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纨绔:世子撩上瘾 - xp1024.com
《第一纨绔:世子撩上瘾》


第1章 跑到爷的坟头上嘲笑爷

“美男,给爷香一个?”

“要不,爷给你香一个?”

“算了算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对基。”

“你们继续,继续,就当爷是空气,空气,嘿嘿……”

女子荡漾无比的呓语划破寂寂深夜,不怀好意的笑声怎么听怎么透出股小猥琐。

“慕流歌!你特么又给老娘梦到了什么!”

对面床铺的短发女子闻声弹坐起身,冲着眼前之人一阵愤怒咆哮。

被咆哮之人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脑袋拨浪鼓一样左顾右盼,抓着个天外飞枕饮恨无比——

“谁!居然在爷欣赏美男果体的时候搞偷袭!”

“出来,给爷滚出来!”

“老娘在此,你能怎地!”短发女子怒斥,随后又是一阵咆哮,“整天开口美男闭口美男!”

“除了美男,你那颗长满荒草的脑子里还能不能装点别的东西!”

“美男是供你吃供你穿了,还是供你水费电费了?!”

“慕流音!老姐,话不能这么说。”

“美男虽然没有供爷吃供爷穿,也没有供爷水费电费——”

“但他们深深地陶冶了爷的情操,使爷成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这难道不是天大的造化吗?”

慕流歌粉拳紧握,据理力争,寸步不让。

“造化?”慕流音冷笑,“造孽还差不多!”

慕流歌重重摇头,眼瞳深处净是不赞同:“爷不过是心里想想,嘴里念叨念叨……”

“又没有真正糟蹋过哪个美男,怎么就造孽了?”

“慕流音,你这是对爷有偏见,偏见!”

“老娘看你是有睡人的贼心,却没有睡人的贼胆!”

慕流音毫不留情地揭穿她,语气嘲讽。

慕流歌攥着手心大声反驳:“谁说爷有贼心没贼胆!”

“你等着,爷这就出去睡个美男给你看!”

说完,她翻身下床,狂风一样刮出门去。

留下身后一阵夜半猪叫的咒骂与咆哮……

游魂一样晃出单身公寓。

慕流歌放眼远望,大致辨认了一下a大男生宿舍的方向。

嗯,从这边绕过去便是a大后门,直通a大金融系男宿。

她曾经悄悄跟踪过一个金融系优质美男,确定他就住在这一片无疑。

而她今晚的目标就是,潜入男宿——睡了他!

这样一来,她就有了嘲笑慕流音的资本。

最起码,她心心念念着的美男说睡就能睡了,可慕流音心心念念着的money,总不能跑去抢银行。

光是这样一想,慕流歌就觉得扬眉吐气!

喜形于色,她不由哼起了小曲儿:“爷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美男人多娇!”

“爷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今晚要把美男撩!”

慕流歌越哼越得意,目光又直愣愣地注视着越来越近的男生宿舍,结果没注意到这里少了个井盖——

“哎呦卧槽!”

一脚踏进下水道的井口,她根本来不及挣扎,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做起了自由加速度的直线运动……

最终,轰然坠地!

鼻腔间泛起一阵浓重的血腥,慕流歌的脑袋一阵阵眩晕不已。

直觉自己快要不行了,禁不住悲从中来,生生挤出两条宽面泪。

“到死都没能睡到一个帅哥,慕流音那个死没良心的,一定会跑到爷的坟头上嘲笑爷……”

“爷不甘心,爷不认输……”

音渐低——

气绝。

……

第2章 爷长得很像柿子?

凌枢国,帝京。

痛。

全身犹如吊打似的痛,又似被重卡碾压过,连汗毛都叫嚣着令人窒息的疼痛。

混混沌沌中,慕流歌吃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头顶的靛青纱帐,脑袋略懵。

“这里是什么地方?”

配置很华贵牛逼的样子。

“爷这是有幸进了医院的顶级vip病房?”

漆黑黝亮的眸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最终落定在斜倚床头拄着脑袋熟睡的少年身上,眼底狼光大绽。

啊哟喂,这其实是老天爷怜惜她掉坑后大难不死的福利吧?

“嘿,小美男!”

她自作风骚地冲他打了个呼哨,意图搭个讪。

再顺便拐回家,做场戏给慕流音那个死女人看,就说这小美男被她睡过了。

叫她再没脸嘲讽她有贼心没贼胆!

心思流转间,慕流歌口哨吹得愈发顺溜。

节奏轻快入耳,引得瞌睡了半晌的北苏小腹一鼓,尿意迭起。

离魂的意识刹那回笼,北苏习惯性的往床上一瞥。

看清床上的情形时,一双眼睛瞬间瞪成了铜铃:“世子,您终于醒了!”

柿子?!

慕流歌狠狠拧眉:“爷长得很像柿子?”

该死的,不会是摔毁容了吧?

若真是这样,那可就完犊子了!

以后还怎么撩帅哥泡美男?

慕流歌黑着一张脸,惊疑不定地猜测。

北苏不赞同地摇摇头:“爷您不是长得像世子……”

闻言,慕流歌铁黑的脸色渐缓。

“爷您就是世子!”

稍缓的脸色又黑了回去,比之方才更甚。

“小瘪犊子的,你说谁是柿子!”

“爷看你才是柿子,你全家都是柿子!”

“别以为你颜值在线爷就会无休止地纵容你侮辱爷!”

“爷今儿就告诉你,没素质的人,长得再好看搁爷这里也是白搭!”

“从现在开始,你被爷从要睡的美男名册中除名了,赶紧给爷马不停蹄地滚出爷的视线!”

慕流歌眸中喷火,眼神超凶。

要不是身上浑身一动就撕扯地难受,她保证扑上去手撕了他!

想她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绝人寰,天姿国色的大美人居然被人当着面叫柿子——

这绝对是她有生以来受到的最大侮辱!

北苏被慕流歌劈头盖脸地怼了一顿,姣美的脸上划过一抹隐忍的难堪。

细视之下,还夹杂着一丝深埋的恨意。

都说祸害遗千年,果真。

他真后悔没有趁他病,要他命。

魔鬼回归,又会继续作乱人间了。

“喂,说话!被爷揭了你丑恶的面具,说得理屈词穷恨不能以死谢罪了吗?”

见北苏半晌无话,慕流歌鼻孔朝天地冷哼一声,每根头发丝里都透着别想让他原谅的傲娇。

北苏心口一震,自弃般的闭了闭眼:以死谢罪。

终于轮到他了吗?

也好,便是死,总比提心吊胆地跟在这个混世魔王的身边要好。

不必惶恐度日,担心贞操不保。

嘴角绽开一抹即将解脱的微笑。

北苏掌心朝上摊开,袖中滑落一把寒光森然的匕首。

眸色一厉,反手朝自己的心口刺去。

慕流歌目眦欲裂,差点没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灵魂出窍:“卧卧卧靠!”

第3章 爷表示很同情你

惊声咒骂一句,她身体快于大脑地朝北苏猛扑了上去。

咣当一声——匕首落地,又在反作用力下上弹了两寸。

见此,慕流歌心有余悸地倒吸一口凉气。

能反弹这么高的距离,这小子是在玩真的啊!

他怕不是个深井冰吧?

慕流歌不由低下头去,面露狐疑地看向北苏。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北苏怔愣地眨了眨眼:“世子……”

“成成成,你玩命,你脸大!你说啥就是啥,爷是柿子行了吧!”

慕流歌攥着胸口妥协,生怕他一言不合又要拿刀捅死自己。

不过,妥协归妥协,别指望这事儿就这么翻篇了。

为了救这个疑似深井冰突然抽风的美少年,她一把老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本来就浑身痛得死去活来,经此一扑,更加痛得活来死去了。

慕流歌自认为不是个吃亏的主儿。

目测压在他身上不会被他轻易挣脱后,便板起脸来认真说教。

“爷知道你被爷说的羞愧难当恨不得捅死自己给爷赔罪。”

“方才也确实看到了你的诚意。”

“知错能改,这一点是必须必的。”

“爷很欣赏你的觉悟,但除此之外,爷还要严厉地批评你。”

“你说你脑子是不是榆木疙瘩削成的?俗话说得好啊,认真你就输了!”

“所以,有些事做做样子就好。”

“比方说你刚才的以死谢罪,你怎么还真往自个儿身上捅?”

“要不是爷身手敏捷反应快,你这会儿已经躺尸了知不知道!”

慕流歌唐僧附身一般絮絮叨叨。

北苏眉头纠结紧拧:“……”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混世魔头怎么好像突然变了个人?

“哟呵,居然给爷走神!”

慕流歌桃花眼一眯,十分不满地瞪着明显不在状态的北苏。

“你知道爷的话千金难求么?”

“你知道曾经有人为了听爷一句话斋戒三日,沐浴香薰么?”

北苏回过神来,努力在大脑的识海里回忆。

他根本不记得慕流歌所谓的曾经。

抿抿唇,如实摇头:“北苏不知。”

“……”她这算是被打脸了吧?深吸一口气,慕流歌强力犟嘴道,“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

“北苏是吧,孤陋寡闻成这个样子,爷表示很同情你。”

“算了,暂且不提你孤陋寡闻这事儿,爷怕你会陷入深深的自卑当中无法自拔。”

“这可是跟爷善良的出发点背道而驰。”

“所以,回到上一个话题,你认真听爷讲……”

“可否请世子先从北苏身上起来,容北苏前去禀报王妃世子醒来之事?”

北苏抬手打断她滔滔不绝的话语。

“不可以,等会儿再去!”慕流歌像只主权受到侵犯的小兽,恶狠狠地呲了呲牙。

北苏:“……”

沉吟片刻,他继续开口道:“那可否请世子起身,容北苏去如个厕。”

说到这里,北苏微微顿住,略带怨愤地瞥了她一眼:“世子先前醒来吹得那段口哨……”

引起了北苏想要如厕的欲望。

当然,后半句话,他憋红了脸也没能说出来。

慕流歌秒懂。

据说口哨确实是利尿神器。

她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在北苏松了口气的注视下——

“嘘咻~嘘咻~嘘嘘咻~”

第4章 爷给你机会解决生理需要

“……”

北苏一僵,继而恼羞成怒:“世子不让北苏自尽,就是为了这样折辱北苏么?”

折辱?

慕流歌不禁迷惑,恍恍惚惚。

她吹个口哨给他催催尿就是折辱他了?

这帽子扣的是不是有点大?

北苏小美男,说这话,你确定是认真的?

不过,看他满脸通红确实气得不轻的样子,慕流歌觉得好似当真折辱了他一般。

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她莫名其妙地甩甩头,顺势往旁边一滚,放他自由。

“爷给你机会解决生理需要,但你得跟爷保证,五分钟后必须回来,虚心受教。”

苏北紧了紧双手,似是而非地嗯了一声。

起身,开门,大步流星地迈了出去,速度快的像是身后紧追着匹恶狼。

慕流歌撇撇嘴:“什么,爷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跑得比兔子还快!”

最重要的是,她人还横在地上呢。

尖锐的疼痛攫住了她整个身体,凭一己之力,根本爬不回床上啊!

没有一点绅士风度的魂淡,就不能把她抱回床上再走吗?

不知道是不是这家医院的医护人员,等她身体好了,看她不跑到院长那里告他黑状!

慕流歌气得直哼哼。

“没有一点时间概念,公然玩忽职守。”

“这都过去十分钟了,居然还不见人影,当爷脾气好好欺负吗?”

“北苏啊北苏,你就等着被投诉解雇吧!”她躺在地上发狠道。

说话间,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慕流歌动了动耳朵,探听状况。

“砰——”一声,房门像是在外间被人踹开。

“嘶,苏北小美男,你是不是在作死?破坏公物可是要赔的!”

“你每月工资多少,够买块木……”

木板……吗?

后半句在看到来人之时,成功地打结成一团卡在嗓子眼里。

什么情况?

剧组组团来这里取景来了?

慕流歌正满头雾水地想着,一时不防,竟被疾步走来的美妇抱了个满怀。

“儿啊,你总算醒来了!”

“……”卧槽,她被拉来充当群演了?

“娘的乖儿,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还躺在地上!北苏,今日是你一直在世子房中守着,竟让世子出了这种意外,你居心何在!”

美妇人一边拉着蒙圈的慕流歌嘘寒问暖,一边偏头冲着北苏责问。

被点到名的北苏垂下脑袋,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是北苏的疏忽,北苏甘愿认罚。”

美妇人柳眉一竖,连道两声好:“既然知错,自去领罚。”

话音一落,房外突然进来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架住北苏,拖了他便往外走。

没错,就是拖。

慕流歌看着北苏在地上磨出的一串接连不断的脚印,眉心重重一跳。

如此逼真的场景,可不像是拍戏。

心头陡然蹿上一个十分不美妙的想法。

fuck!她不是穿越了吧!

这个念头在头脑中一闪,慕流歌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抬手狠狠呼了脑门一巴掌,赶紧对着转出门口的三人喊停:“住手!赶紧给爷住手!”

“儿啊,你怎么了?”美妇人见她如此反常,墨眸盈满湿润。

慕流歌顾及不上,直勾勾地盯着苏北:“你,过来!”

第5章 穿越,浓浓跑偏风

北苏不解,为难地看了看左右。

“都给爷松手,放他过来!”慕流歌不耐低吼,她有十万火急的事要问他。

两个彪形大汉对视一眼,看向美妇人请示:“王妃?”

美妇人杏眼圆睁:“还不放手,听不到世子的话吗?”

慕流歌仰面含泪:“大姐,您说的是柿子对吧?”

“味甘,可食,口感马马虎虎算是不错。”

“爷也觉得爷像柿子一样可爱讨喜,大姐您真是慧眼识珠!哈哈,哈哈……”

“儿啊,你说什么胡话,什么柿子不柿子的,你是镇北王府的小世子。”

听到这话,慕流歌顿觉凉凉,而且很方。

却仍存侥幸地看向北苏:“爷刚才醒来,你说爷长得很像黄澄澄的柿子,对不对?”

北苏诧异不已,摇了摇头:“北苏不敢对世子不敬。”

慕流歌:“……”

世子,神特么世子?

她就算是个历史白痴,也知道世子他该是个男的啊。

这可大条了!

她不光穿越了,还要命地穿成了男的!

完犊子的!她是开口爷闭口爷地称呼自己没错,可这不代表她真想成为一个爷们啊!

开什么国际玩笑!

慕流歌仿佛被一道悍雷狠狠劈中。

大脑一片空白,她哆哆嗦嗦地扯下腰带,伸手往裤子里面一摸。

并没有男子象征性的器物。

迎头又是一道悍雷。

人,人妖?

听闻世子醒了,慌忙赶来伺候的众人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全都直愣愣地盯着她还停留在裆部的手上。

世子这是被那人打怕了,只敢自我满足了吗?

最夸张的当属美妇人,保养得当的脸上惊现抬头纹,小细纹,鱼尾纹。

好端端的一张脸瞬间菊花朵朵开。

“娘的儿!你在做什么?”

“自摸。”慕流歌浑浑噩噩道。

话落,又满脸哀大莫过于心死的表情,将右手悄咪咪地伸进领口。

“歌儿!”美妇人勃然色变,高声惊呼。

慕流歌顿了顿,斜睨她一眼,顺着领口一摸到底。

平的,比飞机场还平的平……

等等!

那一圈圈的东西,好像是布?

一个大胆的想法形成,刺激地她差点尖叫出声。

“唔……窝敲!”

张开的嘴巴被美妇人一把捂住。

慕流歌挣扎无果,狠狠眨了眨眼睛。

卧槽!

什么情况?

她这世子,居然是个女的!

好像嗅到她这次穿越的浓浓跑偏风。

狂喜过后,便是狂悲。

因为她骤然想到一个保不准就脑袋搬家的问题。

世子,女扮男装,这其中没有阴谋的话,说出去谁信呢?

略一分析了下其中的利害关系,慕流歌用她最后的倔强忍痛爬起身来,旋风一样卷出门去。

不行,现在的处境太危险了!

麻麻,她要回家!

众人被她这反应吓了一跳。

尤其是美妇人,脸白得跟卫生纸似的:“儿啊,你身上有伤,要跑哪儿去?”

慕流歌不理,撑着重伤的身体横冲直撞,满世界找门。

无奈对这鸟地方布局不熟,再加之身上越演越烈的痛楚,终是被人追群起而抓之,心情崩坏地带回房中。

名曰静养,这着实让她很抓狂。

“喂,你们这是限制爷的人身自由,是犯法的!”

“爷不高兴了,爷有小脾气了!”

第6章 爷如此感人的表演

“再不乖乖放爷出去,小心爷递上状纸一张,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慕流歌梗着脖子,怒发冲冠。

“柳大夫,赶紧给世子瞧瞧,看我儿是不是摔坏了脑子,怎么尽是胡言乱语。”

美妇人满面焦虑,冲着杵在一旁的柳大夫使了个眼色。

“离爷远点,爷没病!”

“不,爷病了,爷确实病了!”

“你们剥削爷的人权,把爷关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爷呼吸不到新鲜空气,病得快要死了!”

“你们要是不想爷英年早逝,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赶紧把爷放出去!”

“爷本是向往自由的鸟,你们非要把爷关在方寸大的笼子里。”

“爷要用生命跟你们作斗争,你们就准备好棺材板,给爷收尸吧!”

慕流歌几乎声泪俱下,用生命诠释演技。

眼神却一瞬不忘地注意着各人反应。

完犊子的!

怎么没人露出痛心疾首,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表情?

难道是她飙戏的火候不够?

有这种可能。

“哎呦,哎呦!爷的头好痛!爷的心也好痛!”

“爷的肾肝脾肺胃都好痛!”

慕流歌痛呼两声,演技全开。

“不成了!爷要死了!爷马上要死了!”

“爷还有遗言要交代。”

“爷死后,请给爷的尸体来一把烈火。”

“然后托人带着爷的骨灰爬上最高的山峰,一把扬了它。”

“爷生前被人剥夺了自由,死后的灵魂势必与自由共长存。”

“这是爷此生最后的愿望,请务必帮爷实现!”

说完,慕流歌往床上一瘫,两眼翻白昨死前咽气状。

柳大夫嘴角一抽,满脸黑线地看着装死的小世子,深藏内心呼啸狂奔着的震撼。

佯装镇定地搭上了她的手腕。

慕流歌身体微僵,碎碎念地自我安慰。

没事儿没事儿,这老头一定是个庸医。

爷如此感人的表演,就算柳老头觉得爷脉搏不对,也只会怀疑自己的医学造诣不够。

这样想着,慕流歌在心里重重地点了点头,继续心安理得的装死。

不过,似乎有哪里说不通。

摸脉不是可以判断男女性别的么?

糟糕,要露馅了,小命完的更早一些!

便宜王妃娘这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啊!

慕流歌胆战心惊,竭力屏息,差点没背过气去。

“王妃不必过于担心,世子此次虽受伤严重,体虚气弱。”

“好在身体底子好,但需调养上一段时日,定无大碍。”

柳大夫摸了摸胡子,看向美妇人。

慕流歌眼皮一颤,死老头果然是个庸医!

她浑身上下都快要疼死了,这也能叫无定无大碍?

原主都死翘翘了,芯子都被人换了,这也能叫定无大碍?

西贝货一个,鄙视之!

“真的无碍吗?为何世子醒来后言行如此古怪?”

这镇北王妃,也就是美妇人,双眉浓愁紧锁,不放心地凝着慕流歌。

“世子被恶徒伤了脑子,许是因此落了脑疾。”

“老夫先前给世子探脉,倒不曾发现有什么大的异常之处。”

“想来是大惊之下,使世子的秉性发生了较大变化。”

“修养几日,亦可恢复。”

柳大夫直言不讳。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镇北王妃脸上的愁云惨淡倏地一收,倍感无奈地看着慕流歌。

第7章 苏苏啊,爷真是好生同情你

“歌儿,你好生歇着,赶紧把身体养好,别任性。”

慕流歌无动于衷。

她这会儿还在卖力装死呢,怎么好自己打脸。

艾玛,总觉得全世界都欠自己一个奥斯卡!

“北苏,世子就交给你照顾了,倘若再让世子出了什么意外,本王妃可不保证会做出些什么。”

镇北王妃拿她没办法,摇摇头,满目威胁并压迫地看向北苏。

耳边不甚规律的声音陆陆续续地渐行渐远。

危机暂时解除,慕流歌挑眉,禁闭的双眼悄悄掀开一条小缝。

狭隘的视野里,跃然映入一张美男脸。

似乎对她的小动作有所察觉,北苏半嘲半讽地开口:“世子真是装得一手好死。”

慕流歌豁然打开双眼,磨牙嚯嚯地瞪着他:“爷才不是装死!爷是真死,真死!”

“真真的,童叟无欺的那种!”

“那世子现在是诈尸?”北苏眉心一挑,问她道。

“诈尸?”慕流歌不屑地咂摸着这两个字,脸色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眼神似沉痛又似遗憾,看得他好不诡异。

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她一声长叹:“唉,苏苏啊,爷真是好生同情你!”

北苏:“……”他有什么好同情的?

简直不知所谓。

“唉,苏苏啊!你的无知很好地挑起了爷泛滥成灾的同情。”

北苏蠕了蠕唇,开口欲言。

慕流歌“唰”地一下伸出右手,示意他暂停。

“别急着辩驳!爷知道爷有时候说话稍微诚挚而直白了点,可能会伤到你的自尊。”

“可是苏苏,你必须认清一个不可忽略的现实——”

“忠言逆耳利于行!”

“诈尸,这是一个多么低俗庸俗烂俗的词语,它就如此简约而不简单地暴露了你的无知。”

“一般来讲,有着良好文化修养的人,比如说爷。

“碰上方才的情况,爷一定不会用诈尸这样没内涵的词语来形容,爷会说死而复生,死去活来。”

“这听起来是不是高端多了?”

北苏点点头,竟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好像是……”

“什么叫好像,是爷们就痛快点!去掉好像,再来一遍!”慕流歌右手握拳左手击掌,激情昂扬。

“是!”北苏坚定无比地重复。

“这就对了!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爷对你的欣赏又更多了一点。”

北苏眼睛一亮,像是得了老师表扬的小学生,嘴角止不住地微微上扬。

见此,慕流歌心头一动,莫名有点痒痒。

从心所欲地支起她像是被轮子狠狠碾过的身子,她咬咬牙,将北苏小美男一把揽入怀中,面露陶醉地摸了摸他的后背。

北苏身体一僵,陡然色变。

魔头就是魔头,可笑他刚才居然被晃了心神,竟觉得这魔头口若悬河的样子有些……可爱?

厌恶地皱了皱眉,北苏正打算抽身后退,却见慕流歌气定神闲地直起身来。

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面上未曾有半点往日惯有的沉郁与淫邪。

这让他的眼底浮现一丝疑惑,却不足引起他往更深的一面深思。

只当她又再玩什么新把戏,又或者当真像柳大夫说的那样,伤到了脑子,落下脑疾。

第8章 二十三小码的脸打成四十二个半

成功地抱到北苏小美男,虽然时间短了点,慕流歌还是圆满了。

毕竟要考虑下自己现在的处境。

北苏是谁?

美人王妃留下的眼线啊!

是横在她与自由之间最大的阻碍。

她势必不会在这里多留。

这意味着她跟北苏小美男很快便将缘尽如此,再难相见。

再多抱一会儿,小美男对她沦陷了怎么办?

到时候,她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徒留他一个人倾尽相思,日日醉饮,夜夜泣泪,好不可怜。

这让善良的她可怎么忍心!

当然,如果他一颗心沦陷的足够快,这会儿已经被她方才无意中展现的风姿所深深折服,执意为此叛出王府……

她也可以考虑带他一起走。

一来可以闲来无事养养眼。

二来可以免他结下相思苦。

三来……

先别想什么三来了,还是先探探他的口风吧。

“苏苏啊,爷不喜欢这个鬼地方。如果有一天,爷要离开这里,你会跟爷一起吗?”

慕流歌眨着桃花眼,半真半假地看着他。

北苏的眼中划过一抹警觉:“世子想离开王府?”

“这个回答再一次暴露了你的浅薄无知!”慕流歌疾言正色,“爷是说如果!”

“如果,连词表假设!并不是真正发生的事!懂?”

“不会。”北苏语气坚定地回答,“并且,世子也离不开这里。”

“世子想是当真脑子伤的不轻,才会说出此等言论。”

他这是在变着法儿地说她脑子有病!

慕流歌觉得自己透过现象抓到了本质。

好气哦,但还得保持优雅的微笑。

“苏苏,爷觉得爷有必要教给你一个很大很大的道理。”

北苏蹙眉点头,表示愿意洗耳恭听。

“爷要告诉你,有句话叫打脸打得如此之快。”

说话间,慕流歌眼神一厉,一个手刀正冲着他的脖颈砍过去。

北苏:“……”

“世子又在玩什么把戏?!”

北苏眼神清明含怒,慕流歌傻眼。

“卧槽,怎么没砍晕?电视剧里不是这么演的啊!”

抿唇看着她在那里状若疯癫,北苏嘴角一阵扭曲的抽动:“世子——”

“嗯爷觉得爷更该深入了解一下什么叫打脸打的这样快。”慕流歌眼不聚焦,喃喃自语。

话音刚落,却神奇地发现对面的北苏身形不稳地晃了晃,软软倒下。

慕流歌:“……”静默五秒,双手叉腰,仰天狂笑。

“啊哈哈哈!爷就说不该没反应吧!”

“感情是他神经元不够发达,脖颈两侧的动脉感知延时!”

“小样,居然说爷离不开这里,爷现在就离开给你看!”

“爷非把你二十三码的小脸打成四十二个半!”

撂下一番狠话,慕流歌快速下床,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门口,隔门听音。

再三确定没什么动静,不像有人守在外面,不禁喜笑颜开。

咬唇推开门,怀着满腔类似小时候用水灌老鼠洞的心情,探头探脑地开溜。

逃亡的过程意外的顺利,就跟踩了翔开了挂一样。

看着近在眼前的高墙,慕流歌有些犯怵。

这要是爬到一半掉下来,不死也得摔残吧?

但转念一想,她现在的身份如此坑爹,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八成要砍头的。

两害相权,她觉得摔死摔残比脑袋搬家好多了。

再者,凭她积累了十八年的爬树经验,就算身上疼痛难耐影响发挥,成功逃脱的可能还是占大的。

第9章 美男请留步,爷想跟你断个袖!

顺理成章地分析完毕,慕流歌再无犹豫,手脚并用地奋力往墙头爬去。

三分钟后,她喘息着骑在墙头上,揩掉细汗,长舒一口气。

“终于爬上来了,有惊无险。”

“能爬上这么高的墙头,爷真是个百年难遇的奇才!”

嘚瑟了好一会儿,慕流歌终于想起自己正处在生死大逃亡中,赶紧把脑袋从墙内转向墙外。

一看——

完犊子的,这么高!怎么下去?

“艾玛不成,眼好晕!”

地面怎么跟旋转陀螺似的?

“下去还是不下去?这是个让人秒怂的问题。”

慕流歌咽下一口口水,进退维谷。

怎么办怎么办?

爬墙容易下墙难!

可愁死她了!

内心一阵激烈纠缠地挣扎,终是后者战胜了前者。

慕流歌深吸一口气,狠狠地闭眼,睁眼。

瞪眼!

“爷看到了什么!”

“有美男自远方来,不亦救爷于墙头乎?”

“爷真是得老天独宠!可是爷就不劝老天雨露均沾!”

“一定要就宠爷!就宠爷!往死里宠爷!”

哈哈!

美男越走越近,红袍迤逦,步如莲绽。

观其容,颜胜花妖。

观其形,慵懒如猫。

观其神,优雅若狐。

慕流歌眼睛一亮,好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男!

真·妖孽!

她喜欢!

嘴边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慕流歌一边大喊一边挥手。

“嗨,美男请留步!爷想跟你断个袖!”

一声河东狮吼成功地吸引了红衣美男的注意力。

美男微微一顿,抬头看了过来:“你——叫本王?”

本王?

大美男是个王爷?

慕流歌瞬间将之前的旖旎暧昧的想法甩出脑去。

跟皇室中人扯在一块,她是嫌身上的秘密泄露的太晚,脑袋搁头上不能自由旋转么!

所以,如此千年难得一见的大美男,她却只能远观而不可近吃。

这真是要老命了!

“痛心疾首啊痛心疾首!”慕流歌心碎不已地捂着胸口。

见她突然满脸悲痛无法自拔,红衣美男俊眉微蹙:“你想跟本王断个袖?”

慕流歌点头又摇头,哀莫大于心死地盯着他美出天际的容颜。

“本来想,现在不想了。”

“怪爷太理智,不能为美色所惑。”

“就让爷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随风而逝,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成为点缀它的浪花一朵朵。”

听着她抑扬顿挫的抒情,红衣美男举步欲走。

慕流歌见状大急,凌空晃荡着两条小腿:“哎哎哎,别走啊!”

“做不成恋人还可以做朋友!”

“最起码救爷下去,就当日行一善,为子孙的千秋万世播种福荫。”

“只要你把爷救下去,爷保准找这世上最好的画师给你画幅画像,再把它珍而重之地裱起来。”

“然后再给它挂在爷卧房的最中间,晨昏三炷香,当供十八辈祖宗一样供着你!”

“这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你觉得怎么样?”

红衣美男皱了皱眉头。

晨昏三炷香地供着他的画像?

他又不是死人!

这是在咒他早点儿死么?

有意思,他改变主意了。

闲庭信步地踱回墙边,他抬起头来微微仰望。对上慕流歌晶亮如星辰的眸子,嘴角微弯,浅浅而笑。

第10章 爷觉得你就是个24K纯断袖

“世子说的好生有理,楚洵深以为然。”

慕流歌大乐,拍着墙头奉承道:“楚楚实乃真英雄也!”

“刚好爷也是英雄!”

“英雄惜英雄,所以爷现在格外佩服你!”

楚楚?祁楚洵嘴角微不可见的一僵。

什么见鬼的称呼!

想要将慕流歌拉下来暴打一顿的冲动在心中呼啸奔腾,面上却扬起一抹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好说,好说。”

“楚楚真是个敞亮人!”

“不行,爷后悔了!”

“爷依然想跟你断个袖,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祁楚洵眉心一跳,面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沉吟一瞬,他声音幽幽,低沉靡丽:“本王看起来很像断袖?”

“嗯呢!嗯呢!”慕流歌连连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爷如今也算是纵横古今阅人无数的风云人物了,一双慧眼识人绝对不会出错!”

“爷第一眼看到你,就断定你有九成的可能是显性断袖,还有一成的可能是隐性断袖。”

“总而言之,爷觉得你就是个24k金纯断袖!”

“不然的话,你都白瞎了这绝世小受的极品脸蛋儿与绝版身段!”

慕流歌头头是道地分析着,越说越兴奋,没有注意到祁楚洵含笑的唇畔越来越寒凉。

妖冶如罂粟,花开至荼靡。

带着可以焚寂一切的危险。

敢这么说他祁楚洵的,遍寻整个凌枢国,除了眼前的慕小世子,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不,应该是放眼天下也只有这一个!

这听起来——着实让人不是一般的恼火啊!

“哎!不说了不说了!”

“你先把爷接下去!一直骑在墙头上,爷芝兰玉树风流倜傥英勇神武的形象还要不要了!”慕流歌不高兴地嚷嚷着。

“芝兰玉树?风流倜傥?英勇神武?”

祁楚洵面色怪异地重复了一遍,视线落在慕流歌五颜六色的小脸上,略显深意。

自觉屏蔽了他疑问的语气,慕流歌撩一把刘海,意得志满地吹了下口哨:“没错!爷就是这么的优秀!”

祁楚洵红唇微挽,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世子是不是对前面几个词语有所误解?”

言外之意,他觉得芝兰玉树什么的,根本与她不沾边儿!

慕流歌瞪眼:“误解个鬼!你竟然意图羞辱爷!”

“不过,这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人太优秀了,背后总少不了有一群人排着队羡慕嫉妒恨。”

“能够沦为他们当中的一员,这是你的大幸,也是你的不幸!”

“算了,啥也不说了,爷要谦虚些,省得你们自卑难抑,没有颜面在这个世界上继续活下去。”

“……”祁楚洵无语,谁给了面前这人如此高调的自信?

他以前只知镇北王府的慕小世子是个欺女霸男的主儿,与自己合称“帝都双煞”,倒不曾听说,慕小世子还是个脑子有问题的。

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一颤,祁楚洵妖娆一笑:“想必优秀如慕小世子,从墙头上跳下来就跟在平地蹦跶了一下差不多。”

“楚洵实在做不来多此一举的事,这便先走一步,慕小世子,请开始你的……唔,蹦跶。”

第11章 捧在手心里可劲儿的宠着

慕流歌嘴角一抽,有些傻眼,虾米?!

眼看祁楚洵边说边往旁边挪了下步子,作势要走,赶紧出声叫住:“别走啊喂,爷还杵墙上呢!”

“见死不救,爷咒你吃泡面没有料包!”

“洗澡到一半停水!”

“生个孩子木有***呀!”

祁楚洵眉心不受控制地一跳,是他太孤陋寡闻了么?

慕流歌这噼里啪啦跟倒豆子似的一番话,他竟有大半没听懂。

不过,看她满脸扭曲而愤怒的表情,想必不是什么好话。

欠调教的小东西,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处境。

明明身为求助的一方,却比他这被请求的一方要嚣张得多。

既如此,他不介意亲自教教他,怎样才是求人该有的态度。

“慕小世子为何突然对楚洵恶言相向,莫不是楚洵哪里开罪了世子?”

祁楚洵抬头看着慕流歌,颇为苦恼地皱了皱眉头。

“没有没有,楚楚你肯定是听错了!”慕流歌见他回过头来,立马狗腿地打起哈哈。

祁楚洵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睁眼说瞎话到这个地步,却也并不戳破,反而赞同地点了点头:“大概是真的听错了吧。”

慕流歌一拍大腿:“肯定是啊,爷可不是那种素质低下的刁民!”

“怎么可能会做出对美男恶言相对的龌龊之事,这不符合爷光辉灿烂的人物设定!”

“爷告诉你……”

“世子是不打算从墙头上下来了么?”祁楚洵出声打断她的喋喋不休,“楚洵这样一直仰面对着世子,脖子很是酸痛呢。”

“下!当然要下!”

“是爷考虑不周,让楚楚受累,爷这心里,可真是贼拉心疼!”

“楚楚啊,你准备一下,爷这就下去!”

慕流歌边说边挪了下身子,准备起跳。

“对了,楚楚啊,你会不会在那种很牛逼的轻功?爷现在身上有伤,双腿发软,不好往下跳。”

“当然,爷主要还是为了你好!”

“世子何出此言?”祁楚洵挑眉,好笑地看着她。

心中着实有些无语。

分明是害怕地不敢往下跳,反倒说成是为了他好。

这慕小世子真是有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厚颜无耻的好本事。

“唉,这可让爷怎么解释!”慕流歌为难地摇了摇头。

“作为一个精通中华上下五千年,深谙欧美内外八百载的全才,爷自然知晓重力加速度的道理。”

“爷要是直接从墙头上跳到你的怀里,而你又不会可以带爷装逼带爷飞的轻功,纵使爷身轻如燕,你这小身板也多半会被砸废了!”

“所以,爷的用心良苦,你,懂?”

祁楚洵轻笑了声,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懂。”顿了顿,继续道,“楚洵多谢世子体恤!”

“那可不!当今这个世道,就没有谁比爷更懂得怜香惜玉了!”

“更何况,像楚楚这般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就该捧在手心里可劲儿宠着!”

“爷怎舍得让楚楚你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

慕流歌这话一出,祁楚洵绯色薄唇微张,似是有些一言难尽的微妙。

随后轻笑一声,刹那间百花齐绽。

第12章 盼着爷死了好继承爷的世子之位

祁楚洵这一笑,瞬间让慕流歌整个人都不好了,但觉鼻腔中骤然一热,不由伸手摸了一下。

黏糊糊,湿腻腻,不是鼻血,又是什么!

“哎呦卧槽!爷怎么流鼻血了!”

听到她的惊呼,祁楚洵呆了一呆,盯着她那两管鼻血,再次笑了起来。

这让慕流歌鼻血流的更加欢实了些,忙撸起袖子,仰面往血气汹涌的鼻孔上一睹,却没有半点作用。

很快,她的半条衣袖都能拧出血水来了。

妈的,这还了得!

再这么流下去,她不得变成干尸木乃伊!

慕流歌咬牙低咒一声,恨恨地瞪着祁楚洵道:“赶紧给爷收起你这幅不安于室的妖孽样!”

“爷告诉你,爷是有道德操守的人!更是有贞操观念的人!”

“才不会被你这小妖精给勾了魂!”

“别以为你回眸一笑爷就被你迷的不要不要的!恨不得拜倒在你的锦衣红袍下!”

“别以为你勾勾唇角爷就能*****!啊呸!是血尽人亡!”

“爷一眼就看出你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阴谋了!”

“你这小妖精是蔫坏蔫坏的,一定是盼着爷死了好继承爷的世子之位!”

“爷现在敞敞亮亮的告诉你!想都别想!”

“虽然爷打心眼里看不上这劳什子世子!”

慕流歌越说越激动,一张青青紫紫的小脸涨成了猪肝红,像是被气得不轻。

事实上,她也确实被自己这番无妄的臆想推测气得不轻。

她从来都知道样貌好看的人都跟毒罂粟有的一拼,蛇蝎美人的说法不是空穴来风。

好在她也曾万草丛中过,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这才保证她在美色当前,鼻血流的跟凶杀现场似的情况下,依然还能头脑清醒地抽丝剥茧,一眼看出这蛇蝎美男其实是包藏祸心!

慕流歌这一番长篇大论下来,祁楚洵额角青筋狠狠一跳。

满口的胡言乱语,恬不知耻!

他是疯了才会跟这小子磨叽半天!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他直接甩袖走人的话,又实在不符合他的风格。

这种感觉,很憋屈,让他觉得不痛快!

一般而言,敢给他不痛快的人,多半变成了花肥,还有一部分被加工成了狗粮。

祁楚洵开始在心里寻摸,花肥跟狗粮,到底哪个才是慕流歌最好的归宿。

花肥?

他府上的花花草草都珍贵娇弱得很,这小子恶劣不训,怕是做成花肥撒了,王府的奇花异草会死得不能再死。

若是做成狗粮,他有些担心会不会吃坏了狗的肠胃。

祁楚洵不由犯了难,到底如何发落这小子才算好?

高墙之上的慕流歌见他这副明显不在状态的模样,眉眼一横,不高兴地开口道:“喂!你居然忽视爷!”

“难道是被爷戳穿了阴谋心虚不已,愧疚欲死?”

祁楚洵抿抿唇,不语。

慕流歌权当他这是默认了,自鸣得意地咧了咧嘴巴,霸气侧漏道:“没关系!”

“爷从来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一直都是爷的座右铭,爷向来奉行以德报怨!”

“就算你砍爷一刀,看在你颜值逆天的份儿上,爷都会笑着砍回去!”

第13章 请施展你牛逼的轻功

“咳……”祁楚洵被呛了一下,微微偏过头去,玉白的脸色微微发红。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到超凡脱俗之人,他真是长见识了!

好不容易调整好面部微表情,祁楚洵眸色无辜地看着她,慢声道:“世子非要如此恶意忖度本王,本王也无话可说。”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眸中掠过淡淡的忧色,像是被她的不信任给伤到了。

潋滟水眸映不出湖光山色,而是连天地都能为之动容的失落。

慕流歌一见他这可怜见的小模样,心肝儿都疼的直颤颤。

她居然让楚楚大美男如此伤心落寞,这还了得!

扯了扯嘴角,慕流歌连忙安慰他道:“楚楚啊,爷不是那个意思。”

“爷是个混账玩意儿,爷不是个东西,你这一伤心,爷看着贼拉难受。”

“整颗心都要碎成渣渣,拾都拾不起来。”

祁楚洵抬头看了她好一会儿,似乎在判断她这话的可信程度:“世子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比真金还真!”慕流歌扬着一脸姨妈笑,使劲点头。

见他眼中犹有迟疑,心中一急竟直接从墙头上跳了下来。

飞一般的坠空感袭来。

慕流歌忽然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脑抽的事情,脸色一白,打着哭腔吱哇乱叫。

“楚楚,爷已经用生命来证明爷对你的信任!”

“现在,请施展你牛逼的轻功,稳稳地将爷抱在你的怀中!”

“让咱们一起在漫天飞花中徐徐降落,情定今生!”

抬眼看着半空中恨不得把一双胳膊扑腾成翅膀的慕流歌,祁楚洵美眸一眨,唇畔勾起一抹艳绝天下的浅笑。

在她惊惧而期待的眼神中,缓缓点头。

而后轻功一提,身如片羽般稳稳停留在半空之中。

慕流歌大喜,嘴巴差点没咧到两耳:“牛逼!”

祁楚洵又是一笑。

这一笑把慕流歌的三魂七魄给勾去了大半,也傻兮兮地随他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慕流歌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之后便是她脸朝下扑到地上,全身散架一样的疼痛潮水般袭来。

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她双眸喷火地瞪向几步开外,双臂环胸,闲闲看着她的祁楚洵:“你……”

祁楚洵没有给慕流歌把话说完的机会,指尖灵活如蝶地解下外袍,不偏不倚地盖住了她的头脸。

又朝虚空中抬了抬手,一道黑色劲影迅如闪电般闪现:“主子!”

“给本王揍他!”祁楚洵淡漠地抬了下眼睑,线条优美的下巴冲着慕流歌道。

死小子,居然胆大包天地调戏他!

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要跟他断个袖!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尿性,居然敢惹到他祁楚洵的头上!

苍鹏看着地上蒙着脸可劲儿扑腾的慕流歌,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疑惑的表情,并没有马上执行命令。

祁楚洵深眸中冷意流转,靡丽的声线透着股不悦:“怎么还不动手?等着作死呐?”

苍鹏恭敬抱拳:“主子,是往花肥那方向揍,还是往狗粮那方向揍?”

祁楚洵皱眉:“苍鹏,你何时变得如此血腥?怎地一开口就要把人做成花肥和狗粮?”

第14章 满口污言秽语,该打

苍鹏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冤枉。

以往有人开罪了主子,无外乎三个下场。

要么碾成花肥,要么剁碎喂狗,再不就一半一半。

究竟如何,主子都会有明确的吩咐。

唯独这次不同。

慕小世子方才那般不敬,出言不逊调戏主子。

可主子居然只吩咐揍慕小世子一顿,还问他何时变得如此血腥,这根本不合乎常理。

所以,一定是他拜见主子的方式不对!

苍鹏很有退回去再走一次过场的冲动。

当然,理智最终制止了他做出如此愚蠢的行为。

而是冲祁楚洵抱了抱拳,吐血背下这口黑锅:“属下知错!”

祁楚洵点头,淡声道:“动手!”

主仆二人就这样愉快地敲定了慕流歌接下来将要遭受的境遇。

这让她大为光火,咬牙怒斥:“格老子的!想揍爷?你们有问过爷的意见么!”

回应她的是一阵雨点大的拳打——没有脚踢。

原因是苍鹏刚一抬起右脚,露出个踹人的势头,祁楚洵便一个眼刀射了过来。

这让他有种快被那眼刀给截肢了的错觉,哪里还敢再伸脚。

“王八蛋!你们居然真敢对爷下狠手!”无端挨了一顿胖揍,慕流歌也不求饶,反而更加嚣张地咆哮。

“挨千刀的魂淡!”

“爷警告你们,有种就干脆把爷打死!”

“否则,等爷缓过这阵劲儿来,非得把你们绑到床上圈圈叉叉爆的你们菊花朵朵向太阳!”

祁楚洵:“……”

他虽然听不懂什么是圈圈叉叉和爆的菊花朵朵向太阳,但想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犟骨头的臭小子,真是死性不改!

魅如妖狐的双眸中划过一抹冷厉,唇边却缓缓勾起一个上扬的微小弧度:“满口污言秽语,该打——”

“苍鹏,给本王用点力,别跟没吃饭一样!”

闻言,慕流歌汗毛一竖,不由扯着嗓子大声吆喝:“爷说的不是污言秽语,爷说的是将来时态的现在进行时!”

“总有一天爷要实现它!”

“你们给爷等着!”

对于她的威胁,祁楚洵嗤之以鼻。

半眯起妖媚的眼眸,语气凉凉地开口道:“本王期待的很。”

慕流歌被噎了一下,咬牙愤然道:“该死的楚小受!”

“爷非把你从妖孽诱受压成底层受!”

“本王同样期待的很。”不知慕流歌话中深意的祁楚洵丝毫不知自己正在做着挖坑给自己跳的事。

他这话一落,慕流歌突然爆发出一阵震天猪叫般的狂笑:“哈哈哈!”

“你很期待!你居然跟爷说你很期待!哈哈哈哈!”

居然有人期待成为底层受,这话一说出来,足够承包她一年的笑点。

慕流歌笑声如魔音灌耳,尖锐而突兀,苍鹏高高扬起的大手生生卡在了空中。

慕小世子突然状若癫狂,该不是他下手狠了,把人给打成脑残了吧?

这样想着,苍鹏僵着脸,嘴角抽搐地看着祁楚洵,请示下一步指令。

毕竟他打得可是镇北王府的小世子,要是真打出个好歹。

不光是镇北王府这边不好交代,闹到皇上面前也说不过去。

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祁楚洵袖口一抬,“继续”两个字已经到了嘴边,终是打了个圈儿又咽了回去。

倒不是他怕了什么。

而是——

第15章 是亲娘就给儿子把这俩人绑回去

镇北王妃突然出现,见此一幕,惊呼一声直扑过来。

“娘的心肝宝贝儿肉疙瘩啊!你怎么就被这两个混球给欺负成这幅熊样了!”

她像老母鸡护小鸡仔一般压在慕流歌身上,也不看对面之人是谁,直接破口开骂。

祁·混球·楚洵:“……”无语。

看着突然像是被泼妇上身了的镇北王妃,他似乎有些明白了慕小世子为什么会如此欠揍。

儿肖其母,果然!

苍·混球·鹏嘴角一抽,提起的拳头僵在空中,同样十分无语。

镇北王妃都嫁给镇北王快二十年了,怎么还是时不时就匪气侧漏一回?

与这无语的二人相比,慕流歌则深刻体验了一把尊享豪华版的悲催。

先是从墙头上掉下来差点没背过气儿去。

接着又被苍鹏胖揍到怀疑人生。

这会儿更是坑爹扯淡,她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镇北王妃一个飞扑压成了肉酱,可以直接加入肉夹馍的那种。

颤颤巍巍地伸出右手,慕流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可否请母上大人挪一挪尊贵的身体。”

“您可能不知道您的吨位是我所无法承受之重。”

她觉得这个镇北王妃一定不是这具身体的亲妈!

一来她从没见过哪家亲妈把好好的闺女打小当儿子养。

二来这个镇北王妃整个儿压在她身上,不是为了搞死她扶亲儿子上位又是为了什么!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慕流歌便已自发脑补了一部亲情虐梗的宅斗大戏。

血肉纷飞,兄弟阋墙……

真够味儿,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的浑身发颤。

镇北王妃不明就里,只将慕流歌此时因激动而引起的颤抖当成了身体疼痛难忍的讯号。

大惊失色之下,镇北王妃赶紧从慕流歌身上滚了下来,还顺手扯下了蒙了慕流歌一脸的红袍。

终于得以重见天日,慕流歌大气都顾不上喘息一口,脸色铁青地瞪向祁楚洵二人。

她眸底怒火攒动,闪烁其中的火星犹如烟花炸开:“爷既然没被你们打死,你们且等着承受爷的怒火吧!”

恨恨地撂下这句狠话,慕流歌转头看向镇北王妃端着一张小脸严肃道:“是亲娘就把这俩人给儿子绑回去!”

她这话一出,镇北王妃脸上划过一抹不赞同,看上去有些欲言又止。

这些年来,歌儿的性子越发的阴晴不定。

被她以喜欢为由抢进府中的各色男子不计其数。

自己当年一时糊涂做错了事,如今明知歌儿行为越发偏激,也多半因为心底的愧疚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这样下去,她真怕会害惨了歌儿。

上次歌儿强抢醉月楼的花魁未果,还差点搭上性命,她怎能继续对歌儿纵容下去?

镇北王妃的犹豫,慕流歌自然都看在眼里,当下换了一副伤心欲绝的脸色。

“哇啊啊~爷好命苦,爹不疼娘不爱!”

“嘤嘤嘤~爷好心塞,看上个男人不但得不到祝福与支持,还要被亲娘棒打鸳鸯!”

“呜呜呜~人生好灰暗,爷根本看不到活着的乐趣,还不如死了算了!”

慕流歌一边鬼哭狼嚎地控诉,一边四肢岔开往地上一躺——打滚,扑腾。

第16章 你有本事让爷彻底嗝屁啊!

慕流歌原本只是假哭,可哭着哭着,就变成真的了。

为前世至死也没能泡到美男。

为再也见不到血缘至亲。

更为如此坑爹的穿越!

她自认为掉进下水井前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

除了幼儿园时偷扒了一个小男娃的裤子,一时好奇揪了他的小鸟儿几次。

疼得小男娃哭着喊着要回家剪掉它,好彻底断绝了被她欺负的后患。

除了小学时往几任同桌的板凳上涂了强力不干胶,让他们在负凳而行与脱光裤子之间做了一个小小的选择。

除了初中时往化学老师水杯里加了点粉笔末,看它是不是呈厌水性。

再除了高中时把政治老师的假发套扔进学校里的臭水沟,以此来深入了解一下课本上绝对运动与相对静止的哲学概念。

……

上面列举之事,她真没觉得有多出格。

所以,总体来说,她一定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善良的好人。

可善良如她却正在遭受着贼老天充满森森恶意的不公正待遇。

凭啥别人家女主穿越后不是皇后就是妃子?

哪怕穿到鸟不拉屎的小村庄,也能榜上一个暂时失意的牛叉夫君,从此走上人生的巅峰!

轮到她了,居然好死不死地穿越成女扮男装的世子!

贼老天一定是觉得寂寞难耐,才急着想要找一个像她这么优秀的不得了的小仙女去陪它!

慕流歌觉得自己真相了,心中的委屈也在这一刻无限放大,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外砸:“爷不要活了!”

“贼老天你直接把爷收走吧,何苦整这些鸟事!”

“你有本事让爷掉进下水井,你有本事让爷彻底嗝屁啊!”

“爷控制不住寄几的暴脾气了,爷不陪你玩了!”

她这一哭,镇北王妃顿觉头都大了一圈。。

又听慕流歌“噗——地”一声炸开一个鼻涕泡,更是彻底扛不住了。

原则什么的,通通去见鬼!她只要歌儿开心就好!

这样想着,镇北王妃一撸袖子,面色强势地开口威胁道:“小子,我们歌儿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

“识相的,乖乖跟本王妃走,否则——”

“否则如何?”祁楚洵声音靡靡,抬眸看向镇北王妃挥舞的拳头。

镇北王妃脸色骤然一变,竟然是他!

她刚才净顾着歌儿了,完全没有注意看对面究竟是谁,还意图威胁于他。

凌枢国谁人不知,楚王祁楚洵是第一惹不起的人。

所以——歌儿作死也就罢了,她不能也跟着作死啊!

靠着最后仅存的一丝丝理智,镇北王妃及时收住了自己之前危险的想法。

她临时扯出一个扭曲的微笑,和和善善道:“否则,不如我派辆马车送送楚王?”

“不知楚王是要回楚王府,还是要去别处出游,走着挺累的吧。”

“镇北王府里的马车虽然与楚王华贵的身份不相符,但好在坐起来比较舒服。”

“楚王觉得怎样?”

祁楚洵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

一时之间不知该给出什么反应。

相比之下,慕流歌的反应可就有点大了。

虽然刚听完镇北王妃的话时,也是跟祁楚洵同款的怔愣。

愣过之后,却是更加声嘶力竭的哭喊——

第17章 娘陪你找一大片青青草原

“爷怎么这么命苦啊!关键时刻连亲娘都靠不住啊!”

听着慕流歌如此控诉,镇北王妃老脸一红,觉得自己好像确实不大地道。

可对方是能止小儿夜哭,能震八方土匪的楚王,她哪里还能顾得上地不地道。

讪讪地笑了笑,镇北王妃回过头来安慰慕流歌道:“儿啊,你就认了吧。”

“为娘确认过眼神,楚王是你不能招惹的人。”

慕流歌:“……”这话惊得她喝了一大口自己的眼泪。

咸到复杂的味道,跟她此时的心情差不多。

嘴巴张了又张,却没能说出一句话,只能委屈巴巴地瘪了瘪嘴。

镇北王妃不忍,犹豫一会儿,开口道:“儿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咱放弃了楚王这一棵干巴草,娘陪你找一大片青青草原。”

慕流歌抽了抽鼻子,仍然不说话。

她看起来很好糊弄吗?

同样不好糊弄的还有祁楚洵。

听出镇北王妃话中对他的贬低之意,尽管知道不过是无心之言,还是让他不悦地挑了下眉。

唇边勾起一个冷魅的笑意,祁楚洵状似无意地低语:“原来楚洵不过是一棵干巴草啊。”

镇北王妃:“……”她还能说什么?

一句胡乱扯来哄歌儿的话,楚王就把它当成个屁给放了不成么!

为了早早息事宁人,她还是不开口说话微妙。

否则,凭着楚王阴晴不定的性子,到最后指不定发展成什么样。

镇北王妃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直响,可她错算了慕流歌这个奇葩的存在。

听到祁楚洵的低语,慕流歌胡乱抹了一把脸,开口扬声道“错!在爷眼里,你连干巴草都不如!”

“不要对爷露出这种鄙夷不屑的目光!”

“爷不是为了好面子才故意贬低你,镇北王府中美男无数,个个不比你差,爷还真就不稀罕你这样的!”

“好好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好看,拉出去在路上一起走,人家还以为爷领了个女的!”

“爷好好的断袖之名都得毁在你的手里!”

“少给爷瞪眼,爷不怕你!”

“爷现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你,爷之所以想要带你回王府,并不是看上了你的盛世美颜!”

才怪!

“而是因为你背弃了爷,害爷从高墙之上掉了下来。”

“如此的仇深似海,爷必须每天都折磨你一遍才能解得了这口心头之气!”

当然折磨他的过程中能顺便拉个小手,揩个小油,滚个小床单就再好不过了。

慕流歌一口说完,连气都不换一下。

在此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好的肺活量,看来以后跟美男进行长时间热吻有保障了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慕流歌的心底终于不再那么郁结。

自顾自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满身的尘土,打道回府。

跑路计划胎死腹中,她需要捋捋思路好好合计合计。

祁楚洵眉脚一抬,想走,在嫌弃数落了他一大顿之后?

世上哪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递了个眼色给苍鹏,两人一前一后拦住了慕流歌的去路。

这瞬间让她警铃大作。

像哈士奇防备泰迪狗一样防备着祁楚洵,慕流歌瞪着他道:“都退后,否则别怪爷对你们不客气!”

第18章 青梅竹马养起来的感情

闻言,祁楚洵长眉轻挑,笑如妖魅:“世子想要对楚洵如何不客气?”

“楚洵……很期待呢。”

他特意压低了声音,酥媚入骨,听得慕流歌浑身一阵电流乱窜似的轻颤。

镇北王妃也是一阵轻颤,却不是被他的声音酥到了,而是被慕流歌说话如此不过脑子给惊到了。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思考一下慕流歌之前提出的质疑——她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不对,是女儿!

眼看着慕流歌嘴巴微张又要说话,镇北王妃一个激灵,怕她再胡言乱语些什么,赶紧扑过来死死捂住她的嘴巴。

确定慕流歌不能再清楚明白地说出话来,镇北王妃松一口气,偏过头来看着祁楚洵道:“楚王,小儿顽皮,骑马时不小心,脑子被驴踢了一脚。”

“方才那些话,全都是疯言疯语,冒犯了楚王,还请楚王不要见怪。”

慕流歌眼睛瞪得像灯笼:“嗯!唔唔!逆柴老汁杯鱼吃了!”你才脑子被驴踢了!

祁楚洵低笑一声,玩味地看着慕流歌,却是对着镇北王妃道:“骑马时,脑子被驴踢了?”

被他抓了言语里的纰漏,镇北王妃笑容僵了僵,却仍然强装淡定:“楚王不知道,镇北王府里有一头驴和一匹马,打小就养在一起。”

“到现在有四五年了吧,青梅竹马养起来的感情,深厚的很。”

“那天,小儿骑马外出,路上狠抽了马儿一鞭子,刚好被驴给看见了,上前就给了小儿一蹶子。”

“就这样……从那以后,小儿的脑子就不大灵光了。”

镇北王妃说着说着,自己都没了底气。

她觉得自己一定被歌儿传染了,说话也开始不带脑子了。

偷眼看向祁楚洵,见他脸上表情淡淡,若有所思,禁不住心头一喜。

这是——信了她的邪?

事实却是,祁楚洵若有所思是真的,却并没有信了她的邪,而是再一次确定了慕流歌与镇北王妃的血缘至亲关系。

同样睁眼说瞎话的好本事,绝对是直系相传。

慕流歌听到自己如此被抹黑,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

一把掀开镇北王妃捂在她嘴巴上的右手,一脸嫌弃地往地上吐了两口唾沫道:“爷脑子正常的很,曾虐杀所有智力测试真题!”

“爷说对你们不客气是真真的!”

“比真金还真!”

祁楚洵扬唇:“楚洵并没有怀疑世子所言的真实性。”

慕流歌哼哼两声:“不怀疑就好。”

“爷现在要打道回府了,回头再跟你算账!”

这一次,祁楚洵并没有阻拦她。

施施然往旁边让了一步,换来慕流歌一个算你小子识相的眼神。

抽了抽嘴角,祁楚洵无语地看着慕流歌与镇北王妃一前一后进了王府。

直到两人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才收回目光,兴味盎然地勾唇浅笑:“慕小世子,好一个有趣的小东西。”

听到这话,苍鹏自发在心里为慕流歌点燃了三根香。

因为,主子感兴趣的东西,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似乎可以预见慕小世子将来会遭遇怎样的凄凄惨惨。

第19章 豪华精装版和高仿plus版

那一日跑路未遂,慕流歌十分反常地消停了五六天。

以她跳脱的性子,能撑住这么些日子不搞事情,无疑是极限挑战了。

之所以这样老实,倒不是因为镇北王妃给她下了禁足令。

而是因为她一时好奇,想看看被她占据的这副身体到底是何尊容,就眼贱地瞅了下镜子。

这一瞅可不得了!

尼玛铜镜里披头散发,满脸青青紫紫,肿到五官模糊的那货是哪里来的妖怪!

慕流歌只觉得眼睛一辣,控制不住寄几地冲着铜镜左勾拳,右勾拳。

钝痛袭来时,她苦逼地发现铜镜里的“妖怪”居然是她自己。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慕流歌的眼泪是止不住的,内心是跑羊驼的。

顶着一张猪头脸,这让她怎么泡美男?

除非那男的对猪头肉爱的深沉!

痛定思痛,慕流歌决定暂且从了镇北王妃下达的禁足令。

并决心在消肿之前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就这样,五天的时间在漫长的等待中煎熬地度过。

这一日,慕流歌像往常一样,还没睁开睡眼便往自己脸上摸了一圈。

一向惊人的手感告诉她,这脸是她认为的正常尺寸。

糊在一起难舍难分的上下眼睑瞬间撑开。

慕流歌蹭地一声窜下床去,哒哒几步奔到梳妆台前,直瞪着俩大眼珠子往铜镜里面看。

光滑的镜面上,映出的是一张小巧而标准的鹅蛋脸,五官精致,如雕如琢。

倒是与她原本的轮廓大体相似。

眉头轻皱看了五分钟左右,慕流歌下了个结论。

如果非要找不同的话,她觉得现在这张脸,是豪华精装版。而以前那张脸,则是高仿plus版。

慕流歌突然难以自控地仰天长笑:“哈哈哈哈!爷算是赚到了!”

“顶着这样一副祸国殃民的脸,爷何愁泡不到美男!”

“贼老天,算你还有点良心!”

“没给爷一副对不起观众的样貌!”

“否则,就算爷穷尽毕生精力,也要制造出可以航天的器具,飞上天去炮轰了你!”

慕流歌嘚瑟的不得了,却不防乐极生悲,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顿时咳得满脸通红,止都止不住。

没办法,她只能伸出一只手来,捏捏嗓子想要舒缓一下。

镇北王妃一脚踏进门来,看到的就是慕流歌一手掐住脖子,整个人都憋的喘不过气来的情景。

这不禁让她脸色大变,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前来扯住慕流歌的胳膊高声惊呼:“儿啊!你这又是作的什么死!”

慕流歌:“……”她眉心之间突突直跳。

要不是看在这妇人是自己这副身体的老娘,她真是连一巴掌拍死她的心都有了。

什么叫她这又是作得什么死?

这像是为人之母的人会说的话吗?

她那是自救!

自救!

连情况都不搞清楚一下就直冲过来拉住她,慕流歌很有理由怀疑这镇北王妃就是为了弄死她而存在的。

不行,回头一定得找个机会察察镇北王妃在外面是不是还有个私生子在外面。

毕竟镇北王爷失踪了近十年,难保镇北王妃难耐寂寞。

同样作为女人,慕流歌知道一个老女人的兽欲,其实是猛如虎的!

一来二去的,搞出个小娃娃还是挺正常的。

第20章 可把她给牛逼坏了!

慕流歌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推测有理有据有科学道理。

这可把她给牛逼坏了!

反手在心里给自己悄咪咪地点了二五零个赞,慕流歌大为感叹:“呜了个乎的!”

“爷真是太有才了!”

“世界苍茫浩瀚,宇宙漫无边际,这其间聪慧如爷者几人?”

“爷到现在终于明白了老天让爷穿来这里的真实用意!”

“一直以来,竟是爷想岔了。”

“原来贼老天把爷弄到这鬼地方,根本不是想玩儿爷。”

“而是在万万人之中看中了爷的美貌与智慧并存,胆识与头脑齐飞!”

“爷身上的主角光环藏都藏不住,贼老天肯定觉得,它要是不选中爷就是眼瞎!”

说到这里,慕流歌猛然奔出房门。

狂风过境一般直直卷到西院,手脚并用地爬上最高的一座假山。

她左手叉腰,右手握拳高举到太阳穴的位置,仰面望天:“爷宣誓——”

“爷一定会凭自己牛叉哄哄的本领,征服跨时代美男!”

“把宅斗当狗屁!”

“把宫斗当烂泥!”

“把阴谋当蚍蜉!”

“把阳谋当空气!”

“明仇暗斗算个鬼,爷通通踩在脚底铺成路!”

“所以——贼老天你就放心吧!爷一定会用实力来证明你眼没瞎!”

“嗷——呜咻!”说完,慕流歌长啸一声,收尾。

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容光焕发。

随她而来的镇北王妃一脸懵逼地看完整个过程,脸色由复杂沉淀为最终的沉痛。

或许,是时候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了。

这个想法不是第一次在心头盘旋,却是第一次如此坚定。

释然地叹一口气,镇北王妃抬头看着慕流歌道:“下来吧,歌儿,娘以后不逼你了,咱们好好活着,正正经经地活着。”

镇北王妃这一番话,说的慕流歌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转念一想,又似乎有些明白了。

她刚刚那么大声地宣誓,说了什么,肯定逃不过这人的耳朵。

所以,她这是被自己刚才放出的豪言壮语震怕了想要放弃原来的扶持私生子上位的计划?

一想到这种可能,慕流歌更觉得自己牛逼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事情,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这要是生而逢时,她绝对是个平定河山,镇国安邦的将军!

暗自乐呵了一回,慕流歌低头看向镇北王妃道:“老娘,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

“什么逼不逼的,要不是老娘逼得紧,就成就不了如今牛逼的我!”

“俗话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苦其心志,苦其心志。”

“后令他在折磨中扭曲,在扭曲中变态,在变态中成长,在成长中牛逼!”

“我又不是读书少没文化,还能不懂这个道理!你说对不对?”

慕流歌边说边满脸诚挚地凝视着镇北王妃,似乎在等她表个态。

“……”镇北王妃嘴角一抽,她该说对,还是不对?

歌儿的话听着好像句句在理,可她怎么觉着那么歪呢?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把歌儿哄下来,别的以后再说。

再者,她也还没未想出将歌儿的真实身份公布于世的应对之策。

刚才一时情急,到底欠考虑了。

第21章 这一次,是在下输了

镇北王妃默默无语,慕流歌也不觉得尬场。

反正她在心里早就认定自己是对的了,至于为什么还要多此一问——

很简单,她只是单纯地想对镇北王妃表达一下善意。

毕竟就目前而言,镇北王妃是她最大的靠山。

至于这靠山能不能靠得住,又能靠到什么时候,这些问题,还是留着以后纠结吧!

将眼下的处境稍微梳理了一下头绪,慕流歌觉得心境开阔多了。

可她这心境一开阔了,整个人的气场就突然变得鬼畜起来,最起码在镇北王妃看来,的确是这样。

但见慕流歌突然冲着她咧嘴而笑,露出两小排寒意森森的牙齿,镇北王妃顿觉遍体生寒,浑身的汗毛咻咻咻地倒竖起来。

条件反射地搓了搓胳膊,镇北王妃警惕地看着慕流歌道:“儿啊,你这里——还好吧?”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虽然之前经柳大夫诊断过,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可她心里一直对此有所怀疑。

因为歌儿自醒来后,变化太大,实在不像单纯地被伤了脑子,反而更像是没了脑子。

听到镇北王妃委婉含蓄而变相地问她是不是脑子有病,慕流歌嘴角一抽。

她其实跟这镇北王妃八字不和吧?

不然的话,想表达一下自己虔诚而真挚的友好怎么就这么难呢?

见慕流歌长久地不吱声,镇北王妃拧了拧眉,目光担忧道:“要不再找别的大夫给你看看?”

镇北王妃说完这话,慕流歌双手一提猛喝一声:“收!”摆满一脸的假笑瞬间灰飞烟灭。

而后,她双眸禁闭做吐纳状。一连吐息了好几回,开口时才不显得太过咬牙切齿:“不用,我很好!”

“只是相貌恢复的太突然,如此巨大的喜悦,让我觉得心中好像住进了一头野兽,唯有狂奔才能释放出来。”

“不过现在已经好了,通过刚才的一通发泄,野兽死透透的。”

“所以,不用再为我担心了!”

镇北王妃将信将疑地看着她:“真的已经好了?”

“比你是我亲娘还真!”慕流歌举着三根三根手指发誓。

镇北王妃一哽,她竟无言反驳!

直眉瞪眼了好一会儿,方才继续开口道:“真好了就赶紧下来!”

“假山也是能随便爬着玩的?”

“你若是一个站不稳,掉在平地上压坏了花花草草都是小事儿。”

“为娘就怕你失足掉进池塘灌了满脑子水,再跟你的脑浆混在一起。”

“到时候,真怕倒提着你的双腿都不能完全把水控出来!”

慕流歌:“……”社会我亲娘,人狠话不多。

她现在十分怀疑这镇北王妃是不是自己的老乡。

说的每一句话,都妥妥的是当红段子的既视感啊!

嘴角一掀,慕流歌朝向镇北王妃抱了抱拳道:“你牛逼,这一次,是在下输了。”

说完,她几乎是片刻也不耽搁地从假山上爬了下来,立正站定在镇北王妃身前道:“还有别的吩咐吗?”

镇北王妃摇了摇头:“没别的了,晚上到娘这里,娘有话对你说。”

慕流歌瞬间警觉:“晚上?!”脑子里自发补充了一幅画面——

夜深,人静,风飒飒。

手起,刀落,命归西。

“咕咚!”慕流歌狠狠咽了口唾沫,怂包地问道,“能换个时间吗?”

镇北王妃拍拍她的脸颊:“不能,乖儿。”

“有些事,只有在夜黑风高的时候才好成。”

慕流歌“……”为什么有种阴风迭起的感觉?

第22章 可医此症者,非美男不可

镇北王妃跟慕流歌定下深夜之约便离开了,临走时那意味深长的表情让慕流歌很是蛋疼,虽然她并没有这玩意儿。

忐忑着一颗小心脏,慕流歌把自己扔到那张可以用来18p的大床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长吁短叹。

“愁啊,爷该怎么办?”

“要是镇北王妃真想趁着天黑对爷下黑手怎么办?”

“爷是屈服,还是反抗?”

“屈服?不符合爷的性格!”

“反抗?爷出手可是会致命的!亲手弄死自己的老娘,这传出去可不大好。”

“……”

“对了!爷既然作为命定的穿越者,必然会遵循穿越不死定律,可以借鉴一下穿越前辈们的经验。”

慕流歌一边说着,一边拧着眉头在脑子里过滤之前看到的各种穿越宅斗小说。

“小说中最经典的桥段是哪样来着?”

“完蛋了的,爷看的小说太多,都混在一块儿弄岔劈了!”

“不过……千变万化的是文段,一成不变的是套路。”

“貌似像爷这种正处于开篇的情况下,应该迎来爷走上人生巅峰的第一任炮灰男或炮灰女。”

“他们每天不研究该吃什么喝什么,泡几个妞撩几个男人。偏要以弄死爷为自己奋斗终身的最高目标。”

“为此,他们可能会扇爷巴掌——”咣!

“抽爷皮鞭——”啪啪啪!

“把爷推进河里——”嘭,哗!

“踹爷掉落悬崖——”咻咻唰唰!

慕流歌边说脑补了一系列各式各样的画面,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

“爷现在也算是危机四伏了,那接下来是不是到了天降男主的时刻。”

“在爷无畏无惧,大绽风采,与反派炮灰斗智斗勇之时——”

“他恰好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跑来镇北王府最高的树上纳凉。”

“然后,他就这么似意外又似注定的看中了爷的绝代风华,一眼万年。”

慕流歌半眯着眼睛如是分析,觉得自己简直太有才了,推理环环紧扣,心思缜密到令人发指。

“不对,还有一点疏漏!”

“爷上述的推测只是一般的穿越套路,但是放在爷身上就另当别论了。”

“毕竟爷这么优秀,来一个男主哪儿够啊!怎么也得来上一个足球队!”

这么说着,慕流歌开始难以自抑地期待起夜幕的降临。

只是,当她环顾一圈尚且通亮的天色,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继续瘫在床上滚来滚去,满心愁闷地长叹一声:“唉!可啥时候才能天黑啊!”

“爷这心里都已经把持不住了。”

“都说古代多美男,可爷来到这里以后,除了苏苏,楚楚,还有那个叫苍鹏的小跟班,还没见过别的能与爷相配的美男。”

“就算今晚都给爷补回来了,爷依然觉得不高兴。”

“好东西都要慢慢消受,更何况是美男呢。”

“这要是放在一块儿出现了,爷精力有限,分身乏术,冷落了哪个也不好啊!”

慕流歌越想越觉得心里愁得慌,叹息更是一声接着一声:“一想到美男们因爷给予的关注不够而黯然神伤,爷就觉得好像得了抑郁症。”

“可医此症者,非美男不可!”

“所以,是时候上几个美男给爷先开开胃了。”

“来人,来人!给爷宣美男!”慕流歌瘫在床上换了半天,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回应,暴脾气嗖地一下就上来了。

一个骨碌翻身爬起,趿拉着鞋子哒哒几步走到门口。

“唰——”地一把拽开房门,她对着空荡荡院子咆哮:“人呢!”

“都找魂儿去啦!啊?!”

第23章 给爷马不停蹄地滚出来!

咆哮声突破天际,可面前依然是空空如也的空气。

慕流歌眉头一皱,弹出根手指往鼻子与嘴边之间狠狠一擦,扬声说道:“嘿,爷就不信了!”

“喊半天都不见人,都窝在哪里下蛋不成!”

“一个个小犊子的,最好别让爷找着你们!”

“否则,爷非手撕了你们不成!”

慕流歌一边恶狠狠地说着,一边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心里越来越憋火:“过分!”

“太过分!”

“爷现在怎么着也是个世子了!身边居然连个跟着伺候着的人都没有!”

“你们这是想上天是吧!”

“爷告诉你们,别痴心妄想了,老天不稀罕你们这样的!”

……

伴着一连串的咆哮,转眼已是半刻钟的时间过去,慕流歌嗓子都要冒烟了。

慕流歌也从一开始的狂炫拽吊炸天,变成了此刻蔫蔫儿的狗熊样。

正打算灰头土脸地滚回屋去,却敏锐地察觉出空气中有一丝异常的波动。

目光骤然一振,她抬眼看向西北方位的一大片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竹林。

看着,看着,唇边逐渐勾起一抹鬼畜的笑意:“嘿嘿!”

“爷看到你们了,还不给爷马不停蹄地滚出来!”

话落,空气静谧五秒,仿佛停止了流动。

而后,竹林深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紧接着,从里面冒出好几个人来。

走到慕流歌跟前一溜排开,足足十五个。

也就是说,刚才满院子疯狗一样乱找,这十五人一致搁这儿给她装死人!

慕流歌顿觉一阵邪火从胸肺处直接烧到大脑皮层,脸色黑的不能再黑。

“你们耳朵里全都塞棉花团了是不是?”

“听不见爷刚才叫你们出来怎么地!”

这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的呵斥,吓得十五人齐齐一个哆嗦,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声地低下头去。

慕流歌最恨这种关键时候就露怯的怂包,当下怒目一瞠:“装完聋子又装哑巴!”

“都给爷张嘴说话!想离开镇北王府另谋出路吗!”

这话一出,众人终于有了反应。

甚至还有一个顶着便秘的表情,大着胆子开口道:“世子,不是奴才们不想回应。”

“是您前几日吩咐下来,不准奴才们靠近您的卧房十步之内。”

“还说……奴才们吱个声都能惹的世子您心烦到想要狂躁。”

“刚开始,大喜违背了世子的意愿,被世子您提着双腿转了几圈之后一把扔了出去。”

“摔歪了鼻子,找了无数个正骨的大夫,都说没治了。”

“哈?”慕流歌听完这话,皱着眉头啊了一下,目光怀疑地看向众人,“有这回事儿?”

一溜人齐刷刷地点头。

事实怎样,已经摆在眼前。

慕流歌嘴角一抽,感觉她这是当众打了自己的脸,还是啪啪直响的那种。

这让她傲娇的内心有些受不了,便仗着比一般人来的厚实的脸皮强嘴道:“就算爷确实这么干过怎么样!”

“这能成为你们旷工怠工的理由吗?”

“你们自己说说,爷是不是你们的领导?”

众人弱声:“领导是什么东西?”没见过,能吃吗?

如此不约而同的懵逼表情让慕流歌眉心一抖,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人蠢不会多读书吗?”

“领导他不是东西!”

第24章 爷欣赏你们的听话与乖巧

“他是可以胡搅蛮缠,众所忌惮的存在!”

“他是能够号令大家,莫敢不从的存在!”

“他更是只许州官放火,百姓别想点灯的存在!”

“爷这样解释,你们——懂?”慕流歌边说边看着他们询问道。

愣住的众人闻言回魂,左右对视一眼,赞同地点了点头。

他们觉得上面列举的几条简直是为慕流歌量身定做的一样。

随即不约而同地纷纷表态:“世子永远是我们的领导!”

慕流歌满意地点点头:“爷最喜欢你们这样式的拥戴!”

“不过——做人还是要低调一点儿!”

“咱们现在一起回归最初的话题——”

“爷觉得很有必要对你们之前的消极怠工作出严厉的批评!”

“你们现在都赶紧给爷掏掏耳屎听好了!”

“面对你们的领导,也就是爷。”

“你们要随时随刻地打起十二分精神!”

“还要自始至终对爷领导的正确性表示绝对的信任与服从。”

“坚信爷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如果有人发现确实是爷错了。”

“那么请自动划线勾掉这一行,继续参照上一条。”

“一个有前途的好下属,一定是个懂变通,会察言观色的人。”

“比方说爷不准你们进屋,你们就手拉手在外面围着爷的屋子绕两圈,以随时回应爷的不备之需,明白?”

慕流歌说着这话,眼睛如激光一样扫射着他们。

看起来好像他们要是敢说出一个不字,她就敢上去活剥了他们一样。

众人一看,哪里还敢反抗,脑袋齐齐点地跟小鸡啄米似的,表示自己绝无异议。

见此,慕流歌一拍双手,满意地咧了咧唇:“很好,爷欣赏你们的听话与乖巧。”

“现在,给爷宣美男!”

“要那谁,苏苏,北苏!”

“爷那天一个手刀砍晕了他跑路,回来都没见着他,还怪想念的。”

不曾想她这话一出,众人齐齐变了脸色,嘴巴禁闭,讳莫如深。

慕流歌一看,不禁挑眉看着他们:“怎么了这是,这一张张脸怎么突然就变得跟棺材板儿似的?”

“爷的第八感告诉爷,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儿!”

“赶紧给爷如实招来,敢晚一点,爷就请你们吃鱿鱼炒铺盖!”

她说完这话,众人齐齐一怔,眼底纷纷折射出一抹不可思议。

他们对世子有所隐瞒,世子居然不生气?还要请他们吃饭?

不过,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道菜名啊!

难道是世子独家秘制的有毒菜系,想要把他们全都吃死?再想想世子之前那些折磨人的手段,他们觉得这种可能性太大了。

这样一想,众人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只觉得空气里都充满了肃杀的杀气,脸色看起来更像陈年的棺材板儿了。

慕流歌见状,不高兴地眯了眯眼:“这是把爷说的话当屁听了?”

她说这话时,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压迫,似乎连空气也因此变得不再流动。

心知再继续装哑巴下去,必将承受她不知怎样的怒火,人群开始缓缓骚动起来。

你推一下我,我拽一下你……最终,又是先前回话的那位被推了出来。

“世子,北苏夫侍再三冲撞世子,已被王妃关押了将近五日。”

第25章 爷一个黄瓜大闺男

“什么?!”慕流歌惊得一蹦三尺高,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你再重复一遍!”

“已经被王妃关押了将近五日。”

“不是这句,前面那句,我说你这人怎么都不会抓重点呢?”

慕流歌冲天的这一嗓子,让回话之人一梗,有些不明就里地看着她,犹疑道:“世子,北苏夫侍再三冲撞世子?”

“没错!就是这句!”慕流歌一拍大腿,激动的难以自已。

激动过后,却是一阵惆怅不已地长吁短叹,满脸都是天快要塌下来的愁云惨淡,看得众人一阵纳罕。

世子最近在练什么变脸神功么?

这一会儿亢奋一会儿低落,变化之快都比得过六月的天气了。

“世子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吗?”还是这个人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不对,太不对了!并且不是有哪里不对,而是哪儿哪儿都不对!”

“怎么不对了?”这人继续硬着头皮问她。

慕流歌乜他一眼,给他个白眼自己体会,不答反问:“你叫什么名字,狗的一手好腿子!”

“爷很欣赏你!”

这人得了赏识,却高兴不起来,又怕被慕流歌察觉到什么,只好僵着脸陪笑:“奴才名叫大宝。”

慕流歌听他介绍完自己,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人拿着强力胶黏住了一般,透着一股子僵硬的扭曲。

大约过了五分钟的时间,所有黏住的表情骤然一变,就跟割断了脖套的野狗一样,放荡不羁到爆:“噗哈哈哈!爷听到了什么?”

“你说你叫大宝?”

“你居然跟爷说你叫大宝!”

“哈哈哈,笑死爷了!”

慕流歌像是被人点中了笑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流出来了,看得大宝一阵莫名其妙。

“世子,是奴才的名字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没有!妥滴很妥滴很!”慕流歌插着腰,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泪花,连连摆手。

“爷以后打算去江湖流浪,你这名字给了爷很大启发,爷决定以后行走江湖的名字叫作‘强生’!”

“而你——大宝,则会成为爷手底下的最得意招牌!”

“行了,以后的话以后再说,你只要记得,你会在爷的带领下,走向光辉灿烂的人生就好了!”

“可惜了爷好不容易酝酿的忧伤,就被你这神来之名给打败了,唉!”

大宝:“……”这名字当初分明是世子亲自赐的,可现在看世子的反应,怎么好像很嫌弃似的。

还真是世子的心,海底的针——难猜!

大宝心里想不通,便不自觉地开始溜号,慕流歌看见了,眼一瞪高声咳了两下:“咳咳!嘛呢嘛呢!”

“怎么还当着爷的面走起神来了?”

“最为一个合格的招牌,在爷表达忧伤的时候,你难道不该十分关切地问爷为何忧伤吗?”

“世子您为何忧伤?”被数落了一大通的大宝立马从善如流地问她。

等他问完,慕流歌一声长叹,抬头四十五度望天:“爷一个黄瓜大闺男,还没来得及采遍天下美男,就被定了终生。”

“这种堪比黄连拌苦瓜就着胆汁吃馒头的感觉,你——懂吗?”

大宝看着慕流歌苦哈哈地小脸,先是摇摇头,后又点点头:“奴才虽然不懂,不过这黄连苦瓜加胆汁,听着就觉得苦到难以下咽。”

第26章 切了你的小丁丁泡茶喝

“何止是苦的难以下咽,简直苦得人神共愤,泯灭人性!”慕流歌攥着拳头大声强调。

“爷现在正处于嫩生的能掐出水来的大好年华,怎么就名草有主,一脚踏进婚姻的坟墓了?”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越早婚被小三盗墓的可能性越大啊!”

“问题是爷的老娘也能同意?”慕流歌眉头紧拧,满脸疑惑。

她这个世子是个货真价实的水货,没有谁比镇北王妃更清楚,她就真敢由着她这个世子胡来?

“……”大宝噤声不语。

世子要是胡作非为起来,八十匹马都拉不住,更何况王妃一届区区女流,虽然这个区区女流曾经是个女土匪头子。

“不成,这事儿太扯淡了!”

“爷一直以来都是个晚婚主义者,曾立誓要采遍天下美草,如今怎能为了苏苏这一颗小草而放弃辽阔的大草原。”

“爷这就找苏苏去,看能不能跟他和离!”

慕流歌说完这话,弹簧一样倏然起身,而后拔腿便走,所到之处如狂风过境。

这样走出好一段距离,慕流歌突然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刚才一直没问,她要到哪里找北苏?

猛地回过头来,眼光凌厉地瞪向还杵在原地的人:“愣着干嘛!”

“大宝过来给爷前面带路,别的都散了!”

此话一落,除了被点到名的大宝,剩下的全都作鸟兽散。

两下相比,大宝的动作就像是老牛拉破车一样,显得格外迟缓。

慕流歌看见他如此动作,不悦地皱起眉头:“爷有意栽培你,你不感到无上荣幸也就罢了,怎么瞧着还满脸不乐意似的?”

“咋滴,你这是有什么想法?”

大宝一听她这沉郁的语气,立马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惊觉地摇了摇头:“奴才不敢有什么想法。”

“奴才为主子的栽培而感到十二万分的荣幸。”

“倒是嘴上说的好听,还不赶紧带路,耽误了爷的终身大事,爷就切了你的小丁丁泡茶!”

说话间,慕流歌幽凉的视线往大宝裆下一扫,半眯着眼眸伸手比了个剪刀的手势:“咔嚓——”

尽管不知道她所说的小丁丁是啥,不过,顺着她视线所及之处,大宝还是条件反射地双手交叉,虚搭在自己双腿间的某处。

而后猫着腰迈着小碎步,苦逼地走在前面带路。

二人沿着迂回的长廊走到尽头,转而来到一间看着似乎荒废了许久的柴房。

“爷的苏苏小美男就被关在这种鬼地方?”见大宝停住了步子,慕流歌指着眼前这间无比磕碜的房子,不可置信地问他道。

大宝如实点头,更是引得慕流歌一阵惊声:“把人关在这里,爷那老娘是个土匪不成!”

大宝再次点头,看着她悄声道:“世子前些日子伤了脑子,忘了在王妃嫁进镇北王府之前确实是土匪。”

“……”慕流歌的眼眶比平时睁大了整整两倍,“土土土土匪?”

“大宝你这一定是口误对不对?什么土匪,分明是土豪对不对?”

“不对。”大宝诚实无欺的话像是给慕流歌加了一道死缓。

这不禁让她倒吸一口老凉气:“爷今晚还能撑着活到爷那一个足球队的天降男主们出场吗?”

“要死了要死了!可爷不该是英年早逝的命啊!”

慕流歌很狂躁,狂躁到在原地转来转去打圈圈,直到大宝将房门打开——

第27章 爷画个圈圈鄙视你

废弃的柴房里空空荡荡,里面难闻的气味充斥着每一个狭隘逼仄的边边角角。

柴房中央,北苏紧闭双眼,呼吸微弱地蜷缩在冰冷阴凉的地面。

他的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病态潮红。

原本红润光泽的双唇因严重缺水而变得干瘪苍白,有的地方还裂开了口子,隐隐往外渗透出一丝风干了的黑血。

看着眼前的此情此景,慕流歌一双瞳孔骤然一缩,眼底聚起不知名的风暴。

胸腹间压抑着一股巨大的郁结之气,堵得她有些透不过气,不得不张开嘴巴深呼深吸。

如此反复了几次,慕流歌终于平复了些许。

她目光冷冽地看向大宝,厉声问道:“大宝!给爷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

“不过几日不见,好好一个细皮嫩肉,少年如竹的小美男怎么就被折磨成了这幅爹妈都不敢认的样子!”

说这些话的时候,慕流歌的声音有些悚然的尖锐,犹如从幽冥之地爬出来的恶灵。

大宝听了,只觉得整个后脊背都窜过了一阵寒意。

吓得他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颤着嘴唇害怕道:“奴才之前便曾回过世子,北苏侍夫因再三冲撞世子,被王妃下令关押了。”

“她下令关押在这种地方?”

“苏苏也算是这王府的半个男主人!怎么能被人像只狗一样的关在这里!”

慕流歌怒气如雷,眼底的厉色更加浓郁。

她以为的关押,是把北苏禁足关在房中不准外出,责其反思己过。

没想到镇北王妃是个黑心肝的,居然把人给整到如此田地。

她这话一落,大宝突然像是大白天见了鬼,脸色古怪到诡异,看得慕流歌闹心不已,双眉间拧死成一个疙瘩。

“有话说有屁放!不说不放就滚去给爷找大夫!”

慕流歌嗷地这一嗓子,把大宝吓得掉头就跑,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徒留她对着团空荡荡的空气无限追加咆啸中:“大夫来了,直接把人带到爷的房里!”

“蠢货!爷的话都还没说完!你跑这么快上赶着投胎呢!”

回应她的,依然是团空荡荡的空气。

眉梢狠狠抖了三抖,慕流歌胡乱抓了把空气,以此发泄自己无从发泄地怒火。

而后蹲下/身来,将北苏小心翼翼地扶靠在自己身上,眼底瞬间盛满心疼。

“一个个熊玩意儿的!居然这样糟践爷的男人,简直欺人太甚!”

“镇北王妃神马的,果然最讨厌了!”

“爷现在认定她有九成可能是背后坏到冒泡淌黑水的第一反派大boss!”

“当着爷的面满脸笑嘻嘻,背着爷就捅爷的男人一刀子。”

“也忒不是东西!”

“爷画个圈圈鄙视你!”慕流歌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捡了根干柴棒,当真在地上画了个圈圈。

画完之后,正打算将干柴棒扔掉,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把它掉了个头,直直冲着北苏的脸颊而来——

戳一下,再戳一下,又戳一下,就跟上瘾了一样,口中还不停地絮絮叨叨着:“你也是个蠢货。”

“要是之前跟爷一块离开这镇北王府,哪里还用得着受这份罪!”

“你这丫,就是该的啊!”

第28章 来来回回跑羊驼的心情

“还有啊,你说你自个儿犯蠢也就罢了,只要不连累爷就好。”

“可你偏偏是爷的侍夫,爷一贯经不起半点男色诱惑。”

“以前不知道你是爷的男人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跑路再不带上你的话,爷自个儿都觉得对不起自个儿!”

“哦,对了!爷原本打算跟你谈和离的事儿来着。”

“哪曾想过来这里后竟看到你这副怂包样,这和离的事儿还是往后推推再说吧。”

“爷真怕你听了这个噩耗被打击的一蹶不振一心求死然后撒手人寰。”

“爷怎么能这么善良!”慕流歌这般说着,苦恼地皱起了双眉,“爷真是善良过了头。”

“唉,不说了不说了,善良是爷的天性,爷拿这天性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就得纵着它,宠着它。”

说话间,慕流歌一个用力,直接将北苏扒了着扛在了自己身上。

然后掂量了一下——

不沉。

这让慕流歌在背着他前行的同时,还能抽出嘴来调侃:“苏苏啊,你看咱们现在的体位是不是很像送入洞房啊?”

昏迷着的北苏当然不会给她回应。

慕流歌也不觉得尬场,继续絮絮叨叨着:“你不说话爷就当你默认了啊!”

“啊?你说话了!你说了什么,爷听不清。”趴在慕流歌后背上的北苏突然一声轻咛,含混不清地呓语起来。

那声音实在太过低微,慕流歌只好扭过脖子歪着头把耳朵尽可能地靠近北苏的唇边。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个办法果然有用。

只是,当慕流歌听清他呓语的内容后,脸色“唰——”地一下全黑了。

因为北苏反反复复重复着的两个字不是别的,而是“父亲”!

慕流歌觉得大概是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于是掏了掏耳朵,再次凑到北苏唇边。

“父亲……父、父亲……”北苏唇瓣翕动的重复着,像是陷入了某种执念。

再一次确定了他说的内容,慕流歌像是迎头劈下一道焦雷,雷的他里嫩外焦。

无语已经不足以表达她此刻来来回回跑羊驼的心情了。

凭她多年阅读狗血穿越的小说惊验来看——

在这种时候,正常的套路应该是北苏感受到了她有如母亲一般的温暖。

然后喘息微弱,声音低不可闻地念叨母亲。

可是,为什么北苏口口声声叨念着的却是父亲?

“爷知道爷身上的汉子气息挺浓郁的,但也不至于被人认做父亲吧?”

慕流歌一边疑惑地嘀咕着,一边脚步不停地往自己的院子里赶。

刚一踏进自己的卧房,却十分意外地发现大夫早已候在里面了。

见此,慕流歌眼睛一亮,脚下生风般噌噌几步就跨到了床边。

微微俯身把北苏往床上一放,对着柳大夫扬声道:“治!给他治!”

“爷现在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出去一趟!“

”他这中间要是醒了过来,你们必须告诉他是爷一路把他背回来,还进行了无微不至的照顾!必须这样说!懂?”

大宝跟柳大夫听到她如此嘱咐,嘴角齐齐一抽,表情僵硬地点了点头。

慕流歌这才放心离开,提前去找镇北王妃赴约。

第29章 内心是斯巴达的,肢体是尥蹶子的

从镇北王妃那处出来时,慕流歌脸上的表情十分萎靡,就跟被害人的妖精吸干了浑身的精气似的。

去赴约之前,她想了千千万万种可能——阴谋,阳谋,明争,暗斗……

唯一没想到的是,镇北王妃居然要在这个时候将她的女儿身公众于世。

乍一听到镇北王妃这个决定,慕流歌整个人的内心是斯巴达的,肢体是尥蹶子的。

尼玛,现在公布她的女儿身与送她去死有什么区别!

首先皇帝那关就过不了!

一顶欺君罔上的大锅压下来,砍你全家没商量!

再就是府中的一大群侍夫。

没错,真的是一大群,已经见过面的北苏只是其中之一。

以前那个慕流歌也算是天下一绝了。

据不完全统计,前前后后被她强行抢进府中的美男,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这里面如北苏这一般有着明确侍夫名分的就多达十六个。

对此,慕流歌实在不知该如何言语才能表达出自己此时十之一二的心情。

只能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地大喝一声——丧(gan)心(de)病(piao)狂(liang)!

哦吼吼吼!

她既然接手了这幅身体,没道理不接受这幅身体的男人。

要不这些男人猛然遭受了抛弃,一个个非要寻死腻活,那可罪过大了!

“善良如爷,怎会让忍受自己背上此等罪过,所以,爷一个不落,照单全收了!”一扫之前的颓丧萎靡,慕流歌语气坚定地攥着拳头表态。

“不过——这一切前提是爷必须一直爷们下去!”

这是一个怎样的朝代,她心里清楚的很。

这里容得下一个强抢男子的断袖,却绝对容不下一个强抢男子的荡/妇。

所以,恢复女儿身就意味着必须要放弃这些唾手可得的男人。

她脑子里又没有坑,用这个!

“算了,不纠结了!”

“爷就一辈子都当自己是老爷们好了!”

“然后爷再略微使点小手段,把爷的夫侍们全都掰弯!哈哈”

“大家一起断袖一起群p岂不快哉!”

慕流歌的心里建设做的很快,脸上的情绪切换更是以超高速的模式运行着。

等她回到自己的院落时,脸上哪里还有一丝的纠结和低落可言。

再看到已然转醒的北苏,慕流歌更是将那些闹心之事一股脑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嘴巴笑的都快咧到两腮了。

“爷的苏苏小美男,你终于醒了!”

“不枉爷衣不解带食不下咽地照顾了你三天三夜!”

慕流歌此话一落,正望着床顶纱幔发呆的北苏眼波一颤,幽幽地斜了她一眼:“世子,北苏只是暂时昏过去了,不是死过去了。”

他从意识模糊到昏迷不醒,加起来都不曾超过三个时辰,这人怎么有脸说照顾了他三天三夜?

真是毫不知羞的无赖!

“哼!”北苏这样想着,不由冷哼出声。

假话被他当场戳穿,慕流歌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哟,你还给爷傲娇了!”

“这一声哼的,爷听的腿肚子都酥软了。”

“真不愧是苏苏,果然让爷麻来让爷酥,用欲仙欲死来形容也不为过。”

第30章 你这么牛掰,咋不上天呢

“闭嘴!”北苏实在忍受不得她说这话时的流里流气,紧咬着牙低声怒斥,“你这流氓,少胡说八道!”

欲仙欲死也是能够乱用的!

“哎呀苏苏,你眼光不错呀,一语道破爷流氓的本质。”慕流歌视他的愠怒如无物,还觉得他此时冲着自己直眉瞪眼的样子甚是有趣。

潜伏在骨子里的恶趣味伺机而动,她摸了摸下巴,半眯着桃花眼道:“不过,爷更喜欢你把流氓这两个字改成冤家。”

“要不,你试试看?”

慕流歌这话一出,北苏像是受到了某种不知名的蛊惑,当真带将流氓两个字替换了,还鬼使神差地小声叨念出来:“闭嘴!你这冤家,少胡说八道!”

念完之后,北苏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张脸阴沉的好像从千年砚池里泡过一般,黑的能滴下墨来。

慕流歌闻言,怔愣了一小会儿,而后突然笑得直拍大腿::“没错,爷是冤家!”

“哈哈哈,爷是你的冤家!”

“苏苏啊你真是太招爷稀罕了!”

“你知不知道冤家这两个字跟你这张纯洁无垢的脸打起来就是万受无疆跟受比南山的最佳形象代言人?”

北苏用力抿了抿唇,冷眼看着她笑得一阵直颤的胳膊:“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冷漠,显然不想再与她多话。

慕流歌又岂会如了他的意。硬是直面着他满脸的鄙夷便摆出一张前辈老学究的表情看着他道:“不知道没关系,这顶多说明你读书少,见识短。”

“可不想知道,这个问题就非常大了!”

“它不仅暴露了你读书少,还暴露了你不求进取的心态。”

“……”懒得跟她打嘴仗,北苏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慕流歌见他如此,十分不乐意地皱紧眉头看着他:“喂,你这什么态度,爷给你说话呢!”

“给点反应行不行!”

“……”北苏动了动眼睑,扔不说话。

慕流歌瞪眼:“嘿,昏迷一次还落下后遗症了不成!”

“柳老头,你刚才给苏苏看出什么结果来了?”

“他得间歇性失语症了?”

听她这么问,柳大夫胡子眉毛一阵乱抖。

什么叫间歇性失语症?

他从医四十余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个病症,听着就像胡诌八扯

自打世子醒来,没什么别的长进,倒是胡扯的本领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也就是北苏侍夫性子好,换作是他年轻时,早就把上去把人给揍一顿了,管他是什么世子不世子!

柳大夫这样腹诽着,面上却一派认真,假装自己很淡定地回她道:“回世子,北苏侍夫并无大碍,只是刚醒过来,身子尚且虚弱,所以不大愿意说话。”

他说完这话,慕流歌更加不高兴了,一双看向北苏的桃花眼瞪得溜圆:“没什么大碍还敢对爷爱答不理的,你这么牛掰,咋不上天呢?”

“身为侍夫,没有一点自觉性!”

“叫外人看去了,要是说爷这夫纲不振!爷岂不是里子面子都丢没了!”

慕流歌说完这话,尾音都还没有消落,北苏便唰地一下睁开双眼,目光森凉如冰地射向她。

第31章 爷当初怎么会娶了你当侍夫

阴森森的感觉如芒在背。

慕流歌不自觉地抖了下身子,竟被他这寒意森森的目光看得有些犯怵。

好怕哦,但还是要保持优雅!

她不能被苏苏小美男当成怂包唬住。

以前跟慕流音那个蠢女人在一起时,她们曾围绕男人的贱性这一话题,展开过无数次唇枪舌战的讨论。

最后一致通过——“若是以后交了男朋友,必须在双方交往的第一秒钟完全碾压住对方的气场”之决议。

这关乎着两人婚后的地位问题。

简单粗暴地来讲,就是一次被碾压,就得一生被碾压。

而现在正是决定她跟苏苏小美男日后谁被谁碾压的关键时刻。

所以,她要挺住,挺住!

不能怂,一定不能怂!

反复给自己做了几次心理建设,慕流歌扬了扬下巴傲声道:“瞪什么瞪!”

“就你眼睛大哦!”

“爷怎么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这是你对救命恩人该有的态度吗?”

“真是个小白眼狼!”

“白瞎了爷费心扒拉地背了你一路,差点没累断爷小白杨一样的老腰!”

慕流歌忿忿不平地数落着他不是,飞扬的眉眼里盛满了显而易见的怒色。

闻听此言,北苏的脸色微微一僵,清润的眼底滑过一抹死恼非恼的感情。

他之前虽然病得晕晕乎乎的,却并没有彻底昏迷过去,对外界的一切都还有所感知,自然知道是慕流歌把他背到这处,还请了柳大夫为他医治。

这混世小魔王也确实算得上他的救命恩人了。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郑重对他道一声谢。

可一想到自己竟然承了慕流歌的情,北苏的心里就开始一个劲儿地直犯别扭。

有些人惯会蹬鼻子上脸,他要是态度稍微和气一点,这人指不定能作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所以,当他想要自发脑补一下两人握手言和,一团和气的场面时。

然而很抱歉,他实在脑补不出来。

又因着这一层“救命之恩”的关系对她太冷淡,只能敛了敛眼睑,继续保持沉默。

见他这副模样,慕流歌满脸嫌弃地瘪了瘪嘴:“真没趣,爷当初怎么会娶了你做侍夫!”

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入北苏耳畔,却让他像是被人突然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浑身呈现出炸毛的状态。

“世子,开口说话前请注意斟酌用词!”

“很多词是不能乱用的!”

“爷并没有乱用词啊?”慕流歌咂咂嘴,高扬着两弯墨眉,“你这是在侮辱爷的文化水准!”

“并没有。”北苏否认,“一个连娶都不知道该怎么用的人,开口说话就是自取其辱,根本用不着别人侮辱。”

慕流歌傻眼“……”他小哥哥说的好生有理,她竟无力反驳。

可是麻蛋的,谁能告诉她这人还是她最开始认识的苏苏小美男吗?

如此的伶牙俐齿加毒舌,绝逼是被人换了吧!

“说!是不是你?”慕流歌突然皱着眉向柳大夫发难。

柳大夫原本正捋着胡子跟大宝站在旁边看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吓得不轻。

手上一个没把持,竟生生将那半白的胡子给拽掉了四五根。

“……”柳大夫懵逼地瞅着手里断了半截的胡子,脸上的表情足足僵了一分钟。

而后像是丧失了珍藏多年的宝贝,颤巍巍地大声惊呼:“啊,我的胡子!”

“我的胡子!”

“啊啊,你居然敢弄断我的胡子!”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等你长出胡子的那一天,我一定要给你通通拔光,一根也不剩!”

慕流歌:“……”瘪犊子的,这踏马都是什么操作?!

第32章 耳朵里塞驴毛了吧

这柳老头居然是个“恋胡癖”?还放话说要拔光她的胡子!

对此,慕流歌表示真想呵呵他一脸并先下手为强。

唔,看这老头的胡子,目测拽着它荡秋千应该不错。

等找个机会,一定得试试看。

被她这不怀好意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看,柳大夫忽觉遍体生寒。

悄咪咪地收起了眼底叫嚣着的愠怒,并暗戳戳地往后退到了自认为安全的距离。

慕流歌将柳大夫的动作看在眼中,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还顺带吹了声口哨:“你以为这个距离,爷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天真!”

“爷身手敏捷反应快,你就是站到屋外,爷该给你揪光的,还是给你揪光喽!”

如此青口白舌的调侃,让柳大夫的眉毛不禁为之抖了三抖。

抬手按了按额角突突直跳的青筋,他一脸扭曲地看向慕流歌:“世子,有事儿您说话,只要世子不跟老朽的胡子过不去。”

“刀山油锅,老朽一定眼也不眨地趟过去!”

“刀山油锅啊!”慕流歌闻言,摸着下巴重复了一遍,而后突然眨眨眼,冲着柳大夫勾唇一笑,透着一股子不怀好意的味道,“此话当真?”

她这话一落,柳大夫的一缕胡须猛地一颤,有些急眼地高声道:“自然当真!”

“这偌大的帝京城里,有哪个不知道我柳无言说话从来一言九鼎!”

并不是他自吹自擂。

柳无言行得一手起死回生的好医术,诊金收取又平价,当真不是一般眼高手低的大夫可比,不只是在帝京,在较为偏远的地方也是颇有威望。

坊间有一句话可以佐证——

凡事不知真假,言不知深浅,但有“柳医仙”,则可信矣!

这曾一度让柳无言引以为傲,也一直是他愿意拿出来说的谈资。

在他看来,医术高明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因为这是一个医者所应该具备的最起码的修养。

而一生诚信,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无愧于他人,这才是最难得也最应该遵守的准则。

柳无言坚信自己能够把这一点贯彻到底,直到遇见了十五年前亟待分娩的镇北王妃,他就此背负了一个弥天大谎。

若是这个弥天大谎值得他费精力去圆也还好,可偏偏这个“谎”是个不成器的。

他也算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谎”一天天地长歪了,心里总会时不时地冒出一种类似猫爪死命抓他挠他的感觉,难受的很。

也越来越觉得自己当年那事儿错的似乎有些离谱,把好好一个姑娘硬生生给搞残了,开口爷闭口爷,真把自己当成老爷们了!

没错,这世上没几人知晓镇北王府的慕小世子真真是个女儿身,所谓的断袖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若非要让他找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无非是“水性杨花”“淫邪成性”之类的。

……

“喂,柳老头,你想什么呢?”

“爷叫你好几声都不应,耳朵里塞驴毛了吧!”慕流歌皱眉看着不知神游到何方何地的柳大夫,扬声表达不满。

“……”柳无言被她惊得回过神来,默不作声地看她一眼,而后在心里仰天长叹,“呜呼!”

当年粉嘟嘟的小娃娃歪成这副熊样,实在是他始料未及的否则,他当初一定把这祸害扼杀在娘胎里。

第33章 思想扭曲到堪比地龙翻身

柳无言此时的心情无疑是相当复杂的,难以形容,类似于有一种像羊又像马的奇怪。

当然,对于他此时懊恼得如同吃了一大坨翔的心情,慕流歌非但不能感同身受,还凑不要脸地想要火上浇油。

没错,她此刻看着郁闷到不行的柳大夫,十分恶劣地觉着自己的心情简直倍儿爽。

邪肆地勾了勾唇角,慕流歌一副哥俩好的架势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唇嬉笑道:“爷又不是阎王老子,哪有什么刀山油锅给你趟。”

听完她这话,柳无言脸色稍缓。

然而,不等他把这口气捯饬下去,又听到她语气一转,声音幽凉道:“果然!果然啊人如其名啊!”

“无言者,空话也。”

“空者何?屁也!”

慕流歌边说话边摇头晃脑,一副看透你本质的样子,把柳无言气得差点儿没抽过去。

他活了这么大年纪,但凡提起“柳无言”这三个字,哪个不是满脸敬重仰慕,唯独出了慕流歌这个异类。居然把他如此高端的名字解释成空话屁话!

好气哦!他已经不想保持优雅,只想回到十五年前随便使个手段弄死她!

到此时,柳无言已是满脸的风雨欲来。

章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吓成软脚虾了,偏她慕流歌

进进出出乐此不疲。

“哦呦,柳老头!你这不说话是几个意思啊?”

“难不成是被爷看穿了本质,觉得无地自容,惭愧地说不出话来了吗?”

柳无言:“……”这女娃子的思想已经扭曲到堪比“地龙翻身”的程度了吗?

“看来真是惭愧了啊……”见他仍不说话,慕流歌点着下巴若有所思。

“不过……爷觉得这根本没什么呀,何必为此搞得不愉快是吧?”

柳无言闻言抬了抬眼睑,两片唇瓣翕微地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

慕流歌见此,狡黠地眨了眨眼,继续道:“因为爷心胸宽广到可以撑船,而你呢——脸皮厚到可以当盾!”

“咱们如此强强联手,配合天衣无缝,还谈什么惭不惭愧!”

柳无言:“……”就知道这小恶魔肯定还有后招等着他!果不其然!

“当然,爷不跟你计较是爷的事儿。”

“你要还承认自己是个人的话,就必须一直背负着这份惭愧,并想方设法地对爷进行补偿。”

“……”柳无言语塞了整整三分钟,才满脸通红挤出几个字,“世子说得对极了!”

“老朽确实该给世子补偿,所以,世子需要老朽做什么?”

慕流歌满意地点点头,赞赏道:“嗯,柳老头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

“识时务,有前途!”

柳无言对于这些溢美之词无动于衷。

见此,慕流歌眼角划过一抹恶意,佯装惋惜地仰天长叹:“只可惜造化弄人,柳老头你与爷的年龄差距太大了些。”

“要是你出生晚个几年,或者爷出生早个几年,指不定爷就把你纳入麾下,让你成为爷侍夫中的一个了。”

“唉,这真是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慕流歌说这几句话时,眼底含着将落未落的泪,看着那个情真意切,却让在场之人一阵恶寒。

尤其是柳大夫,直想用自己的胡子套她脖子上勒死算了。

第34章 耽误了爷跟苏苏造小人儿

“好在这种遗憾虽不可抹平却可以弥补!”

“而此刻,就到了你弥补它的时候了!”

“现在,请你将你的目光投向苏苏美男,看着他,认真而深情地看着他。”

“别这么深情!你个老不正经的,苏苏美男是爷的,给爷收起你那双色眯眯的昏花老眼!”

柳无言:“……”她到底哪只眼睛看到他色眯眯了!

莫不说他不是个断袖,就算是,也不能对一个可以当他儿子的男人下手。

真难缠的小恶魔!柳无言心里愤愤地想着,却只能稍微将自己所谓的“色眯眯的老眼”的亮度调的低了些。

慕流歌觉得满意了,才继续道:“苏苏小美男的这张脸是不是青葱美好的?”

柳无言点点头:“自然是极好的。”他如实回答,顿了片刻又继续道,“若不是极好,又怎么会被世子强行抢回镇北王府。”

言语里皆是对北苏如此境遇的同情与惋惜。

慕流歌:“……”这就尴了个尬了!

当初强抢美男的那货根本不是她好伐!

不过嘛,这黑锅,她也算是背值了!

作势清了清嗓子,慕流歌对着柳无言挤眉弄眼地干笑:“呵呵,哈哈——爷就当你是在夸爷眼光好!”

柳无言:“……”

“那你再看看苏苏小美男是不是跟本王很配?”慕流歌说话间突然往床上一坐。

而后,她半俯压着上身,将脸紧贴在北苏脸边,嬉嬉笑笑地瞥向柳无言:“一定要实话实说,如若不然,给爷小心你的宝贝胡子哟!”

一听她提到自己最为敏感的胡子,柳无言的嘴角都快抽成了羊癫疯。

虽然很不想承认,单从外貌看来,这假小子跟北苏当真是极配的。

一个面如傅粉,一个清新俊逸。

一个邪肆张扬,一个雅致内敛。

一个唇若涂丹,一个明眸皓齿。

只是,这气场上,总觉得违和了些。

柳无言拧眉思考一瞬,目光掠过北苏泛起淡绯色的两颊,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这不禁让他长叹出声:“唉,单看样貌,确实般配。”

“再看气场,倒也相得益彰,只可惜了一点。”

“若是你们将自己脸上的表情互换一下就好了。”

柳无言说完这话,慕流歌与北苏齐齐对望一眼,皆是一怔。

而后,北苏快速地低下头去,慕流歌却是仰着脖子哈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这老头虽无趣了点,至少眼光是十分雪亮而毒辣的!”

“能一眼看出爷刻意收敛的总攻气场,真·前途无量!”

柳无言自然不知道慕流歌口中的总攻是什么意思,但看她那满脸荡漾的表情,便知道绝不是什么好物什了!

只能朽木不可雕也地摇了摇头。

慕流歌也不介意,只是瞅着北苏笑得有点蔫坏:“哎呀,爷的苏苏小美男居然脸红了。”

“爷觉得,苏苏一定是被爷的魅力所倾倒了!”

“原本还想让柳老头你研究一种让美男看爷一眼爱爷爱到无法自拔的神药,如今看来,倒是不必了。”

“行了,柳老头,大宝,你们都出去吧,下面是爷跟苏苏培养感情的时刻!”

柳无言跟大宝不走也不动,全都面露担忧地看向北苏。

也不知他病中的身子骨能不能经得起世子的折腾。

见他们如此反应,慕流歌不高兴地催促道:“快走快走!”

“耽误了爷跟苏苏造小人儿繁衍下一代,你们谁能承担得起!”

第35章 跟着爷左手右手一起啪啪啪

二人被慕流歌赶苍蝇一样驱赶,没办法,只能看着床上小白兔一样无害的北苏,递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一前一后退了出去。

因为他们深知,以世子无耻的程度,他们留在这里根本于事无补,说不定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毕竟世子要是作起妖来,口味重到男女不忌,老少通吃。

放眼整个帝京成,敢正面与之交锋的,不过区区几人而已。

也不知与北苏侍夫交好的鹤侍夫去了哪里。

要是鹤侍夫在,好歹能过来救救场。

柳无言心里这般想着,没注意看路,刚好与外面直直冲着这边闯过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一惊之下,赶紧抬头打算致歉,却在看清来人时,眼睛一亮,跟见着了亲爹亲妈一样。

两片嘴唇也因激动而颤抖不已,跟癫痫病发作一般:“楚刑……”

“闪开!”柳无言才刚刚吐出两个字,便被来人强横打断地一把推开,差点没闪着老腰。

虽然被如此粗鲁的对待,柳无言却并没有生气。

反而乐不可支的样子,一脸任重而道远地看着鹤楚刑。

然后,他朝元宝招了招手,悄咪咪地退场,把空间留给慕流歌三人。

直到他们走出很远的一段距离,依然能听到身后暴跳如雷的声音“慕流歌,给老子滚出来!”

“对付北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有什么事儿冲着老子来!”

“是男人就滚出来跟老子单挑!”

听到有人在外面叫骂,慕流歌意外地扬了扬眉,站在床边觑着眼睛看过去:“哎呦呦!”

“爷怎么好像听到有一只炸毛受在外面叫嚣?”

“怎么地,急着找爷作甚?”

“恶棍,你有什么事儿冲着老子来,别为难北苏!”鹤楚刑虎着俊脸,面色不善地盯着慕流歌道。

“有事儿冲着你来?”慕流歌掏了掏耳朵,踱着悠闲的小碎步走到他的面前,扬声问他?

“没错,冲着老子来!”他回答的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慕流歌笑了笑,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既然冲着你来的话,你倒是跟爷说说,你是器比苏苏大,还是活儿比苏苏好?”

鹤楚刑皱了皱眉,显然没听清楚,一脸不耐地扬声道:“什么器不器,活不活,老子没有器,照样能把活儿干好!”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慕流歌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大笑:“噗哈哈哈哈,可笑死爷了!”

“没器也照样能把活儿干好,你这么牛掰,果然注定了你天生被压的属性!”

“既然你求爷有事儿冲着你来,那就由你来代替苏苏这一回吧。”

“刚好苏苏还生着病,爷还真担心把他给折腾坏了!”

“来吧,放马过来吧,爷带你一起啪啪啪!”

“预备——走!”

“跟着爷左手右手一个啪啪啪!”

“左手啪完右手啪!”

“这一次啪,你我快乐……”

慕流歌边打着节奏边随口唱着已经被她改编的面目全非的“啪啪修炼手册”,满脸荡漾如春风。

鹤楚刑听得莫名其妙,两道剑眉几乎拧成了毛毛虫,十脸懵逼地看向北苏,无声问他:“这恶棍怎么了?”

北苏无力地揉了揉眉心,苦笑着摇摇头,用眼神回答:“如你所见,多半是得了失心疯。”

第36章 鸟人的后裔

鹤楚刑双眼一瞠,不可置信地盯着慕流歌,再三确认了几遍。

状若癫狂,倒是跟失心疯的病症吻合。

随即,他的眼中划过一抹暗光,哒哒几步跨到慕流歌面前,冷哼一声道:“疯了正好!”

“要啪啪啪是吗,老子满足你!”

“左手啪——”鹤楚刑一个巴掌甩到她脸上。

“右手啪——”又是一个巴掌甩到她脸上。

慕流歌被这接连两个巴掌甩的晕晕乎乎找不着南北。

反应过来后,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好像刚被人拿墨汁泼了一样。

“小瘪犊子的!”

“你特么深井冰是不!”

“敢打爷,还打爷的脸!”

“爷跟你没完!”慕流歌一边怒发冲冠的高声嚷嚷着,一边瞄准了鹤楚刑的俊脸甩甩手左右开弓。

孰料他他虽性格火爆,身手却出人意料的灵活。

慕流歌愣是卯足了劲儿也没能碰到他半点衣角,反而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如同上了蒸屉的死狗一般。

这让她不得不怒,一双桃花眼瞪成了铜铃大,面色沉怒地看着他道:“王八蛋,是男人就别躲躲闪闪!”

“给爷站住!爷要跟你单挑!”

“停住单挑?”鹤楚刑不屑地斜了她一眼,语气嘲弄,“老子又没得失心疯,呵!”

要问这世界上最让人窝火的一个字是什么,慕流歌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呵。

所以,鹤楚刑这一声呵,算是彻底踩到了慕流歌的雷点,让她心头的怒火蹭蹭蹭一下子就烧起来了。

慕流歌这一怒可不得了,但觉胸腹有一股不知名的热流汹涌澎湃。

仿佛在冥冥之中受到了什么牵引,她顺着气流运行的方向缓缓提了提气,整个身子都是轻飘飘的,仿佛要直冲云端。

如此念头刚在头脑中一闪,下一刻,她竟真的腾空而起。

怎么回事儿,慕流歌不明就里,脸上的表情是大写的放空状态。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再也无暇顾及想要弄死鹤楚刑的冲动,只能双手胡乱扑腾着大喊大叫:“雾草!”

“什么情况!爷怎么突然飞起来了?”

“难道爷其实是鸟人的后裔?”

话音一落,耳畔突然传入一声极为刺耳的讥笑。

“还真是恶人自有天收!鸟人?!呵,脑子果然坏掉了,连生平最引以为傲的轻功都忘了!”

鹤楚刑说起话来带着丝毫不加掩饰的奚落。

慕流歌听了,非但不生气,反而跟捡了什么珍宝一样喜不自禁。

好不容易卸掉胸腹间的那股气,双脚刚一沾地,便一把将他抓住,满脸喜滋滋地跟他反复确认追问:“你说什么?”

“给爷再说一遍!”

她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被耳屎糊住了?

不然刚才怎么好像听这人什么什么轻功?

她刚才不受控制的腾空不是因为身体里埋藏着鸟人的基因,而是因为这身体的本尊会轻功。

鹤楚刑被她冷不丁地抓住胳膊左摇右晃,一双剑眉登时拧成麻绳,脸色比吞了十几只苍蝇还要难看:“滚开,别碰老子!”

语气恶劣到极点。

要是搁在以往,慕流歌早就火线全开,变着法儿地考虑弄死他的一千零一种方法了。

第37章 等爷收拾了楚小妖,回来满足你!

今天却没有。

因为她实在是心情好到爆棚。

即便被他再啪啪抽两把脸,也依然不会减少她一丝一毫的喜悦。

不过,慕流歌一向秉承该霸气侧漏时一定要霸气侧漏的原则。

所以,她扬起满脸看后生小辈的宠溺,优雅而不失慈祥地看着鹤楚刑:“看在你颜值还蛮对爷胃口的份儿上,这次就先算了。”

“不过,爷爷给你记在账上了,要是你哪天再犯到爷头上。”

“那么很好,你只会有两种选择。”

“要么自己洗洗赶紧躺床上给爷唱啪啪修炼手册!。”

“要么乖乖把你这张脸皮借给爷扇会儿!”

慕流歌一边说着,一边扬眉用手指比划了个二,还示威似的在鹤楚刑眼前来来回回晃了几下。

鹤楚刑原本就不是个脾气好的,此时再被她这么一晃,脸色倏地阴沉下来。

他双唇一张,差点没把慕流歌作乱地右手整个含到嘴里嚼巴烂了。

幸好她眼睛手快脑袋活,这才有惊无险地避过一场血光之灾。

下一瞬,慕流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狗,冲着鹤楚刑就是一通乱嚎:“雾槽,小瘪犊子,你是属狗崽子的!”

“爷削葱一般的小手手要是被你咬坏了,你卖身抵债都还不起!”

“爷都大人大量饶你一会了。”

“识相的给爷见好就收,否则,先收拾了你照样不耽误爷去收拾楚小妖!”

“现在,给爷靠边站!”慕流歌一边说着,屁股一扭便把鹤楚刑挤到了一边,而后在他尚未来得及发作的时候扬长而去。

她三步两步跨出门去,却又突然转过头来,眸色深深地盯着看异常便鹤楚刑,冷声警告道:“别趁着爷不在的时候就给爷乱搞男男关系!”

“有事儿冲着你来?别以为爷看不出你对苏苏怀了什么龌龊的心思!”

鹤楚刑闻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双眸喷火地看着她:“老子又不是你!能对北苏有什么龌龊的心思!”

慕流歌嗤笑:“诚然,你不是爷!”

“便是有什么龌龊的心思,也遂不了意。”

“有爷珠玉在前,北苏除非眼瞎了才能看得上你这种碎瓦片。”

慕流歌毫不脸红地抬高自己贬低鹤楚刑,差点没把他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一点就燃的脾气呼啦一下蹿上来,撸起袖子又要过来胖揍她,被北苏好歹拉住了。

鹤楚刑黑着俊脸瞪向北苏,暴怒道:“放开老子,老子要杀了他!”

北苏摇摇头,用眼神示意他息事宁人。

世子自从醒来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楚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再继续纠缠下去,到最后吃闷亏的只能是他。

好容易这小魔头自己开口说要走,他再不依不饶,一定又要闹到无法收场。

鹤楚刑本不打算这样轻易算了,可一看北苏虚弱苍白的脸色,便不忍再多事了,只恨恨地瞪了慕流歌一眼,却换来她更加肆意嘚瑟的狂笑:“苏苏小美男,还是你最得爷的心意!”

“好好休息,等爷收拾了楚小妖,回来满足你!”慕流歌说完,留下一串响亮的口哨,扬长而去。

第38章 大胆说出爱,用心去表白

慕流歌虽然一连几天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也没有耽误她悄咪咪地观察这个世界。

林林总总下来,居然还盯梢到几桩独家消息,并且桩桩件件都与那个欺骗了她一颗纯洁少女之心的浑蛋楚小妖有关。

比如楚王与皇上之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比如楚王与其左膀右臂之间的风花雪月。

再比如最恨错投男儿身,南与楚王共雨云。

……

当然,最近一段时间,这些独家的热度已经有了明显的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慕小世子霸王上楚王!

乍一探听到这一消息时,慕流歌不可谓不愤怒。

尼玛这个时代的狗仔队敢不敢稍稍将自身的修养提高那么一咪咪?!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啥时候霸王硬上了楚楚那个小妖精!

不过,愤怒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没多大会儿,她便开始对传播这个小道消息的狗仔子们赞不绝口:“哎呀呀,这个时代的狗仔子们可真是不得了!”

“不但能够挖得了独家秘料,还能非常牛掰地预测出爷跟楚楚大美男的未来!”

“唔,霸王硬上什么的,单是听听就让爷觉得狼血沸腾,更何况对象还是楚楚这种绝世大妖孽。”

嘀咕这话时,慕流歌似乎早已忘了前几天刚刚被祁楚洵胖揍了一顿的凄惨,反而心心念念着怎样怎样才能轻松而愉悦地霸王硬上了他。

是以,她把轻功提到了极致,恨不能立马出现在祁楚洵面前。

好在楚王府与镇北王府相隔不是特别远——

几个起落之后,慕流歌以一个绝对装逼的姿势落定在楚王府的房顶上。

正欲放目远眺,看看祁楚洵现下正在做什么,却被一群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府卫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前几天的苍鹏。

看见了熟人,慕流歌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嗨,鹏鹏,好久不见,十分想念啊!”

苍鹏嘴角一抽,木着一张脸,冷声道:“世子怕是单相思了。”

言外之意,他并没有十分想念慕流歌。

字里行间中,对她的不喜已是昭然若揭。

换作别人听了这话,一准跟他翻脸,慕流歌却是个异类。

她不认为苍鹏这是在嘲讽她自作多情,相反,像她这种魅力四射的人,别说是人,就算是猫是狗是路边的花花草草,也免不了要动思凡之心。

由是,慕流歌笃定苍鹏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觉得配不上她,只能用这种愤世嫉俗,阴阳怪气的语气来跟她表达一种想爱又不能爱的无奈而悲凉的心情。

当然,对于这种心情,她表示可以理解却不能忍受。

随手揭下房顶的一张瓦片,拎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冲着苍鹏扬了扬:“嘿,骚年,你这种想爱爷却不敢爱爷的思想很危险啊!”

“爱必须要大胆说出来,用心去表白!”

“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获得一个被爷拒绝的机会。”

“否则,你就会落得与爷手中瓦片一般无二的下场!”慕流歌边说边松了手,瓦片应声而碎。

指指碎成渣渣的碎瓦片,她高抬着下巴继续道:“心碎成一片一片拼都拼不起来!”

第39章 作死不嫌快

慕流歌一边说着,一边又揭了张瓦片在手里抛赖抛去把玩着。

见此一幕,底下众人唏嘘不已,无不为她这种上赶着作死的行为捏了把冷汗。

“哎哎,这人谁啊?”

有人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句,顿时引发一阵热议。

“不知道啊,帝都城里何时出了这么个不怕死的?居然敢跑到楚王府上房揭瓦!”

“你们耳朵里被驴毛塞住了吗?没听苍首领刚才称呼这人世子吗?”

“世子,哪个世子?”一人疑惑地皱着眉头问道。

“还能是谁!”

“这偌大的帝都,除了镇北王府的慕小世子,还有别的世子吗!”

“哦,原来是他!”问话之人点点头,恍然大悟地仰头瞅着又揭了张瓦片在两手之间左右倒换着的慕流歌,意味深长地啧啧两声。

“听说慕小世子调戏明月阁的流渊公子不成,反被他揍成重伤,昏迷了有大半个月,醒来之后性格大变,如今这么看来,是变得视死如归了吧?”

“什么视死如归?炎乌,你好歹也是楚王府拿的出手的影卫,能不能好好提高自身的学识修养!”

“视死如归能用在这样一个纨绔子弟身上?简直侮辱了这四个字!”

被指出用词黑洞的炎乌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满脸的不以为意:“管他什么词怎么用!”

“我只是好奇首领怎么一直围在下面也不动手,这太不符合常理了,要是搁在以前,早就叉下来做成花肥跟狗粮了!”

“谁说不是呢!”最喜欢挑炎乌纰漏的玄鹰难得没有反驳他。

这不由让炎乌多看了他一眼,脸上浮现一抹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新奇,略作思考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难不成真的像慕小世子所说的那样,首领看上他了,还因为身份差距悬殊的原因,想爱不能爱?”

玄鹰默默,因为心里拿捏不定,也就没有附和。

炎乌也不在意,反正跟玄鹰在一起时,他十回倒有九回是自说自话,早就习惯了。

“我觉得很有可能是这个原因,首领正向着老年人的队伍加速迈进,是时候采阴补阳了。”

听到炎乌如此推断,还一脸的笃定,玄鹰一张线条冷毅的俊脸控制不住地扭曲了。

因而,本着关爱智障的仁爱之心,玄鹰声线凉凉地提醒他道:“没有真才实学,就别学人家装逼。”

“就你这样逮着成语就乱用一通,早晚有一天死在自己这张嘴上。”

“刚才那话要是被首领听到了,你就等着被发配到极北之地吧!”

“我已经听到了。”苍鹏幽凉低沉的声音如惊雷一样从二人身后炸开,差点没将他们的三魂七魄都吓没了。

炎乌更是满脸的目瞪狗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首,首领……你这,这怎么鬼出神没的?”

“这脸色也差得很,是欲、求不——满吗?”

听完他这话后,苍鹏的呼吸直接被惊乱了好几息。

用力地闭眼,才极力保持住影卫首领的风度,对着他含恨咬牙道:“以后再被我听到你乱用成语,就给我自觉脱离影卫营!”

“现在,收拾东西赶去极北之地,那里有一家铺子需要你亲手掌管才放心。”

炎乌:“……”他这才叫作死不嫌快吧?

“喂,你们几个组成小团伙,在下面嘀嘀咕咕些啥呢!”

“难不成在商量一起投入爷的红纱帐下后,谁做大谁为小的争论?”慕流歌见自己被忽略,掂着板砖不耐地大声道。

她这话音一落,耳畔突然响起一声嗤笑,随后便是一声靡丽妖冶的轻笑:“慕世子好大的胃口。”

第40章 以后爷带你装逼带你飞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这一道魅惑如妖的声线传来,慕流歌瞬间如同春风拂面,整个人都为之振奋了。

将手里颠来颠去的瓦片随手一丢,她抻着脖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

视线与那一抹红衣华裳不期而遇时,慕流歌的嘴角喜不自禁地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嗨!楚楚大美人!这么巧啊,又见面了哟!”

“呐,你觉不觉得咱们这是命中注定的重逢!”

“为了不辜负苍天美意,不如陪爷一起来这房顶赏个月?”

祁楚洵听了慕流歌这话,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幽光。

他两片颜如花瓣的薄唇抿了又抿,却不开口言语,只凝眸看着方才被她随手一丢,恰好碎开在他脚边的瓦片。

慕流歌见此,禁不住抽了抽嘴角。

她这种行为,貌似与当着他的面拆他家的房没啥两样。

所以,他这会儿是被她惹生气了?

这样想着,慕流歌大手一挥,暴发户上身一般对着祁楚洵道:“不就两块破瓦片么,爷回头给你拉一车回来!实在不行,爷全赔给你好了!”

此话一落,祁楚洵轻轻拧起双眉,冲着一旁的苍鹏沉声吩咐道:“去账房翻看一下当年敕造王府的花费,核实好了过来交代与慕世子。”

闻言,慕流歌的额角滑下三道黑线,满脸目瞪狗呆地看望着他,一时无语——

双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地反复几次,方才摇着头叹息一声:“唉——果然人无完人啊!”

“上天给了你无与伦比的美腻皮囊,也给了你空前绝后的抠门习性。”

“不过是两片破瓦片,你都跟爷这般斤斤计较,难怪你明明有权有财有貌,却没能免得了成为大龄剩男!”

“你这样式儿的,此生注定无缘!而找个像爷这般挥金如土的纯爷们真汉子包养你,才会是你最终也是最好的归宿。”

“这样吧!爷除了赔你两片瓦之外,再多附赠你六马车,就当做爷下的聘礼,你从此跟了爷咋样?”

慕流歌一边说着,一边眨巴着两只眼睛征求祁楚洵的意见,满脸都是大写的“你若不答应爷,将会成为你此生最大的遗憾。”

她一瞬不错地盯着他的双唇,眼眸深处荡涤着明显的诱哄之色。

对上她此番目光,祁楚洵的眼瞳深处化开一抹水墨重山般的异色。

须臾间,他微微敛了敛两小排潇潇地睫毛,遮住里面意味不明的情绪,微仰着优雅的脖颈抬头看向慕流歌。

片刻沉默后,祁楚洵满脸凝重地收回之前的命令,启唇幽幽“慕世子说的果然在理。”

“苍鹏,你不必去找什么账本了,只去收一下本王日常用的东西,送去镇北王府便好。”

“……”听了这番话后,苍鹏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张冷毅的脸上除了惊惧,再也找不到其他表情。

主子,您确定说这话时没有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吗?

不只是他,所有在场之人都一副大白天见了鬼的表情。

这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慕流歌了。

但见她露出一个狼外婆般的表情,笑嘻嘻地点着下巴道:“不错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

“赶紧上来!以后爷带你装逼带你飞!”

第41章 爷还挺衣冠禽兽的

祁楚洵淡而优雅地挑眉:“世子想要带楚洵一起装逼一起飞?”

说这话时,他微微上扬的声线里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似笑非笑。

听进慕流歌的耳朵里,像是有一片柔软轻盈的羽毛飘飘然地落在了她的心尖尖上。

又像有一股弱电流从左心房奔腾而出,呼啸着直达她的脚底板,让她有些把持不住,但觉嘴角似乎有些异常的湿润。

下意识地伸手擦了一下——

还好,没流口水,不然丢人可丢大发了。

虽然脸皮对她来说跟白纸没什么两样,可现在毕竟美男当前,她多少还是顾及点的好。

换句话说,她在与美男交往之前,愿意为他做一切改变,当然,正式交往之后会怎样,就全然看她的心情了。

低头看一眼手指肚,没发现有可疑的液体,慕流歌立马安心了。

她稍稍整了下仪容,又不知从哪里摸出面镜子照了照,然后意得志满地啧啧叹道:“这么猛地一瞧,爷还挺衣冠禽兽的。”

叹完之后,目光下移,冲着下方的祁楚洵问道:“楚楚,你怎么看?”

“……”祁楚洵静默。

片刻之后,他缓缓摇了摇头:“楚洵鄙见,慕世子配不上衣冠禽兽四字。”

慕流歌听了,微微怔住一小会儿,随后便是一阵肆意张扬的狂笑。

“哈哈哈,楚楚真是个敞亮人!爷就喜欢你这张只会说实话的小嘴儿!”

“来,快给爷爷啵一个!”

她边这样说着,边给了祁楚洵一个大大的飞吻:“么——嘛!”

完了之后却觉得不过瘾,便将轻功一提到,直接从房顶上飞了下来,

稳稳地落定在祁楚洵身边后,慕流歌嘻嘻一笑,微抬着下巴作望天状,一副全天下她最牛掰的样子。

“怎么样,爷这身功夫俊不俊?”

祁楚洵却不回答,只抬头看了眼比镇北王府要高出许多的房顶,眸色一点一点地加深。

论起察言观色的本事,慕流歌还是挺不错的。

几乎在他的眼神刚刚出现波动的一刹那,慕流歌便知晓了这里面弯弯道。

她不由赶紧扬声为自己开脱洗白:“爷对楚楚你绝对没有一星半点的欺瞒之心!”

“那日缘分安排你从镇北王府的墙外路过,成全了你我命中注定的相遇。”

“你不救爷,破坏了‘男主女主男配女配全爱爷’的客观规律,爷不怪你。”

“这是爷特意给你留的小后门,只开给对爷来说最特殊的你哟!”

祁楚洵听了,眸光幽凉,显然并不满意她这般无关痛痒的解释。

慕流歌嘴角一抽,只好继续解释。

“好吧,爷这其实是被爷娶进门的夫侍在无意之间打通了任督二脉。”

“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惊喜哦!”

“怎么样?跟爷走吧!”

“爷希望陪你去看天涯海角,也希望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和你开怀大笑。”

祁楚洵闻言,缓缓抬了抬双睫,淡然优雅地看了眼慕流歌,在众人一致惊掉下巴的注视下,轻轻点了点头:“楚洵……跟你走。”

慕流歌:“……”这就答应了?

她还有一肚子预先设定的台词没用上呢!

难不成楚楚大美男早就对她芳心暗许了,却一直在跟她玩以退为进,欲擒故纵的把戏?

第42章 小妖精,爽不爽?

慕流歌越想越觉得自己这猜测意思全对。

毕竟以她优秀而不失优雅的气质,美貌而不失智慧的品质,要让别人爱她爱到死心塌地,简直是再容易不过。

她甚至开始在脑海中构想将祁楚洵拐到手以后,是先拉到床上爽一把后再吊打,还是先吊打之后再拉到床上爽一把。

没错,吊打是必须必的步骤。

她可没忘记初次见面时,这小妖精是怎么欺骗了她纯洁的少女之心,完了之后还让小跟班打了她一顿。

而凭她两辈子阅人无数的经验可以断定,这小妖精有九点五成的可能是个重症抖m患者。

所以,等着瞧好吧!

她非得把他调教得服服帖帖不可……

随手拿起一条小皮鞭,咻咻啪啪地甩两下,她流转飞扬的桃花眼中跳动着恶魔般的兴奋。

眸底欲火丛生,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将翘臀趴在床上赤身果体的祁楚洵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遍,看得人遍体生寒。

这般如芒在背的视线让他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透着股莲花不胜清风的娇羞无力。

对着此情此景,慕流歌兴奋极了,手中的小皮鞭越发挥舞的虎虎生风。

一鞭子甩到他身上,带起一道微微红肿的鞭痕。

“小妖精,爽不爽?”

又是一鞭子甩到他的身上,发出一声痛并快乐着的轻嗯。

慕流歌轻轻抬起他的下巴,邪邪地勾起唇角:“爽到你就快点喊爷爸爸!”

听她说完这话,祁楚洵绝代风华的美眸中刹那间氤氲起一层湿润,满溢着想说不敢说的委屈。

恰好是最易勾起人蹂躏欲望的模样。

慕流歌十分兴奋地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而后搓一把双手,再一次将小皮鞭高高扬起——

却没能如愿打在他身上,反被他半路截了去。

这让她大为光火,愤愤然瞪大了眼。

祁楚洵骤然放大的妖孽俊脸映入眼帘。

没有小皮鞭。

也没有一丝不挂,光溜溜地躺床上坐等蹂躏的楚楚小妖精。

有的只是周围吓傻了魂儿,满脸青白扭曲的一干围观群众。

以及红唇轻轻抿着并给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的祁楚洵。

慕流歌眨眨眼,十脸懵逼地看了祁楚洵一眼:“雾草!”

“爷抽的正起兴,你抢爷的小皮鞭干嘛?”

祁楚洵闻言,黑如点漆的眼眸盯着她了一会儿。

紧接着,他的薄唇微微一哂,掀开一个似讥似讽的弧度。

“世子是果真丢了东西,还是说……想要反悔,嗯……对楚洵始乱终弃,才胡乱扯了个借口?”

“呃……这个……”她能说刚才突然大白天的睁着眼睛做了个调教蹂躏意淫他的白日梦吗?

很明显不能!

所以,慕流歌只能哈哈干笑两声打个哈哈:“怎么可能反悔!”

“不过,爷倒当真丢了东西呢!”

祁楚洵优雅地扬了扬双唇,意思再明显不过——

看她如何凭着一张嘴,说出一朵花来。

慕流歌嘴角扬起淡笑,快走几步将他的手抓在手中,眼底汪满深情:“爷把你弄丢在楚王府了,现在取回可好?”

第43章 愿主子历尽蹂躏,归来时仍是处男

她这话音刚落,顿时引得外围间一阵此起彼伏地抽气声。

他们不会是眼睛快瞎了耳朵也快聋了吧?

居然有人敢调戏他们家王爷!

莫不是看上了那块坟头想要迫不及待地进里面躺躺?

然而,这都不是事儿!

让他们更加惊掉下巴的是——

他们主子低头瞧了眼慕世子犯上作乱的手后,居然默许了!

默许了!!

正常的故事展开难道不该是主子一把扭断慕世子的那只贼手,踩进土里当花肥吗?

再或者做成红烧人掌扔给经常在王府后门溜达的大黄狗改善伙食!

可这连挣扎都不带一下的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主子被慕小世子偷偷下了降头?

真是想不明白。

而慕流歌丝毫体会不到楚王府的下人们此刻如同吞了三斤翔的复杂心情。

却更加肯定之前的猜测——

祁楚洵的一颗男儿心一准早就搭在她身上了!

这不禁让她心情大好,嘴巴笑得都快咧到耳朵后面了。

慕流歌挠了挠他的手掌心,痞痞地吹了声流氓哨“咻吁——”

“楚楚,爷以后一定好好待你,让你在蓦然回首的那一刻,绝对不会后悔今天所作出的决定!”

楚王府一干人等在心中拼命摇头:“……”

主子!不能信不能信啊!

慕小世子就是个祸害,保不准会破了您的童贞就始乱终弃啊!

祁楚洵却不去管属下们那一颗颗快要操碎了的心。

沉默了一小会儿,他嘴角似乎轻勾了下,轻颤着睫羽,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楚洵……嗯,拭目以待。”

众人听了这话,齐齐看一眼自家主子美绝人寰的侧颜,一首凉凉送给自己。

主子要断袖,谁也挡不住!

但能不能别这么不挑?

就是在他们里面随便拉一个出来,不也得好过慕小世子许多?

相比起郁闷的楚王府众人,慕流歌却高兴地唱起了小曲儿:“如果你是山爷就是河,爷绕你!”

“你是咖啡爷是开水想泡你……”

“朗格里格朗,嘿!朗格里格朗……”

流里流气地哼了几句后,她伸手往祁楚洵的后腰上一搭再一带,直接将他抱了个满怀。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祁楚洵面色一僵,随后微微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浅绯红。

无巧不成书,他这一幕恰恰被慕流歌看了去。

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有意思的东西,她骤然凑上脸来,眨着双激光闪闪桃花眸,嘴角邪气地上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哟!楚楚!”

“就算爷魅力无穷,惹无数美男竞怀春,你也不用脸红至此吧?”

“你这样容易害羞,以后可怎么跟爷做羞羞的事情!”

这调侃的语气,轻佻的口吻,以及恨不得立马化身为狼急切心情……

祁楚洵默然无语地抽了抽下眼角,将视线移向别处——

不知死活的小混蛋!

慕流歌见他这般模样,顿时笑得花枝乱颤地动山摇:“哈哈哈哈!楚小妖,爷可真稀罕你!”

“回头爷一定多多搜刮些金子,盖间金屋给你住!”

“现在跟爷回家咯!”

话音未落,慕流歌便将祁楚洵箍进怀里,运起轻功踏墙而去。

只远远传来一句……

“你家主子爷从现在开始被爷征用了!”

“要是有人羡慕嫉妒恨的话,尽管到爷府上找爷,爷高兴了也可以酌情给你们一个名分!”

楚王府众人“……”他们不要名分,只要主子的清白不被玷污!

愿主子历尽蹂躏,归来时仍是处男!

第44章 一定让你三个月下不了床

将祁楚洵拐到手以后,慕流歌马不停蹄地往镇北王府飞奔而去。

倒不是怕他反悔,而是她的胸腔间好像有一股狼血,不断叫嚣催促着她赶紧对他做些什么。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磕了烈性春药一般让人兴奋而空虚,难忍而渴望。

似乎唯有将他就地正法才能疏解一二。

可她却不能这么做,因为——

她还没有报这小妖精差遣跟班揍胖她的深仇,哪能先让他欲仙欲死地爽到!

为此,慕流歌几乎赌上了积攒了两世以来所有的忍耐与坚韧,咬牙怒瞪了祁楚洵一眼,恨声道:“自带春药的小妖精!”

“回去爷一定让你三个月都下不了床!”

信誓旦旦地说完,慕流歌轻哼一声,傲娇地别过脸去,将刚好够她装逼用的轻功提到极致,行进的速度几乎能与疾风媲美,目测不时便能抵达镇北王府。

慕流歌看着镇北王府近在眼前的青墙白瓦,心旌哗哗啦啦,一个劲儿地荡呀荡。

然,关键时刻,链子总会掉的让人猝不及防。

“三个月都下不了床……世子是想要打折楚洵的腿吗?”祁楚洵突然偏了偏头,直直对望着慕流歌的眼睛,蹙眉问她道。

从他口中突然飞出这样一个建设性的问题,威力不亚于天外流弹。

炸慕流歌一个趔趄,胸腹处聚集而起的气息瞬间全部抽散,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楞楞地往下加速坠落。

眼瞅着离地面越来越近,慕流歌不是一般的发方——

“啊啊啊!完犊子了!怎么又是脸朝下着地!”

“肯定有人在背后拿着贴有爷生辰八字的玩偶娃娃做自由加速度运动分析抛物线的最高点!”

伴着如斯尖锐的惊叫声,慕流歌死死地闭上眼睛,完事还不忘安慰一下被她箍在怀中一路的祁楚洵道:“不用害怕啊,楚小妖!”

“爷曾经多此经历反复试验过这一幕,顶多致伤致残,丢不了小命!”

“就算咱们今天点儿背,摔成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能算得上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

“起码生不同衿死同了!”

慕流歌叽里咕噜口不择言地说了一大通,直觉已经过了不短的时间,可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传来。

这不由让她心中纳罕,在惊疑不定中睁开呀闭眼睛——

定睛一看后,慕流歌瞬间不淡定了:“哎呦卧槽!”

“楚小妖你居然敢抢爷装逼的风头,破坏爷攻气满满的气场!”

“还不赶紧给爷住手!”

“住手!”

原来,他们二人之间的体位相较之前居然完全调了个个儿!

更要命的是,由于身高上的差异,此时的她可以说是整个人都特别“小鸟依人”地依偎在祁楚洵怀里。

这……简直不忍直视!

“不识好歹的臭小子!”听了慕流歌如此要求,祁楚洵红唇轻轻抿着,静默了足足三分钟方才冷媚幽然地开口道。

慕流歌一听这话,登时就不乐意了:“小瘪犊子的!”

“说谁不识好歹呢!”

“爷之前一路装逼六到飞起,眼看着前面就是镇北王府了!”

“你却突然来一句什么爷是不是想打折你的双腿!”

第45章 慕世子谋害楚洵的动机

“哦——爷知道了,你特喵的还是想把爷害死好继承爷的镇北王府!”

慕流歌一副爷看透你了,不要给爷狡辩的样子,满脸防备地瞪着祁楚洵。

看得他无语怔愣。

已经不是第一次从这小无赖的口中听到类似的话了,心情莫名就有点儿复杂。

小混蛋似乎忘了,镇北王只是异姓王,凌枢国可是姓祁。

他一个拥有正统皇室血脉的王,犯得着去觊觎一个异姓封王?

又不是所有人的脑子都跟这小无赖一样左边是水右边是面。

这么一想,祁楚洵看向她的目光不觉怪异起来。

慕流歌察觉到他此番目光,桃花眼登时一怒:“你这是什么目光,爷说的难道不对吗!”

口中大声质问的同时,心里开始想着回去绝对要给这小妖精多吃点苦头,好让他长长记性,什么叫“出嫁从妇”!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恼火,祁楚洵淡淡地蹙了下眉,声音低幽靡丽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跟慕小世子一样……”

“这还用说!”慕流歌高昂着头颅,作六十五度角望天状。

“这世上优秀的可以跟爷相媲美的人不是已经埋进黄土了,就上还窝在娘胎里没有出生!”

慕流歌自发而自觉的把他这话当成是恭维。

她一向认为自己是这世上万年不出其二的第一人。

所以,人们控制不住自己个儿地想要向她表达恭敬尊敬乃至爱慕都是十分正常的事,反之才不正常。

祁楚洵一见她这突然傲娇的不可一世地样子,就知道这小无赖肯定理解岔了。

嘴角微不可见地一抽,却极尽优雅地扬唇慢声道:“世子误会了。”

“楚洵的意思是——”

“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世子一般脑子里一半是水一半是面。”

祁楚洵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根长若削葱指骨分明的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

“唔,轻轻一晃能听到水声,搅拌匀了会变成浆糊糊……”

慕流歌:“……”卧槽,这小妖精敢这么直接地对她进行言语上的攻击,是皮紧了想要找个人给他松松吧!

深吸一口恶气,她勉力驱走心中撒欢奔腾着的草泥马。

正打算开口怼祁楚洵一脸,却又听到他慢悠悠地开口:“在楚洵看来,该是世子想要谋害楚洵好继承楚洵的楚王之位才说得通。”

“……”慕流歌闭嘴缄默,且先听听这小妖精还能说出什么幺蛾子。

祁楚洵也果然没有让她失望,红唇轻掀继续道:“毕竟楚洵才是凌枢国正统的皇室,正经的亲王。”

“此为慕世子谋害楚洵的第一动机。”

“楚洵生性孤傲,容不得半分鄙薄之词,前些日子也曾因此嘱人教训过世子。”

“世子怀恨在心,欲除楚洵而后快,此为慕世子谋害楚洵的第二动机。”

“楚洵此刻直言快语,窥透世子心声,让慕世子落了面子。”

“世子恼羞成怒,恨不能将楚洵抽筋剥骨,此为慕世子谋害楚洵的第三动机。”

祁楚洵分条逐列,慢条斯理地娓娓道来,慕流歌一双眼皮欢脱地跳了又跳,简直惊呆了。

“……”

“此外,世子早就有言在先,要让楚洵三个月都下不了床。”

“从时间上推断,确有将楚洵的双腿打折弄残的嫌疑,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

“随后,楚洵不过随口说出自己的猜想,世子便假装体力不支内力不济,生生扯着楚洵从高空中坠落——”

第46章 爷一定甩你一脸姨妈血

“若不是楚洵反应快,又恰有武功傍身,此时多半已经陪着阎王喝茶去了。”

说到这里,祁楚洵轻挑眉头,目光幽幽地凝着慕流歌:“慕世子,楚洵说的对否?”

靡丽上扬的尾音,带着天然诱惑的声线,媚入骨髓。

慕流歌听了,双腿没出息地一软,鼻腔里也不争气地泛起血腥之气。

这不禁让她大吃一惊,赶紧捂住鼻子,扬声爆了句粗口。

“卧槽!”

“什么玩意儿!”

“慕流歌,你给爷挺住,挺住!”

“这小妖精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这是故意发骚撩拨你呢!”

“中了他的圈套你可就完犊子了!”

“要是流尽最后一滴鼻血玩嗝屁了,以后就只能长埋地下与美男无缘了。”

“别忘了,十六票侍夫里你才见到两个!”

“要是当真从此嗝屁了,他们一定不会安心守寡,而会马不停蹄地改嫁!”

“到时候,不知道要便宜多少瘪犊子呢,你甘心吗?甘心吗!”

“所以——何必为了楚小妖这一根歪脖草而放弃大片大片的青青草原!”

“快念大悲咒,大悲咒!!”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啊呸,不对,应该念般惹波罗心经——”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一时之间,慕流歌像个病笃乱投医的疯症患者,胡乱地絮絮叨叨,乱说一通。

然而,任她念遍各种佛门咒语,却依没什么乱用。

鼻血反而流得更加欢实了。

祁楚洵看到此番光景,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饶有趣味地勾了勾唇角,俊眉上扬着轻笑一声。

“在慕世子眼中,楚洵是色,嗯?”

勾人的声线中迤逦着万千酥媚。

至此,慕流歌的鼻血至此全面失控。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地移开捂住鼻子的右手,偏头没好地瞪了他一眼狠声道:“错!”

“在爷眼中,你是空!”

祁楚洵眨了眨眼,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一副受教了的样子。

而后在她稍缓的脸色中,慢悠悠地补了一句:“空即是色。”

慕流歌:“……”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这小妖精的回答真有吾之风骨。

若到此打住也就罢了。

只可惜,她的沉默并没有让祁楚洵冷了话茬,反而勾起了他从未有过的说话欲望。

噙着一抹浅笑,他继续开口道:“楚洵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原来……纨绔不羁的慕小世子竟对楚洵情有独钟。”

“哦,对了——”

“镇北王府的那些庸脂俗粉们,也是因为慕世子对楚洵爱而不得才抢来聊以慰藉的吧?”

祁楚洵声音靡艳地说着自己毫无根据的推测。

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小无赖就是让他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

这种感觉,自上次见面时就隐隐约约地开始在他心头缭缭绕绕。

至今日,不减反增。

听了这话,慕流歌晃了晃满手的鼻血,面无表情地问他道:“知道这是什么血吗?”

祁楚洵点头:“慕世子为楚洵而流的鼻血。”

慕流歌也点头:“你真该庆幸这不是姨妈血。”

“……?”祁楚洵疑惑挑眉。

“否则,爷一定甩你一脸姨妈血!”

第47章 看来慕世子很有跟楚洵断袖的决心啊!

慕流歌面色极为冷肃认真地说完,扭头直接走人。

完犊子的,她好像遇到克星了!

要是真把这小妖精带回镇北王府,别说一报当日胖揍之仇了,估计她得搭进一条命去。

说也邪门,她混迹古今中外,美男何止看了千千万,还从来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动不动就鼻血翻腾!

简直匪夷所思!

祁楚洵见她要走,轻轻扬了下眉梢,抬步跟着走了几步后被她伸手拦下——

“爷现在要回家了,你可别跟着爷了!”

小瘪犊子的,她不报什么胖揍之仇了。

只希望视线所及之处,再看不到楚小妖明骚暗贱!

祁楚洵闻言,无辜地眨了眨媚如妖花的眼睛:“世子将楚洵从楚王府强行撸到此处。”

“都没有做些什么,就想始乱终弃不负责,嗯?”

他这话音一落,慕流歌无比清晰地听到自己的鼻腔中打了个“噗”,鼻血跟小河流水似的——

哗啦啦啦啦啦……

这顿时让她心头怒火起。

“嗷”地一声拽个祁楚洵的袖子,胡乱往自己脸上抹去。

反复擦了两遍,又听“嘶啦”一声,干脆将他大半个袖子给撕了下来。

没料到慕流歌突然有此动作,祁楚洵说不惊讶是假的。

惊讶过后,却是看着断了半截的袖子,眸底一点一点染上笑意。

“看来慕世子很有跟楚洵断袖的决心啊。”

慕流歌翻给他一个白眼,从半截袖子上扯下一小块布条。

揉吧两下后塞进鼻孔里,堪堪止住了鼻血。

这才匀出一抹目光看向他:“不,爷现在已经不想跟你断袖了!”

“经过爷的多番考量,爷觉得还是跟你割袍断义的好。”

“所以,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后会无期了!”

说完这话,慕流歌加快离开的步伐。

堪比逃离的背影让祁楚洵妖媚的双瞳一缩,泛起一抹复杂与幽冷。

随后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中刺了一下,不疼,却也足够难受。

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因为敢让他难受的人人多半做了花肥。

可绕是被慕流歌激得难受,他起依然没有想要送她去投胎转世的想法,反而更加激起了对她的兴趣。

故而,怀着满腔复杂,祁楚洵提步跟了上去。

可恶的小无赖,激起了他的兴趣还想不负责任地抽身离开,世上哪有如此便宜的事!

听到背后紧跟不下大大脚步声,慕流歌表示很无奈。

她这都做了什么死?

烦闷地皱了皱眉头,她变疾走为快跑,全力像镇北王府火速前进。

远远看到府前那对玉白狮子,慕流歌心下一喜,高喊一声给爷拦住后面的小妖精,便风驰电掣般地猛扎过去。

还好巧不巧撞进了刚出得府门的镇北王妃那两座高耸柔软的玉峰里。

控制不知地发出一声闷哼,镇北王妃揉着胸脯缓了缓闷痛,错愕地看向慕流歌二人。

当看到她胸襟前那一大摊血迹后,脸色登时变了。

“娘的心肝宝贝肉疙瘩,你这是怎么了?”

慕流歌佯装淡定地摇了摇头:“上火而已。”

闻言,镇北王妃困惑地问了一句:“好端端的怎么会上火?”

第48章 儿子给您带来的新“儿媳夫”

“因为爷欲火焚身!”慕流歌皱着眉头不耐道。

见她一副不愿再说下去的样子,镇北王妃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

识趣地摸了摸鼻头,她扬眉看向跟在后面的祁楚洵。

面露不解地问他道:“楚王这是……路过?”

祁楚洵先是抬眸看一眼恨不得化身隐形人的慕流歌,勾唇微微一笑:“当然——”

声线风情绮丽,却只说了两个字便止住了。

听到这话,镇北王妃吊起的心放下了大半,受惊地拍了拍胸口道:“心道路过好,路过好!”

她还以为是慕流歌这个小冤孽不知死活地把人给掳了来。

不过,料想她也不会有有这本事。

毕竟在这凌枢国中,第一不好惹的并不是慕府小世子,而是楚王祁楚洵。

镇北王妃的想法不可谓不天真。

而通常来看,天真的人往往被打脸打得非常快,镇北王妃也不外如是。

她这一口气还没有完全放下,便见祁楚洵浅浅勾唇,笑得三分媚艳七分妖娆,继续将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当然不是。”

“楚洵倒是希望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轻缓踱步到镇北王府。”

“若是恰逢口渴,还能进镇北王府讨个茶水。”

“可惜,慕小世子似乎对楚洵并不怎么友好。”

“唔,当然,这怪不得世子,可能跟楚洵的人品有关吧。”

“毕竟楚洵流传在外的名声可是不美好呢。”

说到此处,祁楚洵轻缓地垂下眼睑,悠悠绵长地叹了口气,一副伤心落寞的孤寂模样,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

此言此景,慕流歌简直被气笑了。

麻蛋,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瘪犊子居然扮猪吃虎!

她的确计划着要把他酱酱又酿酿,可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实施呢!

可这魂淡犊子却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活像她已经把他圈圈叉叉还爆花了一样!

真·丧心病狂·小妖精!

慕流歌的脸色黑了不止一层,桃花眼中薄怒激涌。

正欲开口发作时,却被镇北王妃一声河东狮吼给整懵犊子了:“孽子!为娘是怎么对你千叮咛万嘱咐的!”

“世上男人千千万,你愿意跟谁断袖都成!”

“连皇帝也不例外,只别去招惹楚王!”

“你可倒好,不光招惹了,还把人给掳回来了!”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镇北王妃震怒的声音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慕流歌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急转直下,原本黑如焦炭,这会儿则是酱红色,完全是憋出来的。

很生气,很憋屈,愤怒已经快要冲昏头脑了,可她还是优雅的扯唇笑了笑。

人在愤怒的时候,就容易做出十分不理智的,甚至饮恨终生的事情——

所以,优雅地笑了三分钟后,慕流歌一把扣住祁楚洵的脖子,踮起脚尖往他的唇瓣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而后,她转头看向已经目瞪狗呆的镇北王妃,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笑得肆意风流:“母上大人,还没来得及跟您介绍。”

“这位,是儿子给您带回来的新儿媳夫。”

“以后,咱们就是相信相爱的一家人了。”

第49章 欲求不满的楚王

突如其来的开场让镇北王妃一个腿软,差点吓得倒地不起。

一定是她出府的方式不对!

要不然怎么好像幻听了呢?

她很有一种退回府中再走一次过场大的冲动。

怀着极度复杂到扭曲地心情,镇北王妃偏头看向祁楚洵,僵硬无比地开口:“犬子脑中有疾,才说出这些胡言乱语,还请楚王不要当真。”

即便知晓事到如今睡什么也于事无补,她依然心存侥幸地希望能够大事化小再化了。

祁楚洵却不遂她愿。

也不知是被慕流歌的神来一吻给亲懵了还是怎么着,她这会儿居然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唇瓣,眉脚轻敛露出一抹奇异的若有所思。

镇北王妃见此,僵住的嘴角突突狠跳了几下——

这是几个意思?

瞧着也不像恼怒……

倒像是细细品味。

还透着点隐隐约约的——

“欲求不满”四个大字豁然跃入脑海。

细思极恐,镇北王妃活像大白天见了鬼,大张着嘴巴,好像能吞掉一头鲸。

她昨晚沐浴时一定灌进了一脑子的水,居然能把欲求不满这几个字跟楚王联系起来。

退一步讲,就算楚王欲求不满了,也不该在歌儿孟浪亲吻了他之后啊!

再退一不讲,就算歌儿的孟浪亲吻恰巧撩拨起楚王想要释放男人心中野兽的欲望,也不该将歌儿当成释放对象啊!

毕竟歌儿现在可是个“男人”!

难不成楚王一直以来都是个隐藏很深的断袖?

如果真是这样,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楚王已经年逾二十五岁却依然未曾娶妻甚至不近女色了。

镇北王妃越是猜测,心中就是摸不透祁楚洵。

更让她抓心挠肺不安生的是——

祁楚洵总算摩挲完嘴唇后,居然半眯着眼睛挽唇浅浅而笑地向慕流歌勾了手指。

带着一丝蛊惑的诱哄般开口:“楚洵觉得方才亲吻的时间太短,配不上慕小世子强大伟岸的气场哦。”

“不如——再来一次,嗯?”

慕流歌一向认为自己是个非常有定力的人。

却抵不过男色当前纵有定力三千也只是过眼云烟。

所以,祁楚洵只稍稍露出点诱惑的意味,她便把持不住地颠颠凑了过去。

瞄准他颜如春晓之花的惑人红唇,狠狠亲了上去。

轻挑慢捻了三四遍,最后还轻轻咬了一口。

引得祁楚洵眸色骤然加深。

小无赖的唇瓣倒是意外的香甜可口,一点也不像他恶劣的脾性,带着股说不出的旖旎醉人。

于此同时,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了肯定与确认。

这让祁楚洵在感到新奇的同时,也萌生了想要更进一步的念头。

而他向来是个随心而动的人。

所以下一刻,他舌尖一卷,便将主动权抢了过来,深深攫取着慕流歌的空气。

“……”骤然喘不上气来的慕流歌十脸懵逼地眨了眨眼睛。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热身,就这样突然被热吻。

镇北王妃见此则是满脸被焦雷劈成渣糊糊的表情。

她狠狠地吞了一大口唾沫“咕咚——”食指颤巍巍地指着慕流歌二人。

“你……你们……”然后就再也发不出声来。

镇北王妃欲言又止的声音将沉醉又懵逼的慕流歌拽得骤然回过神来。

她赶紧将祁楚洵胡乱一推,又连跳带蹦跶地往后退了几步,面色古怪地大喝一声道——

“呔!大胆妖孽,居然敢轻薄爷!”

第50章 未进门就已经争风吃醋的心

祁楚洵像是一时不防,被她推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嘭一声撞在镇北王府的石狮子上。

这一撞不要紧,但见他脸色一瞬惨白,竟沿着石狮子缓缓滑落在地,半晌没了动静。

镇北王妃被震得大吃一惊,赶紧凑上前来细细询问:“楚王?楚王!可是伤到了哪里?”

慕流歌也吃了一惊。不过,她很清楚自己方才那一推用了多少力气。

所以,在惊愣一瞬后,她很快便回味过来——

这小妖精八成在碰瓷呢!

因为害怕自己指责他轻薄她冰清玉洁且神圣不可侵犯的嘴唇。

也深恐她恼怒了他流氓一样的行动而将他从侍夫人选里除名。

已经自发脑补了祁楚洵借此机会死乞白赖想要上位的剧情,慕流歌冷冷地乜了他一眼,掏掏耳朵语气轻鄙道:“那一丁点的力道,怎么可能伤到他,又不是酥泥捏的!”

“依爷看,他这八成是假装碰瓷呢!”

“想趁机跟爷提条件,让爷娶他做侍夫!”

“如此用心不可谓不险恶。”

“还好爷火眼擅辨,一眼就看出他还未进门就已经开始争风吃醋的心!”

“爷深知要是将这娶进镇北王府,家宅从此以后肯定不会安宁。”

“所以,爷决定将他原路……”

遣回……

慕流歌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深深埋头在臂弯间的祁楚洵突猛地一颤。

“噗——”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来,溅落在青黛色的石板路上,点点晕染,触目惊心。

突然而来的一幕像是给了慕流歌迎头一记重击。

未说出口的半截话也因此而硬生生的卡回到肚子里。

但见她脸上的表情复杂而扭曲地抽了几下,随后勾起一抹莫测高深的微笑。

在镇北王妃惊炸天穹的注视下,大踏步走到祁楚洵跟前,一俯身一弯腰——

竟将高出她一头多的祁楚洵给稳稳扛了起来。

动作极为顺畅,恰如行云流水。

做完这一切,慕流歌心满意足地仰天大笑两声,喜不自禁地扬眉看向镇北王妃:“爷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这小妖精确定是爷的人了,他要是不听话,爷就捶他!”

“让他三天两头吐点血,也好滋润滋润大地!”

慕流歌说完,转过身子朝王府走了几步,忽而又回过头来,眉眼弯弯含笑地凝着镇北王妃

“哦,对了!母上大人!”

“您的那个有关强抢皇帝当侍夫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争取将它早日实现!”

语毕,慕流歌不再看她震掉眼珠子的表情,哼着无比欢快的小调,慢悠悠地朝镇北王府走起。

“都说爷我风流倜傥,模样俊俏身体棒,床上又威风爽。”

“大爷我今天喜洋洋,背着爷的小妖精,一边走一边唱,一呀一边唱(哈哈……)“

“进了镇北府,直接奔卧房啊,今晚和他一起入洞房!”

“……”

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的小曲儿被慕流歌哼的有滋有味。

她非但不觉得别扭,还觉得朗朗上口,便多哼了几回,一直哼到卧房门口。

“嘭!”地一脚将房门踹开。

慕流歌高声朝向里面喊道:“苏苏小美人!你朝里面躺躺,给爷腾个地儿!”

“爷给你带回来一个好闺蜜!”

第51章 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然而,她这一声高呼,却有如石沉大海,没换来半个回音。

慕流歌心情十分不美丽地拧了拧眉头。

苏苏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她体恤他生病不让他站在门口当“望夫石”也就罢了。

可身为侍夫,对她这个名义上的夫君爱答不理,这就太不应该了!

不行!

她必须要振夫纲!

这样想着,慕流歌故意加重了步伐,踩得地板咯咯直响,沉郁着声音又喊了句:“苏苏!”

“……”床上依旧沉寂无比。

经此一番,慕流歌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锅底黑。

她不由恨恨地咬牙低声道:“好个北苏,不理爷是吧!”

“信不信爷休了你!”

“嗯?”

随着她这话一落,一声轻笑突然传入耳中。

似嘲似讽似鄙夷。

很好地点燃了她的那把心头火。

到此时,慕流歌的脸色已经不是一个“黑”字能所能形容的了。

这让她不由爆了句粗口:“雾草!”

“胆儿挺肥的呀苏苏!”

“才多大一会儿不见,就敢嘲笑爷了!”

“若真将爷惹毛了,小心爷对你先奸后杀然后再奸再杀。”

说到激动处,慕流歌膀子一甩,差点没把扛在肩头的祁楚洵给甩了出去。

好在收手及时,这才免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慕流歌后怕地吁了口气,无比庆幸地开口道:“还好爷身手敏捷臂力大。”

“这小妖精又柔又弱还娇滴滴的,爷轻轻一推就能把他推得吐血昏迷。”

“要是直接给他扔出去了,还不得碎成渣渣拼都拼不起来?”

“如此妖娆的小身板,世间难寻第二的绝色尤物。”

“爷费心扒拉地一路把他扛到这里,到头都没来得及睡他一次,可就亏大发了!”

“不行!爷得好好护着这小妖精!”

“给他养好了身子,就索要得他每天都纵欲过度!”

“啊哈哈哈哈!”慕流歌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无法自拔。

就在她忍不住仰天大笑的同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讥讽的嗤笑:“慕小世子虽然长得很丑,倒是想得美。”

魅如罂粟的的声线,慵懒而华贵的语调,这世上除了祁楚洵,慕流歌根本不做他想!

也是在此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之前那声似嘲似讽似鄙夷的轻笑,根本不是从床上发出的,而是来源于头顶。

也就是说,欠调教的不是苏苏而是楚楚!

如果只是嘲笑也就罢了,毕竟人太优秀总会招人嫉妒诋毁。

让她不能忍受的是,这小妖精居然说她长得丑!

长得丑!!!

慕流歌一向认为自己女装时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绝人寰,天姿国色。

男装时则芝兰玉树,龙章凤姿,潇洒倜傥,风流不羁。

此时乍然听到有人说她丑,她心中的怒火有多重便可想而知了。

扛着祁楚洵的一双胳膊猛一卸力,慕流歌直直将他甩了出去,口中发狠道:“看爷不摔死你这个小妖精!”

说完这话,慕流歌怒瞠着一双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他顺着抛出的方向,身姿优雅地旋转了小半圈,而后稳稳站定,玉面含笑地看着她。

“慕小世子还没有一睡楚洵,怎地就忍心对楚洵下如此重手?”

“倘若真摔坏了楚洵,慕世子可就真的亏大发了呢,哦?”

第52章 等着慕世子对楚洵一奸到底

“哦个屁!”慕流歌黑着脸,咬牙切齿地开口,“摔死你个小妖精才好!”

“反正爷扛你回来,也是为了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杀人分尸!”

她绝口不提方才背他回来的路上在心里对他意淫了怎样圈圈叉叉的宏图。

好在这小瘪犊子晕过去了。

否则,不知道要把他自恋成什么德性。

想到这种可能,慕流歌冷哼一声,冲祁楚洵比划了个中指。

鄙视之!

祁楚洵虽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冲他竖中指,但他用鼻子想也能它的意思猜个大概。

他却也不恼,反倒心情不错地上扬着好看的唇角道:“好个负心薄凉的小世子。”

“左右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如此矢口否认方才想要同楚洵行云雨之事洞房之礼的企图。”

“害楚洵白白期待了这许久。”

“就等着慕世子对楚洵一奸到底,连尸体都不放过。”

“也让楚洵尝尝世人常说的,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

低而魅惑声音,配着绝世之姿的容颜,原本该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盛景,此时却让慕流歌气的一阵心肝肺疼。

她怒瞪着一双桃花眼,目光如利刃一般绞在祁楚洵身上:“魂淡!你刚才不是吐血要死了吗?”

若非如此,她根本不会改变主意。

毕竟她之前一直以为这小妖精是个深藏不露的危险品,武功盖世,莫干争锋。

所以打定主意让他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

而他在镇北王府门前猛喷出的一口血,差点没让她浑身的汗毛都跟着跳起劲舞来。

原因无他——

再没有比这小妖精是个身娇体柔易推倒来得更让人狼血沸腾了!

可事实却是,这小妖精自打进了她的卧房就神采奕奕,哪有半点要死的苗头?

脑中突然涌现出一个十分不美妙的想法:这挨千刀的小妖精,该不是装的吧!

慕流歌唰地一下黑了脸。

被她森寒无比的目光盯着,祁楚洵万分无辜地摊了摊手,扬着悠长的语调开口道:“唔,慕小世子怎地如此青口白牙地咒楚洵去死?”

“是谁跟死人一样靠在府前的石狮子上吐血跟吐水似的?不是要死又是什么!”

她嗅觉不是一般的灵敏,自然能够确认这小妖精吐出来的是真血还是假血。

那淡淡的甜腥的味道,绝对错不了。

除非他口中含着一个小血袋,为到处碰瓷而时刻准备着。

想到这后面这种可能,慕流歌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相比之下,祁楚洵微蹙着眉头长睫轻颤,显得越发无辜可欺。

“天气炎热,楚洵有些上火罢了。”

“怎么到了慕世子口中,就严重到要死人的地步?”

沃特?

什么叫到了她嘴里就严重到要死人的地步!

上火到吐血,这人胡诌乱扯的还敢不敢靠点谱?!

慕流歌被快被他的回答给气笑了。

冷哼一声,她反唇相讥地凝着他:“你倒是好大的火气!”

祁楚洵嘴角微扬,噙着抹惑人心神的浅笑,轻轻点头:“男人血气方刚的年华,莫不如此,慕小世子不也是?”

慕流歌不屑撇唇。

她是个毛线!

见此,祁楚洵嘴角浮现一个意味深长的细小弧度。

而后云袖轻扬,信步走到慕流歌大到夸张的床边。

坐下——

平躺——

侧身向她——

如玉手指轻解锦衣红裳……

第53章 捂着自己的裆部炸毛狂怒

对上如此香艳而惹火的一幕,慕流歌蓦然瞪大了眸子。

好一个不知羞的小妖精,居然跟她玩色诱!

真该死,他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慕流歌觉得自己的人格至少受到了一万点以上的侮辱,脸都气绿了:“你无耻!”

小瘪犊子的!

要脱就麻溜地一脱到底!

这样半推不脱的是几个意思?

祁楚洵却会错了意,错将慕流歌的急切当成了羞恼。

唇边不觉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原来世人眼中纨绔不化,劣迹斑斑的慕小世子竟是如此不经事。

有趣,有趣……

祁楚洵不由起了逗弄她的意思。

低眉颔首地沉思了一小会儿后,他缓缓张开唇瓣。

指指自己两小排犹如编贝的牙齿,佯作不解地轻蹙着双眉:“这都算无齿的,那全天下人的牙齿岂不都掉光了。”

说完这话,祁楚洵不再言语,心中却默默竖起了数。

一!

二!

三——

慕流歌猛跳起身,捂着自己的裆部炸毛狂怒:“爷都迫不及待地准备好脱下裤子提枪上阵了,你特么就给爷看这个!”

“脱!”

“是爷们就赶紧把自己脱光了!乖乖躺好等爷宠幸!”

“如敢不从——”

“哼哼!”

“看爷不把你卖进凌枢国最大的鸭店,让你被那些个半老徐娘跟高潮不了的男人日夜缠宠!”

慕流歌这冲天一嗓让祁楚洵不由怔住,怔愣过后,却是百般滋味齐上心头。

气有之。

怒亦有之。

可为何而气,又为何而怒,却是他纵有百口百舌也说不清的。

这小无赖从来口无遮拦。

祁楚洵虽不知鸭店是什么地方,不过,联系后半句话,想也不是什么好的。

听着倒像是——

南风馆!

他玉白如雪的容颜瞬间黑了大半。

有种控制不住地想要把慕流歌按在床上打屁屁的冲动。

这样想着,祁楚洵长眉微敛,红袍滟滟无风而动,却是从广袖之中带出一股磅礴浑厚的吸力,直向着慕流歌而去。

慕流歌觉得自己的腰间仿佛系了一根透明的长绳。

长绳的另一端被紧攥在祁楚洵手里。

此时,他趁她不备暗戳戳地猛一发力,她就半点反抗不得地撞进他的怀抱。

更准确的说,是十分暧昧地坐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慕流歌的脸色唰然惨白,凄厉着嗓子尖叫出声:“赶紧给爷放手!“

“王八蛋!”

“爷跟你誓不两立!”

祁楚洵脸色更黑,并不放手,而是“啪”一巴掌呼在她的小屁屁上:“生性顽劣,口无遮拦,该打!”

慕流歌叫得惨无人道。

真招人恨的小混蛋,挑起了他的兴趣之后却不负责,还敢妄言跟他誓不两立。

打这一下都算轻的。

他今天就让这小无赖长长记性,惹上他是要负责到底的!

这样想着,祁楚洵又是一巴掌呼在她的屁屁上。

“……”这一次,慕流歌没有尖声惨叫。

他满意了地舒展开眉心,唇边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

果然,小混蛋就是欠调教,打两下就乖了。

可是,没过多久,祁楚洵却觉得不对劲了。

他竟听见有隐隐的啜泣声传入耳中。

而声音的来源正是趴在他腿上的小无赖。

祁楚洵蓦然一顿,手脚僵硬地将慕流歌翻过身来——

第54章 米花能爆!菊花不能爆!!

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脸引入眼帘。

祁楚洵的瞳孔骤然紧缩,心尖也像是被人拿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刺刺的疼。

他极为不适地皱起眉头,手指僵硬无比地伸向慕流歌的脸颊,轻轻擦了一下。

触手温凉,却让他犹如碰到了滚烫的火焰,条件反射的将手缩了回来,抿唇看着她。

可是,一对上那还在不停地往下掉的泪珠子,祁楚洵便觉得十分烦躁。

他忍了又忍,终于不耐地开口低斥倒:“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跟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全天下男人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慕流歌仿若未闻,依然嘤嘤呜呜抽噎不止,心里早将祁楚洵给大骂了千百遍。

臭楚楚,死妖精!

弄坏了她作为“男人”最宝贝的东西,还敢这么嚣张恶劣,简直不是人!

最要命的是,这种蛋碎的感觉真的是生命所不能承受之痛。

嘤嘤嘤……

慕流歌的沉默不语,让祁楚洵的眼底燃起两簇小火苗。

木起一张脸,他沉声威胁道:“再敢哭,就把你撕成两半,一半当狗粮,一半做花泥!”

他这一声可不得了!

慕流歌像是突然被人点了疯狗穴,对着祁楚洵手脚并用,边踢边打还撒泼般的胡乱吆喝——

“呜呜!乱爆爷的菊花你还有理!”

“小瘪犊子的,你知不知道米花能***花不能爆!!”

“嘤嘤嘤……”

“爷好不容易搞到的东西,就这么一坐给坐没了,还全糊到爷的菊花上了!”

“哇哇哇——”

“爷要是清理不干净,患上男性疾病就完犊子了!”

“以后还怎么让爷的侍夫们性福一生!”

“呜呜呜啊!”

“大混蛋!你赔爷的小丁丁!”

“爷要用皮头大的拳锤捶你胸口!王八蛋!爷捶死你!”

慕流歌如此放肆无理,让祁楚洵很是意外。

不过,最让他意外的是,这小无赖如此对他,他竟不觉得生气,反有一种放下心来的感觉。

声音也不自觉地轻柔下来:“打得可还解气?”

慕流歌咬牙切齿:“杀了再奸尸一百遍才解!”

“……”祁楚洵默然,无语了好一会儿才面无表情地陈述事实,“活着奸比死了奸要有感觉的多。”

“方才是我不对,为表歉意,你可以……”后面的话实在让他难以启齿。

两片唇瓣分分合合了许久,才终于将前面的话补充完整:“奸一次……”

慕流歌死死捂住自己的裆下,痛心疾首地怒声狂吼:“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鸟!”

“专会往人的伤口上撒盐!”

“爷的小丁丁都碎掉了,还怎么奸!”

“你根本不知道小丁丁的再生有多么之难!”

“也不知道小丁丁的修复要耗费爷多少心血和时间!”

她一口一个的小丁丁什么,祁楚洵并不知道。

不过,看她用手捂住的地方,顿时了然。

难怪这小混蛋疼得直掉泪,原来是伤到子孙根了……

祁楚洵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便当真轻笑出声。

慕流歌“嗷”地一下叫出声来:“你特么还敢笑!”

“你赔爷的小丁丁!你赔!你赔!赔赔赔!”

“唔,不笑不笑。”祁楚洵从善如流地收回笑意,“赔是没办法了……”

“不过,我可以用独门手法给你揉一揉……咳,小丁丁……消肿止痛。”

第55章 她娇羞个屁

祁楚洵说着,作势要将她手用手捂住的地方取而代之。

慕流歌忽觉菊花一疼,直觉想要躲闪,却更深地撞进了他的怀抱:“……”

这还真是特娘的人生何处不狗血!

总觉得她这会儿如此“小鸟依人”地窝在这小妖精的怀里,实在太影响她的总攻气场了。

挣扎——

炸毛受!

顺从——

呆萌受!

冷漠——

面瘫受!!

慕流歌的心思切换很快,没大会儿功夫,就想到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

这让她很挫败,很懊恼,也很无奈,以至于一时之间没能给出合适的反应。

只微红着一张小脸,直愣愣地僵卧在某个作妖的小妖精怀中。

她此番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让祁楚洵不由怔住。

但也只是一会儿,很快便恢复了与平时风月无尤的惬意与慵。

如果不是眼底逐渐加深的眸色出卖了他。

事实上,祁楚洵此刻的心情确实有些一言难尽。

似满足,似悸动……

对上小无赖浅绯似娇羞的面容时,尤是如此。

若是慕流歌知晓了他此时的想法,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个儿的呵呵他一脸——

小瘪犊子的,她娇羞个屁!

脸红完全是被气的!气的!!

有时候,美丽的误会恰恰就在一个小小的巧合中被激发。

祁楚洵先入为主地认定慕流歌这就是娇羞了。

对上小无赖浅绯似娇羞的面容时,尤是如此。

若是慕流歌知晓了他此时的想法,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个儿的呵呵他一脸——

小瘪犊子的,她娇羞个屁!

脸红完全是被气的!气的!!

有时候,美丽的误会恰恰就在一个小小的巧合中被激发。

祁楚洵先入为主地认定慕流歌这就是娇羞了,心念一动,像是被人用柔柔软软的羽毛轻轻扫了一下。

痒酥酥——

撩拨着他想要一捏慕流歌脸颊的冲动。

一念心起,无可控。

祁楚洵忽地伸出手来,对着她的脸颊捏了一下——

唔,手感不错。

又一下——

嗯,比绕水丝绸还润滑。

再一下……

像个突然得了称心玩具的孩子,祁楚洵玩得不亦乐乎,嘴角越堆越多的笑容充分证明了他此刻愉悦的好心情。

相比起来,慕流歌的心情就十分不美丽了。

她阴沉着一张脸,满脸的风雨欲来,两排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这个魂淡,当她是人偶娃娃吗!

“啪——”一下打掉他作乱的爪子,慕流歌一双桃花眸中喷出实质性的火焰。

“滚你个犊子!爷冰清玉洁的身子也是你能亵渎的!”

手被她突然拍开,祁楚洵清清淡淡地撇了眼手背上的巴掌印,眼波微抬。

注意到他这个微小的动作,慕流歌以为他要暴怒,当下将小腰板挺得笔直,一副紧急应战的架势。

却不想他看过之后非但没有怒而爆发,反而绕有趣味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

“慕小世子瞎掰的本领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楚洵不过觉得慕世子容颜娇俏可爱,玉雪玲珑……”

“一副看起来很好捏的样子,便随手捏了一捏,何曾碰到世子冰清玉洁的身体?”

“世子这般冤枉楚洵,难不成是在故意提醒楚洵——

“世子其实很期待楚洵对世子做些更深一步的事情?”

慕流歌一听这话就炸毛。

什么叫更深一步的事情?

小王八犊子的,这小妖精居然如此堂而皇之地耍流氓!

还特喵耍到她跟前了!

真不知这小妖精哪来的勇气?

敢在她这个流氓鼻祖的面前耍大刀!

也不寻摸寻摸,她开始刷流氓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搁哪个角落里玩泥巴呢!

第56章 正所谓妖且艳,最犯贱

这样一想,慕流歌也不别扭了。

反而露出一个古怪而肆意的笑容,看向祁楚洵的目光也带上了实质性的侵略。

她不再推拒挣扎,甚至变被动为主动,迎合而上,狠狠往后撞进他的怀里。

二人连体婴儿般地在床上滚作一团。

紧接着,慕流歌迅速起身,长腿一迈,直接跨坐到他的腰间。

祁楚洵没料到她突然有如此动作,禁不住怔了怔,却也没有阻止,而是高高扬了下眉。

他曲着胳膊枕在脑袋底下,噙着一抹促狭的微笑,兴趣满满地瞧着她。

“慕世子——可是想对楚洵做些什么,嗯?”

华贵靡丽的声线,浸透着极为浓烈的媚,像要把人的魂儿都给勾了去。

直听的慕流歌心头重重一跳,脸上的温度迅速攀升了好几度,鼻孔底下也是一片湿热。

有过前几次某妖孽一笑她就鼻血横流的经历,她赶紧将手指往鼻孔底下一塞再一抹——

却没有闻到一星半点的血腥味。

慕流歌疑惑地皱了皱眉,将堵住鼻孔的两根手指稍稍移开些许,垂眸望了过去。

柔软的指腹上面,只有倾覆着一层薄薄的汗液,亮晶晶的透明着。

这让她莫名松了一口气。

小瘪犊子的!

还好不是鼻血,要不可就丢脸跌份大发了!

松气之余,伴随而来的则是滔天的狂欢。

她看着此时躺在自己身下枕臂而栖,一副与所与求,任君采撷的模样,心头就莫名涌起一阵热浪滔天的火焰。

如久未饮水的逃荒者一般,慕流歌饥渴无比地舔了舔唇角,咬牙低啐道:“没想到你这骨子里还是个妖孽贱货!”

“呸!”

“就你这点儿姿色,也想让爷对你做些什么——”

“爷是该说你天真无邪好,还是说你呆萌无脑好?”

慕流歌一边说着违心的话,一边用手拍拍他祁楚洵的脸颊,就跟夏天里拍西瓜似的。

一下,再一下——

q弹好舒服!

她似乎有些理解这小妖精之前为什么捏她脸得那么起劲儿了。

真真爱不释手!

唔,好想再多模一会儿——

然而,她是个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操守的人!

于是,强忍着满心的心痒不舍,慕流歌毅然决然地将在祁楚洵脸上揩油的手抽了回来。

她傲娇无比地冷哼一声别过脸去,假装自己很有骨气道:“年轻人,醒醒脑子吧!”

“少把自己当成万人迷!”

“毕竟万人迷在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年代是绝对不会同时出现的。”

“而现在,已经有了爷这个精彩潋滟的万人迷,怎么可能再有别人?”

“所以你丫还瘦有点自知之明,不要再妄图勾引爷的好!”

“讲真,爷不稀罕你这样的。”

“正所谓妖且艳,最犯贱!”

“懂?”

慕流歌说完,半眯了下桃花眼,真而又挚地看着他。

她这话一出,引起的后果不可谓不严重。

但见祁楚洵唇角淡扬,笑如流连于地狱冥河的魑魅艳鬼:“哦?不稀罕楚洵这样的?”

“那慕小世子稀罕哪样的呢?”

“爷稀罕苏苏那样的,清俊如竹,跟你完完全全是两个极端!”

第57章 爷决不允许后院们暗通曲款

“……”

此番话落,房内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直到祁楚洵一声嘲讽的嗤笑将它打破。

慕流歌嗔怒瞪眼:“笑笑笑笑屁啊笑!”

“哦,爷知道了!爷说不稀罕你你心里难受了,不开心了,想耍小脾气了!”

“可你又担心表现出来会招来爷的鄙弃与嘲讽,所以试图用这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来掩饰内心的快要逆流成河的悲伤!”

“你说,爷说的是与不是?”

祁楚洵慵慵懒懒地抬了抬眼皮,不置可否。

慕流歌全当他默认了。

她鼻孔朝天傲娇无比地冷哼一声道:“可惜呀可惜——”

“你如此苦心孤诣地想要掩饰自己内心的阴暗,却无奈你魔高一尺,爷道高一丈。”

“那些埋藏在内心深处散发着糜烂气息的东西,终究在爷这一双明察秋毫的火眼金睛中无处遁行了。”

“所以,爷现在要代表世间永存的善良与正义鄙弃嘲笑你!”

“……”祁楚洵仍不说话,只是脸上勾起的微笑开始一点一点地渗透进危险。

恰似世间最致命诱惑的罂粟花开,虽然昳丽美好,却让人望而生寒。

尤其被那一双冷媚的寒眸凝着时,慕流歌本能地打了个寒噤,直觉有种莫名的危险。

眼下这种情况,换作任何一个人,早就识时务地消停了。

无奈慕流歌是个思维时时刻刻都可能跑偏的存在。

她越是觉得好像踩到人家底线了,就越要在上面来来回回多踩几遍。

关于这一点,深知她尿性的老姐慕流音给过她一个极为中肯的评价——

她就是个属哈士奇的,拥有哈士奇这种狗子的所有特性。

哈士奇是狗中的泥石流,她则是人中的流石泥。

所以,即便此时被祁楚洵的目光凝视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慕流歌却依然我行我素地将作死进行到底。

叽里呱啦地倾倒出上面那些请求速死的话,她还犹嫌不够地冲祁楚洵竖了竖中指,半眯着桃花眼翻白乜了他一眼继续道:“爷今儿就把话放这了。”

“虽然爷的直言快语可能会让你有那么一丢丢的难堪。”

“但是你要记得,忠言总是逆耳,正如良药从来苦口!”

“爷言尽于此,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吧!”

“时间留给你,背景留给你,舞台留给你。”

“想通了,前途无量,咱们兴许还能成为一对好断袖!”

“想不通,此情可待,咱们从此拜拜,各回各家,男婚男嫁!”

“好了!爷再一次败给了爷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善良!”

“每次遇到你这种泥潭深陷的失足少年,爷体内心奔涌澎湃的真善美光波就开始横冲直闯。”

“牵引着爷来开导你们,拯救你们!”

“现在,爷把这段时间隐而不发的它们全都倾注到你身上了,给爷争气点,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爷现在要去找苏苏小美男了!”

“真担心他被柳无言那个老色狼跟鹤楚刑那个糙汉子给趁虚而入圈圈叉叉了!”

“不行!他们都是爷的侍夫……”

“爷决不允许爷的后院们暗通曲款!”

第58章 小妖精,你这是在作死!

慕流歌一边说着,一边露出满脸心忧不已的表情。

她甚至开始脑补起病重无力的北苏被柳无言与鹤楚刑绑在床上轮流糟蹋的画面——

红纱帐中,病弱无害的北苏仰躺在绣着“鸳鸳相抱”的绸缎锦被中,苍白的脸颊上交融着屈辱不甘的泪水与汗水。

鹤楚刑与柳无言分别跪坐在他的左右两边。

前者一边用他长满茧子的糙手在北苏脸上来回摩挲,一边卖力地在北苏身上种着草莓。

后者则一边用他浑浊淫邪的目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地打量着北苏,一边摸着下巴思量怎样将北苏生吞活剥进肚腹。

嘶——

慕流歌因自己脑补出的画面而倒吸一口凉气:“这一老一小两个瘪犊子,胆儿真肥得能加入肯德基豪华套餐了!”

“敢跟爷抢男人,爷要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爷从此以后就叫歌流慕!”

说完这话,慕流歌气哄哄地准备翻身而下。

拔一下身体……

纹丝不动。

再拔一下……

依然不得动弹。

“小妖精!你这是在作死!还不赶紧给爷放开!”

慕流歌瞪如强韧的海草般紧紧环绕在妖精的胳膊,咬牙怒视着他。

祁楚洵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凉意的微笑,眉眼间堆满显而易见的薄怒——

“楚洵先是被世子无端端地掳到镇北王府,此刻又被世子以此番羞于示人的姿势压在身下,名节已尽数毁了。”

“楚洵也知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错并非全在世子……”

说到这里,祁楚洵顿了一顿,叹息着看了她一眼。

慕流歌傲娇地冷哼一声,给他一记算你小子识相的眼神,挑眉示意他继续。

“世人都道楚洵妖颜惑众。”

“若不是楚洵长久以来积威已深,怕是早就被那些对楚洵垂涎三尺的男男女女们拆分入腹,吃得连渣渣也不剩了。”

“积威虽好,可如果多了,也会给人带来苦恼。”

“楚洵也算是尝尽了个种苦楚。”

听他说到这里,语气里透着影影绰绰的寒凉,

慕流歌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卸下了本欲起身离开的力度。

还十分好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安慰道:“没事儿,这才哪到哪儿!”

“你现在顶多算是被贼老天打脸了。”

“日子才刚刚开始,你以后被贼老天打脸的时候还多着呢!”

“总有一天,你会习惯,甚至当贼老天打了你半边脸的时候,你会主动把另一边也伸给它。

“……”祁楚洵闻言怔了一下,挑眉疑惑地看着慕流歌。

这小无赖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胡言歪语,还每每说得头头是道?

当然,让他此刻纠结于心间,心情很不爽的并不是这个。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这小混蛋了,怎会不了解他的德性。

可这小混蛋居然企图抛下他去找别的男人,这就不可原谅了。

哪有招惹了人却又不负责到底的道理!

真真欠调教!

这样想着,祁楚洵轻启薄唇继续道:“楚洵不管贼老天会不会打脸,只管慕世子会不会对楚洵负责。”

“须知,是世子在楚洵受尽世人孤立时如天降神祗,将楚洵从漫漫无边的孤寂中拯救而出。”

“楚洵心中感念不尽!”

“可无奈欢情易逝……”

“不过须臾之间,世子便要抛下楚洵,前去新找那个叫北苏的侍夫,这让楚洵如何依得?”

第59章 楚小妖欲擒故纵的把戏

祁楚洵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可谓凄凄惨惨戚戚,却是听得慕流歌尴尬癌都要犯了。

小瘪犊子的,这丫的不光是个妖精,还是个戏精!

她掉下的鸡皮疙瘩都能堆成山了!

受不了地抖了抖胳膊,慕流歌抬手打断他继续戏精下去:“爷管你依得不依得!”

“爷现在要去恶棍手中拯救苏苏了,有本事你就打断爷的腿吧,要不就爱咋咋地吧!”

慕流歌一边凉薄无比地睨了他一眼,一边漫不经心地揉搓着手指甲,活脱脱的一个负心渣男的样板形象。

许是这话起了成效,下一刻,禁锢在她腰间的力道骤然消失。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发现祁楚洵乱作妖的手此时正静静地瘫在他身体两侧,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世人都说容颜绝色,昳丽光鲜的男子失落起来最能惹人心软。

所以,当此番情景映入眼帘时,慕流歌的心弦被狠狠拨动了一下,差点没把持住给他来个亲亲抱抱举高高!

好歹被她仅存的一点节操拽住了。

假装并不为此所动地别过脸去,起身的动作却有如加了慢镜头似的。

心里仿佛住进了一头野兽,不断地嘶吼咆哮:“撩骚的小妖精,你倒是叫住爷啊,!”

“只要你叫爷一声,爷就应了!”

“先陪你乐呵够了再去营救苏苏美男也不迟。”

目测过了这么长时间,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应该全都发生完了。

放在持续性不够之人的身上,说不定早开始打扫战场了。

她此刻过去,多半会加大苏苏美男的难堪与屈辱。

万一他一个想不开非要嗝了自己,她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好?

还是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小受的好?

所以,为了避免面对这种纠结,慕流歌把动作起身的动作放的一慢再慢,却仍不见祁楚洵有半点反应。

为此,她不是一般的怄火——

这小妖精欲擒故纵的把戏也玩得太过了吧?

她想也不想地将祁楚洵现在地样子归结为欲擒故纵,为的是引起优秀如她的注意力。

自认为看透他心思的慕流歌成竹在胸地眯了眯眼,甚至开始悠然自得地默默数起数来。

“一……”

“二……”

她刚刚默数到二,只听“啪——”的一声,手腕早被祁楚洵拉扯了过去。

正中她的下怀,她却还是忍不住要作一下地挑眉问他道:“你抓我做什么?”

祁楚洵也学着慕流歌的样子挑眉回答道:“楚洵自然不能将慕世子的腿打断,却也容不得世子说走就走。”

“公平起见,楚洵决定用自己的办法留住慕世子。”

“世子认为,楚洵说的是与不是?”

他这一问将慕流歌问出了性质。

她单手托着下巴,半歪着脑袋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个理,爷给你这个机会!”

“不过,爷很好奇,你能用什么东西留住爷?”

“身体。”

祁楚洵满脸淡然地回答,语气浅淡,好像在讨论今天你吃饭了么一样稀松平常,却让慕流歌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第60章 龙阳十八式

纳尼!

她耳朵没被驴毛堵住吧?

楚小妖刚刚居然说要用身体留住他?

这操作很骚很够味,并且成功地挑起了她跃跃欲试的兴味。

慕流歌暗戳戳地叨念着来啊上啊赶紧吧,嘴上却一直非常不诚实地推拒着。

“爷怎么说也是个善良而有节操的人,你居然敢扬言用身体留下爷,你把爷当什么人了!”

“你这种行为,简直是在啪啪打爷脸,还把爷的人格与尊严当成烂泥一样踩在脚底下!”

“爷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爷誓死保卫自己小菊菊的清白与纯洁!”

“你少打爷的主意!否则,爷耍起疯来会把你咬得连爹妈都认不出来!”

慕流歌三分真七分假地胡乱恐吓道。

祁楚洵听完这话,眼眸中浮现一抹冷媚至极的流彩。

他静静地凝着她,微抬的眉脚轻扯出点点魅笑,懒懒勾唇道:“能不能发生可不是世子说出来的。”

“那是怎么出来的?”慕流歌嘴贱地问了一句。

祁楚洵瞥她一眼,意味深长地笑道:“自然是——楚洵做出来的。”

“……”慕流歌听了这话,瞬间被噎了一下。

哎呦卧槽!

如此撩骚的答案,要不是用来噎她的,她一定给他打满分再附赠妖铃铃八六个赞!

可用在她身上就另当别论了。

好容易揪着自己的领口把这口气顺了下去。

还没等慕流歌用自己义正言辞的长篇大论来批判他这种白日宣淫的做法,却突然被他强行按着脑袋捂压在胸口带进了怀里。

这一带可把她给整懵逼了。

懵逼之余,还有些无法言喻的羞窘与害怕。

倒不似之前那般期待而兴奋。

慕流歌这才猛然意识到,她那不靠谱的老姐慕流音说的很对。

她的确只有那睡人的贼心却没那睡人的贼胆。

意识到这一点,原本就怂叽叽的慕流歌瞬间更怂了。

她开始大力推拒挣扎,胡乱扑腾:“放开爷,你这个疯子!”

“给爷放手!”

“魂淡!就算你没文化不懂什么叫非礼勿动非礼勿上,也总该听过同性相斥异性才相吸吧!”

真该死,这小妖精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慕流歌一边胡乱抓瞎怒声,一边隐声暗骂。

然而,任她再怎么炸毛,祁楚洵依然没有放开她的打算。

反而越箍越紧。好似要将她揉碎进自己的骨血一般。

快要报废散架的感觉让慕流歌“怎一个怒字了得”!

她变掌为拳,狠命捶打着祁楚洵,却被他一个小擒拿,反手握住并牢牢压制在床上——

空气骤然静默三分钟,慕流歌磨牙嚯嚯道:“爷告诉你,你摊上大事儿了!”

“爷已经成功被你彻底惹毛了,你就做好被爷大卸八块的准备吧!”

不知是不是被她强硬的语气给震慑住了,这番话后,慕流歌但觉身上一松,忠于得以抬头,却对上一双深幽复杂的眼眸,让她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强行忽略掉心头的一抹异样,慕流歌咧唇笑得无比嘚瑟:“啊嘎嘎——”

“怎么傻住了!”

“别还是个雏鸡仔吧?”

“……”

“爷明白地跟你说了,并不是所有人想献身给爷就献身给爷的!”

“还是先好好学学龙阳十八式吧,省得丢人现眼!”

伴着她这话刚落,房门被人从外面“砰——”地踹开,紧接着,一声仿佛饱含了雷霆之怒的咆哮携着股煞气扑面而来——

“什么龙阳十八式?个小兔崽子,你又在作什么幺蛾子!”

第61章 不知道天高地厚花儿红

慕流歌蓦然抬头,循着这一声惊天怒吼看过去。

觑着地上碎成两半的门板,她控制不住的抽了下嘴角,看向来人的目光满是一言难尽的复杂与扭曲。

她竭力牵扯出一抹假的不能再假的笑意:“亲爱的母亲大人,您来此有何贵干?”

心里却早就暗戳戳地镇北王妃吐槽了一百遍。

完犊子的,这老女人就看不得她片刻安生!

这会儿能莫名其妙地拆了她的门,指不定那天就疯病发作拆了她的人!

真不愧是土匪窝里长大的,家养了这么多年,还动不动就暴露一下匪气!

她现在十分怀疑镇北王到底是在战场上中了埋伏下落不明,还是家有悍妻让他不堪忍受索性死遁了……

同样,此时镇北王妃眼中的复杂与一言难尽丝毫不亚于慕流歌。

她开始努力回想十五年前分娩那日。

她辛辛苦苦拼了半天命生下的崽子,真的是眼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花儿红的小子吗?

该不是被柳无言那个老家伙给中途调包了吧?

这个敢将楚王压在身下还扬言要用遍龙阳十八式的小子,实在太不像她跟芫大哥的种了。

且不说芫大哥一向忠勇宽厚,义薄云天,不该遗传给歌儿这种持续性抽风间歇性找死的性子。

就是她还是个恣意潇洒的土匪头子时,也没有歌儿这般过分啊。

她是强抢过美男没错,可从头到尾,抢的都是芫大哥一个人啊。

后来抢着抢着就抢出感情了,她为了芫大哥从此金盆洗手重新做人,嫁给芫大哥后更是相夫教子,没再做过什么出格之事。

这么看来,这小混蛋看到美男就两眼发光,不知自己姓甚名谁的恶习也不该传承于她。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当年被人调了包的可能性比较大。

不成,回头非得对柳无言那老家伙严刑逼供问问他不可。

眼下,还是先将楚王从浑小子的魔爪下解救出来才好。

镇北王妃暂且压下心中的弯弯绕,佯装愠怒地瞪着慕流歌道:“小孽障,还不赶紧从楚王身上下来!”

“难怪柳大夫说摔坏了脑没治了!”

“为娘的一开始还不相信,现在看来……”

“唉,看看你脑子不受支配后作出来的这些妖,即便再怎么痛心疾首,也不能自欺欺人说不信了!”

说到这里,镇北王妃长叹望天,满脸怅然。

慕流歌眼角狠狠一抽,默默地看她装逼。

镇北王妃仰天自怜自叹了好一会儿后,终于一扫怅然。

她换上斗志满满的表情,双眸慈爱地平视着慕流歌道:“不过没关系,就算娘相信了你的脑子暂时坏掉了,但娘更坚信,它不会一直坏下去!”

慕流歌:“……”上一个说她脑子坏掉了的人,坟头上的草都长了有齐腰高了。

据说完犊子完的很惨,正好被跳楼自杀的某女子砸到,脑浆子流了一地,被路过的大黑狗舔着吃了。

“你刚才不是问为娘来这里有何贵干吗?”

“其实也没别的,娘跟你爹就你这一个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出了差错。”

“所以啊,娘就想着带你进宫一趟面见皇上,请求皇上准许娘带着你离开帝京去四处走走,医治医治脑子,你……”

“停——!”

第62章 翻身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慕流歌突然抬手打断她,一双眸子里跟打了鸡血一样,满是莫名的兴奋。

镇北王妃懵逼的一脸,紧抿着嘴唇看着她突如其来的抽疯——

心中无数黑人问号脸。

这作孽的娃子又搞哪一出,也不知楚王……

想到祁楚洵,镇北王妃悄咪咪地咽了口唾沫,偷偷瞄了他一眼。

却见那美如花间妖孽的脸上仿佛蒙了一层轻纱薄雾,影影绰绰的,让人看不真切。

这让人抓心挠肺的楚王,也是作孽。镇北王妃在心中默默长叹,却怂的一批不敢说出口。

只盼歌儿能行行好积点德,千万别再捅什么篓子惹到这尊大神。

镇北王妃觉得自己这段日子真的是操碎了心。

又当爹又当娘可不容易!

想着想着,看向慕流歌的目光里不由盈满哀怨。

她紧紧盯着慕流歌的红唇,生怕再从里面蹦出什么想跟楚王一起龙阳十八式的话语。

下一刻,她的心更是跟着慕流歌翕动的唇瓣吊到了嗓子眼。

千万千万不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啊!

远离楚王,好好做人,列祖列宗都会保佑你!

阿弥陀佛!

无量寿佛!

随着镇北王妃在心里一遍一遍无声念佛,慕流歌终于一个骨碌从祁楚洵身上翻了下来。

她甚至没来得及穿鞋,便哒哒几步跨到镇北王妃跟前,扣着她的肩膀激动难耐反复确认地问她道:“你刚刚说要带我去面见皇上?”

“你说要带我见皇上?!”

“见皇上!”

镇北王妃被她猛摇着双肩,酸爽的滋味特别不好受,就跟吃撑之后随便横在小船上随波颠来颠去似的。

眼晕,目眩……

她难耐地咬了咬牙,冲着慕流歌语气不好地低吼了过去:“是——带你去面见皇上!”

这小孽障如今越发不像话了!

想亲手晃死她这个亲娘好早点继承北平王府吗?

得到肯定,慕流歌静默了足足三分钟,就跟被人用定身法术定住了一般。

见此一幕,镇北王妃禁不住心头一跳,双眉担忧地蹙起,怎么突然魔怔了?

正纳罕着,却见慕流歌突然仰天,大笑狂笑不止:“哦哈哈哈!”

“翻身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只要爷征服了皇上,何愁登不上人生的巅峰!”

“哇咔咔!哇咔咔!哇咔咔咔!”

镇北王妃:“……”这个瓜娃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好像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要带她去征服皇上吧?

还是真的说过,可惜年纪大了转眼就忘掉了?

镇北王妃不确定地瞥向祁楚洵,却见他此时满脸沉郁地盯着狂邪肆意的慕流歌,脸色难看的厉害。

写满愠怒的双眸里跳跃着两簇小火苗——

两簇流窜着浓浓醋味的小火苗!

镇北王妃“……”她最近上火上的厉害,一定被眼屎糊住了眼球!

抬起袖子,将自己的眼角反反复复擦了几遍,再次偷眼瞄向祁楚洵。

这一看,镇北王妃怀疑自己刚刚擦眼睛时是不是用力过猛直接擦瞎了。

因为,她居然看见祁楚洵一脸醋意妒夫样地抓着慕流歌的手腕,一双妖魅惑人的眸子里俱是不容反驳的霸道。

“本王不准你打皇上的主意!”

第63章 天王老子也不能动摇她睡服皇上的心

镇北王妃心情极其复杂:“……”她这双耳朵八成也是瞎了,以后只能当个摆设了。

慕流歌被祁楚洵握住了手腕,挣脱无果,一双眼睛忍不住开启了翻白模式。

她怒瞪着他,语气十分不好道:“你说不准就不准!你算个球球!”

该死的楚小妖,他一定是怕她另结新欢,从此冷落了他!

此等心机不可谓不深沉!

决计不能姑息!

他越不让她打皇上的主意,她就越要打皇上的主意!

能否让皇上拜倒在她的大裤衩下,关乎着她的身家性命,关乎着她能不能在这个世界上横着走路!

所以,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动摇她睡服皇上的心!

祁楚洵被她这不以为意的态度一噎,绝美倾城的容颜一瞬铁青。

暗流涌动的眸底满是呼之欲出的狂风暴雨。

镇北王妃在一旁瞧得胆战心惊,生怕他被慕流歌气没了理智,一个手抖直接扭断了她的脖子。

愁啊,她该拿什么拯救这个高声作大死的小冤孽!

庆幸的是,在她愁白了满头黑发之前,祁楚洵却忽地态度一转。

脸上的沉郁铁青奇迹般的烟消云散了不说,紧握着慕流歌的手也松了开来,甚至,还风情旖旎地勾唇一笑——

刹那间,百花齐绽,中有妖灵倾城舞。

“啪嗒”,水滴落地的声音清晰可闻。

不是下雨,却是慕流歌不争气的鼻血再次喷涌而出。

镇北王妃:“……”真个没出息的!

人家楚王不过笑了一下,她就流鼻血流的跟葵水造访似的!

不忍直视!

丢人!

祁楚洵垂眸看一眼地面渐渐晕开的一小团殷红,俊眉一挑,弯出一抹满意的浅笑。

他轻扯着红唇,眸光含笑地凝着慕流歌:“楚洵的确算不上球球——”

慕流歌鼻孔朝天,很傲慢很装逼地冷哼一声:“呵,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

祁楚洵红唇再勾,眼底的笑意有浅及深:“不过,楚洵却知道,慕世子的一颗心,早已遗失在了楚洵身上。”

慕流歌闻听此言,虎躯都为之狠狠一颤。

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心情复杂的不是一点半点:“脸呢?”

居然有比她还自负自恋的无耻之徒,她也算是涨知识开眼界了!

祁楚洵伸手指了指那团快要与大地融为一体的暗红,眸中光华闪烁。

“事实如此,慕世子还想要狡辩否认不成。”

慕流歌:“……”

“若楚洵记得没错,这已经不是慕世子对着楚洵欲火焚身到鼻血了呢。”

“所以……”

“就算楚洵不是个球球,却也不会让皇上受到慕世子的蛊惑与勾引。

“……”这个妖孽贱货!

话说得这么满,也不怕闪到舌头!

不让皇上受她的蛊惑与勾引?

当自己是皇上他爹还是皇帝他妈!

而祁楚洵接下来的话,则很好地解答了她的质疑——

“楚洵那皇侄儿,一向还是挺在意楚洵所说的。”

“所以……”祁楚洵说到这几便没了下文,点到为止。

慕流歌:“……”挨千刀的楚妖孽!

不坏她好事是能死能死还是能死啊!

小瘪犊子的,不过是个关系户,有什么好牛掰的?

皇上挺在意他的话?她非得不信这个邪!

等她成功将皇上勾引到手,一定日日夜夜寸步不离地在他身边吹枕边风。

到时候,看这小妖精打脸不!

第64章 为了以后好好生存好好装逼

她似乎能够遇见这小妖精被她吊在房梁上狠狠打脸的场景,那家伙,简直了!

一个字——爽!

两个字——贼爽!

三个字——爽歪歪啊!

“哦哈哈哈!咦嘿嘿嘿!嗷吼吼吼!”慕流歌沉浸在自己意淫的画面中无法自拔。

她控制不住地发出阵阵堪比鬼哭狼嚎的笑声,怎么听怎么透着股小人得志的猥琐。

她这副模样,祁楚洵用鼻子想想也知道她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心窝窝里突然就有些复杂。

已经多少年没人没人敢挑衅他的权威了。

眼前这个明眸皓齿的纨绔少年,还真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小混蛋啊!

让他想一把掐死他的心思都有了。

慕流歌却丝毫体会不到祁楚洵四处跑羊驼地心情。

见他半晌没有言语,以为是自己用能言善辩与口若悬河成功怼住了他。

这让她心情极好。

傲娇又装逼地冷哼一声,慕流歌将目光流转千回地移向镇北王妃。

而后,她忸怩作态地眨了眨眼睛,期期艾艾地开口唤了一声:“母亲~!”

“……”镇北王妃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蜜汁呼唤吓得不轻。

她垂眸凝着两条胳膊上正如雨后春笋般往外蹭蹭直冒的鸡皮疙瘩,虎躯不受控制地抖了三抖——

日观天象,掐指一算,某个小兔崽子又要作妖!

抬手揉了揉狂跳不止的右眼皮,镇北王妃面无表情地木讷道:“有话说有屁放。”

存心修好的慕流歌闻言,脸色倏地扭曲,差点没控制住她那暴脾气。

可为了以后好好生存狠狠装逼,她愣是将这涌上脖子口的怒气生生忍下了。

佯装心痛受伤地啧了一声,慕流歌无辜而脆弱地轻颤着长睫,双唇抖得不成样子:“母亲,请您一定要认真而诚挚地回答我一个问题!”

“……”镇北王妃搓了搓双臂,抿唇不语,满脸我就静静地看你作死的表情。

“母亲,我知道自己是个不成器的。”

“不学无术,招猫逗狗,拈花惹草,纨绔不化。”

镇北王妃听到慕流歌这般反常地数落贬低自己,眉头狠狠一皱。

面上涌出十二分的不赞同:“娘不准你这么贬低自己!”

“你是我镜如梅的种,再投胎一百遍也绝不会如此不堪!”

慕流歌:“……”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她肚量大,倒是可以允许这个便宜娘蹭蹭她满到溢出且能与日月争辉的优秀!

唯一的问题是,能不能别每次都该配合她演出时却视而不见!

不知道她最近闹心的厉害戏感不是说来就来的吗!

算了!

去特喵的迂回政策!

她要直接放大招了!

打定主意,慕流歌故作姿态地吸了吸鼻子,脸上的表情更伤更痛:“可是母亲,博学如您一定知道有个集万千神奇造化于一身的词语——”

“瑕不掩瑜!”

“……”镇北王妃狠狠抽了抽嘴角,她就知道这妖蛾子还没作完。

“除了上面那一丢丢的瑕疵,我更是风华绝代,潇洒俊逸,郎艳独绝,龙章凤姿,出类拔萃的!”

“所以,母亲!世界上最伟大的您——”

“是不是绝对不会看着拥有如此优秀血脉的陷入孤立无援之境地?”

“……”

“好!既然您已经摇了头,我就当您默认了!”

第65章 资深断袖与实力万人迷

“……”镇北王妃面上表示非常淡定的一批,内心却是疯狂咆哮着的。

无耻小儿!

摇头表示拒绝,点头才算默认好吗!

要不是碍于楚王还在旁边,她非得把这臭小子吊起来打几遍不可!

也怪她以前心有愧疚,太纵着这小孽障了!

再这样下去,怕是会越发了没形了。

想到这里,镇北王妃抬手揉了揉眉心,十分头疼道:“说吧,什么事儿?”

无奈而妥协的语气,正合了慕流歌的心意。

堆起满脸贱兮兮的表笑容,她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唇:“真个好女怕缠郎,古人果真诚不欺我也!”

镇北王妃一听这话,两眼直瞪:“滚!”

见鬼的好女怕缠郎,简直屁话!

用眼刀活剐她好几遍,镇北王妃没好气的黑着脸。

“死小子!连自己的老娘都敢调戏!确实该找人治治脑子了!”

闻言,慕流歌笑嘻嘻地眯了眯眼。

她一向随心所欲惯了,极少在意别人到底是黑脸还是绿脸。

更何况,她到现在都还没能确定,这个便宜得来老娘到底是正派还是反派。

退一步讲,就算镇北王妃是友非敌,也只有“慕世子”这一个孩子,也的的确确将“慕世子”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

可这又与她何干呢?

毕竟她只是一个山寨版,水货。

等到身份被揭穿的那天,也就基本意味着到了她要陪阎王爷一起观赏牛头撩马面的那天。

由此可见,这个世道,除了她自己,谁也靠不住!

为今之计,还是赶紧凭借她这张美丽与帅气并存的俊脸,优秀与优雅齐飞的品质来把当今朝皇帝的好给收服了的好!

等皇帝被她迷的五迷三道,恨不得为她生为她死,为她遣散所有后宫,以万里江山拱手相让的时候,她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保不准一不小心,还能整个女帝当当。

从此以后,她就是武则天第二!

光是这么想想,慕流歌就觉得狼血沸腾。

她再也控制不住地将小算盘和盘托出——

“这么说吧!”

“为了给镇北王府光宗耀祖,光耀门楣——”

“我决定给自己原本就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容颜再来点儿锦上添花!”

“把自己从一个深受男人喜爱的资深断袖,打造成一个深受男女老少喜爱的海陆空全方位多层次的实力万人迷!”

“所以,我需要一个专门的私人造型师。”

“还要一个手艺数一数二的服装设计师,一个顶级的糕点师跟大厨师。”

慕流歌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可随着她每说一个字,镇北王妃的眉头便深皱一分。

等慕流歌把这段话说完时,镇北王妃的双眉之间已经隆起了一座小山丘。

她抬手按了按额角猛跳的青筋,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发出嚯嚯磨牙的声音:“给我说人话!”

“……”慕流歌表示自己说的就是人话。

好吧,说的太嗨,忘记面前之人是个老古董了!

挑眉想了片刻,慕流歌换了种说法:“我要一个负责梳妆打扮的好手。”

“一个会量体裁衣的裁缝,还要一个手艺高超的厨子!”

“现在先不要问我为什么,只管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符合条件的最佳人选找来就好!”

“我想,以镇北王府的人力财力和物力,如果在明日天黑之前还不能将人找全,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侮辱!”

镇北王妃:“……”讲真,她宁愿接受这份侮辱!

第66章 榨干不听话的小妖精

将镇北王妃的不情愿看在眼里。

慕流歌牙一咬,心一横。

指指一旁看好戏不嫌事大的祁楚洵,扬声说道“只要你能把人给我找来——”

“他,你带走!”

“随便怎么处理!”就算爆了他的小菊菊,我也绝无二话!

当然,后面这句,慕流歌没敢说出来。

因为在祁楚洵似笑非笑地注视下,她很没出息的怂包了!

不过,这并不耽误她用放荡不羁的想象在心中暗搓搓地虐他。

将祁楚洵与镇北王妃二人代入一幅幅sm视图画面,慕流歌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扬眉挑衅地瞥了他一眼,慕流歌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几句话——

不听话的小妖精!

有你好受的!

四五十岁的老女人,个个欲求猛如虎!

非给你榨干了不可!

祁楚洵见她如此模样,心里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好气的是这小混蛋半点不受教训,一如既往地口无遮拦。

好笑的却是小无赖似乎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世人眼中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除了他慕小世子,再没人敢对他如何,更遑论处理了。

祁楚洵心想,镇北王妃多半又要诚惶诚恐地推说慕世子患有脑疾,不知所云等等了。

他甚至可以预见此番沉默过后,镇北王妃会怎样虎起脸来训斥这小混蛋。

此时的祁楚洵尚不知道这世上有种展开叫神展开,有种结局叫只猜到开头,却猜不到结局。

所以,当镇北王妃中气十足的一句成交传入耳中时,脸色登时变得相当精彩。

他就被小混蛋这么愉快而轻松的“卖掉了”?!

落得此番下场,怪他年少太天真?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相信镇北王妃是个正常的。

他不止一次地领教了慕小混蛋的不正常,儿肖其母,镇北王妃怎么可能正常到哪里去?

与祁楚洵复杂扭曲的心境不同,慕流歌此时倒是实实在在的愉悦。

一想到精心包装打扮后就可以魅惑皇上,走向人生的巅峰,她的内心就开始控制不住的汹涌澎湃,咧开的嘴巴都快要通到两耳了。

“来,击掌为盟,合作愉快!”慕流歌伸出五根手指,掌心朝外,对着镇北王妃笑声道。

镇北王妃无动于衷:“……”余光瞥见楚王的脸,沉得都要滴出墨了。

她有些后悔说刚才那句成交了。

一直小心提防着歌儿作死,孰料事与愿违,非但没能将歌儿拉回生路,反而跟她一同作起大死!

这世上还真是时时处处都能不乏与“意外惊喜”的邂逅!

镇北王妃不配合,慕流歌也不觉得尬场,脸上的嬉笑从来没有断过。

她自顾自地拽过镇北王妃的手,对着自己的手掌左右比划了一下——

“啪”地一声,击掌完毕。

慕流歌也随着这清脆有力的一声而更加鲜活生动起来。

眉飞色舞地眯了眯眼,她抬脚往后迈了一大步,拉开与祁楚洵的距离,豪声道:“人在这儿,给你了,拿走不谢!”

虽然有些舍不得。

自己辛辛苦苦掳回来的小妖精,还没来得及给他开花苞,转脸就要拱手让人,怎么都觉得有些不爽啊!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宫里的那位了。

若皇帝能美得过楚小妖,俊得过北苏苏,帅得过鹤楚刑……

她也算放手的值了!

第67章 拿开你的爪子,在变成一盘菜之前

慕流歌一言既出,镇北王妃明显为之精神大振。

整个人由内而外焕发新生,跟打了两大桶鸡血一样。

未免慕流歌出尔反尔,她甚至想要直接动手拖人了。

不过碍于祁楚洵周身的气场实在太过冷冽,才忍住没敢伸手。

只嘴上忍不住叠声催促:“犬子顽劣无礼,楚王若多做逗留,恐会伤了安康。”

“还请楚王随老身先行离开,让这逆子一个人撒泼耍疯去吧。”

慕流歌:“……”当着她的面,眼睛眨都不眨地编排她的坏话。

穿越附送的便宜老娘,你良心都不会痛吗?

要不是她想要一睡皇帝的心意坚如磐石,这会儿早就翻脸了!

真的是好气哦,却还得保持微笑!

所以,她这张脸都快赶超僵尸脸了吧?

皮笑肉不笑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

好在后面没有多节外生枝。

镇北王妃将祁楚洵顺利带离了这个随时随地都可能让他丧失清白的危险地段。

随着二人离开,慕流歌也长吁了一口气。

“可算走了!要不爷真保不准还能不能忍住将楚小妖吃干抹净!”

“唉,便宜爷穿越白送的老娘了!”

“楚楚那小妖精,骨子里指不准有多么骚浪贱,也不知她那一把老骨头能不能吃得消!”

“可别等到提枪上阵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宝刀已老,有心无力啊!”

想着镇北王妃很可能在床上败下阵来,慕流歌都替她臊得慌。

“还有楚楚那小妖精,真是个拎不清的!”

“爷不过随口那么一说,他居然就真的跟着老女人走了!”

“放弃了爷这么一个帅气多金,年轻有为的大好青年,爷该说他眼瞎呢,还是该说他眼瞎呢,还是该说他眼瞎!”

慕流歌越想越觉得脑仁疼,索性往大床上一躺,大睁着一双眼睛,定定着望着床顶棚。

脑子里纷纷乱乱,一会儿是镇北王妃硬拉着祁楚洵霸王硬上弓的画面。

“禽兽!放开那个美男!让爷来!”

一会儿又是祁楚洵临走时意味深长的那一眼。

似笑非笑,如开在彼岸幽冥的曼珠沙华,致命的妖冶,却也致命的危险。

“吓唬谁呢!有本事你滚回来咬爷啊!小妖精!”

慕流歌就这样一个人精神分裂了许久,直到意识逐渐迷糊地睡了过去。

……

睡意正酣时,呼吸却突然不畅起来。

慕流歌的第一反应便是——又有人想要害死她好继承她的世子之位了!

这特喵还了得!

弄死他!

必须弄死他!

强大的求生欲促使她“唰”地一下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巨型八爪鱼却让她彻底傻了眼!

卧槽!这熊玩意儿不好好在深海里待着,怎么跑到陆地上撒欢来了?

也不怕被人抓了做成酱爆八爪鱼!

撒欢也就撒欢吧,毕竟在深海里待久了,想到陆地上旅个游也无可厚非。

可这用八个爪子把她紧紧圈住,就是大大的不对了啊!

慕流歌十分不悦地皱起了眉头,面色不善地瞪着面前的八爪鱼。

“给爷把你的爪子挪开,在变成一盘菜之前!”

八爪鱼闻言,晃了晃那颗大脑袋,不紧没挪开爪子,还变本加厉。

将她箍得更紧了不说,还伸出一条长长肥腻的爪子往她脸上摸了一把!

第68章 八爪鱼变成楚小妖了

这一摸,可把慕流歌给摸炸毛了!

“啪”一巴掌扣在它脸上,一双桃花眼简直瞪成了斗牛眼。

“小畜生!爷高贵而冰清玉洁的身体也是你能觊觎的!”

“爷告诉你!爷坚决抵制人兽恋!”

“坚决抵制!”

“爷知道爷天生丽质难自弃!”

“也知道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物种能够抵挡得了爷刺啦乱放的魅力!”

“可你既然投生到畜生道,就要清心寡欲,完成你成为一盘菜的最终使命!”

“要是实在过不了爷这美人关,就特喵赶紧修炼,早日化为人形!”

“不过,你是没这机会了!毕竟建国后动物不许成精!”

“你丫还是死了这条心,安安分分待着吧!”

慕流歌冷眼盯着八爪鱼,义正言辞地希望它能迷途知返。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八爪鱼非但不听,还发出一阵嘲讽的嗤笑,甚至用它那万恶的肥爪子往她脸连抽带拍。

一下,两下……

第三下的时候,慕流歌彻底火了:“靠之!滚犊子的!别给爷给脸不要脸!”

“爷这就剁了你的爪子!”

“来人,给爷扛把九尺长的大刀来!”

“……”

“来人!来人啊!都死哪里去了?”

“大宝!大喜!大力!”

“小瘪犊子的!又忘记爷是你们要随时候命着的领导了吗!”

“爷要扣你们工资!”

“扣到死!!”

半晌没唤来一个人,慕流歌怎一个“气”字了得!

眼看着头顶都要气出烟儿来了,她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不靠谱的王八犊子!”

“关键时刻一个也指望不上!”

“还有你,少给爷嘚瑟!”慕流歌没好气地怒视着八爪鱼,“别以为没人帮爷爷就拿你没办法了!”

“爷自己去找家伙什儿剁了你!”

撂下这句狠话,慕流歌便要从它的八条爪子中起身,却一次次努力未果。

“……”

见此,八爪鱼露出一抹类似挑衅的笑容:“慕世子想要去哪儿?”

雾槽!会说人话!

这八爪鱼还真特喵成精了!

慕流歌惊悚万分地瞪大了眼睛。

但见眼前的八爪鱼慢慢退却了鱼的外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绝世美男。

烈焰如火的红袍。

美目流盼间皆是蛊惑人心的风情。

不是祁楚洵却又是谁?

随着映入眼帘的五官越来越清晰,慕流歌的眼睛也越瞪越大,满脸大白天见了鬼的表情。

八爪鱼成精了!

八爪鱼化人了!

八爪鱼变成楚小妖了!

慕流歌盯着这张放大的俊脸,大眼圆睁,“咕咚”一声猛吞了口口水。

“什、什么情况!”

“你居然——是条成了精的八爪鱼!”

祁楚洵闻言挑眉,眸底净是一言难尽的复杂。

这小混蛋真是睡迷糊了!

大清早的,眼睛都没睁一下,扯着他说了好多乱七八糟的话。

还口口声声说他是八爪鱼!

八爪鱼是个什么鬼东西,很好吃么?

值得这小无赖睡着了还惦念得紧!

若紧紧如此也就罢了!

可这小混蛋一眼看到他,非但没有表现出惊喜交加的样子,还变本加厉!

说他是什么八爪鱼精!

该死的!

他在小无赖眼里居然只是一条怪鱼精!

真是让人很不爽呵!

第69章 在爷的心上种了一抹朱砂

周遭的空气突然变得冷厉,慕流歌不禁打了个寒颤,人也随之清醒了不少。

凝着祁楚洵此时不佳的脸色,叹息地摇了摇头:“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

“明明天仙似的一个人物,怎么就是那样一个丑东西变的呢?”

“也不怪你脸色难看成这样,搁谁谁也自卑啊!”

说到这里,慕流歌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且说且叹息:“不过,你不用担心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

“因为爷不会把你的真身说出去的!”

“所以,这世上除了爷,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因你这上不得台面的原形而嘲笑你。”

听到这里,祁楚洵再也听不下去了。

他冷笑一声,眉目冷幽地凝着她反问:“那楚洵是不是该先行谢过慕世子,嗯?”

慕流歌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

话刚说完,祁楚洵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这倒让她有些看不下去了。

总觉得她如果不及时给他开导开导,保不准这人比花娇的小妖精就忧思成疾,香消玉殒了。

而生性善良的她怎能允许如此残忍的事情发生!

这样想着,慕流歌立马换上一副“慈悲为怀”的模样。

看起来比出家人更加真挚地安慰他道:“爷知道你心里一时半会儿过不去这个坎儿!”

“可是,做妖啊,要往前看!”

“你看你现在幻化的样子不是挺好?”

“美得令人发指,媚得惨绝人寰!”

“要不是爷恰巧看到你原形毕露的样子,打死你爷都不相信你的真身是那么个丑东西!”

祁楚洵:“……”

“爷是说真的!你先别黑脸啊!”

“这么地吧,爷掏心窝子给你讲句实话!”

“那日你红衣潋滟从爷家墙外经过,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在爷的心上种了一抹朱砂。”

“爷当时就在想,你特么根本不是人啊!”

听她说到这里,饶是祁楚洵耐性再好,也忍不住爆发了。

“慕、流、歌——”

“哎呀!你别打岔,先听爷说完!”慕流歌不高兴地斜了他一眼。

看起来活像只被抢了骨头的小狗。

祁楚洵:“……”看在这小混蛋迷迷瞪瞪倒也可爱的份儿上,纵他一回也无妨。

不得不说,他这般可圈可点的反应,极大地取悦了慕流歌。

她勾唇满意一笑,赞赏地拍拍他的脸颊继续道:“乖!”

仅此一字,祁楚洵的唇角却忍不住随之一抽。

真个得寸进尺的小无赖!

终于抢回发言权,慕流歌圆满了,笑嘻嘻地继续先前的话题:“爷当时就在想啊,你特么根本不是人!”

“多半是修炼成人的花妖,艳冠天下,惊世风华!”

说话间,时间仿佛倒流回初见的那一刻。

那时耳畔静寂,唯有一片“怦怦,怦怦的”声音,不大,却恰好扰乱了心跳的频率。

许是回忆陷得太深,慕流歌脸上的表情突然浮现几分不可言说的微妙。

见此,祁楚洵的眸底划过一抹若有所思,随即双唇微勾,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浅弧。

“慕世子将楚洵转手送人时那般无情,楚洵还以为世子对楚洵厌恶的很。”

“却原来在初见之时,慕世子便早已对楚洵惊为天人,心怀不轨了。”

“如今慕世子这般安静反常,莫不是在细数自己的心跳,看看是否有心动的迹象?”

第70章 慕世子现在垮掉的只是胸肌

祁楚洵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放到了她胸口的位置——

这袭胸来的简直不要太突然。

慕流歌唰地变了脸色。

要死人了!

她昨晚入睡前觉得憋闷,便把束胸解了。

如今被这小妖精实打实地摸到,铁定要暴露了!

她才刚刚把勾引皇帝成功上位的大业提上日程。

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要胎死腹中了吗?

不!

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为今之计,只能凭着借她的舌灿金莲把他忽悠到没脸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守得住秘密。

打定主意,慕流歌立马收起满脸的慈悲为怀,啪啪打脸地改口道:“不行了!爷实在编不下去了!”

“原本爷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理念好言安慰于你。”

“可爷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真的,就刚才,爷每你一句,爷的良心就痛上一分。”

“几句话下来,爷好像被万箭穿了心一般痛不可遏。”

“为了不让自己心痛而死,爷还是跟你说实话吧!”

“即便你化成人形后的皮囊再怎么美艳动人,也依然改变不了你本质上是个让人没眼看的丑东西!”

“之前你瞒住了天下人,也算活得风生水起了!”

“可你运气不好遇上了爷!”

“你知道爷的外号是什么吗?”

说到这里,慕流歌暂时收住了她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神秘莫测地挑眉看向祁楚洵。

祁楚洵不言不语,兀自陷入某种难解之谜一般眉头深凝。

困惑的表情倒也正好与她的发问相配。

慕流歌一厢情愿地将此认定为好奇,甚是满意地勾了勾唇,十分好心地为他揭开谜底。

“因为爷这张嘴从来兜不住办点事情,就有人送爷外号慕大嘴、慕大喇叭。”

“可想而知,你的秘密放在爷这里指定守不住的。”

“所以,从今而后,世人嘲笑的目光会接憧而至,鄙夷的话语也会纷至沓来。”

“这将把你推向痛苦的无底深渊!”

“而在这深渊之中待久了,你就会发疯,会十分极端地走向灭亡!”

“天呐,这实在太可怕了!”

“一想到你终有一天会走投无路,爷的这颗心都要为你疼到颤抖了!”

说到这里,为了配合自己吊炸天的演技,慕流歌忘形地抓住祁楚洵的一双手就直往自己的胸口按。

然后一边引导着他往下按,一边强装哽咽地湿了眼眶:“感觉到了吗?”

“爷胸腔里的这颗心,跳得衰弱而缓慢。”

“你仔细感受一下,是不是与正常之人不同?”

祁楚洵顺从着她的力道,屏息感受了好长一段时间,方才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确实不同……”

“对对对,就是这样!”慕流歌赞同地竖了竖拇指。

对自己循循善诱的成果表示很满意。

瞥见她脸上挡都挡不住的喜意,祁楚洵眼波一颤,继续道:“很软,很好摸。”

“……”慕流歌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慕世子纨绔之名果然并非传。”

慕流歌:“……”说话就说话,突然人身攻击是几个意思!

“楚洵觉得,慕世子今后还是拜个师父练些强身健体之术才好。”

“否则,慕世子现在垮掉的只是胸肌,以后垮掉的将是整个身体。”

第71章 你特么该跟阎王拜把子

慕流歌听到这里,突然陷入长久的沉默。

心情也是非常复杂的一批。

女人最引以为傲的胸器,居然被这没见识的小妖精说成垮掉的胸肌!

她这心里真不知该笑还是该气。

一方面,就凭他如此感人的智商,她不必担心身上的秘密败露,合该偷着乐才是。

可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受到了不能承受之侮辱。

因为这一句“垮掉的胸肌”在她的心中是跟“胸平到可以平天下”划等号的!

女人最最不能忍受的有两点——

一是有人说她脸大!

再就是有人说她胸平!

这小妖精如此明目张胆地犯了其中之一的大忌。

就算不会把她的秘密泄露出去,也该去陪阎王下下棋喝喝茶了!

不得不说,慕流歌此时想要弄死他的念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正所谓怒从心中起,自然而然就会恶向胆边生。

所以,在深吸了一口长气之后,她眼中凶光毕现地瞪着他,恶狠狠地道:“爷已经懒得跟你废话了!”

“总而言之,你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当然,死了也会浪费土地。”

“不过,爷会好人做到底,让你一把大火化成灰!”

“所以,拜托你可以去死一死了!”

语毕,慕流歌猛地一个翻身,将他死死压在了身下。

而后冲着他那优美修长的脖颈,狠狠掐了上去。

“去死去死!魂淡!”

“不长眼的臭妖精!”

“压坏爷的小丁丁在前,说爷胸肌垮掉了在后!”

“人类的世界已经无法让你施展你牛逼的思维了!”

“你特么就应该下去跟牛头称兄,跟马面道弟,跟阎王拜把子啊!”

突如其来的发疯让祁楚洵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倒不是因为被慕流歌大力掐住了脖子,只单单好奇她为何突然变得如此不淡定。

毕竟,在他对这小无赖为数不多的认知中,从来都只有小无赖让别人气到跳脚的份儿。

抿唇沉吟片刻,还是决定问清楚:“你很生气?”

慕流歌头也不抬一下,继续专心致志地掐他脖子:“如果你眼不瞎的话!”

祁楚洵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为何生气?”

“因为你手瞎!”说话间,她不由自主地低头瞄了眼自己“垮掉的胸肌”,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

虽然算不上波涛汹涌,也足够优秀了,算不得二级残废。

所以,可不是他手瞎!

没错过她低头的那一眼,祁楚洵自认为找到了症结所在。

眼底不由划过一抹好笑。

他轻而易举地将她在自己脖子上作乱的双手握住反压在身体两侧,眉眼微抬地深凝着她。

“小无赖这是恼羞成怒了,嗯?”

慕流歌:“……”挣脱了!

她明明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居然眨眼就被他挣脱了!

还有——

“谁特么是小无赖了!给劳资说清楚!”

“只不过被无意探知了秘密,便要杀人灭口,这可不是小无赖?”祁楚洵轻笑一声,难得心情很好地逗她道。

目光还若有若无地掠过她的胸口处。

就是这一眼,让慕流歌更加炸毛了:“魂淡,赶紧给爷放开!”

“爷要杀了你!杀了你!”

祁楚洵扬眉叹息:“啧!真暴躁的小东西!”

“一开口就喊打喊杀的,楚洵听了,怎一个心寒了得。”

“滚粗!你心寒个屁!”

“嗯,也是,慕世子才是该心寒的那个。”

“毕竟胸肌垮成慕世子这样的,寻遍天下,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第72章 家传的!爷家老娘就是土匪!

祁楚洵认真而严肃地点点头,眼睛再次从她的胸前掠过。

慕流歌:“……”

“不过,其实胸肌垮掉也算不得什么大毛病。”

“何必非得沉着张脸?”

“楚洵还是喜欢你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嗯——贱兮兮的,惹人爱。”

慕流歌:“……”

神特么贱兮兮!

这个贱人!居然如此抹黑她!

真气得她心肝儿直颤!

思维打结,话都说不出来了。

祁楚洵见此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启唇感慨道:“真的,小东西,其实动心的不止你一个。”

“楚洵也突然觉得非常心悦于你,也十分想要跟你断个袖。”

“所以,楚洵不希望看到你因自卑而闷闷不乐的模样。”

“不若这样,以后楚洵的胸肌就是你的胸肌。”

“如此,你便不必为垮掉的胸肌而自暴自弃了。”

他这话一落,慕流歌终于在沉默中爆发:“给劳资滚犊子!”

“你特么才贱兮兮!你全家都贱兮兮!”

“你特么才自暴自弃!你全家都自暴自弃!”

“认识你之前,爷从来不知脑子有洞是怎么回事儿!”

“今天算是涨知识了”

“所以,爷现在真特娘怀疑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还没被人打死的!”

“不过,估计也快了!”

“识相点,麻溜地给爷原地消失,否则,爷有一百种死法供你选择!”

“爷数三二一,三声之内没消失的,就准备承受爷的怒火吧!”

“三——!”

“二——!”

“一!”

最后一声落下,慕流歌深色一凛,瞪着他的双眼都要脱框而出了!

然而,祁楚洵的内心对她此番厉声威胁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想笑。

他似乎有些明白小无赖为什么能够横行帝京许多年还不被人打死了。

因为这小东西真是连瞪眼的样子都显得莫名可爱。

好在慕流歌对他此时的想法并不知情,否则非得一口老血喷死他不可!

不过,即便如此,眼瞅着自己的怒火在祁楚洵这里就当她放了个屁,慕流歌还是险些被气抽过去。

好不容易挣扎着抽出一只手来,正要对他这张欺霜赛雪的俊脸扇下来。

却在离他不足一寸的地方被他截住握在手中。

趁此之便,祁楚洵逗弄小宠般地挠了挠她的手心。

轻挑着眉梢魅声道:“小东西,你如此娇嗔地同楚洵使小性子,莫不是担心楚洵日后会食言不兑现承诺?”

听闻此言,慕流歌一双桃花眸中顿时蹿上两团熊熊怒火浑身都要炸毛了。

她牙关紧咬,咯吱直响:“你这么大双招子全特么是摆设不成!”

娇嗔!

是,如果想杀人的心也叫娇嗔的话,她现在已经娇嗔到爆棚了。

话音刚落,屁股上便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慕流歌嗷地一下怒吼出声,双眸喷火地死死盯着他:“麻蛋!你丫深井冰啊!”

祁楚洵轻皱着眉头,媚色生香的脸上轻缀着丝丝缕缕的不虞:“哪来的这一身的匪气?”

“家传的!爷家老娘就是土匪!”

“爷要是没有匪气,爷的老娘不得天天怀疑自己替小三养了十几年娃!”

慕流歌气哄哄地用眼刀甩他。

此番话落,祁楚洵沉默半晌才再次开口道:“惯会讲些歪理的小东西。”

“若是不好好调教,即便有些可爱,日后也会彻底损了镇北王一脉的威名。”

“也不怪镇北王妃通宵达旦地求了楚洵一晚,让楚洵代为管教……”

第73章 楚楚小爹爹

“没错没错!爷就是欠管教!”慕流了不以为意地掏了掏耳朵。

顺便噗出一口浊气,吹落指尖并不存在的耳屎,满脸你能拿爷怎么滴的无赖样。

不过,这种嘚瑟牛逼的模样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她很快便回味过来祁楚洵话中的意思,登时忍不住发出一声冲天的猪吼:“啥玩意儿!你给爷再说一遍!”

“什么叫镇北王妃求你代为管教?”

王八犊子的!

可千万别是她想象的那样!

祁楚洵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妖娆魅惑地挑眉道:“世子是个聪明人,就是你现在心中所想的那个意思。”

一句话,兵不血刃地粉碎了慕流歌最后地侥幸。

仿佛突然间被抽走了全身的精神气儿,手上所有的力气全部收回不说,还软趴趴地瘫在了床上。

她双眼放空地瞅着床顶上方的帷幔,目光呆滞,看着颓丧又消沉。

祁楚洵实在看不得她这前后判若两人的巨大反差,眉间不自觉地隆起一个小山丘。

“让你受楚洵管教,又不是让你去死,如何愁眉苦脸成这副德性?”

对此,慕流歌仿若未闻,只轻轻颤了下眼角。

祁楚洵知道她这是听进耳中了,一瞬绷紧的心随之舒展开来:“楚洵也并非不近人情之人。”

“只要你肯乖乖接受管教,今后你我二人定会相处的十分愉快。”

他的声音原就比别人多了几分魅惑,此时又有意无意地掺了几分轻柔的诱哄。

慕流歌一时抵抗不住,立马收了先前半死不活的模样。

她偏过头来,一双晶亮的桃花眸忽闪忽闪地凝着他,惊疑不定问道:“真的?”

与此同时,她眼底的那一抹袭击如同直直撞进了祁楚洵心间最柔软的地方,激起一片颤栗。

唇边不自觉地绽开浅浅淡淡的笑弧,却还是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故意不咸不淡地道了句——

“唔,一切还要慕世子表现。”

然而,他愈是这般假装轻描淡写,愈是显出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

只好轻咳一声作为掩饰。

听完他这番话,慕流歌突然跟吞了一大盒调色盘似的。

脸色一忽儿青,一忽儿黑,一忽儿绿,一忽儿涨红……

如此变化了好几番,才终于回归正常。

这昭示着她的内心斗争止于这一刻。

在心中默念几遍大丈夫能屈能伸,慕流歌一个鲤鱼打挺猛翻起身,正冲着祁楚洵重重一拜。

“楚楚小爹爹在上,请受流歌三拜!”

平白受了一拜,还被她奉为小爹爹,祁楚洵的内心几乎是扯犊子的。

原本一直若隐若现在唇边的浅笑忽地僵住,魅色天香的容颜瞬间黑沉下来。

他盯着慕流歌,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咬牙切齿地问她道“你叫本王什么?”

该死,最好是他方才短暂性失聪了。

否则他多半会忍不住掐死这小混蛋!

慕流歌见他突然变了脸色,嘴角一掀,垂首低眉做二十四孝状:“小爹爹,别激动!”

“虽然很少有人能够入得了我的法眼,但小爹爹你跟别的那些庸脂俗粉们不一样!”

“我已经完完全全认可了小爹爹你!”

第74章 小爹爹,请受我三拜!

“现在不过差一个仪式,咱们之间的父子关系就正式确立了。”

“之后,小爹爹有的是机会听到我这样称呼你。”

“所以小爹爹,你先安生坐着受完我这三拜!”

说话间的功夫,慕流歌已端端正正地颔首行了个大礼,根本不给祁楚洵半点反应的时间。

“一拜!”

“祝小爹爹蓝颜不老,长挽妻心!”

“……”祁楚洵一听这话,脸色愈黑愈沉,却没有出声制止她。

不为别的,只想看看这小混蛋能把死作到什么程度。

“再拜!”

“祝爷的娘宝刀不老,夜夜生猛!”

“……”祁楚洵闻言,呼吸陡然粗重了好几度,明显气的不行,却依然没有出声阻止她作死。

“三拜!”

“祝小爹爹跟便宜娘白头偕老,老蚌怀珠,珠联璧合,合二为一!”

至此时,祁楚洵的面部表情已经完全失控。

手一抬半环住她脖子,如此的纤细而脆弱。

只要他稍一用力,便能轻而易举地将之扭断。

可祁楚洵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突然发现,对着眼前这个无赖的小东西,他根本下不去半点狠手。

昨天被气急打了这小混蛋几下屁股的画面总是若有若无地闪现在脑海之中。

那眼含泪花面带控诉的样子,他再也不想在这小东西身上看到。

结果,宽容了别人就只能委屈自己,祁楚洵现在的脸色,已经沉怒的快要突破天际了。

就连一向后知后觉神经大条的慕流歌,都轻而易举地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然而,发现归发现。

对于祁楚洵这副跟被人人用焦雷劈了一百遍的样子,慕流歌万不会将祸源联想到自己身上。

不仅如此,她一向都秉持着只能她惹麻烦却不能麻烦惹她的原则。

若是放在以前,她管他是被雷劈了还是被电闪了!

可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能不能成功拉拢到这小妖精成为自己安排在便宜老娘身边的一颗暗棋,关乎着她以后的生存大计。

所以,为了日后长长久久的安逸,慕流歌觉得自己有必要在他失意落魄的时候送上最最温暖的宽慰。

就当社区送温暖好了!

这小妖精多半会因她给予的温暖而感激涕零,从而起他熊熊的忠犬之心吧?

慕流歌这般想着,脑子里突然跟过电影一样,自动播放祁楚洵无比殷勤地为她办事,甚至要死要活的情景。

唇边不觉勾起一抹魔性的笑意,又怕刺激到他,搞砸了事情,赶紧在昙花一现间尽数收尽敛去。

如此不说,为了配合他此时的表情,还硬生生地挤出一抹伤感。

她满目悲天悯人地看着祁楚洵,姨妈般慈祥地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小爹爹,我知道你还年轻。”

“在这个原本可以有大把时光快活的年纪,你却不得不委身于一个有夫之妇。”

“对此,你可能会不甘心,会觉得委屈,会觉得人生太过黑暗,未来不知归处。”

“可是,我要坚定的告诉你一句话,这些都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现在换个角度来思考问题——”

“你平白得了我这么一乖巧听话又孝顺,英俊帅气又贴心的大儿子。”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块大馅饼,呱唧一下就砸你脑袋上了!”

第75章 不孕不育并非不治之症

慕流歌假借救他一颗脆弱之心远离水火的由头,脸不红气不喘地讲自己从头到尾夸得天上仅有地下绝无。

祁楚洵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这张意得志满到令人发指得小脸,胸腹间蓦然涌上一股强烈的烦闷之气。

要不是这小东西挑起了他前所未有的兴趣,就凭此般与傻子无异的离奇思维,早就死透透的了!

可是,倘若轻易饶了这小混蛋,憋在胸腹3间的这口气儿怕,是再难咽下去。

而自他执掌摄政之职后,还不曾再有人敢让他心不平气不顺。

这小东西能一次次轻而易举地挑起他的怒火,也是好本事!

想到这里,祁楚洵风雨欲来的眼眸越发深邃了几许。

两片好看的唇瓣抿了又抿,喉头轻轻滚动。

随着这一动作,像是有什么呼之欲出的情绪被他勉力咽了下去。

周遭的空气却一点点冷凝,如同突然遭遇大跳水一般。

冻得慕流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终止住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自夸,十脸懵逼地往窗外瞅了一眼。

初阳高照,林木青葱。

是夏末的景色无疑!

摇头收回视线,长叹一句嘀咕道:“现如今连天气都踏马会作妖了!”

“明明该是将人热成狗的时候,居然给爷飘起了寒流!”

“害爷的思维被强行打断……”

“哦,对了,爷刚才说到哪儿了?”

“小爹爹,给个提醒呗?”

“小爹……哎呦我的小爹爹!”

“才多大会儿的功夫,你这脸色怎么难看成这样?”

祁楚洵一双俊眉倏地拧成死结。

小爹爹!见鬼的小爹爹!

眼底划过暗如深渊的不悦,他沉凝着慕流歌,声如仲夜妖灵:“本王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

慕流歌闻言,横给他一个真没见识的眼神。

继而又似突然想到什么,急忙恢复成暖心的样子。

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一副我很懂你样子看着祁楚洵:“小爹爹,别伤心,别懊恼。”

“其实,那里不行的男人不止你一个。”

要不现代那些男性医院,不孕不育医院非倒闭了不可!

祁楚洵冷目相对,不懂她口中的那里不行是指哪里。

可直觉告诉他,绝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结果果不其然——

“不孕不育也并非什么不治之症,只要今天不失望,明天就有希望!”

“更何况,你已经有了我这么大一个儿子!就算现在直接翘辫子嗝屁了,也能死而瞑目了!”

言毕,慕流歌探究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祁楚洵的双腿之间。

虽然隐晦,表达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隔着衣服都能看到的硕大,真心不中用吗?

唉,作孽的造化弄人啊!

要是到现在都还不明白这小浑蛋口中的不行所指何物,他就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傻子!

怒火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翻涌膨胀,祁楚洵死死地瞪着她,眸光森冷:“慕、流、歌——!”

“真怀疑你脑子里装的是不是全是稻草跟棉絮!”

慕流歌闻言微微皱眉,这不是什么夸奖她的好话吧?

片刻停顿之后,她一脸正色地摇了摇头:“不用怀疑。”

祁楚洵:“……”所以,这小混蛋承认自己的脑子是用稻草跟棉絮填充的吗?

第76章 那是只属于我的男主光环

“不用怀疑。”慕流歌一本正经地重复了一遍继续道,“我脑子里装的是脑花。”

接着,又怕他觉得抽象难懂,便十分体贴地打了个比方:“是跟豆腐脑很相似的一种东西。”

“当然,像小爹爹这种高端大气不接地气的皇族,可能没见过豆腐脑。”

“毕竟在很有钱人严中,那是穷逼们才吃的东西。”

说到这里,慕流歌平白叹了口长气:“真可惜了了,那难得鲜嫩的味道,就这样被一些无知的人们给辜负了。”

“我跟你说啊,小爹爹……”

眼看着她轻而易举地要将话题带偏到十匹马也拉不回来的地步,祁楚洵额角青筋急剧抽了两下,忍无可忍地沉声打断了她——

“给我闭嘴!”

迎面而来的一声愠怒的低咆,如同当头棒喝一般,打得慕流歌满脸懵逼。

她惶惑地眨了眨眼,看向他的目光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祁楚洵的胸口了窒了窒,眸光掩下一抹流光。

这么看着,当真是个招人怜惜的小东西。

“小爹爹超如此超凶为哪般?”

祁楚洵嘴角一抽:“……”可惜一开口,恶劣的习性就毕露无疑了!

头疼地拧了拧眉心,他看着慕流歌,声音冷肃道:“不管你之前有多么烂泥。”

“本王既受镇北王妃之托,定会将你扶上墙。”

这话一出,慕流歌就十分不高兴了。

她阴沉着声音,面色不虞地抿唇瞪着他:“小爹爹,你这么说话可就不对了!”

“咱们刚认了亲,还行了父子之礼,你怎么能用烂泥形容自己的儿子呢!”

慕流歌一口一个父子儿子,说的要多溜有多溜。

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他们是一对感情甚笃的父子。

前提是,如果两人的年龄差距的确能固定成父子关系。

“你再仔细睁大了眼睛瞅瞅——”慕流歌说话间往他眼底凑了凑,指着自己的小脸让他仔细瞧。

祁楚洵不知她这是又想搞什么幺蛾子,眼波一颤,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稍许。

如此几不可见的一个动作,落在慕流歌的眼中就带了味道。

该死的,才刚当上她的小爹爹,这小妖精就敢目中无爷了!

简直不要太过分!

嫌弃她是吗?

呵,那她索性让他一次嫌弃个够。

这样想着,慕流歌的脸上快速闪过一抹恶作剧的微笑。

倾身往祁楚洵身上蹭了蹭。

她嗲声嗲气地假意要求道:“看一看,小爹爹你就看一看啵!”

祁楚洵:“……”他是眼瞎了才会觉得这个小东西比他之前所见过的人要可爱许多吗?

抬手按住自己的快要被撑爆的青筋,在耐心耗尽之前,配合着往她身上扫了几眼。

慕流歌满意了,点点头,继续引导他道:“小爹爹看到了什么?”

祁楚洵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一张该洗的脏脸。”

慕流歌:“……”

这个贱人!

配合她一下能死吗?

好气哦,想骂人!

可是,想想日后的美好生活,还是先认怂了再说吧。

心有郁郁的慕流歌不高兴地继续开导他:“所以,你看到的不仅仅一张英俊而潇洒的脏脸。”

“更重要的是,你可以透过这副皮囊,看到我的的本质。”

“刚才的一瞬,是不是看到我的周身隐隐约约地闪着流光?”

“那是只属于我的男主光环!”

第77章 听见一次,本王就上你一次

说完这话,慕流歌一甩长发,回眸一笑间冲他挤眉弄眼道:“了解一下。”

祁楚洵:“……”眉心控制不住地一跳,满脸被焦雷暴击的表情。

无言以对地僵持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扯了扯嘴角,意味深长地凝着她——

“脸是个好东西,但也不能因为这就一人独占好几层。”

他这话说得十分文艺讲究,慕流歌乍一听时,居然没能悟出此中真意。

可凭着她超二百五的智商,到底没耽搁多大会儿时间便领悟过来了。

脸色唰的一下,比吞了二斤黄连还难看。

这小妖精是变着法儿地说她脸皮厚!

王八犊子的,给点颜色她就能开染坊了!

真以为她为了日后的康庄大道能伸能屈地叫他两句小爹爹,他就真拿自己当爹了!

慕流歌越想越觉得自己受不下这口鸟气,也不顾装什么“父慈子孝”了。

双眼一翻白冷傲地哼出一声:“今儿爷心情好敬你一分叫两声小爹爹,顺便善意地提醒你一句——”

“千万不要给脸不要脸!”

“毕竟,女人是这世界上最善变的一种生物。”

说到此处,慕流歌故意顿住。

她极尽深意地将祁楚洵上上下下打量了几分才继续开口道:“爷那老娘今日瞧上你,把你捧为心头好。”

“等到改日就可能瞧上别的小妖精。”

“到时候,你以为自己还会有什么?”

“……”随着慕流歌这一番话,祁楚洵陷入更加长久的沉默。

总觉得这浑小子思维已经跑偏到无可救药的程度。

莫不说他跟镇北王妃之间并没有什么,就算有什么,这小无赖要担心的,难道不该是镇北王妃吗?

还是在这小东西眼里,他若不是个断袖,就必定是个要靠吃女人的软饭养活?

想到这里,祁楚洵蓦然黑了黑脸,语气十分不好道:“本王跟镇北王妃之间,并不存在你脑子里想的那些龌龊关系!”

“所以,以后别再叫本王小爹爹!”

“否则,本王听见一次——”冷声威胁到这里,祁楚洵及时停住,只用两束无比冷凉的目光觑着她。

像是他稍有不高兴,就能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此情此景,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恐怕早就吓得大气都不敢吱声了。

可放在慕流歌身上,就不一样了。

但见她不以为意地瞥了他一眼,吊儿郎当的神情之间要多不屑有多不屑。

“哟,威胁爷!你当爷从小到大是被吓大的吗?”

“看把你牛逼上天的小样儿,倒是给爷说说看,你听见一次能把爷怎么样?”

寥寥几句把祁楚洵问的一怔。

随后,他长睫一敛低下头去,似乎真的在思考能把眼前的小无赖给怎么样。

慕流歌见状,鼻子眼里都蒙上一层轻鄙之色。

下一刻,她挑着黛眉挖苦他:“真怂——”蛋!

话未说完,忽见正面而对的人勾起红唇,魅惑一笑,颠倒众生,占尽天下风华。

慕流歌见状,心头重重一跳,突然就有了十分不好预感。

“当然是听见一次,本王就上你一次。”

“身体力行地告诉你,本王到底有没有跟镇北王妃做某事!”

第78章 扒光衣服果体相对才算坦诚?

祁楚洵说话的热气轻轻喷洒在她的耳边。

于无声中,绽开一缕似浅还深的暧昧,袅袅绕绕在二人之间。

与此同时,慕流歌的耳垂仿佛涂了一层浅粉的胭脂,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别扭万分地皱了皱眉头,她抬手朝自己胸口抡了一拳,低声咒骂:“跳跳跳屁啊,心脏病了咋滴!”

“能不能有点马上要去勾引皇上的自觉性!”

“别随便什么蒲柳之姿庸脂俗粉都能给你撩拨出反应,爷丢不起这个人!”

慕流歌正这般絮絮叨叨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以免中了这风骚妖孽的迷魂计,耳边却乍然响起一阵低悦好听的轻笑。

这一笑,恰如点着了她深埋心头的火种,带起一片流火。

心情瞬间不爽到了极点。

慕流歌猛地抬头,目光超凶地瞪着只一笑便美艳不可方物的祁楚洵,恶声相对道:“你笑什么?”

丝毫不在意她此刻的语气有多差,祁楚洵眼眸轻眨,扬唇又是一声轻笑,像是心情好的不能再好。

对此,慕流歌表示简直不能忍,脑袋两边的青筋都按捺不住想要造反了。

一咬两排编贝似的小白牙,她恶声恶气地破口咒骂:“死妖孽!笑个屁!”

或许是这一声怒斥起了作用。

祁楚洵终于敛下脸上的笑意,摇头低叹一声道:“炸毛的小东西,可真像只闹脾气的猫儿。”

闻言,慕流歌按捺不住想造反的青筋简直要冲破那层薄薄的面皮!

真特么想把这深井冰给一巴掌呼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然而,还没来得及将此想法付诸实践,右耳耳垂传来一阵不属于自己的温凉。

眼睑略一低垂,映入眼帘的瓷白手臂让慕流歌不觉惊悚。

雾槽雾槽雾槽!

这个不要脸的居然摸她耳朵!

摸一下还不算,还摸来摸去,跟个突然得了称心玩具的孩子一般。

啪一巴掌拍在祁楚洵手上,力气大的她手都麻了。

清脆的巴掌声连她自己听了都觉得生疼。

反观祁楚洵却满脸地面不改色。

仿佛挨拍的人不是他一般,依然摩挲把玩着她的耳垂。

轻挑慢捻,眼底荡涤着丝丝缕缕的新奇,似乎还夹杂着另外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

温吞散漫的模样让慕流歌大为光火。

她掀掀艳如蔻丹的唇瓣,开口欲言,却又一次被祁楚洵抢了先:“小东西,毋需动气。”

“楚洵只是笑你不够坦诚罢了。”

慕流歌闻言冷哼:“瞎几把扯,论起坦诚,这世上爷要论第二,就没人能论第一!”

“坦诚?呵!”

“难道非得扒光衣服果体相对才算坦诚?简直荒谬!”

说完,她从鼻子眼里哼出一声——不屑。

祁楚洵嘴角一抽,长吸一口气后终于勉强维持脸上的表情不至于凌乱,嘴角噙着的笑容却僵了几分。

不过,这并不与他接下来的话相冲突。

“若是坦诚,就不会百般掩藏对楚洵动心的事实。”

“瞧,你这红透了的耳朵可是出卖了你呢!”他这样说着,又顺手捏了捏她的耳朵。

慕流歌冷笑:“爷浑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就在这一双耳朵上。”

“就算是只狗在爷耳畔喷洒气息,爷照样耳朵红透。”

一语点醒梦中人,祁楚洵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是这样……”

第79章 渣攻哄骗贱受的语气

“可方才你非要与楚洵行夫妻之礼,这又如何解释?”

“谁特么跟你行夫妻之礼了!”慕流歌黑着脸高声反驳。

这个小贱人,居然青口白牙的污她清白!

真是气炸她了!

祁楚洵闻言,不觉皱了皱眉,表情凉凉地看着她:“忘性真太的小东西,真拿你没办法。”

慕流歌恶寒地抖了抖肩膀,咬牙咆哮:“滚!别特么用这种渣攻哄骗贱受的语气跟爷说话!”

害她起了这一身的鸡皮疙瘩,哆嗦一下,能掉一地!

祁楚洵眯了眯眼,这一句话中,倒有半句是他听不懂的。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小东西在反驳。

这满脸的厌恶,真是不讨喜。

明明是这小东西一眼相中了他,还大言不惭要跟他断个袖。

如今成功蛊惑了他,倒想抽身而出,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这样想着,祁楚洵惑人的深瞳中划过一抹异样的流光,看向她的目光中更是鲜有的决然。

慕流歌与他相对,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语气不由愈发恶劣:“看什么看,赶紧给劳资滚蛋!”

“否则别怪爷狠心挖了你的眼珠子!”

祁楚洵扯唇微哂:“小东西,你还想谋杀亲夫?”

“扯尼玛犊子!”慕流歌黑沉着脸怒声咆哮。

真见鬼!

什么就成亲夫了!

这货还要不要脸!

似乎窥透了她内心的想法,祁楚洵高挑了下眉梢,不紧不慢地好心提醒她。

“是你不顾劝阻,硬要对着楚洵拜了三拜,夫妻之礼已成,任谁也抵赖不得。”

虽然这小东西拜他时口口声声叫着小爹爹,可三拜之礼在凌枢国哪有拜爹爹的说法?

“放屁!爷那明明是拜爹之礼!”慕流歌梗着脖子直爆粗口。

作为一个有格调的人,她怎么会跟自己的老娘抢男人!

虽然这男人的确够祸水,那老娘也是别人家的。

祁楚洵凝着慕流歌此时狂躁万分的模样,半眯着眼眸抿了抿双唇。

这小东西是打算抵赖到底了?

如此,他不介意好心提醒一下这小无赖。

祁楚洵媚眼轻挑:“看来镇北王妃所言非虚,你这小东西的脑子确实坏掉了。”

“死妖孽,你再说一遍试试!”慕流歌为这一句话气恼的不行。

“若非如此,如何不知三拜之礼从来只行于夫妻之间。”

“一拜,拜的是天是地。”

慕流歌听到此处,脸色青了半边。

“二拜,拜的是父是母。”

话落,慕流歌的脸青了整张。

“三拜,拜的是夫是妻。”

慕流歌的脸色已然铁青,卡着一口老血无声怒骂这扯犊子的人生。

她就这么稀里糊涂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等等!

似乎有哪里不对!

慕流歌拧着眉,脑袋瓜子转的飞快。

不多时,紧拧的眉放松的舒展

她轻嗤一声,疾言厉色地指正祁楚洵话中的错误:“狗屁夫妻,劳资是纯爷们!”

“至于你,瞧着也是男的,若非要跟爷强论夫妻,恐怕是个人妖吧?”

慕流歌目光挑衅地说着,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祁楚洵被她实质性的目光一盯,似乎有些难言,一时竟沉默下来。

“怎么,说不出话了?男女三拜,为夫妻之礼,可现在爷跟你可都是男的!”

慕流歌说完,鼻孔朝天地冷哼一声,嘚瑟的不得了。

小样儿,还想糊弄她,门都没有,连窗户都封死了!

“凌枢开国皇帝即位,册封与之共谋天下的丞相景容为男后,行的亦是三拜夫妻之礼。”

第80章 独孤求败的感觉

“什么!”慕流歌惊呼出声,十分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掉了。

一国之君册后一国权相,是那皇帝疯了还是说这话的小妖精疯了!

轻瞥一眼慕流歌脸上的错愕,祁楚洵微扯唇角,再次扔出一个威力无穷的炸弹:“是以,凌枢国相比其他几个比肩而立的国家,民风要开放的多。”

“几百年来,上至王侯将相,下至黎民百姓,迎娶男妻者虽然寥寥无几,却也并非再无他例”

“所以……”祁楚洵停在这里,给她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慕流歌勃然色变:“所以个屁,你想都别想!”

“爷是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情操的人,爷拒绝跟你断袖!”

慕流歌撂下这句话的同时将他一把推开,十分火大地跳下床去,气势汹汹地走出房门欲找镇北王妃算账去。

她倒要看看,这个老妖婆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死活非得把人要了去,结果又把人放了回来,还一副袖子不断誓不罢休的样子!

真是活见鬼!

飞速地穿过几个庭院,镇北王妃所居的院落以近在眼前。

慕流歌吸气,呼气,再吸气——

撸起袖子往里走!

早在来时的路上她就计划好了,一言不合就干架,谁怕谁!

“老娘!你出来,你家儿砸有场架要跟你打!”

“放学后,小树林,生死不论啊!”慕流歌扯着嗓子一气。

回应来的很快,几乎在她这话落的同时,从右前方的窗户里飞出一道黑影。

正是镇北王妃无疑。

她眸色凌厉地扫一眼四周,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其后才将目光放在慕流歌身上:“谁要跟我打架?”

说话间眼底流露的狂热让慕流歌没有半点将自己供出去的勇气。

天杀的,她怎么就忘了这便宜娘曾经是个土匪头子!

唇角不自然地僵了僵,慕流歌讪讪道:“您老风姿卓越,武功盖世无敌,谁敢跟您打架,是您听岔了。”

“是吗?”镇北王妃狐疑地看着慕流歌。

慕流歌连连点头,表情无比严肃而真诚:“肯定是啊!”

镇北王妃脸上的疑云并没有因此而完全消失,反而更加若有所思地皱紧眉头:“怎么可能……”

“我在房中听得真真切切,是有人要找我打架,这才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

“生怕晚一步就让人给跑了!”

“毕竟已经好多年没有傻蛋敢送上门来找打了,我这把老骨头都快闲置的发霉了。”

唉,这种独孤求败的感觉,真真折磨死人呢!

镇北王妃无限怅惘。

慕流歌无限蛋疼!

她怎么就摊上一个危险系数这么高老娘!

让她哭晕在厕所的心都有了。

还有那每一个眼神乃至每一个细胞里叫嚣着的不信任,活像她把送上门来干架的人给窝藏了一样。

慕流歌更加欲哭无泪,只得硬着头皮抵死不认:“可能是您想要找人打架的执念过重,长此以往产生的幻听。”

听她这样解释,镇北王妃脸上的表情总算没有了之前的凝重,点头赞同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慕流歌吊在嗓子眼里的那口气终于呼了出来。

为自己的急中生智点六六六个赞!

然而,还没等她点完六个,镇北王妃突然扭脸看向身后的房子。

“敢问楚王方才有没有听到犬子说有人要找老身打架?”

第81章 皇上没文化

楚王?

慕流歌狐疑地皱了皱眉。

如果没有记错,那个大清早就跑到她房里非要跟她断袖的小妖精才是楚王吧?

这怎么又冒出一个楚王?

难不成是这个国家的皇上太没文化,再想不出别的封号,所以,这个国家的每一个王,都叫楚王?

这也太扯犊子了吧!

倘若真是这样,她都要好好考虑还要不要去掰弯皇上了。

毕竟跟没文化的人待在一起,实在太降低她的格调了。

就在慕流歌有一出没一出的胡思乱想时,房中的人出来了。

莲步轻移,红袍潋滟。

眉眼魅惑如花妖,不是祁楚洵,却又是谁?

随着来人越走越近,慕流歌的眼珠子差点掉了一地。

卧槽卧槽!

他不是搁她房里作妖么!

片刻间的功夫,怎么就跑这儿来了!

看样子好像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特喵就玄幻了!

难不成他用妖法把自己变回来了?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来都来了,正好跟镇北王妃来个当面对质。

她才不信这小妖精的鬼话!

镇北王妃把她交给这货调教,除非脑子秀逗了!

再不就是希望她身份暴露早点死!

前者她也就忍了,如果是后者,别怪她先下手为强。

慕流歌的眼底划过一抹暗息幽光,眉心紧拧看着祁楚洵。

步步走近。

直到离她不足一尺的地方。

站定。

而后,目光偏移半寸,对着镇北王妃微微摇了摇头:“楚洵并不曾听到有人挑衅王妃要与王妃打架。”

“大概确如慕世子所言,是王妃幻听了吧。”

说到这里,祁楚洵收回偏移的目光,唇角噙笑着朝慕流歌眨了眨眼:“慕世子,楚洵说的对否,嗯?”

对个屁,嗯个锤子!

慕流歌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别以为帮她劳动一下嘴皮子就能将前债一笔勾销!

“哼!”慕流歌傲娇地轻哼一声,侧脸看向镇北王妃。

她一手指着祁楚洵,语气十分不好道:“听说你要把我交个这个小妖精管教?”

最好别是他说的那样,否则,她不介意——

哭给他们看!!

镇北王妃摇头否认:“谁说的?”

慕流歌瞬间挺直了腰板。

她就说嘛,就算镇北王妃在外面还养了个儿子,也不好这么明目张胆地就对她下毒手吧!

果然是祁楚洵这个小人生怕自己爱她不得才故意搬弄是非。

瞧好吧!

她现在就拨乱他的小算盘,让他颜面扫地!

眉骨高扬地清了清嗓子,慕流歌十分鄙夷地开口道:“呵,打脸不?”

“爷就问你打脸……”

然而,这后面一句还未说完,慕流歌便被镇北王妃的神来之语给狠狠打了脸——

“为娘已经把你托付给楚王管教了。”

“沃特法克!”慕流歌惊得一蹦三尺高。

“你这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么!”

“有你这么坑闺、儿子的人娘么!”

慕流歌不是一般的愤怒。

镇北王妃皱眉:“说话就说话,怎么还骂起自己了呢!”

“什么龟儿子,你是为娘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

慕流歌瞬时扭曲了:“别净扯些没用的,你明知道我什么意思!”

龟儿子!

龟儿子个鬼!

她是差点没忍住说漏了嘴。

这里面的猫腻没谁比这个便宜娘更清楚!

她敢断定这为老不尊的就是故意的!

第82章 楚洵早晚会成为内人

闻言。

镇北王妃瞬间变了脸色,差点儿没扑过去堵住慕流歌的嘴,却又害怕反应太过暴露的更多,只能明里暗里地朝她使眼色。

死丫头,什么都敢往外说!

不要命了吗!

慕流歌不甚在意地哼哼两声,同样用眼神回她——

谁让你坑我!

把这么一个妖孽安插在我的身边!

你是不是想让我早死早超生!

镇北王妃瞪眼: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为娘!

为娘分明是给你找了个大靠山!

与其去搞定皇上,不如搞定楚王!

只可惜,慕流歌跟镇北王妃之间到底少了份母女连心。

故而,对于镇北王妃的想法,慕流歌是一概不知的。

就算知晓了,多半也会觉得她脑子可能出了个天坑。

毕竟在不久之前,镇北王妃可是明令禁止她招惹祁楚洵的。

所以,慕流歌只当镇北王妃朝她瞪眼其实是在威胁她。

当下也就不乐意了。

从小到大,跨古越今活了两辈子,还没人敢这么当面威胁她!

于是,慕流歌毫不客气地回瞪了过去。

瞪什么瞪,显你眼大!

都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死了,你还能蹦跶几下!

论起罪来,你才是罪加一等,我顶多是被逼迫的从犯!

我不怕你哦!

镇北王妃一看慕流歌这副架势,眉脚抖了三抖!

熊孩子,反了天了!

都敢瞪她这个当娘的了!

真是——

比起瞪人的功夫,她能输给她!

开开眼角,继续瞪!

……

观摩了她二人一言不合就瞪起眼来的全过程,祁楚洵此时的内心有些一言难尽。

好端端的,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了!

总觉得这二人之间不似寻常的母子关系。

又或者,他们好像共同守护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真是这样,他还真是好奇呢。

确切的说,有关这个小东西的一切,他都好奇。

祁楚洵弯了弯唇,幽邃的深瞳里兴致盎然。

总有一天,他会亲自揭开小东西身上所有的秘密。

现在——

先探个口风也未尝不可。

“慕世子方才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镇北王妃把你往死路上逼?”祁楚洵轻扯着嗓音,语气慵懒而漫不经心。

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慕流歌镇北王妃异口同声:“关你屁事!”

“关你屁事!”

祁楚洵不悦地挑了挑眉,声音凉凉:“合着此处就楚洵一个外人。”

“可不就你一个外人!”慕流歌十分不耐烦。

镇北王妃却后知后觉地回味过来。

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

与慕流歌争强斗胜的脸色立马怂了下来。

强迫自己扯出一个略勉强的微笑:“楚王真是说笑了,哈哈!”

“楚王怎么能是外人!”

“小儿跟老身才是外人,楚王是内人,内人。”

祁楚洵皱了皱眉。

所以,他还是被撇开在外了!

祁楚洵这一皱眉,镇北王妃才惊觉刚刚的话并没有起到什么补救作用。

反而搞得愈发不可言说了。

不由怨念地看向慕流歌。

死小子,都怪你!

害为娘说错了话。

慕流歌默默拿手遮住了脸,甩给镇北王妃两个字儿:“真怂!”

镇北王妃气结,却又不好发作,只好硬着头皮跟祁楚洵解释:“楚王,老身不是那个意思!内人……”

祁楚洵勾勾唇角,笑了笑道:“镇北王妃不必解释。”

镇北王妃松一口气:“楚王雅量……”

祁楚洵弯弯双眸:“只要慕世子多多努力,楚洵早晚会成为……嗯,内人。”

第83章 小儿顽劣,喜欢招猫逗狗

镇北王妃掬一把冷汗,连连点头是:“对对对,楚王言之有理。”

祁楚洵薄唇寡淡含笑。

慕流歌却气得肺都要炸了:“是个屁!”

“有你这么卖子求荣的吗!”

慕流歌这么撒泼耍横,镇北王妃的老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眼底飞速地掠闪过一丝尴尬,底气却不是很足道:“不是卖子求荣。”

慕流歌鼻孔朝天冷哼,丝毫不给她留半分脸面:“狡辩!”

“不过屁屁附近少了二两肉,怎么就不是子了!”

慕流歌说这话,并非气急失了理智,而是有意为之。

目的就在于给镇北王妃找不痛快。

因为慕流歌发现,每当提及身上的秘密时,镇北王妃就会变得格外敏感。

说提心吊胆小心翼翼也不为过。

与镇北王妃相反。

慕流歌虽然也担心秘密从而招致杀身之祸。

但是她更觉得,膈应镇北王妃所带来的舒心完胜她对秘密败露的担心。

谁让这便宜娘老是做一些让她不痛快的事情呢!

所以,当看到镇北王妃因她这一句散漫不羁的“无心之言”而陡然色变,面如金纸时,慕流歌非但没半分愧疚,心里反倒觉得那叫一个——

爽歪歪呀!

就在慕流歌故意与镇北王妃斗气的同时,祁楚洵的一双深瞳中陡然荡涤出一抹奇异的色彩。

总觉得他似乎于无意间碰触到了某种真相。

却又隔了一层让人窥探不透的面纱。

两相权衡。

形成一股异常奇异的感觉。

勾的人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想要探寻更多。

祁楚洵兴致满满地扬了扬眉骨。

探究的眼神实质地落在慕流歌的屁屁上——盯!

“慕世子屁股附近少了二两肉?”

慕流歌脸色一黑,狠狠咬牙:“死变态,你特么往哪儿看!”

“信不信爷挖了你的眼珠子!”

真该死!

这妖孽直勾勾地看过来,她居然有种被他的目光强/奸了一遍的感觉。

无视她的恫吓,祁楚洵眨了下眼,继续盯着慕流歌的屁屁上,再问一遍:“慕世子屁股附近少了二两肉?”

“……”

一句话把慕流歌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镇北王妃生怕再出大的纰漏,赶紧出声补救:“是!”

“小儿顽劣,喜欢招猫逗狗!”

“有一次好奇拽了狗尾巴。”

“那狗急了眼,倒头就在小儿屁股上咬了一口。”

“不多不少,正好扯下二两肉!”

慕流歌:“……”

瞎几把扯!

这种屁话也有脸说出来,她都没脸听!

当这小妖精是个傻的吗!

祁楚洵:“……”

这种破理由也能说的出口!

他看起来像个很好糊弄的傻子么?

掩唇轻咳一声,祁楚洵面色古怪,

半似感慨半似叹地凉声道:“慕世子真是命途多舛……”

镇北王妃点头附和:“唉,谁说不是呢。”

祁楚洵默然片刻,再叹:“尤其不受牲畜们待见。”

“……?”

镇北王妃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有一阵懵逼的空白。

这话题跳跃的是不是有点快?

“非但被驴踢过脑子,还被狗咬过屁股——”

“这世上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个有如此奇遇的人了。”

镇北王妃闻言,控制不住地僵了僵老脸。

却还是硬着头皮,竭力维持着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是啊,小儿福薄,日后多仰仗楚王庇护了。”

祁楚洵嘴角掀唇魅惑一笑:“如此,甚好!”

氛围是如此的和谐而和顺。

慕流歌却彻底气炸了肺,目光凶狠地将他剐二人了一顿。

“肾好腰不好也白搭!”

“爷要做自由小小鸟!谁也管不得!”

话落,扭头就走,还不忘提醒镇北王妃把她要的人赶紧找来。

她一定要变身骚浪贱货,把皇上迷的五迷三道,魂不附体。

走上人生的巅峰——兴风作浪!

第84章 怂哭了

慕流歌被二人气得狠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越发觉得意难平。

加之她屁股都还没坐热便一眼瞧见祁楚洵又跟了过来,桃花眼生生气成了兔子眼。

红的充血!

慕流音倏地一下弹起身,眸光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道:“死妖孽,你还敢来!”

“不怕爷手撕了你么!”

“为什么不敢来?”祁楚洵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明白她为何这般生气。

“为什么!”

“好一个为什么!”

慕流歌怒极反笑,俏生生的小脸上危险蔓延。

“跟着爷那为老不尊的老娘合起伙来坑骗爷,还敢问爷为什么!”

“你信不信爷狠起来能让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慕流歌怒目,势如雷霆。

小鳖犊子!

气死她了!

想她专注撩美男一百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

今儿可倒好,居然在小阴沟里翻了船!

被个小妖精缠上身!

每每被他气的想要砍人报复社会!

真是太有损她的英明了!

不能忍!

挑眉看着宛如炮仗的慕流歌,祁楚洵气定神闲地拉了张凳子紧挨着她坐下。

对着她涨红的小脸看了三分钟。

突然脑袋一偏,慵慵懒懒地枕在了她的胳膊上。

顿时,慕流歌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

根根分明,犹如倒刺!

忙不迭地收回胳膊,身份警惕地瞪着他。

目光如炬:贱人!想干嘛!

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祁楚洵毫无防备,脑袋毫无防备地在桌子上狠磕了一下。

尖锐的疼痛让他也有些怒了。

他是对这个小东西很感兴趣不错。

也愿意闲来无事逗逗他,哄哄他,宠宠他!

但并不代表这小东西可以一直挑衅他!

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冷厉。

祁楚洵抬起头来,看向慕流歌的目光中如同笼着一团深不见底的暗息。

有杀气!

慕流歌警觉地皱起眉头,一蹦三尺远。

对上祁楚洵的目光,一下子炸毛了!

也顾不上害怕,直接破口大骂:“龟犊子!”

“你特喵还有没有点谱!”

“是你对不起爷在先!”

“还好意思急眼!”

“怎么!想暗害爷?”

“动一下手你就不是个男人!”

“爷代表全天下的老爷们替你臊得慌!”

“还诅咒你直男娶不着媳妇儿!”

“断袖找不着小攻!”

“到死都是只童子鸡!”

“说够了没有!”祁楚洵沉怒着妖孽俊颜,步步逼近。

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慕流歌只觉得迎面好像来一座重逾万吨的大山。

压迫的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待要逃跑,却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术一般。

半点儿也动不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祁楚洵越走越近。

扬起跟她小脸差不多型号的大手。

直直朝她脸上招呼过来。

登时脑子一抽——

居然怂包万分地哭了!!

泪珠子一对儿一对儿地往下掉,收都收不住。

祁楚洵蓦然怔住。

皱眉看着突然莫名其妙哭成泪人儿的慕流歌,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垂在身侧的双手也是攥了又松,松了又攥:“怎么哭了?”

慕流歌吸吸鼻子:“……”

夭寿!

她总不能说是担心他一巴掌给她呼毁容了,让她没了撩拨美男的资本而怂哭的吧!

这将成为她这辈子最丢脸的事情,没有之一!

好在这死妖孽还没有泯灭人性,没把那巴掌落下来。

她这么丢脸跌份儿的也算值了!

见她不语,祁楚洵眉头皱的更深:“别哭了。”

“再哭,你就不是个男人!”

“本王也代表全天下的老爷们替你臊得慌!”

第85章 因为爷有病

这话听着略耳熟!

慕流歌皱眉一想,可不正是她方才用来怼他的。

如今被祁楚洵肃着一张俊脸说还给她。

慕流歌当下绷不住了,“噗”地一下喷笑出声。

和着脸上哭成一道道的眼泪。

怎么看怎么像个神经病。

祁楚洵却不这么认为,反倒觉得她此时的样子要比掉眼泪时顺眼的多。

紧拧的眉头略略松动,凝声再问一遍:“为何要哭?”

慕流歌哼唧一声,撩着眼睑瞪他:“问个屁,你烦不烦!”

祁楚洵沉声:“为何要哭?”

铁了心的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慕流歌被他扰的不厌其烦,皱着双眉万分不耐:“因为爷有病!”

祁楚洵眼波一颤,薄唇微动。

用鼻子也能想到他再开口会问些什么。

慕流歌嘴角一抽,举白旗投降,在他问出口之前抢先回道:“对,爷从小身患奇病。”

“学名称作神经性痛觉先行症。”

“临床表现就好比刚才那样。”

“只要有人动了打爷的念头,巴掌还没有落到爷的身上。”

“爷就已经感觉到疼痛,并且要远比一般人痛上十倍。”

“爷先前之所以会失态,就是这个原因。”

慕流歌胡诌的本领一向炉火纯青。

扯起犊子来更是得心应手。

临了还不忘给自己挽回几分脸面:“你可别当爷是被你吓哭的!”

“爷没那么怂!”

祁楚洵听了这些话,直觉其中瞎扯的成分居多。

偏偏慕流歌又说得振振有词,有鼻子有眼的,一时之间竟也不好判定。

只小声狐疑了一句:“神经性痛觉先行症?”

“医术记载里有这种病吗?”

“有!当然有!”慕流歌断言,“你没听过只能说明你读书少!”

“这也刚好印证了那句亘古不变的真理——”

“没文化,真可怕!”

慕流歌这话说的不可谓不气人。

天下谁人不知凌枢楚王学富五车无人能及。

这小混蛋居然拿读书少的草包与她相提并论!

可若这东西若真的生有这种怪病……

祁楚洵突然觉得心中的担忧远超过气怒。

妖魅的容颜被忧虑所浸染,祁楚洵压抑着声音问道:“可有的治?”

“???”慕流歌一时没反应过来,懵逼脸。

“你这怪病,可有的治?”

慕流歌摇摇头:“没!”

本来就是她顺口胡诌来的,纯属子虚乌有,有的治才怪。

不想她这轻飘飘的一个字,却仿佛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了祁楚洵的胸口。

闷闷地扯痛着,难受的紧。

慕流歌一直望着祁楚洵,此时瞧见他这突然跟死了至亲一般无二的脸色,但觉一阵莫名奇妙。

“你别是有病吧?”

“小东西,你别担心……”

慕流歌与祁楚洵的声音同时响起。

一个鄙弃一个宽慰。

然后,这踏马就尴尬了!

对上祁楚洵像是能直直看到她心底深处的黑眸。

慕流歌抽了抽嘴角,干笑两声:“纯属关心,关心。”

“爷看你方才脸色不对。”

祁楚洵:“……”这关心委实独特!

却也没有跟她多做计较,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话。

“你别担心,本王会派出人手遍寻天下医术最高明的医者。”

“总能医好你的怪病。”

慕流歌:“……”突然有点感动莫名。

但好想骂这货智障!

不行!

跟智障待一起时间长了,也变成智障怎么办?

慕流歌不无担忧地往门口移了两步,打算离他远一些。

却差点与从外面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第86章 确认过心跳

慕流歌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个狗啃泥。

原本心情就十分不美丽,这下更是跟遇上了火山爆发一样。

也不看来人是谁,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龟犊子的!”

“走路不看道是没长眼睛还是急等着投胎呐!”

此话落,对面一片沉寂。

慕流歌不由更加烦闷。

她存着满腔怒火没地发。

就等着这人被激怒了好结结实实吵一架。

结果对方连屁都不放一个。

慕流歌觉得,这人一定是在鄙视她!

脸色一下子更加难看起来:“神经病啊!爷骂你你不知道还口啊!”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怂包!”

“也好意思活在这世上浪费空气!”

这话说完,对方终于有了反应,却与慕流歌预想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因为来人非但没有跟她开火,反倒洒落一串低悦好听的笑声。

如环佩和鸣。

如醴泉击石。

慕流歌听了,只觉浑身上下都有一种弱电流窜的感觉。

心头更是怦地一声,如同绽开了无数烟花流火。

没错,慕流歌不止是个颜控,还是个声控。

而这个撞了她的人,声音好听到简直天理不容。

怎么办?

确认过心跳,是心动的频率。

可她刚才那般粗暴……

还有机会跟小哥哥发展一下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吗?

慕流歌瞬间纠结爆了。

要死了要死了!

早知道撞她的是这么一个说话都跟自带了春药一样的男人。

她怎么也不会跟只疯狗一样乱吠啊!

现在……唔,或者小哥哥就喜欢她这样泼辣够味有个性的呢。

要不,他怎么可能在被撞到之后还笑得这么好听呢?

慕流歌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

心头的郁闷一扫而尽。

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衣衫,勾唇露出一个儒雅知理的浅笑,抱拳俯身见了一礼。

“公子,爷……额,小弟这厢有礼了。”

来人微微一怔,随即又是一阵轻笑:“世子说笑,该是斋楠给世子见礼才对。”

“嗯,好像的确是这么个理!”慕流歌赞同地点了点头。

说话间已挺直了腰板,正对上一张美如冠玉的脸。

极品美男,正的很,正的很啊!

慕流歌秒变星星眼,看向他的目光简直要把他扑倒在地生吞活剥了一般。

看得楼斋楠一阵汗颜,嘴角失控地直抽抽。

还以为这小世子再多装一会儿呢。

早就听说慕小世子被流渊公子打伤了脑袋之后,整个人的画风就十分跑偏。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自己受镇北王妃所托,负责这慕世子的量体裁衣。

怕是以后有的熬了。

这样想着,楼斋楠不由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脸上犹是挂着三分浅笑,却混杂了几分不为人知的无可奈何。

慕流歌见他如此,突然一个闪身嗖地一下蹿到了楼斋楠面前。

直直伸出爪子。

十分强势地替代了他横在眉间的那只手。

楼斋楠没料到她突然会来这么一出。

身躯一颤,整个儿僵硬成一块石头。

慕流歌察觉到他这一变化,启唇咯咯笑了两声,道:“斋楠是头疼吧?”

“没关系!”

“放心交给爷,爷给你捏两把就好了!”

“乖,放轻松!”

“你夹到爷了!”

第87章 爷发起疯来非咬死你不可

“眉头别皱这么高,都跟你说了放轻松嘛!”

慕流歌十分不高兴地抖着眉毛道。

楼斋楠的身体已经紧绷到没有一丝张力的程度。

答应镇北王妃的事情,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呐呐呐,皱的更紧了,是不是更疼了。”

“来,听爷口令!”

“吸气——”

“呼气——”

“放轻松!”

“感受一下,是不是不疼了?还升起一种异样的快感?”

慕流歌一边打着指挥,一边笑得满脸荡漾。

冷不防被人抓了胳膊,往后狠狠一拽,跌入一个泛着森森寒意的胸膛。

错愕抬眸。

大片大片艳丽的红色集满了整个眼眶。

视线上移。

但见祁楚洵妖冶惑人的俊脸上堆满怒色。

慕流歌怔了一怔。

这小妖精看起来怎么跟被人抢了小攻一样?

怔过之后便是愤然。

可还没等慕流歌把这股子愤然发泄出来,祁楚洵却先开了腔:“无耻!”

公然对着别的男人大说此等淫词。

一举一动皆是挑逗。

当他是死人吗!

这么一顶帽子盖下来,慕流歌只觉莫名其妙。

黛眉一竖,怒上心来:“谁特么无耻!”

“你深井冰吧!”

“赶紧给爷放开!”

“否则爷发起疯来非咬死你不可!”

话落,头顶传来一声冷笑:“放开?”

“让你继续勾三搭四,与这野男人不清不白地调情吗?”

祁楚洵深眸流火,十分不善地看着慕流歌。

一颗心好似被人放在砂纸上磨了好几遍,说不出的难受。

“滚犊子的!”

“爷就乐意跟人勾三搭四,就乐意跟人公然调情!”

“这都干你屁事!”

“管得着吗你!”慕流歌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手脚并用,对着祁楚洵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祁楚洵抿唇受着,任慕流歌再怎么用力,却半点都不松手。

脸上一阵青青白白,难看的厉害。

楼斋楠无意间瞥见这一幕,赶紧出声叫停:“慕世子!快别打了!”

“再打就——”

之后的话被祁楚洵口中喷出的殷红液体尽数堵了回去。

湿湿润润的感觉在脸上散开。

慕流歌胡乱抹一把脸,咬牙道切齿:“混蛋!”

“居然朝爷吐唾沫!”

“三岁小孩都不屑用的手段!”

“你也不嫌恶心!”

正说着,忽觉身上被祁楚洵禁锢的力道小了很多。

慕流歌皱眉试探一下,而后猛地发力,从他怀中旋身退到了四五步开外的地方。

抬眸。

冷冷地看向祁楚洵。

却在看清他唇边那抹妖异的色彩时骤然变了脸色。

脑中紧接而来地一亮。

慕流歌突然反应过来,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一片斑驳的血迹,根本不是她认为的唾沫。

这不禁让慕流歌愣在原地,有些无懵逼

她还没有把一个人打到吐血的本事吧?

又或者这死妖孽根本是故技重施?

她可没忘了他是耍了怎样的手段才住进镇北王府的!

对,一定是这样!

慕流歌在心里肯定道。

脸上的紧张一顺儿散开,唇边慢慢绽开一抹讥诮。

只是,不等她说出半片嘲讽之语,祁楚洵却突然往地上瘫倒下来。

慕流歌见此,就像突然脑抽了一样。

居然想也不想地趴了下去,正好垫在了他的下面。

第88章 欲求不满,走火入魔

再然后,慕流歌就悲剧了。

简直被祁楚洵砸出猪叫:“法克!”

“爷的小蛮腰!”

完犊子了!

腰不好的话,她还怎么去惑乱君心!

好方!

慕流歌的内心几乎是泪流满面的。

小瘪犊子的!

刚才一定是哪头不长眼的驴踢了她的脑子!

否则,她怎么会做出给人垫背的蠢事!

强烈的不忿与憋屈在心口盘旋。

慕流歌发狠拧了祁楚洵一把,语气臭臭道:“喂!死没死?”

“没死的话动一动,爷的腰快要断掉了!”

可惜的是,即便慕流歌再怎么抓狂,祁楚洵却连半点反应也没有。

慕流歌瞪眼:“雾槽!”

“你别真给爷死翘翘了!”

祁楚洵依然不动,也不吱声。

慕流歌的眉心重重一跳。

信不信她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摔死这货!

当然,这念头不过在脑中闪了一瞬,并没有付诸行动。

慕流歌把这归结为是她善良的本性在作祟,并为此深深感动了一把。

深吸一口气。

强行按下内心想要提溜着他腿放在地上脸朝下摔过来摔过去的冲动。

慕流歌扭脸看向愣在一旁略显无措的楼斋楠道:“你帮爷看看他怎么了!”

楼斋楠略略垂眸。

扫一眼脸色尤为惨淡的祁楚洵,如实相告:“若斋楠没有料错,楚王这是邪火上行,血不归经。”

慕流歌小声重复两遍:“邪火上行,血不归经。”

“邪火上行,血不归经?”

说话间,慕流歌的脸上布满困顿不解。

这是什么毛病?

皱眉思考了三分钟。

慕流歌忽地福至心田,猛捶了下地板道:“爷知道了!”

“他这症状,典型的欲求不满啊!”

“小年轻,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欲望说来就来。”

“可却并不能每次都得到及时的纾解。”

“这事儿搁谁谁也上火,只是很少有人跟他一样饥渴到吐血。”

“啧,这货果然是个妖精!”

慕流歌越分析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意思全对。

心里对祁楚洵的鄙弃又多了不止一星半点。

楼斋楠眼看着慕流歌深陷臆想之中无法自拔,不知该不该点醒她。

再一看祁楚洵此着实凄惨狼狈了些,终是不忍地开口道:“世子想岔了。”

“楚王这是气急攻心引发内力乱窜。”

“有轻微的走火入魔之兆。”

“并非……欲求不满。”

后面的四个字,楼斋楠说的几不可闻,脸色也轰然火烧火燎起来。

原谅他以前不曾说过如此露骨彪悍的言语,实在有几分难以启齿。

慕流歌:“……!”

居然判断失误了?

难道她长时间扮老爷们把女人的第六感给嚯嚯没了?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她不光面子丢尽了,连里子也没了呀!

好在关键时刻,慕流歌装满智慧的脑子再次大显神通。

微微一转,计上心来。

“爷作为一个拥有深厚文化底蕴之人,怎么不知他这是气急攻心!”

“只是爷看你刚才吓直了眼,吓呆了毛,才故意说错缓和一下气氛。”

“一个玩笑而已,你看你还当真了!”

“真是的,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你这得改啊,必须改!”

第89章 急火攻心攻坏了脑子

慕流歌一面为自己洗白,一面满脸我是我你好的看着他。

这般诚挚无欺的样子。

若不是楼斋楠从小便随父亲走南闯北,见惯了形形色色之人,还真就信了她的邪。

当然,他也无意拆穿慕流歌。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楼斋楠看似赞同地弯了弯唇角,点头道:“谨遵世子教诲,斋楠从此改了便是。”

见他一副谦虚受教,好声好气的样子,慕流歌这才满意,朝楼斋楠招了招手道:“过来!”

“帮忙把这小妖精从爷身上弄下去!”

“都快把爷压成两截了!”

闻之,楼斋楠抽了抽嘴角,却也并未多言。

又小迈了两步,在他二人跟前蹲下,伸手欲将祁楚洵扶起。

只是,伸出的手还没有碰到他的半片衣角,便被一股无形的内息阻隔回来。

楼斋楠微微一顿,便知祁楚洵已经醒了,这是在拒绝他的好意呢。

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楼斋楠识趣地将手收了回来。

于此同时,祁楚洵带着三分冷魅七分寒凉的声音悠悠响起。

“本王的身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碰得的!”

楼斋楠:“……!!”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别扭啊。

更甚者,楚王这一副生怕自身清白贞洁被玷污的样子是几个意思?

他楼斋楠看起来像个断袖?

心情小小的愚昧了一下,楼斋楠启唇欲言,却被慕流歌抢了先:“作妖的小妖精!”

“没死就赶紧从爷身上滚下来!”

“压坏了爷高贵的小蛮腰,把你卖到南风馆都还不起!”

慕流歌大扯着嗓门甩出这么几句,空气突然陷入一片短暂的沉寂。

须臾。

身体上方传来一阵酥媚到骨髓的娇笑。

直听的慕流歌虎躯一震。

浑身的汗毛齐齐竖起又倒下。

娇笑过后,祁楚洵张口开言道:“歌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楚洵都听歌儿的。”

这声音,与慕流歌之前听到的都不同。

并无清冷,也无凉薄,更无邪魅。

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深入骨髓,柔柔弱弱的娇媚。

慕流歌听着听着,突然涨红了一张脸。

抖着双唇半晌才憋出几句话来:“急火攻心还能把脑子攻坏了不成!”

“少给爷装白痴!”

“再不赶紧从爷身上滚下来,爷可就直接把你给掀下来了!”

“到时你这面粉团儿一样的胳膊腿还能不能完完完整整的,爷可不敢保证!”

祁楚洵闻言一声轻叹:“歌儿莫气,楚洵滚下来便是。”

说话间,他侧身往右一翻。

正停在慕流歌骶椎部——一个尴尬而不失微妙的地方。

慕流歌瞬间石化:“……”

这个贱人!

非逼她出手弄死他不可!

“唔,歌儿……你的屁股好翘。”

“楚洵被它卡住了,根本滚不下去。”

祁楚洵半是抱怨半是为难的声音响起。

那语气天真无辜惹人怜。

慕流歌却觉得自己的血液之中好似被人混入了炸药。

浑身上下叫嚣着一种烦躁到想要爆炸的感觉。

十指成爪狠狠抠进地皮。

闭眼吐息河东狮吼:“卡住你妹!”

“给劳资去死啊啊啊!”

第90章 歌儿,你真是个好人

慕流歌不是一般抓狂。

先腰身一抬将祁楚洵直接甩了出去。

再一个猛子爬了起来。

攥了攥拳头,慕流歌冷眼看着遮着脸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祁楚洵。

火气一蹿,脚尖一抬就要踹他。

不想却反被他拿捏了脚踝。

轻轻一拉。

失重之感忽地传来。

慕流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啊字,便不受控制地仰面倒了下去。

此时此刻,她的脑中飞快地闪过两个念头。

其一,要是摔个屁股墩儿,她这脸还要不要了!

其二,待她重整颜面弄死他,还世间光明正道,朗朗乾坤!

然而,一直等她屁股“着地”,想象中的冷硬也并没有传来。

感受着屁股下面异样的跳动,慕流歌紧闭的眼睛倏地睁开。

堪堪对上祁楚洵戏谑带笑的双眸。

此番情景——

慕流歌的眼中开始酝酿风暴。

似排山倒海。

似潮起潮落。

万千气象,终归于一声响炸天的怒吼:“脑子有病吧你!”

太莫名其妙了!

目测神经病无疑!

“刚刚,算是楚洵的谢礼。”祁楚洵轻笑一声,字字句句皆真诚。

“谢谢歌儿舍身救我。”

“为楚洵做了一回人肉垫子。”

“楚洵从来有恩当场就报,从不拖欠。”

“自然也要给歌儿当几回人肉垫子。”

“怎么好似惹恼了歌儿一般?”

祁楚洵说到最后,潋滟的双瞳中俱是不解,好像遇上了旷世之谜。

慕流歌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屁股底下垫着的,可不正是他的胸膛。

好一个有恩当场就报,从不拖欠!

好一个人肉垫子!

慕流歌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那是她世界观土崩瓦解的声音。

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地太阳穴。

慕流歌咬牙切齿地强调:“不、需、要!”

话落,祁楚洵眨了眨眼,仿佛被她这句话感动的无以复加。

慕流歌头皮一麻,脊梁骨一寒,心中蓦然升起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

下一刻。

果见祁楚洵小心翼翼地吸了吸鼻头。

长臂一伸把她按到怀里。

紧贴着她的脖颈蹭了两下,声音低沉道:“施恩不图报。”

“歌儿,你真是个好人!”

慕流歌:“……”

她是一直以好人标榜自己没错。

可这会儿冷不丁地被这货发了张好人卡。

感觉怎么就如此——

一言难尽呢!!

“歌儿高风亮节不求回报也便罢了。”

“可是这恩情,楚洵却是一定要报的。”

祁楚洵说到这里,抬起慕流歌的小脸,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歌儿既然不喜欢这种报恩方式。”

“那么,唯有以身相许此法可行。”

“楚洵从今时今日起,便是歌儿的人了。”

“歌儿,楚洵愿与你结成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断袖!”

话落,房中突然响起一阵几乎要咳出血来的嗽声。

祁楚洵抬眼看过去,目光如利刃。

迎着两道几乎要将自己洞穿的目光,楼斋楠歉意一笑:“抱歉,被口水呛到,实在没能忍住。”

祁楚洵傲然冷哼:“本王看你是嫉妒歌儿与本王两情相悦!”

楼斋楠唇角一抽,继续赔笑:“是是是,楚王说的对!”

一言既出,祁楚洵勃然色变,美颜含怒:“嫉妒也没用!”

“你丑成这个样子,歌儿看不上你!”

第91章 对慕世子绝无非分之想

楼斋楠:“……”说话就说话,胡乱抹黑别人,楚王你良心不会痛吗?

偌大的帝京城里,谁人不知楼家长子丰神俊朗。

虽不及楚王风华绝代,艳冠天下,却也是数得着的美男。

所以,楚王您确定口中所言之人是区区在下不才本人?

楼斋楠此时的内心戏有点多。

他也算看明白了。

祁楚洵这般咄咄逼人,针对于他。

实则是把他当成了假想敌。

楼斋楠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冤枉。

他真心对这个慕世子没有半点想法啊!

僵硬地扯了扯唇角。

楼斋楠扬起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楚王多虑,在下并非断袖。”

“是以,对慕世子绝无非分之想!”

祁楚洵墨瞳幽寒,防备不减。

“本王遇到歌儿以前,也并非断袖!”

“……!”这话他没法接!

楼斋楠心道,只要他不言语,便不会再被挑出错。

不想在祁楚洵看来,却理解成另一番意味。

“不说话——”

“心虚了么!”

“你就是嫉妒本王恨不能将本王取而代之是不是!”

祁楚洵厉声质问,犹如妒夫上身。

“……!”这话他更没法接

楼斋楠被逼无奈,须臾之间,竟生生憋出一身汗来。

好在半晌都处于脑子断片儿状态的慕流歌终于恢复过来。

目光在祁楚洵与楼斋楠之间流连几番。

最终落定在祁楚洵身上。

长吸一口气,慕流歌深情脉脉地看着祁楚洵。

缓缓伸出手来。

这般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祁楚洵锋芒尽敛,眼含期待地凝着慕流歌。

“歌儿……”

“啪——”一声,脑门上被清脆地糊了一巴掌。

祁楚洵错愕不已,委屈巴巴地变了声线:“歌儿?!”

慕流歌面目狰狞地咬牙一笑,凑到他的耳边低声威胁:“丢人也不知道照地方!”

“敢毁了爷的一世英名,爷拍死你!”

“哦,知道了。”

祁楚洵从善如流,异常的乖巧配合。

慕流歌大为意外。

却也只当他又憋着坏想作什么幺蛾子。

由是,慕流歌对祁楚洵的防备又提高了几分。

不过,眼下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被这小妖精一番折腾,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楼斋楠的来意。

冷落美男,虽属无心,却还是为慕流歌所不允许的!

如今祁楚洵难得识相一回,慕流歌最后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便满脸堆笑地跑到楼斋楠身边。

“初次见面,不知斋楠到此有何贵干?”

慕流歌故作好奇地歪头打量着他。

声美,颜好,身段妙!

这古代水土滋养出来的美男,还真是个顶个的极品。

依此类推。

那个未曾谋面的皇帝,应该也是个帅的掉土,美的掉渣尖儿货!

慕流歌用挑萝卜捡白菜的目光在楼斋楠身上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直看得他遍体生寒。

假意清咳两声提醒她稍稍收敛下自己的目光。

然而,这根本没什么卵用。

没辙作罢,只好顶着发麻的头皮回她:“斋楠受镇北王妃所托,特来为慕世子量体裁衣。”

慕流歌眼睛唰地亮了。

猛地抓住楼斋楠的胳膊,她十分激动地问他道:“你就是爷那老娘给爷找来的服装设计师啊!”

虽不知慕流歌口中的服装设计师为何物,却可大致推断出她的意思。

楼斋楠点头道:“正是。”

慕流歌瞬间喜不自胜:“量体裁衣?”

“那咱们以后是不是经常会有肌肤之亲!”

第92章 粗俗!此乃土匪行径

矮油,揩个小油摸个小手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赞!

楼斋楠默:“……”

事儿的确是这么回事儿。

但为何经了慕世子之口就变得如此难以形容了呢?

出于各种复杂的心理,楼斋楠悄悄匀出一抹目光看向。

这一看不要紧,正对上一双杀气腾腾,怒意翻滚的深眸。

楼斋楠丝毫不怀疑,若是他敢回答一个是字,非得被祁楚洵凌迟活剐了不可!

太凶残了!

不行!

这活儿他不接了!

回头就找镇北王妃请辞。

楼斋楠抹去额角沁出的冷汗。

略带歉意地朝慕流歌笑笑道:“不过,看了慕世子之后,斋楠方觉无法胜任此事。”

“鉴于此,楼斋楠这便回禀镇北王妃。”

“王妃爱子心切,定会为世子另请高明!”

三言两语交代完情况,楼斋楠匆匆欲离。

慕流歌唰地变了脸色!

煮熟的美男再被他飞了,她不要面子的啊!

“给爷回来!”

一声冲天怒吼成功止住楼斋楠往外迈出的步子。

不着痕迹地顿了片刻。

楼斋楠偏过半张脸来,低眉顺眼地看着慕流歌:“世子还有何指教?”

慕流歌紧走几步,拦住他的去路。

抬头,幽幽黑眸紧紧锁定在楼斋楠的身上。

“镇北王府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此言一出,楼斋楠双瞳猛然一缩,一抹不知名的情绪在眼眸深处沉淀。

都说慕小世子生性顽劣,不可教化。

未曾想他也会有亲自领教的一天。

不知这外界传言的小魔头,会如何为难于他?

楼斋楠的心中竟隐隐有几分期待起来。

空气持续凝滞。

三分钟后……

慕流歌突然咧唇一笑,露出两小排齐整整,白皓皓的牙齿。

迎着阳光,晃的楼斋楠不适地眯了眯眼。

不知这慕世子又要闹哪出?

“你以为爷会这么说吗?”慕流歌扬声,笑如春花。

楼斋楠不知可否。

话已出口,还用得着他以为吗?

“粗俗!此乃土匪行径!”

“爷最恨这种盛气凌人,强权压人的行为!”

慕流歌怒着小脸儿,愤愤然道。

楼斋楠:“……”有理是你,无理也是你。

别人还能说什么?

见他没给什么反应,慕流歌抽抽嘴角为拿下美男再接再厉。

“像爷这种文质彬彬,品德出众之人,最讲究的是便是以理服人!”

凌枢第一纨绔与他大谈以理服人。

楼斋楠不觉好笑。

一时之间,对慕流歌口中以理服人的好奇远超过对祁楚洵森寒目光的顾忌。

“怎么个以理服人法?”楼斋楠笑问道。

慕流歌满意地眯了下眼。

就知道这小子挺上道儿!

果然道行太浅。

想跟她这个活贯古今两辈子的老油条斗,还是稚嫩了些呀!

想到这里,慕流歌抬手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清清嗓子。

做出一幅方外之人的模样。

慕流歌语重心长地开口道:“你既诚心请教,爷便度你一度!”

“行于世者,诚信为本,况为商乎?”

“懂否?”

此言一出,楼斋楠为之一振。

世人多说商者重利。

故多用无商不奸,无奸不商之词加诸于商人之身。

他随父从商近二十年,除却父亲,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行商重在诚信。

这人当真是世人口中无德无才的第一纨绔么?

第93章 都怪爷曾经那位夫子

没反应?

不应该啊!

慕流歌摸摸下巴,皱眉看着与老僧入定一般无二的楼斋楠。

难道是她这个逼装过头了,小哥哥才疏学浅根本听不懂?

毕竟这世道,有真才实学的少之又少。

被人胡吹海捧起来的倒是一抓一大把。

慕流歌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又怕直接问楼斋楠是不是没听懂会落了他的面子,从而导致他们日后相处起来不尽愉悦。

是以,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又被打了个圈儿咽了回去。

转而换成比较委婉的说法:“嗨!你看爷这废柴脑子!”

“居然跟你讲这么晦涩难懂的大道理。”

“难怪你一脸懵懂!”

“这都怪爷——”

慕流歌猛然噤声,小心思又开始活跃不定。

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确能够保住小哥哥的脸面,可她不也要脸面的啊!

溜溜的眼珠儿沉思着转了两圈,慕流歌脑门一亮,终于想出该怎么接下去。

“都怪爷曾经的那位夫子!”

“每天自己把不学自会这几个字挂在嘴上装逼也就罢了!”

“还灭绝人性地要求学生们必须跟他学装逼!”

“谁要是装的不好,他要么用毛笔头扔他!”

“要么用碗口粗的棍子打他手心!”

“久而久之,但凡拜在这位夫子门下的学生,说话都成了这种调调!”

“借用一位名家说的话做个总结——”

“这真是往事如烟不可追,一追一脸灰!”

“可悲!可叹呐!”

楼斋楠:“……”这表现力是不是略浮夸?

他怎么觉得这其中连三分的可信度都没有呢?

“不过,你放心!”

“这并不代表着你我二人之间存在着沟通障碍。”

“这样吧,楠楠!”

“爷以后如果说了什么让你费解的话,你就这样打个暗号给爷。”

慕流歌边说边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来,你做一下让爷看看标不标准!”

楼斋楠黑线:“……”

这么傻的动作,可不可以不做?

感受到他内心的挣扎与抵触,慕流歌威胁地瞪了瞪眼:“快做!”

楼斋楠纠结地皱了皱眉头,最终没能抵抗到底。

慕流歌满意了,点点头道:“早这么配合不就是了,猫病!”

“行!爷先跟你说一说之前那话的意思!”

“其实那话听起来挺高深莫测,理解起来其实也的确挺高深莫测的!”

“楠楠你先稍安勿躁,咱们找个地方泡一壶茶听爷给你慢慢儿道来。”

慕流歌说着,伸手便去拉他的胳膊。

楼斋楠不着痕迹地避开,勾唇笑如旭阳:“世子不必多做解释,斋楠明白了!”

“明白了?”慕流歌惊讶反问。

“是!”

“莫装逼,会遭雷劈哟!”

“世子这话何意?”

慕流歌胡乱摆摆手:“没何意,这个你不用知道!”

见她不欲多说,楼斋楠也识趣地没有再问下去,并将快要跑出天际的话题拉了回来。

“世子所言极是,商人无信不立!”

“斋楠既然应了这份差事,于情于理都不该推拒!”

“以后若有做的行偏踏错之处,还请世子多多指教!”

结果比预期要理想的多,慕流歌自然欢欢喜喜地应承:“好说,好说!”

“那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哟,楠楠!”

“世子日后可以以斋楠的名姓相称,楠楠……”

请原谅他有些难以接受。

“是不是听着特别亲切!”

“你以后也可以叫爷歌歌哦!”

第94章 世子真是淡泊随性之人

……

“世子,可以把胳膊收回去了,已经量好了。”

楼斋楠收回测尺,巧妙地在二人之间隔开一小段距离。

“这就完了?”慕流歌皱皱眉头,颇有些意犹未尽地反问道:“确定不用再多量几次?”

“要知道,只有把误差降到最小,衣服才服帖好看!才能将爷通身的气质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也唯有这样,她才能有机会再次细细感受小哥哥俯身为她测量时的那种无可言喻的小美好!

刚才那么好的机会,她都没能摸摸小哥哥的胸肌腰肌和腹肌。

要是不找补回来,说不定会成为伴随她永生永世的遗憾。

“不必了!”

“斋楠自幼便跟在父亲身边学习这门活计。”

“一双眼睛便是最好的标尺。”

“真要说起来,我这手中之尺充其量不过是个辅佐。”

“有人不肯信服我这双眼睛时,用它来予人安心罢了。”

楼斋楠胸有成竹地笑笑,温声解释着。

寥寥数语而已。

慕流歌心中的小算盘却因此而落了空。

这让她不禁想起学生时代课本上的一句话——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还记得初读这句话时,慕流歌的心中多有不屑。

觉得苏大词人尽会瞎掰扯。

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这么牛逼!

可时至今时,慕流歌发现,原来真有人这么牛逼!

因为对上楼斋楠这张浅笑融融的脸,真的能让人心生丢盔卸甲之意。

就连原本打算实在不行就用强的慕流歌,也歇了这份心思,勉强笑笑道:“这,这样啊……”

“行,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不知世子平素对着装方面有何要求?”楼斋楠例行问道。

“要求?”慕流歌皱眉思考片刻,“爷先天条件这么好,没什么特别要求!”

楼斋楠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世子真是淡泊随性之人。”

慕流歌点头应下:“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爷难道还不够谦逊低调?”

楼斋楠僵在脸上笑容有些难以维系。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

慕流歌只稍微纠结了一小会儿,便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

桃花眸轻轻一眨,凝着楼斋楠道:“楠楠啊,爷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世子请讲!”

“爷希望你做出来的衣裳,能把爷打扮的花枝招展,妩媚多娇,招蜂引蝶,弱柳扶风!”

“雌雄莫辨,性别模糊,公母不分,男生女相!”

“对了!还要铁骨铮铮,血性阳刚,冷毅坚韧,气宇轩昂!”

“总而言之一句话——”

“你要致力于打造爷的千变风格!”

慕流歌口若悬河地说完所有要求,连气都没有换一下。

“……”这也叫没什么特殊要求!

楼斋楠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动了动濒临失控的面部表情,他倒吸一口凉气道:“世子这般精彩绝伦的形容,实非人力之所为。”

“恕斋楠无法做到!”

“做不到?!”

慕流歌听完这话,声音猛然提了八个高度,大眼圆睁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是……吧。”

楼斋楠回答的非常勉强,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般。

事实上,楼斋楠也的确被慕流歌这副似乎随时都能扑上来撕碎他的架势给吓到了。

这就十分尴尬了。

慕流歌惊觉自己的反应太过浮夸,悄咪咪的红了老脸。

吓到小哥哥了,她这形象还有没有救!

第95章 皇上一眼相中,惊为天人

头疼啊!

胡乱抓两把头发,慕流歌退让开口道:“算了……”

“爷知道刚才的要求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刻薄,你说做不到也有情可原!”

“这样,咱们简化一点——”

“你就照着皇上喜欢的那一款来就好!”

“最好是爷穿了出自你手的衣服去见皇上,能被皇上一眼看中,惊为天人!”

“并且,从此无法自拔不可救药地爱上爷!”

“非得要死要活地为爷遣散三千后宫!”

说到这里,慕流歌一扫之前的烦闷,眼含希冀,星光闪烁。

甚至开始在脑中幻想——皇帝满脸乖巧地为她捏着脚心唱征服!

简直不要太美的画面让慕流歌仰头狂笑出声。

随着这一笑而露出的两小排白牙,白森森的,几乎能晃瞎了人眼。

楼斋楠忙抬手搭在额前,眼睛微微眯起,不明所以地望着突然发疯的慕流歌。

突然笑成这副德性……

连牙花都快要能够看个底朝天了!

他是不是该好心提醒提醒这小世子千万注意,别笑掉了下巴?

楼斋楠小小纠结了下。

就在他纠结不过片刻的时间里,慕流歌的狂笑声骤然停歇。

楼斋楠诧异地抬眸望了她一眼。

无声问询。

慕流歌端正着一张小脸,皱皱眉头:“你这是什么表情?”

“如果连这点要求都办不到,爷可要代表全凌枢国鄙视你了!”

这样说着,慕流歌又把楼斋楠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像是在掂量他到底有几斤几两的真本事。

实质般的目光扫到身上,楼斋楠抽了下嘴角,回道:“斋楠区区一介商人,鲜少能够面见天颜。”

“所以……斋楠并不知晓皇上喜恶如何。”

更不知晓怎么才能帮世子博得皇上欢心。

听楼斋楠这么说,慕流歌的小脸儿一下子垮了下来。

“连皇上的喜恶都不清楚,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怎么没有官兵以无视天威的罪名把你抓起来!”

慕流歌甚至有些怀疑——

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镇北王妃按照她提出的要求所找来的服装奇才!

别是为了应付她,随便从那个犄角旮旯里淘换出来的吧?

楼斋楠被慕流歌一连两句质问弄的苦笑不得。

他摇了摇头叹道:“世子无需介怀。”

慕流歌倏地瞪大了眼睛。

无需介怀个屁!

这可关系着她日后能不能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走上人生的巅峰!

楼斋楠十分清楚,若是不给慕流歌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事绝不可能轻易这么算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将目光移向拄着脸斜靠塌上的祁楚洵,道:“楚王可为世子解惑。”

慕流歌循着他的声音看过去:“解惑?”

“他?”

楼斋楠点头:“正是。”

“楚王与皇上关系很是交好。”

“亦师亦友。”

“想来应该对皇帝的喜好了如指掌。”

“世子需要有哪些了解,可以先问问楚王。”

这样啊!

慕流歌一边听着,一边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须臾。

她十分随意地朝楼斋楠挥了挥手臂:“行,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

“可以准备准备开工了。”

慕流歌说完,三步两步跨到祁楚洵面前。

雄赳赳气昂昂地拍了下塌沿。

第96章 脑子坏掉,能听到水声

祁楚洵看了她一眼,魅色融融的双眸里似乎流淌着两抹中天月魄。

他很清楚慕流歌要说什么,却并不点破,只佯作不知地看着她。

容颜绝世含笑,仿佛无论她有什么要求,他都会点头称好。

慕流歌突然就有了底气。

朱唇轻缓勾起,她对着祁楚洵嗲声嗲气道:“皇叔~”

祁楚洵面色微沉,似乎对这个称呼不满到极点。

“你叫我皇叔?”

慕流歌双眸一眨,作懵懂小辈状,天真烂漫地点了点头:“对哒!皇叔!”

“您是皇上的皇叔,也就是流歌的皇叔!”

“以后,流歌会好好孝敬皇叔的!”

此时的慕流歌显得异常乖巧,嘴巴也甜的不得了。

没办法,谁让她有求于他。

求人就得有个求人的态度。

她以小辈之礼相待在先,就不信他还好意思开口拒绝。

慕流歌心里打了一手好算盘。

然而,她却错算了祁楚洵的精明。

只消一眼,便看穿了慕流歌心中的小九九,祁楚洵又怎会轻易如她所愿。

他默了片刻,竟是低低地笑了。

看向慕流歌的目光里满是对傻子痴儿的纵容。

慕流歌但觉一阵恶寒来袭,心里骤然升起一个不太美好的想法。

果不其然。

下一刻,祁楚洵朝她勾勾手指,唤小狗儿一般开口道:“歌儿,过来一些。”

若放在之前,被人这么叫唤,慕流歌早就炸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既要去勾引皇上,前期的准备工作必需要做充足了。

最好能有个对皇上十分了解的人在一旁帮衬着。

而这最佳人选,无疑是祁楚洵,最起码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所以,为了她勾引皇帝的千秋大计能够顺利开展,就算被人当狗儿唤,她也暂且忍了!

只是,慕流歌这般乖顺的样子并没能如愿讨好到祁楚洵。

反让他绝世倾城的脸色停滞一瞬,继而再次扬起浅笑微微,隐隐朦胧着一股危险莫名。

待慕流歌小步轻挪走到跟前,祁楚洵招招手,示意低下头来。

慕流歌会意,从善如流地俯身,垂眸笑嘻嘻地看着他:“皇叔有何吩咐?”

“但凡您吱个声,流歌保管给您干得漂漂亮亮!”

祁楚洵眼波微动,薄唇缓勾,摸摸她的脑袋道:“乖!”

慕流歌乐呵呵地扬着小脸:“对,我一直都乖的很!”

“所以,看在流歌这么乖的份儿上,皇叔您是不是……”

话未说完,祁楚洵突然抬手打断她即将出口的要求。

慕流歌怔了一怔:“皇叔?”

话落,脑门忽被他抬手敲了两下。

正不明所以时,但见祁楚洵了然地点点头,道:“这脑子果然坏掉了。”

“这么拿手敲一敲,居然能听到水声!”

闻言,慕流歌脸色一僵,黑了大半。

这货果然是个妖孽,居然不按她料想的主线剧情走!

真想一巴掌把他糊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转念又一想,成大事者,需不拘小节。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忍耐地扯了扯嘴角,继续道:“皇叔……”

“本王可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个皇侄儿!”

祁楚洵突然冷了脸色,眸色清寒地看着她。

“冒充皇亲国戚,可是要诛三宗灭九族的大罪!”

“且不得以脑子有病为由妄图开脱!”

第97章 迟早会成为一家人

慕流歌呆了呆。

啥玩意儿?

诛三宗,灭九族?

要不要这么暴力血腥?

她本就是为了保住要命才死乞白赖非要勾引皇上。

如今被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安了这么大一桩罪名。

这踏马绝对有毒!

不成,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慕流歌转了转黑漆漆的眼珠子,卖乖讨巧道:“啊哟!皇叔!”

“反正迟早都会成为一家人!”

“早叫晚叫又有什么区别!”

“平白捡了我这么大一乖巧可爱又俊逸帅气的皇侄儿,怎么看都是皇叔你转到了对不对?”

“不要板着张脸嘛!”

“侄儿胆儿可小,都快被吓死咧!”

“再说了,就算皇叔不心疼侄儿,也该顾一顾自己在世人心中的堪比骄阳月魄般的形象吧!”

“皇叔当知自己长了一张昳丽无双,迷倒众生万千的美人脸。”

“而这样一张脸,最与威胁沉怒不相配。”

“所以,皇叔您就当提前认了我这个皇侄儿!”

“这样一来,就不存在什么冒充皇亲国戚的问题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慕流歌头头是道地分析着,说起话来如绵绵江水,滔滔不绝。

祁楚洵墨瞳微凝地看着眼前这张谄媚万分的小脸。

随着目光下移,视线落在她那小喋喋不休的小嘴儿上。

很有一种用夹子给她夹住的冲动。

慕流歌若有所觉地多看了他一眼,正对上这道别有计较的目光。

表情微微一僵,机谨地闭上嘴巴,附带着做了个拉链的动作。

心中早已将祁楚洵暗骂了千儿八百遍。

她这般好话说尽,伏低做小了,这人却半点不为所动。

果然贱人就是矫情!

不买账是吗?

好办!

信不信她直接绑了他严刑拷打逼供!

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慕流歌的心念已经流转了好几回。

就在她做好最坏的打算时,祁楚洵脸上的沉郁之色却一瞬散尽,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其速度之快实属慕流歌生平所罕见,都快能跟她有的一拼了。

见状,慕流歌思忖着要不要再说点什么表示表示,祁楚洵却微启薄唇开了口。

“没错!的确迟早会成为一家人。”

这是对她之前所言的赞同咯!

慕流歌轻挑黛眉:“皇叔高见!”

看她这马屁拍的多溜!

祁楚洵轻声嗤笑,三分风流七分媚:“只是,这声皇叔却叫不得。”

“怎么就叫不得了?”慕流歌不明就里。

祁楚洵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幽邃而别有深意。

“有人冒充皇亲国戚,本王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定当如实告知皇上。”

“为保持皇室血统正宗,皇上必会铲除异己。”

“诛九族,在所难免。”

慕流歌:“……”

动辄诛人九族,这皇帝当的够威风啊!

听着就像个暴君,以后不会被人联手推翻了吧?

怕怕地咽了咽口水,慕流歌怂包唧唧地弱弱道:“干嘛说的这么吓人,我不叫不就成了么!”

祁楚洵眉目舒展,浅浅含笑。

“不叫,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慕流歌:“……”

为什么感觉这人突然心情很好的样子?

因为成功拒绝了她成为他的皇侄儿?

想不通想不通。

“那——就算做不成叔侄关系,咱们之间总还有别的情义吧?”

慕流歌依然不死心的想要套套近乎。

听她这么说,祁楚洵似乎来了兴致,挑眉问她道:“别的情意?”

第98章 人家把很多初次给了你

“对对对!别的情义!”

慕流歌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祁楚洵魅色眼瞳中漾出点点笑意。

他单手支着下巴,款款勾唇:“那你不妨说说,与楚洵有什么别的情意。”

“若楚洵听得满意,自然不会再生事端。”

慕流歌眼睛一亮。

嗯。

很好!

上道了。

凭着她这张舌灿金莲,能把死人说成活人的巧嘴,很少有人不买账吧。

小样儿!

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脸上的表情却是很诚实的。

别以为她看不出他极力压抑却依然控制不住外露的浅笑。

摆明了非得要跟她扯上关系么!

这小妖精的心,对她沦陷得还挺快。

真真闷骚货一个!

看她不把这货拿捏的死死的。

慕流歌露出一抹狐狸般狡黠的笑容。

开口欲言时,却又突然想起些什么。

不禁猛然闭口噤声,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她之前看过有关人物性格剖析的书。

这种妖孽级别的人物,大多闷骚明骚兼具!

性格扭曲变态!

后期黑化癫狂!

一个搞不好还会因爱生恨,分分钟玩死情敌跟心上人!

她如果不把自己跟他的关系说得无可替代,绝无仅有些。

会不会让他觉得很没面子想杀几个人玩玩?

慕流歌前前后后思忖一番,觉得很有这种可能。

小脸一紧,赶紧构想怎么表达才能愉悦了眼前这个妖孽之王。

嗯……

貌似男人这种生物,都特别注重初次这东西。

慕流歌脑壳一亮,福至心灵。

她夸张地嗲叫一声,宛若狐媚上身地蹭蹭祁楚洵:“矮油!死鬼!”

“咱俩的关系,还用得着人家说嘛!”

“明知道人家脸皮薄,你还非要问,讨厌死啦!”

不知是不是错觉。

慕流歌似乎看到了她这话出口的那一瞬,祁楚洵脸上扭曲成麻花的表情。

可等她再定睛一看,却是一派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

慕流歌心想,也对,她都还没有下猛药,他要是连这两下招架不住,那也太没用了!

若有所思地停顿片刻,慕流歌再接再厉道:“人家认识你之后,可是把很多初次都给了你呢!”

祁楚洵抽了下嘴角:“继续……”

慕流歌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俏红的小脸满是故作的娇羞与兴奋。

“那一日墙头初见,人家把初摔给了你。”

“……”

“那一日悄入贵府,人家把初飞给了你。”

“……”

“那一日背你回府,人家把初背给了你。”

“……”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那么,拥有人家这么多初次的你,还忍心送把这么多初次都给了你的我去死吗?”

慕流歌眼含水光,声音幽咽,似痴似怨。

闭眼,祁楚洵深吸一口气。

喉头一滚,把搡在胸腹间的某种情绪倒吞了回去。

睁眼,薄唇勾起一抹危险至极的浅笑。

“不忍心。”

“本王自然不忍心送把这么多初次给了我的你去死。”

因为,他真想亲手掐死这个小东西!

慕流歌却十分心大的忽略了这一抹危险。

不仅如此,她还以为当真是自己的动之以情感化了他。

心里一喜,趁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既然你我关系至此,我若有难处,你帮是不帮?”

祁楚洵笑得极致妖娆:“帮,当然帮……”

第99章 坐上你的大腿的我的屁股

祁楚洵一言既出,慕流歌登时精神大振。

并为之一蹦三尺远。

“好嘞!真个爽快人!”

“爷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祁楚洵嘴角一哂,抬眼看着她跟土匪洗劫一样将整个屋子翻了个底朝天。

双眸一阵失控般的抽动。

惯会作怪的小东西,这次又有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

祁楚洵这样想着。

下一刻,忽闻慕流歌一声惊呼。

他眉心重重一跳,视线不由自主地上移,落定在慕流歌高高举起的手上。

“啊哟!可给爷找到了!”

慕流歌一边高声惊呼,一边可劲儿摇晃着手里的本本,活像得了什么珍宝。

祁楚洵眉尾一扬,试探问道:“捡到宝了?”

慕流歌砸了咂嘴,摇头:“什么捡到宝了!”

“宝是随随便便就能给人捡到的吗?”

“真是,小小年纪不学好,净会做些天上掉馅饼的白日梦!”

平白受了她一通说教,祁楚洵摸摸鼻子,略感惘然:“那你这是……”

“你问这啊,这可是个宝贝!”

慕流歌一边说着,抓起本本按在唇前狂亲一通。

意得志满的样子跟得了肉骨头的大狗狗有的一拼。

灿如朝阳的笑容更是晃得祁楚洵眯了眯眼:“……”

心中油然生出一种冲动,很想把这个小东西按在怀里揉揉搓搓再捏捏。

从心所欲地朝慕流歌勾了勾手指,祁楚洵宠溺地弯了弯唇角:“小家伙,过来。”

慕流歌正在兴头上,见他勾手,雀儿一般扑上前来,竟是前所未有的配合。

祁楚洵用下巴点点自己的大腿,发出下一步指令:“坐。”

慕流歌瞄一眼他示意的地方。

下一刻,她暗戳戳地拧一把自己蠢蠢欲动的大腿。

故作纯良地摇了摇头:“这样……不好吧,人家可是很矜持呢。”

虽然,那大腿看起来确实很好坐似乎比最上品的沙发还要舒坦。

再加上他这一引诱,早已心痒难耐。

不过——

作为深谙妖孽制服秘籍的穿越人士,慕流歌觉得,欲擒故纵在这个时候要适用的多。

果不其然。

她这话音刚落,祁楚洵昳丽无双的脸上便染了一丝不悦。

“坐过来!”连语气也加重了一分。

这一声可谓立竿见影,

慕流闻之,蹭一下窜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垂涎已久的大腿上。

她受惊麋鹿一般抬眸看着他:“坐好了。”

祁楚洵双眉极速抽动了两下,面色微僵地摸摸她的脸颊:“乖……”

慕流歌咯咯娇笑。

心中却早已开骂!

乖个屁!

爷又不是襁褓里的娃娃!

这么上下其手地摸爷脸是几个意思!

尽管心中想要把祁楚洵这双爪子一菜刀剁掉的冲动已经泛滥成灾。

可是,为了即将开始的“征服皇帝”计划,慕流歌还是忍住没有爆发。

只献宝地将手里的本本往祁楚洵跟前一送,顺势拯救出自己快被他揉捏变形的小脸。

手上娇娇软软的触感倏然撤离,祁楚洵紧捏着指腹,意犹未尽地捻搓两下。

这才匀出一缕目光,看向横在他眼前的本本。

“这……是个宝贝?”

照他看来,分明是个不祥之物,断送了他揉捏小东西脸颊的好福利。

“当然不是!”慕流歌理所当然地摇头。

祁楚洵:“……”突然看这本本更不顺眼了。

“不过,只要你用这双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手在上面写几笔,这本本立马就能身价百倍!”

第100章 这个忙,本王不帮

“流芳百世也是有可能的!”

慕流歌说得煞有其事,好像真有这么回事儿似的。

祁楚洵不由多瞄了本本一眼。

嗯!

废就是废!

无论看多少次也还是废!

居然还得了小家伙的亲亲,点把火烧了可好!

祁楚洵的眸底隐隐跃上醋意翻涌的火光,好像恨不能直接把它化为飞灰了才好。

慕流歌觉察到他的目光所在,立马乖觉地把本本塞进他的怀中。

“呐,给你!”

“你只要在这上面写一写皇上的喜好,然后就功德圆满了!”

祁楚洵墨眸微沉:“皇上的喜好?”

“对对对!”慕流歌点头如捣蒜。

“比如?”祁楚洵凝着慕流歌此刻无比兴奋的小脸,眉峰微微蹙起。

慕流歌想了片刻,开口便道:“比如皇上喜欢吃什么菜色,喝什么茶?”

“喜欢撩什么男人,睡什么女人?”

“喜欢铺什么床单,盖什么被子?”

“喜欢披什么外衣,穿什么裤衩?”

“等等等等!”

“但凡有关于皇上的,事无巨细,全都分条列在这个上面!”

“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拜托拜托!”

慕流歌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地说了这么一通。

说到最后,一眨吧一眨吧的眼睛里满是希冀。

祁楚洵看着她这幅就差长出一条尾巴两只耳朵的蹭他手心撒娇的样子,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气得是,他明明警告过这小东西不要招惹皇上。

想断袖的话,就尽管冲着他来!

可这小东西偏偏一点儿没往心里去,还绞尽脑汁地想要往皇上跟前凑。

真是,可以的很!

好笑的是,小家伙明明被揉搓的想要亮爪子挠死他了。

却为了拉他入伙,不得不隐而不发,卖乖讨巧。

略蠢的样子居然也可爱无双!

只不知,若他不应,这小东西又会如何?

祁楚洵清咳一声。

指尖轻敲榻沿。

“这个忙,本王不帮——”

慕流歌唰地黑了脸,黑的不得了。

一阵手指关节活动的啪啪声传入耳中。

呵,气得不轻么,小东西!

祁楚洵不动声色地提了提唇角,慢悠悠地补充道:“是不可能的。”

慕流歌即将挥出的一拳咔一下就僵在了半空中。

前后一联系——

这个忙,本王不帮是不可能的!

转折来的太突然。

慕流歌愣神地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地问他道:“你答应跟爷同流合污了?”

话落,脸颊被人不轻不重地拧了一把。

祁楚洵看她的目光略嫌弃:“注意用词,小家伙!”

慕流歌小手一挥:“成大事者,何必在意这些细节!”

“待爷跟皇上举案齐眉,琴瑟和谐时,你的功劳也必将载入史册,为世人传颂!”

祁楚洵但笑不语。

跟皇上举案齐眉,琴瑟和谐——

想都别想,小东西!

“呐,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动笔吧!”

“爷在旁边亲自给你研墨!”

“这可是三生修来的福分,你就偷着乐吧!”

慕流歌絮絮叨叨着。

突然想起楼斋楠貌似又被她忽视了大半天,赶紧回过神来招呼他。

却连他的半个人影没找到,不由狐疑地嘀咕了一声。

“人呢?”

怎么一声不吭就不见了?

第101章 保护世子!抓刺客!

……

祁楚洵淡淡地扫着她一眼:“魂来!”

慕流歌一脸懵地眨了眨眼。

祁楚洵抖了抖手里的本本:“还要不要写?”

“要要要!当然要!”

祁楚洵似轻哼了一声,甩袖:“给本王研墨!”

“是是是!小的得令!”

“这就给你找墨!”

“大爷您就请好吧!”

慕流歌欢欢喜喜地满口应承下,又开始满屋子乱转找砚台。

“乒乒乓乓!”

“嘭——”

“铛——!”

此起彼伏的翻找声吵的祁楚洵不厌其烦。

当慕流歌再次失手把一张凳子掀翻在地时,祁楚洵终于忍不住叫停。

“别找了!”

“那哪儿行!”慕流歌头也不抬道,“坚持就是胜利!”

“镇北王府再怎么大老粗,也不至于连个砚台墨块都没有!”

“爷再找找,肯定能找到!”

祁楚洵闭了闭眼:“去书房!”

“书房?!”

“对哦!是该去书房!”

慕流歌如醍醐灌顶,一拍脑门,扯着嗓子叫大宝。

“大宝!”

“大宝!!”

“大宝!!!”

每一声,都如催命鬼符。

可怜大宝正窝在墙角打着盹儿,被她这么几嗓子吼来,差点没吓出尿来。

下一刻,他想也没想地大喊起来:“保护世子!抓刺客!”

“保护世子!抓刺客!”

“保护世子!抓刺客!”

放出三声震天动地的求救,大宝一头扎进房来。

“世子别怕!大宝这就给你挡刀来了!”

“……”

空气突然安静。

穿堂风吹过。

凉凉。

大宝举头望房梁,低头看大床。

“刺客跑了,世子?”

慕流歌抿抿唇,点头,勾起一抹笑里藏刀的狞笑。

“你过来,爷保证弄死你,透透的!”

大宝屁股一拧,浑身发寒,顶着能将他洞穿凌迟的目光挪到她跟前。

“世子……”

慕流歌嗷地一声吼了出来:“世子个屁!刺客个球!”

“谁跟你说有刺客了!”

“啥情况都没弄清就敢乱说!”

“还特么说三遍!生怕嚯嚯不了别人是不是!”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是世子特意吩咐过的。”大宝又低又弱道。

“爷吩咐……!”

“还真是爷吩咐的!”慕流歌突然想起不久前组团大训话的一幕。

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尴尬在无声中蔓延……

然而,更尴尬的还在下面。

就在慕流歌窘得想把大宝找个地缝塞塞时。

一大帮人乌泱泱地闯了进来。

以镇北王妃为首。

个个长刀短剑。

有拿扫帚也就算了。

居然还有拿着铲子大勺的!

“我儿!刺客呢?”

慕流歌:“……”这话她没法接!

祁楚洵代为回答道:“并无刺客。”

“没有?”镇北王妃面露狐疑。

“确实没有,一场误会而已。”

“歌儿突然要去书房,这小厮觉得古怪。”

“以为歌儿受刺客胁迫,逼歌儿将他藏进书房,这才有此闹剧。”

慕流歌:“……”

听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个妖孽犊子!

镇北王妃却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点了点头:“我儿主动要去书房……”

“这的确像刺客拿把刀架在她脖子上才会发生的事!”

慕流歌:“……”

“行了!都散了吧!”

“我儿现在出息了,要上进!”

“都别扰我儿跟楚王双修!”

“走走走,赶紧走!儿啊,娘也走了啊!”

“……!!!”

好走!

不送!

一路顺风!

半路掉坑!

第102章 谁还不是个小王爷

一场闹剧结束,慕流歌气得心肝直颤,在书房坐了好久都没平静下来。

反观祁楚洵,却从进了门便铺纸挥墨,写得极为认真入神。

慕流歌无意一瞥,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竟隐隐有些心动。

悄咪咪地凑过去一看。

但见笔走处宛若蛟龙,游胜惊鸿。

直画如剑,曲笔似藤,

点若危峰坠石,撇如兰叶拂风。

……

慕流歌暗暗惊叹,继而撇唇。

看不出,这样一个妖孽祸水之人,居然能写出如此风骨。

她还以为这小妖精只能写出春宫画本的感觉。

亦或,落笔的每一个字都让人恨不能从纸上抠出来同寝而眠,春风一度呢。

为这个想法点了六六六个赞,慕流歌这才着眼去看纸上的内容。

皇侄陌钰,为人乖张而带戾,喜刑罚,日鞭笞数十人,年抄家数百户。

慕流歌两眼一瞪,连连叫停:“等会儿!”

“你这写的什么意思?”

“爷怎么有些看不懂?”

祁楚洵顿笔,抬眸询问:“何处不懂?”

哪儿哪儿都不懂!

慕流歌心中狂咆哮。

蹙眉指指第一行:“这里,是说皇上为人非常乖张,戾气很重?”

祁楚洵点头。

慕流歌嘴角一僵,继续往下指:“这里,是说皇上喜欢刑罚?”

祁楚洵抿唇默认。

额角滑下一滴冷汗。

慕流歌用力咽下一口口水,不可置信道:“那这里——”

“是说皇上每天都用鞭子抽打几十个人,每年抄家多达几百户?”

祁楚洵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点头:“理解的很好,并无偏差。”

慕流歌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

小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紫,紫而转黑。

半晌爆出一句粗口:“好个屁!”

她苦心孤诣想要拿下的皇上,就是这么一个货色?

那她还不如不要挣扎直接去死好了!

祁楚洵眯起眼眸,掩下其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凝着她青青紫紫黑黑成一片的小脸,好整以暇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冷不丁地被他这么一打断,慕流歌从忿忿当中回过神来,心存半分侥幸地问他道:“你确定皇上是这样一个人?”

其实她更想问,确定不是这妖孽嫉妒她对皇上注意太过而故意抹黑皇上。

祁楚洵像是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微微扯唇一笑,摇头浅叹:“皇上乃一国之主,九五之尊。”

“有哪个不要命的敢编排他的不是。”

“小家伙,我好心助你,你却用这般怀疑的目光看我,当真让人心寒。”

“楚洵这颗心,疼的好像碎成了一片一片呢。”

“……”这突如其来的妖媚,猝不及防。

慕流歌眼白一颤,勉强保持不动如钟。

“也罢,你既不信我,我也无需再写些什么了!”

祁楚洵说着,提笔在纸上画了个叉。

速度之快,慕流歌根本来不及抢救。

只能傻眼地看着浓黑的残墨晕染了原来的字迹,又化作一口浊气堵在了胸口。

闭眼。

深呼吸。

睁眼。

慕流歌目光复杂地看向闲闲抱臂的祁楚洵,莫名自己读出了他此时的内心写照——

看什么看,谁还不是个小王爷!

“……!!”

顿时,差点没噗出一口老血。

面部不受控制地抖了抖,慕流歌生生挤出一抹狞笑:“哪儿能……”

“小的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你啊!”

“来,换张纸,咱们继续写!”

“……”

“写得手腕疼是吧?小的给你按摩一下放松放松!”

“……”

“茶太热?小的给您吹吹……”

“……”

第103章 爷要跟楚楚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三日之后。

慕流歌一边翻阅记祁楚洵加点加班赶写出的《太康帝秘辛》,一双眼睛愉快地笑成了月牙儿。

“啧啧,楚楚啊!”

“爷发现你跟当今皇上不愧是亲叔侄!”

“这很多地方,都是惊人的相似呢!”

慕流歌不绝于口的感叹着。

对此,祁楚洵只是笑笑,牵起的唇角带出一抹别样的惊魅。

原本就是照着他的喜好写成,又怎会不相似?

小东西,就欢欢喜喜地对他祁楚洵做一些深入了解吧!

也省得日后一起搭伙过活时,会有诸多不适应。

慕流歌兀自沉浸在喜悦之中,并没有发现自己祁楚洵眼底的深意与算计。

还乐呵呵地向他致谢,早已将这几天被他奴役压迫的诸多种种抛到了脑后。

一把揽过祁楚洵的肩头,慕流歌一脸哥俩好地拍拍他的肩膀,无比诚挚地感谢道:“楚楚啊,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

“不过,你的辛苦必将换来丰硕的胜果!”

“此书在手,爷觉得爷征服皇上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大半!”

“嗨呀!此等大恩,爷无以为报,唯有……”

“以身相许?”祁楚洵截断她尚未出口的话语,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慕流歌呵呵干笑两声。

真要命!

乍一听到以身相许这几个字,她这心跳居然开始犯规的乱了速度!

搞什么!

她要做征服皇上的女强人!

不要做死于欺君秘密的冤大头!

所以,不能受蛊惑!

绝对绝对不能受这小妖精的蛊惑!

深吸一口气,慕流歌勉力压下心头这两天时有时无的悸动。

“以身相许是不能了,爷觉得你跟爷还是比较适合做好兄弟!”

“好兄弟……”祁楚洵重复一遍脸色晦暗不明。

真个狠心无情的小东西,他已经明示暗示到如此地步。

到头来,却只得来一声好兄弟。

好的很呢!

“对对对!好兄弟!爷要跟楚楚你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慕流歌狠狠点头,连声肯定,摆明了揣着明白装糊涂。

“日后你与皇侄结成抱背之欢,这好兄弟可做不成了!”

祁楚洵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破她不走心的敷衍之语。

这话说的就有些得寸进尺了!

慕流歌讪讪的小脸上划过一丝不悦。

虽说这小妖精是帮了她很大忙,可她也没被他少折腾着亲力亲为的伺候他啊!

更何况,都说要报答他了,还这么阴阳怪气!

真是好过分的!

这样想着,慕流歌脸上的热切一收。

冷漠取而代之地看着他:“那你还想怎么着?”

说变就变的样子,让祁楚洵的墨色深沉的眸底划过一抹黯然。

一闪而过,快的让人以为是错觉。

知晓眼前这小东西全部的热忱都扑到了他那皇侄儿的身上。

哪怕他此时再怎么生气,也不过惘然。

祁楚洵心中突感一阵无奈。

扯唇笑笑,佯装随意道:“小东西,楚洵可是把我那皇侄儿几时晨起几时夜宿都告知与你了。”

“待你与他成双成对时,楚洵却孤影凄寒,你这颗无比善良的心,不会痛么?”

慕流歌:“……”抱歉,她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可为了聊表安抚,还是违心地点了点头。

“既如此,歌儿是不是也该帮楚洵一回,让楚洵也早日与心爱之人琴瑟之好?”

第104章 鬼画符哪有那么丑

说话间,祁楚洵意有所指地往旁边瞄了一眼。

慕流歌顺着他的目光扫过去。

下一刻,脑门一亮,突然笑成二百斤的傻子。

豪气万丈地勾过祁楚洵的脖子。

慕流歌悄咪咪地凑到他的耳边,一脸懂你的挤眉弄眼道:“哦——”

“原来是咱们的楚楚美人儿思春了呀!”

“别愁别愁!”

“看在你帮了爷这么大一忙的份儿上,你的终身大事就包在爷身上了!”

慕流歌边说边抽出跟《太康帝秘辛》并排放着的另一本书。

兴冲冲指着封皮上的几个大字:“瞧见没!这是啥?”

祁楚洵蹙眉辨认半晌,迟疑:“看着像鬼画符?”

这话丝毫没有夸张的成分。

因为用不惯这里软塌塌的毛笔,慕流歌那一个个字,写得实在有些辣眼睛。

再加上全都是简化字,那一撇一捺,看着可不跟鬼画符有的一拼!

可慕流歌不这么觉得啊!

作为一个硬笔书法过十级的人,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毛笔字也写的很牛掰!

祁楚洵却说她这是鬼画符!

这摆明了就是找茬!

就是挑衅!!

就是滋事!!!

啪一巴掌狠拍在桌子上,慕流歌眉眼皆怒色。

“龟犊子!你会不会说话!”

“爷这字独树一帜,自成一派,大气磅礴,哪里像鬼画符!”

真是岂有此理!

这小妖精的眼睛是不是被眼屎糊瞎了!

气死她了!

顶着慕流歌嗖嗖射来的眼刀,祁楚洵摸摸下巴又瞅了一眼,点头:“再一瞅,确实不像。”

慕流歌冷哼一声。

算你小子识相!

“鬼画符哪有这么丑。

“依我看,这东西鬼见了都得后退三分。”

短短两句胡,再次挑起慕流歌渐渐平息的怒火。

一脚踏在桌子上,慕流歌双眸喷火地瞪着他,牙齿磨得咯咯直响。

“祁楚洵!”

“你不要太过分!”

“爷忍你很久了!”

“再敢说爷的不是,信不信爷手撕了你!”

如此充满艺术气息的字体,居然被人说的连鬼画符都不如!

真是分分钟捏死这小妖精的心都有了!

“你这个没文化,没底蕴,没内涵的乡巴佬!”

“爷真替你臊得慌!”

祁楚洵挑眉。

在这小东西心里,他就是这么一个形象?

没文化?

没底蕴?

没内涵?

既然这样,那——

祁楚洵凌空一抓,将废了不少时日才写好的《太康帝秘辛》抓在手里,冷冷而笑。

“没错,本王就是没文化,没底蕴,没内涵的乡巴佬!”

“写出来的东西自然也没文化,没底蕴,没内涵!”

“如此,不如就此撕毁,也省得污了某人眼睛!”

说到这里,祁楚洵作势欲撕,被慕流歌眼疾手快地一把夺下,快速藏在身后。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

“哪有一声不吭就毁人东西的?”

“爷同意了么?”

“爷允许了么!”

“你是不是脑子有坑!”

小心翼翼地护着身后的本本,慕流歌沉怒着小脸,与祁楚洵眈眈相向。

魂淡!

撕毁了秘辛,她还怎么在最快最有效的时间内拿下皇上?

这算不算这小妖精爱她不得心存怨怼蓄意报复!

第105章 男男作战计划

冷睨着她张牙舞爪的动作,祁楚洵笑意寡淡而危险。

“小东西,你莫不是记性不好!”

“你手里的东西,可是本王一笔一字写出来的。”

“本王要怎么处置它,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当然要经过!”慕流歌瞪着眼睛,满脸的理所当然。

“纸是爷的,笔是爷的,墨也是爷的!”

“用爷的笔蘸了爷的墨又写在爷纸上的字不做他想当然也是爷的!”

“你——没有半分权利决定它的生存和毁灭!”

看她这般小心谨慎的护着秘辛。

尽管知道那上面多是照着自己写的,祁楚洵心里还是有些伴着酸意的怒气。

如果说最开始的确以新奇逗弄居多,可到此时此刻,这个小东西却真的成了他心之所向。

他佯装戏谑的跟这小东西表明心意。

小混蛋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对别人表现出十分感兴趣地样子!

一个劲儿地跟他打听陌钰的消息!

真是个没心没肺透顶的小混蛋!

心里的懊恼简直要冲破天际,面上却依然保持着浅笑魅魅。

“小东西,你这过河拆桥的未免太快,真真让人心寒。”

“用着我时,就千般捧万般哄着。”

“用完我时,就怒目相对,恶语相加。”

“都道世态炎凉,本王从你这里,也算是体会彻底了……”

听着这一连串的如控如诉,慕流歌的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却又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冷哼一声,道:“怪谁?还不是你嘴贱!”

“爷也不是知恩不报之人。”

“原本爷都打算把穷尽毕生精力编纂而成的《男男作战计划》借给你看两天了。”

“可你居然把爷这可遇而不可求的墨宝恶意贬低成鬼画符!”

“爷没把你扔出墙去就已给足你面子了!”

“就这样你还不知足,反倒有脸指责爷过河拆桥!”

“爷还想问问你,是谁给你的脸!”

火大!

自从遇上这个小妖精,她优秀而优雅的气质简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真担心跟他共处一处久了,她还能不能一直优秀而优雅下去!

就在慕流歌大为光火的同时,祁楚洵又往那鬼画符上瞥了几眼。

竟依稀真能看出字迹的模样。

男男作战计划。

男男作战计划?

“男男作战计划!”

祁楚洵将这几个字反复念叨几遍,眼底划过一抹异样的光彩。

“你激动个鬼!少见多怪……”

慕流歌没好地翻了个白眼,脸上却渐显嘚瑟。

“不就是一本教人如何快速俘获郎心的书么!”

“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样的巨著,爷一天能写三本!”

不是她吹牛。

前世为了撩小哥哥泡美男,她可没在这方面下功夫。

各种或稀奇古怪或烂大街的套路,写在纸上可糊护城墙三层!

似乎被她爆棚的信心感染到,祁楚洵微微挑了挑眉,来了兴致:“快速俘获郎心?”

“真有这么神奇?”

“这还用说!”

“此书建立在充分了解剖析男性心理的基础上。”

“撩汉火力全开,技能满满!”

“只要按照书上介绍的方法步骤去做。”

“不出半月,一定会将对方拿下!”

第106章 铁打的狗血,流水的套路

祁楚洵扬眉,似是不信:“当真有此奇效?”

倘若用这书中的法子来攻克这小家伙。

会不会……

“那是当然!”

“爷披肝沥胆,重磅力作,效果好到没得说!”

“最重要的是——”

“你别看这书名叫作男男作战计划,可同样适用于男女,女女哦!”

慕流歌扬着精致的眉眼,活像个吹嘘狗皮膏药的。

祁楚洵眉心重重一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男女,女女?”

慕流歌连连点头:“嗯呐!”

“听起来是不是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这也不能怪你!”

“毕竟生活在你们这个年代,能接受断袖已经是极限了,百合蕾丝什么的,只怕想都不敢想!”

“爷这么随口一说,只是为了让你知道爷这巨著有多么牛逼罢了!”

“换句话说——”

“有这本书作为指导,不管是男追男,男追女,还是女追女,女追男,全都不过隔了层纱,根本不在话下!”

“正所谓铁打的狗血,流水的套路!”

“懂?”

“大概懂……”祁楚洵面色怪异地呢喃。

视线落在她侃侃而谈的小脸上,略显深意。

“不过,什么叫生活在你们这个年代?”

祁楚洵冷不丁地发问,慕流歌一时得意忘形,拍腿大笑:“生活在你们这个年代,就是……”

话说出一半,慕流歌猛然顿住,脊梁骨唰地起了一层冷汗。

好险!

差点儿把最大的秘密给都漏出来了!

要是被人知道了她不过是一个占了人家躯壳的孤魂野鬼。

后果绝对比原主女扮男装罪犯欺君严重的多。

指不准就被道士拿了用业火烧死!

“就是如何?”慕流歌就此噤声,祁楚洵却并不打算作罢。

总觉得这小东西身上背着许多秘密。

无论是惊世骇俗的欲言,还是状若疯癫的行为,都与之身上的秘密有着莫大的联系。

可……

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迷迷糊糊,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小东西。

却偏偏总在这些秘密快要被揭开时猛然回神。

警惕的如同一直只准备随时出击的小豹子。

果不其然。

面对他的追问,这小东西连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还故意作出一副轻鄙于他的样子。

心知多说无益,祁楚洵干脆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轻声笑了笑。

“呵——”

小东西,请开始你的声讨。

而慕流歌也的确没辜负他的预料。

俏脸儿一沉,正儿八经开言道:“无知不是你的错,可你非要把它表现的这么明显,就是你的不对了!”

“难道爷表达的意思不够清楚明白吗?”

“你自己想想看,爷这聪明与智慧的脑袋瓜子是不是能甩你十条街!”

“你再想想看,爷的见识与学识是不是你所不能望其项背的!”

“所以,跟爷相比之下,你是不是非常的自惭形秽?”

“又所以,爷说你好像生活在一个未经开化的年代有错吗!”

“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吗?啊?!”

说到最后,慕流歌的语气甚至有些盛气凌人起来。

没办法。

为了不被人当妖怪弄死,她必须以压倒性的态势将这小妖精心中的疑惑破除。

第107章 男男作战计划之共读

兴许是她这一通长篇大论起了作用。

祁楚洵魅态横生的眉目微微舒展,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嗯,确实是这个理儿!”

“世子天人之资,却非楚洵这般的凡夫俗子可比。”

慕流歌:“……”这话题跳跃的有点快。

请容许她的脑子反应一会儿。

不过,别人对她的夸奖,慕流歌一向来者不拒。

一抛之前的担忧忐忑,心情顿时嗨飞起来。

嘚嘚瑟瑟地抖了抖脚,慕流歌小脸儿傲娇地一扬,哼声:“明摆着的,还用你说!”

“虽说你资质差了点儿,好在能够慧眼识英。”

“呐!爷生性大度,就不与你计较亵渎爷作品的事情了!”

慕流歌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夸奖自己的机会。

直听的祁楚洵都莫名为她脸红。

趁着抽了下嘴角的时间,赶紧把话题引开。

伸手指指她宝贝的紧的本本,祁楚洵魅声道:“不知楚洵可否有幸与世子共读这绝世佳作——《男男作战计划》?”

他说这话时,故意加重了“绝世佳作”这四个字。

于无形中又捧了慕流歌一把。

心里美滋滋的,哪有不应的道理。

可还是忍不住要作一下。

挑手轻勾了勾他的下巴,慕流歌坏笑连连:“想看么——”

“求爷啊!”

“取悦爷啊,嗯?”

潋滟的眸底飞速掩下一抹异样的流光,祁楚洵忽而勾唇,款款而笑。

忽觉鼻腔一热。

慕流歌暗道要遭。

习惯的往屈指往鼻孔底下一抹。

没见红。

还好还好!

算是对这小妖精有免疫力了吧。

不像之前,随意一个笑,就能引得她鼻血汹涌,跟拧开头的自来水似的。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慕流歌识趣地没有再继续撩下去。

这小子妖孽的很,万一猝不及防的发骚开车起来,她还要不要活了。

见好就收,慕流歌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算了,不为难你了!”

“爷就是心太软!”

“诺,书给你,快着点看!只借你两个时辰!”

慕流歌伸手比划了个二

伸手接过《男男作战计划》,祁楚洵往后翻了几页,绝色的眉眼微微皱起。

这字……

对上他浅浅纠结,一眼难尽的神情,慕流歌不满地皱起眉头:“喂!你这什么鬼表情?”

她保证,这小妖精要是再敢说什么贬低她巨著的言语,她非得撕烂他的嘴不可。

听着她极为不满的话语,祁楚洵凝眉,定睛再看——

确认过全本,是他不认识的字。

“小东西,你这写得多是缺了许多笔画的白字,叫人如何识得?”

白字?!

这货说她写得全是错别字?

存心找茬是吧!

靠!

怒火忍不住要爆发,乍对上他疑惑融融的眼眸,却又及时收住了。

脑中电光火石地闪过一个念头。

求证地往另一个本本上瞅了几眼。

繁体字没差。

问题出在哪儿,已无需多言。

真悲催的娃,居然不认识简化了的汉字。

叹息着摇了摇头,慕流歌无限悲悯道:“算了,爷解释给你听。”

“首先来看初遇篇——”

“桃花旖旎情浅浅。”

“也就是说,攻跟受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呢,一定要在一个花瓣漫天飞舞的地方,以桃花最为上乘……”

第108章 想象一下,你正在跟一个男人上床

“攻?受?”祁楚洵很会抓重点,倾城惑乱的脸上浮现一抹疑惑。

并不是第一次从这小东西口中听到这个说法。

心中隐隐有些概念,却不是十分确定。

想听小东西亲自解释给他。

慕流歌双唇一咧,呲出一口森白的小白牙,笑得莫测高深:“男人与男人嘛!”

“你有的,他也有,大家都一样对不对?”

祁楚洵妖冶的脸上划过一抹怪异。

脑中不自觉地冒出两个男子赤裸相对,还真是——

一人有的,另一人也有。

默然点头。

慕流歌猥琐地搓了搓双手,掩唇轻笑:“对嘛!”

“那么问题来了——”

“大家都一样,这床上运动要怎么进行?”

祁楚洵俊眉轻蹙,摇头。

见他摇头,慕流歌脸上划过一抹沉痛:“你看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既然决定在断袖这道上一条路走到黑了,怎么不注意积累一些这方面的常识!”

渣受啊渣受!

真为他未来的小攻感到悲哀。

慕流歌叹息着摇了摇头。

祁楚洵不明所以,颠倒众生的脸上尽是深凝。

唇形完美的薄唇微动,眉目之间锁着一抹疑惑:“常识?”

原谅他在稀罕上眼前的小家伙之前没有把自己往断袖方面发展。

并不知晓他口中所谓的常识。

不是吧?

这小妖精明明长着一张招蜂引蝶的脸,怎么在这方面看起来是真小白啊?

慕流歌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算了,好人做到底,她先给他普及一下入门知识。

“理解有困难时,不妨进行一下场景角色代入!”

“想象一下,你现在正跟一个男人上床……”

魅惑妖冶的俊脸一黑,祁楚洵冷声相对:“本王为什么要跟男人上床!”

想想就觉得难以忍受。

倘若有一天他床上真出现一个男人,他一定二话不说砍杀了他!

突然被他这么一打断,慕流歌也不高兴了。

俏脸一冷,怒声:“你特么断袖一个不跟男人上床跟女人上床吗!”

“娘的能不能行行好,别祸害人家大姑娘!”

“本来这世上男女比例就已经够失调了!”

“你还吃着男的霸着女的!”

“这要是传出去,你信不信三千万光棍大军联起手来吐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慕流歌挥舞着小拳头,义愤填膺。

“本王不是断袖!”祁楚洵黑着脸强调。

他确实不是断袖,只是看上的这小东西,恰好是个男的。

“屁!

前几天是谁死乞白赖非要跟爷断袖的!”

“还不承认!”慕流歌颠着大腿,满脸爷早就把你看透透的表情。

一口气憋在胸腹之间,祁楚洵抿唇无语。

“喏,这不是默认了?”

“断袖又不丢人,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爷就生来断袖,还能好好点拨点拨你。”

祁楚洵:“……”

慕流歌一拍手:“好了,继续前面的话题。”

“想象一下你正跟一个男人在床上准备做床上运动。”

“……”

“你二人衣衫褪尽,香肩半露。”

“……”

“双眸含春,情意绵绵。”

“……”

“在这种情况下,你是不是有一种热切的渴望?”

“是不是很想跟对面的男人做点儿什么?”

祁楚洵俊脸阴沉:“是——”

很想千刀万剐了对面的男人。

虽然是这小东西凭空捏造出来的。

第109章 英雄救美大计

慕流歌一拍大腿,脸上尽显孺子可教的欣慰:“是就对了!”

“可是,同为男人,除非天生攻受分明!”

“否则,肯定都想压倒对方对不对?”

“……”祁楚洵眉心一皱,脸色突然扭曲的厉害。

慕流歌也没指望他回答。

不开窍就是不开窍。

啧!

“正所谓,体位定攻受!”

“交欢时,在上面的,叫做攻,相当于男女交融时的男性角色。”

“在下面的,叫做受,相当于男女交融时女性的角色。”

“懂?”

都解释的这么清楚了,他要是还不懂,那就爱莫能助了。

祁楚洵忍耐地闭了闭眼睛,呼吸沉重儿绵长。

“懂,非常懂——”

突然想起这小东西曾经说他……

所以,他祁楚洵在这小混蛋心里,就是个受?!

这冲击对他来说有点大。

如果不是竭力控制,真想将这小东西就地正法。

也让小东西好好知道知道,他到底是攻是受!

慕流歌扬眉赞许:“哟,接受能力还挺强,不错不错!”

“弄明白这两个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概念,下面理解起来也就容易多了。”

“咱们继续往下看!”

“在这之前,咱们说到小攻小受于满天花海中相遇,”

“缘分的开始,总是浪漫。”

“哦,对了,皇宫里应该有很多花树吧?”

要是没有的话,实施起计划来可就麻烦多了。

话题的跳跃性太大,祁楚洵有些摸不着慕流歌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听她继续往下讲。

慕流歌放心了。

“这就好办多了。”

“等皇上从树上失足跌落,爷就来个英雄救美。”

“于漫天花雨中揽住他的纤细的腰身,霸道地禁锢在怀中。”

“恍惚间,仿若时光静止……”

“我们的眼睛里,只有彼此。”

“这一刻,缘起无声,唯有煦煦微风为我们作证……”

慕流歌彻底放飞了想象。

仿佛真的身临其境般动容。

红扑扑的小脸昭示着她此刻心潮的涌动。

“你当皇上是年幼孩童么?”幽凉低魅的声音响起。

祁楚洵盛世妖冶的容颜上露出浅浅的鄙弃。

幻想出的旖旎泡泡被这一句话戳的稀碎。

唰地一下,慕流歌眼都红了:“滚犊子,你特么存心捣乱是不是!”

太可恶了!

好好的蓝图构想,都被这家伙打乱了!

过分!

祁楚洵俊脸微沉,冷冷而笑:“本王只是好心提醒!

“皇上好端端的不会跑到树上,更不会从树上掉下来!”

这小家伙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么?

要不怎会有这般没脑子的想法!

慕流歌:“……”对哦,这的确是个问题。

溜溜的桃花眼眨巴一下,再眨巴一下。

仍有些不死心地问道:“皇上就没有个特殊的癖好?”

“比如——爬树摘朵小花掏个鸟蛋什么的?”

祁楚洵冷冷甩袖:“没有!”

爬树摘花掏鸟蛋,亏这小东西能想得出来。

慕流歌沉默了。

麻蛋!

她这英雄救美的初遇难道就胎死腹中了?

不爬树——

那,作为一国之君,总免不了要到城墙上面歌舞民心军心吧?

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不爬树就不爬树吧!”

“爷可以等皇上失足从城墙上掉下来时再来个英雄救美!”

慕流歌想象的十分美好。

只是,她却忽略了一点——

“皇上更不会失足从城墙上掉下来!”祁楚洵捏着眉心提醒。

“那你可以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他踹下来嘛!这么个小忙你不会不帮吧?”

“……”

第110章 刷存在感是门大学问

“嗳!给点反应行不行?”

“你看你这个样子让爷很没面子哒!”

慕流歌十分不爽地乜着突然不置一词的祁楚洵。

混蛋!

互动!

互动!此处要有互动懂不懂啊!

让她一个人尬场有意思么?

她这么喋喋不休是为了谁啊?

在慕流歌彻底暴走之前,祁楚洵终于开口:“很好,继续……”

他想知道这小东西到底还能想出多少花样。

慕流歌闻言,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很好?

他这满脸不冷不热的表情,怎么看也不像很好的样子吧?

八成是在骗她!

不过,没关系。

吱个声就成。

“初遇固然美好,不然也不会有人生若只如初见的说法了。”

“但是,之后的相处才是最最重要的!”

“正所谓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所以,一定要把存在感刷足了!”

“刷足存在感?”祁楚洵适时提出质疑。

好学乖宝宝一般的表情,很好的愉悦了慕流歌。

嘚嘚瑟瑟地扬了扬唇,作出一副恋爱大师的模样。

慕流歌深觉自己下巴底下少了一绺小胡子。

不能摸着胡须装逼是她此刻心中最大的痛。

清清嗓子,慕流歌继续说教:“没错,刷存在感是门大学问。”

“如果掌握不好,很可能适得其反,引起对方厌恶。”

“这就像世人都喜欢雪中送炭而不喜欢雪上加霜一样。”

“一定要把握先天机会,创造后天机会!”

“比如?”祁楚洵轻声吐出两个字,容颜淡淡,并不是十分好看。

这小东西哪儿来这么多的经验之谈。

莫不是镇北王府上十多位侍夫,都是这小混蛋煞费苦心哄来的么?

真是,让人不爽啊!

全然不知某人心里的醋酸都快要翻涌出来了,慕流歌一听到比如两个字,桃花眼顿时亮的跟会放电一样。

“比如,下雨的时候,为他撑起一把伞。”

“视线交汇,告诉他我愿做你的晴天。”

“比如,打雷的时候,为他半掩住耳朵。”

“心意骚动,告诉他我愿做你的净土。”

“当然,这些都是先天机会。”

“而后天则可以这样创造机会。”

“倘若无风无雨无闪电。”

“我们可以这样——”慕流歌双眉一挑卖起了关子。

抖着大腿等着他往下追问,一副二大爷的模样。

祁楚洵瞥她一眼,表情淡淡,倒也当真配合着开口:“若无风无雨无闪电,你待如何?”

慕流歌阴笑一声:“当然是呼风唤雨招闪电啊!”

闻言,祁楚洵将她上下打量几番,目光中满是怀疑。

被他看神棍一般无二地扫过,慕流歌浮现一抹讪色。

“少用这种眼神看爷,爷又不是神棍!”

“所谓呼风,不过是让人拿了大蒲扇可劲扇。”

有鼓风机更好!

可当下显然是行不通的。

祁楚洵:“……”好一个呼风。

“至于唤雨,可以让人准备好大桶水。”

“引那人经过,迎头浇下……”

虽然比不上现代的人工降雨,但总归用那么点意思在里面。

聊胜于无嘛!

“……”祁楚洵绝世妖冶的容颜一瞬扭曲。

“招闪电就更简单了,锣鼓喧天鞭炮鸣,齐活!”

“……”

“除了上面这些,你还要至少跟他一起看一场戏剧,出一次游。”

“玩一次泥巴,共一次浴。”

“打一次刺客,揍一帮情敌!”

“就这样,一桩桩一件件,谱写出爱情的乐章!”

第111章 为爱情血拼到底,爷骄傲!

“不过,有一点需要注意,情到深处难自禁,勿陷沉迷!”

“切记——急流勇退方为上,欲擒故纵未可知啊!”

“急流勇退,欲擒故纵?”祁楚洵低声反复念叨着,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睑。

慕流歌将本本一合,紧攥着拳头宣誓:“必须急流勇退,欲擒故纵!”

“说白了,这就是一场心理战。”

“作为主动示爱的一方,总是相对卑微。”

“然,卑微一时可以,却绝对不可以卑微一世!”

“这就要求你在挑拨的对方春心大动,觉得非你不可时,改变之前死追猛打的战略。”

“转而进入若即若离的低温保鲜期。”

“这还没完!”

“因为如果低温保鲜期太长的话,之前的努力多半就白费了!”

“那么,等待攻受二人的,也就只有凉凉的结局了。”

正如许多狗血言情小说里写的那样。

在错误的时间里遇上对的人,注定了走到最后终要分离。

可悲可叹呐!

低叹声声入耳,好像有一颗小石子投入心湖。

祁楚洵极力忽略掉心头异样拨动的涟漪,长睫似蝶轻颤:“如此何解?”

“问得好!”慕流歌毫不吝惜地竖了竖大拇指。

“若问何解?自然就到了最后的终极篇章——”

“暮暮朝朝总关情。”

“其关键就是,打破低温保鲜期,进入挚爱永恒期。”

“最简单的方法,生离死别。”

“生离——”

“花重金聘请刺客绑匪把你抓走,并且要当着那人的面被抓走。”

“一定要让他切身体会到眼睁睁看着你远离他而去却无力挽回的痛心。

“死别——”

“毒药自饮或坠入悬崖。”

“凄美一笑,造成此一别便是永无相见之日的错觉,约定忘川河畔,彼岸荼蘼!”

“你倒是不嫌折腾。”

祁楚洵魅惑醉人的容颜上浮现一抹浅嗤。

慕流歌白他一眼,信誓旦旦:“为了爱情血拼到底,爷骄傲!”

祁楚洵,听完这话,眸底流光明灭。

顷刻之后。

轻语:“若然如此,便,如你所愿……”

因为声音太过低微,慕流歌并没有听清话中的内容。

盯着他翕动的双唇,慕流歌迭声追问,却并无所获。

不由负气地冷哼一声。

“嘁——”

“你不愿意说,爷还不稀罕听了!”

“让开让开!”

“爷要恶补皇上秘辛了!”

“等楠楠给爷做成绝版美装,爷就去宫里祸害皇上去!”

慕流歌边说边把他往旁边推了推。

祁楚洵配合着往旁边让了让,无语敛眉。

莫名其妙!

慕流歌横他一眼,挨着书案一屁股坐下。

看书。

翻页。

视祁楚洵如无物。

……

时间无声流逝。

书房里光线渐暗。

慕流歌皱了皱眉,抬头看向窗外,太阳早已向西。

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吧?

难怪她的腰都有些不像自己的了。

唉,世间如她努力者几人!

好在这两个小时没有白捱。

抬眼瞅瞅看了近三分之一的《太康帝秘辛》,慕流歌的眼中浮现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等着接招吧,小钰钰!

爷很快就进宫收了你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12章 爷虽然自恋了那么一点点

楼斋楠进来时,看见的正是慕流歌拍着桌子,狂笑成二百斤傻子的场景。

踏进门来的半只脚抖了又抖,愣是没敢落下。

居然正赶上慕世子抽疯的时候,真是太不凑巧了!

算了,他实在鼓不起与疯子周旋的勇气。

还是改个日子吧。

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

默默地收回脚,楼斋楠转身欲走。

不成想。

刚好被慕流歌逮个正着。

余光所过之处,映入一个高而颀长的背影。

这并没有什么。

问题是——

这人居然连招呼也不打一个,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抽笑声戛然而止。

深觉自己被忽视的慕流歌皱起眉头,十分不爽道怒喝道:“姓楼的,你给爷站住!”

楼斋楠闻声止步,想被人用钉子钉在了原地一样。

慕流歌冷哼:“回过头来!”

背对着她的楼斋楠脸上划过一抹挣扎。

这下没法逃脱了。

避无可避地回过头来,微微而笑:“慕世子。”

慕流歌不冷不热的嗯了声,吊翘着眉尾看他:“鬼鬼祟祟的,嘛呢!”

鬼鬼祟祟……

楼斋楠被这个形容噎了噎。

联想到方才怂了吧唧的行为,倒也确有几分符合。

俊雅的面容上不由浮现一抹尴尬的暗红。

“给世子定做的衣服已经做好了,楼斋楠特意送过来。”

“待世子试穿过后,看有没有哪里需要改动。”

楼斋楠一边说着,一边把捧在手里的衣服示意给她看。

慕流歌一扫而过,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兴趣。

虽然这衣服关乎着她日后能否在皇上面前装逼成功。

但是,眼下还有别的计较。

她纵横古今,专治各种目中无人。

这小子犯到她手上,颜值再高都拯救不了他了!

冷凝着脸色,慕流歌沉声提问:“爷试过了?”

“尚无。”

“没试过你走个鬼!”

“你所谓的试穿难道就是过来瞄一眼觉得合适了就走?”

“并非……”

“那你也对自己的技术太过自信了些吧?”

“还是你一向喜欢玩突然失踪。”

“前几天如此,今天,仍是如此,嗯?”

刻意拖长的尾音充分体现了心中的不悦,慕流歌不高兴地翻着旧账。

楼斋楠越发尴尬,脸上的暗红也更加深刻了几分。

“并非像世子所说的这样。”

“方才行至门口,忽闻世子笑声坦荡,魅力无限。”

“斋楠唯恐乱了世子唯美如画的笑颜,这才生了悄悄离去的心思。”

“不想被世子误会至此,还望世子见谅。”

正所谓抬手不打笑脸人。

通过前些日子的接触,楼斋楠多多少少也对慕流歌有所了解了。

知道要怎么顺着毛捋。

果然。

他这话一出,慕流歌的脸色便好看了许多。

抬手摸了摸下巴,小声问出口道:“爷笑得,当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看?”

楼斋楠肯定点头。

“屁!”慕流歌蓦然拉下脸来,怒声。

“爷虽然自恋了那么一点点!”

“但是,笑成之前那副德性,想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说不定连牙花子都暴露出来了!你说瞎话也该有个限度!”

楼斋楠:“……”原来知道自己的牙花都露出来了,他还能说些啥?

正纠结着不知该如何应对,慕流歌却突然变了语气。

“不过,爷并不怪你,反而感到十分欣慰。”

“常言道,情人眼里出西施——”

第113章 对歌儿的八块腹肌垂涎已久

“你既然控制不住对爷感情,除了直言表达,又能怎么办呢?”

“爷表示能理解你那颗苦逼的单恋之心。”

楼斋楠:“……”

苦逼的单恋之心?

并没有好吗!

难以忍受地抽了抽嘴角。

楼斋楠万分无语地看着慕流歌道:“世子高兴就好。”

慕流歌弯唇一笑:“高兴高兴!”

“有人跟爷表白,爷当然高兴!”

“哪怕是朵烂桃花,都是证明爷魅力无法阻挡的存在,爷哪能不高兴呢!”

“……!”

可否请这位世子在很夸自己的时候不要捎带着损人?

他楼斋楠怎么无缘无故就变成烂桃花了?

把关系理理清楚可以不?

他对男人真的半点兴趣也没有啊喂!

就算有,也一定被站在旁边的楚王给掐断了。

暗戳戳地瞅一眼祁楚洵,楼斋楠心情万分复杂地抿了抿唇。

并没有意识到半点不妥的慕流歌还在自顾自地乐呵。

抬手指指楼斋楠捧在手上的衣服。

慕流歌笑容暧昧地看着他道:“不是让爷试衣服么?”

“还不给爷拿过来,莫不是——”

“楠楠想亲自给爷脱了衣服再换上,好趁机摸一摸爷滑溜溜的八块腹肌?”

楼斋楠闻言,额角不受控制地竖起一面黑线墙。

一滴冷汗滴落。

极力让表情不至于扭曲道:“并没有……”

说完,同手同脚地往前走了几步,声音僵硬硬道:“请世子试衣。”

慕流歌却并不伸手去接,反而咻地吹了声口哨,挑着眉调笑道:“确定不亲自动手么,楠楠?”

“这是你唯一可以满足你想要摸爷肌肉的机会,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哟!”

她这话音刚落,楼斋楠的俊脸忽地红透,跟只煮熟了的虾子一般无二。

慕流歌饶有趣味地欣赏着他说变就变的脸,口哨吹的更猛了:“啧啧,还害羞了!”

“这小脸红扑扑的,让人看了,可真想扑上去咬两口。”

如此大喇直白的调笑,绕是楼斋楠修养再好,也忍不住沉下脸来。

“请世子慎言,不要再拿在下玩笑!”

楼斋楠愠声说完,径自将衣服往桌上一放,起身告辞。

冷冷清清的背影让慕流歌无趣地摸了摸鼻子,轻叹:“好好一个芝兰玉树的大美男,怎么这么不经逗?”

跑的比兔子都快,活像她要上了他似的。

她就是有这个心,也没有那个家伙什儿呀!

上天不公,欠她一个那啥啊!

悲情地撇了撇嘴,慕流歌伸手去拿桌上的衣服。

然而,不等她碰到半片衣角,那衣服居然凭空消失了。

瞅着空荡荡的桌子,慕流歌懵逼地眨了眨眼:“虾米?爷衣服呢?”

脑袋跟钟摆一样左右摇了两下。

目标锁定,瞪眼:“楚小妖!你拿爷衣服干嘛?”

顾盼生辉的眼眸弯了弯,祁楚洵笑得极具魅惑:“歌儿不是要找人伺候着试衣服么?”

“交与楚洵便好。”

“毕竟,楚洵也对歌儿的八块腹肌以及——”

“垮掉的胸肌,垂涎已久了。”

这么说着,祁楚洵突然欺身逼近。

修长白皙的手指勾住慕流歌的衣带。

微微一拉……

慕流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吓得魂儿都要炸裂了。

死死抓住祁楚洵作乱的大手,小脸儿爆红地瞪着他:“想干干啥!”

“你,你你变变变变态啊!”

第114章 爷立志成为皇上的男人

薄唇魅惑的勾起弧度,祁楚洵缓缓而笑:“怎么,害羞了么,歌儿?”

“瞧这小脸红扑扑的,让楚洵看了,可真想扑上来咬两口。”

温温热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垂,激得慕流歌一阵颤栗,仿佛有一阵电流直击心腹。

骤然意识到这话听得不是非一般的耳熟。

可不正是她之前用来调戏楼斋楠的?

如今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被这小妖精学过来反调戏于她,慕流歌的心中真是一言难尽。

涨红的小脸儿几乎要着火,慕流歌恼羞成怒地瞪着他吼道:“滚犊子!”

“你还还能不能有点节操!”

“爷冰清玉洁而高贵典雅的身体是你能亵渎得了的吗?”

“爷正正经经警告你!”

“敢把主意打到爷的身上,你就死定了!”

“爷立志成为皇上的男人!”

“你丫,靠边儿站!”

“除非爷打算组团扩充后院,看在你对爷一往情深的份儿上,爷或许会考虑收了你。”

“不过估计也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现在的话,你想都别想!”

慕流歌横眉怒目,一手护着自己的衣服,腾出的另一只手大力地将祁楚洵往书房外推,目光凶狠的如同一只小狼。

无奈她拼劲了全身的力气,对祁楚洵而言却是微乎其微。

结果自然是任她硬生生憋出一头汗来,愣是没能让他挪动一分半毫。

慕流歌原地炸毛:“卧槽!”

“你特么吃大山长大的吗!”

她一个女汉子中的女汉子,吃奶的劲儿都快试出来了,他居然还能一丝不动。

真怀疑这小妖精是不是曾吞掉一座大山?

闻言,祁楚洵勾唇深意一笑,慵懒而闲散地看着她,不语。

落在慕流歌眼中,这根本就是无声的挑衅,心里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

“龟犊子!你这什么鬼表情!”

“再不给爷乖乖出去,信不信爷能打死你!”

嘴唇勾起一个妖冶的弧度,祁楚洵轻抬起她的下巴,吐字缓缓,却带着十拿九稳的肯定:“只会嘴上耍狠,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

“如此这般,楚洵越发放不下你了,这可怎么办?”

“滚去凉拌!”

慕流歌气怒地吼了一嗓子,反倒惹得他一阵开怀畅意的大笑:“这是歌儿第几次发狠说要打死楚洵了?”

“怎的总也不动手?”

“莫不是……歌儿根本舍不得?”

“舍不得个鬼!”慕流歌劈头盖脸的大声反驳。

虽然这张脸的确有让人心软的资本,她前几次下手时也的确没怎么下狠手,不过,她绝对不会承认。

否则这小妖精的尾巴怕是要翘到天上了!

面色黑沉着冷哼两声,慕流歌没好气地大声道:“放手!放手!”

“爷要跟你绝交!”

“爷要跟你绝……唔!”

最后一个字音,被吞没在唇齿相依之间。

慕流歌一双桃花眼瞬间瞪成了豆包。

这扯犊子的一言不合就亲吻!

没法忍!

她要咬死他,必须咬死他!

然而,还不等她齿尖发力,上嘴唇就不轻不重地爱了一下。

麻酥酥中泛着点儿微疼的感觉传来,昭示着她——被咬了。

第115章 这个欠锤的小贱人

被咬了!

额上唰地暴起一根青筋,慕流歌火冒三丈地瞪着他:“求速死吗?”

“歌儿许是不知道,楚洵最听不得跟你绝交之类的言语。”

“每每听到,便会十分烦躁。”

“当烦躁到不可收拾时,就控制不住地想要堵住这可恶的小嘴儿……”

“所以,此话以后莫要再说。”

“否则,楚洵听见一次,便吻你一次。”

霸道地宣布完毕,祁楚洵若无其事地松开慕流歌,闪身出了书房。

徒留她原地摸着自己酥麻微痛的唇瓣气得直跳脚。

“该死的小妖精,最近别再搁爷眼皮子底下晃悠!”

“不然的话,爷非把你的两片嘴唇咬成三瓣!”

“等着做兔子精吧你!”

“呀啊啊啊!”

“你个混蛋!”

“哼嗯!”

慕流歌边说边虎虎生风地乱舞着拳头,带起一阵极速波动的气流。

话落的同时,远处传来一生浅笑含媚的回应:“楚洵,不是一般的期待呢……”

慕流歌:“……”这个欠锤的小贱人!

气炸了气炸了!

想她博古通今,只有她把人撩的无力招架,手脚发软的份儿。

何曾遇到过祁楚洵这样的妖孽!

完犊子的!

这小妖精该不是生来克她的吧?

难道是贼老天嫉妒她肤白貌美大长腿,人见人爱车爆胎,所以故意指派来这么一个家伙让她偿还前债?

搞事情不嫌事大哦!

不成,她得赶紧走上人生的巅峰,然后回过头来虐死他!

斗志瞬间被激起,慕流歌抖抖新做的衣服,凌空展开。

胜雪的柔白瞬间映满眼眶。

对襟云纹粼粼,优雅而不失活泼之感。

半眯着眼眸打量几番,慕流歌忍不住感叹:“啧啧,这不染纤尘的雪白,一看就很伪君子。”

“正好与爷太过刚正的性子互补,好的很,好的很啊!”

“不愧是凌枢第一制衣坊的当家人!”

“这制作,这手笔,真真让人叹为观止!”

“等会儿再找楠楠多做几套,配合着《太康帝秘辛》使用,效果不要太赞哟!”

“哦,对了!还是先换上看看效果如何吧!”

以前逛商场买衣服时,不是没遇上过乍一看上去非常高大上,穿身上却丑成一批的!

简直了!

回想起穿越前买衣服的经历,慕流歌又巴巴多瞄了两眼,方才有些不放心地换上。

触感丝滑如轻羽,撩拨着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放松呼吸一般。

一种想要奔跑,想要高飞的感觉油然而升。

摸出随身携带的小铜镜往身上一照。

暗金的镜面映出一张英气与俏丽兼备的小脸。

纤手轻覆于镜面之上,慕流歌顾影自叹:“好个千娇百媚,英姿勃发的大美人儿啊!”

“爷突然有些理解希腊神话中那个爱上自己水中倒影的少年了。”

“爱上自己有错吗?”

“当然没有!”

“毕竟好看成爷这个样子,谁特么会不爱啊!”

自怜自叹了好一会儿,慕流歌唰一下将小铜镜塞进怀里。

飞奔一样跑到府上的池塘边。

美滋滋地往里面瞧了瞧——

明澈如镜的水面上,映出抹流丽的身影。

慕流歌勾勾唇,湖中影也勾勾唇。

慕流歌眨眨眼,湖中影亦眨眨眼。

顾盼生姿,玉人成双。

第116章 青涩稚嫩的少年

这么看着,慕流歌那叫一个心肝儿荡漾。

搔了搔散落两鬓的流海,止不住的惊声赞叹。

“倒映在池塘里的人儿啊,你如何生就这般明丽动人的模样?”

“是不是九天下凡的谪仙,误入了这滚滚的红尘万丈?”

阵阵悠扬高昂的声音,伴着习习微风。

竟让慕流歌恍惚有一种装逼到深处则天地与我同归的感觉。

这感觉简直不要太赞!

慕流歌不自觉地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只是这笑容并没有维持多久,便被一声满含嘲讽的打断。

飘上天的好心情瞬间跌落云端。

慕流歌卧槽一声紧皱起眉头,循着声音,万分不爽地抬头瞪了过去。

目光所在出,但见一个锦衣华服,光鲜亮丽的少年正抱臂立于枝头。

观其相貌,自然是俊美无敌。

不过,若只是俊美,倒也不足以引起慕流歌的注意。

毕竟从她穿来这里算起,直到今日,也见了不少绝世少有的美男了。

魅惑妖娆,占尽风流的祁楚洵。

清俊如竹,斜风细雨倚斜阳的北苏。

脾气火爆,惹得众人都想踹的鹤楚刑。

明明可以靠脸,却偏偏要卖弄才华的楼斋楠。

就连府上的那些个小厮,都是难得的高颜值。

乱花渐欲迷人眼,美男见得多了,无疑会使人变得越发挑剔起来。

眼前的少年却不一样。

他的俊美,胜于眉目之间的青涩稚嫩。

胜于青涩稚嫩下的傲娇凌人。

胜于眼中不经世事的清澈无垢。

让人只看一眼,就恨不能好好欺负蹂躏一番。

即便那眼中分明带着鄙弃与请示。

红嫩嫩的小嘴儿中也说着非常难听的话。

慕流歌却依然觉得十分有趣。

之前装逼被扰断的不爽也瞬间消退了大半。

微嘟着的嘴唇间溢出一串清亮的口哨声。

慕流歌仰起小脸招呼他道:“嘿!小弟弟!”

“树上危险,你下来陪跟哥哥玩呀!”

这话音落,树上的少年就好像某种受了惊的小动物一般,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了。

圆睁着双眼,怒声瞪着慕流道:“叫谁小弟弟?”

“死娘娘腔!你还要不要脸!”

哟!是个属小豹子的小家伙!

这又辣又冲的性子,可真是真够味儿!

慕流歌兴致盎然地挑了挑眉,冲他又吹了声口哨。

“不是小弟弟是什么?”

“难不成,你看见哥哥我俊美又多金。”

“忍不住春心萌动,想要给哥哥当男宠不成?”

慕流歌这么随口一说,调笑的成分占了大半。

毕竟她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至于对这么一个嫩生生的小花骨朵下手。

怎料她这话一出,少年已经不仅仅是炸毛这么简单了,而是浑身都竖起倒刺一般。

少年眼睛里投射出愤怒的凶光,俊脸黑沉如浓墨。

“臭不要脸的死断袖!”

“你休想对我怎么样!”

“我言玉离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总有一天,我会离开镇北王府这个鬼地方!”

“把你所加诸在我身上的,全都报复给你!”

“你就等着鸡飞狗跳的那一天吧!

忿忿地说完,言玉离犹不解气。

索性足尖一点从树枝上跃了下来——

第117章 祸害遗千年

听到小少年自报家门,慕流歌的眼中放出一丝怪异的光彩。

言玉离,这名字她可不是第一次听了。

早前大宝给她介绍府上的侍夫时,排名第十六位的,可不正是一个姓言名玉离的。

犹记得大宝当时提及他时,眼神很是一言难尽。

就跟她被精虫上脑,色魔上身一样。

气得她差点没徒手干掉他!

时至今日,见到言玉离其人,慕流歌突然有些懂了大宝当时的心情。

十三四岁的青葱年华,放到现在,也不过是个初中生。

一个人得有多变态,才会将这样一个孩子收入后院当男宠?

她慕流歌虽喜欢各式各样的美男,可从来都是取之有道。

未成年的小鸡仔,不要!

知天命的大伯,不要!

唉,可惜了这一个极品美男坯子,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真是没劲透了!

毕竟善良如她,怎忍心让本可能有大好前程的小小少年埋没在镇北王府的方寸之地。

叹息着摇了摇头,慕流歌开始寻摸找个合适的当口把言玉离送出府去。

只是,还未等到这个念头成型,言玉离便叫嚣着打断了她。

沉下不谙世事的眼眸,板着嫩生生的小脸。

言玉离怒瞪着慕流歌冷嗤——

“死断袖!”

“听说你前些日子跟二公主抢流渊公子被打了。”

“被人送回府上之后,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怎么到现在还活着?”

“就算是回光返照,也该返照完了啊!”

怨毒的话语不断从桃粉如花瓣的口中溢出。

慕流歌听着,并不觉丝毫丝毫恼意,仍旧挑眉笑嘻嘻的一脸灿烂。

抬眼对上他清眸含怒的黑瞳,慕流歌微微扬起的嘴角泄露出丝丝缕缕的顽劣。

啧啧,这么张不饶人的小嘴儿。

真是撩得人心里痒痒呢!

嗯,即便要将这小屁孩从男宠中除名了。

在此之前调戏一把,应该……挺爽的吧?

这样想着,慕流歌一双桃花眸闪了闪。

仰起的小脸悠哉地枕在交叉环抱在脑后的一双手掌之上。

微微抬起的下巴带出一股再明晰不过的调笑:“哥哥自然要活着的。”

“人们不是常说祸害遗千年么?”

“像哥哥这种祸害中的极品,就算活个几千年几万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是吗?”

言玉离闻听此言,神态明显怔了一怔。

似是没料到慕流歌居然如此巧言善辩。

倘若搁在之前。

这个娘娘腔的死断袖听到他这般讥讽挖苦,一准早就按捺不住大发雷霆了。

还从未像今日这样调侃着回噎于他。

正因如此,言玉离原本做好与慕流歌大干一仗的准备全都落了空。

这不禁让他有种莫名憋屈的感觉。

玉瓷的小脸唰得涨红起来。

言玉离忿忿地啐她道:“真不要脸!”

居然好意思说自己是祸害遗千年!

他都替这死断袖臊得慌!

被他一口一个死断袖,不要脸地称呼着,慕流歌不以为然地耸肩摊手。

“偏是哥哥这般不要脸的才最为人追捧喜爱呢!”

“你看你,虽然嘴上对哥哥嫌弃的紧。”

“身体不还是十分诚实地想要投入哥哥的怀抱?”

第118章 耍性子的小奶狗

“呸!死断袖,小白脸!”

“你少胡说!”

“哪个想要投入你的怀抱!”

他从树上跳下来,是想跟她干架好不好!

慕流歌闻言,讶异地眨了眨眼,懵懂而无辜地问道:“你巴巴地从树上跳下来,不是为了投入哥哥的怀抱,又是为了什么?”

“你放屁!”言玉离脸色难看的爆出一句。

慕流歌莫测高深地晃了晃手指:“屁者,体内之浊气积压也。”

“长排之,可对身心健康大有裨益。”

慕流歌科普着有关屁的常识。

明摆着一副你很好耍的样子看着言玉离。

言玉离被她气得牙根痒痒,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臭不要脸的死断袖!”

“谁跟你谈屁怎么样了!”

“你恶不恶心!”

暴怒的眼睛恶狠狠地剜着慕流歌。

这样的表情,若是换作一个穷凶极恶的人身上,定然是十分唬人的。

可配上言玉离这张嫩生的小脸。

啧——

左看右看,也不过一只耍性子的小奶狗罢了。

就算龇出一口锋利的小尖牙,也半点勾不起人害怕的心思。

反而更让人觉得可爱的紧。

慕流歌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这小子打开始就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她居然还觉得他莫名萌。

简直要把她的心都给萌化了。

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慕流歌贱兮兮地打着哈哈:“对对对!”

“你确实没跟哥哥谈恶心巴拉的屁。”

“咱前儿不是一直在谈情说爱,互剖心意!”

“是哥哥不解风情,气着咱们小离离了!”

“呐!”

“不如这样,哥哥给你亲亲抱抱,再举一个高高好不好?”

慕流歌满口好说好商量的语气。

实际却没留言玉离半点商量的余地。

粉嫩的小嘴一撅就朝他亲了过去。

言玉离何曾遇到过这种场面。

更或者,他何曾料到慕流歌如今会无耻到这种地步。

毕竟慕流歌把他抢来后,便只是把他冷置在府上一处偏幽的小院子里。

若不是哪天烦闷急了,这个死断袖是绝对不会踏足他的小院的。

这期间,慕流歌从未对他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兴趣。

来了也只是唤他拌嘴打架。

直到两人都挂了彩,气喘吁吁地趴在地上才作罢。

所以,他一直以来虽顶着这死断袖男宠的名号。

却从未与之发生过任何实质性的关系。

不是没有好奇过死断袖为什么单放着他不动。

明明背负着豢养男宠的难听骂名。

而他的小厮碧涯却不止一次的为此而大为庆幸。

每次在慕流歌离开小院时,都会盯着他的脸大念阿弥陀佛。

感谢上天让他生就一张显小的嫩生脸面。

诸如此类的言语,言玉离虽然不悦,但内心也每每暗松一口气。

只要死断袖不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管他什么原因。

可眼前越逼越近的红唇却似乎要将之前粉饰的太平给打乱。

言玉离脑中一阵轰鸣,傻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眼看着就要被亲上,言玉离忙凭着直觉挣扎着把脸往旁边一偏。

温软的唇瓣擦脸而过,结结实实地印在了他水润微嘟的双唇上。

第119章 慕流歌,你就这么不挑!

“真该死!你们在做什么?”

愤怒的咆哮声响彻云霄。

处于怔愣中的二人齐齐一惊,各自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

紧接着,慕流歌但觉腰身一紧,整个人落入了一个泛着怒意的微凉怀抱。

不待她做出挣扎,又是一声冷怒的质问声从头顶硬生生砸了下来。

“本王问你,刚刚在做什么!”

声音之大,震得慕流歌脖子耳根一麻。

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她皱着眉头抬眼望向来人:“什么在做什么!”

“你自己有眼不会看吗?”

慕流歌也是懊恼的。

她原本是奔着言玉离嫩生生的小脸去的。

未曾想这小子性子上来一扭脸,直接就成了接吻了。

她也很无奈好吗?

本来都打算调戏一把就把他送走的。

可瞅瞅言玉离恼羞成怒,涨成猪肝色的双颊。

再瞧瞧他原本无垢的眼眸中泛起水雾朦胧。

这活脱脱一副被人夺了清白,哀莫大于心死的凄惨模样。

慕流歌只觉眼角一抽,脑袋瓜子拧着劲儿的疼。

祁楚洵恰在这个时候冒出来烦她,无疑是撞枪口上,自然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

而她这副明显不耐的样子,落在祁楚洵眼中可就变了意味。

就好像他二人正打算成好事,却被他撞破惊扰到,所以才会满脸黑沉,十分难看。

不得不说,祁楚洵被他自动脑补出来的一幕气得不轻。

一时之间,连掐死慕流歌的心都有了。

扯唇冷笑一声,祁楚洵气怒不择言地看着她道:“果然本性难移放荡不堪!”

“是个男人就饥渴难耐地扑上去!”

“慕流歌!你到底是本性下贱还是对男人从来就这么不挑!”

这话可就说的难听了。

慕流歌被他气的眼眶发红,身体乱颤。

是!她是贱兮兮的喜欢撩拨美男没错!

但她还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

前世今生,她还真就没特么没跟哪个男人发生过不清不白的关系!

就连两辈子的初吻,还特么是被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她下贱不挑的男人夺去的。

因为父母的原因,她心中对男女之事从来都是不安居多的。

心结未解。

她怎么可能真正如同面上表现出来的一般,对男人热切到恨不能倒贴?

不过,这一切,她根本没必要对他说!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她觉得没事撩拨撩拨美男的生活其实挺好的。

说不定撩着撩着,就真的动了心,不再惶恐不安了呢?

就算世人轻鄙她这种行为又如何?

就算被人骂无耻断袖又如何?

倘若他们眼中当真有半分不曾扭曲的是非曲直,便不会有今天的慕流歌!

什么所谓的世俗眼光,通通见鬼去吧!

她,半点都不会在乎!

只是,这嘲讽的话由祁楚洵口中说出来,为何不是一般的刺耳?

撕撕扯扯的流窜到心口,更是说不出的难受。

他跟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

不过是她爬墙逃跑时无意撞入眼帘的小妖精罢了。

不过是她心怒难抒打上门去随手抢来虐一虐的小妖精罢了。

不过是互惠互利,他祝她勾引皇上,她叫他泡泡男人的小妖精罢了!

所以,他有什么资格骂她?

又凭什么用看奸夫淫夫的目光看她!

之前苍鹏有事来报,他就一会儿没

第120章 倒贴也看不上

唇角掀起一个再冷厉不过的弧度,慕流歌努力扮演着自己才懂的没心没肺。

“世人皆知慕世子纨绔不羁且嗜好男风。”

“府上豢养男宠无数。”

“排上名号的就有十六之众,更别说那些无名无分的了!”

“我既能抢来这么多男人在府上自然是本性下贱!”

慕流歌一字一句地陈述着事实,却莫名带着一股赌气的意味。

却也不知是为了何事为了谁。

更不管话说出来,究竟刺伤了谁疼了谁。

嘴角冷厉的弧度越扩越大,目光中也融入星星点点的鄙弃:“但有一点,你说的不对!”

“我对男人可并不是不挑。”

“比如……像楚王你这样的,我还真就看不上!”

“倒贴也看不上!”

“你既看不上我的所做所为,直接走人不就是了!”

“大门朝外开,又没人拿绳索捆了楚王的手脚!”

“再有——”

“你只知我生性下贱,却不知高高在上的楚王——你,在我的心里又怎一个下贱了得!”

“一直以来,是谁缠着这么下贱的我不放,非得要跟我搞断袖?”

“是你,楚王!祁楚洵!”

说到这里,慕流歌的唇畔绽开一抹笑意。

似风轻,似云淡。

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的意味。

语气也恢复了一贯的傲慢不驯:“可惜呀,爷对你没兴趣。”

“所以,你就恼羞成怒了么?”

“打断爷跟小离离的热吻,还大骂爷下贱,恨不得用目光将爷杀死,这又算因爱生恨么?”

在她自以为头头是道的分析中,祁楚洵妖冶的面容一度变得铁青黑沉。

有一瞬间,他是真的想要直接掐死眼前这个趾高气昂,喋喋不休的小东西算了。

这样,他就不必再捧着一颗热切的心给他糟践了。

祁楚洵从来都没有觉察到自己原来是有犯贱属性的。

明明慕流歌已经不止一次地表明对他的不喜之意了。

可他却特别爱跟慕流歌处在一起。

哪怕是看着慕流歌对他吹鼻子瞪眼,听着慕流歌对他冷眼冷语也心中欢喜。

就连方才苍鹏有事来报,他也只让他三言两语,捡着重要的说了。

听完后便匆匆赶了回来。

在书房中遍寻不见其身影。

一路找来却看见他心心念念,已被他划为自己所属物的小东西正跟别的男人接吻。

大为光火的一幕登时让他忍不住爆发了。

更让祁楚洵难以忍受的是,这该死的小东西居然说看不上他!

倒贴也看不上他!

这小混蛋怎么敢这样说?

怎么敢!

明明是小混蛋趴下墙头大喊着让他留步跟他断个袖!

明明是小混蛋将他从楚王府强掳来此处!

明明是小混蛋先撩拨了他的心却不负责任地想要拍拍屁股直接走人……

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总不能所有的好处都被这小东西一人占尽了。

他祁楚洵不允许。

死也不允许!

唇边勾起一抹宛若暗夜罂粟,荼蘼到极致的笑意。

祁楚洵寸步不让地与她决然相对:“你还真会高看自己?”

“本王用得着你看上?”

“本王会倒贴给你?”

“一直都知道你长得丑却想得美,却不想这二者已经扭曲失衡到这种地步!”

第121章 谁要跟你爱爱

“至于恼羞成怒,因爱生恨,更是根本不存在!”

“慕世子还是不要自我感觉太良好!”

“也就是本王大度不与你计较。”

“倘若被别人听去,岂不是要认为慕世子的疯病更严重了?”

祁楚洵丝毫不留情面地挖苦着慕流歌。

再不想被她看穿对他的心思。

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事,一次无妨,两次无伤大雅,三次四次也说得过去。

可次数多了,终究会腻烦,不是么?

祁楚洵自认为很会粉饰内心。

可会粉饰内心的又岂止他一个。

慕流歌就是其中一人。

并且,段数要比他高明的多。

听完祁楚洵这番言语,慕流歌啪啪的大拍着手掌。

大有一副谢你不爱之恩的架势。

“没有恼羞成怒,因爱生恨就好。”

“否则爷以后可真要每天都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就连跟爷家男人进行爱爱的时候,都不能安生,岂不是要恼死人?”

“哦,对了!”

“没事儿的话可否请楚王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爷跟小离离之间的事办了还没有一半。”

“等会儿继续的时候可不喜欢有人旁观呢!”

再明显不过的逐客令。

就差直接说一声爷不待见你赶紧给爷滚蛋了。

这小混蛋在赶他!

祁楚洵妖魅的瞳子微微缩了缩,微微抿起的唇瓣彰显着他极度的不悦。

他偏要留下旁观。

这小东西要敢当着他的面跟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弱鸡仔做爱爱的事情。

他就敢直接将小东西扛走了绑到床上狠狠干!

反正既然被他打上了所有物的标签,迟早都会成为他的。

他不介意提前行使一下权利,享受一回福利。

相比起祁楚洵此时地不动声色,言玉离的表现就要激愤多了。

尤其在听到慕流歌那句要跟他继续办完事的时候,整个人又气又火地简直要自燃了。

怒火中烧地瞪着她,言玉离愤恨道:“谁要跟你爱爱办事!”

“死断袖!”

“我言玉离今天就是死了,也断不会让你得逞!”

坚定无比的语气冷冷威胁着慕流歌。

慕流歌挑眉看了他一眼。

摇头叹道,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怎么能这般招人逗弄。

抬手作乱地想要捏捏他嫩生俊俏的小脸,却被言玉离偏头躲了过去。

带着某种心愿落空的遗憾,慕流歌扬唇吹了声口哨。

“哥哥这么稀罕小离离,怎么可能舍得让小离离死哦!”

“你乖乖的,咱们很快就能把事给办好了,到时候,你一定会开心的不得了!”

就好像被囚禁久了的小小鸟,突然迎来可以展翅高飞的机会,怎么可能不欢呼雀跃?

慕流歌甚至开始构想言玉离对她感激涕零的场面了。

“呸!不要脸!”

“我都说了死也不会妥协与你!”

“你若当真敢轻薄与我,我就,就……”

“就直接去死吗?”慕流歌十分好心地替他补充完整。

嘴角的戏谑暴露无遗:“都说寻死腻活是女人的专项。”

“没想到小离离也不遑多让。”

“你这跟哥哥使小性子的模样,也是迷人的很呢。”

慕流歌一边说着撩拨的话语,一边欺身向前走了几步。

第122章 哥哥就宠你一回

言玉离被她逼得步步后退,眼中的隐忍一触即发。

这满眸警惕的小兽模样,更是惹得慕流歌玩心大起。

散散慢慢地打了个响指,舔着小脸玩笑道:“小离离,不要对哥哥这么冷冰冰的嘛!”

“你看你长了这样好看又可爱的俊脸,一定要笑起来才是最好!”

“快给哥哥笑一个,来嘛来嘛!”

“你笑一个,哥哥就奖你一个么么哒,一准亲的你心花怒放找不着北。”

“笑一个笑一个!”

言玉离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脸上的防备之色更是只增不减。

居然不为她所动!

慕流歌偏不信这个邪了。

粉唇弯弯,勾起一个略有几分邪气的浅笑:“小离离不给哥哥笑,这是怕哥哥赖账吧?”

“得!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儿上,哥哥就宠你一回。”

“来!”

“哥哥先给你么么哒,然后你再给哥哥笑一个。”

慕流歌这样说着,半分都不容言玉离辩驳的,直接撅着嘴猛压了过来。

这一幕落在言玉离眼中,惊得他瞳孔不自觉地放大。

脑中好像被轰炸机炸过一遍,面目全非。

遍地疮痍中,却又跳跃着另一抹浓重而扭曲的色彩。

这带给言玉离的感觉不可谓不诡异。

诡异到让他无所是从,只能紧紧抓住滑落到袖口的匕首。

好像那一抹冰凉能赐予他勇气与安然一般。

若是……

若是死断袖真敢对他胡作非为,他必与他同归于尽!

危机四伏的小兽已经暗暗亮出了爪牙。

慕流歌却浑然未觉,仍旧不知死活地撩拨于他。

直到胸前横了一把匕首。

硬生生地隔开两人的距离。

慕流歌大为意外,玩味挑眉:“小离离,你这是做什么?”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玩弄这些长刀短剑,很危险!”

“伤了哥哥事小,这要是砍坏了空气,罪过可就大了!”

“乖,赶紧收收好。”

言玉离紧抓着匕首的把柄不放。

嫩生的小脸刷白一片,利刃直指慕流歌,手却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慕流歌顿时了然于胸。

真是只小奶狗呢!

纵使凶巴巴的,也没什么大的伤害力呢。

好笑地往前送了送身体。

果然不出所料——

既没有利刃划破衣服。

也没有血溅当场。

反倒是言玉离惶恐不已地瞪大眼眸。

右手抖得更加不成样子,甚至连匕首都差点滑落在地上。

慕流歌眼眸弯弯地看着眼前吓坏了的少年,粉唇一扯,轻笑:“以前是不是没砍过人啊,小乖乖?”

“你看你,这样可不行!”

“幸亏你跟前站着的是善良又宽容的大哥哥我。”

“要是换作别人……”

“夺你匕首给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可没商量!”

言玉离闻言,脸色已经变得比纸还要白上几分。

慕流歌说的没错。

他确实没砍过人,连牲畜禽鸟都没砍过。

早年里父亲送他去拜师习武。

可他嫌习武之后会让人戾气变重。

他之前有个表哥,年少时温温润润,谦和有礼。

后来习了功法,动辄打打杀杀,再不负之前的模样。

他不愿变的跟表哥一样疯狂,身上似乎总是笼着一层血腥的味道。

让人厌恶不已,惊惧难安。

第123章 死断袖!放开我!

由是,纵使师从最厉害的剑客,他也没能练成好武艺。

父亲骂他不成器的时候,他也总觉得无所谓。

反正出门总有一大帮人跟着,他从来不缺庇荫。

再者,他可是把轻功练的炉火纯青。

论起逃跑的本领,这世上恐怕没几个人能及得上他。

只是,言玉离错算了一点。

父亲跟小厮们能够庇佑得了他一时,却不能庇佑他一世。

家逢突变时,他被断袖世子强抢到镇北王府。

然,即便如此,那个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断袖世子却并没有真正伤害于他。

说来可笑,这镇北王府似乎成了他家道没落后的一个庇荫之地。

如果不是今日这死断袖突然跑出来亲了他,还要跟他做那等无耻之事。

他甚至从来不曾感到有什么危机。

这一刻,言玉离真的慌了。

心中从未有过的害怕。

只期盼慕流歌没外人传言的那般混账不堪。

可惜,言玉离心中仅存的小小侥幸注定要落空。

慕流歌正跟祁楚洵怄着一口气。

不是想旁观么,她就下贱给他看,就不挑给他看。

拉着小少年与她共同演一出戏,就放他自由的赎金了。

反正言玉离还是个屁大点的孩子。

这样的话,于他也好,于她也罢,应该都不会有太坏的影响。

所以,慕流歌原本只打算逗逗言玉离就作罢,此时倒真有轻薄一下的意思了。

装作一副流里流气的淫邪样子,慕流歌拦腰圈他在怀。

匀出的一抹余光挑衅地看向祁楚洵。

扬眉,俯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言玉离的脸颊。

迫得他浑身僵硬,如同一只吓呆了毛的兔子。

眼眶红红,泛着袅袅绕绕的水汽,看着好不可怜。

却不知他越是如此,便越是能够勾起慕流歌骨子里的劣性。

几乎是兴奋难抑地摸摸他的脸颊。

滑滑溜溜,软软嫩嫩,手感好到无法言喻。

言玉离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

看来他逃不过今日这一劫了。

被一个死断袖玩弄于股掌之间,他还有何颜面继续苟活。

不如……死掉算了。

明澈无垢的双眸中划过一丝狠意。

言玉离蓦然转动手腕,将匕首朝向自己狠刺了下去。

寒光大绽间,慕流歌直觉抓住他的手腕。

不让那匕首再上前分毫。

为慕流歌所救,言玉离却并不领情。

他双目猩红地瞪着她,像一只被逼到穷途末路的小兽。

“死断袖!放开我!”

“你放开我!”

“我言玉离杀不了你,总能杀得了自己!”

“我早就说了,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龌龊的想法得逞!”

“你若还敢强来,得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

慕流歌:“……”这台词略耳熟啊!

古往今来,有多少贞烈女子用类似的话保住了自己的清白。

所以,这毛小子真拿自己当贞女烈妇了。

原谅她不合时宜地笑尿了。

也原谅她不合时宜地又嘴贱了一回。

“尸体就尸体,闲来无事,奸奸尸也不错!”

“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天真的让人心疼。”

“真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啊!”

“一个两个的,净会跑哥哥跟前闹自杀。”

“苏苏如此,你也如此!”

“自杀还会传染不成?”

第124章 最是年少不禁逗

“总有一天,我们会死很久很久,干嘛这么迫不及待呢!”

奸……奸尸?

可怜言玉离还是个孩子,第一次听到如此惊悚的词语。

瞬间跟被人点了定身穴道一般,讷讷地不敢再胡乱动弹。

活着,最起码还能垂死挣扎一番。

死了,就真的只能任这个死断袖摆布了。

委屈与恐惧一起袭上心来。

世上怎会有如此变态之人?

趁他呆愣之际,慕流歌顺手夺下他的匕首。

来回掂量两下,勾唇:“这么锋利的东西,果然不适合小孩子玩,没收了!”

言玉离一震,怒吼:“我不是小孩子!你还我匕首!”

慕流歌煞有其事地摇头:“不还不还,就当小离离送给哥哥的定情信物!”

“改明儿哥哥也送你一个小玩意儿,咱们的事就算是定下了!”

是得赶紧着手准备送这小祖宗离开了。

这纯到掉渣的小奶狗,配着傲娇的小性子,再留他下去,指不定会闹腾出什么事呢!

言玉离咬牙含怒:“你无耻!”

“谁要跟你定情!”

“还我匕首!”

“那是我爹爹留给我的!”

“容不得你这死断袖玷污!”

“你爹留给你的?”慕流歌讶异地眨了眨眼,“这么大来头?”

言玉离倔强地抿着唇瓣,不再开口。

可那表情,分明是了。

慕流歌垂眸溜一眼匕首,唇角微哂:“岳父大人留给你的,那就更不能还你了!”

“权当是岳父大人亲自为你我二人见证此番感情!”

言玉离闻言怒啐:“呸!”

“臭不要脸的!”

“谁是你岳父大人!”

“你少乱叫!”

“我爹爹若是知道了,非得化作厉鬼掐死你不可!”

一边说着,言玉离劈手去夺匕首。

却每每都差那么一点,次次被她逃脱。

言玉离不是一般的窝火,扯着脖子发狠道:“死断袖!”

“若是被我抢到匕首,一定要杀了你!”

“你倒是抢一个试试呀,能抢到了再说杀我也不迟!”

言玉离黑了脸。

最是年少不禁逗。

这一次,言玉离是真的急了眼,将慕流歌记恨上了。

下起手来也越发不顾深浅起来。

渐渐的,靠着一股蛮力,居然把慕流歌这个半吊子逼得节节后退。

打扰了她默默地装逼,慕流歌也恼了。

好好的一个孩子,粉团捏成的人儿一般,心里怎么住了一头犟驴?

想不通,想不通。

就在慕流歌走神的这一刹那,言玉离终于得手。

正欲抽身离去,却冷不防被什么绊了一下,连带着慕流歌也倒向地面。

要命的是,匕首的利刃正对着她的胸膛刺了下来。

慕流歌这一摔被摔的七荤八素,根本,即便在第一时间意识到危险,也力有不逮躲不开了。

言玉离更是指望不上。

本就是个半大的孩子,估计还在怀疑自己怎么突然被绊倒了。

是不是又是慕流歌暗中搞的什么鬼?

眼看着匕首就要穿胸而入。

说时迟,那时快

原本离他二人还有不小一段距离的祁楚洵,竟以一种绝对诡异的速度垫在了慕流歌与言玉离之间。

利刃刺入皮肉的声音,惊心。

同时震呆了两人。

言玉离面如死灰地看着汩汩流出的殷红,心中反反复复着一个声音。

第125章 伤到哪里,与你何干

他杀人了……

他杀人了!

慕流歌则是心头酸胀的厉害,嗓子也一阵阵的发紧发疼。

直到祁楚洵蹙眉闷哼一声,唇边一抹鲜血蜿蜒而下,滴落在她的脸上。

慕流歌才恍然回过神来,双手颤抖地扶住他的肩膀,涩然发声道:“楚小妖,你伤到哪里了?”

“没事吧?”

“你没事吧!”

慕流歌不解,这个看起来精明又危险的妖孽怎么会突然扑上来呢?

她对他又不好!

刚才还跟他吵着架!

甚至恶毒到想要气死他!

他也确实如她所愿,冷眼看着她逗弄言玉离,脸色一时比一时难看。

他就应该不管她的!

除非他脑子被驴踢了,智商被狗啃了!

惶惑难安间,忽闻一声轻嗤,慕流歌瞳孔一缩,定格在他几分嘲讽的唇齿之间。

“伤到哪里,你在乎吗?”

祁楚洵扯着唇瓣。

慕流歌怔住,无声自问——

她在乎吗?

她在乎。

她当然在乎!

这是她抢来的极品小受,还没来得及给他配一个霸道总攻就损伤了。

心里一阵阵绞着疼。

就跟一些心脏别人描述自己病发的症状一般。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可是,这话她说不出口。

而祁楚洵也不需要她说出口了。

染血的双唇异常妖异,那一抹讽意更是深入到肌理。

他就知道,这小东西惯没良心的。

他便是死在他跟前,小混蛋也能扇他两巴掌叫他别装!

祁楚洵突然很想笑。

他也的确笑了,并且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却又戛然而止。

垂眸凝着她,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

片唇轻启,吐字无情:“本王伤到哪里,与你何干!”

言毕,反手拔出刺入脊背的匕首。

看也不看一眼的,“咣当”扔在地上。

撑着地面慢慢起身,提气,飞离镇北王府。

至此时,恍然如一梦。

慕流歌抬手捂住眼睛,不让阳光刺激的她想要流泪。

走了啊,还是那么牛叉闪闪的离场,肯定没伤到要害。

她就知道——

要不是那小妖精算好了不会有什么大碍,怎么可能傻蛋一样扑过来?

怎么,走了呢?

趁机留下来蹭吃蹭喝蹭睡,才是妖孽真本色啊!

所以,果然还是个傻的吧?

以前,竟是她高看他了。

总觉得他一扯唇一挑眉,都是别有预谋的想要作死。

四肢张开着瘫在地上,慕流歌脑中一忽儿明,一忽儿暗。

嘈嘈杂杂,乱得紧。

一盏茶后。

从地上一跃而起。

目光看似无意地掠过地上的那滩血迹。

双眉遽然皱起。

不就被匕首刺了一下,至于搞得跟凶杀现似的吗?

血还真多。

应该是养尊处优惯了。

十年八年磕不着碰不着的,所以才会血液循环的这么快。

破层皮都得哗哗淌血。

不明内由的还真能被它唬住了。

得亏今日被刺了一下。

言玉离这小子,算是阴差阳错地助他全身血液换新了一下。

抬眸看了吓傻的言玉离一眼,慕流歌竖了竖拇指,弯唇:“做的不错,少年!”

言玉离不住地摇着头,抬脚往后退了好几步:“不是的!”

“我不是故意要杀人的!”

“有东西绊了我一下,我控制不住……”

第126章 你砍砍我,我砍砍他

“我想收手,可它肯本不听使唤!”

“我、我……”

言玉离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慕流歌揉一把他的脑袋:“说你是个傻孩子还不信。”

“人又没死,怎么能叫杀人?”

“这年头,身上挂个彩添条疤。”

“你砍砍我,我砍砍他,不该是常有的事?”

“怎么还哭上了?”

“男子汉大丈夫,你丢不丢人?”

言玉离闻言,泪眼朦胧地瞥了慕流歌一眼,十分不赞同她说的话。

但心中的恐惧却竟真的随着这几句莫名不正经的话而消退了许多。

言玉离第一次觉得,他似乎并不像自己想的那般排斥慕流歌。

暗悄悄地往她身边蹭了蹭,小声叫了一声慕哥哥。

慕流歌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嗯了一声。

挑眉不解地望了他一眼:“你说什么,没听清。”

言玉离抿唇看了她一眼,确定不是在逗他。

嫩生生的小脸上染了一抹羞赧:“慕哥哥……”

“我以后认你当哥哥了。”

慕流歌:“……”

她嘴贱随口一说,能不能别当真?

“喂,怎么不说话,还是没听到吗?”

慕流歌扯扯唇角:“听到了。”

“听到了还不说话,你怎么想的?”言玉离的俊生的嫩脸上划过一抹急迫。

垂眸看了他一眼,慕流歌淡淡的哦了一声。

哦?

“哦是什么意思?”

同意?或者不同意?

言玉离不罢休地追问。

“你随意。”慕流歌说着,最后瞥一眼地上的血迹,举步离开这里。

言玉离紧走几步跟在后面,轻轻皱着小眉头:“怎么能我随意?”

“把话说请楚再走啊!”

怎么有这样的人?

之前哥哥长哥哥短的自称,他现在愿意叫他了,居然这么不冷不热的!

他很好耍吗?

“喂!你说明白啊!”

超嘹亮音质,慕流歌想装没听见也不行!

倏然顿住步子。

慕流歌回过头来,正面对着言玉离道:“其实,你不适合给人当弟弟,更适合给人当小祖宗。”

说完,也不留给他思考的时间,继续抬步向前。

慕流歌这说法,其实并不夸张。

这么个精致的小少年,确实更适合当祖宗一样供着。

经此一次,她对他,也算惹不起惹不起了。

负手想了想,干脆将之前的打算说出。

复又回过头来,认真地凝着言玉离道:“你虽还小,但总是留在镇北王府总归不妥。”

“正好借此机会,送你出府。”

“你要送我出府?”

言玉离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慕流歌,语气里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委屈。

很不巧的是,慕流歌并没有听出这一丝委屈来。

因此,在言玉离刚问出口的时候便紧随着他点了点头。

二人简直衔接的天衣无缝。

落在言玉离眼中,就是慕流歌迫不及待地想让他滚蛋一样。

心中陡然萌生出一股恼意。

他凶着嫩生的小脸猛推了她一把。

像只被抛弃了的小奶狗一样胡乱叫嚣:“出府就出府!”

“镇北王府这个破地方,我早就不愿意待了!”

“死断袖!”

“你记住!”

“是我不稀罕看见你!不是你赶我我才走的!”

恨恨地说完,言玉离转身直接跑调。

慕流歌则被他推得一个踉跄。。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正打算教训教训这个熊孩子,却不想被他劈头一阵抢白。

第127章 爷得找那小妖精去

若只是这样,倒也好说。

可他推完就跑可就不道德了?

往严重了说,这种行为根本与现代的肇事司机撞人后逃逸没差啊!

摇头收回追逐着言玉离奔出很远的视线。

慕流歌叹息着摇了摇头:“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难搞不友好的吗?”

不过……那小家伙临跑前是哭了吧?

眼角一抹晕开的红,有什么的亮晶晶的东西就要夺眶而出。

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

苍天为证,她才是该委屈的那个好吗?

方才若不是她伸手矫捷,指不定就脸朝下摔地上了。

照那个力度,她这鼻子眼睛的,有八成的可能性会摔跑偏。

她又没有自带牛逼闪叉的金手指。

要是没了一张花容月貌的脸,她还怎么在断袖界混?

细思极恐啊细思极恐!

不成,找时间她必须得当面训这熊孩子几回。

做个温温柔柔,乖乖巧巧,可可爱爱的正太少年不好吗?

没多大会儿的时间就闹出这么多事儿来,慕流歌也没了心情继续临水照影,自怜自叹。

撇撇嘴巴,原路返回书房。

将大半个自己摔在软榻上。

慕流歌单留着条右腿凌空而垂,前前后后,漫无目的地晃动个不停。

一如她此刻不在焉的心。

双眸无意掠过书案,慕流歌的眼底流入一抹异样的微光。

须臾之间。

慕流歌起身走到书案前,凝眉瞅着并排摊开的两本书——

正是《太康帝秘辛》跟《男男作战计划无疑》。

目光在这二者之游移几番,最终落定在前一本书上。

指尖微动,慕流歌将她翻开。

随着这一动作,脑中似乎蔓延出一道疾光,连带着她的记忆都打开了。

一幕连着一幕,就跟放电影似的。

且从头到尾,都被一个红色妖冶,艳绝天下的身影给霸了屏。

慕流歌皱了皱眉头:“楚小妖!”

脱口而出了三个字,慕流歌眉头皱的更紧。

“龟犊子的!”

“那小妖精写书的时候蘸的根本不是墨而是致幻剂吧?”

“要不爷在翻书的时候,怎么满脑子都是他撩骚的样子!”

一忽儿挑着眉。

挑她这里做的不好,那里做的不对。

磨个墨都能从砚台里磨到鼻子上。

一忽儿沉着脸。

嫌她手笨脚笨人也笨。

倒的水不是凉透透的,就是热的能给人的舌头烫下一层皮。

一忽儿俊脸骤然逼近。

眉眼魅惑,挽唇笑言要跟她断个袖。

……

慕流歌抬手按按在自动播放各式画面的脑,发声一种类似困兽的怒吼:“这是活见鬼了吗!”

“不成!”

“爷得找那小妖精去!”

“爷必须当面质问他是不是在给她写书时动了什么手脚!”

“要是有的话……”

那小妖精绝对死定了!

她非得弄死他不可!

“嗯,就照言玉离刺伤他的地方再补一刀!”

对!

就这么办!

慕流歌跟自己击了个掌。

丝毫没意识到她纠结了这半天,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去看祁楚洵的理由罢了。

三步并作两步地出了书房。

慕流歌直奔府上的储药室而去。

看守药材的小厮张手要拦,却被慕流歌一边一个反剪。

扯,拉,推,扔。。

“嘭”一声,不分前后地同时被扔在了地上。

第128章 把奴才们卖了也不值这个价

瞄一眼四仰八叉躺地上的两个人,慕流歌拍拍手掌,咧唇一笑。

“不错不错!”

“爷如今的身手越发牛叉了!”

“左勾拳右勾拳的绝门秘技都还没来得及施展,上手就把人给整趴下了!”

“艾玛!爷真是太帅了!”

慕流歌丝毫不觉脸红夸赞着自己。

如果不是还有正经事要办,她非得拽着这两个小厮好好说道说道。

至于现在,进去找药材先!

……

半晌之后。

两人小厮终于缓过劲儿来。

顶着满脑壳团团直转的金星。

两个小厮懵逼地对视一眼。

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几个字——

我是谁?

我在那儿?

我在做什么?

搞不懂,搞不懂慕流歌突然硬闯个什么劲儿。

整个镇北王府都是世子的,何况一个小小的储药室?

好好走进去不行吗!

夫人都金盆洗手不干土匪的勾当好多年。

世子倒是将土匪的派头学了个十足十。

……

再看已经闯进储药室的慕流歌这边。

说她跟只入了深山老林的猴子一样也不为过。

简直是可着劲儿的造作。

但凡所过之处,无不带起一阵噼噼啪啪的音效。

而这音效又顺着大开的房门,经空气媒介传入小厮耳中,竟生生显出几分可怖。

更让二人的心里同时生出一个十分不美妙的想法。

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二人确认过眼神。

骨碌一下爬起身来,几乎是一头扎进了储药室中。

然后——

两个小厮直接傻眼了。

这里真的是他们天天看守着的储药室?

是他们走错地方了?

还是进门的方式不对?

这满地的狼藉,就跟被哪个旮旯的土匪抢掠了一百遍似的。

就在他们胡思乱想的当口,迎面突然飞来一团不明物体。

二人一愣,皆是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这才堪堪避开。

暗暗吁出一口气,而后不约而同地朝地上瞅了一眼。

这一瞅不要紧,可把两人的心肝脾肺肾给疼坏了。

口中一阵心肝宝贝疙瘩肉地乱嚎。

哭丧着脸。

两人一左一右,死死抱住慕流歌的两条大腿。

行动骤然受阻。

慕流歌满脸不爽地抖抖大腿,试图将多出来的两个腿部挂件甩掉。

未果,狠憋了一口气,咆哮出声:“药农!药奴!你们作死呢!”

“赶紧给爷起开!”

“别耽误爷办事儿!”

“世子爷!冒犯了!恕奴才实在不能放手!”

药农摇着头,手劲儿用的更猛了!

药奴也随声附和:“是啊!世子!不能放啊!”

“府上的储药室里珍藏着不少价值连城的药材!”

“世子您随随便便毁掉哪一味,便是把奴才们卖了也不值这个价啊!”

此话一落,慕流歌突然反常地安静下来。

几个呼吸后。

慕流歌轻眨着眼睛,略有迟疑地凝向他们,不确定地问道:“你们……就这么便宜?”

连几根破草的价钱都不值?

药农药奴齐齐一噎。

是药材很贵!

不是他们很便宜!

请不要本末倒置好吗!

他们不要面子哒!

这般反应,放在慕流歌眼中,被理所当然地归结为默认。。

她抖抖嘴角,不无同情地感叹道:“这个视人肉如草芥的世界啊!”

第129章 爷是颜值狗

“就是养两头大肥猪宰了卖肉,也得比这些个破草值钱吧?”

叹息一声接着一声,刀子一样直插进药农与药奴的心口窝。

搅的他们个个龇牙咧嘴,却不知如何解释。

只能木着脸把这茬掀过去。

“世子要找什么药材,犯不着自己动手。”

“只管知会一声奴才一声!”

“我们管保,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它送到世子手上!”

“免得世子不熟悉药性,费时费力。”

最关键的是费钱!

就算镇北王府家大业大财大,也兜不住世子这样世儿的造啊!

当然,后面这些话,药农是不敢说出来的。

毕竟他还不想早早去陪阎王爷喝茶。

不过,慕流歌是什么人!

自诩生就一双火眼金睛,她会看不出他心里的这些个小九九?

龟犊子的!

居然敢腹诽她!

真想一人一记窝心脚,索性踹死他们算了!

可惜慕流歌双腿难敌四手,被药农跟药奴死死把持住,别说抬脚踹人了,就连稍微动一下都难以做到。

吹鼻子瞪眼地挣扎了好大会儿,才不甘心地妥协。

“行行行!”

“你们赢了!”

“你们牛!”

“赶紧给爷找药材去!”

“要是耽误了爷救人——”

“爷非削死你们不可!”

药农跟药奴对视一眼,似乎在判断这些话的可信程度。

犹犹疑疑的样子,差点没把慕流歌气疯。

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慕流歌怒而咆哮:“滚去干活!”

“爷可是个断袖!”

“你们这样抱着爷大腿不放,爷会以为你们在跟爷求欢!”

“起开起开!”

“爷是颜值狗,看不上你们!”

药农:“……”

药奴:“……”

这话就说的十分扎心了。

抽抽眼角,收拾起萎顿了一地的玻璃心,药农尽职尽责地问慕流歌道:“不知世子要找什么药材?”

慕流歌闻言呆住。

对哦,她要找什么来着?

补血的话,用人参应该没差吧?

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不是经常演到人快死了要用参片吊命么?

那就错不了了!

慕流歌坚定地点了点头:“那就随便来个十根八根的千年人参吧!”

千年人参?

还随便来个十根八根?

药农真想两眼翻白抽过去算了。

药奴揣着错乱的心情,提醒慕流歌道:“世子,人参不是萝卜。”

言外之意,能不能别跟闹着玩似的狮子大开口?

慕流歌从善如流地点头:“对啊,爷要的也不是萝卜啊!”

药奴无奈:“世子如果要萝卜,别说十根八根了,就是十车八车,那也是有的。”

慕流歌没好气地瞪眼:“你脑子有病吧!”

“爷要么多萝卜干什么!”

药奴默然:“……!”

还能不能让他明白的把话说完了?

夭寿的,他还是不兜圈子了吧。

“府上没有那么多人参。”

“别说千年老参了,就算把所有的小参全都加起来,林林总总也不过四五根。”

“……!”闻言,慕流歌再次无语。

停顿片刻,再开口已是鄙夷满满:“这么大一王府,原来不过是个空壳子。”

“中看不中用,还穷得响叮当。”

药农:“……”他们有说过王府很穷吗??

“也对,毕竟爷没有一个在朝中身居要职,牛逼哄哄的老爹。”

第130章 多谢老娘不生之恩

“如若不然,光是每年贪个小污受个小贿什么的,也能供养得起全人类了。”

慕流歌摸着下巴,不无惋惜的感叹着,仿佛当真为此十分苦恼的样子。

要说这话,药农跟药奴可就不高兴了。

想他们镇北王爷是何等风光霁月般的人物。

生性耿直,端正支持。

如何会干贪污受贿的勾当!

他们兄弟二人年幼时承蒙王爷救,绝对听不得有人说王爷的不是。

换句话说,侮辱他们可以,如果侮辱王爷。

不好意思,先拖出去打一顿再说。

但,事情总有意外。

泼他们王爷脏水的不是别人,是王爷唯一的独苗苗啊!

所以,即便他们再怎么想把人拖出去打一顿,还是得和血忍着。

不过,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的。

必须让世子长成王爷那般顶天立地的小白杨,而不能长成一棵不成才的歪脖松。

这世上任何人都能长残,唯独世子不能!

因为世子是镇北王慕芫的种。

如今,世子已经有了长歪的苗头。

在这关乎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们必需拨歪反直。

药农药奴对视一眼,立马明晓了对方的心思。

目光交汇。

点头。

达成一致。

由药农先进行规劝。

药农肃了肃脸色,开口道:“还请世子谨言慎行。”

“哈?”

突如其来的话题切入,让慕流歌有些找不着北。

“什么叫请爷谨言慎行?”

“你把话谁清楚!”

“别想随随便便甩锅给爷!”

“爷不是背锅侠,不是爷的锅,打死你爷也不背!”

龟犊子的!

当她是吃白水和面粉长大的呐!

随便他们怎么揉捏都好。

伴着慕流歌如此反应,药农的脸色更加沉肃了些。

看来世子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哪儿有不妥。

双眉微不可察地轻皱一下,药农肃声提醒:“王爷失踪时,世子尚且年幼。”

“对王爷不甚了解也不能为人诟病。”

“凌枢国上上下下,男女老少,谁人不知王爷为人最是忠良。”

“世子身为王爷唯一的血脉独子,对王爷知之甚少也就罢了。”

“怎可出言辱没王爷名声?”

“正可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的”

随着药农每说出一句话,声音便跟着拔高一个音阶高度。

到最后,简直有些义愤填膺了。

慕流歌挑挑眉。

敢情遇上便宜老爹的铁杆粉了!

这一头一道的。

要不是她占据了这劳什子镇北王独子的名头,指不准早就被乱棍打出去了。

所以……她是不是该多谢便宜老娘的不生之恩?

慕流歌自嘲笑笑。

心知药农说的不无道理。

可话到嘴边,却变了味道。

挂上满脸漫不经心的嬉笑,慕流歌胡乱踢着小腿:“纠正一下你的常识性错误啊!”

“这个饭啊,其实是万万不能乱吃的,因为会闹肚子。”

“尤其是对哪些个肠胃本来就弱的主儿。”

“搞不好会拉脱水,严重的可能就直接翘辫子嗝屁了!”

慕流歌满脸诚挚地认真分析着。

可问题是,他有跟世子谈会不会闹肚以及怎么个闹肚子法吗??

简直不知所谓!

第131章 大白天做梦娶媳妇儿呐

“世子,奴才所言绝无半儿戏,还请世子莫要等闲视之!”

药农恨铁不成钢地凝着慕流歌,满脸地痛心疾首。

王爷唯一的独子,怎么就没有王爷的半点风范。

简直是个纨绔无赖的刺儿头!

慕流歌耸耸肩膀,十分不爽地瞪了药农一眼:“爷跟你儿戏了吗?”

“你当爷闲着没事儿来这储药室胡乱捯饬着玩呢!”

“还不是爷急等着拿了药材去救人!”

“爷可把丑话说在前头!”

“要是改明儿楚王府里传出什么发丧的风声!”

“你们就是害死楚王的第二凶手!”

慕流歌随口瞎编扯淡着,说的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儿。

这么大一口黑锅从天而降,差点没把药农二人砸懵逼。

怎么突然扯到楚王身上了?

那可是凌枢国头号不好惹的人物。

听说前段时间也不知招了什么邪祟,居然跑到镇北王府住下。

这一住就是好几日。

整天啥也不干,就跟他们世子厮混在一块儿。

众人对此颇有微词,还传出楚王跟他们世子是一对情投意合的好断袖。

睁眼说瞎话吗这不是。

虽说他们世子不争气,好男色。

可楚王除了性子古怪了些,却是个不可多得的神仙人物。

他们纨绔不化的世子,怎可能入得了楚王的法眼。

倘若非说这二人有什么关系。

肯定是世子强行逼迫楚王。

楚王抵死不从。

世子怀恨在心,恼羞成怒,恶向胆边生。

得不到楚王就要把楚王毁掉。

这才发生血案,酿成大祸!

事后,世子很快便后悔了。

毕竟,如果楚王殁了,这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个如楚王一样风姿绰约,容颜昳丽之人。

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药农便自行脑补了一场大戏。

心中复杂的滋味可别提了。

幸好慕流歌不知道他这些乌七八糟的想法。

否则,一定二话不说直接请他去死一死。

居然把她想得那般不堪!

她慕流歌是那样的人吗?

恰恰相反,明明是祁楚洵死皮赖脸缠着她好吗!

不过,尽管慕流歌这会儿并不知道药农脑中的黑洞,依旧很想让他去死一死。

她刚才所说的情况不够严重吗?

还是,这厮压根就把她当空气。

听了她的话,非但不作为,还兀自愣起神来。

“咳吭!”慕流歌重重地咳了一声。

药农这才从自己脑补的狗血大戏中回过神来,询问地看向她:“世子?”

慕流歌没好气地赏他一个白眼:“傻愣着干嘛!”

“大白天做梦娶媳妇儿呐!”

“可爷瞧着你这脸上配套的表情不对啊。”

“看着倒像是——被人抢了媳妇儿!”

捏捏下巴,慕流歌若有所思道。

药农一听这话,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抽回去。

微微发青的双唇猛抖一阵,方才十分艰难地挤出一句话:“世子说话……真是一如既往的耿直。”

慕流歌轻嗯一声,点头:“爷就当你这是长期仰慕爷而今控制不住地夸奖爷了!”

小样儿,跟她打迷糊阵。

当她是不谙事的娃娃吗?

耿直?怕是这丫更想说她口无遮拦吧!!

嘁——

第132章 被慕世子拐走的主子回来了

好容易摆脱了跟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的药农和药奴。

慕流歌心里这口气儿总算顺了许多。

掂掂手中的老参与灵芝,又摸摸袖中顺手顺来的九死还魂草。

慕流歌满意地点了点头。

“听那两个老小子把这破草吹嘘的神乎其神的。”

“别说是给人补个血吊吊气,就算是被黑白无常勾了魂入了地府,也能把人从阎王眼皮子底下给捞回来。”

“算是彻底打脸了那句阎罗让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的说法!”

可她方才左看右看,都没看出这棵干巴草有何特别之处。

一般来说,那些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草药,不应该生的一副非常体面的样子么?

哪里像她手里的这株,分明跟干稻草差不多,头上还顶着稻穗一样东西。

“真不知这破玩意儿到底有没有奇效,别是那俩人合起伙来骗爷的吧?”

“应该不至于,毕竟人命关天。”

“药农药奴又都算半个医者,医者仁心,哪有拿人性命开玩笑的!”

“爷姑且就信他们一回。”

“先拿这药给楚小妖试试看。”

若他吃了这破草能立马活碰乱跳,一口气爬五座山都不带累的,那就一切都好说。

如果不是,看她不回来剥了他俩的皮!

“楚小妖啊楚小妖!”

“你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全人类!”

“居然让爷如此记挂着,这得是多大的造化!”

“唉,其实归根结底,还是爷太过善良的本性在作祟!”

“上天注定爷善良,半点都由不得爷反抗呐。”

慕流歌一边说着,一边叹息着摇了摇头。

满脸假如生活强奸了你,不要反抗,不要折腾,就给它享受着找机会反奸回去的表情。

一路上引来无数侧目。

慕流歌丝毫不觉有哪里不对,甚至还时不时微微笑着点一下头,就跟某某领导视察一样。

直到出了镇北王妃,才揉揉笑僵掉的脸颊。

“丫的,长时间微笑什么的,果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真不知现代的那些礼仪小姐们到底怎么做到一笑笑一天睡醒起来第二天接着笑的!”

“不过,那些丫环小厮们用那般崇拜的目光看着爷。”

“爷要是吝啬到连个微笑模样都不给他们,岂不是显得太过冷血不近人情?”

慕流歌一边轻皱着眉头,一边自言自语着,苦闷发愁的不得了。

不过,此时此刻,苦闷发愁的又何止她一个?

楚王府上上下下,还不是个个都吊着张苦瓜脸。

原因在于——

他们被慕小世子拐跑的主子终于回来了!

这原本该是件莫大的喜事。

可坏就坏在,主子回府时身手重伤。

那些哗哗地往外淌,跟不要钱似的!

天知道他们主子的血有多金贵!

所以,当祁楚洵浑身血腥地回到楚王府时,可把手下一帮下属们给心疼坏了!

当然,也把他们心疼坏了!

搞不好,是会要了主子的命啊!

这不是他们包藏祸心诅咒主子。

事实是他们主子体质特殊,经不得这种折腾!

而且,这都多少年了?

主子没怎么受过伤流过血。。

今天乍一看见,差点没给他们吓掉魂儿!

第133章 去镇北王府给慕世子几剑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更让他们把心提到嗓子眼里的,是他们一窝蜂围上去想要为主子疗伤时,居然被被赶出来了!

就连苍鹏首领也不例外。

之前这可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儿!

“玄鹰!你说主子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出去几天,怎么就伤成这样了?”

炎乌把在祁楚洵的卧房门口,坐立不安地走来走去,万分烦躁地抓着头发。

力道一个没把持住,居然生生薅下一小撮。

疼得他一个没忍住,嘶地一下倒吸了口凉气。

玄鹰斜了他一眼,鄙夷:“我上哪儿知道!”

“主子临走前下了死命令,不准任何人跟着!”

“倒是你……再这么糟践头发,迟早得秃顶!”

“到时候,你也该换换名字,直接叫秃乌得了!”

这风凉话说得就有点过了!

炎乌拳头一纂,十分不爽地瞪着他:“玄鹰!”

“有你这么诅咒人的吗!”

“你是不是嫉妒我长得比你高大威猛还英俊!”

玄鹰闻言,抬眼瞅了眼比他矮了近半个头的炎乌。

扬眉。

意思很明显。

真不知他哪儿来的自信。

正是这么不咸不淡的一眼,把炎乌彻底刺激到了。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内心比你高大威猛不行吗!”

玄鹰嗤笑一声:“随你高兴。”

他懒得跟脑子少根筋的人计较。

“你,你你少看不起人!”

“什么叫随我高兴!”

“你是不是把我当白痴了?”

“我告诉你玄鹰!”

“我打小跟着主子,不说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总算有的!”

“你凭什么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

“凭你就是个白痴!”

冰冰冷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炎乌脊背一凉,像是有人拿冰水浇过一样。

僵硬地转过脖子,炎乌萎靡地看向脸色铁青的苍鹏。

“首、首领!”

苍鹏冷声:“主子重伤,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斗嘴,平日的规矩都白学了么?”

“不是,没白学。”

炎乌觉得十分冤枉。

“主子受伤,做下属的怎么可能不担心!”

“可担心又有什么用?”

“主子一回府就把自己反关进卧房之中。”

“我们根本进不去!”

“就算进去了,也会被主子给扔出来!”

“到时候帮不到主子不说,还可能让让主子把自己折腾的伤上加伤!”

他也很无奈好吗?

主子要是真的上了性子,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那就什么都不做?还在这里窝里斗!”

苍鹏紧皱着双眉,眼中尽是呼之欲出的不满。

一语点醒梦中人。

炎乌眼底唰地一亮,像是安了强光灯一样。

“首领教训的是,确实不应该窝里斗!”

“我知道怎么做了!”

“首领在此稍等,我去去就回!”

炎乌一边说着,一边欲要动身往府外去。

简直莫名其妙的不能再莫名其妙

苍鹏见状,咬的牙槽嚯嚯直响。

吸气。

闭眼。

吼——

“蠢货!你干什么去!给我回来!”

炎乌顿住步子,回头解释道:“我去镇北王府给那慕世子几剑!”

苍鹏瞬间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玄鹰捂了把脸:“你给慕世子几剑作甚?”。

“这还用问,当然是给主子报仇了!”

第134章 全都欠抽不讨喜

炎乌满脸的理所当然。

“我觉得,主子这次伤重,跟慕世子脱不了干系。”

“说不定是姓慕的那小子对主子见色起意!”

“欲对主子行不轨之事,主子宁死不从!”

“慕小子因爱生恨,所以刺伤了主子!”

“所以,这其实是一桩简单的劫色伤人案。”

炎乌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自以为抽丝剥茧地找到了本质缘由。

他这话一落,右上方突然传来一阵拍手鼓掌的声音。

循着声音望过去。

站在房顶上的人,不是慕流歌,却又是谁?

炎乌脸色一沉,仰着脖子问道:“你来做什么?”

他本打算到镇北王府走一趟,不想这人居然自己送上门来。

这样正好,今天,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小霸王!

炎乌拔剑。

剑出鞘——

直指慕流歌的方向。

见此,慕流歌抖了抖手里的药材,凉凉道:“爷好心好意给你们送药。”

“你们不对爷感激涕零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拿剑杀到爷的门上去。”

“还有那个叫什么红乌鸦的。”

红乌鸦?

这名儿可真矬啊!

楚王府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知他们府上什么时候多出这么一号人物。

慕流歌伸出一根手指,稳稳妥妥地指向炎乌:“看什么看,爷说的就是你。”

炎乌指指自己的鼻子,眼睛瞪成铜铃。

他是红乌鸦?

“没错,就是你,不用怀疑!”

“爷觉得,你可能是眼瞎!”

炎乌眉脚青筋一跳,反驳:“眼没瞎!”

慕流歌也不强辩,反而顺着他点了点头:“那就是心瞎!”

“反正不管哪儿瞎,就是瞎了!”

炎乌忿忿的攥紧拳头:“这里不是镇北王府,由不得世子耍赖撒野!”

“要是世子再出言无状,炎乌可就对世子不客气了!”

哟!

死小子胆儿够肥,还敢威胁她。

真是有点儿意思!

慕流歌绕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轻功一提,转眼便从房顶轻飘飘的跃下。

落地姿势满分。

装逼指数满分。

慕流歌打了个响指,满意的嘘了声口哨。

这才抬眼盯着炎乌道:“你眼瞎心瞎往爷身上扣黑锅!”

“还诬赖爷撒野!”

“爷不在你这楚王府撒尿都是因为爷泛滥的善良在作祟!”

“你还好意思跟爷瞪眼了!”

“果然什么样的人调教什么样的属下!”

“你这乌鸦,真跟那小妖精是一个德性。”

“全都欠抽不讨喜!”

“算了!爷大人大量,不跟你一般计较!”

“反正爷已经把药送到了!”

“鹏鹏,找个人煎了给楚小妖服下,应该死不了人了。”

慕流歌把药往苍鹏跟前一送。

见他没有伸手接过,干脆直接往他怀里一塞。

“给爷拿着!”

“为了找这些个破东西,爷的耳朵都快给两个老家伙念出茧子来了!”

“你就算要扔掉,爷不能当着爷大大面扔。”

“否则,爷非拆了你的皮肉骨头丢去喂狗。”

威胁完毕,慕流歌抬步欲走。

经过炎乌身边时,还十分友善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只乌鸦,你尽管把自己的心放在肚子里头!”

“你家主子确实拥有一副让人见色起意的好皮囊。”

“可性子诡异的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爷现在避他都唯恐不及,怎么可能想对他行不轨之事。”

第135章 慕小流氓包藏祸心

“还有一点你也说岔了!”

“那小妖精在爷府中住着的这段日子!”

“死活非要缠着爷跟他断袖。”

“据爷目测,多半到了发情期吧。”

“听爷一句劝,为了你们主子日后雄风威武,银枪不倒——”

“还是趁早给他找几个小攻的好。”

“不要让他得空就去骚扰爷!”

“爷以后可是要干大事的人,怎能被他一个小妖精所惑。”

“好了,今儿爷就言尽于此。”

“走了!”

“这楚王府啊,爷以后能不踏进则不踏进。”

“府上妖魔鬼怪太多,爷这心里,好怕怕的!”

最后一句话落,慕流歌已重新跃上房顶。

回眸一笑:“各位,最好后会无期哟!”

言毕,纵身一跃,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炎乌对着空荡荡的空气打了一拳,咬牙含怒:“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主子会看上他这么个小流氓!”

“真该上卖猪肉的铺子上过过自己几斤几两!”

然而,并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倒是苍鹏垂眸看了看被硬塞进自己怀里的药材。

见此,炎乌眉头一皱,满脸嫌弃道:“有什么好看的,咱们王府还差者几棵破草药!”

“首领,干脆给他扔出去得了!”

“别让这沾了那小流氓气息的浊物脏了咱们楚王府的地儿!”

“炎乌!”苍鹏冷声喝止于他。

炎乌负气:“本来就是!”

“谁知道那小流氓安了什么心思!”

“说不定这些东西都是放在毒药里浸过的!”

“主子不吃这药才好,要是吃了,说不定……”

话未说完,后面全都变成惨叫。

玄鹰踩住他的脚,还铆劲儿碾了几下,咬牙低声道:“闭嘴吧你,蠢货!”

也不看看首领的脸色凝重成什么样了。

接到暗示,炎乌暗暗抬眼瞄了一下苍鹏。

下一刻,眼睛唰的一亮。

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亢奋地叫嚷起来:“看吧看吧!”

“我就知道那慕小流氓是包藏祸心!”

“这药材果然有问题,首领的脸都快跟锅底一个色了!”

玄鹰:“……”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有人偏偏没有!

苍鹏面色如霜,厉眼如刀,恨不能用眼神把炎乌杀死算了。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

卧房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苍鹏等人连忙上前:“王爷!”

祁楚洵皱眉拨开挡了他视线的几人。

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他想见的人。

本就因失血过多而惨白不已的脸色更加灰白了几分。

“人呢?”

他方才在房中听的分明,那没良心的小东西给他送药来了。

只是,他一时没能起身。

眨眼的功夫,就让那小没良心的给跑掉了么?

既然这样,又何必过来走这一遭。

楚王府什么没有,还差他镇北王府的几根破草药!

祁楚洵被慕流歌气得牙根痒痒。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黯然。

他哪里不好了,居然让小无赖如此嫌弃?

当着他这么多下属的面说他死皮赖脸非要缠着他!

说也便说了,反正从他看上小东西的那一刻,就早已做好将这张脸面舍出去的打算了。

可那小东西不该来了之后连见他一面没有就直接走人了!!

真该,抓起来打一顿才好……

第136章 把慕世子给本王请来

于此同时,在场的众人却因他这一句话而有些摸不着头脑。

相互之间看了几遍。

反复确认之后,确定该在的人都在。

所以……什么叫人呢?

祁楚洵突然偏头看过来,目光冷然地凝着炎乌。

“是你,把本王的小东西赶走了?”

虽是问句,却是无比肯定的语气。

这话说的有点严重。

炎乌尾椎骨一紧。

主子的东西,他哪儿敢动?

当下苦耷拉着一张脸,苦哈哈的表忠心:“属下不敢!”

祁楚洵冷冷挽唇:“本王看你敢得很。”

他可都听清楚了。

小家伙对炎乌不喜得很,还迁怒到他的身上。

说他跟这个脑子少根筋的家伙一样不讨喜。

炎乌顿时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脸都憋屈苦瓜色儿了。

“属下真不敢!”

“属下连王爷的小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赶走它。”

祁楚洵眼神微冷:“你瞎啊……”

炎乌:“……”

他今天冲撞到哪路神仙了?

三番两次被人说瞎!

炎乌心中默默留下两条宽面条泪。

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子,差点没立地突变成疯婆子。

而这笔账,最终被他一同算到了慕流歌身上。

炎乌觉得慕小流氓真是害人不浅。

想他们主子去镇北王府之前,是一个多么光风霁月的人物。

时隔几日,主子归来,居然变得如此粗鄙。

都是那可恶的慕流氓带坏了主子!

这样想着,炎乌对慕流歌越发不爽起来。

祁楚洵闭着眼睛也能知道他这属下不开窍的脑子此时肯定又和成一团浆糊了。

不由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去,把慕世子给本王请回来!”

炎乌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懵逼地眨眨眼,无辜脸:“能不去吗?”

若是放在之前,再给他一百个胆子,炎乌也不敢半点不从主子命令的心思。

可眼下的情况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他觉得,要么是主子失血过多神智不清了。

要么是他自己还没睡醒出去幻听了。

但,无论是哪一种,他总得问清楚不是?

祁楚洵负手而立,魅色天成的容颜冷然一片。

“若是请他不回,你也不必回来了!”

此话一出,都快把炎乌的屁给吓出来了。

嗷地一声,给被人踩了尾巴似的一蹦三尺远。

炎乌哪里还敢再耽搁,轻功一提直接不见了人影。

……

从楚王府出来,还没走出多远,慕流歌忽觉袖中异样。

抬袖一甩。

一个干巴草从袖中掉落出来。

九死还魂草?

糟了!

她刚才只顾着跟那乌鸦斗气,忘记把这破草给留下了。

这下不好办了!

她方才可是信誓旦旦地发了愿。

言明自己日后能不踏进楚王府则不踏进楚王府。

如果回去送这破草,简直打脸不要太响!

龟犊子的!

真是让人蛋疼啊!

可她这次来,主要不就是为了给那小妖精送这破草么?

如今东西没送出去,她不也很没面子?

对!

的确很没面子!

所以,她得再去楚王府一趟。

这样想着,慕流歌决然返身。

不过,走了没两步又停了下来!

“没面子总比打脸的好!”

“爷不能去,不能去……”

絮絮叨叨着,慕流歌又倒退了几步。

再一想,又往楚王府的方向迈了几步。。

……

第137章 王爷让慕世子去见他最后一面

如此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好几番。

慕流歌仍然纠结着没能走出方寸大的那点地儿。

这倒给出来寻她的炎乌省了不少气力。

不得不说,尽管炎乌对慕流歌不喜到了一定程度。

可架不住自家主子管他要人啊!

他出来之前还在为怎么把慕流歌找出来犯愁。

毕竟他刚才对慕小流氓没怎么客气。

想来依着此人恶劣的性子,多半不肯配合于他。

一般说来,非常时期,要采取非常手段。

大不了他直接把人打昏了扛回去就好!

现如今的棘手之处是——

主子让他把人给“请”回去。

这世上能让主子用上请字的人,大抵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不仅如此。

他们几位随侍多年的下属苦口婆心地拍了半天门也没能劝动主子半分。

可这姓慕的小流氓一来,主子硬是强撑着出来了。

还责令他必须把人给找回去。

这说明什么?

主子跟这姓慕的之间,决对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关系。

他就知道当日让主子跟小流氓走了,绝对是羊入虎口。

当初许下愿主子历尽蹂躏,归来时仍是处男的愿望,十有八九落空了吧?

世人都说,一个女人,总是会爱上夺走自己初夜的男人。

不管那男人用了什么手段。

是胁迫,还是强奸。

想来这个道理也同样适用于男人。

所以,这才是主子对慕流氓另眼相待的原因?

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了面门。

细思极恐!

一时之间,炎乌脸上的血色都要褪尽了。

再一见到慕流歌,登时就绷不住了。

眼一瞪,满脸苦大仇深地狠盯着她:“我们主子要见你!”

不得不说,此时炎乌心中的愤怒值,已经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把人吃干抹净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慕流歌原本正在纠结,要怎样回楚王府才能不打脸跌份。

恰在这个当口,垒好的台阶直接就通到了她的脚底下。

心中早就偷着乐了。

不过……

这小乌鸦的态度,却让慕流歌下定决心要多作一把。

视他如空气一般的,慕流歌四下环视一番。

最后好像猛然发现面前居然有个人似的。

慕流歌夸张地惊叫出声:“呀!”

“这不是楚小妖府上的那只异种乌鸦吗?”

“不知是刮了哪股妖风,才把你给吹来的呀?”

炎乌:“……”

他就静静地看她装完逼好随他回去见主子。

不过,慕流歌正给他记着黑账了,又怎会轻而易举地遂了他的意。

双唇弯弯,头上悄咪咪地长出两只恶魔的小犄角:“回去转告你们主子!”

“就说爷不高兴去见他!”

“让他好好保重,长命百岁,日后找个老攻好好疼他!”

扔下没有半点正经的一番话,慕流歌扭头走人。

心中却在暗中掐算着数起数来。

一!

二……

三!

慕流歌吃准炎乌会叫住他。

果不其然——

眼看着慕流歌的背影越走越远。

炎乌牙一咬,心一横,急吼而出:“王爷让慕世子去见他最后一面!”

这句话的威力非同小可。

如惊雷贯耳。

慕流歌心中咯噔一下,整个人就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术一般。。

再也迈不开迈不开一步。

第170章 他蠢得让皇上安心

“帝京繁华第一,家家雕梁画栋,户户红砖青瓦。”

“在奴才们看来,自然是最好的。”小灵子朝御书房外看了一眼,低眉顺眼道。

祁陌钰眼底风华一瞬,微凝着眉头,透过敞开着的半扇窗户举目远望,却被高高厚厚的宫墙挡住了视线。

熟悉的烦闷感缠上心头。

祁陌钰挫败地收回目光,唇边溢出几声讥讽的嗤笑。

“好一个繁华第一!”

“好一个家家雕梁画栋!”

“好一个户户红砖青瓦!”

“帝京若当真跟你说的这般美好,为什么却留不住他们!”

听到祁陌钰嘲意满满的低低笑声,小灵子担忧的皱了皱眉头。

他自然知道祁陌钰口中的他们是谁。

可正是因为知道,才连开口宽慰都不敢有。

五年前,大王爷离奇失踪。

四年前,三王爷病逝。

三年前,四王爷云游而去。

期间好容易安生了一年,本以为不会再发生什么怪力乱神之事。

未曾想,去年中元节时,二王爷竟被人发现暴毙在烟柳小巷,且查无死因。

消息传来时,祁陌钰的脸色有多难看,只有他这个近侍之人看的分明。

是悲凉,是厌倦,还是隐隐有些别的什么。

小灵子看不透。

亦或是,看透了,却依然硬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像是看透了小灵子的内心活动,祁陌钰扯扯唇瓣,美如冠玉的脸上堆积起更加深刻的讽意。

“真没亏了你的名字——”

“小灵子……”

“如今可是越来越伶俐,嘴巴也越来越紧实了。”

小灵子心下微微一提:“奴才知罪!”

“知罪……”祁陌钰将这两个字来来回回叨念几回,语气中带着股子玩味。

就好像在细细品尝着什么玄妙而深不可测的东西一样。

小灵子提着心,吊着胆,再次陷入冗长的沉默之中。

祁陌钰却开始自说自话起来。

“倒是个极好用的词。”

“朝堂之上,众卿一人一声知罪,朕都拿他们无可奈何。”

“下了朝堂,你再口口声声知罪,便什么也不必再想,什么也不必在说。”

“朕有时候不禁会想——”

“朕每日拿官禄养着的,到底是一帮可以帮朕排忧解难,固国安邦的臣子?”

“还是从邢狱司逃脱出来的犯人?”

小灵子:“……”

细想起来,知罪这两个字,好像的确是众位大人们最常用词之一了。也难怪皇上听得烦恼。

不过,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小灵子有些搞不懂。

不过,对于祁陌钰这个皇帝,他大多时间是搞不懂的。

就好像他也搞不懂宫中明明有那么多比他聪明伶俐会讨喜的小太监,皇帝为何却偏偏点了他在御前侍候。

难不成真像干爹说的那样?

因为他蠢得让皇上安心,所以才走了大运?

小灵子挠了挠脑袋,还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索性到此为止,不再探究。

做一个安安分分不知愁的小太监,其实挺不错的。

伺候好皇上,孝顺好干爹……

至于其他乱七八糟的什么事儿,就交给别人操心好了。

“罢了,朕跟你一个呆呆傻傻的小太监说这么多做什么。”

“横竖听不懂的,倒显得朕优柔矫情了。”

第171章 明天就要1跟死鬼皇上见面了

“好在,还有一个人,承诺过会一直陪着朕。”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

锦衣锻袍,伶俐可爱。

在一个冬雪初融的早上,闯入他独困一方的世界。

从此,烙在他心,如寒风腊月里的红梅,灼灼生华。

一旁的小灵子听到这话,脸色陡然变得十分古怪起来。

他打小便被选来伺候在皇上身边,自然知道皇上心心念念之人是谁。

他原应为此事感到欣慰的。

因为干爹经常在他耳边念叨,天下做皇帝的,没有一个不孤独的。

即使身边聚拢着文武百官,背后坐拥着三千佳丽。

然而,真正能让皇上内心熨帖的,却好似凤毛麟角,稀罕的紧。

只是——

一想到被皇上深藏于心,珍而重之的那人是如今那副德性。

小灵子就跟活吞了满口苍蝇似的,忍不住地直皱眉。

皇上天命之子,芳兰竟体,仙露明珠,堪比九天谪仙。

如此风流雅致的人物,无论什么,都该配全天下最好的。

真不知那样一个纨绔不堪,花名在外的无赖惫懒之人,到底有哪里值得皇上看在了眼里,又记在了心上。

……

远在镇北王府的慕流歌一个喷嚏惊天响。

努努微微泛着痒意的鼻腔,十分不爽地低声咒骂:“哪个王八犊子!”

“这么惦念着爷!”

“多大仇多大怨!”

无作他想,回应慕流歌的,只有满室静静流动着的空气。

仿佛在嘲笑深井冰一样地嘲笑她。

慕流歌斜吊着眼睛,白眼翻得快上天:“熊犊子的!”

“最好别让爷知道是你在背后鼓捣爷!”

“否则——”

“爷一定给你好看!”

对着空气胡乱挥拳威胁了几回,慕流歌这才稍稍收敛了周身躁动的气息。

躺尸一样往床上一横,脑子里鱼跃涌出好多乌七八糟的东西。

“明日便要跟死鬼皇上见面了!”

“还真特么有点莫名的小激动!”

“不知爷即将要征服的男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丑是俊。”

按理来说,皇家绝对是汇集天下最好基因的地方。

似乎并没有什么好担心了。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保不齐这皇帝真就是那个基因突变品种。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可就亏大发了。

为了能在这个动不动就可能被皇上砍掉脑袋的时代存活下去。

她可是连自己后半生的幸福都拿出来孤注一掷了。

嗷嗷嗷,好心酸,好心塞!

“事到如今,爷也没什么别的要求了。”

“只要你争点气,有你皇叔一半,哦不,有他三分之一好看就成了!”

“如果太磕碜,爷就算豁出这条小命不要,也要甩袖子走人呐!”

没办法,谁让她是一个颜控综合征患者。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慕流歌不由对祁陌钰前所未有的好奇起来。

以至于,竟不怎么受控制地在脑海中勾勒起她想象中祁陌钰的模样。

精致的五官,每一分都恰到好处。

红粉的双唇,处处都透着无声的蛊惑,

随着想象中的轮廓逐渐清晰,慕流歌不由瞪大眼睛,嘶嘶猛吸了几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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