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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号禁区》 第一章 死亡现场的高跟鞋 死亡，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意味着一切都将划上句号。 但对于我来讲，却是某种意义上的开始…… 因为，我是一名重案组法医！ 我叫陈东。 之所以选择这个职业，并不是我的理想多么高尚，而是源于我出生的刑警世家。 爷爷干了一辈子刑侦，父亲破了一辈子的案，就连母亲都扮演着案件侦破中不可或缺的角色法医！ 所以，我也就顺利成章的进入了警队！ 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经历一段叛逆期，从我身上体现出来的，就是捧着铁饭碗混吃等死的态度。 那时的我，亵渎的不仅是爷爷和父母的军功章，还有我身上的这身警服。 一直到我被分到重案组，一直到我开始接触那些惨烈的案件，我才发现，这个世界所隐藏的真相，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有些事，你永远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将全部的精力和热情，都投入到了工作当中，三年的时间破获了大大小小百余起案件，军功章无数。 如果非要从我这三年中找出些许遗憾，或许就是三年前我接到的第一起案子了，那时，我刚刚进入警队！ …… 22岁从警校毕业，我子承父业的进入了刑警队，当上了一个实习法医。 用母亲的话来说，人会说话，但尸体不会；而法医，就是为尸体说话的。 本以为一切都会顺风顺水，没想到我拿着简历报道的当天，就遇到了棘手的案子！ 报道第一天接到报警，一个人死在了城郊附近的一处情趣酒店内。 我刚来报道，这种事儿本来轮不着我，可恰巧当天主检法医，也就是我的头儿前脚接了案子出去，就这样，我赶鸭子上架，奔赴案发现场。 这是一家比较高档的情趣酒店，一听说酒店里死了人，那些住店的情侣纷纷下楼挤在一楼的大厅里嚷嚷着退房，更有的女的洗着半截澡，裹着浴袍就出来了。 我的同事李鹏嗤之以鼻，没有好脸色的说：“今天这些住店的人，退房可以，但是一个都不能走。需要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 我走进房门，拉开警戒线，眼前的一幕让我差点没吐出来。 死者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此时此刻他正躺在酒店的大浴缸内。 身上一丝不挂，脖子处插着一根吃饭用的不锈钢勺子。 一下子捅穿了脖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伤口，浴室内也并没有发现其他的打斗痕迹。 如果说插在脖子上的是一把刀，哪怕是一支吃饭用的筷子、叉子，我都不会感到诧异。 可这作案的凶器竟然是一把市场上随便就可以买到的勺子，这勺子的两头并不尖锐，凶手是怎么插进去的？ 这事儿不在我职责范围内，我要做的，只是在第一现场给死者做个初检，然后拉回停尸房等主检法医做深检。 “那个……陈东是吧？哥们儿，你先在这检着，我出去抽根烟。” 那几个负责看管警戒线的警察见我来了，立刻就出去了。 与其说为了抽根烟，倒不如说是他们几个人也看不得案发现场这恶心的场景罢了。 我毕竟警校四年，成天就跟两种东西打交道，一是死人，二是福尔马林，所以对尸体也见怪不怪，这么恶心的场景虽然第一次见，但也无伤大雅。 但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脚步声。 我警觉的抬起头，只见到两条白花花的大腿，穿着高跟鞋。 我蹲在地上，并没有抬头看到她的样貌。 不过她能进入案发现场，应该是我们警局内部的人，这穿着高跟鞋办案……我也没去深究。 可她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离这尸体远点，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她的声音很冷，在清冷的浴室内回荡着。 “什么？”我愣了下。 “我说，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别碰他！”女子毫无征兆的喊了一声，顿时把我吓了一跳。 加上浴室又滑，我一个不留神就摔在地上，还没站起身，李鹏就进来了。 “陈东啊，怎么了这是？我扶你起来。” 李鹏伸出手，我并没有去接，自己站了起来，转过头一看，那女人竟然走了。 前后不过几秒钟，她去哪了？ “陈东，你在找什么呢？” 李鹏见我东张西望的样子，好奇的问。 “鹏哥，刚才那女的是谁啊，是咱们局里的同事不？刚才那一嗓子吓我一跳……”我拍了拍身上的水渍道。 “什么女的？” “就是刚才在浴室里穿高跟鞋那女的啊，你…你没看见？” 话音刚落，李鹏就笑了。 “陈东，你别逗我了，这是警戒区，除了咱们的人，没有任何人能进得来。而且刚才我可没看见你说的女的，更没听见有人嚷啊，你不会是让这具尸体给吓到了吧？” 毛骨悚然…… 我用手拍裤子的动作戛然而止…… “不可能，我刚才分明看见一个女的……”话说到一半，我的目光忽然被地上的脚印吸引了过去。 这是一双高跟鞋踩过的脚印，正是刚才女子站过的地方。 “鹏哥，我没骗你，你看……” 我连忙指着地面上的脚印，李鹏也好奇的蹲了下来，顺着我手指的地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随后道，“地上什么也没有啊。” 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 我心里嘀咕起来，随后又看了一眼，可眼前的一幕让我顿时淡定不了了。 因为地上，此刻确实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高跟鞋踩过的脚印，刚才我看到的脚印，就像是凭空消失掉了一样！ “好了，赶紧初检吧。楼下那群约炮的男女可不安生，拍个照片都把记者招惹过来了，再不快点咱们可就走不了了！ 我此时心里很不是滋味，总有一种很怪的感觉。 刚才是我看错了？听错了？ 不可能，因为我看的真真切切，听的声音也真真的。 可……那女的怎么又凭空消失了呢？ 我悻悻作罢，不去想它，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初检做完，不然来了记者之后可就麻烦了。 我们倒不怕记者拿着这玩意儿瞎说八道，怕的就是他所说的东西会引起社会的恐慌，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 我轻轻的蹲在死者面前，把他的眼皮扒开 死者的面色狰狞，死相极为惨烈，不难看出他生前一定遇到了极为骇人的事儿。 但不知怎么的，一扒开他的眼睛，我就总感觉什么人在某个地方盯着我看一样，这种感觉很不是滋味。 有可能是我太敏感的原因，在这一刻我都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我似乎能够听到他的呼吸声…… 我自嘲的笑了笑，如果这是在晚上也就罢了，但这光天化日的我还害怕个什么？ 看着旁边站着的李鹏，我的心里淡定了不少。 初检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除了死者喉咙处的贯穿伤，死者的双耳内分别出现了牙签，将耳膜戳破，也就是说凶手的手段很特别，也很变态。 将死者的两只耳朵戳聋，再把勺子插进喉咙，这得是什么仇什么怨？ 不知道怎么的，我一直感觉有点冷，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行了，至于这么怕吗，见多了就不怕了。” 李鹏老生常谈，笑着对我说道：“这是一桩他杀案，凶手用牙签戳聋了死者的耳朵，又用勺子硬生生插进了死者的喉咙内，是够残忍的，不过见多了你就不害怕了。” 他当刑警已经很多年了，遇到的各式各样的杀人案也几百起了，但这样的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不由得咂舌。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出现场，难免会有点害怕。 而我心里犯嘀咕的点却不在这里，而在于刚才突然消失的女人身上…… 我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女人刚才出现的地方，这一次我并没有看见高跟鞋的脚印，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 但愿如此吧！ 五分钟后，我胆战心惊的把尸体的初检给做完了，正如李鹏所说，这是一起极为凶残的他杀案。 凶手先是用勺子插进死者的喉咙里，让死者流血窒息而死，随后再把两根牙签分别插到死者的两只耳朵里，造成失聪。 这令我比较咂舌，因为在我看来，凶手后面的举动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他已经杀死了被害人，没有必要再‘锦上添花’的把被害人的耳朵弄失聪掉。 我也没继续想，和李鹏等人七手八脚的把尸体用白被单盖好，抬到了担架上准备抬回去。 可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小腿一紧，好像被人抓住了一样。 一开始我以为是李鹏不小心抓了我一下，可随后我却发现这只手一直抓着我没有放开。 我连忙低下头，一看，赫然发现这个尸体的手，正抓着我的裤腿！ 一瞬间，我头皮都麻了！ 尸体怎么会抓人？ 我连忙喊了一声，李鹏眼疾手快，一下子就发现了我的窘境，过来使劲想要帮我把这只手给拽开，可拽了半天却发现没有用，这死人的手，力气还不小！ 废了半天劲，可算弄下来了！ 我吓得不轻，死人我见得多了，可会抓人的死人可第一次见！ 没有人看清，这尸体是什么时候抓到我的。 也没人能解释，尸体为什么会突然抓住我。 我只知道，李鹏从尸体抓住我之后，脸色瞬间变得一阵红一阵，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最后开口下令封锁现场，把尸体带回去，尸体抓人的事儿必须严格保密，任何人不可以说。 我没想到，第一次出现场竟然遇到这么诡异的事儿。 我现在只想离这尸体远点，赶紧拉回警局，然后移交给主检法医，迅速跟这邪乎的尸体撇清关系。 我跟车到了警局，碰巧看见出现场回来的主检法医孙健。 “孙健，你今天出啥现场去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下车之后，李鹏没话找话，迎着孙健就走了过去，本以为这案子跟我就没有关系了，正当我准备快步离开这的时候，主检法医孙健的一句话让我愣在了原地。 “哎，快别提了，今天快吓死我了。那边出了一件杀人案，尸体被个勺子割喉了，耳朵也让人用牙签给戳聋了，我搬尸体的时候，那尸体的手还抓住了我胳膊，真他娘的晦气！” 说完，孙健还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的手印。 不单是我，就连李鹏也愣住了…… 第二章 死亡印记（上） 在烈日炎炎的院子里，一股寒意再一次笼罩了我，真的撞鬼了？ 我更加的不寒而栗了。 忽然间感觉这警局大院里面，似乎有无数个我看不见的东西在盯着我一样。 李鹏看出我不对劲了，说实话，他现在心里肯定也嘀咕。 之所以不表现出来，是因为他心理素质比我好些罢了。 “陈东，你第一次实习就遇到了这种事儿，先回宿舍休息一下吧，明天早点起来我再给你介绍一下其他同事，队长那边我会给你请假的。” 李鹏说完，转过头问孙健队长呢，为什么没有看见他，孙健说正在做案情分析呢。 我一听，匆匆就走了，现在我心里想的是赶紧离这邪乎的尸体远点，越远越好。 没想到打开宿舍门，眼前的一幕差点没让我背过气儿去！ 宿舍里面乱糟糟的，我的行囊被翻得乱七八糟，水壶也被摔在地上，玻璃碴子到处都是，而墙壁上还有一些新鲜的血迹 我的大叫声立刻引来了李鹏等人，他们进了宿舍，看到眼前的一幕也呆了那么一会儿。 我宿舍里这番模样像是进了强盗一样，但却并没有丢东西，唯一令我担忧的，就是墙上的血迹。 我今天才来报道，把行李放到了宿舍里后就出案了，从去到回来，不足三个小时，而且这是警员宿舍，谁胆子那么大来偷这里？ 鲜血的气味让我的脑神经再次紧绷起来，今天遇到的邪乎事儿够多了，我唯一祈祷的这只是一场恶作剧。 李鹏勃然大怒：“胡闹！这是谁干的？调监控！还有墙上的血，给我去dna数据库比对，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 李鹏虽然不是队长，但在警队里面的威望还是很高的。 他比队长晚一年进队，来了之后就成了队长的得力干将，屡创奇功，但却从来不受名利地位。 上级领导有心思培养他成副队长，他却不受，就这样，副队长的位置也一直空着。 所以他在警局里说话也是相当有力道的。 “陈东，你放心，这肯定是个恶作剧，这件事儿我给你主持公道！”李鹏面露愠色。 不管这件事究竟是不是恶作剧，都触犯了法律的威严，更何况这件事竟然出在了李鹏的眼皮子底下，简直就是目中无人，胆大妄为的行为。 “陈东，你这里目前是没办法住了，今天得通宵讨论案情，你住到我家里去吧，这是我家钥匙。” 说着，李鹏就把自家的房门钥匙给我了。 李鹏是这座城市土生土长的汉子，打拼了几年混的也不错，贷款买了个小房子。 给完我钥匙就转身离开了，但跟在他旁边的主检法医孙健却没有走，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等李鹏走了之后，我才问他是不是有事儿找我。 孙健面露异色，但也没说其他的，只是说：“今天八点半，‘辣过瘾’，你一个人来，我有事儿跟你说！” 孙健刚说完这句话，我就听见李鹏在宿舍楼的楼道里喊孙健，孙健就匆匆离开了。 “辣过瘾”是我们这的一家大排档，挺火的，烤串什么的也挺好吃。 虽然我不知道孙健这是怎么了，但我从他的表情上来看就知道有事，而且绝对是很要紧的事儿。 一想起他今天也接手了一具一模一样的尸体，我就不由的在宿舍里打了个哆嗦，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宿舍。 在揪出恶作剧背后的真凶之前，我是一秒钟也不想在这宿舍里面呆着了。 现在是下午六点钟，我离开了警局，心想也没什么事，就坐在了公园的长椅上等待夜幕的到来，烟头丢了一地，嗓子抽的冒烟。 整个人说不出的颓废，只有在人群之中我才能找到些许安全感，我反复的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儿，总觉的有点不对。 坐了俩小时，我就往大排档赶了。 今天并非周末，大排档里不是那么拥挤，我溜达了一圈，从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里，找到了孙健的身影。 孙健换了一身休闲的黑色运动服，坐在桌子上目光木讷，一只手百无聊赖的戳着筷子，看起来极为颓废的样子。 我在孙健面前坐下，他这才注意到我，从刚才的发呆中回过神来。 “你应该认识我了，我叫孙健，是咱们队的主检法医。”孙健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下。 “陈东，以后孙老大多多关照啊。”我也微笑着回应。 孙健摆了摆手，意思是官场话就不要再说了，跟我短暂的聊了一会儿天后，饭菜就上来了。 我很清楚孙健今天绝对有事儿找我，不可能是这么简单的聊天。 从他颓废恍惚的眼神就能看的出来。 “建哥，你找我有啥事儿啊？” 孙健楞了一下，一口气干了面前的扎啤，又看了看四周，神秘兮兮的问我，“陈东，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 我记得在我第一次在实验室接触尸体的时候，一个围观的同学就问过我的第一任老师，说我们整天跟尸体打交道，会不会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啊？ 老师严厉的把同学骂了一顿，说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我跟尸体打了四十多年交道，是不是今天晚上就得死了？ 结果第二天，学校就传来了他的死讯，前日晚上十一点多，死于心肌梗。 因为我第一任老师是个老头子，也患有很严重的心脏病，学校里的同学也没有人在意。 只有我和另一个同学把这件事儿给埋在了心底，后来他转行做了销售，而我则是因为家庭原因，硬着头皮学了下去。 我从短暂的沉思中醒悟，纵然心中百般不解，也保持着一个警务工作者仍有的信仰，绝口否认，说不相信，任何东西都会有科学解释的。 那么真的如我所说的那样吗？ 说真的，我心里也很动摇，随手拿起一串板筋吃了起来。 “好，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今天在你回宿舍的时候，我简单的跟李鹏讨论了一下案情，听说你在出现场的时候，被那个死人的手给抓住了脚？” 孙健面色很郑重，在这一刻我感觉空气凝结起来。 我拿着签子的动作也僵持在半空，身体不由抖了一下。 第三章 死亡印记（下） “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好，你现在看看你的脚吧！” 孙健也不跟我兜圈子，猛地又干了一杯扎啤。 我二话不说就把裤脚子撩了起来，猛然发现我左脚被那尸体抓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手印！ 我试着用手去擦，却发现这黑色的手印像是胎记，如同附骨之蛆一样贴在了我的肉皮上，渗入我的毛孔里！ 见到这一幕，我再也淡定不了了，大吼了一声，用手狠狠的搓。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孙健又干了一杯扎啤，沉声说道：“没用的，你先坐下。” 我这才勉强冷静了下来。 看见他把自己的袖子也撩了起来，他的胳膊上，同样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手印。 我打了一个激灵，心里涌上一股寒意，这大夏天的晚上异常闷热，孙健却穿着一件长袖休闲服，着实有些奇怪，原来是为了掩盖他胳膊上的手印。 我不想死，赶忙带着哭腔问道：“建哥，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东西啊……你救救我……” “我他娘的要是有办法，我胳膊上还会有这黑乎乎的东西吗？” 孙健瞪了我一眼，在led灯的照射下，他的眼睛显得通红，遍布血丝。 头发也被他自己抓的乱蓬蓬的，这一刻他就犹如一个将死的大魔头一样骇人。 大排档的led灯格外刺眼，此时的孙健神情激动，而我心里也不好受。 按理来说，我们法医这个行业，是绝对不允许相信一切牛鬼蛇神的存在的，相信的只能是科学。 我是一个很洁癖也很敏感的人，对自己的身体变化有着非常敏锐的感知，这也是一个法医必须具备的能力。 在我早上出门之前，这个黑手印还没有，所以现在可以断定这手印绝对是那具尸体给我留下来的。 那么问题来了，那具尸体，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在我身上留下这东西的呢？ 我没有回答，或者说任何人都给不了我回答，如果硬要说回答，那就是见鬼了！ “我今年三十六，当了十几年的法医，从来没遇到过这种鬼事情！”孙健今晚喝了很多酒，看得出他心情郁闷的很。 我说：“虽然咱们身上留下了这种印记，但是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不良的反映，兴许没事儿呢？” 孙健摇了摇头：“我早就观察过了，这个黑手印在我出来的时候，只有8厘米大小，但是现在，已经大了厘米左右，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手印还会继续变大，而且按照这个速度增长，可能三天到五天之后，我们的身体就变成这种颜色了。” 我心头咯噔一声，低头一看，用自己的手刻意的比对了一下，事实证明孙健说的是对的。 这个手印在不停的扩张，刚才看这个手印的黑色部分还在小腿上，现在已经快到了我的脚踝部位了。 我们两个人的心情都不好，商量了一个多钟头，酒喝了一杯又一杯，但对策却没有任何进展。 我本想着这个东西可以去医院看看，或者跟警局里面的人说一下，但这个想法还没跟孙健说，就被自己给否决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我工作的特殊性，绝对不允许宣扬这种封建迷信，就算我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看来这个东西，要从案子的身上突破，我们两个话锋一转，开始讨论案情。 孙健给我简单的阐述一下他接手的案子：“死者是个男的，年龄二十岁，无业游民，在这座城市无依无靠，可以说是一个挺可怜的人，社会关系也很简单，没有任何得罪过的人。” “对于你接手的那个，也有了结果，死者男，三十五岁，建筑公司老板，家产得有千万，社会关系比较广，但他的员工都说这个老板非常和善，人缘和人品都没问题，更是诚信经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 这样说来，这两桩案子，就成了悬案。 无论是社会关系，还是家庭背景方面，我们都无法着手调查，这让我有些头疼，讨论了大半天也没有得出个所以然来。 酒过三巡，我们俩都喝的伶仃大醉。 我不是一个很能喝的人，但发生了这种事儿，唯有酒精的味道可以把我暂时麻痹，忘掉这一切令人惊悚的事实。 临走的时候，孙健结了账，他喝多了之后，把这一切似乎都看的很开，又转过头来安慰我：“陈东，别想那么多了，人固有一死，听天由命吧。” 他这句话又弄的我害怕起来。尸体见得越多，人就越怕死，我也不例外。 我们两个在大排档门口分道扬镳，我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李鹏给我的地址。 …… 李鹏住在如愿小区，按揭买了个二手房，五十多平米的小户型。是九十年代的老小区。 小区的各个设施都很老久，甚至连个路灯都没有。 昏暗的甬路四通八达，每一条都通向另一条黑暗。 一阵冷风吹过，我又打了个哆嗦。 人在这种条件下，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有个风吹草动都害怕的要死。 3号楼，二栋，401。 我呼哧呼哧的上了楼，当我拿出钥匙准备开门进去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不知道怎的，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是我进去之后就会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 楼道里昏暗的灯光照应在发黄的墙壁上，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门打开了。 一开门，就闻到了一股腥味。 多年跟尸体打交道的经验告诉我，这是血液的味道。 我打了一个激灵，李鹏的家里怎么会有这种气味？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急忙打开灯，眼前的一幕让我吓得酒一下子醒过来。 客厅里面躺着一个人，一个浑身是血，一丝不挂的人。 他依靠在墙壁上，面容狰狞而恐怖，脖子一道红色的伤疤，插着一把明晃晃，血迹斑斑的不锈钢勺。 这不就是我今天出案子的那具尸体吗？！ 第四章 惊魂一刻 我的头皮一下子就麻了，一股冷气从我的天灵盖直冲到脚掌，又从脚掌反冲回去，身子一下子软了。 我砰的一下把门关上，二话不说就蹬蹬蹬跑下楼，生怕房子里的东西会冲出来吃了我一样。 这尸体不应该躺在太平间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李鹏的家？ 我找不到答案，跑下楼后，我直接就给李鹏的私人号码拨了过去。 虽然十点了，但市区里面出了两起这么大的案子，上司高度重视，所以李鹏他们今天晚上是没有时间睡觉了。 意料之中，他们还在办案。 李鹏存了我的电话，看我这么晚给他打电话，立马问怎么了。 我的语气很急促，喘着粗气，他就意识到出事儿了。 “陈东，你怎么了，慢慢说。” “尸体尸体尸体在你家里！”我此时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尸体？” 李鹏有点无厘头的问，我立马说：“你赶紧回家一趟，今天死了的那个人在你家！赶紧回来！” 李鹏在电话那头楞了一下，立马让一个小警员去停尸房。 “队长，鹏哥停尸房里面现在就一个了，另一个尸体不知道去哪了” 小警员也没遇到过这么邪乎的事儿，胆颤心惊的开口说了一句。 我没有挂断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我听的清清楚楚，听的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陈东，你绝对不要破坏现场，听我的，下楼，在楼道门口守着，别害怕，这一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我们马上就到！” 我点燃一支烟，淡淡的回应一声。随后李鹏挂断了电话。 闷热的夏天，我在楼下觉得有点冷。 拿出皱皱巴巴的香烟，点了好几次才点燃。 一弹烟灰，直接把烟头弹掉了，曾经有个朋友跟我说，弹烟灰把烟头弹掉是个不好的兆头，证明要出事儿。 我当时还说他迷信，到今天我觉得他的话还是有一些道理的，再次点燃，猛吸。 专案组的效率还是很快的，十分钟之后，我就听到了小区外面一阵阵呼啸的警笛声。 不难看出行驶速度非常的快，警局距离这里，二十分钟的路程，他们只用了十分钟就到了。 刺眼的车灯映入眼帘，紧接着就是一辆蓝白色的大众警车，紧跟着两辆吉普越野，伴随着一阵吱呀的刹车声停到我的面前。 车内总共下来了十个人，李鹏跟在一个高个子旁边。 “陈东，这是高山，高队长。赶紧说说怎么回事儿。” 我简单的打量了一下高山。 他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穿着一件棕色的夹克，凌厉的眉毛透露着一个刑侦队长的威严，利索的穿着彰显了警务人员特有的干练。 三辆警车，十个人，是重案组将近二分之一的警力，看来高山把值班的能叫上的都叫上了。 “我刚进家门，就闻到一股子血腥味，打开灯一看今天的那具尸体就躺在鹏哥家的客厅里，我吓得赶紧就把门关上了，然后就跑下来给你打了电话。” 虽然这里人挺多的，但我再把刚刚经历过的事情陈述一遍，仍然感觉心有余悸。 三辆警车闪着刺眼的警灯，一向僻静的小区一下子热闹起来。 有的睡觉轻的居民，甚至打开窗帘往下张望。 “把警灯关上，钥匙拔了。” 高山怕动静太大，吩咐道：“陈东，李鹏，还有你们三个跟我上去，其余人在楼下等着，封锁一栋楼和二栋楼，任何人都不要放出去！” “是！” 李鹏是高山的得力干将，自然什么时候都要带着。 而我则是现场的第一目击者，同时又是这起案件的参与人员之一，其余两个人是取证的。 上楼之后，我刚要掏出钥匙，却发现门已经被李鹏打开，看来他有备用钥匙。 我们五个都带上了鞋套和手套，以免破坏现场，可进门之后的一幕，却让我不寒而栗。 客厅里面的尸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跟尸体形状相仿的红色纸人。 红色纸人的脖子上，正插着一根白色，用纸做成的勺子。 我见到这一幕，倒吸了一口冷气，高山蹙眉，给另外两个警务人员使了个颜色。 那两个人立刻过去将这个纸人检查了一遍，摇头道，“这是殡葬用品，普通的纸人，并没有特殊的地方。” “这东西不是我的，有人来过我家！” 李鹏第一时间开口说道，又问：“陈东，你说的尸体难道就是这个？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我立马摇头，说绝对不可能！ 我肯定没有看错，就算是我看错了，可是那血腥的味道也绝对不会有错！ 另外两个人勘察半天，也没有勘察出什么有利的证据，现场上只有两个人的脚印，一个是我的，另一个是李鹏的。 没有发现任何的血迹，那具尸体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高山紧皱眉，转头问我是不是看错了。 我忙摇头，说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看的真真的。 谁知道一下楼就变成纸人了，我走了之后肯定来过人。 李鹏忽然说：“陈东，你怎么一身的酒气？去哪里了？” 我回答：“我走了之后就去跟孙健喝酒去了，晚上十点才回来。” 可是我刚一说完，高山就面露出狐疑的神色。 这种感觉让我很难受，似乎像是被人质疑一样。 这时，那个检验纸人的人惊呼了一声，我们几个忙转过头去，那人拿着手电筒对着纸人的后脖子，说：“队长，鹏哥，你们看，纸人的脖子后面有字。” 我们三个连忙过去，发现这上面竟写着几个子丑寅卯的字。 李鹏蹙眉，“根据我的推测，这个纸人脖子后面写的应该是生辰八字，小军，打开手机万年历，给我查这个生辰八字对应着几月几号，很有可能是线索！” 几分钟后，小军就开口说道：“鹏哥，查出来了，这上面一共有两个人的生辰八字，上面那个人的生日应该是966年3月2日，下午三点钟。第二个生辰八字是990年7月8号，上午八点。” 李鹏听完，低头沉思起来，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两个日期，我听完后又打了一个激灵。 高山一直在不停的观察我，我的表情变化他都看在眼里，问我怎么了。 “队长，第一个生日我不知道，但是第二个生日，是我的……”我几乎崩溃，颤颤巍巍的说出这句话。 李鹏愣然的看着我，又望了一眼纸人，说：“第二个生日是你的，第一个生日是谁的？” 第五章 消失的尸体 “是孙健的。” 高山忽然开口，说了一句令我后背发冷的话。 正当我们奇怪，他是怎么把孙健的生日，记得这么清楚的时候，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人员登记表，上面有每个人的籍贯住址，身份证件号码。 “为什么……为什么纸人上面写着我们俩的八字，我是不是要死了？？”我用乞求的目光，一副苦瓜脸看着高山。 我和孙健，都是法医，确切的说我们两个是唯一和尸体有长时间近距离接触的人。 如果死人要报复，首当其冲当然是报复我们两个…… 高山瞪了我一眼，拿出对讲机对着楼下的警员说：“去总局调人，申请下令封禁小区，另外请求批准一个搜查令，我要对小区里所有的楼层住户进行搜查。” “我怀疑这个纸人的主使和凶杀案的凶手是同一个人，既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尸体掉包，证明他一定还在小区里，没准就在这里住！” “是！” 对讲机里，传来警员的应和声。 “叮” 与此同时，高山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吓了我们一跳。 本身死寂的楼道中忽然出现这个声音，着实有些不协调。 高山接通电话，是警局的值班员打来的。 “我是高山，什么事？” “队长，尸体又又出现了。”值班员在电话那头带着哭腔，看样子快要吓死了。 “你们快回来吧刚才我上了一个厕所的功夫，就感觉楼道里闪过一道黑影，我怕尸体出什么问题，就到了停尸房，发现另外一具尸体又回来了” 高山没有开免提，但楼道里面很寂静，所以电话那头的声音我们每个人都听的很清楚。 李鹏自始至终一直板着脸，我听完后感觉后背一直冒冷气。 从李鹏等人离开警局到现在，不过是二十分钟的时间。 那具尸体怎么又会出现在了警局里呢？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凶手已经逃之夭夭，不在小区里了！ “小军，李鹏，你们两个跟我回警局！” 高山知道现在凶手一定在警局附近，但这里是第一现场，肯定会留下重要的线索，所以这里是绝对不能没有人看着的。 “队长，那我呢？” 我在一旁有些发抖，他们几个都下去了，那这楼上可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高山撇了我一眼，李鹏抢先一步道，“我留在这里吧，我就在这种住，对邻居也比较熟，好办事儿，陈东回去吧。” 我，高山，小军一路疾驰到警局，大门口就看见一个人哆哆嗦嗦的站着，见到我们几个人来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 他就是今天的值班员。 高山下车就问具体是什么情况，他回答：“队长，你走的时候让我看着停尸房，但是我后来不知怎么的有点尿急，就去了趟厕所，回来之后，发现那具丢了的尸体又回来了” “我走的时候把门锁住了，而且只离开了三分钟……会不会是闹鬼啊……” 值班员说着说着，脸色就变白了不少。 我注意到他的手一直捂着小腹，裤裆处湿了一片。 “没出息！哪来那么多鬼，看把你吓得！”高山眉毛一横道。 “队长，不是我怂，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今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尿急，刚才一不小心就……” 值班员面露尴尬，我忽然抓住了这个细节，走上前去打开手机闪光灯，让值班员把嘴张开。 他不明白我要做什么，但仍然把嘴巴张开了。 “你的舌苔很黄，眼底有充血，明明是夏天还尿尿那么频繁，我怀疑你是呋塞米（一种利尿剂的成分）中毒。今天晚上吃了什么？或者喝了什么？” 小军愣了一下，立刻一拍手：“水！你们走了之后我就用饮水机的热水沏了一杯茶，之后我这肾就跟转了筋一样。” “呋塞米遇到茶多酚，再用热水这么一浇，幸亏你喝的不多，不然你只能去医院尿尿了。” 我本身就是法医专业，对于这种很平常的临床症状，有着丰富的专业知识。 高山在旁边立刻说：“小军，检查饮水机里的水和他水杯里的茶！” “等等，你是说……你是说我被人调虎离山了？有人混进了警局里？也就是说，那个人趁着我尿尿的功夫吗，把尸体又运回了太平间，之后又无声无息的走了？” 值班员立刻瞪大眼睛看着我。 …… 闹了这么一出，我的心里紧绷着的弦松了不少。 因为之前我遇到的事儿，都是一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灵异事件。 被尸体抓住脚腕，被抓住的地方出现了洗不掉的手印，回李鹏家看见尸体，再回去之后尸体又变成了纸人…… 但这件事，却让我从整个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案件中，找到了突破口！ 这是目前为止我认为唯一一件可以用科学解释的事情。 有人在水里下药，就证明是调虎离山。 这个人之所以调虎离山，肯定是为了转移视线，搬运尸体。 也就是说做这件事情的是一个人，最多就是一个反侦察能力和逻辑很紧密的人！ 即使我不知道之前几件事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我只要知道他是一个人，就够了！ 成分物质的化验一直都是孙健的工作，但孙健现在喝多了，一直没有接电话，估计是睡觉了。 好在呋塞米这种物质，就算在水里放上十天半个月也能够被检测出来，所以小军把杯子给封口收了起来，等待孙健上班再来检测。 停尸房内。 高山眉头紧皱的看着面前的这具“拼凑起来的尸体”。 死者本身已经被凶手分尸，之前放在太平间里，我们都是把他的身体零部件摆放在一起的，可再一次归来的尸体，伤口的地方竟然被人用针线给缝合好了。 狰狞恐怖的伤口，勒着一根根黑麻线绳，整个人就如同一个脱了线的木偶一样。 我看到这一幕，不禁有点悚然。 从我给李鹏打电话，再到尸体出现在停尸房，短短二十分钟的时间。 二十分钟里，凶手要做的是把尸体拖走，清除现场血迹脚印，换成纸人。 然后无声无息的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再把尸体缝合，运回警局。 这么繁琐的步骤，听起来就觉得麻烦。 而且完成这么多繁琐的步骤，至少也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可凶手却在二十分钟之内完成了，完成之后还把踪迹处理的干干净净，我不禁怀疑，这真的是人类能够做出来的事儿吗？ 望了望自己的脚腕，我又有些动摇了。 第七章 成立专案组 城郊是郊区，距离警局不近，开车一个钟头，我们才到了现场。 正因为这里是郊区的缘故，人烟极为稀少，这一片平时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发生，所以这一片的警察过的也极为从容。 如果不是他们休假准备来城郊烧烤，也不会发现这具尸体了。 高山下车，首先四处看了看。 “四处都是庄家，没有摄像头，荒郊野外，的确是个杀人逃逸的好地点。” “这两天怎么这么多死人。” 我们本以为这是一起简单的抛尸案，勘察完现场后，就可以交由其他分局的同事来处理。 可没想到现场的样子，令我们几个人又倒吸了口冷气。 …… 死者是个女性。 侧坐在一棵老槐树上，脖子，手臂，脚腕，均没有被打过的痕迹，可她的脖子上，却插着一把勺子，耳朵里，又出现了牙签！ 又是同一个人！ 高山见到这一幕后，嘴角都不由的抽动了下。 经过初检，死者的死亡时间在昨天的下午时分，跟另外两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大概吻合，而死亡的方式也雷同。 初步坚定，为同一人或一伙人所为。 持续两天，连续三人被杀，引起了高层领导的重视，经过短暂的回忆之后，高层领导决定将这几起案子并案侦查，成立专案组！ 返程的路上，我的脑袋一片空白。 孙健死死的盯着死者，生怕这个死者的胳膊，会像之前的两具尸体一样，忽然抓住我们。 不过好在，我们两个人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返程的路上，恐惧，枯燥，担忧……等等一系列的负面情绪笼罩着我和孙健。 就这样，我们有惊无险的回到了警局，将尸体搬运到了停尸房。 李鹏和高山在办公室做案件分析，我和孙健手忙脚乱的在停尸房给尸体做深度检查。 跟之前两个死者一样，这具女尸的死亡时间在昨天中午十二点，到两点之间。 因为天气热的缘故，尸体一天的时间就出现了巨人化的症状，伤口处传来一阵阵**的味道。 我和孙健将检验报告递交给了高山，高山看也没看就扔在了办公桌上。 因为他知道，按照前面两具尸体的状况来看，这具尸体的检验报告，也看不出任何的东西，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 李鹏则更加细心谨慎的多，将报告从桌子上拿起，看来看去。 一会儿之后，李鹏说道，“这具尸体是女人，死法跟昨天那两个一样，而诡异的地方是死亡时间也大相径庭……” “目前有两个疑点，第一，这三个尸体的死亡时间一样，但死亡的地点不同，我怀疑凶手不是一个人。” “第二，这三个死者的背景我调查了，之间并没有任何的联系，平时也没有什么仇人，所以我怀疑这是一场无级别杀人案件。” 李鹏说完，我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时，高山的电话响了，高山对着电话“嗯”了几声后，说了一句你们进来吧，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 李鹏和孙健立刻迎了上去，看得出他们是老熟人了。 后来李鹏告诉我，这三个人是我们警局里的精英，前阵子去参加学习培训了。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培训学习还没完就被领导给揪回来了，因为别的地方也抽不出什么人来，就就地取材，成立了专案组。 三个人里，两男一女，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女警●察萧溪。 身高一米七，身材高挑，非常干练，年仅二十五岁就成了心理学博士，极其擅长推理，也是警界炙手可热的警花。 另外两个人，一个叫老狼，一个叫李勇，也各有所长。 老狼和李勇对我倒是很热情，毕竟在这个警局里，我算是新来的。 可萧溪却一副刁钻的样子，似乎觉得我一个新来的，什么经验都没有，对于专案组来说是个累赘一样，弄的我很不自在。 说实话，如果不是看她长得好点，又是个女人，我真不惯着她。 …… “好了，该来的都到齐了，具体的案情我也邮箱发给你们了，下面咱们就分析一下这起案子的两个重要的疑点。” “第一，尸体的死亡时间一致，我怀疑凶手不是一个人。” “第二，三个人的背景不同，而且没有交集，暂时排除仇杀的可能，或许，这就是一个变态的无级别杀人案。” 李鹏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却遭到了萧溪的异议。 “凶手可未必是三个人，谁说一个人就没有办法做这样的事儿了？或许凶手把三个人同时杀死，然后又分别放在了三个不同的地点呢？另外就是，三个人的背景你们真的仔细调查过了吗？” 李鹏皱眉：“你什么意思？” “李勇，把你查出来的东西拿出来，念。”萧溪对李勇说道。 我觉得场上的气氛极怪，后来我才知道，李鹏和萧溪向来不合。 具体的原有也没有人说个准话，有人说他俩是因爱生恨，也有人说她俩因为工作……扯远了。 “好嘞！” 李勇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面，拿出来一个档案袋，档案袋的封面上写着几个大字：20073，博爱福利院塌方案。 李勇将档案袋打开后，簌簌嗓子开始说，“这是三年前本市发生的一起建筑事故，一个聋哑人基金会注资建筑的福利院，因为严重的建筑漏洞塌方，导致里面的聋哑人被砸死了不少。” “聋哑人被砸死？跟这个案件有什么关系？”高山皱眉问，并且示意他继续说。 “根据卷宗说，当时这个福利院总共有90个聋哑人，因为这起案件，49个遇难，个生还，其余均下落不明。” “因为这些人都是聋哑人，无依无靠，当时的案件又没有什么突破性进展，有关部门就将这起案件鉴定为建筑事故，将几个领导给抓起来后结案了，包工头现在还在监狱里头关着呢。” “又根据我进一步的搜索，发现昨天下午两点的三个死者，有两个都在这所福利院打工，但都属于临时工性质，并没有劳务合同。” “另外一个，是参与建筑这所福利院的一个建筑工人。“ 李勇这一席话，可是案件的重要线索。 至少说明，这三个死者是有联系的！ 我出案的那个死者叫李铭，三十五岁，就是李勇口中的建筑公司老板，三年前还是一个小建筑工人。 孙健出现场的那个死者叫王龙，二十五岁，三年前大学毕业，在福利院里面做清洁工。 今天的那个女死者，叫李芸，二十五岁，三年前在这所福利院当护工！ 这个线索表示，这绝对不是一场无级别的杀人案，凶手是有预谋的！ 而且看样子已经预谋了很久，案件里面针对的人，正是三年前那场案件里面的涉案员工…… 难道说，这三个死者，是三年前案件里的员工，而这个凶手正是那些聋哑人当中幸存的其中之一？ 或者是他们的后人，来复仇的？ 第八章 三年前的证据（上） “李勇，你的线索很及时。现在案件的脉络清晰了，这个凶手绝对是冲着三年前的案子来的。” “李鹏，孙健，你们两个人去调查当年生还的聋哑人。” 高山自然是专案组的队长，立刻果断的下命令道。 “是！” 李鹏和孙健异口同声道。 我下意识的看了孙健一眼，他的面色并不好看，看起来他仍然在担忧那个纸人，和胳膊上手印的事情。 “李勇，你继续调查当年这起案子的过程，找之前的办案警●察询问一下！” “顺便查一查昨天下午十二点到五点，事发地点附近的监控录像，查找嫌疑人和嫌疑车辆！有线索立刻向我汇报！” “是！” “老狼，你跟我一起去一趟监狱，找被判刑的那几个人问问当年的情况。” “是！” “陈东，你就跟萧溪一起，查一查失踪的那些人，和死去的那些人。” “这么大个福利院塌方，死了49个人不奇怪，但是失踪40个，太可疑了，那么多大活人，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失踪的！” 高山做了最后的命令，言语里透露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这是队长的威严。 可萧溪听完后却有些不情愿了，抱怨道：“凭什么我跟他一组啊，真是的……” 我看得出来，她并不想跟我一组，因为她从始至终都认为我是一个没有任何办案经验的新人小白，说不好听点就是拖油瓶。 我并不认为我什么地方得罪了她，所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这么针对我。 “大姐……我没得罪你吧？”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吐出来一句，迎来的却是萧溪不屑的白眼。 “你经验足，带带陈东，这是命令！”高山威严的说道。 萧溪这才不耐烦的站起身，带我一起出去。 刚一出门，我就止步在办公室门前，萧溪转过头问我墨迹什么呢，我支支吾吾的。 “有话快说，我没工夫浪费！”萧溪不耐烦道。 “溪姐，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我小声问。 我本来是不想说的，生怕一句话说不对，就触怒了这个暴躁的女警花，可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却让我不得不一吐为快。 萧溪听完后，怔在了原地。 她回过头来，用一种非常鄙视，像是看一个怪咖一样的眼神看着我：“陈东，第一，现在是上班时间，我没有闲工夫来陪一个整天神神鬼鬼的善男信女聊天；第二，如果你是在借机跟我搭讪的话，那不得不说你的话题非常无聊。” 萧溪是警界的警花，追她的警●察加起来能凑足一个连。 她平时桀骜惯了，把我说的正经事儿都觉得是在跟她搭讪，这让我十分郁闷。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我是说真的。那天我出现场，尸体的手忽然抓住了我的脚踝，后来我的脚踝上就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手印，还不断的变大……” 萧溪听完后，神色稍微有些变化，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我立刻把裤脚卷起，指着那块黑色的手印，证明我没有说谎：“孙健出的另一个现场，尸体也动了一下，抓住了他的胳膊，他胳膊上现在也有一个黑手印，不信你跟我去找孙……”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萧溪就一扭头走了，临走的时候还撂下了四个字：“无稽之谈！” 我满心期待的跟她说，本以为她会相信我，或者跟我一起调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没想她连看都不带看一眼的，让我很难堪。 反过来想想，一个平日里趾高气扬，被人众星捧月般供着的女神，怎么会相信世界上的鬼怪之说？ 而且还是从一个丝的嘴里说出来的哦对了，还是一个实习期的丝。 我没有再想下去，因为就这短暂几秒钟的功夫，萧溪已经下了楼，我赶忙追上她。 高山交给我们的任务，是调查当年那个聋哑人福利院失踪的那批人的社会背景。 我问萧溪应该怎么调查，萧溪回答道：“档案室，档案室里面一定有当年那个案件更详细的资料。” 不得不说，萧溪的确是一个思维逻辑很缜密的人。 只是她的外表过分美丽，更多的人都看重她的外表，往往把她的能力忽视了。 这也正是她能够在警局脱颖而出的原因。 我和她来到了档案室，大大小小十多个书架，令我有些目不暇接。 萧溪翻来翻去，喊了一声：“找到了。” 我连忙走过去，她手上拿着的档案，正是三年前那桩案子的分卷，是专门针对那些失踪人口和死亡人口的登机。 我翻看了一下，琳琅满目的人名和出生时间让我有点喘不过气，密密麻麻的数字让我有点找不到头绪。 看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有什么发现吗？”萧溪问。 我摇摇头回答：“没有，上面一切都很正常，该登机的都登记了，该搜查的都搜查了，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啊。” “这一切的确很正常。” 萧溪眉毛一挑，略作沉思：“但越是平常的东西，反而越是不平常。这上面绝对有不对的地方，只是我们还没找到！” 萧溪是一个很轴的人，但也可以理解成严谨。 她说的的确不错，这也是一个警队成员的必备素质，质疑天，质疑地，质疑一切，一个普普通通的事儿，都质疑来质疑去的。 我绝大部分都在先，她出门买鸡蛋的时候，会不会质疑这个鸡蛋是公鸡下的呢？ 不过后来也证实，这是一个很好的习惯，正是因为萧溪的质疑，我们从档案上找到了突破性的进展。 只见萧溪的眼神一动，这细微的动作让我立刻产生了共鸣，直觉告诉我，她发现了线索。 “你发现什么了？”我立马回头问萧溪。 “你看，我左手上拿着的是失踪的四十个人口的登记表，我右手上拿着的，是死亡人口的登机表，对不对？”萧溪反问道。 我点头说对啊，怎么了？ 随后，萧溪的举动令我有些不解。 她先是把两张档案在我眼皮子前晃了晃，示意我没有看错。 随后将档案放到了身后，倒换了几次，拿到面前，又将标题挡住，问我能不能看出来哪个是失踪人口的档案，哪个是死亡人口的档案？ “你变魔术呢啊？这一份，是失踪人口的。”我不耐烦的把她右手的档案拿出来。 打开标题，果然被我说中了。 萧溪变得有些欣喜，立刻问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还用问啊，失踪的聋哑人普遍比较年轻，死亡的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看一眼出生日期就知道了。” 等等…… 出生日期？！ 第十章 沉江尸桶 原因很简单！ 如果说，凶手真的是三年前的那场案子中某个聋哑人的后裔，那么毫无疑问，他就是复仇来的。 这三个人虽然目前没有什么联系了，但不置可否的是他们都参与了三年前的那场案子。 而他们死亡的样子也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分尸，将耳朵给割下来。 其实我一开始是很好奇，分尸就分尸，凶手为什么唯独把死者的两只耳朵给割下来，但仔细一琢磨，我就发现了端倪。 因为，三年前那场案子里面死去和失踪的人，全部都是聋哑人！ 凶手这是想在报复的同时，让这几个罪人体验一把聋哑人的感觉。 虽然说人已经死了，体验不到那种感觉了，但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报复方式。 而我和孙健身上的黑色印记，却有点让我无厘头了。 因为如果按照正常的推测，那么就是说凶手绝对是一个人。 这件案子虽然吓人了点，谜团多了点，但也是一个人可以做到的！ 说白了就是并非灵异事件，也就是说我腿上的印记，一定有科学解释的方法！ 那么也就是说，我腿上的印记，是凶手做到的，而我在现场被那死者给抓了一下的事儿，也是凶手安排的！ 虽然我并不知道这凶手究竟是用的什么高超的手段，能够让一个已经死了，并且被大卸八块的死人，在死后还能抓住我，并且在我身上留下一些痕迹。 但不得不说，这个凶手的智商很高。 这件事儿，不得不承认。 带着疲倦和这件案子的种种疑问，我昏昏然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就听到走廊里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猛地惊醒过来，是李鹏。 “呼，吓死我了，怎么回事？” 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看看窗外已经天亮，不知不觉就在警局会议室内睡了一晚，不过这一觉还算踏实。 “陈东，现在立刻带上东西跟我走！” 李鹏没有了往日的和善，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 我立刻回过神来，转身立刻就去拿我的工具箱。 …… 在我进入法医这一行之后，知道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那就是法医验尸用的工具都叫做东西，而不能够直接称呼为手术刀、血钳之类的。 好像是刻意有别于医生这个行业，毕竟法医面对的都是死人，而且大多数都是死于非命。 很快，我拿着工具箱和李鹏离开警局会议室。 只是没有见到萧溪的影子，不知道这个警花跑哪里去了，昨晚也不知道给我找点东西盖盖。 一路警笛闪烁直奔江边，我不知道李鹏到底发现了什么东西，但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肯定又死人了。 只有在发现死人的时候，才会出动法医，我这个刚刚实习的小法医俨然已经被去掉了实习二字。 现在警队根本就不把我当做实习法医看，只要是法医，就能够验尸，现在发生了一连串的案子，加上人手不够所以也只能让我上了。 “现在是去哪里，又出啥事儿了？” 我好奇的问道。 现在手头一连串杀人案都没有什么眉目，杀人凶手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让人摸不到头脑，现在又出了新案子，更是令人头疼。 “去江边，江水里发现了一些铁皮桶，出了人命，刚才高山打电话让我们立刻赶过去。” 一听要去江边，我立刻就想到了杀人抛尸的现场。 一般江边河边这种地方都不是第一现场，第二现场一般都很干净，除了从死尸身上找线索之外没别的办法。 “要不要在路上吃点东西？” 李鹏神秘兮兮的问道。 我揉了揉肚子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虽然经过昨晚一夜折腾肚子早就饿了，但是我绝对不想一大早就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嘿嘿嘿嘿……” 李鹏留下一串耐人寻味的笑容，我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透过车窗看到外边的行人，心里总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我发誓在我进入法医这个行当之前，绝对没有想到清晨一大早就要面对死人的。 就算没有牛奶面包也得是清淡小粥，可一大早就要去验尸，我特么现在才二十二啊！ 来到江边现场的时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打捞现场。 已经有警队的人在这里，刑侦大队的高山已经提前赶到。 江边一片空地上放着一排铁皮罐，看起来就是装油的那种大罐子，足足有十几个。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溺水，可是却没有看到有尸体存在，倒是还有不少人在江水里打捞着什么。 顿时我心里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这还算是一个美妙的早晨。 “早知道就吃早饭再来了。” “一会我请客。” 李鹏大方的说着，脸上始终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 不过我心里不怕，进入法医这一行，难免与死人打交道。 曾经在法医学院有人曾经说过，死者分为很多种死相，其中溺水的死相算是相当不错的。 最起码还能够像是个人样子，与生前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最惨烈的就是车祸或者跳楼的那一种，现场那是血肉模糊，残肢遍地…… 如果一大早给我一把铁锨，让我在地上把一堆肉泥装进一个袋子中，那绝对能够让我把昨天的饭也吐出来。 好在现在是在江边，从水里捞出来的模样还算好看一些。 “高队，怎么又多了？难道……” 李鹏指着旁边一排的大铁桶，有几只还残留着水渍。 我看了一眼，看着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还有人在江边不停的打捞。 “从我来到这里又捞出来两个，好像下边还有一些。” 高山脸色严峻的说道。 顿时李鹏摸出一根香烟点燃，顺手递给了我一根，我摇摇头拒绝。 “吸烟有害健康。” “呵呵，陈东你还年轻，很快你就会爱上烟草的味道，相信我。” 我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拎着东西信步走到了一排铁油桶前。 看着这些油桶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青苔，还有一些带着淤泥，看样子是已经在水底有些时间，所有水桶都散发着一股奇异的臭水泥味道。 “高队，这些铁皮桶是做什么的？看起来像是某个建筑工地的东西。” 我仔细打量这些铁皮桶，看起来一个都要有半吨重左右，这里边装的都是实心水泥，不知道是谁会这么无聊。 “不要小看这些铁皮桶，看样子应该是一起特大案件，很快就会惊动上层，我们必须要提前找出真相，现在快点检验一下。” 此话一出让我浑身一个冷颤，一股尿意让头皮一麻。 我再次看了一眼成排的铁油桶，难道这些铁油桶中装的都是死人！？ 就在我准备拿出工具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只手铁皮桶中伸出来。 惨白的五指只剩下了骨头，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实验室看着人体骨骼模型一样，我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我仔细揉了揉眼睛却发现面前铁皮桶什么都没有，封口处依旧是泡烂的水泥，整个铁皮桶没有任何的异样。 “我日，难道是我精神恍惚了？” 不过李鹏和高山没有要笑话我的意思，因为就在这个时候水中又捞起了一只铁皮桶。 但是这个铁皮桶与其他的不一样，封口处散落着几根白色东西，看起来像是人的骨头。 “陈东快点过去看看。” 李鹏在一旁催促着，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立刻上前查看。 负责打捞的铁钩已经把整个铁皮桶勾起，铁索不停摩擦铁皮桶，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一层层的青苔，被从铁皮桶上生生勒下来，露出早已锈迹斑斑的铁皮桶，甚至还有些地方已经朽烂了。 走过去一看，我楞了一下，这些铁油桶里全都是浇灌的水泥。 一个个就像是实心的石头疙瘩一样，只不过这白色的东西看起来有些眼熟，而且好像就是刚才看到从铁皮桶中，钻出来的手臂一模一样！ 突然我全身一凉，因为我确定眼前的白色骨头模样的东西，就是人的手臂！ 虽然只有半边露出而且肉早已经腐烂，但我还是认得这是人的手臂肱骨。 一瞬间我就像是吃了一只死苍蝇一样，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这些铁油桶都被人用水泥封住了，如果不是市政清理河道，怕是也不会被我们发现。” 高山淡定的说道，可是我总觉得这里边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反观一排十几个的铁油桶，顿时我倒吸一口凉气，从头皮凉到脚后跟。 “把人塞进铁皮桶中浇灌水泥，丢进江水中沉底，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杀人手段，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毁尸灭迹手段！” 李鹏一脸震惊的说道，可是现在我已经完全听不进去。 看着眼前的这些铁皮桶，不知道谁能够用如此凶残的手段，而且更加重要的是，这么多铁油桶，得装多少人？ “看这个样子一个铁皮桶内能够塞进三个人，现在已经有十三个铁皮桶，粗略估计应该人数在五十人左右。” 高山凭借着多年的刑侦经验断定道。 顿时我突然想起来，在三年前聋哑人消失档案上，消失的青年聋哑人数量正是五十人！ 第十一章 黑暗的利益 一时间，我忍不住把这些铁皮桶和三连杀人案联系在一起。 那些消失的聋哑人，会不会就在这些铁皮桶当中？ 一股冷风吹过，吹的我全身汗毛都站起来了。 不知不觉出了一身冷汗，看着眼前铁皮桶中的手臂肱骨，格外恐怖。 虽然我在实习的时候眉梢跟实体打交道，但都是一些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尸体，和干干净净的人体骨骼模型。 为了避免引起恐慌，高山让人在外围拉起红黄色的警戒线，分割开了生与死的界限。 而且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我知道在没有搞清楚事情真相之前，传出去消息一定会引起社会的恐慌。 杀人后抛尸在铁桶中浇灌水泥，然后把铁皮桶丢到江水当中，如此沉尸江底的手段绝对罕见。 而且我知道今天的事情一定会戒严，这样的抛尸手段绝对不能流传出去，否则一定会有人效仿。 “陈东准备开始检验吧，把这些铁皮桶都给我砸开！” 高山一声令下，立刻用铁锤破开铁皮桶。 泡烂的水泥很容易就脱落，顿时露出了里边一堆白骨，有些被水泥包裹住的地方还残留有皮肉，被砸开的瞬间烂肉流淌了一地，一股腥臭瞬间扑面而来。 十几个铁皮桶被当场砸开几个，难闻刺鼻的气味让几个人当场呕吐出来。 就算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的刑侦队，也没见过这样杀人抛尸的手段。 “呕！” 我一张嘴就把昨天的饭呕吐出来，然后就开始吐酸水。 现在想起李鹏意味深长的笑容，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幸亏今天没有吃早饭，不然吃了也是浪费。 李鹏走到我的身边递过来一只口罩，还有一双白色胶皮手套和鞋套，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小陈，这可是你锻炼的机会，虽然我也没有遇到过比这更加恶心的事儿，注意卫生，去吧。” 我咬着牙点了点头，戴上口罩深吸一口气。 戴上白手套，准备开始给眼前的这一堆烂肉做初检。 可总觉得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慌，眼前的这些腐烂残肢总不会再抓住我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脑子里总是忍不住想起上一次的杀人案，那个诡异的女人，和抓住我裤脚的尸体…… 还有昨天夜里，在李鹏家中看到的尸体和纸人，还有腿上擦不掉的黑手印，这一切都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咳咳，小陈动作快点，刑侦队的人都在看着呢。”李鹏忍不住催促着。 虽然他已经是多年的刑警见多识广，可从铁皮桶中找出腐尸的事情也是头一次碰到，但是现在刑侦队都在这里看着。 我深吸一口气，伸出双手开始对一堆烂肉进行检验。 隔着厚厚的白手套也能感觉到手中传来的冰凉，这些沉在江底的尸体已经不知道有多长时间。 如果真的是档案上消失的那些聋哑人，那么最少也已经有三年时间。 经过长时间的腐烂，几乎已经看不出任何的样子，只能送回警队进行详细检验，取样dna，来鉴定这些腐肉白骨中到底是有几个人。 扒开水泥后露出大量的残肢，李鹏在一旁不停的倒吸凉气。 越是清理越是让人觉得心里发慌，现在这个场面简直已经不能用常识来解释，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我在每一个铁皮桶中的腐肉都会取样，而且尽量从所有残肢上取得一点样品，尽量确保不会遗漏任何一个细节，也不会遗漏任何比对dna的机会。 取样进行的异常顺利，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这一刻我都感觉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 越是取样，越是让人心里莫名发凉，因为这些铁皮桶中全都装满了残肢腐尸。 就连干了多年刑警的李鹏，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刑侦队的高山已经开始打电话汇报情况，如此规模的抛尸案已经无法被掩盖。 “好了，应该差不多了。” 很快所有铁皮桶中的腐肉全部取样，做完这一切我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 这是在实验室中绝对不能比拟的感觉，以前就算是在实验室取样一整天时间也不会觉得累，可现在我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竟然取了这么多，这些应该不是人的尸体吧？” 刑侦队的高山一脸不敢相信的说道。 别说是我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就算是换任何一个经验十足的法医也绝对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单单样本就取了几百个，现场就像是一个屠宰场的模样，残肢遍地混合着水泥散发出一股恶臭。 “也许是我太过于敏感了，这些只不过是高度腐烂的尸体而已。” 我自嘲的笑了笑。 看我完成取样，李鹏欣慰的点了点头，顺便投过来一个赞许的目光，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能够胜任警队法医的工作。 这对于警队来说，无形中减轻了不少压力，毕竟法医数量太过稀少。 “等等，又捞上来一个，已经是第十五个了，赶紧的砸开取样吧。” 李鹏看着江边又捞上来一个铁皮桶，叹了口气，无奈的摸出一根香烟点燃。 高山带着刑侦队的人上前去帮忙，趁着这个空隙我也休息休息喘口气。 刚刚摸出香烟还没有来得及点燃，我下意识的转过身看了一眼手中样本，却突然发现身后的铁皮桶上有一抹鲜艳的红色！ 就在这个铁皮桶上我看到了一个女人！ “不知死活的小法医，你马上就要死了。” 一个全身穿着大红衣服的女人，就坐在铁皮桶上冲着我笑。 披头散发呲牙咧嘴，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这一瞬间我直接就懵了。 “李鹏，你看那是谁啊！她怎么进来的啊！” 所有人立刻转过头来看过去，顿时所有人都发现了这个红衣女人的存在。 李鹏更是一个健步直接冲上前去，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是一拳，直接把坐在铁皮桶上的红衣女人打翻在地。 “他妈的，谁让你进来的，赶紧把这个神经病给我轰走！” 红衣女人立刻就被警队的人强行带走，可她却一直在看着我，眼神格外诡异。 我突然想起来这就是在情趣酒店，曾经让我离开的那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 虽然当时我并没有看清她的面貌，可这两个人的声音出奇的一致，这也让我断定她们两个是同一个人！ 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们几个眼睛都长在脚下了啊？这么大个人怎么让她进来的！” 李鹏怒气冲冲的对着几个负责警戒的人吼道。 几个人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大白天见鬼了一样，谁也没看到刚才这个红衣女人是怎么进入封锁区的，又是怎么坐在铁皮桶上的。 其实我才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一样，因为我刚刚给身后的铁皮桶做完取样，就算是红衣女人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一转身的功夫出现，我想我真的是大白天见鬼了。 “小陈没事，别往心里去，给最后一个取样完了，咱们就回去。”李鹏笑着安慰道。 但是我隐约感觉到了一股不对劲，全身没有来的升起一股凉意。 虽然这个神经病女人已经被拖走，但是我看她的眼神不像是神经病。 上一次在死亡现场，也是这个红衣女人突然出现，情景竟然是如此的相似。 上一次我没有听她的话，结果留下一个黑手印，这一次还会发生什么？ 我已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我从来都没有感觉法医这个行业如此恐怖，面对这些沉入江底装着尸体的铁皮桶，背后隐藏着一个什么样的阴谋？ 三年前消失的那些聋哑人，会不会就在这些铁皮桶中？ 更重要的是这些铁皮桶真的尸体，会不会是人体器官贩卖后被杀害抛弃？ 究竟是谁能够有这样的本事杀害这么多人？ 这背后到底隐藏着多么大的黑暗利益？ 第十二章 诅咒 “哈，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法医，你马上就要下地狱！不想死就别碰那些铁皮桶，你会遭到报应的！” 远远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声。 红衣女人已经被拉倒警戒线以外，但是歇斯底里的尖叫声，让我听的真真切切。 这一刻我惊讶的发现，我的手竟然在微微发抖。 “赶紧给我把她轰走，谁在扰乱现场秩序立刻抓回去！”李鹏声色俱厉的怒吼道。 很快红衣女人就被警队的人带走，如果不是刚才李鹏一拳把红衣女人打翻在地，怕是当场就会在这里嚎叫起来。 现在虽然是在大白天，但是我仍旧能够感觉到背脊一阵阵发凉。 这一刻我忍不住想起了孙健的话，也想到了他身上那个已经扩散的黑手印，还有他对科学的质疑。 毕竟科学只出现了一百多年时间，可文明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 现在一切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情都被称作是迷信。 可自从成为实习法医之后，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无法用科学来解释，但我知道这并不是迷信。 “小陈法医，这个铁皮桶不用砸了，水泥已经泡烂了。” 高山在不远处冲着我招手，李鹏在背后捅了捅我的后腰我才回过神来。 “来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的小跑过去，现场有这么多人在又是在白天，似乎给了我一些内心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我想起了第一次上法医课时候，教授告诉我们的第一句话：法医的天职就是要让每一具尸体开口说话，还原真相。 走到近处，我低头看了一眼，这个铁皮桶内的水泥已经泡烂，露出了一些残肢，还有一个黑乎乎圆咕噜墩的脑袋。 脑袋上还有一些没有腐烂的头发披散着，眼珠子已经泡的发白发胀，还不知道铁皮桶里边还有什么东西。 突然我脑海中想起了刚才红衣女人的疯言疯语，她让我别碰这些铁皮桶，否则就会死到临头。 可我是一个法医，不碰死尸的法医还能算的上一个法医吗？ 一时间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满满一铁皮桶的尸体，如果想要给所有残肢取样，就得把这些都倒出来，可是又必须要触碰这些腐烂的尸体…… “救命啊！” 突然一声尖叫，让我全身一个激灵。 手一哆嗦，取样钳直接掉在地上，转过头一看，李鹏和高山一同朝着打捞船跑去，因为打捞船竟然在江边翻船了！ 整个打捞船几乎在一瞬间发生了侧翻，而且就是翻向打捞钩的一边，像是水下有什么东西在拖拽着打捞船一样。 几个市政的人立刻跳船逃生，可我分明看到有人被船体压在了下边，水面浪花中出现了几只黑手。 “出大事了！” 我立刻丢下东西，准备上前去救人，突然铁皮桶中的人头动了一下，裂开了一张漆黑的嘴巴露出森白的牙齿，竟然在冲着我笑！ “卧槽！” 我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凉气后退几步，脚下绊倒了什么东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突然，面前的铁皮桶毫无征兆的倒下，几乎是擦着我的身边重重砸下来，一堆腐烂的臭肉直接倾倒在我的身上。 一瞬间我只感觉全身覆盖满了腐烂的臭肉和残肢，脸庞滚落过来一颗人头。 高度腐烂，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貌，可偏偏就张开了一张嘴巴，像是在笑，一团乌黑的嘴巴里，空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有…… 最后我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眼前这个人头应该是一个聋哑人。 空荡荡的嘴巴里不是舌头烂掉了，而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舌头。 “小陈出事了！” 李鹏立刻跑回来，也顾不得戴上防护手套，直接就开始扒拉一堆腐烂的臭肉。 硬是把我从一堆臭肉中给扒出来，但我已经完全吓蒙了。 突然我看到李鹏的双手上已经出现了黑色斑点，我的双手也开始有了些奇怪的反应。 全身没有来的一股莫名痛痒，就算是隔着厚厚的白手套双手也像是被灼伤一样，奇痒无比。 “小陈你没事吧，你快点睁开眼睛看着我！” 李鹏使劲拍打着我的脸颊，我也感觉不到疼痛，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已经开始模糊。 这一刻我忍不住在心里确信：陈东，你真的被诅咒了！ 我不知道眼前的铁皮桶为什么会突然倒下，也不知道这颗已经泡的发胀的脑袋怎么会对着我笑。 这一刻我彻底颠覆了曾经的世界观，身上出现的黑色斑点，让我发自内心对科学产生了质疑。 “快点把小陈送医院，这些腐烂的尸体有大量的致命病菌！” 高山立刻让刑侦队的人，把我抬出现场。 我第一次躺着被人抬出案发现场，看着空荡的天空，就觉得自己像是一具尸体一样，往常那些尸体不也是这样被抬着出去吗？ 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是清醒的还是昏迷的，也听不清楚李鹏在指手画脚的说着什么。 耳朵中一阵嗡鸣，整个世界都开始模糊起来，鼻尖始终环绕着一股恶臭，眼前仿佛还能够看到那个没有舌头的嘴巴在对着我笑…… 一路警笛呼啸，很快就看到身边多了一群白大褂，七手八脚直接把我推进了手术室。 看着眼前的无死角光照手术灯，眼睛被照的一片模糊，我不知道接下来我会怎么样，也从来没有想到会被送到抢救室。 鼻子上被人按上了一个氧气罩，环绕在鼻尖的恶臭味仿佛被隔绝了一样。 一群白大褂把我脱了个精光，也不知道在我身上喷洒了什么药水，我甚至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正在进行最后的消毒手术。 “肾上腺激素解毒三毫克，强效抗生素五毫克，阿托品十五毫克，镇定剂双倍剂量！现在他已经出现心肌痉挛，快点稳住他！” 我感觉所有人都在用力的按着我，身体开始出现不规律的抽搐痉挛，神经仿佛不受控制了一样。 这一刻我感觉身体已经不受大脑的控制，我知道我肯定是受到强烈刺激，出现了短暂的应急障碍身体综合症。 身为一个法医，我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但是却没有办法稳定住内心的情绪和生理反应，头脑中的精神开始出现错乱。 我仿佛看到无数狰狞的嘴脸出现在我的眼前，一个个伸出惨白的手指，狠狠抓住了我的身体。 “镇定剂，快点给他注射一百毫克镇定剂！” 白大褂一脸坏笑的看着我，现在只有我能够看清楚他脸上的笑意，也只有我能够感觉他的恶意。 “一百毫克镇定剂，这是要直接让我安乐死吗？我的中枢神经会彻底被麻痹，就算不死也会对精神造成伤害的。” 我在心里产生了一丝疑惑，因为我身为法医精通医学，更是精通如何用药物置人于死地。 一百毫克镇定剂足够让我安乐死，在这一瞬间我隐约看到面前白大褂的手中，藏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这一刻我在心里确定，面前的这个白大褂是要杀我！ “快点来人救我，这个家伙要杀我！”我拼尽全力的大声呐喊。 一丝微弱的声音从我的喉咙里挤出，旁边几个护士明显听到了我的呼喊，但是一停顿之后，立刻就选择给我注射镇定剂。 “不能注射镇定剂，这会杀了我的！” 我想要起身挣扎，可是身体被其他人紧紧按住。 这里的医生护士根本就不听我在说什么，我眼睁睁看着一百毫克镇定剂被注射到身体中，我知道这一次我真的要完蛋了。 一股冰凉传进身体内，随之我的肌肉开始变得松弛，精神高度紧张之后我陷入了疲倦期。 我知道这不是人的生理正常现象，而是因为注射了过量的镇定剂，而且刚刚是在经历了高强度的取样工作之后。 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但我总觉得眼前的医生有些面熟，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第十三章 精神恍惚 眼前忙忙碌碌的医生，不停在我身上喷洒某种药水。 旁边护士不停擦拭着我的身体，但是我已经感觉不到任何触感，仿佛整个神经都已经被麻痹了一样。 就像是曾经我在实验室做过的那样，每一次解剖尸体之前都要仔细清理尸体标本，擦干尸体上残留的福尔马林。 忽然眼前变得一片黑暗，是有人用布帘遮盖住了我的头部。 我不知道现在我的意识是否还清醒，也不知道我眼前的这一切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我总能够感觉到眼前这个白大褂，准备对我进行解剖，旁边的手术盘中，不停有各种手术刀碰撞的声音传来。 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身上只盖了一件白色的床单，感觉就像是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一样。 此刻完全像是一个被昨晚解剖实验推出来的尸体，眼睛被无死角光照手术灯照了太长时间，看东西都是一片模糊。 我想开口说话但是却说不出一个字，全身的肌肉都变得无比松弛，在注射大量镇定剂后我就像是一个植物人，意识非常清醒但是眼前却看不清楚。 不过隐约中我看到了李鹏焦急的脸，还有警队的其他人也在，也看清楚了眼前医生的模样。 虽然带着口罩但是这一双死鱼眼格外眼熟，分明就像是那颗发胀的头颅，白色口罩下就是那一张没有舌头的嘴巴！ “李鹏，李鹏快点救我！” 我心里大声喊叫着，可是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全身肌肉松弛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就连呼吸也只能靠着氧气呼吸机。 “小陈，小陈你怎么样了！” “他现在还在危险期，精神受到了过度刺激很可能精神会出问题，现在必须进入观察室。” 我感觉到李鹏抓住了我的手，我想要紧紧抓着他的手，可是却用不上一点力气。 看着有眼前的白大褂分明就是要杀我，但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用眼神传达我内心的惊恐。 “小陈你放心，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哪里也不去，没事的。”李鹏安慰的拉着我的手说道。 顿时我心里的惊慌才平静下来，这一刻我不敢一个人待在这个医院中，尤其是面对这个异常恐怖的白大褂。 “李鹏你千万别走，求你了啊！” 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呐喊，意识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我想保持头脑清醒，但眼皮却变得千斤重，我知道注射大量镇定剂后的副作用来了，只要睡过去就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我清楚的看到带着白口罩的白大褂在对着我笑。 那眼神中的笑意让我全身变得冰凉…… 梦境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门前挂着法学院解剖实验室的牌子。 在实验室中隐约可以听到一些讲课的声音，我好像回到了曾经的法医实验室。 一群学生正在专心的听教授讲课，这个教授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 我好像记得这个教授就是我的老师，曾经教导我解剖学的知识。 但是他现在应该早就死了，死因是心肌梗塞，我记得我还参加了教授的葬礼。 恍惚之间我看到在一群学生背后的实验尸体坐了起来。 试验台上的尸体，开膛破肚之后一直都在无声无息对着一群学生笑，我想要提醒这些学生，但是却怎么也喊不出声音。 突然我看到了所有学生背后都写着一个编号，黑底白字的编号如此熟悉，因为这些都是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尸体编号。 每一个学生都有一个编号，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这个编号挂在身上，也不知道这些编号代表着什么意思。 转眼实验室的门被人推开，地上出现一道道人影。 但是一群学生竟然毫无反应，就连讲课的教授也没有任何反应，我看看实验室中的日历时间，我竟然回到了三年前！ 那不正是我在这里学习的时候吗？ 我想在一群学生中找到我自己，可是很快实验室中又来了许许多多的尸体。 他们全都是自己走进了实验室，有全身被切割又缝合起来的，有开膛破肚摘取器官的…… 还有一些已经失去身体四肢的，这些全部都是我曾经对着他们亲手做过练习的实验尸体。 最让我感到震惊的是，实验室中的这些尸体标本竟然没有耳朵，而且嘴巴中也没有舌头，看起来绝对像是聋哑人。 这一刻我忍不住联想，曾经我亲手做过实验的尸体，究竟是有多少是自愿捐献遗体的？ 突然我看到所有尸体都在看着我，一个个张牙舞爪向我扑过来，好像是要来找我算账。 尤其是那个被我亲手截肢，编号08的尸体，手里拿着被截掉的手臂一脸哀怨的看着我，仿佛是在质问我为什么要对他截肢。 “啊！” 我猛然惊醒，不知不觉中全身已经被冷汗湿透。 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病房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堆冰冷的机器在显示着我的生命体征，我挣扎着坐起身脑袋中一片混沌。 突然之间我发现身上被一些东西束缚着，仔细一看双手双脚已经被束缚带，结结实实的绑在了病床上。 我清楚记得这些束缚带只会用在精神病院，而且还是对付重度精神病患者时候才会使用，目的是为了防止他们自残。 “你要干什么去！” 突然一声娇喝，立刻让我全身一个激灵。 当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萧溪之后我立刻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我已经被关入了精神病院当中。 “我以为这里是……我睡了多长时间？江边的案子怎么样了？”我开口问道。 我尽量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够证明我的意识清醒，也只有这样才能尽快把我身上的这些束缚带给拿掉。 “对了，我记得李鹏不是在这里，他现在在哪？” 我迫切想要知道李鹏去了哪里，现在警队唯一能够让我信任的人就是李鹏。 一听这话萧溪眉头一皱，幽冷的说我已经睡了三天三夜。 期间情绪一直都非常不稳定，只有依靠注射镇定剂才能够让我平静下来，最后没办法只能用了束缚带，而且医生说我的神经会出现一定的问题。 其实我自己知道我的神经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是受到了一些惊吓，可是萧溪看我的眼神却有些不同。 我不知道在这三天时间内我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昏迷的时候做出什么样的行为，但是我可以确定这一刻我非常清醒。 “我现在要求出院，帮我去找医生来。”我平静的说道。 因为我知道出院一定要得到主治医生的许可，否则我就别想离开这里。 就算是要做精神方面的坚定，我也会要求让警队的孙健来给我做。 “好，你等一下我去叫医生过来，不过你不许随便乱动。”萧溪不放心的叮嘱道。 可是看我一脸平静的样子，完全没有任何神经错乱的迹象，一时欲言又止后走出了病房。 在萧溪走出病房之后我清楚的看到了病床的病历卡。 上边写着：陈东，男，二十二岁。 入住科室一栏清楚写着：重度精神病科！ “我日，我怎么就被送到重度精神病科了，难道我真的成了精神病？” 第十四章 心理医生 一时间我愣了。 看着重度精神病科这几个字，我心里一阵阵的发凉。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在三天三夜的沉睡时间内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绝对不会把我当成一个神经病。 但是我特么才二十二岁啊！ 总不能真被吓傻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门被人打开，几个护士推着一个全身缠着束缚带躺在床上的家伙走了进来。 几个护士熟练的，把人抬到特质的病床上，我看到这个家伙的嘴巴里塞了一颗球，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几个护士用手铐紧紧固定这个家伙的双手双脚，这才解除了他身上的束缚带。 刚刚解开束缚带这个家伙拼命的挣扎，眼球瞪的老大，好像是要面临无比恐怖的事情。 我亲眼看着护士拿出了电棍直接捅了上去，一瞬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然后不知道给他打了什么针，这个家伙全身瘫软了，最后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好像即将看到我也会有同样的下场。 “这个怎么没有放口球？咬了舌头怎么办！” 一个护士看了我一眼，转身拿着电警棍和一个橡胶球走了过来，顿时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们别过来，我不是神经病，我是刑警队重案组的法医，我的同事已经去找人给我解开了，这都是误会！”我心急如焚的喊道。 生怕这些护士不分青红皂白把我给电晕了。 “陈东？他好像真的是重案组送过来的。” 一个护士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我这颗心才算放回肚子里。 几个护士离开了，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内心平静下来。 我心里清楚精神病的定义，无非是做出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也会胡言乱语带有攻击性，但我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一个神经病。 只是刚才旁边的这个家伙，最后看我的眼神中分明带着求救。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但现在这个家伙就歪着脑袋看着我，好像是在质问我为什么不帮他…… 就在我刚刚收回目光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我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是一时却想不起来。 “我已经警告过你，可是你却不听，那就不要怪我了！” 耳边突然有人说话，我瞬间就想起来了，这个声音就是在情趣酒店让我不要靠近的那个人！ “谁，你是谁！” 我拼命挣扎大喊，我想看清楚这个女人是谁，可束缚带紧紧绑着我动不了，这个女人就在我的身后，可我怎么也无法回过头，只能看到地上一双红色高跟鞋。 “来人救命啊！萧溪救我啊！”我拼命大喊，我不知道这个女人要对我做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已经快要吓尿了。 就在这时萧溪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我一看头皮忍不住发麻，因为我记得他锐利的眼神！ “你嚷嚷什么？病房里就你们两个人，你就不怕吵到别人？”萧溪白了我一眼顺手指了指旁边被 电晕的家伙，顿时我一头冷汗，难道这一次又没有人看到那个穿红高跟鞋的女人？ 这又是一次幻觉？ 白大褂医生眼神一直都在看着我，我清楚记得他的眼神，可我尽量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和恐惧，故意做出不认识他的样子。 “陈东你醒了，现在意识清醒了吗？”白大褂一开口，我心里立刻疑惑起来，我记得他是个聋哑人的，难道是我记错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束缚起来？”我警惕的问道。 对于这个曾经给我注射过量镇定剂，手里还藏着手术刀的家伙，我忘不了他的眼神，无论如何我不会放松警惕心。 白大褂笑了笑说：“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你的精神情况非常不稳定，这也是为了你好。” 一听这话我心里忍不住来气，你才精神不稳定，你全家精神都不稳定！ 不过我尽力压抑着心里的怒火，因为我故意装着不认识他，而且我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动气。 越是生气就越容易被人当成精神病，想要尽快解除束缚带就只能保持清醒。 我知道在李鹏没有来到之前，我绝对要保持冷静，不然医院的人还不知道要对我怎么样。 我淡淡的问：“能把我身上的束缚带拿掉吗？捆着很不舒服。” “不能！” 萧溪斩钉截铁的拒绝，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我知道肯定是因为害怕我会突然发疯，现在俨然已经把我当成了神经病。 萧溪反常的举动，让我心里越发的疑惑，究竟在我昏迷的这三天时间里，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萧溪都对我如此警惕？ “看起来他的精神状态还不错，吃点药再观察观察吧。” 白大褂刚说完我的冷汗就下来了，我好端端的没病吃什么药！ 但我心里明白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剧烈的抗拒情绪，因为越是反抗，就越说明我有问题。 我只问了一句李鹏什么时候来，萧溪说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我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我不想再看到萧溪异样的眼神，也不想看到这个白大褂医生。 无论如何我也要等李鹏，除了他之外我不信任任何人，更重要的是对未知的恐惧，我不知道被人认定为精神病后会遭受怎么样的折磨。 此时此刻我真的在内心感慨，如果不是我多年前选择进入法医这一行，怕是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小陈在哪，他怎么样了？他还年轻，你们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突然我听到了门外李鹏的声音，心里不免开始激动了起来，但仔细听到话里的意思心里不免一凉，果然不出所料…… 李鹏来到病房看到我被束缚带绑着并不意外。 一瞬间我就知道，李鹏肯定是知道这件事情的，看来就连他也把我当成神经病了。 不过我看了一眼他的双手，并没有出现黑斑，我记得李鹏手上分明是有黑斑的，难不成是我出现了幻觉？ 跟着李鹏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我不记得见过他，但我觉得他的眼神很深邃，仿佛能够看穿我的内心。 脑海中立刻闪过一个念头，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应该是一个精神病方面的专家，他从进门就一直在观察我。 “小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记得我是谁吗？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李鹏关切的问道。 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我脚底升起一股凉气，不管怎样我只能先装糊涂了！ “李鹏，我怎么会在这里呢？我记得不是在办案现场吗？”我清楚的回答道，李鹏立刻松了一口气。 “小陈，在办案现场的时候出现了一点意外，所以才把你送到医院里来的。”李鹏解释着。 好像是在帮我回忆一样，虽然我全部事情都清楚记得，但我不知道记忆中发生的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头好痛啊，我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打到头了？”我晃了晃脖子装出一副难受的样子，手脚都被束缚带绑着动不了。 突然中年男人来到我面前，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好像是在确定头部有没有外伤。 我心里一声冷哼，切，如果头部遭受到重创，就算是世界上最先进的仪器也检测不出来，就凭摸几下能确定么？ “说说你做的梦，回忆一下梦里发生了什么？”中年男人笑着问道，我暗暗吃了一惊，他怎么知道我做梦的事情？ 那么他现在肯定是在试探我！ 看我没说话，李鹏笑了笑介绍道：“这位是医院的心理学家，是来帮助你的。” 这话也表明他能够决定我是否可以出院。 “噢，让我想一想，我好像是做了个噩梦，但具体已经记不清楚了。” 我故意忽略了在梦中看到的一切，因为现在一旦说出梦中的内容，那就说明我是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做出一些反常的举动。 中年男人仔细想了想，问：“你还记得是怎么来到医院的吗？手术过程还记得吗？” 一听这话我摇了摇头，虽然我心里记得，但是打死我也绝对不会承认。 因为我是一个法医，我学过人精神错乱的症状，也清楚知道如何判定一个人精神出了问题，只要咬住什么都不记得谁也没办法！ 曾经在法学院，我学习过精神病的行为举止和思想混乱，其中判断一个人是不是精神病最重要的是，在发生反常行为的时候是否有意识，如果有意识可以清楚记得一切，那么会被判定是神经病。 “仔细想想，在江边你被铁桶压在下边，在铁通中看到的手臂肱骨，还有你看到李鹏手上的黑斑，给你注射过量镇定剂，还有锋利的手术刀，你记起来了吗？”中年男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的心里猛然一凉。 因为他所说的这一切都是我亲身经历的诡异事，我心想应该是在我昏迷的时候说出了这些事情。 单凭这些诡异的事情，就足够让人把我当成神经病，那么我绝对不能承认！ 第十五章 精神分裂症 “我只记得和李鹏一起出现场，后来一切都不记得了，甚至不知道是如何躺在了这里。”我尽量平静的说着。 李鹏和萧溪的脸色也舒缓很多，好似已经确定我只是暂时受到了惊吓。 我知道在人遭受惊吓之后，会出现短暂的应激反应障碍，大脑中的记忆会出现断片，一切行为举止都是本能做出的，与意识无关。 这也是区分暂时性失忆，和精神分裂的重要依据。 心理医生叹了口气，也许他知道我法医的身份，也知道我拥有超强的医学知识，想要在我身上寻找突破口难于登天。 “我早就说小陈肯定没事的，一定是太年轻被吓到了。”李鹏在旁边打圆场。 可我却没有放松警惕，因为在没有离开这个该死的精神病病房之前，一切都可能发生。 “陈东，不得不说你太过于冷静了，太冷静就有伪装的嫌疑，不是吗？”心理医生突然说道。 我知道他已经快要没办法了，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我有什么需要惊讶的吗？只是有些头疼罢了。” 我淡淡的说道，表情始终保持平静，如果现在我把梦中看到实验室中的景象说出来，一定会被当场认定为重度精神病，但也给了我不少启发！ 好像从来都没有人去质疑过医学院的遗体是怎么来的，也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做实验用的尸体是不是被人谋杀的…… 更重要的是，几乎所有尸体都缺少五官和器官，就连我在法学院三年，也从来没有怀疑过。 “看起来他已经没事了，给他解开束缚带吧。”中年男人刚说完，我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但突然我想到了这也许也是一种试探，立刻在心里再次警惕起来，尽量压抑着心里的喜悦。 身上束缚带被人解开了，我知道中年男人一直都在看着我，肯定是在观察我的反应，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不过我可是一个法医，对于心理学方面的知识非常清楚，想要判定我是精神分裂，门都没有！ 就在这时小护士拿过来了几片药和一杯水，直接就送到了我的面前示意让我吃药。 我抬头看了看李鹏和萧溪，他们都在看着我，眼神中隐约中有种不对劲。 我接过药片看都没看，直接丢进嘴里，药片一入口我立刻把药片藏在舌头下，端起水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 是药三分毒，我没病绝对不会拿着药片吃着玩的，可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伪装的更像！ “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吗？”我一字一句的问道，证明嘴里已经没了药片。 我知道，现在所有人都没法判定我的精神出了问题，因为我意识清醒思维敏捷，没有任何过激或者反常的行为，也没有表现出对人的不信任，虽然这些都是我装出来的。 “可以离开了，李鹏你跟我来一下，带点药回去给他。”心理医生转身刚要走，我直接开口说：“不用了，阿斯托克药物只会让我意识消沉精神更加混乱，我想我需要用一点美林阿托品。” 我刚说完，全场鸦雀无声。 李鹏和萧溪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心理医生和白大褂已经愣了。 他们绝对想不到，我已经尝出了嘴里药片的味道和成分，就算是换成任何一个法医，都会熟悉这种药片的味道。 因为阿斯托克就是一种强效安眠药，过量服用会造成人的脑死亡！ “既然你知道刚才给你的药片是阿斯托克，为什么还要吃下去？”心理医生一脸严肃的问道。 空气中的气氛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我伸了伸懒腰，平静的回答：“因为我相信医生，也相信这是对症下药，只是这种药物的副作用太大，还是换成平和一点的比较好。” “看样子应该是没事了，原来一切他都忘了，也并不是一件坏事。”旁边萧溪淡淡的说道。 我看着萧溪等人都点了点头，我一下想到肯定是在昏迷的时候做了什么，难道我把所有秘密都说出来了？ 离开重度精神病房，我吐掉了嘴里的药片，嘴里一阵发苦，但全身都舒服了。 只是被束缚带弄的全身还有些酸痛。 转念，我想到那些精神出问题的人，每天都要被束缚，还要每天吞下大量药片，就觉得心里发毛。 因为现在没有一种有效的手段，可以治疗精神方面的问题。 只有服用安定类药物，抑制大脑皮层反应，也就是在抑制精神病人的兴奋，让他们每天昏昏欲睡…… 等等！ 我突然想到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会不会就是一个重度精神病？ 其实真正的精神病在发病的时候意识是很清醒的，只不过脑子中对世界发生了扭曲。 凶手一定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也同样拥有无比精湛的伪装，最可能的就是拥有双重人格的精神分裂！ “小陈，小陈！”李鹏在我面前挥了挥手，我刚才有些走神了。 “他的精神还是有些不正常，尤其是还说过他脚上有一块黑印！”萧溪突然说道。 我心里一哆嗦，不过刚才她没和心理医生说这件事情，应该也不想把我留在这个精神病科。 “咳咳，我刚才想到了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会不会就是一个拥有双重人格的精神分裂，在发病的时候作案，恢复正常就变成了普通人。” “这个……” 李鹏开始沉思起来。 我的话不无道理，因为不能按照普通人的逻辑思维，来寻找这件案子的线索，这样只能是徒劳。 一时间我们几个都沉默了。 如果不是我被送到了重度精神病科，那么也绝对想不到很可能凶手就是一个精神病。 “一连杀了几个人，作案手法凶残诡异，他不可能承受这么大的心理压力，也不可能逍遥法外这么长时间，除非……这个凶手不正常！”李鹏一番分析，肯定了我的想法。 李鹏在重案组干了多年，遇到各种离奇的杀人案也几百起了，很自然就能够联想到凶手是个心理变态。 紧接着，我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我觉得这个连环凶杀案所有作案手法，都有些惊人的相似，不是用牙签戳聋死者的耳朵，就是用勺子筷子插入喉咙。” “我猜测凶手应该是一个聋哑人，如果我们调查最近几年有精神问题的聋哑人，说不定会有线索！” 李鹏当场一拍大腿，说：“不错，就这么办，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对了小陈，铁皮桶中的尸体都已经运回刑警队了，你记得去检验一下，看看能不能确定具体的死亡人数。” “好，不过我想先回去休息一下。”我抱歉的说着。 因为我感觉脚腕上隐约有股刺痛，这件事情只能去问问孙健，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那你就休息一天吧，明天记得早点去。” 我正准备离开，可看到萧溪却没走，她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从她的表情上看，似乎是有什么事。 “那个，李鹏你先回去吧，我找萧溪还有点私事。” 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李鹏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满是坏笑。 等李鹏走了之后，我问她是不是有事。 萧溪面露难色，但也没多说，只是说：“我请你吃饭吧，我有事跟你说！” 一路无话，跟着萧溪来到一家大排档，门口停着不少电动车，看起来生意不错。 虽然我不知道萧溪是怎么了，但从表情上看就知道有事，而且绝对是很重要的事，只不过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刻意的回避李鹏。 从在大排档坐下到上了一桌子菜，萧溪始终在出神。 我给她倒满啤酒晃了晃手，她才从发呆中回过神来。 “萧溪，你今天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心事了？” 我心想萧溪这么漂亮的妹子，估计肯定是感情生活不顺利了，也许只是找我说说，心里能好受一点。 萧溪愣了一下，端起面前啤酒咕咚咕咚一口气干了，又看了看四周神色有些复杂，悄声问我：“陈东，我曾经认识一个曾经患过精神病的聋哑人，而且……” 我立刻紧张起来。 我知道萧溪无缘无故的，绝对不可能请我来吃饭，更不可能内心这么纠结，肯定是她发现什么了。 “怎么回事？” “我认识的那个聋哑人曾经患过精神病，而且就住在我家楼下，最近每天我回家总感觉有人在暗处盯着我。” 萧溪说完我立刻就明白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怪不得像萧溪这样大大咧咧的性格也会感觉害怕。 “这家伙有什么古怪的吗？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回去看看？”我大大方方的说道。 虽然我也没把握可以对付一个变态杀手，但是萧溪既然都说了，我怎么好意思拒绝。 “其实，这个人他昨天找过我，给了我一个信封，你绝对想不到信封里装着什么东西！” 萧溪一句话说的我立刻心里一凉，隐约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和怪异。 如果萧溪所认识的这个聋哑人，真的是精神分裂症，那么会不会选择对她下手？ 更重要的是，信封里装的是什么？ 第十六章 藏在猫眼中的人 就在我满心疑虑，在想信封里装着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萧溪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闪过了一丝惊恐。 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之后，立刻停下头不做声，好像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 我心想她肯定是想起来曾经可怕的事情了。 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我清了清嗓子问：“萧溪，能不能告诉我那个……” “你什么都不用解释了，我真是看错了你，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薄情混蛋！”萧溪突然站起身，怒气冲冲的吼道。 声音很大让所有人都听到了，顿时我懵了。 大排档内的人都在看着我，可我什么时候成了一个薄情的混蛋了啊？ 好像我和她只是同事关系，认识也不长时间，是不是刚才一个激动把我当成男朋友了啊？ 我突然看到萧溪眼神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我心里想着肯定是这样的，要不然我一没对萧溪做过什么，二没说过什么过分的话，好端端的怎么会发飙呢！ “萧溪，你别激动先坐下，刚才我们不是说……” “你给我闭嘴！” 我还没说完，萧溪直接甩了我一巴掌。 我只觉得脸上一麻，整个大脑一片空白，从小到大我妈都没舍得打过我，她是不是疯了啊？ “陈东你这个混蛋，故意骗我还玩弄我的感情，你给我等着！” 萧溪指着我的鼻子骂了一顿，转身就走，我捂着脸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大排档内的人，都在对着我指指点点，好似在看一个混蛋一样。 我的脸上火辣辣的，不知道是被萧溪打的，还是被各种异样目光给看的。 我正准备去追萧溪，突然，我看到了身后座位上的一个中年男人，戴着口罩低着头，与大排档内所有盯着我看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经过身边的时候，服务员问他还要不要来点啤酒，中年男人就好像没听见一样。 我赶紧结了账，刚出门口我手机响了，一看是萧溪发来一条短信，上边只有两个字：小心！ 我突然想起了刚才身后坐着的那个中年男人…… 哪有人吃饭还带着口罩的，更重要的是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服务员说话，他好像就听不到一样，难道…… 我立刻返回大排档中，但是刚才戴口罩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桌上只有两百块钱，饭菜没动过，大排档后门的门虚掩着，一定是刚才从后门走了！ 这一刻我想起了萧溪的不对劲，想起她眼神中的害怕，一定是突然看到了戴口罩的男人就坐在我的身后。 突然打了我一巴掌，就是为了阻止我继续说下去。 联想一切，现在我已经可以肯定，戴口罩的男人肯定是那个给萧溪信封的聋哑人！ 我打电话给萧溪，电话却打不通，我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没有来的心里一阵恐慌，总觉得事情变得不对劲。 我想去萧溪家里看看，但是我却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我立刻通知李鹏。 我把前前后后的事情全部告诉李鹏。 他知道了之后，原本还觉得我和萧溪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听到戴口罩男人出现之后也觉得事情不对劲，让我立刻去山水名园小区，萧溪就住在那里！ 半个小时后我来到山水名园小区门口，几乎是同时李鹏也赶过来了，一见面他看我的脸色，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小陈，你没事吧？你确定不是和萧溪吵架了？” 一听我就知道，他肯定是认为我神经还没恢复过来，我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没事，我和萧溪也没有什么。” 李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立刻说：“小陈，跟着我去萧溪家里看看，说不定只是电话没电她先回来了。” 我点点头，跟着李鹏进了小区，但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看出李鹏的脸色也不太好。 萧溪作为刑警队的一员，电话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不通。 因为在刑警队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电话必须要保持二十四小时畅通，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场，更重要的是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站在一栋楼前，李鹏指了指亮着灯的三楼，说：“三楼就是萧溪的家，看样子已经回来了。” “我觉得还是上去看看吧，我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一想到萧溪说受到的信封，我就觉得肯定是哪里不对劲，也许是出于法医的直觉，我总感觉她很害怕的样子。 经过二楼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因为萧溪说，那个精神病聋哑人就住她的楼下，每天回来都会感觉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可没想到我也感觉到了，就在大门的猫眼中，感觉像是有人在看着我。 上楼敲门，敲了半天也没人开，李鹏也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我知道刑警队的工作性质特殊，重案组又面对的各种穷凶极恶的凶手，难免会被人报复之类的。 “小陈，想办法把门打开！” 李鹏说完，拿起电话就开始打电话，不知道是打给萧溪，还是打给刑警队其他的人来帮忙。 我看着面前的大门，却没有了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刚才站在楼下，我分明记得二楼是黑着灯的，但是怎么会感觉有人窥视呢？ 会不会萧溪回来，经过二楼的时候被绑架了？ 我把这个可能告诉了李鹏，他二话不说立刻带着我到二楼敲门，脸色带着一股焦急，好像是曾经遇到过这样的案子。 这一次我感觉被窥视的感觉更强烈了。 门上黑乎乎的猫眼中，好像有一个人的眼球，我几乎可以确定是有人在盯着我们。 敲了半天门没开，我突然想起来聋哑人肯定是听不到的。 不过李鹏站在门前大声喊道：“给我打电话叫人来，今晚破门也得进去，一旦发现有人，立刻实施抓捕！” “他应该是个聋哑人，敲门是不是听不到啊？”我小声提醒，也顺便把我的感觉告诉了李鹏。 “嘘，我也感觉里边有人。”李鹏回过头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我心里立刻紧张了起来。 如果我的感觉会出错的话，那么李鹏在刑警队干了这么多年，一定有着更加敏锐的直觉。 被人从猫眼中盯着看，绝对不会发现不了的。 顿时，我感觉心里有些发凉，萧溪该不会真的被这个神经病聋哑人抓住了吧？ 第十七章 冰箱中的血肉 就在这时刑警队的人赶来了，就连刑侦队的高山也带人来了。 “怎么样了，萧溪失踪了？” 高山一来，我心里不免踏实了许多，这可是有过多年刑侦经验的老手。 “小陈最后见到的萧溪，让他说说情况吧。” 李鹏立刻让人刑侦队的人技术开门，我把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高山听的直皱眉头。 很快二楼大门就被人打开了，李鹏和高山带人立刻冲进去，我也跟着进去，一进门口当场吃了一惊。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正在睡觉，好像是受到了灯光的刺激，睁开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们。 高山一挥手上去几个人就把这个家伙制服了，黑洞洞的枪已经顶在了他的头上。 看的出来这个家伙被吓的不轻，长大嘴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手脚开始发抖。 “聋哑人？” 高山有些疑虑，怪不得刚才技术开门的时候，他还能在里边睡觉，聋哑人根本听不到啊！ “小陈，是不是他？”李鹏一字一句的问道。 眼里已经开始冒火，可我仔细看了看也不像，因为年龄有些出入，眼前这个家伙最多也就二十五岁左右的样子。 “我不敢确认，快点找找萧溪在不在这里。” 经过一番搜查，除了年轻的聋哑人之外没有其他人，我头上开始冒冷汗了，那么萧溪究竟是去了哪里？ “真是胡闹，这会对我们造成影响的！” 高山有些不高兴，刑侦队和刑警队出动来了一个聋哑人的家里，这种影响可想而知。 突然我觉得有股熟悉的感觉，也许是出于法医的直觉，我总觉得地上的青年刚才好像笑了一下！ “等等，我觉得不对劲！” 我看到了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戏虐的神色。 这种眼神带着一股熟悉，就是刚才在猫眼盯着我看的那种感觉！ 我现场给这个年轻人做了初检，得到的结果令人大吃一惊，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聋哑人！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故意装聋哑人？”李鹏脸色发黑阴沉不定。 此刻肯定也是在为萧溪担心，毕竟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失踪，现在更是打不通电话。 “我，我没说过我是聋哑人啊，我正在睡觉你们就来了啊！” “家里几口人，你的身份证呢？”高山严肃的问道。 锐利的目光像是能够看透一切，青年想了想说这里就他一个人住。 “狡辩，先带回去严加审问！”李鹏气呼呼的说道。 我知道他是在帮我，抓住一个伪装的把柄审问一番，掩盖我提供的信息不准确。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正常人应该是脱口而出，但是刚才青年刻意想了一下，而且对于今晚的事情表现的太过于冷静，太冷静就有刻意伪装的嫌疑。 我站在这个家里，总觉得空气中有股别样的味道，像是刚刚喷洒出来的空气清新剂，像是在掩盖什么其他的味道。 我使劲抽了抽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小陈，不要有心理压力，再给萧溪打电话试试。” 李鹏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 “其实，我总觉得这里不对劲，好像是有人在故意掩盖什么，也像是……你看那是什么！” 我突然看到了在电视柜旁边的地上有一枚红色发卡。 李鹏也跟着紧张起来，觉得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拿起发卡我闻了闻，上边还留有一根纤细的头发，我拿在手中仔细打量，头发和萧溪的头发长度很相似。 我一下就变得紧张起来，在这个地方找到一枚发卡，是不是萧溪曾经来过？ 我好像记得今晚萧溪头上是有发卡的，只不过不记得是不是这一个，这一切都充满了诡异。 “他刚才说一个人在这里住，怎么会有发卡在？” 旁边的李鹏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吧嗒吧嗒了嘴，突然李鹏脸色一变。 “小陈你闻到了没有，血腥味！” 我仔细抽了抽鼻子，的确是闻到了一股甜腥的味道，在浓郁空气清新剂中显得很微妙。 我刚才就觉得味道不对劲像是在掩饰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血腥味！？ 我知道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不会很快消散的，就算是现场被人故意清理过也会留有气味。 李鹏快速的在屋里搜查起来，我只恨现在没带东西，要不然找一点双氧水喷在地上就能够还原血渍，就算是被清理掉也会有轮廓的！ 突然李鹏脸色凝重的站在冰箱前，刚才一番搜查，只是在寻找能够藏人的地方。 但唯独没人打开冰箱看一眼，不算大的冰箱还不如一个成年人的体型大，但李鹏还是拿出枪，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点点头表示做好准备，李鹏猛然拉开冰箱，一堆血肉瞬间流淌出来，血水混合着骨头渣流淌到了我的脚边，屋里顿时充满了血腥味。 我一看头皮一麻，肉块上还有些黑色的毛发，这一堆肉还没有上冻，肯定是刚刚放进冰箱不长时间的，心里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李鹏也当场傻了眼，谁能想到冰箱里放着这种东西？ “小陈，快点把这些肉块带回去化验，我的预感不太好。” 李鹏眉头紧皱一脸阴沉神色，我知道也许无意间又碰到了一场杀人碎尸案，该不会是…… 我心里冒出来了不好的想法，不过很快就在心里否定了。 就算是萧溪被绑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可能被分尸，只是萧溪到底去哪里了？ 我强忍着心里不去想象，透过橡皮手套我甚至能够感觉到肉块的柔软和温度，心里一阵犯恶心，但我还是坚持着。 就在我低头收拾地上碎肉块的时候，手上突然扎到了骨头碎渣，吃痛下，我本能的把手指放在了嘴里。 可一放进去就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现在我还特么带着橡胶手套，嘴里尝到浓郁的血腥味，我直接呕吐了。 冲到旁边水龙头，我拼命的漱口，我看着吐出来带着血丝的漱口水，心里想死的心都有了，自从进入法医之后还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太恶心了！ 可很快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不管我怎么漱口水里都带着血丝，嘴里浓郁的血腥味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是越来越强，好像是从我喉咙中吐出来的一样，我心想我不会传染了败血症吧？ 突然我听到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我记得萧溪今晚就是穿高跟鞋的，不会是她回来了吧？ 一低头看到了一双大白腿，还有一双红色高跟鞋！ “不想死你就快点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一个女人带着嘶吼的声音，我吓全身一个激灵，一回头看到三楼上的一只红色高跟鞋一闪而过。 “你给我站住！” 我想都没想就冲上去，几次我都看到了这个红色高跟鞋，还有上次在情趣酒店中的脚印，她怎么可能走的这么快，我一定要看个究竟！ 看我冲出去李鹏立刻跟着我一起，我清楚听着高跟鞋不急不慢的敲击着地面，我知道很快就要抓住她了！ 很快我就冲到了顶层五楼，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只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一直在楼道内回荡，我的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难不成…… 第十八章 流血的纸人 难不成刚才是我看错了，高跟鞋并不是上楼，而是在往楼下走？ “小陈你怎么回事？刚才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李鹏警惕的问道。 “你听，这个高跟鞋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我屏气凝神竖起耳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隐约就是听不清楚。 但我绝对是听到了，李鹏却一脸茫然。 “什么也没有啊，是不是你听错了啊？”李鹏竖起耳朵，脸上挂着一丝疑惑。 “没有，你仔细听听。” 就在这时耳边高跟鞋的声音消失了，整个楼道内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声响。 李鹏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是不是太紧张了？我看小陈还是回去休息几天吧。” 我头皮一麻，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 不对，应该是我追错了方向，现在高跟鞋的声音消失应该是离开了这座楼，可刚才她说这里不是我来的地方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第一次出现场在情趣酒店就看到过红色高跟鞋，当时还多看了两眼大白腿。 在江边打捞尸桶的时候也碰到过这样的警告，今天又碰到了同样的警告，这到底是为什么？ “哎呀小陈，你要注意卫生，不要把血弄到墙上，否则居民会投诉我们的。” 李鹏突然说了一句，我微微一愣，紧接着就看到了墙上出现的一串鲜红色手印，一个个的分外清晰恐怖，可不是我弄的啊! 我看了看双手橡皮手套，虽然上边沾染了血渍，可刚才我并没有用手扶墙，只是嘴里还残留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李鹏揽着我的肩膀下楼，我的脑子里不停的在思考，可是怎么也想不通。 就在经过三楼的时候，萧溪家门已经被高山带人打开了，高山面色凝重的站在门前。 “你们重案组过来看看。” 高山一句话立刻让我们紧张了起来，难不成已经发现了萧溪，她是不是已经被人害了？ “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李鹏立刻警觉起来，出于刑警的直觉肯定是意识到了什么。 因为这是在萧溪的家里，能够发现的肯定不是好事。 “你们来看看这个，你们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高山脸色很难看，我不由的暗暗咽了咽口水，此刻我已经不敢去想萧溪到底怎么了，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勇气给她做尸检…… 一进门，我和李鹏当场倒吸一口凉气。 并不是发现了萧溪的惨死，而是因为就在萧溪家客厅沙发上，放着一个纸人。 纸人耳朵上插着牙签，喉咙里插入了一把勺子，与曾经的纸人一模一样！ 我当场冷汗就下来了，看着李鹏的头上也开始冒冷汗。 看样子他也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太过于巧合了，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纸人！ 最重要的是喉咙中的勺子，看起来竟然有些眼熟，勺子上写着444的编号。 “我不知道萧溪家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但我觉得事情有些诡异，现场已经保护起来，你们重案组见过吗？” “小陈，我现在觉得萧溪可能会有危险了，现在你快点回重案组，把东西都带过来，好好检查一下现场，看看能不能提取到指纹和脚印。” 李鹏很重视这个纸人的出现，但我有些晕了，重案组的主检法医是孙健，怎么轮也轮不到我。 “我行吗？孙健……” “别废话了，孙健身体不舒服请假住院了，现在就靠你了！” 一听这话我明白了，只是孙健好端端的，难道是因为被死尸抓了一下的缘故？ 我赶紧看了看腿上的黑色印记，果然又扩大了一些。 脑子里想起孙健说过，黑印扩散的速度很快，用不了几天时间就会覆盖全身，难不成我也快了？ 回到刑警队收拾东西的时候已经是半夜，重案组一个人也没有。 萧溪失踪了所有人应该是去寻找了，整个重案组里显得阴森森的，我没有来的全身升起一股凉气。 我总觉得身后有人在盯着我，后背凉飕飕的，我立刻握紧了拳头，猛的一回头，顿时我吓的毛骨悚然！ 我竟然看到了重案组角落里躺着一个纸人！ 依旧是双耳被刺破，喉咙里插着一把勺子…… 我揉了揉眼睛走过去一看，勺子上清楚写着编号444！ 一定是有人把在萧溪家里发现的纸人送回来了，速度竟然这么快，我刚刚在心里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可却突然发现这个纸人嘴里在流血！ 脚底迅速升起一股凉意，全身都在忍不住的发抖？ 我从来没觉得一团白纸做的纸人能够这么恐怖，更没想到这么诡异！ 我愣在原地半天，面前的纸人裂开流着血的嘴巴好像是在笑？ 我头皮都麻了，心想纸人怎么可能会流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我是一名法医，我是一名法医……” 我在心里不停的自我重复，自从我进入法学院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法医面对的都是极为恐怖血腥的尸体。 但法医的天职就是要让死人开口说话，还原出事实真相！ 我深吸几口气让内心平静下来，仔细检查了一下流血的纸人，发现不知道是谁在纸人嘴里塞了一块带血的肉块，血迹流下来，让我误以为纸人会吐血了。 看着血粼粼的肉块，心里没有来的升起一股恶心，嘴里那股血腥味又让我胃里抽搐。 “这是谁的恶作剧，差点吓死哥了，呸！” 我吐了口唾沫转头就走。 离开重案组办公室，李鹏抽着烟在车上等我。 我想起刚才纸人嘴里的肉块，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现场送回来的东西都是要经过法医检验的，这分明不就是故意想吓唬我么！ 我也没记得在重案组得罪过谁，也没有和谁有过过节，仔细想想我一个法医谁会跟我过不去，难道是孙健？ 不对啊，按说我来了减轻他的工作量，而且我知道孙健也不是那样的人。 一上车我放下东西就问李鹏：“刚才是谁把萧溪家里发现的纸人送回来的，简直是气死我了！” “你嘴上是什么，小陈你流血了？”李鹏一句话让我一个激灵。 赶紧照了照车子后视镜，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嘴角上竟然留有几条血渍。 我猛然想起了刚才的流血纸人！ “我，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我在办公室里看到了纸人，嘴里含着一块流血的肉块，我正想来问你……”我赶紧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上的。 一听这话李鹏脸色一变，立刻拿出手枪冲进重案组办公室。 我不放心立刻跟上去，看他刚才的反应，应该是没有人把纸人给送回来，那么就一定是有人潜入了重案组的办公室…… 李鹏在办公室找了一圈也没看到纸人，办公室的门锁完好无损，但我的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刚才纸人分明就在角落的，现在竟然离奇的消失了！ “小陈，你是不是看错了，你确定精神没有问题吗？” 李鹏再一次忍不住问我。 我手开始不受控制的哆嗦，心想是不是我看错了？ 还是刚才有人搬走了纸人？ “我刚才分明还检查了一下纸人流血的嘴巴，可现在整个办公室里空空荡荡，根本就没有纸人的影子，我想应该是我真的精神恍惚了！”我老老实实的说道。 就当是我精神出现恍惚了吧，总要好过被人当成是神经病。 “我看小陈你是吓到了，处理完今天的现场，我给你找个神婆看看，在家多休息几天吧！” 李鹏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走出去，我心里有些愧疚，但他刚才说要找个神婆，没想到惊醒对重案组的人也相信这个！？ 我使劲拍了拍脸，想让脑子清醒一些，可眼角突然看到了地板上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这就是我看到纸人后吐的，这么说我刚才并不是出现了幻觉啊！ 那么离奇消失的纸人去了哪里，总不能自己站起来跑了吧！ “呼呼，一定是我看错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我没再说什么，赶紧跟着李鹏离开。 现在萧溪失踪生死未卜，还有在二楼发现的肉块都需要尽快做出检验，确定肉块究竟是不是属于人的！ 回到山水名园小区的时候，小区楼下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楼下聚集着不少人在围观，看样子都是附近的居民，好端端在小区内出了事，肯定都要来凑个热闹。 “你们快看法医来了，看起来很年轻呀！” “真酷，这么年轻就当法医了，真是厉害！” 围观的人在对着我议论，我不免自嘲的笑了笑，真是一个讽刺的笑话，竟然还有人会羡慕法医这个职业。 其实法医这个职业看似光彩，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其中的艰辛？ 别人二十多岁的年纪都在享受着饮料和漫画，而我要面对的是尸体和碎肉，还有一桩桩离奇的连环凶杀案…… 第十九章 神秘电话 “萧溪有消息了吗？” 李鹏带着我直接来到三楼萧溪的家里，现在这里已经拉起警戒线任何人不许进入，为的是保护现场提取指纹和脚印。 高山无奈的摇了摇头。 现在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钟，按道理萧溪应该会回来休息，平日里她好像就只会在家里和重案组，突然我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 此刻萧溪会不会就在重案组当中，刚才我回去的时候碰巧没有遇上，那个带血的纸人会不会也是她不小心拿走的？ “小陈，小陈你发什么呆啊！快点准备准备勘察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证据。” 李鹏叫了我好几遍我才回过神来，面对高山和李鹏的眼神，我知道自己状态太不对劲了。 我迅速带好口罩和橡胶手套，给自己做好一切的防护措施，仔细在客厅的地面寻找起来。 客厅是出入家门口必经之路，也是搜集证据信息最重要的地方。 按照法学院的教程，进入现场第一个搜查的就是地面，任何脚印和头发都会留下痕迹，只要找到一根头发就可以提取到dna。 通过数据库可以做出比对，是排除嫌疑人的最佳手段，也是法医最重要的手段。 我在客厅地面仔细搜寻，手里清扫毛刷却一根头发都没有收集到，这显然有些不正常。 就算是萧溪爱干净天天打扫卫生，也绝对不可能做到一根头发都没有，就连角落里都没有任何的毛发。 很快我就确定现场是被人刻意清理过了，不但地面上一根头发都没有找到，就连卧室中也没有发现一根头发，这简直太出乎意料了。 如果不是知道萧溪住在这里，那这里简直就像是一个没人居住过的地方。 我起身关了灯，然后用法医专用照明灯开始在地面寻找脚印。 我想萧溪一个人独自居住在这里，除了她的脚印之外，发现任何脚印都会值得怀疑。 时间缓缓流逝，我在地面找到了第一个脚印，然后又找到了一连串的脚印，所有脚印都是一个三十七码的鞋印，我初步判断应该是一个女人的脚印，但我现在还没有萧溪的鞋码无法进行比对。 突然我眼前看到了一点猩红色，地面脚印呈现出了红色，越是靠近客厅沙发原本纸人的位置，脚印就越发的清晰，好像是有人踩到了血走出来之后又清理掉的，这种脚印是不容易被清理的。 我看着一长串的脚印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因为这一串脚印是从门口走到沙发来的，但是却没有沙发走到门口的，也就是说是一个单程，无论我怎么着也找不到走出去的脚印，这让我心里开始怀疑。 就算是现场被刻意的清理过，但是地面上的脚印还在。 最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靠近沙发的地方有带血的脚印，让人感觉好像是突然发生了流血，也在无形中表明脚印刚开始的时候是干净的。 “怎么样了小陈，有没有什么发现？” 李鹏站在门口抽着烟，一直在观察着现场的一切，也像是在监督我一样。 “现场应该是被人清理过了，没有找到一根头发，只找到了一个三十七码的脚印，初步判断应该是一个身材纤瘦的女人，有没有萧溪的鞋码，我比对一下。” 我站起身松了口气，这种现场太干净了，干净的令人怀疑。 很快李鹏从门口鞋柜中翻找出了几双萧溪的鞋子，但是简单看了几眼之后我就有些迷糊了，因为手中萧溪的鞋子就是三十七码，这说明是地面上的脚印就是她自己的！ “比对的结果怎么样了，看看这几双鞋子的底部花纹，有没有和现场花纹一样的？”李鹏随口问了一句。 这一问不要紧，我发现手里拿着的鞋子花纹，就是地面上的花纹，难不成萧溪有一双一模一样的鞋子？ 还是萧溪走到沙发位置的时候突然遇害，被人刻意清理了痕迹留下了这双鞋子？ 不对不对！ 我使劲摇了摇脑袋。 从大排档离开的时间到和李鹏赶到这里的时间，前后不过是半个多小时，就算是收拾现场都来不及，那么地上的痕迹到底是怎么来的，总不能是纸人穿着这双鞋走进来的吧？ 突然我背后一凉，整个脑袋嗡嗡作响，因为我这个大胆的假设在法医判定方面来说……是成立的！ 但是我的假设也太可怕了，不过有些时候法医就像是侦探一样，必须要设想到所有的可能性，这样才能够顺着逻辑思维提取证据。 不知道现在死了多少脑细胞，等今天回去我一定买点核桃露补补脑子。 我开始设想今晚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推断这行脚印是怎么来的，但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莫名其妙，事情变得越发的扑朔迷离。 这行脚印和纸人，总不能是萧溪提前准备好的吧？ 这个想法一出现我就觉得不可能，但是出于法医的本能，我还是准备提取一些血渍样本，现在只有这些血渍才能够还原事情的真相， “对了，这里的纸人是被谁拿走了？” 我想起来拿走纸人的人才是关键，就算现场清理的再干净，从我们来到这里之后，一定有人拿走了纸人，但是却为什么没有留下痕迹？ 我知道刑侦队和重案组的人都知道保护现场的重要性，尤其是不能随便进入案发现场，更不能随便移动任何物品。 在没有经过法医检验之前，留下任何痕迹都会对我造成误导。 “这个要问高山，我记得离开的时候纸人还在这里的，真特娘的诡异！” 李鹏骂了一句，我也想起来离开的时候纸人是还在这里的，但是却怎么会好端端跑到了重案组办公室呢？ 地面上带血的脚印我成功提取到了样本，只等dna检验结果一出来，就可以确定这些血渍是谁的，也可以和楼下提取到的血液和萧溪的血液进行比对，到时候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高山出现了，就在这时李鹏的电话响了，接起电话脸色迅速变成目瞪口呆，手里的烟也掉在了地上，我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我不知道李鹏得到了什么消息，但是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李鹏把高山拉到了一边说了几句话，我还没等出去看看，李鹏又点燃了一根烟回来了，脸色无比凝重的看着我，看的我心里莫名的发毛。 第二十章 陷害 “怎么了？是不是有萧溪的消息了？”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鹏摆摆手示意我继续勘察现场，但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寻找蛛丝马迹，希望能够找到其他的脚印或者一点指纹。 可高山已经带着刑侦队的人收队，就连警戒线也被人收了起来，完全就是一副收工回家的样子。 临走高山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强烈复杂的情绪。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我心里很是忐忑，看李鹏的样子就没有打算告诉我，我猜想刚才他接到的电话肯定是与我有关。 “李鹏，高队怎么走了，是不是已经找到萧溪了？还是抓到的那个年轻人招供了？”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小陈，你到现在还在装是吗？我已经让人通知了医院，一会送你去精神科看看。”李鹏意味深长的说道，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直接就不淡定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我送到医院去。 先是萧溪无辜的失踪，后来又在楼下发现了一堆带着毛发的肉块，尤其是发现了流血的纸人，但是这一切与我的精神有什么关系？ 李鹏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示意我等一会就知道了。 突然我的心里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我是不是被人陷害了？ 如果今晚萧溪所说的一切都是故意编造的，那么她家里的这一切也就能够解释过去，可为什么要把一个纸人放在家中插上勺子，难道是故意营造上次一模一样的纸人？ 可萧溪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时间我陷入了苦苦冥思当中，我想不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也想不通李鹏的态度为什么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更想不通他为什么怀疑我的精神出了问题，竟然还要把我送到医院去！ 气急败坏之下，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希望让内心平静一下。 可就在这时，萧溪一脸怒火的出现了。 “陈东，你这个混蛋，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心理变态神经病，我要杀了你！” 看着萧溪怒火冲天的样子就要拔枪，李鹏立刻阻拦，可我却直接傻了眼。 萧溪竟然要拔枪杀了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不明白萧溪失踪的这几个小时内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对我的态度有着一百八十度的变化，更不知道刑警队的人都在这里，她还是故意在回避谁？ “这，这是怎么了？你干嘛这么吼我啊？”我一脸茫然的问着。 心里已经凉了半截，一直缠绕在心头那股不好的预感，终于来了。 “混蛋，你竟然把我骗到宿舍打晕了我，关了我的手机，还拿走了我的家门钥匙，编造的谎话真是荒唐，你家楼下才住了一个神经病聋哑人，他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罢了！” 萧溪的一番怒吼，让我彻底傻了眼。 心里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但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我被人陷害了。 是她故意制造了今晚所有的事情，目的就是为了让李鹏认为我真的疯了！ “你胡说，今晚分明是你找我说的这一切，分明是你说遇到危险，还说聋哑人给了你一个信封，如果不是担心你，谁才懒得来这里！”我气急败坏的吼着。 好心当做驴肝肺还被人陷害，这种感觉让我快要吐血了。 “编，接着编，我看你还能编造出多么荒唐的事情，陈东你是真的疯了，你就是一个神经病！” 我看着一脸狰狞嚎啕的萧溪，心里已经彻底凉了。 此刻我已经明白为什么李鹏的脸色那么难看，高山临走看我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复杂，这一切都被人给推翻了。 今晚的一切就像是我故意编造出来的，因为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在。 等等！幸亏我留了一招啊！ 我心里瞬间坦然了，不管萧溪怎么说也好，不管她怎么做也罢，在大排档我发了个朋友圈。 顺便开了录音功能，想在李鹏调侃我的时候我拿出来的，给他看看我是在大排档，并不是在酒店，可没想到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就在这时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出现，李鹏指了指我，几个白大褂直接拿电警棍冲了上来。 我挣扎着要拿出手机，可还没开口就被电的浑身发麻，手机摔到了地上，我心想完了。 果不其然萧溪冲上来捡起了我的手机，狠狠摔在了地上，瞬间手机变得七零八碎。 我心里唯一的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了，我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李鹏，但是他却转移目光不再看我。 “他是我们重案组的法医小陈，精神好像是有些问题，麻烦你们好好检查一下。” 李鹏说着看了我一眼，眼神几乎让我绝望了，我从来没见过李鹏这样看我的眼神。 在我被抬到担架上被束缚带捆起来的时候，我隐约看到萧溪嘴角划过了一丝苦笑。 脑海中想到了穿红高跟鞋的女人的警告，但是我却没有听信。 离开楼道的时候围观的人认出了我，一个个变得不敢相信，别人不知道我这个法医怎么了。 但在人群中我看到了一双红色高跟鞋，但看着一片模糊的脸庞，不知道谁才是这双高跟鞋的主人，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救我。 伴着救护车的呼啸，我心里如同死灰，唯一的证据手机也被摔碎了，今晚的一切都是萧溪亲口告诉我的。 可她为什么要陷害我，为什么！？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希望你能够喜欢。” 一个中年男人笑着，我记得他的眼睛和眼神，这双眼睛带着绝对诡异的神色。 就是我曾经的主治医生，也是对他心怀警惕的那个家伙。 “完了，谁能来救救我？” 我心里暗暗嚎啕着，清楚感觉到针头刺破皮肤的感觉，也感觉到有一股清凉注入了我的身体，眼皮开始变得沉重。 我知道还没到医院，我就被注射了镇定剂，虽然我躺着一动不动没有任何挣扎和反抗，但还是被几个医生当做精神病给处理了。 尤其是这个中年男人，我几乎已经预见了死亡。 朦胧中我回想整个事件的过程，从第一次在李鹏家里发现纸人的时候，那诡异的牙签和勺子就让我隐约有了一个潜意识。 加上和萧溪一起调查的时候，是她给了我消失聋哑人的线索，让我潜移默化的认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是一个聋哑人。 在医院精神病科，我记得萧溪是第一个来看我的，当我提出解开束缚带也是她第一个拒绝的，可我凭借清醒的意识顺利离开了医院精神病科，她立刻就约我吃饭，故意透露给我原本莫须有的事情，然后消失。 此刻我知道自己是上当了。 而且还是这么愚蠢的一次上当。 假设如果萧溪从一开始就想要陷害我，那我已经完全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经过今晚的事情，我想所有人都会认为我是一个神经病。 我想到了曾经亲眼看到一个精神病患者向我求助的眼神，也亲眼看到他被电击的毫无反抗之力。 一个已经被人认作是精神病的解释，又有谁会听信呢？ 第二十一章 案情重现？ 意识迷离之际，我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好像是法医精神分裂更为可怕之类的。 意思是法医精通医学懂得如何隐藏伪装自己，一般的精神鉴定和心理学家根本无从下手，只能通过行为来判断。 其实这一切让我自己也感觉到迷茫。 在重案组那离奇消失的流血纸人，在萧溪家里一切诡异的事情，如果不是我提前录了音并且发了朋友圈，我自己也会认为我肯定是精神出现问题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张熟悉的病床上，我知道是在医院重度精神病科，全身被束缚带紧紧绑着动弹不得。 不知道我沉睡了多久，这一次朦胧中我没有看到任何事情，就连梦都没做一个。 可我现在心里很失落，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 期间有几个医生和护士来看过我，我一句话也不说，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已经被人陷害成了神经病。 唯一的录音证据也被毁灭，现在想要走出这个重度精神病病房怕是难于登天。 我只记得有人不停的翻看我的眼皮尝试和我说话，也有人给我喂下一大把药片。 我强忍着心里的痛苦没有反抗，心里始终不能忘却陷害我的人，直到现在我都想不通萧溪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太阳落山的时候，病房里来了一个特别的人。 我看到他之后感觉他不像是一个病重到需要请假休息的人，精神气色都很不错。 “孙哥，你怎么来了？我现在可是成了重度精神病，还是离我远一点比较好。” 我自嘲的笑了笑，孙健的表情很自然，没有任何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一样。 “小陈，我知道你没事，从我见到你脚上有个和我一模一样的黑印记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有这一天的。”孙健一字一句的说着，我心里大吃一惊。 这一切难道孙健都知道？是不是他早就察觉到了什么，故意请假离开重案组就是为了避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场阴谋即将浮出水面，也看到了恢复我清白的希望。 “自从发生了连环杀人案之后，我就觉得身边不对劲，直到我看到你身上有一个黑色印记的时候，我就知道重案组里有内鬼。” “什么！” 我当场倒吸一口凉气，看来我的判断没错，孙健就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故意的请假离开重案组。 不然今天躺在这里的就不是我了，而是他这个重案组主检法医！ 尤其是重案组出现了内鬼，这个消息让我头皮发麻。 一想到连环凶杀案的凶手或者帮凶就在身边之后，全身汗毛都站起来了，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孙健告诉我，他这几天查清楚了，我们两个人身上的黑色印记是一种特殊的药水，沾到皮肤就会变黑洗不掉。 除非是用特殊的药水混合物才能驱除，而且这是有人故意为之，让我们误以为是接触了尸体之后身体发生的异变。 尤其是孙健说他离开重案组之后，立刻就有人对我下手了。 先是把我送进了医院当成精神病，可没想到我毫发无损的走出了医院。 当天立刻就对我展开了另一个陷阱，包括在大排档中的一切他都看的清清楚楚，因为他始终都在跟踪我。 “孙哥，你真的跟踪我了？那么你就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 我激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在希望破灭的时候又重新看到了希望，这种感觉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没错，就在你离开大排档的之后，我看到萧溪和一个戴口罩的男人说了几句话，他们之间是认识的！” 孙健一句话让我犹如晴天霹雳，我心里更加确定萧溪是在故意陷害我。 但是我找不到她要害我的理由，难道就是因为我是重案组的法医吗？ 还是因为我插手了这件连环凶杀案，或者说是我无意间发现了什么？ “小陈你先别急着离开，借此机会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孙健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病房外已经传来高跟鞋的声音，孙健立刻拉起口罩想离开。 可病房门把手已经被人拧动，他一个闪身躲在了门后，对我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说时迟那时快我立刻心领神会，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出神，尽量不让眼神落在孙健的身上。 “陈东，看样子你病的不轻，千万要坚持住。”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陷害我的萧溪，我知道她来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既然她想让我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精神病，那么我就让她如愿以偿。 而且我想起来在重案组睡的那一夜，最后身边的人正是萧溪，肯定是她在我脚上摸了奇怪的药水，我脚上的黑印才会扩大。 现在我心里已经无比清楚，萧溪就是孙健所说的内鬼，一定是她在暗中捣鬼。 就连在重案组看到的流血纸人也一定是她做的，让我看到离奇古怪的事情，让李鹏也认为我精神有些不太正常。 过了一会看我没说话，萧溪走到我的面前打量了起来，眼神中带着一些疑虑，好像我真的成了精神病一样。 但其实我的眼角余光已经看到了孙健离开，顿时松了一口气，现在他知道所有的一切，最后一定会证明我的清白。 这种被全世界误解之后，却有一个人能够证明我清白的人存在，这种感觉让人心里很安慰。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精神分裂的感觉，真是枉费了我的一番苦心。” 萧溪做出了一副很惋惜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秘密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一样。 可现在不管她说什么，我一概不想知道。 看了看病房里并没有其他人，萧溪直接坐在了我的床边，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我心里暗暗一紧，但努力压抑着不表现出惊恐。 “陈东你知道吗，其实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只是想让你亲身经历这一切，让你进入凶手曾经的状态，最后让案情重现！” 萧溪的话让我心里产生一丝疑惑，原来她这么做只是想让我亲身体验一次凶手的经历？ 可她怎么就知道凶手经历过这一切，难道还是说她已经发现了什么？ 脑子里一片混乱，我不知道现在萧溪的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另一个更大的阴谋在等着我。 但我清楚现在的处境，也许连环凶杀案再次陷入了僵局。 第二十二章 惊魂一夜 “陈东你记住，我这么做是有不能说的理由，等案情重现抓到凶手之后，我会告诉所有人证明你的清白。” 说完萧溪离开了，我心里却有些纳闷。 案情重现是尽可能的还原当时的情景，尽可能的经受一模一样的事情，揣测模仿凶手的心态和作案动机。 难道萧溪知道凶手曾经也被人陷害成了神经病？ 我想了半天，也无法融入到案情当中，更没有办法体会到凶手曾经遭遇过的事情，事情完全陷入了僵局当中。 转眼几个小护士进门来给我吃药，我被迫吞下了一大把安定类的药片，还给我注射了一支抑制中枢神经的阿托品。 我的意识陷入了混乱当中，觉得精神无比疲惫只想睡一觉。 小护士临走的时候用电击棍戳了我一下，我全身都麻木了。 看着几个小护士脸上的平静神色，我知道这种事情肯定是习以为常，虽然我没有任何挣扎和反抗，但折磨却不管我愿不愿意…… 但就在这一刻，我的心里产生了愤怒，也有一种强烈的无奈。 好端端被人当做精神病送到这里来，一动不动还要吃各种药遭受各种折磨，心里强烈的负面情绪让我有些暴躁。 不知道为何我突然想起萧溪说的话，如果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也曾经遭遇过这样的事情，那么他一定是要去报复。 等等，报复？ 我好像有些想起来了，在一连串杀人案当中，死者虽然都为毫不相干的人，但却都有着一种奇怪的联系。 曾经都与聋哑人福利院有过联系，难不成这个凶手也曾经遭受到了非人的虐待，然后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不，一定不是在福利院的时候，福利院并不会给聋哑人任何的治疗，更没有强制限制自由的权利。 除非是这个凶手发现了一场阴谋，但是从三年前福利院倒塌砸死人到现在，凶手为什么要等待这三年的时间？ 是不是他并不想等待三年的时间，也并不想忍耐三年时间，会不会是被人陷害为精神病，在某个精神病医院被折磨了整整三年时间？ 我知道现在能够限制人自由的地方，除了刑警队，就是医院精神病科！ 设身处地的想，我一个正常法医都会被人陷害成为精神病，尤其是聋哑人说不出来听不见。 被人诬陷成为精神病后，任由别人的各种治疗和折磨，很难以想象在三年时间的折磨和积怨下，凶手的内心会产生多么严重的扭曲。 如果我被人诬陷成为神经病，遭受三年时间的折磨，那么我一定会去杀了诬陷我的人，接下来就应该是去报复医院精神病科了！ 案情重现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变得清晰，逻辑上完全说的过去。 我不知道推断是否正确，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一定不会放过精神病科的医生，这让我想起了曾经一部电影。 在电影中，心理变态的杀手是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他有吃人肉的癖好，在被关押在极度危险的精神病科室中后，受到了一个精神病专家的非人折磨。 在逃出精神病科后，第一个就杀了那个专家。 想到这里我浑身一个激灵，我现在可就在精神病科，而且我还是重案组的法医，这个杀人凶手该不会来找我吧？ 夜深人静，医院精神病科长廊上不时传来怪叫声，好像现在医院基本上都下班了，精神病科也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有人在喊救命，有人说他是总统，还有人说他是外星球来毁灭地球的，很快他的帮手就快来摧毁地球了…… 我听的有些头疼，幸好现在我是在一个单独的病房，如果还有其他精神病在，我想我可能无法坚持下去，也说不定真的会精神崩溃了。 迷迷糊糊中我总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着各种怪叫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躺在精神病科太紧张了。 尤其是我被注射了镇定剂和服下安定类药品之后，我竟然华丽丽的失眠了，这可真是一种讽刺！ 听着精神病科传来的怪叫声此起彼伏，大有越来越厉害的迹象。 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精神病的世界，此刻仿佛已经融入到了这个全新的世界，只是一天我就有些受不了了，更何况在这里被关押三年时间！ 时间缓缓流逝，病房外传来打砸的声音，好像是有人想要逃离。 我心里一个哆嗦暗暗祈祷，希望医院的束缚带管用，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失效啊！ 听着各种沉闷的撞击声，我更睡不着了，现在只期盼着能够早点天亮，但我好像听到了什么破裂的声音，我的心一下就紧张起来了。 突然门外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夹杂着金属在地面摩擦的声音，我脑子里一下就炸了。 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人拎着大斧头在走廊上，第二个想法是，该不会有精神病逃出来了吧？ 一想到有精神病逃出来，我一下紧张到了极点，不知道门外走廊上是什么人经过。 但奇怪的是所有怪笑声都消失了，好似所有精神病也在惧怕着什么。 屏气凝神，我仔细听着外边走廊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越来越清晰，金属在地上摩擦的声音让人心悸。 我的心也开始提到了嗓子眼，就在经过我所在病房门前的时候，脚步声停下了。 “千万别进来，千万别进来！”我在心里不停的祈祷着。 全身被束缚带紧紧的绑着一动不能动，如果这个时候来个精神病，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门把手被人拧动了几下，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我知道病房肯定是被反锁了，没有钥匙绝对打不开的，只希望门外的家伙打不开门就赶紧离开这里，我发誓绝对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任何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仿佛能够听到走廊上的呼吸声。 我知道一个家伙就站在我的病房门口，好似正在朝里打量着，我尽量躺在床上装死，希望这个家伙赶紧滚蛋。 “嘭！” 突然一声巨响，让我全身汗毛立刻都站起来了，冷汗唰的一下就湿透了全身。 病房门竟然被人砸开了，破碎的玻璃洒了一地。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我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墙角。 不管什么人进入病房，我一眼就可以看到他。 门外的人并没有进来，但我能够看到地上的一个人影，人影手中分明拿着一把大斧子！ 第二十三章 医院命案 “嘎嘎嘎嘎嘿嘿。” 门口传来低沉沙哑的怪笑声，我头皮直接麻了，冷汗突突往外冒，我已经紧张到神经崩溃了。 我想大声呼喊求救，可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东西让我窒息。 此时此刻，我拼命想要挣脱束缚带的捆绑，但是根本就动弹不得，这一刻我已经绝望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我不知道门口的家伙是谁，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我心里清楚这个家伙非常危险，究竟是凶手来了，还是有精神病逃脱了？ 突然，门口站着的家伙转身走了，我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还有金属在地面拖着摩擦出的声音。 这一切都让我精神高度紧张，我甚至已经出现了耳鸣。 “我是总统，快点把我放出去！啊！” “嘎嘎嘎嘿嘿！” 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长廊中，伴随着怪笑声，我不知道医院有没有人在值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发现。 但凄惨的叫声让人心悸，我想应该是出人命了。 惨叫声回荡在长廊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窗外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我艰难熬过了这个夜晚，这是我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个夜晚。 一切都平静下来，重案组和刑侦队的人来了。 李鹏和高山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恐惧情绪。 “李鹏你救我，孙健知道我没有说谎，他可以证明我的清白，我是被萧溪陷害的！” 李鹏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难看，看我的眼神也有些微妙的变化。 他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塞进我的嘴里，意味深长的说：“小陈你别担心，事情会有转机的。” “转机个屁啊！我是被诬陷的，孙健知道我是清白的，我的神经没有任何问题！” 我已经控制不住情绪了，为什么李鹏就是不肯听我的，哪怕给孙健打一个电话都行。 我再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钟，看李鹏磨磨蹭蹭没有要打电话的意思，我直接就怒了。 “李鹏，难道给孙健打个电话就这么难吗？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 刚说完，李鹏直接转过去头不在看我，脸上带着无比严峻的神色，我看的心里莫名有些发凉。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孙健也失踪了？ 就在这时高山示意我别说话，他仔细检查了病房门口的玻璃碎渣，一脸惊讶的问我：“病房门怎么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立刻把昨晚看到和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他，只是有人砸开门之后并没有进来。 高山和李鹏听的一脸错愕，说完怕他们不相信，我还发了毒誓。 “你们谁能告诉我，昨晚是不是有精神病跑出来了？还是有人混进来了？” 我迫切想要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能够让重案组和刑侦队一起赶过来，怕是绝对出了人命。 “这个……你绝对想不到，算了，还是先别告诉小陈了。” 高山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离开，我的心里更加疑惑了。 很快病房里来了几个小护士，二话不说就给我解开了双手的束缚带，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立刻摸出一根香烟点燃，这种双手重新解放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我现在总算是明白李鹏曾经说的话了，我还太年轻，早晚会爱上烟草的味道。 “李鹏，你通知我的家人吧，我不干了。” 我吐出一口烟气，现在被人当做精神病关在这里，心中滋味可想而知，而且我再也不想在这里过夜了。 “什么！小陈你可不能轻易放弃啊，这才多大的挫折，不能气馁啊！” 不管李鹏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了。 我摆了摆手，示意什么也不用说了，刚刚进入法医这一行，我就碰到连环凶杀案，没抓到凶手不说，还被送到精神病科来，说多了都是眼泪。 看我一脸坚持的样子，李鹏无奈的叹了口气凑到我耳边说：“医院发生了一起特大命案，昨晚死了一个值班医生和不少精神病人，但不知道为何单独你没事！” 这话听的我一阵心寒，难道我就应该有事？ 昨晚我听到的惨叫声肯定是发生了命案，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想法并不是杀人凶手的残忍，而是想到了两个字救赎！ 在精神病科里的精神病人，每天的生活就是吃药和电击，然后就被紧紧绑着限制自由。 这样的生活简直是生不如死，如果杀人凶手有过类似的经历，那么一定会回来帮这些人解脱，让他们不再受到这样的痛苦。 我没有说出我的想法，因为我自己知道这个想法太过疯狂了，也许正是因为我亲身经历了这一切，所以才会有如此改变。 “我什么都不管，我只想离开这个该死的精神病科！” 可李鹏紧张兮兮的四下打量了一番，看周围没有人注意从身上拿出了一个手机。 我一眼就认出这是我的手机，现在已经被人复原了！ 我的心一下就紧张起来！ “李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事，但手机……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我立刻压低了声音，心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手机上留有我的录音，这个绝对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嘘，不要打草惊蛇，我怀疑昨晚医院的命案有些蹊跷，谁没事会来杀医生和精神病呢？” 李鹏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围，生怕会被别人听到，我瞬间有种沉冤得雪的感觉。 换做是谁也受不了这么刺激的事情发生，不过一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 竟然有人来医院杀了值班医生和精神病人，这个凶手一定无比疯狂，就算是想要救赎，但也不能采取这么极端的方式。 “死者有没有特别的地方，比如勺子插入喉咙……”我试探性的问道。 李鹏点了点头。 这一下就把所有连环凶杀案都联系在了一起。 不同的死法，但是有着相同的作案手段，凶手故意留下来了线索！ 我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凶手一定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曾经在法学院，我学过偏执型人格障碍的特点：一个行为偏执的人，在作案的时候都会刻意留下一些线索，其实这并不是一种炫耀，而是为了让他自己内心得到满足感。 我知道杀人凶手的人格障碍，往往会带有非常严重的强迫症。 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每次都会留下诡异的勺子，因为强迫症迫使他必须要在死者身上插上勺子，才不会让他觉得痛苦。 第二十四章 特殊任务 “李鹏，我觉得这个案子的杀人凶手拥有太过于鲜明的特点，偏执型人格障碍，非常严重的强迫症，有过精神病史，或许还是一个心理变态的聋哑人。” 我把案情重现想到的一切都告诉了李鹏，也把心中救赎的想法告诉他。 一连串的凶杀案，所有的凶手都是一个人，应该是一个行为偏执曾经住过精神病科的聋哑人。 案件凶手的锁定范围瞬间清晰了，下一步就是开始排查抓捕了！ “早就知道这个家伙不正常，准备安排抓捕，但你要提取到一些证据，可以指控凶手的证据！” 我知道李鹏的意思，重案组讲究的是证据，就算是抓到了凶手，可没有证据比对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无法百分之百的确定。 “那我现在是离开，还是……”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让我继续待在精神病科收集证据，这里就是案发现场。 “留在这里，我会安排人给你解开束缚带，但你不要让别人发现，你的检验工具我一会给你送过来，记得一定不要让任何人察觉，这件案子不简单。” 我点点头，心里一片暖意升起，虽然还是在精神病科，虽然还要面对未知的危险，但是现在的感觉绝对不一样，我是带着任务的！ 突然李鹏拿出了一把手枪塞到枕头下，给了我一个不要声张的眼神。 我知道他肯定是担心我的危险，迫不得已的时候要用枪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用，但是一定要保护自己的安全，我会暗中调查凶手的身份，也会暗中调查萧溪。” 迎着李鹏热忱的眼神，我用力点点头，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李鹏离开之后，我又点燃一根香烟，心里不免有一种激动。 这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但是连环凶杀案的凶手范围已经初步锁定，接下来就是搜集更多的证据了。 我知道今晚的精神病科将会更加可怕！ 李鹏离开一会之后，几个小护士来给我吃药片，一入口我就尝出是糖豆。 可看几个小护士并不知情的样子，临走还用电棍捅了我几下，我差一点就暴漏了，因为现在身上的束缚带已经全部被打开了。 浑浑噩噩度过一天时间后，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装作被束缚的模样。 因为我知道肯定会有人来的，也许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就在医院里！ 我在设想杀人凶手现在应该在干什么，或者是在想些什么，做出这么大案子之后，他内心一定充满了救赎后的快感。 因为这家伙不认为自己是在犯罪，对于这样偏执型人格障碍的家伙，根本不知道他会想些什么。 也许凶手正在洗澡，也许正在吃炸鸡，更可能正在某个角落刷微信…… 傍晚时分，走廊内的喧嚣终于平静了，李鹏一脸倦意的进入病房，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牛皮袋子。 “小陈，为了医院的正常运作，刑侦队和重案组的人都撤了，不过医院却加强了保安，外人应该进不来了，出事的病房我尽量保存了现场，尸体运回去了，你晚上找机会看看能不能发现点线索。” 说着李鹏把黑色牛皮袋放在了床下。 “没问题，如果有情况我就给你打电话。” 李鹏离开之后，整个精神病科都安静了。 我耐着性子在床上等待着天黑，因为按照查房还会有一次查房，打针吃药过后就该进入漫长的黑夜了。 不出所料，天色刚黑下来小护士就来了，熟练的给我吃了些糖豆，但针管刺穿皮肤的时候我还是紧张了一下，不知道李鹏有没有安排换换药。 小护士走后，我立刻用嘴巴在胳膊针眼处使劲往外吸。 嘴巴里尝到了一股酸甜，原来注射的是葡萄糖，并没有安定类药物的发苦口感，看来李鹏的安排还真是周全。 时间缓缓流逝，我盯着天花板出神，当一个法医能够当到我这种程度，也真算是够离奇了。 每天接触的不是凶杀案现场，就是接触神经病患者，这几天的时间已经快要把我折磨疯了。 但是一想到不尽快破案就会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我的心里又充满了勇气。 我不愿看到无辜的生命受到伤害，更不愿意看到更多的人死去。 夜深人静之后，我拿出手枪放在身上。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知道是因为医院里发生了命案，还是因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就在医院里隐藏着，说不定就在某个角落。 医院一向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样的人都有，尤其是精神科来的都是些不正常的人，所以我必须要更加的小心。 看了看手机已经接近十二点钟，约摸着现在保安也都该下班回去了，我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伸懒腰，相比身上绑着束缚带的感觉好多了，我该去案发现场找找线索了。 我带上橡胶手套和塑料脚套，拿出一次性的口罩，我必须要做好一切防护工作。 更重要的是不能破坏案发现场，说不定就能够在案发现场提取到有用的信息，因为昨天晚上凶手没有来得及清理现场。 悄悄离开病房，我看看走廊内空无一人，整个空间安静的让人心里害怕，原本半夜传出的怪叫声也消失的干干净净，没想到就连精神病也会害怕。 走廊上精神病病房有几个门口拉着黄色警戒线，一看就知道是案发现场。 粗略看了一眼，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有十几个病房成了案发现场，也就是说昨晚死了最少十几个。 不得不说作案凶手真的是无比凶残，能够这么残忍的作案必须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 现在看来凶手一定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这更加让我确定这是一次凶手认为的“救赎！” 进入第一个病房现场，满地都是没有处理过的血渍，地上还有杂乱的带血脚印。 这种鲜血横流的现场当真是有些触目惊心，好在尸体已经被重案组运回去，否则大半夜里还真的是吓死人。 我深吸一口气，作为一个法医就是要克服一切困难和害怕，还原事情的真相，找到线索是法医的天职。 医院里的凶杀案已经牵连到不少人的神经，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引起人的恐慌。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证据，指控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伏法，这是一个法医的天职，也是对所有死者最好的祭奠。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仔细的搜集着地上的血迹和脚印，只要送回重案组进行dna比对就可以确定死者信息，其他搜集到的信息就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不知道忙活了多长时间，我已经累得筋疲力尽。 刚刚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忽然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我心里一惊立刻捂住手电筒的光，立刻收起所有采集到的样本悄悄藏身在病房内。 这个时间谁会来到精神病科呢？ 该不会是凶手回来清理案发现场了吧？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可以感觉到来人是在故意放慢脚步，也像是在走走停停，四处打量。 我已经把手放在手枪上，只要发现异常立刻就会保护自己，否则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我。 我听声音知道来人站在了354病房门口，看来我的判断没错，一定是回来找我麻烦的！ “小陈怎么不见了？他应该没有离开医院的啊？” 我一听就知道是萧溪的声音，深更半夜这个时间她来这里做什么？ 难不成是要来替凶手清理现场或者是杀人灭口？ 最重要的是听她刚才的语气，好像有人和她一起来了！ 第二十五章 人格偏执症 我屏住呼吸看着病房门口，我知道来的人肯定会进来这里的！ “呼呼，也许是换了病房吧。”萧溪又说了一句，好似是说给自己听的。 但是我心里却没由来的一阵紧张，我不敢确定外边来了几个人，更不知道有没有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每一分一秒都是如此难熬，我瞪大眼睛盯着门口，希望可以看到凶手的样貌。 很快我听到脚步声开始在现场转悠起来，但是没有刻意的清理现场的痕迹，反倒像是在寻找。 我越来越好奇，她究竟是在找什么？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靠近，我来不及多想直接趴在了病床下躲藏，屏住呼吸看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走了进来，一双大白腿如此熟悉。 “竟然是她！”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因为这双红色高跟鞋实在是太熟悉了。 但是我怎么也不敢相信，我曾经看到过几次的人会是萧溪？ 这有些不对劲！ 突然我想起来了，这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和刚才的脚步声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我记错了。 但我不敢出声用力憋住呼吸，生怕一点点声音也会被人听到。 穿红色高跟鞋的女人站在了床边，我可以清晰的看到高跟鞋上的光亮和眼前的大白腿，甚至就连细微处也看的清清楚楚，心里没有来的升起一股凉意，我是不是被发现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头上不停的冒冷汗。 因为红色高跟鞋一直围着床在来回走动，鞋跟清脆敲击地面，每一下都像敲打在我脆弱的心理防线，她围着我转什么？ 还是在等待帮手到来？ “不想死就别待在这里，否则你没有好下场。” 只是丢下一句话人就走了，我只看到了一双大白腿和红色高跟鞋，压根就没有看到人的上半身，这一次又是警告，我该不该听信？ 听着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消失，我哆里哆嗦爬出床底，立刻拿出手机给李鹏打电话。 现在萧溪已经有了足够的嫌疑，可为什么还不把她抓起来！ “喂，小陈有什么发现吗？”电话中传来李鹏疲惫的声音，现在应该是还没睡。 “为什么不把萧溪抓起来，现在她有足够充分的嫌疑，她一定和这场连环凶杀案有关！”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李鹏清了清嗓子说：“我已经审问萧溪一整晚了，她和这场连环凶杀案并没有关系，具体的等你回来再说吧。” “什么！这怎么可能，那我在医院见到的又是谁！”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开始不由自主的发麻，刚刚我分明听到了萧溪的声音，也看到了一双红色高跟鞋！ 李鹏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告诉我说，从他下午回到重案组就一直在审问萧溪，期间任何人都没有离开过。 这话落在我的耳朵里，背脊一阵阵的发凉，我想我真的是见鬼了！ “现在派人来接我回重案组，我已经取得了所有的证据！”我迫不及待的说道。 不论怎么样这个鬼地方我一秒钟也不想停留。 李鹏想了想，同意了。 挂断电话，我立刻拿出枪悄悄走出案发病房，整个走廊空空荡荡，突然我看到刚才所在的病房门牌号是304，对面的房间号是34，紧接着我看到了324和334。 隐约我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这些房间号之间是不是有某种关联，或者说凶手是故意有选择性的杀人？ 我立刻穿过整条走廊，所有被凶手残杀的精神病患者，房间号位数都带着一个4，一时间我忍不住冒冷汗。 我想起来插在纸人喉咙中的勺子编号就是444，难道这其中是有什么特殊的关联？ 经过我所在病房门口的时候，我清楚看到了门牌号是354，也就是说凶手昨晚根本就没有想放过我，而是必须要从34开始！ 我知道连环凶杀案的凶手患有行为偏执症，所作出的事情一定是有原因的。 哪怕就算是房间号也会有目的的选择，这是典型行为偏执症的强迫行为，否则行为偏执会让凶手内心无比痛苦。 我不敢相信，昨晚凶手没有杀了我，竟然是因为他的强迫症！ 如果我所在的房间是34的话，如果不是天亮有人发现了这里的情况，那么杀人凶手一定会来到我的病房，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现在我已经确定杀人凶手拥有偏执型人格障碍，而且还有非常严重的强迫症，否则他不会打碎了我的病房门口却没有进来。 这是多么可怕的设想，但完全合情合理，也是唯一能够解释昨晚凶手为什么没杀我的原因！ 等等，非常严重的强迫症！ 我记得听李鹏说过，重案组的孙健就有行为强迫症，每次出现场回来必须用消毒水洗十分钟的手，每次尸检前都不会喝水…… 我自己也觉得非常奇怪，为什么我会突然想到孙健。 他是重案组的主检法医，也在重案组干了多年，更重要的是，我这个实习法医就是顶替了他的工作！ 一滴冷汗划过额头，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有些疯了。 我竟然开始怀疑身边的所有人，先是萧溪的陷害，后来又是孙健来病房看我…… 不对啊！李鹏说孙健身体不舒服请假，他怎么知道我住精神病科的？ 他怎么就就恰好选择跟踪我了，他是不是一直都在跟踪萧溪？ 只是没想到在大排档遇上了我，会不会萧溪故意陷害我，就是为了把我从重案组除掉？ 还有在我第一次出现场回去之后，孙健怎么会恰好也被死尸抓了一下，而且还故意的告诉我。 把我请到大排档吃饭的那一晚，是不是就想对我下手了，也是那一晚我回到宿舍发现了墙上的血渍！ 我在脑子里不停的确认这一连串的设想，如果孙健就是那个给了萧溪信封的人，那么这一切设想都能够成立了。 他说重案组中有内鬼，是不是就是故意刻意避嫌，是不是在做贼心虚？ 如果换做是我，发现重案组有内鬼第一时间就会通知李鹏和队长，第一时间就要彻底查清楚事实的真相。 可是孙健作为重案组的主检法医却没有这样做，而是暗中自己调查，这逻辑本身就说不过去啊！ 静下心来之后，我回想孙健的话简直就是漏洞百出。 现在我必须要回到重案组把一切告诉李鹏，唯一与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联的人就是他，他也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除此之外，我对重案组其他人的了解还是太少太少了！ 突然我看到警灯闪烁的红蓝色光，我知道肯定是李鹏带人来了，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了地上一个人影，在背后对着我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凶器…… 第二十六章 疑点重重 看到地上人影动作的一瞬间，我本能的躲避。 可后背上被东西重重的打中，剧痛之下我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我心里最后一个想法就是完了，我竟然忘记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很可能就隐藏在医院当中。 行为偏执的最大特点，就是一定要把预定的事情完成，尤其是严重强迫症患者。 我竟然忘记了凶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354号病房的…… 我感觉脖子后边又重重挨了一下，意识在迅速的消失。 意识彻底陷入昏迷之前，我只看到了一个带着口罩模糊的脸，看到面前一只模糊的黄色牛皮鞋。 这鞋子和我的几乎一模一样，像是重案组配发的防滑鞋…… 昏迷中有人在呼喊着我的名字，不停拍打我的脸，我想睁开眼睛看看面前的人是谁，但头晕目眩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在翻看我的眼皮，我看到面前一张熟悉的脸，是我曾经的教授。 身边站了一群充满求知欲的学生，我在这群人中看到了我自己，手里的解剖刀正在微微发抖。 “陈东，这是你第一次临床解剖，不过不用紧张。” “好，是从这里切下去吗？” 我看着解剖刀朝着我的脸靠近，我的心里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我竟然被当成了解剖用的尸体标本，而要对我下手的，竟然是学生时候的我自己！ “啊！不要啊！” 猛然一个激灵我吓醒了，大口喘着粗气全身不知什么时候被冷汗湿透，这原来是一场噩梦。 我竟然梦到了第一次临床解剖的那一幕，但我却成了躺在解剖台上的尸体标本。 我清楚感觉到了恐惧感，这也让我不免想到，我亲手切开的尸体标本，会不会也感觉到疼痛和害怕？ “小陈，小陈你醒醒，快点看看我。” 面前出现了李鹏的脸，我这才看清是躺在重案组的沙发上，周围站的全是重案组的人。 “呼呼，醒过来就好，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了呢？”孙健一脸好奇的问道。 顿时我全身一个激灵！ 孙健，孙健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病重请假回家了吗？ 现在深更半夜他怎么会来到重案组的？ 看着我的情绪有些失控，李鹏递给我一根点燃的香烟，我大口抽烟尽量让内心平静下来。 不得不说，烟草的味道真可以平复一个人的内心。 “醒了就好，我赶过去的时候孙健已经到了，如果不是他的话，你可能真会有危险，给你检查过了，血糖有些低，最近是不是没吃饭也没休息好？”李鹏关切的问道。 可我的冷汗不停的往外冒。 在我被打晕之前，我分明看到红蓝警灯闪烁，证明李鹏已经赶到医院了。 然后我被人打晕，是不是因为凶手没有来得及把我转移走，正巧就被李鹏给碰上了？ “我，我没事，我想喝点水，孙哥能不能麻烦你……” 孙健点点头，立刻转身去给我倒水。 借助这个空隙我拉了一下李鹏，指了指孙健的背影，口型说嫌疑人可能就是他！ 顿时李鹏立刻就明白了，但是什么也没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因为孙健已经回来了。 喝了些水，我感觉头脑清醒多了，虽然我心里清楚孙健有非常大的嫌疑，但是我手里并没有证据，而且也没有看到孙健的脸。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了一眼孙健的脚上并没有牛皮鞋，反而是一双休闲运动鞋。 这一下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起来，难道打晕我的人并不是孙健，而是另有其人？ 这一切都让我迷茫了。 “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要单独和小陈聊聊。”李鹏挥挥手示意其他人离开。 转眼重案组办公室内就剩下我和李鹏，我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心里一颗悬着的石头也落了下来。 最重要的是我已经取得了作案凶手留下的脚印，只需要一番比对就能确定凶手到底是谁！ “我不是自己晕倒的，而是有人把我打晕了！”我一开口李鹏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小陈，刚才你指了指孙健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李鹏一字一句的问道，脸上满是严峻的神色。 我点点头，我心里非常清楚这不是一件小事。 毕竟大家都是重案组的同事，一旦搞错了以后就没办法收场了。 但是今晚谁也想不到，我已经通知了李鹏去医院接我，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正好就被李鹏给碰上了。 “我已经在医院案发现场取到了清晰的脚印，只要进行比对应该可以确定凶手的身份，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些血液dna，我觉得应该是凶手留下来的。” 我在病房破碎玻璃上取到了一丝血渍，我感觉应该是凶手不小心被玻璃划破留下来的。 现在只要把血液样本送进dna检验室，那么就能够知道今晚是不是孙健了。 虽然我知道这个设想有些荒唐，但是现在推理逻辑的矛头都指向他，单凭他好端端出现在案发现场，就让人觉得不对劲。 “样本在哪里，接你回来的时候你身边什么东西也没有，就晕倒在医院走廊上。”李鹏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在刑警队重案组干了这么多年，一定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完了，我知道在案发现场取得的样本肯定是丢了，虽然打晕我的人来不及把我拖走，但是却能够轻而易举的毁灭样本证据。 其中孙健是重案组的主检法医，他肯定比谁都清楚该怎么做。 李鹏看我的脸上就知道事情的结果了，只是摸出香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小陈，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把你留在医院精神病科吗？”李鹏一字一句的问道，我立刻摇了摇头。 “其实你刚刚进入重案组，人年轻也没有那么多歪心思，最重要的是我能看出来，你内心很单纯也很善良，这是我看重你的原因。”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李鹏肯定是话里有话。 看来他肯定是在重案组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要不然怎么会让我一个实习法医，参与这么重要的连环凶杀案。 “李鹏，你这话我有些不明白了。”我故意装看不懂，就想听李鹏亲口说出他心里的疑惑。 “这件案子暂时先放一放，你明天一早跟着我出去一趟，可能几天时间才能回来，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 “噢！” 当晚我就在重案组睡下了。 我不知道明天会面对什么，但现在至少可以睡个好觉，不用担心什么了。 办公室里还有人通宵加班，这一觉我睡的无比踏实。 第二十七章 离奇的尸检报告 第二天一大早李鹏就叫我，我带上所有的尸检工具离开了重案组。 一路上李鹏没有说什么，只不过看起来脸色有些异常。 原本我以为出去几天时间会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可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来了刑侦队，也就是高山的办公室。 高山已经在等我们了，好像早就知道我们要来的消息。 我的心里更加疑惑，总不能让我来帮助刑侦队做法医鉴定吧？ “高山，今天就麻烦你了。”李鹏笑道。 “客气什么，晚上我请吃饭。”高山很熟络的说着，示意让我们坐下。 突然我明白李鹏的意思了。 他带这我来到刑侦队，原来是为了要回避什么。 最重要的是连环凶杀案中的尸体，都没有经过详细的尸检，具体的死因还无法判断。 “小陈，跟着高队去停尸房看看，最近一连串凶杀案件的尸体都在，记得仔细一点。” 我明白了，李鹏一定是在重案组发现了什么，也一定是要刻意回避重案组的什么人，所以才会把尸体转移到刑侦队来。 就连尸检也要到这里来，一切都已经非常清晰了。 来到刑侦队的停尸房，仿佛就进了一个大冰柜一样，到处冷冰冰阴森森的。 高山亲自在旁边陪着，这让我心里放心了不少。 “高队，这些连环凶杀案的尸体没有经过任何尸检吗？还是已经被孙健检验过了？”我好奇的问道。 如果尸体被检验过，那么肯定是要分次尸检做出比对，这是校正错误的最好手法，现在也能够证明一些重要的东西…… “小陈啊，这边是沉江尸桶中的尸体，那边是医院死者的尸体，我们没有动过，尽量保持原本的样貌，好好干吧，李鹏可是很看重你的！” 高山拍拍我的肩膀，我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 “我会尽力的。” 我收拾出所有的尸检工具，开始对昨晚医院里遇害的死者进行检验。 我只不过是个刚刚毕业的实习小法医，一来到重案组就摘了实习这两个字。 其实我的经验还太少，对于尸检也只停留在实验室阶段。 这一次所有精神病科遇害的死者并没有被插入勺子、竹签之类的东西，但我分明记得李鹏说凶手留下了特征的，难不成是我记错了？ 仔细检查尸体，突然我有了惊人的发现！ 不敢相信之下，我迅速翻看了所有死者的眼皮，一股凉意瞬间席卷我的全身！ 翻开所有死者的眼皮，瞳孔中并没有任何血渍，每个死者的瞳孔中都多了一个细密的针眼，只不过在黑色瞳孔中不易被发觉！ 没有血渍，证明瞳孔是死后才被人扎的。 我甚至可以想象这些人死后这不是竹签插的，而是一种极为细密的银针扎出来的，好残忍的手段，好诡异的癖好！ 想必李鹏就是通过这一点判断这是一个凶手做的。 但是为什么这一次，凶手没有选择勺子插入喉咙，而是银针扎眼睛呢？ 这是不是代表着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转变了作案动机？ 原本凶手刺破喉咙和耳朵，可以理解成为刻意制造聋哑人，可杀人后刺破眼睛是为了什么？ 为了搞清楚这些尸体身上隐藏的秘密，我开始仔细检查，任何一个细微的角落都不会放过。 很快我就有了新的发现。 所有精神病科死者不但全部被刺破了瞳孔，就连鼻子中也被插进了银针。 只不过银针已经深深刺穿到了鼻腔内部，一般根本就发现不了，但依旧没有任何渗血的迹象。 这一切都是在人死之后做的！ 人在死亡之后心脏停止跳动，没有心脏供给压力后，身体血液停止流动，任何外伤都不会引起出血。 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在杀人之后再做这些，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连环凶杀案的案情再次出现了疑云，我想不明白这个该死的行为偏执症凶手到底要做什么。 为何针对的作案目标有着天差地别的跨度，为何总在现场故意留下线索，这个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李鹏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尸检报告。 我扫了一眼看到上边写着孙健的名字，确定这份尸检报告是出自他手。 “小陈，这是主检法医孙健做出的尸检报告，你看看吧，也好有个参考。” “噢。” 我接过来翻看了几页，可只是几页就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因为尸检报告的结论竟然全部死于自杀！ 这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这怎么可能！ 回到重案组办公室，我整个人都有些迷糊。 我不知道孙健的尸检报告是如何做出来的，可医院里死的那些精神病人我可以肯定，绝对不是死于自杀！ 反复看着收集到的材料，反复比对dna检验结果，这对我来说不是难事，可却无比的枯燥，总是静不下心来。 孙健和萧溪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究竟他们与这个案子有没有关系？ 时间一晃而过，一直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我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子，看着面前的一堆证据材料，我知道连环杀人案又陷入了僵局。 所有现场采集到的血液和脚印，全部都和尸体对上了号，就连一枚模糊的脚印也没有。 凶手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杀了那么多人但什么证据也没留下。 只是不知道李鹏那边调查有没有结果了。 偏执型人格障碍，神秘的带4数字，惊人相似的杀人手段，突然之间的改变，这一切都让我头疼欲裂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头绪。 站起身准备去吃中午饭，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我没防备被吓了一跳。 李鹏快步走进了办公室，脸上带着一丝慌张。 我心里没由来的咯噔一下，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陈带上东西快跟我走，又出命案了！” 没想到这么快凶手又作案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所为，但我的直觉感觉应该就是这个家伙，这可能是法医的直觉吧。 “好的，是不是同样的杀人手段？”我抬头问了一句。 “差不多，但是又不太像，边走边说吧。” 很快我和李鹏出了办公室开车一路狂奔，我的心里总是没有来的有些紧张。 我脑海里隐约浮现出关于4这个神秘的数字，可始终都隔着一层窗户纸无法捅破，也许真相就隐藏在凶手的强迫症当中。 第二十九章 案情转机 所有人七手八脚弄了一半天也没能把尸体弄下来，我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心里已经压抑恐惧到了极点，如此恐怖残忍的杀人手段让人精神崩溃！ 李鹏把我弄到一边，点了一根香烟赛进我嘴里，我刚抽了一口烟胃了一抽，一下就吐了。 这是我在如此干净的案发现场吐了，吐的昏天暗地头脑发蒙。 可一想起刚才的尸检结果就让我恶心，所有的推断还没有经过证实，但我的心里充满了恐惧。 李鹏不知道从哪里给我弄了一瓶矿泉水。 我吐了喝，喝了吐，反反复复几次才让胃里彻底洗干净了，可还是一阵阵的抽搐。 我一想到死者生前遭受的各种折磨，心里就忍不住的发凉。 究竟是多么残忍变态的家伙，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不敢去想凶手有多么凶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突然想到了一系列的凶杀案，好像所有的死者之间都有某种联系，可又说不出到底哪里有联系。 一般凶杀案都是有因果关系的，可偏偏这个冷血杀手始终在制造疑点和诡异的事情。 先是在现场留下纸人，后又把人做成人棍，这到底是凶手偏执型人格障碍留下来的，还是凶手故意在误导我们？ 我冷静的回想所有的一系列时间，感觉答案已经快要呼之欲出了，可却始终隔着一层窗户纸。 李鹏在旁边始终没说话，仿佛看出来我在进行推理。 面前的世界已经开始模糊，我眼前出现的只有所有死者的尸体，就像是出现了立体画面一样。 当所有的尸体排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觉得他们身上就带着凶手的信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家人都是法医的缘故，我的血液里也可能天生流淌着法医的血液。 脑海中越来越清晰，内心也越来越冷静，总有一条线索出现，但究竟是什么线索呢？ 伤口！ 突然脑海中划过了一个想法，死者肚子上的伤疤做了简单的缝合手术，从外边看起来手法绝对细腻，没有任何敷衍了事的草率，反倒更像是一种强迫行为。 凶手强迫自己一定要达到最完美的理想状态。 否则对于一个即将要被杀死的人，凶手没有理由去做缝合，如果单纯解释为了困住老鼠的话，那也没有必要只用四针，而且还缝合的如此细密工整！ 我立刻来到尸体面前，仔细打量着工整均匀的缝合伤口，就连缝合线也是用了医院专用的免拆除羊肠线！ 对了，就是这个！ 案情出现了新的转机！ 我联想到所有凶杀案的现场，凶手在情趣酒店，用勺子精准插入了尸体的喉咙，用牙签刺破耳膜。 在精神病院残忍杀害了精神病人，用银针刺破了他们的瞳孔。 还有人棍肚子上的缝合伤口，所有的下手都是精准无误，一次完成。 凶手肯定是一个拥有超强外科实力，或者是一个精通人体结构的人，否则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精准无误的操作！ 在曾经所有掌握证据的基础上，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又多了一个外科手术的特点，这样一来凶手的范围再一次被缩小！ 法医尸检的意义就是要还原事情真相，让死人开口说话，这一系列的特点让我都忍不住去怀疑一个人！ 难道是孙健？ 现在只有他符合这一切的条件，重度强迫症，超强的外科手段，无故出现在医院，告诉我黑斑是一种特殊的药水。 最重要的是，今天出现场他没来！ 我心里暗暗嘀咕着，总觉得身上开始冒凉气。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孙健做的，那么他为了什么，又为什么偏偏是在我来到重案组之后做这一切？ 等等，会不会是我突然调入警队打乱了他的计划，是不是我出了几次现场让他感觉到了危机？ 可孙健的动机是什么？ 他不是聋哑人，更没有因为精神病方面的问题住过院，他在重案组法医已经很长时间了。 突然我想起，他的资料我却没查过！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我的心里淡定了不少。 李鹏一直在旁边抽着烟，我要了一根。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直觉得全身有点冷，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行了，小陈真是难为你了，以后这样的场面还多的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变态的人太多了。” 李鹏老生常谈，可我也看出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看样子也是一直在忍着。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我作为一个法医，当场被尸体吓尿了裤子，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吐的昏天暗地，估计肯定是要落人笑话了。 李鹏笑了笑说：“没事，法医也有资历深浅，这种残忍的凶杀案现场实属罕见，也没人会对你说什么的。” 我也没继续往下多想，告诉李鹏让人把尸体两头的木棍弄断，才能把尸体弄下来运回去，李鹏很快找了几个人过来帮忙。 其实我知道李鹏已经对我很关照了，有些现场体力工作能不让我做，就尽量不让我做。 从来都是对我很和气，但我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太差劲了。 就在这时刑侦队的高山带人来到了现场，看到我坐在地上精神萎靡的样子有些吃惊，李鹏的脸色不太好看站了起来。 “什么情况，现场有没有留下证据？”高山很熟练的询问案情，李鹏努了努嘴没说话，指了指做成人棍的尸体。 一看到被做成人棍的尸体高山吃了一惊，尤其是看到肚子里还有一窝小老鼠之后更是无比惊讶。 从高山的表情上我就能够看出，他以前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有没有线索？现场尸检结果怎么样了？” 我抬了抬头没说话，心里还忍不住的恶心。 我不敢轻易的把尸体初检结果说出来，因为在没有经过认定之前，不能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重案组的人调取监控了吗？这么高档的小区应该会有证据的，保安也没有发现吗？” 高山很是疑惑，一般来说凶手都不会在这种高档小区作案，最佳的选择就是在外边没有人的偏远地方。 “监控已经调取了，但是现在不确定案发时间，也不能确定死者死亡时间，监控也看不出什么。”李鹏说这话的时候我老脸一红。 每天进入小区的人肯定很多，只有推断出大体的死亡时间，才能够有针对性的调取监控录像。 否则挨个排查先不说要把小区里所有人查一遍，就这个时间也足够凶手做好准备逃之夭夭了。 “难道就连法医也看不出具体时间吗？办案的时候时间可很宝贵，晚一分钟都可能会改变结果。” 高山说话的时候看着我，一双锐利的眼神仿佛能看透我的内心。 其实我知道初检结果几乎已经**不离十，可现在人多眼杂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凶手找上我了。 “咳咳，小陈最近几天身体不舒服，先把尸体运回去再做检验吧，估计这种死法也不可能是自杀，列为凶杀案吧。”李鹏在旁边替我解了围，高山点点头走了。 半个小时后，尸体终于被人弄下来。 连人带棍送回重案组尸体检验室，我精神也有些混乱，心里莫名的发凉。 路上李鹏看我情绪稳定了不少，这才打开了话匣子。 “小陈，我总觉得刚才你是发现了什么，是不是案情出现了转机？” 厉害！ 不得不说李鹏的观察力太敏锐了，从我分析到结束，他始终没说话，只不过是通过观察我的表情变化就能猜个差不多，不愧是个老刑警。 “案情是出现了转机，凶手可能拥有极为出色的外科手段，甚至不排除是一个医学领域内的精英。” 第三十章 故意找事？ 现在种种证据都指向了孙健，可我却没有他作案动机的理由。 虽然法医只负责搜集证据和检查尸体，可我知道一旦出错，那么以后在重案组可就没法继续待下去了。 “孙健！？”李鹏立刻脱口而出。 我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行了小陈，我心里有数了，回去之后你休息一下，等晚上再去做尸检，到时候我另有安排！” 我点了点头答应了，现在让我做尸检也不是不可以，但精神肯定很混乱，有一个缓冲的时间最好不过。 一切平静下来，我收拾收拾离开重案组，现在案情有了重大的转机，但我还要保持小心，任何一点点的风险我都不敢冒。 曾经在进入法医这一行之后，我只认为接触的都是些死尸，从现场和尸体上搜集证据。 但是却没想到会有如此大的心理压力，感觉凶手时时刻刻就在我的身边一样。 因为在我给尸体做检查的时候，每看到一个地方就会忍不住有些想法。 在这期间会和凶手的想法有些重合，配合科学手段和一定的逻辑推理，尽量还原事情的真相，不过我想我可能还是太年轻了。 在刑警队门口的小饭店，随便点了几个菜，我尽量想让脑子清醒一些，可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尸体，也想起那些串联在一起的证据。 我知道再这么下去，我可能真的要烧脑爆炸了。 刚刚问老板要了两瓶啤酒，突然一个美女走进来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子。 长发飘飘还带着一些湿漉漉的水珠，身上穿的很是清凉，修长白皙的美腿和手臂让人垂涎，可这个美女偏偏就是萧溪！ “萧溪，你怎么来了。” 我抬头打了个招呼，脸上笑容有些僵硬。 毕竟都在一个专案组，也都是刑警队的人，就算有过矛盾可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里我为什么不能来！”萧溪狠狠白了我一眼。 我心说人长得漂亮脾气就是大，要不然警队这么多人都没有能追她的。 好像感觉到我在盯着她看，萧溪转过身来狠狠丢过来一句：“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我浑身一个激灵，看样子萧溪应该是刚刚洗完澡，看着水灵灵的无比动人。 可我知道她是个母老虎，就连李鹏的面子都不给，我也不好自找没趣。 最重要的是她无端陷害我的事情，一直都没有给我道歉，害得我在精神病科住了两天，差点命都丢了！ 我低头玩了一会手机，可突然看到地上一双白嫩的脚丫。 刚抬头就看到一双大白腿，萧溪就正直站在我的面前。 “干，干嘛？”我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心里已经做好再次被呛的准备。 “没地方了，你给我让开！”萧溪二话不说一屁股坐在了我对面。 这一幕就像是回到了曾经的大排档一样，后背忍不住有些发凉。 四处看看小饭店内不算大，可也有空地方，这分明就是故意找事啊！ 不过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主动换了一个地方。 毕竟萧溪都不把李鹏放在眼里，我一个刚来的实习法医还是躲远点比较好。 有些时候女人的心思让人捉摸不透，而我也没有任何要去揣摩的意思。 很快上了饭菜，我一口气吹了啤酒低头猛吃，心想赶紧吃完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萧溪又坐在了我的面前，我差点一口啤酒喷出来。 “怎么，还在生我的气呢？我只不过是想让你还原案情，至于么？”萧溪夹了一颗花生米丢到了嘴里。 “没，没有，我怎么会生气呢。”我敷衍了一句。 其实心里根本就不会原谅她，要不是那晚凶手因为强迫症的原因，怕是我早去阎王殿报道了。 “没有就好，你刚来重案组还很年轻，再怎么说我们也在同一个专案组内，忘了过去的事情以后好好当法医，我还是会很照顾你的！” 呵呵！ 我心想刚才还那么凶，现在说几句软话就想把我打发过去，这简直就是在做梦。 虽然我不是个记仇的人，但我也不是个傻子。 看我没什么反应，萧溪主动给我夹了菜。 一时间我真是难以相信，她这么火爆的脾气竟然会主动夹菜给我，这不是放低身段是什么，难不成是有什么阴谋？ 还是又给我挖了个陷阱？ “小陈，既然你没有生我的气，正好我有一件事情让你帮忙。” 阴谋！ 刚刚放低身段给我说好听的，又是夹菜什么的，现在立刻就找我帮忙，这不是阴谋是什么？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尽管说，能够做到的我一定帮忙。”我客气的回了一句。 其实心说不管你有什么事我都做不到，我可真的是害怕了。 “最近发生了一连串的命案，加上今天又发现了一个商贸公司的女老板被做成了人棍，我想今晚让你帮我查查……” “还是先等等吧，今天晚上我有事没时间，不好意思了啊！” 说完我站起身就走，心说继续待下去还不知道会让我去干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更何况李鹏已经约好今晚去验尸。 我刚出门口就被饭店小老板给追了回来，一脸气呼呼的让我付钱，周围的人都在看我，还有重案组的几个人也在场，我真是欲哭无泪啊！ “你这个年轻人，吃饭怎么能不给钱呢，看你也不像是不正经的人，怎么就不学好呢！” 饭店老板气呼呼的抓着我，我当场老脸一红，刚才我真不是故意的。 没等我开口解释，萧溪一句话丢过来：“小陈是我们重案组新来的法医，怎么会吃饭不给钱呢？” 老板脸色明显一变，仿佛不敢相信一样，但是看样子应该是认识萧溪。 我这脸上火辣辣的，赶紧赔礼道歉付钱，心里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端端碰到萧溪就感觉没什么好事，而且对于她编造聋哑人的事情，还有诬陷我是神经病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有个人来跟我解释一下，就连李鹏也…… 等等，这件事情李鹏是不是知道的？ 我越想越不对劲，李鹏说他审问了萧溪，但是看现在这个样子她不但没有受到调查，反而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我觉得事情不会是那么简单。 难道是他们故意联合起来的，可这又是为什么？ 第三十一章 奇怪的诊所 不知不觉间，我法医的职业习惯就出来了，任何事情都要进行一番推理。 按照逻辑思维寻找事情的真相，任何一点细节都不会放过，脑子一阵发炸。 我想我真得去买点核桃露补补脑子了，整天这么烧脑谁受得了。 不但要和连环凶杀案的凶手斗智斗勇，还要随时提防着身边的这些人，我这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的神仙？ “对了，小陈你不是曾经说你脚踝上有一处黑印，快点给我看看，我已经有了解决办法。” 一听这话我心里一个激动，这可是每天环绕在我心头的大事啊！ 其实我谁都没说，这几天时间我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 除了在精神病科住院的时候没有扩张，现在黑印几乎是一天一点的在扩大，搞的我心里毛毛的。 “怎么回事，萧溪姐有什么好办法？”我尽量挤出一丝笑容的问道。 “我先看看就知道了，估计肯定是被不干净的东西摸到了，毕竟在重案组里这么多年，形形色色各种事情也见多了。” 不对，我记得第一次见到萧溪的时候，我就问她来着，也给她看过了，那时候还嫌我脚臭来着。 可现在怎么又想起来了这事，难不成是准备拿我的身体再做点文章？ 怀疑归怀疑，我还是撸起了裤腿角，黑乎乎的一片印记已经到了膝盖往上。 我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只是偶尔会感觉到一些火辣辣的痛，类似于中风那样的疼痛，是从内到外的疼。 “果然很像，应该没错的，这黑印记是一块死亡印记，曾经重案组有人身上出现过，可是后来……”萧溪一句话就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后来怎么样了，是不是在哪家医院治好了？还是找了什么偏方良药？”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可是关乎到我身体的大事，绝对容不得半点马虎。 “没有，后来他死了……” “啊！” 我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全身没有来的感觉到有些发凉。 这可该如何是好，我是不是要告诉李鹏，还是赶紧回家问问这是什么情况。 家里基本上都是法医，要么也是与法医有直接关系的，放着这么好的关系不利用起来怎么能行。 说不定老爸老妈就知道，要不然我爷爷也可能知道。 “他是出车祸死的，是死在了去医院的路上，因为有人专门会看这种黑印。”萧溪信誓旦旦模样让我松了口气，心里也有了几分相信。 “那个人在哪里，能不能告诉我，我也想去看看。” “西街88号，杏林苑门诊。” 得到这个消息我如获至宝，就连吃饭的心思也没有了，立刻吹干净了桌上的啤酒，救命如救火，一秒钟也不能耽误啊！ 出门打车直奔西街88号，我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要落地了，心情不免也好了很多。 只是不知道萧溪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好心，而且她给的我这个地址，该不会又是什么陷阱吧？ 想归想，我还是决定要去看看，毕竟关乎身体的大事，而且现在大白天的没什么好怕的。 我是个法医，一般人也根本糊弄不了我。 来到这家杏林苑的门诊，我很难以相信这种地方会有什么偏方。 不过一进门口我就看到了墙上挂着一副推背图，心里隐约有了种靠谱的感觉。 我小时候在家里见过爷爷的房间里挂着推背图，据传这是老祖宗几千年前留下来的，所有的一切语言都隐藏在推背图当中。 哪年会发生什么大事也都详细记录其中，我感觉这里的医生应该很有道行。 要不然谁会在这里挂推背图呢？ 一般不都是阴阳五行周易八卦之类的，或者是妙手回春医者仁心，很惊讶的是这个诊所一面锦旗都没有，更让我吃惊的是，墙上还挂着一具尸体！ 仔细一看墙上挂着的尸体原来是一具高仿人体模型，按照一比一的比例制作，非常像是尸检用的标本。 我长长松了一口气，刚才一瞬间我甚至有种想要拿出电话报警的冲动。 “请问……”突然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影，吓的我一个激灵。 “是谁让你来的？没有推荐人一概不看。”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冷冷说道。 他身上穿着白大褂，看样子应该就是这里的医师了。 不过我怎么看也觉得这个家伙脾气有些古怪，甚至有些精神不正常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的连环凶杀案，我看着谁都像一个偏执的冷血杀手。 “是萧溪让我过来的，说这里能够看一些常人看不了的症状。”我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如果不是因为我身体上的黑印，打死我也绝对不会来这么偏远的地方。 不过俗话说偏僻之处出偏方。 “那就进来这边吧，今天怎么又来一个。”医师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句。 我心里立刻升起一丝警惕，难不成今天重案组还有谁来看过？ 肯定是孙健！ 第一时间我就想起了孙健。 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人可能来这里。 因为我知道他身上有一块一模一样的黑印记，还骗我说什么特殊的药水就能够擦掉，既然能擦掉还来看个屁的医生啊！ 跟着医师进入了诊所后边的一排平房，这里整整齐齐放着一排病床，看起来有些奇怪的样子。 墙角病床上躺了一个背对着我的家伙，身上还挂着点滴好像是在输液，不过我也没多想就躺下了。 “麻烦帮我看看，我的脚上是怎么了。” 我撸起裤脚，露出了一片黑色的皮肤，不过看起来并没有蔓延。 “我怎么知道你脚上怎么了，怎么弄的你得说说啊！” 中年医师一句话让我当场无语，有这么给看病的吗？ 虽说我从事的是法医这个行当，每天面对的都是尸体，可我也没用这种态度啊。 更何况这里还是一个给活人看病的诊所，真不知道这家诊所是怎么开下去的！ 还碰上了一个这么古怪的医生，真是奇了怪了！ “我是重案组的一名实习法医，上次在现场不小心碰到了尸体，然后就成这个样子了……”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仔细描述，总不能会所被死尸抓了一下吧？ 这种超乎寻常的事情一般人肯定难以接受，更何况我也不确定是不是那天精神恍惚了。 “不就是被尸体抓了一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中年医师看了我一眼，我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难道这个中年医师能够认得我脚上的黑印？ 心里莫名其妙的有种激动的感觉，毕竟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见过或者知道脚上的黑印是怎么回事，现在终于碰到个明白人了。 不过他也太淡定了吧？ 我学习过人的心理学，我知道太过于冷静无非两种情况。 一种是习以为常，一种是刻意伪装，看这个中年医师应该是习以为常这一种。 但是这么诡异的事情，怎么可能经常发生呢？ “把这个药膏抹上，然后躺下等着。” 说完中年医师就出去了，我看的是一头雾水，拿着手里这个不知名的药膏，心里像是吃了一只死苍蝇。 看看旁边角落里背对躺着的家伙好像已经睡着了，我心里也安静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行不行就当试一试吧。 把整个黑印记上面抹上药膏，我躺在了病床上。 看着斑驳的墙皮已经快要脱落，估计这里已经有很长时间都没有进行过检修了，估计平时来看病的人也不多。 一会功夫中年医师拿了一个托盘和几瓶药进来了，我一看竟然是要打针。 仔细看了看药瓶上竟然一片空白，就连一个字都没写。 第三十二章 装睡的人 “请问这是什么药？”我好奇的问道。 心里不免起了疑惑，因为正常来说不管什么注射类的药物，药瓶上都会有清晰的标示，为的就是防止人拿错了。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这是我的秘方，不打针就走吧。” 中年医师一脸不屑的模样，我心里这个气啊！ 要不是萧溪让我来这里的，打死我都不来这种鸟不拉屎的破诊所，又偏偏碰上了这么一个古怪的医师。 看我磨蹭了半天没说话，中年医师忍不住问了句：“你打还是不打？” “这药多少钱啊？我怕钱没带够。”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对于这种莫名其妙，没有任何标示的药物还是心有警惕，这可能是一个法医的强迫症吧。 “几十块钱而已，专门治疗这种黑印记的。” 中年医师很不耐烦的说着，我心里一下咯噔一下，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突然我隐约看到墙角病床上的人动了一下，身体立刻变得僵硬，我感觉不对劲。 这不像是人在睡觉时候自然做出的动作，反而像是清醒时候刻意为之！ 我心里已经产生了严重的警惕，不管萧溪说的这个地方有没有用，但我绝对不会拿生命冒险。 更重要的是我来到这里，除了萧溪之外谁也不知道，就连李鹏我都没说一声，现在感觉有些鲁莽了。 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斑驳的墙皮破旧的电风扇，一切都让我心里无比的怀疑，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对劲。 但我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试探一下这个中年医师，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 “那就打吧。” 我故意伸出胳膊，中年医师立刻给我打上针，手法看起来有些生涩，扎了几次才进入血管，我心里越发的好奇。 打上针我就闭上眼睛装睡，感觉中年医师看了我一会就走了，我微微眯起眼睛打量四周，已经没人了！ 我立刻把针头拔下来，开始在针眼上用力的吸允，把刚才注射入身体内的药物吸出来，任何不知名的药物我都不会轻易尝试。 嘴里尝到了一阵苦涩，我一时间惊呆了，这味道太过于熟悉了，竟然是美林阿托品，医用镇定类药物！ 这个该死的医师竟然给我打美林阿托品，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从来都没听说镇定类药物能够治疗任何伤病，只有精神病科会用…… 我深吸一口气平定一下自己的内心，悄悄拿出手机给李鹏发了一条短信，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很快我就受到了李鹏的短信。 保持安静，我马上就到。 看到李鹏的短信我心里踏实了不少，不过在李鹏来到之前我真想看看这个中年医师到底是想给我做什么，抬头看看药水瓶，我心生一计。 曾经在警校法学院的时候学过一招，注射类的药水只要拔掉针头就会很快的流出来。 而最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就是针头，柔软吸水效果好，我立刻就把针头拔下来输液管塞到了针头中。 看着药水以惊人的速度消失，我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 看着墙角病床上的背影心里总觉得不对劲，越看越眼熟，但是就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把药瓶里的药物放干净，我立刻把针头接回去，然后用纱布黏在手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但针头并没有刺入皮肤，我就等着看看这个想给我注射美林阿托品的中年医师，想要干什么。 过了一会听到有脚步声，我立刻闭上眼睛装睡。 听到脚步声走到了我的面前，很熟练的换了药瓶，顺便还翻看了一下我的眼皮。 我心里越发的感觉不对劲，从没听说打针还要翻看人眼皮的，也许是感觉我的瞳孔还没有昏迷的迹象，中年医师转身走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墙角病床吱嘎一下，那个装睡的人起来了。 “睡着了吗？” 那人故意压低了声音，这话落在我耳朵里一阵紧张，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我就知道墙角病床上的家伙刚才是在装睡，没想到果然被我猜中了，只是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个阴谋！ “嘘，再等一会才能陷入深度睡眠，再等等吧。” 这番对话让我已经确定，这里不正常！ 这两个家伙也不正常，好端端的给我注射美林阿托品这种镇定类药物，估计现在肯定是用了抑制精神类的药物。 这两种药物都是对付重度精神病的，可以让人陷入昏昏沉沉的状态。 我的心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但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因为要等李鹏过来才行，我没有把握对付他们两个，现在只能忍着！ 隐约中我感觉有人走到了我的面前，应该是刚才那个装睡的家伙，站在我面前看了一会之后发出了一声惊讶，好像在奇怪我的手上怎么都湿了。 因为针头贴合在我的手上，刚才中年医师换过药瓶之后，所有的点滴都流淌在我的手上，我心说坏了，肯定是被他给发现了！ “这家伙的打针技术还是这么垃圾，哎！” 面前的人叹了口气，直接就动手来拆我手上的胶布，我知道马上就要露馅了，可李鹏怎么还不来？ 等等！刚才这个声音，好像是孙健！？ 我听着声音无比耳熟，我立刻睁开眼睛，一睁眼把面前的人吓了一跳，果不其然，面前的人竟然是孙健！ 他看到我的一瞬间也愣住了，四目相对之下，我仿佛看到了一场阴谋，也看到了孙健的真实面目。 从进入这里就感觉不对劲，原来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小陈，你，你怎么醒了？这个……” 孙健看着我手上一片湿漉漉的，突然意识到我可能是偷偷做了手脚并没有让药物进入身体。 “怎么，我没睡着你很意外吗？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刚才又和那个家伙想做什么？等我睡了来个杀人灭口？”我冷冷的说道。 此时此刻已经彻底看穿了他的内心！ 就在这时中年医师跑了进来，看到我和孙健在对视，眼中充满了惊讶的神色，仿佛没有料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第三十三章 丢失的心脏 “他怎么醒了，这怎么回事！”中年医师脸色狰狞的质问道。 我分明看到孙健的脸色有些难看，好像在用眼神提示他。 我立刻翻身而起保持警惕，一字一句道：“我已经通知了重案组的人，他们很快就会赶来，估计已经到门口了！” 一听这话孙健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中年医师一下握紧了拳头，我分明看着他是想要上前来对我动手的样子。 气氛在一时间变得紧张起来，我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孙健，我知道他肯定非常矛盾，绝对想不到就这样被我给识破了阴谋。 很快孙健给了中年医师一个眼色，后者转身离开。 我知道孙健肯定是要进行解释了，但是什么解释对我来说都是没用的，这完全就是一场阴谋，彻头彻尾的阴谋！ “小陈，这都是误会，其实……” “闭嘴吧，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不会相信你的！” 我直截了当的打断，现在无论孙健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再信任他，而且他刚才分明有要谋害我的想法！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你看看脚上的黑印还有没有，看看我有没有骗你。”孙健说着后退了两步，算是给彼此一个安全的距离。 呵呵！ 我才不相信什么狗屁药膏抹上就能够消除脚上的黑印，这完全就不符合逻辑。 而且我相信只要我一低头一分神，孙健立刻就会对我动手的。 但我只要保持警惕，孙健就拿我没办法，我的身体素质也不差，想要短时间内制服我根本不可能，我只要等李鹏来了就行了。 看我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孙健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离开。 可刚出门口就被李鹏给堵了回来，重案组和刑侦队的人都来了，中年医师也已经被抓住。 高山一出现我就知道，李鹏肯定是为了我的安全，也是为了能更好的控制现场，我心里算是放心了，不过在这里碰到孙健也让他们吃惊。 “孙健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回家休假了吗？”李鹏一脸疑惑的质问道。 “李鹏，孙健就是凶手，他刚才想杀了我！” 我一句话立刻让气氛紧张了起来，我们两个都是重案组的人，也都是法医，出现这样的事情当真是让全场震惊，就连孙健也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说时迟那时快，高山立刻让人控制了孙健，临走之前他狠狠的看了我一眼。 回到重案组，我把事情前前后后都告诉了李鹏，这件事情还有另外一个嫌疑人，那就是萧溪！ “小陈，我先审审孙健，至于萧溪那边我会想办法的，我就不明白了，他们为何要针对你？” 其实这不只是李鹏的疑惑，就连我也非常的疑惑，同为重案组的人，他们这么做是有什么目的，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过他们。 “我希望能够参加审问，我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好！收拾一下我们就过去！” 就在这时李鹏的电话响了，一接电话第一句高队长，我就知道肯定是高山打过来的。 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李鹏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说了一句我立刻过去之后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眉目了？”我好奇的问道。 心想是不是已经审问出了什么，这么快的时间孙健就招了？ “不，孙健不见了！” 一句话让我大吃一惊，他分明是被刑侦队给抓回来了，可是怎么会好端端的不见了呢？ 一时间这个消息让我不敢相信，就连李鹏也是一脸阴沉。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刑侦队，调取了所有的监控录像都没有看到孙健是从哪里逃脱的，仿佛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但是监控录像上却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萧溪来过刑侦队，不知道干了什么，十分钟后又离开了刑侦队。 我第一个想法就是萧溪来帮孙健逃脱了，李鹏和高山也认为她有嫌疑，当场决定对萧溪展开抓捕，但是……萧溪也失踪了。 回到重案组我心里有些发凉，谁也不会想到孙健和萧溪会有嫌疑，更不会想到他们之间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现在更让人忍不住去联想，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很可能就是孙健！ “小陈，收拾东西去停尸房验尸吧，看看能不能从商贸公司的女老板尸体上找到什么证据。” 我点点头立刻收拾东西，心里却总想着莫名其妙消失的孙健，也像是失踪的萧溪，心想他们总不能是畏罪潜逃了吧？ 自从进入重案组的那一天，我就知道萧溪是个心理学博士，极为擅长推理。 孙健则是重案组的主检法医，能够做到这个位置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的作案理由和作案动机是什么？ 心里挂着一连串的疑惑，我走进了停尸房。 刚进停尸房一股刺鼻的腐臭味迎面而来，我差一点就吐了。 发现尸体的时候已经死了很多天没被人发现，根据死者最后出现的时间来推算已经死了一个星期，也就是刚刚发现沉江尸桶的时间。 我知道为了尽可能的保存尸体的完整性，腐烂的尸体没有进行任何的消毒和仿佛处理，只是单纯的冰冻在这里，如果不是在如此冰冷的停尸间内，估计气味还要更大！ 商贸公司女老板的尸体直挺挺躺在那里，身体里的木棍还没有被取出来，被砍掉的双手双脚也没有找到。 除了肚子上的一条伤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东西了。 我心里忍不住有些想要呕吐的冲动，脸色憋的难受眼泪都快下来了，可李鹏却一脸淡然的模样，好似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真不知道这种腐烂的味道他是怎么熟悉的。 “死者名为沈丽，开了一家商贸公司在本市做的有声有色，年过三十还没有结婚，初步怀疑是谋财害命，可搜查过别墅内，什么东西都没丢，唯独……” 李鹏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丢了什么东西？总不能是内衣内裤之类的吧？或者是欠条？”我自嘲的说了一句。 其实在犯罪心理学中，不为钱财也就可能是仇杀，其次就是各种债务，最后一种可能就是变态杀手纯粹出于变态的心理。 “不是丢了东西，而是在客厅里多了一颗人的心脏，心脏里被塞满了硬币，你看看死者的心脏还在吗？”李鹏一脸复杂的说道。 我头皮都麻了！ 如此凶残的手段让人匪夷所思，但能够杀人之后取出心脏的话，那就一定是有深仇大恨，否则…… 等等！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凶手用如此凶残的手段杀了商贸公司的女老板，还刻意在肚子里塞入一窝老鼠，挖出来心脏放在客厅…… 这其中好像是有什么联系！ 商贸公司，如果贩卖的不是普通商品而是一些人体器官，那么就有了足够的理由来证明，她是连环凶杀案中不可或缺的一个角色，也就可以更加肯定这是一个凶手做的。 我按照法医检验的程序先提取了死者的dna，然后检查了死者的心脏部位，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切口或者伤疤，一时间不由的松了口气。 看样子在别墅内发现的心脏并不是这个商贸公司女老板的。 “小陈，有什么发现吗？” “我想那颗心脏应该不是这个女老板的，毕竟胸前没有任何的外伤……” 话没说完我突然感觉李鹏意味深长的在看着我，好像是在责怪我的不严谨。 因为还没打开胸腔看看，凭借经验做出的推断，这是不负责任的态度。 “有些时候亲眼所见都不一定是真的，何况还没有看到。” 李鹏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我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为了保险起见，我用手术刀打开了死者的胸腔，一打开我当场傻了眼，心脏哪去了！？ 还有，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原本心脏的位置多了一个小纸人，看起来就像是在对这我笑。 我不知道心脏跑到哪里去了，更不知道这个纸人是从哪里来的，可刚才我分明没有看到任何的伤痕。 总不能是凶手从肚子里把手伸进去，硬生生摘下了死者的心脏？ 第三十四章 疯狂的尸检 站在原地我倒吸几口凉气，现在一切都陷入了僵局当中，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太过于诡异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可以做到这样的程度，更没有见过不打开胸前就可以摘走人的心脏。 我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李鹏发现的那颗心脏是不是这个女老板的。 “在别墅发现的心脏在哪？有没有提取dna？” “在冰柜里放着呢，还没检验。” 虽然现在还没有检验dna，但是按照逻辑思维，一定没错了，可凶手是怎么把心脏取出来的？ 我试着把死者尸体反过来，看到就在后心的位置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原来凶手是从后心位置打开了胸腔取走了心脏。 一时间我忍不住倒吸几口凉气。 “太特么残忍变态了，这个凶手简直没有一丝人性！”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其实刚才是我没有检查仔细，只是检查了死者的胸前，并没有注意到后背，旁边的李鹏看的清清楚楚，我有些不好意思。 “小陈你还是太年轻了，尽快找到这个凶手绳之以法，才能避免这样的惨剧继续发生，只是不知道还有多少尸体没有被我们发现。” 李鹏的话让我惊醒。 面前这个女老板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也许还有很多我们没有发现的尸体，也不知道这个连环凶杀案还会发现多少死者的尸体，也不知道凶手究竟还要杀多少人。 其实我心里清楚一点，如果现在凶手就此罢手销声匿迹的话，凭借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根本查不到什么。 只要再次作案就能够给我们提供新的证据，但无疑又会有人遇害，这是非常矛盾的。 我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进行深度的尸检，但就在放下手中纸人之后，突然看到了纸人背后上的一行小字，凶手竟然留下了字体！ “写的什么！” 李鹏立刻紧张起来，看样子以前也有凶手在尸体上留下字的案子，这可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杀人者必遭报应，不想死就离开。” 我念了纸人上的这行字，心里忍不住的有些发凉。 原因很是简单，我想到了曾经的红高跟鞋女人！ 无数次警告我都没有听，但是每一次都让我遇到了危险，现在这行字更像是凶手故意留下来的，那么凶手会不会是那个穿红高跟鞋的女人？ 我想起来曾经和萧溪一起查过的失踪人口档案，在福利院坍塌之后有一个人失踪，会不会是穿红高跟鞋的女人，但她却不是一个聋哑人…… 还有孙健，虽然孙健拥有很大的嫌疑，但是在没有明确证据之前，只要他不承认就拿他没办法，毕竟现在不是刑讯逼供的时代了，一切都要讲究证据。 孙健是一名出色的法医，如果真的是他亲手作案，那么一定懂得消除尸体上的证据，无论我怎么检查也不会发现结果的，因为他比我经验老道太多了。 “小陈，我觉得这肯定是一场报复凶杀案，不知道曾经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一定是有某种联系的！” “我也觉得有某种联系，可就是猜不透。” 如果真的是孙健做的，那么有又怎么会故意的留下纸人呢？ 这已经违反了不留证据的原则，还是在故意的误导我？ 等等！ 我仔细打量着手中的纸人，发现巴掌大的纸人竟然被人戳瞎了双眼，喉咙里插着一根小木棍，不对，是一根小木棍贯穿了整个纸人，只是在喉咙露出了一点点。 “嘶！”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纸人的死法竟然是和死者一模一样，难道曾经几次勺子插进喉咙刺破耳膜的纸人，就代表了前边死者的死法？ 脑子里一阵阵的发蒙，我不知道现在究竟看到的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也不知道我的推理是不是正确，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凶手一定是在复仇。 我不知道凶手复仇的对象是谁，也不知道凶手还有多少目标，脑子里一片乱哄哄的，不知道究竟如何才能抓到凶手。 这个时候我想起法医的天职守则，让死人开口说话，因为只有死者和凶手接触过，凶手无论如何也会留下一些证据，哪怕是一根头发丝或者一枚指纹。 我仔细的检查尸体，提取了不少地方的dna，但死者没有双臂双腿，我猜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凶手这么做一定是有目的的！ 一般尸体的指甲都是要着重检查的地方，因为这是最有可能发现线索的地方。 死者生前挣扎可能会抓到凶手，哪怕一点点皮肉也足够提取到一定的dna，可现在根本就没有双臂，完全无从查起。 有了！ 我在死者的口腔里来回的翻找，在牙缝里边然发现了一点点皮肉！ 虽然看起来很细小，但我觉得这一定是一条重大的线索，因为很可能就是凶手留下的，死者应该是生前经历过激烈的挣扎，就算是被砍掉了双手也可能会用牙咬凶手的！ “怎么样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李鹏紧张的问我，我点了点头。 我把取到的所有样本给了李鹏，让他先拿去化验科化验，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真相大白了。 到时候只要和孙健的dna进行一番比对，就知道他是不是凶手了！ 等李鹏离开之后，我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这一次一定要把尸体彻底解剖，任何地方都不会放过。 因为我知道留给我的机会不多了，早一天抓到凶手，就能够早一天结案，让更多的人免于死亡。 我把整个尸体都解剖，死者只剩下了一个躯干和头部，相对来说还比较容易一点。 每一条血管我都会检查一下，尤其是被切断四肢的地方，提取所有的药物和dna。 可伴随着深入的检查，我的心里有些发凉，我发现死者的胃已经几乎没有了。 上边还有一些老鼠啃咬过的痕迹，这是在极度饥饿状态下胃液把整个粘膜给消化了，也把胃给消化了…… 其实有些时候人感觉到饥饿的时候，胃液找不到可以融化的食物，就会对胃黏膜造成破坏。 这也是为什么经常不按时吃饭的人会有胃病。 看着胃部萎缩的状态，应该有几天几夜的时间挨饿。 这是一种多么凶残的手段，让死者受尽一切痛苦。 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其他的器官也被人摘取了，可除了心脏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完好无损…… 第三十五章 凶手不是一个人 我用剪刀剪开了死者的所有内脏，仔细查看每一个地方。 这一刻我已经忘记了害怕，也忘记了恶心，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尸检当中，这一刻我真正明白了一个法医的职责所在！ 翻看死者的眼皮和耳膜，这一次没有发现被刺穿的痕迹，但是却又有了全新的发现。 好像是有蜡油一样的东西，难不成是凶手用蜡烛折磨了死者？ 我切开了死者的眼球和耳道，仔细查看所有的地方。 我知道死者被我一番尸检已经搞的不成样子，怕是一会就要成了一堆碎肉再也无法复原，但是为了找到凶手，我在所不惜！ 不知道李鹏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我的身边，看着我一点点搜集所有的证据。 两个小时后我走出了停尸房，摘下橡胶手套心里满是苍凉，因为尸检已经完成，我的心里也有了大体的轮廓。 死者年龄三十六，职业商贸公司老板，死因凶杀，尸体检查结果死者死于饥饿，缺少一枚心脏，发现一个纸人，其他一片空白…… 案件仿佛又陷入了一个僵局当中，我可以确定凶手拥有极为出色的外科手段。 种种证据也表明凶手，患有重度强迫症和偏执型人格障碍，可能患有精神病史，所有的证据都在这里了。 我摸出一个香烟点燃，尽量想要让头脑保持清醒一些。 尸检结果根本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证据，连环凶杀案的凶手每次都会刻意留下证据，但是却让我一头雾水。 尤其是每次出现的纸人，无形中像是在误导我。 “小陈，不要太累了去休息休息吧。” 李鹏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耳朵里嗡嗡的作响。 我想我应该是太累了，身体有些透支了，刚才的时间进行的时间有些长，精神高度集中过后出现了身体反应。 突然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想法，凶手用如此复杂残忍的手段杀一个人，一定需要更长时间的精神集中，那么他一定会带来某种身体上的不良反应，为了抑制这种身体上的反应，最好的药物就是美林阿托品！ 服用镇定类的药物可以让内心保持平静，抑制神经强制身体进入一个休眠状态。 而服用美林阿托品之后最需要的就是时间来睡觉，那么凶手一定需要大量的时间来睡觉休息。 我联想到了孙健请假，他说身体不适请假，如果是因为服用了美林阿托品，那么一定精神萎靡会被人看出来。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出现在精神病科，告诉我身上黑色印记的事情！ 回到重案组办公室，我点燃一根香烟让头脑冷静下来。 我在心里不停的揣摩着这番推理，如果设想孙健就是凶手的话，那么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脚上黑印的事情。 难道萧溪并不知道孙健在那个诊所中？ 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总觉得答案就在眼前了，可是却始终隔着一层窗户纸。 想到这里，我赶紧的撸起裤脚一看，脚上的黑色印记竟然没了！ “怎么会这样！” 一时间我惊讶的叫出来，看着脚上大片黑色印记几乎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难道是…… 我想起在奇怪的诊所中，那个中年医师曾经给我的脚腕上抹了一些药膏，难道正是因为那些药膏起了作用？ 可这也太诡异了吧？ 我仔细联想整件事情，在奇怪诊所的时候，如果真的抹上药膏就能够有效，然后辅助一些美林阿托品让我陷入沉睡当中，等我醒过来就会发现黑色印记真的没了。 那么我可以肯定这个黑印记肯定是某种药物造成的！ 不知不觉中我就会排除心里对孙健的怀疑，这样一来我就会彻底的怀疑萧溪。 因为从始至终，孙健都在刻意引导我，让我把一切的怀疑都放在萧溪的身上。 想起曾经在警队宿舍墙上发现的血迹，一般人是不会潜入到警队中来的，而且还准确无误的找到了我的房间。 也就在我刚刚加入重案组成为实习法医的第一天，只有孙健可以做到，这个推理在这一刻成立了！ 可孙健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这是现在唯一没有解开的谜团，作为重案组的主检法医，孙健有着很好的前途，也有很多年的工作经验。 可上一次为何沉江尸桶的案子李鹏刻意没有让他去呢？ 难道那个时候已经有了怀疑？ 当初我只是觉得李鹏安排我去处现场，是先做个现场初检。 反正尸体回来之后，都是要经过孙健检验的，因为他才是重案组的主检法医。 可是现在看来，是不是李鹏早就有了察觉！？ 但是孙健的作案动机还是无法被确定，现在掌握的材料是一个偏执型人格障碍，带有重度强迫症的聋哑人，可有些时候孙健也有不在场证据…… 等等！ 我突然想到，这件连环凶杀案的凶手很可能不是一个人！ 因为今天在奇怪诊所中的时候，那个中年医师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和孙健是认识的，也就是说这件连环凶杀案可能并不是一个人！ 我一直都把所有的怀疑放在一个人的身上，拥有精神病史，可能是聋哑人，患有重度偏执型人格障碍和强迫症，拥有超强的心理素质和外科手术经验…… 这所有的特点放在一个人的身上不符合，可是如果放在两个人的身上…… 一个患有精神病的聋哑人，有着严重的人格偏执症带有一些强迫症。 另一个拥有超强心理素质和外科手术经验，并且带有轻微强迫症…… 这一切就可以说得通了，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不只有一个人！ 想到这里我一身冷汗。 从刚开始的时候我就陷入了被动当中，先入为主的认为是消失人口档案上那个消失的聋哑人。 首先就在意识中形成了一个固有模式，排查的对象包括思考的对象都是一个聋哑人，却忽略了我从未得到任何证据或者证实！ 此刻我想起来每一次发现的纸人，都是被戳破了双耳和喉咙里插入勺子，这种诡异的手法足够让人觉得这是聋哑人的报复。 不知不觉中，我就被吸引进入了一个固定的思维模式，现在想想真的是太可怕了。 我竟然被凶手给牵着鼻子走了这么久，孙健出现在精神病科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如果他要杀死我，只需要简单一刀就可以，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也就是说当晚在精神病科的时候是另有其人。 孙健的出现，也许是去阻止也说不定。 当时我已经昏迷了，但是如果当时孙健让凶手藏起来，直接装作出现在第一案发现场，那么李鹏等人也不会有过多的思考，只会先把凶杀现场保护起来。 也许那个可怕恐怖的连环杀人案凶手，就从我身边经过，甚至可能会用怜悯的眼光看着我，更可能在对着我冷笑，可这一切我都毫不知情。 如果这一连串的推理能够成立，简直太可怕了！ 现在孙健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刑侦队，他有着重大的作案嫌疑。 如果孙健真的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那么必须要抓到他，否则太恐怖了！ 一个拥有丰富外科手术经验的法医成了罪犯，那么不管是让谁碰到了，都会是一场灭顶之灾！ 第三十六章 推理专家 这一刻，我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我当初为何不把黑色皮肉的地方切下来进行检验，一定会发现其中的成分，也就会戳破了这个该死的陷阱。 可现在黑印记已经消失…… “小陈，发什么呆呢。”李鹏晃了晃手，我这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是不是又有案子了？”我立刻就站起身来，可李鹏笑着摇摇头。 “没有案子，出去吃点东西吧，总不能一直都这么干。” 一听这话我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到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 刚才我真的是太投入了，看看时间竟然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来到刑警队门前的小饭店，李鹏要了几个菜，我觉得头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用脑过度了，总感觉脑仁一阵阵的疼。 我真觉得现在有些撑不住了，原本只认为法医就是验明死者身上的伤，提取证据就可以。 但是后来才发现，如果一个法医融入不到案情当中，那么根本就找不到证据，也找不到尸体上隐藏的秘密。 闭上眼睛养养神，一闭眼就看到了面前无数尸体排成一行浮现，每一具尸体上都有着特殊的编号，也有着不同的死法，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小陈，你说现在孙健会不会有嫌疑？”李鹏突然开口问道，我一个激灵。 刚才面前的所有画面全部消失了，可就在刚才我几乎已经看到了所有死者的共同点，可就是那么一瞬间被打断了。 “我觉得孙健有足够的嫌疑，其实就算不是他，那么也肯定与之关系不一般，最重要的是我觉得这个案子，凶手应该不是一个人。”我大胆说出了心中想法。 李鹏沉默了一会，想必他也知道现在案子越来越复杂，也会越来越棘手。 这些案子发生的时间太过于紧凑，每隔几天就会被人发现凶手现场，可死者死亡的顺序…… 如果凶手已经制定下了作案目标名单，那么所有的死者都是可以联系起来的，那么下一个会是谁呢？ 等等，我突然想到了，这些死者被发现的时间，并不是他们的死亡时间。 就像是商贸公司的女老板，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好几天，这就说明第一次出现场的时候，也许并不是第一个死亡顺序。 我想起了凶手带着强烈的人格偏执和强迫症，那么凶手就绝对不可能漫无目的的随便杀人。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所有人的死亡顺序都被设定好了，只是凶手需要一个一个…… “小陈，小陈，我说什么你听到了吗？”李鹏在我面前晃了晃手，我又出神了。 “啊？什么？” 李鹏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知道自己是有些太过于认真了，刚才又不直觉的走神，不过我却想到了一个重要的证据，那就是推理死亡名单。 “快点吃东西吧，菜都要凉了，办案不能像你这样，否则精神会崩溃的。” 李鹏很有经验的样子，毕竟十几年的老刑警了，一眼就能够看出我在想什么。 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这样下去我可能会崩溃，但是证据几乎就在眼前，始终就差那么一层窗户纸。 现在怎么才能够找到孙健呢，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在他身上。 “李鹏，孙健有消息了吗？萧溪知道吗？” “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萧溪可能会知道孙健的下落？” 李鹏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知道这个设想很大胆，但是绝对不是没有可能。 “上次抓住孙健的奇怪诊所，其实是萧溪让我去的，我怀疑他们之间有联系，我始终觉得萧溪是在害我。”我毫不客气的说出了心里想法。 “不，小陈你误会了，萧溪可不是一般的人，而且她极为擅长推理，这一切的目的她已经告诉我了。” 借口！ 我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一切都是一个借口。 前前后后我已经被萧溪耍了两次，再这么下去我估计早晚都得死在她的手里。 “快点告诉我！”我迫不及待的问道，我想知道萧溪这次会有什么样的借口！ “你知道萧溪极为擅长推理，而她最厉害的破案手段，就是让人彻底融入到现场，尽可能的还原案情的过程，从此抓到凶手的心理。” 李鹏的这话，让我听的有些不明白了，难不成是她故意让我陷入某种特殊的环境，尽量模拟和凶手一样的心理变态？ 我知道萧溪是个极为擅长推理的专家，可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小饭店内人来人往，不少人都是刑警队的人，不时会和我们打招呼，我陷入了沉思当中。 要说推理我也会，可我不明白这其中一切的原因，也不明白究竟是为何会有这样的结果。 “小陈，萧溪可是警队最厉害的推理专家，曾经破获无数悬案，这一次所有的事情提前都告诉过我，希望你能理解。”李鹏一脸歉意的模样。 我一听当场就毛了，原来这一切所有人都是知道的，只有我一直蒙在鼓里不知道。 那么现在我所有的推理结果岂不就成真的了？ 一时间我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理由，也难解接受这个事实。 我虽然是实习法医，但是也不至于让我陷入这么大的一个阴谋当中，更重要的是，我为此差一点就付出了性命！ “小陈，其实萧溪让你去那个奇怪的诊所，也是模拟了当时的罪犯心里，尽量选择偏远的地方，而且还经常会有警队的人出没，更方便能够打听案件的进展。” 李鹏把一切都告诉了我，所有一切心里的疑惑都解开了。 关于萧溪这个推理专家，我是真的害怕了，如此可怕的推理和模拟，让我身临其境的感觉到了凶手的内心活动，可为什么会选择了我？ 我只不过是一个刚刚加入重案组的小法医，实际经验几乎为零。 可是接手的第一场案子就是连环凶杀案，作案凶手如此变态狡诈，经历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离奇古怪。 原本我认为只不过是调查个自杀原因，或者最多就是个上吊服毒之类的。 但是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我这个实习法医，完全摘掉了实习二字。 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并不是那么强，有好几次我都差点被压力压垮。 沉默了半天，我问：“萧溪为什么选择我，我是一个法医不是一个工具。” 第三十七章 出乎意料 “其实，这也是我的意思，毕竟你还年轻需要历练一下。” “重案组这个地方不是随便就可以安排进来的地方，每一个进入重案组的人都要有实力，这也算是一种考验吧。”李鹏一本正经的说道。 顿时我全部明白了。 因为我从警校毕业直接分到了这里，其中不乏有家人的帮助。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重案组的人完全就没拿正眼看过我，甚至借助了连环凶杀案对我进行一次考验，这种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行了小陈，现在你已经证明了你自己，正式成为重案组的一员。” 李鹏站起身来，话音刚落，周围小饭店里的人也都站起身来，一脸笑意的看着我。 就在这个时候萧溪也来了。 萧溪笑着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的神色，这一刻我还能说啥？ 看我没说话，萧溪左右打量着我，好像是在看一个赌气的小孩子一样。 可谁能明白我心里的感受，现在说啥都晚了，这口气我是咽不下去了。 “怎么小陈还在生我的气呢？” “没有。” 我直截了当的说道，其实语气就是最好的回答。 以后不管怎么样我也不会相信她了，虽然她的推理真的很厉害，可谁愿意在不知不觉中，陷入别人的逻辑循环中？ 我简单吃了两口饭，就回到了警队。 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想想从开始就被人进行考验，还差一点丢了性命，想起来就让我心寒。 刚躺在沙发上睡了一会，李鹏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小陈快跟我走，孙健找到了！” 一听这话我立刻跳了起来，二话不说跟着李鹏就去。 现在孙健找到了就代表着，连环凶杀案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一路飞奔到郊区的一个普通平房，四周到处都是普通的平房，看起来就带着残破，能够在这里住的人肯定条件不怎么好。 刑侦队的高山已经带人封锁了现场，我看到了一脸平静的孙健，还有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家伙。 脸色狰狞，眼神充满敌意，只是看了一眼就让我感觉到心里有股凉意。 这个家伙的眼神就像是野兽一样充满敌意，心理学上这种人极为容易犯罪。 目光中透露出的进攻性，让人不寒而栗，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伙身材强壮，狰狞的脸上横着一道伤疤，看起来像是烫伤。 “你们来了，过来看看吧。”高山招呼着。 我和李鹏立刻上前去。 抓捕现场就是在一个偏僻的平房里，不大的房子里显得乱糟糟的，就连一台电视机都没有。 “怎么找到他的，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李鹏看了一眼带着手铐的孙健，又看了一眼地上被五花大绑的家伙，眉头皱了起来。 “手机定位，终于追查到了这里，来的时候，孙健正在给这个家伙洗澡。” “这是你们刑警队的人，你们自己看着处理吧。”高山摊摊手走出去。 李鹏笑了笑，但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知道今天李鹏的心情肯定不会很好，也知道孙健也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蒙混过去。 现在被抓住可是一个重要的机会，究竟孙健与这次的案件有没有关系？ 一切即将要水落石出了，我的心里还有些莫名的紧张起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抓到了孙健，也许是因为害怕还有更大的阴谋，也害怕凶手另有其人，那么案件就彻底陷入了僵持当中。 突然被五花大绑的家伙，猛烈挣扎起来朝我扑来，强壮的身体几乎要挣脱了手铐。 嘴巴里呜呜啦啦的说着什么，我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李鹏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脚踹在肚子上。 “啊！” 聋哑人！？ 我一瞬间就看到了这个家伙嘴里一片空洞！ “别动手，他只是有些紧张！” 孙健突然开口，顿时让人有些惊讶，总觉得事情变得有些怪异。 说完孙健做出一连串的手势，狂躁中的家伙立刻安静了下来，眼神十分警惕的看着我们，就像是在看心怀不轨的人一样。 李鹏看着坐在地上反锁双手的孙健，又看了看被五花大绑的家伙，眼中锐利的眼神让人心惊。 就连我都看得心里有些发毛，看来这一次李鹏是真的生气了。 “孙健，你在刑警队也这么多年了，我听你解释。” 李鹏压着火气，分明是要给孙健一个辩白的机会，最后也许对他还心存侥幸。 孙健笑着摇了摇头，目光看向一旁被五花大绑的家伙，眼神中立刻变得温柔了许多。 “还是我来替你说吧，这个家伙是个聋哑人，应该有些精神上的障碍。”我冷冷说道。 顿时孙健微微一愣，仿佛不敢相信一样。 其实从刚才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格外注意这个被五花大绑的家伙。 强壮的身体，脸上的巨大伤疤，还有那一双野兽的眼睛，都让我确定这个家伙是个精神病患者。 最重要的是充满了攻击性，和我原本预想中连环凶杀案的杀手特征一模一样！ 李鹏转过头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孙健，沉默就等于承认了我的话。 我知道现在即将是真相大白的时候，所有一切我都明白了！ “如果我猜想的没错，这个家伙就是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三年前档案上消失的那个聋哑人，但看他的精神状态绝对不可能拥有强大的外科手术能力，所以……” 我一字一句的说道，一直在盯着孙健。 突然孙健抬起了头，眼神中充满了期望的神色，好像是在等待着我的下文，也好像有一种解脱般的感觉。 “孙健你不是直接杀人凶手，但却是你对每一具尸体都做了手脚，制造了纸人和各种假象，为的就是迷惑我们，可你始终没想到一点会暴露你！”我一字一句的说道。 “哪一点，快点说出来！” 孙健神色变得激动，情绪开始不稳定。 李鹏也开始看着我，因为我的推理分析已经让他开始变得崩溃。 “因为你太过于纠结了，手法也太过于细腻了，所有纸人和所有的尸体上的证据都暴露了你外科手术的熟练！” “噢？这么说来，孙健你是发现了凶手？” 李鹏一字一句的问道。 我听的出来这是在故意给他机会，说不定就是为了让刑警队面子上好看一些，我也适时的闭嘴了。 “你看到的就是真实的，他是我认识几年的朋友，也是我的病人……” 孙健话没说完李鹏直接上去一脚，直接把他踢翻在地，好像是故意不让孙健继续说下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觉得李鹏非常生气。 “给我带回去！” 李鹏一声令下，孙健和地上的家伙被拎起来，可孙健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脸上带着自嘲的笑容。 “小陈，我知道对不起你，但你也令我刮目相看，希望你能原谅阿波，因为他是无辜的。” 原来这个聋哑人叫阿波。 但是我却不理解，什么叫做他是无辜的，这家伙肯定是连环凶杀案的凶手，这和我的推理一模一样。 “我是个法医，我只知道遵循一个法医该做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不关心。”我淡淡的说道。 这一刻我也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原本以为抓住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之后我会欣喜若狂，可看着名为阿波的青年，我总觉得他身上带着太多的故事。 最重要的是孙健的反应，一切都出乎意料。 第三十八章 审讯室内 带着莫名复杂的心情回到刑警队，我觉得有种重担卸下来的轻松感。 但不知道为何心里却有一丝悲凉，难道是因为孙健的眼神？ 我抽取了阿波身上的血液送到检验科，只等dna结果一出来就可以拿到证据，但我觉得此刻几乎已经是多余了。 审讯孙健的现场专案组所有人都到场了，因为我是这次连环凶杀案的法医，我也参加了审讯过程。 但我没有想到主审并不是李鹏，而是萧溪。 这个极为擅长推理的警花，孙健的脸色始终非常平静，坐在审讯室里低着头。 “孙健，你知道我们的流程，你自己说说吧。”萧溪淡淡的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了孙健身上，面对着昔日的同事，孙健缓缓抬起了头。 脸色平静目光平和，仿佛已经看破了一切。 “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就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与其他人无关。” 一番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让所有人愣在原地。 李鹏手里的烟瞬间掉在地上，仿佛是没有想到孙健如此直接，我也没想到孙健这么痛快就承认了。 可是这一切总归是要有作案动机的，而我始终想不明白的就是孙健的作案动机。 他好好的一个法医为什么要去杀人，就算是漠视生命或者有强迫症，但也从来没听说过有强迫症会强迫杀人的。 “时间，地点，经过，动机是什么？”萧溪平静的说道。 始终就像是在审问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其实我知道萧溪也是在刻意压抑着心里的情绪，毕竟孙健曾经是刑警队的主检法医，犯下了如此重案，怎么能让人不心寒，更会让人觉得心里有些恐惧。 “可以给我一根烟吗？”孙健缓缓说道。 李鹏立刻点燃一根香烟递过去，但在即将要被接过去的时候，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狠狠把烟丢在地上踩灭。 “你没资格抽我的烟，还是先交代案情吧。” 李鹏说完走回来重新坐在座位上，我没想到李鹏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突然我觉得有些难以理解，毕竟都是在一起的同事，而且为了案件的进展，李鹏理所应当的配合一下。 因为此刻孙健的心理防线已经打开了，可他这么做，会不会激起孙健的逆反心理？ “咳咳，那好吧，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再面对你们，也不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但是最重要的是请不要为难阿波，他只是一个可怜的聋哑人。” 孙健说话的时候，我一直都在观察他，感觉孙健应该是非常在乎那个青年聋哑人。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也许…… “你没有资格得到我们的原谅，你想过那些被你杀害的人吗？你能够获得他们的原谅吗？如此凶残变态的心理，如果不是按照流程，我现在就想一枪毙了你！” 李鹏激动的说着，我看情况有些不太妙立刻上前阻拦。 其实我知道在审讯过程中，一定不能轻易的让情绪波动。 这样不但会给审讯带来不利，也会让被审问人的情绪不稳定，更加容易造成逆反心理，尤其是孙健这样精通审问程序知识，反侦察能力极强的人。 孙健沉默了，整个审讯室内都沉默了，气氛变得有些压抑，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但是这绝对是一场让人非常难受的审讯。 “小陈，李鹏的情绪不稳定，你先带他出去冷静冷静。”萧溪一字一句的说道。 完全是用命令的语气，一时间我有些犹豫。 其实我知道李鹏和萧溪的关系不好，曾经听说过在警队中关系不一般，也许是因爱生恨。 更多的，则是同为优秀的刑警，我知道这趟浑水还是不要进入的比较好。 “我没事，审问继续吧。”李鹏挥了挥手不屑的说道。 奇怪的是萧溪并没有再说什么，好像早就知道李鹏的脾气性格。 “时间大约是在三年前吧，我偶然中遇到了阿波，那个时候阿波全身是伤，我下班正巧遇到救了他。” 孙健仿佛陷入了三年前的沉思，我立刻竖起耳朵，因为一场连环凶杀案即将要水落石出！ “那个时候我原本以为是救了个普通人，可没想到阿波是聋哑人，最后他写下了所有事情的经过，我才知道那是一场人体贩卖的黑暗交易，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想找证据揭发，可是……” “可你并没有找任何证据，也没有揭发任何人，我说的对吗？”萧溪冷冷的问道。 这让孙健有些无言以对，我也觉得事情说不通。 因为孙健就在刑警队担任主检法医，本身就是在重案组工作，怎么可能不懂得其中的道理。 如果真的发现了什么，那么有阿波这个证人在，只要报警就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办法。 “呵呵，其实我也想过要报警，让大家帮忙一起来破获这起案件，但是无奈找不到任何一条证据，慢慢的我才发现，原来这件事情有更大的保护伞，凭借我们的力量是不会有结果的……” “难道这就是你杀人的动机？难道这就是你杀人的理由？难道这就是你学到的法律知识？如果都像你这样想，那么还要法律做什么？”萧溪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孙健任何喘息的机会。 “因为我知道了这场人体贩卖器官案，三年前聋哑人福利院倒塌是一场阴谋，为了掩盖事实的阴谋，沉江尸桶中发现的就是聋哑人，我那个时候才真正的有了杀人报复的心！”孙健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道。 等等！ 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时间对不上号，因为先是发生了几起杀人碎尸案，后来才发现沉江尸桶的！ 一时间我可以肯定，孙健要么是在说谎，要么前几场案子并不是他做的，而是那个叫阿波的聋哑人！ “地点，作案时候选择受害人的目标，你是如何杀人的。”萧溪冷冷的问道。 她的脸色非常冰冷，但我感觉她已经进入了一种大脑高速运转的状态中。 “三年前福利院倒塌的事情很容易就可以查到，失踪聋哑人的事情也都记录在案。” “我就是暗中调查了所有与这件案件有关系的人，商贸公司的沈丽是最后一个，可我不论怎么折磨她，她都不知道人体贩卖的上家是谁。”孙健颇为遗憾的说道。 我一听就知道，那个被做成人棍的女老板是怎么回事了。 她应该是真的不知道上家是谁，否则的话孙健不会这么轻易罢手的，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那个家伙，这一切真的是太可怕了。 “孙健，你觉得这个故事有意思吗？”萧溪突然冷声道。 顿时所有人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一点虚假。”孙健诚恳的说道。 就连我也觉得事情应该如此，是一场报复引发的连环凶杀案，虽然有一点疑惑，但是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一切都是你编造的罢了，让我来给你一个事情的起因和经过。”萧溪淡淡的说道。 她负手而立走到了窗口，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不知道为何，总感觉萧溪好像已经洞察了一切。 孙健的脸色也开始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额头的冷汗就是他紧张的证明。 “连环凶杀案应该是那个阿波做的，是他暗中调查了所有与聋哑人失踪案有关系的人，是他动手杀人，这也是为什么第一次分尸案没有出现纸人的原因。” “当你发现，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迫于无奈你只能清理了案发现场，故意制造出了假象，对所有的尸体进行了破坏。” 萧溪闭着眼睛，仿佛来到了案发现场，也仿佛走进了孙健的内心世界，把一切证据串联起来之后，仿佛已经看到了结果。 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推理能力！ “不，人是我杀的，这和阿波没有任何关系，是我杀人之后躲在了阿波的家中！”孙健激动的说道。 不知不觉中就被萧溪戳中了要害。 我知道萧溪的推理应该是正确的，因为孙健的表现已经说明他的内心在紧张。 人越是激动的时候就越容易造成反常，提高音量无形中就是想要说服别人，这恰恰是心理学中心虚的表现。 “据我了解在小陈第一天出现场回来的时候，你就故意的说黑色印记的事情，让小陈内心恐慌。”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特殊药水，但那天我检查小陈脚上黑印记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一股药水的味道，应该说小陈的出现是你没有想到的。”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紧张。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出现，才打乱了孙健的计划，若不然谁能想到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会是刑警队主检法医？ 第三十九章 水落石出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想对小陈下手，沈丽被取走的心脏和留下的纸人就是最好的证明，你想让小陈离开，你害怕他会一步一步通过尸检找到你。” 萧溪缓缓分析着，像是没有听到孙健的辩解一样。 这一刻我不确定她是清醒的还是怎么样，但我觉得她的推理简直太恐怖了。 即使是拥有很强反侦察能力的孙健，也开始承受不住，情绪已经被逐渐调动起来。 “就算我给小陈用了药水，就算我故意这么做，可人的确是我杀的！” 孙健已经开始用吼的了，这个变化当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如果不是因为被萧溪说中了，那么孙健又怎么会这么激动？ 如果不是因为心虚，又怎么会开始流冷汗？ 我的心里没由来的有些后怕，因为就在我身边隐藏了一个连环凶杀案的凶手，时时刻刻都在想对我下手。 如果不是我天天和李鹏在一块，怕是现在已经遭了毒手，也许是孙健还心存一丝善念。 孙健低着头不说话，审讯室内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李鹏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青烟。 “李鹏，我现在突然想明白了，真正在有些时候，被蒙骗不一定是件坏事，最起码可以拯救更多人的性命。” 我颇为感慨，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不错，连环杀人案即将告破，这对所有人都是一件好事。”李鹏面色艰难的说道。 其实我知道谁也不愿意凶手是出自刑警队，这件案子如果传出去，可能会让刑警队名誉扫地，更可能会震惊全国。 不管什么样的凶手，还有什么比一个刑警队重案组的法医更为可怕的呢？ 像是随时随地隐藏在人群中的一颗定时炸弹，可以用最为残忍的手段杀死一个人。 就在我以为推理已经结束的时候，萧溪猛然转过身来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孙健的眼睛。 她锐利的眼神仿佛可以看穿一切，一步一步直接走向了孙健的面前。 “小陈第一天来到警队的时候，你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好，故意在他的宿舍弄出血渍，然后潜入到李鹏家中放了一个纸人。” “当时你已经没有时间再掩饰，只能草草做了一点手脚，把纸人先一步带回了重案组办公室，只有你才不会受到任何人的盘查和阻拦，这样故意给所有人造成一种小陈精神分裂的错觉！” “而且，精神病院发生的命案也是阿波做的！” “这个……”孙健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词穷代表着无法反驳，仿佛已经完全被萧溪给看穿了。 “只有小陈被当做精神分裂，才会调离重案组，因为这个计划中，你没有想到会有另一个法医的加入。” “因为你给出的所有尸检结果都是经过掩饰的，不会给我们提供任何一点点线索，可偏偏小陈的加入让你彻底害怕了！” 萧溪气势汹汹的盯着孙健的眼睛。 这一刻萧溪就像是看穿了一切。 孙健的眼神已经开始有些慌乱，眼睛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可是他毕竟是重案组的主检法医，很快精神就平静了下来，尽量的保持着冷静，一言不发。 “其实把小陈送到精神病科是我的主意，在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但我没有戳穿，我想看看你的表现。” “没想到你不但没有对小陈动手，反而是在阿波冲进精神病院杀人后，你阻止了阿波！” 萧溪冷冷的分析，字字句句都如同尖刀刺入我的心。 因为萧溪的所有分析，和我的预想几乎是一字不差，曾经我也有过这样的推断，但是却不敢在心里肯定。 现在萧溪的推理开始深入，我心里的疑惑，也开始一个一个的解开。 “这只是你的推理罢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所以萧溪你别再说了。”孙健冷不丁说了一句，看样子应该是准备负隅顽抗了。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萧溪笑了。 就在孙健说完之后立刻就笑了，让人有些莫不清楚头脑，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这件连环凶杀案的凶手已经确定，dna比对结果完全正确，凶手就是阿波，他马上就会被送去执行枪决！” 萧溪笑着，一句话让孙健惊呆了，继而整个人变得无比激动。 “不，不是的，阿波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我做的，难道你听不明白吗！” 孙健站起身怒吼，立刻就被几个同事给按住，我看到他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 我知道刚才萧溪是故意这么说，因为dna的检验结果还没有出来，并不能够确定阿波就是凶手，但现在孙健已经暴露太多太多了。 “我说的一点也不错，当你察觉到被怀疑的时候，你就开始隐藏在暗中想对小陈下手。” “虽然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杀了他，但是让他离开重案组，是你迫切想要做的事情，这也是你为何主动和小陈说药水的事情，也是为何挑拨我们关系的证据！” 这话让我想起了在精神病科，孙健突然出现告诉我这一切，然后说会帮我的。 可是从那以后就彻底消失了，这也让我对萧溪产生了怀疑，几次都把推理方向联系到萧溪身上，现在想来这是一种误导。 其实在逻辑思维推理当中，只要方向被误导，那么推理出来的任何都将会不成立，可偏偏又让人觉得都成立，从而会陷入更加混乱当中。 这也许就是孙健的真正目的。 “别说了，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你萧溪编造出来的，我绝对不承认！”孙健非常坚定的说道。 可他神色中已经带有了慌乱，内心的防线已经彻底被击溃。 “无所谓了，因为阿波已经招供了，和你说的几乎差不多，全部把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因为他说，你是对他好的人，不能无故连累了你。” 萧溪话锋一转，语气充满怜悯的说道，顿时孙健愣了。 一看这个表情，就知道事情到了关键的时刻。 现在谁都能看出来孙健很在乎聋哑人阿波，可越是这样，偏偏越是会被萧溪给抓住弱点，一点一点的攻陷。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对阿波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把一切真相都告诉我了，所以我才会清楚了解事情的全部过程，你不承认也没关系。”萧溪紧接着说道。 我看着孙健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糊涂啊！阿波你糊涂啊！”孙健低头痛哭流涕。 这一幕看的所有人眼圈发酸，可我却知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第四十章 他是我的人 因为我知道萧溪并没有审问阿波，这一切都是她推理出来的。 可让人没想到，萧溪的推理竟然和事实丝毫不差，否则孙健怎么会相信了呢？ 其实只要事情有一点点的不对劲，那么孙健这样拥有超强反侦察能力的人都会发现漏洞，现在唯一的证明就是萧溪的推理完全正确。 “你现在不承认也好，只会让阿波受到更加严厉的拷问，也会伤了他的心，因为谁也不愿意牵连一个在乎的人，如果你还对阿波有感情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 萧溪转身拿过了审问笔录丢在孙健面前，转身直接离开了审讯室。 我原本以为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但是孙健却拿起笔在上边签了字！ 这一切都让我有些始料未及，我没想到语言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短短几个小时，一切就已经水落石出！ 孙健被带走了，我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 可接下来对阿波的审问，几乎和萧溪的推理一模一样，我是真正见识到了推理的恐怖之处，竟然完全可以还原当时的现场，从逻辑思维和情感上彻底摧毁一个人！ 这一切都让我陷入了沉思当中，原本孙健可以选择任何一种方式帮助聋哑人，可是他却选择了另一种极端的方式，用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连环凶杀案告破，没有鲜花和掌声，没有啤酒和排队，整个刑警队都陷入了一种压抑的气氛当中。 我知道其他人肯定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没有办法相信这个结果。 但是现在一切已经发生，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没有了孙健，以后刑警队就我一个法医了，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面对这样的恐怖案件，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碰到各种诡异的悬案…… 离开审讯室我的心情有些复杂，此时此刻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但是李鹏拍了拍我的肩膀。 “怎么了？” 我本能的认为还有什么需要提供证据的地方，所有的尸检报告我已经写好，所有的dna检验样本我也已经提取。 “小陈，以后你就是刑警队的主检法医，你用一切证明了你的能力，希望你不会成为第二个孙健。” 听了这番话我只能点头，没有任何语言可以说。 李鹏给我重新安排了单身宿舍，这一次我知道没人再会给我的宿舍捣乱，心里也不会再担心脚上的黑色印记。 仿佛一切都陷入了平静当中，可在这一刻我才体会到了平静的宝贵！ 但是李鹏让我明天一早准备出发，我的心又悬了起来。 一大早李鹏穿着一身西装，我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来都没见过他这么帅气的样子。 “小陈，换上一身正装我们出发，上头的人点名要见你。” “噢。” 我赶紧换上衣服，心里不免开始嘀咕，连环凶杀案刚刚告破，难道就有人要给我们发奖状了？ 其实我心里清楚，连环凶杀案并不光彩，因为牵扯到了重案组孙健的原因，这件事情注定不会被公开，更不会被媒体大肆宣扬。 离开警队一路朝着市中心而去，一路上李鹏的脸色并不轻松，我的心也开始悬了起来，总感觉这次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李鹏，我们是要去见谁？是不是关系到这次连环凶杀案？” “没错，你是这次案件的主检法医，有许多事情上头要找你了解，但你记住，凡事点到为止，不能说的太清楚。” 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些不太明白，也许是李鹏想要给刑警队留些面子吧。 几个小时后，来到了市中心一座高楼前，严密的保安和盘查都在表明，这里的人很有来头。 高耸的办公楼比警队大院有气势多了，这里到处都能够看到警车，看样子应该是刑警队的上级单位。 一下车跟着李鹏就走，路上不少人都和李鹏打招呼，感觉这里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他，感觉很是高大上的样子，想必应该是李鹏多年来已经在刑警队立下威望。 “小陈，记住我说的话，凡事点到为止，以后你会明白的。” “噢！” 跟着李鹏进入一间办公室，一股檀香味道扑面而来，墙角点着檀香，整个办公室内挂满了锦旗和奖杯，一个斯文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前。 看这个中年男人身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一双眼睛无比锐利，虽然看上去表情平静，但总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李队，这是重案组的法医小陈，是他负责这次连环凶杀案的。”李鹏客客气气的说道。 我立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没想到小陈这么年轻，真是年轻有为啊！”李队长推了推眼镜，神色淡然并没有多么惊讶的样子。 我咽了咽口水，看这个样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要来挨训的吧？ “小陈，这是咱们刑警总队的李队长，你把情况详细的汇报一下，我先去外边抽根烟。” 说完李鹏就离开了办公室，但临走给了我一个眼神。 我看到李队办公桌上就放着烟灰缸，办公室沙发上也放着烟灰缸，看来李鹏只是借此机会回避了，看来今天这事是冲着我来的啊！ 刚才来的路上李鹏叮嘱过不能说的太清楚，凡事点到为止，看来今天应该是要小心了，不然很可能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小陈坐下吧，把事情跟我说说，我给你们庆功。”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不对劲，按道理来说这次连环凶杀案，凶手出自刑警队法医，无论如何也应该尽量的掩饰才对，怎么会庆功呢？ “李队，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发现了碎尸案，然后进行尸检寻找线索，最后是重案组的人进行了推理，最后发现了凶手。” 我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李队的脸色明显有些变化。 “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 我心里始终想着李鹏的话，我知道他是不会害我的。 毕竟在重案组一直都是他带着我，现在好端端出现这个李队，还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但绝对不是庆功。 “是不是有人叮嘱你什么了，让你来我这里不能多说话？”李队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立刻摇了摇头。 “不是，我只是一个法医，只负责给尸体做尸检，搜集一切可以用的证据仅此而已，其他破案的事情都是重案组同事做的。” 我虚心的说道，其实事实也差不多如此。 最重要的是，我觉得面前这个李队不正常，怎么看也不像是要给我们庆功的，反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那么你告诉我这次破案是谁的功劳，是不是李鹏？”李队笑眯眯的问道。 我想了想，点点头，因为如果没有李鹏的话，我觉得坚持不到现在的，在我第一次出现场时候就吓傻了，更别说破案了。 “我早就猜到是这样！”李队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我一看事情不对劲！ “他当刑警已经很多年了，遇到的各式各样的杀人案也有几百起，经验非常丰富，是他带着我出现场，也是他给了我很多关键性的建议。”我不声不响的说道。 看着李队的脸色缓和了很多。 这一刻我已经可以确定了，这哪里是来论功行赏的，分明就是来找重案组算后账的。 一想到来的路上李鹏的脸色，我立刻推理出，李队是要找他麻烦的。 “此话当真？我怎么听说这次连环杀人案是小陈你的功劳最大呢？” “当真，千真万确的，但我只是收集了尸体上的证据，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听了这话李队的脸色平静下来，挥挥手示意我可以离开。 出了办公室看到李鹏正在抽烟，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这下我更能确定他心里担心什么了了，肯定就是因为李队找麻烦的事情。 “怎么样小陈，有没有说些什么？”李鹏苦笑着问道。 “刚才这次破案我的功劳最大，我当场就怒了，功劳最大的是你，我把事情都告诉李队了。”我坚定的说道。 李鹏长长松了口气，像是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走进了办公室。 很快我就听到办公室里传来一阵拍桌子的声音，还有两个人的争论声。 “李鹏你可以啊，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陈是我的人，谁敢动他一根毫毛试试！” “刑警队出了这么大的事，上头怪罪下来谁来负责，李鹏你给我想清楚！” “我不管上头说什么，也不管上头怎么样，反正小陈不能动，谁动我跟谁急，不行就把事情闹大，我今天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 …… 我在外边听的冷汗都下来了，着实没想到李鹏竟然敢在这里跟李队拍桌子，看样子他也不是个善茬啊！ 磨磨蹭蹭的抽了两根烟，渐渐办公室里拍桌子的声音没了，但我隐约还能听到他是我的人之类的话，心里想想都觉得有些怪怪的…… 一会功夫李鹏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走出来，二话不说带着我就走，我分明看到李队的脸色很难看，像是吃了一只死苍蝇一样。 刚才分明听到他们争吵的时候有我的名字，估计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回事，刚才你拍桌子了啊？”我好奇的问道。 “是啊，要是不拍桌子，这家伙就要把我撤了。” 李鹏口无遮拦的说着，我听的一头黑线，难道拍桌子吼一顿就不撤了？ 离开市中心李鹏告诉我，刑警队出了杀人凶手，这不是一件小事。 不知道因为什么，各路媒体得到了这个消息，要找一个人出去承担责任，原本是想拿我这个实习小法医开刀，做些处分然后不了了之。 我听的一头冷汗，赶紧追问：“那么现在呢，现在是拿谁开刀啊？” “他自己去和媒体解释吧，你可是我的人！”李鹏笑道。 我听的鸡皮疙瘩都下来了！ 不过我知道是李鹏帮我解了围，要不然被人当做替罪羊都不知道，为此我特意请他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李鹏不停拍着我的肩膀，说以后刑警队我就是一号主检法医了，一定要好好的努力工作，有一切问题找他就行…… 回到警队，李鹏立刻召集所有人开了一个会，会上李鹏反复强调以后我就是刑警队的主检法医了，工资待遇全部提高。 最重要的是强调我是他的人，以后都要多多照顾我一些。 我心里难免有些感动，从此刻开始我就正式成为刑警队重案组的一员了，摘掉了实习的帽子成为主检法医，这一切来的都太突然了。 “刑警队不能只有一个法医！”萧溪突然说道。 从开会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在盯着我看，看的我都有些脸红了。 “等以后有机会再找一个实习法医来吧，小陈以后就和你一组吧。”李鹏一句话让我愣了半天，就连萧溪也愣了。 整个警队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知道李鹏和萧溪关系不和，现在还把我分给了萧溪一个组，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刚才李鹏还一口一个我是他的人，这么快就把我给卖了啊？ “呵呵，李鹏你还真是大方啊，不过既然小陈成了我的人，那以后可就要全听我的！”萧溪不容质疑的说道。 李鹏立刻点了点头。 “小陈，以后你要多向萧溪学习啊。”李鹏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这一刻我心里已经抓狂了，总有种被人卖了的感觉。 一想起萧溪那诡异的风格和恐怖的推理，我心就拔凉拔凉的，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和警花一起搭档了，我成了她的人了啊！ 第四十一章 床下的高跟鞋 一连几天时间，刑警队显得很是平静。 我每天按时上班看报纸，下班吃饭回去睡觉，没有案子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 警局内大大小小的事情不算少，李鹏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但是我身为一名法医，没有尸体就意味着没有工作，只能待在办公室看家。 这天中午我正在办公室研究犯罪心理学，隐约觉得走廊有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刚开始我也没有多想，认为是哪个妹子穿着高跟鞋来上班，可后来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内反复传来，好像是有人在走廊里来回走动，听着听着我突然想起这声音耳熟，跑出去一看却什么也没有。 我心想难不成还是我听错了？ 可是总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到了下午，刑警队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我第一个去找李鹏，必须要调取重案组走廊内的监控视频看看，到底下午穿高跟鞋的到底是谁。 调取监控，整个下午时段一个人都没有，我的头皮开始有些发麻，我知道事情可能不是这么简单！ “小陈，是不是年轻该谈对象了，什么都没有嘛！”李鹏看着监控画面一片空白，从头到尾就只有我露出脑袋，其他一个人也没有。 “这个，我……”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件事情，总不能说我清清楚楚听到了吧？ “没事，年轻冲动点是正常的，是不是对萧溪有意思？” 李鹏意味深长的点了根香烟，我听的一阵心惊，赶紧摆摆手。 虽然萧溪是绝对的警花，长相身材那都是没的说，可打死我也不敢招惹这样的女人，拥有极为可怕的推理能力，说不定哪天我就被推理了…… “萧溪人挺不错的，就是脾气有些大，我倒是觉得你俩很般配的！”李鹏调侃道，我立刻翻了翻白眼。 “别，千万别开这样的玩笑啊，要是让人听到就误会了，我可真的没有……”话到一半我戛然而止，因为说曹操曹操到，萧溪来了！ 不知道她来监控室干什么，一推门进来看到我们很意外的样子，目光扫过李鹏就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赶紧低下头。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萧溪眼神很诡异的问道，看的我心里毛毛的。 “没事，谈论一下找对象的事情。”李鹏大大方方的说道。 但我总觉得这话有些怪怪的，何况李鹏的手还在我肩膀上。 “恶心！” 萧溪丢下一句话转头走了，我都没来得及解释，可现在解释也晚了…… 李鹏拍了拍我肩膀笑道：“开个玩笑，你没看她刚才这个样子，是不是别有一番风情？” 我浑身一个激灵，心里忍不住一个恶寒。 玩笑归玩笑，可我总觉得事情不对劲，所以我决定留个心眼，下次如果再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必须要录下来才行。 时间一晃而过，晚上我躺在单身宿舍的床上玩着手机，迷迷糊糊中我又听到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一停顿，我全身一个激灵，立刻从床上跳起来跑到窗口，轻轻撩开窗帘看了一眼，可外边警队大院里什么都没有。 我心说我该不会是见鬼了吧？ 突然远远看到一个人影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仔细一看竟然是李鹏。 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我立刻打开房门迎了出去。 “小陈，你怎么不开电话，赶紧……” 李鹏话到一半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扫了一眼我的房间，小声说：“有案子，快点过去看看。” “走！” 我立刻关门跑向重案组办公室带上所有的东西，跟着李鹏直奔案发现场。 路上李鹏神色有些复杂，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隐约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能够半夜出动法医，这件事情想必肯定是出了人命。 我问：“有什么新案子？” “今天晚上突然接到了刑侦队高山的电话，所以只能让你跑一趟了，希望没坏了你的好事。” 李鹏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无比复杂的神色。 “啊？”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李鹏在说什么，什么破坏了好事，难道是因为半夜影响休息？ 从我小时候就知道法医是没有固定工作时间的，因为爸妈都是刑警队的人，很多时候半夜就走了，自从我进入法医这一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没事，这是我的职责。” 我大大咧咧的说着，心里已经开始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每一次出现场都会看到死尸，希望今晚不要太吓人。 “小陈，年轻人的世界我可以理解，但是不能随便把陌生人带进警队宿舍的，你懂得。” 李鹏嘴角划过一丝笑意，仿佛是在告诉我下不为例，可我直接懵了。 “谁把陌生人带到警队宿舍了？我可没有啊！”我赶紧解释，心想李鹏肯定是在说的别人。 “咳咳，反正下不为例就好了，只是那双高跟鞋应该不是萧溪的吧？” “什么啊？” 我越听越糊涂，怎么又出来了高跟鞋，又怎么牵扯到了萧溪身上呢？ 看我一脸迷茫的样子，李鹏收起脸上玩笑的神色，郑重其事的告诉我，说刚才他去找我的时候，看到床边放着一双红色高跟鞋。 以为我带了妹子回宿舍啪啪，可我听的脸都绿了。 “李鹏你可别吓唬我啊，我可真没有带妹子回去啊！”我已经吓的浑身哆嗦了，是不是天黑李鹏看花眼了啊？ “难道小陈你有特殊的癖好？哎，年轻人太疯狂了。”李鹏叹了口气。 我更无语了，总不能是我没事穿女人高跟鞋玩吧？ 心里带着疑惑，等我从现场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看看，也许真是有人进了我的宿舍也说不定，总不能是萧溪吧？ 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了曾经的一幕，耳边环绕着不想死就离开的那句话，虽然现在我已经知道是孙健故意的吓唬我，可是现场出现的神秘高跟鞋到底是谁呢？ 越想越觉得吓人，我怎么就没看到宿舍里有一双高跟鞋呢？ 到底是李鹏看花了眼，还是我真的撞邪了？ 第四十二章 深夜诡案 车子停在了一条偏僻的街道上，街道巷子里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红蓝色的警灯闪烁着，我心里立刻紧张起来，不知道这一次又是什么样的案件。 整个巷子里没有灯光，周围光线比较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垃圾箱的臭味，这样的巷子绝对是案件高发地带！ “小陈你准备准备，一会先做个初检，看看能不能确定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 “知道了。” 快步来到了案发现场，高山等人已经把尸体捞上来了，是从一口暖气井中捞出来的，井盖已经不知道去哪了，人也没了气息。 “又是一起井盖失窃案？”李鹏面色阴沉的问道。 “不清楚，有人投诉说下水道不通，结果疏通管道的工人发现了这个。”高山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我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女人，尸体已经有些腐烂，看样子应该是在井里有些时间，怕是不小心掉了进去，没人发现的情况下很容易就造成死亡。 因为一般井里空气不流通，加上有些沼气的原因，都会有很浓的二氧化硫和二氧化氢，会造成瞬间窒息。 “小陈给尸体做个初检吧，看看死因是不是意外，这些偷井盖的王八蛋怎么就这么缺德呢？” 李鹏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转过身摸出一根香烟。 其实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井口附近是不能够见到明火的，因为二氧化氢遇到火会瞬间爆炸燃烧，有些带有沼气的地方还会造成几米高的火焰。 我带上口罩和橡胶手套，仔细的翻看死者。 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是个女性，脸上涂抹着厚厚的妆容，身上穿着亮晶晶的连衣裙，身边还有一个随身的挎包，身上到处都是擦伤。 翻看了一下尸体随身包，里边的现金都还在，唯独没有身份证和银行卡一类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第一眼我就感觉不对劲！ 现在这个社会，谁出门不带身份证的？ 而且谁的身上没有几张银行卡，这些都是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所以这有些让人怀疑，尤其是现金都还在，估计很可能是有人故意制造现场。 不过倒是又在包里发现了两个杜蕾斯，我有些无语了。 突然，我在死者挎包夹层中发现了一个塑料袋，里边装着白色的粉末，看起来就觉得像是冰毒大麻一类的东西。 在警校我也学过毒品的知识，所以说法医是极为难学习的职业，法医数量才会凤毛麟角。 “高队长，这附近有没有歌舞厅或者夜总会之类的？” 我好奇的问道，因为我已经对死者的身份有了一个初步判断。 “附近没有夜总会之类的，怎么了？小陈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高山和李鹏一同走了过来，我把装着白色粉末的塑料包拿起来。 高山仔细看了看脱口而出：“冰毒！” 高山在刑侦队这么多年，对于各种案子都见过不少，自然是见多识广。 我也在心里更加确定了这是毒品，也让我断定了死者的身份可能为特殊行业，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一个小姐！ 因为现在这个社会，身上不带银行卡和身份证，却带着冰毒和杜蕾斯这类东西的女人，多半都是小姐，因为她们这个群体非常特殊，也是抢劫的高发人群！ “有没有发现能够确定身份的东西？哪怕是一张会员卡之类的。”李鹏习惯性的问道。 只要找到一张有身份信息的卡片，就能够确定死者的身份了。 “没有，除了这包毒品之外，还有一堆瓶瓶罐罐，看着像是化妆品，不过还得经过检验。” 我指着一堆瓶瓶罐罐，天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东西。 “如果死者真的是一个小姐，那么案子就要棘手多了。” 高山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李鹏的脸上也浮现出相同的神色，好像他们都明白了什么。 我知道小姐这个行业是很复杂的，她们居无定所也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长时间。 没有人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和来自哪里，接触的客人也是千奇百怪各式各样。 假设这个死者的身份是小姐，那么一个小姐走夜路掉进井里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一场凶杀案，我在警队学习过，小姐这个特殊群体是犯罪高发的职业。 因为小姐一般都是外来人口，从事的行业见不得光，而且接触的人群极为复杂。 有些变态的家伙就喜欢专门挑小姐下手，事后还要进行一番抢劫，一般小姐只会忍气吞声不会报警，这也是为什么不带银行卡之类的原因。 “真是奇了怪了，附近没有夜总会或者ktv，难道是小姐出台了？”高山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我也知道这个地方实在太过于偏远了。 “小陈，你怀疑这个死者是个小姐？”李鹏一本正经的问道。 “没错，等我再检查一下死者的身体，看看有没有留下分泌物。” 我怀着非常严谨的心态进行尸检，因为在法医面前不论什么人也不论是什么职业，我都会一视同仁。 找到死者留下的证据早点抓到凶手，如果不是凶杀案的话就好了。 我从心里也希望这是一场意外！ 正在我仔细检查死者身体外伤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面前出现了一双红色高跟鞋！ 我下意识的头皮一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立刻抬头瞪圆了眼睛，这一次说什么也要看个清楚，可面前竟然是萧溪！ “你瞪着眼睛看我干什么！”萧溪没好声好气的说了一句。 我立刻松了一口气，以前在案发现场经常见到高跟鞋，搞的我有些神经紧张了。 我仔细看了看萧溪脚上的高跟鞋样式，又仔细看了看她的大白腿，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萧溪的皮肤要更白一些，我彻底放下心来。 “还看，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萧溪撸起袖子就要上来揍我。 旁边高山和李鹏立刻上来帮忙把她拉开。 我心里这个无语啊，我不就是多看了两眼，又不是没看过！ “萧溪你怎么来了，这次案子是我负责。”李鹏慢吞吞的踱步过来，很显然是要给我撑腰。 “我怎么就不能来？” 萧溪没好声好气的白了李鹏一眼，我赶紧低头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 只要李鹏和萧溪不在这里打起来了就行，我可不想卷入其中。 “确定死者的身份信息了吗？”萧溪转过头看着我，语气冷的吓人。 “初步判定应该是一个小姐，除了一些现金之外没有发现任何银行卡之类的，还有一些瓶瓶罐罐。”我老老实实的说道。 萧溪上前看了看，眉头皱了皱眉转身离开了。 我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但绝对是有些厌恶的神色。 “对了，我来是告诉你们一声，阿波自杀了，一头撞死在重案组的羁押室。” 萧溪回头丢下一句话，我和李鹏同时沉默了。 其实我已经想到那个聋哑人阿波为什么要自杀，就是想一人承担全部的罪责让孙健免于责罚。 看来他们之间真的是有感情的，哎。 “小陈，这不管你的事，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好好办案就行了。”李鹏安慰了我几句。 我摇摇脑袋，尽量把一切想法都甩出脑海。 第四十三章 掌刑 我知道一个法医的天职是什么。 让死者开口说话搜集到一切证据，还原出现场的一切，找到线索抓到凶手才是我的职责。 看着地上死去的女人，我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先不说这条巷子中的井盖哪去了，可就这么个暖气井一般人也没理由看不到的，而且怎么就掉进去死了呢？ 仔细检查死者尸体，我确定擦伤并不是致命伤，也不是死于窒息，可我很快就推翻了这个结论，因为我看到了一条细密的勒痕！ 我看着死者脖子上的细密勒痕，应该是极为纤细的东西曾经勒住了脖子，这很有可能是一场谋杀。 我脑子里假设死者就是一个小姐，那么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有特殊的情况。 而且一般身份信息极难确定，还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接触的人五花八门，想要确定凶手真是难上加难。 “李鹏你快过来看看。” 我指了指死者脖子上的勒痕，我想应该可以确定是一场谋杀，因为正常人是不会有这道勒痕的。 “谋杀！？”李鹏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应该错不了，只能先带回去检查了，具体的死因还要等全面的尸检。”我无奈的说着。 因为现在还不能确定死者到底发生过什么。 “哎，这下可麻烦了，真是让人头疼啊！” 李鹏一脸无奈的说了句，我知道这次案件绝对无比棘手。 因为一般人失踪都会报警，核对死者身份信息之后才能够找到死者生前的关系网，找到切入点才能够进行调查。 可小姐消失了谁会报警？ 现在就连确定死者的身份都很困难，还不知道是不是本地人口。 如果是外来人口那就更是无从查起，别说找凶手，确定死者身份都成了难题！ “高队长，初步尸检结果是死于谋杀，应该是被人勒死的，也许是在死者逃命过程中不小心掉了下去，应该查查附近所有的夜总会。”我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知道只有彻查所有夜总会，才有可能找到死者的信息，这也是破案的唯一线索。 “好，我这就找人去办，看看最近有没有消失的小姐或者舞女。”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了一个人影，一直站在不远处的窗户上看着我。 我一抬头使劲揉了揉眼睛，那个人影竟然对我比划出了一个死的手势！ “李鹏，那个人是谁！”我立刻指着人影喊道。 “什么人？在哪里啊？我怎么没看到？” 李鹏一脸疑惑，但是刚才我分明看到那个人影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而且我可以确定他就是对着我做的！ 一旁高山立刻带着刑侦队的人赶了过去，我也紧跟着跑过去。 可一过去就傻了眼，这个窗口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影，最重要的是，这个窗口已经被砖封起来了，绝对不可能出现人影的。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我心说真是见了鬼了，刚才分明看到一个人影的，难道是我看花了眼？ 回到案发现场，我心里很是疑惑，不过高山和李鹏也没多说什么。 就在我一低头的功夫，我看到地上的尸体好像笑了，我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后退几步，揉了揉眼睛却又什么都没看到。 我心想我可能是精神恍惚了，等回去还是先睡一觉，等明天一早再进行全面尸检比较好，不然还真的容易出错误。 回到警队的路上，李鹏又接到了一个电话，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只说了一句我们马上就到。 “怎么了？总不会是又发生案子了吧？”我心里开始打鼓，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刚才高山又接到了报案，又发现了一具尸体！”李鹏说着立刻掉转车头。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总觉得今天晚上有些诡异，更没想到一夜会发现两具尸体。 等到了现场，我才看到是一个下水道清理口，周围已经沾满了刑侦队的人。 “怎么回事？”李鹏上前紧张的问道。 “又是一场碎尸案，但是离奇的程度从来没见过。” 一听这话我心里不免紧张了一下，就连高山都没见过的碎尸案该是什么样子？ 凑过去看了一眼，下水道里正在往外清理残肢，有手掌也有人的内脏，一堆一堆的散发着一股恶臭，我差一点就吐了。 只是看了一眼我就看出地上的残肢中，至少有两个不同人的残肢。 因为有两个手掌大小不一样，但手掌中间都插着一根粉笔粗的钢钉！ 看到手掌上插着的钢钉，一瞬间我猛然吃了一惊。 因为刚刚在暖气井中发现的小姐尸体，手掌上也有两个血洞，但因为不是致命伤，我也就没有在意。 可此时此刻伤口竟然惊人的吻合，那么说暖气井小姐的死亡绝对不是一场意外，只不过是手掌中的钢钉不见了！ “李鹏！你快过来看啊！”我忍不住惊呼道。 李鹏和高山立刻赶过来，看到手掌上插着的钢钉，也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但是他们脸上都带着疑惑。 “刚才那具小姐的尸体，手掌上也有两个血洞！”我赶紧提醒着。 现在已经可以把两件案子联系在一起，不知道那具小姐的尸体为什么会完好无损。 但手掌中间的血洞一定是钢钉造成的，否则绝对不会有如此的巧合。 “小陈你确定没看错吗，刚才那个尸体也有一模一样的血洞？”李鹏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我立刻点点头，我绝对不会看错的。 “难道凶手是同一个人？这些残肢该不会也是小姐？”高山疑惑道。 “不知道，但我觉得暖气井中发现的小姐尸体应该是线索，要么是凶手没来得及碎尸，要么就是小姐逃跑过程中不小心掉了进去，凶手没有发现尸体！”我大胆的预测道。 一时间我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心里凉飕飕的。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暖气井中小姐的尸体完好无损，但是我可以确定这两起案子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这让我想起了一个电影中的桥段掌刑！ 通过残肢手掌上的钢钉，我可以判断出，这些钢钉是人活着的时候插进去的。 钢钉周围还有些凝固的血渍，是血小板的凝合作用，如果人死了血液是不会流动的，也自然不会出现血咖。 “啊！” 突然下水道口内穿来一阵惊呼，所有人的神经高度紧张起来。 第四十四章 忌讳 就在下水道口的地方，我眼看着一个人被七手八脚的拉上来。 我想都没想，立刻上前查看这个人的生命体征。 摸了摸脉搏很平稳，只是有些虚弱，翻开眼皮有些充血，嘴巴里舌苔发紫，应该是受到了惊吓，好像是被吓晕过去的。 “没事，只是有些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吓晕过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说道，只是不知道这下水道里究竟有什么！？ 等我站起来之后，才看到李鹏和高山等人都在看着我，眼神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旁边刑侦队的人也在看我，眼神充满了惊讶，一直看的我心里有些发毛。 “怎，怎么了？”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觉得不对劲。 “小陈，你不能给他看啊，难道你忘了法医的规定！”李鹏脸色很难看的说道。 顿时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所有人眼神中的诧异。 在我从警校毕业的那一天，法医老师曾经说过，法医只看死尸，绝对不能给活人做检查。 而且也没人会愿意让法医帮忙看病，这是法医行业中的忌讳，也是所有人的忌讳。 “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了，不好意思……”我觉得刚才是我太冒失了，估计这个家伙醒过来肯定会找麻烦。 “哎，赶紧把这个同事送到医院，谁也别说刚才的事情！” 高山叹了口气，立刻让人去医院，也算是给我解了围。 只不过临走刑侦队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我。 我知道刚才这个昏迷的人是刑侦队的同事，可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出于好心。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李鹏冲着我摆了摆手。 我无奈的走到一边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心里别提有多么郁闷了。 这让我想起来小时候的一件事情，有一次我发烧感冒，父亲回家立刻就帮我检查了身体。 可妈妈却当场抓狂了，为此还打了一仗，直到后来我才明白，法医这个行业是有种种忌讳的，最忌讳的莫过于给活人看病了。 虽然现在提倡科学，但是就连警队的老师也曾说过，法医的双手长时间沾染尸体会带有特殊的细菌，传播到人的身上会造成伤害的，就像是猫狗见了屠夫远远就躲开是一样的道理。 过了一会，看着刑侦队又有一个人穿好了防护服，临下去之前看了我一眼，还跟旁边的人说了些什么。 我知道肯定是不让我碰他之类的话，虽然法医这个职业受到人的尊敬，但是也不被人欢迎，尤其是让法医给帮忙检查身体…… 突然电话响了，我一看是萧溪打过来的，我赶紧接起电话。 “萧溪姐什么事啊？” “陈东！难道你忘了现在你是我的人了，出现场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电话那头上来就是一顿质问，我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 “这个……” 我一下就想起来，刚才萧溪去暖气井现场的时候为什么黑着脸了，现在肯定是要找我算后账了。 “哼，看在有案子的份上先饶了你，等你回来再找你算账！”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我心里这个郁闷啊。 虽然我刚刚进入刑警队不长时间，但是我也知道刑警队里也会分为几个小组的，这又犯了忌讳啊！ 我不知道今晚怎么回事，总是觉得犯忌讳。 可转念一想法医这个职业，开膛破肚解剖尸体，天生不就是犯忌讳的吗？ 时间缓缓流逝，夜色已经逐渐浓郁，下水道口清理尸体的工作还在继续。 期间也换了几个人下去，眼看着捞出来的尸体越来越多，所有人的心也越发冰凉。 我粗略数了数，尸体残肢的数量已经超过了预期，而且尸体腐烂的程度不一样，也就是说这些尸体已经在下水道中存放了足够长的时间，严重的已经开始腐烂了。 “小陈，你快去休息一会，等现场清理完了你再过来。” 刑侦队一个人走过来说道，看我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噢。” 我知道刑侦队的人是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让我离远一点。 法医这个职业看似神秘光鲜，可谁又真正了解其中的苦楚。 一般人都不愿意让我靠近，平日里更是连个请我吃饭的人多没有，以前那些朋友同学见了我，都远远躲开装作不认识，也就只有刑警队的人还算不排斥我了。 我看李鹏已经蜷缩在车里睡着了，我也很想休息一下，但是却始终不能让内心安静下来，总觉得有些紧张。 在这一刻我感觉自己还是太年轻了，碰到事情不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反倒是李鹏能够抓住任何时间进行休息，可我却做不到。 清理下水道尸体的工作一直到了天亮，期间我也没在凑过去看，眼皮变得如同千斤重，整个人终于扛不住了。 我躺在车后座上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不过心里却格外的踏实，因为身边到处都是忙碌的同事，刑侦队的人也都在这里，这让我感觉到心安。 我不知道以后我还能不能找到女朋友，也不知道以后的生活该如何继续，但我很热爱法医这个职业，可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这样认为……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进入刑警队重案组成了法医之后，我就没有睡过安稳觉。 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的就是尸体，各种各样的尸体都排布在我的眼前，其中还有残缺不全的尸体…… 我记得在犯罪心理学上看过，只有当一个人真正麻木了之后，才会对一切不在乎。 就算是每天面对着尸体，也能够在离开停尸房立刻走进餐厅，从容的吃下五分熟的牛排。 我想现在我应该还做不到。 自从第一次出现场到现在，我都没有吃过任何肉，也没有吃任何带骨头的东西。 因为一看到我就会忍不住想起各种尸体，根本没有胃口。 不知打睡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在叫我的名字，睁开眼睛看到了李鹏的脸，神色无比复杂。 “小陈，小陈醒醒，赶快过来看看，出大事了！” 一听这话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难道又出了什么大案子？ 可我知道李鹏不是虚张声势的人，可也没见过他的表情这样复杂。 难不成是刑侦队的人在清理下水道的时候出现了意外情况？ 打开车门，下车的一瞬间我就懵了。 眼前被打捞出来的尸体残肢已经堆成了小山一样高，简直就像是来到了屠宰场，所有人面色冷峻。 “这，这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空气中充满了腐臭的味道，让我差一点没忍住吐了出来。 “我也没想到，竟然在这个下水道里清理出来这么多人的残肢，这绝对可以震惊全国！”李鹏脸色无比复杂的看着我。 我知道这件碎尸案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单凭现场发现的残肢就可以判定，死者最少有十几个，堆起的尸体两个地方已经比人还高。 看着堆积成山的尸体残肢，我仔细看了看所有的残肢手掌，上面竟然都插着一根钢钉！ 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我心里忍不住的开始紧张，就算是在实验室里，我都没见过这么多的尸体残肢，更没有见过这种诡异的杀人手段。 一时间我忍不住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一个变态杀人狂出现了！ 第四十五章 手法借鉴 能够凶残的杀死这么多人，并且分尸丢到下水道的人，绝对是个心理扭曲变态的家伙。 我没想到刚刚结束了连环凶杀案，又碰上这样一场棘手的案子。 原本我还想多休息几天，可现在看来是要泡汤了。 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看到就在尸体堆积的旁边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其中有不少的耳环和戒指等饰品，看起来都是女人用的东西。 不知道为何脑子里立刻联想起了暖气井中的尸体，我想这些死者应该都是小姐，这也是为什么有人失踪却没人报案的原因所在。 “小陈，现在必须用最快的时间确定死者到底有多少人，刚才上头来电话了，给我们三天时间破案，否则……” 李鹏神色有些难看，我知道他的压力也不小。 “好的，还是先回重案组吧，这样会引起恐慌的。” 我提出了建议，如果这两堆尸体残肢被人拍照发到网上，那可真的要震惊全国了。 “不行，现在已经封锁了现场，上头下令当场办案，三天之内无法破案你我都要……”李鹏面露难色，我已经听出来这话的分量。 我从小就知道父母的工作时间不固定，而且有时候一连几天都不回家，我曾经也问过，为什么不回家吃饭睡觉，就算工作再忙也要有休息的时间。 可每一次得到的回答都是苦笑，那是一种迫不得已的无奈，也是一种不能推卸的责任感。 现在我才明白，有些时候的无奈就是因为一个电话一句话，法医就要没日没夜的工作。 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线索把凶手绳之以法，才是最好的结果，也是对死者最好的交代！ 我迅速穿上白大褂，带上手套和口罩，尽量给自己做好一切防护措施，准备开始辨认两堆残肢中究竟有多少个人！ 先把内脏和残肢区分开，每个人手掌上都有特殊的掌纹，虽然已经被钢钉贯穿，但是每个人的手都不会相同，这是现场区分的唯一办法。 看着眼前所有的尸体残肢，我总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像是似曾相识一样，也像是在哪里见过这种杀人手段，可一时间却有些想不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把挑出了十一个手臂残肢，通过掌纹判断死者应该有六个人，其中一个死者只有一只手掌，另一只手掌不知道在哪里。 所有手掌的共同点就是手指上没有任何饰品，所有手掌上都被插入了一根钢钉，这种钢钉的材质看起来很是特殊。 “李鹏，初步判定应该是有六个人遇害，而且应该都是女人。”我指着地上的手掌说道。 所有残肢手掌都很纤细，并不像是男人的手掌。 “能不能确定具体的死亡时间？是一起特大杀人案，还是一起连环杀人案？”李鹏一脸凝重的问道。 “所有死者应该不是同一个时间内死亡的，尸体的腐烂程度并不相同。” 对于尸体的分辨，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地方的不同，但是我却学习过。 按压尸体的肌肉和皮肤，通过松软程度来判断人死亡时间的先后顺序，越是僵硬的越是时间久，越是发黑发紫的就越是时间久。 “对了，这些钢钉感觉不是一般人常用的，我觉得可以从这个地方入手。”我拿着一根钢钉给李鹏看。 怎么看这种钢钉也像是特种用途，并不像是普通人用的，因为钢钉粗壮的像是一根粉笔。 一般人也没有合适的工具，更没有合适的地方用这种钢钉。 “高山你过来看看，见过这种钢钉吗？”李鹏看了一眼招呼高山过来一起看。 “这种钢钉感觉像是……很熟悉但是又说不出来，但我确定以前的时候见过！”高山非常肯定的说道。 其实我也觉得这种钢钉有些面熟，但是具体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面熟。 “对了小陈，附近夜总会和ktv连夜排查过了，但是没有得到什么具体的消息。”高山面露难色的说道。 我知道就算是夜总会丢了小姐也没人会说的，因为本身就会对夜总会的利益造成伤害，更何况没人去关心小姐的死活，也没人知道她们的来历。 看来这次案子变得更加棘手了。 我仔细检查了所有尸体残肢，其中发现了有几个手臂上带着纹身，奇怪的是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头颅，也没有任何身体躯干，就只有残肢和内脏，一时间让我觉得有些不解。 所有死者的头颅和躯干哪去了呢？ 总不能是被人挂在墙上了吧？ 如果真有变态的家伙喜欢折磨女人，会不会在一个幽暗的房间里禁锢着所有的人，然后挨个折磨她们，砍下她们的双手双脚，掏出她们的内脏，把她们制作成为充气娃娃？ 一时间我被自己的这个设想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这个想法是怎么出来的，我平时没看太多恐怖小说的啊！ 突然警戒线外传来一阵呵斥声，转眼一看几个记者扛着照相机冲了进来，李鹏二话不说立刻就冲了上去。 一时间现场乱成一团，我确定几个记者已经看到了现场，但是相机已经被砸了，就连人也被高山带人抓了起来。 “放开我们，我们是记者，我们有知情采访的权利！” “你们几个不要命了，竟然敢闯进办案现场，全都给我抓起来带回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人！” 高山大手一挥就让人把记者抓走了，我越发的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必须尽早找到证据破案，否则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的。 最重要的是，我没想到高山和李鹏直接就下令抓了记者砸了相机，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早先听说记者都是不能惹的，任何事情都会给曝光出来。 “小陈不用紧张，几个记者而已，在重案组见多不怪了。” 李鹏一脸轻松的说着，可我感觉他的内心并不轻松。 “难道在重案组，阻止记者的案子还有很多吗？”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以后慢慢你就知道了，其实不只是在我们这里，全国各地都一样，每年都有一些悬案和诡案发生，如果全部公布于天下，那会造成恐慌的，也会造成更恶劣的后果的。” 李鹏说完摸了一根香烟递给我，可我的心里越发的好奇。 “什么样的恶劣后果？是对我们刑警队的不信任吗？还是……” “是借鉴！有些案件的作案手法太过于高明，一旦传出去会让犯罪分子借鉴，你知道幼儿园门口凶杀案现在为什么不曝光了吗？” 顿时我一下就想起来了，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一起幼儿园门口的凶杀案，凶手为了报复社会，选择去幼儿园下手。 可很快全国就发生了很多起类似的恶性案件，唯一的解释就是凶手从案件中借鉴了作案手法！ 新闻媒体是传播途径最快的，也是造成后果最严重的。 直到现在我再也没从电视上看过幼儿园门口的凶杀案，可谁能知道事情是不是就真的从此再也没发生过了呢？ 等等，我突然从借鉴两个字上想到了一些东西！ 这个恐怖的变态杀人狂，他是从哪里借鉴了这样的杀人手法？ 难道是从那部电影当中？ 第四十六章 杜若 我想起在一部电影中，变态杀手专门挑选小姐下手。 先是进行一番囚禁，在尽情享乐折磨过后，就会残忍的杀死小姐抛尸。 而电影中的变态杀手就喜欢用钢钉插入死者的手掌，看着她们痛苦的嚎叫心里得到满足感。 “李鹏，我觉得这起暗自应该也是一次借鉴，电影名字我想不起来了，但我曾经见过！” “噢？这可能是一条重要的线索，立刻回去取出dna样本进行比对，然后去找萧溪！” 一听这话我就明白了，在重案组最为擅长推理的就是萧溪。 也是她拥有能够让人还原到当时现场的能力，可这一次她不会再拿我开刀了吧？ 现场外围的警戒力量增强了一倍，我把所有尸体都分类装进袋子中封存。 尽快确定死者身份才是破案的最关键，我只能回到刑警队提取dna样本，看看能不能在基因库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回到警队我立刻去了尸体检验室，把所有的尸体残肢全部摆放好，开始提取所有尸体上的dna信息。 突然我感觉身后有人，我一回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一头长发下是一张漂亮的面孔，最重要的是她披散着头发穿着高跟鞋就进来了！ “这么多尸体残肢，看起来案子不小啊。”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这里的！”我警惕的问道。 “我是新来的实习法医，我叫杜若。”说着她友好的伸出手，可我却觉得怪怪的，我手上可是带着橡胶手套的啊！ “噢。” 我随便应付了一句就开始仔细提取dna样本，杜若倒是一脸认真的样子在旁边看了起来。 其实我很想说，几天之前我也是一个实习法医…… 离开刑警队停尸房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不知不觉我就对着尸体整整一下午，眼里有些发干。 “喂，刚才那些残肢检验出什么结果了吗？”杜若在旁边问道，我只是摇了摇头。 想要短时间内在零碎的尸体残肢上找到线索，简直就是异想天开，更多的希望还得依靠刑侦队获得更多的线索，否则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也不知道这些尸体到底是谁的。 杜若若有所思的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其实杜若长的挺漂亮的，我不免多看了两眼。 精致的瓜子脸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白皙的皮肤看着吹弹可破，最重要的是身上带着一股稚气。 一看就知道是从警校刚刚毕业的，就在前些时间我也是这个样子，只不过现在已经摘掉了实习的帽子。 累了一天，我直接回宿舍准备睡觉，一推门看到地上摆了一双红色高跟鞋，顿时吓的我魂都要飞了！ 李鹏昨晚说的事情是真的！ 可是我的单身宿舍里怎么会有一双高跟鞋呢，是谁恶作剧放在这里的？还是…… 一股寒气笼罩了我，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联想起昨天在重案组办公室听到的高跟鞋声音，也想到了调取监控什么都没看到的事情，我想这件事情真是够邪乎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吓的我全身一个激灵，回头一看竟然是杜若！ “啊！这里是我的单身宿舍啊，我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杜若意味深长的伸头朝里看了一眼，眼神中立刻浮现出了别样的神色。 我知道她肯定是看到红色高跟鞋了，不过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更不知道该不该解释。 “没什么问题，只是我住在隔壁。”杜若指了指旁边的单身宿舍，好像是在提醒我一样，我彻底无语了。 进门第一件事我就是把这双不知道哪里来的高跟鞋丢出去。 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等明天我一定要找李鹏帮忙在宿舍里装一个摄像头，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捣鬼。 迷迷糊糊睡了一晚，刚到半夜我就被吓醒了，一阵无比清晰的高跟鞋声音来回走动，就像是在我的宿舍里。 我没敢去看，只是捂着被子哆里哆嗦坚持到了天亮。 一大早李鹏就来了，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 “小陈，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啊？看看这眼圈黑的。” “别提了，昨晚不知道哪里来的高跟鞋声音，搞的我一晚上都没睡好。”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抱怨着，说什么我也得装个监控。 “哎，我早说过警队单身宿舍有规定，你可是要注意啊！”李鹏意味深长的说着，顺便朝宿舍里看了一眼。 我一回头当场吓的出了一身冷汗，那双被我丢掉的红色高跟鞋，此刻竟然就放在昨天的位置，简直是一模一样！ “对了，咱们重案组来了一个新的实习法医叫杜若，人年轻漂亮，小陈你可要多关照着点。” 李鹏笑着调侃道，尤其是关照这两个字说的格外别扭。 “啥？” 我压根就没听到怎么回事，整个脑子里乱哄哄的，心里想的全是高跟鞋，这该死的高跟鞋是怎么回来的，难道昨晚有人潜入了我的宿舍？ 我想起昨晚那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心想我可能真的是中邪了，要不然一双高跟鞋能够自己走来走去的？ 就在这时旁边宿舍门开了，杜若一身精干的出现，脚上就踩了一双高跟鞋，我多看了两眼，心想难道昨晚的高跟鞋声音是她弄出来的？ “小陈，小陈！注意你的眼神，你这个眼神可是很有问题啊！”李鹏在我面前晃了晃手我才回过神来，看到杜若的脸色已经变得通红。 “那个……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办案的时候不能穿高跟鞋！”我没话找话的说了一句，脑子里乱哄哄的。 可没想到杜若立刻转身回了宿舍，很快换了一双平底运动鞋出来。 我，李鹏，杜若，我们三个走到了重案组办公室。 队长高山已经在等我们了，看他的脸上的黑眼圈，估计已经是一整夜没睡了。 “尸检结果怎么样了？”高山淡淡的问道。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这些残肢没有任何的证据发现。 除了手掌被钢钉刺穿之外，一无所获，但是能够把暖气井中的小姐尸体联系在一起，应该是同一人做的。 第四十七章 法医的推理 “前几天的连环杀人案，问题是出在我们的内部，所以让案件陷入了僵局当中，可这一次呢？” 高山意味深长的说道，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一时间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因为高山这个眼神太复杂了，搞的我好像是内鬼一样，也好像是在质疑我的尸检能力。 “高队长，我看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时间仓促小陈还需要一些时间，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吧。” 李鹏出面给我解围，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附近的夜总会全部查过了，没有任何人员失踪，也没有所谓的小姐失踪，这件案子又陷入了僵局。” 高山揉了揉太阳穴，看样子也是为此头疼不已，我心里隐约有种愧疚的感觉。 其实我知道现在案件又再次陷入了僵局当中，无法确定死者的身份和社会背景，根本就没有办法查案。 曾经我在警队学过案例，就是凶手杀人后会故意的损毁尸体的脸，抛尸之后就算是被人发现了，也难以确定死者身份，很有可能就会变成一桩悬案。 等等！ 我突然想到，凶手把尸体的手臂内脏等丢进了下水道，可唯独没有头颅和身躯。 那么一定是想办法丢弃到别的地方，或者直接就损毁或者毁灭了，这下可就真的麻烦了。 “我觉得，突破口应该是在暖气井中发现的那具尸体。” “陈东，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现在你可是唯一的主检法医，你的意见很关键的！” 李鹏催促的说道，高山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我觉得尸体手掌上的钢钉应该是一种特殊的惩罚手段，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代表了什么意思，可是所有残肢上都有一根钢钉，这两件案子应该并联起来，而且更重要的是……” 说了一半我看了看大家的脸色，所有人都充满了期待。 “更重要的是我觉得凶手是故意的，故意损毁或者在其他地方丢弃被害人的头颅，只要我们没法在dna数据库里做出比对，那么就完全没有任何查案的头绪，这说明凶手可能极为擅长这一方面的事情。” “不错，继续说下去。” 李鹏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顺便丢给了我一根香烟。 “我觉得现在案件所有的突破点就在暖气井中的尸体上，她是唯一一个手掌没有带钢钉的，但却是遭受到了同样的事情，也许凶手没有能够杀死她，也许是凶手没有想到她会逃跑，更可能是凶手没有发现她掉进了暖气井中！”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凶手没有发现死者掉进暖气井中，那么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寻找，直到找到这个小姐然后再杀了她？”高山一下就猜到了我话里的意思。 “没错，我给尸体做了初检，死亡时间应该是几天之前，尸体已经出现了腐烂的迹象，这说明凶手肯定没有发现她。” “如果发现掉进暖气井中，也会取走死者的头颅或者破坏面部。” 我的猜想应该没错，如果换做我是那个凶手，只要让我发现了尸体，我就一定会进行一番破坏的。 绝对不会让尸体腐烂在暖气井中，更不会留给重案组的人。 “这么说，凶手现在比我们更加着急，想要找到这个小姐了？”李鹏意味深长的说道。 因为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重要到可以抓到凶手的唯一线索。 “没错，只要调查出这个死者的身份，暗中潜伏在死者生前活动过的地方，凶手就一定会出现的！” 我大胆的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想必现在凶手一定比我们更加着急。 高山赞许的看了我一眼。 我自己也没想到，我的这番话会给整个重案组带来办案的头绪，也能够顺理成章的找到凶手，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很好，小陈不愧是警校毕业的，头脑就是比我们这些人清晰，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李鹏笑着看了我一眼。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杜若一脸崇拜的看着我，看的我心里还有些莫名的发虚。 毕竟她也是从警校走出来的，一时间搞的我还有些不好意思。 “那么现在所有人分组出去调查，一定要彻底查出这个死者的身份，而且着重调查暖气井周围的所有住户和旅店，凶手应该就在那附近的。” 高山非常肯定的说道，没有人怀疑他的决定。 这一刻我心里还有些自豪，也对法医这个职业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 单纯凭借尸体检验是不够的，要敏锐的从尸体上寻找突破点，加上逻辑推理才能够获得线索，才能够帮助整个重案组走出困境。 就在我说出了心里想法之后，不但所有人对我刮目相看，就连重案组办公室里的气氛也变了。 刚才办公室里还压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陈东法医真的是太厉害了，以后我还要多多向你学习。” 杜若一脸崇拜的看着我，我直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毕竟我也才进入警队没多长时间，破获的第一个案子抓到的凶手，还是曾经重案组的主检法医孙健…… 其实现在我最想的就是，别让杜若这个小法医跟着我就好了。 我自己都还是一瓶子不满，根本就没有为人师表的能力，传出去也只会是让人笑话的。 “小陈，刚才的话是我说的重了，我并不是怀疑你的能力，只是三天的破案时间对我们来说，的确是有些仓促了。” “高队长没事，我知道上头的命令，一定会竭尽全力办案的。” 我知道高山没有其他的意思，也知道他不容许自己的档案上出现污点。 其实更重要的是，作为一名合格的刑警队队员，绝对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就在这时，萧溪出现了，一开门冲着我勾了勾手指头。 我四下看看没有其他人了，不敢相信的指了指我自己的鼻子。 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来找我干什么啊！ “小陈，萧溪是来找你的，你过去看看。” 高山说了一句转身去整理材料，我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真的是我吗？是不是找李鹏的啊？”我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希望萧溪千万别来找我，因为每次在她身边，我都有种心里发毛的感觉。 “就是你没错，陈东你跟我来一下，别忘了现在你可是我的人！”萧溪咬牙切齿的说道，故意看了李鹏一眼。 李鹏点点头，示意我赶紧过去，这个时候我知道谁也帮不了我了，因为我们俩是一个组的啊！ 我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出去，心里有些发凉。 第四十八章 中计 我知道萧溪心里有情绪。 自从把我和她分到一组之后，她原本的搭档李勇和老狼，就被抽调到其他地方了。 而我只是一个没有什么经验的新人，怎么看也比不过那些有经验的老队员。 一出门口萧溪翻了翻白眼就走，我赶紧跟上去。 走了半天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不过看她已经打开车门了。 “萧溪姐，有什么事吗？”我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别废话，赶紧跟我去找线索，这次上头命令三天时间必须破案，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如果你不想给高山找麻烦的话，最好现在给我闭嘴！”萧溪语气不善的说道。 一听这话我赶紧上车，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等着。 原本高山是刑侦队的神话，破获的大小案件也有几百起了，绝对不能让他的名誉毁于一旦。 只是现在案件根本无从查起，甚至都不能够确定死者的身份，无法了解死者的背景，根本就是毫无头绪啊！ “萧溪姐，既然上头给了这么短的时间让破案，那么现在有什么线索了吗？” 我小心翼翼的问了句，看她这个急冲冲的样子，应该是有所发现了。 “坐在办公室里，线索不会自己跑来的，想要线索就必须去找！”萧溪冷冷的说道，我闭了嘴不敢再说话。 萧溪开着警车一路飞驰，一直到了距离市区很远的郊区。 四周的高楼大厦已经被低矮房屋所代替，但我已经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应该是这条街有些不对劲。 突然我想起来了，这条街可是我们这非常有名的足疗按摩一条街。 一整条街上全部都是足疗按摩的广告牌，还有些贴着干洗刮痧的理发店。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条街是做什么的，而且还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字，干洗一条街。 放眼整条街上一家正规干洗店都没有，让人一眼就能够想到这些干洗是洗什么的。 整条街上显得死气沉沉，因为一大早并不是这些地方开门的时间。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啊，难道……死者也许是这条街的？” 我突然想起来，在暖气井中发现的尸体，也许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小姐，也可能是这些洗头妹或者捏脚妹！ 因为自从改革开放，一股享乐之风吹遍了大江南北，仿佛一夜之间各个城市的角落被足疗按摩所占据。 传统意义上来说，小姐的身份可不只局限于夜总会或者ktv了。 “算你小子聪明，这条街在我们这很有名气，扫黄多少次也不能够彻底清理，而且远离市区算是一个三不管地带，附近是一片出租房住的是外来打工者，可谓是鱼龙混杂。” 萧溪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现在这个地方听起来还真的是混乱不堪，外来打工人员和洗头妹洗脚妹这种职业联系在一起，难免让人想到总是会有一些特殊的需求，也就会有一些特殊的服务存在。 “可是一大早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啊，这里都没有开门啊！” 我忍不住心里的好奇，不过我知道萧溪既然带我来，就一定是有目的的，她可是心理学博士，拥有绝对可怕的逻辑推理能力。 “开不开门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我让你来这里，是准备查查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看看外来务工人员能不能提供什么线索，最重要的是看看能不能有机会看到凶手。” 一听这话我直接就服了。 现在就连死者的身份都没有确定，萧溪就敢说看到凶手这种话，如果我不是知道她很厉害，怕是也会觉得她疯了，真正彻底的疯了。 现在就连死者身份都还没有确定，就算是凶手站在我们面前也不认得，可萧溪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该不会是故意的教导我吧？ “萧溪姐，有什么发现能不能直接告诉我，毕竟我不擅长推理……”我心虚的说道。 心想如果跟着萧溪这个心理学博士学习也不是一件坏事。 萧溪白了我一眼叹了口气，但是神色中却闪过一丝得意，顿时我无语了。 我知道人都不能免俗，像是她这样刑警队优秀的推理专家，原来也是需要我这种实习小丝的捧场啊！ “还记得在第一个现场发现的尸体吗？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姐，我怀疑那个死者根本就不是小姐，也许凶手是故意把她丢在了暖气井中，想要刻意误导我们的办案方向。” “啊？” 一时间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萧溪的推理完全推翻了我的假设，也推翻了现在唯一的一条线索。 我问：“可凶手为什么要把尸体丢在暖气井中呢？” “凶手应该是在故意引导我们，因为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没有发现的现场，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遇害，但是同时出现在暖气井中或者下水道中，就会让人把案件联系在一起。”萧溪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想想的确是这个样子。 如果继续在暖气井或者下水道里发现了尸体残肢，那么一定会把所有的案件联系到一起。 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溪的推理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一时间我有些迷糊了，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具完整的女尸。 可如果按照萧溪的设想，凶手故意把尸体丢在暖气井中，那么重案组调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案子就会再一次的陷入僵局。 看着这条荒凉的街道，我的心里不免有些失落，除了零星骑电动车经过的民工之外，就连一辆车都没有。 “就算还有其他的案件没有破获，就算凶手刻意的误导我们办案方向，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我们一大早来这条街干什么啊？” 我忍不住的问道，看看这条干洗一条街上连个开门的都没有。 说不定现在所有的人都还在睡觉，估计晚上得到了凌晨才会关门，总不能是挨个去敲门吧？ 那样会不会被人给打死？ “当然是来寻找凶手了，如果到了这些店面开门的时候再来，你觉得我们还能找到人吗？”萧溪不屑的白了我一眼，顿时我明白了。 如果等到晚上这条街上的所有店面都打开门做生意，那么别说想找凶手，怕是就连洗头妹和洗脚妹也见不到了，因为都得忙着做生意赚钱啊，而且还容易打草惊蛇的。 “但是现在我们来，怎么找凶手？” 我指着整条街道，就连一家开门的也没有，不知道萧溪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这些店面总是会开门的，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萧溪信心十足的说道。 但始终不说出具体的办法，让我费劲脑筋却什么信息也没有得到。 我不确定萧溪到底是想教导我，还是想耍我，现在只能是在车里等着了。 我一个法医来这样一条街寻找线索，可见刑警队的人手太不够用了，更重要的是满心疑惑！ 不知道萧溪的推理到底对不对，如果暖气井中的小姐尸体真的是凶手故意为之，那么凶手想要误导我们查什么？ 等等，如果凶手真想误导我们的话，肯定是想把我们带入极难调查的小姐这个特殊人群。 那么我们现在来到干洗一条街，又能查到什么呢？ 不正好就中了凶手的计？ 第五十章 小兰？ “听明白了吗？这可是为了查案！”萧溪一脸坏笑的问道，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 “这样会不会被人直接打死啊？萧溪姐你可不能不管我了啊！” 我简直就要哭了，因为萧溪让我去冒充客人，顺便洗个头捏个脚之类的打听消息。 “放心没事的，出了事我给你顶着，花点钱回去我给你报销了！”萧溪一脸豪爽的说道。 我知道再也推脱不过去了，如果再推脱估计她就要拿我开刀了。 可大中午吃饭的时间，哪有人饿着肚子去按摩店的啊？ 是洗头还是做足疗啊？ 在萧溪的催促下我一步一步朝着红颜按摩店走过去，这家店面就是刚才民工告诉她的。 我不知道这么做行不行，但我总觉得心里毛毛的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我就要深入虎穴了！ 一进门口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我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各种劣质香水味道混合在一起直冲脑门，一个三十多岁浓妆艳抹的老女人喜笑颜开的迎了上来。 我一看就知道这个女人熬夜熬多了，舌苔发黄眼圈发黑，沙哑的声音典型一把烟酒嗓，绝对是风尘中摸爬滚打多年的。 “小帅哥，这么早就赶过来了，是要洗个头还是捏个脚放松放松？” “洗个头吧，找店里最漂亮的那个过来，别人我不用。” 我按照萧溪叮嘱我的话说着，尽量做出一副挑剔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很紧张的。 老女人看了我一眼，转身进去了。 我手心里全是汗，平日里我哪里来过这样的地方，希望萧溪没有骗我，真正出了问题的时候会来帮我的。 很快老女人就带了一个长相俊俏的洗头妹出来了，我一看心里有些发凉，硬着头皮说：“这种丑八怪就不要带出来了，换人换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自己都有些害怕，更别说洗头妹的惊讶和尴尬了，可是萧溪吩咐一定要让我这么做，才能够见到这家店里所有的洗头妹，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那好，去把小红叫出来。”老女人客客气气的说了句。 洗头妹走了，临走意味深长的白了我一眼，我心虚的赶紧低下头。 我心里开始打鼓，希望这家按摩店的洗头妹少一点，要不然挨个看一遍还不满意，肯定会被人看出破绽，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啊！ 此时此刻，一秒钟都像是一个世纪一样漫长，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下去，如果不是因为萧溪，我才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可是一想到查案需要，一想到那些尸体残肢，我就更加坚定了查案的信念，必须要早点抓到凶手，才能够避免更多无辜生命受到牵连。 我身为法医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线索！ 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吸了口烟尽量让内心平静下来，我在想大中午的时间，会不会还有洗头妹没起床？要不然怎么这么磨蹭呢？ 一会功夫，从里边走出一个身材高挑模样姣好的洗头妹，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短裙，一双大白腿下是双银色高跟鞋，看样子应该就是老女人说的小红了。 “小帅哥，这可是我们店最漂亮的姑娘了，手法一流，一般不是熟客都不给介绍的。” 老女人得意的说道，顿时我心想坏了！ 这个老女人一眼就看出来我是第一次来了，刚才我怎么就忘了，这种在风尘中摸爬滚打的女人，眼睛都很毒。 什么人，什么身份基本都可以看个差不多的，该不会暴露了吧？ “老板洗头吗？” 小红笑嘻嘻的凑了过来，故意用大腿蹭了蹭我的手臂。 但我还是尽量保持气定神闲，准备套套近乎反将一军。 “咳咳，不要这个，我以前晚上可是来过的，我就是冲着那个美女来的！怎么她不在吗？” 我尽量装作来过的的模样，不管老女人会不会认出我来，我都得演下去。 一听这话小红脸色都变了，二话不说扭头就走，依旧是给了我一记白眼，可旁边的老女人却不愿意了。 “干什么这么挑剔啊，镇店之宝都来给你看了，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 “我……我就是不满意，赶紧的再来一个。” 我硬着头皮说道，因为萧溪叮嘱我，不管这家店里有多少洗头妹，必须全部看一遍才行。 “来什么来，你小子到底是来玩的，还是吃饱没事来找事的？老娘这里可不是谁都能来撒野的！”老女人一掐腰，表情开始变得狰狞，我心里开始害怕了。 “我真是来洗头的，快点给我再找一个，最后给你钱不就行了？”我刚说到钱，老女人脸色立刻一变，笑的像是一朵花一样，立刻扭着腰进去了。 我赶紧松了口气，摸出一根香烟使劲抽了几口，尽量让内心平静下来，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紧张啊！ 站起身来朝着外边看了看，压根就没有萧溪的影子，我心想她不会又把我给卖了吧？ 或者是不是又弄了一个什么还原案情，直接就把我给丢在这里了，难道凶手也来洗头了？ 一转眼老女人带了七八个睡眼朦胧的姑娘出来了，看样子就是刚刚从被窝里拉出来的，一个个看起来都没睡醒，就连衣服都没穿好！ “看看吧，被窝还都热乎着呢，要不再去睡个午觉休息休息？” 老女人一番话让我惊出一头冷汗，仔细看了看这七八个洗头妹，眼圈发黑两眼无神，女人中的次品…… 我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看样子这家按摩店所有姑娘都在这里了，我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问了句：“还有没，是不是有今天没来上班的啊？” 我也不知道上班这个词用的合适不合适，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方式，更重要的是这些都是萧溪教给我说的，为的就是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 “噢，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老女人脸色一变，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就像是要吃人一样。 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好，立刻从钱包里摸出两百块钱攥在手里，心想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也得看钱的面子，就算查不到什么信息，也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 “小帅哥，你是不是记错了啊，我这里一共就……你不会说的小兰吧？”老女人话锋一转，直勾勾的看着我手里的两百块钱，眼睛都放了光。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大约这么高，手上有一个纹身……”我把在暖气井中发现的尸体模样描述出来，希望能够得到一些线索。 我知道那个纹身一定是破案最关键的地方。 如果描述不清楚的话，那么纹身应该错不了的，何况我也不能随便把尸体的照片拿出来给被人辨认，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的。 “你说的这个不是小兰，也不是我们店里的，你还是去别的地方再看看吧。” 老女人脸色一变，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第五十一章 破案心切 但是我的心里却没有来的一个激动，既然老女人能够认出这个纹身，就算死者不在这家店里，也能够找到线索不是，只要认得就好办了啊！ 我想都没想直接把两百块钱拍在了桌子上，老女人的眼神都直了。 我清了清嗓子，问道：“希望帮忙牵个线，时间久没来忘记了，我就想知道她的名字，顺便问问小兰的事情。”我客客气气的说道。 其实我想到了那些被肢解的尸体残肢，说不定其中就会有一个叫小兰的，不管找到什么样的线索都好，对于破案都会有帮助的。 “我看你不像是来玩的，却像是来打听人的？” 老女人很警惕的看着我，并没有拿起桌上的两百块钱，虽然我看出来她很想拿。 “我说我爱上她了，你信吗？” 我想起了一句电影中的台词，直接一句话把老女人震住了！ 半响她都没有反应过来，我自顾自的摸出一根香烟，此刻心想我如果不干法医，去做演员也未免不可，说不定还会大红大紫一番。 “那我就告诉你吧，你说的纹身我见过，是一个叫阿雯的，但是在哪我也不知道，倒是小兰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电话也打不通，搞不好是被有钱人给包了，临走都不说一声！”老女人愤愤的说着。 听了这番话我立刻紧张起来，这可是非常关键的证据，得到了一个叫做阿雯的名字就很重要。 还有小兰无缘无故的失踪，说不定就在一堆尸体残肢当中，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确定小兰的身份。 “有小兰的照片吗，能不能给我看看啊？” 我搓了搓手故意做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老女人一仰头，两个手指头飞速的搓动在一起，国际通用的手势…… 卧槽！ 看个照片也要钱啊！ 我心疼的摸出一百块钱拍在桌子上，这是我钱包里最后一百块钱了，下个月的生活费都没了着落。 老女人立刻拿出手机找出几张照片，我仔细看了看这些照片，是个二十五六岁模样的姑娘。 看起来应该是外地人，可是发现的尸体残肢根本就没有脸，我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能是在细节上找线索。 突然我看到了一张全身照，这张照片上小兰的手指上带了一枚戒指，虽然看不清楚，但大体的样式却能够看到，上边镶嵌了一枚宝石，这绝对是一条无比重要的线索！ 一时间我手都开始哆嗦了，我记得在发现尸体残肢的现场找到了不少的饰品，其中如果能够比对上的话，那么绝对就可以确定了一个死者的身份，继而就可以顺藤摸瓜的调查凶手了！ “怎么样啊小帅哥，还要不要看看其他人的照片，还有阿雯的照片呀？”老女人收回了手机，我的心都快要飞出嗓子眼了。 “你有阿雯的照片！？”我直接就不淡定了，激动的问了一句。 老女人一仰头，眼神四十五度两根手指飞速的搓动起来，我一看真是日了够了，又要钱啊！ “能不能先给我看看，我那个……” “没钱免谈。” 老女人转身就要走，我一个激动直接一把拉住了她，老女人惊讶的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我立刻松了手，我可不想让她误会什么。 “这个能不能先给我看看，只要我确定阿雯是我找的人，我给双倍价钱！”我尽量平静的说着，这可是现在破案的重要线索啊！ 老女人想了想，说了句：“行，不过你要是敢耍我，我可就不客气了！” 此话一出从后边直接出来两个彪形大汉，臂膀上刺着纹身，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怎么看这是要动武力啊！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破案心切的我点了点头，保证绝对会给钱的，虽然现在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接过手机我立刻看起来，但是这个阿雯并不是暖气井中的尸体，顿时我忍不住叹了口气，刚才差一点就能够得到破案线索了，可惜又泡汤了。 我知道案件不可能就这么顺利的，也许是我太过于激动了，还是先回去比对一下小兰手指上的戒指，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 “怎么，不是？”老女人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旁边两个大汉直接就上来了，眼睛瞪的滴流圆，直接把我围起来了。 “干，干什么？”我本能的警惕起来，这与刚才说好的事情不一样啊！ 刚才分明说确定是阿雯之后再付钱的，可是手机上的照片不是暖气井中的死者，这让我有些失望，但是现在情况却变得很糟糕。 看着面前的两个彪形大汉一脸凶恶的模样，冷汗忍不住就下来了，我心里非常紧张，因为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了，如果被人发现肯定没有好下场的，只是现在萧溪去哪里了，不是说好要作为我的接应吗？ “不是刚才说双倍价钱的吗？我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你小子是故意来找事的！”老女人尖酸刻薄的说着，两个大汉直接就要上来动手。 “等等，我又没说不给钱啊，难道你怕我给不起价钱吗？是不是你搞错了啊！”我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心里在想萧溪怎么还不快点来救我啊！ 其实现在我已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萧溪又把我给卖了，说好是接应我的，可是到现在还不露面，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已经离开了。 “照片没搞错，分明是你小子耍滑头，这个就是阿雯！” 老女人两根手指立刻又搓动了起来，两个大汉一左一右的站在我的面前，颇有一副不拿钱不罢休的架势，我现在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身上的确是一分钱也没有了。 两个大汉好像看到我头上开始流汗了，更是提高了警惕，其中一个大汉扫了一眼老女人的手机，惊讶道：“这不是阿雯啊！” 一听这话我立刻一个激动，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老女人一脸疑惑的自语着，不是这个吗？我记得就是这个来着啊！ 旁边另一个大汉接过手机，飞速的在手机照片里翻找起来，很快找出一张照片递给老女人说：“这个才是阿雯！” 我无意中扫了一眼，当场汗毛都站起来了，虽然只是扫了一眼，但我可以确定，照片上的人就是暖气井里发现的尸体！ 这简直是天意啊，谁也想不到会在这家按摩店里找到死者的身份，现在我也顾不上什么了，破案最重要！ “快点给我看看！”不由分说我一把抢过了手机，仔细看了一眼确定没错，就是这个女人，我敢对天发誓我绝对没看错，没想到真的找到破案线索了！ 一时间我无比激动，这个消息绝对能够让整个刑警队都沸腾的，可我还没来得及高兴，手机一下就被大汉抢回去了，紧接着就被大汉紧紧按在了凳子上，老女人很熟练的摸出了我的钱包，打开一看比脸还干净……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心说坏了，怎么出门就没多带点钱啊，这一下算是倒了霉了，萧溪快点来救我啊！ “一分钱都没有了，竟然敢耍我，给我拖出去打一顿，今天不教训你，你就不知道老娘是不好惹的！” 不由分说我就被两个大汉拖起来，情急之下我也没敢喊出我是刑警队的法医，只能是大声呼救，希望萧溪能够赶来救我。 可是没有任何人来救我，萧溪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就被硬生生拖到了大门口，大汉一抬手我头皮一麻，脑袋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卧槽你们大爷啊！”我当场就怒了，从小到大就除了我爸连我妈都没这么揍过我，今天脑袋就被人打了一巴掌，我心里这个火啊！ 说时迟那时快我就想要拼了，就算是打不过也要打，怎么能让人打成这个熊样子，现在谁也不靠，我就靠我自己！ “咋滴，还能让你反了天不成，没事来这里搞事，我看你是欠揍啊！” 两个大汉说着就是一顿胖揍，我挣扎着起身反抗，可是根本就打不过他们两个人，但是好在只是一些皮肉伤，他们没有下重手，也没有打我的脸。 好像是故意在留手一样，我知道他们不会真把我打成怎么样，站起来我就跑，跑到街道对面才停下。 “你们都给我等着，竟然敢打我！”我气急败坏的骂道。 “识相的赶紧滚蛋，以后来玩欢迎，再来闹事打断你的狗腿！”两个大喊着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后边老女人一直都在看着。 我心里这个气啊，不过却在这家店里发现了线索，确定了尸体的身份之后就能够确定调查方向了，就算是为了刑警队，我也要拼了！ “你们给我等着，我打个电话！”我摸出电话直接打给李鹏，现在萧溪是靠不住了。 电话接通，我把事情都告诉了李鹏，包括看到了暖气井中死者的照片，这绝对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第五十二章 意外的发现 “小陈你别激动，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们马上就到。” 挂断了电话我心里松了口气，不过这种刺激的事情以后还是少做的为好，要是让刑警队的人知道查案都查到按摩店里来了，一定会被人给笑掉了大牙啊！ 但是现在已经发现了阿雯的照片，这一次来深入虎穴绝对没来错，只是我有些不明白，萧溪是如何能够找到这里来的，难道就凭借几个民工的描述就能过发现凶手？这简直是太可怕了！ 突然我感觉身后有人抓住我的手臂，回头一看，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几个大汉，我还没反应过来当场就被人给抓住了。 “你小子倒是跑啊！再给我嚣张一个看看？”一个面露阴狠的大汉笑着，我直接就心碎了，这几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我就发现这几个家伙是和老女人一伙的，身后就是一片出租房，这几个人肯定是从我背后出现的，一定是刚才接到了通知才赶过来的，这下算是彻底倒了霉啊！ “你们快点把我放开，一会刑警队的人就来了，我可是报警了！”我故作镇定的说道，希望能够把他们吓走，可没想到几个大汉直接笑了。 “给我带回来，这个小子说不定是个钩子！”老女人远远喊着，我就这样被华丽丽的拖向按摩店，我心里这个凄凉啊，做人倒霉到我这种程度也算是神了！ 被人抓回到按摩店，我的心都快要碎了，眼前的一伙人把我当成了钩子（警局的一种举报眼线），萧溪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看样子我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说吧，今天是谁让你来的。”几个大汉恶狠狠的看着我。 “如果我说是刑警队查案，你信吗？”我立刻报出了自己的身份，其实我也真的是来查案的，最关键的证据已经掌握，就是那个叫阿雯的死者。 现在我只希望李鹏能够早点赶过来，不过计算一下时间，从刑警队到这里最少要将近一个小时，等刑警队的人赶到这里，估计我也被打成猪头了，现在只能拖延时间了。 “刚才你们打我，我已经报警了，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闹大，就立刻放了我。”我大声喊道，却没想到手机被人搜了过去。 老女人很熟练的翻看我的手机通话记录，可我只是储存的李鹏的名字，根本就没有拨打报警电话，这一下可要糟糕了。 “放屁！哪有什么报警电话，分明就是想找人来帮忙，给我打！” 老女人一挥手，几个大汉立刻就撸起袖子上前要动手，我已经绝望的闭上眼睛，心里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萧溪又把我给卖了！ 电石火光之间，我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选择，其实如果能够再来一次的话，我也情愿选择来这里寻找线索，哪怕是被人揍一顿也无所谓的，因为这条线索太关键了，怕是凶手也想不到我这么快就能够找到死者身份的信息。 “嘭！”突然按摩店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了，所有人一愣，我立刻睁开了眼睛。 面前出现的人一脸严峻，竟然是高山带着刑侦队的人都来了，就连李鹏也来了，我还看到了人群中的萧溪！ 这一刻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眼圈微微有些发酸，心里暖暖的，看到所有人来到之后心情无比复杂，有种瞬间得救了的感觉。 “放了他！”高山冷冷的说了句，手里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了两个大汉，老女人吓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两个大汉也赶紧松了手。 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赶紧对着所有人使了个眼色，绝对不能暴露身份，因为我已经查到了关键性的线索了，如果打草惊蛇的话就不好了。 “你没事吧，怎么大白天跑按摩店里来了？年轻人真是血气方刚啊！”李鹏上前关切的问道，言语中隐藏了我的身份，我这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简直是峰回路转啊！ 我没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情况，只是把李鹏拉倒一边小声告诉了他，老女人手机里有死者的照片，这绝对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李鹏听了之后没做声，只是对着高山使了个眼色，高山立刻让人把所有人统统带回去，整个按摩店里的人都抓了，就连我也被戴上了手铐，装模作样的被带回去，为了掩盖这一次的抓捕。 因为此时此刻，谁也不能够保证，凶手不会在某一个角落里看着，为了保险起见不引起凶手的警觉，我特意带着手铐在外边站着，装作也被抓捕的样子。 临上警车的时候老女人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尤其是看我也被带了手铐眼神复杂。 我翻了翻白眼没说话，早就说了我是刑警队的，估计此刻这伙人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袭警可是一向重罪！ “喂你没事吧，是不是有所发现了？”萧溪凑过来小声问道，我二话没说转头就上了李鹏的警车。 现在说什么我也不和萧溪说一句话了，总是给我挖坑把我卖了，心想等回到警队就必须要写一份申请报告，就算是说破了大天我也绝对不和萧溪一组了！ 高山队长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一上警车离开干洗一条街就给我打开了手铐，我立刻把所有事情说了一遍，尤其是老女人手机中的照片，确定暖气井中发现的死者就是阿雯。 “那个老女人在谁的车上？立刻把她的手机给我没收过来，绝对不能造成任何的损坏！”高山迫不及待的通过对讲机，很快就受到了回复，所有人的手机都被收起来了，保存完好没有被破坏。 回到刑警队，高山，李鹏和我拿着老女人的手机直奔停尸房，对比了尸体一番过后确定，死者就是阿雯！ 高山带人立刻展开突击审讯，为了避嫌我没有露面，但是却在监控室中看着一切。 “李鹏，你说高队长能不能审问出来线索？凶手会不会就在今天抓回来的人当中呢？”我颇为有些担心的问道。 “小陈你放心好了，高队的审讯手段可是出了名的厉害，只要是经过他审问的人就没有能够说谎的，别忘了他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来的。” 听了这话我心里释然了，毕竟我才加入刑警队没几天的时间，而高山已经破获了无数起案件，经验可谓比李鹏还要丰富，我就当学习学习了。 高山很有经验的没有直接询问关于阿雯的事情，而是审问手机中所有照片的信息，老女人老老实实的说出了所有手机上人员的信息，其中包括阿雯的身份信息。 一个小时候审问结束了，高山把所有抓回来的人都关起来，而且绝对不允许任何的取保候审，为了掩饰还特意把每个人的手机还回去，伪装成一次扫黄行动，让老女人打电话放出风声。 重案组办公室，高山丢过来一份审讯档案，李鹏立刻拿起来，我也跟着凑了过去。 阿雯，二十九岁，南方人，曾经在红颜按摩店做过一段时间的洗头妹，最近无缘无故的消失了，至于去了哪里也不知道。 “这个……”我有些不理解，已经把人抓回来了，可是审问出的信息却很有限，对于破案几乎没有任何帮助。 “外来的小姐跳槽是常有的事情，也经常会被有钱人包养，再审问也出不了什么结果了，只能是从阿雯消失前接触过的人群查起。”李鹏很有经验的解释道，我心里明白了一些。 “不排除可能会是李鹏说的因素，但也不能排除是一场有预谋针对小姐的犯罪行为，小陈这个线索很重要，一定要尽快排查，明天就是上头要结果的时间了。”高山一脸严峻的说道，所有人都知道事情非常紧急。 “等等！” 我突然想起来在老女人手机上看过的一张照片，名为小兰的那个洗头妹手上的戒指，我竟然忘了去证物室去进行比对。 说时迟那时快，我，高山，李鹏立刻过去进行比对，在一堆首饰中找到了一枚镶嵌宝石的戒指，看起来就是地摊货，但是高山和李鹏同时认出，这枚戒指完全吻合！ “小陈啊，今天你算是立了大功啊，你怎么会想到按摩店呢，又怎么找到那里去的？”李鹏忍不住对我伸出了大拇指，可我到现在也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是萧溪让我去的，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我把今天和萧溪一起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高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笑容。 “立刻把萧溪给我找来，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很快萧溪就来到了证物室，当场比对过后确定了戒指一模一样，也确定了另一个死者的身份也是一个洗头妹，这让所有人心里都有了一个想法，这真的是一场针对小姐进行的犯罪！ “看来我的推理不错，这真的是一场有预谋的杀人案，凶手一定就在附近活动，而且很可能认识这些被害人！”萧溪大胆的说道，所有人都愣了，我更是听的一头雾水。 第五十三章 内心世界 “到底怎么回事，你是如何发现这条线索的？”李鹏认真的问道，此刻脸上满是严肃的表情。 “直觉！” 萧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个理由让人无话可说，但是也能够解释这所有的一切。 只是我觉得她这样说，不过是隐藏心里的真正想法，不愿意和其他人解释罢了，但这绝对是一次恐怖的逻辑推理！ “不管怎么样，萧溪你功不可没，但是在找到凶手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现在立刻按照原定计划分组行动！”高山说完直接离开了。 原本我想说分组的事情，可是现在时间如此紧迫，所有人都在和时间赛跑，我就把这个想法打消了，只是一想到还要和萧溪搭档，不免就有些害怕。 “陈东你给我过来，今天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偏偏还要给李鹏打电话，你什么意思？” “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心虚的解释着，我知道这一次她的风头又被李鹏给抢了，但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行了，现在立刻跟我去找凶手，如果不是你私自打乱了我的计划，说不定现在我们已经见到凶手了！” 萧溪的一句话让我彻底愣了，从今天早晨离开警队的时候她就这样说，可是我并不明白她想要干什么，但是在情急之下我选择报警，因为是发现了阿雯身份这条线索。 难道萧溪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计划？还是她已经快要找到凶手了？ 已经是傍晚时分，肚子饿的咕咕叫，随便买了几个面包我和萧溪就再次出发了，路上一边啃着面包，一边看着她开车。 萧溪是个不折不扣的警花，这一点我非常肯定，但我总觉得她的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她的恐怖推理让人印象深刻，而且是个精通犯罪心理学的博士，我在警校可知道心理学博士意味着什么。 曾经我在警校报考过心理学等级考试，但是只拿到了初级心理学资格，距离博士还差得远呢，可萧溪是怎么拿到博士学位的呢，难道她天生就擅长分析人的心理活动，还是她背后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猜想我的身份？”萧溪突然转过头说了一句，我被吓了一跳。 “喏，这个给你。”我打开一包牛奶的包装，把吸管插上递给她，尽量掩饰心里的慌乱。 萧溪实在是太恐怖了，无时无刻都能够轻易的看穿一个人的内心想法，像我这样的菜鸟在她面前应该是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的，哪怕是一句话，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可能会暴露我的内心想法。 “想问什么就问吧，看不惯你这个憋屈样。”萧溪随口说了一句，专心开车不再看我。 “那个，请问你是怎么得到心理学博士学位的？还有是怎么判定被害人会是干洗一条街的洗头妹，又是如何确定了红颜按摩店，最中要的是你知道凶手是什么人了吗？”我一连串的问道，问出了心中所有的疑惑。 “这个很简单，在心理学考试的时候，我说出了考官内心的所有想法，他就给了我博士学位，至于案件的线索和凶手，只是简单设想一下就能够想到，这个凶手的作案手法并不高明。”萧溪满不在乎的说着。 “愿听详解！”我立刻激动起来，心里无数的疑问即将要得到解答了，这种感觉是说不出来的激动。 “其实手掌穿钉这种手段，凶手是效仿借鉴了一部电影，这是一种惩罚手段，惩罚所有对他做过坏事的人，在我第一次听到被害人是小姐身份的时候，就已经分析出凶手可能就是附近的民工。” “啊？这种推理是怎么得出来的啊？”我还是有些不太明白，虽然我已经猜到了作案手法是效仿的电影，但是却不记得这个电影的内容，也不理解凶手的作案动机。 “你自己设想一下，如果你是一个一穷二白的民工，却不自觉的爱上了发廊的小姐，尤其是花钱过后产生了感情，但是却又明白这是一场交易无法改变，看着小姐和身边的朋友在一起，和任何肯花钱的人在一起，你心里会不会有一种别样的情绪？” 听了萧溪的话，我更加迷茫了，第一我从来都没有找过小姐，压根不能设身处地的进行还原，第二我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根本无法体会到其中的情绪。 但我觉得萧溪的假设太大胆了，已经不是简单的推理逻辑，而是加入了心理学的成分，甚至模仿了凶手的内心世界！ 萧溪的推理看似无懈可击，但我始终有一点没有明白，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她怎么切入到了凶手的内心世界中呢？ 其实作案动机才是最关键的地方，如果我能够想到凶手的内心想法，那也能够顺利的推理出来，难就难在萧溪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萧溪已经离开了办公室，我赶紧快步跟上去，我想知道这其中的秘密，也想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你跟着我干什么？”萧溪冷冷的回头问了一句，我看她像是要去吃饭的样子，心生一计。 “我想请你吃饭，行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萧溪误会了。 萧溪仔细看了我一眼，想了想才点了点头，完全就是一副给了我天大面子的模样，借此机会我立刻带着她去刑警队门口的小饭店。 进了小饭店我直接要了个单间，顺便要了几个好菜，虽然现在我钱包里一分钱都没有了，但也顾不上了，大不了就先记账，等发了工资再给。 我知道刑警队办案时间是不允许喝酒的，狠了狠心要了两瓶汇源果汁，心里安慰自己，这也算是一次学习机会了，怕是别人还没有这个机会的。 “哟，没看出来，你还挺大方的，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萧溪接过果汁直接喝起来，不声不响中就看出了我的想法。 “萧溪姐，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判定凶手作案动机的，又是如何判定凶手的所作所为呢？能不能告诉我？”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告诉我诀窍。 “你真的想知道？”萧溪挑着眉头看着我，我立刻点了点头，心想今天算是豁出去了，就连清水鸭我都点了！ 只是不知道萧溪愿不愿意教给我方法，我明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跟在她的身边如果能够学习到什么，那就烧了高香了。 就在这个时候饭店老板端着清水鸭进来了，还有几个精致的小菜，萧溪一看就知道今天不一样，往常我可是抠门出了名的，今天就算不给我面子，也得给清水鸭面子不是？ “你小子可要想好了，跟我学习可以，但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萧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犹豫了一下。 我摸出一根香烟点燃，深吸一口气我点了点头，因为我心里清楚，我跟着萧溪能够学到我在其他地方学不到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我想变得更强，能够学习到强大的推理能力，结合法医的尸检技术，以后破获更多的案子！ 萧溪笑了，笑容是那么的得意，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被卖了的感觉，但我不后悔。 “其实很简单，在刚开始我听到死者身份为小姐的时候，我就联想到了是一场情杀或者是谋杀，但现场搜集到了很多的饰品和现金，加上被残忍肢解的尸体，你觉得像是一场为了钱财的杀人吗？”萧溪循循善诱的说道，我听的非常仔细。 “不像，如果单纯为了钱财或者无级别的杀人，那么手段不会如此残忍，唯一的可能就是报复。”我立刻回答。 这个推理是说得通的，因为残忍肢解所有尸体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加上所有残肢手掌都被钢钉贯穿，这绝对是一种报复性的杀人，凶手为的是寻求心理上的慰藉。 “先排除了抢劫谋杀，那么就剩下情杀的可能比较大，联想到小姐这个特殊的群体，接触的人鱼龙混杂，但有钱的人动了情就会包养，只有一种人动了情会采取极端手段，那就是收入微薄的外来务工人员。”萧溪淡淡的说道。 我仔细听着她的推理，觉得这个逻辑思维的确没错，有钱人谁还会做出这样的极端，但凡能够爱上小姐的人，一定是内心极为保守，甚至可能以前都没有谈过恋爱的人，或者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人。 “对，没错，可为什么不能是其他收入低的人，或者是其他的职业呢？”我好奇的问道，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地方了，不知道萧溪是如何把推理思路找到这个点上的，这才是推理的重中之重！ “正常有家庭的人不会做的太过分，但外来务工人员就不一样了，他们收入微薄居无定所，从事的都是纯粹的体力劳动，如果凶手用这份微薄的薪水再去找小姐，那么他会剩下多少钱呢？”萧溪一点一点的分析着。 第五十四章 外来务工人员 “如果这些钱原本是一个低收入的人对感情的投资，是准备对以后未来的投资，那么他只得到了一晚上的快活，第二天却什么都没有，这会不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失落感？”萧溪直勾勾的看着我，仿佛是在提醒着我什么。 “哦，我明白了，凶手用辛苦换来的钱很快就进了小姐的手里，但到头来却什么也没得到，越是辛苦的来的钱就越感觉痛苦，越是穷困的条件就越会产生报复心理！” 我直接恍然大悟，没想到萧溪的推理分析如此犀利，逻辑思维精密堪称是完美！ “算你聪明，你再想想，如果一个人到了正常的年龄却不能够找到结婚对象，生理的冲动加上内心的报复，凶手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萧溪一步一步诱导着我去思考推理，我把所有的一切都联系在一起。 “凶手应该三十岁左右，长相条件都很一般，甚至可以说是丑陋，或者是有某种身体上的缺陷或者残疾，长期从事重体力劳动，沉默寡言不善于和人打交道，尤其是不擅长和女人打交道。”我试探性的推理道。 萧溪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我抽了口烟再次联想。 “这个凶手应该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也应该和小姐无冤无仇，但唯独小姐收了他的钱，这会让他感觉到是一种欺骗，最重要的是，凶手会产生强烈的报复**，这也是为什么用钢钉刺穿所有死者的手掌！对吗？” “没错，看来你小子很有推理的天赋，其实逻辑推理还原事情的前因始末，最重要的地方不是去分析凶手如何杀人，也不是凶手如何作案，而是分析凶手的作案动机，寻找凶手作案的根源，确定凶手的身份！” 说完萧溪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些得意的神色，我知道这是一次难得宝贵的学习机会，这也是为什么萧溪能够找到干洗一条街，简直是太可怕的推理了！ “其实陈东你还年轻，在第一次见到手掌穿刺钢钉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代表一种刑罚，很快就确定了凶手是为了情杀，但又不是纯粹的情杀！”萧溪夹了一块清水鸭说道。 “是因为凶手没有拿走死者的饰品和现金吗？”我好奇的问道。 “不，其实你没有注意，除了暖气井中的那具尸体之外，所有被肢解的被害人银行卡和现金都消失了，唯独没有拿走戒指项链这一类，因为凶手认为这原本就不是他的东西。”萧溪神秘兮兮的说道。 “为什么？这有什么不一样吗？”我有些开始迷糊了，这个凶手还真是奇怪啊！ “暖气井中的那具尸体，应该是凶手故意留下的假象，也是为什么留给我们一具全尸来误导我们，故意制造意外的模样，其实我留意过，暖气井中的尸体身上满是擦痕，这不是掉进暖气井中造成的，而是临死前被人拖拽过，说明丢下去的是一具死尸。” 听到这里我彻底明白了，萧溪的推理滴水不露逻辑上全部说的通，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找到按照推理找到了线索，那么接下来的凶手也应该不远了。 从这一刻开始，我彻底推翻了以前对萧溪的认识，她敏锐的洞察能力和推理能力绝对不可小觑，加上强大的犯罪心理学知识，好像在她的面前就没有任何凶手可以逃过去，只是我也不知道高山队长为什么要把我这个拖油瓶分配给她。 原本我还以为高山是认为我们两个都很年轻，可没想到萧溪不但人漂亮，能力也这么强大，我真是觉得自己有些不中用，这就是做人的差距啊！ “哟，没想到警队毕业的大学生也会有害羞的时候呀，是不是觉得和我在一起搭档有压力了？”萧溪冷不丁的调侃道。 顿时我心里一个激灵，没想到这样她都能够看出来啊！ 我赶紧摸出一根香烟点燃，以后在萧溪的面前可不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且以后绝对不能轻易的招惹她这个母老虎。 吃过饭已经天黑，我知道明天是破案时限的最后一天了，今晚肯定是要通宵加班，可是我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 “萧溪姐，你看我们是不是还要去查案，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不用你说我知道，但你能告诉我，现在我们应该去哪里查案吗？” 面对萧溪的反问，我心里立刻开始推理，如果按照凶手的行事风格，绝对不会轻易的再次作案。 但一个大龄外来务工人员放了工之后，他能去什么地方呢？ 我仔细回想凶手的作案特点和身份特点，如果猜测的没错，那么凶手累了一天之后肯定会去吃点饭，喝点小酒，然后就是等着吃饱混天黑了。 想了想我试探性的说：“干洗一条街？” “没错，走吧，我看今晚你能不能找到凶手。”萧溪一脸信任的模样，我暗暗咽了咽口水，这是赶鸭子上架啊！ 虽然我在萧溪的帮助下推理出了凶手的大概年纪和模样，也推理出了大概的作案心理，可现在我还嫩着，让我自己推理找到凶手，估计高山队长早就被撤了职…… 夜色浓郁，离开刑警队直奔干洗一条街，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心里感慨万千，尤其是看到年轻的男男女女走在街上，心里更是深有感触。 现在我这个年纪，正是享受大好时光的时候，每天思考的就是去哪里吃饭，约会哪个女神，顺便想一想应该去哪家酒店开房比较有情调，谁会像我一样满脑子装着案子和线索？ 距离干洗一条街一个路口，萧溪把车子远远停在一个角落，虽然不是喷涂蓝白色的警车，但刑警队的车都有标志，怕会被人认出来。 我和萧溪徒步走了十分钟才走到了干洗一条街的街道，夜色下街道两旁灯火霓虹闪烁，各个店铺都敞开大门加入了捞钱大军，几乎所有店面门口都有洗头妹或者捏脚妹在招呼生意，出入的也都是些民工模样的人。 第五十五章 站住！警察 “陈东，现在让你推测一下，凶手会选择去一家什么样的店面，或者是有没有规律可循。” 萧溪平静的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的神色。 “我觉得凶手可能还会去同一家店面的，虽然会有些乏味，但我觉得凶手是一个内心很保守的人，应该不会轻易的去别家，何况还是按摩店这样的地方，但是红颜按摩店已经关门了，那么他一定会犹豫不决！” 我大胆的推测凶手的内心世界，通过心理学推断，一个内心保守的人是不会轻易改变行为的，因为会对陌生的环境和人有一种抵触情绪，不愿意接触新鲜事物就是内心保守最显著的行为特征。 “更重要的是，我感觉凶手此刻的心内一定非常紧张，毕竟杀人偿命是天理，他一个内心保守的人绝对不会像没事人一样，所以他一定会反复的回到作案地点观察，看看有没有被发现，而且不敢停留在他自己的出租房内，害怕随时都会被抓！” 说完之后我发现萧溪直勾勾的看着我，我不知道怎么了，弱弱的问了句：“怎么了？是不是我推测的不对？” 不知道为什么，被萧溪盯着心里总有种发毛的感觉，这种眼神非常陌生，像是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 “一切推理都非常完美精妙，陈东你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我看今晚你能否找到凶手。” 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大步流星走向热热闹闹的干洗一条街。 首先选择的地点就是红颜按摩店附近，因为我不知道凶手什么时候会来，但他一定会出现的，只要观察到行事诡异来回反复的人，应该差不多就是凶手了。 仔细观察了一会，我觉得红颜按摩店周围没有合适的观察点，要想不惊动凶手的情况下，就只能是选择出其不意的方式，倒是街道对面有一家足疗店比较适合观察。 “我们选择那里怎么样？整条街道都可以一览无余。”我建议性的说道，想要征求一下萧溪的意见，毕竟我们现在是一个小组，而且足疗也可以照顾到她的身份。 “走！”萧溪二话不说直接就走，我赶紧快步跟上去。 我和萧溪走进红颜对面的这家足疗店，外边透明的玻璃正好能够看到对面的一切，选择了一个适合观察的位置我就坐下了，直接喊了两个捏脚妹过来坐足疗。 “没看出来你还挺知道享受的，我就不需要了，你自己在这里吧，我去别的地方。”萧溪很厌恶的看了捏脚妹一眼，转头离开了。 我原本还想问问她要去哪的，可是我觉得她应该不会再次离开了，因为今晚是最后的机会，等到了明天干洗一条街都关门，民工都去工地干活，到时候想找人就难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一直都在盯着对面的红颜按摩店，期间有三三两两经过的人，但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知道凶手会不会出现。 只是有一个戴帽子的家伙快步经过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是一个多小时以来第一个自己单独经过的人，其他人都是三三两两，但是他只是快步走了过去，甚至不曾抬头看一眼周围。 我心想可能是因为我太敏感了，看着面前捏脚妹灵活的双手，我脑子里想的都是发现的那些尸体残肢，等等！ 捏脚妹的手上是不会带戒指的，按摩店的人也是不会带戒指的，可是在十一只残肢手掌上却发现了十多个戒指，这说明死者绝对不是足疗或者按摩这一类，难道我们的破案方向有了错误？ 这个想法一出现，我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我知道出于某种职业习惯，很多人都会遵从职业带来的习惯，就像是法医从不看恐怖片，搓澡工从来不***一样，捏脚妹也绝对不会带戒指的啊！ “老板，足疗做完了，还需不需要其他的服务呢？”突然捏脚妹站起来，眼里透露出一股暧昧的神色，我看的心里没有来的一阵抽搐，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我没带钱啊！ “做的很不错，再来一遍吧。” “老板，咱这里还有其他项目呢，要不要跟我去后边……”说着捏脚妹扭了扭腰肢，眼神含情脉脉的看着我，眼里都快带着钩子了。 “不用，再做个足疗就行了，我等人呢。”我尽量平静的说道，让面前的捏脚妹打消继续推销她自己的念头。 现在上头限定刑警队破案的时间越来越近，如果到明天还抓不到凶手，那不但是高山要难看，就连整个刑警队都会难看，我身为刑警队的法医也是其中一员，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拿出电话打给萧溪，希望她能够回来救救急，毕竟我身上没带钱，等会结账的时候估计肯定要被人给拦住了，搞不好还会招来麻烦，这样可就彻底打草惊蛇了。 等了半天电话没人接，我又打了一遍，可还是没人接，我的心里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萧溪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我想起白天来到这里的时候，几个民工对萧溪可是垂涎三尺，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这里出没的都是些民工，还有就是站街的小姐，如果萧溪真出点什么意外，我都不能原谅我自己啊！ 说时迟那时快我立刻想打电话给李鹏，但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了不对劲，就在街道对面有一个人影慢吞吞的走了过去，刚才我分明看到他低头快步走过的，如果不是带了帽子还真认不出来。 “一定是他！”我心里一下就做出了判断，这个家伙绝对不正常，我分明记得这个戴帽子的家伙已经反反复复走了好几次，每一次经过红颜按摩店门前的时候脚步都很快，可这一次却走的很慢，好像是在观察什么！ 我的心里立刻紧张起来，现在萧溪联系不上，给李鹏打电话也来不及了，能不能抓到这个凶手就看我的了，但是我一个人能不能对付他呢，他身上有没有带匕首之类的…… 算了，管不了这么多了！ 我站起身穿上鞋就往外跑，突然的举动让捏脚妹都没有反应过来，当我冲出足疗店的时候分明听到身后有人大喊，可我眼中现在只有不远处戴帽子的这个家伙了。 就算我打不过他，就算他身上带了凶器，就算是我会受伤，但为了刑警队，拼了！ 飞快跑到戴帽子家伙的面前，戴帽子的家伙已经发现我是冲着他来的，转头就想跑，说时迟那时快我飞起一脚直接踹过去，可却被轻易的躲过去了。 突然我只觉得鼻子一疼，整个脑子嗡的一下，双脚一软倒了下去。 一瞬间我被打翻在地了，我都没有看到戴帽子的家伙是如何出的手，但我看见了他惊恐的双眼和他丑陋的脸，还有他吃惊的表情，这与推理预测中的情况一模一样！ 戴帽子的家伙拔腿就跑，我卯足了尽头一声大喊：“你特么给我站住，警察！” 说时迟那时快我立刻追了上去，可这家伙跑的比我想象中快的多，几乎一瞬间就和我拉开了距离，我心里一片冰凉，用不了几分钟我就会被甩开了！ “你特么给我站住！”我拼命的大喊，可距离越来越远，我感觉鼻子中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流出来了，但我没有时间去理会，几乎是拼劲了吃奶的力量在奔跑。 我拼上吃奶的力气在追，身后好像还有人在追我，我已经看不到一切了，只有眼前戴帽子的这个家伙！ 第五十六章 抓住水牛 这一刻我甚至有些后悔，后悔我太冒失了，刚才应该装作若无其事的靠近再动手。 应该在警校的时候加强身体锻炼，应该通知其他人来到之后再动手，可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转眼之间戴帽子的家伙已经到了一个黑胡同入口，我心里清楚只要他钻进去就彻底完了！ 我不熟悉这里的地形，也不熟悉这里的环境，更是从来都没有来到过这里。 在街道上还有路灯，可是追进黑乎乎的胡同，先不说我能不能追上，这个家伙能够残忍杀了那么多小姐，绝对不会介意多杀我一个！ 就在我心里绝望的时候，街角突然闪出了一道人影。 戴帽子的家伙没反应过来直接一头撞上去，就在即将要撞到的时候被人一脚踹翻在地，我看清楚了突然出现的人影是萧溪！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心里一个激动，戴帽子的家伙立刻翻身而起，身体强壮的就像是一个水牛一样，萧溪站在他的面前简直纤细的不像一个对手。 突然戴帽子的家伙从身上抽出了一把尖刀，我甚至看到了他口袋中掉落的几根钢钉，我确信眼前的这个家伙就是凶手，可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萧溪小心！”话音刚落戴帽子的家伙就已经扑向了萧溪。 我拼命跑过去想要帮忙，不知道为何这一刻我充满了勇气，也许是在胸膛中藏有一颗正义的心！ 在这一刻我不惧怕死亡，更不惧怕受伤，只害怕萧溪会受到伤害，不知道为何我只想冲过去面对这个穷凶极恶的家伙，能够半夜带着尖刀出来的人，一定就是凶手！ “喝，嘿哈！” 萧溪一连串的娇喝，只看到戴帽子的家伙被萧溪一连串的动作再次打翻在地，这一幕简直让我不敢相信。 萧溪竟然能够把这个强壮如同水牛的家伙打翻在地，她的身体里究竟蕴含了多少可怕的力量？ 刚才她的身手无比灵敏，究竟隐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没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就顶在了这个家伙的脑袋上。 萧溪如同神兵天降一般的出现，一声冷喝：“不许动，警察！” 我的心里没有来的一阵激动，拼尽全力跑了过去。 直到我跑过去，戴帽子的家伙都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萧溪丢给我一把手铐，我立刻就给戴帽子的家伙戴上了手铐，可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戴帽子的家伙反手狠狠抓住了我的手臂，猝不及防之下我被直接拉翻在地，一头重重摔在了地面上。 眼前看到了一把明亮的匕首闪过的寒光，直接朝着我的脖子刺过来。 我心说完了，这次死定了！ “啪！” 一声清脆的枪响，我只觉得面前明亮的匕首自由落体的掉落下来，戴帽子的家伙一声凄惨的大叫，整个街道都安静了，萧溪开枪了！ 只是这一声枪响太过于突然，距离如此近我也被吓了一跳，整个人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这才看到身后还有几个人。 原本追在我身后的几个人也愣了，原本他们以为我是故意逃跑不付钱的。 可看到萧溪开枪之后确信我们是警察，一溜烟就跑的不见了人影，整条街道上都在迅速的拉下卷帘门…… 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但我心里希望这个戴帽子的家伙就是肢解杀人案的凶手，否则经过今晚的事情，凶手一定会逃之夭夭，到时候再想抓到他就真的是难于登天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给他戴上手铐！” 萧溪狠狠一脚踩在了戴帽子家伙的脖子上，我咬着牙把手铐给戴好，胸口有种想吐的感觉。 刚才摔了一下头脑里一阵发蒙，眼前看东西都开始重影，鼻子嘴巴里一阵血腥味弥漫，我摸了摸下巴上全是血，不知道是刚才摔的还是鼻血流出来的。 不过现在已经给凶手戴上了手铐，还有萧溪在场，他绝对跑不了！ “打电话给刑警队来抓人，就是这个家伙错不了！” 萧溪冷冷说道，枪口已经盯在了戴帽子家伙的脑袋上，只要他一动我相信萧溪绝对不会犹豫立刻就会开枪。 有了萧溪的肯定我心里释然了很多，而且刚才她已经开枪打烂了这个家伙的一只手，血肉模糊皮肉外翻带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我哆里哆嗦的摸出手机，可看东西都已经开始有些模糊，就连电话屏幕都看不清了。 一番手忙脚乱总算是打通了李鹏的电话，我把事情全说了，李鹏只说他会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让我们保持冷静主意安全。 打完电话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觉得全身一阵莫名其妙的酸痛，也不知道身上受了多少伤。 但萧溪一动不动拿枪顶着凶手的脑袋，表情冰冷的如同一座冰山一样。 “萧溪姐，确定是这个家伙吗？”我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如果抓错了人，那么今晚可就真的丢人丢大了。 “没错，这个家伙刚才还向我搭讪！”萧溪咬牙切齿的说道。 顿时我听的一阵心惊肉跳，这个凶手可真是想死不找条明路啊！ 虽然我没有看到，但是刚才萧溪肯定就在这条胡同中隐藏，凶手还搭讪了，萧溪没有用枪打破他的头就算是他走运了，刑警队母老虎岂能是浪得虚名？ “没错就好，你还是离开这个家伙远一点，有我在，他跑不了！”我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个时候萧溪手里有枪，保持一定安全距离才是最重要的，而且还不知道这个家伙有没有同伙在附近。 仔细打量地上趴着的凶手，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张脸上满是红疙瘩，看起来就觉得吓人，一双眼睛中充满了狠戾的神色，正在恶狠狠的盯着我。 一看这个家伙我心里就有种寒意，这是出于一种本能的感觉。 但是我却不害怕，因为此刻我代表的是刑警队，也代表的是正义，从古到今正义什么时候害怕过邪恶？！ “你叫什么名字！”我提高底气吼道。 声色俱厉之下想震慑凶手，让他最好老实一点，只要等着李鹏来了就好办了。 凶手只是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嘶吼了一句放开我，一只手被子弹打烂，疼的直倒吸凉气，一张脸显得更加狰狞恐怖了。 “水牛？你们看那不是水牛啊！他怎么被人打了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群民工模样的人围拢上来，像是看热闹一样，其中还有人认出了地上趴着的凶手，我的心立刻紧张起来。 我知道这些民工一般互相之间都认识，而且很可能其中还有隐藏的凶手同伙。 毕竟谁也不知道凶手是一个人还是一伙人，如果这个时候他们上前动手，我和萧溪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胜算！ “你们都别动，我们是警察！”我提高声音大声喊道。 可是却没有什么效果，根本就不能阻止他们靠近的脚步。 “啪啪啪！”一连三声清脆的枪响，我被吓了一跳，面前聚拢过来的民工也没人敢上前一步了，萧溪又开枪了！ 不过萧溪开枪警告之后，再也没人敢上前一步，生怕不小心就会挨了子弹。 我也在心里由衷的佩服她的胆量，遇事果断杀伐决断，绝对是一名合格的刑警！ “谁再上前一步，立刻当场枪毙！刑警队办案，闲杂人等立刻走开，不然全部都抓回去！”萧溪冷冷说了一句，枪口对准了一群民工。 顿时一群民工跑的没了踪影，我忍不住对着她伸出大拇指。 这一刻我是真心的佩服她，她才真正拥有一颗勇敢的心！ 一时间平静下来，可我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看着干洗一条街的二楼窗口无数人伸着脑袋在看热闹，估计是以为今晚有扫黄打非大检查。 不管怎么样，今天等我回去之后，一定要找高山队长说明情况，必须要肃清这条街道。 也必须要把附近的外来务工的民工彻底清查一遍，所有人都必须办理暂住证，采集身份信息和录取指纹，绝对有震慑的作用！ 很快干洗一条街上闪烁着红蓝色警灯，其中一辆警车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咆哮而来，我赶紧站起身到路边挥了挥手，警车直接一头朝我这边撞过来。 “吱嘎！”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刺入耳朵，李鹏一个闪身从车上下来，还有刑警队的两个人一起冲下来。 手里黑洞洞的手枪格外让人安心，接到电话之后李鹏第一个就赶过来了！ 二话没说李鹏直接冲到萧溪的面前，直接用枪口盯在了凶手的脑袋上，其他几个同事警惕的在四周警戒，彻底控制住了局面。 我一屁股瘫软在了地上，全身的神经彻底都放松下来，脑子里紧绷的一根筋也放松下来，疲惫感席卷而来…… 第五十七章 恐怖布娃娃 我看了眼地上趴着叫水牛的家伙，脸上满是死灰的表情，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惊恐绝望的神色，我猜这个水牛应该是心如死灰了。 不过现在看到这个水牛还真有些后怕，当真是人如其名，强壮的就像是水牛一样。 真不知道我是怎么敢追他的，如果今晚不是萧溪出现，估计我肯定被他拧断了脖子。 但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李鹏带人已经赶到了这里，现在我谁也不用怕了，这个该死的水牛有没有同伙？ “你这个王八蛋还敢打我，让你别跑你没听见？快点说你有没有同伙！” 我刚想站起身来，头脑发晕双脚一软，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 “小陈你没事吧，赶紧给我站起来。”李鹏焦急的喊着。 看我坐在地上一脸的血，估计认为我是受伤了。 “我没事，没事啊，这次回去必须给我配把枪啊，太惊险了啊！”我有些后怕的调侃道。 其实我知道法医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配枪的，只有一线侦查员才会配备制式手枪。 “没事就好，一会高山他们就来了，我担心你们就先赶过来，路上通知的高山。” 李鹏的话让我听了心里暖暖的，这才真是好哥们啊。 关键时候先赶过来，不过水牛这个家伙一直都在盯着我，我心里觉得有些个不对劲。 “你看什么看，你到底有没有同伙，现在说了还能争取戴罪立功。”我故意唬烂道。 如果这个水牛是凶手，那他犯下的肢解杀人案绝对躲不过枪决，不管他陪不配合…… 水牛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一双眼睛狠狠瞪着我，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我肯定早死了千百遍。 远远街道上传来无数闪烁的警灯，我知道刑警队大批人马到了，这个名为水牛的凶手再也跑不掉了，只等回去进行一番审问，确定这个水牛到底是不是肢解凶杀案的凶手！ 高山带人立刻封锁了现场，看到我之后倒吸一口凉气。 其他人看我的眼神也不对了，我摸了摸鼻子和嘴巴上，全部都是血渍。 “小陈快点送医院，把人给我带回去。” “高队我没事，我还是一起回去吧。” 我不想错过审问这个水牛的审问，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肢解杀人案的凶手，如果搞错了，那可就完蛋了。 明天就是上头立下破案时间的最后时间，如果今天晚上搞错了，那么就没有机会了。 何况今天晚上的抓捕没有任何的证据，全部都是凭借推理得出的结论，如果水牛只是出来散个步，那我不敢去想象后果。 水牛被高山亲自押解上了车，足够表明对水牛的重视，李鹏和萧溪一起陪着上了车，我跟着其他人的车子。 一长串的警车在街道上飞驰而过，红蓝闪烁的警灯给我心里一种格外心安的感觉，仿佛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一切危险都已经远离了。 我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尽量让内心恢复平静。 回到重案组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昨晚所有人就都没有睡，今天晚上看样子又是一个通宵了，不过好在已经抓了水牛，总要好过没头苍蝇一样的去乱撞。 我一下车就看到所有人去连夜突击审问水牛，摸了摸我自己脸上的血渍，还有身上沾满血点的衣服，我自己一个人回了宿舍。 换了衣服洗了把脸，我把脸放在水盆里使劲搓，水池都被染红了，我心说这得多少鸡蛋才能补回来啊！ 一会想到水牛那个强壮的家伙，心里就忍不住的开始打鼓，如果今晚不是萧溪帮忙，难么我估计下场会更惨，说不定直接就被这个水牛给杀了。 对着镜子照了照，脸上还有一块血渍凝固没弄下来，我心想现在审问估计已经开始了，我必须要抓紧时间，不然就赶不上了。 我把脸泡在脸盆里，希望能够把凝固的血渍给泡软一点，就在我把脸又放进脸盆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说了一句：“你抓错人了，他不是凶手。” “啊？咕咚！” 一张嘴就被灌了一口，顿时剧烈的咳嗦起来。 我把脸从水盆里拿出来，眼前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擦了擦脸上的水之后人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串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回荡。 我心里一抽，隐约感觉到事情不对劲，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她到底是谁？ 追出宿舍什么也没看到，宿舍周围完全没有任何人，可刚才我分明听到有人在我身后说话的，就算是有人可也不能走这么快…… 突然我看到有一道人影进入了重案组的检验楼，那里是存放尸体的地方，也是法医尸检的办公室，平时根本就不会有人过去的，现在已经半夜了，更不会有人随便进去。 看到人影之后我想都没想立刻追过去，心里隐约有些害怕。 但我想知道这个警告我的声音到底是谁，她每一次的出现都是出人意料，就连刑警队重案组也能够自由出入，她究竟是人还是鬼？ 追进检验楼之后一片漆黑，我立刻打开走廊上的灯，可以清楚听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幽幽的回荡在整个空荡的楼道内，一下一下无比清晰！ 我确定人就在检验楼里，这里只有唯一的通道，她再也跑不了了！ 我拿起电话立刻打给李鹏，那边刚刚接起电话，我立刻就说了情况，让他带人来封锁检验楼，这一次我要看看这个能够出入重案组的人到底是谁，会不会是刑警队里的人？ 挂断电话我突然想到了检验楼后边有个通风口，就在三楼的走廊尽头，她不会从那里跑了吧？ 咬了咬牙我猛追上去，前几次听到这个警告我的声音都是在外边，可这一次是在刑警队。 所有人都在加班，而且到处都是监控视频，天时地利人和没有理由抓不到她的！ 循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一路猛追，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就在楼道之后，只要转过弯就能够看到了，好奇心驱使之下我猛的追上，立刻打开了走廊上的灯开关。 眼前走廊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一眼就能够看到尽头了，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一瞬间我冷汗就下来了。 我该不会是撞邪了吧？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我看到走廊尽头一间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门还在微微的晃动。 那里是一间平日里闲置不用的办公室，我想都没想立刻追上去，刚才那个人肯定是躲进了这里！ 站在门口我深吸一口气，先确定灯开关的位置，一进门口我立刻打开了灯，灯光照亮办公室我大吃一惊，桌子上摆着一具尸体！ 金色的头发下是一张被缝合的脸，嘴巴上缝合了密密麻麻的阵脚，身上还有一件浅蓝色的布裙，双手双脚全部都是被缝合上去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布娃娃！ 而且这个布娃娃看起来还在笑，恐怖的大嘴格外狰狞，脚上套着一双红色高跟鞋，这双高跟鞋让我整个头皮都麻了，因为为认得这双高跟鞋的样式！ 整个办公室内空空荡荡蒙着一层灰尘，但就在这张桌子上放着一具尸体，除此之外毫无他人。 但尸体上穿了一双高跟鞋，刚才该不会是尸体自己走进来的吧！ 地面上蒙着一层灰尘，但我分明看到了地上的一串脚印，就是从门口位置走到了桌前的位置，真的像是布娃娃自己走进来的！ 站在原地我头皮都麻了，心里忍不住的剧烈抽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具尸体的躯干好像就是用布做的，但被人用针线缝合上了双手双脚，还有一颗头颅。 黝黑的针线看的我头皮一阵阵发麻，我不知道这具尸体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立刻吓得当场大叫起来。 “快点来人啊，吼啊！” 我拼命的大叫，嘴里有些发苦，我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破了苦胆，嘴里全都是苦胆的味道。 我几乎已经快要疯了，看着尸体上的高跟鞋格外刺眼，联想到我几次听到的高跟鞋声音，加上今天晚上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我才追了过来，可谁能想到我追出了这么一个恐怖的布娃娃？ 这一次很快就有人赶到，眼前的尸体也绝对不会被人掉包了，但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所有人进来看到尸体的时候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怎么回事，这是哪里来的尸体！”李鹏一脸吃惊的说道。 高山面色凝重走上前来，其他人纷纷围拢在门口生怕破坏了第一现场，看着面前的恐怖布娃娃，这又是一起诡异的杀人案。 但这一次竟然杀到了重案组里！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今天晚上这件案子的重要性，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次变态的杀人案。 把人的肢体缝合在一个布娃娃的身体上，这得是有多么丧心病狂？ 第五十八章 脏的东西 “小陈，小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点说话啊！” 李鹏不停的催促着，手还不停的比划着，我整个人几乎已经吓傻了。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结结巴巴的回答，此刻我的心理已经快要崩溃了！ 半夜里不管是谁在这个空荡的检验楼内看到这样一具尸体，都会心跳加速冷汗直流的。 更何况，我还是追着高跟鞋的声音来到的这里，头皮一阵又一阵的发麻。 “陈东你冷静一下，慢慢说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高山一脸凝重的问道。 所有人脸上都挂满了凝重。 我老老实实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尤其是说听到高跟鞋的声音追到这里来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直勾勾的盯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精神病一样。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但眼前的这具尸体缝合起来的布娃娃却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就在重案组的检验楼办公室内，这究竟是什么人做的？ “小陈是不是今晚流血过多出现幻觉了？还是在抓捕水牛的时候受伤了头脑不清醒？” 李鹏立刻开口给我打圆场，毕竟我说的话太让人难以接受，简直就是超出了正常的逻辑范围。 我刚想开口，李鹏踩了我一下，我立刻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 这个时候我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要不然又会被人送到精神病科，那个鬼地方这辈子我也不愿意再去了。 “我看这件事情不简单，应该是有人故意引导陈东过来发现这里，也许是一场掩饰，也许是一次挑衅。”萧溪冷冷的说道。 刚才她一直就在看着，我当初还以为高跟鞋的声音可能是她呢。 等等！ 我仔细打量人群中所有的人，重案组的人几乎全员到齐了，但唯独没有那个新来的实习法医杜若！ “立刻给我调取监控，李鹏带人去突击审问水牛，其他人开始给我调查这件案子，竟然敢在我重案组里做这种事情，简直就是找死！”高山当场就怒了，就连水牛的事情都交给了李鹏。 我就知道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夜了，不过好在重案组里到处都是监控视频，不管什么人进入这里都会被录下来的，凶手这一次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马上就要倒霉了！ 李鹏带着萧溪去突击审问水牛，高山亲自带着我去监控室调取监控，其他人封锁了现场。 “高队长，你一定要相信我刚才说的话，虽然我自己也知道听起来有些荒唐。” 我惊魂未定的解释着，因为这一切都不能够用正常的理由来解释。 “小陈不用说了，我相信你，因为你是重案组的人！” 高山一句话让我心里平静了一些，但是一想到被缝合起来的布娃娃，心里还是凉飕飕的。 我不知道凶手是如何进入重案组作案的，又是怎么把一个布娃娃尸体运送到了重案组的呢？ 在监控室高山认真的调取着监控录像，我看到监控中画面，从我回到重案组的时候走路就有些轻飘飘的，一个人回到了宿舍关了门。 全部过程都被监控视频记录下来，在重案组内完全没有任何死角！ 看到这里我心里不由的紧张了起来，我总觉得监控视频中的我自己有些不对劲，走路怎么会轻飘飘的，难不成是有些失血过多了？ 继续盯着监控画面，宿舍的门自己打开了！ 但是却没人进去或者出来，宿舍的门就这样好端端的打开了，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接下来会看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监控画面出现一些干扰信号，画面恍惚有些看不清楚，监控上出现了短暂的雪花。 等干扰过后，我跑出来了，慌张的四下探出头，左右打量一番立刻朝着检验楼跑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高山停止了监控画面，立刻调取了检验楼门口的监控画面，监控上一片空白，只是出现了一些干扰信号。 也就在这些干扰信号过后，我看到我自己冲到了检验楼门口，左右打量了一番拿出电话打了个电话。 我知道这是在给李鹏打电话，也是通知所有人赶过来帮忙的，然后我就一头冲进了检验楼内，高山再次的停止了监控画面。 “小陈，这些你都记得吗？”高山开口问道，这话带着些别样的意思。 “记得，我是给李鹏打的电话，听着高跟鞋的声音一直追了上去！”我坚定的回答。 因为刚才发生的时候我意识非常清晰，没有看到任何不正常的地方，直到现在我的意识也很清醒，只不过是被尸体做成的布娃娃吓了一跳。 高山继续调取监控楼内的画面，整个楼道内没有任何人出现，只有我一个人在疯跑，一边跑一边好像还在说着什么。 我看到就在我即将跑过监控视频的时候，画面突然出现了一些雪花，强烈的干扰信号让画面变得不清晰，但我仿佛在一瞬间看到了不对劲！ “等等！” 我看到了监控中自己的表情有些不对劲，高山立刻敏锐的停止了画面，然后调整到了最佳的角度，慢慢的放大…… 我头皮突然一麻，因为我竟然看到了自己在咧着嘴巴笑。 笑容是那么的诡异，眼神正直勾勾盯着监控视频，就连我都不相信这个人是我自己。 “小陈，你在笑什么？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或者你还记得吗？” 高山一脸严肃的问道，我老实的摇了摇头，这些我真的是不记得。 一时间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从始至终我都不记得发生过这些，就算是神经高度紧张也不应该有这样的表情。 那笑容和眼神都像是带着阴谋，高山没说什么继续调取监控。 等等，会不会接下来监控中也会出现信号干扰？ 好像每一次即将要看到什么东西的时候，监控画面就会变得一片花白，仿佛是一种未知的力量在进行干扰。 果不其然，调取三楼走廊监控的时候，依旧是出现了信号干扰。 在一片雪花过后，我直直冲向了走廊的尽头，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直直的盯着监控画面，我自己看的头皮都有些发麻。 监控中的这个人，到底还是我自己吗？ 接下来监控中的一切就像是预想当中的一样。 我发现了恐怖的布娃娃，但是嘴角一直都在笑，直到所有人赶过来之后我才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但眼神还是不对劲！ “我特么到底是怎么了呃？” 我看着监控中的自己，心里一片发凉，难道我真的是看到了什么未知的灵异东西，还是我那个时候被灵异附身了？ “小陈，今天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高山一脸复杂的看着我。 “我听到有人和我说，凶手不是水牛，我们抓错了人。”我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高山看我的眼神更加不对劲了。 “其实说实话，从进入监控室的时候我就感觉你有些不对劲，眼神中总是藏着一丝慌乱，但我却观察你的瞳孔，你并没有在说谎。” “啊？” 一时间我有些反应不过来，高山一直在暗中观察我了？ 此刻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仿佛是不被人信任，也对今晚自己的表现没有一点印象。 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今晚我保证听到的和看到的都是真实的！ “陈东，说实话，如果排除今晚你说谎的可能，那么你可能是碰到脏的东西了，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但凭借我的感觉应该没错。” 高山一句话说的我当场大吃一惊，脏的东西！？ 一时间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如果这话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么我肯定不会相信。 但是却偏偏是高山说的，他可是刑警队的老资格，破获的各种大案已经数不胜数，当然见过的蹊跷事情也多了。 难道我真的是撞邪了吗？还是我真的看到了脏的东西？ 但就算是我看到了脏的东西，可它为什么要把我带到那间办公室？ 又为什么要让我发现那个拼接起来的布娃娃？ “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说着高山从身上摸出来了一枚玉石，看起来像是普通的装饰品，可是从高山身上拿出来就肯定是有蹊跷了。 “我还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 看了半天我也没看出这个玉石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握在手里感觉有些冰凉，精神不免为之一振。 “你拿着这块玉石再去走一遍，然后告诉我你会看到什么。”高山一本正经的说着。 我的冷汗都下来了。 这现在感觉很是怪异，高山的眼神也很怪异，我也不知道高队长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做，可我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就是拿着这块玉石回到案发现场吗？”我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是的，走的慢一些，一定要注意观察四周，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停下脚步，等一会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噢！”我点了点头拿着这块玉石我离开监控室。 第五十九章 催眠大师 出门我走向检测楼三楼，那个发现布娃娃尸体的地方。 一路走过去，我觉得全身特别的冷，黑暗中好像有无数眼睛在盯着我。 空荡荡的走廊内，隐约会有一些怪笑声，直到我走到布娃娃尸体面前之后…… 咦？ 这是什么！？ 我看到了面前出现了一个布娃娃，手脚并不是拼接上去的尸体，反而就是一个普通的布娃娃。 金色的头发碧绿的眼睛，身上穿着淡蓝色的小裙，看起来很是可爱…… “小陈，你怎么又来了，高队长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去监控室了吗？”旁边有人在问我。 可是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脑子里乱哄哄的。 “喂喂，小陈你有没有听到，你还没有戴橡胶手套，不能摸这个尸体的啊！” “啊！快点来人啊，小陈不对劲啊！” 一切我都听不进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了眼前布娃娃的尸体有些不对劲。 刚才来的时候分明没有看到这个样子的，怎么短时间内布娃娃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我转过头想要询问身边的同事，可我却看不清楚他们的面貌，只是感觉他们都在冷笑的看着我，眼神冷的让人害怕。 回过头，刚才看到恐怖的布娃娃完全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布娃娃，并没有所谓的案发现场的感觉，反而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女生房间。 布娃娃看起来也顺眼了很多，但我心里始终怀有疑虑。 “小陈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这样下去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应该没问题的，他受到了太大的刺激，需要一些时间自己制造一个幻觉，本能的把看到的一切都转化成为疑惑，这样他的精神才不会受到伤害。” 我听到有人在说话，但我却看不到他们，可我现在好好的，为什么要醒过来呢，我压根就没睡啊！ 看着眼前的布娃娃尸体，突然我有种想要仔细检查一下的冲动。 我想要知道这个布娃娃是怎么被拼接起来的，也想知道这个布娃娃的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更重要的是，我想知道这个布娃娃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住手！”突然耳边有人大喊，我猛地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激灵了。 回过头才发现，高山，李鹏和萧溪都在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我的手已经放在了布娃娃的身上，眼前的布娃娃仍旧是一个普通的布娃娃，并没有尸体拼接过后的样子。 “怎么回事，这里原本的尸体呢？”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但是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告诉我，刚才你看到了什么？”高山一字一句的问道，脸色有些凝重。 “我什么都没看到啊，只是看到这里尸体拼接而成的布娃娃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个普通的布娃娃！”我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感觉事情真的有些不正常了，尤其是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变得不对劲了。 “刚才我给你的玉石呢，现在给我！”高山不容置否的说道，我立刻摊开手心。 可玉石不见了…… “啊！刚才我一直都握在手里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我大吃一惊的说着，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拿着，从来都没有放开过的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陈东你看看布娃娃上的是什么。”李鹏一脸严峻的说道，我立刻转头，当场大吃一惊。 高山给我的玉石，现在就在布娃娃的嘴里塞着，好像就是刚才我硬生生给塞进去的一样。 可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用伪装了，你还要演戏到什么时候，你这个叛徒！”萧溪冷冷的说道，顿时我直接就懵了。 我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叛徒，玉石好端端的怎么会到了布娃娃的嘴里，还有他们为什么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我立刻向李鹏投过去了寻求帮助的眼神，这一切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希望他可以帮我。 “哎，小陈啊，这一次我也帮不了你了，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吧，随便抓了个人回来就当成是凶手，水牛只不过是个普通的民工。”李鹏意味深长的说道。 顿时我心里咯噔一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萧溪！ 因为今晚从始至终抓捕水牛的时候就是她在场的，也是她帮忙抓住了水牛，就算是抓错了人，可现在一切责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怎么会这样，水牛就算不是凶手，也是萧溪告诉我的，这一切与我没有关系啊！”我尽力的解释着，想要让其他人相信我。 “陈东现在是清醒的还是不清醒的，他怎么会和我们说话的？”我隐约听到高山的声音，但却没看到他开口。 “呵呵，小陈你只是一个法医，侦破案件的事情用得着你插手吗？”萧溪冷笑道。 我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我敢肯定这是一场阴谋，针对我的阴谋，包括今晚高山给了我一块玉石，从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直到现在重新回到了案发现场，我有种被人当做替罪羊的感觉。 等等！ 我眼前的这一切来的如此突然，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还是现在的一切都是幻觉？ 想到这里我没有任何犹豫，闭上眼睛使劲抽了自己几个耳光，每一下我都用上了全力，嘴角被打的生疼，我心里不停的自我暗示，一定要清醒过来，一定要清醒过来！ “真是让人不敢相信，他竟然识破了催眠，自己要从幻觉中挣脱出来，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用阻止他，让他醒过来吧！” 当我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一切都没变，我仍旧是在发现布娃娃的现场。 高山，李鹏和萧溪等人都围着我，眼神没有了刚才的怪异，难道我刚才真的出现了幻觉？ 还是刚才做了一个梦？ “小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李鹏关切的问道。 一点也没有刚才的样子，我的心里甚至不敢相信这个变化。 难道刚才我看到的一切和经历的一切，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 赶紧回头看看布娃娃，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布娃娃，上边布满了灰尘。 原本嘴巴里塞进去的玉石也不见了，玉石竟然就在我的手里攥着！ “我，我怎么了呃？” 我惊恐的问道，我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刚才是不是真实的，甚至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幻觉的。 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眼前的布娃娃尸体竟然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布娃娃，我看到的尸体竟然是我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 “你没事，只是情绪太过于激动，刚才是杜若给你催眠了，为了让你情绪稳定下来，也是让你避免惊吓过度。”高山淡淡的说道。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眼前的杜若，她整一脸笑意的看着我，好像这一切都是她的杰作一样。 我整个人都迷糊了，我怎么就会被人给催眠了呢？ 再三打量桌子上放着的布娃娃，就是一个普通的布娃娃。 金色的头发蓝色的小裙，手脚都是布做的，与我看到的一幕完全不同，就连我自己也开始相信，我看到的全部都是幻觉！ 我赶紧询问刚才和高山去调查监控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赶紧询问杜若是什么时候给我催眠的，这种真实又虚幻的感觉让我感觉到害怕，发自内心的恐惧。 “我是赶到这里来的时候给你催眠的，因为刚才你已经惊吓过度有些精神失常，为了不让你出现精神上的创伤，高山队长同意让我给你催眠。”杜若认认真真的说道。 我立刻看向高山，高山点了点头，李鹏也点了点头…… 我二话不说闭上眼睛，用尽全力抡圆了手臂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整个脸被打的生疼发麻，眼前看到的并没有任何变化，我确定我是真的走出催眠了。 “我是什么时候被催眠的？”我一字一句的问道。 “是我接到了你的电话，来到的时候看到你神智已经不清醒了，高队长立刻同意让杜若给你催眠，我们一直都在这里看着你，没有离开。”李鹏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么说，你们是刚刚到了这里？李鹏你没去审问水牛？高队长也没有和我一起去监控室？” 我不敢相信的问道，因为这一切都太离奇了。 “是的，你一直没有离开过这里，我们一直都在看着你，你可能是被吓坏了。”高山非常肯定的说道，我直接就懵了。 突然我看到了手里攥着的玉石，我分明记得这是在监控室高山给我的，如果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制造出来的幻觉，那么这块玉石又怎么会出现的，到底是谁在说谎？ “这块玉石是怎么回事？”我看着手心里的玉石，一字一句的问道。 “这块玉石是杜若的，看你精神不稳定，她一直都在配合着你，也是给你塞了玉石，到底发生了什么？”萧溪关切的问道。 我心里没有来的一个激灵。 完了，这一切都糊涂了，我竟然把现实和幻觉混为一谈，可我自己心里清楚，事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第六十章 幻觉 我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尽量让内心平静下来。 回头看看布娃娃好端端的放在那里，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布娃娃玩偶，只是被放的时间久了有些灰尘。 “怎么会这样，布娃娃没有被换过吗？”我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 此刻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道眼前看到的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没有动过，所有人只是在这里看着你自言自语，等着你精神恢复正常。”李鹏平静的说道。 他现在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一时间我心里有些疑惑，而且疑惑都是无法被解开的，尤其是手里的这块玉石到底是怎么来的？ 按照所有人的说法，我刚刚发现这个布娃娃尸体的时候，我就已经被催眠了。 可我总觉得真正被催眠的时候并不是那个时候，而是我从监控室返回之后，因为手里的这块玉石是高山给我的啊！ 但是现在所有人都告诉我，我并没有去过监控室，这其中发生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构造出来的幻觉，这让我想起了应激性短暂幻觉症。 在心理学的解释中，人在精神高度紧张个巨大压力之下，往往会给自己制造幻觉。 往往制造幻觉就是在一瞬间，会把看到的普通东西看成是不正常的，看到一只蚂蚁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怪兽，短时间内的精神会出现一定的错乱。 “陈东，你看看你手里的玉石，上边是不是写着杜若的名字？这可是她随身的物品呢。” 一听这话我立刻看了看手里的玉石，果然上边刻着杜若的名字，这可以证明绝对不是高山给我的，是我自己的意识真的出了问题！ 我心里清楚心理学的一切，不过越是清楚就越容易陷入这样的幻觉当中。 本能已经告诉我这不是幻觉，所以我根本就不会朝着幻觉这方面去考虑，直到刚才我感觉所有人都不对劲之后才有所察觉。 其实也是多亏了手中的玉石，如果不是怀疑玉石出了问题，那我可能都意识不到出现了幻觉，也根本意识不到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幻出来的，是大脑欺骗了自己。 “小陈，你的精神太过于紧张了，应该是精神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你自己把自己吓成了这个样子。”李鹏的一番话让我彻底醒悟。 原来并没有所谓的拼接成的布娃娃尸体，这一切是在我追到这里来之后打开门自己幻想出来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 可我怎么会好端端的出现幻想，我又怎么会清楚记得其中的一切，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的精神压力太大了，自己给自己制造了一个恐怖的幻觉，如果不是杜若及时帮你催眠，那么你的精神很有可能会产生分裂，一个活在虚幻中，一个活在现实中。”萧溪慢慢的分析道，旁边的杜若点了点头。 “或者是永远回不到现实中，一切就会继续在你脑子里继续幻觉下去，直到你再也发现不了是什么时候出现了幻觉，因为这一切只是在一瞬间发生。”萧溪淡淡的说道，我知道其中的厉害。 “真的吗，我真的是出现了幻觉，可为什么感觉到的一切都是这么的真实呢？”我忍不住的问道。 虽然现在知道了布娃娃尸体是我自己无端幻想出来的，可我更想知道发生的一切，更想知道我现在究竟还是不是一个神经病。 “应激性创伤幻觉症，想必你非常清楚心理学中的解释，其实就是你神经紧绷超出身体承受能力了，加上休息不好和压力大，产生了一定程度的精神分裂。”杜若很是专业的告诉我。 “也就是说，刚才你差一点就成了一个精神病，幸亏新来的杜若懂得催眠，故意帮你设定了一个说不通的地方，也就是这块玉石！”李鹏指了指我手里攥着的玉石。 一听这话我心里明白了，我差一点就成了精神病。 有些精神病患者就是在一瞬间进入了幻觉世界当中，从此一直生活在幻觉当中，因为这一切都是和现实如此的接近，甚至是一模一样，只不过是在一个瞬间人发生了改变。 这也就是为什么神经病都认为自己不是神经病，认为自己没病，因为他们找不到精神错乱的那个点，就永远无法走出内心虚幻构造出的世界，一切都会继续发展下去，因为眼前看到的全部都是真实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觉得这块玉石怪怪的，而且还是高队长给我的……” 说着我看了一眼高山，他无奈的笑了，因为他从来都不信鬼神这一说，破案的时候也从来都不手软。 “没错，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进入精神分裂的世界，我只能是配合你，原本是想借助催眠然后唤醒你，帮你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但我没想到你的情况严重的多。” “因为你懂得逻辑推理和分析，一点一点把自己带入更深的精神世界，我只能给你一块玉石，让你自己发现其中的不对劲，在恰当的时机唤醒你，帮你破解这一切的虚幻。” 杜若一脸后怕的说着。 杜若的话让我明白了，如果她不这样做，就算是我清醒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也会认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从而会继续回到虚幻的世界中，所有的思维和思考都是在虚幻世界中进行，从此就光荣的踏入了精神病的行列…… “不过现在我已经看破了这个虚幻，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只要我自己内心承认这是一个幻觉，那么就会抛到脑后回归到正常人的世界。”我颇为感叹的说道，我记得心理学上是这么记载的。 在警校学习心理学的时候，我曾经对很多问题都有不理解的地方。 尤其是人的大脑是个最为精密的地方，现在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大脑创造出来的，但人始终无法创造出比大脑更加先进的东西，可偏偏大脑就容易出问题…… 心理学确切点说应该是大脑学，所有的心理变化其实都是大脑皮层的变化，是大脑对人的身体发出指令。 看似是人在控制身体，但其实似乎大脑在控制身体，这也就是为什么脑死亡之后人会变成植物人，生命不会消失的原因！ “好了，陈东你不要去想太多事情了，要不然今晚又容易出问题，我们还需要连夜审问水牛。”高山疲倦的说道。 看他的眼圈已经发黑，到现在所有人都是两天两夜没睡了。 可我又正好出现了这个情况，不但耽误了所有人的时间，还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 现在回想真的是太可怕了，因为只是在一个瞬间，只是在一念之间，我就差点成了精神病。 越是推理越是分析，就越是会让我陷入的更深，所有的原因就在于一念之间，看到或者听到某个特别恐怖可怕的事情的时候…… “我真不敢相信这一切，但我确定现在我已经没事了。”我由衷的感叹道。 现在我知道所有人不可能联合起来骗我，这样不但没有意义，而且我也看到了布娃娃就是一个普通的布娃娃。 “这样就好，否则你的大脑会本能的幻想出我们所有人可怕的一面，你就会对我们不信任，我们自然也没办法帮你了。”萧溪笑着说道。 这一刻，我心里所有的结都已经打开，内心无比的明朗。 “呼呼，简直太可怕了，估计肯定是因为牛水的案子让我太紧张了，不好意思。” 我发自内心的对所有人道歉，但我更想对自己道歉，是我自己让身体太过于紧张太过于劳累，产生了精神错乱和幻觉。 “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能够在催眠中发现自己出现了幻觉，自己出手帮助自己回到了现实，可我们要帮你解释这一切，否则你永远都回不来了。” 杜若一脸严肃的说道，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狡黠的神色。 “谢谢。”此刻我找不到其他的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不管换做是谁，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之后都会感觉到害怕。 从此也告诫其他人，在看到太过于惊恐或者不正常事情的时候，尤其是受到巨大惊吓的时候，一定要狠狠抽自己两个耳光，千万不能进入幻觉中的世界！ “好了，小陈现在回去休息，李鹏你去旁边陪着，今晚的事情不要去想了，等明天一早带小陈来办公室，让萧溪和杜若再帮他检查检查。”高山意味深长的说道。 最后看了我一眼，我不明白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被丢在这里多久的布娃娃被当场烧掉了，我心里也怅然了许多。 我知道这是高山故意要帮我消除心里的最后一丝芥蒂，避免我再一个激动重新回来查看，到时候可能又会陷入一个幻觉当中。 高山带着人去连夜审讯抓到的犯罪嫌疑人水牛，我肚子饿的咕咕叫，看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钟…… 第六十一章 特种法医 “小陈，我们去吃个烧烤喝点啤酒，喝醉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嗯！” 此刻我只想用酒精把自己灌醉，最好是喝断片的那种才好。 只要忘记今晚的一切，忘记心里的疑惑就好，现在才明白李鹏的那具口头禅，烟酒不分家，走遍天下是一家啊！ 我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也不记得是怎么回到的宿舍，也不知道我睡了多长时间，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下午三点，整个宿舍里弥漫着一股酒味。 我起身看了看宿舍的门开着，不时会有刑警队的人经过，但对于我都视而不见一样。 李鹏坐在门口抽着烟，阳光很温暖的照射进来，让人感觉有些暖意。 突然感觉到有些头疼，应该是喝多酒之后的头疼，我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尽量压抑驱赶头疼的感觉。 “小陈你醒了，出来晒晒太阳吧，晚上等着喝庆功酒。” 李鹏转过头随意的丢过来一句话，一提到酒我就忍不住想反胃，昨晚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头疼欲裂。 “什么庆功酒，是不是破案了？水牛都招了？”我立刻来了好奇心的问道。 一想到水牛那个家伙就觉得可怕，真没想到我的推理竟然也可以帮忙破案。 “都招了，挺可惜的，是条痴情的汉子，可却被一群婊子给玩弄了感情，一时想不开走上了歪路。”李鹏颇为感叹的说了一句，我反倒是更加好奇了。 从来还没有见过李鹏对一个杀人凶手会有如此感慨模样，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究竟是怎么回事，仔细说来听听，水牛是什么时候招供的？凶手就他自己吗？” 我迫不及待的摸出一根香烟递给他，不想错过其中的案情，这对我来说是一次学习的过程！ 李鹏接过烟夹在耳朵上，抬头看了看阳光，微微眯起了眼睛。 “高队长亲自审问的，水牛今天早晨什么都招了，作案就他自己，承认是他杀了六个小姐，其中一个还是个残疾只有一只手，就因为这些小姐合伙骗他的辛苦钱，没想到碰到水牛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家伙。” 此话一出我立刻想到了暖气井中阿雯的尸体，也想到了小兰在内的十一只残肢手掌，更重要好的是真的破案了！ “破案了就好，抓到凶手就好，我还在担心是不是抓错了人。”我松了口气说道。 总算是可以结案了，从发现到破案只用了三天两夜，这是刑警队所有人不休不眠的成果。 不过我却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幕，脑子里清楚的记得那个恐怖的布娃娃，也清楚记得听到的那句话，水牛不是凶手我们抓错了人，现在看来一切真的是虚幻了。 “我们刑警队里有特种法医，想不破案都难，今天晚上庆功宴说不定会发奖章的。”李鹏贼兮兮的调侃道。 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其实我并不是什么特种法医，我就是个普通的小法医，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 李鹏的这话说的我还有些飘飘然，总觉得像是戴了一顶高帽。 “我想去看看水牛，看看审问记录，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想的，肢解杀人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出来的。” 我一想起水牛的杀人手法就不寒而栗，说不定以前的时候还有过前科。 毕竟杀人不像杀猪杀狗那样轻松，人的心理也会承受巨大的压力，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尤其是把所有手掌中插入钢钉，我要搞清楚这个代表着什么意思，也想知道是人活着的时候做的，还是死了之后插进去的。 “小陈，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去找萧溪和杜若了，她们过来看过你几次。”李鹏意味深长的说着，我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高山安排了萧溪和杜若等我醒过来之后进行检查，就是为了要确定我的意识是不是真的清醒。 如果精神上还存在什么问题的话，怕是要送医院了。 “好，等我洗把脸先去见她们，反正牛水的案子也跑不了，有什么比较特别的地方吗？” “特别的地方可多了，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一会你还是去问萧溪她们吧。” 简单洗漱了一番，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新衣服，整个人都感觉清爽了很多，只是胃里还有些烧灼，一呼一吸之间还带着强烈的酒气。 如果让人知道一个法医需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减轻压力，怕是会让人笑话的。 因为法医在外人眼中一向都是冰冷无情，面对各种死尸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绝对拥有超出常人的定力，可没人想到法医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来到重案组办公室的时候，高山正在沙发上睡觉，整个办公室里东倒西歪躺了不少的同事，应该都是刚刚一结束案子立刻就倒下睡了，我知道他们太累了。 但就在一群东倒西歪的人中间，突然露出了一个小脑袋，杜若顶着一头标准的沙宣发型，整个重案组再也没有第二个这样的发型了。 “嘘！” 杜若对着我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我立刻就放轻了脚步，生怕打扰到其他人。 杜若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出办公室，指了指旁边萧溪的办公室。 敲门进入，萧溪正在办公室电脑前认真的看着什么，桌上放满了各种材料，我扫了一眼，应该是关于水牛案子的结案报告。 只要这份报告送上去，那就可以判定水牛的刑罚了，像是这么恶劣的情节，估计应该逃不过枪决了。 “嗨。” 我随手打了个招呼，总感觉空气中的气氛有些尴尬，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萧溪的表情太过于平静了。 萧溪和杜若两个人好像没事人一样，没人搭理我，不过脸上还带着淡妆，看起来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我不由的多看了两眼，真是两朵金花！ “陈东你醒了，坐在这里吧，没事的人可以出去了。” 萧溪随手指了指，顿时李鹏一脸黑线，悻悻的转身走了出去。 临走的时候李鹏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给了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我点了点头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 其实每次面对萧溪的时候，我都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哪怕是最简单的一个动作，也会被人看穿心理活动，她拥有太可怕的逻辑推理能力，可以轻而易举的洞察人的内心。 “知道我是谁吗？知道她是谁吗？”萧溪突然抬头问了一句，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知道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精神也得到了彻底的恢复，怕是不会再那么容易就出现幻觉了，也不会轻易的被杜若给催眠了，但我就不明白昨晚我是如何被瞬间催眠的。 “你是萧溪，她是杜若，我不明白这个问题的意思。”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萧溪又要搞什么鬼，心里暗暗提高了警惕。 “不对吧，你再仔细看看？”萧溪意味深长的指了指旁边的杜若。 杜若手里正拿着一个铅笔转圈，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铅笔上，可我立刻收回了目光。 我知道这是一种催眠的手段，面对一个精通催眠的大师，绝对不能随便的盯着她，否则不知不觉中就会被人给催眠了。 “看来他很聪明，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杜若笑着说了一句，放下了手中的铅笔，我心里这个无语啊。 我来见她们分明就是为了证明我的意识没有问题，精神也没有出现错乱，他们还想催眠我是怎么个意思？ “咳咳，请问，昨晚我是怎么被催眠的？” 我看着杜若旁敲侧击的问道，因为昨晚我看到了所有人，唯独没有在幻觉中看到杜若。 “很简单，你还想试试吗？”杜若笑着问道，再次拿起了桌上的铅笔。 我赶紧摆了摆手，没事绝对不想再被催眠，因为催眠过程中会说出所有的事情，天知道她会问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电影中可没少见到这样的桥段。 “不过你一个法医，为什么要学习催眠？这有些不对劲啊，其实是有些用不太到啊！” 我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一个精通催眠的法医，那还算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法医吗？ 面对我的问题杜若沉默了。 好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这也让我更加的好奇，一个法医学习催眠干什么用，给尸体催眠啊？ 还不如直接放弃法医直接去当个催眠师来的痛快，最起码发挥专长不用天天对着尸体。 不知道为何，自从我进入了法医这一行之后，心里就总是有太多的感慨。 觉得法医这个行业，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明知道责任重大，可也清楚知道法医每天面对的都是冰冷的尸体。 “法医也分很多种，并不只有像你这样解剖尸体的才是法医，见过推理侦探法医吗？听过灵魂法医吗？这些特种法医都是精英，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 萧溪站起身冷声道，看她脸色不太好，我立刻闭上嘴巴。 第六十二章 惊人的结果 虽然没听说法医还有其他的种类，但是以前在警校的时候，多少也听过一些特殊检验尸体的办法。 尸检的方式五花八门，像我这样的法医只能称得上传统法医，也是最最基本的普通法医。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李鹏的话，庆功宴要发奖章的特种法医，其实说的是杜若并不是我，是我自作多情了！ 一想到特种法医这四个字，我心里就不免有些失落，因为我在警校学了四年时间，也就学了最基本的法医知识。 现在面对杜若这样同龄的优秀法医，我心里没有来的一阵凄凉，我甚至在想进入法医这个行业到底是不是我最好的选择？ “嘿嘿没事，反正我也不介意什么的，催眠对我来说很有吸引力，所以我就学了啊！” 杜若笑嘻嘻的调侃着，性格很是活泼，完全和萧溪不是一个类型。 “噢，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啊。”说完我看萧溪没什么反应，我转身就走。 离开办公室我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心里没有来的一阵失落。 自从进入重案组当了法医之后，我的精神压力太大，三番几次都差点出现了精神分裂，也许是我的心理素质不行，也许是我压根就不适合做一个法医。 “怎么了小陈，看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李鹏关心的问道，可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是不是她们说什么话刺激你了？还是发生了什么？”李鹏不肯放弃的追问，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把内心的想法都告诉了李鹏，现在只恨我自己没有实力，精神防线还如此脆弱。 三番几次都差点酿成大祸，心里对自己有些自责。 “哈哈，原来是因为这个啊，不过小陈你也是特种法医啊，你忘了你的推理能力和还原现场的能力？要不然高队怎么会把你和萧溪分在一个组，又怎么会让你去进行调查呢？”李鹏的一番话让我恍然大悟。 对啊！ 如果不是高山的允许，我一个小法医为什么要和萧溪这样刑侦专家分在一组，又怎么会让我跟着去找线索呢？ 联系到第一次破获的连环凶杀案，我也大致推断出了孙健的身份！ “行了，跟我去看看水牛的审问记录吧，你绝对会有新发现的，作案手段你绝对没听过更没见过！”李鹏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句，我俩立刻动身。 来到审讯室调取了水牛的审问记录，一点一点看着水牛的供词，我的内心变得无比平静。 虽然没人规定我一个法医要来做这些，但我觉得这是一次学习的过程。 “水牛的杀人动机非常简单也非常可怕，就是因为感觉小姐骗了他的感情和钱财，从而谋生了杀人的念头，把小姐抓住绑起来，用钢钉刺穿她们的手，杀人后进行残忍的肢解，身体躯干……” 李鹏意味深长的说着，让我自己往下看。 看到这里我不由的一个激灵，水牛竟然把所有的尸体躯干吃了！ 按照常理，如果一个人有食人的癖好，那么一定会首选胳膊或者大腿这样肌肉发达的地方，完全没理由去吃满是脂肪的躯干啊？ “怎么会这样，这个家伙有食人癖好吗？”看着审问记录我冷汗一下就下来了。 没想到这不但是一次残忍的杀人肢解案，还是一次分尸吃人案！ 虽然我没有参与审问过程，但是手里这份记录就是记录下了一切，可以最真实的感受到当时发生的一切。 “吃人都是小事情，所有死者的头都被悬挂在了水牛的卧室里，每天醒来他都会看着她们的头颅抽一根烟。”李鹏淡淡的说道。 我立刻脑补了一下当时的画面。 大清早醒过来看着墙上挂着死人的脑袋，披头散发的面目狰狞，盯着这些脑袋抽一根烟，这简直就是极度心理变态啊，正常人谁能够受得了这个？ “我的天，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么危险，我还真是勇猛啊！” 我自嘲的调侃着，昨晚我可是英勇的追着水牛跑了一段距离，如果不是萧溪的出现，我这条小命肯定就要彻底完蛋了。 “你的确是非常勇敢，也很让人刮目相看，听说今天中午跟着水牛去搜查现场的人说，当场就吐了好几个人。 不但墙上挂满了被自作成标本的头颅，院子里还晒了几个没风干的脑袋，最重要的是锅里还炖着一锅排骨，是人的肋骨。” “还有，那排骨的香气远远就能闻到，几个没吃饭的同事都流了口水呢。”李鹏贼兮兮的调侃道。 听了李鹏的这番话，我胃里立刻就开始倒酸水。 胃里一抽一抽的却什么东西都没吐出来，只有一些酸水。 我真是难以想象，水牛这个变态竟然把人的肋骨当做排骨一样炖！ 不过这也在侧面说明水牛没有任何吃人的经验，直接就把肋骨当做是最好的排骨，看到手臂和大腿上的那层脂肪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能是丢到下水道里去了。 “这个家伙到底是杀人复仇，还是单纯为了杀人获得心理上的快感，更或者是想要尝试吃人啊？”我忍不住的问道。 水牛这个案子看起来简单，殊不知却非常复杂。 “应该是几种都有吧，水牛这个人平日里就沉默寡言没有朋友，周围一带的民工都不愿意搭理他，但他却请周围的人吃了几天的炖排骨。”李鹏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听的一头冷汗。 不用想我都知道水牛请人吃的排骨肯定是人的肋骨，也是从所有死者身上弄下来的。 真是不知道这些人吃的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或者知道了以后会作何感想？ “行了，这个案子我就不看了，水牛这个家伙等着枪决吧。”我合上了审问记录的卷宗，我清楚知道水牛难逃一死。 如果不是水牛没有作案经验，很轻易就被我们推理出来会回到作案现场观察，那么想要抓到他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只能说是天意啊！ “对了，下午上头来人检查，小陈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记得晚上去庆功宴。”李鹏说完急匆匆的走了。 其实我知道李鹏的意思，他是简介的在帮我，因为我一向都不喜欢阿谀奉承的事情，更不喜欢做些违心的事情，带着一身疲倦回到了单身宿舍。 躺在床上静静的回想水牛这件案子，我真正意识到了逻辑推理的厉害，这不但能够帮助我从尸体上寻找线索，更是能够帮助我进行尸检，尽快的找到线索帮助整个刑警队破案。 只是心里想起来杜若的催眠，还有萧溪的心理学推理，心里就难免有些个失落感。 在刑警队所有人都拥有一技之长，所有人都比我强很多，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也不知道我能在法医这个行业坚持多久。 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脑子里乱哄哄的，眼前不停的浮现一具具的尸体，这已经成了我入睡前的摇篮曲了…… 傍晚时分，刑警队热闹了起来，我被吵醒了。 因为案件的破获，上头来了不少领导，高山和李鹏去陪着，像我这样的小法医，只能待在单身宿舍里发呆。 “陈东你在吗？”突然门外有人敲门，我听到是杜若的声音。 不过我没有做声也没有开门，我不想去迎接上头的人，其实我也没资格，这些事情还是交给李鹏他们比较好。 “我知道你在里边，快点开门吧，我来不是找你去做些什么的，只是想找你聊聊。”杜若语气诚恳的说着。 我心里有些疑惑，她来找我干什么？ 虽然我们同为重案组的法医，但我和她并没有什么来往，也没有什么渊源，她来找我聊什么？ 总不能是水牛的案子吧？ 想到这里我心里更加肯定，绝对是水牛的案子，其实抓住水牛的过程我自己都觉得很精彩。 “等等，来了。” 打开门，杜若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口，身上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运动服，脚上是一双白色运动鞋，配合上一头精神的沙宣短发，全身透露出一股英气。 “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情吗？”我客客气气的问道。 美女上门还真的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心里虚荣心小小燃烧了一下。 “那个上头来人检查，我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去，自己也有些无聊，所以……”杜若说着看了我一眼，我心头一震。 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觉得气氛有些暧昧了起来？ “哦哦没事，那就聊聊吧，反正我一个人也无聊呢。” 我摸了摸头发，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美女的缘故。 “你是准备请我进去坐坐，还是一起出去喝杯咖啡呢？”杜若小声说道。 我的心一下就紧张起来，这一次完全不同于以往的紧张，莫名其妙中带着一点点兴奋。 回头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宿舍，到现在还弥漫着一股酒味，我心说还是算了吧，在被人看到误会了就不好了。 “等我一下，还是出去喝杯咖啡吧。” 我赶忙回宿舍翻箱倒柜找出两百块钱揣在兜里，心里忍不住的激动了起来！ 第六十三章 卡布奇诺 不知道为什么，我和杜若并排走在警队的大院里，感觉全身都有些不自然，好像有人在盯着我看一样。 我知道也许是我心里有些发虚。 如果这个时候是走向停尸房的话，那我绝对不会有任何含糊的，可偏偏就是要去咖啡厅…… 在刑警队隔壁街道有一家咖啡厅，但我从来都没有进去过，这次还是和杜若一起，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出了刑警队大门口，我和杜若并排走着，往常走过千百次的街道今天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我总感觉别人在看我一样。 其实路上人看我们的目光都像是在看一对情侣一样。 杜若倒是一脸没事人的样子，但我总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生怕别人盯着我看，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东，你能说说水牛的案子吗？我听萧溪说是你发现了凶手，可你是怎么找到线索的？” 一提到水牛我就来了精神，其实就连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我竟然真的能够找到水牛这个家伙，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破获了肢解尸体的杀人案，心里不免有些轻飘飘的。 “这个说来话长了，不过是运用了一些推理手段，确定了水牛的大体身份和活动范围，然后……是萧溪告诉我的。” 说着说着我还是说起了萧溪，毕竟是她一步一步在引导着我，如果没有她的帮忙我绝对抓不到水牛，而且一个法医能够去抓凶手破案，说出去谁会相信？ “呵呵，其实萧溪姐都告诉我了，她说你很有天赋的，以后要让我多多和你学习。”杜若一脸崇拜的说道。 我忍不住老脸一红。 我这才算是刚刚入了门，让我去教别人压根就不可能的，要说起推理的手段，整个刑警队还是萧溪最厉害。 聊着聊着就走动了咖啡厅，进入咖啡厅我松了口气。 不过看这装修和风格，还真的是有钱人才能来的地方，而且平日里谁有时间来这里喝咖啡啊，都这么忙！ 看了一遍菜单，我点了两杯卡布奇诺咖啡，我也不知道这种咖啡什么滋味，但这种咖啡在言情小说中几乎可以说是泛滥，今天正好有机会尝尝。 只是点咖啡的时候杜若一直在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这种卡布奇诺咖啡的味道，只觉得她眼神有种怪怪的感觉，脸颊也开始有些发红，一直在直勾勾的盯着我。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我终于被她看的不自在了，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了半天，看的我心里有些发虚。 “陈东，你头上怎么淌汗了，很热吗？”杜若笑着的问道。 我赶紧擦了擦头上的汗。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今天就是心里紧张，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就算是面对杀人分尸案的时候都没有这样慌乱过，脑子里乱糟糟的。 “没，没事，嘿嘿。” 很快服务生就端来了两杯卡布奇诺咖啡，上边还打着两个心形的巧克力泡沫。 杜若的脸色更加红了，我看着有些不对劲啊！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起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咖啡厅里的气氛太好了，太过于适合情侣在这里聊天说情话了，我们两个法医在这里探讨水牛的杀人肢解案，的确是不太合适啊！ “陈东，你来刑警队多长时间了？”杜若没话找话的问道，脸颊变得有些通红。 “啊，刚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几乎和你差不多的吧，也是个新人。”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我可不会因为提前进入重案组几天，就倚老卖老，那样会被人笑掉了大牙的。 “噢，你有女朋友吗？”杜若话锋一转小声问道。 看似是在聊天的模样，可我的冷汗都下来了，这问题也太敏感了啊！ 其实我不是没谈过女朋友，只是一般人听说我是学法医的，立刻就会说我们不合适，我是个好人之类的。 久而久之我就总结出了一个规律，学法医的男生上辈子都是打光棍的，这辈子还得继续打光棍…… “怎么，不能告诉我吗？”杜若笑着问道。 脸色平静了许多，一双眼睛灵动的看着我，不时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 “没，没有，我还没有女朋友，现在刚刚进入刑警队还不着急的。”我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起来了，心说杜若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虽然我自认为长的很帅，也自认为一表人才，可我们两个都是重案组的法医，总不能…… “以前你来过这家咖啡店吗？看起来挺不错的样子，咖啡味道也不错。”杜若咬着吸管打趣道，眼睛一直都在看着我。 我隐约能够看到她有些心事，好像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是我却猜不透她想问什么，只能赶紧低头喝了口咖啡，差点烫死了。 “说老实话，我从来都没来过，也没喝过咖啡，我以前认为喝咖啡这种事情是小资才能干的。”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原来如此！” 杜若意味深长的说着，脸色也恢复了正常，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我总觉得事情好像是出自面前的卡布奇诺咖啡上。 我正准备拿出手机百度一下卡布奇诺咖啡的意义，突然咖啡店里传来一声尖叫，整个咖啡厅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无数男男女女站起身来看过去，我也好奇的看了一眼。 就在吧台的附近有人惊恐的盯着地上，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出案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本能，立刻就想过去查看现场。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飞奔到吧台附近，我看到刚才送咖啡的服务员一脸紧张的模样，我心说肯定是有什么情况了！ “啊？那个……” 服务员一脸惊恐的指着后门的方向，分明有一个人影冲了进去，二话不说我立刻就追了上去。 我知道刚才肯定是发生案件了，虽然我是个法医，但也是刑警队中的一员，不管碰到什么样的犯罪我都要挺身而出！ 一进入后门就进了咖啡厅里的后厨房，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家伙带着厨师高帽，正在一脸阴狠的切着胡萝卜，眼角闪过的神色让我心里暗暗吃惊，这个家伙难道就是凶手？ 突然我看到了一个背影，正在水楼头旁边拼命的洗着什么，我想一定是在清理作案工具上的血渍，他想要销毁证据！ “不许动，警察！” 我一声大吼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一把拉住了背对着我的家伙，只看到他手里什么都没有，水龙头正在冲洗他的手掌。 “你，你……” “少废话，凶器呢，你刚才用水龙头冲掉了什么东西！”我严肃的质问道。 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抓了我一下，我本能的反应是有人要在背后偷袭我，转身就是一拳过去。 拳头距离杜若漂亮的脸只有几厘米停下，抓我的人是杜若，看她吓得一脸花容失色的样子，我直接就愣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啊！” “陈东你快点坐下，只是打翻了咖啡壶而已。”杜若小声说道， 脸上满是无奈的神色，我看了看好像还真的是这么回事。 一个服务员打翻了咖啡壶烫到了手，立刻跑到水龙头旁边冲洗烫伤的手，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一样，可我竟然当成了一次案件，这…… “不好意思，刚才也许是我太过于敏感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厨房里几个人狠狠看了我一眼，可能是碍于我刑警的身份没有对我动手，要不然估计要报警了。 只是临走的时候，我看到满脸络腮胡的厨师仍旧在切胡萝卜丝，眼神中的杀气依旧非常浓。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个家伙内心很紧张！ 重新坐回座位上，我觉得脸上**辣的，周围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神在看我，我赶紧把头低下…… “陈东啊，你是不是有职业病了啊！”杜若笑着调侃道。 “可，可能是吧。” 我随便回答了一句，脑子里总是想的刚才那个厨师，眼神和表情太不自然了！ 时间缓缓流逝，我和杜若在咖啡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但听说她是警校法医专业第一名毕业，我心里这个汗颜啊，我可是刚刚够了及格线而已，还是家里托关系把我给送进了刑警队的。 如果不是主检法医孙健一时糊涂，怕是现在我还是个实习法医，从本质上来说和杜若没有什么区别。 时间一晃而过，咖啡凉了，我和杜若的电话几乎同时响了。 相视一笑，肯定是让我们回去参加庆功宴了，估计上头的领导检查也都走了。 回到警队的时候已经天黑，所有人都在等着我们两个，尤其是李鹏的眼神有些贼兮兮的，不停的对着我使眼色。 “以后不要随便请女生喝卡布奇诺，记住了吗？”杜若轻声说了一句，嘴角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没等我反应杜若就去找萧溪了，我赶紧拿出手机百度了一下，卡布奇诺的含义竟然是…… 第六十四章 学校跳楼案 卡布奇诺咖啡的含义是暗恋，喜欢你，绝对是一种表白的咖啡。 也是为何总是出现在烂俗的言情小说当中。 我一头冷汗，怪不得在我点卡布奇诺咖啡的时候，杜若的眼神怪怪的，甚至还有些脸红。 但是她却没有当面拒绝我，难不成…… “小陈你在那里傻笑什么，看你脸红的就不正常，是不是和杜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李鹏贼兮兮的凑了过来，我赶紧关掉手机。 “没啥，就是讨论了一下水牛案子的一些细节，其他的真没有什么。” “快走，高山已经在对面等我们了。” 原本我还以为庆功宴要去个好一点的地方大吃一顿，可没想到还是在刑警队门口的小饭店…… 刑警队的庆功宴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庆功宴，只有几个小菜和几瓶饮料，因为刑警队工作的特殊性，值班的一概都是饮料，只有我喝了点啤酒。 原本以为喝完庆功酒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觉，可没想到一场极度恐怖的杀人案发生了。 我记得庆功宴刚刚结束，头晕晕乎乎的还没等回到宿舍的时候，刑警队乱成了一锅粥，李鹏一脸凝重的找到我。 “陈东，带上所有东西立刻跟我走，出大案了！” “噢！” 我二话没说，立刻就去收拾法医用的东西，只是我看李鹏的脸色非常差，从来都没见过他如此紧张的样子。 不知道李鹏说的大案是多么大的案子，但能够让他如此紧张的案子，估计肯定是耸人听闻的恐怖杀人案。 我收拾东西出来的时候，萧溪已经带着杜若离开了警队。 高山正在组织其他人，我上了李鹏的车，几乎刑警队所有小组全部出动了！ 坐在车里李鹏一言不发抽着烟，我尽量让头脑保持清醒。 我知道今晚肯定是有大案发生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紧张，而且今晚刚刚喝了庆功酒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幻觉中听到的那句话，水牛不是凶手，我们抓错了人…… 可是现在水牛已经招供了，庆功酒都喝了，这该怎么解释？ “小陈你还行不行，要不要买点解酒药给你？”李鹏一脸黑线的问道，估计心情肯定不怎么好。 “不用，我还可以的。” 现在我有些后悔喝了几瓶啤酒，虽然意识清醒，但头脑晕晕乎乎的，李鹏并没有再说什么，脸色凝重的开着车。 “到底是怎么了？哪里出案子了？”我小心翼翼的问道，心里忍不住想到又是杀人肢解案。 “西南大学城，有人打电话报案，学校里有几个学生跳楼了。”李鹏一字一句的说道，生怕我听不清楚一样。 “学校有人跳楼？而且还不是一个？”我不放心的问了一句，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在学校发生跳楼案，还真的是少见！ “没错，报警的人说最少有五个人，而且现场非常诡异，让我们立刻过去看看。” 一听这话我暗暗吃了一惊，现场怎么会有些诡异呢？ 我知道跳楼自杀一般都是一个人，很少听到有很多个人跳楼的，最多的就是两个人一起，不小心才会坠楼，不知觉不觉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一瞬间我有些不好理解，这件事情不正常啊！ 毕竟都是一群学生，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还需要跳楼啊？ 但这又是一场棘手的案子！ 我心想案件发生在学校里，肯定造成的影响不一般，估计很多学生都会看到了，也许现场早就被人破坏了，根本就找不到什么证据，只能是从尸体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如果是自杀还好说，如果是谋杀的话就太恐怖了！ 来到西南大学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整个学校内灯火通明，校门口已经被清理出一条道路，高山通过对讲机下令关掉所有的警灯，防止造成恐慌影响学生上课。 但我看到无数学生都在外边围着，看样子早就知道了。 其实学校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刑警队来了人，我想这些学生肯定没有心思上课了。 警车直接开进了学校，一路上都被清理出来一条道路。 道路两边到处都是学生，伸着脑袋朝着警车里看。 这一刻我甚至有了一种责任感，看着这些学生的脸庞，忍不住想起了曾经的我自己。 “小陈，你准备准备看个现场，动作尽量要快，学校这种地方不同于其他的地方，只能尽快的清理现场。”李鹏很有经验的说着，我点了点头。 其实我曾经学过，不但是学校这种地方，还有人流量比较大的公共场合，清理现场都要用最快的速度，尽量避免造成恐慌，也避免造成更多的麻烦。 车子停在西南大学偏角的一座宿舍楼前，现场刚刚被拉起警戒线，无数学生在这里围观，还有不少人在拿着手机拍照片发朋友圈。 我真是忍不住为他们捏一把冷汗。 拍照也有讲究的，给死人拍照传到朋友圈，这些学生就不觉得晦气吗？ 而且跳楼的一般死相都非常难看，真不知道这些学生都是怎么想的。 作为刑警队的主检法医，我穿上白大褂带上口罩手套进入现场。 周围的学生都在看我，还有人对着我一顿猛拍，更是有大胆的人在对着我评头论足。 “看法医来了，看起来还真是年轻啊。” “好像跟我们差不多的年纪，看看人家法医多么牛叉！”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和嘀咕声，我心里只有自嘲。 其实我才刚刚从警校毕业不长时间，在一个月之前和你们都一样，只不过选择了法医这个行业，继承家里的刑警梦想。 其实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的梦想是做一名游吟诗人，趁着年轻走遍祖国大江南北，记录下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可现在只有面对一件件棘手的案子，还有那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都散了，都散了啊！赶紧回教室去上课去！”李鹏扯着嗓子开始清场，但这些学生并不买账，依旧围拢着看热闹。 “这些学生真是胆大，死人有什么好看的！”李鹏无奈的骂了一句，指了指上边。 我抬头看了一眼，整个宿舍楼上都是探出来的脑袋，有人吃瓜子，有人吃花生，怎么看到都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整个现场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地上还有些白花花的东西，我差点就忍不住吐出来了。 跳楼的死相可是绝对很难看的，可以说是仅次于车祸现场，巨大的落地冲击力，对尸体造成的破坏不是一般的大。 地上横七竖八有五具尸体，通过衣着可以看出是三男两女，其他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尤其是跳楼脸着地的那种，整个脑袋都碎成了一地脑浆，白花花的就像是豆腐脑洒了一地。 所有尸体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七窍流血的样子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其中有人摔的眼珠子不见了，还有人摔的脸变形了，就算是最恐怖的恐怖电影也拍不出这样的镜头和效果。 “小陈，赶紧的别愣着了，看看现场还能不能发现什么有用的证据，马上就得把尸体运走。” 李鹏焦急的催促着，现场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拍照的人也越来越多。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案件越是扩散越不利于破案，也越是容易引起恐慌。 只不过这个现场在我们到来之前，就已经有很多学生来过，想要通过调查获取线索应该是希望渺茫了。 通过五个死者之间的位置，我可以判断他们是从同一个地方跳下来的。 距离面前的宿舍楼七八米的样子，按照自由落体的运算法则应该是从宿舍楼上跳下，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五个人要一起跳楼。 地上的尸体已经呈现出了破裂状，应该是跳楼后巨大的撞击力把身体摔碎了，场面很是血腥。 甚至在身体中还有些莫名的液体流出来，应该是摔破了膀胱…… “是自杀吗？还是谋杀？” 萧溪带着杜若出现在了现场，她们一出现立刻引来周围学生的一阵议论，估计也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刑警。 “我也刚刚才到现场，还没有仔细看看，初步估计应该是跳楼自杀。”我不好意思的说着，完全是凭借猜测。 如果是谋杀的话不可能一次从楼上推下来五个人，更不可能让两个女生去男生宿舍楼上，估计宿舍看门大妈也不愿意。 杜若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快步走到了尸体旁边，仔细的开始查验起来。 我也立刻开始进行初检，提取一些死者的血液样本。 “你们快看，这个是什么！”突然杜若喊了一声。 一看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在尸体脖子上竟然多出了一根铅笔，看起来是从喉咙的位置插进去的，整根铅笔只露出了一截橡皮在外边，刚才我还没看到。 可是人的身体内又怎么会有铅笔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在尸体坠楼之后碰巧插到了一根铅笔呢？ 还是有人故意把铅笔插入了死者的喉咙中？ 第六十六章 假象 可五个学生身体怎么会流血，是有人伤害了他们，还是他们自己选择了自残？ 可在跳楼之前为什么要选择自残？ 在楼顶发现的五处血渍，让我陷入了混乱当中，这说明五个学生在跳楼之前就已经流血了，但我不相信他们会选择用铅笔自残的方式。 我尽量回想模拟当时的情景，五个人站在楼顶流血，五个人一起跳楼，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跳楼的原因是什么？ 是有人推他们下去，还是他们自己跳了下去？ 为什么所有死者的脸上都被插了一根铅笔，这个铅笔代表着什么含义？ 一时间我陷入了困顿当中，无论哪一种推理都是逻辑不通的，因为现场残留的血渍说明…… 等等，这五处血渍是来自五个不通的人，还是都来自同一个人？ 我立刻采集了地面的血液样本，等待回去进行dna比对，只要进行血液比对就可以让真相大白！ 现在我心里清楚萧溪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了。 因为五个跳楼的学生一定来过这里，地面上的血渍就是残留下来的证据，不管是他们自己跳下去还是有人把他们丢下去，这里都是第一现场！ “萧溪姐，你看这里像是第一现场吗？我总觉得这里发生过什么。” “你傻呀，跳楼的人，总得有个地方跳下去，这里往往才是可以找到证据的地方！哪怕是一堆烟头，哪怕是踱步的脚印，都可以证明死者生前的心理活动。”萧溪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 我知道这个现场需要仔细搜寻，任何角落都不能够放过，也许可以在这个现场找到破案最关键的证据。 突然我在地上看到了一截铅笔，这只铅笔看起来和死者脸上插着的几乎一模一样，我忍不住惊呼出来。 “快来看看，发现东西了，应该是死者留下来的！” 萧溪缓缓走到我的面前，随手拿过铅笔看了看，直接反手丢了下去，我直接傻了眼，她疯了啊！ “你干什么，这可是证据啊，很有可能提取到指纹的，你要干什么啊！”我站起身来质问着。 心里觉得萧溪肯定是疯了，要不然她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来。 “这个现场太假了，你看这个是什么！” 萧溪指着楼顶边缘的一只鞋子，就在边缘处放着，看上去就像是跳楼的人留下的，但是这绝对不正常！ 我看了看这只鞋子，是一只粉红色的运动鞋，看起来有三十七码，应该是其中一个跳楼女生留下来的。 可按照逻辑思维，人在跳楼的时候怎么会把鞋子落在边缘呢？ 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把一只鞋子放在了这里，误导我们是跳楼自杀，但凶手真的是太幼稚了！ “这就是丢掉铅笔的理由吗？”我不敢相信的问道。 “没错，既然明知道现场是假的，那么找到的东西也是凶手故意留下来误导我们的，看了还不如不看。”萧溪无所谓的说道，我直接被她的手段给折服了。 要说刑警队里敢这么干的，除了萧溪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现在我才算是明白，为什么她让杜若回到重案组，让我留在这里，一般人根本接受不了她这个破案手段啊！ “这个鞋子还真的像是画蛇添足，故意的成分太大了。”我也觉得这个鞋子像是故意留下来的，越看越觉得可疑。 “这里漆黑一片，如果凶手没有照明工具的话，那就一定会留下更多的证据，而且会留下更多的破绽！可我觉得现场太干净了。”萧溪非常肯定的说道。 我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案子是发生在学校，就算是有凶手估计也会是这个学校中的，作案手法如此生涩，更加像是一个学生做的！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按照流程把楼顶所有地方搜寻一遍。 一个小时后，我把整个楼顶搜寻了一遍，找到了十几个烟头和几个矿泉水瓶子，还有两个tt，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我拿着所有收集到的东西给萧溪看，她看了一眼之后叹了口气，好像早就料想到是这种结果。 “拿去丢了吧，这些东西没有任何作用，应该也是凶手故意留下来的，这个现场太假了！”萧溪非常肯定的说道。 “怎么了，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 我看了看手里搜集到的东西，推断应该是有人在这里为爱鼓掌。 不得不说这里还真的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好地方，上课的学生谁也不会想到，在他们的头顶曾经有过一场激战！ “现场太干净了，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清理过，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萧溪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什么可能？我看不出什么。”我老老实实的回答，此刻只虚心听她说就行了。 “这里不是案发现场，一切也许只是假象，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你看所有烟头的成色，全部都很新鲜。”萧溪淡淡的说道。 但我却直接迷糊了。 这里是楼顶，怎么会不是案发现场呢，如果不是从这里跳楼的话…… “等等，难道说这只鞋子和地上的血渍，还有找到的铅笔也许可能是有人故意留下来的？为的就是制造现场？”我脑洞大开的推断。 因为除此之外，谁也没有办法证明学生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除非是用专业的手段检查地面残留的脚印，对比有没有死者的脚印，可脚印也不能说明什么。 “也就是说，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故意在引导我们，只是引导的手段太过于幼稚！”我冷静的分析道。 如此干净的现场，如此多的证据，绝对不像是正常现场能留下来的。 萧溪赞许的看了我一眼，走到楼顶边缘望着夜空出神，我都开始替她捏一把冷汗，这个时候脚下一滑可就真掉下去了啊！ “不错，这里给我第一个感觉就不是第一现场，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太刻意了，就连地上的血渍都是五处，凶手生怕我们不明白这里是案发现场。”萧溪淡淡的说道。 好像再次进入了推理状态，也像是进入了凶手的内心世界中。 “我明白了，凶手是在刻意引导我们，让我们认为这里是跳楼的地点，但是他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场太假了，有许多地方都不符合正常逻辑！” “不错，如果现场太干净，那就有可能不是真正的案发现场，因为谁也不能保证死者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萧溪的一番推理堪称是滴水不漏，严谨中带着绝对符合逻辑的思维，既然这个楼顶不是第一现场，那么第一现场又是哪里呢？ 肯定是我脚下的某一间宿舍！ “可有一点我不明白，既然凶手要制造出一个跳楼自杀的假象，又为什么要用铅笔插入所有人的五官中，这代表什么特殊含义吗？”我忍不住问道，这是我心里最大的一个疑惑。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一定是一种误导，我想凶手一定是在刻意的隐瞒什么。”萧溪淡淡的说道。 就连她也没猜出凶手用铅笔到底是想做什么，这是这场跳楼案中最大的疑点！ 我和萧溪离开了顶楼，高山队长已经调动了刑警队所有的警力来这里帮忙。 原本刑警队的人手就不多，现在所有休假和外调的人全部都回来了，李勇，老狼，还有几个没有见过的生面孔。 我把初步调查结果告诉了高山，因为现在找不到第一现场，只能是对整个宿舍楼展开搜索，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了。 “现在两个人分为一组，彼此搭档半个小时以后搜查宿舍楼，死者的身份信息已经传过来了，一会小陈你去问问李鹏，等所有学生离开之后就开始行动。” 高山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在宿舍楼门前严阵以待。 在学校的配合下，所有学生都离开了宿舍楼，只不过一个个都带着非常不情愿的样子，估计谁也不愿意半夜被赶出宿舍。 我找到李鹏，死者的身份信息已经查到了，因为刚才我在楼顶寻找案发现场所以不知道情况，只能找他问问了。 “死者是什么情况，彼此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或者说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吗？”我认认真真的问道。 不能排除这是一场情杀或者是一场仇杀，毕竟我也才刚刚毕业，对学生的世界非常了解。 “这个没有调查出来，也不排除可能是情侣的关系，一起约会开房的见过，一起组团跳楼的还真没见过！”李鹏无奈的摇摇头。 现在距离案发时间才不过几个小时，掌握的线索还是太少了。 我脑子里仔细回想这场校园跳楼案，死者都是年轻人，地点发生在校园内。 不能排除这又是一场震惊全国的校园杀人案！ 第六十七章 神秘编号 校园内一次出了五条人命，我不用想也知道肯定能上明天的头条，案件发生在学校内，有那么多学生都亲眼目睹，这种消息根本就压不住的。 不过现在想要找到一些目击过程的学生也不免为一个好办法， “对了，这三个男的并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但这两个女生却是在读的学生，关系真是够复杂的。”李鹏一脸感叹的说道。 “什么？三个男的不是学校的学生，那么他们怎么会进入宿舍楼了，还有这两个女生，又怎么会跑到男生宿舍楼里去了？难道是……” 我第一个想法就是两个女生行为不检点，也许是学校里比较有名的交际花！ 虽然在我就读的警校中并没有所谓的交际花，但是旁边一所野鸡大学里却有不少的交际花，没事就往警校里跑，三百一次六百包夜，几乎逼的附近发廊按摩店都要关门大吉了，这种情况在大学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咳咳，有没有找学生调查一下这两个女生，估计肯定有很多人认识她们，说不定还亲身光顾过。”我点燃一根香烟打趣道，也算是在紧张的办案中缓解一下情绪。 “你想什么呢，这两个女生虽然是在读的学生，但却同在一个社团，你猜猜是个什么社团。”李鹏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一时间我还真的猜不出来，学校里的社团一般都是兴趣小组，也应该都是一些兴趣相同的学生凑在一起，这还能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她们都是……”李鹏刚开口一辆车急速而来，我们同事停止了交谈，看着这辆疾驰而来的警车，心立刻就悬在了半空中！ 警车刚刚停下，杜若一脸慌张的从车上下来，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尸检有发现了！ “怎么回事！”我和李鹏几乎是同时迎了上去，高山队长也立刻走上前去，脸上带着凝重的神色。 “尸检有了发现，我直接就赶过来了，你们看这个！”说着杜若从身上拿出来一个透明塑料档案袋，里边装着五只折断的铅笔，铅笔上边清楚的写着编号。 “一二，四五六！？”我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唯独没有三这个编号，难道是还有三号尸体没有被发现？ “怎么回事，检验结果怎么样了？”高山急切的问道，眼中已经布满了血丝，看起来精神已经快要到了极限。 “我检查过了，这些从尸体中取出的铅笔同属于一个编号，也就是一个厂家同时生产的一个批次，上边被人用白色写上了数字，唯独少了一个！”杜若迫切的说道，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三呢？难道还有一个尸体没有被发现？”李鹏意味深长的嘀咕着，如果按照编号来算的话，中间应该还有一个。 “死者为三男两女，两个女生身上的编号是一和二，三个男生是四五六，我猜想这个三应该还是一个女生！”杜若脱口而出，这个推理不是没有可能。 我抬头看了看已经空空荡荡的男生宿舍楼，难道在这座宿舍楼内，还隐藏着一具尸体？是凶手没来得及高空抛下，还是在过程中就已经被人给发现了？ 突然我想到了在楼顶发现的那支铅笔，隐约记得上边好像是有一个白色编号，但我却忘记了编号数字是多少，而且早就被萧溪从楼顶上给扔下来了！ “陈东，你觉得这个铅笔的线索有什么含义？”高山转过头来，好像是看出了我的不对劲，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好像我能够推理出一样。 “我，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可能是还有一具尸体没有来得及处理，或是现在还隐藏在这座宿舍楼内。”我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我心想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既然凶手要在死者的身体内插入一根铅笔，那就一定是代表着某种特殊的含义，否则凶手为什么不选择匕首或者钢钉之类的东西，这一定是代表着什么意思！ 可是我想不出铅笔代表着什么意思，就连萧溪也无法推理出来铅笔的由来，也许是凶手的一次随性而为，也许是在刻意的引导我们，也许是一种特别的暗示…… “现在所有人立刻进入宿舍搜索，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够放过，一旦有发现立刻通知我！” 所有人都进入宿舍搜查，两个人分为一组，但我却自己一个人，因为萧溪已经开始在车上睡觉了，还带着杜若一起，用她的话说，女人睡觉的时间最为宝贵，这种搜查现场的事情交给我自己就可以了。 我心当场就碎了，不过也能理解萧溪的办法，如果所有人都熬着，那么明天整个刑警队就没人能够查案了，留下杜若这个法医修养精神，也不为是一件明智之举，最重要的是高山都同意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开始进入宿舍搜查，好好的一场庆功宴就这样喝到了大学城杀人现场，我头脑晕乎乎的，好像是现在上来酒劲了。 走在空空荡荡的宿舍楼内，心里还有些害怕，除了亮着灯之外没有一个学生，所有学生都被疏散出去，每个楼层只有一个小组在搜查，我负责搜查三楼。 整个三楼就我一个人，我仿佛回到了警校的时候，晚上在检查宿舍有没有熄灯，可现在所有空着的宿舍都在提醒我，这是在办案，而且说不定在哪个宿舍床底下或者某个角落里，就藏着一具女生的尸体。 就在我正在检查宿舍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阵哭声，非常细微但是却能够听的清楚，而且好像还是女生的哭声，我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 头皮隐约有些发麻，这哭声是哪里传来的？整个宿舍楼都空了，除了刑警队的人之外……杜若和萧溪已经都在车上睡觉了，难不成还有其他人在这里？ 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微弱的哭泣声，我放轻脚步屏住呼吸，一步一步走在三楼走廊内，我知道走到尽头一定能发现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的心越来越紧张，因为眼前已经看到了走廊的尽头，可哭泣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听不真切也感觉不到靠近，我突然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难道是我精神疲惫出现了幻觉？ 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全身凉飕飕的，头皮一阵阵的发麻，我不敢再继续走下去，我不知道走廊的尽头有什么东西在，但绝对是非常恐怖吓人的。 “陈东……” 突然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一回头什么也没有，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我想应该是刑警队的同事来找我了。 二话不说我扭头就跑，这条诡异的三楼走廊我必须要找个人陪我一起，否则我真的承受不住这么恐怖的环境和心理压力。 跑出去十几步，我觉得身后凉飕飕的，我没敢停下脚步只是回头扫了一眼，空旷的走廊内什么也没有，但却弥漫着一股阴森，我刚回过头猛然撞到了一个东西！ 说时迟那时快我已经撞上，感觉面前软绵绵的一片红衣，上边散落着一些红色斑点，一张煞白的脸像是一个骷髅，我当场就吓的头皮都麻了！ “你，你是谁！快点来人救命啊！”我惊恐的大吼着，希望赶紧有人来这里，面前这个东西不是人啊，煞白的脸上只露出一对眼睛，头发卷曲着，身上传来一件大红斑点的睡衣！ “我是宿舍管理员，你怕什么！”突然面前的人摘下了脸上的面膜，一张皱巴巴的脸出现在眼前，定睛一看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大妈，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 惊魂未定的我全身一个激灵，手忍不住的开始发抖，冷汗搜搜往外冒。 “哎呀，吓死我了啊，阿姨你这是要闹哪样啊，不知道现在宿舍楼都被封锁了啊！”我没好声好气的说着，一颗心刚才差点被吓出来，心脏不好的估计刚才直接就要吓死过去了。 “不知道，但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说完中年大妈僵硬的转过身去，直接走下了楼梯口。 我坐在地上不停抚摸着胸口喘息着，刚才着实被吓死了。 不对，这里是男生宿舍啊，怎么会有中年大妈在这里呢？刚才她说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她看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 想都没想我立刻追下楼去，刚下到二楼迎面就碰上了李鹏和一个陌生的面孔，但也是刑警队的人。 “刚才下来的那个中年大妈呢，去哪了！”我焦急的问道，我觉得那个大妈不正常，尤其是眼神很有问题，说话也非常可疑！ “什么中年大妈，小陈你糊涂了吧？现在除了我们的人，整个楼都空着。”李鹏嘀咕了一句，我也没时间跟他解释，看样子肯定是下楼去了。 我立刻追下一楼，就在一楼楼梯口碰到了高山和老狼，两个人正在互相说着什么，听到声音一同看向我，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六十八章 诡脸 按道理说，整栋宿舍楼已经被封锁现场，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能进入。 直到刑警队撤离警戒线之后才会重新开放，刚才那个中年大妈出现的太离奇了！ “高队长，刚才下来的那个中年大妈呢，人去哪里了？” 我尽量平静的问道，心里存有一丝幻想，也许其他人知道这个宿舍管理员。 “什么中年大妈，没有人经过啊，刚才我们一直都在这里。” 高山疑惑的看着我，顿时我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他们怎么会都没看见，我分明看到她下来了，难道是在二楼？ 心里没有来的一股寒意升起，整个人都开始哆嗦了。 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不过我正准备重新回到二楼的时候，李鹏也下来了，眼神疑惑的看着我。 “小陈，刚才你说的什么啊，我一直都在楼梯口抽烟来着，根本没有人经过，只要有人经过我一定能够看到的。”李鹏上来说了一句，我头皮都麻了。 我刚才到底是碰到了什么东西？那到底是人还是鬼？ 突然感觉脸颊有些发麻，整个头皮呼呼冒冷气，站在原地我心已经凉透了。 回想那张贴着面膜的脸，还有干枯的脸皮和直勾勾的眼神，越想越觉得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吓的，觉得脚下一软使不上力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李鹏立刻上来扶了我一把。 “小陈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啊！”李鹏使劲把我拉起来，看我脸色不太好，摸出一根香烟赛我嘴里。 使劲吸了一口香烟，我觉得嘴角不停的抽搐，心里慢慢平静下来，一想到刚才那个中年大妈我就不寒而栗。 “别着急慢慢说，是不是有什么情况？还是发现可疑的人了？”高山追问道，脸色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我结结巴巴的把刚才碰到中年大妈的事情说了出来，而且确定就是下楼了，我紧跟着就追上，可就是没有追到人。 听我说完之后李鹏和高山的脸色变得铁青，彼此之间互相看了一眼。 “小陈，你看看见到的是不是这个人？”高山拿出了一张照片，我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刚才碰到的就是这个中年大妈。 “对，就是她，高队长你看见了？”我松了口气问道。 原本还以为是撞邪了呢，没想到只是虚惊一场。 高山一脸凝重的看着我，又看了看李鹏，李鹏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震惊的神色，几个人同时直勾勾盯着我，看的我心里莫名的发毛。 “怎，怎么了呃？有什么问题吗？”我抽了口烟把烟屁股弹出去，可手一哆嗦，烟都拿不住了。 “小陈，你确定没看错吗？”高山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我立刻坚定的回答没看错，就连这个烫头的发型都一模一样。 尤其是那干枯的脸和直勾勾的死鱼眼，这么有特点的大妈我绝对不会看错。 “李鹏，你先带小陈回去休息一下吧，他太累了。”高山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我直接就不明白了。 “为什么让我回去，我现在还可以坚持的。”我非常肯定的说道。 对于我自己的身体我非常清楚，现在只是因为喝了几瓶啤酒有些头脑发晕，意识还是非常清醒的。 “不，你必须要回去休息，这是命令！”高山语气里已经带着命令，我只能老老实实跟着李鹏上了车。 在车里抽了根烟我还是睡不着，李鹏什么都没说只是躺在副驾驶座位上，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好像是我看了那张照片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刚才我碰到的中年大妈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为什么高山一脸难看的神色？ 是其中另有原因？还是高山隐瞒了什么？ 突然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高山给我看的照片，怎么会是一张黑白照片呢，现在可都是用彩色的了，而且那张照片上为什么会有相框，难道是一个死人的黑白照？ 冷汗忍不住就下来了，脑子里一团乱麻，酒劲上头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但总是无法进入深度睡眠当中，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情浮现出来，无数尸体飞舞在眼前，好像在跳舞一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看到这令人惊悚的一幕，但我却没有任何害怕的意思，仿佛早就司空见惯了，应该说是见过的尸体太多了，已经形成条件反射麻木了！ 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抓抓头发刺激一下头皮的血液循环，尽量让身体放松下来。 我知道是因为刚才我精神压力太大，大脑皮层的反应很剧烈，根本无法进入到深度睡眠，只能是浅眠一会。 估计明天早晨醒过来肯定是无精打采的，休息不好还要查案，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案子！ 不知不觉我想到了水牛，那个恶毒的眼神我不会忘记，好像就一直在盯着我一样，不管我在哪里，不管是清醒还是睡觉，总像是如影随形。 闭上眼睛我刚刚有些深度睡眠的迹象，我觉得有人在敲车窗，声音很轻但能够让我听到。 我心想肯定是刑警队的人，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李鹏吧。 这个时候人在精神上是最为匮乏的，能够清楚感知到外界传来的信息，但是却不愿意从睡眠中清醒过来，身体本能不愿意唤醒意识，迷迷糊糊我也没当做一回事。 过了一会车窗又被敲了敲，我心里暗暗一紧，可随之就放松下来。 我在等李鹏起来，或者看我睡熟了去找别人，反正高山今晚也不让我查案子了。 隐约中我觉得有人在车窗上画着什么，这种有人在身边的感觉让我睡不踏实，但我没有要起来看看的意思，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突然车窗外响起一个沉闷沙哑的声音：“你怎么还在这里，这里不是你该在的地方！” 我猛然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鬼脸贴在车窗上！ 死气沉沉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一头卷发，她就是刚才凭空消失的宿舍管理员！ 车窗上被清晰画出了一个死字，我当场吓得魂飞魄散了。 从睡眠状态中立刻转为激动状态，身体承受不了这么快速的变化，心跳频率开始出现混乱，喉咙里一阵阵的发干，全身开始哆嗦。 心悸的感觉让全身流了冷汗，几乎已经把身上都湿透了，我想开口大骂可是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大口的喘息着。 紧贴在车窗上的脸消失了，只留下了一个格外清晰的死字，我心里这个气啊，这是多大仇多大怨，至于这么诅咒我吗！ “混蛋老娘们！你是要吓死我啊！”我当场就怒了，嘴里暗暗的发苦，绝对是苦胆开始倒苦水了，刚才我被吓的不轻啊！ 一想到刚才看到的鬼脸，我的心就开始猛烈抽搐，心悸让我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头上冷汗突突往外冒，全身有些发愣，我知道这是肾上腺激素急速分泌造成的后果。 整个身体开始大量出汗伴有心悸，我知道现在必须立刻稳定情绪，不然我的身体会承受不住这么激烈的反应，很可能会造成心脏骤停猝死。 就在刚才我身体一切处在睡眠平静当中，可突然的惊吓和激动反应让我身体反应不过来，加上受到惊吓肾上腺激素打量分泌，身体内的生物钟出现了错乱，甚至胃也开始抽搐，内脏彻底乱套了！ “怎，怎么回事，小陈你喊什么啊！”李鹏突然一声怒吼，睁开惺忪的睡眼，眼球通红的看着我。 我双手捂在胸口前，闭上眼睛大口喘息着保持平静。 身体的副作用仍旧在持续，心跳的频率已经开始出现无规则的跳动，心悸的感觉让我全身抽搐，我知道现在非常危险！ 如果不能让心跳迅速的恢复正常，那我就有面临猝死的危险。 心脏跳动节奏乱了，随时都会停止工作，这才是最为致命的，我虽然明白此刻的危险但却无法进行自救，只能让内心保持平静。 我看着李鹏在张大嘴巴说着什么，但是我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两个耳朵出现了嗡鸣，压根听不到一点点声音，只能感觉冷汗不停从我头上滑落。 我只能双手紧紧握着心脏，感受着心跳的频率。 最让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心跳出现了短暂性的停歇，已经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可却没有任何办法控制心脏恢复跳动，因为人是无法用意识控制心脏的！ 我长大了嘴巴想要告诉李鹏我现在很危险，想要告诉他我的身体出现了致命的危险。 可我不知道能不能说出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只是我感觉眼前的世界已经开始混乱起来，眼睛已经快要看不到什么东西了。 李鹏立刻从副驾驶跳下车，拉开后左车门直接把我拉出车子，把我放在地上，直接给我做心脏起搏复苏。 用力的按下我的胸口位置，然后朝我嘴巴里吹一口气，我心里最后一个想法是完了，他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死定了啊！ 第六十九章 笔仙 躺在地上看着黑漆漆的夜空，感觉到李鹏使劲按压我的胸口，不停给我做人工呼吸，我心里一片死灰，感觉世界都已经暗淡了。 因为我不是呼吸系统出现了衰竭，而是心跳出现了频率不同。 一会一秒钟跳一次，一会一秒钟跳五次，一会五秒钟都不跳动一下，人工呼吸加上心肺复苏，根本不对症啊！ 我知道现在就算是送去医院也来不及了，现在已经是后半夜，除了杜若这个法医在车上睡觉之外谁也救不了我，可谁能去帮忙叫醒她？ 我的手已经感觉到心脏停止跳动已经超过二十秒钟，我大脑里一片空白，全身感觉不到一丝力气。 只有李鹏在给我维持着呼吸，可我心里清楚，这样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我隐约看到了远处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影，好像是那个诡脸中年大妈在对着我笑。 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也管不了她是谁了，我只想让身体恢复平静，心跳恢复正常跳动，真的只有如此简单的奢望…… “谁能来救救我的心脏，谁能帮我注射一支速效强心针？” 就在我内心绝望的时候，突然我一个黑影冲到我的面前，二话不说抬起脚重重踩踏在了我的胸口上。 紧接着就是踹我的屁股后为椎骨，钻心的刺痛刺激了我的神经，停止跳动的心跳也一下跳动起来了。 胸口上这一脚踹的我不停的咳嗦，屁股上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但我感觉到心脏重新恢复跳动了，刚才几乎我就要被自己给杀死了，肾上腺激素分泌让心脏陷入麻痹，真是千钧一发啊！ “呼呼呼呼！” 我大口的喘息着，这一刻空气变得如此宝贵，心脏重新的跳动让我感觉无比舒服。 耳鸣逐渐消失，眼前也重新看到了一切，就像是从诡门关上走了一圈。 谁也不知道在寂静的睡眠状态中突然转化为激烈的状态之后，身体内分泌了多少肾上腺激素，副作用几乎让心脏彻底停止工作，差一点点就要了我的命！ “小陈怎么了，怎么会好端端的被吓成这个样子，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了！”高山声嘶力竭的吼道。 旁边的李鹏一脸茫然，他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这才看清楚刚才踹我胸口的人是高山，他一定是看出来我的心脏出现了衰竭，人工呼吸的按压根本不能唤醒我的胸口起伏。 除了医学专用的心脏起搏电压器之外，只有猛踹才是最好的办法！ 坐在地上我大口的喘气，整个人都快要被吓傻了，如果刚才不是高山及时出现，那么我这条小命就算是彻底完了。 但我知道现在我需要保持绝对的冷静，无论如何也要让内心平静下来，让心跳频率恢复正常。 否则我还会出现心率不齐或者心率失控的现象，这对于我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可我怎么会被吓的如此严重，嘴里一片发苦，全身都使不上一点力气，就像是注射了安定类药物一样。 全身肌肉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抖动和松弛，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可是会要了人的命！ “小陈你说话呀，是不是吓到了啊？”李鹏急切的问着。 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我的脸色估计应该不太好。 “水，立刻给我水，大量的水！”我挣扎着说道。 我心里清楚，只有水能够缓解我的身体症状。 李鹏立刻给我拿过两瓶矿泉水，拧开盖子我抬头猛灌，很快就把两瓶矿泉水灌下去。 就算是撑死了也要喝下去，只有大量的水分，才能溶解我身体内短时间内分泌的激素，融合化解让身体生理机能恢复正常。 灌水之后身体感觉舒服多了，嘴里有种非常苦涩的味道，胃也开始剧烈的抽搐，一股非常强烈的呕吐感传来，我硬生生的憋着，绝对不能把水吐出来。 “看样子，小陈应该是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他是用水在缓解身体内的激素。” 高山很有经验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情况，我又要了一瓶水拧开倒在头上，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冷静，必须要保持绝对的冷静！ 我暗中松了口气，没有死于心肌梗塞或者是心肌衰竭真是万幸。 好在我是一个法医学过医学知识，知道该如何在紧急情况下让自己的身体恢复正常，如若不然也会对身体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怎么了，小陈这是？”萧溪突然出现一脸错愕的问道。 看着我半夜坐在地上，头上不停往下滴着水珠，模样要多么狼狈就有多么狼狈，一个法医能够做到我这种份上，也算是够悲剧了。 “我刚才又看到了那个中年大妈，一张诡脸贴在车玻璃上吓了我一条，还在车窗上写了个死字吓唬我！”我心有余悸的说道。 看看周围一片黑漆漆的，但好像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一样的感觉。 李鹏和高山立刻回头去看车窗，可是车窗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我心想肯定是在车窗上哈热气写的，热气没了也就消失了。 “什么跟什么啊，我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没事别再吵了！” 萧溪没好声好气的说了一句回到车上，我看了她的屁股一眼，心里觉得舒坦了很多。 我摸出一根香烟点燃，让内心彻底恢复平静，李鹏不停的用手抚摸着我的后背，尽量帮助我把情绪稳定下来。 “小陈你真确定看到了照片上的这个人，没有说谎？” 高山又拿出了照片来给我看了一次，我坚定的点了点头，而且还发了毒誓。 如果我是看花了眼，绝对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因为自己的身体永远都不会说谎。 “不应该啊，按道理说小陈应该没见过这个人的，这个……”李鹏面色为难的说着，高山立刻制止了他。 “没事，从现在开始，小陈和李鹏一组，不管去哪里都不能分开，就算上厕所也是一样，听明白了没有？” “噢。” 虽然我嘴里答应着，可是心里却有些不理解，难不成高山是在怀疑我说谎吗？ 故意让李鹏跟在我的身边看着我？ 回想自从来到大学城之后，一连串古怪的事情都发生了，莫名奇妙的铅笔编号，虚构的作案现场，诡异出现的中年大妈，这一切快要让我发疯了。 一整夜时间我都没敢再睡觉，刑警队组织所有人员搜查过了整栋宿舍楼内的地方，除了臭袜子就是些乱七八糟的小说。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发现，整个案件陷入了僵局当中。 就连调取的监控视频也没有任何的进展，唯独一个让人怀疑的地方就是，监控录像被人删除掉了一段。 正好就是五个学生跳楼的时候，所以现在没人知道那个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三男两女临死前到底经历过了什么。 只是我总觉得这五个学生死的蹊跷，三个男的还不是这个学校里的人，听李鹏说两个女生都在同一个社团，这个社团人不多，平日里玩的都是笔仙……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笔仙的时候，第一个想到了尸体上的铅笔。 我觉得其中应该是有某种联系，最重要的是等天亮之后找到学校的人，把玩笔仙的人都找来，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清晨天色蒙蒙亮，我和李鹏坐在宿舍楼下抽着烟，经过一晚的排查精神都累的够呛。 尤其是刚刚破获的水牛案件，已经让人三天两夜没有休息好，紧接着来的这场案子几乎拖垮了整个刑警队。 “李鹏，你说这起案子真是够玄乎的，怎么就偏偏发生在西南大学里，学校人多眼杂，就算我们重案组所有人都耗在这里，估计也要很久时间才能查出来。”我叼着烟随意的说了一句。 “的确，正好就碰上了水牛的案子刚刚破获，整个刑警队都没有休息过来，估计今天白天是熬不过去了，案子只能先暂时放一放了。”李鹏颇为无奈的说道。 谁也想不到案子都会碰到了一起。 “哎，真是日了狗了，好好的五条生命，真是可惜了。” 我真是有些无奈，看到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学生成了尸体，心里不免有些感慨。 不过李鹏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我觉得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人心里不踏实。 我心说如果这一次上头再给刑警队施加压力，那么整个刑警队都要垮了。 毕竟人都是有极限的，人也需要吃饭喝水，最重要的是需要睡觉休息，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经不住这样的熬。 “小陈，现在天亮了，我要准备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李鹏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的模样，我知道他肯定是有事情瞒着我。 “说吧什么事，我听着呢！”我心想还能有什么事，肯定是关于案子的，说不定就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李鹏清了清嗓子，把我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神秘兮兮的四下打量一番压低声音说：“小陈，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诡吗？比如说笔仙……” 第七十一章 未解之谜 我使劲拍了拍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心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笔仙这个词，也想到了中年女人那个吓人的模样。 世界上有些事情是科学无法解释的，就像是人类的起源。 虽然人类和猴子猩猩有着非常相似的行为特征和dna，可迄今为止还是没有发现太多的化石来证明这一点，甚至找不到进化的具体时间和过程。 这也让我想起了恐龙的灭绝，迄今为止关于恐龙灭绝说法最多的就是小行星撞击地球。 但这种推测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中的办法，除了天上突然掉下一块大石头之外，就只有外星人干的了。 可如果真的是小行星干掉了恐龙，可为什么地球上还会存在生命？ 甚至鳄鱼蜥蜴这种远古时代存留下来的物种还能够生存？ “小陈，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有些后怕了？” “我觉得还是回去看看这份档案，不知道行吗？”我试探性的问道。 毕竟被刑警队封印起来的绝密档案，估计不是轻易就能够查到的。 “我可以帮你查到那份档案，但是对外千万保密，等今晚抽个时间我们回去一趟，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李鹏再次叮嘱道，我点了点头。 说话的功夫走到了学校食堂，周围学生都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们，其中有个家伙总是瞪着我。 在学校食堂吃了点早饭，这是我离开警校之后吃过最难吃的早饭，没有之一！ 回到案发现场宿舍楼下的时候，杜若和萧溪已经开始查案了，我和李鹏则是盯着一个熊猫眼，怎么看都是精神透支的样子。 “昨晚你们有什么发现了没有？”萧溪故意调侃的问我，好像早就知道了不会有什么发现一样。 “没有什么发现，今天就看萧溪姐的了，我还是先去睡一会，撑不住了。”我打了个哈欠，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的。 “等你醒过来我们就破案了，等着看好了！”萧溪得意的说了一句，我心里也希望是这个样子。 如果不是昨晚被惊吓过度，那我睡一觉肯定也能保持良好的精神，就连李鹏这种身经百战的老刑警也撑不住了，我俩人去车里睡个回笼觉。 刚上车我就看到有人在盯着我，回头一看是个留着平头的男生，在食堂他就一直盯着我，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但是现在没有什么比睡觉更加重要。 大白天躺在车后座上觉得无比心安，如果是在晚上，我还真不敢在这里继续睡觉。 一想起那个恐怖的鬼脸就觉得全身发凉，尤其看到的中年女人还是三年前就已经被宣判死亡的，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看着周围警戒线已经有不少同事在帮忙看着，我也就彻底放心了，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车外叽叽喳喳好不热闹，车里李鹏打着小呼噜，刑警队已经被一分为二分批休息。 毕竟抓捕水牛的案子实在是太累了，连续三天两夜的工作后，直接就发生了这起铅笔杀人案。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车窗外一片昏暗，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睁开眼李鹏不见了！ 我刚下车，一眼看到李鹏正在叼着烟审问一个家伙，仔细一看不就是在食堂瞪着我的那个平头男生么！ “怎么了？”我走上前去问了一句，看平头已经被几个同事抓住，估计肯定是有问题。 “没什么事，这个小子一整天都在警戒线周围转悠，几次还想趁着同事不注意溜进来，结果正好被我抓到了，怎么问也不说话，看着不像个哑巴呀！”李鹏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我一听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因为从早晨吃过早饭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了，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七八个小时，他到底在这里转悠什么？ “你有什么事吗？还是有什么线索想要举报？”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说不定能够收获到什么线索。 “是的，我只想告诉你。”平头说了一句。 李鹏立刻转过头来，恶狠狠的说道：“我问你的时候怎么不说话，你们之间认识？” 我摇了摇头，我确定以前绝对不认识这个家伙，平头下边是一对三角眼，看起来就觉得古怪的模样，眼神更是觉得有问题。 不过现在案件一筹莫展，什么证据线索都没有找到，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准备问问，平头却开口了。 “放开我就告诉你，但是只能告诉他一个人！”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心里有些纳闷，这个小子搞什么鬼，为什么偏偏要找我，难道就是因为我看起来比较帅气吗？ 还是因为看上去年纪差不多？ “放开他吧，让我和他说几句。” 李鹏使了个眼色把平头放开，平头立刻冲着我勾了勾手指头，转身走向了旁边的偏僻处，我立刻抬腿跟上去。 “陈东你小心点，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李鹏在我耳边快速说了一句，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就跟了上去。 走到一处僻静没有人的地方，我站在李鹏可以看到我的位置，摸出一根香烟递给他，可他却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我客客气气的问道。 “因为你快要死了，我是想来救你一命，告诉你……” 平头话到一半戛然而止，立刻转头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我翻了翻白眼直接无语了。 我现在活得好好的，就算是看到了三年前死了的那个女人又怎么样，她出了能够吓唬我之外还能来掐死我不成？ 我刚准备质问一番，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学校的那个地中海陈胖子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副笑意，看到我之后直接走了过来。 “小陈法医，那个……哎呀？李子木你怎么还在学校里，赶紧给我滚蛋，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陈胖子看到这个平头之后的反应非常激动，直接出乎了我的意料，这个名为李子木的平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转头快步离开。 “等等，你还没……” “小陈法医啊，这个李子木可是个刺头，也是个整天胡说八道的家伙，天天鼓吹什么狗屁笔仙，已经被学校给开除了，你可绝对不能听信什么啊！”陈胖子激动的拉住我。 转眼之间李子木就消失在了走廊转角处，我心里这个气啊。 刚才这小子可是说我要死了，这特么不是在当面咒我啊，可我还没来得及问个清楚，就被这个陈胖子给打断了…… 不过最重要的是，李子木是笔仙社团的人，说不定来就是要告诉我一些关于笔仙的事情，可现在去哪里找他？ “陈主任，麻烦以后查案的时候你不要随便出现行么？”我没好声好气的说道，心里这个气啊。 李鹏看到不对劲跑过来，我狠狠白了陈胖子一眼扭头就走，心里忍不住开始犯嘀咕，这个笔仙社团到底隐藏着秘密？ 摸出一根香烟点燃，我心想萧溪可能会了解一些，毕竟她是个心理学博士，在刑警队也算是老人了，说不定她真的知道笔仙的事情。 找到萧溪的时候她正在一个人溜达着，眉头紧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的出来应该是在进行推理，就连我站在她的身边都没有被她发现。 我没说话，这个时候贸然打断萧溪的逻辑推理，估计肯定会被她给打死的，其实我也不想破坏她的思路，说不定她已经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在整个刑警队中，负责破获案子的刑侦高手只有三个人，高山，李鹏和萧溪。 这三个人破获了本地无数的大案要案，也破获了很多灵异的悬案，但一想到三年前那个zha尸的女人，看来他们也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站在萧溪的身边静静的等待着，看她一直在喃喃自语，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陈东，你在这里干什么呢，难道……”杜若意味深长的拉着长音说道，顿时萧溪猛然惊醒，看到我站在她的身边直勾勾的看着她。 尤其是杜若仿佛是发现了什么内幕的眼神，更是让我无语，可是萧溪的脸色已经开始变了，整个人看上去都像是暴风雨要来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萧溪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心里这个冤枉啊！ “没，我就是想来问问关于笔仙的事情，只是刚才看到你的沉思，就没有打扰。” 我小心嘀咕着，心想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这绝对是事实。 “笔仙？” 杜若和萧溪同时诧异道，不过看起来她们的样子应该是知道笔仙的事情，但她们好端端的诧异什么。 “陈东，你怎么知道笔仙的事情，难道你也相信这个？”杜若凑过来好奇的问道。 眼神里还有些敬畏的神色，一时间搞的我迷糊了。 “不像，他一点也不像是能够相信笔仙的人，而且他这个头脑也玩不出笔仙来。” 萧溪这番话落在我的耳朵里，怎么听着就觉得这么别扭呢？ 第七十三章 三年前的诡案 李鹏自顾自的摸出一根香烟，示意让我自己看看，他去旁边抽烟去了，我头皮微微有些发麻，心里感觉有些发虚。 如果真的按照李鹏的说法，那么三年前这个尸体发生了诈尸和尸变，带来了不小的动静，也发生了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可是按道理来说李鹏没有任何要骗我的理由，而且他也从来都没有骗过我什么。 我知道李鹏的为人和性格，绝对不是信口雌黄的那种人，可这一切逻辑上又说不通了，难道真的是灵异所为？ 可是三年前的案子已经可以归类为诡案，这么蹊跷的案子和这一次的铅笔杀人案有什么联系？但我觉得李鹏给我看档案，绝对是有目的的，因为这两起案子简直是太相似了。 我仔细翻看了三年前的这场诡案前因始末，越看越让我觉得心里发凉，这也是我第一次接触到无法被破解的案子，一切矛头都指向了神秘未知的灵异力量。 “小陈，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李鹏提醒了一句，我放下了这件三年前的诡案。 可我看了一眼，就在破旧的保险柜当中，还放着一摞封存的档案，也许这些都是没有被破获的诡案，也许隐藏着更加令人惊悚的案情…… 离开档案室，我已经把三年前的这场悬案装进了脑子里，心里不停的想着这个案子的缘由，可一时半会根本就没有任何头绪。 “小陈别想那么多了，让你知道这件案子的目的，是要告诉你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案件，也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这场案子很可能又成了悬案。”李鹏安慰的拍着我的肩膀。 “我知道，三年前肯定刑警队费尽心思也没有能够破案，所以我想也是白费脑子，只是学校这场铅笔杀人案，让我有些捉摸不透。” “刑警队这么多人都在查案，应该没问题的，不过也不能抱有太大的希望。”李鹏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明白其中的意思。 很快我就释然了，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也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比其他人强，尤其是在破案这方面，刑警队资格比我老练的人多了去了。 如果他们都无法破获这起铅笔杀人案，那我一个法医又能够帮上什么忙呢？ “对了小陈，今天下午找你那个学生是干什么的？我总觉得那个小子眼神有些怪。”李鹏突然问了一句，我知道他说的人是李子木。 “那个学生叫李子木，他是笔仙社团的人，找到我之后说我有生命危险，说是要救我一命，我还没问清楚，他就被那个秃顶的陈胖子给赶走了。” “什么！你是说那个学生叫李子木！他三年前可不长这个样子啊！”李鹏一个激灵，一句话让我吓了一跳，难道他认识这个李子木？ 最重要的是李鹏一脚刹车就把车停住了，脸上的表情吃惊的像是见了鬼一样，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吃惊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有些发虚。 “真的，我听陈胖子喊他李子木，说是已经被学校开除了，再不离开就要找保安来，他才走了。”我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把今天下午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过程非常简单，只是一句诅咒的话，当时我还没有在意，可现在感觉有些不太妙，李鹏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了。 “小陈，我觉得咱俩需要谈谈，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别觉得忌讳啊！”李鹏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顺便把车窗户降下来点了根香烟，看着夜晚繁华的夜景，眼神微微有些迷离。 我赶紧摸了一根香烟点燃，心说这里边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就连李鹏也认识这个叫李子木的学生，看样子事情绝对不简单，很可能是隐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个李子木，三年前的时候还是长发，我曾经调查过他，但是什么也没查出来，当时觉得这个人是个神经病，可后来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我紧张到几乎要窒息了。 “他三年前曾经对刑警队一个同事说过同样的话，当时还抓住他审问了一番，可谁也没当做一回事，但很快那个同事就死了，死于心肌梗塞。”李鹏慢慢的说道，尽量保持着表情平静。 一瞬间我全身凉透了气，整个人都开始哆嗦了，这让我想起了昨晚我受到过度惊吓的一幕，在肾上腺激素剧烈分泌之下引起了心律失常，直接导致了心脏停止跳动，那么…… 等等，事情有些不对劲，我昨晚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可李子木是今天才来找我的，这其中的时间不对啊，还是昨晚我没死是早就注定的事情？ “快点说说详情，今晚必须要找到那个李子木问个清楚啊！”我已经快要抓狂了，如果李子木真的是个臭乌鸦嘴，那么他为什么偏偏选了我？ 他怎么知道我快要死了的，他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小陈，我觉得你还是要小心一点比较好，我总觉得这个诅咒应该是关于笔仙的，但具体我也说不上来！”李鹏一脸无奈的看着我，我心都要碎了。 自从我进入刑警队，李鹏可就是我身边的救星，不管什么情况他都能够安慰我，身经百战什么样的大案也见过，可他一说关于笔仙之类的事情，我这脑袋就忍不住的发麻。 深吸一口气，我努力在心里保持这平静，看着窗外的景色，心里滋味各种交织，但我绝对不会轻易的放弃活下去的念头，更不会被随随便便的吓死。 “没事，先回现场看看再说，只要碰到这个李子木就一定要好好问问，碰不上就拉倒，总不能别人来说我死了，我就真要死了吧。” 李鹏还想安慰我些什么，可看我表情很坚定也就作罢，一路开车朝着西南大学城而去。 虽然我表面上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心里还是很担心的，原本一句乌鸦嘴被李鹏说出了经过之后，心里总是忍不住的去联想，更是忍不住的觉得有些怪异。 路上经过一家药店的时候，我特意下去买了两种药品放在身上，一种是速效救心丸，另一种是联邦止咳药水，俗称大力药水，关键时候能够救命的东西。 俗话说喝大力出奇迹么，不过买大力的时候药店还不卖给我，我知道这是属于处方药，但给他看了我的法医证之后，二话没说就卖给我了。 大力止咳药水中含有罂粟一类的成分，除了吗啡和可卡因之外，是现在最好的镇定类药物，在经受巨大惊吓的时候可以帮助我稳定情绪，但我知道这个东西喝多了上瘾，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喝。 借着夜色一路飞驰回到了西南大学城，宿舍楼前的警戒线已经被撤了，高山队长正在指挥现场人收拾东西，看起来像是要收队。 一时间我和李鹏都愣了，按说现场收队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提前收到通知，为的是查看是否还有人没有结束手头的工作，可这是怎么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没有接到要收队的通知？”李鹏一脸不解的问道，高山使了个眼色没说话。 很快宿舍楼前的警戒线就被全部撤掉了，整个刑警队都是在收拾东西的样子，旁边不少学生已经在等待进入宿舍，我看到陈胖子在旁边站着维持秩序。 “怎么回事？”我悄悄问了一句。 “不知道，但是高山这么安排肯定是有情况，等等看看再说。”李鹏小声说了一句。 我打量现场周围，没有见到杜若和萧溪，但是她们的车还停在楼下，这表明她们还没有走，但是这个时候去了哪里呢？ 突然高山丢给我一串车钥匙，让我把萧溪的车开走，我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今晚肯定是有一场隐藏行动！ 半个小时后，刑警队所有人都撤出来了，聚集在学校外的空地上做清算盘点，学校内的一切仿佛都恢复了正常，可案件仍旧没有一丝一毫的头绪。 “陈东你过来，今天晚上有个很重要的行动，但是你就不要参加了，回去休息吧。”高山走过来说了一句，我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怎么了？为什么行动不让我参加？这是有什么原因吗？”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作为刑警队的法医，现场有任何发现都要第一时间提取证据的。 “没事，就是想让你回去休息一下，今晚有杜若在这里看着，法医的工作就交给她吧。”说完高山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我愣在原地反应不过来。 李鹏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道：“回去吧，高山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擦，我明白个屁啊！ 我心说我到底是明白了什么啊，案子查到这里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进展，看样子刑警队不是真的要撤离现场收队，今晚的特殊行动目的是什么？是发现了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如果换做是别人，得到队长命令回去休息肯定不会拒绝，可是我就是不愿意离开这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随时都会在我面前揭开。 “小陈，赶紧回去吧，记得把萧溪的车子给开回去。”李鹏远远冲着我喊了一句。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所有人中没了杜若和萧溪的身影，想起来萧溪说今天晚上要召唤笔仙出现的，难道今晚的行动就是她们！？ 整个刑警队好端端的撤离现场，提前没有下达通知，现在又不见了萧溪和杜若，就连车都是我给开出来的！ 这让我更加可以肯定，今晚刑警队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给萧溪和杜若打掩护，为的就是让学校认为刑警队撤走了，凶手也会放松警惕的！ 第七十四章 深夜潜伏 远远看着高山在收拾车后座，估计应该是准备要休息一会，他已经连续工作了数不清多少夜晚，估计也快要撑不住了。 可这也是最值得让人怀疑的地方，刑警队所有人都撤出来了，可是却没有立刻离开，能在这里睡觉说明肯定是随时等着接应里边的杜若和萧溪，这样一来我就全明白了。 高山让刑警队所有人撤离，为的就是制造出一个假象，让学校内的某些人放松警惕，暗中留下了萧溪和杜若查案，可是她们两个隐藏在学校内真的可以吗？ 毕竟她们想要隐藏身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入夜之后也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去，很快就会被学校的人给发现的。 其实按道理来说，今天晚上的行动最适合的人选，应该是我和杜若，因为我们两个都很年轻，看上去和学生几乎没有差别，可萧溪就不一样了，她的漂亮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今天晚上高山不安排我呢？难道是害怕我有危险？还是有什么事情必须要让萧溪去完成呢？ 一时间我想不明白其中到底是有什么隐情，我也知道高山瞒着我肯定是有原因的，说不定是已经发现了什么线索，否则绝对不会让萧溪和杜若去冒险的，今天晚上肯定会有一场大行动！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想起三年前的那场诡案，也想到昨晚我差点被吓死的那一幕，那个中年烫头的女人一脸恐怖，她应该是已经死了，可如果三年前焚尸炉内她压根就不在的话，那么她是不是有可能没死？ 但是如果中年女人没死的话，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学校内，毕竟学校所有人都知道她死了，但有人曾经报警看到过她，逻辑推理上说不通啊！ 头微微有些疼，我觉得肯定是用脑过度了，面对这种恐怖诡案的时候越发的让人头疼，尤其是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时候，更是烧脑子。 夜晚的风已经带上一丝凉意，可一想到杜若和萧溪要召唤笔仙，我的心里却莫名的激动兴奋，心里总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也许是内心的求知欲在作怪，我真的是太想知道今晚萧溪想要干什么了，也想参与其中看看能不能破获这起铅笔杀人案，更重要的是，我想抓出凶手，也许就能够破获了三年前的那场诡案！ 摸出一根香烟点燃，我尽量让头脑保持清醒状态，也尽量想理清楚今晚的头绪，现在萧溪和杜若两个人能去哪里呢？ 既然要召唤笔仙出来，那么会不会去笔仙社团去调查？又会不会碰上那个李子木呢？那个李子木三年前说了同样的话，刑警队就出了事死了人，这又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疑点！ 越想越觉得心里着急，可看看高山和李鹏他们正在说着什么，没有人要离开的意思，也没有人要管我的意思，只是让我回去休息就可以了……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既然刑警队所有人都撤出来，那么我脱下法医白大褂潜入到学校内，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啊！ 就算是被人发现了，也可以推脱是在现场丢了东西回去找，学校的人和高山都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这绝对是个好机会啊！ 这个想法一出现立刻就让我下定了决心，正好现在已经是晚上快要熄灯的时间，黑漆漆的学校里如果不仔细看，应该没人会认出我来的，也不会让高山和李鹏发现的。 我悄悄脱掉白大褂丢在车后备箱里，随手挑拣了几件提取证据的工具待在身上，最后想了想还是把速效救心丸带在身上，联邦止咳露直接一仰头灌下去。 俗话说大力出奇迹么，今天晚上我提前喝下去，看看能不能真的出什么奇迹！ 借着夜色掩护我悄悄潜入了学校，刑警队的人没有发现我，就连学校大门口的保安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因为我今年才特么二十二啊！ 进入学校之后我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走在学校中，目标是朝着学校后边的宿舍楼，想再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萧溪打过来的。 “喂，萧溪姐有什么事吗？”我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听高山队长说已经安排你回去了是吗？本来还想让你一起过来的，记得把我的车子放回警队大院里，绝对不能公车私用！”萧溪口气严肃的说着，原来她已经知道了。 “好的，不过你和杜若在学校里要注意安全啊，该不会还在学校宿舍吧？晚上都是男学生，你们可要当心啊！”我试探性的打趣，看看能不能套套话。 “你小子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我和杜若在笔仙社团里，我早就知道宿舍里查不到任何证据，因为三年前也是……算了不说了，挂了。” 挂断电话我心里一阵窃喜，就算是萧溪这种身经百战的刑侦队员，也绝对想不到此刻我又回到了学校里，估计其他人更想不到我回到了学校里。 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了萧溪和杜若两个人的位置，现在找到她们就方便多了，可我不准备现身，反倒不如在暗中进行观察，这一手肯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说不定真的会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在学校几经打听才找到了笔仙社团所在的地方，不过周围已经非常偏僻荒芜，就是在学校最边缘角落的一个平房里，看起来像是一个废旧的值班室，此刻亮着微弱的黄色灯光。 “没错，应该就是这里了，估计现在还没有开始，怎么也得等到夜深人静没人的时候了吧？” 我并没有直接凑上附近，而是在观察周围的地形，四周黑漆漆的连个路灯也没有，说不定一会学校熄灯之后更是一片黑暗，这个小平房处于一个角落，最好的观察地点应该就在平方后边！ 看着小平房中透露出的微弱光线还有人影，我知道此刻里边肯定是有人，萧溪和杜若应该就在这里错不了，一会还要找个办法验证一下，现在就是要潜伏过去。 借着夜色我悄悄来到小平房后边，一米多高的荒草看起来很是浓密，不知道里边会不会有什么野猫野狗之类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破碎的玻璃，可现在一切都顾不得了。 屏住呼吸捂着嘴巴一步一步钻进一米多的荒草中，我怕碰到什么东西之后会忍不住吓一跳，肯定就会惊动了平房里的人，要是被发现了就等于失去了隐藏的作用。 不过好在荒草中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许是因为喝了一瓶大力药水的缘故，我觉得头脑非常冷静，果然是大力出奇迹！ 隐藏好之后我把手机调成静音，然后拨打萧溪的电话号码，竖起耳朵听听里边会不会传来萧溪的声音。 电话接通了，我隐约能够听到萧溪的声音就在小平房内，立刻挂断了电话收起手机，这一下我算是彻底放心了，蹲在一米多高的荒草中隐藏，悄悄从缝隙中打量着外边的一切，此刻只等时间了！ 时间缓缓流逝，我却越来越精神，完全没有任何的疲惫感，心里甚至有种想要再喝一瓶联邦止咳露的**，我知道这东西被称为大力是有原因的，因为人是会上瘾的！ 夜晚的校园熄灯后显得格外安静，但是校园路灯并没有熄灭，不时会有巡夜的人经过，看样子学校应该是加强了保安力量，毕竟学校除了这么大的事，五条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隐约中我听到小平房里有些动静，继而传来萧溪不耐烦的声音。 “怎么回事，这都快十一点了，人怎么还不来，是不是在故意耍我们啊！” “萧溪姐你别着急，再给李子木打电话看看，也许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说需要准备东西的。” 我听出来是杜若的声音，原来她们是在这里等李子木，可是那个小子半夜了还不来这里，到底是要准备什么东西？ 突然远远我看到了一个黑影闪过，四下打量鬼头鬼脑的样子，看身形应该就是李子木错不了，他的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我尽量用荒草挡着身体，微微眯起眼睛用余光看着他，因为我知道人都会有一种本能，尤其是在被别人盯着的时候会有反应，为了避免引起一切的怀疑，也是我想知道今晚他们到底会做什么！ 李子木走到了小平房周围并没有直接进门，而是在附近打量了一圈，好像还在旁边藏了什么东西，夜色中他的双眼格外的明亮，脸色甚至有些狰狞。 看了周围一番没有发现什么情况，李子木拿着一把黑乎乎的小棍子一样的东西走进去了，我还听到了反锁房门的声音！ 虽然天色有些黑暗看不清楚，但一瞬间我还是感觉像是铅笔，而且李子木的脸上带着一股邪异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如果不是我临时决定回到这里，那么绝对不会有如此发现，我从开始就觉得李子木这个家伙怪怪的，身上总是带了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现在更是对他提高了警惕。 听着小平房里传来萧溪抱怨了几句，我知道肯定快要开始了，只是没想到只有李子木一个人来，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的人。 悄悄挪动到后窗附近，慢慢的扒着窗户朝里看了一眼，杜若，萧溪和李子木三个人围坐在一起，中间放着几根立起来的铅笔，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为什么现在还不开始？”萧溪忍不住问了一句，我知道她的性格肯定是没有多少耐心继续等待的。 “不着急，因为有个人来了，但是他却还没出现，等他一会吧！”李子木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顺便抬起头扫了一眼。 第七十六章 诡异的仪式 蹲在窗外荒草中，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李子木一直不停的围绕着萧溪和杜若原地打转，嘴里嘀嘀咕咕的，他们到底是要干什么！？ 难道这是一种召唤笔仙的仪式？还是代表着一种特殊的含义？ 恍惚之间我看到地面上原本立着的铅笔全部倒下了，但是又在一瞬间重新立起来，反反复复几次我看的非常真切，心里大吃一惊！ 这已经超乎了正常人的理解范围之内，铅笔放在地上怎么会自己倒下又立起来呢？这是不是有一种灵异的力量在作怪，还是笔仙已经出现了？ 最后萧溪和杜若面前的铅笔直挺挺的歪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站起来的迹象。 “哈哈，在笔仙面前还想伪装，笔仙是可以看透一切的！”李子木突然说了一句。 “没错，既然想来见到笔仙，那就一定要心诚。”满脸红疙瘩的家伙笑道，眼神中充满了邪异。 冷汗搜搜的往外冒，我趴在窗口外不停的看着，现在不敢轻易把目光转移开，生怕会错过任何一个画面，也害怕萧溪和杜若会有危险，因为我觉得事情已经太不对劲了！ 如果说萧溪和杜若是来查案，那么一定会心里有戒备，怎么会轻易的喝下别人给的东西呢？而且杜若还是一个法医，水里掺杂了东西一定会被发现的，因为所有镇定类药物都有一股特别的苦味！ 但是她们怎么会不知不觉中了招的？现在又是怎么被人发现是伪装的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头上的冷汗不停的往外冒，擦了一下脸全是汗水，嗓子里有些发干，我觉得现在快要脱水了。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我全身一个激灵，整个人都已经凉透了，不知不觉中全身就被冷汗湿透，这种感觉真的是不太好……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看到李子木的眼神已经变得狂热，脸色变得狰狞起来，整个人都显得无比可怕，尤其是那个满脸红疙瘩的家伙，脸上带着同样疯狂的神色。 他们围着杜若和萧溪不停的打转，李子木嘀嘀咕咕着，他的手已经放在了萧溪的头上，可她竟然毫无反应！ “怎么会这样！萧溪到底是怎么了！”我心里已经彻底凉了，已经可以确定萧溪真的是失去了意识，否则又怎么会容忍别人把手放在她的头上？ 满脸红疙瘩的家伙把手放在了杜若的头上，杜若和萧溪坐在地上没有一点反应，他们就在原地转圈，一双手不停的揉搓着她们的脑袋。 诡异！太过于诡异了！ 此刻我的心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因为她们随时都会有危险，我不确定李子木和这个满脸红疙瘩的家伙到底要干什么，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突然屋子里昏黄的灯泡开始闪烁，滋滋啦啦的好像是要停电了一样，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变得非常诡异，在光线闪烁中我看到李子木狰狞的脸在笑着。 我感觉心跳已经非常快速了，毫不犹豫立刻吞下了一颗速效救心丸，心里踏实了不少，最起码可以从生理上保持镇定，再慢慢让心理上平静。 转眼灯泡恢复了正常，李子木他们也恢复了正常，可萧溪和杜若却更加不正常了，头发已经被彻底弄乱，低着头头发散落下来，看着就带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这就是召唤笔仙？为什么她们面前的铅笔都立起来了？”我心里暗暗惊讶着，因为刚才我分明看到铅笔都是倒下的！ 不一会的功夫，李子木他们已经开始原地跳起来了，一只手始终都按在萧溪的脑袋上，我看着她们的头发已经被弄的无比凌乱，可她们就是一动不动没有反应，这一幕说出去肯定没人会相信的！ 突然李子木停下了脚步，使劲拍了拍萧溪的脸，看她没有任何反应直接笑了，笑容是那么的狰狞恐怖。 我知道萧溪和杜若肯定是彻底失去意识了，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李子木拿出了身后的袋子，从袋子里竟然拿出了麻绳和铁丝还有钳子，我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我猜的没错，他们竟然真的要对杜若和萧溪下毒手！ 我知道现在不能继续看下去了，必须要做点什么，如果他们真的伤害了杜若和萧溪，那我的良心也会过意不去的，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了身后有人，甚至呼吸都打在了我的后脖子上！ 一瞬间头皮就麻了，我甚至不敢回去看一眼，因为这呼吸是如此的靠近，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甚至没有让我有任何察觉，难道？ 我把心一横，猛地一回头，整个荒草里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的并没有所谓的人，我直接傻了眼。 难道是我刚才感觉错了？还是精神出现了错乱？都说喝大力出奇迹，该不会是我出现该死的幻觉了吧？ 左右打量一番我确定周围没有人，回头再次爬在窗户上朝里看了一眼，可人都没了！ 心里猛然一凉，冷汗直接就下来了，我刚才只不过是一个分心的空档，杜若和萧溪去哪里了，李子木和那个该死的家伙去哪里了？绝不可能这么快就离开了啊！ 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因为喝了大力止咳露之后出现了幻觉，也不知道看到的是不是真实的，我闭上眼睛使劲搓了搓眼睛，顺便狠狠掐了掐大腿，钻心的疼痛让我感觉脑子里清醒了不少。 我知道现在我必须要保持冷静，不管怎么样也要让自己镇定下来，只有冷静下来才不会出现幻觉，等一下我再看一眼，如果事情不对劲立刻就给李鹏打电话。 深吸一口气我微微睁开眼睛，再次朝着窗户里看了一眼，人都还在，刚才应该是我看花眼了，这让我松了口气。 李子木还在不停的嘀嘀咕咕的，唯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地上的铅笔，一直都在不停的反反复复，几乎是用超出常理的力量在移动，杜若和萧溪木然的站了起来，看起来非常不正常。 看萧溪的眼睛已经睁开，双眼中没有任何的神色，旁边的杜若也是一模一样，好像是中邪之后的样子，李子木在萧溪的软腰上揉捏了两把，嘴角挂着一丝坏笑。 我仔细看了看，李子木和那个家伙是在萧溪和杜若的腰上绑了一根铁丝，然后用钳子拧断铁丝，然后把麻绳盘在了她们的脖子里，造型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原来麻绳和铁丝并不是用来捆绑她们的，但是这么奇怪的用法当真是出乎意料，脖子里挂着麻绳是什么意思呢？腰上又绑上铁丝，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继续看下去。 “去吧，跟着笔仙去寻找你们想要得到的消息吧。”李子木突然说了一句，脸色无比狰狞。 眼看着萧溪和杜若两个人木讷的走出了小平房，腰上拖拽着铁丝，原来萧溪和杜若脖子上的麻绳是连接在一起的一根麻绳，她们的脖子上的麻绳都被套了一个圈…… 等等！ 为什么她们走的方向是截然不同的呢？ 萧溪和杜若的脖子上套着一根麻绳，两个人背对背走着，很快就被麻绳勒住了脖子，可她们就像是毫无反应一样的继续在走，虽然已经无法挪动，可是麻绳越来越紧，几乎已经勒出了一道明显的痕迹。 “太特么诡异了，不行我必须要救人！” 我刚准备站起来，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嘴巴被一只大手死死的捂住，我心里一个激灵全身一麻！ 我心说完了，我被人给发现了，他会不会直接拧断我的脖子？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捂住我的大手就松开了，借助这个机会我猛地一回头，却看到了李鹏！ “嘘。”李鹏对着我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 “你怎么来了？”我哆里哆嗦的问道，一颗心也放回了肚子里，没想到刑警队行动了。 “你看。”李鹏悄悄指了指旁边荒草中，我隐约看到了高山和其他人，整个小平房周围已经被刑警队包围了。 可能是刚才我太专注与屋内诡异的事情，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就连李鹏来到我的身后也没有任何的察觉，真是太大意了，如果来的人不是李鹏，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刚才尝试给萧溪和杜若打电话，可是电话没人接，估计可能是出事了，我们就赶过来了。”李鹏压低声音说道，我立刻反应过来，因为萧溪和杜若现在有危险啊！ “你快看，她们像是中邪了一样！”我赶紧让李鹏看看屋里边，一抬头的功夫就看到了杜若和萧溪，两个人的脖子被麻绳勒住，脸色都变得发紫了。 “不好！”李鹏脸色猛然一边。 说是那那时快立刻从草丛中窜了出去，我想跟上去可双脚已经麻了，整个人就像是脱力了一样，全身凉飕飕的，我竟然紧张的脱力了！ 很快传来嘭的一声踹门声，远处高山等人飞奔而来，我爬在窗口瞪大眼睛看着，李鹏上去一脚就把李子木给踹飞了，另一个家伙也被摁在地上。 萧溪和杜若脖子上的麻绳被解开，可是人却没有恢复正常的心智，就像是完全迷糊了一样，李鹏立刻才想起我来。 一转眼的功夫我就被李鹏架着进了屋子，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乙醚味道。 “小陈，快点看看她们两个怎么了，快点救人！”高山一声令下我不敢耽搁。 此时此刻也顾不得法医的忌讳了，因为在场的就我一个精通医术，就算是萧溪和杜若以后要找我麻烦也无所谓了，救人要紧！ 我摸了摸她们两个人的脉搏，生命体征还算是比较正常，可脸色已经开始有些发紫，眼球已经沉陷混沌。 突然我闻到她们身上带着浓郁乙醚的味道，这是一种可以让人心智昏迷的化学品，尤其是扒开她们的嘴巴之后，一股更加浓郁的乙醚味道扑面而来。 第七十七章 乙醚中毒 几乎是一瞬间我就可以确定，萧溪和杜若是服用了大量的乙醚，这绝对是麻痹神经致人死亡的危险品！ “乙醚中毒，快点给她们灌清水立刻送医院！” 高山立刻让人带着萧溪和杜若去医院，我看着地上被制服的李子木，心里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因为我亲眼看到了所有发生的一切。 最让我怒不可遏的是，李子木和这个满脸红疙瘩的家伙，竟然想要杀了她们，如果不是及时赶到的话，怕是乙醚中毒就可以把她们置于死地！ “你这个王八蛋，竟然给她们灌乙醚，我去你大爷！”我上去狠狠踹了李子木一脚，他没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看着我，眼神就像是水牛一样。 “陈东你给我住手，到底是怎么了？”李鹏直接喊了我的名字，上来一把拉住我，我知道随便动手是违反规定的，可刚才就是没忍住。 “我刚才亲眼看到这两个家伙做的一切，他们想杀了萧溪和杜若！” 一句话让刑警队所有人都惊呆了，看样子高山李鹏都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大胆，也没有想到今晚的行动会如此危险。 “什么！你们两个小子还想杀人？”李鹏眉头一跳，转身上去就对着李子木一顿暴揍，这一幕让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 我也是看的暗暗咂舌，刚才劝我不能动手的人是李鹏吗？怎么现在他比谁打的都狠？ 转过头看了看高山，高山面无表情完全没有要管的意思，可见所有人都在心里对这两个家伙痛恨，他们竟然想要对刑警队的人下手，单凭这一点他们就死定了。 “别打了，我们没想杀人，是她们主动找来的，说是要找笔仙问问！”满脸红疙瘩的家伙辩解了一句，脸上带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二话没说上去就是一脚，这个家伙彻底闭嘴了。 刚才我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分明是他们拿出了麻绳套在了她们脖子上，脸上那狰狞的笑容绝对可怕，现在就算是再怎么装可怜我也不会相信！ “把这两个人带回去连夜审问，三年前我就觉得你们不对劲！”高山面色铁青的说道，一句话李鹏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意犹未尽的看着李子木，眼神都快冒火了。 不过高山的一句话我听出了不对劲，什么叫做三年前？难道三年前的那场诡案，李子木也参与其中了？是不是因为后来没有找到证据才作罢的？ 带着一肚子疑问离开了现场，所有的麻绳铁丝都带回去，就连地上的铅笔也要带回去，我总觉得笔仙这个事情不太靠谱，应该是有猫腻的，可具体哪里不对劲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李子木被塞上进车的时候，突然回头冲着我大喊了一句：“你马上就要死了，冒犯笔仙你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刚才如果不是李鹏及时赶到，怕是萧溪和杜若就要有危险了，到现在还在故弄玄虚，我看这小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警灯闪烁中离开了学校，不知道为何我坐在车里，感觉到远远教学楼一扇窗户中有人在看我，距离太远只是看到了一个白色的模糊，心里有些发毛。 连夜赶回了刑警队，审讯室内灯火通明，所有高亮度的白炽灯都已经打开，李子木和同伙被照的睁不开眼睛，但并没有进行分开审问。 我不知道李鹏为什么要故意这样安排，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串供，但是今晚发生的一切他们两个人都在一起，估计一会肯定是死不承认。 在刑警队审讯中，有很多人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负隅顽抗到最后，因为有些穷凶极恶的家伙知道，一旦招了就是死路一条，可我相信刑警队的审问手段！ 李鹏脸色铁青的找到我，递给我一摞材料说：“陈东，高队长找你过去，让你说说今天晚上的情况。” “噢，李鹏你好好看着他们两个，别让他们串供了。” 高山已经在隔壁办公室等我了，这是审讯室的旁边房间，中间放着一面单向透视玻璃，从这里可以看清楚审讯室内的一切，但里边却看不到这里。 “小陈，虽然今晚你偷偷回到了学校，但你是唯一能够提供证据的人，说说今晚看到了什么。”高山平静的说道，但我能看出他眼神中的热切和期待。 我知道今晚我是唯一的目击证人，前前后后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高山的脸色也变得越发的难看，看起来也是有些不敢相信。 其实换做任何人都不敢轻易相信我说的话，但是高山却相信了，也许是在刑警队中见过了太多惊悚的案件，理解能力和接受能力也比正常人强许多。 “让李鹏和李勇开始审问吧，你去旁听，看看能不能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好！” 我知道李勇是刑警队内的老人，也听过是个审讯的高手，但是以前从来都没有一起共同查案，所以还是有些陌生，不过听说萧溪擅长的是从心理防线攻破，而李勇擅长的是寻找蛛丝马迹，拥有超强的审讯手段！ 来到审讯室内，我把高山的意思告诉了李鹏，他只是让我坐下看看手里的材料，李勇在旁边抽着烟，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不知道是在等待着什么。 深夜凌晨一点，审问开始了，高强度的白炽灯一直都在照着。 我翻看了手中的材料，是两份人的资料，上边清楚记录了李子木的资料，还有一个叫王鹏的资料，想必这个满脸红疙瘩的家伙就是王鹏。 这两个人的资料档案记录的非常详细，但却是三年前的调查时间，也就是说我手里的这两份资料，是李子木和王鹏三年前的资料，还有当时的一些口供。 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两个人同为笔仙社团的人，但是在三年前的那场诡案当中，却经受住了所有的调查没有任何的破绽，这本身就不对劲，一个人有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往往就能够说明问题。 虽然我不知道三年前他们是怎么躲过了严格的审查，但是他们一定是经过精心的筹划，说不定三年前的那场诡案和现在的铅笔杀人案都和他们有关系！ “说说吧，你们肯定知道为什么把你们抓回来。”李勇开口了，语气带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有些漫不经心的感觉。 李子木一脸无辜的睁开眼睛，可立刻又闭上了，高亮度的白炽灯直接照在脸上，一般人都是受不了的，我知道这是一种折磨他们精神的手段。 “我们是无辜的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抓我们，到底是怎么了？”李子木一脸无辜的说道，脸上的表情变化可真够快的。 “呵呵，那没关系，既然你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抓你们回来，那你们就在这里好好想想吧，等想好了我再过来。”李勇挥挥手示意我们都离开。 离开之后立刻就去了旁边高山在的房间，透过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在他们坐的凳子上也放了高精度的窃听器，他们之间的一切交流都逃不过去的。 “怎么样，这两个小子还是那么嘴硬啊！”高山意味深长的说道，看来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我估计三年前也肯定是这样的。 “有些不同，上一次他们两个人表现出了绝对的无辜，因为我们没有抓到现场，可这一次不一样了，他们需要时间来串供的，也需要时间来想办法。”李勇淡淡的说道，可我听的有些不明白了。 既然知道李子木和王鹏有重大的嫌疑，可为什么还要故意的给他们留下时间来思考，难道是想听听他们之间的串供吗？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手段？ 作为法医我不懂审讯的手段，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旁边看着，作为现场的第一目击证人，我现在需要把一切都记录下来，作为一种审讯的证据。 “那就让他们在这里待一晚上，说不定一会就承受不住了，萧溪和杜若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高山抓过头看向我，我耸了耸肩表示我也不知道。 “乙醚中毒是怎么回事？”李鹏好奇的问道，仿佛不敢相信一样。 “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的经过，我躲在那里偷偷观察的时候，萧溪和杜若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后来我也没有看到她们有什么古怪的举动。”我无奈的说道，我是真的没有看到过程。 但是萧溪和杜若被人灌下了乙醚，先不说是怎么让他们心甘情愿服下乙醚的，就单纯是乙醚的味道也绝对让人受不了，平日闻到都会短暂的让人精神出现错乱，更别说直接服下去了。 “肯定是一种特殊的手段，一会我会着重审问的，这两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三年前竟然被他们蒙混过去了！”李勇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立刻知道原来他也参与了三年前的那场诡案。 只是三年前的那场诡案，到底牵动了多少人，到底查到了多少线索？为什么三年前的那场案子有那么多的疑点，而且现在看来三年前就已经调查李子木和王鹏了，他们是用什么手段躲避过去的？ 突然审讯室内的扬声器传来一些声音，好像是李子木的咳嗽声，我们立刻屏气凝神竖起耳朵听着。 气氛一时间变得安静下来，隐约听到了轻微的敲击声，扬声器内又传来一阵咳嗽声音，但是却是王鹏的，很快他们两个人就开始咳嗦起来，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李子木和王鹏双手带着手铐被反锁在身后凳子上，微弱的敲击声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好像是手指敲击凳子，也像是在哆嗦一样，声音细密很有规律。 通过监控看不出两个人有什么交流，但是我却感觉他们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好像是在有规律的晃动，这应该是人体活动的时候做出的反应。 但是监控视频唯独看不到他们的双手和双脚，他们的身体到底在抽搐什么？ 第七十八章 摩斯电码 “等等！不对劲啊，这两个人像是在交流的样子，好像是……摩斯电码！” 我一下就想到了摩斯电码，一种单纯通过敲击频率和数字来传递信息的保密手法，虽然很古老，但是却极难掌握，非常不容易被人察觉。 高山和李鹏立刻紧张起来，完全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相信他们对摩斯电码也不陌生，但肯定是没有往那方面去想，有时候破案只是在一念之间！ “怎么回事，陈东你是如何看出来的？”高山立刻问道。 “摩斯电码是一种通过频率敲击传达消息的一种方式，类似于用单字拼接出内容，相应都会有一个破解密码本，分别代表着敲击顺序和对应的字，你们听这声音太有规律了！” 所有人竖起耳朵听着扬声器内传来的微弱敲击声，声音轻微但能够听出节奏鲜明，不时会夹杂着一声咳嗦，而这个咳嗦应该就是结点，代表着一段信息的结束或者重新开始！ “这两个学生真的会摩斯电码吗？可他们用摩斯电码干什么？”李鹏不解的问道。 因为一般正常来说，摩斯电码不能直接作为沟通，而是要经过一个密码本的比对和翻译。 可凡事都会有例外，比如说密码本已经被他们记住，他们彼此之间知道每个敲击音符和段落代表着什么意思，那么他们直接交流信息这个设想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们正在串供！” 我突然想到了这个可能，他们的双脚一定是在轻轻敲击地面，利用咳嗦作为一个开始或者终结，彼此之间正在进行交流。 一听到串供两个字，高山和李鹏的脸色都变了。 李勇也是有些错愕，仿佛不敢相信两个年轻学生能够有如此技能，但现在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都要仔细检查，因为这是在查案！ “绝对不能让他们串供，立刻制止他们！”高山激动的说道。 直接站起来就要冲出去，我立刻阻拦了一下。 “等等，如果真的是摩斯电码，那么其中包含的内容肯定是非常重要的线索，我们不如先录一段他们的摩斯电码。”我大胆的提议道。 其实我也知道他们之间肯定会串供，可我更想知道他们如果真的串供，那么肯定会透露出更多的信息。 “不，绝对不能让他们串供，否则审问就没办法继续了，那就没法指控他们了！”高山一把推开了我，可身边的一个黑影已经冲出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李鹏立刻冲了出去，直接冲进审讯室内飞起一脚，直接就把王鹏一脚踹翻。 转过身，又把李子木连人带凳子直接打翻在地。 李勇也冲进了审讯室内，立刻翻找他们的鞋子，可是却什么也找不到。 不过我也不敢确定这个猜想就一定会正确，因为这真的只是我的一个想法而已。 “小陈，刚才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介意。”高山拍了拍我的肩膀，刚才推了我一下差点就摔倒了。 “高队，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分析的对不对，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会摩斯电码，我只是直觉……” 我支支吾吾的解释着，其实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如果猜错了，那可就要闹笑话了。 不过高山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这个反应超乎了我的预料，他好像早就知道一样，现在更是一脸肯定的样子。 “三年前，就是同样的审问，但是他们的答案却出奇的一致，一切刑侦手段都找不到任何线索，可没想到他们是用这种方式来串供的！”高山一脸错愕的说道。 顿时我暗暗吃了一惊，三年前他们就可以串供的话，那么今天的摩斯电码估计肯定逃不过去了。 但刚才已经录下了一段敲击声，只要找专家来破解其中意思的话，其中的内容肯定会非常有用的！ 只可惜录下的摩斯电码只有很短暂的一段，估计能够获得的信息很有限，而且最重要的是，要确定究竟是不是摩斯电码！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承认，但我觉得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找摩斯电码的专家来看看吧，如果真的是摩斯电码，那么他们就逃脱不了嫌疑了！” 其实如果不是今天我在场看到了所有笔仙一切活动的话，怕是也不会有这个想法。 但是他们既然能够搞出那么灵异的事情，学会摩斯密码又有什么令人惊讶的呢？ 不过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就算是要找摩斯电码的专家来也只能等到明天一早了。 我走进审讯室内，看着地上一脸惊恐表情的两个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被揍了，我看着李勇已经准备发问了。 “两个小家伙，别自作聪明了，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把你们关在这里呢？” 李勇意味深长的说道，好像是已经查到了什么线索一样。 “不知道，你们怎么可以随便动手打人呢，我们在这里什么都没做，我要指控你们！”李子木咬牙切齿的说道。 嘴角已经流出了一丝鲜血，眼神中充满了疯狂神色。 “呵呵，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刚才的摩斯电码可是都给你们录下来了，三年前让你们混过去，今天可没这么容易了。”李勇一番话说的李子木和王鹏大吃一惊。 我一直都在盯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李勇更是靠近李子木盯着他的瞳孔，人一旦说谎的话瞳孔会做出本能的反应，这个是无法被掩饰过去的，也是现在心里测谎的依据。 “你，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什么电码，你们不要乱冤枉好人！”李子木已经有些慌乱了，但他还在努力保持着镇定。 “不知道没事，有人知道你们的电码，你认识他吗？陈东，刑警队法医，摩斯电码的专家级别人物，精通二十七种语言，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李勇神乎其神的说道，介绍我的时候直接连我都吃了一惊。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我自己做梦都没想过自己能够达到这种程度，不过看样子李勇是在用心理战术，想要从心理上摧毁他们的心理防线。 一瞬间李子木和王鹏的目光都盯在我的身上，我微微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其实我会不会摩斯电码不重要，只要让他们相信就可以了，人在害怕的时候总是会露出破绽的，一个谎言更是需要一百个谎言来弥补。 “你，你竟然……” 李子木有些语无伦次了，他仿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原本自信无辜的模样彻底消失再也无法伪装了，我能够看到他眼中的恐惧神色。 人在恐惧的时候往往会手足无措，再好的伪装也会露出破绽的，他们没有想到我们会发现摩斯电码，所以才会有恃无恐。 但一旦发现了，他们之间交流的内容肯定让他们自己也知道事情不好了。 “不错，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不对劲，刚才的摩斯电码也是我发现的，这一切是不是与三年前不一样了？你们还以为可以蒙混过去的，是吗？”我一字一句的问道。 尤其是在说三年前的时候，我看到李子木的眼睛瞳孔明显缩小了一下。 证明他在害怕，害怕我提到三年前的事情，如果他与三年前的那场诡案没有关系，又怎么会害怕呢？ “不，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们是清白的，我们是清白的啊！”王鹏忍不住辩解道。 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是李子木在说话，他一开口我就知道有机会了！ “你们清白个屁，用乙醚把刑警队的人迷晕了，如果她们没事还好，如果她们有任何问题，就凭这一点就足够枪毙你们两个！”我怒吼道。 一想起萧溪和杜若还在医院没有回来，心里就莫名的担心。 “啊！竟然是刑警队的人？怎么会这样？” 王鹏大吃一惊，他好像不知道萧溪和杜若是刑警队到人，更没有想到两个美女会有这么深的隐藏。 “当然，袭警是重罪，如果她们出现一点点差错，你就等着挨枪子吧，招不招都没用！”我气恼的说了一句。 我看王鹏明显吓的浑身哆嗦了起来。 其实在第一次和萧溪到达现场的时候，就感觉那个被刻意制造出来的现场有些幼稚，并不像一个作案的老手的做法。 而且作案老手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提前整理现场，当时就推断肯定是学校里的某个学生。 “我们不知道她们是刑警队的人，我们真的不知道啊！”王鹏直接崩溃了，看样子已经被吓的语无伦次。 我知道他的内心马上就要崩溃了，有时候出乎意料的事情就是做好的突破口。 “别说了！”李子木喊了一句，李鹏立刻在他肚子上踢了一脚，顿时就安静了。 其实李鹏和李勇都能够看出来我正在审问这个王鹏，说不定就能套出话来。 看样子这个王鹏要比李子木脆弱的多，反侦察能力也弱很多，毕竟他们还是学校里的学生！ “行了，多了我也不和你们说了，在这里等着吧，摩斯电码很快就会破译的，但是记得我的话，如果萧溪和杜若出任何一点问题，你们就等着吃枪子吧！” 说完我直接摸出一根香烟点燃不再说话，暗中给了李勇一个眼色，毕竟审问我不擅长，演戏也就只能做到这里了。 第七十九章 信仰 不过还真的是有些担心萧溪和杜若，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乙醚中毒如果得到及时的救治，应该没事的。 “我不想死，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是李子木让我这么做的，我全都告诉你们，你们不要杀我啊！” 王鹏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整个人看起来都已经崩溃了，李鹏立刻把李子木带走了。 李勇清了清嗓子立刻上前把王鹏扶起来，我知道现在案件找到突破口了！ 因为我们抓住了摩氏电码的事情，王鹏直接就害怕了，他不知道我们有没有破译，但我觉得内容一定会出乎人的意料！ 为了给李勇提供一个良好的审讯空间，我也离开了审讯室，我知道该做的都做完了，如果继续谈论关于摩氏电码的事情，一定会露馅的。 其实就算是找到摩氏电码的专家来破译，也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够破解，而且内容还不能够分析的那么精确。 除非是他们自己说出来一个答案，然后经过一番比对才能够确定内容的真实性。 “小陈，干得不错！” 高山笑着递过来一根烟，我赶紧接过来，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知道萧溪和杜若怎么样了，脱离危险了没有？”我关心的问了一句。 “已经没事了，你快点回去休息吧，明天给你一天休假，可以去看看她们。”高山这话让我真的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因为在刑警队，高山是出了名的严格，从来是以工作为重，一般人请假都请不下来，更别说主动开口给一天假期了。 回到宿舍洗洗就睡了，想着明天一早肯定就能知道李勇的审问结果了，真心期待能不能破获这起铅笔杀人案。 第二天一大早房门被人拍的震天响，我迷迷糊糊起来给人开门，门口站着一个不认识的家伙，不过穿着送快递的衣服。 “陈东，你的快递，在这里签收一下。”说着递过来一个包裹，严严实实裹起来。 “不对，是不是送错了，我没有买过东西啊。” “是你的包裹，刑警队重案组法医陈东。”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签收人的确是我，也许是谁给我寄来的东西吧。 签收之后随手就放在桌上了，我先睡个回笼觉再说，好不容易享受一天假期，除了睡懒觉之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可突然想起来萧溪和杜若还在医院里，高山给了我一天假，是不是就想让我过去看看？ 想到这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穿好衣服洗了把脸，直奔重案组办公室，先看看昨晚李勇审问李子木和王鹏有没有什么结果。 一大早重案组办公室里冷冷清清，只有几个人在值班，找了一圈没有见到李鹏和李勇，也没见到高山的影子，好像大家都集体休假了一样。 去羁押室转了一圈，只有王鹏一个人关在这里，李子木不见了，我心里越发的好奇起来。 摸出电话给李鹏打过去，问问什么情况了。 “喂，小陈吗？”李鹏的声音有些激动。 “是啊，李子木怎么不见了？昨晚的审问有什么结果吗？”我充满了期待，能不能破案就看这一次了，也不知道摩氏电码有没有被人破解。 “都招了，现在我和高山正带着李子木指认现场，中午之前就回去，你还是准备准备等着验尸吧。” “好，没问题！”我心里松了口气，果然李子木还是招了，顿时我感觉全身都轻松了！ 距离中午还有些时间，我决定去医院去看看萧溪和杜若，也算是代表刑警队去看看吧。 来到医院，几经打听得知了萧溪和杜若的病房，她们两个在同一个病房内，门口还有刑警队的同事在看守。 估计是因为上次我在精神病科出了事，现在刑警队的人住院都会有人荷枪实弹在这里保护着，怕再出什么意外情况吧。 “法医来了，是来看萧溪姐的吗？”说话的是个年轻人，我记得他叫李勇，以前是和萧溪一个小组的。 “是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关切的问道。 “进去看看你就知道了，小心点啊，别说是我说的啊！”李勇贼兮兮的说了一句，看这个模样我就知道应该是没啥事，不过他这么神秘是因为什么？ 暗暗咽了咽口水，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李勇提醒我要小心一点肯定是有道理的，可我是来看望她们的，难道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敲了敲病房门我小心翼翼的进去了，一进门迎面飞过来一个橘子皮，躲闪不及之下直接被打在了脸上，紧接着看到萧溪一脸坏笑，旁边的杜若也在捂着嘴偷笑。 看她们两个人笑的花枝乱颤的样子我就知道肯定是没事了，乙醚中毒虽然会有致命危险，但是只要救治及时，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 可对于这个橘子皮，我有些不太理解，好端端的这是干什么？ “干嘛呀，我可是好心来看看你们的！”我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想到招来萧溪狠狠一记白眼。 “陈东，听说你小子给我把脉了是不？”萧溪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顿时我心里一个激灵。 完了，这是在找我算后账了，她这么快就知道了啊，谁在背后说的，我擦！ “别装了，我都知道了，刚才橘子皮丢你算是扯平了，谢了。”萧溪话锋一转，语气瞬间客气了不少，我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就是，要不是陈东在场，怕是我们就要遭到暗算了，那个李子木真是太可怕了！”杜若心有余悸的说道，看样子还会有些后怕。 不过好在她们没有继续找我的麻烦，我也就绝口不提这茬了，因为所有人都忌讳让法医检查身体，毕竟法医能够碰到的都是死尸…… “对了，你是怎么发现我们乙醚中毒了的？听说你偷看了全部过程？”杜若好奇的问道。 “我听说你们两个晚上有特别的任务，我不放心所以……”话到一半我说不出口了，因为我自己也觉得这话有些怪怪的，容易让人联想到其他的事情。 “是不放心杜若吧？”萧溪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顿时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咳咳，其实我和杜若真的没什么，只是普通的同事而已啊，和你一样的。”我希望萧溪能明白，也希望杜若不要误会了。 就在这时高山走进病房内，身后跟着李勇，看样子指认现场应该是结束了，要不然他们不会有时间来医院的。 一番慰问之后，高山朝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刻心领神会，肯定是让我回去检验尸体，估计又有新发现了。 离开医院的时候，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是萧溪发过来的，内容很简单，让我把案件复印一份发给她。 回到刑警队的时候李鹏已经在等我了，看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有重大的发现，要不然他怎么会在检验楼前等我？ “怎么样了，尸体运回来了吗？”我问了一句。 “小陈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现在的学生真是太疯狂了，用心狠手辣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一听这话我心里忍不住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现场，能够让李鹏如此感叹？ 戴好橡胶手套和口罩进入停尸房，一进门就看到摆了一地的尸体，有的已经高度腐烂成为白骨，有的全身发黑，更有的已经残缺不全了。 粗略看了看，地上足足有十几个死者，我看的头皮有些发麻，心想这些死者的时间跨度可真够大的，这种情况绝对不是同一时间死亡的。 “有三年前的，还有最近的，死者都是学校的学生，也是这几年离奇失踪的。”李鹏叹了口气说道。 “这些白骨难道都是现场找回来的？有没有其他没找到的？”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如果有三年前的尸体，找不到也会在情理之中。 “应该就这些了，我刚才调取了最近三年西南大学失踪案，失踪人数正好就是十一个，所有死者都在这里了。” 这话听的我脚底升起一股凉气，失踪案是多么可怕的名词，好端端无辜失踪，十有**都是遇害了，可是找不到尸体的情况下就只能认定为失踪。 “李鹏，我记得刑警队还有很多失踪案的资料，该不会都已经……” “先别管了，提取这些死者的dna进行封存保留，争取早点把那两个恶魔送上法庭。”李鹏淡淡的说道，可我能看出来他很生气。 看着面前一堆尸体和白骨，这些原本都应该是花季的少年，应该享受学校的时光，以后还有漫长的人生道路在等着他们，可现在一切都毁灭了，只有送去火化场了。 “李子木和王鹏，他们的杀人动机是什么？怎么能忍心下的去手？”我心里有股怒气升起，也许是因为触目生情，原本都是差不多年龄的人。 “这件案子的杀人动机是我见过最荒唐的，甚至有些死者他们都不认识，只是随意的选择目标，他们说是笔仙让他们杀人的。”李鹏无奈的说道，顿时我吃了一惊。 这个杀人动机的确是前所未闻的，无级别的选择性杀人，一般都是对社会心存不满想要报复，或者是精神出了问题，再或者是有古怪癖好的家伙才会做的。 可李子木是有一种信仰，笔仙社团的人信仰笔仙，带着信仰杀人的案子还真是令人头疼，这就像是信奉上帝的虔诚教徒，上帝安排他们去杀人，他们能不去吗？ 第八十章 人之将死 摸出一根香烟点燃，静静的思考了片刻，为了信仰杀人不是没有听说过，可却从没听过这么荒唐的理由，关于信仰，这让我想起了一个小插曲。 曾经在电视上看过很多自杀式炸弹袭击，以前的时候我还在思考，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了，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可以让人心甘情愿的拿起炸弹，又是什么样的洗脑手段可以让人甘心沦为炸弹后的碎片？ 我也设想过如果事情换做是在自己的身上，那么我肯定没有勇气去做这一切的，因为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曾经一度非常不理解这些人的勇气，感觉像是被人给洗脑了。 每一次看到有自杀式炸弹袭击我就忍不住联想到恐怖主义这四个字，也会联想到一群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尤其是炸弹袭击的人都是来自阿拉伯地区，针对的目标全部都是西方盟约地区。 我曾经问过很多人，知不知道在炸弹袭击中人的想法，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做，有人告诉我这是为了信仰，为了心中的理想世界甘愿牺牲自己的性命，可我根本就不相信，因为怕死是人的天性，人的本能都会抗拒死亡，也会在内心深处真正的抵触死亡带来的情绪。 在警校法医学院我曾经学过犯罪心理学，没有一种人会平白无故的杀人，最少也得是精神状态不正常或者是心理有畸形，尤其是在公共场合的杀人，更是一种对社会的不满和宣泄的手段。 可后来真正有人告诉了信仰的可怕，那是一种滔天的愤恨，也是为了心中所爱进行的报复，好比一个正常人，他所爱的家庭在一夜空袭中毁于一旦，妻儿在炮弹中被炸成了碎片，他甚至都无法把妻儿从废墟中找出来…… 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一个人的爱有多少，那么恨就会有多少，自己的一切被毁于一旦，别人还在喝着牛奶吃着面包，过着依旧平静优越的生活，这是一种多么大的讽刺，这会让人发疯的！ 那么极度疯狂的人已经生无可恋，心中除了报仇之外就再也容不下其他情绪，这个时候有人愿意给他提供炸弹，提供一个报仇的机会，那他还需要什么洗脑吗？还需要任何人的游说吗？ 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粉身碎骨的报复！这才是信仰力量真正可怕的地方，从此以后再看到恐怖袭击和自杀炸弹，我知道那一定是内心极度痛苦的，凡事都是有因才有果，换种眼光看待就会明白许多。 “小陈，小陈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李鹏使劲挥了挥手我才回过神来，刚才一瞬间有些出神了。 “是不是在想这些学生奇怪的信仰？我觉得可能是一种借口，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种信仰会教唆人杀人的。”李鹏缓缓说了句，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的确是够荒唐的，但世界上的信仰有所不同，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不过他们所谓的笔仙，长什么样子？”我忍不住问了一句，虽然我也知道这很荒唐，可心里很是好奇。 “这是案子中最诡异的地方，你想知道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李鹏神秘兮兮的调侃着，好似说我是个胆小鬼一样。 “说吧我听着呢，我还真好奇这个笔仙长什么样子，更好奇笔仙是如何成为他们信仰的。”我坚定的说道，我知道这件案子一定会有惊人的结果。 李鹏摸出一根香烟点燃，深吸一口气吐出一口烟气，在停尸房还能从容抽烟的人，整个刑警队除了他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李子木他们信奉的笔仙，每次举行召唤仪式之后，都会出现在他们的身体中，控制他们的思想和行动，至于做些什么他们也不能控制，只能旁观……”李鹏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我仔细一品味就觉得不对劲。 “你是说，他们的供词是说，作案杀人的时候他们也是迫不得已？或者说他们是没有意识的？精神出现了幻觉？”我本能想到这是一种借口，就是想要给他们自己洗脱罪名的借口。 “没错，陈东你来到刑警队之后进步的很快呀，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了，的确是这样。”李鹏赞许的看了我一眼，可我觉得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借口，绝对是一种借口，我不相信他们说的话，如果他们真的被笔仙附身，那又怎么会用摩氏密码串供？”我推理出了事情不对劲的地方，这也是李子木他们无法解释过去的地方。 “摩氏密码已经找专家来看过了，交流的信息并不是串供，而是对笔仙的一种忏悔……”李鹏艰难的说着，看着他也很不相信的样子。 一时间我陷入了沉思，我很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甚至从内心不愿意去相信李子木的审问结果，那些无辜的死者招谁惹谁了，就像是炸弹袭击中的受害者，他们招谁惹谁了？一切都是别人宣泄情绪的牺牲品。 “小陈，今天我看你有些不对劲呀，还是出去休息休息吧，这几天案子也累了。”李鹏招呼着我离开。 脱掉橡胶手套离开停尸房，心里颇有些感触，我决定亲自见见李子木和王鹏，这两个学生的身上一定隐藏着某种秘密，或者是某种未知神秘的故事。 我征求了李鹏的意见，他倒是无所谓的模样，反正觉得李子木和王鹏已经活不长了，铅笔杀人案中的死者已经累积超过十几个人，等待他们的只有枪决，绝对不会有其他的任何可能，哪怕是被鉴定出精神病也难逃一死。 来到重案组的羁押室，李子木和王鹏被分别关押，李鹏说现在他们就在等待被转交到拘留所，等待法院判决之后直接拉到刑场去了，就连进入看守所的机会都没有，高山都快要扛不住了。 “高队长怎么了？他不是好好的吗？”我好奇的问了句。 “铅笔杀人案的告破，指认现场消息已经走漏出去，加上学校里人多口杂，社会上已经形成了强大的舆论，一致声讨李子木和王鹏，高队长一直忙着召开新闻发布会。”李鹏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的样子。 其实我也知道刑警队要备受舆论的压力，还要承受来自刑警队上层的压力，所有的一切都让重案组压力山大，好在已经破案了，否则又是一场不平静的风波。 李鹏让人提审了李子木，我也没有要见王鹏的意思，因为我知道李子木了解的一定比王鹏更多，他也是这场笔仙杀人案中最重要的环节，也应该是主使。 在审讯室内见到了李子木，面容憔悴眼圈发黑，看上去就是内心焦虑心神不定导致的，估计现在精神压力应该非常大，毕竟没有几个人能够从容面对死亡，尤其还是二十多岁的大好年纪。 “李子木，有什么想要和我说说的吗？你应该知道今天的这次提审，应该是最后一次了。”我先开口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先听听他内心的想法，才能更好的切入到他的内心世界。 “我快要死了，是吗？”李木子抬起头问了句，我分明在他眼神中看到了希望的神色。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必死无疑，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你一命，也没有任何人会原谅你，包括我在内。”我毫不保留的说道，现在是最坦诚的时候，就算是有所隐瞒，他也不会相信的。 其实在李子木一开口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他嘴里的水泡，整个嘴巴已经快要长满了，加上内心的焦虑和恐惧，估计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 “呵呵，我知道我快要死了，不过我并不后悔，只是觉得有些……”李子木话说道一半陷入了沉思当中，我不知道他的沉默是代表什么，但觉得他的沉默一定是非常有故事的，应该是一种悔恨。 “你觉得有些不甘心是吗？不甘心在最好的年纪就死了对吗？”我按照常理问了一句。 “不，什么时候死并不是我所关心的，因为从信封笔仙的那一刻开始，这条命就已经不是我的了，我只是觉得没有完成笔仙大人的任务觉得有些可惜。”李子木痛苦的说了一句，我能看出来他并不是装的。 “什么任务，能不能说出来听听？”我试探性的问道，这个时候估计能够取得一些线索，真是不知道这个笔仙到底是对他做了什么。 “嘿嘿，你过来我就告诉你，而且只能告诉你一个人。”李子木笑了笑，目光落在了我旁边李鹏的身上。 李鹏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我给他一个眼色示意先离开一下，反正李子木被牢牢的拷在铁凳子上，挣脱不开的。 “我出去抽根烟，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估计一会就有人来接你离开了。”李鹏说完走了出去，顺便给了我一个小心点的眼神。 整个审讯室内就剩下了我和李子木，为了让他的心理防线更加的放松，我刻意的选择靠近他一点，尽量用身体阻挡墙上的监控，想知道他临死前的心里话。 “现在你可以说了，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谈话了。”我故意营造一种离别的气氛，因为心理学上说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更重要的是他没有理由再骗我什么。 “遗憾啊，唯一遗憾的是没有能够杀了你，笔仙大人点名要让你死！”李子木面色阴沉的说道，我一个激灵本能的后退了两步。 “你什么意思！”我头皮隐隐有些发麻，没想到我也成了他的目标。 “笔仙大人现在就在我的身体里，现在就在看着你，你一定会死，就算我无法完成任务杀了你，但是会有人替我完成的，哈哈哈！”李子木放声大笑起来。 第八十一章 借调省城 离开审讯室之后我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一想到李子木的话就觉得诡异，他已经死到临头，可为什么还要故意编造，难不成这是真的？ 可是不管我再怎么问李子木也不开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好像真的有另一个人在看着我一样，我不知道他刚才是不是用了一种特别的心理手段，但是我能感觉到他是故意的！ “陈东，你提审李子木有什么发现吗？”高山走了过来，身边还带了个没见过的人，看起来眼圈有些发黑一脸疲倦。 “没有，我觉得他是疯了，疯狂的让人感觉有些可怕。”我叹了口气，并没有说出来他对我的诅咒，因为我知道就算是说了，其他人也不会相信的。 “没什么，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准备出发，上头发生了一场案子，人手不够让我们过去帮忙。” “噢！” 看着高山走进了审讯室，可能是要展开交接工作了，刚才那个不认识的人应该是拘留所的人，目光中带着一股鹰犬的气息，仿佛能够看穿人的内心。 刚出门口就碰到了李鹏，看他一脸兴冲冲的模样，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很开心。 “啥事这么高兴啊，说来听听啊!”我调侃了一句，毕竟每天在刑警队的工作都很严谨，难得有说笑的机会，应该抓住机会让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不然人也要受不了的。 “小陈，去外边吃饭去，新开了一家涮锅店，听说味道很正宗，还有烤串什么的，过去尝尝。”李鹏神秘兮兮的说着，我知道他肚子里肯定有事。 正好肚子也饿了，跟着李鹏就来到了这家新开的涮锅店，店面不大可装修很精致，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看起来很和气的样子。 “来点涮肚，再来点烤串，两箱啤酒！”李鹏进门就喊着，我一听心说这是要喝酒啊，看来今天是彻底没事了。 往常刑警队里就算不上班，也绝对不能喝太多酒，因为随时随地都会可能出现任务的，看来他也是接到了明天出发的任务了。 “什么情况，是不是明天也出发啊？知不知道去哪里啊！”我搓了搓手，心里有些迫不及待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痛痛快快喝一场了，让自己好好的缓解缓解疲劳，啤酒绝对是放松的不二之选。 “是省城有事，具体的任务还不清楚，不过今晚先喝饱了再说，今天晚上就算是天塌了，也用不着我们出现场了。” 坐下就开始喝，东南西北聊了一圈，李鹏说了以前破获的各种奇怪案子，当中还有些至今都没有破获的案子，其中有一件案子引起了我的主意，感觉和李子木的铅笔杀人案极其相似。 李鹏说那是在他刚进入刑警队不长时间的时候，接到了一起离奇的杀人案，被杀害的人都是年轻的女性，抛尸都是在道路旁边的绿化带中，但是随身的钱财都没有动过，死者之间也并没有任何的联系。 但奇怪的地方就在于，所有被杀害的女性全部都是穿着红色衣服，被杀害的手段极其相似，全部都是一击致命，然后拖到了绿化带当中，李鹏回忆那场案子根本就没有任何头绪，作案人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性的作案。 我听着感觉就像是凶手随意走在大街上，随便看哪个人不顺眼就下手，这样的作案最难以侦破，因为凶手和死者之间毫无关联，就在大街上从背后捅一刀，甚至有些带着口罩的女性凶手都没看到过脸。 李鹏说凶杀案一直在进行，可就在刑警队布下天罗地网搜查的时候，凶手突然停止了作案，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侦破工作陷入了僵局，没有掌握任何有用的线索，甚至都没有任何的目击证人。 几个月时间后，凶手再次作案了，仍旧是没有任何目的的选择目标，整个城市陷入了一片恐慌当中，半夜没有女性敢穿着红衣服出门，更没有女性敢独自一个人走在街上，可这就给了刑警队一次机会。 李鹏回忆起刑警队有一个女警员，特意穿上红衣服在街上溜达，故意引诱凶手出现，刑警队的人在暗中躲藏，狙击手随时都会进行狙杀，可凶手始终都没露面，案件好像是再次陷入了僵局当中。 可就在刑警队收队之后，女警员死在了家中，有人尾随她回去然后杀了她，可凶手没想到死者家里有监控，已经拍下了作案人的所有体征样貌，刑警队查看过后大吃一惊，因为凶手竟然是一个女老师。 这个女老师长相平平，经常会受到人的调侃奚落，感觉在学生面前抬不起头，尤其是看到穿红衣服的女生就格外不舒服，因为她最爱穿红衣服，可每次在路上碰到其他人就觉得自己自卑。 为了不让学生穿红衣服，也为了其他人不穿红衣服，女老师选择了疯狂的杀人，制造了整个城市的恐怖气息，最后审问的结果让人更加吃惊，她从一本书上看到，只要杀了那些漂亮的人，就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加漂亮，这本书也成了她的信仰，每天都会选择杀人。 听到这个案子的结果，我心里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忍不住问凶手班里爱穿红衣服的女生后来怎么样了，有没有遭到毒手，李鹏说那个女老师虽然疯狂，但是却对书上的内容深信不疑，一直想对那个女生下手，可她再也没有穿过红衣服上学。 突然我忍不住想到李子木最后对我说的话，笔仙想要杀了我，但是却没有机会，是不是因为我穿了什么特别的衣服，还是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要不然怎么我总是这么倒霉呢？ 李鹏讲了很多很多的案子，两箱啤酒不知不觉就下肚了，头脑变得晕乎乎的，好在马路对面就是刑警队，搀扶着就回去了。 回到宿舍倒头就睡，几天时间已经让我累的精神萎靡，加上啤酒的催化作用更迷糊了，一想到明天还要出发，那肯定是发生了大案子，只能养好精神去帮忙了。 舒舒服服睡了一晚上，有没有动静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太累了，也许是因为喝醉了，晚上做了一场噩梦，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楚脸但能看到手里拿着一根铅笔，直直的朝我刺过来…… 看到模糊的身影和铅笔，我想跑却跑不了，想喊也喊不出来，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当中，但我脱掉白大褂之后，铅笔就刺入了白大褂当中，每一下都刺的那么狠，但好像是冲着白大褂去的…… 第二天一大早，宿舍门被拍的震天响，门外还传来李鹏的呼喊声，其中好像还听到了萧溪的声音。 穿好衣服起床开门，果然是李鹏和萧溪站在门口，一身标准的警服看起来非常的干练，穿戴整齐已经像是要出发的模样，可我还没洗脸。 “小陈，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出发了，上头安排去帮忙，又有大案子了。”李鹏督促的说道，我立刻点点头开始收拾东西洗脸刷牙。 在警校学习的期间，我已经练出来一身本领，能够在五分钟内洗脸刷牙加换衣服，最重要的是要把皮鞋擦亮一些，这是代表着一个人的精神面貌。 五分钟后我们出发了，车上一共是四个人，开车的是老狼，李鹏和萧溪加上我，这可以说是刑警队重案组一半的警力了，而且出动的可谓都是精英。 我知道萧溪的强大推理能力和心理推敲能力，李鹏更是不用多说，这些年在刑警队身经百战，老狼是个很优秀的侦查员，虽然没有合作过，但是听说过一些他破获的案子。 “这次我们是去哪里，发生了什么样的大案子要抽动我们过去呢？”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次去省城，听说是发生了一件非常离奇的案子，那边调查陷入了僵局当中，让我们过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萧溪淡淡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萧溪的态度转变了许多，最起码对我是好了很多，我心想也许是因为我救了她们的缘故吧。 “我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啊，省城的人怎么会好端端让我们过去，刑警总队可是人才济济的地方。”李鹏不解的问了一句，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调动我们过去，他们都破不了的案子，我们又能帮上什么？ “这次省城里出了大案子，如果不是他们破不了案子，绝对不会让我们过去的，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是要找人背黑锅。”老狼笑着说了一句，不过却让气氛尴尬了起来，所有人都没在说话。 我心里也有些明白，高手云集的刑警总队都无法破获的案子，让我们过去也是于事无补，更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够破了案子，说不定就是在等着我们去背黑锅了，想想都觉得可悲。 一路上颠簸了几个小时才来到省城，刑警总队内已经有不少人在这里了，看样子是抽调了不少的人来到这里进行破案，除了我们四个人之外，其他地方的刑警队也出动了精英，其中我还碰到了一个同学。 “夏松，你也来了，现在在哪里高就啊？”我上前忍不住打趣道，在警校的时候我们还是一个班的同学，同为法医专业。 “陈东，你小子现在可以了啊，已经穿白大褂了啊，没想到毕业这么短就做了主检法医，真是不简单啊！”夏松摸了摸我白大褂上的工作证，职务已经换上了主检法医四个字。 别人只知道羡慕，可是只有我知道主检法医这四个字代表着多么沉重的责任，也没人理解我经历过多少事情之后才会有现在的职位。 我扫了一眼夏松胸前的工作牌，除了姓名之外，职务和编号一栏都空着，感觉像是编外人员，但我知道他绝对不可能是编外人员，因为他曾经是警校里的佼佼者，毕业都是第一名的成绩！ 看着如此空白的工作证，我知道除了编外人员之外，就只有更加神秘的组织，同为刑警队管辖，但却做不为人知的刑侦工作！ 第八十二章 第六小组 刑警总队内人来人往，院子里停满了警车，来自不少地方的优秀刑侦队员汇聚在此，很多人彼此之间都互相认识，到处都有聊天的人，夏松拉着我到了旁边一处没人的地方。 我看他这么神秘的样子，肯定是有不为人知的事情，说不定是想好好叙叙旧，毕竟我们曾经在一个教室里坐着，也曾经解剖同一具尸体，警校毕业虽然没有联系，可见面还是很激动的。 “夏松，你小子是不是在某个特殊部门工作啊？工作牌还搞的这么神秘。” “我在第六小组工作，主攻痕迹学，也就是那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啊？夏松你小子竟然在第六组工作，那不是超能力小组吗？你有超能力了啊？”我不敢相信的问道。 “我没什么超能力，只是最近发现我有着超长的直觉，每次出现场看到尸体，就忍不住会想到死者身前经历了什么，而且每次都很准确。”夏松轻描淡写的说道，可我却听的非常敬佩。 “不错不错，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正好我们那里发生了一件杀人案，回头我要找你请教请教啊！” “没问题，但是这一次案子很令人头疼，这是我的电话，回头再联系！”夏松塞给了我一张名片，上边印着宣传科副科长的名头，还有一个加密的电话号码。 在省城总队，有一个专门设立的办公室为第六小组，所有成员都拥有超能力，专门破解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通俗点就是通过特殊手段破案。 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刑警队里会有这样一个部门的存在，严格意义上来说，第六小组不属于刑警队管辖，平时挂着的名头也是宣传科或者普法科之类的掩人耳目，他们一旦出现办案，那手段都是令人不敢相信。 在前不久的时间，曾经有一场杀人爆头案，凶手随即选择开枪爆头，抢劫之后迅速消失，甚至不会留下一枚指纹，那个时候就是第六小组亲自前往调查。 调查的手段令人匪夷所思，有人极为擅长嗅觉，只是站在案发现场，嗅着空气中的味道就可以追寻犯罪嫌疑人，哪怕过了几天时间也能请准判断出空气中的味道，有人可以模拟出凶手当时的心理活动和行为，逃跑路线甚至和凶手一模一样。 杀人爆头案很快破案，我记得从第六小组赶到案发现场开始，只是用了十几个小时，走过了凶手经过的所有道路，一直追着到了一座偏僻的地方，直接开枪当场击毙，甚至都不需要看清楚凶手的脸。 还有一个杀人狂案子，那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狂热份子，因为找工作的时候被人骗到传销窝点，钱财被洗劫一空之后徒步走了几百公里回到老家第二天骑着自行车回到传销窝点。 也是第六小组亲自前往破案，一直凭借推理和气味追寻到几百公里外的小村庄，抓到凶手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相信，但第六小组凭借专业的手段找到他不是一件难事。 “陈东，你在这里做什么呢，一个人嘀嘀咕咕的怎么了？”萧溪走过来关切的问了句，我立刻摆摆手示意没事。 “刚才碰见个同学，聊了几句。” 萧溪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故意调侃道：“看来你这个同学很不一般啊，竟然还是第六小组的人。”我听的心里有些诧异，萧溪知道这个第六小组不奇怪，但是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没错，的确是第六小组的人，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好奇的问了句。 “我记得他好像是叫夏松，以前的时候曾经合作过一次，是个超能力的高手。”萧溪淡淡的说道，能够从她嘴里说出高手这两个字，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现在反倒是更让我觉得心里有些失落。 毕竟曾经都是同学，转念一想就释然了，毕竟每个人要走的路不一样，天赋资质也都不一样，做好自己的法医工作就行了。 李鹏和老狼走过来了，看脸上都是一副平静的表情，看起来对这件案子并不抱有希望，其实我也在想，第六小组都出动了，他们都查不到的案子，我们估计也够呛。 “要去开会了，所有人都来齐了，估计是要说说案件的进展，这件案子肯定是非常棘手。”李鹏一脸愁容，我看老狼也是无所谓的样子，但心里还是对案子有些信心。 不知道是因为内心的情绪作祟，还是想在夏松的面前证明自己，我要投入百分之二百的精力来调查这场案子，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线索。 “走吧，刑警总队成了了专案组，我们快点去看看吧。”萧溪催促着，我们四个走向了刑警总队的大楼。 走进刑警总队的会议室，约莫已经坐了二十几个人，加上刑警总队和第六小组的几个人，人员已经超过了三十个，讲台上站着的人，竟然是夏松！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夏松显得非常老练，好似一点也不怯场的样子，纵然是面对着所有刑警队的精英，依旧能够保持非常良好的心态，这一点真的是让我自愧不如。 “欢迎各位前来帮忙，在这里先感谢了，这件案子的材料都在桌上，大家先了解一下案情吧。”夏松说完看了我一眼，眼神平静带着鼓励的神色。 我赶紧低下头翻看案情材料，扫了几眼看出这是一场失踪案，几乎是从上个月开始，每隔一天就会有人失踪，而且失踪人口的身份背景和职业都非常复杂。 简单看了一遍，我心里感觉这像是一场有预谋的失踪案，还有些壮年男子也失踪了，并不能排除拐卖人口，但其中让我有些难以理解的是，失踪人口中还有环卫工人和学生，可谓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这是不是被干传销的拐走了啊？干了这么多年，我也就只见过传销组织敢这么干，不管什么人统统接收，囚禁起来与外界断绝一切联系。”李鹏推测道。 “的确像是传销组织干的，可刑警总队不会查不到的，你没看到第六小组的人也出动了吗？”萧溪小声说了一句，指了指讲台上的夏松，此刻他仍旧是一身便装，唯独胸前挂着一片空白的工作证。 “陈东，你感觉这场案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萧溪悄声问道。 “应该是有预谋的拐卖，或者是其他的某种力量，原本我还以为可能是杀人抛尸或者是人体器官，可现在看起来都不像。”我大胆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其实如果这是一场人体器官或者杀人案，那么尸体将会是一个重点，绝对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消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已经不再省城了，也许是被人给偷偷运送了出去，也可能是骗到了传销窝点。 如果消失的人还在省城里的话，那么绝对逃不过第六小组的追查，也绝对不可能做到完全与外界隔绝。 “咳咳，大家都看完了吧，这原本是一起很平常的失踪案，但是现在每天都会有人消失，希望听听你们大家的意见。”夏松语气诚恳的问道。 台下有人提出可能是因为传销组织，也有人提出可能是一场拐卖，各种猜测都几乎差不多，围绕的都是失踪进行，可我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如果失踪的人还活着，那第六小组怎么可能查不到？ “现在说一下总队的调查结果，所有失踪的人员互相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年龄跨度也非常大，但是却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在失踪前去过同一个地方。”夏松刚一开口，所有人鸦雀无声，因为这绝对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夏松看了看所有人，缓缓说道：“现在已经通过技术手段确认，所有失踪人员失联之前，都曾经去过一条街，这条街紧邻小吃一条街和步行街，是一个人流量非常大的地方。” 一听这话我就明白了，第六小组肯定是追查到了街道上就失去了线索，毕竟没有找到尸体不能确定失踪的人已经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种情况是最难办的，说不定已经不在省城里了。 突然萧溪站了起来，中气十足的问道：“既然所有失踪人口都去过同一个地方，那么这个地方就非常值得怀疑，有没有展开调查，有没有获得什么线索？” “没有，这条街上每天人流量非常大，失踪人口中甚至还有外来旅游的人，案子一度陷入了僵局。”夏松面色难为的说道，其实如果获得了线索，就不会请其他地方的刑警来帮忙了。 “现在刑警总队决定成立专案组，每个地区的人为一个小组，自由进行侦查和搜集线索，除了特殊时刻接受总队的调遣之外，其他时间一律自行办案，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夏松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散会之后我们几个凑到了一起，关于这场失踪案有太多疑点，但是我们还是决定立刻去那条街上看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第八十三章 反其道而行 我们几个坐车前往失踪人口的那条街，一路上气氛很压抑，因为我知道就连第六小组也无法破获的案子，一定无比棘手。 可是我心里有一个疑惑，失踪四十多个人的案子，绝对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可刑警总队却一无所获，就连最基本的线索也没有找到，这也未免太奇怪了。 到达失踪人口的现场，放眼望去一整条街全部都是做生意的小商贩，热闹的景象让人根本就联想不到失踪这两个字，人流量非常大，在这里人好端端的失踪，可真的是让人更加费解。 “这样的地方也能够失踪，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李鹏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如果不是现在亲身来到，我也不敢相信这样热闹的地方会发生失踪案。 “李鹏，如果我们几个冒充普通人，不知道能不能获得一点有用的信息，也许会有发现也说不定。”老狼大胆的推测，这也不免为一个好办法。 既然人能够在这里失踪，那么我们几个也可能会有失踪的可能，也许会碰上传销的人，也许会碰上意想不到的结果也说不定。 “我和小陈一组，老狼和萧溪一组，我们分头行动保持电话联系，不要让对方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李鹏一声令下分成两个小组，把人散开也能够加大搜寻到线索的可能。 “不，让陈东和我一组，你这种办法其他人肯定早就试过了，要是有用的话还用我们来吗？”萧溪突然说了一句，李鹏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李鹏和老狼两个人走了，我和萧溪站在原地，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我能够感觉到，她的推理已经开始了。 “陈东，今天你和我装作情侣吧，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进行伪装，也只有一些超乎正常的办法，才有可能会发现什么。”萧溪淡淡的说道，没等我反应过来直接拦住了我的胳膊，亲昵的模样让我愣了。 “这个……”其实不是我不想破案，也不是不想配合，只是萧溪的反应来的太快了，就算是演戏也要有个缓冲的过程，二话不说上来就开始，我还真的有些抓狂。 “你记住，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显得太刻意，而且你尽量要做出一副很忐忑的模样，好像是陪着恋人逛街一样，走吧。”萧溪不由分说拽着我就走，看似是亲昵的模样，但我却如坐针毡。 我可是知道萧溪的厉害，她虽然目的是破案，但是装作是情侣还是让我觉得有些别扭，这也说明了她为什么不和老狼一组，因为老狼长的太老了点…… 一步一步走在热闹的街道上，现在是中午最热闹的时候，人流量也特别的大，虽然我心里明知道这个时候出现失踪的情况很渺茫，但还是忍不住四处打量，每一个经过的人都觉得而又嫌疑。 突然胳膊上传来一阵疼痛，萧溪头也不抬轻轻说道：“不要盯着别人的眼睛看，你要看街道上卖的商品，否则就等于是告诉别人，我们是来查案的！” 一听这话也有些道理，我深吸一口气，尽量把目光从其他人身上挪开，一步一步走向街道的尽头。 “萧溪姐，你觉得失踪案发生在这里，会不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现在可是大白天，是不是要到晚上……” “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想，反其道而行的道理你懂不懂？”萧溪直接说了一句，我再也找不到任何话说了，也许她的想法是对的吧。 时间缓缓流逝，走在大街上四处打量，我很久都没有如此放松过，每天都在和尸体打交道，甚至有些忘了正常生活的滋味，现在看来享受时光才是最好的选择，反正线索不会这么快就找到的。 一个小时过后，我和萧溪已经快要把整条街走一遍，四周都是流动的商贩，还有些再卖街头小吃，有炒煎饼和铁板鱿鱼，还有蒸包冒着热气，阵阵香气勾引起了肚子里的馋虫。 “萧溪姐，要不要吃点东西啊，我请客。”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当然，别忘了我们现在是情侣，做什么事情都是可以的。”萧溪大大方方的说道，丝毫没有任何的避讳，就算是站在小摊面前也没有松开我的胳膊。 买了几个炒煎饼，坐在街头开始吃起来，很久都没有吃过这么地道的小吃，不得不说省城里边什么东西都有，人来人往的也比较多，可我始终都没有任何的头绪，不知道这里的人是怎么失踪的。 “萧溪姐，你感觉这条街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我怎么看着和其他的街道没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这才是最令人怀疑的地方，凡事不要太过于相信别人，因为真正失踪的人口，不一定就是在这条街上消失的，你懂我的意思。”萧溪小声说了一句，低头自顾自的吃炒煎饼。 我想了想的确是这么回事，自从来到了刑警总队之后，一上来得到的信息就是夏松提供的，原有的思维模式也被固定在了一个特定的地方，所有人也都会产生一个固定的想法，如果线索出现错误，那么所有人都会被误导了。 “我明白了，就以平常心去看待这件事情，刻意忽略掉得到的资料和线索，就像是全新接手一样自己搜查，对吗？” 萧溪撇了撇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但我觉得她眼神里带着一些赞许的神色，也许是因为我说的对吧。 吃过炒煎饼之后人流量更加多了，下午两点左右应该是上班高峰期，这条接到上也迎来了人流高峰期，匆匆走过的人和闲庭信步的人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对比。 就在这个时候我被人行道上一个手机贴膜的家伙吸引了，看他低着头在认真的给手机贴膜，不时眼神中会闪过几道精光，我心想失踪人口该不会都是贴了手机膜吧？ 虽然刚刚接手这场暗自，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所有失踪的人应该都有一个共同点，只是找不到这个共同点就有些难办了，听说有天天出现的环卫工人，也有偶尔出现来旅游的游客，这么大范围的选择，真是让人费解。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任何的头绪，我只能是叹口气，萧溪递给了我一瓶可口可乐，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边，直勾勾的盯着对面手机贴膜的小子。 “怎么样了，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吗？”萧溪非常刻意的问道，这话我一听就知道她已经又开始推理了，一直在循循善诱的引导我走向真相，也在模拟当时的情景。 “没有任何发现，简直就是在大海里捞针，一点头绪都没有。”我无奈的说道，这也是事实。 “不，其实线索就在眼前，你只是没有发现罢了，今天必须反其道而行，才能够真正有所发现，难道你没看出来所有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点吗？”萧溪淡淡的问道，一听我立刻紧张起来。 “什么共同点？不是调查结果说这些人都没有任何关联吗？”我脑子里糊涂了，不知道萧溪推理出来了什么。 萧溪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匆匆经过的人，我盯着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男男女女人流量很大，我是真的脑子都快炸了也看不出什么。 “其实我也看不出任何的线索，但我觉得你可以，因为前几次案子都是我给你提供了头绪，一切推理都是你完成的，我相信你的天赋一定可以的。”萧溪难得的夸了我一番，这更让我觉得迷糊了。 “萧溪姐你就别卖关子了，我是真的看不出来什么，难道这些人的共同点，总不能是都经过这条街道吧？”我自嘲的说了一句。 “没错，这就是摆在眼前的线索，为什么这些人要从街道上经过呢？如果换做是你，你为什么偏偏要从这里经过呢，如果你不是来查案的，你会有什么想法？”萧溪缓缓说道，让我设身处地的成为一个街道上的普通人。 我闭上眼睛仔细想了想，如果我不是来查案的，那来到这条街上除了逛街之外，也就是每天上班必经之路，其他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总不能好端端没事跑到这里来，这说不通的。 等等，每天都必须要从这条街上经过，或者是来逛街，难不成失踪案的结果就隐藏在这条街道上？ 我设想自己是个每天要经过这里去上班的普通人，街道上任何热闹的东西都看腻了，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吸引我停下脚步，唯一能够让我停下来的，应该就是吃饭和买生活必需品了！ “光天化日之下，就算是失踪也不会这么离奇，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让失踪的人停下了脚步，不然就不会失踪了，一定是失踪的人都在这条街停下了脚步！”我大胆的推断道，这也是唯一可以逻辑上说的过去的可能。 所有失踪的人不可能正好端端在路上走着，突然就消失了，一定是停下脚步去了某个地方，或者是跟着人离开了这条街道。 “听起来的确是这么回事，你再想想，你停下脚步之后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你放弃去上班的打算，心甘情愿改变主意呢？”萧溪一字一句的问道，眼睛直勾勾的在盯着我。 仿佛是想要从我的身上发现一些证据，我陷入了片刻的沉思，尽量还原当时的失踪情景…… 第八十四章 情景模拟 “一般不可能让我改变主意的，不管是去上班还是去其他地方，究竟是什么能够让我改变主意呢？”我心里嘀咕着站起身来，缓缓走在这条街道上，心里在想什么样的情况让我可以改变行动路线。 沉思过后，我脑袋里一片乱哄哄的，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可却怎么也找不到头绪，就像是完全陷入了困顿当中。 “陈东，你现在不是来查案的，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不要刻意去留意线索，只是追寻自己的感觉就好。”萧溪淡淡的鼓励着，我点了点头，尽量短时间内忘记自己的身份。 如果脑袋里不装破案的急切和复杂的心思，整个人也感觉请哦是哪个了许多，面前这条繁华的街道，让我情不自禁的迈出第一步。 “对，这样很好，记的不要刻意去观察，只需要走心就行了。”萧溪说完就转过头去，给我一个独自安静的空间，此刻周围嘈杂的人群我已经看不见了。 漫步在街道上四处打量，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街道的尽头，鼻子里闻到了一股香味，抬头一看是几十家紧挨在一起的店面，有蒸包还有拉面，各种各样的小吃店都在这里。 “难道是吃饭？如果肚子饿了要吃饭，肯定会改变人的行动初衷。”我自言自语嘀咕着，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陈东，要不要进去吃饭呀，这里看起来非常不错呢。”萧溪没有来的一句话让我晕了，她刚才一直就跟在我的身后，刚才分明不是已经吃过饭了…… “不去了，刚才不是……”话说到一半我突然想起来要反其道而行，我是吃过了，但如果是一个没吃饭的人经过呢，肯定会选择其中一家吃过饭再走，那么说来线索应该就可以从这些饭店中寻找了。 估计前来这条街查案的人，没有几个人会选择在这里吃饭，就算是天天来查案也会忽略掉最为明显的地方，有些时候反其道而行，真的是能够发现一些线索，而且就在表面随手可得。 “我刚才想到，也许所有失踪的人员都曾经在这条街吃过东西，难不成是某种食物出了问题？”我推断的说道，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人在食物中下迷药，然后把人给偷偷带走了。 “不能排除这个线索，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会发生的。”萧溪很有经验的分析道，这让我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不管什么时候想到什么可能就去查一查，总要好过没有任何头绪的乱窜好的多。 “走，从第一家开始，挨个吃一次看看，我请客。”我调侃的说道，其实我知道这不可能的，因为毕竟时间有限，能够吃的东西也很有限，总不能每一家都尝试。 “陈东，你想想这件事情既然你办不到，那么还会去勉强吗？想想刑警总队的同事也肯定办不到，但是如果你是一个每天都要经过这里的人，挨个尝试一遍却不是问题，对吗？” 萧溪的话说的没错，如果一个人每天都要经过这里，那么挨个吃一次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失踪的人，会不会也曾经在某一家小吃店吃东西，最重要的是吃过饭之后他们还能不能离开是个问题！ 等等！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如果失踪案的所有人，在进入饭店之后就再也没有走出来，那在这条热闹的街道上，谁又会发现什么不对劲呢？ 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这对我来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也是一次非常重要的线索，如果能够找到其中的蛛丝马迹，说不定就能够破案了！ “我觉得问题很可能就出在这些小吃店上，就算没有直接关系，也会有一些关联的！”我非常肯定的说道。 “很好，这只是开头一个线索而已，现在我们回去吧，等晚上再过来。”萧溪的话让我有些不能理解，刚刚找到一些头绪就走，这是为什么呢？ 就算心里有再多的疑惑，可是看萧溪已经下定了决心，我知道无法轻易的改变她的思想，只能是在后边跟着。 萧溪直接带着我回了刑警总队，把李鹏和老狼丢在了那里，我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但是觉得肯定是有特殊的含义。 “走，现在去找你的同学问问情况，看看能不能再得到一些信息。” 找到夏松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里研究案情，看到我们这么早就回来显得有些意外，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一瞬间过后就恢复了正常。 “怎么，有什么发现吗？还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夏松客客气气的问道。 “没什么困难，只是想回来休息休息，查阅一下失踪人口的档案，身份已经都确定了吧！”萧溪意味深长的说道，夏松点了点头。 如果到现在失踪人口的身份都还没有确定，那么这种办案效率就真的成了笑话，萧溪故意这么说，应该是没有给夏松留下拒绝的机会。 来到刑警总队的档案室，桌子上摆放了厚厚一摞的材料，上边统一标注着失踪案，我看了一眼估计这个应该就是失踪人口的身份信息和档案了。 “你们在这里随便看吧，不过资料不能够带出去。”夏松说完就走了，我看他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档案室里就我和萧溪了，她立刻就开始查看资料，我看了看整个档案室，墙上挂着一个监控视频，看样子应该是有人正在监控。 “萧溪姐，我怎么感觉夏松的脸色不太对劲，是不是你们以前认识啊？”我小声问了一句。 “别说话，赶紧查完档案走人，被人监视的滋味可不好受。”萧溪头也不抬的说了句，看样子她一进门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查阅了所有失踪人口的档案之后发现，这些人可谓是鱼龙混杂根本毫不相干，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居住的地方都不远，或者工作的地方就在那条街附近。 “萧溪姐，是不是可以确定我们的推理了，这些人每天都会经过街道对吗？” “是的，这么简单的线索，我们能看出来，其他人也肯定能够看出来，但是却没有人好好抓住这条看似不是线索的线索。”萧溪合上手中的档案缓缓起身。 离开档案室，夏松已经在门口等我们，好像提前知道我们要出来一样，我知道刚才监控中他一定看到了一切。 “你们看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夏松笑着问道，可我却总觉得事情不对劲，确切的说应该是他的眼神不对劲，感觉有些莫名的紧张。 “没有什么发现，我们再回去看看。”萧溪说完就走了，分明是一种隐瞒，我也没多说话。 “陈东，我记得你是个法医，怎么现在也跑来跟着查案了？还是想要做护花使者呀？”夏松一脸坏笑的调侃道，目光分明就落在了萧溪的身上。 “人手不够来帮忙的，我先走了啊！” 其实我自己也觉得有些怪怪的，不知道为什么李鹏和萧溪每次查案都要带上我，前几次是因为有死者和现场，需要法医来做尸检报告，可是现在这一次失踪案，让我觉得真是有些托人后腿了。 跟着萧溪离开了刑警总队大门口，总觉得身后有无数道目光盯在身上，这种感觉让人有些不舒服，但说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 “别回头，如果你不想成为别人的笑柄，知道不？”萧溪冷不丁的说了句，我心里有些迷茫了。 “这话怎么说的？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吗？”话刚出口萧溪白了我一眼，我心里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们现在可是在查案，一件别人没有破获甚至没有任何头绪线索的悬案！ 此时此刻我也明白为什么萧溪要亲自跑回来查阅档案了，因为她只相信自己亲眼所看到的，或者说就算是查阅了档案，也只不过是当做一种辅助手段，尽量让查案的方向不被误导。 离开刑警总队，身后被目光注视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了，我摸出一根香烟点燃，萧溪给李鹏打了个电话，却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整个街道上没有任何发现，甚至就连几个小偷都抓到了，可见他们的工作非常仔细。 但是我们这一次借调来到省城，不是为了来抓小偷的，一路再次来到热闹繁华的街道，已经是下午时分了，热闹的街道上渐渐的平静了一些。 我知道现在距离下班时间快了，等时间一到这里又会形成一片高峰，这一次萧溪目的很明确，带着我直接前往了小吃一条街。 “萧溪姐，我觉得破案这种事情，我还是不太擅长，毕竟我是个法医……”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每次和她配合都觉得是在拖后腿。 “法医怎么了？法医才拥有敏锐的洞察力，能够在第一时间找到线索，其他地方的法医都在闲着呢，因为一具尸体也没发现！”萧溪无比坚定的说道，非常肯定要带着我一起去查案。 我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其他地方的法医包括刑警总队的法医，估计没人会参与查案工作，只是在发现尸体之后出现场，因为法医的职责就是要让死人开口说话，但法医查案还真是没怎么听说过。 “小陈，你先别灰心，我们一定能够发现其他人不能发现的地方，就算是无法破案也不丢人。” “对，一切都尽力而为。”我重新充满了信心，虽然省城中有众多刑侦破案的高手，但我们也绝对不弱！ 就算是第六小组声名远播，但他们还是没有能够破案，如果这次能够在省城破案，那将会是莫大的荣誉！ 第八十五章 秘制灌汤包 天色渐渐黑暗下来，整个街道上人流量变得多了起来，到处都是急匆匆经过的人，脸上挂着疲惫，也有一些轻松惬意在散步的人，整个街道无比热闹。 我和萧溪直接来到了小吃店附近，观察所有小吃店的生意情况，每一家好像都不缺少客人，但唯独有一家包子铺格外的忙碌，几乎都排不上号。 一会功夫李鹏和老狼也来了，看他们两个一脸疲惫的样子就知道今天没少工作，可问了问却毫无收获，这也倒是在情理之中。 如果能够轻易破获的案子，那么还能够称得上是悬案吗？ “陈东，你们今天有没有什么发现？这条街人太多了！”李鹏摸出一根香烟点燃，一屁股坐在了绿化带旁边，看起来精神有些透支了。 “没什么发现，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这条街上能够消失四十多个人，真是令人费解！”我老老实实的说道，关于小吃店的问题，在没有取得证据之前还是没说。 “萧溪有什么发现吗？这场失踪案真是让人头疼，根本就无从查起啊！”李鹏抓了抓头发，一副抓狂的样子，看来他以前也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案子。 “现在来说还没有发现，不过今天晚上就说不定了，我总觉得这条街有问题，具体在哪里却说不出来。”萧溪意味深长的说道，低头沉思却不得其解。 调查陷入了僵局当中，气氛变得有些压抑，我能看出来李鹏和萧溪的心思，绝对是想破获这起悬案，但现在让人有些无从下手，唯一的希望就是按照逻辑推理还原当时的情景，模仿失踪人员最后的行动轨迹。 “我觉得案子应该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破的，第六小组都没有找到所有人的下落，估计这件案子要棘手的多了。”我想起了夏松和他的第六小组。 “不一定，第六小组虽然很厉害，但他们也会有破不了的案子，要不然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悬案和诡案，他们的档案室里也就不会封存那么多的未解之谜。”李鹏满是不屑的说道。 “就是，如果第六小组真的有那么神奇，估计我们也都不用干了，世界上也就不需要刑警了。”老狼自嘲道，看起来对第六小组也是不屑一顾。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很厉害，可以依靠痕迹学发现线索，也可以在几天之后还原当时的情景，可失踪地点偏偏就是在这样一条闹市街道，哎！”萧溪叹了口气，这场悬案给所有人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突然不远处包子铺门口发生了争执，几个年轻人吵起来了，出于好奇我立刻就跑过去看了。 “你凭什么买这么多包子，我已经排队一个小时了！” “我买多少是我乐意，有你什么事啊！” “该死，你就不能少买几个吗？” 眼看着几个年轻人就要动手，我刚想上前劝解一下，李鹏拦住了我。 “不要插手，不能暴漏了身份，还是报警吧。”李鹏轻声说了一句，我立刻点了点头，拿出电话选择报警。 “买个包子至于么，就算是孙二娘的包子铺也没有这么火啊，看来老板一年要赚不少钱呀！”李鹏嘀咕了一句。 看着包子铺门口的几个年轻人打起来了，看热闹的人是越来越多，但没有人上前劝解，所有路人的漠然让我吃惊，这省城里的人可不比我们那个地方热情啊！ 突然我闻到了一股香气，包子铺门口有包子出笼了，热气腾腾的让人食指大动。 “真香啊，别说肚子还有些饿了呢！”我不好意思的抽了抽鼻子，包子的香气远远传过来，闻着就感觉味道非常不错。 “想吃就去排队，记得帮我也带一份。”萧溪冷不丁说了一句。 因为一场打架，排队的人减少了很多，没有几分钟我就排队买到了包子，卖包子的老板是个面目狰狞的家伙，脸上好像是有被烧过的痕迹，看着就让人反胃。 买回包子给了萧溪一份，顺便我嘀咕了一句：“刚才那个老板长的可真让人倒胃口，真不知道他们家的包子为什么卖这么好。” “人不可貌相，生意做的好就一定是有原因的。”李鹏摸起一个包子吃了起来，我闻着味道还真是格外的香。 很让人意外的是，萧溪并没有吃包子，反倒是直勾勾的盯着李鹏看，这让人有些莫不清楚头脑，感觉萧溪的脸色好像很凝重。 “怎么了？不就是吃个包子，有什么问题吗？”李鹏小声嘀咕了一句，可萧溪对着我使了个眼色，让我看看包子里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我随手掰开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原本蒸包的肉馅应该是深色，可这个包子里的肉馅是黄色的，感觉还带着一些黄色油渍，闻起来格外的香。 “没什么不对劲的，就是这包子看起来很新颖，以前没见过，不过味道很好。”李鹏很快就把一个包子吃下去，顺手再去摸第二个包子。 “味道不错，别是人肉包子吧！”老狼调侃了一句，可顿时我们几个人脸色都变了，尤其是萧溪一直都在盯着手里的包子，脸色越发的凝重。 我突然想到人的身体中饱含大量的脂肪，就算是在肌肉内也会有很多脂肪，脂肪的形成颜色是淡黄色，这个包子总该不会真的是人肉包子吧？ “你们可别吓唬我，小陈你赶紧看看，这包子到底是什么馅子做的！”李鹏吐出了嘴里的包子，黄色的肉馅看起来格外的不同。 “应该不是猪肉，也不是牛羊肉或者平日里常见的肉。”萧溪淡淡的说了一句，李鹏的脸色都变了，刚才他可是吃下去了一个包子。 我使劲嗅了嗅肉馅，可除了香气之外什么怪味也没有，想要知道这个包子的肉馅成分，只能是回去检验一下。 “你们都别瞎猜了，这就是猪肉，你们没看到招牌上写着么，正宗秘方灌汤包，要是没点特色能这么火吗？”老狼调侃了一句，顺便指了指包子铺的招牌。 “带上这些包子回去检查一下吧，等晚上关门了我们再来这家包子铺看看！”萧溪意味深长的说道，老狼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匆匆回到刑警总队。 回到刑警总队，包子立刻送到分析化验室，基本上化验室的人都下班了，我只能自己动手了。 “小陈有没有把握啊，这秘制灌汤包的肉馅，我还真想知道是什么成分。”李鹏脸色发黑的说道，估计因为吃了一个包子，现在心里正在别扭。 “很快，估计三个小时左右吧。”我立刻带上了手套，提取灌汤包肉馅开始检验，不管什么样的肉馅，成分都会有所不同，哪怕是混合肉也能够检查的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检验结果马上就要出来了，李鹏一直都在检验室里陪着我，我的心里也开始紧张了起来。 其实检测灌汤包的肉馅成分，很可能是白忙活一场，毕竟店家的生意那么红火，秘制的肉馅估计肯定是秘方，想要化验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总觉得怪怪的，要是传出去被人家知道了，估计要把我们给笑死。 我甚至都能想到明天的头条，借用刑警总队检验室连夜抽检灌汤包肉馅成分，疑似盗取商业机密…… “叮咚！”检测离心机终于停止了工作，我浑身一个激灵，结果已经开始打印了，各种肉的成分已经检验成功了！ “结果出来了没有！”李鹏丢了手里的烟立刻凑过来，看脸上带着一副期待的表情，估计心里肯定很别扭，因为就他吃了一个灌汤包，如果真的化验出其他什么成分，估计会有心理创伤的。 “出来了，等我看看。”我刚说完手里的检验报告就被抢走了，李鹏表情非常激动，可很快又把检验报告还给我了，因为检验报告全部都是化学代号他看不懂。 我看着检验出的肉成分，有猪肉的成分，有一些鸡肠子的成分，还有些…… “卧槽，怎么会这样啊！”我手一哆嗦检验报告掉在了地上，李鹏被我吓了一跳，立刻瞪大眼睛看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怎么了？小陈你激动什么啊？”李鹏心虚的问道，估计已经看出来检验结果的不对劲了，其实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就在检验报告上清清楚楚写着一种成分，这种成分我非常熟悉，每次尸检报告的化验样本，就是这种成分！ “人肉！”我毫不含糊的脱口而出，但却不敢相信手里的这份检验报告。 “小陈你别吓唬我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种玩笑可不能开啊！”李鹏几乎都快要哭了，因为他已经吃了一个灌汤包子，其实就连我也不敢相信。 “秘制灌汤包里含有人肉的成分，这是其他肉类绝对不可能代替的，也是人类独有的成分，人肉占有的比例竟然高达百分之七十，猪肉和鸡肠子各占百分之十五，那么这个灌汤包绝对称得上人肉灌汤包！” 我一字一句的说道，李鹏整个人几乎都快要崩溃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就在这个时候萧溪推门进入了化验室，看到我们两个的表情，又看了看旁边的化验报告，立刻拿起来看了一眼。 “果然有问题，这个检验报告确定没问题吗？”萧溪明知故问道，看着化验台上还放着一些灌汤包肉馅，这几乎是不可能出错的。 “我也不知道，保险起见还是再化验一次吧！”我立刻拿起了旁边的一个灌汤包掰开，把肉馅一股脑的倒出来，依旧是黄色的肉馅，有些黄油在肆意的流淌，一股香味弥漫开来，可却让人觉得有些恶心。 所有人的心里都紧张了起来，如果不是化验结果出了问题，那么人肉灌汤包事件，绝对能够震惊全国！ 第八十六章 人肉包子 再一次检验肉馅成分，李鹏和萧溪都在检验室里看着，亲眼看到我检验了灌汤包的肉馅。 三个小时后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检验报告依旧是含有人肉的成分，占据的比例竟然高达百分之八十了！ “看来问题一定是出在这里了，这绝对是一场丧心病狂的案子！”萧溪一脸冰霜的说道。 我也知道这个结果传出去，一定会造成极度的恐慌。 “我的天，我到底做了什么孽，怎么会这么倒霉啊！呕！” 李鹏话没说完就开始干呕，直接吐了一地，估计这种情况谁也受不了。 我看着手里的两份检验报告，头皮没有来的一阵发麻，能够用人肉做包子，这得是多么丧心病狂的人才能够做出来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哪里去找那么多的人肉？ 等等！失踪的四十多个人，最后消失的地点就在那条街，如果他们被做成了包子，又有谁能够查到线索呢？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第六小组的人也找不到任何证据，因为谁也想不到失踪案会是这种结果！ “萧溪姐，我明白了，失踪的人并没有离开省城，也没有被拐骗到什么地方，第六小组也只是找到了那条街，那些失踪的人，应该就是被做成包子馅了……” “闭嘴，你胡说八道什么！”萧溪突然喊了起来，直接抢过我手里的两份尸检报告，瞬间撕了个粉碎。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化验室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夏松！ “你们这么晚还在这里化验，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夏松淡淡的问道，眼睛不停的打量着萧溪手里的碎片。 顿时我明白了，原来萧溪是发现了夏松的出现，为了不让这个消息传出去，才会故意选择这样做，可是她为什么要在夏松的面前隐藏呢？ “没有任何结果，也没有查到任何证据，白忙活一场！”李鹏气愤的说道，可我分明看他吐的脸色都开始发青了，眼睛已经开始充血，看样子是够恶心的。 “陈东，你刚才化验的是什么东西？”夏松瞥了一眼问道，化验台上还放着灌汤包的肉馅，我随手拿下来丢到了垃圾桶里。 “没什么，李鹏吃坏了肚子，帮他化验一下而已。”我心虚的说道，不知道能不能瞒过夏松，他可是第六下组的成员，不知道能不能蒙混过去。 “时间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吧，我看他脸色不太好呢。”夏松意味深长的看了李鹏一眼，眼里好像是发现什么的样子，可李鹏连连摆手示意没事。 我不知道李鹏和萧溪到底是在隐藏什么，但感觉他们夏松都充满了警惕，就像是防外人一样的感觉，殊不知我们能够来到这里查案，就是来帮忙的啊！ 夏松走了之后，我立刻忍不住了，凑到萧溪耳边轻声问道：“刚才为什么不告诉他，有什么秘密吗？” “嘘，这是只属于我们自己的秘密，把这个消息告诉高山，让他安排人进行抓捕，等以后你就知道为什么了！”萧溪严肃的说道，完全没有要告诉我的样子。 看着李鹏和萧溪都是一副模样，我觉得他们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搞的好像是有些秘密一样，我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事情需要瞒着我…… 其实就算是要抢功劳的话，估计高山队长也抢不过省城刑警总队的人，何况还有个第六小组在这里，不知道究竟是要干什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李鹏，兵贵神速啊，说不定今天晚上就会有人遇害了啊！”我忍不住的说道，谁也不能保证今天晚上还会不会出人命，如果单纯为了抢功劳而耽误了人的性命，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 “哟，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正义感的，那么你现在就带人去抓吧，我看你能抓到什么回来，别忘了事情要讲究证据。”萧溪白了我一眼。 “人肉包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难道还需要其他什么证据？”我一下就激动了起来，这不符合我的原则！ “这包子你如何证明是从包子铺里找到的？如果他们不承认，只说肉是买的，你能有什么办法？你还能抓到幕后的人吗？”萧溪不屑的说道，我一时间愣在原地。 原本我想着已经拿到了证据，立刻就要去抓人的，毕竟晚一会时间都可能会有人遇害，可萧溪的话让我瞬间明白，如果这肉只是买来的，那么无疑就真的打草惊蛇了，到时候再想抓住凶手，可就难了。 突然我想到了刚才萧溪为什么刻意的对夏松隐瞒，也许就是因为怕有些人抢功劳心切，直接就把包子铺的人给抓回来，如果审问一番没有结果的话，那可就彻底断送了线索。 “小陈，你也别想太多了，不告诉你原因是为你好，等明天你就知道了，现在先回去休息一下，随时待命进行抓捕。”李鹏悄悄说了一句，顺便递给了我一根香烟，我立刻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也知道抓捕必须要讲究一个时机合适，现在只拿到了化验报告去抓人，的确是有些鲁莽了，因为还没有亲自到现场去看看，更没有掌握到其他的任何证据。 离开刑警总队已经是深夜，刑警总队给我们在隔壁一条街上安排了一家酒店，所有借调帮忙查案的都住在这里，我出示工作证后拿到了房卡。 前台的小妹妹眼神异样的看着我，我知道她肯定不相信我是一个法医，因为我太年轻了吧，估计年轻人里没有几个法医。 简单洗了个热水澡，我觉得事情太恐怖了，一家生意好的出奇的灌汤包，里边竟然有人肉的成分，这个消息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肯定会引起恐慌的，更重要的是会给曾经吃过灌汤包的人造成心理阴影。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不知道现在联系高山的事情怎么样了，不知道是不是要让高山亲自带人来抓捕，但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分明今晚就可以立刻去抓捕的。 躺在床上看了会电视，脑子里乱哄哄的，心里总是无法安静下来，总是想着今晚的抓捕，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人肉包子，也想起了那个满脸狰狞的老板，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又有人遇害。 翻来覆去睡不着，根本就无法让内心平静下来，忍不住拿出电话给李鹏打了过去。 “李鹏啊，情况怎么样了啊，什么时候开始抓捕啊？”我迫不及待的问道，作为法医我也要去现场，毕竟要提取很多的证据。 “你在房间里等着，人手已经集结完毕了，一会先去包围了包子铺暗中观察一下，如果发现情况立刻抓捕，你记得带上尸检的工具。” “知道了！”挂断电话我心里平静了一些，只是一想到失踪的人被做成了肉馅，就算是尸检也查不出什么来，只能是送回到检验室进行取样，心里没有来的一阵冰凉。 突然房门被敲响了，我立刻一个翻身下床，可冲到门口却觉得不对劲，应该不是李鹏，刚刚才挂断了电话，那么来的人是谁？ 从门口猫眼看了一眼，门外站着的人是萧溪，这么晚她来做什么？难不成是要开始行动了？ 打开门萧溪闪身进入，顺手关上了房门，我心里没有来的紧张了一下，总觉得在酒店房间这种地方心里发虚，而且还面对着萧溪这样的漂亮美女，说不紧张是假的。 “陈东，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找你？”萧溪一脸笑意的问道，可我却看到她的牙紧要在一起，哪有人咬着牙笑的啊？ “不知道啊，怎么了，是不是要开始行动了？”我咽了咽口水，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要一句话立刻就能出现场。 “是的，现在你就可以从这里行动，离开这个房间了！”萧溪话锋一转，面露狰狞的说道，顿时我吓的一身冷汗，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时间愣在原地我不知道该干什么，也不明白萧溪的话是什么意思，好端端是她跑过来的…… “到底是怎么了啊，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这个房间现在是我的了，你难道不知道李鹏住隔壁吗？”萧溪咬牙切齿的说道，眼神都快要杀人了，我突然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难道是我占了萧溪的房间？可前台的妹子压根就没告诉我啊！ “把房间让给你没问题，我现在想知道什么时候进行抓捕，毕竟时间长了，可能会有人遇害的……” “陈东，实话告诉你，现在老狼已经在蹲点守候了，一旦有情况立刻就会通报，而且在没有确定包子铺是如何杀人之前，绝对不能轻举妄动。”萧溪严肃的说道，没有任何要开玩笑的意思。 “难道说现在还要观察吗？人肉包子可是还在卖啊，如果明天早上又卖了包子，这岂不是等于害人了啊！”我忍不住抓狂了，不管萧溪到底是如何打算的，我只想赶快结束这件案子。 也许是因为看出来我已经快要忍不住了，萧溪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头沉思了一下，好像是在想应该如何对我解释。 “陈东，其实这件人肉包子的案子，牵扯到了太多人的利益，也牵扯到了太大的关系，如果贸然行动，绝对会让我们得不偿失的，现在能够做的，就只有等！” “等什么，难道是在等人肉包子出笼继续卖吗？我才不管什么狗屁的关系，也不管上头什么人会受到牵连，在我进入刑警队的第一天我就懂得，我不但是一个法医更是一个警察！” 说完我转过身，突然感觉后脖颈一疼，眼前开始发晕模糊，萧溪竟然把我打晕了，这是为什么…… 第八十八章 煮熟的头颅 看着面前的头颅，我心里莫名的有些抵触情绪，虽然收拾尸体打扫现场是法医的天职，可我却有些无从下手，这个现场要比很多肢解分尸案的现场更加恐怖，有一种令人恶心作呕的感觉。 “小陈，不能再磨蹭了，赶快收拾东西我们回去，一会就要天亮了。”李鹏鼓励的说道，我知道天亮之后街道上的人就会多起来，到时候被人围观的话，就不好隐藏了。 “没问题，马上就好。” 深吸一口气，我把地上的头颅装进尸体袋中，掀开锅盖把三个煮熟的脑袋捞出来，一个一个装进去，隔着橡胶手套甚至还有温度，我发誓这是我出现场最难熬的一天，也是让我最痛苦的一个现场。 也许是看出我有些为难，李鹏说要找人来给我帮忙，转身就出去了，但我知道刑警总队的法医估计不会轻易来帮忙的，因为这场案子的告破，无疑给了刑警总队一记响亮的耳光，也让第六小组陷入两难的境地。 其实我心里明白李鹏也有难处，怕是高山的压力也不会小，但我始终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隐瞒，还有萧溪，也一直都在对我隐瞒，这其中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加快了收拾尸体的速度，最后案板竹筐里还放着十几条胳膊，大腿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我把所有胳膊都装进袋子，有种装玉米的感觉…… 其实尸体多了之后，人也就会麻木了，看到也不觉得特别害怕了，只是案板上的肉和铁钩子上的尸体，不知道该如何区分，还有绞肉机里的一堆肉馅，已经无法分辨出来什么了，我已经想到回去之后的工作量也很大。 突然我感觉尸体袋里动了一下，甚至碰到了我的手臂，头皮猛的一麻，这是怎么回事！ 打开装着尸体残肢的袋子，看了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原本分散在一起的手臂残肢，为什么互相之间抓在了一起！？ 看着看着我头皮一麻，赶紧把尸体袋子系上，这让我想起了第一次出现场的时候，脚踝曾经被尸体抓了一下，如果刚才不是有尸体袋子阻隔，那么是不是又要抓到我了？ “小陈，让老狼来帮你运出去。”就在这个时候李鹏出现了，老狼已经穿上白大褂和手套，看样子就像是一个法医。 我什么也没说，把所有的尸体袋子都运出去，现场被彻底封锁贴上封条，还留下人在这里看着。 脱掉手套和口罩，我深吸一口气，隐约闻到一股榴莲的味道，想到那些煮熟的头颅，一下忍不住就吐了。 “至于么，不就是一个现场。”萧溪冷不丁的说了句，看着她手里已经拿了一摞厚厚的材料，还能闻到一股打印油墨的味道。 “来来小陈抽根烟缓缓，毕竟他还年轻，怎么能和你这个怪物比。”李鹏走过来递了根香烟，一句话招来萧溪狠狠一记白眼，转头气冲冲的就走了。 “萧溪姐肯定是没进去看现场，一般人绝对受不了啊！”我抽了口烟心有余悸的说道，收拾尸体的袋子装了十几个，感觉就像是从肉联厂批发肉一样。 “她早就进去看了，不过根本就没什么反应，她是个怪物，心理承受能力非常强大，从没见过她的弱点。”李鹏叹了口气说道，我不免对萧溪有些刮目相看，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女人，竟然能有如此强大的心理素质。 曾经在心理学中学过，如果一个人的心里素质和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到了麻木的境地，只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曾经遭受过巨大的精神创伤，对于一切事情都能够形成心理免疫，另一种就是心理有应激性障碍，任何刺激都无法刺激中枢神经做出激烈反应。 怎么看萧溪也不像是第二种神经有短路的人，可她曾经遭受过什么样的巨大刺激，才会形成心理免疫呢？ “小陈，别想太多了，我们回去了。”李鹏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收拾东西上了车。 看看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街道上已经开始有人在晨练，我不免叹了口气，经过一夜的收拾现场，和残肢肉末打了一晚上交道，相比之下心里不免有些感慨，但正因为有我们这样的人在，更多的人才能享受平静安详的生活，这也许就是责任吧！ 回到刑警总队的时候，总队大楼前已经汇聚了不少人，我看到夏松也在其中，一个个面色无比凝重，眼神中带着非常不友好的神色。 李鹏拉着我什么也没说，直接就进了刑警总队的大楼内，审讯室隔壁的监控室门口站着不少人，一个个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其中我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头发花白眼神锐利，身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 作为这次人肉包子的法医，也作为收拾现场的法医，我一起参与了审问，进入审讯室的时候全部都是熟悉的面孔，高山，萧溪，老狼，李勇还有李鹏，全部都是我们的人。 “小陈坐下吧，老狼萧溪你们两个开始审问吧。”高山淡淡的说道，言语之中透露着自豪之情，面前坐着一个满脸烫伤的人，曾经见过一次，我知道这个家伙就是包子铺老板。 以前的时候听人说过相由心生，一般人通过长相就能够看出内心是什么样的人，可这个家伙明显是重度烫伤，几乎都看不出原本的样貌，但一双眼睛中闪烁着诡异的神色，有些阴狠。 我记得在第一次买灌汤包的时候就发现他眼神有问题，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不友好，等以后必须要告诉大家，以后碰到眼神格外阴冷或者不对劲的家伙，一定要多注意点，尤其是吃的东西还是别买了。 “姓名，年龄，为什么抓你回来，自己说说吧。”老狼开口了，他是刑侦队特别出色的刑警，也非常擅长审讯。 满脸烫伤的家伙歪着头就像是没听到一样，眼神锐利的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毫不客气的与他对视，可总觉得内心有些冰凉。 “看什么？难道你认识我？”我严肃的问了一句，既然审问就要有个审问的样子，何况凶残杀人做包子肉馅的家伙，绝对是个丧心病狂的恶魔。 “我记得就是你买了我的包子，味道怎么样？”满脸烫伤的家伙直勾勾的盯着我问了句，突然胃里感觉有些发酸，心里更确定这是个变态。 李鹏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要上前，立刻被高山给拦住了，提醒他这是在刑警总队，不少人都在监控室里看着，老狼给了我一个眼色，让我跟他聊聊。 “说实话，你这包子的味道的确不怎么样，吃起来太油腻了，而且颜色也不对。”我随口说了一句，毕竟谁也不愿去探讨人肉包子的味道怎么样，我只希望赶紧换个话题。 “你说什么！你放屁，你肯定没有吃过我的包子！”满脸烫伤的家伙直接就激动了起来，我直接愣了，谁也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么容易就激动了起来。 “姓王的你给我闭嘴，谁特么有功夫跟你讨论人肉包子，再不老实交代弄死你！”李鹏猛地骂了一声，原来这个家伙姓王，我看了看临时收集到的资料，这个满脸烫伤的家伙叫王军。 不过看李鹏这么激动的样子，我也能够理解，因为他是唯一尝过包子味道的人，估计那个味道他毕生难忘，以后怕是也不会再吃灌汤包了。 “他吃过，味道的确不怎么样，我也吃过，真是够难吃的。”萧溪冷不丁的说了一句，瞬间王军又激动了起来。 “呵呵，他骗不了我，真正吃过包子的人，从没有人说过味道不好，你们为何不尝尝呢？”王军冷冷的笑道，脸色变得有些狰狞，让人看着觉得害怕。 “味道的确不怎么样，油太大吃着让人恶心，黄色的肉馅很容易就被人发现猫腻，你这手艺还是太差了！”我在旁边帮腔道，继续刺激这个变态杀人狂。 “不可能！”看王军这么激动的样子，我心里已经知道了，这个家伙不但是个变态，而且还是个心理障碍，容不得别人说他包子不好，也就是对自己的手艺太过于痴迷，到达了一种病态的地步。 只要继续刺激他的神经，就能让他彻底生气，只要生气之后就容易暴漏弱点，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审问只是了解案情，确定失踪的四十多人与他有没有关系，不管怎么样他绝对难逃一死。 世界上绝对不允许这么恐怖变态的人存在，而且国家也绝对不会容忍这么残忍的人活着！ “怎么不可能了，要是味道好就不会抓你了。”萧溪继续冷冷的讽刺道，脸上挂着不屑的神色，眼看着王军眼珠子都红了。 审问成了一场讽刺，所有人都在讽刺他，眼看着王军越来越疯狂，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已经开始用吼的了。 审讯进行了一个小时，王军已经彻底陷入了疯狂，竟然当场和萧溪争吵起来，争吵的内容竟然还是人肉包子的制作…… “人肉包子用了太多的脂肪，根本就不好吃，你只是个门外汉。”萧溪冷冷的讽刺道，从失踪案的时间推算，到现在也只不过一个多月。 “包子肉质鲜嫩一点也不会油腻，全部采用大腿上的肌肉制作肉馅，怎么可能不好吃呢！”王军辩解道，我看到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李鹏几乎快要忍不住上去揍他了。 “呵呵，既然你承认了那就好，说说你杀了多少人，尸体是如何处理的。”萧溪冷笑道，一句话就让王军交代了，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最让我好奇的是，他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可以轻而易举的害人，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简直太可怕了！ 第九十章 调令 “李鹏，刑警总队的人是怎么了？”离开之后我忍不住问道，总觉得所有人目光中都带着刀子一样。 “其实这次借调山头有命令，不管谁破案，都要一查到底，案子是我们破的，当然有我们来进行审讯，他们心里不平衡。”李鹏得意的说道，丝毫没有任何要掩饰的意思，看起来很自豪的样子。 “可为什么刚开始你和萧溪都说不告诉我，说是为了我好，就是因为这个？”我忍不住问道，难道是因为他们不想让我卷入这种暗地斗争中？ “也算是吧，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刑警总队和第六小组的人想把你挖走，我当然就给拒绝了，哈哈。”李鹏若无其事的说道，顺便递给了我一根香烟。 “擦，这是为啥啊，我一个小法医，还能让总队的人看上了？”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其实并没有责怪李鹏和萧溪的意思，毕竟我清楚自己的水平，说白了还是个法医中的菜鸟。 “因为第六小组点名要你，我们觉得这其中有猫腻，所以就先没告诉你，他们肯定还会找你的，决定权在你自己。”李鹏轻松的说道。 “我知道了。”其实对李鹏的话我心里也开始有些思考，刑警总队为什么偏偏要找上我，按照资格和经验，我根本就不如很多法医，甚至都没有多少经验，现在看来的确是要好好想想了。 “对了，小陈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自从我们来到这里之后，总觉得有些别扭？”李鹏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微微出神的问道。 “可能是不习惯吧，也可能是对这里不熟悉吧。”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的确感觉不太自在。 突然我和李鹏的手机同时响了，拿出电话是高山发过来的短信，内容很简单，这场案子务必要进行保密，谁也不准提起来。 我知道这是保密条令，原本我以为这次人肉包子案会引起轰动，可转念想想，这种性质恶劣的案子，绝对不会被说出去的，否则绝对会引起民众的恐慌，更重要的是害怕有人会效仿。 很快萧溪拿来了案件的审讯记录，包子铺老板王军已经全部交代了作案经过和动机，犹豫资金紧张接近关门倒闭，无奈想出了杀人用人肉做肉馅的办法，诱骗顾客到厨房帮忙，就用这种简单有效的手段杀了四十多人，所有失踪人员无一幸免…… “这个家伙简直是个恶魔，亏他想的出来这种办法，怎么早一点就没有被人发现？”李鹏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的心里也有些疑问，难道第六小组的人就没发现吗？ “第六小组的人很多次都追到了包子铺附近，可人从此就消失了，所以定性为离奇失踪案，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萧溪拿出了一份材料，是第六小组曾经的调查记录，所有失踪人员都追查到了那条街，却再也无法查询到任何的信息，只因为人已经被做成肉馅…… “第六小组就没发现包子有异常吗？所有吃包子的人，就没人发现吗？”我忍不住问道，再怎么说人肉包子的肉馅颜色不对劲，虽然没吃过但肯定和猪肉不一样的。 “其实最近有不少人投诉包子铺，说包子添加了太多的香料，可几次检查过后就不了了之，没有人继续追查下去。”萧溪无奈的说道，一听我就明白了，不是没人发现异常，而是职能部门耽搁了。 想想一条繁华街道上的灌汤包子铺，从快要关门倒闭到生意红火，如果不是一次偶然发现了人肉包子，还真的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被害，一想到一次十几块钱的免单诱惑，丢了性命就觉得不值…… 回到酒店休息了一会，高山带着所有人回来了，其中还有夏松和几个不认识的家伙，看样子就是来找我的。 “小陈出来一下，有事找你谈谈。”高山淡淡的说道，可眉头却紧皱在一起，我立刻想到李鹏跟我说的话。 来到隔壁一个空房间内，夏松和几个人分别坐下，高山说了几句转身就出去了，我知道夏松他们来的目的，也知道决定权就在我自己。 “陈东，一段时间不见，感觉你成熟了很多，听说已经破获了几起大案了？”夏松笑着问道，旁边几个人脸上也带着笑意，可我心里却紧张了起来。 “哪有的事，只是做到一个法医该有的职责，没什么特别的。”我老老实实的说道，其实自从进入刑警队之后，都是跟着李鹏和萧溪学习，我还不敢说自己是个老手，也不敢说能力有多么厉害。 夏松站起身来，从旁边人手里要了一份合同，直接放在我面前，道：“这是刑警总队给你的调令，希望你能够加入到刑警总队，这也是陈叔叔的意思。” 什么！我老爸的意思？ 我翻看了手中的这份调令，上边清清楚楚写着陈东同志工作成绩突出，由原工作单位调入刑警总队工作，继续担任法医职务，下边还有几个签名，其中就有我老爸的亲笔签名。 一时间我陷入了沉思，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怕是高山和李鹏也想不到会是这种结果，我还在纳闷好端端的刑警总队为什么要让我一个小法医加入，现在一切都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老爸啊！ “欢迎你加入刑警总队，在下边签个名就可以了。”夏松笑着说道，旁边两个人也站起身来，一副热情的样子，好像木已成舟一样，让人难以拒绝。 可我却无法在这份调令上签字，因为我心里清楚重案组的人给了我多少帮助，也清楚调入刑警总队是为了我以后更好的发展，但是我却不能这么做。 “不，我并没有做好加入刑警总队的准备，也没有加入的资格，我想还是多锻炼几年吧。”我淡淡的说道，虽然我知道这很难让人接受。 夏松一愣，旁边两个人也一愣，仿佛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会拒绝一样，但是我却松了一口气，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应该遵循自己的内心。 “陈东你不是开玩笑的吧？这可是多少人梦寐已久的事情，调入刑警总队可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啊！”夏松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不好意思。”说完我起身离开了。 出门就碰到了高山等人，李鹏正在抽着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萧溪一脸平静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 “陈东，恭喜你了，加入刑警总队可是一件莫大的荣誉。”萧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哪里是在恭喜，分明就是在找麻烦，我听的一头冷汗。 “别这样说，毕竟小陈的工作非常认真，选择权在他自己的手中，以后来省城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了。”李鹏嘀咕了一句，可我看着他也很舍不得的样子。 其实不用太多的言语，我能够感觉出来李鹏和萧溪他们对我很舍不得，就连高山也很舍不得，但是他们却没有阻碍我，把选择的权利交给我自己，如果换做别人，估计百分之九十九都会选择加入刑警总队…… “李鹏对不起了……以后你来省城怕是没有落脚点了。”我小声嘀咕了一句，李鹏摆了摆手一副没事的样子，可听到一半却感觉出不对劲来。 “什么意思？你小子该不会是……”李鹏瞪大了眼睛，萧溪也有些吃惊，高山更是没有反应过来。 “对，我没有答应调令，我想继续跟着你们多学习几年，嘿嘿。”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才故意卖了个关子，李鹏立刻就要上来揍我。 “你小子疯了啊，调入总队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愿意，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李鹏故意调侃的说道，可眼里却带着激动的神色。 “绝对是脑子进水了，这个家伙来到重案组第一天我就看出来，他不正常的。”萧溪在旁边插话道，语气中带着哭笑不得。 其实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我会拒绝这份调令，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估计等哪天回家，说不定要被家里人给打死了…… “今天晚上去喝点酒，好好问问这个脑子进水的小陈到底是怎么想的！”李鹏使劲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陈东，我还真是小看了你。”萧溪意味深长的调侃了一句，所有人都笑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但总觉得舍不得离开你们，虽然我来重案组的时间不长，但是已经有感情了。” 其实拒绝了这份调令之后，我反倒是觉得轻松了很多，毕竟有些时候人的选择要遵循自己的内心，优秀的环境并不是适合每一个人，找到适合自己发展的环境才是最重要的！ 晚上简单开了一个庆功宴，觥筹交错之间几瓶啤酒下肚，自此失踪四十人多人的悬案告破，所有借调到刑警总队的刑警都要离开，我们自然也不例外，只是这一次的案件没有惊动外界，永远被封印在了刑警总队的绝密档案之中…… 吃过饭我们连夜离开了刑警总队，因为高山说重案组又接到了一场谋杀案，杜若已经把尸体进行了初步的检验，怀疑又是一场连环杀人案。 “怎么又出案子了？情况怎么样了？”李鹏在车上问了一句，所有人心里的轻松都被压抑所代替。 “尸检报告令人不敢相信，尸体中的血液全部被抽干，发现的时候已经成了干尸。”高山面色凝重的说道。 “干尸？”萧溪嘀咕了一句，揉了揉太阳穴一副头疼的样子。 “是的，具体的尸检报告还需要进一步确定，其实这件案子在昨天就发生了，为了安心查案没有告诉你们。” 车里气氛有些沉闷，我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因为回去就要面临全新的案件，不知道这一次干尸的案子会不会令人大吃一惊…… 第九十一章 蛇皮干尸 迷迷糊糊中我睡着了，梦里看到了无数的尸体，每一个尸体都在对着我笑，只是最后出现了几个从未见过的尸体，全身干瘪呈现灰褐色，就像是学校实验室中的尸体标本一样。 我记得医学用的尸体标本为了能够更好的封存，全部都是除掉内脏和放掉血液，留下的只有一个干瘪的尸体躯壳，真正解剖用的尸体标本也会经过特殊处理，把尸体中的血液全部放掉，我忍不住在想，发现的干尸会不会是某个学院丢弃的尸体标本呢？ 经过一夜颠簸，回到重案组的时候已经天亮了，车子停下所有人都精神抖擞起来，杜若已经接到了消息在等待。 一下车都没来得及洗刷一下，杜若就已经跑过来，可见这件案子肯定非常紧急，不过她的黑眼圈已经说明，她需要休息了。 “杜若，情况怎么样了，尸体在哪里，带我们过去看看。”一下车萧溪迫不及待的问道，杜若面色有些复杂，二话没说带着我们直奔尸体检验室。 一大早还没有吃早饭就要去看尸体，我心里已经无语了，不过这也是法医这个职业的特色，想必其他人只会看到法医光鲜的一面，认为是一个很酷的职业，但真正做了法医之后就知道有多酷了…… “小陈你准备一下，准备给尸体进行复检。”高山看了我一眼说道，我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其实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自从加入重案组之后，各种各样的尸体都已经见过，心想干尸应该和学院的尸体标本差不多，应该不会太吓人的，最重要的是干尸一般都会发硬，没有多少刺鼻的气味。 所有人在尸体检验室门口带上口罩，作为主检法医我带上了橡胶手套，马上要进行尸体复检，真是庆幸没有吃早饭，否则一定会吐了的。 走进了尸体检验室，一股浓郁的福尔马林味道扑面而来，检验台上放着一具干瘪的尸体，整个尸体呈现出灰褐色，看上去和学员中的尸体标本一模一样，这一刻我忍不住要脱口而出，这是哪个医学院的标本弄到这里来了！ 曾经在警校法学院的时候天天和这种尸体标本打交道，实验用的尸体标本分为三大类，一类是骨骼标本，会保留一部分皮肉组织，第二类是干尸，去除内脏保留躯壳，用来分析外伤以及病理情况，第三类是泡福尔马林放掉血液的尸体，作为尸检练习用的。 我看了看面前的这具干尸，感觉有些奇怪，尸体的内脏并没有被摘除，但是血液被放掉了，还被浸泡过福尔马林，然后又经过暴晒才成了这个样子。 “案子情况怎么样，调查结果呢？”高山很有经验的问了一句。 “前天有人在景观大道旁边的绿化带中发现了这个，不知道已经过了多长时间，死者身份确认为本地人，是个钓鱼爱好者，已经失踪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杜若缓缓说道，可脸色越发的难看。 “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或者是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我开口问道，仔细看干瘪的尸体，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觉得这个尸体好像是经过特别处理的样子。 “尸体内一滴血液也没有，内脏完好，身上没有明显外伤只有两个小洞，像是被某种东西吸干了血液，最重要的是在尸体指甲中发现的成分，是……”杜若欲言又止，仿佛自己也不敢相信化验的结果一样。 “是什么成分？”我忍不住问道，所有人也都跟着紧张起来。 “是蛇皮的成分，我反复检验了三次，确定是蛇皮的组织。”杜若一句话让所有人一愣。 “蛇皮？”我嘀咕了一句，看了看干尸的指甲内还残留不少的白色粉末，像是生前激烈搏斗留下来的，应该是从凶手身上抓下来的。 “对了，尸体被人发现的时候，身上包裹了一层蛇皮，就是那个！”杜若一指旁边被拔下来的一张蛇皮，所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我看着也是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试想一个尸体被包裹着一张蛇皮，这绝对是人为的，因为本地从来就没有过蛇，更是没有能够吞下人的蟒蛇，这一切都不正常。 加上刚才发现尸体指甲中的蛇皮碎屑，那么死者是在活着的时候就被撞进了蛇皮当中？把人撞进蛇皮当中意味着什么？是不是又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这件案子真是够棘手的，除了这具干尸之外还有什么发现吗？”萧溪忍不住问道，语气有些失落，其实我也知道这种案子破获的可能性是小之又小。 先不说尸体发现的地方是不是第一现场，就凭借尸体已经成了干尸，几乎所有可以提取的证据都没了，也就只能从死者生前的关系网来寻找线索，看看有没有仇家或者是得罪过什么人，如果凶手是无目的无级别的杀人，那想破案真的是难于登天了。 “其他的没有任何发现，尸体上连一枚指纹也无法提取到。”杜若有些无奈的说道，不过这个结果也在情理之中，如果真能够发现什么线索，那就可能是凶手故意留下来误导我们的。 “可以定性为谋杀，想要找到这个凶手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的，还是先回去准备准备吧。”李鹏随口说了一句，也是让杜若休息休息。 高山一直都没说话，死死的盯着这具蛇皮干尸，紧皱的眉头和眼神中的复杂神色，仿佛是知道了些什么。 “杜若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收拾一下萧溪负责去调查一下死者的身份信息，看看能不能获得什么线索，李鹏再去现场看一看，小陈你跟我来一下。”高山淡淡的说道，所有人立刻离开了尸检办公室。 不知道高山找我干什么，但总觉得他刚才的眼神不对劲，好像是已经发现了什么，也许是以前有过类似的案子。 突然我感觉蛇皮干尸动了一下，回过头仔细看了看，蛇皮干尸直挺挺的躺着，全身干瘪僵硬到了一定程度，我心说看花了眼，可能是刚刚调查完人肉包子案子累了，精神还没有休息过来。 关上尸体检验室大门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朝着里边看了最后一眼，却感觉蛇皮干尸又动了一下，仔细看看却还是一动不动。 “小陈你在干什么？有什么不对劲吗？”高山回过头问了一句，我摇摇头关上大门，顺手反锁了防盗门。 一路跟着高山走到了重案组档案室门口，不知道他带我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要查阅什么档案？ 高山走到了档案室角落，打开档案室里老旧的保险柜，找出了一份已经有些发黄的档案，我知道这些档案都是绝密封存的档案，全部是没有破获的悬案和诡案，心里不由得开始紧张了起来。 “看看这个，十五年前的一场案子，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加入刑警队，不过我觉得这两起案子有些相似。”高山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明白他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了，原来是有类似的案子发生过。 我接过写着绝密两个字的档案小心翼翼的拆开，里边是一些发黄的黑白照片和一份报告，照片上是一具干尸，头上包裹着一张蛇皮，看起来死相很是狰狞。 报告上写着是发现在水库旁边一具干尸，具体死因不明，死亡时间不明，最后定义为非自然死亡。 一看到非自然死亡这几个字，我心里就有了疑惑，一般案子定义除了自杀之外就是谋杀，非自然死亡一般是指未知力量造成的非正常死亡，平日里很少会有这种案件的定义，只是曾经在警校学过，没想到今天竟然还见到了。 “果然很像，现在蛇皮干尸的案子简直就是十五年前案子的翻版。”我忍不住惊呼道，死亡的手法如此相似，没有留下任何一点证据，到现在都没有破案。 “其实这场案子被定义成了诡案，里边有太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那个时候有人传言看到干尸会自己行走，而且目击的人超过了二十人。”高山意味深长的说道，脸上带着耐人寻味的表情。 一瞬间我猛然想起了刚才在停尸房看到干尸动了一下，难道并不是我看花了眼？ “不可能吧？是不是人看错了啊？干尸全身都僵硬了，根本无法行动的。”我非常肯定的说道，电影中演的那些干尸都是一蹦一跳的，就是因为身体关节和肌肉都僵硬了，其实就连蹦蹦跳跳的动作也做不出来。 曾经我自己尝试了一下，双腿并拢模仿肌肉关节僵硬，原地蹦起根本不可能，不是用到膝关节就是要用到踝关节，这也是力学已经证明的，没有作用力根本不可能产生反作用力，所以僵尸要么就是没有彻底僵硬，要么就是电影骗人的。 “蛇皮干尸案，曾经一度在本地引起了恐慌，那个时候见的人很多，影响也很坏，那个时候我还在想，如果让我碰上这种案子能不能破案……”高山叹了口气说道，估计没想到真的让他给碰上了。 “现在的科技手段和破案手段要比十五年前先进多了，说不定能够破案的。”我满怀希望的说道，凭借科技手段破获十五年前的案子应该是可以的，因为时间会解开一切谜团，我也坚信科学的力量。 “希望如此吧！”高山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他对我给予了厚望，我也希望能够破案，说不定能够把十五年前这场案子一起破了。 但是我总是忍不住想起干尸会自己行走的事情，加上我在停尸房两次看花了眼的事情，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第九十二章 说不出的诡异 离开档案室之后我原本还想去停尸房看看，可是又觉得脑子里的想法有些可笑，干尸已经僵硬了，怎么可能会动呢？ 溜达着回到宿舍，蛇皮干尸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找到线索破案的，加上最近借调去省城查案，几天时间都没有睡个好觉，洗了把脸我就钻被窝里去了…… 其实我在想，如果这件案子能够请省城第六小组来帮忙，说不定能够发现一些线索的，但我心里也清楚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因为第六小组很少参与普通案件，只有大案要案才会让他们出动。 一觉睡到下午，起床洗了把脸，精神恢复了许多，我决定再去尸检房看看那具蛇皮干尸，看看能不能还能有什么发现。 来到尸检房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这个时间杜若应该是去休息了，我准备好一切开始进行尸检。 突然听到身后有些动静，我一回头惊出一身冷汗，蛇皮干尸刚才好像是动了一下！ 我进门的时候分明看到蛇皮干尸是直挺挺的躺在检验台上，可是现在竟然回头朝我，感觉像是在盯着我一样，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 难道干尸真的会动？我忍不住想起了高山的话，也想起了十五年前的那场案子，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有本事你再动一下我看看？”我直勾勾的盯着蛇皮干尸，就像一个傻子一样等着动一下，可等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动静，我觉得自己快要蠢哭了…… 因为曾经在行为心理学中有过一个章节，如果给人灌输一个潜意识，那么人的大脑皮层总会在不自觉中制造潜意识的情况，从而会产生幻觉幻听。 “卧槽，肯定是我刚才看错了，尸体怎么会动的，都干瘪成这个样子了，一定是刚才看花眼了。”我不停的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全身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这件事情放在以前，我肯定会大喊大叫的跑出去叫人，可现在虽然心里很害怕，但是却稳了许多，看到或者听到一些无法解释的东西，只会当做是看花了眼，心里坚持相信世界上没有鬼神之类的。 为了保险起见，我使劲敲打了一下蛇皮干尸，尤其是在干尸脖颈上捏了捏，尸体僵硬的一动不动，根本就不可能回过头来，心里肯定是刚才自己看错了。 拿起手术刀，蛇皮干尸的表面已经失去了水分，切开尸体表层的时候就像是在切牛肉干，灰褐色的肉翻出来，带着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道，我仔细查看过后确定，这具尸体一定是泡过福尔马林的！ 如果不是案件调查已经确定死者的身份是一个钓鱼爱好者，那么我真的会以为这是一具尸体标本，制作的标准非常完善，甚至超过了曾经警校医学院的尸体标本。 翻开死者的五官，口鼻内非常干净，眼球虽然已经干瘪但任何组织都不缺少，唯独脖颈上有两个深深的小黑洞，像是某种犬齿咬出来的。 慢慢切开两个黑洞旁边的肌肉组织，把两个小黑洞形成一个侧切面，想看看这两个黑洞到底是不是致命伤，可切到颈椎骨附近还能够看到黑洞的延伸，这有些不正常。 在正常认识当中，没有哪一种动物的犬齿能够达到这么长的，除非是电影中的吸血鬼，等等，总不能是吸血鬼干的吧？ 一想到电影中吸血鬼那长长的獠牙，还有昼伏夜出的特性，还真的像是能够造成这样伤口的，不过这个想法刚刚产生，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现在已经是什么年代了，吸血鬼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吸血鬼的话，那早就会被证实了，不过…… 我想起曾经在上海地区有一个生化研究所，一个研究生化实验的博士实验失败，改变了自己的生理结构，要依靠鲜血才能够生存，有人发现了被吸干血液的人，最后还有一些干瘪的绵羊和老鼠…… 如果有人真的需要依靠鲜血才能够生存下去，那会不会成为杀人的动机呢？ 仔细想想又否定了这个可能，如果真的需要吸血才能够活下去，那么现在直接去血液库花钱买不就可以了，任何血型只要付钱就能够买到，还用得着冒风险去杀人吗？ 看着面前这具蛇皮干尸，没有任何的线索发现，也没有任何的进展，案件像是进入了僵局当中，甚至不能确定死者的真正死因…… “你在这里做什么？”突然身后一个声音吓了我一跳。 “杜若？你吓死我了，怎么走路都没声音啊！”看到杜若我松了口气，也许是刚才精神太紧张了，没有发现她进来了。 “有什么新发现吗？我刚才想到了一个可能，干尸手指甲中的蛇皮碎屑，是不是从凶手身上抓下来的，凶手用蛇皮来包裹尸体会不会是为了掩饰什么？”杜若意味深长的沉思道，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说来听听！” “如果凶手身上带着蛇皮的腰带或者是手表，这会不会是一个证据？只是我觉得凶手用蛇皮包裹尸体，一定是在掩饰什么！”杜若肯定的说道。 “我觉得也可能吧，现在一切设想都可以成立，慢慢深入调查就能够一个一个排除了，现在甚至不知道凶手的作案动机，只能是看李鹏和萧溪有没有什么发现了。”我知道现在获得的线索还是太少了，根本就不够追查凶手。 任何案件都需要足够的证据才能还原当时的情景，法医要从尸体上提取到证据，让死人开口说话看似简单，有些时候却是难上加难，甚至无法获得一点点头绪。 “这件案子真的是让人头疼，我还是出去透透气吧。”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眼前这具蛇皮干尸就觉得头疼，根本无从查起，就连死亡原因都无法确定，脖子上的两个小黑洞究竟是什么造成的，一点也查不出来。 “好呀，反正现在也查不出什么来，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杜若轻松的说道，我一下就想起来曾经的卡布奇诺，脸不由自主的红了。 “好啊，不过这次我肯定不会请你喝卡布奇诺了，嘿嘿。” 其实在认识杜若之前，我从来都不喜欢喝咖啡，更别说跑去咖啡厅里去喝咖啡，更不知道咖啡还有那么多的讲究和含义，也许只有杜若这样有小资情调的才会钟爱喝咖啡吧。 离开尸检房脱橡胶手套的时候，我突然看到身后的杜若笑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是那么的邪恶，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头皮发麻，我拍了拍脸，也许是头脑混乱出现幻觉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今天有些不对劲，也许是心里在等着李鹏和萧溪的消息，也许是因为和杜若的关系并不太熟，一男一女大白天上班时间去喝咖啡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那个，喝咖啡还是改天吧，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好意思啊！” “噢？是不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了？还是约了其他人了呢？”杜若一字一句的问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我冷汗都快下来了。 “没，只是案子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等下次吧哈。”说完我赶紧开溜，生怕杜若再说什么来调侃我。 回到重案组办公室的时候，李鹏已经回来了，看着他一脸黑线的样子，估计是一无所获。 “怎么回事，愁眉苦脸的样子干嘛呀，来抽根烟。”我摸出一根香烟递过去。 “陈东，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一个人竟然没有一个朋友，天天除了钓鱼之外没有任何工作，这样的人怎么查啊！”李鹏抱怨着，一听我就知道果然是没有调查处什么有用的信息。 “萧溪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案发现场是第一现场还是第二现场？” “不知道，你自己问问吧。”李鹏丢下一句话就走了，我知道案子没有头绪的时候人的心情也会不好，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撞，这会让人抓狂的。 刚拿出电话准备给萧溪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萧溪风风火火的推门而入，冰冷的眼神扫过整个办公室里，最后直勾勾的看着我。 “陈东你快跟我来，现场有新发现了！”一听这话我立刻收拾尸检的工具出发。 现在蛇皮干尸案的任何一点线索都是至关重要的，多一点线索就可以多一点破案的把握，看萧溪慌慌张张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有所发现，估计很可能是至关重要的证物。 萧溪开着车一路飞驰，简直就像是在开飞机一样，我心里不停的期盼赶快停车，以后说什么也不坐她开的车了，这简直就是让把人给吓死啊！ 车子飞驰到水库旁边，哆里哆嗦的下了车，双脚还在发抖，现场拉起了黄黑色的警戒线，高山正在带着几个人勘察着什么，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的东西。 “陈东你磨蹭什么，还不快点过去。”萧溪催促着，我直接抓狂了。 “开车能不能慢一点啊，如果有个万一，那就不是来给别人尸检了，就得让杜若来尸检我们了！”我没好声好气的说道，尽量让双脚恢复一点力气。 萧溪翻了翻白眼直接把我丢在原地，一个人朝着现场走了过去，我心里这个气啊，明明是回去接我这个法医过来的，到了还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难道你也会法医啊！ 心里想归想，但是我没敢说出来，要不然肯定就会被萧溪给打死了，慢吞吞挪动到现场附近，高山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不过好像也是在预料之中。 今天在尸体检验室里看到的一切，我在思考要不要告诉高山？虽然我自己也知道这很荒唐，可对于蛇皮干尸，感觉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第九十三章 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小陈，你在发什么呆，是不是尸检有了新结果？”高山在我面前晃了晃手，我才回过神来。 一瞬间我决定，还是不要把看到诡异的事情说出来了，弄不好真的是我看花了眼，就算是蛇皮干尸会动，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来证明，还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了。0 “尸检还没有什么发现，这里是第一现场吗？”我好奇的问道，如果是第一现场，那么获得线索的可能还会大一些，说不定还会有其他意外的发现。 “是第一现场，在旁边的杂草下边发现了死者生前用的鱼竿，是被人故意掩埋起来的，如果不是这几天下雨给冲出来，怕是还真的找不到了。”萧溪坚定的说道。 一听这话我心里立刻激动起来，一个钓鱼爱好者怎么会把鱼竿给埋起来，肯定是凶手故意隐藏了现场！ 一般情况来说，第一现场要比第二现场找到更多的线索和证据，第一现场多多少少会留下许多凶手的痕迹，或许可以提取到指纹或者脚印。 现场附近只有一些杂草，刑侦部门的几个同事正在清理周围，鱼竿渔具都被掩埋在了土里，还有一些衣服和鞋子，看起来应该是死者生前的东西，没想到凶手这么大胆，就掩埋在了不足十米的地方！ 等等！我心里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如果凶手真的要销毁证据，那么面前就是水库，为什么不把东西直接丢进水库里去呢？一来省时省力，二来还不容易被人给发现，可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掩埋呢？ 这个在逻辑上有些说不过去，如果凶手不傻的话，他一定知道该如何隐藏证据，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故意留下来让我们发现的，这样的证据只会误导我们的查案方向，距离真相也越来越远。 “把这些发现的东西送回去，小陈你过来看看，能不能提取到一些指纹，凶手只要接触到这些东西，一定会留下指纹的。”高山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鱼竿，塑料表面的确是比较容易留下指纹的材质。 不过这更加让我心里疑惑，这一切都感觉像是被人故意安排好的一样，距离案发现场的证物，非常容易留下指纹的鱼竿，这一切都有种太过于刻意的感觉了。 “噢！”我开始搜集指纹，很快就搜集到了指纹，但是心里却有些疑惑，看着这些被发现的东西，会不会是凶手故意留下来的，为的就是误导我们呢？ 如果凶手真的想要隐藏证据，那么绝对不会埋在表面，一场雨是不可能冲刷出来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凶手故意为之，或者是凶手没有来得及掩埋，也许是因为正好有人经过…… “萧溪姐，你感觉这个现场有什么问题吗？”我问了句，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出来这个现场的不对劲。 “感觉像是第一现场，却又不像是第一现场，也许是一个伪装的第一现场。”萧溪一针见血的说道，其实就连我都能感觉出现场的不对劲，萧溪这样的高手更是会看出来的。 “你看这个指纹，再看看这个。” 我在鱼竿上提取到了几枚指纹，指纹保留的非常清晰，就像是有人故意留下来的一样，越看越觉得奇怪，不过鱼竿上还有几个特别的花纹，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人的指纹，反倒像是某种鳞片的印记。 “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指纹却又不是，总觉得有些眼熟。”萧溪疑惑道，看样子也是没有见过，转手给了高山看，可高山也是摇头。 我心里越发的好奇起来，这个花纹是个什么东西，分明是留在了鱼竿上，可这种东西的纹路甚至以前都没见过，更别说是指纹了，但大小却像是人的指纹，难道是某种特殊的手套？ 原本就对这个现场有所猜忌，现在看着这个不知名的花纹手印，虽然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花纹，但是感觉应该是不常见的东西，也许和破案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 带着疑惑我把收集到的指纹保存好，现场周围已经被彻底查找了一边，就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这下更加印证了我心里的想法，这就是一个伪造的第一现场！ 回到重案组的时候已经黑天了，虽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但是没有人要离开的样子，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刑警队重案组办公室内好像永远都没有空闲的时候。 我收拾了东西直接去法医办公室，准备去对现场找到的东西进行化验，顺便进入信息库比对一下指纹，看看指纹是不是死者的，如果能够发现凶手的指纹……不过我心里清楚这种可能微乎其微，无限接近于零。 “陈东，你干什么去，现在已经下班了！”李鹏远远招呼着，我挥了挥手示意还要进行一番化验。 “杜若呢，把这些东西交给她就是，你也该分出一些工作给她了，不能总是把全部工作都干了。”李鹏调侃着说道，我颇有些无奈。 “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交给别人多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她呢，哈哈！”一想起杜若来就觉得心里怪怪的，年轻漂亮精通催眠，却选择了法医这个职业，真是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也许和我一样是因为家庭的缘故，如果不是因为一家老小都是刑警，怕是我也不会成了法医。 “哎呦呦，这才几天时间，你小子就敢欺负杜若了？要是让萧溪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女人之间天生就是同盟！”李鹏打趣道，眼里充满了坏笑。 “拉倒吧，萧溪来了我也不怕，要是不老实我一块都给……”话刚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萧溪就在我身后出现了，咬牙启齿的凑了过来，眼神中带着火焰。 “陈东，你想干什么？是不是皮痒了？”萧溪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拨弄着腰里的手枪，我头上的冷汗搜搜往外冒，看到李鹏一脸坏笑的样子，原来他刚才就看到萧溪来了！ “没啥，我是说一块请你们吃饭来着，要不要一起去啊？”我心说这个月工资刚刚发下来，请个客还是没有问题的。 突然杜若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看脸上带着无比焦急的神色，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李鹏和萧溪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仿佛都有一种预感一样，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萧溪焦急的问道，眉头紧皱在一起。0 “不好了，蛇皮干尸不见了！”杜若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了，立刻疯了一样跑向尸体检验室，如果尸体丢了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来到尸体检验室，蛇皮干尸果然是不见了，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这里可是刑警队，什么人敢潜入进来把尸体偷走呢？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啊！ “快点封锁刑警队，立刻调取监控！”李鹏说着就跑向监控室，我也跟着跑过去，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大的胆子，就连刑警队的尸体都敢偷。 调取了全时段的监控，但是结果却令人大吃一惊，反反复复看了三遍之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没有任何人进入尸体检验室，蛇皮干尸就在监控下，自己走出去了！ 监控视频不会出错，在夜色的笼罩下，蛇皮干尸一步一步自己走出了刑警队的大门，一路上竟然没有碰到一个人，也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看看时间就是在二十分钟前！ “快点去追，所有人都出去追，一定要找到这个尸体，否则要出大事了！”李鹏焦急的说道，所有人都冲了出去。 可我脑子里却忍不住想到了十五年前那场非正常死亡的案子，档案上记录着蛇皮干尸，却没有记录最后的结果，难不成十五年前也丢了具尸体吧？ 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立刻通知了高山，重案组所有人立刻开始追出去寻找尸体，虽然我亲眼看到了监控上的一切，可是心里还是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发生，简直违背了科学！ 找了几个小时，没有任何人发现蛇皮干尸的下落，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重案组连夜召开了紧急会议。 在重案组办公室的电脑屏幕上，反复播放着蛇皮干尸自己走出去的一幕，所有人面面相觑没有说话，高山一脸黑线的看着，此刻办公室里如同坟场一样的死寂。 “怎么会这样，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高山淡淡的问道，没有一个人说话，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情，已经超过了科学的范畴。 “不要告诉我灵异，或者是什么鬼怪之类的，我不相信，我只想知道蛇皮干尸是如何打开尸体检验室大门的，又是如何大摇大摆走出去的！”高山语气严肃了许多。 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有这个疑问，刑警队尸体检验室可是被精钢防盗门锁着，一般没有钥匙根本就打不开，凭借外力更是别想打开，这一切都说不过去，我想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故意的！ “是，是我，我离开尸体检验室的时候忘记锁门了，可我真不是故意的。”杜若小声说道，低着头一副等待挨训的模样，离开尸体检验室不锁门，这可是触犯了条令。 “很好，有人忘记了锁门，那么谁能告诉我，蛇皮干尸是如何走动的，陈东你怎么看？”高山面色严谨的问道，锐利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我。 “这个……我也不能解释，蛇皮干尸已经彻底失去了水分，关节和肌肉已经无法正常使用，这一切都说不通。”我老老实实的说道，干尸能够走路，这的确是让人不敢相信，可监控中的一切都是如此清晰。 高山脸色严峻，所有人都很紧张，这一次怪异的事情不但是一个人看到，而是刑警队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件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第九十四章 心里有鬼 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所有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疑问，蛇皮干尸究竟去哪了？ 此刻我知道高山的心里肯定非常别扭，在十五年前那场诡案当中，曾经记录干尸行走被人目击，现在相同的事情又发生了，难免让人心里觉得诡异。 “小陈，你仔细看看监控中的尸体，行动方式和走路轨迹，会不会是一个人伪装的？”李鹏淡淡的问道，仿佛是有所发现。 “行动方式很像是一个人，但是监控距离太远有些看不清楚，加上刚刚天黑的时候一片朦胧，我也不敢肯定，对于行为学我不是专家，也许这段监控视频还需要请专家来看看。”我按照正常逻辑推理道。 “我不相信尸体会自己走路，我也不相信一具干尸可以自己离开尸体检验室，你们说呢？”萧溪也不相信的样子，毕竟换做是谁也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完全违背了正常人的认知。 我猜现在所有人都在下意识的想，一定是有人偷走了蛇皮干尸，或者是伪装成了干尸，或者是背着尸体离开了，可谁会这么大的胆子呢？ 高山突然站起身来，手中的钢笔已经被生生捏扁，额头上青筋暴起，看样子是被气坏了，直接走到了杜若的面前，眼神无比锐利。 “不是我偷走了蛇皮干尸，我只是提取了一些碎屑去了一趟化验室，回来之后就发现尸体不见了。”杜若小声解释着，看样子几乎都已经快要哭了，看样子也是被吓坏了。 “杜若，这件事情你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停职接受检查吧。”高山冷冷的说道，所有的怀疑都指向了她。 “呜呜，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蛇皮干尸会消失。”杜若忍不住哭了起来。 看到这里我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毕竟曾经我也有过这样被误解的时候，刚刚进入刑警队碰到了诡异的事情，被人送到了精神病科度过了难熬的几天，感同身受很能理解杜若的心情。 “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不能说出去，暗中调查，一定要把蛇皮干尸给我找回来！”高山丢下一句话气冲冲的走了。 我知道高山的心里肯定气坏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偷走尸体，这简直就是在对他的一种挑衅，他破获的案件已经数不清了，可这样的尸体还是第一次发生，而且还被监控拍了个清清楚楚。 “好了别哭了，杜若你跟我来做份笔录，其他人都离开吧。”萧溪淡淡的说道，表情冷的吓人。 离开会议室我心里充满了疑惑，决定再去停尸房看看，因为我从内心就不相信蛇皮干尸可以自己站起来走路，如果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肯定会留下一些证据。 “小陈，你去哪？”李鹏依靠在墙上歪着脑袋抽着烟，看样子是在等我。 “想再去停尸房看看，总觉得今晚事情有些不对劲，你相信干尸能自己张腿走了吗？”我问了一句，李鹏摇了摇头，看样子他也不相信超乎科学认知范围内的事情。 “不过也不能排除任何可能，科学没办法解释的事情不代表不可能发生，我陪你一起去看看。”李鹏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来到停尸房，大门已经被紧锁，这里平时除了法医来这里进行尸检之外，根本没人会来这里，平日里也不会打开，只有发现尸体需要检验的时候才会送到这里来。 “李鹏，为什么停尸房这种地方没有监控呢？按道理这么重要的地方不应该啊！”我有些好奇的问道，毕竟整个刑警队内所有地方都有监控，可唯独两个地方没有监控，一个是停尸房内，另一个是档案室。 “这里以前是有监控的，可是后来拆除了……”李鹏话说到一半，直接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这里边肯定是有不为人知的事情。 “为什么拆除，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能告诉我不？”我满怀期待的问道，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消息。 “这个……还真不能告诉你，反正就是拆除了，毕竟没人愿意监控尸体，就算是看到什么，也只会当做看花了眼。”李鹏支支吾吾的说道，完全没有要透露一点消息的意思，我的心里却越发的好奇。 李鹏可是刑警队里的老资格，破过的案子也有几百起，原来认为他不相信灵异什么的，可现在看来他也曾经见过诡异的事情，而且还就是在这停尸房里，故意不说应该是怕我心里犯嘀咕。 因为停尸房是法医工作经常来的地方，有些时候一个人进行尸检就要在里边待几个小时，如果心里有鬼说不定会害怕的。 打开停尸房的大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每次进入都像进入一个大冰柜一样，恒定的稳定确保尸体不会腐烂，就在这时李鹏电话响了。 “你先进去看看，我接个电话。” 我点点头，一个人先走进停尸房，这里已经谈不上害怕了，作为法医出入停尸房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最近一段时间中不少的尸体都被运送过来，一只羁押在停尸房里没有处理，现在都快要放不开了。 如果不是被借调到省城办案，那么估计这些尸体也会走走程序，拉去火化场给烧了，残肢上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个的编号，丢失的蛇皮干尸都没来得及打上编号…… “小陈快出来，有案子了，快点走！”突然李鹏喊了一句，我浑身一个激灵，立刻转身出了停尸房。 “怎么回事，蛇皮干尸找到了吗？”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丢失的干尸找到了，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刚才萧溪打电话过来说找到了干尸，但是不能确认是不是我们丢失的，让你赶快过去看看确认一下。”李鹏搓着手一脸激动的样子，我立刻带上工具出发，伴着浓郁的夜色离开了刑警队，心里不免开始有些激动起来。 如果丢失的蛇皮干尸被找到了，那就真的是万幸了！ 一路飞驰来到一片居民区，远远看到了拉起来的警戒线，突然我心里没有来咯噔了一下，感觉有些不对劲，按道理说如果找到了丢失的干尸，还用得着拉警戒线吗？ 周围有不少围观看热闹的人，现场有同事在维持着秩序，怎么都觉得这像是一个案发现场，突然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是不是又发现了新的干尸？ “萧溪姐这是怎么回事？”我凑过去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干尸的踪影，反倒是有个下水道口被打开了，心里没有来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有居民报警说看到了干尸，就在这下水道里。”萧溪随手一指，我的心直接就凉透了，难不成是要让我下去给捞上来啊！ 虽说法医的工作是清扫现场搜寻证据，可让我进入下水道捞干尸，想想就觉得头疼，毕竟这干尸可是会动，要是把我一下拉进去了怎么办？ “怎么了，陈东你是不是不敢下去啊？”萧溪故意说道，我心里没有来的一个激灵。 “先别着急，看看情况再说。”李鹏嘀咕了一句，我赶紧投过去一个感谢的目光，心里热乎乎的，总算是有了救命稻草了。 凑到下水道口看了一眼，就在下边露出了半个干尸的身子，看起来身上都长了毛了，估计已经泡了不少的时间，应该不是刑警队丢失的蛇皮干尸，而且干尸的颜色看起来也有些不同。 “检测一下这个下水道里的二氧化氢浓度，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找人把干尸弄上来吧，小陈就不要下去了。”李鹏一句话让我彻底松了口气，虽说法医天天都和尸体打交道，可总不能也当成打捞工使唤啊！ 我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被萧溪一记白眼看的浑身一个激灵。 “这里除了他之外，谁还能下去？你不会是想亲自下去吧？”萧溪直勾勾的看着他，我心说这两个人可千万别在这里吵起来…… “找其他人下去就是，小陈是我们重案组的宝贝法医，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呢！”李鹏语气坚定的说道，顺便摸出一根香烟递给我。 萧溪脸色变得阴沉不定，看了我几眼之后什么也没说，转过头去找其他人了，很快就有一个家伙兴冲冲的跑过来，脸上还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估计是萧溪的追求者之一…… 十分钟后，下水道井里爬出来一个满脸死灰色的家伙，看脸上哀怨的表情就知道这工作不好干，干尸身上被绑了一根绳子，几个人正在使劲拽出来。 “怎么样了，绳子绑好了没有？”萧溪不放心的问了一句，地上坐着的家伙大口喘息着。 “真是吓死人了啊，干尸好像会动啊！我感觉有人抓了我一下。”说着还摸了摸胳膊，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一句话让萧溪脸色一变，立刻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赶紧撸起这家伙的袖子，你分明看到了一个黑手印…… 一瞬间所有人都无语了，李鹏和萧溪面面相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好像让我想起了第一次出案发现场的时候，脚腕上也是被抓了这样一个黑手印，难道那个时候并不是孙健故意吓唬我的？ “没事，蹭到一点灰尘而已，赶快收拾东西回去吧，记得不要出去乱说。”李鹏叮嘱了一句，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陈东，把干尸先运回去再说吧，不要惊动周围的人。”萧溪小声说了一句，周围看热闹的还围了不少的人。 可我看着被拉上来的干尸不敢动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不知道怎么的我感觉全身莫名的发凉，也许是心里有鬼不敢上前。 尸体会动的事情已经不是碰到一次两次了，这种情况不能够用常识来解释，科学上的定义为神经系统受到刺激，从而调动肌肉组织造成假象，可我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第九十五章 相同的遭遇 整个现场弥漫着一股福尔马林消毒水的味道，其实并不是我们的做了消毒工作，而是味道就是从干尸身上散发出来的，除了我们三个知道这件事情之外，其他人并不知情。 很快干尸上被蒙了一块白布，围观的人中有人在拍照。 “不准拍照，快点离开现场！”李鹏不停的驱赶围观的人，可别人根本就不停，有几个甚至还冲到了警戒线之内，近距离的对着尸体猛拍照。 “没什么好看的，难道你们就不怕吸入尸体病毒吗？”我也帮忙劝阻，打捞上来的干尸已经有了很浓重的臭味，空气分子真充满了病毒。 可围观的人还是没有散开的样子，反倒是越来越多，周围得到消息的人都在赶过来，生怕没有目睹现场会是一种遗憾一样。 “哎。”我和李鹏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无知者无畏。 每一次出现场的时候，我都觉得围观的人有些太大胆了，一来尸体没什么好看的，二来尸体一般都会带有大量的病菌，在没有口罩的防护下，很容易吸入大量的病菌，说不定回去之后就会生病。 其中拍照路想合影留念的人最为白痴，我一直都搞不明白给尸体拍照发朋友圈有什么好炫耀的，更何况搞不好是会出问题的…… 曾经我在警校学过一个奇怪的案例，有人路过一个案发现场多看了几眼，好奇之下拍了几张照片，回家之后拿出来反复观看，可第二天被人发现死在了家中，死亡原因是心肌梗塞…… “这些不知死活的白痴，把尸体先运回去吧，路上主意安全。”萧溪冷冷的说道，如果不是警队有条令，估计直接就要开枪驱赶围观的人群了。 我心里不免松了口气，幸亏案发现场是在一片居民区，人多眼杂围观的人又多，无法进行当场尸检，只能连夜回到刑警队了，回去之后就不怕会出什么问题了。 一路警灯闪烁回到刑警队，我心里一直在想那个黑手印，总觉得事情有些诡异，只能是回去之后进行一番检验了。 干尸被放在停尸房，在无死角紫光灯照射下经过一番辨认，这具干尸并不是刑警队丢失的蛇皮干尸，而是一句呈现紫红色的干尸，死者应该是个女性，头发很长指甲上残留有红色，胸前还有干瘪的**。 “这是今天晚上在现场找到的干尸？看样子又是一场棘手的案子。”高山面色凝重的看着运回来的干尸。 “尸体已经呈现高度腐烂，一侧身体上长满了青苔，另一侧则长了白毛，应该是浸泡在水里太长时间导致的。”萧溪淡淡的说道，可我记得她说报警的人说看到有人掉进去了，总不能是干尸自己长腿跑进去了吧？ “陈东你怎么看，这几件干尸案子之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联系？”高山转过头来问道。 “现在没有经过尸检还不能确定，但我觉得这几起案子中都有一个共同点，这些干尸的死亡时间一定超过半年，最重要的是我感觉尸体好像都被刻意处理过。” 从案发现场我就感觉干尸身上有股福尔马林的味道，这是被浸泡过后的味道，也是把尸体做成干尸的办法，要不然尸体早就会呈现高度腐烂状态，估计恶臭味早就能够让周围的居民发现了。 “福尔马林？这是怎么个情况？”李鹏也紧张起来，使劲抽了抽鼻子，看着面前新发现的干尸的确是有被浸泡过的痕迹。 “如果尸体没有经过福尔马林的浸泡，那么绝对形成不了干尸，空气中的细菌会让尸体皮肉腐烂，散发出来的味道也足够让人恶心，估计早就被人发现了。”我心里清楚干尸是如何形成的。 “这是一条线索，看样子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了。”李鹏说着点燃一根香烟，侧头看了萧溪一眼，萧溪也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现在线索应该就在案发现场的居民小区，刑侦队化作便衣去查找线索，记得一定不能暴漏！”高山一声令下，刑警队连夜行动起来。 “小陈你等一下。”高山叫住我，看样子今天晚上我不用参与侦查行动了，但总觉得肯定是有其他任务交给我。 所有人离开之后，高山语重心长的问：“小陈，如果按照正常的逻辑推理，一定是有人故意在制作这些干尸，可是凶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场干尸案是不是和十五年前那场诡案有联系？” “我也不知道，也不能确定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我老老实实的说道，不知道高山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陈，你感觉杜若有没有问题？她加入刑警队才不长时间，我想让你去和她谈谈。”高山话锋一转，一说让我去和杜若谈谈，我心里就不淡定了。 “我不擅长谈话，让我去会不会不太合适啊……”我心虚的问道，我知道自己有多少本事，也知道自己不太适合做这样的工作。 “她看到了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和现象，和你曾经的遭遇有些相同，我觉得你应该可以的，她在宿舍你现在过去吧。”高山丢下一句话就走了，我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如果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一定不会惊讶的，可从高山嘴里说出来，我总觉得怪怪的，杜若到底怎么了，她看到了什么样的无法解释的事情和现象？我不由的想起刚刚加入刑警队的时候，也看到了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夜色浓郁我快步回到宿舍，远远看到杜若的宿舍还亮着灯，宿舍的门虚掩着，我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这个时候去找她有些不太合适，可心里总是有些好奇，她究竟看到了什么？ 思考再三我决定碰碰运气，敲了敲宿舍门，试探性的问道：“杜若，你睡了吗？” “还没有，是陈东吗？” “是！” 转眼杜若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些疲倦，眼圈发黑眼球布满了血丝，看样子精神不太好应该需要休息了。 “你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杜若诧异的问道。 “是高山队长让我过来看看，说你碰到了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和我曾经的遭遇有些相似，所以过来看看。”我老实的回答道，一说到有些类似的遭遇，估计也可以让她找到一点内心的安慰。 “那进来吧。”杜若小声说了一句，我也没多想就进去了，可一进门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毕竟现在时间有些晚了，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难免会觉得尴尬。 坐在沙发上我下意识的并拢双腿，目不斜视等着杜若，转眼她倒了杯水过来，脸色显得非常平静。 “陈东，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杜若平静的问道，这个问题就像是我曾经问过萧溪的问题。 “相信，也不相信。”我坚定的回答。 “怎么说？”杜若微微有些诧异，立刻发问。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无法被解释的事情和现象，因为科学还有太多没有证明的事情，也有许多人未知的东西，但是现在没有证明真正有鬼魂的存在，所以我保持中立的态度。”我平静的说道。 其实谁也不知道我亲身经历过多少诡异的事情，但是很多事情都是无法被解释的，也是无法被证明的，最后只能当做是精神疲劳看花了眼，可真正想起来的时候，那种真实的感官令人害怕。 “噢？这么说你也见过无法解释的现象了？”杜若眼神中有些激动，看的出来应该是找到一个可以相信她的人了。 “没错，说起来还不只见过一次，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我联想到曾经看到过的神秘高跟鞋，恐怖的布娃娃，还有那个三年前就死亡的宿舍管理大妈，这一切都是无法被解释的事情。 “既然这样，那我就说说我的经历，在发现蛇皮干尸的那一天是我出的现场，我第一次看到干尸会动以为是看错了，可接下来我几次都看到干尸会动，最后就是蛇皮干尸丢了……”杜若颇为感叹的说道。 “我也看到了！”我无比坚定的说道，而且还不止是一次看到了干尸会动，顿时杜若惊讶的看着我。 “真的吗？你也看到干尸会动了？而且干尸还抓了我一下，你看！”杜若撸起袖子，手腕上有一个清晰的黑手印，顿时我明白高山为什么要让我来了，这种遭遇简直是一模一样！ 刚刚加入刑警队的时候我也有这样一个黑手印，可那个时候只认为是孙健捣鬼，可黑手印的出现却是我被死尸抓了一下，这并不是认为能够操控的，现在看到这个黑手印，我绝对相信杜若碰到了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也曾经有过这样一个黑手印，是在一个现场被尸体抓了一下，然后黑印会慢慢的扩散。”我一字一句的说道，顿时杜若瞪大了眼睛，表情开始变得激动。 “现在黑手印还有吗，你是怎么把黑手印去掉的，我用了所有的办法都没能把它洗掉！”杜若无比激动的问道，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水灵灵的眼睛里已经出现了一层雾气。 “有办法，我记得是用亚硝酸溶液和高锰酸钾片就能洗掉，不过得到明天早晨了。”我还记得孙健给我的药水，的确可以洗掉黑手印，我还特意化验了成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却有用。 杜若一脸激动的看着我，眼泪刷刷掉下来了，一看到女生哭我就没了办法，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我神乎其神的说了一句，甚至没有经过大脑，突然杜若就扑到了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我当场就傻了眼，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如果被人看到误会就大了！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第九十六章 恐怖干尸 说时迟那时快，我赶紧一把推开怀里的杜若，已经哭成个泪人了，我心说完了，被人看到一定要误会了！ 高跟鞋的声音走到门口附近就停下了，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时间缓缓流逝，此刻每一分一秒对我来说都是如此难熬。 过了一会，并没有人进来，也没有高跟鞋的声音，我忍不住站起来到门口看了一眼，可四周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这里也就只有我和杜若的宿舍在，一时间有些迷糊了，难道是进了我的宿舍？ “怎么了？你干嘛要推我。”杜若抽泣的问道，眼睛通红就像是一个小兔子一样，我看的心里莫名有些凉意。 “刚才你有没有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就是走到门口就消失了。”我小心翼翼的问道，尽量压抑心里不好的想法。 “没有啊，根本就没有人，更没有什么高跟鞋的声音啊！”杜若一句话让我头皮一麻，难道我又听到了别人听不到的声音？难道那个该死的高跟鞋声音又出现了？ 一时间头皮觉得凉飕飕的，总觉得身边有些什么东西一样，这种感觉让人心里莫名的发毛，我赶紧离开了杜若的宿舍，回去关门睡觉。 躺在床上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边的动静，哪怕是一点点的动静也能被听的清清楚楚，我不知道现在究竟是因为什么，可心里总是莫名的发慌心悸。 一整夜时间我几乎都没睡着，心里盘算着那高跟鞋的声音，究竟是有人经过，还是真的出现了幻听？我最近并没有因为劳累而出现精神疲劳，更不可能是我自身出了什么问题。 最重要的是杜若身上出现的黑手印，竟然和我曾经的黑手印一模一样，这到底是什么力量造成的也无从考证，但是却有了一种可以洗掉黑手印的药水，这也许就是刑警队中的秘密吧。 一大早宿舍门被拍的震天响，我知道杜若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洗掉身上的黑手印，可起床一看来的人是萧溪，一身干练的警服，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不得不说大清早看到美女是一种享受！ “陈东，你见到杜若了没有！”萧溪一上来就是气势汹汹的质问，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大清早就来发火，杜若去哪里了我怎么知道…… “昨晚见她了，不是在宿舍里吗？”我咽了咽口水说道，语气很是诚恳，我可不想一大早就被她给找麻烦了。 “杜若不见了，打电话也联系不上，人也找不到，快点给我去找找！”萧溪怒火冲天的吼道，我赶紧收拾一番出了门，看到杜若宿舍的门虚掩着，门上有一个清晰的白手印。 顿时一股凉气席卷全身，使劲瞪大了眼睛却看到什么也没有，可刚才我分明看到了一个白手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山和李鹏已经赶了过来，看样子也是得到了萧溪的消息，一瞬间我想到一种可能，杜若是不是自己去找药水了？毕竟昨天晚上我已经告诉了她药水的成分，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小陈你昨晚过来说了什么？”高山表情严峻的问道，萧溪立刻转过头狠狠白了我一眼，李鹏也是意味深长的吧嗒着嘴。 “我什么也没说啊，只是开导了她一下，说完我就回来睡觉了啊！”我赶紧解释着，生怕别人想歪了，虽然我承认杜若长的很漂亮，可我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 更何况杜若是刑警队的同事，如果真的对她做什么，那以后哪还有脸面在刑警队继续做法医，可一时间也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相信我，尤其是萧溪，一上来就是质问。 “也可能是误会，调取监控看看杜若什么时间离开的，也许是手机没电了。”李鹏淡淡的说道，也算是帮我解了围。 “不错，小陈你的电话也打不通，所以才过来看看你。”高山意味深长的说道，我赶紧拿出从不离身的手机，一看果然是没电了。 其实我不相信杜若会失踪的，因为她身上带着一个黑手印，如果换做是我的话，也会第一时间想要找到洗掉这个黑手印的办法，也许是出去买东西了手机又没了电，所以才会失去联系的。 不过看到高山李鹏和萧溪都来到这里，应该不是简单来找杜若的，感觉像是有问题，但是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队长，你们怎么都过来了，蛇皮干尸有消息了吗？”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准备一下出个现场，在一家百货商店发现了一具干尸，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模特。”李鹏接话道，脸色有些凝重。 “重案组就你们两个年轻的法医，说联系不上一起联系不上，真是拿你们没办法！”萧溪翻了翻白眼，神色缓和了许多，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上来那么生气，甚至是带着一股怒吼一样的语气。 收拾东西离开刑警队，高山，李鹏，萧溪和我一共四个人，让我有些诧异的是高山也亲自来了，一般现场他都是负责刑侦方面的工作，看样子他的压力也不小。 “怎么回事，商场里发现了干尸还是……跑到商场里去了？”我小声问了一句，关于干尸会动的事情，我现在越来越疑惑，不但亲眼所见还听杜若说过。 “现在还不清楚，但今天早上接到商场的报警电话，说原本橱窗里的模特有些不对劲，仔细看看发现是一具尸体，然后立刻就通知了我们。”李鹏面色凝重的说道。 我也觉得事情有些太不对了，前前后后已经发现了几具干尸，最先发现的蛇皮干尸离奇的消失，后来发现的干尸又长了毛，不知道这一次的干尸是什么样子，但能够出现在商场内，一定会被监控拍下来的。 车子停在一座商场前，附近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商场今天直接就没有开门，周围聚集了很多商场的业主，橱窗外一块篷布遮盖，从外往里什么也看不到。 我觉得问题肯定是处在橱窗中了，要不然好端端的干什么要把这里封锁起来，而且好像这个橱窗还是面对着街道，想必应该会有不少人从外边看到的。 进入商场内，除了刑警队的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在，整个商场内黑乎乎的，只有拉起警戒线的地方亮着灯，橱窗里是几个模特。 模特身上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其中一个模特的颜色不太对劲，仔细看看是一个干瘪的干尸！ 周围几个白色的模特穿着华丽的服装，可偏偏这个模特身上穿了一件蛇皮大衣，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模特，但是却与旁边的模特服装格格不入。 等等！这个干尸的模样怎么会如此面熟？一看到这个干尸我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同样的蛇皮，同样的干尸，出现在不同的地方，可我能够确定，这具干尸就是刑警队消失的那个蛇皮干尸！ “就是这个了，今天商场开门保安发现了橱窗里多了一个模特。”高山面色铁青的说道，我已经听出了事情的严峻性，很可能又是一次恶性案件。 走过去仔细看了看，确定干尸就是刑警队丢失的蛇皮干尸，但皮肤却呈现发白褶皱，身上披着的蛇皮大衣应该是这座商场里的商品，上边还带着价格标签，站立的位置就在橱窗中，看起来的确像是后来加入的。 “队长，这个干尸就是我们丢失的那个干尸，虽然没有打上编号，但是我认得。”我尽量压抑着内心的恐惧，心里其实已经非常害怕了。 “什么，你确定？”高山不敢相信的问道，萧溪也立刻凑了上来，仔细打量这具干尸，左看看又看看。 “陈东说的好像是真的，我也觉得这个干尸在哪里见过，尤其是身上的蛇皮。”萧溪非常肯定的说道，一时间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一滴冷汗划过了我的额头。 “我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看错，橱窗里的这个干尸就是曾经丢失的蛇皮干尸，只不过现在身上又多了一件蛇皮大衣！”我坚定的说道，背后开始凉飕飕的，总觉得事情太过于诡异了。 如果说丢失的蛇皮干尸在其他地方找到我还不意外，但是偏偏在商场里找到，而且身上还有一件蛇皮大衣，这难道是干尸自己回来找蛇皮穿在身上了？还是其中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一时间各种猜想出现在脑子中，但是脑袋里一团乱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头绪，李鹏抽着烟走过来，仔细打量着橱窗里的干尸，脸色有些凝重。 “我觉得事情不这么简单，干尸发现的时候就带有蛇皮的成分，自从离奇消失之后再次发现，凶手一定是想用来提示我们什么，或者是一种暗示。”李鹏分析道，可我不知道干尸和蛇皮凑在一起有什么特殊的意思。 “调取视频监控了吗？这个干尸怎么出现的应该能够被拍下来。”我确定的说道，不管这个干尸是自己走进来还是被人故意放在这里，一定会留下证据的。 “技术部门的人已经去调取监控了，但昨晚整个商场里停电了，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调取到监控视频。”高山颇为感叹的说着，眼中已经充满严峻的神色。 此话一出李鹏和萧溪眉头一皱，我也听出了事情的不对劲，商场好端端的停电，这太巧合了，如果不是有人故意为之，绝对不会在干尸出现的时候停了电，那么能够调取到监控的希望也很渺茫了。 “小陈，还是先快点看看现场收集一点证据，先带回去再说吧。”李鹏递过来一双橡胶手套，我点点头立刻开始行动。 简单给干尸拍了几张照片，提取了一点皮肉组织当做dna的化验样本，然后准备把干尸装进尸体袋中运回去。 就在我刚刚动手的时候，突然感觉干尸动了一下，像是在抗拒一样，我立刻吓得后退了两步，看着面前的这个干尸，心里没有来的一股寒意。 第九十七章 意外的灵异 自从我加入刑警队重案组之后，我被吓到的时候已经数不清楚了，但是大白天当着这么多人在的地方还是第一次被吓到，这种事情根本就无法解释！ “让你收拾个尸体怎么这么费劲，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萧溪不满的嘀咕了一句，看起来好像就是在针对我，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得罪他了。 “他好像是在动，刚才我分明感觉到了。”我惊讶的说道，其实就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可联想到曾经看到过干尸的移动，还有杜若说她也看到干尸会动，这就不免让我心里越发的没底。 萧溪一脸冰霜的走过来，看了看一动不动的干尸，站在橱窗里就像是一个标准模特一样，转过头看我的眼神都变得不对劲了。 其实我自己知道这件事情很难以让人理解，放在我自己身上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毕竟是我自己亲身经历的，别人根本无法体会其中的惊悚。 “陈东，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还是最近精神又恍惚了，我看你是需要去精神病科住几天了。”萧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没有来的打了个冷颤。 一想起精神病科里的恐怖气氛，头皮就忍不住的发麻，还有每天要吞下去的大量镇定药片，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的地狱！ “哎呀没事，我来给小陈帮忙。”李鹏说着走上前来，围着模特干尸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直接就把尸体袋子给套上了。 看李鹏的动作非常麻利，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好像蛇皮干尸害怕他一样，可为什么偏偏我和杜若能够看到，难道就是因为我们是法医的缘故吗？ 我不知道法医这个职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不知道法医身上会不会带有独特的气息，但是现在我可以肯定，蛇皮干尸一定是有选择性的，它好像就是在故意的吓唬我！ 想着想着心里不由自主的开始生气，这是一种没有来的愤怒，二话不说朝着干尸就是几脚下去，只觉得踢到了硬邦邦的尸体，再也没有了任何的移动。 期间萧溪一直都在盯着，我心想只要干尸动她一定能够看到的，刚才估计也会看到了，我和李鹏合力把干尸搬到一边，然后放在地上等待车辆来运回去。 “小陈在这里看着，我出去抽根烟透透气。”李鹏说着摘了橡胶手套，溜达着离开去抽抽烟了，高山在一边询问商场保安，我看着被撞进袋子里的干尸，心里越发的好奇。 究竟是什么样的凶手，制作这样的干尸放在这里又有什么样的寓意？还是其中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 “萧溪姐，你刚才看到了吗？”我小声问道，这里应该就她一直在盯着干尸，如果动了她一定能看到的。 “看到什么？”萧溪一脸狐疑的模样，我没敢继续问下去，也许真的是我看花了眼，可总是觉得干尸有些诡异，好端端怎么会出现在商场内？ 萧溪看了看现场之后也走了，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看着点，我心里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因为每一次碰到无法解释的事情，都是只有我一个人，就连一个帮我作证的人都没有。 突然袋子猛烈动了起来，我瞪大了眼睛立刻惊呼出来，高山和李鹏立刻飞奔过来，所有人都看到了地上装着干尸的袋子扭动起来，我从他们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我绝对没有看错！ 萧溪惊讶的倒吸一口凉气，高山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一瞬间我们几个大眼瞪小眼，这么怪异的事情还是第一次见到！ 地上装着蛇皮干尸的袋子一直都在不停的晃动，这一刻高山已经拔出了手枪，李鹏和萧溪也是如临大敌的模样，其实他们心里也害怕这种未知的现象！ “李鹏去打开袋子，我到要看看这个该死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高山一字一句的说道，枪口一直都在瞄准，我知道他的枪法非常好，只要蛇皮干尸露头一定就能被爆头。 说时迟那时快李鹏上前直接解开了袋子上的细绳，闪电般的抽回了手，伴随着不停的晃动和抽动，袋子正在逐渐的脱落，慢慢露出蛇皮干尸的身躯。 “不对，我怎么感觉刚才手有些发麻了呢？”李鹏小声嘀咕了一句，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一幕就算是亲眼看到也都不敢相信，死去的干尸竟然能够动的如此欢快，简直就像是诈尸一样。 曾经在警校法学院的时候学过诈尸，科学的解释是因为人的神经组织出现了无规律的刺激，引导肌肉对身体进行操控，从而死去的人也会坐立起来或者是下地走路，依靠的是生物钟和大脑皮层中残留的脑细胞印象来调控身体。 “小心点为好，萧溪准备录像，把这个情况录下来！”高山严肃的说道，眼神一刻也不敢离开蛇皮干尸的身上，现在蛇皮干尸已经露出了大半个身子，可以确定不停晃动的就是干尸本身！ 萧溪拿出了随身带的摄影机开始录制视频，我躲在旁边一直都在看着，我想今天这个视频绝对没有几个人会相信的，但如果这个视频被传到外界，那么一定会引起巨大的恐慌。 “咦，刚才是不是有一道电流闪过，感觉像是触电之后的抽搐，该不会是触电了吧？”李鹏试探性的说了一句，仔细一看蛇皮干尸的身下果然是有一根普通电线，连接的应该是一个电器插排。 高山深吸一口气，二话不说上去一脚猛的踹过去，蛇皮干尸直接被踹的翻滚了几下，等身体一离开所有人看到了地上有一个多功能插排…… 该不会是刚才放蛇皮干尸的时候没有主意，直接放在了插排上边，然后干尸导电出现了电流刺激？ 果不其然蛇皮干尸被踢开之后停止了抽动，还是原先一动不动的样子，高山嘴里嘀咕着脚有些发麻，感觉就像是过了电一样，顿时所有人大眼瞪小眼。 “该不会是刚才放的时候没有看到，直接就放在插排上了吧？”我试探性的问道，心里没有一丝底气。 “什么！”萧溪突然一愣，然后脸上严肃的表情变得气急败坏，就连高山也收起了手枪，李鹏立刻低下头装作什么都看不到的样子。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谁也想不到亲眼见证了一场灵异的事件，竟然是触电导致的，可我身为法医心里却非常明白，这并不正常！ 一般只有活物触电之后才会引起颤抖和抽搐，可蛇皮干尸已经变得干瘪，无论如何也是不会颤抖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干尸还有生命迹象，可我知道这个解释说出来其他人也不会相信。 离开现场回到刑警队重案组，蛇皮干尸被送进了停尸房装进了一号冷柜里，顺便在外边把冷柜锁起来，蛇皮干尸无论如何也出不来了，就算是有人想偷出来也是不可能。 案子陷入了僵局当中，从发现蛇皮干尸到现在几乎是找不到一点点证据，这场诡异的案子让我无比头疼，也让所有人都觉得无从下手。 “对了，杜若找到了吗？”我突然想起失联的杜若，如果超过五个小时还联系不到，那可能就要出事了。 “联系上了，跟我过去看看。”萧溪冷冷的说了一句，转头就朝着宿舍方向走去。 我跟在萧溪的身后，心里不停的嘀咕，杜若好端端的能去哪呢，在刑警队手机不开机是一个忌讳，因为刑警队重案组面对的都是些大案和要案，抓的凶手也都是些穷凶极恶的家伙，一不小心就容易遭到报复。 来到宿舍，杜若正坐在门口看着天空出神，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就像是经历了巨大刺激的样子。 “杜若你怎么样了，你去哪里了？”萧溪上前关心的问道，但我知道她的心里肯定有一股火气。 “我没去哪里，只是……”杜若欲言又止的看了萧溪一眼，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有些复杂，我知道肯定是有什么隐情。 “你知不知道刑警队的条例，失去联系是要受到处分的，所有人都在为你担心！”萧溪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激动起来，杜若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行了，也许是有什么急事没来得及说一下，还是让她先平复一下，以后再问吧。”我小声打圆场道，立刻招来萧溪的一记白眼。 “蛇皮干尸案子查到现在没有一点头绪和线索，你们两个是重案组的法医，天天不查案寻找线索，一个个都飘逸的像是神仙，真是令人失望！”萧溪丢下一句话走了，我和杜若愣在原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蛇皮干尸案子从开始到现在，不是我不想尽快找到证据破案，而是根本就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其实我也能理解萧溪的心情，碰上诡案之后肯定也想破案，但是她却不知道十五年前那场干尸案直到现在都没有破案。 摸出一根香烟点燃，我看着杜若精神萎靡的样子，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但如果她想说的时候一定就会说的，如果不想说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可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杜若开口了。 “陈东，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灵异的力量吗？” “这话怎么说？”我接话问了一句。 “其实昨天晚上，我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让我去一个案发现场，可我收拾东西出来之后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但总在模糊中看到一个人给我指着方向。” 一听这话我头皮都麻了，只是听起来就觉得毛骨悚然，“我的天啊！你该不会是真的走出去了吧？” “是的，我就好奇的走出去了，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是什么东西，可我怎么走也看不到，最后发现站在了公墓门口，那个人影一直在让我进去。”杜若一字一句的说道，表情严肃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第九十八章 获取线索 一个人半夜被一个模糊的人影指挥着，一路走到了公墓门口，这听起来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可我却不能不相信。 在我自己身上发生过那么多离奇的事情，也见过那么多古怪的事情，所以杜若的遭遇我很能体会其中的复杂心情。 “我觉得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我想你可能是撞邪了！”我一字一句的说道，尤其是现在看杜若的脸色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谁知道，但我想说的是，黑手印自己消失了。”杜若撸起袖子给我看了一下，白皙的手臂上没有了黑手印，竟然就这样自己消失了。 一时间我有些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情，可杜若慢条斯理的说道：“昨晚朦朦胧胧中感觉手臂有些清凉，听到一个声音说抱歉，然后说要选择的目标并不是我。” 等等！我听出了这话里的不对劲。 我和杜若同为刑警队重案组的法医，曾经我身上也有过这样的黑手印，可如果选错了目标，那么目标不就应该是我了吗？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李鹏发的一条短信，让我速去办公室开会，有重大发现。 简单和杜若说了几句我转头跑向办公室，心里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发现了什么样的线索，现在蛇皮干尸案子已经陷入了僵局中，如果能够有突破性的发现，说不定就能够破案。 办公室里聚集了不少人，刑警队重案组里大部分力量都集中起来了，我看高山的手里正在准备着材料，估计是刚刚才获得的资料。 “蛇皮干尸案件有了一些进展，现在我把所有资料给大家说一下，看看能不能分析出什么。”高山淡淡的说了一句，整个办公室里都做好了准备。 “蛇皮干尸的死者名为韩路，是个自由职业者，爱好是钓鱼，失踪之后甚至一段时间内都没有人报案，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疑点，在居民区发现的另一具干尸名为韩雪，dna检验对比结果，她们是兄妹。”高山一句话让我心里突然有了些眉目。 如果两个死者是非常亲近的人，甚至有血缘关系，那么就不能排除是仇杀的可能，只要从两个死者生前的信息上调查就能够有所收获，因为无目的的选择杀人，能够同时挑上一对亲兄妹的机率，简直比买彩票还要小。 “韩雪是什么职业？”我立刻问了一句。 “根据刑侦部门的调查结果显示，韩路生前非常喜欢钓鱼，也非常喜欢吃蛇肉，他身上的蛇皮就是一个重要的突破点，韩雪的生前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职业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现在大家都分析一下。”高山说完把手中资料分发开来。 接过资料我仔细研究起来，两个干尸的dna检验结果是进行复检过的结果，所以不存在失误，这也是刑警队重案组化验室无法化验出来的，只能是送到刑侦部门帮忙，现在这场案子更像是同一人所为。 但是韩雪的职业竟然是一片空白，这绝对是一个突破点，一个人不管做什么，都应该有一个职业，哪怕是无业游民也应该会填写无业，空着应该是代表还没有调查出结果。 “陈东，我有一个地方不明白，那就是如果把一个人制作成为干尸，最快需要多长时间？”萧溪开口问道。 “具体时间我说不准，但是一定是要先放干血液，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给尸体脱酸脱氧，保证尸体不会腐烂的情况下进行风干，估计要几个月的时间吧。” 毕竟以前在警校的时候听过干尸的形成，但却没有实际的操作过，纸上谈兵理论上的知识不能全信，只能是作为一种参考。 “那就奇了怪了，韩路消失的时间没有确定，但是韩雪的失踪时间确实一个月之前，在一个月之前还有很多人见过她，这该怎么解释？”萧溪疑惑的问道，脸上满是不解的神色。 “这个我也不知道，也许其他人见到她的时候，她不一定是活着的人。”我随口说了一句，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因为所有人都在盯着我看，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我知道所有人不能理解非正常的事情，但李鹏的眼神好像带着些鼓励的神色，一时间让我也有些看不明白了。 “不能排除有这个可能，这份资料还需要进一步的核实，目击人员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杜若和李鹏一组，陈东和萧溪一组，今天成立专案组，彻底调查蛇皮干尸案！”高山一声令下，萧溪站起来撅着嘴不乐意了。 “为什么不让我和杜若一组，陈东和李鹏一组呢？反正都是老人带新人，也都是法医没什么区别。”萧溪没好声好气的说了一句，俨然就是不愿意带我这个拖油瓶。 “萧溪啊，你和李鹏也是队里的老人了，经验丰富带带他们，男女搭配方便查案子，有个法医在身边随时也能获取线索，更重要的是万一碰到意外情况，也好彼此照应一下。”高山的理由非常充分，也的确是非常适合查案。 “就是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更何况男女更方便查案，有些地方老爷们去不得，有些地方女同志也进不去，这就是优势。”李鹏贼兮兮的说了一句，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他就是故意在调侃萧溪 “哼，陈东跟我走！”萧溪转身离开了办公室，我立刻跟了上去。 走出办公室我的心里还有些复杂，虽然已经和萧溪合作过几次，可是每一次都是一波三折，有些时候她会教给我一些道理，循循善诱的引导我去分析案情，可有些时候狂躁的又不像样子，最重要的是今天她还穿了一步裙。 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用来形容现在的我恰到好处，也许是每天经历太过于繁重的刑侦工作，加上检验尸体更是让我心神俱疲，都没能好好找个女朋友，为此李鹏还调戏了我几次。 “陈东，你最好给我专心点！”萧溪回过头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没留神差点一头撞上去，不知道她发现了没有，总觉得心里有些发虚。 “知道了。”摸了摸鼻子上的冷汗，我收回目光再也不敢随便看了，不知道继续看下去会不会被她给打死。 开车直奔发现白毛干尸的居民区，路上我翻看了资料，死者韩雪居住地址正是这个小区，也就是说死者是死在了自己的小区内，而且还成了干尸，这一点足够让人奇怪的。 来到居民区，发现干尸的下水井已经被水泥给封上，周围并没有什么异象，到处都是宁静祥和，也许是过了几天时间，人们已经淡忘了干尸的事情。 “跟我过去问问，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萧溪下车直奔一家小商店，我知道一般这种地方都是消息汇聚的地方。 小商店门口一个大妈正在嗑着瓜子晒太阳，一看到萧溪之后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一番，眼神里快冒了光，我知道肯定是因为萧溪太漂亮了。 “请问，韩雪住哪里？”萧溪客客气气的问道，一般居民区小商店的老板都是百事通，对这一带堪称是了如指掌。 “韩雪？”大妈脸色猛地一变，摇了摇头说不认识，低头嗑瓜子不再说什么。 “我是韩雪的朋友，听说她走了，所以想过来看看她的家人。”萧溪淡淡的说道，这个理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我真不知道，也没听过这个人，你们还是快点走吧。”大妈说完转头进了屋，看样子颇有忌惮的样子。 萧溪耸了耸肩去问其他人，可是一连问了几个人都摇头说不认识，但看脸色都觉得不太正常，给人一种很忌讳的样子。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觉得事情更加不简单了，一个非正常死亡的人，一定是居民区茶余饭后的谈资，按道理应该获得不少线索的。 “陈东，你觉得事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萧溪淡淡的问道，低头开始思索起来。 “我觉得简直是太不对劲了，所有人都对这个死者避而不谈，要么是不愿意提起她，要么就是怕引来麻烦上身，但绝对所有人都是认识她的！”我非常坚定的说道，通过一系列的观察心里已经可以确定推理了。 “如果一个人在居民区里被人谈虎色变，就算是死了也没人愿意提起，你觉得这种人会是什么职业？”萧溪一字一句的问道。 “我觉得，这个人首先肯定不会受到别人的欢迎，其次应该是一个不太正经的人，估计可能会和别人有过冲突，或者职业是不被大众所认可的，可能是小姐舞女，也可能是二奶消三之类的。” 按照正常道理，一个正经人总会有些邻居认识她，别人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但现在所有人都一副避而不谈的样子，估计是不想承认认识韩雪，唯一的解释就是认识她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对了，有韩雪的照片吗？或者是微薄微信什么的，这个可以作为突破点。”我想到现在几乎每个人都离不开网络，也离不开朋友圈，只要看看韩雪的微薄和微信，估计就能够对她有一些了解，说不定能够对她身边的朋友有些了解。 “已经调查过了，全部都已经被删除掉，只有几张炫富的照片被人转载过。”萧溪淡淡的说道，我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为了钱财杀人。 如果设想这个韩雪生前很有钱的话，说不定就会招来别人的妒忌，这也是一个可以成立的作案动机，可是蛇皮干尸的死者却是一个无业游民，一个钓鱼爱好者，这之间到底存在什么样的联系？ 第九十九章 深入调查 时间缓缓流逝，我和萧溪漫无目的的走在这片居民区，除了老式的五层楼之外就是平房，卫生条件也很一般。 看着居民区内出出入入的人生活节奏都很慢，年龄也偏大一些，不像是年轻人会多的地方，可住在这种地方的韩雪，到底是什么让人忌讳莫深？ “陈东，你觉得什么样的人让你不愿意靠近，甚至不愿意交谈，见面都会远远躲开呢？” “炫富、没有礼貌、生活作风不检点，或者是经常夜夜欢歌有陌生男人出入，尤其是大光头和带着纹身的家伙。”我不太明白萧溪这么问的意思，但是我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说出。 如果我真有一位这样的邻居，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去多嘴的，因为死者生前关系复杂不受欢迎，死了谁也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害怕把自己牵连进去。 等等！韩雪的职业虽然还不确定，但是生活作风和特点已经被推理出来了！ “我明白了！韩雪一定不是正常职业的人，也一定不是正经人，最重要的是她生前的交际关系肯定非常复杂，而且是不被大众所认可的那一类人！” “不错，那么小陈你在想想，既然这样一个人非常长死亡变成了干尸，如果你在这里居住，第一时间想到的会是什么？”萧溪缓缓问道，我知道她已经开始了逻辑推理，真相很快又会浮出水面了。 “如果我住在这里，那我害怕会受到牵连，也会怕受到骚扰，所以才会避而远之，对这样的人只保持冷眼观望的态度，至于死因并不是我关心的。”我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萧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既然害怕骚扰那就一定是有人会来骚扰，能够关心韩雪的人，估计一定不是某个夜总会或者酒吧的老板，也更不可能是某个皮条客，只能是非正常的情人，也许会是一个流氓。”萧溪推理道，我觉得这个推理是可以成立的。 现在没有找到一点点线索，但是可以通过其他人的反应来推理出事情的大体经过，要想破解韩雪身上的谜团就要先去了解她，了解她身边的一切，然后寻找蛛丝马迹开始有针对性的下手。 “现在你跟我来一趟，我们再换一种问法看看。”萧溪嘴角划过一丝坏笑，我知道她肯定是有了办法了。 萧溪再次进入了小商店，可我心里却觉得，肯定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了，毕竟刚才已经说出了我们的来意，估计大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绝对不会轻易开口的…… 转眼萧溪就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袋子馒头，对，我没看错，竟然真的是一袋子热气腾腾的馒头！ “陈东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打听一下情况就回来，记得别跟着我！”不知道萧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我觉得这有些不正常，不过看她拿着馒头的样子，还真像是下了班之后回家的人，瞬间感觉融入到了这片居民区内。 虽说萧溪不让我跟着她，但是还是在远处看着，看着她直奔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看样子是准备开始搭话了。 单单凭借萧溪的样貌去搭话，成功率绝对是百分之百，估计再加上手里的馒头，更是让人觉得就是这一带居住的人，心里也会减少些防备。 远远看着萧溪在嘀咕着什么，不时还会指手画脚一番，我突然觉得这有点像是美人计，美女一出马问点事情，一般男人知道的还不都得说了？最重要的是萧溪选择的对象很有针对性，应该能够认识韩雪。 不一会的功夫萧溪就回来了，手里拎着馒头一脸沉思的样子，我立刻迎上前去。 “问出什么情况来了？” “你推理的没错，韩雪的确是个被人包养的小三，包养的人的确是个流氓。”萧溪淡淡的说道，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沉思。 我没敢再多说话，怕打扰了萧溪的思考，现在对于韩雪的职业已经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判断，那么接下来就应该着手调查包养她的人了，我觉得问题很可能出在这一点上。 一般来说被人包养的小三都没有固定职业，而且也会被周围的邻居指指点点，更是没有人愿意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多问一句，只会当做是一场情杀。 “刚才已经问清楚了地址，我们去韩雪的家里看看。”萧溪淡淡的说道，我心想美女出马还就是厉害，就连刑警队都没调查出来的住所都问清楚了。 经过一番寻找，终于找到了一个破旧的楼房前，萧溪说是在三楼东户，让我带上出现场的东西看看能否发现一些线索。 走上三楼大门紧锁，我心说这必须得打电话回警队了，得让专业开门的人来才能把门打开，要不然我们在门前根本就进不去，要是贸然破门，估计很可能会被当场当成了小偷。 还没等我说什么，萧溪从身上摸出了一根软铁丝，结成扣直接捅进了门锁里，随意播弄了几下之后，双手一拉防盗门就开了，这个过程看的我傻了眼，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开门溜锁这种技术啊！ “看什么看，如果要是敢说出去，你小子就死定了！”萧溪回过头威胁了一句，继续用同样的方法打开了内本，整个过程没有一分钟，行云流水般的手法令人震惊，如果她不干刑警这一行，那绝对是个飞天女盗！ “给我一双一次性手套，快点！”萧溪催促着，我拿出了橡胶手套递给她，这是处理现场时候的必要保护措施，也是避免在现场留下指纹的办法。 进入房门之后轻轻把房门关上，观察了一下是个简单的屋子，屋里东西摆放整齐，看起来比较干净，通过这些可以看出死者生前比较爱干净。 萧溪示意让我在门把手上提取一下指纹，她一个人去了卧室，感觉我们就像是偷偷潜入进来寻找证据的一样，心里没有来的有些发虚。 如果萧溪得到的信息有误，那么来调查的这里是别人的家，那被人发现了之后麻烦可就大了，就算是证明我们不是小偷，可人家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谁愿意让法医在家里搜寻一下？ 我立刻开始搜集门把手上的指纹，一般进出这里是必定会留下指纹的，除非是凶手提前有了心里防备，还有卧室和浴室都是提取线索的重要地方，床上留下来的毛发和浴室里的毛发可以证明什么人曾经来过。 现在科技手段破案，dna和指纹是最有利的证据，因为每一个人的dna都不一样，一根头发就可以确定一个人的dna，就算是在第一案发现场凶手故意处理打扫了现场，可也会忽略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那就是下水道！ 一般人并不知道，法医提取现场证据的时候，下水道往往是一个重要的地方，可以获取大量的信息，就算现场被人清理过，但如果下水道有成团的毛发，那就可以提取到凶手的dna，然后挨个对比排查出凶手的dna信息。 虽然有些时候法医的工作有些麻烦，排查的手段也很落后，但是绝对是非常有用的，结合尸体搜寻证据也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 在门把手上面提出到了三枚指纹，不知道是不是属于同一个人，但等回去进行比对之后就有结果了，另一个提取指纹很重要的地点，就是客厅茶几和电视遥控器，桌子上的水杯，这些都是最容易留下指纹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提取到的指纹也越来越多，估计这些绝对不是一两个人留下来的，初步判定已经超过了三个人出现，看来这关系还真是够复杂的，只是不知道一会提取头发能够提取到多少。 “小陈，你快过来看看。”萧溪在卧室里喊着，听声音有些焦急，我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走了进去。 一进入卧室光线有些阴暗，窗帘并没有被拉开，只有床头灯微微亮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萧溪站在大衣柜门前眉头紧皱，我暗暗咽了咽口水走了过去，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东西。 打眼一看满眼都是花花绿绿的小内衣小内裤，各种情趣的透明睡衣看的我有些激动，甚至有些血脉喷张，可在下一层大衣柜里放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仔细一看好像是被烧焦了的布娃娃。 “这味道可真是够刺激的。”我调侃了一句，不知道萧溪看到这些情趣小内衣会作何感想，不过我在心里更加确定死者韩雪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估计长相也不会太差。 “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看起来不对劲。”萧溪冷峻的说道，并没有一丝要和我开玩笑的意思，我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出现在这里与周围叠放整齐的衣物格格不入，像是被人后来又放进去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个干尸，怪异的味道就是这个东西发出来的。 我不记得有人会在衣柜里放这么难闻气味的东西，总不能是什么古怪的癖好不成？ “要不要一个口罩？我这里还有几个。”我带着口罩都能闻的清楚，但是看萧溪却一脸镇定的样子，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天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你化验一下看看，提取一些成分，我出去给高山打电话。”萧溪转身走出了卧室，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大衣柜前。 看着大衣柜中黑乎乎的东西，心里不免叹了口气，案发现场总能发现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追寻着所有线索摸清楚死者生前的生活习惯和秘密，让死者一切都呈现出来是法医的天职，多了不说干活吧！ 我用镊子戳儿戳黑乎乎的东西，感觉外表很僵硬，里边有些软的感觉，刚用镊子撕扯住一块想拉下来看看的时候，怎么也拉不动，使了使劲黑乎乎的东西突然抬起了头，一张狰狞的人脸出现在我眼前！ 第一百章 死婴 一瞬间我看清楚了眼前的人脸，是一个没有眼珠子的婴儿脸，这竟然是一个死婴！ “哎呀卧槽啊！”我一个激灵镊子都扔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出一头冷汗，面前分明是一张小孩的脸，空洞洞的双眼什么也没有，我感觉自己心里不停的抽搐着。 坐在地上我大口的喘息着，双耳开始嗡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想让内心平静下来，过大的刺激让我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萧溪也已经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萧溪已经拿出了手枪，可我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心跳已经超过了一百四，只能指着大衣柜让她自己看。 萧溪并没有直接看大衣柜，而是在我的胸口狠狠打了几拳，我能感觉到心脏受到了震颤，疼痛让我的意识变得清晰起来，模糊的双眼也开始重新看清楚东西，我知道刚才一瞬间肾上腺激素急速分泌，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 “水，给我清水，快！”我拼劲全力说出几个字，萧溪立刻砖头跑了出去，我感觉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什么东西已经看不清楚，但却看到死婴好像是在对着我笑，那空洞的眼睛格外渗人。 我不知道这一刻精神是不是恍惚了，也不知道看到的是不是幻觉，只有尽量的闭上眼睛不去想，喉头已经开始抽搐发紧，有种快要渴死的感觉。 转眼一盆清水泼过来，剩下的一股脑都给我灌了下去，我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眼前的模糊也开始消失，大量清水让我的身体获得了缓解，否则肾上腺激素就可能要了我的命。 “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些。”萧溪焦急的问道，眼神中充满了焦急的神色，看的出来她是真的为我担心。 “我没事，让我短暂休息一下就好。”我静静的说着，就算是说话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因为头脑已经开始发晕，胸口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全身无比难受。 萧溪不停的在我后背抚着，让我尽量的安静下来，如果今天不是有萧溪在旁边，怕是我真要吓死了，可好端端的大衣橱内，怎么就会出现一个死婴呢？ 半天之后我才缓过劲来，萧溪看过大衣橱里的死婴之后也倒吸一口凉气，看样子也是被吓了一跳，她可是有心里防备的，可我却是毫无防备之下被吓了一跳。 自从当了法医，我在现场也见过不少吓人的东西，不过这么恐怖的东西还是第一次见到，也许真的是我大意了，刚才不知道是我拉扯的时候让这东西动了，还是这东西感觉到了有人碰他自己动了。 “这里怎么会出现一个死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溪低头开始沉思，刚才我还没有看清楚只是被吓了一跳，但她检查过后的结果更令人吃惊。 “确定是个死婴而不是一个布娃娃吗？”我哆里哆嗦的问道，尝试了半天也没能从地上站起来，双腿都麻了，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最重要的是谁没事会在大衣柜里放一个黑乎乎的死婴，这简直就是要把人给吓死啊！ “确定是个死婴，眼睛已经被人挖出来了，皮肉已经看不出模样，但能够看到骨骼脉络，你见过有布娃娃填充人体骨骼的吗？”萧溪反问了一句，我心里更加害怕了，谁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个玩意。 如果心里提前有些防备，估计不至于被吓的这么狼狈，凶手的残忍程度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比以前见到任何凶手都要残暴，因为被害的人只是一个婴儿！ “快点通知其他人来吧，这个现场绝对不一般啊，发现了这个死婴，又是一条人命啊！”我几乎快要哭了，看着眼前黑乎乎的东西头皮有些发麻，刚才着实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更是为死婴感觉到悲哀。 “已经打电话通知高山他们了，等一会他们就会过来了，你没事吧？”萧溪关切的问了一句，伸出手拉了我一把，才让我勉强站起来。 我的呼吸有些急促，心跳过快让我头脑有些发晕，我知道是身体受到巨大惊吓过后的反应，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够平复下来，可作案凶手简直是太过于凶残了，竟然会对一个婴儿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情！ “你先出去休息一下透透气吧，等一会让其他人来帮忙查看现场，有问题一定要喊我。”萧溪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我点点头走出了卧室。 离开卧室我摘掉了口罩手套，走到厨房想用凉水洗洗手的时候，心里忍不住恶心直接吐了出来，几乎把肚子吐空了才停下，胃还在一阵一阵的抽搐。 我拧开水龙头大口喝凉水，喝下去再吐出来，然后再喝下去，反反复复几次之后感觉胃里舒服多了，也感觉头脑清醒了很多，只是嘴里有股苦涩的味道，我知道这是胆汁的苦涩，竟然被吓的胆汁都出来了。 漱了漱口擦干手，我点燃了一根香烟猛吸，尽量让内心平静下来，烟草的味道有防止恶心的作用，我想只要我还是法医一天，估计就再也离不开烟的味道了。 不过回想一下整个案件，从发现的干尸到现在的死婴，加上死者生前被人包养，那么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情杀，这个死婴说不定就是韩雪的，也说不定是被人报复了。 “小陈，你觉得包养情杀的可能性有多么大？”萧溪突然开口问道，看来她也想到了情杀的可能。 “我觉得很有可能，毕竟这种不正当的关系，只是用金钱来维持，好端端死了估计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也许是比较厉害的原配，也许是包养她的流氓，只能说一切皆有可能。”我叹了口气说道，被包养的小三根本就没有什么保障可言。 现在网上经常有关于当街暴打小三的新闻，路边围观的人就连个劝架的都没有，因为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所以不会引起人的同情心，一般人看到都避之不及，这件案子更加棘手了。 “不过我觉得不像是一场情杀，更像是一种手段残忍的谋杀。”萧溪淡淡的说道，我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线索。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警笛声，从窗口看到几辆警车一路飞驰而来，估计李鹏和杜若也过来了，不知道他们调查蛇皮干尸韩路有什么结果了，也许能够找到一些身份信息和线索。 站在窗口打量着附近，这里距离上次抓到水牛的地方只是隔了一条街，属于绝对的郊区，不过路口周围都有监控摄像头，自从出了水牛那场案子之后，附近的安检工作都得到了加强，但也没能避免今天这场恶性的案件。 不一会的功夫高山等人就来到了，在出租房门口拉起了警戒线，李鹏和杜若也一起赶过来了。 “现场情况怎么样了，刚才在电话里听小陈喊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高山一脸冷峻的问道，眼圈微微有些发黑，看样子这几天又没有休息好。 “先等一下，我要问问那边的情况。”萧溪说了一句直接面对李鹏和杜若，缓缓开口问道：“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这个家伙真是够奇怪的，平日里就连个朋友也没有，一个人在这里租房子住，欠了半年多的房租还没给，倒是你们发现了什么？”李鹏话锋一转好奇的问道，但是萧溪没有任何回答的意思。 “杜若，蛇皮干尸死者的住处检查了吗，有什么发现吗？”萧溪转过头问道，杜若摇了摇头，看样子并没有什么发现。 “你们这里调查的怎么样了，找到韩雪的身份信息了吗？”李鹏一脸不悦的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其实我看出来是因为刚才萧溪故意不搭理他的缘故。 “在大衣柜里找到了一个死婴，提取了一些指纹，还没来得及提取毛发。”我心有余悸的说道，一句话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我简单把情况说了一下，现在案子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找到包养韩雪的人，也只能是从那个人的身上获取一些线索，其他的就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这场案子给我们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 更重要的是这场案子给人一种报复的感觉，一个被人包养的情妇，一个喜欢钓鱼的无业游民，一个死亡的婴儿，这一切串联起来都给人一种即将破案的感觉，可始终都隔着一层窗户纸让人看不真切。 “看来还得着手调查韩雪的幕后包养人，我觉得这个家伙可能和案子有关系。”李鹏根据经验分析道，现在也是唯一的线索了，只是想要找到这个家伙还需要花费一点时间。 所有人来到了卧室，看到大衣柜中的死婴，但我却突然发现，这个死婴的头又低下去了，就像是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一样，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它自己动了？ 深吸一口气，我戴上橡胶手套，用镊子夹住死婴慢慢翻转一下，所有人看清楚之后不免倒吸一口凉气，高山和李鹏都是一脸震惊，估计以前也从没见过这样的案子，死婴的眼睛已经被人给挖出来。 “这些凶手简直就是禽兽，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特么的，抓到凶手一定扒了他的皮！”李鹏握紧拳头怒火冲天的说道，看样子是被气疯了。 “小陈收拾现场吧，先把死婴做个初步尸检。”高山面色严峻的说道，说完拉着李鹏就离开了，估计是怕他情绪不稳定再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我开始给死婴做尸检，杜若蹲在旁边看着，我心里都有些害怕，难道她就不觉得害怕吗？ 不过转念想到她虽然是一个女生，但也是一个法医，法医是不能够惧怕任何尸体的，否则就不能称为一个合格的法医了。 翻动着死婴黑乎乎的身体，身上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唯独只有脸没有改变原有的肤色，但是眼睛却不知道去哪里了，如此恐怖的杀人手段放在一个婴儿的身上，我心里觉得有些愤怒。 但是这个死婴是不是真的会动？ 第一百零一章 酒吧潜伏 其实法医也是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看到凶手如此残忍的杀人手段，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原本死婴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就遭此毒手，真是让人惋惜…… “怎么样，检查出结果了吗？”杜若小声问道。 “初步判定应该是死于火烧，或者是一种强腐蚀性的化学品，看样子凶手是想把它也做成干尸。” 我尽量让内心保持平静，不能让情绪左右了我的判断，尸检完成之后把死婴装进尸体袋中，心里默默的画了个十字架，希望早点破案抓到凶手。 回到警队，一路上都没人说话，毕竟发现的死婴让人觉得压抑，这场干尸案获得的线索实在是太少。 死者的身份信息要么是一片空白，要么是复杂到令人发指，不过还算是有迹可循。 只是发现的死婴死亡原因太过于诡异，这么凶残的案件已经越过了所有人的底线，就算今晚没有命令加班，估计也没有人会回去，因为谁都想抓到这个可恶的凶手！ 坐在刑警队重案组的办公室里，我和李鹏坐在一起抽烟，萧溪和杜若在旁边脸色严肃，还有其他人也都被陆续调回来，这场蛇皮干尸案子牵动了所有人的神经。 “李鹏，韩雪的情妇会不会有重大作案嫌疑，就算没有直接关系也会有间接关系，我猜只有抓到这个人，才能够破获这场案子。” “已经有同事去调查了，听说是一个酒吧的老板，手里有点钱，以前还有过案底。”李鹏抽了口烟说道。 “杜若和我去停尸房检查一下死婴的尸体，陈东你在这里休息吧。”萧溪转身带着杜若离开办公室，我还有些惊讶，她难得有对我这么照顾的时候。 “咳咳，小陈你没事吧，听说今天你在现场被吓的不轻，别有思想压力。”李鹏安慰的说道，我摆了摆手示意没事，低头猛抽烟。 当天晚上高山召开全体会议，宣布了一件令人吃惊的事情，第六小组明天下午会过来帮忙，今天晚上所有人务必整理好手中的材料和线索，明天尽全力配合第六小组的工作。 一听到第六小组我立刻想起了夏松，没想到省城的王牌调查小组都被出动了，看来这场干尸案让高山伤透了脑筋，更也许是因为发现死婴的事情，让他想借助第六小组的力量尽快破获这起案件。 离开办公室所有人面面相觑，其实第六小组早就声名远播，也算是在刑警界佼佼者的存在，破获的大案要案已经数不清楚了，前几天借调省城还打过交道，但谁也不想借助他人的力量来破案。 “陈东，今晚还能不能出任务了？”李鹏凑过来问了一句，我立刻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现在只要能够让我抓到凶手就行。 “李鹏，你是不是想今晚就去那间酒吧？为什么不让人直接把酒吧老板抓回来，还在等什么？”萧溪非常不理解的问道，李鹏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离开刑警队重案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天上挂满了星星，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但是谁也没有了其他心思，现在一心只想破案，最好是能够在第六小组来到之前就破案。 随便在路边小摊吃了点东西，李鹏简单说了一下今晚的任务内容，就是去一间酒吧暗中调查老板的身份，摸清楚规律之后直接抓人，否则容易打草惊蛇。 我明白了李鹏为什么不直接带人去抓人了，如果真的抓不到，想必一定会打草惊蛇，就算是以后找到了人也没用了，因为第六小组明天下午就要来了，还有不到十八小时的时间，这是竞速的十八个小时！ 市中区繁华街道，车子停在一家名为夜色的酒吧门前，门口保安不屑的扫了我们一眼，因为开了辆刑警队的破越野车来的，没有喷涂警用标志，看起来的确是有些不上档次。 走进酒吧，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混合着酒精烟草的味道扑面而来，优雅的音乐环绕在耳边，五彩的灯光照亮周围的一切，让人感觉非常放松。 “陈东，以前来过酒吧没有？”李鹏小声问了一句，我摇了摇头。 其实我从警校毕业之后就分配到了重案组，在警校的时候是不准出入这种地方的，作息时间有着非常严格的要求，进入重案组之后每天就要面对着各种各样的案子，除了工作就是在宿舍睡觉，根本就没时间出来放松消遣。 走到吧台附近没人的座位，李鹏抬手叫来了服务员，顺便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十足一副大爷的模样。 “喝点什么，今晚我请客。”李鹏大方的说道，看样子是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我只是点了一杯咖啡，不敢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喝酒，说不定今晚还会有什么突发状况，到时候总不能头脑发晕的进行尸检。 “给我来一杯鸡尾酒，顺便再来一个果盘，对了你们老板今天不在吗？”李鹏随口说道，我一听就知道开始打听消息了，估计服务员也没有个心理准备。 “我们老板今晚在啊，只不过刚才出去了，一般十二点左右都会回来的，你是老板的什么人？”服务员说话的语气客气了不少，误以为我们是老板的朋友。 “哈哈，你们老板就是个财迷，天天晚上都要来查账收钱，快去拿东西过来吧。”李鹏笑着说了一句，并没有说我们是什么关系，但给人的感觉却非常像是朋友。 不得不说李鹏的演技功夫可谓是炉火纯青，一般人没有防备之下根本就架不住这样的客套，无形中就获得了重要的信息。 看看时间才十点多一点，估计等到十二点还要一些时间，李鹏喝着鸡尾酒抽着烟，眼珠子不停的扫来扫去，看起来像是在看美女的大长腿一样，但我知道他肯定是观察四周的动静。 “怎么，有什么发现吗？”我喝着咖啡小声问了一句，看看四周没什么特别的，来玩的都是些放松的人，偶尔会有几个西装革履松开领带的人在喝酒。 “这里的姑娘都很正点，看看那些大长腿，真是不错！”李鹏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我差点没喷出来，原来这个家伙还真的是在看人家大腿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心里总是想着明天第六小组的到来，估计夏松肯定会一起过来的，说不定第六小组能够有办法破案，但是心里总觉得不是个滋味，不想借助他们的力量破案。 “小陈，你看到那个家伙了没有，他就是老板。”李鹏小声说了一句，顺手指了指旁边一个中年胖子，看起来大腹便便走路都不方便了，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的家伙，一看就是保镖之类的角色。 “是不是可以动手抓人了，还是要通知其他人来帮忙？”我立刻紧张的问道，心里已经开始紧张起来，毕竟现场抓捕还是没有多少经验。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一会可能会去厕所，你现在先去厕所等着，见到他就出来，不要故意的看他，但要记住他的样子。”李鹏神秘兮兮的说了句，我点点头站起身来。 我觉得李鹏可能是想要回避一下，毕竟他在本地做刑警多年，估计很多人都会认识他的，贸然出现在一家酒吧里，估计可能会被人给认出来了。 问清楚厕所位置之后，我直接就去了厕所，虽然不知道李鹏为什么知道老板一定会去厕所，但觉得肯定是有原因的，也许是李鹏已经看出什么来了吧！ 磨蹭了一会，一根烟还没抽完，大腹便便的老板就进来了，一个正面对脸的机会，看了一眼我就低头走了出去，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出来一看李鹏不见了，酒吧里灯光黑暗不太好寻找，刚刚拿出电话想打给他问问，电话响了，正是李鹏打过来的。 “喂，怎么不见你了啊？”我疑惑的问了一句，前后不过十分钟的空，总不能是泡妞去了吧？ “我先故意离开了，准备调集人手展开抓捕，你是生面孔没人认识你，你要注意酒吧老板的去想，尽量不要让他离开你的视线，但前提是不能被人发现了。”李鹏认真的说着，我听的简直是欲哭无泪。 原来今晚李鹏带我来酒吧，就是因为我面生没人认识我，让我当钩子盯住酒吧老板啊！ “我知道了。”挂断电话摸出一根香烟点燃，看刚才坐的位置已经重新坐了人，看来只能是换个位置了，估计几分钟酒吧老板就要出来了。 其实心里还有点小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希望能够顺利一些，估计李鹏调动刑警队的人前来需要一些时间。 正在我低头沉思的时候，酒吧老板从洗手间走了出来，直奔我所在的地方走过来，我的心立刻紧张了起来，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保持镇定。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酒吧老板看了我一眼，然后直接走进了一间包房，很快就有几个服务员抱着账本进去了，我估计肯定是开始算账收钱了，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 我立刻拿出手机给李鹏发了个短信，希望他能够尽快进来抓人，估计一会老板收完钱就要离开了，到时候再跟着他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被人发现说不定就倒霉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在耐心磨蹭着，希望李鹏早点带人出现，可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回头一看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红色超短裙看起来格外诱人。 “帅哥，一个人吗，能不能请我喝一杯？”美女眼神迷离的说了一句，手里夹着女士香烟，浓浓的妆容也掩盖不住憔悴的脸色，看样子就是经常混迹于酒吧的人。 “不好意思，我等朋友的。”我小声嘀咕了一句，感觉脸颊有些火辣辣的，毕竟是第一次被人主动搭讪，感觉有些不自在。 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我总觉得这个美女的眼神不对劲，好像带着一股戏虐调侃的神色，不过要是她知道我是个法医，估计表情肯定会变的很难看…… 第一百零二章 紧握的手 为了掩饰心里的慌乱，我又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尽量不去看旁边的美女，还有超短裙下的修长大腿…… “帅哥你是在等女伴吗？如果等不到可以请我喝一杯，你懂得。”美女笑着调侃道，一对小虎牙露出，我赶紧点了点头，希望她赶快离开。 其实如果不是今晚有任务在身，还真的是忍不住想请她喝一杯，毕竟男人的天性就是大方，可我心里清楚今天晚上绝对不能分心，也绝对不能给自己找麻烦，谁知道等会会不会有几个大汉来找麻烦。 看我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李鹏的人已经到了，目标人在哪里呢？”美女靠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我立刻一个激灵，原来这个美女是自己人！ “在我身后的包房里，一直没出来。”我轻声嘀咕了一句，心想这工作还真是保密，竟然还主动调戏我，幸亏刚才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不然的话丢人就丢大了…… 美女笑着走了，我暗暗捏了一把冷汗，不知道这个美女是哪个部门的，但绝对不是刑警队里的人，估计今天晚上是联合执法抓酒吧老板了。 果不其然一转眼的功夫几个人先走了进来，直奔我所在的地方而来，看着像是李鹏，紧接着又进来了十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我一眼就看到了穿便衣的高山。 李鹏冲着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赶紧离开，我知道这是为了保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立刻混入了酒吧人群中，包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几分钟后酒吧老板被带了出来，看脸上一副震惊的模样，仿佛没有想到会突然被抓了，就连酒吧内的保安也很诧异。 一瞬间酒吧里炸了锅，不少保安纷纷前来阻拦，高山立刻出示了证件，同样也出示了手枪，一群保安大眼瞪小眼，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酒吧老板面如死灰，好像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干得漂亮！”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回头一看是那个穿红色超短裙的美女，眼神微微迷离，看起来真像是喝多酒了一样。 “你是谁？”我小声问了一句，但是可以确定一定是联合执法中的某个部门，可这么风情的美女，不过放在哪个部门都会令人疯狂的。 “要不要喝一杯？等一会再离开，否则你会被记住的，以后也会有麻烦。” “好！”这一次我没有拒绝，因为酒吧里的保安已经汇聚起来，看样子是准备对抗，可面对高山等人，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估计是害怕黑洞洞的手枪。 点了一杯咖啡，坐在旁边冷眼看着，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看起来还有些流氓出现了，怪不得李鹏要让我提前盯人然后找人来帮忙，如果我们两个人来抓人，估计肯定抓不走。 磨蹭了一会之后高山顺利把酒吧老板带走了，酒吧里乱成一团，此起彼伏打电话的声音都是在说同一件事情，就是找关系把人给弄出来，可我知道这只是徒劳，刑警队带走的嫌疑犯，谁敢贸然出面要人？ 磨蹭了半个小时左右，和美女打了个招呼混迹在人群中离开了，美女笑嘻嘻的挎着我的胳膊，路上引来几个保安的注视，但没有说什么就让我们离开了，估计看我们也不像是警察吧。 出了门口还一直都在挎着胳膊，感觉有些怪怪的，不过心里却有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甚至有些飘飘然。 “咳咳，我要回刑警队了，那个……”我支支吾吾的说着，不知道该如何委婉的告诉她，该把手拿回去了。 “小法医真可爱，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记住我的名字叫若凌澜！”美女说着还捏了捏我的脸，我感觉有种被人调戏了的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一溜烟回到了刑警队，心想抓到酒吧老板案件应该能够有所进展了，韩雪就是被他包养的，他和这个案子一定脱不了关系。 在办公室看到了高山等人正在商量审问的事情，看到我回来之后李鹏凑了上来，摸出一根香烟递给我。 “小陈今晚干的不错，很有做刑侦工作的天赋，只是不知道那个母老虎有没有调戏你呀？”李鹏贼兮兮的说着，其他人都笑了，就连高山也是笑的那么开心。 “擦，你说的若凌澜吧，我没敢说什么就走了，她是哪个部门的啊？”我好奇的问了一句，那么漂亮妖娆的美女放在哪个部门也会让人疯狂的。 “嘿嘿，她是罪案科的头，折磨人的手段可是出了名的，你小子可是要小心一点哟！”李鹏一脸坏笑的调侃道，我有些无语了，搞的好像我们发生了什么一样，不过还真是被人给调戏了一下。 “行了，别开玩笑了，陈东和杜若今晚加班，把干尸和死婴的尸检报告做出来，说不定明天早晨就能够用上了！”高山给了我一个辛苦的眼神，我立刻提起精神，这都不算什么。 我和杜若立刻就去尸体检验室，今晚还算是比较顺利，最起码身边可以有个人陪着，如果大半夜一个人在尸体检验室里做尸检，估计会被吓出心脏病的。 “干尸在停尸房，陈东你说它不会再动了吧？”杜若小声问道，看样子还是有些害怕，估计她一直没有去尸检就是在等我回来。 “没问题，有我在没事的，就算干尸会动，咱们两个人也不怕！”我一脸豪气的说着，其实心里也暗暗的打鼓。 我和杜若从停尸房把韩路的尸体拉出来，把韩雪的身体一起运到实践检验室，并排放在一起，看着两具干瘪的干尸，我心想你们也算是一家人团聚了，等会把死婴拿过来就算是齐全了。 “陈东，我心里有些害怕，虽然我知道法医不应该害怕这些尸体的，可……” “没事的，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死婴拿过来一起检验，一会我负责尸检你负责记录，怎么样？”我也算是照顾她一下，毕竟是个女生，尽量能不让她动手就不让她动手。 “好，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杜若不放心的说道，看来是真的被干尸给吓坏了，也是害怕干尸好端端的再会动了。 死婴搬到了尸体检验室，我直接放在了两个干尸的旁边，估计今晚连夜出尸检报告，时间上会很仓促，一旦开始就没有多少空闲时间了。 我在尸体检验室门口抽了根烟，一会开始尸检估计就没时间抽烟了，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估计要到天亮了，整个重案组都在抓紧时间破案，争取在第六小组到来之前有所收获。 “陈东，你认为尸检会是什么结果？”杜若好奇的问道，我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在没有进行最后检验之前，一切都有可能。 我戴好橡胶手套，准备好尸检需要的工具，一切准备就绪开始准备尸检，可就在这时杜若突然惊呼了一下，吓了我一跳。 “你喊什么啊？大半夜里是要吓死人的啊！”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尸体检验室里太过于安静了，让人感觉有些害怕，声音来的突然格外吓人。 “你看！”杜若一脸惊恐的说道，不停的往后退，整个脸都吓的花容失色，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我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全身冷汗立刻就下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回过头看了一眼，干尸并没有动，这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刚才搬运干尸进来的时候，它们之间是有一些距离的…… 一瞬间气氛变得无比紧张，我看了看杜若，她已经被吓坏了。 “这怎么回事，是不是刚才放尸体的时候没注意啊。”我尽量压抑着心里的恐惧，刚才并排放两个干尸，为的是方便进行尸检工作，也许是没有注意让干尸有了接触，也许是看花眼了也说不定。 “不，不是这样的！”杜若满脸惊恐的说道，眼泪都快下来了，看样子是被吓坏了，其实我心里也很害怕，但是要表现出来镇定。 “没事，是你太紧张了，我把它们分开就是。”说完深吸一口气，准备把两个干尸的手拉开，可让我震惊的是，两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严丝合缝像是非常用力握在一起的，这下连我也傻了眼。 两个干尸的手紧握在一起，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分开，我看着这一对兄妹，心里真的有了不好的预感。 “陈东你小心啊！”突然杜若喊了一句，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好像是在我身后发生了什么，说时迟那时快我没敢犹豫，立刻朝前扑了出去，紧接着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 “怎，怎么了啊？”我大口喘息着问道，心里防线已经开始崩溃，心里更加害怕了。 “我也没看清楚啊！”杜若直接吓哭了，我知道今晚的事情不这么简单了，必须要找其他人过来了。 “杜若别哭，去让李鹏来这里替你吧，你早点回去休息。”我镇定的说道。 其实谁也不知道我心里也很害怕，可在女生面前一定要保持镇定，如果我一个人在这里，早就吓得跑了，也早就顾不上丢人了。 杜若转身跑了出去，我也离开了尸体检验室，感觉双脚发软头皮有些发麻，关门的一瞬间…… 第一百零三章 惊人死因 摘掉手套抽了根烟，李鹏和萧溪风风火火的跑过来，脸上带着焦急的表情，看样子是听杜若说了发生的诡异事。 “怎么了小陈，是不是有什么情况？”李鹏一脸严肃的问道。 “没事，杜若看花了眼吓坏了，我就让她先回去了。”我平静的说道，其实我现在知道尸体检验室里没有监控，空口无凭没有证据，也是心里也麻木了一样，对于未知的事情也多了一份淡定。 “真的没事吗？怎么看你脸色煞白？”萧溪上前来问了一句，我说：“可能是因为停尸房里比较冷吧，抽根烟就没事了，马上就开始进行全面尸检。” 全面尸检就是把尸体彻底的解剖，也可以说是大卸八块一样，只是为了寻找隐藏的线索，也是尸体检验的最后一步，得出尸检报告之后尸体就要运送到火化场给火化了。 “看杜若的样子的确是被吓坏了，毕竟是个新人还是个女生，我让她回去休息，我在这里帮你记录。”李鹏抽了口烟说道，我心里平静了许多，毕竟有个人在身边陪着要安心不少，哪怕不帮忙工作只是站着也能给人心里上的安慰。 “我在这里帮忙记录吧，李鹏你回去继续审讯吧。”萧溪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这是吃错了药了？不过萧溪主动提出要留下来帮忙，李鹏也就没在说什么，转头走了。 进入尸体检验室，萧溪走到了两具干尸面前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我过去一看，原本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 今天晚上的一切都足够怪异，可我却不像是以前那样一惊一乍的，有些时候看到些无法解释的事情，也就当做看不见，要不然法医就做不下去了。 “开始吧，有什么发现我就帮你记录下来。”萧溪淡淡的说道，表情无比平静，面对干尸的时候很是从容，好像这些干尸也没有了再动，也像是在害怕萧溪一样。 “好的！”我深吸一口气开始了全面尸检。 仔细检查了干尸的体表，除了脖颈上的两个黑洞之外没有其他的外伤，确定真正的死因还是要进行解剖，如果是死于中毒的话身体内会发黑，如果是死于失血过多，那么尸体内就不会有凝固的血液。 “尸体没有明显外伤。”说了一句之后我开始解剖韩路的尸体，萧溪飞速的记录下来。 干尸身上的蛇皮组织也被彻底扒下来，尸体的胸腔打开，一股浓郁的福尔马林味道扑面而来，内脏已经都干瘪了，看起来真的像是一具尸体标本，这也是专业手段才能够造成的。 解剖尸体的动脉和经脉，在这里发现了一点点白色液体，仔细看了看竟然是福尔马林，可人的血管中怎么会有福尔马林的存在！？ 这是一个全新的发现，以前我认为尸体是浸泡过福尔马林的，所以身体内有福尔马林积液也不足为奇，但是在血管中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积液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人为注射进入身体的！ 在医学层面来说，尸体不管怎么样，人死亡之后心脏停止跳动，失去压力之后血管会呈现静止，血液也无法流动，注射进入身体血管内的液体也无法流动，而且会留下明显的针眼，可面前的干尸却没有找到一个针眼。 我看了几个动脉地方，发现均有福尔马林消毒液的存在，这让我头皮隐隐有些发麻，这说明是人在死亡之前被人注射了福尔马林，消毒液进入血液，这得是多么残忍恐怖的事情？ 全身血液无缘无故的丢失，原本以为是外力把血液给吸出来的，可现在看来是人在活着的时候就被抽干了血液，然后注入了福尔马林代替血液，失去血液中的血红蛋白之后，人的内脏会迅速缺氧死亡，但大脑却不会在短时间内死亡。 我已经联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死者生前被制作成干尸之前，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和折磨，脖子上的两个黑洞我也知道是从何而来了，一定是从脖子注射福尔马林，故意避开了大脑，防止大脑缺氧死亡。 “怎么样了，有什么结果了吗？”萧溪问了一句，我心里一片冰凉，越是检验就越觉得可怕，仿佛亲眼目睹了死者被害的所有经过。 “尸体经过福尔马林的浸泡，身体中失去大量鲜血，脖子上有明显外伤，没有中毒迹象，内脏齐全干瘪，血管内有福尔马林注射液，具体的死亡原因不明。”我一字一句的说道，萧溪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记录下来。 从始至终萧溪的脸色非常平静，没有对尸检结果提出任何质疑，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像是一个非常敬业的记录员，只是记录下我的检验结果。 “萧溪姐，你说如何把一个人的血液给替换成福尔马林，没有了血红蛋白的供给内脏迅速枯萎，但要保证大脑不死心脏保持跳动呢？”我忍不住问道，这是我最疑惑的地方。 “不知道，尸检方面我不是太熟悉，你大胆的尸检就好，我负责给你一字不差的记录下来。”萧溪平静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平静的样子我的心里也平静了不少，这也许就是淡定的力量吧。 解剖了韩雪的尸体，除了尸体上长了一层白毛有些腐烂之外，其他的死因几乎一模一样，身体血管中被注入了大量的福尔马林，血红蛋白被全部杀死，逐渐稀释成为血清，最后只剩下了福尔马林溶液。 如此凶残的杀人手段当真是让人前所未见，虽然没有亲眼看到杀人现场的一切，但是我能感觉到其中的过程一定非常缓慢，就像是打点滴一样，一点点把福尔马林这种剧烈腐蚀的消毒水注入身体内，让人痛不欲生。 “究竟是有多么大的仇怨，才能够让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满是唏嘘的说了一句，萧溪刚提起笔要记录下来，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这句话写上去。 “不管尸体是怎么死亡的，不管是死于什么样的手段，都无法改变现在的一切，尽快抓住凶手才是最好的办法，让凶手不能继续逍遥法外才是对死者最好的安慰。”杜若淡定的说道，像是在教导我一样。 “死者是死于福尔马林注射，现在可以确定是一次有预谋的凶杀案，凶手熟知医学常识，拥有冷静的头脑和残忍的心，估计应该不是酒吧的老板。”因为按照常理，酒吧的老板应该不会动的医学方面的知识。 “这个可说不定，也许曾经是医学院毕业，后来又开了酒吧呢？”萧溪反问道，我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现在一切结论都还太早了。 短暂休息了一下，我准备开始全面尸检死婴，这是我进入法医行业之后第一次面对的婴儿尸体，虽然同样都是尸体，可我的手却在忍不住的发抖。 “你在犹豫什么，难道有什么问题吗？”萧溪忍不住问了句，我摇了摇头，只是心理上有些过不去。 人在面对第一次的时候，总会有未知和莫名的恐惧，甚至不敢迈出第一步，现在我的内心就有些纠结，可我没有任何退路，尸检是破案的重要环节。 手术刀轻轻放在死婴胸前，用力割破皮肉开膛破土，恍惚之间我仿佛看到了死婴表情有了些变化，好像是很痛苦一样。 我心里不停的嘀咕着阿弥陀佛，上帝保佑让我顺利尸检，找到凶手才算有个交代，得罪了！ 解剖死婴的尸体，除了表面被烧灼发黑之外，里边保存完好，血管中含有正常的血液凝固，内脏也呈现正常的形态，看起来应该是没有被放血，看来凶手也对死婴下不去手。 等等！这是什么？ 我突然在死婴的头皮上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小针眼，如果不是仔细扒拉头发观察的话还真的不好发现，密密麻麻的阵眼看起来应该是注射的时候留下来的，可是这么多阵眼是怎么回事？ 按照推理逻辑来说，凶手一定是把死婴用火烤过，而且是在断气之后才进行的，否则死婴皮肉会呈现出黄水凝结，因为人的表皮组织是含有细胞液的，受到烫伤之后会自行分泌细胞液来愈合伤口。 可是死婴的身上一片漆黑，看起来就像是死后被人给烧的，但唯独没有烧脸，好似是故意的留下死婴的脸，我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没有双眼的死婴看起来格外的恐怖，应该是凶手挖出了眼睛。 “怎么了？有什么新发现？”萧溪凑过来问了一句。 “凶手残忍的挖出了死婴的眼睛，他不是想放过注射福尔马林，而是扎了很多次针都失败了，可为什么不选择颈动脉？”我疑惑的说道，这在推理方面说不通。 “这的确是够奇怪的，也许是凶手最后关头改变了主意，死因是什么？”萧溪平静的问道，其实感觉她的内心也不平静。 “初步判断是死于窒息，心肺有非常明显的萎缩迹象，说明一定是被阻断了呼吸造成的。”我一字一句的说道，心中不免对这个凶手怀有恨意，这也是我进行尸检以来经过最令人愤怒的案子。 所有惊人的死因全部都呈现出来，凶手的作案动机还不明确，但是已经查明了死因，一步一步确定侦破，那么距离查明作案动机也就不远了…… “好，全部记录在案，回去休息吧。”萧溪把记录的时间报告丢过来，转身走出了尸体检验室，我拿着这份尸检报告，心里有些莫名的复杂。 把尸检报告交给连夜审问的高山等人，回到宿舍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距离第六小组到来已经剩下不到七个小时，希望案件能够有所进展！ 回到宿舍倒头就睡，紧绷的神经立刻放松下来，微微有些头疼，我觉得可能是用脑过度了，继续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得死一大片脑细胞。 第一百零四章 失踪疑云 躺了半天可怎么也睡不着，明明精神已经非常疲惫了，可是身体还在莫名的兴奋，这种感觉更加痛苦，但我却不敢轻易使用镇定类药物，要是一不小心睡过了头就麻烦了。 迷迷糊糊躺了几个小时，整个宿舍内无比安静，只能听到隔壁杜若的房间不时会有一些声响，还会有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动静持续了很长时间，我也没多想，只当她是在收拾房间。 直到李鹏来宿舍叫我的时候，我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睡着，起床头脑里一片发闷，整个人的精神都开始有些萎靡。 “第六小组来了吗？夏松来了没有？”我迷迷糊糊问了一句，不知道为何，此时此刻甚至有些不想看到他。 “第六小组刚才就已经来了，只是杜若去哪里你见到没有，她又失去联系了！”李鹏一脸黑线的说道，看起来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听到失踪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电话打不通，不过估计人不会走远的，因为杜若知道今天省城第六小组会来到这里协助作案，应该清楚知道要一起协同破案的。 “不知道啊，不过刚才好像还听到她宿舍里有动静，估计不会走远吧？”我不确定的说道，刚才分明听到了一些声音，如果不是杜若的话，那绝对不会从她的宿舍里传过来。 “开什么玩笑，从昨天晚上开始，杜若就失去联系了，只是所有人都在破案没人去找她，这个实习法医太没有分寸了！”李鹏怒气冲天的说道，他的反应有些超出我的意料。 我知道杜若也算是归李鹏管，只不过因为是个女生的缘故，所以平日里才和萧溪走的近一点，可好端端无辜总是失踪，难道又去了公墓？ 我立刻带着李鹏直奔公墓，距离刑警队不算太远，路上我把曾经和杜若的话都说了一遍，解释了上一次杜若失踪的原因，李鹏听的直倒吸凉气。 “这么诡异的事情怎么不早点汇报，这个杜若真是太不像话了！”李鹏明显更加生气了，我也没想到杜若只是告诉了我而已。 “不管怎么样，先找找看看吧。”我无奈的说道，现在第六小组来到了刑警队，所有人员都要回来的，配合第六小组展开破案工作，杜若这个时候消失，的确是让人有些始料未及。 我和李鹏跳上车子，转眼离开了刑警队，临走我看到了省城第六小组的车子，还在人群中看到了一身黑衣的夏松。 一路飞驰到公墓附近，我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公墓这里平日里根本就没什么人来这里，位置也比较偏僻，属于死气沉沉的地方，想要在这里找到一个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和李鹏分头开始寻找起来，大声呼喊着杜若的名字，希望能够得到回答，估计现在找到回去也会被高山训一顿，不过我已经准备好给杜若辩解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喊了半天也没见到杜若的影子，倒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了。 “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在这里喊什么喊！”老头语气不善的说道，头发胡子都白了，一双眼睛仿佛带着钩子一样，看的人心里莫名的发凉。 “大爷，你见一个女生了吗？大约这么高，长头发，眼睛很大。”我尽量比划着杜若的模样，估计应该比价好分辨出来的。 “没见，这里是公墓，你们快点离开，不然我可就要报警了！”老头气冲冲的说道，李鹏立刻就有些不乐意了。 “我们就是警察，有个同事走丢了才过来看看，到时你又是干什么的？”李鹏上下打量着说道，老头一翻白眼，张嘴说：“我是公墓管理员。” 一看这个架势有些不对劲，我赶紧上前劝李鹏，别再说什么过激的话，毕竟这个老头年龄大了，拽着就走了。 离开公墓，我摸出一根香烟递给李鹏，看他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估计也是因为杜若的事情着急。 “别太往心里去，说不定现在杜若已经回去了呢。”我尽量往好的地方想，估摸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 “回去了肯定会给我打电话的，这个杜若真是不省心，我只是有些害怕她出问题。”李鹏一脸担忧的说道，这话让我心里没有来的一个激灵，好端端的会出什么问题？ 李鹏告诉了我一件案子，对外界绝对保密而且就连刑警队也没有记录在案的一场案子，曾经有人报复刑警队，总是瞅准刑警队人落单的时候下手，尤其是针对女性，曾经萧溪就碰到过，但因为萧溪身手好还带着枪才没事的。 “这是多长时间以前的事？”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可以肯定绝对不是我来到刑警队之后的事情，因为我压根就没听说过。 “大约三年前吧，期间一直有刑警队的同事说感觉被人跟踪，我担心的其实是这个。”李鹏满是担心的说道，我心里也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说杜若提前有什么样的预兆，那就是看到了干尸会动，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加上现在这个时候失踪，让人难免想到不好的地方去。 “算了，还是先会刑警队再说吧，这个消息还是尽快告诉高山，让他做决定吧。” “走！” 离开公墓，我回头看了一眼，感觉那个公墓管理员一直都在盯着我们，直勾勾的眼神看起来有些不正常，甚至让我本能感觉有些害怕，我也没多想只当是这个老头脾气不太好。 一路风风火火的赶回刑警队，高山和第六小组的人已经讨论案情，高山看到我和李鹏之后脸色明显变得有些不高兴。 “这个是队里的主检法医陈东，让他给你们介绍一下情况。”高山说着招了招手，我立刻搓搓手走上前去，顺便给了李鹏一个眼色。 “陈东，刚才去哪里了啊，来了也没机会见你。”夏松笑着说了一句，这一次他们第六小组来了三个人，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家伙，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应该都是拥有特长的刑侦人员。 “呃……那个说说案情吧，这场案子发现的尸体非常特别，都被人制作成了干尸，死因确定为注射了大量的福尔马林消毒液，其他的线索就要询问其他人了。” 其实这件案子发现的线索太少了，根本就不足以寻找线索破案，只是不知道抓回来的酒吧老板审问的怎么样了，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估计也没有什么收获。 “那现在去见见唯一的线索，听说包养死者的是个酒吧老板，他人在哪里？”夏松站起身来问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不知道酒吧老板被关在哪里，旁边萧溪点了点头示意跟着她，一行人跟在萧溪身后离开了办公室，我看到夏松的眼睛都直了，也许没有几个人能够忽视她的漂亮。 见到酒吧老板的时候，看他精神萎靡，双眼发黑面色发黄，看样子是经过了一整夜的盘问，估计平日里养尊处优习惯了受不了这种罪。 “要不要提审他？”萧溪冷冷的问了一句，酒吧老板浑身一个激灵，看样子是真的害怕了。 “我真没犯罪啊，我都说了你们抓错了人，快点把我放出去吧！” 一听这话我翻了翻白眼，任何来到这里的人都说自己是无辜的，如果不是因为案件牵连，刑警队怎么会把他请回来，这家伙看样子是个老油条。 “说说，你的原配是做什么工作的，现在她人在哪里？”夏松直接开口问道。 “离婚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做什么，以前是在医院上班的。”酒吧老板垂头丧气的说了一句，看模样是被折腾的没有心思胡搅蛮缠，直接说实话了。 等等，我突然想到了案件，韩路和韩雪都是被人用注射的手段杀死的，这绝对符合一个医护人员的特征，而且福尔马林消毒液的使用如此熟悉，刚开始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原配杀了人？”夏松平静的问了句，酒吧老板精神一震，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这怎么可能，她以前看到杀鸡都会害怕，说她杀人，你们搞错了啊！” 看这个样子不像是说谎，但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就是在审讯的过程中，夏松身边的两个人始终在盯着他，好像是在观察每一个表情和眼神，我想这也可能是第六小组独特的办案方式。 “怎么样，这个家伙有没有问题？”夏松突然没有来的问了一句，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两个人。 “伪装，他说的都是假话，他的原配并不是医生，就连刚才的反应也太过于刻意了，重新提审他。”一个平头一字一句的说道，顿时我们所有人都愣了。 “这个家伙不但说谎，心里还在嘲笑我们，自认为表演的天衣无缝，抱着打死也不承认的心态，心理变化太大。”另一个带着眼镜的青年说道，他们两个是第六小组的人，看起来真有些本事。 很快就给酒吧老板重新办理了提审手续，看他被带出羁押室的时候满脸错愕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的样子，其实他绝对想不到，他面对的是省城刑警总队最优秀的第六小组，一群拥有特殊能力的侦查破案高手！ “陈东，听说杜若失踪了，你和李鹏没有找到她吗？”萧溪脸色复杂的问道，我点了点头。 “谁也不知道杜若去哪里了，原本我还以为她已经回来了，可现在看样子，事情要麻烦了。” 其实谁也不知道杜若去了哪里，但是失去联系的时间越长，让人感觉心里就越是不放心，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情。 “等一会我让李鹏来配合第六小组，你和我出去一下，我觉得有一个地方应该去找找。”萧溪意味深长的说道，眼神中精光四射。 我不知道萧溪说的地方是哪里，但感觉应该是会有把握的，希望杜若不要出事就好…… 第一百零五章 惊天错案 带着莫名复杂的心情离开刑警队，萧溪板着脸冷若冰霜，我也不知道她要带我去哪里，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杜若的下落。 “萧溪姐，我们要去哪里？”我小声问道。 “一会你就知道了，我觉得杜若的失踪不对劲，希望不要出事！” 其实谁也不希望杜若出事，身为刑警队的法医，她无故失踪已经超过了十几个小时，这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萧溪双手紧握方向盘，油门越踩越狠，车子几乎都快要飞起来，呼啸而过街道上引来一阵叫骂声，我暗暗系上安全带，冷汗不停往外冒。 很快车子来到了一片高档住宅区，萧溪出示证件之后门口保安放行，小区内全部都是高档别墅，看起来非常上档次的样子，地面打扫的非常干净，能够住在这里的人估计都很有钱。 “萧溪姐，这里该不会是杜若的家吧？”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错，看看杜若是不是在家里，或者她的家人知不知道她的去想。”萧溪淡淡的说道，我真的是有些五体投地了，都能够找到家里来了。 车子停在一座欧式复式楼前，给人第一个感觉就是有钱！不过我心里纳闷，杜若家里条件这么好，为什么还要选择做法医呢？ 敲门过后，一个中年妇人板着脸开了门，看到萧溪之后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看样子她们之间应该是认识，看起来这个中年妇人和杜若很相像，应该是她的妈妈。 “杜若在家吗？” “萧溪你来了，快点进来吧，在家里闷闷不乐不肯出门，不管怎么劝都没用，是不是在单位领导批评她了？”中年妇人语重心长的问道，一句话让我们彻底松了口气，总算是找到了！ 只要现在确定杜若的位置就好了，估计现在高山和李鹏的心也都在悬着，只要确定没出事就是万幸了，可她好端端跑回家来做什么，难道真的是挨训了？ “陈东给李鹏打电话，我上去看看她，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萧溪松了口气说道，我摸出一根香烟点燃，摸出电话汇报这个消息。 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之后，抽着烟四处打量杜若的家，不得不说有钱人就是任性，整个风格都是欧式的建筑，就连花园也是欧式的，车库里听着几辆车子，看样子绝对是千金大小姐，这更让我好奇了。 一般加入刑警队的人都是穷苦出身，选择法医这个行当的更是凤毛麟角，一来工资水平待遇不高，二来是工作性质特殊，接触的都是些尸体，所以一般没人愿意当法医，更别说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了。 一会功夫听到二楼上传来一阵哭声，还有萧溪的安慰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估计萧溪肯定是见到杜若了，只能在这里等着了。 半个小时后萧溪一个人下来了，脸色铁青非常不好看，我咽了咽口水没敢说话，估计肯定是杜若惹毛了她，要不然怎么会板着脸呢？ 离开之后路上萧溪一言不发，眼里充满了复杂的神色，我心里已经无比好奇了，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陈东，一会我会把一件案子转交到刑警队重案组，你负责尸检。”萧溪突然说了一句，我完全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转交，难道除了刑警队重案组之外，还有其他的职能部门进行案件调查吗？” “是交通事故现场，但怀疑是一场谋杀，所以才会提前转交！”萧溪冷冷的说着，一路绝尘回到了刑警队。 刚到门口把我放下，一溜烟车子又不见了，风风火火的样子看起来很是不好，不知道杜若和她说了什么，怎么感觉一切都不对劲了呢？ 在刑警队门口吃了点东西，回到刑警队的时候已经黑天了，高山李鹏等人都没有离开，第六小组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干尸案件破案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第六小组来到之后不过短短四五个小时，怎么会这么快就破案了呢？ 李鹏说第六小组用了特殊的手段，提审了酒吧老板之后全部都招了，是他雇凶杀人，原因非常荒唐，只是因为韩雪生下孩子提出要结婚，他就动了杀人的念头。 “卧槽啊！那个死婴，是韩雪的孩子？”我瞪大了眼睛问道。 “没错，那个家伙全都招了，为了杀人灭口不留痕迹，特意连韩路一起杀了，有什么问题吗？”李鹏疑惑的问道，我当场就不淡定了。 “我提取dna进行过比对，死婴和韩雪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那不是韩雪的孩子，我确定！”我无比激动的说道，这件事情太荒唐了！ “啥？怎么会这样？小陈你确定没弄错？” “绝对错不了，韩路和韩雪是兄妹没错，但死婴不是韩雪的孩子，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刚说完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是韩雪故意假装怀孕，然后故意说孩子是酒吧老板的，然后招来了杀身之祸？ 带着一肚子疑问，再次提审了酒吧老板，看资料上他叫王明军，五十一岁本地人，开酒吧赚了一些钱，在本地名声很不好。 “韩路和韩雪是你雇凶杀的？动机是什么？”我忍不住直接发问了，如果他真的不知情，那么这就是一场错案，一场原本能够避免的悲剧。 “是的，原本说好保养她三年给五十万，可她说怀了孩子，要求分割财产给她，否则就要去法院告我强奸，我没办法只能选择杀了她。”王明军脸色平静，对犯罪杀人的事情供认不讳。 一听这话我不淡定了，罪魁祸首就是包养惹的祸，如果王明军不去包养韩雪，就不会引来这一身麻烦，如果韩雪不做二奶小三，那么就不会白白丢了性命，最重要的是还连累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凶手是谁，你是如何和凶手联系的！”我气急败坏的问道。 “凶手是我的妻子，她是一名诊所的医生，我们并没有真正的离婚，办理假离婚其实就是为了摆脱韩雪……” 一听这话我当场就怒了，我也算是半个医生，都说医者仁心，以救死扶伤为最好目的，可一个精通医学知识的医生，竟然对一个婴儿下了毒手，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卧槽啊，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这么大的孩子也能下得去手？你特么就不怕天打雷劈报应啊！”我提起拳头就想揍他，可被李鹏死死给拽住了。 “小陈你别激动，有话慢慢说，这个家伙早晚会得到报应的，不用你动手。”李鹏不停的劝着我，可我压根就听不进去，此刻我真是有了杀人的心，虽然我心里清楚一切都会有法律来制裁，可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动手。 “什么？孩子不是我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会是在骗我吧？”王明军一脸错愕，仿佛不敢相信一样，我可以肯定他提前是不知情的，现在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 “孩子不是你的，你错杀了一个无辜的生命，” 突然心里有股难以名状的激动，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痛的原因，可心里就是那么难受，这场该死的干尸案，竟然是一场错案，最无辜的就是那个死婴！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王明军变得无比激动，愤怒的他甚至想要站起来，但是等待他的必定将会是严惩的后果。 “十五年前，也是同样的手法，杀人目的和动机是什么？”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说不定会有特别的发现。 “十五年前有什么？我不知道啊！”王明军一口否认，但我却感觉一定与他离不开关系，不管他承不承认，这场案子就能要了他的命。 “你这个混蛋等着被枪毙吧，杀人的是你原配，也等着一块枪毙吧。”丢下一句话我转身离开，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其实如果不是韩雪故意的欺骗，也不会招来杀身之祸，连累了韩路和一个无辜的婴儿，这一切罪恶的源头，还是包养惹的祸。 回到宿舍洗了把脸，整个脑袋里有些发蒙，其实法医也是有血有肉的，并不像其他人看的那样冷血无情，面对尸体和死者的时候，也会被情感冲昏头脑…… 一件诡案的告破，让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摸出一根香烟点燃，李鹏来了。 “陈东，你有没有见到萧溪？她怎么电话打不通？” “不知道，但她好像说要去转交一件案子，应该是交警队吧。”我不确定的说道。 “那现在你和我去一趟火化场，把两具干尸和死婴烧了吧。”李鹏叹了口气说道，我点点头站起身。 很快把两具干尸装上车上路，看着蒙着白色的尸体袋，我心里感觉平静了许多，案件告破估计也能让他们死得瞑目了，只是死的有些冤枉，估计韩雪也没有想到，想分割不属于她的财产，会早来如此横祸。 在火化场简单办理了火花手续，尸体被送进了火化炉，李鹏摸出一根香烟递过来，脸色平静的说：“行了，这件案子算是彻底划上句号了。” “嗯。”我点点头，心里刚刚平静，可就在这个时候，火化场里急急忙忙跑出两个人来，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李鹏立刻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我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看两个火化工满脸震惊害怕的样子，不免让人想到干尸出问题了，李鹏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尸体，尸体会动啊，那个死婴！”一个工人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我心里咯噔一下，能够把他们吓成这样，果然还是出事了。 一听到干尸会动，我立刻想起了曾经见到过的一幕。 可现在可是在大白天，我记得高山说过那场目睹干尸的案子，刚看到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可现在，难道十五年前的事情又要重演了吗？ 说时迟那时快，我和李鹏一起跑过去看，原本三个火化炉，其中一个已经空了，而旁边的火化炉里，竟然有两个…… 第一百零六章 家 一看到火化炉里有两个尸体，重叠紧紧抱在一起，我和李鹏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因为送来的时候都是单独装着的，这一幕简直是太诡异了，头皮都麻了！ 我和李鹏死死的盯着火化炉里的干尸，心里莫名的心悸，早就听说火化场里诡事多，可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 “这该死的干尸，死了还不安生，赶紧让人点火烧了，免得夜长梦多。”李鹏拿出了配枪，一脸严峻的说道，我立刻去找火化工。 找了半天才在外边找到了一个惊魂未定的年轻火化工，模样也就是二十岁出头，看他的样子是被吓坏了。 “去给尸体火化了。”我平静的说道。 “刚才，刚才动了啊！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啊？”火化工支支吾吾的说着，其实我心里也很犯嘀咕，但是现在也成熟老练了许多。 “没事，有我们在看着，你只管去把尸体少了就是。” 回到火化炉旁边，李鹏一直都在盯着，手里的枪已经打开了保险，估计有情况出现立刻就会开枪。 火花台上有死者的编号信息，仔细一看竟然是韩雪跑到了死婴的火化炉中，难道刚才把火化工吓坏的诡异事情，就是韩雪自己跑了？ 一瞬间全身被一股凉气包裹，我曾经见过干尸会动的，可是大白天在火化场碰到，还真的是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火化炉开始工作了，空气中充满了诡异的气氛，我紧盯着一秒钟也不敢放松，火化炉喷出了汽油，紧接着尸体被点燃，看着火化炉内猛烈燃烧的尸体，突然传出了一阵怪叫声。 这声怪叫声让我和李鹏同时一惊，我觉得手心有些出汗，精神高度紧张，看着火炉里好像是有人在拼命的挣扎，可汽油已经被点燃，火化炉内的高温，一切都可以融化的，想要离开已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过我还是害怕干尸会跑出来了，让别人看到一定会上了明天的头条新闻的，到时候该如何解释？ 噼里啪啦燃烧的尸体火光中，我隐约看到了一个婴儿的身体在跳动，仿佛是被汽油烈火烧的无处可逃，但有两条手臂紧紧的拉住了，抱成一团被烧成灰烬，歇斯底里的怪叫声也消失了。 我和李鹏看着所有的一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关头我心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韩雪还没有放手，仍然想用这个死婴作为筹码，想要分割财产…… “行了小陈，火化场里怪事多，今天就当什么也没看到吧，不然会引起别人恐慌的。”李鹏老练的说道，摸出一根香烟点燃，脸色逐渐平静了。 “呼呼，难道这种事情还经常发生吗？”我深呼吸几下忍不住问道，这样的怪事已经超出了科学解释的范围。 “怪事几乎天天都有，但是不必深究，就算曝光出来也会有几百种科学的解释，虽然我们都知道那都是扯淡。”李鹏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也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无法用科学来解释，也无法用正常认知范围来解释，可偏偏就是真实存在并且发生的。 回到重案组之后，一切归于了平静当中，短暂的空闲时间可以让我有些时间休息，刚刚回到宿舍电话响了，一看是家里打过来的。 心里没有来的一阵激动，这些时间一直在重案组忙，都没有时间回家看看，这种家的温暖已经久违了，我迫不及待的接起电话。 “喂，陈东啊，最近有没有时间回家来看看呢？你爷爷要过生日了。”电话里传来老爸熟悉的声音，我眼圈都有些湿润了。 “刚刚结束一场案子，我有时间，今天我就回家去！”我坚定的说道。 挂断电话我立刻收拾东西，可是看看身上的衣服也几天没换过了，除了刑警队配发的制服之外就是白大褂，总不能穿着工作时候的衣服回去，今天也可以有些时间去逛逛街，买一些必需品。 算算时间，我已经忙的很久都没有时间回家了，不知道家里人怎么样了，请了个假我就出门了，在隔壁两条街，有一个服装批发市场，价格便宜质量还不错，买了几件衣服之后打的回家，心里没有来的还有些激动。 回想加入重案组之后，天天忙的天昏地暗，正常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跟别说回家去看看了，这些宝贵的经历都要和家里人说说，毕竟他们也都是刑警。 一进门，满眼都是无比熟悉的一切，心里很是激动，桌子上放了一桌子菜，仿佛让我回到了曾经放假回家的时候，心里有些感慨。 吃过饭，家长里短说了一通，我把碰到的所有案子都说了一遍，期间有些超出自然的事情也刻意隐瞒了，不想让家里人为我担心，这也许就是长大成熟的一个标志吧。 曾经不管碰到什么样的事情，都要回家来说，甚至还要添油加醋一番，可现在我领会到成熟的意义，那就是不要让家里人担心，尽量报喜不报忧，如果说出来我曾经入住过精神病科，差点送命的事情，估计会被盘查个三天三夜。 坐了一会，很快家人都汇聚到了客厅，有些三堂会审的模样，我心里没有来的咯噔了一下，总觉得家里人都有事情瞒着我的样子，尤其是眼神也有些不对劲，看我的时候就像能够看透我的内心一样。 我咽了咽口水，尽量坐的端正一些，心里不停的盘算着，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小时候犯错的时候，才会有这样三堂会审的架势，我想起可能是因为拒绝省城调令的事情，估计今天要麻烦了…… “陈东，这次叫你回来，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老爸开口了，我就知道肯定是有事，如果是拒绝省城刑警总队调令的事情，那可就惨了！ “什么事情啊。”我平静的问道，心里忍不住的开始打鼓，尽量让内心保持平静一些。 “你也老大不小了，也不知道谈个女朋友，我已经和高山队长打听过了，听说你还单身，你们队里的杜若和萧溪都很优秀的呢！”老妈一开口，所有家人都用相同的目光看着我，我就无语了。 我是重案组的法医，我是去工作的，可不是去谈恋爱的，怎么又会扯上了杜若和萧溪？先不说萧溪的暴脾气，就杜若富家小姐的身份，我也高攀不起，最重要的是她们都是刑警，如果以后真的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那得多么惊心动魄？ 冷汗忍不住的突突往外冒，看今天这个架势虽然不是因为拒绝调令，可要比调令更加让人头疼，找女朋友这种事情，怎么也不好当面说…… “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最重要的是……”话没说完就被老妈打断道：“别磨蹭了，今天都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我觉得你们刑警队的女孩就不错的，工作认真优秀！” 一听我就知道是杜若和萧溪，除此之外刑警队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可是别人看到的只是她们的表面，谁也不了解她们的实际情况，最能了解的也就是我了，一个擅长催眠，一个擅长犯罪心理学…… “哎呀赶紧拉倒吧，我还没想好呢，不要胡乱拉关系好不好，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多么不好。”我喝了口水压抑一下内心的慌张，真是乱点鸳鸯谱，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已经和你们高山队长联系过了，说你表现还不错，但是终身大事也不能耽搁了，我还等着抱孙子呢。”老妈嘀嘀咕咕的，我头上的冷汗搜搜往外冒，几乎都坐不住了。 三堂会审七嘴八舌的都在说我，让我好好的端正思想，可我怎么想着上学那会，谈个恋爱就像是地球爆炸一样，绝对是被禁止的，可是刚去重案组就有了如此大的变化，到底是为什么啊？ 其实我心里有种走形式的感觉，像是人生都被安排了，一切都要老老实实的听安排，一来是不太敢反抗，二来也是知道家人是为了我好，不忍心让他们生气。 “咳咳，我觉得谈恋爱这件事情，是需要一点时间的，现在我还没有准备，毕竟工作还很多，我还需要历练。”我平静的说道，希望家里人能够理解一下，毕竟我这么大的人了，谈女朋友还要被包办，想想就觉得别扭。 “少废话，我已经托人给你介绍相亲了，一会去见见人家！”老妈咬牙切齿的说道，旁边老爸在揉着拳头，一副不服从就要挨揍的模样，顿时我心里突然明白了，好端端打电话让我回来，原来是要让我赶紧找女朋友了，可是我压根就还没考虑过…… 最重要的还是相亲！ 我可没少听过关于相亲的事情，估计两个从没见过面的人，就要谈婚论嫁，总觉得像是一场交易一样，这根本就不是爱情。 不过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面对三堂会审的高压态势，我心虚的点了点头，心想一会就要想办法开溜，相亲这种事情我还是很抵触的，虽然以前没有参加过，但是绝对有种刻意安排的嫌疑。 “真的想明白了？”老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点了点头，其实我也不敢不答应啊！ 只等一会离开家门之后，我立刻就回到重案组，到时候谁也拿我没办法，再说别人听说我是个法医，估计也会不乐意的，天天和死人打交道，一般人听着就会犯怵。 “走，我开车带你过去，别想给我耍花样！”老爸一句话断了我想开溜的念头，此刻说多了都是眼泪啊…… 出了家门我回头看了一眼，老妈已经笑的很开心了，手里拿着电话不停的说着什么，好像正在安排着什么，我心里知道今天算是躲不过去了，只能去相亲了。 不过好在我法医的职业，只要一会说的严重一点可怕一点，一般的姑娘都得吓跑了，估计这事准得黄了，姑娘不愿意也不能强求不是，嘿嘿嘿嘿…… 第一百零七章 相亲 打定主意之后我坐在沙发上老老实实的，轮番接受思想教育课，说赶紧找女朋友结婚生孩子才是正事，一定不能耽误小孩子上学的，我听的都有些头大了。 这现在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就已经开始计划着小孩子上学的事情，这让我情何以堪啊，不过也只能是听着，我知道现在只要有任何的反驳，那就一定会招来更加严厉的教育课。 家里人一通忙活，感觉比我还要紧张的样子，让我洗了个澡，穿上衬衣西装打上领带，一通收拾之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以前都没发现自己这么帅！ 对着镜子好好照了照，顺便拍了张照片，觉得以后很少能有这么帅气悠闲的时候了，刑警队里的案子一件接一件，还有以前没有破获的悬案，估计空闲下来就会着手调查以前的悬案，还不知道会找到什么样可怕的真相。 自从进入重案组做了法医之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是你值得信任的，危险和死亡时时刻刻都会潜伏在身边，变态的杀人凶手就潜伏在某个地方，说不定就在你的身边，只是在等待一个下手的机会而已。 “收拾好了就准备出发吧，你小子最好给我识相一点，争取今天就把事情办成！”老妈一声令下，我头都快要炸了，现在都还没去见到人，怎么能够定下来？其实就算是现在来说，我还没有打算…… 今天相亲我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心里有了应对的办法，我也放松了很多，只要说出法医的职业，多说点吓唬人的事情，估计今天这事准黄了！ 出门抬头看看天空，觉得今天的天气还算是不错。 来到距离刑警队隔壁一条街的咖啡厅，我忍不住笑了，这里曾经是我和杜若来喝咖啡的地方，没想到相亲地点竟然悬在了这里，心里还有些紧张。 “别耍花样，我在外边看着，赶紧进去！”老爸催促了一句，我知道躲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去看看了。 走进咖啡厅，诺达的咖啡厅内寥寥无几没有人，有人也是一对一对的，不过在靠窗户的地方有一个背影，沙宣短发看起来比较精神，我心想估计也可能就是她了。 以前从来都没有相亲过，我心里开始紧张起来，我摸出一根香烟点燃，慢慢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眼角不停的扫着，心想这个姑娘反正也不认识我，先看看模样，说不定是个恐龙，被吓一跳就不好了。 越靠近越感觉熟悉，越看越觉得肯定是个美女，我这心里也开始好奇起来，不过当看到侧脸的时候，一时间我愣在原地，竟然是萧溪！ 一瞬间冷汗就下来了，我感觉腿肚子开始抽筋了，萧溪转过头看到了我，四目相对满是震惊，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想法，今天相亲的对象，该不会是她吧？ “嗨，这么巧啊。”我尽量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冷汗搜搜往外冒，心都碎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你……”萧溪话到一半戛然而止，一张脸更加冰冷，刚才看到她的时候就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看样子也是不情不愿的来相亲了。 眼看着萧溪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我就知道要坏事了，手已经放在腰上了，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拿出枪来，就算是相亲也用不着带枪的吧？ “没，我是路过这里，顺便进来想喝杯咖啡来着。”我话锋一转，赶紧找了个理由，要是说是来相亲的，估计会让她直接给打死了。 说完萧溪的脸色缓和了许多，看样子是松了一口气，表情也恢复了正常，不过我身上已经被冷汗给湿透了。 “噢，这样啊，那你去喝吧，我等人。”萧溪冷冷的说了一句，尤其是说等人的时候目露凶光，看着就让人心里发冷。 “等谁呢？”我好奇的问了句，其实想试探一下，估摸着萧溪肯定是不情愿来的，也不知道是谁能够请动她这个母老虎。 “在等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我要让他知道一下厉害，竟然找了高山……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赶紧走开！”萧溪话锋一转，满脸冰霜的模样，我这心里更是凉透了气。 看萧溪的这个模样，肯定是有杀人的心了，估计肯定是老爸老妈找了高山，特意安排了这样一场相亲，可难道他们不知道，我和萧溪都是在重案组里的啊？ 此刻我有种被人骗了的感觉，尤其是高山，好端端的安排萧溪来到这里，估计没少威逼利诱来着，这件事情必须要保密，不然的话我以后可不用在刑警队混了。 装模作样溜达了一圈，买了杯咖啡几口抽干，嘴里满是苦涩，我看萧溪坐在那里没有要离开的样子，心里不免开始犯嘀咕。 如果现在承认我就是来相亲的，那么后果肯定是不堪设想，说不定我就当场血溅五步了，可是如果就这么走了，放了她的鸽子，别说萧溪不会善罢甘休，怕是回家也得挨揍，进退两难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这心里不停的打鼓，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也不知道萧溪会在这里坐多长时间，可我总是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其实要说萧溪，的确也是让人心动，可那个性格却不敢让人恭维。 正在我抓耳挠腮焦急上火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萧溪 “陈东，今天你有些不对劲呀，我记得你说过，家里人都是干刑警工作的，对吗？”萧溪皮笑肉不笑的问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一下就心虚了。 “是，是啊，我告诉过你吗？我不记得了。”擦了擦鼻子上的冷汗，心想刚才大意了，竟然忘记了萧溪是个心理学高手，任何心理活动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这么说来，今天我在等的人，应该就是你了！”萧溪咬牙切齿的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好像是在看一个卑鄙猥琐的小人，顿时我有种被冤枉的感觉。 “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其实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陈东我真是看错了你，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手段，真是太令人失望了！”说完萧溪气冲冲的走了，我都没来得及说什么。 看着萧溪头也不回的走了，我这心里如同一团乱麻，其实我并不知道今天的相亲是谁，这一切也并不是我故意安排的，可偏偏就让萧溪给发现了，我觉得自己就算是跳进黄河，也只能是把黄河染黑了，这事怕是说不清楚了。 如果这件事情换做是我，那我也会觉得有些卑鄙了，都是一个办公室里的，天天都会见面，有什么话不可以当面说，非得饶一个大圈子，惊动这么多人，让人感觉的确是够卑鄙的…… 离开咖啡厅回到重案组，我心里一直都在打鼓，我不知道该不该和萧溪解释一下，虽然我自己也知道解释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就算是解释说我不知道是她，别人会信吗？ 在重案组办公室失魂落魄的坐了一下午，心里莫名的紧张，我总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萧溪，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可怔怔一下午就没有见到萧溪的影子，这也让我松了口气。 好不容易坚持到下班时间，我站起身来就要走，生怕夜长梦多再碰到了萧溪，可刚出办公室的门迎面撞上一个人，我心里咯噔一下子。 “李鹏啊，你干啥这么慌慌张张的，吓死我了啊！”我松了口气说道，刚才还以为是萧溪回来了。 “今天你见到萧溪了吗？刚才得到一个消息，她失踪了！”李鹏一句话看起来并不相识在开玩笑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故意的调侃我。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好奇的问道，一想到今天的特殊相亲就觉得事情误会大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解释的清楚。 “看来她是真的失踪了，电话打不通，刑警队里也见不到人，高山说安排去相亲了，可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回来了，总不能是去了酒店吧？”李鹏满是疑惑的嘀咕了一句，也只有去酒店开房电话才打不通。 一时间我头都大了，很自然想到了杜若，估计肯定是差不多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这几天怎么了，天天搞失踪，总不能是萧溪有情绪吧？ “那我们还是快点去找找吧，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就不好解释了。”我心虚的说道，估计现在萧溪不是躲在一个地方生闷气，就是正在筹划着怎么来报复我了，我的好日子算是彻底到头了。 “那个……有句话我不知道该问不该问。”李鹏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看的我心里莫名有些发虚。 “咋，咋了，你问吧，什么情况？”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高山说萧溪今天去相亲的人就是你，难道你没有见到她吗？”李鹏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我这个无语啊，如果现在地上有条缝，那我立刻就得钻进去，丢人丢大了。 “误会，绝对是误会的，还是先去找人吧，李鹏你可别误会了啊！”我不放心的说了一句，自从进入重案组的时候就听说他们两个人关系不好，有传言是因爱生恨。 “不用想太多，我觉得你和萧溪还真挺般配的。”李鹏调侃了一句，我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以后关于相亲之类的事情，打死我也绝对不去了！ 离开刑警队我们直奔萧溪的家里，如果不在的话，就可能去了杜若的家中。 现在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那里了，但就在路上李鹏接到了一个电话，令人彻底窒息的电话！ 第一百零八章 绑架 车子朝着萧溪家的位置平稳的开去，曾经去过她家里查过案子，距离刑警队并不是太远，可李鹏接电话的反应出乎了我的意料。 刚开始看李鹏接起电话的时候还算正常，只不过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怒了，整个人变得狂躁了起来，就像是一头发疯的狮子。 “真的吗？消息来源准确吗？”李鹏怒吼道，我着实被吓了一跳，心想这是给谁打电话，发生了多大的事情啊！ “好，我马上就赶回去。”说完李鹏挂断电话，一把直接把车子掉过头来，我没坐稳差一点被甩到挡风玻璃上，心里直接就抓狂了。 “怎么回事啊？这么开车有危险啊！” “萧溪被人绑架了，高山已经收到了绑匪的电话！让我们现在立刻赶回刑警队！”李鹏一句话让我直接不淡定了。 “什么！绑架？我没有听错吧？”我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如果说平日里有绑架案，那么还可以让人理解，但是绑架刑警队的人，还给队长高山打电话，这简直就是在找死！不过也许是一场针对刑警队的报复。 “没错，的确是萧溪被人绑架了，高山下通知所有人都要回去。”李鹏严峻的说道，我也清楚这次事情比那么简单。 一路飞驰回到刑警队，高山等人已经召集全员回来，办公室外站满了人，一个个板着脸看样子应该是知道了萧溪被绑架的消息，这可是一件大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刑警队重案组召开了一场紧急会议，这场会议的内容就是关于萧溪被绑架，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始料未及，也是让人难以接受的。 “各位，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萧溪被绑架的事情，我已经收到了绑匪的电话，他们知道萧溪的身份，也知道我的身份。”高山面色严峻的说道，双眼已经变得通红有为可怕，这绝对是一次针对刑警队的报复。 “怎么回事了？绑架凶手提出了什么条件？”李鹏迫不及待的问道，双拳紧紧握在一起，已经游走在了暴怒的边缘。 高山没说话，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包括我在内全都感觉到愤怒，绑架萧溪的凶手简直是无法无天，更是没有把刑警队的人放在眼里！ “我街道绑架电话的时候，大约是在一个小时前，凶手用萧溪的手机打过来的，三十岁左右，本地口音，声音沙哑应该经常抽烟喝酒，或者最近感冒了，也许是伪装，反侦察能力极强！”高山缓缓说道。 我心里不由的吃了一惊，能够让高山说出反侦察能力极强的家伙，肯定不是一般的罪犯，能够敢绑架萧溪挑衅刑警队的凶手，也肯定是丧心病狂了，因为一旦抓住就是死路一条，想必凶手也非常清楚。 “我想知道萧溪在这之前去了哪里，最后一个简单萧溪的人是谁？”高山环顾全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立刻站起身来。 “高队长，应该是我最后见到了萧溪，我记得最后见面的时间是在大约两个小时前，那个时候已经快要上班了。”我记得离开咖啡厅的时候是快要上班的时间，我原本以为萧溪会去上班的。 “绑架凶手有没有提出条件？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报复行为，还是一次敲诈勒索？”李鹏立刻站出来问道，其实我也希望是一场为了钱财的敲诈勒索，这样最起码人不会出事的。 “凶手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让我们刑警队召开新闻发布会，承认我们是一群无能的白痴，然后全体解散辞职回家！”高山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道，所有人都快压抑不住了，我也前所未有的愤怒。 绑架凶手的要求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为的就是故意要威胁刑警队，故意要让我们难看，也要故意对萧溪造成伤害！ “刑警队全体人员成了专案组，放下手中所有案子，全力侦破这场绑架案，必须在三十六小时内找到凶手，否则萧溪的安危无法被保证，作为个人来讲，我喜欢你们尽快抓到凶手。”说着高山突然对着所有人鞠了一躬。 “高队长！” “队长……”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我第一次见到高山如此无奈的样子，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无助，但我知道一定是为了萧溪的人身安全。 李鹏摸出一根香烟点燃，狠狠吸了几口之后狠狠摔在地上，整个人都已经抓狂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暴怒的样子，虽然我不知道绑架萧溪的人是谁，但我能够知道，这个家伙死定了！ “打电话让第六小组的人回来帮忙，估计现在还没有回到省城，这一次行动没有任何悬赏，也不会有任何的军功章，但唯独有我们刑警队的声誉，也有我们所有人坚持多年的原则底线！”高山咬牙切齿的说道，看样子几乎已经快要气疯了。 “这一次行动两人一个小组，现在立刻出发，马上出发！” 走出重案组办公室，我觉得所有人身上的气势都不一样了，是一种压抑的疯狂，我能看出每个人身上带有的愤怒，但全都像是在酝酿一样，这场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因为刑警队根本无法承受失败的结果…… 我和李鹏一组，直奔技术侦查部门，调查萧溪的移动电话信号是最关键，看看她出现的最后位置，虽然我也知道通过信号定位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陈东，你觉得这场案子有没有头绪，或者是能不能找到一些不自然的地方？凶手的作案动机？目的？”李鹏一边开车一边问道，我陷入了沉思当中。 虽然我内心很不平静，但我知道必须要冷静下来，只有冷静的头脑才会进行思考，否则的话只能是干着急，必须要去思考案件的前因始末，现在萧溪不在就只能是我来了！ 我心想如果说凶手是漫无目的的寻找目标报复，那么首选目标一定不是萧溪的，一来萧溪的身手了得，二来她在刑警队中是拥有配枪的，一般人绝对无法对付她的，这是其中一个疑点。 再推断一下，如果是有针对性的绑架，为何不选择我这样没有配枪的法医，或者是杜若这样的年轻人，毕竟我们的资历都比较浅，对付起来也比较容易，完全没有理由的，除非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 可是凶手如果真的有预谋的话，那该是什么样的预谋？萧溪触碰了他们的某些利益？还是查到了某些重要线索？或者说萧溪无意间撞到了什么事情，才会找引来麻烦？ “对不起李鹏，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我现在没有任何的头绪。”我非常抱歉的说道，因为这件案子来的太过于突然了，时间仓促之下让人没有一点防备。 “不着急，有些时候着急反而会误了事，推理方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知道你可以的！”李鹏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 我闭上了眼睛，尽量让头脑彻底冷静下来，脑子里开始思索萧溪失踪的前因始末，如果从咖啡厅离开之后就被凶手绑架了，那一定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且萧溪肯定也是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 唯一的可能就是路边突然停下了车子，出其不意的袭击了萧溪，或者是用枪威胁了她，否则的话不可能悄无声息就被人给绑架走了，既然这样调查路面监控一定会有所发现的，可是我也在咖啡厅内，为什么不选择我呢？ 其实我最想不通的一个地方就是，绑架凶手选择的对象是萧溪，这就是对我们的一次挑衅行为，但更深层面的逻辑推理，那就是萧溪一定是知道了某些事情，而且这些事情是绝对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 可刑警队刚刚破获了干尸案，抓到了酒吧老板王明军，案件已经完结了，然后就是去到杜若的家中，再然后…… 等等！ 我好像记得，萧溪说过要去交警队转交一件案子，是关于一场车祸的案子，还要让我准备进行尸体检验的，怀疑是谋杀案伪装成为交通事故，但是这件案子到现在还不知所踪，那就一定是有关系！ “去交警队！一定是在那里出了问题！”我睁开眼睛突然说道，李鹏浑身一个激灵，立刻转过头来问道：“怎么，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我记得萧溪说过要转交一场案子，怀疑是谋杀案伪装成为交通事故的案子，我想问题一定出在那里，我现在联系杜若。”说完我立刻拿起电话打给杜若，因为她知道这件案子。 李鹏张了张嘴并没有说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也没多想，电话等了一会接通了，听起来杜若那边十分嘈杂，语气也有些紧张。 “怎么了，是不是发现萧溪姐的踪迹了呢？案子怎么样了？” “我现在要知道一场交通事故案子，就是我和萧溪去你家的时候，你说起的那个案子。”我焦急的问道，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杜若身上了，不然每天这么多交通事故，挨个盘查一定会浪费时间的。 “这个……有什么关系吗？”杜若小声问了一句，听起来语气很是难为情。 “有关系，绝对有关系，萧溪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被绑架的，你在犹豫什么？快点告诉我这场案子到底怎么了！”我语气坚定的问道，杜若越是不想说我就越感觉有问题，好端端的一场案子绝对不会 “其实，这场交通事故案子……是我的父亲杜雨森，希望对你有所帮助。”杜若语气犹豫的说道，我一听直接就愣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电话那边挂断了，一阵阵忙音才让我反应过来，我有些不敢相信，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交通事故的案子死者竟然是杜若的父亲！ “小陈，怎么样了？刚才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想提醒你的，杜若的父亲出了车祸。”李鹏小声嘀咕着，我心里直接无语了，难道萧溪的失踪与这场案子有关系？ “我，我不知道，没有人告诉我。”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刚刚获得的头绪也断了，萧溪的要转交的案子竟然是杜若的父亲，可与绑架案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一百零九章 毁尸灭迹 萧溪被绑架让人心里着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找不到任何的头绪，我使劲抓了抓头发，希望能够让头脑清醒一些。 “小陈，你觉得绑架案和车祸有关系吗？”李鹏严肃的问道，我点了点头。 “曾经我听萧溪说过，要转交一起车祸案子，她让我做好尸检的准备，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有些好奇，为什么要让我进行尸检，可后来她就被绑架了。” 李鹏听的倒吸一口凉气，其实我回想起和萧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那阴差阳错令人尴尬的相亲，可怎么也想不到会是现在这种结果，绑架萧溪的凶手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看来真的是有必要去看一看了，现在任何线索都不能够放过，也许事情会有转机。”李鹏语重心长的说道。 为了保险起见，李鹏带着我来到交警队调查车祸档案，尸体一直都封存在殡仪馆的停尸间，等待案件处理完毕进行火化，接待我们的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交警，眼神躲躲闪闪有些诡异。 “这个是车祸档案，里边记录了所有的调查结果，你们先看看，有什么问题可以再来找我。”说完那人就走了，我觉得这个家伙眼神不太对，带着一股不友好。 “赶紧看看吧，如果有问题就办理交接手续，杜若的父亲是个做生意的老板，应酬多一些，难免也会有些生意上的对手。”李鹏说着摸出一根香烟点燃。 “噢？这么说你一直都知道，杜若是个富家小姐啦？可她为什么会加入刑警队，还做了一个法医？”我不理解的问道，这也是在我心里的一个疑惑。 “其中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毕竟这种事情不好过问的，不知道萧溪被绑架和杜雨森有没有关系。”李鹏叹了口气，我立刻打开了手中的档案卷宗。 看着手里的车祸档案，是一起酒后撞车案件，是酒后驾驶轿车和大货车相撞，驾驶人杜雨森当场死亡，大货车司机已经被关押，初步定义为一场交通意外。 档案中有现场的照片，大货车车头已经严重变形，可小轿车更是惨不忍睹，车体眼中变形扭曲，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估计直接就把人撞死了，血流了一地，模样很是惨烈。 “怎么样，这件案子有什么疑点吗？”李鹏小声问道。 “看起来没有任何疑点，但是车子撞成这样，得是多大的撞击力？而且看起来像是迎面撞击。”我看着照片背景就是在市中心地带，可那里怎么会有大货车出现？ “我看看。”李鹏接过档案翻看起来，看着事故照片眉头皱了一下，刑警队出现场不少，但是出车祸现场还是不太多，看到这么惨烈的样子，换做是谁也得触目惊心。 “按道理说不应该呀，市中心怎么会这么快的速度，而且感觉有二次撞击的痕迹。”李鹏一句话立刻让我紧张起来。 “什么叫做二次撞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二次撞击就是前后经过了两次撞击，你看杜雨森的车子，车头已经变形了，可车身驾驶位的方向明显凹陷，有被剧烈撞过的痕迹，一次事故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李鹏无比坚定的说道。 一听这话我立刻想起了一个可能，是不是杜雨森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暗中痛下杀手，故意制造了一起交通事故案子？ 其实在全国，每天都会有几百起交通事故发生，每年交通事故死亡的人数已经远远超过了疾病的死亡人数，死亡人数还有继续上升的势头，会不会真的是因为萧溪介入了这场案子，才被人绑架了？ 仔细想了一下，这个设想是可以说的通的，本身杜雨森的身份就很敏感，尤其是在喝了酒之后出车祸被撞死，大货车出现在市中区是一件说不通的事情，我感觉其中一定是有什么关联！ “李鹏，我觉得这件案子很可能会和绑架案有关系，设想如果萧溪无意间介入了这场交通事故案子，那会不会被人误认为刑警队介入了？”我小心翼翼的问道，想征求一下李鹏的意见，毕竟他在刑警队身经百战，经验非常丰富。 “很有可能，但不能确定，如果现在有尸检报告就好了。”李鹏淡淡的说道，真正的死因还需要进一步的确定。 “其实我觉得尸检报告没什么用，如果真的是有人设计这一场交通意外，那么尸检报告绝对不会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我大胆的说道，怀疑从调查案子到尸检都会被人做了手脚。 此话一出李鹏想了想，背着手在原地走了几步，嘴里不停的吧嗒着，好似在品味我所说的话，也许真的就有这个可能，除此之外萧溪根本没有其他会被绑架的可能。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走过来一个人，回头一看就是刚才接待我们的那个家伙，无声无息的出现走路没有声音，感觉像是在刻意的隐藏脚步。 “怎么样了，有什么发现没有？”那人笑眯眯的问道，眼神中带着一股戏虐的神色，我心里没有来的有些警惕，不知道为何对他充满了戒备。 “没有，但这场案子还是办理交接手续吧，我们刑警队查一下。”李鹏若无其事的说道，表情非常自然，我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既然没有什么疑点，就没必要再交接了吧？毕竟现在天天都有交通意外，你们刑警队没有证据就要转交案子，这会让我们很难做的。” 一句话就说的非常清楚，他不想让我们把案子转交，也不想让我们把尸体带回刑警队，这就足够有怀疑的理由！ 但是现在我们真的是没有什么证据，不知道能不能顺利交接这场案子，估计杜若也希望刑警队能够介入，查明真相还原现场。 “没办法，上头点名要让交接这场案子，办手续吧。”李鹏笑着说了一句，可语气中没有任何和人商量的意思，不声不响就堵了交警队的嘴，估计上头安排了谁也不敢阻拦了。 “那好吧，在这里签个字就行了，尸体在殡仪馆停尸间里，说不定现在已经火花了。”那人若无其事的说道，可我分明感觉到他是故意的！ 一句话让我和李鹏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我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毁尸灭迹！如果没有了尸体，任何调查都是徒劳无功的，指望从货车司机嘴里得到线索，绝度是难于登天！ “走！”李鹏飞速签了字立刻离开，一出门口立刻给高山打电话汇报情况，我知道现在绝对不能让尸体烧了，但心里有些疑惑，没有结案殡仪馆的人真敢烧吗？ “小陈，我们立刻去殡仪馆，高山已经要赶过去了，这些家伙要疯了！”李鹏一句话让我更加紧张起来。 一路开车飞奔向殡仪馆，虽然路途不算远，可也要二十分钟左右，如果堵车的话就要更长一些时间，可李鹏的反应有些超出了我的预料之中。 “李鹏，现在没有结案他们敢烧尸体吗？这不符合规章……”我小声问道，刚才看他已经给殡仪馆打了电话，估计尸体如果没烧的话，肯定不会再动了。 “什么规章不规章的，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安排，那么什么事情不敢做出来？就算是尸体烧了，就说操作失误顶多给个处分，还能怎么样？”李鹏很有经验的说道，我立刻明白了。 看样子李鹏绝对是以前碰到过这样的事情，我心里也想到，如果杜雨森的尸体真的被烧了，那么唯一的尸检报告就只有参考交警队的了，反正也有了尸检报告，尸体烧了也不会被人问责的。 车子在街道上一路狂奔，转眼来到了殡仪馆，下车之后李鹏直接跑向了火化炉，作为刑警队的老人经常要来殡仪馆打交道，这里的工作人员也都认识他，所以没人阻拦。 我觉得应该先去找殡仪馆的领导说一声，最起码也要先调查一下杜雨森的尸体有没有被烧掉，直接就冲到火化炉去做什么？就算是当面见到了尸体也不一定能够认出来，因为车祸现场实在是太惨烈了。 李鹏一脚踹开了火化炉工作间的门，一出现立刻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通过工作间的玻璃我看到有几个焚尸炉正在燃烧着，还有几个正在往里边运送尸体。 “都给我住手！现在停止一些火化，谁敢不听立刻抓走！”李鹏一声大喊，直接掏出了配枪，整个火化炉工作间内的人都愣了，一个个举起双手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其实我没想到李鹏会有这么大的动作，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毕竟刑警队经常来殡仪馆打交道，关系弄僵了以后也不好相处，可看他没有一丝要留情面的样子。 “李鹏这是怎么回事？尸体不准火花，外边还有家属在等着拿骨灰呢，这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为难的说着，可也没敢有所动作，毕竟人在面对枪口的时候，本能都会选择老老实实站在原地。 “这是命令，不管任何人的家属，都让他们等着，现在谁也不准再火化一具尸体，违令者视作杀人凶手当场击毙！”李鹏冷冷呵斥道，所有人都闭嘴了，整个工作间里气氛有些诡异，我觉得李鹏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杜雨森的尸体呢？就是交通事故送来的尸体，一直都在殡仪馆里保存着，谁知道？”李鹏冷冷的问道，几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好像都是知道的样子，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着正在熊熊燃烧的焚尸炉，该不会是已经被人烧了吧？这样一来一切就都完了，这条线索也就彻底断了。 “在，在焚尸炉里，刚才得到消息可以处理了，所以……”工作人员支支吾吾的说着。 我心里猛然一凉，心说完了，果然是被李鹏说中了，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毁尸灭迹！ 第一百一十章 争分夺秒 一听杜雨森的尸体被烧了，李鹏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眼中闪过了各种复杂的神色，我知道这个结果是很难以让人接受的，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我想应该是在离开交警队的时候，那边就有人打电话到了殡仪馆，让工作人员立刻处理掉尸体，这样就能够死无对证，就算是我们掌握了证据，也真的是无从查起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跑来了，我记得他是殡仪馆的副馆长，一看到李鹏之后他脸色猛地一变，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们要干什么！这里是殡仪馆不是刑警队，破坏正常工作是要负责任的！” “不好意思，这是命令，任何人都不许动，现在怀疑殡仪馆里有人串通杀人凶手想要毁尸灭迹，这可是一条重罪，足够判十几年的。”李鹏意味深长的说道，没有一点要妥协的意思，副馆长也愣在了原地。 “怎么会这样？哪个尸体有问题了？” “小陈，去检查一下焚尸炉，看看杜雨森的尸体有没有被烧掉，也许我们说不定正巧就赶上了呢！”李鹏意味深长的说道，顺便看了副馆长一眼。 我感觉副馆长的脸色有些不正常，好像是有些担心的样子，我立刻进入了火化炉查看尸体，一进入就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刺鼻味道，已经进入炉子点火的尸体都烧成了灰烬，但还有两军尸体并没有被点火。 来的匆忙没有带橡胶手套，我脱了袜子套在手上，直接把尸体从焚尸炉里拉出来，尸体外边套着尸体袋子，已经被喷洒了汽油，看样只差最后的点火了。 拉开拉锁看到第一具尸体是个女性，索性直接拉上拉锁推进焚尸炉里去，第二具尸体是个面目全非的家伙，看样子的确像是车祸现场造成的，而且从身体特征判断，应该是在五十岁左右。 我立刻回到工作间，翻看火化记录，看着五号焚尸炉还没有来得及被烧掉的尸体，上边清楚写着杜雨森的名字，顿时我心里立刻激动起来。 “找到了，五号焚尸炉的尸体就是杜雨森的，喷上汽油还没有点火。”我激动的说道，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李鹏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这真的是千钧一发！ 此时此刻我的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但能够成功的救下没有焚烧的尸体，就等于是保存下了证据，这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 “你们要做什么啊？为什么要来阻止火化！”副馆长脸色一变，低声质问道，看样子就像是被发现了什么事情一样。 “这是上头的命令，除此之外无可奉告，所有人都给我靠墙角站好！”李鹏声色俱厉的说道，我分明看到副馆长的眼神不对劲，狠狠看了一眼几个工作人员，好似是在责怪他们手脚太慢。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一阵警笛声，我知道肯定是高山他们来了，立刻摘掉手上的袜子丢在一旁迎了出去。 “怎么样，尸体有没有被烧掉？”高山快步走上前来，看他双眼通红，应该是心火旺盛导致的。 “千钧一发！我们赶来的时候尸体已经喷上汽油了，多亏了李鹏当机立断，尸体还在！”我刚说完高山立刻松了口气，带着人进入了殡仪馆火化工作间。 刑警队的人一出现副馆长冷汗搜搜往外冒，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得，但估计烧杜雨森尸体的命令是他下的，今天无论如何他都难逃其咎，带回去审问一番说不定会有发现的。 李鹏收起了手枪摸出一根香烟点燃，一句话没说压根没有邀功的意思，这让我不得不佩服，这也是为什么刑警队副队长的位子一直都在空着，就是给李鹏留着的。 “王副馆长，今天的事情还得让你回去做个笔录，其他人都带回去，小陈去把尸体运回去，尸检需要的东西都帮你带过来了，在后备箱。”高山淡淡的说道，姓王的副馆长点了点头，双眼如同死灰。 我戴上手套和口罩，穿上白大褂，顺便配了一些双氧水溶液，毕竟杜雨森的尸体已经被喷洒上了汽油，如果不进行中和稀释，在路上很可能会自燃的。 简单收拾了尸体，稀释了汽油之后把尸体装到车上，我终于松了口气，现在只等回到刑警队之后做一番尸检，说不定结果会让人大吃一惊的。 “走了小陈，今天的事情多亏了你。”李鹏笑着说道，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其实今天最大的功劳应该是李鹏，如果不是他当机立断，怕是什么都得不到了。 一路飞驰会刑警队，路上我靠在车窗上迷糊了一下，紧绷的神经已经彻底放松下来，现在我已经学会利用任何时间来休息养神，一会还要进行尸检。 其实回想整个过程，如果不是李鹏的丰富经验，怕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尸体被烧成灰烬，现在我更加可以肯定，一定是有人在幕后故意的捣鬼，包括绑架萧溪也是有预谋的，估计很可能是想在毁尸灭迹之后就放了萧溪。 坏了！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如果幕后操控的人在毁尸灭迹之后真的要放了萧溪，那么现在不就等于让萧溪更加危险了？ 我把想法告诉了高山和李鹏，他们听了之后一脸凝重，因为这个逻辑推理是可以说的通的，其实绑架萧溪的理由，很可能就是因为萧溪撞破了某些事情，必须要把她控制起来，等一切处理完成后就放人。 毕竟没有哪个人丧心病狂到要挑选刑警队的人下手，一旦抓住了就是判死刑的重罪，我不免开始为萧溪担心起来。 “第六小组的人已经回来了，让他们帮忙破案，争取用最快的时间破案！”高山面色严峻道，现在谁都知道萧溪会有危险，尽快破案才是唯一的办法。 回到刑警队之后立刻对殡仪馆副馆长进行了突进审讯，我也进入了尸体检验室中，必须要尽快的确定杜雨森的死因，这样才能确定案件的性质，因为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必须尽快确定这场案子和萧溪被绑架有没有关系。 刚刚准备开始尸检，杜若来了，我心里有些不是个滋味，看她眼圈发红的样子，估计是得到了消息，但她绝对不适合参加尸检的。 “杜若，你还是回避一下吧，等有结果我会告诉你的。”我语重心长的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也会尽全力，只是她实在是不适合参加这一次尸检。 “我知道，我相信你可以查明一切，我在门口等你。”杜若说完站在了门口，看一双眼睛哭的像是小兔子一样，我这心里没有来的有些心疼，虽然我知道一个法医在进行尸检的时候绝对不能被情绪所左右。 深吸一口气，我关上了尸体检验室的门，也像是关闭了所有的复杂情绪，面前杜雨森的尸体，就像是一具普通的尸体，我只负责检验真正的死因，尽量不去想他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初步进行尸检我就发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在杜雨森的尸体中，发现了大量的药物残渣，整个胃里混合着酒精和药物气味，我提取了一点准备进行化验，继续深一步的开始尸检。 可越是深入尸检我就发现越多，虽然杜雨森的身体中含有酒精，但是酒精含量非常低，甚至达不到醉酒的状态，犹豫尸体在停尸房冰柜里放过，血液凝固已经无法检验血液中的酒精浓度，但凭借直觉我感觉他临死前应该是清醒的。 检验醉酒死亡的另一个标准就是肾脏，人体中所有水分都要经过肾脏，所有的毒素药物都要被肾脏过滤吸收，所以肾脏是观察的最好地方。 切开了尸体的肾脏，皮肉发白没有中毒的迹象，但竟然只有一丝丝酒精的味道，如果不是我使劲嗅了嗅，怕是根本就闻不到，这能说明死者生前并没有服用过大量酒类。 检查了整个尸体，除了发现一些药物残渣之外，其他的没有任何的线索，一些外伤也是在车祸中造成的，其中致命的死因是头部撞击，应该是车祸中撞击了头部造成的，可头骨并没有被震碎。 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按照常理来说，车祸中造成了死亡，一定是有致命伤的，不管是哪里受到了伤害都会留下明显的痕迹，最起码人的骨骼会破碎，但头骨并没有破碎的现象，难道杜雨森不是死于车祸撞击？ 脑子里闪过这个大胆的想法，我立刻检查所有的内脏器官，所有的内脏器官中并没有残留多少血液，尤其是我切开心脏之后发现，心脏中竟然没有凝聚出血块！ 这不对劲！ 曾经我在警校学习过，人在骤然意外死亡的时候，心脏会立刻停止跳动，作为身体血液的中转站，心脏中会残留有大量的血液，这些血液会凝聚成为血块，只有心肺功能衰竭的人，才会是如此的死相！ 如果人遭遇了车祸瞬间死亡，受到猛烈撞击的地方一定会出现内伤，从而会有淤血的形成，可是检查了尸体内部完全没有淤血出现，总不能人是被撞击力震碎了内脏…… 如果说杜雨森是死于药物过敏或者是心肺功能衰竭，那我一定相信这个死因，但现在判定他是交通意外绝对不可能，我已经感觉到这场案子越发不对劲起来，甚至交警队提供的尸检报告，完全就是驴头不对马嘴！ 我把所有提取到的化验样本收拾起来，立刻去化验室化验，真相几乎就在眼前了，尸检报告的结果注定会出乎意料让人大吃一惊，现在必须争分夺秒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惊人的死因 离开尸体检验室，杜若立刻迎了上来，看眼角还挂着一丝未干的泪痕，可我现在已经没时间和她解释什么了。 “在这里等着，化验结果马上就能出来！”我焦急的说道，现在必须要开始争分夺秒了！ 我进入化验室，把所有收集到的样本全部进行化验，尤其是在尸体中提取到的药物残渣不知道是什么属性，但我觉得肯定会有意外的发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先后化验了所有的样本，每一项我都仔细查看，可最后药物样本出来之后我大吃一惊，竟然是亚硫硝酸！ 这是一种很少见到的处方药，类似于盐酸曲马多一类的药物，是给癌症病人止疼用的药物，但是亚硫硝酸却拥有强烈的腐蚀性，更会让人精神恍惚出现幻觉，杜雨森怎么会服用这么多的强效止疼药？ 我立刻出门去找杜若，杜雨森平日有没有服药历史一问就知道！如果平日里没有服用药物的历史，那么这就是一场药物谋杀！ “杜若，你知道杜雨森平日里吃什么药物吗？或者是有什么慢性病之类的吗？”我尽量平静的问道，尽量也想避免勾起她心里的伤心事。 “没有，我爸爸平时身体很好，从来都不会服药，我可以确定的。”杜若无比坚定的回答，我心想这肯定是有人故意的！ 如果说杜雨森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用了打量可以制造幻觉和瞌睡的药物，喝了点酒又立刻开车，那不出事才怪了！ 这一刻我已经可以肯定，杜雨森的真正死因不是交通意外，而是一场有预谋的药物谋杀，如果不是萧溪想要去调查，如果不是萧溪被绑架我们去查案，那么这件案子将会永远被定性为交通事故，也永远不会让真相呈现出来。 我立刻做出了尸检报告，杜若一直在我身后看着，但我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因为她是有权利知道杜雨森真正死因的，这也许可以成为破案解救萧溪的一个办法，找到杜雨森生前在一起的人就是关键！ “怎么会这样，竟然……”杜若看到尸检报告之后失声道，可我已经没有去解释的机会，立刻拿着尸检报告跑向重案组办公室。 刚进门看到高山等人都在这里，第六小组夏松等人也在这里，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样子估计是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我觉得货车司机应该是无辜的，是被杜雨森开车撞上去的，药物发作让人误以为是交通事故造成了死亡。 “小陈怎么样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李鹏迎上来立刻拿过了我手中的尸检报告，我深呼吸了几下尽量让呼吸平静下来。 “尸检结果出来了，杜雨森不是死于交通事故，而是死于药物，一种强效止疼药拥有致人出现幻觉的功能，大量服用会导致人中枢神经麻痹，心肺功能衰竭造成死亡，这场案子是一场谋杀！” 我一字不差的说出了尸检结果，也说出了怀疑的结果，顿时所有人都无比惊讶，高山更是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尸检报告，但夏松好像提前就知道了一样。 “我觉得也像是一场谋杀，货车司机交代说，他速度并不快，但是看到车子就像是疯了一样撞过来，速度最少有一百码以上。” “这也就能说明，杜雨森临死之前意识是不清醒的，加上开车更会导致严重的后果，但他并没有直接性的死于交通事故，真正的死因被掩盖过去了。”高山慢慢分析道，这个推理和我的尸检结果可以对应起来。 “没错，因为一场交通事故，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化验一下尸体，但是我能肯定，交警队出具的那份尸检报告绝对是瞎编的，这一切肯定是有人在操纵！”我大胆的说出了心里的想法，其实这一切如果没有人在暗中帮忙，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高山低头陷入了沉思当中，估计这种事情还是要思考一下的，毕竟关系到其他部门的事情，但现在有了我的尸检报告，无形中等于推翻了其他部门的认定，估计也会造成一连串的反应。 “立刻展开调查，现在距离萧溪被绑架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但是绑匪再也没有打电话过来，一定要全天候监听电话，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找到杜雨森生前最后见到的人！”高山一声令下，看的出来他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我想如果现在不是因为萧溪被人绑架了，那么高山一定不会轻易接受我的尸检报告，也轻易不会让人展开调查的，但是现在刑警队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和李鹏分在了一组，离开刑警队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整整一天时间如同弹指一样飞逝而过，当人全身心投入到一件事情的时候，会觉得时间变得很快。 更重要的是现在确定了杜雨森的真正死因，调查杜雨森生前最后见过的人就成了重点，越快破案就越能够让萧溪安全，现在所有人的神经都在紧绷着，谁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但我有一种直觉，感觉萧溪现在还活着…… “陈东，先去吃点东西，今天晚上估计要整夜查案了。”李鹏叹了口气说道。 经过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肚子饿了，已经一天都没吃饭了，精神也快承受不住了。 在刑警队门前的小店吃了点东西，此刻我感觉不到任何的疲倦，全身仿佛充满了力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萧溪的原因，但我知道现在留给我们调查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对了，第六小组有什么发现没有？他们应该能够拥有超乎常人的侦查能力，应该可以发现一些线索的。”我突然想到夏松他们，绝对是侦破案件的高手，上一次人肉包子案，如果不是失踪的人都被做成了肉包子，他们就会破案了。 “不得不说第六小组真的很厉害，通过审讯货车司机，还有去现场看过，找到了一些线索，尤其是确定了杜雨森生前离开的地方，是一家高档私人会所。” 听到李鹏的话我一点也不意外，作为杜雨森这样有钱的老板，谈生意去高档会所很正常，不过还真的是要佩服第六小组，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第一案发现场，那样的话可以搜集更多的证据了。 想到这里我拿起电话打给夏松，希望能够获得一些有用的消息，最起码可以让我们少走一点弯路，毕竟在刑侦破案方面，我承认技不如人，毕竟每个人都有擅长的地方，第六小组擅长的就是通过非正常手段破案。 “喂，陈东吗？”电话那头传来夏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那个，我想问一下，找到杜雨森生前的线索了没有？还有其他什么发现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利用特殊手段直接找到当事人，那就省了很多宝贵的时间。 “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怎么了？”夏松淡淡的问道，语气就像是在例行公事，但是我却心怀希望，凭借我对他的了解，一定会有发现的。 “事情是这样的，刑警队的同事萧溪被人绑架，所以我们破案心切，希望你能理解这种心情，更何况她是在和我相亲之后被绑架的，我真心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帮助。”我语气诚恳的说道，我也是真的在为萧溪担心。 听到这里电话那头的夏松沉默了一下，明显是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更没有想到我和萧溪的关系，不过他也见过萧溪的，那个时候还曾经调侃过几句。 “我们也很想尽快破案解救萧溪回来，但是现在时间仓促根本没有给我们太多时间去调查，也没有获得太多有用的线索。”夏松解释了一句，但我却从这话里听出来了不一样的地方，没有太多有用的线索，那就是有一点点有用的线索了！ “什么线索？任何线索都可以，我一定要把萧溪救出来，否则我会良心不安的。”我诚恳的说道，坐在面前的李鹏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估计是听出了话里的不对劲，但应该能够知道我是在获得重要信息的。 “咳咳，看在我们是同学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杜雨森临死之前见过三个人，一个是一家公司的女老板，另一个是生意合作伙伴，再一个是一个年轻女子，只知道样貌特点但具体身份不明。” 夏松的话让我立刻想到，第六小组的确是发现了线索，但是也是对我们有所隐瞒的，好像是因为上次借调省城破案，我们抢在了他们前边破案，所以他们这次也想要破案，想扳回一局，可萧溪的生死却经不起耽搁。 “太好了，这就让我们省去了很多调取监控视频的时间，能否详细说一下公司女老板是谁，还有生意伙伴是谁？”我迫不及待的问道，估计那个年轻的女子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女老板名为王丽，是朝阳公司的老板，我们正在去找她的路上，那个合作伙伴叫刘云天，具体信息不详，也就这些了，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夏松淡淡的说道。 “谢了，等回头我一定请你吃饭！”我无比激动的说道，这些信息就足够了，找到杜雨森临死前接触过的人，说不定就能够发现凶手，关于萧溪被绑架也就有了眉目了！ 挂断电话我把消息立刻告诉了李鹏，其实也不能怪夏松隐藏消息，毕竟不是同一个部门，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私心，李鹏当机立断，立刻出发去找杜雨森的合作伙伴，说不定能够取得突破。 可是现在去哪里找那个家伙？漫无目的的寻找肯定是浪费时间的，我把目光放在了李鹏的身上，他只摸出一根香烟递给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李鹏给高山打了电话，简单汇报了这个情况，然后悠哉的点燃香烟在等待着。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意外的发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已经快要等不及了，可是看到他始终不急不慢的样子，真是令人难熬。 “李鹏，我们没多少时间了，现在还不快点去寻找啊？”我迫不及待的问道，心里已经无比焦急，萧溪随时都会有危险，早一秒种破案就能早一秒让她脱离危险。 “不着急，技术手段是要一些时间的，很快就能够确定他的位置，别忘了我们刑警队可是无所不能的！”李鹏淡淡的笑了，示意让我稍安勿躁，我也只能坐着干等着。 “是不是利用了什么手段？如何才能够确定刘云天的位置？是调查他的家还是公司？”我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了句。 李鹏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很快他的电话就响了，电话上有一张照片，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头发有些发白，看样子应该就是刘云天了。 “刚才我联系了刑警队，高山正在进行技术监听，已经确定了刘云天的位置，你看看。” 我这才明白原来是利用刑侦定位通讯的手段，定位刘云天的手机讯号，一般只要手机开机拥有信号，就能够被快速锁定的！ “我擦，这老头看起来挺有钱的样子，不过这个位置是哪里？” 我对于地图不是很熟悉，所以不知道手机地图上的这个位置是哪里，但可以肯定就在市中区，因为旁边还有大润发超市。 “现在已经锁定了刘云天的位置，现在他正在一家洗浴中心，估计正在热水池子里泡着，这也正好给了我们可以近距离接触他的机会！”李鹏收起手机，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确定刘云天的位置后我们立刻调转方向，直奔市中区的洗浴中心，现在距离萧溪被绑架已经超过二十个小时，加上今天去殡仪馆抢回了杜雨森的尸体，估计这场案子的幕后黑手已经快要坐不住了，很可能会有所行动。 转眼车子停在了洗浴中心的停车场，我和李鹏装作普通客人的样子，换鞋子进入更衣室，眼神四处打量看看有没有刘云天的影子，这么大的洗浴中心想找一个人也不是简单的，但最起码不能错过了。 直到进入浴池中我们也没有发现刘云天的踪影，李鹏不放心的又给高山打了个电话，得到的信息是没有移动过，好像就是在某个特殊的房间里，现在可以确定他绝对不在普通的洗浴区。 “小陈，这下事情有些麻烦了，不过好在这家伙还在这里没离开，不行就准备强行带走。”李鹏低声说了一句，我点了点头，只是不知道这个刘云天会不会轻易的束手就擒，如果他与这场案子有关系的话，那肯定是有所戒备的。 我和李鹏重新穿上衣服，直接进入了休息大厅，开始挨个房间的寻找，装作是在找人的样子，但其实心里很是紧张，毕竟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没多少经验。 可事实让我们傻了眼，找遍了洗浴中心内的所有地方都没有刘云天的影子，但是手机定位的信号还在，一直都没有移动过，顿时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想起了更衣室里成排的橱子，所有人换衣服的地方！ “我们中计了，会不会手机就在某一个橱子里，故意引导我们来到这里的？”我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其实这个想法是可以成立的，如果刘云天早就有了心里防备，那么洗浴中心的无数个衣柜，无疑是最好藏东西的地方，只要把手机放在这里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越是找不到人的情况就越是有嫌疑！ “你说的不错，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这个老狐狸，只能通知高山拟定抓捕令，今晚连夜抓捕他了！”李鹏脸色复杂的说道，拿出手机立刻给高山打了电话。 刑警队想要调查一个人的身份背景和住所不是什么难事，除非是别被我们盯上，否则任何人都是无处遁形的，因为我们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耐心追查一个人，最重要的是，现在萧溪被人绑架超过了二十个小时，整个刑警队都陷入了疯狂当中！ 离开洗浴中心立刻朝着一座高档小区而去，路上李鹏不停的打电话确认信息，整个刑警队都开始了彻夜大搜捕。 当车子进入高档小区的时候，我觉得有些眼熟，巧合的是刘云天所在的高档小区，竟然是和曾经发现沈丽的地方为同一个地方，就是被聋哑人做成人棍的那个小区，我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也许是对于人棍的杀人手法心里有所忌惮，心里潜意识的认为，这些高档小区除非是不出事，一出事就是令人震惊的大案，只是希望刘云天能够老老实实待在家里，顺利找到他就好。 进入小区远远就看到了红蓝警灯闪烁，我心里突然激动了起来，也许是已经抓到了刘云天，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是不是已经抓到刘云天了？”我迫不及待的问道，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不知道，过去看看吧，希望如此吧。”李鹏淡淡的说了一句，他就是这个性格，任何事情在没有看到之前，都不会轻易的下定结论。 不过当靠近之后我看到了黄黑色的反光警戒线，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一般只有发生案子需要控制现场的时候才会用到警戒线的，否则一般绝对不会拉起警戒线，难道是出了案子？ 下车直奔现场，是一个看起来非常高档的小别墅，高山等人已经先一步到达了这里，可看起来脸色非常不好，感觉像是出了大事。 “李鹏陈东你们来了，进去看看吧，这里就是刘云天的住所。”高山叹了口气说道，眼神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怎么回事，刘云天的家里出了命案？”李鹏不敢相信的问道，眼中充满了各种复杂的神色，我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但我二话没说立刻拿出手套口罩，这是我出现场养成的习惯，不管走到哪里都会随身携带着，因为刑警队的工作随时都会有意外情况出现，进行第一现场尸体检验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可以用最快的时间确定案件。 拉开警戒线进入现场之后，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就在进入客厅之后还是被吓了一跳，眼前客厅里正吊着一个人，看模样二十岁左右是个年轻女性，我的心猛然抽了一下！ “卧槽，这该不会是……” 顾不上心里的害怕，我立刻上前查看是不是萧溪，看过之后才发现不是，心里瞬间松了口气，冷汗已经打湿了口罩，全身都觉得出了一身透汗。 突然觉得手里黏糊糊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定睛一看提到嗓子眼的心还没有放回肚子里，突然我看到了恐怖的一幕，刚才注意力都放在死者脸上了！ 我立刻吓得后退了两步，看着眼前悬吊着的尸体，头皮都麻了！ “该死的，如果不是今天晚上调查刘云天的话，还真不会发现这个现场，真实够恐怖的！”李鹏皱着眉头说了句，手里的香烟都有些拿不稳了。 “我的老天啊！”我心里彻底无语了，看起来死者是被人吊死在电风扇上，这种死相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但以前却听说过这种手法。 最重要的是刚才我没有任何的心里防备，原本以为是普通的上吊，这简直是太恐怖了，凶手的残忍程度令人发指！ 现在我明白为什么刚才高山脸色很难看了，也知道为什么让我们进来自己看了，任何形容词都不足够形容此刻的情景，心脏不好的人直接就要吓死了。 昏暗的灯光下，我大口的喘息着，甚至想摘掉口罩让呼吸顺畅一些，可现场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空气中含有大量的病菌，绝对要比雾霾还要厉害百倍，因为空气中散发着细菌。 “看样子尸体是刚刚死亡不长时间的，血液刚刚凝固。”李鹏蹲在地上摸了摸血滴，甚至还有些没有完全凝固，我知道时间不等人，立刻开始检查尸体。 “对了，带上一个口罩吧，小心被传染。”我好心提醒道，李鹏点点头立刻出去了，因为在出现场的时候，没人知道死者生前的身体怎么样，也不知道患有什么样的疾病，如果是带有传染性的，那么很容易就会传染别人。 检查了一下手套和口罩，我蹲在地上提取了一些血渍，尸体上流出来的血液已经凝固了，但是滴落在地上的却没有完全凝固，案发时间应该不会超过十个小时，也许凶手就在不久之前才刚刚离开。 或许凶手残忍杀人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只是我不明白整个现场四周全部都是血渍，墙上沙发上几乎所有能够见到的地方，全部都是血渍，这种现场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但就在尸体正下方出现了一个干净的圆圈。 墙上血渍非常规整，带着一股奇异的特性，感觉像是人为，可却又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不过现在所有的怀疑都指向了刘云天！ 如果不是第六小组夏松提供了刘云天的信息，那么刑警队绝对不会找到这里来，这具尸体还不知道会存放多久时间，更不知道会有什么样后续的案件，但是此刻找到刘云天才是最关键的地方。 一转眼的功夫，李鹏戴好口罩进来了，打开所有灯光之后看到现场一片血渍，就像是进入了屠宰场一样的感觉，就连天花板上都是血渍，我很诧异这些血渍是怎么弄上去的，难道是爆炸了？ 不过我现在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一场自杀。 如此痛苦，绝对不是人可以承受的，就像是憋尿一样有一个极限，这是一场谋杀！ 第一百一十四章 恐怖掏肠手 站在别墅门前，看着这座价值不菲装修考究的别墅，我脑子乱哄哄的，也不知道案子到底和萧溪被绑架有没有直接关系，但越是深入就会发现越多。 其中无法解释的事情就是飞舞的尸体，经过检查电风扇就只有一个开关，可是我和李鹏在里边的时候没有碰到开关，这一点让人费解。 不知道飞舞的尸体代表着什么样的含义，也不知道凶手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我想也许凶手就隐藏在附近，也许就在某个窗口中看着我，看着刑警队做的一切，估计他现在肯定在笑。 “李鹏，你说凶手会不会就隐藏在这附近，周围某一个别墅之内？”我抽了口烟缓缓说道，四周到处都是别墅，也许正在被人监视也说不定。 “有这个可能，曾经有很多凶手作案之后并不会离开现场，而是会在现场附近徘徊，甚至有的会凑到现场观看。”李鹏若无其事的说道，看样子已经是见多不怪了。 我看着面前的一片别墅区，基本上没有几家亮着灯，只是不知道在哪一个黑漆漆的玻璃后会隐藏着一双眼睛，也不知道在这些别墅中还有什么没有发现的案子，也许还会有尸体也说不定。 清理现场之后高山安排了今晚行动的任务，刑警队展开了彻夜行动，全城搜捕刘云天的下落，我第一时间赶回了重案组，第六小组发现的尸体必须要尽快做出尸检，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和死因。 我心里忍不住在想，如果王丽的死法和年轻女子的死法相同的话，那凶手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一种挑衅？还是一种单纯的发泄？这是不是为了掩饰杜雨森案子的？ 在行为心理学方面，残忍杀人的心理动机无非就是复仇和怪癖，大部分心理变态或者寻求心理刺激的都被归类于古怪癖好这一类，但这件案子明明是与杜雨森有关系，凶手到底想干什么？ 见到王丽尸体的时候，虽然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被吓出一身冷汗，一步短裙已经被鲜血湿透，一堆肠子散落在外，死相与年轻女子非常相似，这几乎可以确定为同一个凶手所为。 我不知道凶手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杜雨森临死前一共见到了三个人，现在两个人已经死亡，剩下的一个刘云天是个男性，无故失踪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简单对王丽的尸体进行了检验，脖子上的勒痕清晰可见，就连作案手法都是出奇的相似，我不知道这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陈东，这是案发现场拍摄的照片，你看看吧。”夏松丢过来一叠照片，上边是发现王丽死亡现场的照片，环境是在公司办公室内，被人吊在了中央空调出风口。 我立刻进行尸检，死亡时间判定也不超过二十个小时，只是王丽的下身出现了明显的撕裂伤，肛门已经被彻底撕开，感觉凶手的手段要更加残暴。 “你听说过掏肠手杰克吗？”夏松淡淡的问了一句，我立刻抬起头看着他。 “听说过，曾经是在国外轰动一时的案子，难道你觉得这个杀人手法是模仿的掏肠手杰克？”我一字一句的问道，夏松点了点头。 “其实这个作案凶手很奇怪，他模仿了掏肠手的作案手法，但却又更加残忍，因为他增加了悬挂，也增加了更加残忍的手段，作案动机和目的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夏松说完拿出一些资料，我看了看是关于掏肠手杰克的资料，其实这些资料我早就看过了，杰克是漫无目的的杀人，在大街上四处寻找人就会下手，可这场案子的死者都是和杜雨森有关系的。 “没什么用，只是模仿作案手法，其他的根本不相同，或许他根本就不是个变态。”我叹了口气说道，根本没有往更深层面的地方去想，毕竟这种作案手法很少见，也并不代表这种手法杀人就会是心理变态。 “但是陈东，你有没有想过，虽然案子动机不同，但很可能是一种致敬，一种利用相同手段的致敬……”夏松缓缓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了掏肠手杰克的案情。 那是在每天黑夜之后，尾随在落单女生身后，进行偷袭把肠子硬生生拽出来的一种方式，而且选择的目标都是年轻女性，作案动机就是因为杰克看不惯那些年轻漂亮的女生，那么这场案子……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至于破案还是交给你们吧，距离萧溪失去联系已经快要三十个小时，她的生死还是个未知数，我实在是不想去费脑子了。”我抱歉的说道，其实我能看出来夏松想要帮我。 “那好吧，先回去休息一下，等有发现再告诉你。” 离开尸体检验楼之后，我觉得头重脚轻有些疲倦，精神陷入了萎靡当中，也许是连续进行了长时间的尸检，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和体力，现在迫切需要休息。 在刑警队门口小店吃了点东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刚刚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电话响了，一看是高山打过来的，我的心里立刻紧张起来，马上接起了电话。 “高队长，怎么了，有什么安排！”我已经做好了随时出现场的准备，哪怕现在很是疲劳，但我绝对能够履行一个法医的职责。 “刘云天的尸体被发现了，马上就送回刑警队，你准备一下。”高山一句话让我彻底愣了，刘云天也死了，那么说线索全部都断了！ “怎么回事，他是在哪里被人发现的，死相是什么样的？”我忍不住问道。 “就在洗浴中心，被人发现吊死在机房内，光着身子肠子流淌了一地，等一会回去你就知道了。” 挂断电话我心里一片乱麻，刘云天的死相和我猜想的没错，竟然全部都是被人掏出了肠子，可是在洗浴中心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凶手是如何做到的？ 其一凶手必定进入了洗浴中心，其二必定是熟悉那里的环境，设想如果凶手采用同样的办法杀死刘云天，那么一定需要一些时间。 可是好端端的为什么会一连串的出人命，好像是自从刑警队和交警队办理交接之后，一连串案件就发生了，也是在我得出尸检报告之后推翻了以前的所有结论。 现在最重要的是萧溪被人绑架杳无音信，除了高山接到过一个电话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的线索，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在寻找萧溪的过程中又碰到掏肠手的作案手法，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 很快高山带着人回来了，尸体被运到了尸体检验室，看着躺在检验台上的尸体，我准备就绪开始尸检，虽然我知道尸检结果很可能相似，很可能发现不了其他线索，但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小陈，这三场案子的死者，都是和杜雨森有关系的，尸检有什么发现吗？”高山一脸严峻的问道，我看他双眼布满血丝，应该也接近身体精力透支了。 “相同的地方都是被人掏出了肠子，这种手法非常罕见，应该是模仿的掏肠手杰克的作案手法，但是作案动机不同，其他没有任何发现。”我老老实实的说道，对于这场案子有着太多的疑点。 “所有人准备一下，十五分钟后到办公室开会。”高山丢下一句话就走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对我有些失望了，但我知道他心里肯定非常着急，着急担心萧溪的安危。 其实我也想尽快从尸体上找到线索早点破案，但是事实不是这么简单的，现在只是知道了杀人手法和尸体死亡原因，除此之外其他任何有用的信息都没有获得，甚至不知道杜雨森在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等等！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杜雨森临死前曾经和三个人在一起，他们之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们之间又说了些什么？最重要的是，这里边是不是还有一个人在场？ 想到这里我立刻跑去找夏松，因为我不知道他的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只是听他说杜雨森生前见过三个人，我就相信了，可却忽略了其中会不会出错了！ 火急火燎赶到重案组办公室，此刻已经是深夜一点，所有人都在坚持加班，有人在抽烟，有人在吃东西，还有人在喝红牛提神，夏松正在低头小憩。 “夏松，你快点出来一下，我有事要问你。”我刚说完夏松立刻抬起了头，一张脸满是疲惫，双眼中也充满了血丝，我知道现在所有人都是在硬撑着，坚持着在查案。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 “杜雨森生前见到的三个人全都死了，最后见过杜雨森这个消息是如何得到的，会不会还有除了所有死者之外的人在场？”我小声问道，希望能够获得一些线索。 “没有，我已经确定过了，也调取了会所里的监控视频，从进门到离开就只有四个人，杜雨森、王丽、刘中天和他的秘书。”夏松非常肯定的说道。 刘中天的秘书？一个老板配个秘书一点也不意外，可是杜雨森和王丽同样都是做生意的，他们身边的人呢？ “对了，杜雨森身边有没有秘书？王丽身边有没有秘书？他们是如何去到私人会所的？”我迫不及待的问道，这说明当时肯定还是有其他人在的，或者是没有进入，或者是其他某种原因。 “陈东，你的意思是说，会不会还有人在场，或者说，杜雨森等人全部都是要被人杀死的？”夏松面色凝重。 我突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是不是杜雨森生前最后见到的三个人，凶手并不在其中，而是凶手要杀了他们所有人？ 如果凶手真的要杀了包括杜雨森在内的所有人，那么他们是为什么招来了杀身之祸，这又与萧溪被绑架有没有关系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高级催眠 “夏松，如果那天会所中一共就四个人，会不会其中谁带了秘书或者司机在下边等着，并没有进入会所呢？”我大胆的说出了这个推断，极力想要证明当天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这个……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如果没有进入会所，那么杜雨森身体里的药物残渣，又和这个人有什么关系呢？”夏松一脸疑惑的问道。 “如果杜雨森吃药，是在离开会所之后吃的呢？按照推理逻辑，没有出现在现场就有不在场证明，但我们并没有确定药物是在什么时间吃下去的，只发现了残渣，也就是说在车祸之前的任何时间都是有可能的！” 我的推理逻辑是完全说的通的，也完全有可能发生的，这一番分析让夏松微微有些吃惊，低着头好像是在品味其中的意思，我相信他能够明白的。 “如果真的是杜雨森身边的人，那么他有什么样的动机？又是什么让他中途下了车？”夏松皱着眉头问道，好像还是转不过弯来。 “也许是知道了什么内容，也许是知道了什么商业秘密，更也许是早就有了预谋，只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我的推理在逻辑上完全说的过去，如果有人真的预谋杀人，那么这一切都顺理成章。 夏松点了点头，好像是明白了，就在这时李鹏出来了，手里夹了根香烟，猛吸几口说道：“进来吧，开始开会了。” 刑警队全部人几乎全部都在，加上第六小组的三个人，整个办公室里已经坐满了，高山换了件夹克走上前来。 “距离萧溪失踪已经将近三十个小时，绑架凶手给出的三十六个小时期限马上就要到了，现在刑警队还没有确定犯罪嫌疑人，形势非常不容乐观。” 高山一句话就交代了现在的情况，估计让谁也坐不住了，毕竟萧溪已经被人给绑架，这么大的事情不是闹着玩的。 我把自己的猜想全部告诉了高山，旁边李鹏也一直在听着，这场杜雨森的案子，有关系的三个人全部暴毙，那么就一定是有第四个人存在，只是不确定和绑架萧溪的凶手有没有关系，如果没有关系，那调查的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 办公室内气氛很是压抑，所有人都在思考着萧溪被绑架的案子，也在思考这一连环的掏肠手杀人案，可现在几乎是没有一点头绪，刘云天一死之后所有线索都断了，只能是重新调查，这无形中浪费了大量的时间。 最重要的是，现在无法确定掏肠手杀人案和萧溪被绑架的案子有没有关系，如果不是同一人所为，那么所有的调查都成了白费，因为所有人迫切想要把萧溪救回来，我更是想把她救回来。 “李鹏，这件案子你怎么看？还有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高山淡淡的说道，脸色始终都在阴沉着。 “我觉得这件案子很可能与萧溪被绑架没有关系，调查的方向应该错了。”李鹏平静的说道，这话无形中就把我推向了风口浪尖，因为是我提出来的，也是我带着所有人追查杜雨森交通案子引发而来的。 所有人把目光投向我，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这一刻我体会懂啊了一个法医的责任，如果判断尸体出现了失误，那么直接就会带着所有人误入歧途，调查方向错了，那还怎么能够破案？ 我低着头点了根香烟，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尤其是被所有人看着的时候，更是有种非常羞愧的感觉，夏松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我们第六小组认为，这件案子和萧溪被绑架有着绝对的关系，初步调查已经有些眉目了。”夏松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包括我也有些不敢相信。 其实我觉得第六小组早就有所发现，只是没有告诉我们罢了，可现在已经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也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尽早破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怎么样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快点告诉大家吧！”我迫不及待的说道，只因为第六小组的特殊性，让人有着一种绝对的信任感。 “被绑架的萧溪，现在应该是没事的，而且距离刑警队的直线距离，应该不超过五公里，而且绑匪应该快要打电话过来了。”夏松淡淡的说道，所有人听的一头雾水，包括我也是没有听明白其中的意思。 “这些是怎么调查出来的？既然确定了位置，为什么不赶快去搜捕啊？”说完之后我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话说的过分了，毕竟方圆五公里不是一个小范围，更重要的是不能去质疑第六小组的调查结果。 “陈东，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能理解所有人的心情，但是现在除了等绑匪打电话过来，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吗？”夏松一字一句的说道，字字句句都说在了所有人的心里，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的确如此。 我知道从刑警队接到第一个萧溪被绑架电话的时候开始，就已经陷入了一种疯狂当中，可是调查并不是那么简单，路面监控和卫星定位全部都用了，可萧溪和绑匪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咳咳，人家说的没错，现在还是等等看，会不会有电话打过来。”李鹏无奈的说道，我心里非常不甘心，可也只能这样了。 “大家都休息一下吧，案子到此先暂停，所有人原地待命。”高山一声令下，瞬间办公室里东倒西歪了一大片，高山看了我一眼，示意让我也休息一下。 早就支撑不住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抓紧利用这宝贵的休息时间进行休息，我看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钟，用不了多长时间外边天都亮了，又是一个平静的不眠夜，又是一晚上的白费脑子…… 隐约中感觉有人在摸我的头，我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却变得千斤重，一个声音不停的让我休息，让我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 迷迷糊糊中我睡了过去，在梦里我好像看到了萧溪的影子，我想问她究竟是到哪里去了，可她总是笑着不说话，一直都在看着我，不停的在我眼前反复经过，好像是在暗示我什么一样。 可我的脑子实在是太累了，脑子乱七八糟都快出现幻觉了，很快就进入了深度睡眠，在某些特殊的指引下，我仿佛进入了大脑中那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我来到了走进咖啡厅相亲的那一天，我以上帝的视角看到我自己走进了咖啡厅，还回头张望了一下，脸上带着有些无奈的表情，我知道这是去相亲的时候，心里总会有些别扭。 最后进门口的时候，回头看的一眼是确定老爸有没有离开，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怕是我连咖啡厅也不会进入的…… 可就在咖啡厅外边，我看到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清晰，就在马路旁边停了一辆白色商务车，那天我并没有在意，可现在却能够看的清清楚楚。 跟着进入了咖啡厅，我看到了咖啡厅内所有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也看到了独自一人在喝咖啡的萧溪，她手里的动作没有规律，隐约可以看出她有些紧张，这是人的生理正常反应。 我刚看到和萧溪四目相对的时候，突然觉得旁边隔了三个座位的地方，有一个男人露了一下头，眼神扫过之后又坐下了，这一刻我甚至觉得像是在看录像带，录下我和萧溪相亲那天的所有事情，而录像带就是我自己的大脑！ 看着自己和萧溪坐在一起，彼此之间都有些紧张和尴尬，两个人的手里都有些小动作，看得出来彼此都很紧张，甚至会感觉到一些奇怪，难道真的是摩擦出火花来了吗？ 等离开咖啡厅的时候，我特意盯着萧溪的去想，在离开咖啡厅之后她朝着刑警队的方向去了，我猜想她应该是要去上班，而那辆白色商务车也紧紧跟了上去！ 等等！问题就在这里，绑架萧溪的应该就是这辆商务车，可为什么路面监控没有调取到任何信息？ 我尽量想回到刚刚来到咖啡厅的时候，尽量想要看清楚这辆白色商务车的车牌，可脑子怎么就是无法倒回去，好像真的是在播放录影带一样，不停下来就无法回想以前的事情。 越是不能思考，我心里就越发紧张，我不知道是怎么进入了大脑中另一个层面之中，不知道为何看到了一切从没看到过的事情，可现在我该怎么回归正常意识？ “陈东，现在你可以醒过来了，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穿来，我确定认识这个声音，但却忘记在哪里听过。 “我看到绑架萧溪的白色商务车！”我睁开眼睛大声说道，可突然看到面前围着所有的人，高山李鹏夏松都在，其中还有杜若。 “商务车车牌是多少，什么样式的？”杜若追问道，可是我已经彻底醒了，脑子一阵快要炸了的疼痛。 “怎，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刚才不是开会了吗？”我无比惊讶，因为杜若好端端的出现了，好像又给我催眠了一样。 “回答杜若的问题，你看到的白色商务车是什么样子的，车牌号是多少。”李鹏冷冷的说道，我立刻开始回想，但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不记得了，但是调取路面监控一定能过查到的！刚才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一种高级催眠，让你的意识进入你的大脑皮层，观察那天你所看到的一切，哪怕是你没有任何印象的东西，只要眼球看到的就会被大脑记录下来，通过你的大脑寻找线索。”杜若淡淡的说道，我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如果这种高级催眠普及的话，也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劲了，我可知道这种催眠十分危险，稍微搞不好人的意识就再也出不来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拖延战术 意识恢复清醒后，我觉得全身凉飕飕的，冷汗已经湿透了全身，哆里哆嗦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尽量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一下。 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催眠，查看了自己脑海中储存的片段，头脑还有些发麻，更重要的是害怕，害怕刚才的一切经过。 “陈东你没事了吧？如果我早点知道你最后见到了萧溪姐，那可能就……”杜若意味深长的说着。 “杜若，你可真是够大胆的啊，搞不好我可就成了植物人啊！”我心有余悸的嘀咕道，如果高级催眠没有风险普及开的话，那刑警队早就开始利用这种手段了。 “情况危急之下也是迫不得已，不过我当时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所以才尝试了。”杜若抱歉的说道，我差点就抓狂了。 “好了小陈，去休息一下吧，其实这件事情也是我的意思，我知道你可以的。”高山淡淡的说道，旁边李鹏也点了点头，透过来一个赞许的目光，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不过只要能够找到被绑架的萧溪，那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查到了白色商务车的车牌，那么就跑不了它！ 回到宿舍我有些头疼，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就像是累过头了一样，心里无比的复杂，回想整个过程，我甚至都不知道催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突然有人敲门，我立刻起身开门，打开房门一看是杜若，脸色有些复杂，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 “怎么了？”我好奇的问道，催眠已经过去了，我也平安恢复了意识，难道还要来道歉？ “陈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能理解我。”杜若小声说道，我立刻就笑了。 “没事，如果我清醒的话，我也会同意的，说不定效果还不如这样好，因为潜意识里会有防备了。” 说完杜若抬起头看着我，眼里带着感激的神色，其实我也没有那么矫情，作为重案组的法医，虽然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挑战，作为萧溪失踪前最后的见证人，我有责任也有义务帮忙。 “谢谢。”杜若丢下一句话转头跑了，我知道她的心里肯定不好受，刚刚才失去了老爸，估计对她的打击也很大。 叹了口气关上门，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原本也没当做一回事，可拿起电话一看，竟然是萧溪的电话号码！ 电视火光之间我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萧溪找机会偷偷打电话出来了，另一种可能就是故意选择我的号码，四处看看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监听的设备，不管怎么样只能硬着头皮接电话了。 “喂，哪位啊？”我故意做出没睡醒的样子，可是心里已经非常紧张，我害怕听到某个陌生的声音，也害怕听到惨叫声。 “陈东是吗？幸会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戏虐的成分，我知道肯定是绑匪打电话过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立刻快步离开宿舍，直奔重案组办公室而去，尽量控制着脚步和气息，尽快利用技术监听确定位置才是最重要的，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抓到他，这是现在唯一的机会了！ “谁啊，没听出来呢，最近耳朵有点背，你大点声行不？”我故意掏了掏耳朵说道，快步朝着办公室走去，几乎用上了最快的速度。 “不用耍花招了，听不清楚我也只说一遍，刑警队什么时候解散啊？”电话那头的男人笑了起来，我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我知道对面的家伙拥有超强的反侦察能力，现在只有出其不意了。 “喂喂，说什么啊，我在尸体检验室里，信号不太好，你等我摘了手套啊！”我喊了一句，立刻加快了脚步，生怕电话那头会突然挂断。 不过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身为一个法医，在密封的尸体检验室中也正常。 “好了，我出来了。”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心却跳的厉害，这是第一次直面绑匪，也是第一次通话。 “刑警队什么时候解散啊？我可等着看你们关门大吉呢。”电话那头传来得意的笑声，我听的怒火中烧。 “解散你大爷啊，你算了个球蛋，你他妈是谁啊？你是不是个神经病啊！”我恶狠狠的说道，也借助这个空档进了办公室，正好迎面碰上了李鹏，我指了指电话，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顺便按了免提。 “哟，小子说话挺冲的，你难道就没看看电话号码是谁的？”电话中传来戏虐的声音，李鹏立刻明白了打电话过来的是绑匪，示意让我继续演下去，他立刻去找监听设备。 此刻我知道拖延时间非常重要，监听电话确定位置也需要一些时间，绝对不能让这个家伙挂了电话，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卧槽，竟然是萧溪的电话，你是她的爸爸吗？叔叔你好，失敬失敬。”我神乎其神的说了一句，顿时办公室里的人都无语了，电话那头的人也微微一愣，估计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其实从心理学上来说，我知道打电话过来的人，一定是要传达什么信息，最起码也要把内容说出来，这也是他为什么打了我的电话而没有打高山的，估计现在高山的电话已经二十四小时处于监听状态。 只要多废话几句，表明我没有什么防备心理，也能够让绑匪降低心里防备，多说几句话就好，现在就是要拖延时间！ “嘿嘿嘿，好儿子，你这点小把戏骗不过老子，你去转告高山，三十六个小时的时间已经……” “你敢！萧溪是我的女朋友，你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就扒了你的皮，不信你就试试！”我想都没想就吼出来了，我是真的担心萧溪会被人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怎么样了。 “哈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想来找我那就来呀？不过你说萧溪是你女朋友？”绑匪调笑着问道。 “没错，如果你敢碰她一下，那我就让你尝遍一个法医的所有手段，现在她怎么样了，让她和我说句话！”我冷静的说道，确定萧溪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李鹏已经打开了监听设备，对着我做出一个ok的收拾。 “你这个禽兽，你不会是对我女朋友做了什么吧？你给我等着，你马上就要死定了！”我紧接着说道，办公室里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很显然是在考虑我的话，如果现在不能确定萧溪的生死，那么绑匪提出的任何条件都不可能被实现的，而且还会激怒了刑警队，发了疯一样的搜捕他。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这一刻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我不知道绑匪会不会答应，也不知道现在萧溪怎么样了，但是希望时间能够久一点，让李鹏能够准确定位到他的信息。 “看在萧溪是你女朋友的份上，让你们说句话吧。”绑匪说了一句，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这一刻仿佛等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喂，萧溪吗？你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吃饭？”我尽量保持平静的问道，希望多几个问题也多拖延一些时间，毕竟技术定位通讯需要一些时间。 “咳咳，我没事，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谁是你的女朋友了！”萧溪咬牙切齿的说道，字字句句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可这话我却听的很是激动，因为最起码证明她还活着。 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听到萧溪的声音感觉无比亲切，截止到现在萧溪已经失联三十多个消失，现在听到她的声音真是太令人欣慰了。 “少废话，你就是我的女朋友，那天在咖啡馆相亲你忘了啊？他们有没有欺负你？有没有打你？”我一连串的问道，其实这是我发自内心的关怀，也想拖延一下时间。 “哈哈，你小子够婆妈的，现在你给老子听好了。”电话里再次传来绑匪的声音，我知道萧溪肯定没有机会再说话了。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唯独你不要伤害萧溪就好，如果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发誓绝对会找到你，然后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法医的愤怒！”我不顾一切的说道，只想让萧溪安全就好。 我焦急的看着李鹏，希望他的定位快一点，我已经尽量在用最嗦的话拖延时间，可我知道绑匪提出条件之后，估计就会挂断电话了。 “我要让你们刑警队解散，但是看来你们不怎么听话呀，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等等，解散刑警队不是不行，但是你要给我一个理由，难道你绑架萧溪就是为了这点事？”我立刻反问道，我心里猜想这个绑匪一定不是这个目的，只是不知道在掩饰什么。 “理由？萧溪在我手里这个理由行不行？最后再给你们三个小时，如果三个小时后我看不到刑警队关门，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怎么知道解散刑警队之后你会放人呢？如果到时候你毁约了怎么办？她可是我的女朋友，”我立刻反问道，尽量拖延时间多说一些话，尽量给李鹏多一些时间。 “你们没得选择，记住我的话，我是不会开玩笑的。”说完那边挂断了电话，我立刻转头盯着李鹏，不知道监听定位有没有成功。 所有人都围在了李鹏的身边，看他脸上已经开始流汗，我知道他的心理压力也不小，毕竟关乎到萧溪的生死。 “查到了，市中心一家会所位置！可是信号已经中断了，必须想办法再保持通话，才能够查询到具体的位置。”李鹏一脸无奈的说道，我知道定位是需要时间的，而且一定要保持开着手机，如果关机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二话不说拿起手机立刻就打了回去，如果电话能够接通的话，那我一定要多磨蹭一会，拖延战术的精髓就在于死缠烂打！ 第一百一十七章 生死竞速 我知道手机定位只能瞬间锁定位置，如果现在绑匪移动的话，我们是抓不到人的，如果全体出动只能打草惊蛇，说不定现在刑警队门口就有绑匪的眼线。 这种敌暗我明的感觉真是让人发疯，可是现在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好办法，只有采取这种手段了。 “小陈，还能拖延一下时间吗？” “我尽量试试吧，至于电话能不能打通也不一定。” 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按下拨号键，这一刻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电话还能不能接通。 电话几秒钟之后接通了，电话里传来绑匪低沉沙哑的声音：“干什么？还想和你的小情人说句话？” “是的，我想和她说几句话，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诚恳的说道，李鹏已经开始了继续监听，电脑屏幕上正在快速锁定电话的位置，看起来还没有移动。 “你没有这个机会了，也不需要用监听定位的手段，没用的，不想让她死，就让高山宣布解散刑警队。”绑匪肆无忌惮的说道，仿佛根本就不害怕刑侦定位手段。 就在这个时候高山带人走了进来，一进门立刻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好像一切他都已经知道了，立刻走到了李鹏的身旁，死死盯着旁边监听的位置。 “等等，如果高山队长真的宣布了解散刑警队，那你如果不履行承诺该怎么办？”我大胆的反问了一句，现在不管怎么样都要拖延时间，我觉得绑匪应该不会突然挂断电话的。 “我已经说了，你们没有选择！否则就等着给她收尸吧！”说完电话那头挂断了电话，一切归于了平静中。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李鹏已经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我不知道他查到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一定是有所发现了！ 扫了一眼电脑屏幕，李鹏刚才调取了市中心的路面监控，拍摄到的正是一辆白色商务车，车子就停在一家会所门前没动，我立刻想到这可能就是绑架萧溪的时候那辆白色商务车！ “李鹏等等我！” 说时迟那时快我立刻紧跟上去，我知道现在留给我们的机会不多了，萧溪随时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再抓不到绑匪就真有可能撕票，或者是把高山推到风口浪尖，其实我知道就算是刑警队解散了，绑匪也不会履行承诺。 在曾经警校中学习过，一般针对刑警提出的条件，基本都是带有强烈报复性的，一般来说也是让人难以接受的，可就算是做到了要求，那么信守承诺的绑匪也寥寥无几。 李鹏一脚油门下去，车子飞一样的朝着市中区而去，此刻我只能祈祷这辆白色商务车没有挪动地方，或者说有人继续监控着它的动向，只要它还在路上就逃不过路面监控！ 几乎一瞬间整个刑警队都出动了，路上李鹏不停的打电话，要求其他部门协助封锁市中区道路，过往车辆进行严格盘查，务必要找到这辆白色商务车。 我在旁边听的一头冷汗，其实我心想动作越大，越可能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如果绑匪丢弃掉了白色商务车找个地方躲藏起来，或者狗急跳墙直接对萧溪下毒手，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李鹏，咱们这么大的动作，难道不怕引起别人的警觉吗？”我小声问道。 “现在引起警觉也没办法了，不过有些时候，越紧张就越容易出错，为的就是给凶手制造一种恐慌气氛，看看他能不能出错。”李鹏非常有经验的说道，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我想李鹏作为刑警队的老人经验丰富，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 一路飞驰警灯闪烁，整个街道上都快要炸了锅，不过车子后边还跟着高山等人，怕是现在就要一举包围市中区，一定不会放过那辆白色的商务车。 车子里对讲机中不时传来汇报白色商务车动向的信息，现在白色商务车已经开始移动了，看样子还在监控范围当中，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抓到这个该死的绑架犯。 “李鹏，路面监控有死角吗？”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当然有死角，只能是判断出大体的方位，想要全程监控还做不到，不过现在已经足够了，刑警队想要抓的人，还从来没有人能够逃脱过！”李鹏坚定的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然的神色。 我心里暗暗的祈祷一定要抓到绑架凶手，今天如果跑了以后再想抓大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估计打草惊蛇之后会有了心里防备，更不会轻易的被我们发现踪迹了。 转眼来到市中区，李鹏一直都按照对讲机中提示的方向在追，虽然现在还没有看到白色商务车的影子，但是通过汇报得知已经不算远了，就隔了一条街的距离，这一段距离是能够决定一切的距离。 突然李鹏狠狠踩下了油门，我分明看到前边是红灯，可他就像是没看到一样，摁着喇叭直接冲了出去，一瞬间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面前分明已经有车迎面撞过来！ “我擦啊！”我本能的闭上了眼睛，手死死抓着车门把手，可想象当中的碰撞并没有发生，李鹏硬生生挤出了一条道路，瞬间打乱了道路上的交通秩序。 “看到了！”李鹏突然兴奋起来，整个人都变得无比激动，我定睛一看，前边已经看到了白色商务车的屁股，距离越来越近，但是感觉前边的人应该是发现我们了，速度越来越快。 “白色商务车里的人好像是发现我们了，速度越来越快！”我有些担心的说道，不知道这会不会对萧溪造成威胁。 “没事，被发现了他们才不敢轻轻举妄动，看我的吧！”李鹏一咬牙，一脚油门到了底，我感觉整个身体都像是被人狠狠的按在了座位上一动也不能动。 我头上的冷汗忍不住往外冒，以前的时候不是没有坐过快车，可是像李鹏这样疯狂的开车，还真的是让人有些受不了，感觉稍微有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小命。 “李鹏，李鹏你们追上了没有？报告你的位置。”对讲机中传来高山的声音，我回头一看他们没有追过来，好像是刚才那个红灯给跟丢了，如此速度之下一个短暂的停歇就会被甩开。 “我已经咬住了嫌疑车辆，白色尼桑商务车，车牌号尾数是778，请求支援封堵道路，截停这辆车！” “你们稳住，我已经通知人在几个道路设卡堵截，无论如何都不能跟丢了，务必给我抓到人！”高山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否的命令，我知道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差错，所有一切就都看李鹏的车技了。 其实我有些想不明白，凶手到底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呢，他分明可以选择一个更加安全的方式开，可他却偏偏要来市中区，刚才一路追过来的地方我看到，虽然有些重叠的地方，但绝大多数的道路都好似没有走过的，也就是感觉这群人想要引诱，也像是一种刻意的引导。 一场道路追逐战已经展开，如果不是市中区里车流量多，怕是早就能够追上了，不过看白色商务车疯狂逃窜的模样，估计也是想要拼命甩掉我们，因为他清楚很快就会被我们刑警队的人给围住。 突然前边的白色商务车一个急转弯，一头直接撞开了超市地下停车场的护栏，朝着地下停车场飞速而去，李鹏毫不犹豫一把方向打过去，立刻追上去。 “这个家伙想进入停车场逃窜，不知道有没有凶器，估计萧溪的枪应该在他手中，这次任务比较危险。”李鹏咬牙切齿的说道，看样子是想让我下车。 “我没事，先追上去再说，不管这个家伙有没有枪，他今天都别想逃走！”我坚定的说道，丝毫没有要下车的意思，眼看着白色商务车已经进入了地下车况，李鹏立刻追上去。 此时此刻我心里也在捏一把冷汗，进入地下停车场想要再找到一辆车就难了，必须要紧紧跟在后边才行，一旦有脱离视线的地方，那可就真的泡汤了。 “高山，嫌疑车辆已经进入大润发超市地下停车场，让人封锁所有的出入口，封锁停车场！”李鹏对着对讲机大声喊道，高山立刻就同意了。 越是靠近白色商务车，我的心里就越是紧张，因为这场行动快要收网了，希望最后关头不要出什么问题，更不要跟丢了就好。 很快我就打消了心里的这个念头，李鹏疯狂的车技已经弥补了车子之间的差距，始终紧紧跟在白色商务车屁股后，几乎已经快要追上了，如果不是停车场内空间狭小，怕是现在已经超过了直接别住它！ 不管白色商务车如何减速再急加速，可刑警队的越野车在李鹏的手里就像是一部赛车一样，咆哮的油门始终紧紧咬着前车，如果不是在进行一场抓捕，我甚至以为是来到了赛车场一样…… “陈东小心！”突然李鹏吼了一声，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只看到面前一道刺眼的红光，感觉耳朵嘭的一声，安全带勒的身体生疼，整个人就晃动了一下，车子的挡风玻璃全部都碎了。 撞上了！ 我头脑里晕乎乎的，不知道是李鹏故意选择撞了白色商务车，还是绑匪故意的急刹车，总之是撞车了，前边商务车立刻加油门就跑，李鹏也踩下了油门。 我感觉头脑一阵发晕，心里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不知道是晕车了还是被刚才撞击震的，全身的骨头都像是碎了一样，可还没等我喘口气，紧接着又是一次撞击。 这一次撞击力度明显要大一些，身体不受控制的飞出去，头重重撞在了前边面板上弹回来，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皮球一样，虽然身上绑着安全带，可是根本他么的不管用啊！ “小陈你给我坚持一下，这个家伙想疯，老子让他看看什么叫真的上疯！”李鹏疯狂的说道。 我只看了一眼就感觉他的脸色有些狰狞，仿佛是不要命了一样，车子再次狠狠撞上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错还是意外？ 一瞬间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眼看着面前的东西，就要硬生生的撞上去，可事实来不及让我多想就已经撞上了！ “嘭！”我觉得身体像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脚，整个肚子里泛起各种复杂的滋味，几乎快要吐了，但是李鹏仍旧在死死的踩着油门，硬生生要把白色商务车推进一个角落中！ 这一次白色商务车正好是在一个拐弯的地方，刚刚调转车头就被狠狠撞上去，整个商务车都被撞的偏离几米，我也感觉到身体内前所未有的难受，就像是喝多了酒被很多人围起来揍了一顿一样，全身的骨头仿佛都在呻吟。 一米，两米，当白色商务车半个车头都被顶进去之后，鼻子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橡胶摩擦味道，李鹏猛然拉起了手刹，摸出手枪下了车。 白色商务车已经被撞的无路可逃，我看着李鹏飞速下了车，可我怎么也动不了，感觉头上有东西流淌下来，全身虚脱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哪怕是呐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想提醒李鹏要小心，因为凶手很可能带了凶器，也很可能带了萧溪的手枪，搞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可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就像是不受控制了一样。 车子已经严重变形，我感觉双腿被挤住了，全身骨头都像是碎了一样不敢动，模模糊糊看到李鹏从白色商务车上拽下来一个人，直接鸣枪警告，然后就给摁在了地上。 一定是抓到了！ 我意识消散之前的想法是抓到凶手了，只是不知道萧溪在不在车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收到伤害，可我觉得全身都使不上一丝力气，眼皮变得千斤重。 从来都没觉得身体这么疲倦过，也从来都没觉得身体这么想睡觉过，时间在此刻仿佛凝固了，我只看到了红蓝闪烁的警灯包围了整个地下停车场，也看到了无数人影在晃动，眼前一片发黑，胃里有些想吐的感觉。 我想保持清醒，可双耳已经嗡鸣，眼前一片发黑浑身无力，黏黏糊糊的东西流过脸颊，我想进过刚才的猛烈撞击，我可能是脑震荡了，身体的反应可能是脑震荡过后的症状。 朦胧中我看到有人在拍我的脸，看到了高山焦急的呼喊，可是我却什么也听不到了，此刻我觉得好累好累，只想睡一觉就好，就让我睡一觉…… 突然大腿上传来一股刺痛，几乎疼的我眼泪都快下来了，精神也在一瞬间清醒了过来，我看到是高山在死命的掐我的大腿，看模样吃奶得劲都用上了。 “干，干啥啊，让我睡一会吧。” “不能睡，一旦睡过去你就死定了，听我的不能睡，陈东你给我振作起来，无论如何都不能睡！”高山使劲扇我耳光，我能够听到他喊的话，心里也觉得害怕起来。 突然我看到了高山的双手上沾满了鲜血，好像我脸上也有些黏糊糊的东西，作为法医本能的直觉是我受伤了，这些血很可能是从我身体里流出来的，可看面前一大片血渍，看着就觉得心里害怕。 我不知道刚才撞车对我的身体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可是刚才看到李鹏像是没事人一样，我想我也应该没事的，但高山和几个人帮忙把车门拉开，硬是把我拉了出来。 “快点来人，快点把陈东送医院！”高山的怒吼声更让我不知所措，我只是轻轻摸了摸头，感觉手里全部都是黏糊糊的东西，看了看全是鲜血，头上好像有个大窟窿…… 迷糊中有人在不停的和我说话，我能够听到一些让我振作的话，但是我却无法看清楚他的脸，不知道是谁在一直对着我说话，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但我感觉全身发凉。 作为法医我曾经无数次接触过死亡，也接触过与死亡有关的东西，可这一次我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死亡，才感觉死亡是如此的可怕，只要闭上眼睛就要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从此一切都化作青烟，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就这样死了，不甘心还没有走完人生的道路，也不甘心死在一场抓捕中，但如果我真的死了，估计是要披上国旗成为烈士的，但我不敢在这一刻闭上眼睛。 我看到自己被送到了手术室，看到了无死角的手术灯，也看到了带着口罩的白大褂围在我身边，感觉就像是被人送上了尸体检验台一样…… “他怎么还睁着眼睛？是进入昏死状态了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我看不清楚她的脸，但能感觉眼睛非常明亮。 “他是刑警队的法医，听说在抓捕的时候出了车祸，应该是在坚持着吧。”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我听着有些敬佩的语气，心里不由的有些自豪起来。 “这个法医真够年轻的，不说还真的看不出来，准备包扎伤口。”女医生说了一句，我忍不住笑了。 法医这个行业被一般人提起来，总是带着有色眼光看到，有些人甚至以为很神秘很恐怖，认为是一些冷血无情的人，但其实也是医学行业的一种，只不过面对的都是死人罢了。 “快点给他准备输血，我看麻药就不用了，这个法医还笑呢，看来意识是清醒的。” 我心说你们说的一切我都能够听到，虽然我说不出话来，但是我能够听到，只是不知道李鹏抓到绑架凶手了没有，也不知道萧溪得救了没有，我必须要坚持着，一定要看到萧溪安然无恙的回来才行！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手术进行的很顺利，输血之后我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只不过感觉全身更加虚弱了，直到推出手术室的那一刻，我仍旧感觉到意识清醒，只是头有些疼，钻心的疼。 “怎么样，没事了吧？”高山和李鹏围了过来，都一脸焦急的模样，借助这个机会我才看到主刀医生是一个女人，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相很漂亮，属于绝对气质型的美女。 “没事了，只是轻度脑震荡，加上失血过多造成短暂的昏迷状态，休养几天就没事了。”女医生轻松的说道，顺便看了看我的眼皮。 “他很坚强，意志力也很顽强，你们刑警队的法医真的不错！”说完女医生就走了，我心里有些得意，高山和李鹏一脸面面相觑的样子。 不过我心里还是非常好奇，好端端的高山和李鹏都来了，这有些不正常啊，如果是抓到绑架犯了，那么第一时间就要进行审问的，难道是抓捕行动出现了意外情况？ “萧溪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她？”我迫不及待的问道，死死抓着李鹏的手，希望他能够告诉我一个答案。 李鹏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说：“小陈你先养好身体，等回头再告诉你吧。” 一听这话我直接傻了眼，难道一路狂追的人并不是绑架凶手？那么白色商务车里坐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一次次的逃跑，又为什么要一次次的撞车，难道里边坐着的是杀人犯？ “哎，还是简单和陈东说说吧，看他这个样子，如果不告诉他估计会憋坏了的。”高山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病房，我把目光投在了李鹏的身上。 李鹏熟练的摸出一根香烟点燃，我立刻要了一根，虽然现在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但我觉得需要点一根香烟来缓解一下，也需要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只是看着他为难的脸色，我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回事，难道是我们抓错了人吗？还是误打误撞抓到了其他的人？”我抽了口烟问道，尽量让内心平静下来。 “没错，今天的确是抓错人了，却误打误撞破了另一件案子，你绝对猜不到抓到的人是谁。”李鹏故作神秘的说了一句，这个时候我根本就没心思打趣，萧溪被绑架下落不明，抓到谁了我也不关心。 我转过头猛吸香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也可能是李鹏看出我的不高兴来，故意清了清嗓子收起玩笑的心思。 “今天在停车场抓到的家伙，是王丽的司机，白色商务车就是王丽的座驾，误打误撞之下让我们破了一场案子，就是掏肠手的案子。”李鹏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啊？掏肠手的案子和杜雨森的案子吗？这几场案子是王丽的司机做的吗？”我忍不住问道，心里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原本以为是一场为了利益才会发生的案子，可怎么也想不到是一个司机。 虽然曾经我也怀疑过杜雨森临死前一定是有其他人在场，可所有在场的人都死了，加上第六小组夏松的佐证，我也就没有继续往下思考，可现在突然蹦出来一个司机让人难以接受。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第六小组的夏松隐瞒了案情，他们早就知道这场掏肠杀人案的幕后真凶，也早就知道杜雨森临死前见过什么人，但却没有告诉我们。”李鹏平淡的说道，可我一下更加难以接受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个激动从床上坐了起来，头脑一阵发晕，胃里有股东西没忍住差点吐出来，干呕了几下却什么都没吐出来，胃里空了…… “哎，我们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调查萧溪失踪的案子上，的确是疏忽了掏肠杀人案，原本以为这场案子会和萧溪有关系的，但是现在看来……” 听完李鹏的话我彻底明白了，第六小组他们早就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没有告诉我是因为他们想要亲手抓到人，毕竟萧溪是我们的同事，在破案功劳和救萧溪面前，夏松选择了破案，而我们刑警队全都选择了救人。 “行了我知道了，第六小组的人根本靠不住，以后我再也不会想相信他们了，萧溪有消息了吗？”我失魂落魄的问道，所有的线索都断掉了，现在再想去追查萧溪的下落，无异于难上加难。 “不，你绝对猜不到今天我们有什么样意外的收获！”李鹏煞有其事的说道，嘴角满是坏笑。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内心的蜕变 我从没想过厄运会突然降临到我的头上，我也从没想过，遥遥无期的生活突然就进入了倒计时，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身为一个法医，我相信科学，但又不完全相信科学，这话看起来虽然很矛盾，但也比不上我现在内心的矛盾和纠结，此种百般滋味缠绕心头啊！ “哎呀终于走了，刚才你们说什么了啊，嘀嘀咕咕这么半天。”李鹏抽着烟走进了病房，我立刻拿起检验报告单藏在了身下，我不想让人看到这份报告单，更不想让人知道我的秘密。 “没什么，我肚子饿了，能帮我去买点东西吗？”我尽量压抑着内心的情绪说道，希望尽量表现出平静的样子，其实我心里很担心，如果被看穿了，那么我肯定要离开刑警队的。 “当然没问题，只要你不出院想吃什么都行！”李鹏豪爽的说道，生怕我出院一样，可我现在根本就没了出院的心思，一切案子对我来说，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随便，只要是吃的就好，谢了。”我只想赶紧让李鹏离开，我自己一个人静静，虽然我学过心理学，但是真正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还是难以承受。 等李鹏离开病房之后，我整个人彻底崩溃了，立刻拿出身下的检验报告单，上边清楚写着白血病化验结果，看了看病例报告和形态，又看了看最后的结果，确定无疑真的是白血病。 这一瞬间我感觉天都要塌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落在我的头上，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从今天开始，我就要数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了？生命真的要进入倒计时了？ 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昏暗了，心里从来都没有像是现在这么绝望过，白血病，虽然现代医学已经克服了，但是也要找到合适的骨髓才能移植，高昂的手术费对我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这一刻我想了很多很多，想起了曾经快乐的时光，想起了路边的花花草草和树木，但唯独没有想起任何一件案子，我不知道进入刑警队做法医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但我平日里的确是忽略了太多太多身边的东西。 心情变得很压抑，我想换做任何一个人，心情也都会变得非常压抑，此刻只想蒙上被子睡一觉，这个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李鹏回来了，但是我没有去看，只是任凭眼泪无声无息的往下掉，我不想这么年轻就离开这个世界，可不幸就降落在了我的头上…… 不知道蒙头睡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期间到底有没有真的睡着，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的。 “小陈，小陈你醒醒，差不多该起来吃饭了。”李鹏掀开被子让我出来，我只摇了摇头表示不饿，现在我没有心情吃下任何东西。 “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是不是若凌澜对你说了什么啊？难道你这个脑袋留下后遗症了？”李鹏缓缓说道，我知道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的观察，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刑警，根本骗不了他。 “这是脑震荡的后遗症，我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东西根本就吃不下。”我淡淡的说道，希望用头上的外伤来掩饰一下。 “这样啊，那你多休息一会，我在这里守着，等你尽快养好身体。” 面对李鹏的关心，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等着我好起来，估计我情况不容乐观。 人就是这样奇怪，在没有得到消息的时候，感觉一切都正常，可一旦有人说出问题了之后，整个人也就变得不好了，虽然我还想亲自检验一下，可现在心理防线就已经垮了。 躺在病床上出神发呆，期间若凌澜也来看过我几次，但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时间缓缓流逝，在整个夜晚，我根本睡不着，心里想的全是以后的生活，我该如何面对如何选择？我是应该抓住最后的时间去领略这个世界，还是继续留在刑警队做一名法医？ 第二天一早，听到李鹏的电话响了，看着他一脸疲倦的接起电话，仿佛看到了我自己一样，自从加入了刑警队，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天面临的都是疲惫和破不完的案子。 “什么？审问还没有结果？我知道了，现在我马上回去。”李鹏神色焦急的挂断了电话，匆匆站起身来就要走。 “李鹏，出什么事情了？”我平静的问道，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询问，也许是心里还在关心着萧溪。 “抓住的那个小子翻供了，不承认杜雨森他们是他杀的，就连萧溪的手机也翻供了，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李鹏气急败坏的说道，整个人都快要抓狂了。 “哦，那这样案子有些麻烦了，现在萧溪的情况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消息，杜若无法从杜雨森案子的尸体上寻找到有效证据，无法进行指控，看来这个小子是准备负隅顽抗到底了，你安心在这里养伤，我们等你回去!”李鹏说完转身离开，我忍不住有些苦笑。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离开医院，更没有想过会回到刑警队，但是这一刻我感觉到了案子有些棘手，现在没有证据就无法指控凶手，如果他就是不承认杀了杜雨森等人，也不承认与萧溪绑架有关系，那么案子就陷入了僵局当中…… 如果案子陷入僵局，那么萧溪被解救的希望又将会渺茫了，被人绑架这么长的时间，绑架凶手随时都可能会撕票，这让我陷入了沉思。 作为一个法医，作为刑警队的一员，我真的能够彻底放下所有的案子吗？我真的能够坦然接受疾病吗？就真的要在这里等死吗？ “在想什么呢？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是不是已经确定了自己的身体情况？”若凌澜淡淡的说道，我甚至都没看到她是什么时候走进来的，一身白大褂看起来非常像是曾经的我。 一时间我产生了一些幻觉，我不知道曾经那些尸体看到我的时候会怎么样，但此刻我感觉到了，就像是现在我看到若凌澜这样的感觉，命运已经不在自己的手中，一切希望都在白大褂的身上，我也感觉到了一个法医的责任。 曾经面对那么多的尸体，也面对一件件的凶杀案，每一场案子背后都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也隐藏着凶手的残忍和变态，法医的职责就是要让死人开口说话，尽量还原现场情况，提供尸检报告协助破案。 “陈东，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你的身体感觉好些了吗？”若凌澜在我面前挥了挥手，我这才回过神来，我不知道应该感谢她还是该恨她，感谢她提早告诉了我消息，可以提早治疗，也恨她提早告诉了我这个噩耗，让我精神崩溃。 “没什么，我的身体感觉还可以，现在应该没问题。”我淡淡的说道，其实心里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心里根本就没有底，人在面对疾病的时候总是会格外的脆弱。 “你的身体已经快要垮了，你很快就会出现白血病的各种病症，如果早期接受治疗，估计痊愈的可能性会比较大，如果有合适的骨髓可以移植，那么活下去的机率还是很大的。”若凌澜语重心长的说道。 顺便拿出了一些病例让我看，我不用翻看都知道，这些肯定是白血病康复的案例，为的是让我鼓起勇气接受疾病的现实，但我自己心里清楚，每年白血病的死亡人数，加起来要比病房还要高。 “白血病非常可怕，你要尽快的做出决定，不能耽误了你的治疗时间。”若凌澜严肃的说道，我知道她是为了我的身体考虑。 其实我何尝不知道白血病的厉害，又何尝不知道早治疗带来的好处，可我知道要接受化疗的，这会摧毁一个人的身体细胞，类似于治疗癌症的化疗，用射线杀死一切细胞，不管好坏全部杀死。 “是让我接受化疗吗？”我淡淡的问道，心里还残留最后一丝希望，如果有可能绝对不去做化疗，因为化疗会彻底摧毁我的身体，也许会加剧病情的恶化。 “是的，只有先进行化疗稳住病情，在这段时间内尽快找到合适的骨髓，活下去的机率才会更大一些。”若凌澜严肃的说道，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其实我知道，严格意义上来说，化疗只是一种没有办法的手段，很多人根本接收不了化疗带来的副作用，用强烈射线照射病变部位，杀死一切细胞，几乎就是在杀人，但也不是没有希望。 “要什么时候做化疗？我这种情况必须要做化疗吗？”我不死心的问道。 “当然是越快越好，如果你想活下去的机率更大，那么现在就去做化疗，然后帮你联系骨髓，但你知道别人捐助的希望很渺茫的，只能从家人身上寻找合适的供体。”若凌澜非常专业的说道，也让我明白，必须要回家去找家人来捐献骨髓了。 “让我想想吧，我决定好了就会告诉你，如果期间有合适的骨髓，那就麻烦告诉我一下。”我淡淡的说道，此刻已经心如死灰。 若凌澜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离开了，我感觉生命最后的阶段不应该继续待在这里，也不应该继续躺在病床上等待厄运的降临，我必须要做点什么！ 我把病理检验单撕得粉碎，什么该死的白血病都去见鬼去吧，我身为一名法医，就算是有病，我也要亲自给自己化验，否则我是不会相信的！ 十分钟后我穿戴整齐，洗了把脸之后大步走出了病房，我能够感觉到身体还有些虚弱，但我都不在乎，只当是脑震荡之后留下来的症状，一切病症都去见鬼吧！ 路过医生办公室的时候我看到了若凌澜正在研究着什么，看起来像是白血病的通用治疗方法，也许正在给我量身定做治疗方案，不过现在已经用不到了…… 第一百二十章 晴天霹雳 李鹏的一番话让我熄灭的希望又重新燃起，我不知道他所说的意外收获是什么，也不知道获得了什么样的线索，现在我所关心的就是萧溪的下落。 “是关于萧溪的线索吗？”我缓缓问道，除此之外任何事情都勾不起我的兴趣。 “没错，你绝对猜不到，萧溪的手机其实就在这个家伙的手里！”李鹏一字一句的说道，顿时我差点没从病床上跳起来。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急切的问道，如果说萧溪的电话在那个小子手中，那么一定就与萧溪的绑架案有关！ “其实我们也没想到，在抓捕过程中看到了萧溪的手机，因为平日经常见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当场突击审问之后才了解了事情，萧溪在一个神秘人的手中。”李鹏很是无奈的说道，我越听越不对劲。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萧溪在一个神秘人的手中，难道刑警队就审问不出来吗？所有酷刑都给那个小子用一遍，我就不相信他不说！”我气急败坏的吼道，甚至怀疑李鹏他们到底想不想救萧溪。 “哎，陈东你别激动听我说，其实这个神秘人并不是想要萧溪的性命，让我们刑警队解散也是有一个特殊的原因……”李鹏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我也没插话，耐着性子在听着。 “这么说吧，萧溪被一个变态给绑架了，威胁我们查一件悬案，如果我们查不到结果的话，就会制造累死的案子，最终逼的刑警队声名狼藉为止，除非我们破案。” “这个变态是谁，难道就没有一个名字？难道刑警队就任由这个家伙逍遥法外？”我不敢相信的问道，我现在算是明白高山和李鹏为什么第一时间来医院看我了！ “这个变态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他给高山打过电话了，要让我们查一件悬案，绑架萧溪就为了逼我们查案。” “等等！萧溪的手机怎么会在那个小子的手中，以前和我通话的是这个小子吗？这个小子为什么要杀了杜雨森他们，掏肠手代表着什么？”我迫不及待的问道，现在摆放在我面前的疑问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从逻辑推理上来说，这一切发生的事情都不符合逻辑，甚至让人感觉到迷茫，但听起来好像李鹏已经知情了一样，而且还不打算告诉我。 “掏肠手案子已经确定，就是王丽的司机做的，他当场就承认人是他杀的，至于什么样的手段和过程还需要进一步审问，关于萧溪的手机来源，他解释说是他朋友的，只是没想到刑警队这么快就会抓到他。” “这不就行了，直接审问这个小子，把他背后的那个朋友挖出来，找到萧溪解救，然后把这两个家伙送上法庭，这才是最好的办法！”我无比激动的说道，可心里总是忍不住犯嘀咕，事情真的如同李鹏所说这么简单吗？ “现在刑警队已经有人开始对他审问了，第六小组小夏松也在审问现场，等你休息好了就一起回去看看，萧溪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李鹏意味深长的解释着，我立刻就从床上坐起来，此刻一秒钟也不能耽搁。 突然感觉头脑有些发晕，我知道脑震荡之后会有后遗症的，不过现在一切已经顾不得了，我不相信第六小组和夏松了，唯一相信的就是我自己，我必须要知道萧溪的下落！ “给我一根烟。” 李鹏立刻摸出一根香烟嘀咕来，我低头猛吸尽量冲散脑子里晕厥感觉，尽量想要让内心和精神平静下来，此时此刻我没有生命危险，那么第一时间就要回到刑警队参与审问！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我的主治医生进来了，看到我们正在抽烟，俊美的眉头立刻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气。 “这里是医院，不准吸烟！”我和李鹏讪讪的笑了笑，赶紧把烟熄灭，不知道为何，在面对这个女医生的时候，我觉得李鹏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往常的时候他总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李鹏，你们刑警队的人就是这么来看望病人的吗？法医难道连最基本的医学常识都不懂吗？”女医生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道，感觉好像是和李鹏认识，而且关系还很不一般的样子，但我此刻没有任何要在这里继续待着的意思。 “我没事了，现在立刻就要出院，手续等以后回来再办吧。”我低头说了一句，挣扎起身准备往外走，脚下还有些发虚用不上力气，可一想到案子我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你给我站住！医院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在这里必须要听我的！”女医生话锋一转变得严峻起来，可我也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我现在必须要出院回到刑警队，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用不着你多管！”我冷冷的说了一句，空气中火药味十足。 “哎哎，你们这是干什么，让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医院的美女主任若凌澜，他是刑警队重案组的主检法医陈东，叫他小陈就好了。”李鹏笑嘻嘻的介绍着，我点点头算是认识了。 其实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就算是认识了，他也知道我是法医的身份，不过总觉得这位医生的眼神很深邃，仿佛能够看透什么一样，尤其是看我的眼神很是不对劲。 “李鹏你先出去一下吧，我有话要单独和他说一下，记得出去关上门。”若凌澜一句话让李鹏傻了眼，根本就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李鹏慢吞吞不情愿的站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磨磨蹭蹭出去了，我的心里也被搞的有些忐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此刻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出院的决定！ “好了，说说你自己的情况吧。”若凌澜淡淡的说道，手抄白大褂里一副典型医生查房的模样，我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现在我必须要出院，刑警队里有一件非常急切的案子。”我老老实实的说道，也让她明白我有必须出院的理由。 “噢？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你可是一个法医啊！”若凌澜意味深长的说着，我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她话里有话！ “怎么了？不是脑震荡吗？还有其他的病症吗？”我忍不住问了一句，感觉身体除了有些脑震荡的后遗症之外，其他也没什么感觉，也就是在撞车的时候刺激到了。 “难道你以前并不知道？或者说你并不了解自己的身体？最近没有做过体检吗？”若凌澜好奇的问道，我越发的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记得上次体检还是在警校的时候，算算也有几年时间了。 “我到底怎么了，你就直接明说吧，作为一个法医我有心理准备的。”我淡淡的说道，其实一颗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我也害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尤其是关于身体方面的，毕竟我还年轻。 “那好吧，你可要有一个心理准备，在给你输血的时候，发现你身体内的白细胞异常，检验过后发现你患有白血病。” “什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我一时间惊呆了，对于医学方面的知识我还是懂一些的，白血病的一些症状我都清楚，可是我平日里并没有出现白血病的症状，甚至也没有感觉到有异常。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异常吗？莫名的流鼻血？抵抗力变得很差，身体虚弱容易感冒这些都没有吗？”若凌澜疑惑的问道，我直接傻了眼。 我真真切切没有白血病的症状，更没有白血病家族遗传，可现在突然被人说患有了白血病，一时间我真的是难以接受，不但我自己不相信，怕是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的。 此时此刻我觉得，若凌澜很可能是因为我提出要出院，所以才故意吓唬我的，可是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也绝对不能阻挡我出院的决定。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还是决定要出院，除非我能看到化验结果。”我有恃无恐的说了一句，心想我也懂得医学知识，想糊弄我不是那么简单的。 话音刚落若凌澜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化验报告单，在我的面前晃了晃，我瞪大眼睛，好像看到了白血病的字样，也看到检验报告的名字写的是陈东。 “我没有任何症状，是不是你们搞错了啊？或者说是不是化验出了错误？”我心存侥幸的问道，毕竟任何检验都会有出错的时候，就算是尸检也会出现错误，我从来都没有像是现在这样渴望检验结果出了错，我希望上天能够眷顾我一次。 “也许吧，但是我建议你立刻接受白血病治疗，寻找合适的骨髓准备移植吧，这是你的化验报告，我反复验证了三次。”若凌澜把检验报告单丢过来，这一刻我感觉几乎要窒息了。 看着面前的化验报告单，我怎么也不敢拿起来，甚至不敢拿起来看一眼，我不知道这份报告是否怎的正确，心里已经非常害怕了。 “你摸摸自己的脖子，看看淋巴结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出于保密我没有告诉其他人也没有告诉刑警队的人，是否接受治疗你自己做决定吧，现在要不要出院也由你自己决定吧。”说完若凌澜转身走了出去，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不敢相信突如其来的噩耗，也不敢相信这个检验结果，我怎么可能会患上了白血病呢？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还能坚持活到哪一天？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复杂的案情 其实我也想过白血病的来源，这种疾病一般都是遗传性的，传染性的可能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曾经无数次接触尸体，想起曾经被溅满一身鲜血，想起了曾经李子木对我的诅咒。 我不知道身体出现异常，是不是因为做了法医之后接触了太多的细菌，可是每一次防护工作都已经做到最好，但也有些意外情况发生，回头想想我参与破获的案件，每一件案子都历历在目。 此时此刻心里有些暖暖的，毕竟一路走过来全部都是值得回忆的事情，也是难能宝贵的经历，获得的经验是无价的。 离开医院我直接打成回刑警队，当我走进重案组办公室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了，尤其是李鹏更是一脸错愕的表情。 “陈东你怎么回来了？” “没事，我已经好了，轻微脑震荡不碍事的。”我若无其事的说道，高山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表示现在一切都没问题。 现在我迫切想要破获这场案子，也迫切想要确定掏肠手案子到底和萧溪被绑架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关系的话，到底该是什么样的关系。 想起萧溪曾经和我一起办案，想起她的惊人推理能力，还有那火爆直白的脾气性格，这一切都让我历历在目，我下定决心一定要破了这场案子！ 我立刻加入到了这场案子当中，审讯资料简单看了一遍，抓到的王丽司机名为邱峰，年龄二十六岁，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控他犯罪，唯一的口供还被他给翻供了。 “情况怎么样了？他怎么就这么轻易的翻供了呢？”我好奇的问道，因为一般来说没有经过取保候审的人是不会轻易翻供的，翻供一般都是有人给出的主意，或者明知道没有证据可以指控。 “这个家伙很聪明，刚开始问什么都承认，但就是杀人动机和杀人经过含糊其辞说不清楚，包括萧溪的手机也是编造出来的，现在我们被他彻底搞乱了。”高山一脸铁青的说道，现在已经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难道说这个家伙是个精通心理学的家伙？还是根本就不是他做的，他想为某些人掩饰什么？”我忍不住分析道，现在唯一的可能邱峰就是在拖延时间，只是不知道为了什么在拖延。 “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绑架萧溪的人再也没有打电话过来，但是却给了我们一场案子。”高山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听起来已经是受制于人了。 “是什么样的案子？是邱峰所说的那场案子吗？他到底说的真话还是假话？”我记得李鹏曾经说过，有神秘人想要让重案组调查一件悬案，为此才会绑架了萧溪。 “不清楚，那场悬案已经很长时间了，原本是一场交通意外，尸体还保存在冷柜当中至今没人认领，真是让人头疼！”高山叹了口气说道，李鹏也是一脸无奈的样子，看模样他们都经历过那场案子。 我拿着手里的审讯资料，心里已经大体有了一个概念，可以说邱峰是这场案子的关键，就算他不是凶手，也一定是替某人传话，否则无法解释萧溪的手机出现的事情，也无法解释他为何知道神秘人的存在。 不过这场案子的复杂程度已经超出了想象，杜雨森死亡被伪装成为交通意外，女秘书的死被诬陷给刘云天，刘云天的失踪和王丽的死，以至于最后发现了所有人的尸体，牵连出了萧溪被绑架的案子。 想想都觉得令人头疼，这些看似毫不相关的案子中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萧溪也曾经要介入到杜雨森案子中，这一切都像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但是却始终让人看不清楚头绪。 “小陈，你怎么看这件案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李鹏平静的问道，我知道他想要征求我的意见，也想知道我的想法。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感觉不太对劲，如果邱峰真的是掏肠手，那他应该知道招供就意味着死刑，一般正常人都会负隅顽抗的，抗不过去就招，招了就是个死。” “小陈，那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杜若忙了一整天时间都没有获得任何线索，包括催眠也没有任何发现。”李鹏一脸无奈的说道，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不应该啊，既然邱峰有杀人的嫌疑，如果是他做的，一定会留下证据的，这个世界上还从来没有人可以做到作案之后不留一丝痕迹，除非他不是人。”我非常坚定的说道，无论如何也能够查到线索，只要他死凶手。 说完我立刻准备去尸体检验室，现在杜雨森、王丽、刘云天和女秘书的四具尸体都在，死相惊人的相似，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一点点证据来指控邱峰。 “陈东等一下，邱峰的住处已经被封锁，杜若还没有去调查，你和李鹏一起过去吧，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高山说完丢过来一个地址，李鹏立刻点点头。 我看出来现在刑警队中已经非常缺少人手，凭借杜若一个法医怎么也忙不过来的，带上所有法医检验工具之后直奔邱峰的家中，我的心里没有来的有些感慨，这一刻才感觉到我存在的真正意义。 来到一个有些破旧的小区，门口贴满了招租广告，看起来这里就像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小区内的环境也差的可以，估计住在这里的人条件都不算太好。 “这个邱峰以前是做什么的？按道理来说，跟一个公司女老板工作，条件应该不会太差的，这里应该是租的吧？”我随口说了句。 “的确是租住的，哎呀，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是你想的那样，你脑子不纯洁了。”李鹏贼兮兮调侃了一句，我直接就无语了。 其实我的意思是多少也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最重要的是这个破旧的小区距离王丽公司有些距离，违反了一般的究竟原则，租房子哪有人舍近求远的？ 还没有进入现场我就发现了一个疑点，这些疑点都需要慢慢解决求证的，任何逻辑上说不通的地方都可能会成为线索。 “应该就是这里了，我们上去看看。”李鹏看了看手里的地址，立刻带上了口罩和手套，看来他也学会了要在现场保护自己了，不过他的突然变化是为了什么，难道他知道了我的秘密？ 也许是心理作用吧，我带着一肚子疑问戴好防护措施跟上去，来到二楼的东户门口，看着门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门把手却很干净，证明经常有人出入这里。 “现在怎么进去还是个问题，高山没有给你钥匙吗？”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不过却让我想起来曾经萧溪展示过开锁功夫，一个软铁丝就能够轻松的打开房门，只可惜现在她不在。 “如果连个门都打不开，还怎么混刑警队啊？”说着李鹏摸出了一个小铁棍，正准备放在钥匙孔的时候突然一愣，然后整个人立刻安静下来，对着我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不知道为何我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我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总觉得心里没有来的有些紧张。 “里边有人。”李鹏轻声说道，顿时我彻底愣了，邱峰的出租房里怎么会有人？难道其他同事没有封锁这里吗？ 我立刻悄悄贴了上去，仔细一听果然是有些声音，好像是人走动的声音，其中还有些电视机的声音，感觉有人在里边正常活动，可是这不正常啊！ “擦，是不是你地址搞错了啊？你确定是这里吗？”我忍不住问了句，如果真的搞错了，那么玩笑就开大了！ “应该不会搞错的，这的确是高山给我的地址，难道邱峰那个小子胡说了一个地方？”李鹏一脸黑线的嘀咕着，我心想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如果真的是随便瞎编一个地址，那么找到别人家里可就要麻烦了。 “我觉得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高山，等等再说吧。”不管此刻有什么样的原因，但出租房内有人已经成为事实了。 我立刻拿出电话给高山发了个短信，让他带人过来一趟，现在出租房里的人应该是没有发现我们的，其实我们必须要进去看看，如果是邱峰的家人在也不足为奇，但如果是其他人在，那么说不定就会有了新的线索。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和李鹏靠在门口小心翼翼的避开门上的猫眼，从刑警队赶到这里也不过几十分钟的路程，只要等高山一来就能确定这里到底是不是邱峰的家，也能够彻底抓住出现在这里的人！ 李鹏悄悄摸出一根香烟递给我，这么紧张的时候还不忘了抽烟，感觉我们就像是特工一样，守在人家的大门口，如果这个时候里边的人走出来了，那可就算是玩大了，只能是希望不要走出这个出租房。 一会功夫过后，电话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高山，他已经在周围布控好了，确定地址没有错误，除非是邱峰撒谎，否则一定错不了的。 我和李鹏对了个眼色，他拿出小铁棍悄悄放在了钥匙孔中，深吸一口气手里一用力，老旧的房门被打开了，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李鹏慢慢的拉开了房门一个缝隙，朝着里边扫了一眼，我看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感觉人的动静消失了，至于电视机里传来的声音，这一刻我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上了。 如果这里真的是邱峰的家还好说，如果这里只是邱峰随便编造出来的一个地方，那么我们刑警队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私闯民宅不是一个小事，最重要的是就算是办案需要那也会说不清楚了。 李鹏做了一个进入的手势，我看他的手一直都放在腰上，看样子是随时准备拔枪，一进门之后什么人也没有，但是电视开着，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烟味！ 第一百二十二章 猜不到的结果 整个房间里十分安静，我使劲抽了抽鼻子，确定空气中的香烟味是刚刚留下来的，我朝着卧室扫了一眼什么也没有，但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突然我看到了墙角，竟然有一个人体模型，看起来栩栩如生，一瞬间我甚至感觉这个模型是个活人！ 仔细看了看墙角的人体模型，我赶紧拉了拉李鹏的衣角，示意墙角有东西，他看了一眼也吓了一跳，不过他的心理素质要好一些，并没有过于震惊。 “有人吗？”李鹏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没有任何回答，好像屋里没有人一样。 可是刚才我们分明听到这里有动静的，总不能是这个人体模型发出来的声音，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因为很少有人的家里会摆放人体模型的，而且太过于逼真，这在情理上有些说不通。 “事情有些不对劲，快点看看！”我觉得这个出租房里的气氛太过于诡异，看着厨房的窗户敞开着，还有些微微的晃动，李鹏立刻冲到了厨房窗口旁边，一声大吼：“站住别跑！不然开枪了！” 我赶忙过去一看，有一个家伙竟然正顺着下水管道爬出去了，几下就落地扭头跑了，李鹏立刻追了出去，我也想去帮忙，但是脚下一阵发虚，脚下根本使不上力气。 这一瞬间我可以肯定，这个出租房里的家伙绝对不正常，否则怎么会爬下水道跑了？ “李鹏小心啊！”我只能喊了一声，李鹏头也不回的追出去了，不知道能不能追上那个家伙，但是现在高山已经带人在周围布控，应该跑不了他的。 深呼吸了几口，现在让我做些简单的工作还可以，但是跑步是真的跑不动，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估计人抓不到，我自己先晕倒了，到时候就麻烦了。 走到墙角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人体模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一摸到我立刻吓了一跳，这个人体模特上的皮肤，竟然是人的皮肤！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看错，以前在警校的时候没少接触过人体标本，也没少和人的皮肤打交道，我可以确定这就是真实的人皮肤！ 我不明白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人体模型，更不明白为什么还披着人的皮肤，这个出租房里太诡异了，已经不简单是一个现场这么简单，饱含的信息太多太多，这也是贸然进入别人家的后果，因为你永远都猜不到一扇门后边有什么！ 突然我感觉到屋子里还有些动静，隔着一道玻璃门，我清楚看到了一个人影，一瞬间头皮有些发麻，难道这个出租房里还有人！？ 电石火光之间我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但最终感觉像是中了陷阱，也许从窗户跑出去的家伙根本无足轻重，现在藏身在这里的家伙才是我们要找的人！ 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我立刻从工具中找出一把解剖用的手术刀藏在手里，深吸一口气不管面对的是什么人，只要心怀不轨一定用手术刀狠狠刺过去，现在高山也带人包围了四周，他一定跑不了的。 “什么人，给我出来!”我冷冷的喊道，表明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玻璃门后的人影明显晃动了一下。 “刑警队已经控制了现场，现在放弃抵抗立刻给我出来，不然就要开枪了！”我故作威胁的喊道，希望能够吓唬住这个家伙。 “别，别开枪，我……”一开口我听出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感觉声音有些颤抖，转眼玻璃门后的人走了出来。 一件白色t恤一件热裤，一看到女人的样貌我大吃一惊，竟然是萧溪！ 我以为我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眼前的人就是萧溪，虽然衣服换了，但是我绝对认不错！ “萧溪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样了！”我立刻上前查看，这绝对是一个重大的发现，我做梦都没想到萧溪会出现在这里的，可她的反应却出乎了我的意料。 “你，你是谁？”萧溪一脸惊恐的看着我，眼中带着怯懦的神色，一瞬间我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怎么了？ “我是陈东啊，刑警队的小陈啊！你好好看看啊！”我赶紧表明身份，也许是头上包着纱布没有被人认出来，但是我越看萧溪越觉得不对劲，眼神中的神色不是伪装出来的，她竟然不认识我了！ “你想要干什么，你不要过来。”萧溪小心翼翼的说着，双手已经开始颤抖，感觉像是在害怕，这是无法被装出来的样子，我心里隐隐有些刺痛，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高山，现在李鹏有没有抓到人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萧溪就在面前，绑架案就这样告破了，可这个结果让我有些无法接受，看到她这个样子感觉非常别扭。 为了保险起见，我把出租房内全部找了一遍，并没有找到其他的人，但是却在卫生间里看到了几个泡面桶，其中一个还带着一些温度，我不敢去想，萧溪被人囚禁在这里几天时间，折磨成这个样子…… 我想安慰一下萧溪，可是看她一脸警惕的样子，精神像是受到了刺激产生了障碍，看她身上的衣服也全部都被换过了，我真的不敢去想这几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去想绑架凶手对她做了什么。 “没事的，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你的朋友，也是你的同事，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我淡淡的说道，保持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确保不会引起萧溪的激烈反应。 萧溪没有说话，眼神中的惊恐神色依旧存在，我忍不住叹了口气，再次后退几步摸出一根香烟点燃，看着眼前的萧溪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早就猜到了会有今天，但绝对没有猜到这个结果！ 一会功夫高山等人就来了，看到萧溪之后也是大吃一惊，他们绝对想不到会在这里发现被绑架的萧溪。 “小陈，这是怎么回事，在哪里发现萧溪的？没什么问题吧？”高山急切的问道，我看他眼泪都快下来了，刑警队里的人各个都松了口气。 “有问题，非常有问题，高队你自己看看吧，萧溪好像不认识我了。”我抽了口烟说道，心里的震惊已经全部被平静取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我好像成熟了很多，一切事情都看开了。 一句话让高山立刻大吃一惊，刚想上前查看萧溪的情况，只见萧溪立刻后退到墙角，眼神充满惊恐看着所有人，这一幕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其实我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萧溪一定是受到了刺激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至于是怎么受到的刺激，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看她这个样子，应该不是短时间内造成的，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夏松一脸严峻的说道，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在看着我，可我直接把他当做空气忽略了。 对于不能够信任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再去相信一次的，对于第六小组我已经失去了所有信心，也失去了和他们做朋友的心思，高山看出来了不对劲，他知道我心里介意的是什么。 “小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溪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的？” “我刚才来到这里碰到了萧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已经这样了，看起来没有受到外伤，但是精神已经不对了，也许是受到过大的刺激造成的。”我心如刀绞的说道，其实我忍不住猜想，萧溪可能是被人给欺负了，精神压力太大才会造成这样的。 “看她的样子应该不像是被吓的，反倒像是被人灌了药，这是一种可以阻碍中枢神经系统的药物，会让人短暂性的失忆，这种药物……” “闭嘴！你是医生啊？”我没好声好气的打断夏松的话，我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气，他也看出来我的不对劲了，但是我不在乎。 “李鹏呢，他去哪里了？”高山打圆场道，可他一句话让我立刻紧张起来。 “他刚才去追人了，难道你们没有碰到？有个家伙从窗户爬出去了啊！”我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能够制服萧溪的凶手，而且还能从下水道爬出去的人身手一定不弱，加上很可能会有枪，李鹏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该死的，我们竟然没注意！”说时迟那时快高山立刻带几个人追了出去，现场已经被控制起来，我觉得萧溪应该尽快送医院检查，不管怎么样也要经过系统的检查，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也要有个治疗的办法。 气氛有些压抑，第六小组的人也在现场，但是我感觉到所有刑警队的人都对他们怀有戒备，最起码已经不在信任他们了，尤其是萧溪的这个样子，绝对刺激了所有人的神经。 “把萧溪送医院吧，谁没事就留下来帮我看现场。”其实我也有些不敢一个人在这里了，刑警队出了这么多的事，加上这个现场这么诡异，一个人留下来心里还真的是毛毛的。 “陈东，要不要我……”夏松面色有些为难，他应该也知道隐藏线索的事情败露了，我真的很好奇，他是如何有脸面留下来的。 “不用！”我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夏松，我现在根本就不想看到他，如果不是第六小组刻意隐瞒了线索，那我们早就能够找到这里来的，也不至于让萧溪成了这个样子。 虽然现在已经破获了绑架案，也找到了萧溪，但是这个结果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算了，其实我知道你心里对我们有情绪，但是也请理解，我们走。”夏松带着第六小组的人离开了，我甚至懒得看一眼。 熄灭手里的香烟，我收拾东西准备开始对现场进行检查，此刻我的内心非常平静，不管怎么样，邱峰这个家伙都死定了，因为我要亲手找到证据，亲手把他送上行刑台！ 第一百二十三章 真人模特 稳一屁股摔倒在地上，抬起头来却什么也没有，只是厨房的门微微有些晃动。 惊魂未定之下我深吸了几口气，刚才分明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站着，好像就是从我的耳朵后边说了一句话一样。 “卧槽，谁吓唬我！”我立刻爬起来追过去，厨房里什么都没有，但是窗户开着，好像有人从这里跑了一样，我凑过去一看，直接傻了眼。 在厨房外的下水道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爬在下水道管子上一动不动，头发披散遮盖看不清楚脸。 一身白色睡衣看起来就像是从床上刚起来，不过看看现在是下午三点钟左右，小区内还有这么多人，总不能是见鬼了。 最重要的是小区内人来人往的，绝对会被人给发现的，这么标志性的披头散发加白睡衣，估计很快就会引来别人的围观。 “你是干什么的！”我冷冷呵斥了一声，下水管外的人一动不动，我立刻拿出电话给李鹏打电话，心说刑警队的人怎么都不见了，要是有一个人过来帮忙，这家伙就跑不了了！ 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我又给高山打电话，可也打不通，不知道刑警队是怎么了，所有人的电话竟然都打不通。 不知道刑警队的人都去哪里了，但现在我自己也要抓住这个爬水管的女人，鬼鬼祟祟一定要抓回去好好审问，索性我直接打了报警电话，现在只要有人来帮忙就好。 看了看窗外下水管上的女人一动不动，我心想总不能爬出去找她，不过她想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像她是卡在了下水管上，索性我摸出一根香烟点燃，趴在厨房窗口一直看着她。 “爬下水管累不累？别装神弄鬼了，一会你就知道吓唬警务人员是什么下场了，如果识相的现在就抬起头来让我看看。”我吧嗒着嘴，心里等着其他人过来帮忙。 “别挣扎了，是不是卡住了啊？老老实实别动，否则掉下去就坏了。”我轻松的说着，卡主也不是一件坏事，最起码让人掉不下去，等会来人了就能想办法把她弄下来了。 一连抽了几根烟，我都有些不耐烦了，可爬水管的女人一动不动，好像是真的卡主了一样，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该不会是死了吧？ “喂，你有没有事情，要不要帮你一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啊！”我小心翼翼的问道，希望她不要出事。 依旧没有回应，依旧没人过来帮忙，我心说真是邪了，小区下边就连个路过的也没有，要不然我也好让人帮我去喊人。 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爬在下水管的女人突然抬起了头，一双空洞的眼发白像是死鱼一样，“你们被诅咒了！” 我浑身一个哆嗦，倒不是被这句话给吓的，而是被她这个长相给吓的，一双空洞的死鱼眼，鼻子塌了嘴巴裂开，怎么看都像是在水里淹死泡过的样子，而且感觉不到一点活人的精神气。 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我一下，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终于有人来帮忙了，一回头差点吓没了命，站在我身后的竟然是人体模特！ “卧槽啊！”骂了一句，一脚把面前的人体模特踢飞，全身都被冷汗给湿透了，我不知道这模特是怎么过来的，但是看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依靠在窗口旁边，如果刚才受惊吓过度，怕是直接就要摔出去了。 刚才收到的惊吓让我手脚有些发麻，心脏跳动很快，我需要一点时间让内心平静下来，这种过度惊吓的滋味太难受了，更何况现在还是在白天，如果是在晚上的话，估计我真要吓死了！ “什么东西？”我觉得脖子有些发痒，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伸手一摸心里一凉，脖子上哪里来的长头发？ 我摸到了几根长头发，看黑乎乎湿漉漉的，感觉像是……突然面前被踹飞的人体模特又重新站起来了，这一次我清楚看到是它自己站起来的，并没有依靠任何人的力量，好像它已经活了一样，我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我日，你特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我忍不住惊呼着，看着人体模特一步一步朝着我走了过来，我只想赶紧的离开，可一动身体脖子被勒住了！ 我赶紧一摸却又摸到了长头发，突然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低头一看顺手一摸，脖子上和身上竟然被长头发给缠住了，我冷不丁一个激灵，难道是爬水管的那个女人爬上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在我刚刚感觉不对劲的时候，脖子上突然一紧，整个脖子都被长头发死死的缠住，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往后拽。 面前的人体模特伸出双手蜷缩了一下，做出一个准备推的动作。 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一个想法，就是爬下水管的女人爬上来了。 她想把我从窗口拉出去，人体模特想把我推出去，他们全都想杀了我！ 我不知道人体模特是怎么会动的，也不知道身后勒住我的到底是人是鬼，但现在我只想拼命挣脱，想要大声呼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勒住脖子的力量越来越大，我感觉呼吸已经变得困难起来。 双手死死抓着头发想弄开，可是我没想到头发竟然如此坚韧，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法挣脱。 突然，我感觉面前人体模特身后好像有一个人。 虽然我看不见他但是能够感觉的到，可我不敢相信，到底是什么人敢对刑警队的人下手，而且还是直接想要了我的命。 说时迟那时快，我狠狠一脚朝着人体模特踹了过去。 人体模特被踹飞出去，但身后的人影却不见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看花了眼，但我感觉呼吸已经快要停止了，双眼中也开始充血，再不想办法就要被人勒死了。 我胡乱从身边摸东西，我想割断脖子上的长头发。 如果不及时脱离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被勒死，另一种就是被从窗口拽下去，估计落地直接就摔死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命悬一线 此刻我心里忍不住的呐喊，刑警队的人都死哪里去了，为什么现在一个人也没有，为什么大白天就敢明目张胆的杀人，我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人的求生力量是巨大的，我也不知道手里摸到了什么，一股脑的朝后边丢过去，我想挣脱，可现在越发的呼吸困难，手脚也使不上一丝力气，就连眼前的世界也都开始变得模糊了。 如果此刻身边有一把手术刀，那就可以割断脖子上的长头发，可所有东西都在工具箱里，现在只能是拼一下了！ “卧槽你大爷！”心里暗骂了一句，我猛地超后转动身子，想把受力点从脖子改为后脖子，这一刻我分明感觉到长头发割破了我的皮肤，但我一点也不在乎。 当转过头来的一刻，勒住脖子上的窒息感终于消失了，我大口喘息着，定睛一看却吃了一惊，眼前并不是什么女人，勒住我脖子的也不是什么长头发，而是几根被拉扯的电线，我一放松，拉扯的力量也消失了…… 我赶紧把脖子上的电线拿出来，仔细看看黑色电线的光纤还真的像是头发，可这电线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从窗口小心翼翼伸出脑袋看了一眼，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爬在下水管的女人也早就不见了，好像压根就没有出现过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尽量让内心平静下来，不放心期间手里拿了一把手术刀，不管什么情况随时都要做好准备，可一切都安静的让人害怕，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像是刚才我拼命的拉扯电线，可电线的韧劲根本让我扯不动，但我害怕被直接拉下窗户，所以拼命的稳住身体，越挣扎勒的越紧，其实只要后退一步就可以解除束缚，但我始终都没敢这么做。 转过头看看地上的人体模特，竟然消失不见了，紧接着我就看到人体模特出现在了墙角的位置，好像一动都没动，这一刻我笃定，我特么撞邪了！ 如果不是撞邪了，那么人体模特怎么会自己回到墙角站着了？我刚才分明一脚踹过去的，甚至脚尖还有些发麻的感觉，可一瞬间就感觉一切都像是幻觉。 这一刻我自己也忍不住嘀咕，难道刚才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幻想出来的？可是我分明看的那么清晰，也感觉的那么清晰，尤其是说我被诅咒的那句话，我记得清清楚楚…… “陈东，你搞定了没有。”李鹏抽着烟走过来。 “刚才的人抓到了没有，怎么给你打电话不通呢？”我迫不及待的问道，心里充满了各种疑问。 “人没抓到，只是我就感觉奇了怪了，好端端怎么就凭空消失了，我还以为我出现幻觉了。”李鹏气呼呼的嘀咕了一句，我立刻听出了不对劲。 “怎么个情况？刚才发生什么了？难道追出去就不见了人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就在刚才追出去的时候，高山他们说压根就没见到人，我明明看着他跑进一个死胡同，可是追进去之后就不见了，真他娘的见鬼了！” “等等，李鹏你说追进去就不见人了，那你看清楚他的样子了没有？”我心想如果看到他的样子就绝对能够查到的。 “没有，不知怎么回事跑着跑着就披头散发了，我还真以为见了鬼的，赶紧收拾现场回去吧，高山他们都在医院了。”李鹏说了句，转过头就去研究人体模特了。 其实我心里没说，我也碰到邪乎的事情了，感觉事情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对劲，可具体哪里也说不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想着那句我们被诅咒了的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诅咒了，但是现在还是先不去想了。 “这个人体模特你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了没有？”我随口问道，开始戴上橡胶手套准备收拾现场。 “感觉做的很逼真，就像是个真人一样，真不知道这种东西摆放在家里是个什么意思。”李鹏感叹了一句，看样子他也没看出来是什么。 “当然逼真，因为这个是用人皮做的，里边是人体的骨骼，又是一桩命案。”我淡淡的说道，李鹏当场被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好像埋怨我不早说一样。 “会不会是医学用的标本啊？”李鹏试探性的问道。 “绝对不是，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标本，具体怎么制作的我也不清楚，还得回去仔细检查。”曾经我在警校学习法医的时候，没少接触过这种人体标本，像是这样的标本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普通的人体标本都是要经过严格的工艺制作，确保不会传染病菌和腐烂，可这个人体标本上面一直都保持着柔软度，是用什么东西制作的也不得而知。 “对了，你看看这个标本的屁股，有个大洞。”我提醒了一句，就像是掏肠手造成的一模一样，估计很可能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李鹏立刻转到人体标本后边看了一眼，不停的倒吸凉气，看来就算是他在刑警队干了这么多年，也从没见过这么诡异的案子，更没见过这么诡异的标本。 “萧溪怎么样了，检查结果怎么样了？”我随口问了句，现在不知道萧溪的精神有没有恢复过来，也不知道她的失忆是如何造成的，还真是让人有些担心。 “萧溪？难道已经找到她了？什么时候找到的？”李鹏一脸吃惊，很显然是不知道这个消息的样子，我心里有些纳闷了，难道高山等人就没告诉他？ 我把发现萧溪的经过说了一遍，也就是在他出去追人之后的事情，然后李鹏迅速的跑向了卫生间，我也跟着过去。 卫生间里除了几个泡面桶之外，墙角还有一些铁链麻绳，看起来像是绑架用的，看着看着李鹏当场就怒了。 “邱峰这个王八蛋，竟然还说萧溪的失踪和他没关系，这小子死定了！对了，萧溪没事吧？”李鹏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的神色。 “萧溪精神出了点状况，好像是有些失忆了，因为她已经不认识我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所以刚才我才会问你医院里的检查结果。”我无奈的说道，萧溪失忆是谁也不想看到的结果。 其实我还有些话没有说，那就是看萧溪的衣着和精神状态，很可能是遭到了某些强迫，甚至可能是某些虐待，否则一个精通心理学和逻辑推理的高手，怎么会精神错乱了呢？ “我日啊！这个情况怎么没人告诉我，难道高山他们就是在路上出意外的？”李鹏一脸震惊，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什么意外？”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刚才李鹏说高山等人都在医院，难道不是去看萧溪的？ “翻车了，我原本以为是一场意外。”李鹏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句，我一听觉得话不对劲啊！ “高山他们翻车了？不会是真的吧？”我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诅咒真的应验了，否则的话好端端怎么会翻车了呢？ “高山他们在路上翻车了，索性都没有受太严重的伤，所以我才过来先帮你收拾现场，等会再去医院看看的，可我没想到找到萧溪了。”李鹏慌慌张张的说道，仿佛感觉出了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我心里瞬间不平静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翻了车，难道真的是应了那句话，我们都被诅咒了？ 我突然想到刚才被勒住脖子的一幕，我觉得这一切都应该不是幻觉，只是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先是萧溪失忆了，又是我遭受到了恐怖的事情，再就是高山他们翻车，这好像全部都是针对刑警队的！ “行了，我们先走，这个人体模特也一起带回去。”我收拾完了所有东西，最后用尸体袋子把模特装进去。 在李鹏的帮忙下抬着人体模特我们离开了破旧的楼房，我总觉得这里有些怪怪的，气氛还有些不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劲也说不出来，总感觉这房子像是一个鬼屋一样。 一路开车我们直接回刑警队，必须先把这个人体模特放在尸体检验室里，然后就去医院看看到底是怎么了，其实我能够看的出来，李鹏也感觉出不对劲来了。 “那个李鹏，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诅咒这种事情吗？”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不信，这里边肯定是有人在捣鬼，一会先去医院，回来之后提审邱峰，我觉得问题肯定是出在这个小子的身上！”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但其实我觉得问题并不处在邱峰的身上，而是在那个逃跑的家伙身上…… 第一百二十五章 意外出事 离开刑警队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黑暗，在去医院的路上，李鹏一言不发只是不停的抽着烟，我闭上眼睛休息一会脑子。 一闭上眼睛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几乎任何事情都不愿去想了，不知道脑细胞死了多少，也不知道以后继续这样下去，我的身体还能不能受得了。 突然感觉鼻子里有一股热流，我摸了摸鼻子发现流鼻血了，我心里猛地一惊，难道白血病的病症已经开始爆发了？ “怎么了？是不是上火了啊？”李鹏转过头问了一句，我立刻摆摆手示意没事。 “也许是今天缺了水吧。”说着我摸起一瓶矿泉水灌了下去，心里凉飕飕的。 其实我知道白血病的厉害，也知道白血病会带来的症状，简单来说人的机体发生了病变，造血干细胞失去了作用，这样人的血液就会得不到有效的更新，所以才会诱发各种各样的意外情况。 无故流鼻血是一种症状，但是鼻血怎么也止不住，一直来到医院停了车还在流鼻血，我索性用卫生纸堵住鼻孔，但是卫生纸很快就被鼻血浸透了。 看着手里的血渍，我心里一片冰凉，如果流血过多的话会引起非常严重的后果，甚至会让人失去了性命，我觉得很可能要不行了。 “陈东你没事吧？要不要去看看医生？”李鹏关切的问道，我摆摆手示意没事。 不停流鼻血让我头感觉昏昏沉沉的，有种失血过多的感觉，现在找不到任何止血的办法，如果继续这样流鼻血下去，估计我得晕倒了，现在只能快点去看一下高山他们，然后尽快离开。 快步走进病房大楼，确定高山等人所在的病房之后，我心里还有些紧张，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萧溪怎么样了，甚至还有点害怕听到什么不好的结果，希望她能够平安无事就好。 进入病房，迎面碰上了若凌澜，看的出来她也很惊讶的样子，估计是见到我还在工作，她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我立刻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不要说。 高山和几个刑警队的同事冲着我们打了个招呼，看他们的精神状况不错，只不过多多少少都被包了些纱布，看起来是翻车造成了皮外伤。 “情况怎么样了？萧溪在哪里？”李鹏急切的问道，距离萧溪被绑架已经超过了七十二个小时，现在的情况谁也不敢说怎么样。 “萧溪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她的精神可能是受到刺激了，估计短时间内无法恢复过来，其他人没什么问题，真是够悬的。”若凌澜淡淡的说道，目光一直都在打量着我，我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 “队长你们怎么样了。”李鹏走向高山，我正准备上前的时候被若凌澜给拦住了。 若凌澜仔细打量着我，我真心害怕她会说些什么，如果告诉别人我得了白血病，估计刑警队里的人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陈东你跟我来一下，有点事情要单独和你聊聊。”说完若凌澜转身走出了病房，高山李鹏等人一起看着我，我笑了笑示意没什么事。 离开病房，我摸出一根香烟点燃，若凌澜表情很平静，但眼神中有些诧异的神色，估计已经发现我的病发症了。 “是不是鼻血止不住了？现在你的身体情况，估计你自己很清楚，住院吧。”若凌澜淡淡的说道，语气中满是关切，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 靠在走廊长凳上，我狠狠抽了口烟，希望能够让香烟中的尼古丁帮助头脑清醒一些，流鼻血已经将近一个小时了。 “找到合适的骨髓移植了吗？我想我还能够撑一段时间，流鼻血不算什么。”我轻松的说道，但是鼻血仍旧没有止住，卫生纸不停的被染红，自己看的都有些心惊肉跳。 “陈东，那天你说要找到被绑架的同事，现在萧溪已经安全回来了，你根本就没有理由拒绝治疗，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在抗拒治疗，甚至是想轻生。”若凌澜话锋一转语气严厉了许多，一时间我愣在原地。 难道我真的有些轻生的念头吗？可我以前从来都没有想到，反倒是觉得活着挺好的，但是我不愿意住院治疗可能是因为对化疗有抵触，毕竟我了解医学手段，也清楚知道怎么做才是对人最好的办法。 “谢谢关心，但是我现在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没有处理完，等处理之后立刻就过来找你，到时候还要拜托了。”我平静的说道，看若凌澜的眼神中汇聚出了一股复杂的神色，努了努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再次摸出一根香烟猛吸，此刻除了抽烟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事情，头脑越发的昏沉，仿佛进入了一个特殊的环境当中，脑袋有些发闷了。 其实我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身体，也比任何人都清楚白血病的恐怖，但现代医学手段在某些领域还是处于一片空白，化疗放射还有磁疗什么的先进手段只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 “你这个样子不是办法，流鼻血是典型的症状，你作为法医，应该清楚失血过多会是什么后果。”若凌澜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笑了笑没说话，我当然知道失血过多会怎么样，因为没个法医都是一个出色的医生，涵盖了外科和内科已经病理科的全部内容！ 鼻血不停的流，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我觉得头晕晕乎乎的，全身都轻松了很多，这是流血造成血压下降的一个明显表现。 “你跟我过来，我帮你止血。”若凌澜严肃的说道，紧皱的眉头看起来还真让人觉得无法拒绝。 来到医生办公室，若凌澜收拾了一个托盘过来，用医用棉塞给我清理鼻腔，鼻子里闻到一股消毒酒精的味道，我也越发觉得全身无力。 “看这个情况不容乐观，估计你现在就要进行住院治疗。”若凌澜一脸严肃的样子，丝毫没有任何商量的地步。 “行啊，我正好来陪着萧溪一起，不过我还要回去一趟拿点东西，收拾几件衣服过来。”我淡淡的说道，其实心里并不想住院治疗，因为我心里清楚，一旦住院就意味着再也出不去了…… 身为一名法医，对于自己的身体我比谁都清楚，也知道流鼻血只是前兆第一步，接下来还会有更加严重的并发症，可能会突然昏厥，也可能会突然血流不止，也有可能随时爆发内出血。 “你随时都会出现意外的知道吗？”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收拾一些东西回来住院，好了走了。”简单收拾了一番，我不顾若凌澜的劝阻离开了医院，装作若无其事回去收拾东西的模样，可我知道她应该是不信。 离开医院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看着周围街道上的一切，心里感慨万千，其实时间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样的，怎么利用时间怎么样生活，都是取决与自己决定，什么样的心态就会有什么样的生活节奏。 现在我的生命好像进入了倒计时一样，随时都会出现意外，也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这让我心里百感交集，今年我才二十二啊！ 想来其他的年轻人现在估计都在享受生活，刚刚毕业或者还没有找到工作，别人都在羡慕我法医的工作，可也只有我自己心里知道，做一个法医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一路走回刑警队，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有杜若在值班，其他人都在医院躺着，我刚一进门还把杜若给吓了一跳。 “哎呀，吓死我了，陈东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呢？”杜若嘀咕了一句，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怎么了，一个人在这里值班害怕呀？”我笑着调侃了一句，可看杜若的脸色有些苍白，绝对有些不对劲，我倒了杯水打开了电脑。 果不其然杜若立刻凑了过来，紧张兮兮的打量了四周一番，小声说：“陈东，咱们重案组里闹鬼了！” “啥？”我直接就笑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鬼的存在，最起码我是没有见过，只是杜若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我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怎么回事？”我悄悄问了一句，不知道她碰到什么特殊的情况了，但感觉不太可能闹鬼，也许只是什么其他的动静吓到她了。 “刚才我听到走廊里有高跟鞋的声音，出去看了几次什么都没有，但是……你听！”杜若突然脸色一变，我竖起耳朵果然听到了一阵高跟鞋走路的声音，就在走廊里格外的清晰，顿时全身汗毛都站起来了。 因为这声音我太熟悉了，曾经我好多次都听到过，以前还当做是出现了幻听，可现在就连杜若也听到了，这件事情不正常！ 我立刻对着杜若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先不要惊慌，因为以前我每次去查看的时候都看不到人，只会让自己吓一跳，我倒是要听听这个高跟鞋的声音到底能维持多长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和杜若大眼瞪小眼的等着，可高跟鞋的声音一直都在走廊内反复传来，声音尖细让人听不真切，但却又能够确定真的存在，我头皮有些发麻。 “你说的闹鬼就是这个吗？”我压低声音问道，杜若立刻点了点头，一张小脸已经吓的煞白，我看了一眼她穿了一双简单白色的高跟鞋，走路一定会有声音的。 “你别动，我从窗户看看。”我蹑手蹑脚走到重案组办公室后窗户，悄悄伸头看了一眼，可以看到的范围非常有限，但高跟鞋的声音越发清晰了。 好像是有人穿着高跟鞋在走廊里走来走去一样，脚步节奏非常鲜明有节奏，我猜很快就要经过后窗这里了，真想看看这个奇怪的高跟鞋声音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突然我感觉高跟鞋的声音在靠近，我立刻屏住呼吸，只露出一个眼睛看着外边，我怕太明显会引起别人的主意，只是在耐心等待着。 此时此刻我的神经已经高度紧张，仿佛有一个未知的谜团马上就要揭开了。 我心里数着脚步声，就在高跟鞋声音走到后窗口的时候我扫了一眼，却让我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第一百二十六章 身临险境 走廊里有一个女人缓缓走过，身体前倾的非常厉害，左右摇晃看不清楚脸，但觉得应该是个女人！ “卧槽！”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走廊里竟然有一个低着头的女人！披头散发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恐怖，身上是破败的白色睡衣，脚上穿了一双红色高跟鞋。 一瞬间我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我捂住嘴巴屏住呼吸，生怕被这个女人发现了，可心里却无比震惊，这个女人是从哪里来的，这个女人是谁？ 一时间我脑子里乱哄哄的，感觉脸颊都开始发麻了，心跳更是剧烈加剧，这一幕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绝对不会相信的，但是这个女人出现的太诡异了！ 这里是刑警队的办公室走廊，其他人根本就不能够轻易进来的，更何况这里还有无数的监控摄像头，既然出现就一定会留下线索的，现在世界上还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可以躲避监控视频的拍摄，因为时空是无法被改变的。 我想起了曾经在检验楼内追逐的脚步声，想起了曾经在萧溪家楼道内追逐的脚步声，也想起了半夜里听到过的脚步声，我可以确定都是同一个脚步声，就连这双红色高跟鞋也惊人的相似！ 此刻时间变得无比缓慢，时光就像是停止了一样，我眼睁睁看着她走过去，脚步声停下又返回来了，在经过后窗的时候微微侧头，好像是注意到我了，但是我却没有看到她的脸。 “嘶！”我心里再次倒吸一口凉气，我从没想到高跟鞋的声音会是从这么个东西身上发出来的，更不知道她是人还是鬼，但一双大白腿露在外边，与我曾经在情趣酒店第一次出现场的时候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能够清楚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也能够感觉到神经紧绷到了极点，我悄悄从后窗口下来，却感觉全身都凉透了，头皮嗡嗡作响，鼻子里又流出了一股热流，我随意抹了一把，可转过头才发现杜若捂着嘴巴惊恐的看着我，像是看到了怪物一样。 我来不及解释什么，悄悄放慢脚步走到她的面前，杜若长大了嘴巴倒吸一口凉气。 “嘘。”我对着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外边的走廊，示意她外边有人在走动的，可我看她更加害怕了。 我赶紧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可杜若的惊恐到底是什么？ 突然我意识到可能是我流鼻血的样子吓到她了，我赶紧拿出卫生纸擦了擦鼻子里的血渍，走廊外边的高跟鞋声音无比清晰。 可我却再也没有勇气推开门出去，我害怕一出去就会看到一张狰狞恐怖的脸。 “呼呼呼呼，外边有人！”我压低声音告诉她，这一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整个刑警队就我和杜若两个人，何况我现在这个身体非常虚弱，身边也没有可以防身用的手枪…… “陈东，你，你还好吗？”杜若惊恐的小声问道，好像是我凑到了窗口看了一眼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鲜血不停的流。 “我没事，不要说话外边有人，快点发短信让人回来帮忙！”我冷静的说道，其实现在不冷静也没有办法，除此之外我也找不到任何行之有效的办法，只希望外边的那个女人不要进来。 突然，我猛然听到走廊里的高跟鞋声音戛然而止了，最后好像就站立在了办公室门口的位置，我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那就是外边披头散发的女人真的要进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立刻冲到办公室门口，用最快的速度反锁了办公室的门，然后迅速的往后退。 我和杜若一起退到了办公室最角落的地方，整个办公室里安静的吓人，我死死盯着办公室的门把手，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咔吧，咔吧!”两声清脆的声音让我头皮一麻，办公室的门把手被人从外边拧动了！而且还在不停的尝试着拧动。 我瞪大了眼睛无助嘴巴，杜若也一起捂着嘴巴，我们两个人亲眼看着办公室的门把手动了几下，接下来越来越猛烈，整个办公室的门也开始摇晃起来。 一瞬间我的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没想到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竟然要进来，难道她知道今天刑警队就我们两个人在？难道她知道我身体虚弱的毫无反抗之力了吗？ 我感觉门外好像是有人在拼命想打开门，力量大的吓人，拧动门锁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这一刻我几乎要吓蒙了，旁边的杜若已经快要吓哭了。 我慌乱的在办公室里想要寻找防身的东西，可是手脚发软根本使不上力气，我不知道是因为害怕的缘故，还是失血过多的原因，鼻血根本就止不住的往外冒。 “怎么办，怎么办，呜呜呜！”杜若吓得不知所措的哭起来，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面对如此诡异恐怖的事情，我也没碰到过。 我惊恐的看着办公室门，心里不停的祈祷门千万别坏了！ 晃动了一会办公室的门安静了下来，但是走廊内并没有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感觉披头散发的女人应该就站在办公室门口没动。 “快，快给高山李鹏打电话！”我颤抖的说道，这一刻我的神经都快要崩断了。 “我，我不行啊。”杜若声音颤抖的说道，我一看她的手已经颤抖的拿不起手机，更别说要发短信了，我深呼吸了几口，想要镇定一些给高山李鹏发送信息，可猛地觉得头一阵天旋地转。 该死！ 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候，我竟然全身虚脱使不上一丝力气，鼻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流，地上已经流了一滩鲜血，我知道肯定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了身体麻木虚弱，可为什么偏偏就在这种关键时刻！ “嘭！”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我和杜若当场被吓了一跳，巨大的撞门声在安静的夜晚格外清晰，也格外的让人心里害怕，可我已经瘫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陈东，陈东你怎么了，你快点想想办法啊！”杜若压低声音焦急的说道，眼泪已经下来了，我也想这个时候挺过去，但是眼皮仿佛变的千斤重，就算是一根手指也动弹不得，我想我可能是要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 又一声沉闷的撞门声，门外的女人好像铁了心要进来，可偏偏这个时候我浑身无力，单靠一个杜若是不行的。 “杜若，快打电话。”我用力说完最后一句，混乱的意识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片朦胧发黑，陷入了昏迷当中。 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办公室的门被撞开了，只是没有看清楚门口的人到底是谁。 朦胧中我好像回到了警校，站在警校门口看着熟悉的一切，就像是我曾经日日夜夜在这里学习一样，可我意识非常清楚，我已经是刑警队的法医，怎么可能回到了这里？ 我本能的感觉了一下身体，触感都是那么清晰，好像一切就本来应该在这里一样，我看了看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没有任何的变化。 警校里人来人往，有很多我熟悉的人，其中我看到了曾经的同窗夏松，还有很多同伴的同学，他们都朝着临床实验室走去，我自己看了看其中，并没有发现我的身影，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何我本能的想跟上去看看，就像是曾经去上课一样，其实更想知道我去了哪里，因为法医专业一共就我们这几个人，所有一切都可以一目了然。 跟着进入尸体检验室之后教授已经在等着了，看他的双手已经戴好了橡胶手套，所有同学都拿着笔记本围在检验台周围，检验台上放了一个尸体标本带着编号，编号有些眼熟，可我很好奇我自己去哪里了。 我记得在警校学习的时候，任何临床解剖尸体的课程一节不落，就在我疑惑的时候，教师的门被关上，尸体检验台上的灯光被打开，一瞬间白炽灯照亮了尸体，教授拿起了解剖手术刀，我本能凑过去想看看。 可刚刚靠近我直接傻了眼，尸体检验台上躺着的人竟然是我！身上的编号就是我的学号，尸体铭牌上还清楚写着我的名字，就连死因也标注为白血病，这一刻我彻底傻了。 我不知道怎么会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躺在尸体检验台上，更不知道怎么就会变成了一具尸体检验标本，我现在分明还活着！ 教授用白布擦了擦手术刀，铮亮的手术刀带着一股寒芒，我记得教授曾经说过，尸体解剖的时候一定要检查解剖工具，保证所有工具都是锐利的，这样才能够做到解剖的精准度。 这一刻我想大声呼喊，但是却怎么也喊不出口，我想挤进去阻止教授解剖我的身体，可是却怎么也挤不过去，突然夏松回过头来阴狠的看着我，空洞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笑意，好似是故意这么做的。 我愤然起身想要硬生生挤进去，可夏松死死抓住我，让我无法动弹，当手术刀落下去的那一刻我已经来不及阻止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开膛破肚，就像是以前解剖尸体那样…… 这一瞬间我愣了，我竟然亲眼看着我自己的身体被解剖了，可却感觉不到疼痛，心里凉透了气。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更让我无奈的是，教授拉出了我的内脏，告诉所有人病变的部位，所有同学都在低着头记录着，就想曾经的我一样，热衷于解剖尸体学习法医知识…… 突然眼前陷入了一片昏暗当中，紧接着面前出现了一道刺眼的白光，就像是尸体检验台上的白炽灯一样。 我睁大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一切，无死角手术灯直直的照着我，难道我在一瞬间躺在了尸体检验台上？ 第一百二十七章 身体的秘密 眼前忽明忽暗，画面瞬间转换，我回到了重案组的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个人躺在地上，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在，但全部对我视而不见，就像是看不到我的样子。 我看到了李鹏和高山，也看到了杜若和萧溪，我想和他们打招呼，但是却说不出话来，我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全身没有力气，地上流了一滩鲜红的血，我甚至能够感觉到鼻子里还在不停的流血。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我已经死了？为什么我说不出话也站不起来，我的身体在不停的流血，可是为什么没有人过来帮我一下呢？ 就在心里充满疑惑的时候，隐约中我仿佛听到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仔细听听感觉非常熟悉，一看竟然是那个披头散发穿红高跟鞋的女人，瞬间头皮一麻！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我看到她一步一步朝着我走来，全身的汗毛都站起来了，可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各自忙碌，仿佛根本就没有人发现在这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我感觉事情不对劲，我能够看到她一步一步朝着我走来，但是其他人却看不到，难道我已经进入了灵魂出窍的阶段？还是我能够看到什么灵异反常的事情？ 不等我想太多，披头散发的女人就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可她也像看不见我一样，直接从我的身上穿了过去，这一瞬间我确定，就连这个穿红高跟鞋的女人也看不到我！ 我仔细感觉身体却没有任何知觉，我想我可能真的是灵魂出窍了，能够看到一切能够有思想，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但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做梦。 突然杜若走了过来，双手不停的摆弄着嘴里嘀嘀咕咕的，我仔细看了看她的手里，一个钢圈晃来晃去，不知道是干嘛用的，但是看了一会就觉得眼皮有些沉重，眼前的一切都慢慢模糊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我醒过来看清楚周围一切的时候，身边站了几个白大褂正在对着我做什么，他们的脸全部都变成了曾经的同学，其中有一个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谁。 我想拼命呼喊，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体无法动弹，这种感觉就像是身体陷入了麻痹，但是意识还非常清醒。 无死角手术灯照的我眼前一片发白，一切东西都看不清楚，看我感觉有人在翻看我的眼皮，我总觉得她很熟悉，可是就是看不清楚她的样子。 “意识还算比较清醒，结束吧。”翻看我眼皮的女人说了句话，高亮度的手术灯熄灭了，我的瞳孔一时间还有些接受不了光线的变化，看四周都是朦朦胧胧的。 当我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我才看到绿色的手术灯，有人立刻围了上来，我看到了高山和李鹏，还看到了杜若等人。 这一刻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知为何看到刑警队的同事之后心里会有种安全感，我知道我肯定是得救了，刚才看到自己被解剖一定是一场噩梦！ “若凌澜，陈东他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血流不止的呢？”高山焦急的问道，我心说怪不得刚才这个女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原来是她。 “你们都不知道他患有特殊性白血病，十万里白血病中才能够见到一例，情况已经不容乐观了。”若凌澜一句话让所有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我心说完了，这一下被所有人都知道了，以后算是彻底要离开刑警队了。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误诊了，他好好的怎么会患有白血病呢？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李鹏不敢相信的问道，甚至不敢相信这个结果，其实在我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的。 “陈东的白血病早就已经查出来了，只是他一直要求保密，无缘无故流鼻血就是症状，他身为法医自己最清楚。”若凌澜说完就走了，我也被推到了病房当中。 我的眼前还有些朦胧，看东西有些不真切，可我却看到他们的脸上闪烁着泪光，他们为我流泪了。 我是真的想告诉他们不用为我担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清楚，不管是什么样的疾病都无法把我击倒，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活多长时间，虽然我很不舍得离开这个世界。 高山李鹏等人全都在病房里看着我没人离开，我能够看到他们，但是却说不出话来，感觉身体失去了直觉，应该是被注射了某种麻醉剂，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够缓释过来，在这期间就只能是当个植物人了。 “陈东，你能够听到我说话吗？如果意识清醒那就眨一下眼睛。”高山很有经验的问道，我立刻眨了眨眼睛，虽然全身被麻痹但是眨眼这种本能的动作还是没问题的。 “看到没有，他能够眨眼睛，他可以听懂我们说的话！”杜若立刻激动的说道，我看她没什么事的样子，只是不知道刑警队办公室里的门有没有被撞开，最后披头散发的女人有没有进来，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 只不过我一想起来那个恐怖的高跟鞋脚步声，心里就会不免的发凉，我是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心里更加害怕了。 “陈东你糊涂啊，有病为什么不早说，我们都可以帮忙的，你竟然故意瞒着我们，你这个笨蛋啊！”李鹏大声质问着，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我还真的从来没见过他哭的样子，不过感觉心里暖暖的。 其实自从进入刑警队之后，李鹏是对我帮助最大的一个人，他的经验比较丰富，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够冷静面对，我真的还想再和他学习，直到我也能够成为刑警队中独当一面的警察。 “小陈你骗的我们好苦啊，上次看你流鼻血的时候止不住，我心里还有些疑惑，但却怎么也没想到啊！”李鹏擦了擦眼泪，搞的像是生离死别一样，我知道现在我还死不了的。 “鹏哥别激动，他现在还不能够说话，还是多安慰一下吧。”杜若在旁边插话道，李鹏立刻点了点头，顺手摸出一根香烟放在嘴里，可是还没点燃就愣住了，像是想到了什么把香烟又放回去了。 “陈东你意识清醒就听我说，从现在开始，你在医院里安心养病，我们会尽快帮你联系骨髓移植，一切都不用担心。”高山淡淡的说道，尽量保持着语气平静，可我看他眼圈都红了，以前的时候可是从来都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干扰情绪的。 我使劲眨了眨眼睛，连续眨了几下眼睛，其实我不想从刑警队离开，也不想待在医院里养病，这种病症如果能够治疗一次手术就可以，但如果没有办法的话，待在医院里也只是在等死而已。 “看他的眼睛，好像是不愿意一样，要不要再给他一个催眠？”杜若试探性的问道，我心里听的有些诧异，难道是她对我使用催眠了？可又是什么时候催眠的？ “暂时不用了，看他的样子已经清醒了，现在弄不好会让他意识消失的，还是等麻醉剂药效过去吧。”高山坚定的说道，我听的心里热乎乎的，毕竟没人愿意被别人随随便便催眠，还不知道会看到什么。 所有人都在病房里陪着我，我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了，也不知道刑警队有没有案子，最重要的是还不知道萧溪怎么样了，她的意识有没有能够恢复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静静的感受身体上传来的知觉，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的麻药已经消退，我已经可以活动手指了，现在觉得身上有些酸痛，好像是被人揍了一顿一样。 期间若凌澜也来看过几次，可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好似在确定我的情况，可我却觉得她不应该说出我的病情，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就算我执意不待在医院里，那么所有人也不会让我重新参与重案组的工作。 闭上眼睛在等待最后身体的恢复，我心里想了很多，我想了以后的生活，也想了以后的工作，更重要的是想了能不能活下去，因为我记得若凌澜说我的病症非常特殊，十万例中才有一个，我究竟是有多么倒霉…… “高山，你说陈东现在这个身体情况怎么办，还要让他留在刑警队吗？通知他家里人吗？”李鹏问了一句。 “他这个身体已经不能继续留在刑警队，而且这件事情我们刑警队也有责任，通知他的家人吧，这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让他们知道的。”高山叹了口气说道，我听的清清楚楚，可我却不想。 眼睁睁看着李鹏拿出了手机，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我不想给家人这样一个不好的消息，也不想成为一个累赘，更不想成为在医院里等死的人！ “不要！”我拼尽全力说了一句，李鹏立刻反应过来，所有人都听到了我的声音。 “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好一些？”李鹏关切的问道，我笑了笑做出一个手势，想要一根香烟。 犹豫了一下，李鹏还是给我了一根香烟，顺便扶我坐起来，抽着香烟看着刑警队的所有人，心里颇为有些感慨，好像瞬间回到了曾经刚刚来到经警队的时候一样，转眼时间飞速过的那么快。 “陈东，你患病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大家，难道你不信任我们吗？我们也可以为你分担帮忙的！”李鹏嘀咕了一句，我看的出来他是为了我好， “大家别担心，其实我没事的，只是一个简单移植骨髓的小手术，没啥大不了的。”我轻松的说道，可所有人的脸色都没有任何缓和，杜若的眼圈已经红了。 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白血病是什么，所有人都清楚骨髓移植手术的风险有多么高，还有更加难以寻找匹配的骨髓捐献者…… “对了，杜若你没事吧，办公室的门没有撞坏吧？” 我突然想起来，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撞门，最后关头我已经晕倒了完全不知情。 第一百二十八章 无头女人 杜若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所有人的脸上都有了些变化，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唯独我不知情一样。 “怎么了？”我忍不住问道，心里已经按耐不住了，我清楚记得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撞门，不知道有没有撞开，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陈东，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我想你应该是出现了幻觉。”杜若淡淡的说道，一句话让我立刻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我哪里出问题了？”我不敢相信的问道，心里莫名的有些发慌。 “其实是杜若给你使用了催眠，你看到的一切都应该是幻想出来的，你的精神出了一些问题。”李鹏面色艰难的说道，我顿时傻了眼。 我自己的精神有没有问题我自己最清楚，其他人不管怎么说，我也知道自己不是个神经病，更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精神有问题了？又是什么时候给我催眠的？”我震惊的问道，一时间不敢相信这个结果，但是曾经看到的一切又是那么虚幻，我甚至记得我自己的身体被解剖了。 “是昨晚晚上你回到重案组办公室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值班，可看你精神恍惚两眼无神，问你问题也不说话，一个人说外边走廊有高跟鞋的声音，然后去后窗口看，紧接着你精神就出现了错乱。”杜若平静的说道，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什么？难道是昨天晚上的事情？那我已经睡了一天一夜？难道就是那个时候我被催眠的吗？”我无比震惊的问道。 “是的，我看你精神出了问题，我立刻就通知了高山，得到允许的情况下给你事实了催眠。”杜若一句话让我彻底乱了套了，究竟什么是现实什么才是虚幻的？ 我又问李鹏要了一根香烟点燃，低头猛吸尽量回想发生的一切，有些不敢相信我的精神出了问题，最重要的是我为什么能够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在这时病房内走进来一个人，轻盈的脚步和冷酷的表情，仔细一看是萧溪走了进来直接走到了我的面前，我看她眼神很正常，就像是以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感觉神色有些激动。 我清楚记得萧溪失去意识时候有多么可怕，现在重新看到她没事，心里可谓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萧溪姐，你恢复意识了吗？”我激动的问道，此刻任何语言都难以形容我的激动。 “我没什么问题，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听说你隐瞒病情一直在查案，最后还是你找到了我。”萧溪平静的说道，顿时我感觉心里无比的激动，她竟然真的恢复了记忆。 说话时候的表情和语气都和以前一模一样，我也就自然没有提及受到的伤害，也许那是萧溪内心一段尘封的经历，也是一段难以启齿的伤疤。 “呼呼，恢复记忆了就好，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已经不认识我了，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真好。”我欣慰的说道，可是萧溪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其他人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不知道哪里说的不对劲，也不知道话有什么不合适的，但是为什么所有人都一脸错愕的样子，难道是我不应该提及失忆的事情？ “行了赶紧睡吧，等明天一早就安排你出院回到刑警队。”李鹏平淡的一句话让我的内心彻底不平静了，整个人都变得无比激动了起来。 “真的吗？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我不敢相信的问道，不敢相信我还可以回到刑警队，更不敢相信他们还会愿意让我工作，这对我来说胜过任何良药。 李鹏点了点头，但是其他人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我，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出来，更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时间飞速流逝，晚上十点钟，所有人离开病房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悄悄下床离开了病房，我想出去透透气，顺便抽根烟解解闷。 整个医院里感觉无比安静，像是进入了安静的夜晚中一样，越是安静的地方越让我睡不着觉，心里总是在惦念，尤其是睡了一天一一夜之后我根本睡不着了。 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突然我的眼角瞄到了病床的铭牌，上边清楚写着陈东，男，入住科室为重度精神分裂科！ 我看着这块铭牌心里无比感慨，这又是被人给送到精神病科了，等等，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碰到若凌澜呢？我记得她还来过几次的，难道若凌澜是个精神病科的医生不成？ 想到这里我悄悄走出了病房，看看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好像似曾相识一样，当看到病房上的门牌号之后，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我怎么又回到了曾经的病房！？ 我记得在我刚刚进入刑警队的时候，有一次是出现了精神错乱被送到了医院精神病科，同样也是入住在这个病房当中，那个时候还发生了连环凶杀案，凶手晚上在精神病科杀了十几个精神病人！ 我小心翼翼的在精神病科内走着，生怕会突然听到什么怪异的声音，但是整个精神病科内的一切都无比安静，只有值班室的地方还亮着灯，我悄悄走了过去。 隐约听到里边有人在说话，我悄悄凑了过去，一眼看到了若凌澜，但她旁边的人竟然是杜若，她们都穿着一身白大褂。 “他这种情况非常罕见，几乎是把所有虚幻和现实都联系在了一起，混为一谈的情况最可怕，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若凌澜有些无奈的说道，听起来感觉像是在说我。 “接下来该如何进行治疗？是保守一些的治疗还是……”杜若试探性的问道，我也竖起耳朵听着，估计是对我接下来的治疗提出意见了。 “还是保守治疗吧，现在你过去看看他精神状态怎么样。”若凌澜说完杜若立刻点点头，转身就走出了值班室，我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是立刻摸出一根香烟点燃，装作刚刚来到这里的样子，也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杜若出门一眼就看到了我，眼中闪过了一丝警惕的神色，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道：“陈东，你怎么离开病房了，你现在的情况是需要休息的，而且也不能抽烟。” “我没问题的，有什么发现吗？刚才你对我说刑警队里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那我问你邱峰呢？他可是和案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审问什么结果了？”我抽了口烟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还是等明天问李鹏吧，这件案子是他负责的。”杜若淡淡的说道，但我看出来她是在刻意的隐瞒什么，只是她穿着白大褂的样子看起来很别扭。 “杜若你还是别穿白大褂了，法医穿着让人害怕，在医院里你还有工作吗？”我好心提醒道，毕竟医院这里不是谁都能穿白大褂的，何况她还是个法医。 “哦没事，我一会就去脱了，你还是先回病房吧。”杜若催促着，我丢掉手里的香烟回到了病房，只是看山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件精神病人才穿的病号服，就连胸口还刺绣着我的名字。 我心说这真是日了狗了，好端端送到医院来也就算了，还竟然给我穿上了精神病衣服，还特么写了我的名字，真是晦气！ 磨磨蹭蹭回到了病房，可我越想越不对劲，我怎么会入住了精神病科，这不正常啊，而且我的精神也没有任何问题，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一连抽了几根烟，按耐不住我直接去找若凌澜，必须要让她帮我调整一个科室，精神病科我是一分钟也不想多待了，天知道半夜里的精神病科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突然走廊里传来一阵清晰的高跟鞋声音，敲击地面的声音带着一股熟悉的节奏感，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我使劲掐了掐大腿，确定没有听错，也确定现在我的意识是清醒的，难道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是真实存在的？ 竖起耳朵仔细一听，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好像正在朝着我这里走过来，我本能的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和危险。 说时迟那时快我立刻关了灯悄悄起身躲在病房门后，借助走廊内的灯光悄悄打量着，高跟鞋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知道她一定会经过门口的，这一次我不会再错过了，只要发现立刻动手抓捕！ 也许是医院里的护士穿着高跟鞋经过，也许是医生的脚步声……我在心里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可冷汗不受控制的滑落，我的精神也紧绷起来。 时间在此刻仿佛凝固了一样，每一秒钟都像是一个世纪一样漫长，我仔细听着高跟鞋的脚步声，声音忽远忽近让人听不真切，一会很清晰，一会又像是在很远的地方，我耐着性子等待着。 身为一个法医我知道世界上有些事情无法用科学来解释，但是我也绝对的相信科学，一切牛鬼蛇神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除非是我看到了某些幻觉，其实真正最恐怖的，是人自己幻想出来的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走廊内传来一阵怪笑声，声音凄厉悠扬，瞬间我全身一个激灵，汗毛全都竖起来了。 怪笑声让人毛骨悚然，但是医院内无比安静，好像也没有人主意到的样子，我心说这不正常，医院内都有值班的人，周围如此安静，一定可以听到怪笑声的。 可怪笑声一直都在，只不过听着像是远离我所在的病房，高跟鞋的脚步声也像是在远去，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拉开门在走廊内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就看到了令人惊悚的一幕。 走廊尽头上有一个穿白衣没有头的人，背对着越走越远。 手里抱着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好像就是脑袋，穿着高跟鞋一步一步正在离开，我看的都快吓死了，心跳骤然加速，胸口传来一阵窒息感。 我使劲掐了掐大腿，尽量让头脑清醒一些，可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实。 “冷静，必须要冷静，一定是看错了。” 我在心里不停的安慰着自己，也在尽量说服自己这个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一个没有头的人是绝对不会行走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装神弄鬼 一时间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无头的女人抱着一颗脑袋在走路，这超出了所有的逻辑范围，也超出了所有科学能够解释的范围。 冷汗不停的滑落，我能够清楚感觉到心里的害怕，也能够清楚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甚至呼吸也开始变得颤抖。 这是惊恐带来的身体表现，医院走廊内的灯光下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无头女人的诡异和恐怖。 看着走廊尽头出无头的女人一步一步的离开，我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她是人还是鬼，但我心里有股特别冲动的**，突然之间我想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逻辑，看到这么恐怖的事情，一定会吓破了胆子的，也绝对不会主动去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但我今天偏偏不这么做，我倒是要看看是人还是跟鬼，我估计没人会认为我会追上去的！ 反其道而行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有些时候人的决定就是在一念之间，我立刻追了上去，不顾一切后果的追上去，我不知道她的出现代表着什么，但是每一次她的出现都会引来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事情。 “你特么的给我站住！”我一声怒吼，拼尽全力追上去，也希望声音能够引来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也希望引来更多的人来帮忙！ 一路狂奔，我距离无头的女人越来越近，她仿佛感觉到我已经追上来了，脚步也开始加快，这一刻我笃定这个无头的女人一定不正常，她仿佛也在感觉到害怕，也仿佛没有想到我会追过来的。 越是这样我的心里就越是肯定，她可能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装扮的，不管她是谁，只要让我抓到就彻底死定了！ 说时迟那时快，无头女人突然跑了起来，杂乱的高跟鞋脚步声如同鼓点一样密集，我在后边紧追不舍，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我的拳头紧紧握着，不论如何我一定要上去狠狠先给她一拳！ “哈哈哈哈哈，嘎嘎嘎！”一阵怪笑声传来，但我分明听到怪笑声中的喘息声变得混乱，在逃跑中无头女人的声音也变了，她还想用声音来吓唬我，可我此刻无所畏惧。 人们从常说在一个人陷入绝望困境的时候，当一个人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一切恐惧都不会放在心上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能活几天还是个未知数，反倒不如拼一个鱼死网破真相大白！ “哈哈哈，你他么再笑啊，你他么竟然在害怕我，哈哈！”我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所有恐惧都化作了力量，我已经追上她了，这一刻我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你他么给我去死！”我狠狠一脚踹过去，一瞬间无头女人直接被我踹飞了，就连手里抱着的脑袋也滚落出去，在一瞬间我能感觉她是一个人，包括身体上的柔软弹性都证明她是一个活着的人。 说时迟那时快我直接扑了过去，把无头女尸狠狠的按在地上，我甚至感觉到走廊远处已经有人赶过来了，扫了一眼是几个穿白大褂的，现在来了帮手之后我就更加没有忌惮的。 “让你装神弄鬼，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能耐！”我握紧拳头上去就是一顿暴揍，每一拳都使出了我最大的力量，几乎拼劲了全力，无头女尸终于痛苦的喊了出来。 借助一个翻身的空档，我看到无头女尸的胸口有些不正常，应该是藏了什么，我狠狠撕开了无头女尸的衣服，一瞬间看到了一张痛苦狰狞的脸，还有那熟悉的呻吟声…… “若凌澜！？”我惊讶的失声道，虽然看面前的人化了很浓郁的妆，搞的就像是一个女鬼一样，但我还是有些熟悉的感觉。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突然我感觉后边有人狠狠打了我一下，瞬间整个人都失去了力量，我知道自己被人给打晕了，可是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了打晕我的人，竟然是几个穿白大褂的人，也就是医院中的人。 难道他们都是一伙的？我已经清楚看到了一切，他们会不会杀了我灭口？ 来不及多想脖子后边又重重挨了一下，意识彻底陷入了昏迷当中，最后我的心里彻底凉透了气，我觉得我可能死定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隐约中感觉有人在播弄我的眼皮，也有人在用针头给我注射，我能够感觉到皮肤的触感但却感觉不到疼痛，我想应该是被麻醉了，也可能是用了过量的安定类药物。 我想睁开眼睛看一看，但是眼皮就像是变得千斤重，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只能感觉到身边不停有人在拨弄着我，不知道是在救我还是在杀我。 我很庆幸的是我记住了所发生的一切，我可以保证这绝对不是幻觉，但是我想不明白的是，我一个法医，为什么有人要装神弄鬼的吓唬我，是想取代我法医的位置？还是想来报复我？ 自从进入刑警队之后不长时间我就做了主检法医，也化验过不少尸体破过不少的案子，曾经李鹏对我说过，进入刑警队这一行本身就代表着危险，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暗处有多少人在准备进行报复。 尤其是重案组更是要严重许多，面对的案子都是极为凶恶的，面对的凶手都是最为危险的，每一次破案，都会牵引出一连串的事情，有些是为了情杀，有些是为了钱财，更有些是为了报复。 但是破案不但会让真相水落石出，也会招来恨意，这也是为什么刑警队有着最为严格的保安条令，任何人都不准失去联系，但是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刑警队的人面临着这样的危险，只是知道破案过后就没事了…… “陈东怎么样了，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了？”我隐约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好像是认识我，但是却没听出来是谁的声音。 “精神再次出现了混乱，加上身体的原因，估计可能挺不过去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我心里一下就凉了半截，因为这个声音好像是若凌澜！ 我清楚听到若凌澜说我快要不行了，可这些都是放屁，现在我的意识非常清醒，可是却无法说话无法睁开眼睛，身体根本就动不了，这并不是我自己造成的，而是被注射了麻醉剂和过量的安定类药物，表面看上去真的就像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一样。 我越想心里就觉得越发的害怕，因为若凌澜可能是真的要动了杀机了，如果真的想要杀了我的话，那么谁都不会看出来的，因为一个医生可以有几百种杀人不留痕迹的手法，甚至都不会有人去问一句为什么！ “既然这样就要麻烦你们医院了，无论如何一定无比要让小陈醒过来！”这一次我听出来了是高山的声音，可我却睁不开眼睛做不出来任何的回应，心里焦急但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种憋屈的感觉让我非常难受，我明知道现在有人想要杀了我，也明知道现在情况非常危险，能够救我的人就在我身边，但是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内心的惊恐已经快要摧毁了我的意志。 “我们会尽力的，请你们刑警队都放心吧，现在你们都出去吧。”我听出来确确实实是若凌澜的声音，这个令我无比恐怖的女人，这个一直隐藏在暗中的女人，也是告诉我患有白血病的女人！ 我在走廊内抓到的无头女人，分明就是若凌澜错不了，我可以肯定她是有预谋的，但也绝对没有想到我敢追她，更没有想到我敢和她拼命，她这么做一定是为了制造我精神错乱的假象！ 我不知道身体到底是出现了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白血病，可是无缘无故流鼻血也可能是药物造成的，因为有些药物是会引起人身体内出血的，而且我记得流鼻血的几次，好像都是从医院离开之后！ “对了，记得告诉李鹏，让他不要再询问了，什么样的情况我们会给出一个结果的。”若凌澜语气颇有些不耐烦的意思，看样子李鹏是没少来问我的情况，我知道他一定是不放心我。 可是现在我的这个情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任何事情都做不了，这么下去一定是不行的，只能是想个办法，必须要让高山知道我的情况，最好有刑警队的人在旁边看着。 “好吧，我还想了解一下小陈的具体情况，能够简单和我说说吗？”高山不放心的问道，我心里真恨不能可以学会心理沟通的办法，这样就能够告诉高山，我根本就没事，医院的人是想杀了我！ 我拼命想要动弹一下，可是身体根本动不了，只有意识能够模模糊糊的存在，其实我想若凌澜根本想不到我的意识会保持清醒，因为她也不敢随便麻醉我的大脑和中枢神经，这样极有可能会造成脑死亡，她会有被人发现的风险。 “陈东的情况还很特殊，现在具体的事情还需要等待手术之后，不过他很有可能撑不过这台手术，手术风险很高。”若凌澜装作无奈的说着，我知道她是真的准备动手了，这是先提前给高山他们打个招呼有个心理准备罢了。 “有多大把握？”高山试探性的问道，我知道他肯定不愿意放弃我的，可我也找不到任何办法来求救……等等！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人的身体不能动，但是除了意识可以控制身体之外，内脏器官包括呼吸都是身体本能在制造的，原本内脏就不是人的意识可以操控的，我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那就是利用身体的本能来制造一些现象，吸引高山的注意力！ “手术的成功率不是很高，但我们会尽力的。”若凌澜这话让我心里很紧张，我知道这就是一句空话，所有救不活的人都会说一句尽力了，其实不在手术现场的人，你能知道他们有没有尽力吗？ 如果高山此刻离开，那等会手术结束之后，推出去的就只能是我的尸体！ 第一百三十章 死里逃生 我记得在警校的时候曾经学习过，人的生理机能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有些部位并不是依靠神经来控制的，而是靠身体本能来控制。 我能控制呼吸，也能够微微调整一点点呼吸频率，更重要的是我能做出吞咽的动作。 然后我开始使劲吞咽空气，尽量的做出吞咽的动作，一点一点距离希望越来越近，只希望高山不要离开。 人的呼吸并不是由大脑来控制的，但是大脑却可以介入调整呼吸，就像是没有人能够憋气自杀一样，因为最根本控制呼吸的还是人的身体，而不是意识。 “现在开始手术吧，你们都出去一下吧，尽量保持安静。”若凌澜开始下逐客令了。 我也加快了呼吸的频率，尽量的拼命往肚子里咽空气，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管用，但这也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好的，我们在外边等着，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们吧。”说完高山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还在拼命的吞咽空气，一直都在憋着呼吸，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想引起高山的察觉。 其实如果高山能够盯着我看的话，一定能够发现我的不对劲，因为正常人的呼吸频率是保持一个恒定状态的，呼吸的紊乱就代表着情绪的紊乱。 我感觉高山的手已经拿开，我知道他要转身离开了，这是我最后的一次拼命的机会了，我把吞咽下去的空气一次全部吐出来！ “嗝……”我听到了自己打嗝的声音，我从没有像是现在这样的激动，也希望高山能够听到这微弱的声音。 “咦？刚才是他打嗝了？”高山疑惑的问道。 我的心里无比激动，我立刻开始调整呼吸继续吞咽空气，希望喉结的动作可以引起他的注意。 “应该不是他，就算是他也是正常生理反应，没什么的。”若凌澜淡淡的说道。 可我却更加疯狂的做出本能吞咽的动作，希望可以引起高山的注意，这一刻就代表着我的生与死。 “噢，原来如此，那么一起就都拜托你们……” “嗝……”这一次打嗝的声音清晰了很多，我没有停下继续开始吞咽，生死就全都在高山的一念之间了。 如果高山真的离开，那么我一定就成了一具尸体。 我从来都没有像是现在这样恐惧过，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身体注射了麻醉剂丝毫动弹不得，如果不能够反抗等待我的就是死亡。 “又打嗝了，他好像是有意识，你看他的喉结，陈东你能听到我说话吗？”高山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我立刻屏住呼吸，让喉结停止运动，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够传达自己内心的办法了。 大约过了几秒钟，我有些憋不住了，继续开始做出吞咽的动作，希望他能够明白我的意思，也希望他能够明白我此刻的危险。 “你们看到了没有，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他可以通过喉咙告诉我的，陈东，现在如果你的意识清醒，那你就在让喉结停止一次！”高山趴在我的耳边说道。 我心里无比激动，激动的甚至就连憋气都憋不住了。 “他就算有意识，此刻也是极为混乱的，人在昏迷之中是会做出本能反应的。”若凌澜淡淡的说道，听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我立刻屏住呼吸，让人可以看到我的喉结是停止的。 此刻我的心里非常紧张，我害怕高山会离开，害怕会被若凌澜给做手术，一切的真相我都已经看到，但是却没有一个能说出来的机会。 “陈东，你想表达什么意思？现在你的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了，一定要有信心。”高山又摸了摸我的头，我呼吸立刻急促起来，再次打了个嗝，我自己也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虽然现在高山成功的发现了我有意识存在，可他并不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因为单纯一个打嗝透露的信息实在是太有限了，如果我能够睁开眼睛，那么他一定能够看到我惊恐的眼神和求助的眼神。 “怎么回事，我感觉他有些不对劲。”高山说着翻了翻我的眼皮，我看到了面前的一片朦胧，突然我想到了另一个可以用的办法，那就是眼泪！ “他应该是很痛苦，也许是对手术没有信心，我们要尽快开始手术了！” 若凌澜的语气已经变得有些不同了，我的心里五味陈杂，我不知道若凌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装扮无头女鬼来吓唬我，但我可以肯定，她想要杀了我！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几乎要哭了，根本不需要去想一些悲伤的事情，眼睛的泪腺能够感知到情绪，自然分泌出眼泪来保护眼睛，达到释放情绪的目的，这一刻我所有的恐惧和求助都化作了两行眼泪。 “他怎么会流眼泪的？他的意识分明是清醒的，怎么会这样！”高山语气变了，好像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我的眼泪更加忍不住的往外流，唯独说不出任何话来。 “这个……”若凌澜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其实一个人在进入昏迷状态的时候，意识是混乱不清的。 但如果一个人的意识清醒但是什么却没反应，那么就一定是受到了外界的因素干扰。 我不知道高山懂不懂医学，但现在一切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陈东，你想表达的意思我不明白，你是不想让我离开吗？”高山淡淡的问道。 我立刻激动的呼吸起来，就连吞咽空气都变得急速起来，我想让他知道，他绝对不能离开。 “如果你不想让我离开，那就试试能不能打一个嗝。”高山话音刚落，我立刻吐出了一个无比清晰的嗝，这一次我估计所有人都听到了。 我不知道高山会怎么想，但是我现在泪流满面加上意识清晰，他总能够看出来什么的。 其实现在只要让一个医生过来检查一下就能知道，我现在是被全身麻醉了，根本就动弹不了！ “你不想手术？还是你有什么担心？或者是你有害怕的事情？”高山一字一句的问道。 我立刻加快呼吸，还没等打嗝就听到高山说：“行了，我已经知道了，你不想手术，也不让让我离开，是不是你发现了什么？” 我立刻拼命的流眼泪，顺带着打嗝一块，这一刻我的心就像是得到了解救一样，我能够切身理解那些躺在病床上，意识清醒但是却说不出话来的感受。 但好在我碰到了高山，他的观察如此细致才能发现了我的表达。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整个手术室内沉寂了下来，若凌澜再也没有开口说话，但我能够感觉到她内心的慌张。 如果让我清醒过来，那么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 高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都没有再开口询问，我也静静的躺着，不知道全身麻药什么时候会过去，但是现在如果有人给我灌下大量的清水，那么我一定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恢复过来。 “我猜……难道你的意思是，你不能做这台手术？而且还不能让我离开？” 高山突然问了一句，这话完全就问到了我的内心中，我的眼泪已经忍不住了，呼吸急促一连打了两个嗝，只为了让他明白我内心的惊恐。 “简直是太胡闹了！手术到底还做不做了！”若凌澜突然说了一句。 我听的十分真切，她这个时候一定是按耐不住了，如果真的让我避免了这场手术，那么她就没有机会杀我了。 这一瞬间我的心当真是提到了嗓子眼，我不知道高山能不能顶住这么大的压力，尤其是面对医生的时候。 一句耽误时机和负责会让多少人束手无策，因为隔行如隔山，对于医生的话听从是人的本能。 可是这一次高山并没有说话，而是好像陷入了沉思当中。 我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也不知道他心里会如何选择，但他的这个选择就代表着我今天的命运，只要他离开，这场手术我必死无疑。 我亲眼看到了若凌澜的伪装，亲眼看到有人把我打晕，这一定是一场阴谋，参与其中的人并不只有若凌澜一个，而是还有其他的医生。 他们只要串联起来，想要在手术台上杀一个人，简直就比杀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高队长，你到底在想什么，时间不等人，继续拖延下去陈东真的会出危险的！”若凌澜迫不及待的又催了一次。 我的神经也紧张起来，现在只等高山的一个决断，我的眼泪忍不住往外流。 “这台手术先不做了，陈东的情况有些奇怪，意识清醒但是却说不出话来，应该是你们给他实施了全身麻醉，你没看到他的眼泪吗？他一定是有话说的！”高山斩钉截铁的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人质疑的语气。 “如果耽误了做手术的时机，那么他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如果真的这样，你能够负责吗？”若凌澜冷冷的质问道。 我听的出来她绝对是要开始威胁了，不过这样也好，也许高山能够发现破绽的。 “一切后果全部由我负责，现在你们立刻全部都出去，李鹏，李鹏你给我把杜若叫过来！”高山扯着嗓子喊道。 顿时我听到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地上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我的一颗心也算是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不得不说高山的厉害，我自己都没想到，他能够当机立断判断出我的不对劲，也没想到他能够洞察了我的内心，更是能够及时的换掉所有医护人员。 用刑警队的杜若来帮我检查身体，可以看出高山也是不信任若凌澜的。 “怎么回事？他怎么哭了？”李鹏上来问了一句，应该是看到了我的眼泪。 “陈东的意识非常清醒，甚至可以有正常的沟通和交流，我感觉这场手术不对劲，把手术室里的所有人都给我控制起来，让杜若过来给小陈检查一下，让他尽快恢复过来。”高山声色俱厉的的说道。 我知道今天真的算是死里逃生！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最厉害的刑警 没想到高山直接下令让人控制手术室里的人，我想他绝对是察觉到不对劲了，也感觉出若凌澜的不对劲来了！ 也许高山是在检查我眼皮的时候发现了，我的意识清醒但是身体动不了，这么细微的地方也就只有一个最为细心的人才能发现，何况高山刑侦经验丰富，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心情，这个过程我感觉过了很久很久，好像是一个世纪一样的漫长，可却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手术室内传来乱糟糟的声音，我听到若凌澜的质问声，还有其他医生护士的辩解声，可李鹏那个大嗓门远远都能够听到，任何人都不准离开，否则一律抓回到刑警队审问，然后所有人都老实了…… 我的心彻底放松下来，只要我能够清醒过来，我第一时间就要指控若凌澜，她差一点就能够进行手术了，我不敢去想手术过程会怎么样，也许会被解剖实验一样开膛破肚，也许会死的很惨。 整个手术室里安静下来，精神彻底放松下来之后我陷入了脱力，甚至感觉意识也快要消散了，可我在坚持着，哪怕是一点点我也不敢放松，因为我不知道，一旦意识昏沉之后还能不能活下来。 “瞳孔正常，眼球的位置也正常。”我感觉有人在拨弄我的眼皮，我想应该是杜若，她是一个法医，绝对能够发现我的不对劲，也能够知道该如何把我从麻醉中唤醒。 “杜若你看看，陈东的意识是清醒的，但是身体却动不了，我觉得不太对劲，有办法让他醒过来吗？”高山缓缓问道，其实他应该是察觉出来有些问题了。 我记得刚才的时候高山翻过了我的眼皮，人意识清醒的时候和昏迷的时候，眼球的位置是不一样的，瞳孔的扩散状态也是不一样的，意识清醒的时候扒开眼皮几乎是正常的，昏迷的时候扒开眼皮眼球几乎是看不到眼珠的，更别说看到瞳孔了。 我不知道高山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有了怀疑，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过程是不是为了故意试探若凌澜的，可有一点没错，那就是高山是个绝对厉害的刑警，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队长，陈东好像是被全身麻醉了，这有些不正常，因为这台手术根本用不着全麻，而且跟重要的是，他的意识怎么会清醒呢？”杜若的话让我心里无比激动，因为我这台手术原本就不需要全身麻醉，就连一个手指都动不了。 “有什么办法没有？”高山迫不及待的问道，我的心里也开始变得迫不及待了。 “麻醉剂是不好消除的，不过可以给他灌下大量的清水，加快他的身体代谢，估计用不了一个小时就可以让他清醒过来。” 我心里给杜若点了个赞，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不论是昏迷还是中毒，不论是麻醉还是失血过多，短时间内灌下大量清水是最有效的方式，如果可以的话用凉水泼一下，更能够刺激我的神经恢复知觉。 很快我感觉有人在给我灌水，我很配合的大口吞咽，哪怕是喝不下去也要硬撑，想要接触麻醉的最好办法就是灌水，就算是喝吐了也要继续喝。 喝了吐，吐了再喝，反反复复几次之后我感觉胃里已经干净了，整个人也恢复了一些知觉，最重要的是我的眼睛已经睁开了。 “怎么样小陈，感觉好一些了吗？”高山急切的问道，我立刻点了点头，心里还有些心悸，刚才真的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 “高队，还要不要给他继续灌水？”杜若试探性的问了句，看她一脸大汗的样子，身上还有些水渍，估计是刚才她帮忙灌水了。 高山目光看向了我，我立刻眨了眨眼睛，示意不要停下来，而且如果有可能的话头上也来一点，刺激神经才是恢复精神的最好办法，也是驱赶麻痹感觉的最好办法。 “继续！”高山说完转过头去，杜若继续给我灌水，我感觉肚子都已经撑满了，但是身体内也感觉到了一丝力气，我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把水倒在我的头上。 杜若没有犹豫，直接拿起一桶矿泉水直接倒在了我的头上，我感觉全身透心凉，全身都像是出了一身透汗，麻痹的感觉已经基本上消失了。 时间缓缓流逝，手术室里我就像是开始洗澡了一样，整个人从头到尾都被淋得湿透了，不过身上带来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冰凉的水让我一阵心悸，但这种感觉好多了。 “哇，爽啊！”我浑身一个激灵，擦了擦脸上的水可以活动手臂了，我也看到了高山正在询问若凌澜，看到了若凌澜脸上挂着的黑线，看出来她是在硬撑。 我尽量让内心皮平静下来，就算是要指控若凌澜，也要让自己调整为冷静状态，条理清晰的说出所有发生的一切，包括伪造的病例，还有伪装成为无头女人，还有现在给我注射了全身麻醉，以及还有其他不知名的药物。 “小陈你醒了，刚才真的是把我们吓死了。”李鹏松了口气，立刻摸出一根香烟递了过来，我狠狠抽了口烟，死死盯着若凌澜的脸，看她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发白，我心里的愤恨已经再也憋不住了。 “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啊。”旁边杜若焦急的说道，小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一直都在盯着若凌澜，她的目光开始躲躲闪闪，好像是在刻意回避我的目光。 “抓住若凌澜，她要杀了我！”我冷静的说道，一句话让李鹏彻底愣了，所有人都愣了。 “陈东，你怎么了？是不是糊涂了？”李鹏不敢相信的问了句，我表示我非常清醒，然后把事情的前因始末全部说了一遍，说到最后的时候，所有刑警队的人面色无比严峻，这代表着一场谋杀！ 其实我知道我身上白血病的事情，很可能是若凌澜搞的鬼，是她第一个说我得病了，也是她给我初步治疗的，我想她一定是用了某种药物，让我的身体变得虚弱，也会无缘无故的流鼻血。 我也希望一切都是若凌澜编造出来的，希望我自己没有得白血病，希望自己还能够活下去，这是最简单的理由，也是每一个人的本能。 “你在说什么，陈东你是不是精神错乱了！我早就说过他会精神恍惚的！”若凌澜强硬的说道，一听这话我直接就笑了，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我，但是我已经发现她的一切秘密。 “如果我早一点答应了要接受治疗的话，怕是早就会被你给害死了，但是你没有想到我拒绝了住院，也没想到我会继续留在刑警队工作，所以才会铤而走险，故意乔庄打扮一番来吓唬我，也没想到我会追上去的。”我平静的说道，若凌澜面如死灰。 “高队长，我真的非常感谢也非常好奇，你是如何看出来我不对劲的？”我强忍着内心的激动问道，今天是高山救了我，若不是他我现在估计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从我进入手术室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因为我感觉所有人都很紧张，神色中还有些害怕。”高山淡淡的说道，神色中带着一股平静。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若凌澜故作淡定的说道，但是额头上的汗水已经冒出来了，看的出来她很紧张。 “听不懂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你现在被抓捕了，等待你的将会是什么你心里很清楚。”高山平静的说道，此刻全身麻痹感已经彻底消失了，我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前所未有的放松。 “简直是不可理喻，你们刑警队的人怎么会这个样子！”若凌澜无力辩解着，我已经看出她内心的慌乱，手也在不停的乱挥舞。 在行为心理学上来说，人的内心越是焦急的时候，手一般会有些动作，潜意识里要让别人相信她的话，也是掩饰内心紧张的一种表现。 “陈东，你是认真的吗？你有证据？”李鹏走过来一脸严肃的问道，我用力点了点头，怕他不相信我用一个法医的名誉发了誓。 “如果我去别家医院，或者是回到刑警队化验一下我的血液样本，有没有白血病一目了然，这个就足以证明她的不良用心了。” 我刚说完就看到若凌澜的全身抖了一下，我死死盯着她，我想不出她要杀我的理由，也想不到身边的人会这样危险，虽然她不是刑警队的人，但是几乎所有人都认识她。 “现在怎么办？”李鹏小声问着高山，看他脸色阴沉不定，也像是在思考一样，但我相信高山一定会把若凌澜以及所有的人带回去的，因为这一次人证就是我！ “全部带回刑警队，连夜审问，我倒要看看能够审问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高山一脸严肃的下令，我忍不住笑了，笑的是那么的开心。 谁也不能理解我心里是有多么的感慨，也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么的复杂，躺在手术台上差点被人给杀了，最重要的是白血病的事情有了转机！ 我想我应该没有得白血病，这一切可能都是若凌澜编造出来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我无疑是等于平安无事了。 我心里也希望是这个结果，毕竟谁也不想数着明天过日子，更不想让生命进入倒计时中！ 一切谜团即将就要揭开了。 设计谋杀刑警是一项重罪，我不知道若凌澜到底有什么目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执意要杀我，但是她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知道即将揭开的事实真相，也会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楼道怪笑声 半夜回到刑警队，抓捕了包括若凌澜在内的四个人。 路上我简单询问了一下邱峰的事情，李鹏只说他胡言乱语，不但推翻了以前的口供，每次口供的内容都牛头不对马嘴。 掏肠手的案子到现在还没有结果，杜雨森案子还没有任何调查结果，所有线索都在邱峰的身上。 我隐约觉得若凌澜和邱峰的案子有些关系，但是却只是一个单纯的想法。 一下车我立刻就走，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确定自己的身体到底有没有问题，虽然我知道可能是若凌澜编造的，但不看看还是不放心。 “陈东，你不去参加审问吗？”李鹏拦住我问了一句。 “我去法医检验室，先化验一点东西，随后就过去。”我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去法医检验室，化验我自己的血液样本，有没有白血病只有自己亲自化验才会放心。 更重要的是，我想化验我自己的身体内到底有什么，因为若凌澜给我注射了不知名的药物，不知道其中有没有致命的…… “好吧，你可是要快一点，因为你是证人。”李鹏一副你懂得的样子，我点点头表示明白，其实我知道若凌澜不会轻易招供的，短时间内也不会承认什么，想要击败她的心理防线，就必须要找到证据。 半夜的法医检验室空空荡荡的，有些阴森森的，平日里除了我和杜若来到这里化验一些样本之外，根本就没人会来这里，到了晚上更是显得寂静，我也没多想就直接进入了办公室内。 划破手指取了一些血液，然后立刻开始化验，不管血液中有什么成分都能够化验出来的，这也是指控若凌澜的证据，我的直觉告诉我，若凌澜一定和掏肠手的案子脱不了关系，但却始终找不到真相。 时间缓缓流逝，我盯着面前的血液样本，心里非常平静，这一刻仿佛决定了我的生和死，如果我的身体一切没问题，那么单凭若凌澜故意夸大病情就是一条重罪。 突然我听到走廊外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全身神经瞬间紧绷，我的心里无比诧异，这是怎么个情况？ 仔细听着外边高跟鞋的声音，好似是在朝着办公室走过来，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我知道这个脚步绝对不是若凌澜的，因为她此刻绝对会在审讯室内接受调查，那么这个脚步声是？ 一瞬间我想起了在重案组办公室和杜若一起听到的脚步声，难道那并不是幻觉？我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想法，那就是高跟鞋的脚步声并不是只有一个，若凌澜是伪装出来的，这个脚步声才是真正诡异的存在！ 脚步声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停下了，我的心也变得更加紧张，办公室的门没有锁，现在就算是想锁也来不及了…… 这一刻我能够清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能够感觉到背后的凉意，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半夜里在法医办公室里来的人，可能会是杜若吗？ 感觉背后的办公室门被人打开了，一股凉风吹过后背，全身一凉猛地回头一看，来的人不是杜若竟然是萧溪。 看到萧溪之后我有些发愣，仔细上下打量她的全身，心里有些感慨，已经很久时间都没有见过她，上一次在医院见到的时候意识还迷迷糊糊的。 “萧溪姐，你回来了啊？没事了吧？”我松了口气问道，看了一眼萧溪脚上的白色高跟鞋，刚才着实是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那诡异的高跟鞋声音又出现了。 “我应该有什么事？”萧溪反问了我一句，顿时我直接傻了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那一段难忘的经历已经忘记了，我总不能再去刻意的提及。 “那个……若凌澜的审问结束了吗？邱峰的审问有结果了吗？”我刻意转变了话题，看萧溪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眼神中恢复了那一贯的冷傲。 “我不知道，高山让我来找你看看，怕你一个人在这里出问题。”萧溪翻了翻白眼说道，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笑了，刚才真是被她的高跟鞋声音吓尿了，可她刚回到刑警队怎么会穿上高跟鞋了呢？ 现在已经是接近半夜了，但我不知回答她是什么时候回到刑警队的，也许在我们回来之前就已经回来了，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萧溪的高跟鞋，纯白色的样式看起来很新颖。 “怎么，好看吗？”萧溪冷冷的问道，我立刻听出话里的不对劲来，赶紧收回了目光。 虽然萧溪经历过了绑架，但是现在心态很好，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我知道这是选择性失忆，人在精神受到巨大痛苦或者创伤的时候，身体本能会选择忘记一段经历，所有信息都被大脑永久性封存起来。 “那个……我自己在这里没事的，萧溪姐你回去休息吧，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客气的说道，眼看着自己的血液检验结果就要出来了，但我只想自己看结果。 “随便，但是高山让你过去一趟。”萧溪冷冷的说道，转头走出了检验室，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还有那一双白色高跟鞋，心里彻底松了口气。 听着萧溪的高跟鞋声音远去，法医检验室里又剩下了我一个人，我不免自嘲的笑了笑，也许是我的精神太过于紧张了，最近都有些精神衰弱了，继续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我要出去放松放松。 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心里盘算着该去哪里旅游一下，我想高山应该会给我一些假期的，虽然白血病的事情让我差点吓死，但也让我明白，人的生命是可贵的，时间也是宝贵的，趁着现在还能够来得及，去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叮叮。”听着两声清脆的铃声，我知道检验结果出来了，我立刻拿起了检验报告，血液分析结果一栏填满了数值，各种数值全部正常！ 我闭上眼睛松了一口气，这种放松的感觉太好了，千言万语也不能表达此刻我的心情。 原本生命进入了倒计时当中，原本我以为活下去的希望很渺茫，但是看到现在一切都恢复正常了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成值得的！ 我从容的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心情放松却没有狂喜，也许是我真的成熟了，也许是我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不管过程怎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突然法医检验室外边走廊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我的头皮瞬间一麻，全身的神经在这一刻紧绷，这个高跟鞋的声音是谁！？ 难道是萧溪又回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立刻推门而出，但是空空的楼道内什么都没有看到。 但是高跟鞋声音依旧萦绕在耳边，隐约还听到了一丝怪笑声。 第一百三十三章 床上有人（感谢‘某某某’的月票） “我擦！这怎么个情况？” 我心里莫名有些发凉，心跳不由自主的开始加速，我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这一切可能都是幻想出来的，也许是误会。 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怪笑声消失了，好像我听错了一样，但是高跟鞋的声音还在，咯噔咯噔的非常好辨认，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快步的离开法医检验室朝着重案组办公室走去，寂静的楼道内显得阴森森的，不过好在四处都有监控，根本就没有监控上的死角，我心说刚才肯定是出现幻听了。 就在我离开楼道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怪笑，笑声回荡在整个空档的大楼内，听不出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但我却听的非常非常清楚，我保证绝对错不了！ 我赶紧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压压惊，心想不管是什么东西我也不去看，就当是听错了，现在我已经对事情没有什么好奇心了，有些时候听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就任由随他去吧。 来到重案组办公室的时候，整个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却没有一个人，我又去审讯室看了一下，连夜的审讯还在持续，审问是由高山和李鹏组成，其他的人都不在，看样子应该是回去休息了。 李鹏正在审讯室内面对着若凌澜抽烟，高山在旁边观察室里看着，好像正在沉思着什么。 “情况怎么样了？”我凑上去问了一句，看到审讯室里只有若凌澜一个人在，其他的医生好像都已经隔离了，高亮度的白炽灯照在她的脸上，隔着透明的玻璃能够看到她面容憔悴，不过还在咬着牙挺着。 “她什么都不肯说，甚至一点也不配合。”高山无奈的说道，我立刻拿出了自己的血液检报告，上边清楚写着一切正常，并没有所谓的白血病。 “看看这个，她告诉我说有白血病。”我无所谓的说了句，心想若凌澜还真的是歹毒，如果心理素质不好的人估计当场就得选择住院了，那么接下来也就任凭她摆布了。 “很好，这是一个突破点！”说完高山拿着血液化验报告进入了审讯室，我在观察室里摸出一根香烟点燃，看着她该如何辩解。 高山直接走到了若凌澜的面前，示意让她看看手里的化验单，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我知道真正的审讯才刚刚开始。 “这是什么？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若凌澜看过之后一脸警惕的问道，并没有说出血液报告有什么问题，因为她不知道这份报告是谁的，但我知道她一定能够看明白上边的数值。 “你觉得这份血液报告应该是谁的？说说你为什么要故意欺骗陈东。”高山淡淡的说道。 顺便给了李鹏一个手势，李鹏立刻心领神会挪动了一下位置，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整个审讯室内就剩下了高山，我还真的有些意外，因为从来都没见过他亲自审问什么人，一般这种工作都是交给其他人的，可以看的出来高山对这个案子非常的重视。 “现代医学是可以存在医疗事故的，何况我也没有对他做过什么，难道就凭这个你们就要抓人吗？”若凌澜语气不善的说道。 我知道她是在进行最后的抵抗，看样子是真的不打算老老实实的配合。 在刑警队，面对不配合的嫌疑人，刑警队有几百种方法可以使用，也有对付穷凶恶极之人的办法，其中万变不离其中，那就是消耗精神！ 当一个人的精神被消耗干净之后，当一个人进入了生不如死的精神折磨之中的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配合刑警队的工作，而且会反复核实其中的口供，想要编造谎话是骗不过去的。 在这个世界上拥有那么多罪犯，也有那么多心里素质高的人，但是面对刑警队的审讯手段，一切都不算什么。 除非是刑警队没有抓到人，否则还是老老实实配合比较好，现在的若凌澜就有些不太理智了。 “你作为一个优秀的医生，这样的事情也可能会出现失误吗？说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动机又是什么。”高山一针见血的说道。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这件事情完全就是针对我的，根本不是一场医疗事故。 如果不是针对我的话，那么完全没必要兜圈子，也完全没必要对我下手。 我身为重案组的法医，唯一的一个解释就是，我发现了什么或者对案子起到了关键决定性的作用，一定不能让我活着。 若凌澜沉默了，她很聪明。 在没有想好该如何回答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轻易的说话，也不会轻易的暴露出她的想法，因为她了解刑警队，也了解我们的刑侦手段。 我摸出一根香烟点燃，透过审讯室的玻璃静静的看着若凌澜。 我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样的作案动机，也想知道她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若凌澜，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你真的打算继续沉默吗？”高山问了一句。 若凌澜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好像铁了心就是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 这种态度也许可以在别的地方行得通，但是在刑警队无异于自找苦吃。 “没关系，既然你现在不想说，那么就好好想想，我们有的是时间。”说完高山站起身来，直接离开了审讯室。 看这个样子是准备先关押她一个晚上，毕竟刑警队中最多的就是时间，一天不配合可以关一天，总能有配合的那一天。 高山简单安排了几句之后，李鹏负责在这里审问若凌澜一个晚上。 其实她配合的话就是审问，如果不配合的话就是精神消耗，李鹏是不会让她睡觉的……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摸黑进入宿舍后，一股疲倦感瞬间席卷而来，整个人的精神已经接近透支。 我也不是铁打的，整个人都陷入了迷糊当中，直接扑向了床上，此刻只想好好睡一觉。 隐约当中感觉到有人嗯哼了一下，声音就在我的耳边。 顿时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使劲一按手下…… 第一百三十四章 纸元宝白蜡烛 “我擦，什么人！” 我一声惊呼，就在我刚刚躺在床上的时候，感觉到扑在了一个柔软的身体上，感觉床上好像是有人，一瞬间冷汗都下来了，人也精神了。 黑乎乎的宿舍里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我绝对可以判定刚才是摸到了一个人。 而且那一声嗯哼的声音听的格外真切，现在可是在刑警队当中，我几乎转头就要跑出去叫人。 “哎呀，是谁！你是谁！” 黑暗中一个女生迷糊的声音传来，感觉像是还没有睡醒的样子，不过我却听出来好像是杜若的声音。 “是杜若吗？你怎么在这里啊。”我摸索着去开灯，可是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开灯的地方，好像开关凭空消失了一样，我有些费解。 就在这个时候整个宿舍内明亮起来，杜若睡眼惺忪的坐在床上，身上只穿了一件文胸，大片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当中，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但是我可以确定，是我走错了房间！ “陈东，你做什么啊！”杜若不情不愿的问了句，揉了揉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我冷汗突突往外冒，这下麻烦了，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没什么，我刚刚从审讯室回来，外边黑乎乎的没看清楚，走错了不好意思。”说着我赶快退出了杜若的宿舍，我心想她还真的是大胆，睡觉都不用锁门的，如果我刚才真的一头睡下去会怎么样…… 我回到隔壁自己的宿舍，心脏扑通扑通跳的还很厉害，我不知道杜若会不会介意，可她睡觉不关门也不能怨我啊！ 这一次我进门先打开了灯，可一开灯直接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就在我的床边上坐着一个人！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的的确确是坐了个人，白上衣黑裤子，而且好像还靠在床头的位置上睡着了，看样子像是等了很久。 我壮着胆子凑过去一看，竟然是萧溪！可她来我的宿舍干什么，难道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可也总不能半夜里还在这里等着，莫非是什么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事情？ “萧溪姐醒醒，萧溪姐。”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她迷迷糊糊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她就在眼前，可是感觉很久不见了一样，曾经那紧张到令人窒息的三十六个小时，曾经提心吊胆的所有担心，回想起来还是让人心有余悸。 晃了半天萧溪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睡死过去了一样，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试了试萧溪的鼻息和脉搏，一切都正常，但唯独就是怎么也叫不起来。 突然我看到萧溪的白色t恤领口敞开着，从我的角度看下去几乎是一览无余，一瞬间心里腾起了一股火焰，我赶紧把目光转移开，毕竟我现在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根本就见不得任何刺激。 “萧溪姐你醒醒，不能再睡了，喂喂！”我尽量控制着目光不去看，也尽量的尝试把她叫醒，可晃荡了半天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不好，出事了！”我本能的反应事情不对劲了，按照正常来说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叫不醒的，我立刻伸手去掐她的人中，刺激一下穴位帮助她恢复正常。 可我的手还没有掐到人中的时候，萧溪突然睁开了眼睛，嘴角闪过了一丝狡黠的神色，我当场被吓了一跳！ “哎呀，吓死我了啊，大半夜里别开这种玩笑行不行啊？”我心有余悸的说道，刚才心里着实是被吓坏了。 “陈东，看不出来你还没有趁人之危，算你识相！”萧溪晃了晃拳头说道，顿时我冷汗都下来了，老脸忍不住的发烫，难道刚才一切都是她故意设计好来调戏我的？ 想起刚才那一片雪白，我这心里就忍不住的后悔，早知道是萧溪故意给我看的话，那我怎么也得多看两眼不是…… “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情吗？”我无奈的问了一句，刚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想睡一觉，现在却泡了汤，还被调戏了一番。 “我听说在我被绑架之后，是你发现的我，我想知道是在一个什么地方，也想知道有没有抓到绑架我的人。”萧溪冷冷的说道，语气中带有了浓郁的杀气，我浑身一个激灵。 难道她真的进入了短暂性失忆当中？不记得绑架的事情是好事，但是她却不知道是谁绑架了她，那么邱峰可是就在刑警队里，难道是没人告诉她？ 我现场脑补了一下告诉她邱峰就在的情况，怕是萧溪会当场发飙去了，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 “你在想什么，你到底是在哪里发现我的，发现我的时候有什么特征没有？”萧溪迫不及待的问道，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先试探一下比较好。 “这件事情我也不记得了，有什么事情还是明天再说吧，我已经很累了。”我一脸黑线的说道，整个人都快要站着睡着了，大半夜里萧溪在这里毕竟不方便，玩意再被人给误会了。 摸出一根香烟点燃猛吸，尽量让自己的精神变得好一些，也尽量让自己的精神坚持一会，我怕我真的会站着也能够睡着了。 “算了，和你这个榆木疙瘩也说不明白！” 萧溪站起身气冲冲的走了，临走还摔门一副生气的样子，我看的有些迷糊，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这个母老虎。 关上门反锁，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准备舒舒服服睡个觉。 可是刚刚躺在床上我就看到了一件新衣服，好像还有些小零食，看起来像是萧溪买来的。 不过我实在是太累了，随便丢到一旁就睡觉了。 一晚上就连个梦都没做，好像是一眨眼就睡醒了，睁开眼睛整个人都快酸了，头脑里嗡嗡的有些发闷。 刚刚摸出香烟点燃想要让头脑清醒一下，可我看到了一堆莫名其妙的玩意。 就在我的床上摆了一堆纸元宝和白蜡烛，还有几个扎彩纸人，我当场看傻了眼，这些玩意怎么看都像是给死人用的东西！ 一个激灵翻身下床，头上冷汗突突往外冒，大白天的全身凉飕飕的，我不记得这些玩意是哪里来的…… 等等，昨晚萧溪来过了，是不是她拿来的？ 看着床上这些殡葬用品越看越生气，就连桌子上也放了几个白蜡烛，好像还是点燃过的。 我心里这个气啊，这简直就是把我的宿舍当成烧香的地方了。 我直接把所有东西装起来出了门，我要去找萧溪问个清楚，这种恶作剧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气冲冲来到重案组办公室，除了李鹏之外其他人都在，所有人都在惊讶的看着我。 我二话没说直接来到萧溪的办公桌前，把所有东西朝着桌子上一丢。 “萧溪，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中邪 看着散落一桌子的纸钱和纸元宝白蜡烛，说不出的渗人。 我一想到昨晚这些东西就在床上，心里就更加别扭了。 “陈东你什么意思，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萧溪猛地站起身来吼道，眉头紧皱目露凶光。 “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昨天晚上你跑我宿舍里干什么了？拿来的这些东西又是什么意思！”我语气不善的说道。 此刻我也没了听她解释的心情，更重要的是她压根就没准备要解释。 看着眼前这些纸元宝和白蜡烛心里就生气。 原本在刑警队就会碰到各种奇怪的案子，心里多少也会有一些忌讳，但给我送来这些东西快把我气死了。 如果换做是别人，怕是当场就得翻脸打起来。 “陈东你神经病吧！我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去你宿舍了，你是不是故意找麻烦？”萧溪挑着眉头恶狠狠的说道， “是你来找我的麻烦，我在刑警队中一直都好心对你，可你看看这是干的什么事，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气呼呼的说道。 顿时气氛变得紧张起来，高山等人立刻上来劝阻了。 “怎么回事坐下来慢慢说，都是同事这是干什么。”高山面色不善的说道。 “就是呀，这些东西是什么啊？萧溪姐给你的吗？”杜若好奇的问道，我直接翻了翻白眼。 “这些是什么东西你问她，她心里最清楚！” 一听这话萧溪立刻不乐意了，直接站起身来要动手。 我立刻后退了两步摆出架势，就算是打不过我也不能认怂，都说泥人尚有三分土性，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就这么过去了！ “都给我闭嘴！小陈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高山一脸气愤的吼道。 整个人都像是一个抓狂的狮子，我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尽量让自己的心里平静下来。 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就连走错宿舍的事情也说了，因为我知道一会肯定是要去调取监控视频对证的，早说了总比让人看到之后好。 还没等我说完萧溪就怒了，直接扯着嗓子吼道：“陈东你真的是疯了，昨天晚上我一直都和杜若在一起，你说的这些全部都是放屁！” “啥？敢不敢去掉监控？分分钟的事，你就说敢不敢去？”我毫不想让的说道。 心里已经憋不住火气了，这种恶作剧玩笑放在谁的身上，也会让人受不了的。 “走！我到要看看，你昨天晚上到底是抽了什么风！”萧溪站起来就往监控室走，我立刻就跟了上去，高山等人也立刻跟上。 一群人来到了监控室，我记得是凌晨一点钟到两点钟之间的事情，这件事情关系到刑警队的内部团结问题，高山亲自调取监控，所有人都不能插手只能在旁边看着。 一会功夫监控调取到我离开重案组办公室了，看着监控中我一步一步走向宿舍，我心说很快就能看到我走错宿舍了，然后也能看到萧溪离开这里了， 突然监控中的我一下趴在了地上，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半天没动，手脚还在无意识的乱动，整个人就像是抽了风一样。 所有人看我的脸色都变了，就连我自己也大大的吃了一惊。 “我擦，我不记得有这种事情的，这是怎么了？”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问道。 背后感觉凉飕飕的，总觉得昨晚的自己太不正常了。 “别说话，继续往下看。”高山冷冷的说道。 所有人都在盯着监控，我的心也开始紧张起来，为什么监控中拍摄到昨晚的事情，我一点都不记得？ 看着监控中的自己在地上抽搐了半天突然站了起来，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宿舍，其中并没有走进杜若的宿舍，这也让我自己好好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监控中的我进入宿舍之后开了灯，可一瞬间又关了灯，然后再开了灯…… 反反复复几十次之后，我走出宿舍站在门口，光着屁股跳了一个舞，然后神色诡异的笑了起来，方向正对着摄像头。 我觉得视频中的自己太恐怖了，笑容也太恐怖了，整个人感觉就像是魔怔了一样，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附体了一样，整个人都变得不正常了。 我看到视频中的我又回到了宿舍，一片漆黑的宿舍里突然传出了一缕亮光。 但是微弱的光线并不像是正常的灯光，反而像是点了蜡烛一样，然后一切就都平静了。 看到这里高山暂停了监控画面，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整个人早就愣在原地了，这些事情我一点都不记得，可是监控上的人就是我错不了，我知道人的精神和大脑是会出问题的，但是监控记录下的画面是不会有错的。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改变时空，也没有什么能够改变监控视频记录的一切，我馒头打满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小陈，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呢？”高山淡淡的问道。 萧溪的脸色也变得非常诧异，并没有继续和我再争论的意思了，反倒是一直都在盯着监控视频。 “我说我一切都不记得，你们信吗？”我小声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就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看起来精神有些问题，或者是行为有些问题，但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回放一下。”萧溪淡淡的说道，调整监控回到我对着监控笑的画面，调整放大之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包括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这是多么恐怖狰狞的笑容啊，脸上挂着阴狠的笑，咬牙切齿的样子要多么恐怖就有多么恐怖。 最重要的是眼神，一双眼睛中充满了邪气，十足一个变态杀人狂的样子。 “对了就是这个，我感觉这个并不是陈东。”萧溪淡淡的说道。 一句话让我心里直接一个激灵，头皮瞬间就麻了。 “萧溪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自己也不知道做过这些，甚至一点都不记得，我只记得昨晚你去找我，可这一切我也说不清楚。”我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心里已经快要崩溃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监控，怕是我自己也不会相信。 “你可能是中邪了，可这些东西是怎么出现在你宿舍的呢？”萧溪淡淡的分析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停职 我知道她是行为心理学的专家，绝对能够帮助我的。 “快点看看监控啊！”我几乎快要哭了，此时此刻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疯了。 视频继续播放，就在点燃蜡烛不久时间之后，我离开了宿舍，一个人走进了尸体检验大楼。 一直走到了案发现场的物品储存室，然后拿出了一包东西走回了宿舍。 “这怎么可能，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惊讶的快要说不出话来，头上冒出来了一层冷汗，这个视频只要正常一点点的人看到，都会认为一定是中邪了的，这情况不是不正常，而是太不正常了！ “应该不是梦游，我看你的思想很正常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萧溪话锋一转立刻把所有一切指向了我，顿时我就抓狂了，难道我故意制造出了这恐怖的一幕？ 高山对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很快所有人都离开了，就只有高山和萧溪在。 我失魂落魄的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可是点了半天打火机都点不着，手哆嗦的已经快要拿不出了。 “啪嗒。” 高山为我点燃了香烟，我低头开始猛吸，尽量让内心平静下来。 我知道监控视频一定出不了错的，也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些蹊跷，但是却没想到会蹊跷到如此程度，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陈东，是不是最近你太累了？还是若凌澜的案子让你感觉心理压力太大了？”高山缓缓问道。 可是我却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 分明记得非常清楚…… 等等！ 昨天晚上我离开审讯室的时候，高山是知道的，我的精神状况应该是正常的，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不然的话高山就会看出来了。 “队长，昨天晚上我离开审讯室的时候正常吗？有没有看出我的不对劲？”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表现出来的也足够冷静，只是精神有些疲倦了。”高山坚定的说道。 一句话就让我放了心，可回到宿舍的路上我到底是碰到了什么？ “这件事情我觉得有些蹊跷，陈东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真的不记得一切了吗？”萧溪冷冷的说道。 我立刻抬起头，我知道她一定是要准备观察我的心理活动了，冷峻的目光仿佛能够看穿一个人的内心。 “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可以发誓，我记得发生的事情完全不是这样的。”我平静的说道，也在看着萧溪的眼睛。 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出什么来，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相信我。 萧溪盯着我的眼睛许久，我也在看着她，我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怎么了，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自己全部都不知道，这很像是人格分裂的一种，也像是中邪了一样。 “呼呼，他没有说谎。”萧溪无比认真的说道。 顿时我松了一口气，高山也松了一口气，可萧溪仍旧在死死盯着我的眼睛，好像是在观察我最后的眼神变化。 “萧溪姐，这个事情该如何解释一下？能不能用科学来解释？”我心存侥幸的问道。 哪怕是给我一个可能发生的理由也好，最起码不至于让我这样感觉到迷茫。 “无法解释的事情，没有任何一种行为心理可以解释你的行为，就算有，也是强加在你身上的，以后你自己多注意吧。” “行了小陈，最近肯定是累了，若凌澜的案子和邱峰的案子都不用你参加了，回去休息一下吧。”高山淡淡的说道，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不，我不想休息，我知道自己精神没问题，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 “从现在开始，小陈你被暂时停职了，回去休息这是命令！”高山语气坚定带着让人不容质疑的语气，我无语了。 直到离开监控室我都没回过神来，因为我从内心里根本就不敢相信我中邪了，可一切事实都摆在了面前，难道我真的中邪了？ 失魂落魄的回到宿舍，被停职之后我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 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种结果，也不相信我会中了邪，这一切都变得让人费解。 脑子里想的全部都是监控中的一切，那诡异的笑容和诡异的行为，一切都是我不记得的，也是完全没有意识的。 可却是真实发生了……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监控中的人压根就不是我呢？ 我仔细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我都记得非常清楚。 就算是精神分裂的话也有前兆的，并不是突然就会分裂出一个人格来，一个大脑内也不会存在两个单独的意识，这件事情真的是太诡异了！ 躺在宿舍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现在我已经被停职，我知道高山是为了我着想，也是为了想让我好好的休息一下。 可是前后发生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情，让我怎么冷静？ 不行，我得暗中调查一下，要不然始终都会被蒙在鼓里。 虽然我相信科学，但我更相信证据，作为一个法医我清楚自己的身体，也清楚精神状况的问题，这一切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制造的？ 怀着疑惑的心思翻来覆去，时间缓缓流逝，也不知道抽了多少烟。 我好像被这个世界遗忘了一样，没人给我打一个电话或者是来看我，好像被停职的消息已经让整个刑警队都知道了。 磨蹭到了午饭时间，我出去到门口小饭店吃了点东西，但有些奇怪的是一个刑警队的人都没有碰到，估计是又在开会加班，或者是有了新案子。 不过我决定要调查一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简单吃了点饭喝了几瓶啤酒，冰凉的啤酒下肚之后，整个人都冷静了许多，脑子里格外清晰。 没有了一切案子压在身上的感觉无比轻松，摸出一根香烟点燃猛吸，已经很久都没有如此放松过了，自从加入了刑警队之后，除了忙碌就是巨大的压力。 紧绷的弹簧会坏，紧绷的人也会坏，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被停职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正好借助这个机会休息一下。 回到刑警队之后，我直接去了宿舍准备睡觉。 白天基本上到处都是人，活动也不方便，估计也查不到什么东西。 只等晚上我就去监控室，密切监视整个刑警队里的一切，也能够看到所有审讯室里的审讯画面，这也算是间接参与了案子。 时间缓缓流逝。 当天色黑暗下来之后，我准备了两包香烟，和一瓶水悄悄离开宿舍。 趁着没人注意的功夫，直接去刑警队监控室，反正现在也没有工作，就全当是帮重案组看门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监控室里的发现 监控室的门锁，着实让我费了半天功夫，不过好在最后还是进去了。 为了不让人发现我没敢开灯，调整出整个刑警队的监控画面之后，翘着二郎腿，摸出一根香烟点燃看着所有的一切。 刑警队的大门口和办公大楼的监控密密麻麻数不清。 包括检验楼内和审讯室内的监控，加上走廊过道的监控无死角的覆盖了全部。 此刻审讯室内一个人也没有，羁押室里倒是有些热闹。 调整监控角度仔细一看，羁押室里的人是若凌澜和邱峰，她们被分别关押。 看起来彼此之间的眼神有交流，看起来感觉像是认识的样子，我从来都没听过若凌澜和邱峰是认识的。 不过好在羁押室这种地方的监控都是带有语音系统的，可以调整语音接收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我仔细研究了一下之后悄悄打开了语音接收，顿时就听到里边传来清晰的声音，由于我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双向声音的，所以没敢出声。 但是整个羁押室内一片安静，没有任何的声音，我仔细听了听耳麦中的电流声，确定声音系统真的是打开了，不过却没有听到什么。 看若凌澜和邱峰两个人神色落寞的样子，估计也知道在刑警队的滋味不好受了。 早先的时候听说人一旦进了刑警队的大门，就算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以前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使用一些刑罚的。 不过现在刑罚的事情少了，因为拥有了一种更为有效的手段来让人招供，那就是关押，无休止的关押。 限制一个人的自由，关押一个人在某一个地方，时间久了会让人心烦气躁精神疲倦，尤其是没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下人是可以发疯的。 这也是关禁闭可以镇压世界上最残暴的战争机器的原因，意志力再坚定的军人也受不了长时间的禁闭。 看了一会他们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转而把目光放在了重案组内的监控上。 空空荡荡的连个人都没有，除了办公室里没有监控之外，走廊内都是有监控的，我突然想到了那天和杜若在办公室碰到的诡异事情，看到的那个穿高跟鞋的女人。 调整监控时间进入回放，我粗略估计那天晚上发生的情况，继而开始盯着走廊内的监控开始看起来。 我纯粹是因为无聊才这样做的，因为杜若告诉我是催眠了我，我只是想看看被催眠之后发生了什么。 突然奇怪的事情出现了，我看到自己非常正常的出现，然后进入到了办公室。 刚刚进入不久之后，走廊上真的出现了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而且就穿着一双高跟鞋！ 顿时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我那天看到的，也就是说我并不是出现了幻觉。 事情也并不是杜若说的那样，我的意识是清醒的，看到的一切也是清醒的，那么究竟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赶紧摸出一根香烟压压惊，仔细盯着监控回放，我想看看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进入到重案组办公室之后是怎么出来的，这个白衣服的女人是不是真的撞门了！ 白衣女人开始在走廊内反复的走着，披头散发始终看不到脸，但是却可以看到她是真实存在的。 我的心里各种滋味纠结，事情怎么会这样，难道这是有人故意的？ 试想在刑警队内，也是在重案组的办公室走廊，这里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监控视频，随时都会有人进入到这里，稍不留神就会被人迎面撞上的。 可为什么偏偏只有我看到了，还有一个听到高跟鞋声音的杜若 这一切在逻辑推理上说不通，感觉这个白衣女人好像是提前知道一切事情一样，好像非常清楚重案组里的人员调动，要不然为何每次她都不会被人发现的？ 而且以前的监控视频也都没有发现过她，是不是监控被做过手脚了？ 这一刻我仔细回想一切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也在想一切说不通的地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要来吓唬我？ 突然感觉手里一疼，思路瞬间被打断了，低头一看是香烟烧到屁股了，手指被烫了一个水泡。 丢掉香烟再次摸起一根点燃，重新想要寻找思路却有些乱了，刚刚好像已经察觉到了一丝头绪，可到底是什么呢？ 时间缓缓流逝，我聚精会神的看着，整个监控室内无比安静，我可以清楚听到吸烟时候烟草燃烧的声音，也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看着监控回放中的白衣女人走到了重案组办公室门口，用力的拉扯办公室的门把手…… 此刻我的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现在我知道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杜若对我说谎了。 她扭曲了事情也欺骗了所有人，甚至让人一度认为我精神不正常了，可她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耐着性子看了一会，白衣女人开始撞门，每一次撞门的力度都控制的很好，感觉像是在进行自我保护一样。 我知道人有保护自己的本能，会选择最合适的方式和手段来做出行为动作，这更让我确定，这就是在故意吓唬我！ 我死死盯着监控回放，我迫切想要知道事情的全部，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也想知道这个白衣女人到底是人还是鬼！ 我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一颗心始终半悬着，一切事实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我的心里忍不住的激动，我想知道我是如何离开办公室的，杜若又对我做了些什么。 突然有人咳嗽的声音传出来，就像是在我的耳边一样，我瞬间吓得一个激灵直接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惊恐的四处看着。 四周黑着灯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监控的微弱光亮照在我的脸上…… 我感觉黑暗中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也感觉就在身边有人。 一瞬间我头皮都麻了，刚才太过于投入了，压根没注意到身边有动静…… 仔细一听声音是从监控视频传回来的。 “姐，他们会不会放我出去？我还是有些害怕。”邱峰的声音听起来很是陌生。 我心说真是日了狗了，刚才看监控回放太过于投入，还忘了羁押室的监控语音打开了，着实是让人吓一跳。 “嘘，不许叫我姐，别忘了我们是不认识的，小心一点！”若凌澜警惕的说道。 然后看了一眼头顶上的监控视频，好像能够看到我一样。 我心里微微有些惊讶，难道他们的关系是姐弟？ “我知道了，反正他们也不会来的，一直到现在也不问我什么，不知道我要等到什么时候。”邱峰颇为感叹的说道。 看样子精神已经开始焦虑了，估计待在这里的滋味不好受，但是在没有查清楚之前是绝对不会放他离开的。 其实我知道邱峰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轻易的离开，因为萧溪被绑架的案子和他一定脱不了关系。 而且还在他的出租房内发现了一具人体模特，现在看来我知道人体模特是谁的了，应该是若凌澜弄的。 “别说话了，现在他们很可能是在分析曾经的电话录音，也可能是在暗中观察，不管怎么样只要没有证据你就没事的，到时候死咬着什么都不知道。”若凌澜小声嘀咕着，邱峰立刻点了点头。 第一百三十八章 心颤 我心想，原来若凌澜和邱峰是认识的，而且还是姐弟的关系。 这绝对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这也算是若凌澜的作案动机吧。 我长长松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还有些冷汗。 一个人晚上在监控室里偷偷查看监控，心里甚至会有些紧张，没开灯整个屋里黑漆漆的，只有一些监控的微弱光亮。 原本重案组就是找不到若凌澜的作案动机，也找不到任何的证据，虽然明知道她不正常，可是却在逻辑推理上毫无进展。 现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就明白了若凌澜的一切所作所为，为的就是邱峰！ 看着监控视频中羁押室里的若凌澜和邱峰，我心里真是有些感叹，看似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关系。 我也明白她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了，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啊！ 转眼整个羁押室内安静了，我的心也跟着放回肚子里。 不过我没有关闭羁押室监控的语音系统，虽然知道他们很可能不再有交流了，但也保不准会有意外的发现…… 站起身晃动了一下脖子，摸出一根香烟丢在嘴里，刚刚拿起打火机还没等点燃的时候，我心里突然咯噔跳了一下。 紧接着听到监控室外传来一阵清晰的高跟鞋声音…… 好像是有人来了！ 半夜里监控室会有什么人来？还是一个路过的？ 可这高跟鞋的声音怎么会这么恐怖呢？ 一瞬间我头皮发麻，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凉透了全身？ 我刚才还没有看完监控回放，并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了，但是此刻的高跟鞋声音，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熟悉！ 说时迟那时快我立刻把监控画面恢复正常，拿着香烟躲在了角落里，黑乎乎的看不清，撞到了橱柜边缘，疼的我眼泪都下来了，可咬着牙硬是一声也不吭。 不过正好可以用旁边的柜子挡住身体。 藏好了之后我的神经也紧绷起来，就连呼吸声也能清楚的听到。 我心想也许只是路过也说不定，应该没有人知道我在监控室的，也许外边的人是某个同事，或者是…… 很快我心里的侥幸就破灭了，走廊上的高跟鞋声音反反复复走了几次，我的心也跟着反反复复提到嗓子眼。 我是真有些害怕了，不知道这一次外边的女人会不会进入监控室中，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我。 走廊的高跟鞋声音反反复复走了几次，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上，我记得这个高跟鞋的声音，应该是那个白衣女人错不了的，可她到底在外边走什么？ 听起来好像是知道我在监控室里，可是我是悄悄进来的，应该是没人知道我在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也不确定！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在耐着性子藏着，终于走廊外的高跟鞋声音停下了，就站在了门口的位置。 此刻安静的令人害怕，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够听到，我几乎快要屏住呼吸了。 突然监控室的门把手响了一下，然后我听到钥匙插进锁芯的声音，这一刻我的心里反倒不是那么害怕了。 逻辑上来说，能够有监控室钥匙的人，一定是刑警队的人！ 听着监控室的门打开了，我也跟着屏住了呼吸，我想看看半夜来到监控室的人是谁，也想看看她想做什么。 一直出现的诡异高跟鞋到底是谁，我马上就能够清楚了！ 门刚刚打开，没有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感觉人站在门口没动。 我突然意识到，监控室里浓郁的烟味，是不是被她发现有人在了？ 整个监控室里不算大，在监控画面光亮下是可以差不多看清楚一些地方的。 但来的人并没有开灯，我屏住呼吸等待着，突然手机响了，铃声吓了我自己一跳，我心说坏了！ 果不其然门口的高跟鞋声音飞速的跑了，我立刻就要追出去，可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了，而且还被从外边反锁了，我心里这个气啊！ 不过我心想来的人一定是逃不过监控画面的，她是谁一定会被监控记录下来的。 而且就算是想要破坏监控也不可能，硬盘就在监控室里，我一定要看看她到底是谁！ 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李鹏打过来的，我直接就无语了。 好端端的什么时候打电话不好，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打电话，也怪我自己大意没有调整手机到静音。 “喂，怎么了啊？” “小陈你去哪了，怎么找不到你，赶紧的来重案组办公室一趟，出案子了！”李鹏焦急的说道，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个不是有杜若吗？我现在被高山给停职了。”我试探性的问道。 心里已经产生了疑惑，按照道理来说，刑警队的法医现在是杜若，应该不会找上我的。 “杜若身体不舒服请假了，现在你快点过来收拾东西，案发现场非常着急啊！”李鹏迫不及待的说道，我一听就差不多明白了。 “好的，等我五分钟，我立刻就过去。” 我要查看一下监控回放，看看刚才来到监控室的人到底是不是杜若，如果是她的话，那么这其中的事情就耐人寻味了。 挂断电话我调整监控视频开始回放，可刚刚打开就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监控上贴着一个女人恐怖的脸，没有心里防备之下我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脏剧烈的跳动甚至引起了手脚开始发麻。 虽然只是看到一个女人狰狞的脸，可我着实是被吓坏了，尤其是那通红的嘴巴和两行血泪，看着就像是一个女鬼一样。 我摸了摸胸口的跳动，感觉全身肌肉开始抽搐震颤…… 坏了！ 心颤了！ 我清楚知道刚才惊吓过度之下，肾上腺激素分泌太多，引起了全身的本能反应。 如果不快点处理的话，会有可能会引起全身麻痹，导致心脏停止跳动。 我立刻起身拿起带来的水猛灌，希望让内心平静下来。 这件事情简直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好像有人知道我会调查监控一样。 可事出突然怎么会有人故意提前知道的呢，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杜若搞的鬼？ 难道有人故意针对我，就是想把我吓死吗？ 我摸出一根香烟点燃猛吸，心里平静了许多，我回想这个事情的经过，感觉应该是有人非常清楚我的行踪，也非常清楚刑警队的一切，也想来监控室删除某些东西。 定了定神我下定决心，必须要看清楚监控中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定要搞明白！ 可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一看是高山打过来的，我立刻接起了电话，“队长，有什么安排？” “快点来重案组办公室，萧溪家里出事了，快点带上东西过去看看。” 一听这话我全身一个激灵，难道是萧溪出事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客厅里的尸体 来不及多想，我立刻就走。 可监控视频很可能会被人给删除的，索性我直接把监控视频的硬盘给拔下来，装在身上离开。 拔下监控硬盘之后整个刑警队的监控也就陷入了瘫痪当中，一切视频画面都无法被记录下来。 可现在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够让这件事情水落石出就好了！ 就在我离开监控室之后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看，这种感觉很奇怪。 人能够感觉被注视，但是我就是看不到是哪里有人在看着我。 不过我确定一定是关于监控硬盘的，等出现场回来之后一切就能够水落石出了！ 一路小跑到重案组办公室，高山李鹏等人都在等我了，简单收拾了出现场提取证据需要的东西，高山看到了我手里拿着的硬盘，顿时眉头一皱。 其实我知道在刑警队里是不能够随便去监控室的，一来是因为关系到的事情太多，二来是害怕会走漏证据。 我能明白高山的心里肯定充满了疑惑，但是现在也来不及解释了。 “这是什么？”高山问了一句，明知故问就是想让我自己说。 我头也不抬的说道：“监控视频的硬盘，我发现了一些重要的证据，为了避免被人破坏，索性直接就带回来了！” 一句话让所有人的脸色一变，李鹏更是一脸错愕的表情。 但是现在我也顾不上解释什么了，为了保险起见，这个硬盘还是我自己保管比较好，直接一起装进了法医工具箱里。 高山看着什么也没说，他应该明白我这么做是有理由的，也一定是有发现的。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的话，我就直接查看了，所有装神弄鬼的人都会显出原形。 收拾好东西风风火火的出了门，但我看李鹏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估计也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把监控硬盘拆回来。 但是现在人多眼杂的，只能是在路上解释了。 一路朝着萧溪家里飞驰，我心里忍不住的开始犯嘀咕，好端端的怎么会在她家里发现了尸体，这是个什么情况？ “陈东，你拆掉了监控硬盘，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李鹏一上车就开口了，好像是为了故意选择不让其他人知道，车里就还有高山在。 我把事情的前因始末都说了一遍，包括在监控室里听到若凌澜和邱峰的对话，也包括监控中看到的一切。 其实如果不是李鹏突然打电话过来的话，说不定我就能够当场抓到偷偷进入到监控室的人。 “小陈，你怀疑这件事情是有内部的人做的？”高山冷冷问道。 我摇了摇头。 在我说完之后，高山和李鹏的脸色都很严峻，毕竟这件事情是发生在刑警队中，会是什么人做的几乎也大体能够猜出来。 其实我自己心里清楚，这一次的事情与杜若脱不了关系的，但在没有证据之前我是不会轻易猜测。 但是只要监控硬盘在手里，任何人都不能销毁其中的视频影像。 等出现场回来之后查看一番，一切就都可以水落石出了！ “陈东，有什么事情可以说。”高山淡淡的说了一句，看样子是准备彻底调查这件事情。 “还是等回来之后吧，现在先去案发现场，时间不等人了。”我话锋一转。 虽然我现在很想查看监控视频，找出那个装神弄鬼的女人，但是案子更加重要。 但是我心里非常清楚，我在重案组办公室里晕倒的那次，就是杜若告诉我说是进入了催眠，告诉我的一切都是骗我的。 也是那个时候我被送到了医院，也是送到了若凌澜的手中，这一切现在想起来，肯定是有关联的。 车上的气氛有些压抑，高山和李鹏的脸色变得让人害怕，为了缓解一下气氛，我立刻转移话题。 “对了，案子是怎么回事，萧溪的家里怎么了？现在萧溪现在怎么样了？” “就在刚才，萧溪回到家发现了客厅里有一具尸体，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清楚，但情况有些不容乐观。”李鹏一脸严峻的说道。 我心里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一转眼就来到了萧溪的小区，夜晚的天空可以看到红蓝闪烁的警灯，估计现场已经被封锁了。 来到萧溪家楼下的时候，里里外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看样子都是附近的居民。 我曾经来过萧溪的家，就是在连环凶杀案的时候，萧溪说怀疑楼下的聋哑人有问题，对于这里我也算是比较熟悉。 “上去看看吧，不过小陈你要提前有心理准备，这个现场比较特殊。”临下车李鹏嘀咕了一句。 我微微一愣，什么样的现场能让他也有所忌惮？ 我知道李鹏见识过的各种案子可多了，可也很少听他这样说，现在不管怎么样也只能是去现场了，让尸体说话是一个法医的天职！ 就在我穿白大褂戴手套的时候，旁边人群里好像有人认出我来了，不停对着我指指点点。 我也没有回头，只不过感觉人群里有个人比较眼熟，但是却想不起来是谁了。 突然有人大笑了起来，我立刻警惕的回头看了一眼。 在人群里有个女人疯疯癫癫的笑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神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哪里来的疯子，赶紧让她离开！”高山喊了一句。 立刻有几个人上去开始驱散人群，我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确定以前没见过，但是她始终都在看着我笑。 虽然这个女人什么都没说，但是我看到她眼神好像是在嘲笑，也像是在怜悯。 我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内心平静下来。 准备就绪之后我进入了警戒线，萧溪就站在家门口一脸铁青的神色，看起来像是非常生气，我上前打了个招呼。 “萧溪姐，怎么个情况？” “你自己进去看吧，真是见了鬼了，如果让我抓到那个该死的家伙，一定要扒了他的皮！”萧溪咬牙切齿的说道，看样子的确是被气的不轻。 我心里越发的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萧溪气的脸色发白？ 而且案子还是发生在她的家中，这里是第一现场，还是第二现场？ 第一百四十章 拼接的尸体 萧溪家门口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现场已经被保护起来，我一个人进入了现场。 看萧溪的家里没什么变化，但唯独在客厅里铺了一张白布，下边应该是一具尸体。 我回头看了看门口，高山李鹏和萧溪都在站着没有进来的意思。 但是有他们在。我的心里也平静了不少？ 不管怎么样检验尸体都是法医的事情，就算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也有他们在的，总比一个人在尸体检验室里感觉好很多。 “陈东！小心一点。” 突然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一听是李鹏的声音。 此刻我的神经已经紧绷起来，也许就是因为被提前告诉，这具尸体会很恐怖。 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走过去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 我已经做好了接受任何可能的准备，也做好了看到任何恐怖事情的准备，可看到尸体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尸体是一个人，确切点说又不是一个人。 因为在尸体上有粗黑的麻线，好像是拼接出了一具尸体。 但是仔细观察的话，尸体的头和四肢都不是一个人的，左边胳膊明显是个男人的，而右手却是一个纤细女人的手。 尸体左右的不对称，加上手脚长度都不一样，看起来真的是非常怪异。 尸体头部的嘴巴已经被密密麻麻的黑色麻线缝合，一直眼睛的眼圈也被黑色麻线缝合，但是眼睛都还在，没有了眼皮之后整个眼球突起。 看尸体瞪大了眼睛的模样，现在已经不是死不瞑目了，而是尸体根本就无法闭上眼睛，凶手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代表着某种特殊的含义？ 还是单纯为了吓唬人？ 如此恐怖的尸体的确是非常吓人的，我一连深吸了几口气才平复过来，心跳也开始加速起来，整个人都变得不淡定了。 “小陈你没事吧？”高山在后边问了一句，我挥了挥手示意没事。 曾近在警校的时候学习过，也见过各种死亡现场的资料图片，任何死法都不足为奇。 眼前的这个尸体虽然被拼接而成，但是还不至于太吓人，看起来和跳楼的死相差不了多少的。 现在想起来在警校里经历的一切，不得不说幸好有知识的基础，也基本上快要麻木了。 如果一个法医到现场被尸体吓得六神无主，那还怎么搜集证据呢？ 从头到脚观察了一遍，尸体的脖子上，手腕上，还有胳膊大腿上都有密密麻麻粗黑的麻线。 尸体就这样被人拼接在了一起，就在肚子上还有一条长长的黑色麻线，感觉肚子是被人切开又缝上了。 这一瞬间我忍不住想起了曾经发现的女人棍，在肚子里还发现了鲜活的一窝老鼠，现在眼前这具尸体的肚子里会有什么东西？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没有立刻触碰尸体。 我观察了所有被缝合的残肢，粗略看了看大约是有五个人的肢体拼接而成的，看起来有些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陈东，你需要帮忙吗？”萧溪问了一句。 我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现在这具尸体要确定到底是由几个人组成的，死亡时间是没办法调查了，看起来这里还是第二现场，尸体是被人运送到这里来的。 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把尸体运送到萧溪家里来，这其中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还是一次针对萧溪的恐吓？ 我开始进行初步尸检，提取了一些dna样本，只要回去化验一下就知道这里是几个人了。 能够有如此凶残杀人手段的家伙，估计肯定是个变态，而且把尸体放在萧溪的家里，肯定是冲着刑警队来的。 我知道有些心理变态的人，杀人之后不满足，会故意选择挑衅刑警队，把尸体放在非常容易发现的地方，看看刑警队是不是会破案。 也许刚才楼下的那群人里，就有凶手也说不定。 提取一些证据之后我拿出了装尸体的袋子，直接把拼接而成的尸体装上，准备运回到刑警队尸体检验室进行更深入的检查。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门外穿来一阵呵斥声。 “你是干什么的，谁让你随随便便来到现场的！快点给我出去！”听声音是李鹏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感觉应该是有人闯进来了。 “我要来看看谁动了那具尸体，他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一个女人喊了一句之后就没了动静，感觉应该是被人给弄走了，但刚才的话我听的清清楚楚，心里就像是吃了个死苍蝇一样的恶心。 曾经在案发现场碰到疯疯癫癫的人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每次我都会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看着已经被装进尸体袋中的拼接尸体，我心想这一次应该不会有什么蹊跷事情再发生了吧？ 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就在我刚刚嘀咕完的一瞬间，我感觉尸体袋子动了一下，而且还碰到了我的脚。 顿时我吓的一个激灵本能的后退两步，冷汗搜搜往外冒。 “我日，这邪乎的事情还真来了啊，可……” 我转头看了看门口的高山等人，好像没人注意到这一幕，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刚才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吸引了，我觉得这事有些不妙。 突然我猛然想起，刚才检验的拼接尸体，不就是曾经我在档案室里看到的布娃娃？ 而且几乎是一模一样，难道那一次我看到的也是真的？ 我记得那个时候杜若刚刚加入到刑警队不长时间，我看到布娃娃之后整个人都快要疯了。 可是后来看到只是一个正常的布娃娃，而且杜若当时也在场，难道那一次的事情也是杜若从中捣鬼？ 越想越觉得可疑，尤其是在今天晚上发生案子的时候，作为刑警队的法医杜若请假了，刚巧不巧我就被停职了，也刚好就发生了一起案子，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 想来想去觉得有些想不明白，总觉得真相马上就要出现了。 可总是隔着一层窗户纸，但好在监控硬盘在我的手里，等回去之后看一看就能确定是不是杜若了！ “谁来帮忙把尸体运回去啊，准备封锁现场了。”我喊了一句。 心想刚才肯定是我看错了，有些时候越想就觉得越害怕，这具尸体的来历还需要慢慢调查，但是萧溪的家肯定是不能再住了。 “陈东，有什么发现没有？”萧溪脸色铁青的问道。 我想了想，顺手指了指身边的工具箱，监控硬盘就在其中，回去之后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的。 拼接尸体被运送出去，整个小区里都乱糟糟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我站在楼梯口看了一眼，想要看出谁不对劲，但是看看谁都长的像是凶手…… 第一百四十一章 犯罪心理学 站在楼梯口，我没有摘下口罩和手套，身上的白大褂格外显眼，围观的人不少都在盯着我看？ 在一双双眼睛里看不出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看看心存侥幸。 我曾经在警校中学习过，有些罪犯会回到案发现场，为的是近距离观看，想要让心里得到满足。 更何况今天晚上的这件案子如此特殊，犯罪凶手回到现场的可能性非常大。 “陈东，你在看什么？”李鹏凑过来问了一句，顺手递过来一根香烟。 “我觉得吧，凶手可能就隐藏在围观的人群里，根据犯罪心理学来说，凶手很有可能会回到现场观看。”我小声说道。 其实这也是犯罪心理的一种表现。 “那看出什么来了吗？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抓回去吧？”李鹏调侃了一句，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意。 其实我知道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贸然抓人是要负责的，而且后果会很严重，但是有些时候直觉往往是那么准确。 “还没看出什么来，但我总觉得凶手一定在，而且他一定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一定带着某种特征。” 我看面前所有人，男女老少什么样的人都有，怎么看都觉得有嫌疑。 可是我知道案子不可能是太多人做的，凶手很可能就是一个人。 “行了，准备回去吧，那个你在监控里发现什么了？”李鹏贼兮兮的问道。 我知道他心里很好奇。 “等等，等尸体抬出来之后再走，现在人群里有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吗？”我记得李鹏刚才轰走了一个尖叫的女人，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我看看。”李鹏仔细在人群里打量起来了。 我们两个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看热闹的人，周围的人也在看着我们两个，目光交汇之后看不出什么，但这奇怪的一幕吸引了高山过来。 “咳咳，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陈东说凶手可能就藏在围观人群里。”李鹏随口说了句。 我看高山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我猜凶手一定对尸体不陌生，凶手如果真的回到了案发现场，那么一定是要看事情的全部经过。 对于尸体的好奇心，反倒是不如其他人那么重，因为凶手早就看过尸体了，也许这可能会是一个机会。 一会功夫尸体抬出来了，很多人下意识的后退几步，但还在伸着脑袋在看着。 虽然害怕尸体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我也瞪大了眼睛，看看究竟是谁还能保持镇定。 突然，在人群角落里我看到了一个矮个头，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神色平静，尸体出来之后并没有下意识的后退，也没有伸着脑袋去看。 反倒是目光一直落在了后边出来的刑侦人员身上，这让我觉得有些可疑。 从行为心理学上来说，这种反应不符合看热闹人的心理。 看热闹的人最关心的并不是能不能破案，而是死了的人是什么样子，是一个什么死法。 但关注刑侦人员的好奇心也不是没有，可却没有在这个特殊的时间。 “李鹏你看，角落带黑框眼镜那个，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小声提醒道。 李鹏立刻调整目光，一双眼睛如同锐利的鹰眼一样直勾勾看过去。 好像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他，矮个子的男人目光看到我们之后，立刻转移了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我心里却产生了疑问，这个家伙太不正常了！ “我过去看看。”李鹏丢下一句话直接走了过去。 我就站在原地看着，如果这个家伙真的是凶手，那么他一定逃不过李鹏锐利的眼睛。 心理素质再好的凶手面对刑警的盘问，也多少会露怯的，因为这是心虚的正常反应。 李鹏还没等走到矮个子男人面前，他感觉出应该是去找他的，立刻后退挤出了人群当中。 我站在高处看的非常清楚，他想要逃跑！ 不过一瞬间他又回到了人群中，故意混在人多的地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如果不是目光一直都盯着他，怕是我也看不到他会出现在哪里。 李鹏找了一下没有找到，立刻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他的意思，随手一指矮个子藏身的地方。 “站住！那个矮个子站住！”我一声怒喝。 所有围观的人一愣，目光立刻去寻找那个家伙。 高山也过去了，李鹏更是紧追不舍，我看到矮个子男人明显惊慌了，但他还没有拔腿跑。 我想他一定是在故作镇定，也像是有些心虚了。 毕竟作案回到现场之后的凶手，不清楚调查结果，也不知道我们掌握了什么证据，只要经过一番盘问一定会发现不对劲的。 一转眼矮个子男人就被李鹏拉出了人群当中，围观的人自然让出了一条道路。 我的目光一直都在看着矮个子男人的脸，想要观察他脸上的所有表情，哪怕是一个最细小的地方也不能放过。 “干，干什么啊？看热闹也犯法啊？”矮个子男人理直气壮的喊着。 我感觉他的行为有些太刻意了，反倒更加像是心虚带来的表现。 “看热闹不犯法，觉得你很可疑，带回刑警队严加审问！”李鹏中气十足的说了一句。 顿时围观的人群里炸了锅，热闹也不看了，纷纷离开生怕惹祸上身。 矮个子男人脸上已经有些惊慌了，但他还在极力的掩饰。 在行为心理学上来说，人离开群体之后会产生孤单的感觉。 假如这个家伙真的是凶手，那么离开他藏身的人群，更会让他觉得惊慌失措，所有的情绪也会来的更加强烈，甚至会带有抵抗的情绪。 “我没犯罪凭什么抓我，我要去告你们！” 矮个子男人一开口，我就觉得，他的嫌疑越来越大了。 好端端的人是不会这样气急败坏的，正常人估计都会尽力解释，配合一下好尽快的离开。 可是这个家伙的反应，完全符合行为逻辑的一切推理，也符合犯罪性理学的典型特征。 如果他保持平静解释一下的话，那我就真相信他是无辜的。 “吼什么吼！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罪犯，带回去再说！” 高山怒了，一句话让矮个子的男人彻底慌了神，可他还在极力的装作镇定，头上的冷汗已经开始下来了。 “不去，我不能去，求你们放了我吧。” “这个可由不得你，老老实实配合一点。” 李鹏说着摸出了手铐，意外情况就在这一瞬减发生了。 矮个子男人看到手铐之后猛然挣脱，朝着黑暗处狂奔而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人皮面具（一） 说时迟那时快，刑警队的人立刻追赶上去，七八个人开始对他进行围追堵截。 我知道他跑不了的，也知道他彻底暴露了，他一定是有嫌疑的，就算不是凶手，也得是回来打探消息的！ 很快矮个子就被抓回来了，看一脸死灰的模样就知道他悲剧了。 想在刑警队的面前逃跑，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李鹏的体力可是出了名的好！ “小陈，这个家伙还真是大胆，没想到你看的还真准！”李鹏赞叹的说道。 我摘掉口罩笑了笑，其实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家伙什么情况，等回去审一下就都清楚了。 回到刑警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钟。 看了看时间，我觉得刑警队的工作是太不按照正常作息时间了，天天加班到半夜里，怪不得一般人都不愿意选择这个职业。 重案组办公室里叫了些外卖，所有人简单吃了点宵夜之后开始工作，看这个架势又是一个不眠夜…… 而且拼接的尸体还没有进行检验，估计最快也要到明天早上了。 “抓住的那个家伙，让我亲自来审他！”萧溪脸色冷峻的说道。 看这个样子就知道那个家伙要倒霉了，好端端的家里多了一个尸体，让谁也受不了的。 “等一会再说，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高山清了清嗓子，顺便扫了我一眼，我立刻就知道了，从法医工具箱里拿出了监控的硬盘。 高山安排几个人去负责审问抓回来的家伙，然后所有人都去监控室，我的心也开始激动起来。 进入监控室还有一股浓郁的烟味，看样子是我抽了太多的烟，不过好在也没人说什么，也没人追究我私自进入监控室的事情。 “陈东，监控硬盘发现了什么让我看看。”李鹏迫不及待的说道。 我立刻把硬盘给了他，现在的一切都即将水落石出，我想所有人看到之后会大吃一惊的。 监控画面开始恢复了正常，我调取了那天晚上我在办公室晕倒的画面，当监控中白衣女人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回放了整段监控视频。 “这是什么？这东西怎么会出现的？”高山一脸吃惊的问道。 旁边李鹏也是瞪大了眼睛，估计从没见过这样的画面。 “我也不知道，继续看下去吧，我也没看完。”我淡淡的说道。 此刻我知道眼前的视频是最好的证据，根本不需要我多说什么。 监控视频中出现的白衣女人撞门之后迅速的离开，不多时就看到所有人回到了办公室，然后我就被人抬着离开了，应该是送去医院了。 到这里我暂停了监控画面，心里不免有些怅然。 因为这一切都证明我看到的，和经历过的，全部都是真实的。 是杜若对我说了谎，也对所有人说了谎，但是却没人怀疑她。 “这件事情怎么没人说？不对，是小陈说了，杜若却说事情没有发生。”李鹏突然想起来了，我也点了点头。 因为这的确是我看到的，但是杜若却说我是被催眠了，一切都记不清楚了，甚至还被当做了精神分裂。 我摸出一根香烟点燃，不知道杜若这么做的目的。 但是她的所作所为的确是在针对我的，也就是说她故意制造我精神分裂的症状，也把我送到了医院若凌澜的手中。 如果不是我凑巧发现了监控中不对劲的地方，那么现在一切都会被掩盖过去，没人会怀疑什么。 因为欺骗所有人的，是刑警队的同事杜若！ 监控室内的气氛有些沉闷。 曾经所有人都不相信我说的话，也不相信我经历的一切。 但是看到监控之后一切都明白了，现在事实已经非常清楚了，只等高山做出决定。 我也没有想过杜若会对我怎么样，但是现在一切怀疑都指向了杜若，一切怀疑的矛头都在她的身上，她该做出什么样的解释？ “高队，是不是要找杜若问问？”萧溪试探性的问道。 现在都能够看出来高山的心情不太好。 他领导的刑警队已经出过孙健的事情，现在如果又来一个杜若的话，那的确是会让人抓狂的。 “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高山眉头紧锁的问道。 手里夹着一根香烟却快要烧到了手指，但他却毫无察觉的样子，我知道，他的心理压力肯定也会很大。 “还有今天晚上我在监控室里的时候，再次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而且门还被人打开了，只不过刚好李鹏给我打电话过来，我没有看到是谁，但是监控一定能够看到的！”我无比激动的说着，心里有种强烈的期待感。 缠绕在心里的恐惧，即将被揭破，一直困扰我的高跟鞋声音也会水落石出。 我是真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也真想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还有这样的事情？难道刑警队里真的会有人来去自如？装神弄鬼的到底是要干什么？”李鹏非常疑惑。 其实我也非常疑惑，但是所有事情都让我给碰上了，这种事情只有身临其境才知道其中的滋味。 “现在我甚至开始怀疑，有人是故意针对陈东了，为什么这些事情只有他能够碰上，我们却从来没有碰到呢？”萧溪淡淡的分析道。 事情的确是这个样子的。 我心里清楚有人想要针对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动机和目的。 但曾经我差一点就丢了小命，幕后策划的人一定是想让我死！ “如果不是时间仓促没来得及看监控，我就不会把硬盘带走了，因为我知道今晚回来的人，一定是来破坏消除监控视频的，可我却抢先了一步！” 我解释这是我为什么要带走监控硬盘的原因，也希望能够得到理解。 “你做的对，当时的情况就应该带走硬盘，不然的话我们也看不到这些画面了。”高山点了点头说道，我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高山亲自调整了监控的时间，调整到了监控室外走廊的监控，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画面上出现一个女人在走廊里来回的走动，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相信。 李鹏看了我一眼，我耸了耸肩表示我也没看过。 但是几乎可以想象出当时的情况，高山调整了画面角度拉近了距离。 镜头拉近的一瞬间，走廊内女人的半张脸清晰可见。 我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就连旁边的萧溪也是失声惊讶了。 “怎么会这样，视频里的人竟然是我？”萧溪惊讶的说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人皮面具（二） 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我以为会是杜若的，可是怎么会是萧溪呢，她来这里做什么？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萧溪的身上，可是萧溪却一脸茫然，好像自己也不知道的样子。 我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她一脸错愕吃惊的样子，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的，可是监控画面是不会说谎的！ 在这个世界上，时间是不会被改变的，被拍摄下来的视频也是不会作假的。 最起码现在的科技手段，还没有能够凭空制造出一段监控视频的能力，就算是有，也得是专业团队消耗大量的时间。 “怎么回事？”李鹏一脸严峻的问道。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人反应不过来，差一点我就误会杜若了，但是监控不会说谎，时间也不会倒流的，现在一切怀疑都指向了萧溪。 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萧溪什么，但是就在萧溪被绑架失踪的一段时间内，什么诡异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但自从萧溪回来之后，接二连三的事情就都开始发生了，难道这一切都是萧溪故意做的？ “我怎么会来到这里的，我自己什么都不记得，等等，我今天晚上这个时间，是在家里发现了尸体啊！” 萧溪的一句话立刻让所有人警惕了，我也想到时间点差不多刚好。 李鹏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正好就是监控室门被打开的时候。 如果真的是萧溪的话，那么绝对不可能快速回到了她的家里，可现在的监控该怎么解释？ 在没有证据之前，我是不会轻易打消心里疑惑的。 最起码我也知道凡事都要讲究证据，萧溪必须要给出合理的解释，否则我绝对不会原谅她的所做作为！ “你们别这样看着我啊，我压根就没有来过监控室这里，我发现现场之后就给你们打电话了，期间一直都在家里，有很多人可以给我作证！”萧溪坚定的说道，一字一句格外清晰。 我立刻转头看向李鹏，他应该是今晚知道一切事情的，具体怎么样还得看他的意思，萧溪的不在场证明能不能说的过去？ “对，我记起来了，今天晚上萧溪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们都一起过去看了现场，然后立刻通知了陈东，也就是说萧溪不可能正好在走廊内的！”李鹏一字一句的分析道，高山也点了点头，这让我有些迷糊了。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的，我也非常清楚的记得事情发生的全部经过，如果萧溪有不在场的证据，那么监控中的人又是谁？难道是一个和萧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小陈，你确定是门被推开的时候接到的电话吗？”高山不放心的问了一句，我立刻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对比监控上的时间，一分不差就是在萧溪推门而入的时候接到了电话。 “这说不通啊，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萧溪就在我身边啊！高山也在的啊！”李鹏一脸震惊的说道，顿时事情变得有些复杂了，我没有在现场不知道情况，但是我相信高山和李鹏是不会说谎的。 “再仔细看看时间，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我！”萧溪冷冷的说道，额头上青筋暴起，看样子是被气疯了，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有人冒充了萧溪？ 调整视频画面继续查看，在其他的视频中找到了萧溪脸部特征，可以证明这个人就是萧溪错不了，但唯独五官上有些轻微的变化，而且发型不对！ “快看发型，这个不对劲啊！”我立刻提醒道，所有人仔细一看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萧溪的头发是标准的沙宣，可是视频中的萧溪却扎着头发，虽然脸很像但是却应该不是一个人，而且身材也有些微微出入，感觉应该要比萧溪瘦一点。 一时间我想不通这是为什么，高山和李鹏等人也是一脸无语的样子，萧溪本人更是变得冷静下来，死死盯着监控中的自己，仔细打量一番之后淡淡的说道：“这个人不是我，而是模仿了我的样子！” 此话一出再仔细看看监控中的萧溪，果然是和现实中的人有些出入，脸几乎是分辨不出来，但是通过身材可以隐约看个差不多，我突然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 “这个是不是杜若？我感觉身材非常相似。”我小心翼翼的说了句，旁边的萧溪立刻点头道：“绝对是她，她的样子我认不错！” “如果这个人是杜若的话，她为什么要乔庄成萧溪的样子？而且她是如何做到如此相似的伪装？如果不是仔细观察细节，还真的是不好发现！”我带着疑惑问了一句，这种易容术真的是太可怕了。 “难道是人皮面具？”李鹏突然开口说道，一句话让我暗暗吃了一惊，我也记得有一种易容术非常高明，就是制造一张别人的脸贴在自己的脸上，如果不好好看的话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应该是人皮面具了，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杜若，不能妄下结论。”高山冷冷说道，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如同结出了一层冰霜一样。 “对了，那天我们看监控，就是我拿着纸元宝白蜡烛找萧溪麻烦的那天，快点看看！”我突然想到了那天的事情，如果真的有人会易容术，那么那天的我，到底是不是我自己？ 监控立刻调整到那天晚上，当看到我自己回到宿舍之后，我心里非常紧张，因为我不能够确定回到宿舍的人到底是不是我，但是通过衣着来看应该错不了，可我分明记得是进入到了杜若的房间里。 也许是因为心中早就有所警惕，所以监控画面一直都没有调整，很快监控中又出现了一个我，看起来心神不宁的样子，晃晃悠悠走近了杜若的房间当中。 只是看到这里所有人就都愣了，因为服装几乎是一模一样，虽然现在还没有看到脸，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有人已经进入了我的房间，而我自己却走到了杜若的房间！ 随着监控画面的播放，我很快就离开了杜若的房间，在门口仔细确认了一番之后回到了我自己的宿舍，此刻我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因为此刻宿舍里已经有一个我的存在了，我已经知道那个人是冒充的了！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杜若伪装的嫌疑被排除了！ “这不对啊，刚才那个身形看起来像是杜若，不过我在她的房间里亲眼看到她了，自从她宿舍里出来之后我立刻就回了自己的宿舍啊！” “另有其人！先继续往下看看再说。”高山很冷静的说道。 可能他从心底不愿意相信杜若是伪装的人，也不愿意相信刑警队中会再次发生不好的事情。 “小陈，你记得在你房间里的人真的是杜若吗？后来回到自己宿舍的时候真碰到了萧溪吗？”李鹏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好像还记得那天我说的话。 “没错，绝对是萧溪的样子，我还看到了胸……”话到一半我戛然而止。 我想到了伪装易容的人一定是一个女人，因为那饱满的胸口是错不了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监控视频 “什么胸？” 李鹏立刻追问道。 我想了想还是把事情全盘托出，没有任何隐瞒，虽然我也知道这样很可能会被认为是流氓的。 “这么说来，使用人皮面具的人应该是个女人了，可她的衣着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高山淡淡的问道。 我却猛的一拍大腿。 “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还在纳闷，为什么萧溪会穿着白色t恤，因为我就穿了一件白色体恤啊！” 我恍然大悟，那天晚上在宿舍里我看到的人并不是萧溪，而是精心伪装成为我的人！ 萧溪冷冷的白了我一眼，目光中的凶狠让我不停的流冷汗。 现在想想，我还真是不知道看到的人是谁，可看到的人绝对不是杜若，那么这个神秘的女人究竟是谁？ “这么说来，我们曾经看到小陈发了疯一样的人，应该不是小陈了。”李鹏一字一句的分析道。 我立刻点了点头，表示那个家伙绝对不是我。 随着监控视频的推移，我的宿舍门打开了，里边走出来的人看起来像是我，衣着什么的都很相似，但唯独脸上的表情太过于狰狞，确切点说应该是不是那么合适。 画面突然暂停，高山拉近了镜头，可以看出来是一个大体模糊的脸，看上去就像是我一样，不过我却看到衣着上的一些差异，还有发型的一些不同。 “你们快看，这个绝对不是我，我可没有这种头发，也没有这么矮的个头！”我指着监控上大声说道。 虽然这个女人伪装的很相像，但是我自己看绝对不是我，怪不得查看视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看起来那么陌生。 “应该是在离开之前戴上了人皮面具，如果不是仔细看，还真的是有些看不出来！”萧溪冷冷的说着。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了，监控中的人虽然和我长的一个样子，但绝对不是我。 随后的视频画面就是所有人都曾经看到过的，监控中的我开始跳起舞来，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然后对着监控诡异的笑了。 之后，就进入了尸体检验楼，一会功夫之后手里拎着一包东西回到了宿舍。 “我知道了！那天晚上我认为萧溪离开之后就睡觉了，这个伪装成我的人，在我睡觉之后偷偷进入了宿舍，放上了一些纸元宝和白蜡烛，这简直就是完美的栽赃！”我激动的说道。 此刻心里满是后怕。 在我睡着的时候，身边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对所有一切做了手脚。 如果不是现在看到了监控视频，那么这一切都会被蒙在鼓里，如果监控被人销毁，那就成了永远无法破解的谜团！ “真是太可怕了，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她既不是杜若，也不是萧溪，那么刑警队中还有其他的女人？”李鹏缓缓分析着。 可却想不出还有什么人，其实我也想不到还有谁，或者说这个人是不是杜若的同伴。 虽然我心里非常怀疑杜若，但是还是忍住没说，我觉得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也会有澄清的时候，毕竟案子中还牵扯到了若凌澜和邱峰，等等，若凌澜！？ 不对，现在若凌澜还在羁押室里关着，她根本不可能离开，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她有最完美的不在场证据，那么这个戴着人皮面具善于伪装的女人，到底是谁呢？ 气氛显得有些沉么压抑，现在监控视频证明了我的清白，但也同时给刑警队带来了一个新的难题，那么就是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小陈，这个监控视频里的内容要保密，所有人都要保密！”高山淡淡的说道，准备关掉面前的监控视频。 “还有一段监控你们看看，是关于若凌澜和邱峰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啊！” 我把监控画面调整到了羁押室，看着此刻的若凌澜和邱峰已经熟睡了。 调整时间到我听到交流的时间段，一段视频加音频的画面呈现了，若凌澜和邱峰的对话让人听得清清楚楚，估计在此之前谁也想不到若凌澜和邱峰是姐弟关系，所有这一切的案子都和若凌澜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个若凌澜还真的是有嫌疑，真是大意了！”高山意味深长的嘀咕着，李鹏出去抽烟了，萧溪则是一脸冷峻。 我不知道今天晚上看到了监控视频中的一切会引来新的麻烦，可能够自由出入刑警队的人，还能够了解所有人动向的人，她到底是不是刑警队中的人？ 离开监控室的时候所有人脸色都很凝重，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所有人的精神都已经很疲倦了，高山也让所有人回去休息，一切等明天再说。 但是高山却没有让我回去休息，而是要和我一起去看看那个拼接而成的尸体，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来到刑警队的停尸房，自从经历了蛇皮干尸丢失的案子之后，大门已经被换成了精钢防盗门，开门之后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我本能的打了个哆嗦，如果不是高山陪着一起过来，我还真是有些胆怯。 拉出拼接的尸体，那粗黑的麻线格外渗人，尤其是被黑线环绕的眼球，眼皮像是已经被切掉了，眼珠子瞪的大大的，看的我心里一阵没有来的寒意。 高山拉了拉立领的夹克什么都没说，只是示意让我察看尸体，我递给他一双橡胶手套，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的。 仔细检查拼接的尸体，确定透露是一个女人，而且应该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皮肤的松弛度是判断一个人年龄的重要标准。 再就是身上被拼接而成的躯体，也同样是一个女人，但却不是三十岁左右，看起来应该只有二十岁左右，皮肤颜色都不一样。 “高队，你以前见过这种案子吗？拼接尸体案可真够凶残的，真不知道凶手到底想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我嘀咕了一句。 “见过，现在案子还在档案室里封存，到现在都没有破案，就连死者身份都无法确认，手法有些相似。”高山淡淡的说道。 我立刻就来了好奇。 第一百四十五章 解剖尸体 “那个案子是怎么回事？也是类似于这样吗？有没有缝合眼圈周围和肚子上的疤痕？”我指着尸体的眼球和肚子问道。 “有，这个应该是死不瞑目的意思，我想这个躯体中已经丢失了内脏，或许是一场人体器官贩卖。” 一听这话我，立刻联想到了聋哑人的人体器官贩卖。 只不过参与人体器官贩卖的所有人，都被孙健和阿波杀了，案子也就断掉了所有的线索，不知道还有没有人逍遥法外。 “拆开肚子上的缝线看看，记得要小心一点，谁也不知道这里边会有什么。”高山提醒了一句，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其实在警校的时候我就学习过尸体解剖的注意事项，尤其是在凶杀现场找到的尸体，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先观察尸体四周和躯体，因为有些凶手会给法医留下意想不到的东西，也会给法医带来意想不到的伤害。 曾经我听过不少案例。 有的凶手会在尸体上涂抹剧毒或者化学药品，有的凶手会在尸体中藏炸弹，更是有凶手在尸体中藏了一条毒蛇。 那个时候我心里就在想，碰到这些情况的那些法医还活着吗？ 不过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知道了法医并不是一个安逸的工作。 并不像所有人看到的那样，觉得法医每天除了检查尸体，就不需要承担其他风险。 其实法医的危险程度要比其他刑侦人员还高，因为法医会接触凶手留下来的一切东西！ 收拾妥当之后，我先用便携金属检测仪器，检测了一下尸体全身，确定没有金属反应之后，也就排除了炸弹的可能。 不过也有塑料炸弹和液体炸弹，但那些东西一般人是接触不到的，也是无法防范的。 仔细按压了尸体的腹部，感觉不到明显的东西，我用剪刀慢慢剪开黑色麻线，就像是在拆除伤疤缝线一样无比细致。 动作要比给正常人更加缓慢，因为尸体永远都会带来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小心一点，注意最后的地方，不要全部剪开，先看一下。”高山提醒道。 我剪到一半就停下了，然后拿来镊子慢慢撑开尸体肚子上的伤口。 “这是个什么玩意？”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手电筒的光亮一照，感觉有个白乎乎的东西，有些像是塑料的感觉，按压起来有些柔软，刚才按压尸体腹部的时候还没发现。 “应该是一个容器！”高山脱口而出十分确定的说道。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是怎么看也不觉得像是个容器的样子。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高山一字一句的说：“曾经那场悬案中的尸体肚子里，就是有一个塑料的容器，里边装着的东西是硫酸和一些化学品，一旦遇到空气就会发生反应，甚至会产生爆炸。” 这话让我听的全身不寒而栗，如果一个装满硫酸的塑料桶发生了爆炸，那么周围一定会被硫酸波及，如果硫酸触碰到了皮肤，那么带来的破坏力可是非常恐怖的。 “接下来该怎么办？拆还是不拆？”我问了一句。 “拆，必须要拆，只是你小心一点后边，注意有没有其他麻线混合在其中，说不定其中一根麻线混在其中，就是某个连接装置的开关。”高山严肃的说道。 可我觉得事情有这么可怕吗？ 先不说凶手能不能做到如此精密的事情，就单纯是这种想法，如果不是刚才听高山说，我都不知道有这种事情。 不过话说回来，高山做刑警多年时间，破案的经验丰富，见过的尸体和凶手也是千奇百怪了。 见到过任何奇怪的事情也不足为奇，我还是要保持小心一点比较好。 一根一根的剪断伤口缝线，看似简单的二十公分伤口，我却足足剪了半个小时，确定好每一根黑色麻线都没有问题之后才会动手。 剪完之后，尸体肚子里出现了一个圆柱形的塑料桶，里边装满了不知名的液体。 仔细一看塑料桶上还有黑色麻线在固定，固定的另一端就是肋骨和盆骨，这能够保证尸体在搬运过程中不至于让塑料桶移位，也能让人不知不觉中中招！ “我的天啊，果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凶手这是想要做什么？”我惊讶的问道，回想刚才如果不是高山的提醒，那么我肯定会用剪刀划破所有的黑色麻线，如果剪刀不小心戳到了塑料桶，或者是剪断了固定的麻线，那么后果真的是不敢设想。 “当然是想杀人，想要杀了解剖这个尸体的人，也想杀了发现这个尸体的人。”高山确定的说道，好像是对这种危险见怪不怪了。 “凶手真的是丧心病狂，这样的家伙抓住了必须要严惩！”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如果不是有高山在旁边，说不定我还真就要中了招。 “这个凶手真正想要杀的人，应该是萧溪。”高山一字一句的说道，顿时我全身一个激灵，想想这具尸体的确是在萧溪的家里发现的！ “那么说来，萧溪还是发现了什么，是不是杜雨森的案子？”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因为自从萧溪回到刑警队之后一直都是单独行动，我压根就不知道案子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小陈你还是不要多问了，你看看能不能把这个塑料桶拆出来，一定要小心，绝对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高山话锋一转，丝毫没有要提及杜雨森案子的意思。 我隐约感觉这里边可能是有什么隐情。 “我尽量试试！” 我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看着尸体肚子中的塑料桶，里边不知名的液体感觉很危险。 我想凶手绝对不会费这么大的周折，会在里边装上矿泉水，一定是某种非常危险的液体。 在确定塑料桶是被固定住之后，仔细检查了可能泄露的地方。 我想，凶手把这个塑料桶放在尸体肚子里，绝对会有一个机关来触发。 一个不小心就会让液体流出来，可这个机关到底是什么？ 第一百四十六章 熟悉的陌生人 仔细研究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什么，高山也在盯着研究。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这一刻我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专心致志的样子就像是在拆解炸弹一样。 其实我也真把这个塑料桶当做炸弹了。 谁也不知道这个塑料桶里边装着的是什么。 如果一个不小心肯定会引发灾难的，我做法医之后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第一次感觉尸检会如此危险。 “小陈你看到了没有，这里有个固定的地方，剪断这个地方应该就可以拿下来了，但是不要碰到旁边。” 高山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塑料桶的结构，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慢慢拆掉塑料桶，切断固定在盆骨和肋骨上的扎线，慢慢把塑料桶拿出来。 这一刻我心里真的是非常的紧张，手里捧着的塑料桶就像是一个炸弹一样，我甚至已经听不到旁边高山在说什么。 拿出塑料桶之后高山立刻拿过一个铁桶，我慢慢把塑料桶放进去，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感觉刚才就像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圈，也感觉这个塑料桶随时都会爆炸一样。 “干得不错，现在时间不早了，先回去休息，等明天再过来化验这个塑料桶中的东西。”高山摘掉了橡胶手套，我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我从来都没有进行过这么刺激的尸检，也从来都没有感觉到危险就在身边，还好没出什么事情，此刻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万物俱静。 一个人走路还有些害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总觉得周围有些人在看着我一样，心里有些发毛。 回到宿舍我特意检查了一下所有角落，确定宿舍里没有其他人之后，反锁了房门。 为了保险起见我找了两个空的可乐罐子放在了窗口和门口，一旦有人推门一定会引发出声音的，希望今天晚上能够睡个好觉。 也许是因为心里不踏实，我直接穿着衣服躺在了床上，心里盘算着监控视频中诡异的女人。 也在想今天晚上在萧溪家里发现的那个拼接尸体，这其中到底有没有联系，还有那个矮个子男人到底是不是做贼心虚…… 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就要再次开始工作了，可我刚刚进入睡眠就听到耳边传来叮的一声脆响。 一瞬间我从睡眠中惊醒，我分明听到了可乐瓶子被打翻的声音！ 全身冷汗一下就出来了，头皮不由自主的开始发麻，但我并没有立刻起身。 我刚才摆放可乐瓶子的时候，是把瓶子放在地上紧挨着门，如果有人尝试推开宿舍门的话，就会把可乐瓶子推倒。 好端端的可乐瓶子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倒下的，这证明门口一定是有人！ 我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外边，此刻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仿佛也能听到门外传来的一些轻微声音，好像是有人在。 我的心迅速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一会门口没了任何动静，我也不知道门外的人是谁，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但我果断的选择给李鹏发短信，我记得今晚应该是他值班，必须要让他赶过来帮忙。 就在我低头发短信的时候，门外再次传来一声轻微的声音，好像是有人挪动了一下脚步的声音。 由于晚上非常的安静，所有一切声音都逃不过我的耳朵，这下我更加确定门口有人在。 发完短信立刻就收到了李鹏的消息，让我稍安勿躁马上他就赶过来，我心里也踏实了很多。 有李鹏在的话，一般人是跑不了的，何况我和李鹏联手的话，应该抓住人的问题不大。 我有些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我是真的想知道门外的人到底是谁，也想知道一直一来自由出入刑警队的人到底是谁，更想确定门外人现在的位置。 我悄悄下了床，光着脚朝着门口缓缓走过去，尽量不发出一点点声音，因为我想偷偷看看外边的人，也想和李鹏配合一下来个出其不意。 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越发能够感觉到门口有人，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就像是有人站在你的面前，虽然隔着一层门板，但还是能过让人感觉的到。 突然门把手微微动了一下，一声非常微弱的声音，但是我却能够听的清清楚楚，外边的这个家伙想进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知道现在是个绝佳的机会，好奇心在一瞬间占据了内心的恐惧，我猛然拉开了宿舍的门口，心里做好了看到一切的准备！ “李鹏？”开门之后我忍不住一愣，看到门口鬼鬼祟祟的人竟然是他，但是没看到其他的任何人。 “你来的这么快啊，有没有看到人？”我伸头四处看了一下，却什么也没看到，我没想到他能够来的这么快。 “嘘。”李鹏突然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回到宿舍里去，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没有多想我立刻退回了宿舍当中，李鹏还顺带帮我关上了门。 可就在关门的一瞬间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我看到李鹏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甚至带着一些陌生的感觉。 回想刚才开门的一瞬间，李鹏眼中充满了惊慌的神色，好像没有一点防备的样子，甚至还微微后退了几步，沉静了几秒钟。 我突然想到，刚才门口看到的人可能不是李鹏，而是乔庄改变成为李鹏样子的那个人！ 说时迟那时快我立刻想要追出去，可宿舍门却被从外边给反锁了。 这一下我更加确信，刚才我看到的李鹏，绝对是个乔庄伪装的人！ 拉开宿舍的灯，我从窗户直接跳出去了，远远还能看到那个人的声音。 我拔腿就追一边跑一边大喊：“站住，不然我要开枪了！” 不远处的人影明显一停顿，紧接着就加快了脚步开始逃跑，好像根本就不害怕我会开枪一样，这个人肯定是知道我没有配枪！ 一路狂追出了刑警队，我光着脚怎么也跑不快，脚下传来一阵阵刺痛的感觉。 此刻我真是后悔刚才没有穿鞋，不过我不会放弃追出去的决心。 第一百四十七章 偷梁换柱 黑乎乎的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我能够看到前边奔跑的人，但是却怎么也追不上。 而且脚下已经越来越疼，感觉脚已经磨破了，这样下去支撑不了太长时间的。 我拿出电话要给李鹏打电话，一看手机上已经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全部都是李鹏打过来的，我立刻打回去。 “喂，陈东你去哪里了啊，怎么没人啊！”电话里传来李鹏焦急的声音。 “我在追你！哦不，是在追伪装成你的人，就在刑警队外边这条街西边方向！”我咬着牙说道，脚上疼的已经受不了了。 “坚持住，我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我心里更加坚定了，咬着牙也得追，我知道李鹏开车过来用不了几分钟就能追上了，只要再坚持最后这几分钟的时间就行了！ 低头看了一眼双脚，已经被彻底磨破了，鲜血不停的往外流，可我从来都没觉得这么兴奋过，也从来都没有追逐过犯罪嫌疑人，今天就算是跑断了双腿，我也要追上这个带人皮面具伪装的家伙！ 眼前的家伙不停的奔跑，速度也明显降下来，我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 每跑一步双脚就像是针扎一样，我在努力咬着牙坚持，但是痛苦不停的刺激着我的神经。 不一会的时间身后传来一道亮光，一阵发动机轰鸣的声音传来，我知道肯定是李鹏来了，眼前的这个家伙肯定跑不了了，等等，人呢？ 就在我眼前的地方，好端端的人竟然不见了，就是在刚才我回过头的一瞬间人就消失了，我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该不会是跟丢了吧？ 一时间我忘记了双脚的疼痛，也忘记了所有的一切，拼着命追上去，可是空旷的街道上什么也没有，刚才那个人好像人间蒸发了…… “吱嘎！”一声急促的刹车声，车子在我身边停了下来。 “陈东，快点上车，人呢！”我一看到李鹏顿时感觉全身一软，枪挣扎着上了车，双脚火辣辣的疼痛不停的刺激着我的神经。 “刚才人就在前边，一打眼的功夫就不见了，那个人伪装成了你的样子！”我呲牙咧嘴的说道，没想到停止奔跑之后双脚如此之疼，火辣辣的就像是猜到钉子板了一样。 “卧槽，过去看看，竟然敢伪装成我的样子！”李鹏骂了一句，一脚油门下去车子飞一样的出去，整个大街上空空荡荡，偶尔有经过的车子，可是却不见一个路人。 我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如果刚才没看清楚，那个人只要随便上了一辆车，那么现在就已经离开这里了，最好的抓捕机会已经错过了。 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人影子，李鹏直接带着我去了医院，血粼粼的双脚让人不敢直视，就连我自己都不敢多看几眼。 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天亮了，我被送到了外科，当消毒酒精倒在脚上的时候，我直接疼的呲牙咧嘴，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光着脚了！ 简单包扎之后我坐上了轮椅，这个造型我自己看了也都觉得惨，李鹏摸出一根香烟递给我，神色淡漠的问道：“没事吧？你小子也太拼命了，光这脚也能追出那么远。” “哎，如果能够抓到人就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愧疚，如果追人的时候再坚持一下，那么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被人给甩开了。 “没事，人抓不到还可以再抓，但是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可不能这么冲动，对了，你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了吗？” “看清楚了，虽然模样非常相似，但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那个人不是你，眼神不对，身材也有些不对！”我无比坚定的说道，对于熟悉的人一眼就能够看出大体的模样来，而且我保证绝对看不错的。 “真是奇拉怪了，我们刑警队里竟然有人可以随便出入，而且还能够伪装成所有人的样子，难道就没人发现过？”李鹏暗自嘀咕着，我心里也在纳闷。 突然我猛然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擅长伪装的人，也许就曾经混迹在我们身边也说不定，因为没人去怀疑一个人的样貌，压根就不会留心注意，就算是看到了也不会产生怀疑！ “李鹏，你说会不会这个擅长伪装的家伙，曾经就隐藏在我们的身边？我们却没有人留意过？”我大胆的说出了心里的预测，而且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觉得很有可能，毕竟白天的时候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晚上出现场或者办案的时候都筋疲力尽，没有人去怀疑什么，更没有人注意到什么。”李鹏肯定了我的想法，我心里不免升起一股凉意。 设想曾经就站在身边的人，却是带着人皮面具伪装的人，而且还没有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这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如果不是今晚我近距离的碰到，如果不是他表现的太过于慌张，那么我也不会起疑心的，怕是平时我们见到这个人，也只会从表面认为是某个同事。” 其实在没有发现人皮面具伪装的人之前，就算是这个人站在面前，也不会引起我的主意，更不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但唯独有一个事情我有些搞不明白，那就是伪装的人从来都没碰到过被伪装的本人？ “李鹏，你说事情是不是有些蹊跷啊，一个擅长伪装的人，不管伪装成谁的样子，难道就从来都没碰到过被未转的人？”我好奇的问道，这的确是个非常值得探讨的问题。 “对啊，李逵和李鬼，不管伪装的如何精妙，只要两个人同时碰到一定会拆穿的，可从来都没听过有人说碰到过自己了。”李鹏眉头紧皱，好似也想不明白这个事情。 “我觉得，这个事情很可能是与刑警队的工作安排有关系，这个伪装的人应该是清楚我们的工作安排和排班时间，如果我们悄悄换一换却不告诉别人，那么……”我看了李鹏一眼，我想意思他应该会明白。 “好主意！来个偷梁换柱，那么一定会碰到这个人的，今天晚上轮到谁值班了？”李鹏一脸激动的说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疑问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包扎的双脚，又算了算日子。 “今天晚上不知道谁值班，但绝对不是我。”我一脸无奈的笑了笑。 看现在这个样子十足一个残疾人的模样，估计没人会让我去值班的，就算是我值班，别人也不放心啊。 “太好了，我现在就给高山打电话，今天晚上你和我休息，然后我们来个出其不意！”李鹏说着，立刻拿出电话给高山打电话。 我心想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那个家伙应该不知道我的双脚受伤了。 听着李鹏在电话里和高山简单说了一下情况，然后特意安排一下今天休息的人，只是我没想到高山也加入其中了，今天值班的人是萧溪，我知道这也是高山特别安排的，就看今天晚上那个家伙会不会出现了！ “对了，若凌澜和邱峰的审问怎么样了？还有在萧溪楼下抓到的那个家伙什么情况？”这几天时间我被诡异的事情缠着，根本就没心思去过问案件，其实案子原本也不在我的工作范围。 “快有结果了，你等着就好了，现在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李鹏随口说了句，推着轮椅就离开了医院。 李鹏没有拉着我回到宿舍，而是去了他的家，这里我也比较熟悉，曾经刚刚加入刑警队的时候来住过，但却发现了流血的纸人，现在想来都是孙健捣的鬼，可是现在这个情况，究竟是谁捣的鬼呢？ 把我安顿好之后，李鹏去楼下买了点早餐，叮嘱了一番之后就去离开了。 我打开电视百无聊赖的看着，原本很久没看电视还有些激动，可大早晨起来电视里都是些健康讲座，要不然就是卖各种神奇药的，好像除了不能起死回生之外包治百病！ 看了一会实在没什么可看的，精神透支我也有些困顿了，倚靠在沙发上迷糊一会，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李鹏已经回来了。 “来来吃点东西，我差点就忘了你。”李鹏不好意思的笑着，拿了点小菜还有几瓶啤酒，我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钟，肚子里咕噜噜的。 我知道啤酒是给我买的，刑警队明令禁止工作时间喝酒，一旦发现决不轻饶，估计李鹏也很想喝两口凉快凉快，我也就没去碰啤酒。 “队里有什么情况吗？拼接尸体让杜若接手了吗？我的情况告诉高山了吗？”我吃了口菜问道。 “没啥情况，只是停尸房出了点小问题，不过没什么的。”李鹏神色躲躲闪闪的，看样子就是有事情发生了。 “停尸房里能发生什么？是不是塑料桶的液体漏出来了？化验了吗？” “高山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让杜若接手了，原本是要去化验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弄漏了，整个拼接尸体都被腐蚀干净了，塑料瓶里边装的液体是浓硫酸！” 李鹏一句话让我浑身一个激灵，我可是知道浓硫酸是个什么东西，具有强烈腐蚀性的东西，一般小孩子都知道这个是绝对的危险品，一旦碰触到人的皮肤，立刻会引起大规模的灼伤！ “到底怎么回事？”我忍不住问道，按照道理来说，杜若应该是学过法医知识的，更应该知道如何规避浓硫酸。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浓硫酸洒了出来，刚好就洒在了尸体上，直接就把尸体腐蚀干净了。”李鹏刚刚说完我立刻想到了一个词毁尸灭迹！ 刚刚对拼接的尸体进行了初步检验，还没等做出深度尸检的时候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更重要的是偏偏发生意外的人是杜若，这更加让人怀疑了。 “小陈，这件事情你怎么看？”李鹏问了一句。 “如果换做是我，我一定会加倍小心的，就算不小心弄洒了浓硫酸，也绝对不会洒在尸体上的，更不会弄到自己的身上。” 李鹏点了点头没说话，我估计他心里肯定也是在怀疑，只是苦于现在没有什么证据而已，毕竟在刑警队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不过这次我可以肯定，就连高山也开始怀疑杜若了！ 吃过饭之后李鹏出门了，临走叮嘱一定不要随便出去，只等晚上一起去埋伏，我现在只能继续看电视打发时间了。 我看看自己的双脚，包扎过后的伤口应该开始愈合了，估计晚上应该是不能行动，但还是可以去监控室里帮忙看监控，能够看到刑警队中的一切，到时候发现了情况可以通知高山和李鹏他们。 只是不知道那个伪装的家伙会不会出现，而且到现在我都不明白，那个家伙是如何拥有人皮面具的呢？ 曾经我听说过人皮面具，想要伪装成为一个人就要把脸皮切割下来，经过特殊工艺加工之后制作成为面具，可以模仿到百分之九十的相似，但是这个家伙的面具好像是另外一种制作的，具体怎么做的还真是一个谜团。 不过只要今天晚上那个家伙能够到刑警队出现，那么抓到之后一切就会水落石出了！ 夜幕降临，整个城市都被黑暗所笼罩，小区内也相继亮起了灯光，我站在窗口前抽着烟看着一切，心里隐约有些激动。 我知道李鹏很快就要回来了，也知道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刑警队设下圈套不知道能不能引出那个家伙，毕竟早上才刚刚被发现了，打草惊蛇之下很可能就不出现了。 现在我已经消失了一整天时间，如果那个家伙真的是来针对我的，估计也会发现了，但是也说不定…… 其实我心里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这个家伙易容成为所有人的模样，到底有什么目的？ 好像每次都是针对我来的，也好像混迹在刑警队中调查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家伙会和案子有关系，但是却又说不出其中到底会有什么关系。 突然房门被敲响，我知道肯定是李鹏回来了，可是他怎么不用钥匙开门，难道不知道我这个腿脚不能随便走动？ 第一百四十九章 毫无防备 想归想我还是慢慢的朝着门口移动，心想也许是李鹏忘记带钥匙了，走到门口我习惯性的朝着猫眼里扫了一眼，果然是李鹏回来了。 就在我刚刚准备要开门的时候，门把手被人拧动了一下，这一幕有些眼熟，我怎么看都觉得像是曾经在重案组的办公室里，门外那个白衣女人拧动门把手的感觉，就连上下频率都丝毫不差。 若是一般的拧动房门我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联想，而是因为门把手拧动的时候是上下跳跃的拧动，像是一边拧动一边拉拽，这样门把手会上下跳动，这么熟悉的动作我不会忘记的！ 等等！门外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李鹏？ 我怀着警惕朝着猫眼里仔细看了看，看门口的人嘴里叼着烟，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不过我还是仔细查看了脸部的四周，看看有没有拼接的痕迹，但是眼神却有些陌生，感觉并不像是平日里那个眼神睿智的李鹏。 我站在原地屏住呼吸，我有种草木皆兵的感觉，但是还不能够确定到底是不是李鹏，就在这个时候门再次被拍响。 “陈东开门啊，忘记带钥匙了！”李鹏在门口喊了一句，然后又使劲拍了拍门，顿时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立刻打开了房门。 也许是没有任何防备，李鹏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眼中充满了惊讶的神色，我心里突然一紧，因为这个动作有些熟悉，具体在哪里见过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了。 “搞什么呢，这么半天才开门啊！”李鹏嘀咕了一句进了门，我心里有些凉飕飕的，因为我感觉李鹏真的太像是那个伪装的家伙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的反应，但就是感觉奇怪。 “没什么，腿脚不利索啊！”我指了指包着绷带的双脚，心里有些奇怪，难道他忘记了？ “噢，我忘记了，刚才还想回来带你一起出去吃点东西的。”李鹏随口说了句，摸出一根香烟自顾自的点燃，完全没有要递给我的意思。 按照往常来说，李鹏每次抽烟的时候都会分一根，因为一个抽烟的人身边站着同样抽烟的朋友，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就会分一根烟，可他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哎呀有些肚子疼，今天中午你买的烧鸡可能是吃坏肚子了，是在哪里买的？”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其实今天中午压根就没吃烧鸡。 “什么啊？陈东你是不是发烧了啊？”李鹏说着把手放在我额头上试了试温度，我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看来还是我太紧张了，都已经有些开始疑神疑鬼了。 摸出一根香烟点燃，李鹏立刻丢过来一句：“受伤了就少抽点烟吧，尼古丁会阻碍伤口愈合的。” 一听这话我忍不住笑了，怪不得刚才他没有给我烟，原来是害怕影响伤口愈合，我身为一个法医自然清楚尼古丁会阻碍伤口愈合的，但是作用几乎是微乎其微，一般来说可以忽略不计。 “哎呀，有蚊子！”我突然说了一句，不等李鹏反应过来直接伸手摸到他的脸，手掌使劲搓了搓，李鹏的脸都变形了，不过却瞬间恢复了原状。 “搞什么鬼啊，哪里来的蚊子啊！” “嘿嘿，看错了，看错了！”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因为人皮面具再精妙，用手一撮就会变形的，因为人皮面具是贴在脸上的，变形之后不会复位，是不是真的李鹏已经可以确定了，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 转眼我们去楼下随便吃了点东西，开车直奔刑警队，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今天晚上休息的人应该是高山李鹏还有我，值班的人是萧溪，那么伪装的人绝对不会伪装成萧溪的样子，应该是我们三个的其中一个。 “小陈忘记告诉你，高山那边已经都安排好了，全部抽调了刑警队之外的人手来帮忙，而且今晚我们两个负责监控室。”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高山是真的起了疑心了，抽调外边的人手估计就是想做到保密，让我和李鹏去监控室是因为我们两个认识刑警队里的所有人，如果发现了奇怪的地方可以第一时间发送消息。 进入刑警队之前李鹏丢给我了一个口罩，他自己也带上了一个口罩，还没等进入刑警队门口就关掉了车灯，摸黑进入了刑警队 李鹏把车子开到了车库中，下车直接进入办公楼，整个过程没有碰到一个人，非常顺利就来到了监控室。 监控室内一片漆黑没有开灯，但是在监控屏幕前坐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是高山，看样子他已经在等我们了。 “来了，小陈的脚没事了吧？”高山扫了一眼我包着绷带的双脚，眼神中带着关切。 “没事了，虽然腿脚不灵活，但是眼睛和脑子还好用，今天晚上我就在这里盯着。” “很好，等我离开之后就打开刑警队中所有的灯光，时间也差不多了。”高山点了点头示意我们看着监控，他转身离开了监控室，顺便把监控室的门给关上了。 等高山离开之后刑警队内亮起了一些灯，就想平时一模一样，只不过要比平时开灯的时间晚了一会，我想这种细节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行了，今晚我们两个可有的忙了，幸亏我带足了烟。”李鹏摸出几包香烟丢在桌子上，我忍不住笑了，如果到了半夜里没有了烟，那才真的是一种折磨和煎熬。 “对了，高山他们去哪里了，刚才出去之后怎么不见人了？”我忍不住问了一句，所有监控中都看不到他的身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李鹏贼兮兮的笑了笑没说话，调整了一个黑乎乎的监控画面，感觉有些看不清楚，但是放大之后我还是看到了几个身影。 从监控中看到高山和几个人藏身在会议室内，由于没有开灯只能看到人影不能看到样子，估计就是高山从外边调过来帮忙的同事，现在只等那个精通伪装的人出现，立刻就会实施抓捕。 看这个架势我知道高山肯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定是要抓到伪装出入刑警队的人，也要抓到这个不安定的因素，否则身边总会有一个陌生的人出现，而且还有一张熟悉人的脸，想想都会让人觉得心神不宁。 第一百五十章 秘密布控（上） 我长长吸了一口气，心里祈祷今晚那个伪装的家伙一定要再次出现啊，要不然以后再想抓就难了。 毕竟刑警队里工作这么多，总不能天天晚上挂在这件事情上，也不能天天被人牵着鼻子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整个刑警队内无比安静，整整两个小时过去，就连一个人也没有出入，就连萧溪也在办公室里没有出来，一切显得格外安静。 “李鹏，你有没有觉得事情不对劲啊，太安静了。” “的确是有些反常了，是不是伪装的家伙已经提前得到消息了？或者是我们暴露了？”李鹏意味深长的说道，语气中还有些自嘲的笑意。 “不知道，但是感觉就有些不正常，往常都会有人出入的，可是今天怎么……快看！”话到一半我看到了监控上一个人走了进来，李鹏也凑过来瞪大了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我立刻调整监控画面角度，瞬间拉近到人的面部，进入刑警队的人是杜若，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我的内心却开始激动起来。 “嘿嘿，感觉有点意思了。”我贼兮兮的笑了，因为我始终都怀疑杜若的行为，现在她来到了刑警队，看样子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的。 “不值班跑来做什么，难道现在都是工作狂了？”李鹏嘀咕了一句，不过好像也想到了什么，立刻变得警觉起来。 “如果一个人平日里并没有多少工作，不值班的时候跑到刑警队里来，现在这里还关押着若凌澜和邱峰，今天刚刚烧掉了尸体，你说她来会做什么呢？”我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李鹏立刻看了我一眼。 “怪不得，盯着她！”李鹏摸出一根香烟递给我，我心说她只要进入监控区域就跑不了她的，整个刑警队几乎没有任何监控死角！ 看着监控视频中的杜若一步一步走向重案组的办公室，我知道今天晚上萧溪一个人值班，杜若应该是知道的。 “要不要给萧溪发个短信提醒一下？”我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不用，如果萧溪真的出事反而会打草惊蛇，何况凭借萧溪的身手，一般人是对付不了她的。”李鹏坚定的说道，好像对萧溪很有信心。 “咳咳，别忘了萧溪可是被人绑架了，不管她的身手怎么样，如果是一个熟悉的人靠近身边，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动手呢？”我意味深长的说道，突然感觉到脖子后边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抓到了我的脖子。 “是不是就想这样呢？”李鹏阴狠的说道，一瞬间我的冷汗湿透了全身，心里爆发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我他妈中招了！ 毫无防备之下我被李鹏从身后抓住了脖子，我能够感觉到他手掌的力度，也能够感觉到他那阴狠的目光，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监控室内就我们两个人，而且还没有开灯，如果李鹏拧断我的脖子，然后再去告诉高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一切都能够推的干干净净，因为今天晚上的行动就是我发起的。 “李鹏你要做什么！难道你就是那个伪装的人？”我冷静的问道，尽量克制内心的恐慌情绪，因为我心里无比清楚，如果李鹏真的是凶手，那么我必死无疑了，可我心里还是不干相信，不甘心承认这个事实。 突然我感觉李鹏的手松开了，而且也听到了李鹏嘿嘿的小声，我立刻回过头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他立刻举起了双手示意没有恶意，脸上表情有些忍不住了。 “那个小陈你别紧张啊，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哈哈。”李鹏忍不住笑了，顿时我一脸黑线，原来是一场恶作剧，不过冷汗已经湿透了全身，刚才一瞬间的确是让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擦啊，这种玩笑不能随便开啊，这是要吓死人的啊！”我翻了翻白眼嘀咕着，赶紧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压压惊，头上的汗珠不停滑落下来，刚才着实是让我认为中招了，也认为今天晚上就要栽了，可真没想到峰回路转的这么快！ “别介意，一个优秀的刑警要锻炼出良好的心理素质，还要有从容不迫的心态，你还是太嫩了啊！”李鹏调侃着说道，顺便还拍了拍肩膀，顿时我真的是无力吐槽了。 如果刚才我反抗的话，估计会直接选择李鹏的眼睛，因为不管一个人再怎么强大，他的眼睛都是弱点，这一点就像是动物一模一样，眼睛是所有动物共同的弱点！ 不过刚刚李鹏的行为倒是给我提了个醒，那就是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要轻易相信身边的人，尤其是越依赖的人就越不能相信，有些时候能够要了你命的人，往往就是你身边的人，如果能够早点看破，那么他还能得手吗？ 继续盯着监控视频，但是我却提高了警惕，随时准备应付李鹏，可监控视频上杜若进入重案组办公室之后就再也没出来，像是在和萧溪聊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看着时间又过了接近一个小时，可是杜若还是没有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意思，现在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她到底是在做什么？按照常理来说，人应该不会超过三个小时就会上厕所的…… “怎么还不出来，有什么事情聊这么久的？”李鹏嘀咕了一句，仿佛也有些等不及了，看样子也是在为萧溪的安全担心，毕竟现在谁也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她们在干什么。 “再等等看看吧，高山他们都能够等着，我们就更没有理由着急了。”我看着监控中的会议室内，几个烟头忽明忽暗，看样子他们是在抽烟，估计今天晚上也要消耗一整个晚上的时间了。 “我觉得还是给高山通报一下情况，毕竟他们不会主动联系我们的。”李鹏拿出手机直接给高山打电话，我本想阻止一下的，毕竟先发个短信试探一下比较好的。 监控视频中的高山动了一下，然后拿出了亮着的手机接起了电话，李鹏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之后就挂了电话，高山对着监控视频挥了挥手手机，示意他们一直都在。 第一百五十一章 秘密布控（下） “真是难为队长他们了，蹲在监控室里还不如我们在这里能够看个监控消磨时间。”我嘀咕了一句。 心想这个监控能够看到所有的一切，不知道现在若凌澜和邱峰在干什么。 找出羁押室内的监控画面，放大了一些之后看了一眼，若凌澜和邱峰都各自睡觉了的样子，看起来若凌澜的模样憔悴了很多，估计是在这里关押了几天的缘故，反倒是邱峰没什么变化。 “李鹏啊，若凌澜的案子到底审问了没有？她和邱峰是姐弟关系，而且还故意诬陷我有白血病，曾经还想在手术台上杀了我！”一说起被送到手术台上全身麻醉我心里的火气就不打一出来，差点小命就丢了，那种无助的感觉令我永生难忘。 “应该是快了，高山特别嘱咐案子先放一放，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李鹏无奈的摊了摊手，我一下就听出了不对劲。 按道理来说高山做刑警这么多年，破案的经验非常丰富，但是他为什么不着急审问这件案子呢？是其中有什么隐情？还是已经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高山是队长，也只能是等他做出决定了，以后的事情谁也不好说怎么样，但我可以肯定高山一定是有他的理由。 突然我看到监控视频上出现了一个人，带着帽子低着头看不清楚样子，大步流星的朝着办公楼的方向走过去，几乎一瞬间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人是谁，看起来很有嫌疑！”我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个家伙可能就是一直伪装的那个家伙。 “先等等看，说不定是某个同事，也或者是有什么目的，在监控行跑不了他的。”李鹏安慰的说道，说完死死盯着监控画面，生怕这个家伙会从监控中消失一样。 我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只要进入到了刑警队的范围内，几乎没有死角的监控可以看到一切，不管这个家伙是谁，不管他要去哪里，都能够被看的清清楚楚。 眼看着这个家伙走到了重案组办公室门口，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推门而入，可是我们始终都没有看到这个人是谁。 “奇了怪了，这个家伙是今天晚上值班的人吗？要不然怎么会突然出现的？”李鹏有些不理解的问道，我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现在办公室里已经有三个人了。 杜若和萧溪一直都没有出来过，现在又进去了一个人，如果这个家伙不是刑警队的人，那么一定会立刻引起萧溪的警觉，可是半天也没有看到有什么反应，好像一切都顺理成章。 “小陈，刚才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家伙和高山很像？尤其是身上的夹克。”李鹏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想了想的确是有些相似，因为高山平日基本上都穿着夹克，整个刑警队里就他一个人而已。 “别说，还真的是有点相似，不过高山应该是在会议室里呢，你看。”会议室里还能够看到几个忽明忽灭的烟头，我可以肯定高山就在里边没有出来过，那么这个来的家伙会是谁呢？ 其实我和李鹏的心里都有些紧张了，这个戴着帽子口罩酷似高山的家伙，绝对有重大的嫌疑，今天晚上高山是不值班的，如果那个人冒充高山也是有可能，最重要的是，排除了杜若身上的嫌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重案组办公室走廊内安安静静，唯独办公室内的情况看不到，只能是守在门口的监控，看有几个人进入和几个人离开，如果不是李鹏在旁边，我都忍不住要给高山打电话了。 “出来了，看看这个人是谁！”李鹏突然说了一句，我回过神一看，重案组办公室里有人出来了。 拉近镜头一看是萧溪，为了保险起见特意拉近镜头看了看她的脸，感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看走路的方向应该是去卫生间。 我心里盘算着也该差不多去卫生间了，毕竟人的生理是非常固定的，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杜若也会出来，可是杜若和萧溪到底聊了些什么？还是各自忙各自的呢？还有最后进去的那个家伙到底是谁？ 萧溪离开办公室之后果然是去了卫生间，虽然我觉得盯着别人进入卫生间有些不太道德，但是为了找到伪装的家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定要确保监控中的人下落，不管走到哪里都要明确。 一会功夫萧溪走了出来，直接回到了重案组办公室内，不一会的功夫就有人走到了办公室门口，朝着里边说了句什么转头走了，我原本以为这个人是杜若，可是拉近镜头仔细一看，这个人的脸竟然是萧溪！ “快看，不对劲了！” 李鹏立刻凑过来看着监控，原本应该感觉是杜若的人，却是萧溪的模样，而且衣服也有些不同了，身上多了一件外套，直接走出了办公大楼，看样子是直接要离开刑警队了。 “不对啊，今天晚上是萧溪值班的，她怎么可能离开呢？”李鹏眉头紧皱一脸狐疑的样子，我也有些想不明白，但现在可以肯定如果萧溪出了什么问题，那么杜若一定逃脱不了关系，还有那个神秘的家伙也逃脱不了关系！ 等等！ 我突然想到，这个拥有萧溪脸庞的人，到底是不是萧溪呢？ 看着监控中的萧溪离开了刑警队大门口，我已经忍不住想要拿起电话打过去问问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但是李鹏还在耐心的等待着，萧溪的行为实在是太诡异了，逻辑上根本就说不通！ “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如果在眼皮子底下发生什么事情，那一切就都解释不清楚了，也会让人遗憾的，毕竟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等等，你看谁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了！”李鹏说着倒吸一口凉气，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我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了，身上穿的衣服几乎也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是不敢相信，易容术能够到达如此逼真的程度，一般人根本就发现不了。 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易容术的人就是杜若或者是那个神秘的家伙了，因为重案组办公室里只有她和那个家伙两个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 收网抓捕 时间在这一刻几乎要停止了，我内心的激动已经抑制不住，全身的神经也开始活跃起来，所有苦苦等待的一切马上就要有结果了，看着监控视频中的自己，我从没有如此强烈的敌意！ “我的天啊，竟然真的出现了，快点通知高山抓人！”我迫不及待的说道，看着监控中的自己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唯独身形有些不同，感觉要瘦弱一些，不过不管是谁，易容成我的样子就是要抓捕的对象！ “等等，我们先看看他要做什么，该不会是要去羁押室吧？”李鹏说了一句，监控中那个人走的方向的确是监控室的方向，我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紧张。 “现在还等什么？伪装的人就在眼前，只要抓住他一切就都明白了！”我有些激动的说道，甚至不敢多耽误一分钟，因为现在就是最好的抓捕时机。 “不对，这个人应该不是杜若，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女人！”李鹏非常坚定的说道，我不敢相信的看了看监控视频，里边的人的确不是杜若的身材，虽然瘦弱但是感觉很高，甚至比我还要高一点。 我本能的想到了刚才进入到重案组办公室的那个戴口罩和帽子男人，他伪装成我的样子是要做什么呢？而且还要去羁押室的方向，难道他要杀人灭口吗？ “坏了，他是不是要杀人灭口，若凌澜和邱峰还在羁押室里啊！”我非常紧张的说道，因为我想起来这个时间足够危险的，如果再不行动一切就都晚了！ “有可能，立刻通知高山去抓人，我赶过去抓人！”说完李鹏飞一样的离开了监控室，我立刻拿起电话给高山打电话，心里无比紧张却有激动。 “小陈，有情况了吗？” “快点去羁押室，人出现了，伪装成了我的样子，现在李鹏已经赶过去了！”我无比激动的说道，这一刻我已经等待太久了，不管这个家伙是谁，马上都要水落石出了！ 挂断电话我忍不住想要去看看，哪怕是脚上还有伤也顾不得了！ 一路歪歪扭扭咬着牙去羁押室，距离监控室有些距离，但是李鹏和高山他们都已经赶过去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抓到了，我是真的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当我满怀信心赶到羁押室的时候，高山带着人正在搜查，可是却没有看到李鹏的影子，也没有看到任何人的影子，只有几个陌生的家伙在四处搜查，看起来应该是从外边借调过来的同事。 突然高山一回头看到了我，我还没准备说点什么，高山立刻让人把我按在了地上，冰凉的手铐直接给我拷上，顿时我直接抓狂了，高山是把我给当成了伪装的那个家伙了啊！ “队长是我啊，你抓错人了啊，你看清楚一点我是陈东啊！”我使劲大喊着，可就被人死死按压在地上动不了，倒是我看到了李鹏一脸严肃的模样经过，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我知道你是伪装成陈东的家伙，现在给我老实一点，否则当场击毙！”高山拿着手枪直接顶在我的脑袋上，我冷汗都下来了，可是心里更加的无语了，这一切都是误会啊！ 高山使劲在我脸上揉搓了两把，我能感觉到鬓角汗毛都被搓胡了，可是却没有意向当中的人皮面具，高山也愣了。 “队长，我真的是陈东，刚才就是我给你打电话赶过来的，我不放心也来看看的！”我平静的说道，高山立刻让人把我放开，解除误会之后我心里忍不住有些好奇，羁押室的范围就这么大，人呢？ “小陈你看清楚了吗？那个人是伪装成为你的样子了是吗？”高山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我立刻点头。 “李鹏也看到了，刚才我看他还在这里的，他来也没有找到人吗？”我忍不住问了一句，按照速度来说的话，李鹏应该提前到达的，可是那个伪装成我的家伙，总不能是人间蒸发了啊！ “我们过来的时候李鹏已经在了，我们分头寻找的，但是没有找到，正好就看到你了。”高山有些无奈的说道，看样子今天晚上的抓捕是抓空了。 等等！不对劲啊！ “李鹏呢，刚才那个李鹏呢，他就是那个伪装的人，真正的李鹏并不在这里！”我无比激动的喊道，因为刚才就只有李鹏离开了这里，就在我被摁在地上的时候，我还看到他对着我笑，笑的是那么的诡异。 说时迟那时快高山立刻带人追出去，刚到门口迎面撞上了李鹏，高山立刻拿出了手枪，冷声道：“别动！” 李鹏下意识的举起了双手，脸上带着诧异的神色，只是问了句：“怎么了？我是李鹏啊！” 高山没说话只是让旁边的人上前去检查他的脸，我看李鹏的脸已经被捏变形了，可是还是没有任何面具，看样子他应该是真正的李鹏，而且最重要的是，身上穿的衣服不对！ “他是真正的李鹏，刚才那个李鹏穿着一件黑色上衣，我记得非常清楚！”今天晚上我一直都和李鹏在监控室里，现在我才想起来他是一件灰色半袖，刚才那个家伙才是伪装者！ “我真的是李鹏，刚才来的路上我去重案组办公室看了一下，发现没有人立刻赶了过来，刚来就被你们给堵住了！”李鹏无奈的说道，此刻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刚才那个李鹏是假的！ “完了，我竟然上当了，当我赶过来的时候的确有一个人在这里，但看到是李鹏之后就没多想，我们分头搜查了整个监控室，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让他溜了！”高山一脸愤恨的说道，此刻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我明白中计了，如果李鹏能够第一时间赶到这里的话，一定能够抓到那个家伙的，可是李鹏为什么半路要去重案组办公室呢？ 这在逻辑上说不通啊，他难道有什么特殊的想法？还是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我看着身边李鹏的侧脸，总是感觉有些奇怪，但具体哪里也说不出来，毕竟刚才高山等人已经查看了他的脸，绝对不是带着人皮面具伪装出来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是一个人 “快追，绝对不能让他跑了！”高山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刻朝着刑警队外狂追出去，一转眼走廊内就只剩下了我自己。 回想今天晚上事情的整个过程，我不知道是哪个地方走漏了风声，或者是哪个地方露出了破绽，但感觉伪装的人好像提前知道了一样，而且萧溪的莫名其妙离开……对了，重案组办公室里的杜若呢？ 我记得刚才听李鹏说过，他去了重案组办公室却没有发现任何人，难道是在我们离开监控室的这段时间她离开了吗？应该不会这么巧合的吧？ 想着我朝着重案组办公室挪动过去，一步一步走的很是艰难，心里也在不停的盘算着，回想整件事情不符合常理和逻辑的地方。 来到重案组办公室门口，我进去看了看只有萧溪在，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的影子，我心里更加好奇了，萧溪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溪姐，你自己在这里啊，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尽量让所有思绪平静下来。 “什么意思？我离开过这里吗？”萧溪意外的问道，我仔细看了看她的脸，确定就是萧溪本人，而且眼神中的冰冷是无法伪装出来的，也算是萧溪的一个特点。 “刚才你不是离开刑警队出去了吗？我在监控室看的清清楚楚的，别开玩笑啊！”我笑着说道，头皮隐隐有些发麻，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的神经一直都在紧绷着。 “我没开玩笑，我一直都在办公室里没有离开过，你是不是糊涂了啊？”萧溪一本正经的说道，顿时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在说谎！ 如果萧溪没有离开过办公室的话，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在监控中看的非常清晰，但是萧溪为什么要说谎呢，她有什么目的？ “哦，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刚才杜若过来干什么了啊，今天她好像是不值班啊。”我试探性的问道，今天晚上的事情有些复杂了，不过越是复杂诡异的事情，就越容易隐藏着真相。 “不知道呀，她来了一会就走了，有什么问题吗？”萧溪淡淡的问道，今天晚上的抓捕行动萧溪应该也是知情的，可她表现出来的一切都让人有些怀疑，我甚至在想是萧溪走漏了风声。 等等，不对，如果是萧溪走漏风声的话，那么今天晚上就不会出现伪装的人了，更不会有人化妆成为我的样子，又伪装成了李鹏的样子，这一切都说不过去，这件事情不但是我看到了，就连李鹏也看的清清楚楚。 “没什么问题，杜若是什么时间离开的？后来进入办公室的人又是谁呢？”我一字一句的问道，心想如果萧溪没有离开的话，那么办公室里的人她一定是都看到了。 “不是李鹏吗？他过来了一趟放下了一些东西，我还问他今晚抓捕情况怎么样了，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萧溪冷冷的说道，话到一半突然停止了，她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问题。 “李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监控室，他一直就在我的身边，除非我身边的人是冒充的，否则的话他是没有来过重案组办公室的，而且监控上的杜若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直到我来到这里之前。”我一字一句无比坚定的说道。 我的话已经证明，曾经和萧溪同出一个办公室的人就是伪装的人，大体的身高和模样应该会被记住的，可是我有些不理解的是，萧溪和李鹏的关系算是非常熟悉，如果真的有人伪装，那么也不应该看不出来的。 可是伪装的人是如何做到一切事情的？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是那么令人迷惑，到底真相是什么？ 一时间空气中有些压抑，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让人找不到头绪，李鹏如果没有离开监控室的话，那么萧溪看到的是谁？ 其实我觉得萧溪还是在说谎，因为李鹏就在我的身边，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看到的，一个带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进入了办公室没有引起怀疑，这件事情本身就有些疑点，虽然监控中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脸，但是萧溪没有理由不会发现的。 “萧溪姐，你好好想想在办公室里看到人到底是不是李鹏，你们有没有什么交流？”我试探性的问道，不管一个人的外貌再怎么伪装，说话的声音是无法伪装的，每个人的音色都是不一样的。 “你确定李鹏真的没有离开？”萧溪面色冷峻的问道，我立刻点了点头。 我没有想到后来进入办公室的男人竟然会是李鹏，这么说来让我心里更加的疑惑了，一个人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改变伪装呢？仓促之下一定做不到完美的，而且人皮面具伪装需要长时间的化妆。 仓促之下改变伪装先不说需要改变穿着，也是需要改变面貌的，如果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当着萧溪的面换衣服债面具，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被隐瞒过去，现在疑点太多了。 我突然想到了中途萧溪去了一次卫生间，然后又回到了办公室内，会不会是这个时间内发生了改变？ 不过我又推翻了心里的这个假设，如果一个人进行伪装的话，还有杜若在办公室里边，而且这么短暂的时间是不可能做到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难道离开去卫生间的人根本就不是萧溪？ 我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这个神秘的伪装者扰乱了整个刑警队的秩序，现在还不知道伪装者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要铲除掉我，伪装者像是杜若，但是又像是其他人…… “今天晚上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办公室里的人的确是杜若和萧溪，而且李鹏离开的时候还……”顿时萧溪的脸色有些变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也像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我的心里也有些疑惑，太多的谜团解不开，太多的事情令人匪夷所思。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或者是有什么想说的？”我一字一句的问道，不知道她能不能推理出什么线索，或者是亲身经历过了事情之后有什么发现，因为监控中离开办公室的人是我的样子而不是李鹏的样子。 如果不是在监控视频中看到了我自己的模样，那么也不会仓促的实行抓捕，但是这个伪装的人却应该是李鹏的样子，萧溪到底有没有说谎？ “伪装的人并不只有一个，而是有两个人！”萧溪无比坚定的说道。 顿时我心里一下惊醒，伪装的人如果有两个的话，或者是更多的话，那一切不理解的地方就可以说的通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责任的意义 设想伪装的两个人中有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那么短时间内的伪装变化就可以理解了。 也可以解开监控中的萧溪为什么会离开了，现在看来那个人应该就是杜若，而伪装成李鹏的家伙一直就没有离开，而是去了羁押室的方向。 可是现在唯一的疑点是，在监控中分明看到了我自己出现，这个伪装是不可能变化的，可以确定伪装成我的人和李鹏是同一个人，那么他是原本伪装成了李鹏的样子，之后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又在脸上直接带了一张面具？ “萧溪姐，为什么伪装的人是有两个？你有什么证据吗？”我激动的问道，这对于破案来说至关重要，尽力过今晚的打草惊蛇之后就要必须尽快破案，否则的话再想抓人就困难了。 “陈东，你想想今天晚上的事情，来到办公室的人前后有两个，在我看来是李鹏和杜若，但是在你看来是你自己和萧溪，也就是说有两个不同的人离开了，所以伪装的人最少是两个。”萧溪淡淡的分析道。 “对没错，可是高山他们在羁押室里碰到的人是李鹏，这个该怎么解释？伪装者还有第三个人吗？”我不理解的问道，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地方。 “不，你的逻辑推理方向错了，你要推理的不是今晚到底有几个人进行了伪装，而是要去想谁的行为露出了破绽，只要抓到一个就全都知道了。”萧溪淡淡的说道，我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开始沉思。 “是杜若！是杜若故意伪装成了你的样子离开了，目的就是要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好让伪装成李鹏样子的人进入羁押室，这一切就都说的通了！”我无比肯定的说道，可以确定杜若不会人间蒸发的。 其实今天晚上的伪装是非常混乱的，但是却又非常明确的分工，应该是有人在值班室监视萧溪，有人故意引开所有人的视线，然后趁机让人去羁押室做些什么，这其中的破绽就是杜若！ 杜若的行踪就是最大的破绽，也是没有办法被掩饰的，如果不是今天晚上临时做出了抓捕的决定，杜若的到来和离开是没人会注意的，可是现在一切已经都明白了，只要找到杜若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说着我立刻拿起电话打给高山和李鹏，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抓到人，如果他们抓到人了的话那么一切就都可以明白了，如果他们没有抓到人的话，那就说明这件事情还需要找到杜若，她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人间蒸发的事情。 “喂小陈吗？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了？”电话接通高山迫不及待的问道。 “有一些新发现，抓到伪装成为李鹏的人了吗？这个人可能会随时伪装成其他人的样子。”我缓缓说道。 “没有抓到人，可惜让他跑了，你说的新线索是什么？” “先回来重案组办公室吧，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保密一点比较好。” 说完高山那边沉默了一下，好像是知道这件事情可能会带来不好的而影响，立刻准备让人收队回刑警队，今天晚上的一切马上就要清楚了，可我有些不敢相信杜若会这么做，她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在警校的时候我曾经学习过，不管什么样的事情都会有一个作案动机的，如果帮没作案动机不明确的话是不可以定罪的，也是不能解释人为什么要犯罪了，可我想不通杜若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对杜若的怀疑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尤其是我亲身经历的事情比较多，通过一个法医的直觉会感觉到有些事情的不对劲，也能感觉到有些事情说不通的地方，但从来都没有像是现在这样的确定过。 一会功夫高山和李鹏就赶回了重案组办公室，为了保密让其他人都暂时回避，只有我们四个人，看着李鹏和萧溪脸上的期待神色，我知道是时候说出一切了。 “今天晚上进入刑警队伪装的人并不只有一个，现在还不能够确定是几个人，但是可以肯定杜若参与其中了。”我一字一句的说道，字字句句无比清晰。 高山的脸色有些变化，其实早就怀疑杜若了，只是没有抓到一次证据，所以一直才没有被提及，现在高山就算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也已经成了定局。 “小陈说的不错，我也觉得今天晚上的杜若应该是其中之一，因为她进入刑警队之后人间蒸发了，期间只有萧溪离开了刑警队，我觉得应该是她。”李鹏也开口说道，我们两个在监控室内一切都看的清楚。 高山默不作声的在思考着，好像是在权衡事情的利弊，也像是在思考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毕竟事情发生在刑警队，绝对是不能够被传出去的，否则就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李鹏摸出几根香烟分了一下，我低头猛吸尽量让头脑冷静一下，虽然我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是现在一切怀疑都指向了杜若，她应该要做出一个解释的。 “萧溪你怎么看？”高山抬起头问了一句，眼神中带着询问的神色，我知道高山的内心肯定非常挣扎，如果在场的几个人都点头同意了的话，那么肯定会对杜若实行抓捕的。 “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和杜若脱不了关系，她有些事情是无法解释过去的，不过我愿意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你说呢？”萧溪轻描淡写的说道，一脚把皮球重新踢给了高山。 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高山静静的抽着烟，双眼空洞陷入了思考当中，其实我知道高山的内心肯定非常不好受，也正在进行一场剧烈的思想斗争，可是如果不抓杜若的话，那事情就永远无法解开了。 沉默了一会之后，高山丢掉了手中的烟屁股，站起身来一字一句说道：“抓捕杜若，但是尽量要选择没有人的地方，李鹏你安排这件事情。” 李鹏点了点头，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钟，所有人的精神已经陷入了疲劳当中，而且还要面临一个非常难以做出的选择，抓捕一个刑警队中的同事，一个精通催眠的法医，一个年轻又懂得礼貌的大小姐…… “李鹏，给杜若一个体面的方式。”萧溪淡淡的说道，并没有纵容的意思，但是却还是想要给她留下些面子。 “我决定今天晚上先不惊动杜若，现在所有人回去休息，如果明天杜若过来上班，那么就找她谈谈，如果她不出现，就发布全城通缉令。”李鹏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其实我心里也希望杜若能够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能够给所有人一个交代，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这一切都是错误的，希望是我们判断推理错了，但是当情感面对责任的时候，责任是不容质疑的。 自从进入刑警这一行的第一天开始，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一句话，就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如果不能遵守这个条例，那么刑警队也将会失去了公正性，那么还如何代表正义？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通电话 回到宿舍，我整个人脑子里都乱哄哄的。 我不知道明天早晨杜若会不会来，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我感觉明天一定会有一个结果，她要解释人皮面具伪装的事情。 一整夜时间我睡的无比安宁，好像这个世界都安静了一样。 也许是因为心里的疑惑已经解开，也许是因为我的内心已经彻底释然，只等明天一个结果，一个让所有人等待已久的结果。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入宿舍的时候，我立刻睁开眼睛，生物钟从来都没有这样准时过。 简单洗刷了一番直接跑去重案组办公室，内心还有些小小的紧张，不知道杜若有没有来。 来到办公室的时候李鹏和萧溪已经在了，高山也在办公室里，但是唯独没有杜若的影子，看看时间也应该差不多到了上班的时候了。 “李鹏，还没有来吗？”我小声问了一句。 李鹏点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但是却一副不着急的样子，其实昨天晚上就已经说了，如果今天杜若不来的这里的话，那么就会实施抓捕。 一想到又一个同事要被抓捕，我的心里就莫名的伤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虽然很期盼，但是也知道结果肯定是一个坏结果。 办公室里陆陆续续都过来上班，看看时间已经八点零五分，距离上班时间超过了五分钟的时间。 除了杜若之外全部的人都到了，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今天要抓杜若的事情，这也是高山特意安排的保密条令。 “各自去忙吧，看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来也就基本上可以确定了。”萧溪淡淡的说了一句。 对于她的话我一向都很听信的，因为她是心理学的专家，也能够推理出人的内心活动从而判断接下来的事情。 “不一定，我感觉她一定会来的，如果她不来的话那就断送了最后的一条路，最起码现在她还有可以解释的机会。”高山突然说道，看样子好像是有十足的把握。 原本要离开的李鹏和萧溪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继续等待着，周围的忙碌并没有影响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杜若的身上，也都放在了接下来的审讯当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在办公室门口抽着烟，看看时间已经快要到九点钟。 我记得杜若从来都没有迟到过这么长的时间，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了，故意选择避而不见。 突然我的电话响了，我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杜若打过来的，一时间我立刻进入到办公室，告诉高山和李鹏打电话过来了，他们看了看示意我接电话。 我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缓缓问道：“喂，什么事情啊？” “陈东，有些事情我想告诉你。”杜若淡淡的说道，我一听立刻提高了警惕。 “什么事情你说吧。”我平静的说道，此刻我已经想到杜若打电话过来的目的，应该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也应该是准备摊牌了，也许这样对她来说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有些事情是我一定要搞清楚的，也许我做了一些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也请你不要阻止我，真相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再给我三天时间可以吗？”杜若的语气已经带上了祈求，我听的一头雾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有什么事情还是到刑警队来说吧，毕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也算是简介提醒她一下，毕竟现在来到刑警队的话还是可以说清楚的，还算是比较体面的方式。 “我是会去刑警队的，所以我才会提前给你打电话，我知道你已经察觉到了，可是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可理由，三天之后我会给你一个解释，能最后给我三天时间吗？”杜若焦急的问道，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我感觉杜若的心情非常复杂，应该是正在思考着什么，也是正在等待着，但是我却做不出这个决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突然高山伸手示意把手机拿过去，我立刻把手机递给他，不知道高山要说什么，但是刚才的对话他都听的清清楚楚。 “杜若，我是高山，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现在你来刑警队一趟，我给你解释一切的机会。”高山平静的说道，我能听出来他语气中的诚恳，也相信他会给杜若一个机会的。 “队长，我……”杜若沉默了，电话中一片忙音，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是要做什么，但是我感觉杜若的事情一定是和刑警队有关系的，说不定就是和羁押室的若凌澜和邱峰有关系。 “杜若你不要有思想压力，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慢慢说的，毕竟现在你还是有回头的机会，相信我。”高山淡淡的说着，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杜若现在只不过是有些行为上的怪异，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其实就算是杜若制作了人皮面具，就算是杜若偷偷在刑警队内做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但是一直都没有造成恶劣的影响，最重要的是没有不可挽回的事情，一切她都还有机会的。 “不，队长我已经没有选择了，再给我三天时间可以吗？三天之后我会给你们所有人一个交代。”杜若小声说着，语气中带着祈求的神色，这让高山有些迟疑了。 萧溪走上前来，示意她接电话，高山想了想还是把电话给了萧溪。 “杜若，我是萧溪，现在你立刻到刑警队，你所想要的三天时间是不可能给你的，你也别妄想对若凌澜和邱峰再做什么，都没用的，不管什么事情都有刑警队来帮你处理，你自己一个人别做傻事。”萧溪直截了当的说道。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萧溪的话是什么意思，电话那头的杜若直接哭了起来。 一听到哭声我完全懵了，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萧溪姐，难道你也不肯帮我一次了吗”杜若哭着问道，听着让人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不会帮你继续做傻事，如果你继续错下去，杜玉森的案子也不会有结果的，只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萧溪平静的说道。 我一听立刻感觉出她应该是发现什么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心中的愤怒 好端端的牵扯出了杜玉森的案子，还有一连串掏肠手的案子，这些都是没有解开的案子，难道都和杜若有关系？ 难道说杜若进入到刑警队中，就是为了要找若凌澜和邱峰调查真正的案情？ “萧溪姐，既然你早就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帮我？”杜若疑惑的问道，甚至已经带上了质问的语气。 我心里也明白了，这件案子萧溪早就猜到了。 “你还是理解错了，并不是不帮你，所有的案子都会进行调查，可你偏偏要选择用自己的方式，难道你真下定决心要杀了陈东吗？”萧溪一句话让我彻底不淡定了，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 我突然想起了曾经被送进医院，送到若凌澜的手中，难道我的猜想没错，我在不知不觉中发现了什么事情，所以直接招来了杀身之祸，而且给了杜若一个不得不杀我的理由？ “到底怎么回事，杜若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忍不住质问了一句。 萧溪立刻示意让我离开，李鹏赶快上来拦住我，摸出一根香烟让我定定神，可我心里的愤怒已经忍不住了，萧溪竟然早就知道杜若要杀了我！ 回想起那次在医院被全身麻痹，那种孤独和无助，那种无奈和恐惧，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一次，谁又能够明白那其中的痛苦？ 如果不是高山及时发现了我的意识是清醒的，说不定现在我早就已经死了。 “陈东你别激动，先让萧溪和杜若说一会，说不定会有转机的，现在一切都过去了，真相总是会来的。”李鹏安慰的说道。 他是个身经百战的刑警，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也能看的开，但是对我来说，这是内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 如果明知道有人要杀了你，而且还付出了行动只是没有成功，那么知道了之后还能平心静气的说话吗？ 还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去面对吗？别人不知道怎么样，换做是我绝对做不到。 “杜若，其实刑警队已经下达了命令，如果你现在自己来到刑警队，那么还有一个解释的机会，如果你选择抵抗，那么就会有通缉令抓你，你应该清楚是什么后果，挂了！”说完萧溪立刻挂断了电话，根本不给杜若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高山意味深长的看了萧溪一眼，转身离开了，我再也忍不住直接就冲上去质问萧溪 “怎么回事，你明知道杜若要杀我是不是？你知道在医院那次我是要死了是不是？但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究竟安的什么心！”我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吼道。 这一刻没有什么能够掩饰我的愤怒，我也没有想要掩饰的意思。 “以前不知道，后来才知道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我也早就猜想到了可能是杜若，因为也许你不知道，杜若和若凌澜的关系并不一般。”萧溪淡淡的说道。 可我压根就听不进去。 “我不管杜若和若凌澜是什么关系，我只知道若凌澜和邱峰是姐弟，不管杜若要做什么我都不管，可她要杀了我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李鹏在旁边拉着我，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陈东你需要冷静冷静，毕竟事情都过去了，现在要追究的是杜若的事情，而不是冲着我来发火。”萧溪无比平静的说道，脸上的冷峻和漠然让我心里一片冰凉。 “好，你们都能如此轻松是不是？那很好，是我太看重咱们的关系了，以后我会安心做好一个法医的。”我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一切说来还都怪我自己管的太多了，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也许我把别人看的很重要，但是别人未必会把我看的很重要，我很欣慰现实能够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这一课我也彻底记在心里了！ 我自嘲的笑了笑，转身走出重案组办公室，在刑警队里我算是彻底凉透了心，作为一个法医，原本就是该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至于破案什么的都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小陈，你别激动你要去哪啊？”李鹏在后边喊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现在我需要静静。 回到法医办公室，回想自从我进入刑警队之后的一切。 不但做了法医的工作，也热情的帮助破案，案子的细节我都不会放过，也尽量的从尸体上寻找证据早点破案。 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给自己招惹来了多少次的麻烦。 点燃一根香烟猛吸，我尽量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此刻我甚至已经想到，以后让我在刑警队里，我就只管着检验尸体，有多少证据就算多少。 毕竟法医的职责只是尸检，没人会要求我去做更多的事情。 一转眼的功夫李鹏来了。 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来说合的，不过我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一切都看开了。 “陈东你没事吧，你也别生气了，其实萧溪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咱们都是同事，都是好心为了工作。” 李鹏说着坐到了我的面前，虽然我对杜若和萧溪有情绪，但是对李鹏我是没有任何情绪的。 “没事，就是刚才有些想不开了，不过现在都想开了。”我说着递过去一根香烟。 自从我进入刑警队之后，李鹏对我的照顾可都让我记在心里，于公于私他对我的帮助都是没人可以替代的。 “想开了就好，其实刑警队的工作就是这样，很多时候危险就在身边，曾经的时候，我也有一次差点丢了小命。”李鹏抽了口烟说道，神色恍惚仿佛是开始回忆了。 “曾经那个时候我也刚刚进入到刑警队，一进入就碰上了一场诡异的案子，就是三年前那场干尸案子，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懂，一腔热血只想着破案，不过说来也巧合，还真的是让我找到了一些证据。” “什么证据？是不是就引来了危险？”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没想到李鹏也有如此危险的时候，不过仔细想想，每个人都是从菜鸟的阶段走过来的，不管是谁都是会有碰到危险的时候。 “当然是干尸会行走的证据啊，我发现是有人伪装成为了干尸故意行走，掉进井盖中之后所有人都发现了干尸的尸体，但真正伪装的人却溜了，造成假象之后他却在现场遗落了一枚纽扣。”李鹏淡淡的说道。 回忆的时候，不时还会有些自嘲的笑意。 我感觉李鹏的心态算是非常好的，能够知道别人要杀他还能够笑的出来。 不过估计肯定是以前很久的事情了，也估计肯定是他已经看开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是意外 “记得当天晚上我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我住的宿舍里竟然有人进去了，我刚开始还没有在意，可后来在一天晚上，凶手进入了我的房间，取走了遗落在现场的纽扣。”李鹏回忆着说道，我听的一阵冷汗。 “凶手进入你的房间，你都没有发现吗？”我好奇的问道，设想一下如果半夜里有个凶手爬进了房间，如果他想要杀人，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我发现了，但是那个时候我还没有配枪，也没有多少经验，搏斗的时候被打晕了，还是高山凑巧听到声音来救了我，我也留下了这个。”李鹏说着测了测头，掀开领口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疤痕。 疤痕看起来就是在脖子的位置上，好像是被锐利的东西给割破了。 我想李鹏还真的是命大，也许是凶手慌乱之中没有找到比较合适的角度下手，刀口划过了脖颈之后并没有切开气管和经脉，如果再上移三公分，那就有危险了。 “我曾经一度非常后悔，为什么要捡起那枚纽扣，也后悔为什么不把证物交上去，而是想要自己破案，可却没想到引来了杀身之祸，我发誓我一定要抓到他的。”李鹏淡淡的说道，言语之间充满了坚定。 “既然是有人伪装，那么肯定就能够破案了，可是为什么后来还是没有破案呢？” 我记得听高山说过，以前的干尸案子并没有破案，一直就都放在了今天。 “有些时候，案子不是想破就能破的，就算是抓到了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头绪，因为凶手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甚至就像是人间蒸发了。”李鹏无奈的笑道，整个人也有些自嘲了。 其实我也知道，有些作案凶手只是一次作案，现场并没有留下太多足够的证据。 如果就此一次就收手的话，那么破案的难度无疑会增加很多，只能是作为封存档案放起来，说不定哪一天的时候就能够重见天日。 “陈东啊，你还年轻，有些事情要多看开一些，这样是对你自己有好处的，也是对自己未来的路有好处的，总不能这样一蹶不振，也不能够被愤怒蒙蔽了双眼。”李鹏话锋一转说着，一听我就知道他是要安慰我。 “我知道的，我刚才就是冲动，以后多多注意。”我随口说了一句。 但是短时间内脑子里还是转不过来，因为关系到了生死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可能看的轻松的，也没人愿意好端端的丢了性命。 聊了一会抽了几根烟，李鹏电话响了，一接电话脸色一变，只说马上过去就挂断了电话，我还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我立刻问了一句。 “杜若来了，高山队长让我过去，而且……”李鹏话到一半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心里立刻明白了。 “没事你过去吧，我就不过去了，还是回避吧。”我轻松的说道。 其实我现在心里带着情绪，如果去审问杜若的现场，怕是还会再失控的，我也懂得刑警队里的规矩。 “不是，是高山队长点名要让你过去，你应该懂得他的意思，我觉得可能是想让你了解事情的前因始末，也好解开心里的疑惑。”李鹏笑着说道。 我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原来李鹏是开了个玩笑。 立刻离开法医办公室到重案组办公室去，距离不算太远，但是我却走的很长久一样。 因为我的心里涌现出了无数复杂的心思，而且面对的人是杜若，是刑警队中的同事，不知道能够解开多少的疑惑。 来到重案组办公室的时候，门口已经不让进了，里边只有高山和萧溪，还有杜若坐在那里一脸平静，看起来好像是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也像是已经准备交代所有的事情了。 “陈东来了，快点坐下吧，都在等着你呢。”高山随口说了一句，我立刻点点头，心里反倒是有了些疑惑，因为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等我过来，难道这件案子和我有直接的关系？ 李鹏过去给杜若倒了杯水，虽然是个很简单的动作，但是却让办公室里的气氛不对了。 因为只有在进行审问的时候，才会特意给嫌疑人倒一杯水，这是人性化的体现，也是李鹏要表明接下来的内容都要保持严肃了。 “陈东，对不起。”杜若开口了，但是我没想到一上来就是道歉，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我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杜若，还是说说事情的前因始末吧，我知道你的变化是从杜雨森案子之后才开始的，告诉我们你知道的一切，我们也许可以帮你的。”萧溪平静的说道，看样子她是今天的主审。 一般来说审问的时候都会有一个主审，把控着审问的节奏，也会逐渐引导被审问人的思绪，慢慢的得到我们想要得到的消息，也是慢慢的了解案子的前因始末。 “我爸爸的死不是一场交通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杀！”杜若一开口脸色变得非常凝重，也有些痛苦。 我能够看出来她的内心肯定非常痛苦，毕竟这样的事情放在谁的身上也不好受。 “是陈东的尸检报告吗？你是如何发现的？”萧溪淡淡的问道，不急不忙的先引出杜雨森的案子，这也是案子的开始。 “其实真正想要杀了我爸爸的人，我已经知道是谁了，但是却没有得到证据，真正的凶手就是邱峰，是他做了一切。”杜若一句话让我们都有些发愣，虽然邱峰是死者王丽的司机，可他有不在场证明。 我知道此时此刻关押邱峰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怀疑他和杜雨森案子有关系，而是因为萧溪失踪之后是在邱峰家里发现的，所以最主要的是关于萧溪的失踪案。 “杜雨森案子和萧溪被绑架的案子，都是邱峰做的吗？”我淡淡的问道，其实我曾经就怀疑过萧溪被绑架是无意间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好端端的被人给绑架了，可后来也没有多少证据就作罢了。 “不错，我很感谢你和李鹏去火化场抢回了我爸爸的尸体，如果不是抢回了尸体那么我也会相信是一场意外，但是在尸体中发现的药物残留，经过确认与案子有直接联系。”杜若平静的说道，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冷静。 “等一下，确认的事情好像没有吧？我记得陈东并没有确认药物是直接死因，你是怎么发现的呢？”萧溪立刻问道，这个问题也是我心里的疑问，毕竟我也没有确定有直接联系的死因。 “因为这种药物是我亲手向若凌澜要的，而求我找这种处方药的人，就是邱峰！”杜若一字一句的说道，咬牙切齿的模样看样子是恨透了邱峰，可我又有些不明白了。 “若凌澜和邱峰是姐弟的关系，为什么会找你要这种药物呢，为什么邱峰不直接找若凌澜？”我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个在逻辑推理上有些说不通。 其实有些时候的逻辑推理是很准确的，任何谎言都经不住推敲，如果杜若说谎，那么一定是被识破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审问 面对我的质问杜若沉默了，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小口，双眼眼圈已经开始发红。 感觉应该是陷入了非常痛苦之中，也像是做出了让人难以理解的决定，不过我能够感觉到此刻她的内心非常挣扎。 “因为若凌澜不会给邱峰这种药的，但是我这个法医却可以要，因为法医检验的时候需要大量的样本进行比对，而我就是用这个借口骗了若凌澜，却没想到这些药会害了自己的爸爸。”杜若说着掩面痛哭，情绪直接失去了控制。 看着杜若痛哭的样子我心里反倒有些不是滋味，因为换做是谁碰上这样的事情，都会无比痛苦的。 可是再可怜再有理由，也不能够成为要杀人的理由，更不能当做是一种开脱和借口。 “这件事情与陈东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对他下手？”萧溪淡淡的问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好像进入了推理沉思当中，仔细推敲每一个环节。 “因为我害怕陈东会追查药物的来源，只要调查最近的处方药，就能够知道是我拿到了药，等于是我害死了自己的爸爸，所以我想要让他消失……”杜若哭着说道，我听的心里一片冰凉。 “糊涂！杜若你简直就是糊涂，陈东是刑警队的法医，他只负责调查尸体的死因，这简直就是掩耳盗铃的做法，就算陈东不在了，其他人也会继续追查药物的来源和下落，你还是躲不过去的！”高山声色俱厉的说道，字字句句都无比的凝重。 我也知道高山说的没错，如果杜若真的认为杀了我就能够掩盖一切的话，那未免也太小看刑警队的破案能力，也是嘀咕了高山李鹏他们的智商。 现在看来这种做法简直就是愚蠢。 “是不是你害怕我追查到药物的来源，所以才会把事情告诉了若凌澜，让她替你杀了我，让我死于一场医疗事故中，如果刑警队提出质疑就由你来尸检，得出一个令所有人都满意的结论？”我缓缓开口问道，这是我能够想到的可能。 “是的，若凌澜也知道邱峰犯下了大错，其实邱峰做这一切之前并不知道我和杜雨森的关系，是王丽和刘云天指使的，为的就是杀人夺取所有的生意和股权。”杜若平静的说道，听她亲口说出来之后我震惊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只是因为一场案子，一个荒唐的理由，杜若就和若凌澜联合起来要杀了我，其实我心里早就想到了，可是听她亲口说出来之后还是觉得后怕，如果那一天我不这样幸运，那么的死就永远成了一场医疗事故。 一时间我感觉陷入了内心的恐惧当中，这是一种内心的可怕，也是一种内心的焦虑，回想曾经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惊险，我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活过来，那种孤独和无助，这一辈子我再也不想体会到了。 “陈东，你没事吧？”李鹏关切的问了一句，我摇摇头表示没事，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内心的激动根本无法平静，不管是谁碰到了这样的事情，想必都会抓狂的，也一定会不知所措的。 “刘云天和王丽还有那个女秘书是谁杀的？是不是愤怒又自责的邱峰？”萧溪慢慢分析道，按照逻辑推理来看极为有这个可能，也极有可能是杜若一手策划了绑架萧溪 “是的，是邱峰知道了我和杜雨森关系之后做出的决定，用最残忍的手段杀死他们，但是也不能够平息我心里的愤怒。”杜若脸色狰狞的吼道。 她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抓狂当中，瞬间变得如此陌生让我们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高山立刻给了李鹏一个眼色，李鹏上前两步控制住杜若的动作，怕她激动之下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毕竟高山对她比较客气，并没有进入审讯室也并没有带上手铐之类的。 我想起了那个栩栩如生的人体模特，用人皮制作的模特，背后被掏出了一个窟窿，想必那个也是一个冤死的人。 办公室内的气氛变得很是压抑，掏肠手的案子就这么破了。 凶手就一直关押在了刑警队中，虽然他一直都在翻供，可是现在有了杜若的证词之后，他再也无法狡辩了。 虽然掏肠手的案子破了，但是所有人都高兴不起来，杜若亲口说出了案件的全部过程，听着让人感觉心寒，也让人心里发憷，更重要的是让人感觉到可怕。 一个朝夕相处身边的同事，就是一手策划这场案子的幕后黑手。 “杜若，我想知道，掏肠手案子的作案手法，是你告诉邱峰的吗？还是他自己选择的？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我淡淡的问道。 回想起挂在电风扇上飞舞的尸体，回想起没个被掏出肠子来的尸体，心底就忍不住的冒凉气。 “是我告诉他的，因为他们做出了最不可饶恕的事情，而且他们是不能死的安稳的，要让他们死的痛苦，也要让他们无法下地狱，成为空壳的躯体是无法进入轮回的。”杜若一字一句无比认真的说道，所有人都沉默了。 如果这么残忍的杀人手段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么可能还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凡响，可现在却是从杜若的嘴里说出来的，一个精通催眠的法医专业，也是一个天之骄女富家大小姐，性格温柔腼腆的她竟然也有如此狠毒的一面。 其实我知道，每个人都有另一面，只是没有到达某种程度，否则就会把另一面的性格给逼出来，做出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也会做出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邱峰为什么要绑架我？我在杜雨森的案子中又发现了什么？这个是不是也是你一手策划的？”萧溪平静的问道。 我忍不住对她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能够如此从容淡定的说出来，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杜若没有说话，低着头好像不敢面对萧溪的眼神。 这个反应让我心里隐约联想到，应该也是杜若策划的。 她已经能够疯狂的想要让人杀了我，那么绑架萧溪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 真相？ “说吧，现在是你解释一切的机会，最后的结果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毕竟你也是个受害者，无辜失去亲人的痛苦我们能理解。”萧溪淡淡的说道。 完全就是置身事外的样子，我真的是自愧不如，相比萧溪我还差太远了。 “是我让邱峰进行绑架的，因为杜雨森案子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不是一场意外，但是却不想让邱峰受到惩罚，所以选择自己进行报复。”杜若小声说道。 这样一来我就明白了，这为什么是去殡仪馆抢回杜雨森尸体的原因了。 总有人是在背后捣鬼，而且殡仪馆方面说是接到了刑警队的电话，通知可以进行火化，但是刑警队中却没有人承认这件事情，这个谜团也终于被解开了，一切都是杜若做的。 “杜若明知道杜雨森案子的凶手是谁，所以就不能让刑警队介入，可是萧溪却要调取这场案子，你害怕会被刑警队破案，也害怕不能进行自己的计划了，所以才会选择想要火化尸体，也想到要绑架萧溪，对吗？”我无比清晰的说道。 杜若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旁边的萧溪也点了点头，表示很赞同我的这番话。 而且我也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意外，都是怀有目的的，因为世界上从来都没有无目的的计划，也没有无目的的作案杀人。 我摸出一根香烟点燃，静静的看着沉默的杜若，所有人都在等待着。 最后杜若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承认。 我没有意外，因为这一切都是在预料之中，逻辑推理会做出最正确的分析。 “荒唐，难道邱峰因为不知道杜雨森是你的父亲，就可以免除杀人的后果了吗？这是一个理由吗？还是你的私心想要借助邱峰的手杀了刘云天等人，因为你心里清楚现在的法律无法置它们于死地。”高山严肃的说道。 一句话过后杜若沉默了，好像是被说穿了内心最后的防线，也像是最后被击垮了所有一切掩饰。 这个理由才应该是杜若为什么要让邱峰进行报复的原因。 因为几个策划杀死杜雨森的幕后主使，很可能不会被判死刑，反倒是下药的邱峰最有可能被处死。 “无头的女人是你伪装的吗？楼道里的怪笑声，还有我宿舍里的纸元宝白蜡烛都是你做的对吗？”我平静的问道。 知道的真相越多，内心反而会越发的平静，平静到让我自己也会感觉到害怕。 “是的，从我决定要开始报复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没有想过退路，也没有想过要在乎任何人的生死，包括你也内。” 杜若看着我直勾勾的笑了，抓了抓头发也有些散乱了，我感觉她绝对是疯了。 一切解释都已经很明白了，杜若的内心已经扭曲变化，整个人已经疯狂了。 为了要报复这些幕后策划的人，她不惜利用邱峰来杀掉所有的人，最后再悄无声息的杀了邱峰，我可以肯定她是不会放过邱峰的。 “杜若，你也没有想过会放过邱峰，对吗？你对杜雨森案子怀有的恨意，一定不会让你轻易放过她的。”萧溪先开口说道。 我知道我们两个是想到一起去了。 “是的，我是不会放过他的，只可惜昨天晚上没能够杀了他，也没能够杀了若凌澜。”杜若有些无奈的说道，然后自嘲的笑了。 我感觉她真的是已经疯了，昨天晚上她伪装的人，可是萧溪！ 这一切我都想明白了，杜若不但想杀了邱峰还要杀了若凌澜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而且进入羁押室会被监控看到，所以她选择了伪装成为萧溪，可是监控中的她却离开了，这里边还有一个神秘人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在发生了掏肠手案子之后，一连串还发生了那么对诡异的事情，那拼接的尸体是怎么回事？那无头的女人又是怎么伪装出来的？一切的谜团压在我的心里已经太久，此刻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了！ 重案组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沉闷，李鹏一停不停的抽着烟，高山面色严峻，还有萧溪始终都在平静的询问，只有杜若一个人双眼无神的在发呆，好似已经想到了接下来的结果一样。 如果不是杜若亲口承认她做了这一切，那么谁也不敢相信这些都是身边的人做的。 而且还做的如此缜密。 如果不是昨天意外发现了她的踪迹，如果不是昨天她迫切想要杀了若凌澜和邱峰，那么一切都会陷入迷茫当中。 不过我知道杜若为什么忍不住了，因为刑警队已经着手开始审问若凌澜和邱峰。 杜若清楚知道他们姐弟坚持不住太长时间的，因为任何的串供都经不起时间的推敲，也经不起逻辑上的推敲，早晚都会暴露。 只有杀了她们，才会确保万无一失。 “拼接的尸体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故意的毁尸灭迹，是不是还有人在帮你？”萧溪淡淡的问道，她的分析比我要更加透彻，也想到了更多案子的疑点，所有没有头绪的事情，现在即将都要水落石出了。 “拼接尸体其实并不是一场敏感，而是我找若凌澜从医院里弄出来的尸体残肢，拼接在一起装上浓硫酸，其实是想……”杜若说道一半戛然而止，好像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此刻我心里非常清楚，浓硫酸就是为了要针对刑警队的人，不管是谁碰触到了都会引发腐蚀造成严重的后果，杜若这么做就是想让刑警队更加 “我来帮你说吧，你是想要用这样一具尸体来迷惑刑警队，也要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从而达到你的目的对吗？让所有人都目不暇接，让所有人筋疲力尽，对吗？”高山冷冷的问道，但这一切都让我们惊讶。 高山的推理是可以说的过去的，也是可以站得住脚的。 杜若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要为了迷惑我们，让我们以为掏肠手的案子是有其他凶手在做，因为邱峰已经被抓了。 第一百六十章 神秘人的身份 “是不是想要为邱峰开脱？因为他关在刑警队中，所以你就想用同样的方式来制造一个案子，让我们认为掏肠手还在逍遥法外，但是你却没有忍心下手去杀人，而且拼接出了一个尸体对吗？”我缓缓问道。 其实我的推理应该是不会错的。 杜若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她承认了，双手捂着脸好像是没有脸面了一样。 这一切都令人震惊，她的疯狂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也超出了我的预期。 “还有，昨天晚上和你一起用人皮面具伪装的人是谁？他在这场案子中充当了什么角色？”我冷静的问道。 我知道她是有帮手的，否则绝对不可能同时出现两个人。 “他是无辜的，只是我让他来帮我的，他不知道里边的所有事情。”杜若立刻激动的说道。 好像害怕我们会怀疑那个人一样，但是现在我们已经开始怀疑了，而且那个人进入到了刑警队中，也伪装成了李鹏的样子。 “这个人怎么可能是无辜的呢？你一定是想让他帮忙给若凌澜和邱峰送东西，让我想想，是毒药？还是注射用的某种毒品？”萧溪冷冷的说道。 她一针见血的逻辑让人费解，但同时也解开了一个谜团。 那就是杜若为什么要冒险让人进入到刑警队，也为什么冒险要去羁押室见到若凌澜和邱峰。 杜若已经承认是想要杀人灭口，可她竟然想嫁祸到李鹏的身上，看来她一定是知道我们昨天晚上不值班，但却不知道我们已经暗中准备抓捕了。 此刻我的心里是说不出来的复杂，因为关于这场案子的疑点都已经解开，装神弄鬼的人就是杜若，而且她的人皮面具十足让人感觉到恐怖。 “人皮面具是怎么制作的？是找若凌澜拿的人皮是吗？”萧溪继续发问。 杜若已经开始坐不住了，虽然她没有亲口说出来，但是在逻辑推理和分析之下，她根本就隐瞒不过去的，也是无法再找借口狡辩的。 杜若继续在沉默，好像正在脑海里组织谎言，她既然已经承认了一切，估计肯定是想要把一切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其中的原因就是想为了那个神秘人开脱！ “行了，既然你不说就带到审问室去吧，正式发布拘捕令，通知杜若的家人，也通知刑警队中的所有人。” 高山突然说道，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估计不管是谁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之后都会发疯的。 杜若抬起头什么也没说，双眼中充满了茫然，仿佛对今天的一切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却又像是没有想到会有今天一样。 此刻她内心的复杂可想而知，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我们的心里都非常清楚。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所有人。”杜若小声说了一句，可是这句对不起来的太迟了。 “行了别说了，等有话还是到审讯室去说吧，你昨天可是让人冒充成我的样子，想要杀了若凌澜和邱峰嫁祸给我，单凭这一点，那个神秘的家伙就是一条重罪，你心里该清楚的。”李鹏冷不丁的说了一句，看咬牙切齿的模样是被气的不轻。 其实我也能够理解李鹏的内心，换做是谁被人冒充了也会不高兴的，而且如果不是我们提前有了准备在监控中看到了一切，那么怕是昨天晚上就要被杜若神不知不觉的混过去了，也会造成更大的后果。 此时此刻，我真不知道在羁押室内的若凌澜和邱峰会作何感想，如果这一对姐弟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始末，估计一定会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的，因为他们合作的对象，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此刻我也只能用恶魔这两个字来形容杜若 被带到审讯室的杜若脸色有些复杂，整个人的变化也多了起来，好像是从来都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毕竟她以前的时候都是在这里作为刑警队的人，第一次面对我们，就连我们也都有些不太适应。 “需要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吗？”李鹏抬头问了一句，高山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对杜若没有什么好说的，也没有任何的优待。 李鹏拿出了手铐给杜若带上，此刻杜若的神色有些激动，但一瞬间过后又恢复了平静，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变得有些恍惚，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够继续下去，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我们，只是在低着头。 看着杜若的这个样子，神色已经开始有些恍惚，我也感觉到事情不应该这样，可是现在却没有任何的办法，木已成舟来到审讯室之后就已经代表着失去了一个正常人的权利，也代表着应当作为一个嫌疑犯接受调查。 “神秘人是谁？他是如何进行伪装的，是你指使他的对吗？”萧溪淡淡的开口问道。 她的脸色始终保持平静，就像是在审问一个正常的烦人一样，并没有因为她曾经是刑警队的实习法医而有所优待。 “难道事情到现在就已经没有任何的余地了吗？”杜若平静的说道，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原本她还可以保持正常，到了审讯室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因为这代表着她已经没有退路。 “杜若，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会给你一个公正的结果，你知道刑警队的规矩。”高山平静的说道，眼中充满了坚定的神色，估计现在心里最难受的人应该是他，毕竟也是他的管辖之下出了这样的事情。 “好吧，我会配合你们的。”说完杜若双手捂着脸无声的抽泣起来，后悔的眼泪流了下来，这一幕让我有些动容，可是这一切都是她亲手做的，也是应该让她自己来承担这个结果。 “神秘人是谁？说出他的名字，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李鹏冷静的问道。 最重要的是神秘人伪装成的样子是李鹏，如果真的让他得手，那么李鹏就会陷入了漩涡当中，也会被人当做杀人凶手，这个结果将会是无比可怕的。 “他，他是我的男朋友，刚刚认识不长时间而已，他是一个好人，只是我威胁他了，如果不按照我说的做，就会分手，而且我也没有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只是让他帮忙送点东西。”杜若缓缓说道。 我听出了不对劲，到现在杜若还是想要隐瞒。 因为杜若从始至终都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名字，这个人现在成了一个谜团，也成了案子最大的疑点所在。 “现在说说一切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萧溪平静的问道，现在是进入到了真正的审讯当中，一切的所有都要被逻辑推理所认可，才能够认同作为证据，杜若的脸上已经带上了祈求的神色，我已经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疯狂的心 毕竟都是曾经的同事，也是曾经的朋友，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心里真的是不好受。 而且刚刚认识的男朋友就做了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会逃过惩罚的，原本她应该是享受生活的时候，却因为一念之差沦为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我出去抽根烟，你们慢慢问吧。”说完我刚刚站起身来。 李鹏拍了拍我的肩膀，整个人都被控制住了，李鹏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让我坐着，好好的看看这一切，我知道这对于我来说可能是一个全新的事情，也是一个警醒。 “陈东，对不起你，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却无法挽回了，还是希望你要坚强一些。”杜若主动开口说道，我叹了口气又坐下了，摆摆手示意没事。 其实我差点因为杜若就死了，这种事情是不可能轻易就过去的，也是无法被轻易原谅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对杜若的愤怒已经没有了，反倒是有种放松的感觉，一切疑团基本上都已经解开，任何案子都会有一个动机，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杜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动了杀人的念头？”萧溪明知故问的说道，为的就是要让她帮事情的经过全部都说出来，只有这样才会真相大白，而且也是刑警队审问的正常流程。 “自从我听到杜玉森案子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场谋杀，我心里清楚也很后悔，但是却没有挽回的办法。”杜若淡淡的说道，萧溪点点头示意让她继续说下去。 “在我得到消息之后，我想到了报警，也想到了把事情告诉刑警队的人，可我并没有这么做，我知道法律是不可能杀了策划者的，也只能是让邱峰死掉，我不甘心，也不愿意看到所有人像是没事人一样。”杜若平静的说道，神色中并没有后悔的神色。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杜若非常冷静也非常清楚她在做什么，她是学习法律专业的高材生，一定是比谁都清楚法律，也知道一般对于这些有钱人，想要判处死刑不是那么容易的。 “是你心里知道，药品是你提供的，等于是你间接杀了人，对吗？”萧溪突然开口问道，杜若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整个人的精神已经陷入了绝望。 我知道杜若这么做肯定是有所顾忌的，也是顾忌到了别人会来找她的麻烦，也会顾忌心理上的障碍，毕竟亲手提供了杀死父亲的药物，这肯定是会给杜若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也会让她的精神受到双重的压力，一般人是不能理解这种压力的。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让邱峰亲手去做这一切，是对这些人的痛恨吗？还有没有其他的意思？”萧溪缓缓问道，对于这些恐怖的死法，绝对是一种作案手法的模仿，也是一种发泄的手段。 “是，我是想让这些人死的痛苦，而且不想让他们轻松的死掉，枪毙对他们来说太轻松了，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了，只是想要残忍的杀死他们，我去网上寻找了残忍杀人的手段，最后选用了掏肠手杰克的作案手法。” 杜若的一番话让人心底升起一股凉意，我知道这是无法被改变的事情，也是她内心做出的决定，在杀人的时候拥有极为冷静的思想和头脑，也拥有绝对平静的内心，这非常可怕，也绝对是她最让人看不透的一面性格。 “杜若，你让邱峰杀了所有的人，又让神秘人杀死若凌澜和邱峰，这一切做完之后就掩饰的天衣无缝了对吗？”萧溪闭着眼睛缓缓问道，也许她正在一点一点推敲杜若的话，也在联想整个案子的经过，对于案件重现她是刑警队中绝对的高手。 “是的，其实我准备在另一个地方杀了邱峰，这样就会谁都不知道了，这件案子也将会成为永远的悬案，不会被破案的悬案。”杜若狰狞的说道，脸上带着一些疯狂，此刻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的可怕，也不知道会有多么令人心寒。 我知道李鹏为什么不让我离开了，因为在这里才能够看到一个人的人性，也能够看到一切原来看不到的东西，这并不是简单的供述，而是要让我看透一个人的真实面目，一个不会轻易被人看到的一幕。 “其实你没有想到，陈东得到了省城第六小组夏松的消息，也知道了邱峰这个人，正是因为夏松对刑警队隐瞒了这个线索，所以你也没有想到陈东会找到出租房，更不会想到会找到邱峰对吗？”萧溪平静的问道，我也想起来了曾经对夏松的愤怒。 第六小组追查杜玉森案子的时候，已经知道了邱峰这个人，但是却没有把消息告诉刑警队，只是最后的时候才告诉了我，因为这个我和夏松的关系一下就破裂了，也是因为这个夏松带着第六小组回到了省城。 “的确，不得不说这也许就是命中注定，案件的侦查过程我一直都在参与，任何线索我都清楚，可偏偏关于邱峰的线索我不知道，所以我想要杀了陈东，因为他是计划中最大的不确定因素。”杜若冷静的说道，顺便还看了我一眼，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明白杜若三番几次想要杀了我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只有发现了邱峰的事情，而且还是因为我是主检法医，我的存在就是发现线索，可以发现所有的证据，如果杀了我的话她自然而然就可以代替我，然后隐瞒一切从此神不知鬼不觉。 “记得那天陈东的双脚受伤了，你是故意想要让陈东受伤的，还是想把他引出刑警队中？”萧溪再次问道，我看了看李鹏，如果不是他及时追赶，也许杜若真的就要准备对我下手了，因为我清楚记得把我引出去的人，就是一个男人，也应该就是杜若的男朋友。 “我没想让他受伤，只是想杀了他，可没想到李鹏也追过来了，我知道李鹏有配枪所以才没有动手。”杜若坦然的说道，完全没有任何要回避的意思，也没有要歉意的意思，因为我机会是她计划中必死的那个人，我的存在就是给她带来不确定因素。 “没想到啊，法医也能够惹来杀身之祸，先是有孙健，现在又是你杜若，我真的是够倒霉的，我只不过是一个法医，想要安安稳稳的做这个工作，有错吗？”我反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杜若是怎么想的，但是孙健的案子她应该是知道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交代 但是那件案子孙健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要杀了我的意识。 而且在医院里那个行为偏执的家伙想要杀了我的时候，还是孙健出来救了我，性质完全不一样，取决的都是人心。 杜若低着头保持沉默，双手不停的拨弄着衣角，好似不知道该如何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 其实我知道她是自责，也是没有脸面，想要杀的人就出现在了面前，而且还是朝夕相处的同事，看来她还有点羞耻感。 “你有没有想过要杀我？你让邱峰绑架了我，却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给我吃了大量致幻类的药物，这是为什么？”萧溪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也是所有人的问题，萧溪被绑架之后谁也想不到她还能回来，更是安然无恙的回来。 “没有，我并没有要杀萧溪姐的意思，否则她也不会活到现在，其实我最想杀的人是邱峰，在他帮我杀人之后，我还没有来得及杀他，他就被刑警队抓住了。”杜若很是无语的说道。 看样子这是她计划中没有想到的地方，也是露出马脚的时候。 “邱峰被抓到了刑警队，你还是想要杀了陈东，然后冒险到刑警队中再杀了邱峰，而且你的男朋友在其中充当了非常重要的角色，是吗？”李鹏忍不住问了一句，看他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化，旁边的高山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脸色铁青。 “我准备了一些药品，想要偷偷送给若凌澜，让她和邱峰一起吃下去制造一些幻觉，不知不觉中死去，也就可以被所有人都认为是意外死亡，然后嫁祸给李鹏”杜若平静的说道。 此刻没有任何要回避的意思，看起来她已经彻底放弃反抗了。 看到杜若能够大大方方的承认一切，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真的是对她有了一个全新的看法，看来真正的情感是会让人改变的，也会让人彻底发疯的。 “很遗憾，现在你已经无法实现罪恶的计划了，也不可能让更多的人受到牵连了，你准备接受法律的制裁吧。”萧溪平静的说道，从始至终表情都控制的非常好，甚至让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感变化，可见她的内心完全没有把杜若当成是同事来看待。 看到这里我心中所有的疑团已经解开了，我知道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等待杜若的将会是严厉的惩罚，所有一切有关系的人员都会受到制裁，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杜若始终没有提及的男朋友，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也许是第六感，也许是我感觉错了，但我觉得杜若不会轻易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否则他也将会受到严厉的制裁！ 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刑警队，在门口小摊吃了点东西回到了宿舍，我并不是感觉到疲倦，而且心里很累，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 躺在床上回想杜若的一切，回想最近发生的一切，生活和工作都已经被搞的一团乱麻，不过好在现在已经水落石出了，但是结果却是令人心里不舒服。 我其实早就想到会是杜若，可是却没想到结果会如此的难受，甚至有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心里莫名的发慌，虽然破案了但是却没有一丝的欣喜，更没有任何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回想杜若来到刑警队的第一天，笑容是那么的单纯，可内心的仇恨让她变得疯狂，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已经无法挽回，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做了是永远不能回头的，也没有可以后悔一次的机会。 迷迷糊糊躺了一天时间，直到外边天色黑暗下来肚子饿的咕咕叫，我洗了把脸准备出去吃个晚饭，然后就是回来继续睡觉，所有的一切都是需要时间来接受的。 走出宿舍门口，我看到审讯室内还亮着灯，期间没有见到高山和李鹏他们，好像所有人都没有离开过，我心里清楚审问杜若需要一个时间，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那个神秘人的下落。 原本我想过去看看，想了想还是不忍心看到审讯杜若的模样，还是拿出了电话打给李鹏 “喂小陈，什么事情？”李鹏平静的说道，听的出来他的声音中有些疲倦，估计他的内心也会非常的累。 “案子怎么样了，杜若有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我明知故问道，我感觉杜若不会轻易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但是结案必须要抓到杜若的男朋友，估计杜若心里也清楚。 “没有，不管怎么说她就是不肯开口，看样子今天晚上是要熬通宵了。”李鹏无奈的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知道了，我就不过去了，你忙吧。”挂断电话我叹了口气，整整一天时间了杜若还在坚持，可是她的坚持是不会有结果的，个人的情感又怎么能够改变法律？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种悲凉，一步一步走到刑警队门口，突然看到了一个穿着公交制服的年轻人在门口张望，看到我之后脸色有些变化，眼神中带着一些敌意。 我看了看这个家伙，又看了看他身上的制服，的确是公交车司机穿的那种，不过他鬼鬼祟祟的样子让我心里没有来的有些警惕，上前问道：“你找谁？” 年轻人摆摆手摇了摇头，转身快步离开，后背上清楚写着公交公司几个大字，我想不起来这个开公交的家伙来这里做什么，心想肯定是我太多疑了，现在看谁都像是嫌疑犯。 最近一段时间处理案子，整个脑子里都是乱糟糟的，看谁的样子都像是罪犯，我知道这样下去不好，生活也会被搞乱了，以后必须要整理好情绪，把工作和生活分清楚一点，否则这样下去我就要危险了。 我见过工作狂，也见过为了工作忽略掉生活的人，突然之间我感觉我就像是那些人一样。 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工作当中，生活已经被忽略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必须要进行改变了。 在小摊吃了点东西，出门又看到了穿制服的年轻人，徘徊在刑警队的门口不愿意离开。 我心里有些怀疑了，快步上前去准备问问，这个家伙鬼鬼祟祟的到底在干什么。 第一百六十三章 悲情 “喂，你到底要找谁？”我上前问了一句，年轻人被吓了一跳，看到我之后转头立刻就走，我心里越发的好奇。 没等我说什么年轻人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只有公交公司四个字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我心想这个家伙够奇怪的，等等，这个该不会是杜若的男朋友吧？ 想到这个可能我立刻快步走向重案组办公室，也许这是一个突破口的，也许刚才那个年轻人就是来看刑警队的！ 来到办公室的时候萧溪正在休息，看样子已经很累了，旁边的审讯室中高山和李鹏在抽着烟，杜若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我知道她是在负隅顽抗，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样做是没有用的。 “陈东，你什么时候来的？”萧溪突然抬头问了一句，双眼中布满了血丝，看起来精神已经透支了，其实审讯的时候非常消耗精神，随时要揣摩任何一句话的意思，也要推想对方在想什么。 “我刚刚过来，杜若有说什么吗？” 萧溪摇了摇头，继续趴在办公桌上休息，看这个样子我就知道杜若肯定不会轻易的说什么了，也不会轻易的开口了，因为她心里越在乎男朋友，也就越不会轻易的说出他的名字，她知道说出来的后果，也清楚刑警队会怎么做。 我看了看办公室周围，冷冷清清的已经没有人了，但是今天晚上的审讯还是会继续的，现在就是在和杜若比拼耐力，等杜若熬不过去的时候就会招了，但我却有些不忍心看到。 看到萧溪趴在冷清的办公室里休息，不小心可能会感冒的，悄悄脱掉了外套披在了萧溪的身上，萧溪明显感觉到了但是却没有抬头，我转身走出办公室，但是却站在审讯室门口迈不动腿，我不知道现在该如何面对杜若，也不知道该如何再去刺激她。 此刻如果换做是别人，那么我一定能够轻松的进入，用任何得到的消息去审问，只要破案就好，可是现在面对的人是杜若，我无法战胜自己的内心。 摸出一根香烟点燃，挣扎了半天也下不了决心，最后只能一步一步回到了宿舍蒙头睡觉，尽量什么都不去想，只是希望杜若别太挣扎，也希望她能早点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其实刑警队里的所有人都清楚，案件不可能忽略掉一个人，也不可能随便的放过一个人，只要与案子有关系就必须要抓回来的，法律的公正就是这样，不会偏袒也不会徇私情，做过的事情就要负责人，而且是不能后悔的。 一整夜时间我睡的非常安静，没有了脑子里乱哄哄的事情，也没有了高跟鞋的脚步声，这一切都来之不易，感觉清净了不少，心里开始规划以后的生活，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工作下去了。 我要收拾一下宿舍，也要找个女朋友享受生活，毕竟做法医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有规划好生活和工作，但是从明天开始就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一大早还在睡梦当中，耳边听到了声音，起来看看是手机响了，看到是高山打过来的，我立刻接起电话：“队长什么事。” “陈东你过来审讯室一趟，杜若有话要对你说。”高山声音中充满了疲惫，应该是经过了一个通宵的审问。 “好的，我马上就过去。”我心想杜若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她作为一个法医，应该心里清楚事情早晚都要会有一个结果的，但是我却不知道她要找我什么事情。 其实我心里希望杜若已经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也不至于再受苦了，这么熬下去也是不会有结果的，而且没有人能够熬过刑警队的审讯。 以前听李鹏说过，有很多杀人犯接受审讯，死咬着不松口什么也不说，其实谁都知道一旦招供就意味着死，可最后还是没有坚持过刑警队的审讯，可见审讯的可怕程度，熬是一种最常用也是最有效的手段。 洗了把脸快步来到审讯室办公室，看到高山李鹏等人都是一脸疲倦，不过透过透明单向玻璃看到萧溪还在进行审讯，杜若的脸色写满了疲倦，我从来都没见她如此疲倦和狼狈过。 “怎么样了，是不是杜若已经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我迫不及待的问道，心里希望得到一个答案，这样也能够让杜若少受点罪。 “没有，已经一天一夜了，在今天早晨她说要见你，其他的什么都没说。”李鹏颇为有些无奈的说道，看的出来他的心里也很不好受，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要比我更强。 “我知道了，我进去问问。”我淡淡的说道，我知道接下来马上就要面对杜若了，可心里却总是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她不应该继续这样熬下去了。 走进审讯室内和萧溪打了个招呼，看她的精神也接近透支了，一天一夜的审讯，一般人都会受不了的，何况高山他们还是轮流审问，就更不要说杜若了。 李鹏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疲倦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为何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杜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平静和纯真。 “陈东你来了，萧溪姐能先出去一下吗？有些话我想单独和陈东说。”杜若平静的说道，萧溪二话没说站起身就走，临走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虽然我的心里有些不好受，但是也绝对不会徇私情的，作为刑警队的一员我清楚知道自己的责任，作为一名法医我也清楚自己的职责，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够徇私舞弊。 此刻单独面对杜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悲凉，更有种特别的感觉，也许我曾经想过会有这样面对的一天，但是却想不到这一天真正来到的时候，让人心里如此难受。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有什么话就说说吧。”我平静的说道，顺手摸出一根香烟点燃。 “陈东，你说句心里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疯了？”杜若笑着问道，一时间我不知道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 “陈东，你觉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为了什么？”杜若紧接着问道，我想了想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写什么。 第一百六十四章 活着的意义 沉默了一会，我觉得杜若的问题都太过于尖锐，也许是她心里已经想开了，也许是看淡了一切。 有些时候人的情绪是会被环境所感染的，也是会被其他人的情绪所感染的。 我想让杜若明白一点，也想让她心里清楚一点，负隅顽抗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该说出来的结果还是要说出来的。 “怎么，难道你觉得这个问题很难以回答吗？”杜若小声问了一句，看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我觉得你没有疯，你很清楚现在面对的是什么，只是不愿意去接受罢了，而且我觉得人活着的意义有很多，最起码的一点就是要接受现实，看清楚肩膀上的责任。”我平静的说道。 杜若立刻陷入了沉思当中，好像是在体会我说的话，我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但看她的精神已经快要接近崩溃了，经过一天一夜的审讯，人是会受不了的。 “陈东，你说一个人的生命和感情哪个更重要？我做的这一切是不是都是错的？”杜若突然问道，我立刻点了点头。 “其实一个人活着都是有情感的，重要的是你要怎么看待情感，也要知道怎么才是最好的方式，一切都过去了。”我淡淡的说道。 希望让她心里释怀一点，毕竟木已成舟无法改变了。 “我想我懂得生命的意义了，也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杜若平静的说道，目光中透露出一股坚定，我心里也很欣慰，毕竟让她明白现在的处境最重要。 “杜若你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也会毫不后悔的，相信我！” “谢谢，我知道每次和你说话都会有所收获的，也只有每次和你说话才会有放松的感觉。”杜若笑着说道。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可是想要杀了我的，此刻我不但没有愤怒，反而只有一种怜悯的感觉。 如果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那么我还是会选择抓住杜若的，只是再给杜若一次选择的话，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杜若，如果你能够认清楚现在的一切，那么就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和职业，说出关于他的一切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我语重心长的说着，希望能够感化她一下，让她也少收点折磨。 “如果我说出他的名字就能够得到解脱吗？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吗？”杜若平静的问道。 一字一句都是如此清晰，不知道为何我感觉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估计她的心里也一直都在纠结这个问题。 “是的，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让一切真相大白，所有人做过的事情都是要负责人的，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勇敢的承担才是最好的选择。”我语重心长的说着，顺便给杜若倒了杯水放在面前。 看着她发干的嘴唇和疲倦的精神，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毕竟她是曾经朝夕相处在一起的同事，也是一起去查案办案的同事，人都是有感情的，我也不能够让这股感情消失，更不可能欺骗自己的内心。 “好，但在此之前能让我洗洗脸吗？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也不能漂漂亮亮的了。”杜若笑着问道，面对这个问题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爱美是一个女孩的天性，尤其像杜若这样的姑娘。 “能让我用自己的洗脸化妆品吗？只要你答应我，我就告诉你们想要知道的一切，也会告诉你他的名字！”杜若开心的说道，但我感觉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一种莫名复杂的眼神，我从前从来都没见过。 我犹豫了一下，这个要求其实并不过分，但是我知道要经过高山的允许才可以，毕竟现在杜若已经不是以前的同事，她就是一个招供的嫌疑犯。 “你等着，我去问一下。”说着我走出了办公室，一出门口高山已经在等着，手里拿着杜若的化妆包，还有萧溪也站在旁边。 “让她去吧，只要她愿意配合调查就行，也算是我们同事一场最后的旧情吧。”高山嘀咕了一句，顺手把化妆包给了我。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证杜若的安全，不能让她有任何逃脱或者与外界联系的机会，我会全程在旁边看着的。”萧溪冷冷的说道，整个人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样子，我也不知打她为什么会如此冷漠。 我转身进入审讯室打开了杜若的手铐，她的反应很平静没有想象中的反抗，只是轻轻揉了揉手腕，被手铐卡的地方已经发红了。 “谢谢你们，我想最后洗一次脸，我知道只要我说了，就会进入关押室了，以后再想见到你们就难了。”杜若笑着说道，看话里的意思却让人感觉到悲凉。 走出审讯室的杜若松了一口气，但是她却只能是短暂离开，我和萧溪紧紧跟在她的身边，就连李鹏也在不远处抽着烟。 如果杜若想在我们面前消失是不可能的，如果她真的要逃跑，只能是给自己找麻烦。 进入洗刷间门口，我犹豫了一下，毕竟我进去有些不太合适，可杜若笑着说：“没事的，我只是想洗脸。” 听了这话我也松了口气，但还是选择站在了卫生间门口。 我想给杜若一点私人空间，也许她此刻的内心非常挣扎，也是对以前生活的一种告别，从此她就要接受法律公正的审判，一切都将会发生改变。 但是萧溪却选择跟在了杜若的身边，不但检查了所有的化妆品，而且还拿走了所有尖锐的东西，包括小剪刀和小刀片。 “萧溪姐，能给我留个睫毛钳吗？就是我曾经推荐给你的那一款。”杜若平静的说道。 杜若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睫毛钳留下了，毕竟这并不能作为凶器，也不会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十五分钟，我去门口等你，记得漂亮一些，享受最后的青春吧。”萧溪淡淡的说道。 这话让杜若的眼圈红了，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萧溪为什么要这样说，这分明是在刺激杜若的情绪。 “好的，谢谢。”杜若淡淡的说道。 她轻轻拧开了水龙头，发红的眼圈中再也忍不住泪水。 我看到了杜若的眼泪滴落下来，这一刻她的内心真正开始崩溃了，我也不忍心看下去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自杀 十五分钟对于一个人来说，只是一小会，只是生命中的一瞬间，但是此刻对杜若来说，却是无比珍贵。 我能够想到她内心的波动，也能够感觉到她内心的恐惧，没有人会愿意接受这样的局面和结果的。 站在卫生间门口停着哗哗的流水声，我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看萧溪反倒是一脸平静的样子，我只能是叹了口气，对于萧溪的冷静感觉到有些不可理喻。 其实在来到刑警队的第一天开始，我就觉得萧溪的内心很是冷静心理素质也很好，但是想不到会冷酷到如此地步，仿佛不会拥有感情一样。 萧溪看到我在盯着她看，立刻转过头去抛过来一个白眼，我只能是把目光转移开。 听着耳边的流水声，我侧头看了一眼，杜若已经开始涂抹洗面奶了，发红的眼圈格外的清晰，就像是哭红眼睛的小兔子一样，我是再也不忍心看了。 “你看什么？让她享受最后的时间也让她知道珍惜，绝望之后才能摧毁一个人的心理防线，从逻辑上来说这是一种技巧，也是一种摧毁人内心的最好办法。”萧溪淡淡的说道，我心里猛地一个激灵。 原来直到现在，萧溪还是在保持这审讯的状态，没有任何的改变也没有任何的留情，一起多像是不会出错的机器一样，我算是彻底无语了。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情感吗？杜若怎么说也是我们曾经的朋友！”我忍不住说了一句，萧溪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如果哪一天你也做出违法的事情，我也会这样做的，而且绝对不会留情！”萧溪一句话让我彻底无语了。 不过想想萧溪的做法也是对的，只不过我还做不到她这样，也没有办法做到如此的绝情。 “你们不要再吵了，让我安安静静享受最后一段时光吧。”里边传来杜若的声音，我和萧溪立刻闭上了嘴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卫生间内只有水龙头哗啦啦的水流声，还有杜若拨弄水花的声音，我知道此刻每一秒钟对杜若来说都很珍贵，也很让她留恋，心里没由来的感觉伤感。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让她出来。”萧溪冷冷的说道，我看了看时间正好十五分钟，一分都不差，看来萧溪是铁了心不留情面。 我叹了口气，原本还想多给杜若几分钟时间，几分钟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但是对于杜若来说却很珍贵，如果不是萧溪在这里，我真的是想再给她一些时间，哪怕几分钟也好。 “杜若你好了吗？”我站在门口问了一句，心里有些不忍心。 “马上就可以了，稍等。”杜若虚弱的说道，然后我听到了水龙头的声音，我看了一眼杜若在洗脸，但是却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水池中竟然有红色血渍！ 杜若的身体已经站不住了，整个身体都趴在了水池上，脸色发白看样子是失血过多了，而且血液已经流出不知道多少了。 “不好！” 我赶紧冲进去一把抱住了杜若，当她的双手从水里拿出来的时候，手腕上清晰的有两道深深的疤痕，手腕静脉被她割断了！地面上也有血渍，双脚脚踝的静脉也被割破了！ 旁边放着的睫毛钳已经变了形，只是一个细小的边角，她就选择划破了皮肉。 而且让人难以想象的是她如何做到这一切的，也让人不敢相信她能承受痛苦，不声不响的做出了这一切。 看到眼前的这一切我都震惊了，我没有想到杜若竟然会选择自杀，也没有想到她选择离开这个世界的方式会如此诡异。 无声无息之间甚至没有让我们发现，她的内心是有多么的悲痛。 听到声音的萧溪也冲了进来，当看到眼前一幕之后脸色猛然一变，谁也不会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更不会想到杜若会选择自杀。 “该死！快点给她止血叫救护车！”萧溪狠狠骂了句，转身立刻离开了去找人来帮忙。 我抱着杜若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手腕上已经很少有血液渗出来了，估计已经是失血过多了。 二话不说我立刻撕下衣服准备给杜若止血，杜若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臂，可我能够感觉到她的力量已经流失殆尽，生命力也在急速的下降！ 凭借我的经验，我知道人失血过多之后会造成全身无力，也会让生命流逝的，这是一个绝对危险的事情，而且失血过多之后会让人死于衰竭。 “陈东，求你不要，让我安静的离开这个世界，让我自己来承受这一切好吗？”杜若虚弱的说道，脸色已经变得苍白。 “绝对不行！” 我毫不犹豫的给杜若止血，她的身体是如此的虚弱，但是脸上却化了淡淡的妆容。 此刻我彻底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要洗脸是准备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可恶！我怎么没有看出你的意思，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选择自残，你知道这么做是没有用的，只会害了你自己罢了！”我气急败坏的说道。 可是杜若已经闭上了眼睛，我心里猛地一沉。 我立刻试探她的呼吸和脉搏，已经微乎其微接近平静了，我知道她绝对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的。 可是现在却没有办法给她输血，失血过多是造成死亡的致命原因，我立刻抱着杜若跑了出去。 迎面撞上了高山和李鹏，二话不说扛着杜若就朝着刑警队院子里跑去，此刻一分一秒都是如此的重要。 虽然杜若的失血已经被止住，但是不知道她失去了多少血液，没有足够的血液来运输血红蛋白和氧分，杜若还是会死的。 一路飞奔向医院，我的手没有离开过杜若的脉搏，我感觉到她的身体逐渐的冰冷，脉搏越来越微弱，几乎已经停止了跳动。 可她的脸上却带着平静，看起来无比漂亮，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杜若，你醒醒啊，你一定要活下去啊！”我不停的喊着杜若，想要鼓励她振作一点。 可是她没有任何的反应，双手双脚上的伤口已经没有了血渍，泡的发白的伤口已经没有了血色。 第一百六十六章 如影随形 “怎么会这样，你们两个是怎么看着她的，怎么会弄成这样的！”高山气急败坏的吼道。 我已经不知道该解释什么，也没有要去解释的意思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性从此刻的心情，我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种结果，杜若竟然为了掩饰那个神秘人的名字，甘愿自己选择离开这个世界，这是一份沉甸甸的情缘，也是一个傻瓜才会做出的决定。 “队长，我没想到杜若会这样的……”萧溪小声的说道，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内疚自责当中，高山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旁边的李鹏也是一脸复杂的表情。 “快点送医院抢救吧，我给医院那边打电话，让他们准备立刻输血。”李鹏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就在这一刻我再也感觉不到杜若的脉搏和心跳，就连呼吸也在这一刻停止。 一瞬间我的心就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我虽然见过很多次的尸体，但是从来都没有像是现在这样，亲眼看着一个生命离开，就在我的手中无声无息的流逝。 “不用了，她已经走了。”我淡淡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说出这句话来，但我知道自己非常平静。 “什么！？”高山一声惊呼立刻过来摸杜若的脉搏，可是一切都已经归于了平静，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划上了句号一样。 “陈东，还有抢救的办法吗？”李鹏迫不及待的问道，眼神中的焦急和期待，让我的心里更加的复杂痛苦，我是个法医但却不会请死回生的办法。 “杜若已经走了，活不过来了。”我一字一句非常清楚的说道，虽然我也很难接受这个结果，但是杜若真的离开这个世界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车内一片沉默，车子还在朝着医院飞奔，很快就来到了医院，可是我们已经都知道了无力回天，看着面容安静的杜若，这一刻只有平静。 我不知所措的下了车，摸出一根香烟点了几次都没有点燃，还是李鹏帮我点燃了嘴里的香烟，我吸了口烟不小心被呛了一口，我从没感觉香烟的味道这么浓烈，也没有想到一条生命就如此轻易的离开了。 “小陈，看开点吧，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李鹏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除了自责之外就是悔恨，我怎么就没有早一点看出杜若的意思，怎么就没有早一点发现异常。 如果我能够早点看到一点的话，那我就能够制止，如果我能够早点发现杜若要自杀的念头，那么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悲剧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在我的手中悄悄流逝了，这种感觉让我痛苦不已。 “你看什么看！这是你能看的吗？走开！”旁边传来高山的吼声，我也没有心思去看了，估计是有看热闹的人，但是围观尸体真的就这么有吸引力吗？ 抬起头看着天空，依旧是平时里的样子，可我总觉得有些陌生，不知道多久时间都没有抬起头好好看看这片天空了，哪怕是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但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抬头仰望天空，看看天上白色的云朵…… 一连抽了几根烟之后我的内心才平静下来，看着杜若已经被医院的人装进尸体袋中，高山正在和医院的人说着什么，我的心里莫名的复杂。 “好了，走吧，我们该回去了。”李鹏平静的说道，可我的心里却又不平静了，一条人命就这样消失了，我始终都不能够释怀。 “李鹏，我们就这么回去吗？杜若该怎么办？”我茫然的问了一句，我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更不知道杜若会怎么样。 “交给医院处理吧，杜若也是自杀，就不需要经过尸检了，一会通知家属来领人尸体。”李鹏叹了口气说道，看的出来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就这样处理了吗？就这样结束了吗？”我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李鹏立刻回过头来直勾勾的看着我。 “往常案子的尸体怎么处理现在就怎么处理，案子回去就可以结案了，人都死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李鹏的这番话仿佛说到了我的心里，我感觉心里有种别样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但我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其实我心里清楚，杜若的死是我和萧溪的疏忽，但我觉得更多的是我的疏忽，最后是我和她进行了交谈，杜若也是对我提出了洗脸的要求，可我没想到她会选择离开这个世界，也没想到会选择最痛苦却最有效的自杀方式。 其实人的身体都会有自我保护的意识，在受伤流血的情况下会主动降低身体的反应，也会降低呼吸和生命体征来维持生命，可杜若选择了割破所有的静脉，在短时间内造成身体大出血，她是一个法医自然清楚如何快速自杀。 “刚才那个年轻人是不是疯了！” “不知道，也可能是认识杜若，也可能是和案子有关系，刚才我看他掉眼泪了。” 高山和萧溪在旁边说话，我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此刻杜若那双眼睛仿佛就在我的面前，我闭着眼睛都能够看到杜若的模样，就像是一个梦魇如影随形。 我不知道接下来是怎么处理的，也不知道杜若被医院带到了哪里，但我心里清楚她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这让我心里忍不住的痛苦，也忍不住的自责。 回到刑警队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李鹏迅速写下了杜若的死亡原因和经过，死于自杀，死亡时间清晨，送往医院过程中不治身亡…… 案子结束了，可谁也想不到是这种结束的方式，我更想不到杜若会离开我们远去，哪怕她活着都好，她的死也给刑警队蒙上了一层压抑。 下午高山召开了刑警队全体会议，我知道肯定是关于杜若的死亡，也知道这件事情与我脱不了关系，就算没有人来让我负责，可我的心里总是有种内疚和自责，心里一片茫然。 第一百六十七章 尸体玫瑰（上） 噬魂落魄的来到会议室，看所有人几乎都已经来了，高山一脸黑线的站在那里，仿佛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我知道他的心里肯定更难受，这一切也应该让我来负责。 “小陈，你先过去坐下吧，准备开会了。”李鹏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点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心里想的却全是杜若的死。 整个下午会议说的是什么内容我也没听进去，我只记得杜若的微笑，也记得她最后离开这个世界时候的平静，她做出了一个愚蠢的选择，却保护了她心里的那份情感。 我知道案子中那个神秘人，杜若的男朋友是再也不会浮出水面了，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杜若的死也是因为这个人，如果刑警队真的找到了他，那么杜若的死就真的没有任何意义了，可作为刑警队的一员，搜查这个人是我们的天职。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一天没吃饭我也不感觉到饿，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道该想什么，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李鹏的电话得到了一个消息，医院里出事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瞬间，我就感觉肯定是和杜若有关系，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跳的很厉害。 当我们赶到医院太平间的时候，医院的人已经在现场了，停尸房里杜若的尸体旁边放了一朵鲜红的玫瑰花，我立刻就想到这肯定是那个神秘人来过了。 突然我联想到今天高山和萧溪说的那个年轻人，就在杜若尸体上落泪的那个年轻人，会不会就是那个始终没有露面的神秘人？ 一瞬间过后我就可以确定，一定是杜若的男朋友来看她了，杜若上午才刚刚离开这个世界，下午就收到了玫瑰花，而且玫瑰花代表的意思是什么都很清楚，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会有人给尸体送玫瑰花。 看着杜若的尸体平静的躺在那里，旁边的一朵红玫瑰格外的刺眼，这一对情侣从此阴阳两隔，杜若甘愿为了那个男人失去生命，这该是多么悲惨的一段情缘？ “简直是个变态，竟然大白天硬闯进太平间，这个人绝对是疯了。”医院的人在旁边说着，我已经听不进去了。 此刻我的心里已经彻底乱了，乱的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头绪，医院的现场被封锁了，可是我却没有提取任何证据，因为为知道那个人是跑不了的。 “立刻调查所有监控视频，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高山很有经验的说道，医院里的停尸间门口都有摄像头，只要进入的人就不会被放过，我知道那个神秘的人要浮出水面了。 “陈东你觉得这个事情是谁做的？会不会是杜若从来没有露过面的男朋友？”李鹏一字一句的问道，我点了点头。 其实我有些话憋在心里没说，如果杜若知道了这一切，怕是她会后悔的，因为本身选择自杀就是一件最令人后悔的事情，我知道她不愿意也不想离开这个世界，但是却为了一份情谊选择永远离开。 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出神，我不知知道自己抽了多少根烟，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脑子里想的都是那朵鲜红的玫瑰花，放在尸体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这一刻我觉得我成长了许多，也对人的感情有了一个全新的了解，人的情感是不惧怕死亡的，也不会惧怕阴阳两隔的，这份情太过于沉重了，沉重的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突然我看到李鹏焦急的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无比严肃的表情，我的心里立刻咯噔一声，突然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陈快跟我走，三零三路公交车出事了！”李鹏无比迫切的说道，我一听立刻一个激灵，脑子里立刻闪过了那个穿公交制服的年轻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就是杜若的男朋友！ 来不及多想我立刻跟着李鹏回刑警队拿东西，高山和萧溪等人已经先一步赶过去，我不知道公交车怎么会出事，也不知道车上有没有乘客，但这绝对是一场震惊全国的案件！ 公共交通工具是民众最为关心的，如果在公交车上发生了案子，那么可想而知会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案子的传播速度也会变得飞快，很快全国网民就都知道了，然后各个地方电视台都会进行报道。 “李鹏，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有多少人受到伤害了？”我迫不及待的问道，冷汗已经开始往外冒了，我不敢去想一整车乘客出事的场面，也不敢去想现场会是何等的惨烈。 “不知道，只是说发现了尸体，具体的经过我也不清楚，但是高山已经赶过去了，他们先去看现场了。”李鹏丢下一句话奋力开车，转眼就回到了刑警队中。 我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法医的工具，立刻出门朝着出事的公交车而去，我知道现在时间非常紧迫，也知道案子可能不小，但最怀疑的还是那个穿制服的年轻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场公交车案子来的突然，也许是因为知道杜若自杀了，所以才会选择了一种报复社会的方式。 当来到现场的时候，并没有我想象中车子翻滚或者破损的模样，而是好端端的停在那里，周围聚集的人已经有几百人，拉起的警戒线根本不能阻挡这些看热闹的人，我的心也不由的松了口气。 高山和萧溪都在警戒线附近维持秩序，不管他们怎么喊，围观的人就是不肯离开，而且有的还越过了警戒线，我知道事不宜迟必须要尽快处理了。 “怎么回事？”我上前问了一句，身边的人立刻就退开了，看到我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车里有一具尸体，你快点过去看看。”萧溪面色凝重的说道，看她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我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是只要不是恶性案件就好。 其实原本我以为是公交车侧翻或者撞车，造成的后果肯定非常严重，可并没有想象中的麻烦，公交车停在那里上边一个人也没有，车门的位置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看起来空空荡荡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尸体玫瑰（下） 我迅速的穿上白大褂戴上橡胶手套，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进入现场，奇怪的是根本不需要多说什么，人群自动给我让出了一条道路，好像都害怕碰到我的样子，我知道法医这个职业还是不被大众所认可的。 进入公交车之后，最后边的地方躺着一个人，身上盖了一块白布，应该是已经被同事给处理过了，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掀开白布，一瞬间头脑懵了，因为这个人竟然就是我在刑警队门口碰到的那个年轻人。 我原本以为他会是凶手，但是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死者，而且看起来身体上没有任何的外伤，也不好判定是如何死亡的，但他的手里拿了一朵玫瑰花，看起来简直和杜若身边的玫瑰花一模一样！ “李鹏，你们快点过来看看，谁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公交车司机？”我迫不及待的喊道，高山等人立刻跑了过来，还有一个公交公司的人也过来了。 所有人看到尸体旁边的玫瑰之后都很惊讶，我和李鹏对了一个眼色，因为在杜若的尸体旁边也有一朵一模一样的玫瑰，几乎可以当场断定这是同一人所为。 “他是不是这辆公交车上的司机？队长过来看看今天在医院哭的家伙，是不是他？”我一字一句的问道，心里也越发的疑惑起来。 如果面前的这具尸体就是今天高山他们看到的那个人，那一切就可以排除是他杀了，如果不是这个年轻人，那么凶手就是另有其人，在尸体上放玫瑰花是一种特殊的标记了，只有拥有杀人癖好的人才会做。 在刑警队中有很多类似的案子，有些小偷总是喜欢在偷窃之后留下点东西，有些是喜欢把水管拧开，像是标记作案手法，这样的人都有心里怪癖，但一旦抓住一次就能破获一连串的案子。 “是的，他叫罗星辰，是这条线路上的司机，刚刚来公司两个月的时间。”公交公司的人非常肯定的说道。 “没错，今天在医院碰到的人就是他，难道他就是杜若的男朋友？”高山也肯定了，但是他感觉出了不对劲，一听这话我心里就清楚了，这个罗星辰估计应该就是杜若的男朋友了。 “小陈，他的死因是什么？看不出任何的外伤吗？”李鹏凑过来问了一句，我点了点头，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具体死因。 “应该是药物导致的，具体还需要回去之后才知道。”我平静的说道，一般尸体检验都需要经过严格的流程，采集尸体样本进行化验，但是我感觉这个人应该是死于药物，眼球已经开始浑浊，带着一些黄褐色，只有死于药物的人才会有如此的症状。 药物会让人的身体内发生改变，尤其是毛细血管中更会体现的非常明显，一半判断一个死者的死因，最先查看的就是眼球，翻看眼皮也是法医最长做的事情，只不过我感觉这个人死的有些蹊跷。 一般来说服药之后的人会有一个药物的消化过程，这个过程是非常痛苦的，人会本能的做出挣扎，但是看这个公交司机躺在车上，而且看地点应该是突然停车的，那么疑点就有些多了。 “这个司机在死亡之前，一直都在开车吗？”我缓缓问道。 “是的，我们接到乘客报警的时候是在开车的，好端端的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公交公司的人肯定的说道，我仔细看了看尸体，绝对事情有些说不通的地方。 如果一个人决心要自杀服药，那么又怎么会还在工作？如果想要报复社会，为什么还要把车停下来？ 这一连串的疑问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尸体旁边的玫瑰看起来非常显眼，感觉像是在告诉我们什么一样，让人忍不住联想到杜若的事情，可我总觉得这朵玫瑰有些潜在的含义。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做一个现场初检吧。”我淡淡的说道，随手准备开始进行尸检，可高山却阻止了。 “还是回到刑警队之后再做尸检吧，公众场合影响不好，尽快处理掉尸体和现场，记者已经在外边了。”高山脸色严峻的说道，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只能点了点头。 其实第一现场能够发现的证据有很多，虽然是在公交车这样的地方，也能够发现一些证据的，可现在情况不一样，我真是对这些记者无语了，为了第一手的新闻资料，总会添油加醋的描述一番。 “回去吧，这些记者不好弄，搞不好就会有冲进来的。”李鹏一脸无奈的说道，我也知道这种情况很无奈的，对于记者我们刑警队可是深有了解，更知道他们颠倒黑白挑起民众情绪的本事。 现在报道现场的新闻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现实夸大一下现场的情况，然后强烈谴责一下凶手，再强烈要求采访几个刑警队的人，如果接受采访就摆出一副正义使者的模样，施加压力让尽快破案，如果不接受采访，那就更给了他们谴责刑警队的理由。 其实但凡有个脑子的人想一想，刚刚来到案发现场，就连尸体都还没经过尸检的案子，刑警队能够给出什么样的答复？ 刑警队的人也是人不是神，在不确定案子情况的时候，单凭猜测就能够给出一个答复吗？ 只能是无可奉告这四个字。 透过公交车的玻璃朝外看了一眼，警戒线周围的确是汇聚了不少的记者，刑警队的人手本来就不多，维持现场秩序非常困难。 “李鹏在这里帮小陈收拾一下，我去现场帮忙。”高山说完转身离开。 整个公交车外边看起来乌压压的都是人，我感觉这些人好像都不害怕尸体的样子，好像不过来看一眼尸体拍个照发朋友圈就算是亏了一样。 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准备把尸体装起来，收拾了一番之后刚刚抬起了尸体，突然我感觉身边跑过来了一个人，身后被人抓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我没有任何防备，手里的尸体一下就掉了。 我能够听到尸体重重落在地上的声音，也能够感觉到尸体发出的清脆骨折声，心里直接就凉了半截。 第一百六十九章 爆炸的情绪 “请问……” 身后一个拿着话筒的记者刚开口，李鹏一脚直接踢了过去，一脚就把拿着话筒的家伙踢翻在地，我心里这个气啊，这个记者是怎么跑到公交车上来的？ “谁让你进来的，赶紧给我滚出去！”李鹏直接怒吼道，看模样就像是一个怒吼的狮子。 我心里也恨不能上去给他们两脚，正在收拾现场本来人手就不够，他们还跑来捣乱。 “我们是记者，我们拥有采访权的，你们刑警队敢打记者，快点过来曝光！”拿着话筒的家伙直接喊了起来，公交车上又冲上来几个拿摄像机的，我看了一眼外边警戒线已经被彻底挤破了。 整个现场乱成了一团，在个别人的煽动之下，所有人都在喊着要让刑警队给出一个答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看到高山萧溪等人都已经顶不住了，只能是呼叫支援。 可就在这个时间段内，记者已经冲上了公交车，而且还是六七个记者，我和李鹏两个人面对这些人，人数上明显处于劣势，但是这个时候却不能够退却，更不能让他们拿着摄像机对着尸体一顿猛拍。 “这里是案发现场，你们都给我滚下去，谁让你们上来的！”李鹏气急败坏的吼道，公交车上扛着摄像机的家伙根本就不管这些，拿着摄像机就对着尸体一顿猛拍，还有人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 “我们有知情权，我们要求刑警队给出一个说法，是你们的无能才会造成这样的案子，你们给不出合力的解释就是对民众不负责，就要下课！”一个戴眼镜的家伙喊道，一边喊还让人凑到尸体的旁边。 矛盾在这一刻加剧，推搡也更加厉害，一瞬间我就怒了，先不说他们破坏现场，就单凭是对尸体的不尊重也让人气愤，更何况他们根本就不把刑警队放在眼里，而且还摆出一副正义使者的模样。 “你们记者来破案吗？你们记者来调查现场吗？谁给了你们闯进现场的权利！”李鹏已经怒了，一边喊一边推搡起来，几个记者根本不害怕的样子，还有人对着李鹏开始猛拍，还有人喊警察打人了。 “快点来看啊，警察打人了，警察打记者了，我们是为老百姓说话办事的，快点来看啊！”一个记者拼命的朝着车外大喊，现场情绪已经失控了，高山和李鹏等人根本就拦不住这些家伙，刑警队的人手实在是太少了。 这一刻我快要气死了，现场被破坏了不说，尸体还被人一顿猛拍，这样的人简直就和流氓没有区别，而且还在不停煽动无知民众的情绪，打着正义的旗号来破坏现场，还要谴责刑警队的无能。 这种事情每天都在电视上上演，可是所有人对于记者都怀有绝对的信任，感觉所有记者都是在为老百姓办事的，而所有刑警队的人都是拿着工资不干活的，报道除了刑警队的无能就是态度不好，可面对这种情况，谁的态度能好起来？ “你们快点离开公交车，这里是案发现场，不要破坏现场的证据！”我使劲大喊着，也在使劲阻拦几个扛着摄像机拍摄的家伙，可是根本就不能够阻止他们，甚至还有人给了我一拳。 情况已经失控了，在这一刻已经彻底没有办法了，只能是等待来人支援，可是还不知道支援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够到达。 突然我看到李鹏的手放在了腰上，这个动作我太熟悉了，可是却还没来得及阻止，黑洞洞的手枪就已经拿出来了。 “啪！都给我退后，谁再敢上前一步当场击毙！”李鹏直接拿出了枪鸣枪示警，几个记者退却了，但是扛着摄像机的却还是一顿猛拍，完全就不放过任何一个镜头，而且他们现在就站在公交车上，站在案发现场保护区内。 “警察开枪打记者了，快点拍下来，告诉你我们是现场直播！” “李鹏，你冷静一点！”我害怕的说道，生怕他一个激动再开枪，造成恐慌就不好了，估计高山也快要气死了，但是他却还没有鸣枪示警。 尤其是听到现场直播这四个字之后，我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要麻烦了，有些时候就算是上头明知道我们没错，但是为了掩盖舆论的压力，还是会让我们背黑锅受到处分，而且李鹏还当中鸣枪了。 可就在李鹏鸣枪之后不到十秒钟，车外边也响起了鸣枪的声音，我一看高山也拔枪了，乌压压的人群彻底炸了锅，无数人尖叫着离开，整个现场乱成一团，甚至还有踩踏的事故发生。 看到这里我知道今天的事情算是要麻烦了，一旦发生踩踏事故肯定是要算到刑警队头上的，看热闹的时候一个跑的比一个快，根本不停我们的劝阻，可是发生踩踏了最后还是要赖人的，而且还要摆出一副弱势群体的架势。 其实真正的弱势群体不会是这样的流氓，更不是这样无知又愚蠢的人，可我看高山的脸色已经气的发黑，警戒线也已经被踩烂了，完全就是一地狼藉。 “你们还不走？”李鹏冷冷面对着公交车上的记者，眼神已经快要杀人了，几个记者对视一眼立刻离开了公交车，但围拢在公交车旁边不愿意离开，架起的摄像机已经把我们彻底包围了。 有几个记者在场，加上有人故意的煽动情绪，刚才惊慌逃窜的人又回来了，恼羞成怒之下要让刑警队给出一个合理解释，看这个架势情绪已经失控了，李鹏立刻下车去帮忙对峙，可人数上差距太大了。 “退后，所有人都退后！”高山冷冷的吼道，立刻鸣枪示警，三枪过后围拢的人还没有离开，反倒是更加靠近了，李鹏看情况已经真的不对劲了。 “快点退到车上来，等待支援！”李鹏焦急的喊道，高山立刻让人退回到公交车上，现场几个同事都上了车，很快高山和萧溪等人也退到了公交车上，车外已经被彻底包围了起来。 “队长，这个情况该怎么办？他们不会要冲上来吧？”我忍不住问了一句，看外边的人一个个都在叫骂，好像刑警队是杀人凶手一样，一个个都像是疯了一样。 第一百七十一章 意料之外的结局 “小陈你别激动，我理解你的好意，但是有些事情是很无奈的。”高山拍了拍我的肩膀，并没有责怪我的意思，我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其实我只是看不过去罢了，也没有考虑太多的后果，也没有想到会给高山造成什么困扰，但现在想想后果还是高山去承担的，的确是我太冲动了。 “如果这个家伙要人承担责任，那我来承担！”我坚定的说道，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既然做了我也不后悔，我也不想连累任何人。 高山拍了拍我的肩膀没说话，李鹏也是一脸无奈的样子，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我看到了一股火苗，被泼了汽油的公交车竟然燃烧起来了！ “着火了，快走！”我一声大喊，所有人立刻一愣，可是着火的地方就是在车门的附近，而且火势烧的速度非常快，整个火势几乎是几秒钟的时间就吞噬了公交车，外边出传来了无数人的尖叫声，其中竟然还有叫好声。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面对大火的时候，人是如此的脆弱，也是如此的无助，我眼睁睁看着火焰却无可奈何，而且我身上还有一身汽油！ 说时迟那时快高山立刻安排人离开，可是当高山看到我一身汽油之后震惊了，李鹏也看到了我身上的汽油，刚才被人泼了一身，我立刻脱下白大褂和手套，可是身上还带着不少的汽油。 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我还打算规划自己的生活，好好的享受青春的时光，可是现在就再也没有了以后的打算，眼前的现实让我不得不接受，可来的如此意外。 “怎么办队长？”李鹏冷峻的问道，此刻他也是在尽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你们先走，小陈快点脱掉所有的衣服，套上我的衣服离开！”高山立刻下令，我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衣服，其他人都从窗户跳出去，可火苗燃烧的速度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也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外边特警的人已经开始组织灭火了，但是我觉得周围空气的温度变得无比火热，全身的冷汗都下来了。 我从来都没有像是现在这样的紧张，也从来都没有像是现在这样害怕，真正面对了死亡。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一样，灼热的温度让我已经快要抓狂了，但是高山和李鹏始终都没有离开，他们一直都陪在我的身边。 但是火势已经越来越大，整个公交车车头的地方已经燃烧起来。 火焰的温度让人喘不过气来，外边救活的干粉灭火器已经铺洒进来，热浪滚烫包裹着身体，空气中的灼热让嗓子和呼吸道如同刀割一样的疼痛，眼泪不停的往外洛，借助这个空隙我推了李鹏一下。 “快走，来不及了！” 我焦急的喊道，一张嘴就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好像嗓子里也着火了一样，这个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做，脑子里只想着救人。 不由分说就开始推李鹏，我也不知道此刻为什么会这样做，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就是要让他快点离开。 我没有想过在这种为难的时刻会想到别人，但我现在真的非常害怕，可是却没有要第一个先离开的想法。 高山也在后边催促着，李鹏借助干粉灭火器的空档跳了出去。 我听到外边在喊赶紧朝着这里灭火，应该是李鹏的声音，整个车厢里的温度已经让人无法承受，呼吸已经变得疼痛，每一下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从来没有感觉到身体会这样热，也没有感觉到空气会这样热，整个车内一片通红燃烧的痕迹，好像身体周围全部都是火焰。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但脑子里只有一个求生的本能，我要离开这里！ 高山已经张不开嘴说话了，只是使劲的推我，眼睛也睁不开了，根本就看不清楚面前的车窗位置在哪里。 但是此刻我脑子里想的是，要让高山先离开，不能让他们因为我而丢了性命。 有些时候人做出一个重要决定的时间只需要一秒钟，或许是零点五秒钟，但是这个决定是最正确也是最危险的，可我就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 我猛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窗口的位置，眼球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眼泪哗哗往外流。 我猛地拉住高山的胳膊使劲一推，拼劲全身的力气把他推出去，这一刻我的全身都像是被针刺一样的疼痛，可我的内心却很平静。 我已经睁不开眼睛，全身都疼的如同撕裂了一样，我觉得高山应该是掉出去了，也感觉到迎面一阵干粉灭火器扑过来，干粉扑在身上格外的疼，我挣扎着朝窗口爬过去，可是身体却动不了了。 摸了第一下窗口没有摸到，又尝试了一次之后手被烫回来了，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一团烈火，全身从来没有过的疼痛。 我感觉头发已经烧起来了，身体也被烧起来了，剧痛之下我拼命的嘶吼，我心里知道完了，我出不去了。 全身剧烈的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可我在被烈火吞噬的最后一瞬间，我突然感觉不到疼痛了。 全身反倒是有种没有来的舒服，眼皮也变得千斤重，好像听到外边有人在叫我，好像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想要回答，可是我已经张不开嘴了，也感觉不到任何痛苦了。 心里最后一个想法是，我要好好享受生活，要把生活和工作分开，要找一个女朋友，可我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我知道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离开我熟悉的朋友和一切，面对真正意外的结局，面对死亡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恐惧，而是有一种很想睡的感觉。 隐约中我好像看到了很多熟悉而又陌生的人，仿佛又回到了曾经警校的教室里。 看着教授在临床解剖尸体，看着杜若在对着我笑，也看到了很多熟悉而又陌生的同学，我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法医教室…… 第一章 冷锋 皓月当空，月下是辽阔的大地。 繁华都市，霓虹灯让夜晚变得五颜六色。 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夜深了，小夕带着满身酒气从夜场中走出来，明天还有新的工作。 大都市的生活表面光鲜，背后的辛酸无人知晓，最难排解的是内心的孤独。 小夕选择有酒精麻醉自己，每当夜幕降临，换下职业装，换上暴露性感的衣服，把自己打扮成妖艳的玫瑰，进入夜场。 她喜欢被男人围绕的感觉，遇到喜欢的，也会有一夜的放纵，让她有被爱的感觉。 明知都是虚情假意，她也无法拒绝。 翌日清醒过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是更加强烈的空虚。 这样的生活，不知何时才是头。 今晚小夕穿了一件红色的贴身连衣裙，完美承托出她的身材，优美的曲线另男人血脉喷张。 她一出现，就吸引了无数男人目光。 小夕像是一团红色熊熊燃烧的火焰，像是红色的蝴蝶，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男人的目光炽热而奔放，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突然一道奇特的视线锁定了小夕，她打了一个冷颤，那道目光似乎要将她洞穿。 小夕转身寻找视线的主人，被窥视的感觉消失了。 难道是错觉？ 半个小时之后，小夕失望的走出夜场，今晚没有让她心动的男人。 她就住在不远处的一个老小区里，摆摆手拒绝靠上来的出租车，她想走回去。 橘色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长，有影子陪伴，至少不会孤单。 走了没多远，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好像有人跟踪她。 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了，小夕并不是很紧张，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走了几步，猛的转身吓跟踪者一跳。 等她转身一看，身后是空无一人的街道。 奇怪了，今天是怎么了，小夕转过身继续走，不知不觉的加快了步伐。 咯噔……咯噔…… 高跟鞋和地面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的很远。 小夕的心跳开始加速，心中不好预感更加强烈了。 在恐惧感的驱使下，她开始奔跑，一口气跑到小区前的路口。 想要回家，必须穿过一道狭长的小巷，大概有五十多米，只有中间有一盏路灯，散发着黯淡的光芒。 要是在平时，一个人走一点问题都没有。 今晚不行，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在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她。 家就在前面，小夕咽了一口口水，深吸一口气，开始快速奔跑。她想要尽快穿过小巷。 但是紧身的裙子限制了她的行动。 短短的五十米变得无比的漫长，一口气跑到小区门口，她气喘吁吁的回头看了一眼。 黑漆漆的小巷中似乎有人影晃动。 小夕再也不敢停留，一口气跑回家，把房门反锁，才感觉到安全，长出一口气。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觉合租的室友没回来，看来她今晚的运气不错。 正要回房间，她听到走廊上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从猫眼往外看，她看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 步伐缓慢，动作僵硬，身上还穿了一件雨衣。 该死的it男，又抽什么风！摊上这样的邻居真是倒霉！ 小夕咒骂一句，回房间换衣服，洗澡之后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的小夕听到房间里有声音，还以为室友回来了，翻身继续睡。 突然一支手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力量大出奇。 小夕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斗篷遮住了他的脸，看不到他的脸。 小夕拼命的挣扎，但是一点用都没有，肺中最后一点空气被挤出来，她抽搐几下，不动了。 “嘿嘿……”雨衣中的男人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 …… 我叫冷锋，名字是我自己起的，因为我是孤儿。 自我记事起，就在孤儿院里。 据说在一个大雨瓢泼的夜晚，我被人丢弃在孤儿院门口，身上没有任何身份信息。 孤儿院里的孩子本来就不同，敏感、多疑、表面坚强，内心却十分脆弱。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似乎没有感情，喜欢一个人独处，对什么都不关心。 用老师的话说，我天性冷淡。 到了五六岁，孤儿院收养了一只流浪猫，非常可怕，所有人都很喜欢，除了我。 没过多久，小猫被车撞死，大家都很伤心，女生都哭了。 我盯着小猫的尸体，血流了一大滩，染红路面。 我装作若无其事，死亡带给我强烈的刺激，身体因为兴奋而发抖。 还好，并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异常。 在很长时间里，我都会梦到死猫和流了一地的鲜血。 我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的秘密，努力装作是个正常人，直到高中，我遇到吕璇。 一个精灵一样的女孩子，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如一泓秋水。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有一种找到同类的感觉。 “我叫吕璇，可以交个朋友吗？”她走到我面前，大大方方的伸出手。 “冷锋！”我轻轻的握了一下她的手，柔若无骨。 我和吕璇成了朋友，整天在一起，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她想成为一名法医，可以光明正大的检查尸体。 高考我们报了同一所法医学院，以高分录取。 拿到通知书，吕璇成了我的女朋友。 大学生活，充实而快乐，每一天都过的很开心。 直到大三，学校里发生一起血案，多人惨死，吕璇下落不明。 我从天堂坠入地狱，被压抑的本性暴发出来，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笑过。 尽管受到打击，我还是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成为上京市刑警队重案一组法医。 今天是我上班第一天，我准时赶到刑警队，找到重案一组的办公室，推开门一看，一个人都没有。 过了上班时间，还没有人来，我失去耐心，推开门走进去。 在办公室里转一圈，看到角落里三张椅子并在一起，有个人躺在上面睡觉。 我看他翻了个身，赶快问道：“请问重案一组的人呢？” 那人没反应，我又说了一遍。 “谁呀？打扰我睡觉，我不是说过了么，十二点之前不许吵醒我！”睡觉的人喊一声坐起来。 我才发现叫醒的是个女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冷色衬衣，留着一头的短发，头发乱糟糟。 第二章 第一天的命案 “我是来报道的法医，组长在哪？” 女人上下打量我一眼，穿上警服说道：“我就是一组组长，武琳。” 没想到重案一组的组长是个女人，长的还不丑，警服穿在身上英姿煞爽。 “冷锋！” “听说你的成绩特别优秀……”武琳还没说完，手机响了。 放下电话，武琳把我档案往抽屉里一放，说道：“老韩请假了，现在你是一组唯一的法医，出了命案，跟我来吧。” 上班第一天就遇到命案，我立刻进入角色，说道：“没有工具！” “法医室在后楼，一号法医室是你的工作间，这是钥匙，工具箱在柜子里，你自己检查，我在门口等你。” “是！”我拿着钥匙跑到一号法医室，快速检查工具箱，确定齐全，拎着箱子跑出来。 在去现场的路上，武琳简单的介绍案情，说道：“在星海小区发生一起敏感，被害人江婷，今年二十五岁，某公司文员。报案人是房东！派出所刑警已经在现场。” 我哦了一声。 “你不要紧张，不要有压力。”武琳认为我是菜鸟，担心我接受不了。 “我没问题。”我简单回答道。 “那就好！”武琳给同事打电话。 重案一组刚破一起大案，上级给一组放假。突发命案，其他几组人都忙不过来，只好取消假期，把案子交给一组。 武琳一路飞奔，用了十几分钟就到了星海小区。 我下车一看，是个非常老旧的小区，物业的保安都是一群五六十岁的老头，小区的监控探头基本上就是摆设。 发生命案的是一栋六层楼，楼门口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都是闲着没事的大妈。 跟着武琳，我到了案发现场。 三楼301室。 门口的民警解释道：“死者是两名租客之一，公司同事联系不上她，找到房门，开门一看，人已经死了。” “另一名租客呢？”武琳问道。 “已经联系上了，昨晚没回来，只有被害人一人在家。” 我走到卧室门口一看，一具女尸躺在床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长裙，身材火辣，非常的漂亮。 “还愣着干什么！开工！”武琳一把将我推进卧室中。我毫无防备，差点就摔在女尸身上。 “这是谁啊？”总算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提问的是一名年轻的刑警，叫做李飞。 “新来的法医。”武琳就在门口等着。 她这一推，我还有一个意外的发现，我闻到了血腥味，味道虽然很淡，但是逃不过我的鼻子。我天生对血腥味很敏感。 “你看上人家了？是不是还打算亲一口？”武琳调侃道。 这个女人的嘴非常毒，但是我并不生气，没什么感觉。 女尸看起来很漂亮，是化妆的结果，在我眼中，她就是一堆血和肉。 血腥味是个意外发现，被掐死的人不应该有血腥味，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尸斑，这很奇怪。 “有什么发现？”武琳问道。 “尸体脖子上有明显掐痕，但是没有指印，凶手在行凶时带了手套。死亡原因不明，具体死亡时间无法确定，需要回实验室。我怀疑凶手在杀死死者后，还给死者化妆，身上穿的衣服也精心收拾过。” 李飞问道：“死因不明，不是掐死的吗？” “脖子是上有瘀伤，但没有机械窒息死亡特征！”我淡淡的说道。 “看来还有点本事！”武琳点点头问道：“你怎么知道凶手给死者化妆过？” “一个简单的推理，死者被掐住脖子，在死亡威胁下，人会迸发出巨大的潜力，会拼命挣扎。但你看死者衣衫整齐，丝毫看不出反抗的迹象。” “也就是说凶手闯入被害人家中，杀人之后还停留在现场，掩盖痕迹，还给被害人化妆？”武琳问道。 我点点头，用放大镜观察死者的指甲，没发现皮屑组织，也没有衣物纤维。 这有两种可能，要么指甲被清理过，要么凶手穿了一件雨衣。 本案的嫌疑人心理素质极佳，还具有反侦查能力，很不好对付。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一旦刺激的感觉消退，很快就会再次作案。 我们要面对的是一个可怕的连环杀手。 武琳有点坐不住了，她已经意识到案子的严重，给同事打电话，调取附近所有有前科的罪犯。 需要排查的目标很多，真正的凶手肯定不在里面。 他懂得掩藏自己，在人群中看起来毫不起眼，可能是和你打招呼的邻居，是你每天都能见到的公司同事，也可能是你在上班路上遇到的路人。 有一份研究资料表明，大部分的连环杀手的面容并不凶恶，笑容甚至还很迷人。 外表具有欺诈性，等你放松警惕，他们就会要你的命。 我在现场的工作进行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检查需要在法医室里进行。 “帮个忙！”我把敛尸袋铺在地上，让李飞帮我把尸体抬下来。 在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我一用力，尸体断成了两截。 场面顿时就变得不可收拾，内脏流了一地。 就算是见惯了尸体刑警都受不了，李飞只看了一眼，就捂着嘴出去吐了。 “远一点，别污染了现场。”武琳脸色发白，硬是忍住不适感。 我只是有点惊讶，表情微微有些变化。有点想不明白，凶手这么做是为什么。 “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武琳看着我，眼神就点复杂。 “都习惯了！”我轻轻的一耸肩，尽量表现的像是一个正常人。 “你继续。”武琳最终还是没抗住，跑出去吐了。 房间里就剩下我一个人，自在多了。 凶手的行为有些奇怪，尸体腹部的伤口周围的肌肉没有收缩，说明在这之前她已经死了。 为什么要把死人肚子抛开？这是一个问题。 我想了很多种可能，又都被我否定。最后只剩下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某些连环杀手会用特定的手法杀人，是为了扭曲的心理满足。死后肢解尸体都是为了藏尸。 可本案的凶手就把尸体摆在床上，还给尸体化妆，他并不想隐藏。 一切行为都有目的性，凶手这么做为了什么？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刑警都被恶心跑了，凶手单纯的就是要让警方难堪。 我眼前浮现出一组画面，他跟踪被害人到家中，确定家里只有被害人，他闯入家中，杀死被害人。 然后不紧不慢的完成创作，又清理过现场，等到天快亮了，这才不紧不慢的离开现场。 综合这些情况来看，凶手不会停手，还会再次作案，只是时间问题。 第三章 尸检 想不到第一个案子就这么棘手，对手很不好对付。 用了两个小时，我才将尸体装进两个敛尸袋中，一个人抬到楼下的警车上。 武琳捂着鼻子站在门口，不肯再进来。 实际上房间里并没有多大味道，不注意根本闻不到，都是人的心理作用在作怪。 只要死过人的房子，就连从门的缝隙中吹过的风都显得可疑。 到了楼下，我故意放慢速度，偷偷的观察围观的人群。 如果我没猜错，凶手会留下欣赏他的杰作，他想看警察狼狈的样子。 人群中果然有个非常可疑的家伙，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西装，带着一副眼镜，头发梳理的非常整齐，看上去很斯文的样子。 我把敛尸袋抬下来，还有血水渗出来。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绝大多数人都捂着眼睛不敢看。 只有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尸体，嘴角微微弯曲，似乎还带着笑意。 我转过身来，想要看清楚一些。 他发觉我注意到了他，转身就走。 等我追过去，人已经不见踪影。 “刚才站在这的男人你们认识他吗？”我问围观的大妈。 “没见过，不是这个小区的人。”大妈们一哄而散，都不想惹上麻烦。 “你有发现？”武琳走过来问道。 “没有！”我继续去搬尸体。只是简单的接触，我就发觉这个女人不好对付。 武琳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先回去，尽快完成尸检，我回去就要看到初步的尸检报告。” “好的！” 尸检是细活，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查完，她明显是在为难我。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究竟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女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对我抱有强烈的敌意。 我确信没有任何把柄落在她手上，之前也没见过她，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跟车回到警局，车一停稳司机就跑了，我一个人搬不动尸体，只能分两次把尸体运进法医室。 路上遇到同事，他们看到还在滴血的殓尸袋，远远的就绕开。人对同类的遗体感情非常复杂，没办法用语言准确描述出来，我表示理解。 这样似乎也不错，我不善于和人打交道，能省去不必要的应酬，节约很多时间。 虽然过程有点曲折，最终还是靠一人之力，把尸体摆在工作台上。 法医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停尸柜的空气压缩机发出嗡嗡的声音。 在静谧的环境中，房间里的一切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一般人受不了这种环境，我却非常喜欢这种感觉。 女尸安静的躺在工作台上，我尽最大的努力让尸体看起来美观一点，毕竟她生前是个爱漂亮的女人。 在我眼中，她不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更像是等待创作的艺术品。 穿好工作服，带上头套、口罩、手套，准备开工。 在放大镜下，死者颈部两侧可见长圆形指压痕迹，压痕比较浅，分痕迹分布情况来看，死者被凶手双手掐住脖子，可能因此而导致昏迷。 压痕上检测不到指纹，扼痕中也没有其他花纹，凶手带了橡胶手套，准备非常充分。 我握着锋利的解剖刀，切开死者颈部，皮下和肌肉、甲状腺得及其周围组织没有明显出血，喉头软骨及舌骨完好，无骨折痕迹，这一切都说明死者并不是死于机械系的窒息。 我产生了一个疑问，凶手完全可以掐死被害人，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人其实很脆弱，杀死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种。除了激情杀人，连环凶手都有特殊的杀人手法，对凶手来说，都有着特殊的意义。 本案的凶手为什么要把被害人整齐的切成两半，目的是什么？ 站在凶手的角度，他一定清楚后果。警方会全力侦破此案，一旦落入警方手中，卷宗上一句作案手段残忍，最终结局就不用多说了。 除非凶手是故意挑衅警察，这家伙不想再隐藏自己，展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这样的家伙都是疯子！ 我将注意力转移到尸体上，这些头疼的问题都是刑警的烦恼，我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好。 死者腹部的伤口边缘整齐，力道拿捏准确，一刀切开腹腔，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我怀疑凶器和我手上的刀一样，也是一把手术刀。 第一感觉凶手接受过专业训练，就算是经常杀猪的屠户都不一定能做到，除了熟练的刀法之外，还需要远超常人强大心理。 这家伙让我想起大名鼎鼎的连环杀手伦敦开膛手杰克。挑选的目标也有点类似，难道是模仿犯？ 难怪有一冲似曾相识的感觉，作为全球最出名的连环杀手，开膛手杰克的故事改编过无数次，也能算上是一代传奇。 可似乎还有点不一样，我的视线落在证物袋上，红色的连衣裙像是一滩血水，红的有些刺眼。 我感觉到有些眩晕，大片的红色向我涌过来，瞬间将我淹没。眼前又浮现出几年前的那个夜晚，我身上的白衣被血水浸透，成了血红色。 过了五六分钟，我才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把记忆中的画面从脑海中赶出去。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件事一直被我埋藏在心底，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想起我曾经拥有的快乐和幸福。 大概是受到尸体的刺激，唤醒了我沉睡的记忆，我摇摇头，重新把记注意力集中在尸体腹部的伤口上。 切口周围的肌肉有收缩的痕迹，说明死者这时候还活着。死亡原因可能腹内动脉被切破，大量失血致死。也有可能在那之前被活活吓死！ 我能感受到死者的恐惧，剧痛让她从昏迷中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这异常恐怖的一幕，凶手一脸冷漠的表情，眼神散发着嗜血的光芒，她吓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然这只是我的想象，真相未必如此。 凶手采用如此复杂的方法杀人，现场没留下一滴血液，只有一种可能，事先在房间中铺好塑料袋。可他收集血液的目的是什么？ 我把这些疑点都记录下来。尸体脊椎上的切口再次吸引我的主意。 脊椎由33块椎骨组成，骨头外面包裹着韧带和肌肉，非常的坚韧，能支撑起躯干，保护内脏，想要切断不是件易事。 沉重的斩骨刀连续的劈砍，绝对可以切开脊椎。但是凶手没用这种快捷的手法，采用了不损伤骨头的方法切断脊椎。 凶手有可能是医生，一切都条件都符合，强大的心理素质，专业的技术，严谨的习惯。只要展开大规模的排查，嫌疑人就会浮出水面。 现在医生的工作压力很打，每天都要面对众多的病人，永远做不完的手术。累就不说了，还要谨慎的处理医患关系，惹上医疗纠纷就更麻烦。 基本的尸检完成了，我放下手术刀，摘下帽子手套，放松一下僵硬的肌肉，回到电脑前，准备完成工作报告。 一看电脑上的时间，不知不觉一点多了，这才感觉到肚子很饿。 食堂已经关门了，只好买了一盒泡面，回到工作室，烧了一大壶开水，耐心等待面泡好。 尸体就在我面前的工作台上，可能是肚子饿了，我吃得津津有味。 面吃了一半，走廊上传来脚步声，直奔我的工作室而来。 放下手中的面，房门就被推开。我回头一看，是我的冷酷女上司武琳。 进门看了我一眼，又扫了一眼尸体，最后视线落到碗面上。 实际上尸体并没有多大的味道，是人的心理在作怪，尸臭味混合着方便面的味道，让人无法忍受。 武琳捏着鼻子问道：“你怎么就吃得这个？” “去食堂的时候关门了。” “不用这么拼。”武琳问道：“尸检进行的怎么样了？” “基本完成！报告还没写完。” 武琳看到工作台边上便签，上面写着我发现的疑点，我老不及阻止，他拿起来认真的看了一遍。 “你懂犯罪心理？”她放下便签，看我的眼神更古怪。 “上学的时候选修过的，懂一点皮毛。” “我看很专业，有些疑点我都没想到。”嘴上虽然这么说，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赞许的表情。 我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她看我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同事，更像是在看犯罪嫌疑人。 “还有事吗？”我问道。 “哦，有个事情通知你，下午三点在小会议室开案情分析会，你要准时参加。在会上你可以把这些观点分享，让大家讨论一下。” 案情分析会？我有点疑惑，我只刚来实习的法医，不是刑警，案情分析会和我有什么关系？ 武琳看我有些困惑，解释道：“上级下了一个新文件，要求警队进行改革，适应新形式发展，让技术人员、专家参与到案件侦破当中。局领导要在重案一组试点，你正好赶上了！之前我还有点犹豫，现在我相信你能干好！” 没想到上班第一天就有惊喜，不知道以后还有什么好事等着我！ 第四章 案情分析（感谢‘老毛’的打赏） “你接着吃把。”武琳捂着嘴走了，看她的脸色，估计不会有食欲了。 面有点凉了，我几口把面吃完，继续完成尸检报告。竟然是第一次亮相，我不想空着手出现在案情分析会上。 等我把报告打印出来，距离开会还剩下半个小时，我又检查了一遍，修改了一个错别字和两个标点。 剩下二十分钟，我准备提前去会议室，出门之前，我找了一块白补盖在尸体上，这是对死者起码的尊重。 等我到小会议室，一组的人差不多都到了。李飞看到我，招招手说道：“过来，我介绍兄弟们给你认识。” 众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在我身上，我不喜欢和人打交道，这种情况下，我微微点点头。 “这是新来的法医叫……”李飞挠挠头，他不知道我名字。 “冷锋！” “对，冷锋！”李飞指着他身边皮肤黝黑的壮喊说道：“格斗高手熊森，人称熊哥，退伍特种兵，打遍市里无敌手，没人能从他手上逃走。” “你好！”我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 熊森爽朗一笑说道：“客气，以后就是兄弟了！” 这样的人相对简单，比较容易相处。手指有力，虎口有老茧，除了格斗之外，他也很擅长枪械。 熊森身边坐这一个年轻人，身材偏瘦，带着一副眼镜。 在刑警队里，带眼镜的警察可不多。 他偏偏坐在块头最大的熊森身边，一对比就像个豆芽菜，看起来有点滑稽。 李飞介绍道：“金磊，特招来的，计算机高手，之前是名黑客。” 金磊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哦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她的性格和我有些相似，在重案一组中非要选一人做朋友，首选就是技术人员。世界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串1和0。 虽然现在电脑已经非常普及，上网一搜就能找到黑客教程，可是要成为高手，还需要一定的天分。 重案一组果然不简单，前两人都是精英，剩下一个中年人，头发都有点白了，正微笑的看着我，感觉也不简单。 李飞说道：“这是我们一组的老人了，我们都叫方叔，市里明面上暗地里的牛鬼蛇神都清楚，是我们一组的包打听，靠他的情报破多次大案，人送外号线人王。” 我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这样的人八面玲珑，在江湖上混得久了，都成人精了。表情细微的变化，一个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有时候你不用开口，他都知道你要说什么。 方叔很谦虚的说道：“别听小李胡说，我就是比你们多当了几年警察，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岁数，路子肯定比我还多！” “您谦虚了！”我最不想和这类人打交道，我的演技过于拙劣，根本就瞒不住这样的人。很快他就会发现，我没有感情，就是一块冰冷的石头。一个人对我来说，就像是一棵树，一块石头，都是自然界的一份子，仅此而已。 方叔赞叹道：“后生可畏，我在你们这个岁数可没你们现在厉害！不得不承认老了，干不动了，再过几年就退休了。” 李飞对我说道：“你可别听他忽悠，我刚进警队的时候他就说要退休，结果现在还在！” “这次是真的！”方叔一本正经的说道。 李飞直接无视他，对我说道：“一组还有一名队员叫丁火，去执行特殊任务，你暂时见不到他。等他回来，一组的人才是真正的齐了。” 所谓的特殊任务十有**是执行卧底任务，非常危险，一个小小的疏忽都有可能小命不保。 我脑中产生一个疑问，重案一组可以说是藏龙卧虎。李飞没有介绍自己，能进入一组，就说明他不简单。有这么多高手，武琳是靠什么成为一组组长的？ 还没想出答案，会议室们被推开，武琳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她伸手跟着两名警察，一看就是当官的。 李飞小声说道：“皮肤黑一点的是刑警队的队长吕波，大家都叫他波哥！” 波哥大名如雷贯耳，在读法医的时候就听说过他的英雄事迹，几十年的刑警生涯破案无数，要不是他脾气臭，性格直，得罪了不少人，现在可能已经是局长了。 “看来这次有麻烦了！”李飞介绍道：“后面进来的是闫副局长，主管刑侦工作。他有很长时间没参加案情分析会。” 我听说警察系统有很多不成文的规定，比如说局长都是刑侦出身，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就是下一任局长。 两人都坐下了，才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一副陌生面孔，视线都集中到我身上。 “新来的法医！”武琳一句话就介绍完。她似乎一个字都不想替我说。 闫副局长说道：“我都把这事给忘了，我看过你的资料，非常优秀年轻法医，叫……叫什么来着？” “冷锋！”我答道。 波哥催促道：“别浪费时间，快点开始。案发头三天，是破案的黄金时间！” 武琳说道：“那就先把各自的发现汇报一下。” “那就我先说吧。”金磊说道：“犯罪嫌疑人事先肯定经过踩点，他非常了解小区的情况。小区内部的监控探头早就坏了。我调取了附近的交通探头，没有发现可疑车辆。进入小区的巷子里有住户安装了防盗探头，可惜没有夜市功能，只拍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我正在进行技术复原。” “有结果立刻汇报！”闫副局的表情稍稍轻松一点，有了嫌疑人案子就快汇报。“下一个方叔。” 方叔说道：“我找了附近混的小痞子，他们不认识死者，但是有人在ktv夜店里见过她。她喜欢穿一身红衣，经常遇到男人搭讪，但是没有男朋友。嫌疑人可能早就盯上她了。她经常去的夜店人员比较复杂，我叫人留意，有发现会联系我。” “该我了！”李飞说道：“现场窗户没有撬动痕迹，家中没有翻动痕迹，死者的手机钱包银行卡都在，凶手不是为钱而来。我走访了附近的居民，大多数都是租户，互相之间不了解，也没有交往。她的公司也去了，在同事中口碑还不错，人际关系比较简单。仇杀、情杀都可以排除掉。” 熊森没有参与前期调查，他正休假，匆忙从外地赶回来。 武琳点点头说道：“你们汇报的这些情况都很重要，本案的关键是杀人动机，只要掌握这一点，嫌疑人就会浮出水面。大家都要打起精神，我们新来的法医认为是连环凶手作案，很危险的家伙，不快点把他找出来，还会有凶案发生。”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我身上。 波哥板着脸说道：“这可不能开玩笑，连环凶案可不是小事，你有证据？” “我都写好了！”我不喜欢说话，尸检报告和整理过的疑点打印了五份，领导一人一份，剩下的给了李飞，让他们一起看。 小会议室里安静下来，众人都在认真的看我的报告。 闫副局长第一个看完，很严肃的说道：“写的不错，很有启发性，可你在报告中没写凶手为什么选择被害人下手。” “可能是她身上穿的红色连衣裙！”我低着头说道：“凶手杀死被害人，又为她穿上红裙子，说明红色的裙子对凶手非常重要。红色非常醒目，给人视觉上一种迫近感和扩张感，容易引发兴奋、激动、紧张的情绪。有一部分案例凶手专门选择穿红衣的女人作案。有些案子到现在还没破。” “已经破了！”武琳放下手中的报告说道：“臭名昭著的红衣女人杀手已经落网，就这两天的事。” 从1988年至2002年的14年间，有9名女性惨遭入室杀害的案件，部分受害人曾遭受性侵害。凶手专挑红衣女性下手，作案手段残忍，极具隐蔽性，造成巨大的社会恐慌。数次杀人后，犯罪升级，凶残忍的杀人后，都要切割受害人不同身体部位的器官或者组织带走。 案子造成巨大的恐慌，很长一段时间，女人不敢独自上街，再也没有人穿红衣。几乎所有的刑侦专家都参与侦破，犯罪嫌疑人的画像都有，但依旧没能破案。都已经成为警校每年必讲的经典案例。 “破了？”这让我有点意外，过去这么多年，凶手没有再次作案，有人猜测凶手已经死了，竟然被抓到了？ 武琳淡淡的说道：“凶手的一位远亲犯案，留下指纹和dna信息，在大数据库对比中发现和红衣杀手的指纹非常相似，嫌疑人就这么落网了。” 这还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技术在不断进步，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我把红衣杀手案仔细回想一遍，发现和现在正在调查的案子也有相似之处，凶手到底想要干什么？ 模仿犯都是仿效一名凶徒的手法作案，还没有在一起案件中模仿两名凶手的做法，凶手这么做肯定是另有用意！肯定比我预想的还要复杂！ 这家伙的脑袋还很好用，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想要抓住他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第五章 跟踪者 会不会是故意向警方挑衅？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敢这么做的十有**是疯子，这样的家伙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又或者是和红衣杀手有某种关系？ 脑子里冒出很多想法，又被我一一否定。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用脚踢我。 我猛得意识到还在开会，领导都在看我。 “不好意思，走神了！”我赶快说道。 闫副局和波哥什么都没说，武琳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武琳说道：“我把相关资料发给犯罪心理方面的专家，刚收到回复。犯罪嫌疑人年龄在三十岁左右，一个人独居，很少和异性接触，性格比较偏执，有医学背景，外科医生或者曾经当过医生。嫌疑人有可能在感情方面遭受过重大挫折，可能有犯罪记录，最近有家中有变故，有女性亲人去世。” 专家的一部分推测和我看法相同，关于犯罪记录这一点我不同意。犯罪有一个升级过程，从小偷小摸一步步发展成重罪，但是有一种人，天生就不一样，他们没有感情，杀人对它们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不过我并不打算把这些话说出来，我只是一个小法医，不想引人注意。 武琳盯着我问道：“都记下来了？” 得到众人肯定回答后说道：“那就行动吧，把案发现场附近喜欢泡夜店，有犯罪记录的都排查一遍。” “是！” “领导还有什么指示？”武琳问道。 闫副局长说道：“我就一句话，命案必破！” 波哥补充道：“你们组少一人，要是人手不够，我给你们调配人手。” 武琳点点头说道：“散会！” 我快步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出去，李飞问道：“跑这么快，干什么去！” “尸检还没完成。”我第一个走出会议室，李飞想要和我说什么，我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大步回到法医室。 还是安静的工作室让我感觉到自在，我的视线落在工作台上，盖在尸体上的白布被人动过。 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来过工作室，还动过尸体！ 我蹲下看地面，没有脚印，地上有被拖过的痕迹。走到门口一看，拖把是湿的，绝对有人动过。 如果只有尸体被动过，说明有人好奇，偷偷来看过尸体，这怪我，是我大意了，出门没锁门。可地被拖过性质就不一样了，来人故意隐藏痕迹。大概以为我是法医，不会发现。 这就奇怪了，警局里什么人会对这案子感兴趣？还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手段，上班第一天就遇到这么多事，估计以后也不会轻松。 我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尸体，没有发现明显的异常，进来的人并没有动过尸体。 难道只是拍了几张照片？ 我知道有一种人，心理有问题，对尸体有异常的痴迷。 想到这里，我决定不报告，只要不对我造成干扰，就不去管他了。 既然能准确找到法医室，不可能是外人，可能是某一位同事。 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要进行详细的尸检，还要对比红衣杀手的卷宗，我需要证据证明是双重模仿者。 我登入警局内部系统，调出红衣杀手卷宗，比之前在法医学院里看到的更加详细。和手上的案子一对比，真发现几处疑点。 红衣杀手案，九起案件中有8宗是凶手尾随被害人到家中，确定家中没人，撬门进入，这一点和本案相同。 第二点杀人手法有些相似。红衣杀手专挑被害人脖子下手，2起颈部被刺伤，1起皮带勒颈，6起颈部被切开。而本案死者脖子上也有掐痕。 第三点当然也是最直观的一点，死者都为女性，身穿红衣，在家中遇害，手法残忍。 目前只找到这么多，红衣杀手犯罪升级后，有切下被害人身体一部分带走的习惯。本案还没有发现。 看来尸检还得继续，尸体被切成两截，很可能是为了遮人耳目，让人注意不到丢失的部分。 用了三个多小时，我完成尸检，摘下橡胶手套，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真还让我说中了，尸体少了一部分，肠子两端的刀口对应不起来。 这还不是关键，最重要的是发现了一个怪异的伤痕，很像是牙印。确定不是才留下的！ 凶手是在考验警察，如果不仔细检查，很难发现伤口。 工作室里没有照相机，我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传到电脑上。 齿痕和指纹一样，也是很重要证据。美国警方就有齿痕数据库，可以通过比对牙齿找出犯罪嫌疑人。如果我们也有数据库，这个案子就简单多了。 我把图片导入到电脑上，没有专业的软件，想要建造牙齿模型，是件很麻烦的事。同学中有人擅长这一方面，我想着要不要找他帮忙。 “早就下班了，你还没走？”身后突然传来说话声，吓我一跳。 回头一看，武琳站在门口。 “上班第一天不用这么拼命，回家去吧。”武琳对我的态度稍稍缓和了一点。 我挡在电脑前说道：“没注意就下班了，我收拾一下就走！” 武琳转身走了两步，又退回来问道：“你在看什么？” “做记录呢，准备写详细的尸检报告！”我快速切换页面，往旁边一站，让她看到的word页面。 武琳看了一眼的，没发现问题，歉意的说道：“我开车，要不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还得再等会，你先走吧！” “那明天见！”武琳走了，听着脚步声逐渐走远，消失在走廊尽头。 刚才想太认真，竟然没听她靠近的脚步声，还好反应快。 忙碌了一天，浑身酸痛，工作强度是之前的数倍，这会儿我觉得累了，肚子还特别饿，中午就吃的泡面，晚上得吃点好的犒劳自己。 我把尸体装进停尸柜里，把工作台上的工具整理好，这才锁上门，离开法医室。 等我走到门口，看到夜色笼罩下的城市，已经快九点了。警局外面的路上行人都很少了。附近的饭店快打烊了，我得快一点，不然就只有吃泡面。 我大步走出警局，路上静悄悄的，橘色的路灯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地上，留下斑驳的树影。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处，一只黑猫探出头来，猫眼散发着黯淡的荧光，看了我一眼，又跑回黑暗之中。 沙沙……沙沙…… 极端的安静会把声音放大，听着自己的脚步声，我忽然有点紧张。 刮过一个路口，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似乎有人跟着我！ 我想到了在案发现场看到那个男人，我猛地转身，背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难道是我产生了错觉？或许是今天太累的缘故。 迟疑了两秒钟，继续的往前走。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一个冷颤，被窥视的的感觉更强烈。 可以肯定被人跟踪了，瞬间我想到两个可能，犯罪现场的男人，下午闯进我法医室的警察。不管谁找上我，肯定不是好事。 我放慢脚步，身后的人没有冲上来，我暂时还是安全的。 心跳开始加速，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情绪。 走到路口，跟踪者丝毫没有显身的意思，他躲在暗中观察我，就像是找到一件有趣的玩具。 我借助地形环境，几次想要让跟踪者现身，都没有成功，他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肚子实在是太饿了，我不想和他再周旋下去，看到路边有个规模不小的餐馆，闻到从厨房飘来的香味，满嘴都是口水，我不走了，进餐馆选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点了三个菜，准备大吃一顿。 饭馆的氛围很好，窗户都挂着轻纱，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是从轻纱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 十分钟的时间里，只有两人从门前经过，都不像是跟踪我的人。 饭菜很快就上了，我端着米饭，小口吃着的。 才吃了半碗米饭，又有被人窥视的感觉，我环顾一周，大厅里人不多，只有我是一个人吃饭。窥视我的人在哪？ 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一个可疑的目标。既然你喜欢看，那就慢慢看吧。一顿饭吃了二十多分钟，填饱肚子，我才走出餐厅。 我也发现了，跟踪的人并不敢把我怎么样，他要是想动手，早就冲出来了。 放弃绕路的打算，我直接向住处走去，住地附近有一条狭长的小巷，夜晚很少有人走。和案发现场附近的情况有些相似。 我大步走进小巷中，小巷里一个人也没有，也没有灯光，银色的月光铺满小巷，看上去是朦胧的一片。 他跟上来了，我停下脚步，身后传来野兽般粗重喘息声。 我用眼角的余光向后看了一眼，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巷子口，从轮廓上看，很像是在案发现场见到的那个男人。 “来吧！”我做好了准备，从衣兜拿出一把手术刀。做好防卫准备，心理快速做出计算，突然发动攻击，胜率很高。 沙沙……沙沙…… 听脚步声已经走的很近，突然停下了。他有可能感觉到危险，放弃攻击。 等我转过身，跟踪我的人跑出小巷，追出去一看，人不见了！ 我傻眼了。我有那么可怕？ 第六章 maoa-l基因 凶残的疑犯突然跑了，难道是看到我手中的刀子？ 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念头，手术刀很小，两根手指就能夹住，在黑暗的环境中，根本不可能看清楚。 我在附近转了一圈，再也没有被跟踪的感觉，他真的跑了。 这事肯定没完，以后不知道有什么事。今晚太累了，回到租住的房子，洗漱完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金色的阳光从窗帘缝隙中照进来，我醒过来。 枕巾似乎有些湿润，昨晚大概又做梦了，不过我一点都不记得。 距离8点还有一个半小时，时间很充足，叠好被子，把房间整理干净，所有物品都放回原处，我这才离开房间，步行去警局，在路上解决了早餐。 我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走到大门口就看到武琳的警车。 “小伙子，等等！”看门大爷叫住了我。 “有事？” “听说一组来了新人，我得认一下。”大爷盯着我的脸看了一分钟。 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在这么近的距离盯着看，有点尴尬。 “行了！走吧！”大爷挥挥手，让我离开。 看门大爷比领导还牛逼，以后每天都要从他门前过，关系最好不要闹的太僵。我冲着大爷微微一笑，继续往里走。 “等我一下！”听到身后有跑步声，我回头一看，熊森跑过来。 “你也来这么早！”熊森在我肩膀拍了一巴掌。他没怎么用力，我差点被他一巴掌拍倒，他的名字还真没叫错，力量和熊一样。 熊森歉意的说道：“劲大了点，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熊森赶快说道：“咱们这个看门大爷可不是一般人，大有来头。” “哦？” “看门的高大爷可是刑警的老人，是我们的前辈，曾经也小有名气。但是一辈子没结婚，老家也没亲人，退休之后就留下看大门了。局长见了他都得亲切的叫他一声老高。” 难怪这这么牛，以后要注意的人又多了一个。 走进办公大楼，熊森邀请道：“去办公室坐坐？” 我委婉的推脱道：“不了，今天还有很多工作。” 才走了几步，武琳听到我的说话声，叫住我说道：“今天被害人的家人要来认尸，你负责接待一下！” “我？”虽然还没发生，我都能想象出是怎么样一个画面。我感受过生离死别，那是一种撕裂灵魂的痛。 “你有问题吗？”武琳注意到我的脸色不太正常。 “可以换个人么，我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 “呃……”武琳想了想说道：“还不确定他们来的时间，要是其他人有空，我让他们去帮你。” 话都这么说了，我找不到推脱的理由，算是默认了。 武琳转身回去，熊森小声说道：“别放在心上，队长就是这个样，别看她很凶，实际人很好。” “明白！”我向法医室走去。 走到法医门口，地面上有个快递，我拿起来一看，没有寄件人，收件人写着刑警一组法医，但是没有我的名字。 大信封虽然是快递公司的，但是我觉得肯定不是快递员送来的。这么早快递公司还没开门，门口门神一样的高大爷也不会让陌生人进来。 我轻轻摇晃一下信封，里面好像有一个硬纸片，我自己撕开信封。里面还有一个黑色信封，纸张的质感非常不错，信封正面还有一串英文--maoa-l。 有点意思！ 这一串英文指的是一个基因片段，也就是所谓的犯罪基因。国外一位犯罪学专家领导的研究小组对人类基因对犯罪的影响进行研究，他们比对了国内2000个青少年的基因，maoa基因突变的青少年参加帮派的概率是那些此基因正常人的两倍，而且那些基因变异的帮派成员使用武器的可能性更大。 maoa基因变异会导致单胺化氧化酶a的水平下降。单胺化氧化酶的主要作用是调节神经传导物质的循环利用。以前的研究表明低maoa水平与少年遭受虐待有关，但是有些maoa基因突变的人没有犯罪史，幼年时也没有遭受虐待，但是他们大脑中感觉和情感控制有关的两个区域变小了。 之所以了解的这么清楚，我有一个无人知道的秘密，我也是maoa基因变异人中的一员。 打开信封，一张黑色卡片掉出来，上面只有一行字。 “我感觉到同类的气息！” 毫无疑问，信封是昨晚跟踪我的家伙发的，他和我一样，也是maoa基因变异者。 我仔细的查看了一遍，只有这么一句话，读第一遍似乎有威胁意味，还有几分挑衅的意味。一只孤独的食人怪物，遇到了另一只怪物，会产生非常复杂的情感，认同感中夹杂着几分敌视。 情况对我不太妙，这家伙比我想象的还要难对付，不是什么人都能悄无声息的把信封塞到警局法医室的门口。就算是伪装成快递员，也需要非常强的心里素质。 “无聊！”这一招对别人或许有用，对我一点用都没有，我不在意另一个人的想法，特别是这人还是个罪犯。 想了想我没有把信封扔掉，拿进法医室中，对纸样进行采样分析，结果有点出乎意料。 黑色信封和里面卡片都是由回收纸制成，含有一种特殊成分，国内没有，也就是说这些纸张来自国外。 在数据库中搜索了一遍，并没有找到相关纸张的数据。这种纸可能是凶手专程从国外带回来。 我在网上搜了一下，找到几款相似的纸，价格都不便宜，有一部分还需要定做。 嫌疑人有在国外生活的经历，在国外可能做过案，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如果能联系到国际刑警，或许能找到相似案例。 我又分析卡片上文字墨点分布，在体视显微镜下对样本字迹笔画周围飞溅墨点的显微形态特征进行对比，打印机所打印字迹在笔画周围飞溅墨点的显微形态特征有明显诧异。 在警方的数据库中有惠普、佳能、爱普生三大品牌的喷墨打印机所打印字迹数据，对比结果并不是这三大品牌，是更高档的机器。 第七章 尸体化妆 凶手的形象逐渐浮现在我眼前，年龄大概在三十五岁左右，正是男人的黄金时期，最有魅力的时候。 男人不一定很帅，但是很有气质，在国外生活过，多少和其他人有点不同。如果在夜总会、ktv之类的夜场里遇到他，或许我能从人群中找出他。 或许我可以悄无声息的干掉他，让他也尝试一下自己的是手段，在恐惧中一点一点死去，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死法。 像他这么自负的人，一定会回案发现场，毕竟这可能是他的‘创作’。 今天的工作不会很忙，或许我能找个机会溜出去，重回命案现场，找个地方躲着，运气好的话，可以见到他。 我只是才入职的新人，刑警队的人都在忙案子，应该不会有人找我。 把黑色信封和卡片小心的收起来，确定上面没有指纹，小心的装进塑料袋，贴在抽屉下面。 刚把抽屉推回去，我听到很轻微的咯吱一声，有人轻轻的推开房门，在窥视我。 工作台金属表面被擦的特别亮，完全可以当镜子。我不用回头，就能看到门口站着武琳。她的表情很严肃，看我的眼神完全不像是在看同事。 这个女人从见面起就对我有敌意，女人的直觉敏锐，再加上多年刑警工作炼出的敏锐洞察力，她可能察觉到什么。 我有点怀念在学校的日子，简单而充实，不用提防身边的人。 武琳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没发觉异常，轻轻咳嗽一声，推门进来。 我这才转身，淡淡的说道：“组长来了，您有什么指示？” 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说道：“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我在修改尸检报告。” 武琳探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确实是word界面，只好说道：“今天死者的家属来认尸，你把尸体弄的好看一点。” “呃……这不是我的工作，殡仪馆……” “你知道子女去世对父母意味着什么吗？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是多悲凉？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你至少能让父母少受一点刺激，那怕多一点心理安慰！爹妈养育不易，我觉得你对亲情淡漠。” 没想到武琳还有这么细腻的一面，她越说越激动，看我的眼神更加怪异。 等她说完，我才说道：“我是孤儿，没亲人，在孤儿院长大。” 武琳意识到说错话，轻轻哦了一声，有些尴尬的道歉，“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没关系。”我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尽量让尸体好看一点，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你忙吧。”武琳落荒而逃，法医室再次安静下来。 尸体美容也是一份技术含量很高的工作，就算是正常死亡的人都会脱相。要把一个死人打扮的栩栩如生，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我只能尽力而为。 我打开停尸柜，尸体安静的躺在里面，低温存储只出现微量的尸斑，只看脸的话，就像是睡着了，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没有人帮忙，我费了半天功夫才将两截尸体搬到工作台上，把腹部的伤口一点一点缝合起来，至少等家属来看到的是一具完整的尸体。 用了一个小时，我把尸体缝合完，盖上白布，比之前好看多了。只是的身上的瘀狠特别显眼。 既然答应武琳，那就要做到最好。虽然我没体验过亲情的滋味，但是并不妨碍我理解亲情。 我上网搜了一下，有一种叫作遮瑕霜的东西，能把瘀伤遮盖住，一般的化妆品店都有卖。 时间上应该还来得及，我锁好门，跑出警局。 路过门口，看门的高大爷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化妆品店并不远，我一路跑着去，多留了一个心眼，没发现有人跟踪我。 买了遮瑕霜，被店员一通忽悠，多买了五六种化妆品。 回到法医室，女尸身上的瘀伤都被我小心的遮掉了。遮瑕膏才用了一点，我索性把尸体腹部的缝合伤口都遮掉，就算是掀开白布，也看不到伤口。 绕着尸体转一圈，苍白的脸色实在太难看，和白纸一样。我把最后一点遮瑕膏涂在脸上，看起来很像是活人了。 我忽然觉得有点意思，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感觉，像是在创作，在赋予尸体新的生命，新的意义。凶手也为尸体化妆过，当时他在想什么？ 不得不承认，女尸看上去好看多了。我索性把买来的化妆品都用了，摸上腮红，画上眼线，拉上眼睫毛，看上去很漂亮。 死亡和美丽结合在一起，产生一种妖异的美感，看着女尸优美的弧度，灵魂深处逐渐有什么苏醒过来，死亡带给我巨大的刺激的。 我盯着尸体足足看了十几分钟，逐渐从死亡带来的感觉中清醒过来。 时间差不多了，死者的家属差不多就该到了，这样一具光秃秃的尸体不太礼貌。我在法医室里找到一件白大褂，给尸体穿上，然后用白布盖起来。 一切准备妥当，我对自己的工作非常满意。 刚把化妆品收起来，走廊上就传来脚步声，我打开门一看，武琳带着一对中年夫妇向这边走过来。 中年女人小声哭泣，人已经软了，要靠着丈夫搀扶，才能移动。 武琳的脸色也不太好，死者父母的悲伤让她特别的愤怒。选择当警察的人，心中都有一份正义。 我打开大门，站在门口等着。 走到我身边，武琳低声问道：“你处理好了？” 我轻轻点点头。 中年妇女走进法医室，哭泣声立即停止，看着工作台上的女尸，他们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武琳有些奇怪，看了一眼工作台，也呆住了。 “女儿，你还活着？”中年妇女一下扑在尸体上。 “谁让你给尸体化妆的？”武琳质问道。 我用手指着她自己。 “呃，我只是让你把尸体弄的好看一点，没让你把尸体弄成这样。”武琳控制着自己的怒火，她很想要给我一下。 中年男子拉起妻子，劝说道：“你冷静一点，孩子已经走了。” “不，她只是睡着了，刚才还对我笑了，你没看到吗？”中年女人的神智有些不太正常。 “都是你的错！”武琳怒道：“你做的太过了！” 第八章 魔鬼的笑容 整个认尸过程，武琳都盯着我，眼神古怪，愤怒中还带着几分疑惑。 完全就是走一个形势，只要一根头发，或者一唾液，我就能确定他们和死者的关系。 中年女人的精神崩溃了，趴在尸体上痛哭。 男人努力克制住情绪，喉头上下移动，眼睛发红，盯着尸体看了五分钟，他轻声说道：“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把凶手绳之以法，还我女儿一个公道。” 武琳赶快抓住他的胳膊，再慢一点，男人可能就要跪下了。 “既然已经看了，可以……可以……”她不知该怎么开口，让两人离开。 “走吧！”男人深情的看了尸体最后一眼，拉起他老婆，硬拖出去。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在门外回荡。 武琳威胁道：“回头我再找你算账。”说完凶狠的瞪我一眼，走了。 似乎又惹麻烦了，不过我不在意。重新把尸体推进停尸柜里，就快到中午下班时间，我溜出警局，准备重回案发现场。 路过一组办公室，我推开门探头一看，还没到下班时间，房间里已经没人了。 我光明正大的走出警局，在路边找到一家拉面馆，吃了一碗拉面填饱肚子。赶到案发小区，已经是一点多了。 小区里的住户本来就不多，今天又是工作日，基本上没人在家，小区里静悄悄的，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安静的有点过分。 我不想引人注意，环顾一周，楼前有棵大树，正好藏身，躲在树后，可以看到进出楼道的每一个人。 还没走到树前，一名女生从慌慌张张的从楼道里冲出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手中拿着的化妆品散落一地。 女生扭伤脚踝，站立不稳，我只好走过去扶住她。 刚接触到她，女生尖叫一声，用力把我推开。 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等站稳脚步，又一个男人从楼道里冲出来，把女人护在身后，警惕盯着我，大声质问道：“你是谁，想要干什么？” 这男人看着有点眼熟，肯定见过。我举起双手，张开五指说道：“我是……” “我认得你，你是刑警，我是附近派出所的民警。”男人放松警惕，向我伸手。 我轻轻的握了一下，问道：“什么情况？” “有人！”女生惊慌失措的说道：“刚才他要冲进我的家里。” “你是？” 民警说道：“她是被害人的室友，中午回来拿东西，被人尾随，我正好路过这里，听到尖叫声赶过来，然后就遇到你，可惜没看到嫌疑人。” 我对惊魂未定的女生说道：“你冷静一点，现在你已经安全了，没有人能伤害到你。” 女生深吸一口气，情绪稍稍稳定一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出小区大门，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聊天。 “现在你可以说了，尽量详细一点。”女生脸上有了些血色，身体还在发抖，但是情绪稳定了许多。 她低声说道：“自从房子里出了那档子事，我都不敢回家，更别说住了。可很多东西在家里，必须拿出来。我不敢晚上回来，只好中午来拿东西。走到小区门口，我就感觉有人跟着，可我回头一看，一个人影都没有。我还以为是自己太紧张了，走到家门口，我正拿钥匙开门，突然从楼下蹿上来一个人，把我往屋里推。” 女生越说声音越小，回忆起刚才的场景，她一阵后怕。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小姑娘一看就是个非常老实的孩子，穿着一身白衣，模样也很一般，和被害人是截然相反的两个类型。会是凶手？ 民警轻轻的拍着女生的肩膀，帮助她放松，安静下来。 我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问道：“然后发生了什么？” “我拼命的反抗，把他推出去，紧紧的关上房门。整个人都吓软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总算是恢复了点体力，我站起来往外看，那个人还站在门口，正在冲着我笑，笑的很可怕。我吓得尖叫，拿出手机准备报警，门外的家伙才跑了。” “你看到他往那边跑了吗？”我追问道。 女生摇摇头说道：“我没看到他离开，过了一会儿我看到有警察，就跑出来了。” 民警补充道：“听到声音我就往过干，可是一个人都没看到。” 没出来？难道嫌疑人还在小区里？ 我换个角度，能看到大门。 “你还有问题吗？没有我先走了。”女孩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 “你不能走，和警察待在一起才能保证你的安全。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女孩和凶手打过照面，是本案的关键证人。她现在不记得嫌疑人的样貌，等到她冷静下来，或许能重新想起凶手的样貌。 民警也说道：“你不能走，你需要有人保护，凶手就在等你落单。” 女生犹豫了几分钟，说道：“好吧，我跟你们走。” 边走边聊，我好奇的问道：“他的笑容到底是怎么个吓人法？” “就是那种皮笑肉不笑，很阴森的冷笑，很恐怖。”女生也描述不出具体是什么样的笑容。 “是不是这样？”既然嫌疑人自诩是我的同类，那我们的笑容的应该是一样的。 女生抬头可我一眼，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多亏有民警扶住她。腿都已经软了，抓着民警还要跑。 我没想到笑容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赶快收起笑容，说道：“只是一个掩饰，不要紧张。” 民警定定神，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说道：“您学的可真像，我没看到嫌疑人的笑容，还是吓了一跳，后背都发凉。” 女生说道：“就是这样的笑容，魔鬼一样的笑容。” 基本上肯定是嫌疑人，我预计的没错，是个狂妄自负的家伙。选择穿红衣的女人为作案目标，就是想要引起关注。如果被害人的室友再次遇袭，一定会引起轰动。 做这么大的案子，只为吸引眼球，有点说不过去。像我这样的人都喜欢低调生活。吸引太多的注意，距离倒霉就不太远了。要知道有些事情，永远见不得光。 疯子并不可怕，一个有理智的疯子才可怕。 第九章 同类的邀请 嫌疑人真的没走，此时一定躲在角落里窥视我。下一步的行动必须要慎重，我不想它找上门来要灭口，又或者邀请我一起参加一场饕餮盛宴，目前我还不想成为警方的通缉目标。 出了这档子事，必须要向局里汇报，我打给李飞。 二十分钟后，李飞和金磊赶到，警车停在小区前一个路口。 金磊陈赞道：“可以啊，真看不出来，你一个技术人员还能破案！” “只是运气好，嫌疑人可能还在小区里。”虽然我觉得抓到他的可能性并不大。 李飞问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向组长报告？” 小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光靠组里的人是不可能完成搜索，等调集到足够的人手，嫌疑人可能早就逃之夭夭了。 “组长对我有点误会……” “她对谁都是那样，等熟了就好了。”李飞拿手机，把这事报了上去。 武琳让李飞守好现场，她正带人赶来。可就我们三个人，加上民警四个人，根本守不住。 “所里还有几个人，我可以把他们叫过来。”民警说道。 “把他们都叫过来，都换上便服。你们熟悉环境，先把出口都守住。我和小金进去转一圈，冷锋回车上你守着小姑娘。” 李飞安排的很稳妥，我按照他说的做，回到警车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车里的气氛有点尴尬。 聊了一会儿，我才知道女生叫小雯，刚大学毕业，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份工作，薪水不高。平时很宅，基本都在家里，偶尔同学聚会才会出门。案发当晚，正好有聚会，她要是也在家里，后果不堪设想。 我脑中冒出一个疑问，凶手真是冲着死者来的么？小雯会不会才是目标？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小雯被我看的有点不自在。 “没事，走神了。”只是一个假设，没有任何证据支持，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稍稍熟悉了一点，小雯问道：“你不是刑警？” “其实我是法医。” 小雯看我的眼神变了，法医是个与死亡打交道的职业，大多数人都不喜欢。 “其实……挺酷的！”小雯低声说道。 和她聊了一会儿，套出不少信息，小雯的父母都在外地银行工作，母亲还是个小领导，家境还算优越。母亲经常出差，都会来看她，房子就是母亲租的。 大学学习的是财会，毕业后通过家里的关系进了一家财务公司，才通过实习期，还是个新人，大部分时间都在跑腿，还接触不到核心工作。 社会关系和人际交往都很简单，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引来杀身之祸的人。 难道是我想错了？ 武琳来了，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下就问道：“你什么情况？跑回现场干什么？” “我担心有所遗漏，想重回现场看看。”早就想好该怎么说。 武琳哦了一声，转身冲着小雯问道：“嫌疑人长什么样，有什么显著特征，穿什么衣服？” 在武琳的强大气场下，小雯有些紧张，用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我只记得他笑的很可怕，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呃……”武琳有些无奈，问道：“他好像穿了一件西装。” “正装还是休闲款？”武琳追问道。 “我……我……我不记得了。”小雯的表情很痛苦，不想再回答任何问题。 再逼也没有用，在巨大的压力下，大脑为了保护人体，会封锁相关记忆，她还能再想起来，用多长时间就不得而知了。 “你在这看好她。”武琳下车对周围的便衣说道：“嫌疑人穿着西装，立刻开始排查，每一个角落都要查到，不能有任何疏漏。” 一群人陆陆续续的进入小区，小雯低声问道：“能抓住那个人吗？” “你想听实话？” “当然。” “我看够呛。”嫌疑人刚光明正大的出现，肯定早就计划好退路。 “那什么时候能抓到那个人？” 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小雯在提到嫌疑人的时候，没有用第三人称他，特别用了那个人。说明嫌疑人已经给他留下沉重的心理阴影。 在车上等了半个多小时，小雯逐渐失去耐性，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心理很清楚，我说的要变成现实，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要生活在恐怖的阴影中。 过了二十分钟，李飞和金磊回来了，看两人脸色，就知道情况不乐观。 “没找到人？”小雯问道。 “已经搜一遍了，在后楼围墙上发现一处攀爬痕迹，人可能已经跑了。组长不感甘心，还在派人搜查。”金磊说道。 李飞坐到驾驶位上，发动汽车，带小雯回警局，局里的心理学专家和画像师在等她。 我打开车门说道：“那你们先回去，我再待会。” “组长让你跟我们一起回去。”李飞说道：“给你安排了新任务，在的墙头上找到一片碎布。” 从李飞手中接过证物袋，我对着阳光看，阳关的从纤维中缝隙透过来。肉眼就可以看出是很廉价货，肯定不是嫌疑人留下的。材质太廉价了，感觉像是小孩子衣服上的碎片。 武琳的目的很明显，她不想让我回到现场，最好能离案子远一点。 我当然不会放弃，遇到一个同类的概率非常低，毕竟像我们这种基因异常的人不多。有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是一个很好的研究对象。 法医的工作有点单调无聊，有时候也需要做一些刺激的事，能引起我兴趣的事不多。目前来看，嫌疑人的手段很高明，智商也不低，是个很好的对手。 警车到了警局，波哥带着两位专家等在门口，小雯一下车就被带进会议室，我没跟上去，专家的结果我不感兴趣。 我回到法医室，只用了一会儿的功夫，就分析出纤维的材质。是涤纤维和棉纤维混纺的织物，以涤纶为主要成份。棉花含量65%，涤纶35%。 基本上现在流行的运动服都采用这种材质，消费群体都是年轻人。完全可以排除嫌疑人的可能性。 我把报告打印出来，放在武琳的办公桌上，到了下班时间，准时离开警局。 夜幕降临，我今晚要行动，黑暗是最好的掩护色。 第十章 重回命案现场 回到家中，我换了一身黑色卫衣，站在黑暗中，很难被发现。 防身武器就是一把手术刀，轻巧灵便坚固锋利，只要击中要害，一样可以一击致命。 房间里也没开灯，漆黑一团，我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什么都不想，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就九点半了。 我起身离开的房间，打车直奔被害人最后光顾过的夜场。 夜场里灯红酒绿，红男绿女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疯狂的扭动身体。两具火热的身体紧贴着扭动，在灯光昏暗的角落里，几人滚做一团。 这只是开始，等过了十二点之后，会更加疯狂。在我的眼中，这些人的内心的魔鬼正在无限的膨胀，被吞噬是早晚的事情。 绕着夜场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符合的目标，他没出现。 时间还早，我找个无人的角落坐下。 “帅哥，能请我喝杯酒吗？”一名打扮的很妖艳的红衣女郎坐到我的身边，她身上散发出浓郁的香水味，有些呛人。 我意识自己有一个疏忽，快速扫视一圈，舞池中穿红衣的女人不止一个。身材、样貌都比死者好的也不是没有。 红衣女郎把收搭在我肩膀上，妖媚一笑说道：“帅哥，你在等人吗？我看她不会来了，跟我走吧，我能让你很舒服。” 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俺她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做这一行的。 “对不起，我没兴趣。”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真酷。”红衣女郎不仅没有离开，反而要往我怀里钻。 我轻轻的推开她，起身要走。 “你果真很无趣。”红衣女郎站起来说道：“你们这样的男人都是石头，不解风情。” 她说的是‘你们’，不是‘你’，也就是说她遇到过另一个像我一样的家伙。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在什么地方？”红衣女郎刚和死神擦肩而过，她还毫不知情的蒙在鼓里。 “就在那……”她转身向另一个角落指去，可那地方已经没人了。 我急忙问道：“穿着一身西装，三十多岁，看上去的很斯文。” “你们认识？”她一脸的诧异。 嫌疑人刚才在这里！ 在我寻找他的时候，他躲在暗处观察我。红衣女郎来找我，十有**是他在搞鬼。 估计他已经不在夜场里，我大步追出去。 外面的街道空无一人，橘色的路灯把我的影子拉的很长。一阵夜风吹过，路边的树木发出沙沙的声音。在路灯照不到的角落，依旧是一片黑暗。 我慢步走在街道上，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视，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我大声叫道。 声音渐传渐远，无人回答。 一路向前，走到小区前的小巷，狭窄幽长，一点灯光都没有。 我站在巷子口，隐约看到有人影晃动。小巷是被害人回家的唯一一条路，她回家大概也是这个时间，走在小巷中，凶手一路尾随着她。很可能是故意让她发现，让她处于恐惧当中。 凶手是个有恶趣味的家伙！直觉告诉我，他会在命案现场等着我。 我抬脚走进小巷中，发出沙沙的脚步声。小巷里很安静，两侧的墙壁会将声音放大。 沙沙……沙沙…… 远望着小区中的几栋建筑，只有一两户亮着灯，黑漆漆的楼房伫立在夜色中，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墓碑，整个小区就是一座坟墓。 走在这样的路上，特别考验胆量，发生过凶案后，再走这条路，需要的就是勇气。 不过这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这点程度的恐怖，根本吓不到我。 命案现场整栋楼都是黑的，估计整栋楼的人都出去住了，未来几天都不会有人住在这栋楼里。 楼门微敞着，我没怎么用力一推，房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颤悠悠的打开了。 只是隔着一道门，里面的气氛截然不同。在开门的瞬间，我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我脸庞吹过，立刻打了一个冷颤，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 楼道里的灯都坏了，银色的月光从走廊上的窗口倾斜进来，我周围都是朦胧的月色。 我大步向上，楼道里还有警方留下的黄色警戒线。 蹬蹬…… 楼上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有人飞奔下来。 我走到墙角，背靠墙壁，右手攥着手术刀。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道手电光从楼梯的缝隙中照过来。一名背着大包的年轻人出息在上层台阶。 看起来是这栋楼的住户，正准备带着东西离开。 年轻人看到我愣了一下，可能是我一身黑衣让他紧张。 “你住在这里？” 年轻人轻轻点点头。 “有没有看到陌生人？” 年轻人伸手指着我。 我悄悄的收回手术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年轻人很警惕的从我身边走过，到安全距离后，又加速向下跑，一口气跑出楼道。 我站在走廊的窗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小巷中，脚步声逐渐消失。 确定他走远了，我继续向上，回到命案现场。 房门没锁，虚掩着！ 我从门缝隙往里看，接着微弱的月光，隐隐约约能看到大概的轮廓，看的并不是很清楚，反而增添一股神秘气息。 小雯逃出来时太过慌乱，可能的忘记关门。可武琳重新回来过，不可能不关门。 人类的死亡会给同类带来巨大的心理刺激，除了凶手，还有可能是某个寻求刺激的家伙打开了房门。 为了不让门发出声音，我抬着房门，慢慢打开。凶案现场就像是一只食人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将我吞噬。 面对如此恐怖的场景，我反而有点兴奋，甚至心中有点期待和他见面。 “你在里面吗？”我轻声问道。 无人回答。 我大步走进去，直奔死者的卧室。现场虽然经过简单的清理，可还能闻到血腥味。 死者的床上有一团黑影，呈现出人的轮廓。 我小心翼翼的靠上去，做好攻击准备。他要敢扑上来，我会用锋利的手术刀切断他的颈动脉，又或者将冰冷的刀锋穿过肋骨，准确的送入他的心脏。 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我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靠近我才看到床上不是人，而是一个和人差不多大的玩偶。有人故意把它留在这里。 第十一章 二人 “多大的人了，还喜欢玩人偶。”我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整个房间都能听到。 停顿半分钟，房间里还是死一般的寂静。 看来他不会主动出现，非要我把他找出来。躲在暗处是他的优势，一旦身份暴露，他也就完蛋了。 我走到床边，嫌疑人故意留下一个毛绒玩具，线索很有可能都在玩具上。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照进来，窗帘轻微摆动，光线也随着变化。我拎起玩具，往窗口走去。 毛绒玩具非常沉重，嫌疑人肯定在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我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很新鲜，肯定不是凶案残留的血迹。 拿起来一看，在银色月光下，玩偶的腰部被鲜血浸透，仔细一看，还有缝合的痕迹。玩偶被斩成两截，又重新缝合好，这和被害人的死状相同。 重点在玩偶的头，非常的的沉重，肯定被塞了东西，我把玩偶的头扭过来，正要的查看，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咚！ 一个球形物体掉在我的脚边，低头一看，是一颗血淋淋的脑袋。一双眼睛睁得很大，但是眼球已经浑浊，眼神中带着不甘，带着对生的眷恋和对死的恐惧。 “你这样做有意思吗？”人头虽然很逼真，但我一眼就看出是的假的。人肉有一定弹性，掉在地上不会发出这种闷响。 我用脚轻轻的踢了一下脑袋，人头咕噜一声滚到一边。 能把假人头做的栩栩如生，手艺相当不错。嫌疑人这么做，并不是简单的的要吓我一下，肯定有某种暗示。 略微思索了一小会儿，我就想到一个非常经典的案例，曾经轰动一时毛公仔藏头案。被害人遭多人禁锢，惨遭折磨，死后又遭到肢解，头颅被塞进一个hello kitty洋娃娃之内。 以嫌疑人自负的性格，可能是他下一次犯罪预告，他会模仿毛公仔藏头案的杀人手法，中间再加上自己的风格，时间可能就是最近几天。 “你是个疯子！”我弯腰准备把假人头捡起来，这都是可以追查的线索，找到玩偶的出处，也许能找到凶手。 我弯腰时习惯性的往门口扫了一眼，一个黑影站在门口，手中还拿着什么东西。 黑影立刻扑过来，我毫无防备，被的扑倒，重重的撞在墙上。 后脑的一阵剧痛，还没反应过来，又一拳砸在我脸上，嘴里一股血腥味。 我一边挣扎，一边抽出手术刀，这么近的距离，只要找准机会，一刀就能切断他的颈动脉。 挨了三拳，我找到机会正要动手，门口又出现一个黑影。 凶手竟然还有同伙！这是我没考虑到的。 第二道黑影扑上来，和另一人扭打在一起。 这又是什么情况？两人还不是一伙的？ 两人扭打在一起，攻击我的人起初还占上风，但他只坚持了一小会儿。第二道黑影逐渐占据上风。 对我来说，最好是看他们拼的两败俱伤，我再坐收渔翁之利。等到第二人解决前一个家伙，我再收拾他。 我收好手术刀，暂时用不到了。看了一会儿，我发现有点不对劲，第二人明显是个女人，还是个身材很好的女人。 “武……武……组长？”我试探着叫道。 “既然听出来了，还不过来帮忙！”一个冷酷的女声说道。 还真的是她，我有点头大，这个女人还真不好对付。她大概早就在现场，可能下午就在，一直躲在暗处，看着我们一个个走进命案现场。 武琳已经制服了第一人，压着他说道：“总算是让我等到你了。想不到这么快就抓到你了，等着接受法律的严惩。” 呜呜…… 黑影想要说什么，嘴里支支吾吾的没有发出声音。 武琳把他的双手扭到后背，从地上提起来，叫道：“让我看看你的脸，看你这个家伙长什么样。” 嫌疑人的脸上带着一个黑色口罩，我正要拉下来，门口人影一闪，扔过来一个东西。 嘭！ 东西在我们脚下爆炸，声音巨大。被抓住的嫌疑人趁乱摆脱武琳的钳制，用力一推，撞向我，我们两人滚做一团，嫌疑人趁乱逃脱。 虽然只是短暂接触了几秒钟，我感觉到她的身材非常好，弧度充满弹性，竟然唤起我内心深处的本能。 她张着嘴，一股灼热的气息喷在我脖子上，我立刻打了一个冷颤。 “快起开！”武琳恼羞成怒，喊道。 我赶快闪到一边，她站起来就往外跑。我紧跟她的身后。跑出楼道一看，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两名嫌疑人都消失在夜色中。 “都是你！”武琳怒道：“你要动作快一点，或许就追上了。” 我哦了一声，还没从刚才那一幕回过神来，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有料。 “你第二次擅自出现在现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武琳大声质问道。 月光之下她看上去很生气，但是脸上有一层淡淡的红晕，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问你呢！说话！”武琳吼道。 “回去也没事干，就想回来看看。”还好我没拿出手术刀，不然就说不清楚了。 武琳看我也说不出什么，气呼呼的往回走，又回到命案现场。 “为什么每次遇到你都没好事？”武琳自语道。 “呃……巧合吧！”运气不好不能赖在我身上，换个角度也可以说要不因为她捣乱，我早就抓到凶手了。 武琳进屋就打开灯，嫌疑人肯定不会回来，没必要再遮遮掩掩。 房间里有些凌乱，刚才的混战擦掉很多痕迹，大部分脚印都没有提取价值。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燃烧的味道，第二人扔的是一个的大号的二踢脚。 武琳捡起碎屑，自语道：“为什么有两个人，看样子还是一伙的？” “未必！”在我的遇到袭击的时候，第二人没有动手，完全是躲在暗处看热闹，要不是武琳出现，他可能都不会动手的。 我在小雯的房间中发现几个残缺的脚印，第二人离开前很仔细的处理过。在我进来之前，恐怕他就躲在小雯的房间。 不管怎么说，新出现的情况让案情更加复杂了。嫌疑人有可能是团伙作案，重回现场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第十二章 新的发现 死者的房间被刑警和技术人员翻了三四遍，只要有一点价值的物品，都被运到刑警队。旁边小雯的房间一直关着门，没人动过里面的东西。 “凶手会不会是冲着小雯来的？”我低声说道。 武琳走进小雯的房间，环顾一周，房间看起来很整齐，各种物品摆放都有规律，标准的女生房间。 “看不出翻动的迹象，有可能的凶手已经找到它需要的东西。”武琳分析道。想要找出房间中少了什么，只能把小雯找回来，她最了解这个房间。 我有一个非常大胆的推测，结合小雯的遭遇，被发现后嫌疑人就没跑，他一直躲在小雯的房间里。 他是个非常狂妄的家伙，完全能干的出来。 “既然来了，你就加个班，把现场再勘察一遍。我已经让人帮你把装备拿过来了。”武琳回到被害人的房间，盯着栩栩如生的假人头发呆。 没有工具，我只能等着。武琳做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刑警队长，她肯定能明白嫌疑人的意图。 过了大概一刻钟，武琳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说道：“把毛公仔藏尸案的资料发给我，顺便排查一下，有没有符合被害人特征的失踪人口？” 电话十有**是打给方叔，他的眼线多，如果有混夜场的女人失踪，最先收到消息的肯定是他。 放下手机，武琳还是不放心，又打了五六个电话，让夜场附近的派出所提高警惕。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李飞拿着工具箱赶到现场，看到我和武琳，一脸的诧异，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在这？” “就你话多，把东西拿来。”武琳从他手中拿过工具箱，交给我说道：“尽快搞定。” 她需要为推测找到依据，我接过工具箱就去了被害人的房间。 第一步从玩偶身上采血，分析血型，如果和死者血型相同，情况还稍微好点。要是血腥不符，麻烦就大了，很可能已经出现新的受害者。 等待了一小会儿，a型血抗体反应形成抗原抗体合物，出现沉淀物。也就是说，毛绒玩具上的血是a型血。而我们的死者是b型血。 武琳知道这个消息，脸色就不太好看。方叔又打来电话，放下手机，她的脸色更难看。 方叔没有细查，只是简单的打了几个电话，就收到消息，失踪的女性有十几人。 “这么多？”李飞惊呼。 “干这一行吃的是青春饭，流动性很大，接触的人又比较复杂，风险很大。”没想到武琳倒是很了解这一行。 “那怎么办？一个一个的排查？”李飞说道。 “在没有准确消息前，只能这么做，你和熊森负责。”武琳准备回警局询问小雯，或许能从的她的身上得到新的线索。 两人一起离开现场，只剩下我一个继续工作。 对现场的纸屑和残留物进行采样，几枚残缺不全的鞋印也保存下来，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也许其他人有办法。 在刑侦足迹学这方面能人不少，能从半个鞋印中分析出嫌疑人的信息。 处理完被害人的房间，我走进隔壁小雯的房间。打开黑光灯，房间中到处都是指纹，目测都一样，应该是小雯的指纹。 走到笔记本电脑前，我停下脚步，作为使用最频繁的电器，上面竟然没有指纹，就连桌子周围都没有，显然被人清理的过。 小雯逃命似的跑出去，那种情形下她不可能有时间清理电脑，那就只有嫌疑人了，他冲着电脑来，应该已经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我打开电脑，按下开机键，等待几秒钟，屏幕显示桌面，回收站已经被清空。检查浏览记录，最近一次使用是在下午四点左右，浏览了电脑中的相册，听了一会儿音乐，还看了一部电影。 嫌疑人相当悠闲，我把他看的内容都看了一遍，他查看了小雯相册中所有照片，冲着小雯来的可能性增加。 我把电脑装起来，嫌疑人非常狡猾，他一定会掩藏起真实目的。局里的技术人员能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电脑包就放在旁边的柜子上，我把电脑装起来。又检查了一遍小雯的房间，在柜子里发现一些老式唱片还有cd。拿出来一看，都是原装外文版。 我只认出marilyn manson，在国外都是争议性人物。说他是疯子都客气，媒体认为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最臭名昭著的人。虐待、自杀表演、自我监禁、自残、破坏教会设施、抨击耶稣，等等一系列类似于变态的疯狂举动。 他的暴戾节奏，让无数年轻人为之着迷。他难以理解的行为，也被很多人所模仿。包括他那魔鬼式的打扮，都成为了一些人疯狂膜拜的因素。 看不出来，小雯一副乖乖女的形象，会喜欢死亡重金属，反差有点大。 除了这个代表人物，我还找到德国战车，death，cannibal corpse……还有一些我都叫不出名字，这些收藏不是一两天能收集齐。我拍了张照片，准备回去找个懂行的人问问。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我完成勘察，关灯，仔细锁好房门，离开案发现场。 时间已经是深夜，连辆车都没有，我拎着工具箱和笔记本电脑，在门口打辆出租车回到警局。 整栋警局大楼只有值班的几个房间亮着灯，门房也黑着，看门的高大爷估计早的就睡着了。 我走到楼门前，忽然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回头一看，门房的大门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打开，高大爷探出头来盯着我。 “是你啊！” “您还没睡？”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大概是被我吵醒。 高大爷哦了一声，回去继续睡。我觉得有些奇怪，做为警局的门房大爷，他的警惕性也太高了，特别是被他窥视的感觉，似曾相识。 一组的办公室没人，再过几个小时又该上班，我就不打算回去了，找三把椅子拼在一起，就成了单人床，躺下准备睡一会儿，明天才有精力工作。 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睡了一小会儿，我感觉到有人摇晃我，睁开惺忪睡眼，我看到高大爷。 “别睡了，快醒醒，又有案子了？” “啊？”我还没反应过来。 第十三章 藏头案 “啊什么啊！”高大爷怒道：“你睡的太死了，电话都快打爆了，最后都打到我那去了。” “这么快！”我预计到的凶手还会作案，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一般的连环杀手都有一个冷却期，没一次作案，都会满足内心杀戮的**，会平静一段时间，长的话会有几年，短的也有几个月，或者几个星期。 只有一个解释，我们的对手是一个疯子！ “你什么意思？”高大爷质问道。 我揉揉眼睛反问道：“我说什么了？刚才没醒，随便嘟囔了一句。” “你快点吧！老汉回去继续睡觉。”高大爷并不相信我的话，他也不追问，起身走了。 我翻身坐起来，摸出手机一看，三十多个未接电话，其中有十几个是武琳打的，剩下都是李飞和熊森的。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组长大人快要气爆炸了。 李飞和我比较熟，我给他打过去。 “你什么情况？”电话只响一声，就被接起来，李飞用小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问道。 “我睡着了，出什么事了？” “又出现一起凶案，很可能和我们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关。”李飞快速说道：“方叔追踪失踪的夜场女孩，真的查出一起凶案，你快过来……” 话还没说完，一个女生大声吼道：“联系上了就让他过来，给他半个小时的时间！” 我听出是武琳，她这会儿就是一个装满炸药的火药桶，只要一点火星就会爆炸。我当然不想当倒霉的火星。 “我把地址发给你，快点打车过来。”李飞赶快挂了电话。 还有一点时间，我检查工具箱，确定没有遗漏。接着用冷水洗脸，把头伸进冰冷的水中，精神为之一振，立即清醒过来。 滴！ 手机发出一声轻响，短信来了，打开一看，是地址，一个新建不久的中档小区，距离还有点远。 妈蛋，又要自己打车，车钱得报销！ 我拎着工具箱跑出警局，过了一刻钟才打的出租车，赶到案发地点，半小时早过去了。 案发小区才建成没多久，都是二十多层以上的高层。房子虽然是卖出了，但是入住率不高，大部分房子都空着。按照李飞给我的地址，我找到31号楼。 靠！我咒骂一句，还真的让我乌鸦嘴说中，真是毛公仔藏尸案。根据卷宗记载，案子的被害人就被囚禁在一个小区的31号3楼的一个单位。 我快步跑进楼道，电梯停在13楼，还没走出去，就听到武琳怒道：“怎么还没来，再打电话催一下。” “来了！”我拎着箱子跑过去，转过走廊，就看到武琳和李飞等人都站在门口。 还没走到门口，就闻到从房间里飘出的恶臭，这种气味我很熟悉，尸体腐烂散发出的尸臭味。 “你还知道来？”武琳的语气很不善。 我分辨道：“夜里不好打车。” “你还有理了。”武琳怒道。 李飞说道：“快点开始工作，里面的情况比较严重。” 我早有心理准备，从尸臭味就能判断出尸体**程度非常高。 抬腿正要迈进去，熊森拉我一下提醒道：“你还是穿好防护服吧，都生虫子了，小心咬着你。” 尸虫有很多种，真正能咬人的不多，主要是心理作用，人类看到同类死亡，尸体中长出各种恶心的虫子，从心底会产生反感和厌恶。被碰上一下，间接的接触到尸体，肯定会心里发毛。 实际上我对这些免疫，把尸虫捧在掌心，也不会有任何的不适感。但是在这些人面前，我得装的有点恶心。 我顺便带上口罩，房间里黑漆漆，什么也看不到。 “灯在左手边。”武琳说道。 “谢了。”我伸手摸到开关，按下去。 灯闪了几下，亮了。正对着大门是客厅，一个巨大毛绒玩具在沙发上。玩具的头部有个大洞，里面的填充物都被掏出来。玩具身前都是的污迹，看着像是血水和油的混合物。 我从工具箱中拿出手术刀的刀柄，往里面一探，感觉内有坚硬物体。扒开一看，真的有一颗女性人头。由于死者人头未完全烹熟，洋娃娃仍渗出腥臭血水。还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由于皮肉及头发组织已被破坏，无法进行dna化验。 旁边厨房的门开着，走到门口，发现两个仍未洗净的不锈钢煲及瓦煲，两煲周围满布尸虫，煲内甚至盛着充满恶臭的渣滓。 地上还有铁锤、菜刀之类的工具，都已经血迹斑斑。拿起菜刀一看，刀口已经看豁了。毫无疑问，这是分尸工具。 一切都说明房间里发生过命案，手电残忍，情节特别恶劣。就眼前这些情况来看，嫌疑人完全复制了很多年前的惨案。 我用黑光灯照着锤子，并没有指纹，菜刀上也没有。血迹已经凝固，我找到一枚戴着手套的指印，基本上没有价值。 武琳在外面等不及了，叫道：“你快点，尸体在卧室。” 我放下工具，推开卧室门，一股更加浓烈的尸臭味扑面而来。就我是我，都得捂着鼻子。 房间里没开灯，黑光灯只能照亮一小片范围，隐约看到一个人形物体躺在床上。在暗光之下，房间的气氛恐怖而又神秘。 找到开关，突然亮起的灯光有些刺眼。门口没有脚印，武琳等人发现是命案现场就立刻退了出去。 床上的尸体已经呈现出巨人观，现在是秋季，初步判定死亡时间在三到七天左右，想要准确的时间，需要回到实验室检验。 人死之后，使得寄生在人体内的**细菌，失去人体免疫系统的控制而疯狂地滋长繁殖起来。数量惊人的**细菌产生出大量污绿色的**气体。当这些气体充盈在人体内，使得人体就像充了气的人形气球一样全身膨胀。 巨人观就成了衡量死亡时间的一个指标，据此推测，她死亡时间远超第一被害人，她至少早了两天以上。 小心翼翼的靠近尸体，我看到各种伤痕，她死亡的过程一定痛苦而漫长。经历过火烧、鞭打、刀刺，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好肉。凶手几乎原样复制了当年的凶案。 还好武琳没进来，他要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气疯了。 第十四章 血字密码 尸体我见多了，各种死状都有，但是死的这么惨，还是第一次。 靠近仔细再看，尸体残缺不全，脚趾全没了，收拾少了一半。 伤口都不一样，有整齐像是被刀割过，有的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蛮力扭断，能看到断裂的骨头茬子。造成伤口的凶器都不一样。 脚腕上有非常明显的捆绑痕迹，皮肤都被磨破，死者被囚禁的时间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长。 再往上看，尸体大腿上也有非常恐怖的伤痕，部分伤口已经结痂。其中几道伤口非常恐怖，看着也很奇特，腐臭的尸水从伤口渗出来，浸透了大半个床单。 我靠近伤口仔细看了一会儿，结合过去的案子，才想到伤口的成因。伤口结痂后被掀开，反复很多次后，大概伤口就会成这样。 死者被囚禁的时间还要往前推，至少要一个星期。失踪了这么长的时间，竟然没有人报警？要不是凶手做出预报，估计还要过很久才会被发现。 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觉得她挺可怜，这么大个人竟然连个朋友都没有，混的比我还惨，至少我还有一个朋友。 再往上看，更惨，我的语言都无法描述出具体的情况，视线快速掠过，停在尸体的颈部伤口。 伤口皮肉外翻，白花花的骨头露在外面，断裂的骨头茬很尖利，说明伤口是被蛮力斩断。伤口周围有大量血迹，墙壁上有血迹喷溅痕迹，可以肯定脖子上的伤口是致命伤的，可怜的女人终于得到解脱。 红衣女人案中凶手展示了精巧的外科手术技巧，精准的切断死者的脊椎，几乎没在骨头上留下伤口。而这个案子凶手采用蛮力斩断颈部，前后反差太大，不像是一个人的风格。 如果凶手真的是两个人，一切就解释的通了。警方也比较容易接受这个结果。 当然我有自己的解释，凶手是一个标准的模仿者，他的乐趣不单单是杀人，掠夺一个人最宝贵的性命，同时还要重现一个个恐怖的凶案。 目前已经发现两起，可能还有更多，也可能他现在就在策划新的案子。不能再死人了，必须再他再动手前抓住他！ “里面到底什么情况？你能吱一声不？”武琳失去耐心，在门口吼道。 我这才意识到一个小时快过去了，武琳等人在门口等我的结果，她想要一个快速的初步检测。 “发现被害人一名，女性，年龄在25岁左右，身高一米六八，死亡时间三到七天，有可能更长。现场几乎和毛公仔藏头案一致。”我在卧室门口说道。 “干！”熊森在门口大声咒骂，暴怒中的武琳却一言不发。 我等了一会儿，看到床头柜上的相框，是被害人的照片，女孩非常漂亮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披在肩上，五官精致，没有化妆也很漂亮。最吸引眼球的是她的笑容，眼睛里都带着笑意。 这么漂亮的女人，凶手竟然用如此残忍的手法摧残她，让她在绝望中死去，这让我都的有些气愤。 武琳冷静下来，问道：“你有什么发现？” “稍等！”我光顾着尸检，没有留意这方面的情况。 我打开卧室的衣柜，发现里面装着很多漂亮的衣服和挎包，都是名牌，都不便宜。床头柜的抽屉里装满避孕套，少说一百多个，普通人不会准备这么多。看来死者从事的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职业。 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死者的钱包，我有点失望，钱包和手机存有个人信息最多。可能已经被嫌疑人带走了。 我向后退几步，死者被嫌疑人囚禁在房间里，他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着她。在嫌疑人离开的时间，死者会干什么？ 刚开始被害人心中还有希望，觉得能活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伤的越来越重，心中很清楚，死亡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每一次嫌疑人出现，都有可能是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凶手不可能满足她的要求，她要想个方法把信息留下来，还不能让凶手发现。 环顾一周，视线最后落在床上，床和地面的缝隙正好容一个身材瘦弱的女人钻进去。 我绕着床转一圈，发现得右侧的地板特别干净，蹲下看，还有轻微的划痕，说明经常有人钻进床底，线索也许就在床下。 地板很脏，还有尸虫爬动，我也不管了，往地下一躺，抓着床沿就往里爬。床沿还是太矮，卡在胸口就进不去了。 床下很黑，有尸虫爬动，还的粘稠的液体从床板的缝隙中滴落下来。 没时间再拿手电筒，我摸出手机，屏幕散发的荧光照亮床板，我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床板上血迹斑斑，仔细一看，歪歪扭扭的都是文字，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用指甲一点一点扣出来的。我还在木板上找到指甲碎片。 我粗略的看了一遍，是死者留给父母的遗言，她把赚的钱都存在银行，想为家人买一套房子。再往下可能是对凶手的描述，也可能是其他关键信息，都被刀子刮平了。 既然我能找到，凶手肯定也能找到，他毁掉了最后的信息。再往下看，有一行血字，用刀子刻在床板上，是一串数字。 524948296。 这是凶手留下的信息，我看不出有什么规律，可能是经纬度坐标，也可能是某人的号码，可能性太多了，我只好先用手机拍下来。 在我准备出来的时候，看到藏在床板间的身份证还有银行卡，我估计是嫌疑人故意留下的。 死者真名叫黄英，外地人，刚过完25岁生日。有了名字就可以追查她的生活轨迹，或许能找到关于嫌疑人的线索。 不过既然凶手把身份证留下，说明他自信无法追查到他。他也没动银行卡，我估计上面的钱不是一个小数目，侧面说明凶手不缺钱。 我关心的是那一串数字，一定有非常特殊的意义。密码有很多种，破解起来相当麻烦，还好只有一串数字，应该不会很难。 确定没有遗漏，我准备爬出来，装手机时无意中触动输入法，我立刻就有了灵感，成功破解密码。 第十五章 凶手的信息 “怎么没动静了，什么情况？”李飞问道。 他肯定是替武琳问的，我的拿着找到的物品，走到房门口。 “死者的身份证和银行卡，还有最后留下的信息。”我把手机拍摄的血字拿给武琳看。 “每个人都发一份。”武琳扫了一眼说道。 我把照片群发给大家，身份证和银行卡交给武琳。 熊森问道：“这段被毁掉的文字能复原吗？” “死者是用手和指甲扣出这些字，木头上有血迹，血可能会渗进木头里，用技术手段或许可以还原。”凶手毁掉血字的方法是划掉，如果直接用刀子削下来，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武琳说道：“你能还原？” “尽量试试。”床板上的刀痕有些很深，不能保证成功。 “我让熊森留下来帮你，尽快完成现场勘查。”武琳拿过身份证，让方叔拍成照片。 “叫那些烂仔都动起来，把这个女人的一切都挖出来，谁给她揽活，熟客有多少，都给我查清楚。不想场子每天都被扫，最好都尽全力。”武琳怒道。 “我这就去办。”方叔拿着手机走了。案子跑不了，吃这碗饭的都没有好日子过。 皮肉生意的历史相当古老，到现在依旧存在，并且发展出一套行事规则。像黄英这种水准的从业者，不可能是一个人单干。这是一块巨大的蛋糕，很多人都想从中分一杯羹。 这一点的确有点可疑，黄英对皮条客和鸡头来说就是一棵摇钱树，这么长时间没联系，鸡头没来找，肯定有问题。不能说鸡头一定参与，至少也是知情人。能不能把鸡头找出来，就看方叔的本事了。 武琳转身又对金磊说道：“你去联系一下物业，找到租住纪录，再问问保安经常什么人来，最好能弄到监控录像。” “希望不大！”金磊指着走廊上的探头说道：“刚才我就看了，都是摆设，线都没接上。” “那就去找保安，特别关注一下最近有没有形迹可疑的人。”凶手既然选择这里作案，说明他认为绝对安全。可能对这里很熟悉，说不定就住在周围。 “明白。”金磊要一个人去办，武琳把李飞也派去。我站在门口没走，她把所有人都支走，肯定有话对我说。 我之前的推测大部分都成了现实，这给了她不少的压力。她现在只想着破案，在凶手再动手前抓到他。 沉默了一小会儿，武琳在找开口的机会，毕竟她是刑警队一组的组长，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我只是一个初入警局的菜鸟，向我请教不太好开口。 时间宝贵，我主动说道：“凶手是一个疯子，不抓到她不会停手，下一个案子会更残忍。他的人格可能有缺失。” “精神病？”在她的眼中，只有疯子才能做出这样的事。 “准确的说应该是反社会人格。”我解释道：“这样的人没有感情，没有社会性。即使是这样，也没法解释他为什么会这么疯狂？” “纯粹为了杀人而杀人的家伙？”官方不承认反社会性格人的存在，但是武琳做为一组的组长，看过不少案例，这种人不会因为你不说，就会不存在。 我轻轻点点头，低声说道：“但不是这类人都会成为凶手，只有极少数人会释放内心的恶魔。” 武琳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似乎对这个问题很了解。” 又扯回到我的身上，肯定是知道我底细的人才会纠结这个问题。关键她是怎么知道的，我自认隐藏的很好，知道我这个秘密的人只有一个，她可能已经死了。 我差点脱口而出问她什么意思，人的心里藏着一个秘密，时间长会很难受，特别是这个秘密非同小可，可能会影响人的一辈子。 和武琳接触的时间很短，但我能看出她是一个好人。可她的职业不允许我把心中的秘密告诉她。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等着她说话。 看我没有反应，她只好放弃这次试探，时间不允许浪费，每一分钟都要用在破案上来。 武琳再次开口问道：“你对案子还有什么看法？” “这串数字很关键，可能是他下一步行动。”我让武琳看那一串数字。 524948296。 武琳拿出手机说道：“也群发一下，让大家都想一想。既然是凶手留下来的，不会很复杂，他希望我们破解，想要和我们交手。” 我把数字发给她的瞬间，我就解开了这串数字，根本就不是密码，只是一个遮人耳目的小伎俩。手机输入法中有九宫格输入法，每个数字代表一个按键，切换到拼音输入法，依次按下这些键，答案就出来了。 我按完这一串数字屏幕上显示是一行拼音，laizhuawo，答案只有三个字来抓我！ 武琳还在尝试，我把手机递过去，轻声说道：“我已经解开了。” “这么快！”武琳扫了一眼，立刻就气炸了，这是**裸的挑衅，根本不把警察放在眼里。 “混蛋！”武琳气愤的咒骂道。 我表面看起来没反应，脑子在高速运转，这三个字与其说是给警察下的战书，还不如说是留给我的口信。以一条鲜活的人命为代价，就传了三个字给我。这只是开始，如果我不做出回应，他会变本加厉的坏人。 忽然我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伪装，压制内心对血的渴望。忍的很辛苦，或许我不用再忍了，提前找到凶手，让他尝一下自己的手段，最后再让他慢慢死去。死在同类手中，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归宿。 武琳分析道：“给警察留信息，说明这家伙相当自大。很快他就会露出马脚。就这一串数字，也会是线索，我会找笔记专家分析。” 我说道：“他的这些行为都说明凶手非常迫切的想要引起大家的重视，如果他的目的没达到，或许会采用更加激烈的手段。” “你指什么？”武琳皱着眉头问道。 “我也说不出来，只是一种感觉。”我之前闲着没事上网搜了一下，网上冒出很多版本，都说的和亲眼所见一样。 现在社会信息传播的速度太快了，需要动脑子才能辨别消息的真假。 第十六章 尸体口中的碎片 “说不好。”直觉告诉我这一系列的案件可能早就策划好，目的是什么还看不出来。 “你继续忙去吧，我要静一下。”又出现一起凶案，表面看起来毫无联系，案子的复杂程度上了一个台阶。连着工作一天，几乎就没休息，大脑有些迟钝，需要点时间才能把案情整理清楚。 天就快要亮了，东方鱼肚发白，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死过人的房间，就连门缝中钻过的风都很可疑。一旦周围的邻居得知这里发生命案，看热闹的人群会把整栋楼围的水泄不通。在警方的布控下，他们未必能看到什么。 但是这些人会充分发挥大脑的想象力，把看到的画面拼凑在一起。再加上各种小道消息，揉合成一个看似真实的故事。结合新媒体的便捷传播方式，用不了多久就能在网上看到各种风格的谋杀真相。 为了避免这些事件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居民醒来之前，把尸体运走，把现场处理完。关上房门，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知情人仅限于物业和保安，这些人比较好控制。 出发点是好的，现场太乱了，光靠我一个人不可能完成这么多的工作。别的不说，尸体高度**，一个人很难弄出去。 “没有人来帮忙？”我把带血的锤子装进证物袋中。 “我已经和局里联系过了，很快的就到。”武琳拿着手机，正在和上级沟通。 剩下的就不该我操心，厨房的工作相对简单，我从工具箱中找出器皿，用镊子抓了两只尸虫装进去。 两口大锅中还有脱落的头发，我都进行采样，标记后放回工具箱中。 厨房处理的差不多了，金磊和李飞带着还没睡醒的保安队长来了。我听了一会儿他们的对话。 金磊没说错，监控坏了很长时间，基本都是摆设。因为人手不足，每天只巡逻一次，根本就没发觉有可疑人员。 在上个星期，周围的邻居反应有一股臭味，他们检查后认为是垃圾的味道。 “混蛋！你们这是渎职！”武琳气愤的大声咒骂。当时黄英可能还没死，如果保安报警，说不定能救她一命。 “谁能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保安队长小声辩解道。 “你……”武琳气的说不出话来。 李飞说道：“物业方面提供了有用的信息，房子是一个叫的余杰的男人租的，他们并没有见过女死者。我查看留下的身份证复印件，是假的。但是照片是真的，我已经发给方叔和局里的技术员，正在数据库中进行对比。” “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人找出来。”武琳说道：“波哥正带人赶过来，不尽快把嫌疑人找出来，一组的金字招牌就要砸在我们手上，问题有多严重我就不多说了。” 李飞坚定的说道：“这个家伙跑不了。” 我走到客厅，毛公仔玩具里的人头还没处理，刚才只是扫了一眼，没有仔细看。 用镊子清理掉脑袋周围的绒毛和填充物，让脑袋完整的露出来。因为被煮过，脑袋特别恐怖。 双眼的眼皮合不上，眼睛半睁着，灰白色的眼睛就像是在看着我。嘴也合不上，舌头伸出来，散发着一股恶臭。人头表面有一层粘液，看着像是油脂。 我对气味非常敏感，煮熟的人头散发出的尸臭味和普通的尸臭味不太一样，煮过的肉腐烂更臭。再多一点我就受不了。 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口中有什么东西，只是很小一块碎片。我从工具箱中拿出镊子，夹住嘴里的小碎片，一点一点夹出来。 是一小块碎纸，上面似乎有字迹，已经无法辨认，我找到的只是其中一小块。 用镊子小心翼翼的掀开颈部的伤口，在食道壁上又找到一小块碎片。纸上肯定有非常重要的信息，被凶手发现，撕碎后强迫她吞下。 我转身回到卧室，从工具包中拿出手术刀，准备刨开死者的腹部，把胃里的东西掏出来。人死亡之后胃就停止消化，或许里面的纸片还能保存下来，用技术手段可以还原。 在手术刀划开皮肤的前一秒，我停手了。拍照取证人员还没来，在现场进行尸检也不符合规范，可能会引来麻烦。 我走出去向武琳请示，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波哥带着大队人马来了。 “什么情况？”波哥开门见山的问道。 “有点麻烦，凶手十个疯子！”武琳把发现尸体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波哥皱着眉头问道：“里面什么情况？” “和多年前的凶案基本相同。”我心中有个疑问，当时的毛公仔藏头案虽然很轰动，但是关于案件的详细内容警方并没有对外披露，因为手段太过残忍，案子都没有公开审理，凶手怎么了解到详细内容。 “尽快把现场处理好，案子要限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波哥对他带来的人说道：“很快就要天亮了，你们都听他指挥，用最快的速度把现场处理好，还不能有遗漏。” “明白！”技术人员转身看着我。 我有点意外，没想到波哥会让我指挥。回过神来说道：“我们分开两组，一组处理厨房和客厅，另一组处理卧室，卧室是重点！” 技术人员自动分成两组开始工作，有条有序的进行，配合的很默契。 我在卧室，技术人员刚进来还有点不适应，捏着鼻子在工作。 摄像师在伤口附近放下标尺，再拍照。女尸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了，闪光灯不停闪烁，拍了几百张照片。他们的工作要求细致，不能遗漏。 熊森拿着敛尸袋等在门口，我接过敛尸袋，怎么把尸体装进去还是一个问题。**导致皮肤和床单粘在一起，要很小心的分开，不然皮肤就会被撕扯下来。 我和两名技术人员拿着手术刀，一点一点把皮肤和床单分开，这项工作就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床单上留下一个人形轮廓。 四个人合力才把尸体塞进敛尸袋中，几人抬着走出房间，趁着没人装车拉回局里，现场交给武琳，我要回去把胃中的碎纸片拿出来。 第十七章 反常 天已经大亮，老人已经开始晨练，遇到了只会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们。 出了电梯就到了一楼大厅，敛尸袋中积存了大量的尸液，从缝隙中逐渐渗透出来，滴在地上。 滴答……滴答…… 尸液散发着恶臭，路人捂着鼻子问道：“你们运的这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抬着敛尸袋继续往前走。 路人挡住我们的去路，大声说道：“我们是这里住户，有知情权，袋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真是烦什么来什么，遇到这种人很麻烦。 “让我来。”熊森反问道：“你要看看么，楼上一家人的厕所堵了，这是掏出来的脏物。” 路人假装看一眼，捂着鼻子说道：“快走，漏的到处都是，你们得把这些污水处理了，臭死人了！” “物业会来打扫。”熊森示意我们可以走了。 虽然有一个小插曲，我们还算顺利的把尸体装上警车，等了一会儿，人头毛公仔顺利送上车。 “你们走吧。”熊森跳下车说道：“房间里剩下的物品我尽快给你弄回去。” “辛苦了！”我微微点头示意。 警车开出小区，我就有点困，没过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车厢里只有我和尸体。 一路无话。 我睡的迷迷糊糊，感觉车子停了，有人推我几下说道：“醒醒，到地方了。” 睁开眼睛一看，已经到警局，开车的司机捏着鼻子一脸敬佩的看着我。能在运尸车里睡着的人，全警局也找不到几个。 我从车上跳下来，活动一下酸痛的关节，说道：“帮我把尸体送……” 话还没说完，我就听到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司机说道：“不好意思，我肚子疼，去一下厕所。” 我估计是等不到他回来了，司机这是跑了，也怪不都他，尸体的样子实在是太恐怖。 这时候找不到人班忙，我只能尝试自己把尸体弄回去。好在有带轮子的推床，稍微方便一点。 我拉着敛尸袋，一点一点把尸体拖出来，正要往床上搬，身后伸过一只手，抓住敛尸袋。扭头一看，是看门的高大爷。 “死的很惨？”高大爷问道。 “全身没有一处好肉，还被砍断脑袋。” 高大爷哦了一声就不再问了。 我俩一起用力把尸体推进大厅，剩下的路很好走，高大爷什么话都没说，回去了。 一夜没睡，又没吃东西，饿的一点劲都没有，走到楼梯口打算歇会。 刚停下，一个女生叫道：“你回来了？” 我回头一看是小雯，赶快挡住推尸床，问道：“你还在这？” 小雯有些不满的说道：“警察不让我走，没抓到嫌疑人，我就要待在警局里。” “挺好，至少安全。” “听说又有新案子，和我室友的死有关系吗？”小雯踮起脚尖，往我身后看去。 我淡淡的说道：“死了一个女人，警方还在调查。” “怎么死的？和我的室友一样吗？”小雯好奇心大盛，非要看一眼。 “你最好不要过来。”我想阻止她，可她已经走近了。 小雯闻到尸臭味，身体猛的抖了一下，脸颊瞬间通红，看样子是被吓坏了。 我赶快把她拉到一边，说道：“都说不让你看，自己吓自己。” 普通人看到这一幕都会吓个半死，我回头一看，尸体身上渗出的尸液在敛尸袋上形成一个人形的轮廓。 小雯压力很大，又一再受到惊吓，刺激大了的精神可能会出现问题。我让她赶快走。 “我不想死，你要保护我。”小雯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贴在胸口，眼睛却在偷偷的瞄尸体。 这个姿势有点尴尬，手臂所在的位置有点不太合适，虽然在中间，依然能感受到两次惊人的弹性。 “你先冷静一下。”毕竟是在警局里，让人看到不太好，我想要把手臂抽回来，没有成功，她抓的实在是太紧了。 通过手臂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在极度刺激下会出现这种状况。我用另一只手臂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过了大概一刻钟，小雯的精神才逐渐平静下来，这才意识到抱着我手臂太紧，赶快松开手。 在一刹那间离开那惊人的弹性，我心里还有一点不舍。 “对不起，我不是……”小雯红着脸向我解释她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不介意。你先回去，等我忙完去找你。”我在这地方浪费了快二十分钟了。 “我等你哦。”小雯向我身后瞄了一眼，转身跑了。 我推着尸体往法医室走去，刚才小雯的反应太古怪，我想到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小雯的情形有些相似。 走到法医室门口，周围非常安静，还没开门就能听到里面停尸柜发出低沉的嗡嗡声。习惯了之后，觉得这种噪音还很好听。 打开大门，一股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放了一具尸体后，法医室的温度降低，湿度反而上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 这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我调整方向，把推车推进工作间，停在工作台边。 我随手打开换气扇，敛尸袋还没打开，尸臭味就扩散开，在密闭的环境中，尸臭味会越聚越多。古时候仵作验尸，都要喷醋焚香，驱散尸臭味。尸臭味闻多了对身体不好，还可能中尸毒。 现代医学认为尸毒是是在腐烂的动植物遗骸中含有的生物碱，又或者是各种致病菌。不管怎么说，通风很重要，特别是高度**的尸体。 我穿上工作服，戴上口罩、护目镜和橡胶手套，这才打开敛尸袋，等到尸臭味被抽走，味道没那么浓郁，才一点一点把尸体从敛尸袋中弄出来。 腐尸躺在工作台上，我拿出断掉的头颅，伤口比对了一下，基本吻合。 看着尸体，我想起在卧室中看到的照片，那么漂亮的女人失去生命变成一堆烂肉，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 “你安息吧，我会还你一个公道，抓到凶手。”我突然觉的要对尸体说点什么。 虽然才干了几天，我已经明白法医这份职业的重要，尽管很忙很累，但是很有成就感。 第十八章 梦魇 还在法医学院的时候，一位工作多年的师哥回到学校，告诉我们法医是份苦差事。当时听了没多什么感觉，等到工作了，才体验到这份工作有多苦。 一夜没睡，大脑昏昏沉沉的，眼皮有千金重，还要集中精力进行尸检，稍有大意，就可能错过重要线索，导致凶手逍遥法外。 放下死者的头颅，我拿起手术刀，在尸体身上做了一个标准的y字形切口，切开肋骨，固定住切开的皮肉，肿胀的内脏暴露在我眼前。 因为**，内脏中充满气体，肿胀的非常厉害，味道就不用说了，把我眼泪都呛出来了。 我把换气扇调到最大档，依旧没办法把气体排空。我屏住呼吸，用手术刀划开胀大了很多倍的胃。 哧…… 只开了一个小口，大量的**气体喷射而出，还带着少量的尸液。肿胀的胃就像是破了洞的气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干瘪。 还好我早有防备，躲开喷出的气体。就算穿着防护服，被喷中少说也要臭上一个星期。尸体**的臭味和其他味道不一样，沾上就很难去掉，用香水都盖不住。 我没有洁癖，不太在意尸臭味，但是我也不想成为黄鼠狼，走到那里臭那里。 足足等了一分半，**气体排完，我才能继续工作，用手术刀抛开胃。 看到胃容物我惊呆了，根本就不像一个消化器官，而是一个垃圾场，里面装满各种杂物，就是没看到食物。索性连肠子也检查一遍，没有发现食物，死者很长时间没吃过食物。 她被囚禁之后，凶手就没给她吃过东西。就她的状况，估计凶手杀她的时候，一点反抗都没有。就算凶手不动手，她也奄奄一息，离死不远。 我把她胃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大团的玩具填充物，像是棉花的物质，被胃液浸透，有一股酸臭味。 在这些棉絮中间，还有成团的卫生纸，都快化成纸浆，用手拿不起来，我用勺子一点一点舀出来。 我将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平铺在工作台上，拿过放大镜，非常仔细的寻找，只找到几片碎纸片。根本就拼不起来，还缺了很大一块。 “胃里的东西都在这里，我遗漏了什么？”我冷静下来重新思考，找到的碎纸片上都没有文字，显然重要的内容都被保存起来。 又检查了一遍胃内物质，注意到一团卫生纸，其他的纸团几乎成了浆糊。只有这一团基本保持完整，说明吞下的时间最短。 我把纸团夹到盘子里，用镊子一层一层的拨开，在最里面真的有一团纸。如果纸团没有被胃酸浸透，这绝对是个好消息。 慢慢的把纸团展开，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的难以辨认。拿到灯光下辨认，隐约看到一串英文，后面跟着一个数字。 用棉签把纸条弄干净，装进证物袋中。拿相机拍了一张高清照片，传到手机上发给武琳。 “什么情况？”武琳快速回复了我。 “在死者胃中发现，是她留给我们的信息。”我忽然看出一个单词，似乎是death，英文死亡的意思。 “继续加油！”武琳再也没回复我，她这会儿一定很忙。 我放下电话，才注意到时间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一下感觉非常的饿。泡面都等不急了，脱下身上的行头，喝着热水，吃下一大包饼干，这才舒服一些。 吃饱了就犯困，还不到上班时间，我趴在桌子上，想要小睡一会儿 实在是太累了，闭上眼睛就睡着了，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法医室内冷冰冰的，意识逐渐苏醒过来，我想坐起来，沉重的身体纹丝不动。 我似乎遇到鬼压床了，从科学的角度解释叫梦魇，是因为过度疲劳所致，只要过上一段时间就会苏醒。 咯噔……咯噔……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高跟鞋有节奏的敲击地面，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第一反应是武琳回来了，挣扎着的要坐起来。感觉过了五六秒钟，我才反应过来，来人肯定不是组长，作为一名刑侦人员，绝对不会穿高跟鞋，行动不方便。 脚步声到门口就停下，停顿两秒钟后，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一个人走进来。 我努力睁开眼皮，想要看清楚进来的是谁。但是眼皮太沉重，只是微微的睁开一个缝隙，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身形比较瘦小，看上去像是一个女人。 来人也在观察我，她走到我身边，轻轻的推了我几下。 我的心脏剧烈跳动，身上的汗毛都竖立起来，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进来的并不是警局的同事，而是一个心怀不轨的家伙。这时候如果她想杀我，我毫无反抗的能力。 好在我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她确定我是真的睡着了，她转身走向尸体。 靠！是冲着线索来的！ 咯噔……咯噔…… 听脚步声她走到工作台前停下了，接着就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她不知在解剖台上干什么！ 我怀疑自己被下毒，越是挣扎意识越清醒，但是身体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知道她在解剖台上干什么，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持续很长时间。 过了大概一刻钟，她停下手中的工作，大概目的已经达到。 “呵呵……”女人很开心的笑了几声，拿着什么东西走到门口，转身朝我摆摆手。 这是最后的机会，我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她的容貌，结果还是失败了，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像。 咯噔……咯噔…… 脚步声逐渐走远，消失在走廊尽头，法医室再次安静下来。 身体还不受控制，我又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我猛得从睡梦中惊醒，一下就站起来，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赶快走到尸体前，仔细检查了一遍，看上去一切正常，尸体身上什么都没少，我从胃里取出的东西也没少，都在工作台上。 难道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可给我的感觉太真实了，我走到门口，发现房门虚掩着，的确有人在我睡着的时候来过。我肯定之前关好门，还特别检查过。 关键是这个人想要干什么？闯入法医室，肯定不是只看一眼尸体那么简单。 第十九章 杀人贴 法医室里也不安全了，以后要多留一个心眼。来人这次没有对我动手，不代表下次不会。我不害怕威胁，但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 刚才来的人是谁？ 一组的人都在外面执行任务，警局里女人本来就不多，会穿高跟鞋的只可能是内勤。可惜我是新人，对局里的情况还不了解，和一组之外的人没有任何交流，能算上熟人的只有看大门的高大爷。 等等，局里还有一个外人，她也可能穿着高跟鞋。 我努力的把细节回想一遍，很遗憾，我根本就没有留意她穿的是什么鞋。就算这会儿去找她，肯定已经换鞋，什么都查不出来。 电脑还开着，我看屏幕上的时间，已经四点多了，我这一小觉竟然睡了两个多小时。 睡的姿势不对，浑身酸痛，活动一下身体，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短暂的休息让精神好很多，重新穿上装备开始工作。 武琳等人一天都没有回来，等她回到警局，肯定要求我在第一时间交上尸检报告。可到现在我一个字都没写，必须加快速度。 高度**的尸体会增加工作难度，伤口不好辨认。黄英身上又有很多种外伤，有钝器击打的挫伤，皮带之类物品留下的鞭伤，各种烫伤，还有陈旧伤口，要把伤口统计下来，不能遗漏。 尸检也是一份体力活，忙碌了两个多小时，总算完成初步的统计工作。回到电脑前，把各种数据录入电脑中。 肚子饿的咕咕叫，我才完成一半，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 咯吱…… 门推开了，我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是李飞。 “还没吃饭吧，我给你打包……”话还没说完，他闻到房间里的尸臭味，瞬间表情变的很精彩。他还想坚持一下，又往前走了两步。 “受不了就别勉强，吐在我这还得我打扫。”我淡淡的说道。 李飞冲我摆摆手，捂着鼻子跑出去了。 房间里不是单纯的尸臭味，内脏**散发的是另一种臭味。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就像是魔鬼调制的一杯烈性鸡尾酒，一般人都受不了。 我保存了电脑中的文档，顺便做了一份备份。这才伸个懒腰，走出法医室。 李飞在走廊上扶着墙壁大口喘气，眼泪呛出来了，脸憋得通红。我轻轻的拍了他后背几下，让他舒服一点。 “你这是什么味？”李飞缓过神来抱怨道。 “习惯就好。”我接过他手中袋子，里面的散发出食物的香味，让我嘴里的口水快要流出来了。 “你就在这吃？”李飞捂着鼻子，就算在走廊里，还是能闻到法医室里散发的恶臭。 “没时间了，将就一下就行。”打包的餐盒中是小笼包，我一口就吞掉一个，问道：“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唉！”李飞叹口气说道：“这次麻烦大。方叔打听不到消息，租房人余波也没找到。走访周围的居民也没收获，可以说到现在为止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这在我意料之中，武琳等人弄错了方向，黄英的死发生在小夕死亡之前，他们更应该关注的是小雯遇袭一案，毕竟她目前唯一接触过嫌疑人。 李飞的话没说完，没有案子的侦破是一帆风顺，在侦破过程中总会遇到各种问题。目前这些状况只能算是一个小挫折，说不上是麻烦，他肯定有话没说。 “还有什么坏消息，你都说出来，让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都瞒不过你，你真不应该当法医，应该去当侦探。你自己看吧！”李飞拿出手机，点开浏览器递给我。 我一口吞下手上的包子，拿过手机一看，页面是国内非常大的一个论坛，每天的浏览量惊人。 李飞已经替我打开帖子，标题是818我市接连发生的恐怖凶案，连环杀手可能就在你身边！ 标题就很吸引眼球，我往下看，帖子把案子描述的非常恐怖，胆小的看到一半就吓到了。 我还没看完，李飞就催促道：“又没让你看帖子，快往下看。” “下面看什么？”我把帖子拉到最下面，已经有一百多页回复，至少有上万条回复。 我惊呼道：“这个帖子这么火？” 李飞无奈的说道：“已经转发的到处都是了，在市里流传开来，弄的人心惶惶，上面对此很不满，要求必须尽快破案，给市民一个交待。” “波哥生气了？” 李飞摇摇头，手往上一指说道：“省厅和市里的领导，波哥都扛不住。” “技术人员呢？”我问道。 “他们正在联系网站，暂时屏蔽或者删除这个帖子，对于网上转发的内容，就无能为力了，估计半个城的人都看过了。”李飞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能删除帖子！”我有仔细看了一遍帖子，作者对两起案子的现场细节描述的非常到位，很有可能到过现场。目前只有警方知道两起案件有关联，甚至还可以缩小到很小的范围。作者凑巧出现在两地可能性极低，虽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我更愿意相信他是专程赶到现场，可能还拍了照片。 听了我的分析后，李飞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发帖子的人有嫌疑？” “什么叫有嫌疑，可能就是凶手好么！” “靠！”李飞怪叫一声，一边奔跑一边拿着手机打电话，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又剩下我一个人，我吃着小笼包，思考凶手为什么这么做。在谋杀历史上，狂妄自大的连环凶手不少，大名鼎鼎的十二宫杀手就曾挑衅警察。但是像他这样，把整个行凶过程讲述给大众看的可不多。 凶手这么做肯定有目的，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让市民都生活在恐惧当中？似乎并不是这样。给我的感觉是他更宣传什么…… 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包子就吃完了，把餐盒扔进垃圾桶，我回到法医室继续完成报告。 铃…… 刚打完一行字，手机响了，接起来就听李飞气喘吁吁的说道：“副真是服了，你太厉害了，网络中心的技术员发现帖子有问题，正在追查ip地址，这个混蛋总算露出了马脚。” 第二十章 疯狂的记者 “等你的好消息。” 我挂了电话，没好意思打击他，嫌疑人竟然敢发帖，事先会做好防范措施，伪装ip，无法追查到准确的ip地址。又或者在网吧发的，查到也没用。 验尸报告才完成一半，我必须加快速度，今晚不能再加班了，我要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觉。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我的床！ 又忙碌了一个多小时，敲下最后一个句号，总算是完成验尸报告。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错别字，数据也没遗漏，打印了一份出来。 长出一口气，时间已经是七点多了，超过下班时间一个小时。 “唉，加班费啊！”我把工作台上的工具清洗干净，整理好。一个人把黄英的尸体撞进停尸柜中，法医室内的空气好多了。 等完成这一切，我才注意到楼上传来嘈杂的人声，像是冲进来上百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我锁好法医室的大门，拿着验尸报告走到一楼大厅，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大厅外面黑压压的都是人，大门都快要挤破了。几名男警察在维持现场秩序，快要招架不住了。 门外的人不是手里拿着话筒，就是肩膀上扛着摄像机，全都是记者。这种场面我只在所谓的明星见面会上看到过，难道有明星小鲜肉被大妈举报被抓进来了？今天实在是太忙了，没注意局里还有其他行动。 我走到侧门，这边人少点，咬咬牙还能挤出来。我刚推开门，门外的记者喊道：“你了解两起凶案吗？目前案件有什么进展？有嫌疑人了吗？” “这个……”我刚张开嘴，又一个话筒塞到我面前。 “城里的民众人心惶惶，警方什么时候召开发布会？有通稿吗？” “案件的负责人是谁？什么时候能破案？” 记者在提问的同时，照相机的闪光灯闪个不停，我的眼睛都快要被闪瞎了。 我大声说道：“我昨天才报道，无法回答你们的问题……” 记者根本就不听我解释，还有更多的人往我这边挤过开，就算换成熊森，他都不一定能挤出来。 “都快忙死了，你还跑出来添乱。”身后传来武琳的声音，接着有人拽着我的衣领，硬把我拽回来。 “下班了，我要回家！”我整理好衣领，有些气愤的说道。 “没人通知你吗，半小时之后，大会议室开会，所有和案件有关的人员必须到场！” 完了，回不去了，我有预感，开完会之后，迫于压力，一组要全力进行侦破，今晚又不用回去睡觉了。 武琳穿着制服，记者发现她的警衔高一些，更加疯狂的往这边挤，想要采访。 “你们不着急，过一会儿会有专人来回答你们的问题。”武琳简单的敷衍一句，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发觉我没根上，回头嗔道：“走啊，还愣着干什么？你喜欢被他们围观？” “出去吃个晚餐行不？”我的要求也不过分，就是吃一顿正式的晚餐。 “你看这情况还能出去？”武琳有些疲惫的说道：“晚饭已经准备好，去办公室吃吧。” 武琳没说吃什么，既然是警局提供的，能比泡面好我就满足了。 走在楼梯上，武琳轻声对我说道：“你今天辛苦了？” 我愣了一下，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武琳对我的态度缓和了许多，竟然开始关心我了。 看我在发呆，她又解释道：“李飞都和我说了，你工作很辛苦，还为破案提供重要思路，我已经把这些情况都报告给波哥，在一会儿的会议上他会对你提出表扬。” “呃……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只想做个低调的小法医，没想到上班没几天就吸引领导注意。 “你太谦虚了。”武琳柔声说道：“之前我对你的态度不太好，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就是这样的人，并不是针对你。” “为什么？”我问道。 “什么为什么？”武琳反问道。 “就是你之前……” 我话没说完，武琳说道：“见你第一面，我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和我过去抓到的凶徒很像。现在看你顺眼多了，可能是我最近一段时间太累了。” 女人的直觉果然可怕，如果她追查下去，我的秘密可能就保不住了。好在我已经取得她的信任，以后小心一点就好。 武琳走到一组办公室，推开门一看，除了李飞人都在。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疲惫，他们在外面跑了一天，肯定比我还累，刑警这份工作也不好干。 “吃饭吧。食堂特别加餐，里面有鸡腿！”方叔打开桌子上的保温箱，从里面拿出一盒快餐。 熊森迫不及待打开餐盒，拿出里面的鸡腿，一口就吞掉多半个，看样子真的很好吃。 看的我嘴里也流口水，拿一盒大吃起来。一时间办公室没别的动静，只有吃饭声。 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我们风卷残云一般把食物一扫而光，只剩下李飞的一份还在盒子里。 我打了一个饱嗝，吃多了，有点撑得慌。 武琳擦擦嘴说道：“都吃饱了吧，那就聊聊案子。这次和我们过去查的案子不一样，凶手明显有计划有目的，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 金磊分析道：“帖子如果真是凶手发的，他的目的似乎就是让我们难堪。” “会不是有仇？”方叔说道：“一组抓过不少穷凶极恶的家伙，可能有人跑出来了，又或者是他们的朋友。” “有这个可能。”武琳说道：“金磊用电脑筛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符合条件的目标。” “没问题，明早给你结果。”金磊相当自信。 我想提醒她小雯的事，像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一般，武琳也想到了，说道：“画像专家马上就到，她精神状态也很稳定，画像是我们第一手资料，等到画像完成，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嫌疑人给我找出来。” 这条线是的对的，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的觉得小雯的很多举动都很反常，她有嫌疑，画像是很好的验证办法。根据她的画像，能找到嫌疑人，说明小雯没有问你。要是根据她的画像找不到嫌疑人，她就有故意包庇的嫌疑。 “时间差不多了，上去开会吧。”武琳打断了我的思路。 第二十一章 期限破案 到了会议室门口，武琳特别提醒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可不是一般的会议。” 进去一看，波哥早就到了。作为专门分管刑事案件的领导，都坐在旁边，中间空出三个位置，留给领导。 门口附近空出一排座位，是留给我们的。武琳拉开椅子坐下，我坐在最后一个位子。房间里也没有人说话，气氛有些压抑。 我刚想喝口水，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很多人向这边走来。 推开门的是闫副局长，身后跟着一人穿着便服，一副官相，应该是市里的领导。他身后跟着一人穿着警服，但是警衔很高，并不是我们局的人，肯定是省厅派的人，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两人坐好，会议就开始了。 波哥把两起案件的调查进度详细介绍一遍，市领导没说话，省厅的人问道：“谁负责验尸，新发现的尸体尸检有结果了吗？” 我正在走神，随着波哥的讲述把案情又梳理一遍，总感觉少了很重要的一环，单靠凶手的提供的血迹，才将两个案子联系在一起，有点牵强。关键是我在黄英胃中发现的纸条，弄清楚纸条上的内容，或许就能找到凶手。 “叫你呢！站起来！”看我半天没反应，金磊推了我一下。 “我？” “这么年轻的验尸官？”省厅的人惊讶的说道。 市领导问道：“太年轻了，这么大的案子，经验丰富的专家呢？” 闫副局长开口说道：“别看他年轻，非常厉害，已经为破案提供了很多线索。并且还是多面手，各方面都懂。追查帖子ip的点子就是他想出来的。” 省厅领导的口气立刻就变了，温和的说道：“看不出来，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啊，刚工作就遇到大案子。” 我拿出准备好的验尸报告，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闫副局点点头说道：“你讲！” 我照着报告念道：“被害人黄英，现年25岁，死亡七天左右，颈部被利器砍断，头部分离，颈部多处外伤，皮下有出血，说明系生前损伤，亦是唯一致命伤。凶器为现场发现的砍刀和锤子。尸体身上发现多处烧伤痕迹，伤口处检测出有塑料和蜡烛成分。尸身上还有多出刀伤，最深5cm，宽1cm，凶器在现场没有找到。病理检查脏器均有不同程度损伤，其中肺部有楔形出血，肺泡坏死，疑为身前遭受毒打所致。在死者双腿……” 我才念了一半，上面的领导就坐不住了，市领导打断我说道：“行了，别念了，实在是太惨了，凶手简直就是魔鬼，你们必须尽快抓住他！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必须破案！” 省厅的人说道：“三天是不是有点太短了，他们压力太大，再宽限两天？” “三天！必须三天破案！”市领导说道：“你也看到外面的记者了，现在全市居民都在关注案子，已经人心惶惶，不尽快破案，各方面都会受到影响，造成巨大损失。” “可是三天……” “三天必须破案！”市领导嘶吼道：“逾期不能破案，将从上到下追究所有人的责任！” 武琳怒道：“三天根本就不够用，凶手早有准备，怎么可能……” 闫副局面无表情的说道：“三天就三天，如果三天抓不到凶手，我辞职！” “好。”市领导答应了。 武琳惊讶张大嘴巴，自语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你们继续，破案我不懂，就不干扰你们了。希望你们能按期破案。”市领导得到想要的结果，起身离开会场。 等到他走远了，省厅的人才说道：“老闫，你太草率了，我还能为你争取几天的时间。” “三天就三天！”闫副局淡淡的说道：“凶手是个疯子，三天抓不到他，肯定会再次作案，会出现新的被害人。”的 “可是三天……” “不要再纠结时间，说案子吧。”闫副局问道：“听说你们有了新线索？” 波哥说道：“网上的发帖人可能就是凶手，技术员追踪到ip地址，李飞已经过去了。画像专家也来了，我们会紧抓两条线，嫌疑人跑不了。” 闫副局的视线落到金磊身上，问道：“你是计算机专家，为什么没跟李飞去？” “等开完会我就赶过去，我把两起案发地点和的ip地址显示的网吧做了一个标记。大致划出一个活动范围，嫌疑人肯定就住在这片区域内。”金磊拿出他早就准备好的地图。 “这片区域可不小，需要人手吗？”闫副局问道。 “暂时不需要！”武琳说道：“网吧可能只是一个中转站，轻举妄动会打草惊蛇，我们一直在关注网上的帖子，等他更新。” 闫副局点点头说道：“也是一个法子。还有要汇报的吗？没有就散会，时间宝贵。” “我还有个发现。”我低声说道：“尸检的过程中在死者胃部发现一个纸条，死者知道自己要死，专门保存下来，可惜因为胃酸的腐蚀，字迹模糊不堪难以辨认，正在想办法复原。” 波哥问道：“是什么纸？” “像是超市打印的小票，我已经取样，正在鉴定成分。” “小伙子好样的！”闫副局称赞道。 “对了，我还有一个疑问。”我说道：“在小夕家，我和组长和嫌疑人有过接触，第二嫌疑人为了掩护同伙逃跑，向我们扔了爆炸物。从现场提取的残留物分析，是一种擦炮。我上网查了一下，是一种叫做‘手雷’的儿童玩具。” “手雷？”听到这个词，闫副局和波哥的眼睛都瞪得圆圆的。 我赶快解释道：“外形是塑料的，看起来和手雷差不多，里面是一个大擦炮，拉动拉坏，擦炮就会点燃，扔出去过一会儿就会爆炸。很像真手雷！每个小学门口的商店都有卖。” “这么危险的东西竟然是小孩玩具！真是为了钱什么都卖！”波哥咒骂道。 显然他理解错了，我补充道：“小夕家附近的商店里不卖‘手雷’，我的意思是应该多加一条排查信息，嫌疑人随着携带玩具，说明他可能住在学校附近，或者他有一个上小学的孩子，还是男孩！” 第二十二章 催眠 “这些地方都有学校。”金磊在地图上再次做出的标记，在范围**有五所小学。 我看了一眼地图，并没有减少工作量。每个学校附近都有中大型小区，都是所谓的学区房，想要从这些人中找出嫌疑人，和大海捞针差不多。 武琳说道：“把其他线索都补充上去，先从标记最多的地区开始查。” “被害人小夕的公司在这个位置，租房子的余波在这一带活动……”金磊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把有关的点全标记在图上。 地图上出现各种颜色的点和圈，有些标记很近，甚至边缘会重合在一起。 “把小雯的单位也标记上。”我低声说道。 “ok！”金磊查看资料后把小雯单位标记好。 这个点出现在地图上中间的位置，没和任何标记重合。众人都没在意，扫了一眼就没再看。 武琳多看了一眼，大概也觉得没价值，将视线转向别处。 和他们正好相反，我觉得这个点很有问题。如果把小雯公司的位置看成中心，标记最为密集的两块区域正好位于它的两侧。从地图上看，正好有两条主干道贯通这两个区域。一下就将两起凶案联系起来。 波哥称赞道：“这个方法挺好，很直观，这个办法可以推广。” 闫副局点点头说道：“时间不早了，如果没有问题，散会！” 没人说话，闫副局和省厅的人一起离开会议室。 “三天的时间，你们抓紧，有困难和我说，我给你们解决。”波哥低声说道：“你们也不想看到闫副局辞职吧。” 武琳站起来坚定的说道：“三天一定破案！” “行了，你跟我走，画像专家来了，今晚要把草图弄出来。你安排一下其他人的工作。”波哥先走了。 “刚才会议上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我就不说了，心里都有数就行。”武琳安排道：“金磊你盯好网上的帖子，尽快去和李飞汇合，有嫌疑人的消息，立刻跟我汇报。老方你继续盯着余波这条线，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熊森自由活动，不管那一方需要支援，你要立刻赶到现场。至于冷锋，你的活都在法医室，我就不安排了。” “是！”众人答应一声，各自行动起来。 武琳急匆匆走了，她现在特别需要小雯的画像，她是本案唯一的目击者，有了画像，就算只有七成相似，找人也会变得容易一些。 我跟着他们走出会议室，记者还没有散去，在大厅里等着，想要挤出去不容易。警局有没有后门，一楼的窗户都有防盗窗，我想看他们怎么离开。 走到二楼走廊尽头，熊森打开窗户，楼下都是杂草，三米外是一道矮墙，翻过去就是街道，夜深了，行人很少，偶尔有一辆车开过。 熊森抓着窗框，轻轻一跳就翻过去，踩着一楼窗户防盗窗，几下就到了地面，几步穿过草丛，爬上矮墙，很轻松的翻过去。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熊森那么大的块头，竟然如此敏捷，用时不到一分钟！ 接着金磊和方叔跳下去，速度也不慢，冲着我招招手就离开警局。 熊森的身手好可以理解，金磊一个玩电脑的技术员，方叔快要退休的老头子都有这么好的身手，之前小看他们了。以此类推，李飞的身手也不会为弱，作为队长的武琳应该更强。 看来以后要加强锻炼了，我是一组中最弱的一个，这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我不争最强，但也不会做最弱。 目送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我也该去工作了，在回实验室之前，必须去看看画像的进展。 武琳没告诉我画像的位置，不过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楼里人不多，很容易就找到。再考虑画像需要一个相对舒适的环境，很可能是在值班室或者休息室。 顺着楼梯上到五楼，只有这一层走廊还亮着灯，隐约能听到对话声。为了稳妥，我给武琳发短信说明意图。 半分钟后就收到她的回复，就一个字行。 走廊很安静，一楼大厅喧闹的人声到这一层声音小多了。我走到门口，听到一个很温柔的女声说道：“放松，你现在很安全，你在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中，顺着我的声音深呼吸，吸气，吐气……” 上级不仅派来画像专家，还有心理学专家。目前对于催眠这种的治疗手段是否真实有效还有争议，估计是最后的手段。如果小雯说不出嫌疑人的相貌，就只有用催眠。 我试了一下，房门并没有锁，我慢慢打开门，从缝隙向里看。 房间不大，摆设很简答，有一张单人床和两个单人沙发。小雯躺在床上，双手放在小腹，这个姿势能让她有安全感。 床前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喘着一身职业套装，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侧脸。看上去并不漂亮，但是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吸引我的是她的气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知性气息。 武琳坐在沙发上，身边是有中年男子，看不清楚长相，但是头发已经白了大半，年龄在五十岁左右。脚边放着一个画夹，磨损的很厉害，用了有些年头了。 一看就是老专家了，比起现代技术，我更愿意相信这些人。刑侦系统可以说藏龙卧虎人才辈出。大学里见过一位足迹追踪方面的老专家，没受过专业教育，祖上都是猎人，光听脚步声，就能确定门外走过是男是女，身高体重都能猜中，误差极低。 心理专家准备的差不多了，柔声说道：“听着我的声音，回到你最恐怖的记忆中，你不用害怕，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小雯的呼吸变得很急促，额头上冒出密密的汗珠，表情有些狰狞。 “放松，你很安全，没人能伤害你……”心理专家的引导逐渐起了作用，小雯再次放松下来。 “差不多了，可以画像了……”心理专家轻声说道。 画像专家展开画夹，刚拿出笔，突发变故，小雯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啊！我错了，不要杀我，我听你的话，我不会背叛组织！呜呜……”一边说一边哭，还没说完就哭的说不话来。 第二十四章 作死的女记者 我用夹子捏着小票，在酒精灯上方，上升的热气使得小票轻微摇摆。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字迹显现。 “太高了，低一点。”武琳催促道。 我很小心往下降了一点，证物灭失的后果很严重。 “降这么点有什么用！”武琳压着我的手，直接往下压了十厘米。 “小心……”我话还没说完，小票就变色了，字迹显示出来。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我迅速把收抽回来。 还是晚了，小票中间的位置彻底黑了，散发着烧糊的味道。再慢一点，小票就烧着了。 武琳拿过看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我的错，我太心急了。” 我拿过放大镜，打开白光灯，小票上显示出一串数字夹着英文，是小票打印的日期。时间是一个半月之前。按照时间推算，大概就是黄英被囚禁的时间。 “稍等。”武琳拿起手机打了几个电话，调查黄英的出入境记录，很快就得到答复，黄英就没有办过护照，根本不可能出国。 看来我猜对了，小票是嫌疑人的。这是黄英唯一能取得的凶手信息，她用这种方式抗争。可惜小票上最关键的内容看不到了，我很想知道凶手买了什么。最关键的地方也看不到了，如果嫌疑人用信用卡或者银行卡支付，小票上会留下后几位数，直接可以查到本人。 “这里好像还有价钱，四百……美元……买的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贵？”武琳叫道。 我凑过去一看，还真是四百美元，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要知道在国内大火的苹果手机，五六千一台，在米国也不过是几百美金。 “要不再烧一次试试。”武琳很不甘心。 “算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再烧小票就成灰了。虽然已经毁了，好好保存下来，说不定会有奇迹。 武琳用相机拍下照片，拍的非常清楚，确定没有问题，把相机还给我。“一会儿照片导出来发我一张，我先走了。” “慢走！”我送她到门口，武琳的心还在画像上，不看到结果，她不会安心。 武琳走了几步，停下来转身说道：“你也很累了，今晚就不要加班，早点休息，回家不可能。法医室又湿又冷，你可以到上面办公室睡。” “好！”我轻轻点点头，武琳竟然关心我，有点不可思议。 看着她的身影到楼梯口，我才回到法医室。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本来没感觉，听她一说，顿时觉得又累又困，一个劲的打哈欠，流了好多眼泪。 把烧坏的小票收好，关了电脑。顺手拿起旁边的空气清新剂，对着工作台喷了小半瓶，房间里弥漫着柠檬的清香。我这才锁门离开。 走到楼梯口，我才意识到不对劲，尸臭味对我来说太普通了，我从没的使用过空气清新剂，莫非潜意识里希望武琳再来？ “肯定是困糊涂了！”我很快就否定这个念头，一个刚见面就对我充满敌意的家伙，我怎么会在意她的感受。 路过大厅看了一眼，记者走了一些，局里的宣传科的人给他们发了通稿。大部分记者都对通稿的内容不满意，但还是得有人回去抢先发头条。留下的人的都在等新闻发布会，或者用自己的关系弄到点内部信息。 记者也不容易，这份工作也很危险，反应社会现实，揭露黑暗面，曾经很受人尊重。进入互联网时代，记者就变了，为了博取点击率，稿子的标题都要吸引眼球，很多与内容都不相符。这几年更是变本加厉，不止一次弄出过假新闻，甚至把国外专门骗人的洋葱新闻当作真新闻发出来，脸都丢出国了。说是记者，还不如说是狗仔，只会追逐热点。 特别是这个案子，记者也在推波助澜，帮助凶手扩大影响。可能凶手都没想到会弄的满城皆知，这会儿正躲在暗处笑。 “这位小帅哥，请你等一下。”一名女记者挡住我的去路。 我抬头一看，女记者穿了一身红色套装，贴身的设计勾勒出她火爆的身材，那些美妙弧度下的弹性让人心跳加速。极品的身材再加上她精致的五官和一头黑色长发，非常勾人。 她绝对是故意穿着这样，这个女人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你这是在找死！”我提醒她一下，抬腿绕过她。 女记者愣了一下，她大概没意料到我会不搭理她，她绝对不是第一次用美色这一招了。 “等一下，小法医。”女记者再次挡在我面前，伸出白皙的手掌说道：“我叫苏静，法报的记者，可以认识一下你吗？” 苏静很聪明，她没提采访，说的是认识，这是要长期发展。 “你怎么知道我是法医？”我没握她的手，冷冷的问道。 她一点都不觉得尴尬，收回手笑着说道：“当了这么多年的记者，我还是有点关系。我知道重案一组原来的法医休长假了，等他回来也不会留在一组。新来的法医是才毕业不久的高材生。警局里就你看着年轻，不是你会是谁？当然最关键是我鼻子很厉害，我闻到你身上的气味了。” 我拉起衣服嗅了嗅，只闻到淡淡的空气清新剂味，这能说明我是法医？ 苏静得意的说道：“我说的是臭味，女人对臭味总是很敏感。” “哦。”我轻声应了一声，不打算接她的话。 “你不要这样。”苏静娇嗔道：“主编把任务分给我，我也很为难。你们的规矩我懂，我绝对不打听和案子有关的事情，你就稍微透露一点周边消息，让我回去写篇稿子，好和主编交差。” 这女人很难缠，她不会轻易放过我。再和她纠察下去，不小心就会泄漏案情，她在添油加醋写一番，她完成任务，我的麻烦就大了。 “我给你找个人来，她知道的比我多。”我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把她交给武琳。我很期待她看到组长万年不化冰山脸时的表情。 “真的，那太谢谢你了。”苏静冲我一笑，她的眼睛会勾人。 “谁找我？”武琳收到我的短信，急匆匆赶下来。 “是你！”苏静看到组长脸色一变，这两人早就认识。 第二十五章 嫌疑人画像 武琳很不客气的叫道：“狐狸精，这次你又要使什么坏？” “我只是做好我的工作，你要是心里没鬼，根本就不用在意我。”苏娜微微一笑说道。 “你就这点小伎俩，用不正当的手段获取信息，这次看来你没戏。”武琳讥讽道。 “那可未必！”苏娜朝我抛了一个媚眼，说道：“你们警方如果能披露信息，我的工作也轻松一点。” 我冷声说道：“对于正在侦破中的案子……” “行了，我知道。”苏娜打断我的话，把一张名片交到我手中说道：“这是我名片，有空给我打电话，随便聊聊。” 这女人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竟然当然武琳的面给名片，看我不接，直接塞进我的衣兜里，转身就走了。 从两人的对话就能听出个大概，她们不是简单的关系不好，肯定还有过节。两个人都不好惹，夹在中间会很麻烦。 苏娜还没走远，武琳很大声的对我说道：“这女人不是个好东西，局里不少人都被她坑过，你理他远点。” “好，可她的衣服……”话还没说完，武琳也走了。 我有点无语，找个地方睡觉都能惹出事来，快步回到一组办公室，把三张椅子拼在一起，成了一个小单人床。 办公室里很安静，素白的月光从窗口倾斜进来，正好落在我身上，睁着眼睛就能看到一片朦胧的月色。 法医这份工作还真和我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样，广工作量来说，至少是我预计的三倍。 我的眼界也不一样了，上学的时候知道每个城市每天都有刑事案件发生，没想到命案也这么多。 不想了，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合上眼皮没多久就浮现出苏娜的形象，她一身红衣的样子太惹眼了。 凶手未必就喜欢穿红衣的女人，他已经模仿过一次，理论上不会再做第二次。可是苏娜太惹眼了，万一凶手临时起意…… 我都不敢往下想了，再出现一名被害人，还是知名记者，警局要被口水淹没。我拿起手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你最好的换一身衣服。” “不好看么？”苏娜立刻回复了我，还附带一个笑脸。 既然她都能打听到我的名字，一定也清楚红衣的风险，对于只见了一面的人，我已经做到仁至义尽。 我放下手机，准备睡觉。 叮！手机又响了。 拿起一看，苏娜又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你喜欢我穿什么样的衣服？”后面加了一个飞吻的表情。 我不打算回复她，把手机调成无声，闭着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足足睡了八个小时，等我再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 “你睡的可真香，我好羡慕。”李飞说道。 我坐起来一看，人都回来了，围着我坐一圈，都在看我睡觉。 “你们怎么回来了？”我赶快坐起来，发现身上披着一件警服，不知道是谁的。 熊森说道：“组长叫我们回来，画像弄好了。” 金磊就说道：“咦，这件衣服好像是组长的。” “武琳来过？”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拿起警服一看，就知道是武琳的没错。作为一组唯一的女成员，她的制服是最小号的。 衣服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具体也说不出是什么味道，闻着很舒服。 我正要把制服挂起来，武琳推开门走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她就当没看见，只是表情有点不自然，打开手上的文件夹说道：“在心理专家的引导下，小雯配合画像专家制作出嫌疑人样貌，每人一张草图一张3d面目图，今天的工作就是把画像上的人找出来。” “能不能给我一份？”我很想看看小雯描述的犯人是什么样。 武琳直接从文件夹中拿出一份递给我，不得不感叹一下警方的专家，做的太像了，逼真程度快赶上照片。 画像中的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装，虽然只是一个大概轮廓，看上去就不是普通货。男人三十多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很思维。草图上男人的五官特别清楚，只有少数几处修改，说明小雯描述的非常准确。 武琳看我盯着画像发呆，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没有。”我回过神来说道：“只是看修改的地方很少，是描述的很准确还是这是修改后的版本？” “这是原件，一画完我就拿去的复印。昨晚是进行的特别顺利，小雯描述的很准确。”武琳被我一问，才觉得是有点问题。 我立刻称赞道：“心理专家太厉害了，都是她引导的好。” 武琳没多想，说道：“当然厉害，心理专家叫米蕾，是大学教授，帮助警方破了很多案子。” 金磊问道：“那画像专家呢？” “李瑾，也是很厉害的人物，上网一查就能找到他的简历。但那只是很小一部分。这两位可为我们帮了大忙。” 熊森说道：“有了画像，我们今天就能抓到凶手。我去两个案发现场的驻地派出所，或许有人见过他。” “我将画像扫描进电脑，和数据库中的资料进行对比，有七成相似的人就会被标记出来。”金磊说道。 方叔说道：“我拿画像再去夜场找人，顺便打听余波的消息。” “我继续盯着网上的帖子还有网吧，或许有人认识他。”李飞说道。 每个人都给自己安排了工作，能出去跑跑挺好，我还要一个人在法医室里干活。大体工作完成了，还有很多细致的收尾工作，琐碎费时，需要至少两天的时间才能完成。 “既然大家都知道该干什么，那就行动，抓到嫌疑人，我请你们吃大餐。”武琳鼓舞大家的士气。 “只要不是吃兰州料理就行。”李飞收拾好东西往外走。 我皱着眉头问道：“兰州料理？” 方叔笑着说道：“就是兰州拉面，组长上次请我们吃的大餐。” “就你们话多！”武琳嗔道：“有吃的就不错了，没让你们喝西北风就很给面子了。那点可怜的薪水，连我自己都养不活。” 金磊说道：“兰州料理也行，就是能不能换一家，上次那家太难吃了。” “只要找到画像上的人，我请你们吃最正宗的！” 第二十六章 美女记者 一组的人很开心，案子有了希望，脸上都有淡淡的笑容。我知道他们为什么高兴，可我高兴不起来，就算案子破了，抓到凶手，理智告诉我要开心，可我的内心不会有波动。 众人都在笑，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不想让自己显得另类，引起别人的注意。 “你快别笑了！”李飞拍拍我肩膀说道：“你不笑还好，笑起来有点吓人。” 武琳瞪他一眼说道：“别听他的，想笑就笑。他自己整天张个大嘴露着白牙傻笑，还好意思说别人。” “呃……不带当面揭人断。”李飞抱怨一句，大步跑了。 武琳和我一起往楼下走去，我问道：“您这是……” “记者等了一晚上，该给他们点消息。” “要把画像告诉媒体吗？”媒体拿到画像一定在第一时间发布，用不了半个小时，全城人都会记住西装男这张脸。就算抓不到嫌疑人，也会给他带来很多不便。 “领导说在等等。”武琳有些惋惜的说道：“画像毕竟不能做到百分百准确，比较容易弄错，冒然公布画像，会引起恐慌，还会对其他人造成不良影响。” 这倒也是，有很多人没有血缘关系也长得很像，虽然概率基地，但是考虑到城市里庞大的人口，就不能忽视风险。实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使用的最终手段。 “今天我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能早点走吗？”我打算到小雯的公司去看一下，找什么我不知道，去了才知道。 到走廊尽头，武琳停下脚步，整理衣服头发，毕竟她是警方发言人，形象和重要。 “你看我的样子还行吗？”她解开警服口子，把衬衣塞进裤子里，问道。 “呃……很漂亮！”我这才意识到组长还有非常女人的一面，经常运动使她身体的线条非常好。隔着一层衣服，我都能感觉到线条中蕴藏着力量和弹性。 武琳看我发呆，问道：“有问题？” “没……没有……”我没解释，转身就走。刚才那一刹那间我的心跳有些加速。正常男人有这样的反应是应该的，可我不是一个正常人，不该有这样的反应。 回到实验室里，我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眼前总浮现出武琳整理衣服的样子，只有专心工作，才能不去想她。 工作起来，时间过的很快，等我停下来，快到中午十一点了。既然早和组长打过招呼，准备去小雯的公司看一下。 我换了一身便装，不想引人注意。走到大厅发现记者少了很多，只剩下十几人还留在现场。我远远的观察，没有发现苏娜的身影，这才走出警局。 小雯的公司并不是很远，靠近市中心，等公交车有点浪费时间，我拦了一辆出租车。 刚坐稳，司机就问道：“哥们，你是警察？” “不是。” “昨天出了个大案子，你听说了吗？” “嗯。” 我并不想聊天，无奈司机看不出来，滔滔不绝的和我说起凶案。经过人们口口相传，已经偏离案件本身，多了许多演绎的内容。 抵达目的地，下车之前，司机说出他自己的推论，“要我说凶手肯定是个娶不上媳妇的光棍，要不他怎么专门找女人下手。” 估计现实中他就遇到这种问题，才有感而发。我再次意识到从每个人自身情况出发，看待同一事物得出的结论也不一样，中间还加着个人感情因素。 “开车小心。”我提醒司机一下，从车上下来。 市中心是非常繁华地段，围绕着广场，周围都是高楼大厦，全市有一半的公司都集中在这里，每天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到了夜里依旧很繁忙。 小雯的公司就在贵和大厦26层，占据整层的财务公司，实力很强。 走楼下等电梯，一支手轻轻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好巧，在这里都能遇见你。” 听声音我就知道是谁，转神一看，苏娜换了一身米黄色的连衣裙，气质也变了，看上去很淑女。 “你跟踪我？”我不相信巧合，法报的单位并不在这里。 “我跟踪你干什么！”苏娜娇嗔道：“我是来采访的？” 我指指她的身后说道：“一个人？”她也没拿背包，不可能空着手采访。 “你一点都不绅士。”苏娜被揭穿一点都不难为情，扭着腰摆出一个s的造型问道：“按照你说的，我换了一身衣服，好看吗？” 周围的人都在看我，我拉着她走到一边，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放轻松。”苏娜娇笑着说道：“我并不是坏人，也不是专门和警察作对。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我冷声说道：“说这样的话你自己相信么？直接说正题，别浪费时间。” “听说嫌疑人画像完成了。”苏娜收起笑容，很直接的说道。 “是完成了。”我轻轻点点头，“但是画像不可能给你。” 苏娜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已经看过画像了，很像一个人，你是来试探他的对吧。” “你看过画像了？”我不太相信，两位专家做了一个通宵才搞定，武琳在第一时间拿到，除了领导波哥等人，一组成员最早看到画像。 苏娜眉毛一挑，得意的说道：“我比你早看到画像，西装斯文男，不是么？” 这猜不出来，她真的看过画像。 看我不说话，苏娜继续说道：“警方的画像师真厉害，只是眼睛不太像，我觉得得凶手的眼神应该子犀利一些，或者更加阴鸷一些，画上人的眼神根本就不像是杀人犯。” 她说的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画像上的男人各方面都符合我的预测，只是眼神不对。我以为是画的问题，眼睛是画像最难的部分。 “眼睛算不撒谎能够问题，专家还是很厉害，看到画像我就像起一个人，他间接和案子有关系，我知道你们警方会有所行动，只是没想到会派你来，毕竟你是法医。” 苏娜的话中有话，她认出画像中的人，要不她的话套出来。 “既然你都知道，你还来，这是在妨碍公务！” “我保证不影响工作。”苏娜发誓道：“我只想体验一下当侦探的感觉。” 我假装思考一会儿，说道：“可以带你去，但最好确认一下，你想说的人和我要找的是同一人吗？我要找小雯公司的……” “财务公司经理孟齐飞！” 第二十七章 嫌疑人 “这么说你认识这个人？”我不动声色问道。 “算不上很熟，打过几个照面，是朋友的朋友，一起吃过一顿饭。” 我轻声说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你。” “没问题。”苏娜笑着说道：“我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这算是信息共享，希望你在方便的时候，也能和我分享信息。” “可以……但是……” “不用但是了，我知道，牵扯案情信息我不会让你给我。给什么信息的决定权在你。”苏娜莞尔一笑。 “好吧。”我答应了。 苏娜说道：“据我了解，孟齐飞是海龟，在外留学多年，学的就是财务管理，毕业之后在国外工作，在大的财务公司工作过，从小职员干起，干到部门小主管。前几年回国，成为财务公司的经理。” “果然有在国外生活的经历。你能说的详细一点么，他的各个方面。” “可以，但是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门口有个咖啡店，我请你喝点什么。” “水就行。”我对咖啡没感觉，也品不出苦涩味道中的醇香。 “就在这吧。”苏娜选了一个靠近门口的位置，正对着贵和大厦的正门，只要有人进出都能看到。 苏娜端着一杯奶茶一杯柠檬水回来，喝了一口，神秘兮兮的问道：“你们认为的孟齐飞是凶手？” “无可奉告。” 苏娜明显理解错了，一副我了解的表情，我也没解释。 “真是人不可貌相，你说他的动机是什么？”苏娜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 我催促道：“快点说正事。” “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 “随便，你想到什么说什么。” 苏娜想了想说道：“我仔细一想，还真是可疑，他回国好几年了，挣的不少，人长得也还行，追他的女人不少，可至今还是单身。也没听说他有什么爱好，也不抽烟，不喝酒，休息的时间都在家里。” “音乐呢？你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音乐？”我问道。 “他好像喜欢交响乐、古典音乐这种类型，有一次国外乐团演出，我遇到他和他的朋友。” “他朋友？” “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女生，穿了一身卫衣，帽子遮住脸，皮肤很好。”女人的关注点总是很特别。 我问道：“衣服的颜色你还记得？” “红色！”苏娜激动的叫道：“你觉得是被害人？” “或许吧。” “完全有这种可能。孟齐飞和小雯是一个公司的，小雯和小夕是室友，不用小雯介绍，通过社交媒体就能认识。”苏娜越说越激动。 “他最近有出国吗，大概一个月前？”我打断她，又问道。 “好像出去了，不清楚他取了什么地方，很重要吗？我可以让朋友侧面打听一下。” “用不着。”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说不定就会传回到孟齐飞耳中，那就打草惊蛇了。最好的办法是警方来调查，很容易就会拿到的嫌疑人的出入境记录。 苏娜喝口咖啡说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够用吗？” “你再想想，还有没有遗漏。”苏娜的描述并没有多大用，我看了咖啡店墙壁上的时钟，已经十一点四十五了，快到下班时间。 想要了解一个人，必须要亲自去接触一下，从别人口中得到信息或许有用，但是未必真实。 我正盘算着让苏娜引荐，认识一下孟齐飞，试探一下。当两条恶狼在暗夜中遭遇，能迅速判断对方是不是同类。 更关键是嫌疑人跟踪过我，他肯定认识我。从见面的第一反应就能判断出他不是是凶手。 “他出来了！”苏娜发出一声惊呼。 “别看他，把头低下。”我用眼角余光看去，一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正向这边走来。 “我们被发现了？”苏娜有些紧张，脸颊通红。 “你别紧张，正常一点。”我压低声音说道：“到了午饭时间，可能是下来吃午饭。” 孟齐飞在国外生活多年，饮食习惯发生了变化，中午吃西餐，没什么好奇怪的。 “进来了，要进来了，怎么办？”苏娜急切的说道。 “喝你的咖啡，把他当空气。”我微微把头侧一下。 孟齐飞越来越近，推门进来，走到吧台轻声说道：“一份牛排，一份水果沙拉，再加一个玉米浓汤。” “好的，请稍等。”女服务员笑着说道：“今天您来的这么早。” “没事就早点下来，我不想和人一挤电梯。” “牛排还是老规矩五成熟吗？” “当然！我在老位置。”孟齐飞向我们这边走来，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苏娜低声问道：“他过去了？” “没看到我们，你一会儿过去打个招呼。”苏娜得缓一下，她现在的表情很不自然，容易露馅。 孟齐飞坐下就拿出手机，一下一下点击屏幕，在浏览什么。 他选择的位置很有意思，角落两面都是墙壁，一面有椅子挡着，只有侧面可以靠近。从心理学上说，这是缺少安全感，寻找依靠的表现。说明他的内心可能十分脆弱。 我盯着时间有点长，孟齐飞可能是感觉到了，扭头向我这边看来，我赶快回头，可还是晚了一步。 孟齐飞站起来，向我这边走过来。 “怎么办？”苏娜一下抓住我的手。 “冷静！”我用低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喊道。 苏娜正要深吸一口气，孟齐飞走到桌边叫道：“这不是苏大美女么！” “啊……”苏娜紧张的问道：“您是……” “不是吧，把我都忘了。我是你孟哥，有了男朋友就把老朋友给忘了？”孟齐飞调侃道。 这家伙误会了，我看苏娜还要解释，在桌下踢了他一下。 “不是……那个……” 孟齐飞笑道：“哎呦，不至于吧，我们的苏大记者都脸红了，看来让我说中了，是不是很快就要喝喜酒了？” “您想的也太远了，我们才认识。”苏娜指着我说道：“给您介绍一下吧，这是我朋友，冷锋。” “小伙子很有手段！”孟齐飞称赞道：“能获得苏大美女的芳心，那肯定不是一般人，不知道你在哪里高就？” “他……保密！” 第二十八章 破绽 “我刚从法医大学毕业。”我就是要看他的反应，在苏娜编造出我的职业前开口。 “法医？”孟齐飞有点惊讶，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我微微一笑说道：“算不上正式法医，还没参加工作。” “很酷的工作，难怪能获得苏大美女的芳心。”孟齐飞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是和之前差别很大。 苏娜娇嗔道：“讨厌！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不过你。”孟齐飞摆摆手说道：“我不当电灯泡了，你们继续。我心碎了，得缓缓。” “您真会开玩笑。”我很认真的说道：“以您的条件，不知道多少小姑娘往您身上扑，比小苏好的多的是吧。” “没有那么夸张！”孟齐飞有点不自在。 我指着旁边的椅子，向苏娜使了一个眼色，不知道她能领会多少。 “别走啊！一起吃吧，好久没见了，聊会？听说你前段时间出国了，怎么也不说一声，给我带点化妆品呀。”苏娜理解我的意思，一旦她不紧张了，就会变的很难缠。 孟齐飞很敷衍的说道：“是出去了，是公司安排的，很突然，就没和朋友们说。下次在出去，一定提前通知你。” 我淡淡的说道：“那麻烦您给我带几张cd，要原版的摇滚乐，有黑胶唱片就更好了。” 孟齐飞神情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轻轻的哦了一声，算是答应。 气氛有些尴尬，苏娜还在想办法挽留他，都被孟齐飞委婉的拒绝。服务员端着烤好的牛排来了，他回去吃饭。 “怎么样，有发现吗？”苏娜低声问道。 我瞪她一眼，说道：“正好也饿了，吃点东西吃。” “那说好了，这顿我请。”苏娜招手叫道：“服务员，点餐！” 虽然和孟齐飞交谈不到五分钟，已经足够，至少有六成的把握，小雯画像中的男人就是他。两人在用一家公司，说不上朝夕相处，见面肯定有，小雯不可能认不出他，根本用不着画像。 “你想吃什么？”苏娜的提问打断我的思路。 “随便！”短暂的接触还不能确定孟齐飞就是凶手，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人善于伪装，如果刻意而为，时间长了很不好分辨。有一点很肯定，孟齐飞绝对有问题。 在提到法医和摇滚cd的时候他反应非常大，露出了很大的破绽。 苏娜点了几个菜，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 我低声问道：“什么情况下一个女人会冒着极大风险掩护一个男人？” 苏娜盯着我看了一眼，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我完全不知道笑点在哪里。 “一看你就没谈过恋爱，还是处男吧，不会姑娘的手都没牵过吧。” “闭嘴！”我有点怒了。她的话碰触到我心底的禁忌，我当然有喜欢的人，我永远不会忘记她。 “不好意思，我错了。”苏娜被我的样子吓到，立刻收起笑容，眼睛都不敢看我。 我意识到有点失态，轻声说道：“我们谈案子就好，我不想牵扯到我的私生活。” “其实你的问题很简单，只要女人深爱着一个男人，就会为她做一切事情。” 爱情！苏娜给了我一个很好的解释，小雯爱上孟齐飞顺理成章。他三十多岁，成熟稳重，有钱有品味，人很幽默，还是个暖男。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少女杀手，像小雯这种女生对她毫无抵抗力。 苏娜点菜好了，牛排、意大利面、水果沙拉，不管味道怎么样，卖相很好，看上去很诱人。 闻着食物的香味，我肚子更饿，大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观察。 孟齐飞坐在角落里独自吃着午饭，切割牛排的手法很娴熟。他的手指很漂亮，笔直而修长，力度也能控制的很好，不会让残刀和胖子摩擦发出吱吱的声音。 我忽然联想到小夕的致命伤，整齐的刀口很有可能就出自这双手。 “你想什么呢？”苏娜轻声问道。 “你不会想知道的！”我保证她听完后午餐就吃不下去了。 “孟齐飞真的是凶手？”女人本来就很八卦，苏娜又是记者，好奇心极度旺盛。 “嫌疑很大！”我是在她的帮助下才锁定嫌疑人，就没对她隐瞒。只是有些话我没说，找到嫌疑人是件很开心的事。可是心里总觉的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 “据我所知，凶手可能拥有外科知识，做过外科手术。孟齐飞并没有这样的经历。”苏娜果然知道不少。 “你只看到他的表面，资料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一切。”我早就想到这个问题，并且有了答案。 孟齐飞在国外生活多年，这段时间足够他学习其他知识。并且国外有很多兴趣组织，想要学习点外科知识并不难。 “你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吗？”我问道。 苏娜把叉子放进嘴里，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我大致知道在什么位置，具体什么地方就不清楚了，不过他可能不止一处住所。” “说清楚点。” “现在的社交软件都有标注位置的功能，gps定位很准确。我看过他发的几条朋友圈，在另一个位置。” “给点看看。”还好我没用这些东西，手机的功能越来越强大，简直就是带了一个跟踪器，毫无秘密可言。 苏娜拿出她的手机，点了几下递给我。 我粗劣的浏览了一下，都是生活中点点滴滴，还有一些摄影作品。基本上每天都更新，大概到一年前，突然段更，一停就是几个月。恢复更新之后风格有些变化。 “你知道他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我问道。 苏娜拿回手机，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表示不记得了。过去的时间太长了，记者的工作每天都很忙，哪有时间去关心别人每天都在干什么。 “看来这个时间很重要。”我把日期记录下来。 “他吃完要走了。”苏娜低声提醒道。 我赶快收起手机，孟齐飞微笑着冲我摆摆手说道：“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了，改日有时间我请二位吃饭。” “一言为定哦！我可要吃大餐。早就听说您手艺很好，能尝尝吗？”孟齐飞完全就是客套一句，苏娜硬是当真，弄成一次邀请。 “好……好吧。“孟齐飞只好答应。 “那就周末，我们买好食材，去您家方便吗？” 第二十九章 小雪和大叔 “应该……应该有空……”孟齐飞肯定在想怎么推脱掉。 “那就周末再联系，谢谢您的盛情要求！”苏娜欣喜万分，根本就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 “好吧，周末见！”孟齐飞只能暂时答应。 “我送你。”苏娜站起来要送他到门口。 孟齐飞连忙说道：“不用，你们继续吃，我先走了。” 苏娜的还象征性的走了几步，孟齐飞几乎落荒而逃。 目送着第一嫌疑人走进贵和大楼，苏娜才坐下说道：“终于体会了一把刑警的感觉，好紧张。” “你的表现很好。”我称赞她一句。 两天后就是周末，还在规定的期限内。家是一个可以让人放松有安全感的地，特别中国人特别注重家庭观念。工作一天，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卸下伪装，展现出真实自己。 他的家中肯定会有更多线索，是他有意或者无意留下的，我很期待可以去他的家中一探究竟。只是还要等，我又不想通过警方申请搜查证。目前还缺少指证他的证据，等到搜查证申请下来，估计三天期限早过了。 “行了，你别想了。快吃饭，牛排凉了就不好吃了。”苏娜催促道。 我切了一块牛肉，轻轻咬一口，鲜嫩的汁水在口腔中迸发出来，牛排的味道还真不错。 苏娜看我表情稍稍缓和一些，轻声说道：“重案一组的人笨死了，加在一起不如你一个新来的法医。” 表面上是在说重案一组，实际上是在说武琳没用，我扫了她一眼，有些话点到即止就行，不用说出来。 苏娜很聪明，看出我的意思，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吃完牛排，又吃了点沙拉，感觉有点饱了，我放下叉子说道：“他们公司你认识其他人吗？侧面打听一下小雯和孟齐飞的关系。” “行，包在我身上。等我吃完就给你办。”苏娜故意挺了一下胸膛，我就当作没看见。 苏娜轻轻哼了一声，继续吃她的意大利面。我走到吧台，买单结账。 等她吃完，拿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 “这顿饭应该我来请，你怎么付账了，你得让我请回来。” “找到人了吗？”我问道。 “没有我出马搞不定的事情。”苏娜得意的说道：“他们公司有个女生是我朋友的妹妹，马上就下来。” 我看了一眼时间，快到下午上班的时间，我出来的时间有点长，弄清楚就要尽快赶回去。 过了不到一刻钟，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生急匆匆的跑进来。 “在这呢！”苏娜招手示意她过来。 “苏姐，一段时间不见你又漂亮了。”女生恭维道。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只好打断她们，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差点就忘了还有正事，小雯你认识吧。”苏娜问道。 “一个公司的，当然认识了，不在同一组，关系只能算一般。她已经几天没来上班，听说同居的室友被人杀了。” 说完女生就反应过来，笑着说道：“您是要问那个案子？” “聪明！”苏娜问道：“小雯在你们公司里的口碑怎么样？” “我们交往不多，公司应酬的时候吃过饭，感觉挺乖的一个女孩，工作能力还行。” 我问道：“听说过她有男朋友么？或者喜欢谁？” “没听说，公司里有人要给的她介绍男朋友，好像最后都没成功。”女生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我。 “那知道她喜欢谁吗？”我追问道。 “没有，就她那样的性格，就算有也不会说出来，一直藏在心里。” 苏娜问道：“小雯和你们经理的关系怎么样？” “经理？”女生很诧异。 “就是孟齐飞。”苏娜说道。 “他俩关系好像不怎么样，小雯在公司实习的时候，犯了一个小错，被经理骂的狗血喷头，最后差点都没留下。到了最后，经理才签字让她留下来。两人在公司里都不怎么说话，经理有项目也不给她。私下里大家都说他们之间有过节。” 两人之间肯定有问题，经理没必要为难员工，如果不喜欢，直接开了她就行。小雯成功留在公司，两人见面不说话，摆明了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觉得差不多了，关键就是查清楚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就有点难度，只能让当事人开口。 “你们还有要问的么，快到上班时间了，我要回去了。”女孩说道。 “最后一个问题，你了解小雯都喜欢什么吗？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之类？”我说道。 “爱好？”女生想了一会儿说道：“没发现她有什么爱好，挺能吃辣的，好像没有别的了。” “行了，你可以回去了。谢谢！” 苏娜站起说道：“我送你，有时间一起出来玩。” 女生走了几步，突然站住说道：“对了，她还有个爱好，喜欢特别疯狂的外国音乐，能把人耳朵震聋的那种。” “死亡摇滚还是重金属？”我眼前一亮。 “这我就不清楚了。”女生走老了。 我有些惊讶的低声说道：“想不到小雯喜欢死亡摇滚。” 苏娜送人回来问道：“有发现？不满意我还能给你找个人。” “够了。”我站起说道：“今天就到这里，我要回去工作了。” “你怎么回去，我车在停车场，要不要送你。” “我自己打车回去。”我不想让武琳看到我和苏娜在一起。 “这会儿不好打车，我不送的到门口，到路口你自己下车走回去。”苏娜是个聪明的女人，猜到我在想什么。 “行。”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就答应了。 “你在门口等我一会儿。”苏娜出去取车。 我走到孟齐飞坐的位置，发现旁边的墙壁上有一行很小的字，并没破坏墙体，看上去是用坏掉的圆珠笔写上去的。 ‘小血爱大叔’。 字体很娟秀，一看就是女人的笔迹。大叔这个称呼很常见，只是小血这个名字有点特殊。谐音小雪，但是并你可爱。 拿出手机，把墙上的字迹拍下来，苏娜的车到了，朝我招手。 我问服务员，“这个位置很多人坐？” “挺多的，特别是年轻人，都喜欢坐在角落里。” 我环顾一周，发现店里只有两个摄像头，角度不对，拍不到这个位置。 第三十章 陈年往事 “在经常光顾这里的女顾客中，你知道有叫小血的吗？” “小雪？”女服务员说道：“好多叫小雪的，你知道全名么，我可以帮你在会员。” “是鲜血的血。”我补充道。 “那你这是外号，查不到。” “给你添麻烦了，谢谢。”我走出咖啡店，上了苏娜的车。 这个女人似乎很喜欢红色，她开的是一辆红色途观，我记得这车二十多万。 “你喜欢红色？”我问道。 “对，红色很符合我的性格。” “喜欢红色的人渴望权力，有工作效率，我行我素，喜欢吸引眼球，成为焦点，在他人眼中显的光鲜，希望被尊重甚于被爱。” 苏娜一点都不介意，问道：“你这是在分析我？” “打发无聊的时间。”从性格上说，武琳提醒的没错，红色性格的人就像是一团火焰，他们熊熊燃烧起来的时候会伤到自己，也会伤到周围的人。 苏娜问道：“那你觉得你组长的性格会喜欢什么颜色？” “或许是黑色。”认识武琳的这几天，他一直都穿着警服，她可能喜欢黑色。这样的人性格沉稳，还有几分神秘感。 “那你的性格是什么颜色？”她好的的问道。 “我？”我不知道的该怎么回答她，没有一种颜色能描述出我的性格。 车已经到了路口，前面就是警局，我说道：“停车吧，我要下车了。” “慢走，还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离开之前，我特别嘱咐道：“你不要冒险，他很危险，报道也不要乱写。你不想我丢掉工作吧。” “你把我当成什么，别信武琳的话，我不是她描述的那样。”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我摆摆手，向警局大门走去。 “拜拜！”苏娜开车走了。 没走几步，有人挡住我的路，抬头一看，是武琳和熊森等人。刚才我从苏娜车上下来的一幕，他们都看到了。 武琳眯缝着眼睛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这正是要发火的前兆。 我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方叔说道：“我找到一个人，和画像上的人有七分相似。” “你们不用去了。”瞬间闪过几个念头，衡量各种可能性后，迅速做出决定，还是报告孟齐飞的嫌疑。 李飞问道：“什么意思？” “我找到嫌疑人了。”我拿出手机，点开偷拍的孟齐飞照片递给武琳。 武琳面无表情的接过手机，很随意的扫了一眼手机屏幕，视线立刻被牢牢吸引住。 熊森看了一眼叫道：“我靠，至少九成像，就是这个家伙。” “这人是谁？你怎么找到他的？”武琳急忙问道。 “他叫孟齐飞，海归，在国外生活多年，是小雯的领导，财务公司经理，大概一个月前，公司派他出国，才回国不久。” 武琳皱着眉头自语道：“小雯的领导？她和嫌疑人认识？” “不仅认识，表面看起来还有点小过节。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还不清楚。”我如实说道。 方叔说道：“真要是有过节，不会是故意栽赃？” 武琳思量了半分钟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说。” 一行人回到小会议室，武琳关上门说道：“你把发现的详细进过叙述一遍，不要有任何遗漏。” 我把怎么想到去小雯的公司看一下，怎么遇到苏娜，已经在她的帮助下接触到孟齐飞，以及后来女生给我的消息都说了一遍。 等我讲完，会议室内很安静，众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弄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沉默持续了五分钟，方叔说道：“这个女人会这么好心？” 熊森怒道：“她肯定憋着坏，可恶的女人。不知她这次又想搞什么。” 我一脸的茫然，看来苏娜不止得罪了武琳，整个一组的人都不喜欢她。 “过去的事不说了，在三天期限内抓到嫌疑人才是正事。”武琳吩咐道：“金磊，我要你找到所有关于孟齐飞的资料，在国外生活那段时间也要。李飞和熊森负责监视他，上厕所都不能脱离你们的视线。老方留下，准备请小雯到预审室。” 武琳这是有点怒了，不管是小雯明知嫌疑人身份不说，还是她利用警方攻击经理，结果都是一样。发怒的组长，非常可怕。 “这家伙跑不了。”熊森和李飞跑着出去。武琳和老方去提审小雯，把我和金磊留在会议室。 金磊不停的敲击键盘，听两人的脚步声走远了，才低声对我说道：“你不该在他们的面前提起苏娜。” “什么意思？”金磊似乎是知情人，我必须要弄清楚。 金磊低声说道：“我比你早来几年，具体情况不太清楚，只是听说一组之前抓了一个穷凶极恶的犯人，那时候的组长还不是武琳，是她师父。犯人虽然抓到底了，但是没有指证他的证据，当时的组长就用了点‘手段’。苏娜不知怎么得到消息，写了篇报道，一下就火了，迫于压力，犯人被释放。他出去不久，又制造一起血案，一家人惨死，凶手虽然很快落网，但是前组长相当自责，精神方面也出了点问题，离开刑警队，武琳这才当了组长。”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往事，难怪武琳看到苏娜就恨得牙痒痒，整个一组的人都不喜欢她。 金磊又补充道：“还有一点，前组长离开警队后日子过的很糟糕，曾经英雄一般的人物，靠着捡垃圾为生。而苏娜因为这篇报道获得一个大奖，成了知名记者，名气越来越大。” 客观来说，这不怪苏娜，她是如实报道，谁也没想到凶手那么疯狂。 想在一组混下去，最好还是遵守规矩，离着苏娜远一点。这种事也解释不清楚，参杂太多个人感情因素。并且按照苏娜的性格，她也不会向其他人解释什么。 我估计武琳暂时不会把我怎么样，目前一切以破案为主，等到抓到嫌疑人，闫副局不会的辞职，才会找我算账，还有时间缓和一下。 “让我看看这个姓孟的家伙都有什么秘密。”孟齐飞敲下回车键，所有信息都被搜索出来。 我没想到他会是一起陈年旧案的幸存者。 第三十一章 幸存者 “这个人的经历真够坎坷。”金磊感叹道。 “你到底发现什么了？”我好奇的凑到电脑前。 在金磊搜索出所有的信息当中，有几个字是红色加粗字体，非常的醒目筒子楼藏头案。 “红字什么意思？”我问道。 “你没听说过？”金磊很惊讶的看着我。 我反问道：“我应该听说过？” 金磊耐心的解释道：“我们办案的方针是命案必破，但是有些案子，刑警拼尽全力，各种手段都用上了，但是还有些案子破不了，成了悬案，资料在档案室里落满灰尘。” “你意思说这是一起没破的悬案？” “还是一起特别轰动的悬案，当时传的全城人都知道。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都是这起案子。” 金磊的话引起我的警觉，同样是全城轰动的案子，难道这中间有什么联系？ 想要弄清楚，我得先了解当年发生了什么。 我问道：“筒子楼藏头案是怎么回事？” “我也记不清楚了，就是在筒子楼里发生的一起凶案，好像丈夫毫无征兆的杀死了妻子，还把死者的脑袋藏起来。两人的子女都在现场，亲眼目睹凶案发生的全过程。我只记得这么多，查一下就知道了。” “当时他们的孩子多大？”我打了一个冷颤，似乎找到了嫌疑人模仿者这么凶残的原因。 在他的童年，他亲眼看着父亲杀死母亲，并将母亲的头砍下来。这一幕对他的刺激一定非常大。 幼年时期的影响非常大，产生的心理阴影可能影响一个人的一生。 特别是如果父亲的杀人动机是因为他体内的犯罪基因，那他的子女可能也得到遗传。 金磊在搜索栏上打上筒子楼藏头案，敲下回车键，搜索结果为零。 “查不到？”我有点惊讶。 “肯定没录入数据库中。”金磊无奈的说道：“案子发生在几十年前，那时候还没有数据库，过去的年头太长了，也就没录入系统。” “档案在什么地方？”必须要弄清楚筒子楼凶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能在老仓库里。” “我找谁能拿到档案？” 金磊想了想说道：“你得去找波哥，他或许有办法。这会儿他应该在三楼的办公室里。” “你继续。”我急匆匆的跑出会议室，直奔波哥办公室。 我跑的气喘吁吁，房门没关。我推开门就进去了。 波哥在办公室里，可是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人，我们的顶头上司闫副局。 看样子两人正讨论什么，被我打断。波哥很不满，一脸的怒气。 “你有急事？”闫副局很平静的问道。 “我想看到三十多年前案子的档案，还有吗？”我问道。 闫副局好奇的问道：“时间可够长的，你查那时候的案子干什么？” 两人都是领导，不可能瞒过他们，我说道：“我们组长找到案子的嫌疑人，他可能是过去一起凶案的幸存者。” “哦，还有这样的事？”波哥的怒气消了一半，问道：“那个案子？” “筒子楼藏头案。” 波哥皱着眉头说道：“原来是这个案子，我记得好像是有点疑点。” 闫副局说道：“老档案都在后楼的仓库里，给他钥匙，让他去查。” “等着，我给你找钥匙去。”波哥走出办公室，房间里就剩下我和闫副局。 “小伙子，干的不错，比我那时候强多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闫副局感慨道 “您谦虚了。”能干到主管刑事案件的副局长，肯定都是厉害角色。在这个位置上再干上几年，他就会转正。 “我那会儿都上班一个月了，师父才带我去抓嫌疑人，还差点让他跑掉，被师父骂个半死。”闫副局并不很在意三天的期限，说话的语气都很平淡。 波哥小跑着进来，拿来档案室的钥匙，嘱咐道：“很长时间没人去了，管档案的人很忙，你得自己去找。” “没问题。”我接过钥匙。 闫副局鼓励道：“小伙子好好干，前途不可限量。” 我离开波哥办公室，还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波哥问道：“你很看好他？” 闫副局答道：“说不好，他给我一种很特殊的感觉。省厅不是要求刑事改革，要让技术人员参与到案件侦破当中，发挥技术优势么。就把他报上去好了，小伙子能行。” 似乎是好事，可我高兴不起来，低调的做个小法医的愿望看来没办法实现了。 老仓库在警局最后面，小路上长满杂草，楼房的墙壁上长满爬墙虎，估计窗户都打不开。大门上都落了一层灰，老式的推拉门上锈迹斑斑，门锁都生锈了。 废了好半天的功夫才打开大门，地上落了一层铁锈。 我推开门，湿润的空气带着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希望我要查的档案没有长蘑菇。 一楼是杂物间，堆满老旧的木头桌椅，档案室在二楼。 楼道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光线不太好，灰蒙蒙的像是傍晚。 我打开档案室大门，看到一大排高大的架子，我在门边摸了的几下，找到的开关按下。 房顶的灯管闪烁几下亮了，我才看到架子上堆满老式的牛皮纸文件袋，没想到悬案竟然这么多。 走到架子前，每个架子上都有标签，标记着案件发生的时间，纸张都有些泛黄。 一个柜子一个柜子的找过去，找到案发的那一年，在上百份档案中又花了半小时找出筒子楼藏头案。 我小心翼翼的把卷宗拿出来，年头太长了，纸张有些泛黄，上面的字迹变得模糊不清，需要很认真才能辨认。 筒子楼是过去比较有特色的建筑，是七八十年代中国企事业单位住房分配制度紧张的产物，走廊很长，厨房和厕所公共。很多八零后的童年都是在筒子楼里渡过的。 凶案发生在教育局的职工宿舍里，凶手和被害人是一对夫妻，养育了一男一女。 凶手是丈夫孟某，中学数学老师。死者齐某，小学老师。案发之前是非常幸福的一家，夫妻二人恩爱，连吵架拌嘴都没有。 儿女双全，孩子听话学习好，非常让人羡慕。 谁也没想到会发生凶案，手段令人发指，让人不寒而栗。 第三十三章 口供 人在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时间会过很快。我走出档案室，才发现两个小时过去了，天已经是傍晚，天就快黑了。 我赶快缩好大门，波哥和闫副局还在等我汇报结果。 对于得到的结果我并不满意，孟某是案子唯一的嫌疑人，可案子还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这么多年过去，筒子楼早就被拆，人头更找不到。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就是兄妹俩。 孟齐飞的童年经历过这样的事，一切都顺理成章。当年残忍的一幕早在心里最阴暗的角落里埋下罪恶的种子，生根发芽，一点点的生长，最后破土而出。倒是他的心理如果没有问题，那他就厉害了，可能是天使。 根源虽然找到了，但是还有很多细节不清楚，在案件发生后，孟齐飞怎么到了国外，他的妹妹呢？ 走了几步，猛然想起还错过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武琳和方叔要审问小雯，这时候应该有结果了。 我小跑进办公楼，大厅里还有记者在蹲守，还多了几个人，民众对案件的关注度没有丝毫减弱。 跑到波哥的办公室，闫副局已经走了，波哥还在等我。 “去了这么久？” “找到卷宗我看了一遍，忘记时间了。” “有发现？”波哥问道。 “嫌疑人孟齐飞幼年时亲眼目睹一起凶案，父亲杀死母亲，对他的刺激非常大，会导致他的人格扭曲。” “还是个连环案？”波哥很小心的翻动卷宗。 我等了一小会儿就失去耐心，小雯的话很关键，我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卷宗就放在的您这，您慢慢看，我先走了。” “你有急事？”波哥头也不抬的问道。 “我想去看看组长那边。” “那你不用着急，进展的不是很顺利，小姑娘很倔。” 波哥在我的注视下不紧不慢的看完卷宗，又递给我。“这东西留给我也没用，你可以拿走了，预审室在旁边那栋楼三层。” 我拿着卷宗就走，急匆匆赶到预审室。 现实中的预审室就一间普通的房间，只是摆设很简单，一边有一把椅子，有攻击性或者精神状态不稳定的嫌疑人会被手铐锁在椅子上。另一边有一张长桌子，预审时一般会有三人在场，两人提问，一人负责记录。 房间里会有监控设备，整个审讯过程都会被录下来，也可以通过视频观察预审室里的情况。 我赶到时武琳、方叔和金磊都在旁边的小房间里，小雯一个人在预审室中，低着头，垂下的发丝遮住她的脸，看不到是什么表情。 “你拿到卷宗了？”金磊看我进来问道。 “在这。”我直接把卷宗递给武琳。金磊肯定把发现告诉她了。 武琳有些郁闷，小雯比她估计的难搞，被带到预审室并没有吓得痛哭流涕，一直低着头，不论说什么都一言不发。 方叔看到卷宗的标题说道：“这个案子我知道，那会儿我刚参加工作。人头一直没找到，最后传的可悬了，说什么都有。最离奇的说孟某人中邪了，被猛鬼附身，这才会杀死老婆，人头已经随着恶鬼离开，所以才找不到。” 武琳一边看一边说道：“这么看来小雯说的没错，孟齐飞就是犯罪嫌疑人。” “可她为什么不说话？”金磊问道。 “肯定她还知道别的事情，心里有鬼。”武琳把卷宗合起来，扔在桌子上。 “我想知道在案发之后兄妹二人的遭遇。”我说道。 “这个我知道，刚看过。”金磊说道：“案发之后，兄妹二人在奶奶家住了一段时间。他们只有唯一的一个亲人，可是好景不长，奶奶突发疾病死亡，两人就被送到福利院。妹妹没过多久被一对夫妇收养，哥哥在福利院长大，学习很好。参加一个交流项目，就留在国外。” 我追问道：“兄妹俩再也没见过面？” “孟齐飞回国之后，可能试图找过妹妹的下落。可他没找到。” “你怎么知道？”这都能查出来，金磊也太厉害了。 “因为我也没找到。”金磊说道：“过去没电脑，都是纸质档案，对放又是秘密收养。福利院经过几次搬迁，档案早就没了，当年的经办人都过世了，世界这么大，想要找个人比大海捞针还难。” 武琳分析道：“孟齐飞肯定不会放弃，妹妹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这些案子可能就是情感扭曲导致的。” 组长的分析有点道理，把两个案子结合在一起，按照因果联系来看，我忽然找到嫌疑人一直挑衅警察的动静，他并不是疯子，实际上这是他的复仇方式。 或许当年的真相并不像警方推测的那样，母亲并不是死于父亲之手，中间另有隐情，警方并没有查明真相。这么来看，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对警方的嘲讽。 我问道：“他的父亲最后怎么样了” “案件缺少关键证据，检方认为他的精神有问题，没有进行审判，被送进精神病院，在孟齐飞回国前才去世，算是善终。早点回来，他还能见到最后一面。”金磊说道。 虽然没有证据，直觉告诉我父亲真有可能是被冤枉的，在精神病院的日子不好过，但是比另一种结局好多了。 我们的都在讨论案子，分散注意力，没注意到小雯有了变化，她慢慢抬起头，露出有些苍白的脸庞，眼神透着凶光。 “这份卷宗很有价值，我要保存下来。”金磊把卷宗拿起来，才发现刚才碰到麦克风，预审室里都听到我们的对话。 武琳赶快关掉麦克风，一看监视器屏幕，小雯在冲着我们微笑，笑的还很甜。 方叔说道：“这姑娘笑什么，不会精神也出问题了？” 小雯的反应有点耐人寻味，为什么会笑，我完全找不到藏头案的笑点。 “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我和经理的关系么，你们进来吧，我告诉你们。”小雯意外的肯开口了。 武琳等人打开门进去，刚坐下就听到小雯说道：“我们其实是恋人，在一起很长时间了。” “你们是恋人为什么不住在一起？”武琳确认道。 “孟齐飞他精神有问题。”小雯恶狠狠的说道：“他根本不爱我，把我当成一个玩物，玩弄我的感情，你们快点把他抓起来，不然他还会祸害别的女人。” 众人的胃口一下都被勾起来，方叔说道：“那你仔细说说，他都有什么问题？” “他就是个恶魔！”小雯嘶吼道。 第三十四章 锁定嫌疑人 所有人的神经瞬间绷紧，小雯的话大有深意，案子似乎马上就要有重大突破。 我没有任何感觉，这一切来的太快了，又太容易了。 监控器因为角度的关系，只能看到武琳等人的侧脸，看不到他们的表情。金磊明显有个深呼吸的动作，武琳和方叔看着还很平静。 “为什么说他变态？”武琳不动声色的问道。 小雯冷笑一声说道：“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回到家中就原形毕露，他特别喜欢看血肉模糊的恐怖片，电脑中也有很多这样的画面。还喜欢看恐怖小说，特别是南大碎尸案、绿河杀手之类的东西。” “这样的人你还和他在一起？”武琳好奇的问道。 “刚开始的时候他不是这样。”小雯很害怕的说道：“等我发觉他不对劲，已经晚了，都和他发生关系了。他还威胁我，如果敢离开他，就杀我全家。最近他变本加厉，做的时候让我装尸体，还在我身上抹红色的颜料……他……他……” 她越说越激动，还没说完就哭出声来， “你冷静一点。”武琳听不下去，脱下警服，给她披上。柔声安慰道：“你在这里很安全，没有人能伤害到你，我们会保护你。” 在武琳的小声安慰下，武琳逐渐平静下来。 “还要继续么，你要休息一会儿吗？”武琳柔声问道。原来组长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小雯轻轻摇摇头，示意继续，她想一次把话说完。 方叔问道：“关于你室友的死，你知道什么？” 小雯抽泣的说道：“有一次他送我回来，遇到我的室友小夕，当时我就发现他看小夕的眼神不对劲。后来我问过他，他说小夕很像一个人，我问他是谁，他不肯说，脾气变得很暴躁，我就没敢再问。” 这点作为证据还不够，甚至连威胁算不上。武琳问道：“还有么？” “我担心会出什么问题，就故意让他避开小夕。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也没再提起过小夕。直到有一天，他看我手机，发现一张小夕的照片，她穿了一身红色裙子，特别漂亮。整个人一下就变了，像是一头食人的野兽，把我吓坏了。他变得很亢奋，把我按在床上，要了很多次。我隐约听到他说要杀死小夕。没想到他真的做了，小夕的死真的吓到我了。” 小雯的情绪又有点不稳定，再问下去可能就要崩溃，审讯暂时停止，让她休息一会儿。 方叔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武琳气呼呼的走出来，拿出手机给李飞打电话。 “那个混蛋在干嘛呢？” “下班了，在楼下咖啡店吃晚餐。”李飞听出组长语气不对。 “给我盯死了他，不能让他离开你的视线。” “明白！” 武琳收起手机，看了我一眼，再次回到预审室。 小雯喝了点热水，感觉好多了。武琳柔声问道：“还能继续吗？” “可以。”小雯点点头。 “那你怎么确定他杀了小夕？”武琳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小夕的死之后，我就不敢再住在那间屋子里，想去他家暂住一下。他在市里有好几套房子，想边住边找新房子，他也答应了，结果回去收拾房子的时候我看到他，手里还拿着房间钥匙，不知他什么时候偷配的。” 武琳确认道：“你是说孟齐飞有你们房间的钥匙？” 小夕点点头。 “把这些都记录下来。”武琳嘱咐道。 “一个字都漏不了。”金磊很激动，手指在键盘上敲的飞快。 方叔问道：“除了你说的这些，还有其他证据吗？” 小雯想了想说道：“有，他威胁我的时候给我看了一张照片，小夕躺在床上，身穿红色礼服，打扮的很漂亮，但是肚子上有一道非常恐怖的伤口。人好像……好像……死了……皮肤惨白……” 这就错不了了，孟齐飞竟然有犯罪现场的照片，除了刑警，只有凶手有这样的照片。 小雯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眼睛哭的通红，就像是受到惊吓的小白兔，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行了，就到这吧。你回去好好休息，保重身体。”武琳觉得掌握的信息足够，把口供拿给波哥，很快就能签到逮捕证和搜查证。从孟齐飞的住所肯定能搜查到更多的信息。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我拿着麦克风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黄英这个名字。” “没有！她是谁？我从没听他说起过这个名字。”小雯一脸茫然。 武琳问道：“余波你听说过吗？警方怀疑他是孟齐飞的同伙。” 小雯比我们更惊讶，反问道：“他还有同伙？” 武琳也没有隐瞒，说道：“我们重回案发现场，先后遭到两名黑衣人袭击，其中一人可能是孟齐飞，另一人毫无线索。如果你想起什么，请立刻通知警方。” 小雯很虚弱的说道：“好！”她的脸色更难看了。 金磊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口供就被打印出来。拿到小雯面前说道：“你检查一下，确定没有遗漏和弄错的地方，就在上面签字。” 小雯快速浏览一遍，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大名。 “跟我走吧。”方叔带她回去休息。 武琳嘱咐道：“小雯还没吃晚饭，让食堂做点好吃的。” “明白。”方叔会安排妥当。 听脚步声两人走远了，金磊才咒骂道：“孟齐飞这家伙真是个混蛋。” 我觉得孟齐飞杀人的理由还是有点牵强，穿红衣的女人多了，为什么非要杀死小夕？ 把小雯的话仔细回忆一遍，她说过小夕很像一个人，瞬间给了我启发。 “你电脑上有案发现场的照片吗？小夕躺在床上的照片。”我问道。 “当然有！”金磊快速找出图片。 我从藏头案的卷宗中找出被害人的照片，问道：“能扫进电脑中对比一下吗？” “小意思。”金磊拿过照片，用手机拍下来，传到电脑上。点开一看，画面非常的模糊。有一张被害人生前照片，连脸都看不清楚。 金磊咂舌说道：“照片清晰度不行，我要用软件处理一下，要等一会儿。” 武琳已经猜出我的意思，问道：“多长时间？” “快的话半个小时。” 武琳看了一眼时间，又过了下班时间。肚子有点饿！ “走，吃饭去！我请客。”案子有了眉目，心中有底，心情好很多。 “去哪吃？”金磊举着电脑，眼神中充满期待。 “还用问，当然是食堂！”武琳很得意的走在最前面带路。 晚饭还算不错，组长请客，一人一份快餐，两荤一素，还给在外面蹲守李飞、熊森打包了一份。 吃完再喝上一碗热乎乎的免费鸡蛋汤，惬意的打了一个饱嗝。 金磊还没吃完，电脑嘀嘀响了两声，照片处理完成。 武琳按亮屏幕，处理过照片很清晰，在那个年代，没有化妆品没有ps，完全都是自然美，看上去很漂亮的一个女人。 把两张照片放在一起看，只觉得身形有些相似。” 我问道：“能不能把她身上的衣服改成红色。” “简单！”金磊说道：“在我的字典里就没有不可能三个字。” 他在键盘上敲击几下，用鼠标划出一个大致的轮廓，改成和小夕身上衣服一样的红色。 改过之后再看，两人就不仅仅是身形有些相似，气质也很像。小夕再打扮一下，至少能有六成像。 “厉害，这就是凶手给死者化妆的原因。”金磊赞叹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猜的！运气好而已。”凶手古怪的行为找到合理的解释，最主要还是小雯的口供，仔细分析，能解决很多问题，可我就是觉得不对劲，还有什么地方遗漏了。 “你们看什么呢？”方叔处理好小雯，赶到食堂。 “找到孟齐飞的杀人动机了。”金磊把电脑转过去。 武琳问道：“小雯情况怎么样？” “这会儿情绪稳定多了，吃了点东西，睡觉了。”方叔饿坏了。 “你慢点吃。”武琳拍拍方叔的肩膀说道：“今晚您就早点回去休息，我去找波哥申请搜查证。” “不行，你们都在忙，我怎么好回去休息。”方叔说道：“别看我老，身板硬朗的很，一两天还挺得住。再说了，余波下落不明，这个人必须找到。” 武琳只能说道：“您不要太勉强。” 小夕的案子基本上清楚了，黄英的案子还是一头雾水，抓到孟齐飞后，不可能一切都清楚。没有足够证据，他不会开口，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审讯上。 我主动要求道：“晚上的行动我也要参加。” 武琳想了想答应了，拿着证据去找波哥。 方叔刚吃完，武琳就回来了，脸上有淡淡的笑意。 金磊问道：“波哥说什么了？” “两证得等到明天早上才能签下来，让我再等一个晚上。”武琳语气一变，得意的说道：“不过他称赞了我们，能这么快找到嫌疑人，一组真是是厉害。我出门的时候，他正在和闫副局汇报，估计这会儿省厅的人都知道了。” 众人心情大好，身上的压力没那么大了。 第三十六章 跑了？ “让她上来！”武琳怒视着我，要是我提早报告，警方单独行动，一样能发现孟齐飞，还不会惹上苏娜这个大麻烦。 好不容易让组长对我产生点好印象，出了这档子事，之前的努力白费了。武琳看我的眼神如果能变成刀子，这会儿我已经千疮百孔，身上插满刀子。 或许只是一个巧合，小区里有苏娜其他的朋友。 金磊报告道：“她走进c座电梯，正往你们那边去了。” 武琳很严肃的对我说道：“我最后提醒你一次，那个女人很危险，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管她上来找孟齐飞是什么目的，性质都很恶劣，后果很严重。” 我轻轻哦了一声，电梯放出叮的一声，停在八楼。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苏娜往前迈了一步，就看到挡在门口的武琳，旁边还有李飞和熊森。 “又见面了，苏大记者。”李飞讥讽道。 “你们怎么在这？”苏娜竟然反问。 “这话该我问你，你不会是来通风报信吧？”武琳冷声问道。 “我又没犯法，想干什么你管不着。”苏娜蛮横想要冲出人墙。 我从走廊走出来，默不作声的走到她面前。 “你怎么在这？”苏娜看到我有点尴尬，她答应过我，不会私下里接触孟齐飞。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被我抓了现形。 我没说话，武琳厉声说道：“根据小雯口供，警方确定孟齐飞有重大作案嫌疑，正在监控当中，你要执意干扰警方工作，后果自负。” “行了，我知道了，我不去找他。”苏娜举起双手，向后退到墙角 “换个地方说话。”武琳带她到走廊里。 苏娜的举动让我对她很失望，以前的事就算了，毕竟和我关系不大。可答应了我的事，出尔反尔，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深交。 铃…… 武琳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还是金磊。 电话接通，武琳还没说话，就听到金磊吼道：“上面出什么问题了，目标怎么下楼了？” “你没看错？孟齐飞下楼了？”武琳惊呼道。 “他已经走出大厅了。” “跟上他，一定不能跟丢了。”武琳放下手机，对苏娜说道：“这次你麻烦大了。” 苏南和不服气的说道：“关我什么事！” 武琳走到801室门口，房间里还有音乐声，她敲敲门，没有反应。人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你就是他的同伙，来掩护他逃跑，也是你给他通风报信的吧？”武琳气急败坏的叫道。 苏娜脸色铁青，叫道：“你少血口喷人！”她想证明自己清白，可这事已经说不清楚了。 电梯上来了，我们赶快进入电梯，到一楼。 金磊开着车在大门口，看我们下来立刻打开车门，说道：“快上车，方叔跟上去了。” 武琳坐在副驾驶问道：“什么情况？” “苏娜上去不久，孟齐飞换了一身衣服，突然出现在一楼大厅，方叔放我汇报，他跟着。” 李飞和熊森钻进后排，我正要上去，武琳说道：“你留在这看着苏大记者，波哥他们马上就到。” 我只好关上车门，看着他们开车走了。 苏娜低声说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也有些恼怒，很好的局面被她给毁了。 “我……我……”话到嘴边，苏娜却说不出口，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支支吾吾的半天，她只说出一句话，“我没有给孟齐飞报信，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这一点我相信，没有那个同伙会傻乎乎的把自己送到警察面前，来掩护同伴撤退。 可是又太巧了，苏娜出现，孟齐飞逃走，怎么看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 我问道：“是谁让你来的吗？还是有人给你暗示？” “没有，是我自己想来看看。”苏娜说道：“下班之后，脑子里装着全是孟齐飞的事，我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人，特别想了解一下像他这样的人平时都是什么样，可能有点入魔，鬼使神差的就到这了。结果就遇到你们！” 苏娜的解释听上去有点敷衍，我觉得她说的是实话。 如果不是她告密，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孟齐飞发现了跟踪监视他的李飞和熊森。 这个可能性也不大，李、熊二人干这事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被发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告密者一定另有他人，我想到了还没有露面的第二嫌疑人，很有可能他要来找孟齐飞，结果发现他被警方跟踪，然后提醒了他。 分析下来，在回家的路上，或者在咖啡馆中孟齐飞就收到消息了。回到家中打开音响，非常反常的举动。 第二嫌疑人有可能就在周围，我环顾一周，小区里光线昏暗，只能看到近处。再远一点就是漆黑一片，似乎有人影在晃动。 直觉告诉我，孟齐飞只是抛出的棋子，躲在他身后的人才是关键。孟齐飞落网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怎么抓到第二嫌疑人才是关键，他可能是在背后推波助澜的黑手。 “有人过来了。”苏娜提醒道。 我回过神一看，波哥和闫副局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波哥先看了苏娜一眼，扭头对我说道：“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 “出了点小意外。”我低声说道：“孟齐飞逃走了！” “你说什么？”波哥瞬间怒了，质问道：“你是说犯罪嫌疑人在你们一组的监视保护下逃走了？” “他可能收到消息。”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原来一组都是些没用的废物。”波哥涨红了脸，非常的愤怒。 闫副局拍拍他肩膀说道：“冷静点，事不大，他跑不掉。” 波哥又问道：“他是怎么逃走的？” “呃……”我为之语塞，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哼！”波哥哼了一声走了。 闫副局说道：“既然嫌疑人跑了，就不用等搜查令，彻底搜查，把证据做实。” “明白！”我将进入孟齐飞家里，他生活在这里。 大量的生活细节可以用来侧写，分析他的习惯、性格以及犯罪动机。 更不用说房间里会有大量的证据，或许还能找的第二嫌疑人的信息。 第三十七章 逃脱 闫副局说完就走了，嫌疑人都跑了，他没理由留在现场。 波哥一声令下，身后的刑警忙碌起来，把我留在原地。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了，还没收到武琳的信息，情况不太乐观。 “我要去工作了。”我不可能带着苏娜进入现场。 苏娜的脸色很难看，她低声说道：“我真的不是来报信，只是近距离接触一下。” “我相信你！”就像斯登哥尔摩综合症一样，杀人魔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他们高高在上，掠夺别人的性命，像是生命的住宅。又或者是因为死亡带来的强烈恐惧导致心理变化。 历史上有名的连环杀人狂被捕之后，会冒出一大群的狂热信徒，大多数为女性，愿意为凶徒献身，甚至要嫁给他。 人类太复杂，就连人类自己都不理解自己的同类。 苏娜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况，特别她又是记者，敏感又有强烈的好奇心，职业习惯促使她要探明情况，我可以理解。但是对其他人来说，有点困难。 波哥看到我站在原地，吼道：“你还站在这干什么？等着人来请你呢？你需要的装备都拿来了，801的房门也开了。” 他心情很不好，我只等留下苏娜，上去工作。 苏娜有点无助，她不能离开，只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她才能离开。 在电梯里，我在想第二嫌疑人到底是什么人？孟齐飞白天在公司工作，下班之后有一半的时间和小雯在一起。他自己独立支配的时间很少。再加上他回国的时间不长，还要到外地出差，算下来时间更少，他怎么结识第二嫌疑人？ 这可是谋杀，是要掉脑袋的，必须要互相了解，还得信任对方。考虑到这些因素后，第二嫌疑人的身份更加神秘。 叮！ 电梯到了八层，走出去一看，走廊上已经拉起黄色警戒线。两名警察受在门口，房门已经被打开，我的工具箱就放在门口。 我只能感叹效率真高，在看旁边房门，门锁保持完整，也看不到任何划痕，这还是特别高级的防盗锁。 从门口往里看，房间装修的很漂亮，从装修风格到家具都是欧式风格，光这些家具就值不少钱。 这样的现场不同于普通的凶案现场，完全没有被破坏。我穿上隔离服，戴上眼罩，穿上脚套，走进房间。 客厅的音响还开着，我用黑光灯一照，很清晰的看到一枚指纹，孟齐飞的指纹。 这枚指纹质量非常高，不用任何技术处理就可以采集，我轻松搞定后关闭了音响。 在旁边的盒子里有很多cd，我拿出来一张一张检查，都是交响乐或者古典音乐，别说摇滚乐，连一张流行音乐的cd都没有。 我还注意到碟片上有划痕，说明这些cd经常播放，孟齐飞是真喜欢。这和小雯的讲述有冲突。小雯如果没有说谎，孟齐飞就有可能有人格分裂，喜欢摇滚乐的可能是第二人格。 这就有点解释的通了，分裂出的和主要人格截然不同，甚至会相反。 我在客厅稍作停留就去了卧室，一个人在家中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 走进卧室，我就知道他是怎么悄无声息的从我们眼皮下溜走的了。 卧室的窗户开着，夜风灌进来，吹得窗帘晃动。一根绳子系在墙角，我探头一看，外面墙体上有脚印和明显的划痕。 我拉上来一看，绳子很断，只够他往下爬一层。楼房的设计也帮了他，窗户下方突出一块。大概是用来安装空调，结果成了踏板。孟齐飞就是从这下去，到了七层，然后再溜出去。 说起来很简单，但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这是八楼，稍有闪失就是死路一条。从八楼坠下，摔在楼下坚硬的水泥地面上。不会摔成肉馅那么夸张，断裂的骨头会从皮下刺出，大脑会变得成豆腐脑，弄的到处都是。 检查过绳子的材质，我确定孟齐飞早有准备，绳子非常结实，是专业的攀登绳，能承载极大重量。逃跑路线早就计划好，他预计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找到逃跑的方法，可以和波哥交待了，我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各种细节上，抽丝剥茧，尽量多的收集有用的线索。 我关上的窗户，关上房门，再关灯，瞬间陷入黑暗当中。房间里一点点光亮都没有，我打开紫外线灯。 床单很干净，我在上面没发现任何痕迹，只找到几根毛发，末端还有毛囊，可以用做dna检验。 我把床下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一根长发，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女人生活过的地方。小雯说的地方大概是另一处住宅。 打开灯，我检查旁边衣柜，全部都是男性衣服。分类摆放的很整齐，心细程度和女人差不多。这些都说明孟齐飞很仔细，不会留下很多破绽。 在厨子旁边我找到一个行李箱，上面贴满标签。打开一看，箱子已经空了。但是我打开拉锁，在装小件的袋子里找到一张收据。 看上去和我发现的小票十分相似，时间早了一年，是某个死亡摇滚乐队的cd。 这是很重要的发现，我把的小票装进证物袋中。 卧室的收获不小，接着我去了卫生间。 洗刷台上只有一个杯子，里面只有一把牙刷。关灯用紫外线灯扫了一遍，没有重大发现。干净的就像不久前刚打扫过。 走出卫生间，我就想到一个合理解释。孟齐飞早就得到提示，所以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新住所。就算警察把房间翻个底朝天，也不会有多少收获。这里只是一个临时居住地。 据此推测，孟齐飞收到警告的时间还要提前，可能在咖啡店吃饭的时候就收到消息了。吃饭的时间可以冷静的思考出对策。我们都被耍了。 我更疑惑了，那时候只有李飞和熊森两个人，暴露的可能性更低，他们怎么被发现的？难道第二嫌疑人在警察里还有人？ 很快我又否定了这个念头，当时只有一组的人知道消息，第二嫌疑人不可能是一组的人。 脑袋有点疼，第一次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你小子又发什么呆，有发现吗？”波哥吼道。 “我知道孟齐飞是怎么逃掉的了！”他的脸更黑了，简直就是和锅底一个颜色，肯定没有好事。 “说说看。”波哥要听我解释。 “有人给他通风报信，时间大概在六点左右。”我把刚才的推论说了一遍，可以帮苏娜洗脱一点嫌疑。 波哥听完了点点头说道：“说的有点道理，那你就负责把通风报信的人找出来。” “我？”我很想说波哥是不是被气昏头了，忘记我是法医了。 “就是你！”波哥没好气的说道：“嫌疑人跑了，老方还受伤了，现在一组人手不足。你小子挺聪明的，就交给你办。” 接触时间不长，方叔人还不错。我装作很担心的问道：“方叔怎么样，没事吧。他怎么受伤的？” “唉！”波哥叹口气说道：“遭人暗算，在追踪的路上，被人一砖头砸在后脑，伤的不轻。被救护车拉走了。” 人的后脑比较脆弱，神经系统主要分布在后脑和后背的脊椎骨中，这种分布结构，本身就具有保护性。但是用力打击后脑和后背，由于局部压强和震动过大，很容易挫伤神经系统，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再加上方叔年纪大了，骨质疏松，很容易造成脑震荡，更严重会导致颅脑损伤。 “方叔会没事。”方叔作为老前辈，在刑警队待的时间长，和波哥是老同事。在这种情形下，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继续吧。”波哥走了。 方叔遭遇袭击，把苏娜的嫌疑降到最低。思量再三，我觉得该给武琳打个电话，告诉她我的进展。发生这么戏剧化的变化，武琳这会儿心情恶劣。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来。 “干嘛！”武琳怒吼道。 声音通过手机传过来，震得我耳朵有点疼。 “我检查完孟齐飞的房间，没有特别重要的发现，刚才听波哥说方叔出……” “说重点！”武琳直接打断我的话。 “801只是孟齐飞的临时住所，他一定还有一个经常居住地。我想他摆脱掉警察，很有可能回到主要住所。就算他要跑，需要钱和……” 话没说完，武琳就挂了我的电话。她知道该怎么做。 不管她喜不喜欢，我将关于第二嫌疑人的推测都写在短信上，发给了她。至于她看了之后会有什么行动，就不得而知了。 收起手机准备继续工作，听到身后一个声音轻声说道：“谢谢你！” 我回头一看，苏娜站在门口，一副很委屈的样子，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挺迷人。 “我都听说了，谢谢你帮我洗脱嫌疑，警察说我可以回家了。”她微微的张开双臂，想要拥抱我。 “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我站在原地没动。 苏娜有些失望的走了，今晚的事给她一个很好的教训，以后她就不会这么鲁莽。 我走到窗前，看着漆黑的夜色，孟齐飞和他的同伙就隐藏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我对自己发誓，一定会把他们揪出来。 方叔的受伤让我有点恼怒。 第三十八章 绝对安全的锁 801室没有多大的价值，发现的物证只能证明孟齐飞在这里住过几天，只发现几枚其他人的指纹，可能是安装工人或者清理人员在无意中留下的。 过了十二点，我正在进行收尾工作，李飞出现了。 “别干了，收拾东西跟我走。” “什么情况？”我快速整理好工具，脱下身上防护服。 “局里正在组织全城大搜捕，武警都来了，孟齐飞就是长了翅膀都飞不出去。”李飞说话时咬牙切，他心情很郁闷。煮熟的鸭子飞了，同事受伤，严重影响心情。 我轻声问道：“方叔怎么样？” “人还昏迷着，医院给做了一个ct，没之前预计的严重，还在近一步观察中。” 这能算一个好消息，只是我还有一个疑问，方叔跟踪孟齐飞，他是经验丰富的老侦查员，怎么会被人从后面袭击。 李飞说道：“从现场的痕迹看，动手的不是孟齐飞，从留下的脚印来看，是个女人。” 女人的力气小，她只是想要帮嫌疑人脱身，要是换成男人，方叔挨的这一下要是换做男人，就可能小命不保。 第二嫌疑人可能是个女人！根据这条线索，我把所有和孟齐飞有关系的女人都想了一遍，得出可能性最的是他公司的女员工。既然小雯能成他女朋友，有第一个，就有可能有第二个。 一路跟着李飞，走到楼下车前，我才想起问道：“你要带我哪？” “去孟齐飞另一处住所，小雯早就提供地址了。” “就我们俩？” “没有人手了，就我们俩。”李飞发动汽车。我把工具箱放在后排，坐在副驾驶上。 城市很大，一个人想要藏起来，想找出他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虽然警方掌握了他的身份信息，宾馆、酒店、火车、长途车等需要身份证的地方他都用不了，但是还有别的地方能藏起来。 孟齐飞的另一处住所稍微远一点，李飞开了二十多分钟，到了老城区，开上一条偏僻的老路。 路两边都是老式楼房，外层墙体水泥脱落，或出现裂痕，露出里面的红砖。昂见一点光亮都没有，黑漆漆的像是鬼屋一般。 看到这些老房子，我就知道孟齐飞为什么会喜欢住在这里。近些年城市发展飞速，筒子楼已经找不到了，这种老房子最接近筒子楼。藏头案发生时他已经十多岁，筒子楼给他留下深刻的记忆。 “貌似就是这里了。”李飞指着路边的一栋楼房说道：“以前的职工家属楼，原住户差不多都搬走了，留下的都是老人。” 孟齐飞肯定是花了不少心思才找到这样的房子，他还买了下来。房子虽然老旧，但是价钱不会便宜多少。业主们都在等拆迁改造，赔偿金不会是个小数目。 李飞把车子停在楼下，打开车门说道：“看来藏头案对他影响很大，童年的阴影会跟着人一辈子。” “我有一种感觉，想要查清楚，必须弄清楚解开筒子楼凶案。”我说道。 “听金磊说当时案子就破了。”李飞没有看到卷宗，他了解的情况都来自金磊的讲述。 “我看未必。”我拎着工具箱，大步走到楼门口。 楼道门还是老式的木门，一半的房门已经不见了，剩下的一半破败不堪，表面的红漆快掉光，露出的木头本来的颜色。虽然很旧，但是门上一点灰尘都没有，说明有人经常清理大门。 李飞说道：“一道破门有什么好看的。孟齐飞的房子就在一层。” “有人经常打扫这道门，你猜会是谁？”我反问道。 “你觉得是孟齐飞？” “十有**！”我没把话说的太满。 穿过木门，往前走是三道台阶，上去就到了一楼。李飞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我们俩站在得门外听了一会儿，房间里没有动静。孟齐飞只要不傻，就不会回到老房子，但是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 “没人！”我戴上手套，拉了房门外面的栅栏门。锁着的，拉不动。 在防盗门普及之前，人们为了安全，自制这种铁栅栏门，相当结实，夏天还可以开着门通风。 “该我露一手了。”李飞让我拿手电筒照着门锁，他拿出一个小工具盒，里面装着各种工具。 “你会开锁？”在不破坏门锁的情况下把门打开，是项技术活，总算有机会亲眼看到。 李飞得意的说道：“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在一组混下去。这年头法医都能破案了！” 这货似乎是在调侃我，我觉得应该笑一下。 我硬挤出一个笑容，李飞扫了一眼，吓得一哆嗦。惊呼道：“哥，你能不能不笑，笑的太吓人了。” 本来就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再加上从侧面照过来的手电光，让我脸上的表情特别狰狞恐怖。 我赶快收起笑容，李飞低声自语道：“笑的比恐怖片都吓人。” “你快干活！”我催促道。 李飞拿出一个像钥匙一样的东西，但是没有齿，小心的插进锁孔里，试了一下锁眼有多深。然后拿出光滑的小圆柱体，放在钥匙面上，慢慢的推进锁眼间的缝隙，然后轻轻的转动钥匙。 我大开眼界，没想到是这样开门。钥匙转动，小圆柱体会在锁孔中移动，到了恰当的位置，圆柱体卡住锁珠，就像是钥匙一样，门锁就能打开。 这种方法需要技巧和一点点运气，关键是手感。能感觉到卡在正确的位置，再扭转钥匙。 李飞显然是这方面的老手，用了不到五分钟，他扭动钥匙，门就打开了。 “真厉害！”我由衷的称赞。 “这算不上什么。运气好而已，孟齐飞更换了门锁，要是老锁还要复杂点。”李飞很仔细的收好工具。 我探头看了一眼，他的工具箱里还有小勾子，奇怪的u型铁丝，他都没用过。 “还有其他方法可以开锁？”我好奇的问道。 “当然，还有不下五种方法。”李飞低声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把锁是绝对安全得。只要有人能制造出来，就有人能解开。” “有了你这句话，我晚上睡觉都不会安心了。”像李飞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他们能在你睡觉的时候偷偷潜入你的家中……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搞定！”李飞用了更短的时间打开第二道门。 第三十九章 满墙血 通往可怕的连环杀手，重案模仿者孟齐飞内心世界的大门打开了。 李飞没找到开关，用手电筒扫了一圈。 对门的位置摆着一套老式的沙发，曾经非常的流行，几乎每家都有一套。和我在藏头案卷宗中看到孟齐飞家中的沙发非常相似。 沙发前是老旧的茶几，就连门旁边的电视柜都木制品，上面还有台老的不能再老的黑白电视机。这些东西都非常有年头，就算在二手市场都不一定能找到。孟齐飞花了很大的心思布置这里。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我相信在这间屋子里能有不少发现，或许还能找到藏头案的真相。作为唯一的目击者，孟齐飞用特殊的方法把一切都保留下来。 李飞用手电筒指着茶几说道：“我有一种穿越了的感觉，小时候我爷爷家就有一个这样的茶几。” 这间屋子就像是一间80年代纪念馆，每一件物品都充满沧桑感。住在这里一两天会觉得有意思，时间长肯定受不了。毕竟我们生活在现代，这些都已经被淘汰。 我理解小雯为什么觉得孟齐飞是疯子，她来过这里。只要智商超过70，眼睛没瞎，都能看出住在屋子里的人精神不太正常。 李飞已经等不及了，抬腿就要进去。 “穿上！”我拉住他，拿出一双鞋套。脚印是重要的鉴证痕迹，我不想任何一个脚印被破坏掉。 “你最好能发现重要线索。”李飞穿上鞋套。 抬脚迈入房间，就像是穿越时间，回到过去。 整套房并不大，估计实际面积不到五十平米。客厅稍大一点，左手边有两间卧室，右手边是厨房和卫生间，布局还算合理。 李飞随手关上房门，问道：“你打算从什么地方开始查起？” 我看到门口的墙上有灯绳，难怪刚才李飞找不到开关。我轻轻打了一下，咔嚓一声，房屋正中间挂着的灯泡亮了，发黄的灯光照亮了客厅。 “分开查，发现不对劲叫我，别乱动东西。”我建议道。 李飞很不满的说道：“我不是菜鸟，知道该怎么做。” 我径直走向卧室，李飞说道：“眼前就有个不对劲的东西。”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电视机柜里塞了一套音响。一看就不属于80年代，正因为这样，才被塞进柜子里。 cd盒也在柜子里，我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几张交响乐，剩下的都是死亡摇滚。我随便抽出一张，都是国外原装碟，看起来像是小雯的。 我问道：“小雯有说过她喜欢摇滚乐吗？” “好像……没有吧……”李飞并不确定，预审时他不在场。 我仔细回忆，小雯从没有亲口承认她喜欢摇滚。同事的偶然发现，可能是替孟齐飞保管，两人是亲密的男女朋友。 “我们似乎找到孟齐飞和黄英案的联系了。”我在死者胃中发现的还没溶解的小票就是其中某张cd的购买凭证。 购物之后，人们对小票的处理方式都比较随意，随手装进衣兜或者钱包里，又或者跟购买的物品一起放进袋子里。孟齐飞很可能是装进衣兜里，和黄英在一起的时候掉出来，被她当作重要线索保存下来。 李飞说道：“有点太牵强，不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那就继续找。”我相信能从房间里找出线索。 “我去厨房。” 我径直走向卧室，按照小雯的口述，在卧室应该能找到很多她的物品。 卧室用的也是灯泡，打开灯，我看到钢管焊成的双人床，床单是蓝花布，相当有年代感。 打开紫外线灯，我在床上找到女人的长发，还有一些发亮的斑块，留下的时间不会很长。 有可能是小雯留下的，也可能是我们正在寻找的第二嫌疑人。我把床单掀下来，打包带回去检验。 接着检查旁边的衣柜，里面有很多女性衣物，还有几件内衣，看起来大小都差不多，目测都属于小雯。 靠近窗户摆着一张双人桌，学校常用的那一种，上面摆了一排书籍。 我快速的浏览一遍，大部分都是小说，《七宗罪》《开膛手杰克》《法医秘录》《世界著名连环杀手》，这些和小雯描述一致。 书架最边上一本很厚的书引起我的注意，密码发展简史。让我想到凶手留下的挑衅信息。很多内容都对上了。但是对我来说还少了点什么。的 80年代的风格确实有些怪异，但是没有看任何暴力痕迹。连环杀手也是一步一步养成的。就目前这些情况，很像是狂热的80年代爱好者。国内不多，但是国外有不少狂热粉丝。 “你过来一下，这边好像有情况。”李飞在卫生间有发现。 我快步走过去，卫生间是淋浴，墙壁上镶着白瓷砖，经过岁月洗礼后，瓷砖有些泛黄。灯光经过瓷砖折射，显得卫生间特别亮。卫生间的设计也很经典，淋浴头正对着蹲便器，把有限的空间最大化利用。 “你让我看什么？”我没发现有问题。 李飞笑着关灯，然后打开紫外线灯。我顿时就惊呆了，墙壁上，地面上，几乎每一块瓷砖上都有亮块。这些痕迹和卧室床单上可不一样，从形态上看，都是血液留下的痕迹。 血液痕迹分析的是项技术活，痕迹能反应出很多重要信息。滴落痕迹能显示嫌疑人移动方向，喷溅痕迹能展示两人位置等等。 我仔细分析这些痕迹，大部分都是血液滴落痕迹，高处的像是甩溅上的痕迹。从分布上看，不像是一次留下的。 “能看出发生过什么吗？”李飞问道。 我摇摇头，李飞看不出来，我一样分析不出来。 李飞低声说道：“小夕被杀后损失了大量的血液，显示被嫌疑人带走了，他会不会在这里用血……” 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看起来像是这种情况。但真正的结果还要我采样分析。希望可以做dna检测。 刚才觉得少了点什么，瞬间就补齐了。卫生间打扫的这么干净，不是没有原因。 李飞叹口气，有些失望。 “你这是大发现，还叹气？”我问道。 “我想找的是能抓到孟齐飞的线索。”李飞问道：“如果全城的警察都在找你，你会到什么地方？” 这个问题问的好，如果我早有准备，预计到会有这么一天，一定会提前准备好一处安全的地方藏身。 第四十章 第二嫌疑人之谜 “搜索队有发现嫌疑人的踪迹？”我问道。 “应该没有。”李飞有些无奈的说道：“如果找到了，熊森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我。金磊会监控网上的信息，宾馆的前台登记系统都是联网的，孟齐飞只要使用身份证，我们能在第一时间确定他的位置。” 说了一大堆，李飞才反应过来，问道：“你问这些什么意思？” 我看过时间后说道：“搜索已经进行四个小时，黄金时间快过完了。还没找到孟齐飞，说明他可能有一处安全屋。线索可能就在这件屋子里！” 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孟齐飞在国外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肯定会受到西方观念的影响。他也有能力做到。 “该找什么？”李飞问道。 “照片、文件、备忘录、便条、所有和地址有关系的东西。”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找什么，完全靠运气。 实际上我觉得希望不大，留下线索的安全屋，也就不是安全屋。 李飞立刻开始翻找，我从瓷砖的缝隙中采集到一点血迹。卫生间的血液分布太广，我总共采集十分样本。 等我收拾好工具走出来，李飞已经把客厅翻了一遍，连沙发下尘土垃圾都翻出来。线索没找到，发现两枚硬币。 我也加入到搜索当中，不彻底搜查完，我们不会安心离开。 李飞拿起卧室书桌上的书籍，快速的翻动，一个便签掉出来。 我捡起来一看，便签制作非常简单，就是在硬纸壳上写下的一行字。 “小血爱大叔。” 李飞看一眼，觉得没用，继续翻找书籍。 这行字看着非常眼熟，我拿出手机，调出我在咖啡屋拍下的那行血字，字体几乎一样。 字迹娟秀，肯定是出自女人手笔，那就是小雯写的。 “你看什么？”李飞好奇的凑过来，看完后问道：“大叔是孟齐飞，小血是谁？” “小雯？他一点都不配这个名字。”李飞吐槽道。 “或许是孟齐飞给起的爱称。”我把便签装进证物袋中，继续寻找。 用了一个多小时，房间被我们彻底搜查一遍，没有任何遗漏，也没有任何发现。没有安全屋的信息，也没有发现第二嫌疑人的线索。 “看来我们运气不好。”再留下去也没用，我准备回法医室开始检测。 李飞很不甘心，只能拿出手机，把我们的情况报告给武琳。 “行了，你们回去吧。”组长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说完就挂电话，根本不给我们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组长在忙什么？”我问道。 “肯定在组织全场搜捕。”李飞催促道：“走吧，送你回去，我要接着去找孟齐飞。” 我关上房门，离开80年代展览室。门都没有反锁，李飞通知附近的派出所，他们会特别关注这间屋子。 在回去的路上，总算收到一个好消息，被打昏方叔苏醒过来，问题并不大，只有一点水肿和轻微脑震荡。 李飞改变主意，我们去医院看望病号。 到了病房一看，只有方叔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身边连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怎么就您自己？”李飞问道：“负责照顾您的内勤呢？” 方叔笑着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让人家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 我问道：“那您的家人呢？” “我还没和家人说，这么晚了打电话他们会担心，还得急匆匆的赶过来，我又没什么事。” 方叔看我们不说话，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干了一辈子刑警，都快要退休了，栽这么大一跟头，晚节不保。” 李飞安慰道：“您是被偷袭，要不是注意力都在嫌疑人身上，您肯定会发现臭不要脸的偷袭者。” “不对！”方叔很严肃的说道：“偷袭我的不是一般人，悄无声息的就到了我背后。进入小巷前我看了一眼，没有人。” “训练有素的偷袭者？”李飞相信方叔的分析，这一情况的出现会让问题变的更加复杂，必须的要告诉组长。 我问道：“您注意到偷袭者有什么特征吗？” “动手的是个女人，可能是医生或者是护士。我闻到一股香水的味道，很特殊，从没闻到过。同时还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特殊的香水意味着很贵，是个人调制或者是某个品牌的限量版。前提是方叔懂香水，闻过很多种香水。 “放心，你方叔也是见识过香水的。”方叔说话的时候脸上有奇怪的笑容。 李飞解释道：“方叔以前在扫黄队干过，每天都接触香水。” 方叔赶快说道：“你们可别给我乱说，让你们婶子听见，我就完蛋了。” “保证不说！”我只有对天发誓，方叔才肯放我离开。 “快忙你们的正事去，待在我这干什么。”方叔把我们从病房干出来，让我们继续工作。 在回去的路上，李飞问道：“你觉得袭击方叔的女人会是第二嫌疑人？” “或许吧。”我好奇他为什么这么问。 “我怎么感觉那女人大有来头。”李飞分析道：“弄用的起高档香水，说明女人很有钱。医生是掩护身份，同时还训练有速，虽然是偷袭，一招放倒方叔也很厉害。她发动袭击的位置也选的很好，小巷两头都没有监控探头，巷子里没有路灯，一击之后远遁，有点刺客的味道。” 我比较认同他的分析，不过这会儿的我又累又困，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他说话都有点听不清楚。过了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我被叫醒，已经回到警局，我拎着工具箱，拿着从现场带回的各种检材，从车上下来，回到法医室。 “你可以睡会儿，那些东西可以慢慢检测。”李飞嘱咐一句，调转车头走了。 “祝你们早日抓到嫌疑人。”我说完车已经开走了。 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法医室，把各种检材保存好，拿出手机一看，已经是凌晨四点，天就快要亮了。 关好大门，回到一组办公室，两把椅子一拼躺上就睡着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累过，精神也很疲惫。一天的时间里竟然发生这么多事，电影里都没有精彩。 睡了很久，隐约听到有人说话，我什么都不管，接着睡。 再次醒来，我是被呼噜声震醒，坐起来才发现李飞、熊森都回来了，都在睡觉。 房间里椅子不够，武琳只好趴在桌子上睡，就在我身边。打呼噜的是熊森和李飞，这两货配合的非常默契，简直是二重奏。 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二点半，过了下班时间。 肚子饿的咕咕叫，我直奔食堂，吃了五个肉包子，称得直哼哼。 想到其他人肯定都没吃饭，我打包八个人的食物，回到一组办公室。 他们还在睡，呼噜声如潮水一般。我打开餐盒，让食物的香味扩散出来。 两分钟后，熊森不打呼噜，嘴唇动两下，就快要醒过来了。 “起床吃饭了。”我叫了一声，众人瞬间清醒过来。 “哇，真的有包子吃！”金磊叫道：“我正在做梦吃包子，想不到真有包子吃。” 武琳也醒了，她第一反应是去看墙上的时间。 “快点吃，就快凉了。”我把两个包子送到她面前。 她看了我一眼，喝了口水，开始吃包子。 一时间一组办公室里只能听到吃东西的声音，熊森最夸张，差不多巴掌那么大的肉包，他三口就能吞下一个。 看样都饿坏了，我没打扰他们，在一边等他们吃完。 只用了十分钟，就像是秋风扫落叶，四个人干掉八人份的食物，熊森还没吃饱。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还没有孟齐飞的下落？” “他肯定还在市里，跑不了。”熊森说道：“他的照片都发下去了，全市的警察都在找他。还有居委会的大妈！” 金磊说道：“我准备把他信息发到网上，让网友都记住他的脸，除非他会隐身术。” “先按照你说的办。”武琳准备再找小雯聊聊，从她的角落了解孟齐飞这个人。 组长没给我安排工作，我回法医室检验瓷砖中的血迹。 “等等！”武琳叫住我说道：“你昨天表现的很好，继续努力。” “我会的！”她既然这么说，大概是不会怪我了。 武琳最后说道：“一天过去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抓到孟齐飞，他的同伙也跑不掉。” 众人充满干劲，各自开始行动。 我回到法医室，把血液样品装到试管中，倒入萃取液，然后放进离心机。等到少量的血液提取出来，就可以进行检验。 忙碌了一个多小时，结果出来让我松口气，十分样本都属于同一个人。dna检测还要等一段时间。 似乎可以歇一会了，我刚要坐下，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苏娜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谢谢你原谅了我，我真的错了。” 能让苏娜这种女人认识到错误，已经很不容易。我正要回复她，又一条短信发过来。 “我有一个重要的发现，想和你面谈。” 我高兴的有点早，前面说的话只是想让我回复她。我放下手机，想了想又给她回了两个字。 “什么？” “我好像找到了孟齐飞的老巢！” “你最好不要开玩笑。”我立刻回了过去。 苏娜直接回复了一条彩信，点开一看是张照片，拍的是一处老房子的大铁门，年头非常旧了。 第四十一章 孟家老宅 看到照片我就信了八分，苏娜不会随便拍一个院门忽悠我。作为一名法报的资深记者，人脉很广，能找到警察还没找到的地方也不奇怪。 “在什么地方？”我快速回复她。 过了一小会儿，没收到她的回复。按照她的性格，很有可能独自闯进去。孟齐飞就在里面，这和送死没区别。 虽然只有一张大门的照片，也能提供很多信息，我把照片传到电脑上，从阳光照射的角度来看，照片是在早晨拍，至少五个小时之前，正要进行分析，手机又响了。 “面谈！” 不知道苏娜又要干什么，我只好答应她。 地址很快发过来，特别备注只能一个人来。 我看地方并不是很远，最重要的工作已经完成，一组的人都在忙，锁好门偷偷溜出去。 坐出租车到约定的地方，是一间小酒吧，这个时间客人很少。 进门就发现苏娜，今天的打扮很低调，一身运动装，还戴了一副墨镜。 “你这是……” “昨晚没睡好，有黑眼圈。”苏娜推一下墨镜。 女人的思维难以理解。我还没来得及看照镜子，估计也有很重的黑眼圈，这很正常。 “你喝点什么？”苏娜问道。 “直接说正事，房子在什么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苏娜叫过服务员，给我上了一杯柠檬水。 端上来我就喝了一小口，我喜欢柠檬的清香。苏娜在我之前发现我喜欢这个味道。 “可以说了吗？”我轻声问道。 “对于昨晚的事我很抱歉，回去之后……” “打住！”我对这个开场白根本就的不感兴趣。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更愿意向前看。 苏娜摘掉眼镜，眼神一勾，娇嗔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还是你好。” 她的眼神都把人魂都勾去，声音能让人骨头都发麻。我只是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柠檬水。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我冷声说道。 “是这样的！”苏娜说道：“虽然我不是有意放走孟齐飞，但毕竟是我分散了你们的注意力。我必须把他找出来，才能证明我的清白。” 这一套都是她自己的说辞，波哥肯让她离开现场，已经证明她和孟齐飞逃走没有关系。 苏娜有些得意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找他，我用自己的方法也在找。记者和警察的思维不太一样，我能注意到别人忽视的东西，能找到事物之间的内部联系。我的人脉也很广，他们的办事效率也很高。只用了两个小时，我就查到孟齐飞另一个藏身处。” “就是你拍照片的地方？” 苏娜点点头说道：“你们肯定都在搜孟齐飞名下的房产，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她故意卖关子，吊我胃口。 “是什么？” “孟齐飞跟奶奶生活过一段时间，奶奶去世后，他们就被送去福利院，房子就空了下来。奶奶早就把房子给了老孟，但是他一直在精神病院里。房子空置很长时间，后来租出去，老孟死后，孟齐飞接手房子，据说要买出去，但是有很多手续还没有处理。” “厉害！”我由衷的称赞。能把孟齐飞的过去查的这么清楚，还能找到房子，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 苏娜得意的说道：“我有个朋友在不动产工作，查这些很容易。我朋友查的很深，我还找到了负责买卖的中介，查到了买家信息。” 我随口问道：“谁要买房子？” “一个叫余波的家伙，听说是街面上的小混混，钱的来路有点问题，”我只查到这些。 “你说买房子的叫什么？”我以为听错了，方叔一直在找这个人。 “余波，怎么了？”苏娜不知道名字意味着什么。 “目前警方查到孟齐飞作案两起，第二起案子被害人遇害的房子就是余波租的。你可能又找到一名嫌疑人。”除了孟齐飞，还有一男一女两名嫌疑人，是团伙作案。 “想不到我运气这么好！我是不是该去买张彩票。”苏娜大喜。 “直说吧，你什么意思？”坐了这么长时间，该摊牌了。 苏娜收起笑容，很严肃的说道：“我要做独家专访，我要案子的第一手资料。要和你一起进入现场。” “你不要命了？”为了新闻，她胆大连命都不要了。 “孟齐飞不在里面。”苏娜很肯定的说道：“查到房子的地址，我就赶来了，躲在远处守着，没看到有人进出。天亮后我绕着房子转了一圈。到处都是灰尘，很长时间没人来。” 要不是担心警察会找她麻烦，她早就闯进去了。 “成交！可以出发了吗？”我也想看看孟齐飞的老宅会是什么样。 “走吧。我的车就在外面。”苏娜很满意，她的目的达到了。 苏娜开了半个多小时，到了城乡结合部。在三十年前，这一地区应该还是城镇。她将车停在路口，带我走进一条小巷。 “看到尽头的小院了么，那就是孟家老宅。”苏娜低声说道。 我远远的看了一眼，院墙是用青石和水泥搭建而成，长时间没人打理，门口长满杂草，有些荒凉。我确认就是照片上地方。 “你在这等着，我过去确认一下。”我走到门口，从缝隙往里看，小院里长满杂草，有半人高。再往前是一排平房，大概有五间，窗户都用木板钉死，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大门上有很厚一层灰尘，有段时间没打开了。我看到周围没人，踩着缝隙爬过去。 穿过草丛来到屋门前，门上有很薄一层灰。如果昨天打开过，肯定会留下痕迹。苏娜判断没错，孟齐飞没有回来。 “你等等我。”苏娜抓着铁门也爬过来，还背了一台单反相机。 “跟过来也没用，房门锁着。得找人来开锁。”我又想到李飞。 “没事，我就随便拍几张照片。”苏娜端起相机就开始拍照。 想要弄走苏娜不太容易，不过在外围拍几张照片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以走了吗？”我催促道。 苏娜不甘心，走到门前伸手推了一下，说道：“这门看着不结实，撞开不行么？” 她就没怎么用力，只听咯吱一声，房门打开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靠！门就没锁！”我叫道。 第四十二章 又一次凶案 苏娜受不了这股味道，捂着鼻子后退几步。最终还是没忍住，一下就吐出来。 完全是她自找的，就该让她吃点苦头。 这点味道对我来说还算不上什么，房间里面黑漆漆的，我瞪大眼睛，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下一秒钟有人扑上来给我一刀。 一秒钟变得无比漫长，我感觉等了很长时间，里面静悄悄，没有人冲出来。 苏娜吐完肚子里的东西，脸色苍白，擦擦嘴问道：“里面是命案现场？” “未必！”血腥味说明不了问题，也有可能不是人血。 风把新鲜的空气送进屋子里，血腥味淡了许多，苏娜一手捂着鼻子，另一手拿着沉重的单反相机，对着房间拍了一张照片，这敬业精神令人敬佩。 这种老屋子是对称结构，两边各有一间屋。站在门口，只能看到墙壁上贴着两张海报，地上有些垃圾，有喝过的饮料瓶子，还有食物包装袋。血腥味的源头在里面的屋子。 我抬腿买进房间里，闻着血腥味走到另一个房间门口。 房间里并不是漆黑一团，虽然窗户上贴了报纸，又订了木板。但阳光还能照进来。借着微弱的光亮，能看清楚房中的情况。 屋里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土炕和几个破木箱子。墙壁上贴满海报，画面相当恐怖。 血腥味就就是从这个房间里传来，确定没有危险，我走进去。 苏娜在门口低声叫道：“你进去干什么？” 土炕上血腥味最重，上面不是少垃圾，我爬上去，用脚把垃圾扫开，一行血字。 我把炕上所有的垃圾都扫开，几行血字让我不寒而栗。 我是地狱的恶魔 我有父母 我有朋友没有婊子 他全被我干掉了 杀杀杀 把回忆染上鲜血 地狱由我来支配 今朝我把兄弟切成碎片 我把亲戚都烧成灰 这就是杀戮宣言，字是土炕上黄土被浸透之后，用利器写的。以我经验来看，是一把刃长十厘米的宽刃匕首。 我又看了一遍，这几句很有意思，似乎有所隐喻，让我联想到很多年前的藏头案。孟齐飞在用这种方式宣泄心中的杀意。 “你发现什么了？”苏娜在门口问道。 “没什么，几张海报。” 我拿出手机，准备拍下来。因为光线的关系，拍下来的非常模糊。 突然一阵强光一闪，我眼睛都花了。 缓过来一看，苏娜拿着相机在拍照。 “你怎么进来了？”我问道。 “我一个人在外面害怕。”苏娜检查照片，拍的很清楚。又对着墙壁上的海报拍了两张照片。 我找了一个空饮料瓶子，从炕上扣了点被血块装进瓶子里，准备带回去分析。血液中肯定添加了别的东西，才会呈现出这种鲜红色。 收好瓶子，我打开木箱子，里面不是空的，就是装满没用的垃圾。 苏娜捏着鼻子，盯着墙上的海报。 “看出什么了？”我问道。 “刚才我还以为是的翻印的，仔细一看，是原版海报。国外有专门收藏海报的人，这些都不便宜。” 这我理解，这才是孟齐飞真实的内心世界，他喜欢这里，让他感觉到真实。 箱子里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我向另一房间走去。 “你等等我。”苏娜追上来。 另一个房门微敞着，我正要推开，发现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盯着我。 “靠！”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手去拿藏在衣兜中的手术刀。 苏娜追的很快，结果我们撞在一起，重心不稳，我向后倒去。两人一起摔倒。 我脑袋靠着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摔的并不是很疼。主要是苏大记者充当了人头弹簧垫。 “你干嘛突然停下。”苏娜摔倒的时候还护着相机，肘关节撞在地上，疼的脸都变形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脑后是什么，感觉很舒服，比枕头好多了，轻轻摇晃脑袋，蹭了几下。 苏娜疼的脸都变形了，反应有点迟钝，等她察觉到异常，脸一下就红了。 等我感觉到两个弧度，瞬间明白过来。我正在站起来，明显感觉到苏娜的身体有点僵硬，身体还微微颤抖几下。 惹大麻烦了！ 我想赶快站起来，用收一撑地面，结果按在苏娜的腿上。 “啊！” 苏娜嘴里喷出一股热气，用颤抖的语调叫了一声。 更说不清楚了，很轻的一声啊钻进耳朵里，我魂儿都被勾起来，心跳开始加速。 噗通……噗通…… 瞬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安静到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这个……”我不知该怎么解释，真的不是故意。 苏娜保持姿势没动，过了一会儿才说轻声说道：“你能先起来吗？” “好！”我答应一声，腿上就像是装弹簧，一下就弹起来。站在一边等着。 苏娜想要站起来，疼的倒吸一口冷气。看我站着不动，娇嗔道：“死人，拉我一把。” 我赶快把她拽起来，在阳光下苏南脸颊绯红，一副娇羞的姿态，另有一番滋味，也很迷人。 “看什么呢！”苏娜被我盯的不自在，又发出一声娇嗔。 “啊……那个……我刚才看到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还以为是人……”我的慌忙解释道。 苏娜突然笑了，边笑边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可爱？” 可爱？我一个大老爷们，一个从事法医工作，见到尸体眉头都不眨一下狠角色，居然用可爱形容。 “我没事，你快检查一下是什么吓到你了。”苏娜拍拍身上的尘土。 房间里肯定没人，刚才是绝佳的机会，有人早就冲出来了。 我用脚轻轻踢了一下房门，就听咯吱一声，老旧的木门打开了。 吓我一跳的原来是一颗恐怖的人头玩偶，表情很夸张。可能是孟齐飞从国外带回的东西。 这间屋子的情况差不多，也是堆满了垃圾。走进去发现墙壁上有斑驳的痕迹，像是血液喷溅痕迹。 “墙上有什么？”苏娜举着相机要进来。 “别动！”我赶快说道：“这可能是另一个命案现场。” “真的？”苏娜顿时很激动，打了一个冷颤。 我指着墙壁上的血迹说道：“只有切到动脉，血液高速喷出，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动脉受创得不到救治，很快就会因为大量失血导致休克。” “你别说了！”苏娜小声说道：“有点慎人，我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接着她又抱怨道：“怎么有一股臭味？” 很快我也闻到了，非常熟悉的味道，尸臭味！ 第四十三章 无头尸 苏娜根据我刚才说的话，再加上我的表情，分析出房间里可能有一具尸体，表情瞬间变得很精彩。 尸臭味只限定于一个很小的范围，我走到门口，几乎就闻不到臭味。走到土炕边，味道就浓郁一些。 我向后退几步，靠着墙壁，问道又淡了许多。这么看来，尸臭味就限于土炕周围。 “你在找尸体？会在房间里？”苏娜还没说完，腹内一阵翻江倒海，又吐了。好在她在外面已经把肚里的东西吐干净了，不会污染现场，只会痛苦干呕。 “看不见并不代表没有，有很多起案例，凶手把杀人之后，把死者用水泥封在墙里，灶台里。当时可能看不出来，很多年后，尸体的变化会露出马脚。” 苏娜捂着嘴问道：“你觉得尸体在土炕里？” “或许吧。”我刚说完，她又吐了，这一次更加剧烈。 我看她吐的腰都直不起来，走到她身边轻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也许我弄错了，可能不是尸体，是死老鼠。”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苏娜笑了，尽管笑的很难看。 我建议道：“你出去吹吹风会好一点，最好再喝点水。” “我不走！”苏娜固执的说道：“我的工作还没有完成。” 她举起相机，对着土炕拍了几张照片。我这才跳到炕上，小心的把垃圾都弄到地上。 土炕上血迹并不多，也看不到翻动的痕迹，我想错了，尸体不在炕里。 “没发现？”苏娜的表情缓和一些。 “可能我弄错了。”我从炕上跳下来，落地发出咚的一声，我感觉脚下抖动了一下。 靠！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 这一地区以前是乡镇，过去到了冬天都没菜吃，每家都会挖菜窖储存白菜、土豆、萝卜可以长期存放的蔬菜。土炕下面就有一个这样的菜窖，尸体就在下面。 因为光线不好，我就没往地下看，以为只有垃圾。 我拿出手机，用脚把周围的垃圾扫开，菜窖的把手露出来。因为经常使用，把手被磨的很光滑。这么看来，下面不止有尸体，还有别的东西。菜窖的框上还钻了一个眼，有一根电线延伸下去。 没把法医工具箱带来，是个小小的遗憾。我正要把菜窖盖子开，苏娜突然问道：“你是在笑么？” “呃……”我沉默了几秒钟说道：“你肯定看错了。” 苏娜轻轻的哦了一声。 “一会儿味道会很大，你还要留下吗？”我善意的提醒道。 苏娜撩起衣服，捂住口鼻，能让她感觉好一点。实际上是心理作用，尸臭味的穿透力相当强，除非有防毒面具。 “你不能再拍照了！”命案现场照片不能随便外流，我必须提前说清楚。苏娜要是控制不了自己，我们两个都要倒霉。 “我保证不会拍！”苏娜收好相机，把里面的存储卡拿出来交给我。很认真的说道：“如果写稿子要用到照片，我会争得你同意。” “那我先收起来，出去给你。”我把存储卡贴身放好。 苏娜固执的不肯理开，她坚持要留在现场，感受真实的死亡，这样才能写出最好的稿子。 选择都是自己做的，后果也要自己承担。我没怎么用力，掀开菜窖盖。潮湿的水汽带着尸臭味扑面而来，我没有立即下去，下面可能缺少氧气。 苏娜被臭味熏得一阵摇晃，除了尸臭，臭味还混杂着其他气味，让气味更加难闻。我能闻出有福尔马林，说明下面的有做过防腐处理的东西。 没带手电筒，我只好用手机照明，电量足够支持二十分钟。 我站在菜窖口向下看，只能看到梯子，下面的空间很大。 等了二十分钟，我觉得差不多了，抓着梯子往下爬。 “你小心点。”苏娜嘱咐道。 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根本呢不觉得害怕。相反还有点兴奋，刚才控制不住流露出的笑容就是一个表现。菜窖下面是我同类的灵魂，比见到他本人更加的真实。 菜窖并不是很深，最多也就四米，几下就到底了。皮肤能明显的感觉到温度诧异，比地上至少低三度。 手机的光只能照亮很小一片范围，再远一点就是一片黑暗。四周都散发着神秘又危险的气息。 顺着尸臭味，我走到墙角，看到一具被塑料布包裹起来的尸体。 目测是一具男尸，我需要靠的很近，才能看清楚。 等我靠近才发现尸体没有头，致命伤口就是颈部的伤口。隔着塑料布，只能看一个大概，从手法上看，和黄英的创口相似。 我大概猜到死者的身份，他十有**就是方叔一直没找到的余波。租下黄英死亡房间，被我认为是第三嫌疑人的家伙。 死亡的方式和黄英的死法很像，更像是藏头案中齐某人死法。肯定是孟齐飞下手解决了他，动机可能是灭口。 在没有法医工具的情况下，我不打算解开塑料布。初步估计，死亡时间在一星期以上，特殊的环境和塑料袋的包裹减缓**速度。 “你找到了吗？”苏娜焦急的问道。 我答应一声，让她知道我安全，能稍微安心一点。 尸体找到了，下一步就是搜查整个菜窖。 我举起手机，想要寻找上面拉下来的电线，意外发现头顶有一个灯泡。旁边就是拉绳，看上去还能用。 轻轻的拉了一下，只能咔的一声，灯亮了。血红色的灯光瞬间铺满整个菜窖。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是血红色。 我装好手机的，红光让我觉得不太舒服，至少能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福尔马林的味道来自旁边搭建的简单木头架子，上面摆了很多罐子，大大小小有十几个。 走过去随便拿起来一看，的罐子里泡着一只被砍掉头的老鼠。时间很长了，溶液都有些浑浊。 我蹲下，除了老鼠，还有各种常见的小动物，小狗、兔子、小猫还有鸽子，所有这些动物都有一个共同点。脑袋没有了！ 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从这些小动物的尸体能看出一个渐进的过程。他从杀死老鼠开始，一发不可收拾，死去动物的体形越来越大，直到有一天，动物已经无法满足他，刀口就对准人类。 这些都是孟齐飞的收藏，是他最宝贵的东西，同时也是他的梦魇，一切的根源还是三十多年的案子。 孟齐飞跟我还是有点区别，他长期笼罩在阴影下，导致人性发生扭曲。我是天生就是这样，本性如此。 我挺他觉得可惜，本来是有机会过上另一种生活。 “二十分钟了，你还不上来？”苏娜催促道。 “再给我十分钟。”菜窖的另一边还有不少东西，用白布罩了起来，我很想看看下面有什么。 苏娜央求道：“你快点，我有点害怕，天快黑了。” “ok！”我小心翼翼掀开白布，下面的是张单人床，还有床具，有人睡在这里。 枕头旁边还有个东西，被枕巾盖住。我掀开一看，是个大号的密封罐。 我以为里面是动物尸体，拿过来才发现里面有一颗人头。 装在里面泡的有些发胀，一双眼睛半睁着，表情有些惊讶。他不敢相信会发生这一幕。 我的动作有点猛，人头还在罐子里缓缓移动，我正好在看它，结果对视了一眼。 我从它的眼神看出不甘，它还想活下去。 人头的下方还连着肉，重新把罐子放在床上。我已经认出他了，就是塑料袋下尸体的主人。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余波被灭口了。 旁边还有一个床头柜，我用衣服包着手，拉开一看，里面没东西。 血红色的灯光，无头的动物标本，可能还有一具尸体，还能在这里睡着的人，不是心理特别强大，就是心理有问题。 我环顾一周，发现没有遗漏，走到菜窖口，抓着梯子爬上去。 “下面都有什么？”苏娜好奇的问道。 “你肯定不想知道。我只能告诉你，很重要。”我拍拍身上的土说道：“到外面说吧。” 苏娜早就等不及了，跑着出去，在小院里大口大口的喘气。 我站着离她稍微远一点，很认真的说道：“孟齐飞虽然不在这，但是我有非常重要的发现，必须给组长打电话。你是在这里等着还是先走？” 我比较倾向后者，两人本来就不对付，见面会更麻烦。我会把事情的详细经过都告诉组长。 苏娜思量了一会儿说道：“我不走，走了更麻烦，有你给我在现场作证，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那我就打电话了。”我拿出手机，拨通了组长的电话。 响了三声就被接起来。武琳快速问道：“血检有重大发现？” “血检目前只能确定是同一人，但我确实有特别重大的发现，不是一个好消息。” “还能有什么坏消息，难道你又发现一具尸体？”武琳笑道。 她的玩笑开的不怎么样，我真的找到了。 武琳只笑了几声，听到我不说话，她意识到不对劲，问道：“你真的又找到一具尸体？” “死者是方叔一直在找的于波，我在孟家老宅！” “等等，孟家老宅又是怎么回事？”我的话信息量太大，武琳听得一头雾水。 “孟齐飞的奶奶家，说来话长，我把地址发给你，见面再说，把我的工具一起带过来。” 第四十四章 死不瞑目（感谢‘内涵段子Joker’的打赏）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武琳还真是厉害，已经发觉不对劲。而我还不知道怎么露出的破绽。 “这个……你来了就知道了。”我只能这么回答。 “我大概知道了。”武琳的语气吓我一跳。 “你可别乱猜。”想错了会出大事。 “不就是她在，我挂了。” 嘟嘟…… 手机中传出盲音，武琳挂了电话。不管是直觉猜出来，还是从对话中推断出来，都不得不佩服她，真厉害！ 苏娜呼吸一会儿新鲜空气，脸色稍微有了一点血色，刚才惨白如纸，有点吓人。 “能不能给我透露点信息。”苏娜央求道：“死者是什么人？” “你知道他的名字。”我没有明说，而是采用暗示，都是她想到的，和我没有关系。 “算了，我不问了。”苏娜有点失望，大概觉得我还在提防她。 我也没解释，这样挺好。 等了一会儿，夕阳西下，金色阳光铺满大地，连天空上的云彩都是金色，景色很美。 苏娜移动脚步，向我靠过来，轻轻的依偎着我。 此处无声胜有声，一切都在不言中。 持续了大概二十分钟，远处传来警笛声，重案一组来了。 苏娜向左迈两步，我们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 警车到不远处停下，接着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第一个翻过院墙的是熊森，手里拿着工具箱，落地丝毫不受影响，看到我竖起大拇指。 “你的工具都在这。”熊森把工具箱放在我脚步边，一眼都没看苏娜。 大门口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门就被打开，波哥大步走进来，武琳跟在身后。 我有点意外，没想到波哥亲自出马。转念一想，接连出现三起恶性案件，他肯定坐不住。 “死者什么人？”波哥厉声问道。 “可能是涉案人员余波。” “尸体在什么地方？” “在屋子里的菜窖里。”我挡住门口说道：“现场保持非常好，太多人进入现场会破坏掉重要的痕迹。” “那我就在这等你。”波哥往门口一站就不动了。 武琳在一边往鞋上套脚垫，我问道：“您也进去？” “我拍照！”武琳拿起数码相机说道：“李飞找附近的邻居了解一下情况，熊森带几个人在附近路口埋伏起来，看到可疑人员立刻拿下。金磊把余波的背景再挖深点，尤其是最近几年的活动。” 一组众人答应一声，各自行动去了。现场就剩下波哥和他带来的几个人。 波哥手一挥说道：“你们也躲远点，把巷子口的车都开走，出去的时候把大门锁好。” “那您呢？”有人担心波哥的安全。 “操心我干嘛，他还能把我怎么样？”波哥有点火了。 小院里的人顷刻间走一干二净，一切都恢复原状，被踩倒的杂草都扶起来。天黑之后，看不出差别，特别是孟齐飞有段时间没回来了。 苏娜还站在原地，波哥轻声说道：“你也走吧，有些事已经说不清楚了，今天的事还有时间可以慢慢说。” “再见！”苏娜轻声应一声走了，小院门被重新锁好。还有人在门口扬了一把尘土。 苏娜冲我摆摆手走了，小院恢复平静。我发现他们两人的关系好像不一般。 “别乱看，快干活！”武琳拎着我的耳朵，把我拖进屋子里。她的举动证实我的推测，两人肯定有关系。 一天马上就要过去，三天期限就剩下一天，结果又出现一起凶案，换做谁都淡定不了。 面对武琳，我有点尴尬，答应她离苏娜远点，可我还是见了她，还一起来到案发现场。 “你不用为难！”武琳轻声说道：“我不怪你，是你们一起发现的现场，她也有功劳。” 我赶快说道：“是她发现的孟家老宅，查到余波和房子有关系……” “行了，我知道。”武琳不想听下去，问道：“我该从那边开始拍？” “这边屋子的土炕上有一行血字，很重要。菜窖在这边。”我介绍道。 说完她没动，盯着地面看的很认真。 我低头一看，地面的尘土上清晰的留下一个臀部的印记，旁边还有一个掌印。姿势看起来有点暧昧。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慌忙解释道。 “不就是摔倒了吗，难道还有别的？”以武琳的能力，一眼就看出发生了什么，我的解释反而有点欲盖弥彰。 我赶快应道：“对，就是摔倒了！” 武琳拿起相机，对着印子连拍三张照片，还来了一张特写。 “这也拍？” 武琳很认真的说道：“也是犯罪现场重要的痕迹。” 我无语了。 拍完之后，还当着我的面检查一遍。这才走到另一个房间去拍血字。 我在菜窖房里架起大灯，窗户上的漏洞被我仔细封起来，确定没有光线露出去。 雪白的灯光把房间里照的分毫毕现，我将地面清理出来，血迹用粉笔画一个白圈，立上号码牌。沾着血迹的垃圾都被我装进证物袋中。 武琳处理完另一个屋子，站在门口看一眼问道：“命案现场？” 我走到血迹中间说道：“死者是在这个位置遇害，凶手拿着锋利的刀具，从后面伸过来，一刀致命。” “你能从血迹看出这么多？”武琳好奇的问道。 “当然不是，尸体就在下面，我是从尸体上的伤口分析出的。” 武琳举起相机拍了几张照片，问道：“血量有点少，边缘有奇怪的滴落痕迹。” “血都被收集起来了。凶手可能拿着容器，站在死者面前收集血液。滴落痕迹是血喷到他身上然后落到地面上。” “然后用收集的血液写了对面炕上的血字？” “基本上是这样。”我也做出同的分析。 武琳继续说道：“这么看来，凶手是早有准备，趁着死者不备，出手偷袭了他。死者毫无反抗，到死都不相信凶手会杀他。侧面说明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余波有可能是第三嫌疑人，他死不瞑目，可能是被灭口了，死亡时间和黄英死亡基本相同。但我怀疑凶手是在模仿藏头案的杀人方式。他或者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我们什么。” “先看看尸体再说。”武琳背着相机，抓着菜窖边缘很潇洒的跳了下去。 第四十五章 二次调查 尸体裹着一次塑料布，在红色的灯光的照射下，塑料布微微有些反光，气氛有些诡异。 武琳站在尸体前，按亮手电筒，雪白的灯光照着尸体，无头尸体在强光下呈现出惨白色。 因为菜窖中空气湿度比较大，又不流通，尸体出出现特殊的尸蜡化。 完全的尸蜡化需要三到六个月，尸体的皮下脂肪分解成脂肪酸和甘油。脂肪酸和蛋白质分解产物中的氨结合，形成脂肪酸铵，再和水中的钙、镁形成灰白色蜡状物质。使得暴力痕迹得以保存。 武琳盯着尸体看了五分钟，红色的灯光给她上了一层血红色，对一般人来说有些慎人。 “你有发现？”我轻声问道。 武琳扭头对我说道：“红灯照的人不舒服，关了吧。” 我扭下红色灯泡，换上大瓦数led灯泡。武琳帮我架起大灯，把菜窖里照的如白昼一般。 等她拍完照片，我递给她一副橡胶手套。 “我有！”她手上戴着白布手套。 “你要帮我把尸体脱出来。”单纯从重量上来说，一个人并不重，但是失去生命之后，给人的感觉就会变重。不止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一些法医界的老前辈私下交流，也会说起这种情况。 武琳把相机放在床上，一边戴手套，一边抱怨道：“你还不如老法医，年轻力壮还得我帮你。” “快点！”我拎着一条腿递给她。 武琳真是强悍，只是稍稍皱一下眉头，和我一起用力，把尸体拖到灯下。 塑料布是铺建农业大棚最常用的材料，看起来很旧，有使用过的痕迹，可能是从外面捡的。最外层用透明胶带缠了一圈，是为了防止尸臭味扩散出来。 我一点一点翻动尸体，打开塑料布，呛人的尸臭味迅速弥漫开。武琳用手捂住鼻子，屏住呼吸。 “你受不了就出去吧，我一个人能行。”我把标尺放在颈部的伤口上，让武琳拍照。 她拍完还不走，眼泪都熏出来了。 “您这是要监督我工作？”我问道。 “你想的美！”武琳质问道：“你刚才没看到？尸体的后背有一个纹身。” 我还真没看到，翻动尸体很累，我还得抓着尸体的肩膀，把尸体翻过来。 在后心的位置还真有一个纹身，非常独特，不是在专业纹身店做的。是用针和墨水自己纹的。纹身的手法相当烂，我盯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纹的是什么，就像是胎记。 武琳把纹身拍下来，这么难看的纹身，余波没处理掉，可能对她有特殊意义。 “头在哪？”武琳问道。 我头也不回，用手指指床。 武琳找到人头，拿到灯光下观察。灯光透过罐子，落到地面就有些发黄。 余波的头在罐子里缓慢的转动着，武琳放下罐子，很失望的说道：“就放在床上，竟然没有指纹。” “孟齐飞不傻，肯定打扫过这里。”我一边干活一边说道。 “小夕身上的血有下落了吗？” 我摇摇头说道：“目前没有，或许在炕上，化验后才能知道。” “那你忙，加油吧少年！我上去了。”武琳不打算陪我，抓着梯子上去了。 我盯着尸体背后的纹身看了一会儿，越看越像是一滴血，中间有个字母x，像是某个组织的标志。 菜窖里又剩下我一个人，没有红色灯光，诡异的气氛都没有了。 忙碌了两个多小时，总算是有点收获。我在装无头动物尸体的玻璃罐子里找到半枚残缺不全的指纹。 “**医，你忙完了没？”上面传来金磊的叫声，语调中就透着强烈的不满。 “差不多了，怎么了？” “都没人了，我一个人在上满慎得慌，咱们回去吧。” 我爬上来一看，果然一个人都没有。金磊捂着鼻子，一副被坑的表情。我问道：“人呢？” “抓人去了，有人报告看到孟齐飞，全都出动了。组长让我留下来帮你把尸体搬回去。”金磊一副苦瓜脸，明显不喜欢这份工作。要是能推掉，他早就走了。 “你不用下来，在上面接着就行，我把物证递给你。”我又下到菜窖里，把罐子递上去，最后递上去人头罐子，把他吓个半死，整个都快要崩溃。 最后只剩下尸体，我又用塑料布把它裹起来，然后用绳子捆住，两人一起用力，把尸体拖上去。 金磊累的气喘吁吁，一刻也不想留在屋子里，跑到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 我一个人收好大灯，把所有装备都搬到门口。 天已经黑了，今晚的月色很美，一轮满月挂在半空中。小院在月光下有份凄美悲凉的味道。 一阵夜风吹过，院子里的杂草随风摇摆，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们快点走吧。”金磊拎起两个大灯就跑了。 没想到有意外发现，计算机天才竟然怕鬼。我很想告诉他鬼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心。 我们往返搬了十几趟，总算把所有东西都搬到车上，只剩下尸体。 没有推车，我们两人抬着尸体装上车。我关好院门，金磊站在车边瑟瑟发抖。 “你没事吧？”他的反应有点不太对劲。 金磊摇摇头说道：“有点抽筋，你开车。” 既然他不想说，我也没问，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秘密。回想起来，每次在现场他都躲得很远。 我发动车，金磊为了掩饰，主动给我讲最新发现。 “余波是个小混混，读书的时候就不老实，高中没读完在社会上混，混了好多年也没什么名堂，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前几年忽然有钱了，出手很大方。对狐朋狗友吹牛说找了一个非常有钱的女朋友，但是他们都没见过。” “是黄英吗？”我问道。 “组长也这么认为，正在核实。方叔要是在就好了，他最擅长做这是。”说了一大堆内容，金磊缓和了很多。 警局快到了，我对他说道：“你忙你的，法医室有推车，我一个人能行。” “你看出来了？”金磊长出一口气，解脱了。 “只看出有点不对。” “我不怕尸体，也不是胆小，就是对不存在的东西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说完就要走。的 “你有心结，解开就好。” 看着金磊的背影，我忽然觉得心理平衡了。并不是只有我一个奇葩，每个人心理都有问题，只是有些不会表现出来。 我从法医室里把推车拿出来，车边多了一个人，是高老爷子。帮我把各种物证搬到推车上。 “谢谢您了。” “客气啥。”高老爷子把尸体拖出来，看到无头尸体脖子上的伤口，愣了一下，脸色有点不对劲。 筒子楼案发时方叔才参加工作，没接触到案子，高老爷子就不一样了。 我赶快说道：“您知道筒子楼凶案么，我们现在追查的案子和当年的案子有关系。” 高老爷子脸色一阵阴一阵阳，这反应说明我猜对了。 我趁热打铁，接着说道：“明天就是最后一天，案子破不了，闫副局就要辞职。一组也要受处分。” 高老爷子说道：“你说的案子我知道，我参与过二次调查。” “二次调查？”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内部进行的二次调查，案子里的疑点太多了。老孟的表现也不像是疯子，整个审讯过程相当配合，一门心思求死。”高老爷子说完还叹口气。 他的话里有话，我分析完问道：“您认为他不是凶手？” 高老爷子选择沉默，不回答我的问题。 “您认为凶手另有其人？您怀疑谁？”我追问道。 高老爷子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道：“没找到人头，是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案子，用常规的眼光，常规的思想是破不了案的。是思维的局限性困住了我们。” “您知道凶手是谁？”老爷子的话明显有所指，但是他不肯定说出来。 高老爷子突然大怒，对我吼道：“案子要自己破，不要什么都问别人。破案要证据，不是靠你想象。” 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高老爷子帮我把尸体推进大厅，转身就回去了。 “要跳出常规的思维，什么意思？”我自言自语。 显然二次调查并没有失败，只是没有证据，内部也没有记录。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让老爷子暴怒。 还没想出点头绪，法医室就到了，我没时间再想，必须立刻开始工作。 我把所有检材都摆在工作台上，看了一圈，我决定先从血迹下手。 尸体被我塞进停尸柜，里面有三具尸体了。 从炕上的土块中萃取血液后，在做dna测试前，我先测血型，很快就有结果，和小夕的血型不匹配，不是小夕的血。倒是和资料中余波的血型相同。 小夕的血到哪去了？ dna检测需要很长时间，在等结果的期间，我开始检测收集回来的毛发。 干了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武琳打来的。 “你还在法医室？” “当然，还有一大堆工作没完成，你们找到孟齐飞了？” “又让他跑了！”武琳咬牙切齿的说道：“下一次他就跑不掉了！” “那组长有什么吩咐？”我想不出来她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今晚你就别加班了，回家休息一下，洗个热水澡，明天精神饱满的来工作。” 我确实需要洗个热水澡，身上都臭了。 汗水味混合着尸臭味，那味道肯定不好闻。 第四十六章 被挟持 我决定听从武琳的建议，回家洗个热水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在我软绵绵的床上美美的睡一觉。 想到要洗澡，我就一刻都等不了，身上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来爬去。 用最快的速度把物品整理好，我锁上大门，离开警局。 这会儿刚过十一点，按照计划，十二点我就躺在床上，进入美妙的梦乡。 事实再次证明，事物的发展是不会遵照你的意识。 凶案还在持续发酵，三天限期破案，都被传到网上，引起大讨论。因为凶案的关系，夜晚的出租车都看不到了。 我只好走着回家，在没有路灯的地方，月光从后面照过来，把我的影子拉的很长。 空无一人的街道，孤单的影子，忽然心情有点低落，感觉也不太好。 走了一半的路程，这才遇到一辆出租车，回到楼下就快十二点。 大多数住户都休息了，只有夜猫子还在活动。只有两天没回家，感觉就像是过了几个月。 打开楼道门，我走进去，感应灯没亮。 我轻轻拍拍手，楼道灯没亮。 看来灯泡又坏了，月光照进来，给楼道批上一层轻纱，有一种朦胧美。 向上走了一层，走廊灯还没亮，有点不太对劲。 我从楼梯缝隙往上看，台阶呈螺旋形蜿蜒向上，一直延伸到黑暗中，就像是一步步走向地狱。 向上走几步，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一个寒颤，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立起来。隐约听到楼上传来野兽的喘息声。 我抬头一看，走廊上窗户还关着。屏住呼吸听了一分钟，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可能是我太累了，听错了。 还有一层就到家，我继续往前走，想着家中热水澡，身上暖洋洋的。 走到家门口，我正要掏钥匙，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猛然间我想起被人跟踪过。 眼角余光向后一看，一道黑影向我扑过来。 我手上没有任何可以防身的东西，一把冰冷刀子抵在我喉咙上。 “别动！” 我立刻举起双手，对方的声音有些沙哑，我还是听出来了，是孟齐飞。 “是不是很意外？我等你很长时间了。开门！” 刀子架在脖子上，死亡离我只有几厘米，我一点都不害怕，内心很平静。 我把钥匙插进锁孔，慢慢转动钥匙，打开房门。 “进去，慢点一点。”孟齐飞把我推进屋子里。 “冰箱里有食物，暖水瓶里的水可能都凉了。”我知道他又饿又渴，非常配合。 “别想分散我的注意力。”孟齐飞丢了一段绳子给我，让我把自己捆起来。 我很认真的用嘴咬着绳子，绕着手紧紧的缠绕十几圈，孟齐飞接过来系了一个死结，他这才放松下来。 孟齐飞打开冰箱门，寻找里面的食物。灯光照亮他的脸，也就两天的时间，他看上去沧桑许多，脸上都是胡碴子，黑眼圈也很重。 我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多了很多疑问。从刚才他拿刀的手法来看，并不是经常用刀，完全就像是菜鸟！还有第一次在咖啡屋见面，他之前跟踪过我，突然见到我，表现的不可能那么自然，看不出一点破绽。 这中间好像少了非常重要的一环，前后的证据就没办法联系在一起，我错过了什么？ 想来想去找不到答案，孟齐飞把冰箱里能吃的东西都搬出来，放在茶几上，拿起一块面包就塞进嘴里。 “你可以开灯！”我提醒道。 “你不要耍花招，警察来了我先弄死你！”孟齐飞拿起刀子比划了两下，他想要威胁我，但在我看起来有些滑稽。 我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不再说话。 孟齐飞犹豫了两秒钟，还是打开客厅灯。 在灯光下，他看起来非常憔悴，主要是精神不振。每隔几分钟，脑袋都会不自主的抽搐几下。 这是精神出现重大问题的表现，像他这样的冷血杀手，内心很强大，只不过是被警方通缉，怎么一副三观被毁，精神受到巨大刺激的样子？他的手上可是有三条人命，应该是穷凶极恶的样子。 茶几上的食物在灯光下看着更加可口，孟齐飞大吃起来，拼命的把食物往嘴里塞。 “你慢点吃，这样会噎到。”我有点担心他把自己噎死。 他是一个很好的研究对象，真正接触到连环杀手的机会很少，他勉强能算是我的半个同类。 孟齐飞嘴里塞满食物，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根本听不懂说的是什么，我猜是在抱怨警察的追捕。 用了二十分钟，茶几上的食物被他一扫而空，撑得直打嗝。我趁他不注意，拿出手机藏到身后，直接回拨最后一个电话，打给武琳。 他坐在我的对面，毫无警惕性，我很轻松就可以弄好开绳子，然后制服他。可我没那么坐，只想和他聊聊。 “这样坐着好无聊，能和你聊会儿么？”我问道。 “聊……聊聊什么？”孟齐飞说话都有些结巴。 “警方一直有个疑问，你的同伙是谁。” “同伙？”孟齐飞很惊讶。 “也就是第二嫌疑人，给你通风报信，帮助你逃跑，袭击跟踪你刑警的女人。” “没有！”孟齐飞冲着我大声吼道：“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没有同伙，人都是我杀的！” 他毫无怨言的暴怒，反而让我觉得他在掩饰什么。 我继续说道：“根据警方掌握的线索，第二嫌疑人为女性，具备医学常识，可能是外科医生。身体素质也不错，能悄无声息的放倒经验丰富的老刑警。” 听完我描述后，孟齐飞发出一阵冷笑，“嘿嘿嘿嘿……” 笑的的有点神经质，正常人应该会觉得有点恐怖。 “孟家老宅警方也找到了，在里面找到余波的尸体，他不是你的同伙么，为什么要杀死他？” “他该死！”余波的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咆哮声。 “他干什么了，怎么就该死？” “杀杀杀杀杀……”孟齐飞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冷静一下！”一连串的提问激怒了他，人在暴怒下容易失控，犯下无可挽回的错事，我不想成为他暴怒下的牺牲品。 手机还在身后，不能回头看，无法确定到底通了没，也不知道武琳听到多少。 孟齐飞深吸一口气，情绪稍稍稳定一点，盯着我说道：“你在套我的话。” “我是警察，当然想要知道的多一点，我可不想带着一肚子疑问去死。” “只要你乖乖的，我不杀你。” “我不信，老虎会不吃肉？你会不杀人？” “你闭嘴，再说话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孟齐飞威胁道。 我就当没听见，继续说道：“根据我们调查发现，你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和你童年的经历有关，你是筒子楼凶案的现场目击者之一。” “不许再说了。”孟齐飞拿起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 “就在今晚，我遇到一名老刑警，他参与了筒子楼凶案的内部调查，我问调查结果，他不肯直接告诉我，要让我去猜，从你的表现来看，我就快要找到答案。” “求你别说了。”孟齐飞拿开刀子，双手堵住耳朵，就快要崩溃了。 我看到刀刃上有血迹，脖子上微微有些刺痛，伤口应该不是很深。 “呜呜呜……”孟齐飞竟然哭了，眼泪像是决堤的河水不停的涌出来，肩膀还一抽一抽的。 我有点无语，我是被挟持的人质，我才是该害怕的人，可是嫌疑人竟然被我一番话说的抱头痛哭。就算哭也应该是我哭！ 这说明孟齐飞的心理彻底崩溃了，再施加点压力，说不定就能得到真相。 “从你的反应来看，过去案子肯定是另有隐情，杀人凶手并不是你父亲，会是谁呢？警方忽略了谁？当时房间里只有三个人，就剩下两个……” 我还没说完，孟齐飞喊道：“不是……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老孟不是凶手？”我追问道。 孟齐飞一边哭一边说道：“不是……不是……那样……不是……” “警方会弄清楚真相，没有永远的秘密，现在科技手段很发达，破案只是一个时问题。你模仿的红衣女人案，已经破了。” “不是……”孟齐飞还再不停的重复，只是声音越来越小。 该问的都问了，这段对话中有大量信息，希望武琳都录下来了。 “你要不喝点水？”我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该动手了。武琳可能正带着大队人马在赶来的路上。 孟齐飞找到暖水瓶，拿下瓶塞就喝，还好不是开水。 我正要动手，突然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我擦，这是什么情况？ 孟齐飞直接把暖水瓶扔了，拿着刀子冲到我身前，刀子架在我脖子上。 “我是警察，是来和你谈判的！”门外传来武琳的声音。 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出乎我的意料。 “走，我不想看到你，你要进来我就杀了他！我手上有人质！” “只有我一个人，我没有携带武器，不会伤害你！”房门被推开，武琳张开双臂站在门口。 孟齐飞吼道：“别动，再动我杀了他！” “外面全是警察，你已经被包围，绝对跑不了，放下武器，释放人质，才能争取宽大处理。”武琳很熟练的说道。 “反正都是一死，我要拉他给我垫背！”孟齐飞叫道。 “他只是一个小法医，不够分量，我和他换，我是刑警一组组长，官比他大多了。”武琳说完向前迈出一小步。 第四十七章 捆在一起 这是武琳的试探，看孟齐飞有多大的反应。 “你先别动！”他在思考交换的可能性。一个女人看起来更加安全，好控制。在这种情况下，脑子会不太好使。有勇气单独面对匪徒的女人，肯定不好对付，特别是对方还重案组的组长。 我敢肯定在交换的瞬间，武琳会突然出手，一招制服孟齐飞。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孟齐飞的威胁没用，武琳又向前迈一步，直接走进家里。 “站住！不许动！”这货反应过来，用力压下刀子。 这下好了，脖子左边被划一道口子，右边又多了一道，对称了。 “把门关上。”孟齐飞还算有点智商，门开着不安全，还会有人冲进来。 武琳完全照做，关上门乖乖站在门口，等待他的下一个命令。 “呃……”孟齐飞有点恍惚，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如果没事的话，你能不能把刀子拿开一点，我有点疼。”我调侃道。 孟齐飞低头一看，我脖子上的伤口在流血，赶快把刀子拿开，血已经染红了我的衣领。 “你没事吧？”武琳看着我问道。 “一点皮肉伤，小意思。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我说的很轻松。 “我们就在附近，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敢直接来找你。”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们不许说话！”孟齐飞喊道:“你们要是不老实，把你们两个都杀掉！” 武琳举着手问道：“这样太累了，我能坐下休息一会儿吗？” 孟齐飞点点头，同意了。 武琳坐在沙发边，和我还有一定距离，向我使了一个眼色。 “你们俩眉来眼去的干什么呢！”孟齐飞的反应特别的剧烈。 武琳赶快解释道：“我只是和他打个招呼。” “骗子，我不信。”刀子又架到我的脖子上。 “别激动，我真没别的意思。” 孟齐飞不说话，眼睛盯着武琳，在盘算应对办法。 事情的发展和我想的不太一样，眼前是个脱困的好机会。只要我按住刀子，武琳瞬间就能制服他。 我正要用双手压住刀子，孟齐飞换姿势了，刀尖抵在我的喉咙上，只要轻轻用力，就能戳个洞。等不到救护车来，我就挂了。 “你过来。”他冲武琳招招手。 武琳举着双手，小心翼翼的走到我身边。 “你抱住他！”孟齐飞命令道。 “你说什么？”武琳没反应过来。 “我让你抱住他！”孟齐飞语调高了三分。 武琳有些尴尬，还是张开双臂，抱住我。 只是姿势有些怪异，双手搂着我，但是尸体尽量往后，保持一拳的距离。 “不行，再紧一点。”孟齐飞并不满意。 武琳很无奈，还是紧紧抱住我。 “你也要抱住她！”孟齐飞冲我说道。 我摇摇双手说道：“这怎么抱？” 孟齐飞看了看，我肘部还有不小的空隙，对武琳说道：“你钻过去！” “这……”以她的身材，钻肯定能钻过去，但是那就是紧贴在一起。 “快钻！”孟齐飞稍稍用力，刀尖戳破我的皮肤，血流下来。 武琳弯下腰，一点一点钻过来。她的身体紧贴着我，我能感觉到她的曲线都被压变形了。因为常年运动，身体弹性好，那种感觉让我有点吃不消。 因为我是坐在沙发上，我俩面对面，她只能坐在我的腿上，姿势让我心跳加速。 “对，就是这样，你抱着他的腰。”孟齐飞拿出绳子，要把我俩捆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有点反应。就算我心里是座冰山，缺少感情。但我还是男人！我感觉到身体开始发热，额头有汗珠冒出来。 武琳也有点不对劲，她侧着头，不让我看到她的脸，但我能看到她白皙的脖子变成漂亮的粉红色。 “不许看！”武琳娇嗔道。 我赶快闭上眼睛，她把头轻轻的靠在我的肩膀上，这么近的距离，我能听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特别是从她口中喷出的热气，弄的我浑身发麻，像是有一股电流在皮下扩散来开。 “不许乱想！”她大概是感觉到什么，命令道。 她不说还好，一说我感觉更加敏锐，有些东西，并不是能控制住的。 “你……你……”武琳说不出话来，她的身体更热了，似乎还在微微的颤抖。 “够了，不许说悄悄话。”孟齐飞把绳子从我身后穿过去，绕到武琳腰间，用力勒紧。 “啊！”武琳发出一声惊呼，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很快就软下来，贴在我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难怪古人说女人都是水做的，我感觉就像是被温暖水轻轻的包裹着，灵魂都要飘起来。 孟齐飞一连捆了十几圈，还凑过来看了一眼，确定捆的特别结实，这才系了一个死结，把刀子放在一边。 刚才的对峙他的神经绷的很紧，体力消耗不少，出了一头的汗，坐在一边不管我了。 武琳的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痛苦，我赶快问道：“你这样不舒服？” “闭嘴，不许说话。”武琳有点恼了。 我只能乖乖照办，不知道错在哪里。 过了大概五分钟，她恢复过来，好了一些。 孟齐飞觉得口渴，去拿另一个暖瓶喝水。 我趁机说道：“你不该来，我有办法解决他。” “你是我组员，我就该保证你的安全。有危险我应该在最前面。”武琳以为我在安慰她。 这么有担当领导可不多见，可惜我不感动。 孟齐飞以为安全，就不管我们了。我低声说道：“在我的裤兜里有一把刀子，可以拿出来割断绳子。” 武琳伸手摸了半天，找到刀子，慢慢抽出来，攥在手心里。 说是刀子，实际上是一把手术刀，我改成刀子，经常上油，依旧很锋利。 刀子没有引起武琳的怀疑，她只是觉得刀子有点特殊。在绳子上轻轻一划，就切断一半。 “一会儿看我的眼神，我们一起动手，制服他。”武琳说道。 “我有把握能说服他，给我一点时间。” “没时间了，我们再不动手，特警就要强攻，他就死定了。”武琳也不想孟齐飞被击毙。他死了案子只能算破了一半，对于另一个嫌疑人，一点线索都没有。 孟齐飞拎着水壶回来，笑着说道：“这么快就说上悄悄话了，你们两个感情不错。” “呸，谁和他有感情！”武琳故意表现的很嫌弃。 “还不承认。”孟齐飞调侃道：“嘴上说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恶心！”武琳咒骂道。 孟齐飞很向往的说道：“以前我有个女人，和妖精一样，整天缠着我，那段日子可真是幸福。” 说起往事，他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的出来，那段时间他真的很开心。 “后来怎么样了？”我问道。 “后来……后来……”孟齐飞深吸一口气，快速的扭头，抽搐几下，表情变得很狰狞。 “动手！”武琳迅速做出判断，孟齐飞暴走，有可能会伤人。 我倒是觉得没必要，眼下正是个好机会，能让孟齐飞失控，说明这段经历对他特别重要，他口中的小妖精，很有可能就是警方寻找的另一嫌疑人。 可是武琳喊出口，声音还这么大，只能动手。我快速扭动几下，捆在腰间的绳子断开，武琳站起来向孟齐飞扑去。 她刚走几步，腿一软摔倒在沙发上。孟齐飞转过身来吼道：“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我要杀死你们。” 我不能再坐着不动，武琳就倒在他的面前。往前走一大步，挥刀就能砍中她。 孟齐飞双眼充血，成了血红色，拿着刀子就往武琳的脑袋上砍去。 我几步赶到孟齐飞面前，撞开他握到的手。 孟齐飞身体一个踉跄，站稳脚步。眼看就要被砍中，武琳抬脚踢他握刀的手上，刀子脱手。 咚的一声，房门被撞开，熊森冲进来。 孟齐飞不死心，弯腰去捡刀子，武琳一脚踹在他腿上，孟齐飞摔倒在地。 他正要站起来，熊森冲上来，按住他。孟齐飞挣扎了几下，一点用都没有。 随后冲进来李飞拿出手铐，把他拷起来。 “你们没事吧。”熊森问道。 “没事！”我检脖子上的伤口，并不很深，简单的包扎一下就行。 武琳扶着沙发站起来，她的腿还有点软。 “组长，你没事吧？”李飞问道。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么？”武琳怒道：“看好嫌疑人。” 李飞和熊森不明白怎么回事，押着孟齐飞往外走。他们看到了被割断的绳子。 等两人走远了，武琳在我耳边说道：“你要的敢把刚才的事说出去，我和你没完！” 我轻轻的哦了一声。 武琳看看我的房门说道：“你家是暂时住不了，跟我回警局，录完口供给你安排个房间。” “行！”热水澡洗不成了，我拿了两件换洗的衣服。 武琳认真的整理一遍衣服，捡起地上的刀子，这才往外走。 “等等，把刀子还给我。”我挡在她面前。 “刀子？” “就是你从我裤兜里拿出的小刀，它对我有特殊的意义。”那是吕洁送给我的。 武琳随手把小刀放在衣兜里，拿出来拍在我手上，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我把房间简单的打扫一遍，门是彻底废了，要换新的，希望房东不要生气。 从抽屉里找出一把连锁，把房门锁好，慢慢向楼下走去。 第四十八章 我杀我杀我杀杀杀 走到楼下，还有一辆警车等我，上去一看，开车的是金磊。 “你脖子上的伤没事吧，要不先去医院看看。”金磊心情大好，还在安慰我。 “一点皮肉伤，我都处理好了。”我用碘伏清理伤口，然后用纱布缠了几圈，微微有些血迹渗出来，并不是很严重。 金磊还是有点担心，我告诉他，法医也是医生，能给自己处理伤口。 警车快到警局，金磊低声说道：“在孟家老宅我有点不冷静，我……” “你不用说了，我懂。”我轻声说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不过你有点反应过激，有时间找个心理医生看一下。” “没用！”金磊说道：“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早就猜到了，他的过度反应肯定和某一段经历有关，就像是我，提到吕洁，我一样会失去控制。 警车回到警局，差点没有找到停车位。院子里又来了很多媒体的车辆。 在得到嫌犯落网的消息后，警局宣传部门立刻把消息发来，收到消息的记者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警局。 “快走！”金磊叫道：“被记者堵住就进不去了。” 我刚从车上下来，就有眼尖的记者看到我，拿着话筒冲到我面前喊道：“你好，请问您是参与今晚活动的警察么，您是怎么负伤的？” “你弄错了，我不是刑……” 我话还没说完，又一名记者冲过来问道：“嫌疑人是什么人，他杀人动机是什么……” “听说嫌疑人是陈年旧案的幸存者，当年的案件是否有冤屈？” “今天较早的时候，警方又发现了一名男性被害人，他和死者是什么关系？是否存在感情纠纷？” 这些记者提问的角度都很刁钻，像一群苍蝇围在我身边，嗡嗡的叫个不停，很让人心烦。 实在是被问的心烦，我用尽全身力气吼道：“我是才来实习的法医，你们提的问题我不知道。” “切，原来是个小法医。”围着我的记者一哄而散。 我这才和金磊拎着包进入警局大楼。 跟着金磊回到办公室，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估计都在预审室。 过去一看，波哥和闫副局都在，透过屏幕，看到孟齐飞被关在单人牢房，他走来走去，有些焦躁。 闫副局说道：“先不要审讯他，空一空他。你们也都辛苦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审他。” 波哥脸上总算有点笑容，笑着说道：“一组没给警局丢人，案子虽然有点波折，嫌疑人还是抓到，只用两天时间，了不起。” 武琳严肃的说道：“案子还不能算破，还有一名嫌疑人没有抓到。” “那都是你们的推测，有没有第二人，先听嫌疑人是怎么说的。”闫副局转身要走，目前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要真弄出一个第二嫌疑人，不抓住她，案子就不算破。 波哥嘱咐道：“找人看好他，不要弄出意外。我在后街的小旅馆给你们开了房间，好好睡一觉。明天一举拿下他！” 临走波哥看到了我，说道：“就不安排人问你口供了，你自己把案发经过写一份报告，武琳看一下，没有问题就入档。” “好的。”不用录口供让我轻松不少，真要有人问起来，可能会出现破绽。 “行了，都散了。”波哥几步追上闫副局，两人小声说了几句。 武琳伸了一个懒腰说道：“都听领导的，睡觉喽！” 等到警局安排的值班人员赶到，我们向二楼走去。一楼大厅被记者占领，我们只好从二楼跳出去。 走到楼梯口，意外碰到小雯，她见到我们就迎上来问道：“听说案子破了，嫌疑人抓到了？” “孟齐飞抓到了。”那个人是她男朋友，武琳很谨慎的回答。 “那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小雯装作不关心，但是我看到她抓着楼梯扶手的手指甲都白了，说明她非常用力。眼睛下意识的向右下角看看，说明她在掩饰内心的不安。 “抱歉！”武琳歉意的说道：“你还不能走，本案可能还有一个嫌疑人，是他的同伙。” “他还有同伙？”小雯的音调一下高三度。 我问道：“你知道他的朋友中有学医的吗？特别是女医生。” “好像没有。”小雯说道：“他不太喜欢交往，除了工作必须的应酬之外，他很少和人接触，基本就没什么朋友。” 武琳说道：“你回去休息吧，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可疑的人，明天我们再聊。” “好吧。”小雯应了一声，转身向楼上走去。 武琳走了几步，发现我没动，还在盯着小雯的背影看。问道：“你看小姑娘伤心，想要去安慰她？”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小雯的反应有点不太自然。按照她的说法，孟齐飞落网，她应该感到解脱，总算可以彻底摆脱那个魔鬼了。 “你肯定在说谎。”李飞凑过来说道：“我早就发现了，你看人家小姑娘的眼神都不对。我以旁观者的身份来说，你们两人挺般配。” “去你的！”我调侃道：“其实我感觉和你特别般配。”说完还伸手摸他肩膀一下。 “我靠！”李飞像是触电，一下跳出很远，怪叫道：“你离我远点，我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武琳笑嘻嘻的看着我们打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我看她一眼，被她发现，立刻收起笑容，板着脸往前走。 在他们的帮助下，我从二楼的走廊窗户跳下去，又翻越后墙，到了后面的街上。众人轻车熟路的找到小旅馆。 波哥这次很大气，五人五个单间，事不凑巧，我的房间在武琳隔壁。 莫名其妙的被她又瞪一眼，我赶快进入房间里。 宾馆虽然不大，但是房间还不错，收拾的很干净，我往床上一躺，软绵绵的床垫很舒服。 卫生间淋浴有热水，我很想洗澡，但是要先处理脖子上的伤口。 我找了几个塑料袋，撕成一条，缠在脖子上，又用宽胶带缠了一圈。洗完澡立刻重新包扎，应该没问题。 脱掉身上的脏衣服，正要打开淋浴，听到隔壁传来哗哗的水声，武琳在洗澡！ 我不自自主的想到底和她捆在一起的画面，似乎找到她腿软的原因。我的视线仿佛穿透墙壁，看到对面升腾的水雾，还有若隐若现的…… 靠！在关键时刻，我意识到自己在犯大错误，赶快悬崖勒马，再想下去，要出大问题。 我赶快打开淋浴，把水温调的很低，被冷水一冲，稍微好一点。这才把水温调高，快速冲了一个热水澡，把积攒的疲劳冲掉。 在我重新包扎伤口的时候，对面就传来呼噜声，熊森已经睡着了。 换完纱布，差不多就快三点了，我躺在床上，听着呼噜声，很快就进入梦乡。 一觉到第二天早上，一通敲门声把的我弄醒，闭着眼睛问道：“谁啊，大清早的吵死了。” “马上就八点了，今天可是有重要的事。”门外传来武琳的声音。 我不想错过孟齐飞的审讯，万般不情愿的起床，换上带来的干净衣服。 “还够时间吃早点，我请客。”武琳带着我们去路边摊，一人两根油条一碗豆腐脑。 金磊一边吃饭，一边摆弄手机，很开心的对我们说道：“嫌犯落网的消息在网上已经传开了，大部分留言都称赞道我们破案神速。” 我上网翻了翻，没找苏娜的稿子，他相机里的存储卡还在我手中，不知道对她有多大的影响。 “不能骄傲，要再接再厉。”武琳看着我说道：“这次只之所以能这么快破案，主要是因为冷法医。按说应该欢迎你加入，忙的没有时间，等案子结了，给你搞个欢迎仪式。” “不用了吧，太麻烦了。”我不太适应这种场合。 “必须整！”金磊说道：“方叔也快出院了，到时候一组人就齐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武琳一拍桌子说道：“赶快吃完，回去审讯孟齐飞，尽快把案子搞定。” 众人狼吞虎咽，吃完东西，从正门回到警局。 大厅里的记者少了一半，案子破了，就没什么好关注的了。 走到关押孟齐飞牢房一看，他很安静的坐在角落里。 武琳问道：“他都干什么了？” “前几个小时很不老实，在牢房里走来走去。后来可能是累了，一个人很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可能还睡了一会儿。” 看他状态还不错，武琳说道：“准备预审室。” 一切都准备妥当，闫副局和波哥也来了，都在外面围观。 主审是武琳和李飞，金磊负责记录。熊森把孟齐飞带进预审室，审讯开始了。 武琳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孟齐飞警方怀疑你与小夕、黄英、余波三起凶杀案有关，你有什么要说的。” 孟齐飞抬起头，只是一晚上的时间，他的面貌有了很大变化。昨晚勉强还算有人样，现在变得像鬼一样。 武琳又重复一遍问题，孟齐飞张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笑着说道：“人都是我杀的！我杀，我杀，我杀杀……” 这反应很不正常，我低声说道：“他不会疯了吧。” 熊森说道：“多半是在装疯卖傻，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为了保住小命，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武琳又说道：“既然你都承认了，那你就说说吧，你是怎么杀死他们？” 第四十九章 疯狂杀人魔的自白 “嘿嘿……”孟齐飞冷笑着说道：“你想先听我说谁？” 我从现在的孟齐飞眼中看出疯狂的味道，才有几分连环杀手的味道。昨晚的他只像是一个被逼到绝境又很无助的可怜人。 “那就从小夕开始说吧，你为什么要杀她，动机是什么？”武琳问道。 孟齐飞有些迟疑，脑袋抽了几下。 过了半分钟，他才说道：“我杀人还需要理由么！就是看她不瞬眼，就是想要弄死她！她活该！谁让她倒霉呢，她不死我还得去杀别人，麻烦一点。” 闫副局听了气愤的骂道：“疯子，这就是一个疯子！” 武琳很冷静的说道：“那你能说一下作案过程吗？” “当然！”孟齐飞笑着说道：“第一次见到小夕，我脑子里就冒出要弄死她的念头，她喜欢穿红衣服，还那么风骚，一看就是狐狸精，就知道勾引男人。盘算了好久，才想出该怎么做。我知道有一个连环杀手，专门杀穿红衣服的女人，正好用在狐狸精身上。我提前配了小雯的钥匙，知道她那天不在家，晚上偷偷溜进她家里，没想到动手的时候她醒了，只好把她掐个半死，再脱掉她的衣服，一点一点把她切开，可刺激了，哈哈哈哈……” 孟齐飞发出疯狂的大笑，旁听的人都恨得咬牙切齿，熊森紧握着拳头，估计很想一拳打爆他的脑袋。 武琳呵斥道：“这不是你放肆的地方，收敛一点。” 李飞问道：“小夕大量失血，被你带走了，血怎么处理了？” “我喝了啊！”孟齐飞一副很享受的模样，说道：“杀她的时候，有血弄到我嘴里，我舔了一下，没想到还很美味，我就从小雯房间拿了一个小桶把血收集到一起，带回去两天喝完了。” 波哥都气愤的骂道：“当警察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到到这么可恶的家伙。” 武琳看金磊都记录下来，问道：“既然人都杀了，你为什么又返回敏感现场，要找什么东西？还是故意恐吓小雯？让她闭嘴？” 孟齐飞的脑袋又抽搐几下，得意的说道：“我知道你们警察没用，都是些白痴，就逗你们玩玩，没想到撞到小雯，还吓到她，没想到她中午会回家。我以为她和同事去吃饭了。” 武琳没追问下去，众人都没注意到他的回答有问题。 孟齐飞和小雯在一个公司工作，小雯又是她的女朋友，他对小雯的行踪应该和了解。我觉得他在试图隐瞒什么。 李飞又问道：“那你杀死小夕之后，为什么要给她化妆呢？” “嘿嘿……谁不喜欢美女，既然骚狐狸精那么风骚，当然死也要死的好看一点。你们不知道，看她那样我觉的好刺激，撸了好几发，可过瘾了！” “变态！”武琳忍不住咒骂道。 “你才发现啊，果然是白痴，你们这样的家伙就会浪费纳税人的钱。还有在后面偷听的家伙，都是一路货色。”孟齐飞再挑衅所有人。 “你这是在找死！”李飞怒道。 孟齐飞反问道：“你不会觉得我还能活？” 武琳很快平静下来，说道：“小夕就先到这，我们来说说黄英吧，你杀她的动机又是什么？” 孟齐飞的面目变得很狰狞，咆哮着说道：“这不是很清楚，她和小夕都是狐狸精，都该死。她的情况更恶劣，所以我得让她慢点死，在各种折磨下死去，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洗礼，让她的灵魂得到净化，下辈子能做个安分守己的好女人。” “那你都用了什么手段？”武琳问道。 “太多了，火烧、刀刺、鞭打、抹辣椒水、能用的都用了。我本想把她的皮扒下来，可惜没动手就死了，我一生气就把她的脑袋砍下来。我知道过去有个案子和这个情节差不多，最后就把她的头放到锅里煮了煮。你们可能没听过，她惨叫的声音特别好听，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好听的声音。可惜后来她没力气叫，有点扫兴。” 他说的轻描淡写，语气都没有起伏变化，简单一段话，对黄英来说就如同地狱一般，死亡才是解脱。 波哥等人都快要听不下去了，恨不得掐死他。这些口供交上去，情节特别恶劣的批注是跑不掉，死路一条。 李飞拿出两张照片，一张是小夕腹部的伤口，一张是黄英被斩断的颈部，问道：“为什么你前后两次作案手法差别这么大？” “我喜欢呗！”孟齐飞反驳道：“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你还能咬我？” 李飞的目的是要引出第二嫌疑人，可他失败了，孟齐飞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武琳跳过这些问题，说道：“那就说说余波吧，你为什么要杀死他，你们不是一伙的？” “我呸！”孟齐飞抽搐两下唾骂道：“他只不过是街面上的小混混，说白了就是我的马仔，见钱眼开的家伙，竟然用黄英的事威胁我，以为我拿他没办法。我就趁他不防备杀死了他。我从后面一刀就切断了他的颈动脉，血喷有一米高。” 余波是被灭口，这一点和警方的推测吻合。 李飞问道：“黄英和余波是什么关系？” “姘头呗，两人认识很多年了，可能还有点感情。” 孟齐飞的讲述没有问题，但是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杀死余波之后，把头装进罐子里，还抱着睡觉。如果罐子里的头换成黄英的，我就没有问题了。 我把问题用短信传给武琳，她看过之后替我问了。 “我喜欢啊！”孟齐飞再次用喜欢当借口，说他就喜欢看余波死不瞑目的表情，太好玩了。 预审暂停，武琳等人都需要休息，审讯这样的家伙，容易受到他的影响，听了一会儿就心里堵的慌。需要出来呼吸点新鲜空气，再喝点热水。 预审室里就剩下孟齐飞一个人，他低下头，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感觉他是在忏悔。 闫副局亲自倒了一杯热水，双手端给武琳，说道：“辛苦你们了，我们在外面听得很清楚。对于这样的家伙，一定要把口供做扎实，不给他翻供的机会。”的 “明白！”武琳是老手，知道该怎么做。 波哥问道：“接着问什么？” “基本事实都清楚了，接着我想问二号嫌疑人和藏头案的事。”武琳认为这些才是重点。 “不要有压力，不要被他引导，不论他说什么，都按照自己的思路来。”波哥是老鸟，看出武琳还不够老道。 武琳点点头，三人在外面休息五分钟，再次回到预审室。 “主要的都说的差不多了，聊点轻松的。”武琳率先开口说道：“三起案件，有两起案件的手法和过去某一案件相同，而你又是当年案件的目击者，警方觉得两者之间有联系。你觉得呢？” 孟齐飞低着头不肯说话，完全没有之前那种嚣张劲。 等了一会儿，他还不开口，武琳说道：“警方查阅当年卷宗，做了大量调查，有新发现。既然你不说，我替你说，当年那起凶案，凶手根本就不是你父亲，而是另有他人，当时房间里只有三人……” “别说了！”孟齐飞很激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武琳说到他的痛处了。 武琳根本就不在意他的威胁，继续说道：“你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如果没有当年的变故，你应该是另一个样子。你也有让人觉得可怜的地方。” “我不需要你们的可怜，收起你们自以为是的怜悯，杀死我吧，我是魔鬼，我是畜牲……”孟齐飞伸着胳膊抓向武琳。 武琳就当没看到，继续说道：“对于藏头案，我有一个猜测，你可以当故事听。我把所有案子结合在一起，得出的结果。你有兴趣吗？” 孟齐飞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根本听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你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至少你觉的是幸福的，可是有一天，你无意中发现一个秘密，你的母亲不太检点，可能还有一个情人。你一气之下杀死了你母亲，你父亲替你顶罪。至于人头和凶器，当时的办案人员因为你们太小了，根本就没把你们当回事，可能藏在你们的随身物品中带了出去。不知道你对这个故事怎么看。”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孟齐飞瞬间被抽走身上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像是一条死狗。 李飞问道：“从你的反应来看，这好像不是一个故事。” 孟齐飞还在重复那一句话，没有反应。 我有点惊讶，武琳能系统的看问题，把所有案件拼凑在一起，得出一个最接近真相的解释。疑点一下就全都解开了。 武琳给他一个缓冲期，过一会儿说道：“虽然是故事，但三十年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你父母的同事大部分都还健在，只要警方想弄清楚，还是能查清楚。” “不要！”孟齐飞哀求道：“既然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真相不重要。” “我可以认为你这是默认吗？”武琳问道。 “怎么才能让你们不去追查？”孟齐飞要和警察谈判。 “很简单！”武琳抓住机会说道：“只要你告诉我你另一个同伙是谁。” “我没有同伙了。”孟齐飞愤怒的敲着桌子说道：“三起案子都是我一个人干的！你们为什么不相信？” 第五十章 蛛丝马迹 李飞说道：“你还真是讲义气，你以为不说我们就查不出来？你要是为她好，就早点把她供出来。” 武琳看着他，柔声说道：“到目前为止，她最干最严重的事就是袭警。早点把她找出来，悬崖勒马还来得及，你不想她落得和你一样的下场吧。” “袭警？”孟齐飞的语调有些怪异。 “在你潜逃的当晚，有人提示你被警方跟踪。在离开小区后，在巷子里袭击跟踪你的刑警，帮助你逃跑。我可以告诉你，被袭击的警察伤的并不重，只有轻微脑震荡。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孟齐飞冷笑着说道：“你们是不是非要逼我说出一个同伙？可以给我一个提示，好让我知道该嫁祸给谁。” “我们只想让你说实话。”武琳说道：“如果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根本就没有人提醒我。”孟齐飞说道：“我跟踪过你们的小法医，还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那天中午我看到他和苏娜在一起，就知道我露馅了。我不动声色，用一下午的时间策划好逃跑路线。没想到你们下手的速度这么快，我没逃出去。” 虽然没有人对我说什么，但我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看我。这个解释能说的通，但是回想他中午的表现，太淡定了，根本就不像是看穿了我的身份。问题是我根本无法反驳，还没有证据。 “那袭击警察的人怎么解释？”李飞问道。 “谁知道那是什么人。说不定早就就有人看他不顺眼，想要报复他。又或者他鬼鬼祟祟的被人当作小偷，被见义勇为的群众给放倒了。” 孟齐飞的解释有些牵强，但并不是没有这些可能。方叔一个老刑警，在职业生涯的背后得罪不了不少的人，敢动手报复的人不在少数。 “还汉做事敢作敢当，杀人我都承认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真要有同伙，我肯定告诉你们。可没有这个人，你们也不能逼我编出来一个，那不是冤枉人么。” 波哥轻轻点点头，闫副局似乎也被说动了。案子进行到这一步似乎可以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没问题就让他在口供上签字。”波哥打开麦克风对金磊说道。 金磊快速把口供打印出来，准备让他签字。 “等等，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他。可以吗？” 波哥和闫副局对视一眼，闫副局说道：“让年轻人锻炼一下。” 我拿过麦克风说道：“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只要你的能答上来，我就相信你没有同伙。” “你问呗，我不信你还能问出花来。就会躲在背后捣鬼的家伙。”孟齐飞听出我的声音，他表现的很不屑，想要激怒我。 我用很平淡的语气问道：“缝合根据缝合后切口边缘的形态能分成几种。” 孟齐飞很轻蔑的说啊都：“三种，分别是单纯缝合、内翻和外翻三类。单纯缝合为手术中最简单、最常用的缝合手法，用于皮肤、皮下组织、肌膜、腱膜及腹膜。怎么样，还要我说的再细一点吗？“ 众人一头雾水，熊森说道：“好专业的医学知识，你问他这些干什么？” “我一会儿再解释。”我称赞道：“你回答的相当专业，教科书般的经典。” “你还的有什么问题，尽管放马过来。”孟齐飞相当得意。 “作为一位死亡摇滚乐迷，你一定喜欢玛丽莲曼璐，能不能说出他的代表作？”我又进行了一次试探，玛丽莲曼森是重金属摇滚史上最离经叛道的人物。封面不是骷髅就是吓人的死尸，而该乐团的所有成员，全都以连环杀手或变态杀人狂的名字为艺名。因此，他们也是最不受美国家长欢迎的乐队。 孟齐飞作为铁杆粉丝，不可能听不出我故意念错，那是对他精神领袖的侮辱。他的回答并不重要，问题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我比较喜欢他们乐队的第二张专辑smells like children，最吸引我的还是他们的mv，玛丽莲曼森的表演堪称经典。” 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孟齐飞才正确的读出名字，他的表情很微妙，很不安的搓动手指，肩膀向后缩，表现的很紧张。 众人都在等我，我赶快问第三个问题。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小血是谁？别和我说你不知道。” 孟齐飞听到小血这个名字，反应非常剧烈，身体猛的抽搐了几下。 “快回答我的问题，小血是谁？”我催促道。 “小血……小血是我给小雯起的爱称，我不喜欢小雯这个名字。”孟齐飞很艰难的说道。 “什么时候起的？”我追问道。 沉默。 孟齐飞脑袋抽搐几下，低下头不肯回答我的问题。 武琳轻声说道：“你要不肯说，我们可以去问小雯，她现在就在警局。” “别……我说……”孟齐飞拖长语调说道：“刚确定关系的时候给她起的。” 我心里已经有底了，表示问完了。 波哥好奇的问道：“你小子问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什么意思？” “现在还不能说，得等一段时间。现在说了就不准了。” “你小子！”波哥笑着说道：“我就等着，看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金磊的口供早就准备好了，拿给孟齐飞签字按上手印。 闫副局说道：“嫌疑人暂时关在这里，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核实，安排人二十四小时看守。” 波哥嘱咐道：“一定要打起精神，这阶段的嫌疑人畏罪自杀的可能性最大，想要逃脱法律的制裁。” “绝不给他机会。”熊森答道。 波哥和闫副局很满意的走了，我也转身要走，法医室里还有很多检材没有处理，昨晚的口供还没写。其他人可能轻松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等等。”武琳走出来叫住我问道：“你刚才问他那些问题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试探一下他。” 武琳一双大眼睛盯着我看了五秒钟，轻声说道：“你在说谎！” 刹那间我有点犹豫，武琳是一组组长，如果我的推测是正确的，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冲击。 “随便你想。”现在摊牌的时机还不成熟，戏还要演下去。 “你这家伙居然不给面子，以后还想在一组混？”武琳嗔道。 李飞等人大跌眼镜，他们的组长从来都是二十四k纯爷们，竟然还会表现出女人的一面。 “你们看什么看，还不快把嫌疑人带走。”武琳的意识到不对劲，把众人赶走。 我趁机溜回法医室开始一天的工作。 案子基本上算是破了，检验工作就不着急了，我一边写口供，一边等结果。 宣传部门发了新闻通告，特大恶性连环杀人案告破，大厅里的记者走了一干二净，他们觉得这条新闻已经没有了价值，不值得深挖下去。 苏娜没有主动联系我，但是她的存储卡还在我手中，我用电脑浏览了一遍，她的照片拍的确实不错，要不是我和她一起在现场，我以为她拍的是别的地方。 和她约了一个时间，明天把存储卡给她，希望没有耽误她写稿子。 去观看预审就用了两个多小时，只忙了一小会儿，就到了中午下班时间。今天午饭得在食堂解决，没人给留菜，去晚了就只能用菜汤拌饭。 我小跑着赶到食堂，李飞等人已经到了，他们已经给我打好菜了，都是荤的。 “过来坐，组长特别犒劳你的。”金磊叫道。 他们都笑嘻嘻的看着我，让我觉得这中间有诈，特别是武琳还没有吃饭。 “还不吃，菜都要凉了。”我是真的有点饿了。 “来了。”李飞赶快让开我身边的位置。 我回头一看，武琳和小雯一起来了。 “小雯就要回去了，来和我们一起吃顿饭。”武琳介绍道。 小雯很乖巧的微微鞠了一躬，柔声说道：“这些天谢谢大家的帮助，要是没有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李飞笑着说道：“客气了，你也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 我问道：“离开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先回公司，毕竟好长时间没上班了。房子也要换，反正好多事。” 熊森说道：“我可以帮你找房子，我有个哥们就在中介公司，可以不收你中介费。” 小雯欣喜的说道：“那太感谢你了，等找到房子我请你吃饭。” “不用！”李飞调侃道：“这些人都是光棍，你认识的女孩子肯定多，给介绍对象就行了。” “行，我一定给哥哥们找个好的，你们的人生大事都包在我身上。”小雯拍着胸口保证。 看他们说的热闹，我冷不丁的插嘴问道：“我怎么看你有点不开心。” “没有！”小雯用很快的语速说道：“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 “你别紧张，我就是随便一说。”我看大家都没怎么吃，说道：“都快吃，饭一会儿就凉了。” 武琳说道：“先吃饭，有话吃完再说。” 小雯只吃了一点就饱了，借口还要收拾东西，一个人回去了。 武琳这才质问道：“你什么意思，欺负人家一个柔弱的小姑娘。” 我反问道：“谁说她就柔弱了？” “你怀疑她？”金磊问道。 “不可能！”李飞说道：“她的背景我调查的很清楚，南方人，从小就是乖乖女，品学兼优，大学毕业后留在本地发展，没有一点问题。” “不可能只存在于你们的观念中，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我吃饱了，擦擦嘴就走了。 第五十一章 难以相信的真相 我暗示的已经很清楚了，不管他们能不能听明白。 之前我还有点犹豫，现在我基本可以肯定，只是还有一点想不明白，孟齐飞为什么会那么做？ 爱情？或许吧？ 我只有一段感情经历到，无法确定是不是真爱，只是经常会想起她。 从其他途径获得的信息来看，真爱的确能战胜死亡，至死不渝。但是在现实中，这种感情不能说没有，但也极其少见。 孟齐飞和小雯是真爱？我持否定态度，孟齐飞或许爱小雯，但从小雯身上，丝毫看不出他喜欢孟齐飞。 走到法医室，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能成功，我就不用等到小雯行动，证据就足够了。 我有些困了，昨晚睡的很好，但是时间很短。难得今天法医室里没有尸臭味，我上好闹钟，往工作台上一趟，很快就进入梦想。 睡的有点不踏实，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内容记不住，只记得出现很多女人。 最先出现的是吕洁，她在对我笑，久违的笑容还是那么甜美。接着出现的是苏娜，她扭动身体，慢慢摇晃身体，一转身就变成了武琳，板着脸盯着我，像是一座万年不化的大冰山。 武琳想要对我说什么，可是只看她嘴动，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接着她的脸又换成小雯，对着我媚笑，还勾勾手指，要让我过去。 这时候我就快要醒了，睡梦中感觉到眼前有人影晃动，慢慢的睁开眼睛，我看到武琳板着脸，正好奇的打量着。 她的脸靠着的我的脸特别近，我都能感觉到她呼出的热气喷在我脸上。 我一翻身坐起来，速度有点快，武琳毫无防备，两颗脑袋撞在一起。一阵剧痛让我彻底清醒过来。 “你干嘛！”武琳撞的很疼，捂着脑门质问道。 我撞得也很疼，脑门上肿起一个小包，说道：“我该问你才对，你想要干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武琳气愤的说道：“我打算过来看看你葫芦里买的什么药，门没关我就进来了，看你躺在解剖台上睡觉，一时间有点好奇，凑过来看看。” “我又没关门？”我想不起来到底关没关门。可同样的事在我身上接连发生两次，之前从未有过。 武琳调侃道：“想不到法医也这么粗心，工作中可不能有遗漏。” “我工作认真着呢！”脑袋上的包不是很疼了。 “告诉你一声，小雯走了。” “什么时候？”我急忙问道。 “刚走，我把她送到大门口就来找你了。” “那她的房间还没收拾吧。” “门还开着。”武琳问道：“我看着她收拾的，什么东西都没留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目前我还没有证据，等我找到十足的证据，我再告诉你。我现在要去一躺小住过的房间。” “你要什么证据，我帮你的拿。” “什么都不用。”我空着手走出法医室。 武琳跟在我身后，她现在没什么事做，很清闲，她一直跟在我身后。自从被捆在一起之后，她对我的态度又有点变化。 小雯把房间打扫的很干净，床单铺的很整齐，一个褶子都没有。武琳很担心我找不到想要的东西，可我一点都不担心，有些东西，女人早就习惯了存在。 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在床脚我就找到了要找的东西，几根头发，末端还带着发囊。 我把头发捡起来，绕着手指饶一圈，转身就要走。 “你怀疑小雯？”武琳看出来了。 “直觉告诉我，她有的问题。” “我也怀疑过她，但是她经过审查，证明她没有问题。”武琳说道。 “没有发现问题并不代表没有发现，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你很固执，我想听听你的依据。” “我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我问了孟齐飞三个问题，他的回答能从侧面说明问题。” 武琳好奇的说道：“我没听出他回答有问题，都是很标准的答案。” “正因为标准，才引起我怀疑。”我边走边解释道：“第一个答案他回答了三中缝合，是很标准。但是按照他的讲述，他是在国外大学的时候参加过兴趣小组。可他回答的是我国教科上的标准答案。” “你这么一说，是有点问题。”武琳点点头。 “再说第二个问题，对于他怎么回答，我一点都不在意。问题本身就是一个圈套。种种迹象表明，凶手是狂热的死亡摇滚爱好者，但是我竟然说错了精神领袖式人物的名字。真正的摇滚迷应该在第一时间纠正我，而不是回答问题。” 武琳用敬佩的眼神看着我，说道：“你真够狡猾的，做法医真是浪费了，你应该当侦探！你接着说。” “第三个问题只是一次试探，在预审中我注意到每次提到和小雯有关的内容，他都会下意识的抽搐几下。这是剧烈心理活动的表现，所以我就好奇，他们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应该不是单纯的情侣关系！” “真是精彩！”武琳鼓掌称赞道：“我对你刮目相看，以后你要是再有发现，早点告诉我，不许隐瞒。” “我尽量！”有些事情涉及到**，谁都不告诉。 武琳很想跟着去看我要干什么，可惜遇到波哥把她叫走了，结案还需要她办一些手续。 我回到实验室，立即开始工作。 用剪子剪掉大部分干发，把白色的毛囊至于特殊试管中，下一步是配置溶液。虽然我的功课还不错，但是溶液太复杂，稍有差错就会影响结果。我打开参考书，照着上面的步骤一步一步的配制溶液。 将溶液滴入试管中，放入仪器中等待结果，经过反复比对后，就得出小雯的dna数据。 等到快下班的时候，结果出来了，我拿起来一看，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猛然间想起之前做过孟齐飞的dna检测，我把吐拿出来，准备对比着看，只看了一眼，我就傻眼了。 我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我的脖子。 过了好长时间，我才缓过劲来，一切都清楚了，所有的问题都解开了，全都能说的通了。 难怪孟齐飞会崩溃，他们根本就不是情侣。所谓的情侣，只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幌子。他们是亲兄妹！小雯是当年藏头案的另一名目击者！ 再往下推断，孟齐飞肯定不是主犯，小雯才是，一切都是她在主导。 如果杀死余波的是小雯，就不会觉得怪异了。小雯站在他的背后，余波不会有任何的防备，因为他们俩菜是真正的情况。 我找出照片，余波背后的纹身就是证据。根本就不是什么x，而是一滴血的形状，是小雯的另一个外号小血。 留下数字密码，不断挑衅警察的也不是孟齐飞，而是小雯。她的全名应该叫做孟齐雯。当年在福利院被领养，到南方之后，养父母给她起了新名字，上了户口，这些根本就查不到。 上大学小雯重回这座城市，回到故乡唤起了她的记忆。她大概也是在这个时候遇到余波，还找到孟家老宅。 孟齐飞回国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亲人。他找到孟家老宅，就和小雯取得联系。不知道小雯使用了什么手段，把孟齐飞改造成供他驱使的傀儡。 这个发现让我有些激动，我深吸一口气，没给武琳打电话，小雯的基因还没有比对完。 当检查到一段熟悉的基因序列时，一段明显的异常引起我的注意。反复确定后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连带着三十年前的藏头案，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小雯和孟齐飞的基因有四分之一相似，说明他们是亲兄妹。在不相同的四分之三中，有一部分注定小雯天生与众不同。她和我一样，单胺氧化酶a基因maoa-l异常。也就是说小雯有犯罪基因。 她第一次发作，就是在幼年时期，她杀死了母亲。父亲替她顶罪，哥哥孟齐飞目睹了整个案发过程。 门房高大爷在二次调查时，已经接近真相，只是没有证据，所以才会让他很郁闷。 我的心情无法用语言形容，套用一句流行语，简直就是嗨到爆炸。只是还有一个疑团解不开。在我们重回现场的时候，袭击我们的二人中的一个是孟齐飞，目的是把警方的注意力从小雯的身上引开。 当时小雯在警局，余波和黄英已经死了，另一个人是谁？和袭击方叔的是同一人？ 想了半天没有结果，我再一看时间，已经是六点半了，早过下班时间。 我赶快拿起手机，拨通了武琳的电话。 手机响了七八声才被接起来，武琳说道：“我正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希望你给我一个好消息。” “我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但是很重要。” “那就快说！” “我们可能放走了一个重要的嫌疑犯，小雯和孟齐飞是亲兄妹！” “你说什么？”手机里传来剧烈的刹车声。 “小雯和孟齐飞是亲兄妹，小雯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她可能才是真凶！” “我靠！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你尽快通知波哥，我联系其他人。”武琳调头往回赶，走在下班路上的一组成员都被叫回来。 我跑到波哥办公室，告诉他我的发现，波哥惊讶的张大嘴，半天都没合上。 第五十二章 真相大白 “这是dna检测报告。”我直接把证据递给他，相同的基因片段我都用红笔标注出来，看起来一目了然。 波哥有点懵了，在他的几十年的职业生涯中，从没遇到这么复杂的情况。 “快点抓她，不然就跑了，小雯才是本案的主犯，孟齐飞只不过是个替罪羊。” 小雯的资料都是现成的，波哥给机场、火车站、长途汽车站都发协查通报，防止她逃跑。 一组成员都赶回来，他们都收到武琳群发的消息，所有人在大厅集合。 我赶到一楼，武琳第一个赶回来，见到我就问道：“你觉得她会干什么？” “我又不是她，我怎么知道！” “你最先发现小雯有问题，不问你问谁？”武琳反问道。 “只不过我运气好点。”按照一般人的思路，遇到这样的事一定会跑路。一下午的时间，足够她离开城市，跑的远远的。可小雯不是一般人，她是一个疯子。没法预测她的行动。 特别是小雯在离开前，已经感觉到我对她有所怀疑，只是还没找到证据。 我问道：“孟家老宅的留守人员撤了没？” “你觉得她会去哪？”武琳惋惜的说道：“早上就把人撤回来了。” “小雯和孟齐飞在老宅生活一段时间，对她来说可能很重要。”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她会去什么地方。 李飞和熊森急匆匆的赶回来，李飞进门就说道：“惊天大逆转，小法医的发现太惊人了。” 熊森叫道：“我说孟齐飞怎么那么配合，原来他是为了掩护妹妹。” “路上再聊。”武琳说道：“我们先去命案现场，再去孟家老宅。你们开辆车，我和小法医一辆，你们路上把金磊接上。” 路线安排好立刻就出发，这会儿是下班高峰期，堵在路上又会浪费很多时间，需要非常熟悉交通状况的人带路。 在警局附近的路口接上金磊，他有一个自制的软件，标注堵车路线，找出一条最快抵达现场的路线。 耗时五十分钟抵达小夕命案现场，下车一看，有三四户亮着灯，得知凶手落网，住户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武琳小跑着到房门口，房门就没关，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冲进去一看，小雯房间被翻的乱七八糟，随身衣物和贵重物品都不见了，果然是跑了。 “十分钟的时间，寻找她留下的线索。”武琳说道。 小雯的房间并不大，几个人很快就翻了一遍。武琳找到一张超市小票，在离开警局不久，她就去附近的小超市买了面包、饼干和水，像是要出远门。 “找到这家超市，问问老板她有没有说过什么。”武琳把小票给了熊森。 李飞指着窗帘后面说道：“我记得这地方立着一个大号的行李箱，不见了。” “看来真的跑了。”武琳对金磊说道：“你查一下她的身份证号，都在什么地方使用过。” “两分钟！”金磊快速查了一遍，身份证号没有买火车票，飞机票，也没在长途汽车站使用过，勉强能算是个好消息。 “其他几人的身份证呢？”余波和黄英的身份证可能也在小雯手中。 “我都查了，并设定了报警，一旦她使用，我立刻能追踪到准确位置。” “走吧，去老宅看看。”武琳认为没有线索了。 临走之前，我扫了一圈，看到厨房门开着，进去看了一眼就走了。 熊森在小超市也打听完了，小雯经常去超市买东西，老板和她很熟，就聊了几句，小雯说她害怕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有几个地方必须要去看看，以后可能就看不到了 老板问她去哪，她说不知道。老板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也没多问。 这摆明了就是要跑！ “就算跑到天涯海角都要把她抓回来。”武琳发动汽车，直奔老宅。 路上打了几个电话，波哥联系外地警方，高速公路沿途城市，火车沿途站点，通航城市都收到内部协查通报，知情人仅限于警察系统内部。 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我是小雯，我会怎么做。想来想起去只确定一条，小雯不会轻易离开。这座城市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她出生在这里，曾经幸福的家在这里，母亲死在这里……她有太多的回忆在这里。 “想什么呢？”武琳问道。 “小雯肯定不会走。”我没把理由说出来，小雯可能会复仇。 孟家老宅到了，夜晚一点灯光都没有，靠着朦胧的月光看到建筑轮廓，小巷里黑漆漆。两边隐约传来电视的声音。 走到孟家院门口，门上还贴着附近派出所的封条。从门缝往里看，屋子黑漆漆的，夜风吹过，院子里半人高的杂草微微摇摆。 “好像没人。”我抓住墙头要跳过去。 “还是我去。”熊森轻轻一跃就跳了过去，李飞紧随其后。 两人落地只发出很轻微的声音，人如鬼魅一般，迅速移动到屋门口。房门没锁，李飞打开看了看说道：“不在这里。” 我抓着墙头翻进去，现场是我和武琳处理的，我们最熟悉。如果小雯回来过，肯定会留下痕迹。 武琳在后面嘲笑道：“笨死了，小孩都比你爬的快。” 她很轻松的落在我身边。 “我是搞技术的又不是……”话还没说完，从旁边的草丛中钻出一道黑影，迅速向我们扑过来。在一刹那间，我看到黑影手上拿着两把刀。 生死之间，大脑反应特别快。黑影就是小雯，她最恨的人大概就是我和武琳。 我可以躲开，那样的话武琳就倒霉了，她刚翻过墙，身体还没转过来。 刀锋反射着寒光，距离我不足半米，我放弃躲避的机会，一伸手抓住了捅向武琳的刀子。 哧! 我感觉到腹部一热，恍惚中听到刀子扎进身体的声音。 “小法医！”我听到武琳的叫声，接着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感觉有些冷，有一股寒气包裹着我，我要死了吗？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很快我就失去了意识。 过了很久，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我的名字，意识又逐渐恢复，一阵剧痛，我又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武琳和熊森的大脸几乎就要贴在我脸上了。 “你们要干什么？”我胳膊一撑想要坐起来，腹部又是一阵剧痛。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没死！ “你别乱动，伤口刚包扎好。”武琳说话的时候，大眼睛里好像有泪光闪烁。 熊森叫道：“我就说了，他死不了，一点小伤。” 我低头一看，腹部缠着一件衣服，就算包扎好了。 “人呢？”我环顾一周，没看到小雯。 “人已经押走了，你又立功了。”李飞拍了我两巴掌。 我用手一挡，右手也受伤了，刚才下意识用手抓住小雯的刀子。 武琳说道：“把他扶起来，送医院。” 熊森和李飞把我拽起来，架着我走出小院，送去医院。武琳还得留在现场处理，小雯落网，意味着案子菜完全告破。 在去医院的路上，李飞笑道：“你真搞笑，我们制服小雯，正要称赞你，发现你吓晕过去了，好不容易才把你弄醒。” 熊森符合道：“就是，你要再不醒就要用水泼你了。” 我有点尴尬，问道：“小雯说什么了？” “她一言不发，你是没看见她的样子，两眼放着凶光，还要用嘴咬人，一脸的凶相，力气还不小，简直就像是的换了一个人，我差点都没拉住。”熊森说道。 小雯在我们面前一直在掩饰，这才是她真实的一面，在我们面前掩饰了那么多天，终于暴露了。 不得不说这女人好心计，知道我们会找追捕她，先制造要逃跑的假象，让警方把注意力放在外地，我们也放松警惕，她在老宅设下陷阱，等我们上钩。 目标也很明确，熊森和李飞进去她忍住了，我和武琳一出现，她就发动攻击。差点就让她得逞。 送到医院，我肚子上缝了五针，右手缝了的十几针。还好他们及时制服小雯，她要是收回刀子，手指头就要掉了。 一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案子真正了结。 我在医院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出院了。熊森和李飞留下陪床，但是一晚上没见到人，在护士站和小护士聊的很开心。 警局出钱，帮我换了一个新的房门，很结实。 武琳把小雯落网的消息告诉孟齐飞，他彻底崩溃，真相水落石出。 小雯自己也承认了，她是真凶，小夕的死是她策划，孟齐飞动手实施。黄英和余波更是直接死于她手。筒子楼藏头案也是她做的。 至于杀人动机，简单来说就一句话，看他们不顺眼，想要弄死他们。 之后的事我就没关注了，他们的结果已经注定了。 方叔不久之后就回来工作，对于袭击他的人，一点线索都没有。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人早晚会露出马脚。 自从被武琳挡刀后，她看我的眼神柔了许多，彻底把我当成自己人。 我把相机存储卡还给苏娜，她写了一篇长篇报道，在经过闫副局审核后，报道发表了，在群众中引起剧烈反响，还获得新闻奖。她要请我吃饭，我推脱了很多次。 在众人眼中，案子结的干净漂亮。只有我知道其实并没有，给我发黑卡的人还没有浮出水面，连他的目的都不清楚。 我有一种预感，很快会再次收到黑卡。 第五十三章 瓢泼大雨 上一个案子了结之后，我和休假归来的法医完成交接，正式成为重案一组的一员。 警局内部刑侦改革方案开始执行，我很荣幸的成为一名侦查员，除了日常的法医工作，还要参与案件侦破。 一组为了庆祝，武琳破格请大家吃了一顿饭，不出所料，果然还是兰州料理。 方叔还有后遗症，不时的会头晕，暂时担任内勤工作。 对于他挨的一砖头，当然就不能这么算了。每个人都用了自己的方法，依旧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众人都以为是一次意外。 我不这么想，特别是小雯在被转走时冷笑着看着我们，轻声说道：“别得意，一切才刚刚开始。” 武琳等人并不在意，嫌疑人抓多了，说什么的都有，他们早就习惯了。 我觉得小雯说的可能是真的，她说话的语气和表情不像是气急败坏的恐吓，反而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在她看来即将发生的事对我们来说是一场灾难。在力量对比中，警方处于劣势。 这就有点意思了，比警察还强大的力量不少，但并不是敌对关系。在小雯的背后像是有一支手在操控着一切。 我想找个机会再和小雯聊聊，申请交给波哥，什么时候能批下来就不知道了。 一组很忙，有很多案子需要处理。只有我很清闲，不是所有案子都需要法医出动。 今天天气不太好，早上起来就乌云密布，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在法医室待了一天，快下班的时候，武琳来了，打着一把伞，还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门口身上还往下滴水。 “外面雨下的这么大？”我赶快把拿了条毛巾给她。 武琳把警服脱下，里面的衬衣也湿了，紧紧的贴在身上，还变的有点透明。我扫了一眼，赶快把视线转移到别处。那线条和起伏的黑色，让我想起曾经靠在一起的感觉。 “高大爷说有你份快递，我就给你拿过来了。”武琳低头一看就意识到问题，赶快拿警服挡住。 “快递？”我有点奇怪，这两天没买东西，也没有文件要收。打开一看，是一封邀请信。 “什么东西？”武琳好奇的问道。 “大学聚会邀请信，还有旅行行程，可能送错了。”我是学法医的，根本就不是这间大学毕业的。 “不会弄错，这上面很清楚的写着你的名字还有地址。”武琳指着快递单说道：“重案一组法医冷锋！” 我放下邀请信，行程单好几页，除了聚会，还要去大宇山旅行，行程排的很满。 翻到第二页，一张黑色卡片掉出来，上面只写了一行字。 “给你一个惊喜！” 黑卡的纸张材质和手感和我刚入职时收到的一样！ “你发什么呆。”武琳拿过来看了一眼就叫道：“大宇山啊！听说那边现在修的很漂亮，我一直想去没有时间。” “想去你可以替我去。”我把行程单递给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能又要发生恐怖的命案。 武琳很认真的看了一页，把行程表放下，很失望的说道：“需要五天的时间，我可没有那么长的假期。” “我们不是有年休假么！”我记得至少有二十一天的年休假。 武琳笑道：“你还是太年轻，全局上下你见过几个修年休假的，文职人员都要排班才能休，我现在的要求很简单，能过个周末就不错了。” 刑警都这么忙，法医就更没指望了，我可以想象出以后是个什么状态。 “阿嚏！”武琳打了一个喷嚏，摆摆手说道：“不和你说了，我上去换衣服。” 武琳走了，我立刻打开紫外线灯，黑卡上只有半枚指纹，是武琳的。 寄信人想让我参加这次同学聚会，目的是什么？ 我上网搜了一下，大学还是个重点大学，扩招后这个专业一下招了二百多人，这可是个大型聚会，他们都有可能是目标。 在学校网站我找到一份名单，发现一个叫冷信的人，和我名字差不多。 距离聚会还有几天时间，我看到了下班时间，关了电脑，走出法医室。 走一楼大厅一看，外面瓢泼大雨，哗啦啦的下个不停，看情况一时半会停不下来，能下一晚。 我打消了回家的念头，还是在办公室睡椅子，这天气回家，简直是一种考验。 先去餐厅转了一圈，吃饭的人还挺多，有家室的人都走了，没走的都是光棍。 填饱肚子，又喝了一碗热汤，驱散寒意，肚子里暖洋洋的很舒服。 我走到窗前，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上，发出啪啪的声音，雨水再顺着玻璃流下，形成一道雨帘。窗外的景色发生扭曲，变成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像的利刃劈开黑幕，接着轰隆一声巨响，雷声大作。 在我记忆中有很长时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了，绝大多数人不喜欢下雨，阴雨天会对人的心情有影响。身体的不适，必然会造成心理上的不舒服，温度低了一些运动神经的活跃就会降低。神经对于各种信号的处理迟缓了，自然心情也会受到影响。 极少数人在雨天反而会更活跃，阴霾的天气会唤醒心底最阴暗的念头。有些人专挑阴雨天作案，最出名的就是雨夜屠夫，如果不是暴露的早，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丧生他手。 雨夜屠夫是一个很经典的案例，他有可能也带有maoa-l犯罪基因。他是个很好的研究对象，就是距离有点远。下次再和这样的家伙交手，说不定能占得先机。 越想越远，得回过神来，餐厅里的人都快走光了。 我向一组办公室走去，希望还有人在，要是他们把门锁了，今晚就得睡工作台。 走到走廊，看到有黄光从门缝漏出来，还有人在，开的是台灯。 “谁这么好要留下陪我……”推开门一看，留在办公室里的居然是武琳，我还以为是李飞或者是金磊，有点尴尬。 武琳换了一件绒毛卫衣，头发湿漉漉的，旁边放着一杯热水，有热气升腾起来，在黄色灯光下，极具女性美感，我一下呆住了。这一幕似曾相识，在我记忆最深处有类似的场景。 “你看什么呢！”武琳被盯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没什么，看到你没穿警服，不太习惯。”我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你今晚不回去了？”武琳有点尴尬，赶快转移话题。 “雨太大，反正回家也没事。” “夜里可能有点凉，给你个毯子。”武琳打开柜子，拿了一块毛毯给我。 毯子很干净，上面带有很可爱的花纹，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武琳肯定经常用。 我推脱道：“我找件衣服盖着就行了，毯子就不用了，再给你弄脏了。” “脏了洗洗就行了，多大点事。” 我收下毯子问道：“你怎么还没回？” “有一份报告要完成，就差一点了。” “那你忙。”我坐在金磊的椅子上，玩手机。 一间屋，两个人，窗外狂风暴雨，屋内宁静祥和，这种感觉很不错。两人一言不发，有一种默契。 过了半个多小时，雨小了一些，武琳站起来说道：“我要走了，电脑给你开着，无聊可以上网。” “你路上慢点。”我嘱咐道。 武琳微微一笑，走了。 听着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我坐在电脑前，不知道要干什么。 闲着有些无聊，想到收到的邀请信，我在浏览器输入大学和专业，敲下回车键，冒出一万多搜索结果。 往下拉了半页，我看到一条很吸引眼球的新闻。 “某名校大学生组织活动，为逃跑闯入深山被困，营救刑警失足坠下山崖，抢救无效死亡。” 我点开把新闻仔细看到了一遍，还真是巧了，出事的学生就是给我发邀请函的这个专业的。 案发时间是在七年前，当年他们读大二，现在已经毕业五年了。 继续往下看，这一事件当时很火，还引起社会大讨论，素质教育喊了这么多年学生的综合素质到底提高了多少。一群人的无知代价是另一人的生命，背后还有一个家庭。 网友们比较气愤，但是这些学生回到学校后只受到很轻微的处罚。对于用生命救了他们的人，也没有过多的感谢。 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事情就不了了之。网友的记性都不太好，新出现的爆点吸引了他们的眼球。 往下翻了好多页，找到一条不一样的报道，有一名记者采访了牺牲警察的家属，他们一家人过的并不好，号召群众捐款，还收到点钱。 记者的署名是苏子南，还是实习生，看名字像是化名。 我又往下翻了十几页，大多都是一些转载，一点意义都没有，完全就是为了吸引眼球，博取点击率，一点意义都没有。 看完这些报道，我感肯定给我发邀请一定和坠崖事件有关联，这次聚会肯定会出事，很有可能出人命。不过我不会上报，再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前，没资格做出评论。 我找到号召捐款的报纸联系电话，打过去找苏子南，对方态度很恶劣的告诉我没有这个人。 看来这次旅行必须要去，不然可能会错过非常精彩的内容，我该怎么和波哥开口请假，这是一个问题！ 第五十四章 忏悔女尸 雨夜。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带来短暂的光明。 闪电照亮了黑暗的大地，一大片高大建筑，靠近市中心属于繁华地段。 在这些高大建筑中间，有一间非常低矮的建筑，只有三层楼那么高。 看起来就是一栋普通二层小楼，旁边又建了一座三层高小塔，塔顶非常尖锐。在尖端有一个十字军，被漆成金黄色。 这是一间教堂，别看它不大，毫不起眼，但是历史悠久，非常有名。 教堂叫做承恩堂，名字有几分东方的味道。比起圣彼得大教堂、佛罗伦萨大教堂之类的名字更容易被接受。 从外面看，教堂的地基由大青石垒成，一看年头就非常久了。据说建于民国时期，前几任主教都是国外来的传教士。 徐神父现在管理这间小教堂，他就住在这里，平时到了晚上就是他一个人，二十多年就这么过来了。 今晚有点特殊，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徐神父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发生不好的事情。实在找不到原因，他只能认为和这场大雨有关。 哗哗…… 狂风卷着豆大雨滴砸在窗户上，早就过了他每天睡觉的时间，可还是睡不着。 这间教堂的年头太久了，他很担心松动的房顶或者老旧木窗经不住大雨的摧残。 徐神父从床上起来，准备再检查一遍，教堂里有很多木头材质家具，雨水灌进来泡了就不好了。 下床刚走了几步，一道闪电过后跟着一声巨雷，接着房间里的灯就灭了，瞬间陷入黑暗当中。 过了一会儿，眼睛逐渐适应黑暗，他在床边的柜子里找了半年，摸到一个老旧的手电筒，按下开关，手电筒竟然亮了，只是光线有些昏暗，只能照亮三四米，再远一点就一片朦胧，看不清楚。 他一推门，房门咯吱一声打开了。探头一看，走廊上黑漆漆的。狂风卷着树枝排打着走廊上的窗户。 平时不会觉得有什么，今晚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老神父觉得有些害怕。 走出房间走了几步，又是一道闪电，短暂的光线将窗外树木的影子的投射到走廊上，树枝顺风摇摆，像是干枯的鬼手。 老神父嘴里念念有词，似乎不那么害怕了。他大步走到楼梯口，顺着台阶往下走。 到了一层就是教堂的大厅，一排长椅使用了几十年，被摸的发凉。在周末会坐满人，有些人还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 看到窗户完好无损，老神棍就放心了，转身回去睡觉。 才走了几步，一阵狂风吹过，锁好的大门被吹开，狂风卷着落叶、雨滴一古脑的的灌进来。 老神父快跑过去，风实在太大，用尽全身力气，竟然关不上，身上的衣服也被雨水打湿，身上冷冰冰的。 “一定……一定要关上！”老神父的佣金全身力气去推门，总算是关掉半扇门。等他去关另一半，关好的门又被吹开。 老神父一个人折腾了半个小时，门总算关上了，还拖了一把长椅将门挡住。筋疲力尽的回到房间，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的并不踏实，过上一会儿就会醒来一次，感觉过去很久了，拿出手机一看，才一点多，距离天亮还有五六个小时。 雨势丝毫没有减小，风雨拍打着窗户，老神棍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噩梦，在梦中他不停的奔跑，身后有东西在追他，一会儿极远，一会儿极近。近的时候能听到低沉咆哮声，还能感觉到从它口中喷出的热气。远的时候不敢放慢脚步，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他。 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精疲力尽跑不动了，一下涌出大量鲜红的血液，瞬间将他淹没。老神父挣扎着浮起来，刚要喘口气，从血水中冒出一支大手，将他拖进水底，他看到了如地狱一般恐怖的画面…… “啊！”老神父惨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衣服多被浸透。他大口大口吸气，梦中窒息的感觉让他心有余悸。 过了一会儿，逐渐缓过劲来，他双手合十，祈祷道：“主啊，宽恕我的罪孽，心魔难……” 咣！ 祷告刚开始就被楼下传来的声音打断。 不好！大门又被吹开了。 雨下了一夜，温度降低了不少。老神父找了一件外调披着，拿着手电筒大步向楼下走去。 急匆匆的赶到一楼一看，大门果然又被吹开，顶门的长椅被推到一边。大厅的地面上都是雨水，这下木地板要完蛋了。 老神父走到门口正要关门，突然一道人影冲出来，直奔他而来。 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他来不及躲避，直接扑到他面前。 “嘿嘿嘿……”人影抓住他的肩膀，发出疯狂的笑声，所幸并没有攻击他。 老神父用手电筒一照，看到了特别恐怖的一幕。抓住他的是一个老妇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像是在街头流浪的乞丐。 吓人的是她的脸，老人的头发白了大半，黑白两色的头发交织在一起，被雨水打湿后像一团乱草。额头垂下的头发挡住了脸，透过发丝间的缝隙，能看到一双恐怖的眼睛，双眼瞪大最大，几乎就要从眼眶里突出来，眼球上布满血丝，看着有些吓人。 看对方并没有把他怎么样，老神父逐渐冷静下来，承恩堂经常会布施食物给接头上的流浪汉，他以为老妇人饿坏了，上门来找食物。 “你来的太早了，是不是饿坏了，冰箱里还有点食物，我给你热一下……” 他还没说完，老妇人突然笑了，笑的特别开心，一边笑一边说道：“死了，死了，可恶的家伙总算是死了！” “谁死了？”老神父问道。 老妇人停顿了几秒钟，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死的好，就是该死！都死光了才好！” “阿门！”老神父说道：“每条生命都是宝贵的，只要愿意回头……” 老妇人不想听他嗦，松开他的肩膀，扭头走了。 雨实在太大，雨滴打在他的脸上，用收抹一把，睁开眼睛再看，老妇人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大雨迅速擦掉她的痕迹，仿佛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奇怪的人！”老神父关上大门，拿过拖把，清扫地上的水迹。 才扫了几下，他发现一双脚印，还是光着脚的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大厅里，只有进去的脚印，并没有离开。 “谁在里面？”老神父吓了一跳。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闯入教堂。 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但是并没有任何回应，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老神父有点害怕，心跳开始加速，抓着拖把的手有些颤抖。 “这里是教堂，没有值钱的东西，你如果饿了，我可以给你做点吃的。”他用颤抖的语调说道。 还是无人回答。 老神父这才注意到地上的脚印很小，是女人的脚印。 “我对你没有恶意！”他的胆子大了一些，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墩布向前走去。 手电筒发出昏黄的灯光，只能照亮身前一小片范围。 脚印一直向前，神父跟着脚印快走到第一排，黄色的光圈中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 神父眯缝着眼睛一看，并不是街上的流浪汉。女人穿着一件非常漂亮的裙子，就连神父都能看出裙子价值不菲。 女人跪在过道中间，从背影来看，像是在祈祷。 大概是遇到什么事了，这样的事以前也遇到过，可能是失恋或者家里发生了变故。神父想要开导她几句，说了几句一点反应都没有。 女人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像是石化了一般。 “姑娘，起来吧，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这样会着凉的！”神父想把外套给她披上，向前走了几步，走到姑娘身后，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大厅里太安静了，一点声音都没有，神父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女人跪了这么长的时间，没弄出一点声响。 看她的背影，人在呼吸声肩膀会有微微的起伏，但是她没有！ 更重要的一点，神父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姑娘，你可不要想不开！”神父大步绕过女人，用手电筒一照，吓的腿一软，跌掉在地。 手电筒摔在地上，居然没有熄灭，向前滚到女人脚步，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她。 女人身上的裙子被鲜血浸透，脖子上有一道非常恐怖的伤口，双手用铁丝固定着，故意摆成祈祷的姿势，有一根特别长的钢钉穿过手掌，把双手固定在一起。 她已经死了，惨白的皮肤一点血色都没有，特别恐怖。 这根本就不像是祈祷，更像是忏悔。 “魔鬼！有魔鬼！”老神父大叫着要离开，就在这时，女尸失去支撑，向前倒了。 老神父下意识去扶她，结果和女尸一起摔倒，立刻就晕了过去，一条命去了一半。 过了几个小时，神父慢慢苏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女尸，吓的差点又晕过去。 用了十几分钟，神父才推开女尸站起来，靠着长椅坐了很长时间，才想起来报警。 大喊着杀人了冲出教堂，遇到好心的路人，拨打了报警电话，这种恶性案件，自然转到重案一组。 第五十五章 没有线索 十八人事件我看到半夜，网上没有任何关于这些人的信息，只找到一张照片，脸部还打了马赛克，从图片背景来看，像是南方某一地区，照片都是假的。 我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在一个帖子的回复里找到十八人的名单，仅仅只有名字，也许和照片一样，都是假的。 看来在网上是找不到详细的资料了，我登录警局档案系统，找到案件始末。 大学里某一专业的社团计划进行一次野营活动，资金有限。为了省钱，选择从小路逃票进入山区。毫无户外活动经验，还无视天气预报，进入山区后迷路，又被大雨困在深山中，与外界失去联系。 一天之后，才发出求救短信，警方立即组织人力进行搜索。终于找到被困的十八人，在返回的路上，一位刑警失足坠入山崖，找到时人就已经死了。 档案记载就这么简单，但是我在口供中发现一些问题。口供中提到十八人心情恶劣，彼此间发生过争吵，互相埋怨，几个男生差点动手打起来。 死亡那警察的资料也有疑点，他在山区长大，特别熟悉山区情况，有丰富的户外活动经验，这样的人会坠崖，看上去有点问题。 我再往后翻，档案就没了，似乎少了很多页。我有点想不明白，给我发黑卡的人打的是什么主意，让我找出这个案子的真相？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工作，我关了电脑，躺在椅子上。夜里湿气重，水汽顺着门缝钻进来，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很难受。 盖着武琳的毯子，身上暖洋洋的，风雨声当作催眠曲，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还很舒服，睡到第二天早上，被最早干赶到办公室的李飞吵醒。 “哎呀我去，我当组长没回家，没想到是你！”李飞一阵大呼小叫。 “至于么！”我坐起来问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李飞拉着毯子说道：“你可不知道，这是组长的宝贝，有一次我不小心在上面洒了点水，被她找了个借口揍了个半死，差点小命都不保。” “有这么夸张么？”我觉得这货像是在忽悠我。 “组长可是有清微洁癖的人，太反常了，一定有情况！”李飞皱着眉头走了。 我正在收拾毯子，熊森进来看到大叫：“完蛋了，完蛋了，你死定了，组长的毯子你也敢碰！” “是她让我用的！”我赶快解释道。 “真的？”熊森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看两人的表情不像是装的，问题看来真的很严重。 我赶快打开柜子，把毯子装进去。 “你们说什么呢？”金磊和方叔一起走进来。 “没事！我回去干活了！” 刚走到门口，武琳推门进来，扫了一眼说道：“正好人都在，都跟我走，bd那边出了一起恶性刑事案，队长分给我们了。” 金磊说道：“听说那边都是白领，妹子都很有气质。” “心思都给我用到案子上来，别整天动些歪脑筋。”武琳在金磊头上拍了一巴掌。 我和他们不一样，刑警可以空着手，技术人员到现场必须携带大量的装备，我得跑回法医室去拿。 武琳嘱咐道：“在门口等你，上我的车！” 我点点头，快步跑下楼，还好工具早就准备好，拿好工具箱就可以走。 拎着箱子走到门口，大雨还在下，我举着工具箱，三步并做两步，冲到车边，武琳打开车门，我跳了上去。 “也不打把伞。”武琳一边调转车头，一边拿了一条毛巾给我。 “哦！”李飞在后座发出惊讶的声音。 “哦你个头！”武琳说道：“都听好了，我简单说一下案情。今早110报警中心接到报警电话，承恩堂发生一起凶案，被害人为年轻女性，身份信息不祥，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四点左右。作案手法比较特殊，死者被固定成祈祷状，也可以理解为忏悔。凶手的行为似乎有某种目的！因为天气状况特殊，本案唯一的目击者是教堂的神父，因为惊吓过度，现在在医院。” 李飞咂舌说道：“嫌疑人也是厉害，这么恶劣的天气还出来作案。” “我手机里有几张现场拍回的照片，你们传着看一下。”武琳把手机递给我。 我点开第一张图片，是一张正面照片，女人穿着很漂亮的衣服，头低垂着，头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楚长相。头发下方的衣服都被血水染红，给我一种非常凄美的感觉。 再看下一张，女人手部特写，双手合十，一根非常锋利的钢针穿透手掌，看着就很疼。 “你怎么看？”武琳问道。 “从照片上看，下手的人很专业。”我举起手掌说道：“人的手掌是一部很精密的机器，由骨头、肌肉、血管的、结缔组织构成。真根钢针准确穿过掌骨，接近掌骨间韧带，却没有碰到掌心动脉，相当专业。这根钢针也简单……” 我还没说完，李飞伸手把手机拿过去，认真的看了一遍说道：“好像是缝衣服针！” 金磊凑过去一起看，他把照片放大，看过之后说道：“她身上的衣服可不是地摊货，也不是网上买的高仿，都是真货，通过衣服，说不定能找到她的身份。” “那就交给你去办，尽管给我结果。”破这种案子，最关键的线索是找到死者的身份，这是第一步，也是很重要的一步。确定身份之后，案子就快要破的了。 方叔最后拿到手机，每张照片都看了一遍，说道：“这姑娘好奇怪，给我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武琳接着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又说不出来，毕竟只是照片，等看到尸体就能找出问题。” 我从方叔手中拿过手机，把最后几张照片看完，说道：“她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她身上的这些支撑物毕竟都是金属制成，如果是的有人强迫她戴上，绝对会在身上留下伤痕，可你们看，她的身上没有。” “你的意思是她是自杀？”武琳问道。 我摇摇头说道：“得到现场再说，从照片上只能得到有限的信息。” 绝大多数自杀的人都是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一切对他们来说都变的不重要，怎么死亡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选择而已，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极少数自杀者有特殊的目的，想通过死亡来达到。 这样的案例不多，祈祷的少女可能就是这种情况。她的目的是什么，就不好猜了。 “行了，就快到了。”武琳穿过一栋高楼，拐过路口，前方出现一间小教堂。 李飞惊讶的说道：“这地方居然有间教堂，凶案发生在教堂里？” “都注意一下场合，下车了别乱说话。”武琳把警车停在路边。 “明白，特殊场合！”李飞打开车门跳下去。 我小跑着到教堂门口，已经有五六个人在等我们。金磊和熊森打着伞，绕着教堂转一圈。 我走到门口向里一看，现场被破坏了，门口附近有很多湿漉漉的脚印。 最先迎上来的是派出所的民警，身上的衣服湿了，这么大的雨，打伞和没打一样。 年纪大一点的民警说道：“想不到是一组，你们出马案子很快就破了。” 武琳说道：“王叔您又的逗我，您说说什么情况吧。” “接到电话我就赶来了，可还是晚了一步。他们都进过现场，并没有靠近尸体，只是想把门关上。” 我往里面看，阴天光线不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我一边穿装备，一边听他们对话。 武琳问道：“最先发现的人呢？” 王叔说道：“在你们来之前已经送医院了，吓的心脏病犯了，在他临走之前，把看到的都告诉她了。” “您好！”一名中年女人走上来说道：“徐神父受到惊吓，他把看到的都告诉了我。他说在发现女尸之前，遇到一个老妇人，像是流浪汉，疯疯癫癫的叫嚷着死得好，可能和案子有关。” “能具体的描述一下疯子的样貌吗？”武琳说道。 “抱歉，徐神父还没说完就昏过去了。你们想知道具体的内容，得等徐神父醒来。” 武琳有点失望，把手机录音关掉，又问道：“你们和流浪汉有接触？” 女人点点头说道：“教堂后面有个小食堂，徐神父和志愿者经常做一些食物布施给无家可归的人，偶尔还会收留他们住一晚。” 武琳接着问道：“那在你们收留过的人里，有没有神智有问题的？” “有，但是已经送到精神病院了。” 武琳叹口气说道：“也就是说没有一条能用的线索。” 熊森转一圈回来说道：“没发现强行闯入的痕迹，雨实在太大了，有痕迹也被冲刷掉了。” 金磊说道：“我刚和交警联系了，附近的交通探头一部分因为雷击坏了，还有断电的，剩下的就算能用，因为雨太大，估计也没拍到有用的内容。” 武琳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听到了没有，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全靠你了。” “我尽量！”我只能这么回答。 教堂的人催促我们快点，有一具尸体在大厅里，总让人心有不安。 我换好装备，拎着工具箱，向女尸走去。 第五十六章 死亡天使 我慢慢走向尸体，照片是平面的，只能给你一个大体的感觉，真正面对，才能真实的感觉到死亡，感受到生命的凋零。 还没看到正面，仅仅是一个背景，就让我觉得非常的魅力。女人的裙子很长，被雨水打湿铺在地面上，就像是一朵怒放的鲜花，花蕊却是死亡。 我突然非常想见嫌疑人，能把死亡与美结合起来，上升到艺术层次，绝对是死亡大师。 这样的人不多，只有真正了解死亡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设计。 还没看到女人的脸，但我肯定死者一定很漂亮，五官精致，还非常的有气质。 从工作的角度来看，这是好事，符合条件的女人一定不会默默无闻，发一条朋友圈，说不定就能找出她的身份。 我把工具箱放在长椅上，用欣赏的角度去看，发现女尸的头发凌乱，衣服上有污渍。尸体周围还有杂乱的脚印，在我们到来之前，有人动过尸体。 “什么情况？”我大步回到门口问道。“谁动过尸体？” “不能吧。”老民警说道：“我们赶来的时候，尸体就这样。” 我冷声分析道：“尸体周围有脚印，身上的衣服有地板上的污渍，尸体摔倒了，又被人扶起来。” 武琳严肃的说道：“故意破案现场，警方是要追究责任的！” “是……是我……”一直没说话年轻人站出来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慢慢说，说清楚。”李飞微笑着说道。 年轻人做了几次深呼吸，情绪逐渐平静下来，说道：“徐神父送到医院前的话我都听到了，大家都关注老神父，没人注意我，当时我有点好奇，偷偷溜到大厅，就是想过来看一眼，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把尸体给附了起来，可能……可能……” “可能什么？”武琳大声问道。 “可能她太漂亮了。”年轻人赶快说道。 武琳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再漂亮也是尸体，是死人啊！ “给他录口供，把他的详细情况弄清楚。”我很生气，他移动了尸体，可能破坏了很多关键信息，还把自己的指纹留在尸体上，会给我的工作造成很大的干扰。 年轻人大概被我的语气吓到了，赶快解释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后来我也想把尸体再推到，怕你们误会，我就没动。我以为你们看不出来，所以就没说。” 我不想听下去了，简直就是一个白痴，浪费我的时间。他没说就算了，周围这些难道就没发现不对劲。我的视线依次看过去，他们不敢喝我对视，都低下了头。 这些人的反应液有点奇怪，才开始调查，我就觉得案子处处透着诡异。 “把你的电话留给我，在案子没有侦破之前，你不许离开本市，警察找你随叫随到。”武琳说道。 “没问题。”年轻人只能答应。 我回到尸体前，重新开始工作，我撩开死者的头发，看到支撑脖子的铁环，制作精良，看上去像是纯手中打造，我用手指试了一下，铁丝和皮肤之间几乎没有缝隙。 一处还说明不了问题，我用手隔着衣服往下按，在尸体的腰部也发现支撑物。解开衣服上的几个扣子，看到小拇指粗细的钢筋。 我用手试了一下，很解释，钢筋和皮肤间只有很小的缝隙，手指只能插进去一点。 这个发现证实了我之前的推测，嫌疑人和死者很熟悉，并且关系非常亲密。脖子上的支架或许是巧合，腰上这个就不一样了。必须准确知道死者的腰围，才能做出合身的支架。 还要做的看不出来，不可能一次成形，肯定做过多次修改，才能达到这样的契合度。穿上衣服，几乎看不出来。死者可能还试穿过，拿到法医室仔细检验，肯定能找到死者皮肤表层组织。 我拿出两个标签，准备拍照。在新的犯罪现场摄影师报道之前，我还得负责现场摄影，同样也是一个技术活，需要考证才能上岗。倒霉就倒霉在这个证上，上学的时候说多考个证是好事，我就考了。因为对死亡的认识和一般人不太一样，我很轻松的就考到证。被武琳发现后，我就多了一份拍摄的活。 退后几步，我举起相机准备拍摄，感觉到有人在窥视我。之前我就感觉到了，并没有多想，很多人都觉得法医这份工作很神奇。可这次感觉有点不太一样。 我拍完照片，就把相机设定成延时拍摄，放在旁边的长椅上，镜头正对着门口。我故意背对着他们。 咔嚓……咔嚓…… 相机响了十几声，我拿起来一看，拍摄了很多张照片，清晰的拍下每个人的表情，他们都偷看过。 回头看次数最多的是扶起尸体的年轻人，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看上像是厌恶和鄙视。 我决定先不管他，他跑不了，重要的是尸检，我很想看看女尸的真面目。 尸检才开始，给我的感觉就不像是凶杀案，死者太配合了，在我眼中，这可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自杀案，我需要证据来证明我的猜测。 我走到女尸面前，轻轻撩开死者的头发，我看到死者的脸。顿时有点失望，女人的脸色惨白，五官也很普通，和我预计的相差太多。 女人双目禁闭，嘴唇微微向上扬，一副很虔诚的样子。她经受了巨大的痛苦，还能保持相对平和的表情，就快要颠覆我的认知了。 虽然科学证明女人相对男人更能忍受痛，但是手掌都被刺穿，这种痛觉不是人能忍受的，只有借助药物才能做到。 我赶快拿出试剂瓶，采集伤口周围的血液，血检可能发现药物成分。这是我能想到可能性之一。 脖子上的伤口吸引了我的目光，刀口在铁丝的间隙中间，刀口很深，一刀割断喉部的气管和血管，很快就会死亡，但是过程还是很痛苦。 我用镊子撑开刀口，伤口的边缘很整齐，凶器非常锋利，很像手术刀，但是刀刃更大，大到一刀就能造成这样的伤口。 想要找出凶器，要做伤口倒模，把模型和数据库里的刀具对比，或许能找到匹配的刀子。不过我觉得匹配很难成功，嫌疑人动手能力这么强。凶器有可能自制。 嫌疑人的动手能力很强，我把的这一点记下来。 检查过的脖子上之后，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把的死者的头发分开，露出她的脸庞，我半蹲着拍了一张脸部的特写。 金磊需要这张照片，他可以在本地数据库中进行匹配，软件会筛选出相似度最高的几人，缩小调查范围，顺利的话只要几个小时就能有结果。 如果死者是外地人，那就需要更多的时间，毕竟我们是一个人口大国，人员的流动性也很强。 拍完照片，我正准备放下相机，发现尸体右手的手腕处的颜色有点不一样，明显的浅一些。起初我觉得死者佩戴了手镯一类的物件，我拿出手电筒一照，痕迹的边缘很整齐，肯定不是手镯。 理由很简单，手镯的边缘比较圆滑，可以在腕关节上下移动。这道白色的浅痕，是紧贴着手腕的东西造成的，可能是手链。 这么漂亮的女人，佩戴手链很正常。我举起相机，对着手腕拍了一张特写，查看照片的时候，痕迹的宽度让我想到了一个东西。 现在的医院学习西方的管理方士，给病人制作腕带，上面有病人的重要信息，以免在治疗时弄错导致事故。 死者可能是个病人！如果是这样，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死者身患绝症，自知活不成了，做为一个女人，一定想死的漂亮一点，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自杀。 这一切都成立的话，我们要面对的又是一个连环杀手，专门有一种称呼，叫做‘死亡天使’。他们杀死病人，杀死绝望而又无助的人。在凶手看来，是在帮助病人从痛苦中解脱。 这种类型的杀手通常从事和被害人密切接触的职业。死者如果是病人，嫌疑人可能是医生或者护士。死者如果是流浪汉，凶手就可能是救助人员。 只要把尸体运回法医室，解剖一下就能确定她是不是身患绝症。 “检查的怎么样了？”武林在门口问道。 我又拍了几张照片，走到门口说道：“基本上完成了，我怀疑死者可能是身患绝症的病人，我们这次要抓的是‘死亡天使’！” 作为刑警一组的组长，武琳当然知道什么是死亡天使，她反问道；“你说的情况一般都发生在的医院。” “可能是死者自己要求的，可能她有信仰，想要同过这种方式洗刷罪孽，才能升上天堂。” “不，你说的不对！”中年女人严厉的说道：“自杀的人是不可能上天堂的，她如果真的有信仰，肯定不会这么做，自杀是对生命的不尊重，要下地狱。” 看来我弄错了，那死者为什么要忏悔，她的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有什么需要她用生命来忏悔？ 武琳支持我，说道：“那就先从医院开始查起，今天中午之前，要查出被害人的身份！” 第五十七章 死者身份 市里有很多医院，病患众多，但要的找一个符合条件的女病人还不难。 “我可以进去了？”武琳问道。她在门口待的时间太长了，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大门没有撞击的痕迹，但是门锁被破坏了。 大门和门锁并不结实，年头久远也没换过，风大点都可能吹开。就算有痕迹，被雨水冲刷一夜，什么痕迹都没了。 在门口看了半天的风景，武琳早就烦了。 “当然，就差一点收尾工作，尸体就可以运走了。”接下来的工作实在不适合在这种场合进行。 武琳换上鞋套，走进教堂大厅，走到尸体前放慢脚步，绕着尸体转了一圈。 “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她问道。 “大概在凌晨四点左右，但是因为风雨的关系，可能有一点误差，前后不超过一个小时。” “这些东西有点意思。”武琳注意到尸体身上的架子。 “手工自制，从这一点上看，嫌疑人可能是男性。” 武琳反问道：“死亡天使大多都是女性，医院有男护士？” “也可能是护工。”这些人流动性很大，之前可能从事过其他工作。 她停下脚步，看着女尸，我在旁边收拾工具箱。 “裙子下面你看了吗？”武琳问道。 我摇摇头。 武琳从前面撩起裙子看了一眼。我眼角的余光看到门口的几人一起向这边看来。 前面没有发现，她又绕到后面，掀开看了一眼说道：“死者没穿鞋！” 这一点我倒是没注意，走过去一看，尸体光着脚，脚底沾着一些泥土，指甲缝隙里还有草叶。 “有意思了！”武琳皱着眉头说道：“光着脚是不可能走很远，脚上也没有伤，再加上她身上的这些东西，如果她真是身患绝症的病人，肯定有车送她过来。” “可是交通探头都坏了。”我那出镊子，小心翼翼的把脚上草叶和树根取下来，又用刀子刮了一点泥土。通过检测这些东西，能确定她去过那些地方。 “说不定会有目击者。”武琳拿出手机，联系交通部门，四点大多数人还在沉睡当中，但有些人不得不早早的起来讨生活，风雨无阻，说不定会有目击者看到可疑车辆。 我完成最后采样，尸体可以运走，但我得去看周围环境，采集一些草叶和泥土样本，需要做对比才能找出她的行踪。 武琳招招手，准备叫人。我小声说道：“不要叫门口的人帮忙，我觉得他们有点不对劲。” “你怀疑他们？”武琳不动声色看着那些人。 “感觉有点问题，至少是没有说实话，但是我没有证据。” “你的确厉害！”武琳称赞道：“你这么快就做出判断，我和她们相处这么长时间，才发现不对。” “组长发现了什么？” 武琳小声解释道：“他们三个人都有点问题，年龄最大的女人说话的时候双手环在胸口，看上去像是怕冷，可是她身上穿了很多衣服，动作是内心抗拒的表现，她的防御性很强。年龄最小的男人，说话的时候眼神向下看着地面，明显是心虚的表现，剩下的一人没说话，但是看起来很紧张。”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动声色的调查他们。”武琳转过身说道：“我已经去让人去办了。” “我得出去采样，尽快完成回局里。”外面还下着的大雨，温度比昨天低了五六度，就算打着雨伞，出去几分钟就会湿透了。 我走到门口，中年女人问道：“还要多久，我们今天还有活动。” “抱歉，看来你们的活动要延后，或者换场地了。作为凶案现场，至少要保留一周的时间。” “要一周？附近只有这一间教堂。”女人的脸色很难看。 我不想和的她再说什么，派出所的民警拉走了她。 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天就像是被捅破了一个大洞，水不停的倒灌下来，要把整个城市淹没。 我走了几步，一阵冷风吹过，我打懒得一个寒颤，接着雨伞就被吹翻，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什么都看不到了。 比我预计的还快，我用衣袖擦掉脸上的雨水，看到路边有草坪，立即进行采集。还没弄完，身上的衣服就湿透了。身上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就像是裹了一层冷冰冰的皮肤，很难受。 我能做的就是尽快挖成采集，绕着承恩堂走了一圈，附近路口都没有遗漏，等我回到教堂门口，身上的衣服还在滴水。 “怎么弄成这样，快上车。”武琳正在和老民警聊天，了解三人的信息。 我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工具箱就放在脚边，打开空调，感觉稍稍暖和一点。 过了大概一刻钟，武琳和老民警分开，回到车上。 “你怎么还是湿漉漉的，这样可不行，病倒了案子的怎么办。”武琳给了一条毛巾。 我一边擦头发，一边听她讲述。 “三人的身份弄清楚了，他们都不是教会成员，都是经常来帮忙的志愿者，和老神父比较熟。年龄比较大的女人叫马丽，来的时间最长，老神父最信任她，老神父年龄大了，大部分事物都由她负责。年轻男生叫刘阳，曾经到处流浪，经常来承恩堂吃饭，在神父的帮助下找到份工作，很感恩，经常回来帮忙。最后那个男人叫赵明，就是个厨子，负责用人们捐献的钱财的采买面粉蔬菜，做给需要救济的人吃。看上去是三个好人，这只是初步调查。” “刘阳在什么地方工作？他特别关注尸体。”我说道。 “是在一所大学当保安，昨晚他夜班，有同事能给他作证。”武琳调转车头，准备要走。女尸在派出所民警的帮助下装入敛尸袋中，会有专车运回警局。 “方叔他们呢？” “都去找人了，送你回警局，我也得去医院。”路上有积水，她不敢开的太快。 车快到警局，武琳的电话响了。 铃…… 武琳接起电话，听了半分钟就挂了。欣喜的对我说道：“金磊打来电话，他们已经确定女死者的身份，你还真厉害，又说对了。” “她真是身患绝症的病人？”我问道。 “死者陈希，脑袋里长了恶性肿瘤，压迫神经，最多还能活两个星期。上星期她离开病房，家人也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一个星期的时间大概都用来制作女尸身上支撑物了，我奇怪这么长的时间，死者的家人居然没有报警。 “这不奇怪，久病床前无孝子。”武琳的语调突然变得很冷酷。她亲眼看到过案例，照顾一个病人，消耗太多的精力，时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慢慢的会改变一个人。 人性有光明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我身处黑暗之中，更想往好的方面看。我说道：“或许家人想让她生命最后的时刻过的开心一点，让她做想做的事。” “让她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倒是能省下一笔治疗费。”武琳冷哼一声说道。 “或许吧。”我不打算改变她的想法，只是觉得陈希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肯定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有她患病之前的照片吗？”疾病会改变一个人的样貌。 “金磊找到她的微信、朋友圈，都没找到照片，没有一张人像。发的都是一些风景照片或者心灵鸡汤。李飞正在联系死者的家人，要点时间爱能搞到照片。” 听上去有点不太正常，长期不发照片，可能在心理方面有问题，我留在心里没说。 “有照片了记得发我一张。”警车已经到警局了，我必须换掉身上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很不舒服。 “你何以泡杯热茶，休息一下，尸体很快就运到。”武琳没下车，她要赶去医院。方叔在排查医院在陈希入院期间，和他有接触的人，找出有嫌疑的人，再做进一步的调查。 我嘱咐道：“你路上慢点。” 武琳冲着我微微一笑，升起车窗走了。 回到法医室，换了一身干衣服，这才舒服一点。倒了一大杯热水，喝了几口坐在电脑前，看着眼前的电脑，我瞬间想起在什么地方看到过陈希这个名字。十八人事件中有一个女人就叫陈希。 该死！这一定不是巧合。在收到邀请的第二天就发生命案，凶手的效率太高了。 当然也不能排除重名，我们的人口实在是太多了，某些常见的名字全国有几万人。 我进入户籍系统，查询了一下，全国叫陈希的有一万四千多人，其中男性占到三分之二，女性的大概有四千多人。其中两千人生于二千年前。 再加上的其他限制条件，又排除了很多人。用了半个小时，我找到陈希的身份信息，教育程度一栏写着大学，正是十八人案发生的学校。 绝对是同一个人，我把身份信息调出来，和我拍的照片一对比，有八成相似。 果然和十八人案有关系，陈希的死仅仅是一个开始。必须尽快查明是怎么回事，不然肯定还有其他人死于非命。 对我来说，这似乎是一件好事，有了这个案子，我相信波哥会同意我的申请，让我去参加聚会。 在我的心底甚至还有点期待，这次再和对手交手，我会占据上风。 第五十八章 死亡和真相 既然武琳知道邀请函的事，我就没隐瞒，给她发了一条短信，简单的说了一下陈希的身份。 刚放下手机，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说陈希是当年十八人坠崖案中的一个？” “是！” “她的死和你收到的邀请函有关系？” “有可能！” “你就没有别的要说的？”武琳有点无语。 我想了想说道：“剩下的十七个人可能身处危险当中，最好找到他们。” 武琳沉默了一小会儿说道：“我会把你说的这些报告给波哥，有电话进来，挂了。” 我想说下雨开车打电话注意安全，刚张开嘴，手机里传出嘟嘟的声音。 放下手机，我在想一个问题，如果真的和十八人案件有关，凶手会是什么人？ 想了想不外乎两种可能，一种凶手是坠崖民警的亲人，警察的死亡给他们带来巨大的伤痛，青年力壮的警察本该是家中的顶梁柱，他的死亡对整个家庭都是灾难性的打击。家庭困顿，时间长了，就会仇恨十八人，如果他们从正门进入景区，如果他们懂一点户外知识，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悲剧。 第二种可能凶手就在十八人当中，毕竟是一条生命，他们不可能没有人触动。面对这种事，每个人的心态都不一样。其中某一个人，一直受着内心的谴责，整日活在的煎熬之中。但是他当年的同伴们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都没有救济一下死者家人的想法。他同情死者家人，时间长了就逐渐产生报复的念头，并且付诸行动，良知把一个改造成了凶手。 当然还有第三种可能，当年的事件引起社会广泛的关注，绝大多数人逐渐会忘掉这些事，逐渐有新的热点吸引了他们的关注。但不能排除有些人不会遗忘，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他们一直在关注事态的进展。终于有一天，他们中一个看不下去了，决定出手。 我觉得可能性最大的是第二种，凶手就在十八人之中。想要取得一个人的信任最不容易。同伴间本身就有一种信任，因为他们共同经历了同一件事。 会是谁呢？我扫了一眼十八人的名字，少了陈希，还有十七个可疑目标。 想要找出嫌疑人，必须和他们有接触，虽然波哥还没找我，但这次大宇山之行肯定是要去一趟。 按照破案的惯例，一组的人很快就要回来开会，在他们回来之前，我还能做点工作。从现场带回大量的检材，我拿到放大镜下，一样一样的仔细观察。 承恩堂附近草坪灌木都是同一时期种植的，差别并不大。我在女尸脚趾的缝隙中发现一片银杏页碎片。确定她经过东华路口，整个bd周围，只有这个路口有一棵百年银杏树。 我在地图上标注出这个路口，从地图上看，东华十字路口是市区最繁忙的路口之一。只要往西走，必须要经过这个路口，而出事的大学，正在西边。 铃…… 电话忽然响了，高大爷从门房打来，告诉我尸体运到了。 我走大厅，尸体已经推进来了，确定是陈希的尸体，工作人员让我在单上签字，拿了回执单就走了。 尸体的双腿上已经出现尸斑，她死时失去大量的血液，尸斑会出现在血液的沉积处。 我一个人将尸体推回法医室，又搬上解剖台，脱下她身上的裙子。因为尸僵，尸体还保持着祈祷的姿势，等到一段时间之后，尸体会变软，可以改变她的状态。 目前这个姿势不适合做尸检，我抽出手掌上的钢钎。拿到点电子显微镜下，看到打磨过的痕迹，钢钎可能是建筑钢筋打磨而成。 女尸体上的支撑物被我小心拆下来，陈希的死亡方式是一疑点，看不到任何暴力因素，更像是为她精心设计的死亡方法。这些精巧的设计上能看出制作者对陈希有特殊的感情。 拆掉这些支撑物，就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我把钢筋放在一起，这些也是可以追查的线索，只有工地上才用这种钢筋。 问题是工地太多了，都说房地产不景气，但是还有很多工地在盖房子。这种的少量的遗失，工地一般也不会发现。需要排查大量的排查工作，找出和陈希可能有关联的人，需要耗费大量人力。 这是一个笨办法，实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才会采用这种方法。 女尸还没有软化的迹象，或许我该弄的点加热器，通常情况下尸体完全解除尸僵需要的三到七天。以今天的气温，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我需要打开死者的双臂，放平双腿，才能进行尸检。 我带回的检材中还有血液没有分析，陈希有脑瘤，使用的过的药物在血液中会有残留。大部分药物代谢完至少需要四十八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 “让我看看你的血液中还藏着什么秘密。”我把血液样本放入离心机，得待结果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一组的人一个都没回来，我一个人去食堂吃了一顿大餐。肚子里有热乎的食物，会让人感觉舒服一点。 大雨总算是停下了，天空还是阴沉沉的，偶尔会有小雨滴落下。 回到实验室，血检结果出来了，血液中没有任何的药物成分，陈希没有服用任何药物。病情发展到她的程度，药物实际上没有多大作用。 我试着以陈希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在她整个年纪，正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刻，该谈恋爱，组建一个的幸福的家庭，生一个可爱的宝宝。可这一切还没开始，她就收到死亡的邀请信。 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迷茫，回忆自己的一生。她肯定会想到十八人事件，毕竟造成很大的影响，他们的人生也发生了改变。 陈希用忏悔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是一则隐喻，十八人案一定另有隐情，才需要她用生命去忏悔。因为某些原因，她不能把真相说出来。 她一定想到这种死亡方式会引起警察调查，聪明一点的会顺着案子调查下去，说不定会查出真相。反正都是死，这样还能让自己死的有价值一点。 第五十九章 假冒的发帖人 一组的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完成初步的尸检后，把尸体装进敛尸袋中，推入停尸柜里。进一步的解剖检验需要死者家人签字同意。 距离下班还有段时间，我又没事做。打开电脑，查看陈希的档案。 毕业之后，陈希进了一家私企打工，干了不到半年，就跳槽去了另一家公司，也没干多长时间。 前前后后陈希一共换了十几次工作，按说她是名校毕业，取得证书不少，能力也够，不应该混的这么惨。 看完陈希的档案，我又看了其他人的档案。这批名校毕业生，有毕业后做起小买卖，有的干脆做了业务员，总之就是一句话，混的都不太好。 似乎是冥冥之中一切都早已注定，做了亏心事，以后干什么都不顺利。 老天有眼，因果报应不爽。 还没看完，我的手机响了。 铃…… 拿起一看，苏娜打来的。这时候她找我，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没接，把手机调成无声，放到旁边。 手机屏幕一直亮着，等到电话挂断，她又打过来。 咯噔……咯噔…… 走廊上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有人向法医室走来。 脚步声到门口停下，门外一个声音问道：“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既然来了就进来，还打什么电话。”苏娜肯定是冲着案子来的，不知道她又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十八人案，这么劲爆的内容，她当然不会放弃。 我打开法医室的门，这么大的雨天，苏娜穿了一件天蓝色的裙子，这么冷的天，两条大长腿就露在外面，也不怕冷。 苏娜先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发现工作台上没有尸体。 “让你失望了，尸体已经收起来了。” 苏娜笑道：“你说什么呢，我是来看你的，好久不见了。” “我们有那么熟吗？劳驾你这么冷的天来找我。” “嘿嘿……”苏娜被揭穿，一点也不的尴尬，脸上还有笑容。 “有话直说。” 苏娜说道：“我听说你们警局接到一起新案子，和几年前的案子有关。我现在比较关注这些陈年旧案。” “我可以给你透漏一点小夕消息，但是你得帮我找个人。”我想起之前的报道，以苏娜的能力，应该能找到当年写消息的实习记者。 “没问题，你说找谁。”苏娜一口就答应了。 “等一下。”我在电脑上搜索，找出几年前寻求募捐的帖子。“你能帮我找到这个叫苏子楠的实习记者。” “苏子楠？”苏娜的表情有些怪异。 “你认识？” 苏娜认真的报道看了一遍，用奇怪的语调说道：“我就是在这家报社实习的，这个笔名也是我当年用的。” “你写的帖子？” “不是！”苏娜拼命的摇头说道：“帖子肯定不是我写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你是说有人冒用了你的笔名，背着你发了帖子？” 苏娜指着发帖的时间说道：“发帖时间是我离开报社之后三个月，这时候我正在准备进入法报的面试。” “既然你在这家报社实习过，应该还熟人，能不能找找他们，看看能不能找到发帖人。”这又是一跳条线索，发帖人或许是知道十八人真相的人。 “我试试。”苏娜说道：“但不一定能找到，那家报社经营不善，在我离开之后不到一年就倒闭了，以前的员工都散了，就算找到的人也不一定能查到发帖人。” “尽管试一下。”知道坠崖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就能找出这次杀人的动机。有了动机，就能找出凶手。 “行了，你可以开始了。”估计一组的人就快要回来了，他们看到苏娜，又要出事。 “等我电话。”苏娜冲着我一笑，走了。 咯噔……咯噔…… 脚步声越走越远，直到消失。 我又看了一遍帖子，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发帖人和给我发邀请函的人是什么关系？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过了没多久，一组的人都回来了，他们没遇到苏娜。 武琳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让我去会议室开会，特别提醒我，波哥也会去。 我赶到会议室，一组的人忙了一整天，都有些疲惫。 波哥进来后说道：“时间有限，尽快开始。” “那就我先说。”金磊说道：“虽然监控坏了，但是根据小法医提供的地址，我在网上发了几个帖子，寻找目击者，有人说他在早上看到一辆很可疑的面包车。我正在联系发帖人核实。” “尽快！”波哥说道：“既然这个案子牵扯到一位同事的死，必须要查清楚，不能让同事寒心。” “下面我说吧。”方叔说道：“我在陈希接受治疗的医院走访一天，她的主治医生说陈希刚来的时候意识消沉，抵抗治疗，总是把报应挂在嘴边。过了三天，她的情绪突然好转，医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主管的护士说她很孤独，没有朋友来看过她。我排查了所有和她可能有接触的人，暂时没发现可疑目标。” “报应？”波哥很敏锐，仅通过这一个词，就发现有问题。 熊森说道：“我走访了陈希的同事，他们说陈希有些古怪的，不喜欢和人交流，性格有些自闭。下班之后就回家，从不参加同事之间的活动。我查看了的她的工作电脑，金磊帮我破解了几款社交软件的密码，发现基本上是空的，陈希基本上不与人交流。” 武琳接着说道：“我找到当年参与救援工作的民警，向他们了解当年的情况。从几位民警反应的情况来看，学生们的反应有的不太正常，像是心中有愧。被困在山中的这段时间，肯定有事发生。坠崖事件百分百有隐情。” “竟然你说的这么肯定，那就借着这个机会，彻底调查这件事。”波哥一拍桌子说道：“我和闫副局商量过来，既然有人给小法医发了邀请函，我们就要应邀参加，如果不去，反而显得我们警察胆小。” 看来带薪假期了，我正在窃喜，波哥又说：“冷锋一个人参加有危险，叫武琳一起去。” “我？以什么身份去？”武琳问道。 “这还用问，当然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参加，不会引人怀疑。” 第六十章 神秘黑衣女人 “不是吧。”我本能的有点抗拒，武琳就是一个纯爷们，竟然要做我女朋友？ “你什么意思？”武琳眼睛一瞪，双目中放出凶光。 李飞偷偷朝我竖起大拇指，敢当着武琳面这么说，下场一定很惨。 波哥也说道：“哎呦，看不上小武？” “不是！”我感觉到有杀气，赶快解释道：“我们没有情侣之间的默契，我担心露馅，惊动了犯罪嫌疑人。” “这不是问题。”波哥说道：“还有点时间，你们俩就在一起培养默契，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们两个好好配合，我看好你们！” 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只能认了，再说出一个不字，就要被武琳用眼神杀死。 波哥继续说道：“十八个人，死了一个，还剩下十七个，也不知道凶手要对谁下手，要把这些人全保护起来，你们人手不够，我再调些人给你们，把十七人给我看好了。不能再死人了！” “明白！” “再说最后一句。”波哥特别强调案子的特殊性，因为牵扯到教堂，在没抓到凶手之前，要严格保密。 会议到此结束，我在武琳的怒视下落荒而逃，再待一分钟，我就要倒霉。 武琳他们要安排盯梢，我趁机跑了。 回到法医室，我把器械整理好，锁上大门，回家睡觉。 大雨已经停了，天空还是黑压压的一片，早就过了下班高峰期，路上行人不多。我一个人散着步，慢悠悠的往家里走。 这又是我的一次试探，最近法医室没有发现被闯入的痕迹，也没有人跟踪我，我反而觉得不踏实。 黑暗中那些家伙还在，只是换了一种方式，他们对我更加慎重，我就越危险。 想要找到他们，必须要让他们有所行动。独自一人回家就是一种尝试，可貌似失败了，并没有人从黑暗中冲出来给我一刀。 走到小区门口，路灯快要坏了，忽明忽暗不停的闪烁，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咯噔……咯噔…… 高根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一个女人迎面向我走来。 已经是夜晚，女人穿了一件黑色风衣，紧紧包裹着身体，小腿露在外面，脚上穿了一双黑色高跟鞋。头上还戴了一顶黑色的礼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她大半个脸，只能看到她的嘴唇和下巴。 她的嘴形很漂亮，却抹了大红色的口红，那鲜红的颜色像血一样。 我停下脚步，双眼死死的盯着她，这女人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是我认识她。有一种多年不见老友相逢时的感觉。 起初我以为是苏娜，她在搞恶作剧，很快我就改变了这个念头。 黑衣女人的外形和的苏娜有些相似，但最主要的不同事气场。 她每走一步，都带有强大的气场，让我感觉到压力。 气场因人而已，能有气场的人，都不会是普通人。 我认识的人中气场最强大的就是波哥，不怒而威，谁到了他的面前都得老老实实的。 这是常年工作中磨练出来的。 黑衣女人的气场和波哥不一样，她缓步向我走来，动作很优雅，但是在我眼中就成了一只噬人猛兽，嘴角还挂着血迹，一双眼睛都是血红色，还散发着摄人的红光。 我把手伸进衣服兜力，攥紧手术刀。女人每走一步，有节奏的脚步声就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我的胸口。 我有点困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复杂的感觉，在单独面对的恐怖的杀人凶手时，我的内心都十分平静。 黑衣女人肯定不是小区力的人。她要是住在这里，我早就发现她了。 就算我上班忙没遇到，她这样的女人，在小区里绝对是明星式的人物。 咯噔……咯噔…… 女人越走越近，我一直盯着她看，不太礼貌，但是她一点都不在意。 我感觉到了危险，黑衣女人释放出杀意。和武琳的威胁不一样，她是实打实杀意，她一定杀过人，还不止一个。 是来灭口的？又或者是替小雯来报仇的？ 一瞬间我脑中闪过很多念头，想到了袭击方叔的女人，会是她吗？ 我高度警惕，黑衣女人走到我面前半米处，忽明忽暗的灯光照亮她的侧面。我看到他嘴角弯曲，似乎是在冷笑。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听到她轻轻的哼了一声。 就在那一瞬间，我眼前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不时的出现在我的梦中，每次梦到她，我的心情都会变的很奇怪。 她就是我曾经的女友吕洁，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女人。 是她？ 一瞬间我的眼角有泪水溢出，也只有她能让我有想哭的感觉。 很快我又否定了这个念头，不可能是吕洁，她已经死了，就死在我的怀中。 这个黑衣女人到底是谁？ 等我回过神来，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路口，周围根本就没有什么黑衣女人。 我转身小跑着去追，一连穿过三个路口，都没有看到穿黑衣的女人。 我自己都有点迷茫了，到底是不是真的看到黑衣女人，或许是我太想念吕洁了，以至于产生了幻觉。 又或者是因为和武琳要伪装成情侣，潜意识力有一种抵触。又或者是一个很像是吕洁的女人，我们的相遇完全是一个偶然。 带着满脑子的问好，我走到家门口。有了上次的闯入事件，我换了一扇非常牢固的防盗门，人不能让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 回到家中轻松一些，我感觉肚子饿了，下了点挂面，打了一颗鸡蛋，吃完肚子里暖洋洋的很舒服。 我看着窗外，雨虽然停了，但是温度还很低。这样的夜里，一组的同事只能卷缩在车里，看着目标在家中的一举一动。吃了这么多的苦，有时候还一点用都没有。 正是有了这些人的付出，广大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才能快乐的生活着。 有些人看不到黑暗，并不是因为黑暗不存在，而是有些人把黑暗挡在了你的视线之外。 我意识到想的有点多了，连续的阴天让我的情绪的也有些变化。 “希望不要半夜被电话叫醒！”那意味着有新的案子，目前我最明智的选择是钻进被窝，美美的睡上一觉，把一切烦恼不安都忘到脑后。 第六十一章 假冒情侣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吕洁，每次梦到她，我一整天都会心情很好。 可这一次我直接从睡梦中惊醒，身上都是冷汗。 梦中吕洁一直对着我冷笑，笑容阴鹜，还有几分残忍的味道。 最吓人的是她的眼神，带着杀意，透着嗜血。 我曾经在自己身上看到过这种眼神，也在很多连环杀手的眼中看到过，有一种灰色的东西，是对生命的漠视。 在我的记忆中，吕洁是一个如花一般的女子，虽然我很清楚，她是我的同类。 但是在我面前，她的脸上始终有淡淡的笑容，很少展示她冷酷、残忍的一面。 这个梦最可怕之处是提醒了我，吕洁如果活着，她会像小雯一样，成为一名恐怖的连环杀手。 拿出手机一看，才凌晨三天，我有点失眠了。 这个时间，一组的同事还在监视目标，我拨通李飞的电话，想问问他有什么发现。 嘟……嘟…… “喂？” 手机只响了两声就通了，但是接电话的是女声。 “组长？” “是我，你找李飞有事？他睡着了？” “没事，我就想问问有什么发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硬是找出一个问题。 “目前一切正常，十七个人找到十二个，还有五个在外地，正在和当地警方联系，暂时没有结果。” “哦！”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武琳继续说道：“这些人都有点宅，回家就不出来，朋友也不多。和他们大学毕业的其他人一比，差别特别大。” 我又哦了一声，武琳听出来了，说道：“你接着睡吧，上班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还要抽出时间陪我去医院看望老神父。” “承恩堂的三名志愿者也不能放松，需要监视。” “放心，你都想到了，我们不会有遗漏。” 武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幽怨，我赶快挂了电话。 身上的汗珠这会儿凉了，还有点冷，我又缩回到被窝里，过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我又做了一个梦，梦到什么不记得了，只记得梦里始终有一个女人，一会儿是吕洁，一会儿又变成了武琳，最后竟然连苏娜都出现了。 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精神有些疲惫。洗漱之后，到楼下的早点摊吃早点。 整个小区有一半的人在这吃早点，听小区大妈们聊天，就能得知小区里都发生过什么。 平时我是吃完就走，今天故意吃的很慢。听大妈们聊了一刻钟，无非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小区里并没有大事发生。 黑衣女人大概只是路过或者探访亲友，是自己想多了。 距离上班还有很长时间，我悠闲的走到警局。先去一组的办公室看了一眼，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熬夜蹲守很辛苦，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还是买了早点，放在他们桌子上。 回到法医室，忙碌了两个小时，武琳回来了，穿着一身很休闲的衣服，很少见到她不穿警服。 “走吧？”武琳用温柔的语气对我一笑，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有淡淡的笑容。 “去……去哪？”这样的组长让我有点紧张，习惯了她命令式的语气，接受不了他温柔的说话方式。 武琳低着头，有些羞涩的说道：“波哥命令我们从现在开始就装成情侣，我们要去医院，姓徐的老神父醒了。” “那就快走吧。”我赶快关上得法医室的门，大步从武琳身边走过。 武琳顺势住挽住我胳膊，一瞬间我出了一身冷汗，她的身体明显有些僵硬，走路也有点不自然。 我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就算被连环杀手拉着，我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被武琳挽着，我感觉是身边就像是有一条霸王龙。 武琳的脸通红，红潮一直蔓延到的脖子根，粉红色很好看，里面或许也是，只是看不到。 法医室外面的走廊没人，武琳贴得很近，走到楼梯口。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热。 “你不会没谈过吧？”我脱口而出。 “怎么，不行么？”武琳眯缝着眼睛看着我，我感觉到一股杀气。 “行，当然行！”我笑着说道：“只是觉得你这个年龄，没谈过的应该不多。” 武琳笑的更开心了，对我说道：“工作很忙，特别是进入一组，根本就没时间谈，你有意见？” “没有！”我赶快闭嘴，再多说几句，母霸王龙就要暴走了。 武琳松开手，再往上走会遇到同事，她不想被同事看到。 出了大厅，武琳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两人谁也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就目前这程度，只要稍微有心，就能看出破绽。 我们还有点时间磨合，希望到时候不会被人一眼看穿。 在医院门口，我们又见到拉马丽和刘阳，两人负责照顾老神父。 武琳很随意的问道：“又是你们，都是老熟人了，还有一个呢？” 马丽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解释道：“承恩堂还不能开，街上的流浪无家可归的人不能没饭吃，特别是这两天气温这么低。赵明在做饭！” “老神父恢复的怎么样？” “很好，清醒过来就让我把你们找来，他很关心案子的进展。” “我就是来核实案情。”武琳得到主治医生的许可后，走进病房。 老神父的嘴唇发紫，脸色苍白，吸着氧气，精神还不错。 “我是重案一组刑警，您能向我描述一下案发当晚的情况吗？” “当然！”老神父早有准备，把案发前后的经过又详细的讲了一遍。 “您还记得老妇女的样子吗？”武琳调查过承恩堂附近的流浪汉，没有发现符合描述的人。老妇人出现在案发之前，绝非偶然，必须把她找出来。 目前这种情况，唯一的可能就是画像，有了老妇人的形象，才有找到人的可能。 “应该还记得。”老神父非常配合警方的工作。 “您先休息一会儿，我联系画师。” 忙碌了两个多小时，老妇人的画像完成，老神父肯定至少就九成相似。 画像传给金磊，他立刻在系统中进行搜索，得到的结果是查无此人。 看来想要找到这个老妇人，还不太容易。 金磊进入全国数据库进行比对，出来结果需要很长时间，我们只能等待。 第六十二章 杀人预告 金磊自己编程制作了一个小插件，可以添加筛选条件，减少工作量。可得到的结果依然不能让人满意。 身份系统的照片都是办身份证的时候拍的，时间跨度太大。 一个人的改变不需要多长时间，有时候一天之中发生一件大事，就可以改变一个人。 一夜白头这种事古时候就有。 等了一天的时间，金磊把最后筛选的结果交给武琳。 武琳很快就翻完了，这些老妇人的外形符合老神父的描述，近期可能在本市活动。 “这里没有我们要找的人。”武琳把资料交给我。 我拿过资料扫一眼，这些人大部分都到了做奶奶的年纪，这座城市又是一个移民城市，外来人口众多。父母都忙着工作，奶奶辈的人都是来照顾下一代。深夜跑到bd几乎没可能。 方叔拿着老妇人的画像走访了附近上班的白领，大部分的人看到画像都觉得眼熟，在什么地方见过，我们一度以为看到了希望。 我想起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一个小公园，虽然不大，但是设计的很好。附近没有大片的居民区，但是老人还会到这里健身，中间不乏上年纪的老妇人。 难怪小白领们都会觉得眼熟，老妇人很符合慈祥奶奶的形象，这些人在外打拼，各种不顺的时候都会想家，看到这些老妇人，会下意识的多看几眼。 寻找老妇人的希望破灭了，她如鬼魅一般出现，又如鬼魅一般消失，就像是从未存在过。 唯一见过疯癫老妇人的就是老神父。现场的痕迹都遭到破坏，就连一枚残缺不全的脚印都没有。经过一夜的风雨的洗礼再加上马丽等人无意的破坏，我没找到有效证据。 我有点质疑老妇人是否真实存在，刑警和派出所的民警找不到一个疯癫的流浪汉，除非她不是真的疯子。 老神父的资料我也看了，几乎一辈子都待在承恩堂，无儿无女，资料干净的像一张白纸，威望也很高。他的信仰也不允许说谎。 几天监视下来，十七位当事人没发现有问题，外地的正在购买车票，要赶回来参加学校举行的活动。 苏娜一直没有消息，看来匿名发帖人是找不到了，如果发现可疑人物，她肯定会在第一间时间找到我。 这几天虽然没什么工作，但对我来说，却是最漫长的几天，每天都要和武琳在一起，伪装情侣，磨合默契度。 我觉得这完全没有必要，给我发邀请信的人知道我不是真的校友，我都是假的，带去的人怎么可能是真的。 武琳无视了我的抗议，理由很简单，发信人也许只是知情人，凶案和他没有关系。 这只是一种可能，既然有人要玩猫鼠游戏，武琳自然要奉陪到底。 我就要解脱了，明天就是聚会的时间，就要和凶手过招了。 武琳看出我情绪不对，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放心，不是卧底任务，没有危险。真要出现情况，我会保护你。” 她根本不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不在一个频道上两个人，不可能聊到一起。 为了参加活动，我还被迫买了新衣服和鞋，花掉小半个月的工资。李飞和金磊帮我参考，从他俩的对话，我才知道同学聚会原来这么复杂。 你的衣服不能太招摇，当然也不能是地摊货。穿的太好有人会说你显摆，用不太光彩的手段掘到第一桶金，穿的不好就会有人要拉你一把，来显示他们的优越感。 毕业走向社会，学习不再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社会比学校复杂，衡量一个人成功的标准最主要就是钱。 当年班上学习最好的未必就是最能赚钱的，有些人不用怎么努力就会很有钱，会过上优质生活。他有个好爹，或者有房子要拆迁。这些变化导致心理落差就产生。 同学聚会本来是个回忆青葱年代，共享美好回忆的活动。加入功利因素后，味道也就变了，这也是为什么有人不愿意参加同学聚会。 人性就是如此，嫉妒比自己好的，鄙视比自己差的，总想在人前显示自己很好。 这些我都没想到，以为就是一次普通的聚会。或许和专业有关，我的同学在外人眼中都是奇葩，他们对钱不太感兴趣。 “一样的！”李飞说道：“等你们聚会的时候，会比较谁的职级高，又或者谁破的案子多。人就是这样，真的无欲无求也就不是人了。” 李飞说的没错，我想象了一下，未来的同学聚会可能就是这样。 金磊赶快说道：“你可别多想，他也是随口说的，以后你同学聚会，不要因为听了我的话不去了。” “我会去的！”大学同学对我来说还有点意义，他们也是吕洁的同学，拥有和我截然不同的记忆，我对他们记忆中的吕洁感兴趣。 “下班时间到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早联系。”武琳出现了，今晚是监视行动的最后一晚，李飞和金磊还有活要干。 “明天见！”武琳给我的感觉似乎不太一样了。 “你好好休息。”直觉告诉我，这次旅行绝不简单，肯定会有事发生，没有精力就应付不了。 武琳提醒道：“今晚可能会有些变化，如果你收到消息，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没问题。”我立即答应下来，至于怎么做就不一定了。 回去的路上，路过门房，我特意问了门房高大爷，并没有我的快递。 看来我想多了。 到了家门口，我拿出钥匙正要的开门，发现门框上夹了一个信封。 我拿手机照着，信封很干净，没有指纹。 看来以后想住的安心一点都不可能了，我把信封拿下来，发现是用普通a4打印纸折叠的，里面没东西。 我把信封拿下来，打开一看，在里面用印刷品上剪下的文字拼成的一行字。 “杀人凶手就在十七人当中，他不会停手。” 没有署名，没有任何标识。 看来这是杀人预告，可以看成是凶手的挑衅，也有可能是知情人提供的线索。 活动还没开始，我就有种预感，又要消耗掉大量的脑细胞。这次旅行并没有我之前想象的那么轻松。 第六十三章 同窗好友 知情人和挑衅者，在这两者之间，我选择后者。 道理很简单，知情人要是真想说点的什么，可以采用很多方式。往我家里放匿名信，我从中品出威胁的味道。 我故意停顿了一小会儿，确定楼道里没人，这才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打开房门，房间里黑漆漆的，空气有些潮湿。最近几天天气不错，但是房间里湿气还是很重。 我锁好房门，并没有离开，从猫眼往外看。过了五分钟，没有人经过，我反锁上房门。 习惯性的打开电视机，不管什么节目，只是需要一点声音。 电视正在播天气预报，未来几天又有台风在沿海登录，会带来大范围降雨。 思考了一刻钟，我决定把匿名信告诉武琳，毕竟未来几天我们都要待在一起，她需要了解全部，稍有遗漏都可能造成可怕的后果。 我在灯光下拍了一张清晰的照片，传给武琳。 武琳的反应比我预计的还要激烈，立即打电话过来，询问我详细细节。 “无可奉告！”对于这封信来自什么人，目的是什么，目前都只是猜测，毫无用处。 “那明天再说吧。”等见到剩下十七个人，答案就会逐渐浮出水面。 电视我就没关，躺在床上就睡了，一觉到天亮。 我换上武琳给我准备的衣服，按照要求洗脸洗头，刮了胡子，往镜子前一站，我都觉得自己好帅。 匿名信被我用密封袋装好，放进背包中。为了以防万一，我做了大量的准备，背包中不仅有户外生存用品，还有一些急救药物。我用了几天的时间，想了所有可能出现的状况，都做了准备。 武琳不喜欢迟到，我背上背包，拿好我的手术刀出门。 清晨的阳光是金色的，街道两边树木和灌木经过雨水的洗礼，绿的发亮，翠绿欲滴，叶子上还有水珠滚动。 今天是周末，路上的行人都比平时少。我在门口等武琳，一起去参加活动。 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武琳还没有出现，我居然有点紧张。 早点铺子开着门，我要了一份豆腐脑，两根油条，一边吃一边等。 八点正，武琳来了，开着一辆我没见过的车。 “我也要豆腐脑。”武琳从车上下来，她穿了一件牛仔短裤和一件火红色的t恤，笔直而修长的大腿非常吸引眼球。 我知道她的身材很好，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好。 武琳锁好车，一蹦一跳的来到我身边，行为举止就像是在热恋中的少女。她进入角色的速度比我快多了。 “你女朋友真漂亮。”旁边的大妈称赞道。 另一位大妈说道：“好好对人家，那姑娘看你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 “老看你一个人，觉得你挺孤单，大妈还说给你介绍对象，看来用不了。” 武琳进门的正好听到这些话，微微有些脸红，很乖巧的坐到我身边。 大妈们都在夸她，我真想告诉她们，这些都是假的！ 平时只用几分钟就填饱肚子，她这会儿吃的很慢，像是淑女，我吃完还得等她。 等她吃完，我们赶到大学门口，比预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学校的门口挂着横幅，但是一个人都没有。 “迟到了也不至于这样。”我从车上下来。 “这你就不懂了，参加这样的活动，没有人会准时，迟到才能显示自己重要。”武琳很自然的挽住我的胳膊，还把脑袋轻轻一侧，几乎贴在我的肩膀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小鸟依人，但是我感受到的只有惊吓。 “你放松，不用紧张。”武琳小声说道。 我轻轻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尽量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虽然只有一瞬间，我感觉到有人在窥我。 我正要查看是谁，被窥视的感觉消失了。 武琳搀着我，走进学校大门。 “毕业这么多年了，学校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武琳故意说的很大声。 “这样其实挺好，好怀念以前的日子。” 这是我们设计好的对话，引来一名大学生。 “学长您好，请问您是来参加聚会？” 我拿出邀请函说道：“冷信，学生物。” “这位是……”大学生指着武琳问道。 “我你朋友，陪我来参加活动。”我憋了半天才说出这句话。 “你女朋友真漂亮。”大学生说道：“您先过来签到，我再带你去会议室。已经有几位学长到了。” 我在一张大红纸上写下冷信，差点习惯性的写我自己的名字。 武琳问道：“你怎么称呼？” “我叫谢宇，嫂子叫我大宇就行。”大学生很健谈，他说话的时候，加重了大宇的两个字的读音。 从他的口中得知是学校和学生会一起组织了这次活动，五年的时间，大部分毕业生都混的不错，能力出众的都会成公司、企业的小领导。校方的目的想让大四即将毕业的学生交流一下。 以前都是小规模的内部交流，这是头一次给整个年级都发了邀请。 这中间可能还有内幕，只不过一个学生会的小干部不可能知道。 一个年级几百号人，就算回来一半，几天里活动的花销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没有人赞助，这笔钱就要落在学校身上。 大宇把我们带到学校的礼堂，已经到了二十多人，大部分聚集在一起，兴高采烈的聊天，只有一个人安静的坐在交流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武琳低声说道：“十七人之一，当时活动的组织者之一，姜力。毕业之后就回老家了，想不到他第一个来。” 我从头到脚打量他一遍，姜力看起就有心事。特别是脸上黑眼圈很重，说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休息好了。 武琳很想和他聊聊，这会儿人不多，是个很好的机会。 我们刚走几步，聊天的人看到武琳，说道：“好漂亮的美女，我怎么不记得这一级还有你这样的美女。” “他是我女朋友，不是咱们学校的。”我解释道。 “难怪呢！我说怎么没见过。”这些人赶快换一个问题。“我看你有些眼熟，你叫什么来着？” “冷信，学生物的！” “原来是你，几年不见变化真大！你还记得我吗？那会儿可没少和你通宵打游戏！” 另一人附和道：“不会混好了就不认我们这些老朋友了吧？” “不会！我都记着呢！”我硬挤出一个笑容，真不知道这些同窗好友的名字。 武琳笑着说道：“他经常跟我提起你们，一直想找你聚聚，实在太忙了，没找到机会。” 众人哈哈一笑，彼此都很满意，聊的很开心，可实际上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 第六十四章 人生轨迹 我们有说有笑的聊了一会儿，武琳还说了一个在学校流传很久的段子，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没人发现段子实际上是从网上看的。 我暗中观察姜力，我们故意弄出很大的声音，但是他连看都没往这边看。 “那位是？”我故意指着的姜力问道。 “你连他都认不出来？他可曾经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学生会里最活跃的人。”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还没开口，另一人抢着说道：“正常啊，当年人家的粉丝都是些小女生，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大男人不知道很正常。” 两人故意说的很大声，姜力全听到了，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想起来了，他是不是组织过一次野营，结果出事了，还死人了。”我试探着问说道。 立刻有人接着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死的是救他们的警察，当年事闹的可大了，记者成群的往学校里跑，要不是肖科，他们早都让学校处理里。” “这家伙倒霉还连累别人，我的女神让他坑惨了。到毕业都没缓过劲来，要不是因为这事，说不定我就追上乔雪了。” 马上就有人反驳道：“你得了吧，乔雪瞎了眼都看不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老五，你怎么说话呢，找事是不。” “行了，你们两个消停会，因为这点事还能吵起来。” 两人互相看一眼，把头转过去。 从这些人的对话中得出不少重要信息。当年参见野营的十八人都是校园内的活跃人物。组织者姜力是学生会活跃份子，才大二就有可能成为学生会主席。肖科家里有背景，最后事件被压下来，很可能和他有关。还有一个叫乔雪的女生，校花级的人物，有很多崇拜者。 武琳说道：“我知道这事，当年有十八人，他们都会来？” “听说是都会来，学校组织这么大的活动，给所有毕业生都发了邀请函。” “这么说我有机会见到乔雪了？毕业之后就没他消息得了。” “看你这点出息！”这人鄙视完同伴，脸色一变，笑着说道：“我也想见乔雪。” 我装作很八卦的样子问道：“乔雪当年的男朋友是谁来着？” “打篮球的，叫什么来着……楚……楚子轩，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当年也是风云人物，有星探找过他，有可能进职业联赛。” “我记得还有一个叫姚星宇的诗人也喜欢乔雪，给她写了很多诗，有一首白天的黑夜，还在报纸上发表了。” 又多了两个人，都是十七人名单上的人物。难怪学校处理的很低调，这些人都是学生里的精英。如果没有坠崖事件，这些人前途不可限量。 武琳又问道：“我听说还有一个大美女，虽然比不上乔雪，也差不了多少。叫……叫……陈希？” “怎么可能是陈希，你记错了。”有人更正道：“能和乔雪平分秋色的也就是艺术系的黄韵了。两人表面看起来挺好，背地里斗得很厉害。” “黄韵虽然漂亮，但是脾气大，不爱搭理人。你说陈希也是十八人之一，就是黄韵的小跟班，很多人都是为了接近黄韵，才接触陈希。这姑娘傻乎乎的，对谁都好。” 一直不开口姜力突然开口说道：“你们闭嘴吧，少说几句，陈希已经去世了，你们想让她在九泉之下还不得安息？” “陈希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死的？听说她还没结婚？”有人问道。 姜力哼了一声，不再搭理我们。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陈希的死警方把知情人控制在很小的一个范围内，姜力竟然知道。 十七人都在武琳的监视下，并没有发现姜力和陈希有接触，他可能是通过社交媒体得知陈希的死讯。 从他的态度来看，陈希的死对他是个打击。可是在陈希的亲戚之中，也只有少数人知道她死于谋杀，绝大多数都以为死于脑瘤。 姜力看起来很可疑，武琳把他列为重点观察目标。 这些人被姜力一闹，都不想再聊下去，换了一个很无聊的话题。 武琳坚持听了一会儿，实在不想听，我俩找个借口离开，坐到姜力身后，可以观察所有人的反应。 过了半个小时，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人，互相打个招呼，关系比较好聚在一起闲聊。 姜力面无表情的扫了这些人一眼，又继续发呆。 “你说他在想什么？”武琳低声问道。 “猜不出来。” “随便说一个，不然我们两个就这么坐着太显眼了。” 我这才注意到她身体倾斜着，紧贴着我，几乎要钻进我怀里。 为了伪装情侣，武琳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她都脸红到脖子根了。 “或许在回忆当年的事，如果没有坠崖，他们的人生将会是另一个样子。”我觉得他们这些人肯定都想过这个问题。一件事能改变一个人的生命轨迹。 在门口的人发出一阵惊呼，接着一个女人走进来，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也戴着一顶帽子。 我瞬间想那晚遇到神似吕洁的黑衣女人，会是她？ 武琳问道：“你发现什么了？”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我不对劲。 “我见过这个黑衣女人。”我低声说道。 “在什么地方？” “就在我家附近，也许是一个巧合。” 黑衣女人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她走很慢，标准的模特步，每一步都在展示她女人的一面，周围的男人都在吸口水。 我听有人低声说道：“是黄韵！想不到她会来，毕业之后就没她消息了。” “黄韵都来了，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乔雪，好像再看她一眼。” “我听说黄韵毕业之后就给土豪包了，做二奶。” 说话声音不大，很多人都听到了。 黄韵停下脚步，用凶狠的目光瞪着说话的人。 那人有些心虚，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看到黄韵的侧脸，很漂亮，只是面色苍白。像是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阳光。 她的侧脸是和吕洁有几分相似，那晚遇到的不是她。 黄韵很霸气的环顾一周，没人敢和她对视。她一个人走到角落坐下。 姜力哼了一声说道：“还是那么招摇！” “老娘乐意，你管得着么！”黄韵很不客气的说道。 第六十五章 人性江湖 “说话还是这么冲，你一点都没变。”姜力语重心长的说道。 “变不了，一辈子就这个脾气。”黄韵的语气缓和许多。 两人的对话充满沧桑感，像是两个有故事人的讲述过去的往事。 我和武琳很认真的在听，等了一会儿就没有下文了。 过了一会儿，姜力才开口说道：“陈希的事……” “不要说了！”黄韵很蛮横的说道：“我知道了，活该！” “你怎么能这么说……” “换一个话题。”黄韵不想聊这个话题，问道：“他们都会来么？” “没意外的话都会来，这是很慎重的决定。关于这次出行，大家考虑很久了。” “是该有的个了结，她会来么？” “你是说乔雪？” “当然！”提到这个名字，黄韵的情绪就有点激动。 “她肯定会来。”姜力劝说道：“你们斗了这么长的时间，这次能不斗了吗？” “嘿嘿……”黄韵笑道：“我才不会和她斗，五年足够改变一个人，更何况我们经历的比别人多。” 姜力有点紧张，急忙说道：“都过去了，你就别说了。” “都过去了吗？”黄韵冷笑道：“我怎么觉得一辈子都过不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姜力问道。 黄韵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心里很清楚。” 姜力还想说什么，又有人走进来，他就不说了。 “嗨，好久不见，你们想我了吗？”来人穿着的一身笔挺的西装，看上去就价值不菲，偏偏染了一头黄发，态度也很招摇。 武琳低声说道：“肖科，掮客，很有背景。在十八人当中，算是过的比较好。” 只有几人和肖科打招呼，他笑了，笑的很灿烂。 肖科径直走到黄韵身边，看到坐在后面的姜力，笑着说道：“姜力，你个千年祸害，还没死呢？” “我活着好着呢。”姜力很平淡的说道。 “你也该死了！活着还有意思？”肖科很认真的说道。 “放心，我一定死在你后面。” “你敢咒我……”肖科要发火，黄韵拉住他说道：“行了，这么多人看着，给他留点面子。” 肖科笑着说道：“我没急，就是和他开个玩笑。这么多年不见，他不会介意的，对吧。” “当然，谁敢和肖大的公子过不去。”姜力阴阳怪气的说道。 肖科坐下，搂着黄韵的肩膀说道：“大美人还是这么性感，想我了没？” “一边去！”黄韵推开他的手，不想说话。 只是一小会儿，就能看出很多信息。 黄韵和乔雪两人不对付，姜力似乎偏向乔雪，肖科站在黄韵一边。乔雪是事件的核心，她是关键。 我低声问道：“乔雪在哪？” “她就在来的路上，应该就快到了。”武琳还掌握着这些人的行程。 等了一小会儿，又有人来了。 先进来的是一名壮汉，身高在一米九以上，一身的肥肉，这人体重至少有五百斤。 跟随他进来是一个很瘦弱的人，戴着一副眼镜，很像是猴子。 这两人分开，就已经很吸引眼球。两人一起进来，互相衬托之下，更突出对方身材。 人群窃窃私语，他们的出现又给人们提供新的话题。 肖科调侃道：“哎呦，这不是乔雪的两条狗，怎么变化这么大，这几年没吃狗粮吗？”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壮汉立刻就怒了。 “嘿嘿！”肖科笑着说道：“你们不就是乔雪的两条狗，难道换胃口了。” 壮汉几步冲到肖科身前，一伸手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拉起来。 武琳赶快说道：“大个的胖子就乔雪的前男友，以前校篮球队的主力楚子轩。瘦子就是他们刚才聊天提到的诗人姚星宇。” 看来主要人物快要到齐了，武琳想要得分开他们，我低声说道：“看看再说。” 肖科被拽起来，还是满不在意的说道：“你的劲还这么大，看来这几年的饭没白吃。” “你嘴还这么臭。”楚子轩说道。 旁边的姚星宇说道：“是更臭了，看来你这几年都没有刷牙。” 肖科笑着说道：“快放我下来，你们打招呼的方式还这么野蛮。” 楚子轩没有放他下来的意思，还举着他。 “不至于生气了吧，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肖科笑着说道。 “你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姚星宇说道：“放他下来吧。” 楚子轩把肖科放下，威胁道：“下次弄死你！” “来啊，弄死我！我早就不想活了。”肖科笑着说道。 两人不再搭理他，独自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很有意思。”我在武琳耳边说道：“只来了五个人，就分成了三伙，等来齐了，得分成几伙？” “也就这么多了。”武琳说道：“再有就该是旁观的人了，保持中立的。这伙人应该最多。”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会有争斗。归根结底，还是自私的人性。 我和武琳耐心等了一个小时。十七人中又来了两个，他们和每个人都打招呼，然后坐的远远的，明显是不想和姜力等人有关系。 眼看着就要快十二点了，最关键人物乔雪还没有出现。 十七人中剩下的几人陆陆续续的都来了，只有一人坐在姜力身边。他叫范成，两人住在一个寝室，从大学入学起关系就很好。现在是个做小买卖的老板，一身市侩气。 小礼堂并不大，就快要坐满了，空着的位置不多。 大宇走进来说道：“各位师哥师姐安静一下，我给大家念一下这几天的安排，一会儿进行签到，然后安排吃饭，下午是和大四学长的交流会。结束之后我们就乘车前往大宇山，住在山庄里，明天安排登山活动……” “行了，都知道了，不用你说了。”这些人不等大宇说完，就把他拉下了台，抢过话筒。 “兄弟们好久不见，想死你们了。你们还认得我吗？”这人想出点风头，可没人搭理他。 一个女人走进来，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冲着众人一笑，小礼堂里瞬间安静下来。 乔雪来了！ 果然是很漂亮，在我的词汇中找不出词来形容她。 黄韵已经让我感到惊艳，她更美丽，微微一笑，能让世界都失去光彩。 “你总算是来了！”黄韵说道：“果然是大牌！ “路上有点事处理，耽搁了一下。”乔雪很大方的伸出手说道：“好久不见！” 第六十六章 轮回 黄韵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轻轻握了乔雪的手。 “你也还是以前样子，一点都没变。”乔雪伸出手，在肖科的黄发上摸了两下。 “别弄乱了我的发型。”肖科微微侧了一下头。 乔雪只是笑了笑，往上走两步，冲着姜力摆摆手，轻声说道：“人都来了，你辛苦了。” “还是你的魅力大，一半人都是奔着你来的！”姜力说道。 “是么，那太好了，我还以为没有人记得我了。”乔雪笑了两声，继续网上走。 我听到肖科低声说道：“她是不是疯了，怎么变成这样了。” 黄韵盯着正前方，什么都没说。 这个女人一出现就成了全场的焦点，风头一下就盖过了她。 乔雪走到楚子轩和姚星宇身边，两人让开一个位置，让她坐在中间。 “你们两个平均一下就好了，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健康就好。”乔雪亲切的说道。 两人都有些激动，楚子轩小声说着什么，乔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这个女人不简单。”我感慨道。 武琳说道：“她的资料很少，毕业之后就出国了。她的资料一片空白！” 又是从国外回来，但是从她和姜力的对话能听出两人一直有联系。 乔雪发觉我在看她，她一抬头，我们两对视了一眼。 不好，被发现了。 我赶快扭过头，眼角余光一扫，乔雪向我们走过来。 “这位同学有点面生，我没认出来，你是……” “生物学院，冷信！” 乔雪打量我半天，问道：“我见过冷信，好像不是这个样。” 这是在试探我，我不动声色的说道：“你大美女的名号我当然听说过，可你真的认识我？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可能的是我记错了。”乔雪把视线转移到武琳身上，笑着说道：“这位美女肯定不是校友。” “陪我男朋友来参加聚会不行么？”武琳反问道。 “当然可以。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眼睛就不要乱看了。”乔雪冲着我抛了一个媚眼。 武琳怒道：“我男朋友用不着你来管，你什么意思？” 乔雪双手一摊，也不解释，笑着就走了。 “他这是的什么意思？”武琳低声问道。 “你得打我两拳。”真正的情侣遇到这种情况肯定要吵架。 武琳照着我胸口就是两拳，打的我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她是一点都没留情。 打完了就扭头不理我。 乔雪坐在后面，笑嘻嘻的看着。 中午十二点，主持人走进来，说了几句场面话，近百号人，浩浩荡荡的奔向食堂吃饭。 我和武琳走在最后面，发现一个有趣的状况。十七人分成了四伙，乔雪带着一胖一瘦走在最前面。姜力和范成走在一起，后面是黄韵和肖科。走在最后的是十七人中剩下的人。 这些人也不和其他同学交流，走在后面窃窃私语。 看起来这些人是最好的下手目标，或许能从他们口中得到真相，关键是时机。冒然开口，会引起这些人的警觉。 在餐厅吃饭，这些人也坐在一起。其他人都在交流饭菜的味道，只有他们默不作声的吃饭。 接下来的活动都很无聊，我听的都快要睡着了。 武琳的时刻都在观察十七人的动向，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异常。 选出来几个混的还不错的学长，向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吹嘘自己是如何迈出第一步，又传授了几条所谓的社会经验，在热烈的掌声中会议结束了。 肖科站起说道：“这些2b总算忽悠完了，听的我都快睡着了。” 他故意说的很大声，很多大四的学生都听到了，台上的十人很尴尬。他们虽然很成功，可到了肖科面前，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肖科转身对大四的学生说道：“看到了吧，这些家伙怂的要死，连个屁都不敢放。他们说的都别信，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经验都是忽悠人的，社会就是这么险恶，真正有用的是不会告诉你的！” “行了，别闹了。”黄韵说道。 肖科耸耸肩，跟着黄韵走出会场。校方的主持人这才出来圆场。 武琳低声说道：“这样的家伙，在连续剧里活不过两集。” 相反我觉得肖科很有趣，看似玩世不恭，可他说的都是实话，刚毕业的学生就应该有闯劲，犯了错才能吸取经验，伤痛也是成长的一部分。肖科只是讽刺了几句，让大四学生看到社会的真面目。 等到大四的学生都走了，大宇出来说道：“前往大宇山的大巴来了，各种学长按照名单上车。” 肖科一脸的不屑，又要说什么，乔雪瞪着眼睛盯着他。肖科被她的眼神吓到了，一句话都没说。 所有人都上了大巴，剩下我们和十七人。校方安排了一辆小巴，正好坐下这些人。 “你让人安排的？”我低声问武琳。这样有点太显眼了，十七人肯定会注意到我们。想低调点都不行。 武琳摇摇头说道：“不是我！” “总算可以走了。”肖科从椅子上跳起来说道：“又是我们这些人，和七年前一样，这次不知道会不会死人。” “闭上你的乌鸦嘴！再胡说八道我抽你！”姜力怒道。 “来啊，过来揍我，不动手的不是爷们。就看你有没有种！别像个娘们一样。”肖科把脸伸过来让姜力打。 “你……”姜力涨红了脸，众人都在看着他，有点下不了台。 范成走出来说道：“别闹，都是老朋友了，再让学弟学妹们看了笑话。” 黄韵没有阻止肖科的意思，他很想看姜力丢脸。 “你们闹吧，我要上车了。”乔雪笑着从两人间穿过，楚子轩和姚星宇紧随其后。 “行了，走吧。”黄韵拍拍肖科的肩膀，跟着走出会场。 “嘿嘿……”肖科突然笑了，笑着说道：“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你就是下一个要死的人。” “放心，我活的比你长。”姜力咬牙切齿说道。 “那就等着瞧。”肖科走了。 其他人一看没有热闹，走出会场。范成低声在姜力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姜力看着肖科的背影，双目放出一道凶光。 等他们两人都走出去，武琳对我说道：“我觉得咱们两人有点不够，这些家伙互相仇视，闹出人命是早晚的事。” “叫李飞和熊森跟在后面。”有他们两个在，出了情况也能应对。 武琳点点头，给李飞发了一条短信。 大宇催促道：“两位学长请快一点，我们已经晚了。” 武琳挽住我的胳膊，问道：“你要一起去？” 大宇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不想去，可谁让我是外联。” 我问道：“名单是你安排的吗？” “不是！”大宇说道：“是系里的老师给我的名单。” 武琳把这一点用短信发给金磊，让他查找排名单的人。 我们刚走出会场，就听到得肖科叫道：“快点，通往地狱的巴士就差你们两个了！” “闭上你的臭嘴。”楚子轩叫道：“别让我用烂袜子给你堵上。” “我只是实话实说。”肖科双手一摊，坐在黄韵身边。 我和武琳走上车，只有最后一排还有两个位置，旁边是不怎么说话的两个女生。 大宇说道：“马上就要开车了，请各位学长系好安全带，我们已经耽误了二十分钟。” “快走！快走！”只有肖科要求快点开车，其他人的反应都很平淡。 小巴缓缓开出校门，出了市区就开上高速，车里没人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大宇想要活跃一下气氛，问道：“有没有人想唱歌，活跃一下气氛。” 无人说话，大宇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儿说道：“那就放点音乐。” 司机打开音响，音箱中传出舒缓的乐曲，是一首节奏比较舒缓的粤语歌，比较冷门，我和武琳都没听过。 从前太好 太好却不算太好 从前太多 太多要讲却可做到 从此再独舞 从此可知我会跌倒 从此照旧 从人群抽身去后想 想找未来预告 全是她诅咒 我觉得音乐不错，但是其他人并不这么认为。 武琳用眼神示意我看旁边的女生，瞬间脸色变得很难看。 “别放了！”范成突然很神经质的吼道：“快把这破音乐关掉！关掉！” 司机吓了一跳，赶快关了音乐。 范成继续咆哮道：“是谁？是谁在捣鬼，谁放的音乐，是谁？” 武琳说道：“只是一首歌，你不用这么紧张！” “你闭嘴！”范成双手抱着头，很痛苦的说道：“又开始了，为什么又来一遍。我……我……要……下车。” 大宇要让司机停车，姜力拉住范成，解释道：“别听他的，继续开，他有点激动，一会儿就好了。” 范成拼命挣扎几下，被姜力全力按住，逐渐冷静下来。 乔雪问道：“司机师父，你经常听这首歌？” “当然不是！”司机说道：“我从不听这种歌，这个盘不是你们的？” 大宇把盘拿下来，递给乔雪。 乔雪笑着说道：“这首歌是周慧敏的《诅咒》，我特别喜欢的一首歌，上次我们进山野营，在路上放的就是这首歌。” 果然有隐情，这首歌就是一切的开始。 “不管你是什么目的，再次听到这首歌我还是很开心。你是一个有心人，我衷心的谢谢你。 乔雪说的很真诚，说完还扫视一周，每个人都看了一眼。 唯独没看我和武琳，我们两个被排除在外了。 这种细节只有当年参与的人知道！ 第六十七章 血色之旅 楚子轩握紧拳头，威胁道：“不管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要想对乔雪不利，我就会把你找出来，把你的脑袋砸扁。” 车上鸦雀无声，楚子轩的块头太大了，平常人两三个都未必能打的过他。 小巴继续在公路上行驶，天色逐渐暗下来，车窗外的景物飞速掠过。 楚子轩的威胁并没有多大作用，我偷偷观察，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疑惑、彷徨、不安、惊恐，这些表情主要出现在第四伙人身上。 姜力、黄韵等人反应很平淡，就连很能表现的肖科什么都没说。 武琳说道：“不检查一下盘吗？上面或许有别的东西？” 众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到武琳身上。 “我说的不对么？”武琳反问道：“除了音乐之外，盘里的说不定还有别的东西。” “谁有笔记本电脑？”乔雪问道。 十七人都不做声，没人打带电脑出来。 “呃……我有！”大宇说道。 乔雪走过去，轻轻的捏着他的脸蛋说道：“小学弟，能不能借你的电脑用一下？” “给！”大宇脸颊瞬间就红了，立刻把电脑从包里拿出来。 乔雪把盘的插在电脑上，打开盘，众人都围上去，想要看个究竟。 司机说道：“你们都坐好了，来回走动不安全。” 人们都不听，司机只好放慢车速。 盘有8个g的空间，有很多首老歌，都是很久之前的流行歌曲。 “都是我曾经很喜欢的歌，看来这个人很了解我。可惜我现在不喜欢听歌了。”乔雪调侃道。 除了音乐之外，还有一个文件夹，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照片。 点开第一张一看，是几个年轻人的合影，背景就是大学。只不过照片上p了很多红色，像血一样。 乔雪快速往下看，每一张照片上都有大片大片的血红色。 姚星宇说道：“这是我们大学的照片，这个恶作剧有点过了。” “谁说是恶作剧了。”肖科指着一张照片说道：“你看这张，我自脖子下都是血。像不像我的脖子被砍断了？说不定这就是杀人预告，有人要用这种杀死我。” “你少胡说八道。”黄韵听不下去了，警告道：“你再乱说我就不理你了。”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还真有这种可能。 姜力问道：“都好好想想，谁有这些照片！” 范成说道：“这些照片都是我们一起出去玩时拍，每个人都有！” 装神弄鬼的人就在十七人中间，活动才刚开始，他就出了。一点一点的施加压力，把这些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乔雪拔下盘说道：“看来想好好玩玩都不可能了，大家都提高警惕，肖科说的有可能就是真的！” 这些人互相对视一眼，原本就不怎么信任对方，这下彻底废了。 “完蛋了，我们都要死了！”范成的精神突然崩溃，惨叫道：“血，到处都是血，我看到好多血，都是从你们身上流出的血，把地都染红了。” “行了，都是成年人了，你少吓唬大家。”姜力都听不下去，捂住范成的嘴，不让他再说。 范成就像是发了疯一样，大宇惊恐的问道：“这位师哥没事吧？” “他就这样，没事！”姜力说道。 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我低声对武琳说道：“范成看起来像是有间歇性的精神病。” “资料里没有，也没发现他有这方面的问题。” 十七人当中有身份不明的杀手，又多了一个要堤防的精神病人。 嫌疑人知道范成有这方面的问题，故意做手脚引他发病。 范成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动了，姜力松开手，范成竟然哭了，哭的很伤心。 黄韵调侃道：“你也不知道轻点，看把你好基友弄疼了。” 姜力有点尴尬，说道：“一个大老爷们，你哭什么。” “呜呜呜……”范成泣不成声，很难过的说道：“我看到你死了，死的特别惨，我好伤心！” “你可别乱说！“姜力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不论是谁，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都不舒服，这也是一种诅咒。 姚星宇推了一下往下滑的眼镜，说道：“你做人做到这一步真是失败，最好的朋友都诅咒你。” 姜力还没说话，范成转头盯着他，两只眼睛瞪得很大，就像是要鼓出来，眼球上布满血丝，有些恐怖。 姚星宇被盯得心里发慌，怒道：“你看什么呢？” 范成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在的看你是怎么死得！” 他的声音听着都让人心底泛起一股寒意。 “你敢胡说我弄死你！”姚星宇威胁道。 “快点弄死我！”范成怪笑着说道：“你死的好惨，比其他人都惨，就像那个摔下山崖的警察，成了一堆烂肉！” 这一句话把全车的人都惹毛了，纷纷指责范成。 “你疯了，说什么呢！” “你再说一句试试，撕烂你的狗嘴！” “我看你第一个死，死了都没人管！” “范成你忘记当年发的誓了么，再提警察的事的，必将惨死！” 我听到身边的女生低声说道：“发誓有个屁用，当时发生了什么只有几个人知道，我们走在后面，屁都没看到。” 听她这么一说，我能想出是怎么回事。 当时肯定下着大雨，视线本来就不好，警察熟悉情况，走在前面带队，坠崖可能就是一瞬间的事，走在后面人根本就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得到当时的顺序很关键，真正的知情人只有走在前面的人。 面对众人的指责，范成的哭的更伤心了。 “行了，别哭了！”一直没说话的乔雪突然暴走，很暴躁的说道：“哭什么哭，就跟哭丧似地，你再不闭嘴就把你扔下去。” 范成吓得一哆嗦，抿着嘴抽泣两下，不敢发出声音。 他低着头，不敢直视乔雪，斜着眼睛看她，嘴里还小声说着什么。 武琳低声说道：“他好像说的是杀人凶手。” 在乔雪的强压下，范成总算是平静下来，靠着座椅，眼睛望着车外的风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个小插曲，不要坏了大家的心情，我们就快要到了。” 乔雪说完，大宇赶快说道：“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在我们前面的车已经到了。” 车里又沉默下来，我说道：“司机师父，能把收音机打开么，没点声音我都快睡着了。” 没人反对，司机打开收音机。 听了也就几分钟，节目被打断。 “下面插播天气预报，第22号台风海马提前在我市登录。预计海马将以每小时10公里左右的速度向西偏北方向移动，最强可达强台风级，中心附近最大风力有9级。短时间内带来强降水和大风，请各部门各单位做好灾害防御工作。” 司机立刻就抱怨道：“又来台风，上次下冰雹，把我车都砸坏了。” 大宇说道：“也许登陆之后擦边就过去了，看运气。” 车内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有几人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范成扭过头来说道：“上次也是这样吧，走到山脚下就变天，我们的运气一向不好。” 立刻就有人窃窃私语，好像就是这样。 我身边的女生说道：“有一种现象叫做轮回，很多年发生的事又会再发生一遍。我们那次出来，坐的好像也是这种小巴。” “要真是轮回就好了。”她朋友说道：“活该这些家伙倒霉，害了我们这么多年，也该他们倒霉了。” “我在的单位都不敢说学校的事，一提起就有人问我知道警察坠崖的事，我都说不知道。人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参加一次活动，真是倒八辈子霉，我都不敢说自己的名字。警察又不是我们推下去的，还要拖累我们一辈子。” 武琳坐不住了，问道：“还有这事？把警察从什么地方推下去？” 两个女生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武琳一眼，不再说话了。 如果同事真的是被推下去，那就不是一次事故，是蓄意谋杀。 她心中本来就有这方面的怀疑，陈希的忏悔似死亡，已经给武琳的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同事死的这么惨，而害人的家伙都逍遥法外，以她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一车的人，除了司机和大宇，每个人都心事重重。 乔雪使了一个眼神，楚子轩站起来说道：“都已经出来了，就别想不开心的事的，好好的放松两天。” 大宇山就快到了，既然都来了，只能继续下去。 小巴开下高速，上了一条乡间小路。穿过几个村庄，开到山脚下，从一座桥上开过去，前面就是山庄。 太阳下山，天就的快黑了，山里都是灰蒙蒙的，不远处的大宇山隐约能看到一个轮廓，像是野兽的背脊。 前面的山庄灯火通明，一阵山风吹过，带来食物诱人的香味。 黄韵咒骂道：“不等我们到，这些人已经开吃了！” “闻起来很香！我都有点饿了。”肖科说道。 大宇介绍道：“今晚安排的都是大宇山的特色，在别的地方可的吃不到。” “那就快走吧！”乔雪说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进大厅，暂时忘记路上的不愉快，就连发病的范成看起来都很正常。 第六十八章 被人下药 晚饭确实还不错，城市里大鱼大肉吃惯了，换一下农家口味，觉得味道还不错。 其他几桌人越吃越嗨，端着酒杯四处敬酒。喝多了就抱在一起，聊聊过去的往事。 我们这两桌一点声音都没有，每个人都在低头吃菜。 大宇拿起酒杯说道：“各位都是我的学长，学弟敬你们一杯。等我毕业之后，说不定的还需要各位关照。” 酒杯都举起来了，但是没人搭理他，大宇很是尴尬。 武琳举起酒杯，轻轻的碰一下说道：“虽然我不是你的学姐，你要来找我，能帮忙我会帮。” “那就先谢谢嫂子。”大宇一口把酒喝了，呛得直咳嗽。 武琳也喝了一大口，酒劲还不小，脸一下就红了。 “吃菜，这道椒盐鸡是特色菜，用的是散养鸡和的山上的野花椒，有一种独特的香气。”大宇夹了一大块鸡给武琳，坐下之后还是闷闷不乐。 大宇完全是义务劳动，结果却是这样，让他很郁闷。 肖科调侃道：“这就是社会，热脸贴冷屁股是长有的事，你是做了很多事，但有些傻就是看不到，你也只能认了。” 姚星宇不乐意了，放下筷子说道：“你怎么骂人！” “我说的是傻，你是傻？”肖科反问道。 “你……” 我对这些人无语了，都说人有四铁关系，其中就有一起同窗。结果好好的同学情谊，让他们弄成这样。 武琳尝了几口菜，味道还真不错，又夹了一块给我，让我好好尝尝。 我咬了一口，微微有点麻，有点辣，有一种独特的香气，味道不错，就是吃完嘴里都发麻。 十七人都没有喝酒，很快就吃完了。我们正要离开，有人来敬酒，满身的酒气，走路都不稳，已经喝多，借着酒劲才敢过来。 “美女，相识就是缘分，哥哥敬你杯酒，以后哥哥罩着你！”醉汉直奔武琳而来。 “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酒学啊，出来混社会不会喝酒怎么行！给哥哥个面子，把这杯酒喝了。” 我替这哥们捏把汗，要是换个地方，武琳一支手都能揍的他满地找牙。 等我回过神，发现众人的视线都击集中在我身上。 想了一分钟，我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这种情况下，身为男朋友应该挺身而出，英雄救美。 我正要出手，楚子轩站起来，双手把醉鬼拎起来，怒道：“我最讨厌酒鬼，要不要我把你扔出醒醒酒？”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不然我报警了！”酒鬼受到惊吓，酒醒了一半。 肖科冷笑说道：“你报警试试，看看警察是怎么教育酒鬼。” “你……你们……”酒鬼说不出话来。 乔雪冷声说道：“让他滚！” 楚子轩一松手，酒鬼灰头土脸的跑了。 他走远了才骂道：“一群卑鄙无耻的小人，恩将仇报，把救命恩人推下悬崖。” 姜力和肖科一起叫道：“有种你再说一句。” “你们都不得好死！”酒鬼小声说道。 “他说醉话，别和他一般见识。”酒鬼被同桌的人拉走，但是他说的话很多都听到的了。 “有句话叫做酒后吐真言，我就当他说的是真话。做人不能乱说话，他得为这句话付出代价。”肖科真的怒了，说话带着一股狠劲。 “肖大公子，何必和一个酒鬼一般见识……” 他话还没说完，肖科用凶狠的眼神瞪着他，把剩下的话都咽回去。 刚才众人情绪还好，闹了这一出，心情都很恶劣。 武琳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会这样……” “不关你事，这些人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借酒劲说出来而已。”乔雪说道。 说到酒，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十七人都没有喝酒，就算酒精度极低的米酒都一口没喝。 是不是和酒有点关系，我刚想到这一点，发觉有个人盯着我。 抬头一看，是黄韵。 “我觉得有点奇怪，你这人反应迟钝，还是跟女朋友一点感情都没有。她被人欺负，你好像一点都不生气。”黄韵问道。 不好，要露出马脚。 武琳正要补救，黄韵笑着说道：“算了，这是你们的事，和我没关系。这女人啊，就是有点八卦。” 大宇最尴尬，低声咒骂道：“他大爷的，这次被坑惨了。” 姜力放下筷子问道：“吃饱了，今晚还有活动？” “考虑到大家都很累了，没安排活动。晚饭结束就回房休息。” 范成问道：“这么多人，怎么住？” “给你们订的双人标间。”大宇拿出订单一看，都在三层，整个楼层只有十个房间，全都是我们的。 我正在考虑十七人该怎么分配房间，乔雪说道：“我的房间要加床，三人间！” 她的意思很明显，要和一胖一瘦两个大老爷们住一间房。 “你们稍等，我去给你拿房卡。”大宇走了。 武琳突然伏在我的胸口，一张嘴吐出一口热气，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有点不太对劲，我头晕。” “酒上头了？”她刚才喝的是白酒，度数不低。 “我酒量很好，可能是有人下药。” “是椒盐鸡！”我瞬间想起刚才嘴里的酥麻感，那不是花椒，是某种药物。 “我好……我好……”武琳已经说不出话。 我想要站起来，一阵强烈的眩晕，让我全身没有力气。我用力咬着舌尖，剧痛之下，没有失去意识。 “他俩怎么了？”有人问道。 “可能是喝多了。” “不能喝就别喝，我最讨厌喝醉的人。” “交给我们好了。” 我听出这个声音是乔雪。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大宇回来，我感觉的被人扛起来，颠簸了一小会儿，被扔在一张床上。 武琳被放在旁边床上，然后就出去了。 房间里很安静，远离城市喧嚣，只能听到自然的声音。 药力发作，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失去了意识。 过了一段时间，我逐渐苏醒过来，在半梦半醒间，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走来走去好几次。 接着传来一声惊呼，然后就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又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外面传来风雨声，狂风大作，雨滴砸在窗户玻璃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台风来了，比预计还要大！ 第六十九章 倒十字 过了不知多久，我隐约听到有女人的哭声，哭的很伤心。 呜呜……呜呜…… 哭声持续了很长时间，隐约听到对话声，接着哭声就停了。 我最终还是坚持不住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苏醒过来，慢慢睁开眼睛，房间里黑漆漆的，像是五六点钟。 外面还在下雨，听着哗哗的雨声，这场雨又不小。 我想拿出手机看一下时间，手一动才发现抱着一个东西，热乎乎的，充满弹性，摸起来手感还不错。 “干嘛！”我听到武琳的声音。 我靠！难道我抱的是武琳！ 瞬间就清醒了，掀开被子一看，还真是她，双手紧紧的抱着我的腰。 我赶快看裤子，还好只是衣衫凌乱，衣服都在。 “好冷，快给我盖上。”武琳迷迷糊糊的说道。 这次死定了！我脑海中浮现出被武琳揍得吐血而亡的画面。 我赶快给她盖上，她很快又睡着了。 冷静下来想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送我们回来的人把我们扔在一张床上就走了。夜里气温降低，觉得冷了就会下意识的靠近热源。 理论上说的通，至于武琳信不信就是另一回事。 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在她醒来之前，我到另一张床上，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不得不说，她抱的真是很紧，我用很长时间才挣脱出来。 武琳翻了一个身，掩面朝天。 我正要给她盖上被子，发现她衬衣的扣子都开了四个，露出黑色蕾丝。 一下就昏头了，伸手要给她扣上纽扣。 扣了第一个，正扣第二个，我感觉到杀气，有点不太对劲。 抬头一看，武琳醒了，正瞪着大眼睛看着我。而我手的位置有点尴尬，正在她胸口。 我赶快举起双手，解释道：“不是我解开的，我怕你冷帮你把扣子弄好。” 武琳没说话，扭头看另一张床，被子铺的好好的。 “昨晚我们好像被人下药了，他们把我们送回来，昨晚好像有事发生。”我试图转移武琳的注意力。 她双手一撑床坐起来，脸颊发红，快速系好扣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事，武琳揉揉额头说道：“我脑袋有点疼，你觉得是谁下的药？” “当时在酒桌上的人都有可能下药，口服的药物有这么强的效果，肯定是处方药。” “你记得那道椒盐鸡么，我吃的时候就觉得味道不太对劲，整个口腔都是麻……” “啊！” 武琳还没说完，外面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出事了！ 武琳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我跟着往外跑，感觉头重脚轻，脚下发飘。 惨叫声是从隔壁房间传来，我们跌跌撞撞的冲到门口，房门禁闭着的。 啊…… 房间里的叫声还没停。 “出什么事了，你开门！”武琳一边敲门一边说。 其他的房间打开，姜力等人冲出来。 乔雪问道：“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门打不开。”武琳说道。 肖科打一个哈欠说道：“找服务员，她们肯定有备用门卡。” “我去找！”姜力跑着去找人开门。 楚子轩用力推了几下门说道：“不是很结实，我能撞开。” 我环顾一周，看到黄韵、范成还有姚星宇，主要的人都在。 “谁住里面？”武琳问道。 “是谁来着？”肖科挠挠头说道：“好像是昨天坐你们旁边的女生。” “管他是谁，肯定出事了。”楚子轩后退几步，就要撞门。 “等等！”武琳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说道：“没声音了！” 姜力跑回来说道：“没人，服务员都不在。” “还是撞门，让开。” 这种形势下，我和武琳只好让开门口。之所以不想撞门，她是担心太多人进去，破坏现场。 楚子轩后退几步正要加速，门打开了！ 女人穿着睡衣从里面跑出来，腿一软跌在楚子轩怀里。 “小李呢？”乔雪要进去。 “不能进！”武琳拉着她说道：“睡衣上有血！” 跑出来的女人这才缓过来，说道：“小李……小李……她被杀了！” “你说什么？”众人震惊。 女人定定神，用低沉的语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李倒掉在卫生间，到处都是血！” 姜力要冲进去看，被武琳挡住。 “你们不能进，里面是犯罪现场！” 楚子轩说道：“万一人还活着呢，得弄清楚怎么回事。” “真要是谋杀，杀手就在我们周围。”黄韵后退几步，躲开身边的人。 “嘿嘿嘿……”范成发出人的冷笑声，用冰冷的语气说道：“我的语言实现了，你们都要死！” “我看就是你干的！”姚星宇扑向范成。 “不是他，我们昨晚一直在一起。”姜力辩解道。 肖科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作证无效，说不定你们串通一气，早就计划好了。” “你少挑拨离间！”姜力怒了。 “你们都冷静！”一看这个情况，再让他们闹下去，会引发冲突，事态发展会失去控制，武琳必须亮明身份。 黄韵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在昨天之前，我们都不认识你。” “我是警察！”武琳拿出她的警官证。瞬间众人的表情变得很精彩。 “你真的是警察？”乔雪还有点不相信。 “重案一组武琳！” 我注意到姜力的表情有微妙的变化，如果他知道陈希真实死因，或许猜到武琳到此的目的。 “我们是被警察监视了？”肖科问道。 范成叫道：“警察！又是警察！我又说中了。” 人们开始恐慌，向后退了三四步，和周围人保持安全距离。众人都意识到杀人凶手可能就在他们之中。 武琳说道：“只是巧合，大家听我的，都回到自己的房间，冷静一下，现场就交给我来处理。” 肖科相当配合，说道：“走吧，都回房坐着等警察谈话。” “都死人了，谁还能坐的住。”有人叫道。 “你想走？”我问道。 “走不了！”大宇从楼下走上来，捂着脑袋说道：“大雨引发了山洪，冲毁了进山的桥，现在没人能走的了！我们暂时被困。不过大家不用慌，救援队很快就会来。” 黄韵指着范成说道：“真的让这个乌鸦嘴说中，我们又被困，还好这次有个避雨的地方。” “和个谋杀犯困在一起，也能算好？”姜力问道。 “怕什么，我们有警察。”肖科和黄韵一起回房间了。 我说道：“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和信任的人在房间里，把门锁好，没人能把你怎么样。” 武琳说道：“我会尽快调查清楚，保证大家安全。” “咱们也回去吧。”姜力拉着范成回房间。 乔雪对受到惊吓的女人说道：“你跟我走吧，我们三个人，很安全。” 女人点头同意，武琳嘱咐她想想昨晚发生的事，一会儿找她录口供。 乔雪一走，走廊上其他人也都回房间了。 我觉得这些人的反应有点奇怪，可又说不出不对劲的地方。 武琳看到大宇还在揉脑袋，问道：“你头不舒服？” “可能是昨晚喝酒了，昨晚睡的特别死，早上差点没起来。” 看样子大宇也被下药了，这一层楼就我们三个外人，都中招了，肯定不是巧合。 “这家房间发生了凶案，你能找几个服务员来帮忙吗？”我问道。 “凶案？什么情况？”大宇差点把眼睛瞪出来。 “具体怎么样还不清楚，你能找人吗？” “山庄没多少了。”大宇解释道：“工作人员都是附近村子里的人，下班都回家，桥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冲断了，大多数人都还没来上班。” 武琳问道：“还剩下多少人？” “我就遇到三个，加上值班人员，最多也就七八个人。” “这可不太好。”我们三个人，加上工作人员最多也就十个人，平均每人最少要面对五六个被吓坏的人。 “绝对不能把发生凶案的事传扬出去。”武琳没提李飞和金磊，这是最后的底牌，还不到暴露的时候。 武琳对大宇说道：“我是重案一组刑警，你把能找到的工作人员都叫过来，我要给他们布置任务。记住，不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我办事你放心。”大宇有些激动，小跑着下楼了。 该我开工了，没有工具，我从房间里找了两条毛巾，把鞋包上。 武琳检查门和锁，发现没有撬动痕迹。 房门也没有从里面反锁，实际上宾馆的房门最不安全，对职业小偷来说，门就跟没有一样。 我拿得手机照着地面，山庄的房间铺着木制地板，擦得很亮，没看到有脚印。 靠着墙壁，我走到卫生间门口，还没看到尸体，就闻到血腥味。 “有点意思。”我看了尸体。 女人换了一身白衣服，双脚捆着绳子，倒挂着。绳子的另一头系在淋浴上。 比较有意思的情况是死者双手侧平举，用一根木棍固定，这个形象就像是一个倒吊着的十字架。 “什么情况？”武琳问道。 “有点复杂。”我用手机拍下照片。 致命伤在喉部，一刀割断了气管和动脉，所以血流的到处都是。地面上的血迹已经开始凝固，死亡时间在三四小时作用。 我低下头，看到死者的脸，发现一个让我很不理解的状况。 第七十章 谁是凶手 尸体嘴唇发黑，脸色发青，眼睛瞪得很大，我轻轻的翻开眼皮，皮下有出血点。 明显的中毒迹象，这就有意思了。 小李在被杀之前，就已经中毒身亡，把死人又杀死一次，一定有特殊的目的。 死亡过程可能很快，快到没有任何痛苦。也可以很慢，经过很长时间才会死亡，过程无比痛苦。 具体要看毒物的种类和剂量，我需要仪器才能验证。可以造成这种状况的毒物有很多种。 考虑到尸体的血已经流光，想要检测，就必须进行解剖。在这里不行，可尸体又运不出去。 我轻轻的推了尸体一下，让她旋转一圈，我看到尸体的后背。 尸体的背后绑着拖把杆，用白色的布条绑着，才能保持尸体双臂水平。 从布条的材质看，用的是房间里的床单，撕成的布条。 拍照之后，我稳住尸体，缓慢的退出卫生间，走到卧室。 两个女人的物品都在，房间的窗户也没有撬动的痕迹。随身携带的的包都在床头。 我粗劣的检查一遍，钱包、手机都在，排除了劫财的可能。 在被害人的包中找到几件贴身的衣服，考虑到包的容积，女尸身上的衣服肯定不是她带来的。 手机还有电，但是有密码，我无法查看手机上的内容。 在床头上放着一个水杯，里面已经没水了，我拿起杯子闻了闻，没有异味。 但是在灯光下，杯子上没有指纹，现场被清理过，再调查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最大的嫌疑人是死者的室友，房间里发生这么多事，她不可能一点声音都听不到，除非和我一样，她也被下药了。 想到我昨晚听到的哭泣声，可能就是死者的声音。 还有之前杂乱的脚步声，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不想外人掺合，我们就被下药了。 凶手就在十七人中间，可能还不止一人。又或者是 “你好了吗？”武琳在门口催促。 我走出来说道：“这案子有点蹊跷。” “什么情况？” “死者被杀死了两次。”我把手机拍的照片给她看。 武琳一张一张看的很仔细，眉毛越皱越厉害。 “有些情况我得和你说一下。”我把昨晚昏迷后听到的都告诉她。 “你确定是真的听到了还是在药物作用下产生的幻听？” “这个……”还真没有办法确定，某些麻醉药物确实会产生幻觉。 我并没的听到任何声音，一切都是在我意识紊乱时大脑的想象，特别我潜意识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武琳说道：“我们需要从十七人中找到一个内应，只要有人开口，那就好说了。”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大宇带着人上来了。 “出什么事了？”跑在最前面的是个厨子，这些人里就他的年龄大一点。 厨子的后面跟着两名女服务员，后面还有保洁员和两个保安。 武琳拿出警官证说道：“我是市局的刑警，你们山庄刚发生一起命案。” “啊！”这些人被吓了一跳。 “现在情况特殊，我只能靠你们了。凶手不会停手，在他再次动手前，我们要抓住他！” 女服务员为难的说道：“俺胆子小，又什么都不会，怎么帮？” 另一个女服务员低声说道：“要是……要是……他害俺们怎么办？” 这些人都有这方面担忧。普通人面对杀人凶手，害怕是正常反应。 我低声说道：“凶手的目标是这一层的住客，所以你们不会有危险。” 武琳说道：“我会安排你们两人一组，安全系数更高。” 年龄大一点的保安说道：“什么事过不去非要杀人，好好活着多好！” “要是世界上的人都像您一样，那就真的世界和平了。”小保安说道。 “杀人动机可能跟过去一个案子有关。”武琳很郑重的说道：“我十分需要你们的帮助。” “好吧！”厨师答应了，这些山庄工作人员都听他的。 “不能让这些人和外界接触，选两个人守好楼梯口，不要让楼下的人上来，也不能让这些人下去。发生凶案的事要严格保密，不能泄漏出去。”武琳嘱咐道。 “这事交给我们好了。”保安主动接下这份工作。 我说道：“送给他们的食物要严格检查，以防有人投毒。大家也要小心点。” “他们的食物我负责，不会给凶手下毒的机会。”厨师答应道。 剩下的都是女人了，武琳问道：“房间的门卡一共几张，都谁有？” “一般有两张，给房客一张，前台还有一张备用。”服务员说道。 保洁员补充道：“我们的手里还有一张开，能打开所有房间的门。” 武琳问道：“房门没有撬动的痕迹，能查出是那张卡开过门吗？” “或许前台能看出来。”服务员也不清楚。 “你们去把所有能打开这间房门的卡都找到，千万不要用手直接拿。”武琳把手机号告诉他们，有发现可以打电话。 山庄的工作人员都走了，大宇问道：“我能帮上什么忙？” “你对这一带非常了解？”我问他。 “当然，看我名字就知道了，我就是在大宇山出生的。” “除了被冲毁的桥，还有别的路吗？” “有，还有几条山路，只能步行，但是在这种雨天，山民都不敢走。后山有一条大路，但是要走很远，还要翻山越岭。” “也就是说我们被困在山庄里了。”武琳问道：“交通要多长时间能恢复？” “我还没看桥是什么情况，最快也要等到雨停。” “那麻烦你去看一下是什么情况。”武琳说道。 “没问题。”大宇很有干劲，没有雨伞，找了快塑料布披着，冒雨出去了。 走廊上就剩下我和武琳，我们需要交流一下。 出了人命案，对武琳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在她的内心，一定会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还能保持状态，已经很厉害。 事态的发展超出了我们的预计，按照原本计划，在嫌疑人动手前抓住他。我们还没摸清楚状况，凶手就杀人。 武琳低声说道：“是灭口么？就因为和我们说了这句话？” “也许早就计划好了。”前提是我们的身份暴露了，从一开始他们就知道我不是真的冷信，武琳是警察。 “还是不对。”武琳想不明白，给我发邀请函的人肯定知道我的身份，他知道即将发生凶案，让我们来的目的是阻止凶案发生。发帖人会为我们保密，他为什么没阻止我们被下药？还是他不能阻止？ 前后矛盾，邀请人在我到来时就应该和我联系，可到目前为止，我没收到任何信息。 我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被杀的女人会不会就是邀请人？ 武琳脸色铁青，她有十七分之一的概率就是！ “算了，说这些没用，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我想换一个话题。 “我已经联系上了李飞和熊森，他们两个伪装成驴友，和其他在一起。我暂时不想用他们。” 我同意，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关键时刻两人能发挥奇效。 武琳想找死者的室友聊聊，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离犯罪现场最近，和死者接触最多的人，可能也是最后见到女死者的人。 我的目标是寻找毒物，有未知量的剧毒物质在嫌疑人手中，是件非常危险的事。如果他精神突然崩溃，对众人下毒，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些话我没对武琳说，陈希以忏悔者的方式死去，最新被害人是倒十字，都有宗教意义。 倒十字是魔鬼的标志，象征着恶魔崇拜。凶手在杀人之后，特意把尸体倒掉过来，弄成十字样，一定有他的目的。 “你和我一起去。”武琳走到乔雪门前，轻轻敲了几下。 姚星宇打开门，轻声说道：“她刚睡着，有事？” “我要和她谈谈，现在！” 乔雪说道：“让她进来说。” “让她出来，我还要看着走廊。”武琳警惕的说道。 房间里沉默了，一点声音都没有。过了一会儿，乔雪说道：“我扶她出去。” 等了五分钟，乔雪扶着死者的室友走出来。 她状态不太好，裹着被子，脸上还带着泪痕。 楚子轩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一把椅子，让她坐下。 武琳问道：“你还行吗？” 女人点点头。 乔雪站在一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武琳很委婉的说道：“这是一对一的谈话，所以……” “我在房间里等你！”乔雪拍拍女人的肩膀回去了。 关上房门，走廊上安静下来。 武琳安慰道：“我知道你很害怕，都过去了，我们会保护你。” 我说道：“你能把昨晚发生的事说一遍吗？”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女人很痛苦的说道：“回到房间我就睡着了，小李她怎么会那样，我不知道。” 她可能也被下药了，如果是这样，死者自己开的门？ 武琳问道：“在这些人中，除你之外，死者和谁的关系比较好？” “她……她……上学的时候暗恋姚星宇。” “也就是说姚星宇敲门的话，她一定会开？”我问道。 她捂着头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别问了。” “那我们换一个问题。”武琳问道：“七年前的坠崖案，是不是另有隐情？” 第七十一章 坠崖真相 她没有说话，低下头，不敢看我们的眼睛。这些行为都说明她心里有鬼。 武琳很清楚，七年之前他们就没有说实话，现在想让他们开口更难。 “你必须把知道的说出来！”武琳继续施加压力。 “都过去……过去……好多年了……” “我知道因为种种原因，你不想开口，但是当年发生的事很关键。警方认为两起凶案都和七年前的事件有关。”我用平缓的语气说道。 “两……两起凶案？”女人一副很震惊的表情。 我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们一共有十八人，现在只剩下十六个了。” “你是说陈希也被杀了？我听说她生病了。” 武琳直接说道：“陈希被杀死在教堂，死前像是在忏悔，你要是不相信，我这里有照片。” 我拿出手机，她并不敢看，我在她面前晃了一下。 她闭上眼睛，扭过头不敢看。 “这已经两个了，说不定很快会有第三个，第四个。你想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惨死？”我问道。 武琳看出她有些动摇，说道：“你也有生命危险，或许你就是下一个。抛去这些不说，你是小李被杀案唯一的嫌疑人。” 女人很紧张的说道：“跟我没有关系，我没杀她。” “那你就说出真相，坠崖到底是怎么回事！”武琳不想让其他人听到，语气很严厉，但是声音并不大。 女人用牙齿咬着嘴唇，最终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我说！” 没白浪费口水，武琳向我使了一个眼神，我拿出手机，按下录音键。 “其实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那天的雨实在太大了……” 她还没说完，武琳打断她说道：“从头开始讲，不要漏了任何一个细节。” 女人想了想说道：“出去活动最早是姜力出的，他刚好获得了一笔社团经费，提议大家吃一顿。肖科说吃饭没意思，还不如出去玩，正好快周末，可以体验一把户外生存，大家都觉得有趣，都想去。但是当时没有十八个人。” 武琳问道：“那怎么就变成十八个人了？” “肖科那会儿就和黄韵很好，他就告诉了黄韵。乔雪表面上和黄韵关系不错，但是暗地里斗的很厉害。她不知道怎么知道消息，也要跟着去。还带上楚子轩和姚星宇。最后就成了十八个人，姜力的经费就不够了，每个人又凑了点钱。才买了各种装备和食物。” “继续说！” “活动刚开始目的就不纯，黄韵和乔雪要争风头，有些人又冲着两大美女去的。我和小李是奔着帅哥去的。大家根本就不团结，心得不齐。表面上姜力是头，可实际上没人听他的。唯一听他的大概就只有范成一个。” 人员关系这么复杂的一支队伍，姜力能组织起来，已经很了不起。队伍中有情敌还有对头，不出事简直不可能。 “出发前就知道天气不好，肖科坚持要去，天气预报一向都不准，最多下点小雨。当时一点乌云都没有，晴空万里，大家也就没在意。到了景区一问门票，非常的贵。因为买了很多东西，陈希提议不买门票，随便找一个山头宿营就可以了。” 这就是陈希愧疚感的源头，如果她不提议，那就是另一个结果。这个念头一定折磨了她很长时间。 女人继续讲道：“我们绕了好大一圈，找到一条进山的小路。我们走了很久，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没有路了才停下。天就快黑了，周围的风景也不错，我们停下来宿营，一起搭帐篷，准备食物，开始感觉还不错。到了半夜，开始下雨，开始是小雨，过了一会儿越下越大，我们的帐篷根本就不挡雨。” 武琳低声说道：“和这次的情况很像。” 雨滴砸在窗户上，形成一道水幕。女人看着窗外说道：“那晚的雨也这么大，帐篷被的大雨冲走，根本就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我们在雨水中冻得瑟瑟发抖。试图寻找下山的路也失败了，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地。我们就像是泡在冷水中，食物被水冲走一半，我们又冷又饿，渡过漫长的一夜。” 我可以想象那是种什么滋味，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矛盾都会暴发出来。人性会展现出自私自利的一面，在逆境之中，人为了活下来去，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你们吵架了？”我问道。 女人有些惊讶的看着我，点点头说道：“吵了，吵得非常厉害，楚子轩和姜力差点打起来。被我们给拉开了，后来太冷了，都没有力气再闹。姜力让我们求救，可我们的手机的都没有信号。有的手机没电了，有的被雨水浸泡坏了，最后只有小李的手机发出了一条求救短信，让我们看到了一点希望。” 我似乎找到小李第二个被杀的原因了，凶手是按照事件发展的关键点来决定杀人顺序。她的讲述更加重要，可能隐藏着下一被害人的重要信息。 武琳催促道：“你讲的很重要，快说后面发生了什么。” 女人说道：“我们总算熬到天亮，雨势小了很多。我们把仅剩的的一点食物分着吃了。天还阴的很厉害，我们再次尝试找到出路。路更难走，一不小心就会滑倒，还要提防从山上的滚下的石头。大概在十点多，我们很幸运的遇到来救我们的警察。” 到了关键点，我用余光扫了一遍走廊，房门禁闭，似乎没人偷听。 “但是只有一个人，什么都没带。警察还训了我们一顿，当时大家的心情本来就不太好，和警察顶了几句嘴……” 武琳问道：“谁带的头，都谁吵了？” 女人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好多人都说了，黄韵、乔雪、姜力，记不清是谁先开的口，但是肖科说的特别多。” 这么看来，这些人都有危险，需要特别关照的是肖科。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问道。 女人咽下口水说道：“警察看我们的情况，决定在原地等待救援。可是过了没多久，天又开始落雨点，雨越下越大。我们正好待在一个山谷地带，警察说这里不安全，有可能发生山洪，很危险，必须尽快离开。在警察的带领上，我们往高处爬。根本就没有路，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只能一个跟一个，警察在前面开路。走了很长时间，上了一块大石头，总算能喘口气。” 我和武琳集中精神，下面就是坠崖了。 “我们精疲力尽，又饿又累，实在是走不动了。雨下的更大，像是老天打开了水龙头，只能听到哗哗的雨声，眼睛只能看到近处，再远一点就是白花花的一片。警察说不能休息，这里还不安全。我们只能接着走，翻过一道山梁，我听到前面有争执声，黄韵和乔雪好像吵起来，还有楚子轩的声音，姜力似乎是想劝架，可是我们在后面，听不清楚说什么。队伍还在前进，争吵声持续了大概五分钟，一声惊呼之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等我走过去，看到他们站在悬崖边，警察已经不见了。范成告诉我们，警察失足摔下山崖。” 武琳听的很气愤，十八个人的口供上都没提争执的事，关于警察坠崖，他们的口供一致，都说是警察失足坠下山崖。从女人的描述中能听出还有另一种可能，警察是在他们争执中被推下去的。 “这些事情为什么录口供不说？”武琳质问道。 女人多年的心结也是这事，被我们一问，她很慌张的说道：“我们都吓傻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警察死定了。我们走在后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姜力说这下惹下大麻烦了。他告诉我们，警察是失足摔下去的，我们就按照他说的统一口径。” 事后证明，事情闹的远比他们预计的还大，在那种情况下，他们更不可能说出真相。他们都是学生，社会舆论都在抨击他们，已经说的很难听，要是再说出真相，后果会更严重。 “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么？在学校里，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好不容易毕业了，在公司里有人提起坠崖的事就害怕。根本不敢和人交往，就怕被发现过去的事。有什么事都得压在心里，独自一个人承受，你知道是什么滋味么？”女人越说越伤心，哭出声来。 她说出了一部分人的心声，仅仅是说了一个慌，就感受到整个社会的恶意。 现在出现一群喷子，以攻击他人为乐，特别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攻击别人，至于真相是什么，他们根本就不关心。 女人也可以说是受害者，把压在心底最深处的话说出来，她感觉好多了，至少轻松了许多。 但凭她的口供，还无法确定警察坠崖的原因。想知道真相，得让走在前面的姜力、肖科等人开口，这很难。 “行了，你别哭了。”武琳安慰几句，把女人送回房间。 凶手杀人又多了一种可能，不论陈希还是小李，都有可能说出真相，凶手害怕他们说出来，承受不了真相的后果，所以杀人。 忏悔者和倒十字都是凶手用来干扰警方侦查视线的手段，等弄清楚他的真实意图，凶手可能已经跑了。 第七十二章 摊牌 仔细一想，又有点不太对劲。 看上去凶手是按照关键点顺序杀人，杀人动机是复仇，事先经过精心策划。同时又像是掩饰罪恶的灭口，难以定性。 “我的头有点大。”武琳处理过很多案子，还是第一次产生无力感的。 疑点是很多，已经死了两人，还无法给案件定性。 大宇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裤子上都是泥浆。 “情况不太妙。”大宇说道：“山洪冲垮了大桥，前面的山坡还塌了一半，把路堵了，清理干净需要点时间。” “也就说要被多困一会儿。”凶手没有要停手的意思，给他更多的时间，就会有新的被害人出现。 我问道：“你对这山庄熟悉，你知道什么地方能容下十六个人？” 武琳瞬间明白我的意思，把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不给凶手动手的机会。 大宇说道：“餐厅有大雅间，可以坐的二十个人，应该可以。” “那就把所有人都叫出来，让他们去餐厅。”武琳说道。 “有一个小小的麻烦！”大宇用手指着楼下说道：“其他活动参与者情绪有点不稳定，如果不控制一下，可能会有麻烦。” 大宇说的很对，如果人群失控，我们就要面对双重威胁。目前这种情况下，恐惧并不会一下暴发，会在人群中蔓延。恐惧会一点一点吞噬人心，等到暴发的时候，人群已经失控。 “你能稳住他们吗？”武琳问道。 “我？他们比我大了七八岁，会听我的？”大宇不太自信。“你是警察，或许你下去说几句，他们会听你的。” 武琳郑重的说道：“我不能暴露身份，不能让他们知道凶案，否则会更麻烦。” “你可以的！”我指着房门说道：“你连这些家伙都能应付，楼下的岂不是很简单？” “好像是这样。”大宇有了点信心。 “去吧，就告诉他们救援已经在路上，待在山庄里是最安全的选择。”武琳拍拍大宇的肩膀，给他鼓励。 大宇走了，服务员上来了，手里拿着四张房卡。 “这么多？”我对宾馆房间仅有的一点安全感荡然无存。 女服务员从中挑出一张给武琳，解释道：“这张是前台的备用钥匙，剩下的是工作人员的卡，也能打开房门。” 死者房间的门卡已经拿到，加上这些，一共有五张。 武琳问道：“都拿到了？” “大部分都在这里，有的可能他们带回家了。”具体有多少张，服务员也不清楚。 “你们去帮厨师吧，这会儿他肯定忙不过来。”一个人要做近百号人的饭，厨师估计快要疯了，武琳很体谅人。 服务员走了，我们挨个敲门，把房间里的人都叫出来。十六个人，三十二双眼睛盯着我们。 姜力问道：“想说什么，直接说吧。你怀疑谁？” 武琳反问道：“你怎么肯定我会怀疑你们。” “非要我说出来？从你看我们的眼神就能看出来。”姜力的语调低沉了许多，轻声说道：“很多年前，警察看我们就是这样的眼神。” 很多人没出声，轻轻的点点头。 从这些人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他们曾经很受伤。我试图从他们的眼神中分析出谁有问题，谁是无辜的人。 看过几个人我就放弃了，他们的眼神都是一样的。 武琳的心一下就软了，解释道：“不好意思，职业习惯，你们别多想。” “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肖科说道：“还是说把我们找出来有什么事。” “为了大家的安全，我想都集中在一起，一楼有一个大包间，正好容得下我们这些人。” “你什么意思？”乔雪质问道：“你怀疑是我们杀死了小李？” “不是那个意思……”武琳还试图解释。 我冷声说道：“小李死亡时间不超过五个小时，那时候已经下起大雨，山庄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回家了，桥还没有被冲毁，但是洪水没过桥面，人已经进不来了，可以排除外部人作案的可能。” 黄韵问道：“你怎么能确定死亡时间？” “因为我是法医！”我直接公开身份，都知道武琳是警察，我也没必要遮掩。 我拿出房卡继续说道：“所有能打开房间门的卡都在这里，房门也没有撬动的痕迹。死者的室友有被下药的可能，这一切只有熟人才能办的到。你是想和大家待在一起，还是和杀人凶手独处一室呢？” “杀人动机呢？”姜力说道：“十几年的朋友，没有深仇大恨，为什么要杀人？” “没有深仇大恨么？”我反问道：“七年前是怎么回事？警察到底是怎么坠崖的？” “这个……”姜力说不出话来。 武琳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都跟我下楼去吧。” “那就去吧，我们要配合警察叔叔工作。”肖科阴阳怪气的说道。 “最好把你们的东西都带上。”我对众人说道：“如果可以，我想检查你们的随身物品。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回去收拾一下。” 众人没有异议，回房间收拾东西。嫌疑人肯定会把药物藏起来，只要不随身携带，就安全一点。 “我……我的东西呢？”死者的室友问道。 “你就不用拿了，你的房间现是犯罪现场。你的物品等到警方查验后，会还给你。” 女人站在武琳身边，靠着才有安全感。 肖科只用了半分钟，拎着包就出来了。男的都比较快，带的东西都比较少。女人都超过五分钟才回来。 我一直在观察范成，有人惨死，正应证了他之前的寓言。按理来说他应该很亢奋，可事实上他一句话也不说，一直低着头，表情很阴沉。 武琳点了一遍人数，确定所有人数，确定所有人都在，她带队往一楼走去。 我留在三楼，叫过两名保安守在走廊上，我走进房间开始搜查。 虽然他们离开之前已经收拾过了，我还是看出很多秘密。 黄韵和肖科的关系并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相反姜力和范成有点不对劲。最可疑的是乔雪的房间，早就收拾的特别干净，一点痕迹都没有，根本就不像是住过三个人。 最关键是我一圈找下来，并没有发现可疑的药物。 第七十三章 和死人说话 我立刻把情况告诉武琳，毒物在嫌疑人身上，把众人集中在一起，有点冒险。 凶手想要动手，就有可能暴露自己。但是他要成功了，就有会团灭。真正的风险和机遇并存，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武琳快速给我回了一条短信，让我下去帮她，一个人盯十六个人，一不小心就的会出错。 在下去的之前，我必须把小李的尸体处理好，不能让她继续在卫生间里挂着。虽然现在气温低，但是尸体还在，很多关键证据会随着尸体的腐化消失，必须把尸体保存起来。 走到小李的房间门口，两名保安放慢脚步，表现的不太想靠近。 这是人的正常心理，生命都敬畏死亡，拥有智慧的人类对脑力死亡更加的恐惧。 “你们这有大一点的冰柜吗？”我问道。 “你……你要干什么？”小保安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尸体还在里面倒掉着，太惨了，得找你地方把尸体保存起来，你们赶快想想。没有冰柜恒温柜也行，就放蔬菜那种。” 小保安向后退了一步，老保安说道：“厨房里应该有冰柜，但不知道能不能装下一个人，这事得和领导……” “不用了，这听我的，出了事我负责。但我得请你们帮个忙，帮我把尸体抬到楼下，还不能引起楼下人的注意。” 这一点很关键，让楼下的人看到尸体，就是谣言四起，恐惧和其他阴暗的东西会在心底滋生，会引起一连串难以预料的后果。 小保安很为难的说道：“只有一条楼梯往下去，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看不见。” 老保安指着脚下说道：“可以用毯子把尸体裹起来，就不会引人注意。” “行，但是我需要干净的塑料袋。”必须把尸体保护起来，才能进行搬运。 “我们去找。”小保安不想再待在凶案门口。特别今天的天气阴沉，天地间灰蒙蒙的一片，虽然室内有灯光，还是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小保安毕竟年轻，我理解。 小保安抬腿就要走，我嘱咐道：“塑料袋一定要非常的结实，还要清洗一遍，绝对要干净。” “我知道什么地方有。”老保安说道：“保洁部门经常买一些工具，可能有包装袋。” “你们回来如果我不在走廊，那就在房间里。” 小保安不耐烦转过头，突然叫了一声。向后跳一大步，躲在老保安身后。 啊！ 我快速扭头一看，小保安看的方向什么都没有。 老保安看了一眼，很不满的说道：“你都工作这么久了，胆子还没练出来，什么都没有你喊什么？” “我看到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小保安惊魂未定，但是信誓旦旦保证不是黑影，是真的看到了什么。 “没事，你们快去吧。”我送两人到楼梯口，等他们下去了，仔细观察，发现墙角有滴落的水迹，还带着一点沙子。 真的有人来过，这人去过外面，刚才偷听我们的谈话。 这样的天气出去，就算有雨具都没用，一样会被淋湿。楼下的这群人没有特殊情况，绝对不会在大雨天出门。 是外面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情况又复杂了。留下痕迹的人目的性很强。 我转身要走，忽然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似乎有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一个冷颤。 周围很安静，雨滴砸在玻璃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很仔细看了一圈，我没有发现人。 “出来！我看到你了！”我厉声喝道。 过了一分钟，一点反应都没有，虚张声势失败了。 我不能离开三层，必须有人留下来看着尸体，或许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月老娘，笑哈哈。爹织布，娘放花，买个烧饼哄娃娃。爹一口，娘一口，咬了孩子手指头……” 楼道里有人清唱歌谣，声音并不大，但是我从中听出悲凉沧桑的味道，吟唱的人一定经历非常坎坷，才能唱出这种味道。 女人的歌声激起我的好奇心，我向下走去，想见一见唱歌的人。 听到我的脚步声，歌声戛然而止。接着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向楼下跑去。 “你别跑！”我加快速度，五级台阶一下蹦下去，差点摔倒，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我看到中年妇女，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衣服，跑的速度还不慢。 估计是附近的村民，偷偷溜进来。可能是想找点吃的，我扶着楼梯站起来，大步回到三楼凶案现场。 进去一看，尸体还在，微微的摇摆着。 小李在被割喉之前就已经中毒死亡，血液停止流动，被倒掉起来之后，一部分血液流出来，还有一些在体内沉积，已经出现尸斑。 尸体的脸部出现紫色的尸斑，尸体的皮肤发白，非常醒目。 伸手摸了一下尸体的皮肤，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我再次静距离感受到死亡，一条生命的终结，死亡并不能了解一切。 “你都经历了什么？”我用很平淡的语气，就像是和老朋友聊天，淡淡的说道：“为什么要杀死你两次？你的室友都知道多少……” 我对着尸体自言自语，说了很多话，直到我听到门口有声音传来。 回头一看，两个保安站在门口。两人都不敢和我对视，小保安躲在后面，老保安低着头说道：“塑料袋找来了，你看中不？” 我走出去，看到两人手中都拿着塑料袋，检查了一下，非常的干净。 “这是包什么的？”我得问清楚。 “厨房新买了几台冰箱，厨子留着打算烧火，还好没烧。”老保安把塑料袋给我。 “你们得帮个忙，尸体被挂着，你们得帮我把尸体放下来。”我垫了几张山庄的宣传册在地上，让他们踩着册子进来。 小保安犹豫了半天，问道：“你刚才和死人说话了？” “随便说说。” “你别怪我多嘴！”小保安说道：“我们这有个说法，不能和死人说话，死人有了念想，就会把你带走。” 老保安呵斥道：“别瞎说，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 “没关系！”我淡淡的说道：“我是法医，成天和死尸打交道，百无禁忌。” 小保安不服气，低声说道：“翔子一家不就是这样，多好的一家人，家破人亡。” “你再瞎说我抽你！”老保安勃然大怒，吓的小保安不敢再说话。 第七十四章 白姑娘 老保安这脾气发的有点突然，我拉住他问道：“翔子一家怎么回事？” “都是命啊！好好的一家人，说散就散，惨啊！”老保安不肯再多说。 还是办正事要紧，我让小保安留在门口，老保安跟着我进入房间。 我把干净的塑料袋扑在地上，站在尸体旁边，老保安慢慢接开绳子，我抱住尸体。 尸体冰冷，身上的皮肤接触到尸体之后，感觉那种冰冷通过皮肤一点一点的渗进我的身体里。 小李的尸体一点一点放下来，老保安手一滑，尸体坠下来。我重心不稳，抱着尸体摔在地上，女尸紧紧的压在我身上，老保安急忙要进来扶我。 “你别动！”老保安冒然闯进来，会破坏现场。 小保安在门口急切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用力推开尸体，把它放在塑料袋上，一翻身站起来。 和女尸近距离接触，我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为了确定，我几乎贴在女尸的脸上，闻到她的嘴里有真的有一种香味。 小保安探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这一幕，捂着嘴跑了。 香味很可能和毒物有关，有香味就可以排除一大堆的毒物。毕竟是致命的东西，绝大多数看着就很可怕，还有一部分散发可怕的味道，正常人碰都不会碰。 比如说悬疑作品中经常出现的氰化物，只要一点就足以致死。死亡过程也非常快，迅速致死，并且很难抢救。 氰化物广泛存在于自然中，有淡淡的苦杏仁味，这就是危险的标志。 当然近些年有研究发现，有部分成人根本就闻不到它的味道，因为缺少相应的基因。 我意识到想的的有点远，捏着女尸的下巴，打开嘴，用手机照着，在口腔中找到少量的植物残渣。 “有镊子吗？”口腔的空间太小，没有合适的工具，拿不出残渣。 老保安摇摇头。 “那有刀子吗？头要尖一点。” 小保安捂着嘴问道：“剪子行不行？” “可以！” “我去拿。”小保安跑了，五分钟后回来，手里拿着一把很锋利的剪刀。 我比划了一下，长度正合适。 “你得的帮我照明。”我把手机递给老保安，调整好角度，把剪刀伸进去，从臼齿的缝隙中刮到一点残渣。 没有放大镜，我判断不出是那种食物，可以肯定不是肉。放到鼻子前细细一闻，还有香味。 老保安脸色一变，他似乎知道。 我把剪刀拿到他面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老保安很慎重的闻了闻，说道：“这是白姑娘！” “白姑娘？”听名字感觉很温柔。 白姑娘是大宇山区特有的一种蘑菇，长在一种特殊的树荫之下，幼体卵形，成熟后菌盖展开成伞状，呈现非常诱人的乳白色。还会散发出淡淡的香气，看上去很美味，但是很致命。 因为蘑菇的形状酷似一名穿着白裙偏偏起舞的女子，所以山民给它起名叫白姑娘。 根据他的描述，我想到一种叫做白伞菌的毒蘑菇毒素主要为毒伞肽和毒肽类，在新鲜的蘑菇中其毒素含量甚高。这些毒素对人体肝、肾、血管内壁细胞及中枢神经系统的损害极为严重，致使人体内各功能衰竭而死亡，死亡率高达95以上，50克即可使人致命，且没有特效治疗药物。 问题来了，白姑娘这种毒物只有当地人知道。以前他们会用这种毒蘑菇当作老鼠药，近些年已经很少使用。可能是因为环境的改变，这种毒蘑菇已经很少见了。 我找了一个小塑料袋把食物残渣收好，小李吃的是新鲜蘑菇，并没有经过烹饪，尸体上也没有挣扎的痕迹，我推测她是被人诱骗吃下毒蘑菇，或者是她自愿吃的。就目前的情况，我相信是前者。 毒物找到了，我立刻给武琳发了一条短信，让她提防白色蘑菇，特别是有独特香味。 同时这也是一条线索，在剩下的十六人当中，只要有人来过大宇山，并且待过一段时间，这人就是嫌疑人。 武琳自有办法试探，就不用我操心了。我把尸体推到塑料袋子的边缘，把她卷起来。 女尸脖子上的伤口周围的血液已经凝结，翻动过程中伤口破裂，一股血液喷出来，染红塑料袋。 搬动尸体是件体力活，还要注意保护周围的痕迹。把尸体包好，累胡一身汗。 老保安递给我绳子，绕着尸体缠了三圈，总算是可以抬出去了。 “把毯子准备好。”我对小保安说道。 “好的！”小保安搬过来毯子，铺在地上，紧闭着双眼不敢看。 我抬着女尸的头，老保安抓着女尸的脚，我俩一起用力，把女尸从房间里抬出来，放在毯子上。 小保安的表情很纠结，他很想看，又有点害怕，睁开眼睛看一眼，赶快又闭上了。 我用毯子把尸体卷起来，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问道：“昨天来山庄的客人你都见过？” “见过！”尸体裹上了，小保安才睁开眼睛。 “有没有看到熟客，或者比较眼熟的客人？” “好像……好像没有。”小保安并不确定。 我补充道：“特别是这一层的住客。” 老保安很肯定的说道：“从山庄建立开始我就在这干，这一层的客人的确都是第一次来，除了大宇。” “大宇？你了解他吗？”我意识到他也有嫌疑，理论上昨晚在山庄的人都有嫌疑。 “他？挺好的一个孩子，上大学就开始勤工俭学，经常来山庄帮忙，和大家的关系都不错。” 小保安说道：“我和他也很熟，他暑假打工和我住一个宿舍。他把打工赚的钱，都给了翔子他娘，那可都是他赚的学费，他的经济情况好像不太好。” 我问道：“那大宇的家人呢？” “他好像没有家人。”小保安也不太肯定，他们住在一起的时候，大宇从没给家里大过电话。 “你不会怀疑他？”老保安问道。 我摇摇头，肯定不会把真实意图流露出来。 “快点搬吧。”尸体加上毯子的重量，非常重，要三个人爱能抬起来。 老保安抬头，小保安抬脚，我在中间抗着，锁好门之后，往楼下走去。 刚往下走了一层，走廊灯熄灭，整个山庄都停电了，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第七十五章 失踪的厨师 “快走！”突然停电给我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黑暗会让人产生强烈的不安感，特别又是在这种情况下。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电了？” 二楼的走廊上已经有人大叫。 “可能是保险坏了，大家冷静一点。”大宇安抚众人的情绪。 “这什么破地方，阴天下雨，到现在连早饭都没吃，居然还停电！” “就不该参加聚会，倒霉催的！” …… 人们越说越激动，情绪有点失控。 我们快速走下楼梯，在老保安的引导下，直奔后厨。 “老魏，过来帮忙。”老保安推开门叫道。 无人回答。 厨房里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是一点光亮都没有。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味，不久之前，厨师还在工作。 我拿出手机，闪光灯发出的亮光照亮一小片的范围。光线散射在老保安脸上，照亮他的半个脸，有些狰狞。 “你知道冷藏柜在哪？”我问道。 “跟我走。”老保安在前面带路。 走到厨房里面，找到冷藏柜，一个全新没有使用过的冷藏柜，大小正好容得下一个人。 一个新的问题摆在面前，停电了，冷藏柜停止工作，尸体放在里面一样会。 “冰柜里还有冻肉，放在里面行不行？”老保安出了一个主意。 “短时间内没有问题。”只要冷藏柜保温效果好，能坚持一两天的时间。 老保安打开冷藏柜，把冻得鸡鸭鱼放在新冷藏柜里，一会儿的功夫，尸体就被肉淹没。 我用铲子把冰柜里的积雪都铲下来，洒在尸体上。 盖上冷藏柜，我又把毯子铺在上面，至少能坚持一段时间。 都忙完了，小保安自语道：“大厨去哪了，还不回来？我都饿了。” 我也感觉到肚子饿，走到灶台边，锅里煮的面条，已经粘了。伸手一摸锅还是热的，关火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这里有血迹！”老保安在旁边的工作台上有发现。 小保安惊呼道：“大厨不会出事了吧！” “不要乱说话！”我厉声呵斥道：“这里是厨房，有点血迹很正常，说不定是鸡血还是鸭血。” 老保安也瞪他一眼，小保安也不说话了。 我走在工作台前，用手机一照，雪白的瓷砖上有两滴血迹，非常的醒目，已经有些干了。 血痕是法医现场鉴定中很重要的一门技术，细分有很多种。分析血痕能还原凶案发生时的很多信息。 工作台上是滴落状血迹，血液受重力作用从一定高度呈自由落体滴落于载体上形成的血迹。一般用于分析加害过程中受伤人员的活动轨迹。 我仔细检查工作台周围，再没有发现其他的血迹。在现场勘察中，如果在离开尸体或加害地点一定距离处发现孤立或成趟的滴落状血迹，则其为嫌疑人受伤出血所留的可能性极大。 血迹说明厨师在工作台受伤了，血量并不大，可能是在工作中割伤了手指。 “真厉害！”老保安听了我的分析，由衷的称赞道。 小保安不想和尸体待在一个房间，主动去找厨师。我和老保安盛了一碗面条，找了点咸菜，吃了一大碗面条。 填饱肚子，感觉好多了。剩下的面条还够很多人吃，我打算让老保安给十六人送一点，剩下的给二楼的家伙。这么大的一锅，足够每人都能分到一小碗。 面条还没分完，小保安急匆匆的跑回来，推开门叫道：“不好了，出事了，厨子不见了。” “你慢点说，怎么了？”我说道。 老保安也说道：“什么叫不见了，那么大一个人说不见了？” “我找遍山庄也没看到厨子，他不会跑了吧。” “话不能乱说！”老保安呵斥道。 我问道：“你觉得厨子的失踪和小李被杀有关？” “不……不是……”小保安分辨道：“他是不是害怕跑了？” “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好害怕的？再说了，下这么大的雨，他能跑到哪去？”老保安不相信，带着小保安接着去找。 我找了十七个碗，盛满面，放在拖车上，推出厨房，去了最大包间。 包间里众人的情绪还算稳定，都在玩手机，屏幕散发的冷光把照在脸上，都是惨淡的白色。 “怎么是你来送饭？”武琳见到我很惊讶。 “厨子失踪了。”我低声说道：“我还有重大发现，在女尸的口中发现食物残渣，是大宇山特有的一种白色毒蘑菇。五十克就足以致命，现在已经很稀少了。山外的人对这种蘑菇知道不多。” “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凶手会是本地人？”武琳皱着眉头，她找不到杀人动机。 “或许他经常来大宇山。这些人中有来过大宇山的人？” “目前来看，都是第一次。但也有可能的是装的。” “停电了他们也没闹？”这些人平静的有点诡异，隔着一层楼，我都能听到楼上的吵闹声，大宇就快要控制不住了。 武琳小声说道：“很不对劲，问什么都不说，平静的有点吓人。” 我有一种预感，等到这场风雨停了，真相就要水落石出。 “熊森和李飞闲着没事，我让他们帮你去找厨师。” “你在这也小心点。”十六个人低吃面，一言不发。房间里光线黯淡，一不小心就可能发生意外。 梆梆梆…… 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是两个保安。 老保安急忙说道：“我们没找到厨子，但是有意外发现，你最好跟我来看一下。” 武琳走不开，只有我去。 走出房间，我才问道：“又发现什么了？” “你跟我来。”老保安领我走到楼梯口，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下面有个房间，门锁被敲开了，痕迹非常新。 我问道：“这里面是……” 小保安抢着说道：“配电室，电源被破坏了。” 打开房门，的我用手机一照，看到墙壁上的电表都被砸烂，电线都被拉出来。想要修好可不容易。 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制造混乱，他好趁乱动手。杀死小李只是一个开始，他完全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停电的时候十六人都在武琳的监视下，难道真是外面进来的人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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