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深夜 - xp1024.com
《等不到深夜》


1-3

楔子

XX日报:

画坛新锐、艺文界的新秀──程郁,在一举囊获欧洲各大奖项后,这位二十 一世纪备受众人瞩目的艺坛新贵即将载誉归国……

ΟΟ时报:

华人新传奇!

画坛才女程郁返乡,欧洲名门公子心碎无数……

各大报刊竞相以大量的篇幅密集报导着关于程郁的消息,形形色色,衬以各式大量且多采多姿相片的报导中,有真、有假,有褒、有贬,然而,不论报导内容为何,都能感觉到程郁本身所向无敌的魅力与吸引力。

翻阅着一篇篇有关于程郁的报导,不自觉的微笑泛上谈睿看似绝情却又无比感的薄唇。

放下手中各色报刊,目光落在刊头上程郁高雅大方、秀丽脱俗的特写彩照上,他端正贵气的面孔上,一向冷然的眼眸不自觉的流露出罕见的温柔光芒。

「这些年来,妳还是一点都没有变,依旧习惯在人前扮出一副优秀卓越的假象。」

修长的手指优雅的执起皇家骨磁茶杯,杯内盛载的澄澈芳香,正是程郁最爱的顶级大吉岭红茶,享受悠然扑鼻的乔气之余,谈睿眸中狡诈芒一闪而逝。

「只是,生得一副聪明面孔却是个笨肚肠的妳,这些年来是否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添加些许智能了呢?」

浅笑中,谈睿高举手中的茶杯,以茶代酒,在心底遥向即将归来的人问候着。

第一章

深夜,郊区。

不待前来应门的佣人请示主人,急的程郁如入无人之地般的快步闯入谈睿的书房。

置身于书房明亮的灯光下,一身清爽休闲装扮的她,仍显得贵气十足且娇俏可人。

「我回来了~~」

以着君临天下之姿,程郁一面高声宣告自己的到来,一面姿态强悍地闯入谈睿的禁地──书房。

「哦!『大画家』回来了。」

埋首于书籍中,谈睿小心翼翼地敛眸后,才故作漫不在乎的瞄了她一眼,「恭喜妳载誉归国啊!」

「谈睿,你该不会忘了自己对小凛的承诺吧?」程郁毫不客气的抽走他手中的书,随手一丢,没头没脑地朝着他大吼。

「什么承诺?」英挺浓眉微挑,谈睿故作不解的反问,只是,一双闪烁笑意的明眼眸已然净泄了他的心思。

「谈、睿──」承袭程家火爆脾气的遗传,子向来称不上个「好」字的程郁,气急败坏地揪着谈睿的领子大吼。

在外,她或许不得不顾及所谓的「形象」;但对内,她可没这么大的耐。

她横眉竖目,怒视着谈睿,至于外界一致赞赏不已的「优雅气质」,此刻早已荡然无存。

「不管有什么事,妳先坐下来好吗?」面对焦躁的程郁,谈睿无动于衷的微笑以对。

程郁不悦的抿了抿嘴角,「好,我就坐在这,看你怎么解释!」

她双臂环,理直气壮的以着一副「说啊、说啊!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神情瞪视着含笑凝娣自己的谈睿。

对于程郁单纯的反应,谈睿只是微笑。「暂且先撇开这些问题,我倒想问问妳,这次打算在国内待多久?」

技巧的将话题一转,谈睿有预谋的询问程郁的行程。

「待多久啊?这很难说耶!这次的假期,是我好不容易才从那个以小气出了名的经纪人威尔森手上拗到的……」

由于程郁对绘画以外的事向来不甚介意,故而谈起这事,不禁让她蹙眉苦思。

「威尔森打算拓展亚洲事业,只等他将欧洲的事处理完毕,便会飞来与我会合……所以,我应该会在台湾停留一段时日吧!」程郁耸耸肩,一副「问我,我也不知道」的无辜表情。

「这样啊!」谈睿应道。

倏地话锋一转,她态度强硬地说道:「不过,那些并不重要。重点是,我答应过小凛,发誓要帮他盯着你进礼堂,不成功便成仁!」

虽然,至今她仍不明白,为何小凛要她特别立誓「不成功,便成仁」?但对这美丽的世界还有所留念的她,可绝对没有「成仁」的打算喔!

「……所以,在还没亲眼看见你步入礼堂前,我就没脸去见我那可爱的干儿子了……」说着说着,明亮大眼斜倪他,口气立即转成不悦的质问,「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赶我回去啊?」

「我哪敢。」谈睿随口回道。

程郁或许不明白小凛的用心,可是,他却很清楚自己这明过头的儿子心中打着什么歪主意。

他该怎么响应小凛的好意呢?

「除了这点外……小凛还有说吗?」想了想,他突然问。

「说?说什么?」她有听没有懂。

「就是关于我的对象是谁的问题啊!」

「咦!这倒没有。喂!对象是谁?」不掩好奇心与爱听八卦的心态,程郁一脸兴趣盎然的追问着。

谈睿却只是露出一丝狡猾如猎人般的微笑不语,这样的诡谲神情,大大地激起程郁的猜忌之心。

「慢着!我突然想到,该不会……该不会,你喜欢上的人我刚好也认识吧!」一定是这样,她真是太聪明了!她露出得意的笑容。

「妳说呢?」谈睿不答反问。

看着他笑而不答的暧昧模样,程郁更肯定自己的猜测。

她咄咄逼人的追问:「说!是谁?」

摇了摇头,谈睿但笑不语,专注而深情的眸光落在程郁的身上……

只可惜,他这脉脉含情的眼神对神经线超的程郁来说,无异是对牛弹琴,得不到一丁点的响应。

「是……你公司里的人吗……我猜对了,是不是?不用否认了,你的反应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但会是谁呢?总务部的张经理……不,不可能,她太老了……那是营业部的李副理……不,她太丑了,你的眼光没那么差……」

不顾谈睿一副啼笑皆非的神情,程郁全然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中,自作聪明的过虑起心目中可疑的人选。

有好几次,谈睿想嘴辩白,却被她喂以白眼大刑,凶狠的眼神警告他:「不准打扰我!」

不理会身旁当事者的反应,在历经一长串名单检讨与自问自答后,最终,程郁总算作出结论──

「嗯,对,就是她!」

一旁,饱受神凌虐的谈睿早已无力地瘫在椅子上。

「谁?」他不感兴趣的回问。

她气呼呼的扬高声调。「谁?你居然问我是谁!」

十足轻视的撇了瘫坐在一旁喘息的谈睿一眼,「你别想装蒜,当然是你的特别助理何碧涟,不是她还有谁。」

双眼中写着「你不用再隐瞒」的了然神情,她还用力的拍了谈睿的肩头一把,「好,看在小凛及多年世交的份上,我就助你一臂之力,追求幸福……」

谈睿除了无奈的叹息外,那曾经一度充满希望与光明的信心,此刻已然全部被自作聪明的程郁彻底毁灭。

他不禁为自己此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告白结果掬一把悲惨泪水。

谁会想到,一番真诚告白竟换得如此结论!

闻一知十,由这悲惨的开始看来,自己的情路恐怕难逃崎岖坎坷的命运了。

★☆★☆★☆

第二天,大清早。

提着一袋简便行李的程郁上门时,谈睿正打算出门上班。

「你要去上班了啊!那正好,我跟你一块去。」她理所当然地将手上行李丢至一旁,一脸兴致盎然的笑说。

「妳这是干什么?」谈睿双臂抱。

「什么干什么?」她不解的侧首,「不就如同我话里的意思一般,和你去公司啊!还会有什么意思?」

她的中文退步了吗?要不,他怎么会听不懂。

指着程郁脚边的行李,谈睿无奈的又翻了个白眼,「我是问妳,为什么大清早的提着一袋行李上门?」

「全副武装,准备帮你追求你的终生幸福啊!」她回答得理直气壮。

天啊!地啊!他无声的在心底控诉着上苍。

没错,爱上这么个反应超钝的人的确是他自找的。

他一向清楚程郁的无神经加线条,更明白她「误解」事实的超凡功力与自以为是的无理自信,只是,算他无能、识人不明,行不行?

可不可以等他饱受打击的心稍微恢复一点自信后,再让她继续摧残、折磨他?他无言的在心底哀嚎着。

只可惜,他面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以无神经闻名的程郁。

以她的线条,不要说无声的在心底哀嚎,即使当着她的面哭泣,说不定她还会一脸同情的反问你一句──

「呃……请问,你在哭什么啊?」

就这样,再次失去战斗力的谈睿,只能毫无反抗的任由正在兴致上的程郁将他牛拖半拉的给架上车子,直接朝着神圣的办公大楼驶去。

★☆★☆★☆

谈氏企业大楼的一楼接待大厅。

三十分钟后,当谈睿与程郁连袂在拥挤的上班人潮中踏进谈氏企业的大门之际,立刻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置身在群众目光中,基于多年的本能反应,程郁宛如巴洛夫实验犬般一面微笑,一面点头示意,完美的扮演着温文秀雅的假象。

相对于她的平易近人,她身旁的谈睿可没这等好兴致。

若非不想引起另一波更大的话题,他很想一把揪住程郁,火速地将她藏起来。

然而,基于诸多现实方面的考量,他只能忍一时之气,维持着一贯的步伐,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拉着一路作态的程郁通过鸦雀无声的大厅。

大老板在场,每一位有幸亲眼目睹现况的谈氏员工们言行自然不敢太过放肆,但当谈睿与程郁的身影消逝在高级主管专用的电梯门后,顿时,一楼大厅立即响起剧烈的讨论声。

然而,不论大厅内的情况如何,对于那两位已经随着电梯移驾至二十六楼总裁室的始作俑者本无关痛痒。

★☆★☆★☆

「真奇怪,每一次不论是上你这,还是我那两个老哥的公司,一楼接待大厅总是一片悄然无声。」

谈睿没好气的看她一眼。

轻叹一口气,超级线条的程郁本不明白自身的魅力,还一径自以为是的发表着她的感想。

「唉~~我虽然不明白台湾的企业文化有什么特殊之处,但你们难道没有想过吗?太过安静的接待大厅,其实予人强烈的压迫感,有些时候,有点声音的存在反而比较好。」

彷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理论是对的般,在宁静无声的电梯内,程郁滔滔不绝的高谈阔论。

又是一记忍无可忍的白眼,谈睿已经记不得这是今天第几次无奈的白眼了。

明知程郁那除了在绘画上有超乎凡人的认知与感受力外,对于其它的事物均无知且钝得惊人,他还能说什么呢?

「当!」的一声,电梯适时的在最尴尬的时间响起。

「到了。」全然无视谈睿的白眼,乍见电梯抵达目的地,程郁立即拉着他的手冲出电梯。

谈睿的特别助理,也就是程郁假想中谈睿的心上人──何碧涟己等在电梯门前。

「总裁,早安。」晨光下,何碧涟笑着问候。

程郁一马当先的冲到她的跟前,以自己身为画家的挑剔眼光,上上下下仔细的将眼前的人打量一番。

最后,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何碧涟的确够格也够水准,也难怪眼光极高的谈睿会看上她。

「总裁。」何碧涟不解的看向一旁默然无语的谈睿。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眼前这俏人儿不正是昨天各大报刊大肆报导的归国名画家程郁吗?

在这等诡异的气氛下,纵使是向来明干练的她,亦只能以着无法掩饰的困惑眼光询问着自己的老板。

「先报告一下今天预定的行程。」谈睿假装没瞧见她眼中的困惑,公事公办的交代。

勉强收回心头强烈的疑问,何碧涟尽责的将一天的行程逐一报告完毕。

听完行程后,谈睿骤然决定。

「帮我取消今天所有的会议,还有,如果不是重大突发事件,别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

为免程郁继续在外丢人现眼,他正打算将眼光仍不住在何碧涟身上流连忘我的程郁拉进私人办公室,何碧涟却一反常态的开口叫住他。

「请等一下,总裁,」

「什么事?」

「可不可以占用您几分钟的时间?」说着说着,几分突兀的羞赧出现在何碧涟秀丽的脸上。

尴尬中,只见何碧涟必恭必敬的递上一张红帖,「这是属下的喜帖,届时还请总裁您不吝大驾光临。」

她恭恭敬敬的将所有的话说完便回座。

闻言,谈睿只想开怀大笑。没想到错阳差,程郁的误会居然就这么解开了!

他拉着程郁回座。至于本该会加以抗拒的程郁,则因过度震惊而任他连拉带拖的扯进总裁办公室。

「谈睿,节哀顺变。」一进门,程郁迫不及待的开口。

「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失恋乃人生必经之路……你别太在意。」

因着心头莫名浮现的愧疚感,程郁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大堆不知所云的话语。

只是,向来没有安慰他人经验的她,词典内本找不着任何好听而不刺激人心的用词,更何况是安慰一名失恋的人……真的很难。

「别说了!」谈睿头痛地制止程郁自以为是的论调。

整件事从头到尾不是一出可笑的闹剧,对于程郁一厢情愿的想法,他恨本不知该做何解释。

「谈睿,你别逞强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才会吩咐别让人进来打扰……有什么难过伤心的事,你都可以对我说,别憋在心底啊!」

很显然的,擅长将所见、所听、所想的事自以为是的重新排列组合后,下完全不正确的结论,且信以为真的程郁,又再次不顾真实状况的误解一切。

谈睿无法自己的苦笑。

对于爱上这么个「稀世天才」,他还能怎么办?

只是,他的笑容看在程郁眼中,又衍生出另一番更大的误会。

她误以为谈睿的苦笑是他伤心欲绝的表露,因为面子问题而无法将心中的痛苦哀伤表现出来。该如何安慰他呢?程郁脑筋飞快地逆转……

对,就是那个!

她猛然击拳,兴奋的心忖。

将苦笑中的谈睿拉到沙发上坐下,她自作主张的打开酒柜,取出一瓶酒及两只酒杯摆到他的面前。

「俗语说,一醉解千愁。没关系,我知道碍于男人的蛆子问题,你不好意思将内心的痛苦表现出来,但有些事情总不好一直积压在心上,这样会闷出病来的,所以,今天我陪你一起喝,喝到你醉、高兴为止……趁此机会,你可以尽量将心中所有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这样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了。」

怎样,她这个朋友够贴心吧!

顿了顿,她将满盛的酒柸递到谈睿面前,外加一副「我了解、我知道」的表情继续劝说。

「……然后明天又是好汉一条,咱们重新出发再寻找新恋情,而这一次,我绝对会倾全力帮你!」她率先一口喝光自己杯中的酒,认真的眼眸对上哭笑不得的谈睿,豪气干云地承诺道。

虽然她向来不嗜酒,就算要喝,也只是小酌一番,从来没有醉过,但为了安慰谈睿,她决心舍命陪君子,和他大醉一场。

谈睿无语地端起眼前的酒杯,不得不对自己承认,程郁说得对,此刻的他的确需要借酒来慰劳那颗被她不断重创的心灵。

面对全然不解风情却还自以为是的程郁,他还能说什么呢?

谈睿无力的摇头。有样学样的一口干尽杯中烈酒,径自拿起桌上的酒瓶为自己再添上一杯。

「对,喝吧!今天不醉不归。」程郁兴奋不已地直劝酒。

这样你一杯、我一杯,短短不到几分钟,他们已经喝光了一瓶酒。

见瓶内空空如也,程郁再次起身,准备再到酒柜寻找第二瓶牺牲品时,突然觉得一阵天摇地动……身不由己的跌坐在沙发上喘气。

突来的醉意让她心头涌上许多许多的话想对谈睿倾诉。

「谈睿……」她以着略嫌不清的口齿说,「你不要难过……」

在谈睿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她继续说道:「其实,你真的很优秀、很厉害也很英俊的……何碧涟……她没有喜欢上你是她的损失,你千万不要因此就对自己失去自信心喔!」

醉眼迷蒙中,她的臂膀越过横互在两人之间的矮桌,按住谈睿厚实的肩,「告诉你一件秘密喔!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搭在谈睿肩上的手无力地向下滑落,她的人顺势差点趴倒在桌面上。

不明白她究竟想说些什么,谈睿反手扶住她,静静的等待下文。

「你对我一直就像我的哥哥一样,甚至比我那两个哥哥还要疼我:呢……」小小的打了一个酒嗝,程郁继续说。

「所以……当我知道你有心上人时,还有点妒忌呢……曾经在心底小小的希望你的恋情不要有结果……」她抬手又道:「不用说,我知道,这么想实在很不应该,可是……我真的很怕你不会再像现在一样宠我……」

蹙着一双秀气的眉,她一脸纤悔不已。

「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很不应该,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一时的私心蒙蔽了良知,居然祈求你失恋……你会失恋,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谈睿安静的听着她的醉言醉语,听到最后,心却越是无法平静。

她说的话是真的吗?

她清楚自己方才究竟说了些什么吗?

知不知道自己正对着他坦然倾诉内心真正的情意?还是这一切全都只是无心的醉言醉语?

看着将想说的话一口气说完后就垂着头一副罪人般等候他发落、责骂的程郁,谈睿无法自已的再次求证。

「妳说的全都是真的吗?」

「嗯。」程郁很老实的用力点头。

「那……妳喜欢我吗?」见状,谈睿惶惶不安的问出心中奢望已久的问题,而响应他的仍是一个肯定又用力的点头。

「嗯。」

「那么,妳……妳爱我吗?」他的一颗心提得老高。

这一次,程郁略微迟疑了一下下,侧头蹙眉的想了一会儿后才缓缓的点头。

「天啊!」

这一次,谈睿再也无法压抑满心欢喜的低呼,隔着桌面,抓着她的双臂情难自禁的用力一扯,正打算将心上人拥纳入怀之际,程郁却挣开他的箝制,以掌梧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快!」情况不妙,谈睿赶忙扶着她往总裁私人休息室内的盥洗室冲……

第二章

在历经一番辛苦的奋战后,吐得自己与谈睿满身酸臭味的程郁,筋疲力竭的瘫软在谈睿身上。

「拜托妳,暂时好好的站着。」他强拉着不住东倒西歪的程郁清理、脱衣,无奈的求道。

天啊!这是什么样的场面?

他无语间苍天。

为什么好不容易心上人对他吐露真心,紧跟而来的不是甜美的两心相许,竟是一身臭气熏天的呕吐味?

他一面哀怨自己悲苦的情路,一面奋力清理吐得一塌糊涂的程郁。

稍事清理过程郁的身子后,才将她送到那张专供自己休息时的软床躺下。

也唯有服侍好程郁后,他才有余力注意到自己。

他哀叫一声,「天啊!」

自浴室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狼狈样,谈睿无法自己的又是一声哀叹,决定先冲个澡。

当腰际围着浴巾的他再次踏出浴室时,只见程郁坐在床上,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不放。

「妳清醒了?」谈睿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眼神飘忽,不自在的问。

诡谲气氛中,程郁不发一言的朝他招了招手。

忍下心头的冲动,谈睿向前跨了几步,来到她眼前站定,言不及义的又问:「妳醒了?」

程郁仍旧是不言不语,除了死命的盯着他健硕厚实的膛外,一双魔爪毫无预警的袭向他。

「暖暖的、硬硬的,很光滑也好好喔……」她着迷地低语。

那双纤细的艺术家之手,充满情欲的探索着谈睿的膛。「……我早就想看,像大卫像一样的活人体魄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程郁呢喃的低语赞叹,「真的好好……」

她体内的酒正发挥着意想不到的效用。

而身为被探索者,谈睿忙着和自身的欲望交战,本无力抵抗她的侵袭,只能一径的喘息。

他努力克制着焚身欲火,心里却很清楚的知道,此刻的程郁本神志不清。

只是,他的所有努力却在她将头靠贴在他口时彻底崩溃。

她的额头抵着他结实的膛,在他声喘息中,她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掉他膛上残留的水滴,她满足地闭上双眸,仔细的品尝味道……

「唔……」谈睿无法自己的自口中逸出一声状似悲鸣的喘息声。

禁不住程郁的再三挑逗,谈睿猛地搂住她,两片唇瓣自动的吻上她的口。

两人唇齿深深的纠缠。在唇齿交缠中,谈睿一次又一次无法自己的吻着她,含吸着她的唇瓣,逗弄着她的香舌……不知餍足的汲取着她口中香甜的蜜汁,无法停止……

直到欠缺深吻经验的程郁因缺氧与酒的作用下直接昏睡在他的怀中。

谈睿看了自己下半身高高直立的欲望一眼,再看着怀中挑起他所有感官欲念后却在最紧急时刻沉沉睡去的程郁……

欲哭无泪!

然而,他明白,自己绝对无法违背良知,乘机对沉睡在他怀中一脸单纯信任的程郁下手。

所以,可怜的他只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压抑住体内的熊熊欲火,将程郁放回床上后,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立即冲回浴室,再次大冲特冲冷水澡,努力灭火。

★☆★☆★☆

当程郁从深沉的睡梦中清醒过来,已是次日──周末清晨。

「唔~~我的头……我的头……好痛喔~~」

抱着头,她痛苦的哀鸣。天怕痛的她本能地将身躯缩成一团,偎向躺在身旁的温暖躯体寻求慰藉。

「妳醒啦!」谈睿仍紧闭着眼,下意识的将她揽入怀中。

程郁醉了一天二夜,而他也陪了她一天一夜,再加上持续与自身的欲念争战直到天亮才入睡,他本没休息多久。

「头、头好痛……」连声痛苦抱怨中,程郁的眼光总算有了焦点。

晨光中,一副古铜色的完美膛首先跃入她的眼中。

「咦?好眼熟喔……」她不自觉的伸出魔爪抚上。

嗯,暖暖的、硬硬的,很光滑也好好喔……

似曾相识的评语泛上她的心头,顿时,有关昨夜的一切犹似观赏默片时期的佳作般,在没有声音及配乐的状况下,一一浮现在她的脑海……

「哇~~」突然一声惨叫,程郁拉高被单蒙住自己。

这下没脸见人了啦!她无比羞愧的心忖。

昨日醉酒时的所作所为……她那宛若色狼般的举止……一幕幕的重现……

虽然,当时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谈睿又说了些什么,她全都听不见,但是,全部的过程、她所做的每一件事,可都清清楚楚的刻画在她的脑海。

哇~~她竟然做出不知羞耻的事!

因覆盖在身上的薄毯被程郁抢走了,清晨略带凉意的空气接触到未着片缕的身躯,谈睿总算被迫稍事清醒。

「怎么啦?」仍是一口睡意浓浓的嗓音,他睁开眼问道。

不理会他的问话,程郁犹自蜷成银丝卷般,独自深陷在羞赧的深渊中,不可自拔。

谈睿看不下去,大手一扯,硬是将薄被抖开……那间,一身赤裸的程郁毫无遮掩的展现在晨光下。

「你……」她老羞成怒的抬头瞪他。

本待开骂,却发现他的目光异样,低头一看,赫然发现自己全身赤裸,

「啊!」顾不得未说出口的斥责,酡红着一张俏脸,反手一揪,重新夺回薄被盖住自己,食指颤魏魏的指着沐浴在晨光下,同样一丝不挂的谈睿。

「你……我……」程郁惊吓过度,一时说不出完整的话语。

「我什么我?」莫名地,他的心底突然升起某种不祥的预感,小心翼翼的问:「昨天说过的话、发生的事,妳该不曾全忘了吧?」眉眼间尽泄他内心的焦虑与不安。

天!千万不要对他如此残忍。

仍深陷在农惊情绪中的程郁愣了好一会儿后,才本能的摇摇头,又点点头。

「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妳倒是给我一个正确的答案,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心底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烈,过多的焦虑致使他的口气较平时多了几分急躁,也多了几分凶恶。

无奈,程郁可没有那份纤细心思,体会他的焦虑。

饱遭惊吓之余,又被人恶狠狠的怒吼,这样的待遇让程郁本能的跳了起来,将赤身露体的羞耻暂拋到一旁,一脸凶恶的替自己辩解。

「我……我记得自己所做的事,却完全记不得自己说过的话……这样是该算记得,还是不记得!」程郁双手腰,毫不客气的朝着谈睿吼回去。

谈睿一脸槁木死灰,好不容易得到所爱,却又在一夕之间失去所有……

「妳……妳真的不记得自己昨天所说的话了吗?」抱着一丝希望,他不死心的再问一次,虽然心里早已知道答案。

「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了,你到底要我说几次才肯相信!不记得、不记得、不记得,我就是不记得啦!」她气鼓着双颊,猛甩着头。

失落、难过、伤心、不满……一时间,谈睿心中五味杂陈,昨天所有的记忆快迅的闪过脑海,脱口而出,「还我!」把昨晚她的告白还给他。

「嘎?」程郁瞠目以对。

一句简单的「还我」,听入程郁的耳中,居然神奇的衍生出另一番大大不简单的结论。

蹙着眉,她用心的想着脑袋瓜内残留的影像。

她记得,昨天先动手动脚的人是她……

先以唇舌硫卧、逗弄谈睿的也是她……

还有一幕,她记得很清楚──

当她仔细的品味着口中舔到的滋味时,眼角余光曾不经意的瞄到谈睿的下半身……

那只用一条薄薄的浴巾掩住的男,本能地因她的挑逗行为早已迫不及待的高高竖起……

她记不得在那吻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但就男人的本推断(或者该称「狼」比较恰当),绝不可能轻易踩下煞车,什么都不做就收工。

忍不住,她再瞄了一脸不满的原告一眼,再配上脑海中依据记忆所衍生出来的结果,答案顿时跳出来──

「我们做了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话落,就见苦主谈睿瞠目结舌、一脸痴呆的望着程郁。

然而,神经线特、反应特钝的程郁,想法自然「不同凡响」,她居然错认是自己将结论说得不够大声、不够清楚,以致谈睿没听清楚自己的答案。

为了让「受害者」清楚知道整个现况,她提高音量,缓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将推断而得的结论清楚的再说一遍。

只不过这一次程郁的结论又比第一次所说的,由疑问句连跳三级,直接升格到肯定句──

「我、们、做、过、了!」

★☆★☆★☆

他听见了什么?

谈睿无法自己的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抱头哀叹。

天啊!亏他纵横商场十余年,曾以为这世间再也没有难得倒他的事,然而,面对程郁,他发现自己以毕生光所建立起来的信心,居然在一夕间就被他摧毁得一乾二净。

「……清醒啊!谈睿……」一只手在谈睿的眼前晃了又晃,得不到响应的程郁仍然不死心的唤他一次又一次。

虽然,这是她第一次喝醉酒,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已醉后居然是个情理不顾、生熟不分的大色魔,但,那又如何?

做了就是做了嘛!

虽然事态尚未完全明朗,但她自以为是的安慰起谈睿。

「别这样啦~~谈睿,我知道,现在你很难过,而这件事也让你受到严重的打击,可是,做都做了,现在难过也于事无补,男子汉大丈夫,看开一点吧!」一副事不关己似的,程郁轻松自得的劝道。

「……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是我不该趁着酒醉时强要了你……可是,你知道的嘛!有些时候,人的行为实在很难控制……再加上那个时候我已经醉得一点理智他没有,所以……咱们何不当作没这回事,忘了吧!」

打着「不知者无罪」的馊主意,程郁对着仍处于震惊中的谈睿说了一堆开脱之词,打算将这一切归咎于酒后乱,然后忘得一乾二净,从此天下太平。

纵使震惊不已,但谈睿毕竟是谈睿,自程郁语无伦次的言谈中,他知道程郁大大的误会了他们两人间的关系,却什么都不说,反而十分险地顺着她的误解,尽责地扮演着一名悲愤、无辜的「受害者」。

「当作没这回事?!忘了?!发生这种事,哪是说忘就能忘的,妳本没打算解决问题!」

他故作悲愤状,硬是挤出两滴泪水盈眶后,才抬起头来控诉。

对上他眸中闪烁的泪光,程郁顿时手足无措。「哇!男子汉大丈夫的,你别哭呀!」

从不知道男人的泪腺居然也可以这么发达。

看着他凄楚哀痛的泪眼,一时间,程郁说也不是、做也不是,完全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无济于事的在谈睿身旁走来走去。

「……啊~~要不,你想要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全依你……你别哭啊!」一声无奈长叹中,程郁全面投降。

「……」低着头,谈睿刻意小声的说。

「什么?我听不清楚,说大声一点啦!」蹙眉侧耳倾听,程郁自觉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赔我……」音量还是一样的小,但这一次已比刚才更清楚了点。

「什么?要我赔你?赔你什么?你也说清楚一点。」

要钱?还是要命?

无论谈睿要求什么她都不会拒绝。

「……我要妳赔偿我受损的自尊心,再做一次『那件事』……」明的眸光滴溜溜的转,见机不可失,谈睿立即大声的将诉求说出口。

「什么?!」闻言,饱受惊吓的程郁连退三步,被他突来的宣言吓得脸色苍白。

谷话说「风水轮流专」,这下,被吓辱瞠目结舌的人换作程耶了。

然而,谈睿刻意无视她脸上惊讶的表情,神色自若的将话说完。「……因为妳居然借着酒意对我做出『那件事』,所以,妳也要让我对妳做出『那件事』才公平。」

端出一副在商言商的奸人模样,他继续说道:「还有,既然谈到『理赔』,这就算是一笔交易,既是交易,身为一名成功的商人,我亦有绝对的自尊与自律,绝不能做赔本生意。

「买卖嘛!当然要有利润,看在妳我两家世交的份上,这利润就少算一点,可是,从今天起,妳得当我的恋人,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纵使谈睿在心底早已笑翻天,外表上可是绝对的正经八百,一点也看不出来。

「什么?要我赔你『那件事』?还要我当你的……你的恋人……」指着一脸正经的谈睿,剩余的话,程郁已没有勇气说出口。

「对!」他斩钉截铁的答复。

「……呃,谈睿,咱们可不可以打个商量……换个……换个『赔偿』的方式?」

「不行!」本不给她反悔和讨价还价的空间,谈睿直截了当的一口拒绝。

「可是……」

程郁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硬是被谈睿打断。

「好了,妳不用再说了,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妳没胆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连讽带讥的语调,就不信单纯的程郁不上当!

「谁说我没胆子负责?我会反对,是因为……我实在看不出你的赔偿方式对一个男人来说有什么益处……嗯,也称不上公平……」程郁不甘示弱的反驳。

「要求怎么来便怎么去难道不够公平吗?」

眼看着成功在即,谈睿忍住满腹的笑意,手指着自己,硬是扮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控诉道:「要知道,今天受害者是我,当然有资格要求对我最公平的赔偿方式,难道因为我是男人,就没有资格要求公道吗?」

「呃……话不是这样说的啦~~」程郁自知理亏,赶紧澄清。「我……我只是觉得还有其它的方法可以弥补你的伤害,不一定要我当你的恋人吧!」

老实说,一开始,她是真的想负起应负的责任,也是真心想不计任何代价答应谈睿所提出的要求……

只是,让她迟疑的是,当恋人……呃,当一对恋人可以用这种方式决定的吗?

可是,做错了事就该负责,不敢负责的人就是没骨气的胆小鬼,而这种人又正好是她最看不起的……

「真的非当不可吗?」她哀怨的看着一脸坚持的谈睿,虽然心底已经认命了,但仍不死心的做垂死前的挣扎。

「对!」他坚定的点头,脸上仍挂着严肃的神情,然而,胜利的号角已经响彻他的心田。

哈,到手了!

第三章

听完谈睿的回答,程郁就如同被宣判死刑的犯人般脸上血色全失,唯一的差别在于她还不知道自己受刑的时间。

「那、那从什么时候开始?」

「妳问的是什么时候『做』吗?」他假装不明白程郁的问题,很坏心的反问。

「对啦、对啦!」程郁摆出一副豁出去的姿态,然而心底却又不由自己的害怕咒骂着:死谈睿、臭谈睿,说那么清楚干嘛!

呜~~她真是欲哭无泪。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见程郁神色惨白,谈睿不自觉的蹙眉问道。

「……」闻言,程郁欲言又止,最后看清时势不由人,才一脸不甘不愿的道:「没有啦!」

「没有?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了。」握住程郁的手,谈睿得意洋洋的笑容和偷腥的猫儿没两样。

「嘎?现在?!」程郁吃惊的反问,「呃……有必要这么赶吗?」

「有,当然有!」谈睿不容迟疑的肯定道。

当然有啰!他可急着要把生米煮成熟饭,怎么会不赶呢!

「为什么?」

「呃……这个嘛……」一双盛满狡诈的眼瞳骨碌碌的转了又转,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最完美的拐骗借口。

「……呃……现在花好月圆时机佳嘛!」看了程郁一眼,再想想自己的处境,谈睿有成竹的面露微笑。

「妳看,床也有了、时间也适当,而我们的衣服也全都脱了,再加上今天是周末,不会有人上班……就算有人加班好了,但这里可是我私人的休息室,没有我的命令,绝对没有人敢进来打扰,天时、地利、人和,全都一应俱全,此时不做,更待何时!」他说得头头是道。

「是吗?」程郁侧首,疑惑地审视着眼前这名不断热心游说自己的男人。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谈睿的话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相信我,反正早做、晚做不都是要做,所谓『打铁要趁热』,趁现在时机恰当,一次将所有的事情了结,不是很好吗?」他继续努力游说。

「可是……」程郁依睿迟疑不决。

「没事的,看妳昨天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待妳,这样应该很公平吧!」谈睿笑得无比狡诈,挖好陷阱,等人上勾。

「我……」呆望了谈睿一眼,程郁不知是否该将自己并不记得全部状况的丢脸事实说出口。

她羞赧的暗忖,先承认一无所知总比事后丢脸的好吧!

「昨天的事……我只记得一部分,其它的……」

「只记得一部分?!妳记得哪一部分?」

「嗯……就是我和你接吻,然后……就不记得了。」程郁羞愧的垂下头,她身为一名加害者,竟不记得加害过程,太丢脸了。

「没关系,妳不记得,我记得就够了。」谈睿豪爽的拍了下她的背,脸上的笑容宛若一只狡诈的狐狸似的。

她一脸愧疚的抬眼望着他。

「身为受害者,我会一一详细的告诉妳事情经过,并做给妳看,让妳知道,昨天妳是如何待我的。」他的笑容越来越大。

「呃……」程郁满怀惧意的向后退。

她虽然有些反应迟钝,但这回谈睿所流露的「狼」相实在是太明显了,让她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又缩。

只是,单人床本没什么空间让她退,这一退,退出了床缘……

「哇……」就见两只小手无际于事的在空中挥啊抓的,伴随她的惊声尖叫。

「小心!」健臂一勾一提,迅速的将她勾入怀中。

「妳看看妳!差点就掉下床去了。」谈睿语气焦急的责问着,然而眼神中却充满怜惜。

「我……」

程郁惊魂未定的瞄了一脸凶恶的谈睿一眼,决定不跟一头发怒的狮子争辩,才是明智的抉择。

「呃……从哪开始?」

她还自作聪明的想转移谈睿的注意力,什么不提,却偏偏挑了个让自己陷入危险处境的话题。

闻言,谈睿无法自己的笑了。

「从哪开始呢……」薄唇大大的咧开一抹色色的微笑,微的明眸中流露着教人脸红心跳的光芒。

「为了不让妳有所怀疑,虽然有些麻烦,但还是从妳有记忆的地方开始吧!首先……」

说着,谈睿一把将她裹在身上的被单抽走。

一双大掌毫不客气的覆上程郁的酥,当他以修长的食指、拇指揉捏着她口殷红的蓓蕾时,欣喜的听见她情难自己的倒抽一口气。

他贼贼地笑问:「到这,妳还记得吧!」

「我、我并没有……」程郁身不由己的打颤,想开口替自己辩驳,告诉谈睿昨夜自己只是抚弄他罢了,并未揉捏他前的凸点,可一开口,一声无法抑止的羞人喘息却逸出口。

管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眼眶无法自己的泛起羞赧至极的水气。

谈睿的手指像是带着电流似的,引发她体内阵阵不由自己的麻痒与寒颤,教她只能耗尽全身的抑制力制止丢脸的矫吟声再逸出口,至于其它的,她本无力应付……

泪眼婆娑中,程郁看了眼一副满足地玩弄着自己双峰顶点的谈睿,一颗慌乱不堪的心不由自己的忖道,原来,这就是昨夜谈睿所感受到的冲击啊!

随着他大掌恣意的滑动,程郁体内异样的麻痒亦随之高升……

禁不住,一声情难自禁的吟哦又逸出口,程郁赶忙以双手压住唇瓣,也一并将所有申诉的话语吞回肚里。

谈睿边爱怜的琢干她眼角的晶莹边拿下她唇上的手,「别遮,让我听,我希望听见从妳双唇间为我吐露的天籁……」

「谈睿……」程郁无声的绽开一朵楚楚动人的笑靥。

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原本一颗慌乱无绪的心,此刻却被他三言两语所抚慰,虽然她对接下来两人即将发生的事仍心存疑虑,但不知怎的,只要对象是谈睿,她就觉得无比心安。

谈睿将她心境上的转变全看在眼中,欣喜地将头埋在她的前,爱怜不舍的吻着适才手指玩弄过的殷红蓓蕾,至于那双功成身退的魔手,此刻已转战至另一处更敏感、更私密的所在……

顺着她的曲线缓缓向下滑,在享受她一身滑腻柔嫩肌理的同时,他分开她紧闭的双腿,大手毫无犹豫的探向她的情欲中心……

「谈睿……」倏地,程郁无法自己的双眼大睁,迷醉在他唇掌下的心蓦然悸动不已。

「别怕,把妳自己交给我,一切有我在……相信我……」暂停忙碌掠夺的唇,他抬起头来伏在程郁的耳畔宠疼的安慰。

低沉瘖哑的抚慰嗓音宛若天鹅绒般,有效的安抚了程郁惊慌不已的心。

本能的,她抬起双臂环住俯趴在她上方,正恣意摆弄着她的谈睿,「我相信你……」

程郁双眸含泪,唇畔却绽开一抹羞怯又信任他的笑纹,瞬间夺走了他的呼吸与理智。

谈睿无法自己的倒抽一口气,两瓣唇立即覆上程郁的檀口,掠夺她口中甘香甜美的汁。

霎时,熊熊欲火燎原,而一双早已抵达目的地的手,更肆无忌惮的玩弄、抚拨着她脆弱激昂的禁地。

「啊……不要……放手……」在谈睿的掠取下,她扭动着娇躯,无济于事的啜泣低喘。

「不放。」额按着额,唇贴着唇,完全贴在她身上的谈睿理所当然的拒绝,而置于她下身的大手反而加速抚弄、挑逗的速度……

「谈睿……谈睿……」热泪不住溢出她的眼眶,程郁无措的向谈睿求助,却又说出不希望他帮助自己什么,只能一遍又一遍,在无法自己的喘息中呼唤着他的名。

「怎么?忍不住了吗?」谈睿轻佻的笑问。

极为坏心眼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她殷红的花瓣,拭得满指润泽的情欲证据后,就在她的眼前,他缓缓地将沾满爱的手指送入唇间细细品尝……

那满布情欲的表情与充满情色感官的冲击画面……霎时间,程郁感到体内有股快感电流沿着她的腰脊直窜向脑门……

「啊……」

她羞愧至极的娇吟声,让谈睿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然而他侵略的攻势并未因此而稍作停顿。

浅笑中,感薄唇再次密密的封住她不住娇喘的红唇,而他的手则再次寻上她股间那因情欲尽泄而显得有些痹累瘫软的秘密花园,缓慢而轻柔的抚弄着,灵活修长的手指轻拢慢捻,瞬间再次点燃她体内的欲火。

「谈睿……」她睁大双眼,无法自己的又是一声惊喘。

一颗心忍俊不住的悸动狂跳……

惊喘中,她震惊于自己的激昂反应,更讶异于自己体内激烈地吶喊着渴望……

面对程郁坦白、一无遮掩的反应,谈睿只觉得满心欢喜。

看着她脸上不自觉地泛起需求的表情,情潮高涨的他抽出那只停歇在她股间抚弄的手,小心而轻柔的分开、抬高她的腿,让她双腿间最私密之处展现在眼前,接着让两人火热的激昂处做最紧密的贴合……

「嗯……」陌生的灼热感令程郁情难自禁的呻吟,整个人宛若置身于高热焚烧的焰火中心……

她忘了自己,忘了一切,只觉得好热好热,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全都集中在那火热密合之处……

成功的夺走她的心神,但谈睿并不因此而感到满足,将沾满爱与唾的手指划过她的酥继续向下游移,掠过她的腰、腹、下身,一路向下探索……直接来到隐藏于最深处的花蕊中心。

「唔……」那间,她无法自己的倒抽一口气。

虽然在谈睿爱抚的过程中,他那已充分润泽的修长手指并未造成她太大的痛楚,但她的心却恐惧不已……

蓦地,不曾被人碰触的私密处,在毫无预警之下被谈睿的长指闯入,那既陌生又异样的感受让她本能想逃。

「不、不要……」她楚楚可怜的哀求着,抗拒着手指在她体内不停地抽动。

面对她的祈求,谈睿只是不住的细细啄吻着她啜泣颤抖的唇瓣,紧密的将她每一声矫吟、轻喘全封入自己的口中,然而,进出于她双丘间的手指却不顾她的哀求,益加增快进出的频率……

「呃……」程郁全身的气力顿失,所有的感官全都集中在那不住来回戳弄她的手指上。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她深刻感受到当谈睿的手指进出之际,某种莫名的火花却也在幽径燃烧……

热,身体好热……而像是要烧起来似的;那个地方也好热……好热、好热、好热……

随着谈睿每一次的进出,软嫩私密的入口逐渐开启……

股间密蕊缓缓绽放,而随着他每一次的撤出,火热地紧吸住他的手指……柔软缠绕着,无言的诉说着她的需求……

在谈睿耐心而持久的挑弄下,不知不觉中,她的身体本能的为他准备好了。

「吸气。」谈睿撤出手指,将灼烧的尖挺硕大抵在入口处,嗓音瘖哑地命令。

「……」程郁仰望着覆在自己身上的人,身处于灼燃欲火中,早已失去思考能力,只能听令行事。

下一瞬间,剧烈的痛楚占据了她的一切!

「啊……」

谈睿强硬地将硕大挺进她那未经人事的柔弱花蕊,无视她的叫嚷,并一举将它扩大至极限……

「痛!好痛……」程郁情难自己地啜泣。

「对不起……再忍耐一下……再一会儿就不会痛了。」谈睿不住的道歉。

他当然明白她此刻承受的痛苦,只是自己体内的激昂欲潮早已灼燃焚身,令他无法撤退,只能残忍的无视程郁的哭泣,继续将自己过大的灼热情欲挺进她狭小火热的甬道内……

「不要……好痛啊!」痛苦的泪水滚落眼眶,沾湿了她的粉颊、红唇,看得身不由己的谈睿心疼无比。

「别哭了……」他小心、爱怜的吻干她脸上的泪珠,抱着不住啜泣的人儿坐起身。

瞬间,两声闷哼自他们的口中逸出。

「唔!」

「呵!」

此刻程郁跨坐在谈睿的身上,因着本身的重量,反而含入更多谈睿的尖挺硕大……

谈睿再也捺不住体内的欲火,抱紧她的身子,腰肢用力向上一顶,不顾一切的重重顶进、撤出,再顶进、撤出……

「啊……」渐渐的,她的身体本能的后仰、接纳他。

随着谈睿不断地进出,痛楚渐渐远离,取而代之的是当他灼热的尖挺进出密蕊时所诱发的阵阵麻痒快感……

感觉到她的反应,谈睿加速在她体内进出的速度……

他进出的速度越快、越重,所制造出来的快感就越多、越大……

「嗯……」

「呼……」

在程郁高昂的矫吟声与谈睿猛力的冲刺下,体内积存过多的快感,让两人同时攀上情欲的最高峰,在激昂的吟哦与低哼中,他泄出体内的种子……

情潮尽泄,累极的程郁与无比满足的谈睿互拥瘫倒在软绵的床上,双双在彼此的怀中坠入深沉的梦乡……

★☆★☆★☆

怀中人儿不安分的蠢动,唤醒了沉睡中的谈睿。

双眼倏地睁开,清醒的那,谈睿对于眼前的这一切有着无比的怀疑。

这是真的吗?

他不禁自问。

还是,如同过去的每一场美梦般,这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然而,随着怀中人儿再次翻身,程郁矫美的睡颜完整呈现在他的眼前,魅惑地召唤着他,要他亲自证实这一切……

「是真的!」

指尖下真实的触感,那份因她而来、绝对不可能错认的爱恋之情,印证了他的想法──

这梦寐以求的一切并不是梦,不是梦呵!

霎时间,浓浓的满足感淹没了他……

「程郁……」

指尖不住轻触她娇美的睡颜,一次又一次,不舍地、眷恋不已地轻触她谈睿心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幸福感。

打自心底泛起的爱恋,教他不由自主地轻唤她的名,一遍又一遍……

终于,谈睿难掩欣喜地拥住怀中人儿。

他终于得到她了!

在思思盼盼这么多年以后,他终于得到心所爱的人。

是他的,是他的了!

从在谈宅第一眼瞧见一副小女孩模样的程郁起,程郁的身影便悄悄地进驻他的心中,成为他一生誓言守护的珍爱至宝。

是他太傻,居然不曾察觉她在自己心中究竟占有什么样的地位,硬是将内心最真实的爱恋曲解成对「妹妹」的关爱,才让自己平白吃了许多苦、绕了好大一段路、等了这么长的时日,终于得到心爱的女人。

如今想来,他真是太傻也太笨了。

「终于得到妳了!」

想起过去十年来的种种煎熬,谈睿的唇畔不觉泛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从今而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妳都是我的人,是我的人了!我发誓,将一辈子爱妳、恋妳、护妳、疼你……直到天荒地老,无论什么人、什么事都不能教我放开妳!什么都不能!」痴情的眼眸凝视着程郁酣然的睡颜,他严肃地宣示。

直到再次坠入梦乡前,谈睿一次又一次地对着坏中的人儿许下最真挚的承诺。

4-6

第四章

当两人再次清醒时,已是日正当中。

先清醒过来的是被谈睿紧拥在怀里的程郁。

不,与其说程郁是因睡饱而自然清醒,还不如说她是被腹内的馋虫硬生生的给吵醒的。

「唔……好饿喔~~」

双目半睁的程郁本能的开口抱怨。

她企图起身觅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有只健硕的臂膀似铁箍般的扣在自己腰肢上。

「呃……谈睿!」

那间,程郁立即清醒,无法自己的惊呼出声。

清晨时,两人共有的情事一幕幕飞快地掠过她的脑海,双颊情不自禁的霞红。

「嗯……」

意识不清的谈睿本能的虚应一声,将坏中的人儿益加往自己的怀中搂紧。一想至怀抱着恋人,他无比幸福的面泛微笑。

「放手啦!」

程郁酡红着双颊,忍不住想缩进被单下,好藏住自己燥热不已的面庞,但谈睿停歇在她腰上的手却仍霸着不放,动都没动一下。

「放手……」她小小声的要求。

「怎么了?」睡意浓浓的嗓音询问,谈睿幸福地啄吻着程郁的额。

「……」看着一脸幸福美满的谈睿,程郁竟吐不出只字词组。

她能说什么?

仰望着双目紧闭的谈睿,即使反应向来慢半拍的她,仍察觉被单下,两具躯体不着一丝半缕的纠缠着。

比起昨日没有半点印象的欢爱,今晨这般暧昧的场景,更让程郁羞得无地自容,本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好半晌,不堪肚子的饿虫肆虐,她压下心底的羞怯,故作鲁的开口。

「我好饿,放手啦!」

语毕,彷佛事先说好了一般,程郁的肚子十分配合的发出一阵又一阵饥肠辘辘的咕噜声。

「嘎?」谈睿猛地睁开双眼,便对上她控诉的眼神。

总算清醒的谈睿笑道:「妳饿啦?这也难怪,毕竟我们已经近三十六小时没有进食了。」

笑谈中,他自然的松开困住她腰肢的手臂,伸了个舒服的懒腰后,光着身子下床。

「啊!」程郁再度羞红了俏脸。「你、你怎么没穿衣服就……」

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紧盯着他健硕的体魄,随着他移动的步伐而转动。

感受到她灼热的注视,谈睿得意地回眸一笑,而他的笑容再次羞红了程郁已然红涨不已的双颊,害她低下头,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热烫的面颊。

「我怎样?」他明知故问。

「你没穿衣服……」

「我是没穿。」谈睿若无其事的坦然回答,「凭妳我现在的关系,没穿衣服本不算什么,更何况,更亲密的事我们都做过了。」

「呃……」没想到会被反将一军,程郁一时愕然,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最后,还是谈睿心软,放她一马。

「怎么,妳不是饿了吗?怎么还赖在床上?」

「对喔!」程郁猛然回神,裹着被单,迅速跳下床,「啊!我的衣服呢?」

「妳的衣服?」闻言,谈睿不觉笑着扬眉,伸手拉开墙壁上的隐藏衣柜,「妳的衣服早在妳吐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就毁了,这里有几套我备用的衣服,先穿我的应应急吧!」

程郁不满的瞪着衣柜内的服饰。

里头挂满了一套套英国纯手工订制的西装。

衬衫、领带、皮鞋,乃至于袖扣、领带夹等配件无一不全,就是不见半件休闲的服饰。

「就这些?」

开玩笑,光看两人身材上的差距地也知道,一旦穿上谈睿的衣服,就像小孩穿大人的衣服,身为一名艺术工作者,这么丢脸的事,她才不干呢!

谈睿若无其事地取出一件浅蓝色衬衫套在身上,并顺手拋了件相同色调、款式的衬衫给程郁。

「对,就这些,有什么不对吗?反正只是暂时应急,妳就先忍耐一下。」

「唔……」程郁厌恶的瞄了眼手上的衬衫,但眼前的状况,不是丢脸就是饿肚子……怎么办?

迫于情势,她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套上衣服。

衬衫松垮垮的罩在程郁的身上,过长的衣袖,即使她折了好几褶还是盖过她的手背,而衣摆更是长至她的膝盖上缘。

「哦!我这个样子怎么出门见人哪!」

低头看着自己的打扮,程郁不禁嘟嘟嚷嚷的低声抱怨。

「不会,很好看呀!别嫌了……喏,这是长裤。」谈睿已经穿戴整齐,强忍着笑意安慰道。

「是喔!」真是没有诚意。

她斜眼瞧了眼他手上的长裤,并无意将他手上的长裤接过去。

「怎么啦?」

「怎么啦?」程郁以那种「你没长脑袋」的不屑眼光白了谈睿一眼。「我穿这裤子能看吗?先不论身材,光是我和你的身高就差了十几公分,套上衬衫已经是这副不堪入目的德行了,再加上长裤……哦!不干,这种明知会丢人现眼的事,我说什么也不干!」

当她义正辞严的拒绝时,肚子却很不给面子地大声唱起「饥饿之歌」。

怎么办?

小手偷偷着自个儿的肚皮,程郁左右为难地自问。

她好饿喔!可是教她以这副邋遢样出门,不是活生生砸了自己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优雅形象?

可是……好饿,她真的好饿喔!

怎么办?要顾面子还是顾肚皮?真是让人好生为难啊!

程郁自怨自艾地想着,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比她还可怜的人了。

她的心思明显地呈现在那张比苦瓜还苦的脸蛋上,让谈睿看得又好气又好笑。

「看清楚,虽然有点皱、有点乱,这件裤子是妳自己的。」

「什么?!」一把抢过他手上的长裤,程郁惊喜的大喊,「真的耶!真的是我的耶!」

谈睿摇头苦笑。

「总之,妳快点穿上,我们好出门祭祭五脏庙。」

★☆★☆★☆

「唔~~好饱,我再也吃不下了。」

酒足饭饱,程郁心满意足的长嘘一声。

「是喔!」谈睿一边随口应声,一边细心地替她拭去唇畔的酱汁。

「真没诚意。」程郁小声抱怨。

心念一转,解决民生问题后,另一个问题浮上她的心头。

「对,我差点忘了,我要找你算帐!」她声色俱厉的指控谈睿。

「算帐?算什么帐?」谈睿含笑反问。

「弄得我那么痛……你、你还有脸问!」思及曾径发生的事,本来一脸理直气壮的程郁不由得嗫嚅起来。

「会痛啊!」谈睿微笑。

他的脸上不但没有半点愧疚感,反而泛起一抹教程郁看了全身起**皮疙瘩。

「那时候,妳真的只感到痛而已?」若有所指的暧昧笑容,令程郁面红耳赤,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我、我……」

霎时,包厢内的气氛陷入一片尴尬,直到一阵莫名的敲门声打破寂静。

「请进。」宛如死里逃生般,程郁迫不及待的开口。

「好久不见,谈睿。」一名高姚修长的英气美女,笑容满面的探进头来。

是谈睿的前妻,小凛的生母──范儒韺。

「我听朱经理说你来了,想说我们也有好长一段日子没有见面了,顺道过来打声沼呼。」

「是妳,儒韺。」

瞧见来人,谈睿讶异之余,亦是真诚的笑说:「前一阵子听说妳人在法国,几时回来的?」

「昨天刚下飞机,还没空联络老朋友吃饭喝茶。」

在程郁默然无声的注视下,范儒韺一副理所当然的坐到谈睿的身旁。

眼光一转,两道若有深意的睁光投注在程郁身上,她不掩一脸好奇的问道.「这位难道是……」

「没错,」谈睿笑了笑,默契十足的接口道:「她就是程照最宝贝的幺妹,名扬国际画坛的新锐──程郁。」

「真的?」闻言,范儒韺惊讶地嚷嚷,「这真是份意外的惊喜啊!」

一双明亮大眼不由自主的瞟向谈睿,无声的问:原来,这就是你多年相思,求之不可得的心上人呀!

谈睿但笑不语。

「她是谁?」

总算找到机会嘴的程郁瞪视着眼前的女人,浓浓的敌意,在简短的间句中表露无遗。

打从范儒韺一脸熟识的踏进包厢开始,程郁直觉地对这名与谈睿状似亲密的女人怀有敌意。

「差点忘了介绍,程郁,这个一进门就聒噪个不停的人便是范儒韺,是我和妳大哥往哈佛求学时的好同学,也是我的前妻,更是我毕生最好的朋友之一……」

不待他介绍完,范儒韺立即仲出手,诚挚地道:「范儒韺,但我大多数的朋友都叫我JOYCE,很高兴认识妳,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什么?她竟然是小凛的亲生母亲!

知道她的身分后.程郁的敌意不消反增。

她用力地瞪视着眼前的手,像是在瞪祸她最痛恨的物品一般。

然而基于礼节,她又不得不伸出右手回握,可眼眸中的敌意并未因此而稍微收敛。

她讨厌这个女人,讨厌、讨厌、讨厌……

虽然她知道谈睿的前妻、小凛的生母是名爽朗美人,是位连她那个以挑剔严苛出了名的大哥──程照都赞赏不已的女子。

但,她不懂的是──为何这名众人口中一致称赞的好女人,任她怎么看,就是怎么地不顺眼?

特别是当她一副理所当然的坐在谈睿身边,还以打情骂俏的语气与谈睿热络交谈的模样……

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就是觉得她的声音很刺耳、她的行为很讨厌……她的一切所作所为全都让她看不顺眼!

程郁宛若一只捍卫自己地盘而浑身毛发直竖的小猫,浑然不知这种焦躁、不安、气愤的情绪就是妒忌。

不懂得如何掩饰心思的她,一身戒备十足的模样自然骗不过谈睿与范儒韺的锐眼。

两人交换个只有彼此才明白的眼神。

只是,两人这一来一往默契十足的无言交谈,看在程郁的眼中,只是更加坚定了她的看法。

好一对不知羞耻的奸夫妇,居然当着我的面眉来眼去,完全无视我的存在,真是欺人太甚!

铁青着俏脸,程郁在心底咬牙切齿的骂道。

熊熊怒火让她蓦地起身,搬了张椅子,硬是进并肩而坐的两人间。

「程郁?」

「咦?」

「怎么?我就想坐这里,不行吗?」面对两人讶然询问的目光,程郁理所当然地怒目以对。

事实上,她想做的不只是这样。

她想上前抓花两人脸上可恶的笑意……

她想将那个碍眼的女人狠狠地踢出大门……

总而言之,她就是见不得「她的」谈睿对着别的女人微笑……

想着想着,她的眼胖不禁又漂向谈睿。

见他一副与范儒韶相视而笑的知心模样,霎时间,所有的常识、理智全都拋诸脑后。

打心底冲出一阵酸味直冲脑门,强烈的妒意占据她所有的思绪,冲口而出──

「他是我的!」

这句话,程郁说得理直气壮。

管人家是否曾是夫妻,谈睿是她的,谈睿只能是她的!

呃,等等。

什么叫谈睿只能是她的?

莫名地心头一阵悸动,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程郁神情一震。

天啊!她刚才在想什么?

奸夫妇?

她的谈睿?

人家以前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再怎么说,「奸夫妇」这四个字也不该套用在他们身上。

况且,谈睿本不是她的。

可是、可是……

向来开朗的程郁因心头突来的妒意而不语。

这异常缄默的态度吸引了谈睿的注意力。

「程郁、程郁……」

谈睿伸手在她的眼前挥动,试图唤回程郁的注意力。然而,谈睿的努力她全都视而不见、听而未闻。

她的心正为这突如其来的惊人发现所占据,开始探索目己的真心。

她……希望,在谈睿的心目中,自己是重要的且唯一的存在。

她……嫉妒谈睿与范儒韺的关系。

可她为什么嫉妒?

难道她……爱上了谈睿?

复杂的问题,不约而同的以着联立方程式的姿态出现在她向来单纯的脑子。

「这件事,我要好好的想一想。」不知不觉中,程郁当着谈睿的面,将心中的想法说出口。

嗯!她要好好、明白的、仔细的、不受打扰的冷静想一想。

无视身旁两人的注视,程郁紧锁双眉,表情难得严肃的命令自己。

第五章

不论在餐厅时程郁做了什么样的决定,她乖乖的坐着谈睿的车子,跟着回到谈睿的住所。

「到家了。」

将车子安稳的停放在车库内,对着明显反常且心不在焉的程郁,谈睿不掩内心焦虑的开口。

「哦!」

对于一次只能想一件事的程郁而言,此时的她,注意力全数集中于探索自己真心的问题上,再无余力注意身旁所发生的琐碎小事。

「程郁!」谈睿温柔的将程郁的头转向自己,,「妳在想什么?」趁着她心神未定,谈睿很小人的施行拐骗伎俩。

「我……我在想,我是不是爱上了谈睿……」失神之余,老实的程郁有问必答。

程郁睁着明眸望着谈睿,然而,眼瞳中焦距涣散──

此时,她眼中并没有「看见」谈睿。

「哦──是吗?结果如何?」谈睿的掌心因紧张而汗湿。

「对谈睿的感觉变了……唔,我不知道……」

「有什么不一样?」他试着帮她开窍。

程郁侧首,蹙眉苦思。

「谈睿……他会疼我、宠我……一直以来,他就像是我的兄长般的存在……而我也一直以为如此……」

程郁心头一片混乱,说出的话语越来越凌乱、琐碎。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烦恼的。」

「可是,我讨厌谈睿和那个女人太过亲近……为什么?明知不应该这么想的,可是,一看到他们两人相视而笑,我就有种想掌刀子硬把他们分开的冲动……他是『哥哥』吧!为什么我会有这么自私的想法?为什么我会理所当然的认为谈睿只能对我好、对我笑?」

程郁抱头苦思,头痛而不解的自问着。

「任何人都不能和我抢……谈睿只能是我的……为什么?」

闻言,谈睿咧开薄唇,低沉和缓的嗓音诱引着程郁进一步吐露心声,「嗯,会不会是谈睿做了什么让妳觉得『他属于妳』的事呀?」

闻言,程郁紧蹙的肩蓦然舒展开来,像是在黑暗幽深的洞中突然瞧见希望之光一般,她兴奋地抬起头来。

「有,现在他不是哥哥了,他是我的恋人!他亲口说过「要我当他的恋

人」。没错,既然我是他的恋人,就有权利捍卫属于我的权益,不让恋人被别人侵占……」

程郁高兴的大喊。「所以,我没有错……赶走其它女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我只是在本能地捍卫自己的所有物,并不是自私……」

程郁总算找到最理所当然的借口,兴奋不已的回过神来。

「我……」随着心思逐渐回笼,澳散的脾光焦距逐渐凝聚……她大吃一惊的尖叫出声,「啊!」

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程郁本能的迅速向后一跃,后脑勺冷不防的撞上身后坚硬的车窗玻璃。

「砰!」的一声巨响,捂着伤虚,程郁痛苦的悲鸣。「哦!好痛……」

「程郁,要不要紧?我看看。」

谈睿赶紧将她揽入怀中,大掌拨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检查她撞着的脑袋。

「还好,没什么样……只是有点肿。」

松了一口气,轻搂着程郁,谈睿温柔的揉着瘀肿的部位。

「呜……好痛……」

习惯使然,程郁下意识的将脸蛋埋进谈睿的怀中哭诉、撒娇,寻求慰藉。

「不痛、不痛了……」谈睿小心哄着。

虽然对于程郁的结论不免感到有些失落,但怀抱着程郁,他情不自禁的轻吻着她柔嫩的头侧肌肤,霎时,狭小车厢中,气氛明显的变得暧昧。

「谈睿……」程郁轻唤。

她直觉地认为周遭气氛与往常不同,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妥,但总觉得心底怪怪的。

虽然直觉告诉她现在的行为不妥,但她眷恋谈睿温暖的怀抱,怎么也舍不得离开。

所以,她自欺欺人的当作从没发现过这件事,关上心灵才刚开启的一道小缝隙,继续做回盲然无知的程郁,享受着谈睿的矫宠。

★☆★☆★☆

黄昏时分。

在金黄的夕阳照拂下,谈睿打破加班至深夜的惯例,在太阳尚未全然隐没于地平线之前,驾着爱车进程家车库。

「我回来了!」

一进门,他迫不及待的对着窝在大厅落地窗前的人儿高声报到。

只是预期中盛大欢迎的响应场面并未如期出现。

面对着屋外大片的落日美景,程郁专心一志的盯着面前的画布,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哦!」连回头看他一眼都没有。

程郁忽视的态度,自然让相思殷切,一下班立即飞车回家的谈睿大大的感到不满。

「程郁。」

他站到程有身后,将手上沉重的公文包随手一丢,俯下腰身,准备索取他身为情人应得的响应。

越过程郁的肩,强而有力的手指扣住她小巧的下颚,强迫她转过头的同时,早已等候不及的感薄唇立即准地覆上那教地想念了一整天的红唇上。

「唔……」程郁低吟。

双唇突遭袭击,她本能的张口欲言,企图拒绝谈睿的侵袭。

只是,她抵抗的行为反倒助长谈睿的攻势。

谈睿看准时机,趁着她双唇开启的瞬间,狡猾湿软的舌头顺利地入侵她的口中,与她的丁香小舌纠缠,贪婪的汲取她口中的蜜汁,也巧妙地堵住了她所有想说却再也没机会说出口的拒网。

深深的,他火热的唇舌肆虐着程郁的一切,也夺走了她的呼吸与思绪,欲火似野火般燃烧,迅速地瘫痪了她的理智与力气。

被囚禁在谈睿的怀抱里,感官的直觉响应取代了理智。

从最初的愕然、惊吓、拒绝到后来的无力、虚软乃至情难自己的依附、依怅、投入,程郁缓缓阖上眼睫,顺从身体的本能,响应着谈睿的热吻。

他的亲吻甜美而惑人。

热吻不断在两人间持续加温……

被热烈情火烧昏了理智的程郁,一双臂膀宛若有自我意识般的爬上谈睿厚实的肩头,紧紧地攀住。

她依着本能而蠢动,虚软的瘫倒在谈睿的怀中,情难自己的向谈睿索取更多、更深的热吻。

「嗯……」

良久、良久,喘不过气的程郁情难自己的低吟,在一声充满情欲韵味的轻吟声中,四片胶着的唇瓣缓缓地分开……

意识到眼前闪耀着银色光芒的唾线所代表的意义,程郁下意识的轻舔濡湿红肿的唇瓣。

「郁……」

眼前景象惑人,禁不住体内欲火,谈睿忍不住呻吟。

虽然企图压制情欲,他将头埋在程郁的肩窝,然而双唇却不听使唤的主动袭上她那细白可口的香甜颈项。

「唔……」程郁本能地闪避着他的侵袭,双颊酡红,娇羞不已的道:「别……」

一双手臂无力的推拒着谈睿的肩头,抗拒他的薄唇肆无忌惮在自己的颈项间四处烙下火苗。她娇喘低吟着,「谈睿……你……你……别这样。」

「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谈睿紧搂着她,趁着轻吻啃噬着她甜美耳珠的空档,轻声问道。

「嗯……我……我总觉得自己有些不太对劲……」

被谈睿扰人的唇逗诱得心神涣散,未经深思的,程郁老实道出自己的困扰。

察觉到怀中人儿的变化,谈睿邪笑不已。

有些坏心地,明知老实单纯的程郁禁不起挑逗,他的薄唇却恶质的稍稍退离她的颈项,却又近得足以让炙热的气息吹拂、拨弄着她感觉敏锐的头侧……

「哦~~那么,又是什么地方让妳觉得不对劲?」

「就是……」

理不清自己杂乱无章的思绪,又因谈睿惑人心神的亲吻,程郁只觉得体内莫名地兴起一阵火热的需求……

她居然舍不得谈睿离开!

不知不觉中,程郁本能的抬起螓首,仰望着谈睿。

能说吗?凝视着他的眼眸,程郁无声问着自己。

不过是个吻,而她居然产生这么荡、不知羞耻的反应……

这等丢人至极的事,她能说吗?

程郁饱受情欲折磨的无措模样是如此可人。

谈睿情不自禁的低下头,不住轻吻着程郁红热的嫩颊,轻笑呢喃道:「呵呵……没关系,我了解……我了解……」

耳闻谈睿的笑声,霎时间,气氛突变。

虽然程郁的颊上仍睿满布红云,但是,令她双颊沾染红霞的已不再是因为羞愧,而是愤怒的火焰。

谈睿在嘲笑她!

他的笑声让程郁心中燃起无边的怒火。

在熊熊怒火下,就算前一刻的程郁有多么的娇羞,这下也全都烟消云散──被怒火烧得一乾二净。

程郁愤而转过身来,双手猛然一堆,将谈睿那张不住在自己颊上、颈项吃豆腐的嘴毫不留情的推离自己后,指着他高声怒骂。

「了解?你了解个鬼啦!」

话落,她不服气的将自己的手覆上谈睿的股间,用力按压,「对,我确实因为你小小的一个吻而情难自禁,但你不也一样,哪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郁……」

一声破碎的惊喘,谈睿的股间因这突来的挑逗火热肿胀,已进入激昂的备战状态。

即使再迟钝,程郁隔着西裤,也能轻易地感受到手掌下那明显硕大、火热的触感。

「呃……」霎时间,空气中飘散着异样的气息。

程郁原本理直气壮的指控气焰全失,直觉地想抽回手。

谈睿当然容不得她在此紧要关头临阵脱逃!

将她亟欲抽离的手紧紧地按压在自己股间肿胀的火热欲望上,让她感受布料下自己的尖挺因为她而变得无比硕大、火热。

「对,我也一样。」写满欲念遐思的眼眸,直直盯着双颊再次羞红的程郁。

「你……放手啦!」

掌下异样的触感,让程郁羞愧不已,偏偏又挪不开手掌,令她气急败坏的低孔。

「不放!」谈睿斩钉截铁的拒绝,嗓音因为情欲而越显得低沉富磁。「是妳自己挑起来的人,妳就该负起责任熄火……」

闻言,程郁的双颊益加红热,而原本强硬的气势也在不知不觉中软化……

「我……熄火……」

不解他的话意,不自觉地,程郁遵循多年习,抬头仰望着他,企图从他身上得到解答。

谈睿只是回予她一抹极其暧昧的笑容。

霎时,程郁双颊火热,迟钝的她这下终于懂了。

「好不好?」

见程郁一脸娇羞,聪明的谈睿立即变更策略,松开压住程郁的手,反搂住她的腰身,以退为进的道:「妳明不明白,身为男人,在这种状况下停手,我会很难过。」

「可是……」程郁犹豫不决的看着谈睿。

「有什么关系,难道妳忘了吗?现在妳可是我的情人。」

「我是答应你暂时当你的情人,可是……」

「可是什么?做这种事对情侣来说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更何况,我们之间该做的事都做过了……」

谈睿热心游说着程郁,趁着她分心思考不注意的时候,灵活的右手悄悄的钻进她松垮的衣。

大掌在她赤裸的膛上游移,指上因长年握笔签字而磨出的薄茧若有似无的抚过程郁前的蓓蕾……

他的爱抚触动着程郁身上每一寸神经、搔弄着她的感官,挑逗着她早已被点燃的欲火。

「唔……」程郁情难自己的低吟。

抵抗不住谈睿刻意的挑逗,她体内的欲火瞬间加温、沸腾。

「谈睿……」

禁不住逗弄,靡的声响自她喉咙深处溜出,一双星眸因为染上情欲而潮湿、润泽,更显魅惑。

程郁无法自己的看着在自己身上肆虐的男人,再看了一眼自己下身同样高昂的情欲……

情欲肆虐下,道德束缚松动了,突然间,一度觉得不对劲的事似乎没有那么严重了。

见程郁拒绝的念头转弱,谈睿的手再接再厉的向下探。

他的手毫不迟疑的钻进程郁的股间,修长的手指刻意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质底裤,隔靴搔痒地逗弄着程郁的花蕊。

或松、或紧、或轻搔、或重掐……谈睿的手指以着靡且卑鄙的方式,不断触碰、逗弄着程郁的欲望。

「不!啊……嗯……」

禁不住逗弄,荡的呻吟溢出程郁的红唇。

她虽然心口不一的诉说着拒绝的词句,但欲火焚身的身体,却忠实地反应着她最真实的感受。

情欲高亢激昂的下体紧抵住谈睿的手,且本能地抬高,难耐欲望折磨,腰肢不住地磨蹭着,企求更多的快感与照拂……

在谈睿有心的挑逗掌控下,脸上充满情欲色彩,自她口中不住倾泄的拒绝言词,只是更加激起谈睿雄本能的征服欲望。

不容分说的,他一口气扯下程郁的底裤,火热的大掌直接握住她下腹的欲望中心,「我想要妳。」

将头靠在程郁的耳胖,谈睿以他那因欲望而瘖哑的感嗓音蛊惑着程郁仅余的理智,「说好,我一定会让妳很舒服的……」

此时的程郁理智早已荡然无存。

对于谈睿魅惑的索求,身陷炽烈情欲中的她,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却开不了口允诺。

「呃……」在他技巧高超的掌控、拨弄下,程郁体内的每一神经都在疯狂吶喊着解放。

那双因体内欲火难耐而垂泪的美丽眼眸,经过泪水的浸润后,更显得艳丽、惑人……

「呵、呵……」谈睿满意地轻笑。

猛然拦腰抱起默许的程郁,将她直接送进主卧房的床上,「我一定会让妳感到满足,今夜,将是狂欢之夜……」

第六章

谈睿追不及待的将房门关上。

重返床边,一件件、慢条斯理的解下程郁身上的衣物,随着衣衫的褪去,他的手亦毫不客气的抚上逐渐外露的部分,一寸寸的把玩着她细嫩而白皙的肌肤。

「谈睿……」程郁低吟。

在他有心的逗弄下,体内狂暴的欲火,让娇喘不已的她再也顾不得羞耻的开口祈求。

谈睿的修长身躯侧卧在旁,不发只字半语的像是抚弄猫儿般,大掌顺着程郁的曲绵,来回顺抚着她敏感的腰侧,一遍又一遍……

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扬起,薄唇感而邪恶的绽开一抹靡至极的笑纹。

「可,别急,只要妳乖乖听话,我绝对会让妳满意。」

薄唇紧贴着程郁的耳畔,双眼直视也因欲望而潮湿润泽的眼瞳。

「乖,把腿张开,抬高。」

炙热而充满男诱人麝杳的气息伴着浓浓的欲气息,无孔不入的钻进程郁的四肢百骸。

对于他魅惑的命令与神色,程郁无法自己的瞠目以对。

这是多么羞人且邪恶的命令啊!

她全然不知该做何反应,只能惊惶的摇头再摇头,摇散了她那头早已汗湿的发丝,却怎么也摇不去浑身上下那份因谈睿下流的命令而激升狂野的欲望。

察觉到自己的身躯无法自制的反应,程郁羞愧的无地自容,染满情欲的眼眸忍不住滴下羞耻的泪水。

「不要……」

将程郁的挣扎看在眼中,谈睿的笑容益发显得邪恶而魅惑。

坏心眼的他并不直接针对她的拒绝游说,反而采取另一种更无耻卑鄙的手段逼迫她低头。

状似无意,实则有心的修长手指轻轻掠过她的欲望中心,满意的听见她无法自己的一声惊喘后,作势抽手。

「既然妳不愿意,我也不想勉强。」

「不!不要……」急切的捉住谈睿的手,焚身的高热让她不顾颜面的开口哀求。

「咦?一会儿说不要,这会儿又不许我停手,嗯,这下我可为难了,妳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要……」

双唇颤抖地道出心中的欲望,说罢,程郁羞愧得掩面而泣。

「既然不想我收手,那妳会乖乖听话啰!」

程郁轻轻的颔首。

此刻的她浑身又麻又痒,宛如有千万只虫蚁啃咬一般的火热难当,纵使内心有再多的羞愧,亟欲获得解放的她也只能含泪点头。

见目的得逞,谈睿笑得无比愉悦。

浅笑中,他万分得意的下达第一道邪恶的命令。

「翻过身,趴好。」

程郁含泪,圆睁双眸。

虽然不明白他的用心,但这道令命比刚才的要求更容易做到。

要她两腿大张、抬高下身,无耻的将禁地暴露出来……这种事,她说什么也做不出来。

此刻听到谈睿的新命令,纵使内心有再多的疑惑,她不禁松了口气,温顺的依言翻身,背部朝上的趴趴在床上。

见状,谈睿开心地自问:「从哪开始呢?」

伴随着邪恶的笑容,谈睿的双掌自有主见的轻抚着她滑美光洁的裸背。

充满欲念的目光,随着他的手一路向下滑,挑逗着早因欲火焚身而痛苦不堪的程郁,喜孜孜的瞧见她因情欲激昂而遍体粉红、浑身难以抑制的颤抖着。

恶意的手沿着程郁光洁的背脊向下,缓慢地抚遍她背部的每一处肌肤……最终来到背脊最尾端──程郁粉嫩的俏臀,瞬间夺走了他的目光。

两手迫不及待的覆上,大小适中的小丘陵,恰好尽容于他的掌下,柔嫩的触感瞬间激起他前所未有的邪念。

「好可爱的小山丘啊!既软又嫩,让人爱不释手。」

谈睿赞叹不已,大掌却也毫不留情的使劲揉捏掌下的丘陵。

「啊!痛!」

禁不住谈睿揉搓的手劲,程郁闷哼出声,两道羞耻的泪水止不住的向下淌流。

「哭了?妳怎么哭了?会痛吗?别哭,看妳落泪,真教我倍感心疼~~」

俯身吻干程郁额上的泪水,而置于程郁双丘上的手掌也改捏为抚,以着十分靡的方式触着她的小丘陵……

「嗯……」

程郁身躯瞬间一颤,红唇情不自禁的发出荡的呻吟声。

「舒服吗?」

恶意的手掌停驻在她粉嫩的双丘上不动,谈睿轻声问道。

「不!」初识情欲,不知所措的程郁涕泪尽下。

她不明白,为何谈睿要这般待她?又为何她会浑身灼热?无助之至的她只能用力地摇头。

然而,在本能的驱使下,为了消弭股间火热难耐的异样感受,她的腰肢无意识的磨蹭着身下的被褥,禁不住谈睿有心的逗弄,欲求不满的痛苦与永无止境的耻辱感让她的泪水不住流泄……

背对着谈睿,她紧闭双眼,将头深深的埋入床单中,体内焚燃肆虐的欲火让她发不出只字词组,只能无助她抽噎,泪流不止。

谈睿突然抽回手。

「唉!别哭了。」

苦笑一声,他收回搁置在程郁俏臀上的魔爪。

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拭去她粉颊上晶莹的珠泪,「看妳哭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妳呢!」

自被单中挖出程郁的螓首,他低头进一步吻干她眼眶中的泪印,而他的手亦轻柔且深情的顺抚着她汗湿而沾黏着皓额的秀发。

感受到他善意的响应,当程郁松了口气,满脸凄切地抬起头来任他轻怜密吻之际,他恶意的手却再次回到原来羞人的敏感地带。

修长的指在程郁敏感的丘陵周围琊着,更恶劣的攻城掠池!

他的手指轻轻地探入双丘间的沟渠,沿着两座丘陵间的峡隙来回轻划着……

「嗯……」程郁禁不住款摆腰肢,小巧殷红的檀口发出一声娇吟。

除了感受到下身火热的欲望胀痛外,因为谈睿在双丘间勾引挑逗的手指,那曾经被她深藏,沉睡于她体内的记忆再次被唤醒……

她曾经被谈睿火热无情地贯穿,身体深深的含住他男硕大炙热的肿胀欲望……

记忆中,那种宛若投身烈焰中的火热与身心皆遭高热焚熔般的愉悦快感……

除了承接欲望贯穿之处那种扩张至极的痛楚外,更让她难忘的是当被贯穿之际,火热的欲望与密蕊紧密相合的黏腻靡声响……

可伴随着痛楚而至的,却是在她的体内四处流窜的电流火花所激发的莫名地酥麻快感……

一切的一切全都让她身不由己的一颤。

谈睿徘徊在双丘峡缝问的手指再向下探入,另一只手拨开丘陵,露出峡谷深处的密蕊。

幽谷中,美丽的密蕊殷红。

谈睿的目光瞬间火热烧炙,无法自己的为眼前景象所吸引。

在他火热的眸光注视下,她的身体忠实地反映出她真正的意愿与欲求,希望被硕大欲望贯穿、撕裂的期待与欲求……

这么诱惑而甜美的邀约,试问世间又有几个男人能拒绝?

谈睿当然不是不解风情的木头鲁男子。

不负心上人所望,他分别将手指探入程郁前后密蕊中。

感受到后方无力的抵抗,与前方全然地欢迎,他不由自主的微笑,而手指亦更进一步的探入……

「啊……」痛楚与快感交织,程郁无法自己的娇吟出声。

一前一后,身上两处难以启齿之处同时被侵入……

羞耻与欲火将她的肌肤染上娇艳的粉红色泽。

紧抓着一丝仅余的羞耻心,趴卧在床单上的程郁死咬着身下的薄毯,以防止自己再发出无耻的哀求声,然而,自喉间逃逸而出的声响却一声比一声妖媚,益加的让她羞愧到无地自容。

「嗯……呵……啊……」

随着谈睿的手指不住进出、加快速度,管不住的声媚语似流水般倾泄而出……

热,她觉得好热好热!经由谈睿深入的手,似乎所有的火焰那间全都集中在她的体内般……

「啊……」

在一声抑不住的悲鸣声中,她就着谈睿的手达到快乐的巅峰……

羞耻感折磨着程郁逐一回归的理智。

不自觉地,滚烫的泪水再次滑落,程郁顿时哭得如泪人儿似的。

「唉!怎么又哭了呢?」谈睿明知故问。

只见哭得抽抽噎噎的程郁一脸委屈的扬起头来,「少装好心了,这一切分明是你一手造成的!」

面对程郁的指控,谈睿聪明的笑而不答。技巧的默认了一切,却也高明的不留下任何把柄。

最重要的是,今晚他并不打算就此放过程郁。

他邪笑起身,打开床铺正前方隐匿于墙壁内的隐藏式衣柜,让柜门后硕大的试衣镜正对着床,也让床上的一切投映在这面清澈明亮的镜面上。

他一边笑着回身面对侧躺在床上的程郁,一边缓缓的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脱下,散落一地。

「要不,妳想要我怎么做?」

再度回到程郁的身边,赤身露体的他大方地将自己勃发的欲望呈现在程郁的眼前。

程郁愕然,宛若被人催眠般,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的欲望。

「好大!」她不由自主的呢喃。

对于她的评语,谈睿回以衷心的自傲微笑。

他伸手抱起仍然瘫趴在床上的程郁,面对正前方的镜子,让她的背靠在自己膛上,身躯贴紧的坐在自己怀中。

一手环着她的纤腰,另一手却由下往上抬高她修长雪白的腿,不容抗拒的将其私密之处完完全全的曝露在镜子前。

「啊!」程郁吃惊地尖叫,硕大的镜面真实地呈现她的私密处与两人赤裸相偎的身影。

她不明白谈睿为何要巧设机关,然后抱着同样一丝不挂的她坐在床上照镜子?

纵使身置在谈睿怀中,且某种暧昧的灼热硬物巧妙地置于双丘间狭谷,肆无忌惮的抵触、磨蹭着她……

反应迟钝的她,却呆愣了好半晌,不曾真正意识到谈睿邪恶的企图。

直到身上不住蠢动的男悄悄的贴着她的密磨蹭……配上镜中两人四肢交错难分的媚景象,霎时,她无法自己的讶然惊喘。

这才明白谈睿的用意与镜子的真正用途!

惊慌中,她直觉的张口欲言,却在瞬间因为谈睿炙热的欲望入侵夺走了全副的心力。

「啊……」程郁无法自己的尖声吶喊。

后方窄小的密蕊被人硬生生的撑开,硕然的男悍然侵入的苦楚,让她不顾形象的哀嚎。

「走开!好痛……好痛啊!」

「放松……别使劲……唔!好紧……」

深陷于程郁体内,她的媚声与温暖愉悦的快感让谈睿差点就一泄千里。

「谈睿……好痛……谈睿……」

泪水盈眶,程郁一声接着一声的哀求。

纵使明白这一切的苦难全来自于谈睿,但因为多年的习惯使然,涕泗纵横的她仍无法自己的向促成她痛不欲生的真凶求助。

「乖,听话,放松……」

暂且压下体内亟欲贯穿的欲求,他低声安抚教导着怀中的小情人。

同样深陷情欲狂潮的他,一手端起程郁小巧的下巴,低头封住她因痛苦而不住喘息的微启红唇;另一只手则宛若识途老马般钻入她的两腿间,寻着她的蜜,进行另一段靡的挑逗……

「啊……」唇齿相接之余,程郁无法自己的叹息。

在谈睿有心的挑逗下,她的注意力轻而易举的缚移,而身后含着谈睿硕大部位之处亦在不知不觉中软化,吸附着入侵体内之物……

察觉两人下身相接之处不再僵硬,谈睿试探的挺腰,换来程郁一声媚吟。

「可以了吗?」啃食着她柔软的耳珠,谈睿低声而魅惑的问。

感受到体内火热而几近痛楚的需求,让程郁羞于启齿,紧闭双眸,不愿面对现实的仅以扭腰作为回答。

然而,这就够了!

在下一秒,谈睿的腰杆立即狂野的向上冲,深深的挺入她火热温暖的甬道……

硬硕恣意的在她的体内来回进出摩擦,而前方的手亦深深地探进她的密中。

前后双重攻击下,程郁体内阵阵的愉悦星火与酥麻快感交错冲击着。

无意中,两瓣红唇开启,她再也管不主的任由吟哦逸出红润的樱唇。

「啊、啊啊……」

「舒服吗?」突然间,谈睿开口问道。

沉浸在快感中,无法开口的程郁只能以点头表达自己的感觉。

然而就在这一那,谈睿不主蠢动的腰肢突然深埋在她的密蕊中,静止不动。

紧闭双眸的程郁忍不住发出一声不满的低哼催促着。

「唔!」

「别急,妳先睁开双眼看看。」深沉的恶意隐藏在谈睿低沉的嗓音之下,他紧贴在程郁的耳畔蛊惑着,下身又是一挺,自满的听见程郁情不自禁的喘息。

他才继续说道:「只要妳乖乖听话,我自然会给予妳想要的……」

程郁不明所以。

然而浑身上下熊熊的欲火却容不得她深思,忍不住主动扭动起腰肢寻求快感,却被身下那坏心眼的人以健硕有力的双臂压制。

「为什么……」

忍不住,程郁睁开眼睁控诉情人的恶意刁难,然而不待她将话说完,映入眼瞪中的靡画面,已先一步夺走她的呼吸。

天啊!注视着镜中的倒影,程郁无法自己地惊喘着。

两人交合欢爱的模样一览无遗的倒映在镜中,明明白白的呈现出来──

那含吸着谈睿硕大的私密处,正欲求不满的向他索求、收缩……

她羞得无地自容,直觉地闭上双眸,下意识的想举起双手遮住自己的面孔,也遮住这一切羞耻的景象,然而坏心的谈睿又怎么会这般轻易的放过她?

「不想看?」执着的禁锢程郁的手,谈睿不许她遮住自己那为欲望所沾染的美丽面孔。

「这么绝美难得的画面,妳怎么可以放弃观看的机会呢?」

「不……」程郁摇头啜泣。

「看着它!」艰难痛苦的维持着下身不动,他右手顽固地箝住程郁的下颚,不让她有转头的机会;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食着她的耳珠、颈侧,低语魅惑着。

「只要妳睁开双眼看着它,我就让妳等到满足。」

「唔……」耻辱的泪不停的滑落程郁的双颊,然而体内高昂的需索、不满却也逼得她走投无路。

万分羞耻的,她终于忐忑不安的缓缓睁开眼眸……

「乖!」谈睿赞赏的一笑,早已等候多时的腰肢立即后撤,随即又重重的侵入。

「啊!」禁不住,程郁逸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对,就是这样,好好的看着,看着自己美丽的模样,看着自己在我怀中绝丽的风情……」

随着谈睿魅惑的命令,程郁的目光无法自己的盯着眼前镜中交颈欢愉的影像……

她看着镜中正与谈睿交欢的自己……

脸上的神情艳丽、荡……

股间高昂火热的欲望使她颤颤流出激情的泪水……

在谈睿怀中,她全身肌肤泛着红热,散发出某种说不出的爱欲味道……

而她的腿不知何时已主动敞开,露出后蕊,一副迫不及待的接纳他的硬挺入侵……

她无法自己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不断地被谈睿火热的硕大侵入、贯穿、占有,却一副欲罢不能的可耻模样……

进出间,那含着他硕大火热的部位发出湿黏的摩擦声响,贯穿她的耳,也迥绕整间卧室……

她浑身火热无比,视觉、听觉与体的三重享乐,这一切的一切皆刺激着她濒临爆发的情欲……

「啊……唔……好、好好……不,不行了……谈睿……谈睿……饶了我……」

承受不了过多激情,程郁忘情地娇喘求饶。

在她娇媚动人的娇吟声中,突然间,一阵急促的痉挛袭击着谈睿的身心。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股间欲望再也忍不住的溃堤而出……

伴随着身后谈睿达到高氵朝顶端的低沉吼声,过多的快感让早已不胜情潮的程郁从最高点直接陷入闇沉的黑暗中……

7-10完1结

第七章

「你这该下十八层地狱千刀万剐的死色狼……」

次日,躺在床上,程郁对着床畔不住告罪求饶的罪魁祸首破口大骂。

「是不是脱了衣服,你就连四维、八德、道德、伦常也一起脱光光?你这衣冠禽兽,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节制』?居然从后面硬上!你知不知道,很痛耶~~」

程郁怒吼,控诉着他昨夜令人发指的恶行。

只可惜,因昨夜过度纵欲,体力尚未完全恢复,骂人的声音非但没有平日的火爆气势,反而声调软绵缔,像足了心口不一的发嗔撒娇。

今晨程郁浑身酸痛难当。

她的腰,就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折断,然后再接上去一般僵硬疼痛,且全然不听使唤;而她的腿,沉重的像绑上数百公斤的哑铃,不但无法移动,且一动就痛。

这一切反应,就像是被人结结实实的毒打一顿般,程郁浑身上下三百六十五骨头,无巴不疼,无巴不痛。

当然,还有处最严重,可她死也不敢声张,只因那要命的痛处位于不可对人提及的隐密地方……

「痛死我了,你存心要了我的小命是不是?」

她赏了一词白眼给一旁不住点头应是的呆子。

本来骂人骂得有点累正打算住嘴的程郁,看见谈睿仍是一脸傻笑,半点愧疚之情也没有,心头无名火又不由得熊熊燃起。

立刻挥拳,直觉地想揍掉谈睿俊脸上那教人望之肝火大动的笑容。

然而她那平日奇准的拳头今日却失去水准,只是虚晃一招,缓慢而无力的从谈睿眼前掠过。

她不信邪,忍住腰部酸楚一试再试,却都屡试不中,气得她差点吐血。

说实话,谈睿并没有闪躲程郁的拳头,反而老老实实的待在原位,等候程郁「疼痛的招呼」。

只是,以她目前「运动过度」、全身无力的状况来看,别说打人了,就连小小的抬高一手指头也是一件大工程啊!

「该死的!」受挫之余,程郁气馁的怒骂,「天杀的该死的!」

对于她的卖骂,身为「肇事者」的谈睿,只是一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傻笑,寻隙将托盘上标准的英式早餐──面包、果汁、培、煎蛋等食物,一一送进程郁咒骂不断的嘴中,直到盘面清空后,才一副大功告成的微笑开口。

「程郁,我上班去了。今天妳身体不适就别下床,等妳休息够后再起身,至于中餐,到了用餐时间,我会抽空回来喂饱妳,别担心会饿肚子。」

对于耳边程郁源源不绝的叫骂声,他聪明的充耳不闻。

「我知道妳现在虚弱得连独力用餐都做不到,偏偏妳又不经饿,为了顾及妳多年心打造的形象,当然不能让其它不相干的闲杂人等喂妳吃饭;再者,我又怎么忍心让妳饿肚子呢?算来算去,也只有我最适合,所以,妳不用担心,我绝对会同时顾及妳的颜面与肚皮问题的。」

**同鸭讲般的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他笑容满面的在程郁额上印下一吻。

不理会身后程有难听的叫嚣,谈睿笑着,再次潇洒的挥手告别。

「小人、伪君子、恶徒……」

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程郁余怒未消的不断咒骂着。

只是,一个人唱独脚戏实在是一件很无聊且劳心劳力的事,再加上受话者早已逃之夭夭,所以骂没几分钟,程郁的注意力很快的转移了,热切也叟向更亲切、更和蔼的周公大人身上,和周公大人一起共游。

★☆★☆★☆

本来,程郁这一觉应该可以睡到正午时分谈睿回来时才醒来,但睡不到两小时,突来的意外访客让她不得不自睡梦中清醒。

叩、叩叩……

「程小姐,大厅有您的访客。」

伴随着敲门声而至的是佣人的请示。

被人自甜美梦乡中硬生生挖起的程郁,自然没什么好口气。

「说我生病,不便见客!」门内,程郁不顾形象的虚弱回吼。

吼完,她反手抓了只枕头盖住头耳,坚决不让扰人清梦的噪音打扰了她的好眠。

「可是……」门外,佣人迟疑。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我说……」

她正待再次开骂之际,紧闭的门突然被推开,伴随着一阵意料之外的爽朗嗓音。

「怎么啦?原来程大画家不欢迎我。」

无视躺在床上的主人一脸不满的神情,来人如入无人之境般昂首阔步的踏入寝室内。

「是妳!」谈睿的前妻,范儒韺是也。

瞪视着不请自来的访客,程郁讶然无比。

范儒韺对着房门口进退不得的佣人示意,「我会对谈少爷解释,你可以离开了。」

待其退下后,她才笑着道:「对,是我,妳好啊!程郁。」

范儒韺笑容满面,不待程郁招呼,自动自发的拉了张高背椅子来到床边坐下。

「谈睿上班去了,有事请到他的公司找人。」

说完,她忍着身体的不适,直接转身背对床边的客人侧睡,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这样的行为不礼貌,会得罪人。

「哎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不受欢迎,我好伤心呀!」

范儒韺装模作样的哭了几声,随即回复原来的笑脸,然而说出的言语却是十足犀利,直指重点。

「郁妹妹,妳似乎很讨厌我?」

「妳叫谁妹妹?」禁不起言语的刺激,程郁火爆的转身面对她。

「啧啧啧!脾气可真大啊~~」范儒韺啧啧摇头。

不理会怒容满面的程郁,她笑着岔开话题,「我当然知道这时间谈睿人一定在公司,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我要找的人不是他而是妳。」

然而,凡是认识她的人,瞧见她脸上这与平日作风相违的虚假甜笑时,必会心生警觉。

只可惜,连同第一次见面,程郁与范儒韺相处不到几十分钟,她当然不知道此时的范儒韺是另有企图。

「找我?找我有什么事?」

「所谓『无事不登二宝殿』,找妳当然是有事请妳帮忙啰!」范儒韺笑容可掬的回答。

「请我帮忙?」

范儒韺理所当然的点头。「对,这件事除了妳,谁都不上手。」

闻言,程郁困惑了,审视、怀疑的眸光不住来回打量着一脸甜笑不变的范儒韺。

看不出她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然而,天生敏锐的直觉却又不停的散发出警讯,程郁抬出惯用的职业笑容。

「不敢,妳过奖了。只怕我人微吉轻,帮不上妳的忙。」

程郁这态度对一般人而言或许还有点用处,只可惜,她今天而对的不是一般人,而是范儒韺。

她笑了笑,宛若听不懂程郁话里的推托与拒绝,自顾自的将来意说出口。

「妳知道我和谈睿过去的关系,简单的说.我希望妳帮我,帮我回到谈睿的身边,重登『谈太太』的宝座。」

「什么?!」闻言,程郁瞠目以对,「妳说什么?」

相对于程郁的无措与讶然,丢下炸惮的范儒韺却笑容满面,彷佛无事人般的双手环,冷静观察程郁的反应。

「就像妳双耳所听到的呀!」范儒韺笑容不变的答道。

程郁的反应可让她满意极了,故而再进一步的说:「看在小凛的面子上,妳会帮我的,是不是?」

抬出自己的儿子作为后盾,不容反对,这就是她的一买作风。

「我……」

程郁的心绪好混乱,直觉认定谈睿是她的,谁都不能来抢,可范儒韺的要求却又是该死的那么合情合理。

她无法逮背自己的心意点头,却又不能摇头……

「呵,不反对,那就是答应啰!」双掌互击,范儒韺故作天真的笑道:「就这么说定了。既然妳身体不适,我就不再打扰,妳好好休息。」

范儒韺起身,纤纤玉手还递上一纸印刷美的名片,「这上面有我的联络方式,我等待妳的好消思,有结果记得CALL我喔!」

说完所有想讲的话,不给程郁有任何拒绝的机会,她迅速离去,独留一脸愣然的程郁张口结舌的呆坐在床上。

★☆★☆★☆

正午。

当谈睿一脸笑容,托着满盘美餐点准时推开房门,迎接他的不是想象中一脸惺忪睡眼的可爱程郁,而是神奕奕的严肃程郁。

「程郁?」

谈睿轻唤,隐约间,某种不祥的预感逐渐在他的心底成形。

「我有话问你。」

「有什么话等吃饱了再谈也不迟啊!」将手中餐盘递上,谈睿眼神闪烁的答道。

正所谓「会无好会,宴无好宴」,谈睿狡诈的施行「拖」字诀,希望能借着其它的杂事拖得程郁忘了整件事。

「不,我『坚持』现在谈。」

程郁直截了当的拒绝,并且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打算和范儒韺复合吗?」

「什么?」

谈睿蹙眉,程郁又是哪筋接错了,居然冒出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来。

「我没听错吧?是谁告诉妳我打算和儒韺复合的?」

苦着一张脸,谈睿突然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是我先问的,所以,我有权先听完你的答案,再决定是否要回答你的问题。」

儒韺、儒韺,瞧他叫的多亲热、顺口啊!

不知名的酸味再次袭上心头,她坚决的瞪着谈睿,非要得到他的答案不可。

看情形,这一次程郁是下定决心要问到答案,且绝不容他敷衍了事。

谈睿无奈的轻叹一声,「我从不打算与儒韺复合。」

程郁专注的眼神让他突然泛生希望,有种「或许,现在正是告白的好机会」的错觉。

将手中餐盘置于床边小几,坐在床沿,他深情凝视着躺在床上的心上人,诚心诚意的将当初没有机会说出口的告白对着程郁再说一次。

「而且,我早就同妳表白,我早已心有所属,而那个人……」就是妳!

程郁一听见谈睿说出否认的答案,宛若一尾活龙般复活了,再次重蹈第一次告白时的覆辙,打断他的话。

「我就知道,你怎么说也称得上是一头好马,当然不可能会做出『吃回头草』这种没品的事……」

小手还很「兄弟」的拍了谈睿的肩头一把。「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很有义气的替你挡下,绝对不让那个想叫你吃回头草的女人动你一寒毛。」

程郁语焉不详的说着只有自己才了解的话。

对于这样的结果,谈睿只能再次悲痛的无语问苍天。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为何一场诚心诚意、满怀爱意的告白,却再次得到这样教人心碎的结果?

谈睿的失落明显地写在脸上、眼中,然而这些情绪并未进入程郁的心眼里。

她一味的忽视自己真正的心情,不愿探索自己拒绝接受谈睿与前妻可能复合背后所显露的意义,更忽视谈睿再度企图告白的事实,只是一心沉浸在「替谈睿婉拒复合」的使命感中。

程郁满心欢喜地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

谈睿是我的!谁都不许夺走!

莫名的,一句占有欲十足的心声浮上她的心头,然而随即被心的她所忽略。

她志得意满的心忖,有了谈睿的证言,这下,她可以理直气壮的拒绝那个女人了!

第八章

次日,程郁等不及自己的体力完全恢复,便迫不及待的约范儒韺出来将一切讲清楚。

咖啡厅的某一角。

「请给我一壶特制水果茶,谢谢。」

朝着身旁的侍者点头示意,范儒韺回视程郁,笑容可掬的问道:「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吗?」

「不。」

程郁摇头,等不及侍者离去便开口道:「是有消息,只是对妳而言,恐怕算不上是好消息……」

她将昨日与谈睿之间的对话完完整整的重述一遍。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谈睿并没有打算与妳重修旧好,妳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程郁双臂环,得意洋洋的做出最后结论。

「哦!是吗?」

范儒韺脸上垃没有半点失望的神情,依旧信心满满咧嘴笑着。

「就算谈睿现在没有意愿与我再续前缘,但他现在还是自由之身吧!只要他一日不再婚,我便有机会重登『谈太太』的宝座。」

顿了顿,她拋了记风情万千的媚眼予程郁。「更何况,比起其它的竞争者,我的机会大多了,不是吗?」

对于范儒韺不死心的发言,程郁直觉的蹙眉反驳,「可是……」

范儒韺冷静的一口打断她的话,「有什么好可是的,目前谈睿并没有对象,所以说我重登『谈太太』宝座的机会依旧很大。」

「谁说谈睿没有对象,我就是他的情人!」

嘴巴一向动得比脑袋快的程郁竟一口承认自己是谈睿的恋人,可话一出口,她就被自己不经思索的大胆发言吓着了。

可范儒韺的回答又让她的心灵再度受创。

「咦?别说笑了,郁妹妹。我之所以找妳帮忙,就是因为我充分了解妳和谈睿之间是兄妹之情。妳放心,就算我成了『谈太太』,妳和谈睿之间的感情绝不会变质,妳又何必阻碍他和我的幸福呢?」

范儒韺无所谓的挥挥手,就像是在赶蚊子、苍蝇一般的漫不经心。

她那轻忽的态度,顿时激起程郁的心中怒火。

「谁说我只是谈睿的妹妹?我现在再说一次,我是谈睿的恋人,而且我爱他!」

程郁气不过,双手腰气呼呼的反驳。

她已经亲口承认自己和谈睿的恋人关系,范儒韺居然不当一回事!还直指她并不爱谈睿,真是岂有此理!

「妳爱他?」闻言,范儒韺作戏般夸张的娇笑。「小妹妹,妳少骗人了,我不知道妳为何会改变心意,但妳要是真爱他,当初我请妳帮忙峙,妳早就一脚姚起来赶人了,又何必等到今天才承认呢?」

范儒韺明显的嘲笑,将程郁激得七窍生烟。

忍不住,她不顾一切出言相驳。「我当然爱他!答应谈睿成为他的恋人就是证据!除了这个理由以外,不论是天皇老子或是什么天大的埋由,都无法强迫我当任何我所不喜欢的人的恋人!」

此话一脱口而出,程郁立即呆愣住。

「郁妹妹?程郁?」范儒韺试着唤回她的注意力。

「别吵!」

简单丢下一句话,程郁心思专注于这项新发现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程郁恍然大悟。

原来,她早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谈睿!

所以,当她发现自己和谈睿「做」了时,才会理所当然的接受……

所以,谈睿要求她当他的恋人时,她才会半点抗拒的念头也没有……

过往,两人相处时的情景一一浮上心头,所有之前不曾察觉,或理不清的情绪与反应都在此刻有了最好的解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程郁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新发现中,无视同桌的范儒韺的存在。

再试着叫唤几声,看着置周遭一切事物于无物,独自陷入沉思中的程郁,范儒韺心知毋需再说什么,不禁打心底泛起一丝笑意。

她招来侍者买单,单方面结束今天的会谈。

离去前,对着沉思中的程郁,范儒韺突然心有所感的低语。

「能帮的,我都帮了,希望明白自己感情归依的妳能诚实面对自己的心。祝福你们!」

★☆★☆★☆

深夜,程宅书房内。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声传出。

谈睿无奈的阖上手上的公文,对着半躺在沙发上一副心事重重的程郁,问出今晚第二十二次相同的问句。

「程郁,有什么困难妳就直说吧!」

她摇头不语,又一脸思索的唤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可是妳这样一个人不断的烦恼也不是办法啊!」

谈睿决定停下手上未完的公事,专心对付一整晚叹息不已的程郁。

他双手环,身躯向后靠在椅背上,摆出一副长期备战的模样,决心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我虽不明白妳究意遇上了什么难题,但像妳这样什么都不说,就算我想帮也无从帮起啊!」

程郁只是象征的瞄他一眼,然后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出口。

发觉自己爱上谈睿的程郁思考了一下午,也头痛了一下午。

基本上,对于自己爱上谈睿的事实,除了最初发现时的震惊外,程郁没有半点犹豫的完全接受了。

可是,就算自己这边没问题,但谈睿呢?

虽然已成为恋人,可这不过是因为自己一时酒后乱,再加上谈睿因失恋自暴自弃而促成的。

再说得明白一点,目前两人的恋人关系如同一场儿戏,证据就是谈睿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喜欢」她。

可是,她是真的爱上谈睿了呀!

既然她爱谈睿,基于公平原则,谈睿当然也要爱她才行,否则自己不就亏大了吗?

思考中,程郁不住点头,越想越有道理的忍不住开口,「谈睿,你现在喜欢的还是何碧涟吗?对她还有感觉吗?」

「我?」闻言,谈睿一脸愕然。

怎么也想不到,让向来乐天无忧的程郁烦恼了一整晚的问题居然是「他喜欢何碧涟」这则天大的误会!

顿时,谈睿的嘴角不由得抽搐,而头也跟着痛了起来。

「程郁,有关这件事,我再重申一遍,我、从、来、就、没、有、爱、上、何、碧、涟!」

谈睿一个字一个字的强调,希望这次能打破程郁那先入为主的错误观念,只可惜,程郁的石头脑袋并非三言两语就能改造得了的。

「哦!没关系,你不用解释,我都了解……」她一副悲悯的口吻,摆明了压就不相信谈睿的解释。

虽然,程郁十分同情来不及告白就失恋的谈睿,可现在她更同情自己。

呜~~怎么办?

看谈睿提起可碧涟时仍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他本还未对何碧涟忘情嘛!

那自己该怎么办?她好想哭喔!

程郁伤心欲绝的想。

可是天乐观的她悲伤不了三秒钟,立即打起神。

不行!事情还不到绝望的地步,她不能就此认输!

抬头看了谈睿一眼,她在心底无声的激励自己。

虽然谈睿对何碧涟旧情难忘,可是已经要结婚的何碧涟本不可能接受他的情感,换句话说,谈睿与何碧涟之间本就是不可能!

在没有情敌与竞争对手的状况下,她只要让谈睿忘了何碧涟,然后爱上自己就行了。

想到兴奋处,本来瘫痪在沙发上的程郁忍不住坐直身子,双掌用力一拍,大声说:「对!没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什么事情这么简单?」

一声突兀的问句突然传入她的耳中,程郁回过神来看向他,底下未说完的话不由得全数吞回肚子里。

「嘿、嘿嘿……谈睿是你呀!」程郁心虚的干笑两声。

呵!蹲在自己面前的不正是谈睿本人吗?

想到自己方才差点就当着谈睿的面将心底的打算说出口,她又是一阵不自在的干笑。

「不是我,会是谁?」闻言,谈睿不置可否的撇嘴,「怎样,问题自己想通了吗?」

程郁奋力的点头。现在,只要谈睿不要追问她「什么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这件事,她都可以无条件的点头。

「自己想通了?那就好。」谈睿起身,正打算回到办公桌后续继将公文看完,却意外的遭到程郁的阻止。

「呃……谈睿……」拉住他的手,程郁一脸温驯的假笑,「如果,我是说如果啦!」

「什么事?」谈睿回过身来,看见一脸假笑的程郁,不由自主的蹙紧眉头。

「我是说……为了帮小凛完成心愿,所以,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一些问题……」

程郁本想直接问谈睿会不会喜欢上自己,可一看到他蹙紧眉心,问题不由自主的转了个弯。

「妳问。」

「呃,我问你喔!这世上,女人有那么多种,究竟哪一种类型是你喜欢的?」

程郁心中打着如意算盘,不管谈睿喜欢的是哪一种都没关系,反正不论是用骗的、用拐的还是用装的,程郁都决心先让谈睿爱上自己,至于之后的事……

嗯,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事到时候再烦恼就行了。

「妳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纯粹是好奇,好奇罢了!」一把将谈睿拉到身边坐下,程郁一脸笑容可掬的道。

「是吗?」

谈睿一脸怀疑的睇视她,然而程郁的笑颜却轻而易举地松懈了他的戒心。

「好吧!妳有什么想知道的就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双手向外摊开,摆出一副「欢迎询问」的模样。

「首先,你喜欢什么样的长相?」她侧首装可爱,宛若小狗般兴奋的期待他的回答。

「和妳一样的长相。」谈睿笑答。

「哦~~」

听闻谈睿的答案,迟钝的程郁仍未察觉到半点异样,直接朝第二个问题迈进。

「那你喜欢什么样个的人?」

「像妳这样的个。」

「你喜欢对方从事什么样的职业?」

「和妳一样的职业。」

谈睿的笑脸自始至终不曾变过。听到这里,程郁不由自主的蹙起眉。

纵使程郁再呆,可接连听到谈睿右一句「像妳这样」,左一句「和妳一样」的答案,她开始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

虽然觉得事情怪怪的,可为了远大的目标与理想,程郁决定暂且先将这些「小问题」摆到一边,等她有时间再来处理。

打定注意后,她像连珠似的问出一堆不同的问题,可是,谈睿的答案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依旧是那句老话──

和妳一样。

「谈睿!」程郁猛然跳起,火冒三丈地揪住他的领口大吼。「你这是什么答案?什么叫『和妳一样』?我可是诚心诚意的在问你耶!而你、你居然……」

程郁气得连话都无法一口气的说完。

可直接承袭程郁的熊熊怒火,被她揪着领子的谈睿却一点也不受影响,端正俊雅的脸上仍旧挂着从容不迫的微笑。

「只有妳真心诚意而已吗?妳又凭什么认定我的答案并非出自真心?」

执着而火热的眼眸定定的注视着程郁。「我爱的人就是妳!心目中理想的对象也只有妳,除了妳之外,再无第二人!」

紧抓住这难得的开口机会,谈睿真心告白,「我爱妳!」

「啊!什、么?」

三魂七魄几乎被这突来的告白震散了一半,程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良久,好不容易才抓回一点意识,颤颤的问:「你、你说……爱我?嘿、嘿……你别说笑了。」

「谁跟妳说笑来了?」

斜睇了眼震惊不已的心上人,谈睿的笑容中增进几许苦涩。

「可是……你喜欢的人不是何碧涟吗?」程郁蹙紧眉心,不死心的举证。

「哼!是谁说我喜欢何碧涟?」

「但是……你不是还因为何碧涟的婚事而伤心喝醉酒……」

程郁不解,怎么事情到了谈睿的口中会突然变了个样?

说到这件事,谈睿就有份深深的挫折感。

「那是因为有一个人不分青红皂白,一径地硬是『陪我』喝酒!」

「好嘛、好脏!就算是我误会了,可这也不能全怪我啊!谁教你当初不把话说清楚嘛!」程郁说得好委屈。

「妳什么时候给过找机会将话说清楚?」想起那些再三试图申辩却遭受惨痛失败的经验,谈睿忍不住咬牙切齿。

「我只说我有个喜欢的人而已,在那之后,我曾数次试着将话说清楚,可是,妳给过我说话的机会吗?至于那个何碧涟,从头到尾都只是妳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

谈睿抓住程郁的双肩用力猛晃,真希望能藉此摇掉她这个从不听人说话的坏毛病。

「所以说,你本不爱何碧涟……而且,你真正爱的人一直是我……」

任由谈睿抓着自己的肩左摇右晃,程郁一径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唔……那、那我耗尽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努力的想、用力的想,绞尽脑汁想要设法让你爱上我的事,不就全都是在做白工?」神情猛然一震,程郁抬眼,一脸不甘心地对上谈睿的眸。

「妳要设法让我爱上妳?」

「嗯。」程郁用力的点头。

「为什么?」

凝视着谈睿专注而期待的眼,程郁微笑真诚的道:「因为,我突然发现,我喜欢你,一直以来,只喜欢你!」

★☆★☆★☆

「程郁……」一时间,谈睿无法自己的低呼。

梦吗?

这是他在作梦吗?

他忍不住用力的捏了自己的手背一把──

痛!

会痛,那表示这一切全都是真的,并不是个在作梦。

「妳喜欢我?」谈睿忍不住再次开口求证。

闻言,程郁笑了。主动投入他的怀里,抱着他的硕腰,肯定而明确的点头,「嗯,我爱你。」

一处通、处处通,得知谈睿的真心,程郁将过往两人共处的一切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

她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迟钝和心。

原来,她早就爱上谈睿,却不自知。

而谈睿的言行举止,更是无一不诉说着对她的真心与爱意,是她太笨了,才会一直没有察觉。

如今想来,所有的回忆让她深切的感受到自己被谈睿爱着、宠着、疼惜着,被他捧在手心细细呵护着……

「我爱你,真的!可是,我实在很笨,也很迟钝……虽然爱你,却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心,更不明白你的心……」

贴在谈睿的口,向来大方的程郁难得展露出羞怯的一面。

「谢谢你的忍让与耐心等待……」

自程郁突来告白的讶然与惊吓中回过神来,谈睿满怀爱意的道:「说什么谢谢?」

将程郁的头自自己的怀中抬起,额抵额,唇触唇。

「我喜欢的人是妳,这当然包括了妳的一切,优点也好,缺点也罢,这全都是妳,是我最爱的妳,等待、忍让自己最心爱的人木来就是应该的,这有什么好谢的。」

闻言,程郁含笑,主动吻上他带笑的薄唇。

「可是,我还是很想说声『谢谢』,感谢你,没有因为我的笨拙、不懂事及三番两次自以为是的误解而放弃我。」

「我当然不会放弃妳,除非妳另有所爱,否则我怎么会放弃妳呢?」轻啜红唇,谈睿心满意足的道。

然而,原本仰着脸蛋甜蜜微笑着任由谈睿娇宠的程郁,脸上突然掠过一道明显的不安,而眉心亦不由自己的蹙紧。

「怎么啦?」亲吻着心上人细嫩的面颊,谈睿关心的问道。

「我突然想到,不知该如何向大哥、二哥还有小凛说这件事。」

想到自己那两个向来对她保护过度的兄长,程郁的眉心不觉越蹙越紧。

「不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我爱的是你,就绝不容许任何事物阻挡了我和你!」

看着程郁一脸奋战到底的坚决,谈睿的微笑不由得越形扩大。

「事实上,除了妳以外,几乎所有有关系的人早就知道我爱妳这件事了。」他笑着将真相说出口。

「包括我大哥、二哥?」肃杀的眼神斜睨着他。

「嗯。」

「包括小凛?」头顶开始冒烟了。

「对。」

「该不会连妳的前妻也知道吧?」背后已燃起熊熊大火。

「没错,就是这样。」

「笨蛋!」她将谈睿一把推开,老羞成怒的跳起来。「你……这种事,你居然有脸公诸大众……还让我的兄长、干儿子,甚至你的前任老婆看我的笑话!」

「程郁……」

夕阳下,金色灿烂的光辉洒满一室,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好长。

一个不依,一个求饶,两道身影重叠、交缠,投映在墙上织就一幅充满浓情蜜意的画面。

「别叫我!」她越想越气,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可是走不到两步,她却再次转身,回到一脸求饶的谈睿面前,狠狠地踢了他的小腿一脚──

霎时间,谈睿的哀鸣响彻书房。

「程郁!」

「哼!谁教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不踢你一脚,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话落,不理睬谈睿一脸痛苦地抚着痛脚,程郁抬高下颚,宛若女王般高傲地离去。

第九章

「程郁……」

强忍小腿的痛楚,谈睿一跛一跛的在大门口追上程郁,并将她强拉回自己的寝室。

「你拉我进房间干嘛?」

挣不脱又甩不开谈睿的手,对于这一脸讨好却手段强硬的男人,程郁怒目以对,考虑着是否要再加踢一脚泄恨。

「程郁……」

感受到她的腾腾杀气,为免受伤的脚再次重创,谈睿小心翼翼地绕到她的身后环抱住他。

无数轻吻安抚般地落在程郁的耳际、颈项以及肩头裸露的肌肤上。

「别这样,妳听我解释……」

「哼!」

程郁虽然别过头去,不愿正视他的面孔,但她的耳朵却违背她的身体,竖耳倾听。

「我爱妳。」

谈睿简单的一句话,便轻易融化她心中所有的怒气,软化她的身心,将她化为一摊水……

她嘟着嘴娇斥,「哼!做错事就会说一堆好听的话来哄人家……」

可她的身子却温驯地向后偎入谈睿的怀里,享受着被心上人恣意宠疼的幸福感受。

「我爱妳、我爱妳、我爱妳……」

伴随着不停落下的轻吻,谈睿一边诉说着甜言蜜语,一边将程郁往自己的目的地带去……

当最后一句「我爱妳」出口时,他和程郁已安稳地坐在寝室正中央那张柔软的水床上。

谈睿颀长的身子轻而易举地将体型娇小秀气的程郁压倒在床上。

直到这一刻,反应迟钝的程郁总算看穿谈睿的目的。

「你!呜……」

斥责话语还没来得及出口,程郁便已遭到谈睿薄唇的攻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她所有骂人的话接收、吞没、搅散……

「嗯……唔……啊……」唇舌纠缠间,一声声情难自已的羞人娇吟不断地逸出程郁的红唇。

当谈睿再次松口,程郁的意志与决心早已瘫痪。

「色狼……每次都拿这招唬弄我……」偎入他厚实温暖的口,程郁羞红着一张俏脸,心口不一地抱怨着。

「什么?妳居然说我是『色狼』!」浓眉斜挑,谈睿佯装不满。

程郁吓了一跳,瞪目瞅着他。

谈睿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邪笑。「本来我还想放妳一马,这下,若不做出符合『色狼』的行径,就太辜负妳的厚望了。」

嘎?那A按呢?她呆望着他。

他快手快脚地褪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才一脸邪佞地朝程郁缓缓伸出魔爪……

「啊!谈睿,你……你想干什么?不……不要……不要呀!」

她这才回神,一边娇声呼叫求饶,一边东躲西闪地躲避着谈睿的魔爪。

没多久,她身上除了一件纯白的蕾丝底裤外,衣衫早已一件不留地散落在床沿四周的地毯上。

「抓到了!」将程郁娇小的身躯困住,谈睿一脸笑地宣布胜利宣言。

「谈睿,别……啊!」程郁细声哀求,然而她的哀求声却在中途变了调。

他的手肆无忌惮地在她娇躯上上下下,糙的手指抚过她每一处敏感的肌肤,所到之处无不引发阵阵快感。

「啊……你……唔……住手……」程郁情难自己的呻吟,小腹间涌上似曾相识的渴望。

体内象是有无数簇火苗燃起,烧得她理智全失,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好热好热……

「谈睿……啊……」

无助的眼神不自觉的望向掌控着她的情绪的男人,传递着无言的祈求。

她知道,现在唯有谈睿的碰触才能消弭她体内的烈焰。

「想要吗?」薄唇戏弄着她白皙的耳垂,「想要什么,自己开口索求。」

「不……」

程郁拚命摇头,焚身欲火与羞耻心交互煎熬,不知不觉中,眼角已流下矛盾痛苦的泪水。

「快说呀!我又不是妳肚里的蛔虫,妳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诱惑的嗓音低低哑哑,侵蚀着程郁的理智,也吞没了她的羞耻心。

加上他的唇手更进一步地在程郁身上点燃更多、更炙热的火花……

「说,妳想要我……」

「我……我要你……啊!」程郁情难自己的尖声呻吟。

在她说出索求的那,谈睿硬硕灼热的欲望已迫不及待地贯穿她柔软的甜蜜花蕊……纵情地在她身上驰骋。

感受着谈睿的昂扬在她体内狂野激情的律动着,一阵又一阵教人难以忍受的酥麻快感伴随而来……

「啊……唔……呵……」一声又一声,程郁情不自禁的发出娇吟。

在这一刻,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

她仰首急促喘着气,红唇微启,随着谈睿一次比一次更深入、一次比一次更火热的挺进而发出一声比一声益加动人的娇吟……

「啊……呵……嗯……」

随着谈睿狂野的进出,体内对快感的容忍度迅速累积到最高点。

感受到他最后一次狂猛的挺进,灼烫的种子入体内的快感与高氵朝的狂喜,让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的程郁直接坠入深沉的黑暗中……

★☆★☆★☆

有一只手不住地在她的身上游移,扰乱了她的好梦。

半梦半醒之间,程郁发出不满的低吟声。

意识逐渐清醒,她觉得好累……好想睡。

究竟是谁这么没道德地扰人清梦?

「唔……」

她的身子缩了又缩,拒绝让那只坏手继续打扰,她决心重回甜美的梦乡。

然而,那只扰人的手并没有因此而离去,反而变本加厉地在她身上游移、来回探索……

禁不起再三拨弄,感受神志逐渐清醒,困极的程郁不顾形象地破口嗔骂,「滚开啦!死威尔森……我快累死了,你不要吵我睡觉啦!」

闻言,空气中立即弥漫着浓浓的酸意。

原先还一脸幸福的谈睿立即变脸,语气狠地复诵,「威、尔、森?」

在这种状况下,他的女人居然喊着其它男人的名字!

「咦?」

感受到空气中异样的紧张压迫感,程有勉强睁开一只眼目察看。

「啊!谈睿?是你呀!」

「不是我,妳以为是谁?威尔森?」谈睿笑问。

「呃……」

程郁神情尴尬。

虽然谈睿回话时脸上挂着笑容,可不知怎的,她就是能感觉到他体内正燃烧着熊熊怒气。

「呃……嘿、嘿嘿……我睡胡涂了……以为是威尔森来叫我起床……才会不小心叫错了。」

程郁装傻干笑。

谈睿俊挺脸上笑容不变,可语气中森恐怖感却又加重了许多。「哦!原来,妳常让威尔森叫妳起床牙!」

他说话的语气让程郁不由自主也打了个寒颤。

糟了,这下不小心踩到老虎尾巴了,她心想。

谈睿向来不喜欢威尔森,更视威尔森的存在为眼中钉、中刺,而她居然迷迷糊糊地在他面前叫出威尔森的名字……

这时,就算程郁再傻也知道要抵死否认。

「哪、哪有……」

「是吗?」谈睿不置可否的撇嘴。强烈的妒意让他决心采取行动,以确定自己的所有权。

搁置在程郁身上的手变本加厉地探入她的双腿间挑逗……

「咦?啊!」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程郁的唇己身不由己的发出甜腻的呻吟声。「谈睿,别……」

她颤声哀求,可谈睿固执的眼神与坚决的手让她明白,这时候,不论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从他的眼中,她看到了由欲火、怒火与妒火交错而成绝不容违逆的决心──

他要她!

这一点,明明白白地写在谈睿的眼中,并在他的一举一动之间表露无遗。

他的挑逗迅速地激起程郁的欲望。

只是,可不可以不要现在啊!呜……

程郁哀怨至极地想。

才刚经历过一场激烈云雨,她好累、好想睡,本没唾饱,也还没休息够。

偏偏他那一脸吃人的模样,摆明了这是对她叫错人的惩罚,她木没胆量拒绝。

呜……她好可怜喔!她的命怎么会这么苦?

有苦难言,有冤难申。无奈中,程郁只能用那酸痛疲累的身躯应付谈睿,任他用那永无止境的索求烧光地无力反抗的身心……

★☆★☆★☆

第二天。

大清早,谈睿什么事也没有,一副神清气爽地出门上班,留下一身疲累的程郁在房间咒骂个不停。

「呜──累死人了!死谈睿、臭谈睿、没良心的谈睿……」

正当程郁一个人腰酸背痛地赖在床上苟延残喘抱怨时,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

「干嘛?」隔着门,浑身软趴趴的程郁没好气问道。

「小姐,大厅有妳的访客,请问妳要不要见他?」隔着门,几乎可说是看着程郁长大的老管家强忍着笑意问。

「是谁?」

「妳的经纪人,威尔森先生。」

「是他?!」

程郁有气无力的状况立即消逝无踪。

化疲累为怒气,将她昨夜遭逢过度「劳」的怨气全数转移到来人身上。

她自言自语道:「好家伙,威尔森……我还在为昨夜之事找不到人发泄满肚子的怒气,这次算你倒霉,谁让你挑这个时候自己上门找骂挨。」

「小姐?」管家提高嗓门询问。

「让他在大厅等一下,我马上下去。」

回过神来,程郁赶紧吩咐。

★☆★☆★☆

程郁一进门,威尔森立刻自沙发上起身相迎。

「亲爱的艾莉西亚,假期过得如何呀?」

一头金光璀璨的金发、澄澈清亮的蓝眸、俊美深沉的轮廓与高大修长的身材,威尔森的外在充分显现出其祖先昂格鲁.萨克逊人的外貌。

程郁却连正眼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走到惯用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我的假不是排到九月吗?你现在来找我干嘛?」轻啄一口管家送上来的红茶,程郁冷声道。

「哎呀!亲爱的艾莉西亚,妳……」

着流利的中文,威尔森唤着程郁的英文名字喊冤。「这话就错了,妳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难道妳没察觉,经过这些时日,我对妳的思念已让我老了好几岁,妳……」

「闭嘴!」

程郁口气凶恶地制止他的长篇大论。

其实,不能怪程郁说话不留情面,而是多年共事的经验,让她太了解威尔森的习。

他是欧陆艺坛著名的经纪人,工作能力卓越,交际手腕更是众所皆知的厉害。

但这位知名的经纪人却有一项让人难以忍受的缺点──唠叨。

当他口若悬河时,如果听者不懂得适时打断,他绝对有能力持续讲上三天三夜都不休息。

而她──程郁,绝对不是那种乖乖听人叨絮的乖小孩。

心情好时,她都未必忍受得了威尔森的长舌,更何况是现在心情恶劣的时候。

「艾莉西亚……」威尔森倍感委屈。

「你闭嘴,不准说话!」

在他还来不及开口申辩前,程郁已先他一步开口痛骂,「死威尔森,没事跑到我梦里干嘛?陷害我呀!害我被谈睿整得半死不活的……」

程郁一开口就再也停不下来,一古脑地将昨夜的怨气全盘说出。

迟钝的她全然不曾留心威尔森的脸色越来越沉,难看得像一幅画坏了的自画像。

说到激动处,程郁还跳起来走动,来来回回地在大厅上走了不知几十遍。

一边走,一边痛骂威尔森,将这些时日一切不顺心的大小事全都算到他头上。

当然,她话里迁怒的成分远大于实际罪过。

但对程郁而言,她要的,也不过是找名听她抱怨的人罢了,对方是不是真的有听,那可不关她的事。

从程郁的咒骂中,威尔森已充分明白她和谈睿之间的新关系。

对于他们这层新关系,对程郁抱有超友谊野心的他,可是一点也不感到高兴。

但是,一切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办?

不,在程郁踏入礼堂前,都不算定案,他还有机会一搏。

「……总之,一切全都是你的错!」

程郁喘了一大口气,骂人骂到口干舌燥,往后一倒,瘫进一张双人沙发上。

「是、是、是……一切全都是我的错,妳别生气。」威尔森亲密的坐到程郁身旁,一边帮她顺气,一边小心翼翼的赔不是。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今晚请妳吃饭。」

深知这是安抚程郁的最佳方法,威尔森丢出诱饵。

「听说,有家餐厅每三个月就轮换一名主厨,且请了全法最有名的三星厨师,咱们今晚就去吃看看,妳觉得如何?」

不知不觉中,他的手臂已搭上程郁的肩头。

「吃舨?三星主厨……」

程郁感兴趣地挑高眉悄,美食的诱惑迅速占领了她的全副心思。

「啊!那家餐厅我听过……好呀、奸呀!威尔森,你快告诉我详细地址,今晚我一定要……」

后面的话却被人硬生生的打断。

「有人请吃饭?那好,不知我是否也有这份荣幸加入?」

大门旁,不知何时回来的谈睿椅门冷笑问道。

第十章

果然没错!

谈睿心想,这蓝眼小子果然没安什么好心眼,难怪他始终看这家伙不顺眼。

现在被他逮到了吧!居然胆敢对「他的程郁」心存歹念!

幸好,今早出门前,他记得交代管家留心程郁,否则依程郁那太过单纯的格,不便宜了这小子才怪。

「谈睿。」

「MR.谈。」

程郁与威尔森齐声高呼,双双自沙发上站起来。

「谈睿,你不是去上班了吗?这时候怎么还在家?」程郁下意识地离开威尔森的身边。

虽然,谈睿的笑容与平日没啥两样,但不知怎的,她就是觉得背后毛毛的,感觉不太对劲。

「是啊!我是出门上班了,不过……」

顿了顿,谈睿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两人面前,修长的身躯硬是挤入程郁与威尔森之间,右手臂占有地揽住她的腰肢宣示主权,这才继续说道。

「有人请吃饭这种好事,难道不值得让我跷班吗?就不知威尔森先生欢不欢迎了。」

最后一句话暗藏敌意,直接朝着威尔森丢过去,谈睿虽然笑容满面,但他的眼睛却没有半点笑意。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

不论是笑里藏刀还是虚与委蛇,威尔森自认他的功力绝不输人。

虽然心底因谈睿的出现而感到不满,可他的脸上却一点不悦的迹象也没有,反而绽开一抹完美的社交式微笑反击。

「从前,艾莉西亚常说她虽然只有三个亲哥哥,但却有『四个』爱她、疼她的哥哥……今天,我总算见到她的第四个『哥哥』了,我当然要好好招待一番才是。」

「你过奖了,威尔森先生。」这句话,谈睿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哥哥?该死的称谓!

他可从不想当程郁的哥哥!

「程郁……」

谈睿轻唤,肇事者不仅没有半点警觉,还无聊到差点睡着了。

「什么事?谁叫我?」程郁勉强打起神,「你们讨论完了吗?」

「完了。」谈睿笑看她一脸睡意的可爱模样,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轻抚她眼下的明显黑眶。

看来,昨夜是真的累着她了。

「艾莉西亚,我们刚刚谈到……」

看不惯两人太过亲密,威尔森企图话,却被程郁一口打断。

她对着谈睿笑说:「那送客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回房睡觉,晚上餐厅见。」

随口交代两句,便径自推门离开,留下两个正打算在她面前互别苗头的雄动物。

★☆★☆★☆

天母,某高级餐厅。

餐桌上,雪白的桌巾、闪亮的银器、致的瓷盘与剔透清澈的水晶玻璃杯,配上悠扬轻柔的钢琴声与桌上一盏盏摇曳的烛光,罗曼蒂克的气氛让人未饮先醉。

然而,在一桌桌气氛祥和甜蜜的情侣间,有一桌来客显得特别突出。

一行三人,穿著入时的两男一女间充满了异样的紧张感,不觉吸引住周遭众人的目光。

「试看看,这道香草羊小排的质细嫩且不腥不膻,妳应该会喜欢……」

不顾众人的眼光,谈睿举止亲密地将食物送到程郁的唇边喂食,示威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瞄向对面的威尔森,心情愉悦地欣赏对方铁青的脸色。

「嗯,真的耶……好吃!」

单纯的程郁哪看得出在座男士之间明争暗斗的激烈战况,一颗心早就遗失在每一口美味的食物之间。

「唔……谈睿,我还要……咦?」

美食让程郁心满意足地绽开微笑,当她再次开口,眼前居然出现另一支叉子。

「尝尝,这道清蒸龙虾妳应该也会喜欢。」

威尔森丢还一记挑衅的眼神给谈睿,有样学样地笑着送上食物。

输人不输阵!

就算这种严重违反餐桌礼仪的行为有损他的绅士风范,但说什么他都不愿意让情敌在他面前嚣张。

「好。」程有想都没想的张口吞下送到嘴边的食物,可秀气的眉头却瞬间蹙紧。

「怎么了?」威尔森担心地问。

「唔……没味道,你选的不好吃,还是谈睿比较懂我……」

一句话,让两名男人的喜怒顿时互换。

说完,她也不看两人的脸色,径自拿着刀叉,越界攻击谈睿盘中的食物。

「哈、哈哈!对,没错……」谈睿大笑,随手将自己的盘子送到她的面前。「我确实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妳。」

亲昵地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而他说话的语气充分表露了情场胜利者的骄傲。

画虎不成反类犬,就是现在这种状况。学习他的招数也就罢了,但在口味浓重的羊后居然喂程郁清淡的海鲜……

这实在让他不得不怀疑威尔森的智商。

不过,无论如何,情敌就是情敌。

谈睿深知「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的道理,所以,决心继续进逼,务必斩草除!

心念一转,他心底已经有了定案。

「试试看。」他将自己的酒杯递到程郁的唇边。

「不要。」程郁却别过头去,断然拒绝。

「酒后乱」这种丢脸至极的事一次就足够了,她可不想再来第二遍。

「咦?为什么?」谈睿明知故问,眼底闪过一抹光。

程郁没好气地回嘴。「喂!你想失身第二遍呀!」

奇怪,谈睿今晚怎么这么多话啊!

「我不介意呀!妳不是说我们的婚礼就定在下个月,所以,我失身给妳是天经地义的事。」

谈睿状似不在意地宣布这对威尔森而言无异是青天霹雳的大消息。

「什么?!你们就要结婚!下个月!」

威尔森难以置信。

程郁不是说他们才刚两情相悦,怎这么快就要步入礼堂?

这样一来,他不就没有时间赢回艾莉西亚?

「艾莉西亚,他说的是真的吗?妳怎么没告诉我?」威尔森神情激动地紧抓住程郁的手追问,却犯了程郁的大忌。

「什么真的假的?你很吵耶!威尔森,好好一顿饭,都让你吵得没胃口了啦!」

程郁抽回自己的手,口气凶恶的道:「干嘛!你不过是我的经纪人,有关画作方面的事,确实由你安排没错,可曾经何时连我的私生活都得受你的管制?」

「艾莉西亚,妳误会了,我……」

威尔森企图解释,可正在气头上的程郁本不想听,直接以严厉的口气打断他的话。

「告诉你,威尔森,我向来最讨厌『别人』干涉我的私事,不要以为你当了我这么多年的经纪人就有特权,现在我郑重地警告你,如果下次你再企图干涉我的私事,就休怪我换人!」

一口气说完话,程郁依旧余气未消,不愿再多看威尔森一眼,硬是将头转向一旁,却对上谈睿含笑的眼瞳与他的酒杯。

「渴了吧?来,喝一口消消气。」

谈睿……」程郁大为感动。

「别气了,我相信威尔森先生不是有心要干涉妳的生活,他只是一不小心逾越了经纪人应有的分寸,经过这一次,我相信他一定会记取教训,妳就原谅他吧!」

什么叫猫哭耗子假慈悲?

又什么叫得了便宜又卖乖?

现在,谈睿的言行正是这两句话的最佳表现。

这一切全都在谈睿的计算中,只是程郁并不知情。

对谈睿的信任与情感,让程郁无条件接受他的建议。

「好吧!我听你的。」

「嗯。」

两人相视而笑,多少浓情蜜意已不言而喻,这场景看在伤心人威尔森眼中,说有多伤人就有多伤人。

他──威尔森,在程郁心目中不过是个外人,连说话、嘴的余地也没有……

随时都有被替换的可能……

而他的情敌──谈睿,不论说话还是建议,都在她的心目中占有极大的分量……

且已论及婚嫁……

这摆明是场稳输的阵仗,他能怎么打?又哪有气力打?

他心碎欲绝,可情敌还不放过他。

当程郁的注意力再次回到餐盘上,无心留意身旁的杂事时,谈睿状似自言自语的讽刺他。

「做人还是安分守己,不要做出矩的事。」

「你……」受不得激,威尔森霍然站起来。

「咦?怎么啦?威尔森你又有什么事?」

原本专注于美食上的程郁,因为威尔森突来的举动而分心,不悦地扬眉问道。

「没什么,威尔森先生内急,想去趟洗手间……你说是不是呀?」谈睿抢在威尔森前,先将话堵死。

明知对方用意,但在程郁面前,威尔森虽气得浑身颤抖,却又不能发作,只能咬牙忍下。

「是,我马上回来。」

在谈睿得意的注视下,威尔森费尽好大的心力才咬牙切齿的挤出这句话。

★☆★☆★☆

是夜。

躺在柔软的水床上,程睿蹙眉苦思。

「怎么了?」谈睿从浴室走出来问道。

「没有。」

「程郁……」他抬高语气。

「好嘛!我说就是了。」她早该认命了,在谈睿面前,她本藏不住心思。

「我是在想,今晚我对威尔森的态度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双手抱膝坐起,程郁的迟疑与困惑完全表现在她的嗓音中。

「你知道,这些年来,所有绘画力面的事都是他在帮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实在不应该对他那么凶……」

「妳担心他会公报私仇?」

侧坐床畔,谈睿一把将程郁纳入怀中。

「不,他不是这种人,我只是……」

程郁摇头,想着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受。

「只是怎么?」谈睿鼓励她说下去口

「现在气过了,对自己今晚的话觉得有点后悔……我实在太冲动了。」

「妳很信任威尔森?」谈睿突地问道。

「嗯,他一直是个尽责的经纪人,否则我也不会和他合作这么久……」

谈睿透她的心思。「妳想向他道歉,可又拉不下脸?」

「嗯。」

程郁承认,边将身子往谈睿的怀中窝去,不安与愧疚让她本能地想从谈睿身上索取更多的宠爱。

看来,为了程郁,不找威尔森好好谈谈是不成了,谈睿心想。

沉默中,他突然开口。

「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如何?」

「你?!」程郁讶然抬眸。

「对,我。」撇开妒意,谈睿理地建议。

事实上,比起小小的嫉妒,他更看不得程郁为事烦恼。

「让我和威尔森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谈。在妳我结婚前,我一定让妳和威尔森和好如初。」

程郁高兴的一口答应,「好呀、好呀!」

这烫手山芋有人志愿接手,她当然哪有不点头应是的可能!

只是,教她吃惊的却是谈睿接下来所说的话。

「所以现在,妳是不是该告诉我确定的结婚日期?别老是下个月、下个月的拖延下去。」

「咦?咦、咦?」

程郁的惊讶写在她的眼中,「结婚?你真的要……」

「当然,我们两人都同床共枕这么多天了,不结婚说得过去吗?我可不打算面对妳哥哥们的铁拳。」

程郁难过的低下头,「你是因为怕我哥……」

话还没问完,便遭谈睿强力否定。「不是,是因为我想娶妳!」

「可是……可是……」

结婚可是大事,要她马上决定……程郁不禁迟疑了。

「答应我,嫁给我好吗?我想早一点名正言顺的拥着妳……」

揽着程郁的肩,谈睿深情款款的倾诉。

不知不觉中,程郁渐渐感到茫然,似乎被他的甜言蜜语醺得醉了。

「一切都交给我安排,相信我,我绝不会辜负妳,妳只要等着当新嫁娘就可以了,好吗?」

禁不住他的再三要求,程郁总算点头了。

「好,我们就到英国,找小凛,并在他面前结婚,不过……」

「不过什么?」谈睿追问。

「不过,我希望这场婚礼除了小凛外,谁都不能邀请!特别是我那两个哥哥还有妳的前妻!」

「什么?!」谈睿大惊失色。

婚礼不能邀请前妻范儒韺一事倒还好办,可不准邀请程氏兄弟……

开玩笑,这件事若被那两个视妹如命的程氏兄弟知道,只怕不是一场毒打便可了事。

「真的要这么做?」

「对!如果有他们在场,我就不结婚。」程郁语气坚决的表示。

在这种情况下,身为一个求妻心切的男人,他还能说什么?

「唉~~」谈睿深深地叹了口气,「好,不请,除了小凛外,谁都不讲,这样妳满意了吧!」

「嗯。」

诡计得逞,程郁心满意足地窝回谈睿的膛,全然不在意谈睿正为了可能面临的危机而一副苦瓜脸。

哼!谁教你让我丢脸!程郁坏心地想。

至于两人的将来,她可是充满了信心呢!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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