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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看群聊》 第一章 看群聊啊 “这还有几分钟就下课了，我这儿还有两件事要通知大家一下，尤其班上的武科生同学，多留心一点。” 新城高中，高三二班的教室里，班主任张老师放下手中的课本，扶了扶眼镜，双目在班上的同学身上扫了一圈。 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他又看了看下面的几个武科生，微微感觉有些头疼。 “第一，今天晚自习的时候，武科的乔恒教官会在体育馆开课，班上的武科生同学记得不要迟到。” “乔恒教官回来了？” 讲台下面，几个武科生忽然振作了一下，乔恒教官的课，可不是每天都有机会上的啊，这位来自第一军校的在校生，也就是这段时间在新城高中担任临时教官，但是教的东西，可比前任教官强多了。 “妈蛋，跟我们有毛关系。” 班上的普通理科同学纷纷无语，他们又不是武科生，连去听课的资格都没有，管你什么教官不教官的。 凌啸坐在座位上，却始终皱着眉头，连张老师在上面讲什么都没有听清楚。 此刻看着脑海里的场景，他真是一脸的懵逼。 “觉空大师，此前金刚门公布的“紫砂淬体方”，我玄阳门这边已经配出了几百副，但是据门下弟子反应，似乎效果与以前的“玄明淬体方”差不太多，难道是我们的配药手段有问题？” 一个白衣飘飘的古装中年人，站在一颗悬浮于半空的白色球体上，发出了声音。 “嗯？敢问常山君，你们用的“紫贝齿”是多少年份的？” 一个袈裟批身，慈眉善目的老僧盘坐在另一颗白色球体上，笑了笑问道。 “多是二十年分、三十年分的，十年份的也有。” 古装中年人皱了皱眉，暗忖难道是用的药年份不对。 “我们用的大多也是二十年分的，效果与常山君说的也差不多。” 这是一个偌大的空间，中间是一个敞亮的圆形区域，不知方圆大小，而四边则弥漫着淡淡的灰色雾气，此时从雾气中，忽然又飘出几尊白色球体，每一尊上，都站着一个衣饰古朴的人。 “九绝道友、暗灵子道友，飞鸿仙子也来了。” 老僧双手合十，作了个揖，先前的古装中年男子也点头向另外几人问了声好。 “觉空大师，是“紫贝齿”的年份不对？” 身穿红色纱衣的飞鸿仙子问道。 她是个极美的中年美妇，嘴角有一颗美人痣，说话的时候，一直注视着脑子里动静的凌啸，不由心中狂跳。 这特么什么鬼啊，自己脑子里忽然多出来一个巨大的空间，而且特么时不时还有人跳出来，站在一颗悬浮的球体上说话。 他感觉自己都快要疯掉了，难道是自己精神分裂了？而且还特么分裂出了女人的人格，自己一个人在脑子里自说自话？ “这也太特么刺激了吧。” 凌啸已经顾不得讲台上的班主任这时候在说啥了，他觉得如果自己再这么发展下去，迟早得特么进精神病院啊。 “不错。” 觉空大师笑了笑：“不过也怪我门中的弟子之前没有说清楚，“紫砂淬体方”虽然是“玄明淬体方”的改进药方，但是对药材的要求也提高了一些，其他的药材倒还好说，但是其中的主药材“紫贝齿”，最好是四十年分以上的。” “否则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原来如此。” 飞鸿仙子等人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随后便纷纷告辞。 “大师，我们先去让门人试着再配几副淬体方出来，此前的药材没有用对，当真是耽搁了不少功夫。” 空间里，几人先后驾驭着白色球体退入四面的灰色空间内，消失不见，唯独留下凌啸一人，看着空荡荡的诡异空间，一脸的懵逼。 “老凌，你干嘛呢，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凌啸旁边，他的同桌路遥忽然轻轻锤了他的肩膀一下。 不就是高中三年都没有感应到气血之力，无法成为武者，也就没有资格去旁听武科教官乔恒的武道课嘛。 至于这样露出一副了无生趣，马上就要自行了断的表情吗？ 想想咱们班六十几个人，但也只有六个人成为了武科生啊。 路遥倒是很看得开的，自从高一进行了统一的武者资质测试，发现自己并没有成为武者的天赋后，他便想通了。 反正他这辈子是不可能成为武科生了，只能把武科生那些事儿当作八卦来听一听，而且还感觉特别有意思。 但是老凌这货有点想不开啊，都三年了，马上都高考了，他还是在每天试着感应体内的气血之力，妄想成为武者。 不过你再努力，没天赋也是白搭啊，连气血之力都感应不到，想成为武者那不是扯淡嘛。 路遥一脸怜悯的看着凌啸，心想这孩子都魔障了吧，成不了武者有啥，他觉得武者的八卦，有时候比自己成为武者还刺激。 比如最近这件事儿，估计老张想说的第二件事，就是这个了。 “呵呵。” 凌啸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同桌笑了笑。 你知道个锤子啊，老子都要成精神分裂了，能不生无可恋吗？ 我都快不是正常人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刚才一直在看群聊信息。” 是啊，这特么都快成真人直播，大型聊天现场了，自己脑子里的到底是啥玩意儿？我的各种人格？ “啊？” 路遥有点惊讶，就你刚才这一副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姿势，还能看群聊信息？也没见你掏出手机啊。 “你小子逗我玩儿呢。” 路遥没好气的笑了笑，不过随即又拍了拍凌啸的肩膀，安慰道：“成不了武者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多关心一下三个月后的高考吧，那可才是真正关系到咱们未来前途的大事儿啊。” 他们又不是武科生，不像那些人，只要武科考核达标了，文理科成绩稍微差点儿，那也能很容易上一本大学的。 但是他们普通理科生呢，去年的一本线是560多分，全年级加起来才100来个上了一本线的，而今年还不知道是个啥情况呢。 第二章 无奈 “高考啊。” 凌啸想了想，觉得路遥说的也有道理，自己都已经试了快三年了，每天都在尝试感应体内的气血之力，但是有什么用呢，没天赋就是没天赋，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却依旧连成为武者的门槛都迈不过去。 更何况，就算现在感应到了气血之力又如何？ 人家那些武科生，都是高一就感应到气血之力的，苦苦修炼三年的时间，才能有一部分优秀的武科生从武科考核中脱颖而出。 就像是他们普通文理科生的高考一样，那也是要淘汰掉很多人的。 “就算我感应到气血之力，也来不及了。” 凌啸感觉很丧气，自己不够努力吗？ 那不可能啊，就像路遥这样的，早就已经放弃成为武科生了，班上其他人也差不太多，在发现自己没有天赋成为武者后，便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学习上，准备在高考中一鸣惊人，为自己挣一个好前途。 但他却三年如一日的坚持，每天都在试着感应体内的气血之力，从来没有停下过。 “我不甘心啊！” 凌啸心中很挣扎，前世的自己，就已经碌碌无为的蹉跎了大半生了，这好不容易重活了一世，连穿越这种事儿都给自己碰到了，难道我还是一事无成？ “成不了武科生，我还有希望上一本吗？” 凌啸觉得以自己现在的学习成绩，还是有那么点儿希望搏一把的，但是论前途，有什么是能比武科更有前途的？ 穿越到这个似是而非的世界，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很迷惑。 明明一切都跟前世没有任何区别，普通人也需要工作，也需要上学念书，或者养家糊口，但是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武者？ 网络上关于武者的新闻简直太多了，甚至很多武者的排场比那些天皇巨星还要大，而且现在很多高层人物，上层精英，大多都是武科出身。 普通人对武者的追捧，简直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程度，就连新城高中里面，那些天才武科生，个个都比前世校花校草还惹人注目。 “哎，可惜我却没法感应到气血之力。” 凌啸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武科生的前途要比普通学生光明许多倍，没有人不想成为武科生，但只是武者的初级门槛，感应到气血之力这一关，就直接刷掉了九成以上的人，武者稀缺，或许这也是大众为什么如此追捧武者的原因之一。 “第二件事。” 就在凌啸胡思乱想的时候，讲台上的张老师忽然沉下了脸，看着班上的几个武科生，表情严厉。 “我知道最近咱们年级普通班的武科生，和天才班的武科生有一些冲突，但是事关学校高层的决策，我希望咱们班的武科生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在武科考核前给自己惹麻烦。” 武科生的武科考核在高考之前，5月17号，也就是提前了高考大半个月的时间，而今已经是3月6号了，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这个时候了，还跟人家天才班的人爆发冲突，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但是讲台下，班上的几个武科生却忽然低下了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老张的话。 老张感觉很无奈啊，你们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好歹给我表个态吧？ 他很想发个火，但是想想这些武科生本来就少，一个班六十几个人，也就只有五六个能成为武科生的，每一个都是学校领导眼里的宝贝。 真是打不得，也骂不得。 学校还指望着这些武科生提高升学率，扩大名声呢，谁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因为武科生，只要文理科成绩不是太差，武科考核能过关的话，最次都能上个一本大学，而且教育局那边也更看重武科考生的升学率，如果能出几个重点大学的武科生，那还能在全市通报表扬的。 这特么都是校长的业绩啊。 老张满脸无奈的走出教室，看来这件事他是管不了了，还是让校长来处理吧。 老张一走，班上一个个子极高的少年便冷哼一声，站了起来。 “孙浩、杨宏飞、李涵、赵阳秋、张庆，你们几个跟我出来。” 很快，说话的少年张琦便带着三男二女走出了教室。 这六个人就是班上的武科生了，看样子是准备去找天才班的麻烦去了。 “老凌，去不去？去不去？” 路遥急急吼吼的就要跑出去凑热闹，他虽然不是武科生，但是对武科生的八卦，那可是有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的。 凌啸摆了摆手，他不是那种喜欢凑热闹的人，背着书包就要准备回家了。 而且他现在更关心自己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如果自己真的是人格分裂了，那这辈子基本上也等于是毁了。 这时候他哪有心情去关心什么武科生的八卦事件，就是班上的武科生跟天才班的人打起来了，他也没有任何兴趣。 话还没说完，路遥已经跑得没影儿了，与此同时，班上还跟着去了一大批人。 回到家，老爸这时候还没有回来，凌啸在门口换鞋，突然听到卧室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他脸色猛地一变，鞋也顾不得换了，连忙跑进了屋里。 “妈，你没事儿吧？” 这是一个很陈旧的房间，家具都是十几年前的款式，而且房间很狭窄，放了一张床和衣柜以后，就没有多少空间了。 床上躺着一个面色泛黄的中年妇人，头发稀疏而枯黄，时不时捂着胸口咳嗽几声。 “妈没事儿的，都是老毛病了。” 凌啸的妈妈笑了笑，脸色很虚弱。 “妈，你是不是又做家务了。” 凌啸有点无奈，又很心疼，妈妈的肺病已经十几年没有好转了，从他记事起，家里的条件就不好，爸爸妈妈工作很拼命，很辛苦，就是为了让家里的条件能稍微变得好点。 但是在这样一个社会里，不是武者，也没有高学历的爸妈，无论再怎么拼命，也只能是勉强维持家里的开支，供凌啸正常上学读书而已。 凌啸六岁的时候，妈妈因为工作环境的问题，染了肺病，但由于家里条件不好，耽搁了治疗的最佳时间，这些年一直断断续续的治疗，却让母亲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现在甚至连一些简单的家务活儿都没办法做。 第三章 探究 凌啸大多数时候都觉得自己挺没用的，即便穿越了又怎么样，大概自己就是史上最憋屈的穿越者了吧。 爸爸妈妈对自己这么好，拼了命的想让自己过的好一点，就跟其他普通孩子没有什么区别，但也是因为这，妈妈才染了一身的病。 “钱，我他妈需要钱！” 凌啸心里憋闷的简直想发狂，没钱就没有能力给妈妈治病，光靠爸爸当保安每个月三千多块钱的工资，别说给妈妈治病了，就是家里的支出，有时候都是入不敷出的。 他悄悄握紧了拳头，却又不敢让床上的母亲看见。 “都说没事了，妈现在也只能做做简单的家务了。” 罗英招了招手，示意儿子过去。 凌啸坐在床边上，看着母亲勉强笑了笑。 “儿子，妈妈是不是很没用？” 罗英有时候觉得家里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儿子了，别的孩子上学，都有家里的父母开车接送，身上的衣服，不是名牌都不愿意穿。 但是凌啸却从来不提这些，连零花钱都从来不开口要。 儿子很懂事，比同龄的任何一个孩子都要懂事，他们夫妻俩一直都是知道的，但儿子越是如此，他们才越是觉得愧疚。 没有给孩子一个正常的生活环境，他们也恨自己没用。 “妈，你说什么呢。” 凌啸一脸心疼，“以后家务你就别做了，多休息一下，就这点儿小事，你等我放了学回来，一会儿就做完了。” “妈来做也不累的。” 罗英却坚持要自己做家务，儿子每天上学已经够累了，尤其现在都到了高三快高考的时候，但是凌啸却从来不去上晚自习，每天回来给家里做饭，照顾自己吃药。 凌啸的成绩一直不算拔尖，但也算不错，罗英觉得，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家里拖累了凌啸，让他无法全心全意的读书。 否则以儿子的聪明，成绩绝对不止是现在这样。 “行，那您少做点儿，现在您就再躺会儿，我去做饭，顺便把你的药给熬了。” 凌啸很头疼，自己上学的时候，也不能时时刻刻都盯着妈妈，只能尽量在自己放学以后把家务全部都做完，衣服也洗掉，那样妈妈总找不到家务做了吧。 “还是我来做吧，你去房间多看会儿书。” 罗英皱了皱眉，就要起床。 凌啸赶紧按住了她，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就出了房间。 “妈，我学习没问题的，你再躺会儿。” 走廊上传来凌啸的声音，他已经一溜烟儿钻进了厨房。 “这孩子。” 罗英又咳嗽了几声，脸上的表情既是欣慰，又很愧疚，儿子这么懂事，但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偏偏就病倒了，现在更是拖累了整个家庭。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更是黯然。 炉子上熬了药，另一边锅里也煮了菜。 凌啸看着眼前闪烁不定的火光，却有些心不在焉。 妈妈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他之前其实就跟父母提过，是不是可以把现在住的房子给卖掉，一家人租房住，用这笔钱先把妈妈的病治好。 老爸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一脸纠结。 但是妈妈当时却死活都不同意，甚至还发了火，说这套房子是留给凌啸结婚的时候用的，等以后凌啸结了婚，他们老两口就搬出去住。 “没钱啊。” 凌啸抬起头，看着老旧的墙顶，叹了口气。 其实即便卖了现在的房子，也没有多少钱，新城不过是个地级市，房价本来就很低，更何况这里还是三十多年前的老房子，只有六十平左右，真要卖的话，估计连20万都卖不到。 有时候凌啸想想这些就觉得很无力，为什么前世看的那些小说里面，穿越者随随便便就能混个富可敌国，要么就武力值爆顶。 但真当自己穿越以后，他才发现，现实哪里有这么容易，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钱，你就什么也做不了。 “还有我特么不是真的精神分裂了吧？” 他现在其实最担心的还是这个，如果自己的脑子真的出问题了，那这个家庭才是真的要垮掉了。 他甚至没法儿想象，如果自己真的被当成神经病送进了精神病院，那么对爸妈来说，这将是一个多大的打击。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凌啸都有点绝望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自己本来就武科无望，难道连普通人的生活都要保不住了吗？ “不行，我得再仔细看看。” 他觉得自己还是得仔细看看脑子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一大堆的人在自己脑海里凭空出现，还特么一个个都能驾着球飞，太神奇了吧？ 是我脑洞太大了？ 连分裂出来的人格都这么有个性，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丑的美的，真特么什么样儿的人格都有。 凌啸的意识再次沉浸到脑海深处那个广袤的诡异空间里。 “没人出来。” 他先是扫了一圈儿，发现这会儿竟然没人跳出来说话，难道是被自己的主人格压制住了？ 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自己可是经常在清醒的时候，发现他们在这里面嗨聊的啊。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脸色一黑。 你们这些混蛋，平时嗨聊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顾忌一下我这个主人格的感想，老子上课的时候你们就像苍蝇一样，吵死了知道吗？ “之前他们在这里讨论什么来着？” 四周围的灰色雾气让凌啸根本找不到那些人格的所在，这时候真是想看出点儿啥端倪都没办法，只能想想这些人格之前在这里都说了些啥。 “对了，那个大和尚人格提到什么“紫砂淬体方”。” 但是他没记住啊，当时正在上课呢，这些混蛋在他脑子里说个不停，搞得他烦不胜烦，连课也没怎么听进去。 而他们聊了些什么，他也没记住太多。 “妈蛋，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翻聊天记录的功能，要不然鬼知道他们平时都说了什么。” 尤其是自己睡着的时候，估计这些人格也是没有消停的，都不知道在自己脑子里密谋些什么。 这让凌啸忽然生出一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不好联想。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眼前的光景却像被按了倒退键一样，不断回溯，很快一个个人格又再次出现了凌啸脑子里。 “卧槽，这也行？” 凌啸发现自己现在好像展开了上帝视角，随着画面的回溯，一个个人格又先后跳了出来，声音也变得清晰了。 “停停停，就是这儿！” 他忽然眼前一亮，看着回溯的画面，心里疯狂喊停。 “诸位前辈，奉家师之名，小僧特来向诸位公布最近金刚门药膳堂改进的淬体丹方。” 说话的是个明眸皓齿的年轻和尚，头上光溜溜的，穿着白色的僧衣，笑容很澄澈，一看就让人不由生出好感。 “这个人格总算正常点儿了。” 凌啸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人格也不是全部都那么不靠谱的啊，至少这个看起来就挺顺眼。 但你特么为什么是个和尚！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的脑洞是不是真的已经大的出奇了，否则怎么可能连女人和和尚的人格都能分裂出来。 “明心小和尚，你们金刚门药膳堂在五大宗门里也是首屈一指的，这新的丹方，比之“玄明淬体方”如何？” 常山君第一个跳出来，依然是白衣飘飘，抚着自己飘逸的银色胡须，驾着白色的球体骚包的飘出来。 “常山前辈。” 小和尚作了个揖。 与此同时，灰色雾气中不断有人影御球而出，一时间真是闪瞎了凌啸的眼，这特么片刻功夫，竟然有二三十个人格跑了出来。 好多都是之前没见过的。 “我特么的！” 凌啸都绝望了，原来自己的精神病都严重到这种地步了，二三十个人格啊，还有救吗？ 他脸色铁青的继续往空间里看去。 “小和尚，先说说丹方。” 一个身穿玄色长袍，背后负着九柄长剑的冷漠中年人开口道。 “是，谨遵九绝剑前辈法旨。” 小和尚连忙恭顺的行了一礼，也不敢拖拉，忙开口道：“药膳堂的师叔说，这次的丹方是由“玄明淬体方”改进而来，舍去了以往的一些药材，又加了几味主药，总得来说，效果要比“玄明淬体方”高出三成左右。” “如果是刚入门的师弟，第一次服药，最少可以增加10斤气力，但此后效果就会递减，这点倒是和“玄明淬体方”差不多的。” “三成？” 常山君和九绝剑都脸色一变，三成的提升，那可着实有些恐怖了，如果此后的试验真的可以印证这个效果，那么就代表“玄明淬体方”将彻底淡出初阶武者淬体的药方之列了。 “小和尚，说药方。” 九绝剑脸色一正，沉声开口。 此外空间内二三十号人格也各自凝神看着明心小和尚，金刚门药膳堂，这次改进丹方，可谓是功德无量啊。 “这特么一个个还是演技派啊。” 凌啸都惊呆了，这些人格的表情未免也太丰富了一点吧，而且台词还贼特么多，贼有深度，他自己都没太听懂。 “六月寒两钱，太白米一钱紫齿贝三钱凤眼果” 小和尚将丹方公布，凌啸倒也一次就记在了心里，随后又继续往下看，但是这些人格基本上都是在讨论这套丹方的炼药和配药之法，别的倒是没多提。 “我靠，真的假的？” 看了半个多小时以后，凌啸的精神退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精彩。 这些人格一个个都该得奥斯卡表演奖的吧？ 搞的我特么都快信以为真了。 “要不我试试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生出这么一个念头，这特么可都是自己分裂出来的人格啊，他们说的话能靠谱？ 还淬体丹方，第一次服药就能增加10斤气力，骗鬼的吧？ 第四章 犹豫 十斤气力，听起来意思应该跟现在的10斤力量差不太多，气力不就是力量的意思吗？ 凌啸自己是这么理解的。 但是想想这也特么太扯犊子了吧，一个“紫砂淬体方”，用的药材也不是多罕见的，顶多是年份要求高一些，但是一副药就能增加10斤的力量？ “不可能。” 凌啸皱着眉头，此时炉子上的的黑色药壶已经开始从壶嘴里喷白气了，他赶紧拿了湿帕子，将药壶提了下来。 关火之后，他将深黄色的中药倒进碗里，剩下的药渣味儿有些冲。 很难想象，如此难闻的中药，妈妈竟然已经连续服了两三年了，以前中药、西药也没少吃，但是效果却都不大好。 现在这副药，虽说效果也不算很明显，但是妈妈的病情恶化速度却比以前慢了些。 而最主要的还是，家里实在没有余钱去买那些昂贵的西药了，妈妈也不愿意给家里增加更多的负担，便一直坚持服这种中药。 “再凉一会儿。” 由于经常帮母亲去药房拿药，其实凌啸对中医药材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就之前那个小和尚所说的药方，其实大多数药材，新城这边的药房里都能买到，而且价格也不算很贵。 他自己心里算了一下。 一副淬体药配下来，大概需要400块钱出头。 “400，贵吗？” 当然不贵。 凌啸知道学校那些武科生平时修炼用的药膳，便宜的，都要好几千配一副，如果是成品的丹药，最便宜的淬体丹，都要10万一颗。 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家庭负担得起的。 而且淬体丹一颗服下去，如果是第一次服用的话，效果最好的时候也就能增加最多5斤的力量，并且还要好几天才能完全消化。 服用的越多，效果还越差。 但是之前听那些人格所说，这“紫砂淬体方”，只需要两天就能完全炼化，将药力全部转化为自身的气血之力，效果好的话，最少可以增加10斤的气力。 两相一对比，连凌啸都觉得，这“紫砂淬体方”简直是狂霸酷炫吊炸天，把现在的那些武修炼药企业秒成了渣。 但此时凌啸脸上却露出苦笑，400块钱一副，看起来是既划算又高效了，但是我特么是真没钱啊。 他存了一年多的零花钱，如今全副家当加起来也才500来块，这还是平时省吃俭用省下来的。 “只够配一副药。” 凌啸不由叹了口气。 不过想想又觉得自己十分好笑，明明是自己精神分裂搞出了一堆的人格在脑子里胡乱说话，偏偏自己还有点信了他们的鬼扯。 这淬体药方若真是被自己配出来了，多半就是浪费了400多块钱。 “到底要不要试试呢？” 400多块钱，对普通人来说，或许就是一双鞋，一件衣服的价格而已，但是像凌啸这样家庭出身的孩子，400块钱，已经够他们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所以他不由的很是犹豫。 第二天来到教室，凌啸发现班上的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大清早的，早读时间，居然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都闷声不吭的。 他感觉有点怪，但也没多说什么，默默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路遥，咱们班儿今天是怎么了？” 凌啸放下书包，坐下后，用手肘碰了路遥一下。 “嘘！” 路遥脑袋都要埋到书里去了，悄悄道：“昨天咱们班儿的武科生不是去找天才班的麻烦了吗？” “打输了。而且输的很惨，这会儿估计都有气没处发呢，班上谁敢触他们的眉头。” 武科生，在各个学校都是很特殊的一个群体。 不说学校对他们的格外重视，以及普通学生对他们的追捧，就单说这些武科生的破坏力，寻常三五个学生还真不够人家一个人揍的。 在学校里，那可真是横着走。 不过二班的六个武科生其实平时还是很克制的，虽然不太爱搭理班上的普通理科生同学，自己有自己的武科圈子，但只要不去主动惹他们，也没见过他们欺负人。 凌啸闻言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 果然，张琦这几个人每个都是鼻青脸肿的，就连两个女武科生，李涵和赵阳秋脸上都青一块紫一块。 “本来还想跟他们去体育馆，借用一下力量测试的器材的。现在倒是不好开口了。” 凌啸皱了皱眉，昨晚他考虑了很久，虽说脑子里那些人格说的什么丹方，听起来就像是在鬼扯。 但是他现在于武科这一途上，已经算是彻底走投无路了，直到现在快高中毕业了，都还没有感应到体内的气血之力，说实话，是个正常人这会儿都不会有丝毫想法再考虑武科。 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不过他心里却依旧不甘心，如果不能进入武科，那么自己多半还是会循着前世的路子，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然后找一份累死累活的工作，每天被老板找麻烦，拿着微薄的工资，还要想方设法的帮母亲治病。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这样过也就算了，但是想到家里重病的母亲，辛苦工作却根本挣不了多少钱的父亲，他便又不甘心起来，照这样拖下去，母亲还能活多久？ 所以他必须知道自己现在力量到底有多高，这样才好确认，自己服下“紫砂淬体方”的配药之后，两天后力量到底能增加多少。 思绪回到现实，凌啸不由又有些犹豫的看了那几个武科生一眼。 他估摸着，这几个武科生可能心里现在都憋着一肚子火呢，因为刚被天才班的武科生揍了一通。 而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理科生，手无缚鸡之力的，却莫名其妙想跟人家去体育馆借用器材，会不会让人觉得很不自量力？ “看看再说吧。” 凌啸将英语书摊开，扭头又看了路遥一眼。 “路遥，你说咱们班的张琦他们，现在到底有多厉害？” 他对班上几个武科生的实力其实都不太清楚，因为平时几乎跟他们没什么交集，哪里好意思去问人家，现在力量到底达到了什么层次。 这几个武科生都是从高一就感应到气血之力，进入武科的，修炼了三年时间，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有多强。 路遥清了清嗓子，有些得意，这问题算是问对人了，他可是班上的武科八卦小王子啊，有什么是他路遥不知道的。 不过想想现在好像不太适合大声说话，又低下头，压低了声音。 第五章 力量 “武者一共分为十锻，这你肯定是知道的。” 路遥看了凌啸一眼，他知道这个同桌一直都没放弃成为武者，每天都在尝试感应体内的气血之力，所以一些基本的武道常识，他肯定比自己还熟门熟路。 凌啸没有意外的点了点头，这些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路遥笑了笑，又继续说道：“咱们班的张琦，现在已经是一锻巅峰的正式武者，我听说他很有可能在高考前就突破到二锻，重点大学有望。” 路遥满脸的羡慕，二锻的武科生，只要文理科成绩不是太差，重点大学还是很有希望考上的，哪像他们这些普通学生，普通一本线都高的离谱。 接着，他又继续说。 “你知道的，一锻武者，一般来说，力量要达到150公斤的拳力，才算合格，也就是普通成年人三倍的力量。” “速度的话，应该有13-14米每秒。” 凌啸默默点头。 这个世界的武者，是真的超越普通人极限的那种强大，所以现在社会上才会对这些武者狂热般的追捧。 一些武道明星，单只是出场费，就能高达好几百万，而且还只是露个面，给媒体个拍照的机会而已，甚至人家都懒得露两手给你看。 想到这里，凌啸便有些羡慕，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像这些武道明星一样耀眼。 “才只是一锻的武者，力量就能达到150公斤，也就是300斤以上。而普通人的力量，一般都只有100斤左右。” “而那些所谓的短跑高手，大概百米均速就是10米每秒左右了，上下波动不会很大，但这些武科生，一锻就有13-14米每秒的速度，那真是打破了普通人类的各种极限。” 路遥一边说，一边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艳羡，如果自己能够成为武者多好，简直比那些影视歌的大明星还风光。 “据我所知。” 路遥忽然偷偷的看了班上那几个武科生一眼，悄悄对凌啸说道：“张琦现在是咱们班最强的武科生，一锻巅峰，拳力高达200公斤，也是十五个普通班中，为数不多的几个一锻巅峰的天才。” “至于另外几个，孙浩171公斤，杨宏飞178公斤，李涵181公斤，张庆176公斤。而赵阳秋则是最弱的，只有165公斤力量。” 凌啸听完之后，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些武科生不愧是早在三年前就觉醒了气血之力的天才，现在每一个人都有接近200公斤的力量，最差的赵阳秋，都是165公斤的拳力，比普通人不知道强出了多少。 而自己呢，可能连50公斤的力量都没有。 差距之大，简直让人绝望。 而且他还知道，去年的武科考核，力量线是175公斤，也就是说，班上六个武科生，照去年的标准的话，也会有两人被直接刷下来，进不了武科大学。 这时，路遥却忽然低笑一声，挤眉弄眼的问道：“老凌，你听说过天才班的姜亦澜吗？” 姜亦澜，那可是被学校誉为建校三十二年以来，最传奇的武科学员，此人高一一入学就办了休学手续，一直到高二开学，才以普通学生的身份再次回归学校。 但是一年之内，此人却连破武道四重关卡，打破学校历史修炼记录，也是学校唯一一个在高考前就突破到三锻的武者。 别说在这新城高中，就算是在整个新城的武科生中，都是最负盛名的那个人，是学校今年冲击十大武科大学的希望。 “这个人才是真的恐怖。” 提起这个天才中的天才，路遥就有些眉飞色舞，毫不掩饰脸上的激动和狂热。 “这个姜亦澜现在一拳能打出350公斤以上的力道，你想想，就是700斤啊。真特么恐怖。” “而且这还只是用拳头，如果他是用鞭腿这样的招式，力量绝对还要在拳力之上。” “你能想象一下，一腿踢出去，力道接近1000斤？” 1000斤！ 凌啸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普通的武科生还在为武科考核的力量线疯狂提升自己，有条件的人，各种药膳和淬体丹药，不要命的吃，就为了提升那几公斤，或者十几公斤的力量。 但是这个姜亦澜，现在拳力都达到350公斤以上了，突破到了淬体第三锻。 简直就是天才中的怪物。 想到这里，凌啸的心也不由沉了下去，差距实在太大了，自己本来就没有成为武者的天赋，更何况现在已经浪费了将近三年的时间，如果不是发生奇迹，自己怎么可能赶得上这些武科生。 不说姜亦澜这样的天才怪物，就算是班上最弱的赵阳秋，165公斤的拳力，自己要何年何月才能达到这种层次？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 凌啸心中终于下了决断，如果按部就班的来，自己不知道多久以后才能感应到体内气血之力的存在，而且即便过了这一关，成为初窥门径的学徒级武者，但是比起别人，依旧差距如鸿沟。 想要上武科大学，简直是痴人说梦。 那么现在唯一可能让自己发生奇迹的，就只有那些人格提及的“紫砂淬体方”了。 不管这是不是自己的癔症，但他现在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大胆一试。 而现在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去体育馆，借到专业的力量测试仪器，测出自己现在力量的准确值。 放学之后，班上的同学都三三两两的结伴走出了教室。 张琦等六个武科生，一般都不会跟班上的同学一起上下学，几个人聚到一起，出了教室往楼下走去。 凌啸知道他们要去干嘛。 这些武科生的训练其实也是很辛苦的，除了要保证一定水平的文理科成绩之外，个人实力还得达到武科考核的标准。 所以几乎是每天放了学就往体育馆那边跑，有时候周六周末都能在学校看到他们的身影。 凌啸收拾好书包，三两步跟了上去。 “张琦。” 凌啸跑上来，跟张琦打了声招呼，又对着另外几个武科生笑了笑。 张琦有些诧异的打量了凌啸一眼。 他们武科生，其实一般都不会跟班上的普通学生混到一块儿去的，因为他们更关注自身武道实力的提升，学习都是其次的了。 所以跟班上的普通同学，其实共同话题并不多，也实在很难跟这些普通学生混到一个圈子里去。 即便同班了快三年，说实话大家都算不上多熟悉。 他很好奇，这个凌啸怎么突然上来打招呼了。 “我看你们这是要去体育馆吧。” 凌啸笑了笑。 “是啊。”张琦点了点头，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看看怎么样？” 凌啸感觉这几个武科生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古怪，便又解释道：“最近学习压力有点大，我去练练，发泄一下。” “今天恐怕是不行。” 几个武科生相视一眼，脸色微变。 “凌啸，我们跟天才班的事情还没解决完，待会儿去体育馆，多半会碰到他们，你还是不要跟来的好。” 第六章 武科生 “是啊，你想锻炼，其实去哪儿都行，没必要非得跟着我们一起。” 一旁的李涵解释道：“待会儿我们跟天才班的姜亦澜他们说不定还要打一场，你跟着我们，可能会殃及池鱼。” “不至于吧？” 凌啸眉头一挑：“我就是一个普通学生，他们连我也要揍？” 他又不是武科生，这些武科生之间的矛盾，跟他关系不大，不会因为自己是二班的，就被姜亦澜他们逮着一通揍吧？ “那随你吧。”李涵跟凌啸也不熟，见他好像不太放在心上，便也不再多说。 “去了体育馆记得不要跟我们走的太近，免得被姜亦澜的人把你当成跟我们一起的武科生。” 凌啸点点头，他倒是有点好奇了，怎么这些武科生昨天打了一架，竟然还没完事儿？ 体育馆位于教学楼西北方向的操场一旁。 学校就这一个体育馆，是对所有人都开放的，不过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普通学生都不愿意到这里来锻炼了。 这里其实大部分时候都只有武科生在这里使用那些器材和场地。 进了体育馆，里面其实已经有不少人了。 新城高中这边高中三个年级一共有四千多人，武科生即便只有十分之一，那也有四五百个了。 这会儿体育馆里少说也有一百多号人，不过大部分都是高三年级的。 “张琦，你们来了啊。” 一进来，就有人跟张琦他们打招呼，凌啸也不太认识，这时候正在好奇的打量体育馆里的那些器材。 这会儿，一个身材高大，赤着上身，只穿着运动短裤的长发少年走了上来。 “昨天的事我听说了，姜亦澜这帮人，下手还真够狠的。” 说话的少年叫郑龙，是六班的武科生，如果路遥在这里，就肯定知道这个人的底细了，普通班最强的几个武科生之一，如今已经是二锻的武者，比张琦还强出一线。 张琦几个人这时候都有些沉默，脸色也不太好看。 几个人很快往体育馆里面走去，周围又聚集过来一群武科生。 凌啸见没人搭理自己，也没多说话，自顾自的往健身器材那边走去，他只是想借用一下这里专业的力量测试仪器，其他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多嘴。 另一头。 “张琦，昨天你们就不该自己一个班单独去跟姜亦澜这帮人掐架。” 郑龙皱着眉头，“而且这件事也不单单只是你们二班武科生的事。不是我看不起你们，这件事，单凭你们二班，是抗不下来的。” “我就是气不过！” 张琦面色铁青，狠狠的锤了一旁的墙壁一拳。 “姜亦澜这个狗日的，是他坏了咱们高中这么多年来的规矩，凭什么要把学校配发给我们普通班的资源，全部倾斜到天才班去？” 众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好看，面露愤懑。 “不错。” 一个穿着白色练功服的少女走过来，“将原本属于我们普通班的资源，全部抢走，分给他们天才班？这就是在断我们普通班武科生的武道根基！” “这件事没那么容易了结！” “杨兰！” “你也来了啊！” 人群给少女让出一条道，让她进入核心。 “张琦。”杨兰看了张琦一眼，淡淡道：“郑龙刚才的话没说错，这件事不单只是你们二班的事儿，也是我们十五个普通班的事儿，你一个人就想扛下来，是看不起我们其他人吗？” “我没有！” 张琦低吼一声，他之所以这么着急去找姜亦澜这帮人的麻烦，那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是一锻巅峰的武者，而且已经在这个突破的边缘停留了许久。 只要拿到学校分配的这批资源，很有机会在高考前就突破到二锻的正式武者，力量超过250公斤，到时候十大院校也未必就没有机会搏一把。 而十大院校跟普通一本武科的区别，就好比普通文理科学生的一本和二本那么明显。 但若是没了这批资源，他起码要半年以上才能突破。 “老张，你的情况，我们其实都心里有数。” 郑龙拍了拍张琦的肩膀，卡在进阶的门槛，但却得不到修炼的资源，而且还是高考前夕，这放在谁身上，只怕都要发疯。 “这事儿你一个人抗不下来，姜亦澜既然已经划下道了，我们十五个普通班的武科生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高三十五个普通班，八十多个武科生，而天才班的人虽强，但也不过才二十多个武科生而已。 真要打一架的话，他们未必就怕了这帮天才班的人。 “跟我们说说昨天你们是怎么输的？” 杨兰还是关心天才班那帮人的实力，武者有武者的规矩，既然昨天二班已经跟天才班的人打过了一场，那肯定就不是群架，而是正式的武者比斗。 二班的六个武科生，忽然面色变得极其难看。 张琦一言不发，喘着粗气。 张庆犹豫了一下，才叹了口气：“我们二班六个人，跟天才班六个人打车轮战，结果我们输了。” 二班输了车轮战，众人都不奇怪，毕竟天才班可是有姜亦澜这样的变态存在的，他们更好奇，车轮战，他们到底拼掉了对面几个人，姜亦澜有没有出手。 “张庆，这时候就没必要还藏着掖着了吧，我们想知道更具体的情况。” 郑龙皱了皱眉。 张庆犹犹豫豫的，一时间没说话。 张琦这时候冷笑一声：“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张琦不怕丢这个人。” “天才班派出了六个人，姜亦澜是主将，守第六轮，不过我们实力不济，连对方第一个人都没打掉。” 众人都是面色一惊。 要知道张琦已经是普通班里面出类拔萃的武科生了，一锻巅峰的实力，平时对上两个普通一锻武者，都能保持不败。 但是他们六个人，竟然连天才班第一个人都没打下去。 “他们第一个出场的是谁？” 郑龙和杨兰的面色都变得凝重了，张琦的实力虽然不如他们二人，但是差距也有限，竟然张琦加上五个普通一锻的武科生，都打不掉天才班一个人？而且还不是姜亦澜本人！ 第七章 闲杂人等 “胡千月！” 张琦面色难看的吐出三个字。 “是他！” 郑龙和杨兰相视一眼，各自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他们二人，在十五个普通班中，是真正意义上的一线天才，十五个普通班，总共才只有四个二锻武者，而张琦这样的一锻巅峰，其实也只能算是接近一线天才而已。 胡千月这个人他们知道，在天才班里也是风云人物，高二下学期就已经突破到了二锻武者的层次，而且跟姜亦澜走的很近。 郑龙和杨兰都是高三上学期才突破到二锻的，以前一直觉得胡千月就算比自己强，但是肯定也强的有限。 但现在看来，这个胡千月只怕比想象中还要强。 因为他们二人，如果对上张琦六个人的车轮战的话，并没有什么把握可以从头站到尾。 毕竟张琦也是一锻巅峰的武者，大家对彼此的实力都是心里有数的。 他们有把握击败张琦，但是肯定也会耗费大半的气血之力，后面再来五个普通一锻武者，他们必败。 杨兰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你们去个人把高明理和徐尧叫过来，都这种时候了，他们俩还想躲着不成？” 说完便冷哼一声。 新城高中十五个普通班，一共四个二锻武科生，在普通班当中，乃是当之无愧的天才人物。 但是如今都已经被天才班的姜亦澜等人欺负到头上了，这两个家伙竟然还连人影儿都看不见，难道都是瞎子不成？ 教育部分配给学校的这批武科生资源，本来就是所有武科生共有的，平均落到每个人身上，也有过万的价值，而像他们这种真正的二锻天才武科生，最次都能得到一枚淬体丹，那可是价值10万的东西。 以往历年来的惯例都是天才班、普通班人人有份，就算天才班以前一直都拿大头，但是他们也没多说什么，习武之人，凭实力说话。 但是现在姜亦澜强迫学校将所有资源倾斜到天才班去，而且还是在高考前三个月这么重要的时期，简直就是骑在众人头上拉屎。 “好，那我亲自去一趟。” 郑龙点点头，决定亲自跑一趟，想要对付天才班，让学校改变主意，单凭他跟杨兰两个人，只怕还力有未逮。 他刚要起身，忽然却听体育馆门口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 “不用去找了，你们以为多一个高明理和徐尧，就能击败我姜亦澜？” “笑话！” 一群人从体育馆门口走了进来，走在前头的少年尤其引人注目，一袭白色的练功服，身姿颀长，双眼明亮，犹若寒星。 “姜亦澜！” 杨兰、郑龙等人齐齐变色，而张琦却低下了头，双目通红，拳头握的死死的。 人的名，树的影，一年连破四重武道关卡，从一个普通人，一跃成为三锻的武者，这在武科生中，简直就犹如神话一般。 而且姜亦澜在高二结束的时候就已经突破到了三锻，如今时隔半年多过去，根本就没人知道他现在到底有多强。 “怎么？怕了？” 姜亦澜将杨兰等人的神色都收入眼底，忽然哂笑一声。 刚才不是还讨论的挺激烈的吗？怎么自己一来，竟然连话都不敢说了。 他周围有二十来个天才班的武科生，其中还有两个都是二锻武者，其余人等，也有两三人的气息根本不弱于张琦这样的一锻巅峰武者。 天才班之所以称为天才班，实力和天赋可见一斑。 “姜亦澜，你这次踩过界了。”郑龙深吸了一口气，双眼死死的盯着姜亦澜。 “过界？” 姜亦澜淡淡一笑：“在我姜亦澜的字典里，就没有过界这个词。学校的决策，也轮不到你们几个来指手画脚。” “你！” 郑龙面色一变。 “姜亦澜，你不要太过分！” 杨兰怒叱一声：“学校的武科资源，那是所有班级武科生共有的，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要让学校全部倾斜到你们天才班去？” “你这是在断我们的武道根基！” “你问我凭什么？” 姜亦澜将双手负在身后，冷笑道：“就凭我是姜亦澜！而我天才班的武科生，无论实力还是天赋，都要高出你们不止一线！” “难道学校的资源，一定要浪费在你们这些庸才身上？那才是对我们十六班所有人的侮辱！” 杨兰等人面色铁青。 郑龙上前一步，厉声道：“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那就按武者的规矩来吧！六人车轮战，我们十五个普通班出六个人，对你们天才班六个人。” “谁赢了，谁就可以得到学校这一批所有的武道资源！” “可以！” 姜亦澜朗声一笑：“别怪我不给你们” “碰！” 他话还没说完，寂静的体育馆内忽然传来一声炸响，众人都是微微一怔，是哪个不开眼的，居然在这个时候闹出了动静，没看这边儿都剑拔弩张了吗？ 连姜亦澜都愣了一下，这是哪个愣头青？ 体育馆另一边，凌啸一脸无辜的抬起头。 他不过就是想测一下自己的力量而已，搞了半天，好不容易弄明白这台力量测试仪器的用法，这些人有毛病吧，你们聊你们的，盯着我干嘛？ “咳咳！” 凌啸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一脸无辜。 “这力量测试仪还挺好用哈。” 测试仪器上的数值停留在45kg，也让凌啸知道了自己现在的力量极限，90斤的力量，连普通成年人的水平都没有达到。 “卧槽，这是哪儿来的白痴？” “力量测试仪都不会用吗？” “这是咱们学校的武科生吗？才45公斤的拳力，哪儿跑来的麻瓜啊。” 张琦等六人脸一黑，装作不认识凌啸的样子。 杨兰等人皱了皱眉，怎么体育馆今天还混进来一个普通学生，难道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普通学生早就不敢到这里来锻炼了。 姜亦澜脸色一沉，已经很久没有人敢打断他说话了，而且还是一个普通学生，连武者都不是。 “你，自己滚出去。” 姜亦澜淡淡的扫了凌啸一眼。 “亦澜。” 姜亦澜身侧，一个留着平头的少年皱了皱眉，他觉得姜亦澜有些太霸道了，学校从来没有规定过普通学生不能来体育馆，何必要赶人家走呢，更何况他也看出来了，那个普通学生应该不是故意的。 姜亦澜没有搭理旁边的同伴，而是冷冷的盯着凌啸。 第八章 暴躁老哥 张琦等二班的几个武科生忽然沉默了，几个人都低着头，一声不吭，唯独个子最矮的赵阳秋一副欲言又止，又一脸纠结的模样。 一个是普通班的理科生，没有任何习武天赋，而另一个却是学校有史以来最天才的武科生，先不论两人实力上的天差地别，光是在学校的眼里，这两个人就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就算姜亦澜亲自出手将凌啸揍一顿，只怕学校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阳秋只希望自己班上这个同学赶紧认个错就离开这里，否则只怕会吃更大的亏。 至于其他普通班的那些武科生，他们连凌啸是谁都不知道，这时候自然不会多事。 “呵呵。” 凌啸忽然笑了。 真是好霸道，好威风啊！ 原来这就是新城高中第一天才武科生的路数！ “不过可惜了，老子向来吃软不吃硬。” 他觉得自己虽然是个弱者，是个没有任何天赋的普通学生，但是普通学生，就该被武科生这样颐指气使？ 连学校公用的体育馆器材，普通学生都碰不得？ “如果我不走呢？” 凌啸非但没动，反而一副我就赖在了这里的模样。 “你很有胆量。” 姜亦澜忽然笑了，真是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人，拳力45公斤而已，只是一个普通学生，竟然敢这么嚣张。 他哪里来的底气？ “看来我姜亦澜的名字已经镇不住这座体育馆了啊。” 他叹了口气，淡淡一笑：“不过没关系，你自己既然不走，那就别怪我让人请你走了。” “吴学义，你来教教这位同学，这座体育馆的规矩吧。” 姜亦澜身后走出来一个个子高大的少年，浑身肌肉虬结，完全不像是一个才十七八岁的高三学生。 “好。” 吴学义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他是一锻巅峰，对付一个连武者都不是的普通学生，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不过既然是姜亦澜交代下来的事情，那肯定是要让对方吃吃苦头的，要说断手断脚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现代武者还没有人敢这么猖狂。他们是武者没错，但一样受到法律的约束，在国家面前，个人武力并没有什么用。 但要让一个普通人吃点苦头，他可是有许多办法的。 比如撕裂他四肢的多处肌肉，从外表根本就不可能看出任何伤痕，但是却可以让人在一两周之内连手都抬不起来，腿也休想动一下。 “你可以反抗，但我劝你最好不要。” 吴学义朝凌啸走过去，面色冷漠，似乎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姜亦澜也太霸道了吧。” “别人只是不小心打断了他的话而已，至于这么狠吗？” 体育馆里有些人已经看不过去了，不过又忌惮姜亦澜的实力，只是敢怒不敢言。 反倒是二班的几个武科生异常沉默，除了赵阳秋之外，其他几人都低着头不说话。 “亦澜，没必要这样，让吴学义回来吧，我去劝劝这位同学。” 姜亦澜左侧的平头少年眉头紧皱。 “千月，还记得教官给我们上的第一堂课吗？” 姜亦澜转头看了平头少年一眼：“他说现在的武者，都是器皿里的蛊，弱肉强食。” “所以我只是教他一个道理，在强者面前，他应该保持足够的谦卑，否则这个器皿里面，就没有这只弱蛊生存的位置了。” 胡千月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对这种说法，他是不赞同的，难道强者不应该是保护弱者的吗？ 为什么学校新来的那个教官会这么偏激，竟然把当今的武者都比喻成蛊虫，而弱者，甚至连蛊虫都算不上。 “反抗？” 凌啸看着吴学义，忽然笑了起来：“谁说我要反抗了？” “你放心，只要你走到我面前，我保证自己立刻就会断一只手和一只脚。到时候你的武者档案上就会留下光辉的一笔。” “2018年3月6日，吴学义于新城高中体育馆中与一普通理科生斗殴，致使对方断掉一只手和脚，在医院治疗了半年方才康复。但也因此错过了人生中最重大的高考，从此一蹶不振，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此后多次尝试自杀。” “怎么样，这样的情节，是不是很刺激？” 一时间，整个体育馆鸦雀无声。 “卧槽” “狠人啊。” 一众武科生都惊呆了，居然特么的还有这种操作？ 大家都是武科生，所以心里都是有数的，全国的武科生和武者，其实都有自己的专属武者档案的，里面记录了你从成为武者开始的所有经历。 一旦在武者档案上留下这样一条记录，那估计这个武者这辈子就废了一半了，就跟现在的老赖一样，可能连特么高铁票都买不着了，更别提继续修炼了。 说不定还会成为警察局的重点观察对象。 至于武科考核，别逗了，第一关档案审查就给刷下去了。 “？？？？” 吴学义也愣住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变成了黑人问号。 你特么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还要不要点脸了，老子都还没动你呢，你特么的就要自断手脚？ 现在的普通学生都这么狠了吗？比我们武科生都暴躁。 吴学义一脸无奈的转过头，看向姜亦澜，这会儿真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虽然姜亦澜是天才班的领袖没错，但自己也不能拿高考来赌啊。 进不了大学，就自己现在一锻巅峰的实力，进入社会只怕混的还不如普通大学生呢。 姜亦澜只觉得脑门儿生疼。 这特么是个普通学生？ 哪儿跑来的暴躁老哥吧？？？？ “你回来吧。” 姜亦澜感觉头很疼，一旁的胡千月已经按着肚子，快憋不住笑了。 厉害啊这个老哥。 吴学义灰溜溜的滚回了队伍，对面的凌啸接着便冷笑一声。 duang！ 凌啸又是一拳锤在力量测试仪上，四十五公斤的拳力，依旧醒目。 但是此时此刻，整个体育馆的人都黑着脸转过去脑袋，暴躁老哥，惹不起惹不起。 第九章 四大桩功 凌啸很庆幸自己的同桌是个话唠，而且还是个武科八卦狂热分子，否则他也不可能知道武科生和武者都是有自己的专属武者档案的，毕竟他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武者。 这玩意儿对武者来说，简直比身份证都好用，只要在系统里一查，瞬间就知道你这辈子干过什么缺德事儿了。 不过若说要真的自断手脚来把吴学义拉下水，其实他还是很犹豫的。 很疼呢！ “算你们识相。” 凌啸哼了一声，又使劲锤了力量测试仪一拳。 不过这一次成绩更差，只有43公斤。 当时他的脸就黑了。 “我去，还能打出比45公斤更差的成绩？？” “你出拳的姿势不对。” 身边忽然走过来一个人，凌啸怔了一下，转过头。 是赵阳秋，班上两个女武科生中的一个，个子不高，大概一米六的样子，模样倒是挺乖巧的，不过凌啸对她的印象却是一点都不深。 因为赵阳秋在班上的话特别少，别看她是武科生，模样也不差，但是存在感真的低的没话说。 “你们那边完事儿了？” 凌啸看了赵阳秋一眼。 “嗯。”赵阳秋点点头，“杨兰他们已经跟姜亦澜约好了比试的时间，武者考核前两周，在体育馆打一场六人车轮战，赢的一方，可以得到学校分配的所有武道资源。” 凌啸点点头，武者考核前两周，也就是高考文理科考试前一个月，看来杨兰他们心里其实也是有点没底的，否则干嘛不立刻就打一场，还非得拖到武者考核前两周。 他看得出来，那个天才班的姜亦澜行事风格就是肆无忌惮的，以此人的性子，估计巴不得马上就把这些普通班的人通通揍一遍。 “你们有把握吗？” 凌啸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他跟这些武科生可不熟，而且什么学校的武道资源，跟他也没半毛钱关系，自己连武科生都不是，怎么着也不可能轮到他去分武道资源。 所以这两方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他是一点都不关心的。 他只是单纯的看不太顺眼姜亦澜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感觉普通学生根本就不是跟他同一个层面的存在，简直蔑视到了极点。 “难道普通人就不是人了？” 凌啸心中冷笑。 赵阳秋摇了摇头：“你不是武科生，所以不知道三锻武者的强大，虽然我们十五个普通班，有四个二锻的正式武者，还有五个一锻巅峰的同学，但是谁也不知道姜亦澜可以对付几个二锻武者。” “所以即便是杨兰他们，心里也是没底的。” 赵阳秋脸上露出一抹忧色，如果杨兰他们输了，那么代表这一批属于他们普通班武科生的资源就再也拿不到手了。 而这一批武道资源，也是高中三年中价值最高的一批，就是教育部为了这些高考武科考生准备的。 在高考之前，自己很难再有什么大的突破，没有了这批资源，很可能连武科考核最低的标准都达不到。 凌啸没有再继续问这个话题，没什么原因，就是兴趣不大，除非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成为真正的武者，否则这些武科生之间的纠纷，跟他都没有任何关系。 对于赵阳秋的担忧，他是爱莫能助的，自己不过是个只有45公斤力量的普通学生，他很有自知之明的。 “赵阳秋，你刚才说我姿势不对，是什么意思？” 凌啸皱了皱眉，他每一拳可都是使出了吃奶的力的，但是怎么会打出比四十五公斤更低的数值，连正常实力都没有发挥出来。 他都怀疑是不是这个测试仪器出鬼了。 赵阳秋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你不是武科生，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所以不知道也正常。” 她忽然摆出一个马步姿势，摇杆挺得笔直，后脑、颈部与脊椎几乎成了—条直线，双手环抱在身体前方，两眼直视正前方向。 “你注意我的呼吸节奏，还有我的马步桩。” “马步桩？” 凌啸感觉赵阳秋这个姿势挺唬人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赵阳秋忽然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本来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这时候的身体曲线居然带着一丝力量感。 而且他也察觉到了，赵阳秋此时的呼吸都是很有韵律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自觉的他就跟着赵阳秋呼吸起来，仿佛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 “出拳！” 赵阳秋忽然清叱一声，身体紧绷，随后左掌瞬间后拉，右拳如巨炮轰出，“碰”的一声打在了力量测试仪上。 显示器上的数值立刻飙升。 “1647kg！” “！！” 凌啸真是感觉牙疼，就赵阳秋这小小的身体，竟然能一拳打出165公斤左右的力量，他毫不怀疑，如果赵阳秋在路上遇到两个小流氓，绝对能打的他们连妈妈都认不出来。 他看着赵阳秋，由衷的赞了一句：“厉害。” 这力量，分分钟就能收拾自己的节奏，不佩服不行啊。 165公斤的力量，那可是将近自己的四倍。 赵阳秋腼腆一笑，收起马步桩，站直了身体。 “这是四大桩功中的“浑元桩”，其实我也没有练到家。” “不过最粗浅的动作和呼吸节奏是很好学的，你要学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学会。” 凌啸点点头，又疑惑道：“你们的桩功可以随便教别人的吗？” 四大桩功，听起来就很高大上啊，按照电影里的套路，你学了人家的武功，要么就拜入人家的门派，要么就废了你的武功。 很恐怖的啊。 赵阳秋哑然失笑：“桩功只是最基础的东西，其实外面的一些武馆都有教。” “原来是大路货” 凌啸醉了，说好的高大上呢？ “那我倒是想学一学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学会。” “好，那我教你。” 赵阳秋也不废话，当下就开始教凌啸具体的动作，和如何调整呼吸节奏。 “双膝微屈，两腿要与肩同宽。” 赵阳秋一边给凌啸讲解，一边矫正他的动作 第十章 入门 “双膝微屈，两腿要与肩同宽。” 赵阳秋一边给凌啸讲解，一边矫正他的动作。 她拍了拍凌啸的后背。 “后背要挺直，想象一下背后就是一堵墙，而你的后脑、脊椎和颈部都要紧贴墙面。” 凌啸身体紧绷，感觉肌肉都有些僵硬。 这三年中，他虽然一直尝试着感应着体内的气血之力，想要成为武者，但终究是没有成功，所以一直都只能算个门外汉，哪里练过桩功这样的东西。 如今第一次修炼桩功，自然免不了有些紧张。 冷不禁的，旁边却传来“噗嗤”一笑。 赵阳秋掩着嘴，笑道：“你不要这么紧张，“浑圆桩”只是武道基本功而已，练习这门桩功，主要是让你放松身体，通过放松来泄掉身体的僵滞之力，继而才能练出功力、抗重击力和快速反应力。” “不过你现在肌肉崩的这么紧，到你真正想出招的时候，反而聚不了力了。” “浑元桩”为百桩之始，其它众多桩法皆由浑元桩演变而来，放松人体，也是大成桩功修炼的第一要素。 赵阳秋浸淫“浑圆桩”已近三年的时间，虽然天资不高，但也将自己的领悟尽数说了出来，没有半点私藏。 “这样啊。” 凌啸尴尬一笑，心里却反倒是松了口气。 他就说嘛，这桩功的架势一摆开，感觉自己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而赵阳秋他们，经常都是一练就是好几个小时的。 若真是这样练，只怕没几天就瘫掉了。 原来是自己没有练对。 随即他深吸一口气，按照赵阳秋的指引，配合特定的呼吸节奏，逐渐放松身体。 “咦？” 随着身体的放松，他很快便发现了“浑圆桩”的奇特之处。 首先是双腿，似乎身体的重心正在随着自己呼吸节奏和肌肉松弛的调整，逐渐往下移，让他生出一种，自己双足正在逐渐变重的错觉。 而脊背，这时候自然而然就会往后靠，头部则往上顶，身体之中，一下就形成了三个平衡点。 “对，就是这样。记得保持呼吸节奏。” 赵阳秋在一旁鼓励。 其实“浑圆桩”的基本功并不难，不过她还是有点惊讶于凌啸的领悟速度，这才十几分钟而已，自己也只是简单的讲了一遍，他竟然就已经练的似模似样了。 “你先不要着急出拳，多保持一下现在的状态，一定要记住自己此时的感觉。” “浑圆桩”并非一朝一夕就能练到大成的，其实这门基础桩功一共有三重境界，第一重，就是凌啸现在的状态，讲究“形似”，主要目的是放松人体，在不必要的时候，绝不浪费半点力道，同时身体还要稳，如铁钉一般，扎根在平地上。 而第二重，则叫“重”，这个境界的“浑圆桩”，身体已经与地面融为一体，下盘稳如泰山，无论是平地还是斜坡，都没有任何区别。 至于最高境界，则是“轻”了，举重若轻的轻，连赵阳秋她自己都没有达到这种境界。 凌啸保持这种状态不变，细细揣摩此时的感觉，渐渐的，心中升起了一丝明悟。 如果把身体比作一片大河，那么普通人，平时就把这条大河的水流变成了很多的支流，分布于四肢百骸之中，力量是分散的。 这大河中的水，一直都不是溢满的状态。 凌啸他自己，亦是如此。 而人若是想出拳，就相当于要扬起大河中的水，化作巨浪打出去。 但水不满，扬起的浪，自然也难以大到极致。 而桩功，却能把四肢百骸中的支流渐渐回转到身体这片核心的大河之中，让你在想要爆发之时，可以把身体的力量，全部集中起来。 “原来如此。” 凌啸心中默默体悟，只觉身体正在变得越来越稳，双腿如钉，但是四肢的气力，却在慢慢回流。 身体的稳，来自于重心的调整，而不是自己在往腿上使力。 “武者强，不光是力量强，他们控制力量的能力，跟普通人也不是一个等级的。” 他知道自己的“浑元桩”不过才懂了皮毛而已，但是对力量和身体平衡的控制，俨然已比先前强出了不少。 那么这些武科生呢？ 他们可是成为武者已经是快三年的时间了啊，也不知道他们的桩功，都已经强大到了何种地步。 如果凌啸只是个普通学生，这时候估计早已经绝望了，不仅是力量上的差距，还有这些武道功法上的鸿沟，换做任何一个普通文理科生，可能早就没了奋起直追的希望，天赋和时间上的差距，根本难以弥补。 但是他是活过两辈子的人，心志自然要比普通学生强不少，这会儿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成为武者的决心。 “我现在能出拳了吗？” 凌啸偏头看了赵阳秋一眼，这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已经基本上往体内收了过来，但局限于桩功的境界，想要更进一步，让这条大河蓄满更多的水，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现在，正是出拳的时候。 “嗯，你试试吧。记住，在出拳的时候，要以腰部的力量带动拳头，这样才能把自己的力量完全发挥出来。” 赵阳秋点了点头。 “好！” 凌啸沉下一口气，眼神忽然变得很认真了。 “来了！” 他大吼一声，按照赵阳秋的指点，腰椎发力，稳住重心，同时一拳打了出去。 碰！ 力量测试仪的显示器上，数据不断上涨。 “465kg！” 凌啸收起“浑圆桩”，脸上露出一抹兴奋之色，武者功法，果然强大无比，即便自己只是懂了一点皮毛，但是比起刚才，自己能发挥出的力量，竟然一下子提升了三斤。 可别小看了这才三斤的提升，要知道那些家境优越的武科生，一颗10万块的淬体丹，也不过能提升5斤的力量而已，而且还要花上四五天的时间，才能完全消化这股药力。 但是现在呢，自己没有服用任何丹药，只是学会了“浑元桩”的皮毛而已，竟然提升了3斤的力量爆发。 “凌啸，你的悟性真的很高。” 一旁，赵阳秋神色复杂的看着凌啸。 第十一章 悟性 赵阳秋脸色有些异样，一个普通的理科生，二三十分钟之前，连最基础的“浑元桩”都不会，每一拳的力道都在45公斤往下波动，几乎没有往上波动过。 这就说明，方才凌啸能发挥出来的极限拳力，就是45公斤而已。 但这才过了多久，也就是简单的听自己讲述了一下“浑元桩”的基本套路，就能一下将力量发挥到465公斤。 可别小看了这15公斤的拳力提升，赵阳秋她自己就是武科生，很清楚拳力的提升到底有多难。 一个武者能够发挥出多大的力量，一是看自己本身气血之力的上限到底有多高，这是根本中的根本，是武者力量的本源，本源不强，那么上限肯定也高不到哪儿去。 二则是功法，一门上乘的功法，如果境界足够高，是可以让武者把本身的力量发挥到百分之一百以上的，至于到底能超过百分之百多少，那就要看功法的好坏，以及本身对功法的理解境界了。 而凌啸在“浑元桩”的领悟上，确实给赵阳秋带来了一丝惊讶，她记得自己最早开始练“浑元桩”的时候，足足花了两天的时间，才把自己的力量发挥提高了3斤左右，而凌啸竟然只用了半个小时不到。 这样的悟性，足够用天才来形容了。 “哪里哪里，其实我也就是瞎捉摸的，还是多亏了有你指点。” 凌啸挠了挠脑袋，自己虽说一直都想成为武者，也很关注网上那些武者新闻和各类信息，但是说到底，自己终究还是个门外汉，真正武者才能接触的东西，比如说“桩功”，自己就是半点都不懂的。 如果不是有赵阳秋这个师傅在旁边指点着，单凭自己瞎捉摸，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感觉到桩功对自己的提升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又有些感叹，看来即便以后成为了武者，那也得有一个好的师傅指点修炼才成啊，要不然全靠自己去学习，都不知道会练成什么样了。 但是随即，一旁的赵阳秋便却露出了惋惜之色。 “如果高一入学的时候，你能感应到体内的气血之力，凭你的悟性，可能“浑圆桩”早就练到第三重境界了，实力肯定也不会低于一段巅峰。” 她是真的替凌啸感到可惜。 他们武科生，最看重的就是天赋，而天赋也分两种。 一种是身体的天赋，首先你要能感应到体内的气血力量，这样才能继续修炼搬运气血和壮大气血的淬体武功。 所以感应气血之力，是武道基础中的基础，没有这个，万事休谈。 而迈过了成为武者的门槛之后，另一种天赋也同样重要，不逊于体质上的天赋。 那就是武学悟性。 比如四大桩功中的“浑元桩”，她赵阳秋修炼了将近三年的时间，始终停留在第二重“重”的境界上，后面没有个一年以上的时间，她估计自己很难突破到第三重举重若轻。 而学校里，如姜亦澜这样的天才，不仅体质上的天赋得天独厚，一年连破四道武学关卡，修炼到了第三锻的境界。 而且此人早早就将“浑元桩”修炼到了第三重“举重若轻”的境界，桩功不再拘泥于形式，一举一动都有“浑元桩”的意境在里面。 可以说，任何时候，任何环境，他都能将自己的力量超过百分之百的发挥出来。 所以这样的天才才尤为可怕，以至于普通班四个二锻天才加上五个一锻巅峰的武科生，在姜亦澜面前都没有对抗的底气。 “这桩功还有境界之分呢？” 凌啸愣了一下，他还以为刚才就已经将“浑元桩”学的差不多了，怎么一个基础马步桩，还有这么多说法？ “那是自然的。” 赵阳秋点点头：“武学之道，博大精深。就算是再简单，再基础的武功，不同的人来修炼，境界肯定都有差异。” ““浑元桩”已经是一门很成熟的基础桩功，所以前人总结出了这门桩功的三重境界，境界越高，对自身力量的掌控越完美。” “这样啊。” 凌啸脸上露出一抹深思之色，看来自己始终还是小觑了这个世界的武道，有可能是前世受到那些武侠片的影响，觉得大路货色的武功，不就是那点庄稼把式，很容易就能学会。 除了绝世武功，哪里有什么境界高低之说。 现在看来，自己这样的心态是要不得的，毕竟不是同一个世界了，这个世界的武道，远比前世要恐怖的多。 “赵阳秋，我能问一下吗，你现在“桩功”修炼到了第几重？今年武科考核的力量线大概又有多高？” 凌啸摆正了心态，诚心问道。 赵阳秋咬了咬嘴唇：“我的悟性其实不高，用了三年的时间才修炼到“浑元桩”第二重“重”的境界。至于武科考核” 她看了凌啸一眼。 赵阳秋很奇怪，凌啸只是一个普通理科生，如果说对武道有些兴趣，她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武科考核，说实话，离普通学生真的太远了，尤其是高三的学生，这个时候不都该忙着备考文理科吗？ 这时候还能分心关注武科考核？ 她将心里的疑惑按下，解释道：“武科考核每年的标准都不一样，前面几年，每一年都有所提高，但总的来说，差距还不算大。” “但是今年” 赵阳秋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你也看到了，我们新城高中竟然出了像姜亦澜这样的天才，而且二锻的武科生，也有6个之多。” “而在往年，咱们学校别说三锻的武科生了，二锻的武科生最多都只有三四个。而且我听说，不止咱们学校情况是这样，很多高校武科生的整体水平都比往年要强得多。” 凌啸皱了皱眉，按赵阳秋的意思，岂不是今年武科考核很可能会提高标准，因为这一届武科生的水平，比之前要高得多了。 “所以今年的武科考核会更难？” 他看向赵阳秋。 “很可能。”赵阳秋叹了口气：“如果按往年的标准，像张琦这样的一锻巅峰武者，上个重点一本问题是不大的，但是今年就不好说了。” 一本重点，凌啸可以理解，基本上就是前世的985学校。 “那你可得加油了。” 凌啸笑了笑，他觉得赵阳秋身上的压力好像有点太大了，这种状态，其实他前世也有过。 在高考前的几个月，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失眠，即便睡着了，做梦都特么还在做卷子，简直惨不忍睹。 高考前的几个月，他愣是瘦掉了十多斤，简直是地狱一般的日子。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凌啸主动加了赵阳秋的微信，便没再打扰人家。 人家武科生，毕竟还是要训练的，能够抽出半个小时教他一些基本的东西，已经很是给面子了。 “武科考核，离我似乎还是很远啊。” 赵阳秋回到另一边武科生的队伍里训练去了，凌啸看着眼前的力量测试仪，长吁了一口气。 第十二章 家事 “还是赶紧把“紫砂淬体方”配出来吧。” 看着赵阳秋回到那边武科生的群体中去，凌啸还是有些唏嘘的，因为他明显感觉到了这些武科生对自己的排斥。 又或者说是无视，自己在这边借用力量测试仪，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哪怕一个武科生走过来使用其他的锻炼器材。 是他们不需要使用这些锻炼器材吗？ 凌啸觉得不是，因为这些武科生偶尔看向自己这边的神情，分明都有些不屑，有人甚至皱着眉头，一脸厌恶的看着自己，仿佛是自己占用了属于他们的东西，让他们很是着恼。 “需要这么势利吗？” 凌啸心中苦笑。 学校里那么多普通学生，对这些武科生可是很崇拜的，但是他们恐怕都不知道这些武科生对普通人的鄙夷吧。 也就是赵阳秋这样极少数的武科生，才对普通学生这么客气而已了。 凌啸摇了摇头，顿时觉得在这里待着很是没有意思，很快就离开了体育馆。 “妈的，总算走了。” 天才班这边的武科生人群中，吴学义狠狠的淬了一口，恶狠狠的盯着凌啸离开的背影。 “这小子也是不要脸，明明连武科生都不是，偏偏还要跑来体育馆恶心我们，力量测试仪，是给他这种人用的吗？” 学校的力量测试仪，七十几万一台，一般的家庭，根本就买不起，而且普通人，也不需要这么专业的力量测试仪。 姜亦澜在旁边修炼桩功，架势很凌厉，明显与“浑元桩”不同，即便他此刻丝毫未动，但是众人看着他的身形，眼神中都不由露出一抹凝重。 姜亦澜的桩功，就像是一只沉睡中的猛兽，好像随时都会扑击而出，气势凌厉之极。 “浮云桩！” 吴学义咽了一口唾沫，看了一眼姜亦澜。 四大桩功之中最高深，也是最难的“浮云桩”，整个新城高中，也只有姜亦澜一个人敢练。 “亦澜，你倒是说句话啊？” 吴学义心里有点不舒服，倒不是对姜亦澜，这他不敢，就是对之前遇到的那个小子，有种无名火没出发泄的感觉。 “以后禁止他进体育馆不就行了。” 姜亦澜也没转头多看吴学义一眼，只是淡淡的开口说道。 不远处，脱了上衣正在单手两根手指做俯卧撑的胡千月皱了皱眉，沉声道：“不太合适吧，学校也没规定不准普通学生来体育馆锻炼，咱们这样是不是太霸道了。” “切，这有什么。” 吴学义满脸的不在乎：“咱们武科生在学校和社会上的地位，岂是这些普通学生可以比拟的，不让他进体育馆又怎么样？” “我估计学校也不会放一个屁。” 吴学义对武科生身份带来的地位提升，可以说是深有体会的。 上高中之前，他的家境其实普普通通，学习也就是说得过去而已，以往父母在亲戚朋友面前，也不太能说得上话，尤其是面对那几个有点小钱的亲戚的时候，经常还被他们嘲笑。 但是自从高一他成为武科生之后，那些穷嘚瑟的亲戚再也不敢在自己父母面前指手画脚了。 只要自己能考上武科大学，毕业以后成为中段武者都是有可能的，到时候指缝里随便漏点油水，都够这些亲戚喝一壶的了。 这种情况下，谁还敢在他们家面前瞎比比？ “那也有点过分了。” 胡千月低声喃喃了一句，不过众人也没有听清，可能连他自己都觉得，普通学生最好还是不要来体育馆的好，因为大部分武科生都不待见这些普通学生，觉得他们既碍眼，而且还占着他们的场地和器材不放。 “下次这小子还敢来，我就给他点小小的教训。” 吴学义哼了一声，觉得今天晚上真是太憋屈了，刚才竟然被那小子一吓，完全没有了动手的胆量。 但是现在回过头一想，我特么一个一锻巅峰的武科生，这小子就算想在自己面前自残都没有机会啊。 自己的速度接近16米每秒，那小子不过是个普通人，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动手的速度，都差着自己一大截儿，自己想让他动不了，他根本连反应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妈的，真是晦气。” 吴学义真是越想越觉得窝囊的要死，下次要是再碰到那小子，非得让他长长记性不可。 回到家，客厅的灯开着，凌啸估摸着老爸可能已经回来了。 他先去父母的卧室看了一眼，妈妈正躺在床上看书，脸色依旧不好。 “妈，我回来了。” 罗英放下手中的书，双手在床上撑了一下，靠在床上。 “凌啸，你今天怎么回来的有些晚，是学校那边留堂了吗？” 高三的学生，学业都很辛苦，罗英心里是很清楚的，她其实更希望凌啸可以每天去学校上晚自习，不要老是操心自己在家一个人做家务会累着。 “没呢，就是跟同学去了趟体育馆，也没耽搁多久。” 凌啸笑了笑：“我爸这是回来了吧，我刚看客厅的灯是开着的，怎么没见着他人？” “可能在阳台抽烟吧。” 罗英蹙了蹙眉，因为积年肺病，所以她对烟尘都很过敏，凌啸的爸爸其实早就已经戒烟了，就是不知道最近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儿，经常躲着自己在外面抽烟，但是她还是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熏味。 “抽烟？” 凌啸眉头紧皱。 阳台上，凌啸看到了老爸凌远的背影。 “爸。” 他走上来，看了一眼父亲。 凌远不过四十出头，但是头发已经白了三分之一，只留着一个板寸，脸上的皱纹很深，眉间有几条很深的褶皱，脸色郁结。 “回来啦。” 凌远转过头，连忙掐灭了手上的烟头，看着儿子勉强的笑了笑。 “爸，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凌啸心中微微一沉，老爸不是那种藏得住事儿的人，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不可能戒烟多年以后，又自己一个人偷偷躲到阳台这边儿来抽烟了。 “哪有什么事儿，你小子瞎操心什么。” 凌远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脸上的表情从新变得轻松起来，语气也变得平和了：“咱们先吃饭吧，我都已经把饭菜弄好了，等了你好一会儿。” 说罢，就扔掉烟头，往厨房去了。 凌啸看着老爸的背影，其实心里隐隐已经猜到，只怕家里是真的遇上什么困难了。 只是老爸不说，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第十三章 配药 凌啸跟着老爸来到厨房，帮忙把饭菜端到客厅里去。 家里的这套老房子面积很小，厨房只有一条很窄的过道，是不可能摆得下餐桌的。 厨房的墙壁上有很多烟熏的灰黑色痕迹，家里一直都没有装抽油烟机，做饭的时候，一般都是开着窗户，让烟气散出去。 所以凌啸才不想让母亲来做这些家务，以往小时候，他记得母亲的厨艺是很好的，那时候虽然家里也不富裕，没有顿顿见肉。 但是罗英总是换着法儿的给他做好吃的，虽然都是些农贸市场很常见的材料，但总是别有一番美味。 想到这里，端着两盘菜的凌啸便不由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自己太没有能力了，穿越不是万能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还只是个高三的学生，没有渊博的学识，也没有过人的身手，或许比普通学生强一点的，就只是多了几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经验，以及被社会早已打磨掉的棱角。 “开饭吧。” 一家人坐在逼仄的客厅里，靠门的这面摆了一张红色的小沙发，对面是一台老旧的彩色电视机，墙角摆着冰箱。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除了一张木质的四角饭桌。 “今天回来的路上，我顺便去超市买了些雪梨，熬了汤。” 凌远盛了一碗汤，放到妻子面前：“多喝一点，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冰糖雪梨汤，有润肺的效果，虽然凌远也知道，这些东西对妻子的病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他总是这样做了。 “凌啸也喝一碗。” 罗英笑了笑，给儿子也盛了一碗。 “最近学习辛苦吗？” 她还是挂念着儿子的学业，因为她知道，这个家庭，不能给凌啸太多的东西，除了这套房子，他们什么也给不了。 凌远其实也很在意凌啸的学习成绩，只是妻子先问了，他便没有开口。 “学习还好，最近刚考完了第二次摸底考试，考了531分，如果是按照去年的一本线的话，可能还差30分。” 凌啸老老实实的回答。 新城是临贤市下面的一个地级市，摸底考试的试题由市里统一出题，不过第二次摸底考试明显难度要比第一次摸底考试高得多。 “儿子，得加把劲啊。” 凌远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他只有高中文凭，当年高中一毕业就去部队当兵去了，对于残酷的高三，其实他的印象已经不多了。 但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很聪明的，如果全心全意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考上一本应该不会有很大的问题。 他希望凌啸能有出息，因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除了当保安，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职业可以选择。 但是儿子不一样，他的未来可以有很多条路可以走。 “嗯。” 凌啸点了点头，埋头扒了几口饭。 后面的三个月，他觉得自己确实该努一把力了，武科这边，他心里连半点把握都没有，“紫砂淬体方”很有可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东西，他其实都没有报很大的希望。 所以学习也不能落下。 晚上，凌啸在房间里又练了一会儿桩功。 不过似乎没有什么明显的提升，他想起来赵阳秋好像说过，“混元桩”应该有三重境界，这些武道功法，从来就不是能一蹴而就的，赵阳秋用了三年的时间才将这门桩功修炼到第二重境界。 “那我又需要多久？” 凌啸收敛了动作，苦笑一声。 或许自己的悟性并不算差，这是赵阳秋说的。 但是他没有时间啊。 离武科的考核，只有两个多月了。 就这么点儿时间，他并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将“混元桩”修炼到质的提升。 “所以还是得看淬体方到底行不行啊。” 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凌啸便直接脱了衣服，躺到了床上，或许这个周末，自己就应该把淬体方给配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凌啸按部就班的上学，学校里高三年级的气氛有些压抑，路过每个班，都只能听到教室里沙沙沙写字的声音。 期间凌啸并没有再去体育馆，上次去那里，已经惹了一点麻烦，虽然是别人主动招惹自己的，但他还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些武科生大部分都自命不凡，普通学生在他们面前，确实没什么存在感。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 新城高中这边，高三年级每周只有一天的假期，凌啸就趁着这个时间，去市里的中药房帮母亲拿药。 他一共跑了四家中药房，买齐了“紫砂淬体方”需要的药材。 “还好都不是特别珍贵的中药。” 回到家，凌啸就来到了厨房。 他之所以要跑好几家中药房拿药，就是不想暴露“紫砂淬体方”的药方，虽说这个药方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毒药呢？” 凌啸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一包用深色纸包住的中药材。 “六月寒两钱。” 凌啸挑出六月寒，放到了药壶里。 随即，他又犹豫了一下。 之前在那个奇怪的空间里，他用回溯的功能，浏览了一遍这些人格交流“紫砂淬体方”的整个过程。 在配药，和熬药的手法上，似乎还很讲究。 火候也要分时段控制，这些药不能一次性全部加进去，需要按步骤，一点一点的投入。 “还挺麻烦。” 他闭上眼睛，将自己的记忆又梳理了一遍，在确定没有遗漏的地方后，加了水，直接开火。 “这时候火应该小一点了。” 几分钟后，凌啸额头上已经开始见汗，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控制火候和添加药材、清水上。 对于火候的控制，说实话他自己都是捏了一把汗的。 多大的火力，算是那些人格口中的小火、中火、大火？ 这特么还真是技术活啊。 他只是经常帮母亲拿药，才对中药有了一些了解，但自己毕竟不是老中医，这时候只能凭感觉来了。 “太白米。” 手上多了一捧白晃晃的米粒，凌啸握住拳头，从拳头中间慢慢将太白米投进药壶里。 第十四章增长（上） “紫玉簪。” 凌啸擦了擦额头和脸上的汗水。 倒不是厨房里很热，三月初的天气，其实气温还比较低，大部分人身上的棉服、羽绒服都还没有除去。 只是他并不清楚那些人格口中的精准炼药手法，对火候的控制，也只是全凭感觉，用燃气灶来调整火候。 “这特么也算是用现代科技来炼药了吧。” 凌啸自嘲的笑了笑。 也不知道最后到底能不能成功？ 这副配方所有的药材，加起来一共426块钱，而凌啸存了一年多的零花钱，也才只有500来块而已。 现在全副家当，就只剩下113块钱了。 学校食堂一顿午餐才5块钱，如果觉得贵了，还可以去学校对面的小面馆，点一碗素面，才四块钱。 426块钱，都够他吃三个月的素面了。 “好穷啊。” 凌啸有点心疼，取出最后一种药材，紫玉簪。 在中医学里面，这种药材有拔脓解毒，以及生肌的效果。 他之前在网上查了一下，对紫玉簪的药性有一定了解，性平，味甘，有毒，归肾经，肺经。 网上是这么介绍的。 但是他此刻却有些费解。 “紫砂淬体方”的功效是用来增加人体力量的，怎么会将有毒、生肌的药材混在里面？难道说其他药材里，还有能中和紫玉簪毒性的药材。 “如果没有怎么办？” 凌啸额头上流下几滴冷汗，这特么到底行不行啊，这一堆中药配下来，别最后熬出了一碗毒药。 心里犹豫了几秒钟。 但是时间不等人，这最后一味药材如果还不下去，那么这副药可能就要炼废了。 “呼。” 凌啸吐出一口浊气，将“紫玉簪”放进了药壶里，这是最后一味药材，只需再过一刻钟，这幅淬体药，就算炼成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他调整了一下火候，这时候应该用小火慢温，自己的记忆力不差，最后一个步骤肯定是对的。 一刻钟很快过去，那些人格所说的一刻钟，如果用现在的时间来算，那就是15分钟，这点凌啸还是很清楚的。 “成了吗？” 凌啸心里有点悸动。 药壶的壶嘴里一直在吞吐白气，味道说不上多难闻，就是有点像是银杏的味道，闻着都觉得苦。 他关掉燃气灶。 看着药壶，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犹豫。 一时间，也没直接用湿帕子将药壶提起来，然后将药水倒进碗里。 “真的要赌一把吗？” 凌啸微微抬起头，墙壁上的灰黑色烟熏痕迹还是那么的碍眼，墙顶也早已被厨房的油烟熏得泛黄了。 他吐出一口浊气，低了低头。 洗碗台上面的白色瓷砖已经裂开许多裂缝了，他记得家里的装修都是爸妈结婚之前做的，都快过去了二十年，这些瓷砖的裂缝都变成了黑色。 只是一直没舍得重新装修。 “赌了。” 凌啸闭目几秒钟，又猛地睁开。 以他现在的成绩，如果高考发挥的稍微差一点，那么一本基本上就没戏了，而上一个二本，前世已经在社会上打拼了好几年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现在大学生找工作到底有多难。 甚至很多公司的招聘信息上，就明确规定，只要985、211高校毕业的学生，连普通一本都不要，面试的机会都不会给你。 武科，才是比普通高考更好的捷径。 用湿帕子裹住药壶的把手，凌啸取过来一个瓷碗，将药壶倾斜。 噗噗噗。 深黄色的药液被倒进碗里，药液有些粘稠，与凌啸给妈妈熬出的中药相比，显然有很大的不同。 最后一点药液倒尽。 凌啸默默的端着瓷碗，回到了房间，然后反锁了房门。 他不知道这药液到底能不能行，也不确定这药液到底有没有毒，所以不敢当着母亲的面，喝下这“紫砂淬体方”配出来的中药。 “有没有机会进武科，就看这碗药了。” 凌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微微仰起头，将碗放到了嘴边。 随着喉头蠕动，苦涩的药水顺着食管，流进了胃里。 一时间，他只感觉胃都绞成了一团，向火烧一样的疼。 凌啸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但却死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连忙抓起衣服的下摆，死死地咬在嘴里。 血液好似在燃烧，豆粒大的汗珠顺着额头，脸颊不断滴落下来。 很快，他里面的衣服就已经湿透了，脸色就像被扔进了锅炉里，红的像要滴出血来。 “他妈的，难道是假药？” 这时候，凌啸已经开始有些耳鸣了，脚步也踉踉跄跄的，就像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的跌到了床上。 “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他的眼睛已经快看不清了，只觉得房间里的光线刺眼的要命，视线里，全是耀眼的白斑，根本看不清房间里的东西。 耳鸣越来越严重了，脑子里全是嗡嗡嗡的杂音。 凌啸费力的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快要昏迷了，而此刻出现在脑海里的，竟然是那奇怪空间里的那些人格。 “坑爹！” 最后一点意识消失，凌啸很痛快的昏死了过去。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他一定要把这些人格一个个拍死。 都是些卖假药的。 中午，罗英走出房间来敲了敲儿子房间的门。 不过很奇怪，没见凌啸开门。 “睡着了吗？” 她也没有直接扭开门把手，因为凌啸今天早上还没到七点就起床了，起来做了早饭，然后又急匆匆的出门去给自己拿药。 有时候她觉得儿子活的很累，因为自己拖累了整个家庭，凌啸不仅要上学念书，还要时时念着家里的事情。 家务基本上从来不让自己碰。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凌啸就学会了做饭，后来连老凌在家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也是凌啸给家里张罗饭菜。 这是一个懂事的，让罗英这个做母亲的都觉得愧疚的好孩子。 “让他再睡一会儿吧。” 罗英静悄悄的走去了厨房，虽然已经很有没有亲自做饭了，但只是做一顿饭而已，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应该没有那么大的问题。 第十五章 增长（下） 凌啸是在一阵饭菜的香味中醒过来的。 “饭好了？” 他弓着身子，有点扭曲的躺在床上，这时候还有些发愣。 “嘶。” 身体稍微动了一下，凌啸感觉就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一样，浑身上下的肌肉无一处不痛，简直是欲仙欲死。 尤其是身下的床，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发觉，自己睡觉的床怎么这么硬啊。 “要死了要死了。” 凌啸不停的倒吸凉气，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想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要把自己卧室的床给换了，席梦思什么的，值得拥有啊。 思绪稍微还有些混乱。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先前已经按“紫砂淬体方”的药方，熬出了成药，然后才昏了过去。 “成了吗？” 反正除了肌肉感觉很疼之外，他并没有感受到身体还有其他的异常反应。 种种现象表明，即便“紫砂淬体方”可能是假的，但是对自己身体的危害，应该还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大。 凌啸双手撑着床，试图坐起来。 吱！ 床板发出轻微的挤压摩擦声响。 这床是用夏天的凉沙发改的，反正就是把沙发的靠背往后一放，就变成了一张床，很方便。 但最主要的还是，这沙发足够便宜，夏天的时候，把床单一收，那就跟睡凉席一样。 凌啸愣了一下。 力气好像真变大了，这床他已经睡了许多年，什么时候能把床板给按出过声响来。 他站起身，抬起右手臂，连忙把衣袖给拉起来。 肌肉还是疼，但是他可以明显的看到，自己的小臂轮廓，好似比之前增长了一圈，又试着挥了挥拳，力量应该是增加了不少。 “这淬体方是真的？” 一瞬间，凌啸的脑海轰然炸开。 身体的变化，力量的增加，这都是他确确实实感觉到了的，但是这怎么可能呢，自己脑海中的那些人格，到底是什么来历？ 自己脑海深处的那个空间又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我可以看到他们在空间里参与的种种事情，而且还是上帝视角，甚至连回溯的功能都能使用。 “让我缓缓。” 凌啸觉得脑门儿很疼。 虽然是一个穿越者，但是他从来就不信那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就算是这个世界的那些武者，他也只是觉得他们就是武力值在普通人之上，其实平时的生活，也跟普通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是脑海里的那个空间，实在是太诡异了。 那里面的人格，竟然真的拥有淬体药方。 “回头一定要把这些人格在空间里进行的所有事情全部拉出来看一遍。” 凌啸心里其实还是很兴奋的。 “紫砂淬体方”竟然是真的淬体药方，要知道在现实世界中，那些丹方、药方，都是被几大武修制药企业牢牢把控在手里的，就像是比较常见的“淬体丹”，社会上的武者，以及学校里的武科生，都只能以昂贵的价格从这几大企业手里买。 5万一颗，第一次只能增加5斤力量。 效果多半还不如他手里的“紫砂淬体方”。 虽然他现在还无法确定，自己此刻的力量到底增加了多少，但是他有种感觉，既然那些人格口中的淬体药方是真的，那么效果肯定也差不多哪里去。 “周一再去体育馆一次。” 力量到底增加了多少，那肯定还得借助专业的力量测试仪器。 但是想了想，凌啸又不由皱了皱眉。 那些武科生，可不怎么待见普通学生啊，上次虽然自己把那个吴学义唬住了，让他不敢动手。 但是只要这人不是太傻，应该已经想明白，一个普通学生，怎么可能在一锻以上的武科生面前有自残的机会。 “这件事先缓缓。” 凌啸决定还是暂时不去体育馆的好，他不是那种逞强斗狠的人，自己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高三学生而已，没必要跟那些武科生对着干。 要不然到时候吃亏的肯定还是自己。 不过班上就有六个武科生，或许可以请他们帮忙，给自己推荐一下，市里还有哪些地方，有免费的力量测试仪器可以用。 把乱糟糟的床收拾了一下，凌啸出了房门。 家里的饭已经做好了，老爸周末一般是不会放假的，这会儿肯定不在家里，那做饭的，就只有妈妈了。 “凌啸，吃饭吧。” 刚出房门，凌啸就看到母亲已经坐在饭桌前等着自己了，桌上摆了三个菜，一份醋溜白菜，一份白萝卜汤，还有一小份芹菜炒肉。 “妈，不是不让你做饭嘛。” 凌啸一脸无奈的坐到了四角饭桌前。 他留意到，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到了一点过，也就是说，自己足足昏迷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这“紫砂淬体方”药效也有点太强了。” 也不知道那些武科生服用“淬体丹”的时候是什么反应，他觉得后面可以问一下赵阳秋，然后将“紫砂淬体方”和“淬体丹”做一个全面的对比。 “先吃饭。” 罗英笑了笑，没有回答凌啸的问题。 “好吧。” 凌啸无奈的拿起碗筷，反正自己不可能每天都服用“紫砂淬体方”的成药，一是没那个钱，二也是这药方往后服用的话，效果会递减。 那个金刚门小和尚的话，应该还是可信的。 凌啸夹起一片白菜，放进嘴里。 “怎么样，老妈的手艺没有退步吧？” 罗英帮儿子盛了一碗萝卜汤。 “没呢，妈你的厨艺肯定比我强多了。” 白菜就着米饭咽下去，凌啸觉得母亲的手艺，确实比自己和老爸强多了，不过已经有多久没吃到母亲做的饭了呢？ 大概有一年多了吧。 “那就多吃两碗饭。” 罗英笑了笑，在旁边小口小口的喝汤，她的胃口一直都不是很好，有时候连小半碗饭都吃不下。 凌啸皱了皱眉，可能是常年服药的缘故，让母亲的体质越来越差，肺上的病没见好转过，甚至还把胃给弄出了毛病。 转念间，又想到既然那些人格掌握着“紫砂淬体方”这样神奇的淬体药方，那么能不能从他们手里再搞到能够治疗肺病的药方呢？ 第十六章 回溯 吃过饭，凌啸主动收拾起碗筷。 罗英看着凌啸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笑了笑。 “凌啸，我去你王婶婶家里坐会儿。” 这个小区里，基本上都是些老邻居。 王婶婶家里，凌啸很熟，打小就爱带着他们家的李波一块儿玩，虽然是一个穿越人士，前世都已经二十好几了，但他肯定也不能表现的太特殊，以前也爱带着院子里的那些小孩儿玩耍。 “行，妈你多出去走走，我一会儿想睡个午觉。” 凌啸心里还想着事儿，有点迫不及待的想把脑子里那个古怪空间的事件全部梳理一遍，看还能不能有其他意想不到的收获。 “那我出去了啊。” 客厅传来关门的声音。 凌啸三两下洗了锅碗，又把洗碗台来来回回擦了一遍，这才用洗洁精搓了搓手，把手上的油渍洗掉。 “可以开始了。” 回到房间，凌啸关上门。 坐在电脑面前，他也没去开机，家里的电脑性能很差，打游戏基本上是带不动的，也就只能看看电影，听听歌。 他闭上眼睛，轻车熟路的将意识沉入到脑海深处。 灰蒙蒙的雾气从四面八方映入眼中，广阔的空间里，这会儿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也没见光球满天飞。 “这画风，还真有点儿不习惯啊。” 每次将意识投入这里，凌啸都感觉怪怪的，就好像自己体内有个空间袋儿一样，但他又不是机器猫。 如此广袤的空间，到底是怎么装进自己脑子里的？ 见没有人格跳出来说话，凌啸便索性没有去管。 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发现这些人格也不是时时都在这空间里晃荡的，只是偶尔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们才会聚集在此处交流。 “上次回溯的时候，那个小和尚说他是金刚门的门徒，那天我上课的时候，又有一个金刚门的老和尚出来替那个小和尚解答“紫砂淬体方”的问题。” 那么是不是说，这些人格之间，其实也是有势力划分的。 和尚们，是一个派系。 而其他人，可能又是其他的派系。 “我去，还挺复杂。” 凌啸感觉很无语。 不过他察觉到这个空间的存在，也还没几天，暂时也搞不清楚这些人格，到底有哪些派系。 甚至他都怀疑，自己见过的那些人格，还不是这空间里所有的人格，也许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回溯。” 他在心中默念了一个指令。 仿佛是受到了凌啸心中的指令牵引，四面八方的灰色雾气开始涌动起来，随即空间内的画面开始一帧一帧倒转。 就好像是按了倒退键一样，画面不断往后推进。 “这些都是看过的。” 凌啸聚精会神的看着正在回溯的空间场景，这几日发生在空间里的对话，他基本上都有留意。 不过很可惜，这些人格并没有聊什么很重要的话题。 甚至连最开始跟着金刚门那个老和尚一起出现的几个人格，也再也没有看到过。 反倒是金刚门的明心小和尚，偶尔会跳出来跟其他一些看着很年轻的人格交流，但是大多数谈话，凌啸都是似懂非懂的。 就好像大家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样。 “停。” 很快，凌啸就让空间停止了回溯。 眼前的空间里，有很多年轻却又陌生的人格驾驭着光球在空间里聚集，这一幕，发生在明心公布“紫砂淬体方”之前。 “这些人好像在争吵？” 凌啸定了定神，发现在场的人格还真不少，少说有二三十号人。 空间内。 左左右右一共站着四拨人，这点凌啸可以从他们的站位观察出来。 也就是说，这空间里的人格，最少有四股势力？ 还没来得及细想，正北方，一个穿着青色武士长袍，胸口绣着银色雷纹的年轻人便已经开口了。 “玄阳宗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下作了？” 雷纹年轻人冷笑一声，语气十分冷淡：“你们玄阳宗的弟子早就看出绿柳镇有问题对不对？” 他身后跟着四五个人，都穿着一式的青色雷纹长袍，而且个个年纪都不大。 凌啸估摸着，这些人可能年纪都跟自己差不多，至多也就二十岁上下而已。 但是光从外表和气势上来看，人家明显比自己强出了不止一截啊。 “是又怎么样。” 南面，有个表情懒洋洋的年轻武士，就是单枪匹马一人，此刻也不是站在光球上，而是一只手按着膝盖，坐在那里。 “你们御雷宗的人一到绿柳镇，就把那里所有的武者全部驱赶了出来，连原住的镇民都不让他们回家。” “怪我们玄阳宗的人不提醒你们？” 年轻武士哂笑一声：“在场的各位师兄师弟可得评评理啊，我们玄阳宗的弟子虽然早一步到绿柳镇，但是还没来得及探查呢，就被御雷宗的人给赶了出来，现在秦浩师兄还要来兴师问罪，怪我们没提醒你们绿柳镇有问题。” “天下岂有这般道理？” 原来那青色长袍的雷纹青年叫秦浩，而且还是什么御雷宗的弟子。 从这批年轻人格的对话中，凌啸推断出了一些信息，不过都很片面，什么御雷宗、玄阳宗，听起来就很玄幻啊。 “绿柳镇？” 凌啸看到了金刚门的明心小和尚，不过此刻他只是站在一个面色肃穆的年轻僧人身后，听到他们提起绿柳镇，好像表情出现了一些犹疑。 “秦师兄，赵师兄，你们说的可是百里城下面的那个绿柳镇？” 明心和尚前面的僧人没有开口，但是他心里却有些忍不住，因为“绿柳镇”，前些年正好有金刚门的一位师兄去做了一场法事，但是那位师兄回来没多久，就发了病，自己把自己撕咬的血淋淋的，死状及其恐怖。 再后来，门内的一位师叔亲自去了绿柳镇一趟，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门内就没有其他的流传了。 本来这件事他都快忘了，毕竟已经是三四年前发生的事情。 但是陡然之间，又听到另外两大宗门的师兄提起这个地方，这才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也知道？” 秦浩和那个赵师兄都有些诧异，金刚门离百里城可着实有些远啊，他们是怎么知道绿柳镇的？ 第十七章 鬼物 明心小和尚小心翼翼的侧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师兄。 只见师兄脸上毫无异色，好似也没有要阻拦自己说下去的意思。 他心中定了定，双手合十。 “是，如果两位师兄说的正是百里城下的绿柳镇，那么应该就是我所知的那个地方，因为大约四年前，本门曾有一位师兄应邀前往那里做了一场法事。” 明心将金刚门的这件往事娓娓道来。 秦浩和那个赵师兄都听得直皱眉头，尤其是当提到那个金刚门弟子回到宗门后，自己将自己活活撕咬死的时候，他们的疑虑就更深了。 “我特么是在听鬼故事吧？” 凌啸愣了一下。 虽然只是回溯的画面，并不是发生在当下的事情，但是这个小和尚的讲述怎么就这么诡异呢。 好好一个人，就因为做了一场法事，然后就把自己给弄死了。 一般来说，这都是鬼故事的开头啊。 “你师叔去了之后，回来就没说过什么？” 秦浩揉了揉眉心，在绿柳镇那边，御雷宗已经折损了好些个弟子了，虽然一早就猜到那个小镇不对劲，但是想不到会一下子损伤这么大。 而且情况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四年前金刚门就已经派人去过那边了，而且还是一个师叔辈的高手。 那肯定就是觉字辈的高僧。 南面的赵师兄也不由看向明心。 虽然玄阳宗没有机会深入调查绿柳镇的事情，但是御雷宗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他也想知道是为什么。 此时，唯独只有第四批人没有任何动静。 那处一共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银色面具，将一柄长剑束在后腰的年轻人，一袭白衫，只能看到半张脸，和一双平淡的眸子。 “没有。” 明心仔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明流师兄，你怎么说？” 见明心不知道更多的东西，秦浩便不再看他，又去问明心身前两步的那个肃穆年轻和尚。 明流神色肃穆，身材要比明心高大的多。 “我知道的，并不比我师弟多多少。” 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件事在金刚门根本就没有流传开来，除了那位师叔，只怕就只有少数几位觉字辈的师叔伯知道内情了。 “不管怎么说，绿柳镇肯定是有问题的。” 玄阳宗的赵师兄无所谓的笑了笑，不管绿柳镇里面到底有什么，反正组织人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御雷宗不行，却不代表其他宗门不行。 “随后我就会亲自带几个师兄弟前往绿柳镇。” 赵师兄看了明流、秦浩，以及那个面具年轻剑客一眼，伸了个懒腰。 “前辈们都说，凡有诡异发生的地方，必有鬼物出没。”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有些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秦浩。 “能让你们御雷宗吃亏的鬼物，很可能已经是厉鬼级的存在，绝对不是普通怨鬼可以相提并论。” 怨鬼？ 厉鬼？ 凌啸看着眼前的一幕对话，甚是懵逼。 还真是往鬼故事的方向发展的剧情啊，不过感觉画风不太对啊，那赵师兄一提到厉鬼，他发现在场的这些人脸上都开始放光了，就算是那几个和尚，也不禁有些动容。 这些人对鬼怪情有独钟？ “厉鬼。” 秦浩琢磨着赵乾真的话，一时间没有开口，御雷宗的实力，比玄阳宗强了不止一筹，否则也不可能一到绿柳镇，就将此前在那里探查的所有玄阳宗弟子赶了出去。 但如果是赵乾真亲自带队赶过去，那就有点不一样了。 玄阳宗弱归弱，但是这些年却出了赵乾真这么个怪胎，年轻一辈的弟子当中，这个人算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让他都有些忌惮的人。 “不错，很可能是厉鬼。” 赵乾真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浩一行人：“怎么样，要不要合作一把？大家都知道，怨鬼消失后，会留下灵之息，这是炼制神兵和宝药的稀罕材料，可以抵消宝药多次服用后效果递减的副作用。不过厉鬼消灭后留下的东西，只怕很少有人见过吧。” “合作？” 秦浩眉头一挑。 谁不知道鬼物伴随着灵之息出现，要不然几大宗门的弟子，也不会满天下的寻找发生诡异事件的地方。 厉鬼级的鬼物，灵之息肯定比普通怨鬼多得多，但是凭什么要跟你玄阳宗合作？ “如果我说不呢？” 秦浩当然不愿意让玄阳宗的人来插一脚。 赵乾真无奈的耸耸肩：“那就没办法了，咱们各凭本事吧，你应该知道，我想去绿柳镇，除非是你亲自出手，否则谁也拦不了我。” 秦浩目光一闪，没再开口。 但是此刻凌啸却被镇住了。 灵之息，伴随鬼物而生，可以用来炼制宝药，可以抵消宝药多次服用后，效果递减的副作用。 这特么信息量有点大啊。 凌啸一脸的不可思议，经过“紫砂淬体方”这件事以后，他已经颇为相信这空间内人格透露出的东西。 但是此刻这些信息，未免也太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现实世界中有鬼吗？ 他一直是不太信这个东西的，毕竟生长在红旗下，作为新时代的人，他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不过这些人格所提到的东西，也不能全然不信啊。 “难道世上真有鬼？” 凌啸揉了揉眉心，感到十分费解。 不过有一点信息，还是让他相当重视的，灵之息，他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 伴随鬼物而生，可以拿来炼药，还可以抵消宝药多次服用后，效果递减的副作用。 那岂不是就说，如果自己手头真有他们提到的这个东西，“紫砂淬体方”每次服用都可以给自己增加10斤的力量？ “这特么不是要起飞了。” 他的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不过鬼物这种东西，只怕现实世界中根本就没有啊，而且就算有，那也不是想遇到就能遇到的。 再者说，就算遇到了，自己很可能直接就被活活吓死了。 “如果真见鬼了，我有办法应对吗？” 凌啸想了想，还是颓然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他连鬼长什么样都没啥概念，还指望去撞鬼？ 开玩笑的吧。 第十八章 开眼（上） 凌啸自家人是知道自家事的。 虽然已经服用过一次“紫砂淬体方”，但是如今他的力量撑死也达不到55公斤，而去年的武科基本线是175公斤。 这中间起码还差着120公斤。 而且赵阳秋说过，今年的武科考核，形式比去年还要严峻的多，就算达到175公斤的力量，到时候都不一定能过线。 “很头疼啊。” 凌啸心里也很无奈，120公斤，就算“紫砂淬体方”每次服用都能给自己增加5公斤的力量，毫无递减的副作用。 那特么也是24副啊。 400多块钱一副药，拢共就是将近一万块了。 要一个高三的普通学生，在两个多月的时间去搞到一万块钱，那绝对是痴人说梦。 而且家里的情况，他也很清楚，连给母亲买药的钱都要东凑西凑，哪里还承担的起这么大的花销。 “灵之息，我没有，而且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搞到手。” “还有钱，我短时间内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可以弄到。” “但如果想短时间内让自己达到武科线，这两样东西又是必不可少的，少一个都不行。” 这些人格的对话，倒是给了凌啸新的希望，起码现在知道到底该如何快速的提升自己了，但是知道归知道，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的。 首先鬼物这种东西，他就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找，甚至现实世界中有没有这种东西，他都没法儿确定。 总之，就是感觉脑子里的空间说不出的诡异，而里面的那些人，古怪之处更多，就好像大家根本就不是在同一个时空一样。 “我的脑子联通了异界？” 凌啸真是想想都觉得脑门儿疼，这金手指未免也太给力了吧。 他接着往下看空间里发生的事儿，最后玄阳宗的赵乾真和御雷宗这帮人不欢而散，只留下金刚门的几个和尚，还有那三个一直站着，从头到尾都不发一言的人。 “元师兄，那我们也告辞了。” 明流、明心几个和尚冲那白衫剑客行了一礼，随后驾驭着光球退入了后方的灰色雾气当中。 看到这一幕，凌啸不禁挑了挑眉。 看起来这个带着半张面具的剑客地位还挺高啊，但是为何之前连一句话都不说，没看赵乾真和秦浩都快打起来了吗。 “师兄，绿柳镇，离咱们宗门也不算太远啊。” 那年轻剑客身后的武者开口说道。 灵之息这样的东西，哪个宗门都不会嫌多，既然御雷宗和玄阳宗都插手进去了，那么他们为什么就不能伸手进去。 “你以为厉鬼是这么好对付的？” 那面具剑客冷冷的看了身旁之人一眼，随即也不再开口，缓缓退入了雾气之中。 “这么有个性。” 说实话，这个戴着半张面具的年轻剑客，还是挺符合凌啸对武者的设想的，气质冷淡，眼神冰冷，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 “没了吧？” 这一幕过后，空间内便好半天没有其他动静。 凌啸继续使用回溯功能，想看看在这之前，还发生了什么事。 “咦？” 但是没过多久，他就轻咦了一声，因为这个空间的回溯功能自动停止了，就好像倒带倒到了终点一样，再往后，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凌啸皱着眉头想了想。 “难道是因为我脑子里的这个空间才出现没几天，所以在这之前发生的事，我根本就没法儿继续回溯。” 他绝不相信这个空间是因为自己察觉到它的存在，才出现的，这里面的那些人，背景复杂，言谈举止别具一格，绝不是单凭自己臆想几日，就能构建出来的。 “这个空间的秘密还挺多。” 凌啸笑了笑，看着四面八方，愈发浓郁的雾气，随着雾气的涌动，画面开始慢慢往前推进，最终回到当前的时刻。 “明心师弟，还劳烦你再为我们讲一次“紫砂淬体方”的炼药手法。” 几个年轻武者一脸赧色的看着明心，他们是玄阳宗的弟子，之前常山君虽然已知晓了觉空大师提过的法子。 但是常山君本就是洒脱之人，又不擅长炼药，等回到宗门，只能讲出其中十之七八的东西，倒是苦了他们这些当弟子的了。 “几位师兄客气了，这有什么劳不劳烦的。” 明心倒是没有一点不耐烦，又从头到尾将师门传授的炼药手法说了一遍，其实每一种宝药，炼药手法都大不相同，如果手法出了问题，那么炼出来的东西，不是容易报废，就是很容易产生其他一些不好的副作用。 他将其中的关窍细细讲来，凌啸在旁边听着，真是一头的冷汗。 难怪自己服药后，感觉生不如死，最后甚至直接昏迷过去了，那肯定是自己瞎捉摸出的手法不对导致的。 “妈的，我也想问啊。” 凌啸发现自己一直都是以上帝视角在观察这个空间里发生的事儿，爽是爽了，快进倒退啥都能做。 但就是自己根本没法儿跟他们沟通，这点是最让他蛋疼的。 如果自己也能问他们些问题，那该有多好？ 毕竟这帮人的来历实在太诡异了，淬体的方子信手拈来，直接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布，而且还能改进。 而在现实世界中，淬体方子这种东西，平常武者就连想都不敢想，这种东西完全被几大武修制药企业给封死了。 所以他很清楚“紫砂淬体方”的价值，就单只这一个方子，那就已经是无价之宝了。 不过他也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自己连武者都不是，若是让别人察觉到了这个方子，恐怕逃不掉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以后配药得更加小心了。” 凌啸心中陡然一惊，之前只想着这“紫砂淬体方”到底行不行得通，倒没有考虑过其他的问题。 但是现在仔细一想，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东西对武者的吸引力到底有多大，那简直没法儿形容。 单是两倍于“淬体丹”的效果，就足够惊世骇俗了，而且一副药的本钱才400多块，比起5万一颗的淬体丹，这玩意儿绝对能让任何一个武者一夜暴富。 可是其中的风险，也是大的惊人。 如果他是一个有大背景的人，或者是高锻的武者，那么自然不惧这些威胁。 但是他现在不过只是一个连武科考核都没把握过线的人，真要让人发现了自己这个方子，估计连明早的太阳都见不着了。 第十九章 开眼（中） “我该怎么跟他们交流呢？” 凌啸皱着眉头想了想，打量了一下四面八方的环境。 此时明心小和尚还在替玄阳宗的几个弟子讲解炼药手法，完全察觉不到，这空间内，竟然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对了。” 凌啸忽然眼前一亮，看着周围灰蒙蒙的雾气。 他记得这空间中的每一个人，每次出现时，必定是从那灰雾中驾驭着光球出来的，没有一个例外。 “看来关键就是在这雾气中了。” 在这片奇特的空间中，回溯、上帝视角的功能他已经体会过，但却从来没将意识投入到那灰雾中过。 “试一试也不妨事。” 想到就做，凌啸知道这空间内都是些奇人异士，放着这样的大好资源不去利用开发，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真正的武者。 他操控着自己的意识，很快就飘入了灰雾之中。 意识一经沉入灰雾之中，凌啸感觉就像被暖洋洋的海水包围住了一般，浑身上下都懒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这灰雾从外面看来，其实是有些邪异的，但万万没有料到，在灰雾之中，竟能让他感觉如此舒适。 有光点一点点迸发出来，围绕着凌啸的意识不断汇聚，只是片刻功夫，便凝成了一颗巨大的光球。 就在此时，凌啸的意识陡然上升，那光球也顺势被灰雾推了出来。 “我去。” 凌啸心中一惊，感觉就要摔出去。 但随即又是大喜过望，他分明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此刻已经跌出了光球的边缘，眼看就要掉下去了。 陡然之间，身边一道人影闪过，在凌啸的手臂上扶了一把，这才堪堪让他止住身形，从新回到了光球上。 “好险好险。” 凌啸一头冷汗，此时不比先前只是一团无形物质的意识，他分明已经凝聚出了形体，连脚下的光球都与那些奇人异士一般无二。 这要是摔出去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受伤。 毕竟这里并不是现实世界，但究竟会怎么样，他也说不清楚，也不敢这么去冒险。 “这位师兄，何故如此冒失？” 身旁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凌啸连忙抬起头，眼前不是那明心小和尚又是谁，此时正笑吟吟的看着他，神态十分温和。 “啊？多谢多谢，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凌啸连忙道了声谢，但随即又有点尬住了，这特么好不容易凝聚出形体了，可以正常出现在这奇特的空间内部了。 但是下一步该干啥呢？ 之前也没太细想啊。 “炼药手法得问一下。” 凌啸眼珠一转，学着先前那些人的做派，拱了拱手：“明心师弟，其实我跟那几位师兄一样，对“紫砂淬体方”的炼药手法不甚熟练，所以才斗胆出来向你询问一二。” 他深知自己的身份绝对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里面的人，几乎背后都有一个势力，只他是一个外来者。 不过他现在已经在这空间内见过了许多不同的人物，自忖他们也不能记住每一个门派，每一个弟子的形貌吧。 所以当下他自然不会自报家门，只说“紫砂淬体方”的事儿。 明心是个好心的，闻言便莞尔一笑，也没太放在心上，只当这位冒冒失失的师兄又是玄阳宗的哪个弟子。 因为几大宗门之中，只玄阳宗才会这般洒脱，也时常丢三落四。 “这有什么难的。” 明心是个有耐心的人，便不厌其烦的替凌啸解答“紫砂淬体方”的炼药手法，甚至连如何掌控火候这样的基本常识都一一替他说明。 不过他心中却有些感慨，这位师兄只怕在宗门内根本没认真去听过药理课吧，几乎是对炼药一无所知。 明心的神色，凌啸自然看在眼中。 不过他自家人自然知道自家事，什么炼药手法，这特么以前听都没听过啊，连信息大爆炸的网络上都没有听说过这玩意儿。 如炼药、制药，药方、丹方，那都是几大武修制药企业的专利，寻常武者，哪里有机会接触到这样的东西。 所以他才犹为珍惜现下的机会。 好不夸张的说，他觉得这里每一个人，在武道上都比自己强出千倍万倍，单只是那一张淬体的方子，就把外界九成九的武者都比下去了。 眼下他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之色，不过心中却十分平静，只要这里的人没察觉到自己来历异常，那自己还不是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师兄，现下可还有什么疑惑？” 明心从头到尾，将那炼药手法拆分细讲，不厌其烦的说了一遍，但此刻犹是担心这看着就不太靠谱的师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没有了，没有了。” 凌啸也不是什么蠢笨之人，经明心这一讲解，他才知道自己先前瞎捉摸的炼药手法到底有多扯淡。 否则也不会一剂药，就让自己给昏死过去。 正常来说，这“紫砂淬体方”的药液是可以缓缓融入体内，被身体吸收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折磨。 只是他之前炼药的手法大多都不对，这才让药性有了偏差，白白折腾自己一次。 “师兄，如无其他问题，那小僧就先走一步了。” 此刻偌大的空间内，只余他二人，先前玄阳宗的几人，问清楚了关窍，早就自行离去了。 “师弟且慢。” 一听明心要走，凌啸顿时一振。 我特么好不容易才遇到你这么个好说话的，不赶紧把所有的问题问完了，哪里甘心就这么退出去。 他现在这样的身份，什么时候露馅儿都不知道，以后就算要现身，只怕也得琢磨个好时机才敢行事。 现在不问，下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了。 而且他总觉得，那几个上了年纪的奇人，多半都是些老油子，自己在他们面前露面，指不定就漏了什么马脚。 也只有这些小一辈的，看着没什么心机的，他才敢大大方方的站出来。 “师兄还要问什么？” 明心也没有不耐烦，看得出金刚门是个极重弟子品性的地方，无论是明心，还是之前的明流，虽性格不同，但却都知礼守礼，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问什么？ 当然是怎么赚钱！ 怎么抓鬼！ 凌啸心中狂呼。 第二十章 开眼（下） 赚钱这个问题，凌啸想想还是算了，人家都已经遁入空门，四大皆空了，如果问出这样的问题，太俗，而且还容易得罪人。 不过如何跟鬼打交道，这可得好好问清楚了。 如果真的有灵之息这样的神奇物品存在，那他才是真的要起飞了。 “师兄请讲。” 明心依旧笑吟吟的看着他。 “咳咳。” 凌啸轻咳两声，心中感觉有点对不住这个和气的小和尚，都已经拉着人家问了好多问题了。 没看玄阳宗的人都跑光了吗。 不过他也是没办法啊，现实世界中，他既不是武科生，又不是什么富二代，武馆、私人武道老师，这些他肯定是负担不起的，学校那边呢，也同样不让普通学生去旁听武道课。 所以真正对武者有用的东西，其实根本就没有人教过他，而在网上查到的那些东西，真真假假都难辨别，他又怎么敢全信。 “师弟。” 凌啸微微一笑，心中琢磨着该怎么把这个问题毫无破绽的问出来。 从之前的回溯当中，他发现这里的人对鬼物的存在是相当笃定的，而且应该是每个人都对这东西不陌生。 即便没亲眼见过，只怕也经常听别人提起。 所以当时众人得出结论，认为绿柳镇有厉鬼存在时，他们的表情根本就不是吃惊，而是兴奋。 “所以鬼物在他们的认知里，根本就是常识。” “那我就不能问太傻比的问题。” 心中一转，凌啸已经大致想的差不多了。 “师弟，你说如果我单独遇到一个鬼物，周围又没有其他师兄弟可以帮忙，到底该如何迅速的解决它，或者安全的撤离？” “这个” 明心两条淡淡的眉毛忽然收拢，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师兄，咱们几大宗门的传承功法各不相同，这个问题，其实我是不太好回答的。” 因为自己觉得很高效、合适的法子，未必就能被玄阳宗的师兄们使得出来，毕竟大家学的功法都不一样。 “这样啊。” 凌啸倒也没灰心，刚才这个问题问出来以后，他一直观察着明心的脸色，发现他只是凝眉沉思，却并没有露出什么怀疑。 那就是说，以一个普通弟子的身份来说，向金刚门的师兄弟问这样的问题，是一点都不出格的。 或许自己也不是第一个这样问明心的。 “所以金刚门的和尚，应该比较擅长抓鬼？别人经常这样问？” 他觉得自己应该猜的八九不离十。 想到这里，凌啸看着明心的目光中，就露出一抹意犹未尽了。 明心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或许是觉得自己对这个问题没帮上什么忙，心中有些愧疚，便又继续说道：“师兄，其实咱们各大宗门对付鬼物的法子，路数总体来说，都该是差不多的。” “只是施展的方式不一样。” 因为大家习练的武功不同。 凌啸点点头，示意明心继续说。 “你说的简直太有道理了，但是我其实压根儿就不知道你在说啥。” 他心里直抽抽。 “首先，自然是要先确定鬼物的位置。” 明心整理了一下思路，徐徐说道：“用“灵瞳诀”开眼，这肯定是必须要做的，否则无法用肉眼看到灵体的存在。” 我靠，终于说道正题了。 凌啸心中一振，开眼？听起来很神奇嘛。 难道就跟电影里的抓鬼道士一样，滴个牛眼泪，或者抓一把符纸贴在脸上？ 应该没有这么low吧。 “以气为根，灵聚我眼。” 小和尚捏个指诀，速度之快，直把凌啸晃得眼花缭乱，根本来不及记忆他到底捏了哪些指诀。 “你倒是慢点啊。” 凌啸心里真是欲哭无泪，我特么是个菜鸟啊，你捏个指诀都这么快，我这哪儿跟得上。 小和尚眼中两道绿芒一闪即逝，最后汇聚成两颗小点，深深的印进眸子深处。 “师兄，“灵瞳诀”对精神力的损耗实在过大，这本是鬼道功法，属于旁门左道，所以能少用，咱们尽量还是少用。” 明心完全是把对面这个师兄当成哪个门派不成器的弟子了，否则也不会说的如此详细。 “师弟言之有理。” 凌啸装模作样的回了一下，心中却还是在竭力回想明心刚才使用过的指诀。 那口诀倒是好记，但是手上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了，瞬息之间，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动作，他都不知道这小和尚是怎么练出这样的手速的。 双手互搏？ 他心中忽然生出一个恶趣味的念头。 “开眼之后，理当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鬼物的位置，因为这种状态无法长久保持住，毕竟这并非咱们武者正统的功法，而是鬼道邪功。” 明心一脸郑重。 “是。” 凌啸连忙点头，迎合了一声。 “此后，就得看鬼物离我们到底有多远，而对方的大致实力，又是如何。” 明心又将鬼物实力如何划分简略讲了一下，接着又分析了六七种不同的应对情况，简直让凌啸大开眼界。 这个小和尚看起来懵懵懂懂的，但是想不到考虑问题还挺周全。 一席话讲了大半个时辰，明心说完最后一点需注意的事项，便可怜巴巴的看着凌啸：“师兄，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得回宗门做晚课了，迟了只怕会被师傅责骂。” 凌啸莞尔一笑，这小和尚还真是单纯的可以，而且心地也忒好了一点。 这样的品性，如果在外面混，只怕会吃大亏的啊。 他有心想提点明心两句，但又想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能少说肯定是少说，所谓言多必失。 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嘛。 “行，那师弟你先回去吧，刚才真是多谢你了。” 凌啸诚心诚意的道谢，虽然没记住那套指诀，但是他还可以回溯嘛，到时候再试试能不能来个慢放，他就不信了，自己还搞不定这套“灵瞳诀”的指诀。 “哪里的话，师兄太客气了。” 明心连忙摆手，行了个礼，这才退去。 看着空空荡荡的巨大空间，凌啸陡然驾驭着光球冲入灰雾中，结果如他所料，在被灰雾包裹的一刹那，他的形体立刻溃散，又变成了无形无质的纯粹意识。 第二十一章 凶案 转眼又到了周一，对于每周只有一天假期的高三学生来说，周一无疑是非常痛苦的。 连素来算是勤勉的凌啸，早上也是哈欠连天的艰难起床。 吃过早饭，凌啸跟父母说了一声，便背着书包去学校了。 新城高中校外不远的十字路口边儿上，赵阳秋和李涵正一块儿往学校走去。 李涵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简简单单的扎了一个单马尾，头发不是很长，但乌黑油亮。 他们这些武科生，即便是女生，平时打扮也都干净利落，其实很多高中的女生，都早早学会了化妆打扮，出门之前，总得收拾的妥妥帖帖。 但李涵和赵阳秋却没这闲工夫，反正一到练功的时候，再好的妆也得花了。 路上，李涵一直低着头单手刷着手机，另一只手则挽着赵阳秋的胳膊，头也不抬。 “你看什么呢？” 赵阳秋真是奇了，这个闺蜜这一路上就没怎么抬过头，全凭自己拖着她走。 “你不知道？” 李涵抬起头，反问。 “我知道什么？” 这下轮到赵阳秋纳闷儿了，你从头到尾闷着脑袋刷手机，结果都快到学校了，反而问起我来了。 “呀，你还真是啥也不知道啊。”李涵关掉手机屏幕，皱了皱眉：“这两天你都没怎么看新闻？” “没有啊。” 赵阳秋撅了噘嘴，周末她一直忙着练功呢，本来班上六个武科生中，就是自己的实力最差，离去年的武科线都还差了一截儿，如果再不努力一点，可能连基本线都过不了了。 她可不想明年转去文理科。 李涵听到以后都感觉无语了，这孩子不是练功练傻了吧，外面出了这么大一件事儿，她居然啥也不知道。 “你自己看看吧。” 她又打开手机屏幕，解锁之后，将新闻页凑到赵阳秋面前。 “3月9日下午，本市一男子被发现死于出租房内，经法医验证，死者体内多处器官缺失，疑是被凶手取走。” “后警方通报，死者为一名退学的武科大学学生，生前曾是华南联合大学的在校生，大三下学期被学校劝退。” “目前警方正在竭力联系其家人，并追查犯案嫌疑人。” 死了一名武者！ 赵阳秋陡然一惊，华南联合大学，虽然不算顶尖的武科大学，但也是很不错的一本武科学校了。 而大三的武科学生，少说也有接近，甚至超过三锻的实力吧，这样强的人，竟然被杀死在了自己的出租屋里面？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赵阳秋一脸惊骇的看向李涵。 疑是三锻实力的高校武科生，单单拳力就有350公斤左右，遇上一些普通的壮汉，打个十几个都不成问题。 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出租屋里面，甚至连体内的器官都被人摘走了。 简直是骇人听闻。 难怪李涵这一路上都闷声不吭的，如果是死了一个普通人，只怕还没有这么大的影响，但是死的是武者，那就大不相同了。 “这我哪儿能知道。” 李涵收回手机，脸上露出一抹心悸。 今儿早上出门的时候，老爸还交代她放学以后不要在外面瞎逛，最好直接回家。 她老爸不是普通人，深知能够杀死一个三锻武科在校生的人，必定也是一个武者，而且实力还极强。 尤其警方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凡是猜到一点其中内情的人，只怕心中都有些惶恐。 一个流窜在新城的普通杀人犯并不可怕，寻常警察就能对付的了。 但若是一个实力高强的武者，那就实在太危险了，就算是携带了枪支的警察，都很容易被击杀。 更何况是其他的普通人了。 “反正最近咱们都注意点儿，晚上也别在学校待太久了。” 李涵提醒了赵阳秋一句。 谁知道这个嫌疑人是不是个疯子，连疑是三锻的武者都能被他击杀，他们这些高中的武科生，哪里是对手。 “我知道了。” 赵阳秋说不怕肯定是不可能的，这会儿都还有些担心呢。 连忙掏出了手机，又刷了一下新闻。 果然，新城这下算是出名了，连临贤那边儿的头版新闻，都是在报导新城这件命案。 公安厅那边，已经成立了专案小组，只怕最近新城是不可能太平了。 “平原路27号？” 赵阳秋刷着新闻，边走边看，忽然咬了咬嘴唇。 她记得平原路那边儿，正好有一个学校，是一所职高，学校还挺大的，不过在新城的风评却不怎么好。 愿意去那儿念书的人，大多都是平时比较爱玩儿，成绩也不太好，又或者家里比较贫困，不愿意在其他学校交高价学费的人。 学校里经常有打架闹事的人，还闹出过学生堕胎的丑闻。 不过那一带也确实热闹。 职高对面就有很多公寓，整一条街基本都是，在外面租房、开房的学生非常之多。 这些赵阳秋都是听其他同学说的。 公寓楼后面的一条街，就是夜市，以前赵阳秋还和几个同学去那边儿玩过，晚上真的是非常热闹，街边儿上到处都是卖小吃的商贩。 就算半夜三四点过去，街边儿都还有烧烤店、烤鱼店还在营业。 但是那个退学的武科生，竟然会死在这样的闹市，甚至死的时候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 “所以这个人要么是被偷袭，来不及呼救。要么” 赵阳秋眼中露出一抹惊骇。 “如果不是被偷袭致死，那就只可能是被一击必杀了，否则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发出，最后房东查房的时候才发现尸体。” 三锻的武者破坏力有多强，赵阳秋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这样的人动起手来，拆了那间屋子都不在话下。 用惊天动地来形容那动静都不过分。 所以死者肯定是在极短时间内被杀死的。 “晚上真得早点儿回家了。” 赵阳秋心里有点发颤，不是武者，根本不知道武者的破坏力到底有多大，兴许普通人现在还没有多害怕。 但是他们这些低锻的武科生，深知一个能瞬间杀死三锻武者的存在，流窜在一个城市里，威胁到底有多大。 第二十二章 课堂 高三二班的教室里。 左边靠后一排的位置，路遥右手撑着脑袋，左手抓着英语课本，脑袋一颠一颠的，眼皮子上下打架。 咚！ 脑袋上挨了一下。 路遥登时清醒过来，腰背瞬间变得笔直，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脸也白了，还以为是被老师抓住在早自习上打瞌睡了。 “嗤！” 凌啸嗤笑出声，这个同桌可真是太好玩了。 “你大爷的！” 路遥一抬头就看到那个作怪的同桌，立马脸都黑了，这周一一大早的，本来就够晦气了，居然还敢吓我。 “怎么着，昨晚又嗨到几点啊？” 对于路遥的瞪视，凌啸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路遥这小子是个不记仇的，而且也开得起玩笑。 同桌一两年了，两个人很熟。 “不可说，不可说。” 见凌啸转移话题，路遥果然忘了先前那茬儿，一边哈欠连天的捂着嘴巴，一边又露出一抹生无可恋的表情。 他昨晚看小说看到三点过才睡，结果早上七点就被他妈给从被子里拎出来了，这会儿只觉得全身上下被一个细胞都在逼着他睡过去。 “行了吧你，一会儿老师得过来了，赶紧清醒一下。” 凌啸放下书包，提醒了路遥一下。 他们虽然坐在后面几排，但是英语老师的眼睛可尖的很，保不准一会儿就会被抓住。 “得得得，你让我眯两分钟，就两分钟。” 路遥昏昏沉沉的应了两声，脑袋又垂了下去。 凌啸很是无语的看了路遥一眼，便也不再管他，等一会儿上课铃响了，大不了拍这小子一巴掌。 这一天的课上下来，路遥简直是生不如死，昨天晚上拢共才睡了4个小时不到，这会儿快放学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懵逼了。 他双目无神的看着讲台，只觉得化学老师的手在飘，黑板上的公式都特么快飞上天了。 不过他也没再煎熬太久，很快，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就响了。 “卧槽，终于放学了。” “老凌，一块儿走？” 路遥终于恢复了点精神，他发誓，今天晚上再也不能特么的熬夜看小说了，神都扛不住这么搞。 “行。” 凌啸点点头，见化学老师已经走出了教室，他便动手收拾起书包了。 就在这时，二班的班主任却从前面走了进来，径直上了讲台。 “老张怎么来了？” 路遥脸一黑，看着讲台上的班主任，生怕他留堂。 “同学们。” 张老师轻咳一声，示意班上的同学们先别急着走，那些正在收拾课本，准备回家，或者出去吃饭的人，都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又坐了下来。 “我这里耽搁大家几分钟，有件事情要宣布一下。” 老张的脸色有点严肃，似乎还有点不高兴。 教室里的人都挺懵逼的，还以为班儿上有人又犯什么错了，搞得老张都没啥好脸色。 “是这样的。” 老张双手抱在胸前，俯视着下面的学生们，沉声道：“最近几天，学校这边所有班级的晚自习都要停课，放了学以后，大家也不要在外面多逗留，能回家的尽早回家，别一天到晚在外面闲逛。” “哈？不上晚自习了？”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儿。 这特么都什么时候了，3月份了诶，离高考只有三个月的时间，现在哪个高校不是在疯狂补课上晚自习。 连两周加起来只放半天的学校都有。 其实好些人都是不愿意来上晚自习的，但是耐不住家长狂轰乱炸，单双混打啊，这才没脾气的天天跑来上晚自习。 九点以后才能放学回去。 “张老师，您说真的啊？” 好些人觉得就像在做梦一样，该不是老张在逗大家玩儿吧。 没见哪一届高三的学生，连晚自习都不上的啊。 老张闻言脸一黑。 这群倒霉孩子，你以为我愿意给你们放假啊，这特么不是学校突然发下来的通告嘛，否则还不得每天晚自习的时候，狠狠教育你们一下。 “真的！” “放学！” 他恨恨的看了这帮倒霉孩子一眼，也不知道上面领导怎么想的，眼看都要高考了，现在竟然连晚自习都给取消了，而且还不知道哪天才能恢复晚自习。 今天开会的时候，搞得好多班主任都怨声载道的。 学校这边既要升学率，结果还不给上晚自习，这是人干得了的事儿吗？ “耶！” 老张一走，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学生们就像疯了一般在庆祝。 连先前一直半死不活的路遥都跳了起来，因为他也不是每天都能逃晚自习的，以前经常回去还要被骂。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呀。 “不是哥不努力，关键是学校不给机会让我努力啊。” 路遥笑的像个智障。 当然，班上也不是所有人都在高兴，有一些爱学习的同学，这会儿反而有点不知所措，回到家里，感觉学习氛围没有学校里好啊。 “老凌，快走！” 路遥兴奋的一拍凌啸的肩膀，书包一甩，潇洒的搭在了肩膀上。 “看把你小子得意的。” 凌啸为之莞尔，反正他本来就不上晚自习，老张通不通知这件事儿，对他来说都没啥区别。 不过想想又觉得很奇怪啊，怎么这晚自习说不上就不上了呢？ 再进一步想，好像老张连晚自习停到哪天都没提过啊。 想到这里，连凌啸都觉得非常古怪。 高三年级，放眼全国，也基本上没见过不上晚自习的，这是国内普遍存在的现象，如果不上晚自习了，那反而才是特立独行。 “太奇怪了。” 凌啸心中喃喃了两句，但也没往深了想，左右跟他关系也不大。 他拎起书包站起来，将椅子推了进去。 忽然之间，却注意到班上有两个女生的表情有点怪。 “赵阳秋？李涵？” 两个女生一边说话一边走出教室，表情都有些严肃，而且凌啸注意到，她们竟然是背着书包走的。 而平时，这会儿她们要么是去吃饭，要么就是去体育馆训练，从来没在这个点儿，见过她们背着书包出教室的。 第二十三章 内幕 “你等我一下，我再收拾收拾。” 这下凌啸反而不急着走了，看赵阳秋和李涵的样子，似乎武科生那边晚上的训练也停了。 太奇怪了吧。 他心中琢磨了片刻，从抽屉里摸出两本参考书，眼角余光却看向另外几个武科生。 跟赵阳秋两人差不多，张琦等几个武科生都在收拾书包准备走人，不过从脸上，倒也看不出什么其他的东西。 “走吧。” 凌啸心中已经有了点想法，便招呼了路遥一声。 “那就赶紧的。” 路遥早就不耐烦了，架住凌啸的肩膀就往外面跑。 “呵，难得一见啊。” 校门口，两人见所有的学生都背着书包往校门外走去，很多人都在讨论学校到底是怎么了，突然全校的晚自习都停了，总得有点儿说法是吧。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周六放学呢，一窝蜂的往外跑，连个留校的都没有。 “我同学在职高那边儿，他们那儿也停晚自习了。” “是吗？原来还不止是我们学校停晚自习啊。” “对对对，二中三中那边好像有消息也停了。” “哇，咱们新城是出啥事儿了吗？我刚才还特意问了一下在临贤那边的朋友，他们都照常上课的啊。” “不知道，不过还真有可能。” 一路上，到处都是讨论的声音。 这下别说凌啸觉得奇怪了，就连路遥这种没心没肺的，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人家临贤那边儿都正常上课呢，新城这边儿的地级市反而大范围的停晚自习了，这中间要是没点儿内幕，鬼才信啊。 “老凌，咱们市里出事儿了吧？” 路遥看向凌啸，目光中满是疑惑，新城这边最近有出啥大事儿吗？好像没有啊，就听说前两天职高对面儿发生了一件入室杀人案，不过也不至于吧，这种案子虽然不多见，但也没有必要全城戒严啊。 “不知道。” 凌啸摇了摇头，他都好几天没怎么看新闻了，最近一直忙着研究“紫砂淬体方”和脑子里的那个奇怪空间，对于外界的关注，反而少了。 “前两天职高那边儿发生了一件杀人案，你说是不是跟这个案子有关？”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很快走出了校门，往十字路口那边儿转过去。 不过路遥还是很不确定，这案子说大也大，但也不是那么大，杀人案在新城又不是没发生过，哪次有这么大的动静。 “杀人案？” 凌啸眼皮子一跳，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普通人，对这种极端恶劣性质的犯罪案件，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是啊，你不知道？” 路遥将书包往上提了提，给了个眼神：“你用手机翻一翻就知道了，这事儿都上临贤那边的头条了。” 一个地级市的案件，在临贤那边儿都上了头条，公安厅还成立了专案小组，如果是因为这事儿戒严，好像也说得过去。 “我看看。” 凌啸皱了皱眉，感觉心里有点不安。 他打开手机里的新闻头条，果然，这件案子在网上热度极高，头条这边的评论就有几千条。 “华南联合大学的退学生。” 新闻上有公布死者的照片，不过双眼部分打了马赛克，是一个很瘦削，头发又长又凌乱的年轻人。 穿着一件青色的格子衬衫。 “竟然死了一个武科生。” 凌啸心里已经有点数了，这案子应该蛮大条的，死了一个武科大学的退学生，远比死一个普通人要严重的多。 而且凶手极可能也是一个武者，到现在都还在流窜。 如果是这样的话，全城戒严也就能说得过去了。 这样一个武力值无法准确估算的凶手，对一个城市的安全，威胁实在太大了，荷枪实弹的警察，单独都很难保证自身的安全。 “路遥，晚上别在外面乱跑了，网吧也别去。” 凌啸压下心中的不安，连忙提醒了路遥一句，这小子老爱往网吧跑，家里又不是没有电脑，但是他在家就是待不住。 “怎么，真这么严重啊？” 路遥脸色一滞，他是个闲不住的，就算不去网吧，晚上也喜欢跑出去逛一逛，不会这么严重吧。 “总之这几天都安分点。” 凌啸摆了摆手，他深知这些武者的可怕，自从练了桩功和服用了“紫砂淬体方”之后，他都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比普通人明显要强出了不少。 更何况是那些真正的武者。 普通人遇到这样的罪犯，绝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有枪都难。 “行吧，我知道了。” 路遥嘴角抽了抽，垂头丧气的回了一句。 没走出几步，路遥和凌啸都不禁皱紧了眉头，从旁边飘来一股呛人的烟草味儿，白色的烟气直往两人这边飘过来。 “老凌，走快点。” 路遥厌恶的看了一眼旁边几个歪歪斜斜靠着墙抽烟的人，还特么都是新城高中的学生。 他拉了一把凌啸的胳膊，大步往前走了几步。 “看什么看！” 那边一个个子不高，衣服拉链洒开的年轻人骂骂咧咧的瞪了路遥一眼，手上的烟屁股直接就往路遥身上砸过来。 路遥脸的气青了，气急败坏的闪了一下。 “你有病啊，眼睛长在我身上，关你什么事。” “呵，还挺冲。” 年轻人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招呼着身边儿几个人往路遥和凌啸围过来，只有一个留着板寸，国字脸的年轻人在那边似笑非笑的抽着烟。 “你妈的，给你脸了是吧。” 年轻人走过来就是一巴掌，往路遥脸上抽过去。 路遥都蒙了，这些人也太不讲道理了吧，用烟屁股砸人，被自己躲过去以后，还要直接打人，还讲不讲道理了。 一时间，他愣在原地，身体恐惧的有点发抖，都忘了躲开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过来，将那个年轻人的手腕死死钳住，那小年轻一张脸涨的通红，铆足了劲儿想抽回来，但却死活动弹不了。 “你他妈松手。” 他怒骂一声，但是看到的却是一双平静如水的眸子。 更新。 从今天开始二更了，说实话，写这本书不像以前写《天赋》跟《剑气》那样，压力很大，因为写不好，就吃不上饭。 那会儿终究还是太年轻气盛了，工作一不高兴了，就撂挑子不干，总觉得世界之大，总有老子吃饭的地方，然后贸贸然就跑去全职写小说去了，一干就是将近两年的时间。 那会儿更新之勤快，记得《剑气》上架的第一天，开了四五罐咖啡，愣是写了六更还是七更，两万字吧，而且是没有存稿的，隔三差五的爆更。 现在不行了啊，又要上班，又要码字，而且还是想多琢磨一下，写点儿自己能满意的东西，所以现在码字速度降下来了，每天时间也不像以前那么宽裕。 现在唯一的压力就是更新了，下班回来，也不是第一件事就打开码字软件，还是想休息一下，好好吃个饭。 我这个人没有存稿的习惯，也存不住，有稿了就想着偷懒，所以所有更新都是码了就发。 希望二更能维持住，一直到上架，成绩什么的，凑合就行，大家能支持就支持一下，在这里拜谢了。 第二十四章 征兆 “都是误会，没必要动手吧。” 凌啸一脸平淡的看着动手的那个小年轻，只觉得这人真是虚的可以，单论力道的话，甚至还不如以前的自己，45公斤都没有。 还真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你先松手！” 小年轻一张脸涨的通红，那是给疼的，对面这小子看着文文弱弱的，但是手劲也忒大了一点儿，骨头都快给捏碎了。 他身边几个人都有些发愣，什么情况啊，明明是自己兄弟打人，怎么反过来被人家给抓住了。 “哥们儿，你怎么说？” 凌啸没去管他，反而侧了侧头，看向那边倚着墙壁还在抽烟的国字脸年轻人。 那人笑了笑。 将手上的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了踩，灭了火之后，才说道：“卫安，耽搁了老子的事儿，今天我抽不死你。” 他也没答凌啸的话，反而淡淡的看了一眼先前动手的同伴。 “知道了，义哥。” 卫安眼中闪过一抹不甘心，怨毒的看了一眼凌啸：“松手，这件事儿看在义哥的面子上，就算了。” “行，没事儿这么大火气干嘛是吧。” 凌啸无所谓的笑了笑，松了手，如果真动起手来，其实他心里把握也不大，他们人多势众的，自己不过是个武道菜鸟，连入门级别都算不上，对上一个两个普通学生还成，打群架肯定得吃亏。 他也是看出了对方领头的好像没有要打架的意思，这才直接问那人。 “真是草了。” 卫安骂骂咧咧的甩了甩手腕，如果换个时间地点，他早就招呼兄弟上去干架了，也就是因为他们老大今天不愿意惹事儿，其他人才不敢放肆。 “走吧。” 凌啸拍了拍路遥的肩膀，这小子平时虽然爱吹牛皮，但是胆儿其实不大，真遇到事儿了，反而自己先站不住脚。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他自己前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个不经事儿的，只是后来进了社会，遇到的坎坷多了，这才有了如今的心态。 “凌啸，今天这事儿你可别说出去啊。” 路遥磕磕巴巴的看着凌啸，只觉得脸上发烫，这特么也太丢脸了，别人都快抽到自己脸上了，自己竟然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他刚才心里已经想出了七八种反击的办法，但再往深处想一想，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儿，估计还是没胆子真的动手。 真是想想都觉得自己很丢人。 “得了吧，你看我是那种大嘴巴的人吗？” 凌啸揽住路遥的肩膀，大步往前走去，很快就到了十字路口，过了个红绿灯之后，已经看不见先前那几个抽烟的人了。 这会儿路遥已经回过神来，忽然神色一动：“老凌，刚才那个靠着墙抽烟的人，我好像认识。” 他想了想：“对，这人是高明义，他哥是高明理，咱们学校最强的几个武科生之一，听说已经二锻了。” 想到这里，他才一脸后怕的拍了拍胸口。 还好他们老大没动手，否则招惹了这么一个棘手的人物，那才是惹了大麻烦了。 人家哥哥可是二锻的天才武科生啊，日后铁定是要进重点武科大学的，而且就算是现在，也不是普通学生招惹的起的。 “怕什么，我看那人也没把刚才那事儿放在心上。” 凌啸看出了路遥脸上的惧色，不过他倒是觉得这次是自己这同桌想多了，左右又不是自己两人惹事儿，也不算真正动过手，那个高明义没理由揪着不放。 “希望是这样吧。” 路遥直叹晦气，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遇到倒霉的事儿。 两人走过十字路口没多久，新城高中校门口走出来一个身材异常高挑的少女，手把手挽着另一个稍矮的女生。 那少女皮肤白皙，细润如脂，粉光若腻。 一双眸子如水中望月，云边探竹。 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下半身是一条修身的牛仔裤，双腿又细又长，身高足有一米七左右。 校门口，那些学生频频回头，当真是“新月如佳人，潋潋初弄月”。 高明义眼前一亮，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迎了上去。 “羽瑤。” 他身后的几个兄弟都知道高明义的事儿，这会儿虽然也觉得那女孩儿惊艳，却也不敢露出太多的表情。 “有事吗？” 林羽瑤秀气的眉头轻轻蹙了蹙，高明义是自己班上的同学，她很清楚对方心里是什么意思。 “咳咳，就是想问你有没有空，一会儿可以去喝个奶茶，或者我直接送你回去也行。” 见林羽瑤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高明义赶紧补充：“最近不是市里不太平嘛，我也是关心你。” “对对对，林羽瑤，你看咱们学校连晚自习都停了，不是城里出了大事儿，现在怎么可能会这样。” “义哥也是怕你出事儿啊。” 高明义的几个弟兄赶紧帮腔，总算让高明义心里舒坦了。 “不用了，不过谢谢你。” 林羽瑤客气又疏离的婉拒，和另一个女生很快错开了高明义一帮人。 高明义看着林羽瑤高挑纤细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灼热，随即，脸色却阴沉了下去。 他都追了这个林羽瑤快三年了，但是从来没见过一个好脸色，真真让他气的不行，论家世，论相貌，自己哪点配不上她了。 不就是自己成绩不怎么行吗？ 但那有个屁用，自家大哥还是二锻的武科天才呢，老爸还是武道局的副局长，这林羽瑤凭什么看不上自己？ 见高明义脸色不好，卫安等人连忙赔了笑脸。 “义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再加把劲儿，迟早能把林羽瑤拿下。” “是啊，咱们学校追她的人可多了去了，可谁比得上义哥你啊。” 拍马屁的话不要命的出口，高明义的脸色总算缓了缓。 忽然之间，一阵阴凉的风沿着几人的后脖子刮过，连高明义在内，几个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卧槽，怎么突然感觉这么冷，搞得我都想尿尿了。” 卫安打了个冷战，连脖子也缩了缩。 高明义尤其感觉到了不自在，只感觉整个后背都在发凉，就好像突然被塞进了一个冰块儿在背后一样。 这会儿也顾不得风度了，连忙紧了紧外套。 他抬起头，又看向林羽瑤的背影。 心中却忽然生出一个平时根本想都不敢想的念头，也不知道林羽瑤躺在床上，被自己压在身下是什么个场景。 他的眼睛逐渐变红了，连下半身也起了反应。 第二十五章 副作用 “义哥，你眼睛怎么红了？” 卫安忽然注意到高明义的眼睛中好像充血一般，多了许多血丝，把自己吓了一跳，连忙提醒他。 但是高明义却无所谓的挥了挥手，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林羽瑤那让人血脉喷张的身影，和那张毫无瑕疵的俏脸，而且也没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反而觉得自己精神特别亢奋。 “没事儿，你们先走吧，我哥马上要出来了。” 他哥高明理一直不太愿意让他跟学校里这帮人厮混，管教过他好多次了，还在老爸那里提过几嘴。 但是骂归骂，其实并没有什么卵用。 没了这帮兄弟，他哪儿去找这种前呼后拥的优越感，自己又不是大哥那样的天才武科生，没有习武的天赋，难道还不准自己跟别人玩儿了。 “行，那我们先走了啊，义哥。” 卫安等几个小子都不禁变了变色，他们在高明理面前可不怎么受待见啊，每次被碰到，都跟孙子一样被训。 这会儿忙不迭的挥手离开。 “你们也就这点儿出息了。” 高明义不无得意的笑骂了一句，在普通人眼里，武者的地位实在太高了，就算是学校里的武科生，也是高高在上的。 但是他却不同，自家老哥和老爹都是武者，而且老爹还是身居高位的武道局副局长，平日里往来，见过的武者多了去了。 也没有哪个武者敢给他脸色。 “我去，我们哪儿能跟义哥你比啊。” 卫安等人陪了个笑脸，连忙走了。 “小义。” 没多会儿，一个容貌跟高明义有四五分相似的高个儿年轻人走了过来，体格比高明义还大了一圈，个头也高了不少。 此刻他脸色不是太好，冷冷的看着高明义：“不是让你别跟这些人厮混吗？我要说多少次你才听。” 卫安是什么货色，他难道还不清楚，每次到了自己跟前，都畏畏缩缩的，但是其他时候在学校里却拽的不行，而且也没少打着高明义的名字到处惹事。 别人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没敢招惹他们。 但是他心里却不痛快的很。 这个弟弟从小到大就没少让家里操心，不过他没有修炼武学的天赋，感应不到气血之力，家里又把所有的资源和精力都投入到了自己身上，一家子人都觉得特别亏欠这个弟弟，所以难免娇惯了他。 “哥，我就带着他们瞎逛逛，又没有惹是生非，你怎么老训我。” 高明义顿时垮了脸，他是真怕这个哥哥，惹急了他，可是会直接动手揍人的，就自己这点斤两，单手都能打自己十个。 “哎。” 高明理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先回家吧，最近市里不是很太平，晚上不准出去胡混。” 说着就瞪了一眼自家弟弟。 忽然却发现这小子一双眼睛红的要命，满是血丝，又有点担心起来。 “你眼睛怎么回事儿？” “啊？” 高明义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摸了摸眼皮。 “没事儿啊，可能刚才被风吹了一下吧。” 高明理见他好像真没感觉到什么不舒服，便也没放在心上，随即又很严肃的说道：“我最近晚上不用去上武道课了，所以你就在家里跟着我一起训练，别老想着偷懒。” 虽然高明义没有武学天赋，但是锻炼锻炼身体总是行的，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是身体素质却差了自己那么多，他真是想想都心累。 “知道了” 高明义顿时垂头丧气。 本来还想着现在晚自习都停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带着人去酒吧浪一下，但是怎么老哥他们连武道课都停了。 “哥，这么严重啊？” 他是知道一点内幕的，那件入室杀人案，比报导的严重的多。 高明理没好气的看了弟弟一眼，知道他心里那点花花肠子，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不得不盯紧了这个弟弟。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高明义，压低了嗓音：“你最近给我老实点儿，一个保守估计三锻以上的武者流窜作案，你心里没点儿数的？” 回到家，凌啸心中总觉得有点不安，放下书包后，跟妈妈说了一声，就跑到了厨房旁边的阳台上打电话。 “爸，你们这几天要上夜班儿吗？” 凌远在一家经营古董交易的庄园当保安，有时候大半夜才跟人换岗，一两点一个人回家的时候都有。 他想着现在全城戒严的态势，连学校那边都晚上停课了，老爸要是晚上一个人走，他也不太放心。 “哦，我正想跟你说呢，我这几天可能都不用回家了，公司这边临时做了调整，不过有补贴。” 那边儿凌远还挺高兴的，虽然这几天都不能回家了，但是公司这里给了补贴，反正他觉得挺赚的。 “行，那爸你自己多注意一点啊，最近市里好像不是很安全。” 凌啸终于放了心，老爸公司那边儿安保人员很多，总不会有人傻乎乎的跑到那种地方犯事儿吧，武者也没有这么嚣张的啊。 “嗯，那我挂了啊，你在家多照看着你妈。” 凌远那边挂了电话。 收起电话，凌啸揉了揉眉心，说到底，自己只是个升斗小民，最近的武者杀人大案，其实跟他关系不大。 只要不威胁到自己和家人朋友的安全，外面不管闹的怎么样，自家的生活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当下要紧的，还是赶紧将“灵瞳诀”的指诀练熟，还有就是想办法搞点儿钱，可以再配几副“紫砂淬体方”的成药。 “得找个时间问一下赵阳秋啊，要不然都不知道淬体药的副作用到底有多大。” 灵之息他是没办法搞到的，现在学习“灵瞳诀”，也只是为了防备万一，如果真遇到了诡异事件，也好有办法应对。 说不定顺手就能捞一点灵之息。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眼下还是以服用“紫砂淬体方”为主，但是淬体药多次服用后，效果递减的副作用，却又是他不得不注意的一点。 “希望第二次效果不要下降太多。” 他心中也有点踌躇，对这事儿，是完全没有任何把握啊。 第二十六章 咨询 今天回来的有些早，凌啸也没急着做饭，只是在炉子上熬了药，等药好了，给妈妈拿进去，再说做饭的事儿。 “对了，我不是有赵阳秋的微信嘛。” 他手里拿着手机，忽然想到自己上周在体育馆加过赵阳秋微信来着，今天上课的时候，没找到机会单独问一下赵阳秋淬体药副作用的事儿，但是微信上问一下，区别也不大啊。 “在吗？” 凌啸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因为不是很熟，所以只能用这种老掉牙的交流方式开头。 赵阳秋那边儿却半天没有回信息。 凌啸等了一会儿，没见回复，估计人家可能在忙别的事儿，也没多问，点开了新闻app，刷起了新闻。 当然重点还是关注平原路那边的武者杀人案。 “新闻里报导的信息也不多啊。” 各大新闻app上面报导的信息都差不太多，凌啸手机里装了好些个新闻软件，还有几个浏览器的首页滚动信息里，也在报导这件事儿。 不过内容大多都千篇一律，看不出太多的东西。 “看看评论。” 他点开头条的评论，这下面的内容，可有意思多了。 第一条置顶的评论，跟着的回复都有100多条了，而且信息量还挺大。 “这个人我认识啊，以前是新城这边三中毕业的，后来报考了华南联合大学，不过去年11月份左右，被学校给开除了。” 这是第一条评论的内容，然后下面紧跟着就有人回复评论。 “兄弟，考上武科大学可不容易啊，里面个个都可以用精英来形容，如果是犯点儿小错，不至于被开除吧？” 楼主回复了这条跟评，不过已经到了7楼。 “你们怕是不知道他在大学干了什么事儿吧，说出来简直是丢人，我们三中这边儿的毕业生脸上都没光。” 紧跟着他就贴了一条链接，还加了一条文字。 “这个逼也是个不当人的，你们以为他被开除以后，干嘛还非得跑到职高对面儿去租房子住？连工作都不找一个。” 文字后面，是一连串呕吐的表情。 “有内幕啊。” 凌啸当下来了兴致，顺手点开了楼主给的链接。 链接打开，是去年十一月份中旬的新闻，而且是东南省省会那边儿的当地新闻。 “卧槽，信息量还真挺大。” 凌啸凝神看了看这条链接的新闻，上面提到，这个叫张程的大三在校生，在校期间，多次被抓到潜入女生宿舍，不过这货也不是去干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儿，就是恶趣味的很，专偷女生的内衣裤。 大一的时候，这货还挺正常的，在学校里中规中矩的念书，修炼，实力不算多强吧，但也不算吊车尾。 但是大二的时候，就被第一次抓到去女生宿舍偷内衣了。 整个大二期间，张程一共被抓过三次，三次学校都只给了他记过处分。 但是这货死性不改，大三消停了一段时间，到了下学期，有一次半夜翻墙潜入女生宿舍，被宿管员给逮住了。 这才有了后面被开除的事儿，而且听说当时校方去他的寝室里翻出了一大堆的女士内衣，好多还是那种成熟女性才会穿的样式。 也就是说，这货不仅偷学校里的，学校外面的，他也没放过 “奇葩啊。” 评论里，真是高潮迭起。 想不到本以为是普普通通的一件入室杀人案，结果被害人竟然还是个有特殊癖好的色魔。 “死的不冤。” “这种人，就算只是个普通人，对社会的危害都挺大，谁知道他哪天就忍不住了，会真的对附近的女性下手。” “而且，这人还是个习武的，都大三了，少说也有二锻、三锻的实力吧，普通女性遇到他，哪儿有反抗的余力？” “现实版除暴安良！” 跟评的人，大多都觉得这个张程死的活该，这得有多奇葩，才会在学校里偷女生的内衣藏到寝室里。 而且还是那种死不悔改的类型。 不过也有不少圣母类型的评论。 “这人虽然犯了错，但也罪不至死啊，人家学校都没把他怎么样呢，就是开除了而已，直接杀人，这个罪犯把自己当审判官了？” “太自大了。” 紧跟着这条评论，是一串儿的恶评。 凌啸看着这些评论，不置可否，他也觉得张程这个人没什么好可怜的，不过这样看的话，此人被入室杀死，只怕还真是没那么简单。 “所以这货被开除以后，又跑到新城职高对面租房子住，为的，还是方便自己潜入职高女生宿舍？”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表情不禁变得怪怪的。 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什么叫死不悔改，这就是典型啊。 连前途都不要了，就是要去满足自己特殊的爱好，而且祸害完大学，扭过头又来祸害高中的小妹妹们，真真是没谁了。 “你不死谁死啊。” 凌啸呵呵一笑，顺手关了app。 恰好这时赵阳秋那边也有信息过来了。 “不好意思啊，刚才在洗澡，有事儿吗？” 一个小区公寓里，赵阳秋只穿着热裤和背心，用毛巾包裹住湿漉漉的头发，坐在梳妆台前，点开了手机。 “我想问一下，如果第二次服用“淬体丹”，大约能增加多少力量？” 凌啸的信息紧跟着发了过去。 “淬体丹？” 赵阳秋皱了皱眉，本来拿着吹风机想要吹头发的，这时候也放了下来。 她感觉有点奇怪，像凌啸这样的普通理科生，怎么会问到“淬体丹”这样的东西，先不说凌啸的家境本来就不好，她一直都知道凌啸是在拿贫困补助的，而“淬体丹”十万一颗，他肯定买不起。 再者说，普通人拿到“淬体丹”，本来也是暴殄天物，没有气血之力，终究没有办法成为真正的武者。 她拿起手机，输入了一条信息。 “淬体丹我只服用过一颗，增加了五斤的力量。” 赵阳秋的家境也只算是普普通通而已，十万一颗的“淬体丹”，对她的家庭同样是个很大的负担，吃一颗，都已经很奢侈了，哪里还有余力再买一颗。 “这样啊。” 凌啸收到赵阳秋的回复，有点失望。 第二十七章 家世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赵阳秋早就服用过了好几颗“淬体丹”，那么她也没必要那么在意这一次学校发放的统一武道资源了。 看来赵阳秋的家境也不算特别好。 凌啸心中闪过几个念头，恰在此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不过我听李涵提起过这个问题，她家里条件很好，已经连续服用过五颗“淬体丹”，第二次服用的时候，只能增加4斤力量了。” 赵阳秋轻咬着嘴唇，双手捧着手机。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凌啸这些事情，明明这些东西就不该是他了解的，对他也没有什么用处。 问到这一步，已经不是单纯用兴趣就能解释的通的了。 “第二次只增加四斤？” 凌啸看着微信上的信息，沉默了片刻。 也就是说，“淬体丹”的副作用，第二次是衰减两成的药效。 这特么有点坑啊，十万一颗的淬体丹，衰减两成的效果，那不是白亏两万块钱。 他真是想想都肉疼，就跟有人拿刀子在自己身上割肉一样，两万啊，都够自己家一年多的开销了。 “原来班上李涵才是真土豪。” 五颗淬体丹啊！ 那特么就是五十万了，也不知道李涵她家到底是干嘛的，才是高中而已，竟然就舍得砸五十万拿来给她买淬体丹。 而且凌啸相信，除了淬体丹，李涵肯定还服用过其他淬体药，各种药膳，肯定没少吃。 否则为什么都是女生，李涵跟赵阳秋的实力竟然相差这么大，一个是181公斤，另一个才165公斤而已。 “那后面服用呢？” 凌啸又问了一句。 赵阳秋收到信息后，愈发觉得凌啸有点奇怪了，一个普通理科生，需要知道这些东西吗？竟然还刨根问底的询问。 但她终究还是没忍心甩脸子无视凌啸。 “李涵跟我说，每一次服用同样的淬体药，药效都要衰减两成以上，越往后，衰减的越多，大概六七次以后，就基本没有办法再增加力量了。” “不过气血之力壮大不了，但是淬体丹的药力却可以用来补充气血之力的损耗，有时候气血亏损太严重的时候，淬体丹是能迅速补充气血的神物。” 凌啸看着赵阳秋的回复，嘴角直抽。 这特么得有多败家，才能把十万一颗的淬体丹拿来当做回复气血的东西来用，如果说李涵不是富二代，他绝壁不相信。 “我冒昧的问一句，李涵她们家是有矿吧？啊？” 语末，他又连发了两个兔子懵逼的表情，脑袋上全是问号。 “噗嗤！” 赵阳秋忍不住笑出了声儿，她倒是没料到，向来在班上沉默寡言的凌啸，私下里竟也有这么逗趣的一面。 “你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老实的嘛。” 她回了一条微信。 “谁告诉你我很老实了？” 凌啸都无语了，手上打字飞快。 平时在班上他只是不太爱说话而已，又不是不会讲话，因为家境的问题，他也不爱往那些家境优越的同学圈子里凑，人家也不爱搭理自己。 除了路遥，他在班上确实也没几个朋友。 不过这些他都不在乎，前世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这辈子又活了这么久，心态早就不复年轻了。 赵阳秋发来一个吐舌头的可爱表情。 “呵。” 凌啸笑了笑，又问道：“你知道哪儿可以免费借用力量测试仪吗？你也知道，体育馆那边，武科生都不待见我，而且现在体育馆晚上也该关门了吧。” 赵阳秋将手机放在桌面上，一边用毛巾擦干头发，眼睛却盯着手机屏幕。 见凌啸回复信息这般快，她撅了噘嘴，还是放下了毛巾，头发湿漉漉的，让她有些不舒服。 “李涵家里就有啊。” “他爸爸是开武馆的，振宏武馆知道吧？就在泊林路那边，离我们学校四站路，16路公交车，校门口就能坐。” 李涵他爸是武馆馆主？ 我去！ 凌啸觉得李涵的家世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好的多，能够开武馆的人，必定是中锻以上的武者。 那不是说，李涵他爸至少是四锻的实力，否则连武馆的营业执照都办不下来，这是国家的硬性指标。 “武道局的正副局长也就是这个标准了。” 凌啸是真没看出来啊，振宏武馆的馆主，虽然不是混政界的，但是从社会地位上来说，其实并不比武道局那边的几个局长差多少。 不过他是真没见过李涵的家长，以往开家长会的时候，那几个武科生的家长都很少来学校。 或许在这些家长的眼里，文理科的成绩，真的没有那种重要吧。 要是换成武道课老师那边叫开会，保准他们屁颠屁颠的跑去学校。 “行，知道了。那你看能不能帮我搭个话，我周末想借用一下李涵家里的力量测试仪。” “应该不收费吧？” 凌啸发了一条信息，又加了一个很腼腆的表情。 看着微信上的信息，赵阳秋掩嘴一笑。 “不会。李涵人其实很好的，就是平时看起来有些冷淡了。” “明天我帮你跟她说一声吧，这种小事，她肯定会答应的。” 凌啸松了口气。 “好，那就谢谢你了，不打扰你了啊。” 收好手机，凌啸感觉，认识一个正统的武科生，还是很有些好处的，起码这些基本的武道常识，人家就比自己门儿清的多。 而且路子还多，哪像自己，就想借用个力量测试仪而已，除了学校的体育馆，他还真找不到其他地方。 “按照赵阳秋的说法，六七次以后，同一种淬体药就没有效果了，而且每次效果都要衰减两成以上。” 他算了一下，满打满算七副“紫砂淬体方”的成药吧，可能到最后连40斤的力量都增加不到。 这特么不是坑爹吗？ “不行，看来灵之息必须得想办法搞到一点，否则的话，武科考核前，休想将力量提高到175公斤以上。” 凌啸皱紧了眉头。 炉子上，给母亲熬的药已经快好了，等了几分钟，他赶紧拿湿帕子将药壶取了下来。 第二十八章 异常 凌啸估摸着自己现在能发挥出的最大拳力，可能也就50公斤出头，就算有超出，应该也不会超出太多。 在没有灵之息的情况下，武科线175公斤保守估计，差距太大，嗑药都不顶用。 “很难啊。” 凌啸叹了口气。 照顾着母亲吃完药之后，他又回到厨房开始做饭。 农了一份清炒小白菜，一份番茄蛋汤，还有一份肉沫茄子，米饭没有蒸多少，今晚老爸反正不回来，够两人吃就行了。 “妈，吃饭吧。” 和母亲坐到了客厅吃饭。 桌上的菜很简单，罗英问道：“刚才跟你爸打过电话了？” “嗯。” 凌啸点点头，他吃饭的样子并不粗犷，但是速度却极快，看似小口小口的扒饭，但是吃的却多。 “我爸说他们公司临时做了工作时间的调整，这几天可能都不回来了。” 一边说话，一边又给母亲盛了一碗番茄蛋汤，自己也倒了半碗。 喝了一口汤，笑道：“我爸还挺高兴的，因为这几天有补贴。” “也好。” 罗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凌啸小口小口的快速扒饭，心里也挺高兴的。 吃得多，说明身体好，儿子还是在长身体，虽然家里的饭菜从来都不丰盛，但是凌啸长得却极好。 眉清目秀的，将近180的身高，身子也不瘦弱，很阳光的大男孩。 吃过饭，凌啸休息了一会儿后，就在房间练起了桩功。 无论是“混元桩”，还是四大桩功中的另外几门桩功，都讲究一个持之以恒，这是赵阳秋第一次教他桩功的时候就告诉过他的。 当然悟性也很重要，有人半年一年就能将一门桩功修炼到大成，这种人属于天才。 但凌啸明显没有这样的天分。 他的悟性可能比赵阳秋要强一些，但是自忖绝对达不到天才的级别。 “呼！” 一个多小时的站桩结束，凌啸浑身上下都是汗，虽说“混元桩”的本质是放松身体，卸掉身体的僵滞之力，这样才能在必要的时候，充分调动体内的力量。 但是一个动作保持一个多小时不变，再怎么轻松的动作，也变得极难了。 “每天都有进步，不过短时间内，其实差别也不大。” 凌啸苦笑了一声，虽然每天都能感觉到桩功的提升，但是说实话，幅度实在太小了，没有日积月累的苦功，桩功是不可能瞬间大成的。 他估摸了一下，目前通过桩功，自己最多只能将力量增幅百分之4左右。 也就是100斤的力量，可以通过桩功的调动，发挥出104斤的程度。 “大成桩功，怎么着也得提升百分之10以上吧。” 凌啸不是很了解，这时候也懒得再去麻烦赵阳秋，等以后得闲了，到时候再问也不迟，反正自己离大成也还早得很。 “接下来是“灵瞳诀”。” 休息了二十多分钟。 凌啸深吸一口气，双手捏个指诀，开始迅速变换起来。 他昨天通过脑子里空间的慢放功能，将明心的“灵瞳诀”指诀动作一个一个全部拆分开来。 最后发现只是两秒钟不到的时间，这个小和尚竟然一连变换了十六个指诀，动作之快，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这让单身18年的他，都羞愧弗如。 “这些和尚简直太可怕了。” 脑海中一些恶趣味的念头滚动着，他手上的动作却显得十分生涩，十六个指诀动作，单个拆开来，他每个都能做。 但是连起来，起码要八秒钟左右才能施展完全。 “以气为根，灵聚我眼！” 念了个口诀，随着手上的动作结束，凌啸猛地瞪大了眼睛。 但是等了半晌，屁变化都没有。 “不行啊。” 凌啸有点郁闷，可能是自己的动作太慢了，十六个指诀动作，八秒钟才做完，根本做不到明心那种程度。 所以“灵瞳诀”根本发挥不出来。 “没办法，只能孰能手巧了，不知道提升到几秒内才能让“灵瞳诀”成功施展出来。” 在施展指诀这方面，他感觉自己还是有一些天赋的，因为自己的手速不慢，以往跟路遥他们联机打策略类游戏的时候，他都是靠手速完虐他们的。 而指诀，不就是靠手速来串联的嘛。 “再加把劲儿吧。” 云竹小区。 这里是新城有数的几个高档小区之一，就修建在湖边儿上，小区外面转个角就是一个大商场，可谓是寸土寸金。 高明理提溜着弟弟回来，进了小区之后，高明义就垂头丧气的。 按他自己的想法，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不上晚自习，自己就该抓住机会出去浪的。 反正卫安这帮子人晚上也没啥鸟事儿，把他们拉出来喝个小酒，或者去ktv叫几个妹妹唱歌，哪样不比回家舒服啊。 但是被高明理抓了个正着，他所有想法都落空了。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今天总是感觉身上躁的不行，尤其是进了小区之后，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舒坦，连脚都不想迈，转身就想跑。 “明理哥哥，明义哥哥。”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从小区内走出来，是个很可爱的小朋友，扎了两个小辫子，但是个头却有些高，看起来像是初中生。 “媛媛，出去玩啊。” 高明理笑了笑。 领居家的孩子，才上小学六年级。 “是啊，明理哥哥你今天都不去训练吗？” 媛媛在两人面前逗留了一下，脸上满是笑容。 “呼！” 高明义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小女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平时根本看不上眼的小丫头片子，这时候他竟然觉得特别好看，那细细的双腿，纯净又可爱的小脸 “明义哥哥，你眼睛怎么这么吓人？” 媛媛忽然注意到高明义的变化，吓得退了两步。 此刻高明义的眼睛就像充血了一样，布满了血丝，连一旁的高明理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小义，你是不是发烧了？” 高明理脸色一变，高明义这会儿表现的太反常了，喘着粗气，不仅双目通红，连脸色也像烧起来了一样。 听到老哥的声音，高明义陡然一惊，就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头上。 “没有啊。” 他愣了一下，也发现自己今天好像有点怪，但是身体上，又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太奇怪了。 第二十九章 整理 “媛媛，你先出去玩吧，不过记得早点回家，别让你爸爸妈妈担心。” 高明理深深的看了弟弟一眼，转身又笑容满面的摸了摸媛媛的脑袋。 “嗯，那哥哥再见。” 媛媛有些害怕的看了高明义一眼，这才跟高明理打了声招呼离开。 “小义，回去记得先吃两颗消炎药，今天也别跟着我训练了，晚上好好休息一样。” 高明理觉得弟弟可能真的是生病了，眼睛红的跟兔子一眼，偏偏这小子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啊？那敢情好啊。” 高明义哈哈一笑，又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懒了。 晚上躺在床上，凌啸注意了一下脑子里那个空间的动静。 有几个没见过的人格正在互相说着话，他凝神听了一下，好像还不是同一个势力的人，正约着在什么地方碰面。 “不是什么重要的信息。” 他将这类信息归类为垃圾信息。 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他也不是时刻都能关注着空间里的动静的，除了那些比较紧要的事情，在空间内发生的一些琐事，他都只是简简单单的听一下，并没有刻意去记。 “反正也睡不着，正好可以梳理一下最近这空间里发生的事情。” 凌啸双手枕在脑后，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眸子盯着天花板。 从他察觉到这个空间的存在开始，前后总共也就只有一周左右的时间，而以这个时间为节点开始，空间里后面所有发生的事情，他都用回溯功能查看过了。 最后甚至还变出了形体，跟明心交谈了一番。 脑海中，一幕幕画面闪过。 他简单整理了一下最近经历的事情。 “空间里的第一件大事，御雷宗的秦浩和玄阳宗的赵乾真猜测百里城的绿柳镇有诡异事件发生，疑是有厉鬼出没。” 这件事应该是近七天以内，空间里最早发生的大事件。 因为那天以后，凌啸在回溯里就再也没见过秦浩、赵乾真等人，哪怕是金刚门后来公布“紫砂淬体方”的时候，都再也没见过秦浩和赵乾真。 那日之后，赵乾真和秦浩应该就已经各自带人前往绿柳镇去了。 按照他们的说法，“灵之息”这样的东西，简直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无论是炼药，还是打造神兵，都是不可或缺的稀罕材料。 以至于当日，在空间两人就差点起了争执。 “而且听那个秦浩的口气，似乎并不怎么看得上玄阳宗。” 这当然只是凌啸自己的猜测，他甚至觉得，这一批人跟自己根本就不是处在同一个世界。 因为当日退出那神秘空间之后，他还煞有介事的在网上搜了一下百里城和绿柳镇，结果毛都没有找到。 还有什么宗派，简直跟玄幻小说一样。 “他们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 凌啸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而且也搞不懂，为什么这个空间会具现在自己的脑子里，甚至还具备各种神奇的功能，例如回溯、快进、慢放。 他想想自己也没什么特殊的啊，除了是一个穿越者，这18年以来，他一直都跟一个普通人一样，丝毫没有奇特的地方。 “这个事情暂时没有什么头绪，只能等以后实力强一点之后，再想办法深入调查一下。” 说实话，他对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脑子里的空间还是很忌惮的，里面的人，光听他们谈话，都觉得高深的不行。 他一直也没敢问这些人，实力到底达到了什么层次。 就是怕一问，然后自己就露馅儿了。 不过他猜测那些个老一辈的人，可能高锻都不一定打的住。 那可真真就有点恐怖了。 “第二件事，就是金刚门派遣明心公布“紫砂淬体方”的药方了。” 这件事儿好说，凌啸从这件事里也是受益匪浅，得到了一张淬体丹方，价值无可估量，而且正好适合武道刚刚起步的自己。 “第三件事，金刚门的觉字辈高僧觉空出面解答“紫砂淬体方”的各种问题，那天我正好在上课，空间里出现了好些老一辈的人。” 九绝剑、暗灵子、常山君、飞鸿仙子、觉空，应该是分别代表五个不同的势力，否则不可能各自跳出来向觉空询问。 凌啸一直没打算直接跟这些老一辈的人打交道，因为人都是越老越精，他现在还做不到毫无破绽的出现在那个空间里。 “最后一件，就是我现身跟明心直接交流了。” 想到这个心思单纯的小和尚，凌啸不由笑了笑。 其实明心真的是个好老师，就算自己问的问题再傻，再简单，人家也不厌其烦的替自己解答。 甚至还在不经意间，将“灵瞳诀”这样神奇的功法传给了自己。 “真该好好谢谢这个小和尚啊。” 凌啸感觉自己的思绪正在变得越来越清晰，看来时常总结一下，未必就没有什么好处。 “接下来，就是好好修炼“灵瞳诀”了，争取这周以内，可以将这门功法成功施展出来，否则别说撞鬼了，连鬼影子都没法儿真正看见。” 按照明心的说法，无论是怨鬼还是厉鬼，都属于灵体。 而寻常人，是不具备看见灵体的能力的，只有等开眼之后，才能发现灵体的存在。 正好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现实世界中根本就没有什么鬼怪的正式新闻在网上传播，因为普通人根本就没有见鬼的能力。 “灵之息啊” 凌啸翻了个身，心里一叹。 这个东西，已经成了他现在能不能翻身的关键之物，否则即便有了钱，连续服下七副“紫砂淬体方”的成药就是极限了，撑死增加40斤的力量，到时候力量能达到70公斤以上。 但是还是不够啊，去年的武科线可是175公斤往上的。 而且这还只是最普通的一本武科大学的录取线，更别说更好一些的重点武科大学，和前十所的顶尖武科高校了。 “差的太远了。” 怀揣着这样的执念，凌啸不知不觉进入了睡眠中。 往后几日，学校里依旧戒严，而且凌啸发现，城里很多交通要道都设了突击检查的关卡，路过的路人还有汽车，都要查明了身份才能通行。 第三十章 气味 这几日里，凌啸的“灵瞳诀”进步也算飞快，虽然还没有办法成功开眼，但是十六个指诀，已经能在五秒内全部施展完毕。 如果照这种速度，他估计很快就能成功开眼了。 新城高中，七班。 这几天，班上的人过的可不算开心，因为自从周二开始，班上就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味道，是一种很腥，又有点臭的味道。 而且其中还混杂了一种很浓郁的香水气味，几种气味混合在一起，香臭腥皆有，都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种混乱的气味。 已经连续好几天都让班上的人备受煎熬了，但是高三下学期的课又比较紧，没有谁敢在这个时候请假。 最后都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好些个人上着课都戴着口罩。 “羽瑤，咱们班这什么味道啊？太恶心了。” 林羽瑤的同桌许冰捏着鼻子，一脸的无语，恶心，这以前教室里都好好的，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奇怪的味道。 但是自从停晚自习的第二天起，教室里就一直弥漫着这种恶心的味道，简直让人课都没法儿好好上。 而且也不知道是谁为了驱散这种腥臭，还喷了香水在身上或者教室里，最后就造成了现在空气里这种混杂又诡异的气味。 “是挺烦人的。” 林羽瑤也很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摸了摸许冰的脑袋，安慰道：“难受就戴个口罩吧，像我一样。” 她一直都戴着一张蓝色的口罩，将俏丽的脸庞遮住了大半边，但仅是露在外面的眼睛和额头，依旧掩盖不住自身的秀美。 “呕！” 许冰干呕一声，心中愈发不高兴了。 “太恶心了，要是被我抓到是谁在班上恶作剧，我非得揍死他不可。” 她恶狠狠的挥了挥拳头，连忙又从书包里翻出一个口罩，戴上之后，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但是随即又感觉有些闷得慌。 如果不是市里发布空气污染预警的时候，谁会闲着没事儿把口罩戴着啊，不嫌憋得慌吗？ 许冰真是越想越郁闷，冷冰冰的扭过头，以审视的目光在班上一个个同学脸上扫过去，试图找出恶作剧的罪魁祸首。 这个恶作剧真是太恶劣了，连这几天上课的老师都恶心的不行。 每次进七班的教室，就跟上法场一样难受。 可真是难为这些老师了，他们可没法儿戴着口罩上课。 扫视了一圈，许冰最后颓然放弃，实在是看不出谁是真凶啊，她又不是名侦探柯南。 “再忍忍就好了，一会儿就该去吃午饭啦，中午我们去图书馆坐坐吧。” 林羽瑤看着凶巴巴的同桌，莞尔一笑，又安慰了一句。 “对对对，中午绝对不回教室午休。” 许冰都快恶心哭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讲台上的老师，指望他快点下课。 教室里，高明义一脸阴沉的坐在座位上。 他平时在班上就凶的不行，仗着他哥的名头，身后又有卫安一帮子跟班儿，所以没人敢惹他。 这会儿大家都知道他脸色不好，所以也没人敢跟他搭话。 “妈的，我这几天到底怎么了？” 高明义心里真是上下打鼓，自从周一晚上被老哥抓回家之后，他就发现自己有点不正常。 对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都能生出很多肮脏的想法，在面对暗恋了三年的林羽瑤的时候，他好几次甚至都快控制不住自己了，就想直接上去把她扑倒，然后扒开她的衣服，尤其是想看看她里面的内衣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如果说仅此而已也就罢了，他还可以安慰自己，这就是青春期的躁动，对异性的吸引力，自己无法抵抗而已。 但是自己身上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他这几天都快把老妈那儿偷来的香水喷干净了，但是怎么也掩盖不住身上的腥味儿，这到底是怎么了？ 中午，凌啸和路遥来到食堂吃饭。 一块儿的，还有班上的两个男生，一个叫王洋，一个叫廖凡。 王洋个头很矮，只有一米六不到的身高，短小精悍，但是脑袋瓜儿很聪明，在班上的成绩名列前茅，是老师们的心头肉。 廖凡看起来则非常老实，国字脸，高高的个儿，脸上总是带着很从容的笑容。 但是熟悉廖凡的人都知道，这货闷骚的很。 打了饭之后，四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刚一坐好，廖凡就凑过来，嘿嘿一笑：“你们知不知道，最近七班出怪事儿了。” “啥事儿啊？” 路遥正在挑挑拣拣的拨弄餐盘里的饭菜，食堂的菜真是难吃的要死，不过人家价格摆在那里，五块钱，两荤一素，这还是学校补贴了不少钱在里面才这么便宜的。 他有心想抱怨几句，但想想还是没多说什么。 “对啊，能有什么事儿？这都快高考了，他们班还有人搞幺蛾子？” 王洋很没有兴趣的随口问了一句。 凌啸就低着头吃饭，小口小口的扒着，但是速度却极快，也没多问。 “我去，你们就不能多给点反应啊。” 廖凡脸都快绿了，自己都摆开了架势，准备好生八卦一下了，但是这几个货怎么就这点儿反应。 “得得得，你快说，我们还要吃饭呢。” 路遥没好气的白了廖凡一眼，终于挑出一根肉丝，慢条斯理的放进嘴里。 妈的，真难吃。 他皱了皱眉。 “是这样的。” 廖凡也不矫情了，反正有人捧场就行：“我不是有个初中同学在七班吗？我听他说，他们班儿这几天教室里一直都有一种挥散不去的诡异气味，又腥又臭。搞得班上的人都没法儿好好上课，连几个科任老师都不愿意去他们教室，一下课就跑，从不留堂。” 卧槽，还有这操作？ 路遥顿时眼前一亮，谁特么这么天才啊，我咋就没想到这个法子呢，想让科任老师不留堂，这法子真是绝了。 王洋兴趣缺缺，但是凌啸去却忍不住皱了皱眉。 “有人恶作剧？” 他抬起头，看向廖凡，吃饭的动作也缓了下来。 “不知道啊。” 廖凡拍了一下大腿，很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他们班儿的人也没查出来这味道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 第三十一章 鬼搭肩（上） “你们说这事儿怪不怪？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在教室里好几天都一直保持臭味？” 廖凡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当时听他初中同学说起这事儿的时候，他还当了一会儿名侦探柯南，帮他分析了半天。 结果人家班上早就这样查过了，结果毛也没发现。 “这事儿还不简单吗？” 王洋好像对这事儿没有太大兴趣，只是随口道：“去弄条警犬来，保准三五分钟就找出那恶作剧的人。” “警犬？你别闹好不好，这城里土狗你都找不到一只好吧。” 路遥顿时嗤之以鼻。 警犬是那么好借的吗，扯什么犊子呢。 “也不一定是人恶作剧。” 凌啸皱了皱眉，或许是最近接触的奇怪事件太多了，让他本能的对这件事有些怪异的猜测。 “不是恶作剧？” 同桌的三个人都有些诧异，他们看着凌啸：“如果不是恶作剧，那该怎么解释？某某同学三年不洗澡，导致身体发臭了？” 不过这也说不通啊，要真是这样，早两年人家班上的人就发现了。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鬼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凌啸无语的耸耸肩。 “切！” 三人顿时投来鄙视的目光。 中午趴在桌子上睡了半个多小时，下午的课就开始了。 凌啸一边听着老师上课，目不转睛的盯着黑板和讲台，但是一双手却在桌子下面飞速变换。 经过这几天的训练，十六个指诀已经变得像本能一样醇熟了，根本不用去想，下意识的就能连贯起来施展。 “又快了一点。” 一套指诀施展完毕，正在认真听课的凌啸，嘴角忽然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时候也没人注意到他，他又很快收敛了笑容，继续训练。 四十分钟的课程结束的很快，随着下课铃声响起，讲台上的化学老师走出了教室，班上的同学陆陆续续跑出去上厕所，还有些人跑到教室后面来接水。 凌啸和路遥就坐在后门这边儿，位置靠近窗户，抬头就能看见外面走廊上的情景。 新城高中，高中部这边的教学楼是个凹字形的建筑，从远处看，就像是三座大楼连在了一起。 而凌啸他们教室所处的位置，就是凹字形的底部，在二楼。 所以从他们这里往外看，两边的建筑里的教室都看得清。 “老凌，你看那边有批人在干嘛？怎么堵人家女厕所去了。” 凌啸还在神游物外，手上的动作飞快，十六个指诀来回变换。 冷不防的，一旁的路遥拍了他一下，凌啸当即转过头。 只见同桌正伸长了脖子往窗外看，目光指向二楼右边女厕所的位置，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古怪，好像很恶心，很鄙视，又有点愤怒的样子。 实在很难想象，在路遥同学脸上，竟然还能出现这么复杂的表情。 凌啸差点笑出了声儿，路遥这表情简直太逗了。 顺着路遥的目光，他看到二楼女厕所那边，有七八个男生正靠着女厕所外边的走廊栏杆，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堵在那里。 每一个进出女厕所的女同学，都会狠狠的瞪他们一眼，要么就低着脑袋，一脸羞红的跑开。 “卧槽，这些人也太无耻了吧。几个大老爷们儿，竟然堵在人家女厕所外面，还要不要点脸了。” 路遥真是恨的咬牙切齿，如果他是武科生多好，绝壁上去就给这几个孙子一人一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廉耻。 “那人咱们周一不是见过嘛。” 凌啸在那批人里看到了好几个熟人，为首的，不正是那天在校门外靠着墙抽烟的小混混，听路遥说，叫什么高明义来着。 “对，就是那个高明义！” 路遥恶狠狠的拽紧了拳头，看样子恨不得上去直接来一出全武行。 不过凌啸知道这货就是喜欢叫的凶，其实胆子小的不行。 他也没去笑话这个同桌，只是有点好奇，这几个小混混未免也太没品了，在校外聚众抽烟其实不算什么，打架也没人管你，反正都出了学校。 但是在学校里堵女厕所，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多管闲事的人，真要闹开了，自然有学校的老师、校领导出面，当下他又沉下心神，继续修炼“灵瞳诀”。 只留下路遥扒着窗户，一副恶狠狠的表情盯着外面。 “义哥，咱们真要在这儿继续等林羽瑤啊？” 卫安的表情有点怪，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想哭。 虽说他是个混子吧，打架、泡妞、逃课，什么事儿没干过，但是被人带来堵二楼的女厕所，这事儿简直也太极品了。 他实在是想不通，这高明义的脑子这几天是不是烧坏了，老是带着他们干一些特别丢份儿的事儿。 以往也没见高明义这么磕碜过啊。 “让你等你就等，费什么话！” 高明义扭过头，恶狠狠的瞪了卫安一眼。 他的双眼里依旧布满血丝，自从周一之后，他的眼睛就没好转过，在家天天吃消炎药，但是毛用都没有。 不过去医院检查，医生又说他一切都很正常，这才让家里人放了心。 “知道了！义哥！” 卫安真是哭笑不得，心里那叫个憋屈啊，刚才女厕所进去了好几个他们班儿上的女生，人家看自己那眼神，简直没让他羞愧死。 “会被当成变态吧？一定会的吧？！” 卫安心里都快要哭死了，不过扭头一看，旁边的几个哥们儿也没比他好多少，每个人的表情都只能用精彩来形容。 这多少让他心里好受了点，反正又不是老子一个人受罪。 忽然之间，高明义脸色一变，径直朝女厕所门口走了过去，在他旁边的卫安甚至能看到他嘴巴里的口水，差点都要直接流出来了。 “卧槽！” 卫安差点叫了出来，他觉得高明义真的有点不正常，生怕他在女厕所外面干出什么了不得的事儿来。 “羽瑤。” 高明义换了一副脸色，一张国字大脸，愣是挤出了一抹自以为温柔的笑容。 第三十二章 鬼搭肩（下） “高明义，你带人堵在这里干什么？” 林羽瑤是和许冰一起出来的，她站在高明义对面，看起来竟然没比高明义矮多少，而且身材纤细又高挑，让旁边即便同为女生的许冰都羡慕嫉妒恨。 “我等你啊。” 高明义呵呵一笑，咽了一口口水，喉头滚动着。 林羽瑤皱紧了眉头，她实在搞不清楚这个高明义到底在想些什么，堵在女厕所门口来等人，这是什么逻辑？ “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林羽瑤的语气依旧很平和，淡淡的看了一眼高明义，然后就拉着许冰走了。 “恶心恶心。” 高明义能够听到许冰背对着自己不断嘀咕的声音，但是他自己却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一般，只是不断的吞咽着口水。 “快了，快了，你再等等我呵呵呵呵” 他突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以气为根，灵聚我眼！” 咦？ 我擦！ 二班的教室里，正在修炼“灵瞳诀”的凌啸差点没跌到椅子下面去，因为他竟然成功了，“灵瞳诀”竟然在这个时候练成了。 瞬息之间，就好像有一缕清风拂过他的眼眸，清凉的气息，正在顺着他的瞳孔，不断往眸子深处融合进去。 “好舒服。” 凌啸眨了眨眼睛，如果此刻身边有一面镜子的话，他就能看见，自己的眸子里，两枚如蝌蚪一般的绿色符文正在不断凝聚，就如烙印在了眸子里一样。 “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凌啸还沉浸在第一次成功施展“灵瞳诀”的喜悦中，但是此刻视野里看到的东西，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是教室里坐着的同学，他可以看到，这些同学身体上，每一个外表都有一层淡淡的，乳白色的光芒。 尤其是班上的体育委员，个子最高最壮的那个，他体外的乳白色光芒都要变成光圈了，颜色也比旁人要深一些。 他扭过头又看看路遥。 路遥体表的白光稍微要淡一些，凌啸皱了皱眉，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同桌。 发现他两腰的位置，混杂着一缕缕浅灰色的光芒。 “这货肾虚” 凌啸有了初步的判断，他发现班上那些健康的同学，体外的白光都是淡淡的乳白色，而像身体素质比较好的体育委员，光芒则要稍微深一些。 至于路遥 这货体外的光好淡，而且两颗肾所在的位置，还有一丁点儿发灰。 这特么不是肾虚才有鬼了，难怪这小子每天老是往厕所跑。 “那几个武科生呢？” 凌啸抬起头，又看了一眼赵阳秋。 “我去！” 他发现赵阳秋身体外的白光简直就像小火苗一样，跟班上其他同学截然不同，或许这才是武者真正强大的地方吧。 “也就是说，开眼之后，我不仅拥有了看到灵体的能力，同时还能看到普通人体表的白光。” 这白光，应该就是代表一个人的生命力，又或者说健康程度。 像路遥这样的普通人，白光依附于体表，很难发散开去，就像一件薄纱的衣裳披在体外，当然普通人是察觉不到的。 而那些武科生，生命力、力量都远不是常人能比的，所以白光就像火苗一样，区别非常之明显。 凌啸揉着眉心，整理了一下思绪，陡然之间“开眼”，让他看到了太多平时根本想象不到的东西。 但是忽然，他的眉头又皱了皱。 眼角余光所见，此时二楼右侧的走廊上，竟然有一团惊人的黑气，那黑气袅绕之下，竟然比赵阳秋身上的白色火苗还旺盛好几倍。 “我去，不是这么给力吧。” 凌啸神色一变，普通人、武者体表的是白色光芒，那么黑色又代表什么？灵体？鬼魂？ 他嘴角一抽，不是特么一开眼就能见鬼吧？ 我这是什么人品！ 路遥还在扒着窗户往外看，此刻正在不屑的撇嘴，因为高明义那帮人这会儿已经准备撤了，正在往七班教室走去。 “算你们识相。” 路遥哼哼两声，慢慢吞吞的坐了回来。 但是却发现自己的同桌，此刻却站了起来，神色严肃的看向窗外。 “老凌，他们都走了，你还看什么？” 他拉了一下凌啸的衣袖。 “我知道，先别打扰我。” 凌啸微微低下头，看了路遥一眼。 “额” 路遥迎着凌啸的双目，陡然之间，却冷不禁打了个寒颤，因为他发现凌啸的眼神这会儿有点怪，冷冰冰的，在里面好像根本看不到任何感情。 “这货是咋了？” 路遥心里嘀咕了两句，下意识的低下了头，这老凌的眼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犀利了？ 凌啸没有理会路遥，此时看着走廊那边，心却陡然沉了下去。 那黑色的雾气像火焰一眼，紧紧缠绕在一个男学生的身上，但是此时那人却恍若未觉。 而且更恐怖的是，凌啸竟然在那黑雾中看到了一个蜷缩起来的人影，就趴在那个男同学的后背上。 “嘶！” 凌啸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是一双枯瘦，苍白的手，就那样轻飘飘的搭在高明义的肩膀上，两只脚则死死地缠绕住高明义的腰部。 由于那群人是背对着二班教室这边走路，所以凌啸没法看清高明义后背上那人，或者说那鬼影的真面目。 但是他总觉得，这个背影很有些眼熟。 “这个高明义撞鬼了” 鬼搭肩！ 凌啸忽然想起民间的一个传说，还是小时候在姥姥家听到的民间鬼故事。 有枉死的鬼魂，如果想找个替死鬼的话，有时候就会偷偷趴在那个替死鬼的背上，随后不断吸收这个替死鬼的阳气 当阳气耗尽之时，这个替死鬼本身其实已经死了，而他背上的那个鬼魂，就会完全取代这个人，代替他来享受未尽的阳寿。 “所以高明义现在就是个替死鬼？” 以前他是纯粹把这个民间故事当笑话来听的，早就知道是姥姥说出来吓自己的，但是现在却活生生遇到了一个现成的例子。 “妈的，我这运气是不是也太好了一点？” 凌啸忽然纠结了，想起秦浩跟赵乾真说过的话，凡鬼物所过之处，必定伴生灵之息，但是特么的，我没抓过鬼啊？？ 第三十三章 等待 “怎么办？” 凌啸眼睁睁看着那个鬼影趴在高明义的背上，渐渐远去，但是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根本拿那个鬼东西没有任何办法。 即便现在是在学校里，那个鬼东西随时都有可能对周围的学生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武者有对付鬼怪的手段吗？” 第一时间，他并没有考虑自己亲手去对付高明义身上的鬼物，因为他知道自己没这个能力。 但是武科生的实力虽强，可是有一个问题是不可忽略的，那就是他们根本看不到鬼物的存在。 否则也不可能放任高明义在学校里大摇大摆的带人围堵女厕所了。 连明心这些人，都要借助“灵瞳诀”来开眼，这样才能直接看到灵体的所在，凌啸很确定，在现实世界中，普通人还有这些武科生，是没办法直接看到鬼物的。 至于那些更厉害的高锻武者有没有这个能力，因为没有接触过，所以他也无法作出准确的判断。 “但是“灵瞳诀”我又不能暴露出来。” 走廊上，高明义的身影转过一个角，已经完全消失了。 凌啸看着高明义消失的方向，视线停留了好几秒钟，这才缓缓坐了下来。 “灵瞳诀”他是绝对不可能暴露出去的，也不可能在此刻传授给其他任何人，因为他解释不清楚这门鬼道法诀的来历。 更何况，这功法还关系到“灵之息”，当然是只有自己知道才最好。 “学校里根本没有人发现高明义的反常，连那些武科生，这时候都不顶事儿了。” 凌啸心里叹了口气，这特么的，不是逼着自己亲自披挂上阵吗？ 虽说为了灵之息，他未必就没有上去拼一把的心思，但是这种只有自己知道鬼物存在于学校里，马上就可能去当孤胆英雄的情势，还是让他心中有些忐忑。 “小和尚啊，这次可又得靠你了。” 心中虔诚了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凌啸现在只能指望明心赶紧出现在空间里了。 不过想到这里，他发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在空间里看到明心出现了，这小和尚最近也不知道跑哪儿浪去了。 “老凌，你没事儿吧？” 路遥有点畏畏缩缩的扯了扯凌啸的衣袖，他发现这个同桌状态有点不对，脸色、眼神都太冷了，根本不像平时的样子。 难道这货遇到啥烦心事儿了？ “没事儿啊。” 凌啸愣了一下，愕然的看向路遥。 “呼，没事儿就好。” 路遥松了口气，不过发现自己这同桌的眼神还是没变，他心里简直纠结死了，扭扭捏捏的问道：“老凌，如果遇到啥事儿了，一定要跟我说啊。都是兄弟，你要不告诉我，那就是看不起我了。” “嗯。” 凌啸一脸怪异的看了路遥一眼，他都不知道这货怎么了，今天说话奇奇怪怪的。 第二堂课才开始十来分钟，凌啸忽然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 脑袋陡然间变得昏昏沉沉的，就好像有人用大锤在自己后脑勺来了一下狠的，整个人头晕眼花，连坐都坐不稳了。 “卧槽，怎么搞的？” 因为还在上课，凌啸也没敢做出太大的动作，只是咬着牙，一只手死死地顶住太阳穴。 这突如其来的头疼，简直让他欲仙欲死。 但此时他却没有发现，自己双目瞳孔深处的绿色符文正在急剧抖动，就好像泡沫堆起来的一样，不断溃散着。 “嘶！” 他感觉自己快忍不住了，疼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在瞳孔深处绿色符文溃散的一刹那，凌啸忽然感觉身体陡然一轻，但是随之而来的虚弱和疲惫感，却险些让他直接瘫倒在椅子上。 “呼。” 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难道就是明心警告我不要经常使用“灵瞳诀”的原因？” 这头疼来得快，去的也快，但是疼完之后，他感觉自己就像连续在网吧通宵了两天两夜一样，精神疲惫的要命。 这时候坐在教室里，基本上都听不太清楚老师在上面讲些什么了，昏昏欲睡。 “不行，一定得尽快找明心问清楚，这“灵瞳诀”的副作用似乎没那么简单。” 第二天，已经是周五了，中午凌啸和几个小伙伴又来到食堂吃饭。 不过今天他的脸色不太好，有些苍白，眼袋也很深，让路遥三人取笑了好半天，都说他昨天晚上坏事儿干多了。 “年轻人，也要有节制啊。” 廖凡装模作样的拍了拍凌啸的肩膀，一副老学究劝诫年轻人的表情。 “对对对，老凌你可悠着点。” 路遥也在一旁帮腔。 凌啸无语的翻个白眼，就路遥你这个肾虚的货，也好意思让我悠着点。 他懒得搭理这些损友，打了个哈欠，开始扒饭。 “廖凡，你这几天帮我多注意一下七班那个高明义。” 吃饭的时候，凌啸头也没抬，不过昨天才听廖凡说自己有个初中同学在七班，让他帮自己盯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啊？你也要盯高明义？” 廖凡嘴巴张了张，再看向凌啸的眼神，就有点不对劲了。 “也？” 凌啸忽然抬起头，手上吃饭的动作也停了，“也”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还不是第一个想盯高明义的？ 这学校还有高人在呢？ “嘿嘿，你小子。” 廖凡给了凌啸一个很闷骚的眼神，坏笑一声：“你丫儿不会也喜欢林羽瑤吧？自从昨天高明义在女厕所堵了林羽瑤之后，咱们学校好多人都把这货给盯上了，就连咱们高中部的那些个武科生，好多也在打听高明义的情况。” “这些可都是林羽瑤的爱慕者哦。” 说着冲凌啸挑了挑眉毛，他是真没看出来啊，平时闷声不吭的凌啸，竟然会喜欢七班的林羽瑤，那可是学校公认的女神啊。 身材好，相貌堪称完美无缺，而且学习成绩还好的不行，除了不是武科生之外，根本挑不出任何缺点。 这样优秀的女孩子，放到哪所高中都会是风云人物，就算是临贤市那边，估计都找不出比林羽瑤更出挑的高中女生。 第三十四章 放弃吧 廖凡的话一出口，王洋和路遥看凌啸的眼神也不一样了，什么叫闷骚，老凌这才是啊，闷声不吭了三年，现在才暴露出暗恋狂的本质。 “老凌，我鄙视你，这种事你都不告诉我。” 路遥一脸鄙视。 “对对对。” 王洋忙不迭的点头，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们扯什么犊子呢。” 凌啸都无语了，这都让这三个货带到哪儿去了，话题完全跑偏了啊。 “你说咱们学校好多人都盯上了高明义？连武科生也在盯他？” 凌啸看着廖凡，心里却思忖着这种局面的好处和坏处。 好处自然是，盯着高明义的人多了，他身上的鬼物就算想在学校里作怪，那估计也很难找到什么机会。 而坏处呢，就是老子没法儿单独下手了。 “当然，你以为林羽瑤就你一个护花使者啊。” 廖凡眼睛一瞪，觉得凌啸仿佛还不太清楚现在的情况，林羽瑤什么人啊，高中部公认的女神，会缺护花使者吗？ “不过那些武科生基本上都被高明义他哥挡了回去，除了姜亦澜他们天才班的人，其他班的武科生，怎么着也得给高明理一点面子。” 廖凡又解释了一句。 “嗯。” 凌啸点点头，这种情况倒是不算出人预料。 高明理是高三普通班最强的四个武科生之一，二锻的实力，除了天才班的几个人，可以说是傲视全校。 就算有武科生想替林羽瑤出头，教训教训高明义，但是打狗看主人，有高明理站在高明义身后，基本上没人敢动他。 除非是姜亦澜亲自出手。 但是很明显，姜亦澜和林羽瑤根本没什么交集，可能压根儿就不认识。 “其实这样也好。” 凌啸继续吃饭，没去搭理路遥等人的打趣，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他一直注意着脑子里空间的动静，但是一直没见明心出来。 他现在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明心，但是见不到本人，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是有个点对点的呼叫功能该多好。” 凌啸贪心不足的想着。 他现在只想为小和尚疯狂打call。 下午放学以后，凌啸很少见的多留了一会儿，因为昨天跟今天上课没什么精神，所以课堂上留了不少问题，等把这些知识点弄懂了再走也不迟。 路遥他们几个已经先放学了，教室里陆陆续续又走了不少人，最后只留下了四五个。 半个小时后。 “凌啸，还不走？” 是赵阳秋，看样子才刚刚收拾好课本和书包，而旁边的过道上，李涵背着书包，靠着桌子，正在百无聊赖的玩手机。 好像是在等赵阳秋放学。 “嗯，正准备走。” 凌啸放下钢笔，揉了揉眉心。 他现在还感觉有点脑子疼，估计还是昨天施展“灵瞳诀”开眼后留下的后遗症，也不知道开眼以后，能不能控制开眼的时间。 可能是昨天开眼的时间太长了，这才导致自己头疼的要命，因为他感觉最后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直接碎掉了，这才被动结束了开眼状态。 “那一起走吧。” 赵阳秋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行啊。” 凌啸也没拒绝，站起来开始收拾文具袋和课本，那边李涵忽然抬起头看了凌啸一眼，不过很快又低下了头，继续刷手机。 一行三人走出教室，从楼下的小广场路过，往校门口走去。 “凌啸，你这几天还在练“混元桩”？” 似乎是感觉到气氛有些沉闷，赵阳秋主动找了个话题。 因为李涵是个手机党，一路上都挽着赵阳秋的胳膊，被拖着走，只是偶尔才抬起头来，一脸迷茫的看着前方。 而凌啸也不是什么话很多的人，三个人都默默走路。 “对啊，你不是说桩功就是个持之以恒的过程吗？” 凌啸笑了笑，“不过我感觉还是有进步的，就是不太明显，可能是我接触桩功的时间还太短吧。” “嗯，这个是急不来的。” 赵阳秋点点头，想了想，又提醒了一句：“在你的“混元桩”没有练到第二层之前，我建议你不要再同时修炼其他的桩功。” “虽然四大桩功并没有什么冲突，但是分心修炼不同的桩功，可能会拖慢你进步的速度。” “嗯，我知道了。” 凌啸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本来他也没打算再修炼第二门桩功，而且也没有这个精力，现在为了淬体方、灵之息，就已经有点焦头烂额了，况且学校里还出现了一个替死鬼，真是想想都心累。 “放弃吧！” 忽然之间，李涵说了一句话。 赵阳秋和凌啸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僵硬，有些尴尬的看向李涵。 李涵一脸漠然的抬起头，来回看了赵阳秋和凌啸一眼。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她收了手机，锁屏之后揣进兜里。 “我有说错什么吗？你们自己可以算一算，现在离高考还有多少天，离武科考核又还有多少天？” “以凌啸你现在的情况，武科绝对是不可能的。” 说着她便盯着凌啸的双眼，神色平淡：“不是我打击你，也不是我看不起你。我就是在告诉你一个事实，除非你是姜亦澜这样的天才武者，否则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你是不可能有希望考上武科的。” “你可以问问自己，你是姜亦澜吗？” 她直直的盯着凌啸的双眼，一点也没有留什么情面。 凌啸脸上的笑容敛去，不过也没有生气，只是神色变得平淡了许多。 “你说的不错，我并不是姜亦澜。” 一年三锻，别说是在新城，就算扩大到临贤，甚至整个西南省，估计都找不出几个比姜亦澜更天才的武科生。 赵阳秋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己的闺蜜，你会不会说话啊，哪儿有这样直来直去揭人家短的，把天都给聊死了，而且还得罪人。 “你别看我。” 察觉的赵阳秋埋怨的目光，李涵回头就瞪了她一眼。 “还有你，现在连170公斤力量都没有，再不好好努力一下，等武科考核以后，你就等着哭吧。” 赵阳秋这下真是哭笑不得了，怎么又开始怼我了？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第三十五章 尾巴 呵呵。 凌啸似笑非笑的看着拌嘴的两个女孩儿，刚才李涵对自己说的话虽然刻薄，但说实话，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更何况别人说的也是事实，论天赋，整个西南省也找不出几个比姜亦澜更杰出的武科生。 想跟这样独一无二的天才比，就算重新投胎几次，估计都悬。 不过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李涵就是嘴巴恶毒了一点，说话很难听，但实际上也不是针对谁，没见跟她关系那么好的赵阳秋都是说怼就怼吗。 “你不说我也知道啊。” 赵阳秋很委屈的瘪了瘪嘴。 “哼。” 李涵哼了一声，有点不爽，“周末记得早点起床，到时候跟我一起去我们家的武馆，再不加把劲，你迟早得被刷下去。” 言语之间，满是恨铁不成钢。 “哎” 赵阳秋很是无语的叹了口气，然后幽怨的看了一眼凌啸。 都是你，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怼的。 “怪我咯？” 凌啸无辜的耸了耸肩。 “对了，上次我不是跟你提过一件事。” 赵阳秋也没有真的埋怨李涵，她们两个都认识好多年了，从初中就是同学，她早就习惯了李涵的刀子嘴。 “周末凌啸想借用一下你们家武馆的力量测试仪，你看方不方便？” “随便吧。” 李涵满不在乎的点点头，反正话她已经跟凌啸说明白了，至于听不听，她又管不着，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呗。 金元巷。 这里是新城北边儿的一条城中巷，北边儿的农贸市场就在巷子中间的位置，两边有很多小商铺，巷子入口没多远有个三岔路口，开着一家还算比较大的饭店。 因为离新城高中还不算很远，所以平时生意都还不错，盖饭和手擀面是这家饭店的招牌。 林羽瑤从饭店这边儿路过，走进了左边的岔路口。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脚步又快了一些。 因为她最近晚上都有钢琴课，在高考之前，还有一次钢琴考级，也就是最近不上晚自习了，所以跟学习才没有太多的冲突。 家里那边，钢琴老师应该快到了。 六点过，天色已经有些暗，两边的商店里，有的店已经开了灯。 走出几步之后，林羽瑤秀气的眉毛扬了扬，有些疑惑的转过头。 路上，有人提着农贸市场那边的塑料口袋匆匆走过，一辆摩托车从路的另一边按着喇叭跑过去。 一个身材臃肿的女士正在教训小孩子，牵着孩子的手，边骂边走，小孩子的哭声让巷子里显得有些吵闹。 一切都很正常。 林羽瑤按下心中的疑惑，继续往前走。 就在她离开后不久，从入口的饭店拐角处突然露出一抹阴影。 “快了，快了，呵呵。” 几滴口水连成一条线滴在了地上。 回到家，凌啸一开门就看到了靠着沙发，正在纳鞋垫的母亲。 客厅里的灯没有开，只有厨房那边的门开着，光线从厨房那边的窗户透过来，客厅里有些暗。 “妈，你怎么不开灯？伤眼睛的。” 凌啸脱了鞋，按下门口的开关。 啪！ 客厅的光线终于明亮了。 “放学啦？没关系，看的清的。” 罗英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针线，她旁边的沙发上，有一双已经做好的鞋垫，手上的这双，也已经完成了一半多。 她冲儿子招了招手。 “来试试这双鞋垫。” 现在已经不像冬天那么冷了，南方的初春，虽然气温还不算很高，但是很多人都已经除去了羽绒服，穿上了普通的外套。 她之前给凌啸做的鞋垫有些厚，怕儿子穿着脚会发热。 “好。” 凌啸换了拖鞋，又把门口刚刚脱下的运动鞋提了起来，走到母亲旁边坐下。 “你爸爸今天给我打过电话了，他们这周周末有一天假期，明天晚上就回来。” 一边说着话，罗英接过凌啸的鞋子，将新做好的鞋垫换了进去。 “来穿上试试吧。” 凌啸又穿上鞋，来回走了两步，笑道：“很合脚。” 见天色已经有些晚，而且他不知道今天妈妈在家已经做了多久的鞋垫，便说道：“妈，你也别再忙活了，我这都快穿不过来了，您留着明天再做。” “看会儿电视吧，我去做饭。” 吃完饭，凌啸休息了半个多小时，抽空上了上网，看了看新城最近的新闻 网上关于职高对面的入室杀人案，热度依旧很高。 甚至还有人在新城的贴吧里面发帖，描述自己对这起案件的种种推理和猜测。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人好像有一些内部信息，提到近期新城这边都不会放松全城戒严，各大交通要道都会设置关卡，警察全天候在城里巡逻。 不过也有人对此表示怀疑，难道一天不抓住那个凶手，新城这边就要如此一直紧张下去？ 这日子还过不过了，搞得现在人心惶惶的。 凌啸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看法，反正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城里戒不戒严，其实对他影响都不大。 关上电脑，凌啸按部就班的修炼桩功和“灵瞳诀”指诀。 指诀施展速度的提升空间依旧很大，他可不想以后真要开眼的时候，花个三四秒钟才能施展完十六个指诀。 如果遇到了鬼物，可能三四秒已经够自己死好几次了。 至于“混元桩”的修炼，诚如赵阳秋所说，只能按部就班的来，而且还不能分心，凌啸也没有很贪心的再去修炼其他的桩功。 等什么时候将“混元桩”修炼到了第二层，或者第三层，到时候他肯定才会修炼第二门桩功。 “小和尚啊，你到底跑哪儿去浪了？” 晚上十点过，凌啸已经洗完了澡，脑袋枕着右手臂，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 他现在有一肚子的问题想找明心解答，但偏偏这几天明心就像消失了一样，愣是一次都没有出现在空间里。 明心没有出现，但是空间里的其他人倒是没少见。 几大宗门的年轻弟子凌啸这几天见了不少，甚至还有某个势力的好些个女弟子，在空间里颇受其他宗门男弟子的追捧。 每次这些女武者一出现，这些个宗门弟子少不得又会争风吃醋一番。 “呵，看来舔狗无论在哪个地方都是一样的啊。” 第三十六章 传书 凌啸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不断出现白天在教室里看到的那一幕。 黑色袅绕的浓雾之中，一个蜷缩起来的身影静悄悄的趴在高明义的背上，虽然他没看清楚那个鬼影的面目，但是高明义背着这个鬼影，在走廊上和其他同学谈笑风生的场景，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学校里那么多人，几百个武科生，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察觉到高明义背上的鬼影。 “会不会出事啊。” 凌啸忽然翻身坐了起来，拿起电脑桌上的水杯，灌了半杯水。 他心中始终有些不安。 学校里大多数人，都是跟自己一样的普通人，他们甚至都察觉不到危险已经很接近自己身边了。 谁也无法预料高明义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而自己现在呢？ 虽然明知道高明义现在是个替死鬼，可能非常危险，但是以自己目前的能力，又什么都做不了。 “再等等。” 这下他彻底睡不着了，就这样端着水杯，坐在床边上，他今晚一定要等到明心出现。 半夜一点过。 凌啸依旧毫无睡意，睁着双眼，盯着窗外。 忽然，他眼神一亮。 “来了。” 隔了好几天，他终于又看了那个熟悉的小光头。 “师弟，好久不见。” 凌啸二话没说，赶紧将意识沉入空间内，飞快的凝聚出了身形。 “额，师兄，好巧。” 看到凌啸驾着光球飞出来，小和尚还愣了一下，明显没料到，自己一进入这里，马上就碰到了此前见过一次面的糊涂师兄。 “是啊，好巧好巧。” 凌啸心里一抽，我特么天天盯着这里等你，能不巧吗？ 他迫不及待的就想将一肚子的问题问出来，但是刚准备开口，明心就一脸为难的说道：“师兄，我今天跟天剑宗的陈师兄已经约好了在这里碰面，你能否稍等我片刻？” 仿佛是看出了凌啸有事情要说，但是他今天进入这里，又有别的事要先处理，所以才显得有些为难。 “你跟别人事先约好了？” 凌啸眼皮子一跳，事先约好，是不是说，其实这个空间内是有点对点通信的？ 当然，也不排除人家在现实中通过其他的交流方式，约好在这里碰面。 “是啊。” 明心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凌啸，随即解释道：“陈师兄三天前在这里给我发了传书，约好了今日碰面。” “嗯，那你先忙。” 凌啸神色平淡的点了点头，这时才察觉到，从背面的灰色雾气中，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衣，后腰别着一把长剑的年轻武者。 那人容貌普通，一头长发简单的束在脑后，看着约莫二十岁上下。 还隔着很远，就冲明心招了招手。 “明心，你倒是来的早。” 说罢，又瞥了一眼明心身旁的凌啸，发现是个生面孔。 不过他也没太在意，五大宗门门下弟子无数，谁又能将这些弟子每一个的容貌都记住。 “陈师兄。” 明心双手合十作了个揖，随后歉意的看了一眼凌啸，这才驾着光球往天剑宗陈师兄那边飞过去。 “天剑宗。” 凌啸看着那个陈师兄的装束，以及负在后腰的长剑，这让他想起上次在这里见过的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年轻剑客。 他们的装束基本一样，而且都是后腰别剑，看来应该都是天剑宗的人。 “天剑宗、御雷宗、金刚门、玄阳宗。” 这应该就是五大势力中的其中四个了。 凌啸心中念头转动，还有一个势力，经过他自己的观察，应该是以女性弟子居多，只是不常见她们出现在这里。 思绪流转，他抬起头，又看向远处正在交流什么的明心和陈师兄。 “他们竟然可以提前约好在这里碰面，而且明心提到，陈师兄是在这里给他发去的传书。” 传书。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从明心的话可以推断，他就是收到了陈师兄的传书，才知道，要在今天进入这里。 “而且传书中，应该是有碰面的时间信息的。” 因为这两人先后出现的时间偏差不大，所以传书中，绝对有关于时间的准确描述。 凌啸一边思忖，一边轻轻的用食指敲动眉心。 如此说来，空间里确实是有点对点通信功能的，但是应该局限很大。 否则为什么明心和陈师兄不直接用传书来交流信息，还非得约好个时间，两个人同时出现在空间里。 “这个点对点的传书，难道只能提醒下次碰面的时间？” 至于其他信息，可能传书上面根本留不下来，又或者说，有信息体量的限制。 凌啸觉得自己的推断应该不会错，那么这个传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功能呢？又该如何使用？ 想到这里，他不禁感觉有些头疼。 这些问题，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当面问别人，就是相对单纯一些的明心也不行，否则非得露馅儿不可。 所以最后还是得靠自己琢磨了。 “头疼，头疼。” 这个功能他是说什么也必须要掌握的，否则下次再遇到什么事儿，难道又要天天盯着这里，干等别人出现。 谁知道下次明心要隔多久才会主动进入这里。 凌啸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期间他一直在思考如何开启这个点对点的传书功能，但是能够用来参考的前置条件实在太少，所以想破了脑袋，也没有什么头绪。 “师兄，你今日是不是又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明心那边已经和陈姓年轻武者交流完毕，很快就驾驭着光球，往凌啸这边飞了过来。 “是啊，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凌啸笑了笑，暂时收拾好心中的疑问，传书功能可以自己以后慢慢琢磨，现在紧要的，还是问问明心有没有什么对付鬼物的手段，而且还必须是自己这样的菜鸟可以用的。 他现在连武者都不是，依旧只是个普通的高三学生，力量50来公斤，可能很多武者才能使用的手段，他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掌握。 想到这里，他目光闪动了一下。 “明心师弟，你说如果一个普通人，并非武者，他若是遇到了一个替死鬼，应该怎么保全自己？” 第三十七章 伏魔经 “师兄，你说的是找替身的冤魂？” 明心微微抬起头，看向凌啸，两条稀疏的眉毛往中间挤了挤。 “对，应该是替死鬼。” 凌啸点点头。 “替死鬼的话，一般怨气都不会太强。”明心想了想，或许是觉得这个问题还不算十分棘手，脸色缓了缓，“师兄，知道这个怨鬼是几层的怨气吗？” 这个问题，凌啸听明白了。 因为上次他请教明心的时候，对方提到过怎么分辨怨鬼、厉鬼的层次。 怨鬼，是人死之后，一口怨气不散，在一定的条件下，而转变成的冤魂。 而怨鬼的实力，就是看怨气的强弱，明心曾经提到，怨鬼一共分为十个层次，可以看它怨气的层数来确定。 至于厉鬼，那已经是超脱于怨鬼的强大存在，怨气转变为戾气，凡是厉鬼出现的地方，必定会诡异频发，死许多人。 “应该是三层。” 凌啸回忆了一下。 之前在学校里看到的那个怨鬼，虽然没有看到正面，但当时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怨气，应该就是三层上下，不会达到四层。 “三层” 明心脸色突然一苦，有些无力：“师兄，三层的怨鬼，如果是没有开眼的三锻武者遇到，那也很容易着了道的，普通人怎么可能对付的了。” 听到这里，凌啸脸色忽然一变。 三锻的武者，如果不开眼，都很容易遇到危险吗？ 那自己这样的菜鸡，即便开了眼，那不也是去送菜的？ “师弟，真的就没有办法了？” 他脸色忽的一沉，三层的怨鬼，那可是摆在眼前的灵之息啊，武科考核前能不能翻身，基本上就指望这只找替身的怨鬼了。 而且他可没有忘记，前几日秦浩跟赵乾真为了一只还没确定行踪的厉鬼，都争的差点儿打起来。 明心愁眉苦脸的，眉毛都挤到了一团。 “也不能说没有就是” 他支支吾吾的，似有难言之隐，但却是让凌啸急了。 “师弟有话不妨直说。” 明心苦笑一声：“师兄，普通人如果遇到三层的怨鬼，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有多远跑多远。” 不过有一句话他还没说，那就是三层的怨鬼，如果真的盯上了某个普通人，那么这个人基本上是没有任何活路的。 “跑不了的。” 凌啸摇了摇头，那只替死鬼就在学校里，自己能跑到哪里去，难道不去上学了吗？ 再者说，虽然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自我又自私的人，只要家人和朋友以及自己活得好好地，那么外面即便天翻地覆，他也管不着。 但是学校里，有自己的同学、朋友，还有那些教了自己好几年的老师，他没有办法做到坐视不理。 无论这只怨鬼伤害了学校里的谁，他良心上都会不太过得去。 谁让自己提前知道了这只怨鬼的存在呢，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倒是好说了。 明心看着凌啸，凌啸也盯着明心。 两人对视了半天，明心忽然像泄了气一样，低声道：“师兄，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个普通人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遭遇，但我还是想劝一句，能逃则逃。” 说到这里，他却见凌啸又摇了摇头，他的脸色愈发苦了下来。 “我金刚门有一本佛经，白师兄，那就这样吧，姑且试一试” “白师兄？” 凌啸看着明心离去的背影，表情却说不出的古怪。 我特么告诉过你我姓白吗？ 这小和尚不是记错了什么吧，难道把我跟另外一个姓白的人搞混了？ 他很是无语的摇了摇头。 此刻空间里并没有其他人在，显得有些空旷，四周围的雾气如水流一般流淌，灰色的雾气中，仿佛有很多东西在游动。 但是凌啸看不真切。 “不太对啊。” 凌啸并没有急着退出去，此时却本能的觉得有点不对头。 为什么明心会忽然叫自己白师兄？ 认错人这种低级错误，武者应该是不会犯的，更何况明心已经见过自己两次了，且每次交谈的时间起码都在半个小时以上。 两次交流，中间才隔了这么几天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基本上不会有人会记混吧？ “白师兄？呵。” 凌啸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明心的目光和表情。 明心在称呼自己“白师兄”的时候，其实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就跟平常一样，但是当时他的眼神是往下看的，并没有盯着自己。 往下看？ 凌啸微微低下头，目光所及之处，是自己脚下氤氲的光球，其表面是透明的晶体，很光滑，但是人站在上面，却会不由自主的被光球吸引过去，所以自己才能站稳。 光球内部，光晕流转，好像云霞一般，不断流动。 凌啸凝神看了看，他觉得自己可能忽略掉了什么东西，明心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叫自己白师兄。 当下，他便集中精神，甚至还蹲了下来，低下头往球体内部看去。 光球内云霞不断流动，很容易遮挡住他的视线，所以他只能目不转睛的盯着，通过云霞流动的缝隙往深处看。 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镜子？” 那东西一闪而过，很快又被缭绕的云霞覆盖住。 但是凌啸还是吃了一惊，这光球的中心区域，竟然是一面镜子。 “而且上面好像还有字，但是没看清楚。” 凌啸皱了皱眉，那镜子只有巴掌大小，样式与古时候的八卦镜差不多，不是近现代镀银的镜面，而是铜镜。 他隐约间，看到了镜面上有几个字。 这下他心中的疑惑更深了，这光球是跟着他的身体，一起在灰雾中凝聚出来的，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注意到这面镜子？ 又盯着看了几分钟，凌啸终于抓住机会，看到了镜子的全貌。 “白牧。” 镜面上的文字，他终于看清了，但是随之，他却愣了一下，白牧，什么鬼，老子在这里的名字？ 但是这不科学啊。 他的身体，跟在现实世界中几乎没有任何区别，除了服饰古朴一些，头发长了，其他都没有任何变化。 但是怎么自己脚下光球内部的古怪铜镜里，却留下了“白牧”两个字。 第三十八章 梦想 “所以明心是看到了这面镜子上的名字，才知道我是白师兄？” 凌啸站起身，双手抱臂，仔细思考起来。 很奇怪。 他根本想不通，为什么光球里，自己留下的不是现实世界中的名字，而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白牧”。 这个名字，他确定自己压根儿就没有听过，自己从小到大遇到的所有人里面，也没有这个人。 “白牧，到底是谁？” 为什么这个名字又会跟自己出现在一起？ 凌啸觉得自己每次进入这个空间，都会遇到不同的问题，接触的越多，就会发现，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越多。 不过这些问题，他现在也猜不透，索性便先放在了心底，接着就退出了这片空间。 现实世界。 卧室里，夜凉如水。 凌啸睁开双目，翻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是半夜两点十二了，明天早上七点不到就得起床，他得抓紧时间补个觉。 “伏魔经。” 躺下之后，他脸上忽然勾勒出一抹笑容。 小和尚说的那个方法虽然风险很大，但是说不得他也得试上一试，不过在此之前，还得准备不少东西。 等周末去李涵家的武馆时，顺路可以把缺少的东西都买了。 “只剩下100多块钱了，应该够的吧？” 他回忆了一下明心提到的那些东西，也不知道自己干瘪的钱包，到底兜不兜得住。 周六，新城高中这边高一高二的都已经放假了，只有高三年级，全部在补课。 初中部那边情况也差不多，初一初二的小学弟根本不知道补课是什么东西，倒是初三的那些学生，现在跟高三的学长们一样的苦逼。 校园里一下少了一半儿多的人，倒是显得清净了不少。 早上，凌啸是打着哈欠进教室的。 昨天晚上没睡上几个小时，而且这两天因为“灵瞳诀”的缘故，精神状态一直不怎么好，直到现在，也只能算是勉强恢复了过来。 来到座位上，路遥的状态跟他也没差多少。 “这特么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凌啸一坐下就听到路遥在唉声叹气。 “老凌，你高考以后想报什么大学啊？不会还想着考武科吧。” 路遥右手撑着脑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眯着眼睛，歪着头。 整个高三，谁不苦逼，路遥现在也只能憧憬一下大学以后的美好生活，以此来抚慰一下现在干枯的心灵世界。 “我也不知道呢。” 凌啸将书包放进抽屉里，又摸出文具袋和课本、试卷、习题册。 考什么大学，他目前还没有考虑过，以他现在的成绩，考上一本有点悬，而只上个二本的话，他肯定是不甘心的。 所以武科，才是翻身的唯一出路。 不过这些，说出来只怕路遥也很难理解。 一个到现在都还没有觉醒气血之力，连武者门槛都没有跨入的高三学生，想考武科，那不是说笑么。 就连李涵这样的资深武科生，都不觉得自己有任何机会。 “别光说我，你准备考哪里？” 凌啸自认考一本很难，但是这个同桌，比自己还惨，班上倒数前几名，长期被他霸占一个名额，死都不放。 “靠，你想鄙视我就明说啊。” 路遥幽怨的看了凌啸一眼，有这么当着人面打脸的吗？ 这特么不是我想考哪里啊，而是看哪所学校愿意接收我。 “老凌，你说我去考西南音乐学院有戏吗？” 路遥一脸的憧憬，音乐学院啊，特么的满学校的大长腿，大美妞，要是能考上，那未来四年就性福了。 “你想考这个学校？” 凌啸倒是有些诧异。 西南音乐学院，虽说是个二本学校，但是在本省还是非常有名气的，而且对文化课成绩的要求相对要低得多，只要过线就行。 但是也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的专业分数得达标啊。 可是像路遥这样的货色，哪里还有什么专业技能？ “你想考什么系？” “当然是表演系。” 路遥仰起头，一脸的自信：“你说我长得也不差是吧，虽然你比我高，嗯，也比我” 他对着凌啸比划了一下，发现特么的，自己这个同桌怎么长的，一米八的大高个儿就不说了，连肌肉都比自己多，但是还不显壮。 就是很匀称的那种。 “算你比我身材好。”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支吾了一声，“反正我就是打算去考表演系，等以后哥考上了，保准给你留一堆的妹纸资源。” “行，那你就加油吧。” 凌啸听的莞尔，也没好意思打断路遥的白日梦。 人家考表演系的，都是早早就开始上专业的课程的，哪里是你这种半路出家说考就考上的。 叮铃。 早读课的铃声恰在这时响起，凌啸翻开语文课本，开始背文言文。 路遥那边儿，还在神游物外，可能已经梦到自己成功考进音乐学院了，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风骚。 “呵。” 凌啸差点笑出了声儿。 中午在食堂吃饭，由于是周六，人特别少，排队的人也不多。 那个打饭的阿姨，还特意给凌啸多盛了一勺土豆炖肉，搞得排在他后面的廖凡等人羡慕嫉妒恨的不行。 “妈的，老凌你这是提前过上了小白脸的日子啊。” 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廖凡真是恨得牙痒痒。 特么的，不就是我长得磕碜了一点吗，本来他也想学凌啸，让那个打饭阿姨给多盛一勺菜的，结果人家鸟都不鸟自己。 “噗。” 路遥才刚吃了一口饭，结果差点喷了出来。 他看了看廖凡那张布满青春痘的大脸，又对比了一下旁边凌啸棱角分明的侧脸，这特么颜值差距也太大了吧。 就算自己是打饭的阿姨，也得吐廖凡一脸的唾沫星子。 长得丑你还要出来作怪，不打死你已经算是人家有素质了。 “笑个屁啊你。” 廖凡恨恨的瞪了一眼路遥，特么的，这个看脸的世界，真让人绝望啊，连小伙伴都开始嫌弃我了。 凌啸只是笑了笑，没插话。 “廖凡，七班那边这两天有什么消息没？” 他还是留心着那个替死鬼的动作。 第三十九章 消息 “你还别说，真有。” 听到凌啸的问话，廖凡突然来了兴致，也不纠结这个世界看不看脸的问题了。 正好他有个初中同学在七班，所以消息相对要灵通的多。 “怎么说？高明义这个变态又干啥缺德事儿了。” 路遥一开口就吐槽，而且毫不掩饰脸上的鄙视，高明义那天带人堵女厕所，可把人给恶心坏了。 也就是他有个二锻的天才武科生哥哥，所以学校里那些普通武科生才不敢去找他的麻烦。 否则别说是去骚扰林羽瑤了，就算随便换个普通女生，估计学校也没少去找他麻烦的。 王洋也看向廖凡，这个问题，他也挺好奇的。 学校里竟然出了个变态，挺稀奇啊。 “嘿。” 廖凡低笑一声，将脑袋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我听说高明义跟他那帮兄弟闹掰了，而且这货这两天晚上好像在尾行林羽瑤，结果被人给碰到了。” “卧槽，尾行？” 王洋和路遥都惊呆了，这特么也太变态了吧，跟小日本那边儿的某款游戏有的一拼啊。 “对啊。” 廖凡点了点头，气愤的拍了一下桌子：“你们说这人是不是特别没品，先是带人在女厕所堵人家，接着又天天尾行人家放学，我估计现在林羽瑤都吓懵了。” 说着就叹了口气，真是恨不得自己能化身强大的骑士，天天护送林羽瑤回家，如果有机会的话，能把那个高明义揍一顿就更好了。 “高明义背上的怨鬼想干嘛？” 凌啸倒是没说话，不过他思考的问题，却跟路遥他们完全不一样。 他很清楚，高明义现在的举动，不一定就是出自本心的，很可能是受到了那个怨鬼的影响，这才做出很多异于常人的举动。 至于高明义为什么会跟卫安那帮人闹掰。 这个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就高明义现在做出来的各种变态行为，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得了的。 说白了，学校里的小混混也是学生，并不是真正混社会的人。 他们再坏，其实也是有个度的。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其实他们都清楚的很。 高明义现在的作为，很多其实都已经触犯了法律，而年满18岁之后，那是很可能负刑事责任的。 “看来我得抓紧时间了啊。” 凌啸估计那个怨鬼下手的目标多半就是林羽瑤了，只是他现在还缺少一些必备的东西，起码还需要一两天的时间才能准备妥当。 “最迟周一，应该就可以了。” 他希望那个怨鬼不要下手太早，也希望林羽瑤自己能够机警一点儿，这几天千万不要单独一个人回家。 否则谁也无法预料高明义会做些什么。 晚上回到家，凌啸多做了两道菜，还把老爸放在家里的白酒拿了一瓶出来，因为老爸说了今天会回家。 菜摆好之后，凌啸和母亲坐在饭桌旁等凌远回来。 没多久，大概十几分钟后，开门声响起。 凌远抱着两个大箱子出现在门外，用脚推开了门。 “爸。” 凌啸笑了笑，赶紧上去帮忙。 “赶紧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罗英看了一眼丈夫手上的东西，眼神忽然变得很柔和。 “买了点儿水果，一箱梨可以用来给你妈熬汤，还有一箱苹果，凌啸你晚上学习太晚的话，肚子饿了还可以拿出来对付一下。” 凌远手中的两个水果箱子，上面的被凌啸抱了下来，见箱子上面还有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块儿速冻的猪肉。 两人把水果箱子放到客厅的角落里，凌啸又去打开了冰箱，将速冻肉放了进去。 “呦，今天还准我喝酒呢？” 凌远刚坐到木桌旁，就看到了桌上的一瓶白酒。 其实他平时在家都喝的很少，不是逢年过节，或者亲友聚会，他是不怎么喝的。 倒不是不爱喝，只是觉得喝多了容易误事儿，偶尔解解馋就行了。 “那是，老爸你这几天可辛苦了。” 凌啸给老爸倒满了一杯，他自己却不喝酒的，然后就开始盛饭。 “辛苦一点也是应该的，要不然公司也不会主动给我们每天补贴点钱。” 凌远小抿了一口白酒，脸色顿时变得有点泛红了。 这是老凌家的遗传，一喝酒就上脸。 “你换洗的衣服呢？没带回来吗？” 罗英给丈夫夹了些菜到碗里，她知道凌远这几天一直在值班，肯定非常累。 接着她又给凌啸添了些菜。 “那边有同事带了个单筒洗衣机过去，我找他们借来用了一下。” 这几天凌远他们公司所有的保安基本上都调整了工作时间，大部分人都不能回家，所以有人图方便，干脆就搬来一个二手的单筒洗衣机。 因为公司那边每天额外补贴40块钱，所以也没人抱怨。 说着，他从衣服包里掏出一叠钱，大多是十块二十块和一块的，只有一张一百的，还被小心翼翼的压在了最下面。 凌远从里面数出一百块，三张二十，四张十块，放到凌啸面前。 “最近有什么学习资料要买的，就尽管买，不要给家里省钱。” 他虽然文化不高，但是也知道读书是儿子现在唯一的出路，在这方面，他从来不对凌啸吝啬。 “不够的话，一定要跟老爸说。” “嗯。” 凌啸默默的收好钱，仔细的将每一张纸币铺开，抹平上面的褶皱，整理好之后，低下头放进了口袋里。 虽然他不知道父亲这几天每天值班十几个小时后，公司那边能补贴多少钱。 但是他猜测肯定不会很多，买了两箱水果，又给了自己一百块买学习资料。 可能补贴的钱，都不够填进去。 凌啸低着头吃饭，也没多说什么，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干什么。 周末，今天是不用上学的，但是凌啸依旧起的很早。 早上八点他就出了门，然后在小区外面的街道坐上公交，往泊林路那边儿过去。 因为今天跟赵阳秋约好了去李涵家的武馆，顺便可以借用一下他们那里的力量测试仪，看一看自己服用一次“紫砂淬体方”之后，力量到底增加了多少。 第四十章 测试 泊林路在新城这边的湖边儿上。 顺洋河贯穿了整个新城，湖边上向来是休闲娱乐场所聚集的地方，所以这里有很多的养生馆，茶馆，还有酒吧和游戏城。 平时湖边儿上人就很多，如果是下午过来，可以看到沿着河岸，一溜的全是喝茶打牌的人。 不过现在是早上，所以人相对要少的多，倒是有很多中老年人在河边上散步，锻炼。 凌啸来到泊林路41号的时候，赵阳秋和李涵已经在武馆外等他了。 “早啊。” 凌啸下了公交车，走过来跟两人打了声招呼。 李涵和赵阳秋今天都穿着白色的练功服，装扮依旧很精简，没有化妆，头发都是简单的扎在脑后。 但是两人的风格又明显有不同。 赵阳秋个子比较矮，但是人长得很可爱，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颗小虎牙，再加上一张俏丽的娃娃脸，很有亲和感。 而李涵则显得高冷很多，本身在女生那边，个子就算是很出挑的了，再加上一双大长腿，微冷的表情和眼神，估计都没什么人敢上去跟她搭讪。 “早啊，凌啸。” 赵阳秋招了招手，习惯性的露出了虎牙。 而李涵则冷淡一些，只是淡淡的点了个头。 “走吧，我已经提前跟我爸打过招呼了，凌啸你要借力量测试仪，这个点儿，应该还没有人用。” 她们家的武馆生意很好。 主要是现在全民崇尚武者，而且国家政策，也表现出了对武者的偏爱，光是高中升大学这一场考试，就体现出了武者的不同，只要能过线，最次都是一本。 而社会上，武道明星也很受追捧，比那些什么影视歌的大明星还要强得多。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武者强啊，个人武力，无论是在欧美那边儿的英雄电影里，还是国内的武侠大电影中，那可都是极受欢迎的。 所以李涵她们家的武馆，生意从来都很火热。 社会上很多精英阶层，以及一些有钱人家的孩子，虽然可能没有成为武者的天赋，但却并不妨碍他们花很多钱，跑到武馆来学一些所谓的武术。 “嗯，这次谢谢你了。” 凌啸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李涵的冷淡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人家性格就这样，而且也没表露出什么看不起自己的眼神。 “嗯。” 李涵话不多，带着赵阳秋和凌啸往自家武馆走进去。 振宏武馆。 湖边上一栋四层的大楼，下面两层都是振宏武馆的场地，一层是一些练功的器材，以及几个可以用来多人教授武道课的宽阔场地。 而二楼，就是一些单独的练功房和休息室了。 这栋楼，除了一二层是振宏武馆的场地外，第三层是个百货超市，最上面一层则有几家服装店，以及两家餐厅。 “这个地方好啊。” 凌啸在门口看了看。 泊林路这边本就算是黄金地段，振宏武馆光是租下这两层楼，估计都要花很多钱，不过对于一个中锻武者来说，这好像也算不得什么了。 毕竟中锻武者，那都是能跟地级市武道局副局长平起平坐的人。 “呦，小涵今儿来这么早？师傅都还没来呢。” 一进一楼的大厅，一个身穿蓝色练功服，体格强壮的年轻人就招呼了一声。 本来他之前还靠在前台那边儿，跟前台的两个妹纸笑嘻嘻的说着什么，逗得两个姑娘哈哈大笑。 但是李涵一进来，他立马就站直了身体，凌啸甚至能看到，这货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僵硬。 “有意思。” 凌啸觉得挺好奇的。 李涵皱着眉头，冷冷的看了那个青年和前台后面的两个女孩儿一眼。 那两个前台妹纸脸色有些慌乱，连忙坐的端端正正的。 “郑师兄，楼上的练功房还没有人在用吧？” 她只是看了一眼，但也没多话。 郑师兄和两个前台女孩儿明显松了口气，现在其实已经是上班时间，结果他这个武馆的工作人员竟然在前台和两个妹纸打情骂俏，如果被李涵这个武馆的小公主抓住不放，那还真不是什么好事儿。 “没呢，这一大早的，那些学员都还没来。” 郑师兄脸上带着恭维的笑容：“1号练功房，一会儿我就去挂上牌儿，小涵你只管放心用。” 说着，又看了一眼李涵身后的两个年轻人。 “小涵，他们是？” “我同学。” 李涵言简意赅的介绍了一下。 “赵阳秋跟我一起使用练功房，至于他，郑师兄你带他去用一下力量测试仪。” “好，交给我就行了。” 郑师兄拍了拍胸口。 “嗯。” 李涵淡淡的点了点头，也没再跟凌啸交代什么，带着赵阳秋就去了二楼。 临走之前，赵阳秋还跟凌啸小声的交流了一下。 “中午我们就在四楼的餐厅吃饭，你要是上午没事儿的话，可以等我们一起。” 凌啸还没来得及回话，赵阳秋已经跟着李涵上去了。 他中午应该是不会留在这边的，只是借用一下力量测试仪而已，估计最多十几二十分钟就搞定了。 至于接下来，他还得跑几个地方，将明心交代的东西都买齐。 “同学，跟我来吧。” 郑师兄显得很热情，说话的时候，脸上堆满了笑容。 不过凌啸很清楚，人家是看在李涵的面子上，才对自己这么客气，否则自己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人家一个武馆的正式工作人员，哪儿可能需要这么热情的招呼自己。 因为他刚才无意间瞥了一眼前台边儿上的招生广告。 一期三个月的武道课程，收费居然是八万，而且只能上公开的武道课。 而单独的私教课，还特么是按小时收费的，一锻的武者私教老师，一小时收费2000，二锻4000，三锻是7000。 这特么的。 凌啸都无力吐槽了。 武者，果然跟普通人不是同一个层面的存在啊。 也难怪现在的人拼了命的都想成为武者，这些武者挣钱未免也太容易了一点。 “同学，你是新城高中的武科生？” 郑师兄带着凌啸来到摆放锻炼器材的这边场地，有些好奇的问道。 因为他感觉面前这个年轻人，似乎不太像是武者，准确的说，就是没有武者那股气，强大的气血之力形成的压迫感。 第四十一章 邀请 “不是。” 凌啸摇了摇头，他离正式的武科生还差得远，起码第一步，觉醒气血之力，他就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啊？” 郑师兄神色一顿，微微张了张嘴，似乎完全没有料到，凌啸竟然会回答的这么干脆。 方才他的想法其实更偏向于，这个李涵的同学可能实力不太行，气血之力不强，所以从外表上，看不出太多的东西。 不过应该是个武者，否则也不可能混到大小姐身边去。 但却没想到，这人竟不是武科生。 他脸上的笑容忽然淡了许多，也不像刚才这般热情了。 只是也没有什么太失礼的地方，只是很客气的笑了笑。 “同学，力量测试仪会用吧？” 郑师兄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凌啸，武馆这边的力量测试仪都是市面上比较昂贵的高级货，一百来万一台。 而普通人，根本就用不到这个东西。 “会的。” 凌啸敏锐的察觉到郑师兄的态度变化，不过他也没觉得有什么，自己确实就只是个穷小子而已，跟武科生本就不能比。 况且这个郑师兄也只是态度冷淡了一点，并没有恶言相向。 “行，那你现在就用吧，我在旁边儿看着。” 郑师兄有点不放心的看着凌啸，一百多万的东西呢，把自己卖了都买不起，这个小涵的同学可不要瞎搞一通。 普通人哪里会用这个东西的。 所以他必须在旁边看着。 “好吧。” 凌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后颇为熟练的操作起力量测试仪的控制面板。 “可以了。” 力量测试仪上，显示器上的数字已经归零，同时还有一些细化的数据面板，不过凌啸研究的不多，所以也不懂。 很快，他摆出马步桩。 以“混元桩”的架势摆开，同时调整呼吸节奏，左掌微微后拉，右臂扬起，五指成拳。 “呵，“混元桩”!” 郑师兄忽然眼前一亮。 看来这个小兄弟刚才言不尽实啊，这“混元桩”的架子分明标准的很，看得出是下了一番苦工的。 光这一点，就比很多来武馆镀金的富二代强出了不少。 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虽然也热衷于来武馆厮混，但是少有能下苦功专研桩功和基础格斗技巧的。 大部分人花了几十万，也不过练了个花架子。 反而不如眼前这个大小姐的同学有气势。 “倒是不错。” 郑师兄打量着凌啸的身形，微微颔首。 “喝！” 凌啸轻呼一声，随即腰背一抖，按照“混元桩”的发力技巧，以腰背的力量带动拳劲，出拳如风。 经过这许多天的训练，他的“混元桩”明显比那日在体育馆时，又强出了一些。 碰！ 拳头击打在力量测试仪上。 “524kg！” 呼！ 凌啸吐出一口浊气，收起马步桩。 将近105斤的拳力，确实让他眼前一跳，因为他记得很清楚，上周在体育馆时，自己的拳力不过才45公斤而已，这是在没有桩功的增幅下，自己身体所能发挥出的最大拳力。 而现在，他的拳力赫然增长了74公斤。 “紫砂淬体方”给自己增加了5公斤的力量，这点现在应该是可以确定了的。 而第一层的“混元桩”，经过上次的测试，对力量的增幅大概在百分之四左右，也就是说，其实自己最近在不知不觉中，本身的力量其实也是有增加的，但是不足一斤。 “看来每天的训练还是有效果的。” 差不多两周的时间，增加了一斤不到的力量，凌啸感觉已经很不错了，没看人家武科生花十万块才能增加五斤力量吗？ 而且这还只是第一次服用“淬体丹”才有这么好的效果，自己锻炼两周，相当于省了两万块钱啊。 他心里倒是挺乐的。 “小兄弟，不错啊。” 一旁突然传来郑师兄的笑声。 他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凌啸一眼，摸了摸下巴，然后伸出了一只手：“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郑宇，是振宏武馆的正式员工，也是馆主的徒弟之一，勉强有一锻的实力吧。” 凌啸有些疑惑的看了郑宇一眼，但还是跟他握了握手。 “凌啸，新城高中的学生。” 他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有些猜不透郑宇的意思。 “是这样的。” 郑宇微微一笑，“我看你虽然不是正式的武者，但是桩功还是有一些功底的，而且力量也比很多普通人都强。” 普通人，如果没接受过专业的力量训练，本身又没有什么天分的，其实大多数都达不到100斤的拳力。 而凌啸，明显已经比很多普通人强了。 所以郑宇心里才有了一些打算。 “我们武馆这里最近正在招陪练，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儿做个兼职？” “兼职陪练？” 凌啸真是听得稀里糊涂的，你都一锻武者了，竟然还招我这么一个才50公斤出头的菜鸡来当陪练。 不是逗我玩儿的吧？ 凌啸脸上的疑惑，郑宇都看在眼里，心里苦笑了一声，解释道：“我不是在开玩笑，这点你可以不用怀疑。” “我们这里，怎么说呢。” 他摸了摸脑袋，有些无奈：“其实我们这个武馆，大部分来学习武术的，都是些非常有钱，但是又没有武学天赋的人。” “所以你明白的吧，他们这样的，练到死都很难成为武者，甚至能够将力量提升到50公斤以上的，都很少。” 郑宇很是无奈的摊了摊手。 武馆这里，其实并不缺正式的武者，甚至是高手。 馆主就是中锻武者，在整个新城都是有头有脸的头面人物，在新城混武者界的，少有敢不给馆主面子的。 就算是碰到市里的那些大领导，馆主也能跟他们平起平坐，谈笑风生。 而在馆主之下，郑宇这一辈的弟子都有十几个，所以根本不缺打手，也不缺武者私教老师。 但是陪练难找啊。 你让一个练花架子的富二代，社会精英，去跟一个正式的一锻、二锻武者对打，这特么不小心就会出人命的。 那不是自己砸自家的招牌吗？ 第四十二章 斤两必较 而这些所谓的精英，以及那些有钱人，花了这么多钱，大几十万上百万的下去，不就是想体验一把武者的感觉吗？ 人家练了那么久，总得给人家一个发挥，和真正实战的机会吧。 郑宇他们，之前也不是没下过场，但是说实话，即便再怎么小心翼翼的控制力量，但还是很容易打伤人。 后来还闹出了不少纠纷。 所以自打那以后，武馆这边就开始招收一些普通武术爱好者，或者业余散打、拳击手来当陪练。 不过最近武馆这里走了好几个陪练，一下空出来几个位置，暂时都还没填上。 直到郑宇发现了凌啸，这才动了心思。 他将中间的事情跟凌啸解释了一遍，这才很诚恳的再次发出邀请：“怎么样，凌啸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凌啸这样的选手，简直太合适当陪练了。 本身实力不出众，比普通人只强那么一丢丢，桩功也只是基本功略显扎实，这样的陪练，绝对能跟那些练过架子的精英、有钱人学员打的难舍难分，保准他们成就感十足。 不过到时候可能凌啸就得吃吃苦头了。 这一点郑宇倒是没想太多，无非就是多给点兼职费用就行了，这个社会，哪有钱解决不了的事儿。 更何况他也注意到了，这个凌啸的穿着非常寒酸，身上基本都是地摊货，家境肯定非常贫寒。 只要稍微多花点钱，他就不信对方不点头。 “可是我还在上学。” 凌啸犹豫了一下，他现在是高三的学生，而且还有两个多月就要高考了，除了周末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外，平时根本没空过来当陪练。 晚上回去自己还要训练，而且还要照顾母亲。 “这个不要紧。” 郑宇一脸轻松的摆了摆手：“我们这儿上午基本上很少有学员过来，他们大多也有自己的工作。” “晚上的时候，人才比较多，还有就是周六日。” “要不这样吧？” 郑宇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周一到周五，你可以不用过来，但是周六晚上，你得来兼职两小时以上，周末你看情况，但是最少也得兼职5个小时。” “工资我们按小时给你算，一小时80，你看可不可以？” 这个价，其实不算高，甚至可以说非常低。 郑宇是刻意压低了这个价格，因为觉得对方就是一个穷学生而已，而且也就是让他过来兼职的，没必要给他开正常的陪练价格。 武馆这边，正式的陪练，月薪都是上万的，而且每次陪练还有一定的抽成，收入并不比社会上的那些白领们低多少。 “好。” 凌啸也没考虑太久，就答应了下来。 一周陪练七个小时，那就是560块钱了，一个月下来，2240块，都快抵得上老爸一个月的工资了。 虽然他也察觉到这个郑宇有些事情没有告诉自己，甚至还可能给自己挖了个坑。 但是无所谓了。 他就是缺钱，现在连第二副“紫砂淬体方”的材料钱都凑不齐，而且他也有自己的底气，只要接下来的事情能顺利完成，自己未必就不能成为正式的一锻武者。 到时候谁给谁挖坑，还指不定呢。 “爽快！” 郑宇哈哈一笑，拍了一下巴掌，随后再次伸出来右手。 两人握了握手。 “合作愉快。至于合同我觉得就没必要签了，反正你兼职的时间也不长，到时候工资我们给你现结。” “可以。” 凌啸神色平淡的答应下来。 跟郑宇敲定了陪练的事儿之后，凌啸便没再耽搁时间，很快从武馆这边离开，准备去城里买齐明心提到的东西。 振宏武馆二楼，1号练功房。 “小涵，你最近感觉力量进步大吗？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已经停滞不前了。” 房间里，赵阳秋和李涵正在练习桩功。 两人都摆出“混元桩”的架子，身形纹丝不动，虽然都是女孩子，身材难免纤细一些，但是此刻却都充满了一丝力量感。 赵阳秋的脸上有一抹愁色。 她的实力在班上的武科生里面本来就是最差的，到现在都还没突破166公斤，照这样下去，武科考核肯定会被刷下去的。 因为她连去年的武科线都达不到。 “我已经182公斤了。” 李涵保持桩功的姿势不变，只是微微侧过头，嘴角微微扬起，淡淡的看了一眼赵阳秋。 “你妹啊！” 赵阳秋闻言忽然尖叫一声，张开嘴巴，露出小虎牙，似乎想啃李涵一口。 “你怎么训练的，上次我们测试的时候，你不才181公斤吗？” 他们上次在体育馆测试时，也就才过去了半个多月而已，自己的进步可以说微乎其微，但是李涵竟然又增加了1公斤的力量。 “你是不是傻，我们两个的训练一直不都一样的吗？” 李涵投来鄙视的目光：“是我爸，他给我又弄了一种新的淬体药膳，连续服用五次，每次间隔4天，我已经全部服用完了。” 说罢，心中却不由叹了口气。 她爸是新城响当当的中锻武者，平时往来的，也都是新城甚至临贤那边的中锻武者，或者一些政府高官，这些在普通人眼中的大人物。 但是她自己的资质却远远及不上父亲，自从开始正式修炼武道起，各种药膳，淬体丹药都不知道吃过多少了。 可是现在连一锻巅峰都没有达到。 她甚至怀疑，连赵阳秋这样的武科生吊车尾都比自己的天赋更好。 “新的药膳配方？” 赵阳秋眼神一亮，眼巴巴的看过来：“我也能用吗？” 她到现在为止，只服用过两三种相对便宜的药膳，以及一颗淬体丹。倒不是不想学李涵那样疯狂嗑药，只是家里实在没这个条件。 “有什么不行的，不过你自己考虑一下，那种药膳两万六一副，五副就是十三万，你可以回家跟你爸妈商量一下。” “一公斤的提升，已经算是非常大了。” 李涵是觉得物超所值的，因为对任何一个武科生来说，哪怕是半斤的提升，都难如登天，但是赵阳秋的家境，就不得不考虑这种代价了。 “这么贵啊。” 赵阳秋一下泄了气，有这钱，她干嘛不直接再买一颗淬体丹，增加的力量还比这个药膳多呢。 第四十三章 前奏 周末从振宏武馆那边回来，凌啸基本上就没再出门，把自己关在家里，捣鼓了一下午，到了晚上才心满意足的跑出去，在小区里透了透气。 这几天新城的巡查依旧很紧密，他也没想过要在大晚上出去闲逛，世上不缺乏胆大，又混不吝的人，但他明显不是。 他惜命的很。 周一，又是一周紧锣密鼓的学习开始了，距离高考只剩下两个半月的时间，武科考核，则只有两个月了。 上午数学课发了一套测试的卷子，是前年西南省的第二次摸底考试试题，数学老师特意跟后面的语文老师调了一节课，2个小时做下来，很多人都垂头丧气的，但是班级里大声讨论题目，对答案的声音还是很大。 “卧槽，我是彻底想放弃高考了。” 最后一排，路遥瘫在椅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觉得这套数学试卷，他能考60分都是老天眼瞎了眼了，15道选择题，他蒙了15道，后面的填空题，解答题，基本上都是随便画两笔。 “哪有这么严重。” 凌啸还在草稿纸上演算着公式，他刚才其实有一道大题根本没有写完，后面的算式都还没想出来，时间已经过了。 他侧过头，看着同桌笑了笑：“前年的二模数学试卷本来就难的变态，我觉得咱们班这次能上120分的都没几个。” “这对我来说有区别吗？” 路遥幽怨的眼神抛过来。 难不难，反正老子也看不懂啊，不都是投硬币猜abcd嘛，能得几分，全看天意的。 “我去，还是你行。” 凌啸被逗的一乐，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不过你本来就打算考西南音乐学院的，语文跟英语考高点儿不就行了。” 路遥的英语和语文成绩其实还可以，再加上理综，只要不是差到没边儿，过线还是有希望的。 “也是哈。” 路遥觉得自己同桌说的真特么有道理，反正老子都已经放弃治疗了，走正统的高考招生，那还不如回家种地去呢。 中午饭后，凌啸趴在课桌上睡了个午觉，醒来的时候，已经一点五十二分了，还有八分钟就要打上课铃。 他眯了眯眼睛，这会儿还有些困顿。 这时却发现，路遥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了，现在正眼巴巴的望着窗外，右侧楼道的楼梯口。 “来了，来了。” 路遥忽然扭过头，冲着凌啸挤眉弄眼。 “看什么呢？” 凌啸伸了个懒腰，感觉骨头都在响。 但是眼神也不禁瞥向了楼梯口。 下午上课的学生都在陆续上楼，不是所有人中午都在食堂吃饭的，有些离家近的，中午都会先回一趟家，午休好了再回来。 上楼的人群中，其中一道身影却异常显眼。 高挑纤细的身材，巧笑嫣然的脸庞，皮肤雪白，虽然只是简单的扎了个马尾，但那种青春靓丽的气息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林羽瑤啊。” 那个女孩儿正在和另一个女生说着话，走上楼梯，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是眉间却有一丝化不开的愁绪。 凌啸只是看了一眼，便扭过了头。 他知道林羽瑤在愁什么，换成任何一个女生，被班上的一个男生天天尾行，谁都会整天提心吊胆的。 “这个高明义为什么会揪着林羽瑤不放？” 凌啸其实挺好奇这一点的，诚然林羽瑤的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儿，但是高明义都已经被怨鬼附身了，所以他的行为，可能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意志能决定的。 难道那只怨鬼也对林羽瑤很感兴趣？ “难道是只色鬼？” 他感觉有点无语。 路遥眼巴巴的看着林羽瑤和她同学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转角，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真漂亮啊，那腿，那身材。” 说着还啧啧两声。 “老凌，你说西南音乐学院里，有没有林羽瑤这种级别的美女？” “这我哪儿知道。” 凌啸没好气的看了路遥一眼，说的你好像肯定能考上音乐学院一样，现在就开始惦记起人家学校的美女了。 “肯定有。” 路遥仿佛却根本没有听到凌啸的话，自顾自的点了点头，“不都说咱们省美女最多的学校就是音乐学院和师范了吗？保准儿没错。” “你说是就是吧。” 凌啸无奈的应了一声，他实在不想跟路遥讨论这个问题，因为这货一提起这个就没完没了的，也难怪英年早虚了。 “啊！忘了去上厕所了！” 路遥忽然猛地站了起来，刚才光顾着看美女，竟然忘记去尿尿了，这会儿憋得不行，而且马上就要上课了。 “你可真虚。” 凌啸毫无顾忌的鄙视了一句。 “滚犊子。” 路遥黑着脸，笑骂了一句，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教室后门。 下午放学，七班的教室里。 这会儿最后一节课已经结束了二十多分钟，教室里留下的人寥寥无几，连值日打扫卫生的同学都已经收拾完放学回家了。 “羽瑤，要不我陪你走回去吧？” 林羽瑤没走，蹙着秀媚，正在写习题，但是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她的同桌许冰有点儿担心，这会儿也留了下来。 “不用了。” 林羽瑤抬起头，勉强笑了笑，“你要是陪我回家，待会儿可得绕一个大圈子才能回去。” “没关系啊。” 许冰是个讲义气的，说话时，又看了看教室里的某个座位，脸上忽的腾上一股怒气。 “那个变态已经走了，羽瑤，回家吧。” “别担心，我保护你。” 许冰拍了拍胸脯，很有自信的样子。 “没事儿的，一会儿我在学校门口打个车。” 林羽瑤当然不会让许冰真陪自己回家，她住在北边儿的城区，而许冰家在最西边儿，根本就不顺路。 “这样也行。反正你最近自己要多小心点，那个家伙也太坏了。” 许冰为林羽瑤打抱不平。 这个高明义也真是太缺德了，仗着自己家有个当高官的老爸，就在学校里胡来，连尾行高中女生的事儿都干得出来。 而且被人撞见了，都不知道羞耻，后面竟然还在继续。 “学校这帮领导也是吃干饭的。” 许冰真是越想越气。 第四十四章 诡异（上） 这件事她已经向班主任和教务处那边反应过了，但是这些校领导竟然只是简单的找高明义谈了一次话，就没有了后续。 不就是他爹是市武道局的副局长吗？ 真是太恶心人了。 要是换个普通学生，估计早被学校开除了。 哪儿还能像高明义那个变态一样，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天天在教室里碍眼。 而且她很怀疑，现在教室里都还没散发出去的臭味，就是这个高明义身上冒出来的，因为有一次她走路不小心靠这个人近了些，结果他身上的那股香水味，简直可以用刺鼻来形容。 谁会闲着没事儿，往自己身上喷这么多香水啊。 更何况还是个大老爷们儿，还真是变态。 肯定是为了掩盖什么！ “走吧，我先送你上车再走。” 许冰帮林羽瑤收拾好书包，这才挽着对方的手，出了教室。 林羽瑤在校门口用打车软件叫了辆出租车，很快就有司机接单，地图显示司机正在王辅街准备掉头，到高中这边，大概只需要14分钟左右。 “许冰，要不你先回家吧，反正一会儿我叫的出租车就过来了。” 林羽瑤看着许冰，她这个朋友的家其实挺远的，就算一会儿坐公交回去，都要半个小时左右。 “不行，我得看你上了车才放心。” 许冰斩钉截铁的拒绝，林羽瑤长得这么漂亮，性格又好，可不能给高明义那个变态找到使坏的机会。 “好吧，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林羽瑤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将脑袋轻轻靠在了许冰的肩膀上。 她的个子本来就比许冰要高，这个动作一做出来，整个人显得更可爱了，甚至连许冰都忍不住动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羽瑤啊，你说你长这么好看，而且这大长腿，别说是那些男生了，连我都要把持不住了！” 说着，她轻轻的捏了林羽瑤的脸颊一下。 妈蛋，怎么都是女生，人家就这么软呢。 “瞎说什么。” 林羽瑤脸色微微一红，嗔怪的白了许冰一眼。 两人聊着天，在校门口等出租车，有许冰陪着，林羽瑤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可是十多分钟以后，那辆出租车还是没见踪影。 “羽瑤，你看看app里那辆车到哪儿了？” 这都等了十七八分钟了，许冰都有些不耐烦了，倒不是她不愿意陪着林羽瑤，只是觉得这打车软件也太不靠谱了吧。 林羽瑤拿出手机，打开了软件。 “好奇怪，这辆车怎么还在王辅路那边打转？” 她脸上满是困惑，都过去这么久了，这辆出租车竟然还在原地打转，甚至连300米都没跑出去。 “这司机怕不是个傻子吧，王辅路那里都能迷路？” 许冰看着林羽瑤的手机屏幕，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你把这个单子退了，重新下单。” “嗯。” 林羽瑤点点头，在单子上点了取消按钮，随即，手机屏幕卡了一下，屏幕中央那个加载的小图标不停转动。 没过几秒钟，app直接崩溃了。 “我去，假的吧？” 许冰都快气坏了，看来不仅是那个出租车司机傻啊，连开发这个软件的程序员儿都是傻的，线上的app竟然有这么严重的bug，一取消订单，直接崩溃了。 林羽瑤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闺蜜，试着再次点开那个app，结果一进去又崩溃了。 “用我的吧，气死我了。” 许冰不信邪的点开自己的手机app，倒是没有像林羽瑤那样，直接崩溃。 可是进去以后，app里直接跳转了系统维护页，显示服务器维护，一直要等到明天凌晨六点才重新上线。 “什么垃圾软件。” 许冰气的跺了跺脚。 这等了快二十分钟了，叫的出租车没来，而且学校门口，竟然也没见一辆出租车开过去，今天怕不是撞鬼了吧？ “羽瑤，还是我直接送你回去吧，你看都等了这么久，竟然一辆车都没看到，而且这软件也是个不靠谱的。” “竟然这时候系统维护了。” 林羽瑤也有些发愁，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些怕的，每次在学校里看到高明义，她都忍不住心脏一缩，那个人看自己的眼神太古怪了。 本来还想着打车就没问题，直接就能回家。 但是想不到今天连车都打不到了。 “那你先跟家里打个电话吧，周末你来我家，我请你吃饭？” 林羽瑤想了想，没再拒绝朋友的提议。 两个人一起走，心里会感觉安稳一点。 “行，咱们边走边打电话。” 两个人挽着手，沿着路边往十字路口那边走过去。 没过多久，校门内走出一道人影。 “妈，今天我可能会晚点回来。” 人影拿着手机，走出校园，速度不快。 “嗯，可能就晚半个小时。” “你别做饭，而且家里也没菜了，我回来的时候会顺便买一些。” 结束了通话，凌啸收起手机。 他神色如常的走在林羽瑤后面几十米的地方，眼神中充满诡异的色泽。 “这个林羽瑤，怕不是脑子坏了吧？” 看着林羽瑤的背影，他总是觉得非常不对劲，而且随着跟前面那个身影的接近，他心中竟然本能的生出了一抹强烈的不安。 越是靠近，这种不安便越强烈。 甚至连眸子深处，都有种跳动的感觉。 “难道今天就要派上用场了？” 凌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随后又将左手伸到腰间，抓住了自己的单肩包，似乎这样，心里才觉得会稳妥一些。 金元巷。 林羽瑤和许冰走进了三岔路口。 “羽瑤，那个变态之前就在这儿跟踪你的，你以后要是自己回家，最好换一条路。” 这条巷子比较深，许冰本能的觉得不安全。 虽然巷子两边有不少商铺，但是也有那种一整天都关着门的店面，人也不是很多。而且巷子里还穿插着很多小巷，感觉特别乱。 “这条路是最近的，而且你也知道，我最近晚上都有钢琴课。” 林羽瑤咬了咬嘴唇，虽然心里很害怕，但是为了赶时间，她也不得不走这条巷子。 “没事儿，别怕，这不有我在吗？” 许冰咧嘴笑了笑，拍了拍林羽瑤的肩膀。 第四十五章 诡异（下） “嗯，幸亏有你在。” 林羽瑤忍不住往许冰身边靠了靠，以前走这条路的时候，平时其实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路上时不时都有人走过，尤其是三岔路口这边，饭店里的人还是挺多的，而且许多就是附近高中的学生。 人气还是不少。 只是最近她一直都有些提心吊胆，就算是这条最熟悉的路，只要路上人少了，她都会有些害怕。 “走吧。” 两人走进左边的岔道。 “这不是去农贸市场那条路吗？” 待两个女孩儿离开后没多久，凌啸从饭店前面儿路过。 饭店里很多人在吃晚饭，从门口飘出来一阵很浓郁的香气，像是菜油在锅里炸开，然后将各种调料倒进锅里翻炒，香味浓郁扑鼻，很勾人的口舌。 “有点饿了呀。” 凌啸抬头看了一眼饭店的门口，苦笑一声，不在停留。 当下继续往前走去，顺着林羽瑤离开的方向，三两步拐进了左边的岔道口。 “羽瑤，你自己平时走这里都不害怕吗？” 许冰家住在城西，金元巷虽然离学校不算特别远，而且这里还有个人流比较多的农贸市场，但是说实话她还真没来过这里几次。 而且就算以前跟别人走过这里，但是现在都没啥记忆了。 路上，有从农贸市场那边买菜出来的人提着袋子走过，有一个高高瘦瘦，带着墨镜的男人骑着自行车，不断打着铃铛往出口那边骑过去，车速不快。 这巷子有些窄，两边的房子也显得有些旧，很显然城区改造还没落实到这里。 “以前倒是不会。” 林羽瑤轻轻的舒了口气，这一小段路，两边都是淡青色的围墙，路上的人一下少了起来，让她有点不舒服。 “都怪高明义那个大变态。” 许冰恨恨的挥了挥小拳头。 吱！ 忽然之间，前面巷子拐弯的地方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巨大的撞击声随之而来，随后像是什么砸到了地上，有人大叫了一声。 两个女孩都是面色一变，互相抓紧了对方的手。 “前面好像出车祸了？” 二人相视一眼，神色都不太自然，本来现在就够心惊胆战的了，结果竟然还碰到了车祸。 “怎么搞的，这么窄的巷子都能出车祸？” 跑过拐角，两人看到了车祸现场。 是一辆摩托车和一个骑自行车的学生撞到了一起，那摩托车的车手戴着头盔，膝盖上全是血迹，牛宅裤磨的稀巴烂，但好歹此刻还能爬了起来。 地上自行车和摩托车横七竖八的撞飞在地，但是那个骑自行车的学生，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体下面渗出了一滩血水。 “啊！” 许冰尖叫了一声，连忙捂住了嘴。 那骑手听到声音，却是转身就跑，根本没给两个女孩儿叫人的机会。 “怎么办怎么办？” 两个人一下慌了，那个肇事的骑手说跑就跑，但是地上那个学生怎么办？地上那摊血太吓人了。 好在这时，巷子里又有人路过。 “小姑娘，你们快打个120啊，干看着有啥用。” 几个从农贸市场出来的大妈，对着地上指指点点，但却没有一个人掏出电话打120，也没人敢上去看。 就是远远的朝林羽瑤和许冰喊了一声。 “这还是个孩子吧，真够可怜的。” “那个骑摩托车的也太缺德了，刚才我就觉得那个人不对劲，跑的慌慌张张的，险些把我的菜给撞下去。” “你们看这血流的也忒吓人了，会不会出人命啊？” 几个大妈在那边不断讨论，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去看看那个学生的情况。 “羽瑤，我学过简单的急救。” 许冰终于看不下去了，“你打电话叫救护车，我去看看那个伤者的情况。” “好，但是你也别逞能。” 林羽瑤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握了握许冰的手，只感觉对方的手凉的不行，就好像一点温度都没有一样。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120。 “您好，急救中心吗？金元巷农贸市场这边出了车祸，你们能不能赶紧派一辆救护车过来？” “金元巷？那里救护车开不进去啊。” “对了，人死了吗？” “？？？” 林羽瑤有点发蒙。 电话里，那个沙哑的女声还在继续问：“你是谁，跟伤者什么关系？要跟救护车一起来医院吗？” 林羽瑤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眼神看向许冰那边。 此刻许冰正在给那个伤者做简单的急救措施，那个孩子趴在地上，只能看到一张毫无血色的侧脸。 “我只是车祸现场的目击者，你们还是赶紧派救护车吧。” 她的语气急切了很多。 “好的，您稍等，一会儿我们还可以捎你一程。” 那边挂断了电话。 林羽瑤觉得这个医院的女人说话怪怪的，尤其最后一句话，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自己都说了只是一个目击者而已，跟伤者都不认识。 她收了手机，正想去给许冰帮忙，结果一扭头，整张脸都白了。 “时间到了。” 高明义那张惨白的脸出现在巷子另一头，一双眼睛像是充血了一样，此刻正对着林羽瑤咧嘴一笑，嘴巴一张一翕。 “我来了。” 他慢慢的朝车祸现场这边走过来，步伐不快，但却把林羽瑤吓得连退好几步。 “许冰！许冰！” 林羽瑤慌不择路的朝许冰那里跑过去，那边的几个大妈，这会儿竟然也不看热闹了，慢慢朝另一个方向走了出去，看着速度都不快，但是没多久就不见了人影。 许冰正在用力的拍打那个伤者的胸口，脸色越来越急。 “羽瑤，他好像快不行了。” “许冰，高明义，是高明义！” 林羽瑤跑到许冰身边，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血迹，她心里一慌，险些绊了自己一跤。 “别吵！” 许冰冷冷的抬起头，瞪了林羽瑤一眼，感觉眼珠子都要暴起了。 “你是要死了吗？没看见我在救人！” 林羽瑤的俏脸登时变得毫无血色，被突然变脸的朋友冷冷的盯着，她竟然吓得一下僵硬住了。 “我不是，我、我” 蹬蹬蹬。 脚步声好像踩在了林羽瑤的心脏上，巷子里突然弥漫起一股恶臭。 第四十六章 恶臭 “许冰。” 林羽瑤的声音变得虚弱了许多，眼神里全是委屈和恐惧。 为什么，为什么高明义会出现在这里。 巷子里的恶臭越来越严重了，高明义依旧在不急不缓的朝林羽瑤走过来，咧开嘴，无声的笑着。 许冰还在使劲的拍打着伤者的胸口，而且越来越用力，甚至发出了“砰砰砰”的响声。 她的表情也逐渐变得有些狰狞。 “为什么，为什么就救不活你！” 砰砰砰！ 林羽瑤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快要崩溃了，为什么平时爱笑爱闹的许冰会变得这么可怕，她到底是在救人还是杀人。 踏踏！ 林羽瑤下意识的远离了许冰，右手捂着心脏，左手撑着墙边，这才能勉强站住。 “许冰！” 看着越来越近，脸上的笑容愈发怪异的高明义，林羽瑤声音沙哑的再次叫了许冰一声。 但是许冰却仿佛完全听不到她的声音，依然像是机械一样，用力拍打着那个伤者的胸口，地上的鲜血越流越多，很快蔓延到了林羽瑤脚下。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们都是怎么了？”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林羽瑤绝望的再次回望许冰，但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她擦了一下眼泪，开始踉踉跄跄的往巷子深处跑去。 “跑不了的，时间到了。” 高明义的背突然弯曲了下去，就好像背上驮着什么重物一样，脑袋深深的埋着，脚步却依旧不急不缓的朝林羽瑤那边追过去。 “前面就是农贸市场，有人我就不怕了。” 林羽瑤不停的跑着，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气一样，心里不断给自己暗示，只要跑到农贸市场，自己就安全了。 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在小巷里回荡着。 跑出了两百多米，林羽瑤离农贸市场越来越近，但是她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因为这一路上，她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甚至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两边的店铺，平时这个时间肯定是开门营业的，但是现在却都关上了门。 这时候，她想起刚刚和许冰进金元巷时，三岔路那边明明很热闹的。 “为什么会这样？” 林羽瑤靠着墙壁，痛哭起来。 她突然明白过来，即便自己跑到更前面去，只怕农贸市场那边也不会有人，但是为什么金元巷突然就变成了这样，明明还没有到晚上，就空无一人了。 就在这时，她落脚的一家包子铺里，忽然从门内伸出一只手，瞬间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拉了进去。 碰！ 包子铺的门关上了。 林羽瑤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如坠冰窖，那是一只力量很大的手，捂住她的嘴，让她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另一只手还绑住了她的腰部。 “嘘。” 有热气呼到了林羽瑤的耳边，让她忽然停止了挣扎。 “嗯嗯？？” 她的声音在发颤，包子铺里光线昏暗，但她能感受到身后那人的体温。 “别怕，我也是新城高中的。我现在可以放开手，但是你别叫。” 凌啸缓缓放开捂住林羽瑤的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一些，这个小姑娘只怕已经吓傻了。 林羽瑤的身体一直在发抖，在凌啸放开手之后，她忽然转过身倒退了好几步，身体贴在了门板上。 昏暗的光线中，她看到的是一张很陌生，却又很年轻的面孔。 她的眼神，像一只穷途末路的小兔子，看着面前的男孩儿，却连声音都发不出，只是不断的发抖。 “别怕，我不是坏人。” 凌啸苦笑一声，你这什么表情啊，我专门跑来救你的好不好。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很轻，距离可能还有三四十米。 林羽瑤的身体陡然变得僵硬，一脸惊恐的望向凌啸。 “来了。” 凌啸这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一把将林羽瑤拉到自己身后，“你别说话，一会儿我再给你解释。” 他拉着林羽瑤往前走近几步，眼睛贴着门板的缝隙往外面看去。 门板的缝隙很窄，一时半会儿，看不到更远的地方。 可是几秒钟之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凌啸看到了一个驼着背，脑袋深深埋到胸口的人影，同时，一股恶臭从外面透了进来。 “嘘！” 他转过头，竖起一根手指，望向身后的女孩儿。 林羽瑤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但是双腿却好像灌了铅一样，这会儿连动也动不了。 现在遭遇的这一切，简直超出了她的想象，金元巷，好像变成了一个完全被世界隔离开的区域，连一个人影，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了。 此时只能听到外面轻轻的脚步声，正在由远及近。 两人都屏住呼吸。 脚步声很快来到门外，然后停住了。 这时即便是早已有所准备的凌啸，都不禁身体一滞，连呼吸都停了下来。 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门后的凌啸跟林羽瑤也不敢发出一点儿响动，仿佛下一秒，外面那个东西就会破门而入。 时间在这个时候，过的异常缓慢。 凌啸甚至都不敢再去看门板的缝隙，他也担心，会有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正在从外面看进来。 在一个无比漫长的三十秒钟之后，外面的脚步声忽然又响了起来，朝着前面过去了。 “呼！” 又隔了好半天，门内才传出两个吐气的声音。 “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羽瑤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双手捂着胸口，一脸的惊恐。 凌啸看着面前的女孩儿，揉了揉眉心，有点头疼。 该怎么跟她解释呢？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他想了想，放下右手，望向林羽瑤，“你从学校出来以后，一路上你都在跟谁说话？” 嗡！ 林羽瑤陡然之间，只觉得头皮一炸，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一股凉意从后背，一直蔓延到脑袋上。 “许冰，她跟我一起出学校的。” “许冰？” 凌啸的眼神忽然变得无比怪异，连着看了林羽瑤好几眼，这才缓缓道：“你知不知道，我一放学，就在你们教室外面了，而许冰，就是你那个同桌，她放学后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答应她，然后她就一个人走了。” 第四十七章 鬼蜮 林羽瑤的嘴唇嗫嚅着，双目失神的看着凌啸，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一样，正在不断的打着寒颤。 什么意思？ 许冰一放学就已经走了，而且走之前还连着叫了我好几声。 但是她不是跟我一起出的学校吗？ 在教室里等了我快半个小时。 而且我们是一起准备打车的。 可是许冰后面变得好奇怪，她在救护那个车祸的男孩儿时，简直就像要锤爆那个男孩儿的心脏一样，表情也狰狞的可怕。 自己认识的许冰，根本不是这样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羽瑤忽然猛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哐当一声倒退了一步，碰到了旁边的水桶，水从水桶里洒了出来，湿了一地。 “你疯了！” 凌啸脸色一变，连忙抓住林羽瑤。 “那个东西还没走远呢。” 他没料到刚才的话，对林羽瑤的刺激竟然这么大，不过事实如此，他从校门口就察觉到林羽瑤不对劲。 一个人站在校门口自言自语，掏出手机不停地点，但是他在校门后，分明看见这个女孩儿连手机锁屏都没有打开。 林羽瑤这时候却猛地抓住凌啸的手臂，泪流满面：“我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她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面前这个男人看到的许冰，还有自己看到的许冰，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许冰。 如果自己看到的是假的？ 那么她到底是什么？ 鬼吗？ 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鬼？ “放心，我盯这个家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凌啸脸色依旧沉稳，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不能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怯懦，否则这个林羽瑤非得崩溃不可。 “能不能告诉我，我看到的许冰到底是什么？” 这个时候，林羽瑤已经开始相信凌啸的话了，因为许冰真的不正常，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还有之前自己打的急救电话，那边说话的人，简直太奇怪了。 “我也不清楚。” 凌啸却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他是真的不知道答案。 虽然一早他就知道林羽瑤不正常，仿佛空气中，有另一个人站在她的身边，不断和她说着话。 但是未开眼的情况下，凌啸他自己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连高一的武科生学弟都比不上，什么都看不到。 至于当时那种情况，让他开眼，他肯定是不敢的，因为高明义还藏在一边，自己的开眼时限也就二十分钟左右，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敢用。 蹬蹬蹬！ 就在此时，外面的脚步声去而复返，离包子铺这边越来越近。 两人相视一眼，都是面色一变。 “你找个地方躲起来！” 凌啸推了林羽瑤一把，这间包子铺不大，只有一个店面，左边是隔出来摆放餐桌的地方，一共有五六张桌子。 而右边紧靠着就是一个简易厨房，蒸笼、灶台、玻璃橱柜就在门口的地方。 凌啸甚至对这家店都还有些印象。 以前跟路遥他们几个来这边的黑网吧上网，穿街过巷的，曾经从这里路过，他记得这里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有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客人们都叫他张老板。 但是很诡异的是，自从他跟着林羽瑤进入金元巷，过了那家饭店之后，后面基本上一个人都看不到。 这家包子铺也不例外，老板人都看不见。 要知道现在才六点过啊？ “金元巷怎么会变成这样？” 此时的金元巷，简直就像是鬼蜮一般，毫无生气。 但是凌啸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遇到这种情况。 “呼！” 有沉重的呼吸声从门缝里传来，凌啸身体忽然紧绷，他身后的林羽瑤，这时候已经藏到了橱柜下面，连头也不敢露出来。 “嘿，终于还是要对上了啊。” 恶臭的气息从门缝里渗进来，凌啸终于体会到了七班那群学生的痛苦，这股恶臭简直太恶心了，是那种混杂了多种气味的臭气，有腥臭，也有那种男女体液混合在一起的**之气。 门缝里，有一只布满血丝，仿佛恶鬼般的眼睛忽然出现在那里。 凌啸只看了一眼，也不禁打了个突。 这时候，他再不迟疑，从单肩包里摸出两根白色的绷带。 用嘴咬住绷带的一头，飞快的将其缠绕在拳头上。 碰！ 门板上传来一声猛烈的撞击。 整个大门都跟着震颤起来，不过凌啸进门时就将门栓插上，这时候发出了难听的挤压声。 “老子一直不就在等这一天吗？” 砰砰砰！ 连续不断的撞击从门口传进来，身后的橱柜后面，林羽瑤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捂住了耳朵。 而凌啸这时，反而忽然冷静了下来，眸子里，淡绿色的光芒正在不断汇聚。 “以气为根，灵聚我眼！” 缠绕着白色绷带的双手不断变化，十六个指诀，几乎是在三秒内就完成，瞬间，眼底深处凝聚出两枚绿色的蝌蚪状符文。 轰！ 眼前的场景猛的一变。 凌啸开眼之后，却忍不住瞳孔一缩，连眸子深处的两枚符文都跟着抖了一下。 “我特么的，这到底是哪儿？” 开眼之后，他眼前的场景，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包子铺内，挂满了蜘蛛网，地上的灰尘，简直就像是有人洒了一层面粉一样。 而店内的几张饭桌上，上面还有残留的碗和碟子，只是上面的包子早就已经发霉发黑了。 门口的灶台上，蒸笼的盖子是掀开的，但是凌啸却看到，那蒸笼里是两只腐烂的死老鼠，它甚至还看到有蛆虫在蠕动。 “呕。” 他忽然干呕一声，这特么未免也太刺激了吧。 开眼前后，这完全就不是一个世界啊。 金元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幅场景，感觉就像好几个月没人打理这家店了一样。 轰隆！ 就在这时，包子铺的两扇木门轰然倒地，金元巷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弥漫起一股淡淡的黑色雾气。 惨淡阴暗的光线里，高明义佝偻着身体，脑袋仿佛被人生生砍断了一样，垂到胸口，挂在脖子上。 第四十八章 经文 但是此时在凌啸眼里，高明义的后背上，分明背着一个披头散发的鬼影。 那鬼影头发很长，头发落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而最诡异的却是，他的双腿竟然直接插进了高明义的后背中，就好像从高明义背上长出了半截身体一样。 “嘶！” 凌啸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这只鬼现在敢肆无忌惮的追逐林羽瑤了，这看样子，已经将大半边身体都融入高明义的身体里面了啊。 一旦他将整个身体都插进高明义体内，那是不是就代表他可以完全将高明义取而代之，也就是找替身成功了？ 刷！ 那鬼影默不作声，但是陡然之间，却猛地朝前面挥了一下惨白的手掌。 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袭来，凌啸感觉自己吐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 碰！ 他的胸口被无形的阴冷气息打中，感觉就像是被一块大冰坨子砸中了胸口一样，让他呼吸都为止一滞，只感觉胸骨都要裂了。 哐当！ 凌啸被砸飞出去，撞到后面的木桌，只觉得腰都被撞断了，那桌子更是被他撞下来的力道压成了几块儿。 “你大爷的。” 凌啸疼的龇牙咧嘴，张嘴就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这鬼怪的攻击方式实在太诡异了，完全没有任何预兆，他即便开了眼，也只是隐约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黑色波纹扫过来。 可是那速度实在太快了，他都来不及闪避，就直接被打中了胸口。 “还是身体太弱了啊。” “灵瞳诀”终究只是一门辅助性质的鬼道法诀，可以让普通人拥有直视灵体的能力，但是对力量和反应速度，却没有任何增幅。 可是他很奇怪，为什么自己戴在身上的东西也没有反应？ “小和尚，你可别坑我啊。” 凌啸抬起头，咬着牙盯着门口佝偻着的身影。 只见高明义背上，那披头散发的鬼影再次抬起手臂，而且这次是两只手一起举高。 “靠！” 他连滚带爬的往旁边挪了一下，几乎是在一瞬间，他先前所处的位置，地上木桌的碎片被打成了粉碎，木渣漫天飞射，连地面都留下一连串深深的刮痕，就像用指甲生生刮过去的一样。 凌啸肩膀撞在旁边的灶台上，这包子铺就这么大点儿空间，无论他怎么闪，都很容易撞到周围的东西。 霎时间，他咬着牙齿，抽了一口凉气。 太特么痛了。 不过这时候，他也发现了一些异常，那就是这鬼东西的攻击方式十分诡异，即便开了眼之后，也只能看到一点淡淡的黑色波纹。 其次，则是这种攻击的威力还超乎想象的大，那地面上留下的抓痕，如果落在人身上，只怕皮肉都会撕裂，甚至连骨头都要被抓开。 普通人，可能都扛不住一下。 “所以我刚才吃了那一下，其实小和尚说的东西还是生了效的。” 这个发现，让凌啸不由心中一振。 他刚才胸口虽然被抓了一下，但只是感觉到很疼，可皮肉却并没有裂开，骨头也没有真的碎掉。 根本算不上重伤，更没有生命危险。 “嘿！” 凌啸看了看自己绑着绷带的双手，忽然五指握成了拳头，这绷带，跟他身上穿的东西，可都是用特殊材料印上了伏魔经经文的。 准确的说，是伏魔经三十六篇经文中的第四篇。 这也是他今天敢来保护林羽瑤的底气所在。 “咕咕！” 门口，高明义忽然将低垂的脑袋歪了起来，扭了一个诡异的九十度，双眼竖着，朝凌啸这边望过来，同时喉咙滚动，发出了诡异的声音。 他背上的鬼影，几乎跟他一致，一双惨白的，毫无瞳孔的眼睛，冷冷的盯着凌啸。 忽然，高明义咧开嘴，嘴角不断往两边拉开，几乎要扯到了耳朵边上。 而他背上的鬼影，嘴巴则直接在耳朵旁边裂开了，就像一张黑色的口袋一样，露出了里面血淋淋的舌头和森白的牙齿。 噗！ 那鬼影尖啸一声，忽然猛地吐出一口黑气，比刚才淡淡的黑色波纹要凶猛的多。 凌啸双目瞳孔一缩，眸子深处的蝌蚪符文闪烁着点点绿芒，就像要炸开一样。 视线里，空气中一圈一圈的黑色波纹滚滚而来，屋内的墙壁，墙皮被一层一层撕开，露出了里面黑色、潮湿的砖块。 阴冷、发霉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包子铺。 凌啸这时连忙在地面上一踩，飞身跳上了旁边的灶台，但是身体却没有维持住平衡，将旁边的蒸笼撞飞了出去。 死老鼠的尸体被抛落在地上，一只一只的蛆虫开始在地面上杂乱的爬动着。 轰！ 淡淡的黑色气流，以极快的速度擦中了凌啸的肩膀。 霎时间，他的右肩坍塌了下去，痛的几乎失去了知觉。 口中发出一声闷哼，凌啸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死死的咬住牙关。从未跟鬼物打过交道的他，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一种局面。 他几乎都看不清对面的任何攻击，这东西根本就不会跟你硬碰硬的来，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利用什么，发动了这种几乎算是无形的攻击。 “妈的，难怪小和尚让我有多远跑多远。” 心中苦笑一声。 凌啸现在才知道，明心当时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普通人面对三层的怨鬼，几乎是毫无还手的可能。 如果不是仗着“灵瞳诀”和写满“伏魔经”第四篇经文的衣服内衬，估计自己早就已经死掉了。 嗡！ 就在此时，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凌啸的衣服内衬，忽然有一点点白光透出了出来，紧跟着，缠绕着绷带的双手，一枚枚金色的经文，也开始随着白光显化的布条上。 “嗯？” 灼热的气流，随着经文的浮现，开始在凌啸体外汇聚，他的耳畔，竟然响起了念动佛经，还有敲击木鱼的声响。 包子铺的门口，始终没有踏入店内的高明义忽然抬起头了头，脑袋转了个直角，血红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凌啸。 他的背上，如死鱼眼一样的双眼，穿透披散的头发，阴森的目光，锁定住了凌啸。 “和尚？” 怨鬼的发声异常古怪，像是石磨转动时，那种沉闷，又有些刺耳的声音。 第四十九章 恶斗 这是凌啸第一次听到那个鬼影真正的声音，此前都是高明义的身体在说话，但他很清楚，那些话可能并不是高明义的本意。 耳边佛经念动的声音依旧，平和的佛音，将凌啸心中的恐惧驱散了不少，他的神色不再紧绷，握了握拳头，那绷带上的经文，仿佛自动流转了起来。 “原来鬼也会说话啊？” 凌啸忽然冷笑一声。 虽然一边肩膀塌掉了，整条右手臂都无法再用，但是“伏魔经”的能力，现在才刚刚显现出来。 他绝不会再站着挨打了。 刷！ 身形跳动，凌啸直接从灶台上跃起，扑向那个鬼影。 不靠近些，迟早得被这东西活活打死。 凌啸落在半空，可以看到门外的晦暗光线里，空气中无数灰烬一般的尘埃正在飘荡，就像是有人在天空之上烧了许多纸钱撒下来一样，说不出的诡异。 谁又会在那么高的地方烧纸呢？ 那怨鬼脸上忽然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这时只见高明义背着那怨鬼，忽然往后一跳，那怨鬼死死的盯着凌啸，头发轻轻一甩，黑色的发丝如柳条一样迅速生长，将半空中的凌啸缠绕住。 随后猛地向地上一砸。 碰！ 凌啸一时间灰头土脸，胸口砸在地上，只觉得一口气根本吸不进来，肺里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妈的。” 这鬼东西到底有多少怪招，连头发都能长这么长。 不过那柳条一样的发丝缠住身体，却并没有让凌啸真的被完全束缚住，力量被经文抵挡了不少。 只是让他没法儿在空中跳跃，被那怨鬼头发的力道一带，这才摔在了地上。 内衬上的经文流转的越来越快，几乎要透过外面的卫衣。 缠绕在凌啸身上的黑发发出滋滋滋，如燃烧一般的声音，在凌啸诧异的目光中，那些发丝竟然被经文烧成了一缕缕黑烟。 “好样儿的。” 这个时候，他真是恨不得抱着明心亲一口，这伏魔经的经文简直太厉害了。 “轮到我了！” 那一边，高明义有些迟滞的双目忽然愣了一下，下一刻，却有一个拳头凌空打来，直接击在了他的下颚。 碰！ 凌啸踉跄了一下，但是好歹将这一拳发泄了出来。 将近105斤的力道，直接将高明义打的仰后跌倒，将那怨鬼重重的压在了下面。 而高明义下颚被打中的地方，竟然忽的冒起了黑烟，脸上的肌肉直接凹陷了进去。 “有效！” 凌啸顾不得喘息，直接扑向跌倒的高明义，这一次，他的目标是他身后的怨鬼，拖着塌陷的右肩，左手五指成爪，直接抓向那怨鬼的本体。 格格！ 高明义的肚子里忽然发出一阵渗人的响动，随后肚皮不断蠕动膨胀，在皮肉上形成一张狰狞的人脸。 “卧槽！” 高明义的肚子里直接探出一张狰狞的人脸，同时两条手臂也钻了出来，直接扯住了凌啸的双臂。 那双臂上的力道奇大无比，但是一触碰到凌啸的手臂，霎时间就冒起了无数的浓烟，那人脸顿时尖叫一声，扯住凌啸的手臂将他砸了出去。 一声闷哼中，凌啸被刷到了巷子另一边的墙壁上，身体轰然砸到上面，蹭掉了许多墙皮，这才再次弹到地面，砸起了一地的灰烬尘埃。 高明义僵硬的从地上爬起来，面色如死人一般苍白，呆滞。 他肚皮上的人脸尖叫着缩了回去，但是肚子上却留下了两张漆黑，如碳化了一般的手掌印记。 而且一直在发出滋滋滋的声音，黑烟直冒。 “呵呵。” 凌啸艰难的靠着墙壁坐起来，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有力气再站立起，不过看着高明义肚子上的伤痕，他还是皮笑肉不笑的抽动了一下嘴角。 看来特么这只怨鬼也不好受啊，金刚门的伏魔经，小和尚真没吹牛。 人脸从高明义肚皮上缩了回去，紧接着高明义又再次佝偻了身体，脑袋如断掉一般挂在了脖子上。 他背后的肌肉不断蠕动，怨鬼再次爬出了高明义的身体，一双只有眼白的怨毒眸子，狠狠的盯上了凌啸。 眼看着那怨鬼的双臂再次做出抬起的动作。 凌啸脸色一变，忽然从体内爆发出所有的力量，双脚一踩地面，直接将高明义扑倒在地，手掌直接抓向那怨鬼的脑袋。 高明义背上的怨鬼发出一声尖啸，一张脸被凌啸的左手抓住，登时像是被火烧了一样，脸皮和五官不断融化，化成了黑烟。 “妈的，还搞不死你！” 那怨鬼的双手就像动物的爪子一样，直接抓住凌啸的肩膀，嵌入了肉里面，但是被他内衬上的经文一烧，爪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凌啸强忍着双肩上的剧痛，左臂猛的往下一按，那怨鬼的头部瞬间被挤的稀巴烂，化成了一地恶臭难闻的汁水。 随后高明义背上的半截身体如水袋一样炸开，黑色的汁液流了一地。 “呼呼！” 凌啸忽然扬天跌倒在地上，疯狂的喘着粗气，这个时候，才觉得，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像碎了一样，身上无处不痛。 尤其是右边的肩膀，简直就像一块石头一样，几乎没有了任何知觉。 “这就搞死了？” 凌啸还有些发蒙，躺在地上，看着天上 视线里，漫天遍野，全是飘散的灰烬，天上没有星光，也没有月亮，整个金元巷，都笼罩在一片阴沉、暗淡的光线里，极端压抑。 四面八方，寂静的渗人，除了自己的喘息声，他丝毫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这他妈到底是不是金元巷？” 他现在已经完全搞不明白了，明明跟着林羽瑤进来的时候，一切都还是在正常的，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金元巷就变成了一片鬼蜮一样的废墟。 喘息了半天，凌啸再次坐起来，伸手探了探高明义的鼻息。 “还有气。” 他松了口气，高明义这货虽然混账了一点，但说到底还是受那个怨鬼的影响，最近才开始变态的，没死当然最好。 “你、你没事吧？” 包子铺的门口，一个女孩儿怯生生的扒着门框，眼巴巴的望着凌啸。 。 第五十章 一页 没事，就是受了点伤。” 凌啸龇了龇牙，他知道自己现在肯定非常狼狈，被那怨鬼摔来打去的，衣服都蹭破了不知多少地方，脸上肯定也是鼻青脸肿，更何况右肩可能还骨折了，现在整个肩膀都是塌陷下去的。 这副形象，简直狼狈至极。 林羽瑤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看了一眼地上的高明义，见他下颚上的肌肉都陷了进去，身上的衣服也撕的稀烂，肚皮上还有两张黑色的掌印，皮肉像是被大火烧过的一样，呈现焦黑色。 她眼中闪过一抹惊恐，又望向凌啸。 都是他做的吗？ “别这么看我。” 凌啸淡淡的扫了林羽瑤一眼，“他之前被脏东西附身了，不把他给弄趴下，我俩都活不成。” “脏东西？” 林羽瑤脸色忽然有些发白，其实她隐隐已经预料到，今天遇到的事情，只怕根本无法用常理来解释，但是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脏东西吗？ “嗯。” 凌啸轻轻的点了点头，其他的也不想多解释。 他更倾向于，这件事以后，林羽瑤就把今天的遭遇给埋在心里，谁也不要告诉。 因为对大部分普通人来说，鬼怪，本来就是无稽之谈，如果林羽瑤表现出什么异常，估计更大的可能，是会被别人当成有心理疾病的病人。 “也不知道顺着这条巷子继续走，能不能回到正常的金元巷。” 凌啸没再搭理林羽瑤，眼神望向前面巷子的深处。 暗淡的光线里，只能看到一条幽深又狭窄的巷子轮廓，金元巷里本来也没有路灯，更何况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中，他也没指望能找到什么光源。 四面八方都被暗淡的光线包围住，没有一点儿声音。 凌啸和林羽瑤都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我们顺着这条路继续走吧。” 凌啸想了片刻，本能的觉得，还是不要在这里逗留的好，必须尽快回到正常的金元巷里面。 因为天上的灰烬正在越飘越多，巷子里，周围的房顶上，都积上了一层的灰烬。 两人此刻衣服上，头上，都沾上了不少飞灰。 “恩恩，可是他怎么办？” 林羽瑤连忙点了点头，刚想迈步，却又想起地上的高明义，要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吗？ 最佳的办法，应该是把他送到医院或者警局去吧。 “管不了他了。” 凌啸摇了摇头，他现在一条手臂完全使不上力，而且身上多处瘀伤，两条肩膀后面还有好几个血洞，肯定承担不了高明义的重量。 而林羽瑤。 他看了看女孩儿纤细的身体。 还是别指望她了。 “好吧。” 林羽瑤也没纠结，三两步走到了凌啸身侧。 凌啸倒是有些诧异的打量了她一眼，对于自己的性格，他肯定是很了解的。 说到底，自己其实也不过是一个自私的普通人，在不危及到自身的情况下，助人为乐他是愿意的。 但是现在显然不允许自己有多余的同情心，高明义的死活，跟自己关系不大，能不能走出这里，他都心里没谱。 大不了自己出去后，再找人来搜救。 可是这个林羽瑤，看起来也不是表面上那么文弱善良的啊，自己随口一句，就打消了她救人的念头。 “其实这样也好，起码可以活的舒服一点。” 凌啸没说什么，径直往前面的巷子走去。 林羽瑤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不过始终保持着一步的距离，似乎有些害怕前面的人。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沉默了几分钟之后，后面的林羽瑤忽然开口问道，打破了沉静。 凌啸此时正皱紧了眉头，望着前面幽深的巷子。 已经走了一两百步了，为什么感觉这条路好像一点变化都没有，两边还是灰黑色的墙皮，前面根本看不到尽头，只能看到很多灰烬在飘落。 “陈元，高三十一班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他并没有告诉林羽瑤自己的真名。 “陈元？” 身后的女孩儿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很快又继续开口，“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金元巷会变成这样？” “还有许冰，我遇到的许冰到底是什么？” 你问题还真多。 凌啸揉着眉心，感觉很头疼。 这些问题我特么也不知道啊，怎么跟你解释。 “第一个问题。” 他想了想，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也没有回头看身后的林羽瑤，“这里是金元巷肯定没错，但我猜测，可能并不是现实中的金元巷。” 说到这里，凌啸脚步稍微顿了一下。 难道是平行空间吗？ 但是自己和林羽瑤，到底是怎么进入这片鬼蜮的，为什么自己一点征兆都没有发现？ 身后林羽瑤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了一些，似乎是被凌啸的话吓到了。 凌啸却没有理她，继续回答道“第二个问题，你遇到的许冰，肯定是假的，至于她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想你其实应该已经有自己的答案了。” 说完之后，身后的林羽瑤陷入了沉默。 两人都没再开口，巷子里，只留下踏踏的脚步声。 凌啸一个人在前面探路，他身后的林羽瑤却忽然抬起了头。 她看着凌啸的背影，忽然无声的笑起来，嘴角往两边勾勒，嘴巴越张越大，脸颊被撕裂开，鲜血顺着下巴流了下来。 啪嗒！ 血液滴落到地上，前面的凌啸却毫无所觉。 “其实我知道答案的。” 林羽瑤娇柔的声音从凌啸身后传来，但他只是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但是我还是好怕。” 一张狰狞的脸忽然出现在凌啸的后脑勺，撕裂的大口里，长满了尖利的牙齿，就像一个黑色的，沾满鲜血的口袋一样，直接咬向凌啸的脑袋。 就在此时，前面的凌啸豁然转身，眼神中充满了嘲讽。 “早他妈知道你有鬼了！” 他始终揣在裤兜里的左手忽然探出，手上握着一篇经文，直接塞进了咬过来的血色大嘴里。 “祝你用餐愉快！” 凌啸脸上勾勒出一抹笑意，扔下那页经文，转身就跑。 。 第五十一章 白剑 凌啸一口气冲出十几步，毫不停留，但是始终没有听到后面追逐的声音，反而有一连串的爆炸声传来。 他豁然转过身。 入目之处，场景简直可以用精彩来形容。 那篇经文竟然化作了一颗颗游走的火星，在“林羽瑤”体内疯狂乱窜，只是几秒钟，就将它的身体炸的千疮百孔。 “林羽瑤”的身体在爆炸中不断融化，发出凄厉的尖啸声。 脸皮和血肉就像蜡油一样融化开来，露出了里面爬满蛆虫的身体。 “看你这次死不死。” 凌啸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还好自己刚才留了个心眼，他早就猜到这个三层的怨鬼不是那么容易被弄死的。 伏魔经虽然厉害，但他只是把第四篇经文用特殊的材料写在了绷带和衣服内衬上，明心当时就告诫过自己，第四篇经文至多可以保护自己在短时间内不受怨鬼的侵害，但很难直接将三层的怨鬼震死。 所以当他看到高明义倒地，那个怨鬼的脑袋和身体直接炸开之后，他便存了个心眼，甚至都没去检查地上有没有留下灵之息。 为的，就是让这只怨鬼以为自己相信了它的消亡。 而且为了再次确定林羽瑤是怨鬼变化的，他还提到了“陈元”这个名字。 “可惜啊，你外表再像，可终究不是真的林羽瑤。” 凌啸望着那具不断爆炸的躯壳，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 陈元这个人，在高二的时候就退学了，而且确实就是新城高中，现在高三十一班曾经的学生。 只不过高二的时候，陈元被查出患了尿毒症。 学校当时还组织了捐款大会，而恰好，当时作为学生代表主持这场捐款大会的，就是成绩、外表，都十分出挑的林羽瑤。 当时在广场上，凌啸看着那个光芒四射的女孩儿，也不禁为之失神。 所以他才报出了陈元的名字，一个早就在高二就退学的学生。 结果“林羽瑤”连半点疑惑都没有，他这才确定了对方是个冒牌货。 “伏魔经第三篇，这才是我真正的杀手锏。” 凌啸并非是什么作死小能手，他向来惜命的很，这第三篇的伏魔经，小和尚说过，书写的材料比较复杂，但是威力却比第四篇更胜一筹。 以他现在的财力，也只能写完一页经文而已，都没有全部写完。 但是现在那怨鬼的身体都融化的差不多了，化成漫天的黑烟，看来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啪嗒！ 一团白色的晶体掉落在地上，在飘散的黑烟中，显得如此璀璨。 “灵之息？” 凌啸神色一振，连忙跑上去将这晶体捡了起来。 “这就是灵之息？” 他的神色有些兴奋，为了这灵之息，他可是险些把命都搭在了这里的。 手中的灵之息只有一根手指长短，粗细也跟手指差不多，看起来倒像是一片一片的水晶镶嵌而成，粗略一看，他也数不出到底有多少片水晶。 不过这水晶片有些厚就是了。 “终于到手了。” 凌啸失神了片刻，随后却忍不住大笑起来。 有了这块灵之息，成为一锻的正式武科生，才终于是有希望了，心中仿佛有一块大石落了地，他一直以来，心中的不安和躁动也跟着平息下去。 啪啪啪！ 就在此时，巷子的阴影里忽然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 凌啸神色一凛，豁然转过头，警惕的看着那个角落。 他悄悄将灵之息的晶体揣进裤袋里，冷冷的看着那片阴影，从这方向看，即便开了眼，也看不太真切。 只是看到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矗立在那里，也不知道站了多少时候。 而且“灵瞳诀”的时限也快到了，他心中忽然涌起强烈的不安。 “不用这么紧张。” 阴影中慢慢转出一个人，声音有些轻佻，是个年轻男人的嗓音。 凌啸很快看清了那人的长相，是个十分清秀的年轻男子，一头中长的碎发，脸上布满了倦容，双眼里有几根血丝，就像是刚刚熬了通宵，从网吧出来的网瘾青年。 “你是谁？” 在这么诡异的一个地方，忽然碰到一个陌生的男人，是个人都会觉得不正常。 “我是谁？这可不好跟你解释啊。” 碎发男子摸了摸下巴，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白剑，你可以这么称呼我。” 白剑？ 凌啸神色未动，依旧警惕的看着对方。 他没听过这个名字，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这时，反倒是那个白剑，正在以一种十分审视，又颇为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凌啸。 “心思缜密，又敢拼命。我都好奇，你到底是怎么看破那个怨鬼残魂假扮的女孩的？” “小子不错啊，我觉得你很有前途。” 白剑一边点评着凌啸，一边还发出啧啧的声音。 “虽然只是一缕怨鬼的残魂，但是看你也不像是武者，竟然能徒手单对单干掉怨鬼的残魂，可以说是相当不错了。” 凌啸闻言脸一黑，你特么的，莫名其妙跳出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对了。” 白剑仿佛完全没有看到凌啸的脸色，反而眼睛一亮，盯着凌啸的双手，以及他破烂的衣裳。 “你手上这两条绷带，衣服，还有刚才扔进那怨鬼残魂嘴里的那页纸，好像很有些独特嘛，竟然可以克制鬼物的怨气。” 他有些不解，这是哪家的手段？ 文字书写在布条和纸片儿上，竟然就能镇压鬼物，很新奇啊。 凌啸闻言却一声不吭，只是皱着眉头盯着对方，这人有点儿话痨啊，跳出来噼里啪啦就是一堆话。 我特么认识你么，凭什么告诉你。 “小气。” 白剑很是鄙夷的瞥了凌啸一眼，随后才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碎发，有些苦恼道，“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干了这个残魂不打紧，但是却把好多人花了大力气弄好的计划给搅浑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这小子也太特么神奇了，看着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力量速度都不比普通人强多少，但是居然能直视灵体，甚至身上还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最后真让他把那只怨鬼的残魂给干了。 这特么的，头好疼啊。 。 五十二章 未尽 “你什么意思？” 凌啸皱紧了眉头，他一点都听不懂这个白剑在说什么，自己为了灵之息，干掉了高明义身上的怨鬼。 这前因后果都简单的很，目的明确。 但是听对方的意思，这怨鬼还跟他的什么计划有关啊。 “算了。” 看到凌啸脸上的不解，白剑也懒得多解释什么，这只能说是人算不如天算，谁特么会料到，现在的高中生竟然还有这么生猛的。 见了鬼也不怕，上去就是干。 而且现在这个地方 白剑抬起头，看着满天飘散的灰烬，发出一声长叹“烧了十六年的大火，竟然还特么不散。” “有完没完了。” 凌啸听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金元巷这里发生过火灾？还是十六年前？ 可是特么什么火灾能够烧十六年啊，这里的灰烬，难道就是那场火灾里的？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白剑感叹了几秒钟，很快又回过神，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别特么用假名字忽悠我，刚才你骗鬼的那一套，我都听到了。” “尼玛！” 凌啸脑门上真是一片儿的黑线，这货到底什么时候就在这里了，竟然连这个都看到了。 “凌啸。”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真名，实在是这货知道的东西有点太多了，都不知道盯了自己多久。 “行，凌啸是吧。” 白剑点点头，“咱们先回去把你那两个同学捎上，然后我尽快带你们离开这里，这鬼地方，待久了很容易出事。” 凌啸察觉到这个人似乎很了解这个诡异的金元巷，便问道“金元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真是平行空间？” “平行空间？” 白剑似笑非笑的看着凌啸“你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说着却摇了摇头，“这个词不是很恰当，但是我也不能告诉你真正的答案。” 凌啸木然的转过身，麻蛋，你废话这么多，就不能说两句有用的。 提着步子就往回走，林羽瑤还在包子铺那边儿。 “哎哎哎，走这么急干嘛啊。” 身后传来脚步声，白剑又追了上来。 “我虽然不能告诉你答案，但是我还可以给你点提示嘛。现在的高中生，咋就连点耐心都没有。” 凌啸扭过头，给了他一个你是不是智障的眼神。 “靠！” 白剑脸一黑，没好气的说道“不就是逗了你一下吗？这个鬼地方，你还是不知道实情的好。” “现在我给你一个提示，知道太极是怎么构成的吗？” 太极？ 凌啸眉毛一挑，有些诧异的望了白剑一眼。 太极是由阴和阳构成的，那按照这个白剑的意思，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 我们生活的现实世界，代表阳的一面，而现在所处的金元巷，寂静黑暗的简直形同地狱，但是里面的建筑和道路，几乎又跟现实一模一样。 所以这里其实就是阳的对立面，是阴面。 而太极的阴和阳，是共存的，也就是说，阴面和阳面，其实都是金元巷，他们都是真正存在的地方。 “阴界？” 凌啸沉吟了片刻，想了一个词儿出来。 “想套我的话？” 白剑哼了一声，扬起下巴“没门儿，自己猜去吧。” 他不愿意多说，但是凌啸也没放在心上，有刚才那个提示，其实他就能联想到很多东西了。 还有十六年都没有烧完的大火，这也是一条线索。 “十六年前金元巷发生过大火灾？” 他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因为十六年前，他也不过才两岁而已，才刚刚能够走路，虽然心智是成年人的，但是能接触到的东西，却非常少。 那个时候，他也不敢表现出太多迥异于同龄人的东西，一直都在尽量伪装自己。 “凌啸，你为什么也能看见鬼？” 走了一百多米，白剑见凌啸一直皱着眉头不说话，他好像很不习惯这种氛围，找了个话题。 “也？” 凌啸注意到他的用词，神色平静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也能看见？” “呵，这就是天赋了。天赋异禀，这个词儿听说过没有？” 白剑得意洋洋的扬起头，不过忽然之间，觉得有些不对劲。 特么的，这话怎么好像是在夸这个凌啸一样，老子能看见鬼，但是人家也能看见啊。 他脸上得意的笑容忽然凝滞了一下，打了个哈哈“这么算起来的话，其实咱们俩都是一类人。” “能看见灵体，这本来就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天赋。嗯，我考虑一下啊。” 他打量了一下凌啸，摸着自己的下巴。 “小子，这种天赋很难说到底是好还是坏，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把自己的特殊之处告诉别人。” 凌啸点了点头，这话倒是挺有道理的。 而且他也没打算过，要将这些暴露出去，普通人很难理解世界上有鬼这件事，说出去，只怕也没人相信。 “还有件事，我必须得郑重的告诫你。” 白剑的脸色忽然变得很严肃，连脚步也停了下来，直视着凌啸的目光“刚才的怨鬼，其实只是一缕残魂。” “残魂你应该能够理解，大概就等同于主体内逃逸的一缕分身。” 分身？ 凌啸脸上的神色一滞，一缕残魂就有三层的怨气，那主体该有多强？ 我特么不会惹了一个大麻烦吧？ 干掉了那个鬼的残魂，会不会被主体察觉到？ 将凌啸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底，白剑知道这小子是个聪明人，可能已经想到了很多东西。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们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放任这个残魂在新城存在了这么久，其实为的就是引出那个真正的怨鬼，以及幕后的黑手。” “可是现在” 他很无语的看着凌啸，“都泡汤了，所有人都白忙活一场。” “而且现在我们已经有人暴露了出来，估计那个幕后黑手暂时会隐匿一段时间，所以你目前还是很安全的。” “目前？” 凌啸脸都黑了，我不就是干了一只找替身的怨鬼吗？怎么背后还有这么复杂的关系。 “当然，这只能怪你运气不好啊。” 白剑幸灾乐祸的笑了笑“我给你一张名片，小子，不要浪费了你的天赋，而且为了你自身的安全，我觉得你最好抽个空，可以来找我好好聊聊。” 他递给凌啸一张名片，凌啸想了想，还是收了起来。 两人都没再说话，各自想着心里的事情，继续往包子铺那边走去。 。 第五十三章 出路 “那个女的就交给你了，至于这个人，呵。” 包子铺的门口，高明义身上撒满了灰烬，胸腹敞开着，身上灰黑一片。 白剑低头看了看高明义，“这小子其实也不是什么好鸟，如果他心中没有那些龌龊的念头，那个怨鬼也不会借助他的身体，做出这么多恶心人的事。” 凌啸闻言，若有所思的看着白剑。 “你是说，怨鬼行事，其实只是对附身的人施加影响，将他心中的恶念放大？” 他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聪明。” 白剑点点头，抓住高明义的肩膀，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随后将他给提了起来，看得出他的力量很大。 高明义这百多斤在他手里，简直轻若无物。 “果然是武者。” 凌啸眼中闪过一抹神光，没再多说什么，进了包子铺里。 橱柜后面，他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林羽瑤，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中了那怨鬼残魂的招，可能是自己将那只怨鬼捏爆的时候。 当时连他自己生出的第一个念头都是，终于把你给搞死了，那一瞬间，还真没有想过太多的东西，也未有所防范。 “醒醒。” 他托住林羽瑤的后颈，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一声迷糊的呻吟中，林羽瑤缓缓睁开双眼。 “我这是在哪儿？” 她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感觉后脑勺很疼，像是被谁狠狠的打了一下。 “醒了？” 凌啸将她扶起来，简单的解释道“我们现在还没脱离危险，你不要问太多的问题，先跟着我们离开这里再说。” 林羽瑤这时候已经回过神来，记起了之前发生的事，脸色煞白。 “好的，我们现在还在金元巷里吗？” 她只记得之前高明义凶神恶煞的站在包子铺的门外，自己被那个男人推到了橱柜下面藏起来。 可是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晕了过去。 “高明义呢？” 她又问了一句，瞳孔微缩。 “还能走吧？” 凌啸放开林羽瑤的手臂，用眼神示意他跟着自己出去，“我们现在就是要尽快回到真实的金元巷，至于高明义，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包子铺，门外，白剑提着高明义的腰带，将他提溜在手中。 “人齐了就赶紧走吧，这个鬼地方，很不详啊。” 白剑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天空中飘散的灰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些灰烬开始有了一些温度，天上甚至能看到隐约的火星。 “走！”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从怀中摸出一张叠起来的白纸。 凌啸都没怎么看清楚，就见那白纸展开，变成了一只纸做的白鸽，白剑将纸鸽捧在手心，忽然用嘴一吹。 扑棱！ 那白鸽忽然像是活过来一样，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 “这” 林羽瑤陡然睁大了双眼，她的一双眼睛本来就又大又亮，这会儿虽然有些狼狈，但却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只是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事儿，一口气竟然将纸鸽给吹活了，这两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能看到鬼，一个竟还有这样神奇的能力。 其实凌啸心中也跟林羽瑤一样诧异，不过他早就猜到白剑不是普通人，甚至比武者还要神秘的多，所以当下只是心中好奇，却并不震惊。 “跟上。”白剑沉声道。 那纸鸽在空中飞了一圈，竟然忽的转向，往先前林羽瑤进入巷子的那个方向飞去。 “出口的方向是反的？” 凌啸恍然大悟，难怪之前怎么跑都看不到尽头，因为这阴界的金元巷，出口根本不在原来的方位。 白剑提着高明义的身体，身轻如燕，大步往前跑去。 凌啸赶紧抓住林羽瑤的胳膊，拉着她一起追过去。 大概跑了三四分钟，凌啸的“灵瞳诀”已经到了开眼的极限时间，这会儿忍着剧烈的头痛，咬着牙拉着林羽瑤继续奔跑。 但是额头上的冷汗，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你没事儿吧？” 林羽瑤注意到了凌啸的异常，只见他的脸色白的吓人，而且手心上全是汗，牙关咬的死死的，将腮帮都顶了起来。 “没事，只管跑！” 凌啸咬了咬牙，继续跑。 白剑在前面默不作声的狂奔，这时候天上的火星已经变得有些密集了，空气中，有一股灼热的气流在迅速流淌。 “赶紧跟上，再不出去，只怕就要出事了。” 白剑的脸色有些难看，连带着听到他声音的身后两人，都不禁心中一紧。 恰在此时，在前面领路的纸鸽忽然像是点燃了一般，在空中扑棱了一圈，直接化作火苗。 眼前的空间像是水面一样，在纸鸽燃烧之后，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波纹。 随后眼前的场景就像镜子一样，直接碎裂开来，炸出了无数刺眼的白光。 三人下意识的转过头，却见农贸市场的西南方向，火苗像是风暴已经席卷而起，燃起了冲天大火。 烈焰之中，仿佛有无数人在鬼哭狼嚎的哭喊。一股浓烟化作一颗狰狞的头颅，从天上往这边俯冲而来。 “赶紧跳！” 白剑大喊一声，抓住高明义的身体就跳进了前面破碎的镜面空间。 凌啸的双目瞳孔都缩成了两个小点，只见那半空中的巨大鬼脸已经越来越近，骇人的黑雾，就像虫灾一样，往三人立足的地方席卷而来。 “走！” 他一拉林羽瑤的手臂，直接跳进了前面的碎裂空间。 声音逐渐从四面八方传来，鲜艳的色彩再次浮现在凌啸三人的眼前。 “呼。” 白剑长长的吐了口气，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随后转过身，对凌啸二人道“还好出来的及时，否则我们也可能陷在那场大火里。” 林羽瑤听的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眼前二人。 但是凌啸却知道，白剑指的是十六年前，金元巷的那场大火，一直到十六年后，阴界的金元巷都还在重演这场火灾。 他抬起头，四周围都有人声传来。 而他们跳出阴界金元巷之后，竟然又回到了三岔路口的那家饭店外面，此时饭店里已经开了灯，白色灯光里，有一丝暖意，和浓浓的人气。 。 第五十四章 手尾 几个中年人带着一身酒气从凌啸等人身边走过去，凌啸是看着他们从饭店里走出来的，其中有个塌鼻子的中年男人，步履还有些不稳，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几点了这是？” 这些人怎么都吃完饭了？ 凌啸记得自己跟着林羽瑤路过这家饭店的时候，时间也才六点左右。 而在阴界里面，他最多也就待了半个多小时。 也就是说，其实现在应该还没到七点。 他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屏幕看了一眼。 “8:12” 凌啸脸色微微一变，同时看到手机里还有五六个未接电话，都是老爸和老妈打过来的。 一旁的林羽瑤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这时候连忙问道“有什么不对劲吗？” 直到现在，她都还不敢完全相信，自己已经逃出了那个鬼地方。 凌啸转过头，看了林羽瑤一眼，然后便将目光投向若无其事的白剑。 “八点十二了。” 时间根本对不上，他很确定自己在阴界绝对停留没有超过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很正常。” 白剑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那里的时间，本来就跟现实不一样。” 他的目光看向凌啸，此时他正单手驾着高明义的身体，毕竟已经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中，真要像先前那样，一直提着一个人，估计路人更可能会直接报警吧。 “那里面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过于去纠结，那对你没什么好处。” 凌啸闻言皱了皱眉，有点不甘。 阴界这样的存在，简直太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如果不弄清楚阴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他总有点不安。 因为那冤魂的本体，很可能已经注意到自己了。 如果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可怎么办？ “你其实不用想这么多的，至少暂时，还没什么人敢对你动手，我们的人可都一直盯着新城这里呢。” 白剑意有所指的笑了笑，然后拍了拍凌啸的肩膀。 “嘶！” 凌啸抬起头，怒视着白剑，这货简直太缺德了，明知道自己肩膀都塌了，竟然还这么用力的拍上来。 “肩膀我可以帮你处理一下，顺便再给你点儿特效药。” 他很是恶趣味的欣赏着凌啸咬牙切齿的神情，因为他觉得这小子实在古怪的很，年纪不大，但是城府却特别深，连鬼都给他算计了，根本就不像这个年纪的少年。 而且胆儿还特么特别大。 咔嚓咔嚓！ 白剑一只手连续在凌啸肩膀上推拿了几下，骨骼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一时间，凌啸额头上青筋暴起，疼的差点儿叫出声。 “行了，一周之内，少做剧烈运动，顺便把这瓶药收着，外敷的。” 他随手摸出一个白色的塑料瓶，抛了过去。 凌啸一把接住，而且用的是右手。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右肩竟然已经真的被矫正了过来，虽然动起来还是疼，但却不像之前那样，连力气都使不上了。 “谢了啊。” 他将药瓶收入裤兜，这就是一个五公分左右高度的白色塑料小瓶，外面连标签都没有贴。 “别了，你晚点再谢我也不迟。” 白剑撇了撇嘴，指了指自己肩上搭着的高明义“这小子留下的手尾，我还得亲自去帮里料理了，否则光他那个武道局副局长的老爹，都能够整死你三回。” 武道局的副局长，在新城的位置，等同于警察局局长。 现在高明义被整的这么惨，而且被怨鬼附身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很难说清楚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被鬼附身，不可能一点副作用都没有。 如果那个副局长真的追究起来，一个高中生真不够人家玩儿的。 “这事儿他们也能怪到我身上？” 凌啸有些不理解，甚至有点儿窝火，高明义是被鬼附身才搞成这样的，自己虽然揍了他，但是说到底，其实是救了他的，否则这货迟早得变成真正的替身。 他沉着脸，冷声道“跟他家里人讲清楚不就行了？” “不可能。” 白剑摇了摇头“这些事情本来就不是普通人，还有普通武者可以接触的。回头会有人来让你们签保密协议，今天的事，绝对不能往外透露半个字。我先跟你们打声招呼，也让你们好有个准备。” “行了，话就这么多，记得我留给你的名片。” 白剑给了凌啸一个眼神，然后托着高明义就走了。 凌啸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神神秘秘的，凡事只告诉自己三分，另外的七分，全靠自己去猜。 “连寻常武者都不能接触鬼怪吗？” 高明义的父亲是地级市的武道局副局长，那起码就是四锻以上的中锻武者，这样的实力，在整个新城，都算是顶尖一线。 可是听白剑的意思，连高明义的父亲都不能知道今日之事的详情。 “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还惹上了什么人吗？” 林羽瑤一脸懵懂的望着凌啸，刚才这两个男人的对话，她只能听懂那么一丢丢，其余的，连猜都猜不到是什么意思。 竟然还警告自己不能往外透露今天的事儿，甚至还要签署保密协议。 那个留着碎发的奇怪男人，难道是哪个国家机构的人？ “没什么事的。” 凌啸很平淡的笑了笑，却没有解释太多。 这个女孩儿，今天估计吓得不轻。 可能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吧。 “我帮你叫个车吧？已经很晚了，你可以先给你家里打个电话。” 他手机里都还有五六个家里的未接电话呢，一个高中生，又不上晚自习，结果八点过了还在外面，连晚饭都不回去吃，家里人担心也是很正常的。 更何况，在阴界，他们还连电话都接不通，家里人估计早就急死了。 “好，可是我不想打车。” 林羽瑤眼巴巴的看着面前年轻的男孩儿，轻轻咬着嘴唇。 之前跟“许冰”一起打车的情景，直到现在都还在她脑子里萦绕，那是挥散不去的梦魇。 “额” 凌啸有点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想了几秒钟，才说道“那这样吧，我送你走回去，咱们边打电话边说。” 他必须得马上给家里打电话了，否则爸妈非得急死不可。 。 第五十五章 相处 “好的，那麻烦你了。” 林羽瑤轻咬了一下嘴唇，双手交叉握在小腹，微微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说起来，她好像都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呢？ 她抬起头，刚想问问男孩儿叫什么名字，却见对方已经无所谓的对自己摆了摆手，然后拿出了手机，放在耳边。 林羽瑤张了张小嘴，没有开口。 “妈。” 凌啸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凌啸，你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而且刚才给你打电话也一直打不通，你还在学校吗？” 电话里，罗英的声音有些急。 “没有呢。” 凌啸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苦笑一声，想了想该怎么解释。 忽然之间，看到了一旁，正在默默看着自己的林羽瑤。 “妈，今天学校这边正好碰到一个同学，她遇到了点儿麻烦，而且特别着急，所以我就留下来帮了她一会儿，所以才耽搁了。” 他说的模棱两可，不过估摸着，应该可以应付过去。 父母一直都对他很放心，一些小事也从来不会多打听，而且他现在也只是想让家里宽心，那些鬼怪之类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家里人的。 电话里，罗英好像松了口气，但还是在担心。 “那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她和凌啸的爸爸隔一会儿就给儿子打个电话，但是始终没人接听，这才把他们给急坏了。 “我上课的时候调了震动，忘了改回来了，所以没听到。”撒了个谎，凌啸神色有些讪讪，“妈，我现在就在学校北面儿的金元巷这里，正准备送我同学回家。” 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 “那我们把饭菜给你留着，你回来自己热一下再吃。” 现在都快八点半了，等凌啸送完同学回家，可能都要十点了，而一般十点之前，老凌家就已经熄灯休息了。 “行，妈你们早点休息吧，今天就不用等我了。” 凌啸终于松了口气，他这一身的伤，还有破破烂烂的外套，如果回家被父母看到，还真不好解释。 最好还是偷偷摸摸的回去，换了身衣裳再说。 至于脸上那些淤青的地方，就只能指望今天晚上能恢复快一点，还有就是白剑给的那瓶特效药了。 挂了电话，凌啸转过头，一眼就看见了林羽瑤那双亮晶晶的眸子。 “你不给家里打电话？” 他有些诧异，这姑娘未免也太安静了点。 自己打电话这几分钟，她愣是在原地动都没有动一下，连声儿都没有。 “我等你打完。” 林羽瑤微微一笑，她当然不能告诉对方，如果让我爸妈听到电话里有男孩儿的声音，回去免不了又会被盘问半天。 “行，那咱们走吧，我送你到你家楼下。” 凌啸也没在意，将手机揣进了兜里。 这时候只觉得裤兜里鼓鼓囊囊的，有些不爽，他那个单肩包才没背几个月呢，结果却落在了阴界的包子铺里面。 还好早就想到可能会遇到一些变故，这才没把课本那些都装里面。 两人顺着金元巷往深处走去。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女孩儿的声音很好听，像百灵鸟一样，凌啸其实在学校听到过林羽瑤讲话，就是那次捐款大会上，她站在讲台上，穿着白色的褶裙，是高二的时候。 “凌啸，二班的。” 凌啸微微侧过头。 林羽瑤的个子其实没比他矮太多，一米七以上的身高，纤细的身材，精致的面容，清纯而不妩媚，是个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发光的女孩儿。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 两个人似乎都不太会跟异性打交道，很快又陷入了沉默，巷子里，只留下脚步声，和路人走过时发出的声音。 直到林羽瑤拿出手机，开始给家里打电话。 凌啸只看到林羽瑤不停的对着电话那头说对不起，然后就是点头沉默，脸上的表情很委屈。 看来她的父母很严格啊。 他脑补了一下画面，瞬间觉得自己家，还是很温馨的。 好几分钟后，林羽瑤才挂了电话，神色有些郁郁。 “挨骂了？” 凌啸忽然笑了起来，这个女孩儿其实什么都好，各方面都无可挑剔，就是性格太文静了，少了些活力。 这时候，看到她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还真挺有意思的。 “嗯。” 林羽瑤轻轻的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不过凌啸那幸灾乐祸的表情，让她觉得有些小可恶，所以她轻轻的皱了皱琼鼻，横了对方一眼。 “对了，我还没问你家在哪儿呢？” 这会儿两人已经快出了金元巷，从农贸市场外面走过去了。 林羽瑤踌躇了一下，下意识的望了望凌啸。 “市政府的家属大院。” “家属大院啊？” 凌啸想了想，这地儿还真不近，走路起码得三十分钟左右才能到，那自己回去，得十点往后了。 不过没看出来啊，林羽瑤家里还有人是当官儿的。 一般人，可住不进那里去。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什么，很快岔开了话题。 “今天的事儿，你其实不用太放在心上。” 林羽瑤一看就不是个胆子很大的人，不像他自己，虽然第一次看到高明义背上那只怨鬼的时候，确实吓了一跳，但是很快他就能坦然接受这个世界有鬼的事实，这是性格方面的问题，他天生就是如此。 而林羽瑤，显然跟自己不一样。 林羽瑤咬着嘴唇，身体微微一抖，垂着头，低声道“我知道的。” 她不知道自己要用多久才能忘记今天的事情，但是她这辈子也不愿意再去回想今日的遭遇。 这是一个毁三观的一天。 “行，你只要自己不害怕就行。” 凌啸走着路，一脚踢飞面前的一个易拉罐，“哐当”一声，那易拉罐精准的落入了垃圾桶里。 他嘴角微微一勾，随着“混元桩”日复一日的修炼，他对自己的力道控制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虽然目前依旧是个五十来公斤的菜鸡，但是灵之息已经到手，两个月后，他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也不知道当路遥得知我要考武科的时候，会不会当场尿了裤子。 。 第五十六章 变化 看着身旁那个大男孩儿脸上的笑容，林羽瑤忽然觉得他跟同龄人有很大的不同，明明刚刚才从那么诡异的一个地方死里逃生出来，还遇到了那些根本让人无法相信的鬼怪，但是此刻，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你以后如果还是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来二班找我。” 凌啸觉得自己还是可以临时当一下心理咨询师的，别过一阵儿这孩子还是走不出今天的恐惧，那才是可惜了。 “嗯，谢谢。” 将林羽瑤送回了家，凌啸自己走着路，穿行在路灯和夜色中，一路上都在整理今天发生的事情。 路上不停的有汽车奔驰而过，车灯有些晃眼。 凌啸走在路旁的人行道上，另一边就是居民楼和商铺。 他打量着眼前五光十色的世界，光线在他眸子里倒映出璀璨的色泽。 周围尽是嘈杂的声音，他心中却陡然生出一种光怪陆离的感觉，阴界和阳界，为什么明明大体上都是一样的，但是阴界却那么阴森和恐怖。 还有最后跳出阴界的那一刹那，他回过头听到的那些惨叫声，是阴界的生灵吗？ 或者用生灵来形容那些存在，并不准确，是鬼物吗？ “阴界？” 他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这个字眼，这是一个他目前根本无法琢磨清楚的地方。 但是很显然，白剑绝对不是第一次接触阴界。 在外界，从来没有人提起过类似的地方，连信息大爆炸的网络上，都没发生过这样的传闻。 可是白剑当时在阴界的表现，绝对不像是第一次进入那里的人。 “这个世界，远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啊。” 凌啸心中有些感慨，又有些觉得匪夷所思。 本来以为武者，就已经是这个世界与前世最大的区别了，个人武力，在这里已经被开发到了一个极高的高度。 可是这个世界竟然还存在着，这样一些超凡力量的存在，鬼怪、白剑将纸鸽一口气吹活的手段，还有诡异的阴界。 这些根本无法用常理来解释。 “想不通啊。” 凌啸叹了口气，抬起头。 天上挂着一轮明月，有星星点点的星光点缀着夜空。 夜空下，城市里，是过着平静生活的人，但是谁又能想到，这世上还有一个跟这里一模一样，但是氛围却那样惊悚的地方呢。 回到家，凌啸轻手轻脚的用钥匙打开门。 客厅里一片黑暗，连父母卧室里，都没有一丝灯光透出来。 “都睡了啊。” 他松了口气，也没敢去开客厅的灯，只是小声的换了拖鞋，蹑手蹑脚的走进了自己房间。 麻利的换了身衣服，凌啸将之前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扔到了柜子的最里面，等哪天有空了，直接拿出去扔垃圾桶。 可不能让爸妈看到了，否则非得往歪了想不可。 至于那件写满伏魔经第四篇经文的内衬，还有两根绷带，现在也基本上都报废了，这东西毕竟不是真正的伏魔经，小和尚曾经告诉过他，抄录的经文，即便用上了特殊材料，也只能发挥一次作用。 所以如果凌啸下次还想使用伏魔经，那就只能再准备另外一份儿了。 “下次的话，可以试试更高级一点的抄写材料。” 想到这里，他不禁皱了皱眉。 这一次，其实他是吃了一点亏的，因为身上钱不够，所以买不起那些高等的材料，所以才限制了伏魔经的威力。 否则在阴界那里，自己也不至于会被收拾的那么惨。 “可是特么的，抄写经文也烧钱啊。” 那一页纸的第三篇伏魔经，加起来也就四十来个经文，结果把他身上剩下的所有钱都给消耗干净了。 真想要抄写一片完整的伏魔经第三篇，呵呵，那绝对是在烧钱。 而且还都是一次性的。 “等哪天有钱了，倒是可以手抄一篇完整的，有备无患。” 没再多想，凌啸收拾了一下，去到了卫生间洗澡，今天他实在是有些太过疲惫，洗完澡，上了药之后，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的头还是疼。 “灵瞳诀”这个后遗症是真的一点都不含糊，也不知道小和尚他们每次开眼结束之后，都是怎么应付这种后遗症的。 总不能也像自己这样硬抗吧？ 拖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凌啸来到卫生间洗漱。 镜子里，他发现自己脸上的淤青已经消下去了不少，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而后背肩膀上的几个指洞，现在虽然还是钻心的疼，但是两条肩膀确实已经可以完成一些简单的动作了。 “这特效药还真是有特效啊。” 他真是挺好奇的，白剑这货到底是什么来头，随手丢给自己一瓶伤药，效果也忒好了一点。 本来他都已经做好打算，今天要是无法消除脸上的淤青，那就少不得要胡诌一个借口，在父母那里对付一下。 结果现在基本都可以省了。 “那到底要不要去找白剑谈谈呢？” 凌啸漱了一下口，将水吐到洗手池里，随后两手撑着洗手池的两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白剑这个人，应该是对自己没什么恶意的。 否则根本不用大费周章的将自己从阴界带出来，而只凭自己和林羽瑤的话，很可能最后会被困死在阴界。 而且他确实是有很多问题，想要找白剑问个明白的。 比如那个怨鬼残魂的本体，还有对方提到的幕后黑手。 “放了学就去找他。” 凌啸站起身，心里已经有了决断，自己为了灵之息，以后少不得要跟这些鬼物打交道，而白剑，看起来不就是这方面的专家吗？ 新城高中。 当早上第三节课下课的时候，二班的教室里，班主任张老师忽然意气风发的走了进来，然后径直来到讲台上。 “同学们，我这里有件好消息要通知大家一下。” 老张的表情，笑的像一只成精的猫，台下的同学，大多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咱们学校的晚自习恢复了，从今天开始，同学们如果没有必要，必须留在学校上完晚自习再走。” “卧槽！” 路遥当场就瘫了，宛如晴天霹雳。 而凌啸却神色一怔，为什么自己刚刚解决掉高明义身上的怨鬼，隔天学校晚自习就恢复了？ 这中间多半是有着什么联系的。 。 第五十七章 绝对零度 “怎么会这样啊？” 路遥生不如死的瘫在座位上，只差翻白眼口吐白沫了。 这潇洒的日子还没过几天呢，晚自习说恢复就恢复了，真是没有一点点防备。 不过班上大多数同学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毕竟大家都是高三的学生了，只要稍微上进一点的，都不会抗拒上晚自习。 甚至很多人觉得在家里，根本就没有在学校的学校效率高。 这会儿其实还挺庆幸的，学校终于恢复晚自习了。 凌啸没怎么说话，也没搭理在旁边闹腾的路遥。 他摸出手机，进入了新城的贴吧。 “新城今早开始，各条道路上的路障都已经撤了啊，看来咱们这儿戒严是结束了？” 有人发了个点击回复量很高的帖子。 帖子里，楼主提到自己是早上上班的时候，开车发现路上的路障都撤了，而且到公司一问，从其他地方来上班的人，早上也很少有人再碰到路障和巡逻的警察。 所以他才发了个贴，问问本地人，是不是戒严撤销了？ “楼主说的没错，我叔是交警队的，听他说是昨晚就接到了通知，新城这边不需要再巡逻和交通管制了。” “这么说，那个入室杀死武科大学生的凶手抓到了？” “有没有吊大的知道啊？” 这一楼的回复特别多，不过灌水严重，都在调侃层主。 “什么事都要麻烦我们吊大的，我们不会累的啊？” “呵呵，吊大+1” 凌啸看的直抽嘴角，快速的将这个帖子浏览了一遍，发现那起入室杀人案依旧没有什么后续的消息。 至少贴吧这边，没有人透露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就很奇怪了，难道之前的戒严，并不是因为那起入室杀人案？” 他感觉最近新城的种种现象有些纷乱，暂时也理不清楚其中的头绪，此前所有人都以为，是那起武科大学生相关的入室杀人案，让整个新城进入戒严状态，连临贤那边都成立了专案小组下来调查。 但是现在怎么看，都像是这案子被放下了，或者上面内部已经有结论了。 “职高对面的武科大学生被入室杀死，内脏器官被凶手带走，然后紧接着新城进入戒严状态，各个学校也停了晚自习。” “连老爸他们那个古董交易公司，都做出了夜班执勤的相关调整。” 凌啸回忆了一下，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全城戒严和杀人案，这两者中间肯定是有联系的。 但是为什么现在戒严莫名其妙的又撤销了？而且那起杀人案也没有了后续，专案小组现在还在新城吗？ 凌啸想到了几个问题，不过想想也觉得没什么用。 以自己现在的层次，连警察局的片儿警都难接触上，更何况是那些更高层面的信息了。 “不知道白剑清不清楚这里面的关系。” 他总觉得，白剑这个人来历绝不简单，这货知道的东西，简直太多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路遥还有些无精打采的，没能从那个晴天霹雳中回过神来。 此时提着一双筷子，焉儿吧唧的在餐盘里戳戳点点，就是一口饭都不想吃。 同桌的几个人却都没怎么搭理他，甚至都觉得这小子就该被学校好好管一下，否则就他那成绩，高考非得废了不可。 “凌啸，我今早上下课的时候，听他们说高明义休学了。” 廖凡有些疑惑的盯着凌啸，这小子才让自己盯着高明义没几天，结果今儿一早那货就休学了，没这么邪门儿吧。 难道是凌啸这小子偷偷下了黑手？ 不过想想也不现实，就算要下黑手，那也是学校里的武科生才行，真要单对单，就高明义那体格儿，凌啸还真不一定打得过人家。 “休学？” 凌啸皱了皱眉，看来高明义昨天的伤不轻啊，不过他记得自己下手也没那么狠吧，毕竟自己的力量极限摆在那里，随便换个成年人挨自己两拳，也不可能有多严重的后果，更何况自己还没往要害上打。 看来只能是怨鬼附身的影响了。 他心中思忖了一番，面上却极其平淡，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菜“休学了也好啊，这货留在学校里也是个祸害，我估计七班的女生们都高兴坏了。” 尤其是林羽瑤，这会儿总该安心了吧。 一切的源头高明义，已经休学了，而且这一休都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回来上课，他估计高考这货都赶不上了。 否则没必要在这么紧要的关头，直接办休学。 “就是！” 之前还焉儿吧唧的路遥，忽然拍了桌子一下，冷笑道“就算这货不休学，只要他以后还敢缠着林羽瑤，我还非得让他尝尝我陆某人的厉害不可。” 同桌的三人习惯性的无视了他的话，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吃饭吃饭。哎，王洋，你说今天早上化学老师讲的那个公式什么意思啊，我课上都没太听懂，回头你再给我讲一遍啊。” 廖凡鸟都没鸟路遥，反而跟王洋聊了起来。 “行，那个公式其实已经超纲了，不过也不算很难。” 王洋就是典型的学霸，各科都挺强，几乎没有偏科。 路遥脸都黑了，这俩货，简直不把我当人啊。 “你们大爷的！” “哥跟你们说话呢！” 王洋和廖凡很无语的抬起头，看着他“哦！” 然后继续埋头吃饭。 凌啸很不客气的笑出了声儿，路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也不是啥好货，等哥哪天去武馆修炼修炼，回头保管你们通通吓尿。 “哼！” 路遥发出一声傲娇的冷哼，似乎已经可以预见，自己在武馆修炼一番后，日后抬起头来，挺胸做人的模样。 下午放学，凌啸在校门口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爸妈自己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饭了。 正好这两天老爸晚上都在家，做饭也有人。 “绝对零度。” 凌啸把玩着手上的名片，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神情。 这特么竟然是一张奶茶店店员的名片，白剑，神秘的高手，这特么怎么能跟奶茶店店员这种身份联系在一起的？ 他感觉自己的脑细胞有点不够用了。 。 第五十八章 奶茶 凌啸坐着公交，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这家名叫“绝对零度”的奶茶店。 奶茶店的门面很大，凌啸站在外面，发现街对面儿就是市人民医院，隔着没多远，就是他刚下来的公交站台。 顺着这条街，再往西走十来分钟，是佳乐广场。 他记得初中的时候，班上有个同学家是卖烧烤的，每天晚上就在佳乐广场那边摆摊儿，有一次晚上他跟表弟出来玩，在佳乐广场还碰到了那个同学一家。 那个同学家人挺热情的，那一晚上，烧烤真是敞开了吃，所以他记忆非常深刻。 “医院对面儿，这地儿可不怎么好啊。” 奶茶店大的出奇，凌啸透过外面的玻璃，看到里面有一个很大的大厅，摆上了很多桌椅，看起来十分精致，环境非常好。 但是很奇怪，一家奶茶店，里面的装潢竟然跟一些比较大的饭店一样。 而且更奇怪的是，里面基本上没啥人。 看了几眼后，他收回了目光，走进了奶茶店。 “欢迎光临。” 一个眉眼十分可爱的女性店员站在柜台后面，很热情的向客人问好，不过凌啸却注意到，在自己开门进来的时候，那个女孩儿分明诧异了一下。 她诧异什么？ 是因为奶茶店没什么客人吗？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注意到奶茶店里，现在竟然只有一个客人，此时正坐在最靠里的一个角落里，手上拿了一份报纸。 那个客人背对着凌啸这边，所以看不清楚脸。 但是这个人的发型却相当有特色，花白的发色，藏青色的外套，从款式上来看，是那种中老年人穿的。 而且此人留的是发髻，凌啸只在城外元丰山上的道馆里见过，是那些道士的发型。 “这人是个道士？” 凌啸心中实在好奇，这个点儿，是吃饭的时间，竟然有个道士跑到这家奇怪的奶茶店里喝奶茶。 很古怪啊。 “先生，请问您要点些什么？” 柜台后面的女孩儿指了指身后的价目单，其实就是一个多彩的显示屏，标明了各种奶茶的价格。 “额，我其实是来找人的。” 凌啸扫了一眼价目单，真特么黑，一杯原味奶茶竟然要25块，怪不得这家店这么冷清，奸商啊。 而且还是不加珍珠的！ “找人？” 女店员脸色微微一变，但是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的表情。 “请问您找谁？” 凌啸从兜里摸出那张名片，走过去放在了柜台上“白剑是你们这儿的人吧？” 他差点都怀疑是白剑在晃点自己，一个神神秘秘的武者，竟然是这家看着就快倒闭的奶茶店员工？ 开玩笑的吧。 “是的，先生。” 女店员仔细看了一眼那张名片，又很客气的递了回来“您请稍等，白先生在楼上，我可以帮您叫他下来。” “好的，那谢谢你了。” 凌啸点点头。 角落里，那个留着发髻的人微微侧过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凌啸，不过很快又转过去头，拿起桌上的奶茶喝了一口。 他面前的桌上还摆着一小份蛋糕，此刻已经吃掉了一多半儿。 那女店员顺着柜台旁边的楼梯去了二楼。 凌啸发现这家奶茶店真是挺奇怪的，明明生意冷冷清清，但是里面的装修却好的出奇，地方也特别宽敞。 甚至连二层都打通了，柜台旁边就是一个旋转的楼梯。 “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吧。” 新城这个地段，要租下这么大的一个地方，而且还是两层，一年少说也得四十万往上，就这里的生意水平，不亏是绝对不可能的。 “呦，来了啊？” 没过几分钟，白剑出现在楼梯口，那个女店员就跟在她后面。 “嗯，来了。” 凌啸微笑着点了点头，发现白剑只穿着运动裤和一件很潮的连帽卫衣，脚上却是拖鞋，如果不是昨天才一起从阴界逃出来，他还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有点儿潮，面色却很丧的年轻人，竟然会是一个能在阴界从容进退的神秘武者。 “吃过饭了吗？” 白剑伸了个懒腰，走下楼梯。 他的眼眶还是有点发青，跟昨天凌啸遇到他的时候一样，眼睛里好几根血丝，就像一晚上没睡好一样。 “没呢，不是想先过来找你嘛。”凌啸回答道。 白剑闻言点点头，下楼揽住凌啸的肩膀，很有些自来熟和亲热，带着他往大厅那边儿走过去。 “小淘，给我们弄点儿吃的，你白哥我连午饭都还没吃呢。” “知道了” 那个叫小淘的可爱妹纸很是无奈的拖了个长音，然后往柜台后面儿跑了过去。 “来来来，咱们好好聊聊，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 白剑拍着凌啸的肩膀，哈哈一笑，引着他在靠窗的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坐下来后还打了个哈欠，凌啸觉着，这货不会刚被那个小淘从楼上叫醒的吧？ 这特么都晚上六点过了啊。 “行了，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能告诉你的，我绝对不隐瞒。” 白剑的态度，跟昨天有一些区别，让凌啸有些诧异，昨天你特么可不是这么说的啊，说啥都给我藏着七分在里面。 “不用这么诧异的看着我。” 白剑耸了耸肩，抬手指了指凌啸，又指了指自己。 “知道吗，像我们两个这样的人，都是非常独特的。” 他说的独特，凌啸知道，应该就是看到灵体的能力。 “所以昨晚我已经把你的情况向上面汇报过了，对你，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可以供你挑选。”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已经带上了一些正式。 “一，就是签署完我昨天提到的保密协议，以后不准将自己看到的任何事情说出去，否则你就会惹上很多麻烦，甚至可能坐牢。” “二，就是加入我们，不过得从实习生开始做起。” 凌啸“” 这特么都什么跟什么啊，我都不知道你们是啥背景，这就要加入你们？ 而且这家奶茶店，看着都特么快倒闭了，自己跑来这儿做实习生，卖奶茶吗？ 。 第五十九章 解疑（上） 当然，其实凌啸也清楚，既然白剑提到，对外透露自己看到的东西，可能会给自己惹来麻烦，甚至被抓去坐牢。 那就说明，白剑这样的人后面，很可能是有国家背景的。 “等等，你让我先整理一下头绪。” 凌啸换了一个姿势，身体在椅子坐垫上稍微往左挪了一下，凝神看着白剑，试图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看出些什么别的东西。 不过这货始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到底也看不出什么来。 过了几秒钟。 凌啸沉声开口“你说的这两个选择，我目前还不能太理解，所以你必须先回答我几个问题，让我对这两个选择有更清晰的认知。” 白剑很自然的点了点头，似乎凌啸会这么说，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问吧。” 他翘着个二郎腿，以一个极其放松的姿势，半躺在椅子上，头枕着椅子的靠背，胸口都快缩到了桌子下面。 “第一个问题，全城戒严和交通管制为什么忽然撤销了，跟我解决了高明义身上的怨鬼有没有关系？” 这个问题，是今早以后，一直困扰着他的最大的问题。 本来他以为，自己解决掉一个找替身的怨鬼，一方面是为了得到灵之息，另一方面，也是不希望这只怨鬼在校园里为害作乱，身为新城高中的学生，这点良知他还是有的。 所以这件事只牵扯到自己和高明义，以及一个可能会成为受害者的林羽瑤。 跟其他人等，则没有太大的关系。 可是昨天白剑却告诉自己，这只怨鬼的出现，并不是巧合，而是他以及背后的另外一些人故意为之，布了一个很大的局。 结果却被自己意外的搅和了进去，最后计划也泡汤了。 这计划到底是什么，又牵扯到什么人，凌啸虽然好奇，但也并不是非要知道不可，他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清楚，这种层次的交锋，他还没资格涉入。 一个三层的怨鬼，都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 他并不想惹麻烦，但是今天一早，新城的戒严却忽然撤销了，他本能的觉得，多半跟自己昨天干掉那只怨鬼有关系。 否则为什么会这么巧合？ 自己才干掉那只怨鬼的第二天，戒严就没有了，甚至贴吧里还有人说，昨晚交通局那边就接到了通知，撤掉新城的交通管制。 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吗？ “这个问题，要回答起来就有点复杂了啊。” 白剑很是头疼的挠了挠头，凌啸的这个问题，牵扯到很多方面，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的清楚的。 他思考了一会儿，一直没说话。 凌啸也很有耐心，只是静静的看着白剑，既然今天已经来了，他就没想过要尽早的回去，最好是把所有问题都弄清楚了，这样他才能安心的准备两个月后的武科考核，后面的时间，他准备要全力冲刺武科了。 正好这时，小淘端着一个餐盘走了过来。 “饭。” 小淘没好气的瞪了白剑一眼，将棕色的塑料餐盘放下。 里面是两盘青椒肉丝盖饭，青椒和肉丝量很足，而且盘子也比较大，除此之外，还有两杯饮料，一杯可乐，一杯奶茶。 “辛苦了啊，小美女。” 白剑忽然坐直了身体，又往前狠狠的嗅了一下饭菜的香味，哈哈一笑。 “对了，小淘，你再去帮我把房间里的钱包拿下来。” 小淘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瞪着白剑“混蛋。” 这人明显把她当仆人使唤了。 但是骂完之后，她还是很不乐意的跑去了楼上，楼梯那边传来蹬蹬蹬的声音，动静有点儿大。 白剑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然后一把拿起桌上的冰可乐，狠狠的喝了一口。 “舒服啊。” 满足的呻吟了一声，他又很娴熟的掏出一包烟。 “这个会吗？” 他将烟盒递向凌啸，但凌啸却摇了摇头，默默的将其中一盘盖饭端到自己面前。 “你自己抽吧。” 白剑也没多说什么，自顾自的点着了一根儿，吞云吐雾起来。 “可乐加烟，原地成仙。这才是人生啊。” 白剑很是享受的抽着烟，一时间也没回答凌啸之前的问题，似乎在等小淘下来。 凌啸吃了几口盖饭，还别说，这家奶茶店的盖饭，味道倒是不错，完全不像是一家卖奶茶的店啊，干脆改开饭店得了。 没两分钟，小淘下了楼，将白剑的钱包扔了过来。 “给你看个东西。” 白剑伸手接过抛来的钱包，然后从里面掏出两张照片儿，放在桌子上，递向凌啸。 凌啸放下手上的勺子，将上面第一张照片拿了起来。 第一张照片，是在夜色中拍摄的，因为背景是一个夜色中的街道，照片上的路灯亮着，但是光线依然不算好。 但是看着这张照片，凌啸的目光却陡然一缩。 那街道的路边上，是一个佝偻着身体的年轻人，脑袋像是断掉一样，挂在胸口上，他的后背，则趴着一个面色惨白的人影。 “高明义！” 凌啸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人。 但若仅是如此，他根本就不可能感到任何吃惊，只是这张照片上，竟然连那只怨鬼也拍了进来，而且还是正面。 他第一次看到了那只怨鬼的真正面容。 那是一个面色极其惨白的年轻男子，双眼深陷，嘴角还挂着一串口水，嘴巴微微张开，里面是泛黑的牙齿，像锯齿一样密集。 此刻双眼看着前方，眼睛里面只有眼白，阴森，怪戾，仿佛要透过照片，直接盯上看照片的人一样。 “你们竟然能把灵体给拍摄下来？” 凌啸深吸了一口气，这个黑科技就着实厉害了，普通的相机，根本就捕捉不到灵体的身形。 “不错。” 白剑点点头，吐了个烟圈，并没有多解释的。 凌啸见他不再说话，有点失望，又来回看了两眼照片上怨鬼的面容，心中忽然生出一抹熟悉感。 总觉得这张脸，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但是搜索了一下记忆，又找不到对的上号的人。 。 第六十章 解疑（下） “你再看看第二张。” 白剑左手掐着烟，右手手指不轻不重的在桌子上敲了敲。 “好。” 凌啸放下手中的照片，拿起第二张。 第二张照片，是一个年轻人的证件照，穿着白色的衬衫，背景是一面红色的幕布，年轻人冲着镜头，神色有些腼腆。 “认识这个人吗？” 白剑手上的那根烟已经抽的差不多了，于是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着拖鞋狠狠蹭了蹭。 “这个人” 凌啸皱着眉头，这第二张照片上的人，他绝对见过。 他想了想，忽然抬起头。 “这人是张程，之前那件入室凶杀案的受害者，东南联合大学的退学武科生！” 难怪他觉得这张照片更加眼熟，因为前不久才在网上看到过这个张程的照片，虽然新城这边的新闻都把他的脸打了马赛克，但是东南联大那边的地区小新闻网站，却直接在当年爆出了这人的正面照。 “不错，这两张照片，是同一个人！” 白剑深深的看了凌啸一眼，但是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你是说张程变成了怨鬼？” 凌啸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张程不过是个三锻上下的武科生而已，怎么可能变成这么凶残的怨鬼？ 光是一缕残魂，都有三层的怨气。 这不科学啊。 这货死的时候，到底积攒了多大的怨气？ “觉得很不合理对吧。” 白剑也沉吟着，伸手将桌上剩下的盖饭拿了过去，吃了两口饭，又抬起头来“你会这样认为，也正常。” “不过那是因为你没去看过当时的凶案现场，如果你去过，就会明白，张程变成的怨鬼，现在到底有多凶戾。” “怎么会这样？” 凌啸真是想不通了。 他曾经请教过明心关于很多怨鬼、厉鬼的事情，怨鬼的强弱，其实更多是由生前最后累积的怨气多少的来决定的，当然武者如果带着怨气而死，其实更容易形成怨鬼，而且往往实力都比较强大。 但是张程不过是个疑是三锻的低锻武者而已，结果仅一缕残魂就有三层的怨气，那他的本体到底有多凶戾？ 直接变成了厉鬼吗？ “张程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白剑笑了笑，将勺子递进嘴里，嘴巴鼓了鼓，咽下去后，才道“不过关于这件案子具体的情况，就不能告诉你更多了，除非你加入我们。” “好吧。” 凌啸点了点头，倒也没太在意，他是没想到，原来张程的案子里，竟然还有这么复杂的东西，这货的死，似乎真不是一件简单的入室凶杀案可以解释的清楚的。 否则凶手为什么要带走他的内脏？ 而且临贤那边都要组织专案小组下来调查。 武者的地位虽然很高，但是三锻武者，显然还没有重要到这种程度，可以让一个省会级的城市城里专案小组来查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今早戒严撤销似乎就可以解释了。” 自己阴差阳错的干掉了张程的残魂，白剑，以及他后面的人布了一个局，放任这个残魂出现在新城高中，并且成功附身高明义。 他昨天说过，这个残魂的存在，是为了引出真正的张程，以及另一个幕后黑手。 所以幕后黑手就是那个真正的凶手吗？ “我干掉了张程的残魂，结果张程化成的怨鬼本体没有出现，那个幕后黑手也没有现身，所以白剑才说，计划泡汤了。” 凌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他觉得，这件事，未必就是因为自己的涉入，才导致了计划的失败，否则自己在阴界的时候，那两个存在就可以直接现身。 因为自己本来就实力弱小，不可能有能力逼的这两位不敢现身。 “我还有一个问题。” 凌啸将思绪整理清楚后，放下照片，又递回给了白剑。 今天来这一趟，还真是没白跑，起码知道，自己昨天到底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张程的冤魂，以及疑是杀死张程的幕后黑手。 那个幕后黑手可能不太会关注自己，但是张程，说不定真会找自己的麻烦，毕竟残魂也是他本体的一部分。 “你说。” 白剑嘴里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他吃饭的动作很快，就这会儿说话的功夫，已经吃掉了大半盘的盖饭。 而凌啸这里，才吃了一小半而已。 凌啸盯着白剑，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能在阴界从容进退的神秘武者，明面上却只是一家奶茶店的员工，是为了隐藏自己真实的身份吗？ 又或者说，他们的身份根本见不得光？ “这个你不问，我待会儿也得告诉你。” 白剑笑了笑，喝了一口饮料。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是隶属于国家的一个特殊部门，专门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灵异事件。” “所以我们经常会跟鬼物打交道，同时又要控制灵异事件的传播，毕竟这种事如果传出去的话，肯定会在社会上引起极大的恐慌。” 恐慌吗？ 凌啸默默的往身后的椅子靠背上靠了靠。 白剑说的这些，确实是极可能发生的，如果让普通民众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鬼，而且普通人还看不到，遇到这种诡异的事情，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 到了那时候，估计整个社会都会现陷入恐慌，人人自危。 “所以你是要拉我进入你们的部门，实习抓鬼？” 凌啸忽然生出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这个世界，真的太古怪了，跟前世完全不同啊。 “你可以这么理解。” 白剑耸了耸肩，对凌啸的这种说法没有反驳，反而神采奕奕的盯着凌啸“你知道像你我这样的人，能够直接看到灵体的，在整个新城有几个吗？” 他的语气有些无奈，说话的时候，还揪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没遇到你之前，特么的只有五个，五个你知道吗？” 白剑的表情是崩溃的。 五个人，负责一整个城市的灵异事件，尤其最近还遇到了一个大案，死了一个三锻的武科生。 他觉得自己最近都快忙疯了。 。 第六十一章 弊端 整个新城数十万人口，竟然只有五个拥有特殊天赋，可以直接看到灵体的武者。 别说白剑在那儿狂吐苦水了，连凌啸自己听了都觉得诧异，怎么会这么少？ “这种天赋难道不能通过后天培养吗？” 他就没有这样的天赋，而是通过修炼明心传授的“灵瞳诀”，才能在短时间内开眼，达到能肉眼直视灵体的程度。 而白剑一直强调，这是一种天赋，是与众不同的，那很显然，可能白剑这样的，天生就是拥有这种能力。 “不能。” 白剑摇了摇头，表情很是无奈。 “我们做过很多这样的尝试，但是无一例外，全部都失败了。而且” 他忽然扭过头，看着窗外，对面就是市人民医院，医院的大门正好对着这家奶茶店，可以看到那边门口，人非常之多。 白剑转过头，淡淡道“这种天赋，其实一般的人，未必就想拥有，想得到什么样的能力，那就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如果我能够自己选择的话，我宁愿当一个普通的武者。” 这句话，凌啸不是很理解。 难道这种能力还有什么弊端吗？就像自己每次使用灵瞳诀，二十分钟的开眼时间结束后，脑子疼的就像要炸了一样。 起码要休息一两天才能恢复。 但是这应该还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的吧。 “这话怎么说？” 凌啸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不知道？” 这下倒是轮到白剑诧异了，不过他想了想，脸上又露出一抹了然之色“看来你的能力才觉醒没多久啊，所以不知道其中的弊端。” 他指了指自己的双眼。 “看到了吗？这就是代价。” 他的双眼里有十好几根分外明显的血丝，是那种深红色，而且眼眶周围一片发青，所以每次凌啸看到他，都觉得这货刚刚从网吧通宵了出来。 “我的能力是高二的时候觉醒的，现在我都大学毕业四年了，但是从高三开始，我已经连续九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严重的失眠、噩梦，每当我一闭上眼，就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所以这货大白天也是哈欠连天的。 凌啸给了白剑一个同情的眼神，看来这种天赋还真如白剑所说，并不是什么人都愿意接受的。 连续九年失眠、噩梦，一个好觉都没睡过。 如果换做自己，估计状态也不会比白剑好多少。 “呵，你大可不必同情我。” 白剑嘴角一勾，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咱俩是同样的人，所以我遭遇的，你迟早也会遇到，到时候你就知道自己有多痛苦了。” “顺便给你一个友情提示，拥有我们这样天赋的人，并不是每个人的弊端都一样，譬如说这位。” 他忽然扭过头，指了指那边独自坐在角落的奇怪中年人。 “老道，来给你介绍个未来的新同事啊。” 凌啸“” 老子好像还没答应当你们这儿的实行生吧。 不过那个中年人竟还真是个道士，而且听白剑的口气，这人应该也是跟白剑一样的人，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你确定要把他拉入火坑？” 中年道士缓缓站起身，右手拿着报纸，朝这边走了过来。 凌啸这时候才看清了他的面容，是个面色十分沉稳的中年人，下巴上留了一圈胡须，胡子已经有些发白，容貌普通，除了那个盘起来的发髻容易让人记住外，这不是一个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人物。 “小兄弟，你可以叫我郭涛，或者叫我老道也行。” 那人拉开白剑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顺手将报纸铺在了桌子上。 “道长好。” 凌啸客气的打了个招呼，那人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怎么能说是我拉人入火坑呢？” 白剑不乐意了，指了指郭涛“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们这样的人，随着能力的复苏，迟早都要面对各种恐怖诡异的事情，而且自己的身体还会出现意想不到的糟糕变化，你觉得他是跟着我们好，还是自己一个人扛着好？” 道士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复又微微低下了头，看着桌面。 “我不知道。” “这不就得了。” 白剑摊了摊手“凌啸，老道的情况比我还糟糕一点，他的能力觉醒已经二十多年了，这中间他一共结过四次婚，生过三个孩子，但是无一例外，他的家人全部死于各种离奇的意外，无一幸免。” 白剑说到这里的时候，凌啸注意到，郭涛的眉头深深的缩了起来，眼中闪过一抹深沉的痛苦自责之色。 但是他的表情依旧木然，只是静静的盯着桌上的报纸，双眼没有什么神采。 “所以我劝你，如果日后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必须立刻来找我们，在咱们这儿，都是有经验的人。” 白剑认真的提醒了凌啸一句。 但是一旁的郭涛却冷笑起来“咱们的经验有个屁用，杨瑄苒，倪元杏，杨超，你，我，谁逃过这种诅咒了？” 白剑动了动嘴，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只是和老道相互瞪着眼，什么也没有说得出来。 “小兄弟，我必须郑重的提醒你一句。” 沉默了一会儿，老道别过脸，盯着凌啸“或许你自己还没有察觉到，随着你跟鬼物接触的时间和次数增多，你的这种能力会变得越来越强，这是你自己根本无法控制的。” “而相应的，你身体上的弊端就会变得越来越严重。” “你知道吗？”他忽然叹了口气“我的前面三任妻子和孩子，虽然都死于各种意外，但好歹也是在我们有了孩子以后，但是我的第四任妻子，在我们新婚的第三个月，就自杀跳楼了。”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自杀，她明明是那么开朗和活泼的一个人。” 老道的话，让凌啸有些毛骨悚然。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跟白剑、老道是不一样的，自己的能力是通过一门鬼道法诀暂时获取的，并不是天生就有这样的能力。 但是弊端，好像自己身上已经出现了，只是没有他们那么明显罢了。 。 第六十二章 除灵师 谁又能保证，如果自己一直使用灵瞳诀，未来就不会变得跟他们一样，身体上出现诡异的变化，甚至还会影响到身边的人。 “行了，反正该说的我们都告诉你了，给你一周的考虑时间。一周后告诉我，你到底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白剑这会儿兴致好像已经不是很高，远不是刚开始遇到凌啸时那般热情，只是闷头扒饭，说话时，头都没抬起来。 凌啸在心里斟酌了一下，忽然笑了笑。 “有件更重要的事，你可还没告诉我啊。” 白剑疑惑的抬起头，连郭涛都一脸怀疑的看向凌啸。 “啥？” 他还有啥忘说了吗？没有吧。 “待遇啊！我的实习工资多少啊？？” 凌啸心里真是卧槽了，你们说了半天，一个就想拉我过来实习，一个又让我远离这个火坑，但是特么的，实习工资多少啊，牵扯到钱的事儿，这才是大事儿好吧。 谁让自己是个穷人呢。 白剑“” 郭涛“” 郭涛的嘴角直抽抽，白剑更是哭笑不得“老道，看到了吧，我就说这小子天生就是吃我们这行饭的。” “知道我昨天第一次在那边儿看到他的时候，他在干嘛嘛？连武者都不是啊这个小屁孩儿，他竟然把一个怨鬼的残魂都给坑死了。” “真的，我就没见过这么生猛的高中生。” 白剑是真的服了。 这货的心得多大啊，合着刚才自己和老道都白说了半天啊，结果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弊端不弊端的。 只要钱给到位就行啊。 不过钱这事儿，貌似也不归自己管啊。 “咱们这儿的实习工资，我记得好像是8千一个月来着，转正以后是一万八。” 白剑摸着下巴想了想，他现在愈发觉得这小子是个人才，光这份儿要钱不要命的架势，就最适合干这行了。 “八千？” 凌啸眼前一亮，好特么多啊，才实习就给这么高工资，甚至比很多重点大学刚出来的大学毕业生工资都高。 看来这个特殊部门待遇不错啊。 不过他还是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反正白剑给了他一周的考虑时间。 正好趁着这一周，他可以好好请教一下明心，灵瞳诀到底有没有什么可怕的弊端，还有就是灵之息到底该如何正确使用。 “行，我知道了，那我一周后答复你。” 凌啸神色平淡的点了点头，似乎一点都不心动，倒是让白剑和郭涛高看了他一眼。 不过随后他的一句话，登时让两个人脸都黑了。 “对了，你们这儿工资能先预支的吗？” 凌啸是真特么的穷啊，现在手上灵之息是有了，而且看体积，应该还不算特别少，但是他没有配药的钱啊。 一副“紫砂淬体方”400出头，正常需要三天消化一次药性，武科考核前还有两个月，那他可以连续服用二十次。 二十次 好多钱啊。 “尼玛，回头我帮你问问行了吧。” 白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这小子真是太邪门儿了，这年头，死钻钱眼儿里的，这货绝对是里面顶尖出众的。 “我去上个厕所。” 郭涛抽搐了一下嘴角，木然的站起身去了旁边的过道。 凌啸笑呵呵的看着白剑，对面却连忙低下了头，疯狂扒饭，他实在不想再回答这小子任何关于钱的问题了。 吃过饭，白剑将凌啸送到了门口。 “我们这个部门都有一个特殊的职业称谓，叫做除灵师。” 门口外，白剑拍了拍凌啸的肩膀，这会儿已经晚上七点过，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对面的医院门口，却停了好几辆车，这个点儿，还有看病的人连续不断的往医院里去。 “除灵师？” 凌啸扬了扬头，看着白剑。 “除灵师，专门处理灵异事件和各种鬼物。” “整个新城，我刚才已经告诉过你，一共只有五个除灵师，包括我和老道在内。另外还有三个人在外面出任务，其中包括新城除灵师分队的队长杨瑄苒。” 两人立在门口，白剑斜倚着门框，默默的点燃了一支烟。 反正奶茶店这里半天也没有一个客人的，他也不怕声音太大，会让别人听了去。 “我们除灵师新城分队，虽然级别比临贤分队低一级，但是他们也管不着咱们，只有除灵师总部的人拥有管辖我们的权利。” “所以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真的加入我们，你也不会受到什么约束，平时该干嘛还是干嘛。除了出任务的时候你需要出现外，你还是你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三狗而已。” 说到这里，他有点鄙视的望了凌啸一眼。 “高三狗，居然连晚自习都不上，一看就是个不上进的。” 凌啸没有理会白剑的眼神，因为他的志向本来就不在普通高考，他现在是铁了心要考武科的，否则也不会为了一只替死鬼就铤而走险，差点把自己都搭了进去。 “行，那我一周后联系你。” 他挥了挥手，转身往公交站台走了过去。 白剑斜倚着门框，一直脚尖搭在另一只脚背上，挑着眉眼，看着凌啸的背影，忽然莫名的笑了起来。 “这小子，有意思啊。” 他知道凌啸肯定还有自己的秘密，否则一个才刚刚觉醒灵异能力的新人，怎么可能独自干掉一个三层的怨鬼残魂。 就算是普通的三锻武者在那种情况下，都很可能被怨鬼活活玩儿死，但是这小子却自己一个人就把张程的残魂阴到死了。 “话说回来，那个残魂的灵晶是被这小子顺手摸走了吧？” “呵。” 白剑自己笑了笑，“不过这小子知道怎么用嘛？算了，回头他自己肯定也会过来问的，我就不先告诉他了，让他自己着急去。” 自言自语了几句，白剑叼着烟，优哉游哉的走进了奶茶店。 “现在，就是等待时机，问问小和尚的情况了。” 夜里，凌啸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后脑勺，双眼却亮的出奇。 从现在开始，他就要全力冲刺两个月后的武科考核了，两个月内，他一定要让自己达到武科线以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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