,只是出于好心和对苏意的好奇而已,其实希摩人更加的豪爽,做朋友很是不错,比戮神真君可靠谱多了。

一行十五人向那个涡漩飞去,十三太保个个生得孔武有力,憨直和极有韧性,从他们收拾自己就能看出,只要怀疑自己没死,竟能守上数月,当手下可是执行力高得吓人。

十三太保对李尘枫服气得很,被困数月出来就连父母都不是对手,真正的修真奇才,所以一拍即合,对他比老爹都亲,当先在前面开路。

戮神真君叹道:“兄弟啊,你是不是傻?明知你嫂子拿苏小姐为质,却任她留下,你们想重聚可就难了!”

李尘枫笑道:“是你想逃才对!如今我对嫂子比你亲,在我面前你可耍不出任何花样!”

“没义气,你就看着哥哥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哪是人过的日子,你嫂子我看见就没了兴致!”

李尘枫好奇道:“五位嫂子头一回给你生了几个?”

戮神真君瞪眼:“当然是五个,怎么了?”

“那你的阴谋被拆穿了,后来怎么又生了八个?不会是嫂子把你给强了吧?”

戮神真君老脸一红:“这事哪能女子用强?我也就见五个孩儿太孤单,所以配合了一下……”

李尘枫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这东西真就一句真话没有。

“嫂子不错,你这辈子就老实跟着吧,你就是能逃出去,从此又多一个人会抓你回来!”

戮神真君彻底绝望,这位便宜二弟可是智妖,跟谁玩心眼都成,唯独不能和他斗,修为又高得吓人,以后还是把目标对准夫人才行,不知再生多少才肯放自己走?

一行十五人终于停下,“大太保”一指一个硕大的固态涡漩。

“叔,就是这里,我去给你抓出来?”

大太保一脸的傲然,想不明白那东西虽然厉害,可不至于差点将父亲的家乡星差点灭了。

李尘枫e头,对付天魔绝不能掉以轻心,散出五行之力将整个混沌分支覆盖,一寸寸收索……

许久只在所指的那个固态涡漩洞口,凝出一枚莹绿的细针,是由天魔散出的极细微气息所凝,却失去了瘟疫般的特性。

不过侵蚀力惊人,李尘枫曾凝出过一枚,刺穿了混元伞,率众“人魔”逃生,此时则证明天魔并没有外散,而且只有这一个涡漩界!

第561章 天魔窟

李尘枫反而更加惊疑,天魔不散出三夫人如何能收取?难道是也存在天魔壁障,被她随手利用扔给了十三太保?

结果一问之下,果真如此,便让他们父子跟在身后,当先向里面飞去。

他打出连环九个碎片空间,将甬道尽数封闭向里推进,随时准备将空间消亡,同时开启天道法眼扫视涡漩壁障,以防天魔躲入而突施攻击。

随着深入他渐渐明白了天魔无法散出的原因,碎片空间在洞口外就已打出,里面充满了混沌空间的气息和罡风,天魔气息一旦接触便迅速逃回,如见天敌一般,连气息都会弱上不少。

“当初要是有这些存在,冥界何至于如此惨烈?“

不过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谁又有本事进入宇宙残缺空间,将混沌罡风带回上苍星,去屏蔽掉天魔的瘟疫般扩散速度呢?能进却无法出,仍是无解。

李尘枫从来都是有机会就钻,回手抽来大量的混沌罡风打入第一个碎片空间,更快速地推进,第一次听到细微的天魔哀嚎之声。

涡漩界内半个星体栽倒在一旁,里面已经被天魔腐蚀得中空,绿液四处流淌,触手到处挥舞。

李尘枫一眼就看出,半个星体与曾经珍贵无比的星体材料是相同的材质,是阻挡天魔的唯一手段,如今这些天魔虽不惧曾经居住的星体,奈何宇宙残缺空间就是它们的死地,只能卷缩在这里苟延残喘。

他开始消亡打出的碎片空间,大片大片的天魔被毁去,永远消除,天魔也知道末日的到来,不断向星体残缺的内部退去,却不敢钻入。

李尘枫眉头紧皱,看来里面似乎藏有一个王者般的天魔,立时减缓了杀灭的速度,先将周边清理干净再说。

突然,嗞嗞的怪叫声传来,一头巨无霸般的天魔从星体内冲出,长而粗壮的触手狠狠地向他抽来……

李尘枫随手打出碎片空间将一条条触手消亡,继续逼近,那头天魔终于有了恐惧,向后退去。

“给老子死,你们这些畜牲根本不配在宇宙间生存!”

复仇的怒火让李尘枫毫不停歇,如凌迟般将它寸寸消去,让它也尝尝绝望的无助,尽管不是当初的那批,但也要将帐算在它们头上!

“我愿……为奴……”

关键时,天魔居然发出人声,李尘枫浑若未闻,继续如撕废纸般痛杀,直到一个人脸从一个被斩的触手下露出。

“黑道君!”

李尘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僧亲手将黑道君打入宇宙残缺空间,没想到居然逃进了此界,成了天魔的食物。

“还是你吗?天魔能靠你沟通?”

“我是魔……不是你……”

黑道君目露痛苦,双眼迷茫,哪里还是他自己?只是天魔的喉舌罢了,“不是你”也只是表达自己并非人类。

“你为奴对我有什么好处?”

“能战……”

天魔的眼中更加迷茫,为奴自然是去战,除了战它又能干些什么?

李尘枫沉吟片刻:“你从他体内出来还他魂魄,或许准你投降。”

“试试……”

天魔应了一声,体内不断地蠕动,绿液咕咕涌出,黑道君的身形渐渐恢复,只是双目无神,天魔无法将失去的魂魄归还。

“散开防御,我要将他的魂魄搜出!”

天魔对散去防御的理解有误,四仰八叉地瘫在地上,惹得十三太保咧嘴大笑。

李尘枫搜魂时天魔虽紧张却不敢乱动,一缕缕的白气升出,许久一个完整的魂魄悬浮在空中。

他袍袖一挥将其打入黑道君的肉身,黑道君两眼渐渐清明,见到李尘枫的瞬间却忽然再陷迷茫。

“你是谁?为何救我?”

李尘枫冷笑:“还装傻,天魔,重新占了他肉身!”

天魔伸出一只只触手,如大蛇般钻入黑道君的体内,渐渐的与自己合体,只余一张人脸在外。

黑道君魂魄未失,脸庞扭曲得不成样子,痛苦地惨嚎。

“血杀星,你想怎样?”

李尘枫冷笑:“告诉我你们杀人夺魂的目的,还有上冥帝后面那个女人是谁?”

黑道君吼道:“我不知道……有种杀了我!”

李尘枫点头:“你比我有种,那就让天魔以折磨你取乐,天魔,让他享受一番然后再夺肉身!”

天魔应命,一根根抽出触手恢复黑道君的身形,然后再行钻入,触手甚至在他眼前晃一晃,然后猛然钻入眼球……

“啊……啊……”

李尘枫随手立了尊铜镜在他眼前:“你变成什么样最好能有个比较,放心,每次折磨都要有新花样,否则天魔会被我以同样方式折腾!”

天魔一哆嗦,千方百计地从不同的角度钻入,又从不同的孔洞钻出,触手刮骨、噬魂然后吐出恢复,再重新开始。

戮神真君父子看得毛骨悚然,没想到李尘枫是条会笑的毒蛇,专往人心最弱的地方咬,天魔都得跟他学。

黑道君虚弱呻吟:“我说……”

“别,老子还没玩够呢,再玩百回老子才会听!”

“大太保,数着点,天魔肯定不识数!”

大太保大声往下数着,数总要看清楚不是?结果只数到二十就坚持不下去了,由二太保接着往下数,等十三太保都吐了一遍这也才算完事。

黑道君是真绝望了,李尘枫肯定不会让他死,魂魄吓飞了拎回来又打入,残酷、无尽的折磨手段比地狱都狠,还没有来生可寄望。

“我真服……言无不尽……”

“早说不就完了,非要被虐上百遍才舒服!

黑道君虚弱得无力反驳,两三遍就要说了,不是不让嘛?非要过百遍才让开口,啥都是你占理……

他断断续续道来,和白道君一样,两人都直接听命于上冥帝,专司杀人勾魂,用收魂鼎装入,送到上冥帝指定的地点交割,就连他们都难以见上冥帝一面。

黑白道君和十多万的手下对为什么这样做几乎一无所知,却又坚信自己必须也应该去做,以至于两人怀疑自己被动过手脚,甚至对自身的过往都是模糊一片,想查都无从下手,似乎是平空出现的两个人。

对李尘枫的“询问”从

心底到魂魄都是强烈的抵触,要说为何如此连自己都弄不明白,所以说不知道还真就是不知道。

李尘枫没有发火,他那些手下被擒的多了,都是众口一词,之前就有预感所以一直没动两人,这次抓都抓了顺手问问也无妨,只能说明上冥帝及以上的人图谋甚大,到了黑白道君这里仍然严密封锁消息,难道就是佛祖和伏神要自己对付的势力吗?

“看来天魔还要和你玩下去才行!”

黑道君流泪苦笑:“都说了……想听瞎话?”

李尘枫笑道:“就因为你说的是真的,所以更要如此,上冥帝身后畏惧的女人你肯定不知道喽,让你好好再想想罢了!”

黑道君立即陷入苦思,天魔的触手再次钻入眼睛。

“停……我知道!”

“说!”

黑道君气喘吁吁:“听冥帝低声呢喃过两次……‘此事如何向冥皇妃交待’……”

李尘枫浑身巨震,自己之前搜魂曾得到冥皇二字,而令上冥帝畏惧的人,其身份必定与冥皇极为亲近甚至是比肩,……

修罗女根本就是冥皇妃!

这是李尘枫猜测中最令自己绝望的结果——修罗女已为他人妇!

在诸多红颜中修罗女境遇最为凄苦,本来她找到归宿违心地道上一声祝福也是应该,可两人的情感是真真切切的没掺半点假,为保清白宁愿自毁容颜,怎么会嫁给冥皇?

除非是受了逼迫或完全丧失了意识,而能逼迫得到她的只能是自己的性命,甚至是自己的家人,绝不会有其他的可能!

为了自己她把什么都抛弃了,甚至嫁给了冥皇并替他做事,却遭冥皇算计屡次来杀自己……

她必定处在完全的失忆之中!

“我……我……”

李尘枫一口鲜血喷出栽倒在地,十三太保连忙将他扶坐起来,数枚丹药塞入口中,场面大乱。

天魔有所异动,推着黑道君向前移动,准备暴起杀人……

“畜牲,你敢!”

戮神真人一声怒斥,一个充满混沌罡风的碎片空间飞出,将其与黑道君一同慑入,天魔嗞嗞地哀嚎。

黑道君急道:“我交代了,不能不守信义……”

戮神真人皱眉,两个东西也不知义弟是否有用,先禁锢了再说吧。

随手打出涡漩壁障材料,将一人一天魔紧紧裹住,大手一握将碎片空间攒成一个圆球收起。

他也知道涡漩壁障的宝贵,之前在爆炸后的混沌空间内收集了不少,此时正好派上用场,即使李尘枫不晕倒,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

戮神真君又将涡漩界又扫荡了一遍,半颗星体也用碎片空间消亡掉,这才命儿子背起李尘枫回返。

他知道义弟是心神激荡所致,不会有性命之忧,不过要醒转却没那么容易,如此高的修为都能昏厥过去,就可大可小了,最怕的是他不肯醒,逃避自己不愿承认的一切。

苏意正与五位夫人清谈,见到李尘枫竟被大太保背回,怒不可遏,银盔银甲刹那间罩住全身,飞身而起,一杆长戈不由分说便向戮神真君刺去……

第562章 身负大蛇的苏意

戮神真君委屈得眼泪都要下来了,边躲边解释,又让十三太保做证,这才让大夫人相信。

“妹妹,这事回头再说,先救治叔叔要紧,放心,跑不了这东西,要是叔叔醒来说是这东西干的,姐姐替你作主!”

咣当……

长戈落地,苏意泪如雨下,如被抽去了全身气力,还是两位夫人上前帮忙,将李尘枫扶入了内堂救治。

戮神真君擦汗道:“幸亏说得明白,要不然老夫可冤死了!”

大夫人冷笑:“你说明白了吗?”

“没明白吗?”真君一脸懵。

大夫人:“妹妹杀你时,说你曾向二弟讨要她,可有此事?”

二夫人冷笑:“是我也先剁了你,明显是杀夫夺妻!”

戮神真君汗如雨下:“这……没这回事……儿子能证明……”

十三太保同声道:“我们都听到你要来着!”

三位夫人如箭一般射出,戮神真君嗷的一声扭头就跑,涡漩界内到处听到他的惨嚎,骂儿子不是自己生的,结果嚎得更加凄惨。

……

苏意什么奇丹都给李尘枫服下仍是不见苏醒,五位夫人也是手段尽出,仍是如此。

一连七日,李尘枫仍是神情痛苦,毫无清醒的迹象,苏意痛心不已,知道是修罗女的真正身份令他大受刺激,可是昏厥得如此深沉,想劝都不知如何下手。

修罗女是他最感到内疚的红颜,嫁给了冥皇也就算了,可偏偏失去了记忆,数次绝杀昔日的情郎,让人如何不心伤?

苏意深知李尘枫的性情,修罗女杀他百次都不会介意,让他大受刺激的是,无法将她拉出深渊,就算拉出并让她恢复记忆,修罗女又如何能够接受曾经委身于冥皇的事实?

永远不告诉她吗?李尘枫多半会选择这样做,可是看到他在修罗女面前强颜欢笑,甚至被她砍杀,自己就能无动于衷吗?

“我会痛死的……”

苏意凄婉落泪,越是了解李尘枫的性情就越是让她痛心,宁愿他是个花花公子,没心没肺,对每一人反到是解脱,可他偏偏不是……

“他是被……那个什么冥皇妃给刺激的,丹药不会起任何作用……”

戮神真君拄着拐在墙角提醒,义弟再这么躺着,弄不好自己还得挨揍,真是天降灾星,躲无可躲。

大夫人回头怒斥:“给老娘闭嘴!信不信把你四肢都打断?”

真君苦笑:“我只是说丹药没用,得想个办法让他知道那件事是假的才行!”

苏意眼中一亮:“如何才能让他相信?”

戮神真君见她回眸,鼻血涌出,连忙拄拐面向屋角。

“假扮冥皇妃在他耳边低语,说她不是他想的那样,而且就在身边,让他醒来一见!”

二夫人赞道:“好办法!妹妹,这事得你来,说得越肉麻越好,男人嘛,听到夫人贞洁还在准醒!不象我们这位高兴还来不及呢……”

大夫人斥道:“有这么编排自己的吗?有病!都滚出去,让妹妹慢慢刺激!”

众人走得一干二净,苏意开始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撒谎,说得是心惊肉跳,语无伦次……

努力了数日后,李尘枫除了眉头锁得更紧外,一点作用没有,苏意停下笨拙的檀口,望向外间想得到几位夫人的帮助。

可是只听到外面的吵闹,想不听却清清楚楚的传入,显然没醒的这位也让嫂子们心焦。

二夫人嘲讽道:“同样是不敢看,怎么见了妹妹就流上鼻血啦?我们很丑吗?”

真君结舌道:“也不是……品种不一样……她是人族最美,你们是希摩人至美……”

二夫人道:“也对,那我以后幻化成她的样子可好,能多生几个不?”

真君惊喜:“那当然最好,夫君决不再吵着出门……啊……折了……”

咔嚓……

外面咔嚓几声,倒地的声音轰响,想来真君的四肢真就不保。

苏意摇了摇头,既然他不信自己所说那就找他最熟悉、最关心的事来刺激!

五位夫人再见到苏意时都瞪大了眼睛,就见她一袭银盔银甲,娇躯后用缚仙索将李尘枫缚在背上,一副冲出重围的杀意。

大夫人期艾道:“妹妹,那东西虽然无恶不作……可这次真不是他使坏……孩儿们不会撒谎的。”

二夫人咬牙道:“要不我把他那……一条腿也打断?”

苏意揺头:“姐姐别误会,他自小征战,在死人堆里爬出来,或许只有大战能让他苏醒过来。”

大夫人眼中一亮:“那你就杀过来,或者往那东西身上捅几下,惨嚎应该能起点作用!”

真君痛呼:“我真是瞎了眼,怎么认你这么个义弟,非得为兄死了你才能醒咋的?”

苏意落泪揺头:“就象他背我厮杀一样才行,只有两人……我要去其他的涡漩界探险,或许我历险能让他心焦,从而醒来……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五位夫人点头,这也是个办法,想了想便隐入虚空暗中保护,十三太保没让去,负责给他们爹接上四肢。

苏意专门找危险的涡漩界往里闯,有猛兽聚集的地方,毫不犹豫地往里进,只要保证李尘枫不受伤害,任猛兽扑来,只在自己极度的危险时才抬起手中的长戈格挡……

李尘枫的头部侧歪在她的肩上,拼杀间时不时地看看他的反应,见他仍是眉头深锁便又行杀入。

以苏意的修为已然很高了,却半点不用灵力,只凭肉身支撑,所以和猛兽的厮杀惊心动魄,触目惊心,渐渐杀得兴起,终于长戈遍染兽血。

充血的美眸凄楚地望了一眼毫无反应的他,索性卸去盔甲,自己还不够危险,要更加的刺激他才行!

涡漩界杀了一个又一个,两人都被兽血染成了血人,苏意浑身多处受创,秀发凌乱,仍然毫不停歇……

五位夫人看得泪水盈面,苏意对义弟的痴心深种,再不醒来,说不定真就索性战死在这里。

好心地为她化去了数次绝杀,却被她如雌兽般凶恨地瞪了过来,如同不准李尘枫醒来一般,让五位夫人无奈叹息。

“姐姐,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啊

,要不把她打昏?”

大夫人揺头:“让她杀吧,关心则乱,除了这样她什么都干不了,你们去到下一个涡漩界,先把恶兽清理干净!”

三夫人道:“这就是最后一个啦……”

“那就去下一个分支,让孩儿们和他们爹也去,要让她自己累得停下,否则等于杀了她,快去!”

苏意杀得猛兽不敢再近前,便急急向下一个涡漩飞去,刺激,一定要不停的刺激,她似乎感觉到李尘枫的变化,更是不能停下,其实只是遮眼的兽血给她造成的错觉……

发现涡漩被自己杀遍之后,向虚无中清喝:“姐姐助我,我要最快的速度到下一个涡漩分支!!”

虚无中一声长叹,一只大手将她托起,向那里瞬移而去,数枚奇丹悬在她的面前,她揺了揺头,自己危险才会促他苏醒,又岂会呑服?

当她又冲入一个涡漩界时,长戈也被收起,只以一双玉手和猛兽拼杀……

嘭……

苏意被一头猛兽击飞,她口喷鲜血,仍不顾一切将娇躯转向砸落的地面,不让背后的李尘枫受到震荡,单膝跪地,再猛然站起向猛兽杀去。

在她的眼中一切都成了红色,如同洪荒猛兽所处的环境一般,眼中只有杀戮。

凭着并不强悍的肉身苦苦支撑,每当以为她再不会坚持下去时,就又再站起向猛兽杀去……

谁都没有想到她就以这种状态,一连杀透三个涡漩分支,竟是只凭坚韧的心志,还有身后毫无反应的李尘枫!

戮神真君长叹:“二弟何德何能?竟让一位美媚到极至的女子,为他做出如此惊人之举?”

二夫人落泪:“男女的感情都是相互的,二弟为她做的或许更多,否则妹妹不会如疯癫了一般,天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五夫人哭成了泪人:“二弟居然还是……有另一个牵挂的女子情况下让她如此,就更让人感动!”

四夫人幽怨道:“我夫君能如二弟对她的万分之一,当场自刎都含笑九泉了!”

戮神真君一颤,自己在夫人的眼中竟是如此不堪,往日的责骂、痛揍,何尝不是自己一手造成?又怨得何人?

突然,众人被眼前所见惊得目瞪口呆,苏意身后背缚的哪里还是李尘枫?根本是一条狰狞的斑斓大蛇,所幸也如李尘枫那般紧闭着双眼,可长长的蛇信子却搭在她柔弱的肩上,随风轻动,更令人毛骨悚然……

戮神真君连忙从虚无中飞出,大手向下探出,想要将大蛇拉开。

苏意却蓦然抬头,狠狠地瞪了过去,真君连忙停手,惊见一双人手仍紧紧地被她搂在胸前——那是唯一没有化成大蛇的一部分!

李尘枫无论化做什么,都无法阻挡苏意要将她促醒的决心,他终于有了变化,自己之前的选择就是对的,如今要做的是继续厮杀,直到他完全醒来!!

苏意一手按住他的双手,一手向猛兽击去,眼中充满了希望。

“知道你在意我的……怕我受伤,又醒不过来阻止……就化做大蛇吓我……我不会再怕,一日不醒就战上一天,直到你醒来的那天!”

第563章 一百零八块蛇骨

道天行第563章一百零八块蛇骨苏意更加疯狂地厮杀,如同又重新充满了力量,一掌下去就能将一头猛兽击飞,清叱一声追去。

她感到大蛇越来越轻,一定是他怕自己累着,故意如此,大蛇的长尾动了,颤抖地缠在了她的身前,那是他为自己阻挡猛兽的利爪,对!一定是这样……

当胸口上的双手已满是蛇鳞时,苏意无法再自圆其说,这是在迅速兽化的特征!

苏意泪水遮面:“我知道你要离开了……因为你是她的……答应我,不要走……”

李尘枫自昏厥过去,就似乎处在一个混沌空间,几次挣扎脱困却是无能为力。

“你很好……可是还不够……”

一个声音空间内回荡,显得很空寂和遥远,似乎穿宇宙而来。

李尘枫莫名其妙,什么好又是什么不够?是在做梦吗?

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了他的面前,似乎在起舞,可又不象,只是觉得一丝的亲切和熟悉。

许久,他猛然想起这不是伏羲降魔拳嘛!怎么会和自己的差别如此之大?总共七十二路招式,一招招打出可不就是这样嘛,如同蹁蹁起舞没有半点威力。

他有心卖弄,以八招为一式打出,威力比模糊身影打出的威力暴增十数倍,混沌界为之轰鸣。

那人却仍不紧不慢地打着,一遍又是一遍,越加地象是起舞,李尘枫皱眉,仔细观察起来,发现每一招都与自己一样,只是连接过度时更加的圆润、顺滑。

“这种圆润居然难到极至!”

李尘枫试着做了一遍,前三招就无法连续下去,再试仍是如此,可模糊的身影却是一气呵成,从第一招一直打到七十二招,如行云流水、水银泄地一般。

“好看又有什么用?能战才是王道!”

那人没有应答,却是前三招如浪涌般打出,圆润顺滑的过度仍在,只是稍快一些。

轰……

混沌空间为之震颤,比自己八招连击的威力大出十数倍,怎么可能?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人同样没有动用灵力,只是以拳锋就能做到。

他忽然明悟,自己每八招打出为了追求极至的速度,每一招之间其实是割裂的,而那人却是以前一招为基才促成第二招的成形,再以翻倍的威力促成第三招成形,而直至第三招打出时就已是积蓄了十六倍的威力,自然是战力惊天。

想通此处,他连忙静下心来,一招一式重新打起,寻找平滑过度的方式,不久便也如起舞一般。

模糊的身影点了下头,再次起舞,一连八招连环打出,混沌空间剧烈震颤,李尘枫打出三招连击时,那人已是十六招连击。

李尘枫感悟越加的深邃,也加快了速度,一路追赶,却是平滑过度再无割裂之感,他的心情渐渐紧张起来,因为他一直认为打出第九式后,应该还有一招总式。

而这招总式即使能够做到平滑过度也无法实现,那就是七十二招再从头打一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一式中打出,没有人能够如此快速,绝不可能!!

模糊的身影见他停了下来,忽然身形拉长变细,化做一条

大蛇,上身则为人的虚影,一拳徐徐打出,那是第九式……

轰……

混沌界被撕裂,露出宇宙残缺空间,狂暴的罡气扑面而来,无数的碎片空间翻滚间拍下……

模糊的身影以第一招为起式,又是缓缓打出,可是任李尘枫全神贯注,还是无法看出拳势,可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七十二招从头打到了底。

凌厉无匹的拳锋上,一张巨网闪现,每个网格就是一个碎片空间,却连绵不绝,遮蔽整个裂缝,其实已非碎片,堪称圆满空间。

崩……

宇宙残缺空间都为之爆震,网格空间将拍来的碎片空间一网打尽,没有一个逃出,紧接着巨拳砸到巨网之上。

轰轰……

碎片空间如一幅幅画卷被崩碎,能慑入万物的空间特性完全消失,在巨拳下脆弱得让人心惊。

伏羲降魔拳居然有如此的威力,自己竟然是空有宝藏却不识取用,真是傻到家了!

之前自己打出或消亡碎片空间只能是一幅幅施行,连续打出九幅已是极限,而伏羲降魔拳则是漫天的打出和消亡,几乎没有穷尽,威力、速度大得惊天,竟能让宇宙残缺空间都为之爆震,这才是宇宙主宰的力量。

“我本已能分离出巨拳和大网,巨拳消亡,大网打出,两者又能互换,只要拳与网性质刚好相反,齐出便能震撼宇宙,此拳竟能如此随心所欲!”

“观察蛇意……”

模糊的身影第二次发声,将李尘枫从感悟中惊醒,连忙向大蛇看去,就见蛇身蜿蜒,每一拳打出全身的脊椎骨同时联动,再仔细观察时,不由大吃一惊。

出拳的时候自蛇尾开始蠕动,一节节如浪涛般涌上蛇头,一百零八块蛇骨,自下而上每节为一式,九节为一总式,连续十二总式叠加打出,每一总式又是翻倍的威力,自然便能撼动宇宙残缺空间!

“妙啊,前辈这是怎么想出来的?我是一记都打不出,您却一记打出十二轮叠加,真是神人啊!”

模糊身影又演示几遍停下,李尘枫会意,也化身一条大蛇去感悟,终于完全掌握奥义。

伏羲降魔拳的最高战力要以蛇的形态才能完全发挥,而人的脊椎骨只有三十二节,最多能打出四个叠加,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多谢师尊点化!”

李尘枫猜到模糊的身影是谁,先顺杆爬一下再说。

那人揺了下头:“若为你师有些惭愧,还是以小友称之吧。”

李尘枫:“那……你让我来此究竟是什么事?总要给我个明白吧!”

那人将他一推:“再不回去,那个女娃怕是会力竭而死,去吧!”

李尘枫猛然睁开双眼,就见陷入疯狂状态的苏意仍然冲杀不止。

“你怎么啦?”

苏意望向他幽绿的眼睛,听到大蛇嗞嗞地吼叫,惨然一笑,终于无法再坚持下去,软软地瘫倒下来……

李尘枫两手将她托住,却是蛇身将她托起,这才想起估计是被自己吓的,连忙大量的生机输入。

见苏意只

是脱力便又心痒难耐,想要一试梦中所练的功法,于是蛇身一摆……

轰隆隆……

沉闷的雷声响起,自蛇尾向蛇头一路轰鸣而去,涡漩界内如遭天雷碾过,眼看分崩离析,猛兽一缩脖都趴在了地上,等待着灭亡,怎么就出了条雷蛇呢?

“爷爷,手下留情……”

戮神真君真急了,这回连躲的地方都没有,炸不死也是一身残,连滚带爬地站在大蛇的身前。

“那就到混沌界再试?”

李尘枫这才醒起动静有点大,虚心征询意见。

“别,外面也经不住折腾!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蛇了?刚才冬眠啦?”真君又急又好奇。

五位夫人也脸色煞白的飞下,七嘴八舌地埋怨他的不是,苏意为唤醒“冬眠”的他差点累死。

李尘枫这才长叹一声收手,化回人形,又轮到他背起苏意。

“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十三太保跪地咚咚地磕头,这位师尊不要白不要,头一次见能随便当蚂蚁捏死,如今比大蛇蜕皮还吓人,修为翻着跟头往上爬,全家齐上未必够他一掌拍的。

李尘枫哪里有功夫收徒啊?坚决不受,五位夫人顺杆爬的水平也不低,硬逼着他收了下来。

这位日后若对希摩星不利,好歹能看在徒儿的份上少杀点,第一次夸儿子们“冰雪聪明”,为族人行善积德。

“嫂子们,你们也是的,大哥不懂事,你们也不拦着点,就看着她玩命?”

大夫人委屈道:“拦着她能气吐血,就这也是先将最高修为的猛兽屠了个干净,要不然就真没了。”

六太保憨笑:“原来想帮手来着,爹不让!”

戮神真君一哆嗦:“说话说明白喽,苏小姐不去了郁结会大伤元气的,只得忍痛……”

二夫人瞪眼:“你很痛吗?”

真君:“替……二弟痛来着,现在他自己痛。”

李尘枫道:“我的事还没有眉目,诸位还是回去吧,十三太保跟着我不会有事的,若需哥嫂相助,我会让大太保回去请各位出山!”

戮神真君夫妇点头,告辞回返,这位二弟的修为极高想来那两位先圣交待的事,要完成并不困难,就是完不成自己来了也是屁用不管。

宇宙残缺空间如同一棵参天巨树,而且是根深叶茂的那种,分支根本没有穷尽,枝杈多得比人的毛细血管还恐怖。

从之前探查涡漩界的结果来看,再难找到了不得的战力,苏意又没苏醒,让李尘枫失去了再探下去的兴趣。

不过本着宁滥勿缺的原则,便让十三太保代为探查,望着他们离去,他在宇宙残缺空间的主干上停了下来,等候和接应。

李尘枫陷入沉思,佛祖和伏神所感应到的灭世危机是什么呢?这么久了一点可能都没感悟到,碎片空间就是疯狂出现在外面的世界,也决称不上灭世的危机!

宇宙和这里的残缺空间似乎处在一个平行的世界,互不干扰,互不摧毁,就是自己再敢想,也想象不出谁有将两界互撞的必要或能力……

顶点

第564章 愿力塔第九层

道天行第564章愿力塔第九层李尘枫回到愿力塔等八层探视,苏意的神情有些凄苦,两人如今完全反了过来,促醒的问题又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没少说话,反复保证自己不死,苏意潜意识中似乎很回避,就是不想醒来,就连器灵都看出她在等着那句话,一句她真正在意的承诺。

以苏意凄苦的经历能做到这一步,需要极大的勇气,连杀半月的恶战,肉身早已痊愈,只是心底不敢面对他的拒绝或离去,意识陷入了昏迷。

可是每每到了唇边,李尘枫又总是戛然而止,总感到与修罗女将会发生极不寻常的相爱相杀,伤到的绝不仅仅是两人,又何必让苏意卷进来呢?

苏意曾绝望过,自己于心不忍,说了一些本不应该说的话,导致苏意重获希冀,两人关系也拉近了许多,可真要向她保证什么的话可就让人为难了……

“主人,可要去第九层看看?”

器灵的话,将他从思绪中拉出,第九层什么时候打开了?器灵修为晋级了吗?

器灵老者微笑:“主人不记得伏神是在第九层向你传授功法的吗?”

“啥?伏神是在第九层教授的吗?不对……那他一定是愿力塔的原主人!!”

李尘枫震惊地从床榻上站起,自己竟与伏神有着如此多的交集,徐子檀、伏羲降魔拳、冥界、愿力塔、传道,一桩桩件件在脑海中记起,让他不知说什么好了。

老者点头:“确是他老人家所炼,伏神将你的神识分身拉入第九层的刹那,老夫的封印便自行消失,也想起了一切。”

说罢袍袖一拂,一道金光散出,两人已站在第九层内,苏意连同床榻也轻轻落下,他知道主人其实很紧张她的,不能片刻稍离。

这里已非传道时的混沌状态,而是清朗、深邃,如同置身于缩小的宇宙残缺空间之中。

密集得令人恐怖的“毛细血管”从清晰到模糊,再到隐入混沌之中,一幅巨型的立体地图无限地延展,没有穷尽……

“唉……以伏神的神通竟也无法窥探残缺空间的全貌,让人无力啊!”

李尘枫叹了一句,第八层是宇宙的地图,这一层是与其平行的却又不可分的残缺空间的地图,比之宇宙更加的神秘,任你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无法尽窥全貌。

老者笑道:“主人无需懊恼,毕竟已知道了这许多,无所见的主人补上就是……”

李尘枫笑骂:“别人得宝便可无所不能,我得宝却还要自己去补全,这是宝啊,还是任务?怎么就透着深深的不负责任呢?”

老者神秘道:“那主人希望此塔能具备何种神通?”

“能飞回凤心星,两界任我来去!!”

李尘枫想都不想,答得痛快无比。

老者尴尬了:“您敢想,老夫却没这本事,到下一个万年也未必能达成您所愿。”

李尘枫揶揄道:“那你还让我猜?除了这个,啥神通都是个屁!”

“能与凤心星沟通讯息呢?”老者应道。

“真的?那就算我骂错呗!”

李尘枫大喜过望,自己失踪还不知会造成什么混乱呢,

报个平安能让自己心中安稳不少。

老者总算有了表现的机会,自傲道:“愿力塔汇聚了人兽两族对您的感激、敬仰和供奉,您只要想与谁沟通,愿力塔就能与谁取得联系,而且毫无阻碍!”

李尘枫大乐:“如此说来和能否回去区别也就不大了,要是同时能投射出影像就更完美了!”

老者对他的要求有些招架不住:“如今只能将投射印入对方的脑海,要是再进一步,请允老夫再参悟些日子……”

“行了,这个回头再说,先给我联系上闻太师!”

老者袍袖一拂,氤氲间一大团银白色的气体,凝聚而出,其上显示出闻太师威武肃穆的虚影。

李尘枫有些紧张,心之所想竟能在天文数字的愿力中将那人拉出,真是玄妙无比。

“主人,和这团愿力说话即可!”老者提醒道。

“啥?这么快就连上了,这也太霸道了吧!”

老者挺直老腰,一副傲然的表情,总算是露了把脸。

“喂,闻太师吗?我是宇宙地主啊,听得清楚吗?”

“狗屁的地主!老子还是管家他爹呢,何方妖孽?”

李尘枫尴尬,老者憋笑,突然来这么一句,任谁都要警觉和消化一番。

说了些只有两人间的机密事宜,闻太师终于信了,脑海中出现主帅慵懒的样貌,没错!这德性没人学得来。

“属下闻仲参见主帅!”

“哪那么些没用的?说说外界的情形!”

闻太师一年来失去了李尘枫的讯息差点急疯了,考虑到危机临近,立即将全军明面上的兵力收缩回已完全控制的三十余个星系,阵神的大阵也全部开启,严阵以待。

暗中的决死军反而主动出击,更加的飘忽不定,凡是与上冥界有染的人不再钓鱼,一律击杀,任何可疑的人也先杀了再说,以雷霆手段震慑敌手、稳定自己的势力范围。

如今各星系犹如铜墙铁壁一般稳固,也未有上冥界大军来犯,反而外面的星系纷纷来投,闻太师都是反复甄别才予接纳,版图迅速的扩大,“宇宙地主”的宏愿越来越近。

李尘枫心中大定,自己不在其位,闻太师完全能接手运作得毫无破绽,回不回得去还真不用着急!

他将进入残缺空间的来龙去脉讲出,随口也道出了这边所面临的境况,暂时是没办法回得去了。

闻太师道:“弘佛盟宗主,那个老僧就能撕开虚无,露出宇宙残缺空间,老夫派大军进入助主帅一臂之力如何?”

李尘枫瞪眼道:“你当我傻呀?我比他厉害得多都没你敢想,这两个宇宙界是随机运动的,不是由固定的门连接,人一旦进来,有可能差上兆亿里的距离,出去也是一样,要不然从没有人能回去过呢!”

“咝……”

闻太师那边倒抽了一口凉气,就没了声息,这要见上一面都是宇宙间的奇迹了,和已经那啥也差不了多少了……

李尘枫道:“等器灵过两年想出办法就回去,跟那帮东西说一声,我正在拯救宇宙的路上,用不着瞎操心!”

老者

一哆嗦,伏神压他他压自己,这日子以后算是难熬了。

闻太师却是大笑:“不用我说他们就是这样咋唬的,还能让主帅操心的也就剩下宇宙了,也不知又轮到谁挨坑呢!”

李尘枫大笑:“这话我爱听,这边当上大地主再回去,有事和我联系就行!”

闻太师急问:“你有愿力塔自然容易,我找你可怎么个找法?”

李尘枫一愣,这倒是个事,望向器灵。

老者微笑:“太师只需心中默念主人的好三遍,愿力塔自然会有所感应!”

闻太师萌萌道:“我每天就没停过念叨,万遍都不止,怎么没见和我联系?”

李尘枫忍俊不禁,闻太师居然还有这等可爱的一面,之前不是没打开第九层嘛!

“那就找我时默念三遍宇宙大地主,器灵再给我连上,那么些烧香供奉的念叨,还不把我给累死!”

器灵老者认真点头,钦佩地望向主人,这个办法好,先来三遍暗语保准不会接错。

闻太师大笑:“就这样定了!说个话先得狠夸一番,老夫累点没啥,主帅轻松就好!”

闻太师“下了线”,李尘枫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蓦然一定。

“给我接修罗女!”

老者笑比哭还难看:“怨气和愿力是两码事儿,她怎会念你的好?”

李尘枫瞪眼:“怨气也是愿力的一种,只是心态相反罢了,就不知道把怨气拉过来?”

老者苦笑:“那也得让老夫拉着试试呀,现在是真不行!”

“那就拉俏公子先聊会儿,家里变成啥样子都不知道。”

老者脸色登时轻松下来,这事可简单得很,袍袖一拂一小团银白色的气团浮现,上面俏公子的表情很是欠揍。

李尘枫一愣:“咦,他这团愿力怎么比闻太师小这么多?这小子对我不忠?”

老者笑道:“他这是被怨气给冲淡了,就喜欢跟着你历险,结果又拉下许多的惊险刺激,能不怨气冲天吗?”

李尘枫笑道:“那可得好好气气他!”

“如花,你就知道和孟女使劲生孩子,兄弟就不管啦?”

“谁?谁在说话,祖宗,你……你,还活着?”

还没等李尘枫开气,俏公子便嗷的一声嚎了起来,自破军星一别两人就再未见过,能去到五行星系,还是闻太师派人接翠羽和老书吏时“顺带”捎过去的。

委屈自不必说,关键是后面一场比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全都错过了,急得他抹脖子的心都有,闻太师率军前往凤心星寻李尘枫,又因他第五个孩儿出生,不辞而别,气得他发誓要自宫。

孟女连夜去告状,这才被梅寒雨给收拾服贴了,整天跟孤魂野鬼似的到处游荡,终于让梅寒雨不胜其烦,派人将他送去凤心星“作死”。

结果李尘枫突然失踪,只是前后脚的功夫又失之交臂,经验告诉他这回的刺激可是宇宙级别的,就疯了似的和天马骑士满星系的寻找。

如今算是知道了去向,可去去不得,该回来的回不来,比不知道前更是抓心挠肝!

顶点

第565章 惊见曾经的羊群

道天行第565章惊见曾经的羊群“家里一切都好……你放心……可不能阻我当地主啊!哇……”

俏公子只报了句平安就又开始嚎上了,李尘枫没办法只能忽悠,说是保证能让他赶上最后的决战。

俏公子大怒:“又是当老子傻子糊弄,能拉过去早就拉了,还用得着决战时再拉?决战时你还记得?”

“那你想咋样?连忽悠都不好使了,我也没办法呀!”

俏公子又怒:“听听,这就是你的诚意,老子啥都不管,抹了脖子你当愿力接住,死了拉倒!!”

李尘枫和器灵摇头苦笑,突然都是一定,眼睛渐亮,魂魄混到愿力之中该不会真能过来吧?

“喂喂,说话呀,我可真抹脖子啦,剑都架脖子上了,唉呀,开始出血啦……”俏公子继续滔滔不绝。

李尘枫:“给老子闭嘴!这事好象能成,让我和器灵想想办法!”

俏公子大乐:“哈哈,说什么来着,一逼准有办法,快点想,等死呢!”

李尘枫和器灵反复商议,才知道两人的灵机一动有多凶险,愿力能到达愿力塔不错,可愿力虚无缥缈得很,魂魄与之相比,却如同实质般的存在,以虚无运送实质的东西,谁知会被侵蚀成何和程度?

抛开险恶不说,送出的魂魄要稀薄得如愿力一般,这就要无数次的传送才有可能,平时虚弱得很的魂魄与愿力比起来如同庞然巨物一般。

而且那边需要高手施法,一点点分离出魂魄,而愿力却要越浓郁越好,弄个大的祭坛狂输愿力过来,漫长的输送时间就够让人乍舌的。

花这么些精力,冒着巨大的风险就是让俏公子过来看景?

李尘枫当即揺头:“这事就此作罢!谁都不许再提!”

器灵苦笑:“那位还在等死呢,你如何应付?”

李尘枫笑道:“就说这事可行呗,不过要经过百次以上的试验才能摸索出办法,血杀星上有的是残魂,让他可劲往这里发过来,到时说不成功不就完了!”

器灵点头:“倒是个办法,不过他可没这么好糊弄,闹腾起来可够让人头痛的。”

李尘枫:“这还不容易,你一会说成功了,一会儿又说收到的魂残得不行,来了也是个半傻,那东西可不傻,多经历几次,就知道和魂飞魄散一样了,自己就消停了!”

“这好办,还是你会坑人,老夫就是太单纯。”

“就当你是夸我了,我不会再和他通话,你应付过去就完!”

李尘枫望向仍未醒转的苏意,来气了:“你修为、记忆尽复,别告诉我不能将她促醒,痛快点,老子事儿多着呢!”

器灵可怜地望了眼主人,这位醒了还不知怎么折腾他呢?不过和自己没关系,空间内神光射出,覆盖苏意的全身,一股庄严、圣洁和神秘的气息涌入……

苏意幽幽醒转,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四处张望,可能在找那条大蛇,却见到不远处笑咪咪的李尘枫,娇躯一颤,想要再闭上眼睛,终于没有做到,轻轻地叹了一声。

李尘枫走到她床边:“你白杀了半个多月,我一直昏睡是受伏神的点化,没有危险,

醒了也不会走,因为都无法出去。”

苏意坐起,拢了拢秀发:“伏神可真会选时机。”

李尘枫见她不信,也是无奈,修罗女的事对自己打击是大,但不至于就此一蹶不振。

“躺了这些天,出去走走吧?”

苏意螓首轻点,李尘枫心念一动,两人就站在了混沌中,四周都是游走的涡漩空间,选了个最大的飞了上去,缓缓地散步……

苏意数次下意识地去拉李尘枫,都在最后停了下来,经历了两次生死危机,两人反而又陌生了起来,这让她感到了忧伤……

“吚哑哑……”

一条金红色的小鱼,从围在她脖颈处的狐裘里钻出,狐裘是一只九尾狐整只围起,和小鱼早已亲密无间,这些天也是憋得狠了。

两人都不知如何开口,只是望着一个个翻滚来去的碎片空间出神,这些曾随时要了自己命的东西,此时被拿来当景来看,实在是世事无常,就如现在两人的关系一般。

“这些碎片空间在外面东一下西一下的肢解万物,此时回来又是残缺的汇总,画仙最是喜欢!”

苏意眉头轻蹙,他这是暗示两人终究是以缺憾收场吗?数次杀他的修罗女,仍不是自己所能敌的……

李尘枫却没想那么多:“在他看来景致残缺,却是画意最全之时……”

苏意一颤,画意是全的就是成全了苏意吗?我就该是无关紧要的吗……

李尘枫叹道:“所以那些花前月下说,‘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啊‘最是大煞风景!反而失了意境。”

苏意来气了,我又不傻,用得着没完没了的提醒吗?

“总之,再不会有人缠着你,你我只是杀戮战场上的搭档而已!”

这话说得很明显,让李尘枫一愣,我聊着天空,她怎么想到了大地?

苏意说完和他拉开了距离,美眸只向空中望去,却是目光迷茫,真是伤透了心!

自己曾经不再奢望,偏偏他又以柳媚儿的经历相劝,把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如今又暗示来暗示去,有意思吗?

李尘枫挠头,苏意如今是听得弓弦崩响多了的惊鸿,说什么都是没怀好心思。

他向苏意走去,“惊鸿”又离得更远一些,无奈揺头站定,也不知如何解释。

“吚吚……哑哑……”

苏意肩头上的小鱼发出紧张的叫声,小手向空中指去。

李尘枫抬眼望去,就见一个碎片空间从空中划过,空间很小,在混沌界中显得很不起眼。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笑了笑,正要收回目光,却忽然想起小鱼可是佛祖所化,代表着禅意和大智慧,难道有什么发现?连忙仔细观察起来。

不由得一丝紧张在心头泛起,那个小的碎片空间确实有不同之处,别的边缘是无色透明的,而它的边缘却是有一层蓝芒流转,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就忽略了。

李尘枫飞起向那个碎片飞去,想要一探究竟,苏意此时才将目光移向他的背影,纠结、落寞……

她见到李尘枫站到

碎片空间前,突然间巨颤,不可思议地望向里面,许久许久,终于向空间内迈入,身形悲怆、箫瑟……

苏意没有动,这东西坑人比修炼还勤快,肯定拿自己寻开心呢,跟去了就是上了大当!

谁知这一等竟是一日,李尘枫仍没有出来,那条小鱼拟人化地背着小手踱来踱去,令苏意心中一动。

那条小鱼最怕的就是李尘枫,和自己却亲近得很,决不可能帮他寻自己开心,除非是真的有事!

苏意想通这点,急忙向那个飞远的碎片空间追去,一指点去,无形的壁障散开,缓步而入……

李尘枫就在不远处的山巅上跌坐,她走了过去,故意弄出响声提醒他自己来了,谁知他浑若未闻,仍是痴痴地向半山望着。

苏意顺目光看去,娇躯突然巨颤,又向李尘枫回看,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竟然是真的……

因为半山那里有一位少年,正在经历一场生死搏杀,被人称之为羊群,正是少年时的李尘枫!

苏意震惊地看着,那些画面曾在自己探访中想象过无数次,却没有这次更让自己惊心动魄,因为这一切是真的!!

……

“小子,果然是个信人,老夫很是欣慰!”

一座冰山从远处飞来,声音自冰中传出,飘缈而空灵,其上站着多人。

李尘枫一见,双手紧握了一下,又再张开,面色却没有改变丝毫。

冰山飞到面前,凌宫主等四位冥宫筑基境高手,抓着徐天行父女从冰山飞下,躬身而立。

徐天行浑身是血,显然经过了一番血战,怒目圆睁,徐子檀则是长发被打散如瀑地披着,神情复杂地望了过来。

李尘枫心痛哽咽道:“檀儿,你没事吧?都怪我无能……保护不了你!”

徐子檀神色一喜,幽怨地望着他,随即又变得惨白,樱唇紧抿。

冥宫老祖阴冷的声音又从冰山内传出:“小子,别演戏了,既要杀她又怎会关心她的死活?敌人的敌人就是老夫的朋友,想借我之手杀他父女就别想了,否则老夫又怎会阻那几个蠢货杀他们!”

“我助你离开天玄大陆,难道还不算朋友吗?”李尘枫冷笑道。

“你我都是互为利用罢了,你将天玄大陆的筑基境修士全部击杀,不死的也要传走,好让自己或是你的人称霸天玄大陆,真是打得好主意,老夫又岂能让你如愿!”冥宫老祖阴森森道。

“那又如何?”李尘枫冷笑却不否认。

“交出冥宫四人的神魂,他们父女任你处置,你和老夫一同传走,别想赖在这里!”

“那岂不是冥宫称霸天下?你还是想多了,老子更不会如你所愿!”李尘枫冷笑不已。

冥宫老祖怒道:“老夫现在就杀了你,拿到你怀中的玉珮,老夫照样能够传出去!”

一股狂猛的威压蓦然从冰山中传出,封住了整个崖顶,一只冰气凝成的白色巨爪向他抓来。

李尘枫轻蔑道:“玉珮只有李氏嫡传的族人才能引动,如今又被我毁去操作之法,哪怕错上一丝,阵法都会自毁,你拿去就是!”

第566章 改变修罗女坠崖的结局

道天行第566章改变修罗女坠崖的结局李尘枫从怀中取出玉珮向巨爪递去。

巨爪猛然停在了空中,冰山传来咔嚓的碎裂之声,显然冥宫老祖气到了极至,取与不取纠结到极点。

“加上老夫的制衡又如何?”

远处阴冷的声音传出,一道青光射了过来,一口斑驳的青铜棺材便悬在了崖顶,其上阵法的铭纹闪烁,死气遮天蔽日。

死气中有数人跌落下来,赫连明月一袭紫色的龙袍,长发披散,绝美的容颜难掩憔悴,紫柔白衣胜雪,“五色花”各色的衣裙明媚,七位女子同样是灵力被禁口不能言,却都痴痴地看了过来。

徐天行望向凄苦的徐子檀揺头叹息,为女儿不值。

青铜棺内传来司家老祖阴惨惨的声音:“小子,你灭了几宗的筑基境修士,就连徐家老祖都不能幸免,老夫又岂能任你逍遥?按冥宫老怪说的办,否则将你这些莺莺燕燕都毙了!”

冰山中又传出冥宫老祖的声音:“司老怪,咱们斗了上百年,就这话听得让人舒坦,老夫让冥宫弟子护你血云宗周全就是!”

青铜棺内声音又起:“有劳了,血云宗弟子因老夫死了不少,总还是觉得亏欠,临走也做些事补偿一下。”

冥宫老祖叹道:“你和徐老怪都靠吸噬弟子的生机和修为,才能瞒过天机,老夫早就说有违天道,躲在冰晶之下才是根本!”

司家老祖冷笑:“你只是吸噬少几人罢了,以为老夫不知?如今还不是瞒无可瞒,咱们彼此彼此!”

李尘枫搓了搓脸道:“杀自己的弟子来隐瞒天机,竟说得振振有辞,想不服都难,老子先行一步,你们慢慢聊!”

说罢突然将神识和灵力打入玉珮,崖顶传来轰鸣巨响,传送阵组合升起,一座古朴的石台显现而出,其上铭纹闪耀,金光大作如游龙盘旋。

李尘枫一步跨入石台,大喝道:“传送阵十息就会发动,觉因、凌宫主,你等若是不走,老子就引爆神魂,让你们魂飞魄散!”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觉因禅师离得最近,连忙飞身而入,凌宫主和冥宫仅存的三名筑基境修士走出数步,终于还是惧怕于冥宫老祖停了下来。

冥宫老祖怒道:“小子,老夫还有几年可活,信不信我将锁龙河谷移平。”

司家老祖也是大怒:“老夫现在就杀了你的女人,让你永存心结,修为不得寸进。”说着一只黑气形成的巨手向赫连明月等人拍下。

李尘枫怒喝:“今日便是你等死期,天机就会杀你,敢动我的女人,给我死!”

说着已是长发激扬,风云怒卷,一尊人首蛇身的雕像立于身后,硕大的拳头包裹着李尘枫的一双铁拳,狂猛地向两名老怪砸去。

轰轰……

数声巨响,两只巨拳分别狠狠地砸在冰山和青铜棺之上,冰山崩塌,露出脸如树皮的冥宫老祖,青铜棺开裂,将枯如干尸的司家老祖抛出。

苍穹上突然电闪雷鸣,乌云如惊滔般滚滚而来,将状元弟附近千里死死的罩住,其内酝酿出恐怖的威力,苍穹都因之颤抖,越聚越多……

冥宫老

祖、司家老祖两个老怪物终于面露惊惧,想不到修为更进后,天机探查得更快,毁灭自己的天威更是暴涨数倍。

“司老怪,放开我女人的禁锢,和老子一同传走,否则就等着天罚降临!”

司家老祖知道轻重,他人又岂能和自己的性命相比?连忙袍袖一挥,解开数女的禁制,向石台疾射而入。

冥宫老祖又哪里会在意冥宫弟子的生死?也是电射而至,闪身进入传送阵的金光之中。

“老怪,把爪子放下,老子神识一动,传送阵自爆,谁都活不了!”

李尘枫头也不回,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两名老怪终于同时叹了一声,收回了枯手,却将他周遭定住,以防他逃走。

“凌宫主,将徐家父女也抓上来,否则我命老怪杀了你!”

已飞身而来的凌宫主,连忙回手一抓,将徐天行抓到手上,也挤进了石台,余下的三名冥宫高手连忙向徐子檀扑去……

可是晚了,传送阵光芒大放,轰鸣大作,阵内众人的身形已然开始模糊变淡……

“爆!”

李尘枫大喝一声,三名高手应声爆炸,血气四溅,魂魄也烟消云散。

“徐子檀,你杀我兄长,又岂能饶你?夜叉姐、紫柔、五色花保重,来日活着,再报你们的情谊!“

李尘枫再也支撑不住功法的反噬,跌坐在石台,双目赤红,身形渐渐的隐去消失……

“羊群……”赫连明月飞出,泪如泉涌,伸手去抓已然消失的李尘枫,却扑了个空,跌下断崖。

“群哥……”

“羊将军……”

紫柔和五色花也纷纷落下,跪地痛哭。

远处的徐子檀跌坐在地,无声地哭泣,凄凉而无助,为了父亲的失去,更为了那人最后的一句话。

天上集聚的威能终于停了下来,也没有劈下,乌云如怪兽般云卷云舒,似乎在探查那引起天劫的两人,却许久没有发现,终于不情不愿地散去,天空又恢复了清明,碧空如洗,却无法洗去李尘枫那些红颜知己心中的阴霾……

苏意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幕,似乎是被碎片空间截取的一段,来到了这里,里面的人物反反复复地重复着发生的一切,如同投射出的影像,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不觉间化出一只灵力玉手,去搀扶悲痛欲绝的赫连明月,自己的心中也是一片凄凉。

她就是以前的修罗女,对李尘枫的情谊深得让她心颤,怪不得他无论如何也不肯将修罗女忘掉,自己怎样努力都不如她……

灵力玉手却透修罗女的身躯而过,没有为那个曾经的一幕带来任何的变化,就如鬼魂对于自己生人时的那般,无力的很。

李尘枫在这里的红颜,苏意在探访时基本上都见过,样貌上没有大变,只是气质上更胜从前,再无以前的青涩,一切都很真实,真实得让人以为是真的。

苏意轻叹一声:“终究是投射,多想无益……”

李尘枫没有回答,枯坐一日早已泪湿衣襟,此时仍然无法从回忆中摆脱,目光一直呆呆地望

着修罗女,显然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好过一些。

苏意心中一痛,在他身边坐下,陪着他心伤。

“我在想……如何将修罗女拉出来,这样也不知那个所谓的冥皇妃会如何?”

苏意忧心道:“别想了,会伤身的……只是投射而已。”

李尘枫揺头:“你错了,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就是那段真实的时光,人非投射,而是真切的活人!”

“什么?这怎么可能?”

苏意脑中嗡的一声,这种说法完全颠覆了她所有的认知,如果真如他所说,就太诡异了,世间将存在无数个自己,分别驻留在人生的某个阶段,在宇宙残缺空间内飘荡。

李尘枫缓缓道:“起初我也不信,可是若为投射场景中每一幕都是恒定不变的,应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才对,可惜不是!”

说着他袍袖一拂,一幅投射立在空中:“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时的投射,你看看有什么区别?”

苏意心悸地对比起来,一连对比了三遍仍没有看出任何的不同,回首凝视着他,怕是伤心过度了吧?

“注意看我说话时的语气,阴阳顿挫、声调高低,还有呼吸时的运用章法。”

苏意经提醒再对比时,终于发现不同,修真之人对气息的理解至深,同样的话,同样的字眼,气息稍有不同就能一眼望出,此时若以气息分辨,当时的那个“羊群”已经变了无数次了。

“再看修罗女跌下断崖时,云雾的变化!”

苏意连忙看去,这时的云层则更加明显,第一次云朵只被撕开了一条裂缝,而现在则根本没有一丝云雾弥漫,透出崖下幽深的死意。

将视线放得更远些,树木、草地、野花变化更多,灵力掠过时,投射中倒伏一片,而现时则是揺摆不定,之前关注点在人,以物来参照时皆有不同变化……

苏意不自觉挽住他的臂弯,娇躯靠了靠,任她修为高深,仍被这种诡谲的一幕吓住了,难道真的都是活人?

“可是我化出的手……为什么扶不住她呢?”

李尘枫揺头:“我也试过,也是一样,不知是何道理?”

苏意颤栗道:“那……我再多试几次。”

她抬手伸出,却被李尘枫握住玉手:“既然这里如此诡异,还是我来吧!”

苏意心中一股暖意升起,他还是在意自己的,每个人在面对未知、难解的局面时都会生出惧意,他也是,不过是选择自行处置罢了。

李尘枫一遍遍打出大手,去托起修罗女坠崖的娇躯,可是仍不能阻止丝毫。

于是灵力越加的狂沛注入,可是打出星系主的神通时还是没有反应,让他大皱眉头,陷入了沉思。

苏意柔声道:“可能只是气场的一些变化,改变了空间的中的物体,只影响了投射,却不能改变结局。”

她希望自己的解释是真的,不是说不救修罗女,而是这种场景太过于匪夷所思,改变不了才是真的让人心安。

许久,李尘枫道:“我想……有一个办法能让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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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7章 终于牵手

道天行第567章终于牵手苏意一惊:“不能用你的大蛇之力,会毁了这个空间的!”

李尘枫道:“我做的正相反,压制住修为,从修为高处往下试!”

苏意奇道:“这是为何?”

“因为天玄大陆禁绝结丹境以上的修为,否则会遭天劫击杀!”

李尘枫终于明悟到,想融入到当年的空间中,就不能违反天玄大陆的规则,任你天道法则领悟得极深,在这里天玄大陆的规则才是至尊,是最高的法则!

他从元婴境开始劈出灵力去改变时光空间,不行就一路降低修为再试,终于在筑基境大圆满境界打出了改变的第一掌……

一道大风将山上的荒草吹得猛然低伏,一路如波浪向远处荡去。

“成功了,真的能够改变!”

苏意惊呼了一声,随即又陷入忧虑之中,可又不知来自于何处,让她有些心烦意乱。

李尘枫苦笑:“以筑基境大圆满修为,一掌能将那座山劈去一半,如今只是刮起一阵风,和没干预就没什么区别!”

苏意以手抚胸,舒了口气:“那还是不行呗,咱们回愿力塔吧!”

李尘枫没答话,两眼仔细观察起来,看得苏意芳心都有压不住的趋势,如此诡异还是不肯放过,折腾下去,说不定真让他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心悸更甚……

“我明白了,一定是咱们处在不同的空间,对那里的影响就有限的很,进去才行!”

苏意迷茫道:“咱们不是在那个空间吗?”

李尘枫一指:“你看见那道极淡的蓝芒边界吗?进了那里才算。”

苏意顺着所指看去,仍是一无所见,李尘枫醒起自己对颜色的辨识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五行之力散了过去。

终于空间的外部轮廓呈现在苏意的眼前,极淡的蓝芒流转,两人真就处在空间之外。

“咱们怎么进去?”

李尘枫道:“当然是飞过去,不过修为一定要控制在结丹境以下,不能违反法则,否则咱们就算没事,里面的人也可能会被法则误杀!”

苏意又找了个理由:“那个司家老祖和冥宫老祖修为太高,用不用穿上你炼的铠甲?”

李尘枫一愣,还是e了下头:“铠甲超出神品灵器太多,天玄大陆无法承受,仍是违反了法则,不能穿!”

苏意无力道:“那……用不用改了容貌?突然出现两个你里面还不得炸锅?”

李尘枫皱眉道:“倒是提醒了我,我肯定要换的,你却是未必……不,你还是在外面吧!”

“别,我一定要去,两个人打一个机会高很多!”

苏意抱紧了他的臂弯,心中叫屈不已,自己不是怕进去,而是怕未知的变化,可那种怕又是什么呢?

李尘枫苦笑:“姑奶奶,外面总要有人接应,我很快就出来!”

苏意气道:“祖宗,再挛医ィ阍谕饨佑Γ/p>

李尘枫无奈,身形一变,变成了一位虬髯大汉,身负一口大剑,却是凡人武士所用,抛出一枚玉简悬在空中,随时记录下进入后的变化。

正要飞下,苏意又将他拉住,李尘枫终于火了:“你想怎样?害怕就直接说出来,我还能笑话你咋的……唉呦……”

苏意狠掐道:“祖宗,你也不想想进去总要有个时机吧?你那位刚掉到崖底下,其他的红颜你就准备劝劝不流眼泪就行?”

“对对,差点疏忽了,还是你提点得对……”

李尘枫巨汗,进去怎么也要都试试,别到时白白丧失了机会。

苏意更来气,一把揪住他耳朵:“你给我听好了,再敢怀疑我的诚意,信不信我杀了那个修罗女?”

李尘枫连忙赔礼,表示绝不敢怀疑,眼睛紧盯着时光空间,等待时光再一次的重复时,果断飞入。

两人一飞入,就知道成功地影响了时空,冥宫老祖一行人和“羊群”都惊疑地望了过来,一眼便看出这对男女竟都是筑基境大圆满修为,却从未见过。

所有人又都被苏意的美媚慑住,一时间恍惚起来,唯有“羊群”只是扫了一眼,就将目光移开,显然那时候就有“眼瞎”的毛病。

苏意狠狠的瞪了李尘枫一眼,低声道:“那时候的你多阳光帅气,不象如今这般假仁假义,还流过鼻血,天眼乱看。”

李尘枫尴尬不已,向那个时空的人笑道:“我夫妇只想见识下传送阵,绝无他意,你们继续就是,都打死了也不会相帮任何一方!”

羊群头都不回,朗声道:“两位既要见识传送阵,不如一起传过去玩玩,小弟为贤伉俪留个位置就是。”

苏意对那时的李尘枫顿生好感,嘴巴真甜,贤伉俪三字让人甜出蜜来,拉着李尘枫就欲飞下。

李尘枫连忙将她牵回,附耳道:“这小兔崽子想啥我还不知道?这是引咱们过去一起杀了或者传走,让阎继宗和简心远成为天下第一呢!”

苏意一惊,随即又无所谓道:“他修为哪能杀了咱俩?净给自己脸上贴光,不上传送阵就是!”

李尘枫气道:“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正准备憋着坏挑拨司家老祖、冥宫老祖对咱们下手,你又能怎样?”

苏意终于叹服地望向下方的羊群,这东西就是坑人和借势的祖宗,真可爱,和如今身边的这位换换多好!

“小弟弟,我二人就不下去了,你们继续,绝不打扰哪怕半分!”

羊群无奈,继续与冥宫老祖周旋,于是时空继续按原来的轨迹发展,司家老祖也加入到要胁他的行列,修罗女、紫柔、“五色花”相继被扔了出来,事态急转直下。

李尘枫牵着苏意飞到了远山,苏意有些挣扎:“你也不出手帮下小弟?”

李尘枫气道:“我就没死,帮个屁!”

苏意泪涌,身在现场心绪激荡,羊群独抗群雄的惊心动魄让她无法自持……

轰轰……

数声巨响,少年羊群打出伏羲降魔拳,两只巨拳分别狠狠地砸在冰山和青铜棺之上,冰山崩塌,露出脸如树皮的冥宫老祖,青铜棺开裂,将枯如干尸的司家老祖抛出。

苍穹上突然电闪雷鸣,乌云如惊滔般滚滚而来,将状元弟附近千里死死的罩住,其内酝酿出恐怖的威力,苍穹都因之颤抖,越聚越多……

冥宫老祖、司家老祖两个老怪物终于面露惊惧,想不到修为更进后,天机探查得更快,毁灭自己的天威更是暴涨数倍。

羊群大吼:“司老怪,放开我女人的禁锢,和老子一同传走,否则就等着天罚降临!”

苏意知道再不出手,就再无机会帮助羊群,一个瞬移便出现在司家老祖的身后,一掌狠狠拍在司家老祖的天灵之上。

嘭……

司家老祖正在惊疑之下,哪里会想到有人敢向他下手,竟被苏意拍得脑浆炸裂而亡。

谁知场景再次发生剧变,羊群大喝:“冥宫老祖,杀了这对夫妇,否则我拼着爆掉传送阵也不让你登上!”

冥宫老祖不敢行险,知道羊群什么都能干得出来,身形突然出现在苏意身前,狠狠拍下……

嘭……

李尘枫却突然赶到,伏羲降魔拳将他砸得向传送阵飞去,冥宫老祖正中下怀,反而借势登上传送阵。

苏意这才惊觉羊群的狠辣,真是一个隐患都不放任留在天玄大陆,不由惊得浑身颤栗。

李尘枫拉起她又远远避开,场景又按原来的轨迹进行……

爆!”

羊群大喝一声,冥宫剩下的三名高手应声爆炸,血气四溅,魂魄也烟消云散。

“徐子檀,你杀我兄长,又岂能饶你?夜叉姐、紫柔、五色花保重,来日活着,再报你们的情谊!“

羊群再也支撑不住功法的反噬,跌坐在石台,双目赤红,身形渐渐的隐去消失……

“羊群……”赫连明月飞出,泪如泉涌,伸手去抓已然消失的李尘枫,却扑了个空,跌下断崖。

“群哥……”

“羊将军……”

紫柔和五色花也纷纷落向石台,跪地痛哭。

后面的一切与时光空间显示的一模一样,李尘枫不再迟疑,拉着苏意向修罗女追去,只有她的结局需要改变,或者能不再成为那个冥皇妃。

李尘枫疾驰间恢复了当年自己的面容,要劝服修罗女与自己离去,只能让她知道自己还活着才有机会。

两人刚要落向崖底,修罗女已发疯似的向上飞来,一见到李尘枫拉着苏意登时愣在当场,任她冰雪聪明也无法预见这种场景,真是诡谲到了极点。

李尘枫急道:“夜叉姐,此事我早有布置,不要问我为什么,和我出去后自知,快走!”

他一把又拉住修罗女的手,三人向时光空间外飞去,修罗女的手凝实真切,肤如凝脂,带有些许的温热,确实是真人无疑。

修罗女破泣为笑,望了眼美到极点的苏意,点了一下头,知道羊群红颜多,不过只要能伴在他身边,什么都值了!

苏意却是心中苦涩,她出去之时,也是自己离开李尘枫的时刻。

李尘枫一手拉一位绝色的美女向苍穹上飞去,那里就是离开时光空间的来处,只在咫尺之遥……

紫柔、“五色花”、以及远处迷茫的徐子檀,见状都睁大了双眼,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修罗女紧了紧李尘枫的手,柔声道:“羊群,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第568章 蝴蝶效应

道天行第568章蝴蝶效应突然,一股神秘的力量轰然暴发,将李尘枫和苏意狠狠地向时光空间外扯去,两人是外来的,不允许影响此界……

李尘枫电光火石间,连忙抓紧修罗女的手,他感觉到时光空间内正生成另一股恐怖的力量,那是不允许此间任何人离去的力量,否则将以整个时光空间毁灭作为代价。

他对宇宙空间的理解已是非常透彻,空间之间的界限极难逾越,否则会带来极恐怖的爆炸。

就如自己生成碎片空间再马上消亡所带来的那种巨爆,之前是自己的功法导致,而此刻则是因为自己要带离修罗女而引致!

时光空间内已隐有雷声传来,而表面上却毫无二致,显得风轻云淡,甚至从修罗女的神态上可见她根本没有察觉任何不妥,仍痴痴地看着自己。

苏意也露出了纠结、紧张的神情,同样感知到即将灭世的风险。

突然而至的危机是两人都始料不及的,李尘枫向下扫视,紫柔、五色花、迷茫哀痛的徐子檀也是一无所知,只是惊疑他的出现。

如果强行将修罗女带走,能不能将她带离姑且不说,她们必将不复存在,那么后世也不会出现。

李尘枫面容扭曲,这可是把修罗女从那个神秘的身份中抢回的唯一机会,以后绝不会再有,怎么办?

突然,自己来的那个空间内也开始积聚一股能量,金光隐现,恐怖的威压如巨箭般对准了修罗女,与时光空间一样不允许外界对本界的改变。

两股力量,蓦然向修罗女射出!

“夜叉姐,记住!无论你在哪里,嫁给了谁,我都会将你抢回,等我!”

李尘枫惨笑,放开了修罗女的手,她惊愕地望着“羊群”,渐渐坠下,不相信他为何要放弃自己,泪水狂涌而出。

“等我!接你!”

李尘枫狂吼,一掌拍出,狂暴的灵力将修罗女向断崖上推去,那里有紫柔和五色花会将她接住……

“不……”

修罗女听到羊群最后一句话,猛然撑起娇躯,向他冲去,她不要等,就要此刻和他在一起,直到永远……

嘭……

又一掌落下,将她狠狠的向断崖抛去,两股神秘的力量在她身前蓦然相撞。

轰……

巨大的冲击波将修罗女更快地推出,一口鲜血从她的嘴中喷出。

“快走!”

苏意打出一掌后,拉着呆愣的李尘枫向空间外疾飞,两个空间已经不稳,再不出去可能同时毁去。

两人堪堪飞出时,两股神秘的力量已完成最后的积聚正要爆发,可是突然失去了目标,导致恐怖威压蓦然一定,拟人般地四处搜索,终于开始散去……

李尘枫、苏意紧张地看向倒在紫柔怀里的修罗女,直到她幽幽醒转才终于放下心来。

……

宇宙内某个星系中,一位和修罗女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娇躯一震,向凤翔星系方向望去。

“羊群,你竟为了那个女子向我下手,好狠!”

一直以来,她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心绪折磨着自己,那个叫羊群的人似乎是自己很在意的人,让她即甜蜜又迷茫。

如今从脑海深处搜回的记忆,又推翻了那种感觉,让她轻松了许多,数次杀他似乎是对的,自己为什么会揪心呢?真是莫名其妙!

“那个狐狸精打了我第二掌,下次见到直接杀了!”

……

五行星系内,紫柔正陪着瞿大娘说话,娇躯一震,突然想到了夫君在传送阵前发生的那些事。

瞿大娘关心道:“紫柔,你怎么了?身体有恙吗?”

紫柔蹙眉道:“没有,只是忽然想起一件旧事。”

瞿大娘:“什么事?”

紫柔轻叹:“当年羊群传走后,有一对夫妇假扮了他,要带修罗女姐姐离去,不知为什么突然又向她下手,好在姐姐命大被我们接住,从此越发的沉默寡言!”

瞿大娘长叹:“可怜的孩子,如今会在哪里呀?让人想起就心痛……”

……

一座清雅的大殿内,几位女子在说笑,徐子檀娇躯一震,眼中露出迷茫。

梅寒雨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修炼出了问题吗?”

徐子檀摇头:“都不是,我想起一件往事,透着古怪!”

梅寒雨:“哦,说来听听。”

徐子檀将往事说出,一边说一边望向青儿,青儿频频点头,显然也记起了“假羊群”欲杀修罗女的旧事。

“说这事古怪,主要是那个假羊群的身边跟着的那位女子,大家居然都在投射中见过。”

“是谁?”梅寒雨一惊。

徐子檀皱眉:“是那位神秘的史小姐,虽然她如今总是以假面示人,但我敢肯定就是她,美媚到极至,修罗女只在美貌上还有一拼,那种媚意却万万不及!”

青儿纠结道:“我觉得也是她,用不用提醒下夫君?”

梅寒雨有些头大:“呆子怜香惜玉的毛病越来越重,不过除了我那回……还没人坑得了他,应该不怕吧?”

归海一叶气道:“你不准他变吗?要我说啊,得派人去守着他,比如我……”

梅寒雨身边的“侍女”,墨韵道:“还是我去吧,夫君对送上门的都狠,我能对他身边的狠,这样能保持些稳定……”

众女都在争取时,突然梅寒雨娇躯巨颤,众女连忙闭嘴,紧张地看着她,怎么好好的气成这样?

许久,梅寒雨恢复了雍容,长叹一声:“子檀、青儿,你们的记忆都是假的,不要问为什么,这事不要再提。”

徐子檀不解:“可……总要给个理由吧?”

梅寒雨轻叹:“是呆子刚才给我传音说起的!”

众女都是一惊,如此远的距离都能传音过来,夫君的修为竟高到如此地步吗?

归海一叶幽幽道:“那咱们就在这儿接着守活寡?”

梅寒雨目露寒光:“都去!呆子失踪了数年,竟被闻太师瞒得死死的,虽是好心,可再不能由着他作死而没个接应!”

……

“你恨我吗?我打了她一掌……”

苏意见李尘枫痛心地一遍又一遍看着时光空间内发生的一切,心中歉然。

李尘枫e头:“你不打出那一掌,死的会是她,其实该谢你才对。”

苏意苦笑:“可她不会知道,再见时会还给我的!”

“我不会让她伤到你,永远不会!”

苏意潸然泪下,为他的这句话,也为他和修罗女间的情谊,如果有选择的话,他一定不会进去,两人间的关系因此事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解释都无从下手,两人越行越远了。

苏意没有感觉到一丝的轻松,反而更加揪心,也让她想起进去前的那种心悸来源于何处,原来是改变时光空间将会带来更大的不确定性,根本不是自己能把控得了的。

毕竟那里都是过往云烟,改变一丝都将为后世带来完全不一样的后果。

李尘枫缓缓道:“你杀的那个司家老祖在我的记忆中消失了,在冥界时,传走的人全都找到,司家老祖在很远的清镜大陆开创了一个小的门派。”

“徐天行、凌宫主等人后来由冥帝命人接来,去了今人界和我岳父赫连皓永为伴,司家老祖的一切都不复存在,说明时光空间内的人只能死,却不能离去!”

苏意娇躯轻颤:“但愿他没有子嗣,否则我就杀了无辜的人……”

“没有,他的功法很特殊,伤了人道!”

李尘枫回答得很肯定,以免苏意留下心结,其实司家老祖在清镜大陆虽无儿无女,但是却有三位夫人,如今不知又是何种结局?

苏意舒了口气:“那就好,紫柔她们有什么变化吗?”

李尘枫苦笑:“我先问的紫柔,她清楚地记得你我的出现,认为有人假扮我,反倒是你,她认出你就是那个史小姐。”

“后来又问了梅寒雨,青儿、子檀也是这种感受,她们只是见过你假面时的样貌,就能如此肯定,女人的直觉真让人恐怖,或许你的气质给人的感受太过强烈吧?”

苏意幽幽道:“她们或许是感觉到了危机,其实我没有……去试图诱惑她们的夫君……”

李尘枫打断道:“我有些乱了分寸,问完寒雨才醒起闻太师会封锁我失踪的消息,如今她们一定会杀向凤心星,向闻太师兴师问罪!“

苏意问:“你觉得时光空间对后世还会有什么影响吗?”

李尘枫沉吟片刻:“目前似乎就这些,修罗女让我乱了分寸,太想将她拉出,险些毁了那个空间铸成大错,你进去之前的心悸是对的,咱们根本是在篡改历史!”

苏意点头,李尘枫冷静下来的心智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里面哪怕一丝的改变都会让历史面目全非,无数的人因此而改变命运,甚至根本就不复存在。

此事太过于恐怖,幸亏只是杀了司家老祖一人,他又失了人道之能,否则会影响无数代人的繁衍,到那时自己的罪可就太大了!

苏意本就善良,那些后世人对她的指责都是欲加之罪,她就算再残暴,身边的那位明君也不会任她噬杀,无奈帝辛却是输的那方,身负的污名也就这位智妖敢仗义执言。

这也是苏意渐从提防到打开心扉的重要原因,五百万年来只此一人,自己的新生全赖有他,哪里会不珍视?

第569章 搜,给老子搜!

道天行第569章搜,给老子搜!“宇宙的神秘,了解得越多,就越让人心悸,之前谁会想到竟然有时光空间的存在,如此说来,宇宙中应该有无数个你我,如果有人将那个世界的你我击杀,此时此刻的你我也将不复存在!”

苏意巨颤,震惊地望着李尘枫,他竟已经想到如此之远,不错,有一就必然有二,从理论上来讲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而是极大,不过这种时光空间真的有那么多吗?为何这许久只见到一个?

李尘枫呢喃道:“这种时空有几个特点,外人进入必须是与那里修士的修为相仿,否则不能进去!”

“其二,时空内的人不能拉出,否则时空会自毁。其三,咱们也试过了,时空一旦改变,绝进不去第二次,除非以咱们不知晓的手法强行将时空毁去!”

苏意蹙眉,两人的修为在宇宙残缺空间内已然极高,如果自己办不到,别人也是极难,不过天外有天也非绝对……

李尘枫继续道:“其四,里面的人可以杀,但外来的人也一定有个时间的限制,虽然咱们没有试出,但一定是这样,否则时空的存在就没有了意义?”

苏意奇道:“这又是为何?”

李尘枫道:“刚才那个空间反反复复地重复历史,也就是说只是某一段的历史,如果在重复间隙内出不来,历史重复之时就是外来人的末日!”

苏意又是一惊,他分析得很有道理,这段历史只是记录当下最新的改变,当再重复时,岂不是这段历史又从起点开始时就已发生了变化?所以若外来人还在其间逗留的话,必然化为乌有,也就是死去。

这种情况说出来极绕口,也就李尘枫的那句,时空转换时外来人必死一语概括!

李尘枫一笑:“如果时间无限的话,外来人跑里面结婚生子,历史上将凭空多出无数的人,可这种情况你见过吗?”

苏意一怔,羞怒地啐了一口:“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敢想,是想起修罗女了吧……”

苏意急忙收住,怎么就又揭起他的伤疤?让他伤心自己何偿不心痛?

突然发现李尘枫已是大汗淋漓,瞬间湿透了衣衫,甚至滴落在脚面,身形都站立不稳。

“是我说错了话,不要吓我……”苏意声音颤抖,懊悔至极,连忙将他扶住。

李尘枫e了e头,压制着不宁的心绪,苏意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修罗女会发生什么不测吗?

直到许久,李尘枫才平静下来:“一直以来我都在寻找不明对手灭世的可能,如今我找到了,只有它才堪称为灭世的手段!”

苏意瞬间明悟他指的就是时空的蝴蝶效应,可是那些诸多的限制摆在那里,谁又可能将时空中的人尽数杀灭?毕竟对方是同等修为啊。

李尘枫知道她所想,心悸道:“找到人类的始祖,杀一人和灭世有何区别?”

苏意醒悟,自己的族人幸免于难何偿不是如此?如果当时苏伯恒一百多人被慑走时就已死去,哪里会有如今的数千万人?

如果找到苏氏先祖杀了,所有人包括自己就不会存在,杀一人就等同于灭世!!

“或许这只是个例,并非你说的那样!”

李尘枫断然道:“有一分的可能也不能放过,搜!把所有的地方都搜一遍,永世无法出去也要将可能全部扼杀!!”

苏意望着还是“羊群”样貌的李尘枫,一时有些恍惚,出来后他一直心情低落,竟忘了恢复身形,相处以来第一次见到他少年时的阳光、霸气,和平时的慵懒大相径庭。

以往的无赖气质只是表象,遇到大事则毫不拖泥带水,异常的果决霸道,或许这就是他那些红颜爱得死去活来的原因,可是……

“你可能会和她站到对立面,还记得上苍星的那次历险吗?还有杀人夺魂的那些事……”

李尘枫一震,这些事自己一直刻意回避,就是因为修罗女的关系,黑白道君以修士下棋收魂、以大星欲毁灭上苍星、宇宙中全面设计杀人夺魂,几乎都有她的影子存在。

这里的灭世之举,她的嫌疑最大,当然也有她嫁给的那个冥皇的影子,一灭一救必定冲突不断,你死我活,面对面相杀之局几乎是必然。

“这事太大,不能由着她胡来,若是杀起来,我不会再留手,能擒住最好,不行就杀,大不了事了后还她一命就是!”

苏意一颤,终究还是不舍,对她的愧疚会让他陷入绝境,以后要在他身边守护才行,必要时即使让他误解、怨恨,也要先出手杀了修罗女。

李尘枫退出时光空间,抬手将空间捏成一个圆球,小心放入身后的虚无空间。

心中已有打算,如果控制不住对方的灭世之举,先行将时空毁去,根本不存在的修罗女应该能阻碍事态的发展,不过前提是找到毁去时光空间的办法。

李尘枫和苏意站在混沌界内,急命十三太保返回,他们本就在回来的路上,不久便疾飞而回。

“大太保,马上去请你们的父母过来,放弃所有,我有要事相商!”

“是,师尊!”

大太保应命而去,李尘枫袍袖一拂,众人便站在了愿力塔的第九层。

十二太保第一次来到如此神奇的地方,都是震撼不已,怪不得师尊修为提升得如此之快,谁知李尘枫的修为提升与愿力塔的关系微不足到。

李尘枫将所想和器灵道出,任是老者身为器灵也是浑身发抖,连忙试着与伏神沟通。

“主人,伏神说您的猜测有八层的可能性,他会传来一些辨识时空的神通,请你稍候片刻。”

李尘枫点头:“请他和佛祖那边沟通一番,可能的话派些人手过来,多多益善,要那些肯杀生的,别弄一拨只识伸脖挨砍的!”

“是,老夫马上办!”

一层层愿力被散出,飘往各处,宇宙残缺空间之大超出想象,愿力此时又显得不够了。

李尘枫灵机一动,愿力如果铺满宇宙混沌空间,是否能如认主般在其内达成瞬移呢?不妨一试!

他连忙联系闻太师,将危机道出。

“你去找冥帝,让他负责向这里输送愿力,以前他常干这事,我要势力范围内燃遍香火,给老子歌功颂德!”

闻太师笑道:“兄弟放心,这事都办不好真得一头撞死了!”

李尘枫乐道:“你还别大言不惭,让托塔天王和天帝说说,他也拜估计愿力澎湃得多!”

闻太师登时苦涩:“这事比你抢了天帝的龙椅还让他难堪,打脸也不是这么个打法!”

李尘枫瞪眼:“那就告诉他有个时空,都装着他和那帮神年幼时修炼的历史,老子手一哆嗦也不知道会怎样呢。”

闻太师乐道:“这个威胁好,不信他不干,交给我了!对了,你得想个办法,将这里的人传过去,就这么看着还不得憋死?”

李尘枫苦笑:“我有那本事早出去了,反正你闲也是闲着,多和器灵想想办法,这事交给你了,我没空。”

“好,豁出命也要达成此事!”

闻太师刚“下线”,外面就传来戮神真君的大吼。

“二弟,你在哪呢?怎么看不见?”

李尘枫随手将他们接进来,真君和五位夫人、大太保齐齐整整站在他面前。

戮神真君刚要说话,李尘枫阻住,抬手在身后的虚无中一划,苏氏族人数千万人和三十万洪荒猛兽也出现在第九层。

李尘枫将灭世的猜测原原本本道出,众人兽听得震惊不已,天下竟有如此丧心病狂的人,宇宙中的生物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宇宙残缺空间之大不用我多说,咱们所有人兽散出去连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水都算不上,可也不能坐视不理,在没有好的办法之前,只能用这种方式全面搜索。”

“丑话说在前头,谁敢误事定斩不饶!不惧自己身死的要为自己的父母和祖先想想,敌人若是成功,宇宙中将再无人和兽存在,都给老子打起二十分精神,全力应对危机!!”

“凡是发现时光空间的必须立即向愿力塔禀报,原地戒备,等候我亲自处置,如若强敌来抢,当即将时空收起撤离……”

戮神真君苦笑:“二弟,这里人兽虽多,可是能感悟到碎片空间的人兽可是没几个。”

“那就现在感悟,所有人兽散开防御!”

轰……

愿力塔内掀起一阵风暴,就连三十万洪荒猛兽也散开了防御,生死危机下没有人兽会置身事外,动员也属多余。

李尘枫袍袖一拂,一道道金光射入每一位人兽体内,让他们感悟和修炼,第九层瞬间成为修炼场,全都打坐修习。

戮神真君和五位夫人率先走出,紧接着是十三太保、一位位猛兽,然后是苏伯恒、百余位苏氏族老……

对碎片空间的感悟毕竟还是以本身修为为基,因此还是修为高的最先掌握。

先掌握的人兽又立时向修为低的传授下去,实在无法领悟的强行打入修为“拔苗助长”,时间极紧、搜索的范围又极广,所有人兽都急红了眼。

李尘枫将所有人兽打散了混编,编成了一百万支小队,每万人兽为一军,都由修为至强的高手领军,分片探查,一声令下,大军如潮水般涌入残缺的混沌空间……

第571章 上冥界的秘辛

道天行第571章上冥界的秘辛西天佛国,一位佛陀坐于金光之中,伟岸的身躯就是那片天,目光祥和、慈悲,望向须弥座下的万千弟子。

一道恢宏却令人心静如水的空寂之声响起:“前往佛子处相助的佛家弟子可曾选出?”

一位金身弟子合十答话:“佛子的条件太过苛刻,能达标者寥寥无几。”

佛陀不解道:“佛陀都无人达到吗?”

金身弟子答:“修行至大圆满方可成佛,再要去杀生重历一次劫难,恐为不妥。”

佛陀轻叹:“此时方知圆满却未满,为佛后反而失了大智慧,奈何!”

须弥座下弟子面露惶恐,这话让他们有难以承受之重,屠刀放下得太久,重新拎起来确实是困难至极。

“那菩萨中可有人愿往?”

金身弟子道:“菩萨多在外常驻,都为人间疾苦奔波,普度众生,比如佛子的师尊曾言地狱不空何以成佛,实在是无法抽身!”

佛陀轻叹:“他此时便在凤翔星系的新冥界中,也算是去了,如此说来只有罗汉以下的方能去了?”

金身弟子:“也只是数人愿往,其它的罗汉本不以战力著称。”

佛陀:“也罢,就让八百罗汉前往相助于佛子,佛法感悟仍有欠缺,那便跟随佛子历练一番吧。”

金身弟子为难道:“那位封号只是绝天天域大须弥山的佛子,诸罗汉都比他高出太多,届时谁管谁啊?”

佛陀佛音呢喃:“那东西爱权,要当就当最大的,没得把罗汉都收拾喽,反而误了救世的大事,那便封他为西天的佛子!”

万千弟子都惊愕地望向金光中的大佛,佛子并非佛家的正式封号,可若以“西天佛子”称之,其地位与封佛也差不了多少了……

佛陀轻叹:“众生皆称大的善行为万家生佛,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后辈中无人能及,前辈中许多人不如,这个封号已然给得太晚了。”

弟子合十称是,佛子二字因那人从此成为佛国的正式封号,当与菩萨齐名。

……

凤翔星系一颗大星的邻近隐藏着一个黑洞,黑洞内部便是人族的新冥界,和上苍星下界的冥界相比,管得有点宽……

神荼、郁垒坐于鬼烛空间内,对现在的工作各抒己见。

神荼道:“冥帝啊,你如今的修为虽然也达到星系主般的境界,可是手也不能伸得太长,把兽冥帝的头冠也往自己脑袋上扣,也不嫌累?”

郁垒道:“自己戴也就算了,还拉着我们干这干哪的,你说灵兽种类那么多,投胎该往那个品种投啊?”

冥帝苦笑:“这事是那位李管家让接的,我不干他就说冥界太过黑暗,应该置于众生监督之下,要放到光天化日之下收魂、审判,你们说,那还叫冥界吗?”

神荼一愣,点头:“他说得也在理……咱们苦点没啥,别让人把老窝给端了。”

郁垒苦着脸:“站着说话不嫌腰痛,你俩都管人界,偏让我管兽冥界,知道我一天要学多少种兽语吗?十万不止!”

“再说了,招的那些灵兽鬼差就没几个识数的,收的魂回来少了一半,硬说一个都不少,还得人差回去再勾一遍,能把我一天气死好几回!”

神荼瞪眼:“你还不乐意了,要不咱们换换?血杀星归我管吧,肉身、魂魄可劲的往里塞,既要玩命的晋级还得规定时间内复活,当初就应该叫‘慈善星‘,修为都不靠修炼了,直接就是地里产出一般,我找谁说理去?”

冥帝叹道:“是有点乱,慢慢的习惯了就好,等这个黑洞我操控自如后,起码收魂就无需再要人手,黑洞吸力极强,外面人兽一死当即就能将魂魄收来,减轻一点是一点吧!”

神荼、郁垒埋怨了半天都没有效果,又担心下属不尽力,又匆匆忙忙赶回各自岗位工作去了。

冥帝长叹一声:“菩萨,有时该说还是要说,不能眼看着冥界变成他私人的了,还理都不理吧?”

空寂的声音响起:“老僧觉着还好,他一人渡的众生比许多佛加起来还多得多,就更开不了口。”

冥帝气道:“你当然觉得好了,地狱里那些恶魂都到日子投胎了,为了你愣是没有放出一个,你就不觉得亏心?”

空寂之声:“这可冤枉了老僧,我也就和弟子稍稍提了那么一句,他跟你说了什么老僧不知,只知地狱仍然未空。”

冥帝更来气:“这不明摆着嘛,你不愿去当佛,他自然就坑我,一年放一个出去,这辈子你哪还用出去?乱了冥界的秩序敢情用不着你们背,我却要遭上苍的训斥。”

空寂之声劝道:“没事,上苍训你,老僧的弟子就折腾天帝,你还是没事!”

冥帝无奈:“你现在说话越来越象那东西了,也不知你们谁是师尊?”

空寂之声有些得意:“老僧倒是觉得这才应是设立冥界的初衷所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如今竟然实现,恶魂反成了稀缺之物,天下向善趋于大同!”

冥帝点头:“话虽说如此,人间却人满为患,总有资源不足的时候,到时看他怎么办?”

空寂之声奇道:“他不是在不断征伐吗?到别的星体去居住也是一样!”

冥帝愕然,良久一叹:“怪不得不当佛呢?原来你居然认为杀得还不够,佛祖知你所想吗?”

空寂之声:“所以老僧不回去……”

冥帝苦笑:“那这次灭世之战你可去助他?”

空寂声音沉吟道:“不去,老僧长于佛法,战力只识挨打,没得给他添了负担!”

“那西天也不派佛门弟子出战吗?”

“八百罗汉前去,应是最强的战力了!”

冥帝明悟:“都是刚放下屠刀的那些‘大善人‘吗?”

“算是吧,再次拎起屠刀比较顺手!”

冥帝大乐:“封号比佛弱得太多,就不怕胜了该扬名的时候显得不给力?”

空寂之声肯定道:“当即封为菩萨就够了,再说佛啊菩萨什么的,在宇宙残缺空间外弘法,人人得见!”

冥帝叹服:“这计谋和那东西居然有得一拼,是哪位大才?佛祖?”

“佛祖至尊的身份,不会这么不要脸,是领猴僧取经的那位!”

冥帝长叹:“以前真没看出来,怎么去了西天就变成这样?”

“你这话歧义甚深,老僧无法回答。”

冥帝道:“这次上苍星难得的全力配合,天帝、仙神带头拜祭,愿力强大得吓人,比十来个大星系加起来还要澎湃,那东西起码能应付一阵了!”

空寂之声:“上冥界的事问得怎样?到底是什么来头?”

冥帝:“我请托塔天王代为询问,查了无数的档案才知,上冥界最早时设了两个,一个在上苍的四重天内,另一个则设在宇宙的极深处,也就是李尘枫所遇的那个上冥界!”

空寂之声不解道:“孤悬域外是何目的?哪里有魂可收?”

冥帝:“起初只是为了收回探索宇宙奥秘死去的仙神亡灵,离上苍星并不远,可是仙神却越走越远,也就跟着去到宇宙的深处,如今在什么地方落脚连上苍都不知道!”

空寂之声惊道:“也就是说失去了控制,再无人能够辖制?”

冥帝点头:“应该就是这样,以前还会偶尔回来领些俸禄,数万年前完全断了,不是也就是了。”

“当年设了多少人?战力很惊人吗?”

冥帝苦笑:“设了三十六人,战力稀松得很,看我就知道了,虽有个‘冥帝‘的头衔,地位还不如上苍的一个小仙官……”

“不是设了位冥皇吗?怎么只及冥帝就止了?”

“旧档便是如此,想来又自设了一个名号,不过冥皇是何人来当就奈人寻味了!”

冥帝的意思很明显,由前任冥帝退位担任自然是种可能,可被人征服后征服者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冥皇。

可无论哪种情况,上冥界已完全失去控制是肯定的,黑白道君以修士来下棋收魂,完全背离了设立上冥界的初衷,滥杀、残杀,迫得李尘枫以血杀星为掩饰和它争抢,欲反迫其出来决战。

可是上冥界行事太过诡秘,竟隐忍至今没有出现,又或许实在是离得太远,率大军杀来实属不易。

冥帝道:“李尘枫最不解的是,阻挡希摩星人进犯时,上冥界曾出了不少力,就连闻太师、刑天他们都是先杀后,将魂魄在星际隧道复活守卫,他们图的是什么?怎会做出反差如此大的行止?”

空寂之声:“那他又是作何猜测?”

冥帝:“上冥界的人保密的意识让人震惊,他也只猜测上冥界可能分作了两个对立的派系或者更多,否则那个冥皇就应是个人格完全分裂的人!”

“哪种可能最大?”

“是疯子的可能大得多,没有依据,全凭感觉!”

李尘枫没有和冥帝道出冥皇妃的存在,他有一个期望,希望修罗女就是欲救上苍星的那位,能让自己心中好过许多。

可是很多细节根本经不起推敲,她令上冥帝如此惧怕,可以说直接听命于她,而上冥帝两次向自己下手都是狠厉至极,哪里有半分悲天悯人的善心?

李尘枫救了上苍星,却遭上冥帝绝杀,显然她更不会做出阻止希摩人入侵的事来!

第572章 感悟时空

道天行第572章感悟时空冥帝道:“用愿力传送魂魄过去再由他复活的事,菩萨有何教我,闻太师急得已是满嘴血泡!”

空寂之声叹道:“这招太险,老僧试了许多次既使能做到,连杯水车薪都还差得极远。”

冥帝苦笑:“总好过没有啊,能送过去几人?”

“数个月只能传出四到五人!”

“咝……”

冥帝倒抽了一口凉气,数人过去根本毫无用处,他和那个史小姐几乎是孤身作战,就算对李尘枫抱有极大的信心,此时也大打折扣。

“那就请梅寒雨选出吧,他知道夫君的心意,一人便当百万人来用!”

随即冥帝眼中一亮:“那……八百罗汉又如何过去?”

“撕开虚无裂缝,硬闯!”

“这样的话能有几人能到达?”

空寂之声叹道:“没有人知道,如同跳入湍急的大江去寻找一朵浪花,随机出现在残缺空间的各处,或许能有罗汉能见到他,但许多即使灭了世也未必能寻得见!”

“要不请他们帮带入一些人兽进去,毕竟也是个希望……”

“唉……晚了,在西天时就撕裂虚空而入,再无音讯!”

冥帝长叹:“让取经的指挥大战,脑洞开得真大,你说怎么不用猴僧?”

空寂之声:“我想……一个猴子就够了,再去一个怕是灭世得更快!”

……

将百万支小队投入到残缺空间中寻找时空,如同在大海中去寻找一粒粒的沙子,却连一点涟漪都没泛起来。

李尘枫将伏羲神教授的辨识之法,打入每位人兽的脑海,细细搜寻,一连数月竟没有一支小队回报发现哪怕再小的时空。

每支小队同时肩负起收服碎片空间内人兽的任务,至今又收了千万人兽,却只有数人能堪大用,其他的多为凡人。

愿力塔第九层多出了一幅大型投射,一百万支小队的位置、动向尽收眼底,也能随时沟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索性便由器灵看着办,也不可能有什么大错。

李尘枫和苏意两人全力“炼制”天马,将自己对速度和空间的感悟打入,一匹便能让一支小队从容来去,如今已达一百万匹,陆续配备了下去。

苏意劝道:“其实找不到不一定就是坏事,说明时空的生成条件太过苛刻……”

“你是说那个时空恰巧被我撞见,又恰巧是自己的过往,百万支小队有意寻却遍寻不见,只是因为我是残缺空间的儿子,爹拿我逗着玩呢?”

苏意一怔,这种机率小得不能再小,又偏偏被这东西撞上,确实让人费解,他不会真就是残缺空间的儿子吧?这种奇葩人族也就这么一个,别无分号。

“如果是的话,我是说如果,你去找爹该如何找法?”

李尘枫脸色苦得能拧出水来:“你还真敢信?我爹这么神通广大,就不会看着我和他儿媳妇被十三太保堵了好几个月不管了!”

苏意眼波流转,第一次听到这东西这般称呼自己,面色晕红,却故作没听见。

李尘枫意识到说错话:“那啥……我说的是残缺爹的想法,没别的意思。”

苏意幽幽道:“我明白,你还没说怎么找爹呢?”

李尘枫沉吟道:“若真是这样的话,如今的这种寻法就是错的,而且错得离谱!”

苏意蹙眉:“这是为何?”

李尘枫:“之前遇到的那个时空时,咱们纯粹是信马由缰地乱窜,反而让‘我爹‘能做出提示,如今严密搜寻反倒成了刻意为之,就是着了相!”

苏意眼中一亮:“也就是说,你我无需去想这件事,而是随波逐流任其带走,反而会有所发现?”

李尘枫点头:“这样机率起码能大点,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苏意轻笑:“走,咱们骑上天马找公公去!”

李尘枫一怔,不知如何答才好,苏意却道:“那啥……我只是说出你爹的想法,别误会!”

“哦……走吧。”

愿力塔已相当于大军的补给站,李尘枫将愿力塔置于大军广大搜索范围的中间位置,交待了器灵两句,便和苏意纵马而出。

两匹天马都是李尘枫亲手“所炼”,相当于他的两个分身,足够“爹”感应到“儿子”的方位,真就是信马由缰而行。

苏意重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的惬意,话也多了起来,单就人族的历史而言,她已大大超出李尘枫的认知,索性她说他听,恶补起历史来。

李尘枫躺在马上大睡,苏意想停下时,他总能适时提出问题,让她接着说,结果苏意竟说了半个多月未停,美眸望着慵懒的他越加的温情,这种望法只有在此时才能够有……

一个碎片空间飘过,李尘枫终于睁开双眼望去,这是他此生所见的第二个时空。

“什么都没有,只是古时的一片荒漠!”

苏意轻叹,结果让她不满,不过意义却是重大,说明这种办法似乎可行。

李尘枫将时空搓圆了,手指轻划,将其扔入身后的虚无空间,继续大睡。

数日后又飘来了一个时空,两人一查看,原来是个凡人居住的小镇。

李尘枫道:“以你看应该是什么时期的片段?”

苏意又观察了一番:“应该是远古时期的一个镇子,进去看看吗?只是应该对灭世没有什么作用。”

李尘枫:“可对咱们熟悉时空的特点很有帮助,走!”

两人不敢大意,将修为定在筑基境大圆满境界一步而入,两人不由互视一眼,看来此修为是进入时空的最起码的限制。

李尘枫散出神识到每一人的身上仔细观察,找了个小肆坐下聊起天来,小镇上的人对外来人既好奇又热情,皆是古朴、豪爽的性格,让人倍感亲切。

苏意轻声问:“发现有异常的人吗?”

李尘枫e头:“没有,两千三百余人都存在的依据,毫无不契合之感。”

苏意:“是我也不值得在这里下手,时光虽遥远,可是偏安一隅,对历史的进程推动不大,只是繁衍上的局部影响而已。”

李尘枫认可她的说法,既然没有上冥界的人介入,那么剩下的就是摸清时空的特性。

两人找了一家老两口之家暂住,夜间便开始了探查,以各种角度、速度反复出入时空,感悟其奥妙。

随后又在时空中模拟拼斗,直至引起时空的波动时立即停手,反复琢磨,于五日后离去。

苏意感慨道:“和你为敌实在是可悲,普通的时空都能让你琢磨得如此透彻,你的成功真不是说的那么简单!”

李尘枫笑道:“幸好不是一上来就遭逢大战,否则自己死在里面简单得很,这个时空完全可以作为练兵的基地来用,让咱们的人好好感悟一番才是!”

苏意螓首轻点:“只要不让这里的众生有性命之忧,竟可以无数次进入,只需避过时光重复时的时空碾压就行,我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

李尘枫叹道:“这里简直是一张活的史书册页,重要的是在里面无论逗留多久,外界竟然是静止的,出来后时间才恢复计时。”

苏意又惊奇地看向一个硕大的滴漏,两人方才进入时那一滴水刚刚凝出准备滴下,出来的一刹那水才滴落,当真是妙不可言。

如果有谁能拥有一个时空,那么这个人将无视时间的存在,可以成就天下最高的学识和至高的修为境界,所需的时间只是为避开时空重复的那一刹那而已,修行万年都如没有花费过时间一般!

“怎会有这等神奇?虽说宇宙奥妙无可探究,可总该有个大致的理由吧?”

李尘枫苦笑:“要我说啊,只能从时光的本身来推测,时空中的时光本就是逝去的,并没有挤占当下的时光,所以当出来时便回到当下的时空,时间才恢复了流逝。”

“所以说我们所在的宇宙也是个极其宏大的时空,这些碎片式的时空只是它特殊的存在而已,如果把我们的这个宇宙看作一个碎片时空的话,宇宙外的宇宙就应是个独立的时空。”

他的话说得很绕,不过苏意还是听懂了,空间和时光本为一体,只要时间流逝得相等,那么你就仍处在那个空间,如果不等的话,必然处在另一个空间。

“如此说来,外面的宇宙空间和这里的残缺空间仍然处在一个空间之内,因为时光的流逝速度是相等的!”

李尘枫竖起大拇指:“有人赞过你聪明吗?这都能举一反三,再加上你冰雪般的美颜就更是完美了!”

苏意微笑,冰雪聪明在他那里敢情就是这么来的,长得黑又该如何赞法?

李尘枫又道:“我原来的判断有误,四处寻人来相助,其实修为适应那个时空的就行,并不是越高越好,以咱们‘时空军‘的战力完全能够应付,本时空内的大战才是越强越好!”

苏意微笑点头:“如果要改变时空内的历史,确实伯恒叔他们就能应付。”

李尘枫突然沉默下来,苏意吓了一跳,该不是又有什么发现吧?

过了一会儿,李尘枫恢复了常态,见她如此紧张不由一笑。

“我只是和器灵沟通一番,让他不要再试图送决死军魂魄过来,既然能自己应付又何需过来,毕竟太危险了!”

苏意幽怨地一通狠掐:“就不能先打个招呼,吓死我你赔得起吗?”

第573章 宇宙为阵

道天行第573章宇宙为阵李尘枫将那个时空收入身后的虚空,两人又开始了信马由缰而行,陆陆续续又发现了数个时空,都不大,或有人或无人,即使有人也会如那个小镇的时空大小,而此时“时空军”那边仍是没有发现任何一个。

说笑间,一个小型投射隐藏在两匹天马的中间,苏意意会向那里看去,四个月来已经形成了一条隐约的路径,是一个分支中的分支存在,十分不起眼。

苏意对行军布阵已颇具心得,一见之下额头微津,分支的尽头隐含阵法的深意,若说是天然形成有些说不过去,登时就明白了李尘枫的意思。

“别想着赶我走,我要见你爹!”

李尘枫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闲适,低声传音:“我已命时空军向这里靠拢,你在这里等候,我只是探探路很快就回……”

苏意很是果决:“休想!我要见公公!”

李尘枫有点来火:“怎么象个小姑娘似的?不懂事的人遭人烦,话本看多了吧?”

苏意毫不退让:“我要见婆婆!”

李尘枫面色轻松,声音却是怒意更甚:“事关重大,总要留有后手,再敢胡来,信不信把你拍晕喽?”

苏意泪水盈眶:“拍晕我之前,要让你知道,我没你那么伟大,只知道你若死了……在我眼中就是灭世,好了,你拍吧!”

李尘枫一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哪还敢造次?心中纠结万分,比灭世还让人头痛。

苏意知道他心中的矛盾,柔声道:“我的真实年龄比你大无数万岁,没有什么非份之想,修罗女回到你身边我就走,绝不再见,只是在这之前的时光希望能留给我,伴我今后的岁月。”

李尘枫良久终于叹了一声,和器灵沟通交待时空军的攻击步骤,大军更迅速地向这里收紧。

苏意见他如此,终于放缓了心情,能将时空放出来诱他前来的人,修为必定高得离谱,他既然选择了进去,自己必定要跟随,她有种预感似乎再不说出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一起死去或许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李尘枫勒停了天马,一副和苏意打情骂俏的德性,让她又好气又好笑,大敌当前仍能装傻充愣给那人看看,真是坑人没商量。

“等大军再收拢一些就进去,还能再骗点好处!”

苏意疑惑不解,磨磨蹭蹭居然还有好处?直到数个时空飘来才知道是什么意思,对方在催促或者是向他挑衅你究竟敢不敢进?

飘来的三个时空都是空的,李尘枫又从身后的虚无中取出第三个时空,仍然是空的,将三个递给苏意。

“虽然没用过,却总感觉能成为利器,将敌手装进去,催动时空的消亡应该能让对方有所忌惮!”

苏意眼中一亮,可能这些日子也没少琢磨这事,他本就是借势的宗师级人物,什么都能拿来当武器,不客气地收起。

李尘枫笑道:“大美女,这一战是我背你,还是你背我?”

苏意大气道:“你背我!”

“好!请苏将军上马!”

李尘枫用缚仙索将苏意缚在背上,向深处疾飞,两匹天马则任其在混沌中遨翔,大军一到自然会向他们禀报自己的去向。

愿力塔的愿力虽然仍没有来得及覆盖这条支路空间,不过以李尘枫的瞬移速度仍是极恐怖的,可飞行了两日仍离最深处极远,可见那里隐藏之深。

李尘枫索性缓下速度,大方地将投射放出,一路破除可能存在的阵眼。

苏意奇道:“你什么时候阵法造诣这般高了,居然这都能看得出来?”

李尘枫的阵法造诣实在是半桶水都晃荡,比她都弱上不少,此时竟能随手破除,难道从时空的感悟中又有新的收获?竟然连自己都瞒着。

“有愿力塔便能将不可能变成可能,将这里的情形投射到凤心星,阵神就知道该怎么破,我只是实现它罢了!”

苏意恍然大悟,这种用法其妙无穷,汇聚众人之能合力破除,理论上来说已没有他不能破除的阻碍了,毕竟他手下名将如云、奇能异士灿若繁星。

“你明目张胆地挑衅,就不怕把对方气着,战争的烈度会更大?”

李尘枫笑道:“那人挑衅在先,我回击罢了,有种出来应战,不出就等老子都给他破了,方便大军攻入!”

当确定对方的方位后,李尘枫突然明火执仗打劫,让敌人进退两难……

出来一战,李尘枫仍有一战之力,至不济逃出的机率还不小,不出则说明他的战力能令对手忌惮,大幅削弱对方的士气。

同样是试探,出现的两种结果,却都对李尘枫有利,当然要毫无顾忌地使出,何乐而不为!

“末将苏伯恒,率军赶到,请主帅示下!”

苏伯恒是第一批来援的时空军,跳下天马龙行虎步而来,说话的时候又变得小心翼翼,头都不敢抬。

“苏将军来来,咱们好好喝会儿酒,这一天破一处阵法足矣,闲也是闲着,让兄弟们都过来!”

“这……”苏伯恒不敢答应。

李尘枫有些不解,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平时可是豪爽得很……

身后传来苏意的声音:“伯恒叔,领兄弟们到远处喝吧,听说最近都得了眼疾,还是要小心些才是!”

“是,郡主,末将最近眼疾发作,什么都看不见!”

苏伯恒低头抱拳,扭头就走,李尘枫迷茫回头,终于明白过来,两个人绑在一起,姿势有些暧昧,苏伯恒虽是叔父也不敢非礼而视。

“唉……”

李尘枫长叹一声,看着苏伯恒离远了戒备,其他赶来的时空军将领也只能通传而入了。

很快戮神真君率军赶到,来拜见时突然鼻血流个不停,连忙往回走。

“二弟,有事就吩咐,闲聊过我这里,真受不了你们……”

再然后五位夫人各率军来到,将部属远远赶开,站在两人身边笑吟吟不语。

“五位嫂子,帮我劝劝,这样破阵挺难的……”

李尘枫难得会脸红,只能相求,大夫人笑道:“弟妹有福啊,贪上位好郎君!”

苏意微笑:“嫂子见笑,要不让真君背你们五位一起聊会儿?”

二夫人大笑:“背我一个他都能吐死,还是你们自己来吧,总得给孩儿们留下个活爹不是?”

三夫人道:“要不妹妹先歇会儿,攻进去的时候再背?”

苏意拒绝:“不了,这是最后一个阵眼,我一下来,他就没影了,作死的本事比你们家那位还厉害!”

轰……

阵法完全破去,深处蓦然开朗,不再是混沌一片,而是朗朗的星光隧道。

“时空军戒备,大美女,我们走!”

李尘枫向里面落去,只是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五位嫂夫人一愣,觉得头皮发麻,这一幕透着诡异,不象是阵法完全破除的迹象。

愿力塔内传来阵神的惊呼:“不好,我上当了,破去表面的阵法,竟是开启绝杀大阵的钥匙,主帅危矣,快让他出来!”

器灵连忙向主人发出讯息,奈何已如泥牛入海,不由气得胡须直翘:“你不是阵神吗?怎么如此不着调?主人第一次完全不用费脑筋居然被坑!”

阵神哆嗦道:“阵神是别人封的,可设阵的人是阵的祖宗,祖宗当面任谁都是菜……”

此时传来闻太师焦急的声音:“命全军撤到支路的入口,完全封闭此地,愿力塔前出阵内,帮不上忙也要收回他的魂魄!”

器灵完全乱了分寸:“我也不能打啊,全撤了主人就真没了!”

闻太师怒道:“大阵的主人只想见到主帅,大军入内反而会痛下杀手,死也白死,快去!!”

愿力塔当即飞出,向戮神真君等人道出厉害,大夫人最具全局意识,找来苏伯恒等大将商议,终于听从了闻太师的建议,全军向后退去。

数千万大军将支路出口内外完全封闭,攻击灵阵全方位覆盖残缺空间,随时打击出现的敌人。

苏伯恒登上愿力塔,和器灵向大阵内冲入,朗朗的星空中夜色清幽,并无绝杀的气象。

许久,愿力塔内传来阵神的长叹:“这里是阵非阵,星空竟然是真的,残缺空间居然与外界宇宙相连,设阵的人不是阵法的祖宗,而是宇宙空间的祖宗,以宇宙为阵天下无人能破啊!”

器灵气道:“哪这么些感慨,告诉老夫该怎么做?”

闻太师叹气:“什么都不要做,静静地等候,如今只能靠主帅的应变能力了,但愿那人只是想见见他,还能饶他不死……”

苏伯恒急道:“太师想想办法吧,郡主姿容太过出众,万一……主帅可是会玩命的……”

闻太师语气阴冷:“当初就该在国殇碑下将她杀了,以前媚惑只误一国,如今却是灭世,即使能活下来,老夫拼死也要杀了她!”

苏伯恒大怒:“你敢?国亡是你们的无能,关郡主何干?她为你们背负了千古骂名,我们苏氏族人也就是出不去,不然一定替她讨还五百万年迟来的公道!!”

愿力塔内争执不断,塔外却是一片静谧。

这里似乎是残缺空间的尽头,似乎也是外界宇宙的入口,可是时光却以同样的速度流逝,那么两边就在同一个时空之下!

第574章 状元弟又一个时空

道天行第574章状元弟又一个时空李尘枫和苏意看到的却是完全不一样,星空是真不假,却只是遮挡时空军的“幕布”,里面仍是浑沌一片,与阵外所见一般无二。

以一个宇宙空间硬生生插入混沌空间作为屏障,这要具备何等的通天彻地之能才能够做到?

两人穿过时如同掀起一层薄纱而入,若是大军冲入将进入宇宙空间,极广的空间哪怕万年都别想飞到尽头。

极薄的“幕布”对时空军来说就是一界,对自己两人才可称之为幕布,因为后面的那人想见自己,所以才有这个奇迹发生!

李尘枫第一次完全丧失了斗志,对自己的奇谋狡辩也不抱任何希望,这个人完全是至高的存在,即使骗得了一时,除了能多活一时片刻之外,不会有任何的影响,世界该灭还是会灭!

“大美女,如果有下一次重生的机会,长久得会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苏意将面庞贴住他的脖颈,又紧了紧环住他的玉臂。

“那就将我俩的魂魄混在一起,认不认识自己也无所谓!”

李尘枫点头:“好办法,对方一出手马上把我的魂勾走,肉身就不要了,以后再给你做一个!”

苏意微笑,从没有过的温馨盈心,这是拐弯抹角让自己逃命,不必顾忌那些有的没的,尤其是不要在意自己的皮囊。

她心中说道:“我其实并不在意,只是以为你会在意,所以一直留着!”

混沌中有十数个固态涡漩空间,在空中缓缓飘浮,和外界所见并没什么区别,若是别人还可能会犹豫,而他却直接向其中一个飞去。

不知道为什么,李尘枫就是知道其他的是真正的绝杀阵,进去就是真正的死亡,魂魄决无重聚的可能,只有一个暂时没有危险,就是飞去的这个。

涡漩界熟悉得很,早就探查过数千个有多,一个瞬移便已靠近入口,可是脚步突然慢了下来,许久没有跨出。

他竟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切,那里正在召唤自己,不对,确切的说是在期盼着自己的到来,怎么会这样?家人、朋友都在凤翔星啊,难道时空能连接到那里?

苏意也感觉到一缕的善意,似乎也是至亲当面,两人只是在重生后才有了真正的交集,国殇属太古界,和李尘枫是完全不同的界面,怎么会让两人都有这种感觉呢?

李尘枫抬起的脚终于落下,至此才真正来到那个界面,眼前的一切让他震惊,群山环绕的一个巨大空间内,数十万人默默地站在那里……

有手持经卷的书生,有裤腿仍未放下的农人,有侍女捧着各式的东西恭立,唯一的共同点都是噙满了喜悦的泪水……

中间最尊崇的位置立着一位年轻的女子,美貌端庄,只有她是横眉怒目望着自己,却又透着感伤,更多的是怜爱……

李尘枫缓缓走去,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些人不是死了吗?或许被时空慑到了这里,可是她们不应反复重复着当年的情景吗?又怎么会就这样等候着自己呢?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响彻了鸦雀无声的空间。

年轻女子的手不停地颤抖:“在外面磨蹭了一个多月,想让我白发满头吗?”

扑通……

李尘枫跪倒在地:“娘,枫儿来晚了,请娘勿怪!”

年轻女子玉手落下,抚摸着他被打的那一面,泪如泉涌,一把将他揽入怀中,放声痛哭。

这里竟然是天玄大陆中楚岳国那名闻遐迩的“状元弟”,山上的那片断崖矗立,每一处建筑都保持着被焚前的原貌,死去的人都在这里,却都是活生生的人,

时光似乎停在了那场浩劫之前,年龄样貌也是如此,只是多出了许许多多人,都是这些人的子孙,而有的子孙甚至比他们更显苍老,因为后代所历的时光竟是与天玄大陆一样。

同一个空间有着两个时光并存,这又颠覆了苏意的认知……

“少奶奶一路风尘,请随奴婢前往沐浴更衣可好?”

四名侍女捧着衣衫征询苏意的意见,苏意这才从惊疑中清醒,染红了面颊。

连忙一指,从缚仙索中脱出,问题又来了,自己也是跪姿,“娘”还没哭完,哪里好自己起来?

母子痛哭被炮竹和锣鼓喧天的巨响淹没,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一片喜闹的场景,庆祝少主夫妇的归来。

状元弟杀猪宰羊大排宴席,年轻的母亲一手拉着一个,步入家族祠堂拜祭祖先,禀告少家主的归来,仪式很隆重,一切都一丝不苟地按程序进行,显然排演了无数次,就等着他这位正主归来呢。

李尘枫机械地跪来爬去,第一次觉得礼仪这东西能省则省,太累人,不过也就只敢想想罢了,挨耳光事小,气着母亲事大,多少年的等待只有此时才是圆满。

李氏族老、族人众多都要一一拜见,然后是小辈拜见自己,让他直犯晕,体会到苏意回归苏家时的痛苦。

宴席吃了两日,酒也喝了两日,直到母亲再无法忍受重逢倾诉的急切,这才结束,拉着两人步入后堂。

李尘枫终于听到让他震惊至极的那段秘辛。

李家世代守护着断崖传送阵,并不是因为它只是传送到其他的天域这般简单,而是因为这里是上苍星通往宇宙和宇宙残缺空间的唯一通道。

李尘枫的那枚玉传送后,阵和玉就已毁去,只是表面如此,若是有另一枚玉的话,整个状元弟就会化做一个巨型传送阵。

天玄大陆处于上苍星的最底部,也是最脆弱之处,本来资源极为丰富,很适合修炼,就因为这个原因,一夜之间将所有资源尽数抽出,并以天劫严苛限制修士的修为,以保持上苍星的稳定。

本来天玄大陆最为脆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地底深处却是天然连接着域外的一个空间,也就是另外的一个宇宙,如同一个门户立在那里!

对域外宇宙的陌生自然带来了恐惧,只有封堵才是最佳的选择,一条毒龙被镇压在那里,以冰火之力封堵异域之门,这是最早时的处置,如今那里已经越加的不稳,迟早有被侵入的一天。

李尘枫听到这里,想到和青狼、五丑曾在那里差点打开过那个门户,不由额头见汗,幸亏反应得快,重新堵上,否则上苍星说不定就被自己给灭世了。

状元弟的传送阵就是守护上苍星的来人的通道,却非上苍派来,而是宇宙中的大能,可见宇宙中的神并没有放弃上苍星,只是没人知道罢了。

李家历代的守护者都要定期将一个罗盘置于族中的祠堂内拜祭,一股青芒散出就会连接天玄大陆与大能之间,大陆事无巨细尽被其获悉。

而那股青芒就来自于数棵能沟通天地的建木,母亲不知建木生于何处,李尘枫却知道“树祖宗”就是其中的一棵,竟然有如此的功用,并不在意他的修为,只在于他的沟通能力,后来居然成了自己的兄弟。

断崖那处传送阵只是大能的侍者来往于上苍星各天域的通道,有着严格的使用次数,后来侍者不再来自然也不再使用,而大能也不屑用,心念一动就能出现在上苍星的任何一点,因此传送阵就荒废在那里。

可是谁都忽视了修士对提高修为的疯狂,从无数万年的只言片语中,硬生生打探出断崖传送阵就在状元弟附近,因此大举来讨。

李尘枫的父亲哪里会交出玉?可是虽说李氏先祖曾是修为高深的修士,历代以降与凡人通婚,加之资源奇缺,终于后代与凡人无异,只留下深厚的家学,对抗修士无异于天方夜谭。

父亲曾向那位大能求助,奈何没有到指定的日期,大能毫无知晓,终于遭到满门屠戮,就连远亲近朋也没放过,陆陆续续击杀。

父亲深知修士的残忍、噬杀,便拜托儿子的青袖姨绝不可提及报仇的事,以永远沉默来护住儿子的性命,希望李氏一支仍能繁衍下去。

大能终于来到时,状元弟已是一片焦土再无活人,惭愧不已,李氏一族忠心耿耿却遭逢如此下场,便违背原则,伸手探入虚无,拉出一个时空,将时间永远定格在状元弟遭屠前的状态。

可是时空中独独缺了李尘枫和青袖姨,夫妇跪求大能将二人寻回一家团聚,大能的手已抬起却终究还是放下。

“吾不能再错上一次,既然脱去了这个时空,便由他去吧,日后有缘终是能见!”

随后大能便将那个时空安置在这里,父亲安置好家人后随大能离去,一别就是这些年,而李尘枫和苏意是唯一来到这个时空的外来人。

时空包含了状元弟附近千里的地貌环境,而人却只是李氏族人五十里范围内的所有人,牲畜、谷物等也是如此,以后的生活繁衍皆不是问题。

只是当时来此的族人容貌、年龄永远停留在形成时空的那一刻,而新出生的人仍然会老去,与天玄大陆的时光流逝速度相同。

李尘枫从母亲的讲述中听出了大能的一些蛛丝马迹,虽久仰大名却从未得见。

母亲溺爱的眼神看出他所想:“枫儿,你可知道他是谁吗?”

“玄道子!将我义兄关了无数年的那位!”

第575章 还时空一片净土

道天行第575章还时空一片净土母亲微笑点头:“这也是为娘对那位大能的唯一认知,很神秘却不敢问。”

“娘,既然玄道子和我爹总在拯救宇宙的路上,您是如何将我勾来的?”

母亲只是一位凡人,族人中即使有修士也是修为极低,要做到将时空放出引起儿子的注意,从而让自己寻来,可不是凡人能够做到的。

母亲就知道他会有此疑问,从大袖中拿出一个坠满星云的罗盘。

“玄道子离去时将这个罗盘交给娘,能够部分操纵外界的事物。”

李尘枫亲切道:“娘,借我看看,挺稀奇的!”

母亲目露狡黠:“罗盘已认主,娘亲心念一动便能按我吩咐行事,别人却动不了分毫,你是娘生的,你那点小伎俩还是少用!”

李尘枫讪笑:“我的人现在应该急得不行,那儿子出去交待一声,免得他们杀进来。”

母亲笑道:“这点小事随手就办了,用不着你出去。”

说罢,心念一动,罗盘上一朵星云浮起,闪烁了一下,便行隐去。

李尘枫心中一震,感知到外面那个横亘在时空军面前的“幕布”蓦然消失,一个沧桑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心底。

“你主如今在我处作客,勿需挂念,若轻举妄动苦的是你主!”

苏意震惊地看向李尘枫,显然也听到了那句话,凡人用一罗盘就能做到如此的神迹,玄道子的修为实在让人无力到极至。

李尘枫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娘,再弄些时空过来玩玩可好?”

年轻的母亲一副吃定你的表情:“娘也乏了,明日再陪你胡闹,老实给我生个孙子送给你也无所谓!”

说着挤了下眼睛,手指照他脑门上一戳,由侍女陪着离去。

苏意轻笑:“你娘可真逗,你那点手段根本没用。”

李尘枫苦笑:“她让你我现在就给她生孙子,你还觉得逗吗?”

苏意一怔,就见屋内确如新房一般,随即明白过来,面色晕红,低头不语。

李尘枫走到她面前,双手搭在她香肩,嬉笑道:“母命不可违,咱们上床歇息吧?”

苏意登时目光迷离,抬起螓首望向他,如此大事居然还是一副嬉笑的嘴脸,让她有些没底,不知是真是假,理智告诉她还是矜持点好,犹豫地摇了下头。

李尘枫喟然长叹:“我努力过了,却遭你无情拒绝,此事休要再提,就以此禀报母亲就是!”

苏意睁大了美眸,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是闹的那一出?其实摇头……并不坚决的,他不会受伤吧?

李尘枫做最后努力:“那……摇头同意,点头不同意可好?”

苏意羞涩点头,李尘枫捂住胸口,登登登向后跌去,一副生无可恋的德性。

“你你……居然连续拒绝我两次,也罢,以后绝不再逼你,你自己歇息吧!”

苏意迷茫望着李尘枫掩面而去,许久才想起被坑,哪里有“点头不同意”之说,登时气得紧咬檀唇,该死的东西老娘和你没完!

她追出院子就见四位侍女拦住去路。

“少奶奶,夫人有命,请少主、少奶奶好生安歇,不得出去!”

苏意美眸一扫,就见李尘枫的分身站在一旁赏花,立即有样学样,主身隐去身形飞出院外,分身却缓缓地向花前走去。

远远地就见李尘枫在远处等她,眼圈立时又红,正要上前兴师问罪,却见他将食指置于唇间,那是禁声的意思,便气鼓鼓地跟在后面。

李尘枫一闪便在一个院落落下,轻叹了一声,屋内一阵的声音传来,不久,一对青年夫妇开门而出跪伏在地。

“小的姚普、段敏见过少主!”

李尘枫道:“该说些什么,还用我相问吗?”

青年男子连忙摆手:“小的知道,不敢劳少主动问,我乃楚岳国宫中御前侍卫,奉国君之命潜入状元弟卧底,与侍女段敏假扮夫妻藏于远戚叔父身边。”

“每日将此地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报于宫中,从未对状元弟任何人下过手,后来那位神来此,将整个区域搬离,至此便与宫中断了联系,我和段敏日久生情便真的结为夫妇,如今子孙满堂……”

李尘枫冷笑:“你就算子孙满山,老子便不会杀你了吗?”

姚普、段敏夫妻连忙叩头:“小的没有心存幻想,只是罪不及子孙,他们绝没有参与此事,还请少主放过我儿孙一命!”

李尘枫道:“将你知道的那些卧底尽数道来!”

“是是……”

姚普连忙搜肠刮肚一一道来,说出一人,李尘枫便凭空慑来,不久便跪了一地,惊得众人瑟瑟发抖。

这些人中有血云宗、魔月宗、冥宫中的修士,一个个攀咬出来的竟达两百三十七人,这才都闭上了嘴。

李尘枫冷冷道:“看来你们的家人都要陪死了,竟敢还有后手!”

“少主容禀,真没有了,我等哪里敢隐瞒?即使还有也定是不知情,望少主明察!”

李尘枫大手凭空一抓,又有五人被慑来扔在地上,那五人看了眼众人顿知事败,长叹一声跪地不起。

苏意一惊,认出他们竟是李氏的族老,地位尊崇,其中一位还是认祖归宗仪式的主持,李尘枫是如何察觉的?智妖的眼力真不是一般人可比!

李尘枫冷笑:“都交待吧,隐瞒的下场是什么,不必我多说了吧?”

五人老老实实交待,情形相差不大,都是来到此地后出去无望,却贪恋族老之位,将前任杀害施行李代桃僵之计,多少年来无人发现,却不料少主归来做得再是隐秘也一揭而起。

李尘枫将众人都扫了一眼,便已收魂完毕,没有人撒谎,也没必要撒谎,神一般的存在洞察一切。

“你们的修为已经尽毁,与凡人争斗也是必死无疑,五位族老今晚回去便寿终正寝吧,免得难看!”

“小的遵命!”

五位族老颤巍巍向住处走回,确实该归还所有,一时贪念至再无转圜的余地,只有一死才能为子孙留下颜面。

李尘枫看向余下的人:“他们死有余辜,你们收手还算及时,都回去吧,用余生弥补过错吧!”

众人泪水纵横,重重的叩首,鲜血覆面,爬起来搀扶着向外走去,只余姚普和段敏夫妇,这里是他们的家,少主未走不敢掩门。

李尘枫和苏意飞上云层,扫视着这个时空。

“你是怎么发现这些人是卧底的!”

“很简单,屠戮之前总要做最后的努力吧?再仔细搜索一遍很有必要,而且之前的布局要跨越数年,因此数年内来此的人都有嫌疑!”

苏意点头,确实简单只要设身处地地想想,也就将范围确立了下来,只是这东西被族人围到现在,哪里有机会去查证?

李尘枫知她所想:“宗门派来的人绝不会超过筑基境修为,凡人中战力强悍的武者必是国君所派,这些人中刻意隐瞒修为的都是卧底!”

苏意恍然,天玄大陆的修士受天劫所限都不能超出筑基境大圆满修为,宗门派来卧底的人又何需高手?凝元境高阶都属多余,国君手下只是凡人自然只能派出战力强悍的武者,所以在他的眼中便如洞若观火,谁都跑不了。

“那五个假族老处置得是否太轻?应在族中公示处死方才解恨!”

苏意最恨的就是这种李代桃僵侮人妻子的恶人,不亲手杀了哪里能一雪前耻?

李尘枫叹道:“我倒是想,可痛快是痛快了,死者被侮的妻子又如何自处?整件事中她们最是无辜,被瞒得死死,有的还和杀夫的仇人育有儿女,知道真相后,女子只有一死,子孙羞于见人,你想看到这些吗?”

苏意一颤,自己确实忽视了被骗女子的感受,心中惭愧,就体察女子的人心来说,李尘枫要看得更长远,维护之意甚重。

“想不到你如此细心,竟考虑如此周全。”

李尘枫道:“明日一定要风光大葬,彰显五位族老的地位,他们也算是为李氏族人尽忠,我会将他们的真身换下!”

说着手一抬,五具骸骨从隐秘处飞来,正是死去的那五位族老,他袍袖一拂,五人肉身恢复,直如生前般静静地卧在云层之上。

苏意心中一动:“不如直接将其复活,也能还他们个公道!”

李尘枫象看白痴似地望过去:“男人脸面就不要了?整天看着仇人的儿女子孙在面前晃荡,还不如死了的好!”

苏意闹了个大红脸,今天是怎么了?什么白痴的话都说了个遍,以前不至于这般无脑啊?

忽然想起“点头不同意”的典故登时怒意又起,都是这东西给闹的,这么久居然忘了个干净。

正要发火讨回公道,却见李尘枫向五位族老恭敬施礼,无奈暂时又把怒意压下,等完事再收拾他。

李尘枫道:“五位爷爷、伯伯,既为魂魄咱们有得是地方可去,冥界当个判官啥的挺有意思,和自家开的没区别,过些日子就送你们过去!”

说罢一抬手,时空中一缕缕魂魄飘来,汇聚成五团,正是五位族老的魂魄,似有幽幽醒转的意思。

李尘枫连忙收起,肉身可不能让他们看见,要是吵着还魂,到时还得再气死,没得给自己找麻烦……

第576章 猜测成真

道天行第576章猜测成真李尘枫嘟囔道:“在外面给他们复活也不是不可以,娶苏氏族人的凡人女子为妻就不错,在外面娶了妻就不会吵着回来了,心里肯定有愧,对,这也是个选项!”

苏意气不打一处来,如此悲伤的事都能弄得这般带有喜感,难为自己还好一番的悲春伤秋。

“你就知道我会让族人嫁他们?”

“哦,那就等你摇头同意了再说!”

“你……”

苏意听他提起伤心事登时又火,正待发作,就见他开始了换人,无奈又暂时忍下。

五名假族老回到家中换上一身锦衣,用李尘枫给其剩下的最后一丝灵力震断心脉而亡。

真的族老被换上,五人则被埋入他先前害死之人的地下,也算一报还了一报。

五名修士的魂魄飞来,恭敬听候发落,李尘枫一指灵力点出,魂魄的记忆尽数被消除,只识永远守护在死者的墓前。

做完这一切,李尘枫舒了一口气,终于了结了状元弟的后患。

“你忙完了?”

李尘枫闻言正要点头,就见苏意眼露寒芒,不由一哆嗦,知道玩大了。

“那啥……更重要的还在后头,随我来!”

说罢急急飞出,苏意只得又忍下跟在身后。

就见这东西一家家给一些少年,打入灵力和相适用的功法,以他此时的修为,已能如灵兽那般用血脉的觉醒提升人族的修为,而且毫无反噬的可能,完全脱离了人族体质的桎梏,有没有灵根根本无需考虑。

苏意好奇地看了一会儿,又想起自己的委屈,一把将他拉上云层。

“又想着耍无赖拖延时间,给那些成年人提高修为却是为何?”

李尘枫目露迷茫:“他们和我对饮时,一滴酒没敢洒,说明对我很是尊敬,所以给其机会,有错吗?”

苏意一怔,说得挺有道理,随即火气又起:“明明袍袖一拂的事儿,为何慢椎挠弥噶俊/p>

李尘枫道:“总要探查一番他们心地是否纯良再传吧?不应该吗?”

苏意知道跟他理论就是找死,索性横下心来,再不给他躲避的空间。

“你明知我的心意,也知道我是肯的,为什么要设计我?难道真要将我的脸皮全扒下才心甘吗?”

苏意委屈至极,两行清泪落下,这许久就是块木头也能知道自己的心意,偏还要装傻……

李尘枫无奈叹息:“她们已然悔无可悔,你却要进来,不是自寻死路吗?”

苏意目光一定,这是从何谈起?他那些红颜哪个不是甘之如饴,何曾有过半点悔意?

李尘枫道:“我问你,我长得很帅吗?”

苏意摇头。

“那我风趣幽默吗?”

苏意点头。

“那……我学识可是不咋样吧?”

苏意先是点头,又连忙e头:“不准转弯,我有点懵!”

李尘枫笑了笑:“总之一句话,我绝不是能让女人一眼望见,就爱的死去活来的那种人,对吧?”

苏意蹙眉想了想,确定没有坑,果断点头,就他那慵懒无赖的德性,哪个女子都不会一眼就爱上他,除非有病!

李尘枫苦笑:“这就是症结所在,我的这些红颜们却恰恰相反,个个都是千人万人追的美女,你就更不用说了,百万人追都打不住,凭什么要死要活的反追我李尘枫?都傻呀?”

苏意登时醒起,他说的一点没错,凭什么倒贴都往上扑?他哪点让人不舍啦?坑人就不说了,作死都没有个底线,图他帅气吗?比他帅的海了去了,怎么偏偏看上他?从来就没一样令人省心的!

“那这是为何?”

李尘枫撇嘴道:“看,你也觉得不对劲了吧?梅寒雨是我师叔竟然设计让我接受,二十女尼可是出家人,一心向佛,居然也是生扑,那时我就有了怀疑,怕不是有人设计让她们如此吧?”

“修罗女是唯一脱离了我身边的人,如今如何你看得清清楚楚,恨不能将我杀了又杀,这些你就没觉得不对劲?除了遭人陷害还有第二种可能吗?”

苏意猛然退后两步,这东西说得言辞凿凿,根本无可辩驳。

就听李尘枫继续控诉:“射出了天魔我被抽去了气运,这期间接触的女子不少,那帮族长爹有意以女相邀,可是偏没有一位女子对我垂青,当我气运稍好时,琴瑶宫的宫主墨瑶就扑了上来,你说一切是不是透着诡异?”

“我又不是傻子,生理又正常,你这位千万人觊觎的大美女我会拒之门外?若不是有此怀疑收也就收了,反正是你对我有意在先,就算你明白过来,生米也煮成了熟饭,你能奈我何?记住,我可是流过鼻血的!”

李尘枫长叹:“厉老夫人的‘五色花‘被我一网打尽,可是离开日久,有四人被劝嫁,唯剩青儿一个傻丫头,皆是如此!”

“我真心追求却伤心最重的就是修罗女,可偏偏想尽办法都追不到,老天还让她嫁作他人妇,这才是我真正的宿命!”

苏意又退回数步:“你可找到谁在作祟?”

李尘枫痛心道:“还记得我娘的那个罗盘吗?这个时空在玄道子的神通下,竟然不受任何时空的限制,你我未经限制修为就步入其内,还不能说明吗?”

“相信我,我娘少女时有小魔女之称,我爹学识渊博至极,两人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怎么偏偏就成为了夫妻?还生出我这个稀奇古怪的东西,只有一个可能?”

苏意蓦然紧张:“是什么?”

李尘枫咬牙道:“和梅寒雨那般,将我爹设计了呗,只能老实听命!!”

苏意完全懵了,她最初也有此疑问,梅寒雨等人怎么会嫁给这种无赖般的人物?好奇探究一番,结果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发疯似的寻找……

而此时竟然没有一点矜持地追求起他来,哪里还有经历过五百万年凄苦的孤魂野鬼的样子?不是被人设计又能是什么?

李尘枫决定试一下醍醐灌顶的效果,颤抖地伸出手按向苏意的肩头,苏意一颤,连忙后退两步避开。

李尘枫苦笑:“你……终于醒了,如果我没猜错,明日娘亲会找些女子让我给她生孙子,若有……则更能说明问题!”

苏意陷入纷乱的心绪之中,许久向李尘枫一福,转身向一处远山飞去,不用说,一是感激他的提醒,二是远远避开,从此和他保持距离。

“居然真的就信了,看来应该是真的了,娘也是的,用这种强人手段,我哪还敢回家啊?儿女越多罪行越大……”

李尘枫正在感叹,一声惊呼划破夜空,随即痛哭声响彻时空,五位族老寿终正寝的噩耗终于传出。

……

葬礼很隆重,尽管是少主、少奶奶干的,也得陪着哭上一番,李尘枫是装的,苏意是被少主昨晚上的话给吓的,好悬就招了“婆婆”的道,如今对李尘枫既是感激,又是迷茫。

搀扶着年轻“婆婆”走回,两人一路无语,母亲却红肿着眼睛,自责不已。

“一定是娘大意了,有罗盘在这些人根本不会死,死也不会是寿终正寝,玄道子说过的……”

李尘枫借机道:“娘,您是不是没放好,比如受潮了什么的……”

母亲瞪眼:“你懂什么?拿水淹都不会有事,就没离开过身,根本就不可能!”

“那……拿出来看看,别真有啥毛病吧?”

母亲连忙从大袖中取出,罗盘完好如初,星云在其上飘浮,精美玄奥。

李尘枫随意道:“娘,这东西功用很多吧?要是我看上谁能让姑娘对我死心塌地不?”

母亲翻来覆去查看,随口道:“那当然,要不娘哪来这么些儿媳妇儿,全靠它了。”

如同晴天霹雳猛然炸响,李尘枫、苏意登时愣在当场,居然真就有这么回事,这以后还如何自处?

其实两人虽有猜测,终究从心底里不希望这是真的,李尘枫想到家里一群的妻子竟是被迷惑骗来的,心里顿生绝望,有种撞墙的强烈冲动,自己和那些纨绔、奸佞竟毫无区别,居然还整天将救世挂在嘴边,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苏意更是惊惧,脸色煞白,女人的情感居然能用罗盘来操纵,怪不得自己会做出许多让人脸红的事来,一生都在躲觊觎自己的臭男人,想不到小小的罗盘竟能让自己反追这个无赖式的人物。

苏意的脸色渐渐的冰冷,望向李尘枫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愤怒,扶住“婆婆”的玉手也蓦然抽出。

李尘枫知道一切都无可挽回,两人连朋友都无法做下去,索性都问清楚了好。

“娘,在这里就没想过给儿子也弄几个媳妇儿?”

母亲欣赏地望向他:“不愧是娘的儿子,同此一心,这些年陆续给你选了三十二个姑娘,都下了聘礼,有些你也见过,刚才左手边第四个戴孝的姑娘就是一个,其他的都躲着呢,都不好意思呢……”

“伯母,我想起有些急事,现在就告辞!”

苏意福了一福,扔下一句话便瞬移而去,母亲这才醒起身边的儿媳妇跑了,后悔不迭。

“怎么把她给忘了,娘最喜欢的就是她,还不去给我追回来!”

李尘枫苦笑:“她这人小心眼,这些天就逼着我休妻呢,说是要她就不能有别人!”

第577章 母子同心

道天行第577章母子同心“不会吧?我看她不象是个小心眼,对了,以前的也就算了,如今给你又找了三十二个,就再无法忍受,都怪你,问什么问!”

母亲埋怨起儿子来,完全没往罗盘那方面想,李尘枫却牵挂着一件事。

“娘,修罗女怎么就逃脱了您的控制?能不能让她再爱得我死去活来的?”

母亲迷茫道:“什么就逃脱了控制?娘控制她了吗?”

李尘枫挠头:“娘,苏意都走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把修罗女拉回来补上啊,还能咋样?”

母亲明白了,手指照儿子的脑门上一戳:“你傻啊?你娘也是女子岂能干强人所难的事?罗盘也就增加你和那些女子的见面机会,难不成还能逼迫对方爱上你吗?”

李尘枫懵了:“您之前说全靠罗盘才有这许多儿媳妇儿,敢情就是这个意思?”

“啊,你以为是什么?”

“不对,您一定是不小心碰到哪个机关了,把多见面给弄成强迫了。”

年轻的母亲瞪眼道:“你当你娘是谁?就这我就琢磨了十好几年,有那闲功夫,还不如研究将你慑到这个时空呢,好姑娘多得是,还任你选,好好的逼迫外面的姑娘干嘛?”

李尘枫仍是一脑门官司:“还是不对,您看我长得不咋样,又让人闹心,那些女子怎么就会看得上我?还都是倒追,就没有比这更扯的事!”

母亲叹道:“在娘的眼中你就是最帅,她们和你处久了就知道了你的好,自然就倒追,谁说就只有男追女了?”

她拨了下罗盘,一团团的时空从中飞出,如水晶球般徐徐转动,李尘枫一望之下惊诧不已。

竟都是自己一幕幕的时空片段,与罗蜴军的誓死拼杀、断崖传送、器宗炼器、杀魔兽阻魔神、射天魔,一直到时空外的破阵,基本囊括了从少年至今的历程……

和红颜们从结识到相守也能看到轮廓,没有的也能猜出个大概,想来之前令自己起疑的那个时空就是这么来的。

母亲目中湿润:“娘就靠看这些时空过日子,想得狠了,就张罗着给你娶妻,连开口都不用,只要让姑娘看上一看,当场就管我叫娘!”

她指着身旁的八位侍女:“她们看的最多,你问问她们可肯嫁你?”

八位侍女向他一福,噙泪点头。

母亲轻叹:“你幼时她们都抱过你,琴、棋、书、画四人是你爹收养的孤女,碧、墨、紫、砚是娘的侍女,其实你应该叫声姨的,可芳龄永远定格在那个时间,因此也有了这个心思。”

“你做的那些惊心动魄的事,自己看来是胡闹作死,可在她们的眼中,就是大英雄,既不迂腐学识又高,对女子又犹为尊重,凭什么就不能让她们着迷了?”

“罗盘让外面的女子能多些机会见你,知道了你的过往,又有谁能够无视?除非她是狼心狗肺,做出让你更惊讶的事都属正常,偏你觉得她们是疯了一般。”

李尘枫对娘的话半信半疑,可信度有点低,在娘的心里自己自然是最好的,八侍女又是娘身边的人,合伙骗自己简单的很。

苏意要是如娘所说的理由,又怎会含恨离去?怎么就一点都不疯狂了?明显还瞒着什么,不过娘偏不说出实情也是无可奈何,还是先解决掉当头牌的命运再说!

“那啥……娘,这罗盘还有啥功能?让我见识见识?”

母亲没好气道:“你那点小心思别往娘身上使,反正这三十二个你是一起娶,还是一个个来,都随你,否则就别想着再出去!”

“哦……”

李尘枫点头应是,不经意向苏意离去的方向瞥了一眼,要走容易得很。

母亲轻叹:“五位族老一死,让我有些触动,要是活得不耐烦了,自尽也是不错的选择!”

李尘枫一哆嗦,当即打消了开溜的念头,连忙扶住母亲。

“咱娘俩聊会,顺便给您疏通一下经脉!”

母亲知道他不敢乍刺儿,乐得享受团聚的时光,宠爱地应允。

……

“什么?娘差点害死枫儿!”

母亲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躯颤栗不止,用时空引导儿子来见,若是真有人毁去时空,儿子、儿媳还有孙儿等于死于己手,怎不让她心惊?

李尘枫将母亲扶回坐下:“这事一定存在,佛祖和伏羲神只感知到灭世会在残缺空间中实现,却不知具体如何发生,我思来想去只有利用时空的特性才能达到,别无他法!”

母亲因为罗盘的原故所以对时空的感悟比儿子更深,一听就知这是灭世唯一的可能,想不到儿子竟又贪上这种大事,目露决绝。

“你想怎么做娘都会帮你,这次和你一起面对,不准说不!”

李尘枫苦笑:“罗盘很重要,想不让您帮都不可能,不过之前还是把那些婚给退了,您都这么多儿媳了,真让我一辈子困在家里生孩子呀?想想都累!”

母亲终于知道心疼儿子了,犹豫道:“可聘礼都下了,让娘怎好意思和人说啊,再说男方退婚,人家姑娘名声受损,岂不是耽误了终身吗?”

李尘枫果决道:“那也要退,苏意是我的最爱,也是最后一个,所有障碍都要清除,要是没了她,儿子就自宫!”

母亲:“你放……胡说什么,依了你就是,不过我觉得她不是你的菜,就没见过还能成功回头的,答应娘,不成也不能那啥……”

“行,成交!反正这事一了,咱娘俩就回家,儿媳、孙儿一大堆够您乐呵的了!”

“也好,现在就去退婚……唉,没脸啊!”

李尘枫终于知道自己的性格随谁了,娘亲泪水涟漪给女方陪不是,说是因为思念儿子得了失心疯,要怪就怪自己,不要怪罪可怜的毫不知情的儿子,苏意愤而离去,可怜已珠胎暗结啊!

弄得李尘枫自己都信了,简直毫无破绽,连忙上前打躬作揖,请求看在不知还能不能见面的孩儿份上退婚。

女方不肯,李尘枫可劲送好处不成,又给对方的家人增涨寿元,老的恢复年轻,这才一家家慢慢推掉。

李尘枫得意道:“娘,就凭咱娘俩这配合,能骗尽宇宙!”

娘亲“小魔女”的名头真不是白叫的,古伶精怪,能因情势利导,该哭哭该笑笑……

娘亲却很是矜持,望向八位侍女欲言又止,李尘枫猛然想起总共三十二位,只走了二十四家,敢情剩下的八家都是自家的……娘可真能作!

娘俩的表演都是在八位侍女的眼皮底下干的,就是演出花来人家也不会信。

李尘枫低声道:“娘,出去演的时候也不知道避开她们,这下如何是好?”

娘亲轻声道:“这招还是她们想出来的,你让娘怎么避?”

“刚才还夸您聪慧呢,原来这么弱!”

“你强你推啊!”

李尘枫干咳了两声:“八位小姨,你们想要啥?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

“我们只要你!”

“不是,我条件还没出完……”

“除了你都不要!”

李尘枫终究没能说服八位“小姨”,估计也是娘亲挖坑给自己跳,出去“演出”时就没见她们有过交谈,连耳语都没有,不用说留下八位就是娘的底线,只能以后再说了。

他终于能静下心来和娘亲探讨星云罗盘的功用,罗盘是玄道子随手炼制,想来就算此罗盘已如此神妙仍不是他最高的炼器修为。

送给娘亲主要是方便对这个时空的操控,没想到低估了娘亲聪慧异常和坚韧不拔的性格,竟以数十年的时间慢慢摸索出其他的功能,比如慑取时空。

由于日夜思念失踪的李尘枫,竟与罗盘达到心灵交汇的地步,通过这个时空状元弟的传送阵,直达天玄大陆,慑取了第一个李尘枫的过往经历,然后以此为连结,不断跟踪和扩大,不由让他感叹于母爱的伟大。

令那些红颜增加与自己的接触只是附属功能,顺便千方百计让她们了解到自己的过往,结果就不用说了,大获成功令她更是乐此不疲。

李尘枫终究还是失望了,娘亲对罗盘的感悟只限于此,虽说能捕捉或放出一些小的时空,对自己此行帮助并不大。

如今与灭世的那人比拼的就是,看谁先拿到关键事件和海量的时空,虽说一灭一保份属两大敌对阵营,但起手式必是看谁先寻到这些时空,慢上一丝就是全面被动!

玄道子的修为,让李尘枫震撼,单凭对时空的领悟无论佛祖还是伏羲神都大大不如,可惜的是至今杳无音讯,否则这一战便如闲庭信步般轻松。

“娘,如今事态紧急,只能靠您探出那些久远的时空,并将其保护起来,您也知道我的人至今没有找到哪怕一个!”

娘亲肃然点头:“枫儿放心,娘就算拼了老命也要将它找到,让别人看看只有这样的娘,才能生出如此出色的儿子!”

李尘枫乐道:“也就刚生出我时的年纪,老什么老?儿子这样子说是你叔都有人信。”

娘亲得意一笑:“这是自然,人人都怕时光流逝,偏娘不怕,这叫因祸得福!”

随即神情又严峻起来:“枫儿,你说那些时空会藏在哪呢?”

第578章 各路援军

道天行第578章各路援军李尘枫沉吟道:“那里应该是个很广的区域,以时空的特性都没办法逃逸出来,或许该称之为时空的坟场吧,不断地从外界慑来,在那里沉睡,或许从没有人到过……”

他说着,似乎已看到那个地方,仍是一片的混沌,无数的时空碎片飘来荡去,最终堆在那里,蒙着厚厚的灰尘,里面人和物不断重复着某一个历史片断,没有止境。

既然是时空,那个坟场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没有重量、没有体积,极小的空间内都可能埋葬着海量的时空,找到那里不知会历经何等的艰辛……

李尘枫和娘亲终于踏上归程去寻找时空坟场,时空内一片肃穆,恭送母子二人离去。

娘亲曾提出将这里也带走,不过还是听从了儿子的劝告,这个时空的跨度不长,对外面人族的影响应该没有丝毫,生与死只限于这里本身,就算灭世的人也不会提起毁灭这里的兴趣,反而更加的安全。

李尘枫对娘亲的影响也仅限于此,想着将八侍女留下,母亲浑若未闻,轻盈地让八侍女扶着走出时空。

一回到愿力塔,娘亲只来得及和重又以假面示人的苏意点了下头,便在“星空混沌图”下徜徉、思索,令李尘枫感慨万千,大事之前决不含糊,自己原来师承于母亲!

“祖宗,你行啊,出去一趟就又勾搭九个美女回来,不怕我告诉梅寒雨?”

“放屁,那是我亲娘和她的侍女……咦,你他娘怎么来了?”

李尘枫回头看去,大吃一惊,竟然是俏公子嬉皮笑脸地站在身后,更让他惊讶的,竟然还有岳父赫连皓永,以及生死兄弟曹力和邱义!

他连忙将俏公子拨了个跟头,上前和赫连皓永深深一礼,岳父急忙将他托住,老怀欣慰,热泪盈眶。

“好小子,老夫总算与你有共御强敌的一天,也算没白来人世一遭!”

李尘枫大笑:“好!您为帅,女婿为将,杀他个千里无敌军,万里无持兵杖者,好好壮怀激烈一番!”

“你们爷俩都杀完了,要我们还有啥用?这不是唬弄我等吗?”

李尘枫又是一喜,竟是刑天、共工、孔宣、张奎四人,他们可都是一等一的大将,关键是战阵杀伐无数年,回到历史长河中所发挥的作用根本不是他人能够替代的。

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都是梅寒雨和闻太师商议后派来支援的八人,由师尊和器灵反复实验才传送过来。

刑天、共工、孔宣、张奎主攻修士间的大战,在时空中凭借后来的优势迅速控制战局,以便查探灭世者予以击杀。

赫连皓永、曹力、邱义是凡人中的统帅和猛将,虽然都已是元婴境以上的修为,但胜在压制修为之下能非常适应凡人间的战争,同样不可或缺。

至于俏公子就全靠是李尘枫的兄弟这一身份沾了光,让他护着赫连皓永等人有比没有强。

八人传来的过程当真是惊险无比,先是让他们跳入血杀星的血海,肉身和魂魄分离出来,先是传送魂魄,再传齑粉般甚至肉眼无法看见的肉身,整整传送了一个多月才在愿力塔内汇聚复活。

之前试验时失败的肉身和魂魄堆集如山,成功率达到三成时,八人便迫不及待地嚷着传来,生怕赶不上大战。

李尘枫却知他们是担心自己独木难支才会如此,这些人就没有怕灭世这种结局的,心中感动却并没有表达出来,兄弟、亲人之间何需言谢?

李尘枫也将此行的经历讲出,惊得众人目瞪口呆,此时才真正认识到时空的恐怖,心情猛然揪紧。

待李尘枫娘亲稍闲暇时,众人连忙上前见礼,以李老夫人相称,这一称谓是八人商量出来的,主帅的妻子该称李夫人才对,可人数太多了,怕叫混了所以都是以姓氏后加以夫人来称谓。

比如什么梅夫人、简夫人、归海夫人等,称为李老夫人的只此一位。

李尘枫笑道:“我娘年轻着呢,还是把老字去了,这样我娘会高兴些!”

李夫人瞪了儿子一眼,不过没有反驳,众人便重新见礼,情景又是不同,赫连皓永称亲家,俏公子、曹力、邱义则直接叫娘。

李夫人连忙一礼:“不知亲家当面,失礼了,不知是哪位儿媳的父亲?”

“娘,岳父是赫连明月也就是修罗女的父亲!”

李夫人、赫连皓永心情都是一黯,修罗女的事最是让人揪心,也不知两人是否还有重聚的那一天。

与李夫人不同,赫连皓永只知道修罗女失踪,却不知女儿已变得面目全非,李尘枫怕他伤心也没敢直言。

既然在愿力塔内重聚,自然便是痛饮一番,顺带向众人讲明时空的特性,并将自己的感悟打入他们的脑海任他们修习。

曹力、邱义终于又能和兄弟并肩作战,高兴异常,碗碗喝干,却没有丝毫醉意,很不是滋味。

“兄弟,让俺醉一回能咋的?这都多少年了,就不能痛快一回?”

李尘枫瞪眼道:“醉了耽误事谁担待得起?有的喝就不错了,对了,你们弟妹怎么就想到把你们送来,岳父曾经的手下可是战将如云,哪显到你们了?”

邱义乐道:“在凤心星俏公子整天又哭又闹,我们就跟着呗,都是兄弟级别,凭什么他能来我们就不能来?寒雨弟妹就只能一块送来了!”

俏公子怒道:“谁又哭又闹了?那叫以理服人,顺带手将你们带了来,竟敢编排老子,皮痒痒了吗?”

众人大笑,李尘枫道:“这事你可是说反了,是你沾了他们的光才对,时空中将有许多凡人间的交战片断,他们正能派上用场,反是你没什么特点,只能先给我岳父和他们当保镖了!”

俏公子瞪眼道:“行,只要能出力怎么都行,总算能赶上这最后一拨的救世,兄弟够意思!”

李尘枫苦笑:“老子射了天魔还以为从此马放南山再无战事了呢?结果还不是一路杀到现在,仗是越打越大,人类、灵兽的生存都压在身上,若有得选老子宁愿毫不知情!”

众人都是肃然,这事确实太大了,以现在人去救人类、灵兽的始祖,从而给后世带出未来,想想都觉得极不真实,可佛祖和伏羲神的感应绝不会错,而这些尽数压在李尘枫的身上显得颇不负责任。

怎么也要亲自过来出手才对,即使李尘枫抗压力强,也多少给些支持啊,如今连李夫人都要出来一战,就更说不过去了,人家娘俩可没欠人族半分!

“主人,前方有僧人拦路!”

器灵在众人身前出现,向李尘枫禀报,众人一愣,还真是想啥来啥,能在宇宙残缺空间中飞行的僧人,岂会是简单得了的?说不定能一睹西方佛国的佛陀!

李尘枫一闪身便站在愿力塔之外,混沌中三十一位僧人合十唱喏。

“见过西天佛子!”

李尘枫道:“诸位大师,确定是在叫我吗?”

自己曾是绝天天域大须弥山的佛子,只是区域间叫叫无伤大雅,可要放到西天佛国来叫的话,地位可就和菩萨也差不了多少,在他自己看来比菩萨大,因为佛子只有一位,而菩萨多得多。

为首一位壮硕的僧人道:“旃檀功得佛传下佛祖的旨意,大须弥山佛子亦为西天佛子,绝不会错!”

李尘枫笑道:“那便是了,诸位历奇险来此传旨可真是得不偿失,怎么看都有点不识数,准备怎么回去?把我也带上可好?”

壮硕僧人苦笑:“佛子取笑了,我等是来助您一臂之力的,事不成决不回返!”

李尘枫揶揄道:“与其回去再历一次生死,确实不如留下搏个名声,是我也这么干,大师法号为何?”

“贫僧迦叶尊者!”

壮硕僧人不好辩驳,佛子咋说咋好,全当没听见就是,这东西连佛祖都敢不敬,自己这些人又算得什么?

谁知李尘枫一愣:“呦嗬……大师竟是降龙罗汉,我可是久仰大名,听说比我还能作死,佛祖这回可是诚意满满啊!”

降龙罗汉连忙合十:“佛子谬赞,作死大道上佛子一骑绝尘,八百罗汉齐至恐怕也不能及得万一,还望佛子不吝赐教!”

李尘枫大笑:“有趣,也就是罗汉能对老子脾气,还没被所谓的佛法洗了脑,还能算是个人!”

降龙罗汉常驻民间为百姓度厄,因此身上满满世俗的习气,在佛子看来可就亲切得多了,其实两人当兄弟最合适。

降龙罗汉大乐,一路上净想着如何能讨得这位作死祖宗的欢心了,谁知竟是志趣相投,连忙引见一起来的同道。

“什么?八百多罗汉就只你们来到,这机率也太小了吧?”

李尘枫惊诧起来,佛祖这次还真是不移余力,罗汉尽出,奈何能够有幸在混沌中撞上的也就这三十一人,而且还是三三两两的边归拢边寻找而来。

此时则除了降龙罗汉,自然少不了形影不离的伏虎罗汉,然后就是什么过江罗汉、静坐罗汉、布袋罗汉、沉思罗汉、探手罗汉、骑象、长眉、笑狮、挖耳、欢喜、芭蕉等罗汉……

李尘枫以前从未探究过罗汉的名号来历,如今看来都是以他们的喜好或特点命名,要以此命名自己,应称“作死佛子!”

第579章 时空坟场

三十一位罗汉是以探查愿力塔散出的愿力寻来,此时的愿力塔就象无垠荒漠中的一豆烛火,极其微弱,却终究是个探查源。

诸罗汉没有进入塔内,而是在混沌中盘膝而坐,将自身的佛力化做更微弱的“烛火”散向残缺空间内,试图引导其他罗汉尽快寻来。

李夫人十数日不眠不休地感悟,对于一个凡人来说已到体力的极限,李尘枫一直陪伴在母亲的身旁,以愿力为她梳理经脉。

终于星云罗盘上的星云汇聚融合成一枚云针,针尖指向了一个方向。

“呼……”

所有人都深呼了一口气,李尘枫让器灵全力散出愿力,一支银白色的丝线,如弹道般无限地向那里延伸。

李夫人萎靡不振,摇摇欲坠,苏意连忙将她扶住,连日来的阴冷终于有了一丝缓和,不管之前如何,就这一努力就值得人敬佩。

“时空军,以最快的速度向那里进发,一路所见的时空当即围住,任何生物企图染指,当即击杀!”

三十一位罗汉和时空军全体登上愿力塔,向那里射去,愿力所及之处,愿力塔的瞬移速度可达极至,人人都紧张地向外搜索,一旦发现时空,立时出塔将其控制。

可是这种紧张竟持续了一个多月,仍没有见到一个时空,任时空军都是修为高深的修士,也有些吃不消,看向李尘枫时充满了疑问,以光的速度连续飞行一个多月,怕已是人类最远能抵达的极至距离,不应该仍是一无所见才对。

李尘枫心态反而更坚,这里虽说已如人体毛细血管的末端,但是末端绝不可能如此之广,只能说明已经进入了另一个空间,甚至是时空,之后所见任何异象都将是常态。

果然两日后出现了第一个时空,那是一个碎片,降龙罗汉首先登了上去,不久一个投射反馈回来,里面的场景清晰可见。

那是一个凡人书生科考的场景,从搜身到科考第二天的情景,涉及的考生五千余人,以及监考的官员、差役一千五百余人。

李尘枫望向苏意,她是所有人中历史学识最渊博的人,也是鉴定时空的最终权威。

“是中古一个考场的情形,距今约两万一千三百五十年,误差不超过十年!”

苏意根据建筑、服饰、语言的声调变化做出了判断,众人又将目光移向李尘枫,这个时空即使消亡对后世的影响也不会太大,关键是如何处置。

“娘,用罗盘将它慑入愿力塔!”

“器灵,将愿力塔一至六层分隔为今古、近古、中古、上古、远古、太古,六个界面,各个界面每十年分为一个区域,时空要象置入书架般安放!”

李夫人点头,一拨星云罗盘,那个时空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来,在进入愿力塔的那一刻已被搓成一个晶莹剔透的圆球,在空中徐徐转动。

器灵心念一动,愿力塔六层六个界面已然分隔完成,一个个无形的格架立在那里,李尘枫袍袖一拂,那个时空稳稳飞入中古界的一个格架内定住,成为第一个处于保护的时空,一

个封印落下将其封住。

“事关重大,从今日起任何人兽都不得再靠近一至六层,违者以叛乱论处,格杀勿论!”

时空军肃然应命,本该如此,就以这个时空来说,虽然涉及的人不多,但往下推移两万一千余年还不知繁衍出多少人来,谁也不敢保证就不会影响到自己,再慎重都不为过。

随着愿力塔的继续推进,时空出现得越来越多,每出现一个就会有一个小队驾天马冲出护住,将投射传来,由苏意作出最后的鉴定,李夫人慑入,随即由李尘枫妥善安置。

没多久所有人都出现在混沌之中,时空实在太多,以一百万个小队的数量竟已不够用,诸大将也全部出动,一人看护一个时空……

如此巨量的投射涌来,李夫人的八位侍女首先出现了呕吐、头痛的症状,李夫人却还要慑入时空更显艰涩。

器灵专门负责看护她们,愿力、修为不断打入,这才渐渐的适应。

愿力塔终于驶入了时空的海洋,浪起浪涌的时空,一眼望不到尽头,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撼,每个人其实都在追逐其中的一朵“浪花”,人太不够了,即使人族都来到这里都不够分的!

从慑入第一个时空起,愿力塔的速度大为下降,到了此时甚至是完全停了下来以便尽数收入时空。

“效率太低了,一定要改变才行,否则和被困死在这里毫无分别!”

李尘枫一步迈出,拉住娘亲的手,和她心灵感应,片刻便接管了星云灵盘,星云猛然暴涌而出,化出一只遮天的无形大手向时空抓去。

愿力塔同时散出海量的愿力,如一张大网蓦然收紧……

混沌中时空的海洋先是一定,随即形成一个滔天的涡漩,越旋越快,突然从边缘开始荡出,向愿力塔第七层涌入。

第七层很快弥漫了被慑来的时空,混沌内时空为之一清,时空大幅的减少,愿力塔如电般射出,顺着那根银白色的丝线,向更深处疾飞。

“时空军除主将外,全都进入第七层分捡时空,鉴出时间后再放入六层以下!”

李尘枫一声令下,大军策天马飞回,射入第七层检视时空,经多日来不断的守护和分出,所有人已能大体对时空断代。

苏意从疲于奔命中摆脱出来,幽怨地瞪了李尘枫一眼,早干嘛去了,怎么才想到这个办法?

李尘枫佯作不见,这些天光顾着参悟慑入时空,哪里想到这些?能悟到以愿力打出伏羲降魔拳的大网已是难能可贵了,愿力配合母亲的心愿以及手中的罗盘竟是绝配,从此慑入速度和安全性都大幅提高。

此时的愿力塔就如时空的牢笼,第一时间将其困住,减少暴露在混沌界的时间,从而消除时空被毁去的机率,塔内分类检视的快慢无碍大局,可以说已赢得了先机!

“佛子,我观星云罗盘内似乎蕴藏有海量的,愿力一般的神秘能量,佛力能和其完全融合,这是为何?”

降龙罗汉也感应到星云罗盘内的神秘能量,竟有一丝的归属感,故

而有此一问。

李尘枫道:“在我看来根本就是愿力,佛力其实是愿力的一种形式,本质上没有区别,所以能融合在一起。”

“若非玄道子命罗盘认我娘为主,否则我用起来威力会更显著,我还需感悟一番,以副主的身份完全操控才行!”

降龙罗汉点头:“原来如此,看来我等佛家之人倒是来对了,对时空天然存在友善,怪不得比他人进出要快得多?”

李尘枫心中一动:“你可曾听佛祖说起玄道子这个人?”

降龙罗汉回忆一番,肯定道:“没有,人族的圣贤佛祖都有提及,就是没听过此人!”

李尘枫道:“我需用愿力塔才能接收如此海量的愿力,而罗盘内的愿力则更让人恐怖,似乎凭空就能慑来,那这个人也许是圣贤的化身吧?”

降龙摇头:“这也不是绝对,佛主曾言佛力是僧众、信众对佛家的信念,而有的大能却是能以天地之意化做佛力,所以愿力也应该能从天地间慑取!”

李尘枫陷入沉思,若是天地之意能化做愿力的话,那么遵循天道法则便是天地之意的基础,我应该从此入手!

他手掌伸出,如缠满丝线的线团,密布所能领悟的天道法则,向星云罗盘按去……

轰……

脑海中一幅巨大的星云图无限地展开,一个雄浑的声音在天际内回荡。

“主人既与你心灵相通,星云罗盘再次认主!”

李尘枫试探道:“给我指出时空坟场的方位,我要见到最久远的时空!”

“是!”

星云图上立即星光闪烁,一路延伸,铺出一条由星辰汇成的大路,方向与愿力塔射出的那条银白色丝线有着一丝的偏差,显然是对丝线的修正。

此时看起来虽很是细微,不过若到得那里,两者的距离将相差得让人心惊。

愿力塔对这里的认知是一片混沌,而星云罗盘的世界里却是星光熠熠,以其为坐标,准确率不可同日而语。

李尘枫终于明悟,其实玄道子根本没有限制罗盘的神通,只以主人自身的修为为限,娘亲是凡人,任她如何聪慧也只能用罗盘极少一部分的神通。

而自己的修为却高出了太多,只需问上一句,天大的难题便应声而解。

星云罗盘里的空间比愿力塔更大,由此看来,罗盘的神通全方位碾压愿力塔,玄道子的修为高出伏羲神的事实无庸置疑!

李尘枫一路上狂收时空,两个月后驰入一个完全黑暗的空间,一股狂沛得让人绝望的吸力蓦然降临,愿力塔完全失去了控制被一卷而入。

那个黑色的涡漩让李尘枫闻到了黑洞的气息,那是个连他都难已想象的超大黑洞,愿力塔轻若无物都无法逃出,塔内外的愿力迅速被抽离,也再无法接受人兽的愿力。

可以说这里是真正的与世隔绝,时空坟场的说法,被他不幸言中,就在黑洞的内部!

一个完全漆黑的无尽空间内,散落着最为久远的时空……

第580章 救世者的极至危机

这里的时空大如高山,不再是晶莹剔透,而是蒙满了灰尘,偶尔的一丝透亮和边缘若隐若现的蓝芒,才看出那些就是时空!

时空移动得非常缓慢,在超大黑洞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能通过彼此的位移,判断出它是动的。

刑天叹道:“主帅,以前我们是败了,你说我和黄帝再打上一仗,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李尘枫没好气道:“趁早灭了这个念头,再打的话无论输赢,愿力塔内的人兽都将不复存在,包括你和家人!“

刑天点头:“只是过个嘴瘾,我还得反过来护着他,想想怪悲哀的。”

降龙罗汉道:“刑将军心存善念,实在是苍生之福,佛子曾言黑洞吸力极大,如今怎么就静止下来了呢?”

李尘枫轻叹:“黑洞都是浑圆,吸力从八方吸入,连光线都无所逃,此时静止只能说明我们已深处黑洞的中心,不是吸力消失,而是在这里达到了某种平衡,一种错觉罢了!”

孔宣俊逸的面庞有些抽搐:“主帅,我感到一种被盯上的感觉,让人无处躲!”

李尘枫道:“你的感觉很准确,因为愿力塔的边缘也散发出了蓝芒?”

孔宣一哆嗦:“你……想说啥?”

“我想说……愿力塔相对于这里也成了时空,所以被慑了进来,而且根本逃不出去,因为吸力太大!”

时空军上下闻听都是一震,李尘枫是黑洞主的存在,说出这种话就是盖棺定论,自己这些人能不能救世还两说,如今先成了待救的人!

俏公子不屑道:“离死还远着呢,再说哪一回不是先死而后生,别净吓唬人,没得让我鄙视你!”

所有人不由眼睛放亮,俏公子说得不错,有李尘枫在,想死都是件极奢侈的事,说不定何时就想出办法来了!

李尘枫苦笑:“承你吉言,等我万年后收服了超大黑洞,咱们再出去!”

俏公子大乐:“那还不去查探一番再说,这里就你和黑洞亲切,其他人出去恐怕凶多吉少!”

李尘枫点头,一闪身便出现在黑洞空间内,八方的狂猛吸力在这里汇聚,暂时达到了某种平衡,可是如黑轮斩般锋利的罡风,似要将他狠狠撕裂,让他感到五马分尸般的痛楚。

他连忙散出黑洞的气息,和这里的环境同化,渐渐的异状消失,向最近的“时空高山”飞去。

“等等,我也重生于黑洞,不怕这个环境!”

苏意也飞了出来,许久以来还是第一次和他说话,李尘枫连忙助她卸去罡风,然后向那个时空飞落……

他一掌按在“高山”上,厚达百丈的积尘如掀起一阵灰色的风暴,让愿力塔内的大军面色凝重。

风暴被八方的罡气瞬间撕得粉碎,正是主帅所说的吸力在这里达到平衡,可除了他们两人之外,不知有谁还能抵受得住?

积尘吹散露出了里面的时空,如一座冰山一般徐徐飘移,所不同的是,里面的一切都是活灵活现的历史瞬间。

“这是远古江南一带的历史瞬间,没有战乱的时空真的很美!”

苏意习

惯性地报出年代,这个时空让她心静、惬意,见到时便如醉入其中。

李尘枫试着用星云罗盘慑入,时空却是连耸动一下都欠奉,直接无视。

“和我猜测的一样,什么神器在这个黑洞面前都是废铜烂铁,这下热闹可大了!”

苏意一颤,知道他说的意思,如此多的“高山”不能慑入罗盘或愿力塔内保护起来,任其在黑洞内飘浮,一旦灭世者来攻,根本守无可守。

时空的高山太多了,数千万时空军每人守护一个都不够用,而且黑洞空间再无其他的物体存在,以往战阵中的地形、地貌完全没有,上来就是近身互杀,相见即死战!

李尘枫叹道:“比我想象的还要严峻,其实真正能战的只有咱们俩人,除非有人能领悟到黑洞的法则,可机率太低了!”

苏意蹙眉道:“你是黑洞主不能助他们领悟吗?”

李尘枫揺头:“认我为主的黑洞根本就没能带进来,这里的空间又无限大,飞到黑洞的实体之前就会被罡风撕碎,何谈感悟?”

苏意望着这个无垠的空间,心境跌至谷底,飞到实体的尽头需要无数年,这时灭世者来犯难道任其毁去时空吗?

“那……你可以炼制盔甲防御罡气啊?”

“非黑洞本身的材料即使炼制出来,也抵受不住撕扯,仅剩下的黑洞材料只能炼制一百余件,对上超大黑洞仍不够看,只能承受两个月的侵蚀!”

苏意想不到刚到时空坟场就面临独立支撑的绝境,对方战力绝不会比两人差,否则佛祖、伏羲神不会感应到对方的灭世之举。

她忽然指着邻近的一个时空:“那些积尘又是如何存在的?”

李尘枫眼睛瞪时大亮,照苏意香肩上一拍:“真有你的,我怎么没想到!”

说着将一口黑轮斩射了过去,缓缓落到积尘的表面,没有丝毫异象,李尘枫哈哈大笑,乐不可支,手掌又向苏意香肩拍去。

“你再拍个试试?仔细我和你拼命!”

苏意的阴冷,让李尘枫一怔,这才想起两人还处在冷战。

“致于吗?我娘说她就没干过逼迫的事……”

“你们娘俩还值得我信吗?别让我对李夫人仅剩下的好感也消失殆尽!”

李尘枫登时闭嘴,不过心情却没有低落,数千万大军能战,自己选择的余地就多了,没有地形之力想别的办法就是……

突然,他被眼前的所见震撼,只见那口黑轮斩竟如风化的石头般向下塌去,融入到积尘之中,随即渐自灰败,再不分彼此。

两人互视,都惊出了一身冷汗,那些积尘竟是外物被黑洞化去的证据,最终积聚在时空冰山的表面,这里不愧是时空坟场,竟只收纳时空,外物尽灭!

自己若不是身具黑洞的特性,被超大黑洞有了认同感的话,也将如那些积尘一般落在上面。

两人呆愣许久,再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突然器灵急促的声音传来。

“主人,愿力塔也坚持不住了,快回来想个办法!”

器灵的惊呼让两人的心猛然揪紧,连忙向愿

力塔飞回,刚一进入塔内便觉察到异样……

塔内的愿力被黑洞的吸力几乎抽空,就连空气都所剩无几,愿力塔内如同一个真空的存在,内外压力的巨大差距,已将愿力塔压缩得咯吱咯吱作响,随时会被挤爆!

时空军上下紧张到极至,愿力塔一旦被毁,所有人都将暴露在黑洞的核心之内,一个时辰之内都将如那口黑轮斩一般,化做“时空冰山”上的积尘。

李尘枫紧张得大汗淋漓,愿力塔从未面临如此险恶的极至危机,不但一至六层分捡出的时空会失去,所有人都将死去,只剩下自己和苏意两人。

此时愿力塔发出嘎嘎的声响,离完全爆裂也只剩下数息的时间,李尘枫灵机一动从娘亲手中抓过星云罗盘一拨……

呼……

愿力塔突然在原地消失,黑洞的核心内只余苏意和手持星云罗盘的李尘枫立在那里。

苏意目露欣喜,幸亏李尘枫反应得快,及时将愿力塔吸入星云罗盘保护起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咔嚓……

一声轻微的声响如同晴天霹雳般在两人耳中炸响,李尘枫颤抖地向手中望去,响声竟是从星云罗盘上发出,居然也开始被黑洞挤压得变形。

“你奶奶的,这他娘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李尘枫破口大骂,危机接踵而至竟让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星云罗盘是玄道子所制,坚持得会久一些,但也不能避免被挤爆的命运。

他急切间炼出了数个空间戒指,将星云罗盘扔入,谁知,竟都在扔入的瞬间,戒指便被挤爆,好在能缓上一丝,不至于让罗盘继续受到挤压。

“你傻呀,用黑洞材料炼呀!”

苏意连忙提醒,两人都急得乱了方寸,竟将这事给忘得干干净净。

“对对,幸亏你提醒!”

李尘枫汗颜不已,娘亲的安危让自己方寸大乱,竟然简单的事变繁杂了,连忙弹出黑洞材料当空炼制,同时向第一个时空冰山飞去。

这时他的头脑终于清醒过来,开始准备万一不成功的后手……

……

数千万时空军已从破损的愿力塔内飞出,此时正悬于罗盘的空间之内,罗盘爆裂的咔嚓声在他们听来如同灭世的天雷般炸响。

巨震的轰鸣与心脏的跳动形成了共振,大部分人瘫软在空中,大口大口地呕吐、头晕目眩,当即失去了战力。

诸将虽然不至于如此,也是面色灰败,孔宣最是心细,第一时间散出修为护住李尘枫的母亲和八位侍女,此时才不至于身体有恙。

戮神真君和五位夫人也冲过去护住李夫人,儿子在外护住众人岂能让他母亲有失?否则哪里还能称之为人?

咔嚓……

第二道“天雷”在罗盘天际上炸响,诸将以李夫人为中心盘膝而坐,狂沛的灵力形成一个硕大的罡气罩,将数千万将士紧紧罩住……

咔嚓……

罗盘第三声爆裂传来,一丝裂缝在天际被撕开,露出黑洞的深隧,当再一次爆炸声传来,所有人将直面那恐怖到极至的黑洞罡风……

第581章 救世法则

唏聿聿

无数天马冲出灵力罡气罩,伸出长长的羽翼挡住射入的第一道黑洞罡风,羽毛飞散仍不退半步。

这些天马极具灵性,说是李尘枫某种意义上的分身也不为过,曾经补天裂的豪情,在他们身上也无损分毫

谁知,罗盘许久没有传出第四道爆裂的巨响。

“成功了,主帅成功了”

有人高呼,随即全军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李尘枫创造奇迹无数,这点小事干不利索还是他吗

诸将散去灵力罡罩,纷纷站起向李夫人施礼,主帅不在,就只有向他娘亲道谢。

原来当星云罗盘传出第三声咔嚓时,黑洞材料炼制的空间戒指终于炼成,李尘枫随即将罗盘扔了进去

俏公子不屑道“说什么来着祖宗就是欠收拾,压力越大越能创造奇迹,瞧把你们给吓的,我就一点不紧张”

曹力咧嘴笑道“那还用说,他的本事还是俺第一个帮他树起来的呢”

孔宣拍了拍俏公子“你是不怕,可衣衫怎么都湿透了”

俏公子厚着脸皮“刚才打雷,雨水下的不是地方”

李夫人面色雍容,矜持有礼,八侍女则是满面自豪,少主真是给婆婆长脸

咔嚓

又一声惊雷炸响,空间顶部的裂缝更大,黑洞的罡气冲入,一瞬间将天马轰得七零八落,哀鸣不断。

全军此时毫无防备登时就傻了,还是诸将反应最快,一道灵力罡罩登时立起,面面相觑,主帅这回是真没办法了

时空军等了许久,就象最后一只靴子始终没有落下,煎熬得有些发疯。

苍穹上传来一声女声“不是说黑洞材料能扛住吗怎么还是裂了”

男声回答“这里的超级黑洞就象是祖宗,小黑洞的材料扛不住,得混和其他的材料试出才行”

女子轻叹“幸亏及时放入时空,以后就躲在这里不出去吗”

男子道“总好过没得躲,歇两天再想办法”

女子道“远古的这个时空可容不下这么些人,很可能会消亡的”

男子轻笑“你忘了我炼的空间戒指能装更多的人外界材料就能胜任”

没多久,星云罗盘被装入一个新炼的空间戒指内,戒指能望见外面的一切,正是李尘枫所查看的那一个远古的江南时空。

原来,清醒过来的李尘枫再不敢大意,边炼制黑洞材料戒指边飞到时空之上,情形不幸被他料中,黑洞材料戒指也坚持不住炸裂,他连忙飞入时空站定。

躲入时空便为时空的一部分,黑洞罡风天然对时空“亲善”,因此危机平稳渡过

经历了此次危机,愿力塔和星云罗盘破损严重,神通大降,李尘枫只得和两位器灵商议修复的办法,而时空军也能在戒指内训练战力。

李尘枫随身带有海量的炼器资源,也要两个多月才将愿力塔和星云罗盘的实体修复,此时又一个问题摆在了面前,愿力被抽得一干二净,许多神通已无法施展。

“降龙,用你们的佛力来代替,能恢复多少是多少”

降龙罗汉和三十位罗汉也不推辞,当即散出恢宏的愿力,塔内和罗盘内充斥着佛音和金光。

孔宣不解道“主帅,谁都没有你的愿力多,为何不散出愿力来呢”

李尘枫惭愧道“我那些愿力都是借来的,就没试过如何去自己生成,疏忽啊”

他现在还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此时最关键的仍是大军在黑洞罡气中生存的问题。

他将黑洞材料掺入外界的矿物不断试验,终于试验出一种能抵御黑洞罡风的材料,重新炼制了一枚空间戒指。

戴在手上,站在黑洞核心一个月,终于做到毫发无损,时空军欢欣鼓舞,虽不能出战可起码不至于成为主帅的累赘。

李尘枫又用新材料为愿力塔和星云罗盘各炼制了一件“盔甲”,准确地说是个套件,虽然发挥神通时有些阻碍,不过总算能暴露在黑洞罡风下不会炸裂,战力再获提升。

所剩下的材料只炼制了一百多套真正的战甲,便消耗一空,这就意味着,只有一百余位大将能够同时出战,这是现时能发挥作用的全部战力。

诸将轮流穿上战甲出到黑洞空间适应战力,同时开始了对时空的查探,漫天的“时空冰山”不知何时才能探上一遍,如同在大海中去追逐一颗水滴。

李尘枫则坐在时空上打坐,没有人知道他在感悟着什么,这一坐就是半年,直到愿力塔和星云罗盘内出现了第一缕银白色的愿力。

愿力越加的磅礴、恢宏,直到有一天大大超出了原本接收到的量,说明这些愿力是他自行感悟而出的,脱离了对人兽祭拜的依赖。

愿力的特性也在发生变化,李夫人的感慨最为深刻,因为星云罗盘内的初始愿力就是如此,那是天地间的愿力,基于对天道法则的领悟而来,没想到儿子对天地愿力的感悟已向玄道子直追而去,正逐渐拉近距离。

终于,李尘枫睁开了双眼,一手向虚无内抓去,手中摊开,竟是一块超级黑洞的材料,已能从黑洞空间慑来。

“可惜还是太小,用处不大,不等了,要变换一种探查方式才行”

李尘枫将诸将全部召回,在愿力塔内商议。

“我对时空坟场的感悟自认有了一定造诣,却在半年内没有感知到任何外来灭世的力量,所以我想这种探查的方式可能是错的”

众将心中登时揪紧,从现在的观察来看,没有发现有人闯入任一时空的迹象,一百余人都是分片搜索,绝不会重复

为了能尽快察觉闯入者,甚至连积尘都没有清除,闯入必会留下蛛丝马迹,再说探查过的都留下了禁制,想不在破坏下闯入几乎不可能

李尘枫道“我们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了时空的外部,却忽略了内部,或许这就是漏洞”

孔宣乍舌道“要是这样的话,事态可就严重了,直接超越了空间的认知”

众将也是大皱眉头,李尘枫不是信口开河的人,而且每猜必中,可是灭世者怎么可能毫无痕迹地进入时空呢

李尘枫叹道“时空本就超越了咱们的认知,不是也存在吗,不妨脑洞再开得大些,以时空穿越到另一个时空”

“来到的时候本就在时空之内,外部自然不会留下任何迹象,或许也不知咱们在外面探查,大家都是盲人摸象,只在灭与救撞上之时方能知晓”

诸将浑身巨颤,在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完全不知对手是谁的情况下,去探查、辩识、决战,其难度大得惊人

关键是自己是守护的一方,和完全放开手脚的灭世者对决,天然就处于绝对的劣势之下,就算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可那个时空的存续之责重得让人难以承受,战死都未必护得住周全,太难了,难于登天啊

能够做到这点的人必定具备高绝的智慧、敏锐的洞察力、那个时代的高绝武力,李尘枫绝对是其中一个,其他人都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缺陷,进去后能不发懵就不错了。

李尘枫道“何止是大家想的那些困难,单单海量的时空就让人无力,所以不止是大将级别的要上,时空军每人一个时空沉下去查”

刑天苦笑“兄弟,我脑袋不好使都知道,大将都难以胜任,更别说以下的了,你能放心去用”

李尘枫轻笑“修为都不及你,可要论脑袋你几乎就是时空军的底线,一切以发现灭世者为第一要务,绝杀反倒在其次,实在不行出来求援就是,你只负责不动脑子地打就是”

刑天大舒口气“那我就放心了,第一次觉得没脑子是好事,起码不会发疯”

众将大笑,主帅形容得很形象,有脑子的用脑子,没脑子的使用武力,配合好的话真能解决大问题。

孔宣皱眉道“虽说是个办法,可究竟如何探查还需好好训练一番才是”

李尘枫赞赏点头“确需如此,要练得第一眼就能看出个大概,所以首先要把自己当成灭世者,以他们的眼光去看待那个时空”

“何时何地何人的消亡对后世影响最大,灭世者出现的可能性也就最大,我们要做的就是及时出现在那里,破坏其计划甚至是杀了他,便是救世成功”

诸将一经提醒,眼中渐亮,无论何事只要找对方法,应对起来就会从容许多,于是李尘枫提出了大概的原则,诸将换位思考提出诸多的问题予以完善,终于一个救世所必须遵循的法则渐渐成形。

法则是死的,说得再是透彻总是有所疏漏,这时李尘枫天马行空的思维再显神威,一个个大型的游戏场景出现在愿力塔的第八层。

人族、兽族历史长河中的一幕幕被复制在一个个虚拟的场景中,李尘枫无数的分身在其内同时出现,探查、询问、辩识、遭遇、破解、规避、击杀,将总结出的法则尽情展示

时空军在旁观察、明悟,迅速在脑海中形成反应和经验,从第一个场景走入至最后一个场景走出时,已经成为一名救世的准高手

第582章 杀胡令

这还不算完,时空军又被踹入一个个陌生的虚拟场景,以各人的领悟去救世,遭遇各种突变事件和灾难的考验,再一次猛然拔高决断能力,一切不再以战力为第一要素,智力的逆向思维才是关键。

这种模拟人生的考验使时空军涌现出无数的判别和决断的高手,每出一批,便被李尘枫送入各个“时空冰山”之内,以那个时代的一员沉入下去,开始了真正的救世。

百余位时空军大将身着黑洞铠甲在“时空冰山”间巡视,随时为“救世者”绝杀的武力,漫天的救世大网就此铺开。

所有的救世者都被告知,他们决不是孤身作战,手上一枚毫不起眼的戒指将所闻所见传回愿力塔,他们的身后都有一位大能在为他们作着指导。

开始没有人相信,以为这又是李尘枫一贯的坑人法子,可是当一声声低语传入其心间时,才猛然发现这一切竟都是真的,身后的那人对眼前的一切竟能及时提出建议。

“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意终于问出了口,所有人都已经派出,一个闲人都不会有,怎么可能凭空多出了数千万人作为奥援

李尘枫笑了笑,袍袖一拂,第九层内又出现了一个空间,同等数量的投射立在空中,与“时空冰山”内的投射两两相对,愿力塔和星云罗盘的神通共同创造了这一奇迹

两个投射间的沟通最基本的元素,就是李尘枫感悟出的天地愿力,磅礴澎湃,是连通外部宇宙和此间残缺空间的唯一桥梁

外部宇宙的智者、学识渊博的大才,从四面八方向凤心星赶来,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将各人熟知的那段历史找出影响后世的关键节点,向愿力塔应对策略,并事先模拟

上苍星新建了一个巨型大殿,李尘枫的虚拟场景也在这里复制了一整套,无论凡人还是神都需进入测试,表现优异者,即刻送往凤心星

宇宙的各个星球内部也建起了虚拟场景,所有人都需进入测试和操演,表现突出者也即刻由血杀军护送至凤心星

凤心星的地下设置了一个大型基地,愿力塔传来的每一个投射下,都有十数位表现优异者在观察、推衍,再由一位精于推衍和高手给出最终的决断,供前方“救世者”参考

人类历史上从未出现过如此庞大的“智囊团”,更没有过智囊团人数超出前方将士十数倍的情形

不同的战争催发不同的战争模式,许多兵者都耳熟能详,而能做到这般极至的,古往今来绝没有第二个,今后也不会再有,因为灭世之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失败了人类尽灭,成功了又何须再有

这是人类历史上空前绝后的全民战争

新冥界的鬼烛空间内,冥帝矗立了许久,终于长叹一声“这事若是我来主持,真的就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了”

一位老僧轻笑“作为弟子就能把你虐成这样,确实值得老僧骄傲了。”

冥帝瞪眼“谁被他虐都会甘之如饴,心服口服,佛祖识人的本事真叫高绝,和是不是你的弟子一点关系没有,瞎高兴个啥”

老僧肃穆道“师徒名份其实并不重要,我感悟到的更多,众生平等在他那里方能显出威力,此事过后,世间或许真有一段时间能达到那种境界,毕竟这次救世中凡人的作用同样至伟”

冥帝道“你我的感悟角度不同,所见也就不同,聚沙成塔是他的特长,能看到别人无所见的伟力,说句大不敬的话,假以时日他当与创世神齐名”

老僧身躯一震,能与伏羲神的创世功绩相提并论,似乎也并非遥不可及,只是那一天到来时,他又会在哪里

不经意间,冥帝望向虚无的眼神已变得狂热,沉稳至极的人竟也如此,浑不知这一切都是将他推离这个天地的无形推手。

老僧有些心悸地望向虚无,伏羲神创世后再无人类能够见到,他也会这样吗冥冥中似乎有一种法则存在,至伟的人不容于他原本的那个天地

“似乎救世已与你无关,准备就这么看着”

苏意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掠过心头,却不知来源于何处,或许李夫人对自己的施法又发作了吧

李尘枫轻松道“总要有个人超脱于事外才行,找一个时空进去感悟一番,或许能找到那个灭世的主谋也未可知。”

“愿力塔和星云罗盘都交给你了,没什么事别打扰我别拿这种眼神看我,哪还敢招惹你”

苏意望着李尘枫离去,那种心悸更加的剧烈,怎么会有这种感觉自己不是摆脱出来了吗

许久,她檀唇紧咬,心念一动,一幅投射出现在她的面前,投射中的女子雍容清雅,若有深意地望着自己。

“我是苏意,抱歉打扰了梅夫人的清修”

俏公子、曹力、邱义百无聊赖地互敬着酒,和李尘枫做兄弟就这点让他们委屈,谁都可以去救世,唯独他们靠喝酒救自己,还不带喝醉的。

赫连皓永和亲家李夫人说着话,他性格沉稳,不觉得没出去就是不招待见,他在等女婿的到来。

“唷,都喝着呢,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李尘枫难得又恢复了慵懒的样子,这才是他最自在的状态。

邱义挪了挪屁股,给他让出地方“羊爷,这光喝闷酒的叫你干嘛有菜又来不及喝了,所以咱们喝酒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李尘枫一愣“有菜怎么就来不及喝了”

俏公子阴阳怪气道“有菜就是能进时空,当然来不及喝了,多大的人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曹力叹道“嫌我们修为低呗怕给他丢人”

李尘枫乐了“这菜有的是,你们挑一个,咱们进里面喝去”

“这可是你说的不兴反悔啊”

三人腾地站起来,兴奋得直哆嗦,虚拟场景都演练无数遍了,就等着这天了,而且李尘枫选的时空动静一定小不了,实在太够兄弟了

登时捏肩、掐背、捶腿的服伺起来,俏公子谄媚道“祖宗,你看中哪个时空了,那边的头子在里边”

李尘枫舒坦道“整天思来想去的,也不嫌累得慌这回老子要完全放纵自我,时空由你们选出,我只进去闲逛”

“好嘞,我们这就去选来”

三人立即将他扔到一边,跑到一个大投射下争了起来,那里显示的是时空冰山的总貌,一个个在超级黑洞的核心飘浮。

“一帮见利忘义的东西”

李尘枫笑骂了一句,走到母亲面前问候,便笑嬉嬉望向岳父赫连皓永。

“爹怕也是闷了,怎么样,也跟小婿进去活动活动筋骨”

赫连皓永抚须颔首“也罢,冥界太静,老夫都好些年没打过仗了,手痒得很,今日便和佳婿胡闹一番”

李尘枫大笑“放心,有我在决不让岳父骨头散架喽”

李夫人提醒道“枫儿,你可要小心了,现在还没发现一名灭世者,千万别大意”

“放心吧娘,即使我有事也影响不了大局,整体作战的威力已不容小视”

“呸,快吐口唾沫到地上反悔,偏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小心娘不放你出去”

李尘枫照做,然后和赫连皓永向那处投射走去。

“选好了没有再没选好我可自己走了啊。”

三人互视,咬牙一指,李尘枫抬眼望去,就见一个硕大的时空飘浮在极远处,表面积满了“灰尘,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一个字大。

“你们三人看来是憋得狠了,偏找一个大的过过瘾,走吧”

赫连皓永和三人飞入他手中的空间戒指,李尘枫一步跨出便出现在超级黑洞的罡气之下,向那个硕大的大时空飞去。

那里正好超出时空军覆盖范围内,是第二批大军沉入探查的目标,李尘枫对它并不陌生,甚至还当做过地标来用。

站在时空上,他感悟了一番,身形一闪便如透明般立在时空的穹顶,厚厚的积尘竟无一丝吹散。

李尘枫看了许久,不由长叹一声“居然是那个时代”

戒指内传出赫连皓永的叹息“老夫长夜梦回鼓角连营、冰河铁马时,常出现这个场景,恨不能生于其时”

俏公子迷茫道“这里是什么时代和地方解了谜底再感叹不行吗”

李尘枫却是呢喃,仍未从震撼中脱出“人类历史上最黑暗却又最挣扎的时代,黄帝的后裔几乎就此灭绝,多亏了那个人”

曹力急问“是谁有你历害吗”

李尘枫清醒过来“我不及他万一,知道杀胡令吗就是他颁布的”

邱义惊呼“居然是他冉闵咱们真的能见到他吗”

五人中只有俏公子和曹力对那段历史知之甚少,不过说起冉闵时却是耳熟能详。

冉闵是历史上最具争议的一位帝王、一位勇将,有人说他是英雄,而有人则说他是刽子手,更有甚者称其为阻挡人族大融合的罪魁。

不过争议归争议,在兵者的眼中冉闵的地位却很高,是那个时代的战神般的人物

第583章 虽天谴不能阻我分毫

道天行第583章虽天谴不能阻我分毫赫连皓永道“尘枫,说说那段历史听听,老夫遍查史书都是矛盾重重,难以一探真相”

李尘枫点头,岳父不提自己也要说出,毕竟进入这个时空第一法则就是要熟悉当时的历史环境。

时空军中历史学识第一人就是苏意,曾到冥界中的远古界访谈,因此对那段历史的了解堪称大家。

此次救世战可以说是历史长河中的大战,因此苏意曾将百枚玉简送了给他,身为主帅不应对历史有丝毫的疏漏。

苏意遭人毁誉的经历最为凄凉,因此在访谈时决不添入个人的观点,只探察真相让访谈变得平铺直叙,毫不生动,普通人听上一个时辰,修士都能睡着喽。

不过李尘枫却如获至宝,加上他妖孽般的洞察力,终于拿到一段段历史的真相,其中就包括冉闵的生平。

“冉闵生于部族大混战的年代,十六国之间兵戈相向,无一日不战,无一日不杀”

十六国之前还是一个统一的帝国,叫做大晋,大晋的统一很短,原因是脑抽地实行了门伐的制度,导致士族大夫间争权夺利越演越烈,政治迅速崩塌,大晋从而走向了分崩离析。

说是拆分出十六国,加上一些小势力的胡闹,其实远远不止这个数,战乱濒发导致民不聊生

十六国中北方的国度以游牧业为主,受恶劣气候和地形的影响,放牧的产出根本无法和南方农耕定居民族可比,于是烧杀抢掠便成了他们天然的选择。

游牧民族长期从天地口中夺食,养成了强捍、噬杀的性格,天生就是控弦之士,在他们的眼中黄帝的后裔汉人与牲畜无异。

所以说文明天生就不是野蛮的对手,北方军势若破竹般南下,将黄帝的后裔汉族人由上亿人杀得只剩下四百万。

北方军以匈奴、羯、鲜卑、羌及氐为主,史称“五胡”,其残暴已不能用人来称谓,汉人被称为两条腿的羊,居然烹来食用,还按鲜嫩度排名,幼儿的肉身视为最完美,尤其对汉人女子,夜间淫侮还不算,日间竟充作军粮食用。

最后汉人逃往江南,以大江为恃建立“东晋”苦苦支撑,在“五胡”兵锋下暂时得以苟延残喘,而“五胡”又开始蕴酿更大的入侵,汉人被灭的结局几乎已无可避免。

汉族人流离失所和凄惨的命运,终于在流民中自发组织起反抗军反抗“五胡”的暴政,史称“乞活军”,也是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一支义军。

冉闵的父亲冉良就是“乞活军”的大将,骁勇异常,杀敌无数,最后却兵败于后赵的国君石虎,石虎敬他的勇武,以高官招揽,冉良无奈诈降,儿子冉闵更被石虎收为“王孙”。

长大后的冉闵父亲更加的骁勇善战,而且韬略过人,是千年无一的文武全才,小小年纪便授为游击将军,封修成侯。

“五胡”对汉人的巨大胜利,令后赵内部争权夺利突然加剧,冉闵也被卷入其中,最后连杀国君石遵、石鉴、石祗三位国君,自立称帝,国号大魏。

“冉魏”的崛起,天然要遭受“五胡的镇压,于是一场恢宏、惨烈的大战就此展开,冉闵颁下“杀胡令”,号召天下汉人奋起反抗胡人的暴

政。

“暴胡欺辱汉家数十载,杀我百姓,夺我祖庙,今特此讨伐。犯我大汉子民者死,杀尽天下诸胡。匡复汉家基业,天下汉人皆有义务屠戮胡狗。冉闵不才,受命于天,特以此昭告天下。”

此令一下,各地传檄,汉人纷纷联合起来,带着积压多年的仇恨,全面向胡人宣战,纷纷投奔冉闵。

此时的汉人人口剧降,战力低下,在江南的“东晋”竟不敢来援,冉闵只能获得“乞活军”部分的援助,可以说是独抗五胡的进攻,再出豪言“内外六夷,凡持兵杖者斩之”,向五胡发起了进攻。

冉闵的军事才能在战阵中大放异彩,一战,以三千汉骑夜破匈奴营,斩首三万;二战,以五千汉骑大破胡骑七万;三战,以汉军七万联合“乞活军”四万,破众胡联军三十万

四战,先败后胜,以万人斩敌首四万;五战以汉军六万全歼羌氐联军十余万,与鲜卑慕容家族“连环拐子马”大军十四万对峙,竟然以一万汉骑十战十捷。

可惜终究因马力不济,被慕容y俘获,斩于遏陉山,当日此山左右七里草木全部枯萎,蝗虫大起七个月内天旱不雨。慕容y以为上天发怒,连忙登坛祭祀冉闵,封他为武悼天王,当日天降大雪。

冉闵死后,大魏随即灭亡,数十万臣子自尽殉国,而此前历代均没有臣子如此大规模守节殉国的,自大魏开始,汉家的热血被重新唤醒

“冉魏”存在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中原的胡人被杀戮得“十不存七八”,从此失去了对东晋的压倒性优势,汉人终于存续下来,可怜以前威震天下的第一大族,只余数百万人。

虽然东晋最后还是灭亡,但胡人再不敢肆意欺凌,终于走上渐渐融合的道路,得以共存发展下去。

汉家的文化底蕴暴发出强悍的生命力,反倒将“胡人”完全同化,胡人的强悍也影响了汉人,至此文治武功成为历代帝王追求的终极目标

史家多数认为冉闵起于争权夺利在先,颁下“杀胡令”的目的不纯,噬杀、狡诈也成了他的代名词,因此史书中都刻意回避了他的名字,后世也就少有人知道他的事迹。

俏公子恨恨道“一帮酸儒,假仁假义,若非冉闵的抵抗哪里还有汉人血统和数典忘祖不差分毫”

赫连皓永叹道“历代帝王有意引导也是功不可没,杀了皇家三世国君而自立,决不能再次重演,所以再大的功勋也要湮灭”

曹力瞪眼道“咱们进去杀了那些胡人,给先祖报仇”

邱义苦笑“兄弟,你忘了这是时空了胡人的后代和汉人已不分彼此,杀其一人今世不知多少人会突然消失,咱们是救世可不是灭世”

曹力、俏公子一愣,这才想起自己的职责,谁都不敢说自己是否有胡人的血统,杀是杀得痛快了,回头一看居然死的是自己,真是纠结啊

李尘枫没有说话,将时空中发生的一切,投射在面前,其中的一幕让众人愤恨得目中喷火,难以自抑

一支胡人偏师正向大军靠拢,一路屠杀逃难的汉人,汉人男子、老人见之即斩为两段,婴儿被挑在长戈上纵马而回,用长绳拖着九千余名被俘的年轻女子,来到一片林地间宿营。

婴儿在他们的眼中是美食,自然首先拿来烹了,一些被淫辱的年轻女子也被拖向了烧红了的大釜。

李尘枫的面色从未有过的狰狞,这个场景在史书上曾记载过,九千女子被俘后至那支胡军归队前,尽数遭到先辱后烹的噩运,竟无一人幸免于难,那是人类历史上人性最为黑暗、血腥的一幕,堪称全人类的耻辱

一个都不能杀,可是救却是无妨,最多后世的人多出许多罢了,凤翔等星系引过来就是

他当即和闻太师沟通起来“老闻,让托塔天王注意上苍星的异状,若突然发现户藉外的大量人口,不问原因立即传送到凤翔星系”

“还有,我漏算了一步,让人族、兽族马上编出本族的族谱,越详尽越好,送到凤心星地下基地,时空军要追根溯源在先护后世人兽的同时,尽量让战乱中的先祖分支存活下来”

闻太师没有立即答应,纠结道“兄弟,我最怕的就是你会如此,救助大量的必死之人同样是违反天道,会遭天谴的,不然你等我传过去,由我来干”

李尘枫不耐道“少费话照我说的去做就是”

说罢便切断了沟通,望向众人道“这事遭天谴是一定的,你们留在这里,我救完了立即回来”

赫连皓永怒道“你当老夫是怕天谴的人吗这事不难办,你们都别去,老夫一人足矣”

俏公子气道“敢情你们爷俩就当我们是死人啊,没说的,要去全去,不敢进的先拔剑自刎免得被人当畜牲看”

曹力、邱义铿地拔出环首刀便要向时空里闯,连话都懒得说,这事一点余地都不带有的。

李尘枫也不勉强,谁要是能忍住真就和畜牲差不多,兄弟们都不是令他倍感欣慰。

他探查了一番,这个时空限制进入的修为是筑基境大圆满,五人全部超出,于是立时将修为降了下来,又做了一些准备,便震开时空向那座森林落去

苏意向梅寒雨述说与李尘枫初次见面以来的过往,把心中的疑问道出,李夫人的神奇手段仍让她心悸不已,说得断断续续。

本想将李尘枫忘掉,可是他为救世所作的一切,让她心惊地发现李夫人的神奇手段,对她的束缚不但没有减轻,反而越加的变本加厉。

无奈间只能求助于过来人的梅寒雨,苏意知道李夫人对儿子的溺爱也是人之常情,因此并不想伤害到李夫人,可是总这样逼迫下来,难免不造成伤害啊

第584章 恶狼嘴下夺活人

道天行第584章恶狼嘴下夺活人梅寒雨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这位苏意是让她唯一生出不能领进家门念头的女子,真是太美媚了,日后再想见上夫君一面怕是极难了。

帝王后宫中曾有三千宠爱为一身的说法,这位三万为一身都打不住,听她的诉说,夫君居然能守之以礼,该不是重生后哪出了毛病吧

夫君常在苏意身边,若是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自己绝对能够原谅,这可是对意志力的极大考验,居然也就流流鼻血就了事,看来身体没毛病,不由松了一口气。

当她听说李尘枫和苏意说的那些“歪论”,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苏意不知情为何物也就算了,你个夫人一大堆的人,居然也是个情感小白,丢的可是李家上下的脸,哪里还能忍耐下去

“苏小姐,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既然婆婆有如此逆天手段,为何你一听呆子胡说当即就能摆脱出来”

苏意娇躯一颤,眉头紧蹙,当初自己可是爱得有些疯狂,说明李夫人的手段极为强悍才对,又怎会李尘枫一言就能让自己远离,甚至生出怨气呢

却听梅寒雨又道“你属于媚惑苍生的女子,从来只是男子追求于你,何曾有过主动去爱一个人的”

“呆子是唯一的一个,可你也不是一见到他,便爱得疯狂啊,你成为史婆婆前后不是一直在提防着他吗直到你了解到他的过往才慢慢的变了的吗”

苏意又是一颤,还真是这样,当时无论如何不会想到给了自己重生机会的那人,竟有着如此壮怀激烈的过往,最关键的是直到他被神兵俘获,都没有对自己使出过任何手段,就连冥帝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毫无限制地走动,那时心中生出了一丝异样。

直到为寻李尘枫也加入了进来,在五行星系见到梅寒雨等夫人,才突然发现自己竟生出了艳羡的心绪,毅然踏上了传送阵到宇宙中那个黑洞寻找,守护着他的魂魄、尸身心中却是温暖的。

“那呆子又为何生出娘亲下蛊的念头而且很是强烈”

梅寒雨轻叹“你觉得他作此想不是更为可贵吗居功不自傲,以为什么都是自己应该干的,甚至别人也一定能够做到,所以对追求她的女子倍感心虚,若不是我使计,其他人以命或声誉相要挟,他至今一个女人都不会有”

“你回忆一下,哪一个不是他被动接受,表面上无赖坑人,内里学识惊人,别人是口中的仁义道德,他却是身体力行而不自知,你爱他觉得亏吗觉得亏便是下蛊不亏就是真爱,若是真爱婆婆下蛊也能甘之如饴,反要谢她赐自己夫君之恩”

苏意如遭天雷轰顶,玉颜煞白,终于清醒过来,自己完全被呆子误导了,把真爱当成了下蛊,皆因爱得热切不相信自己会做出如此羞人的举动。

这段时间对他的冷然相对伤到他了吗艰难换来的亲近竟然在自己手中断送,自己唯一的爱恋就这般失去吗

“梅姐姐,我该如何挽回求你我有些乱的”

梅寒雨一怔,呆子作死的性子怎么传染给自己了听不得别人说他的不是,如今倒是不说了,自己可咋好那些妹妹们更没了了盼头

苏意期盼地望向投射中的梅寒雨,见她面含纠结,登时就明白了她的心意,贝牙一咬。

“梅姐姐,来日每年只见他一回,时日由姐姐定夺可好苏意决不反悔”

梅寒雨从纷乱中脱离,轻轻一叹“修罗女是他的心病,任何含蓄只会给他逃避的机会,只有将他逼到墙角退无可退才有可能,记住,千万别耍手段,否则后悔终生的将是你”

“谢谢梅姐姐”

苏意深深一福,转身向黑洞内的时空飞去,她知道李尘枫已进入“杀胡令”的时空,从这时起就要伴在身边,不离不弃,以赎不信任他的过错,应该还不晚

梅寒雨呆呆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李夫人缓缓走出,轻叹一声。

“我提醒过你的,怀疑枫儿的女子再美也不配,偏是不信,这回把自己折进去了吧”

梅寒雨望向“不讲理”的婆婆苦笑“您这话怎么不和她说呆子可以带回任何人,我却不能留下善妒的名声,不如此又能怎样”

李夫人眼中一抹狡黠掠过“说得也是,你看他那八位小姨是否也一起收了”

梅寒雨花容失色“婆婆刚才说了什么我怎么一点没听见”



投射闪了数下突然消失,“婆婆”沟通了数次无果,叹息道“都不是省油的灯,小姨们要拜枫儿为师带在身边才行”

苏意终于飞到那个时空,将修为降到筑基境大圆满,一掌向时空拍去,蓝光频闪,时空竟有不稳的迹象。

“不好,外部进入的员额已满,硬闯会毁了时空的”

苏意之前的那种心悸,重新占据了心间,这一别很可能再难相见,不由两行清泪落下,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我引他们出来,你们四人抢人夺马”

李尘枫飞身而下,站在一个小山上,逐月弓在手,一箭击发五支羽箭,快如闪电,便将五名胡人的肩胛骨射穿,牢牢地钉在树上,不能杀就将其重创,看你如何应对

“汉人找死,杀”

胡人大怒,扔下被俘的女子提刀杀来,谁知李尘枫的射速极快,一人就射出箭雨般的箭量,而且支支能将胡人或钉在树上,或钉在地上、岩石上,硬是让胡人近不了身

赫连皓永、俏公子、曹力、邱义从四面冲入树林,灵力罡气将被俘的女子尽数罩住,然后肆意挥洒,一掌下去就是数十胡人被拍晕,不久便将留守胡人尽数击晕。

四人都觉得不过瘾,这帮畜牲斩成肉泥都不解恨,奈何后代无辜,只能如此,幸好胡人脸皮够厚,醒来不会想着自尽,否则头可就大了。

曹力、邱义挥刀将缚马的缰绳斩断,向林外的大路赶去,赫连皓永、俏公子连环掌拍出将众女子送上马背,随即一条条绳索飞出,将她们固定在马背之上以防疾驰间摔下。

然后以赫连皓永这位曾经的凡人军神也突然傻了,往哪救出时空想都别想,五人带着九千女子在“五胡”大军中转战,好象太过疯狂

“往东南去,过大江将她们交到东晋军手上就走”

李尘枫又连发数箭,将冲出的胡人尽数钉在地上,飞了过来。

上万的胡人倒地破口大骂,心中也是凛然,这人竟是箭神般的人物,真正的万人敌。

那些女子见五人如神般降临,绝望的心情一松,放声痛哭起来,家人被屠,姊妹们或被辱惑被烹,如今只剩下七千余人。

“都他娘的住嘴,老子救你们不是听你们哭丧的,把胡人大军招来还是必死的命”

李尘枫恶狠狠地骂道,这时越是温声细语,她们越是止不住哭泣,果然,见“神”脾气有点大,女子们登时止哭,畏缩在马上。

五人跨上战马将女子的战马围在中间,向大江方向驰去,谁知离开没多远,战马就不干了,战马认主又是从小养大,哪里会任人驱使

俏公子大展神威,拿出马魂鞭一顿狠抽,战马被抽得怀疑马生,终于向前奔出,仍赖着不动的,五人掌力一吐,登时如腾云驾雾般飞到前面,吓得屎尿齐流再不敢使性子。

不久,后面响起隆隆的马蹄声,震得大地乱颤,敌追兵掩杀过来。

李尘枫单人匹马坠在后面,不紧不慢地射出羽箭,每发五支羽箭,箭箭洞穿马头,战马轰然倒地,将胡人骑士摔得骨断筋折,后军战马被绊住始终提不起马速。

突然,胡骑后传来数声暴吼,三员胡人大将凌空飞来,竟是一名筑基境大圆满,两名筑基境后期修为。

李尘枫皱眉,不是打他们不过,而是对方修为越高打起来的破坏力对时空的影响越大,还要确保不将其击杀,否则还不知后世谁就消失了。

逐月弓又是一箭五矢激射而出,分射三人面门,三人不由冷笑,开玩笑,你就是箭神他爹也别想伤老子分毫,身前的罡罩就能将羽箭绞得粉碎,闪避都算老子输。

谁知,五支羽箭竟然击穿罡气,箭体一软便化做五条大蛇,猛然跃起,就将三人的脖子狠狠勒住,向后狂猛拖来。

三人没想到李尘枫竟然是位修士,再想反抗已来不及了,飞来的半空中就被封禁了修为,被狠狠地压在三匹马上。

胡骑大军大惊失色,勒停了战马,三位大将所向披靡,杀汉人以十万计,不想被人如抓小鸡似的拎了过去。

“都给老子停下,否则老子杀这三个畜牲”

李尘枫大喝一声,声震军阵,胡骑个个残忍噬杀,可是大将被俘可不能乍刺,回头活下来找自己麻烦可不是闹着玩的。

“尔等听我将令,杀尽这些汉人,违令者斩”

那名被按在马上的筑基境大圆满将军大喊,遭汉人羞辱,还不如死去,狂妄的性子让他下了绝杀令。

胡骑大军纵马杀来,隆隆奔驰的战马,似要将一切碾碎

第585章 吃人者恒被吃之

道天行第585章吃人者恒被吃之胡骑噬血的性子暴发,将军死也不愿受辱,那还有什么说的,杀了这帮“两脚羊”报仇就是。

李尘枫轻叹一声,挂上逐月弓,双掌猛然打出,登时身前如立起一堵无形的坚墙。

轰轰

一匹匹战马被撞飞,有的直接撞断马颈,轰然倒地,血花也被阻住,只在胡骑头顶洒落,大军登时如戛然而止的浪涛,猛然拍落在地。

许久,当大军调整好阵形准备再次冲锋时,眼前的一幕让他们为之震惊。



李尘枫一掌下去,一大块血肉便被削了下来,领头的那员大将,一边脸已露出森森白骨,鲜血喷涌,哀嚎痛骂。

“你们敢吃汉人,老子就吃你们的大将,咱们好好比比”

说罢便将那块肉扔进嘴里,嚼得满嘴淌血。

咔嚓

一条小腿又被李尘枫撕下,咔的一声,连骨头带肉咬下一大口,一顿狠嚼,咕的一下捉硕抢铮娣弥焙吆摺

“谁告诉你们只有婴儿才鲜美这种老骨头能去风湿,还吃啥补啥”

胡骑大军登时鸦雀无声,只闻胡将压抑地哀嚎声,任他们杀人如麻也没见过如此狠厉的人,胡人起码还知道煮熟了吃,这家伙居然生啃,比吃甘蔗都痛快,这还是人吗

被压服在马上的三名胡将,目光游离,再不敢和李尘枫对视,终于露出了惧意。

咔嚓

又一名胡将的小腿被撕下,又被啃吃一净,鲜血已将李尘枫的前襟完全染红,又顺着战马的马颈淌下。

“大军敢冲过来一次,老子就啃一条腿,然后是胳膊,再然后是脑袋,不信再试试”

李尘枫这回手中出现了一把小锯,看起来钝得可以,锯几下才割下胡将的一块肉来,仰脖捉抢铮缓蟛硗坊夯憾小

这次连疾驰间的赫连皓永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浑身毛管竖立,这还是那东西吗

七千多名女子吓得要不是被绳索缚在马背上都能撞下马来,敢情这几位神是抢食来了,自己这些人哪里还有活路

曹力哆嗦道“他他啥时候惹上吃人的毛病到这里能传染咋的”

俏公子不屑道“你还算不算他兄弟没看见手上戴着戒指呢吗他是在坑人,都扔进戒指里了”

邱义颤抖道“那嘴里啃的是啥好象还挺脆的”

俏公子瞪眼“咬根罗卜或者莲藕啥的不就都有了,笨死你得啦”

邱义抬杠“他哪来的罗卜”

俏公子又瞪眼“我哪知道可能随手地里拔的,回头咱们也照做,吓死那帮畜牲”

赫连皓永轻笑“不能杀,可是能虐,效果可能比杀还要好”

“佳婿,扔几块肉过来老夫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李尘枫果然不再吃“独食”,用小锯割下几块肉扔了过来,大声提醒。

“撒上点盐粒味道好点,肉还是糙了些”

四人依葫芦画瓢,也“吃”了起来,不过还要勤加练习,李尘枫在胡将面前啃骨头都不带露馅的。



一只大手平空出现,硬生生从胡骑中慑来四名偏将,封了修为抛给四人,随即四口锈迹斑斑的小锯也射了过去,不用说是让他们好好练练。

锯肉的声音不大,听在胡骑的耳中却如雷声滚滚,终于士气剧降不敢上前。

赫连皓永四人催马疾驰,七千余女子都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他们狰狞如厉鬼的面容,打马如飞,生怕慢了第一个被吃,自己的肉绝对比胡将的要嫩,吃上瘾可了不得。

胡骑大军远远地跟着,主将被擒独自回返将面临极严苛的惩处,只能伺机抢回才逃出一死。

于是,趁李尘枫锯肉的时候,突然发起进攻,谁知又是数道罡气墙竖起,人马又是大批的骨断筋折。

李尘枫将喊得最大声的又凭空慑来,在马屁股后扎了一串,时不时的割肉而“食”,当然,依“约定”又有一名胡将被“啃”了条腿。

“都不准追,再追老子回去杀了他”

为首的胡将终于胆寒,就没见过如此阴狠的人,唯有低头保命。

轰轰

大地震颤,又有一队胡骑杀来,却是羯族人的大军,和匈奴人虽是联军,可是你的主将被擒,和老子何干总不能挡了老子立功啊

“啊啊别吃”

于是乎,五名主将被擒,一人“丢”了一条腿,大军只能跟在后面缩头缩脑。

胡骑大军以为李尘枫总有吃饱的时候,谁知他竟如饿了几十年一般,来者不拒,直接抱着就啃大腿,痛得胡将哀求流泪,仍是一点不带可怜的。

“人形饕餮”吃了十数条腿,胡骑只得离得更远,大军越聚越多已达十万人马,追杀汉人的气势大幅下降,士气低靡。

时空中的两日,五人护着七千女子驰出了八百余里,战马已经困顿欲死,沿途又收拢大批逃出的难民,速度完全慢了下来。

“你们,躲那么远干嘛把马都赶过来,没见老子这些吃食骑的马要倒毙了吗”

胡骑大军果断摇头,剽悍、狂妄的性子再不允许他们让步。

“很好,勿谓言之不预也”

李尘枫一闪身便冲入胡骑军中,手中的破军刀如水银泄地般匹练而下,随即便飞回马上,竟如没有离开过一般。

砰砰

无数的胡兵整齐划一地被劈去了一边的手脚,再也无法骑乘轰然坠马,断臂残腿散了一地。

“一回斩一万,直到你们都成了残疾人,给是不给”

“杀,杀了这个该死的汉人”

胡骑噬血的性子突然暴发,又向李尘枫攻来,漫天羽箭落下,竟已不顾主将的生死。

李尘枫袍袖一拂,羽箭被反向射回,找到自己的主人,卸下一条大腿后落地。

胡骑大军几乎人人没了条腿,攻击登时稀落下来,如此的神仙手段再战只能是自取其辱,只得单腿跳下马来,狠拍马臀将其驱赶到李尘枫面前,然后坐在地上止血。

看见难民上马而去,李尘枫袍袖一拂,每人面前悬了一颗伤药。

“没了血老子吃得不痛快,伤药紫碌壤献踊乩慈愕裙访

胡兵再是强悍可面对比自己狠的人却畏之如虎,抓过丹药紫拢静痪逵卸荆苑饺羯弊约焊静挥谜獍懵榉场

满地侧身躺着的胡兵,任是痛得满头大汗也不敢吭声,生怕引起吃人如咬甘蔗的屠夫注意,只能忍着。

李尘枫继续断后,就见赫连皓永纵马而来,远远的便传音过来。

“各处汇聚的难民已达五十万,大江宽阔,无桥无船,咱们无所谓,难民却是插翘难逃,据难民讲胡骑还有二十万杀来,其中有十数位你一样的神人”

李尘枫一怔,五十万难民和总共三十万的胡骑数字,让他想起了一段历史。

胡骑三十万大军追杀汉人难民,至大江以北时屠光仅存的五十万汉人,东晋大将司马泉林因延误接应,惭愧至极拔剑自尽

“没想到那段历史竟在随后发生”

李尘枫也不知自己幸运还是不幸,余下的二十万铁骑若不顾一切杀来,自己既不能杀了他们,难民又难以保全,投鼠忌器之下,连自己五人都可能陷入危机

“岳父,你带俏公子飞过大江,找东晋军大将司马泉林,请他务必前来救援,记住,只能找他,别的将领都不可靠“

赫连皓永不解道“这是为何大军中找到一个人可并不容易”

李尘枫急道“再难也要找到,历史上五十万难民被杀光,司马泉林惭愧自尽,说明只有他心系百姓,其他人只会畏首不前”

“明白了,你可要小心,事不可为立即撤出”

赫连皓永恍然,纵马而回,叫上俏公子向江南岸飞去,数十万难民连忙跪拜,祈祷“神人”搬救兵来救。

“曹力、邱义,你们断后,我到江边看看”

“好嘞,你去吧”

两人纵马而来,见李尘枫虐胡骑厉害早就憋得手痒,巴不得他别在回来。

李尘枫一闪身便站在江边,江水湍急,遇木即沉,骑战马渡江都会被冲走,反而更加危险,只能大船来载。

回身一看,难民中以青壮居多,也难怪,能历尽艰险逃到这里的,又岂能是老弱妇孺能够做到的能到来的老弱都是晚辈不舍,强行背来的,不过此时俱是疲惫欲死,哪里还有砍伐树木的气力

李尘枫袍袖一拂,一口口大釜架起,林中一段段树桩飞来,落在釜下熊熊燃烧,江水中一头水龙喷出水浪,落入釜中。

他随即大手一抓,漫天的残肢断臂被慑来,以罡风削成一块块投入釜中煮熟。

“把这些肉食都吃了,不吃者随后就变成胡人的肉食”

难民中许多人顿时呕吐,就是再饿不能吃人肉啊。

一位老者哀求道“请仙人见谅,我等实在是吃不下啊,我等是人非畜啊”

李尘枫怒道“胡人吃孩童和女子时,你们在哪里可有奋起反击过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旧识死与敌手,汉家的血性何在”

他一指救下的七千余女子“她们柔弱无力也就算了,老子救得无话可说,可你等青壮若是连胡人的肉都不敢吃,老子便杀了你们”

第586章 汉人过大江

道天行第586章汉人过大江这话可是神人说的,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吃就吃吧否则就是对神人不敬,难民们一轰而上,抓起来肉块就咬,汉人的文明终于抛在脑后。

李尘枫点头,对强悍的民族就要比他更凶狠才对,仁义道德只在民族内部讲讲就好,拿来对敌人使,只能招来更多的狼,与资敌无异

“你们也去吃,否则送你们回胡人那里”

七千余女子的表现让他惊诧,竟毫不忸怩捞起来狠嚼,眼中泪水涌出,对胡人的滔天恨意尽付银牙之下。

“快点吃,吃完了好和老子一起搭桥”

李尘枫喊了一嗓子,双掌齐出,大山里的树木连根拔起,如一条条树龙飞来,枝桠自行飞落,悬在他面前时已为一根根长长的粗壮树桩。

砰砰砰

一根根树桩被拍出,垂直落入江中,没顶的就又砸入一根,直到露出水面的一般高矮这才算完。

数条木桩长蛇笔直地向大江南岸延伸,李尘枫不敢寄望于司马泉林,当年之所以误了接应很可能造船耽误了时日

“饿不死就完了,岂能让恩公独自操劳都去帮忙”

一位族老将油腻的手在衣襟上蹭了蹭,就要扛根木桩,几名后生连忙抢过去,向大江冲去。

李尘枫乐了“老人家贵姓”

“老夫免贵姓李”

李尘枫一愣,面色精彩,救来救去救到自家祖宗头上了,天谴估计能重上不少,仍抱有一丝生机。

“李氏族人没剩下多少吧”

族老自傲道“老夫这是最后一批,还余两千余人,还都是后生”

李尘枫一哆嗦,这可是远古时代,都活下来繁衍起码能上亿,天谴想换个人来谴都找不到理由。

“后世李家人可能不会少了,皇帝应该也会出一些的,有时也不用生太多。”

族长长叹“汉人这回折损太大,虽然战力低下,繁衍后代若还不如人,不如就一头撞死得了,回头老夫也要在流民中讨几房小,为汉人多出份力”

李尘枫无语,多么朴素的思想啊你能杀架不住老子能生,硬是生出个新天地来

“恩公,光吃生的不好,也吃点熟食吧”

李尘枫回头,就见数位年轻女子都捧着一碗“熟肉”,感激地望向自己,正是被救起的七千女子中的几位,连忙打了两个饱嗝。

“那啥刚才吃得有些猛,这会儿还没回过劲来,反胃”

一位女子道“那我给您留着,饿了再吃。”

“不用,你们都吃了,趁热”

李尘枫连忙跑去铺桥避开,吃人肉这事还是你们自己来吧。

吃饱了,五十万人的求生欲猛然暴发,扛起木桩就往桥上铺,速度蓦然加快,一座坚实的桥梁飞快成形。

李尘枫飞到空中,一根根长钉如暴雨般钉下,当最后一根长钉落下,木桥如长虹卧波般飞架在大江之上。

“马上通过,通过后立即毁桥”

通通通

五十万流民向木桥涌去,秩序井然,毕竟后方才传来胡骑的马蹄声,时间总是够的。

李尘枫见过去了一半,心挂胡骑的追兵,立即向敌前军飞去。

刚一到便见二十万铁骑向江边杀来,马蹄砸地的轰鸣声,令天地都为之震颤。

“曹力,回去看住木桥,难民一过当即毁桥”

曹力登时不乐意了“怎么有得打时就得让我滚蛋,你也太不仗义了”

李尘枫瞪眼“你滚不滚不滚下回就不带你出来”

曹力马上服软“滚滚,立马回去”

邱义笑道“那就快点,别耽误我和羊爷建功立业”

曹力怒骂了一句,悻悻飞回,将难民赶得快点,应该赶得及最后的大战。

胡骑的铁骑卷起漫漫的黄尘,惊得群兽四处躲避,其中一头老灰狼却是奔到一处小山上便停了下来,单眼瘸腿,一看就是出来打探的狼王。

李尘枫眼前一亮,袍袖一挥,氤氲间一头冥狼浮现,幽怨地望着自己的兄弟,一直以来被这东西关着,生怕自己挨砍。

李尘枫讪笑“兄弟,瞧见那头灰狼没有让他率狼群攻击胡骑,记住只准咬马,人只能咬手和脚,不准伤了胡兵性命”

冥狼无奈点头,这等小事还是有看不起自己的嫌疑,不过总好过又被关。



冥狼仰天长啸,那头灰狼登时吓得趴在地上频频点头,然后立起,也是一声长啸吼出。

嗷嗷

远处传来群狼的呼应,山上、谷中、林间一匹匹狰狞的灰狼冲来,由小溪汇成大河,竟达十余万。

天下大乱,征战不休,导致尸横遍野,竟养得这些灰狼个个膘肥体壮,哪里有战事就出现在哪里守候,此时又是一顿美餐送到,只不过这回是被冥狼逼的



冥狼摔灰狼大军向胡骑杀去,如平地掀起一阵灰色的狂风迎面与胡军相撞

登时狼嚎、马嘶、人惨叫响彻云天,胡骑如撞上一堵巨墙,前军轰然倒塌。

战马天生怕狼,本就惧战,被灰狼高高跃起咬断前队战马的咽喉,后队已吓得瘫软下来,狼群趁势扑上,咬住胡兵的手或脚,大头狂甩撕下,紧接着又向下一名胡兵扑去。

骑兵作战最怕冲不出马速,速度一失甚至连步军都不如,此时前军倒下绊倒中军,中军再绊倒后军,如冲击波般向后蔓延,越倒越多。

这时的狼群更是如入无人之境,撕下一只手脚就向前继续咬去,飞跃、纵跳,如灰浪淹过大山。

“畜牲也敢肆虐,找死”

二十余名胡骑将军飞上空中,双掌狂拍,登时砸得狼群漫天飞舞,血雾升腾。

当当当

一支支羽箭向胡将射去,任其罡气护身,照样透罡气而入,随即化做长蛇向他们缠去。

李尘枫尽管将修为限制在筑基境大圆满修为,可卓越的感悟能力仍远远超出这个时空的最高修为,战力无可挡

数个回合下来,就生擒十三名筑基境将军,邱义是从元婴境限制下来,战力就差得太多,也就能抗两名胡将,不过也是碾压的结局。

不久,空中传来钝锯割肉的咯吱声,二十余名胡将惨嚎,地面二十万大军的痛呼,惊天动地,满目的血色,再无其他颜色。

许久,直到曹力飞回,一脸不乐意“羊爷,就不能给俺留点紧赶慢赶毁了桥过来,渣子都没给俺剩下”

邱义笑道“我擒的这名胡将或许还能割上两锯,要不你来”

曹力气道“滚一边去再锯半片肉都能死喽,再说凭什么割你的要割老子自己抓去”

李尘枫见胡骑已完全丧失了战力,便将胡将扔到地上。

“走,这里已了,去接应我岳父去”

三人向江边飞去,冥狼也散了狼群坠在后面,迎面就见赫连皓永和俏公子飞回,众人心情一松,此行终于完满告终。

赫连皓永轻叹“司马泉林被严令不得过江,手中只握有九艘战舰,来与不来都是一样,不过对那些难民还是不错。”

李尘枫冷笑“东晋畏缩不前,终究还是亡国,幸好汉人留下了种,这也是命数,由他去吧”

说着突然回头向胡骑方向望去,就见上百位胡将组成一个硕大的刀阵赶来,离此地还有五百里,显然大军受阻终于意识到事态严重,派最强战力杀来。

在那个时空中,天下至强的修士都前往外星开拓,因此能一次集结百位筑基境大圆满修士前来,可堪称大手笔了,一个刀阵几乎能斩杀任何修士。

“走,离开这里,否则即使能破,也要击杀数人才行”

李尘枫果断下令离开,习惯性扫视一番江边,突然大怒。

“曹力,你他娘的喜欢哪个女子留下,老子还能容你,居然留下了七千之多,老子砍了你这个淫棍”

曹力四人都是一愣,这是从何说起刀阵飞来这会儿才发现,那些女子不是都过江了吗

就见七千女子从山谷策马而出,向这里驰来,领头的正是给李尘枫端“肉食”的数人。

扑通

曹力当即跪下,指天发誓“羊爷,俺真没想这事,喊了许多声没人答应才毁的桥,若是有心骗你,天打五雷轰”

领头的女子见李尘枫要“吃了”曹力,连忙高喊“不怨大胡子恩公,是我等想要拜恩公为师,替家人报仇,故此隐匿不出”

赫连皓永一叹“身为女子竟比东晋大军还有血性,倒是不好不管了。”

李尘枫气苦“这就是天谴,救一回还不够,这回让咱们救个够”

这时胡将的百人刀阵已经飞得近了,怕这里的人逃往东晋,反而先封锁了江面。

“离此地万里有一座昆仑山,那里从未发生过战事,你们四人送她们过去,我将刀阵引开”

李尘枫不由分说向刀阵杀去,赫连皓永四人知道不是分辩的时候,袍袖一挥将七千女子分别卷入空间戒指飞走,绕了数圈后见无人追来,这才向昆仑山飞去,此山后世大大有名,四人都熟悉得很,自然不会认错。

“小子,受死”

百名胡将双眼赤红,大军从未受过这等奇耻大辱,恨意滔天,斩杀了他就越过大江,屠尽天下汉人

第587章 点燃热血

道天行第587章点燃热血李尘枫待到刀阵围拢时突然瞬移而出,速度之快仍不是对方能比,然后在江心上静静等候。

“哇呀呀”

百员胡将暴跳如雷,迅速追出,雪亮的弯刀同时斩下,登时风云倒卷,天地灵力狂猛压下

崩崩

一支支长矛咆哮飞出,狠狠地向刀阵射去,竟是以攻城凿远距离攻击,而且还是不间断发射。

李尘枫凡人军旅时曾有过一个梦想,实现攻城凿的不间断发射,如今终于能一显身手,不在于其威力,只在于圆梦。

当当当

长矛在刀阵下被绞得粉碎,漫天铁屑飘落,李尘枫浑不在意,只要不被围住就暴射不停,好好过把瘾,不过刀阵若想将他困住根本不可能。

“打得好大侠给汉人长脸了”

“恩公往死里打,给俺家乡父老报仇”

江南的军民高声呐喊助威,低靡的士气一扫而空。

“大侠,司马泉林来助你”

一位红脸的老将拖着一杆长刀飞来,随即又有两名副将杀来。

李尘枫没想到还有这种效果,索性大喊“司马将军,大刀削肉片才是精细活,可敢不伤其性命,将其就地剐了”

司马泉林大笑“如大侠所愿,你拉过来我就能剐”

司马泉林只是筑基境中期修为,单打独斗一个都打不过,也不胡吹,这些年汉人已被杀得没了血性,能涨士气就成。

“好,你等着”

李尘枫射出的长矛突然灵力爆涨,突入刀阵化做一条条大蛇向胡将缠去

“给老子过去”

三名胡将被大蛇拖了出来,司马泉林和两副将冲上去就开始切削。

三人果然刀法精妙,看似暴烈刚猛,却是每刀削下一片血肉,空中血肉片片飞出,如刀削面般又落向大江。

李尘枫袍袖一拂,将其卷向东晋军“胡人暴戾,都说恨不能生食其肉,今日吃了胡虏肉还我汉家血性”

东晋军争相抢来呑下,血脉为之喷张,筑基境大圆满修士的血肉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不消化”会爆体而亡。

低阶修士“忍不住”提刀飞来,加入“刀削面”的行列,凡人军士则用羽箭爆射刀阵,一时间喊杀声震耳欲聋。

刀阵内外大蛇狂舞,伺机缠绕而上,将一名名胡将拖出,扔给东晋军凌迟,刀阵的威力大幅下降,不久便消弥于无形。

李尘枫慢慢放开大蛇对胡将的束缚,不断给东晋军施压,处于颠狂状态的东晋军哪里知道他使坏死战不退,继续狂劈狠剁,竟渐渐占了上风。

只要没人濒死,李尘枫就不管,让双方杀个痛快,胡将先被削去不少肉才放开厮杀的,终将因伤势越加沉重而败下阵来。

“停,我得带这帮畜牲给他们主帅瞧瞧”

李尘枫把胡将串成一串,如放风筝似地向胡人联军方向飞去,不能再削肉了,否则真的就死了,即使就此离去,也悄悄散出愿力为他们疗伤,许多已不能坚持哪怕一刀。



了胡将肉“不消化”的东晋军急得上窜下跳,没了使力的对象就在南岸转圈疯跑,有的跳进江水中清醒清醒,半月内都不得消停。

一年后他们才惊觉得到了天大的恩惠,那位大侠竟在胡虏肉中加了“料”,一篇篇功法自动在脑海中生成,尤为适合自己的体质修炼,等于一年后为东晋军输送了数千擅战的修士。

这种提升修为的方式是李尘枫独有,借鉴灵兽依血脉觉醒来提升战力的法门,凡人也毫无凝滞,完全脱离了灵根的限制。

不过李尘枫严格限制了他们的修为,此生绝超不过筑基境中期,毕竟要保持两军的平衡,不致于令蝴蝶效应对后世影响太大。

一个超大的风筝在胡人联军各处出现,肆意打击胡将的暴戾恣睢之气,将他们的狂傲狠狠地踏在脚下蹂躏。

一幅绸布在风筝下飘舞,上书吃人者人恒吃之七字,李尘枫大吃胡人的形象震撼整个时空。

汉人士气为之一振,胡人嚣张气焰剧降,再不敢明目张胆地以汉人为食。

李尘枫玩得兴起,索性夜闯胡营,突然出手,将胡人十余位国君、和数百将领抓到一座大帐内。

“听说过以肉伺虎的典故吗现在开始喂老子吧”

国君到底肚量大,首先响应,用切烤全羊的小刀,艰难地剜下一块奉上。

“太小,很不标准”

李尘枫认真地给国君们做了示范,用钝锯都锯下一大块肉来,帐内登时一片杀猪般的惨嚎。

于是数百口钝锯扔到胡将的面前“你们也开始吧,国君吟唱不停,你们就锯肉不断,割肉不达标者,我就拿国君的肉顶上”

这种坑人的方式算是缺德到家了,国君怕痛,嚎两嗓子很正常,胡将就得割肉不断,胡将痛起来手下自然就失了准头,于是李尘枫就割国君的肉,国君就嚎得更加绵长,君臣就此离心。

这边李尘枫又别出心裁炼了杆秤,按重量评定标准,轻一点都不行,有时又把淌满血的秤盘倒干净,达标的也不算,逼得胡将只能往大里割,免得国君又扯嗓子嚎。

有些胡将气得停下手来,正好给了他机会,上去撕下条腿就啃,还占着盐粒吃,登时割肉伺“虎”的速度大幅加快。

一位国君嚎得声音嘶哑“啊这位仙人,您要如何才放过我等啊”

李尘枫剔牙道“老子诚心修炼,偏被你们这帮畜牲传染了吃人肉的毛病,谁知就上了瘾。”

一位国君很是聪明“啊这就传令下去啊不得再吃人肉,谁敢吃全军就吃他”

李尘枫委屈道“那好吧,谁让老子悲天悯人呢,再见到胡人吃人老子就割你们国君的肉,记住了吗”

“记住了”

胡人君臣破嚎为笑,望着这位仙人远去,都说仙人不识数还真没说错,居然不阻止胡人南下挑起战火。

李尘枫站在昆仑山之巅,望向时空的苍穹,风云变幻中有一丝不稳的因素在蕴酿。

他虽然限制了修为,可对时空和空间的感悟却越加的深刻,那是

因为自己五人的到来引起的变化,而且会更加的明显和难以控制。

他知道自己钻了时空的空子,时空会以它自己的方式报复,致于烈度会如何根本无法提前预知。

在时空外的苏意数次请求自己出去,显然也意识到时空的一些微妙的变化,五人恰巧是进入这个时空的承载极限。

她想让一人出去换自己进来,更说明这一点,都被他含糊地拒绝,突然对自己好起来,怎么看都是想进来收拾自己,不能上当

赫连皓永道“你设的那个阵法足可确保那些女子五十年无恙,功法、资源也发下去了,都答应在此之前决不出谷”

李尘枫点头“我让俏公子告诉她们期满后不得杀一人,确实罪大恶极的只能虐,必须留下传宗接代的能力”

赫连皓永忍俊不禁“你这话说还不如不说,女子狠起来比男人都狠,肯定能让仇家生不如死。”

李尘枫笑道“只是善意提醒一番,做到何种程度是她们的事,后世只能在传说中了解一二了”

俏公子从谷中飞来,一脸得意“祖宗,她们请你给宗门赐名呢,我说叫劈腿宗如何反正出手又不能伤人”

李尘枫随意道“爱叫啥叫啥,我可管不着,不过女子喜欢劈腿哪个还敢娶不怕给自己戴绿帽子”

俏公子笑道“我上来就是做做样子,回头就告诉她们是你定的,后世一听就知道是她们,好认”

“那还不快去顺便告个别,咱们还有事要办”

“好,好,我马上就去,总算又有得打了”

俏公子连忙飞回山谷,赫连皓永担心道“这些天总感到心悸,也不知为什么,该不是天谴要来吧”

李尘枫笑道“因为时空太过玄妙,超出了咱们的认知,故而心悸罢了,很正常”

他不敢说出自己的发现,岳父四人只是感知到一些苗头,并不如自己知道的多,若时空的变化更剧烈的话,让他们先出去就是。

赫连皓永不知他所想,以为真是他所说的那般,心情终于放了下来。

“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找灭世者吗”

李尘枫点头“冉闵的结局是被斩于遏径山,灭世者杀了他对后世是没有影响的,反而是五胡国君被杀对后世的影响最大,咱们守护的重点偏偏成了他们。”

“五人分散到胡人各国寻找,希望能找到那些灭世者,他们是什么样子,有什么特点,都要查出来,时空军至今还未能发现,但愿由咱们找出第一个,为他人找到应对的经验”

赫连皓永道“你认为那些人可能是什么特点”

李尘枫摇头“很难猜,任何人都有可能,不过每个时空传进来的人应该不会太多”

赫连皓永也有同感,时空军数千万人沉下去都未能掀起一朵浪花,对方也应该同样遇到这个问题,其实人越少反而更让人心中无底,探查出的难度愈加的大,而修为必定高得吓人,也不知能否阻止得住

“真是种全新模式的战斗,人类历史上首次,但愿也是最后一次”

第588章 第一个灭世者

五个人都分下了探查的区域,在极广的范围内去追查所有人,不过重点还是放在对后世影响至关重要的那些人物身上。

李尘枫从国君、将领一路往下暗查,国君的皇宫也没有放过,这些人要是灭世者的话能轻易接近国君并将其击杀。

他潜入宫庭藏经阁和内府库房,将档案文书都复制了一份,依名单追查,那些数年内的人事变动都复核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

“难道这个时空还没有灭世者进入?”

李尘枫不得不作此想,其他四人也以同样的方式探查,也是一无所得,灭世者的行迹必定紧盯历史人物,根本不可能逃出自己的眼睛。

历史的长河仍在流淌,时空中的一年只是超级黑洞内的一日,五人不怕耗下去,这个时空的一个轮回重复不过是十五天而已,完全在承受范围之内。

冉闵终于灭了后赵政权,颁下了著名的“杀胡令”,大肆反杀胡人,凡胡人持兵杖者皆杀,一时间大战此起彼伏,到处是杀戮,千里狼烟,尸骸遍野。

受冉闵的邀请,东晋还是没有前来助战,只有流民组织的“乞活军”参加了部分战役,可惜装备太差取得的战果有限,主力还是“大魏”的汉人政权的铁骑。

李尘枫纠结万分,自己明明能改变一切却不能出手,时空的异象仍在不断推进,此时连岳父四人都已察觉,瞒无可瞒,忧郁的心境不断加深,每天飞快奔波在各地,继续探查灭世者。

跟随着胡人联军向冉闵大军发起灭国之战,幸好历史仍按着之前的轨迹运行,这也是他唯一的安慰:

一战,冉闵以汉骑三千夜破匈奴营,斩首三万;

二战,以五千汉骑大破胡骑七万;

三战,以汉军七万、乞活军四万,大破众胡联军三十万;

四战,在先败的危机下,以万人斩敌首四万。

前四战的结果与史书中的记载毫无二致,并没有因自己重创大批胡将而有大的变化,反观时空苍穹的异象反倒有所缓和。

显然只要仍能按历史的进程推进,时空就会渐渐的恢复稳定,不过当初活下来的五十万难民,仍是最大的变数,要是往下繁衍下去的话,还不知会变成啥样呢?

李尘枫在战阵上见过誓死冲杀的冉闵,身形魁梧精壮,胯下朱龙宝马,左手持双刃矛,右手一杆钩戟,杀入胡骑中如入无人之境,滚滚人头落地。

他天生就是员勇将,十二岁便一战成名,比自己少年时可历害多了,冉闵此时也是筑基境大圆满修为,若不是超出他极高的见识和感悟,两人对战起来还真不好说谁胜谁负。

两军的第五次战役也开始了,冉闵率六万汉军与羌氐联军展开了决战。

“汉家男儿,复仇的时候到了,杀!!”

冉闵右手钩戟前指,趁羌氐联军阵脚未稳,率先发起了攻击,胡人彪悍、冷傲,不待主将发令也向汉军杀来。

马蹄砸地的轰鸣声暴起,如两个雷池电湖正面相撞,随着“轰隆”的巨响狠狠地撞击

在一起……

军士的怒吼、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冲天而起震撼苍穹。

汉军铁骑山岳般的巨力撞击,将胡骑的前军压成一排排硕大的弓弧。

汉军铁骑手中的环首刀,摧枯拉朽般地击碎胡骑的圆盾、头颅和躯体。

残躯、断臂、鲜血、头颅的红白之物冲向了空中,又化作漫天血雨洒向地面……

汉军的铁骑如同一个硕大的利箭,而冉闵就是那锋利的箭头,胡骑的前锋、中军先后被凿穿,随即后军也遭到猛烈的打击,终于也被凿穿。

希聿聿……

冉闵拨转马头再次向胡骑杀去,左劈右挑,势如破竹,很快又杀了一个对穿,胡骑终于胆寒开始了溃败,谁知却遭到更重大的损失。

冉闵驱赶着胡骑向帅旗下狂冲,敌帅刚组织起的反击便被自己人冲散,再无法有效抵抗,终至一溃千里,被汉家铁骑肆意斩杀,终至十余万大军全军覆没。

李尘枫看得真切,冉闵对战场奥妙的捕捉能力异乎常人,趁敌军排军布阵未完成时发起冲锋,诱胡骑前军擅动,一举夺取先机是此战获胜的关键。

冉闵只以六万铁骑便全歼羌氐联系十余万人,自然令汉军的士气达到顶点,高呼万岁,这可是正面破敌毫无花假,自然更值得欢呼,眼中露出狂热和崇拜,似乎天下再无人能挡下冉闵的兵锋!

“等等,此战有些不对!”

李尘枫不由一惊,在这个时空的人看来,冉闵已有了问鼎天下的征兆,谁会想到他会因战马不济被俘,又斩于遏径山?

自己竟然被历史骗了!因为知道了他的结局所以忽视,可如果灭世者不知道那段历史的话,冉闵岂不是最好的灭杀对象吗?将来一统天下的帝王被杀,对后世的影响根本无法估量!

李尘枫完全明悟,几乎肯定灭世者就在冉闵的身边,或大将或亲兵,只要能近得身前就有可能!

他立即扮成一名汉家骑士向冉闵靠了过去,一边密切观察每一人的神色,又在脑海中反复回放筛查,此时是最好的机会,言不由衷的欢呼,毫无狂热的眼神一定就是,就算不是也只能是胡骑的奸细。

可惜观察了许久,竟没有发现一人,连目光闪烁的人都没有,又将冉闵身边的修士查了一遍仍是一无所获。

李尘枫并没有气馁,跟在他附近一定会有所发现,灭世者隐藏得再深总是会出手,何必急于一时。

冉闵还是要按历史的进程走下去,自己无需去守护他的生命,反而不会投鼠忌器,大家处于平等的地位,无分谁先抢占先机!

冉闵大军的驻地没有因大胜而得意忘形,巡查、戒备依然严密,可见冉闵治军之严。

“不愧是常偷袭敌军的高手,自己倒先做到无懈可击!”

李尘枫赞了一句,不过以他的身手和狡诈就算不是修士仍能钻到空子,只不过冉闵和自己治军很象,有感而发而已。

军中不准饮酒既使大胜仍是如此,反而设置了数个陷井诱敌

上当,可见冉闵心机之深。

李尘枫又把他的亲军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便隐入地下暗中观察,时空中的大地仍能轻易地认他为主,心念一动就能出现在任何一点,让他从容得很。

冉闵的大胜并没有吓阻住五胡的进攻,前燕慕容家族的鲜卑大军十四万大举进攻,前军已抵达百里之外驻扎。

李尘枫知道冉闵一生最辉煌也是最壮烈的时刻到来了,在战阵中徜徉缅怀,心境也随之起伏。

冉闵的敏锐再次大放异彩,仍然找到鲜卑大军的弱点,以一万铁骑发起了突袭战,一战大胜,二战大胜,三战大胜,直至十战十捷,汉家铁骑的锋锐终让胡人胆寒。

连番的血战,冉闵身边的亲卫换了一茬又一茬,终于出现了破绽,一名精瘦的老兵映入了李尘枫的眼帘,脚步飘浮却又坚实无比,眼神人畜无害却又阴鸷冷冽。

李尘枫不由眉头紧皱,这人修为只是筑基境初期,可是连他都感到一丝的危险,居然说不所以然来,似乎一切都是反着来的。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是那股阴鸷不是从眼底透出,而是与人畜无害混和在一起,本就是一个矛盾体,这种怪异李尘枫此生还是第一次见,再高的修为都没有给过他这种感觉,就是觉得危险在向自己靠近。

“老兵”在给战马喂饲料,一匹又一匹,渐渐靠近了栓着冉闵坐骑朱龙马的独立马棚,他在向马槽投放饲料。

数名守护的亲兵,竟然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目光仍然警惕地四处审视。

“人和饲料都无所见,居然还不是隐形,这东西的修为确实诡异!”

李尘枫心中一凛,老兵似乎本身就是一个界面,喂其他马时还在这个空间,喂朱龙马时已在另一个空间,还能影响到这个空间的事物,自己没限制修为时也未必能够达到。

有一点能够肯定,老兵就算是不限制修为都不会太高,只能说明一点,老兵来自于未知的世界。

他必定就是那个灭世者!

终于找到灭世者,李尘枫竟没有丝毫的兴奋,他没有把握将其击杀,甚至连自己能否活得下来都是未知。

他一眼就看出老兵投放的饲料,能缓缓抽离出朱龙马的体力,而第二天就是鲜卑慕容儁以连环拐子马诱冉闵来攻的日子,冉闵就是因马力不济摔下从而被俘的。

李尘枫心中剧颤,如果说老兵不知道历史走向的话自己还能理解,可是一来到就能直击这一历史事件的关键,那就太可怕了,改变历史却让后世绝无所察,这种神通或洞察力在这个世界上无人能敌!

李尘枫第一次感到了害怕,灭世者似乎是这个世界的天敌,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只能是反物质,见之即能以反向逆袭,让人防不胜防,束手待毙。

反物质这个概念是他在参悟空间法则时突然出现在脑海的一个名词,让他心悸了许久……

世间万物都有一个与自己完全相反的自己,如同镜子的两面,两者相撞,黑暗的那面能将明面取而代之,甚至是消除……

第589章 与镜中的自己一战

道天行第589章与镜中的自己一战老兵喂完了马,缓缓向兵营外走去,这时从汉家军士的眼中已完全看不到他,如同透明一般。

“你们待在地下不动,不管我成功与否,时空的三日后立即回归时空军,决不能拖延”

李尘枫将赫连皓永、俏公子、曹力、邱义接入地下,一幅投射立在他们面前。

“看清楚灭世者的功法特点,投射下来,回到外界寻找破解之法,请降龙罗汉向西天搬救兵”

李尘枫交待完便向老兵追去,留下神情凝重的四人,从未见过他如此慎之又慎地吩咐,可见那名老兵已让他极为忌惮,真就如此危急吗

老兵行到一座山前,就见一名汉军肃然地站在那里,斜向避开,却见那人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双眼,蓦然一定。

“既然能看见我,说明也是外来者,你会是我的对手吗”

李尘枫道“想来是吧,你灭我救天生敌对”

老兵冷笑“镜内的世界也该作主了,你以为能阻止吗”

李尘枫轻笑“不试过又如何阻止我想试试”

“你会死的,不怕吗”

“不怕,还有后来人”

“如你所愿”

李尘枫不待他说完,率先出手,抬手就是伏羲降魔拳的第四式,这是限制修为最为刚猛的一拳。

伏羲神的巨大雕像在他身后出现,大手包裹住他的铁拳狠狠向老兵砸去。

老兵却是怡然不惧,抬掌间一尊铜镜便出现在掌中,一道光华闪过,镜中的世界一个身影同样打出一拳。

李尘枫一见,惊得浑身颤栗,镜中的那人竟是“自己”,打出的一拳也是伏羲降魔拳第四式,同样有伏羲神的雕像立于身后,长发激扬,目光如电。

而镜中的“李尘枫”正是自己平时的装束,而不是如今汉军的一身盔甲,反倒镜中的那人更象是真的,铜镜能复制出最真实状态下的自己,只是不知战力如何



两拳凌空相撞,如两堵高墙竖起,从地面一直激斗到高空,激起暴烈的冲击波,将附近的数座大山拦腰劈断。

轰隆隆

大山向山谷中滑落,禽兽哀鸣声不断,镜中的李尘枫已经从镜中走出,紧接着第二拳率先打出,狠狠向真的李尘枫砸来。

李尘枫震惊得无以复加,战力与真实的自己完全一样,这哪里还有的打谁又曾战胜过镜中的自己

心思电转间同样一拳砸出,双拳再次相撞,让他更震惊的事情发生,镜中人的那拳已变得不认识,竟将自己迎上的一拳化做了虚无,而对方的那拳却毫无阻滞地砸了过来。

“不玩了,第二拳就能加入镜象的抵消之法,还打个屁”

李尘枫突然原地消失,利用大地吾身的功法瞬移出万里之遥这才停下,紧张思索应对之法。

“想什么呢我就是你,你想的都在我的脑海里”

镜中的李尘枫也从地底瞬移而至,揶揄地望着真李尘枫,无赖、坑人的神情一模一样。

“你大爷,还让不让人活了”

李尘

枫再次瞬移,这回更让他绝望,大地吾身都随便拿来用,不是自己又是谁自己肯定打不过自己,只能逃

这次他心念一动便来到地心火海之中,在这里大战对时空的影响最小,太丢人了,还是再打一番才行。

镜中人只是两息内便前后脚追了过来,李尘枫一见他出现率先出手,一记伏羲降魔拳第五式砸出。

轰轰

镜中人以同样第五式还击,两拳相撞,打得火海掀起滔天巨浪,岩浆喷涌,大地震颤。

“再来”

李尘枫竟不顾危险连续打出第五式,一浪又一浪地砸出,不给镜中人反应的时间。

谁知,自第二拳开始,打出的拳力就又被镜像反向抵消,而镜中人的拳力却一拳紧过一拳砸到他的面前。

在临身的瞬间,李尘枫只得再次瞬移,远远地避开,然后回身再战。

于是,地底到处出现李尘枫和镜中人互轰的身影,一抹抹残影飞快地转换,大地如同地龙翻身,地震频繁,蓝光闪烁。

李尘枫迅速陷入被动,几乎失去了还手之力,被镜中人如影随形地猛轰,用不了多久就有可能被轰杀。

俏公子、曹力、邱义三人心急如焚,有心驰援,却见那位老兵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阴冷的双眼向四方扫去,根本已考虑到李尘枫或许有援军的存在。

赫连皓永知道他们所想,阻止道“谁都不准出手,否则枫儿败得更快,除了让他投鼠忌器外别无他用”

邱义泪水流下“可总要想出办法呀,处处受制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俏公子急道“这里我修为最高,我去试试。”

赫连皓永怒道“你去就又出现个俏公子,你能战胜自己吗不能就老实待在这里”

三人登时无语,也就是李尘枫仗着有大地吾身神通加持,否则早就被轰成渣了,全凭心念一动间快出镜中人两息的速度,就算如此也将最终累死,镜中人的铁拳竟无一丝的和缓。

愿力塔内紧张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时空军诸大将早就被招回,一进入第九层便见到主帅被追杀的场景,都是震惊到极至,天下居然有同自己交战的奇事、怪事,谁又能化解

“诸位快想出办法应对,否则所有的时空都会陷入绝境,他这是用自己的命来换取诸位化解的时间”

苏意急急问询,李尘枫行事谨慎同时也将场景投射到愿力塔中,只来得及交待一声,便再无暇顾及。

此时凤心星的秘密基地也同时能看到这个场景,决死军众将云集同样在苦苦思索,梅寒雨、墨韵已然清泪覆面,预感到呆子真就难以支撑了。

内外两地的诸将终于有人开口说出应对,可是在诸人看来根本行不通,因为李尘枫的一招一式本就是千变万化,想出的那些应对其实早就用过了

既使能和镜中人互轰第一招,对方随即第二招就能破解并且碾压,会以更凌厉的攻击还以颜色,太难、太苦、太让人绝望

“诸位还请让一下,本王请清源妙道真君前来破解”

闻太师连忙命诸将让开道路,

请托塔天王和身后的那位三眼神将来到投射前。

闻太师无奈间只得请托塔天王去请这位神界的第一战神,即使是以前的死敌也顾不上了,脸面和李尘枫的性命比起来一文不值。

所有人屏住呼吸望着这位民间称为二郎神的大能,英武挺拔,目光如电,但愿他的建议能帮助主帅脱险。

二郎神看了许久,眉头却越锁越紧,心中推衍了数万个应对方案仍然无法解开,谁都没有经历过这等诡谲的斗法方式,自己单向透明,而对方随时能化解新出的每一招式

“让诸位失望了,是我的话恐怕已被镜中的自己制服,他的表现已让人惊艳了”

“咝”

所有人都为之吸了一口凉气,许多人泪水涌出,连二郎神都认栽那么就真没有机会了,这种事最为残酷,明明见主帅身处绝境却无能为力,反而要亲眼见证他被击杀的场景,何其悲怆啊

李尘枫战了三日,又全程殚精竭虑,疲态尽显,出拳越来越慢,反观镜中人用伏羲降魔拳第六式反复轰击,竟仍然从容得很。

李尘枫被拳锋数次扫中,已然浑身是血,苦苦支撑

扑通

观战的诸将已有人悲愤过度导致气血翻涌,栽倒在地陷入昏迷,随即去搀扶的人也眼前一黑因痛心倒地。

“扶梅夫人下去歇息”

闻太师命几名女将扶梅寒雨离去,场景太过残酷,还是离去为好。

“都放手,我要陪他最后一程”

梅寒雨甩开来人,美眸没有稍离投射,不能在身边同死,也要望上最后一眼,这些年来无数场劫难就没有伴过身边,终于在此时了结了。

“赫连将军求你无论如何都要收回他的魂魄”

愿力塔内的苏意早已泣不成声,痛愧他离去前自己的误解和绝决。

“老夫懂得的”

时空地下的赫连皓永双掌紧握,指甲将手心刺得鲜血淋漓,俏公子三人已做好准备,死也要抢回兄弟的魂魄。

李尘枫虚弱地打出最后一拳,体力已不允许他轰出第六式以上的铁拳,只能打出此前从未打过的第一式,可见已虚弱到极至。

镜中的李尘枫冷笑,首次不再打出第六式,而是当即以新学的第一式同样轰出,即使如此第二招也能将对方击杀,大战终将结束

突然,李尘枫眼中厉色一闪,在两拳相撞的刹那,闪电般冲到他身前,以凡人武士的招法,一个冲拳砸在镜中人的下颌。



镜中人的被砸得头颅向上抬起,啪的一声,李尘枫一个转身搭住镜中人的手臂,身形向后一靠,手肘猛然砸向胸口。

嘭嘭

又是两声闷响的同时,李尘枫一个“苏秦背剑”狠狠地将他砸在地面,同时双膝向镜中人胸口轰落。

嘭嘭嘭

拳、膝、肘、腿,雨点般向镜中人砸去,暴响声不断,出拳狠辣无比,快如疾闪。

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各种术法都来不及打出,只能以肉身相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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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章 神秘界面的声音

道天行第590章神秘界面的声音李尘枫行此险棋也是万般无奈,先是示弱,诱镜中人以同一招式作最后一击,自己同样自负,镜中人就是自己,必定会犯此等错误,在最后关头终于拉平了地位。

虽然镜中人与自己有着同样强悍的肉身,这又能如何你不是学得快吗老子的变化将超出你的学习能力

于是,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他的拳法、肘法、脚法混和了刀枪剑戟等招式,随意组合打出,一连打出了万种截然不同的招式。

而且势大力沉,轰得镜中人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学来反击了,将半息时间分成百份都没有办法,实在是太快

李尘枫的阴狠终于派上用场,三招狠砸中必有一招戳眼,即使躲过,也让镜中人如乌眼青一般,不久便眼睛肿胀得眯成一条缝。

说来也怪,镜中人的反应登时大降,被砸中的概率大幅增加,须知眼睛对于修士并非不可或缺,因为神识就是第二双眼睛,极少出现这种防不住的情景,也就透着怪异。

李尘枫的突然反转,令投射下的诸将高声喝彩,竟然绝地反击成功,也就自己的主帅能够办到,就连二郎神这位第一战神都不够看,瞧,那位也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

“两个哪位是主帅”

刚赶回观战的将领,傻傻的分不清,两人一般模样,没人指出来也不好加油喝彩不是

结果不问还好,一问大家都懵了,连早就站在这里的将领也是如此,哪个才是呢

原来李尘枫生怕“老兵”突施杀手,早就恢复了平时的装束,然后镜中人什么模样,自己也跟着变,仍是如照镜子一般,再加上纠缠在一起,拳影幢幢,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谁,别人要想分出难如登天

此时一旁的“老兵”眼中也露出了一缕焦虑,他最清楚铜镜的威力,两人就算毛孔的粗细都不差丝毫,从未想过居然还有分出两人的必要性,此时竟结结实实地摆在自己的面前。

“勒西杰法伦布”

老兵突然说了一句晦涩难懂的外星话,区分的方法很妙,答不出的必定是真正的李尘枫。

登时观战诸将的心忽地一下都提到了嗓子眼,一旦区分出来老兵必定一击绝杀。

“古噜木法吐浑宁”

一个鼻青脸肿的李尘枫眼中一亮,连忙答话,老兵目露喜色抬起了手掌。

“古噜木法吐浑宁”

嘭嘭

另一个李尘枫边答话边出拳硬砸,两人快速地移形换影,稍缓下来时又分不清谁是谁了,最妙的是伤势一模一样,谁先打了谁谁是真伤神仙都分不出来。

接下来,镜中人学李尘枫稀奇古怪的拳法,李尘枫学镜中人的奇特语言,都是极至的学习能力,老兵的阴谋登时破产,陷入思索。

在另两个界面观战的诸将自然更分不出来,谁被砸中都是心惊肉跳

遭了怕是主帅本人吧不对,好象是镜中人,不对不对,应该是主帅才对似乎也错

这种纠结居然又持续了数日,可见真假李尘枫肉身强悍

到何种地步,如打铁般的硬悍,天下至刚的物质都受不了。

激战中地底被砸得一片狼藉,到处是尖利的岩石凸角,锋利无匹,每次沾身都被划出长长的血口,狰狞而又凄惨。

轰轰

激战了半个多月,两人终于以玉石俱焚的一拳,将对方打得单膝跪地不起,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隔开了千丈的距离怒目而视,却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灵力开始涣散。

老兵没有动,又说了句晦涩难懂的语言,两人同时想要开口回答,可是只听到咕噜一声,鲜血又是狂喷,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老兵沉吟片刻,突然两掌齐出,向两人同时拍下,既然分不清不如同时击杀,看你还能作妖

凌厉的罡风先至,将两人的脸庞又割得血流如注,凝实的掌力紧随而至,再不反击,李尘枫必死

终于在最后关头,左边的李尘枫突然暴起,伏羲降魔拳第六式狠狠的砸出,积蓄了许久,就等着这最后的一击。



李尘枫被老兵的掌力砸出了千丈,胸骨塌陷,狠狠地插在一支尖利的岩刺上,身躯不自主地抽搐。

“主帅”

两个界面观战的众将不由痛呼一声,有数人竟悲伤过度一头栽倒在地,任凭主帅智计百出终于还是功亏一篑,那种伤势绝不可能是诈伤。

老兵收回了另一只手,缓缓地向李尘枫走去,仔细观察了一番,手掌再次劈下

突然,李尘枫双目重新焕发出神彩,伏羲降魔拳第七式蓦然砸出,这是他之前从未打出过的一式,此时才是真正的绝杀,竟以重伤换取老兵的一命,悲壮惨烈。



拳掌相撞,刚猛的掌力将李尘枫狠狠地拍入岩刺,胸膛完全被豁开,再也无法支持,昏死过去,生机迅速流逝。

老兵也遭到结实的一击,被轰得吐出一口鲜血,踉踉跄跄向后跌去,镜中人艰难站起欲行将他接住。

“不好,有诈”

老兵突然一股心悸遍袭全身,连忙强行转过身来,那个铜镜再次握在手中,向李尘枫照去

果然电光火石间,李尘枫以一记第七式向老兵砸来,而铜镜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又生成一个李尘枫,同样以伏羲降魔拳第七式轰了出来。

一切又恢复到救世与灭世者相见时的原点,这一拳相撞仍是同等威力,而镜中人第二次打出时就是李尘枫的末日。

就在镜中人招式用老的一瞬间,李尘枫另一只手突然轰出,身形也化做一条大蛇,一百零八块脊椎骨从尾部向上暴响,一股寂灭的力量蓦然降临。

正是从未出手过的第九势,而且是伏羲神亲授的增强了一百零八倍的那一势



镜中人被砸得烟消云散,铜镜也从老兵的手中脱手飞出,老兵如断线的风筝般拍到一支岩刺上,同样被开膛破肚。

李尘枫恢复身形,大手一抓便将铜镜慑入手中,看也不看就扔入空间戒指,大踏步向老兵走去。

此时的李尘枫哪里还有半点伤势

连日的激战早就悄然服下丹药恢复过来,之前的伤势都是依镜中人伤势装出来的。

原来若论凡人的武技,天下人无出其右,千变万化的技法令镜中人即使学会都用不上,太快太过于刚猛,一直被压制得死死,最终使诈骗过并且重创灭世者

“老子有些东西你们永远也学不会”

李尘枫一掌拍下,灭世者被岩刺的粗壮底部破开得更彻底,顶部直抵咽喉,下部事实上已经完全撕开,已处于弥留之际。

“你怎么做到”

灭世者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被打死的那个李尘枫如果是镜中人的话,根本不可能向自己出手反之,站在面前的这人若是镜中人的话更不可能,整件事就算是他都觉得不可思议,如坠梦幻

李尘枫冷笑“老子炼一个肉身出来简单得很,做不到如镜中人那般不差分毫,可要是面目全非却容易得很。”

“等了你这些天,总有注意力分散的一息时间,趁机将镜中人困入空间戒指,把炼出来的换上不就行了。”

说着戒指轻弹,镜中人摔落在地,修为被禁,一切禁锢的手段全部用上,此时如一只蚕蛹般瘫在那里。

李尘枫猛然一掌拍下,将镜中人砸得烟消云散,彻底清除了这个祸害

“可惜”

灭世者竟露出惋惜的神情,显然这个镜中人是他最欣赏的一个。

李尘枫瞪眼“可惜个屁要是让他逃出,绿帽子多得能把老子压死,死千回都不可惜

“哈哈”

两个界面的众将纵声大笑,从未有过的快意盈满胸膛,笑的是此战终于以主帅的完胜告终,之前还是疑惑不已,此时完全释然。

竟在激战中炼出一具肉身并换下镜中人,真是神乎其技,换下后狂吐鲜血避过灭世者的言语探查,任其两人同杀,关键时以肉身诱他来杀,终于换来左右铁拳出手的机会,从而重创灭世者,完成神转折

智计一环扣一环,连绵不绝,但每一环都至关重要,天下怕是只有他能够做到,灭世者败得一点不冤,反而值得大赞特赞,因为所有人都无法避开这一连环计,绝无可能

梅寒雨和墨韵被李尘枫最后的那句话羞得无地自容,这家伙真是什么都敢说,不知这里有人吗

墨韵羞完了又是无尽的委屈袭来,他的红颜中就自己还是无名无份,不对,如今连红颜还不是呢,一定要讨个说法才行,想办法传过去

“星神才是天下第一的战神,猴僧只能算半个,之前我居然有些不屑,惭愧得紧呐”

二郎神终于合上了嘴,感慨不已,以自己的战力能逃出已是极难,反败为胜更是想都不敢想,这还是他真真切切服的第一人。

灭世者终于生机散尽,头一歪气绝身亡,李尘枫根本不予理会,将他身上的物品尽数搜出。

突然,灭世者的双眼再度睁开,似乎能直通一个神秘的界面。

“你让我有了些兴趣,如果只给你时空三日的时间可活,你出得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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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1章 永坠时空

道天行第591章永坠时空李尘枫冷冷道:“你是谁?为何要灭世?”

神秘界面的声音道:“你没有资格知道!”

突然老兵的双目射出一缕绿芒,李尘枫本能抬手劈去,谁知绿芒竟然透手掌而入,隐入身躯不见。

李尘枫一震,却没有发现异状,心中有些懊恼,终究还是着了道,只是不知为何物。

“你便永远在时空中吧,现实中再也没有你!”

神秘界面的声音消失,老兵双目闭上,真正的死亡,兔起鹘落间事态又直转而下,一切又进入未知状态。

投射下的诸将鸦雀无声,心情纠结,那道绿芒代表着什么?为何主帅只能在时空中穿梭?这个答案或许只有李尘枫去感悟了。

李尘枫思索了良久,突然将赫连皓永四人拉到了身前。

“跟你们说过,只逗留三日立即离开,为什么不听?”

俏公子刚要出口辩解,被他阻住,袍袖一拂,四人已在时空的苍穹之上,正是来时的路。

“时空恐怕会有变,一个个出去!”

四人没有动,绿芒射入他体内的场景他们也看到了,不愿独自离去。

“都走,道理用不着我多说!”

李尘枫话语越加的阴冷,而且不容置疑,赫连皓永轻叹一声。

“枫儿保重,好好活着,你还要将明月寻回!”

李尘枫点头,赫连皓永跨出了时空,一切风轻云淡,没有任何的变化。

随即俏公子、曹力、邱义先后不舍地离开,时空仍然没有异变。

“祖宗,看来没事,冲出来!”俏公子欣喜道,其实心中忐忑不安。

李尘枫缓缓走到时空的边界,一只脚将出未出时,突然风云变幻,时空内一股狂猛的威压迅速积蓄,时空的边缘蓝芒蓦然加深,闪动频密……

“不好,时空要爆炸!”

愿力塔内的苏意惊呼,心中纠结万分,李尘枫硬闯或许能脱出,可是时空因此一定会爆掉,可是不冲出来他也只有三天的时间,届时还不知道会如何?

李尘枫面色无波,将脚缓缓地收回,时空蓝芒暴闪一下,又恢复了常态,而时空中积蓄的恐怖力量只是稍有减弱,却仍在积聚,只是速度大幅缩减!

“苏意,查一下,看时空军有人进入的时空是否被封闭,再无法进出?”

“好,你等下!”

苏意连忙与各时空的时空军沟通,倾刻间数千万进入者出现在本时空的苍穹之上,也向时空外迈出脚步。

超级黑洞内数千万道蓝芒暴闪,映蓝了极至的深邃。

“报,我这里出不去了!”

“报,时空不稳,出去立爆!”

“外面肯定也进不来了……”

“娘的,从此与时空同在!”

诸将都将目光投向投射中的李尘枫,他矗立良久,终于开口。

“以我的感悟,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给我一些时间,我会予以消除,所有人安心寻找灭世者,不要再靠近时空苍穹半步!”

“遵

命!”

数千万时空军同声高呼,一闪身向地面落下,再不看上苍穹一眼,他们虽无所见却知主帅杀了第一个灭世者,同样被困,还有什么好说的?一人死而换时空活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李尘枫转身也向大地落下,任凭俏公子三人大声呼唤也不回头,手一抬,投射中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能见到他的身影。

两个界面的众将见他如此,哪里还不知道他所说的予以消除根本就是镜花水月。

他自己毫无把握,和数千万人同时被困,只是他的处境更加的险恶,头上悬着的那股威压,三日后会夺去他的生命!

闻太师第一次主动沟通苏意:“苏小姐,请将主帅与灭世者血战的投射传给每一位时空军,务必交待见到灭世者一定要近身搏杀,千万不要拘泥于技法本身,方有战胜的机会!”

苏意点头照做,脑海中仍萦绕着李尘枫称她苏意时的画面,印象中从未听他这样称呼过自己,似乎对自己已关闭了那扇门,心中不由悲痛欲绝。

……

冉闵终归还是败在慕容儁的拐子马下,朱龙马战死,他被缚于遏径山上,慷慨赴死,当日大旱,随即蝗灾大作,千里无绿植。

李尘枫静静地听完慕容儁的祭词,大旱、蝗灾令这位国君终于怕了,封冉闵为武悼天王,以求上苍莫再降罪。

当最后一字落地,厚厚的云层将烈日遮蔽,下起了鹅毛大雪,落地时便达三尺,严寒将肆虐的蝗虫尽数冻死,一个个落在雪地上,如白玉上的瑕疵,旋即又被大雪覆盖,再无痕迹……

……

冉魏的都城内,汉家男儿与五胡联军展开了巷战,一屋一室地反复争夺,终于一场大火让汉家百姓失去战力。

皇宫内数十万冉魏的臣子拔剑自刎,追寻冉闵而去,有史以来从未有过如此大规模的守节殉国者,自此汉家的血性完全燃起,成为后世忠臣良将效仿的对象,守节殉国的义举自此成为风尚,令人玩味的是只有汉家如此,还不分男女老少,胡人尽管剽悍,却少有为之。

汉家臣子殉国却无人埋葬,李尘枫袍袖一拂,同样风雪大作,都城内尽皆覆盖,待到雪化时,再无尸身留存,他们被埋于都城的地底深处,从此与都城同在。

东晋都城内,国君臣子跪在广场之上,云层中一支马魂鞭频频落下,抽在他们的身上,国君臣子抖如筛糠,直到鞭影再无落下,苍穹上始终一言不发,许久才天青气朗。

……

李尘枫来到鲜卑政权的都城,在一座大宅中望向一个正在玩耍的男童,男孩复姓拓跋,和他作起了游戏,待他父母喊其回去用膳时方才离去。

那个男孩的孙子叫拓跋宏,史称北魏孝文帝,同样是汉家的救世恩人,他坚信自己是汉家后裔,将都城一路南迁,胡人禁穿胡服,全面汉化,与汉家通婚,实现胡汉最全面的一次融合。

历史上对他多有赞誉,却浮于肤浅,在李尘枫看来他最大的贡献不仅在于民族的融合,更在于为汉家的文化注入了强悍不屈的性格,给一直以来的文弱气息带来遇强更强的坚韧品格,是汉家文化从未中断过的最大

功臣!

自拓跋宏之后历朝以降,成就了汉家最辉煌的时代,既使后世也少有超出者!

……

李尘枫徜徉在历史长河之中,时喜时痛,终于还是离开,在昆仑山谷教导了一番七千女子的修炼,便坐于山巅饮酒当歌。

此时三日之期已到,黑云压山山欲摧,时空中的恐怖威压已然完成最后的积聚,其内电芒暴闪准备劈下……

李尘枫一笑,手中出现了一个古怪的灵器,灵力点出,绿芒大盛,待光芒散去时,昆仑山巅已空无一人。

恐怖的威压最后关头失去的目标,搜索了一番后终于散去,时空的危险也解除,只是仍然处于封闭状态,进出都被禁锢。

闻太师望着投射,心中剧颤,神秘界面的声音曾言他将永远存在于时空中,可并没说只能在这个时空中,那么李尘枫选择的一定是在时空中穿梭,可时空根本没有穷尽,隔时空相望都是一种奢望!

“传令下去,命时空军密切关注时空的变化,一旦见到主帅立即禀报!”

苏意已无心去理会时空军的调度,将一切扔给了闻太师,便徜徉在时空冰山之间,李尘枫不在了,她的世界与灭世无异,她要寻他回来,就象当初在黑洞拾回他的尸身和魂魄那般,再不会放手!

“光这个时空的改变,后世就多出了上亿的人口,我都送来凤心星了,剩下的你看着办!”

托塔天王还是依李尘枫所托将人送来,之前救下的五十万难民,繁衍到后世竟有如此之多,让他感慨不已。

闻太师点头:“听降龙罗汉说,佛祖终于让猴僧前往时空军那里相助,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宇宙残缺空间太大了!”

托塔天王:“二郎真君也去了,这样三位战神齐聚,或许事态能好上一些。”

闻太师苦笑:“只要进不去时空就起不了作用,两人都是孤傲至极的性子,断做不出星神拉下脸来的战法,还是难啊!”

托塔天王无奈点头,李尘枫只重结果,脸面扔到一边的做法,真没有几人能够做到,地位越高越难,若是三人打起来,李尘枫就凭这一弱点,能把他俩虐成渣!

……

老书吏受俏公子之托,在人海中寻找着,上苍星方向的传送阵昼夜不停地运送百姓前来,此时已完全聚集在一起。

“有先祖中出身于‘劈腿宗‘的人吗?”

护送的神兵都是一愣,这个宗门的名称实在是清奇,过耳不忘,什么东西能想出这等好名?

“我是!”

“还有我……”

人海中飞出数万人,有男有女,都是李尘枫当初救下的七千余位年轻女子的后代。

五十年之约到期后,昆仑山谷大阵失效,救下的女子重新融入到世俗,五十年清修,使得她们结婚生子的并不多,而且严格遵守李尘枫的教导,后代不谋官、不出仕,甘当闲云野鹤,静观世代变迁,因此并未给后世带来明显的影响。

有数位女子当空拜下:“我等猜到一丝真相,宗门历代口口相传,让我等拜谢恩公赐命之恩,还望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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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2章 时空流浪汉

道天行第592章时空流浪汉老书吏望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俏公子传来的投射中可知,她们正是当日领头的那几位女子,竟然分毫不差。

经历无数的生死轮回,怎么可能依然故我一问之下才知,为再向恩公道一声谢,几人用秘法将当日的情景印入魂魄。

无数次的轮回都在一定时间内觉醒,觉醒之日便渐渐恢复当年的样貌,生怕恩公再无法认出,次次死去,次次觉醒,直到今日。

老书吏感叹于她们的执念,领她们在投射中见到了俏公子四人,深深一拜间,执念尽去

李尘枫在一个时空中出现,望了一眼不方不圆、不扁不正的“时空梭”,摇头苦笑。

“破玩意儿传得还挺远,仍然只能逗留三天,然后关门打狗”

一连传了数十个时空,时限还是定格在三日内,虽不知离时空军所在的时空具体有多远,但是远得让人不敢想是肯定的,与愿力塔的联系彻底中断就是明证。

每到一个时空他都会飞上苍穹远眺,可是上面的“积沉”超厚,在时空内部就算一丝都无法影响得到,更不可能出去,因为自己已成为时空的一部分,任你修为再高想都别想

这时他才意识到从外部自如出入时空的惬意,之前如主宰般的存在,如今变成了“待宰”,显然那个神秘界面的人,射入自己体内的绿芒改变了自己的地位。

他只能在时空中四处流浪,然后三日内离去,自称“时空浪汉”。

说是流浪,他仍没有忘记寻找灭世者,你们老大把老子变成这样,不拿你们出气,实在对你们不住

有了灭世者的那枚“时空梭”,他很快找到第二个灭世者,并以同样不讲理的近身搏杀将其击毙,又获得第二枚时空梭,然后就是三、四枚

有过经历人类历史上最黑暗的时代,他对一切都看得比较顺眼,和那些知名的历史人物喝个酒吹个牛啥的,让他心境好了很多。

”岳飞啊,不是我说你,若论行军打仗你是第一,可要论政治智慧当真是白痴一个,迎回二帝皇上就得让位,他不砍你都对不起你作死,居然十一道金牌都催你不回,还非得下第十二道,弄得秦桧现在还跪着呢”

年轻的岳飞没有理会这个流浪汉,满嘴的胡言乱语,将岳家枪舞得刚猛无匹,驱散掉那人浑身的酒气。

啪啪啪

“你是谁呀,打我干嘛”

安禄山被抽得满地找牙,刚当兵就被汉家军官暴揍,觉得委屈得很。

“见到你就来气,三四十岁还管小不少的贵妃叫娘,洗澡水都往肚子里灌,净给胡人丢脸”

“将军认错人了,俺才十七,别说管贵妃叫娘,俺娘都不知在哪呢,洗澡水往田里倒都嫌脏,哪个不要脸的会喝呀啊唔”

李尘枫将他扔粪水里灌了个饱,便扬长而去,安禄山爬了上来,迷茫地望向他的背影,粪水都喝过,似乎洗澡水就等闲多了。

“你说你要是寻常的百姓还好,偏偏以后当上了皇上,当皇上就好好当呗,偏偏只会做木匠活,你叫朱由校还真没叫错,就是他娘的猪油蒙了心



朱由校又刨了两下木板,用单眼瞄了瞄“就因为轮不到自己坐天下,所以才学的木匠,好木匠也能当好皇帝你信不信”

李尘枫瞪眼“能当好你奶奶个腿,当好也不至于魏忠贤专权了,自己磕药完犊子了”

朱由校嘘了一声“别打岔,孤又构思出一个精巧的物件,能让池水不腐”

“腐你娘,你的朝代都腐了,还管水腐不腐,真是迂腐到家了”

“师尊,别走啊,孤还有一个构思”

“嘘,以后不准再叫师尊,老子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拜你为徒,做孽啊”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一位羽扇纶巾的青年,正在感慨,每天都要吟上两遍再看看门口是否有人敲门。

“停,小诸啊,你还是继续做梦好点,敲你门的那三个人还得等上几年才过来,先省点力气再说。”

青年回头望向喝得汗流浃背的李尘枫“不知流汉先生还有何教我”

李尘枫叹道“你之错始误于隆中对,整天就知道分兵出击,你不败谁败还有,若见到一个叫马谡的,不问原由先砍了再说”

“这是为何”

“因为十指攒起其力才大,因敌时,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马谡则是典型的纸上谈兵高手,乃蜀国兵败之始”

青年一拜“亮谨记于心”

流汉先生又叹“你也就是嘴把式,要是能改,老子李字倒过来写”

青年诧异“哦先生姓李吗”

“废话,老子总不能姓流吧已经很悲催了,不能把姓也改了”

大漠的南部,八百铁骑得胜而归,斩获匈奴两千零二十八人。

这是霍去病第一次率军远击匈奴,他并不知道因此战被武帝封为冠军侯,此时虽说只有十七岁,却还是少年时那般跳脱。

“流老兵,想不到你这么能打,不如咱们打上一架”

老兵摇头“不打你的事迹是汉家武功的最高峰,打坏了没办法找补回来。”

少年将军傲然道“你说的只是将来,此战只是开始,想不到你挺会拍马屁”

老兵道“封狼居胥你现在自然不敢想,不过乱喝水的毛病得先改改,别逮哪喝哪,水得烧开了再喝,能多活两天也好”

少年将军大笑“依你说来,本将军千里奔袭还得在马背上架锅烧水喽,哈哈,有趣”

老兵大怒“又他娘抬杠,你不会烧开了晾凉再装入水囊吗”

少年霍去病纵马而去,远远吹来一句话“知道啦,下回你来烧就是”

“回来,老子只能待三天,哪来得及呀,记住最起码上游有死牛死马的水别喝,唉真是不知死活”

八百铁骑狂飙而去,老兵想了想又策马追去,许久与少年并肩疾驰。

“匈奴不灭无以为家,这话说得是挺豪气,不过不成家也不应耽误生孩子不是俘虏的几个女子就不错”

“匈

奴女子粗俗,我不要,再说这坏了军纪”

“那就回去生,得抓紧,你活的日子得按天过”

少年瞪眼“你这不是废话嘛,敢情你是按年过”

老兵抽了自己一耳光“对对,度日如年就对了,一天娶三百六十个姑娘,可劲生,我给你养”

八百骑同声大笑“流老兵,那将军下半辈子就得躺床上过了,哪还下得来炕哈哈”

老兵仰天长叹“咋就说不明白呢下辈子可别再叫去病,有点妨人”

少年将军突然心生警觉,抽刀在手“前方十里有单于大帐,大汉男儿们,随我杀敌”

铮的一声,八百骑抽出环首刀向将军所指杀去,一人双马如滚滚洪流而去。

老兵豪气大笑“好小子,抛却大军供给,因敌于粮,千古武功自今日始也,好”

“夫子,束脩我可是加倍给的,怎么就不能将我的排名往前挤挤”

魁梧的夫子无奈道“老夫的弟子何止万千,非要排名第七十三,是何道理”

青年得意道“因为后世只留下七十二贤人的大名,弟子想变成七十三贤人”

夫子大笑“即使有,也是按德行排出,而非座下的先后,你既然如此在意后世的看法,可知为师的话可有误传”

青年笃定道“还真不少,比如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以德报怨等等。”

夫子轻叹“那便是曲解本意或者断章取义了,小人指的是百姓,养指的是相处,并无贬低之义。”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才是原话,各人以私心曲解本意,为师也只能叹声奈何,随他去罢”

青年狡诈道“弟子准备出一本书,叫子曰勘误,专门将后世容易误读的,先行以问答的方式解惑,师尊以为如何”

夫子喜道“善也,想不到只识为名的你,居然还知道宣扬教化,实在难得”

青年顺杆爬道“师尊谬赞,弟子觉得凭此书应该位列前五,您再给提提。”

夫子一愣“唉确实是谬赞,后世误读也罢,不劳你费心啦,下去吧”

青年神秘道“之前也写了一本叫做厚黑子曰,正准备刻印呢”

夫子皱眉“何为厚黑”

青年无奈道“就是什么都反着来,极尽抹黑之能事。”

夫子怒“你敢威胁我,信不信我辩死你”

青年笑道“弟子不答你又能奈我何儒家就这点好,再忤逆都没有生命危险。”

夫子曰“就第七十三名,不能再前了。”

青年拜下“那本书弟子决定不印了,可惜交的那些定金了”

子曰“这事后世知道吗”

“不会,弟子也没威胁过您,弟子告退”

夫子望着离去的青年,轻笑“为名却不知何为名,悲哉,还需好生教导一番才是”

青年离开了草庐,一脸的得意,天下圣贤又如何还不是遭老子威胁,还得再多走几家耍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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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3章 天上地下有诗仙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一位白衣的狂士边饮边书,桀骜狂放,众人看得是如痴如醉,如此豪、美词天下能有几回见

“喝了酒满嘴跑马车,破酒爵也能说成金樽,还千金散尽还复来,你有过这么多钱吗还会须一饮三百杯,再喝三杯你就得钻案几底下”

不服的人也有,不合时宜的话也能说出,一位青衣穷酸就是如此。

众人恶狠狠地瞪了过去,夸张手法都不明白,这人怎么混进来的

白衣狂士大笑,将笔掷落地下“这位后生想来诗赋不俗,不如也来个珠玉在后”

穷酸得意道“珠玉有的是,总之比你这块砖头强点”

有人怒道“好生狂妄,有本事吟来”

穷酸笑道“听好了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好词”

白衣狂士略一回味,陶醉之色泛起,如一杯美酒落肚。

众人眼露惊诧,虽说不至超出太白的那首,不过千古绝响必定有其一席之地。

白衣狂士醉眼朦胧道“既然有此佳作,兄台必定大材,可否再吐些珠玉与我等送酒”

穷酸傲然道“珠玉既美且多,敢问太白兄大作有多少”

李白沉吟一番“总有千首拿得出手的,兄台多少”

穷酸乐道“你一首我一首吟出,但凡众人以为不如意的再出一首补上,再无诗赋所出即为输者,如何”

李白大笑“好,痛快,如此比法闻所未闻,岑夫子,命人抬案几来,二人并肩而坐”

仆从连忙将一个案几抬来,两人并肩坐下,众人居中落坐作为公证。

穷酸大叫“这回我先扔砖头,引完珠玉,接着拿板砖拍”

李白笑道“但愿如你所想”

穷酸曰“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

李白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穷酸“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李白“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

穷酸“西塞山边白鹭飞。散花洲外片帆微。桃花流水鳜鱼肥”

李白“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两岸青山相对出”

穷酸“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在此山中。”

李白“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两人战得激烈无比,一人方停另一人紧接着颂念,首首令人惊艳,叹为观止,众人干脆放弃回味,专心记录。

不断有文人快马驰来,瞻仰万古未见的斗法,诗作不断从里面递出传抄,万人空巷。

一架架马车驰来,歌女当即弄弦唱和,引文人墨客如痴如癫,歌声响彻时空、dàng向远方

李白诵至第一千两百首时开始了凝滞,继而良久出不了一首,他哪里知道自己是在与后世所有的知名诗人对撼,否则也不会吐血,灌下一口酒和着血呑下。



穷酸一记手刀将他劈晕,这东西自傲又气大,别真气出个好歹来。

穷酸继续诵读,没有丝毫的停顿,绝美、豪放的佳句如浪滔滚滚而来。

没有人注意到他把李白劈晕,因为诗赋就没停过,只是一个人吟诵罢了,都沉浸在其中。



李白再次被劈倒在案几上,这家伙难怪是诗仙,听到好诗就能活过来,没多久又晃悠悠起不屈的脑袋。

穷酸只得用愿力将他护住,不多久也深陷其中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愿。

穷酸以此诗作为两来赌诗的最后结尾,推几而起,挥一挥袍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李白双目通红,率先反应过来追出“诗仙大人请留步,还请赐下名姓”

穷酸头也不回道“你是凡人中的诗仙,我是仙人中的诗仙,你输得不冤,上苍人称流汗诗仙”

流汗诗仙因嫉妒李太白的诗才下凡比试,结果大胜回返天庭,李太白得其告诫少喝酒,恐怕后子孙都认不全。

太白果断戒酒,好诗却难产下来,可后代中出了位名头更大的诗大仙,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是后话。

李尘枫玩得痛快无比,时空这一新鲜事物好啊老祖宗都能随便折腾,看看还有谁能玩

他拿出“时空梭”就准备穿越,就见一位英精壮的男子连滚带爬地赶来。

“师尊等等我,别把弟子扔在这里”

李尘枫瞪眼道“冉闵,你他娘越来越出息了,灭世者灭得愈加缓慢,要你何用老子开了你”

“别别,有原因的待我慢慢道来”

冉闵呼哧带喘,哪里还有当初叱诧风云的豪,不过也难怪,在李尘枫手底下,精钢都能给你掰弯。

“瞧你这狼狈相,说,怎么回事”

冉闵道“这里那个灭世者看来也是凡人武者出,近格斗根本不怵,杀了三才将他斩杀,所以回来得晚了”

李尘枫叹道“跟你说过,不能按招法来,你出武将世家算是承袭了正统,这就总有迹象可循,被人抓住死缠烂打,坏事就在这里,不死就算幸运了”

衣衫褴褛的冉闵终于明悟,收起了高傲的子“弟子明白了,以后就象您一样作个烂人。”

李尘枫满意点头,将他的魂魄收起复活后,还是第一次明悟自己的心思,当帝王

被人砍了就得摆正位置,作个烂人有啥不好

冉闵道“师尊,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说要是咱们前脚刚走,灭世者又来,时空还不是被那祸”

李尘枫得意道“要是换别人和他们斗,或许真的就随时返回,遇到老子他撞得半不遂都别想”

冉闵惊问“这是为何时空梭可都是夺来的,要有这神通灭世者也能破啊。”

李尘枫道“每名灭世者都有两样宝物,一是时空梭,一是逆天镜,逆天镜复制出的物体虽然一模一样,可还是有区别,那就是与真实的物体是相反的,是镜像”

冉闵听得一脸懵“既然能一模一样又怎么会是镜像修为又如何解释”

李尘枫道“所以说他们的主人修为之高,冠绝宇宙,可复制得再完美,镜像毕竟是镜像,不在于外表,而在于内在,其蕴含的天道规则有一丝是相反的。”

“我用逆天镜照时空梭,得到的时空梭也是反的,再用天道规则将那一丝的不同扩大,就具备了封闭时空的能力,那边若用时空梭传来能撞得他怀疑人生”

冉闵顿悟,喜道“师尊真是妖孽,这种法子都能想得出来,要是您手下的那些时空军得到了镜像时空梭,脱困岂不是再不是问题

李尘枫点头“你手底下复活的那些大将已经去干这件事了,镜像时空梭随时能复制,要多少有多少,真正的时空梭也带去了五十个,希望能尽快赶到”

冉闵松了口气“那就好,师尊以为何时能送到”

李尘枫叹道“这事我一点把握都没有,太过于遥远,可能很快,也可能永远到不了,毕竟靠一个个时空乱撞,即使已近在眼前,说不定又被传离极远,急死都没用”

冉闵也是一叹,这种事最折磨人,都是随机传送,碰到的机率比大海中两朵浪花再次相遇也差不了多少。

突然,李尘枫一脸的惭愧“老子怎么也钻牛角尖里了正反两个逆天镜互照,就能生出无数的正反逆天镜,正反时空梭也能大量复制,根本没有穷尽”

“老子居然还傻乎乎的狂杀灭世者,攒时空梭带给时空军,天底下就没有比老子更傻的人了”

看见师尊懊恼的神,又轮到冉闵惭愧了,这都算傻,自己又该算什么

三的时空期限已到,时空梭绿芒一闪,两人就来到另一个时空。

这次李尘枫迫不及待地寻找灭世者,时空梭之间能够互相感应,也是他一来到新的时空就能迅速找到灭世者的原因,否则短短的时空三就连找到都是奢望,更别提击杀了。

他感应了一番,并没有灭世者的存在,也难怪,十个时空也未必能遇到一个,显然那个神秘人也受困于人手不足的窘境。

李尘枫心潮澎湃,难以压抑,神识覆盖整个时空,找到一个隐秘处瞬移过去,他要做一件恐怕连神秘灭世者都没想到过的疯狂事,既然逆天自然要在隐秘处去做。

当他拿出逆天镜准备做时,突然停下手来,神秘人修为如此高深又为何没有做呢难道老子就一定比他聪明吗他的疑虑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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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4章 镜像黄帝

道天行第594章镜像黄帝冉闵紧张地望着李尘枫拿着逆天镜比划来比划去,他猜想到师尊要做的疯狂事和两人都有关。

不过落实到自己身上的可能性要大得多,他要把自己变成成千上万的、一模一样的浪花往“海里”扔,这样一来每个时空都会出现自己的身影,杀灭世者、封闭时空,然后顺便救出时空军

“师尊,时空都保住了,您还知道哪个是我吗”

李尘枫一震,抬起纠结的双眼“瞧你说的,师尊哪能干这种事”

“师尊在骗人”

冉闵心中狂呼,不干你纠结个什么劲估计在算复制多少个自己才合适,“大恩”啊重生还不算,准备来个漫天冉闵,比尘土都多,比尘埃还贱

“那啥瞧你吓得这奶奶样,老子改主意总行了吧”

扑通

冉闵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个不停,太刺激了,打不过更逃不掉,怎么拜了个满脑子奇思怪想的东西为师还不如当初就魂飞魄散了呢

李尘枫呢喃道“灭世者都灭干净了,上亿计的冉闵又如何灭呢毕竟是生命啊,都杀了留下的话一个娶了老婆,分得清哪个是老公吗拴腰带上也不保险啊这日子可咋过”

冉闵又是一哆嗦,他可没师尊想得长远,只纠结于师尊认不出自己会很麻烦,没想到麻烦还远远不止这些,原本还想求师尊复活个小妾双宿双栖,现在直接打消了念头,太恐怖了

“有了,老子照样能应对”

李尘枫一拍大腿,把冉闵又吓了个好歹,一脸哭相地望过来。

“师尊,能一块说完不要不把我送回时空吧,真受不了了”

冉闵怎么说也是武悼天王,虽然此天王不是彼天王,可毕竟是有身份的人,如今是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太让人感怀身世的悲凉

李尘枫没理他,袍袖一拂,万千的魂魄飞出,跪伏在地,感谢神祇赋予的魂生之恩。

李尘枫手欠的毛病一直就没改掉,每到一个时空必定随手搜来魂魄送入收魂鼎,这些人本就死去,对后世不会造成任何影响,此时编为一军,前往各时空执行使命一点问题都不会有

如今走过了六七百个的时空,收罗的魂魄可以用海量来形容,替换亿万的“冉闵”还真不是个事,只是要麻烦很多。

他选出能胜任的人魂,也懒得赋予肉身,直接用盔甲遮蔽全身护住魂体,然后每人两个逆天镜和时空梭就派了出去。

绿芒不断的闪烁,一批批人魂被打入神识和修为随机穿越而去,一支大军又在他手下生成,浩浩荡荡,只要时空中还能收来魂魄就不会有穷尽之时

不久,轰的一声,李尘枫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光点的世界,每一个光点就是一位派出的人魂,他们如同他的眼睛一般,将看到的一切及时反馈到他的脑海。

眼前的奇景是他始料未及的,海量的信息如果换作别人,当即会被撑得爆体而亡,对他反而是大大的惊喜,毫无不适,人魂与他实际上已为

一体,而他的身躯如蛛网般迅速地扩充,奔向无垠,又象一棵小树一般逐渐参天,枝繁叶茂

对生死的明悟、对魂魄的尊重和善待,终于帮他开创出一个新的世界,神秘界面的那人修为惊天,可他用笨办法在奋起拉平双方修为上带来的差距,假以时日终究会拥有一战之力

如此一来,没有穷尽的时空,又为他了无穷的兵源,时空中每日都有数不清的生与死,那些死去的将尽数编入大军,再派出的人魂手中又多出了一只收魂鼎。

他能遥控将新收的魂魄再度变成大军中的一员,所需的资源也能在时空中就地取材,如果之前他还是一朵“浪花”的话,此时正在变成“大海”

李尘枫在时空中不断地穿梭,不断地感悟,时空中的三日对他来说不再是太短,而是太宽松了,许多时都是刚一到解决了问题,随即又穿越而去,马不停蹄地发展壮大。

冉闵震惊地将一切看在眼里,能依势做到这种地步,师尊日后的地位就是人魂共主,别人以人魂为仆为奴,他却视为兄弟姐妹,可偏偏如此他才称之为主,更加的坚实。

那是一个与人界相反的一个界面,却又比人界大得多人类诞生以来的所有死者皆在其中

而这一切却是时空赋予他的,这个他曾闻所未闻的时间与空间的混和体,被他敏锐地抓住,必将成就这一切

时空有大有小,参差不齐,都是曾经世界某个片段的历史遗存,通过不断的穿越、搜索,他就能串出大段大段的历史,理论上来讲历史的每个角落都将逃不出他的眼睛。

可是他却一直没有找到“修罗女”的那段历史,一咬牙继续寻找不坠。

这一日李尘枫和冉闵在时空墜道中穿梭,时空梭不断闪烁,蓦然一定。

“修为限制居然是涅槃境”

李尘枫目光一闪,穿越时空以来,还是对修为的限制最宽松的一次,说明里面是修士高阶的存在,心中立时警觉。

他和冉闵都将修为限制在涅槃境,冉闵原来修为极低,重生时被师尊如弹簧般拉到星系主般的修为,在时空中已是极高的存在。

凡人武技不用李尘枫操心,往烂里练就对了,高深的修为战力就需要磨炼了,因此冉闵对师尊的怕深入骨髓,李尘枫给他喂招比到炼狱中走一遭都惨。

两人一进入时空就见黄沙漫天,洪水肆虐,两支大军正在誓死拼杀,在空中、在水里、在泥泞、在沼泽,到处都是修士的身影,盔甲面容已看不清原来的颜色,刀光血影,人头滚滚

远处的修士以术法神通互轰,而且越杀越近,天象突发异变,天雷滚滚,大地坍塌,大战进入到最苦的相持阶段,都在拼命坚持,更加剧了双方的伤亡。

天空灰濛濛的,黄沙、洪水漫卷,就是神识再高都有分不清敌我的时候,许多人直到永远闭上眼睛前,才发现砍死自己的竟是自己的战友,而战友还来不及懊悔便又与冲来的人影杀到了一处。

冉闵第一次见到

修士的大规模交战,震撼不已,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埋下收魂鼎跟我走”

李尘枫望了眼时空梭,一个光点在闪烁,那是感应到的灭世者的方位,这里是高阶修士间的大战,可不敢任冉闵一人独闯。

他施展出“大地吾身”,带冉闵在地上瞬移,战场上的一切登时尽收眼底,清晰无比,远处一位无头的大汉以乳t为眼,肚脐为口,挥舞着干戚向敌方狠厉冲锋。

他更加确定时空的时代,正是黄帝与蚩尤大战的历史时段,而且是最后一战

这一战那些曾经的魔神兄弟尽数战死,黄帝就此统一天下,黄沙是飞廉打出,洪水是刑工的神通,暴雨是屏翳的绝招,后手全都用尽了,以为定能战而胜之,谁知神祇的蓦然出手,令天平彻底倒向了黄帝。

如今这些魔神都已是自己的手下大将,根本没必要去救,反而生怕他们死得慢了。

这个时空对后世影响最大的那人只能是黄帝,因此灭世者所在的方位一定就是黄帝的所在。

他迅速地瞬移过去,心中第一次有了紧张,千万不能让灭世者得逞,否则后世可就全乱套了。

终于见到一位伟岸、沉静的黄袍男子,头戴帝冠,骑在一头青龙之上,轩辕剑散发着神芒挥出,一队队黄帝大军突然投入战场,这是他手中最后的一支大军,反击至此开始。

“冉闵,看到没有那位就是咱们老祖的老祖,三皇之一,人文始祖”

冉闵也是目露崇敬,传说听得多了,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真正的帝王之气,恢宏浩大。

“弟子建立大魏时要是有一丝帝王之气,也不会被砍头了,羡慕死人了啊呦,踹我干嘛”

李尘枫瞪眼道“老子正在瞻仰老祖,你偏拿自己的破事恶心老子,不踹你踹谁”

冉闵委屈道“我这是衬托老祖霸气帝威,怎么就恶心了”

“哦,那就当我没踹过就是喽”

李尘枫很好说话,不再纠缠于此事,灭世者一定已潜到黄帝的身边,要找他出来

他用时空梭感应一番,终于发现那名灭世者正隐藏在黄帝身后的亲卫之中。

冉闵登时杀气盈身“涅槃境修为加上近身格斗,我去杀了他”

李尘枫却是皱眉,他感到不对劲,黄帝此时的修为是涅槃境初期,而灭世者却是后期,以亲卫所站的距离一掌下去黄帝必定凶多吉少,为什么没有动手呢他在等什么

等老祖宗完全取得胜利吗那他刺杀的机会将越来越少,那时再出手连自己的性命都将难保,不划算啊除非

“不好,老祖是镜像扮的,他想完全控制局势后,以假乱真杀尽天下功臣”

李尘枫登时冷汗大冒,自己终于还是来晚了一步,虽然时空梭只能随机穿越,做不到定点而来,可这些都不是理由,败就是败了,而且是以后世历史完全翻转为代价。

冉闵气得暴跳如雷“我去杀了那个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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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5章 换黄帝

道天行第595章换黄帝李尘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不说杀不杀得了镜像,就算能够做到,真黄帝已死,咱们杀的那个假的也就成真的了,后世的人族可就成咱们灭的了!”

冉闵巨震,如此一来不但不能杀还得保护起来,天上的神祇即将出手,师徒就算杀出恐怕也来不及了,老祖那些亲卫挡个一时三刻并不是难如登天。

李尘枫心思电转:“咱们要靠过去,想办法将镜像换成咱们的镜像,然后确保历史按原来的轨迹发展,只有如此才能挽回!”

冉闵沉吟道:“也好,把历史玉简给我,换好后,您到期限就走,我留下确保历史轨迹!”

李尘枫苦笑,知道他的心意,自己只能在每个时空中待上三日,时间一过必死无疑,而冉闵却无这一限制,看来也只能如此,可是扳回历史的原轨迹谈何容易,冉闵能办到吗?

“不行,我还是要留下,舍去肉身或许能多待上些时日,少废话,准备靠过去!”

冉闵的心登时揪了起来,只留魂魄就能在这里多逗留一些日子,只是猜想罢了,之前从未试过,和赌命也不差丝毫,若不成功整个救世之战就会失了主帅,其后果与救世失败几乎等同,他太重要了,没人能接替他的位置……

李尘枫又用时空梭扫了一遍,确定指挥作战的那人确是镜像无疑,正准备飞出,忽然一个念头在脑中一闪。

在战场上杀真换假可不是一般的难,灭世者是怎么做到的?亲卫中可是有数位涅槃境的后期修士在场,眼睛都瞎了吗?

除非是在驻地放松警戒时才能够做到,可还是太难了,如果有人能引开亲卫的注意力,这事就好办多了……

“他娘的,灭世者起码来了两个或者又复制了个镜像亲卫配合行事,他们在哪?”

李尘枫顿悟,立即用时空梭狂扫,确定另一个人的位置,冉闵听到他的大骂登时面如死灰,这回更难了,就凭两个灭世者在场,想换回那个镜像而不被发觉想都别想!

“没有,没有,王八蛋会藏在哪儿?”

李尘枫发狂般搜索,找不到另一个,自己换人的策略必定失败,后世的历史大变将成为板上钉钉的铁案,再也无法翻天。

他不断将搜索范围扩大,出现在战阵中的每一个角落,就连蚩尤军也搜了一遍还是没有。

“老子把时空翻个遍也要把他找出来!”

李尘枫确定了时空的边缘地带,心念一动出现在各处,脑海中出现一个网格覆盖整个时空,将其分成无数的区块,在交叉点之间瞬移,时空梭疯扫。

终于一个光点出现,他欣喜若狂当即向那里瞬移而去,那个地方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天可怜见,或许能还给咱们一位真的老祖!”

“什么?那个光点是黄帝,你确定没气疯吗?”冉闵大惊,师尊的思维太跳脱,跟不上趟。

李尘枫心悸道:“光点自然不是老祖宗,可在那里出现他活着的可能性就大了,那里是他的家乡,家人都在家中期盼黄帝的凯旋。”

“灭世者袭杀黄帝的妻子嫘祖,对后世的影响更大,须知黄帝

有二十五子,得其姓者就有十四人,后世那些大帝可都是他的子孙,是人族中的正统!”

“咝……”

冉闵倒吸口凉气,灭世者可真够狠的,若是成功,哪还有那些大帝什么事?

“可这也不能就说老祖宗还活着啊?”

李尘枫道:“老祖宗留在家中的亲卫可不少,要想骗过他们除非是黄帝本人或是镜像,所以还有一线生机,咱们的祖奶奶嫘祖机敏过人,万一灭世者怕被看出破绽,直接押黄帝过去要挟,咱们的机会可就来了!”

姬水河的空中,有两人被围在中央,一名亲卫打扮的修士手掌贴在黄帝的背心,与数千黄帝的族人对峙,一位英武的女子手持轩辕剑遥指那名亲卫,眼中一缕焦虑掠过。

嫘祖左手拎着假黄帝,看上去已经气绝身亡,显然镜像被嫘祖识破,突施杀手,夺过轩辕剑将其斩杀,可惜灭世者迅速以真黄帝要挟,让她投鼠忌器之下陷入两难。

亲卫阴冷道:“要想黄帝能活,立即自刎,否则我和他同归于尽!”

黄帝沉静如水:“身为我的族人要识大势,你们死了,我更不能活,杀!!”

嫘祖目光一凝,轩辕剑横斩,一道神光闪耀天地,向两人劈去,她也是极为果绝的人,当断不断只会损失更大。

当……

一声巨响,黄帝和灭世者突然消失不见,正当众人惊疑时,却见黄帝已矗立在高空,身边一人拎着脑浆迸裂的灭世者,一位大汉的一只手鲜血淋漓,幽怨地望向师尊。

原来李尘枫以“天地法相经”欺到灭世者的身前,突然出手将其击毙,此时嫘祖轩辕剑斩下,连忙让冉闵挡下,自己则拉起黄帝将法相瞬移至高空,此时见危机已过,便现出身形。

冉闵想都不想就用手去弹开轩辕剑,被剑气所伤,这才想起师尊的天地法相经融入天地,根本不怕剑斩,白白受了伤,不过为了确保老祖的绝对安全也值了。

李尘枫有些尴尬,却并没有因为这等小事影响了好心情,向黄帝拱手行礼。

“我乃上苍派出的斥候,救驾来迟,还请您见谅!”

黄帝颔首轻笑:“有劳了,只是主帅被人顶了去,让神兵见笑了。”

李尘枫笑道:“换回来就是,此事不难,劳烦屈驾一行!”

黄帝微笑,知道他所言不虚,刚才的法相再施展一次,换下假货杀了确实易如反掌。

“神兵稍候,容我交代两句就走!”

李尘枫:“您请,时间很充裕。”

黄帝飞到嫘祖面前:“幸好之前你我有过约定,才不致被敌得手,祖儿可是还有疑虑?”

嫘祖深情揺头,将轩辕剑双手奉上:“夫君小心,祖儿等您凯旋归来!”

黄帝接过剑,笑道:“既如此,祖儿还不谢过恩人?”

“谢恩公搭救夫君!”

“谢恩公施救吾帝!”

嫘祖率族人拜谢,李尘枫躬身还礼,老祖给孙孙孙施礼怕是只有自己有此殊荣。

“祖奶奶无需客气,这是我和师尊应该做

的!”

空中登时一静,这是如何个论法?族人有遗落在外的子孙吗?

李尘枫给了冉闵一记脖拐,尬笑道:“那啥……路边捡的一个痴汉,不然也不会连剑都敢抓了!”

众人释然,族人没有遗落就好,否则就太不负责任了,族中定会严惩不贷,冉闵臊得傻笑两声算是糊弄过去。

黄帝大笑,在他头上揉了两下:“是员猛将,脑袋不好使也无妨,刑天没脑袋照样骁勇异常,以后给我当个亲随如何?”

“好嘞,比在师尊身边强!”

冉闵无奈,又憨憨地答应,自己脸算是丢干净了,好在三日后就走,除了师尊没人会笑话自己。

黄帝对李尘枫的“天地法相经”很是赞赏,没想到天下居然有如此神奇的“刺探”神器,在法相内走来走去,惊叹不已,李尘枫想都不想就将一枚玉简递上。

“您拿去修炼就是,此功法无数次救了小神的命,是居家逃命、偷情杀奸的不二功法,您定能将其导入正途,发扬光大!”

黄帝大笑接过:“神兵大人好是风趣,此神通救了我全军全族,又岂是奸邪之术可比,本帝先行谢过了。”

李尘枫笑道:“黄帝谬赞,等下我将那个西贝货换下杀了,您将未依您所想的一应事务恢复,方可算做圆满!”

黄帝点头:“这个本帝自有计较,想来那个假货还来不及改了战策,影响并不会大。”

李尘枫提醒到了自然就尽到了责任,千古一帝处事雷厉风行而又缜密细致,就算有些许纰漏也不会偏离历史的轨迹,但可放心!

黄帝军投入了最后的战力,天平终于向黄帝方倾斜,大军向蚩尤军一冲而入,这时就看出两军的主帅谋略,一支预备队能在最后关头投入到至关重要的方向,往往成为战役的胜负手。

李尘枫对蚩尤军的战法知之甚深,全攻全守的蛮干早就埋下了今日的祸根,可他们是自己兄弟的前世,心中只有深深的叹息。

那个镜像仍骑在青龙背上挥斥方遒,帝王之气一丝不差,三人融入周边的环境,毫无察觉地靠近。

黄帝观察了一番镜像所为,轻轻地点了下头,说明镜像并没有在战阵中使坏。

李尘枫一笑,法相猛然一沉,镜像黄帝的身形一刹那消失不见,随即又凝实而出,如同青龙在云雾中穿行,一时遮蔽了黄帝身形一般,没有惊动他的亲卫情况下安成了偷天换日。

嘭……

一名亲卫突然爆开,齑粉般的肉身和着鲜血从空中飘洒而下。

“敌袭!”

一瞬间亲卫们同时向可能袭来的方位劈出,利刃匹练而下,却如同劈在空气中毫无反应。

“何须大惊小怪?那人是蚩尤军假扮,有神兵将他处死!”

黄帝淡淡地说道,众亲卫连忙重布阵形,能将涅槃境的修士毫无抵抗地击杀,确实只有神兵才能做到,亲卫随即恢复了从容。

“冉将军,你看那处赤焰千里,必有一场两军惨烈厮杀!你我可否前往一观呐?”

一句唱腔在法相内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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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章 倔犟的后卿、旱魃

冉闵苦笑:“师尊去哪都成,只要不坑我!”

李尘枫瞪眼:“当过帝王的都小气,不就伤了只手嘛,要不给你换一个?”

“别别,到时砍下来又说没有炼制的材料了,我找谁哭去?”冉闵使劲摇头。

“那就闭上臭嘴,吓不死你!”

之前李尘枫在搜索灭世者时曾远远地看到过那场大战,此时完成了救这个时空的心愿,终于又兴起了兴趣。

他能脑补出三个月前那场大战至今的细节,共工、屏翳的洪水和暴雨给黄帝军带来了惨重的损失……

洪水、暴雨渗入了大量灵力,无孔不入,封闭黄帝军的神识和修为,让无数的军士甚至是高阶将领溺水而亡,黄帝军的优势尽丧,迅速陷入苦战。

这时一轮红自天边升起,炽烈的火炎烘烤着大地,洪水被迅速蒸发,暴雨再无法肆虐,厚厚的云层被炽烧成碎片落下,滴雨不下。

随即大地也被赤焰得龟裂,就连飞廉的灵风、黄沙也失去了灵动,飘落地下,再无法对黄帝军构成威胁。

蚩尤军数位大将的神通被废,黄帝军趁势一路掩杀过来,紧急关头,一位青衫大将向那轮红冲去。

后卿的一毒功不惧赤焰的炙烤,是唯一能和红相抗的蚩尤军大将,黑色的毒雾泛起,坚韧地挡下赤焰,让本军就此稳住阵脚,他越飞越近,终于和红战在一起。

一位红衣的女子,从烈中飞出,一双烈焰掌拍出,将毒雾丝丝斩去,势不可挡,烈焰如重纱覆住面容,没有人能看见她的容颜,可后卿知道她就是黄帝的女儿,赫赫有名的“旱魃”。

两人这一战就是三个多月,都能在极至的危险中摆脱出来,随即又陷入胶着之中,灵力拼得几乎耗尽,就燃烧修为而战,都是坚韧不拔的子,除非一人死才会停下。

越杀越近,终于出现了近搏杀,然而还没有停止,最终四掌相抵,即使消耗掉两人最后的生机也要分出胜负……

千里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两军根本没有人敢于靠近,极至的炽和剧毒已将这里化做了白地,近必死。

如果眼神也能杀敌的话,对方已经死了无数次了,虽然无用,但也是剩下的唯一武器了。

赤焰重纱终于完全消散,露出旱魃清秀的容颜和恶狠狠的眼神。

后卿一颤,有了一些不忍,两人都是不招人待见的孤独之人,功法的特殊另人避而远之,孤独寂寥是两人生活的全部,竟然死时也是这般的与众不同,无人观,无人赞,似乎只是两人的私怨造成,可是咱们有私怨吗?为何会如此下场?

李尘枫的法相站在一旁,不知如何去劝,后卿孤独到只有半个朋友,那就是夸父,却也从不说话,在边坐够了就走,却被夸父感知到他的心思。

就是这一场和旱魃的最后一战,让后卿心中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数百万年的梦回都被此时的场景占满。

两人是真正的惺惺相惜和同病相怜,凶狠的眼神都是假象,可孤傲让他们谁都没有说出口,直到黄帝大军打扫战场时将他们分开。

可是晚了,旱魃成了

飞尸,后卿化做僵尸被镇压在冥界的太古界,至此再未相见。

李尘枫纠结地望着后卿,也是许久没见过他了,黑白道君以棋杀人时所有人都救了回来,独独缺了后卿和黎夷女。

他怀疑他俩都不在人世了,很可能还是因为毒功的缘故,后卿的尸毒,黎夷女的蛊毒,可能让黑白道君忌惮,终于将他俩的魂魄散掉。

这次是唯一救回这位兄弟的机会,可惜又将无可避免地影响到后世,怎么办?就这样看着他从眼皮底下死去。

李尘枫想了许久,终于将法相融入到后卿的脑海,后卿早已是油尽灯枯,所以轻易地便控制了他的思维。

在控制的一刹那,两人都是颤了一下,旱魃的目光是不解,后卿的目光已然是温和。

“没有了我……你要好好活着……一个人太苦……找嫘祖说说话!”

旱魃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个毒物竟然会关心起自己来,说得好象我不会死似的。

谁知更让他震惊的事又发生,后卿竟猛然撤回双掌。

嘭……

后卿栽倒在地,最后的生机逝去,两人拼至两掌相抵,谁先撤掌就是死路一条,自己死而对方生,谁都不会傻到这种地步。

而后卿做了,就说明将生留给了旱魃,旱魃终于醒悟他那句话的意思,登时无声地哭泣,没有眼泪,因为水份也完全消耗掉,声音也无法发出,可确实是在哭泣。

她向后卿的尸爬去,数步的距离竟爬了许久,直到她的枯手拉住后卿的手时,突然一股浓重的生机涌入她的躯,她猛然爬起,将后卿紧紧地搂入怀中……

后卿居然将最后的生机也渡给自己,让她孤独的心完全感化,仰天痛哭,泪如雨下,为何死去才让自己感受到他的心意,可是晚了呀!

后卿迷茫地睁开双眼,自己什么都没干,可旱魃为何会如此伤心?其实这样或许更好。

“旱魃生擒蚩尤军大将后卿,速去禀报黄帝!“

空中传来黄帝军的惊呼,一切都结束了,蚩尤军全军覆没,这是唯一生擒的大将,岂能不欣喜若狂?

旱魃迷茫地望向怀中的后卿,两人四目相对,都愣在当场,旱魃随即的欣喜,后卿一如既往地发懵,让两人都忘了在何处。

一只大手从空中落下,旱魃的怀里一空,再看时后卿已被五花大绑摁在了地上。

一位将军大步奔来,大斧当头剁下,黄帝军死伤之重让他怒不可遏,根本无视后卿被俘的事实,直接斩杀。

旱魃急切间伸手去挡,修为尽失,距离又远,哪里能够阻止?眼中泪水又在涌出,闭上了双目。

当……

大斧被卷在空中,近前的黄帝军被狂猛的掌风送出了万丈,李尘枫挡在后卿的前,为他挡下了绝杀。

“还有余孽在此,杀!”

漫天的黄帝军杀来,怒火重新燃起,敌手修为高深又如何?照样挡不住大军的围杀。

“你敢?”

冉闵左手双刃矛,右手钩戟,冲上空中拦下,势不可挡。

“让黄帝

来见我,还轮不到你们和老子说话!”

李尘枫随意道,也不阻止冉闵与对方的大战,难得和黄帝军打上一架,机会好。

不久,黄帝骑青龙来到,见到竟然是那个神兵和他的徒弟,挥手令手下退下。

“神兵这是何意?与后卿有旧?”

黄帝算客气了,若不是李尘枫救过自己,根本不会问话,见到就会让大军压上将他斩成齑粉,须知前来援手的神祇还没走。

李尘枫点头:“我要他能活,他是我不同父不同母的兄弟!”

黄帝一怔,这是明显让自己还恩来了,说是兄弟自己还好下台,偏偏说不同爹不同妈,明摆着这面子给也要给,不给也得给。

“他若肯降,自然能够活命!”

后卿可不是一般的将领,一人曾将黄帝军搅得天翻地覆,不杀可以,必须要降,否则无法对得起阵亡的将士,就算如此也是冒了极大的上下离心的风险,给足了李尘枫的面子。

李尘枫望向后卿苦笑,以他对后卿的了解,决对不会投降,自己算是白努力一场。

果然后卿想都不想断然摇头,蚩尤军留下自己一人,大军就没灭,降就是全军降了,傲气在他心中比命重要得多。

旱魃眼中露出凄凉,生与死两人都无法在一起,这是两人的宿命,根本无法改变!

“杀!”

黄帝冷笑,神兵的面子给得足足的,若再求就过份了,刚才就已将救命之恩尽数抵消。

“慢!”

李尘枫岂是认命的人?救了就不能白救,救就要彻底,他一掌向后卿的头顶拍去。

嘭……

后卿萎靡地瘫在地上,修为尽丧,成为了一位凡人。

“我废了他的修为让他从此不能再做恶,他的毒功对我有用,留下一命就是bi)问出功法,还请黄帝我将他带走!”

黄帝目光冷下来:“他太重要,不能任其离去,你可在这里审问,得到功法后即杀!”

李尘枫为难道:“我还有要事去做,这样,旱魃的功法与他相克,就请代为看押,等我办完事后再回来询问,可好?

黄帝沉吟一番,终于点头:“那就依你所说就是,不过要尽快赶回,本帝不能留他太久。”

李尘枫道:“这个还请您放心,我去去就回,回来前要绝对确保他不死!”

黄帝不知他是巨坑,自然应,望向旱魃:“那就交给你看押,虽然他修为已废,也要提防他作恶!”

旱魃虚弱点头,她长期独处,不擅言词,不过心中从没有过的欣喜。

啪……

一个耳光抽在后卿视死如归的脸上,这东西居然还想嘴硬,一言不发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后卿张嘴再骂,却失去了语言功能,这个不同父不同母的兄弟你给老子等着,死也要毒死你!

李尘枫牵着后卿边走边虐,终于见识到旱魃眼中的怒火,口中一个“不”字,表达了所有不满,她在拼命恢复着修为,引李尘枫走到一个硕大的火山口,那里就是神兵的葬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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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章 都在追寻

嘭……

旱魃突然双掌齐出,将李尘枫师徒二人砸入了火山口,两人在喷涌出的岩浆中挣扎了一番,终于沉了下去,不久化出两道清烟飞散。

后卿震惊地望着旱魃,他再是不解风也明白了旱魃的心意,连神兵都敢杀,不怕黄帝降罪吗?

“他死……你活!”

旱魃的话虽是一个个字往外蹦,但是表达得很清楚,两人四目相对总算撞出了火花。

“快点好起来,把火山口封了!”后卿话绵绵。

“好……灭迹!”旱魃温柔点头。

高温炽对旱魃恢复修为帮助极大,没多久便回复到六成,拉着后卿跳入火山口,在火海中徜徉、寻找。

拉着手很自然,后卿是废人,不拉着就会化了,至于手搭上旱魃的腰上说是为了更安全也说得过去,就是旱魃如被闪电击中般抖个不停,李尘枫编不下去了。

两人找李尘枫灭迹的时间有点长,长得他只能离去,三的时限已到,李尘枫和冉狄便随机出现在另一个时空。

“师尊,他真是你兄弟吗?怎么生怕你没死?”

李尘枫叹道:“兄弟是后世的事,既然没死也就不是兄弟了,得一而失一,后为敌也未可知!”

冉闵轻叹:“你不经意又违反了时空法则,不知还会有什么惩罚降临?”

李尘枫道:“灭世者先犯的忌,也没见他们有事,老子是好心却要挨天罚,不管了,但凭本心就是,否则永远处于劣势地位!”

……

“天王,上苍星人口有什么变化?找到他穿越的规律了吗?”

托塔天王刚从上苍星回到凤心星地下基地,梅寒雨就连忙相问,许久以来就没有离开过这里,躯越加的瘦削。

“天王,快说,这边都急死了!”

闻太师也是心急如焚,他们只能通过上苍星的人口变化,来推测李尘枫是否还活着。

托塔天王苦笑:“已是极至的速度赶来,再快都能让风吹化了。”

他袍袖一拂,出现了一个大型投,正是上苍星的轮廓,此时如同一幅图画般,浓淡不一,如小儿涂鸦般毫无规律,其上的文字标注多得让人犯晕,源于什么时代而来记得清清楚楚。

托塔天王将神兵尽数派出收集讯息,人力物力耗费巨大这才绘制下来,而且是时时在变,一会儿是大量人口凭空消失,一会儿更多的人口出现,整个上苍都要被bi)疯了,人人都当最后的时辰来过。

此图还是三前的,却是最新的,也就是托塔天王传送回凤心星的用时,他算是怕了,已命人不停传来,能累得骨头散架,都折腾好过自己一人折腾。

“淡去的地方是突然失去的人口,也就是说被灭世者抹去的,浓墨般的地方是人口增加的区域,增加的比抹去的多得太多,而且每都在变化,显然星神还活着!”

“呼……”

基地内众将都舒了口气,这是这些子以来最好的消息,只要主帅能

活着,终究会想出办法回归。

托塔天王又道:“恕本王眼拙,这如一团乱麻一般,瞧不出其中的规律来,还请梅夫人试试!”

梅寒雨来不及客,取出数枚玉简,也投出一幅一般大小的投,两者叠加在一起……

“残缺空间那边已由孔宣接手,这是时空军数千万人守护时空的最终结果,将其与上苍星的人口变化重叠比对,剩下的就是夫君守护时空所带来的变化!”

她说话间,两幅投中重复的渐渐被剔出,只有非重复的留在了投中。

“咝……”

随着投渐渐的固定下来,众将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怎么可能?那些代表李尘枫守护的时空,多得让人根本不能置信,竟是时空军的十倍有余!

闻太师皱眉道:“梅夫人,不会有错吧?时空军可是数千万的时空同时设防,主帅再是修为高深也不可能数亿的同时守护吧?”

梅寒雨也是疑惑,又比对了一番,还是找不出错在哪里,突然心中一动,将一幅《时空图》又印了上去。

登时一幅广阔无垠的场景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空军所在的时空只是底部极小的一部分,更多的则是无人去进入的时空。

而《时空图》的中部,突然大片大片的时空与投中居然重叠在一起,比时空军守护的时空多得多。

闻太师惊呼:“这些定是主帅所为无疑!时空军都被封死在时空中,只有主帅能在时空中穿梭,没想到已离得如此之远!”

众将顿悟,《时空图》中有重复的部分,离时空军守护的时空相隔无限的远,而《时空图》再往上则是连绘图人都无法到达,那里是一片空白,但时空必将比这里多得让人无力。

托塔天王急问:“梅夫人,《时空图》是谁绘就?怎么可能飞越如此远的距离?”

梅寒雨轻叹:“是苏意绘的,发疯似的往深处疾进,随时将看到的时空绘下传来,每个时空的时代特点都标记得极为详尽!”

她说着玉手一点,《时空图》中标记的文字显示出来,众人与上苍星多出的那个时代人的后代一对比,更加证实是李尘枫所为。

梅寒雨面露忧色:“如今我反倒担心苏意的安全,这幅《时空图》还是十前的,再没有她的讯息,显然已远离能传回图的距离。”

闻太师目露惭色,苏意对李尘枫的意由此可见至深,这是不要命也要将他寻回,可是宇宙残缺空间之大无垠,李尘枫又是随机穿梭,能见到的可能根本为零。

“梅夫人,将苏意之前传来的《时空图》拿出对比,或许能再发现些线索。”

梅寒雨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图,前后的变化能看出夫君穿梭和守护时空的速度,更重要的是能看出他穿梭的方向,以便孔宣他们接应。

结果十数枚玉简打出,更令人震惊的事发生了,时空是一片片的出现变化,而且没有方向,如风吹麦浪般掠过,又如节的焰火,到处是闪烁,这要是李尘枫一人能干得出来,打死都不会相信!

闻太师大笑:“主帅收小弟的本事天下第一,肯定是那些手下干的,咱们不是都这么来的吗?”

基地中登时一片欢腾,要从这个角度讲那就没错了,而且这次小弟收得有点吓人,若是一人一个时空的话,可就是有数亿人在同时穿越!

托塔天王提醒道:“虽然猜测有些道理,可是别忘了,时空中的人根本不可能带出来!否则时空会毁掉,你猜的仍不是真相!”

闻太师瞪眼道:“那又怎样?反正这事就是他干的,绝对没有别人,至于他带出的是人是鬼重要吗?”

梅寒雨目光一定,她想到了一种可能,说不定还真就是人魂呢?

闻太师沟通了孔宣:“你立即派时空外面的诸将前往中部探查,并让专人去接苏夫人回返,以免发生不测!”

“不,直接请愿力塔向那边靠近,主帅、苏意一定会想方设法和器灵取得联系!”

“是!”

孔宣应了一声,就去召集诸将,心中不免嘀咕,闻太师最恨的就是那个苏意,没想到主帅还没怎么样呢,就先叫上“苏夫人”了,别到时弄个里外不是人。

……

苏意不知道自己探查过的时空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仍向深处疾飞。

每飞到一个时空就拂去上面的”积尘”,将特征记下就立即向另一个时空飞去,完全忽视了时空内虽没有李尘枫,却可能会有他的手下。

也许是命运在开玩笑,那些人魂救世者可以自由出入时空,可偏偏抵受不住外部罡风的侵袭,所以封闭时空后又在内部穿梭到另一个时空,于是两边很完美的擦肩而过!

她回头望向走过的时空,都如冰山般闪烁着光影,还是太少了,前方无数的积尘时空还等着自己去探查,如同清扫国殇碑下无数死意那般无穷无尽。

多又如何?只要能寻他回来,一切都值得!

……

李尘枫派出的人魂越来越多,连他都记不清有多少了,黄帝和蚩尤最后一战的时空,给他带来海量的人魂,而且绝大多数是黄帝军的战死者。

原因很简单,蚩尤军的战死人魂,之后全部镇压在太古界,后世全部成了自己的兄弟或手下,自然由着黄帝军和神祇随便处置,最终还是会在太古界出现。

而黄帝军战死的将士在随后漫长的岁月中,必定是魂飞魄散的下场,所以收为小弟根本连想都不用想,这可是大功德啊!

相比于整个无垠的时空海洋,人魂大军所到的时空已形成一个小的湖泊,并以惊人的速度扩充,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一幅巨型时空图,极广极阔,终会有一天覆盖所有。

可是时空图再大,他仍然找不到时空军的方位,只能以他为中心向外极速扩大,可见宇宙之大,时空之多!

人魂大军到过并封闭了的时空,李尘枫不断用大地之母的心法去感悟,终于建立了一个庞大的网络。

可惜的是,仍然做不到瞬移过去的地步,毕竟时空是极特殊的存在,能做到与那里的人魂沟通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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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8章 冥皇

宇宙中的某处,一座恢宏肃穆的宫群飘浮在空中,如果人冥界中的鬼差看到,就会感到熟悉,因为正是冥界的建筑气象。

诡谲、森的气息比人冥界超出得太多太多,就连在大外巡弋的鬼差都不是修为大进的冥帝所能比的,那么有资格进入大议事的人魂,其修为高得让人无力也就毫不出奇了。

此时数百位或人或鬼的将军肃穆地立在台阶之下,气氛紧张而森,连向宝座上看上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宝座上一位头戴骨龙帝冠的中年男子,双目中透出的杀气如同实质般从众将上一一扫过,令他们更是瑟瑟发抖。

左下手立着一位宫装女子,美艳至极,正是李尘枫魂牵梦绕的修罗女,此时的冥皇妃面色煞白,显然也难以承受帝冠男子的雷霆之怒。

“损失如此之大竟然一个都说不出原因,要你们这些人又有何用?”

大内恐怖的威压蓦然降临,将众人压制得几乎跪地,这些人都是星系主般的存在,竟难以承受之重,显然冥皇的修为已是人类修为的极至。

一位青年将军硬生生直形,嘴角已渗出血丝,显然需付出极大的代价方能做到,抱拳而立。

“父皇,此事确实怪异,各军中失踪的将士之前都毫无征兆,只在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无论是在密室还是在战阵之中皆是如此,显见绝非人力所能做到,应是天谴或是其他超出我等认知的力量所致,还望父皇明查!”

冥皇冷冷道:“你是说本皇荒无道导致天谴喽,真是越来越大胆,都被你母妃惯坏了,滚回前线作战去,未得宣召不得擅自回返!”

青年将军耿直道:“父皇,孩儿并无此意,更怪不得母妃,战阵中大量同袍先是形暗淡,继而完全消失,本不是人力所能为。”

“故此急急回来禀报,不想一路上所见各军都不同程度出现这种怪事,更加坚信错不在诸将而是另有原因,孩儿言尽于此,立即赶回前线就是!”

冥皇道:“本皇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挡住敌军的入侵,否则休怪军法无,去吧!”

青年将军领命,担心地望了一眼母妃,终于没有说话,扭头向外走去。

冥皇冷的目光又扫向冥皇妃:“你负责接迎新军过来,却接无可接,还将上冥帝和黑道君陷了进去,该当何罪?”

冥皇妃一福:“臣妾自知罪责深重,辩无可辩,但凭处置!”

冥皇面露狰狞:“你很好,竟敢自恃份,以为本皇不忍处置于你吗?”

冥皇妃凄楚道:“臣妾不敢,确实是发自肺腑,断无要挟之意……”

“还敢狡辩!”

冥皇怒不可遏,袍袖一挥,袖影猛然化做一条森白骨冥龙,散发出无尽的死意,青幽的大口蓦然向冥皇妃呑下……

“冥皇不可!”

阶下众将竟有过半同时打出灵力巨掌向骨龙击去,显然对冥皇妃甚是尊崇,不忍心看她横死,以她的傲根本不会反抗。

嗷……

骨龙只是咆哮一声,便将近的巨

掌震得烟消云散,巨口再次呑下,众将目露不忍,闭上双眼,没想到冥皇的修为如今更让人生不出反抗的念头。

轰……

一口巨剑从外飞入,硬生生挡冥皇妃前,白骨冥龙的巨口呑之不入,猛然一甩将巨剑回,又向冥皇妃扑去。

“畜牲,你敢?”

一道影自外电而入,大手一抄便将巨剑握住,顺势向龙头狠劈而下,骨龙抬爪抓去。

“绩儿,不可放肆!”

冥皇妃突然飞挡在巨剑之前,目光急切而坚定,虽是皇子斩下那一剑与谋逆无异,只能以挡剑,熄了冥皇的怒意,为子换回一线生机。

嘭……

冥皇妃被龙爪砸中背心,闷哼一声,向青年将军抛出。

“娘……”

青年将军连忙撤剑,将冥皇妃接住,双掌灵力疯狂向母妃体内注入,此时的龙爪已悬在母子的头顶。

数百位将军蓦然迸发出一股狂沛的威压,在两人前罩下一座灵力罡罩,目光望向冥皇时已满是冷和失望……

冥皇有些出乎意料,袍袖一拂,骨龙无奈飞回,入骨龙帝冠消失不见。

“妃要体谅本皇的难处,刑不上家人如何能服众?前方战事吃紧,再失了法度,还谈何一战?”

说着袍袖一拂,一股旺盛的生机飞入冥皇妃的体内,冥皇妃幽幽醒转,望向她的绩儿缓缓揺头。

青年将军这才将攥紧的拳头松了下来,抬头向冥皇狠狠瞪去,再晚上一些真敢向父皇动手。

一位儒将出列抱拳道:“末将愿代皇妃与血杀军周旋,决不让敌军前出至碣石星系以南!”

一位虬髯将军沉声道:“末将愿携十万家将驰援前线,助绩皇子一臂之力!”

随即众将也大步跨出,纷纷上前请战,终于让冥皇面色好转,绩皇子却一言不发背起母妃就向外走去。

“孩儿不放心母妃安危,从此母子一体,同在军中杀敌,父皇若不满,尽管派人赐死就是!”

“绩儿,放下母妃!”

冥皇妃劝阻,可是绩皇子却是飞得远了,一口大剑握在手中,外的鬼兵竟无人敢阻止。

一位老将请求道:“陛下,绩皇子生耿直豪爽,担心母妃的安危,只是一时火起罢了,待末将前往劝慰,令他前来陪罪就是!”

冥皇轻叹:“由他去吧,此事休要再提,若战事再无起色,数罪并罚,绝不姑息!”

……

“冉闵,这回咱可是发了,就等着手起刀落,能捞着一员大将!”

李尘枫和冉闵站在一座高山的顶峰,洪水都淹到脖颈了还是兴高采烈,望着那座更高的山峰翘首以盼。

一头应龙被索链缚在一根擎天柱上,任凭暴雨倾盆,寒气将上的雨水冻得如冰甲一般,眼中透着懊悔。

索链虽粗,但想要脱出仍非难事,可他却紧收羽翼,恐怖的威压自行压抑下来,他在等待山巅上那位伟岸男子的命令,那人穿簑衣,浓眉紧皱,后跪了一地同样打扮的

人,都在为应龙求。

“师尊,不会吧?放着如此威猛的应龙不用也就是了,干嘛非杀了不可,大禹帝是不累出毛病了?”

李尘枫给了冉闵一个脖拐,掀起一阵大浪:“你懂个,应龙这回犯的错有点大,洪水都引过来了,却因高傲误事,负责的那段河道没来得及开挖,造成堰塞湖,无数的百姓因此丧命,不斩能服民心吗?”

冉闵道:“那又怎样?让他将功赎罪就是,百姓不死也死了,应龙可是把挖山的好手,怪可惜的。”

李尘枫道:“谁说不是呢,何止是挖山,他爹就是冰神,黄帝帐下的先锋大将,被后卿的毒功导致邪气入侵,和旱魃一样永不得上天,他又这样,可惜啊,给大帝当差是天下一等一的危险职业!”

随即脸色一肃:“冉小子,你杀了什么功臣?别是我漏收魂魄了吧?”

冉闵一脸委屈:“想啥呢?我正处在建立功勋的阶段,还没到杀功臣保冉氏政权的地步,杀了谁给我打仗?”

李尘枫放下心来:“那就好,不过大禹帝这次不算,毕竟损失太大,再说除了禹帝谁都不听,被斩也是必然的事,以后有我在,能好好磨磨他的子!”

冉闵一缩脖,“磨子”的含义太让人惊惧,应龙彻底死了还痛快些,自己经历过,都不知怎么过来的,还得心里拼命念着他的好,可怜啊!

大禹转过来,走到应龙的边,替他敲去上雨水化做的冰凌,应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悔疚更甚,徐徐地闭上了双目,知道大禹决心已下。

刷……

空中一道刀光落下,应龙首异处,血水咕咕流下山巅,融入洪水之中,奔涌而去。

一个悲怆的声音传来:“就将他葬在这里,垒石为塚,名为应龙台……”

应龙的鲜血在洪水中逐流奔涌,渐渐的凝聚,一条红色的龙影出现,是他飞散的魂魄归来,初为鬼龙,魂体十分虚弱,在洪水尤显凄凉。

“咦,竟敢和老子抢?”

李尘枫跟随鬼龙而来,却见一位穿簑衣的修士正在水中等候,一只金色的葫芦向鬼龙照去,鬼龙缓缓地被吸入……

嘭……

簑衣修士晃了晃,栽倒在水中,李尘枫扔掉一块大石,抄起金色葫芦看了看,随手扔掉,将鬼龙收入收魂鼎。

“灭世者的触觉越加的敏感了,竟早早等在这里,幸好老子救了世!”

冉闵吓得浑是汗,洪水都无法带走,师尊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加圆润,明明是大禹帝命人守在水下收魂,偏偏说是灭世者来了,这个时空根本就没有!

簑衣人的存在说明应龙后来又在他处复活,师尊这回可是彻头彻尾的改变历史,改了后卿命没多久,这回又来了,已能感觉到宇宙残缺空间的不稳,此时的他就是灭世者!

“愣着干什么吗?救了世你还要宣扬咋的?告诉你,这叫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冉闵仍在发愣,搞不清自己的份究竟为何,李尘枫却蓦然一定,脑海中的《时空图》上一个光点正快速地向这里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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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9章 后卿寻来

道天行第599章后卿寻来李尘枫将派出人魂占据的每一个时空作为一个点,“织”就了一个庞大的网,那人飞来的速度之快超乎他的想象,此时已至大网的中部,之前竟忽视了他的存在,以为是派出的人魂光点。

目测离自己所在的时空还有七个时空日,谁能够如此有本事?灭世者的主人吗?

李尘枫心思电转,必须要找个战场才行,否则自己所在的时空必将因大战毁灭。

他连忙将大禹治水的时空封闭,灭世者想要打开将千难万难,虽说灭世主应该有重新打开的可能,不过拖上一时是一时。

他取出时空梭穿越而去,如蜻蜓点水般一点就走,凡是有人类存在的时空决不逗留,杀了灭世者就走,向另一个时空转进,他要找一个空的时空作为战场。

那个光点的路线也开始大角度的回转,确实是冲自己而来,而且对自己的穿梭尽入眼底,根本避无可避,迅速地拉近距离。

李尘枫加快了穿梭速度,连寻找灭世者的程序都免了,看上一眼不合适就走,仍然没有找到没有人兽的时空,心急如焚,似乎已能听见那人的脚步声。

“他娘的,最后一个无论如何都要设下埋伏了!”

李尘枫顾不上许多,就算见到灭世主立即穿越仍逃不出他的掌心,还不如誓死一战。

“佛祖、伏羲神保佑,下一个就是空荡荡的时空,以后谁都不救了,我保证!”

冉闵摇头,估计那两位听不见,否则早就阻止了,好好的救世主竟变成了灭世者,还得被灭世主追杀,悲催啊!

“看,说什么来着,果然是空的,看来他们根本没怪我救人!!”

李尘枫一冲入时空立即迫大地认主,目光一扫竟真的空无一人,不过山水之美让人留连,大战毁了有点可惜。

他顾不上想别的,立即让冉闵藏于地下,同时从大吕钟皇中散出战力,设下了埋伏,这才安下心来。

大吕钟皇是他的至宝,最重要的战力都存在里面,他被上冥帝打成碎片时,大吕钟皇隐入他的脑海,未受损伤,此时布下的陷阱已是他至高的战力。

突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李尘枫一愣,“大地吾身”功法让他如身临其境,就见极远处的崖顶上有一人在拂琴。

那人一身白衣,长发披肩,年轻俊朗,琴声从他的指间流转而出。

这是李尘枫听到的最拨动人心弦的琴音,没有动用丝毫的灵力,更显琴艺之高超,比苏意又高出不知多少倍,那是位琴仙般的人物。

不对,那人根本就是琴,按下的琴只是他心声的一部分,五十弦的琴或许只有他能操控,琴声细致入微,时磅礴、时缠绵、时感伤,令人欲罢不能。

“居然是他,这是轮回第几世了?”

李尘枫叹了一声,就将目光望向了时空的苍穹,追来的灭世主正在进入的一刹那,身形正处在模糊向清晰过度的氤氲间。

他抬手击去,连续九个碎片空间打出,一个套一个,第九个空间最大,那人刚一出现便被装入第一个空间,随即一种恐怖的威压蓦然降临,那是碎片空间即将爆炸的征兆。

碎片空间爆炸的威力非同小可,当初宇宙残缺空间的一个分支几乎就被李尘枫爆掉,用来对付人类还是第一次。

来的那人大惊,不顾一切地向第二个碎片空间冲入,居然也能刹那间打破壁障。

轰……

第一个空间爆炸,紧接着第二、第三乃至第八个几乎同时爆炸,狂猛的威力被第九个碎片空间装入,里面如雷池电湖般轰鸣不断,空间剧烈震荡,随即破裂。

轰轰……

第九个空间也爆炸开来,冲击波向时空苍穹顶击去,不过并没有被击穿,第九个碎片空间爆开只是被前八个爆炸引起,而非自身爆炸,就存了护住时空的心思。

“灭世主”在第九个空间爆裂的瞬间冲出,一道残影掠过便钻入了地下,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被五道狂暴的威压锁定,暴轰而来。

灭世主登时惊出一身冷汗,李尘枫竟能将九个空间露出同一个破绽,诱自己钻入地下,然后祭出绝杀,对空间的理解已达骇人听闻的地步。

他连忙向更深处瞬移,却被巨力扫中暴跌得更快,惊鸿一瞥间就见是一头应龙向自己下手,连忙加速向下逃离。

开玩笑,那东西竟是超出星系主的修为,已隐有黑洞主的手段,被缠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谁知恶梦方才开始,一路狂坠下竟又连遭四头应龙的袭击,被杀得手忙脚乱,刚依靠极至的速度冲出,就又被三十头和应龙同等修为的洪荒猛兽困住。

这下逃出的角度尽数被封,要战的话就会同时遭到三十五头超级兽王的同时攻击。

他正犹疑,一位英挺精壮的将军,左手双刃矛,右手钩戟大踏步攻来,满眼的光影暴闪间落下。

当当……

来人出指如风将矛戟弹开,揉身而上,想先将他制伏,令洪荒猛兽忌惮,谁知,正中冉闵下怀,近身搏杀他还没憷过谁。

一场大战就在洪荒猛兽的狭窄圈子里展开,“灭世主”极至的速度无法使出,登时陷入苦战,可他的修为毕竟要高出太多,与对方精妙、无赖的招式对抗。

战了一日,两人都是鼻青脸肿,来人终于怒了。

“李尘枫,你还不滚出来,看够了没有?”

“嘘,你是谁呀?老子在听琴没功夫搭理你!”

来人高傲的性子发做,再不发一言,向冉闵狂攻过去,灵力暴发,这回用修为碾压看你搭不搭理?

谁知他修为高深没错,可三十五头超级兽王懒洋洋地兽爪拍出,就将他的一切努力化为乌有,还是只能和冉闵在招式上放对。

来人的领悟力之高终于令冉闵胆寒,当他心无旁骛学会无赖的打法后,冉闵再无还手之力,被来人一顿暴揍,生擒活捉。

“李尘枫,你服不服?”

来人大吼,面露得意之色,谁知,连环十八个碎片空间落下,将他罩在里面,恐怖的威压又积聚着惊天的爆炸。

“我服得了吧?快散开,会死人的!”

突然碎片空间飞上了地面,就见李尘枫笑嬉嬉地望过来。

“后卿,告诉我,你是谁?”

后卿望着仍在积聚的威压,痛快道:“我知道你疑虑的是什么?我没死,一直和旱魃躲在域外,而且与你射天魔时的情景全都记得!”

扑通……

碎片空间突然消失,后卿、冉闵被甩了出来。

李尘枫早在后卿进入时空时,就从熟悉的气息中认出他来,疑惑顿生,因此依计发起攻击。

从黄帝、蚩尤的大战时代将他救下,那么他便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历经前世没有经过的一切,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两人绝不会再是兄弟,更多的可能会是敌人!

这样的一个人来找自己怎能不令他生疑?两人只在救人时发生过交集,五百万年后来找自已原因必定不会简单,可后卿偏偏能记起两人曾是射天魔的兄弟,完全超出了李尘枫的认知,这种诡异的事还是头一次遇到。

后卿复杂地看向李尘枫,竟是他给自己逆天改命,并且成全了自己和旱魃的姻缘,如此隐秘的情思他是如何知道的?

后世作兄弟时间不长,可在自己的心里他是五百万年的唯一兄弟,苦等了五百万年这才寻来!

“我是被你救下一万年后,才慢慢找到你是我兄弟的事实,当时悔得差点自尽,因为是旱魃将你推下的火山口,以为你真的就死了!”

后卿后怕地缓缓道来,当年李尘枫将他修为废了,才换来黄帝开恩等李尘枫回来审问,李尘枫当然不会再回去,就只能由旱魃来保护他的性命。

旱魃每天将他吊在空中狠“抽”,终于使黄帝将士慢慢消了怨气,旱魃不擅言辞,对黄帝也从未求过什么,黄帝对这个女儿抱有深深的歉疚,所以对他一个“废人”也就放任自流,由着旱魃带着后卿去隐居。

后卿的功法特殊,造成旱魃邪气入侵,没有资格上天,别的大将都分封为神,旱魃却只能带着他四处游历,越行越远,终于有一天离开了上苍星,在宇宙中飘泊。

后卿对李尘枫恨之入骨,堂堂的涅境修为,竟废得如此彻底,连凡人的武技都没有给他留下,还必须托庇于旱魃的维护才能活命,惭愧欲死,对旱魃总是横眉冷对。

谁知旱魃对他爱得极为深沉,由着他抓脸扯头发,还是一副怕他受伤的神情,后卿终于有发够疯的时候,于是就玩命地生孩子以报旱魃的深情。

一万年的深情回报能生出多少孩子?又能繁衍多少后代?后卿没好意思说,李尘枫也没问,总之会是相当让人惊叹的数字。

后卿这位超级奶爸当得昔日的高傲尽丧,除了生孩子要靠旱魃,其他的任何事都由他来,女红的本事事实上已比李尘枫高出了无数倍。

第一个孩儿生出来就是元婴境,后卿一个比凡人都不如的东西居然要看孩子,所受的苦自然便是罄竹难书,穿着旱魃给他炼的盔甲都能被踢成骨折,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第600章 无法接受的真相

道天行第600章无法接受的真相后卿对李尘枫的恨意比滔滔江海只深不浅,直到第一个孩儿懂事后并知道照顾弟弟妹妹们了,他才脱离了苦海。

旱魃非常喜欢孩子,后卿不忍令她伤心,那就继续生呗,反正自己就剩下这项本事,万年来除了繁衍后代就是忙着后代成亲的事,渐渐的以老祖自称,陶醉于山林。

他寿元将尽,能活到现在全凭旱魃以修为替他续命,再不能连累她了,也活够了……

谁知他偷跑出去挖坑把自己埋了,竟然两年都没死成,正当他欲哭无泪时,突然轰的一声,脑海中的画面如海浪般卷来,差点将他的脑袋撑爆。

在太古界的往事一幕幕出现,一篇篇功法在他的体内自行运转,他没有了灵根,却能如洪荒猛兽般以血脉觉醒来晋级,一直晋级到星系主般的存在,最后甚至到达黑洞主的存在。

他完全记起了在太古界的往事,那位整天坐在他脑海中低语的人,就是自己的兄弟李尘枫!

李尘枫给他恢复修为的时间就定在一万年以后,让他避过所有的仇家再觉醒,而且将今世在宇宙残缺空间内的情景都一一道出,时空是他经历就此完全不同的关键!

觉醒的后卿感激不已,可是还要等候数百万年,让他又急得发狂,于是便在与旱魃短暂团聚后,就踏上了寻找时空的道路。

时空哪里那么容易找到?幸亏李尘枫将所有对空间的领悟心得都传了给他,才不至于在险恶的环境下殒命,尽管如此还是历经万险,终于找到了时空坟场,范围太过于广阔,大致与这里是一南一北。

从李尘枫最后的话语中得知,他最终会受困于时空之内,即使能够脱困,摆在面前最难的一件事就是在时空之间自由瞬移,这是逃出灭世主追杀最重要的功法。

后卿便沉下心来感悟时空的特性,如今五百万年之期已到,迫不及待赶来相见,靠的就是他对时空的全部感悟。

李尘枫瞪眼:“你怎么不早说?非要和冉闵斗了这么久,成心气我咋的?”

后卿长叹:“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依然强悍,也就想称量下你如今的修为,没及时报上名,你就让这个憨货和我斗了一日,何苦来哉?”

李尘枫大笑:“你也是的,数百万年修为就没怎么长进过,怨得谁来?九个碎片空间你能从容逃出,十八个你就只有投降的份了!”

后卿气道:“你对空间的理解本就到了瓶颈,凭什么就指望我能再往上猛提一层?能做到连续打出十二个就不错了,再说在时空坟场瞬移的感悟你有吗?”

李尘枫登时一脸谄媚,将手伸到他的面前,后卿大笑,一枚玉简放入他的手中,五百万年后终于为兄弟出了一份力,自然畅怀无比。

“兄弟,你花了时空的一日救我,我却要用五百万年来还,怎么看都是老子吃亏,该如何赔我?”

李尘枫笑得打跌:“赔个屁!你那一大家族总够你享受天伦之乐的吧?居然繁衍了五百万年,想想都能羡慕死人!”

后卿心悸犹存:“这事想起来就哆嗦,偏偏是一万年才让我觉醒,难熬啊,实在是不堪回首!”

李尘枫和冉闵又是一阵大笑,冷酷至极的僵尸始祖,居然会有这么一天。

后卿见他笑得痛快,有心报复:“笑够没?我记起的事可远不止这些,我可是上冥界的人!”

李尘枫笑意登时潮水般散去:“你是说你根本没死,而是进入了上冥界的内部?”

后卿轻叹:“真是妖孽,一句话就猜出所有,我和黎夷女被上冥帝看上了,送到了宇宙的另一边,真正的上冥界!”

李尘枫没有提问,后卿完全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会一一为自己解开疑惑,想不到历史流淌到这里,居然是由后卿道出上冥界的秘辛。

原来,当年后卿、黎夷女和闻太师等“人魔”遭到黑白道君的杀戮,送到空间遂道阻止希摩人的大军,却被上冥界看中两人功法特殊,没有复活就被送往上冥界,而做出这一决定的正是冥皇妃,也就是修罗女。

冥皇妃真实的修为极高,李尘枫见到的将他打入宇宙残缺空间的那位,只是冥皇妃的投射,或许称为一缕神识更为恰当,可见真正的冥皇妃仍不是李尘枫能够战胜的。

当日的一幕被已成为冥皇妃侍女的黎夷女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李尘枫和冥皇妃之间有着极不寻常的故事,随后又将担心告诉了后卿。

而此时的后卿已非仅仅在前线做战的那个后卿,而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只是处于不同的空间,对那人说出的话,站在这里的后卿同样能够听到,因为他们本是一个人。

时空的玄妙由此可见一斑,若非后卿说出,李尘枫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想到脑袋爆炸都想不出这等脑洞大开的奇事,可这偏偏又是真的!

另一个空间的后卿让黎夷女,无论如何也要探听出两人之间的秘辛,不用说,李尘枫正为冥皇妃向自己下杀手而痛彻心扉,要给兄弟一个交待。

后卿说着看了李尘枫一眼,李尘枫沉默点头,修罗女到底和冥皇妃是什么关系让他追索至今都毫无头绪,或许黎夷女能带给自己答案。

后卿继续往下说,黎夷女想尽办法都查不出冥皇妃曾离开过上冥界,也就是说两人根本不可能见过面,这就让人费解了。

她回忆起当时在冥殿中发生的那一幕,寻找着蛛丝马迹……

冥皇妃在后宫寝殿斜靠在凤椅上,眼前氤氲间出现李尘枫和她投射出的那缕神识激战。

嗤啦……

一只玉手的虚影在李尘枫身后的虚无中一划,如同劈开了星际,一个硕大的宇宙残缺空间突然出现,其内狂暴的吸力猛然一吸。

李尘枫再无法闪避,被闪电般的吸入,回头望向来路,就见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冷冷地望向自己,身边站着正是上冥帝。

心中不由悲凉,她竟一而再再而三地向自己下手,哪里还有半点昔日的情谊?

“冥皇妃”玉手再次抬起一划,巨大的漩涡缺口如幕布般缓缓拉上。

李尘枫长叹一声,大手一握,自己的那个黑洞蓦然冲出,向两人狠狠的撞去。

“啊……”

一声惨呼传来,上冥帝如箭一般射入即将关闭

的宇宙残缺空间,涡漩随即在星际间消失。

许久,黑洞的残骸上,“冥皇妃”艰难地站起,鲜血从嘴角不断涌出,秀发凌乱,终于还是低估了那人的实力,差点将自己也拉入。

可是,那人临死前的目光为什么会令自己感到心伤?

“冥皇妃”以手抚胸,这种感觉让她很是揪心,似乎失去了至亲一般,她很恼火,却止不住这个念头,娇躯轻颤,两行清泪滴落……

“羊群……”

她念出一个令她莫名其妙的名字。

啪……

一只杯盏被砸在地上摔得粉碎,冥皇妃已羞怒地站了起来。

“竟是她的意识仍在,怪不得总不得安宁!”

说罢袍袖一拂,远在另一个空间的“冥皇妃”突然消失不见,下一刻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嘴角仍残留着鲜血,让人痛惜。

“你竟敢私留往昔的情谊,该当何罪?”

那缕神识迷茫抬头,显然也不明所以,或许只是下意识的行止,并非她所愿。

冥皇妃终于叹了一声:“忘掉他,都是虚幻!”

随即将玉掌按在她的天灵之上,那缕神识渐渐地虚化,向冥皇妃的体内隐入……

当完全隐入的刹那间,冥皇妃居然一颤,玉口无声地张了张,随即恢复了常态,脸色露出了一丝懊恼。

身边的黎夷女后来猜出,她没有说出的名字正是“羊群”二字。

轰……

时空中一座高山被李尘枫击得完全崩塌,轰隆隆向山底滚下,他没有动用丝毫的灵力,只用手掌拍去,眼睛充血,状若疯虎,泪水自眼中涌出。

冉闵怕他自残连忙上前阻止,被他一掌砸出很远,后卿打出一个个碎片空间将李尘枫罩住,以免将时空破坏,由着他打砸散出郁结的心绪。

“师叔,刚才黎师叔说了什么让他发狂?我可是一点没听出来。”

后卿叹气道:“她只是说出所见,你师尊就猜出了结局,所以发狂了……”

冉闵问道:“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后卿摇头:“他脑袋和别人长的不一样,又哪里能猜得出来?不过见他这般模样,心中的女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黎师叔后来找到原因了吗?”

“她比我还笨,更是想都不用想,以她的智商非得冥皇妃直接告诉她才能知道真相,你以为可能吗?”

两人忧心地看着这一切,突然铮的一声响,拔剑的声音传来,两人一惊,向一处山崖望去。

就见抚琴的那位白衣男子,被李尘枫的地动山摇弄得失去了雅兴,拔剑横于颈上,显然没打算活下去。

冉闵犹豫道:“师叔,咱们救吗?”

后卿叹道:“救吧!毕竟因你师尊打扰而抹脖子,怕他清醒过来后内疚……”

冉闵当即化出一只大手向白衣男子的剑抓去,谁知明明已然抓住,却偏偏拉之不动。

嗤……

白衣男子终于还是栽倒在血泊之中……

第601章 误会了上冥界?

道天行第601章误会了上冥界后卿望向冉闵,冉闵讪笑“死就死吧,有收魂鼎呢”

后卿叹“他疯成这样,有件事还不知如何说起。”

冉闵紧张道“那还是不说吧,再疯下去不知会闹出啥事呢。”

李尘枫将时空打砸得一片狼藉,终于渐渐停了下来,目光痛惜、悔恨、纠结不一而足,真相就算是他都难以承受。

后卿缓缓走到他身前“你猜到了什么”

李尘枫没有直接回答“黎夷女可曾说起冥皇妃有多少的分身”

后卿略一沉吟“说是有三十六个之多,能同时出现在各地”

说着忽有明悟“你是说你以前见到的是她的分身而且还不对呀,黎夷女说杀了人即走,你们怎么会”

李尘枫道“这就对了,我在冥界藏经阁查阅时,曾见过一套冥帝才能学的功法,分出三十六具分身代其经历人生百态,修成后归来修为提高数倍,而且再无破绽,可以说是冥界独一无二的至尊功法。”

“修罗女历的是苦,自然要放入修行极艰的天玄大陆,圆满后收回,三十六位分身肉身全灭,元神融入冥皇妃的元神,只是她的一部分,是生也是死”

后卿浑身巨震,难怪李尘枫会发狂一般,这让他如何承受若是修罗女被杀还好说,复仇就是,可她却是冥皇妃的元神,也可以说就是冥皇妃本人,他要杀谁去复仇

若不复仇,那个修罗女的元神还明显具有部分的自主意识,仍然想着李尘枫,又让他如何自处杀,就等于也毁了修罗女的肉身

杀不能杀,救不能救,最是让人纠结,如果修罗女的元神完全融入冥皇妃的元神还好些,可如今这样真能把自己这位兄弟逼疯

换位而处,旱魃也是这般模样,自己会做出什么连自己都不敢想,做出再疯狂的事都有可能,还不如让他一直蒙在鼓里的好。

李尘枫木然道“冥皇对她还好吗”

后卿一怔“两人还是恩爱的,冥皇就是有时跋扈一些,他们育有一子,叫宗政绩,是冥军的副统帅,统帅是应雄烈”

“够了,既然她幸福美满,也体验过人间的至苦,又何必再为苦而羞恼,我成全她就是”

李尘枫说罢,袍袖一挥,一道七彩长虹落下,大雾弥漫,沁人心脾的清香从中散入,经久不息

后卿和冉闵面面相觑,他这是在干什么炼器吗

许久,氤氲中走出一位紫衣女子,如空谷幽兰重回人间,女子有些胆怯,却对李尘枫有种天然的依赖,轻轻地拉住他的衣角,窃生生相望。

“冥皇妃”

后卿惊诧不已,李尘枫怎么可能将她召来气质大变,与原来阴冷的她大相径庭。

李尘枫拉着她的手,目光深情“你叫赫连明月,元神还是一片空白,以后会有主魂归来,她就是我的妻子,也是你,我们永远不会再分开,生在一起,死也是同穴”

女子一如当年传送阵前一模一样,轻笑点头,目光纯净,美得令人心颤。

后卿明白了,兄弟这是以肉身收回属于修罗女的那部分元神,当完全回归时也就是修罗女的重生,从此和冥皇妃完全分离。

兄弟的深情和智慧让后卿感佩不已,这或许是最好的解决之道,拿回修罗女的那部分对冥皇妃影响不大,可对李尘枫来说却是意义极重,修罗女没有白白恋过他一场

李尘枫望向后卿“说来惭愧,本该早想到这一点的,以前瞎出主意成全了画仙和天帝的女儿,那时用银针扎,这回不用了,每日细细念,冥冥中她的元神自会归来”

后卿笑道“原来是你鼓捣的,前线都传开了,已经传为佳话,许多人打听是如何做到的,想依法施为呢”

李尘枫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若是对方不愿,念一生都不会有任何效果,无论画仙还是自己都不会有此羁绊。

“你整天前线的挂在嘴边,是和我的血杀军交战吗”

后卿长长的一口气呼出“祖宗,你总算问起来了,好悬把我憋死”

“这是为何”

后卿道“你对上冥界的成见太深,其实它一直在守护着上苍星,只是做得隐秘又离得太远,不为人所知罢了”

李尘枫不禁错愕,静静地往下听,眉头渐渐皱起

原来上冥界孤悬域外,越行越远,最终到达了他们以为的宇宙尽头,也是上苍星神开拓外星的最远处。

极远的距离让上冥界也懒得回上苍领取那微薄的俸禄和资源,只是就地取材满足所需,渐渐的与上苍星失去了联系。

本来就这样维持下去也无不可,谁知,最要命的事情发生,宇宙之外居然还有宇宙,被他们称之为第二宇宙,悍然向这边发动了入侵。

上冥界只负责收回魂魄,战力虽比下冥帝高出太多,可在宇宙中根本不够看,反击第二宇宙的重任天然落在那些占据有星球的神身上。

谁知,那些神看似威风八面,和组织严密而又战力强悍的第二宇宙的大军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一触即溃,大批神死去。

此时上冥界的优势却偏偏显露出来,收魂鼎内藏有海量的人魂,只是没有复活的手段,如果修活成功,将是一支无人敢忽视的大军。

此事被一位复姓宗政的神知晓,立即前往密谈,并和上冥帝一拍即合,就此成就了一支所向无敌的大军,纵横睥睨,硬生生将第二宇宙的大军顶了回去,重新建立了防线。

复活的大军之所以战力飙升,是因为宗政姓神对神的闲散性子深恶痛绝,故此在复活时下了禁制,不听从指挥者随时将其打得魂飞魄散,方才建成一支纪律严明的铁血军团,从而奠定了胜势。

因此这一传统就被完整地保留下来,一统上冥界和众星,成为实际的统制者,可是这一新的势力总要有个说得过去的名字吧

上冥界是正统,又有着神秘的光环,令第二宇宙的大军颇为忌惮,毕竟鬼魂天生就对活人具有震慑力,弃之可惜。

可那位宗政姓神又觉得庙小了点,配不上自己的功绩,最后灵机一动,在上冥帝上边再设个冥皇,又完全超脱于上冥界,于是定下了最终的架构。

冥皇将大军分成两大块,以本宇宙中“碣石星系”一线为界,以南仍是以原上冥界的职责为主,负责搜寻人魂作为兵源支撑战争。以北则是冥军的辖区,专司对第二宇宙的作战。

整饬一新的冥界有着极其严明的纪律,两大块职司中严禁互相来往,分别由上冥帝和冥帅统领,两人本身也老死不相往来。

这种状况一直维持了数万年,期间第一代冥皇又将皇位传给了儿子宗政济世,成为第二代冥皇,不久娶妻戚氏,就是如今的冥皇妃。

本来一切顺意,谁知第二宇宙的大军突然再度来犯,这次大战无论广度和深度都绝非以前可比,第二宇宙几乎是全员参战,顿时让冥军的防线摇摇欲坠。

冥皇花了极大的代价才探查出原由,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来第二宇宙的极北之地突现“白灾”,所过之处星球尽皆白化,成为白化星,其特性有些象黑洞却又不是,人类在上面完全不能生存,只能被迫向这边的宇宙扩展。

以前为了夺利,现在为了求生,战力、战意都提高到极至,冥军就此陷入苦撑。

冥军能收魂魄复活再战,第二宇宙苦心钻营也学会了这招,又将黑洞驶来和冥军抢夺魂魄,无数战死的将士就此魂飞魄散,兵源迅速向枯竭转进。

于是原上冥界的职司蓦然加重,此时上冥帝已更替到第十一任,可气魄一代不如一代,冥皇无奈命冥皇妃亲自担负起兵源的事宜

距离太远,兵源运送不易,就用老办法,肉身灭掉只以魂魄来传送,运送量猛然暴增万倍不止,战时用不用复活全赖战场形式,因此两个宇宙终于出现人与人,人魂与人魂两个大军的分别厮杀。

后卿苦笑“这就是上苍星突现大量修士死亡的原因,这位冥皇妃真够狠,杀了收魂就往前线运,可是杀人总要有个由头吧于是什么奇葩的事都来了”

李尘枫明白了,黑白道君拿修士下棋就是一个理由,不管你信不信反正能死人就成,收魂鼎收了魂魄交差就是,如今想来还真难为他们了,可惜你杀了我和我的兄弟那就另当别论了

自己查了这么久一点线索都没有,幸亏后卿在冥军中作战,而黎夷女冥皇妃身边,否则想知道这些秘辛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呢。

上冥界严守机密的手段让他心惊,竟出自于这位因修罗女原因而纠缠不清的冥皇妃,倒是位阴狠至极的人

后卿知他所想,长叹“你觉得她狠,她又何偿不恨你入骨,你这个坑神可不是白叫的,几乎令她发疯”

李尘枫一怔,自己似乎敌对过她,可受到的伤害远远没有她给自己带来的更多,就算她怀恨在心也是好事,毕竟曾经的灰头土脸没有白狼狈一场

第602章 自己挖坑自己填

道天行第602章自己挖坑自己填后卿道“你还别不服,你俩是针尖对麦芒,样样都能对上,天生的冤家”

“大举收魂的事由冥皇妃坐镇,上冥帝率黑白道君等大将具体实施,布局数年方才从下棋开始”

后卿又从那年那事讲起,上苍星大批仙人、修士被黑白道君以大神通装入“棋子”中互杀,海量的修士战死,可是好死不死的将李尘枫也装了进去,恶梦就此展开。

李尘枫也算是出身于下冥界,对收魂有天生的噬好,随手就来,这可苦了黑白道君,预留的收魂鼎收上来的少之又少,绝大部分的魂魄去哪儿啦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那就来次总决战吧,全死干净总该能多收些吧于是破军星和杀狼星的大战就此引爆

正当成功在望时,二郎神突然现身杀来,两人只得佯败将他引开,白道君冒死回到两星取回收魂鼎,谁知一查看差点没背过气去,魂魄少得还不如自己亲自去上阵呢。

白道君刚想追查去向,不想二郎神意识到中计杀回,白道君只得自认倒霉逃走,可逃到一颗水星又被一个神秘人杀得几乎丢了性命,连顺手抓来的画仙都给丢了。

黑白道君一商量,既然魂魄难以收集,就将所收刮来的先送回给冥军再说,毕竟前线吃紧哪怕能帮上一点忙也好,于是返回。

可是刚启程就接到冥皇妃的懿旨,宇宙内希摩人大举向上苍星进攻。毕竟是故土,再说有可能破坏到收魂大计,于是让黑白道君用收来的人魂、兽魂设下防线阻击,于是李尘枫那些死去的“人魔”兄弟竟在阻击的防线上聚齐。

黑白道君又定下一计,诱上苍神兵与希摩人大战,赶机收取战死的人魂,托塔天王那些人的战力想想就眼馋,于是千方百计将消息通知了上苍。

返回时很幸运,居然见到了戏弄白道君的神秘人,也就是李尘枫,而且从他身上感应到收魂鼎的存在,登时欣喜若狂,将他生擒岂不是魂魄都回来了

结果一切除了将李尘枫拉入宇宙空间外,竟没有一样顺利的,近身搏杀没讨到半点便宜不说,还差点陷进去,关键是想着完整接收收魂鼎,否则也不至于如此不堪。

幸好上冥帝及时赶到,正要将李尘枫当场击杀,谁知希摩人以为遇到上苍星主将,率军杀来,恰巧救下了李尘枫,于是希摩人的恶梦又来了

总之谁遇上李尘枫必定没好希摩人被折磨得欲仙欲死,托塔天王也没捞着好,李尘枫成功将黑白道君数年的努力全部送走,而且战力之强让人瞠目,就连上冥帝也不敢再下手。

冥皇妃遇强更狠,索性釆取最后的方案,命上冥帝将一颗臣服的大星向上苍星撞去,就算天帝死了,没关系,到宇宙前线继续当就是,别就知道享受太平,不知上冥界的艰辛。

上冥帝怕了李尘枫的坏事能力,专等到他被托塔天王擒住,神兵与希摩人大战时发动。

谁知大星向上苍星撞去时,李尘枫和托塔天王竟瞬间完成联盟,一路狂追阻止,追不上也能将自己当箭射出,硬是登星成功,只是他没能让大星认主,才使上冥帝安下心来



谁知,最终李尘枫和五小子竟用了半年时间化去大星对上苍星的破坏,让等候在那里收魂的黑白道君又是无功而返。

冥皇妃至此恨意滔天,命上冥帝无论如何也要将他击杀,终于上冥帝追踪而至将他碎尸万段。

冥皇妃数次派人前往上苍星准备再次发动星球撞击,可惜上苍已有所准备,那些在外的神祇也纷纷回归守护,无奈暂时将目光收回,专注于附近星系的兵员收集。

谁知,宇宙内崛起一位“地主管家”和“地主家小姐,迅速将大片大片的星系纳入势力范围,而且是铁板一块,不断向碣石星系扩张,势如破竹。

花了大代价一查才知道,这位竟然是重生了的李尘枫,就是上苍崛起的那位星神,他修为已强大到非冥皇妃亲自出手不可胜的地步,黑道君也被随手灭掉。

本来冥皇妃已请冥皇派冥军围剿,谁知正赶上第二宇宙再次大举进犯,无奈之下只能针对李尘枫和苏意下手,结果虽然将两人困在宇宙残缺空间,却折了上冥帝。

到得此时血杀军已成气候,上苍星的人族开始向这里移民,士气高涨,即使能将血杀军重创,冥军也再没有能力来阻止第二宇宙的进攻,冥皇至此陷入了两难

“好象是有点过份了,对吧”

李尘枫象问又象是自语,冥皇妃的恨让他感觉到快意,原来内情竟有这么多的波折,自己并没有输很多。

后卿苦笑“还有点过份你的过份大了去了,还用我往下说吗”

“不用至此打平正好,有机会和闻太师说去,后面的都是他干的”

李尘枫没打算往下听,总觉得似乎还能让冥皇妃恶心一番,往闻太师身上推自己能置身事外。

后卿叹道“看,连你都知道又对不住人了吧,就不能勇敢点听听”

“不能,老子专心救世大业,哪有那闲功夫”他答得痛快无比。

后卿点头“行不过你救世的方法得改改,否则和灭世一个鸟样”

李尘枫登时不乐意了“说什么呢违了天道是有,可你那庞大的后氏家族又怎么说”

后卿大怒“别扯我冥军被你杀了三成,你又该怎么说”

李尘枫一愣“不会吧少危言耸听,老子有时不经吓。”

后卿哭笑不得“你在时空里狂收魂魄,有罪的虽说都去了下冥界,可能战的和那些英灵可是去了上冥界,他们是冥军的顶梁柱,几乎一夜之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足有大军的三成之多”

李尘枫脑袋轰的一声炸响,怪不得自己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漏子出在这里,人死了变成鬼魂,在人间确实是消失了,可在冥界却是实体,用来作战就是实打实的将士。

“还好,没有一锅端,还能坚持会儿吧对,应该能”

“能个屁老子来的时候冥军已经被压到碣石星系一线,那边闻太师也没闲着,血杀军一路推进,两边一夹,就要把冥军杀绝户了”

李尘枫不信道“不是还有七成嘛,都成纸扎人啦接着打呀,还能让人杀到近前来”

后卿又怒“你就是领军的大家,关键位置上突然少了大队人马,而且都是配合多年的人魂,一子落败全盘皆输,怎么就不可能了”

李尘枫登知事态严重,在时空中当主宰太过瘾了,放松了对自己的再教育、严要求,救世居然办成了灭世,还灭的是自己的世,要扳回才行。

“那啥你说这些是几个意思”

后卿气道“我哪知道要不是今世的我突然消失了,还不知道是你干的呢冥皇妃多聪明的人也没往时空这想,这事得你自己拿主意,没人有这个本事”

李尘枫嘟囔道“娘的,害了我老婆,还得老子放弃前嫌去救,这都是什么事啊”

后卿瞪眼“还瞎嘟囔个屁,快点想就完了,自己挖坑自己填啊,那边等着呢”

李尘枫大怒“老子全靠嘟囔想事呢,再啰嗦老子啥都不管”

后卿当即闭嘴,他答应管就行,管就基本能胜,胜了就走,省得他打击报复挨坑。

李尘枫心思高速运转,如今挽回冥军的败势,首先是要给予第二宇宙的大军迎头痛击,其二就是让血杀军停下进攻的步伐。

“后卿听令”

“在”

后卿略一犹豫连忙抱拳应下,总共就自己和冉闵能用,“冥皇妃”和三十五位洪荒猛兽就别想了。

“你马上出时空向南方瞬移,找到愿力塔,让器灵联络闻太师命血杀军立即停止前进,等候冉闵带他们接手冥军的防线”

后卿蒙了“你以为自己是冥皇还接防”

李尘枫怒道“老子还就是了,马上滚出去找愿力塔,再啰嗦就不管了”

“别,我去还不行吗等着,马上就回来”

后卿嗖的一下没了踪影,在时空苍穹上留下一丝的涟漪,兄弟说能做到就一定能做到,这事用不着自己操心。

“冉闵,召回所有派出的人魂”

“是”

愿力塔内的时空军一片欢腾,李尘枫派出的第一批人魂终于和被困的时空军相遇。

数千万时空军几乎同时被解脱出来,虽说在时空外仍不能逗留,可在时空间穿越已不成问题,死子终于成了活子。

时空梭、逆天镜能够任意复制,正反都能发挥作用,使时空军如虎添翼,立即随机穿越而去寻找灭世者。

不过这次却被严令不得收留时空中的魂魄,而人魂则被命令原地待命。

随即大批的人魂如潮水般向北面穿越返回,令愿力塔内的众将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返回的都是冥军消失的那些人魂,冉闵曾经抓破脑袋都想不出如何区分那些“被劫”的冥军,却被李尘枫轻易做到。

后卿讲述时投射出的战场情形,直接传给派出的人魂,似曾相识的或者心绪波动的当即命令返回就是。

第603章 先救宇宙

数亿的人魂随机传送是何种的壮观,李尘枫脑海都乱了套,到处是光点飞舞,弄得他头晕脑胀,他认为是对自己惩罚的开始。

人魂都有一个大致的方向传送而来,每穿越一个时空就停下判定主帅的方向,又大致往那里传去,不过能到他所在的时空全凭运气。

李尘枫这时才想起托大了,都能收拢回来根本就是个奇迹,不过也没办法,实在不行就让返回的后卿在时空外部带回,能回多少是多少吧。

他如今最重要的是学会后卿在时空之间瞬移的绝学,以后必是救命、运兵的绝技,那枚玉简打入神识感悟,渐渐的沉浸进去。

时空瞬移经本就脱胎于他打入后卿脑海的功法,都是对空间和部分时空的感悟,后卿又钻研数百万年,终于大成。

他学起来自然快速无比,只在于运用,当他睁开双眼时人已在时空的外部,登时惊出一身冷汗,“修罗女”和冉闵可是在里面,时空爆炸哪里还有的活

连忙又闪身而入,却见时空内并未出现之前威压肆虐欲爆的情景,不由一怔。

“难道此法竟能将灭世主的禁制破掉”

他心中似有明悟,牵起修罗女的玉手“走,夫君带你走走”

修罗女温柔点头,心念一动两人已站在时空之外,一切仍是毫无变化,只有穿过时空界限时的一丝涟漪。

“应该是了”

李尘枫望向身遭,只见百丈内有若隐若现的蓝芒闪烁,心中顿悟

自身化做了时空,和其它时空份属两个界面,自然也就不会引起时空的反杀

“冉闵,你也出来,咱们去把人魂都收回来”

冉闵立即跳了出来,刚才吓得不轻,师尊有了师娘,弟子也就可有可无了,生怕时空就爆了,幸好平安无事。

李尘枫开始了瞬移,不久便完全掌握了时空瞬移经,单从速度上已不比后卿慢上多少。

他当即命瞎传一气的人魂就地待命,在所属时空的苍穹上等待,随时将他们收回。

他身形一动,各个时空上只留下一道残影,人魂感应到主帅到来的刹那跃出,顺利地进入空间戒指,毫不受时空外罡风的侵蚀。

随即北部“时空冰山”间到处出现了他的身影,如一阵清风掠过,不久便将数亿人魂尽数收回,找了一处无人的时空落下。

李尘枫将空间戒指摘下戴在修罗女的手上“明月,你在这里很安全,我就在戒指里,要是怕了叫夫君一声就行。”

修罗女微笑点头,李尘枫和冉闵随即在戒指中出现。

“见过主帅”

数亿人魂轰然抱拳,后卿的投射终于让他们部分记起在冥军中的拼杀岁月,心情起伏。

“本帅说的话,你们应该能很快明悟,因为你们对时空也有了一定的感悟,我是时空的拯救者,却做出了对后世影响颇大的错事,不应该将你们的人魂收走”

“因为不收走的话,你们将是抵御第二宇宙进犯的主力,如今让你等回来,就是要和我一起将敌军赶回第二宇宙”

李尘枫将事件的来胧去脉道来,再次唤醒人魂的意识,终于将大多数人从懵懂中拉出,回复为冥军的身份。

“没觉醒的没关系,先跟着训练,觉醒了的立即将你们全部作战经历烙印入玉简给我”

李尘枫交待了一句,便开始大批炼制星辰舰、天马和黑轮斩,随着对空间和时空的更深感悟,他要炼出让第二宇宙绝望的利器

人魂呈上来的记忆玉简全部印入脑海,两军交战的过程、战法、布署、习惯尽数掌握,随即生成了应对的战策。

然后交待了冉闵训练之法,让他训导大军,便出了空间戒指。

他一直记着那位抚琴的白衣男子,取出收魂鼎又一钻而入,鼎内比阴曹地府还要恐怖,完整的魂魄都被放了出去,这里只留下残魂,有的甚至是若有若无的一丝。

这里是魂魄的海洋,没有穷尽,可他心念一动之下,所想的魂魄却能从“大海”中浮出水面。

此时那位白衣男子的魂魄飘来,令人惊讶的是他的魂魄根本不全,是残魂,刚自尽就被收来,这种情形就透着诡异了。

李尘枫反而面色轻松下来,自己没看错,确实是他,随即袍袖一拂,魂海翻波,良久从中飘出数缕魂魄向白衣男子的魂魄中涌入,魂体渐渐的壮健,那人的眼中也渐自清明。

收魂鼎在时空中肆意搜刮魂魄,回归人魂的收魂鼎也尽数放回这里,竟然仍凑不齐那人的魂魄,让他很是无奈。

“三魂中少了命魂,七魄中没了灵慧,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白衣男子摇头“我觉得没必要知道,也不知为什么。”

李尘枫道“命魂我以愿力代替,灵慧就靠你以后慢慢寻回吧,是否恢复以前的记忆全靠你自己”

白衣男子点头,不过却有些抗拒,自己是谁总让他感到畏惧。

李尘枫叹息,袍袖一拂,一团极浓郁的愿力在转变,不久成为一魂,生机却比魂海中的任何魂都要勃发,是至尊的命魂。

命魂一隐而入,魂体内威压登时暴涨,不断攀升,无须复活也如肉身俱全的状态。

白衣男子俊逸不凡,洒脱不羁,只是在如电的目光中透着一缕迷茫,那是受灵慧魄不全的影响,只是丧失了记忆,智慧却无妨。

“我就叫你秦常吧,总要有个名字”

“谢主人赐名”

“我不是你主人,也不是恩公,咱们兄弟相称吧”

“好兄弟”

白衣男子目露欢喜,无数次的轮回自己似乎还没有过兄弟。

接着李尘枫又从魂海中升起唯一完整的魂魄,那位被大禹帝斩了的应龙。



硕大的羽翼一扇,应龙便掠过魂海站在了李尘枫的面前,诚心抱拳。

“谢恩公救命之恩”

李尘枫笑道“竟知道是我救的,你叫什么”

应龙道“禹帝唤我为应汉,是他让您带我去疏通河道吗这回决不会再误事”

李尘枫狡黠道“这次疏通有点不一样,跟着我就是,对了,化做人形,别让我妻子见了害怕”

应汉当即化做一位刚健的汉子,肌肉喷张,与一边清雅的白衣秦常相映成趣。

三人出了收魂鼎,李尘枫便牵起修罗女的玉手向第二宇宙瞬移而去,时间之紧已不允许他再耽误片刻,后卿会自己追来。

李尘枫将两枚玉简分别抛给秦常和应汉“时代相差甚远,你们马上感悟新的功法,至于要不要肉身,你们说了算”

两人接过,当即打坐感悟起来,李尘枫打出的时空宽有百丈,飞行中平稳得很,只能在瞬移中感悟了,到达即是死战。

后卿找到了愿力塔,还未开口,就有数人冲出来将他紧紧抱住,好一顿痛捶。

“你他娘在上苍被俘就没见过,跑哪去了”

刑天、共工、孔宣、张奎大笑相问,后卿恍如隔世,自己一直在域外带孩子,本应没有以后的交集,谁知时空竟给他带来极不一样的经历,一人两种身份。

“兄弟们,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快带我见闻太师,一切自然知晓”

四人见他急切,立即带他回到愿力塔第九层,一幅投射立在他的面前。

后卿急忙将发生的事向闻太师等人道出,这下精彩了,所有人被绕在时空的神奇里出不来,天底下竟有如此的时间和空间的完全错乱

每个人或许有许多的自己,如今的自己可能是最完整的,可也不一定就是,随时会被其他的自己代替,从而在这个世界消失,而消失却不一定死去,可能会以另一种形式存在,总之一切都是在极不确定的变化之中演化。

“终自己一生也未必能理解其万一”

闻太师率先脱离出来,遇到再说,多想无益,他还要率军向碣石星系进发,这个基地就交给梅寒雨主事了。

后卿抱拳道“我还要随主帅去疾援冥军,诸位告辞”

望着他的背影,众人感慨,那个冷得如冰块的僵尸,居然会有成为暖男的一天

“居然感悟得这么快,自己先去了”

后卿站在李尘枫离去的那个时空,大是不平,不为兄弟不等自己,而是自己领悟了数百万年,随手就让他学了去,连他叹服的一声都没听到,实在是亏得不行。

他随即向李尘枫追去,数日后这个时空内又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

是苏意,后卿的速度实在太快和飘忽,来回竟完美地和她擦肩而过。

苏意被五位夫人从时空坟场追回,悻悻地回到愿力塔,谁知后卿又刚离去,众将还没能从感慨中回过神来,追问之下才知李尘枫又去“救宇宙”了,想都不想就向后卿追去。

此时站在时空中百感交集,这东西是有意躲自己吗是对自己的惩罚吗

她找不到答案,终于银牙一咬,再次追去,自己错就错在对他的误解和过于敏感,何必在意结果,凭心意去追寻就是。

一望无垠的时空坟场中出现了一个瘦弱的身躯,以她最快的速度疾飞,幸好能感应到那人的路线,否则将很快迷失在坟场再无法出去

第604章 漫无边际的蛇墙

道天行第604章漫无边际的蛇墙“兄弟,累死我了,让我好好歇会儿”

后卿跳入李尘枫的护身时空,就坐下来狂喘大气,李尘枫有意和他比试速度,不想还是让他追上,后卿这些年的修为可没有白练。

后卿看到打坐的应汉登时就傻了,望向李尘枫,笑比哭都难看。

“冥军的主帅都让你给虏来了,你可真行”

李尘枫一愣“啥,你说他是谁”

后卿道“冥军主帅应雄烈冥皇妃的儿子才是副帅”

李尘枫搓了下脸“看来我是真有点过份了,把主帅给劫了,宗政绩那孩子受苦了啊”

后卿无力道“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傻,宗政绩都活了好几千岁了,在你嘴里能叫孩子”

李尘枫瞪眼“有什么不能叫的我和他娘一直就不清不楚的”

随即觉得修罗女应该听见了,连忙解释“有些荤话你听不得,记得过滤掉”

修罗女轻笑点头,她的目光数日来越加的明亮,却是有一丝的忧郁。

后卿懒得和李尘枫计较,知道他不在冥皇妃那里讨点口头上的便宜能憋死,眼睛又看向被他气得抹脖子的那位。

“这位又是谁冥军里没见过。”

李尘枫的传音入耳,后卿腾得跳了进来“他他他居然是他”

他醒起没有传音连忙闭嘴,自己这位兄弟有时的运气好得逆天,又一位战神级别的存在到手,黄帝方的大将,曾经的死敌,不想会在这里见到。

后卿当奶霸的时空里才知道他的下场,获罪遭贬不入轮回,每次死去就失去一丝的魂魄,最终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所以说能入冥界也是一种待遇和幸福。

如今遇上李尘枫,幸福和待遇一次过都回来了,所以他又比李尘枫幸运。

“时空真是好东西啊,等打完这一仗我也去收刮点大能当小弟”

“你收大能干嘛回去替你带孩子”

“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再提这事儿,否则跟你急”

碣石星系的南部,血杀军军容严整,一眼望不到边际,这是全军第一次以完整的阵容出现在世人的眼前。

数百万艘的星辰舰如门板般竖在空中,每舰数十座攻击灵阵缓缓转动,随时射出毁星的黑芒,让人观之心底冰寒。

数亿的天马骑士坐于马上,面甲覆面,阴森肃煞,其战力虽不如星辰舰恐怖,但远非冥军可比,无孔不入的渗透、撕开阵形的能力已是个人武力的巅峰。

此时的冥军已至绝境,与血杀军对峙的这支军只是表面的镇静而已,碣石星系极广,竟似乎能听到北部防线上,同袍陷入绝境的咆哮和哀嚎。

“交替掩护,退到第十七道防线”

冥军副帅宗政绩大吼下令,第十七道防线是依五颗超大的星体构筑的环形防线,往南就完全进入到碣石星系,只能和第二宇宙的大军打游击战了,冥军已丧失发动大规模战役的能力。

而敌军潮水般的攻势终会把退守的星体酌唬越强嗾剑上6衙挥辛搜瘛

冥军的素质极高,交替掩护做得滴水不漏,没有让嚎叫着冲来的第二宇宙大军趁势打乱阵脚。

轰轰

冥军防线上数万座高塔射出死亡的光芒,分前、中、后三道射入敌军的冲锋阵型,炸起三道高墙,狂猛的冲击波如风吹小草般向后扫荡

宇宙大军登时被轰得死伤惨重,攻击受阻,一路摧枯拉朽的态势终于遏制。

“后军大舰跟上,轰回去”

宇宙军一名大将高呼,同时命冲杀的大军整理队型,冥军已是强弩之末,只是能稍加阻挡而已。

一艘艘大舰向前线驶来,说是大舰不如说是小型的星体,在上面架上数十座攻击灵阵,简单粗暴却是战力强悍。

轰轰

宇宙军两万五千艘大舰同时向冥军构筑的堡垒射出电芒,五颗超大星体上的防御灵阵,一连祭出十数道防御光罩抵挡,登时光芒大放,将攻击挡下。

冥军以为能趁机休整一番再战,谁知眼前被黑影遮挡,就见敌军十三颗大星由大能驾来,电芒暴闪间,一轮轮“白日”向冥军落下

防御光罩连缓上一丝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如幕布般撕碎,无数的攻击灵阵当场被轰飞,只剩下少部分灵阵仍在拼死反击。

“杀”

一声大吼,宇宙军开始了全线总攻,如惊涛骇浪般向碣石星系拍来,剽悍的军士骑在各类怪兽背上,手舞长刀呼喝着冲来。

“攻击灵阵放弃反击,将所有电芒都往骑军身上轰,一定要拦住他们”

宗政绩大吼,攻击灵阵损失太大,反击对方的大舰毫无意义,防御灵阵能轻松拦下,还不如射杀对方的骑军作最后一搏。

轰轰

冥军的炮口转移方向,朝骑军猛轰,再一次打出死光屏障,阻住攻击势头,可惜已方却遭敌大舰定点清除,攻击灵阵的炮火越来越弱。

“冥军准备,再发射一轮就冲入敌阵和他们绞杀到一起”

已至最后关头,冥军跨上灵兽,明晃晃的军刀刷地拔出,任凭身边的爆炸轰鸣,只要未死就准备向敌军发起最后的冲击。

突然,宇宙军的两万五千艘大舰也分出一半向冥军阵型内轰来,登时死伤剧增。

轰轰

敌军后方的十三颗大星再次发射,落点却是碣石星系的中部,宗政绩看去,不由大吃一惊。

就见敌军的无数高阶军士竟然被射出,身形略一转向便向各星体落去,人还在空中已和守卫的冥军过了无数招。

“全军散入各星体,各自为战”

宗政绩无奈下令,后路被断反击已毫无意义,只能以混战拖延时间了。

“杀”

冥军一声暴吼,反身杀回,如风暴般刮向各个星体,寸土必争的恶战就此展开。

冥军的攻击灵阵终于被完全摧毁,尽管发射到最后一刻都无人退缩,可惜敌方的骑军还是不顾伤亡地攻来,论疯狂和战斗意志双方都是极至的坚韧。

漫天的骑军越驰越近,一旦冲入星系,冥军终将被彻底歼灭,第二宇宙的大军将席卷天下,兵锋遥指上苍星。

突然,在漫长无垠的战线上,出现了一堵鼎立天地的“高墙”,非砖非石,薄如蝉翼,“墙体”晶莹剔透,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

“杀”

一股声浪掀起狂涛,敌骑军哪里会在意这种小儿的把戏,全军的暴吼掀起的气浪就能将它撕得粉碎。

谁知,那堵高墙竟然屹立不倒,声浪悄无声息的一钻而入,继而就是大军的涌入,薄如蝉翼的墙体似乎能装入整片天,骑军的前锋没入,继而是前军全部没入。

“停止冲锋”

敌大将立知不妙,这哪里是什么墙应该是一个界面才对,当即命中后军停下坐骑,亲自进入查看

也是一穿而入,就见里面比一个星系还大,前军尽入居然空荡荡如坠山野,狂冲的骑兽跑上一月未必能到达边际。

“都回来,快撤”

大将高呼,可是晚了,大地下升起无数的绿色触手,如大蛇般向后一顿,然后猛然刺出。

“啊啊”

漫山遍野的骑军被触手刺得透体而出,本应鲜红的热血变成了绿液,随即人兽也迅速变成绿色的怪物,暴长的触手向曾经的同袍刺出。

前军无论在天上还是地面,几乎在一瞬间就变成了“天魔”,并以瘟疫般的速度急剧扩散,成为第二宇宙军的死敌。

“快快,全军后撤”

宇宙军大将从碎片空间内冲出,高声呼喊,声嘶力竭,这是他见到的最令人绝望的场景,此时还只是开始,那堵墙若是推进的话,全军都会变成那种绿色怪物。

碎片空间是透明的,里面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两军都是大骇,所不同的是冥军士气大振,宇宙军则面色灰败。



漫无边际的碎片空间终于动了,向宇宙军猛然推出,密密麻麻的绿色触手坠满其间,如一堵滔天蛇墙推向敌军。

“啊”

惨嚎声冲天而起,敌中军的大部只是刚一接触,就又变成了“天魔”,狰狞地转过身来向后军杀去,绿液如雨般狂扫,将一切裹入资伞

“给老子轰塌蛇墙”

宇宙军反应过来,大舰、大星上的攻击灵阵同时开炮,数十万的电芒同时射落。

诡异的是电芒只能在碎片空间的外部闪耀,最具威力的大星上的轰击也只能将绿色的触手炸断,却轰之不入,可之前明明大军都能进去啊,只能说明碎片空间已被他的创造者操控得如臂使指

更让宇宙军胆寒的是,那些被炸断的触手,翻滚间又向大军落去,绿液漫天飘洒,大片片地同化本方军士,命他们反身杀入军阵,瘟疫传染的速度更快、更狠。

“兄弟们,随本帅杀回去”

“杀”

宗政绩率亲军断后,见到战场形式突变,立即回身向宇宙军杀去,憋屈了这些天,终于能一雪前耻,复仇有望。

“你准备往碎片空间里撞吗想当天魔”

宗政绩一愣,脸上的兴奋登时如潮水般退去,那堵蛇墙横在两军之间如何能过天魔似乎分不出谁是自己人,或许只有说话的那个人能做到

第605章 杀!杀!杀……

宗政绩急忙四顾:“恩公何在?请放我军过去复仇!!”

却见一位青年修士氤氲间出现在碎片空间之上,双目玩味地看向他,数人紧随其后,其中一人竟是失踪许久的主帅应雄烈。

“绩儿别胡闹,星系内到处乱战,还不将渗入的大军铲除!”

“应雄烈,你去接应血杀军过来,借你一支大军复仇!”

应雄烈向青年修士一抱拳,急急飞掠而去:“全军听令,先杀尽星系内的敌军,晚了报仇就轮不到咱们上了!”

“杀呀!”

冥军见应主帅“率援兵”杀来,哪里还疑有他?立即回身向星系内杀去。

宗政绩连忙追上应雄烈:“那人是谁啊?怎么叫我绩儿?”

应雄烈支应道:“说是你叔父之类的……”

这问题把他难为得够呛,李尘枫说是冥皇妃相好的,而“冥皇妃”和那东西神态亲密,他哪里敢直说?能答出叔父之类的算反应奇快了!

“行,既是叔父,我也不客气了,我和你一起去借兵,可憋死我了!”

……

碣石星系南部,应雄烈离得极远便大喊:“冥军听着,立即放开防御让血杀军进入,全军返身肃清星系内之敌!”

呼的一下,戒备的冥军潮水般向星系内杀去,复仇的怒火将双目染得赤红。

他们早就憋屈欲死,等这个命令似乎等了一世般凄苦,这边血杀军立在那里肯定打不赢,背后又是喊杀震天,此时主帅下令哪里还忍得住?

“谁是闻太师,本帅应雄烈,恩公李尘枫允我借支大军反击敌阵!”

宗政绩连忙补充:“是借两支!他是我叔父!!”

血杀军的中军大营,闻太师听到点头:“冥君、冥帅,烦两位率决死军随其前往,无需顾虑,天下已无能坑杀我军的战力!”

“末将听命!”

顿时一艘艘星辰舰漫天飞出,一队队天马骑士策马疾飞,一晃便分出两支立在应雄烈和宗政绩面前,将两人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就凭此速度天下便无人能敌。

第十冥君、第十冥帅上前见礼,随即两支大军向碣石星系掠去,如狂风般一隐而逝。

“全军开进,遇敌即杀,无需请战!”

闻太师高声下令,数亿的血杀军轰然开动,战舰、天马如立起的一个界面向前扫荡。

……

应雄烈、宗政绩从未打过如此奢侈和碾压的仗,天马骑士的黑轮斩开启,便是攻击和防御于一体,任凭宇宙军使尽浑身解数都伤不了分毫,反而被天马掠过时斩得丝丝飞散,连挥动都不用。

更让人无语的是,本军百万艘星辰舰竟然要在星际顶部飞行,生怕把星辰撞毁,一炮未发,看来数炮灭星的传说竟是真的!

两人率军只是经过碣石星系,与冥军杀得难解难分的宇宙军便被顺手灭了大半,精准、快速,毫不拖泥带水,看上去象是怕自己受伤开启的黑轮斩,竟然犀利至此!

再回头看去,闻太师的大军一过,顿时比清扫过一般还干净,只余冥军站在那里傻愣,这都是什么战力啊?之前自己竟

然还敢和人家对峙,谁给的胆子?

宗政绩叹道:“打仗居然比行军还轻松,叔父怎么才来?非得咱们都死干净了才出手方显战力?”

应雄烈有些后悔说李尘枫是他叔父了,这下好了,以后常挂在嘴边,冥皇的雷霆之怒可就不远了。

“冥皇如今何在?”

“数日前和敌方修士一场大战,到现在还没回来!”

宗政绩对父皇的严厉很是抵触,可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一直担忧到现在。

“冥皇妃呢?”

应雄烈问出口时就后悔了,她不就在恩公身边嘛,自己一直敬畏的她竟不顾一切投入那人的怀抱,夫君和儿子都不理了。

“她和父皇一起出战,同样没回来!”

“哦……”

脑袋大乱的应雄烈索性不再想,收拢冥军跟在决死军后面疾飞。

他知道李尘枫的狠厉手段,那些和自己几乎同时失踪的数亿同袍还没出战呢。

……

果然大军还是来晚了,就见“蛇墙”那边的十万星辰舰一字排开,一轮齐射就将两万五千艘敌大舰轰得凌空爆炸。

宇宙军十三颗大星随即向星辰舰反击,在他们的眼里星辰舰并非坚不可摧,谁知任其强大的轰击都不能击毁一艘,看上去似乎射中对方,其实根本位于另一个界面,又哪里攻击得到?

轰轰……

星辰舰第二轮齐射却实实在在地砸在大星上,登时星体坍塌、崩飞,火光冲天,星上无数的宇宙军被抛飞,卷入罡风涡漩不见。

突然,第二宇宙军中传来欢呼声,一百万金衣修士御剑飞来,一个巨大的光罩将全军罩住,星辰舰的黑芒居然也能扛下,瞬间便来到近前。

“金甲军!”

李尘枫知道这就是名闻两军的金甲军,是第二宇宙联军的督战队,都是星主以上的修为,星系主就占了三成,堪称“将军之军”,其战力可想而知,非决战不出,冥军第一道防线就是该军打破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来到。

“时空军!”

李尘枫大手向虚无中一划,一个个碎片空间射出,登时布满了天空,自然界的碎片空间是翻滚向前,而这些空间是竖起平推,透明空荡的空间内居然无数的天马骑士飞出,迎面向“金甲军”撞去……

百万金甲军登时被天马骑士冲得七零八落,任你修为再高与天下至坚的黑轮斩仍是无法抗衡,血肉横飞,哀嚎呻吟声暴起。

此时再看向那些碎片空间,竟是以森严的绝杀阵布局,本就是一个大阵,再加上碎片空间本就是切削万物的利器,又无法被摧毁,威力更是滔天而起,根本就是座无懈可击的空中堡垒!

更让人绝望的是时空军的天马骑士,可在碎片空间内任意穿梭,飞入时如透明般隐去,杀出时却是黑盔黑甲,攻击方向和投入兵力根本无所察,即便人数不多也能让敌军损失惨重。

有些“金甲军”紧随杀入,却再也没能出来,不是被空间碾碎就是迷失方向就此被困。

碎片空间凝成的绝杀阵只一个轮转便将“金甲军”尽数困在当场,对方却连一位时空军都

无法斩杀。

“千夫长,随我攻击大阵中枢!”

一位金甲大将高喊,金甲军阵型一变,星系主级别的将领便向中枢攻去,手中的大剑同时向前劈出。

轰轰轰……

狂暴的威压登时遮蔽了大阵,数十万星系主同时出剑的威力何其刚猛?那是能扫荡整个星系的力量,剑阵一出星系内将片星不存。

谁知,爆炸过后天马骑士竟无人受伤,天马自行护主瞬移进碎片空间,这些原冥军的将士不熟悉战法,而每匹天马却是大阵的一部分,其实天马堪称指挥,他们只负责劈砍而已,连脑筋都不用动上分毫。

由此可见李尘枫恐怖的炼器修为和缜密的谋略,可能的漏洞早在战前就已消除。

“蛇墙”后面的血杀军看得真切,羡慕得双眼通红……

“主帅又炼出了新的神兵利器,咱们这些破铜烂铁不够看了……”

“胡说,咱们照样能杀宇宙军一个来回!”

“主帅怎么连时空军都带出来了?看样子咱们还真不够看了!”

“打完这一仗,老子调时空军去,听说那边超刺激。”

血杀军如此,冥军更是抬不起头来,天马骑士还来不及羡慕,人家可到好,又惦记上时空军了。

“兽王出击!”

李尘枫抬手向虚无中一划,五条应龙为首的三十五位超级兽王,咆哮间落入敌阵,如巨石砸入江河,将星系主级别的敌将拍得漫天飞舞,剑阵当即被破。

本来碎片空间绝杀阵就能速杀“金甲军”,不过把超级兽王晾在一边有点不够意思,李尘枫只能让他们出来活动活动,这么久吵得就没停过。

第二宇宙大军的主帅,知道不妙,金甲军一灭,全军恐怕连冲到近前的机会都不再有,时间从未如此紧迫过。

“全军冲锋,拖入混战!”

“杀!”

第二宇宙军全军压上,将士、灵兽铺天盖地杀来,密密麻麻如蝗虫过境,连星光都遮蔽得死死,短短的时间内竟达数十亿之多,后继仍不断涌来,“白灾”的逼迫,使他们没有了选择只能血战到底。

“那就杀个痛快!”

李尘枫的大手一次次划向虚无,无数的碎片空间射出,又组成一座座大阵向敌军杀去。

应雄烈、宗政绩终于忍耐不住,尤其是应雄烈要不是去接来血杀军此时应该正杀得痛快呢!

“恩公,放我等过去,别都让你都杀光了!”

李尘枫这才醒起血杀军已到,袍袖一挥,一道神识便烙在“蛇墙”上。

“天魔能分清敌我,只管穿越碎片空间过来,胆小的接着看!”

“冥军、血杀军,跟我冲!”

宗政绩大剑一挥,率先策天马冲入“蛇墙”,他可不会客气,早早向第十冥帅讨来一批天马,装备到自己的亲军,此时更不迟疑。

“杀!杀!杀……”

宽广、漫长的战线上,血杀军、冥军同时向碎片空间内冲去,后继大军也潮水般涌入,没有人迟疑,那些曾让他们痛恨入骨的天魔也不能让他们有丝毫的犹豫!

第606章 反攻第二宇宙

曾经令宇宙军一冲入便生绝望的碎片空间,在血杀军和冥军面前竟突然变得如同一张图画,马头刚一冲入,马身便跃然而出,如同穿越空气一般,毫无压力。

天魔也如隐形一样,没有和大军有任何的接触,将士们回头望去,“蛇墙”却依然存在,同样收割着宇宙军的生命,随即将他们变做天魔,继续反杀回去。

李尘枫对于空间的理解已达极至,如此神妙的运用还从未有人在战阵中运用过,战场对血杀军和冥军已是单向透明,敌军面对的只能是一场杀戮!

时空军、血杀军、冥军犹如投入汪洋大海中的一块块巨石,滚滚向前,激起滔天的“巨浪”,又狠狠地呑噬着浪花。

……

铮……

一声琴音在战场上响起,穿透一切灵力和空间的限制,落入每一个厮杀者的耳中。

第二声起时,宇宙军如遭重锤轰击神魂和心脏,修为低下的登时消失战力,手足无力,瘫软在空中,期盼对方大军的刀剑落下,只有这样才能解脱那虐心的酷刑。

相对修为高阶的仍遭控制,心脏竟与琴声相和,产生了共鸣,琴音一隐,心脏便猛然停止了跳动,直到琴音再起时全身才又能回血,回刀劈出时企盼不要停下琴音,可惜那人是敌人,这可能吗?

星主以上的修为尚能抗衡,奈何时急时缓、时泣时诉的琴声左右了他们的心绪,出掌时先要和自己天人交战一番,不在于杀是不杀,而是对功法竟丧失了自信,连一半的修为都发挥不出来。

一位白衣飘逸的修士坐于空中抚琴,正是被李尘枫气得自尽的那位,第一世时便能琴杀敌军于千里之外,感悟了空间之道后便能透空间而入,战力更让人绝望。

和他斗,心志稍差便会沉沦受控,起码流泪而战是免不了的,初始己军不免有人落泪,不久就只剩下宇宙军在哭。

“主帅哪弄来这么个怪物,这样玩有意思吗?就剩下砍人了……”

“就是,都成软脚蟹了,杀了那帮蛮子,功劳算谁的?”

“别说,老子听起来挺带劲,战力涨了一成不止,弹就弹吧。”

闻太师在李尘枫身侧勒停天马,传音道:“太子长琴都能捡来,你的好运逆天啊!”

李尘枫笑道:“回头再去划拉一些,组成支乐坊卖唱定能赚大钱!”

闻太师可怜地望向宇宙军,捂耳朵、堵耳朵根本没用,琴音能直透人心,以心脏为耳,肌体为山,血脉为河,能与山河共鸣是为琴圣。

……

宇宙军全线压上,以多打少,尽管敌军如一座座大山横亘在那里,可终归会被大海淹没!

大军狂拍而下,一泄就是一个星系的距离,前军仍能杀到“蛇墙”前,却成了最后所能冲到的终点,一浪浪的攻势杀到了这里便戛然而止,更何况“蛇墙”更加快速地向前推进,是一堵会飞的墙!

一批批宇宙军倒在血泊中,立起时已成为天魔,丧失了本性,生出的触手向方才还是同袍的宇宙军刺去,那种无尽的绝望也迅速如瘟疫般快速传染。

天魔

在群战中竟是最具优势,当年国殇军的惨状被李尘枫成功复制,此时却成了助力。

……

李尘枫打出数十个空间大阵交给应雄烈和宗政绩,冥军装备最差,隐在碎片空间这一堡垒内,能攻能守,并不比时空军弱上太多。

正副主帅复仇之心澎湃,将大阵催发到极至,反而很快冲杀在最前面,如一口利剑狠狠刺去,时空军、血杀军也有意相让,让他们肆意挥出复仇之刀。

……

数十颗血红的血杀星瞬移而至,其核心其实是一个个黑洞,狂猛的吸力散出,扫荡着战场上的血肉、魂魄,哪怕一丝都不会留下。

漫天的血气和黑气形成两股惊天的风爆,呼啸着落入星上滔天的血海,映红了宇宙空间,这种视觉上的强大冲击,让疯狂的宇宙军终于陷入胆寒,“白灾”未必就死,可撞上血杀星必亡,绝无幸免!

……

血杀军和时空军的星辰舰并没有向敌军的有生力量发炮,而是超越攻击,从天际的顶部向宇宙军后军攻击前进。

一艘艘敌舰、一颗颗驶来的大星被轰得凌空爆炸,一座座灵阵和堡垒也被摧毁……

星辰般无论战力、射程、速度都不是宇宙军可比,将冲来的敌舰死死地限制在射程之外猛轰,总之要战可以,活人可过,其他的想都别想!

……

从不断推进的“蛇墙”起,至远超敌后军的星辰舰之间,形成了一个超出人类想象的血肉磨坊,宇宙军在广大的空间内被杀戮、被支解,而李尘枫这方面却伤亡极小,几可忽略不计。

终于金甲军的全军覆没,彻底动摇了宇宙军的军心,开始有人闪避、后撤,终至全线崩溃,时空军、血杀军趁势反击,敌军一泄万里,再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抗。

大军间的厮杀,最怕一方支持不住崩溃,一旦崩溃败得更快、更惨,即使援军赶到都会被溃军冲散,继而如滚雪球般越死越多,宇宙军就陷入了这一困境。

李尘枫及以下的大将都是久经战阵的高手,有意识地驱逐溃兵向援军压去,离得极远,仍将宇宙军杀得没了还手之力,随即也变成溃军的一部分,狂飙而去!

冥军震惊地看在眼里,一支军队原来并不在于依靠个人的勇武,严整的阵型、严苛的军纪才是取胜的关键,那位李管家虽然修为高到令人绝望,却并不杀出应战,同样是大军阵中的一环,严守军纪,这才是血杀军永立不败之地的关键。

“报,前方已到第二宇宙的边界,应雄烈将军请示是否暂时休整一番?”

“敌军比咱们更难,杀过边境,不得休息,时空军和血杀军交替攻击!!”

“是!”

冥军的碎片空间大阵冲杀在最前方,以往日的交战习惯只能到此为止,都是因为兵源不足所致,李尘枫从来都是有机会占到足的性子,哪里会肯?

尽管从碣石星系杀回这里,足足战了三个多月也绝不能停下攻击的脚步!

大军刷的一下冲过了边界,继续向前攻击前进,第二宇宙内第一次遭到大战的洗礼,宇宙军终于尝到

失败的苦果。

轰轰……

宇宙军经营了无数年的堡垒,向血杀军射出了猛烈的电芒,竟不顾己方的溃军伤亡,一起暴轰。

血杀军终于出现了大量的伤亡,攻势为之一滞。

“时空军星辰舰前出,轰掉那些堡垒!”

李尘枫大喝一声,已和后卿瞬移到最前方,一道道碎片空间打出,宇宙军轰出的电芒被装入,随即如撕废纸一般被撕毁,强大的威压和破坏力登时在宇宙间消亡,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掀起。

两人不断地打出,不断地消亡,仅凭两人之力就在堡垒前设置出一道滔天的屏障,任凭漫长战线上的攻击灵阵齐轰也不损分毫。

嗖嗖嗖……

时空军的星辰舰如江河般泄入,向敌堡垒猛轰,无数的堡垒被直接轰上了高空,爆炸声震撼宇宙。

这些星辰舰隐在空间的另一个界面,能看见却无法攻击得到,宇宙军堡垒只有被动挨打的份,迅速地消亡。

“时空军第二、第三、第四军出!”

李尘枫向虚无中一划,三支时空大军显现,同样布下碎片空间大阵,将宇宙军拦头、断腰、截尾,猛然向第二宇宙深处狂攻而去。

登时血杀军形成了四道攻击阵型,以“蛙跳”的战术,实行超越攻击,被截断的宇宙军每一个集团同时陷入了包围,遭受到全方位的绝杀!

这才是李尘枫的第二攻击波,直到此时才出就是要彻底碾压宇宙军最后的力量。

“时空第一军换下冥军,你们的仇也报得过瘾了!”

冥军疏于空间绝杀阵的配合,难以做到交替进攻,为防出现漏洞一直未轮换,更是为了照顾他们的复仇之心,此时血战数月已疲惫欲死,李尘枫这才将他们换下。

时空第一军将冥军换下,身形交错间,终于忍不住推起面甲,望向昔日的同袍。

“那不是那谁嘛……”

冥军震惊了,这支大军竟是冥军失踪的那些将士,竟然悄悄地完成了时空军的训练、转换,还居然并肩作战了数月,这是怎么回事?

“老子也要加入时空军!”

“就是,我哪点比他们差了,凭啥选他不选我?”

“放手,老子不下去!”

冥军登时大乱,委屈得不行,哪个王八蛋选的人,眼睛瞎了?

都望向主帅应雄烈,他也失踪过,肯定是他干的,就连宗政绩也是一脸幽怨,没选中的人脸还往哪放?

“让你们下去……就是换装的!”

应雄烈也学会了瞎话张嘴就来,恩公好说话,找他要点怎么都能给点面子。

“好!主帅威武!”

冥军刷的一下就撤了下去,可是等了许久,除了大批的“救护军”女兵让他们很是分了一回心外,哪里有一点改装的意思?

应雄烈自然早就溜了,去找李尘枫帮着兑现自己的诺言。

宗政绩忽然一股心悸涌来,连忙拿出一枚玉珮查看,登时脸色大变。

“不好,母妃遇险!”

第607章 星系爆炸

宗政绩心思电转,母妃修为极高,自己去救和送死一般无二,除非那位叔父去才有救下的可能!

想到这里他不顾一切地向李尘枫飞去,叔父是大能中的大能,又与父皇、母妃有旧,他一定会立即去救!

“凭什么呀?我又不是你母妃相好的,找自己爹去!”

宗政绩差点被噎个跟头,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这还是叔父吗?

后卿苦笑,他太了解李尘枫了,有恩必报,报仇更快,冥皇妃数次置他于死地,不找她晦气就不错了,指望他去救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黎夷女是她贴身侍女,你也干看着?”

李尘枫一怔,随即果断道:“你和冉闵去救黎夷女就是,应该不是问题!”

后卿无奈:“绩儿,咱们走!你李叔父还要指挥大军。”

宗政绩只得点头,率先飞出引路,后卿的修为和李叔父差不太多,救出母妃或许能行,不过那名侍女的地位怎么似乎比母妃还高呢?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李尘枫心绪有些凌乱,一想到那个与修罗女一模一样的人被人围杀,心中终是不忍。

他内视大吕钟皇,就见修罗女正关注着这场大战,美眸越加的清澈明亮,显然收回冥皇妃分身元神的速度又加快了许多,看来冥皇妃确实遇险,元神已然不稳。

他不觉间命各军加快了攻击的速度,又让闻太师赶到身边,闻太师指挥的法度严谨,虽是少了些行险的奇招,不过绝不会出了漏洞被宇宙军抓住。

两人向第二宇宙深处望去,已再难见到整军的敌军来援,胜势已然确立,所需的只是尽快清剿残敌罢了,不过各星体的争夺,天马骑士的战力更能肆意发挥。

突然,一个小时空裹住的一枚玉简悬在李尘枫的面前,他心脏登时揪起。

这种传讯的方式只有后卿和自己能使,打出与接收几乎没有时间上的间隔,此时飞至显然情势紧张到极至。

“祖宗快来!黎夷女重伤频死,我无法救治!”

“冥皇妃呢?”

“白化星上被围,生死一瞬,对方数人修为比我还高……”

数枚玉简频闪,李尘枫不再犹豫,向闻太师望了一眼便身形消失。

闻太师当即接过指挥权,诸位大将同时跟进,命各军大举压向深处,以便为主帅提供后援。

……

李尘枫以时空之法撕裂空间而行,速度更快,已是宇宙中最高的速度,心思电转推衍着对敌之法,对方居然比后卿修为还高,不得不谨慎。

刚第一次撕裂空间,就见冉闵背着一名女子迎面疾飞过来,李尘枫大手一抓,便将黎夷女慑到面前,把冉闵吓了一跳,见是师尊这才放下心来。

黎夷女伤得极重,蛊毒又被对方趁势打回反噬,事实上已是死人,不过在李尘枫手下仍是能救。

他以浓重的愿力打入她的体内,无需丹药直接将她体内寸寸断裂的心脉、血脉接上,抽出剧毒,不过黎夷女仍然双目紧闭,当即又交给冉闵。

“她不会

有事,立即交给闻太师找人看护!”

李尘枫再次撕裂空间向一颗白化星落去,那里术法的互轰已清晰可闻。

“师尊小心!”

冉闵只来得及提醒一声,便又向血杀军瞬移而去,他双眉紧皱,显然那场大战仍让他心悸。

……

白化星飘浮在深邃的宇宙之中,其上满目的灰白风化层,如同经历了无数万年的碎片空间的切削,而这种状况在宇宙内是根本不应存在的事,只有在宇宙残缺空间内才有这种可能。

白化星椭圆的星体,如酥饼般层层脱落,大块大块的疏松岩石向星下无尽的深渊坠下,如不停歇的灰色石雨散落,倍显凄凉……

“挡我者死!”

一声大喝传来,宗政绩如同一个血人,双手撩起大剑向五名黑衣修士劈下,状若疯虎,母妃陷入危机让他彻底失去了镇静。

为尽快救下母妃,他当先挡下了这五名黑衣修士的埋伏,求后卿先行去救母妃,冉闵则趁机将黎夷女救出。

谁知这五名修士与他修为相仿,根本无法前进一步,坚持到现在已是奇迹,此时只能选择与对方同归于尽!

宗政绩衣袍鼓起,开始燃烧修为准备自爆,五名修士冷笑,祭起防御灵器挡在了身前,最多只是受些轻伤,冥军副帅的拼命只能是白死。

突然,一个碎片空间从虚无中射出,如巨刃般落下,三名修士登时身首异处,分处不同的界面,却无一滴鲜血喷出。

碎片空间又是一扫,另两名修士被装入,根本无法逃脱,与此同时一根手指点在宗政绩的额头,他鼓胀的身躯立即恢复了正常。

随即一只大手抓下,将碎片空间一搓,五名修士便连重生的机会都不会有,在宇宙中彻底消失。

“你母妃生死不明,战不过逃出搬兵也好,自爆若是能救的话,你还来这里干嘛?”

李尘枫将宗政绩抓起,扔进法相里骂了一句,身为副帅只知道逞匹夫之勇就落了下乘,母妃危急当前更应该冷静才对。

宗政绩连忙爬起,躬身而立,不敢顶嘴,他被大手拎上来时伤势便基本恢复,更加对李尘枫敬畏不已。

李尘枫隐在虚无中又是一个瞬移飞出,这里满是碎石崩塌的场面,疏松的岩层根本经不住打斗,如齑粉般铺了厚厚的一层,灰尘漫天。

他开启天眼透过白化星看去,就见后卿与一队修士正在星体下部恶战,当即直接穿过星体向那里落下。

在星体下部作战,如同置身于石雨下厮杀,双方都以硕大的风化岩石、粉尘扰乱敌手的探查,身形以极快的速度转换。

轰轰……

十余名第二宇宙的修士将后卿的周边封住,刚猛的掌力牵制他的瞬移速度,两名首领才是他们进攻的主力。

一高一胖的两名修士居然也能打出碎片空间,可见也是在宇宙残缺空间内摸爬滚打过的,打出的碎片空间比后卿只强不弱。

一路上宗政绩道出原委,战前宇宙军突然潜入冥军内刺杀主帅,派出的杀手并不太高,偏偏让宗

政绩疲于应付,把冥军大营搅得天翻地覆。

冥皇大怒亲自出手,杀手当即四散,可是刚出了大军控制的范围,突然高手尽出将冥皇围住,冥皇妃见状立即杀出救援,也是一去不复返,而此时宇宙军发动了全线进攻,并迅速确立了胜势,致使陷入了各自为战。

显然宇宙军对鸠占鹊巢有着极大的自信,能阻碍他们的就只有对方最高的战力,目标自然而然地就盯向了冥皇夫妇,此时宇宙军大败,擒住冥皇夫妇要挟也好,杀了泄愤也罢,都是必然的一战。

能坚持这么久,说明冥皇夫妇也是能掌握碎片空间的高手,之前将自己逼入宇宙残缺空间的那人,可以确定是冥皇妃的分身无疑!

后卿以一敌二,不断打出碎片空间,向周边狂射,化去修士的轰击,同时趁势横扫,一旦被扫中那些修士必定被支解,而且没有任何神通可以拦截。

咔嚓……

咯吱……

空间碎裂、刮擦的声音,尖细而刺耳,这种声频连修士听到都会浑身颤栗,同等数量的碎片空间与之互撞,竟如实质般发出尖啸。

后卿打出的碎片空间被那名高个修士的空间挡下,却发生了崩碎,碎片向八方激射,如射出的巨刃更加让人防不胜防。

“啊……呀……”

十余名牵制的修士猝不及防,被崩碎的空间击中,四肢被慑去还算好的,那些从身躯上透体而出的空间碎片,登时令他们身上布满大小不一的孔洞,形状各异,连光线都能射出,却无一滴血渗出。

“救……我!”

十余位修士望向那两名首领求救,可惜空间碎片又哪里能收回?他们在无尽的惶恐中轰然倒塌,如撕碎的破渔网般堆在空中,不时地抽搐、蠕动,被落下的石雨带入了深渊。

“哈哈,还不如不拦!”

后卿大笑,那些修士虽打不出碎片空间,可瞬移的修为不低,让过空间的慑入还是能够做到,谁知碎片空间的崩碎根本没有规律可循,躲无可躲,竟被团灭射成了筛子而亡,能省下不少事。

“混蛋,你也别高兴太早!”

矮胖的那名修士大怒,早就等在那里,伺机偷袭,两个硕大的碎片空间连环打出,向他罩下。

大的空间慑入小的空间是必然,后卿就算此时来得及打出,也难逃出被一同慑入的命运,已至生死一瞬间,高瘦修士和后卿互相抵消战力,矮胖修士绝杀本就是定计,后卿悔之晚矣!

突然,虚无中一连十八个碎片空间叠加射出,生出时便立即步入消亡,一股惊天的恐怖威压登时升起,矮胖修士打出的两个硕大空间也被拖入消亡的边缘。

威压一层层暴涨,先是能够毁星的能量,紧接着是两颗、三颗、五颗、九颗……的毁星能量迅猛地积聚,终于蓦然一定……

轰……轰……

整个被白化的星系完全被炸飞,那可是上千颗星的齐爆,其破坏力之大亘古未闻,就连两军交战的星系也被巨力猛然推离了轨道,宇宙掀起的风暴使大战都被迫停下,纷纷躲避,乱作了一团……

第608章 冥皇妃?修罗女?

整个星系就此消失,变成了白化岩石的坟场,大大小小的岩石或激射或飘浮,引力场的突然变化,一切都在重新寻找着自己的轨迹,也不知需多久才能找到归宿……

许久传来颤抖的声音:“你他娘……怎么就肯定老子能避开……”

“可你还是避开了!”李尘枫没有回头。

后卿正巧打出碎片空间相抗,死也要最后一搏,结果把自己装了进去,所以没死成,那两位修士当时发愣得久了那么一点点,所以被炸没了!

“你是救人还是杀人?星系都没了,你相好的哪里还能活?”

后卿不信刺激不了他,刚才实在把自己吓得够呛,碎片空间居然还能这么玩,想着就来气,他竟敢藏私,自己可是给了他时空之法啊,亏大发了!

此时宗政绩方才从震撼中醒来,怒道:“李尘枫,你直接就把星系给灭了,你想杀了我母妃吗?”

李尘枫没有回答,天地法相以极快的速度穿越已消亡的星系,在陨石疯狂激飞的险境中依然从容。

“说话呀,还有,你们说的那个什么相好的,可是我母妃?”

李尘枫缓缓转身,一脸愁苦的表情:“绩儿,这些年苦了你们母子了,都怨我啊,当年……唉……”

有故事!宗政绩也是绝顶聪明的人,登时就想到许多种悲欢离合的戏码,脑袋嗡的一声炸响,雷得外焦里嫩,愣在当场。

后卿可怜地望向宗政绩,毕竟是和李尘枫不熟啊,居然能想到生父寻子的故事,话说一半然后让人家脑补,最缺德的就是这种。

李尘枫眼含泪光:“冥皇没委屈你娘吧?”

宗政绩傻傻的揺头,又连忙点头,这种问话最难答,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还有一个坑就是没有问是经常受委屈还是偶尔为之。

李尘枫安慰道:“还好,以后就不会了。”

宗政绩终于醒过闷来:“好个屁!母妃都让你炸没了,还不如受委屈呢!”

“谁告诉你她就死了?你看见了?”

“整个星系都炸没了,还用看见吗?你安的什么心?我母妃哪里对你不住?”宗政绩更是火大。

李尘枫长叹:“脑子是个好东西,以黎夷女的修为根本逃不出这些人的魔掌,更别说传出音讯了,她既能做到便是中计!”

“故意任她施为,就是要引诱冥军最高的战力来此,然后爆掉这个白化星系来个一网打尽,你们真以为我打出的碎片空间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后卿最先反应过来,对方的修为连自己都不是对手,黎夷女既然能逃出,冥皇妃就更应该不在话下,可是至今下落不明,说明对方诱杀援军的可能性极大。

再说刚才那惊天一爆,确实超出了李尘枫打出和消亡碎片空间的威力,显然宇宙军的埋伏可不一般,应该有整整一支的修士大军待机欲扑。

却没想到死得如此凄惨,不过究竟死了多少人,可能连宇宙军自己都无法查明了。

其实对方的设计并不高明,可偏偏两人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确实是缺心眼!

“可,可……我母妃会在哪呢?”

宗政绩希望又起,反而至方寸大乱,希望叔父能给出答案。

李尘枫凄凉道:“她在另一个星系被困,只向我传出讯息,很微弱,似乎是临死前对我的忏悔!”

宗政绩又懵了,母妃竟真的和这个人有不可告人的故事,危急时想到要求救的那人,关系岂能寻常得了?

后卿第一时间认为李尘枫在撒谎,可是见到他确实往第二宇宙深处疾飞时,就又半信半疑了,白灾的重灾区有什么可去的?

可是很快他们就坚信不疑起来,远处星系的叫喊、厮杀声已经隐约入耳,而冥军绝不会出现在这里,只能是冥皇夫妇。

“叔父快点,再晚了怕来不及了!”

宗政绩心急如焚,李尘枫也催发出极至的速度,不久便清晰地看见拼杀的双方。

只见一位宫装的女子,清冷狠厉,一个个碎片空间打出,将一道道攻击挡下,发丝凌乱,面露疲惫,正是那位从未谋面的冥皇妃。

围攻冥皇妃的是一队高阶修士,竟然人人能打出碎片空间,不过都比冥皇妃弱上不少,只有三名领头的修士比她要高。

李尘枫心中不由暗赞,在此种险境下竟能支撑这么久,真不是一般的修为和聪慧就能办到的。

竟然利用这队修士修为的高低差,猛攻相对弱势的修士,屡次精妙地避开那三名领头修士的绝杀,精细、狡诈、阴狠,无所不用其极!

可惜她毕竟已达周旋的极限,碎片空间越打越小,很快将只能凭修为硬扛了。

“母妃,我来助你!”

火冒三丈的宗政绩一闪身便冲出了天地法相,双手擎起大剑狠狠地斩下。

轰……

大剑斩出绵延万里的如虹剑气,似乎将星系都从中间劈开,虚无都被斩裂,宇宙残缺空间露了出来,罡气涡漩狂暴涌出,向那队修士卷去。

呼呼……

数个碎片空间迎了过来,将剑气罡风呑噬,随即一升而起向残缺空间内射去,呑噬了数个罡气涡漩后,将裂缝尽皆封住。

能打了碎片空间的修士都在残缺空间内历练过,之所以将裂缝封上,不是怕了宗政绩,而是怕他不敌时逃入脱身,初始的一缕震惊瞬间消失,只余懊恼。

也难怪,宗政绩战力再高,没有感悟到碎片空间的运用之法终将不够看,竟被他欺到如此近才知道,不懊恼、羞惭才是怪事!

“愚蠢,被我相好的惯坏了!”

“净帮倒忙,救人岂不更难?”

李尘枫、后卿同时骂了一句,也从法相中冲出,只能硬闯而入了。

“截住这两人!”

两人的出现立即让对方嗅到危险的气息,根本不是宗政绩能够比拟的,都顿感芒刺在背,数十人登时围了过来。

“我冲你挡!”

李尘枫交待了一句后卿,便向冥皇妃瞬移而去,对方修士再有数招就能将她击毙,逃出的去路已被封死,危机临身。

“好!”

后卿应了一声,双掌齐出,在李尘枫两侧打出一排碎片空间,如两堵高墙将他护住。

李尘枫一掌拍出

,一连十八个碎片空间层叠相套向前横扫,那股毁天灭地的能量再次降临。

那些修士一见登时面如死灰,没想到之前那个白化星系竟是他轰掉的,如此修为这里根本无人能挡,能活都是侥天之幸。

“走!”

立即有十数人瞬移而去,走得毫不拖泥带水,能修至这等修为的人可以在宇宙中横着走,根本不会纠结于非要击杀冥皇妃不可,围住宗政绩的修士也逃了数人,压力大减。

李尘枫以雷霆手段慑住对方,就是要达到这种效果,战场形势立变。

“和后卿会合,我去救相好的!”

李尘枫仍不忘嘴上讨便宜,推着十八个碎片空间解了宗起政绩的围,又向冥皇妃飞去。

毁天灭地的威压越加的狂暴,却被他控制得妙在毫巅,只有不击发才能发挥最大的威慑作用。

谁知剩下的三名修为最高的修士竟是亡命之徒,见李尘枫如宇宙中的主宰一般杀来,竟存着同归于尽的心思。

呼呼……

三人竟单掌各砸出九个碎片空间,狠狠地向李尘枫裹来,同时又是二十七个碎片空间向冥皇妃当头罩下……

如此众多的碎片空间相撞互毁,其威力能瞬间轰灭三个以上的星系,在场的人瞬移速度再高也无法避开,只能同归于尽。

“这帮不识趣的劣货!”

李尘枫脸色登时苦得能拧出水来,自己可从没想过为冥皇妃拼命,只是摆出凶狠的架式罢了,实在不让救老子走就是,干嘛非要拼个你死我活?这下好了,大家都活不了了!

心思电转间,推出的碎片空间威压蓦然消失,最外层的两个空间猛然增大,如饕餮巨兽般将对方的空间呑噬进去,紧接着其他的空间一个套一个落下,刹那间尽数裹住。

轰轰……

三名修士打出的空间开始连环爆炸开来,惊天的威力叠加狂扫,刹那间已至千倍威能,李尘枫打出的空间被一连毁去十七层,第十八层也达崩溃的边缘。

“给老子拦!”

李尘枫暴喝一声,双掌齐拍,登时三十六个碎片空间落下,又是层层裹住爆炸的威能,不断抵消、呑噬惊天的破坏力。

空间又被巨爆层层撕裂,李尘枫索性立在那里连拍,不断用空间呑下,另一只无形大手竟透过空间抓落,在内部又打出空间按下,随即狠狠地一撕……

爆炸的威压被装入一部分,如撕废纸般被毁去,一场连绵无止境的斗法至此拉开。

三名修士见他竟能以这种闻所未闻的手法抵消惊天的力量,登时明白他刚才根本是在虚张声势,脸色气得铁青。

不想拼命你狠霸霸的干嘛?万事还有得商量,冥皇妃给你带走就是,如今可倒好,你他娘是死不了了,老子却要和冥皇妃陪死,谁都不会你这种手段啊,坑人啊!!

砸向冥皇妃的二十七个碎片空间已然落下,同样惊天的一爆就要引发,三名修士却无法制止,只能和她同死……

冥皇妃放弃了抵抗,望向那位“疯狂”来救自己的李尘枫,眼中突然闪出只有修罗女才有的悲楚。

“羊群……”

第609章 新冥皇

一声轻呼在李尘枫听来如同天雷炸响,他猛然抬头望向冥皇妃,她临死前的惊鸿一瞥不是修罗女又是谁?

“不!夜叉姐……”

李尘枫状若疯癫,双目红得如同滴血,嘭的一声将身前的众多空间击飞,疯狂地向修罗女冲去,双掌狂拍,三十六个碎片空间蓦然一闪便悬在她的头顶。

轰……

惊天的巨爆还是无法避免,狠狠地向空间撕去,刹那间击穿三十六层,直面修罗女劈下。

嘭嘭……

一个身影突然挡在了她的身前,又是碎片空间射出拦截,可是狂猛的爆炸还是将李尘枫狠狠地击出,如箭一般向宇宙深渊急坠……

呯……

修罗女被李尘枫用背心护住,更快地向下坠落,一口鲜血喷出,心中却无来由的一甜,他竟会为自己舍去性命!

李尘枫又是打出连续的碎片空间堵截,仍难以阻挡猛烈爆炸的轰击,只得看准修罗女下落的方向,也向下狂坠,却是为她挡住暴轰。

修罗女猛然转身看向他的背影,她拼杀这些天早已是油尽灯枯,不知为何能支撑到现在,此时终于找到了答案,她一直在等他,或许能再看上最后一眼。

“你怎么才来……”

李尘枫浑身剧颤,手上一缓,被轰击连续砸中,鲜血狂喷,根本不用怀疑,她就是修罗女无疑。

“你和那个好美的女子……打过我……以为不会再理我,现在开心了……”

“别再说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李尘枫泪水涌出,连忙又打出碎片空间阻挡暴轰,心如刀绞,状元弟时空中无奈将她舍去,终于让她种上了心魔。

修罗女说完最后一句话,缓缓闭上了双眼,心愿已了,反而再无法支撑,就此香消玉殒。

李尘枫却不知她的状况,全神贯注阻挡轰击,替她遮起头顶的一片天,苦苦坚持,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许久,当暴轰减弱时向她看去时,不禁肝胆俱裂,人是否死去一眼便能看出。

轰……

李尘枫背心被轰中,向修罗女猛然坠去,他却不在意,双手迎向她的娇躯。

突然一个碎片空间将两人隔开,三名修士从下方探出头来。

“想她活命,挡住上面的暴轰!”

那三名修士竟悄然躲在修罗女的身后,有李尘枫替他们挡劫居然毫发无伤,却不知修罗女已死。

“那就同死!!”

李尘枫怒目圆睁,反而散出身后的阻截空间,直面暴轰,身形一闪便至修罗女的身前,伸手去拉……

三名修士面色灰败,没想到李尘枫竟然要殉情,比自己还疯狂,他身后的威压绝对能将所有人撕得粉碎。

“死就死,谁怕谁!”

三人同时打出狂沛的掌力,死之前也要让他看着自己的女人先变成齑粉!

李尘枫恨意滔天,决不允许他们伤害修罗女的身躯分毫,伸出的手掌蓦然一拍,掌力欲透过修罗女挡下对方的一击……

砰……

李尘枫被一个突然而至碎片空

间装入,狠狠地抛飞出去。

轰……

上方暴烈的威压终于轰下,仍能摧毁两个星系的力量将一切都化为乌有,修罗女和那三名修士化做轻烟飞散,世间再没有了冥皇妃。

“祖宗,你在哪?”

后卿从后方瞬移而至,那个碎片空间是他打出的,危机中只能如此,总好过完全飞散,连齑粉都不能剩下。

原来,李尘枫阻击暴轰时,将轰向血杀军的能量挡下了大部分,爆炸发生后,后卿又如他一般层层挡下轰击的能量宣泄,一见大军能够抵受,立即便向李尘枫追去,用碎片空间将他呑入。

此时极目四望,哪里还有那个碎片空间的影子?宇宙几乎遭逢一次清洗,除了极度的深邃再也没有他物。

“兄弟你在哪……别吓我!”

后卿眼睛赤红,在宇宙中疯狂寻找,追随那股毁天灭地的能量一路远去。

扑通……

宗政绩跪在空中,就是冥皇妃消散的地方,泪水遮面。

“母妃,是孩儿太冲动……反而害了您啊……我该死!!”

他疯癫般双掌举起,宇宙中泛起涟漪,神秘的力量在生成,隐形的风暴向他涌来。

许久,摊开双掌时,掌心上只有一缕衣衫的碎片,艳丽而庄重,正是母妃生前常穿的那袭宫装的残丝,这是他能找到的母妃唯一的遗物。

“娘!!”

宗政绩一声凄厉的尖啸,手掌蓦然抬起向自己的天灵拍下……

“你不能死!”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宗政绩浑身剧颤,眼中渐渐清明,手掌缓缓地撤下。

……

三个星系被毁,在宇宙中留下一大片的白地,空无一物,原本满目的白化星也没有此时更加的凄凉。

时空军、血杀军、冥军齐至搜索,仍没有找到李尘枫的身影,数十万大将肃然而立,气氛压抑至极。

第二宇宙的大军被剿杀一空,没有参战的族人也尽数被俘,源自上苍的力量最终一统两大宇宙,兵锋之强冠绝圜宇,可失去了李尘枫这些还有意义吗?

应雄烈率冥军众将领来到闻太师的身前。

“冥界和冥军不可一日无主,李恩公既去,太师便是最高的首脑,我等愿拥戴太师接掌此责!”

冥皇不知所踪,冥皇妃逝去,宗政绩又神不守舍,应雄烈自认打仗还行,可是执掌冥界就力不从心了,此时让贤是最好的时机。

有了恩公的这支虎狼之师坐镇,宇宙间就能常享太平,永绝后患,再说即使冥界选出自己的冥皇,若是没有这支力量的支持,天下也是坐不稳的,只能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闻太师冷冷道:“老夫没有那个瘾,我兄弟若在也不会去当,你们自己选出吧,老夫不会干涉!”

应雄烈皱眉道:“那就由宗政绩袭皇位可好?还望太师首肯!”

闻太师扫了一眼木讷的宗政绩:“那是你们自己的事,老夫也不会管,大军会立即撤离,此地划为禁地!”

应雄烈急道:“太师不可,冥军战力大减,就是看押那些俘虏也是力不

从心,哪怕迟些再走也好,不能前功尽弃啊!再说我等也想加入时空军,还望太师成全!”

闻太师果断道:“不行!老夫虽不知兄弟所想,却也知他决不会觊觎上冥界和冥军,他带回的那些时空军给你们留下,你自然更不能离开!”

此言一出,那些冥军中失踪后又变成时空军的将士登时无尽的失落,没有比较还好说,在恩公手下当过兵,哪里还会对冥军看得上眼?

无关战力奇高和所谓的守护上苍发源地的抱负,只是觉得人活着便应如时空军、血杀军那般纵横睥睨。

兄弟般的守望相助,冥军中没有,只有森严的等级,即使冥皇妃力主改革也没有消除将士间心中的隔阂,那是军魂,无人能学得来,因为李尘枫只有一个。

其实李尘枫的军纪比任何军队都严,却偏偏同时生出了一种为了兄弟我来断后的情谊,诸将耳濡目染,也不自主地身体力行,将其藏入身躯,沉入骨髓,成为军队之魂!

闻太师率军离去,宇宙中如刮起滔天的风暴,冥军露出迷茫的神色,似乎体内的魂魄也被抽出,可是明明还在那里……

闻太师没有使出手段,良久他们才明悟,是自己害怕那个军魂被抽走,留下的时空军迟早会失去它。

“时空军在这里驻守!直到找到恩公的那天,冥军返回原防线设防,拥戴新冥皇登基!”

应雄烈沉声下令,时空军决不能回到原来冥军的样子,保留这一建制就是留下军魂,包括自己,待宗政绩登基后,自己立即会返回这里……

哪怕自我放逐也在所不惜,横亘在白化星和没有被白灾呑噬的星系之间,作为缓冲存在。

呼呼……

时空军向三个失去了星体的星系散去,不久便消失了踪迹,走得很决绝,生怕应雄烈反悔,却不知他更加的急迫。

“殿下,请回冥殿登基!”

“请殿下登基!”

众将高呼,将宗政绩从木讷中拉出,点了一下头,众将簇拥着他登上一艘星辰舰向冥殿驰去。

……

第二宇宙彻底被征服,活命的**令曾经狂野不羁的人族和兽族低下了头颅,纷纷表示臣服之意,宗政绩和应雄烈经过一番严格的筛选,将实力大降的冥军重新补足,又大大扩充了编制。

冥军的战力为之暴涨,将士数量远远超出了闻太师的血杀军……

闻太师为表祝贺,送出了大批的星辰舰和天马,并命一大批猛将前往教授战法,冥军的战力提升因此而一日万里……

宗政绩也派出大批的军士加入“强卖军”,将两边的资源互通有无,按凤心星的治理模式管治天下,两军快速地融合,渐入佳境……

他又聘请凤心星治世的大才来到冥殿,每日听课感悟,很快便能独立处理政务,明君的气象越加的浓郁,两大宇宙间的敌意迅速消融……

宗政绩思念父皇和母妃,并没有急着登基,局势稳定后便立即回到那片禁地寻找,可还是没有找到,一次次的失望让他越加的沉默寡言。

与李尘枫同时失踪的后卿,则越行越远,足迹遍布第二宇宙深处的所有白化星……

第610章 逆转时间

第二宇宙的极深处,到处飘浮着凋零的白化星,这些昔日繁华的星体已完全死亡,生机全无,更深沉的寂廖……

白化星能依原有的轨迹运行已算是万幸,就如燃尽的香火上那长长的香灰,一派随时会坠落深渊,摔成飞灰前的状态……

这里如同废墟一般,没有生物存在,死寂一片,凄凉、落寞竟是它的所有。

众多的白化星中,如果仔细观察,有一颗上面坠下的岩层要稍大和频密一些的星体,后卿就曾经掠过,没有发现这颗星的些许异常。

此时在这颗星的内部却又是一番诡异的状态,无数闪着淡淡蓝芒的空间在飘浮,里面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场景,那是时空,每个只有百丈大小的时空……

“想她活命,挡住上面的暴轰!”

三名修士竟躲在修罗女的身后,有李尘枫替他们挡劫居然毫发无伤,却不知修罗女已死。

“那就同死!!”

李尘枫怒目圆睁,反而散出身后的阻截空间,任暴轰击来,身形一闪便至修罗女的身前,伸手去拉……

三名修士面色灰败,没想到李尘枫竟然要殉情,比自己还疯狂,他身后的威压绝对能将所有人撕得粉碎。

“死就死,谁怕谁!”

三人暴怒,同时打出狂沛的掌力,死之前也要让他看着自己的女人先变成齑粉!

李尘枫恨意滔天,决不允许他们伤害修罗女的身躯分毫,伸出的手掌蓦然一拍,掌力欲透过修罗女挡下对方的一击……

砰……

李尘枫被一个突然而至的碎片空间装入,狠狠地被抛飞出去,和爆炸中激射的岩石一同坠入了无尽的虚无。

这个场景在每一个时空中重复上演,时间只有一刹那,与天然的时空相比,显得极短、极渺小,如果知道这一切是人力所为,可能又会极大的震撼,因为或许从来没有修士能够做到。

李尘枫在暴怒间打出的那一掌,竟然是完整的时空状态,将那个刹那间发生的事完全载入,一闪间便消失不见,以后发生的事已经和这个时空无关,如同五个人的前世一般独立的存在。

惊天的爆炸击毁了两个星系无尽距离的白化星,李尘枫被装入的那个碎片空间竟然也无法幸免,被冲击波带出了那两个星系,绝尘而去……

个人对碎片空间的感悟不同,打出的碎片空间也完全不同,象他那般极深的感悟,碎片空间自然不是其他修士能比,而后卿的手法完全来自于他,自然也是深不可测。

在剧烈的爆炸中竟然没有损伤丝毫,反而在星墟中一路收割,堆满了白化星的岩石和碎屑,他一待冲击波稍缓便冲出空间,向来路望去。

修罗女的惨死让他心如刀绞,竟再一次和自己失之交臂,缘起缘灭至此再无牵连,修罗女死前的话一直在耳中轰鸣。

“羊群……”

“你怎么才来……”

“你和那个好美的女子……打过我……以为不会再理我,现在开心了……”

他立

在宇宙中痛心疾首,忽然一道蓝芒一闪而过,本能让他看去,登时欣喜若狂,自己竟真的将那一刹那间变做了时空,而且也被冲击波击了出来。

他连忙向时空追去,废了好大劲才将其慑入戒指,当即找了一个白化星沉入内部,迫不及待地要将修罗女救出。

可是这个极其短的时空几乎将他折磨成疯,三名修士的掌力已离修罗女极近,正处在击实的刹那,无论如何去救都避不开那三掌狂猛的一击,修罗女怎么都是必死无疑!

以他天马行空的想象竟然也是一愁莫展,可见难度之大,急得他围着时空踱来踱去,不知如何下手。

数日后,一丝明悟在脑海间一闪而过——那就以时空的特性不断去定格施救的那一刹,每定格一次便使施救迎来一丝极微弱的时间。

于是他完全沉浸在施救的推衍之中,可是很快又被心悸代替了信心,实在是太难了,自己打出时空定格之时,那三掌就会结结实实地印在修罗女的背心,更何谈去救?

“时空只能与空间完全融合在一起才行,定格的同时空间隔开掌力,争取那一丝连时间都无法形容的短暂!”

李尘枫登时汗下,同样是极其的渺茫,要达到这一要求须满足两个条件。

其一,时空与空间完全融合,虽然时空是空间的特殊形式,可两者却是不相融的,这就需要创制出一套全新的功法。

其二,时空定格时的速度要达到极至,几乎无需任何的时间就能打出,才能将空间插入掌力和身躯之间。

第一个条件是要开创一个全新的物质形态,而第二个条件是要极至的圆熟,无需脑无需心,想上一丝都会出现凝滞,就是惨败!

“那便试上一试!”

李尘枫沉吟许久终于下决心一试,第二宇宙的大战尘埃落定,时空救世的事宜也全面展开,留下的人魂多达二十亿,一个个时空探查随即封闭,这已经是极至的速度,自己在与不在都将如此运作。

他对空间的感悟已然极深,时空的感悟完全来自于后卿,这是他创出新时空物质的桎梏,所以重点是重新领悟时空。

他一遍遍地打出百丈时空,然后去逐渐缩小,八十丈、五十丈,直至一丈,从精细中感悟时空大道,然后再蓦然增大,继而再往小里打出,反反复复,周而复始……

他完全沉浸在时空的世界,终于有一天打出了一个全新的时空,只有一丈见方,却是天地间绝无仅有的物质,也是逆天而行的物质!

时空有一个异乎空间的特质,一旦打出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会突然消失,遁入虚无,人眼根本无所见,冥冥中会向宇宙残缺空间内的“时空坟场”靠近,被慑入后才会稳定下来。

就此李尘枫同时具备了令别人震撼的能力——定向时空坟场的方位。同时他的天眼能从宇宙中探查到时空,再无需守株待兔般的傻等碰运气。

打出了第一个,第二个便顺理成章地出现,又一番感悟下,越打越大,渐趋完美,时空与空间融合得再不分彼此,旋即又开始将其特性割裂、分离

,终至感悟大成。

李尘枫胆子再大也不敢上来就用,他又想出了演练之法,用“逆天镜”照射复制出一个完全一样的时空,进入去救,结果无一例外失败。

原因都是打出新时空的速度太慢,快不过那三人打出的掌力!

他一旦觉察到要失败便用时空将其封闭,使历史只在此之前循环往复,所以那一个个悬在星体内部的时空几乎看不出分别,而且都是那个真正时空的镜像。

“既然还是慢,那就练到极至!”

快,快……他坚韧的性子暴发,一遍遍打出,一遍遍收回,脑海中只有一个快字,然后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凭本能打出和收回,速度已不能用快来表述,若是以闪电来比喻的话,频闪变成一道永不灭的光。

他化身为大蛇,以一百零八块蛇骨瞬间打出一百零八个时空,然后又再翻番,挖空心思去提高极至的极至……

有一日,他突然停了下来,震惊地望着手掌,此时每一块蛇骨就能打出一百零八个时空,从蛇尾至蛇头一轮下来,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时间在逆转。

最后打出的那个时空出现的时间,比倒数第三个时空出现的时间还要快。

也就是说时空内的时间是可逆转的!尽管微不可察,可毕竟在向后流逝!

震惊中他又以同样的手法再次打出,计算着虚指打出的时空数,那种怪异的现象再次出现,时间果然向后推移了两掌的时间。

“老子若以此法打出,那三个混帐的掌力岂不是离得更加的远了!”

李尘枫欣喜若狂,知道自己又创造了一个奇迹,如果一掌打出将敌手打回到未出手时的状态,那么天下还有谁能对自己造成威胁?同样的道理,想要救谁就能在对方还未出手时将其拉出,根本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以时空促时空的生成,速度虽然一样,可逆转的时间定能大幅提高!”

这次他的从最尾一块蛇骨开始,打出一百零八个虚时空后,促生第二块骨的虚时空,以此叠加而上,再不是之前独立打出的状态,而是紧密的逐块爆炸式递增的形态。

嘭……

最后打出的真实时空竟在第二块骨将发未发之时就已经出现。

逆转时间成功了!

李尘枫压制住狂喜,又用逆天镜复制出一个时空镜像,一步跨入。

无数次同样的场景出现,三名修士向修罗女砸出掌力,他一掌拍出……

轰……

他的一掌印在三人刚刚抬掌,掌力吐犹未吐之时,登时将三人拍出数十丈,他轻轻一拉便将修罗女揽入怀中,居然连之前准备好的新时空都没用上,当真是打在了过去,逆转了一掌的时间。

李尘枫许久才将镜像修罗女放下,她一荡飘浮在空中,仍是双目紧闭,而那三名修士则反复地抬掌,被无形的一掌砸出数十丈,然后突然出现在原地继续抬掌。

历史的天空已经面目全非,如果只见到这一场景,相信任何人都会毛骨悚然,诡谲至极……

第611章 救一人却杀一人

望着那个真正的时空,李尘枫仍然有些忐忑,尽管在镜像时空内能够轻易做到,可是毕竟这个是真的,不能有任何的失误,否则修罗女当真就消失了。

他又仔细回想了一番步骤,终于大步跨入。

嘭……

三名修士被打得翻出数十丈,旋即将修罗女抱出,和那个镜像时空不同的是,没有飘浮在空中的那名女子,她终于回到曾经的时空。

修罗女虽死,可在时空中是定格在那一刹那,所以身躯尚有余温,可是刚一出来就变得冰凉起来。

李尘枫先是输入狂沛的愿力,这才仔细探查,伤势极重,经脉几乎是寸寸断裂,再加上久战耗得油尽灯枯,其实死得非常彻底,即使不死也会如后卿的后世那般成为僵尸,甚至还大有不如。

不过这一切遇到了李尘枫就另当别论了,他杀人、活人的本事在人界已是顶尖,在他的眼中死人与活人无异。

他握住修罗女冰冷的手,灵力打入,顺着经脉而行,断裂处自然连上,竟然是螺蛳壳里作道场,直接在经脉中炼器。

一道道纤细的长虹飞落,连接断处,修补缺损,血液也同时恢复了流淌,澎湃而蕴含浓烈的生机。

当经脉连通时,血液终于又流遍了全身,鲜血流过之处脏器也如干涸的大地重获润泽,随即第一声强劲的心跳轰然响起。

李尘枫停下手来,让她自行恢复,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留她自身的体质,他不允许修罗女有任何的改变。

她临死前的话语,说明她完全记起了自己,醒来就是重逢,许久以来她都经历了什么,终于要水落石出。

李尘枫握着她的手,不但输入愿力,而且还输入灵力甚至修为,她的修为迅速地恢复,五成、八成、九成……直至十成。

修罗女仍没有醒,双目紧闭,李尘枫微笑,知道她有些紧张,正在感知自己是谁。

突然,修罗女双眸猛然睁开,玉手狠狠地向他面门拍去,狂沛的灵力暴涌而出,那是能灭去一颗大星的力量。

啪……

李尘枫的手已抚在她的面颊,摇了摇头。

“没事了,别怕,是我!”

修罗女睁大了眼睛,满满的不可置信,明明已劈到他的面门,怎么可能他的手就落在了自己的面颊上,似乎很久就放在了那里一般。

更怪异的是明明能碎星的掌力,居然灵力回涌没有散出丝毫,手掌此时也抚在他的脸上,似乎灵力就没有打出,只是在回应他的抚摸一般!

李尘枫掐了一下她的脸,宠溺道:“你可能还不适应,要不再睡会儿?”

修罗女脸色更加阴冷,再睡会儿?让你肆意轻薄吗?

突然双掌齐出,狠狠地砸向他的臭脸,居然抱了本皇妃这么久,给我死!!

“怎么不听话?”

修罗女的面颊又被掐了掐,紧接着灵力潮水般散去,玉掌绵软无力地搭在他的脸上,居然象是捧着,如同非常稀罕他的臭脸。

两人的姿势亲密,一看就是久别重逢的情不自尽,李尘枫认为两人就应该这样,和无数次的梦回一般

无二。

修罗女恨意滔天,这个登徒子到处拈花惹草,如今竟趁自己重伤昏迷行轻薄之事,不对,清醒时还敢动手动脚,给我死来!

她吸取教训,突然变掌为爪,狠狠地向他面庞插去,如此的狠厉迅捷,任谁都无法躲过。

唉哟……

场面更加怪异,修罗女抱住李尘枫的脖颈,两人脸对脸几乎贴在一起,痛吭的声音是修罗女发出,因为登徒子这回掐的劲有点大。

修罗女羞恼回想,自己双手灵力突然消失,而那东西居然只是一伸头,就变成了这般模样,手上也没闲着,又掐了一把,幸亏没往别地方使力,这时的自己可是门户大开呀……

“你想……怎样?”

李尘枫见她说话,放心了:“还好,以为你伤了语言功能,还记得你昏迷前说过的话吗?”

修罗女突然明悟,冰冷道:“主魂陷入昏迷,分魂作妖你也当真?唉哟……”

冥皇妃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击穿数块巨石,深深的嵌入岩层之中,蹙眉痛吭时,李尘枫已如鬼魅般站在了身前。

“竟敢假扮赫连明月,让老子救你,有你受的!”

啪啪啪……

一连串的手影在她面前闪过,耳光扇得山响,对修罗女思念得越重,就抽得越狠,花了如此多的心血竟是救下了这个蛇蝎般的冥皇妃,哪里还不狂怒?

“畜牲!你敢打本皇妃……”

冥皇妃气怒,抬手反击,谁知只是数招便不敢再动,震惊到极至,再是拼命的招式明明已打到他身上,却忽然被他后发制人反抽回来,还挡无可挡,似乎他的手就停在自己脸上一般,可明明是离开过了的呀?

“你是不是男人……总打女人脸,啊……”

嘭……

冥皇妃的腹部顿时遭到一记重拳,痛得弯下纤腰,羞愤难当,自己也没说别的地方就能打呀……

“把腰挺直,不然往上面移!”

冥皇妃银牙几乎咬碎,猛然挺直,避无可避之下,打腹部自己还有脸活,胸口挨上一下可就再没脸见人了!

她能做的就是冷然相对,用彻底的蔑视来对抗他的暴怒。

李尘枫又是疾风骤雨地狠击,他没有动用灵力,只是肉身之力出拳,知道她只是受些皮肉之苦,不是不敢杀,而是心如乱麻不知如何是好。

许久,他终于停了下来,缓缓道:“将修罗女的魂魄给我,咱们两清了!”

冥皇妃冷冷道:“你竟然喜欢一个卑贱的分身,不给又如何?”

啪……

李尘枫又是一个耳光抽出:“再敢说她一句坏话,老子把你扒光到冥殿走上一圈!”

冥皇妃当即想要反唇相讥,见他扭曲的面容,终于没有开口,这个畜牲还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给是不给?”

冥皇妃:“你既然猜到她是我的分身,就应知道在这种冥界的秘法下,她就是我,我也是她,分得开吗?”

李尘枫道:“将你的秘法事无巨细道出,我自有办法!”

“如你

所愿!”

冥皇妃冷笑,缓缓道来,这套功法叫做《冥帝历世聚形**》,是冥界至高的提升修为的功法。

之所以前缀冥帝二字,就是说只能传给冥帝修炼,由上一任冥帝传给下任冥帝,一代一代单传而下。

冥界的特殊性造就了这一功法,普通的人魂要历经转世之苦,而这套功法却无需转世投胎,直接历三十六世的轮回,但每一世只历一项圆满。

以自己的魂魄分出三十六个元神分身,每一位分身便代表着人的七情六欲、人生八苦等等,替主身经历和承受种种磨难。

将元神分身寄宿到即将出生的婴儿身上,便成为真正的人,元神被种下了禁制,对自己的来历一无所知,冥冥中改变了出生婴儿的轨迹,随着婴儿的长大,只能经历主身想要看到的人生。

婴儿出生数月后就与元神完全融合,再也分不出彼此,去经历分身元神早就注定的人生。

经历喜的感受不到一点的苦,经历苦的也感受不到一点的甜,修罗女经历的恰恰是八苦中的爱离别!

既然是“别”,当然先要爱,否则也谈不上爱离别,因此修罗女自幼时便从王府中抱出,投入血云宗修炼,怎一个凄苦了得?

司凌天欲娶她为妻,她只能毁去容颜保住名节……

倾慕于天之骄子的赵玉,赵玉却在督捕司横死……

和李尘枫相杀相爱,并因此恢复了容颜,可是总有变故让两人无法相守,反而历尽别离……

石塔内白崇拆穿柳媚儿、紫柔对李尘枫的爱意,两人相爱却要形同陌路……

亲自押送李尘枫去往罗蜴国京城,沿途受尽磨难,令她肝肠寸断,欲救而不能……

广场上柳媚儿自认李尘枫的妻子前来探访,又让她悲苦无助……

天牢中李尘枫和柳媚儿成就好事,她只能替他们掩饰,心中的凄苦又能和谁说?

李尘枫脱困,她也认可了柳媚儿和紫柔,本应从此再无羁绊,谁知又惊悉赫连皓永是自己的生父,随即陷入保护父王的乱局之中……

李尘枫被追杀而亡命天涯,父王也被血云宗所害,只能尽力去守护罗蜴国的稳定,孤立无援……

状元弟传送阵李尘枫上演一出惊天传送,让她从此痛失所爱,承担起照顾柳媚儿母子的重托,从此再无笑容……

本以为能放下时,却传来主身的召唤,没有人能听她倾诉,也不知如何去说,回归之时就是她永失己身之时,谁又能相信会有如此离奇的功法,自己的一生能称为人吗?

最终的离别在见完义兄白崇后终于到来,来到了上冥界,回到主身冥皇妃的面前,从此世间再无修罗女!

李尘枫能想象到修罗女凄凉无助的一幕幕,心如刀割,三十六位元神分身被投入到不同的界面,完全一样的容貌和冥皇妃毫无区别,可是归来时与死亡无异。

因为无论肉身还是魂魄都会被主身完全吸收,再无自主意识,三十六位活生生的人从此消失得了无痕迹,去成全主身的大圆满。

而修罗女是被最后融入的一位,只有她是最无法替代的……

第612章 逆天道

冥皇妃出于神祇家族,份高贵,家人的宠,无数的奴仆服伺,绝不会发生一段刻骨铭心的离别,修罗女的回归为她补齐了最重要的一环,至此修为成就大圆满。

每融合一位分,她的修为便暴涨一倍,到融合了修罗女后,她的修为已高到令人瞠目的地步。

她是除冥皇外的第一高手,领悟空间的能力更是无人能及,能力战第二宇宙的数位绝顶高手不败就是明证,李尘枫若无宇宙残缺空间的历险绝非她的对手!

可是她万没想到修罗女的执念如此坚韧,竟时不时的仍然影响到她的心绪,那就是对李尘枫的深一直都在,让她无论如何都难以压制下去。

让上冥帝杀李尘枫时,眼中毫无波动,可是内心却认出他就是修罗女的执念,以后凡是与李尘枫有关的事,执念都是反抗最激烈之时,或祈求或哭诉,让她心绪大乱,却是无可奈何。

李尘枫早就对修罗女的遭遇有所猜测,此时更是无法自抑,冥帝间竟传下如此恶毒的功法,三十六位无辜女子就这样断送。

在下冥界的藏经总阁曾见到过这功法,显然下冥帝也认为有失天道,随手扔入藏经总阁不予理会,否则也不会修为一直那么低。

当时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天玄大陆那位凄苦的女子竟是冥皇妃最后的一位分,而且是自己的挚,受到的伤害最大!

他记忆极好,只是扫了一眼便都记下,冥皇妃的叙述都得到一一验证,她没有一丝的隐瞒,明知道自己拿她毫无办法,修罗女的主魂也是她的主魂,你又如何能分离出来?

冥皇妃甚至希望他能分离出来,以除掉这一烦恼,此时功法圆满,即使放开她的主魂已无碍修为,所以更无需隐瞒,索将功法都从头到尾给他背诵了一遍。

“散开防御,我能拿回!”

冥皇妃一怔,怒意上脸,放开了防御岂不是任他施为?这人可是出了名的登徒子……

“你不放开,以为我就不能将你如何吗?如今的你在我面前还有还手之力吗?”

李尘枫的冷,让冥皇妃不由一颤,他若真要做些什么,自己还真就束手无策,惹怒他的后果更让人心惊。

“好,就容你一试!”

冥皇妃散去防御,闭上了眼睛,李尘枫冷笑一声,将手掌按在了她的天灵上。

许久一声叹息传出,李尘枫撤下手掌,主魂就一个,是冥皇妃的,也是三十六位分的,又哪里能分出谁是谁?

拿回?冥皇妃死去,三十六位分同样死去。复活?她们就又会一起出现,何苦!

冥皇妃松了口气:“我没骗你,除非杀了我,可那人就是她了吗?”

嘭……

李尘枫又是一拳砸出,打得冥皇妃后半句呑回肚里,愤恨地瞪着他,却不敢说话,否则还是自取其辱。

“哪那么些废话?老子让你说话了吗?”

他袍袖一拂,一位与冥皇妃一模一样的女子氤氲间站在了眼前,深地望着他,正是他“炼”出的那位修罗女。

冥皇妃震惊地看去,天下居然有人具备如

此的神通,能炼出和自己一般无二的人,在他心中自己如此重要吗?

李尘枫将手抚在修罗女的面颊,一缕温暖融入她的体内,让她更加接近于原本的体质。

“明月,你的体质和以前已一般无异,夫君无能,除了主魂只能收回这些魂魄了!”

说着抬手将一团白气打入她的天灵,冥皇妃眼尖,一眼就看出是修罗女的残魂,连自己都无所察,竟被他搜了出来,登时心下一沉,自己不会就此呆傻吧?

修罗女躯一颤,几乎就恢复了她的本,泪水一涌而出,哀婉地望着夫君。

“你在状元弟推开我……还有,那个好美的女子打了我……”

李尘枫轻笑,牵起她的手,来到满目的时空前,指着其中的一个。

“你看,这就是时空,能将人的过往片断截留下来,可又是真正的人,里面人的生死又决定着后世的一切……”

他娓娓道来,从和苏意被打入宇宙空间讲起,一路历尽生死,终于查出灭世主以时空灭世的惊天之举。

状元弟时空内想要将她拉出,却最终只能忍痛放弃的一幕幕,令修罗女终于明白,抱住他的臂弯喜极而泣。

“这些时空怎么会一模一样呢?”

“哦,我以为冥皇妃就是你,所以打出了时空,想把你从绝境中拉出……”

李尘枫又讲起与第二宇宙大军的一战,冥皇妃死前的呼唤,令他不顾一切打出时空并寻回,以及隐藏在这里千方百计救出冥皇妃的故事,又是好一番的惊心动魄。

他讲得尽量详细,让修罗女和在大吕钟皇内所见能够完全契合起来,帮助她重塑主魂,拉着她在时空间漫步,一个个讲解。

“你的主魂不是没有,不过是一片空白而已,慢慢记起往事,一起经历今生,你就还是你,之前追求完全的一样,如今看来有些着相了。”

修罗女柔声道:“那……怎样才是完全一样呢?”

李尘枫手指刮了下她的瑶鼻:“这要你自己去感悟,比如,你以前常喜欢揪我的耳朵狠揍,如果你能自如做到,在我心中你便还是你!”

修罗女柔地揪住他的耳朵:“是这样吗?”

李尘枫轻笑摇头:“少了点狠厉,那时的你能将我拎起来狠踹。”

修罗女心虚摇头,她哪里舍得?那时的自己可真下得去手。

李尘枫挠头道:“也不是真狠,就是狠中又透着怜惜,如今怜惜是有了,再加点狠就行,那种狠有点象……有点象……”

他回手抓住冥皇妃的头发,拉到她的面前:“就象她现在的眼神,狠的很完美!”

修罗女有些不喜,眉头蹙起,李尘枫一脚回踹,就将冥皇妃踢得又深深地嵌入岩层。

“也就是一个比喻,咱不学她就是!”

冥皇妃被李尘枫之前的话语震撼得无以复加,时空居然如此神奇和恐怖,万没想到自己竟靠时空复活。

这个东西对修罗女的深实在是令人震惊,哪怕逆转时间也要牵手,天下怎会有如此痴的男子?

不知不觉间她

跟在两人后,徜徉在时空间,直到李尘枫的一脚踹出才将她拉回到现实,心中竟只留下失落。

修罗女见冥皇妃如此,幽幽道:“羊群……你好象打的是我……”

李尘枫狡黠道:“这个好办,其实她和你一点都不象!”

说着闪而下,一顿面目全非脚踢得冥皇妃再无原貌,得意地望向修罗女。

修罗女不忍:“她毕竟是主……这样不好吧?”

“哦,那就杀了她!”

李尘枫眼中杀机一闪,这个狠的女人就是两人惨痛经历的罪魁祸首,杀了就是!

“等等,你有完没完了?我对你有用……”

冥皇妃气苦,修罗女因自已而存在,不感谢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杀,还有天理吗?

李尘枫冷笑:“你有个用!以为我会看上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冥皇妃羞怒道:“你以为本妃会如此不要脸吗?我说的是我知道灭世主在哪里!”

李尘枫一愣,灭世主在何处,一直是他苦苦追寻的心病,时空坟场内被动地防守毕竟无法根除危机,只有杀了灭世主才是彻底解决之道。

“你有这个本事,就不会被第二宇宙杀得溃不成军了,想我不羞辱你,杀了岂不是一样?”

冥皇妃冷笑:“你用不着诈我,不错,怕你继续羞辱我不假,可是灭世主在哪之前不知,如今却知道他必定在那里!”

之前李尘枫说的灭世之战,让她确定灭世主必定存在于那个界面,一个令天下至尊都谈之色变的地方。

李尘枫:“好,那就说说看。”

“那你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就是杀了我,也别想听到他的只言片语!”

“好,答应你就是!”

冥皇妃不信:“不行,你应承得太快,必须先发誓!”

李尘枫抬手就是一掌劈下,掌锋凌厉,绝对是动了杀心,连虚与委蛇都欠奉,杀了搜魂也是一样。

“且慢,我说就是……”

冥皇妃心思电转间便明白他所想,连忙出声制止,心中更是羞愤,这东西毫不知怜香惜玉,只有修罗女才是他心中的玉。

掌力在她面前戛然而止,可是罡风仍将她的脸割得鲜血淋漓,肿胀的脸反而消去不少。

“说吧,应与不应全凭老子一心,最好别再耍花样!”

冥皇妃尽量让心境平复下来:“那个界面叫做‘逆天境域‘,似乎一切都和天道相反,故此得名,就连白灾都可能是从那里传出,如瘟疫般摧毁着宇宙星体……”

李尘枫静静地听着,很快便知道自己找到了灭世者的老巢。

“逆天境域”是因白灾的爆发,被发狂了的第二宇宙修士无意中发现的,所有进去探查的无一人生还,代表他们生死的魂牌尽碎,哪怕最高修为的那位至尊也遭此噩运。

绝望的修士甚至派出一支死士大军杀入,仍是悄无声息地死去,没有一丝的消息传出。

宇宙间万物都离不开天道的束缚,逆天境域却不在此列,那里也有道——逆天道。

顶点

第613章 以冥皇的名义

因为进去的人从没有出来过的,所以世人对里面一无所知,有的只是一些猜测而已,不过里面逆天道而行确实无疑。

冥皇妃之所以知道,是因为白灾太过诡异,又是引起两大宇宙死战的起因,故此潜入第二宇宙探听虚实,这才知道这一秘辛,并抵达“逆天境域”外围探查过一番,不过也仅知道这些而已。

“你这些所谓的秘辛也就能让我少踹你几脚罢了,一切都是未知,一杆子把老子支走,你好回冥殿继续作威作福?”

冥皇妃复活以来领教够了李尘枫的折腾,见他如此也无话可说,和修罗女非常讲理,自己就别想了,将头扭过一边,任他处置,自尽也只能想想,他不同意也是白搭。

李尘枫也懒得理她,袍袖一拂,将满空间的镜像时空收回销毁,只留下那个最初的三人时空。

他随手拎出一位金袍老者摔在地上:“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金袍老者大怒,跃起就是数个碎片空间打出,这人在自己眼前钻来钻去许多次,早就恨之入骨,这回非拍死他不可。

嘭……

金袍老者的脸被踹了个大脚印,眼歪嘴斜地拍在地上,明明打出的九个碎片空间一个都没出来。

“再来!”

金袍老者坚信自己眼花,再次扑出。

嘭嘭……

被砸了无数次,碎片空间还是一个没出,冥皇妃睁大眼缝仍看不明白李尘枫是怎么做到的,只知道原来对自己算客气了。

金袍老者终于意识到遇到了绝顶高手,躬身而立,真正的一个头两个大。

“尊驾想知道什么?”

“你所知道的一切!”

金袍老者一脸懵,老夫知道的可多了去了,谁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于是开始试探性地讲起幼时的事,结果一只大脚砸到脸上,知道对方不爱听,马上换个话题。

期间金袍老者数次自尽都没能成功,终于放弃反抗的念头,又见冥皇妃站在一边,醒起应和她有关,认真讲起所知道的秘辛。

冥皇妃听得脸上本已止住的血,又开始不断滴下,继而脸色完全惨白,摇摇欲坠。

李尘枫听完,又从时空中抓出一位银袍老者,又是一顿暴虐,然后再抓出最后的那名青袍老者审问,事实真相尽入耳中。

“小妃啊,你那位冥皇竟然早在战事起前就进了那里,你这是诱我进去陪死或者救他啊!”

冥皇妃镇定了心绪,深深一福:“是,我的确有此念,还请星神不记前嫌允我回冥殿数日,回来后,去往'逆天境域'为您开路,至死不反,拙夫救与不救,全凭您一心,小女子决无怨言!”

李尘枫大度道:“可以,你去吧!”

“谢星神!”

冥皇妃又是一褔,凝出一缕元神双手送上,这是以表效忠之心。

“不用,我嫌它脏,谅你也跑不出我手心!”

冥皇妃出奇地平静,收起元神,深深一拜,扭头就向星外飞去。

“且慢!”

李尘枫突然将她叫住,冥皇妃定住,回头时已是满脸泪水。

“还望允我回去……速去速回,再任你折辱就是……”

李尘枫一愣:“你这话听着有歧义,要说也等她不在了再说,让这三人同去,他们应该挺听话。”

三名老者闻弦音知雅意,立即凝出元神射给冥皇妃,四人就此离去。

“给你们五日时间回来,否则老子荡平冥殿!”

……

巍峨阴森的冥殿内,头戴帝冠的宗政绩危然而坐,文武百官正在朝奏,人人面带喜色。

也难怪,并呑了第二宇宙的人族和领地,冥军的势力就连血杀军都难以轻易言胜,同样配备了星辰舰和天马,两军已基本处于同等的战力,更何况兵源根本没有穷尽。

可是新冥皇面色毫无表情,似乎仍深陷失去父皇母妃的悲痛之中,许多该他表态的事都由身边的一位紫袍侍者代劳。

一位文臣奏道:“启奏冥皇,老臣前往闻太师处商议移民事宜,他首次提出了异议,决不允许我军民过碣石星系一线,老臣据理力争无果,还请冥皇决断!”

宗政绩眼睛从沉思中拉了回来:“这事暂缓,毕竟血杀军待冥殿不薄,不能给他再添麻烦!”

“是!”老臣应了一声退下。

“且慢!”

冥皇身侧的紫袍侍者缓缓走出,环视众将。

“白灾越加的严重,迁往碣石星系以北势在必行,血杀军于我等虽有恩,可也不能阻了人族的生路,如今整军备战已经完成,说不得要显示下军威才可……”

“不行,谁敢向血杀军动手,以犯上论处!”

宗政绩蓦然站起,两眼盯向紫袍侍者,终于忍无可忍。

紫袍侍者却不以为意:“新皇登基时日尚短,威信尚显不足,此时正是立威之时,不可妇人之仁!”

“众将听令,兵发碣石星系!”

“遵命!”

武将中有大部分叉手应命,少部分将领却没有动,面含愤怒,望向宗政绩的眼神又透露出不解和无奈。

宗政绩的目光阴冷下来:“本皇说了不准,你想抗命吗?”

紫袍修士轻笑:“冥皇君威日盛,不知是否还记得老冥皇的音容笑貌?”

宗政绩面色扭曲,双手握得咔咔作响,许久终于将双眼闭上,未发一言。

突然,殿外传来一声叹息:“绩儿,这就是你要的吗?你可感觉到复仇的快感?”

一位宫装的女子缓缓步入大殿,威严端庄,眼中透着深深的失望,三名修士随扈在后。

“参见冥皇妃!”

文武百官中有少部分人抱拳参见,目露喜色,终于盼来了她的归来。

宗政绩没有动,脸色已是惨白,身躯微微地颤动,不敢直视母妃。

紫袍修士只是扫了一眼冥皇妃,并不在意,可是对她身后的三位修士却是愤怒和鄙视。

“你们不会成了她的手下吧?居然有脸回来?”

金袍老者道:“我三人找到了族人的希望,给谁当手下都无所谓,还请道兄回头。”

紫袍侍者冷笑摇头,已不屑于和三人说话,望向冥皇妃。

“他们三人既已是你的手下,想来你的绩儿所做之事已无所逃,你便怎样?”

冥皇妃并不理他,悲愤望向宗政绩:

“你爹是冥皇所杀不假,可并没有殃及家人,更是将你这位遗腹子视为己出,你爹勾结第二宇宙的修士图谋不轨,难道不该杀吗?”

“偏你以为你爹是第二宇宙的卧底,是为族人舍身取义的义士,设计和冥皇结为兄弟以图大业,殊不知他是彻头彻尾的上冥界中人,是上任冥皇的义子!”

冥皇妃说着袍袖一拂,一幅投射立在殿内……

画面中一位中年修士与冥皇把酒谈笑,突然暴起,一剑刺入冥皇的肩胛,被冥皇反手击飞,此时一名紫袍修士飞入,一掌将冥皇打成重伤。

“父皇好偏心,我哪点不如你?竟连义子的身份都要刻意隐瞒,只为你登基铺路,那便休怪我无情!”中年修士一剑向冥皇斩下……

冥皇帝冠上一头骨龙咆哮射出,利爪当即将中年修士腹部洞穿,同时冥皇飞起,数个碎片空间向紫袍修士打出,竟是诈伤寻求真相……

紫袍修士还以颜色,双方碎片空间互撞,剧烈的爆炸将寝宫轰成瓦砾,众多修士赶来救驾,紫袍修士只得逃去……

侍卫将中年修士的家人押至殿内,夫人已有身孕也被摁得跪下,嘤嘤哭泣……

“臣弟糊涂,还望皇兄能留我一脉,她们皆不知我所为!”。

冥皇沉吟一番,终于点头,嘭的一声,中年修士打碎自己天灵而亡……

……

以后是宗政绩出生到长大的一些片断,生母被他唤作奶娘,一直伴在身边,直至离世前仍勉力爬起,向冥皇妃跪拜……

……

宗政绩兴冲冲跑入一颗白化星的内部:“父皇,内应已调出逆天境域附近的守备,可以近前探查了!”

冥皇一喜:“好,你和母妃在这里等候,父皇去去就回!”

冥皇妃和宗政绩在白化星内焦急等待,突然,三位老者率修士将那里围住。

“绩儿快走,回去搬兵!”

“不,我要和母妃同生死!”

“快走,否则死给你看!”

……

投射至这里结束,冥皇妃一指随行的三位老者。

怒斥道:“宗政绩,他们如何将你放出,还用他们投射出来作证吗?”

随即又一指紫袍侍者:“你们勾连在一起谋夺皇位,这样你的亲生父母就能含笑九泉吗?养育之恩只换来你一副毒蝎心肠,如今可是你想要的?”

宗政绩早已悔恨交加,泪流满面,踉踉跄跄走到冥皇妃面前,双膝跪地。

“请冥皇妃赐死!”

嘭……

冥皇妃冷笑,一掌拍下,将他打得脑浆炸裂而亡,栽倒在血泊之中。

冥皇妃目光扫过每一人,目光凌厉阴狠,玉手一抬,轰的一声,大殿内黑气暴卷,阴风阵阵。

吼……吼……

大殿剧烈震动,一条条骨龙从殿内各处钻出,巍峨的大殿崩溃消失,咔嚓声不绝于耳。

骨龙缠绕飞腾,蓦然一定,森白的骨爪笼罩八方,封死所有逃出的方向,当中一头巨大的骨龙游走,仰天长啸,睥睨星系。

冥殿竟是以千头骨龙为殿,是为千龙殿!

“我以冥皇的名义袭位登基,谁敢拦我?”

第614章 人间地狱

铮的一声,一些文武官员拔剑护在冥皇妃身前,都是些忠于前冥皇的前臣,早已觉察到新皇的不妥,此时更不在话下。

啪啪……

“好!畜牲不听话自然要杀,你不动手,老夫也会为你代劳!”

紫袍修士拍手道:“你以为区区的千龙殿就能助你夺回皇位,还真敢想!”

突然,他双掌一擎,也不见威压狂暴,十二个碎片空间蓦然而出,向千龙击去。

吼……

数百头骨龙探爪抓去,谁知竟只来得及嘶吼一声便被装入,随即便陷入无垠的空间之内,无法立即脱困,十数头骨龙被边缘扫中,登时被支解于不同的界面,死相凄惨。

呼呼……

冥皇妃和三名修士同时打出更加硕大的碎片空间,反将那十二个碎片空间慑入,悬在骨龙之下,将其护住。

冥皇妃四人的修为与紫袍修士相差不大,合四人之力紫袍修士再想突袭已难有奇效。

“你们被她的美貌所诱,还不醒来?”紫袍修士暴吼,对那三位老者失望至极。

金袍修士怒道:“醒来的该是你,真以为那位闻太师好欺吗?你会毁了族人,即使成功还有那位星神,他已经……”

“够了!那就从你们这些叛徒杀起!”

紫袍修士袍袖一拂,登时轰鸣声响起,漫天的星辰舰和天马骑士从虚无中飞出,将整颗大星围得水泄不通。

紫袍修士哈哈大笑:“血杀军有的我军也有,怕他何来?此时降我还来及,否则便与老夫同归于尽!”

金袍老者三人互视一眼,同时向紫袍修士抓去,将他擒住阻止大军向血杀军进攻。

轰轰……

两道黑芒从星辰舰上射出,能毁星的战力何其强大,两炮便将千龙殿穹顶轰塌,最大的那头骨龙被炸得四分五裂,只余下数十头骨龙哀鸣摔落在地。

八千天马骑士倏忽间已至紫袍修士的身侧,黑轮斩开启,一轮黑日升起,将他护在其内。

数万星辰舰平移而下,将大殿上下几无缝隙地围住,除非反抗者能打出将全军瞬间装入的碎片空间,否则终会被黑芒和黑轮斩击杀。

金袍老者三人面色凝重,他们知道星辰舰和天马骑士的威名,恐怖的战力却是第一次得见,如此死局哪里能破?不由向冥皇妃望去。

谁知,她的神情出奇的平静,抬头望天,若有所思,似乎千龙殿被毁本就在她的预料之中,对围在死局之内也无惊惧。

“小妃啊,你有些调皮了,虽然猜出我会出手,可也别摆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死人脸啊,好象我是你手下似的。”

一对青年男女牵着手。突然出现在包围圈之中,女子竟长得和冥皇妃一模一样,却是温柔清雅,与冥皇妃的气质完全相反。

冥皇妃欣喜的眼中透出深深的忌惮,款款一福:“见过星神大人!”

金袍老者三人也连忙行礼,眼中忧色甚重,老友不识进退,或许会累及族人。

李尘枫牵着修罗女的手,一副讲解的嘴脸,向紫袍修士走去。

“这种人喜欢打着大义的旗号夺

权,跟他讲道理肯定说不通,所以我准备好好折磨他,让天下喜权弄权的人能留下些感慨。”

他走到天马骑士前,一个小队分出黑轮斩向两人斩下,谁知,黑轮斩竟突然向后飞回,钻入主人的黑星神铠。

啊……

惨烈的呼嚎冲天响起,竟是八千天马骑士同时遭到此等命运,鲜血、肉泥从面甲处狂喷而出,刹那间便只剩下眼球和森森白骨,还在凌厉惨叫。

天马却一动不动,只在李尘枫两人行过时移开方位,随即关闭,竟是镇压反叛骑士的一环。

“星辰舰开炮,杀了他……杀了他!”

紫袍修士知道不好,再不敢有任何的侥幸,宁愿与他同归于尽,能让三名道友反叛回杀的人,绝对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嘭嘭嘭……

漫天的星辰舰舱门同时爆开,从内向外呑吐着火舌,里面的修士登时陷入火海,却没有让他们化为灰烬,而是慢慢地烧噬,焦糊味弥漫天际,而舰体纹丝不动。

“羊群,你怎么做到的?”修罗女有些惊疑。

李尘枫解惑:“自然是下了禁制呗,他们以为得到的是战力,殊不知却是枷锁、囚笼,只在我一心,随心转换而已,我是创造他们的父亲,当然,你是他们娘!”

“哦……只是有点狠……”

“不怕,不是让你记起以前的阴狠吗?能看就看,不愿看就闭眼歇会儿。”李尘枫提醒道。

“好……拉紧我,别放手。”修罗女闭上美眸。

“放心,今生不会放手!”

“给老子死来!”紫袍修士双掌齐出,十二个碎片空间连环拍出。

砰……

紫袍修士的脖颈被一只灵力大手掐住,碎片空间竟然没有出现。

李尘枫袍袖一拂,一道绿芒射入他的口中,登时身上生出许多的绿色触手,却是被天魔困住。

“我说过让你成为后来者的感慨,天魔,和他玩玩!”

嗞嗞……

无数的触手突然自紫袍修士身上钻出,又从不同的角度钻入,然后从不同的孔洞钻出。

又将皮肉掀开,用触手在森白的骨架上刮蚀,魂魄也被抽出,被绿液腐蚀得散出黑气,惨嚎哀求不断,天魔却不为所动,反复施刑,触手甚至在眼球中钻出钻进……

所有人不忍直视,想要扭过头去,却发现根本做不到,连眼睛都无法闭上。

反叛的惨重代价从此有了至高的标准,紫袍修士被天魔施刑,天马骑士被黑轮斩削去血肉,星辰舰上真火痛烧,他们中却无一人死去,痛哭哀嚎冲天凄厉。

李尘枫望向文武百官中没有动的那些人,他们无论是否原冥殿的人,其实上都是紫袍修士的人。

“将你们的同党和所知反叛的人,烙进玉简,射向高空!”

“是,是……”

这些人终于能动,比死更可怕无数倍的酷刑让他们不敢隐瞒,连忙照做。

玉简射上了高空,却如焰火般发出尖啸,正当他们惊诧之时,虚无中一支大军蓦然出现,正是时空军和血杀军,军前一人挺立

,正是闻太师。

一枚枚玉简被诸将接下,率军而去,不久大批的同党被押来,他们中成份极杂,竟连时空军和血杀军都有,虽是少数也可见此次叛乱之广令人咋舌。

“好好看看他们的惨状,供出同党免除一死!”

惨象比任何逼供都要犀利,当即又是无数玉简射出,很快以冥殿为中心空中跪满了反叛军,双目都不能闭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行刑,任你装备、战力奇高,在他们接下星辰舰和天马时便已注定今日的惨败!

“闻太师,将你之前查探到的全部押来!”

闻太师抱拳应命,手一挥,又是漫天的反叛军被俘获押来,跪着的人兽已铺入星系深处。

“星系之大不知人满为患是何种状况?来人,将第二宇宙的人族、兽族押来!”

诸将应命,登时第二宇宙的人兽海洋狂涌而至,这一站竟将一个硕大的星系站得满满,宇宙间从未有过的奇迹就至出现。

“来人,将反判军全部腰斩,用他们的鲜血洗刷罪孽!”

反叛军登时哭声四起:“说好的不杀,为何不算数?”

李尘枫冷笑:“你们不是也说过不反吗……杀!!”

“砍!”

血杀军的黑轮斩蓦然落下,星系中出现无数条血河,悬在空中蜿蜒流淌……

血杀军战靴在血河中趟过,溅起一层层血雾,不断挥起劈落,被劈成两段的反叛军在血海中爬行,寻找着自己的躯体,哀嚎遍野……

李尘枫仍未放过:“给反叛军搜魂,我要他们九族的详细名单!”

此言一出,星系内掀起哭求的风暴,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连坐根本无法避免,伸头一刀都是侥天之幸。

十数个血杀星出现,淌血的星体上蓦然散出恐怖的吸力,反叛军的记忆尽数被吸出。

突然,星上射出红芒,被照射到的人兽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吸力摄来,和反叛军跪在一处,哭声再次掀起,此时涉及面已极广,已占第二宇宙的人口七成之多,能站立者反而少得多。

李尘枫恨恨道:“你们受白灾影响,不思反抗源头,反而入侵为邻的第一宇宙,肆意杀戮,将痛苦加诸于他人,这也罢了,战败后不思悔过,反倒对饶你们不死的我军心生怨恨,那么就尝尝罪有应得和无辜受牵连的滋味!”

“冥界的地狱设在隐秘阴暗之处,老子的炼狱就设在冥殿,整个星系都是,让天下人都看看这个世上最大的炼狱!天魔,将他们拉入,永不入轮回!”

呼呼……

天魔身躯暴涨,数十亿的触手同时刺出,狠狠地插入每一个跪者体内,将他们变成了天魔,却没有收去他们的意识,让其在无尽的痛苦中承受代价。

即使是家人所为,也要承担他们的过错,当你对别人没有怜悯时,自己同样失去被怜悯的资格!

此时冥殿所在的星系,如同一个藤蔓缠绕、围就的宽广森林,其内血海翻滚,鬼哭神嚎,比冥界的地狱凄惨万倍。

“天魔,其内的每一人,包括被腰斩的反叛军,一个都不准死去,否则就轮到你自己了!”

第615章 又遭忽悠

嗞嗞……

天魔的触手在星系中哗哗摇曳,如同森林中掀起枝叶的风暴,以示明白,自从被李尘枫收服后再不敢反叛,绿液也不敢溅出,失去了瘟疫般的传染速度。

扑通……

金袍老者三人跪在李尘枫面前:“反叛军任星神处置,老夫等都不敢求情,只是累及九族还望您宽恕一二,老夫等作保,绝不会再有类似反叛发生……”

李尘枫冷笑:“你们能醒悟已然救下了三成的族人,否则我会让他们在炼狱中居住,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这么做也不过份吧?”

三人大汗淋漓,再不敢发一言,仍站立的族人终于坚持不住,轰然跪倒,许多人直接栽倒昏厥,强悍噬杀的天性被彻底摧毁,留下的只是无尽的恐惧……

李尘枫道:“你们三人领所剩族人围炼狱而居,凭军功抵消遭连坐之人的罪过,若有一人反,十万人连坐并投入炼狱,去吧!”

“……是……”

金袍老者三人连忙一拜,率族人在炼狱外盘膝而坐,必需的生存条件只有等李尘枫离去才敢建造、供给。

“应雄烈,你率时空军看守,允你生杀大权,必要时第二宇宙的所有人全部斩杀!”

“末将听令!”

应雄烈立即率时空军将炼狱整个围上,这支大军超脱于冥军,可毕竟曾是冥军的麾下,李尘枫雷霆手段镇压反叛,避免了此军的尴尬,因此对他的归属感更加的炽烈,即使冥军反叛也会遭到此军的镇压。

做完这一切,李尘枫玩味地望了眼冥皇妃,牵着仍紧闭双眼的修罗女飞去。

“星神,冥军整肃完毕后,小女子去哪里找您?”

极远处传来飘渺的声音:“不用,到时我自会来找你!”

……

血杀星的滔天血海内闻太师率众将拜见主帅。

“老夫见过主帅和……和……”

一位冥皇妃整肃冥军,一位牵在手上,任谁都闹不清谁是谁,“和”了半天都叫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让主帅介绍一下的意思非常明显。

“那啥……这位是冥皇妃的孪生姐妹,一直在天玄大陆历练,我们很早就对上眼了,人称修罗女,和梅寒雨她们一样。”

修罗女有些羞涩,玉手轻轻揪了下他的耳朵,众将明悟,连忙重新见礼。

“见过修夫人!”

李尘枫瞪眼:“叫赫连夫人,哪有你们这种叫法的?”

闻太师苦笑摇头,这东西就告诉了名号,不这样叫又能怎样?

“前往逆天境域的事,众将争执不休,我拟出了一个大名单,功法都是迥异常人,还请主帅定夺!”

李尘枫正要开口,忽然感觉到一股杀气,让他不由心悸,向源头望去,却见苏意正幽怨地望着自己,登觉不妙。

“闻太师,你们先商量一下,我有要事让苏意去办!”

说着也不等答话,袍袖一拂,便和苏意、修罗女消失不见。

闻太师等人一笑,就又开始争了起来,诸将都学会了李尘枫胡吹大气的本事,都觉得自己是杀入逆天境域的不二人选。

……

血杀星黑洞深处,李尘枫三人现出身形,苏意眼中的杀意勃发,自己在时空坟场险些就折在里面,这东西却抱得美人归,这是又准备忽悠自己呢,总之什么都不能再听,要主动出击……

“我娘也是的,怎么又给你下蛊了?”

苏意一怔,李夫人什么时候又给自己下蛊了?怎么一点感觉没有?

李尘枫叹气道:“这次有点狠,直接把冥皇妃的魂魄给分离出来,你看修罗女哪还有要杀咱们的样子?”

苏意哪里知道修罗女这一路来的经历,不过她温柔可人的样貌、神情实在是深入人心,和那个冥皇妃完全是分裂的两个人,还真轮不到苏意不相信。

“那她如何才能回复主魂的意识?杀了冥皇妃吗?”

李尘枫肃然道:“杀了她也没用,主魂其实是三十六位分身的混合体,根本不分彼此,如今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苏意急问,修罗女的事解决了,自己才方便讨回公道。

“给修罗女重塑主魂,带她回天玄大陆,将她的经历重新走过一遍,那么她才是她,从此和冥皇妃彻底分离,可惜啊……”

“可惜什么?就不能痛快点说出来?”苏意气苦,什么时候染上吊人胃口的毛病。

“我这不是要谋划杀入逆天境域的事嘛,然后起码有三个月的练兵,根本顾及不到,你也是黑洞主级别的存在,肯定要去,这事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苏意美眸一亮,难得这东西看重:“要不……我带她去吧?三个月足够了,到时出战你好心无旁骛。”

李尘枫犹豫道:“不好吧?她只信我,别到时委屈了你……”

苏意幽幽地剜了他一眼:“是怕我委屈了她吧?那你大可放心,我会平安带她回来!”

李尘枫沉吟一番,牵过修罗女的双手,贴在脸上:“明月,你和她去找回失去的记忆,快点回来,我等你一起去拯救宇宙呢。”

修罗女温柔点头,苏意肉麻得娇躯轻颤,脑中有些发懵,但愿有朝一日他也能对自己这样。

苏意有些急切,修罗女有些依依不舍,不过还是急急地飞出了血杀星,百艘星辰舰和千名天马骑士护着她们向天玄大陆驰去。

“娘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幸亏你儿子能忽悠!”

李尘枫得意地吹起了口哨,身形一闪,就站在众将面前大呼小叫起来。

……

苏意对修罗女的过往早就探访得清清楚楚,从她出生之日起就完全复制了赫连皓永王府的一切场景,修罗女以旁观者的身份经历起自己的过往。

血云宗随师学艺,师徒情深,司凌天霸凌抢娶,断崖前毁去容颜,一幕幕都有当事者或由人假扮,阎继宗等人也被请来复制当年的情景,可以说毫无瑕疵……

苏意炼器的修为师承李尘枫,水准自然深不可测,修罗女和少年时的李尘枫随手就能“炼”出一模一样的出来,重新演绎当年的相杀相爱,一起闯祸,一起坑人……

石塔和白崇也是毫无区别,更进一步帮助修罗女找回失去的记忆、千万里痛苦押送、惊悉生父的消息、承袭王位……

状元弟前生死传送、为李尘枫照顾柳媚儿母子,只有修罗女收到冥皇妃的召唤回归是杜撰,不过这些并不影响她人生经历的圆满。

修罗女的眼神再不是纯净如水,而是透着忧郁、感慨和纠结,向众人款款一拜。

“明月感谢姐姐和诸位还我过往之恩,这就回冥殿与他并肩一战,不负羊群一番苦心!”

阎继宗率众人连忙还礼:“弟妹言重!羊群已是人之共主,为兄恨不能为他做些事情,若是可怜我这当义兄的,不如也带我等军前效力,当个辎重兵也是甘之如饴!”

“那就同去,看他敢拿你当辎重兵使唤?”

修罗女一笑,曾经的夜叉女、后来的女国君,杀气、尊贵完美地结合为一体,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

星辰舰飞快地向回瞬移,修罗女和苏意没来由的有些心悸,之前一心恢复主魂记忆,无暇多想,此时一闲下来就觉得李尘枫没安好心。

“苏姐姐,你也是的,我失了记忆也就算了,你和他经历的事比谁都多,怎么这么容易被忽悠?”

苏意气道:“那东西鬼主意层出不穷,谁知道一见面就能憋出坏来?弄得我还感动得不行!”

修罗女蹙眉道:“诳咱们离开,说明逆天境域在他看来极其危险,根本没有取胜的把握,能活着出来都是种奢望,但愿能在他偷走前赶回。”

苏意幽幽道:“我有一种预感,这次还不知要到哪里寻他?”

修罗女苦笑:“这回姐姐有我这个伴,起码不会太寂寞。”

……

修罗女、苏意杀入血杀星议事大殿,却见李尘枫正肃严和众将商议战策。

两女有些意外,在殿侧观察了许久,突然一起飞去,一左一右揪向他的耳朵。

谁知却落了空,李尘枫身形渐渐隐去,飘渺的声音传来。

“这只是镜像,被察觉时即消失,无人知逆天道如何,任何准备便都是虚幻,全军原地驻扎,等我探查回来……”

“不好!再不能让他孤身犯险,全军开拔!!”

闻太师气得脸色绛紫,这些天被镜像煞有介事地召集议事,此时还不知能不能追回?

时空军、血杀军大军压境,兵发逆天境域,数日后,远远地见一支大军拦住去路。

“冲过去,谁拦杀谁!”闻太师火大了,不用说又是那东西捣的鬼。

谁知,那支军容齐整的大军刷的一声拔出森寒的军刀,悬于颈上。

“我等乃第二宇宙幸存的'乞活军',星神允我等以军功抵罪,太师若然硬闯,全体自尽于此!”

“给老夫让开!你们死不死的谁会在意?”闻太师才不会受威胁。

刷刷……

一排排“乞活军”自尽倒地,如风吹麦浪一般,瞬间便倒毙出极远……

“罢了,罢了……大军设置防线戒备,老夫前往边境守候就是!”

轰……

乞活军登时如大风吹尽,自尽立止,血海总算没能继续扩展。

闻太师气道:“娘的,还得老子花功夫复活……”

第616章 神秘物质

第二宇宙的极深处,向外再看不到哪怕一颗的星辰,没有任何光线透出,反而是第二宇宙的微弱光线能映照出极短的距离,寂静无声,黑暗深邃……

这里似乎是宇宙的尽头,或许只能通过无尽的黑暗,穷尽一生才能去到可能存在的第三宇宙。

“小妃,你这样子很不讨喜,和我夫人长得一样,你想干嘛?”

冥皇妃一颤,知道李尘枫是在报复修罗女所经历过的凄凉悲苦,受主身召唤却不知是生是死,徬徨无助却无任何人可倾诉。

修罗女的命运在她融合魂魄时也了解一些,知道她为保清白曾毁去容颜,就是眼前这人为她带了新生,故而永志不忘,也同时成为自己的一块心病。

砰……

玉掌抬起,冥皇妃的美颜不再,浮肿而鲜血淋漓,此等模样要是发生在修罗女身上,李尘枫能发疯,现在则非常欣慰。

“你让我看到一丝的诚意,不过我提醒你,肿会消,血会干……”

“不会的,为了星神能赏心悦目,会一直这样!”

冥皇妃平静地答道,与其被他踹成这样,还不如自己下手呢,否则这么些人看着,哪里还有一点颜面留存?

这次李尘枫带的人可不多,太子长琴、冉闵以及第三宇宙仅存的三位绝顶高手,加上冥皇妃一行七人,除了探查灭世主的存在外就是找人。

第二宇宙陷入的人最多,一位至高手和一支大军,冥皇妃寻找的自然是一去杳无音讯的冥皇,而李尘枫找的则是后卿。

想起后卿,让他既感动又无奈,甚至是来气,当日他躲在一颗白化星内部救时空中的“修罗女”,后卿遍寻不见,一怒之下一直杀到这里,将第二宇宙杀了个对穿,血流成河。

最后,一位“憨厚”老者将他诱到逆天境域洞口,告诉他要找的那位星神进去找什么灭世主去了,这东西居然就信了,二话不说就钻了进去。

老者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这位神人竟如此好骗,李尘枫的影像本就是后卿为寻他投射出来的。老者拿来改了改就出现了星神钻进洞口时的影像,可见后卿当时急成了什么样子。

这位老者如今就在前面战战兢兢引路,鼻青脸肿,和冥皇妃惨状相似,也是自己砸的,他倒不是怕自己死,而是怕连累余下的族人,这位“杀星”可千万不能得罪,可自己却得罪得结结实实,因为被骗的那人是杀星的兄弟。

“师叔也是的,本就留了个心眼,投射的是您在时空坟场时的影像,服饰都和战时不一样,他怎么就能往里钻?”

冉闵一直没想明白后卿的脑回路,给人下了套居然自己往里钻不算,还把老者留在了外面,心肠不是一般的好。

“灭世者”三字也是在刑讯逼供时问出的话,估计也想到兄弟说不定又去拯救宇宙把自己给拉下了,毕竟兄弟以前没少干这事儿。

李尘枫长叹:“时空这东西影响的呗,这辈子就当奶爸了,孩子纯洁让他也受了感染,后世的经历助他下了套,可惜扭不过纯洁的大腿,人格明显有些分裂

!”

金袍、银袍、青袍修士想笑,可是没敢,脸色憋得很古怪,冥皇妃只能嘴角勾起一丝,就被肿胀的脸绷住了,人才啊,星神要是也这样可就太幸福了。

只有太子长琴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俊逸风雅下面藏着的也是一颗不完整的心,从未停止过探索自己是谁,不过这位星神让他感到很亲切。

老者前面带路,跟在后面的是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都是第二宇宙没受到牵连的修士,以金袍老者三人的宗门和弟子居多,修为极其强悍。

时空军、血杀军要不是有星辰舰和天马这等利器,对上这支大军将会极其头痛。

其实这也是正常,人类最早开拓宇宙的就是最久远的一批神祇,第一、第二宇宙的人族如同他们留下的足迹,离开上苍星越远其后代修为就越加的高深,如果有第三宇宙的话,那里的修士会更加让人无力。

飞行了十日,回头望向第二宇宙时,那里也成了一片昏暗,就连最大的白化星也几乎无法看见,距离已然极远。

“禀星神……到了……”

憨厚的老者小心提醒,恭敬而立,到了这里算是完成了任务,死与不死全凭星神一心。

金袍老者三人呈三角形早将那里围了起来,他们无数次的到过这里,却是一次都未进去过。

和所有的界面区隔不一样,在漆黑的宇宙中有一条白芒横在那里,长百丈,宽只有三寸,说是白芒其实并不散出光线,只是相比周边极至的黑暗而言稍淡一些而已。

这条白芒几乎没有厚度,两面一模一样,却曾装下了百万修士大军,至今还是没有音讯传出,人类对它的了解仍停留在当初发现时的状态。

“逆天境域是你们给的称呼,何来逆天这一说?”

空间的奥妙在场的人都各有不同的感悟,若只从能装下多少人就给个“逆天”的字眼就太让人失望了。

金袍修士凝重道:“星神请看!”说着一口利剑已攥在手上,往那道白芒内插入。

“这口剑虽不敢说是人族炼器的最高修为所至,可一但插入瞬间便会出现一层白霜,非锈非蚀,过上数日整口剑便会完全如朽木一般报废!”

他随即将剑抽出,众人一见只下,确实一层厚厚的“白霜”凝在上面,锋芒尽去,但又绝不是霜,似乎是一种不知名的物质。

扑……

一声轻响,那口剑竟然突然崩溃,向下散去,随即透明消失。

众人望向金袍老者,不是说数日后才如朽木吗?你这是什么剑?

“竟然崩溃得更快了!”

金袍老者面色突变,连忙将剑柄抛下,在落下间也如柳絮般飘落,渐渐消失。

李尘枫的炼器修为已是人类的巅峰,一眼便看出那口剑品质极高,竟在说话间就已崩溃,里面确实诡异异常。

“你们还试过什么?”

金袍老者从震惊中拉回:“还试过生物,进去更惨!”

空间戒指一弹,手上便抓住一条赤红的大

蛇,擒住蛇尾向白芒中一甩,随即拉出。

场景令人大吃一惊,本来坚韧而灵动的那条赤蛇,已变得僵直,甩入白芒中的部分从“白霜”已变至透明,扑的一声完全崩溃、散落,蛇尾也迅速向透明转化,被金袍老者当即扔下,随即也消失。

赤红大蛇鳞甲坚韧竟也沾之即溃,更不用说人族了,即使修为高深的修士也不可能坚持得太久,能坚持也无法作战,和伸头给人家砍区别不大!

冉闵乍舌道:“你们可真够憨的,这都敢派支大军进去,渣子都不会剩!”

金袍老者苦笑:“真当我们傻啊,当初试过,只是一层白霜凝身,拉下面甲总能坚持一日,打算快进快出的,其中三十万严令就在洞口守着,谁知……唉……”

李尘枫没有发问,沉吟片刻,手中出现了一只蛊虫,幽绿的毒雾如液体般凝练,手一颤便射了进去,随即一根牵着的丝线一抽,用袍袖将其裹住。

缓缓打开就见毒雾已开始被“白霜”侵蚀,不过速度却慢得多,目测坚持数个时辰才能崩溃到蛊虫的肉身。

众人眼中透出了些许光芒,剧毒竟能有所坚持,看来万物自有消长,并非坚硬之物包打天下。

冥皇妃有些心惊,她认出蛊虫是自己身边的侍女黎夷女之物,没想到两人竟也有一腿,怪不得这东西把自己吃得死死。

李尘枫手一挥,五道长虹落下间便化做一块五行石,又是打入即收回,众心心中一紧。

这块五行石只比那口剑坚持得久些,比蛊毒却要差得太多,其实已然失败。

李尘枫却浑若未见,又是五道长虹落下,这次将毒素也混入,不过却是一个水滴状的液体物质,如凝冻般轻微地颤动。

这次又投入试验,水状物比毒素更加难以崩溃,坚持一日左右还是能够做到,不过若是“白霜浓度”再高的话就难说了。

“宇宙中最缺的就是水和空气,既然这种物质逆天,就让它学习下新的东西,老金,继续!”

李尘枫对那三人名字都懒得问,直接以衣袍的颜色来叫,三个都被收拾得狠了,自然不敢有一丝的不满。

“是,以前还试过碎片空间,倒是能坚持一日!”

金袍老者,一掌拍出,一个硕大的碎片空间凭空出现,向白芒中钻入……

咔……

一个轻微的脆响传来,金袍老者脸色立变,当即将未推入的部分向后一拽。

就见隐入的碎片空间部分如白色的柳絮般簌簌落下,未几便消失不见,碎片空间是几乎透明的存在,竟然变成白色,天下至刚的特性也荡然无存。

“不可能!怎么可能比那口剑还不如?”

金袍老者面色灰败,里面的变化不仅是在加强原有的崩溃,此时竟连物质抗衡崩溃的性质都开始转变,何止只是逆天啊?

众人的脸色也是极难看,如果之前还胆敢进入的话,此时就是有十条命都不敢去送死,之前进去的人绝没有转变自身物质形态的本事,死得干干净净根本已成事实!

第617章 会跑的归路

“我试着猜一下里面是什么东西,或许能有些用。”

李尘枫的话让众人都望了过来,如此诡异的东西他居然能够猜到,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天魔,大家都见过吧?”

众人都点头,天魔给大家的印象极深,若非李尘枫能够控制,怕是没有一个人能找到破解的办法,就算找到也将付出极大的代价。

李尘枫见众人心悸的神情,不由一笑,其实能打出和消亡碎片空间就能制住天魔,金袍老者三人和冥皇妃就行,只是暂时无人想到罢了。

“我初见天魔时,感觉到他是一种反物质,也就是能将灵力迅速呑噬,似乎有一种反灵力的东西和灵力发生了作用,让灵力消亡了。”

“可如今看来我错了!这道白芒里面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反物质,也就是说我们所在这个世界的一切,在里面都有一个相反的自己,两者相撞就会互相抵消,那个东西就是反物质!”

这话能把众人绕到第三宇宙去,万物怎么可能都有个相反的自己?自己可是独一无二的,绝不会有第二个,就算有,也不可能一撞上就没了呀?

“这样,我给你们打个比喻!”李尘枫来了兴致,决定改变一下他们的认知结构。

“每个人在光线下都有一个影子,无论你在做什么他都会跟着做,儿时可能很多人都被影子吓到过,大一些明白那只是自己的光影自然也就不会害怕了,因为本就是自己嘛,怕个屁!“

众人点头,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也有很多人根本就没有探究过,反正没有害处也懒得去理会。

“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那个影子也是人,和自己一模一样,修为也相同,而影子却要杀你,又将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众人同时一哆嗦,从心底往外冒凉气,和自己的影子作战,看得见摸不着,逃也逃不出,因为他就是影子,一切修为都是白搭,可他要是给自己来一下,可是一打一个准!!

李尘枫抱歉道:“比喻还是有点欠缺,还得再给影子加个优势,肉眼都看不见,就当他无处不在吧,你们怎么打?”

“啊……”

众人哀叹,比找不到墙碰死还痛苦,这个条件就等于影子就在自己身上,连反抗的机会都被剥夺了,哪里还有生还的机会?只能寄望于影子下手时温柔点,自己死得不那么痛苦,就没有比这个让人更无力更悲催的了!

冉闵苦笑:“师尊,您直接让我们死心挨宰就行了呗,怎么越说越让人丧气?刚才还有敢进去的胆,这下全没了……”

冥皇妃惊问:“你说的反物质就如同杀自己的影子一般,无处可逃?”

李尘枫点头:“这种物质肉眼看不见,就象是空气一般无处不在,可它却与万物的性质完全相反,一经融合在一起就会互相抵消,从而消亡化做虚无,就是刚才透明的那种状态,人兽就会比魂飞魄散都彻底!”

“我不信,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还不得万物都灭喽,这不都好好的么!”金袍老者有些歇斯底里,没准备接受他的猜测。

“白化星就是从里面散出的物质变成这样的,你见过有实体的东西飘过吗?”李尘枫又是一刺激。

金袍老者三人登时汗下,星体变成白化星找到的源头就是这道百丈白芒,还真是这种“反物质”的可能性最大,里面散出无所见的一丝就将大片的星体白化,并且走向了衰亡!

李尘枫苦笑:“你们若知道我在时空坟场的经历,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做此想了。”

他将灭世主的所为道出,又将逆天镜取出演示,当日与自己镜像一战的一幕幕也摆在众人眼前。

扑通……

众人跌坐在空中,连冥皇妃都是如此,都无法保持镇定,灭世主、影子、镜像、反物质此时都在脑海里搅成了一锅粥,这都不重要,关键是这些东西都可能在逆天境域里等着自己呢!

金袍老者泪水纵横:“完了,这边灭那边顶,我们的族人哪里还有活路啊?”

第二宇宙确实悲催,被反物质逼得出逃,却被星神杀得大败,大半人还在受刑,哪里有活路可走?

李尘枫忍俊不禁:“谁说没活路了,进去找啊!”

青袍老者咧嘴干嚎:“进去多少都是一死,还不如在这坐到死呢……悲啊……”

李尘枫瞪眼:“都给老子起来,应该还有进去的可能,老金,再试试,有变化就进,没变化咱们立马走人,找到第三宇宙移民去!”

金袍老者腾的一下跳起:“这话可是你说的,不兴反悔,试了没变化你可要给我们当统帅!”

李尘枫点头,一个请的手势,金袍老者迫不及待,打出利剑、大蛇和碎片空间,让人不解的是,三样物体崩溃的速度大为减缓,竟和老者他们以前试验的结果相似。

众人望向李尘枫,满脸的疑问,这才相隔数个时辰结果就又是不同,他又是如何猜到的?

李尘枫轻笑:“这就是我说的进去机会,如果是里面天然充满了反物质,就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差,故而可进!”

“如果反物质是由灭世者打出,这种情景说明他的功法尚未圆满,不进以后将再无机会,所以必须进去一搏!”

冥皇妃面色一喜:“只是我们要如何应对那飘忽不定的反物质?既然看不见摸不着的,总要能坚持到出来才行啊,否则全闷在里面了!”

李尘枫抬手炼出一个超大的五行水滴状物体,解惑道:“反物质是依正物质才生成抵消作用,这个'大水滴'里面的水和空气在宇宙中最是缺乏,反而对反物质的崩溃作用坚持最久。”

“咱们躲在里面,只要坚持一个时辰立即出来,然后再想出更加持久的破解之法,一步步留得久些,直到找到消除反物质的有效办法,那时再派时空军进去,搅他个天翻地覆!”

众人沉吟了一番,果断点头,反正以一个时辰为限,运气好的话就多待会儿,撞上飘忽的反物质立即出来,应该还是能做到的。

李尘枫更是信心满满,将“大水滴”推入拉出数次,见确实只有一层“白霜”凝于表面,崩溃的速度足够坚

持一个时辰,便率先隐入大水滴,金袍老者三人、冥皇妃、太子长琴、冉闵也随后隐入。

“大水滴”一荡,向那道百丈长、三寸宽的白芒内隐入,白芒看似极窄,却是空间般的存在,再大的物体都能轻松隐入,于是“大水滴”在宇宙中彻底消失。

……

逆天境域内,如同一个“飘雪”的世界,漫天如棉团、如柳絮的白色物质在飘荡……

与外界雪花飘落的方向截然相反,这里的雪花竟是往上走,“大水滴”中的七人立时有种头下脚上的倒立之感。

境域内灰濛濛一片,又是一个混沌的界面,根本看不到尽头,不过凭感觉还是能感知道这里无限宽广,并不比第二宇宙小,甚至还要大。

“飘雪”向上落去的地方,有着无数的大陆,如同一座座冰雪浮岛在飘浮,下方的“积雪”比上方厚得太多,无缘落在上面的飘雪继续向上飞去,直到和灰濛濛的天际融为一体。

浮岛千奇百怪,竟如外界的云层般不断的变幻,一个相反的“冰雪”世界几乎就是逆天境域的全部,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冰冷,因为那些根本不是冰雪!

“我竟感觉到这里的凄美,真想抚上一曲……”

极少能听到太子长琴开口,这回却一次能听到如此多的字,让李尘枫颇感荣幸,此地的景色确实应该在琴中、在曲中,可惜无处不处在极至的危机。

冥皇妃蹙眉道:“星神,那些飘雪既然不是雪,又会是什么呢?”

李尘枫冷笑:“我猜是那些化去的星体,先是退化成白化星,然后再崩溃成'飘雪'。”

“那……那些浮岛又是什么所化?”冥皇妃认为他该知道。

李尘枫没好气道:“老子要是啥都知道,还用跑这里来干嘛?你的臭脸有些消肿了!”

嘭……

冥皇妃哦了一声,照自己的脸就是一掌,脸更肿,血更流,却是浑若未觉般继续稀奇地审视这个冰血世界。

咔嚓……

一声轻响,却让在“大水滴”中的众人听来如同晴天霹雳般炸响。

就见“大水滴”的外层居然开始了崩溃,脱下的“雪花”向上落去,随即第二层便裸露在逆天境域之下。

诸人都是大惊,崩溃的速度比在外界竟高出了数倍,目测连一刻钟的时间都坚持不到,这才进来只有数息的光景呀!

“马上出去,下回再进!”

李尘枫当机立断下令,能亲眼一见逆天境域已经达到部分目的,此时不走就怕会困在这里。

他心念一动之下,“大水滴”登时向后疾退,进入时就是贴着那道白芒而立,一退即可穿梭回去。

“不好,归路不见了!”

冥皇妃惊呼,玉手指向之处,那道百丈的白芒哪里还在?根本只剩下灰濛濛的天际,飞上无数日也不可能到达边际!

“在那!”

李尘枫也是一声惊呼,刺出的手指微微颤抖,那条唯一能出去的归路正在迅速远离这里……

第618章 死里求生

“追!”

李尘枫低喝一声,“大水滴”箭一般向那道白芒射去,可是白芒离去的速度竟然更快,倏忽而去。

咔嚓……

又是一声轻响,可能的反物质崩溃“大水滴”的速度也在加快,七人不禁心跳加速,剧烈的心跳声竟然在“大水滴”中也如闷雷轰响。

极至的危机竟然如此快临身,让人猝不及防间生出绝望,李尘枫懊悔不已,自己漏算了那条出路在逆天境域中竟是随机出现的,比至高的瞬移身法快出无数倍。

要想追上的可能性已然为零,既使能拉近距离,“大水滴”也无论如何坚持不到钻出的那一刻!

咔……

又一声崩溃的声音,砸入七人的耳中,五行石炼制的大水滴外壳只差一丝就会完全崩溃,崩溃的部分如柳絮般散开,呼的一下向上飞去,融入到漫天的“飘雪”之中……

“所有人打出灵力,将液体禁锢住,以防外泄!”

李尘枫的命令,终于将众人从惊惧中拉出,同时打出灵力将“大水滴”中的液体尽数困住,更加的凝练、稠密,这已是唯一的生命屏障。

咔嚓……

五行石外壳完全崩溃,护身液体同时露出,瞬间已是“白霜”覆体,一片水雾升腾、散开,幸好众人灵力将其困住,并没有一冲而散。

李尘枫紧紧盯住“白霜”覆盖的液体,他坚信这种自然界绝对不存在的液体比五行石更能扛住反物质的轰击,此时只是起了一层“白霜”就已能证明其强悍。

呼……

“大水滴”微不可察地一颤,七人都是修为高绝自然感觉到这一颤动,不由一愣,怎会有平白无故的湍流?

须知空气、引力、磁力场都会变成柳絮飞升,根本不会产生湍流,只能是一种不明的物质使然。

哗……

“大水滴”就在这一刹那,突然大片崩溃,飞速向上飞起,硕大的“大水滴”体积瞬间便不见了三成,液体空间极大的压缩。

“向中间靠拢,背靠背!”

七人迅速贴近,灵力狂灌而出,护住剩下的七成水滴,都知道最后关头的已然临近。

呼……

“大水滴”再次一颤,与此同时,哗的一声,又崩溃了三成体积,只余下四成,每个人心中终于出现一个让他们胆寒的字眼——影子。

涌来、冲撞“大水滴”的居然就是反物质,是万物的影子,它的撞来加速了崩溃的速度,使任何手段都成为泡影。

就连七人禁锢液体打入的灵力也被抽出,向上飞去,液体一颤,开始了飘散……

“打出碎片空间覆盖水滴,能坚持多久是多久!”

李尘枫率先打出碎片空间,一连十八个叠加而出,将水滴罩住,随即金袍老者三人、冥皇妃三人也打出空间层层设防,刹那间便将发散的液体困住,太子长琴和冉闵则用灵力紧紧将液体锁住。

咔嚓声不断,碎片空间不断地崩溃,李尘枫五人飞速地打出,去抵消碎片空间崩溃带来的杀机,一时间战得火热,竟一瞬间维持住平衡……

呼……

“大水滴”又

是一颤,众人心境顿时跌到谷底,遭到反物质再一次冲撞,哪里还有命可活?

打出的碎片空间当即完全崩溃,“大水滴”也同时被削去三成……

“啊……”

青袍老者右臂、银袍老者的左腿被反物质扫中,瞬间变得透明散落,连“白霜”都没来得及显现,惨烈无比。

两人反应也快,抽剑一挥,削去完好的连接部分,以防如传染般的崩溃侵蚀而上。

“都蹲下!”

李尘枫一掌拍下,将六人压在数丈之内,心思电转,再想不出对策,七人将死得悄无声息。

呼……

反物质最后的一次拥抱而来,也是死神之吻降临之时,冥皇妃等六人猛然抬头向上方望去,这是此生最后的一眼!

嘭……

一声轻响传来,“大水滴”完全崩溃,化做无数飘雪向上猛然冲去,原地再无一物留存。

七人望着自己完全透明继而消失,魂魄远离了那里,心中悲凉一片,就这么死了?无数年的修炼竟然就此身死道消,连挣扎一丝的机会都没有……

“啊……老子屁股怎么少了一半?”

金袍老者的惊呼,让众人厌烦地扫了一眼,人都死了,少半边屁股又能咋样,一会儿魂魄都没了,谁还在乎这个?

“啊,我怎么会觉得痛呢?”

众人的目光又僵直地转向冥皇妃,却见不知何时起,她的左脚竟也不翼而飞,当然会痛,不过魂魄又怎会感觉到肉身的痛呢?

一想到痛,顿时除李尘枫以外,都感觉到钻心的痛疼,冉闵的一条小腿被斩,太子长琴的左手齐腕而断……

更让人惊奇的是除了青袍和银袍老者外,断去的零件都落在身边,金袍老者最明显,半边削去的屁股就离开肉身数尺,都完全没有被反物质崩溃的迹象。

“兄弟,你打出的是什么东西?敢情就你自己没事,别人就得缺胳膊少腿?”

太子长琴的疑惑,让众人将目光都移向李尘枫,就见他站在一个边缘泛着微弱金蓝光芒的空间之内……

刚好把他整个罩住,当然“顺便”也将自己这些人也罩在了里面,只是那些“枝枝杈杈”挡了一下,于是自己就缺胳膊少腿了。

李尘枫终于想起了什么,挠头呢喃:“我好象打出了新时空,自己怎么就忘了?好象还挺管用……”

此言一出,众人惊觉自己根本不是魂魄出窍,而是根本就没有死,此时七人都倒卧在李尘枫打出的时空之内,时空的特点就是一经打出就会倏忽而去,游离于空间。

刚才众人从透明直到消失,只是留下的身躯残影被反物质崩溃而已,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所处的时空已完全暴露在反物质的环伺之下,居然连白霜都没有泛起!

“快快!追上出口,别又被反物质呑噬了!”

冥皇妃反应最快,她曾经见识过李尘枫为救自己打出的新时空,就是这种边缘泛着金蓝芒的时空,是时空与空间的混合体,自然界中绝对没有,故此反物质一时无法崩溃,真切地救下了自己这些人!

众人醒起,连忙目光、神识齐也,探查那条会

跑的归路,可是灰濛濛的天际间,哪里还能见到那道百丈白芒的踪影?

李尘枫骂道:“他娘的,怎么跑得比兔子都快,让老子到哪找去?”

呼……

新时空内明显感觉到反物质的“拥抱”,就如在大水滴中一般……

呼的一下,众人的心脏猛然提到了嗓子眼,刚庆幸未死又临死神降临,谁能受得了?都是眼前一黑几欲栽倒。

可是那声令人魂飞胆丧的咔嚓之声始终没有传来,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去,新时空居然安然无恙,只是有一层淡淡的“白霜”出现。

嗡……

众人登时吵翻了天,又急急搜寻起那道白芒,这种刺激真不能再玩,还是溜出去为妙!

“李尘枫,还愣着干嘛?想办法钻浮岛里去,再伺机出逃!”

“对对,好办法!”

李尘枫终于智妖归位,驱新时空向最近的一个浮岛落下,不过手法生疏,飞得歪歪扭扭,不过总算是越来越近……

“小妃,你居然敢吼我,等会儿再收拾你!”

冥皇妃娇躯一颤,心底胆寒,这东西的手段想起来都让人欲自尽了事,怎么就敢吼他一嗓子?不要命啦?

新时空终于落到浮岛上,谁知竟高高地弹起,又向外飘去,里面的人当即天旋地转、翻来滚去,如一帮地痞无赖般摔挤作一团。

“娘的,老子的时空怎么象皮球似的,钻不进去!”

李尘枫气苦,时空和空间在外界可是无孔不入,哪怕是硕大无朋的时空也是至细微的存在,说它的实体如尘埃般细小也不为过,比水的渗透力都强,怎么到得这里此特性却消失得干干净净?

时空、空间也是至坚之物,能够阻挡在前的万物都会遭到支解或装入,因此肉眼可见中,两者从来不会变形,可对其感悟至深的修士却知道变形也是其最迷人的特性。

“可能是反物质作怪,想办法打个洞钻进去!”

冥皇妃厌恶地将几个挤摔过来的臭男人拍飞,袍袖一挥,时空内的空间无限扩大,宽可飞天马,再不会拥挤。

众人面色尴尬,都是空间的高手,竟只她一人醒起这一特性,惭愧呀!

“说得轻巧,要不你来?”

李尘枫嘴上反唇相讥,却是又操纵时空向下落去,再次临近。

砰……

一只索链连接的铁锚射出,狠狠地向浮岛内扎入,时空晃了晃,固定在浮岛的表层,并没有弹开。

可是锚定也只能在一刹那,铁锚迅速白化并临近崩溃,暴露在浮岛外的索链则刚开始白化,显然浮岛内的反物质更加的浓郁。

嘭……

李尘枫一掌拍出,将时空边缘拍下,裹住整条锚链,铁锚突然崩溃,留出了一丝的空隙。

此时铁链也完全崩溃,他趁势将时空压入浮岛,整个贴附进那一丝的空隙,从外面看去,时空已完全消失不见。

众人望着那个小坑般的空隙直摇头,虽然完全躲了进来,可是透明般的时空若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要是灭世主到来,如同瓮中躲着七只鳖,不拎出去都对不起这几只东西……

第619章 深入浮岛避灾祸

李尘枫沉吟道:“我打出的新时空是时空和空间的混合体,既然有排斥就应该能克它!”

他戒指一弹,一口黑轮斩射出悬在了空中,一个时空在手中出现,将其向黑轮斩拍去。

时空将黑轮斩紧紧裹住,两者结合成一体,边缘散发着淡淡的金蓝色光芒。

他一指灵力打入,黑轮斩高速地旋转起来,一个盘旋便向浮岛射入。

刷……

浮岛上的白色物质如豆腐般被切开,深达丈许,白色的物质随即被装入时空之中,没有一丝散出。

“好办法!”

坐在地上的金袍老者,由衷地赞了一声,利用黑轮斩为时空塑形,再控制高速旋转的黑轮斩劈出,竟然锐不可挡,这脑袋是怎么长的?

众人长舒口气,笑容满面,谁知刷的一下又凝固了,黑轮斩被涌入的白色物质崩溃,散落在时空中,只余透明状的时空悬在那里,仍是黑轮斩的形状。

冥皇妃轻叹:“其实直接用时空切削就行,本就是至坚之物,何须多此一举!”

“废话,老子要是能让时空高速旋转,还废这事?不是怕让人当王八给抓了嘛!”

李尘枫气不打一处来,时间之紧让人发疯,别说灭世主了,灭世者就能把自己这些人杀了,只有尽快隐藏下来,才有时间去修炼随心控制时空的法门。

冥皇妃知道自己又作死成功,连忙闭嘴,怎么就不长记性?

李尘枫思虑一番,眼中渐亮,又射出一口黑轮斩,这次用两个时空连环套入,灵力再次打入。

呼……

黑轮斩向浮岛切削下去,快如疾闪,飞溅起的白色物质飞入时空,却被里层的时空挡住,自然无法接触到黑轮斩,也就无法将其崩溃,自然无往不利。

“好!”

六人低呼一声,没想到李尘枫这么快就找到了破解之法,当真精妙绝伦。

天下间只有李尘枫能打出这种与自然界迥异的时空,空间的至坚性质尽数保留,还不惧反物质的崩溃,无法随心操控就以黑轮斩为媒介,就此留下一段人类的传奇!

李尘枫又向浮岛缝隙打出一个时空,用白色物质封住表层,从外面已看不出潜入的痕迹。

随即载有七人的时空一荡,便顺黑轮斩开出的通道落去,一路又甩出白色物质封闭通道。

第一层时空看上去只是薄薄的一层,可同时又具备空间的特性,故而海量的白色物质根本无法填满,即使一整座浮岛也不在话下,时空也无需替换,只是往里狂冲就是。

突然,一声清鸣传来,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一个硕大的空间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如同浮岛中空一般。

李尘枫当即停下黑轮斩,以他谨慎的性子,情况不明之下岂可擅入!

“看,那是个碎片空间,边缘还有淡金色的微芒!”

冉闵惊喜,如果是碎片空间这种特殊的界面不会崩溃的话,浮岛内众人也能使出修为,不至于如蹲囚笼般困在时空里。

其他人也是面色一松,可是心中不免有些忐忑,照理不应该呀,反物质包裹下碎片空间怎会不崩溃呢?

李尘枫揶揄道:

“这种金色和咱们打出的明显不同,这是个反向碎片空间!”

诸人瞪大眼睛也没看出不同来,疑惑地望向他,李尘枫摇头轻笑:“你们还别不信!”

说着打出一个碎片空间,向那里荡去,这个空间小得多,刚与那个空间接触便被吸住,旋即白化崩溃,散落一地。

“咝……”

诸人倒吸一口凉气,心情又跌落谷底,反碎片空间竟然是打出空间的天敌,自己曾引以为傲的手段如今就是个渣,和凡人无异。

“时空进入不知会是何种结局?反正也进来了,琢磨透了再说。”

李尘枫望着那个空间陷入思索,六位“天残地缺”缓了下来,顿感疼痛和不便,纷纷打坐恢复。

对于绝顶的空间高手来说,恢复残肢断臂并不难,没多久就都“长”了出来,各自活动适应。

……

那道百丈的白芒一直立在漆黑的宇宙中,从来没有动过一丝,与逆天境域中神秘诡异的那一面完全不同,此时仍由“乞活军”守着。

那名骗过后卿的老者,忐忑不安地恭迎闻太师和血杀军的到来,应雄烈的时空军也有半数跟随,也受闻太师辖制,这回没有人敢拦阻所以也无人自尽。

“怎么又想通了?不抹脖子了?”

闻太师冷笑,知道他们是奉命阻止大军追来,所以并没打算追究。

老者连忙作揖:“星神有令,只要他还没进去,就不得放血杀军进入,我等只得以死相胁,还望太师恕失敬之罪。”

“少废话,快将星神进入的环节道出!”

说话的竟是苏意,从来清冷如水的她从容不再,身边的修罗女也是如此,心急如焚,恨不得立时冲入。

老者连忙将李尘枫试险和进入的过程道出,苏意一边听一边也打出一个“大水滴”,最后一字刚一落地,已和修罗女钻入,就要向白芒隐入。

嘭……

“大水滴”被一只灵力大手击得飘飞出去,闻太师已和数十位星系主挡在了白芒之前。

“闻太师,你竟敢见死不救,意欲何为?”苏意气怒交加,胸口急剧起伏。

闻太师道:“他的心意还用老夫说吗?明摆着不准除他之外的任何人进入,以免白白送死,没他命令谁都不准入内。”

“我和他历尽生死,修为也是他所传,能帮到他的只有我,给我让开!”苏意玉掌抬起,威压狂暴而起。

“那便从老夫等尸身上踏过,或者我等无防护踏入,你选吧!”

闻太师寸步不让,三十余位星系主也是一脸果决,都是李尘枫收服的大将,也都经历过死而复生,更不识死为何物,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修罗女款款一拜:“太师,夫君历险,为妻的岂能坐视不理?他曾答应过此生再不会分离,还望太师成全。”

闻太师长叹:“他虽不说可老夫明白他心意,他最在意的就是二位,否则也不会将你们支开,别人还好说,唯有二位绝不能进入,你们是他的牵挂,进去就是让他为你们而死,你们愿意看到吗?”

苏意泪水涌出,玉手缓缓放下,她又哪里不知他心意,只是在外苦等将是何其的

煎熬,自己经历的怕了……

修罗女眼泛泪光:“可总要做些什么吧?”

闻太师道:“将修真界的功法全部拉来试险,准备一整套入内的功法体系,等他将令。”

修罗女轻颤:“仍要等到将令吗?若是……可如何是好?”

闻太师心虚大笑:“他历险多了去了,这等小险岂能难得住他?放心,很快就有将令出来……”

没有人笑,知道他比谁都心虚,主帅一旦失败,两大宇宙的军民只能由他率领离去,可哪里又能是落脚之地呢?

修罗女苦笑:“等到何时呢?”

闻太师轻松道:“一年吧……不,等三年……”

……

一声悠扬的琴声荡出,令人心境为之一振,正当听至心旷神怡时,琴声蓦然停下,余音依然袅袅……

太子长琴长叹:“终究伤了经脉,再植已非往昔,从此琴音有瑕矣……”

李尘枫从思索中拉出,不禁失笑:“放着天下第一复活大师不求,自己或炼或再生的玩意儿能使吗?和劈柴就没区别!”

说着上前抵住他的背心,一股愿力、生机打入,断手竟又长出一只,太子长琴刚长出的手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而促长的手竟连颜色都一样,看上去如从未失去过一般。

“试试,不行就在你臂下再长出两只,专门弹琴!”

新手经脉之流畅、圆润,太子长琴就知道绝差不了,抚琴一试,果然如往昔般琴声从指间流淌,指也是弦,同样为琴的一部分。

“竟比以前还好些,要不把另一只也换了?”

在别人的耳中听不出太大的区别,可在太子长琴来看,却是自己最巅峰时才有的琴意,所以再换一只挺好。

“拉倒吧,有些遗憾才会有奔头,慢慢练平衡吧!”

太子长琴心中一动,点头应下,又抚起琴来,其他人眼前一亮,星神的再活术果然独步天下,竟比原来的“枝杈”还好,自己又岂能落于人后。

于是纷纷上前求助,很快众人手脚回到了身上,一试之下欢喜不已,认真可虑用不用换了另一边。

“老金,你的屁股是不是比以前好用多了?”

金袍老者忙不迭地将掉在地上的那一半捡起收好,满脸忸怩。

“瞧你这话问的……有歧义,老夫修的又不是屁股,谁知和以前有啥区别……”

“哈哈……”

众人笑得打跌,冥皇妃肿胀的脸更是绛红,将脸扭过一边,这帮糙老爷们,就不知有女人在场吗?

嘭……

冥皇妃背心被大手按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股暖流和无尽的惬意遍袭全身,葱白的玉足从断处长出。

她心中一荡,从未有过的感觉盈满胸间,一时竟痴了……

笑中的诸人僵住,第一次看到她的美貌,没想到凶狠阴冷她竟有这一面。

李尘枫已站在她面前,皱眉道:“竟然顺手恢复了你的容貌,让我有些作呕!”

“哦!”

嘭……

冥皇妃醒来,在脸上打出一掌,鲜血淋漓,登时狰狞起来……

第620章 星神赐我力量

“嗯,算你识相,消了就继续。”

李尘枫满意点头,诸人不忍,扭过头去,星神的恶趣味没人能懂,冥皇妃的狠厉也让他们暗自心惊,真下得去手。

冉闵问:“师尊,可找到办法?进还是不进?”

“当然要进,里面可是有宝物!”

“有宝?在哪?”

诸人连忙向反碎片空间内望去,许久知道受骗,扭过头来,幽怨地望向星神,“坑神”怕是憋得狠了,小儿把戏都出来了。

李尘枫摇头叹息:“你们脑子都干啥使的?底下几块黑色大石没看见吗?”

诸人傻傻点头,看是看见了,可你硬说是宝,我们找谁说理去?

“那几块大石在反物质中并没有白化、崩溃的迹象,说明是正物质中唯一不会被反物质摧毁之物,这还不算宝吗?”

呼……

诸人贴到了时空边缘向那里看去,果然大石没有一丝白化的迹象,不过那些东西,似石非石,应该是一种极特殊的存在,可不就宝嘛,比任何宝物都更为贵重,因为它能保命!

“星神大人,怎么才能进入啊?”青袍老者急得手舞足蹈,似乎拿到就能活命一般。

李尘枫笑道:“都拦着我,怎么进?”

呼的一下,诸人连忙让开通路,李尘枫来到边缘,又推衍了一番,打出一个丈许方圆的新时空,贴在反物质碎片空间上,然后又打出一个丈许方圆的碎片空间向前推去……



轻微的碎裂声传出,碎片空间迅速白化、崩溃,反物质界面如同泛起了涟漪,轻轻的一dàng)。

“失败了!”

众人心中惋惜,知道一定是这个结果,可是刚才仍寄予希望,因为那是李尘枫打出,应该不同才对。

李尘枫却不以为然,又是一个碎片空间打出,再次推了过去,还是限定在丈许时空贴住的范围内。

与之前发生的几乎一样,空间崩溃,而反物质界面仍是只出现一丝的涟漪。

李尘枫继续打出推出去崩溃,终于反物质界面泛起的涟漪越来越大,尽管还是透明状,竟让人感觉到它在不断的稀薄。

终于在第二十个碎片空间贴上时,反物质界面涟漪尽去,悄然出现了一个缺口,如同水汽散去时留下的空洞,和新时空同样面积。

众人所在的时空此时如一个巨大水泡外面衍生出的小水泡,奇妙至极,其实已融为一体!

“真是妖孽!”

冥皇妃心中惊叹,既使自己能打出新时空,也绝想不到这种妙法,完美得让人心颤,如此轻易地便能进入大水泡般的反物质界面。

这个反物质碎片空间太过于庞大,已不应称之为“碎片”,而应以界面称之,因为它完整,可自成一个界面,若能一掌打出这种界面的人,可堪称真正的先天神灵,可惜这里无人能够达到,李尘枫或许是最接近的一位!

“能进去了吗?”

李尘枫摇头,界面里面危险如何还不知道,一旦冒然进入,危险蓦然降临,可就只有呵呵了。

他一掌拍出十八个碎片空间,一dàng)而入,在反界面内扫dàng)一番,并没有异状,又向那几块大石飞去,将其一摄而入,仍是没有异状发生。

“我代表灭世主欢迎诸位光临寒舍!”

新时空蓦然开启,将六人甩进了反界面,李尘枫却是悠然步入。

“哈哈……可把老子憋死了!”

众人大笑,在界面内四处瞬移,倏忽来去,这里可是一个星体的大小,只有在这里才能如外界般一展修为。

“警告你们,千万别碰反界面空间,一会儿缺胳膊少腿可没人给接!”李尘枫也是快意无比,觉得自己又能n瑟了。

“放心罢,老夫就是不缺心眼!”

金袍老者大笑,先把心境调整好后,依星神吩咐行事就行,根本不用自己废事,回头大家轻松就成为人族眼中的救世主,受万众景仰。

只有太子长琴和冥皇妃跟在李尘枫后,脸上泛着笑意,刚一进入逆天境域就历经奇险,如今总算能暂时安定下来了。

呼的一下,李尘枫将三块大石从碎片空间内甩出,大石如小山般在空中悬浮旋转,渐渐定了下来。

噌……

李尘枫一剑劈下,砍下了一大块,体前倾,差点闪了腰。

“怎么跟豆腐似的?绵软成这个样子能抗反物质?”

李尘枫有些来气,别到头来一场空,他手一招,将那个装有白色反物质的时空摄来,又将裹住黑轮斩的那个取出,将斩下的黑色石块投入。

石块在反物质间滚了滚便停了下来,不但没有沾上白色物质,似乎还有一种排斥的作用,渐渐将反物质推离。

“真的能行!”冥皇妃惊喜上脸,努力撑开肿胀的眼缝。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老子是谁!”

李尘枫也不理会扔进去那块,又斩下一块端详,随即开始炼制,谁知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炼出一盔甲,原因无他,无论炼制技法和温度都颠覆了他的认知,几乎是反着来了一遍,可又明明不是反物质,一切都透着诡异。

“小妃,你穿上进里面试试。”

李尘枫将盔甲扔给冥皇妃,又指了指那个装有反物质的时空。

冥皇妃没敢来气,敢说一个不字会更惨,其实心中也觉得靠谱,痛快地穿上,拉下面甲,将自己密封起来,一钻而入。

嘭……

冥皇妃走了几步,便栽倒在地,太子长琴的心猛地揪紧。

“不好,失败了,快拉她出来!”

“拉个,面甲拉下来,是你也看不见!”李尘枫毫不在意。

“不可能,有神识在哪里会绊倒?”太子长琴真急了,重生无数次后,心眼不是一般的纯洁。

“话,神识在反物质里也会崩溃,你脑袋怎么比那东西还白?”

果然,李尘枫话音未落,冥皇妃晃悠悠地站起,双手四处伸着,真如盲人一般,根本不敢迈步,如此高深修为落得这般下场当真是凄凉。

“原来如此,那便没事了。”太子长琴摘下背上的长琴,准备抚上一曲。

“这雪花般的碎屑多美呀,小妃,捧起来看看!”星神要作进一步试险。

这回冥皇妃气着了,忍了你欺负也就罢了,居然还变本加厉地羞辱。

“不干!再要羞辱于我,本皇妃自爆!”

现在超出了那东西的控制范围,自爆简单得很,再不用受他的气。

“什么?你大点声,长琴在抚琴,听不见!”李尘枫一本正经地装傻。

“我,要,自,爆!!”

“哦,听见了,你试试……试……试……”

李尘枫答得自带回音,更是气得冥皇妃流泪,当真运气自爆,可是却如漏了气的皮囊,哪里能够做到?不令她心里胆寒,这东西什么时候在盔甲上动的手脚?

心头火起,猛然掀起面甲,谁知面甲竟纹丝不动,这才想起那些反叛天马骑士的惨状,如今对自己算是客气的了,登时愣在当场。

“咦,你怎么不自爆呢?看来也是怕死,我建议你埋进雪堆里冷静一番!”李尘枫一副苦口婆心的劝解。

知道他这是变本加厉,死又死不成,冥皇妃“哇”的一声坐在“雪堆”里,大哭了起来,真是伤心了……

夫君下落不明、儿子背叛、星神的捉弄,一桩桩一件件折磨着她,终于心境崩溃,不再管什么仪态,尽宣泄,在时空内疯狂打砸起来。

李尘枫观察了一阵,满意点头:“盔甲是没问题了,一人炼几穿上,长琴,弹得大点声,盖住她的鬼嚎!”

琴声真的就变大了许多,他点了下头,又开始炼制起来,有了第一次,再炼时就快出许多倍,很快便炼制完成,二十一反物质铠甲悬在了空中。

疯够了的四人“适时”而回,每人穿上一,互相看了看,又望向砸累坐在“雪地”上的冥皇妃,总觉得别扭。

冉闵道:“师尊,怎么没有面甲?手也露在外面,没打算让我们活?”

李尘枫随意道:“要喊出星神赐我力量,自然便不惧反物质。”

“星神赐我力量!”

冉闵、金袍、银袍、青袍四人同声大喊,刷的一下,面部和手部出现一个透明光罩,依面形、手形贴合,泛着淡淡的金蓝色光芒,竟然将新时空加入了进去。

透明处目光能轻松观察外界,又不影响手上的动作,精巧而匠心独运!

冉闵疑惑又起:“偷袭时也要喊上一嗓子?”

他想得长远,从来都是靠奇袭获胜,要是大喊暴露了目标,会大幅缩减战绩。

李尘枫轻笑:“第一次要大喊,以后心里默念也成,不过不心诚嘛……”

“会怎样?”

“小心挨烧就行!”

“三色”老者一激灵,星辰舰上的叛军可是被烧得死去活来,如同置炼狱,自己敢也没跑了。

“要多诚……”银袍老者哆嗦道。

“总的来说象叫爹那般就对了,不然试试?”李尘枫还没玩够。

银袍老者诚心默念,呼的一下面罩内火起。

“星神赐我力量!”

银袍老者果断大喊,火光登时隐去,惊得他大汗淋漓,仙死。

“看来你就没把老子当爹,活该!”

扑嗤……

琴声大乱,太子长琴忍俊不,重生以来第一次笑出声来,星神耍人的本事绝对天下第一……

第621章 垫脚石

李尘枫一本正经道:“长琴,进去接冥皇妃出来,你留在里面!”

“啊……”

太子长琴一个长音阶拖出,笑容立止,怎么就轮到自己了?不准笑吗?

冉闵等四人使劲憋住笑,星神这是要所有人都坑一遍才算完,真是够缺的!

李尘枫叹气:“亏你还是琴仙,冥皇妃在里面哭嚎,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有啊,挺惨的……”太子长琴一脸迷茫,不就是你干的吗,大家都看见了。

“声波能在反物质中传播,你说呢?”

轰的一声,太子长琴的脑海中如同翻江倒海,自己以琴声杀敌,而琴声在反物质中能保持特性,这意味着什么还用说吗?

呼……

太子长琴飞起,向时空内飞去,姿态优美、洒脱……

嘭……

太子长琴拍了下来,一脸懵:“你这是什么意思?玩够没?”

李尘枫叹道:“首先你没穿盔甲,其次你的琴在里面能用吗?”

意思很清楚,没穿盔甲死定,琴进去也是必毁,就这样冲入不是自杀是什么?

太子长琴顿悟:“你是让我进去喊?没琴可没办法和冥皇妃比!”

李尘枫再叹:“咱们不是有石头嘛,炼一个不就完了!”

“对对,给我炼一张好琴,音色总是有瑕疵!”太子长琴想起生出的手腕比原来的更好使,充满了期待。

李尘枫点头,又一块石头投入炼制,很快出来一张一模一样的古琴,连琴弦都是石头炼制,韧性绝佳。

早已穿戴盔甲完毕的太子长琴,一见他点头,迫不及待地抓在手上,向时空内钻入。

“星神赐我力量!”

他喊了一嗓子,面罩护住手脸,也不计较是真是假,只要不耽误自己试琴就行。

进去就将冥皇妃拎起扔了出来,盘膝而坐,琴于腿上,双手抚琴……

噌……铿……

一声怪异的声音响起,让人顿生捂耳朵的冲动,和某种技能相似。

“兄弟,你当我是弹棉花的?”太子长琴脸色苦得能拧出水来。

“那啥……身为琴仙,指下万物皆能成琴,弹棉花弹出节奏其实也挺好,反正我不计较!”

“我计较!我能气死,你见过的!”太子长琴暴吼,太不拿琴仙当回事了。

嘭……

李尘枫将时空关闭,声音顿时小了下来。

“小样,在老子面前自尽。想都别想!”

冉闵和“三色”老者,有憋笑到炸的感觉,就是不敢出声,生怕又轮到自己。

扑嗤……

这回是推起面甲的冥皇妃,在时空里就听得真切,此时再禁不住笑意,之前的悲切哭嚎早没了踪影,算是白嚎了。

“喂,我靴子有点薄,硌脚!”冥皇妃先声夺人,先把笑这碴躲过再说。

“脱下来看看,不应该啊?”李尘枫有些疑惑。

“哦……”

冥皇妃刚要脱,忽觉中计,女子的脚岂能随便看的?这是准备让自己出丑呢,灵机一动,还是脱了下来。

就见两朵云彩裹住了玉足,哪里看得见分毫,她得意地向星神示威,砰的一声

,将战靴掷在他脚下。

李尘枫化出一只大手向靴子抓去,突然一道黑影从中飞出,森寒的利爪当头罩下。

嘭……

一只大脚迅捷踹在黑影的身上,如大山般将其压制,黑气暴涌,魂魄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谁都没想到,李尘枫竟似早有防备,早知躲在那里为何此时才出手?

“宗政绩!”

冉闵大怒冲出,拔剑指向那个魂魄的咽喉,三色老者也围了过去,随时可其将打至魂飞魄散,神识散出,戒备可能的偷袭者。

“绩儿……”

冥皇妃震惊不已,绩儿什么时候躲在了靴子之中,自己可是冥界的至尊,竟然毫无察觉,实在是诡异……

“李尘枫,你不得好死,你敢辱我母妃,老子饶不了你!”宗政绩歇斯底里,怒不可遏。

“我只是羞辱,你却要置他于死地,好象你更狠吧?”李尘枫冷笑。

“我没有!三个老畜牲答应只是擒住,我登基就会还我母妃的!”

三色老者面露尴尬,不用说,曾经把他当猴耍了,不过两强死战,敌方的话也能相信,宗政绩可是纯洁得可以。

冉闵冷笑:“他们骗没骗你暂且不提,躲在你母妃靴子里意欲何为?”

宗政绩登时泪下:“我做了错事,恨不能弥补,愿此魂生化做母妃的垫脚石,为母妃铺路……”

冥皇妃身躯摇摇欲坠,心痛不已,亲手将儿子掌毙也曾后悔,没想到他竟痛悔到愿以魂魄为自己的垫脚石,让她心境大乱,无法自抑。

李尘枫冷笑:“老子是魂魄的祖宗,躲在你母妃的脚下又岂能骗得过我?竟敢向我动手,冉闵,打他魂飞魄散!”

“慢!”

“星神手下留情……”

冥皇妃和三色老者同声求情,旋即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金袍老者深深一揖:“我等违约在先,还请允他戴罪立功,我愿以军功替他赎罪!”

“我也愿意!”银袍、青袍老者也是一揖,羞惭上脸。

“哦,那就放呗!”

李尘枫答得痛快无比,让众人都是一愣,怎么啥都让人出乎意料,又玩的哪一出?

“冉闵,扔他进时空!”

李尘枫勃然变色,果然更狠的还在后面,冉闵手法之快,已然将宗政绩抛入时空。

“不……”

冥皇妃冲上前去抓,可是已经晚了,眼睁睁看着她的绩儿翻滚而入,猛然回头。

“为何要杀他?我任你欺辱还不够还吗?我……我杀了你!”

冥皇妃飞身而起,一口利剑向他刺出,明知不敌也要替绩儿报仇!

“他一直作铺路石,可曾见他有事?”

“啊……”

冥皇妃猛然想起脚下根本是直接接触的地面,绩儿竟不怕反物质,电光火石间连忙撤剑。

砰……

冥皇妃一头扎进李尘枫的怀里,急切向时空中望去,果然见宗政绩站在“雪堆”里跳脚大骂,也没意识自己没事。

“跟你说过,我对你没兴趣,修罗女才是我的妻子!”

冥皇妃惊觉回头,才知道扎他怀里往外看总要保持平衡吧?双手环住他脖颈真的只是自然而然为之,真

没多想!

又遭羞辱,不过这回又是自找的,只是经验毕竟丰富,倒打一耙就是,当即跳下。

“你真狠!没底的靴子,本就打算让我被反物质侵害吗……”

刷……

一声细微得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响起,云彩中的双足明显被包裹住……

“是时空!”

冥皇妃心中剧颤,睁大了眼睛,没想到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世间竟有如此的妖孽。

只有两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尘枫悠然走到时空前观看宗政绩的变化,冥皇妃不动声色地抚住胸口,一种异样的感觉让她恐慌,如修炼出现了偏差那般,怎么会这样?

“喂,侄儿,你也看见你母妃对我的感情,气也没用,还是想想怎么对付反物质吧!”

宗政绩正站在“雪堆”里,不可思议地望见母妃扎入李尘枫怀里的那一幕,他竟真的是自己“叔父”!

此时终于被“反物质”三字刺激到了,登时吓得黑气大冒,满时空瞎扑腾,和越加高吭的弹棉花声混和在一起……

冥皇妃心中烦乱,无瑕他顾,三色老者却再也笑不出来,星神的行止实在太让人恐怖,此时就是借自己十个胆子都不敢反,不对,自从他以天魔镇压叛军以来就再没动过心思,灭世主绝对比他温柔!

冉闵则认真回想师尊坑人的每一个步骤,眼露狂热,这才是师尊的风范,这是言传身教啊,太痛快啦!

“唉,可惜……”

李尘枫看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冥皇妃一惊,怕他又对绩儿不利,不动声色地拦在时空前。

“求你……放过他……”

“我不放手就不会让他附在你脚下了。”李尘枫平淡道。

“那你为何叹息?”

“因为拿他一试,人魂虽不怕反物质,可是和咱们一样,一点战力都无!”

冥皇妃一怔,这才仔细观察宗政绩,果然打出的灵力当即崩溃如柳絮飘落,人魂相比于人只是无需穿上反物质铠甲罢了。

“人魂为何不惧反物质?”

“我想人魂本就不是所谓的物质,而是人的精神、思想、意识等去到另一个界面,相对于这个界面来说就是虚无的,所以不受反物质的影响。”

李尘枫渐渐明悟,人在死去后魂魄其实被拉入一个极特殊的界面,或许根本就是魂魄自身所有,而这种界面甚至不能称为物质,所以反物质对它无用,也就无法崩溃。

冥皇妃沉吟良久,猛然望向李尘枫,没想到只是一句话就道出魂魄的真相,自己身为冥皇妃竟比他的理解要肤浅的多,有种茅塞顿开之感,只有如此解释一切才说得通……

“你怎么养了这么个傻儿子?”李尘枫不解摇头。

“这……从何说起?”冥皇妃又来气了,不过气能“伤”身,只得压抑着火气。

“人死了就要承认,还用生前的活灵力,不是既伤魂体又无用吗?”

“魂魄要用死灵力吗?什么才是?”冥皇妃又懵了。

李尘枫哭笑不得:“你居然还是上冥界至尊般的存在,连死灵力都不知道,就是个半吊子!”

冥皇妃不服:“说得你好象全吊子似的……”

“老子是下冥界副冥帝,还不够全吗?”

第622章 老子能飞了

李尘枫揶揄道:“你对魂魄的认知仅限于抓来复活,然后再补充兵源,就你这水平,连下冥界的鬼差都不如!”

他随口道出死灵力的因由,听得冥皇妃惊诧不已,上冥界传到冥皇这里,许多业务都是一知半解,不过也难怪,整天就顾着打了,哪有时间抓业务建设啊!

“那……死灵力如何修炼?”

李尘枫扔给她一枚玉简:“教你儿子学去,他对我这个新爹还有些抵触。”

冥皇妃羞怒,正想发飙,见李尘枫瞪眼,知道只会自取其辱,恨恨地回瞪一眼,就向时空内钻入。

“提醒你没换盔甲……”

“警告你啊,要喊一嗓子!”

冥皇妃气得没了脾气,一一照做,就是喊的声音有点小,轰的一下,甲内火起……

“星神赐我力量!”

于是冥皇妃安然进入时空内,宗政绩见母妃当面,当即跪倒拜伏。

“唉……起来吧,母妃传你一门人魂功法。”冥皇妃面色又深静如水。

冉闵和三色老者也请求进入时空,感悟在反物质下的功法运用,只留下李尘枫一人在外又陷入思索。

如今一番试险下来,证明自己打出的新时空能有效抗衡反物质,再有就是那些黑色石,姑且称做“反界石”吧。

功法上来说,声音能在反物质中传播,应能起到一些作用,但愿死灵力能有奇效,毕竟也算与活灵力相反的物质,就由太子长琴、宗政绩去琢磨、摸索一番,那么自己又能创出什么功法来抗衡呢?

自己的利器就是新时空,看来一切还要以它为基试出新的利器。

新时空兼具碎片空间的特质,能将万物摄入自己的空间,从而达到支解敌手的目的,从这一角度来说空间也就是天下至坚之物,所以当灵兵来使,本身就是神兵利器,那么关键就是新时空的形态和控制了!

他一遍遍打出新时空,不在于大小,只在于打出的形状,各种类灵兵的形状,和炼器不同,一出则要达到手持作战的要求,毕竟谁都不可能拎着硕大的时空作战,把自己或者同伴装进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往小里打出时空,不是一般的难,各种奇形怪状层出不穷,就是没有灵兵的样子,无奈之下,又从对时空的感悟入手,重新明悟。

新时空是他为救冥皇妃融出的时空和空间的混和体,自己其实并不知所以然,又拆开来感悟,慢慢沉浸进去……

数月后,他一掌拍出,一口透明的“时空剑”便出现在眼前,乍看上去如同一口冰剑,散发出微弱的淡金色光芒。

他穿上反物质盔甲,飞出反界面,灵力便已崩溃,随即落下站定,在浮岛内一剑劈下,随手一搅……

没有任何声响传出,千丈大小的白色物质被摄入,原地只留下一个硕大的空洞,原本铁锚只能砸出一个小坑的白色物质,此时比软糯的豆腐都不如,没有任何的凝涩。

“时空剑”下根本没有可抵挡之物!

“可惜只能用肉身之力挥出,半点灵力都用不上!”

他又沉吟一番,推衍了许久,终

于一剑疾射而出出,时空剑一道清芒划过,十万丈外一座硕大的空洞形成,仍是无声无息。

而李尘枫则在“山体”之内,与那个巨型空洞似乎不存在任何联系,如果没看到那道清芒闪过,还以为他只是心念一动,十万丈外便出现一座巨型空洞。

“神人啊,反物质对他居然不起作用!”

正在时空中感悟的金袍老者长叹感佩,自己这边什么都没明悟出来,星神已成灭世主般的存在了。

除了太子长琴,所有人都是满眼的星星,要是他本就有此神通还没什么感觉,可是明明同时感悟功法,人家就能一飞冲天,自己居然连站都没站稳呢,太打击人了。

宗政绩艳羡道:“母妃,您是怎么认识叔父的?”

“不准叫叔父,他和我一点关系没有!”冥皇妃羞怒,绩儿竟真的相信自己和那东西有瓜葛。

“哦,那就不叫……”宗政绩只是嘴上答应,眼神却出卖了他。

“也不准想,没有就是没有!”冥皇妃更是羞恼,自己的清誉怕是难了。

一个声音传来:“你们都出来试试,战力总算能留下一些。”

众人欣喜若狂,疾飞而出,还是星神好啊,自己弄明白了,谁都能用,再不用和凡人一般抓破脑袋了。

众人刚飞出反界面,灵力便崩溃摔到地上,只得向千丈空洞内疾行,心如猫抓,都想第一个试剑。

冉闵第一个赶到,向悬在空中的时空剑抓去,结果扑了个空。

“一定是眼花,最近思虑过度!”

他又回身去抓,结果还是如猴子捞月一般,顿时明悟,师尊这是又要坑人的节奏,满脸礼让三先的表情,站到一边,看后面的人上当。

结果来一个扑一个,然后明悟被耍,都如冉闵那般站一边看笑话,最后是雍容的冥皇妃伸手一点,玉手又是一穿而过,登时来气,自己已然有准备还是被耍。

“你到底玩够没有?是不是都得叫你爹才舒服?”

李尘枫却是苦笑:“我忘了你们操纵不了时空,此时才发现!”

诸人见他不似作伪,略一思索也明白过来,说白了,时空剑也是时空,不在于轻重,而是此剑本就在另外一个界面,不会操纵又哪里拿得过来?

金袍老者一揖:“还请星神传授操纵之法!”

李尘枫点头,将心得玉简抛给六人,众人当即打坐感悟,效果立杆见影,六人脑海如炸裂般剧痛,旋即呕吐甚至吐出血来。

李尘枫长叹一声,为他们输入愿力缓解,这才恢复过来,神情却是萎顿,可见功法霸道至极,已脱出修士的极限,人类怕是只有他本人和后卿能修炼了。

“对碎片空间的感悟虽是殊途同归,可是功法千差万别,后卿的空间之法来自于我,而他感悟时空用了数百万年,又反传授于我,领悟起来自然快捷无比!”

“我又依此创出新时空,所以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而你们要想感悟,就只能忘掉自己的功法,重新来过,没有数十年根本摸不到门径,悟到时世界已经灭了。”

冥皇妃轻叹:“如此说来

,我等就还是废物!”

李尘枫轻笑:“那也未必,将你的灵兵给我。”

冥皇妃心中一喜,却面无表情地将一口玉剑悬在他身前,李尘枫一掌拍下,新时空便将玉剑完全裹住。

“你再试试!”

冥皇妃伸手抓去,玉剑便握于手中,随手一挥一搅,白色物质瞬间便被斩出一个大洞。

“成功啦!”

众人轻呼,用本人的灵兵挥出,时空附在其上,自然等于间接操控时空,就避免了修炼操控之法旷日持久的弊端,确实精妙无比。

“叔父,你那招隔山挖洞的神通,我等也能用吗?”宗政绩又看到了希望。

李尘枫手指一弹,那口十万丈外的时空剑便握在手中,一根若有若无的丝线,一闪而逝。

“时空丝线!”

众人当即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以时空丝线控制时空剑,自然无需灵力也能随意做到,再远都不是问题,可是自己又岂能办到。

“时间丝线中藏一条至坚韧的操控线虽然可以做到,可是能否操控自如,就只能各凭本事了!”

李尘枫又为各自的灵兵依法泡制,结果一操控惊得众人满头大汗,灵兵飞起来根本没有规律可言,不把自己劈死就不错了。

毕竟凭一根丝线操控时空丝线实在太难太险,只得作罢,能以肉身之力握持时空剑作战,暂时是最好的选择。

李尘枫和众人回到界面内,隔绝了反物质,大家面色难看,长吁短叹。

如此重要的一战,如今只有星神具备较完全的战力,自己这些人不能飞行,作战只能如凡人般靠蛮力,让众人如鲠在喉般的痛苦。

李尘枫又开始炼制,未几一人数双战靴便悬在了众人身前。

“穿上就能飞行了,都试试!”

诸人以为他又拿众人开涮,都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正不开心呢,怎么还拿人开心。

李尘枫笑道:“怎么老子说真话就没人相信呢,以前我对付天魔就用的这招,要不是绩儿我都忘了!”

宗政绩迷茫道:“和我有关系吗?”

李尘枫道:“大家飞不起来,是因为灵力会被崩溃,而死灵力性质几乎与灵力相反,所以被反物质崩溃的时间要长得多,而这个时间,足够战靴将主人弹射出去了,和飞行几无差别!”

“什么,还有这事?我试试!”

宗政绩当即穿上,钻入试验时空一试,结果真就疾飞如电,只是战靴会拖出一道白芒,那是死灵力崩溃时的迹象。

冉闵丧气道:“我等也不修死灵力啊,怎么用?居然连个死人都不如,还活得有啥意思啊?”

李尘枫瞪眼:“你师尊是谁?下冥界的副冥帝!战靴本就是空间灵器,里面的死灵力若只用于飞,能够你飞百年不用落地的!”

“啥,早说呀!”

冉闵和三色老者忙不迭地穿上战靴,钻入时空飞行,果然以灵力迫出死灵力,简单至极,比在外界只是多耗些灵力罢了,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哈哈,老子能飞了……”

第623章 无声的琴音

道天行第623章无声的琴音正当众人为重获飞行能力而疯狂飞翔时,浮岛下的那个反物质的空间内,异象突发……

浓重的大地气息蓦然暴发,先是出现一块陆地,然后疯狂地向八方扩张,五行之力的气息充斥,越加的浓郁,各种植物疯涨,有些甚至向下长出,将众人试险的时空也覆盖在内……

李尘枫在大地上疾飞,不断打出新时空,不断地拼接,他的修为感悟不足以打出足够大的新时空,不过拼接成一个大的时空还是能够做到。

终于,一个能与反物质空间相抗的硕大时空成形,两者相距百丈,李尘枫一闪身,人已出现在大地的中部。

“贴上去,老子的空间一丝都不能少!”

轰……

大地再次生长,百丈的距离瞬间填满,新时空与反物质空间紧紧贴合,没有引发异象,因为新时空是唯一能抵御反物质崩溃的物质。

就此浮岛内的空间完全归李尘枫所有,在这里瞬移没有速度感,心念所至便能出现在大地的任何一点。

“老子就是浮岛,周边一切必要尽收眼底!”

双手一抬,万千的时空丝线刺出,如万道光芒暴射,穿过浮岛中的一切物质,在其表面一隐而逝……

轰……

万千的投射几乎同时立起,大地内一片明亮,浮岛外部世界尽收眼底,所有的投射汇聚成一个硕大的投射球,一望之下如同置身于浮岛外部。

“好美的景致……”

冥皇妃叹了一声,外面向上落去的“飘雪”,众多的浮岛如冰山在灰色海洋中飘浮,确实给人带来不一样的美感,透着宁静安逸,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灭世主的老巢,几乎能让她生出在这里归隐的念头。

她望向创造大地的那人,星神的事迹让她如雷贯耳,以为只是崇拜者的溢美之词,没想到此言词竟还未达意。

这个人从来不具备鼎定乾坤的实力,可是神绩却屡屡在其手中创造,尤其射出天魔的大胆之举,真正的惊天地泣鬼神,可此前在那些神眼中他却连一只蚂蚁都算不上。

在自己身上更明显,当初随手就将他击杀,谁知复活后强大得让人无力,此时更是要仰他鼻息过日子,还不知他何时才算完呢?唉……还得熬啊!

“不是吧?星神能将黑洞带进来,他还是人吗?”金袍老者乍舌很久,总算能说出话来。

冉闵乐道:“我师尊点子多得很,随便几块破铜烂铁就能创出套奇功来,还不定身上有多少黑洞呢,跟着他惊掉下巴的事多了去了!”

银袍肃然点头:“就他这折腾劲儿,老夫都替灭世主捏把汗!”

青袍叹气:“灭世也不容易啊,功法使劲往外蹦,反物质迟早让他扳回正道,还灭个屁世!”

他们的猜测只猜对了一半,李尘枫也没有本事带黑洞进来,只是将一个黑洞的分出了七个小星核,大吕钟皇内的“大地之母”却能将小星核化回黑洞,此时只用了一个小星核而已。

李尘枫信奉打不赢就逃的旷世真理,有了黑洞,里面就是他的天下,想杀他不是一般的难,所以千方百计也要达到目的,此时逆天境域第一个人类的基地已然建立,那么离进攻也就不远了!

“母妃,叔父除了缺德、爱坑人之外,其实干啥事都挺提气的,他好象对你因那啥生了恨……”

“你想再死一回?”冥皇妃猛然回头,这东西叔父二字叫得圆润不说,还敢怀疑自己。

宗政绩哆嗦道:“我说的是那个……修罗女,所以他就恨了,您的分身他都爱得如此深沉……何况……啊呀……”

宗政绩被拍得四处乱撞,魂体明显不稳,黑气大冒。

冉闵叹气:“这东西就是笨死的,瞎说什么大实话。”

“冉闵,别以为有你师尊撑腰,本妃就不敢动你!”冥皇妃回身怒斥。

“回头看看再说,不信你敢动!”冉闵一脸好意。

冥皇妃缓缓转身,果然李尘枫已进了试险时空内,正鼓励地望着自己,果断将抬起的玉掌放下,她是真怕,一点脾气都不敢再有。

李尘枫满意点头,表示了赞赏,在太子长琴身前坐下。

“长琴啊,声波的覆盖范围只及十余万丈,还是太窄!”

太子长琴皱眉:“在此范围内反物质无法靠近,如同形成空腔,修为能完全发挥,这已是我极至!”

李尘枫道:“抚琴能直舒胸臆不假,可在交战中还是过于柔弱,再说了,干嘛非要弹出声音呢?”

太子长琴气苦:“没声音我弹琴干什么?要不你来试试?”

没有人认为星神有抚琴的造诣,那是何等的高洁、怡情的雅事,和他性子绝没有半点重合之处,他在琴仙面前就应当闭嘴。

李尘枫做到了,只是一支玉笛放在了唇边,他一定在吹,要不然腮帮子不会鼓起,只是为何没有声音传出呢?

突然,所有人胸口如遭重击,耳中没有听到笛声,却是嗡嗡作响,随即脑部如同炸裂,血液沸腾,浑身经脉向崩溃边缘转进。

忽然症状消失,众人浑身如同水洗,那支玉笛却是已从他唇边移出。

“你只追求音之美妙,平时也就算了,可对阵杀敌就要追求凌厉速杀,无论人或兽都有极难适应的音频、音域,无声而杀岂不更好?冉闵,你袭营时多大范围为好?”

冉闵脱口而出:“三十万丈……不,五十万丈!”

“那就按五十万丈来!音波覆盖内就是天道之所及,逆天道也要遭到天道的绝杀!”

李尘枫的霸气令太子长琴为之一振,自己的琴声确实失之于轻柔,上阵杀敌自然不能心存仁慈,死前还让他听一段绝美的乐曲,确实有些浪费了杀人之意。

“那……以何种音频为宜?”

“这要你自己试出,修为、男女、公母,效果都不一样,又要做到杀敌而不伤己,方为琴之大者!”

李尘枫说罢站起,袍袖一拂,留下了大批各类灵兽在时空内自由遨翔、奔驰……

嘭……

他关闭了时空,又去研习战法了。

“又将有一门神通诞生,叔父真是妖孽!”宗政绩大赞。

“说句公道话,这次他只是提点,神通出世功劳只是小半!”金袍老者很是公允。

“各类人等其实也该留下些,要不然试不出所有,师尊也有考虑不周的时候!”冉闵对能发现师尊的不足感到自傲。

冥皇妃一叹:“这门功法成,我等当立首功!”

“这是为何?”众人诧异。

还没等到冥皇妃说出口,众人就知晓了答案,一阵头痛欲裂之感顿生,太子长琴已然奏起他那无声的曲调……

“放我出去……”

一片哀嚎声响起,飞禽走兽掉的掉,瘫的瘫,太子长琴既是琴仙又是琴痴,世间谁能阻止他试琴?停下的时候也会吹起那支玉笛找灵感。

于是……就没有了于是,人兽都在全力催生那门神通的诞生……

……

逆天境域内漫天的浮岛,只有一座浮岛在快速地移动。

万千的时空丝线无死角地感应着反物质的存在,那无所见的气流般涌来的物质就是。

李尘枫就通过这一感应去寻找反物质的源头,向那里疾驰,即然有了一战之力,时间就不能浪费那怕丝毫,找到灭世者,将其击杀!

一月后,方知逆天境域之大,竟是没有尽头,仍是连绵的浮岛和漫天向上飘落的“飘雪”,要不是有千奇百怪的浮岛作参照物,甚至会让人觉得根本就没动过。

“我出去探查一番,若有变可出外作战,不过任何人不得超出琴声的覆盖范围!”

李尘枫交待完,便从时空丝线中飞到浮岛外,他是唯二不用穿反物质盔甲的人,往身上拍出新时空就能如外界般行止。

另一人是宗政绩,身为魂魄竟能在反物质中存活,也算是个奇迹,不过也要靠飞行战靴才能飞行,修习死灵力的时日尚短,出外仍是太过险恶,只能留在浮岛内,作为诸人的支援。

经过太子长琴的“摧残”,诸人对“琴波功”的感悟比琴仙弱不了多少,而且更加刻骨铭心。

太子长琴音波覆盖的范围还真就达到了五十万丈,若然在外作战,其实已不用穿戴盔甲也不惧反物质的侵袭,总算让欲仙欲死的众人感到了安慰。

说来还要感谢星神让大家“同修一功”,每人都依感悟炼出了自己的乐器,各式各样,若是紧急时吹起,能保千丈内反物质降至最低,也算是有了保命的手段。

冥皇妃心中暗叹:“明明是好心,为什么总以坑人的面目出现?这样的感悟能深些?”

她竟生出有了依赖之感,连忙把念头掐断,等此间事了,一定让他双倍奉还!不过,那时就有机会了吗?

在融合修罗女时,她的记忆也融入了主魂,只是被冥皇妃克意压制,此时放开一丝,试图找到击败李尘枫的办法。

再没有人对星神发出赞叹,这种事太不吉利,要坚决避免,最不济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否则会惹公愤,不过不包括太子长琴。

他这会儿就没停下感叹,认为星神一言让他对曲之一道又有了更深的感悟,正准备再加一琴同时感悟……

诸人立即将各自乐器放到唇边,那就痛苦一起挨!

第624章 百万左腿

李尘枫感觉到已然接近反物质的源头,再往前飞行,那风一般的感觉反而会开始削弱,无奈间只得涉险出来探查。

他运起“天地法相经”,将自己和时空融入到逆天境域的环境之中,就连“飘雪”都从法相中穿过,完全隐去了身形。

在他的心中“天地法相经”才是自己最重要的功法,陪他经历了无数的险恶,此时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这里的一切太过于诡异,再谨慎都不为过。

他落向一座浮岛,银针粗细的缝隙就能让时空一隐而入,这也是时空令他最满意的特性,“时空丝线”一路向下穿过,法相也紧随隐入,神不知鬼不觉地隐入。

一丝的凝涩让他缓了下来,向内里望去,一个硕大的,反物质结成的空间出现在眼前,和自己收服的那座类似,同样有“反界石”悬在其内。

此时他已明悟到,那是整个星体白化、崩溃后,唯一剩下的没能崩溃之物,也是反物质唯一力所不及的物体,算是灭世主逆天道尚未圆满的证据,随着那人修为的精进,“反界石”终将会一丝都无遗存。

李尘枫潜入探查了一番,便收了“反界石”,又向另一个浮岛落去。

以“大地浮岛”为中心,他一连探查了一百三十余座浮岛,都没有发现灭世者的踪迹,在时空坟场中可是发现、击杀了数万的灭世者,这里却难见一人,难道都被派往了时空坟场?

他靠在一个“雪窝”里,仰望灰鞯奶旒屎推饫锏母〉阂亚飨蛴谝恢拢衷参蘩猓髯缘奶卣鞅环次镏省按蚰ァ钡暮奂=现亍

这一带反物质似乎达到了某种的平衡,居然让他感应不到“风”从哪里吹来,一切都似是而非,让他失去了方向。

“该往何处去呢?”

他思索了良久,忽然心中出现一丝亮光,“反界石”似乎能给出答案,这些浮岛内残留的反界石,大小数量都不等,如果将逐渐衰减的反界石划出一条连线的话,那么将找出反物质源头的方向。

随即脑海中出现一条连线,弯弯绕绕指向两座浮岛之间的一片灰鳎唤衅鹆怂邸

那里似乎通向另一个界面!

“娘的,真是狡兔三窟!”

“冉闵,驾浮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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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闵的修为是他为其重塑肉身时打入,太子长琴也是如此,都是黑洞主的存在。

两人真正的修为都稳压冥皇妃和金袍老者等三人一头,也是镇压他们的暗中手段,所以根本不怕那些人反叛,这也是敢于将冥皇妃等人带入的关键。

想杀李尘枫就要先过两人这一关,一切行止也尽落他俩眼中,可见他缜密细致的布局,戏耍冥皇妃等人就是要试探其忠诚度,如今看来还算令人满意,除了咬牙硬扛外,并没有流露出一丝反意。

“大地浮岛”静悄悄驶来,李尘枫一钻而入,一条路线投射立起,缓缓地向那个界面靠近。

众人见李尘枫神色凝重,又都揪起心来,终于要和灭世者接战了,说不紧张谁都不会相信。

那处界面更加的隐秘,根本就融入在灰髦校降媒x己廖匏欤┱昭飨蛏希灾掠诶畛痉愣加行┗骋勺约旱呐卸稀

“师尊,怕是看花眼了吧?”

李尘枫摇头:“应该不会呀,虚无中怎会散出浓重的反物质呢?说两边的浮岛散出我还相信,可这又明显与浮岛无关,浮岛应该是两座门神还差不多。”

他心念一动,一条时空丝线射出,虚无中泛起了一丝的涟漪。

“找到了!”

众人低呼一声,惊叹于星神的洞察力,居然能凭反界石的多寡判断出此界面的存在,自己还不知多少年的误打误撞才能发现呢。

时空丝线缓缓刺入,轰的一下,那个界面的场景映入了眼帘……

一片漆黑的世界,与这边灰鞯氖澜缦啾龋坪跏怯篮愕暮谝梗〉合∈瑁┤允窍蛏先髀洹

“现在进去吗?”冉闵问。

李尘枫摇头:“这些浮岛可能藏有灭世者,即使没有,多出一个浮岛仍然会被他们察觉,我甚至怀疑是个陷井,就等着外界浮岛进去然后来个瓮中捉鳖呢!”

金袍老者苦笑:“那是要硬闯喽?就怕里面还有界面,没等靠近咱们就已拼光了。”

李尘枫沉吟道:“看来只能将浮岛卸去,以黑洞的形态进入了。”

“收!”

新时空包裹的黑洞缩小到极至,如蚕蛹般从浮岛中钻出,时空与空间的混和体既是极大也是极小,同样能从时空丝线中钻出,黑洞让光线都无所逃的特性启动,登时隐去了形体,如同透明。

黑洞顺时空丝线穿过了那个界面,一隐便进入了第二界。

第二界中一颤,飘浮中的浮岛突然向黑洞冲来,竟是被黑洞极高的质量形成的吸力捕捉到。

“散去吸力,隐入浮岛下!”

黑洞内一声低沉的轰响,狂猛的吸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冲来的浮岛依惯性作用,又冲出一段距离,终于停了下来。

黑洞快速闪进,一连越过数个浮岛,隐在一座浮岛之下。

良久,黑暗界内并没有异动,白色的浮岛和飘雪是此界内唯一的亮色,浮岛渐渐的又回到原来的轨迹,一切又恢复到当初的模样。

众人松了口气,既然没有引发大的变化,应该是躲开了灭世者的探查。

“进去看看!”

没有了浮岛的掩饰,李尘枫总觉得象没穿衣衫般不安,时空还是钻进上方的浮岛更加安全。

丝线轻弱无物却又锋利无匹,悄然向浮岛深处潜入,突然一丝凝涩传导过来,李尘枫立时停下丝线,驾时空黑洞而至。

“咝……”

诸人倒抽一口凉气,硕大的浮岛空间内竟然飘满了人类的肢体,鲜血淋漓,充满了血腥,纵横交错的刀痕深浅不一,狰狞的血口翻卷,血液不断涌出。

肢体都是人的腿部,足有百万之多,还都是人体的左腿,都是如主人站立时那般立着,在空中徐徐飘浮,如置身于血肉森林。

“准备作战!”

血液仍在流淌,说明刚斩下不久,或许灭世者还留在里面,那便是一场遭遇战。

诸人刷的一下,将太子长琴围在当中,各据方位,琴音覆盖的五十万丈内就是正道之地,各人都能尽展修为,只有万不得已时才会在反物质内作战,盔甲只作保命时再用。

时空丝线如蛛网般将整个空间爬满,向里面探查,李尘枫也开启天道法眼照射……

许久,竟没有发现任何一人,他不由浑身汗下,能藏得如此隐秘,该不是灭世主亲临吧?

又是一轮探查,结果仍是如此,李尘枫只得又将天眼扫向肉林,还是没有发现灭世者的踪迹,反而舒了口气。

“进去吧,敌手早就走了!”

冥皇妃惊问:“血仍在流淌,怎么会早就离开呢?”

李尘枫冷笑:“观察这么久,鲜血一直在流淌,应该早已流干才对,进去你们就知道了!”

时空黑洞一荡,飘入了空间,在血雨中穿行,诸人仔细观察也看出了端倪,不由脸色大变。

滴下的血水化做弥漫的血雾,在腿部的断处又凝成鲜血,从血管内流入,竟是形成了一个血液的循环系统,周而复始地流淌。

“灭世者这是要干什么?”冥皇妃惊问,不仅是噬杀成性可以解释得通的。

李尘枫摇头不语,同样超出了他的想象,献祭肯定不是,示威?藏得如此隐秘示给谁看?都无法解释。

金袍、银袍、青袍老者似乎联想到什么,颤抖地上前辨认,之前闯入的第二宇宙大军人数恰巧就是百万!

“老天保佑,但愿不是……他们可都是天骄啊!”

“族人中最具资质的青年高手都进来了……第二宇宙的希望啊……”

“既使是……也就失去左腿吧,让我等有机会去救!”

李尘枫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都是断腿上纵横的伤痕,似乎存在着某种的规律,突然眼睛重又睁开,说不出是喜是忧。

“师尊,您想到什么?”冉闵低声问道。

李尘枫轻叹:“这是许多人所为,刀口看似杂乱,却是对左腿上每一层次的探究,根本是在感悟反物质对人类的崩溃程度!竟然精细到如此地步,实在是令人发指!”

冉闵疑惑道:“崩溃不就完了,做到如此精细又有何用?”

李尘枫沉吟一番:“反物质看不见摸不到,自然就无法阻挡其侵入,如果如下蛊一般用到身体各部位,心念一动之下哪里还用交手?人人都要臣服在其脚下,灭世岂不是更简单?”

冉闵脸色剧变,自己曾与灭世者在时空中交手,每次都靠近身搏杀获胜,如若对方望上一眼自己就只有束手的份的话,时空自然便无所保,或者根本依他的心意改造,那么后世便会面目全非,历史任其改写,比直接灭世似乎还要恐怖!

“薛重!孙儿啊……是你吗?”

银袍老者一声惨呼,将众人从猜测中拉出,竟真的与那支大军有关!

第625章 暗黑界的爆炸

银袍老泪纵横,欲行扑出,却被时空边缘挡了回来,只得隔着透明的时空去触摸……

那是条泛着金光的男子左腿,一看就知是以秘法修炼的至刚猛的存在,是修士用以保命的杀手锏,轻易不会暴露和使用,此时竟也被斩下,那位薛重的性命堪忧了!

金袍老者也是泪水盈眶:“百万军中排名第八的人物,薛老最得意的曾孙,竟遭如此毒手,还请星神施救于他们!”

说罢已与青袍老者深深拜下,银袍也从痛苦中回头跪倒,能从死亡边缘将天骄们拉出的人,这就只有这位星神了。

李尘枫苦笑:“自然会救,可是前提是他们还活着,这里的一切都不要触碰,以防引起灭世者的警觉,再到其实浮岛中看看!”

黑洞时空原路返回,再次融入到漆黑的天际之中,万千的投射细细地探查搜索,黑暗世界静寂得让人心颤,终是没有发现灭世者的踪迹。

李尘枫双手一抬,时空丝线射出,向附近的浮岛钻入,去探寻可能的试炼场。

浮岛中没有发现第二个肉林,让三色老者有了一丝的安慰,李尘枫则依“反界石”的多寡,再次划出一条线路,向深入驶入……

一日后不幸再次发生,第二个试炼场被找到,这回是百万条的右腿,和之前的如出一辙,森林般的血肉在浮岛内空间悬浮、飘荡。

这次三位老者除了被悲愤染红了双眼,再没有向李尘枫请求,百万天骄惨死的结局已轮不到他们再抱任何希望。

果然随着继续的搜寻,又先后出现了左臂、右臂的肉林,三位老者的至亲族人的四肢凭气息全部找到,竟是无一遗漏,证明那百万的大军同遭此噩运。

冥皇妃脸若冰霜,狠厉阴毒的神情又起,百万人中有不少女子,从细腻bái nèn的肌肤上就能看出,灭世者的歹毒由此可见一斑,真是丧心病狂。

冉闵低声问道:“师尊,师叔可在其中?”

李尘枫摇头:“没有他的气息,四个试验场似乎都是针对相对低阶的修士试炼之地,至高的修士可能还轮不到灭世者染指,他们或许在灭世主手里。”

“金袍,里面可有你们至高修为的那位?”

金袍老者毫不犹豫道:“没有,阙无涯是宇宙主,最先进入的,只因失了音讯才派大军接应,谁知竟落得如此下场……”

李尘枫轻叹揺头,宇宙主都无法逃出,竟还派如此多人进入,真是不拿人命当回事。

“天魔炼狱中的那名紫袍修士,命他们进入的吗?”

三位老者一愣,随即脸色大变,身为副宇宙主作出这种决定此时看来必有深意,百万最强的族人一失,三人也无法与之抗衡,也是第二宇宙向冥军全力出击的最重要原因。

金袍老者惨笑:“星神是说……常衡或许是灭世者的卧底?”

宗政绩更是怒气勃发,随即羞惭得无法自抑,两边竟同遭灭世主的戏弄,让人情何以堪?

李尘枫道:“也未必还是他本人,逆天境就能复制出镜像,可却完全听命于灭世主,就不知是有阙无涯进入前还是在后被做了

手脚?”

青袍老者肯定道:“只能是在此之前,逆天境域本是他发现在先,阙宇宙主才去探查的,记得回来时于约定的时间晚了两日!”

三位老者悲愤又起,不用说,常衡早就是个西贝货,竟又掀起反叛,至无数族人受到牵连,何等的无辜,若非星神只是让他们受尽折磨,此时投胎都找不到地方,这时他们已经猜到李尘枫残酷镇压的真意。

常衡被天魔困住,被其蛊惑的人族满门遭到禁锢、折磨,反而掐断了他与灭世主的联系,这也是进入逆天境域以来,未遭灭世主发现和击杀的主要原因。

李尘枫苦笑:“你们也别把我想得什么都能算到,那可是真的镇压,不过倒是救了他们一命罢了,回去放了就是!”

三人互视一眼,同时跪倒:“还请星神救下这百万人,第二宇宙人族必定誓死跟随星神,绝不会反叛!”

李尘枫一怔:“你们眼睛哪里看到我有救他们的本事?我怎么一点感觉没有?”

银袍道:“您救冥皇妃的手段就行,天下能逆转时间的唯您一人,还请星神可怜,收他们为身边死士!”

冥皇妃眼中也是一亮,这人救“自己”时就用过此等神通,还真就有可能做到。

李尘枫苦笑:“我救小妃的时候,只是逆转到你们出掌前的一刹那,而这些人被害达数年之久,有那本事,我还不如直接将灭世主打回出生时的状态呢,岂不更省心?”

银袍老者仍不死心:“那……您是魂魄的祖宗,能否收回他们的魂魄复活?”

李尘枫一叹:“我顺手收魂魄都成条件反射了,可也要有魂魄可收啊,四地就没见过一丝,怎么收?”

青袍眼睛大亮:“那就是说,灭世者将魂魄藏了起来,只要夺回就能有救了!”

“但愿如此,可是他们探究到如此地步,魂魄就不会拿来试炼一番?须知魂魄可是能在反物质中生存的!”

三位老者一听,登时喜色尽去,星神所言根本就是事实,反物质的漏洞反而是要首先补齐的一项,哪里会留下?

李尘枫醒起:“如此看来,绩儿也危险了,很可能对方已经找到杀灭魂魄的办法。”说着随手将一副盔甲射了过去。

“谢叔父!”

宗政绩感激一拜,连忙穿戴整齐,至此和别人再无区别。

“如此说来,还有三人可能还活着,分别是阙无涯、冥皇还有我兄弟后卿了。”李尘枫望向众人。

众人点头,没想到三方最高修为的修士,都各有一人下落不明,虽然希望很渺茫,但毕竟仍是希望。

冥皇妃道:“那么就要继续探查,先把他们救出再说……”

“不!要立即开战才行,而且是两面同时开战!”

李尘枫神情果决,让众人心境为之一振,不过此种打法不是他一直避免的吗?

“四个试炼场都没有灭世者存在,说明他们的功法已逐渐圆满无需再来,随时会对外界发动入侵,咱们只能将其缠住!”

“这里到处是浮岛,适合与灭世者纠缠,尽量去绝杀他们

,另一路趁虚而入,找到灭世主,不斗上一斗永远找不出他的破绽!”

李尘枫的话根本不容置疑,进来的时间已然不短,灭世的滔天巨掌随时会拍落,只能行此险棋。

“干了!”

众人应和,早就憋着一肚子的滔天痛恨无处发泄,星神就是众人的大脑,大脑想好的事,干就是了!

……

黑暗界内,黑洞时空如幽灵般在浮岛间快速移动,从一个浮岛内钻出,就又钻入到另一个浮岛的内部。

诸人合力打出无数的碎片空间,由李尘枫织出一个与反物质凝成的界面空间,几乎同等大小的界面,两者只余十丈的距离,由一条条时空丝线引出浮岛外。

此时一百二十条时空丝线全部引入黑洞之中,李尘枫的手中。

冉闵担心道:“一次炸这么多,时空黑洞能避得开吗?”

“避不开就死,还省得为救世头痛呢!”

冉闵当即闭嘴,师尊又开启了作死模式,没人能劝得了了。

突然,无垠的黑暗界中有二十个浮岛散出耀眼冲天白芒,如一道道擎天巨剑划破了暗夜。

轰轰……

惊天的bào zhà声响起,二十座浮岛被炸得支离破碎,向八方飞射,“冰雪”遮蔽暗夜,狂猛的冲击波一浪浪拍出……

黑暗界内为之震颤,许多浮岛被荡开,相互冲撞,白色物质弥漫整界。

bào zhà的威压散出不久,竟被快速白化、崩溃,浮岛渐渐的恢复平静,飘浮着寻找新的引力平衡点,可见反物质的恐怖。

李尘枫不为所动,紧紧盯着威压崩溃的强弱,强的方向自然是灭世主的老巢,也就是他突袭的方向。

自己织就的那个界面与反物质界面相贴,同等质量、同等面积就会相互抵消,同时产生惊天的能量,发生**ào zhà。

此时二十座浮岛齐爆,威力又是数倍的叠加,灭世者就是聋子瞎子也能知道,不信他们不出!

“死!”

黑暗界内一声寂灭的声音传来,漫天白芒下,一道道身影出现,眨眼间便瞬移而至,将bào zhà点围在当中,阴冷无情的神情都能依稀可见,仍有灭世者不断涌来……

“星神且慢!他们便是我们要找的那支百万大军!”

银袍老者的高呼提醒了众人,仔细望去,果真是第二宇宙军的服饰,那些人竟然没死,怎么可能?

“都给老子看清楚了,能在反物质中存活下来的,只能是镜像人,是你们至亲被逆天镜照射后复制而出!”

“记住,他们是你们的仇人,杀了他们才能替至亲复仇,哪怕眼中是自己的亲儿亲孙,也要痛下杀手!”

三位老者惊喜不再,反而露出噬血的杀意,知道星神的说法确实无疑,此时提醒非常及时,否则徒增本方伤亡。

轰……

bào zhà中心周边四十座浮岛再次发生bào zhà,立于其上的镜像人被炸上了空中,又化做残肢断臂四处激射,鲜血如瀑飘散……

血、肉不被反物质崩溃,这些人是镜像人无疑。

顶点7

第626章 撤离

李尘枫趁爆炸衰减的时机,驾时空黑洞向第一次爆炸的中心隐入,此时那里反而更为的安全,第二爆炸差一点波及到黑洞,幸好躲在数个浮岛后才避过。

极目四望,就见满界的浮岛碎片激飞,十数万镜像人被炸死,成为李尘枫至今最辉煌的战绩,之前还只能在时空坟场挨个地斩杀,这次总算痛快一回。

神识散不出去,只凭肉眼观察实在有限,再加上漫天的残骸、尸身遮蔽,李尘枫只能靠双耳倾听向周边浮岛涌来的镜像人的脚步。

镜像人的军纪森严得令人乍舌,竟无一人喧哗,只有刷刷的脚步声传来。



第三次大爆炸掀起,六十座浮岛同时崩飞,威力更加无所挡,这次完全超出了反物质的崩溃速度,不断叠加的冲击波冲出了极远,仍没有出现崩溃的迹象

第二次大爆炸的伤者,和冲来支援的镜像人一起被炸飞,将漫天的白芒染成了血红,整个暗黑界如修罗地狱般残酷、血腥,这次人类对灭世主最沉重的一次打击,直接六十余万镜像人被轰杀。

“走,杀进去”

李尘枫低喝一声,驾时空黑洞向镜像人曾暴冲来的方向飞去,黑洞隐身的特质尽展,爆炸的光影射来,就被黑洞捕捉到,无可逃逸,故而没有人能发现它的存在。

沿途到处是崩碎的浮岛碎片和浮尸,血水狂洒,被白色的“雪花”卷带着向上飞落,血雨代替了飘雪,火光闪烁,一片凄凉

三位第二宇宙的老者终于感到了一丝的快意,不过很快又被眼中所见冲淡,自己耳熟能详的那些天骄,被复制出的镜像人不止是一个,而是两个、三个甚至四个,一瞬间竟恍惚起来,狂猛地冲击着他们的心志。

“醒来”

冥皇妃不大的声音冲击着三人的心扉,将其从恍惚中拉出,三人不禁汗流浃背,感激地望了她一眼,凝神戒备。

飞出了极远终于见到了完好的浮岛,紧接着第三批镜像人漫天飞来,同样没有喧哗,阴冷的双眼,闪耀着噬血的光芒。

“冉闵,你留下操控黑洞,其他人随我出去杀敌”

黑洞在一座浮岛下靠稳,李尘枫率众人杀出

太子长琴端坐空中,奏响无声的琴音,冥皇妃、三位老者、宗政绩将他围在核心,时空剑向外遥指。

一个直径达五十万丈的浑圆区域悄然形成,蓦然升起,在这一空腔内,无声的音波能将反物质隔绝在外,是逆天境域唯一的天道所在。

如同一张大网在浮岛上张开,经过的镜像人悄无声息地被装入,杀戮蓦然展开

除宗政绩外,冥皇妃、三位老者都是两大宇宙间的绝顶修为,每掌拍下,就是数个碎片空间打出,将镜像人摄入,随即狠狠一撕,大片的镜像人便无声死去,连魂魄都不会逃出一丝。

四人都是不发一言,快速地打出和消亡碎片空间,如一个五十万丈的人体黑洞,肆意地资勺啪迪袢搜猓戳凰垦任抖济荒芴映觥

这座浮岛上的敌人被杀之一空,“音波黑洞”又悄然飘到另一个浮岛继续杀戮,冉闵驾着时空黑洞在远处策应。

“我去了,只要镜像人不停地被杀,就是对我最好的掩护,兄弟们保重”

李尘枫飘然而去,他一人便是一路,深入巢穴去刺杀灭世主。

临别的那句话,令痛杀的四人心中为之一颤,他终于认可了自己,听说能成为他的兄弟很难,也很容易,认可的一刹那他的兄弟就会远离凶险,而凶险当面却只余他一人去涉

冥皇妃猛然抬头,向他离去的背影望去,此时的李尘枫已是镜像人的打扮,唯他一人从漫天的敌人身前穿过,去完成连他自己都认为极难成功的刺杀,决然淡定,却绝不回头。

她蓦然一丝心伤泛起,希望他能留下,哪怕继续羞辱报复自己也好,毕竟在修罗女的事上,自己确实对他不住,怨不得他的

“音波黑洞”一连截杀了一月有余,镜像人大军终于将爆炸区域围了起来,开始了四处搜索,截杀的机会已失,六人便悄然地隐入时空黑洞休整。

金袍、银袍、青袍三位老者,眼露迷茫,仍处于恍惚之中,也难怪,在他们眼中杀的可是自己的至亲、弟子、徒孙,更何况杀了又有,根本没有穷尽,以他们刚硬的心智竟难以承受,每日如坠入恶梦。

一股浓郁厚重的愿力将众人裹住,恢复着他们的修为和心智。

“这是师尊传下的天地法相经,能融入此地消于无形,拿去修炼吧”

冉闵将玉简射给众人,以后的战事随时会陷入险境,该为孤身厮杀作准备了。

众人点头,开始修炼起来,天地法相经在愿力的加持下修习得极快,数日后众人便都能纯熟运用。

“我不再留诸位,师尊一日未归,便要牵制镜像人一天,杀向哪里听从我的安排”

冉闵肃然而立,曾经的帝王、勇将的气质完全显露,李尘枫识人善任,这些人中能领军袭杀敌军者,唯他一人,根本不作他想。

太子长琴长身而立,迈出黑洞,众人点头,也走了出去,五十万丈的音波黑洞再次显现,向一处营地荡去,随即又是惨烈的杀戮展开。

两月后,尽管时空黑洞飘忽不定,仍然面临了危机,以往如风一般无形、无所见的反物质,突然浓度暴涨,迅速覆盖住整个暗黑界,而且明显感觉到它的狂暴。

咔咔

黑洞外的时空发出渗人的脆响,反物质终于对时空产生了作用,时空开始了崩溃

冉闵不为所动,继续发动袭杀,只要不死就要袭杀不断,师尊就会多一分成功的机会。



第一层时空完全崩溃,化做雪花向上飘落,引来镜像人的追击,数日后方才脱离,隐入暗黑。

哗啦

第二层时空又行崩溃,再次历险,又是许久才摆脱,诸人随后更凌厉的反杀回击,都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孤身作战效果如何谁都没有把握。

冉闵关切着李尘枫的安危,开始有意识地俘获新支援来的镜像人,目的在于搜魂,因为暗黑界内曾发生过一起,轰去此界大半的爆炸

冥皇妃手掌拍下,将一名俘虏击杀,脸上的震惊难以掩饰,魂魄中见到李尘枫惨死的一幕,这应该不是真的

随即更快的速度捕杀,同样的一幕再次出现,她的心情跌至谷底。

向众人望去,众人也是目光闪烁,显然也看到同样的一幕。

咔嚓

第三层也是最后一层的时空,发出第一声崩溃的轻响。

“是时候了”

冉闵驾黑洞隐入无尽的黑暗,悬在天际的一域。

“师尊走前曾留下一枚玉简,对今日之事有所交待。”

说着,袍袖一拂,一枚玉简悬在空中。



一幅投射立在诸人眼前,李尘枫肃然而立。

“这一天终究会到来,不是诸位不尽力,反物质会越来越强,我在,也不会想出更好的办法,如今之计只能寄托于外界”

“灭世主的逆天道霸道至极,但毕竟是一人而为,总会有不圆满的所在,这就是我等最后的机会,人类繁衍至今对天道的理解岂是他能尽灭”

“上至修为顶天的修士,下至贩夫走卒的凡人,都有自己不同于他人的道,请到那道白芒入口下,将各人对天道的感悟散入,以圆满的天道抵消不圆满的逆天道,以正压逆方为大道”

“那道白芒在此界随机出现,正好便于播撒天道,使之充斥于逆天境域,但愿能找到它运行的规律,回归宇宙去完成那最后一击”

说完这些,投射中的李尘枫忽然轻松下来,轻笑道“如果你们有幸见到我惨死的一幕,那一定是假的如果他日胜了,一定要好好找找,如果睡了就唤醒。”

“不过有言在先,再有救世的破事,宁愿让老子永垂不朽也别叫醒,我怕又受不了名利的诱惑,太他娘累了,早该歇了,你们也滚吧”

李尘枫自嘲一笑,袍袖一拂,影像至此消失,众人早已泪湿衣袂,这算是他的遗言吧,或许死去对他来说真就是睡着了,反而更加的轻松,不用再为救世操心

诸人都相信除了为名利之外,他说的都是真心话,如果真的见到他睡得正香,决不会将他唤醒,哪怕再难都不会

冉闵缓缓道“我的任务之一是找到白芒入口出现的规律,时空完全崩溃前就会在这里出现,你们都准备一下吧”

众人沉默,就这样走了可是留下又能做些什么各人心中找着答案,只是纷乱的情绪下又岂能找到

“看,白芒真的出现了”宗政绩轻呼,搀住了母妃。

金袍老者将银袍老者拉起,他疯了,一连击杀孙儿七次,终于坚持不住,已分辨不出真假,口中只识呢喃“我杀了孙儿”。

“快走,只有十息的时间”

冉闵驾黑洞迎向那道百丈白芒,诸人闪身向白芒飞去,身上的盔甲也发出轻微的脆响,也难以抵御超浓度的反物质的崩溃。

冥皇妃回头望去,却见黑洞已向惊觉追来的镜像人撞去,一个声音传来。

“冉闵、太子长琴去唤醒师尊,不能便宜了他”

第627章 诡谲的双瞳

道天行第627章诡谲的双瞳嘭……

冥皇妃、银袍老者被巨力砸向白芒,三道黑影向黑洞追去,口中狂呼。

“我等也去,他肯定还没睡死,还有机会……”

冥皇妃气苦,猛然转身飞回,却被银袍老者僵直的躯体挡了一下。

“给老娘滚开……”

冥皇妃暴怒,一把将他拎开。

轰……

黑洞白芒暴闪,划破永夜,惊天的爆炸将追来的镜像人狠狠地撕碎,轰向八方。

砰……

狂暴的冲击波拍来,将冥皇妃向后击去,那道白芒一闪,将她和手上的银袍老者摄入,甩向外界……

“不……”

她只在逆天境域留下一声凄婉的喊声,便消失了身影。

逆天境域外,漫天的星辰舰、天马骑士将冥皇妃围在了当中,让爬起想要冲回的她动弹不得。

冥皇妃不由泪水遮面,哪怕只是一息的耽搁,那里已然远隔万里,来处已非来处……

一位虬髯高大的老者,倏忽间站在了她的面前。

“本太师应该荣幸吗?率大军等候在此,只为迎接逃兵归来?”

冥皇妃猛然抬头,玉掌狠狠地向自己的天灵劈下……

……

“老猴还不信了,打不死你这个老猴!再来!”

时空内一位猴僧怒火万丈,向一个一模一样的猴僧冲去,当即又杀得昏天黑地、飞沙走石。

另一边,一位三眼神和“自己”也杀得难解难分,双方都是一言不发。

嘭嘭嘭……

两人又对了数掌,同时向后暴退,稳住了身形,都没有向自己掌上看,因为从对方红肿的手上就知道自己伤得一样。

时空外孔宣和刑天看得直摇头。

孔宣道:“和咱们主帅比差远了,都端着架子和镜像比试,想啥还都一样,下半辈子算是出不来了!”

刑天叹道:“还战神呢,出手就没有底气,灵兵根本就不敢拿出手,生怕被镜像学去给劈了,没用的玩意儿……唉,你说,要是那东西见了,会怎么坑他们?”

孔宣顿生兴趣,沉吟道:“肯定得让他们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嗯……有了!”

于是时空的苍穹上一个声音回响:“两位战神,我们主帅已经开始玩对方镜像和自己对战,谁赢听谁的,主帅目前快上那么一丝,灭世主眼睛都红了!”

猴僧、二郎神眼中一定,这倒是个好办法,把对方镜像赢了,比赢真人岂不是更快?

刷的一下,两人互换位置。

“吃俺老猴一棒!”

猴僧从耳中掏出一物一晃,一根大棒便轮圆了向二郎神镜像砸去,自己一定再先胜出,一解无数万年的羞恨……

“想疯了你,本神肯定比你快!”二郎神三尖两刃枪在手,狠狠地向猴僧的镜像劈去……

当当……

两位镜像人同时将对方的灵兵崩开,手中一模一样的灵兵竟千钧一发之际出现,挡下了绝杀,只是镜像人单膝跪地稍落下风。

“再来!!”

猴僧、二郎神同时向对方镜像扑去,当即又战在了一处,双方使出浑身解数,杀得山峦崩塌、江河改道,大战的广度、烈度不断暴涨……

刑天轻叹:“怪不得那东西任你为副帅,敢情坑人的本事已和他不相上下!”

孔宣谦虚道:“还很不够,感觉只及他两成修为,等我再想想,先把他们坑残了再说……”

突然,两人耳中传来愿力塔器灵急切的声音:“两位快快回塔,闻太师急召,说是主人出事了!”

孔宣、刑天大惊失色,急忙向愿力塔飞回,进入逆天境域这么久,难道只传回了噩耗?

闻太师将前因后果告知了两人,命令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八百罗汉和那两位神都要出来,还要带上一批逆天镜!”

孔宣眉头皱起:“太师,那个冥皇妃可靠吗?别我这里高手都抽空了,时空坟场又出现问题。”

闻太师道:“是真的,她还主动请修罗女、苏意搜魂,和银袍薛长老的记忆也相符,不会有错!”

孔宣苦笑:“两位神玩得不亦乐乎,八百罗汉这才聚齐,让他们又回去可不是一般的难……”

“那是你的事,我懒得管!”闻太师果断下线。

于是孔宣哭着喊着要回宇宙界面,刑天拉都拉不住,两位神、众僧被惊动,连问发生何事,孔宣执拗不过,只得实言相告。

众人大怒:“身为时空军副帅岂可擅离职守,我等去布道就是!”

二郎神问:“能来就能出去,不过可能离得数百万里,时间怕是来不及啊?”

孔宣大气道:“闻太师已命阵神遍设传送阵,再远都能轻松送至逆天境域入口!”

于是,众人杀气腾腾携逆天境离去。

刑天疑惑:“闻太师有说设传送阵了吗?”

孔宣答:“肯定有,就是要找,找不到是他们的事了!”

两人相视大笑,深深感到坑人的乐趣。

“你们认为他死了吗?”身后一句问话传来。

“屁!灭世剩下一人,也只能是他,他这种死法都多少回了……李夫人……”

两人回头,登时一头汗,作戏有点急,怎么忘了避过李夫人,这让当娘的如何是好?

李夫人满意点头:“当娘的发丝还未白,他要是敢死,打不死他!”

孔宣大慰:“李夫人教子有方,他决不敢,我会令时空军加快封闭时空,终点处应该也通往逆天境域。”

“那就快点,我要好好教训他……”

李夫人向坟场极深处眺望,目光忧郁……

……

当日,李尘枫一路向镜像人涌来的方向疾飞,他身穿镜像人的服饰,往身上拍出数个时空贴住身形,便与他们无异。

他发现有将级的军官从一座浮岛内飞出,便绕到后方,装作支援的镜像人从浮岛上方掠过,就见一个洞府立在隐秘之处。

“果然是自己的地盘就任性,连看守都没有!”

李尘枫叹了一声,心中并没有感激之情,有守卫老子就进不去了吗?

他飞身而下,急匆匆而入,外界杀来好心报个信,总不能兴高采烈吧?神态也是配合得恰到好处。

刚一进入,就见一队队镜像人都是一模一样,登知不妙,哪里还用什么守卫?见到跟自己长得不一样,砍了就是,只能是奸细,想都不用想!

“快!左营伤者众多,请将军派人救援!”

李尘枫求救很真切,先下手为强,一路听到不少低声细语,都提到这个字眼。

“将军刚率军出去,怎么才来?”一名领头的回答。

“那我追上去!”

李尘枫扭头急急“追去”,远去后,忽然一闪身,隐入浮岛的下方。

差点露馅遭围杀,让他再不敢大意,只得再次射出时空丝线向浮岛内钻入,没多久便来到反物质界面内。

这里和其他浮岛不同,多出了一个型的地下空间,由一条长长的甬道通往浮岛外,应该是灭世者的一个地下基地。

透明的反物质界面内,竟是百万亡者的躯干,鲜血仍在循环流淌,阴森恐怖。

有十五名青年男女在其间缓步穿行,一名白发少年在讲解,竟是在传授人体结构的知识。

“灭世者也配有后代吗?”

李尘枫脸色阴森得可怕,一钻而入,向那些人飞去。

“什么人……”

白头少年见状喝止,话还没说完便已人头落地,李尘枫的时空剑放弃摄入,而是以修士的手段斩杀,刀刀见血。

十六具**的尸体悬在空中,鲜血淋漓而下,呈跪倒的状态,仔细看就能发现,他们竟是以肉块拼成,却不致离散。

“畜牲!”

李尘枫仍不解恨,打出时空将百万躯干装入,放进戒指,对大型地下基地大肆搜索一番,便向甬道外疾行。

一路上痛下杀手,闪电般击杀镜像人,一队队被时空剑肢解、摄入,一直将整个守卫甬道的镜像人杀个干净,才隐入黑暗之中。

遥远的虚无中,一名黑袍人从打坐中蓦然睁开双眼,斗篷遮位面形,眼眸漆黑,只有竖起的两道白线,阴森而又诡谲。

百万躯干被收走,让他第一时间感知到反来的入侵,他缓缓站起时,已经来到了那个被杀戮一空的基地,透过浮岛而入。

十六具尸体让他感到了愤怒,一股白色的风暴蓦然掀起,穿过一切向暗黑界散去,随即消散于无形,如同那人就是反物质的源头,似乎整界都来源于此。

突然,十六具尸体白芒一闪,巨大的爆炸掀起,李尘枫竟在尸体上设下了陷阱,碎片空间和涌来的反物质相互冲撞,引发了巨爆。

轰……

狂猛的冲击波,向八方击去,谁知一只大手凭空出现,只是狠狠的一握,冲击波迅速地被压缩倒卷而回,从大手的指缝间涌入,就连爆炸的轰鸣也沉闷起来,归于无声……

一只大手便将能轰飞数座浮岛的爆炸扼杀,威压迅速地在黑袍人的手中消失,沉寂下来,斗篷下的双目更加阴森。

他将手掌缓缓摊开,十六具尸体已然消失不见,化做一堆白色的物质,强如他的神通,也没有留下那些人的尸身。

黑袍人无声地咆哮,浮岛随之剧烈震动,轰的一声,完全崩溃开来,碎片射向八方,随即向天际落去。

他再次抬起手来,永夜中出现一条蜿蜒的轨迹,李尘枫如果见到一定会大吃一惊,正是自己一路隐去的路线!

第628章 这个没有答案

李尘枫脑海中出现一幅《雪岛图》,堪称暗黑界的地理图,是在地下基地中的一尊水晶骷髅头内获得。

那名白发少年的魂魄就在他手中,若非搜魂也不会获得如此重大发现,那么剩下的就好办了。

他一路飞越数十座浮岛,一头扎进一座魔月形态的浮岛,时空丝线暴射,直达地心,看都不看,时空剑便狂猛劈下……

百万血淋淋的人头下,三十一名正在打坐的灭世者惊觉跃起,却被时空剑摄入二十八人,三名修为最高者身形突然隐去,避过了绝杀,三尊铜镜氤氲间出现,向他照射……

铜镜黄芒一闪,三位“李尘枫”惊现,一只脚已然从铜镜中跨出……

李尘枫冷笑,三口时空剑凭空出现,似乎早就等在那个方位,蓦然射入。

“啊!”

三声惨呼,铜镜中的“李尘枫”便被拦腰斩断,时空剑一翻,尸身便被摄入其内。

此时,透明的反物质界面泛起了三处涟漪,李尘枫一掌拍下,一个时空倏忽间罩下,硬生生将涟漪摄入。

时空内,三名灭世者跌跌撞撞现出身形,面露惊惧,还是第一次被人类逼成这样。

一股在他们看来毁天灭地的威能向他们压去……

“不……有话好说……”

灭世者求饶也没能发生任何改变,时空在李尘枫手中迅速消亡,从此再不能做恶,是真正在世间的消亡,魂魄都没能留下一丝。

“人族求饶你们要曾放过?做梦!”

李尘枫再次打出时空,刹那间便将百万人头摄入放进戒指。

他刚准备再次收刮基地,猛然向上方望去,一名斗篷罩头的黑袍人已透浮岛而入,若非引起上方时空丝线的波动,相信那人站在身前自己也决不会察觉。

李尘枫来不及细想,身形已在原地消失,数条时空丝线向下方疾射,对方瞬移极为恐怖,他却只有这一神通相抗。

黑袍人抬手一握,虚无中的大手,便抓出三条丝线,猛然一拽,没有尽头的丝线堆了一地,却k没发现那个人类的身影。

黑袍人眉头轻皱,没想到世间竟还有不被反物质崩溃的物质,大手再次一握。

轰……

浮岛下半部完全崩溃,他已站在永夜之中,就见那人已隐入附近的一座浮岛,在他的眼中飞行轨迹更加的清晰。

大手又是抓,整座浮岛便握在手中,狠狠一握……

“啊……”

被波及到的上千镜像人惨叫,如被砸碎的石像般不断地崩溃,血液流出时已化做白色的粉尘,

李尘枫被浮岛挤压得快速向中心移动,没想到速度已提到极至,仍然无法逃脱黑袍人的大手……

从白发少年的意识中得知,追自己的那个黑袍人叫做“绝生道君”,还没有人能从他手中逃脱过。

“飘雪”从黑袍人手中的指间不断渗出,向上落去,即使化做尘埃,他也能从中分辨出每一人来,所以没有人能逃脱他的法眼,活不可能,只能化做尘埃……

不久,再无一丝的尘埃散出,大手内掀起一阵白色风暴,吹遍各个角落,又有一丝尘埃散出,这已是最后的残留。

黑袍人有些意外,缓缓张开大手,眼中空无一物,突然心中一悸,大手再度握紧,可惜迟了,一道冲天的威压爆发,金蓝色光芒划破了夜空。

轰……

比六十座浮岛同时爆炸掀起的震撼还要大出十数倍,永夜都泛起了刺眼的光芒……

黑袍人的五指被炸断,继而整个手掌也被炸得如张破渔网般坠落。

爆炸中心,一条大蛇以极快的速度打出一百零八个时空,同时又如撕废纸般快速地撕去,将惊天的爆炸威力消亡。

李尘枫竟以大蛇的化身,轰出一百零八个时空自爆,然后同时消亡身前的爆炸威力,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之前躲在三十六个时空中,比尘埃颗粒还要小无数倍,任你大手能化万物,也化之不去,不信你永远不打开大手!

没有了黑袍人大手的压制,爆炸瞬间覆盖了暗黑界大半,天际间,一望无垠的浮岛尽数崩塌,离得极远也被炸成尘埃,一时间暗黑界被飘雪所笼罩,天际间只余白芒……

李尘枫消亡爆炸威力的速度终究慢上了一丝,被炸得抛飞了出去,覆盖在身上的时空层层碎裂、崩溃……

咔嚓……

最后一个时空也崩溃开来,他完全暴露在反物质之下,浑身登时如冰霜覆盖,千疮百孔的身躯开始白化,濒临崩溃的边缘。

他无神地向天际看去,向上落去的“雪花”有一丝的凝滞,勾勒出两只足印……

黑袍人的斗篷掀起,一个半边白化,半边透明的头颅露出,红白之物在脑中流淌,却不是被爆炸所伤及,诡谲的双瞳阴冷、森寒。

“竟没有伤到分毫……亏了……”

李尘枫永远闭上了双眼,黑袍人被炸飞的手此时完好无缺,随手一划,他的头颅被割下,向上升起。

咔……

他的身躯终于完全崩溃,化做白色的尘埃散去,直到数月后漫天的白雪才缓了下来,永夜渐渐的回复黑暗……

……

绝生道君缓缓而行,一步跨出却已是极远,暗黑界在他足下竟是有边缘的,此时他就立在那里。

他抬起惨白的手掌按向黑夜,一阵白色风暴掀起了夜幕,一道门户为他打开,里面巨大的黑色涡漩徐徐转动。

绝天道君一步跨入涡漩,夜幕随即落下,一切又恢复了原样,那道门之隐秘,天下任何人都无法发现,更无法打开。

涡漩内无垠的天际中,一座奇特的建筑如一头怪兽般趴伏在空中,孤零零的,说是坟墓或许更为贴切,因为绝天道君落下的地方,正是一口硕大的石棺!

李尘枫的头颅在绝生道君拎在手上的那一刻起,便停止了继续白化,此时被他悬在了石棺上方的空中转动。

而头颅的对面却横放着一具尸体,除了戴着帝冠的头颅外,已经完全白化,只是还没有崩溃,显然绝生道君故意如此。

头颅、尸身如两颗星体般相对旋转,互不干扰,排斥又相吸,永远不可能汇合在一起。

两者的轨迹就象是在画出太极鱼的图案,循环往复。

“我感到他对死感悟比你还强,你还能抵抗吗?”

绝生道君竟和尸体说话,显然那人也只有头颅还没有完全白化,里面只余无处逃的元神在苟延残喘。

“那……动手吧……”

元神的声音很飘渺,似乎在另一个界面一般,伤得极重,随时会魂飞魄散,若不是绝生道君那里还有用,他恐怕早已经死去。

“上下冥界对死的感悟,终能让我圆满!”

绝生道君抬手虚按,李尘枫的头颅上一缕白雾升起,旋即在太极鱼般的轨迹中运行,每运行一周,白雾便淡上一些……

终于在几近透明时,被旋出太极鱼,向绝生道君飞去悬在了眼前,他审视一番,轻点头颅,几近透明的白雾便钻入他的额头隐去。

他夺去的是李尘枫对死亡的感悟,纯净至极,没有掺杂一丝其他的感悟,而这一切绝不可能通过搜魂得来,之所以要审视一番,是要确定绝对无害才行。

冥皇最后的希望破灭,李尘枫的神奇他早就探查清楚,此时元神被抽得如此快速、纯净,说明抵抗的意志极弱或者元神受创极重,竟比自己还不如。

综合了两人对死的感悟,绝生道君将成为魂灵之主,灭世的神通将再无破绽,难为自己坚持了这么久,也许这就是人类的气运已尽,连魂灵都无所逃了……

随着不断的吸收,不断的抽离,李尘枫头颅中抽出的感悟越来越少,渐渐枯竭……

反观绝生道君身上的死气越加的浓重,在石棺中打坐的身躯如同死去了千年的干尸,毫无生机。

轰……

李尘枫最后一缕感悟被吸入,绝生道君身上的死意达到万年尽枯,周边的建筑也瞬间风化,走向死亡,那是极至的死意。

一声叹息,冥皇谨守的最后感悟终于被抽出,向绝生道君的额头飞去,融入的刹那将从此圆满……

轰隆……

一声大地的轰鸣传来,沉闷厚重,绝生道君枯尸般的面容刚露出一丝惊惧,头颅便被大地撑爆,巍峨的高山、奔腾的江河瞬间便顶天立地……

绝生道君的脑组织瞬间被撑至透明,继而被高山撕裂,奔腾的江河将脑液冲击得飞溅、稀薄……

大地的黄芒中走出一人,拖着一口时空剑,所过之处脑组织被斩断、被摄入,满目的支离破碎,到处的泥泞不堪。

“嗷……”

实体遭到重创,冲天的黑气泛起,化做一个黑袍巨人,正是绝生道君的死意和元神,大手狠狠地撕下。

李尘枫看都不看,抬手打出一个硕大的时空,同时又将其消亡,大手被斩断、摄入,继而消亡,所有的攻击尽数被挡下、被重创,黑袍巨人的身躯反而越加地稀薄……

“你……怎么做到的……”飘渺的声音在天际间回响。

“老子死前拍了自己一掌,躲在时空里隐去,是不是挺新鲜?”李尘枫冷笑,出手却越加的快速。

“不可能……怎会进我脑部?”

“这个没有答案,老子让你死不瞑目!”

李尘枫终于织出一个遮天的时空,猛然向上推去……

“给老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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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章 终见后卿

“好,互换功法,合二为一!”

李尘枫不再犹豫,大手打开,一枚玉简已卧在手心,绝世道君眼前一亮,也是一枚玉简递了过来。

李尘枫点头,盘膝而坐,很快进入感悟之中,绝世道君没想到他居然比自己还急,嘴角一抹嘲讽勾起。

许久,当绝世道君睁开双眼时,就见李尘枫已站在他的面前,不由得暗自心惊,他的感悟竟然比自己快了这许多,心中忌惮顿生。

李尘枫皱眉道:“一开始就难以明悟,你有疑问我先帮你解答,然后再教我!”

绝世道君面色顿时好转,这就很合理了,吓老子一跳,差点动了杀心。

“那就先谢过师弟了。”

绝世道君站起,正要开问,李尘枫便迫不及待道:“打一掌出来,我自会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绝世道君笑道:“师弟想来对为兄的神通心痒难耐得紧,也罢,我打出一掌就是!”

他略一凝神,一掌缓缓打出,登是死意降临黑冰殿,不断攀升,百年、千年尽枯之意暴发。

李尘枫点头:“这万年尽枯在于意而非形,应该这样才对!”

他双掌齐推,死意数倍暴涨,却没有打向空处,而是直奔绝世道君而来。

“你傻啊?”

绝世道君气苦,自己这掌正向万年尽枯攀升,招式已用老,师弟的“万年枯”却奔自己而来,撤掌不易还耽误感悟,连忙出言提醒。

谁知师弟竟充耳不闻,毫无撤掌的觉悟,登知不妙,另一只手掌急急拍出挡去……

诡异的事情突然降临,挡去的手掌竟然是向后打的,最后还风轻云淡地坠于身后,更让他肝胆俱裂的是,“万年枯”那掌不断后撤,回归到抬而未抬的一刹那。

嘭……

绝世道君浑身枯萎,修为潮水般狂退,一掌便卸去了四成修为,不由大怒。

“尔敢……啊……”

谁知,刚吐出两字,就又遭到一掌,两字如两段朽木般坠落,“啊”字也迅速腐朽,最诡异的是自己居然没有任何表示,任他拍来一掌又一掌,明明出了手的,怎么就又缩回来了呢?

冥皇比他更加的震惊,眼见李尘枫化身为大蛇,左手一掌“万年枯”,右手一掌“逆时光”,慢悠悠地在绝世道君身上狂“摸”不止,而对方温顺得如一头小羊,一直沉浸在出掌前的刹那,逐渐地枯死……

绝世道君终于如雕不出人形的朽木,噗的一声散落在地。

哗……

黑冰界内掀起滔天的黑水,万年黑冰皆化,如阴森的海底深渊从地下翻起,一个人影在浪滔中时隐时现。

“万年冰!”

李尘枫一掌拍出,黑水冻结在涌起、拍下的那一刹那,寒冰再次统治了此界,唯有一条黑冰小船载着波涛中的那人驶到眼前。

“绝生道君”将那人拎起,拍入自己的脑海,便静静而立。

“你竟为了他放弃击杀绝天道君的机会?”

冥皇怎么也没能看出,后卿比那两人的师兄更值钱,李尘枫太随意了。

“两人联手也打不过他们的师兄,绝世离开前一定会先杀了后卿,只能先出手除掉!”李尘枫随意道,一指灵力打入后卿身躯,替他恢复。

“当你兄弟真好,你怎么知道他在冰下?”冥皇既羡慕又疑惑。

李尘枫道:“绝世道君的功法中有一丝后卿的尸毒,他便一定在这里,翻出来就是!”

说着照后卿的屁股就踹了一脚:“别装死了,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真新鲜!”

后卿睁开一只眼:“我挨骗那事不提,我就起来。”

李尘枫气道:“晚了,我们家小妃这会儿应该出去了,全天下就都知道了!”

他瞎话张嘴就来,就是为了顺带气冥皇,谁知冥皇居然没吭声,登觉没趣。

“你弟妹也是,两人都那啥了,居然还要确认前夫死没死,真麻烦!”

“畜牲,不可能!”

这回捅了马蜂窝,冥皇暴跳如雷,冲上来拼命,结果被李尘枫一顿“逆时光”收拾得没了脾气。

“你居然逆了时间!我可是琢磨了数百万年,给我!”

后卿见猎心喜,也不顾得丢面子的事了,学会了逆回到挨骗之前,就什么都回来了。

李尘枫随手将玉简扔给他:“长回脸的事是不可能了,只能逆两掌的时间,以后难说!”

见他竟然将如此绝学随手送人,冥皇惊掉了下巴,李尘枫笑道:“你要的话也给。”

冥皇警惕道:“什么条件?她不能提!”

李尘枫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小妃你以后就别惦记了,她给你戴了顶绿帽子,我送功法也算是补偿吧!”

冥皇终于信了,目露悲愤:“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早了去了,她的一个分身是我妻子,所以身心上的感觉俱在,你说帽子戴得瓷实不?”李尘枫感叹回味。

“把玉简给我!”冥皇大吼,这本就是自己该得的。

李尘枫抛给他:“她对你还有那么一丝的歉疚,回去好好劝劝!”

冥皇恨恨不语,马上修炼,大家都能逆了时间,到时自然讨还公道。

“哇……”

冥皇没多久便呕吐起来,愤恨地望向李尘枫,自己竟又被他耍了,加上夺妻之恨更是不共戴天。

“后卿,将你那枚给他!”

后卿点头,随手射了过去,冥皇探查后一时无语,两枚玉简竟然一模一样。

“我和后卿算是师出同门,而时空和逆时光都是依此而出,差上一丝都无法贯通,给你一个选择,魂魄出窍,为你炼个新的肉身!”

冥皇一愣,陷入纠结,这和把命交给他毫无区别,肉身下点禁制几乎是必然,不给?活下的机会大减,给?哪里还有机会报夺妻之恨。

李尘枫说完就不再理他,教授起后卿来,没多久后卿便能打出新时空,界面越打越大,逆时光也渐入佳境。

“我愿意!”冥皇终于忍受不住诱惑。

“唉,真不该口快,都是小妃自找的,我又哪里对不起你了。”

李尘枫边嘟囔边炼了起来,很快一具一模一样的肉身立在冥皇身前,他的魂魄一钻而入,对时空的感悟如洪水般向自己涌来。

……

当日冥皇妃抬掌劈向自己的天灵,被苏意挡下,你在里面没办法找碴,出来却说不出李尘枫的下落,自尽就会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

冥皇妃冷静后,将里面发生的一切告知,并主动要求搜魂,修罗女当仁不让,本就是她,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另一边“纯洁”的银袍薛长老,自然不会被闻太师放过,数位大能联手搜魂,连他对冥皇妃动了觊觎之心的事都翻了出来,两人互相印证,真相终于大白。

闻太师和众将对李尘枫最后的定计非常认可,天道是道,逆天道也是道,可道有圆满和不圆满之说,把天道来个大杂烩就对了。

于是一道星神战旨发出,广颁人类各域,要说如今星神的号召力比天帝大出不知多少倍,又是为救世出力,登时应者云从,由星辰舰一艘艘运来……

赶来的人真就是什么人都有,又一视同仁地看待,真就做到了大能与凡人贩夫走卒并肩而坐的盛况。

贩夫走卒动动嘴和脑子还行,毕竟都是自己的感悟,可没办法散出去啊,于是身后就有一位修士护法,将他弄出的动静一股脑往那道白芒里面灌。

俏公子、曹力、邱义由降龙罗汉带回,鉴于三人是李尘枫的兄弟,对他知之甚深,自然被闻太师当李尘枫的脑子来用。

俏公子不屑道:“我兄弟这人吧,从来不走寻常路,灭世主带着一帮灭世者杀来,最有把握对付的反而是那些大能,因为逆的就是他们的道!所以咱们就反其道而行之,以凡人道为主!”

“什么生老病死、婚丧嫁娶、坑蒙拐骗、争风吃醋、忤逆不孝的感悟都要上,一股脑往里灌就是,总比如今毫无变化要强!”

闻太师顿悟,确实象极了李尘枫的思路,他说的所谓贩夫走卒只是泛指,其实就是众人眼中的低贱者也有其独特的作用。

“请托塔天王将凡人界的各色人等也送来,秋后问斩的也等等,都到这里先感悟一番!”

“另外请下冥帝至此,他地狱里的人才更多,那些人神共愤的毒妇也弄来,让灭世主也见识四识!”

屏翳苦笑:“这帮人要是立了功算谁的?还得把他们供起来?”

闻太师瞪眼:“你笨死得了,直接送地狱就完了,那是下冥帝的事!”

屏翳憋笑:“这都挤满了,哪还坐得下?”

闻太师怒道:“都火烧眉毛了,哪顾得上这些礼数,之前没起作用就是败了,让那些道啊、佛啊的让开,该下三滥的时间了!”

众将深以为然,将知书达礼的大能都送到最外的一层,专等下三滥的人才。

不久,下冥帝和众冥君到来,散出漫天黑气,凶神恶煞们开始感悟人生,随即凡人中各色人等也陆续到来,由将士护住心脉大谈往事之不堪……

飞廉、曹力负责在白芒入口前试险,什么东西都拿来试上一试,能扛住反物质就是好东西。

别说,还真试出数件异宝,让满天神佛登觉脸上无光,头一件是口杀猪刀,传了数十代,杀猪无算,送来之前还杀了数头猪,人称杀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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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1章 攻入逆天境域

第二件是一杆秤,是“尘枫盟”一位老伙计所献,说是曾称量天下,结果真就在反物质环境下坚持了下来,堪称“秤量之道”,虽说在些短秤,不过不影响它是异宝的事实,说来也怪,其他的秤却再没有能坚持下来的。

第三件宝是一杆算盘,是某域某国户部所有,说是在此算盘之下百姓的赋税年年减,税收却年年创新高,人称“算计之道”。

第四件宝是赌坊中兑换筹码的一张案几,木料普通得很,可偏偏反物质拿它没办法,只能解释此物看尽人间赌局,堪称“赌命之道”。

第五件来得比较传奇,是绝天天域万家供奉的五枚“添子增孙丹”,由当年李尘枫所炼,见证了一个万氏家族的兴盛,之所以没用去,是因为等着“福禄寿喜财”五兄弟还俗后添子增孙的,谁知一试真的能当战舰使!

第五件宝现身,让众人眼界登时开阔,不断拿星神的“遗物”来试,却再未发现奇迹,故此五枚丹药被称为“争命之道”。

曹力受到闻太师的大赞,说是原滋原味保持了星神脑洞大开的思路,让理性、聪慧的邱义大为艳羡,却只能感叹人民战争的强大力量。

九件异宝交由苏意打入了空间,都能装入一支修士大军,于是一场大规模的比试就此展开。

李尘枫的红颜中,就属墨韵最痴、最苦、最不招他待见,梅寒雨等人终于不忍墨韵继续苦下去,出面请求闻太师,就象夫君在里面等着成亲一般,浑不认为他会死去,让闻太师大是无语。

不过墨韵的入选其实还是靠她的独特功法,她同样是以琴音为武器,也能达到五十万丈内屏蔽反物质的作用,此外琴瑶宫还有一位太上长老也能做到,成为必入的两人……

苏意、修罗女的功法皆来源于李尘枫,都是在重生时打入无上修为,冥皇妃带出的修炼新时空之法,两人都是修炼神速,自然成为进入一搏的主力……

银袍薛长老疯了,不过被俏公子来了招以毒攻毒,用逆天境复制出银袍自己出来砍,结果砍到第四个时终于恢复神智,惭愧不已,经评估同意再次入内砍“孙儿”……

冥皇妃再次杀回的决心异常坚定,理由也强大,夫君、儿子都在里面,还不准救了?有人提出她和修罗女太象,分辨不出会有麻烦,她当即挥剑在脸上留下两道狰狞、深可见骨的剑痕,置疑者当即闭嘴。

上冥界的一应事务,外事由应雄烈处置,内事交给下冥帝管治,就此上下冥界实现大一统。

魂魄的战力在逆天境域内有无可替代的作用,因此一大批魂将也被派入,由下冥界第十冥帅舍去肉身领军,副帅是冉狄,他的理由也挺强大,说是“考证”出冉闵是他多少多少代的孙儿,要去营救……

于是第一批大军于入口处誓师,随即九件异宝一隐而入。

“杀……”

逆天境域内终于传来人类的呐喊声,一入即决战,漫天的镜像人无声地杀来,两军轰然撞在一起……

冥皇妃一进入就察觉到反物质似乎在缩减,立即请冥帅散出人魂大军,果然并无大碍,人魂军的数量极大,瞬间与镜像人形成了相持,在各座浮岛设下了基地,站稳脚跟后再图推进……

“报,冉副帅,您第十八代孙儿求见!”

“快请!!”

第十冥帅比冉狄更加惊喜,一月来这是最值得期待的消息,说明留下的人都可能活着。

果然,冉闵、太子长琴、金袍老者、青袍老者、宗政绩全须全尾地归来,浮岛基地内登时一阵欢呼。

原来当初冉闵和太子长琴留下发动自杀似的进攻,看似悲壮其实是在试李尘枫留给他们的保命之法俘获镜像人融入其脑海。

谁知金袍老者三人大受感动,竟一路杀回慷慨赴死,只得把他们救下一起玩,趁黑洞爆炸引起的混乱,隐入被俘镜像人的脑海从容离去。

镜像人成了他们的“战舰”,自然无处不可去,到处袭杀,到处捕获,此时更是一人领一军镜像人作战,要不是怕误会就没打算过来见人。

众将感慨主帅终于有了传人,冉闵连他的性格、想法都高度相似,不带别人去玩都能把人感动的一塌糊涂……

啪……

一个耳光抽得山响,打得宗政绩直发愣,呆呆地望着冥皇妃仍不敢认,因为那边那位修罗女长得一模一样。

“净顾着玩,人就不用救了?”

“找了,父皇根本不知去向!”宗政绩这才知道是母妃开抽无疑。

“我说的是你叔父!”冥皇妃柳眉倒竖,气不自胜。

宗政绩登时又懵了,不关心父皇倒关心起李尘枫,这还是母妃吗?该不是那边那位吧?

“看什么看?那位是你修罗女姨,我替他问的!”冥皇妃又怒。

“主要找的就是叔父……身躯好不容易归拢起来,在冉副帅那!”宗政绩结舌道。

众人心情顿时跌落到谷底,原来的信心不再,冉闵叹了一声,袍袖轻拂,一尊水晶棺悬在空中,白化、崩溃的躯体静静地躺在里面,能收集到一起显然花费了极大的努力。

“他不会死,带我去!”

墨韵将水晶棺收起,她的发髻早已梳起,未亡人的身份令苏意、修罗女都不敢和她抢,毕竟是大妇梅寒雨承认了的。

第十冥帅主动将指挥权交给冉闵,因为他对此地和镜像人的作战最为熟悉。

冉闵也不推辞,取出逆天镜又大量复制镜像人,杀入的大军突然隐去,又以镜像人的身份混进敌军,登时处处接战,压缩敌军的防区。

一支“镜像人”的军队脱离军阵,金袍、青袍、宗政绩为向导,朝李尘枫当日“惨死”之地疾进……

……

“太师,里面的反物质越加淡了,星辰舰已能承受!”

老书吏惊喜禀报,一直以来他都是负责记录反物质的浓度,拿星辰舰的材料反复测试,今日终于达到星辰舰驶入的条件。

闻太师大慰,“下三滥”的道竟真的起到衰减反物质的作用,李尘枫的洞察力由此可见一斑。

“我老猴的汗毛还受不起吗?”

才归来的猴僧无比焦急,躲星辰舰里面,自己的修为大打折扣,能活活憋死!

老书吏摇头,一进去就崩溃,还是一把把往里扔的,实在称不上坚固。

“本君的三尖两刃刀呢?”

二郎神觉得能行,躲到刀体里,刀随意动,同样能杀镜像人。

“那你也得拿给我试才行啊!”老书吏瞪眼。

“哦,对对……”

二郎神没觉得他无礼,星神的手下都是这德性,好象都是战神一般。

老书吏拎过来往白芒里一捅,随手又扔还给他,在小册子上记着什么。

“啥意思?行是不行?”二郎神一头雾水。

“眼睛出气用的?不是没事嘛。”老书吏要试的物件极多,插队给他试已经给足了面子。

嗖……

猴僧钻进了他的大棒,一闪便进了白芒,道理就不用说了,棒和刀战了不知多少次了,枪能行棒也一定能抗反物质。

“该死的猴头,居然又抢了先!”

二郎神大怒,也隐入三尖两刃刀,射入白芒,找到李尘枫三人一定要分个胜负,除了他更不要脸之外,打起来未必会输。

“第二军集结!”

呜呜……

号角齐鸣,星辰舰如一扇门板拍了过来,大军严整肃穆,一匹匹天马仰天长啸。

“屏翳,率军登舰!”闻太师朗声下令。

“遵命!”

屏翳大手一挥,全军登上星辰舰,第二军以他为帅,再次杀入。

逆天境域第一次迎来人类的战舰,而且是漫天杀来,放射状的尖刺上,黑轮斩高速旋转,撞向阻击的镜像人……

不久,第一、第二军汇合,战法又是一变,第一军从内袭杀,第二军正面攻击,镜像人终于露出败象。

不过,让人不解的是,镜像人竟是杀了还有,未见大幅减少,只能说明灭世主的神通仍在,各军派出斥候打探,都没有找到原由,敌军似乎凭空出现,根本无迹可寻,惨烈的撕杀仍到处可见。

“太师,攻击灵阵似乎也能发挥作用了!”

老书吏高声禀报,闻太师为之一颤,终于等到了这一时刻。

“飞廉、银灵子,率第三军出战!”

“末将遵命!”两人高声应命。

闻太师当即派出第三军,逆天境域内仍然传不出任何消息,只能不断派出,即使前军全部阵亡也要派,没有选择,只能战到底。

第三军的杀入终于完全控制了战局,攻击灵阵暴射,一座座浮岛被轰飞,镜像人尸横遍野,第二、第三军向李尘枫消失的地方疾进……

前方突然开阔,再没有留下一座浮岛,那是李尘枫最后一爆造成的废墟,却哪里能见到他的身影?

苏意、修罗女、墨韵一月前已搜索了无数回,仍没有发现任何的隐秘之地,那名杀李尘枫的人始终没有出现,说明还有一个空间隐在某地,可是究竟有哪里呢?

镜像人仍在不断出现,如同那道白芒入口一般随机出现,大军只能四处剿杀,一边搜寻,所有人都心急如焚,或许只能等他自己传来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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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2章 灭世的脚印

反物质的来源一定是联接灭世主的通道,李尘枫对无色、无味、无形的反物质却是一愁莫展。

黑冰界应该离那里更近,可怎么看都是个独立空间,如何找到出口呢?

忽然心中一动,一掌打出,狂沛的五行之力奔涌而出,一路被白化、崩溃,留下一条长长的轨迹,随即渐渐地散去。

他不为所动,又是一掌掌打出,终于出现异象,只见五行之力居然如同颗粒般显现,散出微弱的莹光,又如节日焰火消逝前的一刹那,透着绵延的美感。

后卿感叹:“你要是带孩子一定都不会哭,真会玩!”

冥皇揶揄道:“绮儿就喜欢这道道,怪不得让她……唉……”原来的嘲讽也变了味。

李尘枫没搭理他们,继续按最后一掌的量打出,“焰火”渐渐的笼罩黑冰界,前面的熄灭随即又补上一掌。

一幅壮丽的画卷出现,漫天细微的焰火此起彼伏,映照永夜,迷离了天际,这回无论是孩童还是冥皇妃,是人都会觉得美轮美奂就是说的这般场景。

“我孙儿的孙儿没来,你的小妃也不在,光我们看有意思吗?”后卿为兄弟花力气作无用功感到可惜。

“哪那么多废话?烟火聚集处就是反物质的来路!”

李尘枫的话,令后卿、冥皇为之一振,向“焰火”频闪处一路望去,反物质的形态终于在世人眼中出现!

那是如轻烟、如微风的存在,浓烈时如风暴掠过,来自于天际下的一角。

“怎么就能让它显形的?”冥皇大奇,真是功法说来就来。

李尘枫道:“反物质遇到和它质量、能量相仿的物质,就会互相抵消,同时散发出热量,浓烈时甚至会发生大爆炸,不过用来寻根探源此时却是够了!”

冥皇、后卿大是惊叹,反物质这一特性自己也知道些,可就是无法形成他这种思路,说自己比他笨吧?自己可又不服得紧。

“登舰,打他龟孙子!”

李尘枫壮怀激烈,一头钻入绝生道君的脑海,拿他的躯体当战舰来使,在反物质环境下可称得上神兵利器。

“绝生道君”大步跨出向那里瞬移,吓得后卿和冥皇奋起直追,李尘枫坑人是天性,弄不好真能把自己留在这,呼哧带喘钻了进去,这才惊魂稍定。

来到那处闪烁最频繁之处,李尘枫懒得去琢磨进入之法,直接强力破拆,时空剑在手直接一刺,虚无中出现一丝涟漪,随即猛然撕开一条裂缝。

“绝生道君”直接从时空剑内钻过,出现时已至另一个界面,那道裂缝快速地弥合,再无痕迹。

李尘枫、后卿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傻傻地互望,自己应该想到,一个空间去到另一个空间,有可能就在隔壁,也有可能已是另一个宇宙,此时这种可能性最大。

“你们怎么好象比我都没见识,不就是大小不一的冰山嘛,该惊奇吗?”

冥皇总算能显示一下学识,星神那东西比绩儿都小,泛起教导之心很自然。

“不该吗?这里是时空坟场的一角,那些冰山就是灭世的对象时空!”李尘枫瞪大的眼睛移向了冥皇。

“啥?那东西……是时空?”

冥皇浑身剧颤,李尘枫输给他的时空感悟,让他认识到灭世的恐怖,直接从祖宗出生时动手哪里还轮到自己出手的份?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的时空,简直都是给自己立起的坟墓!

“那些积尘没了,一定被入侵了,快过去探查!”

李尘枫声音发颤,驾“战舰”狂奔过去,登上一个时空向里面看去,就见硕大无比的洪荒猛兽在原始森林中捕食厮杀,心中稍缓。

这些猛兽生存的年代在人类还没有诞生之前,那么时空历史的改变,并不能推翻人类的进程,危险自然便不存在。

“走,再去下一个!”

三人又出现在另一个时空的界外,向里面张望,仍是巨兽的世纪,离人类出现仍有相当长的距。

“弃了肉身,同时去查!”

李尘枫不敢大意,反而行险加大探查的范围和力度,三人纵身跃出绝世道君的肉身,向三个时空散去。

“不是,不是……不是!”

李尘枫渐渐猜到了灭世主的意图,他这是直接摄取最为古老的时空,以最简单粗暴的形式,杀灭人类始祖……

谁知,天可怜见,在人类诞生前还有一段巨兽的世纪,恰好被灭世主摄来,反而干扰和阻隔了人类时空到来的速度!

“灭世主不知道那段世纪,没文化帮了老子!”

李尘枫想明一切,抬眼望去,就见海量的时空向这里飘来,速度不快可是还是让他惊出一身冷汗,总有人类的历史时空会被摄来,只是迟早的事……

轰轰……

两声时空崩溃的声音传来,后卿、冥皇探查的时空化做“飘雪”散去,幸好两人闪得快,并没有陷进去。

轰鸣并不大,谁知却如雪崩般产生了连锁反应,一座座“冰山”开始崩塌、陷落,片刻间便传导出极远,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快,顺雪崩的方向追,截住崩塌!”

李尘枫大喊,全速瞬移而去,已崩溃的查也无用,里面不管有没有人类始祖,都等同于后代全灭,只要自己三人还活着,就说明还有值得一救的人存活!

三人都明白雪崩意味着什么,全力瞬移,漫天的“雪崩”中,三人和飘雪比起了速度,在其间奋力穿梭,落向传导的前锋……

绝生道君的肉身在时空丝线的拉拽下,渐渐的升起,最终如风筝般在天际间飞行。

“织出新时空界面,隔开它!”

李尘枫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疾飞中狂猛打出新时空,并将其联为一体,推着极速向前……

自然界的时空抗衡不了反物质,而新时空却可以,将其如墙竖起隔开人类历史的时空!

后卿、冥皇也拼命打出时空,他们没有连接时空的本事,就往李尘枫那边推,由他来织就……

不久,一道滔天的时空墙竖起,质量极轻,丝毫不影响速度,三人齐头并进,又追出一段距离,狠狠地插下。

雪崩从中间断开,传导的能量顿时大减,三人毫不停留,又向前追去,不久就又插上一道时空墙,此时离前锋已然不远。

“再来!”

又一道时空墙插下,终于将“雪崩”完全止住。

“嘘……”

李尘枫食指竖于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后卿、冥皇当即大气都不敢出,望着颤了又颤的时空,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久久不敢落下。

轰……

被隔开的时空终于还是崩溃开来,引起新一轮的雪崩。

“娘啊,老祖哪里还有命啊!”

李尘枫哀叹,大手狠拽头发,差点将自己拎起来。

谁知,雪崩传导出极远,竟自行停了下来,三人大喜,急忙追到最前面又竖起一道时空墙,然后转身探查。

“原来本就到了崩溃的边缘,以此为界,那边还未受到反物质的侵入!”后卿庆幸长叹。

李尘枫又飞出一段距离,探查了十数个时空,终于瘫在时空上。

“好在仍是巨兽世纪,真他娘好运气!”

此时离三人过来的那个界面入口,已经远得让人心颤,可见巨兽世纪时空的量多得无法计数,这也是人类尚未被灭的重要原因,都隔着呢!

“敢情灭世主的工作也有瓶颈啊!怪不容易的……”

李尘枫吓够了,高兴地在时空上打起滚来。

“哈哈,老子第一次也有了当福将的潜质!”后卿也是满地打滚,乐不可支。

冥皇端了半天架子,终于自持身份,只是慵懒地坐下,对他来说已是极为难得。

此时从时空的表面就能看出,被反物质侵蚀的时空,历史的“积尘”已然消失,而从此往后的时空仍覆盖着厚厚的积尘,显然还未受侵入,所以李尘枫对灭世主的同情还是有道理的。

“喂,你说灭世主为什么非要灭世?自己就不会死吗?”冥皇到现在还不知称他什么为好,心里还腻歪着。

李尘枫心情好,懒得和他计较:“你们这些久居人上的不要脸东西,追求心中的所谓道都成了执念,他根本不在于灭,只在于证道,证明他的逆天之道!”

“再说,我怀疑灭世主是外来的大能,我杀的第一个灭世者说的语言,在第一、第二宇宙都不存在,那就更是灭你没商量!”

冥皇不打算再问下去,顺带着自己又挨了骂,他却还是一脸不计较的嘴脸,让人想揍又不敢。

“咱们下面该怎么办?”

后卿乐够了也皱起眉头,三人只是一个点,而灭世主有反物质在手,整片整片地崩溃过来,根本防不住。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收紧包围圈,在这里引爆决战!”李尘枫目光阴冷下来。

后卿、冥皇神情一凝,仔细聆听。

李尘枫道:“咱们兵分三路,后卿,去找孔宣的时空军,层层设置时空墙,向这里疾进。”

“冥皇,你驾绝生道君的肉身返回那道白芒入口,请闻太师杀来这里,我觉得他们应该能找到破解之法了!”

“我在这附近牵制灭世主,给你们争取时间……”

突然,李尘枫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遍袭全身,紧接着后卿、冥皇也觉察到不妥,向苍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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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3章 时空对决

道天行第633章时空对决苍穹上泛起细微的涟漪,竟是一只脚印,向这里逼近,一步便跨出极远,竟是从时空军存在方向返回。

一个硕大的碎片空间突然出现,不,严格说来应称为界面,裹胁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向这里砸来。

“走,按我说的做!”

李尘枫一跃而起,一把大弓便抓在手上,“时空箭矢”激射而出,分射透明界面的边缘,阻止界面压下的速度。

当当当……

尖锐的交击中,那个界面如一块遮天的坚冰,被缓了一丝,不过仍是狠狠压下……

“保重!”

后卿、冥皇也不废话,闪电般射向“时空冰山”的底部,随即散开,向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隐去。

李尘枫边射边向来路疾飞,往时空军方向逃,无异于引对方灭世,只能将战场设在那片“时空冰山”已基本无存的区域。

冥皇的肉身是他所炼,能感知到他的位置,此时两人的方向基本一样,都远远未超出危险范围,要是被击杀,闻太师他们根本无法来援。

李尘枫焦急万分,突然向那个界面冲去,一闪而入,身躯已至一个无垠的空间,他认准方向瞬移而去,手中的大弓不断激射。

嗖嗖嗖……

“时空箭”竟能从界面中射出,直奔一名灰衣斗篷盖头的修士的面门。

那名灰袍人不禁皱眉,如此大的界面,竟还能将箭矢射出,对空间的理解竟已趋化境,可惜……

他冷笑一声,又化出一个界面将时空箭摄入,随即手上一动,第一个界面立即濒于消亡的边缘。

“给老子死!”

李尘枫突然出现在界面的边缘,一弓五矢向灰袍人射出。

轰……

界面在箭射出的瞬间崩溃、消亡,里面的一切都化为乌有,灰袍人看都不看“死去”的李尘枫,目光扫视,就见冥皇已逃出极远,正要跨步去追,却突然向虚无看去……

“死!”

李尘枫双手握持一口时空剑,狠狠地向他劈来,速度之快竟让他一瞬间露出惊骇,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咔……

时空剑和一口空间刀撞在了一起,两人都被震退千丈,李尘枫早有准备,一个翻转借力飞向灰袍人,手中剑再度斩下。

原来,李尘枫见界面极广避无可避,当即向自己打出“时空掌”,时空将时光中的他立即拉入了虚无,留下的只是过去的他,最终被灰袍人消亡。

而他则悄然而至斩出一剑,可惜提前被灰袍人警觉破除,不过总算拉近了距离,迫对方来不及打出界面。

谁知,灰袍人对空间的理解极高,一掌拍出竟然又一个硕大的界面飞出,拦在两人之间,李尘枫来不及逃离被一装而入。

一股寂灭的能量轰然爆发,空间进入到消亡的边缘,李尘枫登时陷入极至的危机之中,即使打出“时空掌”也不可能活命了!

李尘枫唯有一搏,身形一晃,便化做一条大蛇,一连打出十八个碎片空间,猛然向灰袍人的界面撞去……

轰轰……

十五个碎片空间砸在界面的一个点上,引起大爆炸,界面被抵消之力冲出一个大裂口,李尘枫在余下三个碎片空间的保护下,一冲而出,时空剑再次劈下。

灰袍人没想到如此绝境下,他居然能用这等妙法破除界面,轻视之心立去,空间刀蓦然横斩。

咔咔……

又是令人牙酸的声音传来,时空与空间的第二次对撞又是以平手告终,随即第三、第四次碰撞绵密斩下……

两人的交手可能是世间从无人尝试过的,居然以空间这种极坚、极广之物在近距离内互劈,险到了极至!

能领悟空间之道的修士,无不是修士中的至高存在,只有离远了施展,哪里会有这种拼命的打法?只能是李尘枫故意为之。

两人都在迅捷感悟,各有所长,灰袍人的空间刀恢宏大气,李尘枫的时空剑轻灵飘逸,时空的特性又赋于剑的无形,似乎空掌劈下,灰袍人只得凝神应对,渐落下风……

“开……”

灰袍人突施杀手,一个界面竟在两人间出现,向李尘枫摄去。

谁知,李尘枫竟以时空剑打出“逆时光”,硬生生在界面将出未出之际,穿越到灰袍人的身前,狠狠的一拽。

“啊!”

灰袍人只来得及轻呼一声,两人同时跌入他打出的界面之内。

界面内无垠,自成一界,关键是里面来不及充斥反物质!

于是灰袍人的恶梦降临,被李尘枫贴身一阵灵力猛轰,身体各处均遭到重击。

李尘枫一把“时空匕首”握在手中,狂风暴雨般向灰袍人身上削去,肉片翻飞,一瞬间便挥出三千余刀,如同凌迟……

谁知心惊肉跳的反而是李尘枫,本应出现的骨架并没有现形,而是一段段枯木堆积而成,透着极至的**气息,毫无生机可言。

再看向那三千余片皮肉时,已变成灰败的树皮,鲜血淋漓的树皮,灰袍人哪里还称得上人?

噗……

枯木中一只大手探出,一爪便抓住李尘枫的肩头,猛然一拽,李尘枫来不及反应便透枯木而入,消失不见……

轰……

那个灰袍人打出的界面凌空爆炸,方圆千里内的一切尽数被摧毁,再无一物。

……

冥皇隐在绝生道君的肉身中疾飞,比自己瞬移要快出无数倍,回头紧张探查战况,绝生道君的双眼给予他就在身前观前般的观感。

爆炸也将他掀起,摔到了来时的苍穹下,他连忙爬起,一口时空剑狠厉刺出,撕开一条裂缝,不顾一切隐入黑冰界……

当他历经无数次的破拆,终于出现在两军惨烈厮杀的界面,他只是扫了一眼,便在茫茫的人海中找到了冥皇妃,散出了只有两人才知晓的沟通方式……

不久便在一处浮岛内见到了冉闵等将领,才知道李尘枫还活着的消息,马上又陷入生死不明的境地,让众人一时无语。

冥皇道:“星神的命令已传到,还请诸位定夺,本皇愿听从调遣。”

冉闵是事实上的最高统帅,袍袖一拂,一幅巨型星图出现在众人眼前,手指点去。

“如今看来,灭世主的灭世路径有两条,一是以绝生、绝世两位道君负责对两大宇宙的覆灭,从现世灭绝人类。”

“二是以他们的大师兄绝天道君为一路,专门毁灭人类历史时空,从效果上看第一路很可能是疑兵,目的就是掩护第二路彻底的灭世!”

“师尊下落不明,而绝天道君却没有死,如此一来派一支军去增援后卿师叔,就成了我军当前的最佳选择,其他各路只能采取拖延战术,别无他法!”

冥皇冷笑:“你又怎知绝天道君还活着?星神的弟子就可不顾师尊的生死吗?”

星神对自己来说该杀,对人类来说却是救世主般的存在,说句公道话总是要的。

其他众将也是微皱眉头,战策如此消极,和不战有何分别?

冉闵却淡淡道:“师尊失踪之时,此界的镜像人突然暴增,反物质浓度巨增,我军原本胜利在望,此时却陷入节节败退,说明绝天道君不但没死,而且接管了此界战事,谁能告诉我再投入重兵在此还有何意义?”

“反而将重兵移向时空坟场,层层守护人类的时空才是双方争夺的关键,试问设置时空隔离墙有几人能够做到?不全部投入进去,根本护不了多久!”

众将心中一凛,能够打出新时空的将领屈指可数,与其消耗在拼杀中,还不如去守护时空,那里才是决战之地!

逆天境域此时如同鸡肋,胜了对看护时空没有帮助,败了转回第二宇宙也不见得就没了还手之力,确实只能如此。

墨韵见众人也是如此,气怒道:“那你师尊总要找吧?他若有事,在我眼中与灭世无异!!”

苏意、修罗女也是黯然神伤,道理谁都懂,可要让自己听天由命又岂能做到?

修罗女向冥皇一拜:“夫君自然由家人去找,用不着诸位劳心,烦请冥皇领我三人去到时空坟场!”

“万万不可,有我在谁都不许去……”冥皇还未答话,冉闵便果断否决。

话音未落,苏意、修罗女、墨韵已站在他的身前,封住各个方位,似乎就等他这句话出口,好方便替夫君清理门户呢。

“师娘容禀……”冉闵高举双手,表示绝没有和师娘动手的想法。

“师尊最在乎的就是三位师娘,不寻还好,一旦被绝天道君挟持,师尊有机会也不会走,后果如何还用我说吗?”

墨韵幽幽道:“那就好办了,他最不待见的就是我,只要让他见到,再险恶的境地都能逃得出来。”

众将一怔,登时想劝的都乖乖把嘴闭上,星神这位夫人居然也是位人才,让你劝无可劝,根本找不到着力点。

冉闵顿时觉得师尊就在眼前,真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劝谏之路任重道远。

“那啥……只有苏师娘、修师娘才能感悟到师尊的时空之法,不如先去设置时空防护,毕竟这也是师尊最为关切之事。”

“由我和墨师娘先行寻找师尊失踪的那个界面,一旦确定,无论设置防护是否完成,立即通知两位师娘一起杀入……如何?”

第634章 回溯往昔游子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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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闵使尽浑身解数讲道理、摆事实,这才让三位师娘勉强同意,战策这才得以推动下去,分出三路军行事。

第一路由屏翳为主将,护送冥皇、苏意、修罗女去往时空坟场与后卿会合,集四人之力设置时空防护。

第二路冉闵、墨韵、冥皇妃,率飞廉等将领,潜入李尘枫失踪之地附近探查,并向时空军作出预警。

第三路由银灵子率余下的大军在此界与镜像人周旋,实在无法抵挡,可相机撤回第二宇宙设置防线。

命令一下,众人各自去准备,银灵子却大挠其头:“冉闵啊,我虽说算起来是你师祖的辈份,可是厮杀全靠逃,哪里指得动那两位大神啊,要不你和师祖换换?”

银灵子算是李尘枫的瞬移师尊,这个名头让他日子过得无比滋润,打仗也用不着他,最多领一班传令兵,还获得大将的衔头,人称“传令大帅”。

此时徒孙委以重任确实有点难为,更何况要协调猴僧和二郎神的暗中较劲,只得先服个软推脱了事。

冉闵笑道:“师祖和我演出戏就行,上阵厮杀的事交给他们就是!”

……

“冉闵,别以为你是领军,敢撤回第二宇宙,老子先劈了你!”银灵子气急败坏,已经不顾及场合了。

猴僧不耻道:“幸亏老猴不收弟子,要不也是棒砸脑浆裂的下场!”

二郎神冷冷道:“最好都滚,留我一个照样全灭,只是时间问题!”

两位大神也只能躲镜像人脑海中操控作战,心中有些发虚,也都憋得够呛,不过不影响威胁欲逃命的冉闵。

冉闵急道:“两位别听师祖胡说,我只是说要将帅位让出,哪里就说要逃了?”

猴僧奇道:“好端端的换帅干嘛,除了老猴还有谁有这个资格?”

冉闵惭愧道:“师尊曾说,若我力有不逮就将帅位让与二郎真君,这才和师祖商量怎么个让法来着,谁知却遭误会。”

“我应了!”二郎真君点头。

“屁,凭什么让他当?一个手下败将也敢在老猴面前领军,还反了他了!”

猴僧故意挑衅,别人谁当都行,就是不能让三只眼当,否则一头撞死还痛快些。

冉闵顿悟:“哦,那就斗战胜佛来当,如此大军必定归心!”

二郎神冷笑:“你尽管让,他接过帅印时,一定是个死猴!”

“好,等我砸死你再接帅印不迟!”猴僧大怒。

登时杀气漫天,一生相斗的冤家又拉开了架式。

两神相争渔翁得利,冉闵适时道:“比试倒无不可,换成谁杀的镜像人多为赢,各领一军以一年为限,中途认输也可当即终止……”

猴僧揶揄道:“中途认输这条倒是便宜了三只眼,不过老猴大人大量……”

“有本事把这条去了,就怕你被镜像人打出屎来!”二郎神反唇相讥。

“好!就这么定了,为公平起见,只留下你们比试的两军,其余人等浮岛内接应,银灵子作公证!”冉闵迅速落锤。

……

宇宙中一颗巨大无朋的星球,表层上爬满无数伸出宇宙的虬结枝干,却永远停留在完全的那一瞬间。

这颗星球似乎就是宇宙的中心,许多星体围绕着旋转,迅速地白化,仍有无形的大手不断地摄来,扔入星球的卫星带内。

众多的星体上散出白色的物质,向腐朽的巨星内蜿蜒射去,织就一张滔天的巨网,巨星腐朽之意更浓,越加的膨胀,资勺庞钪妗

李尘枫只是扫了一眼,便感知到这里绝不是人类所熟知的宇宙,而是宇宙外的宇宙,离自己所来的那里,以光的速度不知要走上多少年?

绝天道君的真身竟瞬间将自己摄来,岂是一个宇宙主之名便能一言概之的?

他浑身遭到禁锢,动无可动,却是这辈子飞得最快、最远的一次,或许是人类中的唯一,但未必是最后一个。

“还是争取作最后一个为好!”

他暗下决心,重新感悟时空和空间的概念,迅速在脑海中去修正、去对照,这种机会可不是谁都能明悟的,太难得了!

空间内的时空和时空内的空间分别还是蛮大的,多用用就好,以后逃跑用得着。

嘭……

李尘枫一头扎进了腐木星球,速度却没有稍缓,一时竟没有抵达巨星的星核,可见腐木星球之大,可以说是众星的混合体,资尚翘宓男乔颉

“时空、空间再加上速度,这事就靠谱了……”

轰……

巨大的信息量如陨石雨般向脑海中砸来,让他登时陷入了迷茫,“陨石”将脑组织击得如同一张破网,并且透体而过,于是他成为人类历史上修为最高的白痴。

意识完全丧失,脑海中出现一幅场景,腐木星球并不是单个的星球,而是一棵覆盖数个宇宙的巨型朽木……

被摄来的一颗颗星体只是它身躯上的一张张叶片,迅速地枯萎方能成为朽木的一部分。

李尘枫此时正穿梭于数个宇宙之间,无垠无法称其之大,极速无法称之为快。

朽木星质量之大,可让它任意摄取星体而来,肆意资桑錾砩系摹耙镀保翘宥既绯景0忝煨。鹚狄桓鲂⌒〉娜死嗲濉

在它的面前时光、空间、速度都在扭曲变形,又形成新的特性,又互相融合、改变,没有止境……

李尘枫在朽木星内飘浮,可明明又不是,任何物体都能从他体内穿过,而他也一样,身躯既是无穷大,又是无尽的小,似乎是独立的界面,却蕴藏了万物。

不知飘浮了多少年,李尘枫的双目似乎在寻找,却是毫无意识,只是他心中最后的执念在作遂。

他曾无数次地从一段烂泥般的朽木前飘过,这次终于一荡,附在了上面,如尘埃落入大地,毫不起眼。

又是数个宇宙年过去,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灵动,一丝意识在发芽。

他渐渐的明悟,绝天道君是从这段腐泥般的朽木中蕴育,之所以将自己摄来只是不让自己坏事罢了,无所谓杀与不杀,自然会成烂泥的一部分。

毁灭就是这里的道,没有原因和理由,毁灭一切就对了!

“可毁灭也是生啊……性质不同罢了……”

这个念头起的刹那,他的脑海已完全不同,一切的虚无又何偿不是实体?本质上就没有分别,脑海中一片清明,再无任何的创伤,“山河”依然故我。

李尘枫缓缓站起,望向来路,任是极至的深远,一切尽在眼底,一名灰袍人在时空坟场内盘膝而坐,时空冰山没有留下哪怕一个,人类曾经的遗存没有留下一丝,因为人类从来就没有诞生过!

“竟然已经灭世了吗?我为何还是我?”

他心中渐渐明悟,因为自己在这里,所以就是人类唯一的存在,灭也是生,只不过生的却只余自己一人。

李尘枫心中悲愤,一指点出……

一道虚无的指力蓦然穿透朽木星,射向曾经的家园,划出复仇的轨迹,透过空间,透过时光,脱离了速度,狠狠地落去。

轰……

那里的爆轰声居然也传到这里,绝天道君的胸口被一击而中,登时化做漫天的“飘雪”飘散……

“老子将你挫骨扬灰!”

李尘枫的怒吼在朽木星上冲天而起,是唯一也是全人类的咆哮,又一指跨越时空、空间而去……

一个硕大的界面出现,将那些“飘雪”一装而入,紧接着寂灭之意降临。

轰……

绝天道君的一切再无所存,能灭世者终会被世所灭,这也符合那段比星球还大的烂泥朽木的道,朽木便是绝天道君的师尊逆天道尊!!

李尘枫也算是朽木的弟子,弟子所为符合自己的道,逆天道尊自然不会干涉,哪怕被灭的也曾是自己的弟子。

李尘枫一步跨出,便是三百六十个身影,也是三百六十个自己,同时一掌拍出……

“逆时光!复我故人,无论善恶贵贱,回到往昔!!”

轰……

虚无间掀起狂涛,每位李尘枫打出三百六十个身影,而身影又狠狠打出一掌,又是每人砸出三百六十个李尘枫,身影不断以天文数字显现……

狂涛漫卷,令朽木巨星都为之震颤,蓦然一空,再现时已至时空坟场。

哗……

一个“时空冰山”突然显现,紧接着百个、千个、万个,乃至如海洋般浩瀚……

时光在倒流,人类历史的瞬间不断在李尘枫的脑海中闪现,快速地定格,海量的信息即使以他现在的修为都难以应付……

他在寻找,在坚持,终于他被绝天道君摄来这里的那一幕出现在眼前。

“给老子定!!”

李尘枫大喝一声,手掌猛然一握,海量般的身影也同时一握,虚无狂涛突然凭空消失,人类的历史回溯到李尘枫消失前的一刹那。

“再杀!!”

李尘枫怒吼,无数的身影便重合进他的身躯,如风暴卷入。

他一指点出,绝天道君再次被击为飘雪,身躯消失的瞬间,不可思议地望向这里,至死都不明白逆天道尊为何要杀自己。

“回家!!”

李尘枫含泪一呼,身形虚化,因为自己此时就站在时空坟场内,回归本就没有速度。

“桀!”

腐泥中一具腐尸坐起,腐泥便是肌体,空洞的眼神向李尘枫瞪了一眼,哪怕是虚影也无所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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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5章 停不下的速度

道天行第635章停不下的速度似乎早有预料,李尘枫一掌拍出三百六十个巨大界面,向腐尸压去,身形继续虚化……



腐尸的那道眼神,如同本就在李尘枫身前,一连穿越三百六十个界面,射在他的身上。

嘭……

击中与身形完全虚化同时完成,李尘枫闷哼了一声,便消失无形。

三百六十个界面轰向腐尸,腐泥中一只无形大手伸出一挡……

啪啪啪……

硕大的界面竟如牌九般叠加在一起,竖在那里,一股寂灭之意轰然爆发,似有将朽木星球从中炸断的威能。

轰隆……

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一只腐尸的手指点在第一个界面上,那个界面登时如水滴般向后猛然一展,空间扭曲变形……

三百六十个界面变得诡异起来,看似仍在朽木星球内,却已远至无数光年之外,只有爆炸的电闪在眼前闪耀。

爆炸的界面只如立在腐尸前的一幅巨型投射,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

“桀……”

腐尸叹了一声,缓缓沉入腐泥中,他叹出的那个字如同实质,向李尘枫返回的方向落去……

落去的同时,出现了一件灰袍,随即渐渐鼓涨,竟是个透明无形的人在生成,最后斗篷落下,遮住无形的脸,便是“逆天道尊”的分身。

李尘枫被点了一指,剧痛很快消失,能察觉到对自己的影响只是有了速度,本应该已站在时空坟场内了,此时却还在路上,不过速度仍是匪夷所思。

他紧张地望向第一、第二宇宙,人类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也见到自己熟悉的身影和家人,终于家还是家的样子,没有人知道自己曾经在灭世的痛苦中挣扎过。

不过那一幕虽是未来,因为他的回溯也如过去般消除,一切又将是一个新的开始,历史的走向只是停顿、徘徊了一下,就又走向了未知。

“能回溯到被虏去前的状态,死也值了!”

他能回溯时光,完全是借助“逆天道尊”的威能,击杀绝天道君也是如此,不过他绝不再是以前的李尘枫……

修为已达“灭世主”的地步,可惜做的却是救世主的事,还是要采取守势,这让他有些不爽。

“你个烂木头给看好喽,老子让你失去一掌灭世的能力!”

他突然双掌狂拍,打出无数个时光和空间错乱的界面,拼接融合成,一个只有他自己才能感知到的遮天界面,横亘在朽木巨星和人界之间。

两点为一线,逆天道君的神通若要再次降临人界,就必须经过这个界面,就会被这个界面扭曲、偏离出去,甚至会反射回朽木星。

此界堪称为“迷宫”,即使李尘枫带着也未必能从容走出,因为他故意忘了路径,自己干过的事,绝不能让别人再干,这是李尘枫新的感悟!

奔回的速度反正轮不到自己操控,他索性专心地设“迷宫”,又一连设出两个,终于来不及了。

嘭嘭嘭……

他如顽童打向水面的水漂,弹跳着飞出极远,忽高忽低,在时空冰山间欢快地跳跃。

“我到家了!哈哈……”

李尘枫的笑容僵在脸上,才知道问题严重,身躯是自己的没错,可就是停不下来,仍保持逃回的速度也就罢了,关键是还不会拐弯……

于是,他一路绝尘地向时空坟场深处,上窜下跳地射去。

“给老子停下!”

李尘枫使出浑身解数,仍然刹不住,似乎有一个水滴状的界面将自己困住,对外界施加不了任何的影响。

那个界面就是逆天道尊点出的一指造成,让他即使回归人界仍救不了世,只能看不让动!

“烂木头,老子打不死你!”

李尘枫气得大骂,这种禁制更让人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说明继任的灭世主随后就到,而且只会比绝天道君修为更高。

这时的他已经完全明悟,当日的绝生、绝世两位道君只是绝天道君领悟生死的分身罢了,即使能将灭世主杀掉,逆天道尊还会派来第三、第四个,乃至更多……

人类仍然处于灭世的边缘,所不同的是这次自己回来了,却只能看着!

“得快想办法,灭世主很快就到!”

李尘枫惊得浑身是汗,双掌狠拍,想要破除结界,却没能撼动分毫,不过却有一个惊喜出现。

嘭……

打出的一掌正巧是结界与一座时空冰山相触的一刹那,结界反弹而去,就此改变了方向。

“有门!”

李尘枫大乐,这就是办法,起码不用一路又射回太空,终于能留下来了,可惜动能一点没减,仍然保持极至的速度,继续欢快地射出。

他只得紧张地盯住落点,碰上时空冰山的刹那便拍出一掌改变方向,否则还不知会射到哪里去……

时空坟场的边缘泛起一阵涟漪,冉闵首先钻出,然后就是他率领的两路大军,不断出现……

历史又回到他们寻找李尘枫和加强时空防护的那一刻,本来要在这里分头行事的,结果望见星神在欢快打着水漂,登时就不淡定了。

“冥皇,之前你是不是眼花了?师尊怎么还玩起来了?”冉闵眼睛发直。

冥皇苦笑:“眼神再不好,也不会差这么远,他就不是一般人,别是气疯了吧?”

“想办法把老子定住……要不然来不及了!”李尘枫终于见到自己人,连忙求救,说不定外面使力能有些用。

“追!”

墨韵将自己从迷茫中拉出,向李尘枫追去。

登时大家也反应过来,追了上去,不是速度快而是结界在不规则乱撞,故而能拉近距离

最后只能漫天撒网般围住,没办法,主帅移动得太过跳脱,方向谁都判断不出,碰上只能靠人品。

金袍老者的人品最好,结界正好从他身边掠过,连忙变掌为爪,狠狠地向结界抓落。

嘭……

竟然插入了一丝,不过还是没有让结界的速度降下来,反而也腾空而起。

“给老夫停!”金袍老者大吼一声,使出千斤坠的功法向下坠去。

呼……

结界照飞不误,金袍老者的努力登时化做泡影,伴飞而去。

“再加上我,停!”

青袍老者斜刺里瞬移而至,一把捞住金袍老者的一条腿,向下狠拽。

呼……

青袍老者也飞了起来,两人在结界上甩来甩去,其他人数次扑出,都未能抓住,不由心急如焚。

突然,一件金袍飘落下来,又诡异地从青袍老者身上穿过,随风吹去。

“啊……老夫的衣袍……”金袍老者的声音变得细嫩不少。

众人惊异望去,哪里还有金袍老者的身影?只余一名清洁溜溜的婴儿在大喊大叫,他意识到出丑,双手连忙捂住……

于是,两个人影从空中跌落下来,已然物是人非,他们是金袍婴儿和青袍少年。

“结界不能碰,会时光倒流!”

李尘枫大喊给出结论,就是有点晚了,又有数名修士跌落凡尘,被衣衫托住,成为襁褓中的婴儿。

“快闪!”

众将高呼,四散奔逃,青袍老者年纪最长,变成少年还能看,变成襁褓中的婴儿就不能承受了,这事决不能落在自己身上……

“傻啊你!”

冥皇妃早领教过李尘枫的搞怪,颇为适应,此时反应最快,一把将墨韵拉入怀中,结界呼的一下从两人身前掠过,墨韵竟然仍不管不顾地去抓。

冥皇妃气得使劲在她脸上一掐,又指了指“金袍婴儿”,墨韵终于清醒,吐了下香舌,表示感谢。

“唉……”

“青袍少年”叹了口气,抬手将那件金袍摄来,给金袍婴儿裹住,抱在怀里。

“怎么别人救世都是壮怀激烈、荡气回肠的,偏星神救世里外里就透着喜感呢?”

金袍婴儿瞪眼:“你变成少年当然喜啦,我就只有哭的份,还怎么见人?”

青袍少年稀奇道:“还别说,除了身材外修为都在!”

金袍婴儿连忙运功一试,当即从他怀里跳下,一把扯过衣袍往身上缠了缠。

“变婴儿的兄弟接着追,老夫不信那东西还有本事把咱们变回娘胎里去,没变的让开!”

一阵娇嫩的声音附合,五名婴儿先后迈开小腿追去,还真就修为没有一丝的影响。

李尘枫大为感叹,自己救世,兄弟救自己,这才叫守望相助。

“猴僧、二郎神,装的什么死?速速与我一战,决出谁是战神!”

还有那两位有成为兄弟的潜质,或许有机会能将自己拉出也未可知。

喊声穿过了一切界面,落入了两人的耳中,不禁心中大喜,救世竟然完成,难怪逆天境域内的镜像人突然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来也,打不死你!”猴僧暴吼。

“等着,你先歇会,可能要点时间……”二郎神不愿占便宜。

两人突然拎过银灵子,逼着他带路,风驰电掣般瞬移而来。

冉闵转圈急喊:“师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弟子也参详一番呀!”

李尘枫无奈道:“我为了回来,回溯了时光,可能是残留的时光之法在作遂!”

久未发话的苏意眼中一亮:“冉闵,发出星神令,命年老者过来吸附残留的时光!”

冉闵正要答话,突然天地间射出两件神兵,一根金光大棒,一口三尖两刃刀,狠狠地向结界劈下。

当……

刺耳的尖啸声响彻天际……

第636章 恐怖的时光残留

道天行第636章恐怖的时光残留金光大棒、三尖两刃刀卷上了空中,估计掉下来的时候,李尘枫的速度早就降下来了。

猴僧倒背双手,挑衅地望着二郎神:“我说什么来着,这东西勉强能和咱们一战,你还行吗?”

二郎神抬起虎口鲜血淋漓的双手:“背在后面也是一样,先把他拉出来再揍,这样对他不公平!”

“好,撕开他的皮!”

猴僧嗖的一下跃起,猴爪向结界撕下,谁知此时的结界又变成至柔,任凭拉扯变形就是留不下丝毫的缝隙。

“一边去,就你这水居然和本君斗了这些年,丢人!”

二郎真君冲上狂撕,也是一样,猴僧袖手旁观,这回不抢了,看对方丢人挺好。

“该你了!”

二郎真君负手而立,一派礼让的谦恭。

“没用,我来!”

猴僧这回又是拳打脚踢,膝盖顶,仍不见任何效果。

李尘枫终于长叹:“猴僧啊,听说你是天地所生,生出时身上毛都没有……”

“胡说,怎么就没毛了?”猴僧大怒,心中嘀咕,他怎么知道的?

“看你现在就知道。”二郎神满脸不屑。

猴僧一愣,连忙看向双拳,竟然小了许多圈,和身躯极不对称,还白白净净一根毛都没有,勃然色变。

“你,你……坑我?”

“想不到你是后天长残的,接着砸,就能还你当人的愿望。”李尘枫又叹。

“休想!二郎,该你了,别藏了,以前的拳头是现在的两倍,都看见了!”猴僧大叫。

二郎真君不上当,仍是副风清云淡的模样,打死不再出手。

“都闪开,我来!”

一名老者飞出,双掌齐拍,结结实实印在结界上,一位少年翩翩而立,还有些小帅。

“还有我!”

又是一位老者拍去,一沾即退,完成了回到少年时的愿望。

紧接着一队队老修士漫天飞来,都是接到星神令赶来,都不傻,拍一掌就撤,结果都如愿以偿。

这种返老还童可不是幻化得来,而是切切实实的身心上的年轻,修为却一点没降,让人好生羡慕。

于是,那些从不认为自己老的女修士也奋起直追,迅速恢复了昔日的容颜,眼波流转,喜不自胜,看星神的眼神都不对了,以前年纪摆在那,如今可是有资格了……

苏意柳眉大蹙,这主意可是自己出的,此时却是作茧自缚。

“明月妹妹,拉他走,不能让他再蛊惑人了!”

修罗女也是不喜,自从认识他以来就没少为这事担心、悲哀,这回再不能重蹈覆辙。

“墨姐姐也来!”

三人扯起一张“时空网”,向李尘枫围去,苏意、修罗女修习时空日短,打出的时空极小,索性编成网来用,可见见机之快。

呼……

结界没有任何的衰缓,继续狂冲,只是被时空网挂在了上边,苏意、修罗女、墨韵终于能和李尘枫一起飞翔,而且是一去没有折返。

三女都是冰雪聪明,知道只有时空冰山才能让结界改变方向,于是提前将时空冰山推离,自然便是一飞而逝。

没多久,就完全掌握了方法,竟能操控结界的方向。

“唉,

一帮大男人还赶不上三名女子,丢人啊!”

冉闵长叹,众人点头,一位才赶到的老妪气愤道:“不能啥好事都让那三人得了吧?我就不能喝口汤?”

银袍老者劝道:“别急,我也准备变变,等人家夫妻团圆够了再说……”

老妪怒道:“你傻啊?团圆够了哪还有本姑娘什么事?就得趁现在!”

“姑娘这称呼,也得打上结界再改,现在听了别扭!”银袍老者挺较真。

“你懂什么?后来打的能少恢复好几岁!”

众人这才醒起时光残留在减退,向那些打过的人看去,果不其然,有些只能恢复到中年的样貌。

“夫君,你如今是少年,让为妻还如何配得上你?”

众人扭头望去,一名老妪抱住一位少年嚎啕大哭,随即变成嘤嘤哭泣,竟也恢复成婷婷玉立的少女之身。

那名少年开始还有些不乐意,渐渐的面露喜色。

“快放开,你又变老了!”有人惊呼。

少年一惊,连忙推开少女老伴,取出铜镜一照,竟真的回复年老的模样,不禁大怒。

“该死的东西,你想再嫁咋的?”

少女大奇,抢过铜镜来照,登时霞飞双颊,妖娆地来回扭动娇躯。

“老夫让你臭美!”老者又一把将少女揽了过去。

奇迹再次发生,两人中和成一对中年夫妇,“少女”哇的一声大哭,和夫君扭打起来,坚持要夺回青春。

许多中老年妇女眼睛登时就绿了,眼中到处搜寻,见到“金袍婴儿”等人,眼放奇光。

“好可爱的小傢伙,乖,让祖母好好稀罕稀罕……”

“金袍婴儿”怡然不惧,太小也不好,少年就对了,张开小手等待。

呼……

金袍婴儿被抢来抱去,好一阵热闹。

嘭……

他被抛了出去,顿觉不妙,掏出铜镜一看,和没碰结界前一模一样,不对,还更老了才对。

再望向那些抱过自己的老妪,至差的也是貌美如花,勃然大怒。

“你们过了,还回来!”

刷的一声,到处是追逐的身影,知道了年轻的好,谁又能不去抢不去夺?

银袍老者不动声色地拍了拍“青袍少年”,手顺势搭在了上面。

“还是你这样好,正合适,回头再娶几房小,美死了!”

青袍少年得意回头:“那还用说……”

一声狂怒惊天:“银袍,老子和你拼了!!”

漫天都是追逐的身影,再不是李尘枫一人被追的局面……

……

李尘枫苦笑:“大美女,我娘下蛊的手段看来又精进了,你怎么就不长记性,明月是我追的没得说,还是算了吧,多累!”

苏意紧了紧握住时空网的玉手,柔情道:“娘没有这手段,下蛊的是你,我认命了,再要躲,便和杀我无异。”

李尘枫无奈望向墨韵:“墨宫主,你认识我,可总要我认识你才行啊,这和盲婚盲嫁有区别吗?”

“不对,只是盲婚没有盲嫁,你放我进去,让你好好认识认识……”墨韵美眸迷离。

李尘枫瞪眼:“废话!我有那本事,还用你们来救?放手,要不然成婴儿了!”

三女一惊,互相望去,除了心境、娇躯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外,竟并无大的变化,三女是真正回到了少女时代!

“时光残留弱了!快试下,能不能出来……”修罗女急道

李尘枫眼中一亮,试过后恢复了阴暗,结界的特性也在不断变化,却仍没有能力将结界冲开哪怕丁点的缝隙。

他抬头望向朽木星,灰袍人正飞到他设置的第一道“迷宫”前,正在冷冷地打量,思索着破解之法。

“他用时不会太久,要想其他办法解脱才行!”

李尘枫心中一紧,急道:“你们放手,晚了就来不及了!”

三女哪里会听?反而抓得更紧,李尘枫没办法,只得实言相告,三女登时惊在当场,随即清泪落下。

“天可怜见,我们姐妹又活一次,这次再不与你分开,生死一体!”

李尘枫气不打一处来:“都他娘疯了,老子都看不上,都滚蛋!”

“哦……”

三女互视一眼,突然放开时空网,飞到连片的时空冰山间,蓦然狂推。

“啊……啊……”

李尘枫痛苦大叫,结界被围在时空冰山间,反弹来去,速度又丝毫不减,结果可想而知,他的脑袋晃得比拨浪鼓都快上无数倍,脑仁都能甩出来。

“真是给脸不要脸,娶是不娶?”苏意第一次对他发狠,挺吓人。

墨韵气道:“不同意就在这里摇头,我们去救世!”

修罗女没出声,担心地看着他撞来撞去,用不着逼他,自己是他红颜中唯一被他逼的,地位相当稳固,别伤了身子就好……

“娶,娶……有言在先,蛊毒去了……不得拿我娘出气……更不能……”李尘枫第一次被人逼成这样,脑仁几乎要爆掉。

“成交!”

苏意、墨韵欢呼一声,推开时空冰山,一跃飞上时空大网,四人绝尘而去……

李尘枫被甩得清醒了不少,时空既然对这个结界有阻挡作用,不如在时空内穿梭,或许能起到一些变化令自己脱困,随即向三女道出想法,让她们先放手。

“好办法,你穿吧!”

三女异口同声,想让自己下来想都别想。

“那就先试穿一个,若有危险当即放手,再不准找借口!”

三女点头,鲜血淋漓的玉手又抓得紧些,李尘枫心中感动,拿出一枚时空梭。

刷……

结界在时空坟场内消失,却出现在一个时空内,是中古时数座美丽大湖的景致。

“怎么样?”李尘枫急问。

“好美,真想住一辈子……”

“混帐!我是问你们有没有事!”星神气苦。

“没事,接着穿都行!”三女很享受。

结界的速度没有降下丝毫,一会儿就“逛了个遍,在里面撞来撞去。

“要不你们在这歇会儿,我穿够了回来接你们?”李尘枫又开始蛊惑。

“不用,穿就是!”墨韵道。

“你的话有人信吗?”苏意不耻。

修罗女轻叹:“省点力气想办法出来不好吗?”

呼……

结界又穿梭而去,李尘枫发狠,这次到了一个时空马上再次穿越,看你们还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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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7章 神奇的结界

“真好……一时三刻就能遍览天下景致……”

“放手吧,求三位奶奶了!”

李尘枫已经是一副哭腔,无数次的穿越,三女越加的虚弱,不是时空造成,而是双手几乎被大网割断,鲜血染红了结界,又迅速地滑落……

“我们还有手臂,还有牙……只要不死就缠在上面,永远不离不弃……”苏意柔声答道,眼神却是坚定不移。

“娘啊,您是位凡人,怎么手段比我还高?”李尘枫仰天长叹,怎就把她们蛊惑成这样?

一根时空丝线刺出,将三女卷入结界,袍袖一拂,三人完好如初。

“咦,你怎么能将我们拉入,消遣我等是吗?”

这事有点大,考验也不是这般考法,能拉进来就能出去,三女目光不善。

李尘枫忙道:“前三个时空穿越后就能办到了,真不是戏耍……”

“这里好大,怪不得你不愿出去,这里根本就是宇宙!”墨韵的思维跳跃很快,当即不再当回事。

苏意、修罗女也转移了关注点,出离了震撼,时空可以是极小,也可以无垠的大,可是如宇宙这般的大,而且极美,就超出了她们的认知。

李尘枫躲过一劫,轻笑:“这个结界是逆天道尊随手打出的,心中所想便能实现,我可没这本事!”

苏意、修罗女心念一动,果然美景中又添景致,原来的美景估计是逆天道尊灭世中所见,都是域外的奇美,两人添加的却是中土之景,终于在这里相聚、融合。

“墨宫主,你怎么没想?眼中就没有中意的?”李尘枫奇道。

“叫我韵儿,孤老数万年心中哪里还有景致?只有你当初以为必死要了梅寒雨她们的情景……啊……”

轰……

四人都睁大了眼睛,惊得几乎晕厥,梅寒雨、翠羽、归海一叶、奚玉、羽霏竟站在了面前,穿着还是当年的衣裙,脸上的红晕尚未散去,都感激地望向墨韵,深深一福。

“谢妹妹还记得我们!”

李尘枫把下巴托回原位,哆嗦地挨个掐脸,心中告诫自己这不是真的,结果让他真真切切的她感知到她们居然是真的!

他猛然回头望向凤心星,目光穿透一切阻碍,落向那里,还真就少了来到这些,只剩下……

“我的娘啊,心之所想就真的能摄来,逆天道尊的神通也太……”

轰……

结界内又多了些人,紫柔、柳媚儿、徐子檀、青儿、甄怜儿、姒瓶儿、二十女尼,居然一个不少,剩下的人在脑海中略一比较,结果也过来了……

当然,他惊呼一声“我的娘啊”,所以亲娘李夫人、养母瞿大娘当然也来到这里。

真就是想来了一支娘子军,还有娘亲两大统领!

最绝的是二十女尼,为夫君祈祷重新出家,如今仍是青丝散尽的模样,第一个念头就是还俗。

“不能再想了,决不!”

这回连修罗女都急了,当即阻止那东西瞎想,幽怨地望向墨韵,苏意更是芳心一沉,怒视过去,墨韵后悔不迭,连忙躲到夫君身后。

“哦……”

李尘枫从善如流,当即脑中一片空白,心中发颤,别脑海中闪过一丝别家的女子,又给摄了来,可就有嘴说不清了……

李夫人轻笑:“恐怕还要再想一回,还有你那八位小姨。”

“不想!”李尘枫坚决摇头,真不能再多了。

轰……

李夫人八位侍女站在了众人身前,李尘枫大怒望向苏意,只有她见过她们八人。

苏意迷茫了一阵,终于醒起是自己无意中出现了八女的样貌,这回是自己想来的,和别人无关,登时俏脸煞白,吓到了。

“娘,你干嘛?”

李尘枫惨呼,惊见亲娘在努力遐想,不用说又准备拉儿媳呢。

众女紧张四望,还好,终于没有新人加入。

“怪了,怎么为娘就想不来?”李夫人大是不忿。

“结界只认我们四人!”李尘枫明悟,也舒了口气,三女和自己想的一样都不希望再来人,应不会再出现意外

李夫人登时温柔地望向修罗女:“明月当过女皇,三宫六院你懂的,乖,帮为娘想几个,还差得远呢!”

修罗女连忙闭眼,就当没听见,众女暗赞,毕竟是夫君第一位女人,守护家园之心最坚。

“唉,为娘还想着这就给你们把婚事办了,如今也没了心境……”

“我替她想!”墨韵从李尘枫身后探出头来,这话的杀伤力太大,根本无需再躲。

“娘,我去救世了!”

李尘枫扭头就往结界外扎,开玩笑,娘亲以前闹的那一出就让自己有家不敢回,这回是家都不能要了。

轰……

一道人墙立在他身前,和再来几个姊妹相比,夫君逃家的事更大,这次是众女最齐心的一回。

“罢了,罢了,不想总行了吧,先给苏意、明月、墨韵把喜事办了,其他的下回!”李夫人很讲道理。

“外面都杀来了,办啥喜事,不要命了?”李尘枫是真气了,救回世就收一批,也不分时候。

苏意幽幽道:“别以为就你知道时空怎么回事,时空无人触碰,里面数十年,外面滴水未落……”

李尘枫一怔,这倒是真的,当初和苏意从状元弟时空出来,滴漏的水滴方才向下滴落。

李夫人道:“傻儿子,这里就是宇宙,到时好好想想,把在意的人都摄来,世灭了又如何?”

李尘枫脑袋轰的一声炸响,这里不就是救世的小舟吗?比当初宓宫主看护的那界更适合,倒真的可以一试。

于是,结界内张灯结彩,苏意、修罗女、墨韵都梳起了发髻,李尘枫紧张地观察着外界,时间似乎静止,比一刹那还细致的时间内,结界内真就能安稳地流淌着时光……

他不知道的是,远在时空坟场内的冥皇妃就在这一刹那间,身心受到极大的干扰,面色晕红,目光迷离,就如修罗女洞房时那般。

冥皇妃恨自己欲死,为什么好死不死地连上与分魂的联系?以后还如何作人?

结界在时空内继续着冲撞,一只飞鸟避无可避,撞到了结界之上。

轰……

外界的时

间突然恢复了流淌,一切又都动了起来,结界中人都感觉到这一变化,目光都紧张地望向那唯一的男子。

李尘枫叹道:“我有些想当然了,结界本就是逆天道尊打出,即使没有外界干扰,结界的消亡也只在他的一念之间,不仅不能救世,反而会让灭世来得更快!”

梅寒雨蹙眉道:“可结界却是最安全的,只要让逆天道尊不去想……”

李尘枫认真点头:“你倒是真看得起我,我让他不想就是!”

梅寒雨见他敢笑话自己,幽怨地瞪了他一眼,等没人时再收拾不迟。

修罗女道:“结界临时用用无妨,可平时也要有个安身之所才行啊。”

李尘枫略一沉吟:“结界困在这个时空中,逆天道尊必定能看见,反倒是个机会,所有人出去躲避,这里的人都做成假的。”

他大袖一拂,将众人摄入空间戒指,同时一模一样的众人在结界内追逐嬉戏。

他将十数根时空丝线刺出,一闪便跳入时空中的大海,向下潜去……

在海底深处的一块巨石内现身,拓展出一个巨大的空间,虽比不上结界的世界,不过仍是让人感叹其内乾坤之大。

李尘枫将时空丝线递给梅寒雨:“苏意、明月、墨韵轮流到结界中值守,一旦见到有人危险就将其摄入结界,立即送到这里!”

梅寒雨道:“这里两眼一抹黑,又岂能知道谁身临险境?更何谈摄来保护?”

李尘枫轻笑,在她额头上一拍,轰的一声,梅寒雨眼中的世界已完全不同,视线内人界所处的任何界面都无法阻挡,只是望向朽木星是一片模糊。

见到梅寒雨震惊的表情,射向李尘枫的目光有些阴冷,他当即汗下,一一拍去,登时烟消云也散,众女扫视个不停。

墨韵道:“这里空间反正这么大,不如先行将人界都搬来,以免到时损失?”

李尘枫道:“不行,一动反而会让逆天道尊醒觉而提前下手,佛语云一沙一世界,你我眼中所见并非世界的全部,要救就救全部!”

“另外,无论我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干涉,我会成为逆天道尊的目标,出现在哪里那里就会危险万分,记住我一定会回来就行!”

随即望向苏意和修罗女:“结界是逆天道尊打出,如果特性发生变化,他想毁了结界未必是件容易的事,所以这些时空丝线你们要好好参悟一番,必要时将结界搅乱,不让他得逞!”

李尘枫说完,扭头就走,姒瓶儿急道:“有什么交待我的吗?”

“没有,寒雨是主帅,有事问她。”

他又向外走,结果每走一步就有一位红颜问他有何交待,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这样有意义吗?又能阻得了几时?别整得跟出殡似的,都转过身去!”

李尘枫出了时空,一连穿梭了数个时空,这才向时空坟场边缘瞬移而去。

“所有人听令,立即沉入各个时空冰山待命,见灭世者即杀!”

众将神色凝重起来,连忙就近沉入时空,人多的地方,便用时空梭随机穿越到另一个时空冰山。

时空坟场内登时空无一人。

第638章 天道撞逆天

李尘枫也沉入一个时空冰山内,手掌一抬,轰的一声,所有人眼中所见便尽收眼底。

在逆天道尊的腐泥中感悟,让他对时空的感悟冠绝人界,以前的局限尽数消除,坟场内的时空也能任意联系。

他将时空冰山内只有一人的时空封闭。

“众人听令!你们都是我的眼睛,无需出战,只要尽量去看,我自然知道如何去做!”

“遵命!”

众将听到时空苍穹上传来的声音,抱拳应命,随即躲到暗处四处探查。

“多人存在的时空只留下一人,其余人等随机穿越出去,尽量做到每个时空都有我军进驻!”

“遵主帅令!”

大军登时开动,随机穿越而出,一旦达到一人一时空,便由李尘枫封闭时空,他的领悟极为独特,灰袍人要想侵入可要花费不少时间。

不久,时空坟场形成一个巨大的眼睛,如同蜻蜓的复眼一般,灰袍人到来将完全在李尘枫的监视下作战。

其实他并不是非要大军融入时空之内,与灰袍人一战任何人都帮不上忙,不如给大军一个画地为牢,免受大的损失。

李尘枫向灰袍人飞来的地方望去,那人双手绵延拍出,织就一个时空大网,将第一个“迷宫”罩住,登时心下一沉。

灰袍人也在利用时空的特性,无论破除“迷宫”花多少时间,在时空笼罩下都只是瞬间完成,如此算来,三个“迷宫”全部破除的时间将是极短,同为“师兄弟”谁都不是善茬!

“那就给你找点刺激!”

李尘枫一柄大弓在手,弓开满圆,嗖的一声射出一支箭矢,穿过虚无向灰袍人射去……

箭矢弹道平直强劲,瞬间便已至第三个迷宫,随即一钻而入,如一条怪蛇般崎岖、蜿蜒前行,正是他设置的唯一通行路径。

箭矢终于一闪而出,又向第二个“迷宫”射去,又一个怪异弹道显现,然后猛然钻出,向第一个迷宫射落……

嘭……

箭矢炸开,万千条小蛇飞向时空罩,又撕又咬,时空罩受到干扰,刚进入迷宫的灰袍人登时破功,被困在里面,时光重新流逝……

灰袍人的目光当即阴冷下来,正常破除迷宫起码要数月,自己可等不起,双掌猛然拍出,欲行强行破拆。

轰轰……

迷宫虽震颤却无法摧毁,时光、空间、速度的混合体界面只有打出者能轻易破去,破者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对李尘枫来说也是如此,只不过他是破,李尘枫是防,天然就是灰袍人受苦受累、花时间!

灰袍人无奈迅速退出,思索一番,如掀幕布一般将混合界面掀起,向里面又打出一层界面,小蛇只能干扰外层,里层却无能为力,灰袍人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又向迷宫步入。

李尘枫苦笑,就这样被他破去实在不甘,可又无可奈何,随手又射出两箭到第二、第三两个迷宫便抱臂旁观,两地空间极远,却如在眼前一般斗法。

灰袍人经历了无数次试探,数月后终于走到出口,可在他打出的混合界面内,却是瞬间完成,一步便跨出。

他挑衅地望了眼李尘枫向第二迷宫走去,突然

横向瞬移,速度极快,欲过迷宫的阻挡……

谁知迷宫如影随形又立在他身前,和第一个迷宫一样,想过只有破除,想迂回过去,门都没有!

李尘枫满脸嘲讽,呶了呶嘴,意思是麻烦你接着打混合界面。

灰袍人面色无波,手掌抬起,连绵拍出,这次直接打出连环两套的界面罩下,直接打消李尘枫使坏的企图。

混合界面再展神妙,又助灰袍人走到出口,蓦然间出口大变,数个迷宫界面向灰袍人斩来,恢宏而至坚,里面威压狂暴,摄入的同时必定自爆。

灰袍人登时失去了从容,连忙打出界面拍了过去。

轰隆隆……

两种界面相撞,互相呑噬抵消,许久才恢复平静,谁知迷宫中的隔离界面突然快速移动起来,从各个方向挤压过来,灰袍人当即陷入疲于应付的境地,两边界面刮擦的吱吱嘎嘎声让人头皮发麻……

突然高速的切割声传来,灰袍人猛然望去,就见一支箭矢内射出数个轮锯般的混合界面,向他打出的两层时空罩狠切下去,无形的物质竟然切割出飞溅的火花。

“桀桀……”

灰袍人怒了,再纠缠下去不死也残,双手举过头顶一合,向朽木星猛然拜下。

跨越无尽的虚无、空间,一道白芒落下……

轰……

第一个迷宫被一穿到底,随即降临在灰袍人身前……

轰轰轰……

将两人打出的混合界面尽数击毁,寂灭之意仍未消减,又再次射出,将第三个迷宫炸得支离破碎。

“啥?还能这样?”

李尘枫惊得下巴几乎掉下,满以为能阻住逆天道尊的一指,竟然只是个笑话,人界无时无刻都处在他的打击之下,根本从未变过,自己实在太天真太纯洁了。

逆天道尊派灰袍人来和自己“交流”一番,竟然是给足了面子,因为老子是他的弟子吗?

李尘枫灵光一闪,也是双手高举过顶,向朽木星一拜。

一片静寂,只余原来那道白芒射向自己,却借不来一丝的力量。

“灭世的弟子才能借力,老怪物太他娘偏心……”

李尘枫哀嚎一声,便穿越时空冰山而去,轰的一声,那道白芒一连轰爆数个时空冰山,这才散尽寂灭的力量。

他再不敢露头,逆天道尊还不想直接杀自己,千万不能再嘚瑟,否则就是自取灭亡。

“对师弟要温柔,最好玩阴的!”他暗暗告诫自己,沉入时空冰山的地下伺机而动。

灰袍人冷笑一声,一步跨出便来到时空坟场的苍穹上,一切静寂得恐怖,在他看来这才是世界该有的样子。

他的目光一路扫去,时空冰山里的一切尽在眼中,不用说,正在寻找能灭掉人类的时空。

李尘枫紧张地感知那道目光之所及,不断地移动,终于在某个时空冰山上多停留了那么一丝,他猛一睁眼向那里望去,不由大吃一惊,那里正是人类的源头!

崩……

三十支箭矢激射而出,封住灰袍人瞬移的角度,不在于击杀,只在于比灰袍人的速度快上一步。

他同时飞身而

出,向那个时空瞬移过去,哪怕损耗生命也在所不惜。

果然,灰袍人的速度缓上了那么一丝,一掌将箭矢拍落,向那个时空冰山一步踏入……

两人都在争取刹那间中的万分之一的速度优势,前后脚立在了那里。

此时才来得及看上一眼对方,时空中两人相向而立,中间隔着一个鸿蒙的世界……

轻盈的物质仍向天际浮去,构成后世的苍天,深厚、恢弘的物质在下沉,形成后世的大地,猛兽占据着这个世界,是巨兽时代消亡后的某一段时光……

这个时空在外面看来很不起眼,却是人界诞生时的整个太空,大到任何神通都不限制,因为那时的太空本就如此,天道尚末产生。

两人分立两端,代表着生与死,宇宙中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人类诞生在一颗巨星上,却是渺小得让人心颤,正是上苍星……

星上只有两个人,都是人首蛇身的巨人,一男一女,男子手中在捏合着泥土,一个个小人落向地面。

女子显得有些疲累,一条藤蔓挥向泥水之中,甩出万点泥水,落下时,化做万千的男女围在两人的身前起舞,咿呀咿呀呼唤着母亲……

李尘枫没想到自己会亲眼目睹伏羲、女娲两位人之始祖创世的情景,无数次梦回,这次却是为真。

捏出的小人就是日后的神祇,生而具备夫妇二人的神通,挥出的泥水小人是凡人,日后他们之中具备灵根的人,便创立了修真界……

人类的历史自此刻起,却又临灭世的危机!

蓦然间,灭世和救世者同时出手,同时打出混合界面。

古老的太空中掀起超越开天辟地时的恐怖力量,无数的界面自星外劈下,目标正是两位人类创世的始祖,降临之时就是星毁人灭……

轰轰轰……

一道道无形的界面,自另一端射向灭世的威能,崩溃、消亡中爆发出无上的威压,蓦然相撞。

在上苍星外撞击出宇宙大爆炸,无边的冲击波狠狠砸来,上苍星如一只风雨飘摇中的小舟随时倾覆……

突然,两个遮天的界面,出现在上苍星外,至刚、至柔、至广的界面也被压弯成两个硕大的弧面……

冲击波仍在爆涨,弧面被压榨到极至,似要断裂,仍没有试图去摄入威能,也同时积蓄着反击的能量。

猛然一弹,宇宙爆炸的能量反弹而出。

“给老子开!”

李尘枫一声爆吼,两个弯如巨弓的界面突然反震,将挡下的冲击波向灰袍人反弹而出……

呼呼……

宇宙爆炸所产生的能量,此时汇聚到一点压下,以数倍叠加的灭世威能拍向灰袍人,这种力量强如灰袍人也不敢硬接。

轰轰……

太空的一角被轰塌,虚无中的狂暴蓦然从虚无中灌入,整个太空顿时处在飘摇之中,硬生生将朽木星所在的太空也拖入灭世的狂暴之中,方才还是极远,此时却为一体。

你即要灭我,便让你也进入灭世的边缘,与君同销万古愁!

生,是人类的道。灭,是朽木星的逆天道。于此相撞,看谁的道能存于此世!!

第639章 灭世通道

李尘枫一步跨出,化做一条顶天立地的大蛇,一掌拍出又是无数个界面向虚无中的一处劈下,灰袍人闪得再快再隐秘也逃不过他的双眼。

轰隆……

太空的一角又被摧毁,神秘的朽木星太空再一次拉近距离。

灰袍人从虚无中跌跌撞撞逃出,浑身已是千疮百孔,眼中流露出惊惧,没想到救世的李尘枫竟敢使出灭世的手段,拉朽木星太空同死……

“没用的东西,灭世者竟然怕灭世,你的逆天道根本就未圆满!”

轰……

又是无数的界面砸出,看似追杀灰袍人,实则再次崩塌太空的一角,不但拉近与逆天道君的距离,其他外太空也拉入进来,此战要的就是往大里打,你灭世,老子灭太空、灭虚无!!

他另一只手打出无数的界面,为人族所涉及的天域挡住虚无的狂暴肆虐。

“五丑、六小子,守护人类家园!”

“七子在此,爹放心!”

早已等候在结界内的“七子”终于得到李尘枫的命令,一步跨出已在太空之中,守护住那些界面,这是与灰袍人斗法的凭恃。

此时的五丑应龙已是虬髯大汉,五位小子身负巨刃挺立,一位黝黑的小子也在其内,眼泛绿芒,正是李尘枫所修的毒之极——毒小子。

“桀桀……”

虚无外朽木星内,逆天道尊终于站起,腐泥朽木化做的身躯几乎已是他所在太空的全部,一指轰然点出。

虚无中被一道硕大的白芒划开,狠狠地向人界射来,似乎摄来了太空全部的能量去完成这无上的一击。

“愿力之塔,护我一战!”

愿力塔里面的人兽被震出,蓦然一晃,便从时空坟场内射入太空,化做万道银光落向李尘枫的身上。

咔嚓声不断,一件银盔银甲护住了主人,李尘枫打出无数的界面,横在了身前,向那道灭世的白芒推出……

轰轰轰……

界面不断被灭世的白芒崩溃、消亡,爆炸的冲击波和光芒将永夜照亮,而且越加的耀眼,如一轮半月向朽木星不断冲击……

半月下,就是李尘枫打出的连绵界面,遮住了攻向人界的所有方位,不断地被轰爆,不断地打出,苦苦支撑。

半月的中心终于还是被击穿,李尘枫心念一动,一连数个时空拍在身上,每个时空就是自己之前的一刹那的生命,用不间断的生命终结,去抵消灭世白芒的威能,换取一丝向朽木星的靠近……

轰……

时空被击穿,白芒狠狠地砸在银甲上,反物质迅速将其白化,濒临崩溃的边缘。

突然,银甲暴闪,射出耀眼的银芒,如一个人形光罩将李尘枫护住,银甲从反物质中脱出,恢复了灵性。

李尘枫趁机打出界面和时空,拼死支撑,再崩溃……再行撑住……

“快了,就要到达那个神秘的地方,一切或许能够改变!”

上苍星上,伏羲神蓦然停下手中捏着的小人,望向李尘枫的背影。

“凡我子孙,与星神同在,吾之愿力,守护人之家园!”

一头灵兽突然人立而起“凡我兽族,心之所愿与星神同体!”

召唤即出,无论身在何处,世间所有的人族、兽族盘膝而坐,身上的银芒蓦然暴发,汇聚成一股无形的风暴射向太空,如一根擎天气柱,氤氲间支撑在李尘枫的脚下。

接触的瞬间,亿万人族、兽族的虚影在李尘枫的身侧飞速旋转,蓦然转换成一位人首蛇身的巨人虚影,拦在他的身前,任灭世的白芒轰击,却是生生不息……

……

灰袍人侥幸躲过李尘枫的绝杀,不待喘上口气便向人界杀来,打出灭世的界面。

若不能灭世,他绝对承受不住逆天道尊的雷霆之怒,只有将功赎罪一条路可走。

离开了李尘枫的驱使,他打出的界面便一动不动,一直在防备逆天道君的下一指,所以人界的防御便出现了漏洞,再小的缝隙在灰袍人看来都是天大的漏洞。

一个界面从缝隙钻入,射向人界。

当……

一口巨刃劈下,顺势一领,以巨刃为媒介推动着界面偏离攻击方。

“六小子”在缝隙处来回疾飞,一轮就将六个界面带离了轨迹,射入虚无之中,一路摧枯拉朽而去。

他们手中的巨刃是苏意、修罗女所炼,用打出的时空凝炼而成,自然能与灰袍人的界面硬扛、牵引。

“死……”

灰袍人只吐出一个字,飞入缝隙的界面蓦然间走向自爆,可惜也只限于此,似乎有一种物质阻断了与界面的联系,他连忙探寻。

原来是那个虬髯大汉已化身为一头应龙,正在呑云吐雾,而那些云雾却是从“六子”身上抽出,变幻出七彩的烟气,割断了他与界面的联系。

灰袍人怒了,又是无数的界面打出,不再取巧,直接向守护人界的界面轰去,出则便走向自爆,让应龙切断沟联也无法阻止。

轰轰……

双方的界面大幅抵消,引起冲天的爆炸,不久便有数个灭世的界面冲出阻挡,向人界冲去……

“嗷……”

应龙不顾一切向灭世界面拍去,嗤的一声,龙血漂洒而出,同时一个界面竟被他拍飞,余者虽被六子导向一边,不过却将人界边缘轰塌一角,大批人族、兽族死去,血气弥漫而出。

李尘枫身前的虚影登时弱化,防御力大减,冲击的速度缓了下来。

“大哥,你的龙血能将界面拍出!”

蓝波小子反应极快,一步跨出,一把将飘洒的龙血凝于掌上,抬手向一个灭世界面拍去……

吱嘎……

界面竟真的被拍飞,迅速远离人界的范围,坠入虚无。

“大哥,也给我来点!”

其余五子大喜,连忙讨要,这可比时空巨刃好使多了,起码不用来回瞬移,跟接送瘟神似的。

“接着!”

应龙对兄弟很是大方,六条血线箭一般射去,立时局面大变,七人凝于手上,狂猛劈出,硬生生在救世界面下,用血肉设出一道防线。

灰袍人大急,知道李尘枫向朽木星冲去必有深意,两人事实是在比谁灭世的速度更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快速切换。

“灭!”

灰袍人双掌打出更多的界面,不断轰

击救世界面,终于尽数摧毁,向七子狠狠砸去……

七子风车般拍出,龙血也快速的消耗,应龙已难以支撑,渐渐不支。

其余六子,有时只能将界面托住却不能击飞,只得推着界面送入虚无,血肉防线登时出现了漏洞,人界将再临打击……

“嗷嗷……”

太空中又出现六头应龙,矫健的龙躯一摆,便杀入了战团,喷射出龙血落向七子,战力登时恢复,再次将漏洞封堵,十三人兽大战灰袍人!

新杀来的应龙是应雄烈,以及李尘枫在碎片空间内收服的五头应龙,被机敏的梅寒雨命苏意摄来投入大战,紧接着……

“老子来了!”

后卿、冉闵也出现在战场,他们无需龙血也能接下一个界面的攻击。

“铮……”

空中响起细密的琴声,太子长琴临空而坐,声波打出一个罡气罩,将反物质驱逐出战场,本方压力登时为之一缓。

“杀!”

时空军、血杀军诸将也杀入战场,人手一口时空剑,嘴上一支玉笛吹出无声的音波,抗住反物质,数人架住一个界面向虚无坠去……

修罗女、冥皇妃居然同时出现,各自对抗一个界面。

………

隐在时空冰山的结界内,苏意焦急万分,修罗女既出,自己也不能光看着

“梅姐姐,我也去吧,起码能抗住一个界面……”

“不准去,你的作用比谁都大,抗命者斩。

梅寒雨知道这个结界至关重要,能以最快的速度将众将输送至前线,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如今只剩下苏意和墨韵,此时就连修罗女都已派出,真是已经倾尽了全力。

“苏意,那个冥皇妃有古怪,一旦有变,立即将她摄入结界击杀!”

苏意一怔,随即明白了梅寒雨的意思,冥皇经李尘枫重炼肉身能独抗一个界面无疑,此时却不见踪影,只由冥皇妃出战,而她绝对接不住界面,可是偏偏能接,由此可见夫妇俩有阴谋的可能性极大!

“姐姐,放心,我会盯紧她的,让墨韵仔细冥皇的动向!”

……

灭世与救世者之间的拼杀都是在极速下进行,时光几乎是静止的,所有人都以为过去了数日,其实仅仅流逝了十五息的时间,也就是灰袍人一连轰出三次灭世界面的时间。

李尘枫留下的救世界面尽数被摧毁,全力拼杀抵抗的人兽终于来不及阻挡,大山般的界面向人界狠厉轰去,越来越近。

嘭嘭……

众将大部消失,一条灭世的通道终于被打开,前方再无遮挡,人族、兽族都望向天空,静静地等待灭世的那一刻……

突然,朽木星方向射来一道寂灭的白芒,蓦然从灰袍人身上穿过,随即轰向撞向人界的那些界面。

轰隆隆……

灰袍人烟消云散,界面爆炸形成的冲击波冲天而起,向八方狂暴击去,可惜在白芒的照射下一切如轻烟散去,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

那道白芒的威能大幅削弱,却仍向最终的目标——上苍星射落。

白芒只是逆天道尊的一指,就让人类无法挡,如果有第二指又将如何?

第640章 星神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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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苍星上,此时已完全丧失了防御,静待星毁人灭的一刹那……

突然,一位高大的虚影挡在了上苍星前,人首蛇身,正是伏羲神。

袍袖一拂,卷向那道强弩之末的白芒,再度一甩,白芒如被擒住的一条怪蛇,被抛入了虚无一路而去,再未造成破坏。

高大的虚影散去,光影射回时空中伏羲神的身躯不见,这是唯一时空中的人类,能影响到现世的神迹,让幸存的将领感到不解,难道就因为他老人家是人类的始祖吗?

女娲娘娘蹙眉道:“你选的这个孙子,好象有点弱!”

伏羲神纠正道:“这话听着别扭,我称为小友的,到现在为止还不错。”

女娲娘娘面露不屑:“那道白芒挡不住就不能带偏?就知道你会出手?”

“还真就是这样!他一定看出你我上了时空内的身躯,不坑我他会觉得难受!”伏羲很无奈,不接又不行。

“所以说他是孙子,你一出手逆天道尊一定会打出第二指,到时想再创世都难了!”

伏羲神态坚定:“不会!他闪开就绝对有把握让他打不出第二指!”

女娲不解:“他的速度能快过打出一指?”

“不是,他只是有办法让他不打而已!”

“要是打出了,就等着灭世?”

“世已救,还记得他比灰袍人先到一步吗?一道蓝芒闪过,时空已被摄入时空隐去!”

女娲娘娘奇道:“隐去了哪里?”

“不知道,这里灭了或许会出现,不灭便永远消失!”

“唉,我竟冤枉了这个孙子!”

这次伏羲神没有纠正,这孙子确实该是孙子!

……

其实两位人类的始祖都错了,李尘枫根本没有避开那道白芒,而是结结实实让他轰在自己身上。

时空再次被他利用了,死去的李尘枫是前一刹那的他,而他却借时空摄入的刹那隐去,消失于虚无之中,否则根本逃不出逆天道尊的眼睛。

逆天道尊为之一怔,自己那一指他明明能再坚持一会,难道就是为了引指力灭杀自己的弟子吗?若是那样的话,他又何必向朽木星冲来?

他抬手准备再打出一指灭世,蓦然间一缕心悸袭来,猛的向朽木星侧,一个不起眼的星体望去……

李尘枫已然钻入其内,一掌向一座时空冰山劈去,他勃然大怒,没想到竟被他发现自己的秘密。

那是逆天道君幼时的时空,就被他隐藏在那里,那个时空是他唯一的死穴,时空灭就是他的毁灭!!

如若打出灭世的第二指,李尘枫将同时将他的时空灭掉,双方同时灭世,没有胜者,一个严峻的抉择摆在他的面前!

“死!”

逆天道君的一指向李尘枫按去,灭世只是灭别人的世,决不是灭自己,他不加思索地去保护自己,而且必在李尘枫灭去时空前将其击杀,仍然成竹在胸。

寂灭的一指刹那间临身,李尘枫确实无法在死前灭了时空,不过他仍有选择……

他劈出的一掌并没有收回,而是另一掌向自己拍出。

轰……

寂灭的指力

将李尘枫轰得烟消云散,可同时两道蓝金色的微芒一闪,遁入了虚无,只余逆天道尊幼时的时空停在那里,一切似乎都已结束……

“嗷……”

逆天道尊反而更怒,腐败、寂灭之意在朽木星上轰然爆发,一个腐朽如烂泥般的身躯站起,泥浆噼啪向下滚落,整个宇宙都为之震颤。

逆天道君一步跨出,向虚无迈入,大手抓去。

轰的一声,李尘枫从虚无中钻出,正在追逐一个时空,仍是一掌劈出的状态,局势仍如当初那般……

他所追逐的正是逆天道尊幼时的时空,不过哪怕是复制的时空,与原时空却是一模一样,灭掉的结果也是一样——逆天道尊还是难逃一死!

轰……

李尘枫再次被打得魂飞魄散,可是又有两道蓝金微芒遁入虚无,再次诞生的李尘枫,又是一掌劈向再次复制的时空,一切又拉回原点!

轰轰轰……

逆天道尊不断地拍下,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否则自己就是一死,李尘枫同样玩命奔逃,来不及去灭掉时空,这场追逐注定是旷日持久,一丝的缓慢就是己方的覆灭。

……

“快快,所有人回去设置人界防线!”

梅寒雨大声下令,结界内此将士林立,都是在生死关头神苏意摄入保护起来,短暂的迷茫过后士气大振。

刑天大笑:“不用死的打法,老子还是头一次遇到,弟妹们一定要保重,不行再把我弄回来!”

当先飞回太空,后卿率众将向梅寒雨等一礼,连忙追去。

大的界面没有人能打出,不过拼接成大的还是能够办到,后卿率太子长琴、冉闵、修罗女、冥皇妃“织”就界面,一个个封闭可能攻来的方位,设了一层又一层,不断向朽木星推进……

再多都不够,逆天道尊的一指可是能一穿到底,就算不能抵挡,买个心安也好,毕竟星神还在斗法,不能心安理得地看着……

应雄烈率五头应龙在旁警戒,随时准备喷出龙血而战,五丑和另外“六子”却失去了踪迹,竟一时让众人没有想起。

数年后,在一个偏僻的星球上,劳作后的凡人们仰望太空,两道追逐的残影仍在变幻,如同太空出现的两道红云。

“蚩人爷爷,你又哄傻小子呢,七应龙和七子救世的故事,明明是十四个人,你却偏说十三个,为老不尊!”

一位高大壮硕的老者望着数名稚子笑道:“那便是爷爷不识数呗,星神的家事比整个宇宙都乱,算错了不丢人!”

数名稚子欢呼雀跃,为谁先发现蚩人爷爷算错数又争执起来。

一位古朴衣饰的美丽女子,哄开稚子,将一瓦罐的粥水放在老者的身前,偎依而坐。

“你不手痒吗?要不让后卿给你炼个肉身再战一场?”

老者微笑摇头:“我那个时代结束了,现在是星神的时代,如果他回来,我倒是想请他带我见见那个人,一生为敌早该放下,幸好还有机会。”

黎夷女点头,又望向太空:“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下来,若是……”

“若是他消失了,我会让后卿给我炼个肉身去找,睡着了就将他踹醒!”

老者

说的轻松,眼中却是寒光乍现,一如蚩尤复生。

随即又是一叹:“我那个时代要是有他,真就赢了,修为永远低人数个台阶,智慧却是高出太多,星神其实应为智神才对!”

……

李尘枫和逆天道尊追逐了数年,能屡次化险为夷都是因为逆天道尊忌惮一掌将时空毁掉,每一掌下去都担心把自己也顺手给拍死。

到后来,两人居然有了默契,李尘枫只复制一个,逆天道尊当即把上一个李尘枫拍死,灭掉上一个时空,以免“死穴”满天飞。

不过他也过于小心,李尘枫一掌只能复制一个时空,要是胆子再大一点,趁复制时空将出未出之际,将时空和人一起灭掉,还是有机会的……

可是当他真的忍不住去做时,李尘枫一顿“逆时光”打出,当即就打消了念头,还是僵持下去的好,数年来愣是没机会向人界打第二指。

太空、虚无中的追逐划出一道极大的弧度,渐渐回到了朽木星的原点……

李尘枫一如既往的拍出一掌去复制时空,逆天道尊仍是如前应对……

“该结束了!”

李尘枫数年来第一次变招,手腕一翻,向朽木星内最原始的那个时空劈去,不是复制而是毁去,狂猛的威压透过一切物质,当即降临在时空之上……

逆天道君顿时彻骨冰寒,自己一指下去李尘枫和复制时空固然会同时爆掉,对方也绝对来不及遁入时空,可是他的那掌也会将最初的时空毁去,自己必定也是一死,这是在拼命,以命搏命!

电光火石间,逆天道尊一指点向李尘枫劈出的一掌,登时将掌力消于无形,随即第二指马上向李尘枫点出……

可惜迟了,两人斗了数年,都只有打出一式的时间,李尘枫的下一式同样出乎他的意料,一闪便瞬移到身前。

轰……

逆天道尊一指落空,只将复制时空打得凌空爆炸。

李尘枫大蛇之身趁势缠绕而上,将逆天道尊紧紧缠住,逆天道尊回手向大蛇点下,李尘枫却向他拍出“逆时光”,那一指顿时向后缓了一丝。

“足够了!”

李尘枫大喝一声,蛇身再变,硬生生把那支手也缠住,两人登时翻滚在一起。

“吼……”

逆天道君爆吼,变换出各种身形脱困,同时反物质爆发,向大蛇呑噬而来……

“应龙之血!”

李尘枫身形随之不断变换,同时高喝。

“吼……”

一头应龙突然从虚无中飞出,降临在两人的空中,利爪向自己的腹部撕下,登时龙血倾盆而下,反物质如见天敌,缓慢凝固下来。

“死!”

逆天道尊身形再变,全身伸出无数的手来,向蛇身狂撕,蛇肉为之四射,鲜血飞溅,如同一张破网。

“龙血钉!”

李尘枫不断打出时空,复制出一条条残蛇缠向逆天道尊,和每一只大手苦苦纠缠……

“血池在此!”

五丑应龙爆吼,化做一个硕大的血池,七道身影向这里射来,飞行中化做七枚森寒的长钉,射落应龙血池,正是伺机而动的“六子”……

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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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1章章 世事如棋(终章)

道天行第641章世事如棋“以身为钉,钉死逆天!”

嗖嗖嗖……

六枚饱浸应龙血的长钉从血池中射出,狠狠地向逆天道尊钉入。

“嗷……”

逆天道尊凄厉嚎叫,拼命挣扎,无数的大手登时消失,眉心、双手、双脚,胸口相继被钉入,钉入之时便任你身躯巨大,仍是透体而出。

“以身为棺,困你万年!”

李尘枫的蛇身同样被钉死,蛇躯一震,化做一具石棺紧紧将逆天锁住,任其在里面狠厉挣扎。

“龙血漫浸,消磨你的逆天道!!”

呼……

血池中翻浪,龙血激上长空,一条血龙向石棺中射去,降临的瞬间棺盖裂开一道缝隙,一钻而入……

嘭……

石棺轰然闭合,龙血漫浸,渐渐将石棺染成血色,龙血欲滴,成为一具血棺。

血棺一荡,向逆天道尊的初始时空飘去,里面似乎感知到末日的降临,挣扎得更加激烈,龙血从血棺中滴下,时空的穹顶消融,血棺一钻而入……

许久,停在一潭泥水的上方,大地掀起了震颤,黑水泛起,一段腐泥中的朽木渐渐升起,腥臭难闻。

突然,一只血手自棺中伸出,一把将朽木拉入血棺。

嘭……

血棺永远地合上,随即便是更加剧烈的砰砰声传来,血棺都为之变形。

咔嚓……

时空内响起惊雷,同时电光一闪,发生惊天的爆炸,朽木星被完全摧毁,连同以其为中心的宇宙也是如此,雷霆不间断轰击无数年,没有人类敢近前一步。

改变了逆天道尊的命数,就是违反了天道,逆天道尊后世为宇宙至尊,所以天道的惩罚尤其猛烈,浑不在意逆天道尊的道是逆天而行。

天道为逆天道讨回公道,不知公道何在?

血棺被轰击得破破烂烂,里面砰砰之声不断,可仍没有告破,反而散出了血色,染红了太空的一角,逐渐扩散……

终于血色弥漫至第二宇宙时,那些白化濒临崩溃的星体,如枯木逢春般复苏,渐渐充斥着生机……

第一、第二宇宙完全恢复了生机,疮痍不再,除了天际晕红外与灭世前再无不同……

许多年后,血棺中挣扎的声音稀落下来,终于有一天完全停止,血棺至此永悬一地。

人族、兽族回复了应该有的常态,关注那口血棺的人渐渐的少了,再然后知道的人也少了起来,只知道雷霆稀疏下来后,那里有人在争。

佛家说血棺是佛家圣物,道家说星神自从赐封为神后就是道家之人,本就是道子,更何况如今又封为“星帝”。

猴僧、二郎真君没有说话,第一次在一起打坐,充耳不闻,谁敢越过留个影啥的,不是遭拳打就是脚踢,状况不断,还让你不知道是谁干的……

罗汉、真君、天庭使者、菩萨、佛,谁去谁挨揍……

猴僧长叹:“都化成血棺了还不消停,老猴又不好意思出手……”

二郎真君点头:“要不是你我看着,他真会用界面来劈,居然比你这个没家教的还折腾!”

猴僧又叹:“是啊,不过对咱俩还算客气,超过咱身前才挨揍。”

诸神明白了,只在两人身后打坐,向世人宣讲“星帝”是受本教感化,奋起拯救了世界,并将投射传到人界,不过身后却没有猴僧和二郎真君的影像。

能有幸在血棺之侧打坐的只有一位枯瘦的老僧,拳脚自然不会落在他身上,和弟子说上几句话就又回地狱值班,不走,可能会被宣回西方佛国。

血棺旁竟有一座草庐,是星神的红颜结庐而居,陪伴着越加沉寂的血棺,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哀伤……

这一日,一位女子缓步而来,越过猴僧和二郎真君的身前,便遭拳脚相加,最后竟然棒刀的虚影都出现了,仍是艰难前行。

“两位,放她过来吧!”

梅寒雨轻叹,冥皇妃一直没有异动,或许此时终于下了决心前来了断与夫君的恩怨。

惩诫终于消失,冥皇妃许久才来到血棺的身前,嘴角淌血,伤的颇重。

她遥抚血棺,轻声低诉:“你认为我阴也好,邪也罢,对人族我自认还是对得住的,此生唯一亏欠的是你和修罗女……”

“可……也不算亏的,上一界冥皇传位给宗政济世,可身为一位女子又如何能令大军信服?所以只能以男身示人,冥皇是我的第一个分身,而真身便是你所见的冥皇妃!”

所有人震惊,没想到上冥界还藏有如此惊天的秘辛,怪不得最后一战再未见到冥皇现身,显然被冥皇妃收回,自然能打出界面,被众人起疑,没想到冥皇妃就是宗政济世,也是这一界的冥皇,竟是一人三个身份。

冥皇妃继续诉说:“我从未嫁人,或许眼中就没有他人,直到遇见了你……我很庆幸将最后一个分身置入天玄大陆,令修罗女和你有了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往……”

“迫她回来时,我将她的记忆压制,没想到她维护那段情的意志如此坚韧……后来我将那段记忆寻回来探寻……于是我知道自己错失了什么,故而记忆再也不会和我分离!”

“在你恨我、辱我、欺我的时候,我其实已是修罗女了,可在我看来……那就是你我之间的情,令我甘之如饴,之所以此时来此,是顾虑你不愿接受,不过还是来了。”

冥皇妃缓缓走到梅寒雨身前一福:“梅姐姐,凡是您认可的,他不敢不收,还请姐姐成全!”

梅寒雨木然以对,震撼太大,哪里能反应过来?夫君化身血棺,收了她又与守寡何异?

冥皇妃巧笑嫣然:“其实我只是知会您一声,我本就是他的妻子了,我就是修罗女,修罗女也就是我。”

所有人又是一怔,这话倒是有一定道理,只是两位一模一样的人,星神要是活着,该如何区分?会不会就此不愿醒来……

冥皇妃拉过修罗女的手:“你我只是部分经历不同,其实就是一人,我是主魂,你是分魂,设身而处你会如何选择?”

修罗女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就算是死都不会离开他半步!”

冥皇妃明媚一笑:“我想了这些年,终于有个好办法!!”

“是什么?”修罗女眼中一亮。

突然,冥皇妃一掌拍在修罗女的头顶,修罗女避无可避,只能任其施为……

“你敢!”

众女惊呼,同时出掌向冥皇妃拍去,苏意最快,一个界面向她劈去。

轰……

一阵白雾泛起,界面扫在了空处,氤氲散去时,此地却只剩下一人,虽是修罗女的衣饰,可她还是她吗?

“修罗女”环视众人一笑:“自有修真界以来,只有分魂融入主魂的道理,如今反过来就是,世间再无冥皇妃,只有修罗女,我就是她,她即是我,这是我身为冥皇妃最后一句话,从此再不分彼此!”

修罗女娇躯一震,目光清澈,向血棺遥遥一福。

“夫君,此时为妻才是完全的修罗女,绮儿等你醒来,一同归家!”

诸神、众人感慨万千,世间奇事之多,但如这等的结局却不多见,星神比宇宙还复杂的家事,终于简单下来……

多年后,血棺沉寂得如同黑洞,没有一丝生机,似乎渐渐游离于人界所及的任何空间,已处于神秘的界面。

“夫君别走,婆婆真的没有蛊惑过我等,一切都是真心所致……不要离我而去……”

苏意跪于空中,泣不成声,她对时空的感悟最深,知道李尘枫已离去。

所有人一震,默然无语,他这一去,人界至此失了色彩,血棺还在,人却是在哪里?

……

人类所及和无法抵达之地,江河湖海,山峦沟壑,都被抽出一缕精髓融入到一处不知名的神秘之地,那里极小,似乎只能容下一张石几,和一位皓首的老者。

无数年来,他都在对弈,可是对面的石凳上却是空无一人,那么对手似乎就是他自己。

石几上的棋盘很小,却是极大,云雾在其间翻腾,孤寂、落寞填满老者脸上的皱纹。

一个透明的人站在老者的身侧,一直站在那里,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直到有一天完全显露出身形,年轻却又气质超脱。

“你这枚棋子拈在手上,可是有些日子了,是我就将它扔了,其实认输没什么大不了!”

老者眼皮都没抬一下:“你确定老夫会输?还是只希望我将棋子扔了?”

“扔了!”

年轻人答得很干脆,输了又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弃子和自己关系就大了。

老者道:“你只需去想落到哪里,其他的与你无关。”

“可棋子是我!怎么就无关了?要不让我回血棺接着睡!”

李尘枫瞪眼,真是给脸不要脸,救了老子再给人砍,就没见过这么缺德的。

老者道:“你没有选择,只能选往哪里落下,其实老夫真的挺好说话。”

李尘枫无奈,又望了眼棋盘:“你就是个臭棋篓子,让人家执黑先行也就算了,还被人屠了数条大龙偏安一隅,就剩下指间我这一枚棋子,要不和人商量一下推倒重来?”

老者摇头:“世事又岂能推倒重来?原本更不堪的,此时却有了你这一枚棋子,老夫挺满足!”

李尘枫一叹:“你说你睡不舒服就往里再卷卷,干嘛非要开天辟地?你是玄道子还是盘古?”

“是也不是,不过只是他的一缕魂魄,老夫只负责看护这里!”老者随意道。

“你看过吗?不都是我救的世吗?”李尘枫很是委屈,弄得自己不上不下的。

老者道:“所以你成为了棋子,别人还没这个资格呢!”

“说得好象我求着你似的……”

“可你爹求了,说是给你个机会。”

“啥……我爹?有这么坑儿子的吗?告诉我他在哪,和他好好理论一番才行!”李尘枫大怒。

老者不紧不慢道:“他在棋盘之中,还是那句话,你要往哪落子?”

李尘枫登时闭嘴,仍不死心:“你都闲出鸟来了,我义兄白崇把妹都能让你关进石塔,不如你进棺材……不,是进棋盘,换我守护这里,我人头熟!”

老者瞪眼:“白崇把的妹是你奶奶,我能不理吗?”

“不可能!要是我奶奶的话,修为还比不上我大哥吗?”李尘枫哪里会信。

“废话,让他守石塔总要有个理由吧?老夫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吗?”老者大怒,好象比李尘枫还委屈。

“那啥……那些灵兽不是他抚琴死的?”李尘枫反应很快。

老者讪笑:“你不会以为弄死些灵兽,老夫没办法复活吧?”

“你比我坑,你和我爹都挖坑给我跳!”一根大拇指在老者面前使劲晃。

老者谦逊道:“小道尔,比你这位坑神差太远!”

李尘枫长叹:“说说这棋盘怎么回事?”

老者一叹:“话说浩瀚的宇宙中有着无数的蛋壳,咱们所处的这里只是其中之一,老夫的主身破开了这个混沌蛋壳,以为已是世界的全部,谁知无数的蛋壳相继被破……”

“破也就破了,和平相处也挺好,可若然都以为自己就该是那只生蛋的老母鸡,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黑棋代表杀来的蛋壳,于是形成了这个棋盘……”

李尘枫望向棋盘,眼中所见已完全不同,世界之大正所谓佛语所说的一沙一世界,棋盘自然不是极限,仍是世界中的一粒沙……

人类的渺小用任何词汇都无法描述,那些杀来的蛋壳或人或兽作为主宰,却不知即使成功当了母鸡,自己仍是一粒尘沙。

“我有些心虚,再感悟一番吧!”

老者点头,看着他身形化去,融入到江河湖海和每一个角落,以身为渺小的尘沙,去感悟至大……

多年后,李尘枫归来,年轻的身躯似乎便是整个世界,微微一笑,接过老者手中的那枚白子向棋盘中落下,无需去看,本就身处绝地,无所谓势强势弱。

落下的瞬间,风起云涌,世事变幻,棋盘中泛起狂涛,李尘枫的身躯消失。

人生如棋、世界如棋,不知何时归来?

老者轻叹:“我怎么觉得放出了一只老母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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