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临仙古 - xp1024.com
《登临仙古》


楔子 恒河时光

宇宙深处,万星璀璨,极光恒明,一条条犹如波涛大海一般的星河横朔其中。

一颗又一颗巨大的星体环绕,闪烁着古老的符文,散发着阵阵不朽的波动。

更深入的地方,一座座殿堂矗立,犹如神金打造,散发着神明一般的光辉。

不时,更有诵经声传出,蕴含着大道之力,百万里而不绝。

星海尽头,有无尽圣树生长,生出黄金般的果实,其后瀑布直下三千尺,其中不乏镶嵌着无数闪烁极光的星体,真为银河落九天之势。

很难想象,殿堂、圣树、瀑布等这些事物会出现在宇宙中。

不过,这些仅是这大宇宙神秘的一角而已。

大宇宙中,神秘无尽,万族并起,神魔争霸,乱天动地。

此时,在大宇宙的中心处,天渊,出现了一条裂缝。

那里天渊轰鸣,至高而不朽的规则之力降临,那股伟力令人难以置信,就如同是创世之神的意志,所向披靡而又无人可敌。

那股力量化作一只有形的幽黑色大手,它抓住了天渊裂缝的一角,企图将它撕开。

哧地一声,裂缝深处那里仙光绽放,无限的符文裹挟规则之力袭来,想要轰向那只大手,阻止它撕裂天渊。

砰!

同一时间,大宇宙深处有五道法旨冲天而起,化作五道银光,编制成一张大网,将那道仙光裹住,阻止在大手之外。

轰!

大手发力,犹如遮天之手,又好像灭世之兆,大手中一条大河涌出,奔涌冲出,那股力量太强大了。

引发大道规则混乱,而其后,五道法旨银光大现,彻底阻止仙光。

嘶!

天渊裂缝那里,秩序不稳,规则出现了混乱,那股不朽之力太强了,跨越了时间的长河,打破了古老的禁咒,强行将天渊撕裂。

天渊外,恒河被打破,就此分流,一道恒河时光化作两道,向不同的方向流去。

天地颤栗,时间长河奔腾一股古老的气息瞬间迸发。

同时,天渊的裂缝也在自行修复,不会维持太长时间。

下一刻,恐怖气息弥漫,五道法旨飞回,发出银光,散落在大宇宙各处。

不朽的气息化作利刃,沿着天渊的裂缝,一艘幽黑的战舟突兀地出现,庞大而幽冥。

它巨大无边,一下子遮盖了天宇,大宇宙的一角都出现了阴影。

而后,整个大宇宙的生灵都警觉,他们发现了什么?

对此有感觉的生灵都位于大宇宙的巅峰,因而十分敏锐。

这太突然了,惊动许多巨擘。

它从哪里来?它的气息太恐怖了,震动天上地下。

一艘战舟出现,穿过禁忌的封印,渡过了时间的长河,硬生生地从不属于大宇宙的这一界跨越而来。

一柄又一柄的魔剑围绕的战舟出现,在其周围环绕,散发着如绝世魔王般的杀气,每一柄魔剑上都染着血。

战舟缓缓飘出,恐怖的不朽之气瞬间倾斜而出,覆盖了大宇宙的一角。

战舟前端,形成了难以形容的吸力,将无数璀璨的星辰吸纳进去。

许多大宇宙的巨擘赶到,距离很远,观察这艘战舟。

“究竟是什么人,竟能够跨越时间长河,无视大宇宙的规则秩序,强行来到这一界。”

“这是……神金打造的魔剑!居然有数百柄,天呐,这是哪路神仙?”

“看哪里,战舟上还有一个人!”

战舟上,有一个人,身躯伟岸,背对众生,与庞大的战舟对比却不显渺小,那人白发苍苍,衣襟上染着血。

整个战舟大大小小伤痕无数,它像是在另一界经历了血战而来,那人站在那里,仿佛时间都凝固,这一刻,整个大宇宙都停止了运转。

天渊逐渐修复,整个战舟已经完全进入这一界。

时间长河被人横渡,从另一界跨越而来。

那人染血,经历大战方才艰难穿越而来,但那股气势太过惊人,众生膜拜。

噗。

血滴洒落,散发无尽血精光辉,却如雷霆万钧,砸落无数星辰。

有那个人的血,也有与之交战者的血。

数百柄魔剑,每一把都被染红,更有甚者残缺,甚至被斩去了剑身。

这个场面相当惊人,大宇宙从未有过这样的事件发生。

那人虽生白发,却不显老态,一股不朽的伟力以他为中心扩散,瞬间,以这艘战舟为中心,幽黑的不朽之力扩散开来,使得大宇宙中所有生灵无法窥视这里。

那个人很平静,驾驶战舟,游走在大宇宙之中。

要知道,这很恐怖,大宇宙何其之大,许多通天的巨头穷尽几百万年也无法探尽,但这个生灵却屏蔽了整个大宇宙的生灵的感知。

数百柄魔剑沉浮,围绕着战舟,为其护航,磅礴盖压无尽星辰。

而这时,那尊生灵突然感应到了什么,伸出手指,点破自己的眉心,一滴精血流出,飞向大宇宙的一端。

那尊生灵目光深邃幽黑,深深地望了远方一眼,而后便驾驶战舟,向天渊裂缝前行。

这期间,无数星辰被碾压,数百万里的星河破灭,被吸入战舟的前端。

突然,天渊裂缝再度被撕裂,那道之前被囚困的仙光飞出,化作一柄锋利的仙剑,直指舟上生灵而去。

与此同时,数百柄魔剑嗡鸣,而后涌出,化作魔剑形成的风暴,将那柄仙剑围困,并喷涌魔气。

“你来晚了。”这是舟上的生灵第一次开口。

天渊裂缝处没有人影出现,但却有声音传出,“你不应该干涉这一界。”

“为了不让他出世,足矣。”舟上生灵叹息。

“你无法干涉时间长河的流动,更无法逆转那一切。”天渊裂缝中的声音传出。

同时,一道又一道仙光袭来,直指舟上生灵。

“你忘了我是谁,也忘了……你是谁。”战舟前端喷吐无穷星光,将那一道道仙光尽数覆盖,震动了一片天宇。

“我是来阻止你的。”天渊裂缝,一到身影踏出,那人一身黑袍,且染血,一脚就踏出了裂缝。

“可你没有成功。”舟上生灵没有任何感情波动,冲着天渊裂缝而去,就要离开这一界。

黑袍人不置可否,摇了摇头,“你回不去了。”

“你我跨越时间长河而来,本不属于这一界,若是开战,你我都将葬送在破碎虚空,从此不复存在。”舟上生灵很平静,也很安然,道出了事实。

但是,那股不朽的气息却更为浓烈了,冲着黑袍人袭去。

“留下吧,留在这一界,葬送在这里。”黑袍人轻声说道,而后其背后仙光无限,甚至幻化出了万丈法身,直指天宇,矗立苍穹之中,简直要碾压世间万物。

“就此罢手,你我就不会被规则束缚,若是开战,那一瞬你我就将成为时间长河中的尘埃。”舟上生灵皱眉,数百柄魔剑嗡鸣作响。

“若是在此地灭了你,你就如同没有跨越时间之门,也就没有改变这一界的未来。”黑袍人目光如炬,散发金光,那股仙力迸发而出,化形亿万仙剑。

“哪怕身负重伤,使用精血,我依旧无敌世间,没有人可以在时空间中留住我。”舟上生灵淡笑,很自负。

“更何况,你已没有逆转时空的力量,那五道法旨对你的束缚仍在,你的仙力十不存一。”舟上生灵摇头,就要临近天渊裂缝,无视黑袍人。

“你大可过来试试。”黑袍人厉然出声,亿万仙剑直指舟上生灵,无穷仙光绽放,犹如亿万星斗,与其身后法身化作了极昼。

“何必葬送自身,要知你我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舟上生灵皱眉,停下了战舟的前进。

“哪怕我身死在这一界,也死而无憾。”

“也罢,”舟上生灵叹息,“既然你执意寻死,我便成全了你。”数百柄魔剑环绕,将战舟包裹在最中心。

一股恐怖的不朽之力瞬间蔓延,席卷了整个遮盖天宇的战舟,那艘战舟就如同导弹一般,飞速冲往天渊裂缝,冲向黑袍人。

黑袍人此时如临大敌,他站在那里,无尽仙光自其身后散出,亿万仙剑冲着战舟飞去。

“九山!”

“九海!”

“九天!”

黑袍人大喝,而后在其身后,九座山,九片海,九尊天浮现,这山海天不像是仙力幻化,更像是真实存在,有些山仅剩断壁残垣,没有生机,像是经历了一番大战,血流千里·,无数破损的兵器与白骨堆叠在一起,海更是被鲜血染成红色,中心有海潮旋涡,似是有生灵潜伏在海底,九尊天雷鸣不止,一片黑压压,仔细看去,有的天似是已经被打穿,露出无尽虚空,令人胆寒,山海天汇聚在一起,形成了无量仙光,带着一股远超不朽之力的仙力倾泻而去。

舟上生灵如临大敌,因为,那数百柄染血的魔剑竟已被亿万仙剑及那无量仙光湮灭,转瞬之间,就威胁到了战舟。

“魑、魅、魍、魉、尸、邪、妖、冥、魔!”舟上生灵大喝,言出法随,九字齐出,像是史前的文字,不属于大宇宙之内,每一大字之下都有无数小字形成符文,凝聚不朽的波动,其后,每一个法字背后隐隐的有黑影浮现,那像是上古巨凶,邪气涌动,戮气简直要压塌这片天宇,掠夺亿万生灵的生机。

九只凶兽的黑影咆哮,邪气与戮气化作了一团吞噬星空的黑雾,与那无量仙光碰撞。

轰!

两者碰撞,不朽之力与无量仙光瞬间荡然无存,大宇宙中,万星璀璨,映照诸天,星河倒悬,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宇宙深处,那先前舟上生灵的一滴精血突然绽放魔光,那滴红色的鲜血竟在逐渐变色,而后金、银、幽黑,三色隐含其中,向下坠落,消失在宇宙的黑暗处。

天渊,大宇宙的最顶端,此时被修复,不曾有裂开的痕迹,那舟上生灵与黑袍人消失不见,整个大宇宙依旧如常。

天渊之下,唯有那道恒河时光,蕴藏星斗,依旧流淌,而一丝微不可查的不朽气息,在其中,缓缓酝酿……

第一章 蛮族

太阳初升,大雾尚未完全消散,当第一缕阳光映照在大地之时,那些身披银甲的凉山城战士的尸首上的血液早已凝固。

红黑色的血液沾染在原本亮银色的铠甲上,使得凉山城战士们出关前的锐气与英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与令人惊悚的无边死气。

放眼望去,尽是倒在这场战争的血河之上的将士。而与之交战的另一方,便是侵略这一方世界已达数十年近百年之久的蛮族。

明显的是,蛮族虽也有死伤,但死伤将士的数量,要远少于凉山城的人类将士。

没有人知道蛮族来自于哪一界,这仪火界的生灵对其的了解也是甚少,他们只知,近百年前原本一统的仪火界百姓生活安康,天下熙熙攘攘少有战火,这持续了数百年的平衡在蛮族入侵的那一天便被破坏了。

那一天,蛮族入侵仪火界,伴随着的,是冲天的火光与无尽的哀嚎声,从那一天起,仪火界没有一天和平的日子,在蛮族的大举进攻之下,已有一半的山河被蛮族掠去。

蛮族并非人族,却可化身为人,他们的肉身之力远超人族,哪怕是不曾修炼的蛮族,对上普通的人族修士仍有一战之力。

仪火界生灵与蛮族对抗了数十年依旧节节败退,仪火界的一切都在被蛮族慢慢地侵蚀着。

谁也不知道蛮族的目的是什么,只知道他们享受杀戮,且战无不胜,侵占下来的土地从未被仪火界生灵夺回去过。

这一次,与之交战的凉山城,曾算是仪火界的准一流势力,但即便如此,在蛮族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不说凉山城兵败如山倒,却也相差无几。

偌大的凉山城城池,在近三个月的抵抗后,终于是快要支撑不住,将士们死的死伤的伤,已经所剩无几,那近千名残存将士大多有伤在身,几乎没有一个完好的。原本坚不可摧的护城法阵,也被摧残得再难支撑,法阵的中枢也因不堪重负而几近崩溃。

这三个月来,凉山城的城主曾不止一次得请求援助,但发出的传信却大都石沉大海,了无音信,难得到来的援助也只是杯水车薪,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时间一长,也让这位凉山城的城主心凉了半截,因为他知道按照蛮族如今的这样攻势,恐怕再不过半月,这凉山城的护城法阵就会被攻破。

到那时,蛮族将再无顾忌,数万蛮族发动总攻,凉山城坚守三个月的城门将犹如一张薄纸,蛮族大军鱼贯而入,苦守了那么久的凉山城将会血流千里,凉山城,自此以后也会从仪火界消失。

因为,近百年的侵略,蛮族几乎不收俘虏,哪怕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他们也会格杀勿论,不留活口。

正因如此,早在蛮族进攻凉山城之前,凉山城城主便已经开始慢慢地将城中百姓送到临近的几个相对安全的城池之中,只是后来蛮族围城,使得无法走脱所有的百姓,城中无辜的百姓,仍有三成之多。

时间悄然流逝,交战双方都是知晓,距离那最终的破城之战,已是不远

凉山城外。

凉山城外,原本安宁的平原早已失去了生机,几天前战场仍无人清理,阵阵腐尸的臭味令人作呕,凉山城中,已无人力物力为这些守城鞠躬尽瘁的将士们安葬,只能任由他们曝尸荒野。

在这里,零星走动的,却是蛮族的修士。

那些蛮族修士,并无利嘴獠牙,也并非全都凶神恶煞,化作人族模样的他们,看上去与凡人修士并无差别,唯一与众不同的,恐怕便是他们个个近两米并魁梧的身材。

靠肉身之力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战无不胜,这也是“蛮族”,这个仪火界生灵对其称呼的由来之一。

这些蛮族修士正在将蛮族与人族修士的尸身吸纳如袋中,那些袋类似乾坤袋,虽外表体积不大,其内却可容纳数十人之多。

“百夫长大人,这个人族尚有一口气,还没有完全死去。”这时,一个蛮族修士招手,呼喊其后方不远处的蛮族。

那蛮族走上前来,只见是个外形十分魁梧的壮汉,身形怕是近丈,在附近这些蛮族修士之中也算少有。

那蛮族从怀中取出一枚戒指,戒指通体血红,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制成,只是似乎是有血液在指环之中流动,仔细去闻,尚且能够闻到很浓的血腥气。

这股血腥气并非来自这个战场,而是这枚戒指独有。

百夫长壮汉走上前来,伸出手按住那奄奄一息的人族的头,而后便道:“半口气,若有若无,已与死没什么区别,不足为用。”话罢,壮汉便将那血红色戒指按在人族修士的头上,只瞬间,本是已无血色的人族的血肉便是尽数被吸到戒指之中,铠甲之下的,此刻也只是森森的白骨。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尚有半口气吊着的人族连呻吟声都发不出来便是彻底的死去。

人族修士的血肉化作一缕猩红色的气息涌入那枚戒指,但只过了片刻,戒指似是无法接受这股气息,造成了戒指本体的丝丝紊乱,而后便是彻底将那猩红色气息排出。

噗!

猩红色气息被排出戒指之外的瞬间便化作了大量腐烂的血肉,就那么溅射在人族修士的尸骨上。

诡异的是,从戒指中喷出来的血液比那原本修士身体中的血液更为鲜红,一股更加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散出。

原本的森森白骨刹那间变得更为血腥,若是常人看见,不是惊悚便是作呕,可这些对于蛮族修士早已见怪不怪,甚至对他们来说,只有对对手开膛破肚,才能令他们愉悦。

“呸。”那蛮族壮汉狠狠地对着那堆血肉吐了一口唾沫,道:“人族,不论生死,都只能是无用的垃圾,真是令人作呕。”

“生前孱弱无比,如同蝼蚁,死后更是烂肉一堆,没有利用价值。”显然,不论蛮族壮汉想要利用人族的肉身做什么都没有成功,这令他十分不满。

“百夫长大人,那边有我族修士幸存,重伤垂死。”另一边,又有蛮族来报。

“带我去看。”那壮汉点头,不再理会身死的人族修士,并从那堆骨肉上踩过,直接是踩碎了那堆白骨,使得这人族修士的死相凄惨到了极致。

那口中所幸存的蛮族修士肉身也受了很多伤,只是致命伤就有多处,身上更是有好几个血窟窿,因为鲜血几乎已经流干所以没有鲜血再冒出,更何况,他在这里曝尸更是长达十数个时辰,按理来说早该已经死亡,但却没有,还剩一口气活着。

这便是蛮族比人族强大的地方,肉身之力远远超过人族,虽修炼速度比起人族略有不足,但若是遇上天赋异禀者,则未必不能够以一当十。

蛮族壮汉走过来半蹲,扶起那蛮族修士的颈部,道:“不错,一息尚存,还有脉搏,比起刚才的人族,强了太多。”

“大人救救我”那蛮族勉强睁开眼睛,口中慢慢吐出几个字,已是用尽了全力。

“嗯?原来如此,不错,原来你已跨过锻体之境,体内经脉已有数根洗伐,怪不得受此重伤仍能坚持许久。”那蛮族壮汉仔细感受着其体内的经脉,而后道,“没想到,炮灰之中,竟也能有跨过锻体之境的修士。”

“嗯,不错,若是你活下来,加以培养,日后未必不能成为像我一样的百夫长,”蛮族壮汉点头,看向那蛮族修士,那蛮族修士闻言目中更是多了几许亮色,他知道自己有救了,自己能够从战场上捡回一条命来。

“多谢多谢大”不等蛮族修士道谢,只听那壮汉话锋一转,道:“如此一来,才更加可惜,”壮汉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遗憾,但不曾有半分的怜悯,手掌一用力,直接掐断了蛮族修士的脖颈,“重伤垂死,救活你代价太大,即便救活,却连炮灰都不如,这样的大荒族之人,与死无异。”望着那蛮族修士最终绝望的目光,壮汉道。

“不过,你与人族的垃圾不同,死后,仍能为我大荒族效最后一份力。”壮汉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再度从怀中取出那枚戒指。

嗤。

那戒指发光,壮汉将其贴在蛮族修士的额头上,瞬间丝丝缕缕的血气涌入戒指之中,那壮汉口中大荒族修士的尸身逐渐是化作了一抔沙土,连白骨都不剩下,只是那股血气使得戒指里的猩红变得更为鲜艳。

“唔,原来如此,锻体境的血肉已不再能满足,毕竟是我大荒族的血脉,虽仅是数根经脉洗伐,却能有所质变。”壮汉摩挲着那枚戒指,片刻后将其放入怀中。

而后,他望向那不过数里之隔的凉山城,一抹轻蔑与狠厉的笑浮上了嘴角。

“凉山城苟延残喘了那么多时日,也该告破了。”

“我大荒族早晚有一天要征服这仪火界的每一寸土地,人族的垃圾,不管你们如何负隅顽抗,等待你们的,”话音未落,蛮族壮汉伸出手掌,正对着凉山城的城门,狠狠一握。

“只有死亡而已。”

第二章 城府

昼夜交替,黎明破晓,大日初升,温暖的阳光照耀在凉山城城墙上,熠熠生辉。

这本该是一副充满了生机与气派的景象,但在蛮族三月攻城的局势下,此刻染血并断裂的城墙,却令这景象平添了许多寂寥与凄惨。

凉山城,气数已尽,三个月来的苦苦支撑已是让这座本应繁华的城池变得萧条,如若再没有强力的援手到来,那么距离城破人亡,怕是不足半月的光景。

只是,眼下的局势,哪怕人皇能够派遣强手援助,路途遥远,恐怕已经无力回天。

凉山城,城内,城主阁府。

灯火通明的阁府之中,大气磅礴,气势威严,府内有几处长明灯安放,其中的长明石燃烧,卷起袅袅青烟,缭绕在府内。

长明石价格不低,寻常人家无法使用得起,更别说是将其用来当作燃料供用照明。但这一切,发生在城主府之中,就显得平常不过。

又是一夜无眠。

眼前的男子,端坐在案台前,身穿淡灰色长袍,他微皱眉头,眉目中虽有疲惫与不安,但还是难挡那股威严的气势。在其周身,隐隐间有股升腾的气势,若是外放,必是震慑四野,无人敢犯。

这位看上去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便是这凉山城的城主,荼临天。

在其身边,还有一位宫装美妇,身形纤细不显柔弱,有犹如女王般的容貌气质,虽被苍白的脸色遮去了几分,但依旧显得出尘,只是她眉间的疲惫与不安丝毫不少于荼临天。

她便是荼临天的发妻,苏芷容。

此刻这城主府的内府之中,独这二人而已,甚至连寻常的侍卫以及侍女都没有一个。

“临天,你又是一夜没睡。”苏芷容开口,声音动听而婉约,加上那副足以称之为绝美的面容,不论是谁此刻都会着迷倾心。

“这是我为你熬的药粥,你这些天来太过操劳,补补身子,借此休息一下。”苏芷容款款上前,走到荼临天的身旁,将一碗温热的药粥端到他的身边。

荼临天望去苏芷容一眼,眼中的焦躁不安少了一抹,多了一抹宠溺与温柔,但也只是片刻,他摇了摇头,一声叹息,而后收回目光,再度看向案台上杂乱无章的信报。

苏芷容见此没有勉强,目光也是投向那满桌的信报,而后心疼地看向荼临天,道:“人皇还是不肯向我们出兵援助吗?”

闻言,荼临天再度无奈叹息,“三个月来,我上书人皇不下十数次,可每一次,都是石沉大海,没有回音,若是人皇愿意相助,又可会等到此时?”荼临天缓缓道,“这几个月以来,我对临近几座城池的求援也几乎没有得到回音,怕是他们,也都多少早到了蛮族的大举进攻,早就自身难保。”

“这几日,我派出去的信使与探子出城不多时便会彻底失去联系,想必是被蛮族所俘获”说到此,荼临天顿了顿,“彻底杀害了。”荼临天闭上眼,长叹一声。

“云海山脉这一带的数座城池,恐怕没有几处安宁,或许再过不久,这云海山脉,也要拱手让给蛮族去了。”

“近百年来,蛮族的大举入侵势不可挡,所过之处寸土不生,抵挡上一年半年已是奇迹,临天,你孤立无援,却还能够守城三月之久,已是非常难得了。”苏芷容走上前来扶着荼临天的肩膀,道。

“只是,我想不通,人皇为何时至今日都不肯派遣一兵一卒援助云海山脉这一带的城池,云海山脉对于大武王朝来说有多重要谁都知晓。”

“可即便如此,人皇还是看着城池被破,无动于衷,又是为何。”苏芷容道。

在蛮族入侵仪火界前数年来,不论是哪里被入侵,人皇都会第一时间调动人手帮助当地的将士镇压反抗蛮族的入侵,可随着每次抵抗的兵败如山倒,慢慢地,人皇派出的人手越来越少,可蛮族的入侵却一天比一天凶猛,而直到数年前,人皇终于是不再对被入侵的地方施以援手,故地自封。

或许从那一天起,仪火界的大武王朝已经名存实亡,剩下的,不过是蛮族的步步逼近与蚕食罢了。

“如今,这仪火界的一半江山已经是被蛮族掠夺了去,人皇,恐怕已经自顾不暇。”

“人皇或许已经要放弃仪火界,放弃大武王朝,想办法离开仪火界,前往上界去了。”

“若非蛮族虐杀俘虏,降兵几无存活,怕是这一半江山的人早就降了去,那样的话,或许几年前,蛮族就已经占据了仪火界。”荼临天自嘲一笑,道:“我在这里苦苦支撑,不过是为了让城中的无辜百姓今早撤去,如今蛮族已经封城,恐怕我们做什么也都无用。”

“前往上界那只是古史记载的途径,万年来未曾有人成功过,莫非人皇已经掌握了方法。”苏芷容疑惑道。

仪火界,不过是三千界中的一界而已,这三千界也只是统称,并非精确到只有三千界。

仪火界的古史记载,数万年前,曾有先祖不知通过什么方法打通仪火界与上界之间的障壁,从而突破了出去,直至那位先祖陨落之时,才有手札从上界遗落,让仪火界的生灵知道了上界与三千界的存在。

根据手札所言,仪火界不过是三千界中渺小的一方世界,被先祖称之为下界,哪怕是比起三千界中其他的下界都是略显不如,更遑论比之上界。

正因如此,有人猜测蛮族来自于某个下界,更有可能是来自于某个强大的上界,唯有如此才会打破障壁,并在两族的交手之中呈现如此碾压的态势。

只是这个猜测并未从大武王朝口中公布,若是公布,引发动荡不说,还会更令人们心生绝望,从而放弃抵抗。

“如若人皇找到了方法,恐怕早就离去,不会拖延那么久,又或者”荼临天顿了顿,道:“从下界前往上界的方法十分苛刻,苛刻到人皇凭借大武王朝之力数十年来都无法完成,”

自从仪火界先祖陨落已有数万年的时间,这万年来,那先祖手札一直掌握在王朝的手中,任凭朝代更迭,也不曾遗失,前往上界的秘密,虽大多数人都不知晓,但在王朝之内,也算是口耳相传,但就算如此,万年之久,未曾有一人成功,就说明先祖前往上界的偶然性与苛刻性。

“而也正因如此,才需要我们不断地抵抗蛮族,为其争取时间。”荼临天仰天长叹,目光中的似是自嘲,似是轻蔑,似是无奈又似是愤恨,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无言,而是一掌将眼前的信报打散,缓缓闭上了双目。

“所以,人皇还每隔数日传音于你们,要你们不负皇命,负隅顽抗到最后”苏芷容贝齿轻咬红唇,眼中已是蒙上了层层薄雾。

“临天”苏芷容想说什么,却也是没有说出口。

荼临天站起身来,握住苏芷容的双手,目光中一扫疲惫与不安的阴霾,取而代之的是宠溺与心酸,“芷容,这些月来,辛苦你了”

苏芷容出身世家,本是大小姐的身份,因天资原因,不曾修炼,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嫁予荼临天之后,更是为其打理城内的诸多事宜,让他能够安心修炼处理政务,加之早在几个月之前,荼临天散尽府内的侍卫与侍女,这些时日来的起居皆由苏芷容一人照料,这便让他更是多了几分心疼。

“如果那时,你肯听我的,随他们一起走”荼临天道。

“临天,”苏芷容心中已是知道荼临天想要说些什么,“那时,你要我走,我便不同意,今日,我更是不会同意。”苏芷容的玉手任由荼临天紧握,四目相对,却是无言。

荼临天如何能忘记,那一日他近乎已是赶着苏芷容离开,因为他知道,苏芷容不离开的下场,是什么。但苏芷容却千般不同意,任由荼临天如何万般相劝甚至是驱逐,到了最后,更是以死相逼,这才得以留在荼临天的身边。

自那之后,苏芷容大病一场,哪怕荼临天那时还在苦苦求援甚至不时还要亲自上阵,他都坚持每晚陪在苏芷容的身边照料,只是苏芷容的脸色苍白,再也没有回到如往日那般的红润与生气。

“只是苦了你了,我这一生,一心修炼,未曾好好陪过你,在这三个月来,也不曾无时无刻陪在你的身边。”荼临天将苏芷容揽入自己的怀中,哪怕是眼前这个气宇轩昂,眉间气势威严的七尺男儿,也不由在此时感伤落泪。

因为,此生他最爱的人就在他的身边,他却无力保护,只能慢慢等待离别那一天的到来,这种无力感,令人绝望。

“可惜我们的孩子,经历了那般苦难,我们再也无法照顾他”说到此处,苏芷容终是忍不住,埋在荼临天的怀里,泣不成声。

到了此时,荼临天阵阵心痛,他们的孩子好在三月前已经送出城外,且他的身边有荼临天十分信赖的人所保护,想必现在,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

“安心吧,芷容”

“我们的孩子,一定能够继承我们的愿望,在这乱世之中活下去。”

你听到了吗,我的孩儿。

荼临天心中默念。

为父心中,对你仍有奢求。

若你能够健康长大,则定要超过父亲,

成为盖世强者,将那蛮族驱逐出这个世界。

第三章 战场

乌云在天际聚拢,黑压压的一片,嘶鸣着划破闪电。犹如藏在雷云中若隐若现的猩红色星月,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死寂片刻又再度喧闹起来的废墟战场之上。

这是蛮族对凉山城发动的又一波攻势。

乱战之中,可以发现蛮族这次派出的人手并不算多,上下共计蛮族修士将将过百,即便如此,也依旧给凉山城这方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凉山城孤立无援,不论是体力还是精神上的消耗都几乎达到了极致,三个月来的不断消耗使得凉山城的底蕴终于是见了底,城中能够战斗的修士就算是算上那些老弱病残,也仅有不过五百之数。这五百人其中也有将近三百人,抵抗这波攻势。

反观蛮族那边,对于云海山脉这一带的侵占近乎已经完成,所剩未能侵略的城池,仅仅剩下凉山城这一座,而那些攻掠其他城池的蛮族修士,也有大部分聚拢到凉山城外不远驻扎,准备着最后的总攻。

望着凉山城外不远处那黑压压的一片,偌大凉山城的城池,在此刻也显得那么渺小无助。

城墙仅剩的断壁残垣,似是禁不住风的摧残,摇摇欲坠。

凉山城这边的军心早已涣散,若不是他们大多人的家人早已先行离开,恐怕他们现在连继续战斗下去的意志都不存在。哪怕如此,每日试图独自逃离的修士也有不少,他们的结局当然只有被蛮族捉去耻辱杀死这一个结局。

久而久之,试图逃跑的人越来越少,他们的选择,也只是战死沙场或是在城中等死。

现在蛮族在等,等待凉山城护城法阵彻底崩溃开来,那时,便是他们一举攻入的最好时机。

只要护城法阵依在,强攻就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那种级别的护城法阵,已经接近大武王朝皇城的护城法阵级别,强攻的话,哪怕蛮族百夫长的肉身也会瞬间灰飞烟灭。

那三个月来的消耗,使得没有补给的护城法阵早就不如当初,那化作屏障盖护凉山城的法阵,此刻已有无数肉眼可见的裂缝在其上横亘,似是手指轻轻一戳,便会瞬然土崩瓦解。

然而护城法阵是以法阵中枢宝物为主,天地灵力为辅形成,按理说只要法阵中枢宝物不被盗窃或是损坏,护城法阵不会完全毁坏。

可若是四周的天地灵力耗尽,那么哪怕法阵中枢宝物仍在,也无法支撑法阵片刻。

更何况云海山脉这里因为长久的战事,天地灵力早就被数座护城法阵耗尽,天地灵力自行补充的速度,远远不如护城法阵每日每夜的不停汲取。

而蛮族在等的,就是凉山城护城法阵完全崩溃的那一刻。

为此,这些时日,几乎每天蛮族都要消耗凉山城的所剩兵力,等到凉山城已无可用之兵只能龟缩在城内时,便是攻破法阵,进而破城的最好时机。

凉山城外。

哀鸣、血花在空中不断响起与绽放,断剑与残甲狰狞而恐怖,流血千里,浓重的气息几近让人窒息。

凉山城这边的修士已经损失过半,出战的三百余人此刻还剩下一百出头,且这些修士的身上染血,几乎没人有完备的状态。

凉山城残兵前,一头领模样的修士撑剑而立,那把剑上染血,且剑刃被砍去,剑身残损,已失去了大半的锋芒,那修士的铠甲残损更为可怖,手臂与胸腹处处是刀剑所伤,显然,这位头领受伤不轻,他勉强地靠着断剑支撑在那里,大口地喘息着,疲惫与决绝在他的目光中浮现,与此同时,还有眼前不断被对方蛮族壮汉当场打爆的数个凉山城修士。

“呵,人族的垃圾,再多也不过是蝼蚁群居。”那蛮族壮汉,正是当日手持赤红色戒指的百夫长,其名为烈屠,在蛮族出战的百夫长之中,战力也是前列。

光是被他所屠戮的人族修士,就有近百之多,他所杀的无辜百姓,更是不知多少。

“畜生,”头领修士取下腰后的酒葫芦,举起来将其中清冽的琼浆一饮而尽,随后将那葫芦一把捏爆,剩余的酒水洒落一地,“这些,就当是为你们送行了,”头领修士红着眼睛,兵影簇拥着他的轮廓,他侧过头,对着身后已无再战之力修士们道:“走,告诉城主,我为凉山城鞠躬尽瘁,感谢他力保我的家人撤出城外,我为凉山守城至今,所杀蛮族近百,已无憾,当年城主对我的救命之恩,已无欠!”

“头领!”

“孙叔!”

那头领身后的修士呼喊,祈求他能够回来,但那修士目光坚定,拔出断剑,朝着烈屠走去。

“螳臂当车。”烈屠眯起眼睛,将手中人族修士的头颅一把捏碎,道:“一心求死,就赏你个痛快。”

头领修士手中的兵虽断但仍不乏凌厉与纯粹,那抹幽光,迎向双手持巨斧咆哮冲来的烈屠。

“百刃剑,这是你最后的使命。”头领修士将断剑划过自己的手掌,鲜血喷涌而出,断剑沐浴着战士的血,洗去了其上原本的点点血迹与斑驳。

“百刃崩山!”修士怒吼,他将浴血断剑抛出,血色光波浮现,使其悬浮于胸前,而后双手合拢,磅礴的灵力汇聚,使得一把捏爆断剑。

轰!

那断剑的碎屑化作血雾光团在修士的掌心,他收回手臂,瞬间双掌将血雾光团推出。

“不知死活。”烈屠轻蔑道,他双手将巨斧举于脑后,一跃而起,离地足有数丈,那巨斧周身瞬间缭绕黑色的波动,那是属于烈屠的灵力,他将巨斧高高举起,而后奋力下劈。

“辟地击!”

轰!!

两股灵力波动,犹如蜂拥的两片兵海,瞬间扭曲交织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冲击,将两者正中的土地都是连着沙石一同卷起,血雾漫天飞舞,铠甲支离破碎,在那之后的,只有烈屠轰然落地的身影。

烈屠越过了头领修士,两者背对背,只有头领修士前那土崩瓦解的沙石证明前一秒前的惨烈。

“呃”细微的呻吟声从头领修士的嘴中喃喃,而后,血缝自他的天灵盖而起,直接将其分为了两半。

啪!

他应声倒地,整个人被烈屠劈成了两半,仅一个照面,就被夺去了生命。

那头领修士死前保护的修士们,呆愣在原地,颤抖的嘴唇半句话也喃喃不出,几秒前还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凄惨的死去。

他们,能够活到现在,不是偶然,每个都可以说是身经百战,战场上的死伤,更是见的习以为常,可他们从未如此恐惧过。

是因为血腥吗?不是。

是因为强大。

是因为烈屠的强大。

这份强大的威压使他们恐惧,恐惧的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的头领,仅一个照面就被秒杀,而杀了头领的人,距离他们不过短短几米的距离。

近丈的身高,散发出来的杀气与血腥气味让他们再也走不动,更有甚者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际上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只瞬间,两者之间就决出了胜负,败者,凄惨的死去,原本就疲惫不堪的凉山城修士,根本没有机会逃跑。

而此刻等待他们的,似乎也只剩下死亡。

“本以为能给我找点乐子,不想还是个废物,人族,真的全部都是垃圾。”烈屠的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他将巨斧扛在右肩,看都不看身后的惨烈,大步向前压去。

“那么”烈屠犹如看着待宰的羔羊一般,扫过这近百个修士,“你们是想一起死,还是一个看着一个死?”

那些修士根本说不出话,原本几个想要为头领报仇的念头,也被烈屠的欺近所带来的威压彻底压去。

那股气息,对于他们来说,太过恐怖。

就像兔子永远不会主动向长着血盆大口的狮子挑衅一般,他们现在,也无力反抗。

“决定了,我要让你们一个个死,只有你们临死的惨叫,才能令我愉悦!”烈屠大笑,而后单手举起巨斧就要向下劈去。

“啊啊啊啊啊啊!!”那个将死的修士本能地用利剑向上挡去,只是在近半丈巨斧之下,利剑也显得太过脆弱,在烈屠的巨力之下,仅是风压就使得利剑扭曲。

锵!

巨斧与利剑碰撞,原本早该断裂的利剑此刻却还完好无损。

嗤。

裂开的声音传来,只不过,那来自于烈屠的半丈巨斧!

“你你是?!荼临天?”烈屠眼前,一身穿淡灰色长袍的男子用剑将其的巨斧挡下,护佑了身后近百名修士。

“城主?”

“是是城主大人!”

“城主来了,我们有救了!”

“你做得很好,孙擎。”荼临天看到了烈屠身后一分为二的尸体,一字一顿,到了最后,那股杀气再也无法压抑,直接凝聚到利剑之上。

锵!

又是一声兵器碰撞声,巨斧之上的裂痕越来越大,最后直至折断了整把战斧!

“荼临天,给我死!”烈屠看见自己的战斧被砍断,不惧反怒,左拳席卷着强烈的拳风轰向荼临天的头颅。

这一拳下去,加持蛮族的肉身之力,怕是能将一座小山轰穿!

第四章 连斩三人

当荼临天出现在烈屠的面前之时,烈屠少有的在这战场之上感受到那么强大的一股威压,第一瞬间,那股威压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那股波动,正是荼临天身上所散发出来的。

哪怕当战斧被砍成两段,烈屠也没有惧怕,或者说,他的本能里根本就没有恐惧,下个瞬间,就对荼临天进行反击。

而这,也正是蛮族的另一个恐怖之处,那就是,蛮族的族人,对于恐惧的感觉,要比常人平淡太多,这也就导致了他们在战场上的所向披靡,那股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也是人族难以比拟的。

但实则,烈屠的出手,也是在短暂的思考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他知道荼临天此次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救出这些进退为难的修士,不会在此做出过多的纠缠,因为一旦烈屠身后的几位百夫长甚至是千夫长赶到,单凭荼临天一己之力就算能够逃脱,也绝对无法带着众人一起逃离。

所以烈屠此时所做的,只是尽可能地给荼临天造成一定的阻碍,争取将其留下来,拖延时间,足够千夫长的赶到,到那时,敌众我寡,就算依旧不是荼临天的对手,哪怕能够让其受伤,也定能挫败凉山城早就几乎不存的军心。

只是,烈屠还是打错了算盘,他错就错在,远远低估了荼临天的战力。

“给我死!”烈屠咆哮着,那一拳声势浩大,已是凝聚了他的全力,破坏力比起先前击杀孙擎的辟地击还要强上几分。

轰隆隆!!!

犹如是电闪雷鸣的声音,那拳扑了个空,只是拳风席卷在地上,掀起了几米深的沙石。

轰!

拳风席卷着沙石足足冲出去十数米的距离,这十数米长,数米深的巨坑将周围所有的尸身震成了碎块,足以见得烈屠这全力一击的威力。

只是,这极尽烈屠全力的一击,犹如铁拳砸在棉花上,几乎没有造成任何的效果。

不仅如此,原来荼临天所站的位置,早已没了人影,荼临天早已消失不见。

而且不只是荼临天从原地消失,就连其身后原本庇护的那近百个修士,也完全不见了。

他们并非是隐匿了身形或是潜入了地底,而是彻底的离开了这里。

原本留在原地的气息也是渐渐地消散。

这不是障眼法,而是真实发生的。

“这怎么……可……能?”烈屠颤抖的声音发出,不是他感受到了恐惧,而是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嘴唇连同整个下巴,被削去了。

他向下看去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自己的右眼一片漆黑,什么也无法看见。

而映入他仅剩的左眼的是他整整被削去半边的身体,他的右臂连同右肩,甚至是几乎半个脑袋,都化作血雾。

“荼……”

啪。

话音未落,烈屠应声倒地,连同脑袋被削去半个身体,任凭蛮族的身体也不可能活的下来。

百夫长烈屠,身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距离烈屠屠杀了孙擎也不过过去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直到烈屠身死倒地,他身后的两位百夫长才将将赶到。

“烈屠,死了。”赶来的两个百夫长,一个身形同样魁梧,赤裸上身,身负念珠,另外一个,则意外的身形瘦弱,比起蛮族,其更像是人族中的文弱书生,眉清目秀,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有几分女性的姿色,但就连脸色,都有几分苍白。

他们两人身上尽都染血,不是他们自己的,全部都是人族的修士,很明显,他们两人也参与了这场战争,并依旧呈现碾压的态势,几乎没有负伤。

那魁梧身形的百夫长上前检查烈屠的尸体,文弱书生样的百夫长则挥手示意十几米外的其余蛮族停止前进。

“死的很彻底,作为大荒族来说,无法再活过来。”魁梧身形的百夫长收回手,道。

“荼临天,这等实力却一直蛰伏,几乎不曾出现在战场上,若是他参战,恐怕几个千夫长共敌才可一战。”他沉下脸来,如临大敌。

至于荼临天究竟是如何秒杀烈屠后全身而退,甚至是带上了近百名无力再战的修士逃走,这一点,他却如何也想不明白。

“他究竟是……”不等他问询,那文弱书生便道。

“我们这次出战,有两个任务,其一,是尽可能地折损凉山城战力,如今虽逃走,却也只是残兵败将,无法造成过多的威胁……”

“其二便是……”那文弱书生样的百夫长环顾四周,道:“任务已经完成,出乎预料之外的,烈屠的死亡……不过并非无法接受,毕竟凉山城的攻破,也指日可待,我们……”那百夫长的话语突然停顿,他望向那身负念珠的百夫长。

“陀赦?”

嗤。

一道血痕,自陀赦的天灵盖而起,直接蔓延整个身体。

细密的血珠从血痕中涌出,陀赦的身体,也应声裂成了两半。

轰!

直到此刻,陀赦身下的大地都是裂开,形成了不知深几许的裂缝,裂缝斜开,周围的一些沙石掉落其中,根本听不到坠落到底的声音。

显然,在场之人此刻能劈出这一剑的人,唯有荼临天。

只是荼临天,刚刚真的在场吗?

轰!

裂缝直至文弱书生百夫长脚下,在近几许,恐怕他的身体也会被一分为二。

裂缝中仍有锐不可当的剑风渗出,那剑风渗到了他的身上,也是刮出了道道血痕。

“不论发生什么,不准前进。”修澜抬手,再度命令身后的已经躁动不安的蛮族不能有任何的动作。

“留你一命,是为了问你,你们的第二个任务,是什么?”

冰冷的利剑抵在修澜的脖颈,他的生死,此刻只在荼临天的一念之间。

“你是怎么……刚才此地,本已没了你的气息,为什么……”修澜此刻惊慌失措,作为一名百夫长,在云海山脉的战场上比中坚力量还要强大。

他曾有过危机但都被化解,如此的生死危机,却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还是第一次在他人面前如此无力,就算是族中的千夫长,也没能让他如此绝望过。

这种绝望根本由不得他反抗。

嗤。

剑刃切入修澜的脖颈丝毫,瞬间便有鲜血涌出。

“现在,是我在问你,回答我的问题。”荼临天眼中杀气浓烈,近些天来凉山城死伤惨重,加上他的生死之交孙擎的死,更是让他悲愤不已。

没能救下孙擎,那种遗恨此刻化为了难以言喻的愤怒,抑制不住地就要爆发。

“呵呵……”明知自己的生死掌控在他人的手中,修澜的眼中却还是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恐惧与不安。

“荼临天,就算你赢得了一时,却赢不了一世,凉山城的护城法阵还能坚持多久,你心中清楚得很。”

“对于这一点,我们更是同样了解。”

“没有支援,负隅顽抗三个月,你已经很了不起了,不过……凉山城的告破已是必然,我也不过是……先走一步而已。”

说罢,修澜的嘴角扬起一抹诡谲的笑容。

嗤!

鲜血瞬间喷出,修澜硬生生撞向那把已切入自己脖颈半分的利剑。

“我们……还会……”修澜口吐血沫,

锵。

荼临天借势使力,直接将修澜的头颅切下。

啪。

第三具百夫长级别的蛮族的尸体倒地,荼临天不过出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是击杀三名百夫长。

唰。

利剑一甩,甩去血液,荼临天走到孙擎的尸体前,伸出手,却停在半空,最终还是收回。

嗡。

荼临天将孙擎的尸体收入乾坤袋之中,一阵茫然与无言。

直到身后那股汇聚在一起的杀气不得不让荼临天正视起来时,他才转过身来。

眼看三位百夫长被杀,剩下的蛮族修士自知跑不掉,选择围上前来,注视着这头极为愤怒的“野兽”。

“……”依旧无言,但荼临天眼中的杀气,却再也无法抑制。

“杀剑七阵!”

轰!

凌厉的剑刃风暴瞬间自天空席卷而来,那股磅礴的力量将荼临天与那些蛮族修士围了起来。

“蛮族……如果你们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杀!”荼临天怒吼,剑刃风暴不断扩散,直至将那些蛮族修士的咆哮声,尽数掩埋……

凉山城外,蛮族大营。

蛮族大营,比起人族的宫殿般的建筑不同,这里显得更像是原始村落。

军营由稻草,石块,木头等制成,看上去极为简朴,村落中,兽骨随处可见,浓浓的血腥气更是充斥了这里。而所谓的议会处,也不过是石阵中的祭坛。

显然,这里只是临时的住所。

石阵很大,足够容纳上千蛮族而不拥挤。

那祭坛由数块巨石构成,其上披着几条兽皮,有几个蛮族之人围着一块圆润的水晶石盘坐。

“烈屠、陀赦、修澜,三位百夫长战死,他们带领的百余名蛮族战士,也死于荼临天之手。”一名摩挲着水晶石的佝偻蛮族老者道。

“荼临天,这缩头乌龟,终于肯露面了。”老者身边,有一负无锋巨剑的蛮族道。

“那么,他们的任务,可有完成?”负剑蛮族问道。

老者点头,没有多言。

“呵,”负剑蛮族起身,望向十几里外的凉山城,

“荼临天,你死到临头了……”

“凉山城,也将不复存在……”

第五章 残喘



随着一道光辉的闪现,荼临天的身影,出现在了凉山城城门内不远处的空地处。

“啊,是城主。”

“城主回来了,城主回来了!”

“多谢城主救命之恩!”那些幸存的修士见到荼临天到来,少有地兴奋起来,这次的死里逃生,让他们重燃了对于生的渴望。

而这一切显然都是要归功于他们眼前这位凯旋的城主。

“拜见城主!”

毕竟是身经百战的修士,他们按捺住兴奋,依旧对着荼临天行礼。

荼临天走上前两步,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

“噗。”

未等修士们起身,荼临天一大口鲜血喷出,身体踉跄,险些倒地。

“城主!”

“城主大人!”

“城主大人负伤了!”

“快扶城主大人回府休息。”

荼临天半跪在地,抹去嘴角的部分血迹,而后在两名修士的搀扶下站起,对着他们摆了摆手,道:“不必惊慌,一点轻伤而已,不至于要了我的命。”

“是因为我们,是为了救我们……孙擎大哥和城主都……”修士中有人开口,他张了张口,本想将孙擎的遗言告知荼临天,可还是没有说出。

听闻孙擎的名字,荼临天的目光便是黯淡了几分,道:“孙擎他,牺牲了自己,保护了你们,你们若是不想辜负孙擎,就……”

荼临天本想将“好好保住自己的命”说出,可他也同样说不出口,他看向眼前这些战士的脸,有的是为了获得修士的资源而加入护城兵,有的本就是城主府的侍卫,有的则是一些修士收编进来。

这些人的生命在此刻是鲜活的,可不知再过几天,甚至是再过十几个时辰,就会永远地闭上眼睛。

当他们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便已经证明了他们早就作出了与凉山城共存亡的决定。

“我们明白,我们现在,已经不止是背负着自己的命,还背负着孙擎大哥的命,为此,在我自己战死之前,一定要多拉几个该死的蛮族垫背。”其中一个修士说道,眼中已是泛着点点泪光。

“对,多杀几个蛮族垫背。”

“没错,那些杀千刀的蛮族,下次再上战场,老子绝对不怕。”

听到此话,荼临天难得的有些感动,他拍了拍几位修士的肩膀,点了点头,道:“如此就好,孙擎在天之灵,也定会宽慰。”

说着,荼临天取出乾坤袋,将其交给了其中一位修士,道:“这里面……是孙擎的尸身,你们将其带进将军冢,厚葬……”

闻言,那位修士双手颤抖着伸过去,不足重量的乾坤袋,在那修士的眼中却无比沉重。

他最终接了过来,用力地点了点头,而后无言,眼眶却已经湿润。

“经历了一场大战,你们也不容易,”荼临天转过头去,看向外界已经晴朗的天空,长叹一声,道:“我们暂时,算是得到了一阵平静,但下一次的暴风雨,尚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但一定不会给我们过多喘息的机会,”他看向那些幸存下来的修士,继续道:“你们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受了伤的要尽快疗伤,保证自己的状态。”

“我们剩下的兵力已经越来越少,此刻更是不能有丝毫的损失。”

“是,我们明白,只是城主大人您的身体”

荼临天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一点轻伤罢了,不日便可恢复。你们去吧。”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退下了。”修士们道,随后,便陆续离开。

望着修士们离开,荼临天也是向着城主府走去。

只是走到中途,他的身形便又是踉跄起来,

“呕。”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那血的颜色已不是那么鲜红,甚至带有并不算深的黑色。

“呃”荼临天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去。

好在凉山城中早已几无平民,再加上刚刚外面经历战斗,一些平民都是躲到家中没有外出,哪怕战争结束,消息也并未传播地那么快,甚至此时他们还不知道城主亲自出城参与了战斗。

“还是负担太重了吗,看来,一边维持着法阵的运行一边战斗哪怕是与移脉境的蛮族战斗都那么吃力”荼临天喃喃自语。

本来,以他的身体条件,是不适宜参加任何一场战斗的,但如果他这次再不出手,城外的百余名修士只会眼睁睁地被屠杀,他终于忍无可忍,还是出手。

这一切的导火索,实际上还是孙擎的死。

孙擎不仅是荼临天的幼时玩伴,更是生死之交,甚至荼临天还亲手救过孙擎的命,说两人是生命中最好的朋友都不为过。

可孙擎,就那么战死在了他的眼前,这让他难以接受。

不过眼下形势实在是太过危急,已经容不得他再如何感伤。

实际上,随着云海山脉这一带战争的愈发频繁与血腥,这方天地本就并不浓郁的天地灵力早就被消耗殆尽了。

随着临近几座城池被攻破,护城法阵的崩溃,那仅剩的天地灵力终是彻底散去,感受不到几分了。

也正因如此,按理说,在那之后,凉山城的护城法阵应该根本无法运行下去才对,可它却还是继续运行,仿佛没有受到影响,就那么过去了将近十天之久。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荼临天利用自己的灵力勉强维持着护城法阵的运行。

荼临天自身的灵力,自然不如天地灵力那般雄厚,虽然是稀薄的天地灵力,却还是略显不如。

为此,荼临天甚至以自己的生命力为代价,维持着护城法阵的运行。

如今的荼临天哪怕不再进行任何战斗,不负任何的伤,也都没有多少时日了。

荼临天,早已做好了觉悟,虽然他这般死撑,也根本等不来来自任何势力的援助,可他守城,早已不是为了人皇,也不是为了自己,他还有想要完成的最后一件事。

那件事,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护城法阵,本是可以笼罩整个凉山城的法阵,除了单一的防守之外,也可进攻,十分灵活,可是现在仅靠荼临天一人的灵力,单是支撑防守的力量也是杯水车薪。

凭借一人的灵力与生命力,法阵的防守强度不可同日而语,也正因如此,此次蛮族的进攻,需要荼临天的亲自出城,万一城外的人抵挡不住,蛮族兵临城下,就会发现法阵对他们的排斥远没有之前那般强烈,也许进而就会选择强攻进来,使得荼临天的计划无法成功。

为此,在凉山城的后城门处,这次荼临天便派出了剩余的两百余名修士镇守,在以往,还是以天地灵力维持法阵之时,后城那里防守要强于正门,不需荼临天过多费心。

可现在却不一样了,不知为何,蛮族那边也是加强了对凉山城后城门的进攻,使得荼临天不得不另外派人镇守,并使一些状态尚算完备的修士以灵力灌入法阵,加强其防守。

“现在,必须回到法阵中枢,将宝物归到原位,不然的话,护城法阵不久就会崩溃”荼临天望着自己手中的卷轴,喃喃自语。

原来,荼临天出城前,为了保险起见,将法阵中枢的法宝带出,确保自己此行万无一失。

因为他知道自身的状态早已不算万全,万一对上蛮族的千夫长甚至是更高级别的万夫长恐怕难有全身而退的能力,再者,他此次出城是为了将存活的修士完好地带回来,并不是为了战斗。

而法阵中枢的法宝,移星卷轴,本就具有斗转星移,掌控空间的力量。

虽然只是窥得几分空间的奥妙,但也足够荼临天所使用。

只是近年来被护城法阵当作媒介透支太过严重,其中的灵性损耗过多,光是百年前完整的法宝移星卷轴之力,甚至可以尝试将整座凉山城转移走。

回到城内的荼临天已是十分谨慎,他没有让任何一个修士陪伴自己前往,哪怕自己已经身形不稳,并且他挑了一条偏僻的小道,几乎可以保证没有人会发现自己。

可,他却还是算漏了一步。

自城门口修士离开那时,便有一人屏蔽了荼临天的感知,一路跟他到此,并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那是一位他带回来的修士,此刻,正隐藏在荼临天不远处的房屋的墙后。

那人类修士此刻并无不同,只是那眼底,此刻却略过一抹淡紫色的光芒,随后便是离去。

这一切,哪怕是荼临天,都没有察觉。

不久,荼临天走到位于凉山城内偏后方的一处祭坛,那祭坛略显古朴,有淡淡荧光从其上浮现,有四条天金铸成的通道,直连凉山城四方的通天柱。

这四根通天柱,也正是显化护城法阵的基石。

荼临天走上前去,将移星卷轴放在祭坛的正中,那原本已经光芒黯淡的祭坛此刻又宛如再度换发了生机一般,点点星辉以祭坛为中心,以天金柱为媒介,涌入那已有裂痕遍布的四方通天柱。

嗡嗡。

轻响从祭坛中心发出,已先行被荼临天灌入灵力的移星卷轴此刻再度成为了护城法阵的支柱,也成为这凉山城中人民最后的希望。

“下次,再动用移星卷轴的那一刻,也是这护城法阵崩塌的一刻。”

荼临天心中,默念道。

第六章 地脉

凉山城外,蛮族军营。

“这么说,那凉山城城主荼临天已经是强弩之末,身负重伤,这座城其实早就已经守不住了?”祭坛周围,那身负无锋巨剑的蛮族道。

“据我们潜入城中的图伏千夫长来报,的确如此,哪怕是应对三名百夫长,荼临天也是借助了护城法阵中枢宝物的力量,如若不然的话,恐怕直面三名百夫长,仍无法全身而退。”身负巨剑的蛮族身后,有一蛮族身披黑袍,看不见面容,半跪着向祭坛周围的几位蛮族报道。

“并且,如金岚大人所言,那荼临天的确一直将自己的灵力灌输进入法阵中枢,使护城法阵勉强支撑,现在的荼临天,实力怕是早已大幅下降,不借助外力的话,甚至可能不敌千夫长。”

“呵,没想到戮畏你的鬼主意竟真有效果,让千夫长图伏化形人族,潜入城中,借此一探荼临天的虚实。”身负无锋巨剑的蛮族昊鲁道。

“只是我没想到,竟能如此轻易成功,”名为戮畏的蛮族道,他系着一条黑色薄纱头巾将双眼遮住,双耳上各挂有一条毛笔样的耳坠。“但是图伏的这次潜入,带来的损失,可远比我们预想中的要大很多。”

“原本我们的预测,是最多损失若干名锻体境大荒族族人,可最终,我们不但完全损失了那批大荒族族人,还折进去颇有天赋烈屠、陀赦、修澜,这等大亏,我们可很少吃过。”戮畏道。

“但如今,凉山城的虚实我们探得一清二楚,云海山脉中数座名山,只有凉山脚下的这凉山城未被攻破,”昊鲁望向不远方那布满裂缝的屏障,道:“我们大荒族来云海山脉的目的,可不止外人看上去那么简单,若不是不能破坏了凉山城之下的地脉,我们早就集合兵力强攻,又怎么会让这荼临天苟延残喘到现在。”

“可笑的是,仪火界无知的人族,却称我等为蛮族,愚蠢的人族,到现在尚且不知究竟哪一方是真正的劣等种族。”昊鲁道。

“不过,那荼临天,也并非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祭坛周围,一直未开口的蛮族溪和说到。

“我总觉得,那凉山城城主,或许已经多少察觉到了我们的目的,不然那等昏庸如同鼠辈般的人皇的命令,不足以让他奉命到现在,他不离开凉山城,根本不是因为人皇的命令,而是别有他因。”

“而且,好歹是云海山脉中凉山城的城主,就算是受伤并失去大量灵力,也不可能面对区区三名百夫长而落败,”溪和继续说道,“或许他是故意藏拙,让我们低估了他的实力,从而贸然进攻也说不定。”

“哼,愚蠢之见,事到如今,他荼临天再有什么鬼点子又有什么用,透支自己的灵力又怎能让护城法阵有条不紊地继续运行?虽然强度远不如前,但他也一定付出了更为沉重的代价,”

“既然三个百夫长无法让他受伤,那样的伤势,怕是他早就透支了自己的生命力,没有几天可活了。”昊鲁不屑说道。

不得不说,在场的这些蛮族,或者说大荒族族人,已是将凉山城的情况猜测得八九不离十了,对于强弩之末的荼临天,他们并没有过多的在意。

他们在意的,只是如何才能兵不血刃地夺取下来凉山城,或者说是在发动战争的情况下不破坏凉山城内的地脉将其拿下。

这才是他们考虑的重点。

“荼临天现在犹如即将熄灭的烛火,已经自身难保,难以掀起什么大风浪,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里应外合,快速而安全地获取凉山城才是。”名为金岚的大荒族人说道。

话音未落,昊鲁目光瞟向金岚的方向,轻蔑冷哼。

只见那金岚衣着华贵,身着黄明色长袍,比起大荒族的衣着风格,反而更像是人族之中的皇权贵族。

那金岚虽是大荒族,却十分喜爱人族的文化,甚至更是娶了一名人族女子为妻,但迫于大荒族上层的压力,无法与那女子孕育生命。

而这也正是昊鲁看不起金岚的地方,认为他自降身份,大荒族血脉与人族血脉结合,令他所不齿。

大荒族族中的族人或多或少对此抱有意见,但像昊鲁这样将自己的喜怒哀乐表露在外的,也还是少数。

就算意见相同,但还是让昊鲁感到反感,只是大荒族的一位大祭司在此地,令他不敢发作,这才只是一声冷哼作罢。

“大祭司,敢问凉山城城池之下的地脉中究竟隐藏了什么,让我族不惜攻下整个云海山脉中所有城池也要得到?”戮畏问道,对此他也很是不解,对其中的了解也是一知半解,可以说就算说他是不知情也不为过。

原本以为大荒族是为了云海山脉之中丰富的矿脉,可要是那样,也没必要在凉山城这里死磕那么久,如果想要强攻的话,总会有方法,那起不到多少作用的护城法阵对于凉山城中人来说,更是起不到什么护身符的作用。

只要大荒族愿意,他们的生死只在朝夕之间。

戮畏口中的大祭司,正是那天摸索水晶球,与昊鲁等人共同观望凉山城外荼临天态势的老者。

仔细看去,那老者体态佝偻,皮肤更是布满褶皱,身形十分矮小,在这大荒族族人动辄丈许高的体型中显得格格不入。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老者的确是大荒族人,并且地位很高,要高过在场的这些千夫长,是为大祭司。

沉默半刻,老者的手从水晶球上离开,抬起头,浑浊的双眼望着天空,干瘪的嘴巴蠕动,声音干涩沙哑地道:“数年前,我大荒族出兵云海山脉地带前,族中大巫看中的,不仅是凉山城城下的地脉,更是云海山脉整体的地脉。”

“云海山脉下,有不得了的东西,那等存在,是仪火界人族人皇都可遇而不可求的。”老者说道。

“那等存在,究竟是什么?”金岚询问道。

“深究,我也无法探查”老者叹息,“那是只有我族大巫才有能力推演的依我等的薄力想要强行推演如同玩火自焚。”

闻言,在场的几个大荒族千夫长皆是肃然了起来,他们眼前这位大祭司的推演能力都是他们有目共睹的,并且身居大祭司之位的存在,在云海山脉这一带就眼前这一位。

这一位活过的岁月极长,足够当他们几人的老祖宗,这样的一位大能也无法推演,可想而知云海山脉之下隐藏着的,究竟是多么大的机缘了。

而那等机缘,唯有大荒族内的大巫才可勉强窥探一二,这更是让他们畏然。

要知道,大巫在大荒族中的地位极高,就算是仪火界内不过十数人的万夫长或是大祭司都远远比不上。

而更是因为大巫的伟力通天,才使得大荒族打穿仪火界的障壁时,大巫的本体难以跨界而来,就算是一道化身降临都十分艰难。

跨越者的能力越强,就会干涉障壁更多的灵力,从而使得两者之间的斥力变得更大,难以跨界真身降临。

那等存在,在下界之中,已算顶尖,堪比大武王朝如今的最高战力。

就连那种层次的生灵都垂涎云海山脉下的机缘,对于他们,便可想而知了。

“所以,凉山城城下的地脉,就好比云海山脉地脉的中枢,攻城时一个不慎,或者说是强行破开护城法阵时的力量过大,就有可能伤及地脉,进而使得影响了整个云海山脉的地脉,影响了大巫获取地脉中机缘的计划。”溪和自言道。

“因此我们才要一直耐着性子,看着眼前的那座早就毫无生机的破烂城池自己土崩瓦解,不能强攻,给了那些人苟活的机会。”昊鲁道。

“若是我们强攻,逼急了荼临天,让他自行引爆护城大阵,可就得不偿失,”

“任务失败事小,让族中的大巫怪罪下来”金岚说到此处,顿了顿,刻意地看向昊鲁,道:“那可就没有什么好活路了。”

“金岚,你什么意思?”昊鲁闻言,听出了金岚口中的恶意,终是忍不住心中的不满。

“没什么,只不过是不想让某些人同样的错误犯两次,”金岚双手环抱,环顾四周,道:“有些人记性不好,不过我可没忘是谁偷着带人强攻峄山城,导致峄山城城主引爆了护城法阵。”

“那一战,可是我大荒族入侵仪火界有史以来都排得上的惨烈之战,现在想来,那自爆的护城法阵或许是引动了峄山城城下的地脉,才会有那等威力,让我族甚至万夫长都葬身那里,何等凄惨。”金岚慢悠悠地道,仿佛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

“金岚!”昊鲁怒目圆睁,盯着金岚,周身已有杀气沸腾。

“够了!”那佝偻老者一声厉喝,顿时将两人身上散发出的杀气镇压下去,使得两者周身的地面都出现丝丝的裂缝。

第七章 潜伏

“够了!”随着老者的一声厉喝,这周遭地面都是出现了丝丝的裂痕,一股灵力波动以老者为中心扩散开来,将昊鲁与金岚两人的杀气都是尽数地镇压下去。

“眼看最后进攻凉山城的计划就要实行,你们两个却还要在这里斗嘴。”老者混浊的双目中掠过一抹一闪而过的精光,向前踱步,背对着昊鲁、金岚二人。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更应该万众一心,照大巫所言,不伤及地脉的情况下将凉山城占领。”

“若是你们两个千夫长都无时无刻不针锋相对,如何能为其余大荒族人做好榜样。”老者喃喃道,首次表露出他对两人的不满。

闻言,即便是昊鲁般的暴躁脾气,也是不敢继续多言,他与金岚两人皆是同时半跪下来,抱拳对那老者,道:“属下知错。”

只是,即便是半跪抱拳的认错姿态他的目光还是飘向金岚,眼中的怒意还是难以压制。

当然,就算今日没有大祭司的阻止,这两人也不会在大营之中公然动手,身为千夫长,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他们心中定然有数。

只是,就连来到仪火界之前,昊鲁都感觉这金岚总是处处与自己作对,让自己十分不爽。

而当来到仪火界之后,金岚甚至与人族女子结合,这更是让昊鲁一股无名火怒火中烧,认为金岚有辱大荒族之名,玷污了大荒一族的血脉。

只不过,金岚对此却不以为意,金岚比起大荒族,不论是长相还是身形都更接近于人类,这才在人族女子不知情的情况下,与其结合。

这两人总是暗中较着一股劲,来到仪火界之后尤甚如此。

“若不是被他抓住了把柄,他岂能如此猖狂,简直欺人太甚。”昊鲁心中暗道,尤为不忿。

因为,金岚甚至已经当着大祭司以及众位千夫长的面戳他的痛处,实为让他不忍。

前段时日,因昊鲁沉不住气,在峄山城即将被攻破之时,他早就因不满其余千夫长观望的态度,而在夜里私自带人偷袭峄山城,试图直接攻破。

而峄山城城主,也算是个英雄好汉,眼看峄山城已经守不住,竟是引爆了护城法阵,造成了十分大的损失。

光是带出去的人全军覆没不说,就算昊鲁也是死里逃生,险些就那么葬送在了峄山城。

不过好在,峄山城中的灵力能源已是十不存一,峄山城城主也并未像荼临天那般破釜沉舟,将生命力都是注入法阵中枢的宝物内,因此,法阵自爆的威力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恐怖。

也或许因为峄山城所处地脉,在云海山脉整个庞大的地脉中不算核心,才没有惊动整个地脉。

不然的话,凭借昊鲁小小一个千夫长的身份,怕是死上千次万次都不够。

好在昊鲁祖上力保住他,这才让他能够继续活着出现在大营之中。

为了防止再次出现这种情况,老者才向为数不多的几个千夫长说明情况,以及大巫真正的目的。

“若不是我大荒族尚在用人之际,凭老夫以往的性子,你们两个怕是早就被抓去炼做尸兵,再也不能张口。”老者此刻拄拐,用力地朝着地上顿了顿。

听闻“尸兵”二字,两人再不敢有丝毫的冒犯,低下头来,不敢再多言。

“好了,起来吧。”老者言罢,两人也是应声而起。

“多谢大祭司。”

“准备得如何?”老者不再理会站起的二人,混浊的双目看向戮畏,道。

“原本的进程恐怕要多拖上几天……”

“不过……”

“不过多亏了烈屠、陀赦、修澜等三人,才能让我等的计划如期进行。”

听到戮畏的此话,金岚与昊鲁二人皆是有些不寒而栗。

“如此便好。”老者点头。

“这样一来,便能尽快夺下凉山城……云海山脉这边的任务,也是能够完成了……”老者喃喃。

“乾仪海那边的我族之人遇到了超乎想象的阻碍……似乎,也并非完全来自于大武王朝人皇,”此前沉默不语的溪和说道。

“等解决了这边的事,我们会即刻出发,赶往乾仪海援助。”

“嗯……”老者点头,对溪和口中的乾仪海,他也算略有了解。

他再度转头,望向凉山城后,那如同龙的脊背一般绵延不绝的高亘山脉,缓缓道:“如今,只希望能快速夺下凉山城,不要有什么差错才好。”

凉山城,城主府内。

“是,那么属下这便告退。”一身穿亮银色铠甲的修士对着荼临天道。

只是,当他刚后退几步,便又是抱拳,道:“城主,这些天来您操劳太多,几日前还亲自出战……请您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荼临天闻言点了点头,目中多了些宽慰,“你们也是,大战当前,自己的身体是最重要的。”

“是。”那修士用力点了点头,退出府外。

“呼……”待得修士退出府外时,荼临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那是浊气。

此时,荼临天的伤,其实已经很严重了。

并非是面对三位百夫长以及其余大荒族人所致,而是其出战之前,生命力就已接近枯竭。

荼临天两鬓已是霜白,面色更是有几许苍白,这些天来,他一直以灵力与生命力维持着法阵,使得他的五脏六腑连同经脉都是有些支撑不住。

若非如此的话,恐怕他也不会像昊鲁所说的那样,一直龟缩在凉山城内不敢出城应战。

但这几日城外并无蛮族的修士,荼临天曾派出几队修士出城探查,也没有异样,似乎蛮族大军全部都在大营那边,谋划着什么。但毕竟眼下是关键时刻,荼临天也不敢冒着风险强行将城中百姓送出。

此刻荼临天的状态,实在已无力再战,若是出城时出现什么意外无法及时回到城中,就难以维持法阵的持续。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荼临天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当喘息结束后,拿开手,才发现里面已是鲜血。

那血几乎没有鲜艳的血红,取而代之的略显暗沉的黑色。

荼临天的伤势更重了,或者说,他的生命力透支得太严重了,已经几近枯竭了。

他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唔……荼临天展开一卷地图,”喃喃自语道:“护城法阵已坚持不了多久,蛮族最后的总攻或许就在这几日了。”

荼临天的心中清楚,所谓的护城法阵,做多只能再支撑三日,就算是第三日,那法阵也形同虚设。

所以,荼临天猜测,往后第三日,就是蛮族兵临城下之时。

“时间有些赶不知道以我现在的状态,能不能坚持”荼临天心中暗道。

此刻,荼临天专心观察地图,而未能发现隔着一纸纱窗,观望了其已久的苏芷容。

荼临天咳血的情形,也被苏芷容清楚地观察到了。

苏芷容轻咬贝齿,眉头紧皱,脸上的愁容再也无法掩盖。

毕竟是荼临天的发妻,两人在一起十数年之久,彼此之间的了解,就算不能说是心有灵犀,可也相差无几。

看到荼临天苍白的脸色与有气无力的身体,苏芷容心疼的同时,却很难有所帮助。

苏芷容原本就是富家小姐的身份,出嫁前甚至未出深闺,不曾修炼的她根本无法为现在的荼临天排忧解难。

现在在府内没有侍卫与侍女的情况下,荼临天的衣食起居由苏芷容照顾已是极限。

毕竟苏芷容不久前才大病一场,现在的她自己照顾自己都很是吃力。

大病初愈,苏芷容的身体依旧虚弱得很。

苏芷容沉默不语,没有进来打扰荼临天,她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自己并不能帮上什么忙。她想是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就离开府外。

“嗯荼临天身体虚弱得程度比我们预估的还要严重,恐怕他现在的状态,即便是一个千夫长,都敌不过”城主府之外的房顶上,正是化形为人族修士模样的大荒族图伏。

此刻他半跪在房顶的青瓦上,用手撑瓦,点点涟漪样的灵力扩散,哪怕他不在城主府内,却是能对其中的一切了若指掌。

图伏能够如此轻易地潜入城主府窥探荼临天的虚实,一是因为凉山城如今是危难时刻,不说荼临天自己遣走了所有的侍卫,就连原本这里类似于护城法阵的护府阵法都因调走可以释放灵力的灵石补充法阵中枢。二是,荼临天身体虚弱,将周身的感知都是尽可能地缩小,减少自己的灵力外放消耗。

再加上,作为一名千夫长级别的大荒族人,图伏在战斗力上虽不如昊鲁、金岚等人,可在潜行隐匿等方面却要远远强于一般的千夫长。

也正因如此,图伏近些天来潜伏在凉山城中,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看来,凉山城真的气数已尽,再过三日,这荼临天,也要为这座城而陪葬。”图伏自语。

“不过,”图伏发出桀桀地笑声,“如果你已经这般虚弱,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荼临天,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第八章 刺杀

“荼临天,今晚,就是你的死期。”图伏扬起一抹残忍的笑。

“大祭司真是料事如神,他猜测到荼临天的身体状况可能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差,所以给我留下了后手”

“就算你境界比我高又如何,且不说你早就并非全盛状态,就算是,我也不一定就没有一战之力。”图伏喃喃。

显然,他这次潜入城中,并不是只有一个窥探荼临天虚实的目的。

若是条件允许的话,在大祭司于军营中示意下,图伏可以尝试刺杀荼临天。

若是在大荒族发起总攻之前,能够先于城内击杀荼临天成功,那么这凉山城现在所剩的残破的护城法阵,就更是形同虚设了。

在那种情况下,大荒族攻破凉山城才可以算得上是最为万全。

可以保证不伤及城下地脉进而占领城池。

而这个计划,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大祭司与图伏两人知晓。就连是大营中的其他千夫长都丝毫地不知情。

“哼哼,好好享受你这生命中的最后几个时辰希望到我杀你时,可不要显得太脆弱才好,那样的话,才是最为无趣。”图伏冷哼一声,而后他的身形像是融入了身后的空气中,整个躯体变得慢慢透明化,若是有人感应的话,就连图伏的气息都在慢慢减弱进而消散,最后彻底于这片天地间如同蒸发了一般。

图伏的身影几个呼吸间就彻底消失。

而这,也正是大荒族的千夫长比起百夫长的优势。

大荒族的百夫长,说到底也只是肉身力量极强,强过了普通的大荒族修士,方可有成为百夫长的机会。

而成为千夫长之后,不仅是肉身的强度比之以往更有质的提升,更主要的是,比起单纯的肉身碰撞,还可以获得真正的超凡力量。

那种境界,也是人族修士追求的,达到此种境界,不光需要千里挑一的天赋,甚至还要加上长年累月的不懈修炼。而这也不过是修士的一个门槛,对于平凡的人或是没有天赋的人来说,达到这个境界也要穷尽一生,再无可能精进一步。

只是眼下,虽然荼临天数年前就突破到了这个境界,但到了此时,却依旧显得无力,甚至对于图伏的刺杀能否抵抗都是个未知数。

凉山城外,大荒族军营。

“嗯,如此甚好,若是你能刺杀荼临天,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大祭司摩挲着水晶球,对这其中映射出来的图伏的影像说道。

祭坛周围,唯有大祭司一人,其余千夫长,皆是整顿大荒军,准备着最后的进攻。

“是,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并小心行事。”影像中,潜入凉山城内的图伏,以化形为人的姿态向大祭司禀告。

“只是瘦死的骆驼终究比马大,那荼临天并非无能等死之辈,若是刺杀失败,你第一时间逃脱,想必他也无力再追。”

“到了那时,即便打草惊蛇,他怕也是无所作为,成为情况之时,你传音于我,我会即刻派兵攻城,不给荼临天丝毫喘息的机会。”大祭司说道。

“是,属下明白,那属下先行告退,而后必会传来捷报予大祭司。”图伏行礼低头,便是从影像中消失。

显然,大祭司考虑得比起图伏还要周到很多,他早已盘算好,如果图伏刺杀失败,也定可以对荼临天造成不小的麻烦,到了那时,他发兵城下,打荼临天一个措手不及。

那种情况下,就算是菩萨下凡,荼临天也无回天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凉山城失守。

在大祭司眼里,凉山城,连同整个云海山脉之下的地脉,已如大荒族的囊中之物。

“征服下这云海山脉后,便是乾仪海,而后,就该是那大武王朝,”大祭司浑浊的目光中掠过一抹狠厉,道:“仪火界一统了那么多年,也该这所谓的大武王朝没落下去了,这仪火界的天,也该变一变了。”

在凉山城危难,城外大荒族大军将要压境的情况下,时间悄然流逝,夜晚很快降临。

凉山城内,城主府。

荼临天依旧坐在大殿内的座椅上,他眼前的案台,除了一张云海山脉的地图外,再无其他信件与地图。

“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荼临天摩挲着羊皮制成的地图,喃喃自语,口气像是祈求什么一样,已不再有那股中气十足的魄力。

只是这些天来,他已不再向法阵中枢灌入灵力与生命力,这使得他现在的气色与状态比起出城的那一天要好上不少。

因为近些天来,护城法阵的运行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似是像人回光返照那般,这对荼临天来说,算是意外之喜。

但是献祭出去的生命力终究不能返还回来,停止这种行为,并不能让他再多活多久。

荼临天望着手边的一碗药粥,难得的宽慰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那碗药粥是苏芷容亲手熬制,派修士送来的。

这碗药粥放在案台上已有一柱香的时间,现在捧在手心,仍有温热。

只是平日里苏芷容熬好药粥后,都会亲自过来送给荼临天,这次却是借他人之手。

“或许这些天来,我对芷容的关注太少。”荼临天心中暗想,苏芷容本就大病初愈,还每日为荼临天熬粥做饭,自己却很少关照苏芷容,这让他稍有介意。

正当他打算起身去找苏芷容时,荼临天突然察觉到了一股异样。

他转过头来,正盯着一盏长明灯旁,那里除了灯石燃烧飘出的袅袅青烟,却是什么也没有。

“是我多虑了吗?”荼临天闭上眼睛,伸出手轻抚自己的额头,近些天来他几乎很少睡觉,就连上次休息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虽然他的身体远超凡人,这样的状况并不会让他重病,可时间一长,还是会有些吃不消。

突然,正当荼临天松懈的一刹那,他前庭发麻,似乎被什么利器所指,他下意识地侧开身子,飞身跳离座椅。

轰!

下个瞬间,那把座椅就被轰个粉碎,破坏力直接将材质尚算坚硬的非凡石料四分五裂。

渐渐地,甚至有沸腾声传来,那座椅残屑竟是不知道被什么腐蚀了起来,几个呼吸间就彻底地成了飞灰。

而那座椅原处的地面,还被继续腐蚀,慢慢地被开了个大洞。

“嘁。”长明灯旁,荼临天原本凝视的位置,本来空无一人,而现在图伏的身形渐渐显现。

“不错嘛,本以为,这一击就算杀不死你,也足以命中,夺去你的视力没想到,你现在的感知,仍那么强。”图伏彻底显现,盯着安全躲过这本以为必中一击的荼临天,心有不甘地道。

“哼,才几天不见就又有蛮族的苍蝇不请自来竟还是被你们潜入了城中,是我的疏忽。”荼临天站起身,同样盯着图伏,外放杀气。

“蛮族你们蝼蚁般的人族这般称呼我族,只能是你们愚蠢的印证,我族的非凡,岂是人族可以理解?”看见荼临天完好地躲过这一击,图伏不气反笑。

“不过你们这种劣等种族,本也就不配知晓我族真名,等到我族征服整个仪火界的那一天,你们所谓的大武王朝,也只配给我族做奴隶。”

“至于向你们这样更低层次的垃圾,活着,都不配。”图伏吐了口水在地,表达着自己深深的不屑。

实际上,这段时间荼临天在飞速思考,知道眼前的蛮族是为了刺杀自己而来,实力层次,至少也是蛮族的千夫长级别。这一点,他倒是不惧。

只是他认为,蛮族敢这样出手,肯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不可能贸然出手,这也就意味着,蛮族高层已是知晓他如今的状态。

这样的话,距离最后的总攻,可能又会拉进一段时间,这对他来说,是相当不利的。

看来,他的计划,也要作出调整,只是,时间,真的来得及吗?

眼下,还是得先把眼前的蛮族解决掉,再做其他的考虑。

“就你一个人,也配杀我?就算知道我如今受伤,蛮族也不该这么瞧不起我吧。”荼临天道,实际上他此刻心中已经心急火燎,他并不能确定城中只有一个蛮族,不知道城中百姓的生命是否受到了威胁,更是心系苏芷容,不知那里状况如何。

在于图伏周旋的时间,他将自身的感知力竭尽全力覆盖小半个凉山城,感知城内的情况。

现在看来,好在只有自己府内有蛮族,城内其他地方依旧没发生什么变故。

“如果是万全状态的你,我无论如何也敌不过,可现在”图伏桀桀地笑道,道:“你凭什么这种口气与我说话?给我死来!”

图伏不愿再给荼临天喘息的机会,直接化作一道鬼魅,冲着荼临天而去。

锵!

图伏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把细软长剑恨恨地刺向荼临天的脖颈,不想荼临天反应十分迅速,直接抽出系挂在墙壁上的利剑,格挡了下来。

“蛮族真当我好欺不成?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

第九章 血雾潮

随着荼临天的话音落下,其身上的杀气彻底地迸发开来,瞬间将案台及长明灯等震起飞出数米的距离。

两兵碰撞,那瞬时间的冲击力,竟然将图伏的手腕连同整条手臂都是震得生疼,虎口都是裂开,渗出丝丝的鲜血。

“啊,怎么可能?”见状,图伏一惊,因为他发现,他与荼临天之间的差距犹如鸿沟,简直不可逾越,那等爆发出来的气势与灵力波动,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受伤与透支了生命力的人。

仅仅一个照面的交手,就使自己受了轻伤,哪怕自己不擅长战斗,可就算是大荒族其他的一些千夫长,若不是全力出手,也难以做到。

很显然,此刻荼临天的状态,远比图伏估测地要好,而那股生命力,给人的感觉则是生生不息,源源不断。

“你到底是”图伏咬牙,那股迎面而来的灵力波动,已是冲击地他睁不开眼。

他怎么也不敢想,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与荼临天两者之间竟还有如此之大的差距。

嗡。

一声剑鸣响起,荼临天持剑右手用力一甩,便是将图伏狠狠地震了出去。

嘭!

图伏应声撞在大殿内的门柱上,力度之强整个人几乎嵌入进去一半。

啪啪。

有着碎石从残破的石柱上落下,而后图伏整个人也是倒在地上。

“噗。”一口鲜血喷出,图伏电光火石的一击不仅没有任何作用,还让自己受了伤。

“该死,这荼临天怎会还有如此余力,他不早就应该枯竭无力才对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只那一剑,就震得图伏的五脏六腑像是错了位一般。

那等生猛的灵力实在是把图伏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图伏确实大意了,刚才那一击因为对荼临天的轻视,图伏并没有以灵力防御自身,才导致那一剑能有如此大的威力。

嗡嗡。

此刻,荼临天的周身缠绕着剑气,那缕缕的剑气甚至已经化形,银白色的气流将那一身灰白色长袍鼓动得猎猎作响。

荼临天周身的灵力波动不弱反增,比起刚才,甚至还要高了一个档次。

“好啊,你这凉山城城主果然是个老狐狸,你早就知道我潜入城内,故作虚弱姿态,想要引我出来,自投罗网。”图伏揩去嘴角血迹,持软剑于胸前。

“一个小小千夫长,也太看得起自己,若非你自不量力跳出来蹦跶,也不会死在这里。”荼临天眼中寒芒闪过。

本来,近日来他都尽可能地节省体力与灵力,感知力的范围甚至连整个城主府都没有覆盖,也实在没有发现有大荒族潜入,可现在,图伏已经欺到眼前来,若是不能斩杀,让其逃窜回去,才是笑话,更让得蛮族大营那里觉得自己已经无力抵抗。

“你真以为你能吃定我?”图伏紧盯荼临天,如临大敌,他心中思衬,正面硬上自己断然不是荼临天的对手。况且,荼临天现在的气势,简直不像是负伤的人,这样的状态完全比得上他的全盛时期。

“这条贱狗究竟是怎么才能这么迅速地回复状态……今日早上我看他已是一副将死之相,千真万确,根本不像是装的。”图伏咬牙切齿,他认为这一切都是荼临天精心设下的全套,而他上了套。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千夫长罢了,是你太过看得起自己,还是真的那么看不起我,认为我的状态已经下降到了如此地步,人尽可欺了吗?”荼临天冷笑,“不过无所谓,反正你马上就再也开不了口,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就像是那天城外三具百夫长的尸体一样。”

“哼,”听闻到此,图伏忍不住嗤笑了起来,道,“愚蠢的人族,就连你荼临天也不过如此你真觉得,我会像他们三人一样随你拿捏吗?可笑!”他接着说道,“看来你还未曾真正与千夫长级别的我族之人交手过,接下来,就让你见识见识,百夫长比起千夫长,这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吼!”图伏厉喝一声,直接撞开城主府内殿的大门,冲到府内的一片空地上。

见此,荼临天也是腾空而起,缕缕剑气环绕着他,手持天金剑,跟到门外。

啪。

图伏并没有逃走,而是稳稳地落在了门外的空地上,他抬起头,看向空中一轮皎洁的月亮,道:“今夜的月光,算是很美。只是可惜了,你却再也见不到。”他朝着荼临天冷笑。

图伏虽然已经深刻了解到了两人直接正面战斗的战斗力的差距,可他还是胸有成竹,认为两人生死之战,死的只会是那荼临天。

显然,虽然这种情况出乎了图伏的预料,可他还是携带着大杀器而来,认定了可以让荼临天毙命,不会有差错。

缕缕剑气环绕,剑光形成的气流凝聚在荼临天的脚下,他踩踏其上,离地足有尺许的距离,他望着图伏,没有说话,只是那股杀气变得愈发浓烈。

很明显,他也是下定决心在这里将图伏斩杀,决不能让他逃离出城主府之外,若是他觉得自己今日必然会死在这里,说不定临死之前会丧心病狂地在城内进行屠杀,拉那些无辜的平民百姓垫背。

“正面作战,本就不是我所擅长的领域,”图伏看向天空,月光虽皎洁,但未如往日那般明亮,时而有几朵云飘过,遮住些许月光。

“接下来,将他拉入我所擅长的领域,说不定还能有几分胜算,不必祭出大祭司赐给我的大杀器。”

“就算依旧不能敌,也要想办法逃离出去,不能枉死在这里。”图伏默念,而后他眼中的杀机毕露。

这次,他不再轻敌,再出手,已是全力而为。

“血雾潮!”浓浓的血色从图伏的体内浮现,渐渐地,甚至是有滴滴血液从他的皮肤下渗出,而后逐渐快速地蒸发于空气之中,一股强烈的血腥气就那么飘散开来,血红色的灵力自他的周身涌动,同样向着四面八方渗透。

逐渐地,血红色的雾气了笼罩了那里,并还在扩散,逐渐充斥整个内殿门外的花园。

那种感觉,就如同是漆黑色的墨水滴到清澈的水质之中,瞬间就被染成黑色。

只是那团雾除了是血红色的,甚至还有杀伤力,被血雾笼罩的花朵,都是开始凋谢与腐烂,枝叶更是枯溃开来,就好像生机都被夺走一般。

地上的泥土开始发黑,干裂,就像是多年未逢雨水的旱地。

而图伏慢慢后退,直至完全隐匿到这团血雾之中,不见踪影。

“嗯?”荼临天微眯眼睛,他没想到,这眼前的不知名蛮族千夫长还是有些手段,凭借他的感知能力,竟然无法判断图伏的精确位置,他虽然能够知晓图伏并没有逃脱,就在附近,能够感受到他的气息,但荼临天无法判断他的方位,也不知他何时准备进攻。

血雾越来越浓烈,那股刺鼻的味道也是随之袭来,血雾渐渐笼罩,遮盖了荼临天的视线,掩盖了夜空与月色,让他完全置入血雾之中。

嗡嗡。

剑鸣声响起,荼临天挥舞天金剑,剑气气流裹挟荼临天的身体,不让血雾侵入他的体内。

“去。”荼临天催动灵力,将天金剑推送出去,悬空于花园的中心,剑鸣响起,天金剑银白色的剑身发出光芒,接下来一股罡风自天金剑而起,吹散了天金剑周围的血雾。

呼呼。

出乎荼临天的预料,那血雾并没有驱散,反而是不断地汇聚而来,与那剑气罡风对抗。

“比拼灵力底蕴么不自量力。”荼临天道。

这血雾与罡风几乎就是二人灵力的体现,当一方的灵力支撑不住时,就难以维持下去。

如若是平常,荼临天显然无惧,千夫长的级别还不足以与他进行灵力的对抗,继续下去只是自寻死路。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他不能在此浪费过多的时间,也不能浪费太多灵力。

轰!轰!

就在荼临天思考着应对之法时,两只血手从两个不同方位袭来。

“嗯?”事出突然,荼临天竟然丝毫没有察觉,下意识地伸出双掌相抗。

碰!

四掌相碰,强烈的波动爆发,荼临天脚下的地板裂开来,卷起沙土飞扬。

而后,血手力消,没入血雾之中,图伏发动攻势,但却并未见到其身影,唯有两只手印袭来,荼临天从容应对,没有负伤,甚至脚步都未曾后退一步。

轰!轰!

又是两声响,从荼临天左右两肩外响起,但第一时间却没有血手袭来。

正当荼临天疑惑之时,两只血手,悄然出现在他的脑后,对着他的后脑狠狠拍去。

“剑来!”荼临天以手结印,召回天金剑,以天金剑剑身挡住了两只血手。

此时天金剑的剑身几乎已经贴在了荼临天的脑后,若是再晚一刻,恐怕他的脑袋就要被两只血手击中。

正当荼临天以为接下了这波攻势之时,他的双肩处,各有一道血影袭来!

“什么?!”说时迟那时快,荼临天抬起小臂,凝聚了两股罡风,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击。

第十章 叛变

荼临天接连接下两处的攻击,算是勉强。

因为图伏的攻击出其不意,脑后的两只血手如果是图伏本体的攻势,那攻向荼临天双肩的,现在抵在其小臂罡风上的血影又是何人所为?

难道说蛮族又派人来援助?

不可能,因为在此地,荼临天只能感受到一个人的气息,在这个花园里,除了他与蛮族千夫长以外,再无第三个人。

而不给荼临天喘息的机会,又是两道血影袭来,直逼其两膝。

现在,荼临天身后身前皆有攻势,进退为难,这一招险些就要躲不过去!

“喝!”荼临天凝聚更多灵力于双臂,用力一推,罡气自其周身向外膨胀,直接将血手击退,将那四道血影都是彻底击碎。

这道罡风之强远非之前可比,连其周身的血雾都是被驱散了不少,但自图伏身体散发出来的血舞似是无穷无尽,刚刚驱散了一些,就又是不知道从何处再度弥漫开来,就像是林间的雾气一般。

这一击,如果不是荼临天以纯粹的灵力强度压制,恐怕就要被血影击中。

说到底,也是荼临天察觉到了这“血雾潮”的棘手,对其的不断纠缠实在是太烦,同境界之下,图伏的这一招,的确可以造成不小的阻碍。

但好在,荼临天的境界修为比起图伏要高上许多,可以单纯地凭借灵力而压制。

“嘁果然,荼临天以万全的状态与我交手,我根本伤不了他分毫,但我就不信,你这样的状态能够一直维持下去!”隐藏在血雾中的图伏道。

到了这种关头,图伏再不敢有所怠慢,只见他在血雾之中犹如鬼魅幽灵,飘荡其中,定睛看去,图伏的四肢都是隐没,不见踪影。

那是因为,眼前的这团血雾,虽有灵力显化,也有部分是来自图伏身体的血肉!

图伏所修炼的功法,哪怕在大荒族中都是特殊,这种功法对修炼者的血气要求很高,一个不小心,走火入魔,整个身体都会爆掉,成为一堆烂肉。

至今,图伏的修炼已达小成,血雾潮的威力在混战中最为显著,不仅能够遮拦对方的视线,让其身处毒素般的血雾之中,自身还能犹如鬼魅,自四面八方发起攻势,出其不意。

荼临天身处血雾之中,微皱眉头。

天金剑的剑气护体,血雾对于他而言没有什么威胁,而因为灵力的压制,即便是再多的攻击他也可以凭借浑厚的灵力底蕴震开。

但那血雾却一直弥漫在花园之中,任凭他如何使力,都无法驱散。

只是那样一来,他就会在血雾中耽搁太长的时间。

在这里,他的感知范围被压缩到了最小,很难察觉到外界或者城外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这个时候蛮族大举进攻,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可以说是十分危急了。

轰轰!

没有给荼临天喘息的机会,又是几道血影袭来,皆指其要害。

而这一次血影的数量足有八道之多!

那八道血影都并非虚影,而是实体,在这血雾之中,图伏的身形移动变得快上许多,同等级的修士几乎不可能用肉眼捕捉得到。

但就连荼临天,都无法在浓郁的血雾之中提前感知到图伏进攻的方向,只能被动防守而已。

铛!铛!铛!

荼临天挥舞天金剑,剑气涌动,横扫四野,将八道血影尽数挡下。

血影的攻击虽然诡异,但毕竟荼临天的境界要高于图伏一个一档次,就算血影的数量再多,也造不成什么致命的伤害。

只是荼临天尚未落剑,又是有十数道血影袭来,自四面八方轰来,不给荼临天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

“如此下去虽对我没有任何威胁,但也不是个办法,必须尽快从这里突破出去,不能再过多纠缠。”再度挡下了图伏的一波攻势,荼临天心中暗道。

“果然,任凭我千般攻击,也伤不了荼临天一根汗毛”处于血雾中隐匿身形的图伏咬牙,他根本想凭借不断地攻势消耗荼临天的体力,可现在看来,荼临天周身散发的灵力波动与气势依旧凌驾于其之上,看不出些许的疲惫之态,反倒是图伏这边,因为放出血雾时间太久,再加上一直不断化影血影进攻,自身的消耗倒是不少。

维持血雾的存在,也需要图伏庞大的灵力支撑,这些时间过去,倒是他感到力难所及。

“这荼临天现在这样的状态,根本就不是虚张声势,那等磅礴的底蕴”

“该死!该死!该死!”图伏不断咒骂,他先前判断失误,认为荼临天身体状况大不如前,现在看来,却好似是他装的一样,前后对比,像是两人。

荼临天手握天金剑,寸寸的罡风袭来,斩去团团血雾,怕是不多时,血雾就要被完全驱散了。

若是同境界之下,图伏的血雾潮足可以坚持半天的时间,可奈何荼临天境界太高,只是灵力的压制,就要图伏快支持不住了。

忽然间,浓浓的血雾渐渐散开,仔细看去,花园中的血雾都是向着一个方向汇聚,就如同大海中的旋涡一般,凝聚起来。

“嗯?忍不住自己现身了么。”荼临天看向那个方位,只见得图伏的身形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的四肢从血雾中现出,终是不再躲藏在血雾之中。

因为他知道,哪怕他百般坚持维持血雾的存在,凭借荼临天剑气罡风的横扫,此消彼长间,灵力耗尽的反而是他,到了那时,图伏可谓山穷水尽,再无一战之力了。

所以此刻,到先是图伏收手了。

只见他的脸色都是有几分惨白,足以见得,刚才维持血雾的存在,让他消耗极大,不得不先现出身来。

“呵呵荼临天,狡猾的老狐狸,你现在的状态,比起我族攻城之前都要好上不少,”图伏揩去嘴角渗出的血液,“你这般气势,说不得已经踏入了铭灵境,甚至已有小成了。”

“哦?原来你们蛮族攻城之前,已经将我们的底细探查过了?”闻言荼临天说道。

“莫要太看得起自己了,”图伏不屑地笑道,继续道:“并非是我们主动探查,而是有人,将你们的情报,主动献上。”

“你说什么?”图伏话音刚落,荼临天难掩心中震惊,脱口而出。

毕竟,图伏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有人曾向蛮族出卖过凉山城,甚至是云海山脉内这数座城池的情报。

而怪不得在蛮族攻城之前,就似乎已经发现了支撑护城法阵的法阵中枢宝物及其奥秘,这才使得接下来的攻城行动变得没有了那么多的阻碍。

不然的话,凭借云海山脉内的人力物力以及易守难攻的险要地势,再怎么说也可以多撑数年甚至十数年,不可能这么快就被蛮族侵蚀个干净。

这样看来,仪火界,或许真的有内鬼。

这种想法让荼临天不寒而栗,本来大武王朝人皇已经无心抵抗蛮族的入侵,而现在,甚至有人出卖仪火界的生灵,这仪火界怕是要以远超荼临天想像中的速度拱手让人。

“胡言乱语,你以为凭你一个小小千夫长的只言片语,就可以让我动摇?”荼临天不愿再想,毕竟,结合大武王朝先前的态度以及蛮族攻城至今的种种一切,也曾让荼临天有过这方面的猜想。

只是他先前不愿意相信罢了,到了现在,蛮族千夫长亲口说出,实在是让他更加难以相信。

这个他一心一意坚守的仪火界,内部或许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人心涣散了。

若是真的如图伏所言,他这些年来的坚守,又有什么意义?

“呵呵,看来就连你都不清楚,这对我们来说早就不是秘密,这世上,比你聪明的人多得是,倒戈强大的一方,只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而已,又有何不对?”图伏笑道,“荼临天,若是你现在能够悔改,也还来得及。”

“放弃抵抗,投降于我族,我族可以既往不咎,饶你性命,”

“凭你这般实力,过的会比奴隶好上许多,至少要比当大武王朝的走狗要好。”

“如何?荼临天,我可是阻止你继续往死路上走,可不要说我没给过你机会。”

图伏的这般策反实际上不是大祭司的授意,只是他急中生智,想出来可以保命的办法,凉山城外,大荒族大营中上下都想让荼临天死,就算他此时投降,以大祭司的性子,恐怕也还是免不了一死。

只不过图伏所说的仪火界生灵叛变一事没有假,是实话。

“若蛮族真有此意,你也不会第一时间就对我下死手。”

“这怕是你眼见敌不过我,才急中生智,想出的让自己活命的办法,”

“但不论怎样,你今天,必死在这里,这改变不了。”荼临天没有动摇,事到如今,他绝不可能放图伏活着回去。

“荼临天,这可是你自己一心求死,就算我今天没法活着离开,也要拉你垫背!”图伏知道已没有机会,红着眼睛怒吼。

第十一章 煞血戒

图伏红着眼睛怒吼,知道自己已无生存的可能,他便也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

“拉我垫背?先前交手,你还没有看清局势,看清你我之间有多大的差距吗?”荼临天冷笑,若不是先前的血雾潮的确有几分难缠,再加上他也想要尽可能地保存灵力,这才让图伏在眼前如此蹦跶。

不然的话,荼临天全力出手,图伏瞬间就会被秒杀,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但现在,荼临天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考虑,与一个境界比自己低的蛮族纠缠那么久本就不应该。

他打算雷霆出手,击杀图伏。

倏。

突然,荼临天的身影在那里消失了,虽然图伏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却也没有捕捉到他消失的瞬间。

嗤!

“啊!”一声惨叫传出,鲜血自图伏的左肩处喷涌而出,仔细看去,他的左臂整个被砍了下来。

那是荼临天出手,挥动天金剑,转瞬之间就出现在了图伏的身侧,在他难以第一时间闪躲的角度,剑刃寒芒闪过,险些削掉他整个左肩。

“喝啊”虽然失去了左臂,图伏依旧躲过原本想要砍下他头颅的一剑,闪过他的身前,同荼临天保持十几米的距离。

“该死,他的动作比刚才还要迅速,差点就躲不过了”

“难道说,这荼临天直到刚才还有所保留吗”

“他的伤病,难道全都是装出来的吗?!”图伏顾不上疼痛,愤怒不已。

他还是心急了,若是等到三日后大荒族的总攻,到那时里应外合,结局会比现在好上许多。

若不是自己盲目自大,想要邀功,博得独自一人击杀了凉山城城主荼临天的功劳的话,现在的局面,也不会如此地难堪与无解。

今日自己生还的可能性极小,刚刚那一击已经拼尽全力闪躲,却还是失去了一臂。

因为图伏决策失误,以为荼临天散发的灵力波动是他最后所剩,是虚张声势,这才以自己的灵力底蕴硬上,以血雾潮做攻势,导致局面的一边倒。

如果他能够凭借自己的灵动性与月夜的天时和着凉山城的地利,或许可以和荼临天拖上一段时间。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兵败如山倒。

被动下去,自己将再无反击之力。

咻!

电光石火间,图伏从怀中掏出一物扔向荼临天,速度极快,眨眼间已是来到其身前。

“嗯?”荼临天见状并不慌忙,挥动手中天金剑。剑刃飞出,斩向那暗器。

轰隆隆!

下一刻,宛如电闪雷鸣的巨大声响自两者碰撞之后的爆炸声传出,剑刃与暗器相碰的破坏力之大超乎两人的想象。

轰!

霎时间,土石崩飞,空气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其间更有滚滚热浪袭来,并非是灵力所化,而是真实存在,是实体的滚烫气浪。

只是这股气浪间仍有一种血腥气,与血雾潮不同的是,那股血型气味中夹杂着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就像是粘稠的、腐烂的肉块一样的味道,令人作呕。

随着爆炸后产生的烟雾散去,那两者碰撞处直接是将地面轰出个不知深几许的大洞,整个花园都是土崩瓦解,几米内的地板被掀起后轰成碎块,更不要说花草树木等,早就是化作飞灰,不复存在。

这一击的威力很大,波及也很广,热浪气流甚至冲进了城主府内的大殿,也有一些冲击到了城主府外,但因城内人稀少,又是深夜,才没有人受伤。

“这不是普通的暗器,可是杀伤力,最多与我剑刃持平”烟雾散去,荼临天站在大殿门前,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与那半跪在地,不知死活的图伏。

“但它恐怖的不是一瞬间的爆炸而是,腐蚀力么。”

那暗器爆开来后,飞溅而出的是种红黑色的液体。

那液体粘稠,夹杂着一种血型气味,像是血液,但不属于人族,也不属于大荒族。

只是仔细看去,那血液飞溅到地上后不但能腐蚀土石甚至是石料制成的地板,仿佛还在蠕动,像爬虫一般,没有目的与方向,但却在侵蚀着附体的一切。

暗器虽然不大,但是爆炸后迸发出的血液,却遍布了花园中处处角落,如同蛛网一般。

锵!

荼临天将天金剑插在地上,天金剑剑身白光涌动,十分耀眼而刺目。一道道剑刃汇聚成风暴,以荼临天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荼临天就好像处在风暴的中心,道道剑刃散去,席卷整个花园。

风暴威力太大,粘稠的血液都是被卷入空中,被锐不可当的剑刃切割,无数道剑刃的席卷,纵然是血液也不可能无恙,就算是有着腐蚀性,也对灵力化成的剑刃造不成任何的伤害,不久就都那么湮灭在风暴之中。

嗡嗡。

当最后一缕风暴止息的时候,整个花园中的血液已是尽数被荼临天清理干净。

他望着满地的狼藉,整个花园已经不成样子,一炷香之前这里还鸟语花香,生机勃勃,现在,却已经是寸草不生,生机不再,如同一片废墟。

解决了眼前的血液,荼临天转过头,看向图伏。

先前用剑刃风暴清扫这些不知名的血液时,他也有意借此彻底地杀掉身负重伤的图伏,可是不知为何,当剑刃扫过图伏周身的时候,却总是会被挡下,宛如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在庇护着图伏一样。

“真是像蟑螂一样,生命力顽强,不过现在我腾出手来,任你如何蹦跶,也活不下去了。”荼临天眼眸中寒芒闪过,认为图伏已经没有任何底牌,已是只能作态等死罢了。

只是,那图伏现在犹如死一般的寂静,却有几分反常。

那种样子,给荼临天的感觉反而像是自己被野兽盯上,正在寻找机会,予以自己致命一击。

难道说,到了这种关头,图伏还有余力反击不成?

“咯咯咯咯咯”果然,图伏发出奇怪的笑声,这种笑声让人感到脊背发凉,好似是被鬼魅盯上。

“咯啊喝啊呃”那种笑声渐渐地是化作呻吟,仿佛图伏正在经历一种痛苦,猛然间,他抬起头,只见他的整个头颅都被侵蚀得不成样子,腐烂的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面容,他青筋凸起,甚至是凸出皮肤之上,而后竟然爆开,爆出血浆。

无数血丝充斥着他的眼球,他七窍流血,先前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此刻从他的身体上再度散发出来,于此同时的,还有宛若细沙状的黑雾从他的身上掉落。

此刻他仅存的右手,紧握着一枚血红色的戒指,他用力将戒指捏裂,其中涌动的红黑色液体便是窜入他的断臂,令得他的断臂竟然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

这令荼临天讶异,图伏这个境界,受了断臂重伤凭借自己的能力无论如何都无法断肢重生。

显然,那枚戒指蕴含的力量,恐怕比他本身还要强大,而结合先前与剑刃对撞爆炸的暗器来看,恐怕那暗器,也是这种血红色戒指。

只不过,这戒指恐怕本身并不是当作暗器来用,图伏刚才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或者是转移荼临天的注意力,这才用出一个,从而让自己的身体接受戒指内的力量,发挥他本来的作用。

嗡嗡。

不愿给图伏任何喘息的机会,天金剑上两道剑刃飞去,直取他的头部,可依旧被那无形的屏障抵挡下来。

“那戒指究竟是”荼临天喃喃,坐镇凉山城那么长的时间,他还从没有见过蛮族使用过此物,更不会知道戒指的功能与破解之法。

实际上,这种戒指,正是当日凉山城外,烈屠收集死者血肉的戒指,只不过,烈屠手中的戒指连半成品都不算,此刻图伏所使用的两枚,已经算是完成品了。

图伏的肉身渐渐凸起,皮肤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的身体渐渐膨胀,变得更为壮大,本就高大的蛮族身形,此刻已经接近仗半之高,已经变成红黑色的肌肉渗着血管,他的头颅也不再是原本的样貌,更像是一个肉球,看不清面容。这样的图伏,看上去就像是一座肉山,既恶心又有强大的威压感。

图伏周身的灵力不断膨胀,短短几个呼吸间就已经打破了原本的桎梏,踏入下一个境界,并且还没有停止,那股气势还在飙升,令荼临天心惊。

“呃呃荼临天,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大礼去死吧”图伏渐渐失去了理智,他的嘴被撑开,而里面竟然长出了另一颗头颅。

那头颅一半只有森森白骨,一半虽有血肉,但却没有皮肤,看不出是人族,只是令人惊悚。像是鬼,又像是仅仅失去了血肉的白骨,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森然与恐怖。

而那血红色戒指,是大荒族近期才锻造炼制的煞血戒,煞血戒的炼成条件极为苛刻,不仅需要接近千个死尸的血肉,还需要使用者有一定的肉身基础,才能在使用时不因承受不住灵力与肉身力量的暴涨而自爆。

不过眼下,图伏多少是能够承受住煞血戒,能够凭借其中的力量变强而不死。

现在,即便图伏身为千夫长,有这等底蕴,却还是被煞血戒吞噬了理智,只不过他的力量与灵力达到了一个顶点,远远超过他自身的力量。

第十二章 狂化

苛刻的条件让煞血戒就连大荒族都没有炼成多少,尤其是军营中大祭司那里,也只有给予图伏的这两枚,可见为了刺杀掉荼临天,大祭司也是无所不用。

毕竟,煞血戒在大荒族内也算禁忌,不可轻易提及,这种提升实力的方式惨无人道,需要无数的战争与生灵涂炭,若不是大荒族与仪火界交战,大荒族也不会有多少炼制的机会。

这种暴涨的力量,使得图伏现在已经可以和荼临天正面对抗。

只不过这种灵力的暴涨并非没有代价,并且代价极大,大到不是必死之局,根本不会轻易使用的地步。

图伏现在敌我不分,丧失理智,源源不断的力量在他的体内乱窜,逐渐就会撑爆他的肉体。

那个时候,图伏就会自爆身亡。

只是现在,他身处凉山城中,若是将其放出去胡乱破坏,恐怕就会有无辜的人在他手中毙命。

所以荼临天决不能让图伏,或是说眼前的这座肉山冲出城主府,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图伏灵力波动已经不比荼临天逊色多少,攀升的态势逐渐放缓,显然已经快要到达顶点。

只不过这种气势很不稳定,图伏原本的肉身就快支撑不住内核暴涨的灵力,恐怕再过不多时就要彻底爆掉。

那种爆炸产生的破坏力,不知道会有多大,必须在那之前解决掉图伏才行。

“吼……吼……”此刻,小山般的图伏已经是丧失了理智,新长出来的脑袋的眼睛是布满了血丝的,也几乎没有视力。

轰!轰!轰!

“呃啊”图伏挥舞着膨胀之后肌肉十足的手臂,而那新生的手臂,布满了红黑色的血丝,在那之上有着如同土石的铠甲覆盖,护盖住了某些脆弱的关节。

可以说,图伏新生的这条左臂比起之前都不知道要强上多少。

手臂力量很大,砸在地面上便是落下处处深坑,这突然上升的力量已是完全补足了图伏正常情况下的缺点。

然而,体型暴涨了那么多,恐怕图伏原本占优势的速度与灵动性就会荡然无存。

“呃”图伏原本只是漫无目的地在破坏,可是当荼临天慢慢逼上前去,那股不可令人忽视的杀气与磅礴的灵力波动,还是引起了如今图伏的注意。

“啊啊荼死”那只有一半有血肉的嘴巴,也是以一种很诡异的方式发出了声音,那图伏心中所剩的最后一丝理智,仍还保存着对荼临天难以遏制的杀意。

“给我死!!!”一句完整的话从图伏的口中吼出,那声响之大,甚至吼出了音波,荡漾在空气中,若是普通人听到了,恐怕立马会被震得七窍流血。那座“肉山”直接一跃而起,竟是足有十数丈之高。

要知道,现在图伏的体型已经不比刚才,膨胀了至少三五倍不止,可还有如此跳跃力,足见其现在可称恐怖的爆发力。

巨大的声响传来,一片黑影自荼临天脚下出现,那团阴影越来越大,空气的鸣爆声也从荼临天的头顶上传来。

嗡。剑风护体,荼临天身形飘然而动,便是后退了数米的距离。

隆隆!

还不等荼临天落地,下个瞬间,图伏狠狠地砸入地面。

嘭!

声响与气势之大,就好像是陨石坠落,附近地面都有明显的震感。那先前已经是摇摇欲坠的墙壁,此刻便是轰然倒塌。

烟尘弥漫,那长有利爪的巨手扒住深坑的一边,图伏翻身上来,转头看向从容闪躲的荼临天。

实际上,图伏这一击看的荼临天都是心惊不已,虽然这一击即便是硬抗,荼临天也可以扛得住,但是这突然般宛如进化般的实力飞跃,令他不解。

短短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图伏的性格好似换了个人,进攻方式大有变化,甚至突破了境界桎梏,令其惊奇。

“这种暴涨的实力变化,对自身的负担一定是很大的加上他的人格都好像是被吞噬了,恐怕不等我灵力耗尽,他就会先行支撑不住。”荼临天暗暗想到。

但是眼下的情况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必须要尽快解决图伏,以防城外的蛮族有什么动作。自己不能被牵制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

嗖!

这次,是荼临天先动了,手持天金剑,剑影先比人影而至,朝着图伏的脖颈砍去。

锵!

下一刻,令荼临天更为惊讶的是,图伏竟然徒手就将天金剑接了下来!

“吼!”图伏怒吼一声,抡圆了尺许长的手臂,将荼临天扔向上空。而后图伏身体稍微压低,蓄起右拳,惊人的灵力汇聚其上,作势轰向尚处半空的荼临天。

荼临天见此突变不惊不慌,脱手甩出天金剑,同样伸出右拳,硬抗图伏一击。

轰!

两拳相对,惊人的气势席卷开来,一时间,图伏所陷地面下沉了几寸,荼临天顺势左手以拳化掌,抓住了图伏的手臂,双脚踏在其小臂处。

两者这一击相撞,未能分出高低,但荼临天先行脱手天金剑,已是做好了下一击的准备。

嗡。

天金剑嗡鸣,荼临天伸手召唤,在其召唤下,天金剑转变了飞行轨道,剑刃环绕,就是朝着图伏手臂刺去。

呲啦!

“啊”随着图伏的一声怒吼,天金剑插入其两臂关节处,大半柄剑身刺了进去,荼临天顺势狠狠一踩,天金剑剑身上的剑刃冲入图伏血肉中乱窜,荼临天握住剑柄,用力一拧!

嗤!

鲜血瞬间喷出,图伏的右小臂被荼临天砍下。

“吼啊啊啊!!!”图伏发出惨叫,不顾直流的鲜血,瞪着血红的一只眼球,伸出带有巨大利爪的左手狠狠握向悬在半空的荼临天。

荼临天收回染血的天金剑,以掌划过,无数剑刃自天金剑而起,形成了更为坚韧的护体罡气。

当当!

巨掌呈要握住荼临天的态势,但之后再难寸进,那护体罡气的防御滴水不漏,凭借单纯肉身的力量很难破坏,反观图伏的手掌已经被割伤,血肉模糊。

嗤!

在护体罡气的保护之下,荼临天再度刺出天金剑,没有任何阻碍地自其掌心直直地插进手臂,此刻除了剑柄尚在掌心之外,整个剑身都是没入图伏左手的血肉之中。

磅礴的剑刃借着天金剑身涌入图伏的血肉中疯狂窜动,破坏其手臂内的血肉与经脉、骨骼等,荼临天将灵力灌入天金剑中,加强剑刃的威力,道道银白色的剑刃已是从图伏左臂的皮下划出,斩断内部骨骼,带起大片鲜血,一时之间各种血肉渣子与碎骨头四溅,很是渗人。

轰!

剑刃疯狂肆虐,撕裂了图伏整个左臂,连同小半个左肩,湮灭在剑风之中。

“呀嗷嗷!!!荼临杀!!!”图伏右臂小臂与整个左臂被荼临天几个呼吸间就完全破坏了,即便图伏狂化失去了大部分的痛觉,但却还是恶痛难当。

他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咬住荼临天,但如今简陋的进攻方式,更是轻易被天金剑的剑刃破解并反击。

图伏那一半没有血肉,仅剩白骨的头部也被削去小半。

霎时间,图伏那股自始至终缓慢增长的气势终于停止了增长,并且,那股气势与暴涨的灵力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自其体内散出,观棋两臂的断口,那里正有血气不受控制地散出,弥漫在空气中,而后蒸发,彻底消失不见。

图伏仅剩的一个眼球也失去血色,变得一片白芒,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

“啊啊啊”图伏一改先前怒吼的姿态,此刻已无力再吼,而是呻吟,他彻底失去了精气神,对荼临天再也没有丝毫的威胁。

其实,自从图伏吸收了煞血戒中的力量变得狂化之后,那本就少的可怜的对荼临天的威胁更是荡然无存。

原本图伏尚有理智的时候的攻击,虽然无法伤了荼临天,但还算难缠,若不是图伏算错了一步,或许到现在荼临天也无法突破血雾而出。

待得图伏狂化之后,失去了理智不说,所有的攻击手段都变得单一起来,就算他的力量上升了好几倍且不失灵活,但对于荼临天来讲还是显得有些小儿科了。

就像是被婴孩所持有的神兵利器,莫说是让他挥舞起来自保伤敌,能够不误伤自己都算不错。

自煞血戒而出的灵力本就在其体内乱窜,令其不断膨胀,自身的灵力都是紊乱,再强大的气势也是虚张声势,徒有其表。只要荼临天将自身灵力以天金剑为媒介灌入其体内,其体内三股灵力乱流就会失衡,从而加速力量的流逝。

或许是因为大荒族内部都对煞血戒的功效知之甚少,才让图伏高估了自己奋不顾身、打算以一换一的底牌。最终的结果,也是更快地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而已。

现在自图伏狂化后,半炷香时间过去,其腐烂泄气的肉身已是布满了裂痕,淡淡赤红色的光芒自其体内浮现,而后变浓,就要自爆开来。

而也就是这时,异变突起!

第十三章 复生

见图伏已经是彻底地失去了生气,荼临天也是稍稍地松下一口气。

虽然与图伏的战斗并没有让荼临天的身体吃不消或是支撑不住,但现在对于他来说,再小的灵力消耗,也要有所在意。

不过好在,能够这样迅速地解决潜入城中的蛮族,已经让他很满意了。没有牵连其他无辜百姓,至少此刻城外的蛮族也没有大举进攻,这一切都让荼临天原本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唯一让荼临天感到意外的,就是那枚使图伏肉身力量大幅增强的血红色戒指。那枚戒指不仅使图伏的肉身有了质变,更在身体的敏捷性上没有落后,甚至也稍有增强。与之而来的灵力增幅,更是让其突破桎梏,在短暂的时间内上了一个档次,这让荼临天惊讶。

戒指作为暗器也有小范围内的杀伤性,但却不足为惧,若不是情况危急,不得不让图伏拿来为自己拖延时间,也就不会白白浪费一个。令人不得不在意的,是其本身的增幅性。

看其效果,炼制的条件应该很是苛刻,蛮族大概率不会大范围地投入使用,只是这等效果实在是过高。但同样的,代价也是很大,千夫长级别的人物,也坚持不了多久就要爆体身亡,若不是为了鱼死网破,根本不会使用。

“蛮族说不定来自于上界,本就比仪火界的底蕴要强,”荼临天看着即将自爆的图伏尸体,“而现在,又锻造出了如此恐怖的法器,若是加以精进,投入到大范围的战争中的话,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如若那样,恐怕再出个十数年的时间,整个仪火界都会生灵涂炭,大武王朝,也要拱手让人。”荼临天摇了摇头,没有多想,十数年后的世界,他已是不会看到了。

咻咻。

荼临天以灵力灌入天金剑,天津建嗡鸣,而后便有道道化形剑影飞出,落在城主府外四面八方,将城主府围起来。近百的化形剑影插在府外的地面上,而后其间有灵力化作锁链,将飞剑尽数链接起来。

嗡。

光幕自剑影而起,将整个城主府笼罩,而在府内,图伏不断膨胀的尸体周围也有十数把化形剑影围绕起来,形成一道光幕笼罩。

这两道光幕便是荼临天制作的屏障,以防御住图伏尸体自爆时产生的冲击波。

图伏那里,腐烂泄气的肉身已是布满了裂痕,淡淡赤红色的光芒自其体内浮现,而后变浓,就要自爆开来。

这一刻,荼临天手持天金剑,严阵以待,以防出现什么纰漏,毕竟第一次见到使用煞血戒增强的千夫长自爆,那等冲击波能有多大,他也心中没底。

只是图伏的尸体那里有阵阵波动传出,听起来就像是心脏的律动,气势越来越强,就快攀升到了极点。

而就在荼临天认为图伏尸体爆炸的瞬间,异变突起!

其尸体原本的裂痕宛若碎裂的土石,碎屑向下掉落,裂痕下的赤红色光芒愈发浓烈,但图伏身体的胸腹部位,好似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胸腹处原本干瘪而失去血色的皮肤,如今长长地凸起,显露中其中生物的轮廓。

轮廓有三道,看样子像是人形,体型也符合蛮族的身形。

啪!啪!啪!

三个生物,突破了图伏的尸体,从其身体里面钻出。

而那图伏的身体,哪怕被体内的生物开膛破肚,也再飞溅不出一滴血液,皮肤血肉迅速地干瘪下去,化作石像一般,轰然崩塌,化作了飞灰,就那么消失了。

就连图伏于这城主府内残存的气息,也在此刻,彻底消散。

千夫长图伏,殒命于凉山城内!

荼临天盯着眼前的三道高大人影,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甚至如临大敌,没有解除两处剑阵。

那三道人影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只是周身散发出的灵力波动,让人无法忽视,这三人散发出的威压,皆是不比狂化后处于巅峰实力的图伏差多少,三人加在一起,比之图伏都要强上一个档次。

荼临天困惑,这一波接一波的攻势实在是令他心烦意乱,难以招架,本以为先前解决的千夫长就已是城中最后的蛮族,可显然眼前这三个人,也是蛮族之人!

“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眼看此三人自爬出图伏尸体后便没有动静,荼临天问道。而荼临天虽看不清他们,依然能够感觉到被这三双目光凝视,使得他不由得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三人一头黑发披散,赤裸着身体,却是一言不发。

嗡嗡。

剑鸣传出,早先插在图伏尸体周围的剑影闻声而动,凌空而起,直指三人飞去。

当!

三人中其中一人,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是用手指捏住剑影,用力捏碎。其余剑影飞来,也是被三人一一挡下。且阻挡剑影攻击时的那般从容,却是狂化后的图伏不曾有的。

显然,这三人是有灵智的,并非像图伏那样失去了理智,只会使用蛮力,敌我不分,一通乱打。

见此,荼临天眯起眼睛,这样看来,这三人比起狂化后的千夫长,还要难对付一些。

“嘻嘻”那三人此时传出诡异的笑声,其中一个,更是抬起头来。

经过一番大战,现在天上黑云散去,遮盖的月亮也是渐渐洒下光辉,映照在那人的脸上,让荼临天得以看清他的面容,而也就是这个瞬间,他惊呼出声。

“你是你是那日那个杀了孙擎的百夫长?!!”荼临天讶然不已,脱口而出。

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曾出城迎战,斩杀了三个百夫长,其中一个的长相便是如眼前的这个一样,也就是斩杀了孙擎的烈屠。

但明明那天自己已经亲手斩杀,整个身体都是被看成了两半,根本不可能死而复生,现在又怎么可能从图伏的尸体里爬出来?

更何况,烈屠的实力此时也有了暴涨,从百夫长级别晋升到了千夫长级别,甚至在千夫长级别中,也该是佼佼者的存在,短短几日时间,他究竟是如何重生,并且实力有着这么大的飞跃?

荼临天转头看向其他两人,若有所思,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惊呼出声:“莫非你们两个也是我当日所斩杀的那两个蛮族?”

那两个大荒族闻言不语,只是荼临天话音刚落,便也是抬起头来,看面容,正是那被荼临天斩杀的大荒族百夫长,陀赦、修澜!

这两人的实力也有上升,达到了同现在的烈屠同一级别,三人若是联起手来,会比刚才的图伏要棘手很多。

这一刻,荼临天突然想到当日他斩杀修澜的时候,修澜对他说的那半句话。

“我们还会”修澜临死前,曾这样说道。

现在想来,那时的修澜虽然死到临头,但竟然已经想到了现在的这个局面,“我们还会再见。”恐怕那句话的意思就是如此,只是为何,为何这三人此刻都是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里,还是通过爬出图伏的尸体这一方式,令荼临天大为不解。

“蛮族究竟在谋划着什么,这等死而复生的手段,又是什么?!”将这些联想在一起,荼临天不寒而栗,对于不知来头的蛮族,他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恐惧,这样的手段,先前他可闻所未闻,正是这种情报的缺失,才形成眼下这种被动的局面。

“嘻嘻”诡异的笑声传来,借着月光,荼临天可以对这三人观察地更细致,那三人失去身体原本的血色,皮肤连同血肉都是变得幽黑,某些地方有奇怪的纹路,额头上像是刻着几个蛮族的文字,荼临天不能看懂。

除此之外,类似煞血戒爆炸后产生的粘稠血液包裹在他们的部分血肉之上,那弥漫的血气,现在也同样弥漫在他们的周身,只不过那股腐蚀性似乎是有了他们的身体作为媒介,从而变得更强。

四周提前布下的剑阵,已是有所感应,灵力波动变得不稳,摇摇欲裂。

荼临天想起先前图伏当做暗器和给自己使用增幅肉身的煞血戒,将这一切联系在一起,“难道那种戒指,不只有增幅肉身的能力,还可以使死者死而复生,寄生体内,待寄生者死后食其血肉,借尸还魂吗?”一念至此,就连荼临天这般境界,都是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毕竟这种手法太过妖邪,像是仪火界古时记载的巫术,却比其还要神秘莫测。

如是这样,那这蛮族的底蕴与手段,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毕竟是在短短时间内,夺去大武王朝半个江山的种族,这种手段,令人又惊又怕。

荼临天紧皱眉头,不论如何,这三人不是善茬,必须尽快解决,避免夜长梦多。

城主府之外的剑阵嗡鸣作响,那光幕依旧笼罩着城主府,不过,却不是用来对付图伏的尸体,而是要应对这突然窜出来的三个千夫长级别的战力。

第十四章 激战

夜到三更,黑云飘过,再是将那弯月掩藏,大风刮来,为这抹凄凄月色,添上几许萧瑟。

面对着这三个死而复生的蛮族,荼临天不敢轻易出手,只是天金剑嗡鸣,警戒着对方三人的一举一动。

突然,烈屠向前探了一步,荼临天不敢怠慢,紧盯着他,下一刻,便烈屠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嗖嗖!

烈屠的身影移动极快,那鬼魅般的身形只眨眼间就来到了荼临天身前,他一掌向其胸前拍去,席卷罡风,声势之大,并不比狂化图伏的野蛮攻击要差多少。

锵。

荼临天抬剑抵挡,挡下烈屠的这一击,而陀赦、修澜的身影也是从原地消失,各从荼临天身体两侧出击,不留死角。

见此情形,荼临天左手结印,那先前围在城主府外的化形剑影飘然而动,成百上千的剑影袭来,分作三路,攻向烈屠三人。与此同时,他甩开手中天金剑,将其一震,同时抵挡烈屠三人的攻击,只是烈屠三人的攻击猛烈,仅凭一柄天金剑难以抵挡,那股散出的灵力逼得荼临天向后退去了几步。

眼见荼临天被逼退,烈屠三人再度上前乘胜追击,也就是此时三人身后的剑影袭来,三路剑影各化作一股洪流,宛若三条剑刃游龙,攻向三人。

三人反应极快,感知力也极强,哪怕没有回头,便侧身躲开,没有继续追击荼临天。这一幕也收入荼临天眼中,他心中惊叹,三人合作默契,肉身力量很强,也尚有一定阶段的灵智,甚至感知力都不弱。

这种综合能力,比起图伏好上太多!

三条剑刃游龙与烈屠三人缠斗在一起,荼临天观察三人动作,只见他们动作单一,出拳架势等并不算高深,然而举手投足间,都有那弥漫血气的加持,令的他们的灵力暴涨,保持身体性能处在一个平衡的阶段。

对比图伏与烈屠三人的不同状态,好像烈屠才是半成品而已,而这三人已经趋近于完成品。那完成品,就是不知恐惧为何物只知战斗与破坏的杀戮机器。

想到此,荼临天眉头一皱,再看那形势,三人面对剑刃游龙显得游刃有余,没有负伤,就算他操控灵力使三条游龙同时进攻一人,闲下来的两人也会穿插其中,为那人分担压力,尝试削弱游龙的力量。

而短短不足一分钟的时间而已,那游龙的气势便是削弱了近半,不少剑刃都是被打散,化作流光,彻底消失。

嗤。

此刻,荼临天动了,手持天金剑,攻向陀赦的身体。

原本与剑刃游龙僵持的陀赦突然器械般地转身,尤其是他的头部更是一百八十度地转过来,看向偷袭而来的荼临天,双臂更是九十度地甩了过来,直接用手握住天金剑。

这一幕很渗人,陀赦的身体有三处关节呈现不可能的角度转了过来,挡住荼临天的攻击,而因其正面无法防守,只能任由剑刃游龙冲来。

而此时,那陀赦身上弥漫的血气化作一层薄薄的雾气挡在他的身前,为他不断抵挡剑气的攻击。只是两者都在进行消耗,剑刃游龙与雾气都是在肉眼可见地在变短与变得更加透明。

不提这个,光是眼前陀赦这般反常的举动,就足够荼临天心惊。

这种举动,就好像这陀赦已经没有生命,好像机械化的提线木偶一样。

而旁边另外的两个死而复生的百夫长,其内部构造也该大抵大同小异才对。

只是,陀赦此刻紧握天金剑的双手,虽然被割破,却也没有半滴鲜血。

说来,三人的身体大部分幽黑,看不出一丝血色。

或许三人的体内已是没有血液,现在的他们,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轰!

荼临天周身灵力鼓荡,衣袍猎猎作响,借此将陀赦震开。

啪。

荼临天落地,抬头看向陀赦。只见陀赦将原本不协调的身体调整过来,身体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翻转。

他抬起拳,透过那此刻已经如同薄纱板的血气,轰向剑刃游龙。

轰!

两者相碰,那一条剑刃游龙被打得崩溃开来,丝丝缕缕的灵力也缓慢散去。

反观烈屠、修澜二人,此时也解决了其余两条剑刃游龙。腾出手来的三人没有片刻的休息,再度联起手来,直奔荼临天而来。

荼临天深吸一口气,凝聚无数剑气于身前,那锐不可当的剑气直指三人冲来的方向。

烈屠三人立刻察觉到了这瞄准向他们的剑气,立马分头开来,自三个方向向荼临天袭来。

嗖!

荼临天的身影先他们一步在原地消失,剑气席卷,转瞬之间就是出现在了修澜的身后。

荼临天的这般动作更快,快得三人如今的感知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一剑刺出,直指修澜的咽喉。

嗤!

奈何荼临天的速度太快,即便是如今的修澜的肉身也无法闪躲,一剑过去,穿透了修澜的脖子。

即便利剑穿透修澜的脖颈,也没有一滴鲜血飞溅,而恐怕现在的修澜身体的中都没有一滴血液。

荼临天先前的猜测,三人并非是完美复活,毕竟哪怕如他境界,也不可能将死去的修士死而复生,哪怕蛮族手段千般诡异,也不可能违逆天道而行,这不现实。

所以,三人复活的,大概率只是肉身而已,体内的记忆或者说是灵魂,已经不在了。

就连每个人都独一无二的气息,在三人身上都察觉不到,这是只有在死人身上才会出现的事。

这也间接证明了现在的三人不过是提线木偶,行尸走肉,尚没有自己的意识。

嚓。

眼见自己的脖子被贯穿,修澜也没有因为剧烈的疼痛而闪躲,他依旧用那诡异的笑面对着荼临天,一把抓住天金剑。

其身后,烈屠与陀赦的身影掠过来,两团血气此时凝聚在一起,笼罩在两人的双拳,直接同时向荼临天的天灵盖上轰去。

荼临天见状直接松手放开天金剑,身形落在地面,而后直接将灵力汇聚自身双拳,对轰烈屠、陀赦二人!

轰!

巨大的轰鸣声传来,三人六拳上,形成了强大的斥力,荼临天一拳挡两拳,三人灵力对碰,发出了刺目的光芒,遮盖了城主府这里。

三人对抗,那平衡只维持了不到半刻便开始倾斜,烈屠、陀赦二人已是呈现颓势,身形在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那是荼临天的威压,他的灵力波动比起两人加起来还要强横,所以才形成了眼下的局面。

死得复生的三人,依然有一个很大的缺陷。那就是他们灵力流失的速度远比正常状态下的要快上不少。

他们刚从图伏身体内爬出时那强盛的灵力底蕴的确让荼临天都不能小觑。

但是才过去不久时间,三人的状态已是下降了接近三成,这可以说是暴跌也不为过。

正因如此,荼临天越战越有底气,这三人很快就要透支力量,支撑不住。

未能进攻荼临天的修澜作势要对两人援助,但那天金剑此刻却是像有灵智一般,自行抗击修澜,剑身灵力涌动,将修澜斩首。

修澜这边的威胁已是不大,正面对抗荼临天的二人则更是如此,他们两人相抗荼临天,都是未能讨得半点的好处,反而是在节节败退。

时间每过一秒,他们自身的实力就下将一分,任凭他们如何使力,也伤不了荼临天丝毫。

荼临天见状不在留情,以拳化掌,硬生生地接住烈屠与修澜的双拳,霎时间,一股庞大的气浪自荼临天双手涌出,直接击飞两人。

轰!轰!

两声巨响,烈屠与修澜砸到府内墙壁上,整个人都是陷进去许多,可见荼临天这一击之强悍。

他抬头看向陀赦,虽陀赦被天金剑斩首,但竟然还能灵活自如,没有当场死去。

只是那被斩去的一颗头颅,已是再没了生气,没有血雾的弥漫,当即出现了丝丝裂痕,遍布整个头颅,随后慢慢化作灰烬,飘到空中,消失不见。

荼临天见状若有所思,抬手操控天金剑,那天金剑此刻有了荼临天的灵力灌输,更是如鱼得水,更为灵巧与强横。

天金剑疯狂围着陀赦的无头身体缠绕,形成缕缕剑风,如同巧妇手中的针线,十分灵活。任凭陀赦的身体再怎么想要捉取,竟然根本无法碰触得到。

一时间,陀赦的身体那里剑风席卷,将其整个横扫开来。

剑风呼啸,形成了龙卷,那具幽黑的身体就那么湮灭在了其中,就连灰烬都不剩下。

而此刻,百夫长陀赦,才算是真正的死亡。

荼临天冷冷地抬起头,看向从墙壁上落下的二人,没有任何怜悯。

那二人见陀赦身死,死尸竟是连渣都不剩,也没有任何的恐惧,依旧是面无表情,盯着荼临天。

两人依旧直直地朝着荼临天袭来,只是并没有作势攻击,而是作奔跑的姿态,也没有任何防守。

剑风肆虐,略过两人的身形,二人身体被刮出裂痕。

第十五章 自爆

二人即便身体被割伤,也没有任何退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眼下就是来到荼临天的身前,两人一人一边,将荼临天夹入其中,使其不得不抵挡,很难脱逃。

荼临天皱眉,但无惧意,抽剑就要抵挡。

而此刻,烈屠、修澜二人没有急着加速逼近,反而是放慢了速度,只是速度虽缓慢,但他们周身涌动的灵力,却是突然之间猛地增长,更是一反之前灵力波动渐渐低沉的态势,呈现宛若火山爆发那般强力爆发性的迅猛增长。

与此同时,两人身体上都是有裂痕出现,仿佛自其体内血肉、经脉等都是裂开,顿时散发出恐怖的高温热浪,瞬间就达到了近百度左右。

裂痕之下,有着血色浮现,他俩原本幽黑的身体,此刻也因此而变得赤红,周身弥漫的血雾,瞬间变成了黑色的细沙状物质,将他们周身包裹,最后涌入肉身内。

就像是给火苗添了一把柴,使得他俩体内的赤红变得更加耀眼,那股热浪温度更高,灵力波动更是呈现排山倒海的态势,眨眼间冲着荼临天而去。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际上只在短短眨眼间就发生,见此突变,荼临天心头也闪过一抹惊慌。

他们两个此刻的身体状态,像极了临死前,或者是已经化为死尸的图伏。只是图伏的死,是进而诞生出了三个死而复生的百夫长,而这烈屠与修澜这幅架势看上去,则更是像要自爆!

“不好,这才是蛮族最终的杀招!”荼临天心中暗自叫苦,以为两人那突增的灵力波动,一时间压迫的他不好逃离,恐怕先前两人灵力的削弱下降,不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导致,而是为了这最终的舍命自爆,所蓄的势!

那些恐怖的灵力汇聚起来,就算是千夫长碰上了,也要被瞬间轰炸成渣,根本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而此刻;烈屠、修澜两人的距离不过离荼临天半尺有余,这已经容不得他躲闪开来,必须在这里硬接下这一击。

轰!

震耳欲聋的声音自城主府内传出,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耀眼而恐怖的赤红色大波动,高足有数丈,并且还在不断膨胀,像一股蘑菇云般,吞噬的一切都是被破坏殆尽。席卷层层热浪将整个城主府轰碎成渣。

轰!轰!轰!

随着第一股最大的波动传去后,爆炸尚有余波,一荡接着一荡,似乎势要荡平城主府内的一切生机。

城主府被轰榻,沦为废墟,甚至所处的地表都是塌陷了数尺有余。

此地,烈屠与修澜的气息彻底消失,可以说是死去。或者说是,两人在这一刻,才灵魂与肉身尽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再也不复存在。

而荼临天,并没有第一时间出现,感受不到丝毫属于他的灵力,消失在一片废墟中,不知死活

“那里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好像是城主府的方向!?”这爆炸的声音太大,凉山城中的大部分地带都是产生了地震,使得哪怕是深处睡梦中的百姓都被惊醒,出来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城主府城主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会的,城主大人不会有事的,城主大人说过会保护我们的。”一妇女怀抱着其尚在啼哭的婴儿,一边哄着婴儿,一边安抚众人。只是城主府那里,整个城主府都是倒塌殆尽,成为一片废墟,城主大人的安危真的会没事吗

“城主府那里出现了巨大的动荡,灵力波动达到了这种程度城主大人恐怕是遇到了蛮族的刺杀,我们必须去一看情况,我先行探路,观察一下局势,你们稳住城中百姓,不要让他们受到伤害,保护好他们。”城中,近两百个修士已经集合了一半,显然他们也是被那恐怖的声势所惊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这些天来死伤过半,一直在战斗,死亡经常于他们身旁擦肩而过。很少有歇息,难得的休息也被惊醒,此刻虽没有全副武装,但也算秩序井然。

先前领头模样的修士对着其他人指挥,而他自己,也带着三两人,朝着城主府而去。这几个人是这近两百个修士中屈指可数的没有受伤之人,修为也算偏高,出发前往城主府,一探究竟。

他们初步认为城主荼临天可能被蛮族行刺,毕竟在此关头还能引起这般动荡,也就只有这种可能了。

因凉山城内城主府爆炸引起的躁动还未停止,那凉山城外的大荒族大营,也是传出异动。

凉山城外,大荒族军营。

此刻夜深人静,大荒族军营内除去守夜与巡逻的人,大多都去休息,以保存体力,应对两日之后的总攻。就连那祭坛处,都已是无人。

位于大营内右后方处,有一营帐,其中虽有火把照亮,但还是显得有些阴森与黑暗,置身其中,令人不寒而栗,让人胆寒。那大荒族的大祭司,就是在其中。

营帐中,只有他一人,地面上刻着奇怪的,像是蚂蚁一般的文字,若是有任一个仪火界人在这里,恐怕都不能认出半个来。毕竟这种文字,放在大荒族中,都是只有在悠久以前的史书中才能见到,现在能够认出并书写的大荒族人都算少有。

那些文字密密麻麻,在地上多处书写,像是形成了阵法,诡异莫测。

大祭司一夜无眠,披着黑色长袍,看不清面容,手持权杖,其上放置着他白天里曾在祭坛上观测的水晶球,就在那里一个人喃喃自语些什么,似乎是在咒骂,又有些恼怒。

“图伏这这个废物!!”大祭司咒骂的声音传来,再加上他那本就十分沙哑的嗓子,使得这原本就十分诡异渗人的营帐,再是添上了几分诡谲。

“这般如此,都没有拿下荼临天的命你怎么对得起族中对你十几年的栽培”

“就算这些修炼资源去给猪狗,怕是都能比你做得出色你个废物”大祭司咒骂,甚至咳出鲜血。

然而大祭司咳血并不全是因为图伏的刺杀失败而气急攻心,只是大祭司为了今日的刺杀计划筹划了很久时间,也付出了太多,甚至不惜以自己的几滴精血作为代价,搭上自己一些寿命,都是没能成功,这才让他呕血。

此次的刺杀行动,可以说是大祭司蓄谋已久,一手谋划,他对大多数其他人都是隐瞒,只是除了位于仪火界中大荒族内少数人之情而已。

甚至就连图伏本人,都只是对这个计划一知半解,大祭司对他还有些隐瞒。

对于图伏来说,他认为刺杀荼临天,靠的只是自身的隐匿能力以及种种刺杀优势,逼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可以借助大祭司赐予他的,煞血戒的力量殊死一搏,与荼临天硬碰硬。

他不知道的事,大祭司对他夸大了煞血戒的功效,他狂化后,几乎会失去理智,对荼临天的威胁甚至不如狂化之前,这一点图伏完全不了解。

实际上,煞血戒到目前为止都只能算是半成品,大荒族内部对其的研究与锻造都并不完善,让图伏出去使用,其中也有测试威能的目的。

另外,就算图伏拥有两枚煞血戒,大祭司也并不认为他真就能够杀掉荼临天,更别说还是图伏浪费掉一枚煞血戒的情况下了。而这也正是荼临天难以对付的原因,导致这凉山城迟迟攻不下来的原因之一。

所以,大祭司还在其中添加了第三层保障,那就是自图伏体内死而复生的烈屠、陀赦、修澜三人。

这也是大祭司派出去的杀招。图伏在其中最多是起到了一层媒介的作用,说白了,他也只是个炮灰,可以随意丢弃。即便烈屠三人在生前的实力远远比不上图伏。

图伏死后的尸体,就好像一片充满了营养的土地,而烈屠三人在其体内好比种子,当种子在其体内充分地汲取营养,就会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最后成长为参天巨树,而后三人便是破土而出。

早在之前,烈屠尚且活着的时候,在城外收集苟延残喘的人身上的生命力之时,就已经算在了大祭司的计划之内,他使用大荒族内史书记载的某种禁忌手段,将死去的烈屠、陀赦、修澜,保存他们的肉身,即便灵魂已经彻底消散,无法从根本上复活,也无碍。

而后借助大祭司献祭自身精血,以另外一种手段将三人的尸体化为种子,并在种子中注入自身的灵力与精血,使其拥有非凡的功效,最后种入图伏的身体内,并且让他根本察觉不到。三颗种子自其体内,汲取他的血气,与图伏自身融为一体,即便有人察觉到了什么气息,也会误以为是图伏本身的气息。

当图伏普通状态下不是荼临天的对手时,他使用了煞血戒,吸取煞血戒内血气的,不仅是他自身,还有其体内的三颗种子。

只是三颗种子吸取的血气,甚至比图伏本身还要多。

第十六章 炼尸兵

煞血戒内一半的血气被三颗种子吸收,而那先前被图伏当做暗器使用的煞血戒,在其与剑刃碰撞,炸裂开来后,也有大部分的血气涌入种子内。

这些血气,是种子所独有,并不会增强狂化后的图伏自身实力。

这种能量激发了三颗种子内,大祭司设下的某些禁忌手段,再加上大祭司的几滴真血,方才使烈屠、陀赦、修澜三人的肉体复活,被炼制成了“尸兵”。

然而这种炼制,其实也不过是大祭司的一种初步尝试而已,按理来说,那种级别的人物的真血,威能比之要大上许多,光是一滴真血的镇压,都远远要比城主府那里的爆炸要强。起码是能够轰碎城主府那个级别。

这里提到的真血并非是大祭司的全部血液,而是血液的精华,哪怕凝练数十年,也不过几滴而已。强行凝练的几滴血液,有损寿命,虽然只是几年,对于大祭司这种动辄活上个几千年的人物来说不算什么,但图伏的无功而亡,还让他心生恼怒。

尸兵的炼制是很久之前大荒族就在尝试的,从战场上提取血气的同时,也曾观察过,什么样的体质适合,得出的结论是唯有百夫长级别甚至是以上才可以制成。至于其余更低级的杂兵,只会在炼制的过程中爆掉,血肉不存,根本变不成什么种子。

就算是烈屠等三人这种在百夫长中都是佼佼者的人物,也是需要大祭司精血的加持,才能够勉强成为可以种入肉身内的种子,这样的炼制成本实在是太高了,恐怕就算是底蕴远比大武王朝雄厚的大荒族,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炼制的方法,还不完善,然而炼制成的尸兵,只比生前强出一线,实力大概略强于图伏而已。这一点也没有达到大祭司的预期,也算是刺杀行动失败的部分原因。

刚刚在凉山城内的全部战斗过程,大祭司都是通过那水晶球观察到了。因为是他自己的计划,所以整个营帐之中只有他一个人,再没有第二个人看见。

自图伏使用血雾潮的那一刻,大祭司就一直在观察,就连他也惊讶荼临天这般迅猛的状态回升,甚至比之大荒族攻城之前都要好上几分。

那等对抗图伏时的从容与接下来的表现,大祭司甚至怀疑荼临天已经达到了大荒族中万夫长级别的战力。虽然在云海山脉中,其他城的城主也有达到此境界的。但大祭司所惊讶的,是荼临天那巨大的反差。明明前一刻已经虚弱到活不长命的样子,而下一刻却可以以碾压千夫长的态势战斗,即便是纵观了荼临天算是三场战斗,大祭司也是疑惑不解。

这样的情况可真是不多见。

“不过,虽然那个废物失败了,可至少该给荼临天多少造成了些伤害”大祭司喃喃,眼前的水晶球已然黯淡下去,先前那股爆炸的灵力波动太过强悍,使得他这里无法再窥视下去。

“不论荼临天是怎样苟延残喘到现在的,都不重要了。”大祭司起身,声音沙哑,因为,他已是打算,即刻下令进攻凉山城,将总攻的时间硬生生地提前了两天。

刺杀已经宣告失败,即便是两天的喘息机会,大祭司都不愿给荼临天,而是要立马出动,并且是整个大荒族大营倾巢出动,不给其一点守下来的机会。

现在凉山城能够作战的修士恐怕已不足两百人,已经是最薄弱的阶段,再加上数天之前大荒族都一直对其进行骚扰,让城中的修士夜晚都休息不好,如此一来,敌疲我盛,已是呈现碾压的姿态。

更不要说,与那不足两百人作战的几千将近一万的大荒族战士。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那就一做到底。”大祭司浑浊的双目中闪过一抹狠厉,刺杀失败带来的后果此刻他看来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攻下凉山城,保住云海山脉地下的地脉,如此便已经是足够,其他的都是次之。

“唯一还要稍作警戒的还是那荼临天。”

“虽然不知他现在的伤势如何,状态几何,但都一定要警戒他的未知手段”大祭司暗道。

而后他便不再逗留,直接走出营帐,不久,便有营中大荒族战士对其行礼。

“拜见大祭司!”那人半跪,对大祭司抱拳行礼。

“炎山城那边状况如何?”大祭司对着来者问道。

“报大祭司,炎山城城下地脉仍有不稳定的状况出现并且近些天来,常有反复,频率越来越频繁。”

“不过好在,在您的命令下,蒙格万夫长已前去镇压。直至蒙格万夫长到达炎山城至现在,都没有龙鸣现象再度出现,此刻,云海山脉内众城的联动远没有龙鸣现象发生时强烈,已经可以发兵夺城。”那人回复,说道发兵攻城四字之时,更是一脸充满希冀地看着大祭司,似乎是迫不及待地等待大祭司的一声令下。

“很好,”大祭司点头,万夫长的办事效率,远比千夫长要高,镇压龙鸣现象的难度比起图伏刺杀荼临天的难度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出发之前,大祭司反而是更看好图伏完成任务,没想到,到头来,是图伏成了个办不成事的“饭桶”。

“去通知蒙格,让他就地继续镇压龙鸣现象,此前商议的让他来支援攻城,如今已是不必,”

“保证炎山城下不在出现龙鸣现象也同样重要,让他不要分心,等待这边攻城凯旋就好。”大祭司看向大荒族大营的另一边,道。

“是,属下记下了。”

“另外,”大祭司说道,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再将那口浊气吐出,道:“告知千夫长昊鲁、金岚、戮畏、溪和、那鲁多、只半、诚复等七人,召集我族将士,就在今夜,对凉山城发动总攻。”

“是!”闻言,那半跪在地的大荒族修士精神一振,长久以来,他们围困了的凉山城许久,一直在等待的就是这一天。而现在从大祭司口中听到发动总攻这句话,更是让其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冲上战场,奋勇杀敌。

敌后的骚扰,让很多大荒族人的心情都是仿佛受到了压抑,这对于好战的种族来说,其实十分煎熬。而终于,在不久之后,他们就可以释放本性,嗜血杀敌。

“告诉他们,就按照之前的安排出动,”而后大祭司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色,道:“争取在天亮之前拿下凉山城。”此事一拖再拖,已经让很多人心生不满,不知为何要拖到现在。

只因地脉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属下明白,那属下就先行告退。”那来人点头,直接消失在夜色之中。

大祭司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望向夜空,而后用力攥了攥手中的权杖,盯着其上的暗淡水晶球看了数秒,便是再看天空星象。

“炎山城、峄山城城下的异动愈发变多,想必大武王朝那边已是察觉到了先前炎山城下的龙鸣现象”

“就算他们再怎么迟钝,现在也该意识到了吧我们大荒族进攻云海山脉的真正目的”

“只是即便他们现在反应过来,也来不及支援了,凉山城,及其云海山脉下的地脉,已是我大荒族的囊中之物。”

“再过不久,所谓的大武王朝,也将覆灭,不复存在”

与此同时

仪火界,大武王朝内,某座宫殿之中。

灯火通明的大殿之中,金碧辉煌,气势威严,整个内殿都是金碧辉煌,显得十分富贵堂皇。殿内的门柱上,更是有无数珍宝镶嵌,每根门柱上,更是雕刻着腾龙舞凤,震撼人心。

殿内燃烧着青烟,袅袅升起,更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萧声,悠扬婉转,扣人心弦,十分动听。与那青烟交织,身临其境,让人犹如置身仙境之中,营造了一种世外桃源的氛围。

内殿中,一名身穿明黄袍服的青年男子,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坐在座椅上,看其手中,正在把玩着不知什么奇门巧具,让那青年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嘁,什么奇怪的玩意儿,这里怎么都解不开,定是宫中工匠制作的时候偷工减料,才让我在这里浪费了那么多时间。”那青年男子不耐烦地道,显然他失去了耐心,把玩许久,终是将那类似鲁班锁的东西不经心地丢在一旁的檀木桌上。

“你说,是不是?”那青年男子长相颇为清秀,甚至有几分妖俊,尤其是那双湛蓝色的眼睛,若是与其对视,怕是不一会儿魂儿都能被勾去。青年男子转过头来,对着他身边一身穿青袍的男子说道。

那男子该是比青年男子年长,但地位看似要低于其,身形在人族中算很是魁梧,恭敬点头道:“是。”

青年男子闻言眉头一皱,道:“什么时候,你在我这里也这么严肃起来了,我不喜欢。”他摇头,道:“重新说一遍。”

第十七章 宫殿

“重新说一遍。”那青年男子说道,语气岁听似随意,但若是仔细琢磨,却又一股让人不可拒绝的威严与命令之意在其中,只是他没有继续看着魁梧男子,而是漫不经心地拿起檀木桌上的一口袖杯,里面装着茶水,还在冒着热气,淡淡的茶香传来,他轻嗅,露出一抹满意的神情,呼去一点热气后,便是一饮而尽。

“是。”那魁梧男子也的确听命老老实实地重复了一遍,只是那语气中却是多了一丝无奈,却并未有不满,似他很了解眼前的青年男子一般,青年男子也的确并非对他故意刁难。

那青年男子闻言不语,没有看着那魁梧男子,只是又亲自为自己添了一杯茶,并另取一只杯子,斟满茶水。

魁梧男子见状,在心中无奈地暗自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随后道:“王少爷,您也知道,这奇巧锁,是我亲手制作的可我只是向宫中的能工巧匠学了不过半日,学来的东西,连皮毛都算不上,”他此刻甚至是有些憨厚地挠了挠头,说道:“我手本来就笨得很,从小,就连家里人都说我是个榆木脑袋,干什么什么都不会,只有修炼算是有点天赋,一心扎在修炼中,其他什么也没学过”

“您说想看看这风靡一时的奇巧锁究竟有什么玄机,我也第一时间想赶去找能工巧匠讨要一个,可您可您却非要我去好好学习,然后亲手给您制作一个。”

“我可是很认真地学习,那些巧匠看我笨,都要劝我放弃了,虽然他们没说,可我真的不笨,我看出来了我没理他们,就继续向他们学,一个细节学上千遍万遍,学的他们都快要嫌弃我了,这才作罢。”

“只是学习了半日,您就叫我回来制作,我哪能您这不是”说到此,那魁梧男子低下头来,欲言又止,抬头偷偷地瞟了青年男子一眼,而后道:“您这不是这不是在为难”说道为难二字之时,魁梧男子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有一股寒意袭来,不用看都知道是青年男子瞪了自己一眼,他便立马闭嘴,装起了哑巴。

青年男子摇了摇头,道:“你原来的那些破烂事,都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每次我想要责骂你时,你就把这些事情搬出来,把你天生愚笨当做借口,你没说厌烦,我都听厌烦了。”

“不愧是个榆木脑袋,就连借口都不曾多想几个,你是真以为我会听信,还是一心只想敷衍我呢?”

“掠星不敢掠星绝无此意”那魁梧男子此刻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甚至连忙摆手,这与他魁梧的身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起来甚至有点滑稽。

虽然眼前这个名为掠星的魁梧男子身材壮硕,但心智却单纯的像是个小孩子一般,反差感强烈,让人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不过眼前的青年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跟掠星相处,他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不说这个,先前我交代给你的事,打听的怎么样了?”

“哦哦!”掠星先是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然后他忽然做恍然大悟状,连忙道。

“您交代的这点事,我还是询问得很清楚与明白,肯定没有让您失望。”掠星憨厚地笑笑,说道。

“其实”掠星刚想说些什么,就是被青年男子打断。

青年男子挥了挥手,示意他先不急报告,而后举起先前斟满茶水的另外一只杯子,递给掠星,说道:“你来尝尝这茶,怎么样。”

“是,少爷。”掠星如获至宝般的,两只宽厚的手掌一齐捧着那小小的一只茶杯,还显得一副生怕茶杯掉落的样子,更是有点太过小心从而有几分奇怪。

而后他也没理还在冒出的热气,将那只小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呸呸好这杯好苦”下一刻,掠星便是侧过了头,一口将那茶水喷出,实在是因为茶水太苦,像是生吞了数个苦胆一般,让他实在是难以接受。

“这少爷少爷别有品味只是掠星实在接受不了无福消受这种茶。”掠星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而后看向自己吐出的茶水已经弄脏了地上的毛毯,随即更是一脸惶恐,时而看向一脸玩味的青年男子,时而看着自己的手,时而看着那被自己弄脏的毛毯,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掠星不知道的是,其实青年男子喝的茶水淡香,与他自己所喝的并不是一种口味。他自己的那一杯,被青年男子偷偷地加了点调料,才变得那么苦。

显然,青年男子也是为了捉弄掠星,他看着掠星一脸惶恐的样子,憋住了没有笑出声来,而后一脸正经地说道:“好了,不喜欢喝,下次就不会强迫你喝,至于那毛毯,一会自有下人来收拾,你不必再理会。”

“反正让你自己去收拾,你怎么也会给我整出点幺蛾子。”青年男子戏谑地说道,虽无嘲讽之意,但根据之前的经验,还是说出了事实。

掠星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若有所思,随即看着青年男子说道:“对了,对了,少爷您先前让我探查的事情,我已经搞清楚了。”

“只不过我和声和气地问他们的时候,他们并不愿意说,一脸不耐烦,”

“我觉得他们看不起我,就用了一点点师傅以前教给我的小手段,逼迫他们说出来了。”说到此处时,掠星难得地有了点洋洋自得的表情,像是自夸一样说道。

“别净说些废话,挑重点的说。”青年男子有点不耐烦,说道。

“大皇子直到今日,都的确不愿给云海山脉那里支援。并不像坊间传闻的那样,派出一队人秘密支援。”掠星说道。

听到此,青年男子更是轻蔑一笑,道:“我那皇兄,真是无知到了极点。”

“还有我那父皇,也是愚蠢的无药可救,明明知道云海山脉下隐藏着有多么重要的东西,都是打算拱手让人,争都不争。”

“比起独自坚守凉山城三个月的荼临天,甚至不如他有魄力。”

“这大武王朝,真是该亡啊。”青年男子摇了摇头,又是拿起奇巧锁把玩了起来。

“他们现在,只是想要怎么尽快打破障壁,带着传国玉玺和那个东西,一起离开仪火界而已。”

“除非蛮族应该说大荒族,攻到皇城脚下,他们会有所反抗。”

“真是愚不可及啊。”青年男子一把捏碎了手中的奇巧锁,说道。

青年男子说了这么多,掠星也一字不差地全听了进去,可是现在却一脸木然,像是在听无字天书,对于青年男子想要表达的一切都不甚了解。

说到底,掠星就连,青年男子想要自己打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对一些可能知情的人无差别地动用了搜魂之术,将一切有关的事情先行告诉青年男子而已罢了。

搜魂之术极其残忍,乃是强行将灵力灌入一个人的脑海中,搜查其记忆,要需要极为细致对灵力的掌控才能如意使用。很难想象,眼前的这个憨厚模样的男子,可以学会搜魂术,更别提对一些可能不知情的人也使用。

毕竟,被搜魂之术搜过魂得人,事后可能会失去部分记忆甚至变得疯癫,可以算作某种邪术了。

“云海山脉么”青年男子看向窗外,目眺远方,像是在回忆多年前的什么,目中有着追忆,也有怀念,也有不舍,很多情感交织在一起,很难说清是什么。

“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现在不知那里,故人是否尚在”

青年男子摇了摇头,像是自我否认,“那里战乱频繁,不是和平之地,一向喜欢清净的他,怎么会留在那里呢。”

“与他的约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了,就连此生能否实现,都不能保证了。”青年男子低头,有些怅然。

“也罢,就当故地重游,走上一趟吧。”青年男子起身,看向掠星,说道,“现在那里,大荒族该是对凉山城发动总攻了,我们到那里,或许正赶上给城里的人收尸,如果碰上了大荒族的人,尽量不要被他们发现,也不要交手,记住了吗?”青年男子对掠星嘱托。

“好,我知道了。”掠星像是用力地记着什么,一个劲如捣蒜般点头个不停。

“只是,王爷呃不,少爷您离开不用向陛下禀告一声吗。”此时掠星像是开了窍般,向青年男子问道。

青年男子闻言,有些无奈,道:“若是让那个昏君知道了,只怕我根本就去不了。”

“记住,等我们回来后,你也得守口如瓶,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给我忘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再有人知道,明白吗?”

“明白明白,这次我肯定记住了。”掠星又是重重地点头。

他身边的青年男子,也就是大武王朝的二皇子,扶青苏转瞬就消失在了原地。

“呃呃人呢?”

“王爷,不,少爷,您又不等我!”隔了一会儿,掠星才反应过来,惊得大叫一声,便紧跟着扶青苏前往云海山脉。

第十八章 大荒族出动

一声嘹亮紧急的号角,自黑夜中响起,震动四野。

那是大荒族的号声,军营中大荒族战士迅速集结,而后随着号角声的响起,立即出动。

大荒族人,皆身穿黑甲,与凉山城银白色的铠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种漆黑色的甲胄,不言中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意,令人难以靠近。

漫漫黑色一眼望不到边,如同遍野的山林,阵势之大,远超之前攻城的任何一场战役。此次大荒族全数出动,加起来已是足有近万人之多。

将近万人的阵仗,攻掠仅有不到两百修士守城的城池,任是天神下凡,恐怕守城的一方也坚持不下来。

若是现在还有谁能够乐观觉得可以挡下大荒族这波攻势的话,那已经无疑是痴人说梦了。

且不说两军风格迥异,只是那大荒族人嗜血杀戮,反观凉山城这边,仅有的不到两百人近半都是残兵败将,能否有一战之力都很难说。

在夜晚之间被猛地惊醒,不管是士气还是底气都远远不如已是蓄势待发,偃旗息鼓,休养生息几天之久的大荒族军。

如此此消彼长,凉山城军更是难有一丝一毫的抵抗之力。

骤然之间,大荒族号角鼓声大作,军旗更是被风鼓吹地猎猎作响。

此刻,昊鲁、金岚等七位千夫长驾马利于战阵的最前端,他们身后的数千大荒族战士严阵以待,就是在等为首千夫长的一声令下,进而行军出动。

而这时,留在大荒族军中大营的,只有大祭司一人。以及为数不多的护卫。

他负责在行军后方进行指挥,位置十分安全,根本不会有谁威胁得到他,然而,他所在意的重点并不是如何攻下凉山城。而是攻下凉山城后,要告诉昊鲁等人如何镇压凉山城下的地脉,将其控制住,不要出现类似于炎山城城下出现的龙鸣现象。

“大祭司还没下令让我们的出动么?”为首的七位千夫长之一的溪和看向昊鲁,问道。

七位千夫长中,最得大祭司信赖的就是昊鲁,莫看他平常时候脾气火爆,可到了这般上战场之类的关键场合,他却能够心细如尘,对战局的把握最为准确与致命。再加上,即便是说个人的战力,于七人之中,昊鲁也可称之为最,这才让其获得了战场上的临时指挥权,直接接收与传达大祭司的命令。

昊鲁闻言看了看身后黑压压的已是迫不及待的大荒族战士,然后伸出手来,看向掌心中的一块水晶碎片,水晶碎片此刻呈现暗淡无光的状态,而后他看向不远处的天空,道:“尚且没有,恐怕大祭司还另有安排。”

“大祭司是在担心那两座城池下的异象,难道又出了什么状况不成?”金岚说道。

金岚口中的两座城池,则是峄山城与炎山城这两座,这两座城池与凉山城相仿,皆是因为城下地脉有所不同,才会给大荒族带来了出乎预料的麻烦。

“既然大祭司已是让我们准备出战,就说明大祭司已经做好了完备的计划与打算。就算有什么异象,也是可以解决的,不会耽误我们出战。”千夫长那鲁多微闭双目,缓缓说道。

“况且,那两座城池,皆是各自有一位万夫长大人镇守,以他们的实力,除非地脉爆发,不然即便有异象,也可以被镇压下去,形不成什么阻力。”诚复接着说道。

就在此时,昊鲁手中的水晶碎片发出耀眼刺目的光芒,只是几秒,光芒就黯淡下去,然后那水晶碎片便是完全碎裂开来,化作飞灰。众人看见,神色皆是一凝,因为他们知道,那就是大荒族进攻的信号,大祭司此时下达命令,让他们即刻攻城!



低沉而有节奏感的牛角号声响彻整个山谷,声震四野,那是大荒族出战的号声,大祭司已是下令让他们先行出动。

闻声,昊鲁等人的面色骤然一变突然之间都是变得凌厉起来,再不许他们有丝毫的松懈与玩闹。

大荒族的黑甲军瞬间呼啸前进,纵有千军万马,此刻也井然有序,行军队伍,如同一个方阵。身后身着黑甲的战士,无可阻拦地昂首阔步,如同黑色海潮冲着前方席卷而去。这股气势,又如同排山倒海,行军途中无人说话,而正是这样的寂静中,蕴含着无可比拟的爆发力。

大军的脚步声若隆隆沉雷响彻这里,又如同万顷波涛扑击群山,想要将一切湮没殆尽。大荒族清剿凉山城的大军此时终于出动,而他们的目标凉山城那里,却对这一切都浑然不知。

不知不觉间,毁灭性的危险,已是逐渐向他们逼近

凉山城内,城主府废墟。

先前,荼临天与图伏大战了一场,虽战斗过程几次三番出现变故,但那图伏与体内的三具尸兵也终于没有造成意料之外的伤亡,葬身在了城主府内。然而城主府,也是被轰炸地一地狼藉,可以说完全看不出以往威严的模样,此刻剩下的,也只是废墟一片。

“快,你们分头去找寻城主大人的下落,一经发现马上通知我。”城主府废墟之外一领头修士朝着他身边的三人说道,那三人点头,然后各自奔向那片废墟中的不同方位,找寻荼临天。

感觉到了城主府这里的异动,领头修士南越,第一时间带着三个实力还算不错也没有受伤的修士来到这里。为的,就是想要援助荼临天,用以对抗前来袭击的蛮族。

只是等到他们到的时候,映入眼中的只有一片废墟而已,战斗早已结束,但却见不到荼临天的身影。这让南越心头一沉,只得让人连同他一起寻找荼临天,他能察觉到荼临天的气息,那股灵力波动还没有彻底散去,虽然微不可察,但还是被他察觉到了。

因为南越的实力也算不错,起码是大荒族内千夫长级别的战力,在这最后可以战斗的两百人中,他算是仅次于荼临天的那个人。

等其余三人离开后,南越走上前面的一片空地上去,踢开片片崩碎的瓦砾,他蹲下身来,捻起一抔沙土,仔细看了看,然后又一把挥去。他在这里走走停停,并且察觉到了曾经在这里的一股气息,一股不属于荼临天的气息。

“很浓的血腥味但好像又有所不同,不是血液而是什么更诡异的东西散发出来的这股血腥”南越喃喃自语,显然,他此刻也是察觉到了煞血戒中的那股难以令人忍受的血腥味,只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做出这股血腥气不属于血液的判断,而后就是没了头绪。

“现在必须找到城主,其他的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南越说道。

他并不相信荼临天在那场爆炸中死了,或者说他并不相信蛮族的来者可以将荼临天刺杀,他眼里的凉山城城主还没有不堪一击到这个地步。因为现在的蛮族虽然人多势众,但根本调遣不出任何一个万夫长出来,也正因如此,他认为荼临天不可能连一个千夫长都应对不了。哪怕他现在已经身负重伤,也决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更何况,实际上现在荼临天的状态更是不知为何远超全盛时期,并且还在变强。但这,却是南越所不了解的。

“咳咳”在南越身后的不远处,有一阵咳嗽声传来,他连忙回头望去,发现正是荼临天从一堆废墟中出来。

“城主大人!”南越见状连忙上前,走到荼临天身旁,搀扶着他的身体。只不过刚刚接触荼临天身体的一瞬间,他便是察觉到一股可以称之为极为浩瀚的灵力波动正隐藏于荼临天的体内,那股波动,让南越实在是心惊不已。

他从未见过荼临天有如此强大的灵力!

“这”南越想要问询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城主大人,你的身体怎么样。”

“我无妨,你不必搀扶我。”荼临天摇了摇头,示意南越不必搀扶。

闻言南越点了点头,眼前的荼临天只是衣袍撕裂了一点,其身体上倒是一点负伤的痕迹都没有,倒不如说出奇的好,尤其是那股灵力,让南越大为不解。明明不久之前荼临天身受重伤,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恢复,可如今,他为何又如此强横,经历一番战斗,竟然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甚至是前几天的旧伤,都不复存在。

那蕴含在体内的生命力太磅礴了,让南越难以相信眼前的人是荼临天。

实际上,荼临天则更是如此,没有顾及眼前的一片狼藉与化为废墟的城主府,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双手。那种生命力,让他的身体充斥着爆发力与力量感,灵力更是极为充盈。

事实上,此刻荼临天的状态比起刚才对战图伏之时更为强盛了,灵力的上升也依旧没有停歇,这十分惊人。

“果然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在短时间,获得与蛮族相抗衡的实力”

第十九章 誓死卫城

“果然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在短时间,获得与蛮族相抗衡的实力”荼临天此刻看着自己充满力量的两只手掌,喃喃自语,只是说话的声音极小,就连南越都没有听清。

“城主大人,您刚才说什么?”南越问道。

“没什么”荼临天摇摇头,转而注意到了周围的狼藉,他一声叹息,眼中似是有着追忆与不舍,而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般,转头向南越问道,“芷容她现在怎么样?”

“您放心,我等几人这些天亲自保护夫人周全,没有让她收到半点伤害。现在我们来寻找您,也是又找出几人替代我们,此刻依旧有人保护夫人。”南越说道。

“而刚才城主府这里发生动荡,除了城主府倒塌之外,城内的其他一些建筑都是几乎没有什么损伤,直到目前为止,我们也都没有发现有百姓伤亡,他们应该都很安全。”不等荼临天开口发问,南越便是说道。

荼临天点了点头,便是很放心。因为现在是非常时期,蛮族随时都有可能进攻,而且是会以不择手段的任何方式,就比如今晚的这一场刺杀,还是稍稍出乎了荼临天的意料。所以这几天,他也是不顾苏芷容的反对,调出来了几个修为顶尖的修士,派送到她的身边,以防不测。

而南越现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张了张口,想说什么。

“有什么事,但说无妨。”荼临天看他这样,开口说道。

“只是今日下午的时候夫人无论如何都要把我们支开,说是要自己在城里面散散心,也不肯我们暗中保护。”南越说道。

“唉”荼临天无奈,苏芷容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她想要去做的事别人再怎么阻挠都是没用,已经下定了决心,就一定会去做,很多时候,就是连他这个当丈夫的都阻拦不了,无可奈何,更别说担任护卫的其他人了。

只是他不理解的是,苏芷容在任何时候都向来比较沉稳,在某些方面想得比他都要周到和细致,城中会有蛮族的人潜入或是刺杀也是她先提出来的,怎么到了此时,确实要一反常态,做出这样的举动呢。

摇了摇头,荼临天没有多想,此刻,大家的重要性要大于小家,他没有时间管那么多,只要知道了苏芷容现在是安全的,并且尚在城中,他便放心了,可以无所顾忌实行自己的计划。

“蛮族那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动?”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分心,必须警惕随时有可能进攻的蛮族那边。

“我来此地寻找您之前,已经派人先行侦查去,那时还没有进攻,只是不知道到了此时,蛮族他们有没有什么动静。”南越说道,他心中也是清楚,蛮族已经不在乎打草惊蛇,派人刺杀荼临天了,想必现在已然做好了最后一战的准备,恐怕很快就会发动最后的总攻。

“南越头领,南越头领”这时,不远处,那之前分开寻找荼临天的三人中,有一人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

“啊是城主大人,城主大人您没事!”那人临近一看,发现了南越身边的荼临天,看清其只是衣襟破了,连皮外伤都没有歪,忧愁的神情上,终于是多了一抹喜色。

荼临天点头,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他旁边的南越问那修士,道:“怎么了,如此着急,发生了什么事?”

“我刚才寻找城主大人时,看到城墙上守城的兄弟们有异样,便是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而后他们告诉我,蛮族蛮族的大军正是朝着城内这里过来,”他急忙说道。

“我往城外看去,只能看见一片黑压压,那等架势,怕是蛮族已经出动了所有人,估计再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够兵临城下了。”

“我见此状况,便是急忙来报,还好城主大人您没事,不然,我真不知该怎么办”那修士说道。

此刻,荼临天与南越都是点了点头,只是南越有些怅然,说道:“没想到,蛮族的动作那么快,本以为,他们会等到黎明破晓时分,再做进攻,眼下,却是早了将近一个时辰。”

“若是我,反而会像他们一样,尽快出动,不给我们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荼临天说道,并没有感到一点点的意外。只是他心中还有遗憾,本是想去见苏芷容最后一面,然而那图伏前来刺杀,将本是要去看望苏芷容的荼临天当场拦了下来,耽误了不少时间,才使得荼临天没法去成。

“眼下,在乎不了那么多了,成败,也就在此一举了。”荼临天一声叹息,喃喃说道。

他看向眼前的南越,又是转头看向连忙赶来的三个修士,沉默了一会儿,对着南越说道:“你真的不愿意留下来吗?”

“城主大人,”南越闻言释然一笑,随后更是对着荼临天抱拳,说道:“城主大人,我南越,本就出生在凉山城,数十年来,见证了凉山城的一切。”

“只是父母狠心,我至今都不明白他们为何要丢下我,将我当作弃婴,丢在城中,任我自生自灭,我连问他们为什么的机会都没有,我只当我没有父母”

“无父无母身为孤儿的我,早就把凉山城看做了自己的母亲,将城中的所有人,都当做自己的家人。”

“这数十年来,家人对我都很好,尤其是城主大人您,与军中的一切,我都没有任何不满”

“而今,也是到了我为凉山城和我的家人们尽最后一份力的时候了,我不屑于我的父母,恨他们在生完我之后就丢下了,而如今凉山城危难之际,我又怎能弃你们于不顾。”

“若是我这么做了,于我当年的父母又有何异?我与他们,不一样。”

“所以,”说到此,南越的眼眶微湿,但却咧嘴一笑,道:“就让我留下来吧,城主大人。”

荼临天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却只是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我之前说的做”

“是!”南越眼眶微红,再度对着荼临天抱了抱拳,看向他,开口道:“城主大人请多保重。”而后,他带着身后的三人,便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废墟。

荼临天先前曾只与小部分人商议,关于接下来的计划,而南越,不等荼临天安排,便是主动提出,愿意牺牲自己,成全荼临天的计划,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人,都做好了觉悟。

南越离开荼临天身边后,再度来到了那片空地,只见那里,算上他身后三人,足足一百九十一位修士严阵以待,已经等待南越多时。

“你们”等到有人报告在场人数时,南越心中震惊无比,因为在场的一百九十一人,已是城内所有剩余修士的数量,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你们,竟然都在此地没有一个离开吗”南越说道,铁骨铮铮的他,已是忍不住,有几滴泪留下。因为他很清楚,这在场的一百九十一人的下场会是什么,而这一百九十一人对自己的宿命,也都十分了解。

荼临天曾向南越透露过一小部分他自己的计划,这就需要一些人等到大荒族兵临城下之时,甘愿出城去当诱饵牺牲,为荼临天争取时间。这些时间,不必太多,只需几个呼吸便可。

若是没有人出城当诱饵,抵挡不住几个呼吸的时间,大荒族人涌入城中的瞬间,就会使荼临天的计划失败。

其实,荼临天所图谋的目标很大,若是顺利完成的话,他可以保整座城池内的无辜百姓活命!这也是支撑荼临天战斗到现在的原因之一,他太想让众人活下去,也太想让苏芷容活下去,他们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家和父亲,不能让他再没有母亲。

“城主与头领都是做了这么大的牺牲,我们又怎能没有觉悟?”人群中,有人说道。

“当我们选择留下来的那一天,就已经没有想过走了,那不如尽我们所能,为凉山城尽出最后一份力,我们也死而无憾。”

“没错,比起留在城中当个懦夫,成为俘虏后被羞辱杀死,我也选择奋战而死,没什么好怕的。”

“没错没错”人群中,统一的声音呼应起来,他们个个,已经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好!”南越大吼一声,像是大日破晓般的震撼,也像是为了扫去自己心中的不舍与悲伤,他没有顾及太多,道:“我当初果然就没有带错你们。”

“蛮族的大军就快压境了,我们也该出城了准备好了吗?”南越说道,“为凉山城延续下去的最后一战!”

“誓死保卫凉山城!”

“誓死保卫凉山城!”

“誓死保卫凉山城!”

“誓死保卫凉山城!”

统一而嘹亮的口号,此起彼伏地在人群中呼喊着,那声音中,透露着一股勇士的大无畏,不论是悲伤还是恐惧,不论是不舍还是遗憾,都一扫而空,再不见半点阴霾。

第二十章 降临

“誓死保卫凉山城!”

当城中回荡着修士们的口号时,凉山城外,与大荒族大军相隔数千里的野外

云海山脉,凉山与落凤山交界处。

月光透过云层,倾洒在凉山与落凤山交界处的一片荒野上。

嘶啦。

一道轻响传来,地面上,这里的一处虚空像是被撕开了一般,有两道人影从其中踏出。

那两人从服饰上观察,不像是仪火界的人族,身形也没有那么高大,也不像是大荒族。

“唔在空间裂缝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甚至里面还弥漫着一股呃怎么说?呕吐物的味道,让我很难受,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毕竟第一次使用空间裂缝,还以为是我不适应”那两道身影中,其中一个一身劲装的男子说道。

那男子七尺有余,面容清秀,看上去大概二十岁左右,很年轻。

“等到我到了这处下界才发现这究竟是啥啊?!?!”那个男子环顾四周,闭上眼睛感应了一番周围的环境,然后惊呼出声。

“这处下界是叫啥来着?仪火界是吧?蛮荒之地!蛮荒之地啊这仪火界。”那男子突然着急地直跳脚,好像被人诓骗了一样反应过来大喊道。

“这个世界的天地灵气怎么这么稀薄啊,就算是我老家那里,都比这里强个十倍百倍不止!”

“这个世界里的人都是怎么修炼的啊?不对不对不对这么稀薄的天地灵气,到底能不能让人修炼都不一定啊恐怕这个世界的动物都没有觉醒灵智吧!”

“可怜可怜可怜,真是可怜。不过还好我不是出生在这样的下界,不然的话,我的一生可就太悲剧了。就算有再高的修炼天赋都只能泯然众人矣了。”那个男子突然一本正经地说到。

“真是为这个世界里面的修士感到可惜,可惜可惜可惜,你们就算修炼数十上百年,可能都没有像我这样有天赋的人在上界修炼一两年吧。”他叉着腰,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

“我如果在这下界久住的话,时间一长,恐怕也能成为一方霸主当当吧嘿嘿,比起回到上界,在剑宫里面当个普普通通的内门弟子,好像还是这样的生活更舒适一些。”

突然,这个一来到仪火界就不停絮絮叨叨的男子竟是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瞬间把自己的脸扇得通红通红的,说道:“你在想什么呢?周北山,你是不是忘记了剑宫里还有个心心念念想你的小师妹了?”

“小师妹可是等着你完成这次历练,回去跟她一起在潘圣湖游玩呢,你可是刚刚答应好小师妹的。”

“小师妹一心一意对你,你若是不回去她肯定会伤心的!”周北山喃喃自语,突然见像是醒悟了一般说到。

“这种下界,就算有人求着我留下来,我都不会留下来,毕竟天地灵力那么薄弱,修炼的上限,怕也就是养婴境了吧层次太低,我还看不上眼。”周北山撇了撇嘴。

“喂牧原,我们该”周北山回过头来,对着另外一个跟他一同降临仪火界的男子说道。

此刻,那男子正半跪伏在地上,一只手摸着地,一只手举过头顶,像是在探查着什么。

在周北山像是发神经病一样自言自语的时候,牧原没有理会他,而是干起自己的事情。

“我说,你在干什么呢牧原?”周北山走上前来,“我们该走了牧原。”名为牧原的男子依旧没有理会,反而是白了周北山一眼,索性闭上双目,当做看不见。

“喂,牧原,你这是何意?”周北山见状,走上前去,直接摇晃牧原的肩膀,说道。

“闭嘴,给我滚!”终是忍受不住周北山的这般骚扰,那名为牧原的男子恼怒地推开周北山,“你自己脑子抽了发疯,可别带上我。”

的确,先前周北山那对着空气像是连弹珠一般突突突地自言自语,任谁去看,都像是在发疯。

“喂,你是在用什么语气跟我说话?”周北山瞪圆了眼睛,“别看我们现在几个人分开了,你可别忘了,我才是这个小队的队长,这是大长老安排的,当初你们可都是没有意见。”

牧原白了周北山一眼,道:“那是因为当初我们谁都没想和你分到一组,谁叫我倒霉,摊上了你。”语气中略带嫌弃。

“嘁,你可别忘了,在剑宫中年轻一代里,我可是排得上号的,除却我头顶上的五位师兄师姐能压我,宫内哪个弟子不对我礼让三分。”周北山说道。

“那是因为,他们都不愿意和神经病打交道。”牧原撇撇嘴,说道。

“牧原,你你欺人太甚!”周北山指着牧原,道。

见周北山还要发作,牧原无奈做出手势,示意周北山停止这种行为,并说道:“如果你没忘记我们到这里来的目的,就不要再胡闹,好好做我们该干的事。”

“打开一次空间裂缝,消耗巨量,你并不是不了解,特别是这种到下界来的时空裂缝,尤甚是这样。”牧原眼神一凝说道。

闻言,周北山也是收敛了许多,像是突然想起来自己到此来的目的,拍了拍脑袋。“也罢,就先听你的。”他说道,“不过,你可别忘了,我才是这个小队的队长。”

牧原白了他一眼,说道:“来下界夺取机缘的机会并不多见,更何况是我们这样的门派。更别提,此次一同来到仪火界的,还有九墓派他们几人。”

“想必,九墓派的弟子,现在也应该降临到了仪火界才对。毕竟这个世界的机缘,除了当地的土著意外,暗中觊觎的人,可不在少数。”牧原说道,只是他对仪火界当地人的称呼为土著,也是同周北山一样,看不起仪火界本土的生灵。

听到九墓派三个字的时候,周北山的目光中也是少有的多了一些低沉与一丝微不可察的杀机,说道:“九墓派那些贼人养的东西以为在九派大比中压了我们剑宫一头,就可以目中无人,为所欲为了。”

“原本这次来到仪火界抢夺资源的资格,只是我们剑宫独有的,现在却是被九墓派分去了一半的名额,导致我们整个小队无法一起来到这里。”

“真是该死九墓派的人,最好别被我抓到,不然可轻饶不了你们。”周北山愤恨地说道。

牧原点了点头,显然,他也是很少见地与周北山达成了共识,毕竟他俩同属一派,遇到外人抢夺他们眼中已是囊中之物的机缘,肯定要一致对外的。

“这个世界的天地灵力稀薄,使我们降临之前,大长老就嘱咐过我们的。”牧原道,“只是在这云海山脉地带,天地灵力更是稀少,几近枯竭,短时间内想要修行是不可能了,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这是为何?”周北山问道。

“这里的土著,守城的法阵,本就是需要天地灵力作为支撑,最近这里的战争持续了数年,导致法阵都是过载运转,才导致了眼下的这种局面。”

“有趣的是,进攻他们的一方,也是来自上界,如若情报没错的话,还是那臭名昭著的大荒族。”牧原说道。

“大荒族?那这大荒族入侵,这些土著可还有活路?”周北山很是惊讶。

“恐怕是大荒族巫之上的存在没有降临仪火界而已,毕竟这等贫瘠之地,若不是有这般的机缘,对于他们来说,简直不值一提。”牧原说道。

“而眼下,土著应该已经无法支撑得住了,大荒族也是发动了总攻,恐怕已经发现了地脉的异象。”牧原微眯眼睛,看了看不远处的山脉,说道。

“这么说,我们还来得正是时候,正是那机缘出世的时间点。”周北山点了点头,“但是,要是碰上大荒族人,怕也不太好办,与他们正面相抗,又要夺取机缘,若是被九墓派的那些憋孙渔翁得利,可就真是气煞我也。”他继续道。

“不急,”牧原睁开眼睛,“先等大荒族攻破城之后再说地脉之下,也有许多危机,那是我所不擅长的领域,正好让大荒族人下去试水。”

“毕竟要引出地脉,夺取机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恐怕大荒族,也会有大损失。”

“至于九墓派,”牧原想了想,说道:“降临仪火界的那两人,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了,若是遇到了他们,交给我便是。你就负责与大荒族争夺机缘。”牧原说道。

“嗯,”周北山点头,“那看来这次剑宫给我们的试炼,也没有那么简单啊”

“大荒族这次应该不知道,上界已有门派早就盯上了仪火界的机缘,这就是所谓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在那不久之后,云海山脉的某一处,又是一道时空裂缝出现,从中出现两个身穿黑袍看不清面容的身影,而后一闪而过,便是消失在了黑夜里。

第二十一章 殉

只是,恐怕任谁也想不到,此刻,凉山城、大荒族、大武王朝二皇子、剑宫、九墓派,这整整五方势力汇聚到了云海山脉中,或多或少的,为了这云海山脉之下的地脉,展开争夺。

不知,究竟谁能笑到最后,获得那其中至少四方,都是日夜以盼的机缘

但这五方中,最为危机的,还是以凉山城莫属

凉山城中。

荼临天经历了一场战斗,虽谈不上惊险,但还是划破了衣袍。此刻,他已是管不得衣襟不整的样子,而是即刻就去往城内法阵所在之地,在那里,也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一步。

然而,那一步条件却是极为苛刻,即便是荼临天也无法完全做到完美完成,但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毕竟留给他的时间已是不多了。

而当荼临天走到法阵中枢附近,临近那祭坛之上时,他竟发现祭坛旁边有一女子倒在了血泊之中,生死不明。“这是芷?!”当荼临天定睛看去,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愣在原地。

那一刻,荼临天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一般,此刻他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像是失去了五感一般,脑子之中一片空白。

因为他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正是他的妻子,苏芷容!

苏芷容,怎么会在这里?她又是为何,会倒在血泊之中?

“芷容芷容”霎时间,荼临天红了眼睛,心中最后的防线都是轰然崩塌,像是失去了一切一样,不顾形象与往日的威严,也不顾因又惊又恐,不由自主落下的泪,冲到苏芷容的身边,将她缓缓扶起来。

“芷容芷容你怎么了芷容你别吓我”荼临天探了下苏芷容的鼻息,而后轻柔地将自身的灵力引导入苏芷容的身体之内,一方面是为了探查她究竟是受了什么伤,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医治,至少现在要保住她的性命。

苏芷容尚有一口气,还没有死去,只是太过虚弱,怕是已经坚持不了多久。她没有受任何的外伤,就算是体内五脏六腑与经脉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她的生命力飞速流逝,就像是捧在手中的流沙,怎么也无法停留,没人能够阻止。

只是这里,也似乎没有战斗过的痕迹,荼临天也察觉不到其他人的气息,好像从始至终也只有苏芷容一个而已。

那苏芷容为何会倒在血泊之中?

苏芷容此刻脸色惨白,看不出一丝冰冷,身体已是有了一些僵硬,呼的气多,吸的气少,身体冰冷,完全是一副将死之样,恐怕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我明明可以安全送你离开的就差一点了为什么啊?!!”荼临天仰天怒吼,宣泄着心中这股莫名的情感,像是愤怒,像是悲伤,更像是怨恨。

或许是因为荼临天温暖的身体,又或许是因为他灌入自身体内的灵力,又或许是他那不甘心的怒吼,荼临天怀中的苏芷容,终是有气无力地睁开了眼睛,只是那眼神中,已是失去了高光,似乎下一刻,灵魂就会飘散。

“临天,是你吗临天”苏芷容身体是在是太过虚弱,声音都小得可怜,怕是说的什么,她自己都无力听清。

“是谁?是谁?到底是谁这样对你?!”荼临天红了眼睛,想要紧紧地抱着苏芷容,却是怕她现在的身体禁不起他这样抱,一时之间,只敢轻轻搂着苏芷容,用一层灵力薄膜保护着她。

苏芷容颤抖着一只手,想要摸荼临天的脸,却没有那般力气,手就要顺势沉下去。这时荼临天小心翼翼地抓住苏芷容苍白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痛哭不已。

荼临天炽热的泪水划过苏芷容的手,她却只是说,“太好了,能最后见你一面。”

“别这么说,你会没事的”荼临天痛哭,此时他已经大概猜测到了,苏芷容根本没有遭受任何人的袭击,变成现在这样,只不过是她自己一厢情愿,愿意这么做的。

但是为何?明明先前的时候,没有半点征兆,苏芷容也根本没有理由会这么做!她究竟为何要在此地?荼临天心中不解,直到,他看向祭坛的中央。

“你芷容你献祭了你自己的生命?!”荼临天颤抖着发声,此刻他心中最不愿意面对的猜测成为了事实,一度崩溃到不能自已。

在荼临天怀中的苏芷容轻轻摇了摇头,抚摸着他的脸庞,张了张口,却是再无一分气力说话。

荼临天望着祭坛之上,那此刻蕴含着血色的移星卷轴,更是悲痛地无以复加。

“你怎么会知晓那种方法”

“明明,我是可以保你无恙的我是可以保护你将你送离这里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啊”荼临天痛苦自责,若是早知有这么一天,他当初无论如何都应该送苏芷容离开。

回想起今早时,两人还曾相见,那时的苏芷容,并无异样,只是荼临天没有察觉到。苏芷容那时的眼中,多了许多柔情与不舍,她很想再和荼临天多说些什么,可终是没有,就那么离开,不想已是永别!

“我说过我永远不会离开你”苏芷容用尽最后一分力气,一字一句说道。

“既然已经知道你要这么做我又怎么可以一人独活”

苏芷容的目光,望向那抹凄凉的月色,她想起来,那天她嫁给荼临天的时候,也似这般景象。

只是,世间纵有千般美景,她也再无法与荼临天一同欣赏,她的眼睛,终是永远地闭上,手从荼临天的脸上滑落,再也没有机会去抚摸。

“芷容?芷容!!!”荼临天眼睁睁地看着苏芷容在自己的怀中,生命力消逝,自己却什么也做不到。那种无力感充斥着他的心脏,而现在,他不得不面对苏芷容先他一步而去的事实。

苏芷容的魂魄,消散了,永远不能踏入六道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荼临天,艰苦独自一人守城许久时间,在云海山脉其他数座城池接连被攻破的情况之下,也没有动摇过心中的信念,不曾弃城而逃。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大武王朝的人,算为人皇的臣子,不能做出这种事来。

而许久过后孤立无援,他也是对大武王朝失去了最后的信任与期待,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逃,他必须对城中无法及时逃离的城中百姓负责,若是自己逃离,便再也没有办法为城中无辜之人争取逃亡的机会,那样的话,城中之人留下,等到蛮族进城,等待他们的结局,也就只有惨无人道的大屠杀而已。

即便如此,荼临天也就只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私心,他送走了自己唯一的子嗣,想让他活下来,希望他能够健康长大,继承自己的遗志,将蛮族从仪火界驱逐出去,哪怕自己已经不能够看到那一天。

苏芷容那时没有走,可他下定决心送走苏芷容,不愿意让她留下来等死,也不愿意让他们的孩子成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于是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阅读仪火界大陆的禁书,终是寻找到了最后的办法,可以有一线机会将城中百姓与苏芷容送离这里。

只是他,不曾想到,多年的夫妻,苏芷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荼临天的心思?她不愿意独自一人活下去。

苏芷容早就猜测到了荼临天的打算,在荼临天寻找禁书之时,也被苏芷容跟踪,最终清楚了他的真是目的。

得知真相后,苏芷容也做出了最后的打算,到了最后一刻,她也不愿意抛弃荼临天而逃跑,付出自己最后的生命力,帮助荼临天实现他的计划。

只是即便,荼临天的计划能够完美实现,苏芷容,也已经不在世间。甚至连下一世再见的机会,都不再有。

将苏芷容的身体轻轻抱起来,荼临天看向她的面庞,依旧那般清秀而精致,此刻双目微合,像是沉沉地睡去了一样。

然而荼临天心中清楚得很,苏芷容已经彻底逝去,回天乏术。

“对不起,芷容……最后一刻,我也没能陪伴在你的身边……”这时,荼临天的心中,满是不甘与自责。

然而现在,情况太过危急,蛮族的军队怕是不久就要兵临城下,如此时刻已经容不得荼临天过度悲伤。

甚至就连安葬苏芷容的机会都没有。

“芷容……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了……”荼临天看着苏芷容的脸,轻声说道,似是生怕将她吵醒了一样。

荼临天将苏芷容的身体收入乾坤袋中,说道:“等一切结束后,我保证……会让你葬在你的家……这凉山城中……”

“等我……芷容……再过不久,我就会去找你了……”终于,荼临天眼中的柔情与遗憾都是不再,转而化为了无尽的愤恨。

第二十二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荼临天的语气中,一扫悲伤,全部化作了愤怒,将苏芷容的死去,归咎在蛮族的头上。

苏芷容就那么死在他的眼前,这让他生成许多无力感的同时,也顿时多了很多对蛮族的怨恨。

“若是没有蛮族……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那么多无辜的人,都不会死去!”荼临天怒吼,眼神中的杀气再也无法抑制。

“蛮族……我必让你们血债血偿!”荼临天转头看向祭坛之上带有血色的移星卷轴,愤恨说道。

虽说苏芷容死在他的眼前,但却不得不说,那祭坛却如同被激活了一般,迸发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超凡力量。

而这也是苏芷容献身所为,她彻查可以搜寻得到的书籍,甚至是包括很多禁书,利用自己的身份,终是从某本古籍中找到了一种方法。

这种方法,就是血祭,血祭法宝,需要其主人的血肉至亲,如此一来,便可最大限度激活法宝之内的力量。

只是这种方法,成功的概率很低,对宝物也有诸多要求限制,不知是护城法阵祭坛的帮助,还是移星卷轴另有不凡。使得哪怕苏芷容不是荼临天的血肉至亲,也可用另外的途径激活。

为了成功激活法宝中的力量,苏芷容曾耗费很大一番力气与研究。

也是了解到,想要血祭法宝,无论事情成败,都会彻底地魂飞魄散,用以炼宝,再也不能踏入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这就说明了,苏芷容从真正意义上亡去。

……

凉山城外,五里之外。

此刻,经过一段时间后,大荒族终于是来到凉山城外,仅有五里之隔,兵临城下。

虽然隔着数里,但那股恐怖的威压,依旧是将凉山城上的守城修士压的喘不过气来。

望着那如同黑色潮水一般的身穿黑甲的蛮族战士,凉山城的修士们眼中便是不由自主地多了一抹惧意。

这并非是他们大难临头变得胆怯,而是那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颤动,容不得他们反抗。

毕竟敌众我寡,不足两百人对上这千军万马,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半分的胜算。到了这等关头,他们还是愿意留下来守城,直面恐怖的蛮族,实属不易。

就像是在野外,一只白兔遇上了凶猛的狮群,恐怕早就是惊恐地连反抗的意志都没有。

但狮子搏兔,亦尽全力。哪怕凉山城此刻只剩下残兵败将,大荒族也没有丝毫的忽视,要全力攻下这里,以发泄心中久日以来积攒下的烦闷。

城内的无辜百姓,早已是聚集在一起,虽然情况紧急,但也没有太过多的惊慌,仍然有条不紊地向着后城的一处空地避难。

因为,在此之前,南越曾嘱咐过一众留在城中未能及时逃脱的无辜百姓,若是蛮族接下来兵临城下,在那之前,就要尽快聚集起来,躲到后城中的空地。

虽然此刻,他们也是知晓蛮族曾经大肆围城,滴水不漏,无论从哪里出城都是会被发现捉到,但他们还是相信南越,汇聚到了一起。

因为,南越曾说,只要到了这里,就有可能会被获救,虽然他们不知是何办法,却还是选择相信南越,或者说是相信他们心中唯一的希望。

毕竟他们先前就没有机会逃脱,有的人他们的家人先行逃脱,自己却被围困在这里。

被困在城中之内多日,已是让他们日渐消瘦,知道留在这里的唯一下场就是等死而已。

现在终于有了可能,逃脱开来。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他们心中也是知道,在这种时刻能够拯救他们的,不过只有南越与他们一直信赖的城主荼临天了。

这些,都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凉山城外,大荒族军前。

“我们还在等什么?”见族人都在凉山城前五里外停了下来,他很是不解。

“是啊,为何不一举攻上前去,踏破这座该死的城池,把里面的人尽数杀光,这才好解我心头那么多的不愉悦。”他的身边,驾着马的诚复说道。

对此,昊鲁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大祭司在我出发之前,便是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要注意凉山城护城法阵的状态,不能大举进攻。”

说罢,昊鲁目视前方,观察着凉山城的护城法阵,便是皱起了眉头。

“这护城法阵前些天里,不是已经变得逐渐虚弱,按理来说,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么……”

“就算我们提前两日进攻,也该是如此了,加之对护城法阵的破坏较多,什么时候崩坏都有可能,不该是现在这样……”昊鲁抬头,看向凉山城之外,庇佑着城池的护城法阵,喃喃自语。

“这法阵,此刻怎么强盛了那么多……”

“而且,形成的屏障上的裂痕也大都不见了……这般……到底是为何?”昊鲁身边,金岚疑惑说道。

昊鲁看了金岚一眼,没有作声。虽然平日里他们经常针锋相对,谁也不肯在谁的身前低下头来。

但眼下已是战争,不允许他们多闹性子,况且,两人的见解也是一样的,对于护城法阵突然的这样变化,也是无法理解。

“不论如何,那护城法阵已是变强了那么多,比之我们初次进攻凉山城还要强盛几分。”戮畏闻言说道。

“这片天地之中的天地灵力,依旧是更为稀薄,未能有所补充,看来这护城法阵的威能的增长,与天地灵力的自然补充没有关系。”

“即便是自然补充,也不可能以这般快的速度做到……这到底是如何?……”溪和沉默,他也无法理解。

“莫非是有外人相助?才使得护城法阵得以变强,既然如此……我们……”溪和继续说到,但不等他说完,戮畏插嘴道,“就算护城法阵变强了又能怎样?难道我们这次就作罢,打道回府了吗?”

“我们可是等待了许久,才终于等到大祭司一声令下许我们进攻,难道只看他护城法阵增强,就不继续进攻了吗?岂有此理?!”戮畏厉声说道,因为他已是看到了昊鲁眼中的一丝犹豫。

“就算有着护城法阵又能怎么样,真当我大荒族那么多战士都是酒囊饭袋,没有战斗力不成。”他大声说道。

“不如一声令下,直接让大荒族战士进攻,他荼临天又能在这凉山城中龟缩多久?”戮畏厉声说道,看向其他六人。

“唉……”金岚一声叹息,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毕竟没有大祭司的命令,他们也不能武断命令进攻,可若是到了城前见到仅是护城法阵尚在,就打消了进攻念头,也实在是让他们难以接受。

毕竟,护城法阵看似坚不可摧,但对于他们来说,也并非不能破解。

若不是怕伤及凉山城下地脉,恐怕在场所有人都会无所顾忌,冲上前去,将凉山城都是踏个粉碎不成。

“大祭司早就说过,就是因为怕攻城时伤到了地脉,才不让我们高调进攻,此刻这护城法阵又是强盛了那么多,一时半刻,也很难无伤攻下,或许我们……”那时,溪和犹豫开口。

“或许什么?或许应该离去,等大祭司在下命令?”戮畏眼睛一瞪,说道。

“你们可以等,我可等不了!”戮畏大喊一声,而后便是不顾众人的阻拦,道:“有胆量的大荒族人,就跟我一同上前,攻下凉山城!”

他身后的大荒族族人,在戮畏的鼓动之下,也是有些动摇。他们与在场的七位千夫长不一样,并不知道大祭司攻城目的是为了城下的地脉,所以他们也并不把护城法阵放在眼里,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

“跟着戮畏千夫长,上!”不知是人群中谁起的头,有人就已经冲锋跟上前去,随着戮畏要一同攻城。

其他千夫长见状,却也并没对戮畏过多阻拦,因为他们的心中大多也都对再度请示大祭司有不满,只是他们谁也不愿意开这个头,第一个无视命令,不计后果地攻城。

但此刻,戮畏却是当成了他们的挡箭牌,到时如果出现了什么变故,大祭司降罪下来,他们也可为自己开脱。

昊鲁摇头,却也是没有阻止他,反而是对着身后的近百个大荒族战士招呼道:“你们,跟上戮畏千夫长,与他一起攻城去。”

那近百个大荒族人也是面面相觑,不过,却也没有过多犹豫,便是紧跟戮畏,冲杀向前。

“杀啊!!!”戮畏在最前方,身后跟着近两百个大荒族战士,已是要来到凉山城的城下。

那黑压压的大荒族人守在后方,没有轻举妄动,静待戮畏攻城之后的景象。如若出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异动,也好见机行事。

戮畏行进的速度很快,转眼之间就已经逼迫到凉山城下,距离凉山城护城法阵有效的启动距离,已是一线之隔。

守城的修士见到这种状况,面目突然变的肃然起来,因为他们知道,最终的大战终于是来临。

第二十三章 重启法阵

看着城下蛮族的战士大部分按兵不动,此刻却有将近两百人在一个千夫长的带领下前来攻城,怕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能攻到城门。

只是他们却不了解,实际上,就连大荒族那里,内部的意见都是还没有统一,先行而来的戮畏一行人,不过是为了探查,甚至其他六位千夫长都是不怎么在意他的死活。

“那些蛮族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竟然没有一齐攻城,到了现在还要派一行人来探我们的底,真是过分谨慎。”南越站在城池高墙上,望着那架马赶来的戮畏,及其身后的大荒族战士,一脸严肃与杀意。

“不过,既然都来了,也就别想走了……”南越说道,眼中的杀机毕现,若是蛮族一齐进攻的话,说不得凉山城的城门瞬间就会被铁骑踏破,就是连渣都不剩。

但是按照现在这样,如此这般分开进攻,反而给了守城修士一些机会,可以将来者有机会击杀。

“你们,等到蛮族来者再靠近一些的时候,就打开城门,跟我出去,与他们搏杀。”南越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百个修士来说。

“不求能够将他们尽数斩杀,只要能够多为城主大人争取一些时间,就是好的。”南越点头,一一看过那些修士,说道。

那些修士也是渐渐点头,看向城外的黑甲军,眼中再无迷茫与恐惧,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不移的目光。

“那我们,便等南越领队的命令。”修士们中有人说道。

当戮畏及其身后大荒族战士不断逼近时,南越眼中的杀意也是变得更为浓烈起来,他举起一只手,马上就是要下令修士们出城。

嗡。

就是在上一个瞬间,有着轻响自城中的不知哪个角落传来,就连南越的感知力,一时都是辨别不出方位。

也是这个瞬间分了南越的神,他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便没有多管,正要下达命令。

轰!

随即,便是好似响彻天地的一声轰鸣传来,南越急忙向那个方位看去,发现这声音的来源,便是护城法阵的中枢祭坛那里。

“是吗……城主那里已经做好第一步了么……比我想象中的要快,按计划,本该是我们出城拖延时间,才能完成的……”南越喃喃自语,看向随之而起的冲天光柱,眼神中,多了一抹对生的渴望。

因为他看向那道赤橙之色的光珠,便是知道,这是重新激活护城法阵的象征,说明城主荼临天那里,已经将计划中的一步提前了许多。

“看来,护城法阵已经重启完成,我们没有必要第一时间就去拼命,在城墙上,静观其变即可。”南越的脸上少有地浮现出一丝轻松,挥手告知身后严阵以待的修士。

“这样没问题吗……南越头领。”望着城下已经近在咫尺的蛮族战士,修士们中,有人开口说到。

“嗯,放心,这是城主大人荼临天亲口对我说的,若是护城法阵提前重启,我们就不必提前出动拼命,那样只能算是白白牺牲而已。”南越摇了摇头,而后又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

闻言,他身后的一众修士点了点头,放下心来,不在多问,转而看向城下的蛮族,观察不语。

凉山城下。

戮畏带着一众大荒族人,已是逼近了城门处。

他们原本已经做好准备,准备于最后负隅顽抗,破釜沉舟的凉山城守城修士一战,可以当他们已经可以看到凉山城全貌的时候,不曾有半个人影下来。

“呵呵……凉山城的一群缩头乌龟,到了这种关头已经不敢出城应战了……这说明,他们已经不愿意再出来送死了。”戮畏冷笑,神情都是变得放松一些,但仍有冷笑与不屑,放松了一些警惕。

“明智的选择,当我大荒族兵临城下时,怕是黑甲军所发出的煞气就已经把他们震慑地不能自已了。”戮畏冷笑。

“可不管你们怎么做,都免不了一死。等我们入城后,再将你们一个一个地拉出来,挨个砍头。”戮畏舔了舔嘴唇,似乎是忍耐不住心中的那股杀戮之意,迫不及待要大开杀戒了。

这样想着,戮畏便是已快到凉山城的成门前,正是要下令命人强攻。

可也就是这个时候,凉山城中突如其来的巨响,也是震撼到了戮畏,甚至他身后大荒族战士骑的马嘶鸣不止,显然受到了惊吓,戮畏连忙抬头看去,便是看到了那冲天而起的赤橙色光柱。

光柱扩散开来,磅礴的灵力涌入管道之中,补充到了城内四周的灵柱之内。

嗡。

四道灵柱接受到了光柱的灵力,就像是波涛汇入大海里一样,瞬间变得更有活力,灵力汇入其中,撑起了凉山城的护城法阵。

轰隆隆!

下一刻,恐怖的灵力威压席卷而来,护城法阵形成的屏障张开,将戮畏等人横扫。

轰!

那股灵力太过庞大,就是戮畏第一时间都被震退,下一刻竟然是被轰飞到了半空之中,并且咳血,体内五脏六腑都是受到重创,经脉大乱,一时间竟然无法调动自己的灵力与凉山城法阵的灵力形成抵抗,保护自己。

砰!

戮畏应声倒地,地面都是被砸出了一个人型的坑,那股灵力的爆发性太强,也太突然,戮畏的反应都是不及时,中了招。

他衣服被崩碎了很多,浑身是血,骨头都断了几根,五脏六腑像是挤压在了一起,呼吸不畅,经脉受阻,灵力也无法运行。

“咳咳……该死……这是什么?”戮畏咳血,艰难地转头向后看去,竟是惊讶地发现,后方近两百个大荒族战士竟是都被灵力波动席卷。

他们远没有戮畏强大,下场当然就比戮畏凄惨太多,身体都被炸碎,死无全尸。

“这……这怎么可能……”看着自己带来的两百个大荒族战士一瞬之间就全军覆没,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以及一丝罕见的恐惧。

“凉山城,不是气数已尽……马上就要亡城了吗?怎么会……怎么会还有这种能力蹦哒……”戮畏愤恨出声,自认为是中了荼临天的计。

“你们临死之前……也要拉我族之人一起死么……该死!该死啊!”戮畏捶地,溅起了许多鲜血。

他回头,看向几里之外的昊鲁等人,大喊道:“昊鲁!金岚!快来救我……我中计了,快过来救我啊!”他向后方怒吼,焦急地呼唤着不远处的其余六位千夫长,期盼等待他们的援助。

五里之外的昊鲁等人,则是冷眼相对,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

反而是溪和远远地望着此刻已经变成为赤橙之色的护城法阵的屏障,眉目微皱,道:“这护城法阵的威能,比以前,可是强上了数倍不止,倒不知是为何。”

“奇怪的是,先前明明已经这般虚弱,已没有再战之力了,偏偏是我们攻城的时候,屏障死而复生。这到底……”溪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声思考。

“怕是大武王朝的援兵到了……”昊鲁说道,而他也是猜测,实则心中同样不解。

“不可能啊……”金岚说道,“大武王朝已经是要放弃云海山脉了,那么久都没有援助过仅剩的凉山城。这援兵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我们进攻的时候来,怎么会有这么巧?”金岚说道。

“况且,我们还是提前两日发动了总攻,这个消息,是大祭司亲自下达的,也就是说除了大祭司本人以外,谁都不会知道。”

“就算消息走漏……也不可能那么快传到大武王朝,更别说那么快就可以来到支援,这不该是他们的支援。”金岚转头向其他五人说道。

“那又会是谁?……”诚复沉默,而后,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都是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是其他上界的人!?”他们六人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不可能……这应该不大可能。”而后,这六人又是低头矢口否认,到是很有默契。

“上界之人,本不该知道仪火界的详细事情,又怎么可能会来援助呢……”昊鲁低了低头,现在想那么多也没有用。

“不过好在,戮畏那个蠢货,替我们先行过去探路,倒是当了一个十分合格的炮灰,很不错。”那鲁多此刻说道,显得很冷血,不近人情。

“只是可惜了那跟着他一起去送死的近两百多个我族战士,要与他陪葬,算是枉死,真是不该。”他叹息摇头,比起在意戮畏的生死,他却是更在意那些无名战士的。

昊鲁看向赤橙色的屏障,说道:“我们已经见识到了那法阵重启的威力,它虽然重启的那一刻的确爆发出了不凡的力量,但也不过是纸老虎。”

“屏障的破坏力远远不如刚刚那一刻的冲击,戮畏变成那个样子……也只能算他愚蠢,急不可耐,却刚好碰上法阵重启,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狼狈。”

第二十四章 发动总攻

此刻就连金岚都是冷笑,说道,依然没有出手帮助戮畏的意思。

毕竟,如果这个时候贸然出手,若是赶到戮畏身边的时候,那法阵再是传来一次冲击波,就连他们都是承受不住。

因为他们境界相仿,如果动真格出手的话,谁也不能稳稳地压谁一头,他们刚刚换做在戮畏那个位置,或许也不可能逃过一劫。

这样的话,倒在血泊中的人,就会是他们。

他们不得不庆幸有个戮畏这般完美的炮灰,帮他们探了路。虽然很无情,但这就是大荒族的性子,他们早已习以为常,没有感到无耻与愧疚,很平淡与淡然,就那么冷眼看着戮畏,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比起关心戮畏,显然昊鲁更加关心凉山城下的地脉,他闭上双眼感应了一番,发觉到刚刚法阵重启的冲击力并没有对地脉造成任何的破坏,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凉山城城下那里,戮畏倒在一片血泊中,在他周围的只有数不清的大荒族族人的血肉,刺鼻的血腥味传来,但戮畏顾不得那么多,依旧在向昊鲁那边招手呐喊。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来救我……你们在干什么?昊鲁!”戮畏竭尽全力大喊,那是他心底的求生欲在呐喊。

因为他知道,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毕竟是凉山城的城门这里了,此刻自己的身体实在是太过虚弱了,就算是来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人,怕都是能够让自己毙命。

而直到,他现在看到昊鲁等六人冰冷并带有讥讽的目光,才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你们……你们……你们难不成是要……见死不救吗?”戮畏目光一滞,顿了顿,而后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用力捶着地面,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恨。

不知他此时,实在怨恨昊鲁等人的无情无义,还是在怨恨自己的大意鲁莽,不该当这个出头鸟,才导致了眼下的这般局面。

“我们……我们毕竟是同一族人,在外敌面前……不该同心协力吗?!昊鲁……你该死啊!!!”鲜血从戮畏的口中喷出,他气急攻心,此刻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大军之前,昊鲁目光冷冷地看着戮畏,轻声说道:“愚蠢的戮畏,不知死活,不听我的命令,第一个冲出去,以为大祭司能给你记大功劳么……可笑,简直像是跳梁小丑一样。”

“我等早就看你这般嚣张跋扈的样子不满了,同是千夫长而已,凭什么那么嚣张。”

“还好这次没有惊动凉山城下的地脉,不然的话,就算这重启法阵的威能没有把你震个半死,回到大营中,大祭司,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昊鲁讥讽说道。

“所以,我们不去救你,反而是在帮你……”

“你就这么死在那里吧,死在凉山城里,死在人族手里,总比被大祭司活活折磨而死好上太多。”昊鲁冷言,听不出他对戮畏有哪怕半点的战友之情。

他身旁的金岚闻言看了他一眼,微眯双目,没有多言。

而他身边的其余五位千夫长也都像是默认了一样,没有出手阻止,也没有多言,就那么看向血泊中的戮畏,像是事不关己一样。

有了戮畏这样的“好榜样”,怕是之后再没有谁敢不听从大祭司的指令,先行而动了。

看到昊鲁等人那么久都没有半点支援救自己的意思,戮畏的心终于是彻底地凉了下去,知道恐怕凉山城外,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此刻的戮畏,就像是痴傻了一样,不停地笑着。

“你们……不过是群卑鄙无耻的小人……我不过是先走一步而已……你们……早晚也要随我上路……不会太久的……哈哈哈哈哈哈哈……”戮畏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狂笑着,在血泊之中这般癫狂,令人有些不寒而栗,脊背发凉。

锵。

下个瞬间,一道寒芒从戮畏的脖颈处闪过,他便是尸首分离,竟是直接被斩首。

戮畏的头颅溅血飞起,映入他眼帘中最后的景象,便是南越持剑将他一刀两断。

“呵呵……没想到,我戮畏戎马一生,最后,竟是死在了一个无名小卒的手里……”这边是戮畏死前,心中最后所想。

千夫长戮畏,身死凉山城脚下。这般死相,怕是最为凄惨的一个了。

南越看向戮畏的尸体,确定其已经断气后,则再次看向远方按兵不动的昊鲁等人。

他冷眼看向那里,与昊鲁二人对视一眼,便是再没有理会,登上墙去,返回城内。

昊鲁转头对众人说道,“眼下,我们已是逼到了凉山城下,就这么退回大营,太伤士气,不能如此。”

“我先前已经将这里的情况通报给了大祭司,再过不久,大祭司就会下达新的命令。我们,只需在这里稍等片刻就好。”昊鲁对着身边五位千夫长说道。

其他五人闻言点头,事到如今,这么做,的确是最为妥当的一种方式,毕竟,戮畏这个惨死的活生生的例子就在他们的眼前,他们可是不敢再生出什么别的心思,都是变得老实了许多。

而此刻,大荒族大营中。

身穿黑袍,不见面容的大祭司,独自一人拄着嵌有水晶球的木杖,在祭坛之上比比划划着什么。

在他的脚下,有这他不久前用鲜血刻画的阵法,密密麻麻的,都是大荒族的古老文字,云海山脉中,除了大祭司外,恐怕还没有第二个人认识。

祭坛上的羊皮图纸此刻闪烁着如同星辉一般的光芒,那种光芒似乎是在刻画着什么,给予大祭司重要的讯息。

“嗯……此刻云海山脉中的地脉远远比我想象的要牢固……”大祭司点头,说道。

“先前哪怕是凉山城的护城法阵重启,也只是震动了地脉的丝毫根基,对于大体来说,根本无妨。”

“况且,也没有影响到峄山城与炎山城之下的地脉……”

“看来,先前是我太过多虑了,如若早些攻城,不仅也都不会影响整体地脉,说不定还是能趁着护城法阵没有重启,更快地拿下凉山城。”大祭司说道,语气中倒是有几分遗憾。

“不过无妨,这下也可以让他们放开手脚去攻城了,不需要有所顾忌。”

“只是戮畏那个没脑子的东西,把自己搭进去不说,还平白让我大荒族失去了两百个战士,罪该万死。

“他死在那里还好,就当赎罪,若是他没有……那等他回来,就练成尸兵,以赎其罪。”大祭司桀桀地笑道,同样是没有半豪怜悯。

“只是为何,凉山城的护城法阵,会在这个时候重启……而且那护城法阵的威力,似乎比起以往,更是强盛了不少。”大祭司喃喃自语。

“莫非是有外界的助力……”大祭司一阵思索,而后摇了摇头,道:“大武王朝此时已经不可能再对凉山城有任何的援助……”

“难道是其他上界的来者?”同样的猜测,在大祭司的心底浮现,而后他又是摇了摇头,若是见其脸色,便是罕见地多了一丝愁容。

“若是如此,事情的确会变得有些难办……”大祭司更是面露难色,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若有必要,必须通知其他的那些万夫长赶来支援……甚至是要上报大巫……”

“如果真的有上界之人来到仪火界,将他们尽数斩杀就是,不必有其他顾忌。”大祭司狠狠道。

而后,大祭司将木杖插到底上,用左手抚摸着那水晶球,顿时,远在凉山城外的昊鲁手中的另外一颗略小的水晶球便发出了光亮。

透过水晶球,大祭司亲眼观察到了战场之上的现状,关于之前戮畏不听命令的事情,也是通过昊鲁手中的水晶球传递的信息。

“是大祭司。”昊鲁看着他手中的水晶球发光,那是大祭司传递的命令下达了。

“不必理会凉山城的护城法阵,不择一切手段,尽快攻下凉山城,避免夜长梦多。”透过水晶球,大祭司的声音传来,即刻下达了新的命令。

“是,属下遵命,定当全力攻城,不留余力。”水晶球中映像,昊鲁抱拳,对着大祭司回复说道。

“如若碰上其他上界的人,不要马上与他们正面冲突,禀告与我,我会派万夫长级及以上的战力解决。”大祭司嘱咐道。

而后,两人的水晶球同时再度暗淡,断开联系。

“如此,就算是有上界来人,我们也不必惧怕。”金岚在一旁说道。

六人看也不看戮畏的尸首,便是对后方黑压压的大荒族战士说道,“我等大荒族战士听令,即刻出动,攻破凉山城!”

他们身后,原本蠢蠢欲动的两万黑甲大军瞬然的杀气便是强盛到了极致,哪怕戮畏和两百多人身死在他们的面前,尸体都没有凉透,却还是无所畏惧。

第二十五章 法阵之威

轰隆隆!

杀气像是发出声音了一般,震慑四野,那股浓烈的血气强盛到了极致,像是可以扭曲空间一样,影响了气压,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那两万大军听令之后便是再也无法抑制,冲杀到了最前方,向着凉山城发动最后的总攻。

“这样好么……”那鲁多说道,像是有什么顾忌一样。

“有何不妥?让一些我族的战士再去试探一番新的护城法阵的威力,总好过,我们亲身涉险。”诚复皱皱眉,说道。

“这凉山城的护城法阵重启,你们也见识到了它的威力,更胜以往。”

“所以此刻我们必须探查其虚实,待确认无碍后,再亲身上阵也不迟。”昊鲁回头看向其他人,不急不缓地说道。“毕竟,有个不长眼睛并且不听命令的家伙,已经死在了我们的面前,我想,应该已经没有人想要步他的后尘了吧”他眼睛瞥向戮畏的尸体,而后说道。

闻言,那五位千夫长也是没有多言,因为,戮畏那血淋淋的现实就那么摆在他们的眼前,不听从命令就会落得个这么样的下场,就算戮畏尚且还活着,苟着一口气没有死,这两百多人的无谓伤亡,也不是他可以承担得起的,等回到大营之中,哪怕身负重伤,也必然会受到大祭司的责罚,看他伤成这个样子,说不定都不会在进行医治,反而去炼制成半死不活,不人不鬼的尸兵。

一念至此,其余五人的心中皆是不寒而栗,眼前的昊鲁便如同大祭司一样,直接传达着大祭司的命令,若是他们有什么异心,事后都是会被大祭司知晓,不论做什么,都是得不偿失的,此刻哪怕金岚与昊鲁的关系向来不是那么好,都不敢在此时光明正大地反对些什么。有什么后果都不是他们可以独自承担的。

想到这里,他们也是都没了什么意见,昊鲁看到他们神情淡然,没有对他的决定有什么异议,也就没多说了什么,而是将目光转向关注那些冲锋的大荒族战士,进而观察护城法阵的威力。

片刻间,大荒族的战士们就已经兵临城下,快接近到了城门外的那一层护城法阵形成的屏障,见此情况,城墙之上的南越等人也是严阵以待了起来,眉目中的肃然与当下情况的严峻则是前所未见的。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将近有两万余名大荒族战士一同攻城,这在整个涉及云海山脉的所有战争中,都是闻所未闻的。这等浩荡的气势,哪怕只有一瞬间,都是将守城修士们心中的战意倾扫而尽,若是这些大荒族战士一拥而上,无可否认的是,这看似高大的城墙会被瞬间踏平,他们也会无一例外地被碾压成血泥。

但事到如今,他们已经退无可退,无论如何都要硬着头皮去战斗,况且,他们的眼前尚且还有一道屏障立于那里,能抵挡多少大荒族战士,他们心中也是没底,不敢先做出什么动作,只得在这里守城,若是出去正面对抗的话,则无异于自寻死路,根本是无脑行为。

眼下,他们也只能寄希望于重启之后的护城法阵,能给他们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待他们思考的时候,大荒族战士已是接近了那赤橙色的光芒,在昊鲁的一声令下,他们也是没有退却,朝着护城法阵形成的屏障就那么冲过去。

就算先前的法阵威力,就连千夫长级别的戮畏都是抵挡不住,但那或许也只是重启的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威力,就如同他们突破境界之时总会先爆发出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但在那之后的常态状态下灵力却没有那么磅礴浩荡。

这阵法或许也像那样,中看不中用,狐假虎威而已,所以他们心中此刻的畏惧倒是没有那么多,但却不失一点小心谨慎,冲杀在最前面的大荒族战士,已是进攻起那屏障!

只见那战士手持战斧,双手举过头顶,便是对着那屏障狠狠地劈砍了下去。

砰!

清脆的声音,从战斧与屏障的交接之处传来,那战士手持战斧,正正地击中了赤橙色屏障。

砰!砰!砰!

几乎就是同时,他周围的很多战士都是手持兵器攻击到了屏障,虽然屏障上并没有裂痕出现,可同时也并没有先前戮畏所遭受到的那种恐怖的攻击波,这让他们的心头沉重的感觉释然,认为此刻的屏障已是没有了什么威胁,可以凭借兵器之力破坏,没有什么悬念。

可也就是下一刻,他们手中接触到屏障的兵器,竟然是开始出现了融化的迹象,这种融化的现象变得越来越快,不多时就是把他们的兵器吞噬的一干二净。

在兵器被融化的过程中,那些战士也曾想奋力将兵器从其上拔出,却是白白费力而已,那屏障似乎有一种伟力一般,将他们的兵器死死地粘住,任凭如何使用力气都是枉然。

更重要的是,那些战士竟在此刻都是不自觉地被那屏障往里面吸去,一旦接触到了屏障,就连血肉都是会被融化,根本无法支撑片刻,这种突如其来的异变让他们心惊,不论如何尝试脱逃都根本行不通,只会被屏障吞噬,尸骨无存,到最后连渣子都不剩。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战士有的颤抖出声,有的则是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来,就被那么吞噬进去,完全死的不能再死。

他们身后有的一些大荒族战士则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依旧冲杀上去,而后便是无一例外地就那么被吞噬,十分恐怖,这让他们一时之间无所适从,放慢了进攻的节奏,因为此刻不论他们怎么进攻,都会被那像是无底洞一样的屏障吞噬,根本容不得他们挣扎,十分无力。

凉山城城墙上的南越等人,看到这种情况也是终于不由得放松了下来,这法阵重启之后的威力要远远地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都是想不到大荒族将近两万人的攻势此刻就被化解下来了那么多,处于他们的预料。他们之中甚至有很多人都不清楚眼下的情况,不知道法阵为什么重启。实际上,这也只有南越一人知晓,法阵的重启与凉山城城主荼临天有关,但荼临天具体做了什么,他确实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城主你到底做了什么?”看到眼下这种情况,南越心中虽有喜悦,但仍有满腹的疑问,这种情况实在是过于诡异,据他所知,护城法阵一旦关闭,一时之间根本不可能重启,更何况是先前的法阵本就伤痕累累,根本不能支撑多久了,现在却是变强了那么多,即便是万众的大荒族战士都不能第一时间踏平,他百思不得其解。

“眼下的危机还没有解除,若是凉山城真正能度过这一劫,再去询问城主也不迟”南越心中暗暗想道,已是打定了主意。

他看向那些有些已经开始欢呼起来的修士,一本正经道:“现在就高兴还太早,我们不论如何都要坚守这座城池,若是护城法阵有什么变化,第一时间要做出应变。”

“是!”那些修士齐声道,放松下来的心情也是再度紧绷了起来,眼下大荒族大军压境,还没有撤离这里,的确容不得他们太过放松。

凉山城外,大军不远处的昊鲁等人看到屏障之下那些被吞噬的大荒族战士,也是眼睛一眯,这种情况,他们的确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论是之前云海山脉内的哪座城池,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变化诡谲。

特别是那重启之后的法阵,威能简直不可与之前的千疮百孔的法阵同日而语,本以为凭借着人海战术怎么也应该可以破坏掉的法阵,转瞬之间不仅让他们又是损失掉了一百多个战士以外,此刻就连一丝一毫的裂痕都没有出现,比以往的屏障就算防御能力都是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令得昊鲁等人心惊不已,眼下的情况再度超出他们的预料,没想到在他们眼中已经如同待宰羔羊一般的凉山城,却发生了诸多的变故,让他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重启的法阵威力,仅凭大荒族普通战士已经无法破坏,恐怕就是将这些人全部葬送,也很难破城。”昊鲁盯了一会儿重启后的法阵,缓缓说道。

“若是我们上前破阵,又当如何?”诚复听闻后,问道。

“怕也是很难,但却可以一试。”金岚看了看昊鲁,回头对诚复说道。

“事情还没确认下来前,我们不可轻举妄动,眼下形势,最好的方法便是停止进攻,而后通报大祭司,让他来定夺。”昊鲁说道,没有采纳两人的意见。

“还是说,你们五人,还有其他高见?”昊鲁眯起眼睛,看向他们五人,只见五人并未再出声,便是拿出了用以通讯之用的水晶球。

“没想到,这仅剩的凉山城,竟还能这般苟延残喘”

第二十六章 万夫长蒙格

云海山脉内。

周北山与牧原降临仪火界之后,隐藏在云海山脉之内,不多时,那周北山顽劣的性子便是激得牧原有所难忍,可就在下一刻,凉山城护城法阵重启,那等灵力波动,让得他们都是有所感应。

“这种灵力波动,倒是有点意思,没想到这种蛮荒之地,还有这种可以值得引起我注意的存在”牧原喃喃,没有与周北山发作。反而是将目光看向凉山城那里,赤橙色的屏障之光便是映入他的眼帘,他原本懒散的目光中此刻终于是多出了一抹亮色,仿佛是看到什么心仪的玩具一般,让他瞬间来了点兴致。

“哦哦这种波动真不简单啊,没想到可以在下界见到这种法阵,真是令我意外啊”这时,就连周北山都是难得的一脸正色,将之前的不正经完全地憋了下去。

“看起来,那边比起这里会有趣的很多,周北山,要走了,到了那里,你也知道,该做些什么吧”牧原看向周北山,说道。

周北山点了点头,竟然一本正经地说道:“嗯说不定,那里便有我们此行所寻机缘的线索,只不过,那里是大荒族与本地土著交战的地方,若是与他们碰上了,又该当如何?”周北山考虑到他们此行的目的,问道。

“嗯”想到这个问题,牧原也是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出发前,大长老曾多次嘱托我们争取不要与当地土著发生冲突,能够不引起他们的注意夺走机缘则是最好。”

“只是临行前才知道这个世界竟然被大荒族入侵了此刻,又是碰上了我们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

“那大荒族竟然也在寻找仪火界的机缘,并且已经与当地土著交战了。现在我们过去,即便不被大荒族发现,到了争夺机缘的时候,也势必会与他们发生争斗。”

“大荒族人多势众,从人数上我们的确不占优势,但我们自身实力并不比他们差,甚至还有大长老为我们准备的底牌,真正动起手来,鹿死谁手,仍未可知。”牧原说道。

“不论如何,我们先赶去那里,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屏障给我的感觉”牧原看向那赤橙色的光芒,目光一凝,若有所思,继续说道:“有几分熟悉,似乎不是下界之物,倒是与我曾在上界看到过的“那个”有几分相似。”牧原喃喃自语。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动身吧,尽早解决,便是最好,我的小师妹,可还在剑宫里等我回去呢。”闻言,周北山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与考虑,对着牧原说道。

牧原点点头,也是没有再考虑那么多,毕竟那里是战场,战场上变数太多,再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切都要依着形势的变化而定,在这里想那么多无用的,反而会让自己无所适从。

而后,两道身影,便是从此地消失,奔着凉山城那边而去。

此刻,大荒族军营中。

“嗯情况竟然这般复杂”祭坛上,大祭司抚摸着手中的水晶球,面露难色。因为,他如同牧原一样,感受到了那护城法阵的赤橙色光芒,似乎属于上界的一种力量。

“没想到,真的有上界的人来插手,而且,时间竟然还把握地如此精准,恰好在龙鸣现象发生不久之后”大祭司喃喃自语,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上界其他世界的压力。

“他们大概也是来争夺机缘的,若是这样的话,或许我不得不去寻求大巫的帮助,如若不然的话,我们会毫无抵抗之力,不仅机缘无法争取到,就连那些战士都要为此而陪葬了”大祭司说道,第一次流露出退却的神情。因为他也是知道,凭借他们现在这般兵力与实力,还无法与上界来者相抗衡。

这一时之间,必须调动万夫长到凉山城那里去,用以缓解压力。

“来人,”大祭司说道,而后只呼吸间便有人影来到他的身边,半跪在那里,恭敬地道:“有何吩咐,大祭司。”

“去通知万夫长蒙格,叫他不必再镇守那里的龙鸣现象,让他即刻启程,前往凉山城,带上我赐予他的破城法器,配合在那里的千夫长昊鲁等人攻下凉山城。”大祭司说道。

“是,属下即刻便去。”那人抱拳,而后消失在夜色中。

大祭司浑浊的双眼此刻望着凉山城那里,而后抬头观察星象,一声叹息,“没想到,大功已快告成之际,竟然碰上这等不速之客现在仍然不知来者究竟是来自上界哪一界不知是本就与我大荒族有仇,还是只是巧合遇见机缘便想抢夺。”大祭司思索道。

“他或者他们为什么要帮助凉山城守城这对两方而言怕是都是没有多少好处可言,他们所图谋的到底是什么?”

凉山城外。

大荒族的攻势还在继续,只是远远不如最开始那般猛烈,反而是放缓了一些,将凉山城整个围了起来,退在护城法阵之外,因为,不论他们如何进攻,都是无法破坏护城法阵丝毫,甚至就连一丝裂痕都无法造成。

反观大荒族这里,则是损失不少战士,加起来足有将近一千,都是被那屏障所吞噬,尸骨无存。那些凉山城守城的修士,也是在护城法阵的保护下毫发无伤,甚至还能用附有灵力的火箭对攻城的大荒族进行骚扰与击杀,让他们的攻城计划变得更加困难。

眼看强攻实在是讨不到半点的好处,昊鲁便是下令让所有大荒族战士退出到屏障之外,不在进行无意义的与送死没有两样的进攻。

这种情况让他们心头实在是很沉重,凉山城今日前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待宰的羔羊,城中的人就像是行尸走肉,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可是现在却根本不是如此,重启的法阵让他们毫无办法,反而死伤惨重,一千多号人什么也没有做便是死去,让他们难以接受。

“该死的荼临天他到底是做了什么,苟延残喘到如此地步,等到我们破城进入,必让你不得好死!!!”那诚复此刻红了眼睛,怒吼道。

因为不久之前,他曾亲自出手尝试进攻屏障,却不小心也是陷入到其中,竟然是被生生地夺去了一条手臂,让他恼怒十分,简直是不可接受。

这也让昊鲁等人意识到,重启之后的法阵,那等威力已经根本不是他们千夫长可以对抗的,就算是全军一拥而上,说不定是可以破阵,但那几乎需要在场的近两万战士一同陪葬,这种局面想必他们根本接受不了,所以没有这么去做。

更重要的是,他们对于眼前所见到的情况,已经是尽数汇报给了大祭司,大祭司在不久之后也是通知了他们会派出万夫长携带攻城法器前来助阵,这也是唯一可以让他们心安的,便没有在做出什么动作来,若是再有大规模的死伤,已经不是他们这种千夫长可以承担得起的了。

昊鲁抬头看向那边的护城法阵,道:“这恐怕根本不是荼临天一人之力所力所能及的,怕是真正的有上界的人帮助他们苟活了一段时间,这争取出来的时间,到底是为了什么,就连大祭司都不太清楚”

“不过,可以确认的是,必然与云海山脉之下的机缘有所关联,这时可以确认的,也就只有这一点了。”只半说道。

“恰好在此时出手,恐怕也只是巧合,毕竟是上界来者,根本不可能有道理帮助这个蛮荒之地的土著,不然的话,早就会出手,根本不可能等到我们打下那么多座城池,只剩下一座孤城而已。”金岚若有所思,说道。

“该死不管是谁,我都绝对饶不了他!”诚复说道,忍着手臂的剧痛,盘坐在那里,调息自己体内的灵力。

因为他发现,一旦接近那屏障,就是自身灵力都会被干扰,一时之间根本难以做出防守,会慢一拍,这才导致诚复那么轻易地就丢去了一只手臂,让他羞愤难当,难以接受。

这时,天际之上突然有一道流光划过,在夜空之中,就像是流行一般,下一刻就降临到昊鲁等人的身边。

望着突然现身在自己眼前的身影,昊鲁便是半跪在地,抱拳说道:“参见万夫长蒙格!”

闻言,其他几人也是反应过来,就连忍着剧痛的诚复也是严肃起来,行礼于眼前来者。

眼前那人,披着兽皮衣,上半身自左臂有一半裸露在外,自此也可以看清那如同蛟龙一般的肌肉,充满了爆发性,他周身的那股灵力波动则更是恐怖,怕是在场的六位千夫长加起来也是远远不及。

这就是万夫长与千夫长之间的区别,因为境界的特殊原因,所以才会有如此之大的差距显现。

这股灵力波动,压得他身后的虚空都是出现了阵阵的波纹出现,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可以影响空间一般,远远不是千夫长可以比拟的。

万夫长蒙格的身后背负一把巨尺,只是那把巨尺的构造与外观,却像是一口棺材,十分诡异,并且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一股腐烂的气味从上面传出来,令人作呕。

第二十七章 埋阵尺

万夫长蒙格的到场,对在场的所有大荒族来说都是振奋了士气。

那些大荒族战士虽然有的没有亲眼看到蒙格的到来,但那股他们熟悉的气息就已经预示着这一切。

他们本来对于这次攻城的成果已经十分失望,毕竟哪怕损失了两千人都无法对屏障造成丝毫的伤害,这无谓的死亡在他们眼里终是不能在视若无物。

而蒙格的到场则是一扫他们心中的阴霾,毕竟,不久前蒙格几乎可以说是一人夺一城,在那些万夫长所处的境界之中,都算顶尖,几乎要达到仪火界所能承受的极限,战力仅次于大祭司一人而已。

蒙格到场之后对谁都是没有理会,望着那赤橙色的光芒,却也是若有所思。

而后,他转过身来,看向昊鲁,问道:“大荒族战士,还所剩多少?”

“禀告蒙格大人,我族战士,至今攻城共损失两千余人。所剩之人,大概还有一万八千人。”昊鲁禀告蒙格之时,说道“两千”二字之时,自己都是不由得有些汗颜,因为不仅没能破城,这些人,却是可是说是白白损失。

有的是被护城法阵形成的屏障吞噬,有的则是被守城的城墙上的修士用灵力火箭射死,总而言之,这段时间下来,大荒族战士伤亡惨重,反观凉山城那里,却是没有损失一兵一卒,这在不久之前的战况中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正因如此,这对于大荒族来说,更是不可接受的。虽然势态多次变化,而护城法阵的威力比之以往又强盛了那么多,但即便如此,到头来,大祭司恐怕还是会怪罪到昊鲁的头上。

如今蒙格到来,若是能够攻城还好,大祭司或许会对这两千多人的伤亡不做过多追究,可若是没能够破城,等到他们无功而返,等待他的,就怕是死,就算是轻的。

所以到了这种关头,他也是不得不全力配合蒙格的一举一动。

“呵白白损失了两千多人,你们,又与饭桶有何不同?”依旧是背对着昊鲁,蒙格不屑说道,哪怕万夫长与千夫长只是一级之差,可两者的实力对比却是天差地别。千夫长昊鲁,大祭司可以对其随意处置,无需过多顾忌,可轮到考虑如何处置万夫长级别人物的时候,就连大祭司都是要掂量掂量,不可轻举妄动。

“是是只是这重启后的护城法阵,变化莫测,威能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就连我等上前,也只能吃瘪,半点办法都没有,还请蒙格大人万事小心。”此时,哪怕蒙格对在场六位千夫长都是蔑视的态度,他们也是不敢发作,就算再有不满也只能在心中憋着,毕竟实力在大荒族中就是地位的象征。

万夫长永远要压着千夫长一头,若是千夫长敢对万夫长有公然的不满与反对,在族中,恐怕就是会被当场格杀,就连事后,也都不会怪罪下来。

尤其是昊鲁,现在他想要无罪,只得寄托希望于蒙格,哪怕蒙格对他的态度再是恶劣上个十分十二分,他都不会面露难色,反而会处处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反对之辞。

“我与你们这帮废物不同,不然的话,大祭司也不会派我来帮你们收拾残局”

“说到底,也是你们无能待会儿,你们只需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着,不必再出手,省得你们,再是乱上添乱。”蒙格瞥了昊鲁一眼,那眼神仿佛就是在看蚂蚁一样,而不是自己的同族。

“是我等就留在此地等候蒙格大人凯旋”昊鲁按捺住心中的怒意,依旧是绷住了脸,对着蒙格说道。

其余五位千夫长见此情景也是不敢多嘴,抱拳半跪在地,就连正视蒙格都是不曾。

“去,让三千我族战士将那凉山城团团围住,其余之人,皆是退到数十里之外,不得接近这里,等到破城之时,再令他们进城屠城。”蒙格说道,“另外,你等几人,只需留在这里观望,只待大阵一破,你们就先行一步进城,为他们开路。”蒙格说道。

“是,一切都听从万夫长大人命令。”六人齐声说道。

而后,那蒙格便是御空而行,身负将近百斤之重的巨尺,飞向凉山城城门之下。

“我族战士听令,凉山城外,留下三千战士,其余之人,退到五十里之外,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靠近。”昊鲁手持大祭司赐予他的水晶球,借由水晶球的能力传音,令得整个凉山城外的大荒族战士都是听见,并可以自行疏散。

“哦?那蛮族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明明将近两万人都是无法破城,此刻,竟然只留下了三千人,这样做,明摆着就是让那三千人送死而已。”凉山城城墙上的守城修士之中,有人说道。

南越自然也是看见了这种情况,闻言,他沉默不语,他虽然疑惑,但却不觉得蛮族这样的举动是白白送死,他反而觉得,蛮族已经掌握到了破城之法,这让他心头再度焦虑起来。

“那是谁?”突然之间,南越感受到了一股令人心悸的灵力波动,那种波动,比之大阵重启后散发出来的,还是要强盛了很多,方向是蛮族的方向,自然便是那蛮族的援军。

那道人影凌空而立,悬空于凉山城外不远处,身负巨尺,俯视着守城的修士们。

“这种波动难道是蛮族派来了万夫长级别的战力前来助阵破城?”南越心惊,那种波动,甚至要略强于荼临天几日前所展现出来的。

“该死没想到蛮族的援军这么快就到了。”蛮族的支援速度之快,超出了南越的预料,至于在不在荼临天的计划之中,他则是半点不知。

“不论如何,不论出现什么情况,我们都要死守这里,蛮族就算将护城法阵破了,也必须踏着我们的尸体进城!”南越回头看向那些此时已显得有些慌乱的守城修士,这样说道。

“是!誓死守城!”那些修士齐声说道,只是语气中的那股底气却是再不如之前那么足了,毕竟先前重启法阵,他们便是以为可以逃过一劫,或许可以不用死在这里。但现在,他们恐怕又是坠入死局之中,这种落差,他们一时也是接受不了。

不过他们毕竟留在了这里,最坏的情况,便是以身殉城,到了这种地步,不会哭也不会逃,依然会面对蛮族。

“呵蒙格么真是好大的威风,万夫长而已,就这么样恃才傲物,真以为身份比我们金贵多少么目中无人,简直可恶!”等到蒙格走后,昊鲁愤恨说道,先前那蒙格如同看蝼蚁一样的眼神,此刻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让他憎恶。

“他毕竟已经达到了那个境界,况且在我族出战的这些万夫长中,实力不说之最,也为顶尖。”

“更何况,他本就是来为我们擦屁股来的,觉得我们办事不力,似乎也没有什么错。我族本就以实力为尊,若是你有朝一日能够比蒙格更强,就算你一把把他捏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一旁,金岚没好气地道,先前蒙格对昊鲁的那般态度,让他心中有说不出的舒爽。

“哦?金岚,你还没有得到蒙格的赏识,就连他的狗腿都算不上,拍马屁也得拍对地方吧你现在就这么说,又把我至于何地呢?”虽然在昊鲁眼中看来金岚口出不逊,但他们毕竟身在战场,不得发作。

“实话实说而已你认为,蒙格手持大祭司赐予的破城法器,能否破了这凉山城的护城法阵?”

“看他那么有自信的样子,当然可以不得不承认,蒙格实力之强,值得称赞,一人破一城这样的实力,在我大荒族中,可不多见。”哪怕此时昊鲁再怎么不忿,铁一般的事实,却容不得他不承认。

“这样么那我们,就慢慢看这出好戏,那蒙格最好能够破城,不然的话,这样的战损,大祭司怪罪下来,我们谁也沉承担不起。”只半在一旁说道,没有参与到昊鲁与金岚的恩怨之中,只是单纯地希望蒙格能够成功,可以给他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呵但愿如此吧。”昊鲁闻言,也是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将目光投射到蒙格那凌空而立的身影上。

蒙格身负巨尺,待他看到大部分的大荒族战士散去,只留大概三千人左右在场时,便是将巨尺取下,将那像是棺材盖板一般的部分取下。

嗡嗡。

顿时,从两板夹缝之中,有黑烟冒出,只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是扩散开来,融入夜色之中。

“呵呵大祭司赐予我的这埋阵尺,我正愁没有机会试一试它的威力”

“说不得,我事后还要感谢这个凉山城的城主,给了我这么一个机会”

“让我又是可以,享受碾压的乐趣”蒙格桀桀笑道,眼中的杀意,再也无法抑制。

第二十八章 对阵

“呵呵大祭司赐予我的这埋阵尺,我正愁没有机会试一试它的威力”

“说不得,我事后还要感谢这个凉山城的城主,给了我这么一个机会”

“让我又是可以,享受碾压的乐趣”蒙格桀桀笑道,眼中的杀意,再也无法抑制。

如同棺材一般诡异的巨尺,此刻正在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那气息如同黑雾,比起图伏的血雾潮却是浓烈了不知多少倍,并且两者相比不同的是,图伏的血雾潮中,散发出来的不过是血气,而这一团黑雾,散发出来的却是死气。

那是无边无际的死气,是只有将死之人或者是死人才会散发出来的气息。

不过即便是这两种人,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也只不过是一丝丝,就算是有心之人去探查,通常也很难探查出来,或者说是根本察觉不到。

而眼下,巨尺中所蕴含的死气,可谓是海水一般无穷无尽,原本微不可查,几乎如同空气一般无色无味也无形的死气,此刻却是可以化形成黑雾,足可见其量之庞大,甚至可以称为恐怖了。

凉山城中,守城的修士看到那团团黑雾,虽不知到底是何物,心底却还是有一种发凉的感觉袭来。

因为那本就是死气,本就是无根之气,是与生气截然相反的气息,就算不具备任何破坏性,也足以让人不寒而栗,令人胆寒。

“这……到底是什么……?那个凌空之人又究竟是谁?”

“他究竟想耍什么把戏?他想只身一个人来攻城吗?这怎么可能??!”修士之中,有人开口道,那股无边无际的死气,哪怕是隔着护城法阵,却还是可以让他们察觉得到。

“这……是死气……?真的是死气……吗?怎么可能像这般磅礴而浩荡……那个人究竟是谁?真的是万夫长吗?那巨尺,又有什么来头?”刚刚察觉到这种气息的时候,就连南越本人都无法立即确定那是死气,毕竟,如果有这么大的量的死气的话,着实恐怖,就以他的见闻来衡量,都是前所未见的。

所以就连他,都是一时之间有些犹豫,当最终终于确定那就是死气之后,自然心惊不已,对来者的身份,更是确定了几分。

那样的法器,根本不可能是百夫长或者是千夫长这样的人物可以驾驭得了的,恐怕,也就只有万夫长以上才能够持有。

那散发出来的虽然的确是死气无疑,但却需要庞大的灵力作为支撑方才能够持续,不然的话,自身反而是会被抽干,进而被那巨尺所反噬。

而这也是多增添了很多不确定的因素,万夫长与破阵法器的进攻之下,不知这护城法阵是否可以坚持到最后,保他们不死。

“就算法阵被破,我们也绝不可逃避,必要之时,誓要与这些该死的蛮族血战,为城主尽可能地争取到时间……”南越暗下决心,便是观察夜空中蒙格的下一步动作。

蒙格凌空而立,以自身庞大的灵力释放巨尺之内的无边死气,俯视着凉山城内的众生,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与不安,有的只是蔑视蝼蚁的不屑与随意。

只是这样的目光,他也同样是投射在留在凉山城外的那些大荒族战士上,想必他也是在图谋着什么,并且没有详细告知千夫长昊鲁等人,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不必多言。

那死气逐渐蔓延开来,渐渐地触及到了护城法阵的赤橙色光环的范围,那光环能抵挡住死气,不让其入侵进去,却也无力阻挡死气的不断扩散,慢慢地就是将整座城池都是包裹起来,就连光环的光芒都是快要遮盖了起来,看起来,实在是令人心悸不已。

“哦?有趣,这法阵重启之后威能的确是上升了不少,就连死气都无法那么简单地渗入进去,与我先前所想,的确有那么几分不一样。”看着与死气不断对抗不让其入侵进入城内的光环,蒙格若有所思,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了一抹玩味的神情。

先前蒙格的确曾几乎一人破一城,但他那时却也的确没有动用这埋阵尺的力量,所破之城,完全是靠自己的实力而已。对于这破阵法器的了解程度,也不过是仅限于大祭司一人的口耳相传。而至于实战如何,他还不甚了解,这次也是他第一次使用破阵法器,抱有很大的期望。

“有趣有趣这样又如何?”蒙格说道,观察了片刻工夫,加大了自身灵力灌输的力度,使得那死气冒出地更为浓烈,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又如同决堤的洪水,想要冲破那屏障,荡平凉山城。

显然,他认为现在的这般进度,死气永远无法破城而入,所以,他尝试加大力度,并且也是想要测试凭他一人之力究竟能够激活多少死气。

嗤嗤

巨尺中间,打开的裂缝大了几分,死气化作阵阵黑雾,简直是化形成了连绵不断的山脉,持续进攻那死守的屏障。

嗡嗡。

像是为了应对疯狂来袭的死气一般,凉山城外的护城法阵所形成的屏障此刻光芒大盛,防御的强度也是加强了几分,一时之间,双方皆是有所加强,更是难以分出胜负,僵持不下。

“哦?没想到,这屏障先前居然还未到上限,居然是能够随着死气的多少从而增强其防御。”看到屏障应对死气的变化,蒙格罕见地来了兴致。

“这凉山城的护城法阵比起其他城池的,的确特殊了很多,也强了很多”蒙格自言自语道:“那城主荼临天哪怕是再怎么翻也根本不可能翻出那么大的浪花来,其背后,必有什么人推波助澜才是”蒙格思考片刻,得出结论。

“呵呵不过不论是谁,敢阻拦我大荒族野心者,都当必死无疑,不论作何阻拦,到头来都会发现,不过是螳臂当车,不值一提而已。”蒙格眼中闪过一抹戾气,而后说道:“今夜,就先拿这个重启后的法阵开刀即便防御再强,也不过是个缩头乌龟,待我破城而入,便要屠你全城,斩杀荼临天不说,还要把你这个隐藏在这一切之后的幕后主使揪出来”

“埋阵尺的威力就让我见识一下吧来!”

见一味地加大死气的释放效果不太显著,这两阵的对峙也让其来了很大的兴致,蒙格终是打算启用埋阵尺的真正能力,从而全力破城,不再耽搁时间。

埋阵尺上,顿时有波动扩散开来,就像是黑色的涟漪一般,自半空之中掀起波澜,先前围绕着凉山城的死气也是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渐渐地下沉开来,将原本的屏障显露在外,反而是将三千大荒族战士逐渐包裹进去,使人看不清虚实。

“如果我所料不错接下来的,才是那法器的真正威能,是非成败,皆要看此一举了。”不远处,先前抬头观望的昊鲁此时说道。

“只是,留在那里的我族三千个战士,恐怕是凶多吉少,要白白当作嫁衣了”溪和在一旁若有所思说道。

“看哪牧原,那法器虽然品阶不高,但却有点意思,对于攻破这种护城法阵更是有奇效,在这蛮荒的下界之地能够见到,算是罕见。这个大皇族对蛮夷之地的土著都要搬出来这等法器,那看来这守城的土著,到也是有点斤两的,起码没我预想中那样不堪。”周北山看着那埋阵尺,咂咂嘴。

而至于那里的蒙格,他则是没有点评,因为在他看来,仅凭蒙格的这般天赋,还入不了他的眼。

即便蒙格是大荒族的万夫长,且也来自于上界,但比起上界中的那些天才妖孽,却是根本不值一提。

“你难道没看出,那屏障能够硬抗下来那法器中散发的死气,已是不凡更被提,还能防御得如此游刃有余。要知道,那法器,可是大荒族的手笔,原本根本不可能被抵挡下来的。”

“两者越是能够抗衡,就越是说明那屏障的不凡,也就是说这屏障或许就不是这些土著力所能及的,根本就是其他上界来者援助。”牧原说道,只是脸色再不像之前那般轻松。

在他眼里,夺取机缘,当地的土著不值一提,要争,也是跟大荒族去争。可是眼下,这里除却他们之外,或许还会有第三方势力来争夺机缘,这种局面下,他们两个能够取得机缘的概率便是又小了几分。

况且,他们连来者谁人,共有多少,实力如何,都是不大清楚。这让他们有些不大好拟定对策,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而已。眼下,还都是要看大荒族能否顺利破城。

牧原看向那灵力不断增强的屏障,眼中的疑惑之色半点不减。

仪火界云海山脉在短短几日之内,就变成了起码三方势力聚首的是非之地,此处的机缘情报,本该是绝密才对,究竟是什么时候,又是谁,将其泄露了出去?

第二十九章 破阵

仪火界云海山脉在短短几日之内,就变成了起码三方势力聚首的是非之地,此处的机缘情报,本该是绝密才对,究竟是什么时候,又是谁,将其泄露了出去?

牧原百思不得其解,但眼下,他也无法与剑宫中人联系,就算自己临行之前宫中的大长老曾留有底牌与后手,只是还未探明情况之时,也不好动用。

现在,只能看那半空中的大荒族万夫长能否破城而入,在那之后,再随机应变,另作打算了。

片刻后,自埋阵尺而出的大量死气,已是将留下的三千大荒族战士尽数覆盖,那大荒族战士没有屏障的保护,暴露在外,遭受死气的侵蚀,可就远远没有凉山城内守城修士那般好过。

死气与他们体内的生气相冲,消耗着他们的生命力,夺取他们的精气,不足半刻,他们原本高大勇猛的身形就是被吸榨地骨瘦如柴,仅剩皮包骨,看上去几位凄惨,几乎没有了人样。

这三千大荒族战士,虽然修为低下,但集中在一起,生命力却是极为磅礴,如今,死气为阴,生气为阳,在埋阵尺本体为推动下,两者汇聚在一起,互吸互斥,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虽然挨得极近,但却互不相犯。

“呃啊”那三千大荒族战士,唯有少数的人还能够发出几声呻吟,只是那呻吟,都不像是人声,其余者则是更惨,就像是一瞬间被榨干海水的海绵,生命力眨眼间就枯萎,不论是血肉还是骨骼筋脉,都是化作尘埃,再也不存,留在地上的,唯有那些黑甲而已。

“真是好手段他这是想要用那三千我族战士的性命为祭品,祭出那法器的真正威能”昊鲁凝望着埋阵尺,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级别的法器发威,居然还未见什么成效,就需要牺牲三千条人命,这等声势,也不愧是只有万夫长才能催动的法器。”那鲁多见状说道。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催动这法器,那蒙格也并非没有消耗,恐怕他也牺牲不少”金岚说道。

“就算这法器最终要了他的命,也与我没什么干系,”昊鲁一直凝望着半空中的蒙格,道:“我只是盼望着,他能够利用这三千条人命,把这屏障给我破了不然的话,恐怕是这三千条冤死鬼的性命,也要被大祭司扣到我的头上”

“这种手段,可真是歹毒,就那么吸取自家人的生气用以破城,这大荒族,不愧是疯狗,在上界那么臭名昭著,也是不无道理。”看到那三千人瞬间就是化作尘埃,就连牧原也不得不这般说道。

实际上,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大荒族,以往对于大荒族的认知,不过是来自传闻,可眼下,他对于大荒族如此之臭名昭著的见解,便又是多了几分自己的理解。

能够如此狠心地对待自己人,也的确是罕见地很。

“不过牧原啊这大荒族怎么攻城我不管,你难道不觉得,那法器倒的确有那么一点神秘,能够做到如此阴阳平衡,且还是如此大量的死气与生气的结合这大荒族为了攻破这法阵,倒也真的是肯下血本哟。”那周北山双手抱头,看向那死气与生气交汇之地,如此说道。

“”闻言,牧原沉默,他细细感受着阴阳结合之处,说道:“法器虽有几分意思,但比起以往我们所见到的,还是差了不少,”

“不过,”牧原顿了顿,说道,“不论是这屏障,还是这巨尺,无疑都是上界之人的手笔,一方是大荒族,一方则还尚不清楚,我们两个躲在这里,看这两方斗个你死我活,最后再坐收渔翁之利,便是最好的结局。”

“嗯嗯我倒是希望如此呐,这样的话,我就终于能今早地去看我的小师妹咯!”闻言,周北山索性是躺在了地上,闭目养神起来,对于大荒族与凉山城的两方对峙,再也没有关注。

“”

蒙格凌空而立,望着自己眼前交汇地两股阴阳之气,啧了啧嘴,说道:“哼没想到,三千条人命榨取的生气,也只是堪堪不被死气吞噬而已。”

“达成的阴阳平衡也只是暂时的,怕再过不到半炷香的时间,这个平衡就会被打破,生气也会慢慢地被死气蚕食殆尽”蒙格缓缓道。

其实只是这片刻工夫,蒙格也是耗去了自身近乎三成的灵力,用以催动生死两气,不然的话若是平常,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根本不可能并存,就像是冰与火临近在一起,冰没有被火融化,火也没有被冰化水而熄灭,看似不寻常的事情发生,需要大量的灵力作为支柱。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只有万夫长才能使用这法器,若是换个千夫长上来,怕是三千大荒族战士体内的生机还没榨取出来,自身反而是会先化作皑皑白骨,横死当场。

“嗯不过就算是如此地步,估计也足能够破去这碍眼的屏障了。”想到此处,蒙格抬手一挥,眼前那阴阳两气便是分隔开来,阳之生气在上,阴之死气在下,一上一下,两气将凉山城的屏障渐渐包裹,在那屏障之外,又是形成了一层气膜。

而在此时,蒙格撤去了自身灵力对于这两股气的掌控,两气浮于屏障之上,瞬间变得躁动起来,那生气还好,死气则显得狂暴许多,不断地与那光环对抗,想要侵入但却不得。

而另一边,死气与生气交界之处,两者相互吞噬,相辅相成,一时之间,也难以清成一色。

黑色的死气,与白色的生气,此刻两者结合,其色渐变,逐渐向着一抹灰色变化,阴阳两气结合,那股气息也随之变化,从而让人难以察觉交界之处到底是生气还是死气。

随着这一情况出现,周北山闭上的双目都是微眯起来,那阴阳二气的结合变得愈发玄妙起来,一种他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到底不愧是上界的手笔,比起蛮荒之地的下界,档次的确高上了很多。”牧原说道。

他显然也是察觉到了两气的变化,对于那埋阵尺的评价又是高上了一些。虽然这等法器所涉及的阴阳两道还太过浅薄,只是触及皮毛而已。但在下界能够见到,已是难得,再加上阴阳之道哪怕在上界都是高深莫测,凡人无法碰触的,这才让牧原此时心动了起来。

“如果能在不误大事的前提下,将那法器夺来”牧原此时心中暗自想道,但他随后还是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暂时按捺了下去。

毕竟,他们此行的目的还是以夺取机缘为第一,其他所有想法都要排在其之后,不得有误。

轰!

此时,第一声鸣爆之声传来,屏障之上,生死两气结合之处,似是打破了平衡一般,那更为强盛的死气终是能以生气为媒介,侵入屏障之内,使其出现了裂痕。

因为,死气仍从埋阵尺内源源不断地冒出来,而生气的量却从头至尾没有变化,常理来说,两者相撞,死气为盛,只会使得生气被慢慢吞噬,而不会产生强烈的波动反应。

而现在,在埋阵尺与蒙格自身灵力的催化下,死气与生气不知为何竟然是产生了强烈的波动反应,比起先前死气的单独侵蚀,却是要有效了太多太多。那原本已经是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屏障,此刻终于出现了裂痕,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那裂痕也是愈来愈多。

生死二气流动,死气渐渐地是将生气吞没,覆盖在下,那股猛烈的波动更是强烈了起来,竟然是将那整座城池变得犹如天上楼阁一般,摇摇欲坠。

“不好”感受到了这种变故,南越心中暗叫不好,他心中有所预感,这看似坚不可摧的护城法阵,恐怕就要被破开了!

“呵呵这看似天衣无缝的屏障,也只有这种水平而已么真是让我失望。”感应到生死二气已是完全将法阵屏障侵蚀,那蒙格笑道。

实际上,此时他完全松了一口气,远没有旁人看起来那般自如。释放了如此之多的死气,令的他自身灵力消耗的量也是庞大,再加上这片天地之间天地灵力稀薄的很,近乎于无,更是让他无处补给,此时大概用去的灵力已达四成之多。

二气的结合体已是完全将屏障笼罩,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如同破晓之前的雾气,屏障上似有一股重力出现,那股伟力硬生生地是将那屏障挤压,凉山城外的大地此刻都是出现了裂痕,地面开裂起来,已有部分屏障被强行按进地面里。

埋阵尺中的死气似是与地底下的什么呼应起来一般,从陷进去的泥土里,竟是伸出无数灰蒙蒙的,像是雾气形成的大手,按住屏障,与死气要将其一同埋入地下。

蒙格将埋阵尺置于身前,用手轻抚尺身,中间夹层渐合,不再释放巨量的死气,

“埋阵尺破阵!”

第三十章 灰色气息

“埋阵尺破阵!”蒙格低声说道。

那在屏障之上的巨大灰蒙蒙雾气所化的手掌,此刻紧紧地握住了法阵屏障,巨手之下,已满是裂痕。那不久之前尚且看似无坚不摧的屏障,此刻却已裂痕遍布。

实际上,这并非是巨手的蛮力所为,而是在于那阴阳二气。

洪荒之中,在阴阳二气相生相克,互相转化的过程之中,诞生了万事万物。例如日月、昼夜、明暗、动静、男女、内外、寒热、刚柔、迟速等,阴阳两者相互对立,而又相互转化,更有一阴一阳谓之“道”的说法。

而这属于阴阳的生死二气生生灭灭地变化着,而其中的原动力不外乎是阴阳五行生克制化,相生相克,形影不离,对立而又统一的相互作用。

而这法器埋阵尺,可以说是蕴含有微末的阴阳玄妙变化,它模仿着其变化,借以其中的死气与三千大荒族战士榨取出来的生气,仿照两极的变化,以生死两气为媒介,牵动出了那灰色的气息。

灰色气息,并非是来自凉山城地下,也并不属于云海山脉之内,而是因生死二气而出,不属于任何一气,但却很克制护城的阵法,出来不过片刻的工夫,就将先前大荒族奈何不得的屏障砸出裂痕来,由此可见其威能。

实际上,这也正是埋阵尺的玄妙之处,虽说其作为兵器,几乎没有什么破坏力,也并非能够硬抗神兵利器,但却在破城一道上颇为不凡,哪怕在上界,都算是大荒族内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的破城法器。

灰色气息形成的伟力,硬是要将那屏障拉入地下,屏障外有生死二气沉浮,任凭护城法阵千般阻挡,也无可奈何。

屏障缓缓地下沉,凉山城的上空此时再无屏障保护,已是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外面,原本在上方消散不去的死气,此刻也是终于有了机会入侵,向着那些守城的修士袭去。

“不要被那股气息接近!竭尽全力防守,派人守着城门,不要被攻破!”见状南越暗道不好,他们赖以生存下来的屏障此刻已是要靠不住了,一旦死气侵入这里,那些守城修士只会白白送命,横死当场。

但是他如果不在这里把死气尽数拦下的话,那些死气就会在城中扩散开来,而那些留守下来的百姓就会因此而遭罪,就连那三千个大荒族战士面对死气都是无法抗拒,身为凡人的百姓,根本不可能抵抗死气哪怕一瞬间的功夫。

只是,南越这里事先见识到了死气的威力与恐怖,这才有时间来应对。

南越抬起双掌,将自身的灵力以双掌作为媒介,释放了出去。但是,那股灵力在如波涛汹涌的大海涌进来一般的死气面前,却是像涓涓细流一样,根本难以支撑片刻。

这就像萤火比之皓月,又像是飞蛾扑火。持续下去,只会白白让自己灵力耗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快!快释放自己的灵力,形成屏障抵挡这些黑色的雾气!”在一片慌乱之时,修士们中,有人看到了南越的行为,终于是反应了过来,站在南越的身边,释放自己的灵力,效仿起来。

这些修士们到底是身经百战幸存下来的,并没有因眼前突然地变故而乱了阵脚,只片刻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与状态,围绕在南越的身边,以他们的灵力化作一道简易的壁障,抵挡来袭的死气。

修为低一些的修士,就将自身仅剩的一些灵力灌入到南越的体内,让其不消耗过量,以备不时之需。

嗤嗤。

灵力化作的屏障与死气相碰,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然而那涌进来的死气到底是少数,大部分的死气已与生气结合引出灰色气息,入侵城内的这一点就好比是残羹剩饭,上不了台面。

正因如此,这才让南越等两百人就能抵挡下来,灵力壁障就在那里,而死气却是愈发地被消耗少了,不一会儿就会烟消云散。

在城墙上,南越等人虽然能够应对,但在城外,他们却插不了手。

护城法阵形成的屏障被灰色巨手拉入地下的部分越来越多,不久之前也只是凉山城上空暴露在外,而现在,已有将近一半的城墙的范围暴露在外,不再受屏障的庇佑。怕是在过不多时,那屏障就要被彻底拉入地下,不复存在。

那在凉山城内坚守四方的通灵支柱,此刻也是黯淡下来,逐渐被死气侵蚀,布满裂痕,这正是蒙格意图所为。虽然屏障的威能在重启之后大大上升,但传递屏障灵力的媒介却还是这四根柱子没有变,只要将这四根柱子破坏掉,任凭屏障如何增强,也根本施展不出来。

“哼,”看着下方还在奋力抵抗死气的南越等人,蒙格心中十分不屑,“蝼蚁蝼蚁,不论做什么都只是坐等死亡而已,何不停下手来,不要白费力气。”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看来只有把这垃圾法阵形成的屏障完全破坏,才能让你们死了这条心”望着那不断被拉入地下的屏障,蒙格说道。

“埋阵尺所展现出来的本事可不只是这点而已”

“像这种程度的城池,就将你们尽数埋葬在这里吧”蒙格喃喃道。

埋阵尺,显然不仅仅是能够破坏凉山城外的阵法,还能够将这凉山城,都是化作一片废墟。

而他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能够引出荼临天来,或者说是荼临天身后的那个人。

毕竟,此刻护城法阵所形成的屏障都是要被完全破去了,他可是不相信,当着荼临天的面,把这凉山城给砸成一片废墟,他会无动于衷。

此刻,埋阵尺已是完全闭合,不再有死气冒出,蒙格手持巨尺,看着那灰蒙蒙的雾气,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那雾气化成的巨手将那屏障已是快要完全拉入地面下,死气不断地入侵凉山城,都是由南越等人用灵力形成的屏障所阻挡住,没有侵入城内伤及无辜。这种局面似乎已是僵住,但那护城法阵破去,大荒族大军的入侵,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哦?看来这万夫长所带法器确有其效,牺牲三千人,能把这城攻下来,即便没我们什么事,却也算我们将功折罪。好的话,大祭司就不会怪罪我们。”看到蒙格貌似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凉山城,只半说道。

“总该到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我们是不是该把身后的战士们调回来,让他们去攻城?”那鲁多走上前一步,对着昊鲁说道。

昊鲁闻言看了半空中的蒙格一会儿,而后摆了摆手,道:“不必。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位万夫长恐怕还不打算收手啊”

“我看,他是想要继续对凉山城施加压力想要把那荼临天和他身后的老狐狸给逼出来。”金岚此时的想法倒是与昊鲁一致,说道。

“眼下,还是要看这个蒙格到底有多少实力”

这时,凉山城外的屏障已是被生死二气引出的气息完全拖入地面之下,再也难寻踪迹,无法再庇佑凉山城。

此刻凉山城整个暴露在外面,若是此时攻城,效果则是最好。

但蒙格却是想要引出凉山城背后的幕后黑手,这并非他独断专行,而是大祭司先前授意。

蒙格轻抚埋阵尺,其上渐渐闪现出与之前不一样的光芒,而凉山城的地下,似乎也是有所感应。

此刻,凉山城的地面裂开,竟是有道道光柱自其下面迸发出来。

那是赤橙色的光柱,与先前护城法阵形成的屏障的颜色一模一样。

这瞬间开始,凉山城地表裂开,一块块土石突兀地崩翘开来,赤橙色光柱带有破坏性,触及到光柱的土石立刻就会湮灭,就连渣子也不剩下。

实际上,先前当灰色气息化成的巨手将屏障全部拉倒地下后,虽肉眼不可见,但那屏障却是被灰色气息同化,无法再庇佑凉山城,反而是在城内做乱起来,起到了反效果。

自地下而来的赤橙色光柱,还伴随着丝丝缕缕的灰色气息,就那么涌现上来,那两股力量合二为一,简直是要生生地把地面撕裂开来一样。

整个凉山城此时都是凸起,那股力量似是要破土而出一样。灰色气息此时也是窜到守城修士的周身,凡是接触到了灰色气息的修士,身体都是快速地在腐烂,那银白色的铠甲也是逐渐裂开,慢慢地化作灰烬一样的东西。

“啊这是什么东西?”

“该死我沾染到那灰色的东西了南越头领救我!!!”先前抵挡死气的修士刚刚缓下一口气来,此时又是被灰色气息袭击,只眨眼间就有十数个修士肉身腐烂了起来,身体流出脓血,看上去凄惨可怖。

“快!抵御那灰色气息,不要让自己的身体沾染上!”见状,南越立刻反应过来,指挥道。

因为他发现,那灰色气息,明显是比死气更难应对!

第三十一章 攻城

南越之前抵挡死气,已是与此地两百修士竭尽全力,不说他自己,很多的修士此时自身的灵力都是耗去了四五成之多。不要看抵挡死气的时间哪怕连半炷香时间都不到,但那股渗透进来的死气实在是太过浓烈,而且还是来自大荒族自上界带来的法器,所以就算只是一点死气,都需要大量的灵力来阻挡,这才可保城内百姓性命无忧。

还不等南越与修士们休息片刻的时间,凉山城内便是出现异变,赤橙色光柱自地下而出,毁坏不少建筑不说,还出现了更为棘手的灰色气息,让他们防不胜防。

赤橙色光柱破坏力并没有那么强,只是法阵屏障所剩的部分力量所化,且本就距离城后百姓集中的空地比较远,这才没造成什么伤亡。但反观那灰色气息却并非如此。

灰色气息比起死气似乎更为难缠,它们像是能够感应活人身上的气息一样,阴魂不散地追着守城修士们,似乎他们身上但凡有一丝的生气,都要被追逐吞噬,进而化为一团腐肉它们才会罢休。

况且,死气能够被大量的灵力阻挡住,这灰色气息却无孔不入,就连灵力对其的阻碍都是微乎其微,几乎阻挡不住。若不是灰色气息将附身之人侵蚀殆尽后没有再从其尸体内出来,恐怕这城墙上,早就没有什么活人了。

而至于凉山城四角的传递灵力的导体,那四根通灵支柱此刻已是倒塌崩碎,这护城法阵的屏障再也无法凝练成型,所以这灰色气息也只能南越等人自己想办法解决。

实际上,就算那屏障尚且还在,也未必能够禁受得住灰色气息的侵蚀。先前灰色气息侵蚀屏障时,并未见其量的减少,而现在侵蚀人的血肉,却是减少了不少。由此看来,或许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唯有用人肉砌成的“墙”,方才能够挡住这灰色气息。

至于现在,守城修士有的已是无力抵挡灰色气息的侵蚀,想逃,却也逃不掉。

那灰色气息如影随形,一旦被其盯上了无论如何也甩不掉,纵然尝试用灵力去炼化小有成效,可以拜托灰色气息。

但眼下在场的这些修士,又有多少有这般灵力底蕴,在先行消耗灵力阻挡死气时,已是渐渐力不从心了。

时间缓缓流逝,守城修士们也因为无力抵御灰色气息而一个个地倒下。

此刻,南越心中很是为难,眼看着那些修士无力抵御灰色气息,只能一个个地倒下,他又不能命令他们撤退开来。因为,如果他们离开这里,任由灰色气息入侵城内,最终遭殃的,还是那些无辜平民。

但他们留在这里,除却他自己以外,又有什么能够抵御灰色气息的办法?无非是用自己的肉身去挡,无非是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城内百姓的一线生机罢了。

护城法阵已破,大荒族的铁骑踏破城门已是定局,是早晚的事情,若是这些修士都因为抵御灰色气息而死亡的话,到那时,又有谁来正面抵抗大荒族的进攻呢?

他们现在的抵抗,是不是已经算是负隅顽抗,到头来,也是没有用了呢?

环顾四周,倒下的修士,已有将近一半之多,一百多条生命,基本上没有挣扎的余地,就那么倒了下去。灰色气息入侵他们的身体,将他们的肉身腐蚀掉,转眼间,他们的肉身就开始腐烂,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当肉体被腐蚀掉时,就连血与骨都无法幸免,血液不知为何被侵蚀成了浑浊的灰色,流淌到地面上时,又是变成了黑色,骨也一样,很快就被侵蚀地千疮百孔,看上去很是惊悚。

不过,唯一对于凉山城修士的有利的消息,便是那灰色气息一旦侵入人体,就无法再自由出入,就算那人被侵蚀致死,灰色气息也就会那么沉淀在腐烂的肉身中。

如此片刻时间,溢出的灰色气息就快被消耗殆尽了,但如今尚且存活的守城修士,也只有不足百人,只是就连剩下的那些人,灵力更是被消耗了太多太多,恐怕不足以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望着周围倒下的那么多腐烂的肉身,南越第一次感觉到那么绝望。不论是先前法阵重启前时布满裂痕,还是蛮族大军压境,他都不曾有这样的感受。

重启后的法阵被破,两百多修士死伤过半,剩下的也不足以继续一战,能够战斗的,恐怕只有自己一人而已。

而他,实在是独木难支,光是那在夜空中凌空而立的万夫长,就足够灭杀他们全部了,更不要说在他身后虎视眈眈的六位千夫长以及一万八千大荒族战士了。

“这土著的城,已经守不下来了啊你说那些利用土著的人,怎么还不现身?”周北山看到了这种情况,对着牧原说道。

“你急什么?”牧原回头白了周北山一眼,而后直接起身,对着他说道:“不论那些土著的身后有没有来自上界的人,他们恐怕都是守不住这座城。”

“这也就意味着,这仪火界的这处机缘争夺快要到来了”

“我们只要想着,怎么从大荒族这里虎口夺食,就可以了。”

“嗯嗯你说的都对,”周北山此刻也是站了起来,看了看天上的蒙格,眯着眼睛进而说道:“不过,如果大荒族去夺取机缘的人只是这种水准的话。”

“那这次的下界试炼,就连剑宫扫地看门的大爷,都是能够轻松完成。”

“”

另一边,蒙格见到凉山城众人已无力再战,而后将目光投向凉山城深处。

他心中思衬,原本他用埋阵尺破城,最终的目的,本就是为了逼出帮助凉山城众人的上界来者,至于南越甚至是城主荼临天,他都没有放在眼里。

可是现在,法阵已破,凉山城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再也没有什么动静,这也让他心存疑虑。

难道幕后帮助凉山城的上界来人已经离开了这里?或者是,他想在大荒族夺取机缘时再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上演一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好戏?

又或者,莫非根本没有什么上界来者,这一切,就算是法阵的重启,都是荼临天一人所为。

思考片刻后,蒙格没有急着进攻凉山城,毕竟,这凉山城在他眼里已经就是待宰的羔羊,根本不必他亲自出手。光是六位千夫长与一万八千大荒族战士,就可以成为凶残的虎狼。

至于南越等少数幸存下来的人,在他眼里更是像蝼蚁一般,不屑于亲自出手了结他们的性命。

更何况,他现在更想养精蓄锐,毕竟,先前催动埋阵尺,他已是耗费了自身将近一半的灵力,早就已经不是万全的状态。万一半路上再杀出来哪路神仙,他未必就能吃得住。

一念至此,他将埋阵尺重新背负,挥了挥手,示意身后六位千夫长攻城。

看到了蒙格的指示,暗自庆幸蒙格成功破阵的昊鲁也是点了点头,对着身边众人说道:“溪和,金岚,你们二人暂时留在这里,指挥大军压境。”

“至于其余三人,跟我先行进城。”昊鲁看向诚复、那鲁多、只半,说道。

五人点头,对于这般安排没有什么异议,溪和、金岚两人先是离开,去往后方大军那里指挥他们前进。而诚复等三人便是紧跟昊鲁,向着凉山城内而去。

至于蒙格则是没有跟着他们离开,落地之后便是原地打坐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回复着自身的状态。

看到破阵的罪魁祸首离去,南越暗自松了一口气,但环顾四周,实在是惨不忍睹。明明前一刻凭借法阵的庇护,他们可以做到无伤击杀城下攻城的蛮族,但现在,只因那个万夫长一人,情况都是反转了起来,法阵被破,人数阵亡过半。

许多守城修士甚至还没有意识到是什么袭击了他们,就直接毙命。

这一切来得太快,就算是幸存下来的少数人目光都是呆滞,几个呼吸而已,一百多人阵亡,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过沉重。

实际上,这也只是蒙格第一次使用埋阵尺,如若他能够再掌握熟练一些,还能调动生死二气,形成更多灰色气息。

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是南越今天都得葬送在那波攻势之下。

此刻,防御死气与灰色气息也是耗费了南越大量灵力,眼看昊鲁等人就要破城而入了,他也是无暇其他,同身旁的那些修士一同下城,拦截昊鲁等人。

“呵臭虫们终于不再躲躲藏藏了么?”眼见守城的人们出来送死,那鲁多讥讽道。

“先前,不是好好地躲在这乌龟壳之内么?眼下,终于是舍得出来跟我们拼命了。”没有理会其他人,只半的目光盯着南越,说道。

昊鲁也是盯着南越,没有多说什么,眼前,唯有那个领头之人让他感受到了一些威胁的气息,其余的人,就像是土鸡瓦狗一般,不足为惧。

第三十二章 意外

唯一能够入他们眼的,也只有南越一人而已。

如果昊鲁所料不错,那个领头者应该是与他们同一个境界。只是毕竟现在他们这里人多势众,敌众我寡,再加上他们已是消耗了太多灵力抵御死气与灰色气息,反观自己这里却是以逸待劳,一直在坐山观虎斗,状态良好。

如此一来,又是占了太大的优势。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可还有将近一万五千的大荒族战士,再看凉山城这里,除了这可怜的一百多人,几乎再没有可以投入的战斗力了,这两者对比,他们实在是想不出凉山城的城主荼临天还能够整出什么幺蛾子,来让他们再是能够苟延残喘。

只是大荒族这次攻城打到这里,也是付出了远比他们预料中还要惨重的代价,这几乎是白白送出去的五千人,就让他们承受不起。

就算如今凉山城可以拿得下来,这五千换两百的买卖,还是亏到了极致,这简直就是他们不能接受的。

如果不是万夫长蒙格及时携带破城法器赶到,如今这凉山城能不能破,都还是两说。

那样的话,这种局面根本无法收场,等待他们的,唯有死亡而已。

在大荒族入侵仪火界以来,所经历的战事,这一桩的凄惨程度可以说是排的上号的。就算在他们眼中凉山城现在已经再无抵抗之力,可是他们还是高兴不起来。

这次回营,不要说敢期待奖赏,大祭司能够不狠狠地惩罚他们,他们就谢天谢地了。

所以眼下,他们这腔怒火再也憋不住了,不仅先前丧失了那么多兵力,在万夫长蒙格到场之后,还要那么唯唯诺诺,像仆人一般,现在终于是可以发泄到这群弱小的人族身上,这让他们已经迫不及待要屠杀了。

“这股气味,真是难闻……”诚复挥了挥手,察觉到了城墙上修士们被侵蚀后流出的黑色血液的气味,撇了撇嘴说道。

“那有何妨……反正那些蝼蚁待会儿想闻也闻不到了……但我,不会一下就了结他们,那样太便宜他们了……”

那鲁多的脸上闪过一抹狠厉的笑,看了看凉山城的残兵败将,对着其余三人说道:“我希望,你们待会儿也是可以手下留情一些我想要留下来几个人或者说是,留下几个完整点的尸体。”

“我想要把他们做成人彘,带回大营里,让我们好好地找点乐子把这几天的不愉快,都发泄出去才是啊。”那鲁多桀桀地笑着,只是那笑声实在是过于阴冷,让人只打寒战。

所谓人彘,就是把人的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用暗药灌进喉咙,再拔去舌头,使其完完全全变成一个哑巴,更有甚者,还会割去鼻子,剃去全部毛发,摧毁丹田,使一个原本好生生的人,最终落得一个连鸡豚狗彘都不如的下场。

这是那鲁多的恶趣味,他曾对多个仪火界的人族都那么做过,有的人在行刑的过程中因为痛苦不堪直接生生痛死,实在好不凄惨。

若不是大荒族从不接受俘虏,怕是那鲁多还会做的更加明目张胆与光明正大,不会偷偷摸摸地去做人彘。

那鲁多的残忍,是他们这些千夫长心中都是知道的,就算同为大荒族人,他们也是对这种行为不齿,并且没有多少人愿意真心与其打交道,这种手段还是太过残忍,就连他们也无法接受。

听了他的这一番话,昊鲁等人都是沉默不语,对于这种行为,就连大祭司也是知晓,但大祭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插手。他们当然也不好公然反对。

然而这一番话,到了守城修士们的耳朵里,却犹如晴天霹雳,甚至恨不得自己像刚刚死于灰色气息的修士们一样,至少还落得个死的干脆,不必受如此之非人的折磨。

一时之间,有人竟是精神都有些崩溃起来,因为,他们自知不是眼前四人的对手,自己的死活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掌握的了,到时如果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不如在这里痛快一战而死。

有些修士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就连手中的兵器都握不住,一是因为他们先前消耗过大,体力已经不支,二是因为,昊鲁等人将自身灵力气息外放,只是那种威压就逼迫地他们喘不过气来。

虽然南越这里有意阻挡那股威压,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眼前这四个状态完备的千夫长。自己不被那种威压震慑已是勉强,保护周遭的人更是需要竭尽全力而为。

“狮子搏兔,仍尽全力。小看这些人的下场你难道还没有亲眼见识过吗?”

“戮畏的尸体,可还在那里,尚未凉透。如果不希望自己也沦为那样,就少说些胡话,要说,也等把眼前的人都变成死人后,再说。”昊鲁指了指不远处戮畏的尸体,冷冷地说道。

“嘻嘻看来,你们是不大愿意配合我了不过没关系,只是少几个素材而已,还是无伤大雅的。”听闻昊鲁的话,那鲁多耸了耸肩,显然是不怎么在意。

护城法阵已破,在他眼里,这凉山城除却荼临天一人以外,已经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眼前的这些人不过是充数的蝼蚁,再多又有什么用?

想到此,他看向领头的南越,舔了舔嘴唇,说道:“你倒是与他们不大一样这些人里修为最高的就是你了,不错,是个好素材”

那鲁多口中的素材,自然是制成人彘的素材,在此之前,他从没有把与他同等修为的人族制成过人彘,这也让他很期待,并且兴奋了起来。

眼见那鲁多不听劝,昊鲁也是没有过多阻拦,因为他看来,凉山城此时的确是没了什么威胁。

要说唯一的威胁,便是那荼临天一人而已,而他到了如此关头都没有露面,那就说明此时的他状态或许并不好,甚至不如那天他出城一战的状态。至于有没有幕后帮助他的人,只是两说。

若是真有,他们身后也有一万五千大军与万夫长蒙格,根本不怕打不下一个早就该打下来的小小的凉山城。

另外,昊鲁的注意力此刻也是集中在南越身上,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在他看来,这在场的将近一百个人族的修士,唯一可能威胁到他们的,就只有这一人而已。

若是他所料不错,那个领头之人的修为应该与他们一样,甚至可能还会高上一些。

毕竟一人之力就可以挡下他们四人的灵力威压,还是在一番消耗之后,拥有这等本领,可是不容小觑。

至于其他的人,有的已经被灰色气息侵蚀地遍体鳞伤,吊着一口气罢了,就算他们一起上,也不足为惧,真正能与他们斗上一斗的,也就那么一个人而已。

“呵呵到了这种关头,你们都不上前的话,我就把它当成你们的好意了”那鲁多此时再度开口,看了看身边的三人,说道:“那小子的命,我要了!”

话音未落,他便是化作一道利箭般,眨眼间就从原地窜了出去。

嘭!

那鲁多原本所在之地都是被他的瞬间爆发震裂,空气此时被震出鸣爆之声,电光火石间,那鲁多伸出手掌,对着南越的天灵盖按去!

南越心头沉重,哪怕现在自己的状态不好,但好在是恢复上来了一些,再加上那些修士们的援助,并不那么惧怕来者,可以一战。

那毕竟对方同等级的人有四位,自己只是一个人,独木难支,接下来的战斗,还是会很艰难。

但不论如何,自己能拖住一个是一个,他已是答应下来荼临天誓死卫城,若是在这种地方就心生退意,还怎么对得起荼临天与城中信任他们的无辜百姓?

一念至此,南越再是没有任何犹豫,猛然间抬掌与那鲁多一掌对去!

轰!

两者碰撞,恐怖的灵力袭来,震碎了满地的尸骸,罡风刮来,南越身后的一些修士都是抵挡不住,连连后退。

一股热流自南越的手掌上涌动,侵入那鲁多的手掌中,那鲁多暗道不好,便是先行松手向后方撤去。

那是一种灼热感,貌似并非实质的伤害,但却确确实实地紊乱了那鲁多自身灵力的流动,哪怕只有一瞬间,但还是让他在两者的对碰中失去了先机,并且略微处于下风。

“嗯你倒是有几分手段不错,你让这个游戏变得更有趣了一些。”那鲁多舔了舔嘴唇,那眼神,就像是猎手看着自己的猎物一样,充满了躁动与自信。

见此状况,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昊鲁上前一步,打算与那鲁多夹攻南越。他不想再给南越任何机会,也不想让那鲁多出什么意外。

那鲁多回头见状微眯眼睛,脸上浮现不满神色,刚想开口拒绝昊鲁,便赫然有一道赤橙色光芒不知从何处而来,竟然神不知鬼不觉飞到了那鲁多的身前!

第三十三章 第二阶段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非常措手不及,这其中甚至包含了南越,就连他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刚想应对眼前四人的一齐进攻,却不想被什么打断了。

“什”那鲁多甚至来不及反应,因为那赤橙色光环就冲着他而去,神不知鬼不觉,根本察觉不到气息,前一秒都还尚未发现,下一秒就是已经来到了眼前,躲闪不及,或者说是根本躲闪不了。

嗤!

鲜血飞溅,那鲁多就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却被那赤橙色光环斩去了头颅,头与颈的断面处,鲜血像是喷泉一般涌了将近大半丈,而后整个身体都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这一幕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任是谁都想不到,前一刻还生龙活虎,因制作人彘而兴奋起来的那鲁多,在下一秒就直接被斩首,倒在这里,死的不能再死。

至此,戮畏、那鲁多,两位千夫长丧命,重要的是,他们并非与敌人血战不敌而死,而是都死得很憋屈!

戮畏是被重启后的法阵震得重伤,而后被南越补刀杀死了。而那鲁多这里,却是所有人的没回过味儿来,便被一道赤橙色光环袭击,直接斩首,根本来不及防御。

直至那鲁多应声倒地,昊鲁赫然猛喝,

“后退!”经他这么一喊,诚复与只半也从震惊之中反应了过来,直接闪身向后退去。

轰!

几乎就是与此同时,三人原先所在的地面竟是被切割开来,留下了深数米的裂痕,令人触目惊心。

三人见状,心头一沉,已是顾不得那鲁多的瞬间死亡,皆是有点庆幸。

若不是昊鲁反应及时,喊醒了他们,他们现在怕是已经落得和那鲁多一个下场了。

虽然那鲁多生性残忍,手段暴虐,在大荒族中也没有什么朋友,昊鲁等几人也并不喜欢与欣赏他,但他就那么在眼前死亡,还是让他们心中冰冷。

先前地面被切割开来,也是让昊鲁看清了袭击那鲁多的究竟是什么。

那赤橙色的光环,还能是什么?赫然是凉山城的护城法阵所形成的屏障的一部分。

先前法阵虽然被破,屏障被击碎,但那屏障还是化作了碎片,就如同被打碎的玻璃窗一样,大大小小足有成百上千块屏障碎块遍布在城墙附近。

那些碎块,虽然存在,但毕竟是由灵力所化。就算一时半会不作任何的处理,都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从而烟消云散。正因如此,不论是蒙格还是在城外的昊鲁等人都是不以为意,没有当一回事儿。

这一点,就是南越都是同样的想法,他万万没有想到,已是近乎与废品无异的屏障碎块,此时竟然是活了起来,成为杀敌利器,他们这里不费一兵一卒,就把那蛮族千夫长直接斩首,哼都没哼出半声来。

这显然是重启后的法阵的又一强大威能,不得不说,经由荼临天之手重启后的法阵,实在是给他们带来的太多的惊喜。就连屏障碎块都如同具备灵性一般,可以出其不意地杀敌。

远处,蒙格自然是见到了这一幕,望着那鲁多的阵亡,他却嗤笑道:“废物还没能把人族怎么样,就是先搭进去一个千夫长,怪不得这小小的凉山城,你们佣兵两万,都久攻不下。”

“不过”蒙格转念一想,看向那南越身后徐徐飞起的上百屏障碎块,喃喃道:“这法阵威能莫测,已根本不是孤立无援,大武王朝不闻不问的凉山城可以拿得出的手笔。”

“更别提,这里天地灵力殆尽了”

“看来,藏在荼临天身后的老狐狸,马上就要现身了昊鲁么?”蒙格轻哼一声,缓缓道:“你只需要为我继续做出牺牲,逼到荼临天山穷水尽,进而引出那幕后黑手便可”

“你是死是活,就与我无关了”

“”

再看昊鲁那里,先前那斩首那鲁多的光刃,在切割开来地面之后,像是耗尽了全部灵力,光刃开始瓦解、涣散,最后彻底灵力殆尽而消失。

只是,像这同样的光刃,还有百余道,虽说大小不一,威力也不一,但比先前那道光刃大的,仍不是少数。

凭借大荒族的肉身,哪怕是在没有任何防护的状态下,都能那么轻易斩首,简直就像是用利剑切割白纸一样,虽是杀鸡用了宰牛刀,却足见两者的天差地别。

感应到了身后的数百道光刃,南越也是瞬间来了底气,而那些修士的眼中则是再度燃起了斗志。

先前被死气与灰色气息侵蚀,实在是折磨地他们斗志全无。护城法阵不存在了,谁也庇佑不了他们,只能是背水一战。眼见那鲁多被秒杀,心头恶气一出,更是有了底气。

南越已是抢先发现,那光刃对他没有敌意,甚至对那些修士也都没有敌意,不会攻击他们。光刃的目标只是蛮族而已,这就让他们放下心来。

这,恐怕是护城法阵的第二阶段,想必荼临天城主,也是在某处操纵着这些屏障碎块,这才不至于误伤他们。

难道这也在荼临天的预料之中吗?

昊鲁也是猜想到了南越所猜想到了,得出了这种结论。

如若真是这样的话,这种法阵,根本不是现在的凉山城可以布置地出来的。比之云海山脉内其他城池的法阵实在是要高明上了太多,甚至根本不像是下界这种蛮夷之地的手笔。

就算有,也该在大武王朝的王城那里,而不是这个被大武王朝遗弃了的凉山城。

这让昊鲁百思不得其解,如果凉山城身后真的有推手在的话,他为何不早早现身,亲自出手帮助凉山城化解危难呢?

嗤嗤。

但现在的情况却来不及他们多做思考,因为,那百道光刃已经蓄势待发,要朝他们这里袭来。

而他们身后,先前离开他们去调动一万五千大军的金岚与溪和,也是不早不晚地赶到,那浩浩荡荡的大军也是冲杀而来,眼看着,就要进入光刃的进攻范围。

“该死怎么会这么巧?偏偏要在我们攻城的时候袭击过来,为什么刚才蒙格破城之时没有做出这第二般变化?”昊鲁咬牙,暗道不好,若是蒙格破阵后阵法展现这样的变化,这些屏障碎块就算杀不死蒙格,也能对其造成不小的麻烦。因为这些碎块已经不算是阵法,埋阵尺对其的克制要少很多,而现在通知金岚、溪和二人撤兵已经来不及了。

这不就像是请君入瓮,然后关门打狗吗?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际上已在电光火石间就已经发生,金岚与溪和二人已是赶到。

不等他们询问发生了什么,便是先一步看到那鲁多那被斩首的尸体。

这令他们心头一震,连忙看向领头修士南越,又转头看向昊鲁,一脸的不可思议。

因为在他们看来,凭借凉山城的这些残兵败将,根本不可能在昊鲁等状态完备的四人这里讨到半点好处。等待他们的,也只会是一场屠杀而已。

更别提,他们能够具备无伤秒杀他们之一的实力。

可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铁一般的证据,那还没凉透的那鲁多的尸体就躺在那里,任凭他们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这”不等昊鲁说些什么,金岚便提前开口问道,但他半句话都没说完,便是感受到了来自那百道光刃的威胁。

那是能够威胁到他生命的力量,是他本能的反应。而这,正好不需要昊鲁解释些什么,他与溪和便是明白了那鲁多的死因。

只是他一时半刻还是不能接受,那鲁多死得那么突然,那可是千夫长啊,与他们级别一样,他都被秒杀,他们又能够好到那里去?想到这里,金岚便是面露愁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先前那鲁多被杀,只能算他自找倒霉,与那戮畏一样,不知天高地厚。那光刃来袭地猝不及防,令他来不及防御而被击杀,若我们全力应对,未必跟他一个下场。”看金岚这般表情,昊鲁便是猜到了他的想法,进而说道。

金岚与溪和点点头,毕竟,就算有光刃保护,他们还是人多势众,只要挺过这一关,那剩下的区区百人,根本不足为惧,螳臂当车而已。

不等他们商量对策,光刃便是先一步袭来,百道光刃并非一齐而上,而是循序渐进,像是某种阵法一般,层层递进。

见此状况,昊鲁等五人如临大敌,那鲁多的尸体就在他们的眼前,不得不专心应对。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一万五千大荒族战士赶到,与那些光刃碰撞在一起!

锵!锵!

赤橙色光环与漆黑色潮水相撞,不绝于耳的兵器碰撞之声传来,那是大荒族战士手中兵器与屏障碎片所发出,那迸射的火花,与战马的嘶鸣、大荒族战士的嘶吼混在一起,震耳欲聋,响彻这方天地,浩荡的气息,席卷长虹,气吞山河。

第三十四章 底牌用尽

凉山城重启后的护城法阵原本已经被破开,但谁都没有想到,破开后的法阵,竟然还有第二阶段。并且这法阵的第二阶段,杀了昊鲁等人个措手不及,让那那鲁多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就是当场横死。

这给在场的人提了个醒,不论凉山城此时已经论落到什么地步,都不容许他们有丝毫的小看。不然,那戮畏与那鲁多化成的血淋淋的例子,无时无刻都在证明着这一点。

百道光刃与大荒族战士混战到了一起,只那一瞬间就有不少大荒族战士被削去手脚,鲜血飞溅,血肉横飞,惨烈到了极致。

那种场面,简直堪比先前死气与灰色气息入侵守城修士们一样,都是没有什么抵抗力,是一面倒的屠杀。

只是好在,光刃强度有强有弱,并不是每一道都有能够秒杀那鲁多的强度,弱一些的,哪怕是大荒族战士手中的兵器都是可以轻松抵挡下来,没有什么威胁。

这也着实让昊鲁等人松了一口气,没有之前那么紧张。这第二阶段的法阵的确有点强度,但却不是那么强,他们可以接受。

锵!锵!锵!

兵器与光刃的碰撞声仍旧不绝于耳,在这段时间中,大荒族在光刃的进攻下不退反进,战阵向前拉了一段距离,逼得南越等人不得不撤回城里,以免被伤及。

事实上,到底是护城法阵屏障的碎块,威力远远不如法阵尚全的时候,毕竟,那个阶段的法阵,大荒族的战士们连靠近都做不到。

一旦触及,就会化为灰烬与飞灰,根本没有第二种可能。

可眼下却并非如此,那些战士不光与光刃有一战之力,甚至还是能够做到压制。

一方面是因为在最前方有昊鲁等五位千夫长开阵,能够抵消大部分光刃的伤害。

这些人以千夫长级别的实力,只要做好了准备,还是可以抵挡与反击,不会那么被动。

先前那鲁多的死只能算是一个意外,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才死于非命,所以也尤为可惜。

第二个方面则是,屏障碎块毕竟还是少数,就算不做进攻与抵御,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碎块上的灵力都会慢慢逝去,会不断被消耗,根本回不到屏障时期的完全状态。

而这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相比之下,大荒族那一万五千名战士看起来则更像是源源不断,杀也杀不完。

光刃与其比起来,就好比小巫见大巫,若是人海战术的话,现在的大荒族怎么可能会输。

意识到了这一点,昊鲁等人更是一往无前,连斩光刃,在那之后几乎己方再没有怎么惨重的损失。

砰!

终于,这一刻,大荒族的铁骑踏破了凉山城的城门,大荒族也是从这一刻开始,真正意义上的进攻到了凉山城内部!

锵!

金属碰撞声响起,罡风席卷,土崩石飞,当昊鲁手持巨斧,将最后一道光刃击成碎片后,这也就意味着,此刻,再也没有什么外力能够帮助南越了。

沉重的压迫感,渐渐笼罩在南越的心头。

眼下这般局面,就连屏障碎块都是被消灭地一干二净,如此关头,再没有任何外力可以帮助他们对抗大荒族了。

护城法阵的第二阶段,看似厉害,能够秒杀千夫长,但一旦对手对其有了防范,就很难造成威胁,几乎不足为惧。

这也就是外强中干了,一道光刃足以秒杀那鲁多,百道光刃,却只能令昊鲁等人受点轻伤。

这就是法阵第二阶段的最大弊病,只能出其不意而已,三板斧用完……不,应该说是一板斧用完,就再也没有第二板。

“我还以为这第二阶段能掀起多大的波澜……没想到也不过尔尔,看似很强,不过外强中干罢了,让我失望。”城外不远处,正在打坐的蒙格睁开双眼,说道。

当看到一切情势已经被昊鲁等人牢牢地掌握在手中之时,他也是再度放心地闭上了眼睛,继续调息自己体内灵力,恢复到最完备的状态。

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是将自身灵力回复到了七成左右,若不是他太过求稳的话,已经是可以出击攻城。

但他还是笃定凉山城背后有幕后黑手,没有贸然出击,而是继续打坐,不急不缓,坐看城内众人的事态发展。

“这法阵要说第一阶段,还算有点东西的,可是这第二阶段就有点纸老虎的意思了。”见此状况,牧原说道。

在他看来,或许土著守城的法阵在下界的确算是顶尖了,或许比不过大武王朝王城内护城法阵的配置,但也算下界范围内的大手笔。能够在此地见到这种级别的法阵,出乎他的预料。

但是这所谓的第二阶段,就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似乎这法阵本来没有第二阶段,法阵被破,屏障被击成碎块后,本来慢慢消逝成灵力碎屑才是唯一的结果。

可是到头来不知怎么已经可以化作光刃防守,更加出乎他的预料。

“这法阵的确给人一种虎头蛇尾的感觉唉毕竟是土著而已,给予过高期待有什么用。”周北山说道。

“”

凉山城内,所有的守城修士都是退回到了城内,而大荒族这里,昊鲁等五位千夫长入城,身后跟着三百大荒族战士精英,其余人则是将凉山城围了个水泄不通,防止有任何意外的发生。

与此同时昊鲁已将入城的消息告知大祭司,通常时候下大祭司会立刻回应,但这次没有,稍微耽搁了一点时间,他选择只带少部分精英入城,其余人围城,同时侦测地下地脉的状况,以防出现意外。

毕竟先前蒙格的埋阵尺是将整个阵法都埋葬到了地下,他怕会对地脉产生什么影响,才这么做,以确保万无一失。

此时,大荒族有足足五位千夫长,又有战士精英三百人,状态完备,几乎没有负一点伤,且那眼中钉肉中刺,凉山城终于是在不久前被破开,就算先前做出不小牺牲,可他们如今的士气强盛到了一个极致。

反观凉山城这里,则是恰恰相反。只是一柱香的时间内,他们的人生就曾大起大落。形势更是像过山车一样变化,每每当大荒族的压力与内心的绝望涌现时,这护城法阵总是能够给他们惊喜,让他们从死亡中抓到那一丝生机的希望。

可是到了现在,护城法阵已经是被摧毁地渣都不剩了,这最后一张底牌,也已经被对方以摧枯拉朽的姿态碾压,到了如今,除了拼死一搏,他们又能有什么作为可言呢。

感应到了此地再无护城法阵的气息,昊鲁等人终于是松下来一口气,先前,就是因为他们小看了这护城法阵的威力,才导致他们无缘无故折损两位千夫长,不然的话,这次攻城的代价也不会那么大。

只是此刻放松归放松,他们也没有过于放松警惕,因为之前戮畏与那鲁多的死都是那么突然,他们可是都不想再当下一个反面例子了。

最终,还是溪和上前一步,外放杀气,凝视南越等人。他身后的几人也是上前一步,灵力波动扩散开来,不想给他们半丝半毫的机会。

毕竟已到了这种关头,他们根本没有必要畏首畏尾,此刻不知凉山城城主荼临天尚在何处,但他们可以确定并不在这附近,可以雷霆出手,直接将眼前这些人除去,以绝后患。

南越见此,暗叹一声,直到最终的时刻永远也无法避免,还是到来了,护城法阵的确给了他们很多惊喜,让他们看到了生的希望,但毕竟对方人多势众,此举不过是坐吃山空,仅是能够苟活一段时间而已。

只是南越实在不忍身后的那些修士,很多人年纪轻轻,就要死在这里,但他却无可奈何。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事实,他无力改变。

南越没有多说什么,阴沉着脸,也是上前一步,这种时刻,身为头领,他不能退缩。

在他的身后,那些守城修士并没有落荒而逃。一是因为即便逃,也是没有意义的行为,二是如果他们逃了,那他们便愧对死去的那些修士,更愧对城中的百姓。

因为当那日他们选择留下来的时候,就可以说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现在岂有逃跑的理由?

“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

“我南越,自愿留下来守城,如今死得其所,无怨无悔”南越喃喃自语,用极小的声音说道,就连周围的修士几乎都很难听清。

南越手持大剑,也是一步踏出,他身后的那些修士现在也是视死如归,站起身来,跟在南越的身后,就那么默默地走过去。

他们现在很多人已经太过疲惫,根本没有什么灵力可言,几乎就是单纯的肉身之力,即便这样,他们还是上了。眼神中,没有丝毫的胆怯与退缩。

凉山城苦苦支撑了那么久,终于是到了山穷水尽,底牌用尽的时候。

第三十五章 血战

看到凉山城的众人反而是先自己一步,向这边逼迫而来,昊鲁也是罕见地微抬起头,目光中,有着一抹敬畏闪过。因为在他眼里,眼前的那些人,可以算是值得尊敬的对手,就算他昊鲁天性纨绔与嗜杀,都是如此想到。

因为,比起对云海山脉那么多城池这里不闻不问的大武王朝而言,这些人在他看来才算是真正的,有血有肉的男人。在孤立无援的状况下可以苦苦支撑那么久,就算是敌人,也难免心生敬佩。

只是这种想法,也并没有让他心生怜悯,该杀,还是要杀,这点无可厚非,这点也是他身为大荒族千夫长的本分,根本无法改变。

因为这种都是立场问题,无关个人情感,尤其是到了这里。

之前进攻其他城池时,他从未这么想过。虽然凉山城给他们大荒族造成了很大的麻烦,甚至是可以说是伤亡惨重,但不知为何,此时他心中竟莫名其妙地对荼临天与眼前的这个领头修士,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尊重感油然而生。

他望着不断缓缓走来的南越,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不会让你们痛苦太久算是我对你们的尊重。”在昊鲁身边,其余四位千夫长看着他,眼中或多或少都是有些不可思议的神色。

因为在他们眼中的昊鲁,一直是沉浸于杀戮的快感中的存在,根本不会尊敬或者是怜悯对手。到了这种关头,怎么会说出如此奇怪的话来?这让他们想不明白。

不过,事到如今,能够尽快将眼前的“蝼蚁”们斩杀,已是让他们心中再没有什么顾虑,想必也已经不会出现什么意外而来。

闻言,南越暂停脚步,笑了笑,不知是怒极反笑还是本来就是苦笑,道:“我们不需要恶劣的蛮族的假意怜悯。”

“仪火界生灵,对我们的称呼倒是一直没有变过。”闻言,金岚眼中冰冷,说道。

毕竟他娶过仪火界的人族女子,更是了解人族眼中的大荒族。

他们一直称呼大荒族为蛮族,是因为只看到了大荒族远比人族威猛的身形与看似十恶不赦的烧杀掳掠。

但对此,大荒族从来没有解释过什么。在他们眼中,也根本不屑得去解释什么,他们入侵的毕竟是下界,而自己是从上界而来,真那么做的话,反而像是自降身份。

而在南越眼中看来,蛮族十恶不赦,对待敌人更是残忍到了极致,不论攻破什么地方,有多少俘虏,皆是一个不留,全部斩杀。而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对于蛮族来说更是根本不成立。多次有守城之人派出信使求和,都是被当场斩杀,格杀勿论。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太多,数十年间不知发生了多少起。

以至后来,听闻大荒族要进攻的地方,早就不再坚守,逃之夭夭。在大武王朝不给支援的情况下,顽固守城迟早也会被攻破,那样的话,所有留在城中的人都是会死,没有例外。

只是即便是弃城而逃的人,一旦被大武王朝逮住,更是会被株连九族。不论他生前有多么大的功劳都不行。

而在这种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的两难境地中,一旦某个地方要被大荒族进攻,就算提前得到消息,孤家寡人还好,他们会抱着侥幸心理,尝试逃跑大家族之人也不会立刻逃跑,而是面如死灰,尽量遣送走可以离开的人,就在城中等死,就连抵抗都是偶尔。

而这也正是大荒族常年来侵略无往而不利的原因,除却侵略仪火界的前十几年稍显有些吃力以外,到了如今地步,守城之人根本不用心守城,一心只想着自己怎么逃跑,最基本的抵抗都是没有。

这才导致仪火界那么快便丢失了近半的领土,与大武王朝的不闻不问和无所作为有太大的关系。

也正是因为如此,凉山城至今为止的坚守,才显得那么珍贵。只是在大荒族的眼中,就变成了大部分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能够早点去除。

到了昊鲁这里则是有些惺惺相惜,毕竟如果是他们守城的话,孤立无援,未必就能做的比眼前的人更为出色。但是因为立场问题,他不得不动手。

而这所谓的惺惺相惜,在南越的眼中则是与嘲讽无异,在他看来,因为他们在蛮族眼中已经是与待宰的羔羊没有什么区别了,才能够让眼前的人目中无人,口出狂言。

此刻,虽然南越不知道荼临天身处何方,但他断然相信荼临天不是那种临阵退缩之人,他肯定还在城中。至于荼临天为什么到了如今关头都没有现身,他便不知情了。

只是现在,能够站出来的,只有自己而已,他不能辜负荼临天委以自己的重任。

轰!

这时,不甘示弱的南越周身散发出灵力波动,那股气息使他衣袍猎猎作响,于空气中无形间与眼前的这五人对抗。

“咦?这种波动”金岚疑惑,而后震惊暗中传声道:“眼前此人,很是不凡,若我没有感应错的话此人的境界要高于我们一些,恐怕已经不是还差半步就到了万夫长的级别。”

五人中,金岚的感知能力最强,所以他的估测不仅比其他四人要快上一些,还十分精准,几乎没有出过什么大差错。

闻言,溪和双眉一挑,说道:“这倒是出乎我们的预料了先前不是说,这座城池中,战力最高的人,不过荼临天而已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过千夫长顶级或者是半步万夫长级别的战力么?怎么眼下,又冒出了一个更厉害的无名小卒?”

昊鲁等人也是疑惑,因为云海山脉其他城池,大多数城主只是千夫长级别战力,差一些的,甚至只能与百夫长五五开,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强手了。

他们之所以攻城没有摧枯拉朽,都是因为护城法阵给予他们太多干扰,才浪费了将近半年多的时间。

“怎么办?要不要等待蒙格万夫长进城再说仅他一人,恐怕我们五人对付起来都是有点吃力”诚复说道。

因为他们毕竟没有万夫长蒙格所持有的那种级别的法器,除却昊鲁与金岚外,剩下几人在千夫长中也默默无闻,没有太过出色。就算人多势众,联起手来,也未必就是眼前领头修士的对手。

即便最终能够拿下,可能都要费一点时间,他们这里恐怕还会稍微付出一点代价。

闻言不等昊鲁说些什么,只半开口道:“等什么?如今毕竟我们人数占据那么大的优势,你看他们,除了那一人以外,还有谁能够战斗?不过是残兵败将而已,这样我们都拿不下来城池的话,只会更无能!”

只半说完,诚复缩了缩脖子,毕竟他也认为只半说得很有道理,到了现在,跟本无需再怕什么。

嗖!

发现大荒族几人有些犹豫,竟是南越这里先发制人,他的速度很快,只见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便是飞身欺来。

昊鲁目光一凝,知道此战无法避免,便是与金岚等四人一同出手。

轰!

这一刻,五彩霞光绽放,五人中有人祭出兵器,那是一把漆黑的大戟,足有千斤重,幽黑而阴冷,那是溪和的兵器,他冲在第一个,像是来自地狱一般,朝着南越那里力劈而去,空气都像是被切割开来,要把南越一劈为二。

与此同时,凉山城其余守城修士与大荒族三百精英战士全都动了,厮杀在一起,怒吼声响彻这片天地。

当!!!

南越持长刀,与那大戟碰撞在一起。

轰!

一阵轰鸣响起,方圆十数米的大地都在震动,都在颤抖,长刀像是能够切开虚空一般,染着戮畏的血,携带万斤的巨力,霸道无匹,气贯长虹。

长刀与大戟碰撞,第一时间把大戟一分为二,整个折断,长刀的气势扔在,对着溪和的头颅削去,无人可挡。

嘭!

千钧一发之际,昊鲁手持巨斧,几乎是蹭着溪和的肩膀斜着向长刀砍去,使其顿在溪和的脸前,就差一根拇指的间隔,长刀就能砍到溪和的头颅。

只是,长刀一往无前,气势无边,砸的巨斧都变形了,几乎要折断,斧头那里彻底弯开。

轰!

兵器碰撞的余威扩散开来,溪和第一个倒飞出去,他狠狠地砸到了地面上,嵌入进去不知几许深,整个地面都拖出长长的痕迹,数个大荒族战士被他砸飞。

在这一过程中,金岚、只半、诚复三人同时出手,向南越发难,就算南越再强,也难敌五个人同时进攻,然而他们没想到,溪和竟然是瞬间被击飞,不知死活,就连昊鲁的援助都是没有立竿见影,甚至搭上了两把兵器,让他们头冒冷汗。

叮!

战败两大兵器之后,南越手持长刀并未退走,而是在那里转动长刀,瞬间产生强大的吸力,想要化解三人的攻势。

第三十六章 两败

“狂妄!真以为能接下我们所有攻击不成?井底之蛙,今天就让你尝尝厉害。”只半冷笑,看到南越这一系列行为,认为他是找死。

“定要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纳命来吧!”诚复更是喝道,虽然他们都是看见溪和只一个照面就被打退了,生死不明,但他们不惧,三人齐上,至少也要让对方负重伤才对。

他们几乎都触碰到了南越的长刀,但却有恃无恐,因为他们状态饱满,没有负伤,且皆是手持兵器,从三个角度进攻,不留死角,南越如何也躲不开。

他们认为,南越是因为无处可逃,才出此下策,不得不硬抗三人攻击。

砰!

四人对峙在一起,长刀血刃发光,像是以血为锋,形成的光轮锋利无匹,向三人发难。

三人面露郑重之色,感受到了血刃的威胁,凛然而视,他们居然从那血刃中感应到了生死危机,不得不严阵以待。

轰隆!

天地震动,火花溅射,长刀巨震,三人兵器袭来,就算是重量都快重达万斤,南越这里先是击退两人,看似随意轻松,实际上调动了全身灵力。

他一时之间难以调整内息,无法凝聚出下一击,只能硬生生地用长刀格挡,三人灵力攻来,他被震退了数十步。

当!

南越将长刀插入地面,稳住身形,还未站稳,便是一口鲜血吐出,他胸口发闷,运气不畅,灵力都是紊乱开来,负伤不轻。

此刻,他胸口肉眼可见的凹陷,长刀没有抵御住三人的进攻,穿透到了他的胸口这里,令他五脏六腑都像是错了位。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南越整个人身形有些不稳,险些栽倒在地。

先前的对撞,他的伤情远比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毕竟他现在还算与昊鲁等五人属于同一境界,还未能真正踏入到万夫长蒙格所在的境界,并没有发生质变,并不能够碾压眼前这五人。

不过,第一次交锋的结果还是出乎在场所有人的预料,他们没想到南越能在第一时间近乎是秒杀了溪和,而这还是溪和先动的手,并没有被暗算,做好了一切进攻与防备的准备,却不想到还是这样的下场。

那个时候昊鲁并没能伤害到南越,反而是想要出手救溪和,不然的话,恐怕现在溪和已经人头落地。

反观只半、诚复、金岚三人,几乎没受什么伤,只是手持兵器的手臂被震得有些发麻,并无大碍。

在对抗金岚等三人的时候,南越并没有反抗之力,能够挡下三人的攻击就做到极致了,但他还是受了伤,伤势很重。

“呃啊”

不远处倒在深坑里的溪和艰难往外爬着,拖了一地的鲜血,很是渗人。

“该死那个杀千刀的人族给给我杀了他!!!”溪和怒吼,就像是受了伤的野兽。

实际上,现在的溪和已经面目全非了,脸上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原来的容貌,更有森森白骨露在外面,十分恐怖。

先前,大戟与战斧碰撞,虽然昊鲁抵挡下了南越这一击,没有让溪和的尸首分离,但那两兵相击产生的余威与冲击还是太大了,将毫无防备的溪和震飞了出去。

那大戟本就是朝着溪和的头去的,正因如此,绝大部分的冲击都是到了他的头部。

溪和的头部险些裂开,若非他反应很快,躲闪及时,哪怕昊鲁不惜战斧被毁,帮他挡下了这致命一击,还是没有什么用,他依旧会死。

溪和此时浑身是血,艰难地从深坑里爬出来,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让在场众人凛然,皆是不得不高看南越一眼。

他们没想到,五人同时对南越发难都是没什么成效,居然没能得手,理应把他杀死才对,没什么意外。

可是事实与之截然相反,反而是溪和这里遭受重创,几乎无法战斗,让他们一个照面就损失了一个战斗力。

并且,昊鲁的兵器都是搭了进去,整个斧头几乎快要断裂了,不能再用于战斗。

现在,溪和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裂开了,一直嗡嗡作响,血液流到了眼睛里,睁眼满是血色,什么也看不清。他只感觉天旋地转,走了几步险些栽倒,还在原地打转,根本不能正常行走,根本是手无缚鸡之力,更不要说继续战斗了。

若不是现在大荒族精英战士的攻势碾压于其余守城修士的话,恐怕现在溪和就要被补刀,死在他们眼中无名小卒的手里。

五人自从进城之后,哪怕依旧自傲,但却没有丝毫小看守城的这些“残兵败将”,认为他们仍有一战之力,还没到油尽灯枯的地步。

毕竟,先前可是有两例惨痛的例子就那么发生在他们的眼前,戮畏与那鲁多的死,替他们敲响了警钟。

所以哪怕只是一个同境界之人,他们还是一起上了,出手间都是杀招,想要第一时间秒杀南越,不给他任何机会,避免夜长梦多。

可是,即便这样他们还是栽了,险些又有一个人送命,哪怕没有,下场还是十分凄惨。

望着浑身血淋淋的溪和,昊鲁等人眼神阴冷,看向南越之时,再没有半点不屑。

如果第一个出手发难的是自己的话,下场,恐怕也不会比溪和好到哪里去。运气不好的话,当场横死都是有可能的。

南越站在他们的对立面,手持长刀,大口地喘息着,他的气息很乱,灵力波动也很不稳定,不能自如地游走周天。

他的胸腔与肺部受伤太严重了,毕竟是三人的合力一击,他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调整好内息,就算想要举起长刀,都是感到胸口发闷。

所以,此刻南越在等,在等蛮族先出手,比起之前,唯一的好消息是对方能够战斗的只有四人,自己的压力稍微小了一些,但自己的状态却不容乐观,他在全力恢复。

“杀!!给我杀了他!”深坑不远处,溪和近乎是咆哮,迸发出他对南越无穷的恨意与杀意,来自头颅的剧痛让他现在神志都有些不清楚,身体失去了平衡,狠狠地摔倒在地。

溪和话音未落,诚复抢先出手,他看出了南越此时状态不好,恐怕受了不小的伤,所以知道不能放任他,给他调整的机会,要击杀他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来袭之时,诚复双手闪电般地结印,只见一把光剑出现在其手中,他手掌一握,剑风破空而来,灵力灌入其中,剑锋锋利无匹,寒芒四射,肃杀的气息卷出。

“杀!”诚复啸声如雷,剑随声动,便是对着南越的头狠狠地劈下去。

轰!

光剑尚未落下,南越脚下的大地便是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剑痕,他周身的地面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压力压迫,被压下尺许深。

诚复这一剑,便是他的最强杀招,对上南越之前,可以说是无往而不利,同境界之人想要挡下要耗费太多的气力,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立劈两半,横死当场。

磅礴的剑光从天而降,已是给不得南越什么喘息的机会,他眉头一皱,知道自己再无什么时间调整状态,便抬起长刀,作势抵挡。

南越面色凝重,身前虚空一荡,整把刀便是燃烧起了熊熊火焰,刀刃那里,更是宛如一轮大日,耀眼地几乎让人无法直视,那是南越的灵力所化,也是他能够施展出的杀伤力最强的一击。

轰!

磅礴的剑光狠狠地劈砍在火焰长刀之上,狂暴的冲击瞬间席卷开来,地面上被撕裂出无数道剑痕与刀光,令人看了触目惊心。先前那数不清的石头碎块更是被绞入冲击风暴之中,渣都没有剩下。

那股气息足足肆虐了十数个呼吸的时间才散去,南越几乎是被震飞了,手中长刀被击飞,遍布裂痕,几乎就要整个碎裂了。

南越被击飞,脚下的地面裂开,裂成了巨大的石块,犹如山崩地裂之感。

“咳”南越横飞,并且咳血,大口鲜血喷出,脸色惨白。

轰!

南越坠落到寻常人家的房屋内,整个砖瓦盖的房屋坍塌,一片狼藉。

诚复竭尽全力,面色难看,连连倒退数十步,在昊鲁与只半两人的接应下才稳住身子。

“噗”诚复口吐鲜血,血色发黑,全身滚烫无比,衣物几乎全部烂掉,更有超过三成以上的皮肤灼伤,皮开肉绽。

两人皆是发动了最强的攻势,都是想要让对方毙命,没有留手。在毕竟是那么相近的距离,全力进攻无暇防御,导致两人出手的瞬间都是互相接下了对方的全力一击,甚至没有半点的防备。

这个结局,算是两败俱伤,南越那里生死不明。而诚复伤得太重,感觉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体温百度不止,有一种说不出的灼烧感在他的体内肆虐。

若不是昊鲁与只半两人搀扶,他现在必定瘫倒,站着的力气都没有,消耗他太多精力与体力。

第三十七章 杀尽

南越与诚复两人全部全力出手,一点保留都没有,将自身的灵力全部都是倾泻去,化作杀招,想要将对方毙命。

但是这样的弊端就是自己根本无法防备,对于对方的杀招没有什么更好地处理办法,只能选择硬接,就是说要靠纯肉身之力应对,除此之外对于现阶段的两人来说,别无他法。

只是,到了肉身方面,人族哪里比得过大荒族,根本无法同日而语。

大荒族,生来哪怕不曾修炼,普通的未成年的幼族之人都可以单纯凭借肉身之力与猛兽互博不落下风。而人族除非是天纵之子,是生来就有天赋,或者是极为少数的,天生就具备怪力之人,才有可能做到。

但这毕竟是极少数,与大荒族那么普遍的现象无法相比。

这种肉身上的绝对压制,到了南越与诚复这种境界,虽然不是那么明显了,但还依旧存在,如此就是在眼下这种情况,显现出来。

随着人族的修炼,可以不针对肉身修炼,反而是汲取天地灵力,依旧可以在修炼一途上颇有造诣。

当然,灵力与肉身两者并行之人人族也有,但毕竟是少数,两者并行的话消耗时间太多,如果没有天赋,更是没有人敢轻易尝试。

只是,如果单纯修炼肉身,大成后依旧恐怖。

单臂一晃十万八千斤、举手投足间搬山填海、徒手撕裂天宇,以肉身之力打通两界障壁等,都不是传说,在大武王朝老祖的手札中也有记载,曾经亲眼见过,让他大为震惊。

其实,诚复并没有专精肉身,可以说是根本不曾在肉身上有所修炼,只是随着他境界的突破,为了可以支撑体内不断增长的灵力,肉身也随之增强,没有刻意而为。

然而即便是这种增长的幅度,大荒族依旧要远胜于人族,那些平常根本不能决定战局的因素,在此刻反而是成为了南越与诚复决出胜负的关键。

两人杀招的确可以说是旗鼓相当,并没有谁能够压谁一头,即便南越比诚复修为更高一些,也没用。因为他受伤太重了,内脏受伤出乎他的预料,出手的那一刻都没能调整过来,呼吸不畅,无法调动全部灵力。

昊鲁对只半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前往那坍塌的民居。

“你如何?”昊鲁瞥了一眼南越飞出去的位置,搀扶着诚复问道。他能够感觉到,诚复如今失去了大半气力,状态很不好,比起溪和并没有强到哪里去。

“无妨,没有伤及根本,”待诚复稍稍喘息了会儿,他回复道,虽然声音有气无力,但最少看起来没有溪和那样凄惨。

昊鲁点点头,环顾四周,原本此起彼伏的嘶吼声,现在也是渐渐消停了下来。因为,这里几乎没有存活的人族修士,都被大荒族战士斩杀了,少数的几个幸存的也已经倒下,再无一战之力。

毕竟原本守城修士就很少了,再加上死气与灰色气息的消耗,几乎已经不能战斗了。更何况是面对大荒族的精英战士们。哪怕只有区区三百人,局面依旧摧枯拉朽,这才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已经结束了。

眼下,局面已经被他们所掌控,凉山城负隅顽抗了那么久,仅剩的守城底蕴都是被他们清除地一干二净。

当然,除了那不知死活的南越。

“金岚,你留在此地,照看好他们两个另外,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轻举妄动。”昊鲁看向金岚,说道。

闻言,金岚点头,身旁的那些大荒族战士也没有因为两方战场的全数取胜而欢呼,依旧严阵以待,等候下一步的指令。

即便如此,昊鲁还是将金岚留在了这里。毕竟,蒙格还在城外观望,没有第一时间进来。而他也实在担心凉山城还会有什么样的变化,令他们措手不及。

这并不是他多虑了,而是不得不如此。戮畏与那鲁多两个血淋淋的例子还在那里,容不得他再犯错了。

再加上现在溪和与诚复皆是用尽了全力,并且重伤在身,如果这时有人偷袭的话,他们恐怕根本没有机会反抗。

“啊”正当昊鲁想要去坍塌的民屋那里时,那里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这让昊鲁心头一紧,但待他回味过来,才发现那根本不是只半的声音,他十分了解,不会听错。

既然如此的话。声音必然会是那领头修士发出来的,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昊鲁动身,身体快到化成了一道虚影,呼吸间就赶到民房之外。

在那里,南越浑身是血,双臂都骨折了,几乎整个两百度地翻转在肩后,肩膀那里血肉模糊,胳膊都快要分离断掉了,筋与骨肉眼可见。

他的双腿上各自有一个血窟窿,很可怖,身下全部都是血,伤口处几乎不再有鲜血涌出,都快流干了。

那是只半到这里之后用手中长矛捅进去的,为了防止南越装死与逃跑,几乎把他的双腿废掉了,神仙难救。

其实,南越本就黔驴技穷,尤其是与诚复战斗过后,身体虚弱到了极点,五脏六腑到现在都没有恢复过来,恐怕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创。

他的经脉运气不畅,被伤的太严重了,肋骨都断了好几根,骨刺扎到了内脏里,更是让他现在的状态雪上加霜。

先前那一声惨叫,也正是南越发出来的,那是只半用长矛捅穿了他的腹部,那一下几乎快要杀死他,浑身剧痛难忍,血液流干,十分凄惨。

南越瘫倒在一片废墟之中,身体被石头压着,无力挪动,很狼狈与被动,面对只半暴虐的凌辱根本无法反抗。

昊鲁淡淡地看着这一切,什么都没有说,反倒是只半看到昊鲁来到了这里,率先开口。

“给他一个痛快,是你的想法,但我可从来没有这么说过。”像是猜到了昊鲁此刻的想法,只半说道。

啪!

只半用脚狠狠地踩在南越的头上,南越此时身体极度虚弱,连哼一声的气力都没有,他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感知等能力也在快速下降,此时的南越说不定都感觉不到自己被这样羞辱。

因为,他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不受伤,就连眼睛都已经失明了,什么都看不见,先前的冲击力太大,损伤了他的感知能力。

再加上,他的血液几乎被放干了,一部分是受伤所致,一部分是只半对其虐待所致,伤及他的大动脉,血流如注,直至现在已经干涸,就连流在地上的血都快要凝固了。

只半半蹲下身子,竟是用手生生地把南越胸前的血肉撕了下来,他将那血肉攥在手中,用力捏成一摊血水,糊在自己的脸上,让自己的鼻息充分地吸取那股令他陶醉的血腥气息,他的脸部随之变得渗人而扭曲,那近乎病态的神情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

这是大荒族大部分人的本性,现在暴露了出来,嗜血杀戮,对待无力反抗的人族依旧残忍至极,一丝丝的怜悯之心都没有,只半的脸上甚至有享受的神情,他很享受这一切,并不是为了报复南越,并不是因为南越伤及了其他两个千夫长,也不是因为凉山城坚守那么久,他心头恶气难消。

这一切都只是本能的行为,看着奄奄一息的人族在生死边缘徘徊,他乐于虐待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

昊鲁看向鼻梁骨已经被踩烂的南越,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察觉到,南越已经断气了,被只半折磨地死的不能再死。他身上的血肉被撕扯地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森森白骨裸露在外,半空中盘旋着几只秃鹫,似是将南越惨烈无比的尸身当作盘中餐。

自昊鲁到场之后,并没有对只半的行为加以阻拦,若是换一个人在此的话,说不定昊鲁也会上前,用更加暴虐的手法折磨那个人族。

昊鲁毕竟是大荒族,看着只半做着这一切,能够按捺心头冲动已是足够了,他没有这么做的原因仅仅是他个人很敬佩南越而已。

况且,他也是大荒族,出于立场问题,也根本没有理由阻止只半,放任他这么做,是最好的选择。

咔!

“那边已经解决了?血腥气那么浓重,我都闻到了。”只半一脚狠狠地踩断了南越的颈骨,从那片废墟上下来,若无其事地对着昊鲁说道。

凉山城守城修士,至这一刻为止,全部阵亡,不远处已经血流成河,那股浓烈而刺激的气味逃不过只半敏锐的感知,他对昊鲁问道。

凉山城仅剩的百余人,尽数被大荒族杀尽,一个人都没有幸存。

此刻的凉山城,除却尚不知在何处的荼临天与那些等待逃离的无辜百姓,已经可以说是一座死城,没有任何生机。

就像是云海山脉内枯竭的天地灵力一般,这里的生机也已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如同饕餮凶兽似的大荒族。

那股凶残而肃杀的气势仍在,只是,不久前仍与之顽强对抗的生命,已经全部逝去了。

第三十八章 异常

“这座城现在已经唾手可得了不是吗?”只半缓缓走了过来,拍了拍昊鲁的肩膀,说道。

“荼临天至今没有现身,还不是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昊鲁看向这座城深处,他能感受到那里还有一些生机,但血气却根本不值一提。

那些或许不是修士,而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数量不多不少,大概千人左右,想来许是凉山城先前未能及时逃离的平民。

只半盯着昊鲁的眼睛,而后顺着他的目光同样看向城中深处,狡黠地笑道:“的确你也感觉到了么?这座城里,还有很多乐子可以供我取乐。”说着,他看向已经血肉模糊的南越,舔了舔嘴唇。

他觉得南越先前的伤势太重了,根本坚持不了多久,让他没有尽兴,意犹未尽,还没开始属于他的真正的折磨的乐趣就结束了。

而现在,他也是像昊鲁一样,感受到了城中的血气,但是那股血气太稀薄了,并不是数量少,而是个体的血气不足所导致的。

正因如此,只半知道了,那些都是平民而已,是没有修炼过的人族。

“昊鲁虽然我修为并不如你,但在这大营之中,论这些玩弄人族的小把戏,可是没人比我更擅长了”只半走到昊鲁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只半口中玩弄人族的小把戏,指的自然是折磨人族的手段,从他折磨南越的时候,就可见一斑。

“你知道么?没修炼过的人族,可是脆弱的很一些小刺激都经受不了,像纸人一样,无趣得很。”

“若是诚复那家伙下手能够轻一点,这个人族可是可以供我玩好久啊”只半瞥向南越的尸骨那里,缓缓说道。

“不过无妨,我嗅到了那些血气,都很新鲜,我的鼻子可是敏锐地很”只半舔了舔嘴唇,说道,“怕是足有上千人吧等把这座城攻破了之后,就让大祭司赏赐几百人供我玩乐”

只半说道一半,昊鲁便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他皱眉,看向只半,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只半现在给人的感觉很奇怪,与往日不大一样,不过他也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不大一样,只是一种感觉,或者说是他的直觉。

以往,只半虽然嗜血杀戮,但也从没表现得那么狂热过,不像现在这样,那股欲望简直无法抑制。

如果不是为了大局,以及防备那仍不知在何处的荼临天,恐怕只半早就不管不顾开始他的屠杀。

往日里,只半最不屑于理会人族,更遑论是平民百姓,在他眼里与蝼蚁又有何异,甚至还要不如,他只会干脆地杀死,不会有折磨他们的心思。

“怎么?怎么你用这种眼神看我?让我很不舒服啊”不知为何,只半在意起昊鲁的目光,周围的空气仿佛都是凝固了起来,令人觉得不寒而栗。

昊鲁沉默,但他一直盯着只半,什么都没有说,两人就那么无言对视,只是这方小天地的灵力开始出现波动,似是什么事情发生之前的征兆。

此时,只半右手的食指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就连昊鲁都没有注意到,瞒过了他的感知。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啊昊鲁,”突然,只半开始捧腹大笑起来,一只手搭在昊鲁的肩上,说道,“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其实我也并没有那么残忍啦我是觉得这里气氛太凝重了,想逗你笑笑嘛”只半拍了拍昊鲁的肩头。

沉默了半晌,昊鲁开口,道:“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只半你给我的感觉,与平日相差甚远你是受到什么刺激了么?”

话音未落,只半的笑声戛然而止,道:“哦?我并没有受什么刺激哦不过,你能那么担心我真是让我很感动啊,昊鲁兄弟”

望着昊鲁那冷冷的眼光,只半绕着昊鲁走了一圈,道:“那你倒是说说,”只半后退,与昊鲁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继续说道:“我与平日里,有哪些不一样?”

砰!

这瞬间,空气中的水分似是都凝固了一般,气氛冰冷到了极点,两人周身竟然都有些许杀意冒出,不知是自身压制不住,还是故意外放杀气,震慑对方。

不过,这只就一瞬间而已,下个瞬间,两人周身的杀气都是没有了,被两人各自硬生生地压制了下去。

但,昊鲁的杀气不论是外放还是内敛,都比只半慢了半拍。

这也就是说,是只半先放出杀气,而那股气息威胁到了昊鲁,让其自身下意识地放出杀意应对,反之也是一样。

那一刻令昊鲁讶然,不论如何他都想不到,只半竟然敢在这里公然向他放出杀气。

同时,只半的这些作为与他平日里根本大相径庭,不论是只半还是其他人,都不曾这样做过,没有这样的窝里反,这在大荒族里面几乎都很难见到。

这让昊鲁瞬间提起了警惕,眼前的人,他几乎已经不认识了,不像是只半。

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时候才有的?又是什么时候才被他察觉到的?昊鲁不清楚,他甚至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多心了,还是经过一番虐杀,让只半情绪亢奋。

或者说,只半身上到底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种异常他都不知道。

不过自从从大营中出来之后,他们就一直七个人在一起,没有分离过,如果发生了什么,肯定都会知晓,不会丝毫没有察觉才对。

这让昊鲁心中疑惑,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因为,现在只半那里很安静,什么都没有说,也感受不到来自他的任何一丝一缕的杀气与灵力。

“你”昊鲁开口,刚要想说些什么。

嗡。

话音未落,昊鲁与只半两人皆是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灵力迫近凉山城,那是蒙格的灵力,估计是他现在已经恢复了状态,进入了凉山城城内。

“是万夫长蒙格大人进来了”只半眯了眯眼睛,看向半空,而后,他目光瞟向凉山城深处平民百姓聚集的地方,便是走上前去,道:“先前,是我太激动了”

只半摸了摸脸上的鲜血,说道:“我自小就对血液的气息很敏感是那个人族修士的血液让我都有些亢奋,这才做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不过好在现在我已经控制住了,情绪也已经被我平复了,不会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与蒙格大人汇合,不要节外生枝,尽快拿下凉山城才是”只半说着,就是先行走向蒙格那里。

他这一番话,说的昊鲁很莫名其妙,并且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好像昊鲁才是情绪失控,状态失常的那个人,而他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反而以一种劝说的语气说了那一席话,自己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昊鲁皱眉,不是他多心了,而是只半真的跟以往有什么不一样,只是这种不一样的感觉,昊鲁到现在为止都不能说清楚究竟是哪里。

“只半你到底”昊鲁喃喃,只半的气息与灵力给他的感觉依旧跟以前一样,只是个人的气质变了许多,不知是不是战场的原因所导致的。

“”他沉默,只半说的话中唯一他认为正确的,便是这些事情相对于攻城来说,的确算是细枝末节,他不必那么纠结。也许真的是他多心与敏感了,也说不定。

只半的为人他还是很了解的,从没在关键的时刻掉链子,这也是让他放心的地方。

想到这里,昊鲁摇了摇头,便是跟着只半前往蒙格那里。眼下大局已定,凉山城没有什么反抗之力了,就算荼临天在此刻蹦跶了出来,也改变不了事实,到那时,还有蒙格与之抗衡,也不是他们需要担心的了。

有城外一万多大军与蒙格两大保险,如今就算是神仙下凡,恐怕都很难把这凉山城再从大荒族手中夺回去了

凉山城外不远处。

“喂,牧原,那城里面,已经没什么声音了,刚才,在外面的那个装大蒜的家伙,现在也进去了,那我们现在是不是也该动身了啊在这里观望了那么久,我也想活动活动筋骨了。”周北山推了推牧原,说道。

周北山与牧原二人在外潜伏了一段时间,已经大概摸透了蒙格手中埋阵尺的威力,除却破阵之外有奇效,在寻常战斗中怕是派不上什么用场。

更别说,蒙格本身的个人实力,他们更是看不上。认为不值一提。即便不能直接秒杀,也绝对不会僵持很久。

“嗯我看到了,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牧原抬头,看向城里面,说道。

他刚说完,周北山便是开口想要怼他顾虑太多,他瞟了周北山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我们也是时候进去了,这地脉跟我的感觉越来越活性,怕是不久后就要展现出其原本的姿态了”

第三十九章 脱胎换骨

周北山原本是张了张口,到了嘴边的话硬是被牧原给塞回肚子里,不过等牧原说完了后半句话,他也是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道:“虽然时间上有些紧迫,不过我们到底还不算来迟,只是不知道九墓派的那些走狗们是不是也来到了仪火界。”

提到九墓派时,周北山语气变化,眼中杀机毕现,像是与他口中的九墓派有着深仇大恨一般,怒不可遏。

牧原看着周北山的的神情变化,也是沉默不语。

在上界,他们所在的剑宫数百年来一直与九墓派交恶,明争暗斗已经数不胜数,近年来,又有恶化的趋势。而这次的下界试炼,两方又都是被分配到了仪火界,这更像是导火索,让两方同一境界的苗子在这里汇聚,争夺同一个机缘。

根据情报来看,对方也是只有两个人,与剑宫的周北山和牧原皆是同一个境界,这样显得机缘的争夺更为公平合理。

“我知道你与那个家伙有些恩怨但在这种关头,一切都以机缘的争夺为最优先,你与他之间的帐,可以以后再慢慢算,这次,不要因小失大。”牧原皱了皱眉,知道周北山心中仇恨很大,他担心会因为周北山个人的情绪与私人恩怨影响这次行动,故而在这里事先提醒。

实际上,这已经不是这段时间牧原第一次提醒与劝说周北山了,因为他知道,周北山虽然有时显得纨绔与神经质,但在某些方面十分固执。

虽然他曾百般劝说,但若是当真到了那种关头,一切都是以周北山自己去做决定,自己也干预不了太多。

“呼”周北山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他看向牧原,深深地点了点头,说道:“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可以想你保证,牧原。”

“这云海山脉下的机缘,他九墓派一个指头都别想染指!”

闻言,牧原便是拍了拍周北山的肩头,而后看向凉山城外,如今已是慢慢而有序地进入城内的一万多大军,道:“时机就快到了希望这次的行动也能像上次一样顺利”

“接下来,我们尽可能不暴露自身的行踪,等确认好形势之后,再做打算。”

“我们走吧”牧原对着周北山招手,而后,两人便是化作一道残影,自原地消失不见。

凉山城,护城法阵中枢地带。

护城法阵的中枢,是一个类似于祭坛样式的建筑,但比起大荒族大营中的祭坛,则是显得更具有仪式感与神秘感。

在亮银色花纹的衬托之下,凉山城的法宝,移星卷轴静静地躺在那里,卷轴之上,有无数萤火虫般的星光浮动,在这夜半时分,更是别有一番意境。

移星卷轴旁,放着四颗紫色水晶状的物体,那四颗水晶像是在不断融化开,流出的紫色液体随着地面上的纹路涌入荼临天的体内。

只是这般景象,已是无人能够欣赏,在这空旷的中枢大殿之内,唯有祭坛前的荼临天一人而已。

荼临天盘坐在祭坛之前,地上刻画着古老而神秘的黑色符号,仔细看去,那些符号并非常见的文字或是咏唱的咒语符文,竟然更像是在大荒族内,大祭司所在的木屋内地上的符文!

不仅是这些黑色符号像是属于同一种文字,在以这些黑色符号布阵的手法上,更是与大荒族大祭司房屋内的大阵,有许多异曲同工之妙,不说一模一样,却也相差无几。

荼临天在法阵的最中央赤着上身盘坐,四条与锁链相同模样的符文自其胸前蔓延,自地上的法阵连接到大殿内的四根小通灵之柱上,再由这四根小通灵之柱,将其中的磅礴灵力传递到凉山城四个方位的通灵之柱上。

然而,现在大殿内的四根小通灵之柱已经暗淡,就犹如城外的原本屹立不倒的四根通灵之柱如今已经坍塌一样。

大殿内的四根大柱几乎都布满了裂痕,还有着碎屑不断地掉落在地上,其中有两根已经倒塌,砸过了大殿沉在地面之上。

如今的法阵中枢所在的大殿,更像是废墟,不复以往的那般圣洁与神圣。

显然,之前是荼临天用一些未知的手段,在这里控制法阵,使得法阵重启,抵挡了城外大荒族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为止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蒙格携带攻城法器埋阵尺,才使那先前久攻不下的,重启后的法阵摧枯拉朽间就被破除掉了。

而作为法阵重启的中枢供给地带,法阵被破,这里也没有了存在的意义,随着城外的法阵崩塌殆尽,再没有任何作用,正所谓唇亡齿寒,不外如是。

不过,在这大殿之内,依旧能够感受到一股恐怖的灵力波动,虽然那股灵力波动正在内敛,没有继续扩散,不过只是这种程度,已经足以和全盛状态下的蒙格一战了,更遑论是这股力量还并没有达到上限。

更为令人惊讶的是,那股灵力波动竟是来自荼临天!

此刻荼临天将那股灵力尽数收回到自己的体内,而现在的荼临天身体状态比之与图伏交战的时候更是要强盛了太多太多,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荼临天的体内像是轰鸣着,皮肤下散发着刺目的光芒,伴着轰轰雷声,像是在进行一场洗礼与淬炼之后的样子,不论是肉身还是境界都升华了。

荼临天呼吸间都像是吞吐混沌气息,那股力量太磅礴了,举手投足间像是有可以撼动天地的伟力。

他的容貌在迅速变化,被岁月划过的沧桑面孔在飞速改变,像是变年轻了,更加秀气,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四十多岁的样子,而更像是十几岁不到二十岁的翩翩美少年。

甚至就连他的身形都变化了,体内像是藏着蛟龙盘卧,而现在舒展开了,力量也随之上涨。

他的精气神太强盛了,血气更是恐怖到了极点,远非之前那副病态的样子可比。

而祭坛上的移星卷轴正在暗淡,那如同萤火虫般的星光也渐渐消失,卷轴失去光泽,变得犹如枯木一般,脆弱而失色。

移星卷轴旁边的四颗紫色水晶,如今也尽数地被融化,彻底地融入荼临天的体内,让其如今的状态强盛到了极点,帮他接连打破境界的桎梏,肉身与修为之力都上涨到了一个恐怖的高度。

没有人知道这段时间内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是荼临天如今前所未有地强大,超乎想象,也远超常理可以解释的范畴了。

先前与图伏战斗,他虽无大碍,但气息也从没有这么骇人过,简直达到了巅峰。

须知,现在的荼临天相对还处于平和的状态,即便如此,那隐藏在他体内的潜在力量仍旧蠢蠢欲动,气息的层次强上太多。

荼临天的双眸睁开,像是两口利剑一般,撼放出慑人的光芒。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炉鼎,体内的力量不受他控制地外泄,使自己周身的重力都是产生的些许的变化,有着无数细小的碎石在他的身边浮动。

另外,不知是否是因为荼临天此刻的生命力太过旺盛的缘故,使得他的身体犹如返老还童了一样,年轻将近二十岁,达到了他精气神最旺盛的年龄。

那不仅仅是年龄与外貌的差别,而是从根本上的变化。整个人的气息都不一样了,像是换了一个人,脱胎换骨,比以往不知强大多少。

仔细看去,荼临天周身的碎石并没有掉落,而是渐渐地附着在他的身上,荼临天身体的某些部位被碎石覆盖。

眼中光芒散去,荼临天抬起自己的手,看向那被碎石覆盖的小部分皮肤,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这什么,与此同时,他的瞳孔颜色竟然也是发生了变化,自原本的黑色瞳孔,变到了如今略显灰色的颜色。

噼啪!

荼临天握紧右拳,自身体里涌出的力量太磅礴了,让他感到难以置信。

毕竟,在半个时辰之前,他的实力还不算出众,仅仅半个时辰之后,就成为了这种级别的修士,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既有高兴也有伤悲,总是觉得缺少了些什么。

他取出苏芷容生前不曾离身的手帕,一阵无言。

数百种可能性自他的脑海内浮现,他在想,如果守城的这几个月内,他如果做出了不同的选择,还会是这般结果吗?

如今落得一个物非人非的结果,真的是他想看到的吗?这就是他坚守城池那么久换来的吗?

这到底值不值得?

荼临天摇头紧紧地攥着那条尚有苏芷容体香的手帕,将其小心翼翼地叠好,收起来。

此刻荼临天慢慢适应了自身巨大的变化,虽然仍然不能收放自如,但这大殿之内的恐怖气息渐渐地收敛,不再像先前那般那么有压迫感。

然而,荼临天到底是在这大殿之内完成了一次脱胎换骨,实力不可同日而语,只是,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真的有上界之人愿意帮助凉山城吗?

第四十章 黑影

很难想象,当外界南越等人正在血战之时,荼临天这里虽然没有战斗,但却在境界上有很大的提升。

荼临天赤裸着上半身,站了起来,他再度闭上双眸,细细地感受着体内的诸多变化,沉默不语。

“你到底是什么人?”荼临天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在这除他之外空无一人的大殿内轻语。

然而,在那祭坛旁的地面上,竟然有一团黑影!

黑影的周围,地面龟裂,那是因为荼临天先前突破境界时产生的波动所导致。只有那黑影所在的地面,一点裂痕都没有,处在这片地带,显得十分突兀。

仔细看去,那黑影并非是纹丝不动的,反而有着像是水滴滴到大海中所产生的波澜,那种律动就像是人的呼吸。

荼临天转过头来,面对着这团黑影,显然之前的那番话,是对那黑影而说的,

或者说是,对隐藏在黑影之下的人所说的。

那团黑影并没有回答荼临天,依旧是以相同的节奏律动,并且,黑影的范围渐渐缩小,就要在那块地方消退了。

轰!

与此同时,荼临天没有丝毫犹豫,罡风自其身体席卷开来,先前那股恐怖的灵力波动爆发了出来,凝聚在他的右拳上。

这一刻,荼临天的右拳闪烁着璀璨而耀眼的光芒,一种令人难以言喻的巨大压力袭来,拳芒未到,那黑影周围的地面已是尽数塌陷,崩起无数碎石。

荼临天右拳起势之时,就已经让四周空气产生鸣爆之声,犹如鞭炮爆炸一般噼噼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一拳的力量太大了,恐怕就算十个千夫长级别的大荒族在这里都要被一拳打成肉酱,根本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活下来。

轰隆!

像是震雷一般震撼的声音在这里响起。荼临天的右拳轰击到了黑影所在的地面,大殿内的整个地面以那里为中心轰然崩塌,黑影周围原本细浅的裂痕瞬间蔓延了开来,竟是形成了断层,拳风引起的气浪将这里席卷,只是这种气息,就不是先前状态的荼临天可以抵挡的,更遑论眼下的这种攻势是他本人发动的!

如此巨大威力的一拳,将整个祭坛大殿都撼动了,这里的地基都被那股气势波及到,影响很大。

然而,那团黑影依旧在那里存在,就算周围的地面已经被荼临天那一圈破坏的凹凸不平,黑影像是没有被牵扯到这股震动中一样,依旧是以先前那相同的节奏的律动存在在那里,很平静。

荼临天这来势汹汹的一击,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在建筑上体现的破坏力的确可见一斑,但却未能伤及荼临天最想试探的黑影。

荼临天之前认为,黑影只是一道虚影而已,其中并没有人,是未知者以一种类似千里传音或者是投影的方式使那团黑影出现在那里,所以,他不曾试探,觉得即便做了,也是无用之功。

但现在,他自法阵之中横空出世,脱胎换骨,已经与之前的他不是一个级别,身体与修为各个方面提升,说是天壤之别都不过分。

尤其是,他的感知能力大大提升,现在方圆百里不论有多么喧闹,哪怕是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躲不过他的感知。

更不要说,此刻攻城进来的大荒族,以及阵亡的那么多修士,荼临天都是感应到了。

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冲出这里,与那些大荒族之人决一死战,那样太冒险,不值得,就算自己现在变强了那么多,在不知对方究竟有多少援手的情况下,都显得太冒进了。这样做的话,与送死没有什么差别。

虽然自身强大了那么多,荼临天也没有被冲昏了头脑,他还是很冷静,淡然看着眼前的一切,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正因为他的感知能力增强了,所以他现在可以确信,那团黑影并不是什么虚影,也不是什么类似千里传音的手段,未知来者的本体就在那团黑影里,用一种他闻所闻问的手段躲到了黑影里,甚至都没有被那一拳所波及。

那不是简单的藏在地下而已,而是像是真的融入到了影子里面,刀枪不入,如果作为敌人的话,十分棘手。

荼临天皱眉,严阵以待,虽然先前的一拳看似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但实际上,荼临天也没有用尽全力,他更震惊于自身实力的变化,简直就是翻着跟头地往上升,现在都不知道尽头在哪里。

只是,他到底是没有探查出那团黑影的跟脚,但他下意识觉得,那团黑影不是什么善茬,即便真的动起手来,就算是如今的自己,都未必不会吃瘪。

所以,他现在顾不得城内的大荒族,必须要把眼前这个不知敌我的黑影解决掉才行。

沉默了半晌,那团黑影中,竟是传来了一道苍老而沙哑的声音。

“翅膀硬了面对你的恩人,你竟然敢出手冒犯?”沙哑的声音中,听不出那个人的喜怒。只是那声音实在是太过奇怪,并非是声音尖锐渗人,而是像是将死之人的语调,虽然初听有气无力,但却能够感受到回荡着一股无法令人拒绝的威严。

不知为何,面对荼临天,他竟是以“恩人”自居。

莫非荼临天如今能有这般变化,皆是那团黑影中的人造成的?

“对于不知来头的人,谁都会有这样的戒备之心。”看向那团黑影,荼临天说道。

“之前我们说好了,我帮你完成你的蜕变,你帮我做事我不管你事后死活,你不问我身份来因,两不相犯。这才刚过多久,就要反悔了?”沙哑的声音传来,令人很不舒服。

“那是因为,你知道那时的你没有拒绝的余地这才装出不到半个时辰的顺从”

“你真以为,就凭现在的你,就可以不听我的命令,专断行事了?”

“我可以亲手造就你也可以亲手毁灭你你没有威胁我的资本,只能当我的提线木偶而已。”黑影说道,依旧不想对荼临天解释任何事情,甚至反威胁荼临天,告诉他他如今的一切来之不易,不要做出错误的行为从而激怒了他。

“现在的我,或许真的依旧对你没有任何威胁”荼临天看了看如今地上残破不堪的法阵,又看了看祭坛上四颗紫色水晶球的残骸,继续说道:“但我不认为你现在有时间与精力,再造出来一个合你心意的木偶。”荼临天眼神冰冷,看向黑影。

“如今的凉山城”荼临天顿了顿,先前的感知能力已是让他知晓了如今城内的情况,凉山城守城修士全军覆没,已经是事实了,无法改变。这让他心头沉重,犹还记得先前嘱托南越的情形,还记得他曾与不少修士一起奋战,甚至他还曾救回百人,都算是过命的交情。

可是现在,他们都不在人世了,仅剩自己一人。就像是苏芷容的死那样,一切都那么突然,像是一场梦,令他不愿意接受。

这一切都太快了现在已是后半夜,马上就要迎来破晓与黎明,在上一次太阳初升的时候,他们都还没有逝去,都尚且在这城中,都是活生生的人。

但是,如果荼临天没有估计错误的话,这正是让那团黑影中人被动的地方,他也并不如他所说的那样,随意决定自己的生死。

“可以说是一座死城。活着的,不过是大荒族之人而已,如果他们能被你轻易利用的话你也不会费尽心思,千方百计地找到我。”荼临天拉回思绪,继续说道。

根据荼临天的猜测,黑影人的需要一个像自己这样有修为根基的“人偶”,根据现在的凉山城情况,除他之外再无第二人了。

而那些大荒族之人,又怎会被他这样轻易利用,对方人多势众,更不会轻易妥协,势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哪怕不敌,也会血流成河。如若不是自己迫切地需要增强实力,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来者不明之人的建议与改造,这太危险了。

眼下,更是某些事情的关键节点,那黑影人像是掐着时间来的一样,并且准确地找到了他的位置,知晓他的一切底细与身体的情况。就像是蓄谋已久的阴谋,让荼临天有很多怀疑与猜测,只是没有根据而已。

现在,他获得了一个机会,也是因为自己有“筹码”,这筹码就是他现在的身体。

更何况,现在就连那团黑影能否来得及布置同样复杂的法阵,也不知他到底还有没有四颗让他实力暴涨的水晶球。如果答案都是否的话,那黑影人之前的种种语言,都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如果荼临天所料不错,那黑影人现在不要提伤害他,根本是不敢动他一根汗毛!

那团黑影沉默了,如今的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空气冷到了极点,唯一令荼临天在意的,是那黑影猛然爆发出来的,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样的杀气!

第四十一章 大祭司

那种杀气,与荼临天以往在战场上感受到的杀气完全不一样。

这种感觉,像是自己置身于冰窟,下一瞬间又到了火山口一样,冰火两重天,让自己全身的细胞都紧张而躁动起来,无法抑制。

又像是坠落到了深渊之中,永无止境,被整个深渊所凝视,最终渐渐被黑暗所吞噬。

这像是一种预感,又那么真实,让荼临天一瞬间都分不清了,以为是自己的感知能力太敏感,自己不适应。

实际上并非如此,这就是那团黑影中爆发出来的杀气所致,然而,那种气息,如果单纯地称之为杀气,又似乎不怎么准确。对于这种气息,荼临天无法界定,但危险性却十分高,令他不得不戒备。

黑影人突然爆发出来的这种气息,让荼临天更是确定,哪怕是现在的他,也断然不是黑影人的对手,即便不会被瞬间秒杀,也一定撑不了多久。

他并没有因此而惧怕黑影人,但依旧提高了警惕,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自己在黑影人的整个计划中都十分关键,他耗费了那么多精力与物力将自己的“人偶”打造出来,根本不可能轻易舍弃。

如他所料那样,那股气息仅是外放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是一扫而去,消失的速度之快,也不像是杀气。

杀气的收放,可以贴切地比作涨潮与落潮,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而这股气息,更像是凭空出现,凭空消失,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气息属于黑影人,其他的一切都是未知,荼临天这里并不是很了解。

然而那种气息像是把他限制住了一样,让他的任何行动都迟钝了几分,这种像是压制一般的存在也是影响到了荼临天的灵力运转,但却并没有那么明显,无伤大雅。

气息尽数被黑影收回,黑影也是不再停留在原地,而是渐渐地挪动,像一团附着在地上的幽灵一般,慢慢地向着荼临天这边靠了过来。

“”这一刻,荼临天如临大敌,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满身充盈的灵力在他体内蠢蠢欲动,如果到了关键时刻况且必要的话,他必须在这里和那团黑影动手。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时间与条件,思考如何应对进入城中的大荒族大军了,毫无疑问,眼前虽然仅有“黑影”一人,但那威胁丝毫不比大荒族大军来的小,甚至还要在那之上!

大殿内依旧死一般的寂静,黑影缓缓飘动,逐渐接近荼临天。

荼临天的体内灵力渐渐涌动,周身再是有罡风卷起,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

“你很有胆量也很有潜力只是可惜,生在了人族。”黑影中传出声音,不再含有任何杀气与敌意,很平静地说着这番话。

“也可惜了被我所布下的这个法阵洗礼,也注定免不了死亡的结局。”黑影的声音渐渐清晰了起来,并不是因为其越来越接近荼临天导致的。

原本黑影的声音十分苍老与沙哑,并且还有一种距离感,就像是相隔百里之外的声音,以灵力作为媒介才传到了这里,让荼临天听得清晰。

到了现在,那声音越发地真切,与此同时,那团黑影改变了原本那一成不变的律动,突然开始扩大,而后渐渐收缩。

随着黑影的不断缩小,一道身披黑袍的人影,自那黑影之中出现。

就像是从黑影中走出来一样,先是头部,而后便是整个身体,从头至尾地从黑影中探出身来。

荼临天眯着眼睛,想要把那人的真容看个真切,自身的防备也是渐渐放下。

那人整个被黑袍裹得严严实实,除了露出来的一只手与手中的木杖,根本无法断定里面有人。

那人看不清面容,并且身形佝偻,在脱胎换骨的荼临天面前显得更为矮小单薄。虽然荼临天从黑袍人的衣着装束上辨别不清他的身份,但若是昊鲁等人在场,不哪怕是最普通的大荒族战士在此地,都是可以从那木杖与黑袍判断出,眼前之人,正是大荒族大营中的大祭司!

佝偻的身形,黑袍上的花纹,以及手中权杖,无一不是属于大祭司的所有物!

若是物品都能够作假的话,那他人难以模仿的语气与大祭司独一无二的气息则让人难以否认。

再加上先前荼临天盘坐于那地面之上的法阵,更是与大祭司在大营中刻画的一模一样,仅有些许细微的差别而已。

这简直令人震惊,谁也无法相信,帮助凉山城苟延残喘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其他的上界来者,而是如今凉山城大营外,拥有最高领导权与话语权的大祭司!

既如此,那之前一些大祭司奇怪的决断都是可以解释的通了。

到了这种关头,大祭司根本没必要孤零零一个人待在大营里。说是为了指挥大军,实际上,也不过是一种说辞而已。如果是到战场上亲身指挥的话,也省的昊鲁与大祭司两人之间的沟通这一环节。

再者说,战场上情势的变化瞬息万变,哪怕只是一秒钟的拖延,都有可能影响战机,再加上,大营里现在已经是空空如也,什么资源都没有留下,根本没有留下的必要。

更何况,那个时候的凉山城根本就如待宰的羔羊,已无反抗之力,那时护城法阵还没有重启,就更是不值一提,拿下凉山城就好像一路碾压一般简单。

而且,大祭司的境界还要在万夫长蒙格之上,即便是亲身上战场,也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威胁,谁也近不了他的身,更别提还有七位千夫长与两万大军压境。

那个时候七位千夫长对于大祭司的理解是,大祭司本人根本没有必要亲临凉山城,攻城的事件交给他们去办即可,而大祭司与蒙格沟通镇压龙鸣现象的事情。

而实际上,当蒙格悠哉地到达凉山城之时,他们就该意识到,龙鸣现象并没有大祭司口中说的那么严重,不然蒙格无论如何也抽不出身帮助他们攻城。

大祭司根本不是没有必要亲临凉山城外,而是他早就在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荼临天这里。

而且根据两人的对话,显然这不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这一切都是大祭司事先安排好的,哪一步都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就如同现在他不得不现身,直面荼临天的质疑,也在他的掌控之内。

“我看不清你的脸。”荼临天皱眉,走上前一步,说道。

隔了半晌,大祭司叹气,伸出藏在袖袍内的左手,将头上的兜帽拉开。

“”

那是一张很苍老的脸,脸上有很多的褶皱,干巴巴的,肤色偏黑,头发又干枯又凌乱,挡住了他的面容,还是很难看清他的真容。

如果不是他曾散发出如此恐怖的波动,置身在别的地方,只会让别人认为这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老农而已。

尤其是,他身形佝偻,比起人族都是要矮小不少,更是不会让人联想到他是大荒族的大祭司。

荼临天疑惑,仅是看着这容貌与气息,根本不像是他曾认识过的人,而他,更不会想到眼前来者是大荒族的大祭司。

因为,不论怎么想,都不可能想到大荒族在这种破城的紧要关头,反而会是帮助凉山城,让他们多喘了一口气。

就连大荒族内部都不可能有人想得到,更别提有人会知情。

这超乎常理,无论从哪个角度想都是没有任何道理的。

只是为何,在大营中,当昊鲁告知大祭司护城法阵重启,有可能是上界之人的手笔时,大祭司竟会疑惑。

那或许是他装出来的,又或许是他真情表露。

如果是他真情表露的话,他又怎么回事帮助凉山城的“幕后黑手”呢?

“你,做的不错,仅是我一次演示而已,就可以在我不在的情况下重启法阵”大祭司此刻开口,在他来之前,荼临天就已经自行重启了法阵,并且使之强化了许多。

虽然这不是大祭司亲手做的,却是他先前教给荼临天的。

而那是大祭司最后的也是最无必要的顾忌,他担心凉山城的异变到最后通报给大荒界时,会被人怀疑是自己作梗,所以他便演了一出戏给昊鲁等人看,让他们知晓,当凉山城法阵重启时,不在城外的大祭司,正在大营中,哪里都没有去。

而后,他将一切事后的处理,便是可以尽数地放心交给蒙格。

因为在不久之前,在他与荼临天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就已经摸清了凉山城的底细,就算自己帮助了荼临天重启法阵,但那也是最后的底蕴,再没有什么可以挡住蒙格,也就不会出现什么他们解决不了的事情,让他们再度与自己联系。

而今,直到现在的一切,都在大祭司的计划之内,就算荼临天逼他真身现身,也在他事先想到的多种可能性之中,并没有太过惊讶,也没有躲躲藏藏,就那么出现在荼临天的眼前。

第四十二章 相互利用

大祭司如今现身在荼临天的面前,已经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若是之前,荼临天没有经过法阵的洗礼,他恐怕都不会出来,担心会东窗事发,最终被别人发现。

不过到了现在,荼临天已是身陷到必死之局中去了,再无任何生还的可能。比起大荒族围城的生机还要小不知多少,他这才放心出来,再没有任何顾虑。

“你究竟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荼临天没有理会大祭司,不愿意让他岔开话题,但知道来人不愿意将自己的真容暴露给他,眼下,他不适宜再逼迫眼前的人,也就没有强求。

但,不论如何,他都要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与目的,之前,他没有底气,但现在,他有了。

他大概清楚,自己只是眼前之人的棋子而已,但绝对是最重要的那一颗,不论那黑袍人想要做什么,都少不了他,更别提亲手杀了他,那不可能。

这是他现在的底气所在,所以敢和大祭司叫板,不必被他威胁。

“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是来帮你的帮你们,渡过眼前的难关。”大祭司站在那里,开口道。

只是,虽然大祭司是从黑影中出来的,但他现在身下并无影子存在,并不是因为地面深陷凹裂而看不清,是原原本本地就不存在。

这一点,自然也被荼临天察觉到了,但他没有开口,也不再将视线投向大祭司的脚下,以免引起他的怀疑与注意。

“渡过难关?帮我们?哈哈。”荼临天闻言自嘲一笑,语气中竟是有些伤悲,开口道:“如今,凉山城不过死城一座,独我一人而已,哪里来的我们?”

“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到了这种即将灭城的紧要关头才来,但却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是不抓也得抓对吧?”

“你吃定了我,认为我一定不会拒绝你。”荼临天冷眼看向眼前的佝偻老人,说道。

“如果你能在进入法阵之前说出这番话,我倒是会高看你一眼。”大祭司说道,那沙哑的语气中多了一分讥讽之意。

荼临天沉默,不论如何,眼前的人到底是为自己争取了一点时间,虽然他不知道眼前之人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但自己这里,也有自己的打算,眼前的老人还不清楚,不了解,不曾跟他提起过。

到了现在这种局面,也是为他拖延了一定的时间,让他的计划成功率提升了不少,这么算来,到算是两方得利,谁也不亏。

“而且,这城里不是还有那么多平民尚且苟活着么他们聚集在一起,也是你的安排吧。”大祭司说道,看穿了荼临天的想法,他认为,荼临天也有他自己的小算盘,不过他并不打算多问,也不打算插手,毕竟,到了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都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只要不影响大局,他也不会阻止荼临天去做。

毕竟自己不能真正将荼临天当成一个玩偶,那样不现实。

这一刻,荼临天体内的灵力再度暴涨,达到了另一个高度,这是他逐渐适应了自己的身体,可以发挥出更多的力量。

“城里的平民,你一个也别想动。”荼临天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道,看向大祭司的目光中像是燃烧起了火焰,那些百姓,是凉山城最后所剩的火种,不论今日最终的结果如何,只要他们还活着,凉山城日后重建的希望,就还在。

更何况,他们本就是无辜的,根本就不该死在这里,倒是他荼临天,身位城主,却不能保证城中平民百姓的安全,是他的失职,让他愧疚不已。

最亲的人与最信赖的部下接连逝去,那些平民,已是荼临天心中最后的底线,容不得他人触碰,打什么奇怪的念头。他不允许有这种情况出现。

如果眼前的黑袍人敢打平民的任何主意的话,荼临天现在就会不顾一切地与他动手,没有任何犹豫。

哪怕现在大荒族已经入侵到城内了,他也依旧不管不顾。

“呵呵不要这么紧张,那些平民,对我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大祭司缓缓说道,他已是看出了荼临天心中的决绝,就算他原本的确打着那些平民的什么主意,到现在也不得不暂时压下。

不然的话,他很确定,只要自己敢拿那些人做什么文章的话,下个瞬间荼临天就会向自己动手,这是肯定的。

“我没有伤害他们的必要”大祭司继续说道。

“最好如此,”听闻了黑袍老者的话,荼临天暂时放下了一些戒备,但他依旧没有相信这个不知来头的人,还是不能跟他坦诚相待。

“不过,到了现在,你不止没有感谢过我,还不断质问我,这是你该对你的恩人做出的行为么?”大祭司拄着木杖,在那里踱步,逼问荼临天,还是没有回答荼临天最想知道的两个问题。

“感谢?感谢你什么?感谢你的付出?”荼临天哈哈一笑,说道。

因为在他看来,眼前的黑袍老者根本就不是带着善意来的,帮助凉山城,不过是顺手而为,更重要的,是保住荼临天他自己不死而已。

“难道不是这样么?呵呵,荼临天,你可不要忘了,是谁教给你重启护城法阵的办法,并且将那些重启法阵所必须的天材地宝无偿地资助给你。”

“那些天材地宝,莫说你能否在这短短的几日内寻到,就连这云海山脉附近,是否有这些材料,都尚未可知。”

“如果不是我帮助你的话,凉山城根本就撑不到现在,也不会给你这般犹如涅槃重生的时间,早在半个时辰前,这里就会被大荒族的铁骑踏平。”大祭司说道。

这虽然是事实,但只是说起来好听而已,因为,不论过程如何,凉山城的那些守城修士都已经阵亡了,一个幸存下来的都没有,护城法阵重启的目的,就是为了尝试保住他们的性命,以及抵御大荒族,让他们一时半会难以攻进来。

但现在,这两个目标一个都没有达成,反而是荼临天这里受益,但也仅仅是给他拖延了半个时辰而已,但在大祭司的口中却说得那么堂而皇之,就像是他拯救了凉山城内的许多性命一样,然而实际上根本不是如此,差了太多。

眼前之人,到底是什么也没有为凉山城中的其他人而做,只是幌子而已。

“在你的帮助之下,凉山城依旧血流成河,没有任何修士幸存,你做的这些,到底是为了你”荼临天冷眼看向大祭司,说道。

“呵呵”大祭司笑道,站在那里,背着身,道:“你的目光,到底是短浅了一些。”

“古来成大事者,哪一个没有付出,哪一个不曾牺牲过许多他重视的东西?只要最终的目标达到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不论是谁的性命,都可以与之交换,就算是家破人亡、流血千里,又如何?”

“更何况,不足两百人而已,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牺牲,何足挂齿?”

“看看现在的你,”大祭司转过身来,直面荼临天,轻磕木杖。“现在的你,比起以往,要强了多少你还感觉不到么?如果当日你能有这般实力,凉山城就不会被逼迫到这种险境中来,也就不会导致现在这种局面。”

“说到底,不过是你太弱了而已,你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而要责怪我,怪我没有顾及其他人。”

“你我本就素不相识,能够帮助你,是你天大的荣幸,你不曾感谢我,还痴心妄想想要我帮助全部人。”

“天下,可还有这种道理?”大祭司桀桀地笑道,气势不减,逼问荼临天。

“”荼临天沉默了,一时之间难以反驳大祭司,他虽然知道眼前黑袍老人帮助自己,是别有用心的,但他归根结底在现在是收到了好处,强大了不止一个档次,而他现在至今为止都没有付出什么,可以说是不劳而获。

即便这样,他还要强求眼前素不相识的人,想要他救下全部的人,这的确不合情理。

反倒是自己这里,吃了对方那么多好处,还得寸进尺。

荼临天张了张口,但到底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知为何,竟是他这里理亏了。

“呵呵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大祭司走上前,将手抬高,拍了拍荼临天的肩膀,说道。

“你我心里都清楚,我们接下来都有自己的打算,也大概猜到了,目标是什么”大祭司目光盯着荼临天,道:“但我们也都没有时间与能力参与到对方的计划中去,这是事实。”

“你听我的话,照我的吩咐去做,即便是对你的计划,都有不小的好处。”大祭司如此对荼临天说,劝说他听从自己的建议。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荼临天还在犹豫,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很简单”看到荼临天终于是有所妥协,大祭司桀桀笑道:“我想要”

“你去死。”

第四十三章 杀意

凉山城内,城门处。

“恭迎万夫长蒙格大人。”只半对着刚刚进城的蒙格,抱拳行礼,说道。

之前,他们在城中血战,终于是将凉山城最后的一层防线击溃,在他们眼中,除了那现在尚不知在何处的荼临天一人以外,这座城内根本已经没有了什么威胁,已是大荒族的囊中之物。

如今,蒙格已是恢复了全部的状态,使用埋阵尺攻城时自身灵力将近五成消耗,的确让他一时之间难以吃得住,必须在城外尽快回复灵力,才敢进城。

毕竟,直到现在,他们都还认为是有上界来人在背后帮助凉山城。是大武王朝的援助的可能性极小,几乎不太可能。就算是大武王朝的来者,他们也有自信可以击溃。只是,大武王朝不见得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愿意付出很大的代价,来使凉山城的护城法阵重启。

毕竟,他们已经观望了那么久,时间长到了整个云海山脉都快被大荒族拿下,这段时间内,大武王朝基本上都没有任何支援,他们没有理由在这种最后的关头反而冒出头来,那样的话,只会显得之前的他们更加愚蠢。

并且,在这种关头即使出兵援助凉山城,也未必赶得到了,就算到了,恐怕也起不到什么决定胜负的作用,一切都太迟了。

所以,拥有这种手段并且帮助凉山城的来者,必定是来自上界的。

大荒族这些年来对仪火界可以说是非常了解了,很少有地方具备这种重启法阵,并且使法阵威力上升好几个档次的技术。这需要许多天材地宝与灵力支撑,如今的凉山城并不具备。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凉山城背后帮助他们的人,的确是来自于上界,并且他们也十分熟识,那就是他们大营中的大祭司,也是云海山脉这一带的总指挥,地位至高无上。

这一点实在是太震惊了,任凭他们想破脑袋也是根本不敢想到这一点上,即便现在有人说出去,也根本不会有谁相信,这台荒唐了。

大祭司为了拿下云海山脉,费出了许多心力,甚至他还曾使用自己的精血炼就尸兵,这一点,他事后告诉了少数的几个人,令他们对大祭司更为敬佩不已,更加效忠于他。

而出于对幕后黑手的忌惮,这才让蒙格选择了最万无一失的方法,让昊鲁等人先行冲锋进去,带领三百精英战士,将凉山城最后的残兵败将解决掉。

就算凉山城重启后的那个诡异的法阵还有第三阶段,也无所谓,甚至就算把整个城炸掉他也不担心,那时,还有在外的将近一万五千大荒族战士,以及他这个万夫长坐镇,根本不可能出现什么意外,到时如果幕后黑手和荼临天一起出现,他都有把握将两人一起解决掉。

因为在他们先前的探查得来的情报来看,荼临天的境界修为并没有很高,最多强过一般的千夫长级别,还没有达到万夫长的修为水平,或许要比南越修为高上一点,但依旧不是踏入万夫长多年的,经验老到的蒙格的对手。

他现在状态已经完备,再加上昊鲁等人已是将凉山城中余孽清除地差不多了,他才进来,更是可以后枕无忧。

“情况如何?”蒙格看向只半,淡然说道。

“如您所见,凉山城的这些不足两百的余孽,被我们轻而易举地解决掉了,没有任何意外。”只半对着蒙格禀告道,只是语气中却有些谄媚。

“轻而易举?这就是你们口中的轻而易举?”蒙格笑道,不知是怒极反笑还是讥讽的笑,他对着只半说道。

啪!

话音未落,蒙格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只半的脸上,他躲闪不及,生生地吃下这一巴掌,应声喷出一口鲜血,人整个横飞出去数米距离。他擦碰到地上,竟是被弹起来数尺的高度,才再向下坠去,可见这一掌力度之大。

轰!

只半直接是被蒙格拍在了凉山城的城墙上,狠狠地砸了进去,他嘴角溢血,没有想到蒙格竟然会突然攻击自己,出乎预料。

“你们口中的轻而易举,就是这样而已吗?”蒙格呵斥只半,指着那半死不活的溪和与重伤在身的诚复,说道。

在他进城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溪和重伤垂死,而那诚复也是好不到那里去,浑身上下都是血,显然也被重创了,只是相比半死不活的溪和要好上一点,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在那一刻起就已经震怒,在他看来,这是不允许出现的情况。他万万没有想到,他这才离开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又有两人重伤,还是族中实力不低的千夫长,差点就横死在这里,超出他的想象。

蒙格平日里,是一个非常有自信与自尊的人,认为大荒族无可匹敌,同境界之中不应该有对手才对,遇到任何人都该是碾压,唯有上界的一些强大的对手,才值得让他全力应对,击败,从而超越。

至于到了下界,这蛮夷之地,所谓的仪火界,不过是浮云,是蝼蚁的聚居之地,他根本看不上眼,认为大荒族在这里也根本不会遇到什么所谓的苦战,一切都进攻都应该摧枯拉朽才是。

这种自信与自尊,经过他待在下界的这段时间,已经变成了一种自傲与自负,加上云海山脉这里,他待了足有数年之久,唯一能够压他一头的只有大祭司一人,其他万夫长,论战力恐怕都是不如他,差上一线,所以这才让他变得有些无法无天,目中无人,在大营中几乎已经是为所欲为。

眼下,凉山城内的不过都是一些残兵败将而已,足足五位千夫长,与一万多大军,压境的情况下,不该出现什么损失才对。可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

溪和与诚复重伤,显然都没有再战的力气了,甚至还需要人照顾,那种伤势,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

像溪和那样的伤势,就算日后能够恢复,也注定会落下一些病根。肉身再也无法向之前一样自如,境界提升会变得缓慢,他这一生所能达到的修为上限恐怕也是降低了很多。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已是将昊鲁等人眼前最大的障碍,也就是护城法阵解决掉了,城内一时半会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威胁了,可还是会如此损失惨重。重伤两个千夫长不说,三百精英战士也是死去数十个。

早在他接到大祭司的命令,来到凉山城持破城法器埋阵尺,援助昊鲁等人之时,虽然表面顺从,但内心就已经很是不满。昊鲁等七人,以使他们这里千夫长中最出色的七个人,再加上足有两万大军,怎么会攻不下一个小小的孤城。

而到了现在,那股不满终于是化作了愤怒,爆发了出来。他并没有对只半下死手,已经白白折损了那么多人,他当然不会对自己的部下痛下杀手。

这反而像是做给其他人看的,告知尚存的昊鲁等人,他蒙格,已是将他们的所作所为忍耐到了极限。

“嗯?”突然,蒙格全身的汗毛倒竖,所有的细胞似乎都在呐喊一样,他的灵力不受他自己控制一样躁动起来。

那是早在他的感知之前,他的身体面临未知的危险预警,提醒蒙格。

下一刻,蒙格如临大敌,如他所料不错,那是一股恐怖的杀意,在他没有感知到之前,身体做出的下意识反应。他第一时间想到,可能是凉山城背后的幕后黑手出现了,想要偷袭他,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扩散自己的感知能力,想要探查出那股威胁究竟是来自于哪里,但是当他专心寻找时,那股杀意却不见了。

那股杀意持续时间之短,甚至让蒙格怀疑自己是否是多心了,其实并没有什么杀意,是自己太多疑虑于现在愤怒所致。

在蒙格不远处,只半从城墙外侧站起来,他眼神阴冷,揩去嘴角的血迹,并看向自己拇指上的血液,一阵沉默。

“”他目光看向正在感知周围,无暇顾及自己这里的情况,眼神中,充满冷翳。

那股杀意,除却蒙格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察觉。

听到只半被蒙格打到墙上的声响,昊鲁也是加快脚步赶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之前,他晚只半一步,撼动平民房屋里的几块碎石,覆盖在南越那已看不出面容的凄惨尸体上,算是为其做了一道墓碑,让他不至于曝尸于此。

并且,他散发灵力,将天空上盘旋的几只秃鹫震得一个粉碎,而后,他深深地看了那乱石堆一眼,这才跟着只半去往城门那里迎接蒙格。

“”看到昊鲁过来这边,蒙格默不作声,觉得之前恐怕是自己多心了,并没有那股杀意存在,不然的话,他现在不会一点踪迹都寻不到。

杀意的外放与回收,需要时间与过程,如果真的出现过的话,总会有一点蛛丝马迹。

第四十四章 护送

而现在,这里没有半点蛛丝马迹可寻,以蒙格的感知能力,相信这座城中还没有谁的杀意可以瞒得过他,所以他没有在意那股杀意,唯一让他在意的,是这凉山城内未知的那个上界来人。

他看向刚刚过来的昊鲁,说道:“你们简直就是一群饭桶。”

“护城法阵已被我破除,这个城池里暂时没有什么东西还能顽抗,也没什么还能威胁到你们。”

“就是这样,你们还能把带进来的这些人损失到这种地步”

昊鲁看向蒙格,听了他这几句话,又看到嘴角溢血的只半,便是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他紧握双拳,对于蒙格的所作所为,甚至是对自己与其他人的侮辱都没有反驳,因为,他根本没有什么好反驳的,事实就是这样。

面对仅一百多人的阵容,他们却还是能打成这样,的确不应该。南越的个人能力,超乎他们的想象,费了一番力气,若不是昊鲁自己及时相救,恐怕现在溪和已经没命了,和南越一起共赴黄泉。

“是我的失职。”哪怕心中再多不满,此刻也必须压下去,在这里没有必要与蒙格产生争执,不然的话,只会是自己没有好果子吃。

在大荒族中,万夫长比千夫长要重要多少,他心中有数。这一切,还是要归咎于自己太弱了,怪不得别人,所以他现在绝口不提这件事,任打任骂,都不会露出自己的丝毫不满。

“城中,还有人么?”蒙格吐出一口气,稍微从紧张的状态中放松了下来,以他的感知,这方圆数十米的范围之内,没有再感受到那股杀意,他走上前去,没有理会只半,直接向昊鲁问道。

“城内深处,大概是最接近凉山城后城门的地带,那里聚集了一些人,想来是未能走脱的平民。”昊鲁看了一眼只半,而后对蒙格说道。

说来奇怪,昊鲁之前赶到只半所在的民屋之时,只能感受到自南越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气,至于其他的气息则很细微,若不是他再三感受,怕是一丁点都感觉不到,这城里,还有那么多的活人。

但是只半才到那里一会儿工夫,还在不停折磨南越,却可以准确地说出城中百姓所在的未知,与大概的人数,这的确让他有些惊讶。

只半的这种感知能力,比自己强上了太多,但在之前,他的感知能力却没有那么出色过,甚至在七人之中,要排在末尾。

怎么他会如此敏锐地感觉到城中尚存平民呢?这让昊鲁费解,不过他没有多想,即便多想一些什么,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

其实,在蒙格进城时,就连他的感知能力,都是只是堪堪可以察觉到城内尚有活人,但具体方位与数量多少,他难以短时间内探查清楚。

而只半几乎是瞬间就都探查到了,这很诡异。

“那就去把他们清除干净,这座城里,不要留一个人族的活口。”蒙格冷冷地说道,不带有一丝感情,就好像他们即将要杀的,只是牲口而已,而非活生生的人。

在他们看来,人族毕竟是与大荒族不同的,他们对于人族没有怜悯的心,有的只是沉浸在杀戮当中的快感,就像人族碾死一只蚂蚁,甚至是用水淹没整个蚂蚁窝,大部分人都不会有什么愧疚之心,更不要提什么怜悯与自责,根本不存在。

昊鲁听到蒙格的指令,点头说道:“我这就去办”说着,他看向重伤的溪和与诚复,对着金岚说道,“他们两人,就先交给你吧将他们先带回去,带到大营里,接下来的事情,已经无需他们参与了”

闻言,金岚点头,溪和与诚复两人,的确伤势很重,诚复还好,但溪和那里,就不好说了。

在先前被南越重伤后,他更是怒火攻心,不只是因为伤势加重还是被气晕了,就那么昏迷了过去,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他的生命气息已经越来越薄弱了,马上就要消逝了,这大事不妙,他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

金岚必须立刻将他带回大营里去,需要大祭司出手相救。只是,他伤成这样,能不能救得回来都是两说。就算侥幸捡回一条命,他也几乎没什么作用了,短时间内,就如同废人一个,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

这样的结局,大祭司肯定无法接受,所以大祭司是否会浪费时间与精力救助溪和,都不一定,有可能就那么放任他死去,不管不顾。

但不论如何,都必须带溪和回去,不然的话,注定是个死局。

“你们分出五十人,护送金岚千夫长与其他两位千夫长回营”

“剩下的人,跟着蒙格万夫长,与我们搜查整座城池。”昊鲁叫来大荒族精英战士中的一人,对他说道。

“是。”那人点头,对昊鲁抱拳行礼,说道。

先前战斗的时候,这些精英战士也阵亡了数十人,但数量并不多,还可以继续执行其他任务。

“让城外的一部分人进来,代替我们探查这座城。”这时,蒙格开口说道,“另外,让城外剩余的人,将整座城围起来,如果待会儿城内发出了什么动静,就火速进来支援。”

“是。”昊鲁点头,他大概猜到了蒙格的意思,蒙格想直接去平民集中的地方,将他们尽数除掉。

因为,直到现在这种局面,荼临天都没有露面,而他逃离凉山城的可能性极小,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不然的话护城法阵没有人可以将其重启。

他们不知道荼临天在等什么,但他们知道,荼临天不可能放任那些无辜的人不管,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都肯定还要保护他们。只要直接对那些平民下手,就肯定会引出荼临天。

而那个时候,说不定荼临天背后的老狐狸也会被引出来,以大荒族这里的这些兵力,他们不怕拿不下来。

“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金岚走到蒙格身边,对其行礼,而后看了昊鲁一眼,便是带着溪和与诚复出城。

只半早已走到蒙格的身后,他眼神阴翳,先前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塑。

他之前还对城内活着的人很感兴趣,想要虐杀他们,享受其中的快乐。然而现在他们就要去城内深处,他却再没有半点兴致可言,面容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目光空洞,表情木然。

待昊鲁等人吩咐完毕后,他们也是随着蒙格一起,带着几百人,朝着城内深处走去。只半就那么跟在队伍的最后方,一路向前走去。

凉山城外。

经过蒙格的允许后,金岚带着五十个大荒族精英战士,护送溪和与诚复回到大营中去。虽然金岚可以以很快的速度行进,但他们还是都骑着马,一方面,是因为要带着两个重伤的人,另一方面则是,其余五十人跟不上金岚的速度,为了这队人马不脱节,他便选择全部人骑马前进,而他将溪和与诚复放置在马车中。

只是这样的话,他们要稍微耽搁一点时间,至少需要半个时辰多的时间,才能够回到大营中去。

溪和的情况说不上多好,甚至已经十分恶劣了,他一直昏迷不醒,身体发热,已经到了滚烫的程度,他已经不再流血了,就算为其堵住伤口,但因为之前血液都快流干了,效果不显著。

金岚坐在马车前,长叹一声,在他看来,溪和多半是没救了,不久之前还在一起战斗的战友,现在却变成了这般凄惨的样子,让他一阵唏嘘。

他担心,自己是否也会像溪和一样,就那么突然地死去。他不想死,因为,他在仪火界都还有眷恋,他娶了人族女子为妻,两人很恩爱。虽然被大荒族内诟病,甚至许多百夫长都因此而看不起自己,但他也不曾后悔过,顶着来自大祭司的巨大压力,与人族女子成婚。

人族女子并不知道金岚的底细,所以过得很幸福,没有像他这般那么多的顾虑。两人甚至剩下一对儿女,可以说是很圆满。

诚复那里则是比溪和好上很多,起码还有意识,并且还能自主行动,如今已经在车内打坐,尽可能地自行调息。

一行人就那么前进,整个云海山脉都快被他们拿下,所以方圆数百里都很安全。

本该是如此。

啪。

车队的最后,末尾的那个大荒族战士从马上坠落,倒地不起。

他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外伤,肉身也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很健康。甚至,如果可以内视的话,他们的灵力都不曾紊乱,还很充盈。

这不是个例,慢慢的,一个接一个的大荒族战士失去意识,从马上掉到地上。

这速度很快,并且从远处看去很诡异,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那五十个精英战士全部从马上坠落,马儿像是受惊了一般,嘶鸣起来,并且向四面八方逃窜。

“嗯?”先前金岚没有注意到这种诡异的情况,他从马车上向后方看去。

第四十五章 金岚遇袭

金岚闻声向后看去,那些大荒族战士竟然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从马上坠落。

这太诡异了,就像是五十人同时着了魔一样,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就那么倒下去了,令金岚背后发毛,额头冒出冷汗。

“走!”突然间,金岚像是被鬼迷心窍了一般,竟有一股沉沉的睡意袭来,让他险些失去意识。他大喝出声,使自己强行夺回意识,没有就那么睡去,可以说是险而又险了。

他忽然意识到,那五十个大荒族精英战士,恐怕也是遇到了和自己相似的情况,但他们的精神力显然没有金岚那般强大,轻易地就中了招,没有防备地倒下。

这让金岚心中一惊,冷汗直冒,他不知道究竟是谁竟然敢袭击自己,就在他刚出凉山城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出手了,根本没有等待多少时间。

恐怕他早就被人盯上了,对方是有预谋的下手,一下子就解决掉所有大荒族战士,悄无声息,等到金岚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全部倒下了,没能派上作用。

这不是金岚反应迟钝,不过他到底是放下的戒备,没有外放感知力,十数米之内的范围内有人倒下,他没有第一时间察觉,直到所有人都失去意识,马儿嘶鸣,这才引起他的注意,但已经迟了,太晚了,来不及做出什么补救。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才刚出城多久,就遇袭了。不过云海山脉这里不是已经基本上快被他们夺取了吗?这是什么人敢在这种关头袭击他们?金岚想不通。

他们攻城之前已经将这里探查了个仔细,明确地知道云海山脉内已经没有什么大的威胁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再加上这里有万夫长蒙格与大祭司坐镇,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才是。

“莫非是上界来者?莫非是他袭击了这里?”金岚惊呼出声,想到这种可能性,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必死无疑。

但他摇头,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上界来者,是为了保护凉山城,才出手相助的,这在重启护城法阵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来一些端倪。

他并没有直接与大荒族对抗,而是以一种偏防守的手段,抵御大荒族的进攻,不然的话,他早该在大荒族进城的时候就出手才对,根本不必拖延到现在。

更何况,金岚已经出城,对城内的平民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从这一角度上看,即便是上界来者,也没有必要与时间对他出手了。

上界来者更应该应对的,应该是城中的蒙格等人,那边都还没有解决,又怎么会轮到自己这里呢。

而且,金岚也不相信,这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蒙格会被那么快地解决掉,这不现实。

况且,城外还有一万多大荒族战士,不可能瞬间就解决掉,而自己没有察觉。

一万多人,仅是呐喊一声,都足够震动天上地下,更遑论现在这里死一般的寂静了。

所以,现在出手的不可能是上界之人,这让金岚这里稍稍安心了一些,那样的话,自己还是有一些对抗的实力,不会被碾压,白白死在这里。

但他还是不知道会是谁进攻自己,这样的话,自己对对方可以说是一点都不了解,那是未知的进攻手段,而对方,可能还了解自己。

金岚孤立无援,五十战士尽数倒下,看似没有再战的可能,而溪和与诚复重伤,能够不拖他的后腿已是不错了。

但如果不是上界来者,金岚有自信可以应对,凉山城附近即便有威胁已是不大。

来袭之人没有去袭击蒙格等人,反而是来找上自己,这证明那人无法与蒙格抗衡,而是挑软柿子捏。

“是大武王朝来人么?这个时候过来,又有什么意义?”金岚目光阴冷,认定对方是大武王朝之人,因为守不住城池,但也不愿意什么都不做,而是找到自己这里,看作是薄弱的环节,用来泄愤。

虽然这种想法看似不太合理,但除此之外,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别的可能性了。

即便金岚不认为对方可以吃定自己,但保险起见,他还是打算通知在城中的昊鲁等人,自己遇袭,不能托大,他还不能死在这里。

金岚从怀中取出事先昊鲁交给他的传讯水晶,便是将灵力注入其中,想要与昊鲁联系。

嗡。

水晶碎片发光,将要联系到昊鲁。

就在这时,躺在马车内重伤不醒的溪和猛然瞪大了双眼,他直挺挺地做起来,机械地转动着自己的头颅,将早就蒙上鲜血的双眼,看向金岚。

“什么?”金岚一脸不可思议,甚至被他吓到了,溪和浑身是血,此刻动作又这般诡异,让他猝不及防。

“溪和你”金岚诧异,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溪和此刻苏醒,是好事,但他不明白,他本以为溪和已经支撑不到回到大营中去了,可现在又突然苏醒。

不等金岚再度询问溪和状态如何,溪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满是鲜血,血肉模糊的手掌,直接将金岚手中的传讯水晶一把捏碎!

“溪和!?你在做什么?!!”金岚惊呼出声,一脸震惊地看着溪和。

溪和是疯了吗?还是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就算他不知道现在自己被袭击,也不会刚刚醒来就把传讯水晶捏碎,这太奇怪了,没有理由会那么做。

他千不该万不该,将金岚唯一的传讯水晶捏碎了,那么昊鲁那里就不会知道自己这里遇袭了,还会认为自己即将安全将两人送达大营。

啪。

就在溪和诡异地将金岚手中传讯水晶捏碎的瞬间,溪和的双眼像是凸出来一般,并且失去水分,就那么干瘪下去,眼皮外翻,又那么直挺挺地到了下去。

这不寻常的一幕,惊醒了金岚,他尝试想要将诚复拉出马车,脱离这里。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马车已经遇袭,袭击的人肯定是以未知的手法,短暂地控制了溪和,让他做出这样的行为。达成目的后,不知是不再进行控制,还是溪和的身体本就重伤在身,现在超过负荷,就那么倒下去,失去了唯一一点虚弱的鼻息。

千夫长溪和,身死!这种死亡的方式,实在是太过憋屈,生前恐怕还带着对南越的愤恨,后他一步,共赴黄泉。

如果金岚猜测不错的话,马车里已经不能再待下去,诚复也是重伤,现在还在调息的状态。如果之前那股昏昏欲睡的感觉,就是要被操控的前兆的话,金岚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只是勉强抵挡,那么现在意志力大幅下降的诚复,将不会有任何抵抗余地!

砰!

在金岚即将触碰到诚复身体的刹那,他像是碰到了肉眼不可见的屏障,将他与诚复隔离,使他无法带着诚复一起离开马车的范围。

“啧”金岚皱眉,迫不得已,因为时间紧迫,他只得自己脱离马车。

“吁!”

也就是金岚落地马车数米外的瞬间,那匹马也是长嘶一声,急停在原地。

金岚谨慎地盯着马车那里,没有逃跑,他还想尝试将诚复拉出来,况且对手也未必比他强,就算斗不过,他也有自信逃跑。

这里不论是距离凉山城还是大营,都很近,只要他与敌人拉开一段距离,就可以到蒙格或是大祭司的身边,那样他就安全了。

他不相信云海山脉内,至今有可以威胁到这两人的存在。那样的话,他就算是无恙的,根本不可能会出事。

而正当金岚想仔细观察车内动静的时候,他发现,不远处的那些大荒族战士竟然是在此时,一个接一个地站了起来。

“”金岚沉默,将注意力转移到大荒族战士那里,并不认为现在那些人苏醒是一件好事情。

因为他已经是知道,对方是以一种操控他人身体的方式进攻,那么现在,那些战士很可能也被操控了。

这样的话,对于金岚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人数优势,突然变成了人数劣势,这很痛苦。

而马车这里现在并没有什么动静,让他暂时安心,可以不用分心,专注大荒族战士那里即可。

但他也没有放松对马车内的警惕,就怕对方来个出其不意,指东打西,那样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因为距离不远,所以金岚可以清楚地看清,那些战士眼神空洞,动作僵硬,像是丧尸一般,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地向自己走来。

他们对于自己身体的掌控,像是刚刚学习如何走路的婴儿,甚至有几个在走路过程中竟还摔倒,再是爬起来,继续想自己这里走来。

只是肉眼可见的,他们对于自己的肉身掌控越来越娴熟,不再会出现自己走路摔倒这种低级的错误,对身体的掌控也越来越熟练,与常人无异。

突然,有一个战士竟是朝着金岚跑过去,速度不慢,比猎豹还要快,他身后的那些人,也立刻跟上,五十人,尽数朝着金岚这里冲过来。

第四十六章 灵力飞针

他们适应自己的身体的速度很快,现在能够掌握的力量也很多,已是完全与身体匹配了,没有出现排异现象。

眨眼间,第一个大荒族精英战士已是逼迫到金岚的面前,抽出腰间的朴刀,狠狠地朝着金岚的头,劈砍下去。

朴刀来袭,金岚没有躲闪也没有逃避,想要硬接下这一招,看看现在这些战士的斤两。

因为,即便那些战士已经欺身到来,理应应该很危险才对,但金岚并不那么觉得,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压力,跟平时面对那些战士时候的感觉一样。

也就是说,如果金岚所料不错的话,那些战士实际上并没有被强化,还是跟通常一样的水平。只是身体的控制权不再归属与他们,而是属于那个未知的来袭者。

唰。

刀光落下,砍了个空,金岚很轻易地躲闪开,并没有被朴刀击中。这一下让他心中有数,并且证实了之前的猜测,那些战士,的的确确是没有变强的,无论是身体机能还是体内灵力,都没有大幅上涨,轻微的变化都没有一点,这让金岚放心,没有太过在意,暂时松了一口气。

那第一个战士扑了个空后,没有第一时间追击,而是保持一刀砍下的那个姿势,呆楞在那里,整个人的动作很僵硬,此刻更像是雕塑一般,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失去了动力。这让金岚心中思衬,联想到很多。或许这种控制他人的手段,并没有那么高超,只要寻找其中的特点与弱点,说不定就是可以破解,把现在的形势化被动为主动。

虽然第一个大荒族战士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可他身后那四十九个战士依旧向金岚这里,扑杀过来。

金岚眉头一皱,拉开身距,从袖袍中,掏出几根银针。

嗖嗖。

金岚双手四个指缝夹着八根银针,瞬间射在四个大荒族战士身上各自的两个穴位上,那四个人的身体顿时像打了个激灵一样,突然立住,没有再前进。那是金岚用银针封住了他们的几个穴位,可以使他们在短时间之内无法动弹。

虽然大荒族之人的肉身普遍比较强,而眼前的这五十人更是其中的精英,普通的银针很难扎进他们的身体,几乎不可能,更遑论是封住穴位了。

但金岚不同,他以一种很巧妙的手法,讲自己的灵力柔和地注入银针中,使即便是在普通不过的银针,都不会粉碎,可以蕴含包裹着那股灵力,变得非凡,进而可以刺入大荒族战士的身体,从而封住他们的穴位。

而这也正是金岚的拿手好戏,是他最擅长的领域。这一手炉火纯青的银针,在千夫长中,也是令人头疼的存在。这种针法虽然不如昊鲁等人的战法那般,刚猛并且暴发性很强,却不失自己独有的阴柔。这种手法最是出其不意,同等的境界之中,第一次面对金岚的人,难免会因此而吃亏。

毕竟,金岚的肉身之力也不弱,也有正面肉搏的实力与底气,再加上这一手防不胜防的银针,就算昊鲁与其正面争斗,都很头疼,第一次面对的话,都没有几成的胜算。

这种手法,用来对付被别人操控身体的大荒族战士来说,可以说是再好不过的,是金岚最愿意看到的局面。

他所用银针封住的穴位,只是暂时性地使他们失去行动能力,在原地动弹不得,除此之外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就连皮外伤都没有。

而且其他那些战士,就算看到前面几人被银针封住,动弹不得,也没有刻意地去躲避银针的落点,还是会很直接地吃上这一记银针。

转眼间,又是有三十多人被金岚封住穴位,他索性以灵气化作灵力飞针,堵住大荒族战士们的穴位,还能为自己省下一些银针,以防不测。

唰唰。

金岚的动作很快,眼下,就只有八个人没有被他封住,还在向其进攻。

在飞针的过程中,金岚一直在注意躲闪那些战士们的进攻,在尽量不伤害他们的情况下躲避朴刀,这说起来容易,实际上却很难,毕竟数十个人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寻常人的话,早就被砍成肉泥了。

更遑论,还要像对待陶瓷器一样,小心翼翼地对待他们,这更是难上加难。

但金岚却很容易地做到,甚至有几分悠哉的感觉,他的步法很灵动,看似没有章法,实际上每一步的飘动都很扼要,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将自身的动作幅度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呢。

他的身材比起常人来说,算是高大不少,却是能用类似缩骨的方式,收紧自己的关节与肉身,避免被擦伤。

其实,若论对自身肉体精密性的研究,金岚已经算是很有造诣了,甚至要超过很多万夫长,更不要说是同级别的昊鲁等人,根本没得比。

他就像是一条泥鳅般,哪怕是在战场上,都难被针对,反而他的飞针攻击,让敌人措手不及,却又无可奈何。

而正当他打算解决掉最后八个人的时候,他发现,那八个人的动作突然变得迅速而多变了起来,不再像之前一样,慢吞吞地并且目的很单纯,一下子就会被人看穿。

“嗯速度变快了么”金岚察觉到那八个战士的变化,速度有所上升,那气势与底蕴也变得更足,想来是肉身之力也加强了一些,但还远远未到金岚应对不了的地步。

“嗯?“金岚皱眉,在他先前思索的时候,仅是一个走神的功夫,那战士手中的朴刀便是顺着他的脸颊划过,甚至划断了他的几根头发。这看似没有什么危险,但恐怕并不是这样,这其中怕是有什么变化。

金岚的步伐灵动,而大荒族战士的攻击呆板并且单一,就算不曾学会金岚这种步法,也可以通过适应那种单调的节奏,从而躲避朴刀的劈砍。但现在金岚的步伐却不起作用了。

这不是他分心导致,而是大荒族战士的刀法变了,变得很快,一招未中再换一招,比之先前进步了太多。

只是,他们这八个人所使用的刀法,也不像是大荒族内部所传授的,很诡异,就连金岚都是见所未见。

这种刀法虽然不是很高深,但八个人在一起共同施展,就比之前难缠地多了,不是那么容易去对付。

如果是八个与金岚同境界的人,去施展这种刀法的话,恐怕不到十个回合,金岚就会支撑不住,成为一个刀下亡魂。

好在,这八个人虽然刀法变得老道与精湛了起来,但境界修为还是没有丝毫的上涨,这对于金岚来说是个好消息,不会陷入到被动的局面当中去。

哪怕肉身之力如今上涨了一些,但到底没有达到百夫长的级别,只是达到这些战士的肉身目前所能承受的极限,谈不上质变,金岚可以轻松应对。

金岚跟着那种刀法的节奏,同样地改变自己的步法,依旧还是轻松地躲过八个人的进攻,并穿针引线般地,以灵力化针,将那八人的穴道尽数地封住,使他们不能再动弹。

啪啪。

两根灵力化形成的飞针,应声刺入最后一个失控的大荒族战士的穴道上,终于,此地的五十个战士都被金岚控制住了,并且没有造成任何不必要的伤亡,这让金岚稍稍放下心来,还算不错。

先前那番消耗,他并没有损失多少体力,银针也没有浪费多少,所以他还很有底气,不惧怕来者侵犯。

只是现在对方不再冒头,反而使自己这里难办,不好找到对方,不知道他藏到何处去了。

金岚的感知能力,本来就不怎样,此刻算是荒郊野岭,他也只能感受到在场的这些人的气息。

现在,他将目光投到诚复所在的马车当中去,那马车除了马匹目光呆滞,一动不动以外,车身完好无损,车内的诚复想来也是并无大碍。

先前,与那五十个人周旋的时候,金岚有意将他们引离马车,就怕他们无意之中伤害到如今昏迷不醒,并且手无缚鸡之力的诚复。

现在,那五十个人都被无伤地控制住了,马车内的诚复应该也还安全,不论偷袭金岚的人想做什么,都没有成功。

至少此刻,金岚是这么认为的。

“眼下紧要的,是确认诚复的情况,不能让他出现什么意外”金岚喃喃说道,朝着马车那里走去。

他现在必须保护好诚复,他此行的目的本来就是安全送回诚复两人,只是现在,溪和莫名其妙死去,他还没有搞清楚。并且现在再也无法与别人联络,这需要他必须谨慎行事,不能出现什么纰漏与不必要的损失。

现在,马车那里很安静,什么声响都没有,在其周围,十数个大荒族战士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什么感情也没有,看着的确有些瘆人。

但这些金岚都没有理会,他径直地向马车走去,要在第一时间确认诚复的情况。

第四十七章 诚复战金岚

金岚想要第一时间确认诚复的情况,保他无碍。如果对方没有继续袭击的话,金岚也不想久留此地,他会选择带着诚复迅速离开这里,将其带回大营,并将他被袭击的事情告诉大祭司,至于对策,就无需自己去想了。

而现在被封住穴道动弹不得的大荒族战士,金岚并没有想着把他们一起带走。

一是因为,这里足有五十个人,就算他有储物袋,但储物袋等级不够,不足以装下那么多人,况且,他将这些人尽可能地收入储物袋中,还需要不少的时间,这样太浪费时间,不划算。

二是因为,他还尚且不知,那躲在暗中,对他们虎视眈眈的偷袭者在何处,会在什么时候发动下一波攻势,敌在暗,我在明,局势有些被动,能不久留的话,就尽可能地提早离开,这样承担的风险,也就会越是小。

这并非是他绝情,而是情况所逼,迫不得已才那么做的。在金岚眼中看来,越是在这种关键时刻,越是要做出弃卒保帅的行为,尽可能地减少犹豫。

思考间,他便是打算接近马车,将诚复带出来,而后两人先行一步,回到大营中,至于留在此地的那五十人,如果待他回来时还活着的话,就还能得救。

如果不能的话,恐怕也是只能枉死在这里了。并不是金岚无情,而是这样做的确是解决目前状况的最好办法,除此之外,金岚想不到更合适的方法。

“嗯?这不是诚复的气息!”正当金岚接近马车的时候,马车之中,慢慢地有一股灵力扩散开来,他本以为那是诚复的灵力,他调息完毕,恢复了一定的状态,不再失去意识。

可他细细一想,这不可能!

因为现在散发出来的这股灵力,很强大,不论是质还是量,都不是一个受伤的人可以散发出来的,更不要说诚复本也就是个千夫长,受伤后不可能还有这般底蕴。

他对诚复再了解不过,是一起征战多年的战友,对于彼此气息与底牌手段等之间的了解,更胜他人,他不可能认错。那气息绝不可能是诚复的。

他这段时间内不在场,不在马车之内,也就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他尝试用感知能力去感应,但就像进入了灰蒙蒙地大雾里一般,什么也探查不到,什么人的气息也感受不到。

之前,他与五十名被控制的大荒族战士那里,到底是浪费了一点时间,不能抽出身来保护诚复。

眼下这种情况,他并不十分了解是如何,但结合不久前发生的事,再蠢的人也大概能够猜到,诚复被控制了。

或许是因为诚复修为较高,并不能瞬间就被控制住,所以偷袭金岚的人率先将五十名战士控制住,与金岚周旋,拖延时间,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控制诚复!

金岚心头一沉,知晓自己中了对方的计,但他依旧没有逃跑。

因为,他推断出,来袭击自己的人,应该只有一个人,不然的话,早该在他对付五十个战士的时候,就一同出手了,不会一直等待到现在。

而那个人,至今都没有露面,而是以控制他人身体的能力参与战斗。

“只能躲起来战斗的能力,那就是他的弱点。”金岚猜想道,来袭之人如果没有他人的身体作为媒介,恐怕自身的战斗能力就会大幅下降,不足为惧,而且在控制他人的时候,也抽不出手来亲身上阵。

再加上,诚复之前受的伤太严重了,就算控制他身体的人感受不到痛觉,他操控起诚复的时候,也依旧会被伤势所限制。能够做出的动作有限,经脉受阻,灵力运行不畅,实力大幅下降,已经不是金岚的对手。

只是那股爆发出来的灵力,是唯一让金岚在意的,那瞬间的爆发力,令金岚都是触目惊心,比自己的灵力底蕴要强上一线。

轰!

这时,马车突然炸裂开来,就连前面的两只马匹,都被震得血肉横飞,当场在空中解体,十分血腥。

金岚眉头紧皱,严阵以待,那股灵力波动,到底是不能让他小觑,不然的话,很有可能横死在这里。

爆炸产生的烟尘逐渐散去,身处在那中心的,则是诚复。

“什么?”待金岚看清此时诚复的状态时,他惊呼出声,一脸不可思议。

令金岚大为震惊的是,,此刻的诚复虽然衣襟破裂,但他本来浑身鲜血,血肉模糊,有好几个血窟窿,血液都快流干了。而现在,那些伤势竟然全都不见了,气血极为旺盛,强盛到了极点。

那股血气之力,比起诚复巅峰的时候都要强上不少,让金岚都是倍感压力。

诚复的身体失去了血色,甚至转变成了暗灰色,目光空洞,不论是瞳孔变黑,仔细看去,整个眼球都是漆黑一片。

他的身体此刻变得枯瘦,不再具有大荒族那种强壮魁梧的身形,变得更像正常的人族。

只是,那股幽幽的气息,令得金岚背后发毛,如同在深夜里,置身在一片墓地之中,使人不寒而栗,这种形容在目前是最贴切的。

金岚如临大敌,眼下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要复杂一些,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你是何人?为什么要袭击我等?”感受到了诚复的身体现在已经不由他控制,金岚对着那具身体说道。

那种冷幽幽的气息,的确根本不是诚复会拥有的,是属于另外的人,这点金岚很确定。

诚复身体的控制权被人夺走了,至于他现在是死是活,金岚无法确定。来者不善,如果接下来的战斗他留情的话,恐怕今天会死在这里的,就会是自己了。

这让他心中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全力出手,事到如今,已经无路可退,联系不上昊鲁与大祭司,这里的异常只能靠自己去解决。

“”诚复的身体,没有回复,就那么站在那里,冷幽幽的气息依旧,人却像是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

“呼”突然,诚复的身体呼出一口浊气,那口浊气中,有血液,也有一些别的什么,金岚没有看清,也没有感受得到,不是很确定。

但他戒备起来,诚复的身体,此刻终于是有所动作,他必须要万分小心。

“自戳双目双耳,斩去双手双脚,废掉全身经脉,我可以不杀你,留你贱命。”诚复的身体开口,漆黑的眼珠看向金岚,不带有任何的感情。

他的语气,虽然很平缓,却似乎是带着一股不容他人拒绝的威严,令金岚心头一震。

诚复的身体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还在攀升,似乎没有止境一般,很快就要达到诚复生前的极限,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再这样拖下去的话,眼前的诚复,就不是金岚可以应对的了,他必死无疑,没有挣扎的余地。

所以,现在,就是出手的最好时机!

“痴心妄想你以为你是什么?敢这样羞辱我?”金岚怒极反笑,实在是先前诚复的身体说的话太过狂妄,令他震怒。

毕竟,自金岚来到仪火界之后,还没有谁曾以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他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并且他认为,这是那具身体现在的主人在拖延时间,因为他的力量还没有回复完全,灵力也在不断上涨,现在不是他最佳的状态。

他在等待自己灵力充足,可以一击毙命金岚,那样最保险。

金岚并不认为对方会放过自己,如果自己真的照做了,才是最为愚蠢的。

嗖!

下一刻,金岚出手了,不再跟他多废话,也不给他适应诚复身体的时间。

他迅速甩出十数根银针,并在其中注入了自己的灵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诚复的身体的多个穴位,打算将其的动作与灵力完全封住,不给任何机会。

银针虽小,但在金岚的灵力加持之下,将其包裹,此刻化作了袖剑般大小粗细,威能莫测,破空而去,更具杀伤力,甚至,已经可以和昊鲁等人的大剑长刀等兵器对抗。

很难想象,若是这些银针全部命中的话,就算是完备状态下的诚复,都会被扎成一个马蜂窝,根本活不下来。

这灵力银针的瞬间破坏性并不比得过溪和等人的必杀,但他的精髓却是在对穴位的把控,一旦得手,那将比硬碰硬的对抗更为折磨与显著。对付境界比自己高之人的时候,更是如此,有奇效。

那是金岚最为凌厉的攻势,转眼间就是全力出手,没有什么试探性的出手与保留。

银针飞过,还未到诚复身前,他的身体便是感受到被针刺一般的感觉,那不是错觉,而是真实存在,银针的威力巨大,还未命中,就对瞄准的穴位造成了一定影响,让他的动作稍显迟钝。

“有点意思但却还是雕虫小技”感受到自身的变化,诚复的身体开口,虽然稍微称赞了金岚的手段,但他还是看不上眼,不觉得有什么危机。

第四十八章 激战

面对着金岚这一波必杀的全力攻势,诚复的身体此刻显得很淡然,没有惊慌,哪怕如今并不是他最佳的状态,也没有慌忙躲闪。

因为,在他看来,不论现在的金岚使出什么手段,都没用,雕虫小技而已,有何足挂齿?

他抬起手掌,那股冷幽幽的气息逐渐向他的手掌那里汇聚,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灰蒙蒙的屏障。那屏障之中像是有着雾气一般,看不清个真切,诡谲莫测。

灰蒙蒙的屏障,渐渐浮现,似是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将那已是被金岚催动地自四面八方而来的灵力银针吸引过去。

灵力银针嗡嗡作响,大多数都被吸引过去了,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金岚的灵力银针一经出手,仍可控制方向。

只是当一次性放出太多数量的银针时,他也只能控制个大概方位,并不能十分精确地控制每一根银针。再加上,他与诚复的身体,相距不过数米,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更是没有什么时间与反应可以掌控银针。

这也就导致,大部分的灵力银针都被灰蒙蒙的屏障控制住了。

诚复此刻将大量的灵力注入灰色的屏障中,那冷幽幽的气息开始侵蚀灵力银针,与银针上的灵力相抗衡,两者都想将对方吞噬。

不过,还是有数根灵力银针没有被屏障所束缚,绕开了那里,在金岚的控制之下,朝着诚复身体上的几个穴位刺去。

因为大部分的银针都被他扣住了,不能再自由行动,金岚只得更改灵力银针飞行的轨迹,将原本瞄准的十数个穴位,更改成了比较重要的几个穴位。

如果这十多根银针不能同时全部命中的话,那般效果将会下降很多,金岚原本想要定住他的身体,并且暂时封印他的灵力,但现在已经没有条件那么做了。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转移银针的落点,打算消耗诚复体内的灵力,止住他那股不断攀升的灵力的态势。

嗤嗤。

几声轻响,灵力银针应声刺入诚复的穴位,虽然大部分的灵力银针被拦截,大概有十多根,但这几根终于是命中,对其造成了一些影响。

“嗯?”诚复身形不稳,体内的灵力稍微紊乱了一个瞬间,但也仅此而已。他那灰蒙蒙的屏障产生了一点虚影,他很快反应过来,重新注入灵力,稳定了手中屏障,将其余的一些银针牢牢地控制住,没有让他们脱离开来。

控制诚复身体的那个人没有想到,眼前的大荒族千夫长,可以伤到自己,是他大意了,太小看眼前之人。

因为此刻,他体内灵力不断攀升的态势被止住了,不再提升自己的灵力,这让他意外,没想到眼前的人有这样的手段。

他的状态已经不再回复,仅仅是刚刚好达到,诚复本人肉身与修为的巅峰,这让他皱眉,有些不满,可能会耽误一些时间。

他身体上的那几根银针,其上的灵力已经灌入了自己的身体,如果自己想要将其驱散的话,需要时间,分心的状态下,则要更久。

叮。

他将身体上的银针弹出,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这几根银针完成了它们的使命,对于失去灵力包裹的银针,金岚也无法再控制它们回来,就那么放置在那里。

原本,随着诚复的不断变强,屏障外的十数根银针,渐渐变得弱势,就要被那冷幽幽的气息吞噬了,无法再进一步。

而现在,诚复体内那股源源不断的力量终止了,没有那么强,与那十数根银针上的灵力算是势均力敌,难以很快分出高下。

“有点意思”诚复的身体说道,虽然语气发生了变化,但此时声带所发出的声音,与诚复本人一模一样。

“你放弃了可以苟活下去的机会,一心寻死,我会给你个痛快。”他说道,用着诚复的声音,令金岚感到诡异的同时也很愤恨。

“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了不成?从他的身体里滚出去!”金岚说道,虽然那偷袭者占据了诚复的身体,但自己也不得不出手,自己不可能站在这里挨打。但是,金岚并不知道对方使用什么手法操控了诚复的身体,那怕是到现在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所以,他也无法得知用什么手段才可以将诚复的身体控制权夺回来。而且,他现在伤势已经不复存在,根本看不出不久之前还是重伤,如果留手的话,吃亏的反而是自己。

不过,对于金岚来说还是有好消息的,他的战斗方式更加匹配现在这种情况,可以利用银针限制诚复的动作。

如果事情顺利的话,封住诚复身体上的几十个穴位,他不仅无法动弹,还无法调动体内灵力,那样的话,说不定就是可以将诚复的身体控制权夺回来。

诚复被夺去身体控制权之时,已是非常虚弱,刚刚从昏迷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才开始调息而已。

时间耽误太久的话,金岚怕对诚复本人造成什么影响。所以,此刻反倒是他的压力更大一些,要速战速决。

金岚先是变招,将自己的灵力凝练,化作飞针,继续从侧方进攻诚复。

因为,现在诚复还在抵抗先前那些灵力银针,那灵力银针的锐利程度与破坏性稍微出乎他的预料,他没想到,虽然他还没能达到最巅峰的状态,但现在也已经回复了四成左右,不该陷入苦战才对,一切都应该摧枯拉朽。

这与他还尚未适应诚复的身体也有关,四成的实力都发挥不出多少,一下子大打折扣。

诚复左手上的屏障抵挡银针,不能轻易放开,不然的话,十数根银针再加上十数根飞针一起对他施压,他一时半会应对不了,能够挡下大部分,也总会有漏网之鱼,每次都会有几根封住自己的穴位,那就会变得更难反抗。

他陷入了很被动的局面!

嗖嗖!

飞针来袭,已是容不得他再过多思考,他打算飞身躲避,暂时不选择硬碰硬。

“什么?”在他准备起身的瞬间,他发觉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已经晚了。

他腾空而起,但只有不到两米的高度,几乎是正好达到飞针的落点,简直是直接接住了所有的飞针!

“该死!”诚复第一次有些慌了,没能想到这一点,他先前被封住的穴位,限制了他的灵力运行,这也就导致他的身体机能有所下降。但时间紧迫,他没有时间去探查到底是哪里的机能下降了。

他小看了金岚,认为那些银针只是能够封住他的灵力增幅而已,没想到连身体机能都可以限制。

这也是因为他距离全盛状态太远了,不然的话,这种小伎俩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他疏忽了,现在是在大荒族千夫长的体内,不是他原本的身体。

诚复不得已右手生成屏障,硬生生地去抵挡那些飞针,因为那些飞针都是灵力所化,所以与右手屏障上的碰撞并没有先前那么焦灼,将屏障扎出裂痕后,就那么消散,失去灵力供应。

诚复没有足够的时间做好防备,这次漏掉了更多的飞针,虽然灵力飞针没有银针那般效果显著,但架不住数量多。

灵力飞针在金岚的操控下,竟是如同鬼魅一般,神出鬼没地融入屏障,竟是与屏障融为一体而没有两者互相排斥。

这是金岚的手段,也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他对于灵力的把控精密度,能够像他这般的在千夫长中屈指可数。

那些飞针竟然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诚复的左臂,无一例外地扎中了他左臂上的穴位。

“呃”诚复一阵吃痛,整条手臂都像是痉挛了一样,使不上力气,灵力自然也无法流动,进而维持屏障的存在。

那屏障此刻虚化,显然无法支撑太久,而那些灵力银针攻势依旧,很快就要破开屏障的束缚,攻击到诚复的身体。

见到攻击即将得手,金岚难得地露出一丝喜色。

因为,据他的估计,如果先前被屏障困住的银针得手了的话,可以顺利地控制住诚复的肉身动作,让他完全不能动弹。

那时的诚复,就像个肉靶子一样,无论如何也躲不过金岚的飞针。到了那个时候,金岚可以封住他的灵力,尝试将诚复解救出来。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际上在半盏茶的功夫就结束了,所以在金岚看来,诚复还有救。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金岚放松了警惕,认为袭击他们的人不过如此,能够稍微占取一点先机,也不过是他们这里有两个重伤无法战斗的人。

“把你逮住了看你还能不能像之前那样叫嚣!”

“杀!”金岚大吼,临近诚复的身前,又是取出数根银针,射向诚复屏障,加快那屏障瓦解的速度。

啪啪。

屏障上,裂痕愈来愈多,在金岚的攻势之下终于已经坚持不住,彻底碎裂开来。

那些银针更是如鱼得水,解开了束缚,刺向诚复的左臂!

第四十九章 再动

至今,距离金岚与占据了诚复身体的神秘人战斗,过去不过仅仅盏茶功夫,这一切说来话长,实际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两者实力相近,就算神秘人有再多的手段,因为自身状态未能回复完全的原因,都不能够施展,就如同没有掌握一样,金岚也就没有什么劣势。

两人的实力差距被无限地缩进了,那么决定胜负归属的,就是战斗的经验多少,与瞬间的决断正确与否。

在这两点上,金岚也是不差。能够混到如今这个千夫长的地位,可想而知他经历了多少场战斗,根本不会犯低级失误,也不会紧张,有的只是久经沙场之人才会磨练出的淡然与冷静。

而至今为止,金岚的每一个决定都可以说是正确的,带来的收益很大,至少在这段时间内他限制住了眼前之人实力的不断上涨,给自己带来了莫大的优势,不然的话,等到眼前人回复了全部实力,根据金岚的估计,恐怕少说都能够跟万夫长蒙格过上几招。

“诚复“现在可以说是很恼怒,空有一身气力而使不出来,他被金岚完全克制,正巧碰到专精穴道的金岚,如若不然的话,若是昊鲁等人在这里与之交战的话,在他全盛的状态下,有自信可以秒杀,不会出现任何的意外。

这正是金岚的好运之处,遇见了他最擅长对付的人,将对方的穴位锁住,就可以限制对方的灵力增长。强行将对方拉至和自己一个水平线。

现在,诚复显得很被动,他身体本来就中了银针的穴位攻击,短时间内已经不能变得更加强大,这让他一时慌乱了阵脚,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没有在预料之内,被金岚打了个措手不及。

实际上,这是他不了解金岚,先前,他本有机会了解到这些千夫长甚至是万夫长的情报,但他没有这么选择,认为不过都是蝼蚁,即便可以交战,即便无法秒杀,他也不会输,只是战斗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可是没想到,他这才刚刚出手,就吃瘪,没能迅速拿下金岚,从而陷入了很被动的境地。

他过于自信与自负了,才招致这种下场,不过即便到了现在,他也依旧不认为自己会输,就算那些银针已经袭来,他也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唔是我小看此人了,不该如此,还好没有碰上此行我真正的敌人,不然的话,我可能就真的要葬身在这小小的下界了真是耻辱。”诚复暗暗想到,认清了事实,没有恼羞成怒而失去理智,不再小看金岚。

嘭!

终于,诚复手中的屏障终于是禁受不住银针与飞针的不断进攻,在此时碎裂开来。

而现在,诚复全无防备,整个身体都暴露在外,不受屏障的保护。

就算如此,以金岚如今的水平与灵力底蕴,也无法再多追加银针了,控制这十数根,就已经是极致。

毕竟,他不只是要以其余灵力化针压制诚复,还要将银针上覆盖灵力,如此一来二去,消耗灵力也很多。并且也无法分下心来再多控制,不然的话,只会使所有银针精密度下降不少,不复这般威力。

眼见诚复毫无防备,并且没有了屏障的压制,那些银针变得更为凌厉,破空而去,仿佛化作了十数把利剑一般,带着锐不可当的穿刺力,尽数刺向诚复的左臂!

此刻诚复距离银针太近了,凭他现在的状态,根本避无可避!

嗤嗤嗤嗤!

几乎是同一时间,如此之多的银针与灵力飞针,扎进诚复的左臂,使其看上去像是刺猬一般。

然而,即便如此,都没有一滴鲜血溅出,那不是诚复如今的肉身刀枪不入,反而是金岚将力度控制地太过精妙了。因为,那些银针的破坏力,最少都可以洞穿没有护城法阵保护的凉山城的城墙,更不要说一具肉身而已,就算是大荒族千夫长的肉身,都顶不住。

不得不赞叹金岚的手法,前一秒还带有如此之大的破坏性,在刺入诚复表皮的瞬间,那股刚强之力便是转化为了阴柔之力,不会刺穿他的的手臂。

因为金岚想尽可能地不伤害诚复的身体,他本就身负重伤,等他重新夺回身体控制权的时候,不知道身上的伤势是否会像现在一样,所以他不敢冒这个险,不愿意反过来是自己杀死了诚复。

眼见诚复无法躲避他这些银针,他便心中有数,知道对方再无反抗之力了。

不光是整个手臂被废掉了,先前还控制住了他身体的多个穴位,在其灵力无法再增长的基础上,如今还限制了他行动,使他无法自由行动。

那样的话,诚复他就无疑变成了一个活靶子,再也躲不开金岚的飞针攻击,只能任他宰割。

果然,被金岚这种攻势命中后,诚复现在动作缓慢,肉眼可见地可以看出,而他本人也感觉全身都像是被灌满了铅一般,一举一动都很是费力。

那是因为,金岚的银针起到了作用,阻碍了诚复身体体内气的流动,才让他动作都变得迟缓。

他竭尽全力,想要向后退去,与金岚拉开一些距离,却收效甚微,远没有之前迅速。

这会很艰难,只是移动了十数米的距离就几乎让他用尽全力,想要再动弹一点都很吃力。

那是因为,那些灵力飞针此刻就像是毒素一般,渗入他的体内,通过血液与经脉,通向五脏六腑,就练筋骨之间都不能幸免,或多或少被影响。

不得不说,金岚的手段实在是高超,他的飞针手段精进许多,加上他最近境界又是有所突破,一对一的话,昊鲁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这也是因为他的打法克制诚复,再加上那人实在是太过小看金岚,没有把他当做一回事,这才轻易中招,落入下风。

金岚知道现在大局已定,凡是中了他这般银针攻势的人,基本上都是无法反抗。

如果说诚复的状态再好上一些的话,说不定是可以强行挣脱开来,但他现在的实力,最多只能和诚复本人巅峰状态五五开而已,所以金岚并不忌惮,更何况他现在已经被限制住了,在他眼里更是不具有任何威胁。

他站在诚复身前,保持一定的距离,没有贸然接近。就是到了如此关头,他也没有小觑眼前之人,毕竟,能够无声无息解决掉五十个精英战士,并且还具备占据他人身体这种手段之人,他都没有小看的理由。

如若不是自己刚刚好克制眼前之人的话,换做昊鲁等不精通封印穴位的人在这里的话,很大可能性会饮恨。

他打算继续动手,不想跟那人废话,担心会给他时间适应或者解除被封住的那股状态。

而且,金岚发现,诚复的身体,眼神已是呆滞,就好像失去意识一般,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抗的打算。

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放下心来,依旧保有戒备,就怕对方趁自己不注意,杀出一个回马枪,那他就会前功尽弃了。

“哼不管你是否装死,都没有用了真以为我会上当不成?”金岚看向诚复,认为他设下圈套,想让自己接近他的身体,从而被偷袭。

虽然,金岚现在并不认为诚复可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有什么小动作,但他还是选择谨慎行事,不知是否是戮畏与那鲁多等人的无谓的死亡还在警戒着他,才让他这般小心。

他从袖中取出几根银针,与其保持距离,足有数米之隔,打算彻底封住他的穴道,让他彻底死心。

到了那个时候,金岚就可以尝试帮助诚复,将他身体的控制权夺回来。

直到现在,这短暂的战斗持续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他觉得时间还来得及。

况且,他还想尝试探一探对方的底细,看看对方到底是哪路来者,好通报大祭司,让他做好准备。

眼下是多事之秋,因为云海山脉之中的机缘就快要现世了,恐怕很多人都盯上了这里,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每一方势力都想争当这个黄雀。

金岚不想着立功,只求不在自身这里出现什么纰漏才好。

一念至此,金岚没有任何犹豫,将手中四根银针一甩,刺向诚复身体上的部分穴位!

突然,也就是金岚出手的瞬间,刚刚还倒地不起的精英战士猛地站起身,飞速向金岚身前冲来!

那大荒族精英战士似是不能掌控自身平衡,他的动作太突然,踉踉跄跄,险些摔倒,但还是扑到了金岚面前。

他张开双臂,将金岚刚刚射出去的银针全部接下,因为是刚出手,那股锐不可当的破坏力尚在,他的身体自然承受不住,下一秒就被炸得四分五裂!

“什么?!!”金岚惊呼,猝不及防,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想到,那些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自以为已经被解决了的战士,此刻竟然动了起来,还替诚复挡住了那些银针!

第五十章 全盛

“什么?!!”金岚万万没有想到,那些先前出现异常,似是被人控制的大荒族战士竟然又动了起来!

他本以为,那些人全都被他控制住了,不能随意动弹,失去威胁性才对,这才让他能够安心对付诚复现在的身体,而至刚才为止都是这样,没有任何意外。

但此刻,却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出了乱子,他出手的银针被挡下了,直接把那个战士身体打炸了!

那个战士现在会动,显然就是为了去当一个人肉靶子,接下那致命的四根银针,让金岚无法进一步限制诚复身体的动作,为他解了围。

而且,虽然只是一瞬间,金岚却是清楚地看到了,那个战士的眼中有光彩,不像是失去了意识一样,也不像是先前那五十个战士被催眠了一样,动作单一,没有目的性。

眼前此刻炸裂开来的战士,目的性很强,就是为了帮诚复挡下这对于他来说无解的四根银针。

他时机把握地太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有人蓄意为之的,只是,金岚搞不明白,此地与他战斗的,应该只有那个控制了诚复身体的人才对,再也没有第二个了。

不然的话,他根本没有必要隐忍到现在,早就会出手,与控制诚复身体的那个人一起对自己出手,那样的话,别说自己还能够封印诚复身体的部分穴位,就连与他们两人对抗的能力都没有,会毫无还手之力,又怎么可能一度占据上风?

如果,控制大荒族精英战士的那个人,与控制诚复的人不是同一方势力的呢?

不可能。

这种想法只是在金岚的脑海中出现瞬间,就被他否决,因为,那大荒族战士被控制而产生的行为,就是为了帮助诚复拖延时间,不让他被金岚死死地控制,好脱开身来,不然的话,不论如何都不会用肉身去抵挡那四根银针。

而且,金岚能够感觉到,第一个来袭之人不是远距离操控诚复的,而是像是闯入了他的身体里一般,像是代替了诚复的灵魂那样,又或者与他融为一体,以这种方式控制他的身体。

既然这样的话,他就更不可能同时再控制其他人。而先前五十名大荒族战士一齐而动,更像是被催眠了,没有那么彻底地被控制,也只有最后几人才有较为精密的动作,其他人的动作实在是简陋不堪,像是在梦游一样。

这两人的手段相同,都是类似控制他人的身体,恐怕也有来自同一方势力的可能性,并且不低,最有可能。

“谁?”金岚向后退去,没有继续追击诚复,在他看来,这里肯定还有别人在,虎视眈眈,想要让他们两个继续斗下去,而他躲在暗处坐山观虎斗。

金岚警戒,先前与诚复战斗,他至少消耗了接近四成的灵力,好在没有透支自身的力量,就算还有袭击者,他也能斗上一斗。

如果他不是对手的话,他也有自信可以跑掉,最差的结局,或许就是将诚复的身体留在此地,当做诱饵了。

不过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话,他不会这么做。为了救出诚复,他已经做出了如此之大的努力,怎么会轻易放弃?

他戒备着,观察四方,想要确认,是否有第三方来者在那里出手偷袭。

但,此刻,金岚的四周很安静,风吹草动他都没有错过,就连碎石的滚动,他也尽收眼底,可却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也没有察觉到别人的气息。

“不好!”

突然,金兰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猛地一惊,转过头看向诚复那里。

果不其然,在那里,又是有两个大荒族精英战士站起来,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做着很诡异的动作,就像是婴孩一般,还不能对自己的身体控制自如。

那两个战士手持利剑,没有任何犹豫,像是将全部力气集中到了手臂上,对着诚复那被银针扎成刺猬似的左手,狠狠劈砍下去!

“该死中计了!”金岚暗骂,没想到,他与诚复对战,一直都很谨慎,没有出现什么失误与纰漏,却还是在最后关头判断失误,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事到如今,他如何看不出来,那几个大荒族战士也是被对方控制的,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能同时操控很多个人,并且,不缺少精密性,比起先前五十个大荒族战士齐动,要精确很多。不再像是被催眠一般。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对方或许一开始就在藏拙,没有动用最强手段,留有余地,让金岚这里错误地估计了对方的战力与手段,进而判断失误。

所以,在那大荒族战士为诚复挡刀的那一刻,他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那是控制诚复之人的手段,甚至还向后躲闪,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也耽误了很多时间。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中计了,刚刚迟疑了,没有上去追击诚复,错过了最佳时机。

剎!

鲜血飞溅,诚复的左臂硬生生地被砍了下来。

一时间,他的肩膀那里血流如注,涌出大量鲜血。

那来袭者很聪明,已经感觉到,金岚的银针对自身的灵力,虽然有一定的封印作用,但那不是永久封印,甚至也很难持续多久的时间,只有片刻,但眼下对付自己却是绰绰有余。

那银针像是阀门一般,只要命中,就可以将身体里面的灵力堵住,无法再迅速运行,他的灵力也就无法再继续增长了。

而现在,他连同整个胳膊都彻底砍下来了,那么那穴位的限制自然就没有用了。

“你以为,我为什么中了你的银针,移动那么困难,都要后退到这里?”诚复的身体开口,语气变化,变成了之前袭击者的口吻,他看向金岚,无喜无怒,冷幽幽地说道。

金岚背后发毛,感到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对方的压制力形成了,让自己这里难以招架,他没有想到,只是一个念头的失误而已,就让这场战斗的胜负对他呈现压倒性的不利。

金岚看向诚复的四周,这时才发现,先前他们两人战斗,金岚特意拉开了距离,将诚复引离倒在地上的大荒族精英战士,以免误伤。

而现在,不知何时,诚复竟然不知不觉地撤到了那里,他的周围已有许多失去意识的战士。

这让金岚恍然大悟,并且吃惊不已。

“你你早就算计好了?”金岚颤抖发声,对方之所以竭尽全力也要后退,就是为了接近那些昏迷不醒的大荒族战士,好重新控制他们,利用他的身体与利剑,解除金岚的银针对诚复的肉体的限制。

那是他唯一脱身的方法,中了金岚的银针,并且他没有失误,每一个都准确无比地刺入了相应的穴位,效果显著。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自己强行冲破穴道,慢慢地,他就会从被动的局势转变为必败的战局,再无翻盘的可能性。

但那来袭者,不偏不倚,就是抓住了唯一翻盘的可能,最开始的留手,成为了骗过金岚的障眼法,让他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的目的,才让他这里成功脱困,转被动为主动。

如今,虽然诚复损失一臂,血流不止,但与此同时,他的灵力开始暴涨起来,那股先前强行被金岚用银针压制下去的灵力增幅,此刻又是冒了出来,气势一往无前,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束缚他了。

金岚前庭发麻,额头直冒冷汗,因为,那股威压太强大了,先前他还托大,认为自己可以与其一战,就算他恢复到了全盛的状态,自己也有信心,就算不敌,也可以逃走,不会身死在这里。

但现在,他却不那么认为,并且感受到了恐惧。

他还是低估了来袭者的真实实力,并且是远远低估了,那是他无论如何都战胜不了的敌人。本来,不久前他甚至一度压制,就要把他逼到绝境里面去了,但自己最终还是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葬送了大好的局面,把必胜的战斗,拱手让人。

这拱手让人的代价,太大了,金岚承受不起,那是死的代价!

金岚知道,他现在已经难逃一死!

“走!”瞬间,金岚的本能反应爆发出来,本来他的脑袋已经一片空白,面对至强者,他甚至忘记了逃跑,呆愣在原地,已是等死的架势。

但现在,生的本能代替了他脑内的混乱,他要不顾一切地逃跑,不放过任何可以生还的机会!

金岚凌空而起,要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不论是现在已经变成四十九个的大荒族精英战士,还是半死不活的诚复,他都无暇顾及了。

轰!

在他腾空的瞬间,一股恐怖的无形重力压迫他,将他直接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砰!

金岚整个人都是被深深地扣进地底,那股重力太恐怖了,甚至影响了空间,使空间都产生些许的扭曲。

现在,那人的实力回复,比之前强盛太多太多,金岚无论如何挣扎,都逃不出他的手心!

第五十一章 死里逃生

来袭之人如今的状态全部恢复,才让金岚感受到个真切,让他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犹如鸿沟,不论他如何挣扎,都难以跨越。

先前,他本有的最后的机会,已经将那人控制住了,但随着他的决策失误,这最后的机会,也没有把握住,此刻金岚所面临的,正是死局!

“咳”金岚咳血,那股重力超乎想象,是寻常的数倍不止,如今叠加在一起,让他一时难以承受地住。

这股重力,仿佛并不只是针对他的肉身,让他的肉身吃力,无法抵挡。更多的,像是一种灵力的压制,是一种威压,让他无法脱身。

不然的话,只是数倍的重力加持,还不至于让他这里那么狼狈,也不会到无法反抗,只能任人鱼肉的地步。

实在是,他与来袭者的境界差距太大了,无论什么手段都弥补不了,令他感到绝望。

咔咔。

那股重力竟然还在成倍增长,简直要碾碎金岚的血肉,他的肋骨断了好几根,刚才便是肋骨被压断的声音,好在没有伤及他的内脏。

“该死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金岚咳血,心中恼怒与悔恨,他算计了对方那么久,却没想到在最后的关头被反算计,使得他的努力全部功亏一篑,就差那么一点,就可以将对方击败,并且救出诚复了。

但现在,他不仅谁也没能就出来,反而是要搭进去自己的性命!

“该死该死该死啊”金岚不停地咒骂着,置身于深陷的地坑之中,那不断加强的重力简直是要直接把他碾死在这里,不论他想干什么,都对抗不过那恐怖的重力,被压制的死死地。

他无法抬起头,只能艰难地转动眼球,吃力地看向站在深坑之外,一脸讥讽之色的“诚复”。

在金岚看来,诚复不过是小人得志罢了,若不是自己这里出现了致命的失误,此刻面临生死之危险的,反而是那该死的控制了诚复的身体的人!

在这种危机关头,金岚没有想到在遥远障壁之外的大荒族族人,也没有想到现在是同一阵营的大祭司与昊鲁等人,更没有思念他在仪火界的人族家眷,他认为自己命不该绝!

即便是这种必死之局下,金岚都没有认头,他虽然身体被压制,不能动弹,但他的大脑依旧在飞速地运转,在思考各种可能性,要在那不足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中,寻找出他唯一的生机!

虽然金岚自己还没有认命,但在诚复的眼中,他此刻已经不得不认命了,只能等待死亡,如今已是全盛状态下的他,不在惧怕任何人,神挡杀神,魔挡杀魔。

他不就之前盯准了出城的金岚下手,也有这样的目的,自己不是全盛状态,还没有完全控制谁的身体,实力更是下降了太多,肯定不能正面与大荒族对抗,不然的话就是自寻死路。

所以他挑了金岚这一行人当软柿子捏,早就侦查清楚了情况,两个重伤之人以及五十个不值一提的低境界之人,自然不值一提,唯一有所威胁的,便是金岚了。

只是这唯一一点的威胁,都差点要了他的命,还好他曾经留手,给了金岚错误判断的伏笔,这才能够一转局势,反败为胜。

而现在,全盛状态下的他,直面万夫长都能够不惧,可以与之一战,甚至可以不放在眼里。但他终于还是提起了谨慎之心,没有之前那么膨胀,这里毕竟还是大荒族的大营,自己不能够这样肆无忌惮,再吃一些亏的话,恐怕真的要葬送在这里了。

一个小小的千夫长而已,都可以给自己造成差点解决不了的麻烦,如果他再如此不在意下去的话,与后面的敌人交战,付出的代价也只会是死亡。

所以,与金岚这一战,倒是为他敲响了警钟,就算他之前再怎么看不起下界,现在也要重新审视审视,大荒族这里所能给他带来的威胁了。

“嗯”他盯着金岚,感受到了对方还尚未死心,还想要挣扎,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

他没有说话,将重力的力度加强,更是不给金岚任何生的可能,他这里并不打算手下留情,直接下死手,不让金岚活下去。

现在,他的伤势已经被他止住了,不再恶化,左臂那里不再流血,伤口在他灵力的催动下,缓缓愈合。

“说实话你的确曾给我造成不小的麻烦现在,我给你一个痛快,送你上路,不会太痛苦。”他冷漠地看向金岚,虽说后者给他造成了些许的意外,但他并不打算折磨金岚,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直接结果他。

“呃”金岚想说些什么,但此刻,他就连开口说话都很难,那股重力太玄妙了,不止针对肉身,还压制了灵力,让他这里怎么样都走不脱。

他知晓,如果自己再不能挣脱的话,必定会死在这里,活活被那种无形的压力给碾成肉酱不可。

“嗯?”诚复抬起头,看向半空中,他从那里感受到了气流的变化,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动。

“银针?什么时候?”他仔细看去,看清那是五根银针,悬空在那里。

诚然是现在的诚复,都没有感应到金岚是在什么时候丢出那五根银针。

依他现在的感应能力,不该如此,再细微的动静也逃不过他的感知。

“是那个时候吗?”诚复回想刚刚的场景,在他控制其他大荒族战士将其手臂斩断的时候,恐怕金岚并没有只顾着震惊与自责,还给自己留了后手。

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回复全盛的状态,感知能力就没有那么强,而且在他控制其他人的时候,主要控制的那个人的状态更是会大幅下降,在这样的夜色里,说是变成了睁眼瞎都不过分,几乎什么也看不到。

也就是那时,不论金岚做什么,他都无法察觉,更不要说阻止。

不过,对于现在的诚复来说,这五根银针改变不了什么。若是之前的话,或许他还会忌惮几分,但现在,就是五十根银针,他都不惧。

“就五根银针而已你还想做什么?真当我还是刚才的我不成?”诚复轻蔑地笑道,没有把这五根银针当做一回事。

嗡。

五根银针破空而来,直取诚复的头颅。

“哼蚍蜉撼树。”诚复抬起手掌,就要把那五根银针捏个粉碎。

如今以他的状态,覆盖了灵力的银针也无法伤他分毫,只要无法刺入他的皮肤的话,就没法造成先前那样的效果。

那五根银针看似迅速,立时就要接近诚复的手掌,可就在下一刻,那五根银针却犹如鬼魅一般,划过诚复的指尖,于他手掌前划过了一道半弧形曲线,便是朝着金岚飞去。

那银针飞行速度极快,就算现在诚复发觉银针的目标不是自己,也没时间阻止。

“你还想耍什么花招?”诚复眯起眼睛,在他看来,现在的金岚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不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再把局势逆转来。

嗤。

五根银针,刺到了金岚的背部,并且,缓缓的,五根银针不光只是灵力涌入进去,而是整根针完全没入了他的体内。

没有一滴血溅出来,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金岚还是被那股重力压制,没有脱困。

“无论你做什么,都是负隅顽抗罢了,给我死来!”这一刻,浩荡的灵力从诚复的身体上爆发,那股排山倒海般的气势,使得他脚下的大地震裂,空气中的波动犹如潮水般激荡,凉山城本就所剩无几的天地灵力似是都被他压制。

轰!诚复一掌拍下,波动犹如音波一般,层层叠进,裹挟灵力。

他打算全力出手,一巴掌拍死金岚!

轰!

一声巨大的声响传出,金岚所在的地坑,瞬间被诚复打得更加稀碎,像是能容纳数十个人的墓地一样,大地被他打裂开来,瞬间砂石与泥土混成的烟雾腾出,遮盖视线。

诚复本以为那是他将金岚整个人拍碎的声音,因为他已经避无可避,被彻底压制,根本动不了,也就躲不开这令他必死的一击。

“嗯?!”诚复心中震惊,因为他发现,那一掌并没有拍死金岚,甚至都没有命中,因为他此刻已经不在那深陷的地坑中,感应不到他的气息。

若是一掌之下,尸骨无存,血液什么的都蒸发了,的确可能发生,但绝对不可能感受不到气息。

这也就是说,金岚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逃过一劫,没有死在这一掌之下!?

“这不可能!”诚复有些恼怒出声,在他看来,这是不可接受的,他好歹是全力出手,怎么可能连一个小小的千夫长都干不掉?

金岚整个人都不见了,他一直没有解除重力对他的压制,他若是能跑,早就跑掉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难道是那五根银针?”诚复想起,金岚似乎是用银针做了什么手脚,但他觉得改变不了战局,当时没有在意。

第五十二章 一掌拍死

先前,金岚留有后手,在他被重力压制地不能动弹的时候,曾事先丢出五根银针,悬空在两人头顶的半空,没有接下来的动向。

而那个时候诚复还没有恢复状态,并且分心控制了其他大荒族的战士,感知能力更是大不如前,这才对那五根银针的出现,一点察觉都没有。

本以为,那五根银针是金岚最后的挣扎手段,想要攻击自己这里。他根本无惧,如今他现在的灵力底蕴,五根银针根本就无法刺入他的皮肤,所以他没有在意,认为不论如何金岚都翻不出什么水花,无论如何抵抗都难逃一死。

但没想到,那五根银针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而是金岚自己!

那五根银针从金岚的背部刺入他的身体,不只是其上覆盖的灵力,更是整根针都没入进去了。

“嗯?”诚复如今的感知能力太强,方圆数里之内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更别提现在半空中那如同彗星般的流光。

先前,千钧一发之际,金岚使用的那五根银针,并没有进攻诚复,因为金岚的心中也清楚,那五根银针对于现在的诚复所能造成的伤害,也不过只是挠痒痒而已,只能暂缓自己的死亡一秒钟。

所以,他干脆破釜沉舟,将五根银针作用在自己的身上,瞬间激发自己的潜力,让自己的战力飞速提升,这样才能够冲破那重力对于自己的压制。

五根银针,对应金岚体内的五脏,也就是肝、心、脾、肺、肾这五大器官。虽然大荒族与人族是两个不同的种族,也不同属于仪火界,但不论是什么种族,化作人形之后,都会具备五脏,功能也与人族几乎相同。

除却个别族类之外,其他尽皆如此。

这五脏主生化和储藏精、气、血、津液和神,又被称作为五神脏,在人族看来,修行之道,五神脏的作用,不可谓不小。

因为五神脏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又与五体,也就是筋、脉、肉、皮、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修炼某些功法时,也需要注重这其中的联系,一些功法的催动,有时不只是需要灵力作为支撑,更是需要五脏发挥各自的作用。

在金岚等人的境界中,只是灵力或是境界的单纯压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有的时候,一些怪异奇术,也能够起到出奇制胜的效果,而有些人,将五脏之力修炼到极限,照样可以手段通天,甚至也能够打破障壁,沟通两界。

只是这种人终归还是少数,仪火界甚至不曾有人记录。

甚至,一些秘法,可以通过激活五神脏的内在潜力,达到突破境界的作用,这算是禁书,并不常见,在仪火界更是基本没有见到什么人使用过,因为代价太大了。

眼下,金岚便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虽然他现在看似脱离了诚复的掌控,没有被他一掌拍死,得以苟活。但若是内视他的体内,也能够看到一片惨象。

他的五脏被银针刺入,那五根银针由原本的亮银色,霎时间便是变成了漆黑之色,那抹漆黑之上,被他本身的鲜血覆盖,那鲜血此刻也有血红色逐渐转变成紫黑色。

那是他的血液被银针侵蚀,银针若无灵力覆盖的话,蕴藏在其中的毒素就会被彻底地激发出来,这也算金岚的后手,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那种毒素,并非针对肉体,而是针对器官,以及周天灵力,所以,这才需要用灵力覆盖刺穿皮肤,再以银针之中的毒素,破坏敌人的内在。

现在,金岚的五脏在不断地萎缩与溃烂,那便是他此刻激发内在潜力的代价,极为惨重。

“咳”金岚咳血,化作流光,眨眼间便窜到了天上,就连现在的诚复的感应力一时都捕捉不到,并且速度极快,远超诚复的想象,这才几秒钟的时间,已经距他数里之隔,

那种速度,就连诚复都追不上。

但现在,就连诚复吐出的鲜血,都变成了紫黑色,他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比其逃离的速度还要快地在恶化。

这种情况已经影响到了他的皮肤,在逐渐变黑,像是植物枯萎一样,他的皮与肉在龟裂,像是墙壁的碎屑一样,在逐渐掉落,凋零。

他支付的代价不仅如此,就算他这回能够逃过一劫,以后也只能成个瘫痪的废人,这不是外在肉体的瘫痪,而是五脏的瘫痪,五脏几乎没有了,萎缩到了极致,影响他体内许多功能,就算强如大荒族的肉身都不可能安然无恙。

银针的毒素会残留在他的体内,渐渐渗入到血肉之中,甚至是钻进骨髓,让他生不如死。并且需要不断地换血,这才能够勉强活下来。

他的修为再也不可能提高,千夫长就已经是极限,他透支了太多的潜力,瞬间爆发了全部的灵力,他的后半生已经无望变得更强。

这也是为什么金岚能够在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原因,这种阴损的手法,一旦中了他的银针,就基本无解,内脏等会逐渐崩溃殆尽,神仙难救,就算能够捡回一命,付出巨大代价不说,都很有可能瘫痪。

此刻的金岚,那股变强的气势与灵力都在逐渐削弱,若是现在的他,或许已经无法脱离重力的控制了。

但只是这段时间,他到底是到了安全的范围,那样的速度太快了,诚复无法追上,再有不到盏茶的功夫,就可以回到大营之中,那里,有大祭司在,任谁也无法造次,有去无回。

并且,他可以乞求大祭司,让他帮自己吊住一条命,不让自己在短时间内枯萎死亡,日后虽然会瘫痪,但在他看来,也比死在这里要强。

毕竟,他还有很多的眷恋,不论是在大荒族,还是仪火界,都是如此。

实际上,金岚不知道的是,就算他拼命逃回了营中,那里也空无一人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大祭司,此刻根本不在大营之中!

等他到了那里,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也只是等死而已了。

他心中的活下去的希望,实际上已经不在了。

轰!

诚复所在之处,怒火冲天,简直是要化作实体一样,冲破天宇。

他现在恼羞成怒,愤恨交加,他已经追不上金岚了,并且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更不能贸然追进。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小小的大荒族千夫长,竟然两次算计了自己,这两次,他都中计了,一次让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一次则是让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跑。

这对于他来说,是耻辱,简直不可原谅!

就像是想要捏死一只蚂蚁,却几次三番不能如意,这让他无法接受。

“呼咳咳咳,必须必须尽快到大祭司那里”金岚咳血,他的身体在迅速恶化,再过不久,他就连御空的力气都没有,坠落到地上。

但他到底还是可以撑到回到大营之中,到了那里,他就安全了。

“花棠”金岚喃喃,现在,他的感官都是变弱,眼前一片模糊与漆黑,什么也看不清了,却好像感觉到有人在轻抚他的脸,又好像看到她的盈盈笑意,他口中挂念的,便是他在仪火界的人族妻子。

在这次出征凉山城之前,他答应过她,会安全回来,虽然花棠并不知道金岚是大荒族人,也并不知道他是要去攻打凉山城,但她知道金岚这一行会很危险,想要同他一起,却屡次被拒绝,最后她让步,便是嘱托他,要安全归来。

彼时,他曾教她练剑,与她一起在山村中生活过一段时间,他还记得她最喜欢在山野中游玩,他与她的相识,也是在大山之中,他将她从猛虎的口中救了出来,那便是他们两人的缘起。

金岚曾顶着巨大的压力,与花棠成婚,那时,他被整个大营中的大荒族排挤,认为他是败类,与蛮荒之地的人结合,丢尽他们的脸。

他受尽无数人的白眼与冷嘲热讽,但每次当和花棠在一起的时候,那些不愉快都会烟消云散。

他曾想,这或许就是他会爱她如此之深的理由。

“对不起,花棠这次我如果能活着回去一定哪里也不去,就在你的身边”金岚苦笑,他知道他这一生已经完了,但如果可以和花棠厮守终生的话,他并不后悔。

“我一定”

轰!

恐怖的灵力,如山崩地裂般的威势,化作巨大的漆黑掌印,不知从何处袭来,将金岚自半空中拍了个粉碎,尸骨无存!

轰!

那一掌将金岚湮灭,轰击到了大地之上,地面轰然崩塌,被巨大的掌印轰地四分五裂,一眼望去,尽是漆黑,不知有多么深,就如同深渊一般。

“谁?!”见到金岚在远处被人杀灭,诚复又惊又怒,那一掌威力太大,让他如临大敌,远非金岚可比。

那是他真正的敌人,就算是他这种状态,也需要全力出手,胜负依然仍未可知。

第五十三章 辰己与鹿笙

轰!

那一掌,直接将金岚整个人在空中拍烂,血与肉爆开,并在那掌风之中被湮灭,就连一滴血都没有剩下,死了个干干净净。

甚至,就连金岚本人的气息,都尽数被掌风席卷,浩荡的灵力扩散开来,将金岚的气息瞬间吞没,甚至无法感知到。

金岚,就像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般,他所存活的痕迹被全部抹去了!

这一点,被诚复察觉,在金岚逃离时他曾短暂追逐一段时间,但无奈距离越来越远,他渐渐跟不上金岚的速度,就快要放弃。

因为他知道金岚要逃往哪里,也知道在金岚的目的地,大荒族大营那里,有大荒族的大祭司坐镇,自己欺负欺负这些千夫长的确绰绰有余,但若是跟大祭司斗上一斗的话,自己怕是还没有那个资格,也没有那种能耐。

可是,现在,金岚被其他人在半路截杀了,根本没有逃到大荒族大营,无需自己出手,已经毙命,死的不能再死。对方雷霆出手,甚至诚复都没有注意到,等到他感受到的时候,金岚的尸身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轰隆隆!

地面剧烈震动,那是将金岚一掌拍死的那一招所致,地面上出现深不见底的地坑,黑乎乎一片,如同蛛网一般的裂痕自深坑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令人见到触目惊心。

这一掌的威力很大,若是自己毫无防备吃上这么一掌,就算的确可以不死,怕也是要重伤。

更何况,这一掌出现地悄无声息,距离这么远,诚复这里根本没有感应到,如果目标是自己的话,恐怕也很难预见,就算察觉到了,躲闪起来也有很大的困难。

诚复如临大敌,并不知道来者是谁,但多半不是什么友方,接下来可能会对自己出手。

先前,在那巨大掌印落下的一瞬间,他曾有那么一瞬间,感受到了对方的气息,但也就那么一瞬间而已,并没有让他可以把握到对方的位置与气息。

也就是说,到了现在,自己在明,对方在暗,这个局面没有改变。

那种未知的手段,令诚复心头一沉,先前他对金岚的愤恨都是消失不见。金岚已经是个死人了,并且尸骨无存,并不需要自己这里上心,他不想步金岚的后尘,不能死在这里。

不久之前,是他偷袭大荒族等人得手,几乎将对方全灭了,现在,他不想让这种事情重演,不想让那潜藏在未知角落里的人,当了黄雀。

这里静的可怕,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那裂痕处有碎石子向着深渊内滑动的声音,诚复沉住了气,没有动,他在等,等待对方先出手。

他有种预感,对方还没有彻底离开这里,还留在此地,距离不远,虎视眈眈,想要偷袭自己,一击毙命。

咔咔。

忽然,有着像是什么碎裂开来的声音传出,是来自诚复后方很远的距离,那声音很奇怪,听起来很清脆,但总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

轰!

下个瞬间,一股震天动地的声响传出,与之而来的,是更快到诚复这里的灵力气浪!

那股气浪,并不是热量与气息所化,而是一种单纯地以灵力蕴含其中的气浪,恐怖的程度令诚复心中震撼!

“什么情况?!!”诚复下意识开口,但他意识到这种灵力气浪不是藏在暗处的那个人释放,那个方向恐怕是凉山城那边。

这么短的时间内,击杀金岚的人不可能到凉山城,没有那种条件,也没有时间,就算他真的去往凉山城,诚复也一定能够感知到,不可能傻傻地等在这里。

凉山城那边,恐怕有什么巨大的变故这种级别的气浪,已经难以用恐怖二字来形容了!

轰!

气浪所过之处,那些如今倒地昏迷不醒的四十九个大荒族战士,竟然是瞬间就被淹没在其中,没有一点抵抗能力,像是金岚一样被湮灭,渣也不剩下。

诚复这里无论如何也走不脱,太近了,也太突然了,气浪席卷的速度极快,他必须在这里抵挡住才行。

“喝!”诚复大吼一声,汇聚自身灵力,形成一道屏障,将自己笼罩在其中,抵抗那股灵力气浪。

轰!

当那股气浪狠狠地拍在诚复凝聚的灵力屏障之上时,让他都是感受到了一定的压力,但好在那股气浪的后劲不足,只要他这里坚持个几秒十几秒,就可以捱过去,不会再受到威胁。

现在,诚复已经没有闲心思去管先前偷袭他的人,在他看来,那个人现在也分不出精力来对他出手,必须先把那股灵力气浪抵挡过去才行。

轰!

不知何时开始,那凉山城,此刻竟然轰然倒塌,独自坚守了数个月的凉山城,终于告破!

那股灵力气浪,似是从凉山城内部传出来,将整座城都几乎轰榻了,那种波动之下,恐怕城内的任何人都活不下来,就算是蒙格,也不得不逃,置身其中的话,恐怕也要死在那里!

凉山城内,火光冲天,生灵涂炭,那种气浪自城内席卷开来,怕是城中不会有任何生灵存活。

诚复距离那里太远了,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这股攻击力太强了,他只能一个劲儿地防守,不然的话,自己只会白白受伤。

那种灵力气浪,足足持续了十数息的时间才止息下来,其中的破坏力也渐渐下降,唯有瞬间爆发过来的气浪可以威胁到诚复这种级别的生灵,在之后的就差了很多。

诚复在察觉到现在气浪的程度对自己没有威胁后,才考虑那灵力气浪究竟是因何而来。

因为,在他看来,就算凉山城城内的人怎么折腾,也不可能折腾处这么大的动静。

而后,他思衬,怪不得时间那么久,都没有人来援助金岚,原来是在凉山城的大荒族也陷入了什么困境,这才脱不出身。

不过,他现在也无暇顾及那么多,他可还没有忘记,在他身边,还有个藏在暗处的偷袭了金兰的人,那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心中叹息,这才刚刚来到仪火界,就碰上了那么多的麻烦事,这跟他来到这里前得到的情报不太一样。

“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忽然,像是有人在他耳边轻语,他猛地一惊,下意识地左手一挥,甩出一道气刃,同时身体向后退去,想要拉开距离。

啪!

诚复的仅剩的右手被人抓住,像是钳子一般将他牢牢地抓住,悬在半空,没能撤离这里,被那只手定在这里。

诚复的速度很快,力量也很大,使得抓住他的人脚下的地面震得裂开来。

“你是谁?”诚复又惊又怒,没想到他居然这样被人抓住,对方的速度太快了,并且悄无声息,就像是鬼魅一样。

他定睛看去,那人是个中年男子,长相平平无奇,看衣着,像是人族的修士。

这让诚复心中更是震惊不已,在云海山脉内怎么会有这等修为的人族?在他得知的情报内,恐怕仪火界有此条件的也只有大武王朝而已。可是大武王朝不是已经放弃云海山脉,及其地下的机缘了吗?

怎么这时大武王朝的人会被自己碰上?

诚复没能跑掉,就被抓住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反击,自己这里损失一臂,状态说不上多好,并且,接下来他还有很重要的任务,在这里战斗,必须冒着很大的风险。

实际上,诚复不认识那张脸,如果他是荼临天或是烈屠等人的话,就会发现,那个人正是为了保护几百名凉山城修士,死在烈屠手下的孙擎!

他明明已经身死,不可能有复活与诈尸的可能,被荼临天嘱托其他人去埋葬了,却不想出现在这里!

“嗯?”诚复疑惑,虽然他不认识这张脸,不认识这个人,却能够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并且,抓住他的人似乎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不然的话,早就出手,不可能将半悬空的他放下来。

诚复落地,还是与孙擎拉开了一定的距离,警惕地看着他,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孙擎看着诚复,笑了笑,说道:“辰己,看来,你对术的掌握还差了一点意思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我换了一张脸而已,就不认得我了。”

听闻这句话,诚复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看向孙擎,喃喃道:“鹿笙?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占据着诚复身体的人,名为辰己,他一脸不可思议,看着同样占据了孙擎的身体的鹿笙,问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当然是协助你们夺取仪火界的机缘了”鹿笙耸了耸肩,说道。

“你对付一个大荒族的千夫长,都差点被他给跑了虽说你的确有小看他的因素,恢复状态后有多少有些膨胀,没有全力出手,这才给了他点机会”

“但这也说明你的实战经验差了一些,如果对上大荒族真正的强手,以及”鹿笙眼中杀机一闪。道:“同样来到这里的剑宫的那些人的话,恐怕就要饮恨在这个贫瘠之地了”

第五十四章 九墓派临

当鹿晟说到“剑宫”二字的时候,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意波动,似是与剑宫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不可化解,要处处为敌。

而辰己与鹿笙二人,也正是先前周北山与牧原提到的,与他们同属一个上界,并且接下来要一起争夺仪火界的机缘,两方有很大的过节,至少在年青一代这里,已经到了算是不死不休的程度了。

辰己与鹿笙,正是九墓派之人,两人算是同门师兄弟,是周北山与牧原二人此行的敌人,如果有可能的话,肯定会争个你死我活,不会留什么情面,见面就会下死手。

只是,与剑宫的二人猜测的不一样,九墓派的两人比他们到的要稍晚一些,等他们到的时候,凉山城已经被大荒族入侵了,况且,他们也是知道剑宫之人会来到这里,然而他们对于剑宫之人的去向以及所在位置也是不知道。

九墓派与剑宫在凉山城这里的四个人,皆是不知道对方的情况,更是不知道现在他们都在凉山城周围,距离已经很近了。

见到来者,是自己的师兄鹿笙,此刻辰己也是放下了警惕,对着鹿笙说道:“鹿笙师兄,先前,也是你出手,将那个逃跑的大荒族千夫长解决掉的吧?”

闻言,鹿笙双手抱胸,点了点头,似笑非笑说道:“没错,其实,早在你对他动手之前,我就已经到这里了只是我一直没有现身,也就没有出手,在那里躲藏起来,观战。”

辰己一脸无奈,满头黑线,他对着鹿笙说道:“鹿笙师兄,如果你早就已经到了的话,为什么不早点一起出手啊?你也看到了吧,与那个千夫长战斗的时候,我的确吃了点亏。”

“但我认为,他的那些针法,虽然不甚精妙,比起咱们九墓派中用针的师兄弟们差了很多,但那种打法的确克制我,给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如果我们的情报部能够靠谱一点的话,我就不会吃这种亏了,很快就能够把这些人都解决掉。”辰己环顾四周,见到满目狼藉与那些渣都不剩的大荒族战士,如此说道。

“你啊”鹿笙伸出食指,用力地戳了戳辰己的额头,说道:“你总是给自己找借口,我们的情报部怎么可能有时间将这下界的情报探查地一清二楚说到底,还是因为你的实战经验不足,在九墓派里修炼,就如同在温室里面成长,缺乏历练。”

“特别是你这种”鹿笙眉头一挑,说道:“长老的孙儿,享受的待遇不知道比别人好上多少,也没有经历什么生死搏杀,不知道在生死间游走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才会像现在这么狼狈。”

“人体傀儡之术在我们九墓派里,虽然算不得是什么不传之秘,但最少都是稀品,想当初你鹿笙师兄我获得的时候,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做了多少出生入死的任务,这才堪堪获得。”

“刚刚得到的时候,我在九墓派里也没什么后台,也没有哪个长老愿意亲自传授我这种法门,完全是我自己一个人研究,不知道走了多少弯路,花费多长时间才将这个术修炼小成。”回忆起往事,鹿笙叹息,看着眼前的辰己,似是有着羡慕之意。

“你倒好,还没正式入九墓派,长老就将这门法门传授给了你,日日夜夜地教你可你呢,不争气,就是不好好学,这才落得,让我这个晚你那么多年修炼,还没有什么资源的师兄,在这门法门上的修炼进度超过了你。”

“长老可没少批评你吧你要是服从管教的话,怎么会这样。”鹿笙叹息,这次是为了辰己,在他看来,他这个师弟的潜力可一点都不比他小,假以时日,有这样的资源,定是能够超过他。

可奈何,有这般的天赋的辰己,就是不努力,每天都没日没夜地泡在那种风月之地,不知道被长老捉回去多少次。

因为长老在九墓派的名声与威望,几乎人人皆知辰己的这些恶习,与他那不上进的心,让他一时很是难堪,与长老的关系也越来越差。

即便如此,辰己到底是长老的血脉,哪怕再怎么扶不起来,他也不能置之不理,只是两人怄气,谁也不想向谁先低头,长老便派自己在辰己的身边,算是当半个护卫,每次有什么任务,都跟他在一起,不让他出什么意外。

这次来到仪火界也是如此,因为毕竟要前往下界,不似往日在九墓派中起码有长老看护,这次更是着重嘱托鹿笙要保护辰己的周全,不能让他有什么意外出现。

辰己可是长老的独苗,可想而知对其有多么看重与疼爱。

“好啦好啦我都知道了鹿笙师兄,这些话,你就算没说个八百遍,也得有个八十遍了,整天在我身边唠唠叨叨唠唠叨叨的,你没说腻,我可都嫌烦了,耳朵里面都长茧了呢。”说着,辰己扒了扒自己的耳朵,说道。

“不对,这好像不是我的身体”他突然察觉到自己断了的那一臂,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一脸无奈。

“对了对了,鹿笙师兄,这这不是我找借口这毕竟是下界之人的身体,强度哪儿有我原来的身体那样,我就算想要适应都需要一段时间吧就是这段时间,才被那千夫长给找到机会了,暗算了我,不然的话,解决个千夫长还不容易?”辰己转了转眼珠,对着鹿笙说道。

“唉”看着辰己这幅样子,鹿笙也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辰己早就愿意正视自己,从自己的身上挑毛病的话,也就不至于让长老那么操心了。

而鹿笙与辰己搭档了也有一段时间,更是非常了解他,他如今能这么说,都在鹿笙的预料之中。

“我占据的这个身体可是刚刚死亡不久的,比起你的,资质更是要差很多,修为也不如你这具,我却还能够打出我原有水平的一掌,你这借口找的,也太低级了些。”鹿笙对辰己说道。

听闻这些,辰己低了低头,觉得鹿笙师兄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但他很倔强,不愿意让自己理亏,怎么样都要想出一些道理来。随后抬起头,张开口,正是要反驳什么。

鹿笙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辰己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解释些什么,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辰己总是喜欢没理说理,自己肯定说不过他,继续讨论下去,也只能是自己吃亏,并且得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与其这样耽误时间,还不如早点干正事。

“好了好了如果你没有忘记我们此行的正事的话,就先把嘴闭上一会儿”鹿笙说道。

见状,辰己也没有得寸进尺,而是小声地嘀咕了几句,便低下了头。

他看向四周,而后看向先前发生暴动的凉山城,问向鹿笙道:“那鹿笙师兄,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那里便是凉山城了吧我们的目标就在那地底下,现在发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怕别是有什么意外吧。”

辰己说的这些,也的确是鹿笙所担心,先前的那些动静,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过他并没有感觉到云海山脉下的地脉有什么动静,也就没有影响到机缘的出世,时间还不算晚,对他们来说算是个好消息。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一时也难以查个清楚,”鹿笙点点头,说道:“修昂要搞清楚的话,就必须去那城里面才能知道,这也临近云海山脉内机缘出世的时间了,况且先前动静那么大,也一定把他们引来了吧”

听闻到此,辰己自然知道鹿笙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突然变得一脸正色。

虽然辰己平日里的确纨绔不训,十分桀骜,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能够认清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这一点的确让人值得肯定。

“嗯,我也有种预感,说不定剑宫的人早就到了这仪火界,不知道藏在哪里去了。”

“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不就是他们的一贯作风?”辰己挑起嘴角,表达自己的不屑。

在他看来,虽然剑宫与九墓派整体实力不相上下,但至少在年轻一代,他认为剑宫远远不如九墓派,在上一次的争夺中,就是他们九墓派占了上风,让剑宫之人怀恨在心,这次在仪火界的历练才让他们处处对九墓派这里作对,让他很是不齿。

“既然你这么想的话,那你这次就好好努力,夺取仪火界的机缘,让他们连汤都喝不上。”看到一脸斗志的辰己,鹿笙点了点头,说道。

很显然,虽然剑宫与九墓派两方的人马,都是互相之间看不上眼,都想将对方除之而后快,但他们都对仪火界的机缘势在必得,根本没有把仪火界当地的生灵,甚至是大荒族放在眼里。

即便大荒族人多势众,他们也一样自信,而这种自信,现在还不知道源自何处。

第五十五章 相互制衡

九墓派与剑宫双方,此刻都是已经到了凉山城这里,就是在等云海山脉下的机缘现世,到了那时,他们便可以开始争夺。而不论是哪一方,都没有太过在意仪火界的本土生灵以及大荒族,认为他们也没有争夺之力,所认为的竞争对手也只有对方而已。

能够有这种底气,很显然不是他们的盲目自信,他们似乎在藏着什么,没有显露出来,而一旦出手,就可以确实地得到机缘,谁也抢不过。

九墓派与剑宫,到达仪火界的最大目的,便是要夺取云海山脉下的机缘,这是双方都知道的,在上界时,两方被分配到了仪火界,算是一场比试,也算是一场共同的争夺,机缘只有一个,就在云海山脉下的地脉之中,就看谁可以得到。

两方都对这次试炼做足了准备,九墓派与剑宫明争暗斗了很久,都是有赢又输,谁也不能彻底压谁一头,在高层更是如此,那种境界的对抗,很难决出一定的胜负,不想周北山与牧原,辰己与鹿笙这四人一样,可以决出生死。

如果高层被暗杀的话,那事情可就相当严重,可能会引起两方彻底的撕破脸皮,进而迎接的就是两大门派的全面开战,那样的局面,不论是现在的哪一方都不愿意见到。

因为九墓派还是剑宫,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吃定对方,两方实力都在伯仲之间,很难评判出谁强谁弱,这不太现实。就算到时候两方争了一个你死我活,由一方得以幸存,活了下来,也必定是千疮百孔,剩不下什么底蕴,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到了那种地步,不知道暗处有多少势力虎视眈眈,想要做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两方势力彻底吞并,来个渔翁得利。

很显然,这种局面两方都是不愿意见到,所以虽然明争暗斗,但都没有直接出手,高层方面甚至还有合作,就比如说是这次的仪火界的机缘争夺,是双方共同争取来的。

下界的机缘争夺,虽然有很多上界的人都是看不上眼,但难免也有超乎他们想象的收获,曾有这样的例子,虽然说是少数,但也影响不了他们几乎是淘宝的心态。

而且来到下界历练,安全系数也相对较高一些,比起上界来说则是好了太多太多,起码在他们看来,当地的土著就没有什么威胁性,不值一提。

这一点,算是明争,而其中,自然也有暗斗。

周北山与牧原,辰己与鹿笙四人,都是接收到了门派中长老的命令,虽然夺取机缘是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但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会对对方的年轻一代下手,下死手,想要将对方葬送在下界。

虽然双方门派的高层不会有这样的死斗出现,但是对于年轻一代他们都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可以放手去干。

毕竟,无论是哪一方,对于年轻一代的培养都投入了太多太多,折损一两个的话虽然无法影响大局,但也足够它们肉疼一阵时间。并且,就算如此也都只能吃哑巴亏,明面上不能表露出来,十分难受。

对于年轻一代的培养,两方都是尽心尽力,倾尽一切可能,对于新鲜血液的注入,总是一件好事,可以培养出未来门派中的中坚力量,支撑门派继续发扬光大。

更何况是他们这样的精英存在,不仅需要门派耗费巨量的时间与精力,还需要投入很多的天材地宝,才能具备他们这样的实力。但却也不止如此。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只是能够成为温室中的花朵,在上界那种每一天都犹如置身战场上的日子,却根本活不了几日,还是差了太多。

所以他们,也需要历练,才血与杀戮中成长,才能成长地更快,更全面。他们需要踩着其他人的森森白骨,不断向前,最终攀上巅峰,这是双方希望看到的。

而下界无疑是最合适的地方,但也暗藏危险。

双方四人,迟早会在云海山脉内碰撞,到那时,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仪火界内某一处。

这是一处深山老林,草木欣欣向荣,万物犹如雨后春笋一般生长着,充满了生机与祥和的景象。

这里鸟语花香,层峦耸翠,树上结着果子,散发着清香,内有小溪缓缓流动,听清泉流响,所谓枕泉漱石,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这里像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一般,少有人烟,里面只有一处草木屋,是人搭建起来的。

里面,只有一位身穿布衣,十分朴素的女子,她容貌虽然称不上倾国倾城,可也算姣好,眉眼间总是藏着一股温柔婉约的感觉,很耐看。

那女子正在一旁煮茶,听闻几声孩子的啼哭,便是去照看安慰,很温馨,俨然一副小家的温柔。

她这段时间独自生活在这里,虽然平日里稍有些忙碌,但她却乐此不疲,那两个孩子,是她的血肉,这草木屋,也是他的丈夫,金岚,亲手为其搭建,并且一直没有告知她,是这次临行前才给她的一个惊喜。

眼前此人,便是金岚的人族妻子,花棠。

这深山老林位置十分隐秘,其中竹林的布局,更像是人为的,就算有人进来,这草木屋的位置也很安全,不会被人打扰。

这是金岚特意而为之的,他并不担心人族的纷扰,但十分担心大荒族对花棠下手,因为大荒族与人族结合,几乎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他担心有人碍于他的位置不会对他动手,反而对花棠动手,所以便是早早地将其安置在这里。

虽然迫于族内的压力,金岚明面上并没有违抗命令,与人族女子孕育生命,但私下里,他确有一儿一女。

花棠很乖,没有问为什么,也不知道金岚背负了如何巨大的压力,她只知道这是她的夫君,不论怎样都不会害她,会对他好,所以就安心居住在此,等待金岚回来。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金岚再也不能回来了,他已经死在鹿笙的手中,死的不能再死,尸骨无存,花棠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几日来,花棠一旦得空,就会坐在草木屋前,凝望着竹林深处,每次金岚来看望她,都是从那里出现,她望眼欲穿,似是看得多了,就能将自己心中的思念传递给金岚。

他现在怎么样?一切都还顺利吗?

她真的很想早点见到他

她还想让他细细地品,自己为他煮的茶。

只可惜,这再简单不过的愿望,花棠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了。

云海山脉内,凉山城外。

时间倒回在几分钟之前,那个时候,金岚刚刚被鹿笙一掌拍死,辰己与鹿笙两人还没有会面,那个时候,鹿笙其实没有着急与辰己相认,反而是想继续吓唬他一下,让他警戒起来。

毕竟,他可是一直在观战,全力状态下的辰己,竟然没能够解决一个大荒族千夫长,让他有些意外,甚至是有些生气,便是想要教训一下自己的这个桀骜不驯的小师弟。

然而这种想法,被凉山城那边突然袭来的灵力气浪打断了,他不得不终止这种想法,那种灵力气浪瞬间的破坏力太强,自己不能无视。

在凉山城外十数里外,尚且如此,更不要提身处在凉山城内部了。

凉山城外不远处。

轰!

距离那灵力气浪的爆发,已过了几分钟的时间,那萦绕在天地间的灵力却久久无法散去,可见那股灵力有多么不凡。

“我去刚刚真是吓死我了,”逃出城外,周北山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说道,“我们要是再晚几步的话,就算不死在那里面,也得缺胳膊少腿,这也太危险了吧。”他惊出一身冷汗,城内之前发生的事情超乎他的预料。

在周北山旁边的牧原此刻也有些大喘气,周身的灵力莹动,在保护他的身体,不受侵蚀。

“没想到,那个大荒族万夫长已经算够有手段的了然而那个半路杀出的荼临天,比他还狠,还要高深莫测”牧原抚了抚下巴,说道。

“是啊是啊,没想到,那个万夫长能够掌握战意的使用,还能够有如此的威势,那一击下去,我本以为荼临天必死无疑,根本活不下来。”周北山思考。

此刻到了安全地带,牧原不得不思索起来,或许他们太小看大荒族甚至是小看了当地的土著,觉得这次的竞争对手只有九墓派,这种想法实际上是错误的。

先前他们得到的情报,凉山城城主荼临天的实力最多只有大荒族千夫长的级别,上不了什么台面。

可是他们没想到,他们竟然亲眼见到荼临天与万夫长中的巅峰,蒙格,战斗到了那种地步,并且一度占据上风,差点惊掉了他们的下巴,简直难以置信。

还好他们提前潜入城中,这才发现了这些秘密,不然的话,如果因为他们太小看仪火界当地生灵,而在夺取机缘的时候吃亏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次下界的试炼这是远远比我想象中要麻烦”牧原叹息,说道。

第五十六章 二人的对策

牧原叹息,认为这次下界的历练远远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恐怕要艰难很多。

本来,他们出发之前势在必得,就算有九墓派与他们一起争夺都毫无畏惧,特地准备了专门对付他们的手段,不怕他们的人体傀儡秘术。

虽然,九墓派不只是只有这一种术法,但毕竟这种手法很强,甚至难以被针对,防不胜防,一些三流门派对于此更是没有防备的手段,这才使九墓派的人体傀儡之术那么出名,甚至到了令他人闻风丧胆的地步。

这一种秘术,多次让剑宫吃亏,难以应对,但好在他们研究出了克制这种手段的方法,可以无惧,对方少了这种手段,也就少了一种制胜的法门,他们这里的胜算就会变得更多一分。

然而九墓派到底并不是单单以这一种术法见长,旁门左道,奇经异术更有不少,防不胜防,对付起来,非常难以应对。这也是为什么,剑宫与九墓派多次交手,却很少能够大获全胜,最多也是个五五开,就算这次沾了一点什么小便宜,下次的争夺中以及两派的对抗时,也会被九墓派夺回去点什么。

原以为,九墓派就已经很那对付了,所以剑宫中的周北山与牧原二人出发之前,剑宫中的人专门为他们准备了很多关于九墓派年轻一代的情报,已经将与他们来到下界争斗的人的范围列了出来,大致猜测到会是谁来到下界。

并且,还尽可能地研究他们的手段,甚至性格行为等,都有所涉猎,只为了让周北山等二人,在战斗前先行了解,占取先机。

只是研究了那么多关于宿敌的情报,不知是他们太小看仪火界的生灵还是怎么样,他们刚入城,便是见到了那种等级与规模的战斗,实在是有些震惊,有些不明所以了。

光是那一场战斗的水准,甚至让他们以为自己置身于上界,大荒族的万夫长蒙格还好说,他本来就是上界之人,而那另一位,凉山城城主荼临天,他可是在仪火界土生土长的,哪里都没有去过,更不要提仪火界现在没人能够打破障壁,沟通上界与下界了。

牧原认为,他们还是低估了仪火界的生灵,机缘的争夺,就没把他们纳入到可能性的范围之中,几乎无视了。

可是经过这么一场战斗,却不得不让牧原这里重新思衬起来,正在考虑要不要改变他们原来定好的计划。因为,对付九墓派与大荒族就已经很麻烦了,不想到半路杀出来个荼临天,还是云海山脉内的一城之主,对于云海山脉下的地脉机缘说不得也有些了解,不能让他得渔翁之利。

此刻两人远离凉山城,确认到达了安全距离,才安心打算在这里修整。

只是,他们远离凉山城的位置,正好和金岚离开凉山城,前往大营的那个位置相反,此刻,也就没有造成剑宫与九墓派两方人马先行碰面的结果。

“我说牧原你刚刚有没有发现,那个荼临天,好像很年轻啊”正当牧原思考的时候,周北山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不是说,他已经三四十岁了吗可刚刚看上去,哪里是人到中年的样子?明明就是一副十七八岁的少年的样子啊长得比我还俊俏”说到最后时,他压低了声音,像是小声嘀咕什么。

他知道自己说得好像偏离了重点,荼临天长得怎么样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可还是脱口而出了,让牧原听见,怕是又得受他白眼与指责。

只是,听闻了他的这句话,牧原没有说什么,反而是还在思考。

“哟这牧原这都没有说我什么,他别是被刚刚的冲击给震傻了吧”看到牧原这样,周北山也是一愣一愣的,跟平常的牧原大相径庭,平日里,只要自己说一句没用的,就要被牧原指责,现在倒好,牧原跟没听见似的,倒是一直在想什么,根本顾不上自己这里。

“嘿!嘿!牧原,你是不是傻了?是不是!?”周北山在牧原的脸前挥了挥手,因为牧原一直在沉思,眼珠子在周北山看来都没动过,更是让他认为牧原吓傻了。

“唉可惜,可惜。你牧原好歹也是我剑宫中的一代天骄,什么大场面都见过了,可不曾想,来到下界,却被这种小小场面给吓傻了,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周北山摇了摇头,故作姿态说道。

“哎呀,只可惜这次的任务,恐怕只能由我一人来完成了”

“真是世事难料啊”周北山仰天叹息,说道。

啪!

话音刚落,牧原便是用手掌狠狠地拍打在周北山的脑袋上。

“哎哟”周北山怪叫一声,看向牧原,道:“你干什么啊?你自己傻了就傻了,别牵连上我啊就算我没被那股冲击震傻,也被你这下给打傻了”周北山捂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你鬼叫什么?事情都这么严峻了,你还有脸嘻嘻哈哈,真是搞不懂你的脑子里都是些什么?!”牧原按捺下心中的怒气,对着周北山说道。

之前周北山那如同自言自语一样唠唠叨叨的话,牧原都听见了,然而他当时还在思索,再考虑对策,却不想周北山倒是没有停下的意思,不帮忙想想对策不说,还在扰乱他的心绪,无疑是在帮倒忙,这才让他忍不住,对周北山出手。

“真是不懂,为什么大长老偏偏将你派来,跟我一同执行这次的任务”牧原心想,没有说出来,不然的话,周北山肯定不服气,还要跟自己瞎矫情。

现在的情况,根据牧原的想法,其实左右为难,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本来是可以等大荒族将仪火界的人族尽数杀死之后,他们再潜入城中,有专门为大荒族准备的“大礼”,可以牵制住他们很久,而他们则可以肆无忌惮地去抢夺机缘。

但现在看来,大荒族还是有些不中用,万夫长蒙格都对荼临天没什么办法,还搭进去将近两万的大荒族战士,全部死在那里了,实在让他们意想不到。

这也怪不得大荒族,想必就算是蒙格都没有想到,他们大荒族中,出了个叛徒,那个叛徒,还是他们效忠的大祭司!

“既然大荒族都没有解决掉那荼临天的话,我们现在贸然行动,也实在太危险了”牧原说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在这里干等着?”周北山揉了揉他的脑袋,看着牧原说道。

“嗯”牧原思考,现在,身处下界,迫于上界的规定,他们这次前往下界的历练,到达仪火界后便是不能跟门派中的任何人联络,这是一条死规定,谁也不能逾越,所以即便出了再大的意外,他一时半会儿,也联系不上大长老。

既然如此的话,不论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都得靠他们两个随机应变,再做应对。

然而,这周北山在这种时刻实在是派不上什么用场,让牧原头疼,在他看来,周北山能够不给他添乱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说”而此时,周北山开口,想要对牧原说什么,只是牧原并没有听见,反而说道。

“凉山城这里出现了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城下的地脉”

“这一点还不好确定,不过,这机缘本来就要在这几日之内现世了,提早个一两天,也无伤大雅”牧原说道。

“况且,九墓派的那些人,现在肯定已经到了仪火界了这里的动静有没有波及到他们还不知道,但他们肯定已经察觉,说不定正在往这里赶”

“我们暂时还不适宜和他们起冲突,这还太早了,但凉山城里面也很危险,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变故,”他抚了抚自己的下巴,说道。

“依我看,我们不如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先躲起来,等到凉山城下真正的机缘出世,再做打算。”牧原说道。

因为,大荒族在这里可以说是全军覆没,他们不可能置之不理,可能会将云海山脉内所有的中坚力量调动到这里,到那个时候,局面可就太混乱了。

说到底,计划赶不上变化,就算他们在这里制定了更为周详的作战计划,过了一会儿可能就派不上用场了,所以考虑再多也无用,还是先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最好,以不变应万变。

“我说牧原”周北山好像对牧原的一席话听都没听,对着牧原说道。

“嗯?你又怎么了?”牧原一脸不耐烦,看着周北山,问道。

周北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我有点饿了出发之前好像没吃东西你那里有吃的吗?最好是我们剑宫特制的小吃”

“你!”听到这句话,牧原简直怒火攻心,他实在想不通,周北山的心怎么会这么大!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牧原咒骂周北山,他实在忍不住了,忍无可忍,到了这种关头,竟然还想着吃!

第五十七章 荼临天出关

“唉你那么生气干什么?俗话说,人有三急啊不对”周北山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想了想,“我既不想上厕所,也不是个结巴更不能生孩子我三急个什么呢?”

“嗨呀!”周北山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指着牧原说道。

“好啊牧原,都是你刚才打了我的脑袋一下,把我给打傻了,才害得我现在肚子饿对!肯定就是这样。”周北山瞪大了眼睛,一脸义正言辞,对着牧原说道。

“这样你还骂我该死我看是你做错了事情不承认!”周北山说道,像是赌气的孩子一样。

“你”看到他这幅样子,牧原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倒是他变得很为难起来。但他现在简直后悔到了极点,早知道就不该来这仪火界,也就不会跟这个傻子在一起组队,让他现在实在是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一时接受不了,也想不通,为什么大长老要让这个好像智商有点问题的人,负责当队长了。

“够了!不要再胡闹了!现在的情况,很严峻,你难道还没察觉到吗?”牧原一改先前的态度,对周北山说道。

“九墓派的人,很有可能已经到凉山城附近了。你觉得会怎么样?他们肯定也察觉到了这里的动静,说不定已经向这里赶了。”一听到“九墓派”三个字,周北山这才终于安静了一点,肯耐下心来听牧原说话。

“我们现在,虽然情况不是现在所想的那样,出现了不少的偏差,不过我们多少是比他们占据了一点点优势的。”

“是什么?”周北山安静下来,问道。

牧原指了指身后的凉山城,道:“情报,那就是情报啊。”

“我们,亲眼见到了荼临天与大荒族万夫长的战斗,虽然远远地超乎了我们的想象,但现在多少已经知道了荼临天的实力下限,不会再像之前那样那么小看的他,不然的话,就会吃一个哑巴亏。”

“我可以感觉到,当时在城内的,除了我们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窥视这场战痘的人,我可以确定。”牧原点了点头,说道。

在牧原的心中,此刻荼临天的位置变得十分重要了,甚至要高过大荒族的其他人。因为现在,荼临天不光有可以击败万夫长中巅峰的蒙格的实力,他原本还是凉山城的城主,已经在这里担任了很久的时间,对于云海山脉的了解,肯定也有很多。

他说不得就会了解云海山脉下机缘的更多情报,远远比他们这些上界而来的入侵者要了解得多,这是他们不具备的优势。

只要他们利用好荼临天这个点,不论是引九墓派等人上钩,还是用什么特殊的手法逼迫荼临天说出他所隐藏的秘密,都是一件好事,那是九墓派所不具备的条件,甚至可以从现在开始就给他们使绊子。

这场明争暗斗,已经开始了,在牧原心中,现在是他们有优势,这一点无可厚非。

“嗯”周北山沉默了,他很难得地在考虑牧原所说的,的确认为他说的有道理,这的确是他们的天时与地利,可能比九墓派早先一步降临仪火界,又先行潜入凉山城内,才获得了这些谁也不知道的情报。

见到与荼临天战斗场景的,在他们看来,除了他们两个自身,也就只有一万五千大荒族战士与蒙格自身了,而他们,毫无疑问,都不能再开口把他们看见的告诉任何人了,因为他们已经死了,死在那股冲击之下,死的不能再死。

“那你现在的打算是?”周北山问道,一改之前的态度,他现在也是明白,情况不容许自己再嘻嘻哈哈了,眼下的一切都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复杂,这次争夺机缘的过程,怕会是十分坎坷。

“所以,我们现在只是需要蛰伏起来,不暴露自己的位置,不论是荼临天、大荒族还是九墓派,都不要让他们察觉到我们存在,这样就可以了。”牧原一脸正色,说道。

“接下来,不论大荒族是否要继续对凉山城继续出兵,我们都不要插手。”牧原说道。

在他看来,现在的情况变化多端,大荒族下一步可能也要有所动作不,他们肯定会有所动作,毕竟在凉山城折损了一万五千人马以及一个万夫长,这口气他们不可能咽的下。

那样的话,将会影响他们争夺机缘的计划,现在最好的打算就是静观其变,不要当出头的鸟。

至于九墓派怎么样,则与他们无关了,他们未曾见识到荼临天的真实实力,就算知道凉山城有这样的异变,肯定也不会联想到荼临天的身上去,他们也就不会提防这样的一个小小本土城主了。

到时候,是否会在荼临天的身上吃亏,就不关他们的事了,但他们盼望九墓派会出现这样的失误,这样他们自身的压力也会减少许多,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是他们期待的事情。

现在,需要周北山与牧原二人做的,就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争当那最后的黄雀

时间回到几十分钟之前。

“我想要”

“你去死。”

大祭司的声音,静静地回荡在这祭坛大殿之内,他就那么看着荼临天,似笑非笑。

听到这句话,荼临天竟然显得比大祭司还要镇定许多,他不慌不忙,也没有迅速展开灵力进行防御,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你想要我的命?”荼临天看着大祭司,说道。

大祭司笑了笑,没有回答。

“恐怕你说的还不准确吧”荼临天喃喃,似乎看穿了大祭司的想法。

“嗯不错,你说对了,”大祭司赞扬似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愧是凉山城的一城之主,想必你已经将我的目的猜了个大概吧”

“我帮你,不是无偿的,这是我们当初就说好的。”大祭司说道。

“的确如此,我没有忘记,”荼临天看着他,就算他大概猜到眼前之人的目的,但他具体想要什么,甚至是到底想干什么,他都一无所知。“但你从未提起过你想要的,现在,凉山城基本上是如同一座空城,而我孤家寡人,什么也没有,除了我的命,的确也没什么你所需要的。”他说道。

但荼临天没有那么单纯,而大祭司的目的肯定也没有那么单纯,如果他真的是想要荼临天在这里死去,从而要了他的命的话,不可能帮助他变强,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什么好处也没有。

就算大祭司现在想要亲手杀了荼临天,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很显然会比之前还要费力,这样根本就是亏本的买卖,傻子才会做,就连周北山都不会这么干,会很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正因如此,荼临天也不是很明白,大祭司口中的“你去死”,究竟是什么含义了。

“不明白也没什么关系”大祭司像是看穿了荼临天的心思,在此时说道。

“你只需要按你中心所想的去做,就可以了”

“接下来,我不会干扰你去做什么,你就当我在这里消失了,放心大胆去做。我想要的,自然很快就会得到,但还不是现在。”大祭司说道。

而后,他身下的黑影在逐渐扩散,他逐渐融入到那片黑影之中,就要从这里消失了。

“相信我,荼临天”他彻底从祭坛大殿内消失,找不见踪影,但他最后的声音,却还在荼临天的耳边回荡。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哼”荼临天冷笑,这样的话,他不久之前还从那几个大荒族百夫长的口中听到,就算他们的确给荼临天造成了点小麻烦,但现在还是已经化成灰烬了,彻底死去,再没有什么威胁。

然而,就目前的阶段看来,那个黑袍之人的确是给了自己帮助,让自己迅速变强,这是毋庸置疑的。

不论他想要做什么,是否真的想要自己的命,都没什么所谓了,只要荼临天将心中所想的做好,他就再没有什么遗憾,正可以从这里解脱,去见苏芷容。

“芷容等我,这不会太久了”他心中喃喃。

而后,他将目光投向祭坛大殿之外,自然也是感应到了大荒族已经进入城内,造成了不小的动静。此刻,那些守城的修士,肯定也都阵亡了,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城中,还有许多无辜的平民,他要将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不能再连累了他们,这是他作为城主的担当,已经答应过他们,就不能食言。

“在这里躲躲藏藏了那么久是时候出去了”荼临天叹息,他很自责,在凉山城众将守城的时候,身为城主,他没能站在他们的身边,没能身先士卒,他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好城主,不够资格配得上城主二字。

他现在准备赎罪,要去做他本就想去做的事情,现在他变强了太多,已经有了这些资本,要出关,杀尽大荒族之人!

第五十八章 真正的阴谋

荼临天此刻身体内的灵力激荡,简直强盛到了极点,一身精气神完备,神完气足,举手投足间,都有排山倒海的伟力,这是他之前远远不能比的。

他的双目如炬,像是藏着两柄利剑一般,闪烁光芒,震慑四野,他的肉身充满了爆炸性的能量,虽然经过祭坛大阵的洗礼后,他变得更加年轻,体型也更加瘦小,但那种血肉之力却远非之前可比,远超他曾经的全盛状态,这简直难以想象!

他的身形变得比起以往更加纤细了一点,却是隐藏着磅礴的肉身力量,甚至远远超过大荒族,在肉身这一点上就是同境界的大荒族都很难比拟!

荼临天的潜力被激发出来了,比起金岚逃命时激发出的潜力不同,副作用没有来的那么迅速,来的那么明显,此刻还没有显露出来一点副作用。而潜力的激发却比金岚更加全面,几乎是全方位的,没有任何的遗漏。

隐隐间,甚至看到荼临天的发丝都熠熠生辉,他的头发在大阵内时也在生长,如今他已长发及腰,面容丰神润玉,俨然一副十七八岁美少年的面目,他的生命力太旺盛了,超乎常理,让人简直无法理解,甚至包括荼临天自身都是如此,自己像是年轻了几十岁一样,那股感觉太超然了。

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威压,影响到了祭坛大殿之内的建筑,使得那些建筑此刻都在轻微的颤动,摇摇欲坠,给人这样的感觉。然而这也并不是错觉,是真实发生的,是荼临天变强的体现。

他面色红润,灵力不受控制地在溢出,这简直太恐怖了,他还在变强,这种趋势,这种势头还没有止住,这更加让荼临天心惊!

他变强的幅度,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从地下蹦到了天上,现在此刻,而是以一种较为缓和的速度在变强,让荼临天的肉身可以自主适应,不需要他腾出时间来,专门观察体内的变化。

这是好事,让荼临天稍微安心了一点,毕竟,刚刚不久前,他体内那种暴涨的灵力差点撑破他的身体,这样下去的话,他的身体反而会先遭不住,会爆体而亡。

因为,他肉身的变强幅度在一段时间内追赶不上体内暴涨的灵力,这不是什么好的情况,荼临天本来就在想对策,不过现在情况变好了,倒是让他省心,不再有那么多的担忧。

如今平缓上升的实力,让他已经无需在分神去适应了。接下来,只要专注于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毕竟,在外面,还有一场恶战在等着他,城外的一万五千大荒族战士与万夫长蒙格,都不是省油的灯。都需要他去解决,如果还没能调节好身体状态的话,他也要考虑到底上不上,不然的话,如果在战斗的过程中,身体出现了什么不可控的问题,跟上去送没有什么区别。

而现在,已经可以说算是最好的情况了,那种不受他控制的变强幅度止住了,变得平和起来,让荼临天放心。因为他现在已经变得够强了,在他看来,已经到了足够解决凉山城内各种事端的程度,他很满意,已然超出他的预想很多了。

荼临天伸出手掌,握了握拳,而后又伸出五指,他在感受,感受自己体内那天翻地覆的变化,这种变化,体现在外表上的,就已经十分惊人了,让他年轻了几十岁,而内在的改变更是不用提,要比外在的恐怖的多。

“嗯已经大概适应了,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可以一战。”荼临天点头,他体内的动静彻底平复,此刻开始已经不再增长,稳固在这里,在某一个阶段,远远超过他之前的实力,不增不减,让荼临天彻底放心。

这种实力近乎地下天上般对比的增长自然会有副作用,然而这种副作用还没有到来,恐怕还有很久,现在一点征兆也没有。根据那个声音沙哑的黑袍老者所说,的确会有副作用,但不会来的太早。

只是如果荼临天将灵力耗尽的话,那种副作用的到来就会很快。当他灵力用尽,不能战斗的时候,从那一刻起,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出现副作用,速度很快,而且无法抵挡,谁也控制不住。

不过,那也在荼临天的接受范围之内,就算今天过后自己身死,他也没有什么遗憾,为了凉山城尽心尽力,他无怨无悔,守护凉山城到最后一刻,已经尽他所能。

实际上,就算他现在的体内还有变化,他还没有适应,没有控制得了的话,也不得不出关了。

因为,凉山城内那些无辜平民的性命还在受到威胁,不能不管不顾,必须阻止大荒族才行。

“他们已经发现了平民的所在之地探查一番之后,说不定就会前去了”荼临天感受到外界的变化,现在他的感应能力太强了,整个凉山城内谁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先前,他的感知的确也能覆盖整个凉山城,但精确程度远远比不上如此,就像他之前,最多也只能感受到城主府附近有大荒族存在而已,而现在的他,可以准确知道,整个凉山城内有多少的大荒族,并且就连他们的修为怎么样,都是可以知道的个大概。

这样的飞跃进步,也要归功于祭坛大阵。

荼临天走出祭坛大殿,都可以感受得到那种压力。

这种压力,是大荒族一万五千战士与万夫长蒙格带来的,而昊鲁与只半两人的气息,在这种情况下,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实在是太渺小了,几乎察觉不到了。

荼临天表情严峻,先前,他在祭坛大阵内控制凉山城重启后的护城法阵,本以为可以将两万大荒族战士,整整斩去一半左右的,可到了最后才发现,收效甚微,只完成了预计目标的一半左右,他不是很满意。

不久之前,重启护城大阵的手法,也是大祭司传授的,那时,他只是给了荼临天一个还不算很是周详的计划,算是给荼临天抛出了一个橄榄枝,并没有将自己的计划全盘告诉荼临天。

因为那个时候,双方都还不太相信彼此,都有所保留,不敢透露太多,也没有必要。

直到经过慎重的考虑,加上自己的亲朋好友,甚至是自己的妻子,苏芷容亲眼死在了自己的眼前,这才更加让荼临天下定决心,不得不放弃所有的戒备,与那个不明身份的来者合作,听从他的建议。

到了这种地步,也只有与他合作,才能算是不错的选择,除此之外,已经别无他法。

凉山城,就是一座孤城,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已经是大武王朝的一个弃子,到死也不可能等来援助。

接受了大祭司的帮助之后,他才得以重启凉山城的护城法阵,拖延了那么久的时间,为的,还是荼临天自己本身的蜕变,让他有充足的时间能够接受祭坛大阵的洗礼。

而根据荼临天得到的消息,大荒族这里,只出动了七位千夫长以及两万普通的大荒族战士,按理来说,他们不知道凉山城护城法阵重启,会被打一个出其不意,肯定会损兵折将,折损不少兵力,事实本该如此。

可他不曾想到,半路竟然是杀出来一个万夫长蒙格,还携带了破城的法器,十分针对各种阵法,才让重启后的护城法阵没有起到大祭司对荼临天说得的那种作用。

这也就导致,荼临天的计划失误,算是他间接害死了南越等人。

因为据他的估计,南越是可以撑到他这里完成蜕变的,没有什么问题,他这才放心让南越等人去城门那里守城,不然的话,这样做无疑是让他们去送死。

实际上,这一点,不在荼临天的预料之中,却在大祭司的掌控之中。

他想要暂时保下荼临天,又不想让多余的南越等人活着,就一边教给荼临天重启护城法阵的方法,教他如何增强凉山城的防御,让他安心,知道自己的部下不会很快死亡,尽心尽力地接受祭坛大阵的洗礼,完成他的主要目的。

另一方面,大祭司又提前通知蒙格,并且给予他破城法器,就好像事先知道凉山城的法阵会升级一样,准备好了对策。

然而,大祭司的确知道,因为这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十分谨慎小心,让不论是荼临天还是大荒族内部,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谁都不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大祭司。

现在,大祭司隐藏的很好,谁也没有怀疑到他,荼临天甚至都不知道大荒族中有这么一号人物,但他的计划,却一直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没有出现什么意外,谁都没能阻止。

只是,光是这个过程,他就已经损失了那么多千夫长,以及两万大荒战士,甚至,就连万夫长蒙格都是搭了进去,至死都不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替死鬼,很憋屈。

大祭司,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第五十九章 平民

这一点,荼临天无从得知,就是大荒族内部,也没有人知晓,甚至都没有人知道大祭司的真面目,不知道他是这样两面三刀的人,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谁都不可能想象得到会是这样。

而他曾亲口对荼临天说,接下来,他不会干预荼临天想要做的事,就静静地当一个旁观者,在暗中观察,在合适的时机,取走他想要的东西。

大祭司从头至尾一直对自己的目标遮遮掩掩,似是什么不可得外人所知的秘密,谁都没有告诉过。而至于他想要得到什么,究竟是否是荼临天的命,也很难说,大祭司实在是太诡谲莫测了。

能够在这种时刻,做出这样矛盾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摸不到头脑。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真正想法才没有暴露,并且现在形势的一切变化,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不过,大祭司还没有触及荼临天真正的底线,没有想要动凉山城内的平民,只要他能够信守承诺,荼临天便不会干涉他想要做的事情,这也是他们事先就曾经说好的,不论那个黑袍老者想要干什么,都不能伤害无辜的人,其余的,荼临天即便想要去管,也无能为力,根本就管不了。

因为,就算是现在的荼临天,经过了祭坛大阵的洗礼,也很难是大祭司的对手,恐怕也阻止不了他。

这很恐怖!要知道,现在的荼临天具备了万夫长,甚至是在那之上的实力,却依旧撼动不了大祭司的实力与地位。

正因如此,虽然大祭司口头承诺,不伤害无辜的人,可他是否心中也是这么想的,无人得知,无从得知,他若是等到最后,等到荼临天与大荒族两败俱伤之时,再做一些什么打算的话,就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了。

毕竟,就目前看来,大祭司是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但对于此,荼临天心中也有所考虑,凉山城中的那些无辜平民,可以说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因为凉山城已经被攻破,上万大荒族严阵以待,涌入进来,如果留在这里的话,不但要受到他们的死亡的威胁,还有可能会被那个黑袍老者利用,不知道要干什么。

所以,荼临天认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把城中的百姓,安然无恙地送离这里,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放心地去做自己计划好的事情。

不久之前,他曾用移星卷轴,安全地将那场战斗中的幸存修士带回来,一次性转移了上百人,让他们得以存活。

而这次,荼临天打算用相同的办法,也是用移星卷轴,将上万的百姓传送出去,让他们逃离云海山脉这里,不被接下来的战斗所波及。

只是,形势紧迫,荼临天没有办法与时间,为他们安排详尽的撤离计划与住所,这一点他已经不能做到了。

甚至,就算是把平民转移出云海山脉这里,他也只能大概地定一个方位,远离大荒族,最多也就只是如此了,至于精确的位置,他现在也无法把握。

这不是他自身实力的问题,这种程度,就算是他之前的状态都可以做到,只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转移走平民之后,基本上就不能战斗了,身体会被掏空。

两者前后对比没什么差别,是在于移星卷轴。

移星卷轴,曾被荼临天多次使用,在这几个月来尽可能地转移走平民,已经用了很多次了,这种法器也有耐久度,用的多了,不曾保养,就会面临报废的风险。

而这种关头,荼临天怎么可能会腾出来人力物力,为移星卷轴充能?这不现实!

再加上,作为法阵中枢提供灵力的法器,移星卷轴更是被多次透支,凉山城的护城法阵能够坚持到现在,有一半的功劳都是来自于这个卷轴。

毕竟,几个月之前,云海山脉之中的天地灵力就都快要枯竭尽了,如果没有移星卷轴的苦苦支撑,说什么凉山城也不可能支撑到现在。更不要提还有将无辜百姓保住,将他们全部送离这里的机会了。

况且,凉山城的护城法阵经过重启,重启之后的法阵所消耗的灵力可以说是更多,这些,也不可能只由荼临天一个人提供,更是需要移星卷轴其中残存的灵力。

说到底,如果没有这段时间内,荼临天输出自己的灵力于移星卷轴内,恐怕这等法器早就已经支撑不住了

再加上那一日,苏芷容献祭自己的生命,强行给移星卷轴续命,这是荼临天万万没有想到的,大出他的所料,让他痛心不已。

但如果从结果来看,苏芷容所做的事情,并非没有效果,甚至是帮助了荼临天,不然的话,移星卷轴可能撑不过重启后的法阵的消耗,提前破碎,不能让荼临天将城中的百姓送走了。

这是因为,苏芷容大概了解的荼临天的计划,他们毕竟是十几年的夫妻,荼临天如果想做什么怎么可能瞒得过苏芷容呢?这不现实。她默默了解,在暗中做这一切,骗过了荼临天,因为荼临天太劳累了,一心想着把苏芷容在这次大转移中,也送出去,却万万没想到苏芷容早就做好了自己的打算。

荼临天从祭坛大殿内带走移星卷轴,因为现在凉山城已经不需要这个法器了,它最后的使命就是转移走城中的人,而后,就可以了。

本来,做完这一切,荼临天会耗尽自己所有的灵力,并且透支自己的生命力,可能会当场横死,甚至在传送平民的过程中就因为肉身承受不住,死在那里。

但现在,他已经没有了这些顾虑,他的实力变强太多了,足够他送走平民而安然无恙,甚至,在那之后还可以与大荒族一战,他无惧。

正因为出于这种考虑,他才接受了大祭司的建议,因为不管怎么样,等待他的结局都是死亡而已,这一点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荼临天心中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本来的荼临天,只能孤独的死去,什么也做不了,成为大荒族眼前的尸体,可能会被蹂躏、鞭尸,大荒族认为凉山城内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荼临天,肯定都不会放过他,就算他死了也是如此。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他有这样的实力,肯定可以与大荒族斗一斗,说不定是可以将他们全军覆没,最坏的情况,也可以造成他们的损失,自己不会这样白白地憋屈死去。

而他最终的计划,说不定也是可以得到实现,这让他心中有谱。

荼临天速度很快,几乎是瞬间就到了平民们聚集的地方,因为现在刻不容缓,时间不等人,大荒族已经攻进这里了,如果自己的动作不快一点的,使用移星卷轴的时候一旦被打扰,就可以说是前功尽弃,不能再度重启,那么计划就失败了。

凉山城后的空地很大,但原本不是这样,这是荼临天为了自己这次的计划,提前将这里的那些建筑拆除了,可以说是预谋很久,计划周详。

在这里,可以容纳这近万的平民,稍显拥挤。

这些平民,现在都很安静,虽然少数几次曾因为凉山城的护城法阵的变化,而出现惊慌失措,但最后都镇定下来了。没有出现什么意外,这一点让荼临天安心。

他知道,这数个月来的坚守,让这些平民的心中,都是有着很大的变化,有的人已经认定自己逃不掉了,留在这里只是等死,几个月来的时间让他们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到了这最后的关头,反而出奇地镇静,很少有慌乱。

有的人,则是相信荼临天,这个凉山城的城主,向来是说一不二,履行承诺,说到的事情都曾做到了,是个好城主,给平民心中留下了很深刻和良好的印象。

还有一些人,是因为他们的孩子,加入了守城的修士那里,就算只是有着一点微末的修为,也是加入其中,要为凉山城尽一些力。现在,凉山城告破,所有的人都随着南越战死在城门那里,他们做得很好,到死,都没有一个人逃,视死如归,还是因为心中惦念着自己在城中最后的亲人。

为了他们,自己也不能逃!

这些平民,甚至还不知道他们的孩子已经全部不在了,凉山城的城门告破,大荒族已经入侵进来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只是在等,在等荼临天到来,那是他们心中最后的希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救命的稻草了。

荼临天曾派南越通知这些人,告诉他们自己会拼尽全力将他们送出去,哪怕是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因为,他毕竟是凉山城的城主,这一切都是他该做的,没有什么义不容辞,只是他的心,就是如此。

现在荼临天容貌大变,就连年龄都是年轻了十多岁,身体外在的变化太多了,衣着也有变化,突然出现在这里,没有人认出他。

第六十章 惨象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荼临天沉默了,不是因为没有人认出他,而是他看到现在这些百姓的状态,实在是很差,有的已经没有了人样,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像是很多天没有睡觉一样,精神萎靡不振,像是面对着上万个死去的人一样,让荼临天此刻心中无比的压抑,这种感觉还从来没有过,第一次置身于这样的场景之中。

很多人,已经没有一件完整干净的衣服,衣物破破烂烂,虽然还不是冬季,却已经在打寒战。那不是气温导致的,而是他们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很多天没有吃什么东西,身体的补给跟不上,只是在消耗着自己体内本来的能量,这样下去不行,恐怕再过不久也会死去。

他们现在活着,就像苟且偷生一样,凉山城中的食粮早就不够了,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也没有外来的补给,只能这么干耗着,在场的平民,大概是几个月前的一半左右,其余那些人,只有少数是被荼临天悄悄地送出去了,一次性,也只能送出去几十个人,就到头了。

而剩下的那些不在场的平民,很明显,是已经死去了,因为各种原因,不论是饿死还是自尽而亡,都是这样。

荼临天可以理解,他只是在这里片刻,就险些被那种压抑地氛围压迫地喘不过气来,更何况是这些普通的人,数个月来都处于这种气氛之中,还在不断恶化。

他本以为,自己不断地用灵力支撑护城法阵,进行数场战斗,甚至失去了至亲之人,已经是十分艰难了,大抵是凉山城中最为辛苦的人,险些就要熬不住。

可是现在看来,这些平民的日子,过得恐怕比自己还要苦,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太久了,自己的亲儿说不定还死在了城门内外,让他们无法接受,甚至连哭丧的机会都没有,这种情况时间一长,自然就会这样了。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就算这些平民的亲儿,就在凉山城之内,却也几乎很难相见,因为大荒族的骚扰进攻实在是太频繁了,他们必须无时无刻地守护着城门那里,一刻也不能松懈,再加上,守城的修士本来就太少了,更是让他们没有轮班的机会,哪怕家人都在城中,都很少有机会去看望。

他们抵住了相思之苦,身在城内的家人也可以理解,但从此以后却生死两隔,再也不能相见,这让人无法接受,不知道这样的牺牲是否值得。

如果他们早先就和家人陪伴在一起的话,迎来的结果,也不过是如此了吧。

这是一种影射,不论凉山城是否能够坚持到现在,又是如何坚持到这里的,城内的百姓,都不会过得很好,都要受罪,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虽然难以启齿,但这就是现实,不得不去面对。

令人伤心的是,就算是凉山城悠久历史以来都存在的城主府,此刻也已经不存在了,更是不复以往那种巍峨的威势,现在化作了一片焦土。

这些百姓心中也都清楚,跟他们心中的感受几乎一样,无论之前有多么乐观,现在都绝望起来,大荒族大军压境,他们心头知道,自己有很大的可能走不掉了,死在这里。

荼临天就这么在人群之中走着,像背负了一座大山那么沉重,心头有说不出的一种感觉,像是苦涩,像是悲愤,被那种气氛所感染,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有三个孩子有两个,死在之前的战争中了”人群中,有一个老妇对着身旁的人说道,老妇衣着破烂不堪,蓬头垢面,骨瘦如柴,黑眼圈很浓,十多天没有睡好了,“还有一个就在昨天还写信给我,告诉我,他有活下去的希望,是城主大人给他的,他愿意相信城主大人。”

“他还告诉我跟我说不要担心,他会很安全的,等战争结束了,就会回来看我”老夫说道此处,手中紧紧地攥着那封他的儿子写给他的书信,眼角噙着泪水,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

这封信,可以说是她现在最后的念想,支撑她活到现在,却也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了,没有目标地活下去,甚至她还不知道,他再也见不到他日思夜想的儿子。

他的三个儿子,为凉山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对得起任何人,唯独对不起他们的娘亲,不能在她的身边尽孝,是他们永远的遗憾。

老妇的旁边,那个中年女子一直在很认真地听,眼眶微红,似是被感动了,她在安慰老妇,怀中的孩子却啼哭起来。

那个中年女子现在也很惨,已经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走路都很艰难,每走一步都感觉天旋地转,她已经忘了上一次吃肉是什么时候了,每天靠着很少量的水分活着,她的孩子出生不久,却要跟她一起受苦,她没有食物,孩子也什么都吃不上,她的孩子身体发热,平日里连哭都哭不出。

这让她很担心,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还没有叫自己一声妈妈就夭折,她怎么忍心?但她实在没有办法,甚至曾想过偷窃他人的食粮喂饱孩子,但到了这种地步,谁家里还能有存粮呢?就连城主荼临天都曾大开粮仓,城主府内都没什么东西可吃了。

凉山城到此一步,真正地山穷水尽。

老妇手中的信封已经被她攥地褶皱,即便如此她都不愿放手,那是她最后的希望,握住了信封,就像是握住了她的唯一的儿子的手,她怎么敢放开?

听闻了她的讲述,她旁边的中年女子更是有感,摸摸自己怀中的孩子滚烫的额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的嘴唇已经干裂,今天更是一滴水都没喝,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活下去,自己代替孩子受罪都无所谓。但她太希望留在她的孩子的身边了,想要看着他长大,呵护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这样的情况实在是令他绝望。

荼临天走在人群中,沉默不语,每走一步,都感觉腿里面灌了铅似的,行走困难。

他甚至想要闭着眼睛去走,实在不忍心看到眼前的这幅惨象,他于心不忍,却又什么也做不到,更是因为这样,他的无能为力,才在此刻被无限地放大了。

身为一城之主,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是这样的无能,就连城中百姓最基本的生存都保证不了。

实际上,这也怪不得他,在大荒族这般攻势之下,孤立无援的云海山脉内的诸多城池,又有那个城主不是这样的呢?几乎没有。

荼临天能够给他们生的希望,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如果不是凉山城的护城法器是移星卷轴的话,恐怕结果只会更惨,他谁也救不走,就如同峄山城的城主选择法阵自爆一样,无数平民与他陪葬,这是在无可奈何,如果有任何一条别的路可以选择,他都不会这样子去做。

人群中,少数的几处,有着像这样交谈的声音,只是他们的声音太低了,因为他们的身体太虚弱了,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活在这里的每一刻,都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呼吸而已,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什么了。

荼临天这样正常的衣着与矫健的步伐,在人群之中实在是太过显眼了,与他们根本不一样,一看就不像是遭了那么久的罪的人,差别很大。

但是,就算这样,都没有人与他搭话,没有人询问他什么。

这是因为,他此刻容貌实在是变化太大了,没有人会觉得他就是凉山城的城主荼临天,更别提在场的很多人都没有见过原本的荼临天的长相,还不太认识。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现在,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与这个陌生的人说话了,就算心存疑惑,也没什么力气说话,在这里漫无目的地待着,跟等死没有什么区别。

在有些人心中,他们这样的行为,说好听点,是等待荼临天的救助,逃离这里不是没有希望,还有一线生机,可说难听一点,不就是在自掘坟墓,会死在这里,成为一个万人坑,这么大的一片空地,足够埋葬他们全部了。

因为,到了这种关头,不是谁都愿意相信南越的一面之词,也不是谁都相信在这种情况下,荼临天还有办法转移他们,这太美好了,美好地不现实。

在不久之前,有的人已经看到了城主府坍塌,他们认为,说不定荼临天已经出现了什么意外,被蛮族给刺杀了也有可能,就算是他自己一个人抛弃所有自己先逃了,也有可能。

“呵呵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如此愚蠢地等在这里难道那个荼临天,真的能够来救我们不成?我看他,就是一个缩头乌龟,一个王八蛋,把我们留在这里,当做了鱼饵,就等着那些满族上钩,把矛头对准我们,他趁机逃跑!”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开口说道。

第六十一章 大转移

这场战争所带来的巨大压力,形成的这种压抑的氛围,终于开始爆发来了。

有的人心中早就对荼临天抱有不满,眼下这种情况,更是加剧了这种感情,将其对荼临天的不满彻底地发泄出来了。

这也不能全怪他,他的本意虽然可能不是如此,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情感出现了变化,在这种绝望的时刻,已经无法抑制了。

“荼临天让我们在这里等死,其实就是把我们当做诱饵,让城外那些蛮族上当,从而对我们先动手,给他拖延时间,让他好逃跑!”那是一个中年男子,此刻也是蓬头垢面,从人群之中站起来,如此说道,义愤填膺。

那个中年男子指指点点,疯疯癫癫,似是想要人们呼应他,但起先,没有什么人理他,都没有了什么力气,只有他想使触电了一般,胡言乱语。

“你们?你们怎么不说话?难道不是这么认为的吗?”那个男子踉踉跄跄往前走,像是喝醉了的壮汉,走到不同的像是难民一样的凉山城之人面前,说道。

“呵呵你们你们该不会是还以为那个该死的荼临天,回来救我们吧怎么可能?”那个男子用手指了指城门那里,继续说道,“先前,城门那里有那么大的动静说不定,就是蛮族已经攻进来了,我们已经大难临头啦!就要死啦!死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个男子像是疯癫了一般,失去了理智,在人群里面摇摇晃晃,拉扯着那些人,继续说道。

“死啦!死啦!你懂不懂懂不懂什么意思?”他在人群之中拉扯,揪着他们残破不堪的衣服,这么说道,似乎是想让他们强行认可自己的观点。

“”

没有人愿意理会他,或者说是,没有人有力气理会他。

就算有的人心中,的确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怎么做都无用,他们只是普通人而已,从来都没有修炼过,到了如今的这种局面,难道只要咒骂荼临天几句就有用了吗?

这不可能,既然如此,还不如省些力气,少做一点这些根本就没有用的事情。

人们心中,或许或多或少的,都对荼临天,他们的这位城主有不信任的感情,但现在,荼临天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也只有依靠荼临天,他们才有可能活命,到了这种关头,他们也跟等死没有什么差别,但,如果他们自己逃跑就有生机了吗?还是没有。

至少,他们知道荼临天为了这个凉山城做了很多的事,并且也真的送走了很多平民,他们现在在哪里,是否安全,还在城里面的人不知道。但他们只知道一点,那些人一定比自己更安全,这是毋庸置疑的。

“你省点力气吧再怎么在这里叫嚷也没用,白白丢人而已”那个中年男子原本再纠缠另外一个青年人,现在,那个青年人把他推倒在地,说道。

“呵呵呵呵都是快死的人了,丢人丢人又能怎么样?”那个中年男子苦笑,而后竟然有眼泪流了下来,就在地上趴着,哭了起来。

“我我还不想死啊我我还没有娶媳妇儿呢我怎么这么倒霉,就留在了这里啊”那个中年男子此刻精神有些崩溃,情不自已,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发生了混乱,不顾任何人的感受,就在那里大哭起来。

实际上,这个中年男子算是个孝子,之前有走的机会,可以离开这里,他让给了他的双亲,不顾他们的劝阻,在那次转移中把机会留给了父母。

只是现在,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才怨天尤人,情绪崩溃。

中年男子在这里闹出的动静,不算小,很多人都听到了,到都没有说什么,他们已经太累了,现在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听到这般动静的自然也有荼临天,他沉默了,这就像是微服私访一样,有的时候,身居高位的话,只有化身成平民或是其他人,才能知道真正的民声,他这次,算是了解到了。

不过,他没有一点想要责怪那个中年男子的意思,他一声叹息,很能了解他们现在的心情,他们只是平民而已,尤其是在这种局面内,什么忙都帮不上,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只是待宰的羔羊,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们只能像这样宣泄着自己心头的不满,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

荼临天就那么默默地走到了凉山城的最深处,无声地取出移星卷轴。

嗡。

荼临天将灵力注入到移星卷轴之中,移星卷轴,瞬间散发出湛蓝色的荧光,这种荧光逐渐开始飘散起来,漫漫地充斥着整个这片空地。

“这是”那种荧光,渐渐地变成了飞舞的蝴蝶,晶莹剔透,十分灵动而美丽,通体湛蓝,只是这么一会儿,就仿佛从人间地狱到达了人间仙境一般。有人胆子大,伸出手指,接触那些蝴蝶,却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仿佛有着生机涌入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浑身舒畅了起来。

那种湛蓝色的光芒中,有一种很柔和的灵力,那是荼临天散发出来的,也是他此刻的心情,不论怎么样,他毕竟是凉山城的城主,他爱凉山城这里的一切,自然也包括这些平民。

那些湛蓝色的蝴蝶飞舞,渐渐飞往人们的肩头那边,有的人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触摸,却发现,那是实体,不是虚幻的,而是真实存在的,让人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荼临天手中的卷轴飘动起来,展开整个卷轴,像是一幅画卷,画卷中,洒落无穷的星光,那画卷就像是一条银河一样,如痴如醉,使人分不清虚与实。

似乎是因为湛蓝色蝴蝶的缘故,它们趴伏在人们的肩头,使他们感觉自己好像恢复了生气一样,顿时有活力起来。这不是错觉,而是真实的感受,就像是给他们补充的能量。

因为,那些蝴蝶也是荼临天的灵力催动的,可以在人们的接受范围之内,给他们输入少量的灵力。

只片刻,他们就感觉自己好像活过来了,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是什么,但他们有了些活力,干裂的嘴唇似乎都好起来了,面色也变得稍许有些血色,不那么病态。

“为什么?”那些人疑惑,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什么出现了这种变化,而后,他们注意到了,人群最后方,有一个少年人,他的头顶,有一副画卷,在洒落星辉,并且,有着湛蓝色的蝴蝶不断飞出来,寻找着人们。

“敢问少侠是何人?”感受到这些变化,他们虽然还抱有一些警惕,但知道他们现在的身体状况变好了,这些都是那个少年所为,他们相信对方对自己都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在凉山城之中,没有人见过这个少年,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这个时候站了出来,问道荼临天。

“”荼临天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是荼”荼临天顿了顿,说道:“我是受荼临天城主的委托,将你护送出这里。”最后,不知为何,他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如此说到。

“啊你们你们听到了吗?!我们有救了!荼临天城主他他没有放弃我们!”那个老者旁边,有人欢呼,几乎是颤抖着发声,叫喊道。

闻言,许多人都是起身,站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光彩,有了生气,不再像先前那样死气沉沉,那是因为,他们终于等来了希望,不必在这里等死了!

“啊我们有救了!”

“是荼临天城主!他派人来救我们了,我们不会死在这里了!”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了这些声音,他们喜极而泣,在最低谷的时候迎来了曙光,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那个老者在打量着他眼前的那个少年人,他也算见多识广,再加上荼临天先前催动移星卷轴的手法,让老者知道,眼前之人,的确有些手段,不是在说大话。

“你可有什么证据?”到了这种地步,老者虽然此刻又惊又喜,但他还是保有最后的警惕,没有轻易相信眼前的人。

荼临天点点头,他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递给老者,说得:“这是城主大人给我的城主印,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另外这枚令牌,城主大人他,已经用不到了,就暂且交给您保管吧。”

老者结果城主印,仔细地看了看,便是点头道:“没错老朽曾见过城主印,与我手中这块一模一样,你的确是城主大人派来的人”

“只是不知少侠”老者环顾四周,看了看那些湛蓝色蝴蝶与星辉,对着荼临天说道:“你要如何让我们这些人离开凉山城?”

荼临天抬头,看了看正在洒落星辉的移星卷轴,又看了看人们肩头的湛蓝色蝴蝶。

“大转移。”他一脸淡然,如此说到。

第六十二章 小移星卷轴

“大转移?”老者疑惑,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不明白他说的是何意。

“你可知道,那是什么?”荼临天指了指他头顶上正在洒落星辉的移星卷轴,对着老者说道。

闻言,老者也是抬起头,浑浊的双目,尽力地去看那熠熠的光辉,老者虽年迈,但年轻时,也曾离开云海山脉,在仪火界内游历,自然也是知道这等护城法阵的法器,更不要说,这本来就是凉山城的法器,他不会陌生。

“那是我们凉山城的护城法器移星卷轴?”老者喃喃,语气中尽是不可思议。

他腿脚不方便,此刻更是拄着拐杖,那只手都是有些颤抖,这还是他这一生中亲眼见过的最高级别的法器,能够有幸见到,沐浴光辉,让他感觉到很荣幸,已经是死而无憾了。

荼临天点头,看着老者说道:“我我听荼临天城主说,你们想要离开这里,就需要这件法器,它的使命已经快要完成了,最后的任务,就是送你们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地方去。”他至今都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就让自己的这个假的身份继续下去,这样在荼临天看来才是最好的。

“哦我曾有所耳闻,大概知道,这护城法器,就是支撑凉山城护城法阵的支柱没想到此生竟然还能有幸见到”老者说到,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近距离观察移星卷轴,甚至是亲手去触摸,但是现在条件已经不允许了。

“就是因为将它取出,这护城法阵才会崩坏的么?”老者询问道,虽然此事现在已经不要紧了,但他还是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

“”荼临天先是沉默,而后说道:“并非如此,只是其中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复杂,现在已经来不及解释了。”

“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将你们安全送离这里荼临天城主他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去做,无法脱身来到这里,所以派遣我到了这里,保你们的周全。”

“原来如此”听闻这些之后,加上那城主印,老者终于放下心来,可以确定眼前之人的身份,并且他没有恶意,他们接下来只要听从他的指示就可以,那个少年人不会害他们,他们真正安全了。

只是,那个老者像是在犹豫什么,摩挲着手中的权杖,张了张口,一幅左右为难的样子。

见状,荼临天知道老者有话要说,但不知道他为何犹豫,便是率先开口,问道:“老人家,有什么话要说,但说无妨,我们现在时间紧迫,最好不要浪费时间了。”

荼临天能够感受得到,凉山城之内的大荒族,肯定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位置,知道凉山城内还有那么多的平民,肯定是不会放过他们,要将他们斩尽杀绝,他们的情况很危险,必须迅速转移,不能有误。

但这毕竟是荼临天最后一次见凉山城中的人了,以后即便是想要见到,都没有什么机会,不可能了,他要身死在这里。这是一种犹如眷恋的感觉,让他有所不舍,所以他还是问了老者,把老者当做自己的家人,能够像这样跟他放松地说说话,已经很难得了,对于荼临天来说,算是奢求。

“唔那我便说了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只是先前,人群中,有人胡言乱语,无意之中冒犯了城主大人,还请少侠,不要怪罪,”老者皱眉,此刻却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如此对荼临天说到,“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待久了谁的心中都难免有所不安,我认为这是正常的希望少侠可以理解。”

“还请少侠不要将此事告知荼临天城主,城主为我们做的,的确是很多很多了,我们不那么贪心,不想再麻烦城主大人为我们做什么了。心中很知足,很感谢他。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少侠可以将我们的这份感激之心,传达给城主大人。”老者似是有些犹豫,如此说到。

因为老者心中清楚,他相信了少年人的话,并且也的确认为眼前的人不可能是荼临天,那么荼临天到底去哪里了呢?

他与之前的中年男子不一样,十分清楚荼临天的为人,知道他不可能临阵脱逃,只是先前那种情况,他说什么都没有用,所以才没有出言阻止那个中年男子。

他心中猜想,之前城主府遭到袭击,可能荼临天已经受了伤,无法到达这里,这才托人将他们送走,无法亲身到这里了,情况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峻,他们不知道荼临天接下来要面临什么。

而就在刚刚,那个中年男子还对荼临天如此出言不逊,却没有任何人出来反驳,这些,就算荼临天不知道,可都被那个少年看在眼里,不知道他作何感想,也不知道他和荼临天关系如何,会不会告诉他。

虽然到了这种时候,荼临天心中怎么想的,已经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了,他们甚至可能再也见不到荼临天一面,但这让老者心中于心不忍,觉得对不住荼临天,辜负了它的一番好意,不是君子所为,更像是一个小人。

听闻至此,荼临天恍然了,眼眶微红,实际上,之前他本就没有责怪那个中年男子的意思,最多只是无奈而已,没有往心里去。

现在,不论别人怎么看他,他都没有什么所谓了,已是将死之人,身后名都没有什么用了。他不在意,只想信守自己的承诺。

荼临天摆了摆手,对着老者说到:“老人家放心,我不会对城主大人说的况且,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你们,会非常理解,感同身受,您老人家放心吧。”荼临天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到。

“那就好那就好”老者也是点了点头,十分宽慰。

“啊后面后面好像有蛮族的人要来了要来了!”人群的最后方,有人叫喊道,语气中充满了惊慌。

“什么?是蛮族,他们发现这里了!就快要过来了!”那人充满惊慌的目光投向老者与荼临天这里,那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想要逃离这里只能看他们的了。

“嗯来的比我想象中快,不过足够让你们逃离了,有充足的时间。”荼临天心中喃喃,在来到这里之前,他曾在大荒族的必经之路那里耍了一点小手段,设下了陷阱,可以拖延他们到这里的时间,虽然不会很久,但也已经足够。

“事不宜迟,我这就送你们走吧。”荼临天看向老者,说道。

“少侠,救命之恩,我们永世难忘。”说罢,老者的双眼已经泛红,甚至是就要给荼临天跪下。

见状,荼临天和老者身边的人,连忙将老者拉起来,道:“老人家,时间紧迫,不必这么做了,还是性命要紧。”荼临天很感动,如此说到。

“另外,”荼临天看向老者手中的城主印,说道:“这城主印,就暂且教给您老人家保管吧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您就如同凉山城的城主虽然凉山城已经不在了,但凉山人云海山脉人,都还活着,没有被灭绝,只要这样,就足够了,是希望所在。”荼临天一字一顿,说道。

“我知道了,我定不会辜负城主所托。”老者点头,知道这是荼临天的授意,如此说到。

荼临天抬头,交代好一切之后,他看向那喷涌而出的无穷星辉,那些星辉已经充满了这片空地,让每个人的身上都发光,十分神圣,就想是在殿堂之中,每个人的肩头,都有一只湛蓝色的蝴蝶,犹如天外使者一般。

这是他们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玄妙的感觉,不得不感叹。

荼临天手中的移星卷轴,不算完整,可以叫做小移星卷轴,是真正的移星卷轴的仿品,威能也相差十万八千里。

真正的移星卷轴,可以做到转移整个星辰,甚至打破障壁,移动到另外的一个世界,都没有什么问题。

荼临天手中的这一个,相比起来可以说是相当逊色了,不过对于眼下这种情况,也算够用了,可以将这些平民全部转移走。

嗡。

此刻,这片空地发光,像是在与小移星卷轴中的光辉呼应,形成光圈,像是凉山城的护城法阵一般,将这里笼罩,但荼临天后退了一步,没有被这个光圈覆盖。

此刻,置身在光圈之中的人们像是失去了重力一样,但他们已然双脚着地,没有失重,这种感觉太玄妙了,就像是人体内的灵魂都要飞走了一样,难以言喻。

趴伏在人们肩头的湛蓝色蝴蝶此时融化,化作了如同液体一样的薄膜,将他们整个人包裹住,保护他们,不受侵害。

嗡。

小移星卷轴发光,此刻向太阳一般耀眼,在如今的黑夜之中,太显眼了,就像是一轮真正的太阳,自凉山城之内升起。

光圈内的人的身影渐渐暗淡了,像是被分解了一样,逐渐从凉山城之中消失,像是与卷轴上的光辉合为一体。

“永别了凉山城的家人们”

第六十三章 对峙

此刻,光圈内的人们逐渐变为虚影,变得模糊起来,不那么真实。

他们现在就像是被隔离了一样,只能看得到彼此,甚至看不到光圈外面的景象,荼临天像是直接从他们眼前消失了一样,被一片白茫茫的光辉所笼罩,感觉已经离开了凉山城一样。

那就是移星卷轴的威能,虽然只是个仿品,力有所不及,但依旧可以做到如此,可以将他们转移走。

荼临天的头顶,那小移星卷轴,现在也是在不断地暗淡下去,不再吞吐光辉,星光不再,就连湛蓝色的蝴蝶都没有了。卷轴上,开始出现裂痕,逐渐支撑不住,就快要到极限了。

这种情况,在荼临天重启护城法阵的时候就曾经出现过,那个时候,小移星卷轴就快要透支了,毕竟不是完全体,没有那种威能。那时荼临天用自身灵力灌入到小移星卷轴之内,为其强行续命,才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再坚持一下在坚持一下就可以将他们都送走了”荼临天默默祈祷,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小移星卷轴眼看就支撑不住了,他也不能出手相助,光圈已经出现,他就不能干涉,不然的话,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好在,他留有后手,不久前精心布置了陷阱,拖延了大荒族到这里的时间,这一切才会这么顺利,不然的话,还很难说。

笼罩人们的光圈,像是拔地而起一般,震天动地,它渐渐合拢,缩小范围,只是当那片空地再出现在荼临天的眼前之时,其中的人们都是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们,成功地被转移走了,离开了凉山城!

荼临天见此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他望着光圈不断缩小,不曾有人影出现,都是消失在光圈里,直到最后光圈化作一个点,而后彻底消失在这片天地之间,他终于彻底放松,紧绷的神经缓和了下来。

终于,终于,耗时几个月的计划,他终于是完成了其中之一,将城中所有的平民,尽数送离开了云海山脉!

这足够荼临天自傲了,他尽到了自己作为一城之主的责任,到最后都没有逃避,为凉山城的一切尽心尽力,才换来了今天的这种最好的结果,他心满意足。

要知道,至今为止,云海山脉内的那么多座城池都被攻下来了,其中的平民百姓下场究竟如何,谁心里都清楚,肯定一个活口也没有,都被大荒族清理掉了。

而眼下,荼临天避免了这种局面在凉山城再度发生,因为此刻,在这凉山城之内,除了他,已经没有任何的人族,可以称作是一座孤城了。

眼前,一片空地,什么都没有,前一刻还都是人,人声鼎沸,而现在突然变得冷清了,荼临天却一点都感受不到落寞,只有庆幸与满意。

不论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他终于是成功了,一切都没有白费,这样就可以了,他身后已经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如今孤家寡人一个,虽然徒增了寂寥,却真正意义上可以放手一搏,再也没有什么顾虑。

荼临天一声叹息,怅然若失,他已经竭尽全力了,但还是没能做到最好。

他依然是勉强将这些人送走,足有上万,因为小移星卷轴已经支撑不住的缘故,一次性送走那么多人需要巨大的消耗,只能确定送走的有多远,就是连大概的方位都掌握不了,荼临天心中此刻不清楚,无法保证。

但,那个地方是个安全的地方,也是现在的移星卷轴能够传送到的最远的距离,那里已经接近大武王朝现在的管辖范围之内了,那里没有大荒族,对于凉山城的平民来说,就是安全的。

并且,那个老者的手中,持有荼临天的城主印,就算到那个时候凉山城被攻破了,城主印,也还是大武王朝一方王侯的象征,是大武王朝人皇亲封的,荼临天继承过来的。

就算凉山城不在了,只要持有城主印,也可以保证那个人的地位,可以帮助这些人,在某个地方重新立根,没有人会难为他们。

荼临天已经仁至义尽了,为凉山城的百姓做了一切他能做的,他没有任何对不起他们的地方,这也算是他的一种补偿。

他也没有愧对那些一直相信着荼临天的人,不论是守城修士还是这些平民百姓,都是如此,他问心无愧,坦坦荡荡,到了黄泉路上,依旧可以挺胸抬头,看着那些先他一步走的兄弟们。

“永别了”荼临天喃喃,此刻这里,实在是太过冷清。凉山城,说是一座孤城,也不为过,而唯一喧闹的地方,就是荼临天眼前,那大荒族即将突破过来的地方。

之前,荼临天在大荒族从城门那里,到城深处空地这里的必经之地,布置了一道简易的阵法。

说是阵法,其实就是一道屏障而已,毕竟荼临天对于阵法这一块毫无造诣,可以说是连最基础的涉猎都没有,现在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根据之前那个黑袍老者传授给他的一些手法与经验,仓促布置了那个屏障,实际上也利用了先前重启后的护城法阵的残片,来自于祭坛大殿之内,被他最大化的利用了。

既然是法阵的残片,就更不可能给他们造成什么威胁了,但却可以短暂地拖延时间,这也已经足够,正是荼临天想要的。

毕竟,他也不希望这些人死得那么早,他要亲手将他们尽数格杀,趁着自己如今有这样的实力,几个都不多,几个都不少,能杀多少是多少。

现在,小移星卷轴完成了最后的使命,不再有星辉洒落,反而是渐渐变成了布满裂痕的石块,失去了灵力与灵性,从天上掉落下来。

啪。

荼临天轻轻接住,没有让它摔倒地上四分五裂,它看着现在犹如一块随地可见般的小移星卷轴,无奈叹息,目光中似是有着追忆。

轰!

一阵惊响声响起,那是荼临天布置的小屏障被打碎的声音。屏障困住大荒族一段时间,经由昊鲁与只半两人的出手,也无法承受,崩碎开来了。

蒙格等人,虽然被屏障隔开了,但他们的感知等都没有被影响,所以也是看到了之前那样大动静的光圈,此刻,对于平民的血气感受,也越来越淡了。

这让蒙格心中大概有底,知道荼临天是在拖延时间,将城中的百姓全部送走。

不过到了这种地步,那些人的性命,在蒙格的心里,也和蝼蚁一样,甚至还不如蝼蚁,而在他看来,仪火界早晚有一天要被他们尽数占据,每一片土地都不能例外,那些人现在就算走掉了,也摆不脱命运。

所以蒙格并没有急着出手阻止,更何况是在凉山城内,如果他大开杀戒的话,可能还会影响地下的地脉,这一切都不好说,他选择了最为稳妥的方式。

他们最大的目标,从头至尾都是云海山脉下的地脉,这一点一直没有变过,那么长时间的在此地的烧杀掳掠,也不过是顺手而为,没有什么必要,但却是他们的下意识行为,这是出于自身的本能。

到了紧要的关头,没有人会在意那些走掉的平民,他们不过是刀俎上的鱼肉,跑到天涯海角都没有用,就连大武王朝就庇护不住他们。

因为,等大荒族征服了云海山脉与乾仪海之后,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大武王朝!

要彻底占领仪火界,就要把大武王朝毁灭,这是肯定的。

只是,感受到平民的血气从这里瞬间消失了,只半的眼神变得阴翳起来。自刚才他被蒙格出手教训之后,他就一直地默默站在人群之中,一言不发,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见到屏障被打破,蒙格走上前去,脸色很平静,虽然是被荼临天摆了一道,但他并不觉得恼怒。

因为,在他眼中看来,荼临天怎么样到头来都还是死人一个,不足为惧。

眼下那些平民走了,反而可能会更好,减少了不确定的因素,可以保证地脉能够万无一失地被他们夺走。

踏踏。

荼临天能够听到,此刻,凉山城已经整个被大荒族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并没有蜂拥而入,而是还留了不少人马在外面,以备不时之需。

但进城的,可以说是精英中的精英,蒙格、昊鲁与只半,还有五千大荒族战士,这样的规模,放在云海山脉之中,已经可以说是顶尖。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这不平凡的一天,终于是要迎来破晓,天色见亮,不久之后就会有一轮大日自地平线上升起。

蒙格,自空地的尽头出现,一步步向前走,很慢,很重,也很平淡。

他与荼临天二人,四目相对,相隔数百米,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两人,已经是这云海山脉的两个最强者,荼临天对大荒族的仇恨,更是不能化解,双方必有一战!

第六十四章 荼临天战蒙格

现在,荼临天面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就连他的气息都从根本上改变了,恐怕就连苏芷容活着,都不能认出来,这个就是她的夫君荼临天。这很不可思议,可以说是闻所未闻,自然也是荼临天第一次体验。

实际上,现在就是他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了,认清楚这不是梦后,才逐渐接受。毕竟,他现在变强了那么多,就算自己容貌变化,又能怎么样。

况且,他现在可以说是举目无亲了,发妻死在自己的眼前,自己的孩子还太小,还不会说话,就被他送走,不会有人认出自己。

就算以后,恐怕都不会有人知道荼临天有了这般变化,那个老者,至死都会相信,当时他眼前的少年人,不可能是荼临天,就是荼临天城主委托帮助他们的人。

而在蒙格的眼中,也是如此。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荼临天,对于他的一切传闻都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况且也没有真正把他放在眼里,所以就没有过多的了解,就算是以往的荼临天站在他的眼前,他也不会认识。

只是,蒙格现在眼前的那个人太年轻了,恐怕只有十七八岁,但是那股散发出来的气息却不能够忽视,是个狠人,十分强大,这是蒙格的本能感觉,向来都不会出错。

此刻,虽然荼临天与蒙格谁都还没有动手,也没有交流,但他们都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的气息,以及那种杀意。这也就让蒙格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不是善茬,是敌人。

那个少年强的离谱,他很难想象,到了这种地步,凉山城里还有会这种角色,恐怕是荼临天温存的底牌,一直都没有透露,等着他们上钩,破釜沉舟。

荼临天在哪里?怎么还没有现身?

蒙格的脑海里曾短暂出现过这几个想法,但他现在都不在乎了,很显然,如今他面对的这个少年,才是重头戏,荼临天那种货色,对他来说根本不是对手,看不上眼。

蒙格的自信心使然,让他面临这样的对手的时候,不会选择逃避,他肯定会与之一战,就算是立场问题都是如此。现在只要是想要帮助凉山城的,阻挡大荒族拿下云海山脉之下的地脉的人,无论是谁,都得死。

昊鲁和只半站在蒙格的身后,没有说什么。他们自然也是知道那个少年很强,说不定可以与蒙格一战,他们也在疑惑,凉山城简直可以说是底牌层出,先是重启后的护城法阵,而后又是这个神秘莫测的年轻人,这让他们不解,不知道这些底牌究竟是从何而来。

还有那个直到现在都没有现身的荼临天,他在哪里?难道说已经被图伏重伤,不能战斗,就快要身死了吗?

“也好这是你大展身手的机会如果你拿不下那个少年,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废物”昊鲁心中默默想道,之前,他们被蒙格羞辱,简直就是百无一用的废物,拿重启后的护城法阵没辙。

现在的情况,简直和那个时候如出一辙,那个少年与蒙格之间的战斗,他们也插不上手,可以坐山观虎斗,看看蒙格的实力能不能过匹配得上他的自傲。

昊鲁没有叛变,心中同样希望他们大荒族可以最终拿下这里,但他只是想看蒙格出丑,希望看到那个少年可以令蒙格吃瘪,这样他就很满意了。

毕竟,他见识过蒙格的手段,再加上这里有那么多的大荒族战士,他不论怎么想,都想不出那个少年可以击败蒙格的办法,他有这样的自信。

他与只半以及那些的大荒族战士,都与蒙格有一段距离,如果真动起手来,他们也不会被牵连。两人之间的那片空地,十分空旷,刚好可以让他们大施拳脚。

“你是谁?”终于,荼临天打破了沉寂,率先开口,没有贸然动手。

因为,他现在还看不清那个少年的深浅,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手段,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实力在一个阶段,境界相仿,正以为如此,他不能够有什么失误,不然的话,就会有很惨痛的代价。

这和他们在城门那里近乎割草一样的杀戮不同,对手与自己的实力相当,如果不将其放在眼里,很有可能就会中了对方的陷阱,万劫不复。

而且,虽然他们这里看似人多势众,但与少年战斗的话,中用的也只有他一个,如果他很轻易地落败,剩下的那些人,也会跟着溃败,这是肯定的。

所以越是这种关头,蒙格越不能掉以轻心。好在,他曾在城外修整,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最完备,他现在无惧,不觉得对方是自己的对手,就算要经历一番战斗,哪怕是苦战,胜利的也会是自己。

荼临天没有回答,此刻自己改变了这么多,他不管对方心中是怎么想的,他肯定不会放过大荒族,势必要有一场战斗。

眼见对方没有回答,甚至连与自己搭话的意思都没有,这更是加重了蒙格心中的猜测,对于眼前这个少年的跟脚的分析更是不明朗起来。

“算了不管是谁,都得死,活不下去,挡我大荒族者,必死无疑!”蒙格的眼中闪过一道狠厉的光芒。

轰!

下一刻,竟是荼临天先动手了,从原地消失,以肉眼难以追踪的速度,向蒙格发难。

相较于蒙格,荼临天没有那么多的顾忌,这不是说他不忌惮蒙格的手段,也不是因为他鲁莽,而是他与蒙格不同,蒙格的一身实力是他通过不断地苦修得来的,很扎实,不会轻易失去。

而荼临天这里则很是不一样,有着根本的差别。他的这一身实力,是以那祭坛大阵增幅来的,很不稳定。虽然他现在可以支配这种力量,但根据那个黑袍老者所説,这种力量早晚会有暴走的那一刻。这个时间的长短,取决于荼临天怎么运用这种力量,用的越多,暴走的时间来的就会越快。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分一秒的时间对于荼临天来说都太珍贵了,在这么拖下去的话,他早晚会失去这一身的实力,枉死在这里,既然这样的话,他还不如尽早出手,这样,他杀越多大荒族的可能性也就更大。

荼临天的速度很快,昊鲁竟是没有察觉荼临天消失那一瞬间,甚至肉眼都寻找不到他的进攻轨迹,让他哑然,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那个少年,至少都是与蒙格四六开。

这很恐怖,要知道,那个少年才多年轻!他真的是下界人吗?怎么会有这样的修为,这是怎样的天赋?!

蒙格瞳孔一缩,他与昊鲁不同,他看到了荼临天出手的瞬间,但也很勉强,有些不清晰,这也让他很惊讶,心中仅剩的那些度眼前那个少年的轻视,也在此刻荡然无存。

他知道,如果他不把这个少年当做自己真正的对手的话,他肯定要吃亏,甚至要溃败!

轰轰!

蒙格没有任何的懈怠,自身的灵力波动爆发而起,那一瞬间简直要撼动天地。

砰!

荼临天来袭,两人对碰在一起,刚刚出手就没有任何留手,用上全力。

那瞬间,这里地动山摇,凉山城如今破败不堪的城墙都是在开始在崩裂,有无数碎石落下。

两人这一击,将昊鲁等人脚下的地面都是传来震感,那等冲击力太强了,气浪传来,令他们不得不抵挡那种冲击。

片刻后,两人交战的地方,灵力余波逐渐消退,烟尘也是渐渐散去。

首先映入昊鲁眼帘的,是那如同蜘蛛网一般的无数巨大裂痕,横亘在小半个空旷广场之上,在那最中心的位置,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如同黑洞般的深坑。

之前两人交手,虽然没有动用什么秘术神通,但也是寻常状态时的最强一击,是他们这个境界的肉身巅峰的碰撞,自然会造成如此的破坏力。

昊鲁凝望着那里,因为他不知道这一次交手,谁胜胜负,他层次太低了,无法插手,自然感知不清楚。

烟尘逐渐散去,昊鲁见到,在那深坑的上方,半空有一道人影凌空而立,正是那蒙格!

蒙格此时的身形就像是磐石一般,坚不可摧,只是现在,他的衣衫破裂,受到两人之前交手的影响,似乎没有受伤。

在他的下方,深坑之外,荼临天也在那里,现在还是少年的模样,他的嘴角溢血,虽然还是几滴,但这还是象征着他负伤了,荼临天与蒙格的第一次交手,虽然不明显,但荼临天还是劣势方!

这一幕,让昊鲁心中暗喜,虽然他希望那个少年能让蒙格出丑,但他毕竟是大荒族人,也感受到了那个少年的威胁,如果蒙格不能将他解决的话,他们不但不能轻易地拿下凉山城,昊鲁等人也有可能成为蒙格的陪葬品,被那个少年格杀。

眼下的局势,让昊鲁安心了一些,接下来,他只要等待蒙格将那个少年击败即可!

第六十五章 橄榄枝

毕竟,那个少年与蒙格这种级别的战斗,他们实在是插不上手,能够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不被波及到就可以了,其他的也不能奢望太多。

半空上,蒙格负手而立,先前的交锋,是他占了上风,没有负伤。如果不是地上令人触目惊心的深坑与他稍显不整齐的衣衫的话,会让人以为两者之前的交手是幻想,根本就不存在。

说实话,就连蒙格都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很简单地压制对方,虽然是全力出手,但他也可以感觉得到,那个少年出手时也是全力,两人算是以肉身之力做了第一次交手。

至于那现在还存在于空气之中的零散灵力,则是他们下意识间爆发出来的,没有出动灵力手段。这一点让蒙格安心,毕竟他是大荒族,对手大概也只是个普通人族,既然如此的话,他就占据优势,他们大荒族的肉身之力,就算是在上界,也是排得上号的,单纯比拼肉身之力,同境界之内,他们几乎很少吃亏。

这种结果,虽然稍显意外,但在蒙格的掌控之内,这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虽然没有小看那个少年,但他知道了,这不会是一场苦战,他可以解决那个少年,不必费很大的力气。

之前那一瞬的交手,是他的绝对优势,这一点毋庸置疑,虽然双方都没有动用自己的底牌,只是硬撼肉身之力,但这也让两者的真实实力可见一斑。在肉身的修炼程度上,荼临天还比不过蒙格,这是绝对的。

在他们两人的境界,肉身之力,很大程度上决定了那个人自身灵力的上下限,只有肉身之力越强,也就能容纳更多的天地灵力于自己的身体内,不至于爆体而亡,这是常识。

这让蒙格心中有谱,虽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比如,如果有些修士修炼了一些禁术,或者他来自于上界,他很有可能就不属于这种范畴,不被这种规则所束缚。

但眼前的这个少年,虽然天赋异禀,让蒙格都心惊不已,但他还是十有八九是下界之人,不会来自上界,不然的话,蒙格多少都会有所耳闻,再不然,也会在大荒族的认知范围之内。

所以,这些都让他放心了,底气一下子足了起来。

“啧啧算有些实力,还有这样的天赋,可惜,还是差了不少火候,不足为惧。”蒙格轻笑,用戏谑的目光盯着荼临天此刻化身少年,说到。

“你也该察觉到了吧我们现在,实力之间还有差距,你不足为敌,挡不住我。”

而后,蒙格环顾四周,看了看此刻几乎没有人族存在的凉山城,说到:“现如今,云海山脉,已经被我们拿下,就只差这一座凉山城而已了你无论如何也挡不住我们那么多人,这不可能。”

“你这样负隅顽抗下去,最终招致的只会是死亡而已。”他看向荼临天,说到。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在这天地灵力如此贫瘠的下界,修炼到如此地步的,但这的确很难得,值得令人称赞。”说着,蒙格的脸上露出的极为罕见的赞许的表情,这至少是昊鲁从未见到过的。

因为,在族中,蒙格桀骜不驯,从没想谁低过头,也很少称赞什么人,因为他的确很强,这是他的底气,到了仪火界之后,更是如此,单从实力上看,几乎没什么人可以压制他,不说他独断专行,可也差不了多少了。

“你为这气数已尽的人族,做什么都没用,不如适当地选择合适的时机,抛弃仪火界,加入我们大荒族,这才是明智的选择。”他说道。

“等我们征服了仪火界,可以论功行赏,如果你做出了什么贡献的话,可以加入我们大荒族,甚至给你很多的修炼资源,都未尝不可。比起待在这样的蛮夷之地,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不是吗?”

“这其中的是非好坏,你自己判断吧。”蒙格给了荼临天一个选择的权利,没有继续出手,如此说到。

闻言,昊鲁心中震惊,这蒙格,到了这种地步竟然有了挖角的心思?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不可理喻!

因为在昊鲁看来,那个少年的确天赋极高,实力也很强,也正因如此,才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所在。若是他口头答应加入大荒族,暂时委曲求全,日后若是有什么其他为非作歹的心思,这蒙格岂不就是引狼入室了?

甚至,那个少年还可以加入大荒族?这怎么可能?!他们大荒族的排外,是上界人尽皆知的,怎么可能对这个有些天赋的少年破例呢?

眼前那个少年,在这里的确可以说是惊才艳艳,但也毕竟就是在仪火界了,若是在上界,就不会那么突出,日后也会有泯然众人矣的可能。

况且现在,能够压得住那个少年的,在这云海山脉内,就只有那几个万夫长和大祭司而已了,若是他们都不在,谁还能管得住那个少年人?

昊鲁心中焦急,不知道蒙格打的是什么算盘,但现在这种场合,他也插不上口,一时半会儿之间,很难有什么决断。

实际上,蒙格也的确有自己的打算,其实并不像是他的表面言辞那样那么简单。昊鲁所考虑的,蒙格心中自然也很清楚,他是绝对不可能引狼入室的,不会做出那么愚蠢的行为,他还没有自大到这种地步。这一点如果昊鲁知道的话,就会放心了。

因为,虽然在第一次交手,蒙格占据上风,但他没有因此而盲目自大起来,而是一直在思量,观察那个少年。

他们两个若是真正战斗起来,将其中一方打至再起不能的话,蒙格有自信自己会赢,但肯定会付出一些代价。不管他自身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一点暂且不提,他还是担心两人的战斗会波及到凉山城地下的地脉。

大祭司曾对他说过,之所以大荒族对凉山城这里一直保持小心谨慎的态度,就算只剩下这一座孤城都没有大举进攻,都是有原因的。

凉山城下的地脉于云海山脉之中都十分重要,不容有失,蒙格出来之前,也是立下军令状的。他现在左右为难,如果全力出手,恐怕就会波及地脉,到了那个时候,就算他可以解决眼前的少年,自己也很难承担军令状的后果,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很明显,他眼前的那个少年负伤了,虽然不是很严重,但也让他可以清晰地知道,两人之间尚有差距,全力战斗下去的话,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他心中一定也很清楚。

如果此时那个少年可以上当,愿意暂时收手,不与蒙格战斗到底,那是最好的情况了。

但事后,就没有蒙格说得那么好听,更何况他有这般的自傲,怎么能够容许一个外人,一个在他们眼中与蝼蚁没有差别的下界人族,加入大荒族?这根本不可能。

蒙格看似对荼临天抛出了橄榄枝,但实际上那是根长满刺的枝叶,荼临天只要伸手去抓,就会招致无妄之灾。

他们或许暂时不会对荼临天下手,会好声好气地招待荼临天,但同时也会利用他,让他暂时加入大荒族,为他们夺取这里的机缘奉献出一份力量。

等到大荒族将云海山脉内的机缘尽数得到的时候,那个时候,也就是荼临天的死期,他们会对荼临天下死手,将他彻底解决掉。

这就是蒙格的如意算盘,想要将可能出现的损失都减少到最小,不得不说蒙格非常心细,就算平日里十分自傲,但他能够爬到万夫长的巅峰,不是没有原因的。

实际上,他给出的条件也足够诱人了。毕竟,上界的修炼环境,要比下界好上太多太多,正因如此,周北山初到云海山脉的时候,才会这样不适应,那种感觉,就好像从富丽堂皇的宫殿,瞬间来到了堆成山那么高的垃圾堆前,两者的差别,不可谓不大了。

如果蒙格眼前的人,不是荼临天的话,他可能真的会上当,真的就那么妥协,不再与蒙格这些大荒族针锋相对了。

孤身一人,与眼前的上万大军做对抗,本来就不什么明智的事情,他没有必要做出这样送死的行为。

可惜,蒙格还是打错了算盘,他千算万算都算不到,与他交过一招手的那个少年,竟然就是荼临天本人!

就凭荼临天对大荒族的仇恨,他都不可能对大荒族低头,他会加入大荒族?这更是痴心妄想,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片空地,经过了荼临天与蒙格的第一次交手,又是陷入一段时间的沉寂,蒙格给了荼临天相当长的一段考虑时间,并且,他此刻已经逐渐放松下来,认为对方一定没有任何回绝的理由,肯定会就这么上当。

而他,也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眼前最后的障碍扫平,以最为稳妥的方式,拿下凉山城!

第六十六章 考虑

实际上,蒙格还另有所图,在计划着其他的一些什么。他觉得,那个少年还是太诡异了,在仪火界这样的下界里,可能会有那样的天赋异禀之人,但绝对不会在云海山脉这里。

或许是因为那个少年有什么机缘,才会如此,不然的话,这一切都说不通。那个少年强的过分,不像是凉山城可以温存出来的。

若是那个少年能够识趣,暂时加入大荒族,向他蒙格低头,他或许会给其一点好处,与他当一个表面兄弟,其实,目的是为了得知他究竟得到了什么机缘。

因为,仪火界虽然是下界,但大荒族对其的了解还是十分有限的,并不多,其中有一些神秘之处,就连他们也是知之甚少。或许有一些是能够帮助蒙格在他所在的境界更进一步,如果打探出来了什么,那这可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毕竟到了蒙格这个境界,想要在再精进一步都太难了,需要很长的岁月的无数资源的堆积,方才有一线可能打破桎梏。蒙格修炼百年,才到如今的地步,但是就凭他自己本身的天赋,这里也是尽头了,不论有什么天材地宝的加持,都未必能跨入下一个境界。

可据他所知,大祭司曾经说过,云海山脉之下的机缘,十分特殊,就算是数十个上百个下界之内,都很难出现这样的机缘,十分稀有且珍贵,让大荒族都眼红,就更加可见一斑了。

从那个时候起,蒙格就别有所图,说他是藏了私心也不为过,想要借助那样的机缘,让自己的境界能够提升。

他困在如今的境界,已经很久了,如果不能提升的话,他的寿命也不会有所增长,寻求突破的机会,也会与之下降。随着时间不断地流失,他修炼的成效,也会大幅下降,等到他油尽灯枯的几年,修为境界甚至会下降,就更加突破无望了。

所以,他现在要竭尽全力,尽一切可能,寻求自己的突破。

而眼下的那个少年,让蒙格看到了希望,说不定就是他突破的契机所在。

之前蒙格与荼临天交手,早就潜伏到凉山城内的周北山与牧原,自然也是看到了。只是此刻,周北山显得很安静,没有任何的废话,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蒙格与荼临天,似是想要将他们看个透彻。

虽然在牧原看来,周北山有些神经质,但他同样有着不愿输给任何人的好胜心,每当他看到别的强者在交战,自己总是摩拳擦掌,想要与他们过上几招,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让他年纪轻轻,就达到了与荼临天和蒙格两人相同的境界。

牧原沉默不语,同样是观察着广场空地上正在对峙的两人,那两人先前的一次交手,让他这里也是感受到了些许的压力,再想起他们此行的目标,现在看来,就像是虎口夺食,比当初计划中的情形,要难上了许多。

他考虑的要比周北山多一些,他也在纳闷,很是不解,那个看似十七八岁的少年人,究竟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他听到了蒙格对荼临天说的话,如果那个少年愿意加入大荒族的话,给他们剑宫这里的压力,无疑就会变得更大一些。

他希望见到的情况,自然是那个少年绝不低头,与蒙格死战到底,等他们斗了个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和周北山从天而降,结果两人,至于其他的一些大荒族战士,到了那个时候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罢了,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这样的话,就算那个时候机缘还没有现世,他们也不亏,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两个就是这凉山城内的绝对霸主,对于抢占机缘有着绝对的优势。

而现在,他自然无法左右那个少年的想法,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如何。

只是,周北山现在心中的想法就很单纯了,他只想现在就上前去,加入两人的战斗,形成三人混战的局势,但好在他心中还是多少有点谱,没有那么做,总算是给牧原省了点心。

毕竟,就算那个少年选择了牧原心中对他们最为有利的选择,他们接下来还是要面对九墓派与他们争夺机缘,甚至还有在云海山脉内其他的大荒族,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不小的阻碍。

一想到这里,牧原就犯头疼,先前的计划还是不够详尽,不然的话,也就不能呈现在这种左右为难的地步。

现在,他只盼着两方都能够选择继续争斗下去,消耗他们的力量,这样的选择,怎么来看,对他们来说,都是不亏的

“怎么样,考虑好了么?”蒙格看向荼临天,说道。他已经给了那个少年将近半柱香的考虑时间,他认为已经足够了。就算那个少年一开始不能够接受这样的条件,可是当他分析清楚眼下的情势之后,就会选择出最为正确的答案,蒙格有着这样的自信。

蒙格认为这段时间之内,那个少年在好好考虑在所说的一切,不会再对他动手,做出这样不明智的行为。但实际上,蒙格所说的一切,在荼临天的心中都像是废话一样,充耳不闻,根本就没有考虑过。

他与大荒族苦大仇深,就算有什么可以和解的可能,他也不会这样选择,至死都不会。

实际上,荼临天也的确意识到了,先前他与大荒族万夫长的交手,虽然短暂,但还是确确实实地处于下风,这一点没有任何异议。

毕竟,荼临天心中也清楚,他这一身的实力,并不是自己刻苦修炼得来的,更像是外人给予的,虽然他现在能够适应这种力量,不会被反噬,但他还是无法运用自如,身体上的许多角落都有些许的瑕疵,不算完美。

在境界上,荼临天和蒙格相差无几,这样看来,肉身上的差距就很明显了。再加上,荼临天是在祭坛大阵之内才完成了这样的蜕变,对于肉身的锤炼本来就少,如此一来,他肉身的缺陷更多,比起蒙格,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已经非常明显了。

先前的交锋中,蒙格与荼临天都是动用了最强的肉身之力,这才让荼临天负伤,意识到这一点。如果他们两人继续肉搏下去的话,荼临天很快就会支撑不住,只会越来越惨。

“看来他说的没错我以这样的方式提高了实力,的确有很大的瑕疵,碰上同等级之人,肉身之力根本不够看更何况对方还是大荒族,险些被碾压。”荼临天揩去嘴角的鲜血,心中想到。

在祭坛大殿内的时候,那个黑袍老者就提醒过他,他现在的状态,只能算是半成品,遇上真正的强手,自身的缺陷就会暴露出来,仍然会有差距。现在,荼临天深深切切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尤其是他与蒙格这样稳扎稳打,修炼了近百年才有如今成就之人相比,差距更是明显。

不过,之前的交手,荼临天认为自己仍然有胜算,自己体内的灵力,似乎又充沛了一些。

荼临天现在的肉身力量,远远不能和自己体内磅礴浩荡的灵力相匹配,硬要说的话,就像是一潭清泉里面,盘卧着一条真龙。

那祭坛大阵,对于荼临天能力的增幅,本来就侧重于身体里的灵力,可以说是很大一部分都为灵力的提升服务。只有少量剩余的,才提升了荼临天的肉身之力。

只是这少量的部分的提升,都可以让荼临天与蒙格进行肉身对抗,没有很大的劣势,可见荼临天灵力的提升到底有多么恐怖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情况就非常特殊,按理来说,如果他身体里的灵力远超肉身可以容纳的范围的话,他应该支撑不到现在,早就应该爆体而亡才对,但结果却不是这样,他现在身体状况好得很,生龙活虎。

这一点,也让蒙格误判了,认为荼临天的上限就是那里了,不可能在灵力修为上会超过自己,自己其实可以全线压制那个少年,那个少年现在没有什么翻盘的机会。

而现在的情况却与蒙格心中所想的样子可以说是千差万别,这就让荼临天有底气,第一次交手受挫算不了什么,好戏还在后面,胜负犹未可知。

“你想的挺美”荼临天淡淡的声音传来,波澜不惊,令蒙格的瞳孔一凝。那语气之中,没有任何收手的打算,并不想停止战斗。

看来,对方是不想选择最平和的方式解决问题,这是硬要和自己缠斗到底了?给了那少年那么长时间考虑,他却选择了最不利的方式!

“我与你们不死不休,要么我活下来,要么你活下来,没有别的可能,就这么简单。”荼临天上前一步,脚下就是那深坑,依旧深不见底,黑幽幽的。

“狂妄!真以为自己有点天赋与实力,就可以这样目中无人了么?到底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蒙格怒喝,对方既然这样不识抬举,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必要留手,将其格杀!

第六十七章 灵力碰撞

当荼临天拒绝的话语,在这片空地之内悠扬回荡的时候,第一瞬间,这里静悄悄的,昊鲁等人甚至怀疑是否是自己听错了,他们没想到那个少年居然会拒绝蒙格的建议,竟然还要一意孤行。

莫非只是那一个照面的碰撞,那个少年就被打傻了不成?

因为,大荒族这里人多势众,就算少年可以和蒙格暂时战成一个不分胜负,长此以往,他也支撑不住,会被他们这里的人海战术吞没,肯定无法幸存。

也就是说,那个少年还在有选择活下去的情况下,自己选择了死亡!

昊鲁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他是该为那个少年的智商感到担忧,还是为蒙格之前的那个举动感到庆幸。不过事已至此,这样的话,那个少年肯定活不下去了,甚至他不给蒙格面子,当场拒绝,会死的很惨。

而至于牧原听到荼临天的话,肯定是心中窃喜,他知道,接下来会有一场好戏看了。虽然最后那个少年肯定会被大荒族万夫长杀掉,但过程一定很精彩,不会轻易结束。说不定,在这个过程中,他还可以见识到大荒族的什么底牌,这样的话,对于他们接下来的行动,也会有不小的帮助。

与此同时,他也是有些不得不同情起那个少年来,到底是太年轻了,认为自己在下界混的风生水起又能如何,在上界的一些天骄面前,依旧什么都不是,就像路人一样,不会引起任何的关注。

任他在下界惊才艳艳,也没什么用。

牧原的身边,周北山目光闪烁,摩拳擦掌,如果不是时机实在不适宜的话,他真的想要上前去,加入这场战斗中。周北山并不是什么战斗狂人,只是他憋了太久,被限制了,不能轻易动手,这才一时手痒。

况且,能够在他看不起的下界,遇到这样两个可能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这样他很兴奋,难以抑制心中的冲动。

如果不是他的旁边有牧原按住的他的话,他早就忍不住了。

至于蒙格,他听到荼临天的话后更是可以说是怒不可遏,他给了那个少年活下去的机会,虽然自己另有图谋,但可以暂时保他不死。

可对方,却不给自己这个面子,想要跟自己死磕到底,不领自己的情。

“你会被你那可怜的狂妄害死,以为在这下界天赋异禀又能怎么样?会死在我的手下!”蒙格冷喝,既然如此,他也就没有必要留手,既然对方不想要接住自己抛出的橄榄枝,那就不要怪他无情。

“有那么多时间废话,你早就被我踩在脚下了,根本叫嚣不了。”荼临天哼笑一声,嘲讽蒙格。

虽然肉身的交锋自己占据下风,但他不认为自己会输,他真正的强点,在于他自身灵力的底蕴,不会输给眼前之人。

事实上,蒙格所谓的给荼临天考虑的时间,那段时间蒙格没有出手,乘胜追击,算是给了荼临天喘息的时间。因为他发现,他的身体其实还在不断地呈现微妙的变化。

之前,他从祭坛大殿内出来的时候,自身精气神饱满到了极致,到达了一个峰值。实际上,他的灵力还在慢慢地增长,甚至是以一种他都很难察觉到的速度。通过这次交手,他才感觉到。

而且,似乎还有些什么,在他的体内酝酿着,他很难言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是来自于大荒族的压力,而是一些别的什么,通过内视自己的身体,他进而发现,自己的身体上又多出来少许石质物质,荼临天用手去触摸,却发现那不是空气中的碎石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知道是什么物质,至少对自己的身体无害。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的身体并没有因此而变重,反而是变得轻飘飘的,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化作了一团祥云那样。

既然没有什么坏处,荼临天打算暂时不理会这些细枝末节,至少要把眼前的麻烦解决掉才是。

“哈哈哈好,算你有骨气看来,你还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蒙格怒极反笑,说道。

“我会亲手写在你的脸上,不过是在你死了之后,写在你的尸体上!”蒙格大喝一声,磅礴的灵力从他的身上冲起。

两道身影,一道凌空而立,一道脚踏巨岩,在那里对峙,空气仿佛都是在此刻凝固起来,气氛十分压抑。

两人的周身,皆是燃着十分恐怖的灵力,单从这一点上看,两人难分胜负。

蒙格表情阴冷,俯视着荼临天,他看向那少年的身影时,就好像在看着一个死人,没有任何感情,因为,他认为,那个少年冒犯了他,触及了他真正的怒火,他不会让那个少年好死。

至于什么神秘的机缘,此刻都不重要了,他认为自己受到了侮辱,对方如此之狂妄,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些年来,他在仪火界骄纵惯了,还未见过有谁敢对自己如此放肆。

蒙格神色淡漠,滔天的灵力席卷,像是一道通天之柱,贯通天地,他身后的空间都被感染了,如此强大的灵力威压,使得凉山城本就摇摇欲坠的城墙都是出现了颤抖,似乎经受不住那股恐怖的力量。

这,还是蒙格第一次在昊鲁等人的面前展示自己真正的力量,让昊鲁心惊,这种威压,就是他也承受不住,不自觉地同那些大荒族战士一起往后退了不少。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现在在那两个人面前,昊鲁无疑就像是一个凡人,就算他有千夫长巅峰级别的实力,也无用,还不够看。

荼临天面色严肃,在先前的交手中,他已经吃瘪,略占下风,如果他接下来不认真对待的话,或许真的会被对方格杀。

再加上,对方现在也是动用了自身的灵力,不打算留手,那么自己这里,也要拿出来一些真东西了,不能一直被动挨打。

荼临天体内,那股暴涨的灵力喷薄,源源不断,给荼临天提供了几乎不断流的无穷力量,他抬手一挥,一把剑光闪过,天金剑便是出现在他的手中。

嗡。

荼临天的灵力汇入天金剑中,使得天金剑之外,被包裹了一层银色的灵力薄膜,那锋利的剑气,简直要化作实体,破空而来,斩尽无尽虚空。

轰!

两者之间,两道磅礴的灵力碰撞在一起,不断发出巨响,那恐怖的冲击波在此地肆虐,使得那本就深不见底的地坑再度被撕裂开来,将周边的无数巨石碾压成了齑粉,落入那漆黑的地洞内。

荼临天与蒙格两人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两人在灵力碰撞的过程中,也在摸对方的底,看看对方到底有什么样的灵力底蕴,这样才好针对出手,贸然出手的话,谁也不会好受,可能会被袭击。

到了这种关头,就算蒙格率先占据了一点优势,甚至被羞辱,他都没有被自大以及愤怒冲昏了头脑,还在冷静地思考,要以最为稳妥的方式拿下这场胜利。

他从来没有忘记,他真正的目标,是云海山脉下的地脉!

荼临天的肩膀上,逐渐开始出现那不知名的石质物质,但还太微量,肉眼都不可见。在场的人谁都没有发现。

轰!

两道巨响,犹如是惊雷之声,在此地响彻,荼临天与蒙格,几乎是同一时间动了,周身的那种不受抑制的恐怖灵力波动,终于是化作了灵力洪流,向对方席卷。

那种灵力洪流,就好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声势浩荡间,就碰撞到了一起。

两股恐怖的灵力,像是灭世之灾一样,横冲而去,就算有一百个千夫长在其中抵挡,恐怕都会瞬间被湮灭成飞灰,什么都不剩下。

轰!

此刻两者的身体,皆是有着些许的颤抖,那并不是因为他们胆怯了,而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这让他们心惊,心中有底,对方的灵力底蕴,可以说与自己旗鼓相当,并不逊色多少!

但蒙格不惊不慌,因为他心中知道,这次出手,他只施展出了不到七成的灵力,远没有全力出手,就可以与对方旗鼓相当。

实际上,他不知道的是,荼临天,只施展出了五成多一些的灵力,远比他要少!

甚至,荼临天还能察觉到蒙格并没有第一时间尽全力,有所保留,还能大概估计出蒙格保留了三成左右的灵力底蕴!

这实在太惊人了,荼临天的感知能力简直有着飞速的提升,比起以往,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同日而语!

同境界之内,任谁都不好窥探对方的真实状态,这很难。

但眼下,荼临天无疑是做到了,他简直可以内视蒙格的身体,探清他到底保留了多少的实力!

荼临天没有声张,同时心中有底,让他暂且安心了一些。

两股灵力席卷,一波胜过一波,地坑之上的冲击波向四面八方扩散,仿佛将整个云海山脉内的群山都颤动起来!

第六十八章 天金剑气

荼临天的银白色剑气与蒙格的黑紫色灵力交杂,两股灵力形成的冲击波扩散开来,将地坑周围的巨石都是掀飞开来,露出不知多么深的空洞,显得狰狞可怖。

轰!

荼临天与蒙格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动了,磅礴的两色灵力在他们的周身涌动,下一刻就咆哮而出!

荼临天手持天金剑,天金剑上覆盖着浩瀚的银白色灵力,比起对战图伏时要强大了太多太多,现在如果图伏来袭的话,仅需一道剑气,就可以破了他的血雾潮,不会跟他纠缠那么长的时间。

之前,荼临天与蒙格是单纯的肉身碰撞,他占据了下风,长此以往,第一个遭不住地肯定是自己,所以荼临天选择取出了天金剑,要以这利剑,撼动蒙格那坚不可摧的大荒族万夫长绝巅级别的肉身之力!

嗤。

荼临天单手一挥,一道剑光便是暴射而出,速度之快,甚至蒙格的肉眼都很难去捕捉,那剑光爆发,席卷无数剑气,犹如一阵风暴一般,漫天剑影从其中涌现出来,那股锐不可当的气势,简直要撕裂世间万物,无所不摧。

这种气势,就算是蒙格都不能无视,即便他在先前的交手中占据了上风,现在那个少年所爆发出来的灵力,却比他预料中的要强上了一个档次。

轰!

蒙格的周身黑紫色灵力缠绕,片刻间便像是化作了实体一样,将蒙格团团包裹住,蒙格就像是隐没于黑夜之中,遁藏于自身的灵力护盾之内。

荼临天灵力化作的漫天剑影锋利无匹,短时间内,蒙格也无法硬撼其锋芒,在这个时候退而求其次,进行防守,才是上上之策。

蒙格的黑紫色灵力,遮天蔽日,与那深不见到底的黑幽幽的地坑形成了强烈的呼应,将蒙格整个包裹在其中,滴水不流。

虽然只是灵力所化,但却的的确确是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仿佛这灵力形成的防御,不论是多么锋利的剑气都无法刺穿一点。

蒙格的身影彻底从那层防御之中消失,若不是在此地还能够感受到他的灵力气息的话,说不定就会被人误认为他从这里消失了,去往别的地方。

黑紫色的灵力一层接着一层,将那里包裹缠绕,灵力所化,像是雾气,也像是液体,没有定形,十分灵活,可以根据不同的需求产生不同的变化。

轰!

这一刻,那银白色的无数剑影,终于是与那黑紫色灵力化成的屏障碰撞在一起!

霎时间,便是有着恐怖的风压自两者的碰撞之处席卷开来,那种风压,甚至是将昊鲁等人都是压得喘不过气来,将两人脚下的大地再度掀开了一个大口子,逼得昊鲁与其他大荒族的战士不得不再向后退去。

两人灵力底蕴的交手,比先前波及的范围还要大了很多,这算是两人真正认真起来的对抗,比起单纯肉身的对抗要强悍了很多。

嗡嗡。

荼临天用灵力汇聚而成的银白色剑气,足有数丈长,像是银白色的羽刃飓风一般,内藏无数凌厉的剑影,碰撞之间,尽数切割到黑紫色的屏障,无孔不入,想要从各个角度攻破蒙格的防守。

银白色的剑气就像是灵力洪流,巨大的冲击力袭来,想要将那屏障彻底击溃,其中还藏着成千上万卷动的剑刃,杀伤性极强。

这种招式,面对凉山城重启之前的法阵,怕是不多时就能够破开一个大洞!

只是,蒙格的防守相比起来,却显得游刃有余。在荼临天这般强悍的攻势之下,他那黑紫色的屏障的确也曾支撑不住过,很快地就出现了一些裂痕,是被那剑气切割开来的。

但是,那些裂痕很快就被填补上了,被那些既像是液体又像是气体的灵力给填充上了,没有给那剑气再度入侵的机会。

况且,就算屏障曾短暂地出现过一瞬间的裂痕,但根据荼临天的观察,那似乎也只是被破开了一层屏障而已,在里面看不到蒙格的身影,还不知道这黑紫色灵力到底形成了几层屏障。

这让荼临天稍微有些头疼,没想到蒙格的灵力也是这样深不见底,他这还是第一次与大荒族万夫长级别的人战斗,对对方有多么强没有很明确的认知。

实际上,蒙格的这个屏障,形成的原理类似于图伏的血雾潮,有几分相似之处,但却高明了太多,至少不用消耗自身的血气,没有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负作用。

那是因为,图伏所修炼的血雾潮,就是蒙格这种法门的仿品,因为他们的境界只是千夫长级别而已,没有万夫长那样磅礴的灵力底蕴,差的太多,没有质变,所以只能学习那种劣质的功法。

但就算这样,血雾潮都可以说是图伏的杀手锏了,曾给荼临天造成过些许的麻烦。

而现在,蒙格的屏障就显得厉害太多了,荼临天使用天金剑汇聚的剑气,本已锋利无匹,拥有切开天穹的威能,却不想被抵挡住了,就算能够破开一层屏障,也会被瞬间填补,况且,在那之下,还不知道有多少屏障!

这种局势,倒像是先前荼临天与图伏对战,但那个时候,荼临天自信自身灵力底蕴远超图伏,所以可以无惧,到现在,他与蒙格的修为境界相仿,差距并没有那么大。拖下去的话,很那说谁占优势。

不知不觉间,荼临天由先前的五成多灵力运用,已是逐步加到了七成左右,与蒙格施展出这个屏障的灵力基本相同了,但就算这样,都没有对屏障产生什么威胁,恐怕还是很难破开,进攻不到蒙格的本体。

荼临天能够感觉到,那个大荒族的万夫长,此刻就藏在屏障之内,但他知道的也仅限于此了。

事实上,荼临天的确是变强了,不论是灵力还是肉身,亦或者是感知能力,都可以说是有了质的飞跃,那即便是这样,它还是有着巨大的缺陷,在先前还没有体现出来,而现在一览无余,尤其是在和蒙格这样的顶尖高手的对抗中,得以显现。

那就是,虽然荼临天自身的资质变强了,但他修炼的功法,到底还是下界的,根本比不上自上界而来的大荒族的功法,差距太大了。

更遑论是蒙格修炼的功法,比起图伏所修的血雾潮,不知高明了多少,那是万夫长级别,千夫长级别的与之相比,就好比萤火比之皓月。

这就如同是,两个双胞胎兄弟相争,但其中一个,拿的是锄头,另外一个,拿的是宝剑,相比之下,高下立判。

拥有几乎相同的灵力底蕴,但蒙格却可以物尽其用,一丁点灵力都不浪费,到了荼临天这里,到底是修炼的功法不够高明,从这一点上会被碾压。

此刻,荼临天清楚地明白了这一点,这也让他叹息,自己毕竟是在下界修炼,所能触及到的功法,至此已经是极限了,比这再要高明的,便是在大武王朝之内了,自己还没有资格获得,算是他的遗憾,不能圆满了。

不过,就算他的功法不够强悍,不能够和蒙格的相比,但他手中的天金剑,在兵器中,也不算凡品,现在或许可以弥补这种缺憾!

“天金剑气!”眼见自己的银白色漫天剑影无法对那黑紫色的屏障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荼临天在此刻一转攻势,真正拿出他到了现在这个境界才可以施展出来的功法!

荼临天低语,那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也只有手中的天金剑可以感应得到。

嗡。

天金剑,似乎有一刻在轻鸣,除了荼临天之外,似乎没有人听到,那更像是与荼临天灵魂之间的共鸣,很玄妙,以前荼临天听得不真切,但现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可以很真切地感觉到,那是天金剑给他的回应。

那一瞬间,天金剑剑身上迸发出了极为耀眼的金光,甚至是覆盖了那银白色的剑气,一时之间照亮四野,整个云海山脉内都是能够看到这种光亮,就像是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那般,充满了生气与朝气,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锐气!

就是蒙格那黑紫色的屏障,此刻都是被照得透亮了几分,那远在一旁的昊鲁等人,更是睁不开眼睛,只是被那耀眼的光芒扫到了一下,就感觉自己的双眼火辣辣,像是着了火一样,难以忍受,剧痛无比!

更不用说昊鲁身后的大荒族战士,就好像身体要被融化了一样,那光芒是那般炽热,真的好似一轮小太阳,自剑身之上散发无尽光芒。

身处黑紫色灵力屏障内的蒙格目光一凝,他在屏障之中,也能观察到外界的变化,也是感受到了天金剑上突然迸发出来的力量。

这种力量,只是刚被催动出来,就让他的屏障被去除了几分。

“那是灵力所化?”蒙格一脸不可思议,因为,那如同太阳一般耀眼的光芒,正是灵力化成的!

第六十九章 剑气之威

那种光芒,让蒙格的心中都是有些心悸的感觉,并不只是因为那光芒一出,就让他这里的屏障变弱了几分。

更多的,还是他感觉到了,这种光芒,并不是荼临天自己本身的灵力,那股力量并不属于他,更像是从那个少年手中的剑散发出来的,也就是那把剑独有的!

这让蒙格心惊,同时眼睛发光,马上就是知道那把剑根本不是凡品,在这下界仪火界之内,根本就是万里挑一的神兵,不知道为何是那个少年所持有的!

因为,如果一把兵器,能够有自己独有的灵力,并不是被别人灌输进去的,也不是以灵力覆盖让其拥有的,那么,这把兵器足以称之为神兵,是相当罕见的存在。

这种存在,比起大荒族的一个万夫长都要珍贵很多,根本就是可遇不可求,就连蒙格都未真正拥有一把,也只是很少次地见到过,这还是他百年以来的见闻!

甚至,就连大祭司赐予蒙格的埋阵尺,严格意义上来说都不算神兵,它所储存的,不过是生气与死气两种气息,实际上都是通过献祭活人与杀戮活人来获得的,从根本上来说也算是灌输进去的,况且还不是纯正的灵力。

天金剑散发光芒的那一刻,蒙格的确感受到了一些压力,但更多的,是对那把利剑的贪婪之心。他想要从那个少年的手中抢夺这把利剑,将那把神兵据为己有。

因为据他所知,这种神兵实在是太稀有了,在云海山脉内驻扎的大荒族,也唯有两人拥有,却轮不到他。按理来说,他能够获得神兵的几率实在是太低太低了,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了,可是在他的眼前,就有那么一把,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唾手可得!

这对于蒙格来说,无疑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过了这村可就在也没有这店了!

甚至,蒙格联想到那个少年在仪火界获得的机缘,可能就与那把神兵有关,那个少年如此强的秘密,可能就藏在那把神兵之中!

原本,蒙格是想要留住那个少年一命,从他的口中套出来他变强的秘密,然后再将其干掉,就此灭口,可是,那个少年不领他的情面,执意寻死,这样的话,他也无从得知那个少年的秘密所在。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从蒙格看到那个少年手中的神兵开始,就是如此了,他坚信那个少年变强的秘密就在那把神兵之中,如果不是的话,到了那时,就算自己没有得知其中的秘密所在,白白得到了一把神兵,还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对他来说,简直再赚不过了!

这是无本万利的买卖!

一念至此,蒙格对荼临天的杀意浓郁到了极致,先前只是因为那个少年不尊重他,他的自尊不允许这样,可现在,他又是给那个少年强加了一条罪名。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正是蒙格此刻心中的想法!

“哼在这破烂不堪的下界,有此神兵,何时才能见到天日?不如交给我,让我带上它,大杀四方!”蒙格眼中精芒一闪,道。

屏障之外,天金剑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空气之中,有着类似粒子般的物质扩散,呈现金黄色,与天金剑的剑身颜色相同,天金剑的剑尖那里,有一轮光环闪烁,无数的粒子向那里汇聚过去,凝聚成了一个散发着黄金色光芒的球体。

那颗球体,就像是一颗缩小了无数倍的星辰,在其内部隐藏着神秘而古老的符文,并不属于大荒族古老的文字,就是大祭司在此地也未必认得。

那是镌刻在天金剑内部的符文,就是荼临天都没有意识到,只是他现在下意识催动了天金剑,天金剑原本的威能也因为荼临天此刻变强而发挥出来了,比起对抗图伏之时所发挥出来的力量,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一般。

剑尖之处的星辰,十分凝练,那全部是由天金剑内部的灵力幻化而成的,没有掺杂一点荼临天的灵力,显得十分纯粹,实际为耀眼的金黄色,对于大荒族来说是火辣辣的,身体接受不了,要被融化开来,但对于荼临天来说,却十分温暖。

那并不是因为荼临天的肉身强盛的缘故,不然的话,蒙格也会跟他有一样的感觉,但蒙格也觉得那种光芒让他皮肤刺痛,浑身不自在。

对于荼临天来说,这种光芒甚至有着一点熟悉的气息,像是亲人身上的体香,又像是温暖的手掌的余温,又好似自己喝过苏芷容的药粥在他周身升起的暖意。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却充满了所有的美好。

剑气不断汇聚,天金剑剑身上的符文也越变越多,而后逐渐充满了整把天金剑。

说来奇怪,虽然天金剑上的符文荼临天一个也不认识,因为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奇特的符文,就连它们到底算不算是一种文字都不清楚,但他同时又感觉到很熟悉,张了张口1,那几个字的意思简直就要脱口而出了,但他却说不出来,这很矛盾,让他一时感到有些混乱。

甚至,他出现了幻觉,认为此刻手持天金剑的人不是自己,下一刻,他又好像出现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而转瞬之间,他又好像出现在了一座炉鼎之中,被人熬炼,要炼制成人体大药。他回过头来,又好像发现有人在自己身后,在刻着一艘木舟,在雕刻佛像,在祭奠什么,站在一座墓碑之前,旁边有人跪在那里,到底是谁?他看不清。他太混乱了,一时有什么都无法看清,头重脚轻,险些失去意识,太危险了。

荼临天努力地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确定这不是蒙格的攻击,是自己本身的问题,还是他第一次发现,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这样的情况,这种感觉太玄妙了,好像自己穿梭在时空之中,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那个黑袍老者先前提到的副作用,但来的太快了,这才一柱香的时间不到!

不论是不是,他都没有时间耽搁了!

天金剑剑尖之处凝聚的小星辰,内部像是有岩浆一样的物质在流动,在翻滚,在酝酿着什么,天金剑身上,那些符文此刻竟然开始流动,像是活了起来一般,竟然是慢慢地挤到了剑尖前悬空的小星辰之中!

这令荼临天惊讶,他没有想到,天金剑内竟然隐藏着这样的符文,更是没有想到,那符文竟然能够融入到招式其中之内,这样的案例对于荼临天来说,简直闻所未闻。

而在黑紫色屏障之内的蒙格,自然就看不清了,他只是看到了天金剑前凝聚的球体,并且也是知道那不是荼临天的灵力化成的,而是那把神兵自带的小神通。

而这,更是令他垂涎不已,到了现在他才是发现,那把神兵说不定比他想象的还要珍稀许多,在神兵之中都算是珍品,千载难逢!

自带灵力的兵器,便可称之为神兵,而当那股灵力已经足够成为神兵独有的神通之时,那把神兵,就已经臻至大圆满的地步!

虽然这种神兵所带的小神通,都是有些棘手,但蒙格并不在意,自信自己可以抵挡下来,而在那之后,他就相信眼前的那个少年,再也没有什么抵抗的余力了,就要束手就擒,而他,也是可以独吞那把神兵!

“不论怎样,你今天得给我死在这里!”蒙格恶狠狠道,等他将那个少年杀死在这里,他就有大把的时间,研究那把神兵,还有可能得到那个少年变强的秘密,从而让自己打破现在的境界桎梏,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轰!

就在此时,黑紫色屏障的内部有着巨响响起,似是有什么凭空出现了,在屏障之内龟缩了那么久,蒙格并不是什么也没做,他在谋划这什么,他在蛰伏,在隐忍,在储藏更多的力量,一击制敌!

突然,黑紫色屏障之外,有两只大手出现,自屏障的表面生长出来,那两只大手,也是蒙格的灵力所化,是他这段时间汇聚而成,比起屏障还要强大,凝聚了他近九成的灵力!

“去!”蒙格大喝,两只巨手便是对着荼临天的银白色剑气抓握而去!两只大手足有十数丈长,这样对比之下,先前不过数丈有余的银白色剑气,就显得太过娇小了。

啪!

两只大手,此刻将那剑气狠狠地攥住,就那么一用力!

咔吧!

两只大手,遮云蔽日,那是足以覆盖上百人的大小,在那恐怖的大手之下,之前锐不可当的银白色剑气,此刻竟然是失去了所有的抵抗能力,就那么被捏碎,其中隐藏的剑气也是未能逃脱掉,被大手一巴掌拍散!

嚓嚓!

四散的剑气飞舞到了地面上,将地面插进去几尺深,单是这样零散的剑气都有如此威力,银白色剑气更是可见一斑,但那样也不够看,被大手一把捏碎!

第七十章 天剑星辰

荼临天见状,皱了皱眉,叹息一声,他没有想到,就算自己的灵力底蕴已经要比蒙格深厚了,但却还是比不过他,起码与他的正面相抗,不论是肉身之力的对抗,还是单纯灵力的对抗,他都没有一样占据优势。

这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肉身之力,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大荒族那样的天赋,只是白费功夫而已,更何况他与那个大荒族万夫长已经是同一境界,不存在境界上的压制,所以荼临天才会被压制。

而另一方面,则是荼临天修炼的功法太过低级了,远远比不上来自上界的大荒族修炼的功法,更何况眼前之人还是大荒族中的精英,已是万夫长级别,不是杂兵了。

不过好在,荼临天现在还有最后一张底牌,那就是他手中的天金剑,天金剑的威力,此时被自己彻底激发出来了,远超之前的状态,这是荼临天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自己也很是惊奇,不知道天金剑还能像现在这样。

天金剑,并不是凉山城城主府内的兵器,而是荼临天的家族世代相传的一把兵器,只是从他的祖辈那里传承过来的一把再普通不过的武器而已。

原本本来应该是这样,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现在,它蜕变了,从一般的凡品,蜕变成了神兵。

原本天金剑银白色的剑身,现在被渐渐地染上一层金黄之色,那不是灵力的颜色,而是天金剑本身的变化,从剑身上符文出现的那一刻起,就这样了。

荼临天尚且不明白天金剑为何会有这样的变化,他更不知道天金剑竟然是大荒族万夫长蒙格都日思夜想的所谓的神兵,还是神兵中的极品,至于有多么的稀有,他当然是更不知道了。

恐怕,就算是荼临天的祖上,世代相传的天金剑所接手的那么多个人,都没有几个知道天金剑竟然能有这样的价值。更是没有谁曾经激发出来过天金剑真正的威力。

此刻,天金剑剑尖处的球体已经十分凝练了,蕴藏着无数闪烁的符文,那种符文就像是史前的文字,无人认识,散发着一种古老而质朴的感觉。

啪!

如今,蒙格灵力化作的黑紫色的大手,直接将最后一抹银白色的剑气给拍散了,之前荼临天使出的招式,到最后都没能伤及蒙格丝毫,打不破他的屏障,最后还是被他的大手给捏了个粉碎。

“这就是差距,在下界这种贫瘠之地,就算是相同的境界,所修的功法差距太大了,就依旧没有什么用。”蒙格喃喃,目光火热,盯着那个少年手中的天金剑,如此说到。

在他后方的远处,看到现在依旧处于优势的蒙格,昊鲁终于是松了口气,毕竟,蒙格能够一直压制那个少年,就可以了。虽然那个少年没能让蒙格出丑,稍微让昊鲁有些不满,不过到现在已经都无所谓了,能够安全打败那个少年,才是首要的任务。

至于荼临天手中的兵器是神兵,昊鲁也是看出来了一些端倪,不过,他可不敢打什么歪心思,他知道蒙格肯定也在打着什么主意,自己还是争不过他。

嗡。

蒙格身体之外的那屏障正在逐渐变薄,那四散的黑紫色灵力开始渐渐涌入到两只大手之中,大手慢慢地变得更加凝练、厚重且强大,蒙格现在,舍弃他目前的部分防御能力,将宝,压在了这两只大手之上,想要加强它们的威能,让他们抵御那把神兵的小神通的同时,把那把神兵给夺过来!

两只巨手,此刻变得太庞大了,变得比夜色都要漆黑,在两只巨手之下,荼临天都是显得太过渺小,那天金剑迸发出来的光芒似乎在此刻都要被掩盖了,不复那般耀眼,两只巨手恐怕就是一只一巴掌下去,都能拍死几百个大荒族修士!

通过蒙格灵力的增幅,巨手的外表有着变化,从之前只是单纯的黑紫色,此刻更是夹杂着一种血红色在其中,就像是有血液在巨手之内流动,又像是别的一些什么,巨手之上,有着倒刺长出,因为巨手太大了,已有十数丈之长,那倒刺也有数尺之长,甚至是有成百上千倒刺。

巨手竟然在长出新的手指,在原先就有五根的基础上还在增加,新增加出来的手指臃肿不堪,如果这灵力没有化作巨手的话,甚至很难看出来是手指,更像是一座肉山,十分恶心。

巨手的灵力在暴增,让荼临天感到心惊,虽然他与蒙格现在是同一个境界,但他确信自己还无法做到蒙格那样,能够使出这样的功法,他对于灵力的运用还不能如此自如。

毕竟,蒙格在这个境界稳扎稳打了至少也有十数年之久,不是像荼临天这样的速成品可以比得了的。

那两只巨手,十分惊悚,一只手上,长了不知多少的臃肿手指,也不知有多少锋利的倒刺,完全伸展开来,足有十数丈之大。

如今,蒙格的身外,唯有最后一层屏障保护着自己,其余的,都化作了灵力,涌入了巨手之中,让他的破坏性足以达到最恐怖的阶段,这算是蒙格的杀手锏之一了。

“给我死!”黑蒙蒙的屏障之内,蒙格的眼中闪过一道狠厉的锋芒,而后,两只巨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荼临天,两只巨手,一上一下,伸向荼临天那里,想要将他给碾成肉酱!

两只巨手此刻虽然显得很大且臃肿,但速度却一点都不慢,超出荼临天的预料,眨眼间,自己就置身在一片阴影之中,他头顶上的巨手,直接是将月光给遮盖了,遮云蔽日。

砰。

在这时,那在天金剑剑尖前凝练的球体也动了,它向着前方缓缓地挪动,速度很慢,就算是拄拐的老年人的速度都要比球体的运行速度要快。

不过此时,球体似乎是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将两只巨手变重了,速度一下子拉低,并且,让两只巨手不受控制地往球体那里去,没有第一时间攻击荼临天。

“嗯?”蒙格控制双手,自然也是察觉到了那种吸引力,对于他本身来说,却更是像一种重力,让两只巨手朝着球体那里而去。

不过,他没有在意,虽然是神兵内的小神通,但那至少是刚刚觉醒的神兵,小神通的威能不会很强,他有自信自己可以压制,不会付出任何代价。

两只巨手退去,荼临天这里脱险,是因为那个球体的缘故,而现在,荼临天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又像是有谁的记忆强行灌入他的脑内一样,让他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天金剑气,天剑星辰。”

嗡。

像是感应到了荼临天的轻语,那由天金剑凝练的球体,便是渐渐地停止下来,而后就缓缓地下落,悄无声息,掉落在了下面的那只大手上。

两只大手,慢慢合并,就像是人的两只手,抓握在一起那样,将那个小球体,抓在了手心之中。

啪!

那是两只手现在合并的声音,出乎荼临天预料的是,两只巨手那里,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原以为,那个球体可以破坏巨手,就算不能两只一起破坏,也肯定能够破坏其中一只,而之后自己再面对其中的一只,就要轻松了很多。

可是现在,足足过去了数个呼吸的时间,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因为那是天金剑自身凝练的小神通,并不由荼临天这里直接控制,所以他也根本感受不到其中发生了什么。

但荼临天有所感觉,他认为,这不是什么都没发生,这只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而已。

轰!

荼临天所料没错,就在下一刻,两只巨手的合并之处那里,有着恐怖的波动传来,那种波动,足以扭曲了空间,这是一种震撼的鸣爆之声,似乎将那里的空气全部吞没了。

轰!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这股波动太恐怖,震得后方的昊鲁等人心悸,一些稍微弱一点的大荒族战士,已经是五官出血,感到自己的内脏都被震击到了。

嗤嗤嗤嗤。

两只巨手,猛然间便有细密的裂缝出现,那些裂缝出现得太快了,扩散的速度也非常之快,短短几秒的时间,就扩散到了两只巨手的每一个角落,裂缝之下,有着金色的光芒折射出来,射向四面八方,荼临天感受到了,那就是那个球体,或者说是天剑星辰的光芒。

那颗星辰没有被两只巨手碾碎,反而是撼击巨手!

“噗!”蒙格在此时一口鲜血喷出,满脸的难以置信,他没想到两只巨手都差点压制不住那个球体,险些被它一下子震碎。

好在在那个瞬间,他将自身的灵力灌入进去了九成九之多,稳固住了巨手,可以说是用尽了自己的全力。就是这样,那个球体还在自己的手心里面窜动,马上就要压制不住了,很快就要迸发出来!

嗡嗡。

金光逐渐冒出来,越来越明亮,大手上的裂缝太多了,很快就要崩裂开来!

第七十一章 本体黑影

这出乎蒙格的预料,简直让他震惊,没有想到那神兵本身的神通竟然这般强劲。

蒙格伸出双手,想要按住巨手内的金色球体,可他的双手瞬间就被划出口子,鲜血飞溅,天剑星辰的剑气太强横,就连骨骼都被伤到了。

蒙格手上伤口的四周,有些淡淡的金色物质,还在侵蚀他的血肉,如同微型剑气一样,很锐利,像剃刀一般,又像是有蚁虫啃食,不仅伤及他的肉体,还逐渐向他的体内渗透,可以扰乱他灵力的运行。

那金色物质侵蚀的范围在不断扩大,若不是蒙格现在还在以自身的灵力去抑制的话,恐怕现在他的整只手掌都要被消蚀殆尽了。

蒙格面色凝重,额头有冷汗冒出,巨手之间的金色球体还在不断产生锐不可当的剑气,并且迸发出来的金光越来越多了,简直要把一方天宇照亮,这样下去的话那两只巨手早晚会被其挣脱开来,无法再束缚它。

蒙格双手使力,想要将球体彻底碾碎在巨手之中,可自己的双手却不断溅出鲜血,甚至有骨骼断裂的咔咔声,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不等破坏天剑星辰,蒙格的双手就会被那不断出现的剑气搅碎。

实际上,现在就连荼临天都不好过,没有表面上那么从容,虽然天剑星辰是天金剑本身的神通,与荼临天本人无关。但先前,两者似乎是有一种很是强烈的共鸣出现,正是因为这种奇怪的共鸣,才导致接下来激发出了天金剑的神通。

这种共鸣,让荼临天体内的灵力激荡,要不受他控制地冲出体外,彻底爆发开来。

他确信,如果自己有朝一日真正踏入了这个境界,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增强,是对于灵力的增幅,自身的灵力可以与那剑气融为一体,迸发出更为强劲的力量,就连眼前的大荒族万夫长都无法抵挡。

但现在却不是时候,这到底不是荼临天自己修来的力量,只能算走了捷径,根基太不稳固,在与天金剑的共鸣下更是暴露了出来。

荼临天体内的灵力开始出现逐渐流失的现象,尽管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且尝试将灵力封在体内,但也仅仅是能暂缓这种现象而已。

荼临天现在全身火辣辣的,像是有火焰在自己的体内燃烧一样,整个人似乎都要被点燃了。但同时,他又感觉自己的体表在渐渐凝固,动作在变得僵硬,一举一动之间都好像在背负万斤重物一般。

这很矛盾,但却是荼临天确确实实的感受,自己的身体冰火两重天,又像是在炉鼎之内被熬炼一样,很折磨。

如果以这个时候的状态面对蒙格的话,或许会很快落败,不可能支撑那一段时间。

这种状态恐怕就是黑袍老者先前提到的副作用,只是他没想到来临的那么快,反应居然那么剧烈,这也可能和天金剑的突变有关,让荼临天措手不及。

不过,更措手不及的反而是蒙格,他现在还不能压制那个球体,反而是化形而成的两只黑色大手已经千疮百孔了,不久就会被那个球体挣脱出来。

蒙格现在感觉自己根本不是在压制一个球体,更像是双手攥住了一把利剑,无法将其折断,反而是自己的双手快要被斩断了。

他的双手现在血液横流,骨头不知道被斩断了多少根,已经血肉模糊了,骨骼暴露在外面,一片白森森。

他的手掌泛金,那是他被侵蚀的现象,球体内蕴含的剑气不断窜入他的体内,需要他全力去压制与抵挡,不然的话,他自身很有可能被那些剑气给绞成一堆烂肉。

这些金色物质像是毒素,却又有毒素不具备的那种锐不可当的气息,一时间冲破蒙格的防线,让他很难受。

还好他曾在城外修整过一段时间,没有掉以轻心,不然在催动埋阵尺后立即进来对阵荼临天的话,自己难免会吃瘪,甚至会被这种出其不意的神通击败也有可能。

蒙格眼神阴翳,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张底牌这么快就要被荼临天给逼出来了,本来据他估计,荼临天再怎么强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如果不是他手中的兵器是神兵的话,他也不会这样狼狈。

“该死的荼临天就算你有一把神兵可以偿我,但我还是要把你碎尸万段,才能解我心头之恨!”面对这种情况,蒙格不得不凝重起来,打算祭出自己的杀手锏,化解眼前的危机。

到了那个时候,他相信单凭荼临天一个人,也难以掀出什么风浪了,他可以很快将其格杀,独吞神兵。

腾腾。

这时,两只大手上的黑紫色灵力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从何处何时冒出来的幽绿色浓烟。

那种浓烟,就像是实体一样,似乎不是灵力所化,但却是从巨手上衍生出来,甚至可以遮盖天剑星辰的光芒,使那如同太阳光芒一般耀眼的金色无法穿透那幽绿色的浓烟。

这种浓烟像是沸腾了一样,不断扩散,渐渐笼罩了两只大手,不过没有继续向着蒙格这边扩散,也没有触及荼临天那边的范围,就只是将大手与天剑星辰覆盖其中。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荼临天也面色凝重了起来,他知道天金剑突然爆发出来的威能让对方万夫长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对方恐怕是使出了什么杀手锏来应对,以防万一,自己必须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才可以。

荼临天周身灵力升腾,如今天金剑符文闪烁,但自身与天金剑共鸣太强烈,他一时不敢再使用其中的剑气,甚至不敢轻易握持天金剑,任由它在那里悬空,萦绕金光。

好在荼临天自己的灵力并没有散失太多,不至于退回到以往的境界,面对蒙格尚且还有一战之力。

咔咔。

这时,浓烟那里传来异动,原本两只大手上新长出来的倒刺与手,此刻经由幽绿色浓烟的接触,仿佛像失去了活性一般,就像是树木失去了生机,变得枯萎干裂了起来。

倒刺与其上生长出来的手裂开的瞬间,便有丝丝缕缕的紫黑色灵力逸散出来,只片刻间就被同化成了幽绿色的气息,融入到浓烟之中去了。

慢慢地,就连那在抑制天剑星辰的巨手都在产生这种变化,由紫黑色逐渐变为幽绿色,有许多干裂的痕迹出现,唯有紧握天剑星辰的那部分还支撑在那里,先前那堪称遮云蔽日规模的巨手在逐渐消失,彻底融入到了幽绿色的浓烟之中去了。

浓烟中,似是有黑影浮现,那黑影呈现人形,但只有上半身的影子,以数倍强壮于人体的规格的模样浮现在浓烟之中,黑影十分臃肿,像是长满了横肉的肉山,甚至逐渐变得清晰可见起来。

那黑影没有五官,硬要说的话,只长着一张如同深渊般漆黑不可见底的巨口,那巨口甚至一直蔓延到了黑影的胸腹部,或者说,那黑影除了头部,几乎整个上半身都是那巨口所化。

巨口一片黑幽幽的,什么也看不见,幽绿色的浓烟缭绕,没有尖牙利齿,却有像是深洞中莫名传出风声那样的声音,但仔细听去,却又像是婴儿啼哭,又像是哀嚎声,令人不寒而栗。

巨口的四周,有如同血液般的鲜红色液体流出,那种血腥气息不像是人族的血液,比那要刺鼻太多太多,像口水一样滴落在地,将原本四分五裂的巨岩大石等腐蚀融化掉。

幽绿色的浓烟开始向黑影那里汇聚,使其的轮廓变得更加清晰,独立于巨手之外,立于蒙格身前的不远处,屹立在那里,像是一座小山般。

反观蒙格,微抬起头,翻着白眼,犹如一具人偶,仿佛灵魂出窍了一样,而在荼临天的感知范围之中,那黑影与蒙格本人之间有一条极为隐蔽的细线,那细线是浓烟所化,此刻链接两者,似是蒙格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到了黑影之中。

荼临天所不知道的是,那黑影,实际上是大荒族族人本体的化身,虽在外形上还有一定的出入,但终究是可以引动些许本体的力量。

大荒族这种天赋,在三千界内都算稀有,他们自出生起只能化形成他族的模样,在不断修炼的过程中,才会愈加接近化形成自己的本体,境界越高,越能引出本体的潜力。

如今,到了蒙格这种境界,终于是可以将自身的部分本体化形黑影,大荒族的这种天赋,如果能够激发出来的话,已经可以比肩部分神通,现在蒙格也可以借此力量,硬撼天金剑内小神通的威力。

只是,这种天赋凭借现在的蒙格到底不能完全兑现出来,眼前所化的近乎畸形的黑影,也与大荒族族人真正的本体相差甚远,蒙格也不过是尽其所能,借这种类似神通的天赋,化解面对的危机。

“哈”此刻,蒙格的意识转移到了本体黑影之上,那黑影没有四肢,甚至可以说是不过是借助躯干容纳那不知几十丈之大的巨口。

而今,那不断尝试抓握天剑星辰的两只巨手几近崩溃,无数道耀眼的金光渗透出来,星辰嗡鸣出声,不断搅碎巨手所剩的残骸,向着蒙格本体那里逼近。

第七十二章 一口吞下

轰!

猛然间,随着一声巨响的响起,那两只大手此刻终于是再也无力抵抗束缚着的天剑星辰的威力,瞬然间崩溃瓦解,被天剑星辰的金光湮灭,大手的残骸像是被火焰烧成了灰烬一般,就那么消失在这里。

嗡。

天剑星辰嗡鸣,其内部发出了剑鸣声,又像是有无数把利剑交错斩击的声音,它没有瓦解,也没有止歇,而是尚有余力,只片刻后就向着蒙格本人那里冲去!

它的速度很快,就算是荼临天的肉眼现在都很难捕捉到其踪迹,就算天剑星辰与两只大手纠缠,消耗了一些自身的灵力,却仿佛还是没有变弱多少,依旧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硬撼蒙格化身的本体黑影。

那是因为,这天剑星辰,本来就是天金剑自身的神通,与荼临天现在的灵力状态等各种因素没有什么关系,只要天金剑内的灵力没有损失多少,那么这小神通的威能就不会很低,到了现在,至少还是能够威胁到蒙格的性命,这是毋庸置疑的。

至此,荼临天不由得看向自自己身前漂浮的那把天金剑,仿佛他根本就不认识一样,他难以置信,天金剑居然还有这样的本领。那天金剑剑身有无数符文闪烁,其外部有一种他都能够感受到的庞大压力的不属于他自己的灵力,这一切都是荼临天闻所未闻的,祖上传了那么多代的一把武器,居然有那么大的来头。

天金剑内究竟还有什么秘密?它与大荒族又有没有关系?

这样的疑问自荼临天的心头浮现,一时之间,他想到了很多,再加上不久前突然自他的脑海中出现的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都让他费解,不知道这些画面从何而来。

这些事物的突然出现与发生,与那个人有没有关系?

将这些联系到了一起,他想到了那个帮自己突破桎梏的黑衣老者,到现在为止,对方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也无从得知。

但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巧合了,如果那个黑衣老者再度出现的话,他一定要问个明白。

“不过”荼临天喃喃,他转头看向一边已经化作了庞大黑影的蒙格,道:“不论如何,都得先将眼前的麻烦解决掉才是”

他不得不承认,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就算自己有很大的突破,但却还难以是眼前这个大荒族万夫长的对手,相差太多,两人还无法相提并论。

这一是因为荼临天根基不稳,强行突破,一身修为不是稳扎稳打来的,有很大的水分,二则是因为,他修炼的功法虽然顶尖,但不过是下界的功法,也不过是云海山脉这一带所传,不说比不上蒙格修炼的大荒族内部的功法,就连同样身处仪火界,大武王朝内的一些功法,都是比之不及,如何能够和蒙格硬撼?

能够像荼临天这样与蒙格交手坚持那么长时间而不死,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毕竟蒙格在云海山脉这一带的大荒族万夫长之中,实力确确实实算是顶尖,几乎已经快要踏入下一个境界了。

但是现在,事情终于要出现一些转机,天金剑内的金光多少是给了荼临天一些希望,一出现,就给了蒙格很大的压力,甚至直接是将他的本体黑影给逼了出来,不得不说蒙格此刻面临的压力之大了,可以说已经不亚于荼临天这里。

不过,蒙格认为,只要他能够挺过去,将那天剑星辰化解过去,那么一切就都会很平稳,进而就再也没有什么变数,能够拿下凉山城的地脉不说,还可以夺取这件神兵。

到了那个时候,荼临天是死是活,也任由他处置,再也出现不了什么变故,让他彻底安心。

此刻,感受到了天剑星辰的威胁,蒙格的本体黑影那里,绿幽幽的光芒变得更诡异了,巨口内仍旧有怪邪的哭嚎,不断响彻这片空地,令人心惊胆战。

天剑星辰的速度太快了,几乎只短短数秒的时间,就逼近蒙格,让他避之不及,更何况是现在这种庞大的本体,根本无法躲避,只能硬接下这一击!

出乎预料的是,实际上,蒙格根本没有想躲避这一击,也不曾想过用什么阴柔的方式去化解这锐不可当的天剑星辰,此刻,之间他那本体黑影化形的巨口,直接是迎接上去,将那席卷无数剑光的天剑星辰,一口吞下!

“什么?!!”见到这一幕,荼临天满脸的震惊,他没有想到,这样的天剑星辰,面对先前的那两只巨手都是可以无情搅碎,到了现在这种地步,那蒙格竟然是一口吞下,这让他怎么想象得到?

那本体黑影,自然是蒙格的本体的部分所化,所以,本体黑影所承受到的攻击与伤害,蒙格也逃不过,也会吃到,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将天剑星辰一口吞下!

嗡。

与此同时,天金剑周身的光芒变得愈加耀眼,那些剑身之外的符文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变得躁动起来,像是沸腾的状态一样,字形出现了变化,在向着另外一种字体转变似的。

呜噜噜。

将天剑星辰一口吞下之后,那本体黑影所化形而成的巨口也是紧闭,绿幽幽的光芒此刻全部内敛,周身的灵力瞬然消失不见,荼临天甚至无法感应到,这片天地中哪怕一丝一毫的属于蒙格的灵力。它们全都不见了,去了哪里?

巨口那里,哀嚎声与呻吟声全都停止了,内部隐隐的有金光浮现,但只片刻间就被绿幽幽的气息给掩盖了下去,如今,两种能量在抗衡,在互相压制,在那巨口之内,仍有恐怖的波动传出来。

“”

荼临天面色凝重,到了这种关头,他自然也是知道,那是天剑星辰在巨口之内,在从内部散发剑气,想要从内部破坏掉那个黑影。

在荼临天看来,那个黑影是蒙格所化,如果黑影被天剑星辰给搅碎的话,不论如何,蒙格本人一定会受到重创,这是肯定的。

但与此同时,蒙格本人不可能不了解其中的风险,他自然比荼临天要清楚得多这其中的利弊,可他还是这么做了,让他这么做的原因,一定是他有相当大的把握,不可能冒着让自己丧命的风险,做出这种无异于自杀的行为。

嗡!

如今,巨口内部的剑鸣声传出,愈来愈多的金光从其中映照出来,让这一片地带都变得十分耀眼,这让荼临天暗喜,因为他知道,这是那天剑星辰占了上风的体现。

但不到一瞬间的功夫,本体黑影周身缠绕的幽黑色黑雾,与巨口内部的绿幽幽的灵力都会更盛,将那四射的金光再度按压下去,此地又变得更加暗淡。

巨口内部的互相压制与侵蚀,那种激烈程度,要远远超过荼临天的想象,就连蒙格本人都没有想到,那天金剑气,竟然会那么难缠。

天金剑在荼临天手中舞动的时候,恐怕只激发出了天金剑本身十之一二的威能,而此刻,天金剑脱离荼临天的掌控之后,那种威能完全爆发了出来,与荼临天手持的时候,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轰!

一阵响彻天地的巨响传出,终于,那本体黑影此刻爆裂开来,那浓的像是雾气一般的绿幽幽灵力也被那股恐怖的冲击波冲散,席卷这片空地。

轰!

荼临天承受不住这种冲击力,他被冲击了出去,整个人被轰向半空,而后狠狠地砸到了地面之中。

“噗!”荼临天一口鲜血吐出,他体内的气息变得很紊乱,只是吸入了一点点那绿幽幽的气息,就如同中毒一样,吐出来的血都呈淡淡的黑色,这让他心惊,即刻催动罡气护体,不敢再让半分的绿色气息入侵到自己的身体内部中去。

本体黑影之前吞噬天剑星辰的地方,整个空地都是被掀了起来,那里的冲击能量太庞大了,就是先前退出去很远的昊鲁等人都无法避免,很多大荒族的战士被掀飞到了半空中。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而后又狠狠地砸到了地面上。

在暗中躲藏的牧原与周北山二人,也都无法无视这种冲击波,他们心下一惊的同时,也是立刻催动自身灵力,让自身免遭那种气息的侵蚀。

本体黑影爆裂开来,被天剑星辰给搅碎,不过,那黑影到底是将天剑星辰给彻底“消化”掉了,将那锐不可当的一击给化解掉了。

但同样的,蒙格也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代价之大,还要超出他的想象。

“呕!”

先前本体黑影所在之地,蒙格半跪伏在地上,他不停呕着血,他的整个嘴连同下巴都被撕碎了,甚至就连骨骼都看不到了,与其说是呕着血,倒不如说是洒着血,看上去触目惊心,十分恐怖。

就连蒙格的半个脖颈,都血肉模糊了,蒙格双手撑着地,跪在那里,短短数秒就血流成河,身下一片鲜红,全都是他的血液,根本止不住。

第七十三章 破碎虚空

将自身的本体黑影召唤出来之后,蒙格的战力可以说是上升了一大截,如果他最开始对上荼临天的时候就显化这样的手段,荼临天定然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会被那巨口吞下,被他秒杀。

不过,蒙格到底还是底蕴不够,化形本体黑影对于他来说消耗太大,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的话,他根本不会这么做,伤到了他的根本,可以说是伤敌一千自损九百的手段,如果不是被神兵天金剑的天剑星辰逼到走投无路的话,他不会这样出手,自己现在变得十分虚弱了。

“呕呃”此时,蒙格捂着自己的脖子,手上光环缠绕,他在帮自己止血,不能让伤口恶化下去。

那深渊巨口一般的黑影,算是蒙格的本体化身,虽然只是部分而已,但终归是可以看做蒙格的本体。也正是因为如此,如果那黑影被打散的话,蒙格本人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他将天剑星辰吞下后,自己的口腔与脖颈,也是险些被搅碎了去,十分危险。

他在尽快恢复自己的身体,至少是万夫长级别的生灵,那样的伤势触目惊心,的确可以说是很严重了,对一般人来说足以致命,但对于蒙格来说,只需要片刻功夫,他的肉体就可以恢复如初。

只是,他根本的伤害,则无法很快治愈了,尤其是他的本体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重创,对于蒙格未来境界的提升都是有所阻碍。他先前一口吞下天剑星辰的行为,可以说是很拼了,险些葬送自己的未来,甚至是自己的性命。

不过,从结果来看,他还是化解了天剑星辰的攻势,而到了这种地步,他相信荼临天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手段了,已经黔驴技穷,任人宰割。最后变成了这样的局势,不论付出多大代价,在蒙格的眼中都是值得的。

不远处,荼临天身前悬空的那把天金剑,此刻也是彻底地暗淡了下去,周身缭绕的符文也是不见了踪影,整把剑就那么坠落下去,掉在地上,光芒不再,仿佛失去了灵性一样。

见到这一幕,蒙格彻底安心,他之前那般搏命的举动终于没有白费,荼临天失去了天金剑的庇护,对他来说,很难再有什么威胁,任他怎么折腾也掀不起什么波澜来了,更何况,他这里还有那么多的大荒族战士,现在状态的荼临天,根本无法腾出手来对付,只能等死罢了。

看着天金剑这样暗淡坠落下去,荼临天心中也很清楚这一点,他与天金剑好歹也有几分联系,可以略微感知到天金剑的状态,他很明白,现在的天金剑已经彻底失去了灵性,之前反而像是一次性的神兵,用尽了其中的力量,无法再与蒙格对抗了。

他转头看向蒙格,看着那里,他知道现在的蒙格已经十分虚弱,不说手无缚鸡之力,但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大荒族战士,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其斩首,没有什么意外。

荼临天也曾想趁此机会要了蒙格的命,就算他自己本身的情况现在也不怎么样,但多少要比蒙格强上一线,可以结果他。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打消了,这不现实。

因为,在荼临天与蒙格两人中间,正有一团漆黑的破碎虚空存在,在那里面,什么都没有,不,或者不如说是以荼临天的目力现在什么也看不见。

那团虚空很深邃,深不见底,像是深渊一样,却又有所不同,似是有什么深在其中,凝视着荼临天,与他对视,让他不寒而栗。

虚空外是裂痕,就像是裂开的玻璃一般,暴露在空气之中,那团虚空在慢慢愈合,逐渐收缩,但那股压力与波动却还在那里久久不散,给荼临天很大的压迫力,就像是背负一座大山那样,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荼临天隐约知道,那破碎虚空,是与蒙格先前变化出的巨大黑影有关,巨大黑影一口吞下了天剑星辰,虽然在外表与众人的感知中没有那么大的波动,但在黑影的口中,对抗一定十分激烈,荼临天通过天金剑,能够有所感应,虽然只是丝毫,但却不是错觉,他能够确定。

而那硬生生被爆炸的冲击打出来的破碎虚空,也是荼临天第一次见到,他不知道虚空的另一边是什么,但他此时全身的汗毛几乎都要竖起来了,那是他的本能在警觉,在告诉他另一边很危险,至少不是现在的他可以触碰探查的。

两人之间,就隔着那么一个破碎虚空,但却让荼临天望而却步,此时,他不由得想到了大武王朝迟迟不飞升上界的原因,又想到了其他很多东西,惊觉间,他猛然想起,刚才激发天金剑之时,那突如其来到自己的脑海中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似乎也有这样破碎的虚空出现。

只是,眼前的破碎虚空和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的破碎虚空,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记忆中的破碎虚空,甚至可以说足有数个小世界那么大了,简直就像黑洞一般。

“呃啊”荼临天捂着头,一时之间,他只感觉自己的头好像要裂开了,他眼睛充血,血丝遍布他的眼球,甚至流出了血泪,很恐怖,他也很痛苦,整个头皮都像是被无数把利剑扎着,让他难以忍受。

“咔咔。”

很轻微的声音响起,轻微到此时的荼临天与蒙格都没有注意到,应声而现的,天金剑的剑身上有丝丝的裂痕出现,在那暗淡的剑身衬托之下,就像是一把蒙了尘许久的青铜器,平添了些许的神秘与沧桑。

事实上,自从不久之前,荼临天真正激发出天金剑的威能那一刻起,天金剑不论是外在还是内在,就开始出现了很多的细微的变化,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来不及荼临天去发现而已。

嗤。

那种突如其来的头痛欲裂的感觉消失了,情况却没有好转,荼临天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他甚至能够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本就所剩无几的灵力在快速地逸散,消失在天地之间,任他怎么锁住自身的气孔,都没有用,根本阻止不了灵力的流失。

这让荼临天心慌了,他知道,这种不属于自身的灵力终于要离自己而去了,正如那个黑袍老者说的一样,不属于他的东西,早晚会离开他,可他没有想到,这一刻来的这么快,让他猝不及防。

“呵呵你总算到了山穷水尽的这一步了,竟然能够险些将我逼到了绝境,可真有你的啊,荼临天。”在荼临天察觉到自身不断衰弱的情况之后,蒙格那里却是截然相反,此时他的肉身之伤几乎已经完全被他治好了,十数秒之前他的脖颈以及脸部那里还血肉模糊,可现在,甚至已经可以说是完好如初!

这便是大荒族在肉身这个领域中拥有着超人的天赋的体现,到了蒙格这个境界,更是被无限地放大。

大荒族本就有很强的自愈能力,此刻加上蒙格吞服的一些丹药,恢复地更加神速,至少是在肉身上已经接近完备的状态。

实际上,蒙格此时还远远没有到他的全盛状态,甚至可以说,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都很难恢复到刚刚降临凉山城的那个时间点的状态了,这次的消耗过大,虽然现在已经不能在他的伤势上体现出来了,却伤及到了他的本体黑影,一段时间之内都无法再显化出来了。

他没有想到荼临天能带给他那么大的麻烦,不过好在眼下他已经将那神兵的小神通给解决掉了,先前,他的本体黑影与那道小神通的碰撞,竟然是将空间打裂,露出了破碎虚空,也让他心惊不已,那道小神通的威能,还要在他的想象之上。

不要看这片空地乃至整个凉山城好似没有受到什么波及,实际上那是因为,这两者的碰撞进而产生的冲击波都到了破碎虚空中去,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论是多么大的威能,都会被虚空消化,犹如石沉大海一般,不会掀起很大的波澜。

不然的话,那种冲击扩散在这里的话,不要说整个凉山城,怕是城下数十丈范围的土地,都会被掀到天上去了。

这也是为什么蒙格选择召唤出本体黑影将那天剑星辰吞下,他还要保证凉山城的地脉不被波及,要承担这样的风险,才选择这样去做。

蒙格走上前去,转头看向那深不见底的破碎虚空,也是心有余悸,真正能够亲身进入破碎虚空之中的生灵,至少也要是大荒族大巫那个级别甚至是之上,就凭现在的蒙格,哪怕他有大荒族的天纵肉身也没用,在没有任何庇护的情况下进去,无论如何都是一个死字,不会有什么别的可能性。

好在,被打碎的破碎虚空此刻也在慢慢愈合,暴露出来的神秘而无尽的如同深渊般的部分在不断缩小,很快就要回复成原来的空间。

第七十四章 石化(第二更)

蒙格庆幸,所幸眼前的破碎虚空还没有出现到那么大的规模,不然的话,那样程度的破碎虚空不仅不会自动愈合,甚至,其中的“虚空生物”,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窥探凉山城这里,而是会直接踏足到这里,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算大祭司出现在这里,也难以应对。

不久前,破碎虚空出现的刹那间,蒙格就感受到了自其中迸发而出的冷意,同时也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被什么注视着一样,让他脊背发毛,不寒而栗。

在那一刻,他才清楚地知晓,流传在大荒族内部的一些传言是真实的,不是空穴来风。

虚空生物,可是连大荒族都十分忌惮的存在,如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主动招惹的。

只是如今,眼前的危机已经全部解决了,到了现在这个关头,对于蒙格来说,凉山城可以说是再也没有任何的威胁,就算他现在的状态不复之前,可对他来说,这也是值得的。

“不错,不错”彻底放下心来后,蒙格竟然是鼓着掌走向半跪在地的荼临天,他盯着后者,目光中甚至有几分赞许,他在感叹,没想到荼临天竟然能够逼出他唤出自己的本体,虽然是那神兵所致,可蒙格还是赞叹不已。

“”荼临天沉默,他的身体各种机能都在飞速下降,不光是灵力散失这么简单,那个黑袍老者口中所谓的副作用,要远比他原本说的强烈,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荼临天的状态甚至不如图伏来袭的那个时候。

他现在的战力,恐怕仍不及一个大荒族千夫长!

荼临天已经开始逐渐听不清周围的声音了,对于蒙格所说的话,他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见,他的五感下降地太多了,甚至感觉不到什么温度,如今已经快要破晓,可在荼临天的视线之中,他却还犹如置身在黑夜之中,窥不到半丝半毫的光亮。

他现在也同样感觉不到,那自他从祭坛大阵中脱变之时就出现在他体表上的石质物质,已经开始愈发变多,逐渐地攀上他的身体。

蒙格缓缓走上前去,捡起了刚刚坠落在了地上的天金剑。

“嗯”端详着手中的天金剑,蒙格逐渐察觉到了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先前,虽然距离很远,但他还是能够看到天金剑剑身上缠绕的无数神秘的符文与缭绕的金光,可现在,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莫说不像是一件神兵,就是比起普通的兵器都不如,像是一块废铁那样,只片刻的功夫,就积满了沙土与灰尘。

甚至在那剑身之上,已经有许多如同蛛网般密布的裂痕,似是只要轻轻一用力,就可以把这把剑捏碎一样,变得十分脆弱。

“”蒙格皱眉,这把神兵与他想象中相差了太多,几乎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故,让他费解。

“这难道是一把一次性的神兵?”蒙格喃喃,随后他摇头,很快地从心中否认了这种可能性。

从某种方面上来讲,一次性神兵,甚至要比神兵还要珍稀难见很多,他不相信这样的凉山城内还会藏有这等宝物,这不现实。况且,基本上是全部的一次性神兵,都不会藏有小神通,其中贮藏的力量不够施展出来,还不等释放其中的灵力,说不定就会把容器撑爆。

可是眼下,自己手中的这把剑却又这么破烂,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不会相信这样的一把兵器竟然拥有小神通,是一柄不凡的神兵,简直难以置信,是天方夜谭。

他思衬许久,先前荼临天挥舞这把剑的时候,这把剑也并未爆发出什么惊天的威能,只是就像寻常的兵器一样,可不知怎的,突然从其中释放出来了一道小神通,或许,这需要什么契机,需要一些什么手段,才可以激发出来其中的力量。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把神兵,可就更有一些门道了,其中的复杂程度,还要更甚以往。

望着剑身上还在不断缓缓出现的细密裂缝,蒙格将目光投向到荼临天的身上,恐怕关于这把剑的秘密,没有人更比荼临天要清楚了。

“你,起来。”蒙格走上前去,一把抓起荼临天,将他那么悬在半空,道:“反正你快要死了,在死之前,不如干脆地把这把神兵的秘密告诉我,这样的话,也算你死的有价值,如何?”蒙格看着自己手中已经死气沉沉的荼临天,瞬间就知晓他的大限已到,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蒙格并没有深究,并没有打算调查为什么荼临天的前后变化如此之大,他只当是为了激发这道小神通,才让荼临天耗尽了生命力,毕竟现在在蒙格的眼中,只有天金剑和凉山城下的地脉,其余的一切,他都不必放在心上。

实际上,蒙格不知道的是,就算他现在与荼临天已是这么近的距离,后者都听不到他说的哪怕一个字,甚至荼临天就连自己被蒙格抓了起来都不知道,他感知不到这一点,几乎丧失了全部的感觉,什么也不知道。

“我现在可是在给你机会你不要把我最后的耐心也消耗没了”看着眼前的荼临天无动于衷,蒙格的目光中闪过一抹狠厉,无论如何都要撬开他的嘴。

因为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手中的那把剑还在不断的崩溃,恐怕再过不久,就会完全碎裂开来,那样的话,这样的一把拥有小神通的神兵,就会生生地废在蒙格的手中,这是他不愿意见到的,得不偿失。

他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甚至不惜自己的本体黑影受到重创,需要很长的时间去回复,也就是为了能够完好无损地得到这把神兵,他想让自己的努力都变成无用功。

“嗯?这家伙,难道已经死了吗?”很快地,蒙格发现到了荼临天自身的不对劲,后者似乎并非嘴硬,不理会自己,而是根本无法理会自己,他发现荼临天的眼中失去了光彩,甚至他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属于荼临天的灵力波动,荼临天的身体更是失去了脉搏与心跳,简直就像是个死人一样!

然而,蒙格还是能够感受到荼临天的体温,与一些属于他的气息,荼临天似乎处在一种半死不活的范围之内,说他已经死了,也还并不太准确,可这样的状态,又很难说他还是活着的,这很奇怪,蒙格修炼近百年,都没有遇到过如此特殊的情况。

而如果荼临天死了的话,那么情况就变得更加诡异,因为,先前荼临天根本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天剑星辰这一道小神通,也根本不可能会透支他那么多的生命力,荼临天现在变成这种状况,是毫无理由的。

如果说他是装的,那么蒙格可以确信不是,直接排除了这一种可能性,能够把自身的生气收敛到这种地步的,就算是现在的蒙格也远远做不到,更不要说是这么一个在蛮荒之地修炼的荼临天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荼临天现在到底是死是活?”蒙格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从他的腋下,变化出一条幽黑色的小手,直接伸入到荼临天的体内,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蒙格想要探查出在荼临天的体内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是因为什么,让他的生命体征变得那么奇怪。

“嗯?很奇特的脉象他体内的一切都在逐渐变为虚无不不对,不仅仅是这样,还有别的什么。”蒙格微闭双目,他在感应着荼临天体内的变化,进入荼临天身体内的部分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很多东西,给予蒙格他所需要的情报。

“嗯?”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样,蒙格嘴角溢血,他惊讶的发现,他那用于探查的灵力所化的小手,此刻竟然是被石化,像砂石的碎屑一样,开始瓦解。

而一种难以言明的冲击力顺着他的腋下冲进他的体内,还好他及时发现,阻止了这种情况的进一步恶化。

“你果然还没死!?”见到这一幕之后,蒙格确信,眼前的荼临天还没有死,至少是处于一种假死的状态,想要趁着自己没有防备的时候,偷袭自己。

可那种手段,又不像是荼临天使出的,甚至,他还是不曾感受到一点点属于荼临天的灵力,这太诡异了,令蒙格难以置信。

这时,他才发现那自荼临天的身体上不断扩散开来的石质物质,他身体的各个部位都有一些,在慢慢变多,荼临天整个人像是要被石化了一样,按照这个趋势不加以阻止的话,再有一炷香多一点的时间,荼临天整个人就会变成一座石像,彻底失去所有的生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荼临天你到底”猛然间,蒙格发现,自己抓着荼临天的那只手的手腕处,也莫名地出现了这种石质物质,他也有要被石化的趋势,让他的心中大为震惊!

第七十五章 惊变(第三更)

那石质物质的扩散,就像是有自我的意识一样,不容蒙格的反抗,与两者的灵力雄厚程度没有任何的关系,就凭借现在的蒙格,都无法抵挡那种趋势,就算他以自身的灵力去抗衡那种石化的趋势,都只是枉然而已,白费力气,根本没有任何的成效。

“这究竟是什么?”此刻,蒙格的心中不由得慌了,他发现自己的灵力,在那种石质物质前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几乎是瞬间就被吞噬了,没有什么对抗的余地,让他下意识地将荼临天扔出去,不敢再接触他的肉身,这样的行为在蒙格看来,还是太不安全,没有想到事态竟然进一步发展成了这样。

在出发之前,降临凉山城之前,他都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的一波三折,甚至他还曾询问过大祭司,向大祭司探讨一些东西,并且两者都认为,在这凉山城之中,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具备破城法器的蒙格,几乎什么都不能阻挡他。

可是等蒙格亲身到了这里之后,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很多东西都超出他和大祭司的预料,没有做出应对意外事件的计划,才让他这里多次都显得那么被动。

实际上,这算是蒙格被大祭司摆了一道,因为荼临天能有这一系列的变化,都要属大祭司所赐,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可若是这么想来的话,一切又都很矛盾,如果大祭司是刻意不让蒙格那么轻松地拿下凉山城的话,他大可以连破城法器埋阵尺都不赐予蒙格,让他破城要耗费更大的气力,到了他与荼临天交手的时候,说不定会碰个两败俱伤,两者最终都会身死在这里也说不定。

可事情没有这么发展,大祭司的目的显然没有那么单纯。

眼见蒙格将奄奄一息的荼临天扔了出去,远处的昊鲁面露不解,按理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们的人了,只剩下那一个荼临天而已。现在他的状态很差,几乎可以说是将死之人了,既然这样,那蒙格为什么不干脆结果了他,以免夜长梦多?

想到此处,昊鲁环顾四周,他看向周围,就算他身边的那些大荒族战士已经事先离开蒙格很远的距离了,可还是有一些人被波及到了,受了重伤,半死不活。

先前蒙格本体黑影与天剑星辰一瞬间的碰撞,那爆发出来的灵力波动太强横了,就算是昊鲁,也受了一些轻伤,这还是在他事先就有所准备的情况之下。

“嗯?奇怪?只半呢?”此时,昊鲁突然意识到,那一直跟着蒙格与他自己来到此处的只半,竟然不知道去了哪里。

或者说,那么长的时间,昊鲁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注意只半,没有感觉到他的气息在这里存在,只不过是他现在才察觉到而已。或许只半离开这里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

“他究竟去了哪里?”也就是此时,昊鲁的心中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浮现,早在凉山城城墙那里的时候,他就觉得只半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他一时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总是怪怪的,就连他们行进到这里的途中,只半也是一直处在队伍的最末尾处,就算他有什么小动作,也很难察觉到。

然而,这个念头只转瞬间就被昊鲁压了下去,没有在意。因为,再怎么说,只半都是大荒族的人,更何况现在是到了夺取凉山城的这个节骨眼上,更不可能出现什么意外。至于背叛大荒族?昊鲁更是想都没想,这样原则性的错误不会出现在大荒族内任意一个千夫长的身上。

现在,昊鲁只当是只半因在城墙那里受到了羞辱,心中一时过意不去,才选择离开了这里。

“喔喔没想到,那个大荒族的万夫长,竟然是可以拼到了这种程度居然连虚空的一点碎片都被打出来了”先前看到蒙格与荼临天拼命,周北山喃喃自语,他自然是发现了突然出现在那里的破碎虚空。

而破碎虚空,虽然在下界少见,但在周北山与牧原来的上界,却并没有那么罕见,只是,破碎虚空在上界出现的概率仍旧不高。

那是因为,上界的障壁与天地灵力,远远要比下界这里雄厚太多太多,尤其是云海山脉这里,天地灵力几近枯竭了,这才让荼临天与蒙格两人的全力碰撞,就出现了破碎虚空。

如若是以往的云海山脉的话,就算天剑星辰这般强横,恐怕都不会直接是将空间打出来一道裂痕,也就不会逼出蒙格的本体黑影了。

“嗯躲在这里,的确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好处。”周北山的身边,牧原说道,“那两人的底牌,应该就是如此了,只是,那凉山城城主手中曾持有的神兵,现在好像也失去了灵性,就算落到了那个万夫长的手中,也不足为惧了。恐怕再难以释放出先前那等小神通了。”

牧原的感知力何等敏锐,就算是躲在暗处,仍然是将荼临天与蒙格两人的状态摸了个一清二楚,甚至那两人,都不知道牧原的存在。

荼临天先前持有的神兵天金剑,或许在蒙格的眼中十分眼热,但到了牧原与周北山这里,还是差上一线的。

他们两人毕竟都是剑宫内的核心弟子,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在未来的修行道路之中,都会有很多的资源倾向他们,自然也就包括一些神兵。

如果现在出手抢夺神兵的话,还是不妥,更不要说现在那把神兵几乎已经废掉了,再难施展什么小神通。

他们来到仪火界的首要目的,始终都是要与仪火界本土生灵与大荒族,争夺云海山脉之中的机缘,以及在暗中,防备九墓派的偷袭,这才是重中之重。

“牧原,你怎么说?现在那两人都已经精疲力竭了,很难再造成什么威胁了,我们现在要不要过去?”周北山侧过头来,看着牧原问道,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先前他躲在这里,在暗处观看两人的战斗,已是按捺不住自己好战的性子了,早就想出去了。

“不急,还不到上演重头戏的时候。你都忍了这么久了,还差这一时吗?”牧原看向周北山,皱了皱眉,说道。

牧原心中清楚地很,大荒族虽然个体的实力也很强,但聚集在凉山城这附近的,却并不多,不会给他们带来致命的威胁,他们真正要防备的,是几乎已经可以说是对互相知根知底的九墓派来人,除非他们先现身,或者地脉中的机缘出世,不然的话,都不是他们露头的最好时机。

况且,现在外面还有那么多大荒族的战士,虽然都对他们两人构不成什么威胁,可到了现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能省一些消耗都是好的,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没有人会拒绝。

现在他与周北山要做的,只是隐忍而已。

再看蒙格那里,因他将荼临天甩了出去,没有与之再有任何肉体上的接触,进而他身体上的石质物质也渐渐化作了飞灰,慢慢飘散,这让他心头一沉,愈发觉得那是荼临天留下的手段。

只是,荼临天刚刚的确半死不活了,而这样的手段,实际上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难以真正对蒙格自身造成什么伤害。

然而事到如今,就算荼临天真的在耍什么小手段,蒙格也不会放过他,一点小小的变故,也不会动摇他们的内心,不然,他现在也不会成为万夫长。

蒙格暂时没有理会手中的天金剑,丝丝缕缕的幽黑色灵力从他的手掌中冒出,形成了一座小型的囚笼。他将天金剑放置其中,以免真的出现什么变故,自己来不及防备。

蒙格向着荼临天倒下的那个地方走去,灵力化作短刃,出现在他的掌心中,他打算现在就结果掉荼临天。至于那把神兵中的秘密,只要尚在他的手里,他就有大把的时间去研究,不必再留这个活口。

“荼临天能给我造成这么大的麻烦,已经是你的荣幸了”蒙格阴沉沉地说道,现在他的状态都没有恢复过来,距离他全盛的状态相差甚远,而这一切都要拜他眼前这个生死不明的人所赐。

“不过放心,你的那柄神兵,不会蒙尘,我会接手,用它,来屠戮你们仪火界的土著。但你,可就再也看不见那天了。”欺进荼临天的身前,蒙格举起手中利刃,对着其心口狠狠一刺!

啪!

与此同时,异变突起!

在利刃距离荼临天的心口不过两指的距离时,便再也难进半分,蒙格的手,被狠狠地握住,完全使不上力。

“你什么?是你?”蒙格猛地抬起头,映入他视线的,竟然是那个早先被他一掌扇飞到城墙上的千夫长,只半!

此刻,只半站在蒙格的身前,阻止他刺死荼临天,看向蒙格的目光,有着不加掩饰的浓浓的杀意。

第七十六章 只半的背叛(第四更)

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蒙格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能出现岔子。而且正是那个自己原先并不能看入眼,仅仅是一个初入千夫长级别的人,竟然也可以阻拦自己!?

不久前,他还曾一掌扇飞眼前这个人,因其办事不利,小有惩罚,这种事情,在大荒族内部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就算是身处只半这个位置,也不会心生恨意。

可是现在,只半死死地抓住了蒙格的手,那种暴露出来的气息,何止是恨意?简直就是杀意!甚至不加任何掩饰,摆明就是要来取蒙格的命!

这让蒙格当下心中一沉,他现在的状态太差了,身体里的灵力几乎都要被掏空了,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千夫长阻拦自己,自己竟然一时半会都挣脱不开,这令他惊讶。

不过直到现在,蒙格都不认为只半会造次,他肯定不会伤害自己的性命。但他却还是阻拦了自己,阻拦自己取下荼临天的性命,这是大忌!事后他肯定要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千夫长。

“混蛋,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忤逆我吗?!”蒙格又惊又怒,怒视只半,道。

实际上,如果不是他现在状态不佳,他早就一巴掌把眼前这个人再度扇飞了,身居万夫长那么久,他还从未见过有哪一个人敢这样对自己,明摆着就是背叛。

咔咔。

只半见此,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握着蒙格那只手的力道在不断加强,就算蒙格是万夫长的肉身,也逐渐感到痛楚。

“你!?”蒙格这才猛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是认真的,不是在虚张声势,那股杀意也完完全全是真实的。

只半,真的想要了自己的命!

“昊鲁!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取了这个叛徒的狗命?”

“还是说,你也想成为帮凶?”此刻,蒙格顾不得许多,也不在意自己好强的性格,转头冲着昊鲁怒吼。不知是何原因,自己使力,却依旧无法挣脱出来,只半的力量太强了,简直要超出千夫长的范畴!

蒙格这一喊,这才惊醒了昊鲁。实际上,先前只半那样不要命的行为,也令昊鲁大为震惊。就在几秒之前,他还在奇怪只半的行踪,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可这才过了多久,那只半,竟然敢对蒙格外放杀意,一点也不隐藏!

昊鲁原本一时之间有些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可他现在才发现,那只半居然是来真的,真的想要了蒙格的命!

“蠢货!你在做什么?”

轰!

昊鲁顾不了那么多,直接飞身到蒙格与只半二人的身前,他对大荒族忠诚,并非叛徒,可如果只半变成了叛徒的话,他也绝对不会手软,该杀就杀!

昊鲁挥动着无锋巨剑,没有任何的犹豫,对着只半抓握着蒙格的那只手砍去!

嗤!

电光火石间,只半看都没看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昊鲁,直接是抬起左手,硬撼那来袭的无锋巨剑。

砰!

两者碰撞,瞬时间发出了岩岩的声音,一道闷响声过后,那昊鲁竟然是直接被震飞出去十几米之远,而那足有千斤重的无锋巨剑,此刻竟然也是断裂成了两半,剑身破碎,就那么被毁掉。

轰!

昊鲁被打飞,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这才停止,他呕着血,满脸的不可思议。在他的印象中,只半踏入自己这个境界的时间其实是很晚的,修炼的进度也一直没有自己快,实力自然也就没有自己那么强。可是为何,刚刚自己却在只半的面前那么不堪一击?!

看似随手的一击,光是打飞了自己不说,还把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无锋巨剑给打碎了!

这怎么可能?这至少也是蒙格所处的境界才可能做到的。而且也根本不会那么随意,这太恐怖了。可只半怎么会有这种力量?要知道,在不久之前,他面对蒙格可还没有半丝的抵抗余力,被一巴掌扇飞到了城墙上,羸弱不堪。

只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强的?不或者说,眼前的这个人,真的还是只半吗?

一击,只一击而已,就让昊鲁这里受了重伤,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一般,一时之间难以再冲上前去威胁只半。

那不是昊鲁装的,也不是他故意示弱,而是真的因为施展出那一击的人,也就是只半,太强了。

这一点,蒙格现在已经很清晰地知道了。

因为,他先前想要刺死荼临天的那只手,现在已经被只半彻底握断了,整个手腕连同手掌,直接被他给抓碎了,眼下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这让蒙格心中大为震惊,那好歹也是万夫长级别的肉身力量,就算没有灵力的加持,现在也不可能会这么脆弱不堪才对。

但是,手腕被抓碎,也间接地使蒙格这里挣脱了只半的束缚,他顾不得血流如注的手腕,果断地向后退去,足有十数丈的距离,这才停下来,盯着那木然不动的只半。

他有一种预感,眼前的这个现在尚不知道到底是否是只半的人,会是一个比荼临天更大的威胁!他会比荼临天的那道天剑星辰,还要难产!

“你不是只半也不是大荒族人,你究竟是谁?”到了这种地步,就算蒙格再愚钝,也能发现其中的一些不一样与异常,他现在可以断定,眼前的这个人,断然不会是只半,只是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然有异族人混入到了他们的阵营里。这细思极恐,必须想个办法及时通报大祭司才可以。

面对蒙格的这般行为,只半现在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是给了蒙格一口喘息的机会,因为在他看来,现在的蒙格,就好像昏死过去的荼临天一样,不会逃脱他的手心。

而这,也是蒙格心中所想的,他自知现在恐怕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不论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套出对方情报的可能性很小。但他也要尽自己所能的争取时间给昊鲁,让他通过传讯水晶,联系到大祭司,尽快支援到他们这里。

这是最安全的方式,这样才能够为他们争取一线生机。

而现在,蒙格也得空,将自己全身所剩不多的一些灵力涌入到自己断掉的手腕那里,将血止住。

“唔,你的感知很敏锐,你所料不错,我的确并非你大荒族人。”只半看了一样不知死活的荼临天,而后望着蒙格,不紧不慢地说道。

此言一出,那远处被打飞的昊鲁则是一脸震惊。他确信自己没听错,可对方说的是什么?他说自己不是大荒族人?那也就是说,此刻站在那里的只半,早就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被偷梁换柱,外表虽然还是那样,没有改变,可是,他的身份早就被替代了!

这可是一直在昊鲁与蒙格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能够做的那么神不知鬼不觉,甚至只半本人,似乎都没有什么抵抗,现在他在何处?说不定早就被干掉了!

听闻只半所说的话,蒙格倒是显得很镇定,他观察了只半一段时间,发现对方只对自己一人有杀意,至于他脚边没有抵抗力的荼临天,对方倒是不打算下杀手。

“所以,你也来自于上界,目的也是云海山脉这里的机缘?”蒙格喘息着,尽可能地让自己的气息平复下来。事态进一步变得严重了,他与大祭司都没有想到,其他上界之人能够来的这么迅速,让他们猝不及防。

“嗯,不错。”只半说到,“仪火界的机缘,可不只有你大荒族虎视眈眈,而可以说是早就群狼环伺,都在暗中藏着,想要一夺为快。”

“毕竟,这里的机缘很特殊,在上界都不多见。”他看向蒙格,说道。

他的这一番说辞,印证了蒙格心中的想法,如果眼前之人真的是其他上界来人的话,他就更需要尽快联系到大祭司,通报他这件事了。

“啊,顺便一提,”只半看向不远处的昊鲁,幽幽地道,“现在做什么都是无用的,这方圆数里都已经被我屏蔽了,凭你们这种劣等的通讯水晶,是无法与你们兵营那里联系到的。”

原来,昊鲁的小动作早就被只半捕捉到了,但他一直都没有点破,并非是因为他没有发现,而是他有自信,不论他做什么,都没有用,什么讯息都传不出去。

昊鲁心下一阵惊慌,因为他发现,手中的通讯水晶的确已经暗淡,根本无法将信息传出去。他第一次感到那么绝望,在来到仪火界之后,对于当地的土著人族,他们一直呈现碾压的态势,几乎可以说从来没有吃过瘪,可在同为上界之人的手中,他却还是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

而蒙格,现在愈发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来自只半的压力,对方多半是占据了只半的身体,恐怕只半自身的人格与精神,早就被毁灭了,再也不复存在。

这种术法,在上界也极为罕见,只在少数的几个门派才掌握着,一时间,蒙格并不能确定对方到底来自于哪个势力。

第七十七章 逼到绝路

而不管对方到底是来自于哪方势力,都不是个善茬,没有什么善意。既然对方已经挑明了自己的目的,不再掩掩藏藏,那就说明,对方根本不想留自己的活口,他要在这里格杀所有的人!

“所以,你就想要杀人灭口吗?”蒙格不怒反笑,实际上,这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了,他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尽可能地为自己争取时间。

“呵呵”没有理会荼临天,只半盯着蒙格,走上前来,道:“你再怎么说也是个万夫长,如此简单的事情,还看不出来吗?”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到现在还没有死心,想要给自己争取时间吗?”只半冷幽幽地笑道,听在昊鲁的耳朵里,却是那么刺耳。他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置身在冰窟之中,怎么挣扎都没有用,都逃不过一个死。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那些大荒族战士,因为距离相对较远,他们尚且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听不到只半说的话。他们潜意识里,也自然不会认为只半会背叛他们。只是现在,就算他们现在能够冲上来,也好似飞蛾扑火,只会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根本不可能伤及只半就是了。

咔咔。

只半说着,便开始有丝丝裂痕从他的身体上开始出现,他整个人宛若瓷器一样,如果这样的裂痕遍布全身的话,便会彻底碎裂开来。那么“只半”本人这个容器,也就完全被破坏了。

“嗯看来,虽然大荒族的肉身强横,但我与他的境界相差了太多,还是不足以容我长久待在这里,必须换一具更为强大的身体才行啊”只半抚摸自己身体上突然出现的那些裂痕,缓缓说道。

说罢,他将目光投向蒙格,嘴角扬起一抹十分诡异的笑容,道:“这可就巧了,我的眼前,不就正好有这么一具身体?”

“你且放宽心”只半步步向蒙格逼近,森然笑着,更是有块块碎裂开来,犹如墙皮一样的皮肤碎片落下,看上去极为渗人,“等我占据你的身体之后,不会滥杀无辜,会用你的身体,好好做事的。”

显然,因为现在只半的身体已经接近要崩溃了,他打算占据蒙格的身体。现在的蒙格很虚弱,经历了先前破阵法器埋阵尺攻城与对战荼临天之后,自身的灵力几近于无,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过来,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

“上界上界”蒙格喃喃自语,面对着眼前这个巨大的威胁,他此刻反而没有那么惊慌,显得十分镇定,出奇的镇定,哪怕是令只半的心中都有些许的疑惑。

不过在不久之前,他曾与荼临天酣战,本体黑影,似乎已经是他最后最强的手段了。而看他现在的状态,就算真的有什么底牌,也无法施展出来了。蒙格现在,体内的灵力少的可怜。

而在云海山脉内,天地灵力又那么稀缺,他如何来得及补充自身的灵力?根本不现实,而大荒族除了身体强横以外,也没有无中生有,快速补充灵力的手段。

现在,未知来者占据的只半的身体,已经快要崩溃了。因为那个人本身的能量太过强大了,以只半的身体作为容器的话,根本不能长久容纳。很快就会被撑爆。

他向蒙格逼近,瞟了一眼不远处被他禁锢起来的天金剑。他能够感觉到,先前那把威能无尽的神兵,此刻已经收敛了锋芒,如同自己的身体一样,出现丝丝的裂痕。这一点让只半有些不好的感觉,不过就算那把神兵有什么异常,他也不惧。

更何况,那把神兵现在已经被蒙格施法禁锢住了,如果第一时间出现了什么异常,他反而是能够借此机会反应过来。

“同为上界之人又能怎么样?”蒙格看向只半,道:“你难道真的以为,我来到仪火界之后,就只能欺负欺负这些当地的土著而已了吗?”

“你难道真的以为,我在上界之时,就没有斩杀过像你这样目中无人,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么?”蒙格站起身来,恐怖的杀意自他的身体爆发出来,那等杀意的强烈,甚至要强过他对战荼临天的时候。

“是啊是啊,我知道,我知道。”只半见此,倒是感觉到了几分好笑,他暂缓了脚步,摆了摆手,无奈说道:“你怎么说,也是大荒族的万夫长,本身自然是有些水准的,这我承认。”

“但是你现在凭什么还有底气?”只半眯着眼睛,嘲讽道:“就凭你现在还没驯服的那把一次性神兵?还是现在你已经被掏空了灵力的身体?不知所云,就算是全盛状态之下的你,也不过尔尔,真以为我会怕了不成?”只半说道。

只半看穿了现在蒙格的状态,他也很了解这个境界的大荒族,除了本体黑影的战力之外,再无其他的强大底牌。这对任何族类都一样,一旦自身体内的灵力不足的话,很难形成强大的战力,如若不是大荒族的肉身较强的话,就更是如此。

只是蒙格的肉身,如果没有灵力的加持,还是难以对只半形成威胁,他可以很轻松地夺舍蒙格的肉身,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藐视我藐视大荒族之人,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我会很快就教给你这个道理,”蒙格呼出一口浊气,尚且有血腥味道,他还算是受了伤的,可现在已没有什么时间,对着只半说道,“只是,你要付出性命作为代价了!”

“狂妄!”只半不等蒙格说完,便是一声冷哼,道:“你大荒族作恶多端,说到底我与你们无恶不作的大荒族,也算是有些过节,今日你死在我的手上,就是因果报应!”

只半看向昊鲁,以及他身后那些大荒族战士,说道:“本来我还不想全部杀死这些蝼蚁般的人,但看来,我还定要给你点教训。”

“放心,我不会很快杀死你,我会吊着你一口气,让你仔细看清,他们是怎么被我虐杀的,再送你上路!”说到此,只半终于动了,不再隐忍,身形化作一道闪电,攻向蒙格!

见到突然来袭的只半,蒙格的反应显然慢了半拍,他没有想到,只半的速度还能够这么快。实际上,就算他能够反应到,恐怕还是不能应对,凭他现在的状态,那与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蒙格的身体还是下意识的向后退去,同时,那已经愈合的手腕伤口,此刻竟然是被他亲手掐伤,再度流出鲜血,将那断手的手腕上的血液,向已经欺身前来的只半洒去。

见状,已经想要对蒙格下手的只半还是心头一沉,下意识地躲开了那飞溅出来的血液,他没有想到,蒙格竟然还有这么一手,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不过现在,胜局已定,他不想再给自己平添任何的风险,就算深知那只是蒙格普通的血液与急中生智的小把戏,他还是闪躲开了。

实际上,但凡是上界一些了解大荒族的人,都不会认为只半现在做的,是多余的行为,那些藏在大荒族血液深处的潜力,可是让很多人都十分忌惮的。

虽然只半不认为现在的蒙格可以将那些潜力激发出来,但他还是选择了最为稳妥的行为,确保万无一失。

但也正因如此,这让只半错失了绝杀蒙格的好机会,他抓准了蒙格放松警惕的那个瞬间,电光火石间想要秒杀他,但现在看来,蒙格反而早有准备,不给他这个机会。

此刻蒙格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十数米远,但仍在只半的有效进攻范围之内,所以,他倒是不紧不慢。相同的手段在短时间内用第二次,恐怕就没什么效果了。

“雕虫小技你还真敢啊在这种关头,不顾自己的伤势,竟对自己做出这样的行为。”只半看着蒙格那再度血流如注的手腕,冷冷说道。

大荒族,向来是十分狠决的,不论是对待敌人,还是自己。

“呃”亲手将自己的伤疤揭开,使得蒙格这里更加虚弱了几分,他的面色已经开始变得苍白,一旦自己的体内少了血液作为支撑,那么大荒族引以为傲的肉身力量,也并不会显得多么强势了。

更何况,那源自大荒族祖血里面的力量,蒙格尚且还没有掌握半分,其实也不会对只半造成什么威胁。

说到底,蒙格此举,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但自己,却就被他这么给唬住了,这是只半心中的想法。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半眯着眼睛,他的的目光中透露着果决,这一次,他下定决心要结果掉蒙格,事到如今,蒙格不论做什么都是无用之功,不可能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而反观蒙格,他手腕血流如注,没有打算止住伤势,咬着牙,任由流出去的鲜血在自己的脚下几乎形成了一座小池般,这样也不管不顾。

“我想你大概是知道的吧”蒙格喘着粗气,对着只半说道。

第七十八章 最后的底牌

现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只半已经将蒙格逼到了绝路上去了。蒙格或许根本没有半点从只半手底下逃脱的可能。而眼下,只半也把蒙格的这种行为,当成拖延时间的手段。

可蒙格拖延时间又能做什么呢?他什么都做不了!这里已经被只半设下了小结界,除非他们有特殊的手段,不然的话,是绝对不可能将任何讯息传送出去的。这里发生的一切,除了在场的这三个人与所剩不多的大荒族战士知道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

当然,只半所不知道的,在暗中,一直都有两只“老鼠”藏着,目睹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从始至终都没有被发觉。

“喂喂,牧原,这就是你刚才说的重头戏吗?”面对着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周北山的目光中闪烁着光亮,那种光芒十分纯粹,就像是孩童有了新的心爱的玩具一样,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只半,他能够感受到,那个人很强,甚至比荼临天与蒙格二人还要强。

但是不知为何,那个人的实力无法使出全部来,似乎是有什么禁锢一样,身体好像是容器一样,就快要爆开来了。

他实在是想知道,想要一探究竟,那容器里面容纳的,究竟是什么?

他身旁的牧原摇了摇头,也带着些许不可思议的神色,道:“怎么可能。这样戏剧化的情况,我怎么可能提前会知道。”

牧原抬头看了看现在显得十分不正常的只半,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那个家伙是大荒族族人,突然反水,很不寻常。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种术法,像是九墓派的人体傀儡之术,但是”他沉吟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什么,补充说道:“似乎又有什么不一样,但我却说不出来。”

在上界,剑宫与九墓派争斗多年,彼此之间,也算是多少有些了解,至于一些术法方面的涉猎,不说知根知底,也相差无几了。

虽然牧原没有修炼人体傀儡之术,但他也有所耳闻,知晓这种术法的特征是如何的。但眼下,只半的身体状况,却不像是真正的人体傀儡之术。

他很清楚,只半现在已经不是大荒族人了,身体被占据,心灵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但他也无法断言,真正控制着只半身体的,是九墓派之人。

九墓派的确会人体傀儡之术,但从中没有出现任何的变种,不可能是眼前这个样子才对,牧原可以肯定,这样的情报不可能会出现任何的失误。

他一时之间心下也有犹豫,这样的情况,的确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但他还是沉住了气,没有轻举妄动。至少现在,他们的身形很隐蔽,虽然这大片的空地一览无遗,但他们躲在远处尚且完好的民居里面,用法宝窥探着空地的一切,直到现在都没有被任何人所发现。

这也是他们的优势所在,他们一直都身在暗处,不论发生什么,都好应对,可以随机应变,不会太过被动。

“没想到这次来到下界的试炼,能够这么精彩”牧原喃喃,随后他顿了顿,改口道:“与其说是精彩倒不如说是太过跌宕起伏了,那你可真是为难我啊大长老。”

“啊啊,没错,我知道,你就快要死在我的手上了。”望着现在还在苟延残喘的蒙格,只半不由得一阵犯恶心。对方好歹也是个万夫长,大荒族的万夫长难道连最基本的尊严都可以没有吗?他已经是死到临头了,现在这种局面是神仙难救,蒙格的心中最是清楚不过了。

可他现在居然还要这样无谓地拖延时间,令只半作呕,道:“少在那里虚张声势,同样的亏我不会吃两次,认清现实吧。我会给你个痛快。”

说罢,只半就向蒙格那里逼近,灵力磅礴,这一次,不论出现什么变故,只半都铁了心要杀掉蒙格,多一秒给蒙格活下去的时间,他都不愿意。

“我大荒族的血液中,藏有奥秘,下界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不说”蒙格逐渐平复了自己的呼吸,望着来袭的只半,也没有慌张,缓缓说道:“只是在上界,这也不是什么了无人可知的秘密了,想必你的心中也是清楚的很。”

听闻到此,只半没有任何的犹豫,也没有被蒙格的话题吸引,转眼间,他就来到了蒙格的身前,左手凝聚着灵光,想要将蒙格结果掉。

“多说无益,送你上路。”只半道,现在蒙格说什么,都不能吸引他,只要能够解决掉他的性命,就足够。

到那时,这具将要崩坏的身体也没什么留存的必要了,可以就这么舍弃掉,换上一副更加强健的身体,这才是只半现在迫切需要的。

只半抬起手掌,对准了蒙格的天灵盖,就要拍碎他的颅骨,可就在他即将下手的瞬间,他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

这不对劲,并非是现在的蒙格将死却没有抵抗,事实上,蒙格也的确抵抗不了,半跪在那里等死,是他最好的选择。

可是就在只半下手的瞬间,他却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冷意,深入他的骨髓,让他竟然都是冷不防地打了一个寒战。

那个瞬间,他便内视自己的身体,的确如他所料,他的身体还在不断地崩溃,怕是最多也只能坚持个数十息的时间了。这样的时间对于他来说,其实还算充足,足够让他击杀蒙格,并且夺取他的肉身。

可他却还是感到了有些不对劲,就在那一瞬间,他甚至感觉到自身的性命都是受到了威胁,他的感知能力很强,甚至要超过荼临天许多,所以他很相信自己的感知能力,不会认为那是错觉,自己不可能出错。

那不像是蒙格的虚张声势,只是现在的蒙格,体内怕是一丝灵力都没有了,他又能做什么呢?

只半去感应先前的那把神兵天金剑,发现其没有什么动静,还在被蒙格囚禁着,剑身依旧碎裂暗淡,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不可能对自己还有什么威胁才对。

“你在做什么?还想苟活不成,没有用,今日你必死在我的手上!”只半脸上生出一丝怒意,他看着蒙格,就要下手。

“你可以小看我但绝对不能小看大荒族的血脉这就是你的死因!”闻言,蒙格居然是淡笑出声来,他抬起头,看向即将对他下死手的只半,不但没有丝毫的恐惧表情,反而是看向只半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一样。

猛然间,只半一激灵,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他看向蒙格先前还在流血不止的手腕,又看向现在本该布满鲜血的地面,地面上什么都没有,一滴血都不存在,这怎么可能?那些血液都去了哪里?

怎么可能在只半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这里?蒙格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可言!

“恶心的大荒族!到底还是罪之一族,不论怎么样为非作歹,烧杀掳掠,都改变不了你们本是奴隶的事实!”只半脸上罕见的出现怒意,直接下手,对着蒙格的天灵盖狠狠地拍下去。

轰!

就在只半下手的瞬间,一股不可阻挡的伟力自蒙格的身体上爆发了出来,以蒙格自身为中心,爆发出了一股冲击波,竟然直接将只半震出去数十米之远!

“呃”只半讶然,后退了数十步这才勉强稳住身形,一股剧痛感从他的左手手腕上袭来,他竟然发现,自己的手腕骨折了,险些化作飞灰,如今半个手掌就被融化了,一片血肉模糊,很恐怖。

这不是容器本身的问题,也不是因为他本身太强,容器容纳不了的缘故。容器的崩溃,是渐变性的,不可能这样的突然。

只半确信,那是他在对蒙格下手的瞬间,对方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在化解掉他这一击的同时,还对他做出了这样有效的反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蒙格还有这样的灵力底蕴吗?先前与荼临天对战的时候,他已经将自身的灵力消耗一空了,只半可以确信,这绝不可能有误。

而至于后来的恢复,也断然不会这么迅速,更不要提蒙格什么法宝也没有使用,这云海山脉之内的天地灵力又是这样的稀缺了。

“不不对!这种力量,不是天地灵力,也不是属于那个万夫长自身的灵力!”只半此时慢慢回过味来,那现在还残存他破碎的手腕上的力量,并不像是灵力,所以也无到底是不是蒙格的灵力之说了。

但大荒族,除了灵力与肉身力量之外,也并无什么其他长处,至于那血脉之力,仅仅凭借万夫长的修为,连万分之一都激发不出来,又怎么能够在这里派上用场呢?

只半抬头,看向蒙格,此时的蒙格,周身包裹着一层血色薄膜,而蒙格本人,却是面色苍白,就连暴露在外面的肌肤都是这样,简直是一片惨白,如同僵尸一样,十分恐怖而吓人。

第七十九章 怨气与恨意

见到这一幕,只半的心中惊觉,他没想到,蒙格几乎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却还是留有后手,这可不是什么虚张声势,只半心中真切地感觉到。

蒙格给人的感觉与之前完全不同了,但也并不像是先前他使用本体黑影时的那种古老的感觉,他现在就立在那里,却有无尽神威。

而在蒙格的身后,不知从何时开始,竟然有一棺材伫立,那棺材给人的感觉阴冷,有丝丝缕缕的白色气息与黑色气息渗透出来,像是生死两气,在那里交融、排斥。

实际上,那是大祭司先前赐予蒙格的破城法器埋阵尺,这时候被蒙格祭了出来,但却没有当做挡箭牌立于身前,反而是置于自己的身后。

而蒙格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以及他那形成的血红色屏障,其实都不是由埋阵尺其中的生死两气形成的,严格来说,两者没有任何的关联。在此刻,埋阵尺最多是作为一种媒介,被蒙格召唤了出来。

就如先前说的一样,埋阵尺最大的功能,是破阵之用,通过生死两气的循环与转化,达到这一目的。若论直面强敌的话,埋阵尺能够派上的用场,就显得微乎其微了。

蒙格对这一点心中显然也是再清楚不过了,所以,在他先前拖延的时间中,他利用埋阵尺,做了一点小手段,这才能够抵御住只半的进攻,没有让自己第一时间身死。

只半凝望着蒙格周身的血红色屏障,他能够看出,那是蒙格的血气所化,大概也就是他,利用了从手腕处流出的鲜血。

不过,那屏障中的血气很少量,蒙格不久前流出来的血可远远超过了这一点,这形成屏障的血液,恐怕也只有那么几滴而已。

这不禁让只半心生疑惑,一是因为,他确信蒙格不可能觉醒大荒族血脉中,深层次的力量,现在的蒙格,显然还不够格,差距太远。可他只是几滴血液而已,连精血都不算,竟然可以形成这样有力的屏障,抵御住了自己的攻势不说,还讲自己弹出去那么远。

二就是,如果这屏障只是几滴血液显化的话,那么其他的血液,又去了哪里?

“你在做什么?”只半警觉,那浓浓的血气飘散在那里,使得他一时之间不能轻举妄动。

“回答我!你到底在做什么?”只半指着蒙格,几乎是在吼着。

“呵呵你说的没错”此时,蒙格站起身来,声音中透着虚弱,但周身的那种血气气势,却在不断攀升,“就凭我一个人的这点微末修为,的确无法激发出大荒族血脉之中,哪怕半点的潜力”

“不过”蒙格抬头,面容早已是一片惨白,但他却笑了,笑的有说不出的凄惨与渗人,就像是厉鬼的笑容一样,十分诡异。

“我一个人不行,但如果是这近万人加在一起,却勉强可行”

听闻蒙格的话,只半却是猛然一惊,他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看向不远处的昊鲁。

“什么?”他看向昊鲁,只见昊鲁此时身体就像快要膨胀裂开一样,全身布满了血红色的裂痕,裂痕之下,从体内渗透出来的,同样是那血红色的气息。

那种血红色的气息,并非完全是血气,而是还夹杂着一种感情,是愤怒、悲伤、亢奋、激动等多种感情结合在一起,此时被愤怒所主导,像是烈火一样在其中熊熊燃烧,迸发出来的气势,与血气合二为一,形成的不属于灵力的气息。

在昊鲁的周身,有些许黑白两色的气息缭绕,那是自埋阵尺之中出来的生死两气,这埋阵尺之中的气息,与昊鲁周身的气息像是链接在了一起一样,无形中,有看不见的丝线,将二者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在昊鲁身后的那些大荒族战士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们的肉身全部爆开,一瞬间就死亡了,连哼都哼不出来,化作一团血雾,进而变成那种血红色的气息,同样是有感情夹杂在其中。

那些大荒族战士,不论是血与骨,还是身穿的战甲与兵器等,都一瞬间就那么消散了,或多或少,都化成了那些猩红的气息,散发出一种十分浓郁的血腥气味。

只不过,因为他们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所以,那些情感之中,还蕴含着很强烈的怨气与恨意,比起昊鲁周身气息中的感情,要强烈太多太多。

而这,算是蒙格最后的底牌,是他早在降临凉山城的那一刻起,就做好的准备,从那时起,他就做好了应对其他上界来人的准备!

蒙格到底是一位万夫长,征战那么多年,见过太多太多的场面,而像现在这样做到给自己不留退路,却还是第一次。

而也就是这第一次,却要让他,豁出性命!

早在他降临凉山城的时候,利用埋阵尺攻城时,他不单单是用三千大荒族战士的生命作为祭品,与此同时,他还在每一位大荒族战士的身体内,都植入了些许的生死气息进去,就像是丝线一样,让埋阵尺与现在这些剩下的一万多大荒族战士,保持着联系。

而现在,他之所以祭出埋阵尺,也正是因为这一层原因,虽然埋阵尺本身不具备什么攻击性,但他可以利用这件破阵法器为媒介,调动大荒族战士身体内的生死气息。

虽然每个人身体内的生死气息,只是很微量的,只有丝丝缕缕,但却足够了,就像是炸弹的引线一样,只要蒙格愿意,那些大荒族战士,瞬间就会因体内生气与死气的不平衡,而被他们吞噬。

这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是因为他们修为过低,无法抵御这种生死气息,若是昊鲁的话,则只是身体裂开而已,不会威胁到性命。

噗、噗、噗。

此刻,城外,大荒族战士身体爆开的声音不绝于耳,只半不用想都知道,蒙格之所以没有让大荒族的大军撤退,目的就是在于此,利用他们,应对可能会出现的危险。

那些大荒族战士,都变成一团又一团的血雾,升华成那种猩红色的气息,聚集在一起,几乎只是瞬间而已,就将凉山城给整个包围住了。

轰!

“呃”只半低吟,他感受到了,他感受到城外那些大荒族战士的怨气与恨意,简直是要化作实体一样,要把整个凉山城给吞噬了。

那些大荒族战士虽然修为低微,但胜在人多,足足上万,此刻结合在一起,给予只半莫大的压力。

“呵呵呵呵呵”蒙格惨笑,他望着只半,就像是在看着一具尸体一样,蒙格本人,也七窍流血,皮肤都干瘪下去,像是没有血肉一样,就如同皮肤包裹着白骨一样,这太恐怖了,与之先前强壮的大荒族肉身形成强烈的对比。

可以说,那一万多大荒族战士,间接死于蒙格之手,虽然这其中有那些人不设防备,任由生死二气侵入体内的缘故,但蒙格,也并非没有付出代价。

加上他之前伤势过重,现在他已经透支了自己的生命力,如果没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如今的蒙格,该是一具尸体才对,他早该死掉了。

但他借由埋阵尺的力量,苟活着,城外与城内的这些猩红色气息,与其中的怨气与恨意,现在正在向蒙格这里集中着,向他的周身汇聚。

此刻,蒙格腾空,身体周围的血气实在是太强盛了,这是数万人的量,就算现在只半想对他动手,怕也打不穿那层血雾,只是白费力气而已。

蒙格升至半空中,猩红色气息渐渐向他的头顶处汇聚,短短时间之内,就形成了大片的,如同血红色的乌云一般,再次遮蔽天宇,将那似乎已经逐渐放亮的天空,染上血色。

大量的气息汇聚,使得那团乌云变得粘稠,如同悬在半空的血海一样,甚至竟然开始下起了血雨,覆盖整个残破不堪,千疮百孔的凉山城。

只半注视着这一切,他望着滴落在地的血液,那血液鲜红无比,若是仔细看去,甚至能够在其中模糊看到狰狞的、透露着无边恨意的大荒族战士生前的脸,他挣扎着,想要脱离出血滴,但却办不到,已经身死,意识只能被困在血液之中。

滴答滴答。

虽是血雨,但却没有狂风暴雨般的强烈,而是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就算这样,只半却还是犹如置身在死人窟之中一样,闭上眼,他甚至能够感受到,有上万的人在他的耳边哀嚎。

这些死去的人,并非只有那些大荒族战士而已,还有那埋阵尺之中,蕴含着生死两气的缘故!

大祭司所没有告知蒙格的是,在许久以前,这法器,并非叫做埋阵尺,其中的生死两气,也并非是专门用作破城!

而现在,原本立于地上的埋阵尺,面对着半空中落下的血水,却是如饮甘露,久旱逢雨一般,如同棺材一样的尺身,竟然也是开始出现淡淡的血色!

第八十章 无尽战意

埋阵尺突如其来的变化此刻显得太过于诡异了,城外万众的大荒族战士暴毙而亡,那些怨气与血气等,现在都化作了养分,涌入埋阵尺之中,而在一旁,原本已是呈现虚弱之态的蒙格,面容上竟然又是开始浮现出血色。

很显然,他现在的状态变得比之前要好上很多,虽然失去了大量的灵力,并且没有得到补充,但是只半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蒙格的肉身力量再度增强了,与此同时,还有什么只半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暴风雨一样,就要来临。

那些大荒族战士的怨气与恨意,涌入埋阵尺之中,而埋阵尺与蒙格之间,又像是有着什么纽带一样,将两者完全联系在了一起,那两种气息经过埋阵尺之内生死二气的转化,形成了一种百利而无一害的力量,进入到了蒙格的体内。

这是凭借现在的只半的感知能力感应到的。

但实际上,这种力量虽然强大,但也有很大的副作用,对肉身的伤害极大,更严重的是,对精神方面的重创,那根本都不是全盛状态下的蒙格可以承受得住的,就更不用说是现在的他。

不过,蒙格到底是万夫长,凭借他现在的能力,还是可以暂时掌控住这种不属于他的力量,凭借将其完全发挥出来,用以抵挡只半的袭击。

现在的蒙格,甚至已经不在思考自己过后要如何脱身了,他现在要去做的,只是如何才能将只半葬送在这里。

在蒙格看来,只半出现的时机与动机等,都太过于巧合与直接了,对方或许是上界来者,那么他所看重的,就一定是云海山脉之下的地脉,也就是大荒族觊觎的机缘,他身为大荒族万夫长,必须将其阻止在这里。

当然,蒙格同时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不说自己日后会如何,单是他让这些数以万计的大荒族战士白白丧命,就足够他被大祭司赐死了。

就算如此,蒙格都不曾有任何的犹豫,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现在不这么做的话,那些大荒族战士也都会死在对方的手里,而自己,则会死的更为凄惨。

“你……这是……?”细细地感受着那种力量,就算是只半,都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那种不得不让他重视起来的力量,甚至要强过蒙格本人的本体黑影的威慑力。

“这是……战意?怎么可能?云海山脉的大荒族之中,竟然有精通战意的万夫长?”终于,只半反应了过来,他惊觉出声,他终于想到,那种力量,不是属于蒙格自身的肉身力量与灵力,也不是单纯的埋阵尺之中的生死二气。

那种力量,是经过埋阵尺的催化,将万众的大荒族的战士的生命作为祭品,这才凝练出来的最为精华的意志力量。

只是那种意志力量,杂质太多了,磅礴的战意中,还有无尽令人胆寒的怨气,使得那种意志力量,蒙上了一层浓浓的血红,那些,既是白白死去的大荒族战士的血气,也是他们的恨意,正因如此,才让这种意志力量更为强横与霸道。

这种力量,于半空之中,像是化作了一团遮蔽天宇的乌云,下着血雨,染红这片大地,那些不是幻想,全部都是实体,战意凝练出来,化作肉眼可见,肢体可触的实体,这种战意的造诣,绝非初学者,已是让只半不得不高看蒙格一眼。

“怪不得,你可以称作云海山脉内最强的万夫长,原来,你不仅精通肉身与灵力,同时在战意之上,还有如此之高的造诣。”只半淡淡道,虽然眼前的这一幕超出了他的预料,但还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的眼光是何等的毒辣,当然能够看出不久之后蒙格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而他现在施展出的这种战意,并不纯粹,杂质太多,恨意太强,根本就不是他现在可以完全操控的,稍有不慎的话,甚至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难以展现全部的威力。

看来,这种战意的运用,就是蒙格最后的底牌,现在想来,怪不得哪怕当时金岚护送伤员离开,蒙格都没有让太多的人员协同护送,这就是为了不时之需,以备可能出现的最坏的情况。

而现在,这种情况出现了,他不得不牺牲那些人,将他们的战意集合起来,做最后的抵抗。

至于只半口中的“战意”,则是除却肉身修炼与灵力修炼之外的一种另类的修炼方式,这种修炼方式,有别于先前两者,条件极为苛刻,需要修炼者有极高的战意天赋与几近严苛的条件,才能堪堪入门而已。

所谓战意,不论上界还是下界,都有各自不同的修炼方式,但大抵的修炼思路,却还是一样。

就算一个人天生废柴,无法修炼肉身力量,也无法吸纳天地灵力,照样可以成为万人敌,甚至在那之上,另闯一番天地。

这些人,被人们称为,“战意师”。

战意师,需要自身拥有极为强大的精神力量,使得自身的精神力量,可以凌驾于自身所掌控的他人的战意的精神力量之和,只有这样,战意师才可以完全掌控这种力量,化为己用,不至于反噬自身,提前暴毙。

当然,如果没有天赋的话,无法在两者的精神力量之间取得平衡,在某一瞬间向任何一方倾斜的话,都会使得自身被恐怖的如同潮水一样的精神力量反噬,成为类似植物人一样的永久失去意识的废人。

所以从某种方面上来说,修炼战意,要比单纯的修炼肉身力量与灵力都要危险很多,很多人都不敢担负这样的风险。不过,只要是修炼小成的战意师,地位都十分高,不是同等境界的修士可比的。

甚至,毫不夸张地说,身为战意师的百夫长,他的价值,可以比肩一位万夫长,如果那个百夫长的潜力很大的话,甚至他的地位还要更高,会得到更多的资源倾斜。

正因如此,哪怕身为敌对的立场,只半都不由得赞叹蒙格的价值,毕竟就他所在的门派,能够掌控万人战意的战意师,都相当相当的稀少,就算蒙格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都是如此。

同时,他的心中也多少有些惋惜,如果他事先就知道蒙格是一位战意师的话,他或许会选择策反蒙格,让他化为己用,这样的话,自己可以保他不死,并且,在他接下来的行动中,都可以安排他用,使得他们夺取云海山脉下机缘的成功性,进一步提高。

不过,只半摇了摇头,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他不认为蒙格是一个会轻易背叛自己族群的人,所以,自己不论策反与否,都不会改变现在的结果。

“没有想到,今天我竟然会被人逼到至此地步……先是那个荼临天,然后……再是你……”蒙格喃喃开口,语气之中,首次出现了些许的无奈,他没有想到,今天自己竟然会葬身在这里,葬身在这个他看不起的下界之地,这让他心中惆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此刻,他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自身的变化,自己的血肉正在逐渐四分五裂,他头痛欲裂,现在已然是强撑着,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开来,无数大荒族战士的怨恨与怒吼在他的脑海内回响着,他根本承受不住这种恐怖的压力。

实际上,蒙格的战意修为,最多只有千人级别而已,寻常状态下的他,根本不足以支撑他掌控万人的战意,会使得他直接被反噬,化作一团血水,不会有任何其他的结果。

但,埋阵尺毕竟是大祭司亲赐给蒙格的法器,其中的功用,自然不只是有破阵之用,而自从昊鲁等七位千夫长出战,再到后来的蒙格支援到凉山城,甚至是到现如今,只半反水,蒙格被逼无奈利用埋阵尺掌控万人的战意,这一切,都在大祭司的计划之内!

甚至,毫不夸张的说,这一切,一丝一毫的事情的进展,都在大祭司的预料之中,可以说是他促成了现如今这一切事情的发展,而他赐给蒙格埋阵尺的目的,最主要的,也正是让蒙格利用埋阵尺,揭开他最后一张战意师的底牌,与只半在这里鱼死网破!

事情也只有这样发展,才能让大祭司真正的计划,完美而顺利地进行下去!

而这一切,不论是蒙格还是只半,全都不知情!

“你,该不会真的觉得,就算你现在勉强掌握了万人级别的战意,就可以吃定我了?”只半望着那团发出轰轰雷鸣声的血色乌云,淡淡道。

在只半的心中,他毕竟是来自上界,他可以承认,蒙格如今的这种战意师的手段,的确可以威胁他,但他毕竟见惯了大风大浪,心中已是知晓,该如何破解眼下的这种局面。

所以就算到了此时,只半的心中,都不曾是有着半丝的慌乱,在他看来,蒙格这最后的鱼死网破的手段,不过是纸老虎而已,根本就威胁不了他。

第八十一章 血染残月

毕竟,在只半的眼中看来,这种强行凝聚在一起的战意,水准还远远不够格。这些战意汇聚在一起,看似十分强大,但实际上却根本就不是这样。同时也有很大的弊端。

这些战意,虽然足足有上万人的意志汇聚,但那些意志,却不纯粹是战意,甚至可以说,有一半多以上,都是杂质,都是各种不好的负面情绪,类似愤怒、怨恨等,在埋阵尺使那些大荒族战士爆体身亡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激发出来战意,他们几乎都不清楚,在这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蒙格到底面临着什么威胁。

可是下一刻,他们就死去了,毫无征兆,甚至都不知道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死在了他们最为信任的万夫长的手中,成为根本就不值钱的祭品,成为了血食,先蒙格一步葬身在了这里。

所以,这些强行可以说是揉在一起的意志,有着更为强烈的躁动,比起寻常战意师控制的战意,要更加不稳定与紊乱,就像是一团随时可能自爆的乌云,或许还不等蒙格这里率先发难,就会爆裂开来,让他直接是葬身在这里。

那种占据了这些意志超过了一半的量的负面情绪,如同潮水一般,随时都有可能把蒙格吞噬。

再加上,蒙格原本的水准,也根本远远未到万人级别的战意师,此刻有着埋阵尺的加持,才可以在短时间内勉强维持控制住这种意志。

埋阵尺之中的生死二气,像是轮转在人体内的阴阳二气,维持着修行者的最根本的生命能量,经过了埋阵尺的洗礼,再加上那些涌入到蒙格身体之中的,那些部分属于大荒族战士的血气,才让他勉强可以支撑这种意志。

让他的精神力,在短暂的时间之内,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这才让蒙格控制万人级别的战意,成为了可能。

而这种强行拼凑出来的底牌,自然入不了只半的法眼,就算蒙格能够实实在在地控制了这种力量,只半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虽然他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还是可以完全压制,不会让自己为蒙格陪葬,这是肯定的。

实际上,蒙格现在的状况的确不容乐观,他现在的情况,就好像是当时潜入到了凉山城之中,于城主府之内,利用煞血戒的力量,失去了意识的图伏一样。

那种感觉,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那种昏沉的感觉充斥着蒙格的头脑,就算是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都被掩盖了,他昏昏沉沉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睡去一样,那种像是睡意一样的感觉,就像是蒙格平生最难抵挡的压力。

但蒙格同时心中也很清楚,如果他此时向这股睡意屈服了,那他就真正意义上再也醒不过来了,可以说是就那么死去,自己最后的底牌,根本对敌人造不成任何的威胁,自己白白葬身在这里,连同那些在他眼中无辜的大荒族战士。

单凭蒙格一个人的意志,的确难以抵挡这数以万人的意志,但那自埋阵尺之中冒出的生死二气,此刻正有些许游走在蒙格的体内,帮助他,让他保持最后的清醒。

实际上,虽然现在蒙格可以凭借这生死二气,保持着自己的理智与清醒,但他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主动权与控制权,已经不在自己的手中了,自己现在更像是一个提线傀儡一样,任人摆布,不论自己现在想怎么行动,都动不起来。

哪怕现在蒙格只是想要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他的意志,就好像被另外一种意志埋没了,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他就像是一个看客一样,保持着最后的理智与清醒,在看着在未知处躲起来的人,操控着自己的身体。操控着自己的身体,控制这种万人级别的战意。

很明显,最了解自己身体的人,就是蒙格自己本身,他的这种直觉,也并没有错。

就在他选择献祭上万个大荒族战士的那一刻起,他的身体的控制权,就已经渐渐地不属于他了,埋阵尺之内的生死二气,进入了他的体内,缓慢地侵蚀着他的身体,直到现在为止,终于是将他的身体的主动权夺了过来。

此刻,生死二气在蒙格的体内行走了一个周天,最后汇聚到了蒙格的丹田处,二气结合了起来,像是演变着万物的变化,春去秋来的自然规则甚至也在其中显现,这是一种类似大道之力的力量,也正是埋阵尺之中的精华。

这种精华力量,自埋阵尺之中而出,生死,或者说是阴阳二气,此刻完全结合,在其中暗藏着的一滴精血,也完全显现出来,一滴精血,顺着行走周天的阴阳二气,渗透到了蒙格的每一个细胞。这是一种完完全全的掌控,更像是一种夺舍,趁着蒙格身体最虚弱的时候,不费吹灰之力,没有任何抵抗地,将蒙格的意志抹杀。另外一人的意志,将其完全取代。

这,自然也是大祭司的手笔。

他利用蒙格对其的完全信任,与滴水不漏的计划,这才达到了这一步,让暗藏在他精血之内的属于他的意志,完全将蒙格的身体占据!

这一步,也正是大祭司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环,甚至要比帮助荼临天完成蜕变更为重要!

而此刻,云海山脉内某处山谷之内。

于一片幽黑而深不见底的,如同深渊般的深谷之中,大祭司身穿一身黑袍,盘坐在巨石堆之上,那些巨石之上,尽皆刻画着古老神秘的符文,像是无尽历史之前的文字一样,不属于仪火界,也不属于大荒族,就算是在上界之中,恐怕都不会有多少人可以认出来。

那些古老的文字,像是蕴藏着一股伟力,但是肉眼看去,都会不自觉地臣服,被那种尘封在历史之中的无限神秘所折服。

这种历史的沉淀,远超一个又一个王朝的代代更迭,像是物种的进化一样至高无上,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而在这云海山脉,甚至是人才辈出的大武王朝之内,恐怕也就只有大祭司一个人才有资格去驾驭这种古老的文字,其他人,都只像是历史中的蜉蝣一样不堪入目。

“唔……计划进行到这里,都没有任何的纰漏,”沙哑的声音传来,于这除了大祭司之外再空无一人的深谷之中回响,更是莫名地平添了一种恐怖渗人之感。

“不论是荼临天还是蒙格,都只是我的棋子而已……可怜那些上界来者,或许还以为自己才是渔翁……真是愚不可及。”大祭司喃喃,此刻的大祭司,已经有三分之一的灵魂出窍,从这里消失,自那阴阳二气之中蕴藏的精血内而出,占据了蒙格身体的控制权。

这是一种极为古老的秘法,就算是大荒族之内,都不曾记载,是外道邪术,不知为何,大祭司可以这样掌握并精通,这种类似于夺舍的邪术。

“就算有埋阵尺的加持,就凭蒙格那点战意修为,也不足以他支撑万人的战意……”大祭司喃喃,而后,他的左眼,便是渐渐地失去了光彩,与他现在的右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是他部分灵魂出窍的体现,他的那部分灵魂,现在已经完全地成功占据了蒙格的身体,大祭司本身,在战意上的造诣,远超蒙格,就算那万人数量的意志中,有很多负面情绪,大祭司都是可以完全掌控。

他所需要的,只是要让蒙格自身作为媒介,作为另一个祭品,承担强行混杂了各种怨恨之气的战意,这样,他便可以不用付出任何代价,操控那些战意!

云海山脉,凉山城内!

“不论你有什么手段,都造不成什么威胁,你会就那么凄惨死去,什么也带不走。”此刻,只半说道,“不过,你倒是愚蠢,已经先行有万众的人在下面等你,你也已经不算孤单了。”

说着,只半不退反进,朝着蒙格那里逼近,因为,他的感知能力何等之强,他可以确信,蒙格的精神,或者说是他本身自己的意志,已经渐渐消失了。

也就是说,蒙格从这一刻起,已经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了,只剩下一具肉体而已,既然是这样的话,只半无惧,那半空中看似恐怖的战意,只是纸老虎而已,按照只半以往的经验,那些战意不会造成任何的威胁,终究会彻底散去。

“嗯?”正在只半逼近蒙格之时,只瞬间,他浑身汗毛倒竖,像是有什么史前巨凶在他的眼前觉醒了一样,他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止不住地颤抖,似乎每一寸肌肤都在呐喊一样,来自本能地呼喊,要让他立刻从这里逃离!

先前,蒙格可以说是人畜无害,已经彻底在那里死去了,构不成任何威胁,可只是在下一刻,这一切都变了,那种突如其来的恐怖威压,根本不知道是从何处传来的。

第八十二章 入体

到了这种时候,蒙格还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但是,在某些层面上,他已经算是逝去了。“蒙格”,这个人,已经不复存在,他的精神与灵魂完全于这片天地之间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祭司的神魂,控制着他所剩的肉体。

这算是一种古老的禁术,并且十分恶毒,就算蒙格的状态没有先前那么虚弱,这种禁术依旧可以长时间地折磨一个人的精神,就像是磨盘一样,不休不止地碾压着所有者的精神,直至完全毁灭的那一天。

这种术是大荒族内部不曾记载的,恐怕在这仪火界之内,也只有大祭司一人习得,并且,完全被他领悟,如今施展出来,没有任何的阻碍,就那么控制了蒙格的身体,并且将他的灵魂完全碾碎,再也不存在。

实际上,就算蒙格是万夫长,是于云海山脉之中的顶尖战力,但在大祭司的眼中,也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也不过是一颗与荼临天无疑的棋子而已,一旦用完,就随手可弃,而眼下,好在蒙格还有着最后的利用价值,所以现在,他还不至于当场横死,至少现在他的肉身,还算是勉强活着。

只是,当一旦大祭司利用完蒙格的身体,那么在那一刻,蒙格的身体就会超出他所能承受的极限,就算是万夫长级别的肉身也不行,无法支撑太久大祭司的神魂,哪怕只是一半不到的神魂力量,都不行,恐怕,大祭司操控蒙格肉身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半柱香时间而已。

但这一切,大祭司自然都心知肚明,直至现在,一切都还尚且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利用半柱香的时间解决眼前之人,再完成他最后的计划,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况且,现在大祭司的真身还躲藏在云海山脉内的一处山谷之中,没有人知道他躲藏在那里,不论是荼临天还是大荒族众人,甚至是剑宫与九墓派派来的使者,都是不知道,如今策划这一切的,居然是云海山脉中大荒族的大祭司一人所为。

而今出现在只半眼前,占据了蒙格肉身的,甚至也可以说是大祭司的一具化身而已,就算他的这具化身在这里出现了什么不测,也不过只是法阵被毁,损失几滴精血的代价而已,而这种代价,对于大祭司来说,几乎可以说是可以视而不见了。

只是,这是大祭司精心策划许久的计划,针对云海山脉下的机缘,这种机会,十数年之内,也只有这么一次而已,对于很多方面来说,或许很多别的人可以等上十几二十年,甚至是百年千年,但对于大祭司来说,他却如同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一样,一旦错过,他将付出他不可承受的代价。

所以,不论可能付出怎么样的风险,他这一次都要亲自出马,不论是帮助荼临天突破,还是降临化身,亲手解决只半,他都必须这么做,也只有这样去做了,才能真正意义上地保证万无一失。

轰!

寂静无声,但却又震耳欲聋,这是只半的第一反应。

他原本以为,眼前的人已经是黔驴技穷,再无任何的底牌与反抗的余地了,就算是他先前破釜沉舟,强行献祭了那么多名大荒族战士的性命所形成的血色战意,他也无法将其完全控制,甚至还有很大的可能遭到反噬,到了那种情况的话,或许都不用自己动手,蒙格就会横死当场。

实际上,他早先就已经察觉到,蒙格已经是在透支着生命力在与他战斗了,就算是就这么放任对他不管,单独一人的话,蒙格也很难再活很久,他伤势很严重,之前对战荼临天的时候,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其实还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到了蒙格利用埋阵尺强行凝聚战意的时候,他就已经时日无多了,到了最后,他终究是没有撑到最后,被战意所反噬。

这些都是只半所猜测的,然而事实上,只半也只是堪堪猜对了一半而已,他并不知道,蒙格神魂的消逝,实际上是大祭司在作祟。

本来,随着蒙格肉身的倒下,与半空中血色战意的逐渐消散,使得只半这里终于是松下了一口气。就算是他,面对着山穷水尽后想要放手一搏的蒙格,都是不得再小看,要是出来一些真功夫,不然的话,很可能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之中。

所以,当眼前的威胁接触的时候,他确实是放松了,但却也只有一瞬间而已。

因为,原本蒙格就那么直直地倒了下去,再也无法感受到一点一滴他的气息,就算是他凝聚的那尚且处在半空中的战意,都会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消散,然后彻底消失,不复存在,可是只过了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一切就都变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只是转瞬之间而已,就像是一座火山在蒙格的体内爆发了,随之喷涌而出的,是只半简直无法想象的巨大的恐怖波动,那种波动仿佛跨越了无尽的长河而来,自蒙格的体表迅速扩散,将其整个裹挟,使其的皮肤逐渐变得完全漆黑。

蒙格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容貌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但是他的气息完全变了,先前那种不稳定并且若有若无的灵力已经完全消散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无穷无尽并且十分磅礴,如同拥有吞吐日月之伟力的灵力波动。

这种反差巨大,就算是只半都未曾见过,就是这一个瞬间,他的确慌了,但他很快镇定下来。

他迅速转过身,但与此同时,一道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的罡风,便是对着他席卷过来,饶是只半反应很快,但也无法完全躲闪,使得那道罡风蹭着只半的半边脸挂过。

嗤!

一道血痕划过,很深,自只半的嘴角直至上耳边,溅起了大片的鲜血。

这使得只半心中略有惊慌,虽然他所占据的,只是一具千夫长级别的肉身,但现在毕竟是他主导,身体能力依旧可以上升一大截,甚至要超过万夫长的肉身素质,除非是很强力的攻击,不然根本不会受伤。

而这道罡风却可以划破只半的脸颊,甚至深可见骨,这就说明,蒙格现如今的这一随手攻击,已经超出了他先前的全力攻击了!

这着实让只半心中震惊,没想到,不论是之前的荼临天,亦或者是现在的眼前的蒙格,两人几乎都是要在将死之时起死回生,显露出远远超出他们原本应有的极限的实力。这实在是超出常理!

然而,眼前蒙格变化的幅度实在是太过巨大了,甚至要超过荼临天先前的变化。

先前荼临天,给人的感觉,也只是境界上突破了许多,除此之外的,也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但蒙格这里,却是令只半感觉到,他似乎是连人格都被转变了。是强制性被转变,像是有人将什么东西强行塞进了蒙格的体内,令其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地。甚至于,就连蒙格本人的人格似乎都已经消失了,不再存在。那么此刻,现在出现在只半眼前的,恐怕只有蒙格的肉身而已。

在只半的眼中,他可以清晰地观察到,此刻的蒙格,身体之上正在渐渐地出现一些细小的裂痕,那是他的身体,作为现在的容器,无法容纳体内另一个人的神魂的原因。

那个人的神魂要强大很多,起码远远超出蒙格的神魂,所以他的肉身才会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很快就要崩溃了。

根据只半的估计,不消半柱香的时间,蒙格的肉身就会彻底崩溃,换句话来说,他只要能够跟眼前的,现在这个不知身份的人周旋半柱香的时间,就可以算作是他的胜利了。

只半望向半空中,先前那团不受掌控与不稳定的血色战意,此刻已经是被彻底地稳定了下来,先前那浓郁的,几乎肉眼可以看见的怨气与恨意,此刻就像是撞见的天敌的小动物,正人畜无害地躲进了血色乌云之中,再也不敢冒头。

这一景象,令只半的掌心微微冒汗,能够做到这一点,就算是再蠢的蠢蛋也是能够知晓,眼前之人,不仅灵力底蕴可以碾压蒙格,与此同时,在战意师境界之中,也是要比蒙格高明地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了。

那给蒙格十几年都无法彻底掌控的血色战意,此刻就像是玩具一样被眼前之人把玩着,一点压力都没有,半点将要崩溃的迹象都根本看不出来,比先前稳定了太多。

如果这样的话,眼前这个人的危险程度就要更上一层楼了,在他有着深不可测的修为的同时,他甚至还能够利用蒙格本人所留下的,这恐怖的血色战意,如果这两者结合在一起的话,那么就算是只半,都不敢再小觑半分!

只半的心里十分清楚,如果自己不在第一时间就把眼前之人解决掉的话,那么死去的,很可能就会是自己!

第八十三章 意图毁城

只半着着实实地感受到了这种压迫感,几乎要将其压制地喘不过气来,他的心中也十分的清楚,对方的这样的灵力波动,也不是什么虚张声势。

虽然“蒙格”现在的状态或许只能坚持半柱香的时间,但面对着这样的压力,想要坚持过这段时间,自己是否能够全身而退,就连他自己也无法保证。

但只半知道,接下来的,那才是重头戏,埋藏在云海山脉之下的大机缘,才是只半真正需要得到的,他并不需要在眼下和眼前之人分出胜负,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可以选择逃离这里,暂避锋芒。

毕竟,这并不是什么武斗,他没有任何的理由与眼前这个人争斗,也只有他暂时离开这里,似乎才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现在就与其交手的话,自己也得必须亮出一些真本事,这样的话,对本来身处暗处从而有利的他,是一种完全不利的情况。

客观来说,只半现在需要做的,就像是先前蒙格所做的一样,尽可能的保留自己的实力,不在重头戏之前过多显露。

“现在,我没有任何的必要与他分出个胜负接下来,我只需要从这里逃走只需要等待半柱香的时间,危机就可以被彻底解除,到了那时,他的这具化身就会从这里消散。”

“而那时的我,就不再惧任何人,还可以与其它人汇合,到了那个时候,就算再碰到此人,都可一战。”只半心中想到,他已经打定了主意。

因为,他同样注意到,眼前之人,控制着蒙格身体的,也只不过是一具化身而已,那个人的真身,尚且不知道在何处。

但是不管怎么样,那个人真身的实力,一定还要超过眼前的这具化身!

纵看眼前局势的话,那个一直都躲在暗处的人,反而成了操控着蒙格身体的那个人,这样局势的转变,一下子让得只半这里变得十分被动了。

而只半想要从这里逃走,并非是他觉得自己不敌这一道化身,而是他认为,如果想要硬撼那血色战意的话,就算是自己,恐怕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甚至于,在这期间,那道化身,如果还能够施展什么其他的手段的话,自己的境况,就会变得更加不利。

此刻,只半脸上的那道略深的刮痕,已是自动愈合,只过了不久,就完好如初,丝毫看不出来先前受过那样触目惊心的伤势。

只是,虽然现在外伤愈合,但只半还是能够感受到丝丝的痛感,他知道,不论是对方的威压还是实力,都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自己并没有把握在半柱香的时间之内拿下对方。

敌人显然只有这一道化身,他不能够真身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说白了,这么一道化身,其实无异于是一个幌子,是来试探只半深浅的,如果自己与其硬撼的话,定会中了对方的下怀,自己这里有几斤几两,说不定就会被对方拿捏出来。这就是只半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况且,如果在自己与对方战斗的时候,不小心破坏到了这里的地脉,那种损失,则会是只半无法承受的,而相信对方,也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

所以,只半的心中,此刻反而没有那么慌张,他松了一口气,而今聚集在仪火界云海山脉的众人,所有人的最终目标都是云海山脉下的机缘,不论是谁,都不会轻易出手,不然的话,所有人都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只半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而后深深地望了蒙格一眼,便打算从这里退走,不硬撼锋芒。

只是,当只半的目光望向蒙格那里的时候,他们两人四目相对,蒙格的神情相当诡异,嘴角扬起了一抹诡异的幅度,那瞳孔漆黑而深邃,就像是把只半的想法看穿了一样。

而此刻,于云海山脉中的一处深谷之中

那深谷中一片幽黑并且深不见底,山崖的两侧,不时有块块的碎石向下落去,听不到回响,像是无底洞一般,甚至还有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风从其中吹过,这种冷意,直达人的骨子里。

而这一片深谷,在原本的云海山脉中,是不存在的。就连荼临天这种云海山脉内的一城之主,都不曾听闻这山脉之中,居然还有这么一处地方存在。

而实际上,这一片深谷,连同大祭司脚下的神秘阵法,都是他一手创建的,到了大祭司的这个境界,举手投足间,便可排山倒海,改变地形,于云海山脉之中开辟这么一处深谷,也并不算是什么难事。

此刻,大祭司正盘坐于深谷之底,盘坐于神秘的阵法的最中心处,那阵法,正散发着像是大祭司的呼吸的律动一般的光芒,阵法还在不断蔓延,像是刚刚抽出的树枝一般,向着峡谷的上方蔓延。

大祭司此刻微闭双目,原本面无表情的他,而今正有笑意浮现在脸上。

“你想逃当真以为我没有办法不成”似乎是看透了只半内心之中的想法,大祭司桀桀地笑了,说实话,如果换作是他的话,站在只半的立场上,也会跟他做同样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之下与自己缠斗,并不算是明智的做法。

“但如果我这么做你就不得不留下来了”大祭司轻轻一笑,于深谷之中的真身,依旧盘坐在那里,像一尊雕像一样,草木不惊,但实际上,大祭司此刻三分之一的神魂,都已经借助神秘法阵的力量,转移到了蒙格的体内。

而今处在深谷内的大祭司,虽然是本尊,但神魂力量并不完全。但只是三分之一的神魂力量,也足够控制蒙格的身体,与那血色战意了。

现如今,大祭司真正的意识,其实还在自己的本尊之中,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这个深谷。甚至于,包括他先前与荼临天接触,都是在这深谷之中留了一道化身,就算自己的本尊受到突袭,都没有任何的影响。

换句话说,至始至终,大祭司甚至都不需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不论如何,他都是能在此时此地,将这个阵法激活,从而接手蒙格的身体,真正将凉山城内部的局势,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也就意味着,那具与只半对峙的蒙格的身体,就算自毁掉,因为承受不住大祭司那三分之一的神魂从而崩溃,也不会伤到大祭司这里一丝一毫。

那神秘阵法高深莫测,可以护佑着大祭司三分之一的神魂,当那种情况出现的时候,不受任何伤害,还能够迅速地转移到大祭司的本尊这里!

也正因如此,眼下,大祭司并没有只半那么多的顾虑,他也很清楚,只半之所以会退走,就是怕他们两人的争斗,会牵及到云海山脉下脆弱的地脉。

只是这些,都不是大祭司所忌惮的,他所考虑的,远比只半要少,所以大祭司接下来的举动,无疑是震惊了只半!

云海山脉内,凉山城中

“你想做什么?”正当只半退走,还不到数十步距离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气势正向他涌来。

不过,蒙格并没有打算继续追击只半,似乎是就要这么放他逃走。但他也没有无动于衷,没有让半空中的那团血色战意自行消散,他掌控着那团战意,竟然是直接将其完全凝聚了起来,向着凉山城猛砸过去!

“我在问你想做什么?!”看到这一幕,就算是只半的定力,也不由得惊慌了起来。因为他能够感觉到,对方根本就不是虚张声势,因为他已经不再掌控那团血色战意。

那血色战意,此刻,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般,无边哀嚎与恐惧从其中爆发出来,向下坠落,很快就会和凉山城碰撞!

而那样的后果究竟是什么,也可想而知了,整个凉山城,会顷刻间不复存在,被这一团恐怖的战意淹没!

对方没有任何的顾虑,就那么出手,就算是云海山脉下的机缘被毁掉了,也似乎与他无关。

“该死?!怎么会这样,他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做?”只半惊呼,这样的情况,就是再给他一百个脑子,也绝对想不到,现如今云海山脉内那么多人,都是冲着那道机缘来的,谁都不想要做任何有可能伤到那个机缘的事情。

可没想到,眼前的人,居然敢这么做!??

只半根本来不及继续思考,他不得不抽身回来,形势所迫,他必须在这里抵挡下那团血色战意,不然的话,迎来的,就会是凉山城被毁灭的局面!

“呵呵只要这么做,你就算想要逃走也不得不回来了”与此同时,看着慌忙赶回来的只半,半空中蒙格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森然的笑意。

第八十四章 抵挡

登临仙古第八十四章抵挡不得不说,只半从头至尾都没有想到蒙格会这么做,这太疯狂了,这就等于是要把众人都想争夺的机缘亲手毁掉,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而这一幕,那一直都躲在暗处的鹿笙与辰己等二人都是看到了,他们心中的震惊,一点都不比只半来的要少。他们一直在暗中观察此地的战斗,而自从蒙格气场变化之后,就连鹿笙都是感受到了些许的不自然,就好像被什么盯上了一样。

甚至,他都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发现了,多次加强掩盖自己的气息,同时按住辰己不让他声张,直到确信不论蒙格怎么做都威胁不到他们两人之时,他才选择继续潜伏在这里。

因为鹿笙还在等待着一个机会,想要等待到两人战到筋疲力尽之时,自己与辰己两人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但是,情况却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发展的那么顺利,本来他都认为蒙格已是一截枯木,都从他的身体上感觉不到什么生机了,可他却就是这样硬生生地,像是复活了一般,那种无限接近于死亡的气息完全消散了。同时,甚至还能够完好地驾驭那种战意,这更是让他大为意外。

因为,鹿笙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虽然并不能算是一个战意师,但他在上界毕竟也和很多的战意师有过接触与交流,眼力已经提升到了一个相当良好的境界,以他的水平,可以很轻易并且准确地看出蒙格,作为一个战意师所能达到的极限。

他先前的判断,与只半的判断,别无二致,就算蒙格尚且处在巅峰状态,也断然不可能完美地控制那种巨量的战意,在那团战意之中,不纯净的气息太多了,并且大多数都是负面的情绪,像是怨恨这样的情绪,则更为危险,有九成九的可能反噬蒙格,但这九成九的可能性,居然都没有发生!

这超出了鹿笙的认知,就连辰己也是一脸茫然,像是见了鬼一样,本来他以为,蒙格会就那么死去,而天空上的那团战意,则可以被他们两人所利用,但到头来,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可是,那蒙格接下来的所作所为,更是让他们震惊,他居然敢对凉山城出手?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竟然敢不管不顾凉山城之下,云海山脉的机缘,就那么无所顾忌地出手,就只是在赌一个可能性,一个只半必然会来阻挡这战意的可能性,这在他们两人的心中,简直就像是豪赌。

只是,如果只半就那么逃跑,没有回头的话,所造成的后果,可就不是他们两个人可以承担的了。

好在,他们现在可以暂时松下一口气,因为他们清晰地看到,那只半比他们两人都还要慌张,看到蒙格这一疯狂的举动的瞬间,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刻回来阻止。

不过,他们也只是暂时松了一口气而已,他们还不能确定,只半真的能挡下那血色的战意,因为就算是在鹿笙的眼中,那血色战意都是太强横了,如果把只半换成自己的话,自己都必须用上一些真本事,不然的话,自己必然非死即残,没有第二种可能。

更何况,如此来看的话,蒙格就像是蜕变了一样,自始至终都没有使用出来过真本事,却可以如此轻松地击败荼临天,这在鹿笙与辰己二人的眼中,也是个很大的威胁,是变数,不能容许他出现在接下来的机缘争夺之战中。

所以现在,两人都是做好了提前出手的准备,虽然这不是最好的情况,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不出手也得出手,如果蒙格可以打败只半的话,那个时候,就应该是他状态最差的时候,想要尽快击败他,把风险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内,也就只有趁那个时候了。

“待会儿,见机行事,如果那人没能将这血色战意给抵挡下来的话,你我就出手,现在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眼看血色战意就要倾泻到地面上,鹿笙一脸凝重,回头望向辰己,对其说道。

闻言,辰己也是点了点头,瞳孔中映着那团血色,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就连一向桀骜不驯的他,现在也深知这问题的严重性,如果他们处理不好的话,很有可能会葬送他们九墓派这次派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无法争取云海山脉之下的机缘了。

这次他们位于上界的门派,之所以送他们来到了下界历练,就是因为他们是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是巅峰中的巅峰,只有那么几人而已。

不然的话,纵然是他们的门派,九墓派,开启一次界与界之间的壁障,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不可能很是频繁。

跟他们一样的巅峰年青一代,九墓派也就只有其余的两队,如果其他两队在其他的下界顺利获取到机缘的话,他们就会落后,会落后他们一大截。

或许只有十几天的时间不见,他们这一批人的其中几人就会拉下其余之人,一大截的距离,这种距离,不是短时间之内可以弥补上的。

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们都可以算作天之骄子,谁也没有比谁厉害很多,自然都不愿意落于人后,也正因如此,他们都会为了下界的机缘,拼尽一切。

“就算打散那团血色战意,那操控它的大荒族万夫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有必要的话,就算祭出长老赐予你的大杀器也不为过,只不过这些,都要依靠你自己的判断。”而后,鹿笙补充说道。

当其说到“大杀器”三个字的时候,辰己的目光中闪烁着一丝顾虑,不过那也只有一瞬间而已,他便又是点了点头,现在这样的情况,不能有半丝的犹豫,只是那片刻的时间,都有可能决定这场战斗的走向。

“只不过这等威压,他怎么可能还是万夫长的境界,早就在那之上许多了。”辰己望着血色战意之上蒙格的身影,如此说道。

闻言,鹿笙沉默不语,只是淡淡地望着那团战意,与在那战意之前的只半。

“这混蛋真是个疯子!自从来到了下界之后,连一个有正常思维的人都不曾见到!真是该死!”只半在心里咒骂着,先前他未曾脱离太远,所以现在尚可阻挡那团血色战意,还不算太迟。

那血色战意中,有着极为巨量的恐怖血气,血腥气味足以传到数十里之外,若不是云海山脉这里伤亡太严重,生机几乎全部不存的话,怕是能够吸引来不少的野兽。

战意像是一团乌云,又像是一滩血海,散发出令人作呕气味的同时,同样散发着能够压垮只半肉身的威压。

那种威压很恐怖,不只是灵力所化,更多的,还有其中的怨气与恨意。这跟其他任何的情感都一样,当那种情感纯粹到了极致的时候,就有可能像现在这样化作实体,成为一种相当恐怖的战斗能力。

现在,只半只感觉自己的肉身都快要炸开了,这不是他实力不济的原因,而是他现在只是在控制着大荒族千夫长的肉身,本就还没有彻底稳固下来,现在又要面对这样巨大的压力,让这具容器很快就要支撑不住了。

自大祭司操控蒙格的身体,释放那团血色战意,到现在只过去了几个呼吸不到的时间,这一切说来话长,实际上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转瞬间,那血色战意就要侵蚀到只半的肉身!

这一切都来的太快了,纵然只半真身的实力很强,甚至可以说是远超蒙格,但他现在都根本施展不出来,就算能够施展出来,如此紧促的时间,说不得他这具身体都有可能会先因为承受不住那种压力,从而爆裂开来。

“看来现在也只能如此了”只半沉默,看着那自己眼前那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的血色战意,终是下定了决心,自身没有作出任何的架势,也没有准备任何的术印,就那么张开手臂,竟然是以毫无防备的姿态,扑向那血色战意!

那一刻,只半闭上了双目,转瞬之间,自其眉心,便是有着一道紫光迸发而出,同时有着万千裂痕横亘他的身躯,只下一秒钟,他的整个身体都四分五裂开来!

轰!

自其身体崩坏开来的瞬间,如果他的身体是一个容器的话,那么,早先藏在他体内的东西,就那么倾斜出来。

那是一滩黑水,像是死水一样,就算从容器中暴露出来,也不曾有任何流动的痕迹,给人一种十分柔软的感觉。

但那黑水,却十分沉重,一滴便足够有千钧之重,而自只半体内溢出的黑水,则就如同他的体重一样多!

那是足足三百多斤的黑水,虽现在看去只有一摊而已,但其中蕴含的死气,一点都不比血色战意中的负面情绪少,要知道,那些负面情绪,可是足足凝聚了数万人之多才形成的!

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第八十五章 第三个人

正当只半的身体破裂开来,其身体之内的黑水突然出现的时候,那一直躲藏在暗中的鹿笙与辰己二人,就像是活见鬼一样,露出了极为诡异的神情!

“那那是怎么可能?”辰己骇然出声,但他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尖叫出声,不然的话,很可能会暴露他与鹿笙二人的位置。

只是,辰己脸上的震惊却是一点都没有减少,他几乎是下意识开口,看向鹿笙之时,能够发现,对方的震惊,一点也不比自己的要少。

“”与辰己不同的是,就算鹿笙心中也十分不平静,就在他的眼前发生了很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但他都没有慌张,很快就接受了眼前的这个事实。

就这么一瞬间,万千思绪在鹿笙的心中乱飞,他想出了很多种可能性,但一时之间都无法确定下来。同时,他不得不感谢自己不久之前潜入凉山城的这个决定,如果不是那样的话,他也就见不到眼前的这一幕,发现不了这一切。

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个地步,他们并非是震惊于只半选择爆体的这个决断,而是震惊于事先就在只半体内的那滩黑水,那种黑色的物质,根本不可能在下界见到,这就说明,只半恐怕早就不是只半本人了。

他的身体,或许也就像鹿笙与辰己两个人这样,是通过夺舍或者是控制他人的身体一样,实现行动。

而那黑水,对于此二人来说,可以说是再为熟悉不过了!

凉山城外。

“嗯?那是什么?总感觉在哪里见到过一样,”凉山城外不远处,位于云海山脉之中正在行进的周北山与牧原二人,此刻同样是察觉到了那滩黑水散发出来的气息,朝着凉山城之内望去,“总感觉那好像是上界所有之物的气息”周北山望向牧原,说道。

“啊啊没有想到,好戏已经开演了,我们可不能迟到太久啊”闻言,牧原点头,他同样也是察觉到了那黑水的气息,寻息看去。似乎就在破败的凉山城之内,离他们在这里并不算是很远的一段距离。

牧原自然知道那是上界之物才有的气息,这也就意味着,藏身在云海山脉的多方势力的其中一支,此刻已经是败露了,不得不在这里使出真本事来,算是迫不得已。

这对他们来自剑宫的二人来说,可以算是好消息。

他们这次最大的竞争对手,可以说就是其他上界来者,而现在,其中一方不得不在这里事先使用出真本事来,这是他们最愿意见到的情况。

“不过那个位置是凉山城那里啊我们必须现在就赶过去,刻不容缓,云海山脉机缘的核心之所在,可就在那里。”低头稍微思索了一会儿,牧原抬头,对着周北山说道。

依牧原猜测,此刻凉山城那里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动静,恐怕就也意味着,那道机缘就要现世了,如果他们晚到一点的话,说不定就会将其错过,从而将这机缘拱手让人了。

牧原与周北山二人在剑宫之中的地位,就好像鹿笙与辰己二人,所以不论如何,他们都不打算落于人后,放弃这次绝好的机会。

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他们都是得倾尽全力,将机缘争夺到自己的手中来。

凉山城之中。

“呵呵上界的小虫子,终于是肯将自己的真面目现人了么你早该如此了。”此刻,血色战意的上方,夺舍于蒙格之身的大祭司桀桀笑着,如今的情况,完全符合他的预料,他就知道,自己一旦将这血色战意落下,那来自于上界的蝼蚁,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回来阻止自己,如若没有成功的话,也肯定会拼尽全力,化解那血色战意。

而只半那看似无奈之下的爆体,实际上大有文章,那自其体内爆发而出的黑水,实际上玄妙非常。

那黑水如同真正的液体一样,但却又无坚不摧,坚硬十分,面对着排山倒海之势的血色战意,居然可以正面硬撼,并且就像是真正的大海一样,将整团血色战意完全包裹进去了。

三百多斤的黑色液体,所呈现的大小范围也就只有一人之大而已,面对如同乌云一般的血色战意,是在像是小巫见大巫。

可是,自黑水从只半的体内迸发出来之后,那液体竟然还在不断地扩散,像是一件液体之衣一样,迅速蠕动着,渐渐包裹整个成型的战意。

很快,血色战意完全被黑水收入其中,整个血色战意没有哪怕一点点暴露在黑水之外,黑水像是一座牢笼一样,将那之前看似近乎无解的战意,吞噬了下去。

轰!轰!

那血色战意毕竟也只是看似被吞噬,其实还没有那么快就被黑水所化解,虽然整体是被包裹住了,封闭在了其中,但它的威能可以说是一点都没有减少,如今就在黑水之中肆虐,企图打破这个牢笼!

轰!轰!

轰鸣之声还在响起,黑水的表面,此刻正凸起一个有一个拳印,那是其中的血色战意化形而成,想要从内部强行击破这黑水,但却收效甚微,甚至可以说是一点成果都没有。

因为,那黑水形成的牢笼实在是太坚韧了,血色战意的破坏性有多么强大可想而知,那可是数万大荒族战士的意志所形成的,虽然不是那么纯粹,但却胜在量多,此刻在大祭司的控制之下,更是稳定了许多,可以发挥出其原本威力的五成之上,已经可以算是超出蒙格能力极限的杀手锏。

那种层次,已经超越了万夫长这个级别,向着更高的境界进发,哪怕是放在大武王朝之内,都算是一方豪强,是极为顶尖的战力。

黑水形成的牢笼简直无坚不摧,任由其内的血色战意如何折腾,想要从其中挣脱出来,都没有用,甚至都不能在黑水的外表,留下明显的破坏痕迹,那一个个犹如拳印与刀刃般的凸起,都会瞬间就平复下去,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面对这一幕,大祭司心中有数。

其实,蒙格生前拼死拼活凝聚的这一团血色战意,并不完美,距离最完美的状态差了很多,甚至只能发挥出三成左右的威力,毕竟是献祭上万人所凝聚的战意,不可能只有这点威能。

但出于两点原因,使得这团牺牲了大荒族上万名战士性命与蒙格性命的战意,并没有那么强大。

一是因为战意之中掺杂的其他感情太多了,使得一株良药,变成了毒药。

第二点则是因为,蒙格到底还是作为一名战意师的底蕴不够,差了太多,眼下强行凝聚上万人级别的战意,饶是那些大荒族战士的境界与精神力都不甚强大,也不是他所能够掌控的。

若是那是完全体的血色战意,并且是由大祭司凝练与掌控的话,倒是可以与那滩黑水一较高下,至少不是现在这般一边倒的局势,血色战意根本无法脱困,甚至还在那黑水之中被不断消耗,怕是再过不了多少时间,就会被彻底消磨干净。

不过,事情发展到眼下这种局面,虽然不是最完美的,但却也是大祭司乐于见到的一种局面。

“那人,果然是上界之人,甚至,还是九墓派的来者”大祭司喃喃自语,已是察觉到了对方的身份!

那人,那附身于只半的人,居然是九墓派派来的人!

也就是说,那人是与鹿笙与辰己所属同一宗门,这也就说明了,为何当只半自爆身体,露出体内的那滩黑水的时候,鹿笙与辰己的反应那么激烈了!

因为所属同一宗门,所以他们自然知晓,那个一直与蒙格对抗的人,居然也是他们的同门!

可是,事情怎么会这样?就连他们都蒙在鼓里,知之甚少,据他们所知,于九墓派之中派来仪火界历练的年轻一代,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这也是包括九墓派与剑宫在内的九会联盟都清楚的一件事。

甚至关于这个规矩,同样也是九会联盟所定下的,任何人都不可以违反,一旦发现的话,后果,可就不是他们可以承担的。

只有每个宗门派去下界的人数一致,才能最大程度上保持这历练与竞争的公平性,任是其中任何一方破坏了这个规矩,都是不得了的大事,会被其他的宗门排挤。

这件事,就连他们都一头雾水,事先没有任何人告知他们,还会有来自于九墓派的第三个人与他们一起降临仪火界!

他们不可能认错人,因为那滩黑水就是最好的证明,那是只有九墓派之人才有可能掌握的高阶功法,不过这功法极为苛刻,一个不慎,就会走火入魔,就连他们二人,都是不敢轻易修炼,没有走这条路。

这也就说明,那人至少也是九墓派中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与他们的实力应该相差无几才对!

他是谁?又为何会出现在仪火界这里?

第八十六章 败露

“那人果然也是咱们宗门之中的一员”随着半空中黑水范围的逐渐缩小,这也就意味着其中的血色战意在被不断地消耗,那辰己望着这一幕,对着身边的鹿笙如此说到。

“只是为何会这样?九会联盟已是严格规定,每次去下界历练的人数,各个宗门之间必须统一,而剑宫那里,我们看到,的的确确是只有来了的那两个人而已”

“为什么,我们这里会,有第三个人出现,还是在这个时间点,就在这里?”辰己如此说着,却已是多了几分心慌。

因为,他们两人可以明确断定,于仪火界之中,有三个九墓派年轻一代来历练的事情,已经是事实了,九墓派之人的身份虽然是可以伪造的,但那功法,却绝对造不了假,那黑水想要凝练出来,需要极为苛刻的条件,所需要的原材料,也就只有他们九墓派之内才拥有,这一点,他们再了解不过了,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而现在,这个秘密,可以说是就此败露了,就连他们都不知道的这个秘密,就这么暴露在他们的眼前。

要知道,这里不光是只有他们九墓派的人存在,还有剑宫派来下界历练的那些人,或许也已经来到了云海山脉这附近,甚至就潜伏在凉山城之中,与他们一样!

毕竟,凉山城这里发生的动静太大了,任谁都不可能会放任这里不管不顾,肯定会过来查看一二。

这样的话,虽然剑宫之人无法习得那黑水所属的功法,可剑宫与九墓派上上下下斗了千百年不止,肯定是能够知道,那是属于九墓派的神通!

这意味着什么?这就说明,剑宫之人,已然知晓,九墓派公然违背九会联盟定下的准则,打破了规矩,强行将第三个人派来下界历练!

这是不公平的,更是不被九会联盟允许的!

可以说,九墓派为了让年轻一代获取下界的机缘,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更是不惜一切代价!

要知道,多送一个人来下界,打破障壁的时间,就要长上一分,这代价虽然不说无法支付,但对于九墓派上层来说,也是需要多少斟酌一下的。

这样的事情,可以说是公然违背了规则,是为人所不齿的一件事情,就算在鹿笙与辰己的二人心中,都是说不出的滋味。

因为,在他们看来,来下界历练,多少都应该是绝对公平的一件事情,他们想要凭借自己本身的实力,击败来自剑宫的两人。

如果此时他们的立场对换,如果是剑宫派了三个人来到下界,就算他们只有两人,自知不敌,都不会退缩,哪怕要以二对三,他们的眉头,都绝对不会皱一下。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派出的第三个人,这么快就败露了,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利的情况。

那第三个人更是如此,可以说是什么忙都没有帮上,只是消除了大祭司施展的血色战意的负面效果而已,保住了凉山城之下的地脉。

可这一切,实际上都还是无用之功,大祭司之所以这么做,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逼只半回来,他不可能真的对凉山城之下的地脉动手,毕竟,就连大祭司本人,都对地脉之中所藏的机缘,很是感兴趣。

随着辰己话音的落下,鹿笙依旧沉默,只是,他的眼神阴翳,辰己此时的疑问,何尝不是他此时心中的疑问,就连他,都是不知道,九墓派,竟然派来到了仪火界三个人。

显然,这不是九墓派上层突然做出的决定,而是早早就预谋好的,是有计划的,只是他们二人,似乎却不在这个计划之中。

那第三个人算是被迫自爆,因为,他融入只半的身体太过仓促,面对大祭司附身的蒙格之时,状态远远谈不上完备,不然的话,对付这血色战意,不会用上真本事,不可能会像眼下这样这么的狼狈。

这个人或许就是长老未曾向他们二人提起的底牌之一,是为了确保他们可以争夺到云海山脉之内的机缘,出于种种原因,这才没有告知他们,并非是想要加害于他们,反而是为了他们好。

不然的话,那个人就不会在此时出手,冒着自己身死道消的风险,于此处自爆,只为了保住云海山脉地下的地脉了。

眼下,事情已经败露,不管那个与只半对峙的人是否看了出来,可若是剑宫之人在此,就必定能够发现他们九墓派不守规矩,而两派宿怨已久,一旦他们知晓,回到上界之时,就定会上报九会联盟。

九会联盟一旦追究下来,不论九墓派想要如何隐藏,都无法逃过他们的法眼,到时候,九会联盟怪罪下来,可就不只是他们两个小辈可以承受的!

而当时,只是在看到那滩黑水的瞬间,鹿笙就已经明白了一切,虽然他未曾与派内的长老交流过,但他现在终于是明白,长老交付给他的最后一项任务,到底是什么。

此时,鹿笙目光阴翳,牢牢地盯着那滩黑水,厉声说道:“原本,你我二人来到这仪火界,只是为了争夺机缘而已。”

“可,九墓派中的长老们,到底是信任不过我们,你我二人与剑宫二人实力相差无几,真要拼命斗上一斗,恐怕谁也讨不得好处,这云海山脉之中的机缘,就更有可能会被其他人渔翁得利了去。”

“所以这才,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甚至,瞒过了九会联盟,派送九墓派内第三人来此”

“或许在九墓派长老的眼中,你我二人,都只不过是棋子,是这第三人的垫脚石而已,你我二人拼上性命与剑宫或是大荒族缠斗之时,这第三人,则可以当那渔翁,独享机缘。”鹿笙沉声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长老们,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辰己颤声说道,他一时半刻,还无法就这么相信鹿笙所说的话,他虽然也发现这事其中的诸多不妥之处,但却并没有鹿笙这样想的那么深远,自然也就无法理解他的话。

“你与我二人,虽然算是九墓派中年轻一代的翘楚可毕竟,人外有人,我们终究不是最为耀眼之人,日后前途,也未必比得上后者。”

“若是能牺牲我俩,为后者作垫,让其独享此处机缘的话,或许对于九墓派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鹿笙几乎是一字一句,说到最后,无奈而又有些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这这怎么鹿笙哥,你只是看到那人使用了九墓派的功法而已,怎么能想的那么多,我想,事情并非如你所想的那么复杂或许”辰己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到底是该相信长老等人,还是眼前的鹿笙,甚至他都忘记自己目前处境危险。

“我太了解他了与他可以说是不死不休,如今,就是他占据了一具肉体自爆,也难伤其根本,只需修养很短的一段时间,就可回复巅峰状态,于此再战。”鹿笙道。

“而到了那时,”鹿笙转头,抓住辰己的肩膀,道:“你答应我,你视他,就要如视剑宫仇敌,若有机会”鹿笙眼中寒芒闪过,道:“就要将其格杀!”

“什么?为何如”感受到了鹿笙那几乎不受控制的杀意,辰己愕然,正当他要对鹿笙问出个所以然之时,却突然发现,那血色战意,如今已被那滩黑水完全化解,先前能够威胁到云海山脉之下机缘的恐怖存在,已是消失了个干净。

血色战意与黑水,两者都是完全消散,气息同样也是消失地干干净净,就像是从不存在过一样,被完全抹净。

只是,那先前血色战意存在过的地方,曾有丝丝缕缕的血气被大祭司控制的蒙格肉身吸走,如今,在蒙格的手中,已是形成了指肚大小般的的血气凝聚体,像是化作了实体一般,犹如一颗血红色的宝石,静静地悬浮于他的掌心之上。

而至于只半的气息,则是再也不存在,什么东西都没有剩下,那九墓派的第三个人,也不知去向,或许他就像是大祭司一样,真身本不存在在这凉山城之中。

“就让这团战意那么消散,实在是过于可惜这还能另有他用,接下来可是还有好几场好戏”蒙格淡笑,此刻他的身体支离破碎,这具身体已经犹如风中残烛,就要消散了。

凉山城中。

“我之前早就说过,这里有重头戏我果然没有猜错”凉山城的某一处,不久前赶到的牧原对着周北山,如此说道,

第八十七章 另一个任务

“没想到,九墓派的人,能够先我们一步进到凉山城里面。”望着半空中的黑水逐渐散去,与鹿笙辰己二人一样,潜伏在暗中的牧原,对着周北山说道。

先前蒙格与只半交手,他们也算是看到了个半程,依照他们对于九墓派的了解,他们可以知晓,那个只半,虽然的确是九墓派之人所化,但所发挥的实力,却也是甚少,甚至在他们二人的眼中,并不能算是与他们同一阶级的弟子,实力相差很多。

这根据牧原的猜测,该是那九墓派之人控制这具身体还没有很久,无法真正将自身的实力发挥出来一二,而就在这时候,却刚好遇上了大荒族的敌手,为了保住机缘,不得不舍身出手。

这一点看在牧原与周北山二人眼中,是他们巴不得看到的,可以说是最好的情形。

虽然不知道那个九墓派之人现如今是死是活,但他如今自爆了一具躯体,还不得不暴露出来自己的手段,这一点已经是吃了大亏。

再加上,那个人现在的身体一定十分虚弱,就算短时间之内可以复出,恐怕也已经不在绝佳状态,对于他们二人的威胁,自然就是小了很多。

这对他们剑宫之人来说,自然是很乐意见到的情况,大战当前,他们的宿敌的势力被削弱,自然是绝佳的。

“但,既然九墓派已有一人现身,另外一人,自然就在不远处,说不得二人,已经相会了,到了此时,不该不现身才对。”并没有盲目喜悦太久,牧原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不论是他们九墓派,还是剑宫,从门派之中传送到下界,都该是一起的才对,就算中途出现了什么偏差,也不会相距太远,到达下界不多时的时间,一定能有机会先行集合,不会单独行动。

这基本是最基本的常识,也是九会联盟的要求,他们剑宫是如此,那么九墓派就该也是如此。

如此看来,这里有一个九墓派之人,就该有着另外一个,不会距离太远,也肯定会看到这里的交手。

可他为何没有出手?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吗?

“不对”牧原摇了摇头,认为此中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缘故才对。

但这究竟又是为何?九墓派之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演这一出戏?

不。这绝非是演戏,九墓派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不可能会如此之做,他们也是的确没有想到那个大荒族之人会如此果断,竟然是直接对机缘动手,一切都太突然了,牧原与周北山都险些出手阻止。

“有什么不对?这不是挺好的吗?这该死的九墓派,已经有一个人多少负了伤,真是解气,只是不是我亲自动手将其格杀。”在牧原一旁的周北山倒是没想那么多,在他眼中,他只想亲自与九墓派的人动手,斗个你死我活才好。

“哼。”牧原冷哼一声,轻蔑地看了周北山一眼,道:“没脑子的东西,你怎么不想想,到了这种关键时刻,为何九墓派只有一人现身?另一人呢?为何不现身?”

“我不是没脑子的东西,牧原,我不管他为什么只有一个人现身,只要是看到了九墓派的人吃瘪,我就高兴,难道你不是如此认为的?!”周北山反驳道,险些就要吼出来。

周北山与牧原不一样,他对于九墓派,可是有着深仇大恨,这并非是两派宿敌已久的原因,而是有着他自身的许多原因,这才如此。

“你说到这一点的话,我更希望那一人早早就死了,死在这些大荒族的人手里,就是不是我亲自动手,心头难免有恶气难出!”周北山继续道,全然没有领会到牧原所担心的地方。

“你!你可真是真是个”听闻周北山如此,牧原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事已至此,他更是实在不明白,为何他会与周北山一起来到下界,参与这个任务。

如果他提前知晓九墓派也会来到仪火界的话,他说什么也不会和周北山一切来到这里了。

不过,不论怎样,九墓派来到仪火界的势力,到底是被削弱了,他们二人身上的压力,也就随之小了一些,这一点在牧原看来,是难得的好事。

只是,他们到此,还是不知九墓派此次,竟然是派了三个人到仪火界之中来。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这一点,就连鹿笙与辰己二人,在半刻之前都是不知。

恐怕,只有到了云海山脉的机缘出世之时,他们才有可能知道这些。

“如若抛去另外一人的去向不论的话,我们现在,可谓是占尽了先机,只是”抛去九墓派的威胁之后,牧原望向半空中蒙格的身影,道:“这人虽然此刻有些不对劲,但他显露出来的实力,如此深不可测怎么可能只是万夫长级别?”

对于蒙格突然之间的变化,躲藏在此的牧原自然是尽收眼底,他认为蒙格是突然变强,且速度之快有些不自然,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蒙格的身体都快要崩溃了,这很不正常,据他所知,大荒族之内,也该是没有这样邪门的法门才对。

而至于大荒族,置于云海山脉之中的万夫长,至少还有三位,其余两人,在镇压“龙鸣现象”,一旦机缘现世,就没有必要继续镇守,肯定可以腾出手来,参与争斗之中。

如果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有着蒙格这样的本领,就算支撑不了半柱香的时间就会身死道消,但这在牧原看来,也是个很大的麻烦,要远远超出他们来此之前的预料。

虽然这个任务要比预想的困难许多,但牧原也并没有萌生退意,自始至终,他都相信自己与周北山,从来没有怀疑过。

而虽然周北山看似冲动鲁莽,不识大体,但真到了争斗的关键时刻,便不会拖自己的后腿,单论战斗这一方面,甚至还要胜过自己。

只要他们两人联手,就有很大的可能,于这场机缘争夺战之中取胜!

“如果这件事情败露,并且让剑宫的那两人知道的话,后果就会非常严重”

“不论这机缘是不是你我二人得到,到那时,我们都会一无所获。”凉山城的另一边,鹿笙对辰己说到。

“我们九墓派中的长老,这是给我们派下的第二个任务”鹿笙淡然一笑,而后说道。

“任务?什么任务,除却夺取机缘之外,我们还会有什么任务?”辰己一脸茫然,他至今甚至连为什么要对同门出手都不知道,更是不知晓宗门下派的另外一个任务了。

甚至此刻,他对于鹿笙都是多了几分陌生的感觉,在他心中,他心中的这个师兄,从来都没有展现过如此心狠手辣的一面,不会像今日方才那般,竟想要对自己的同门下手去。

“虽然或许现在,剑宫之人并未确切发现我们有三人来此,但到了机缘现世后,与我们动手之时,就必会发现这一真相。这是躲不了的。”鹿笙道。

辰己闻言也是点点头,他自然没有周北山那般蠢笨,已是多少猜测出了其中的一些东西,但突然间,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瞪着眼睛,望向鹿笙,说道。

“鹿笙哥莫非莫非长老们是想想让我们,把”

“没错,就是让我们将剑宫的二人,格杀在仪火界!”鹿笙道。

“这样一来,不论我们九墓派派了三个人还是四个人,亦或者是多少人,都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只要日后有可能通风报信的人死去,就连九会联盟,都不会知晓!”

“只是想必长老们为了不让消息泄露出去,就连我们,也不会放过吧”鹿笙心头暗道,并没有告知辰己。

就算他们三人,也只有一人能够活下去,那就是得到了云海山脉下机缘的那一人!

所以,自从鹿笙看到第三人的出现之时,他就已经猜测到了长老们的打算。

他们甚至不惜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都要力保仪火界的机缘掌控在自己人的手中,这说明,或许派内的长老,或多或少知道云海山脉之下的机缘的真正面目,这才肯如此去做。

“你们想要让我做嫁衣,想要我为了成全他人,搭上自己的性命?怎么能让你们如愿?”鹿笙微眯双眼,杀气几乎是抑制不住地爆发。

“我鹿笙,岂是这种甘当他人垫脚石的窝囊废?真是天大的笑话!”

“既然你们对我无情就休怪,我对你们,不义!”

第八十八章 未知之地

自荼临天与蒙格交手,至今都尚未过去太久的时间。

在那之后蒙格应对被附身的只半,而后自身被大祭司利用,如今,也就只剩下一点魂光了,就是神仙,都在难救回来了。

荼临天临时突破,根基不稳,加上利用小移星卷轴后,便与强敌交手,透支身体,终是倒下。

但先前,荼临天的身体与天金剑发生了共鸣,引起了许多不可思议的现象,这才让他强行突破,进而逼出了蒙格的底牌,自那一刻而起,荼临天便好像感觉自己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

就连当时他自己的身体上出现了石化的现象,甚至都未曾注意到那么多。

现在,荼临天力竭倒下,这在先前蒙格的探测之下,似乎已经是到了肉身已死,魂光溃散的地步,甚至比现在蒙格的境况还要糟糕,他的意识一点都不存在了,该彻底死去才对。

而现在,虽然在此地一点都察觉不到荼临天的气息,但他似乎还在活着一样,有什么还在跳动,并非是他早已经静止的心脏,而是别的什么,这说不清。

他的气息消失地已经干净到了,就连大祭司占据蒙格的身体之时,都居然一点也察觉不到,甚至就连大祭司都以为,荼临天已经彻底死去了,这个他先前培养已久的棋子,就那么死去了。

凭借大祭司本人的感知能力,居然都没有发现荼临天一息尚存,就算是于蒙格的肉身中,都不该如此。

这说明,那庇护着荼临天生息的气息,已经高明到了大祭司都难以触碰的境界,这是十分恐怖的!

实际上,荼临天所剩无几的点点魂光,早在他持天金剑与蒙格对峙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渗入到了天金剑之中,甚至还可能在那之前,在他身体的石化现象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出现了这种魂光的引渡。

只是在那个时候,就连荼临天自己本人,都不自知而已,他也曾内视自己的身体,并且不止一次,将自己的身体研究了一个遍,但都没有发现这一点,这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按理说,应该没有比一个人自己本身更了解自己身体的了,但荼临天,却对自身的所有变化都不清晰知晓。

当他倒下的那一刻,荼临天的心中,除却有着因为未能完全击败蒙格的遗憾,也有对自己即将身死的自知。

不过,就算到了现在,他都没有完全逝去,还有最后一丝魂光,进入到了天金剑之中,以天金剑为桥梁,到达了另一未知之地

这是一片凄凉的荒地,土地十分贫瘠,大地干裂,寸草不生,似乎已经成百上千年不曾逢雨,干枯的地表之上,甚至就连半根野草都无法生长。

荒地之中,有着几座小山,山体漆黑并且破败不堪,上面的砂石尘土稀松,似乎只要被人轻轻一碰,那数十人之高的小山,就会土崩瓦解一般。

群山的周围,有着树木枯萎破败后的残枝败叶,更为此地添了几分凄惨荒凉。

这片荒地,一望无际,不知囊括了多大的范围,一片死寂,死气沉沉,这种死气的浓厚,远非那血色战意可比,简直相差了百万倍千万倍不止。

这片地带,不是位于仪火界之中,甚至就是大荒族、九墓派、剑宫这三大势力所了解的上界地带,都未曾知晓还有这么一处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纵然九会联盟神通广大,估计也对此处一无所知。

而就是这么一个寻常人难以得见的地方,却是有着荼临天昏迷的身影于此。

本该在凉山城彻底死去的荼临天,不知为何,也不知何时,竟然是出现在了这个地方,就连他本人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嗯”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地,荼临天恢复了意识,“我死了吗”

“我没有我不是那个万夫长的对手,该是被他杀了”荼临天睁开眼睛,发现映入眼中的,是一片漆黑无比的天空。

这片天空,漆黑地完全没有一点杂质,并非普通的夜空那般,而是黑的那样纯粹,完全没有一丝光亮,也不曾有一粒星星,甚至不见日月,无法分辨白天黑夜,哪怕半朵云彩,都见不到。

这甚至让人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片天空。

可就算这样,还是不知道有从哪里照来的光亮,使得荼临天可以清晰地看清自己完整的身体,与周围的一片荒凉。

这很怪异,既然天空已是那么漆黑,并且没有日月星辰,周围也没有烛光灯盏的映射,这光亮,又是从何而来?

“这是哪儿我本该身死在那场战斗之中,可现在,我却完全没有发现身体有半丝的损伤,可这地方我却一点都不认识”渐渐地,荼临天恢复了意识,也有了些力气,他挣扎起身,内视身体,发现自己不但还是突破后的那具年轻的身体,就连体内体外,都没有一点战斗受伤的痕迹。

如若不是他现在体内一丝灵力都没有,他还会以为自己身处在全盛状态之下,刚刚从大殿之内出来,与蒙格的战斗,全部都是一场梦而已。

“我在哪儿?距离凉山城有多远?我怎么会到这里”荼临天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身体,发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根本就不是他的错觉,可这一切根本都解释不通,按理来说,他早该死去才对,怎么可能还没死,还会出现在这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虽然这一切他都一头雾水,但他下一刻,就担心凉山城的安危。

虽然他已经事先将城中所有无辜百姓送走,但他其实早就知晓大荒族的目的,是云海山脉下机缘的存在。

而那机缘,据他所知,一旦被人强行夺走,将会牵连整个云海山脉,到了那时,整个云海山脉都会不复存在,这几乎横亘大武王朝君临的大陆的四分之一的山脉,一旦崩溃,所造成的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一旦发生那种情况,怕是会有更多无辜的人遭殃!

“有人吗这里到底有没有人?我在哪里?快带我回去!我要回去”只片刻,荼临天就观察清楚了此地的地形等,他想感知这附近是否有人烟,却意识到自己半丝灵力都没有,根本做不到这些事。

只不过,这片地带,实在是太过荒凉与诡异,怎么都看不出来这里有活人尚且存在的痕迹,这也就让荼临天的心凉了一半,知道不管再怎么喊下去,都只会是徒劳而已。

不过他实在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没死,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自己身体没有剩下一点点的灵力,但肉身却是无损,这令他诧异。

他想通过吸取天地灵力补充自己的身体,却发现,此地天地灵力干瘪地,比之云海山脉还要更加一干二净,不论他怎么感应,都察觉不到任何的灵气。

“这里难不成是地府其实我已经死了?”虽然生前荼临天并不相信有什么地府阎王,可到了眼下这一幕,他却不由得心生疑问,也不得不去尝试这么相信了。

但不论是人是鬼,他此刻一个都见不到,只有自己孤零零一个人,无法问明任何事情,也无法决断任何事。

“哼!我荼临天不论何时,都行的端做得正,不曾愧对任何人,不论我现在是生是死,哪怕是到了阴曹地府,也无惧!”荼临天决断,不论现在自己身在何地,都不能止步不前,必须前进。

他现在更是心系凉山城,如若自己没死,还能够找到回去的方法的话,他都要尽全力,竭尽所能保住云海山脉之下的机缘。

哪怕,自己会再死一次,他都无憾,不会后悔。

“无惧?”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道声音,惊醒荼临天。

只刹那间,荼临天像是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一样,那一瞬间他便不能动弹丝毫,但却像是幻觉一样,只有很短的一瞬,短到让他自身都难分辨这一刻的停顿与颤抖,是真是假。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身先前与天金剑所发出的共鸣一样,不过那种共鸣,是荼临天与天金剑二者平等的共鸣,这一刻,荼临天的身体,像是臣服那句话语一样,或者说,像是先天就臣服说话之人。

那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像是从荼临天的体内传来,像是他每个细胞的呐喊,又像是百万年前传来的话语,令他在那一刻,竟然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分不清虚幻与真实。

第八十九章 异色重瞳

“拓跋”

“铭夜”

“文宇”

“什么?是什么?”突然间,荼临天的记忆紊乱了,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内一样,那像是文字,却又不是仪火界之内的文字,像是人的姓氏,却也像是地名等。

这些称呼,在荼临天几十年的人生里,从来都不曾听说过,更是无从知晓更多的确切信息。

“谁?是谁?”下一刻,荼临天才反应过来,先前有人于此地传声,自己的脑内才会多出来这些记忆,而当现在他的大脑不再混乱之时,终是警觉起来。

这片荒地,死气实在是太过恐怖了,就算荼临天现在灵气全无,但他现在可以说算是置身冰窖之中,四面八方的死气无孔不入,令他只感觉一阵冰冷刺骨,眩晕作呕。

这种感觉,却是做不了假的,死气的浓郁程度,简直要让他窒息,整个人好像就快要四分五裂了,凭借他现在的肉身根本就抵挡不住那种重压。

先前,他几乎还都感受不到这种感觉,现在,却是无比地清晰,那种感觉,可以说是遍布每一个毛孔,荼临天额头冒汗,察觉到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自知,该是那传音之后发生的,先前,还不曾有这种情况。

“唔又是一枚种子”一道冰冷而沧桑的话语传来,这次距离不是那么遥远,荼临天可以判断出声音的方向,他回身望去,发现在身后,不知在何时,竟然已是被浓雾所笼罩。

但他依稀可以看见,那浓雾中有一道身影,凭借身形去看的话,似是一个男子,加上那语气语调,更像是一个中年男子。

“什么人?为何躲藏在浓雾之中,鬼鬼祟祟,不敢现身?”荼临天大喝,下意识地想要提气形成灵力屏障,但却突然反应过来自身一丝灵力都不存,心中底气顿时少了几分。

但即便如此,荼临天此刻心中都没有几分惧意,毕竟,现在他自己就连自己是生是死,是人是鬼,都还不知道,哪儿还能有这么多的顾虑所在?

“嗯你这种子,修为低微,资质一般,没想到,就连神志都不怎么清醒,真是不知为何,你会来到这里”那浓雾中的身影开口道,并且渐渐从浓雾之中走出,身形逐渐清晰起来。

“嗯?”荼临天没有接话,而是眯起眼睛,仔细地观望着那逐渐清晰的身影,那确是一个中年男子,至少外表面容,算是如此。

那男子皮肤白皙并且晶莹剔透,只是面容,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甚是惨白,若不是其身上没有散发出任何的死气,恐怕荼临天就会以为其是一具死尸。

这男子可以说是半丝血色都没有,只一身白袍,手持一对铁扇,他一边从浓雾中走出,一边便将一只铁扇,收到腰间。

“这人长得好生奇怪,面容如此惨白不说,竟然双瞳异色,且双瞳,尽皆为重瞳”荼临天细细打量着眼前之人,惊觉此人,绝对不是一般之人。

虽然从他的身上,尚且感受不到半点的灵力修为,也没有感受到气息与肉身力量上的压制,但不知为何,荼临天的心中,一直都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似是在面对着什么上古巨凶一般,是一种直觉的恐惧。

荼临天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这样一号人物,也没在仪火界听说过,竟然有双瞳异色且重瞳之人,由此可见,此人多半不是仪火界之人,或许同样来自上界。

“你”那男子正想说着什么,身体便飘然而过,像是腾云驾雾的神仙一般,身形步伐诡异十分,以荼临天突破之后的目力,竟然都捕捉不到丝毫,刹那间,荼临天只感觉自己的左肩被碰了一下,而实际上,荼临天的底细,已是被那男子亲手探查了个清楚。

“不对,怪了怪了,你并非是那三大古族的后人,体内也并未有返祖之后凝练的祖血,既然如此,又为何会以神魂之身,来到此处?”那男子自言自语,背对荼临天,在思考着什么。

“什么三大古族,什么种子在下名为荼临天,于凉山城守城一战中力竭倒下,等醒来后,便出现在这里,其中缘由,晚辈也不知晓。”荼临天对那男子抱拳说道。

事已至此,荼临天自然是发现了眼前男子的非凡之处,恐怕对方并非是什么寻常人,虽然年岁看似与自己突破之前相差无几,但实力,却是天差地远。

既然如此,荼临天自然要尊称对方一声“前辈”,以“晚辈”自居。

“唔荼临天?你姓荼?怎会如此?”那男子摇了摇头,手持铁扇,似是在回忆着什么,道:“三大古族,就算仆人奴婢,这些人中,都不曾有荼姓之人。”

“更何况,荼姓之人,在以往,该还只是一个小部族而已,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小山村的规模,少有人烟,恐怕在那个时候,还不曾接触修炼,都只是寻常百姓而已。”

“时间更久一些的话”那男子抬头望着一片漆黑的“天空”,似乎是在追忆着什么,说道:“清泷煌”

“这两大古族还没有衰落之前,也不曾有荼姓之人,这可真是怪了怪了”

那男子突然回过头来,对荼临天问道:“你姓荼,你祖上,可有外姓之人?或者你的祖上,是否曾有过改姓?”

“前辈,晚辈祖上,便是为荼姓,世世代代,皆为如此。”

“晚辈的家族,于仪火界之内,也并非是什么赫赫有名的大家族,说是无名小卒,也不足为过。”

“晚辈这半生,一直守护凉山城,作为凉山城的城主,为大武王朝镇守疆土,直至不久前与入侵仪火界的大荒族之人血战,本该已经死去,却不知为何出现在此地。”荼临天抱拳,对那男子说道,几乎是把他能说的一切事实,尽皆概括了出来。

因为,荼临天察觉到,自那男子的话语之中,似乎可以看出,他像是早就隐居世外,是一位世外闲人,对于仪火界内发生的一切,都不知晓,就连大荒族入侵一事,怕是都不甚了解。

但此人,年岁看起来并不是很大,也不该如此才对。

“仪火界?大荒族?大武王朝?不对不对不对”那男子听闻荼临天的话,连连摇头,道:“这位小友,我且问你,外面,现在是什么纪元?古境之主,又是何人?万界的盟主,传到了哪一代?”

“啊纪元?古境之主?万界盟主?”荼临天听闻那男子的话,却像是听天书一般,他自认算是整个云海山脉,甚至是仪火界内的博学多才之人,可一听这男子的话,却总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但是眼前这人,却根本不想是在忽悠荼临天,也根本就没这个必要,荼临天只得如实所说。

“前辈晚辈实在是惭愧,对于前辈所言,晚辈活了四十余年,却都不曾听过任何人提起过,自然就不知半分了。”

“只是如今,我所生存的仪火界,具体划分的话,算是下界,而大荒族,则来自于上界,至于,为何如此划分,当初又是如何划分的,晚辈则是一概不知了。”

“至于什么纪元古境之主与万界盟主等,晚辈从未听说过有这等称谓与名号之人,无法告知前辈,晚辈惭愧。”

“嗯”听闻荼临天的话,那人似是叹了叹气,张口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是没有开口,他望着荼临天道:“呵呵小友不必自愧,或许是因为我们这些老家伙被困在这里太久了,外界如何沧海桑田,如何千秋万载,我们都无从知晓。”

“算一算,于此地,已是有将近百万年甚至是千万年,不曾见到有人来过了,我们困在这里,无法与外人接触,可也能算是井底之蛙了。”

听着眼前之人的话,荼临天的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震撼,此人口中所述之事,总感觉与自己的生平所经历之事,都不在一个次元,等级相差太多,所以两人之间,才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那人口中动辄就什么纪元,还说自己在这里至少也有百万年千万年,这根本不符合荼临天的认知,就算修为再怎么高强,他也不曾听说有人可以活数万年以上,就更不要说百万年千万年了。

可眼前之人,根本就不像是在说大话,事已至此,自己很有可能身死了,对方就算是吹牛,是在诓骗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第九十章 拓拔钧宏

这种事情,在荼临天的眼中看来,根本就是没有意义的。

实际上,他也顾不了眼前这个男子所说的那么多,到底是真是假,又有几分真,几分假了。

事已至此,荼临天对着那个男子抱了抱拳,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再在这里浪费时间询问下去,也都只是徒劳,不可能在对方的嘴里问出任何有用的实质性的东西。

况且,对方跟自己,好像并非是一个时代的人,两人脑中的信息量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这让荼临天惊愕不已,但却也无可奈何。

荼临天正打算离开,却突然感觉到自己头重脚轻,似是失去了控制一样,一阵胸闷气短,还有一种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停止流动一般的感觉。

这突然的变化吓了荼临天一跳,他怀疑这是否是那个男子出手,但却很快意识到事情真相并非是这样。

而直到现在,荼临天才意识到,或者说,他才清楚地知道,自己实际上,已经可以算是半个死人了。

而自己,正在真正地走向完全的死亡,自己的最后一点魂光在消散,当自己的魂光彻底消失在这片天地间的时候,从那一刻起,荼临天这个人,就算完全地死亡了。

这是不可逆的,他的魂光所剩无几,少得可怜,就算就此止住,也不可能转而复活,也再回不去他的肉身,这点魂光太少了,根本不足以他重新掌控自己的肉身,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从这一时刻开始,荼临天才好似如梦初醒一样,才知道,自己所剩的这点意识,不过是寄存在自己所剩不多的魂光之中。

而之所以自己的身体感受不到丝毫的灵力,也无法动用肉身之力,则是因为,自己在凉山城与蒙格决战之时,已是筋疲力尽,使出全力,自然没有灵力所剩,而此地天地灵力贫瘠,几乎没有半天先天灵气可言,自然无法补充,不论待上多久,都会是这样的状态。

而他的肉身,则是不知为何,没有随同他的魂光一起来到此地,也正因如此,才会变成这样。

“”荼临天一阵无言,此刻他身处这片荒地,仅剩一点还在不断消散的魂光,根本无法得知外界的情况,也感受不到自身肉身的存在,便是连自己的肉身是否完好,都不知道。

“我已是个将死之人,怕是再有几个呼吸的时间,就会彻底死去,还有那么多牵挂干什么”荼临天喃喃自语,没有任何抱怨,却像是自嘲一样。

他没有什么悔意与执念,自己全力出手,拼尽一切,未能斗过蒙格,不能保住凉山城下的地脉,却也是尽心尽力,从未想过逃跑,这已经是难能可贵,他荼临天也问心无愧。

他只是不知为何,自己的魂光能有一些幸存,没有像随着自己的心脏停止跳动一般,与凉山城之内消散,反而是出现在了这个未知的地方,这令他是大为不解。

“天金剑与那大荒族万夫长战斗之时,天金剑曾有异动说不定,是因为天金剑的缘故,我才出现在了这里”荼临天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种可能。

虽然他同样认为那个帮助他突破的老者,同样深不可测,不过要是与眼前之人相比的话,则还是相差甚远,根本不能同日而语,所以,他并不认为自己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会与那个老者有关。

最大的可能性,还是那天金剑,况且,即便如此,荼临天都不认为自己知晓与掌控了天金剑的全部秘密,天金剑似乎还有其他威能,更是令那个大荒族万夫长都垂涎三尺,惊为天人,只是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再去了解了。

自己祖上多代,一直持有天金剑,也只是将天金剑当做普通兵器,代代相传而已,荼临天并未听说,这天金剑,还有如此玄妙之处。

他也曾猜测,自己的先祖的魂光,或许在先祖临死之前,也曾来到过这个地方,不过他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毕竟,单论魂光的话,根本不可能在外界停留那么长久的时间,从离开肉身的那一刻起,就会不断消散,代价很大,会不断失去意识与记忆等,这是不可逆的。

更何况,那个男子,与他说过,他已有百万年甚至是千万年,不曾见到过其他人,就说明,自己的先祖之中,恐怕没有一个人,觉醒了天金剑的本来威能。

这倒也说得通,毕竟荼临天的先祖,很少有人能够达到他这般境界,虽说荼临天的突破,大部分都是假借他人之手,不过到底,可以算是这几代人中的最强之人。只有他一人激发出来天金剑的威能,也算合情合理。

“唔你的魂光正在消散,无法违背常理强行续命”那个男子看到荼临天存在过得痕迹正在消散,如此说到。

“毕竟,你不是古族血脉,也不是货真价实的种子,只是不知道为何来到这里而已,就像是迷途的羔羊。”那男子暗自说道。

“不过说来奇怪,我等在这里被困那么多年,都不曾见过有例外之人来到此地,今日却是见到了,实乃怪事一桩。”男子摇头,一直盯着荼临天逐渐消散的身影,目光不曾有片刻的离开。

而后,他像是有些不甘心的神情,走上前来,朝着荼临天的神魂,轻轻一按。

“嗯?”荼临天诧异,他本来已经准备去赴死,毕竟魂光消散,神仙难救,但此刻,他却感觉有一股暖流正在融入自己的身体,使得自己魂光消散的速度,减缓了太多太多。

虽然这无法保住他一命,但却可以让他苟延残喘,不至于当下毙命,就此魂飞魄散。

“前辈这是何意?”荼临天不明白,不知为何那人要如此对他。

但同时,他也对那人的手段感叹万分,没有想到,那人竟然能用不知什么手段,强行保住他的神魂,哪怕只是不长的一段时间,也很是惊人。

这毕竟是那人徒手所为,没有借助任何外物,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因为,那个时候的荼临天的神魂已经开始消散了,保住开始消散的神魂和保住完好无损,只是脱离肉身的神魂,两者的难度,可是天差地远。

“既然我先前所说,你都不知晓,那你可听说过,圣皇种?”男子犹豫片刻,终是开口。

“圣皇种?”荼临天疑惑,一头雾水,但似乎是从哪里听过,一时半刻,却难以回想起来。

“没错,圣皇种幽府种或者,天金帝种。”男子补充。

“圣皇种幽府种天金?天金帝种?!”荼临天惊道。

“哦?”那男子见荼临天反应强烈,难免地有一丝喜色掠过,道:“小友可是想到了些什么?”

“这晚辈虽然不知道前辈提到的这三样,却是却是想到了晚辈的家传之宝,天金剑。”荼临天仔细思考后,如此开口说道。

“天金剑?唔”那男子沉默半晌,而后说道:“莫非小友是觉得,小友的家传之宝天金剑,与我所提天金帝种有关?”

“晚辈只是猜测,”荼临天说道,“毕竟,天金剑虽为我荼家家传之宝,但若是在前辈看来,却不值一提,或许,根本无法与前辈所提宝物,相提并论。”

“罢了罢了”重瞳男子叹气,道:“是我,执念太深,被困于此千百万年之久,还放不下尘世间的一切”男子叹息,不再追问荼临天什么。

荼临天见此,便也没有多说什么,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多说无益。

不过,虽然自己即将消散于这片天地间,可他还是心有不甘心,临死之际,总得知道自己葬身何处,这眼前所见的最后一人,又姓甚名谁。

“前辈,晚辈斗胆,不知此处,是为何处?又不知前辈,姓甚名谁?”荼临天问道。

“这里如果世间,没有地狱的话,这里,可算作是地狱,”重瞳男子喃喃,说道。

“不过,却也不尽然,此地极大,你所见的这片荒地,不过是沧海一粟,冰山一角罢了。”

“或许,有些地方,在古族之人的眼中,可算作洞天福地,可在我看来,却不过如此,只不过是埋骨之地罢了。”

“而我千百万年过去,早就记不清自己的名字了”

“只是,脑海中,终究有一个名字挥之不去,我也无法得知,他究竟是谁”

“什么名字?”荼临天问道。

“拓跋钧宏。”

第九十一章 冥药仙坟

“拓跋钧宏?”听闻那个男子说出自己的姓甚名谁之后,荼临天很明显地楞了一下,似是在回忆着什么,却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在他初来这里,听到这个异色重瞳男子的声音的时候,又有很多曾经都是不属于他的记忆,涌入他的脑子里。但是这些记忆,却又像梦一样,当时十分清晰,可到了现在,这些记忆逐渐开始消散,让他逐渐开始忘记其中的重点,甚至就连这些记忆是否曾经存在,荼临天都已经不是那么确定了。

就算当时记忆出现的那一个瞬间,就因为信息量极为庞大,实际上荼临天都没有记得多少,又因为自己置身一个完全未知的地方,眼前有完全未知的人,第一时间,没能仔细回味与谨记那些记忆,导致自己或许只是简单记下了几个姓氏而已。

当初得知的那三个姓氏,不知是不幸还是万幸,现在的荼临天,也只是记得拓跋这一个姓氏了。

不过,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所谓了,因为他自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而已,不论自己突然得到的记忆,是什么神兵利器,还是什么内功精要,亦或者又是什么不世之宝的所藏地点,现在这一刻,都显得分文不值了。

“拓跋这个姓氏,虽然在仪火界内不曾见过,也不曾得知与亲眼见到上界有此姓之人,但,晚辈曾听说过这个名字。”虽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荼临天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让自己就这么沉默着消逝,而是如此对那异色重瞳的男子说到。

在荼临天看来,两人能在自己临死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算是缘分,若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到这个男子,他也不愿有任何的隐瞒。

“此话当真?是在何处?”听闻了荼临天的话,异色重瞳男子脸上虽有难掩的兴奋,但却并没有全信荼临天的这番话。

因为,就凭那男子的眼界,便是可以判断出,荼临天的眼界修为等,并不入流,可以说,甚至还不如自己生前奴仆的水平,等级差了太多。自己被困在这个地方不知过了多久,外界却是沧海桑田,时代更迭,若是那个纪元随着自己这一代人的灭亡而落幕的话,那些姓氏的后人,怕是像荼临天这种水准的人族,就根本不会了解一星半点。

更何况,根据眼前之人口述他生前的情况,他所在的家乡,甚至还处于内忧外患,处在被外族之人侵占攻打的阶段,如是那样的话,想来也不是什么强盛的国度,本不该接触他们这些人的密辛才对。

异色重瞳男子被困在这里太久了,当然,在这数不清的岁月之中,自然也曾经有过很多人给与过他希望,但这些希望,只不过是微弱的烛火之光,不论怎么样都会灭掉。而那些烛光的眼泪,则不会消失,慢慢积攒,成为这个男子心中绝望的根本。

但既然眼前之人说了这番话,他无论如何还是不愿意轻易放弃。

“说来惭愧,”荼临天摇头,他不知道自己这番行为,是否正确,给了一个困在黑暗之中千百万年的人一丝微弱的希望,但自己却并没有掌握多少确切的讯息。

“本来,在晚辈尚处在外界之时,是根本不知晓这些事情的。”

“但是自晚辈来到此处之后,不知为何,听闻前辈的声音起的那一刻,脑内便顿时之间生出许多记忆来。”

“只不过,现在这些记忆变得太过模糊了,晚辈,也只不过记得拓跋,这个姓氏而已,其余的,便是再也没有剩下什么。”荼临天说道。

“这些记忆,你本来没有,是听到了我的话音之后,才突然出现的?”那男子听到荼临天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之后,心中叹息,自知得不到他所想要的答案,但还是追问下去,试图得知更多的东西。

“千真万确,的确如此。”荼临天点头,如此说到,虽然就连他自己本身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这段记忆究竟是属于谁的,不过,得到这段记忆的这个“果”,终究是见到这个异色重瞳的男子所给与的“因”,虽然自己命不久矣,但还是想要知道这真相。

“这你所得知的拓跋姓,竟然是源自你所得到的记忆?这怎么可能?”那异色重瞳男子显然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他在原地喃喃自语。

实际上,“拓跋”这个姓氏,哪怕就算是在上界,都十分难见,几乎是不可见的,这算是一种禁忌,是上界的支配者们所公认的禁忌,这也就导致,不论经历多少岁月之后,两人口中同样的姓氏,都有很大可能,是同一支血脉。

哪怕退了一万步讲,也都会是源自同一支血脉,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关系。

这是那个异色重瞳男子,最想要得到的消息。

虽然不知道拓跋这个姓氏的后人,现在是否还生存于荼临天所存在的世界之中,但,既然这种记忆能够突然出现在荼临天的脑海之中,就说明,荼临天,至少都与那个姓氏有所关联。

这不是说荼临天可能是拓跋姓氏的后人,只是说,两者之间,冥冥之中可能有一些什么联系。

异色重瞳男子被困在这里太久了,自然对这里的一切都知根知底,他知道,那突然出现在荼临天脑海之中的记忆,不是属于这个地方的东西,而是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联系,才会出现。

但异色重瞳男子,根本无法从荼临天的身上感知到他有什么非凡的血脉,荼临天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而已,跟脚也就不过如此,并且也没有身怀什么特殊血脉。

虽然荼临天的肉体不在这里,但不论他以什么样的形态到了此地,哪怕只有一丝魂光,那个异色重瞳男子,都能够感觉到荼临天血脉之中,哪怕再不起眼的一丝不凡,但,不论那个男子如何去探查,都没有找到这种存在。

异色重瞳男子审视荼临天的面容,他目光如炬,异色的眼瞳之中,如同藏着两柄仙剑一般,不论如何肮脏的灵魂,在他的目光之下,都无法藏住任何的秘密。

但荼临天的灵魂十分澄澈,不是说他有多么单纯,只是他这将死之际所说出的一番话,句句属实,也没有半丝半豪的隐瞒。

如是这样的话,那个男子则更为疑惑。

“莫非,如此之久的岁月过去,古族的血脉后人,古血竟然已经稀释到了这种程度么”异色重瞳男子喃喃自语,现在,他以为荼临天是五大古族之一的后人,但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古血的稀释程度,也太过甚了,大大出乎他自己的预料。

“若是此人不是古族后裔的话,那出现在他脑海之中的记忆,又当如何解释,他怎么会拥有与我相同的记忆?这也无法解释才对。”异色重瞳男子喃喃自语,他还是无法相信,就算五大古族被灭族,他们后人血液之中的古血也不会稀释到如此程度,不论外界如何变化,那些后人的血液之中,至少都要有一滴古血才对,这是毋庸置疑的。

“”任凭异色重瞳男子如何去想,这都不是他可以想得出来的问题,就算是他,在这片荒地之中,也并非无所不能,不过事已至此,他不可能随随便便地看着荼临天死在自己的眼前,无动于衷。

等待了那么久,终于等来了一丝希望,他不可能轻易放走。

如果这样的话,他必须求助在这里的某个人,才有可能,得知荼临天获得脑海中记忆的缘由。

“就凭我一人的话,无法搞清楚你究竟为何会得到这段记忆,但你得到的这段记忆,于我而言,十分重要,眼下,要将你带去我的故人那里,唯有他,才有可能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异色重瞳男子说道。

“故人?”荼临天疑惑,如此说来的话,这荒地之中,竟然还有其他人存在吗?

“前辈,不知,这荒地,究竟是什么地方?”荼临天问到。

这一切的一切,实在是都太不寻常了,虽然他有可能是以天金剑为媒介才来到这里,但他从未听闻,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地方。

自他魂光破碎,所剩的一些来到此地之后,便感觉自己恍如隔世,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就像见识到了史前之人一样,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却又那么真实,让他不敢相信的同时,却又深信不疑。

天金剑,究竟还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这里么”那男子沉吟了一会儿,说道。

“这里,对我而言,是个牢笼,可以将我,无限期地永远囚禁在这里,永世不得超生。不过,”他顿了顿,似是在回味着什么一样,接着说道:“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则可以说是洞天福地,没有什么地方,比它们更适合在这里生存。”

“这里名为”

“冥药仙坟。”

第九十二章 凋魈棋局

“冥药仙坟?”荼临天疑惑,这又是一个他闻所未闻的名字。

到了这里,他不由得暗自叹一口气,本来,自己在云海山脉镇守凉山城之时,曾阅读过不少典籍,他的学识,并非是他自吹,自认如何也有一些水准,就算置于大武王朝学士殿之中,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任由眼前之人随便说出一个地点或是称谓,自己都像是跟看天书一样,接不上话。

这的确让荼临天感到多少有些尴尬,不过,他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孤陋寡闻。毕竟,自己与眼前之人,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见识的不同,眼界的高低,自然是不可比拟的。

只是“冥药仙坟”这个称呼,却是比荼临天以往见到的任何称谓,都要更加的与众不同一些。

“前辈所说的这个地方,真的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吗?”荼临天问到。

他自然不是不相信异色重瞳男子的话,虽然那个男子显然见多识广,就连呆在这个地方的时间,都要至少以千百万年来计算,不过,他现在就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记忆相当混乱,怕是比刚到此地的自己,都好不上几分。

这样的人,所说的话,荼临天自然不能全部相信。

况且,这个地方在荼临天看来,是一片不折不扣的荒地,根本不曾有阳光照射,天空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光亮勉强照亮这里,十分诡异,说是野外荒坟,倒是不为过。

至于什么“冥药”,什么“仙坟”,可就半点都提不上了,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这些东西的影子。

“自是如此,你我二人处境相当,一个不久之后就会魂飞魄散,一个自始至终不知过了多久都被囚禁在这里,这样的时光,还不知道要在继续下去多少个春秋,我又何必骗你。”

“当年,我被困在这里许久,初到这里的时候,也和你一样,以为自己身死道消,不过还不尽然,只是被囚禁而已。”

“这个地方的称谓,也是被人告诉我的,这个地方,可不止只有你我二人而已。”异色重瞳男子看向远方,目光中透着追忆,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

不过,他现在的情况,就和荼临天猜测的那样别无二致,他的记忆的确也十分混乱,并且经常处在一种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状态,若不是自己见到荼临天的时候,尚且清醒,恐怕荼临天就会直接魂光破散,无法在自身某些保命手段下,使其多苟活一段时间。

而这,也正是为何这个男子选择相信荼临天的那些话的原因。

正是荼临天出现在此地之后,自己脑中那些混乱的感觉,才一扫而光,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自己的大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所有的阴霾都不见了,他一瞬间就想起来很多事情,并且他尽可能记住了许多,这算是他的大收获。

现在,听闻了荼临天的话之后,想来是他们二人之间,怕也是有着什么奇怪的共鸣,似乎是从魂光之中出现的,但在那男子的探查之下,却是一无所获。

他因此而相信荼临天,相信眼前这个不知多少岁月之后与自己相逢的人,冥冥中是有什么丝线,将他们两个联系在了一起。

他已经在这里虚度了不知多少岁月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荼临天的到来,是可以让他结束这种生存方式的征兆的话,他就算拼尽一切,也要得知这一切背后的秘密。

“凭我一个人的力量,终是不能知晓,你我二人之间,究竟有何因果的存在。”

“我在这里等待了那么久的岁月,虽然,等的那个人未必就是你,但你,可能是非常关键的一环。”

“想要得知真正的因果,就必须去求助某个人,这样的话,方才有可能让我们知道些什么。”异色重瞳男子说道。

“这里除却前辈之外,还有其他人存在?”荼临天问道,因为就他的感知,虽然此地无穷无尽,海天一线,根本不知道荒地的尽头在哪里。

不过这附近的死气太沉重了,活人活物根本不可能存活,更何况是异色重瞳男子口中的千百万年那么久。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说来,那个男子口中的人,或许也是魂光之体,与他们二人一样,肉身消亡?

“确实如此,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却并不能称之为人,若按你们的说法,他也只不过是一尊生灵而已。”男子喃喃说道。

“而且,这里,除却我与他之外,也远远不止二人。”他说道。

“以前,这里,曾有许多如我们一样的生灵,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全部都沉睡了,现在剩下的,还尚存意识的生灵,不过一手之数。就连我们,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沉睡了去,不知何时才能够醒来。”

“”荼临天沉默了,听闻那个男子的话,自己就像是来到了一片完全未知的世界一样,他不懂的太多了,根本无从插嘴,就算光是理解那个男子的话,都需要他倾尽全力了。

就算是这样,他对那个男子说的话,也全都只是半信半疑,对于他来说,还是很难接受的。

“冥药仙坟”荼临天喃喃自语,重复这个地方的名字,希冀着自己可以像刚刚来到这里一样,能够与什么产生一些共鸣,从而觉醒什么记忆,可直到现在,都不行。

就连“拓跋钧宏”这个名字,他也曾尝试过许多次,不论如何去想,都得不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他不由得叹息,若是早知道自己的魂光可以经由天金剑来到这个地方的话,他或许可以事先利用什么方法,将一截天金剑保住,这样的话,不知道天金剑能不能随着他的魂光一起,来到这个地方。

不过,荼临天还是摇了摇头,当时事情紧急,又怎么可能会想到这接下来发生的如同做梦一样的一切,不久之前,他还在与大荒族万夫长鏖战,到了现在,却不知自己到底身处何方,到底是在上界还是下界,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在与谁人讲话了。

“那我们这便走吧”就算再怎么去想也没什么用,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去见那个异色重瞳男子口中的人,荼临天只能希望,去到那里的话,真的能得到什么讯息。

荼临天现在只是一道魂光,再加上自己身前修为并没有多么高,所以,失去肉体之后,若是想要跋涉万里的话,还是需要不少时间的。

那个人,至少也在这荒地的范围之外,可这荒地在荼临天的眼中,就像是这片天地一样,一望无际,他暗自叹息,不知在自己的魂光消散之前,能不能到达那个地方。

“你无需担心,”似是看穿了荼临天所担忧的那般,异色重瞳男子开口道:“我会带着你的魂光前行,不会浪费太多时间,眨眼间就可到达。”

“那就拜托前辈了。”荼临天点头,知晓眼前之人的跟脚其实很大,不会让自己就这么白白死在这里,加上他对这个地方的了解远超自己,这片荒地对他来说,恐怕不算什么。

“你可会围棋?”出发之前,异色重瞳男子似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对着荼临天问道。

“围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荼临天则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据实回答,道:“说来惭愧,晚辈年纪尚幼之时,曾向一些前辈学习过,可晚辈天赋一般,也并未钻研多少时光,围棋技艺,想来定然入不了前辈的眼。”

虽然荼临天修为天赋不高,但他这几十年的人生,可以说都扑倒修炼一途之上,可以说是心无旁骛,再没有追求什么。至于围棋技艺,则更是如此了。

“我要带你去见的那人,生前一辈子,都在钻研围棋,可以说是一生,都困在了棋盘之中”那男子说道:“他于我先到这里,千万载岁月过去之后,更是设下了一个凋魈棋局,等待后人与其对弈、破解。”

“凋魈棋局好怪异的名字竟还有这种人吗”荼临天喃喃自语,他实在是无法理解那人的想法,不过,如果是自己被困在这个地方,不见天日,不知多久之后才能出去的话,想来自己也会找些事情做。

毕竟,这里没有半丝半豪的天地灵气,根本无法修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每一天,可以说都是相当难熬了。

不过对于这个凋魈棋局,荼临天并没有什么心思,他与异色重瞳男子的想法一样,只想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因果存在。

第九十二章 碑中棋局

那是山在哭。

荼临天这么想。

若问为什么的话,他虽然感知能力不复以往,但是在异色重瞳男子带他前进的过程中,每经过一座黑漆漆的大山,荼临天都是能从灵魂深处感受到,那是山在啼哭,就像是人一样。

他就像是能够察觉到大山的灵魂一样,能够清楚地感知到,那种悲伤而愤怒的感情,正在以那一座座山为中心扩散出来,需要距离很近才能够察觉出来。

哭声,似乎是从大山的灵魂之中扩散出来的,并非是大山真的在哭。

那些山,尽皆都光秃秃地一片,十分荒芜凄惨,因为此处没有天地灵气与生机,使得就连杂草荒草等,都是不见半根。

这让荼临天惊诧,他对于此地的认知,更是加深了一分。

异色重瞳男子的速度很快,就算是带着他,也依旧没有减慢半分。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那个男子可以在没有丝毫外物的保护之下,带着荼临天如此脆弱的魂光,以超越光速的速度前行,实在是令人诧异万分。

荼临天本就觉得那个男子深不可测,现在看来的话,自己还是小看了他,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广大的神通。毕竟,能以超越光速的速度前行,在荼临天这个境界的生灵眼中看来,简直就是陆地神仙,不可望更不可及。

只是片刻的时间,荼临天却已经见到了无数他此生从未见到过的景象,他先前从未在这里见到太阳与月亮,这荒地之中的光亮,也是不知从何而来。

可是现在,他曾见到一轮又一轮大日,如骄阳当空,像是一团团燃烧半边天际的火球,哪怕自己只剩下魂光,却还是能够依稀感受到那种恐怖的热量。

荼临天相信,如果自己现在尚且还有肉身存在的话,怕是会瞬间被融化掉,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除却这些景象,荼临天见到最多的,还是一片又一片的浓雾,近乎占到他所见事物的十之七八,范围很大,就算是他先前见到的一望无际的荒地,在此刻看来都显得不算些什么了。

到了这个时候,荼临天才稍微了解到,异色重瞳男子所言非虚,他根本没有必要欺骗自己。

虽然荼临天不知道那些浓雾之下,隐藏着什么,但他不觉得,那里会有什么“冥药”与“仙坟”,不过不论如何,那些都不是他现在可以接触得到的东西,就连这个男子提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眼中都有些许的忌惮,就更不要提现在只剩下魂光的自己了。

“我们到了”正当荼临天思考之时,异色重瞳男子说道,他们两人的身形如同流光,飞掠不知多久的时间,终是来到了一片与那荒地与众不同的地方。

“这”荼临天回过神来,从异色重瞳男子的保护之下现身,魂光出现,却还是能够感受到,此地依然有着极为大量的死气,这种浓郁程度,甚至要更甚那片荒地,哪怕荼临天现在是魂光之体,却依旧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不像是他的心理作用,更像是一种真实的压迫感,按理来说不应该如此才对,可就是这么真实地发生了。

荼临天抬头观望,发现此地,竟然有数不尽的墓碑,像是一处万人坟,正因如此,此地的死气才那么强烈。

这些坟墓的主人,生前一定算是一方巨擘,唯有这样,就算身死,坟墓之中的死气,都要更胜其他人许多,这是肯定的。

只是,那些坟墓实在太多,并且只有头碑,有的墓碑上面,就连碑文都没有,显得十分荒凉,根本不符合“仙坟”之名。

在荼临天看来,这里还不如称作是乱葬岗才对,实在是太不堪了,不知道葬下了多少人,或者说,不知道葬下了多少生灵,一时之间难以计算。

荼临天心中疑惑,不过,这些墓碑的存在是否合理,到底不是他需要去考虑的,因为他转眼之间便发现了,这数以万计的墓碑之中,正有一人盘坐。

那人坐在一团蒲团之上,看上去轻飘飘的,蒲团之下,是一口小钟,样式怪异,甚至还有些许的残破。

那人身前,是一方石桌,石桌之上,有一盏烛灯,与三两个石杯。

“那是”目光离开那人与石桌之后,荼临天抬头望去,发现那人的头顶之上,赫然有着灵力形成的棋盘。

“这怎么可能?此处,该没有天地灵气才对”荼临天心中惊叹,这棋盘,看上去就知道肯定存在了很久,但那灵力却是经久不衰,没有丝毫的波动,感觉不到任何不稳定的气息,似乎还能够自此无限期地保存下去。

就算先前异色重瞳男子带他前行,以超越光速的速度前进,也不过是只动用了肉身的力量,荼临天不曾从他的身体上感受到半丝灵力波动。

但现在,荼临天却确信,那棋盘,是用灵力催动而成,十分精细,虽然用量并不庞大,但要长此以往保持下去,确实很难做到的事情。

更何况,那棋盘更是超过一般围棋棋盘的规模,怕是足有百倍之大。

棋盘上,有黑白两色棋子,因为棋盘变大的缘故,每个棋子,都有将近一人之大,这棋盘,想来就是先前那个男子提到过的“凋魈棋局”了。

虽然这棋盘确实是大了一些,但是荼临天还是多少察觉到了一些与众不同,具体的虽然说不上来,但他总觉得这棋盘与棋子有几分诡异的地方。

或许,于这一个类似于乱坟岗的地方,竟有人安静地坐在其中,还在研究棋局,这件事本身,就足够怪异了。

不过,据荼临天来此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见到了太多不正常的事情了,到现在再见到什么,想必也会已经见怪不怪了

“新的对弈者吗?”棋局之前的男子没有回头,背对着荼临天二人,开口说道。

他的语气十分平缓,不急不躁,像是一潭湖水那样,波澜不惊,又像是一滴水,自湖的中心落下,渐渐扩散开来涟漪一般,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却像是能够传到千里之外一样。

听闻他这一句话,荼临天的心中,竟然是莫名地平静下来不少,比起之前心中的焦躁,自己仿佛入定了一样,心中怕是莫名多出一种禅意,令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虽然他并未因这个人的声音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但却有着莫名的亲切感。

虽然此地荒凉与诡异,渗人的死气布满了这几乎整个大陆,但荼临天竟在此时有一种安定而平静的感觉,这种感觉,硬要说的话,就像是常年在外的游子,终于返还到了自己的故乡一样,令荼临天竟然深感怀念。

“这种奇异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荼临天暗自低语,就算是在凉山城,和苏芷容在一起的时候,他都不曾这样过,在这里就好像他回到了真正的“家”一样!



荼临天只感觉有一阵冷风刮过,又似乎是被什么人在注视着一样,令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看来不是”那身穿黑衣,盘坐在棋局之前的男子如此说道。

荼临天沉默,虽然不知道对方使得什么手段,但他可能只在刹那间就得知了自己的跟脚,毕竟,自己的魂光就那么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外面,但凡是一些有手段的人,甚至可以知晓荼临天这一生的全部记忆。

“唔奇怪莫非此人与你来自同族?”黑衣男子说到,显然是在与异色重瞳男子讲话。

“哦?何来此问?”还不等异色重瞳男子先行发问,就听到对方这么说,这让异色重瞳男子心中顿然生出一种期待之感,莫非他与荼临天之间,真的有什么渊源不成?

“因果线太浅,若要探查下去,也只会引来大恐怖而已”黑衣男子沉默半晌,终于开口。

“更何况,据我所知,汝之一族,就算没有被灭族,也该没有后人才对,眼前之人,虽与你多少有些因果,但却可,忽略不计。”

“相隔年代太久远了加之被困在这个地方,我无法强行推衍,不然的话,就连我都可能灰飞烟灭。”不等异色重瞳男子开口恳求什么,黑衣男子直接如是开口。

“”异色重瞳男子开了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终于什么都没有说出。

荼临天见到这一幕,也只是暗自叹气,他惊叹于黑衣男子推衍天机的手段,但却又绝望与无法探查出来的真相,不过,不论如何,对于他一个将死之人来说,什么都不会太重要。

渐渐地,荼临天的魂光开始消散,他知道,就算异色重瞳男子先前使出手段,想要强行为他续命,不过也只能坚持半晌而已,现在时间已到,什么都不能阻止他的死亡,他正要于这片天地间彻底消散。

既然来到了这个地方,荼临天还是心有不甘,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开口。

第九十四章 魂光消散

“前辈晚辈荼临天,在这里恳求两位前辈,请两位前辈拯救凉山城拯救仪火界!”思考片刻,看着自己逐渐消散的魂光,荼临天还是心有不甘,如此开口。

虽然相处时间极为短暂,但荼临天,还是能够看出眼前两人手段通天,有大神通在身,自然远远不是自己可以比的。

如果他能够在这里说服这两位前辈出手的话,定然能够拯救凉山城于水火之中,到时,肯定能够打退大荒族的进攻。

他不求这两位前辈可以将大荒族驱逐出仪火界,他只求这两位前辈能够保护云海山脉之下的机缘,只要保住这机缘,就不会使得云海山脉崩塌,这样,就可以有很多无辜的生灵保住他们的生命。

虽然,先前异色重瞳男子提到自己是被囚禁在这里,根本无法凭借自己的意志离开这里。可如果荼临天就放任自己那么消失,什么也不做的话,还是感觉心有不甘。

他现在的心理,就像是异色重瞳男子先前的心理一样,虽然知道几乎不可能得知什么真相,但还是要去尝试一下,毕竟荼临天那里,也算得上是人命关天,一旦大荒族就那么的成了的话,不免是一场生灵涂炭。

“晚辈能够在肉身死后来到这里,与两位前辈也算是有缘,恳请两位前辈,出手助凉山城躲过这次危机”荼临天十分诚恳,若是他现在还有双腿的话,恐怕就会跪拜在地,但可惜,他现在魂光消散的速度很快,只是说完这席话的时间,自脚尖至整个小腿已经完全消散了。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彻底消失之后,荼临天的意识也不会存在了,不会再去往任何一个类似这冥药仙坟的地方,他即将走向彻底的终结,神仙难救!

“即便你我有缘,但我被困于此,根本无法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离开这里,就算有心帮助你,却也无法做到,你不必强求了”异色重瞳男子开口,叹息一声,他的心中又怎么不想早些离开这个地方,可不论如何,他都无法做到,自始至终,自己被困在这里无尽岁月,脑海里只记得“拓跋钧宏”这么一个名字而已,他又怎么会知晓自己怎么从这里离开?

“…………”荼临天沉默,他实在是希望两位前辈可以出手,但他心中同样清楚地很,若是这两人可以从这里脱困的话,又怎么可能等到自己到这里来。

他自知希望渺茫,但不得已,不能问却也是问了。

情况就这么僵持下去,但时间不等人,自身魂光一直在消散,没有丝毫怜悯荼临天的意味。

知晓不论怎样恳求异色重瞳男子都是无果,荼临天便将目光投向黑衣男子,正欲开口。

“我的确可以帮你这个忙。”黑衣男子开口,波澜不惊,感觉不到语气之中的感情变化,只是那种声音,依旧给人一种相当舒适的感觉。

他依旧背对着荼临天与异色重瞳男子二人,没有回过身来,看起来,就像是对着空气在自言自语一样。

“什”听闻了黑衣男子的话,荼临天难掩喜色,没想到,那个黑衣男子果然不一般,似乎是可以打破这里的禁锢,强行离开这里,到外界去,这样的本领,确实是荼临天没有想到的。

不过,黑衣男子开口后,没有继续说什么,倒是异色重瞳男子开口,道:“你又何必难为他?”而后便是叹气,看向荼临天,目光中并没有为他开心的神情,反而是为其担忧,甚至都是有一丝同情的意味

“这前辈此言是什么意思?”荼临天此刻开口,发现自身现在已经相当虚弱了,哪怕想要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都需要耗费相当大的力气,此刻自己的半截身子已经消失了,怕是再过不多久,就会彻底死去了。

荼临天看向黑衣男子,发现那个黑衣男子自始至终都是那样,背对着他们两人,从未作出任何其他的动作,就像是磐石一样,不动如山,不怒自威,只能从这里听到他的声音而已。

“前辈!”荼临天的语气中透露着焦急,他着实是没有多少时间了,可眼下,那个黑衣男子明显不打算轻易出手。

他明明有可以挣脱这里禁锢的力量,荼临天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丝希望,可这希望,似乎又很快就会被熄灭了去,这让他的心跌倒谷底。

“他的确可以帮助你,不过,却要你先帮助他完成一件事情”异色重瞳男子叹了一口气,而后开口说道。

“是什么事?”荼临天问道,他实在想不出来,就凭他自己现在这样的状态,要怎么才能够帮黑衣男子完成什么事情。

说实话,就荼临天自己认为,就算自己现在处于全盛状态,加上整个凉山城所有可以动用的人力物力,都帮不上黑衣男子什么忙。

他甚至觉得,就连先前那个帮助自己突破的黑袍老者,恐怕都远远触及不到眼前这个黑衣男子所在的境界,相差太远。

荼临天感觉,自己面对那个黑衣男子的时候,虽然他从始至终都在背对着自己,但他却觉得,自己像是在面对着一段历史那样,自己像是在面对着一段悠久古老的时光那般,给与自己的压力太大了,那是说不出来的压制,是从灵魂深处就存在的,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掉这种感觉。

这就像是高位者对于低位者的一种俯视,如同黑衣男子是君王,荼临天只是个小小的奴隶一般,君王与奴隶之间,身份的差距,犹如鸿沟,是天差地别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可以弥补的上,现在的荼临天,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差别。

“陪我下完这局棋胜过我,我就可以帮你完成三件事”黑衣男子轻语,言出法随,每说出一个字,荼临天甚至能够感受到这些墓碑都在动摇,像是呼应黑衣男子所说的话那般。

黑衣男子,似乎不只是向荼临天在说话,更像是对万古前的其他人在说,他的话语,似是可以穿越无穷时间长河,到达万古岁月之内的任何地方。

荼临天以为这是他的幻觉,现在他只剩下魂光,实在是不能察觉到别的什么。

不过这种感觉很玄妙,让他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怀念之感。

“这”荼临天为难,更多的,是绝望,他现在所剩魂光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三四,眨眼间就要彻底消失了,看那由灵力化成的棋盘与黑白两色棋子,他只感觉像是在看天书一样,根本无法窥得哪怕一丝其中的奥妙,更不要提与黑衣男子对弈,并且战胜他了。

“前辈!晚辈实在不精棋艺晚辈只希望,前辈能够拯救无数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他们命不该绝!”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前辈肯出手的话”荼临天张张口,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可却发现,自己的魂光就快彻底消散了,自己居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从头到尾,那个黑衣男子,都在一直背对着自己,从来没有回过头来正视荼临天,或许在他的心中,荼临天不过是这千万年岁月以来出现的一只蝼蚁而已,根本没有必要去过多理会。

或许对方,其实从心底,就没有想过出手帮助自己,于情于理,对方都没有任何出手的必要,就算出手帮助,也不会得到任何的好处,在他的眼中看来,或许凉山城之下的机缘,甚至是仪火界之内的所有生灵,都不过犹如尘埃一样而已。

“!!!!!”荼临天心有不甘,他想要怒吼,但却太过虚弱,他现在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失去了五感,什么也感觉不到。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没有等来任何的奇迹,荼临天的最后一抹魂光,彻底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荼临天的魂光消散,从这一刻起,荼临天算是真正死亡,就连魂光都不剩下,再无任何复活的可能!

云海山脉内凉山城城主,荼临天,可悲可叹的一生,终是在这一刻彻底结束!

“他本来生命无多,你又何必给他那点可悲的希望”异色重瞳男子叹息,知道黑衣男子虽然不是故意为难荼临天,但,千万年过去了,与黑衣男子对弈的人,曾有近几十人,但那些人,不论生前境界如何,不论生前棋艺如何,都是不能在这个棋盘之上,胜过黑衣男子。

哪怕黑衣男子让了三手,也无人可以望其项背。

“规矩是我定下的,没有人可以例外,就连你也不可以,不是吗”黑衣男子淡淡地说道,依旧没有回过身来,就算荼临天的魂光在其面前消散,对于他来说,就如同在自己的眼前死了一只蚂蚁一样。

第九十五章 故人之魂

异色重瞳男子知晓,眼前的那个黑衣男子,亘古之前便是定下了这个规矩。在他们所在的那个时代,眼前的黑衣男子,的确可以说是无所不能,只手遮天,就算是一方巨擘,在其面前也不得不收敛锋芒,与其硬撼的下场,除了一个死字,便再无其他可能了。

规矩就是规矩,谁人都无法逾越,谁人也都不可例外,但一旦有人能从凋魈棋局之上赢下黑衣男子的话,他也定然会履行自己的承诺,帮助那个胜了他的人,答应帮助他完成三件事情。

可惜,千万年来,凡是在这凋魈棋局之前,坐到黑衣男子对面的人,从来都没能在这棋局之上,胜过黑衣男子。

而凡是那些输给了黑衣男子的人,几乎没有例外地,都在输棋之后,神魂葬送在这里,而这凋魈棋局周围的那些数以万计的墓碑,也正是为了他们而立。

他们,没能魂归故里,也没能像异色重瞳男子这样,一直在这里等待,等待或许有一天可以从这里脱困,而是选择了与黑衣男子对弈,最后都葬身在这个地方。

那并不是黑衣男子要他们死,而是一旦深陷到了这个棋局之中,就必须要以自己的神魂作为筹码,想要得到黑衣男子帮助做到的三件事情,自身不可能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出,这根本不现实,世界上根本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也不会白白掉下馅饼。

这是荼临天所不知道的,就算那些人生前有多么强,到了这里,都必须要把自己的魂光作为筹码,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与黑衣男子对弈的资格。

那些人前仆后继,千百万年以来与其对弈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最终没有一个人可以从中胜出,全部葬送在这里,部分魂光消散,部分魂光则是化作了那些浓雾的一部分,永远沉眠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失去了自己的意志。

那些墓碑就是证明,就那么立在那里,有很多都不知道他们的主人是谁,不知生前自己姓甚名谁,就连碑文都没有,只能当做是无名氏,就这么待在这里,陪伴着黑衣男子,与他一起享受这种永无止境的孤独。

而这冥药仙坟之中,只有异色重瞳男子一人,是例外。

他为了得知自己的身世与自己真实的身份,也曾以自己所剩的最后的魂光作为筹码,与黑衣男子对弈。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异色重瞳男子输掉了,千百万年以来,没有一个人能在真正意义上威胁到黑衣男子,他胜了,很轻松。

不过,他本以为,凋魈棋局回像以往一样,将异色重瞳男子的魂光吞噬,但最终却不是这样的结局,异色重瞳男子输掉了这场棋局,但他的魂光竟然完好无损,那一日,凋魈棋局也只是散发出了就连黑衣男子都从未见过的柔和光芒,没有选择吞噬他的魂光。

这样的场景,还是黑衣男子头一次见到,惊奇的同时,他也想要探究出来,那个异色重瞳男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凋魈棋局,没有吞噬他的魂光,甚至,也没有吞噬身为胜者的自己的魂光。

但是,其实就连他自己本人,都看不穿异色重瞳男子的身世,当自己尚且活在外界的时候,也不曾见到过那个男子,他心头叹息,知道了,这是第一次他在这冥药仙坟中无能为力。

从此以后,黑衣男子就坐在凋魈棋局之前,不曾去往任何地方,更像是为那些输掉对局的人守灵,也像是在这里等待,有朝一日,出现那个可以在凋魈棋局之上击败自己的人。

他们两个都是不知,究竟什么人会来到这个冥药仙坟,不知道何时会出现新的人物,但每出现一个新人,异色重瞳男子就会将其带来这里,确认其有与黑衣男子对弈的实力之后,并且在对方认可这般代价的情况之下,让他们对弈。

而这次,他将荼临天带来这里,只是因为无奈,他第一次察觉到眼前之人,似乎与自己来自同族。

不过,这也仅仅是他的猜测而已,无法得到证实,就连棋局之前的那个人都看不透,更何况是他自己。

异色重瞳男子久久站立在这里,不愿意离去,他自然是能够感受到,荼临天的魂光彻底消散了,再也难寻半点踪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自己需要的信息了,这令他十分不甘心,认为此次终于是有机会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了,可是现在,这个希望破灭了,自己还将继续被困在这里,自己一无所知,被囚禁在这里,永远不见天日。

他沉默,以前的日子,也的确是这样的,并没有半点的不同。可是今日,他难得的见到了一丝丝希望,可最后却又破灭了,这其中的落差,是他所不能够接受的。至少或许接下来的几年甚至十数年数十年时间,他都无法忘怀这种感觉。

他甚至宁愿希望荼临天从未出现过在这个地方,这样的话,他的心中就不会多出来那些无用的希望,还是会像以往一样在这里,像井底之蛙,像万古之前被人抛弃在这里的囚徒,没有自由,没有自己的意志。

“我究竟是什么人?”

“还要在这个地方还要在这个鬼地方被困多久,才是尽头?”异色重瞳男子喃喃自语,他知道,自己是时候离开这里了,继续带下去也没什么用,千百万年来,黑衣男子只会在那棋局之前,他也未曾见过他移动过哪怕半步的距离,他甚至以为黑衣男子不过是化石而已,直到他第一次跟他说话,这才让异色重瞳男子知晓,这至少也是一尊有自己意识的生灵,不是死物。

嗡。

正当异色重瞳男子打算离开这里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先前荼临天的魂光消散的地方,竟然有什么异常出现。

那就像是燃香散发出来的烟雾一般,不像是魂光,也不是灵气,却也不像是他的错觉,的确就那么出现在那里,但却并没有任何属于荼临天的气息。

这让异色重瞳男子感到惊奇,事先,在他第一次见到荼临天的时候,就已经将其看了个透,他甚至还能窥到几分荼临天生前的记忆,就像是他的好朋友一般,可以说是十分了解他了,也完全感应到了他的魂光。

在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荼临天的魂光之中,竟然隐藏着这种存在。

这究竟是什么?一时之间,就连异色重瞳男子都说不清楚,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十分陌生的感觉,他似乎从未见到过这种烟雾,也从未听人说起过。

但是,这对异色重瞳男子来说相当陌生的烟雾,对黑衣男子来说,却是一种说不出的熟悉之感!

“轰!”

与此同时,有着十分惊人的波动以黑衣男子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那种冲击十分强烈,若是有任何人的肉身尚处于此地的话,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就被轰杀成渣,什么都剩不下。

“轰!”

一时之间,黑衣男子周围许多墓碑都是被震飞到了半空,只眨眼间就化作齑粉,须知,那些墓碑可不是简简单单用石头做成,而是黑衣男子亲手用神金打造,简直坚不可摧,可眼下,却又如此脆弱不堪!

这是黑衣男子的情绪波动,至少在异色重瞳男子的眼中,他从未看到黑衣男子如此失态,那像是一种愤怒,又像是一股震惊的情感,就那么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化为强烈的灵力波动,席卷八方。

异色重瞳男子知晓,现在的自己,不过是魂光状态,如若有肉身存在在这里的话,或许也不得不出手抵挡那种冲击,这太恐怖了,席卷范围之大,可以说片刻间,就已经延伸到了之前的荒地区域,这很惊人。

“发生了什么?”异色重瞳男子询问,他知晓黑衣男子对自己并无敌意,但他也从未见到前者如此失态,他不知究竟为何如此,如是说道。

“”黑衣男子沉默,只是,他很快控制住了那种波动,先前荼临天魂光消散之地突然出现的烟雾,也已经被他凝聚成指肚大小,带到他的眼前。

“哈哈”

“哈哈哈哈哈”黑衣男子笑了,那种笑声,几乎是要比哭还要难听,只是他的声音,依旧像是从万古之前传来,又像是在人的耳边轻语,然而却平添了太多的悲伤,不知为何如此大笑。

“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吗?故人之魂你终于忍受不住万古的寂寞,肯到这里来找我这个流放之人了吗”

“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第九十六章 往昔之事

“可惜这一切都是已经变得太迟了到了现在才得知这些事情,已经无用了”黑衣男子望着手中那开始逐渐消散的,不属于荼临天的魂光,喃喃说道。

他似是在追忆着什么,身形就那么定在那里,像是一截神木一般,又像是一个已经坐化千万年的得道圣僧,就在那里一动不动,只不多时之后,便慢慢地,抬起指尖,将那凝聚到了指尖之上的魂光,轻轻地按在自己的眉心之上。

嗡。

下一刻,就像是白昼一般的光芒,自黑衣男子的眉心散发出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散开来,渐渐地向着四面八方扩散了去,方圆十数里之内,都被这种极为纯粹的光芒所笼罩。

可以说,直到现在,异色重瞳男子,都不知道黑衣男子为何失态。先前,在荼临天的魂光尚且没有消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活在这里的时候,黑衣男子对其倒是不闻不问,没有任何怜悯可言,也不愿为其破例,可以说是相当无情。

可是现在,当荼临天的魂光消散,彻底死去之后,那黑衣男子的反应居然那么大,就连异色重瞳男子,都没有见到黑衣男子这样的时刻。

这让他心中十分不解,不知道到底是为何才会如此,不过,事情的确可以算是有几分蹊跷。

因为,他能够察觉到,之前,荼临天的魂光的的确确是彻底消散了,他不会看错,这样的话,荼临天神仙难救,根本无法复活,至少异色重瞳男子没有这样的手段,更何况是在冥药仙坟这里,这个没有任何天地灵气的地方,更是做不到这种事情。

他的魂光本来应该彻底消失了才对,可是在不久之后,就在原地,竟然又出现了几许像是魂光的衍生物一般的浓烟,异色重瞳男子未曾见到过这种形态的魂光,正因如此,他也不认为那是一种魂光。

但,黑衣男子,就是因为这浓烟而失态,在异色重瞳男子眼中看来,这千百万年来,黑衣男子,一心沉浸在凋魈棋局之中,心无旁骛,都不曾修炼,没有任何其他的事物能够让其分心。

可现在,他却是一反常态,明明那个荼临天,只是一个蝼蚁一般的小角色而已,却不知为何,能吸引黑衣男子的注意力。

“那究竟是不是魂光他人已经死了,这是确实的,若是魂光的话,又会是谁的?”异色重瞳男子喃喃自语,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

他在回忆,在思索,以往每次来到这里之时,黑衣男子的确都会跟他说一些他记得起的往事,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在凋魈棋局上输给黑衣男子,但却没有葬身在这里的人,黑衣男子认为他很奇特,不过就算其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再次登上凋魈棋局之上,也就没有第二次与黑衣男子对弈的机会。

不过,即便他们多次交谈,扪心自问,异色重瞳男子还是要承认,他对于黑衣男子还是不甚了解,两人就像是有过几次交谈的陌生人而已,最多也只能算是萍水相逢,远远谈不上知心之交。

就算异色重瞳男子可以探查人的神魂,谁都隐藏不了什么秘密,但,这在生前境界与他相仿,或是在他之上的人来说,就根本没有什么用。

毫无疑问,黑衣男子,就是这样的人。

嗡。

一声轻响响起,正当异色重瞳男子思考间,他便发现,那如同白昼之地一样的光芒,已然开始消退,逐渐开始消退到黑衣男子的眉心之中。

“”黑衣男子沉默不语,但却微皱眉头。

实际上,那先前被他化作指肚大小的魂光,并不完全是荼临天的,也不是属于荼临天的事物,只是在他彻底消亡之后突然出现,就连他自己本身,还没有搞清楚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只是,接收那未知的魂光之后,就类似先前初来乍到此地的荼临天,有一些不属于黑衣男子的记忆,涌入到他的脑海之中,比起荼临天当初得到的三个姓氏那么少的信息来讲,这魂光之中的记忆,可就多出很多。

并且,黑衣男子尝试将其完全记住,将其中一些十分重要的讯息,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永远也无法忘却。

这是一种很高明的手段,凭荼临天的境界来说的话,是永远也不可能完成的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黑衣男子睁开双目,回过神来,连叹三声,说道。

而离他不远的异色重瞳男子,则是更为疑惑,他不知道黑衣男子看到了什么,但在这千百万年以来,他从未见到他曾这样自言自语。这甚至让他怀疑,眼前的黑衣男子,是不是换了一个人,简直让他认不出来。

“你知道了什么?”终于,异色重瞳男子开口了,他看向黑衣男子,想要知道他究竟从那类似魂光的烟雾之中得知了什么。

听闻异色重瞳男子的话,黑衣男子终究还是没有回过身来,依旧面对着凋魈棋局,背对着异色重瞳男子。

他本来以为,荼临天会出现在这里,真的是因为与那个异色重瞳男子有着什么亲族关系,虽然荼临天资质一般,修为又很低,不过,在这个地方,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但是,他还是估计错误了,荼临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恐怕与异色重瞳男子什么关系都没有,反而是因为与自己有什么关系,才会出现在这里。

“天金剑原来如此,当年,不过是打磨杀神之器的磨刀石的碎屑而已,竟然也可以被当做传家宝传承那么多代”

“看来,外面的世界,早就不像是以前一样了”

“五大古族,已经没落,现在又是什么纪元呢真是有趣。”黑衣男子暗自想到,第一时间没有理会异色重瞳男子。

“没想到你的祖上,竟然与我之一族有所渊源,但不论如何,你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就凭那种早就丧失了灵性的碎屑,怎么可能沟通星界之灵,将你的神魂送到这里来”就算得知了一些记忆,黑衣男子还是不清楚,为何荼临天的神魂回到这里来,如若不是五大古族,或是其他氏族之人或是他们的后代,是没有资格来到这里的,千百万年以来,都没有任何的例外。

“现在看来,那人恐怕与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会来到此地,是因为我在这里。”此刻,黑衣男子终于开口,背对着异色重瞳男子,如此说到。

“与我无关,与你有关?”异色重瞳男子神情诧异,一时之间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刚才荼临天的魂光消散,黑衣男子为何不出手相助,反而要放任他就那么逝去,这不符合常理。

“事实如此,我无故不会诓骗你,没有任何意义。”黑衣男子开口,语气十分平淡,在他看来,这事情的发生的确有些不平凡,不过此中的缘由,只能他自己知道,不愿意再告诉任何人。

就算是异色重瞳男子,也不能知晓。

“那浓雾,究竟是什么?”异色重瞳男子开口,他无法看出来,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他知道,黑衣男子一定将其洞悉了个透彻,知道那东西的本体是什么。

“那是一段往昔之事,如果不在这里再次见到的话,恐怕我都要忘记了”黑衣男子沉默半晌,如此说到。

从那似是从荼临天的魂光之中出现的浓雾里,他的确见到了很多在外界发生的事情,自从来到冥药仙坟之后,他就一直在研究凋魈棋局,等待来访者,从凋魈棋局之上打败自己,追求着极致的胜利,对于以往发生的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但现在,他记忆深处的事情被唤醒了很多,一时之间,他记起来了很多东西,而这些,都要拜荼临天所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荼临天甚至可以算是黑衣男子的恩人。

“太久远了,实在是太久远了,久远到就连我都快要忘记了,不过幸好,现在,他们有回到了我这里,我又重新想起来了。”黑衣男子自语,从那一刻开始,他的目光第一次离开了凋魈棋局。

“故人已经全部离去了他们都逝去了,同一时代的人,只有我一个人还在这里,不见天日,苟活下去,苟且偷生,不知能不能等到那一天。”黑衣男子轻语,像是在追忆着什么。

第九十七章 借躯还魂

“这样来看的话,我的确算是欠了他一个人情。”黑衣男子说到,语气之中,并没有什么情感流露出来,十分平静,就算荼临天就那么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就算他借由荼临天的魂光得知了一些他不曾得知的真相,与往昔发生的自己却忘怀的事情,可他还是显得那么波澜不惊。

在异色重瞳男子的眼中看来,若是先前黑衣男子愿意帮助荼临天,帮助其暂且吊住性命的话,或许他还可以得知更多的事情。

但现在,他却并没有这个机会了。

不过,这在黑衣男子看来,却并不是什么值得担忧与后悔的事情,虽然荼临天现在已经逝去了,这是事实,他无法从荼临天的魂光之中再获得什么了。

所以,他现在打算离开冥药仙坟,暂时离开这个地方,亲身去荼临天所在的仪火界,去那里,或许才可以解开他心头最后的疑惑。

“我要离开这里时间不会太久。”黑衣男子说到,语气依旧那么平静,但这句话,却犹如是惊雷一般,在异色重瞳男子的心头炸开。

“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异色重瞳男子心头沉重,他知晓,黑衣男子所指的离开这里,自然是离开冥药仙坟,离开这个囚禁他自己的地方。

这种事情,黑衣男子的确可以做到,但也只限于自己的神魂离开这里,他并不能带着异色重瞳男子的神魂离开这个地方,就算离开了,他的神魂也孤苦无依,没有一具合适的肉身承载他的魂光的话,这样的行为,就如同自杀,很不理智。

虽然他的心中很清楚,但还是很艳羡黑衣男子可以随意离开这里的事实。不过,他的心头同样震惊,他于这个地方太久的岁月了,都不曾听闻黑衣男子有想要离开这里的心,可今天,荼临天的出现,却是打破了这种局面。

“你要离开这里,去哪里?”异色重瞳男子问到,在他看来,如今这个时代,不论黑衣男子去哪里,都肯定会掀起一阵大风浪,这冥药仙坟之中的冥冥之中的规则,根本不可能允许他这么做。

不然的话,就算是这个时代的外界的几方巨擘,恐怕加在一起,都抵挡不住黑衣男子,那样的话,是强行干扰现在这个纪元的行动轨迹,会招引来大恐怖。

这是一种古来禁忌,在那个时代,五大古族都深知其中的道理,不敢妄动时间长河之中的种种,到了现在,就算五大古族没落,甚至已经不存人间,但这规则,就还依旧存在在这世间,无人可以撼动,谁人都要遵守。没人可以承担那种后果。

“他生前还在惦记的世界那方世界,或许有我故人的后代生存我至少要去看看,我尚且还有一份人情要还千百万年都过去了,我还以为,我已经没了还这个人情的机会”黑衣男子闭上了双目,思绪回到纪元之前,回忆着只有他才知道的事情,如此说到。

“你若是以自己的身份出手,会撼动太多的东西了,不说冥药仙坟允不允许你离开这里,单是所造成的后果,就不是任何一个生灵可以独自承受的。”异色重瞳男子的目光中露出坚定与果决,如此说到。

“到那个时候,你甚至可能会连累这个地方,如果真的牵动了什么大恐怖,就连我也不能独善其身,你更是泥菩萨过江,不论有什么大神通都躲不过。”他继续说道,不希望黑衣男子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他知道,虽然黑衣男子的确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随意离开这个地方,但,那并不是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黑衣男子若是想这么做的话,一定也要失去什么才对。

硬要说的话,他们两人,现在勉强也可以算是同一阵营,他们同属冥药仙坟这个地方,若是有什么大恐怖要清算这里的话,就算异色重瞳男子什么都没做,也要承担那个他们根本承担不起的责任,到了那时,或许,他连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永无休止地等待下去的资格都没有,会被彻底抹杀掉,魂飞魄散。

他自然不想会是这样的结局,所以要问清楚,黑衣男子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真身自然不会离开这里,”黑衣男子开口,只是这句话,就令异色重瞳男子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我的小部分神魂会离开这里,去那个人死去的身体里面,借助他的身体,帮助他所在的世界,度过危机。”

黑衣男子语气平淡,像是很简单地在诉说着什么。

“你的神魂?”异色重瞳男子惊讶道:“莫非,你在凋魈棋局之前的身体,真的是你的身体?”

异色重瞳男子简直不敢相信,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只是很难相信黑衣男子所说的话,他的意思,难不成,棋局之前的身影,居然是他真的肉身?

不只是神魂在这里吗?这怎么可能?

异色重瞳男子深知想要做到这一点有多么难,至少,在这千百万年的孤独等待之中,他未曾见到任何一个在他之后来到这个地方的人,是带着肉身来的。

每个人都只有神魂而已,根本不存肉体。

更何况,冥药仙坟之中,最为充裕的,便是死气了,就算真的有肉体存在在这个地方,又怎么可以抵挡如此长久岁月的死气侵蚀?这太不现实了。

“待我部分神魂离开肉身之后,这棋局,仍然可以被我镇压,不会产生什么异动。”

“他的肉身还尚在外界,应该保存还算完好,我可以借他的躯体,暂且安放神魂。”

“那样的话,我所能发挥出来的实力,实在太过微弱,不能影响时间长河,最多也只能在其所在的下界纤纤风浪而已,不会有什么差错,你且放宽心。”黑衣男子说到。

“虽然我的确可以随意离开这个地方,但除非万不得已,我不会将祸事引到这个地方来,”黑衣男子顿了顿,凝望着眼前的棋局,说道:“至少是在有人胜过我之前,不会这么做。”

黑衣男子语气平淡,但他从未欺骗过异色重瞳男子,况且,就连异色重瞳男子,都的确认为黑衣男子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出来,只是,他今天的变化实在是很大,让他一时之间不适应,这才心生猜忌。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帮那个人”异色重瞳男子问到,因为,在他看来,荼临天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在以往与黑衣男子对弈的那些人中,荼临天甚至一个都比不上,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更何况,荼临天甚至连与黑衣男子对弈的资格都没有,魂光消散,只是让黑衣男子想起来了一些事情而已,就值得他为了荼临天这么做吗?异色重瞳男子想不通,不知道他到底得到了什么。

“事不宜迟,我要动身了他的魂光在这里太久时间,不过在外界,还只是一瞬间而已。”黑衣男子开口。

“在他所在的世界,我或许还能得知更多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在这里太久了,也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你有什么在外界留意的存在吗?”他明显是在问异色重瞳男子,不过回答他的,也就只有沉默而已。

毕竟,异色重瞳男子,除了那个名字以外,什么都不记得,千百万年来都是如此,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论是被困在这里还是在外界,都没有什么差别。

见状,黑衣男子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指尖余光仍在,那是继荼临天的魂光消散之后出现的烟雾的聚合体,黑衣男子可以凭借这余光作为媒介,将自己的部分神魂传送到荼临天所在的世界。

而实际上,这所谓的部分神魂,其实也只占到很少的一部分,几乎是察觉不到的,不然的话,他也无法离开冥药仙坟这里,一旦被“洞察者”发现的话,的确会有很大的麻烦,这也是异色重瞳男子的担忧之一。

不过,黑衣男子并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他之前就曾离开过冥药仙坟,虽然搞出来了不小的动静,甚至被“洞察者”感知到了,但现在也已经无碍,并且知道什么样的动荡才会引来那些人。

黑衣男子指尖的余光渐渐消散,他的身体,也有一丝虚幻,只是程度十分细微,细微到了哪怕以异色重瞳男子的眼力,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不过,那是黑衣男子的神魂分离的过程,他在分出自己的一小部分神魂,离开冥药仙坟,前往仪火界。

自荼临天的魂光到达此地,似乎已经过了很久,但在仪火界的云海山脉,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第九十八章 最后到达

“哈哈哈哈没想到,这云海山脉这里,居然这么热闹。”凉山城外不远处,云海山脉某处隐秘的小树林之中,一身穿华贵明黄色长袍的青年男子如此说到。

那男子妖俊十分,长发披散过肩,双目有神,眉目轩昂,衣着华贵,他人仅需一眼便会得知,此人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公子爷,想来身家十分显赫,背后的势力也定然不容小觑。

而实际上,这就是大武王朝的皇子之一,扶青苏,其背后的势力,又怎么可能会是一般的公子爷可以比拟的?犹如萤火比之皓月,相差太远了。

要知道,在大荒族入侵仪火界之前,大武王朝就是仪火界的绝对主宰,除却乾仪海这个不可探测的未知之地之外,没有什么是去不得的地方。

实际上,若不是大武王朝放弃了很多的江山,如果他们愿意抵抗的话,就算是面对大荒族,也不可能被掠夺江山至如此程度,只要大武王朝人皇愿意的话,还是能够与大荒族僵持一段时间,甚至云海山脉这里都不会如此之快地陷落,使得这里出现了太多的无辜伤亡。

大武王朝在积蓄力量,就如同荼临天生前猜测的那样,他们,似乎是在做着什么其他的打算,不愿意在现在浪费太多的人力物力在对抗大荒族的入侵之上,他们有着另外的打算,只是具体是什么,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甚至,就连扶青苏本人,都不甚知晓,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呼呼呼”在扶青苏身后,有一道相比甚是魁梧的身影,那便是扶青苏的贴身侍卫,掠星。

掠星自幼便被当做皇子的贴身侍卫培养,年岁也就比扶青苏大上一些,修行时间也便长了一些。

掠星是一根筋,接到什么命令便去做什么事,但凡是不在扶青苏身边的时候,便一心沉浸在修炼之中,再加上他天赋不凡,年纪轻轻,已有不在突破之后的荼临天之下的实力,这一方面的原因,也在于皇宫之内的修炼资源,远远不是凉山城这里可以比较的。

“殿下殿下你怎么每次出来之前都不等我我追上你,可是花了好久的时间。”在扶青苏的身边,掠星挠了挠脑袋,如此说到。

“哦?你虽然每次都这么说,却能每次都在我之前到达我想要去的地方,你说,这是什么?”听闻掠星的话,扶青苏笑了笑,看向后者说到。

先前在皇宫之中时,他的确先行抛下掠星出发,也没有告知掠星自己想要去哪里,但后者很快时间之内就跟上了自己,如果不是掠星刻意等待自己的话,他甚至能够早于自己很多到达云海山脉。

扶青苏嘴上说着,也早已发现,掠星似乎比以前,又强上了许多,原本自己不是那种拼命修炼的人,但修为还能够稳稳地压上掠星一头,但现在看来的话,如果两人真是缠斗起来,在不动用皇族秘法的情况之下,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嘿嘿那当然是,殿下不忍心就这么抛下掠星,特意在路上等着掠星,掠星心中感激地很,心里深知殿下不会真的抛下我,不等我。”掠星憨厚地笑着,摸着后脑勺,那般模样,就像是少有人烟的山村中的不谙世事的纯真少年,根本不像是在精于算计,城府极深之人汇聚的皇宫之内长大的皇子侍卫。

掠星的真性情,自然也是扶青苏欣赏他的一点,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同意,仅限掠星一人,担任他的贴身侍卫,他们两人,与其说是上下属的关系,倒不如更像是一起长大的兄弟。

“哼哼”面对着掠星这番油滑的说辞,扶青苏倒是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了。他甚至觉得,就算继续说下去,他还真未必能在口舌之快上,占得什么便宜。

别看掠星平日里似是少了根筋一般,做起事来总有一种憨厚并且慢人一拍的感觉,但是,他毕竟和扶青苏在一起太长的时间了,对于如何让这位皇子心头满意,不再为难他,他可是有太多的心得了,在这一方面,说他是最为了解扶青苏的人,也不为过。

“现在看来,背着父皇与皇兄来到云海山脉,真是我做出最为明智的选择之一了”扶青苏转过头来,看向凉山城的方位,他来的时机刚刚好,不久前,正是大祭司附身的蒙格意图毁城之时,就连九墓派的一人,为了保住山脉之下的机缘选择自爆身体,也尽收他的眼底。

不过这个时候,就连扶青苏自然也看不出来,那人是九墓派之人。

这个秘密,直到现在,在在场的那么多人之中,也就唯有鹿笙与辰己两个人知晓。

“云海山脉,到底有什么东西这么重要,甚至大荒族不惜与上界之人为敌,也要争取到自己的手里去”扶青苏暗自想到,他原本认为,云海山脉这里的山脉横亘大陆太大的范围,若是这里沦陷的话,大荒族一旦对山脉动手,破坏其中核心的话,将会影响现在仪火界大陆上尚未被攻陷的城池土地。

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却又并非如此,大荒族似乎对云海山脉十分看重,几乎是要将其保护起来,他们是在等着什么,等着的这个东西,就连上界之人都十分垂涎或是忌惮,不愿意让大荒族夺了去。

“这还真是有趣若是一会儿,等他们两方缠斗不休的时候,我乘人之危,取渔翁之利,那么此行,就可以说是十分完美了。”扶青苏喃喃自语,如此说到。

一旁听见扶青苏自语的掠星也是挠了挠头,他自然没扶青苏那般头脑,也并没有想得那么长远,只不过,他在不久之前也像扶青苏一样,感受到了凉山城之内那股恐怖的波动。

不过,不知是否是因为掠星太过单纯的原因,即便如此,他也只认为凉山城里有大危险而已,他必须要保护好殿下,仅此而已。

实际上,云海山脉这里的形势远比两人所想的要复杂严峻地多,早先,扶青苏并没有从他的父皇与皇兄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对于云海山脉这里驻扎的大荒族了解更可以说是为零,不过,他到底是大武王朝的皇子,就算出现什么意外,也根本不可能会把命交代在这个地方。

“恐怕,云海山脉这里,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大机缘,也只可能会是因为这样,才引得大荒族与上界之人,对这里那么执着。”扶青苏暗自思衬。

一念至此,他不由得嘲笑他的皇兄,甚至是他的父皇,在他看来,他的父皇太过于软弱,只知道固守皇城,却不知道,仪火界之中,大武王朝的江山,何其之广大,人才济济,就算上下界修炼环境,的确是有天壤之别,但若是双方真正动起手来,他们至少还占地利人和,不可能会被大荒族以如此摧枯拉朽的态势,夺取那么多领土。

武皇身为仪火界的绝对统治者,根本不可能不会知晓,这云海山脉内,有大机缘,可即便如此,他竟然是连争都不争,就打算如此简单地将这机缘拱手让人,岂不贻笑大方,就算是昏君,也没什么不可。

扶青苏自幼便没有得到什么武皇给予他的任何父爱,甚至说,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情感,两人相处的时间,怕是连一年都没有,扶青苏将掠星视为手足兄弟,视武皇,却犹如陌路之人,差别很大。

而他的那位皇兄则更不用多说,恐怕扶青苏见到他的次数,比见到武皇的次数还要更少一些,那位皇兄,如今只怕是连他的这位皇弟的名字都不清楚是什么。

不过,这些年来过去,这一切在扶青苏的眼中都已经算不得什么了,既然他现在已经是来到了此地,自然是在心中盘算,如何才能够当成那个最后得利的渔翁了。

“虽然一会儿可能遇不到什么寻常百姓,不过,此行,你只需叫我公子,不要再以殿下称呼了。”扶青苏回身,对着掠星说到。

掠星闻言,便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对于这种程度的命令,他自然是能够心领神会,知晓扶青苏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些突兀到此的上界之人还好说,但若是让大荒族知晓大武王朝的一位皇子都是来到这里的话,他们的处境,就可以说是相当危险了。

而到目前为止,扶青苏与掠星,算是作为代表大武王朝的一方,终是到达了云海山脉,这旷日持久的云海山脉争夺战,或许就将在不久之后,彻底落下帷幕

第九十九章 入城

“殿下哦不是公子,扶公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掠星说着,意识到自己口误后便掩了掩嘴,目光瞟向凉山城那边,而后看向扶青苏说道。

事实上,掠星自然在先前就察觉到了凉山城之中的异动,他毕竟要先于扶青苏到达这里,他更是几乎目睹了荼临天对战蒙格的全程,虽然掠星是一直潜伏在凉山城之外,但他自然能够感受到城内传来的波动,知道那两人,都有非凡的实力。

接下来,当他看到那血色战意凝聚的时候,就算是掠星,都倍感压力,若是换作自己对抗那种程度的战意的话,定然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从那个时候起,掠星就知道,就算是皇宫出身的扶青苏与他两人,都是有可能在云海山脉这里遭受危险,出于对扶青苏人身安全的考虑,他甚至打算联系皇宫之内其他侍卫来到此地,与他一起保护扶青苏的安全,那样的话,掠星有更大的把握,可以使扶青苏无伤出入凉山城。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稍后到来的扶青苏打消了。

毕竟,扶青苏与掠星此次出行云海山脉,本就没有告知任何人,身为平日里根本就不怎么受待见的扶青苏,更是无权不经武皇的允许,私自调动哪怕一个侍卫。这对扶青苏看来,是一种耻辱,不过二十几年时间过去,他没有什么牵挂,自然也就不会于心难忘。

扶青苏算是偷偷溜出皇宫,若是被他的皇兄与父皇发现的话,很可能会将其禁足在皇宫很长一段时间,这是扶青苏与掠星两人都不愿意见到的,所以,他才没有上报皇宫,掠星心中也清楚,就算他上报皇宫的话,到场之人,也只会强行将他们二人带走,武皇不会允许扶青苏在云海山脉久留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正因如此,从那时起掠星就做好了准备,他必须全神贯注,一心一意保护扶青苏,在这个是非之地,大荒族之人与上界之人对抗,唯独没有他们仪火界本土之人,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们二人更是显得孤立无援,若是出现什么意外的话,根本不好收场。

然而眼下,掠星还是想要知道扶青苏来到这里究竟想要做什么,若是想要与那两方势力争夺什么的话,掠星的头,可就要更加痛上几分了

“”闻言,扶青苏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掠星,实际上,他之所以早先于掠星出发,但却比他晚到这里,就是因为,他曾想在云海山脉这里找寻他故人的痕迹,想要知道他是不是安好,是不是还在云海山脉这里。

虽然扶青苏算是很晚才到这里,此时云海山脉近乎整个都被大荒族拿下了,哪里还有什么人族的踪影?不过,他却并不很是担心,可以说是一点顾虑都没有,很信任他的这位故人,不会死于大荒族之手,可以很好地隐藏自己,等待自己到来。

“唔终于还是我来得太晚了吗你不在这里,早就离去了你去了哪里?”扶青苏喃喃自语,他来到此处之后,曾经先找寻故人的踪迹,去找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暗号,但他却没有找到,到头来是一场空。

他认为,自己的那位故人没有必要与大荒族战斗,更是不可能死在这里,那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先行离开这里,或者说是不得不离开,因为云海山脉这里的争斗太激烈了,就算是他,如果强行要留在这里的话,难免会被发现。

出于多种考虑,他才离开,没有等到扶青苏到来。似乎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一念至此,扶青苏心中叹息,若真是如此的话,他与那位故人,便更是难以相见,他就连那位故人去了哪里都不知道,何从再次寻找?

再加上,他这次私自离开皇宫,来到云海山脉,事后十有八九会被皇兄乃至父皇知晓,那样的话,他想要再次私自离开皇宫的话,更是难于登天,短时期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扶青苏突然想起,他的那位故人,似是想要找一处世外桃源隐居起来,不问世事,如此说来,这仪火界之内,对于他来说,又有多少个好去处呢?

若是他想要找个世外桃源隐居的话,为何又一直待在云海山脉这种是非之地,迟迟不肯离开呢?扶青苏疑惑不解,他从未听他的这位故人说起来过。

“不过如今父皇对大荒族的入侵越来越不作为仪火界之内,哪里还有什么世外桃源,”扶青苏自语,“只要大荒族的侵略一日不停歇,那么仪火界之内能够安稳生存的地方,就会越来越接近皇城”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不愁你我不能相见了”扶青苏如是想到,眼下,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闲去纠结,此行他见不到他最想要见到的故人,已经是事实了,难以改变。

既然如此的话,他就要将此行的重心,放在与大荒族和上界之人争夺云海山脉此处的机缘之上。

冥冥中,扶青苏认为,如果他能够取得云海山脉之中的机缘的话,说不定就是能够知道,他的那位故人迟迟不肯离开云海山脉的原因,那样的话,也就更方便他去寻找故人。

扶青苏抬头看向凉山城之内,望着那血色战意刚刚消散的地方,开口道:“当然是要进城去凑个热闹了如果我们到了云海山脉,却不来淌一淌这滩浑水的话,岂不是太没有胆识了?”

“我这次偷偷从皇宫之中溜出来,如果被发现的话,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你也不是不知,既然如此,那么此行就一定要有些收获才行,怎么能够空手而归?”扶青苏轻语,他并没有与掠星提及那位故人的事,甚至可以说是从未说起过,掠星甚至不知道扶青苏来到云海山脉最大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机缘,而是与那位故人见面。

现在无法见到故人,扶青苏自然不肯轻易就那么回去,肯定要去看看两方势力所争夺之物究竟是什么,若是自己能够捞一些好处的话,也不枉此行了。

“唉”掠星表面点头表示顺从,但是心中却是叹气,他知道,最麻烦的事情还是来了,他们两人就那么进去的话,恐怕很难不被发现,如果是那样的话,很可能免不了一些争斗。

而现在在这凉山城之内的人物,都不是什么好拿捏的人,根本没有仪火界之人,全是大荒族与上界之人,这也就意味着,如果真正战斗起来的话,他们不会占到太大的优势,怕全部都是苦战。

不过,掠星也不敢忤逆扶青苏的意思,他还是做好了准备,就算真的发生什么争斗的话,也要以扶青苏的生命安全为最优先。

“嗯我们走吧,事不宜迟,在过会儿很可能就没有最前排的位子了这回你可要跟紧了。”扶青苏点头,而后便是化作一道流光,前往凉山城之内。

“唉若是我能够聪明一点,解开那巧具的话,殿下是不是就不会离开皇宫,来到这么一个是非之地了呢”掠星抚头,苦笑道,随机同样化作流光,跟随扶青苏前往凉山城之中。

仪火界,云海山脉,凉山城内

而今,在大祭司附身的蒙格的作战下,已是将九墓派无声无息地派到仪火界的那一人强行击退,至少在一时半刻之内,他已经是形不成任何的威胁,九墓派这针对剑宫的一枚棋子,可以说,还没有派上什么用场,就退场了。

实际上,就算他不选择回过头来阻止大祭司操控的血色战意,大祭司也不会真的毁掉云海山脉之下的地脉,没有人愿意看到这种局面。但那个时候,只半并不知道大祭司究竟想要做什么,情急之下,他只能选择最为万无一失的举动,也正因如此,才正中大祭司的下怀,使来自上界的竞争势力,削减了一个人。

这样的结果,九墓派的确很难接受,但辰己与鹿笙,则是没那么多的感慨,他们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压力都是小了一些。

毕竟,当那第三个人出现的时候,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两人在一定程度上是弃子,不会得到门派的重点保护了。

但现在,情况反转了,他们可以反客为主,在回到上界之后,能不能提高自己的地位,全都要看他们自己的表现了!

第一百章 周详计划

同样的想法,自然也是出现在周北山与牧原的心中,他们看到蒙格就那么解决掉了只半,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此行真正的目标就要出现了,他们有一种预感,隐藏在云海山脉之下的机缘,很快就要现世了。

仪火界,云海山脉,凉山城内

“九墓派的人就那么被解决掉一个,那么我们的压力可轻松了不少。”周北山望着回收到蒙格手中的一抹血色,如此说到。

“不过这么一来我们对那个人就要多加提防一些了他如此轻松地解决掉了我们的一个竞争对手,还是在状态不完备的情况之下,看来他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牧原同样朝着周北山的目光望去,说道。

虽然他同样能够看出,附身只半的那个九墓派之人,状态同样没有多么好,只是刚刚附身只半没有多久的时间,无法发挥全部实力,可大祭司附身的蒙格也是同样如此,再加上,蒙格的肉身就要彻底消散破裂了,使之根本无法调动用肉身力量,纯粹是灵力与战意水准的压制。

这也就意味着,若是两人状态完备,公平对战的话,就算没有战意的加持之下,两人至少也是旗鼓相当的水平,而这,还只是大荒族的一个万夫长而已。

按理来说,万夫长境界的确不该如此,不该有那么强大的实力,他很可能是启用了什么密法,即将身死道消,生命存留不了多少时间了,很快就要像只半一样消失。

这无论是对九墓派还是剑宫,亦或者是扶青苏掠星二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但是,云海山脉这里,可不止只有蒙格这么一位万夫长,至少还有两位,一旦机缘现世,龙鸣现象不需要再被镇压的时候,他们就会赶往这里,那个时候,压力又会出现。

实际上,大荒族的万夫长,哪怕除却蒙格之外的任何一个,都并没有什么秘法,更何况是,这种秘法居然可以在短时间内将自己的境界提升一个大档次,就算是要以生命作为代价,这种甚至可以被称之为邪术的存在,云海山脉之中的大荒族都没有掌握。

但他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大祭司所为,大祭司一人,就足够抗衡九墓派与剑宫这两方势力,更何况一会儿还会有至少两位万夫长级别战力赶来,到那个时候,战场的局面就会彻底向大荒族这里倾斜。

虽说是在仪火界,但至少在云海山脉这里,已经可以说是大荒族的主场,而上界之人虽然有备而来,但却就未必是大祭司的对手。

只是好在,他们毕竟来自于上界,就算自身实力不济,不足以和大祭司抗衡,他们还有长老所给予的各种法宝与大杀器等,可以相抗一二。

这是九会联盟所允许的,只要不出现上界之人自相残杀的局面,就允许使用哪怕超出自己境界的大杀器。

毕竟这是从下界之人的手中夺取机缘,哪怕上界下界有所差别,但也不能保证凭借新生代的自身实力可以与下界的一方巨擘所对抗。

更不要说,这仪火界,现在已经被大荒族所占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已经是上界势力的互相交手对抗了。

“”而后,牧原沉默,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因为在他看来,那人实在不像是大荒族的万夫长级别而已,事情太蹊跷了,就连他也不知道能够瞬间将自身的灵力修为提升一个大境界的秘法,这太恐怖了。

而一些类似于附身之法的秘法,能够做到如此完美无缺,就连牧原也无法看个透彻,这种水平的附身之术,在牧原所了解的范围之内,恐怕也只有九墓派才可能掌握,虽然上界之大,无奇不有,就连牧原所接触的也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但此次仪火界之行,毕竟是九会联盟所举办的,九大门派中,除了九墓派,的确没有哪个其他的门派还会这样的邪术。

所以牧原排除了这种可能,但如此说来,就更加说不通了,若是两人都是九墓派之人,又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内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若是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两人等到夺取机缘结束之后,回到门派之中,恐怕死个百次千次都不足以谢罪。

要知道,能够来到下界历练的,哪个不是年轻一代之中的翘楚?他们不可能会这样自断前途才是,如此说来,那样的情况就可以说是更为诡异了。

“大荒族再怎么说也是来自上界,如此侵犯下界那么多年立于不败,也可称之为一方强豪就算真的掌握什么密法也不足为奇,是我眼界太低了”牧原沉默喃喃自语,在他看来,虽然蒙格的境界修为并没有高到夸张的程度,但他毕竟是大荒族之人。

大荒族,以其嗜血好战的性格与本体之力,就算是放在上界诸天,也几乎是位于金字塔的上层,十分强大,这样的大荒族,肯定是会掌握什么不为人知的底牌,就算九会联盟手段通天,也不可能能对他们知根知底。

眼前这个万夫长或许真的掌握什么密法也说不定,只是现在,他即将身死,造不成什么威胁,如今,还是要想办法,怎么对付剩下的那个九墓派之人,与其他的大荒族。

“我说牧原这接下来的任务,可就太简单了啊”牧原身旁,周北山开口说道:“大荒族死掉了那么多的普通战士,这里又有九墓派的人和他们大荒族的万夫长同归于尽,而反观我们这里倒是什么都没损失,一直在隔岸观火。”

“等一会儿真争斗起来,可以说是占尽了优势,到那个时候,九墓派的那个小杂种,就交给我解决,你想办法找个机会进入地脉那里,把机缘抢了去,这不就解决了?”周北山如此说道,语气之中,似乎是多出了几丝放松的意味。

也怪不得他那么想,毕竟,此次与他们争夺机缘的几方势力,九墓派真的可以说是将近折损了一半的战力,而大荒族那里,几万战士死的不明不白,什么作用都没有派上,而又有一个万夫长不久就会横死当场,对于他们剑宫来说,可以说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

周北山有信心牵制住九墓派剩下的那个人,而在他看来,大荒族这里损失惨重,一时半刻之内,根本就难以形成任何哪怕一点的威胁,到时候他们开启机缘,就算是云海山脉之中其他的万夫长不必再镇压“龙鸣”现象,却也是他们先进入地脉之中,可以说是占尽了先机。

而周北山并没有算上任何一方仪火界的本土势力,虽然大武王朝的扶青苏与掠星已是到了云海山脉之内,但他们并不知晓,不过就算他们得知了这个信息,也只会稍微提防一点而已,不会如临大敌,更不会将他们看作是和九墓派与大荒族同等的威胁。

更何况,若是让他们知道,来到云海山脉的,也不是什么大武王朝的正规军,只是区区两人而已,更是难以掀起什么风浪了。

大武王朝,对仪火界如此之多的江山领土丧失不闻不问,此刻来到云海山脉,又能做什么?这里先天灵气比起以往的浓郁程度十不存一,就算重新让他们夺了去,这恢复先天灵气的时间与代价又让谁来承受?

就算真的夺了去,大武王朝,又真的能够一直守护得住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就算大武王朝有使者来到云海山脉,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属于他们仪火界的机缘,断送于他人之手。

“”牧原沉默,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怎么与周北山去说,因为他总觉得,周北山想的还是太过于简单了,事情虽然压倒性地对他们有利,但牧原还是觉得,不能如此轻视九墓派与大荒族,就算大武王朝直到此时都没什么动静,单单是这两方势力,就足够他们头疼了。

而且不论怎么样,位于云海山脉之中的其他两位万夫长,也会达到此地,到了那时,就是他们弱势的时候,如果在这段时间之内,他们不能够夺取机缘,并且全身而退的话,那么他们就会陷入到一个很被动的境地之中去,如此一看,很有可能会付出生命代价!

“太过于轻敌,可无法在这下界试炼之中,笑到最后”牧原开口,说道:“这样,你我二人现在就拟定一个周详的计划,来应对可能会出现的各种情况,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放心”

面对眼前如此诱惑,牧原还是选择了最为稳妥的方式,趁着眼下机缘未开,这是留给他们最后准备的时间,必须充分利用,不能浪费!

第一百零一章 尽在掌握

就算现在的形势依旧对剑宫是压倒性的有利,但即便如此,牧原都是不敢太过于掉以轻心。

他可是没有忘记,自从来到仪火界,这个在他心中已是变得十分邪门的地方之后,超乎他所想象的事情就接连不断地发生,可以说是一件接着一件,让他先前所在上界,于剑宫之中或者是九会联盟所公布的仪火界之内的各种信息,都有一些微妙的出入,与事实不符。

这算是给牧原心中敲响了警钟,让他知晓,接下来不论情况怎么变化,不论形势的变化如何对他们有利或者不利,他们都是不能够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放松。

现在正是机缘争夺的关键时刻,若是这里还会有什么变数出现的话,无疑就是在这个时间段了,所以,现在占据着主动出手机会的他们,肯定也不能够放松警惕,必须做出一个周详的计划,来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才行。

“现在就出手还太早了至少也得等到那个大荒族的万夫长彻底死去才可以,这样才可以将变数出现的可能性缩小到最小的范围之内,”牧原对着周北山说道:“等到那时,我们再出手,由你去牵制九墓派之人,但也不可过于傲慢轻心”牧原嘱咐道。

“毕竟好歹他也来自于上界,是年轻一代的领头人之一,就算你们是一对一,你也就未必能够占据什么绝对的优势,两大门派对于彼此的了解,不说知根知底,可也相差无几了,你要提防的是,他的绝命手段和九墓派赐予他的法宝,不论出现什么情况,都要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为最优先。”牧原说道。

虽然此行他们的目的,只有争夺仪火界之中的机缘一个,甚至就连门派之内都可以说是默认,哪怕以牺牲一个人的一切作为代价,换回夺到机缘都是不亏。但他与周北山,同为剑宫年轻一代最为杰出的几人之一,虽然性格不对付,但也可以说是交情颇深。

就算是牧原,甚至也不希望以他们两个人中任何一个人的性命,去换取机缘,相信于周北山的心中,也是如此所想。

但周北山毕竟与九墓派有深仇大恨,只要是能够击杀九墓派之人,怕是周北山会不惜付出一切代价,或许这也是周北山选择让牧原去争夺机缘的原因了。

那样的话,他们两人这里,很可能就会出现变数,这是牧原不愿意看见的,所以才在这里嘱托周北山,让他不要忘记他们此行的最重要的目的。

“我们现在就制定一个计划来确保我们此行不会空手而归。”牧原说道,语气中已是多了几分沉重,就连他,也能是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

因为,他此时可以感觉到,半空中那个大荒族万夫长的气息已是若有若无,灵力已是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在衰减,恐怕再不多时,就会彻底消失了。

而他消失的那一刻,也就是他们两人出手的时间,这时间紧迫,已经逼迫到了眼前。

“嗯只要这个计划能让我万无一失地杀掉九墓派的杂种,就可以称作是周详的计划了。”周北山点了点头,神色肃然,如果不是他说的话总有几分不对头的意味的话,若是任由他人听去的话,还真的以为,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斩杀九墓派之人了。

“”牧原沉默,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虽然他知道周北山也想获得地脉之中的机缘,但若是权衡两者的话,它无疑会想都不想地,选择击杀九墓派之人。

而这,一时半刻,牧原也根本劝不动,无法改变周北山的想法,毕竟自从上界开始,这个根深蒂固的想法,周北山就不曾改变过,直到来到下界,还是依旧如此。

这一路上,牧原不知苦口婆心地劝说周北山多少次了,可最后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事已至此,他又能做什么呢?

而这,也就是牧原所担心的变数,不论他说什么,说多少大道理,都无法改变周北山心中的想法,他太过于固执,就算知道夺得机缘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他个人的私仇,但他一旦对上九墓派之人,还是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杀心,这杀心,就是变数。

“既然如此周北山接下来,就不要怪我了”知晓自己不论如何都劝不动周北山,那么牧原,只能选择其他虽然有用,但却对不起周北山的方式了

但恐怕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将变数的出现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内,也唯有这样,他们剑宫势力取得仪火界之中机缘的可能性,才会大大提升。

“”

“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半空中,大祭司附身的蒙格喃喃自语。

早在不久之前,不论是身体还是神魂,属于蒙格的一切都已经被大祭司剥夺了,现在展现在众人眼前的,虽然是蒙格的肉身,但其内在,却早就被大祭司所占据了,他的一举一动,任何的一个念头,都是大祭司的意志。

“但是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好戏等我用这血精激活云海山脉至下真正隐藏的机缘的时候,一直藏身在凉山城之内的小老鼠们也该出来活动活动了吧”大祭司喃喃说道。

事实上,不论是九墓派还是剑宫,他们潜入凉山城之中的年轻一代,虽然自以为隐蔽了自己的气息,并且都没有被对方的势力之人所察觉到,以为自己已经天衣无缝,但却还是被大祭司轻而易举地感应到了。

大祭司甚至能够精准地察觉到,所剩下的这四个人每一个人的精准位置,甚至就连他们周身那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大祭司都一览无余,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毕竟,从他的肉身去看的话,这只是一个大荒族的万夫长,感知能力远远不可能达到如此境界,但实际上,这却可以看作是大祭司的一道化身,即便如此,也超过蒙格本身的感知能力不知多少,更不要说,大祭司的本体,尚且就在距离凉山城不远的一处峡谷之中。

可以说,这云海山脉之内所发生的一切,都尽在大祭司的掌握之中。

“你们潜藏在凉山城中那么久想来已经计划好如何从我手中争夺机缘了吧”

“但不论你们想怎么做,都是徒劳,都只能白白牺牲而已,什么也做不到,也什么都得不到。”

“这云海山脉之下的机缘,已经早就算是我一人的所有物了谁也夺不走,更何况,是几个来自与上界的乳臭未干的小儿,也敢痴心妄想”

大祭司微闭双目,缓缓道:“九会联盟的那些老糊涂,真当大荒族好欺负不成?再怎么说也是上界的豪强,就算置于云海山脉之中,并非全部势力,但也不是几个年轻一代,就可以虎口夺食的”

大祭司猜到了这双方势力的背后,就是九会联盟。实际上,九会联盟研究过大荒族,而大祭司,又怎么会对九会联盟一无所知?这是不可能的。

“只是没想到,九墓派那方,竟然是派了三个弟子到这里,若是被九会联盟发现,会怎么处置呢”

出人预料的是,大祭司与只半交手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就知道对方来自于九墓派,也知晓九会联盟这次只允许每个门派派出两人去下界试炼,这是难以理解的。

“不过不管有多少个人在这里除非几个老家伙出手,不然的话,你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的徒子徒孙,死在我的手里”

说罢,大祭司便趁着蒙格的身体尚未完全消散之前,打算利用他用血色战意凝聚的血精,强行开启云海山脉地脉之中的机缘。

那血精,是血色战意的精华,凝聚了上万大荒族战士的血气与部分神魂,虽然破坏力远远比不上血色战意,但凝实程度,却也远不是前者可以比较的。

更何况,这血精之中,还有大祭司的真血,若是真将其当做大杀器,威力就未必比不上血色战意的破坏力,只是,大祭司的所作所为必须慎重,他要好好控制这道血精的力量,万万不可伤害到地脉之下的机缘。

他本打算就在现在清理掉那四只小虫子,但又怕他们将死之际,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使出什么手段或者是门派中长老给予的大杀器,毁坏掉这大机缘,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第一百零二章 血精星辉

因为在大祭司的眼中看来,区区四个上界之人的性命,远远比不上这云海山脉之下的大机缘,两者根本无法相比。

更何况,大荒族为了稳住这里的地脉,更是不惜派出三位万夫长镇守此地,此次攻破凉山城,还牺牲了那么多大荒族战士与千夫长,就连蒙格都身死在这里。

虽然在这其中,的确是有着大祭司的阴谋在这里,但他也损失了自己的精血,若是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的话,就连大祭司,也可以说是为输家。

现在,蒙格的身体就要消散了,不过,大祭司到底是利用他的身体,将九墓派派到仪火界的第三个淘汰掉,虽然没能够将其击杀,大祭司却还是能够保证他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之内,形不成任何的威胁。

虽然他是自爆自己的身体,在外人看来很可能会身死道消。但大祭司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九墓派,本就以修炼一些邪术的修士居多,大祭司出手能够感觉到,那人虽然身体死亡,那却的确是只半的身体,他的本体,很可能没受到什么致命伤害,可以说是影响不大。

不过他到底是消耗了太多的精气神,灵力也有一定的损失,在短时间之内,根本无法附身任何人,出手的话,也只能全靠自己虚弱的本体。

若是那样的话,在眼下的局面强行出手,只能说是把自己的性命,白白送给大祭司,亦或者是剑宫之人,他不可能这么愚蠢,就算是为了争夺机缘,也断然犯不上如此。

蒙格身体的状态,同样虚弱到了极致,放在其余四人眼里,恐怕都构不成什么威胁。但他们,必定会忌惮于自己可能会使出的什么手段,宁愿等到自己不久后烟消云散,都不会趁着自己如此虚弱的关头强行出手。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看它们是否能够真的无伤击杀蒙格,如若不能的话,就会变成一个活生生的靶子,给另一方势力的人捡漏。

剑宫不会这么做,他们现在占尽优势,不可能将这来之不易的优势给葬送掉,而九墓派则更不会如此,出奇制胜的第三个人已经先行败走,他们与剑宫现在平起平坐,没有什么优势劣势可言,先输一棋的情况之下,更是不会选择铤而走险了。

如此一来,等到自己燃尽蒙格的身体,用血精强行开启地脉机缘之后,大祭司便可掌控自己的本体,一旦降临凉山城,不管那四人有什么手段,就算统一战线共敌大祭司,也不是对手,他们四个人都会葬送在这里,没有第二种可能。

大祭司抬起手指,血精凝聚,正当他打算利用这血精强行开启云海山脉下机缘之时,他突然感到,此时竟然又有两个人进入到了凉山城之内。

“哦?有趣这个时候能来到凉山城的还会有什么人呢?”确认自己的感应无误之后,大祭司思索。

大祭司能够确认的是,九会联盟派来仪火界的上界年轻一代,的确只有剑宫与九墓派两方势力而已,就算九墓派使出了下三滥的手段,硬生生地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送了第三个人来到这里,为人所不齿,不过,剑宫应该却也做不出来才对。

若是如此,那人应该很早之前就与剑宫两人汇合,不会迟迟等到现在,就算他们无法汇合,也该一早就潜入凉山城之中了,不该是在这个时候。

至于是不是大荒族,大祭司可以断定不是,现在云海山脉之中的所有大荒族族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可以说根本没有人可以得知他的真正目的,下至百夫长数人,乃至千夫长图伏等多人,甚至就连蒙格,都可以说是死在大祭司的设计之下,到死都不明不白。那数以万计的大荒族战士更是凄惨无比,化作血与魂,临死之际的怨念与恨意,更是惊天动地。

事已至此,又怎么可能会有人脱离了大祭司的掌控,做出一些不在计划之内的事情呢?这根本就不可能。

先前蒙格与荼临天战斗,动静那么大,可以说就是那个时候,将所有人都吸引过来了,在那之后,只半硬接血色战意,那种波动更是没有人可以忽视,不会有任何人对这里不管不顾,迟迟到了现在才进入城中。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两人,并不是上界之人,也并不是来此参加什么下界历练的。

他们很有可能是仪火界本土势力来人。

而能够在这个时间点来到此地的,还需要是仪火界本土势力之人,怎么想,都只可能是大武王朝之人了。

“不可能是谁都不可能是大武王朝之人他们二人,到底是谁?”于情于理去分析,都有很大可能确定是大武王朝之人,但大祭司想到此处时,却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他认为不可能是大武王朝之人。

“不管是谁,来了就得死,就给那么多大荒族之人陪葬,不可能逃出生天。”大祭司桀桀笑道,虽然他最后关头误判了,没有确定下来,现在才进到凉山城之中的扶青苏与掠星二人,是仪火界本土势力,还是大武王朝之人,不过这一点也的确影响不了什么。

在大祭司的绝对实力碾压之下,这种境界的人,来多少都没有什么用,都会死在这里,突然出现的两个人,也只会是白白送死,多了两个陪葬之人而已。

只是,这传递给大祭司一个信息,那就是,觊觎着云海山脉机缘的人,除了三方势力所属的上界,就连这可以说是苟延残喘已久,大半江山都被夺了去的仪火界之内,还有人贼心不死,竟然想要从大荒族的手中抢一杯羹,这是他所不能允许的。

“看来,等到夺取走云海山脉的机缘之后,对征服乾仪海的日程,要更加提前了”大祭司喃喃自语,其实他们大荒族,若是用武力强行征服仪火界的话,不会拖那么久,很早之前就可以做到。上界的优势对于下界来说,始终都是碾压的。

但大荒族征服入侵那么多下界,并不仅仅单纯是为了享受杀戮,而是还有更重要的目的,在仪火界这里来说,那就是夺取云海山脉与乾仪海的机缘。

现在,他们就快要完成一半了,剩下的一半,在大祭司看来,也指日可待。

就算这其中,可能会有大武王朝对于他们行动的干涉,但是大祭司倒也无惧,没有那么多的忌惮,现在看来,仪火界,反而更像是他们大荒族之人的主场,大武王朝,已经没有了什么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

等这两件事情都完成了之后,至于剩下那些在仪火界苟延残喘的生灵,他们是死是活,于大祭司心中,已是没有什么关系,如何都好。

而现在这个关头,蒙格的身体就快要消散了,他必须尽快使用那道血精,趁着肉身没有完全崩坏之前,开启地脉机缘。

而至于那两个人究竟是来自何方,现在大祭司没有时间去管,但他在事后一定要查出来,并且,亲身去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将其从仪火界彻底抹去,不复存在。

虽然他们处在绝对的优势,可以说是实力碾压,但知道机缘所在之处的人越多,风险可以说是越大,这也就是大祭司与牧原同样担心的“变数”。大祭司当然是不想要冒这个风险的。

现在,大祭司手指血精发光,像是星辉一般,不像是沾染着血腥气息与杀戮气息的血精,那血色战意之中的怨气与恨意,此刻更是荡然无存,犹如被洗涤过了一般,半丝气息都察觉不到了。

这就是大祭司手段的高明之处,先前难以解决的数万人的气息杂质,竟然是在四人的眼皮子底下,以一种他们根本没有发觉的方式抹去了,可以说是神不知而鬼不觉。

这还是大祭司在用着蒙格的身体的前提下完成的,若是大祭司本体亲临此地,则是更不知道有多恐怖了。

然而实际上,这血精之中,也有大祭司的精血,比起先前制作煞血戒之时所用的精血,要更为纯粹,需求的量也更大一些,这也就是为什么,同样是蒙格的身体,蒙格镇不住,而大祭司却可以镇得住的原因了。

随着大祭司指尖那血精的逐渐凝实与显现,蒙格的身体则讯速地在变得更为虚幻,他的肉身在崩溃,甚至此时的蒙格的身体,已有半条腿彻底消散了,他的肌肤与毛发等都在脱落,皮肤更像是墙皮碎屑一样,在逐渐掉落,十分渗人。

大祭司担心蒙格身体承受不住释放这一滴血精的压力,故而用自身灵力稳固其身体,让蒙格的身体直到现在都没有彻底崩溃开来!

第一百零三章 威压

大祭司之间的血精变得愈加凝实,若是有人此刻在蒙格的肉身的身边的话,他甚至都能够感觉到,这云海山脉之中,本就所剩无几的天地灵气,竟然时都在向着这几滴血精汇聚,使其所绽放的星辉变得愈加耀眼。

这并非是上界的四人感知能力较差,无法感应到天地灵气的汇聚,而是大祭司使用了一种较为隐晦的方式,才将这云海山脉之中,本就可以说是见底天地灵气,汇聚到这里。

大祭司先前本体就不在凉山城之中,而是隐藏在距离凉山城不远处的深谷之中。而在他隐藏自己的身形之前,早就去往凉山城数个地方,在那里先行布下大阵,用以汇聚凉山城之中,近乎枯竭的天地灵气。

虽然大祭司可以凭借自己一人之力,凝聚这道星辉,但这样的话哪怕是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不可无视的消耗,甚至有可能会让蒙格的这具肉身提前崩溃,那样他就无法趁现在在这里,激活地脉机缘。

话说凉山城之中天地灵气枯竭,甚至整个云海山脉的天地灵气加在一起,都显得十分贫瘠,但毕竟云海山脉庞大,只要大祭司事先选择几个点位布下大阵,这大半夜的时间过去,收集到的天地灵气的数量,还是极为可观的,至少是能够让大祭司本体不做太多的消耗,就完成这血精的凝聚。

更何况,大祭司所布下的接近十座聚灵阵,品级都是不低,放在上界,都是珍稀之品,虽说放在云海山脉之中多少是有些浪费,不过特殊情况特殊办法,为了获得地脉机缘,这一切都是显得非常值得。

大祭司这一步棋不得不说十分高明,他在危险的云海山脉之中,选择了最危险却也是最为安全的方法,虽然云海山脉近期战乱不断,但他没有贪图稍微多一些的天地灵气,没有过早布下这些聚灵阵,偏偏选择了开启地脉的前一晚,再加上,凉山城这里经历最终的破城之战,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这里。

最显著的例子,就是来自上界的五人,与来自仪火界本土势力的两个人,他们大多数提早一段时间到达仪火界云海山脉这里,但却都径直奔到凉山城这里,事先哪里都没有去,正是因为在那个时候,正是大荒族攻城,亦或者是荼临天对战蒙格的时候。

这里的战况太过激烈,让他们无暇分身,甚至就连提前探查这里虚实的机会都没有。

若是他们这么做了的话,哪怕是只有一方势力的几个人去找,都是能够找到数个高阶聚灵阵的所在之处,只要聚灵阵那里出现了什么岔子,就会打破大祭司的计划,蒙格的身体很有可能会就这么崩溃,无法凝聚血精,提前开启地脉机缘。

不过,就连这个最为可能出现的意外,都是没有出现,便都是因为大祭司的安排,过于精妙。

此刻天已逐渐见亮,虽然大日未升,但那指尖之中的光芒,竟然是比这破晓之时的光芒还要耀眼几分,若不是凉山城这里战况凄惨,扑面而来的都是血腥气息的话,单着一道星辉的存在,都是能够将此地衬托得犹如是人间仙境。

只是可惜,这一道星辉,接下来的去向,却是要开启地脉机缘,而大祭司一旦这么做的话,整个凉山城都会毁掉,什么也都不剩下。

这血精,破坏力可以被大祭司拿捏地极为精准,使其能够将凉山城整个掀起来,掘地数百尺,而绝对不会伤及地脉机缘。

那是因为,在这段时间之内,大祭司可以说是对地脉机缘研究了个透彻,在场之人,哪怕可以说是九会联盟之中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大祭司了解仪火界云海山脉的机缘,所以他可以很自信而没有包袱地动手。

对于外人来说,就要忌惮自己动手之时,很可能会影响地脉机缘,甚至他们都不知道,那所谓的地脉机缘,距离地表,足有数百尺的距离,只要不是全力出手战斗,就不会影响地脉。

而这地脉机缘,品级也是很高,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些境界之人的动手,就轻易毁掉呢?这是不可能的,十分难以做到。

但他们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就没有那么做,而大祭司则不必在意这一点,他已经知晓地很详尽了,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嗯是时候了,动手吧”大祭司喃喃自语,看着自己左手指尖的血精星辉已经成型,便是打算直接将星辉打入地下,提前激活地脉机缘。

而也就是在这时,异变突起!!!

“嗯?这是什么气息?”就在大祭司准备动手的前一刻,他突然感觉自己脊背发凉,甚至能够感觉到,凉山城之中的重力都发生了变化,比以往加强了数倍不止,就好像他与什么生物共同关进了牢笼之中,而那重力,就是那生物所给与他的压迫感。

这种感觉太强烈了,哪怕大祭司现在附身于蒙格的身体之上,但他全身汗毛倒竖,本就在体内所剩不多的血液更是加速流动循环,这是一种大危机,虽然是大祭司的意志主导,但蒙格的身体却率先作出反应,那是对高端生命体的本能反应,就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

“谁?”大祭司及时应变,他第一时间收回指尖血精星辉,将其隐匿于自己的身体之内,但那不是长久之计,如果这血精星辉,不能趁着蒙格的身体消散之前释放出来的话,那这大祭司苦苦凝练的血精星辉,就会随着蒙格的身体一同消散于这天地之间,可以说大祭司这许久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那种气息并没有很强的压迫感,但大祭司总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被什么挤压着,让这具肉身喘不过气来,他认为,或许是蒙格的肉身即将崩溃,才会让他出现这种感觉。

而来自于上界的那四人,却并不那么认为。

“这是什么?是谁?”牧原与周北山也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这种气息,他们两人瞬间就被压倒在地,整个人匍匐在那里,这并不是他们有意识的行为,而是下意识做出来,好像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恐怖威压一样,只是那种威压,是针对他们的灵魂,而不是他们的肉身。

因为,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就像君臣之礼一样,身为人臣,就一定要向帝王跪拜,更像是一种本能,才让得他们如此。

牧原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惊慌的感觉,那一刻,他的确心慌了,但他清楚地知道,这不可能是大荒族的那个万夫长可能做出来的事情,这意味着什么?这就意味着这凉山城之中,恐怕又是出现了一尊巨擘!

周北山沉默不语,额头却已是出现了冷汗,牧原所能够想到的,他自然都想到的,那尊巨擘,他们又怎么可能是其对手?注定要被碾压,要被屠杀在这里!

“该死这个地方,还有谁在吗?”辰己感受到了那股压力,他与鹿笙二人,同样是身体不受控制地爬到在地,一时之间,甚至连自保的可能性都没有,若是有谁在那个时间点对他们二人出手的话,他们两人根本来不及防御,注定要殒命在这里!

鹿笙则是目光阴沉,感受着那种压力,他虽然不能很快就起身,毕竟那种来自于灵魂的威压不能给他们的肉身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却是对于神魂有着绝对的压制力,那是一种对于意志的消磨,让人心生绝望之感,有些意志脆弱之人,甚至连反抗之心都不会有。

“公子这种威压到底是”进入凉山城之内的扶青苏与掠星二人,自然也无法避免受到威压的波及,他们二人虽有秘宝护身,但面对这种灵魂威压,也很难起到什么作用,还是会半跪伏在地,一时之间很难投入到战斗之中。

“”扶青苏心中思索,他毕竟是最晚到达凉山城附近的人之一,了解到的情况,远比剑宫与九墓派两方要少,甚至都没有见到荼临天与蒙格的对战,他自然不明白此时的情况。

但那种威压,却是实打实地让扶青苏体会到了,这种感觉,他就是从以往的父皇身上,都从未体会到过,虽然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这威压来自于谁,但他却可以确定,这人肯定是他此生见到的最强者之一。

“他与你,有没有关系?”扶青苏喃喃自语,想到了他的故人,他的故人面对大荒族大举进攻凉山城,都没有立刻离开,但却选择在此时离开,是否与此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一百零四章 荼临天苏醒

当扶青苏将这一切联系到一起时,他总觉得还是有什么不对劲,但眼下,他却无法动弹,还不知道那释放威压之人是敌是友,他也不打算就那么出去。

不过,他不认为对方不知道自己与掠星二人就藏在这里,如果对方是敌人的话,那么情况就会变得十分危险,还等不到凉山城地脉之下的机缘开启,他们两人就有生命危险。

只是对方定然很强,他们两人若想逃走,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扶青苏甚至已经在考虑是否要于大武王朝找来援兵。

毕竟,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他可以掌控的,若是在这里就这么白白地送上自己的性命,无疑是不值当的,他还有故人要去见,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还不想就这么葬身在这里。

同样的,这次是他把掠星带到这个地方来的,也绝对不能让掠星在这里出现什么意外,十数年的相处,他已是将掠星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甚至要超过他对皇兄与武皇的手足之情、骨肉之情,不能将掠星置于不仁不义的境地之中去。

但是,扶青苏还是忍住了,毕竟那股威压仍在,他很难做出什么有效的动作,若是自己这里动静太大,反而会引人注目,到那个时候将对方引来,可就是最坏的结局了。

可是,如果这么看来的话,若是那人对地脉机缘有什么心思的话,这里哪还轮得到他们出手去争夺,根本就是虎口夺食,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静观其变,现在就下什么定论的话,还为时尚早”扶青苏如此想到,只要那人不对他们出手,他们便是安全的。

“”大祭司沉默,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那恐怖的威压。

这种威压,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只是神魂层次之上的,伤及不了肉身,但大祭司他毕竟动用了大荒族之内一种秘法,算是强行夺舍了蒙格将死的肉身,这种神魂威压对于他来说极为致命,很有可能瞬间摧毁他这夺舍的肉身。

再加上,蒙格的肉身本来就快要消散了,十分不稳定,坚持不了多久,若是再被这威压冲击,不光是肉身毁灭不说,还更有可能伤及大祭司附身蒙格肉身的神魂。

所以在那威压出现的刹那,大祭司便动用藏在自己身体之内的血精星辉的力量,分散出其部分威能,保住了蒙格的肉身,使其能够在那等威压之下安然无恙。

只是那威压太强,想要抵挡下来不可能什么都不损失,那血精星辉的威能一下子就下降了五成之多,就连大祭司现在都在怀疑,仅靠着这道血精星辉,能不能彻底提前激活凉山城之下的地脉机缘了。

同时,就连大祭司的心中都有一丝忌惮,那种威压的强度,就连他都是心惊,这也是因为在这里的并不是他的本体,可他怀疑,就算是他的本体就在这里,恐怕也要被那威压压制一二,这不由得让他震惊,没想到云海山脉之中,竟还有这等存在?

既然如此,他怎么会又一直等到云海山脉被大荒族占领才现身?这不符合常理,于情于理都解释不通!

“究竟是谁?”此刻,大祭司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威压,毕竟其神魂之力,远非上界四人与扶青苏掠星二人可比,不会呈现如此碾压的态势,再加上,那种威压,此刻已经不像最开始那般强横,还在逐渐削弱,对大祭司所能造成的影响更是不大了。

大祭司感受着那股威压,朝着威压扩散的中心望去,所见之人,却是让他的心中,前所未有的震惊!

因为,他看到了什么?!!荼临天?!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死在蒙格的手中了吗?

“荼临天?!!你不是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大祭司心中又惊又怒,下意识讶然出声,早在他降临凉山城的那一刻起,便没有把荼临天列入到可能威胁到他的名单之中,因为他可以确信,荼临天必死无疑,就死在蒙格的手中,不可能逃脱,这是大祭司赐予他的命运。

更何况,荼临天之所以能够在这个紧要关头变强,都是大祭司一手策划的,大祭司自然心中知晓,蒙格与荼临天两人的实力上限,知晓荼临天无论如何也斗不过蒙格,为了以防万一,他还赐予蒙格破城法器埋阵尺,不该出现什么意外才对。

而事情的发展,也的确如同大祭司所预料的那样,荼临天竭尽所能,还是死在蒙格的手中,那个时候,不论是他的肉身还是神魂,都已经崩溃与消散了。

大祭司只需要在开启地脉机缘之后,回收荼临天的肉身即可,他知道荼临天的尸体在哪里,能够感应到,出手之时,也的确可以避开,不会伤及他的肉身。

这也就是说,大祭司其实一直都在感应荼临天的肉身,一刻也都没有超过他的掌控范围之内,知道荼临天的肉身,一直都是尸体的状态,没有出现任何的起伏情况,就连神魂也的的确确都消散了,不存在云海山脉之中。

可既然如此,荼临天是如何神不知而鬼不觉地起死回生的?这不现实,根本就不可能。

“不现在下结论还太早,或许是那几个九墓派的小儿,利用荼临天的尸体做了什么”大祭司摇了摇头,如此想到。他更愿意相信是九墓派之人,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之下,对荼临天的尸体做了什么手脚,也不愿意相信,真的是荼临天自身出现了什么变化。

可在下一刻,大祭司便就否定了自己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他可以很明显地感应到,来自于上界的四人,此刻都在被那种威压压制,虽然随着威压强势程度的降低,他们可以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但在那之前,他们绝对使不出什么小手段,更不要说是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了。

至于来自仪火界未知势力的那两个人,恐怕现在连这里面是什么情况都没有摸清,更是不可能随意出手,也掌握不了这种利用尸体做什么小动作的手段了。

若是如此分析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种威压,的的确确是荼临天自己的身体释放出来的。

“这不可能就算他临阵强行突破,凭借他自己的意志,也不该出现这样的情况才对”

“先前他与蒙格战至燃尽自身,都没有提前出现这种状态,怎么可能在沉寂了那么久之后,再度苏醒?”直到现在,大祭司都难以相信这是荼临天自身的力量。

但既然,眼前的荼临天已然是形成了一个最大的威胁,他就要倾尽手段,就在此时此刻将其除去,不然的话,可以说是后患无穷,根本难以解决。

荼临天的身体,现在就那么站在那里,散发着滔天波动,先前,他身体血迹斑斑,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血肉,五脏六腑则都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骨头被打断数十根,但现在,他身穿一袭黑衣,衣袍无风自动,眼瞳深邃无比,却没有瞳仁,看上去犹如一具木偶。

外人都可以感受到,现在的荼临天灵力充盈无比,远不是之前他的状态可以比较的,就是刚刚从大殿之中强行突破的他,也根本比不上,相差了太远。

尤其是大祭司,对于荼临天的这般变化更是感到难以置信,在他看来,荼临天死了就是死了,从那一刻起,不可能再有什么声音了,生命已经就那么凋零,不该有什么变数才对。

更何况,荼临天之所以能够变强,都要拜大祭司所赐,大祭司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实力极限在哪里。

这便是那坐于凋魈棋局之前的黑衣男子,此刻从冥药仙坟之中脱困而出,以那荼临天魂光消散后的烟雾为引,进入到了仪火界凉山城之中的荼临天的尸体里。

而先前那种恐怖的威压波动,也不是他有意而为之的,是他从冥药仙坟中脱困后的残余,现在所展现出来的威压,所剩无几,连千分之一都比不上,不久之前,就已被尚且在冥药仙坟之中的异色重瞳男子见证,大祭司等人所感应到的,根本不值一提。

若是那种波动在凉山城之中扩散,怕是就连大祭司,都要被碾压成为齑粉不可。

而事实上,黑衣男子也有所忌惮,出了冥药仙坟之后,便不可如此招摇,已经进入凉山城之中的他,不可再动用自身的实力,但他毕竟借用荼临天的肉身,所以可以激活荼临天全部的潜力,比之大祭司所给予他的,还要多出一大截。

这一刻,在大祭司的眼中看来,那本该死去的荼临天,确确实实地就在自己的眼前苏醒了,他要将其铲除,避免夜长梦多!

第一百零五章 威胁

因为,自从大荒族进攻云海山脉的那一刻,直到眼下的这一刻,可以说,整个凉山城之内的大局形势,一切都尽在大祭司的掌握之中,无时无刻都是这样,从来都没出现什么意外。

大祭司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就算是自己的几滴精血,与大荒族那么多人的性命,他都可以不在乎,视作蝼蚁。

原本,他等到荼临天身死之后,本打算利用完蒙格的身体之后,亲身降临到这里,将荼临天的身体回收,另作他用。

在这个攻城的关键时刻,大祭司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帮助荼临天,让他完成突破,短时间之内获得能够与蒙格一战的实力,这不符合大祭司的性格与他的城府,他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目的所在。

只有突破之后的荼临天的身体,才对他有所用处,所以便不打算伤害到荼临天的身体。

可没想到,这才多久时间过去,荼临天竟然是没有彻底死去,还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复活了,而且变得比之前强横了不知多少,那种威压,就连大祭司都感到心悸,除非是他的真身出现在这里,不然的话,多多少少都会受到一些压制,这是免不了的。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在这激烈的战场之上,荼临天是如何完成突破的,这一切他都没有插手,是荼临天自己的机缘,他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才会如此强大。

荼临天的强行突破,是在大祭司的帮助之下,所以他很清楚荼临天这段时间的实力上限,就算是蒙格都足够压制,根本上升不到这个层级,可现在看来却并不是如此。

这般强行突破,已是榨干了荼临天的修为潜力,可以说,没有什么意外与天材地宝的加持之下,荼临天终生都难以存进,更何况,如此强行突破,他性命难保,寿命大减,就算这次凉山城战役,他可以侥幸活下来,也肯定苟活不了多久,很快死亡就会降临。

只是现在,没有多少时间去给大祭司思考,因为蒙格的身体正在溃散,先前那种威压太强大了,太克制他,就算他用一半血精星辉的力量去保护,也无济于事,还是受到了威压多少的干扰,这样下去,他的时间就变得更加地紧迫,已是无力再去出手阻止苏醒之后的荼临天了。

事实上,大祭司的心中也十分清楚,就凭借他现在的这个状况,只要荼临天不是什么虚张声势的话,他是断然敌不过的,必须要让自己的真身降临在这里,才可以一敌,不然的话,就是浪费力量,什么也做不到。

只是眼下,那血精星辉的威能,只是剩下一半,大祭司并不确定,所剩下的这些力量,够不够他在此时开启地脉机缘。

如若不能的话,那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因为荼临天是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的,若是他阻止了蒙格这具身体的所作所为,就定然会对自己接下来真身的到来有所防备,那样的话,或许就会出现更多的变数也说不定。

所以,哪怕在这里要付出更多一些的代价,也要确保血精星辉可以强行开启地脉机缘,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证万无一失,就算荼临天在这里苏醒,变得更加强大了,也没什么用,阻止不了大祭司。

嗡。

此刻,在云海山脉中某处山谷之中,那大祭司的本体所在的阵法之内,他的身体发光,光芒如同星辉,闪烁的律动与血精星辉的光芒完全一致,自大祭司的身体一直延伸到大地之中的阵法之上,有像是灵力枷锁一样的灵纹,开始蔓延起来,像是藤条一样从大地之下抽出,缠绕到大祭司的身体之上。

自大祭司身体上出现的星芒,开始逐渐涌入那些藤条灵纹之中,此刻,那藤条灵纹,就像是大地的血管一般,由大祭司向其中输送营养,也就是一种手段,借由藤条灵纹,再加上这阵法的加持,传送到凉山城之中,蒙格的身体中去。

这实际上是一种很危险的行为,是以大祭司本身的神魂之力作为枢纽做到的,若是这个过程受到什么人的打断,就会伤及大祭司的神魂根本,造成难以想象的伤势,那种后果是大祭司现在很难承受的。

不过,好在这山谷的四周很是安全,虽然云海山脉之中近期战乱不断,但今日也仅限于是在凉山城之中,这是大祭司通过自己的感知能力所确定,他认定自己的本体所在的位置很安全,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才会如此放心大胆地去做。

眼下,大祭司本体周围的空间都是出现了扭曲,那藤条灵纹只延伸到附近的大地之下,自然连接不到远在凉山城之中的蒙格的身体,这就需要大祭司本体脚下的灵力法阵展现功能,可以起到扭曲空间,自这一片空间,联系到不是很远距离之内的另一片空间的能力。

这类似于缩地成寸,但效用范围有限的很,只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就显得如同神来之笔。

这是大祭司留下的后手,就是为了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现在派上了用场。

这种隔空传输灵力的方式,十分奇特与危险,但效果十分显著。

因为,此刻蒙格的身体都在涌出星辉,像是温泉口因激流奔涌出的水雾一样,将蒙格整个包裹住了,就像是置身在一团云雾之中,如同下凡仙人一般。

但其实,蒙格的身体状况变得更差了,他的肉身内部已经完全崩坏,什么血肉,什么骨骼,什么经脉等等,其实都已经灰飞烟灭了,只是剩下外在的一层皮而已。

大祭司用常人难以想象的庞大灵力与神魂力量作为支撑,充盈了他的肉身内部,使其的肉身,更不如说是这仅仅所存的一张皮,可以再支撑一时半刻。

因为,如果蒙格的身体就连这张皮都不剩下的话,大祭司的神魂于这身体之内一刻都久留不了,会回到自己的本体之中去,那样的话,这血精星辉,就白白凝练了,很有可能会落入到荼临天的手中去,徒做他人的嫁衣。

藤条灵纹,可以在大祭司脚下的阵法帮助之下,甚至可以直接掌控大祭司先前,在这云海山脉之中布下的几座聚灵阵,此刻,那几座聚灵阵所剩的灵力,便也可传送到蒙格的身体之内,这一来二去,倒是减少了大祭司自身的消耗。

然而那藤条灵纹,实际上传输的,也不只是灵力,还有一小部分,是大祭司的神魂之力,也需要分出更多,掌控蒙格这已经几乎可以说是完全崩坏的身体了。

也正因如此,如此传送风险极大,这个过程一旦被打断,大祭司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但好在,意外的的确确是没有发生,蒙格的身体之中,那灵力与星辉力量变得愈发充盈,大祭司的神魂之力也得到了加强,哪怕是控制这么一具身体,都更加的得心应手,可以减少不必要的消耗。

随着蒙格的身体的不断变强,大祭司也可以逐渐对抗那不断削减的灵力威压,逐渐变得没有压力了。

另一方面,荼临天的身体散发的灵力威压愈来愈少,直到现在可以说是十不存一,那上界四人与大武王朝二人,已是适应了这种威压,对他们没什么威胁了,甚至在他们看来,这种威压一会儿就会很快消失。

这也是因为,黑衣男子虽然掌控着荼临天的身体,但却无法发挥哪怕半丝自己的力量,那样造成的结果很恐怖,自己也要承受极大的代价,说不定整个冥药仙坟都会因他这一举动而遭重,所以这是禁忌。

只是这般实力,也是他全面激发了荼临天这具肉身的潜力所获得的,以特殊手段洗涤荼临天的肉身,让其臻至完美无瑕的境界,比之让其在上界的环境之中修炼百年,都还要有效得多!

可以说,现在的荼临天的身体,已是不输于上界的那些所谓的天才,甚至还要超出他们很多!

只是可惜的是,荼临天死亡之前,身体半丝灵力都没有剩下,黑衣男子更是无法使用自身的灵力,使得荼临天现在只是空有肉身力量,就连神魂力量,都几乎不存在,如此一看,其所处之境,还是十分被动。

“时间紧迫,此人又是竭尽全力战斗到最后,能够激发其全部肉身力量,已是我所能做到的极致了”黑衣男子喃喃,感受着这具身体的变化,他轻叹,自然是非常不满意,但也无济于事。

黑衣男子所不知道的是,自己不过是单单洗涤了荼临天的肉身而已,还没有进行什么大动作,只是这样,在大祭司的眼中,已是成为了巨大的威胁,他自然感受到了大祭司散发出来的杀气,但却视若无睹,根本没有将大祭司放在眼里!

第一百零六章 第十人的加入

因为,在他的眼中,就算现在此刻自己是掌控着荼临天的身体,无法使用任何自己的力量,那大祭司都远远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当然感受到了大祭司所利用阵法强化自己的身体,他也的确可以轻易出手阻止,但他却并没有这么做,虽然荼临天的眼睛自他起身为止,一直都没有睁开,但这凉山城之中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在黑衣男子的掌控之下,可以说是尽收眼底,什么都没有落下。

“此处有七个不对是八个九个人吗?”黑衣男子喃喃自语,已是清楚知道凉山城之中尚且还有多少人。

黑衣男子所说的,自然包括了眼前的蒙格,上界四人,大武王朝二人。这样便是七个人。

其余两个,他便是算上了附身在蒙格体内的大祭司,他甚至都是知晓,大祭司的本体就在这座城之外不远处,他还在感应,想要探查清楚那人本体的位置。

至于另外一人,便是那九墓派派到仪火界的第三个人。

先前,那人自爆,为了保住凉山城之下的地脉机缘,可以说是与蒙格同归于尽了,但他的本体实际上并没有死亡,秘密地潜逃了,并且没有离开多远,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藏在了凉山城未知的角落。

他在选择自爆的时候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自己的行踪要被来自上界的四人全部知道了,那样的话自己会很被动,九墓派派出第三个人的意义就会完全消失,甚至还会给剑宫落下什么把柄,那样的话,就有可能会伤害到宗门的利益,便得不偿失了。

所以,在那个时候,他便没有犹豫地,使用了九墓派中长老赐予他的一次性秘宝,可以完全隐匿自己踪迹,在任何人都没有发觉到的情况下,潜藏了起来,伺机而动。

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他自身的状态已是恢复了个七七八八,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九墓派中的丹药,这么经过他消耗,他自身已是没有什么储备了,再也打不了消耗战。

而若是那九墓派派来的第三个人,得知当自己显形出现在这里的时候,那鹿笙已是对自己动了杀心,恐怕他就更不会怀疑自己这个使用秘宝的决断,是错误的了。

那人在那时使用了九墓派赐予他的秘宝,完全隐匿了自己的身形,屏蔽了一切感知,就好像自己抹去了自己存在于这片天地之间的证明,让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包括上界四人,甚至是大祭司都没有任何的察觉。

这一是因为,那时蒙格的身体在不断崩溃,大祭司的感知能力每时每秒都在大幅下降,并且在那之后,他亲自出手,分散了自己的精力,不然的话,若是他全心全意去感知,还是有极大的可能追寻到那人的踪迹。

二则是因为,那道秘宝的品阶很高,虽然只是一次性秘宝,只能够使用这一次,但却是用在了最为合适的时机,使得在场之人,哪怕就是大祭司都没有发现。

而这一切,都逃不过黑衣男子的法眼,他甚至连片刻的时间都没有犹豫,便是判断出来,这里一共有九个人,他们分别藏匿在不同的地方,除却眼前这个逐渐崩溃的身体之外,就还剩下八个人。

那等秘宝所形成的的障眼法,在黑衣男子看来,其实都不如三岁孩子去耍的小把戏,根本无需去猜那人的心思,一眼便可以看穿了。

从纸面实力上谈,他就连大祭司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会将九墓派的第三个人列为威胁名单之中?这不现实,所以他没有出手揪出那个最为可疑的人,认为没有必要。

因为在黑衣男子眼中看来,那个人很快就会现身,不,不只是他一个人,剩下的潜伏在这凉山城之中的所有人,一会儿就会全部出来了,这里会变得很热闹,不似现在。

轰!

突然,蒙格的身体那里突然爆发出了极为强大的气势,那等威压,甚至比肩黑衣男子刚刚出现在此地之时,自身残存不多的威压。

那是大祭司在蓄势,那血精星辉变得无比闪耀,似乎成为了凉山城之中最耀眼的星辰,它吸纳了云海山脉内所有聚灵阵所积攒的灵力,又融入了大祭司自身部分的灵力与神魂之力,可以说,这血精星辉,是大祭司操控蒙格的身体之时,所能发挥的全部实力,没有任何保留。

大祭司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如此去做,不会被任何人逼到如此境地才对,可半路杀出来了一个荼临天,让他措手不及,毁去了血精星辉一半的威能。

不过好在,这不是没有办法解决的,他留有杀手锏,确信可以在这里顺手解决荼临天,并将地脉机缘启动。

大祭司周身的灵力波动攀登到了极致,那云雾一般的存在,也逐渐向他指尖的星辉汇聚,此刻,蒙格的身体发光,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容与身形,他已经化作了一个身高三丈,散发着星辉,如同神明一般的存在。

大祭司虽然施展邪术,但却让自身看起来如此一尘不染,像是天神下凡一般,整个肌体都纯洁无暇,像是沐浴星光一般,披洒星光,盖过初升的大日的光芒。

黑衣男子就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他自然发现了大祭司的一举一动,也看清了他身体的本质,知道他的肉身已经不存在了,他之所以现在能够以这种形式,还存在在自己的面前,便是因为他以庞大的灵力,与独特的神魂之力作为支撑。

而这种手段,在下界看来,算是神通,几乎很难见到,哪怕放在一些上界,也算是稀有,不是一方巨擘,都不可能掌握,甚至放在一些宗门之中,都可以算作是镇宗之宝了,很高贵且珍稀。

然而这一切,放在黑衣男子的眼中,都像是儿戏一样,像是几岁小儿的无谓玩闹,没有任何的吸引力,自然也就没有任何的威胁。

这就像是,一个几岁的孩童,在身经百战的大将军面前,玩弄木刀木枪,自然不会让那个大将军心生敬佩,他怕是连多看一眼的闲工夫都没有。

黑衣男子之所以到现在一直在看,没有出手阻止,是有原因的。那便是因为,他在冥药仙坟之中沉寂了太久时间,此次出来,外界出现了什么变化,距离自己尚且在外界之时有多少不一样,他一点也不了解。

在冥药仙坟之中,他过的是与世隔绝的生活,从这一方面上来说,他与异色重瞳男子,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能够凭借自己的意志进出冥药仙坟而已,虽然还有很多枷锁与禁忌,但也算是相当自由了。

“如此长久的岁月过去外界的生灵所施展的功法,竟然已经不堪与污秽到如此程度若是让你见到了,你又会心生什么感叹呢”黑衣男子轻语,在他看来,大祭司所施展的邪术,实在是太过低级与简劣,这样的以这种手段为杀手锏的种族,都可以入侵这个名为仪火界的地方,那么这仪火界之中的生灵有多么不堪,也就可想而知了。

“你当年所舍命保护的大千世界已经不堪到了这种程度,若是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你还会作出不一样的选择么愚蠢的人可惜你现在,已经没有资格见到现在的世界了。”黑衣男子追忆,像是在回忆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但这些事情,就连他都记得不是很清楚,只有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

以荼临天逝去后所留下的烟雾为契机,他觉醒了一部分记忆,来到仪火界之后,那部分记忆变得更加清晰了,他果然没有来错这里,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仪火界,可能在当时的大千世界之中,都十分特殊,这里肯定有什么是属于自己故人的所留之物,才会对自己的记忆产生这样大的影响,不然不会如此。

他通过荼临天的魂光,偷窥得知了他这一生的记忆,只需要一瞬间而已,便可以什么都不落下,就心中清楚了。

他知道,仪火界之中,有三处地方最为重要,分别是大武王朝、乾仪海、云海山脉,那么他的故人所留下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在这三处地方的某一处之中。

而眼下,他自己便身处于云海山脉之中,通过荼临天的记忆,他已是知晓了该如何开启地脉机缘,虽然与他争夺的人有很多,即便无法动用自己的实力,但他也无惧,认为激发出了荼临天的全部潜力之后,可以与这些人一战,不会败北。

终于,从这一刻开始,黑衣男子也加入到了云海山脉的机缘争夺之中,凉山城中的这十个人,代表着五方不同的势力,即将对地脉机缘,展开最后的争夺!

第一百零七章 点

“余孽我先在这里解决掉你,再去解决剩下的那几只小老鼠”大祭司所施展的这一道血精星辉,如果顺利的话,恐怕只是能够解决掉起死回生的荼临天,并且开启地脉机缘。

可若是那样的话,在这里的其他六个人,便是可以规避掉这种伤害,不会死在这道血精星辉之下。

虽然这血精星辉之前因为大祭司要保护蒙格的身体,被削弱了,但之后大祭司有付出很大的代价,强化了这血精星辉,按理来说还是能够击杀其余六人才对。

但大祭司心中清楚,现在的荼临天,已不是那个当初在他眼里,手无缚鸡之力的窝囊废城主,他现在的威胁很大,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尽全力化解自己的攻势,那所剩下的余威,自然不会对其他的六个人,造成什么致命的打击了。

毕竟那六个人能出现在这里,也就证明了他们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根本就不会那么脆弱,这种想法,大祭司想都没有想过,太过天真了,把事情想得太美好。

那个时候,蒙格的肉身也会崩溃,只能让大祭司亲身降临到此地,再做打算了。

本来,如果荼临天没有复活的话,大祭司的打算便是利用这道血精星辉,直接干掉在场的这些人,并且开启地脉机缘,等到这里的人全部都是尸体的时候,则再没有什么人可以与自己去争夺机缘,自己可以闲庭信步,从山谷之中移出自己的本体,在深入地脉。

可现在这样一来,自己提前开启地脉机缘,自己却是不能够在第一时间进入其中,在场的其余六人,不但成为了漏网之鱼,还能坐享渔夫之利,借由大祭司之力,提前进入其中。

这是大祭司最不想见到的场景,但现在,不出手也得出手了。

他只得在神魂回归自己的肉身之后,全力赶来这里,再深入地脉之中,试图解决其他六个人。

虽然大祭司忌惮自己在地脉机缘之中,无法全力出手,担心伤及机缘根本,但他知道,那六个人同时进去的话,根本就不会相安无事,肯定会爆发争端,他虽然最后再进入,但就未必不能占到什么便宜。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直到现在,尚且都不知道谁才能真正夺得机缘,想要下定论一切都还太早,提前思索那么多,也没什么用。

“去。”大祭司轻语,蒙格的身体立于半空之中,他那指尖的血精星辉裹挟无尽星光,便开始缓缓向荼临天飘去。

血精星辉移动的速度出奇地慢,在这种速度之下,只要有心去躲闪,根本就不会中招,可这是大祭司的杀手锏,又怎么会如此低级?

轰!

只在出手的一瞬间,离开蒙格指尖的掌控之后,那只有指肚大小的血精星辉,竟然是开始迅速扩张起来,那其中毕竟还有上万人血气的精华,与大祭司本身的精血,其中暗藏的深红色血色,终是开始显现,像是一滴墨水滴到了一碗清水之中,立竿见影。

那纯洁地没有一丝杂质的星辉,转瞬间就被那猩红血色填满,两者结合,使得这指肚大小的血精星辉迅速扩大,重若千钧,引得空间都是产生了几分震荡。

血精星辉的速度太快了,此刻已是如同一颗星辰般,足足有小半个凉山城那么大,虽然速度缓慢,但奈何体积巨大,根本避无可避,可以覆盖几乎半个凉山城,就连其余六人都无法幸免。

“走!”

“快走!”

“离开这里!”与此同时,上界四人与大武王朝二人,看到大祭司所施展的这道神通之后,没有任何意外地,都是选择了立刻从这里撤离开来,就连那一直藏身的九墓派的第三个人也是同样如此,他当然更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因为如果他们留在这里的话,那道神通,很有可能会危及他们的性命,他们自然是不想把自己的性命就这么交代在这里,地脉机缘还没有现世,这一切都不值得。

他们要在这血精星辉毁掉凉山城之前,撤退到凉山城之外去,只是这一记神通下去,想必云海山脉之下的地脉机缘,也就会因此而提前启动了。

到了那个时候,才是他们各自施展自己本领的时候,现在要储备力量,避免不必要的消耗。

那七人的身形暴退,从凉山城之内的三个地方,各自向着不同的方向撤离而去。

只是这个时候,那血精星辉的气势太为庞大了,光芒比之大日还要耀眼,他们的精力与注意力全都被牵扯到了前者之上,自然没有发现,与他们一同撤退的其余两方之人。

不过,就算他们发现了,也不过就在这里动手,不然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都一同葬身在这里。

当然,周北山例外,只要是他看见了九墓派之人,自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击杀,怎么还会管这一道血精星辉所带来的的巨大威胁。

只是,周北山终究是没有发现,片刻时间,这七人,就都逃到了接近城墙的地方,很快就能出城,到达比较安全的位置中去。

这道血精星辉,血色与星芒交汇,一半力量充满了星光的柔和,一半力量又充满了嗜血的血腥,可以说是两个极端,居然可以共存,没有在出招之前就先行崩溃,可以说大祭司的手段的确是十分精妙了。

但即便如此,这等手段都入不了黑衣男子的眼,他不像其他的六个人,没有动从这里逃走的心思,只是看着那如同星辰一样的神通就那么落下,很快就会逼近自己。

随着血精星辉的向下坠落,就连这早已破败不堪的大地,都是无法承受那种巨大的压力,土地崩塌,飞沙走石,无数碎石尘埃席卷到半空,附着在血精星辉的表面之上,使其看起来变得更加庞大,压迫性更强。

“不论你现在是死是活,在这一招之下,都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连同你的肉身以及神魂,全部都化为齑粉吧!”大祭司厉吼,先前,他的确想要回收荼临天的肉身,他还有一些其他的用处,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在这个关头,帮助荼临天强行突破的原因。

但现在,荼临天已然是威胁到了大祭司的计划,很有可能搅上这一滩浑水,给大祭司夺取地脉机缘的计划,增添了很多不确定的因素。

两者权衡之下,他打算舍弃荼临天的肉身,将其在这里抹杀,直接湮灭,以绝后患!

轰!

这一切说来话长,却也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发生了,血精星辉已是临近黑衣男子的眼前,在那等巨大的威势之下,一切都是显得那么渺小,都是如同尘埃一样,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仅凭荼临天的肉身,怕是一下子就会被碾压得稀烂,什么都不剩下。

黑衣男子默默地注视着那宛若星辰的神通落下,他还在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或者说是荼临天的身体,他来到仪火界之后,发现冥药仙坟之外对自己的影响很大,自己就算是完全激发出荼临天肉身的潜力,都没有那么得心应手,远比他所想象的要费力气,直到现在,也没有臻至完美的境地。

“难道说,他在那个时候还对大千世界动了什么手脚么五大古族还有什么其他的秘密”黑衣男子在思索,想要唤醒自己脑海之中的记忆,但是短时间内却做不到,什么都想不起来。

黑衣男子完全没有将大祭司倾力施展的神通,当做威胁,在如此关头,竟然还能够如此不紧不慢的思考,若是让大祭司知晓的话,不知道他的心中又是会作何感想。

终于,面对着已是逼近自己身前的星辰,黑衣男子终于是将目光注视到血精星辉之上,只看了一眼,黑衣男子便将目光转移到蒙格的身上,他仿佛是能够透过蒙格的身体,注视大祭司的部分神魂一样,大祭司只感觉是自己被注视到了,就算是远在山谷之中的本体都是一样,他突然感觉自己脊背发凉,像是被什么远古巨兽盯上了一般。

这不是什么错觉,是实打实的感觉,他不由得心头震惊,没有想到荼临天怎么可能会给自己这样的感觉。

大祭司太清楚荼临天所能够达到的极限了,可以说,就是连自己的脚后跟都摸不到,更不要说还能够给自己什么威胁了,这根本就不可能才对,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黑衣男子抬手,便是只对那血精星辉一点。

轰!

下个瞬间,大地嗡鸣,天空鸣泣,方圆数百里的范围之内,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开关被打开了一样,整片天地都是于此刻暗淡,只消一瞬间的功夫,便是完全变得漆黑!

这一刻,天地异象,大祭司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在下一刻,所见到的景象!

第一百零八章 抹消

那一刻,大祭司只感觉天昏地暗,经历了这一夜发生的那么多事,时间其实已经过去很久,天也已经逐渐放亮了,按照常理来说,现在已是破晓的时辰,再过不久,太阳就会彻底升起来。

可是这个瞬间开始,大祭司便是感觉自己如坠冰窟,全身都是刺骨的冰寒,哪怕他利用蒙格的身体,有着星光之力护体,都是完全避不了那种实感,太真实了,有一种自身的骨骼都被冰钻透了一般的疼痛感。

这与他现在的肉身与神魂强度无关,他不知是何原因,甚至,他眼前发昏,像是被人强行切断他与蒙格肉身之间的联系那样,不过好在他稳住了,没有被强行将神魂驱逐出去,那样的话,他就会变得很危险,陷入很不利的境地之中。

最让大祭司意外的是,那个瞬间,自己的感知能力几乎就已经失灵了,他几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包括那六个人的具体动向,在那一刻他便已经完全感知不到,好像陷入到了一个与世隔绝,只有自己存在的黑暗世界。

大祭司脑海嗡鸣,振聋发聩,好像有人在他的体内敲钟一般,每敲一次,他的体内便发生一次动荡,不论是神魂还是灵力波动都变得很不稳,十分紊乱。

但是好在,这种异象在渐渐消失,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不过还在不久之前,大祭司就像是失明失聪了一样,险些什么都感觉不到,这让他心中一颤,只瞬间便反应过来,在周身形成灵力屏障,担心会有人偷袭自己。

不过,他也在质疑,不知道是否有人真的能够无视这种感觉,他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这其实是荼临天,也就是那个黑衣男子动手的,他认为,就算荼临天变得再强,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还不能这样威胁自己才对,他不可能让自己的感应能力失灵。

然而,就在大祭司逐渐从那种影响之中脱离出来,定睛向眼前看去的话,他所看到的一切,直接是将他仅剩的侥幸心理给毁灭了个粉碎!

大祭司回过神来之后,并没有什么人偷袭到他,也并没有人对他出手,他的肉身很安全,没有被驱逐出蒙格的体内,但他的眼前,却是一片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存在,唯有空气,与不远处,尚且还在地面上的荼临天而已。

什么波动都无法从这两人之间感觉到。

血精星辉,仿佛从头到脚都根本不存在一般,就像是从来都不曾在这凉山城出现过一样,他的存在被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抹削掉了,哪怕是半丝灵力残渣,甚至是半滴容纳其中的精血,都没有剩下。

那么空荡荡,那么干净,天地之间所剩下的,唯有云海山脉本就几近枯竭的天地灵气了。

而荼临天,就那么站在那里,神色平静,衣衫平整,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没有负任何伤害,他的状态太好了,气定神闲,还在微闭双目,甚至都不曾正眼看向大祭司这里。

刚才那在大祭司眼中,已是必杀之局,为杀手锏存在的血精星辉,居然半点威胁都没有对荼临天造成?!

既然如此,大祭司万分确定,自己确确实实将那血精星辉给打出去了,那其中毕竟蕴含着自己的精血,自己自然是能够对其有所感应,就算荼临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了什么神通术法将其抵消,进行了正面的对抗,大祭司这里肯定会有所感应,不会什么都感觉不到。

可是,大祭司在等待去寻找的那种感觉,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这仿佛将时间倒回到几分钟之前,大祭司还没有凝练血精星辉,还没有对荼临天动杀手。

因为这一片地带实在是太干净了,别说是几百丈,荼临天脚下的地面,实在是干净地很,就连半尺的土地都没有被掀起来,那先前大祭司预计之内,可以打入云海山脉几百丈,强行激活开启地脉机缘的血精星辉,仿佛像个笑话一样,什么浪花都没有掀起来,现在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莫非大祭司先前出手只是错觉?这断然是不可能发生的,因为,蒙格的身体就快要崩溃了,已经完全暗淡,先前覆盖在他体表的星光就快要完全消失了。

他的身体干裂,像是墙皮那样,就快要完全崩溃了。

那是先前施展血精星辉神通,消耗过大的原因,以蒙格的身体,就算有大祭司秘法的加持,到这种地步已经到达了极限,不可能再撑多久了。

既然如此,大祭司刚刚的确是出手了才对,可为什么,那血精星辉居然是直接被抹削掉了,半点威能都没有发挥出来,甚至就连荼临天的皮都没有碰到,在大祭司失去五感的短暂时间内,就那么彻底消失了。

这像是做梦一般,大祭司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他的血精星辉,自然不是他的最强手段,可一旦施展,还没有谁能够这样从容破解,自己居然连半点反抗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居然都不知道血精星辉是怎么样被抵消掉的。

大祭司感知能力恢复,已经是感觉到,先前那六人,已是第一时间离开凉山城这里,不多时已经去往城外,想来他们也是担心,血精星辉威能太强,会将凉山城炸个粉碎,如果他们不先行逃离的话,很可能会付出什么代价。

这简直太诡异了!自己失去感知能力,不过数个呼吸的时间,这短暂的时间之内,他们尚且不能逃离那么远的距离,如果动作太急的话,反而有被他们两人发现的可能,他们不会这么做才对。

这同样也让大祭司想不通。

不过现在,怎么看都知道,云海山脉之内,最大的威胁,还是他眼前,那个如同狗皮膏药一般,一旦沾上就怎么都甩不掉的荼临天。

早知如此,不论如何,大祭司都不应该临阵去帮助荼临天强行突破,也就不会给自己找了那么多麻烦,埋下祸根。

到了这种关头,就算是再蠢的人,都知道,那血精星辉之所以会被抹削,就是荼临天动了什么手脚,更何况是大祭司。

但是他实在是难以相信,因为眼前的荼临天波澜不惊,并且感受不到他的体内有半丝半毫的灵力波动,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荼临天此时的境界,远远超出了大祭司,这才让大祭司无法感知其体内的灵力。

二就是,荼临天现在,体内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灵力,他不是在虚张声势!

可是,这怎么可能?如果荼临天是仅凭肉身力量,便将血精星辉抹削掉的话,他如果拥有灵力,在全盛状态,又会有多强?!

这种实力,已经无限接近大荒族之中的大巫级别了,竟然能够超越大祭司那么多!

但这怎么可能?只是一夜的时间而已,荼临天还历经血战,他怎么可能直接突破那么多个大境界,到了这个下界不允许出现的境界之中呢?

这更是不合理,根本不可能出现。

“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大祭司看着眼前的荼临天,第一次,他的心中,出现了半点恐惧之感。

不过,大祭司终归是活了千百岁月的老怪物,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那心中本就不多的恐惧,更是荡然无存了。

“不你不是荼临天,你是谁?”只是片刻而已,大祭司就平复了自己的心绪,他认为,眼前之人必不可能是荼临天,真正的荼临天,早在不久之前就死去了。

“虽然不知阁下到底是谁但阁下既然对我出手,便是坏我大荒族的好事,莫非阁下是想与我大荒族为敌不成?”随着蒙格肉身的不断崩溃,这具身体,也就彻底地失去了战斗能力。

虽然大祭司的本体战斗能力远超这具身体,但他尚且还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以及对方到底有多强。

就大祭司看来,若真想与对方斗个高低,恐怕自己也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就算可以战胜对方,至少也要以重伤收尾,这样的话,他便不能够保证,可以安全无误地拿下这地脉机缘了。

对方之前一直隐藏地很好,直到现在才出手,的确打了大祭司个措手不及,不过好在,他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没能借着蒙格的身体,开启地脉机缘而已

此时,搬出自己大荒族之人的背景,是最为稳妥合适的,大荒族在上界之中的凶名,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果对方真的想对自己出手的话,也要掂量掂量,日后大荒族的报复。

为了一个小小的下界机缘,到底值不值得这样做,大祭司相信,对方的心中,定然会权衡好的,不会再贸然对自己出手。

第一百零九章 响指

然而,恐怕大祭司怎么都不可能想到是,先前自己的血精星辉就那么被抹消掉了,黑衣男子根本没有动用灵力,只是单纯凭借荼临天所能够激发的极限肉身力量做到的,仅是这样,就打破了大祭司控制蒙格肉身所能形成的最强杀手锏。

但是,黑衣男子现在无法动用灵力,是个不争的事实,他既然已经出了冥药仙坟,就无论如何都不能使用自己半点的能力,此刻于荼临天的肉身之中,以荼临天神魂逝去后,所留下的那神秘烟雾为引,能够激发其肉身的极限能力,也同样是黑衣男子所能做到的极致了。荼临天与蒙格的那一战,是荼临天战到力竭,没有任何的保留,自然是耗尽了自身的灵力,半点都没有剩下。

不过若是荼临天在死前,能够在体内凝聚哪怕一点点灵力的话,黑衣男子都是能够化腐朽为神奇,再度激发出荼临天灵力极限的潜力,实力更不是现在可以比拟的,会超出去一大截,那样更会超出大祭司的认知与想象,接下来他想要去做什么,都会轻易简单地多。

不过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先前抹消那大祭司的血精星辉,黑衣男子看似随意,甚至大祭司连黑衣男子是如何出手的都没看清,但实际上,黑衣男子利用荼临天的肉身这样去做,那消耗比他所预估的,还要超出不少。

在他眼中,荼临天的肉身资质,要比他想象的还要差上不少。

不过,黑衣男子在思考,或许是因为自己被困在冥药仙坟之中,岁月过去了太久远的缘故,再加上自己于冥药仙坟之内,一直都在研究棋局,千百万年来,不曾有过哪怕一刻的修炼,一些自己引以为傲的手段,已经变得生疏了,才会导致变成这样。

因为黑衣男子没有想到,在纪元更迭之前,自己会因为有什么原因,提前出冥药仙坟,来到现世,不过,就眼下这种局面来看,仅凭荼临天的肉身,也足够他去解决一切的阻碍了,眼前的大祭司,对于他来说,其实与荼临天没有什么两样,都构不成任何威胁。

所以,对于大祭司的话语,他自然是没有入耳,也并不知晓,先前自己那样轻易而无形地抹消掉了大祭司的杀手锏之一,对其造成了多么大的震撼,他此刻只是站在这里,因为无法动用灵力的缘故,就仅凭肉身与地皮的接触,去感知那深在地下百丈之外的,地脉机缘。

黑衣男子感知到,深处地下的地脉机缘,与其说是没有生命的死物,到更不如说是更像是一种生命体,那生命体,似乎正在逐渐醒过来一样,黑衣男子能够感受到它的“心跳”与“呼吸”。

实际上,这一点,大祭司也是心中清楚明白,他派两位万夫长于云海山脉之中去镇压“龙鸣现象”,而那“龙鸣现象”,就像是地脉机缘生命体的胎动,每出现一次,那地脉机缘生命体的生命力,就会变得更加顽强,当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破茧而出。

也正因为,那地脉机缘其实是生命体的缘故,所以大祭司才打算要提前将其激活,那提前激活的方式,就显得残忍与不人道一些,那就是对地脉机缘生命体,造成生死的威胁,那样的话,它就会提前苏醒。

只是提前苏醒的地脉机缘生命体,远远不是它的全盛状态,自然无法对云海山脉中的大荒族,造成过大的威胁,这样的话,大祭司想要去降服它,取得他真正想要的东西,那难度就会小的多了。

大祭司很清楚,每在这里浪费一秒钟的时间,地脉机缘生命体完全苏醒的可能性,就会大上一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就这么无视掉荼临天,让自己本体降临这里,直接出手。

但他显然不能这么做,荼临天给他的威胁太大了,如果不能将其除去,或者保证对方接下来可以不干扰自己,不随意出手的话,他实在是不能放心。

在大祭司的眼中看来,就算他将云海山脉之内,其他的那两位万夫长叫到这里来,也无法阻止荼临天。

他很清楚,现在的荼临天,已经不是荼临天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不是了,此人太过强大,甚至不知道极限在哪里,就算是自己的本体在这里,恐怕也很难讨到什么好处,一时半会儿之间,是断然不可能分出胜负的。

“阁下究竟想要做什么”眼看对方并不打算立刻回复自己,就算是以大祭司的定力,他都不可能任由对方的想法,就这么等下去了,很快,蒙格的肉身就要消散了,如果自己想要再与对方见面,就必须要降临自己的本体了。

而现在看来的话,对方是敌是友,还不很确定地知道,但,对方是敌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后者,大祭司必须要做好各种的打算才是。

“这生命体不是你这种货色可以接触得了的。”此刻,黑衣男子终于是开口,他正眼都不看大祭司,直接开口说道:“蝼蚁就该有蝼蚁的自觉,若是你现在肯带着你的人,离开这处山脉,我便可饶你们不死。”

“不然的话”黑衣男子语气一沉,但他并没有外放任何的威压与灵力波动,就那么平淡地对着大祭司说道,:“你们所谓的大荒族,尽数葬送在这里,就会是你们唯一的下场。”

片刻后,黑衣男子便是搞清楚了,大荒族真正想在这地脉机缘中,想要得到的东西,但这也让黑衣男子更加确切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现在可以断言,自己想要寻找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在这仪火界之内,而自己究竟能不能在这里,找到自己失去的记忆,就要看那地脉机缘生命体,到底是什么生灵了。

正因如此,他更是不允许有谁人敢染指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就算是心中只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行,对于大荒族,虽然在上界有着赫赫威名与凶名,但这对于黑衣男子来说,则是根本没有半点忌惮的心理,更不用说,他根本都不知道大荒族。

就算他知晓,也无惧,哪怕自己现在距离全盛状态十万八千里,也自认可以抬手覆灭云海山脉之内的全部大荒族。

只是他现在,到底是只能利用荼临天的肉身力量而已,若是与对方全面开战的话,虽然不说不敌,但也会影响自己的状态,他不希望自己接下来的行动会出现什么意外,也不想被那其他的七个人,当了渔翁,所以,若是能在这里打退大祭司等人的心思的话,无疑是最好的。

但大祭司,自然不可能因为黑衣男子的三言两语,就轻易地打了退堂鼓。

实际上,他现在的心中愤怒无比,自从他来到了仪火界之后,还没有谁敢这样对他说话,甚至是威胁他。

他承认眼前之人,的确有几分本领,若是真的动起手来,自己未必就能够占上多少便宜。但这不是他退缩的理由,即便是大荒族普通战士,都不知道退缩与逃避为何物,他身为大祭司,更是不可能会如此。

“放肆!”大祭司一声怒吼,只是如今蒙格的肉身不稳,这一声怒吼中又掺杂着灵力波动,直接是使得蒙格的半个肉身直接崩溃掉了。

“阁下当真以为我族好欺不成?既然如此,阁下便不要怪我等不顾情面了!”终于,蒙格的肉身完全消散掉了,大祭司的神魂即将回归他的本体,到那时,他会第一时间赶往此地,他意已决,要与这人分出个高低。

面对大祭司这般,黑衣男子并没有放在心上,但他改变了心中的想法,认为如此轻易放过此人,却是有损自己的威严。如果不在现在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的话,说不定他还真会以为,他们两人,是一个档次的生灵。

“大荒族么有趣,我的确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就给你看一些,你们的祖先,脑海深处,永远都挥之不去的记忆与梦魇吧”黑衣男子喃喃自语,便是打了一个响指。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没有任何的灵力波动,黑衣男子像是单纯只释放了肉身力量一样,但却什么都没有引起,什么也都没有发生。

但黑衣男子的心中很清楚,他这么一做,对方就要在心中掂量掂量,是否还要插手争夺机缘一事了。

更或许,对方要对对自己的无礼行为,感到忏悔与怨恨。

但这些,都不是黑衣男子想要的,接下来,他的目标也就只有一个,便是得到地脉机缘生命体,然后得到,藏在那地脉机缘生命体背后的,“某个东西”。

这件东西,便是他所可能获得的契机所在。

第一百一十章 两位万夫长出动

仪火界,云海山脉。

云海山脉,历经了为时一天,可以说是浩劫般的战役过后,那漫长的黑夜,终于是即将过去,万物将要熬到尽头,迎来曙光与黎明。

原本,大日已经初升,阳光很快就要普照这片大地,但黑衣男子出手之后,这里,近乎是整个云海山脉,又被乌云所笼罩了,那种景象,让人心头十分压抑。

不知道,这片黑夜,还要笼罩云海山脉多久的时间,而这里,又能够在什么时候重放光明呢

仪火界,云海山脉内某处山谷中。

这里,便是大祭司本体所在的地方,自地面直至地下深处,大祭司所布下的阵法的痕迹还在这里,先前,他强行利用这座法阵,补充了自身的灵力,将星辉之力接引过去,维持蒙格的肉身保持不溃散的姿态一段时间,现在,付出的代价就是,这座阵法已然崩溃。

不过还好,在阵法崩溃之前,阵法中所剩存的力量,是有惊无险地将大祭司的神魂接引回来,不然的话,大祭司的那部分神魂,会陷入到很危险的境地之中。

若是让黑衣男子得到大祭司的部分神魂的话,对于大祭司来说,情况会变得十分危急,他不知道对方是否会有搜魂一类的手段,若是那样的话,自己的真正目的将要被对方知晓,这是万万不可发生的事情。

仅剩神魂状态的大祭司,更何况还不是完整的神魂,自然不可能是黑衣男子的对手,只能任由其摆布,十分被动。

然而,既然大祭司的神魂,已是安然无恙地引渡过来,那么这阵法,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随着时间的消逝,怕是再过上几柱香的时间,不需要大祭司亲自动手,这阵法就会像是秋日中的枝叶一样,衰败枯萎,什么痕迹都不剩下。

但大祭司毕竟十分谨慎,他不想在这里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还是亲自出手,销毁了这座阵法。

此刻,大祭司的部分神魂回归他的肉身,再加上先前所用的灵力与星辉之力,大多是位于云海山脉内,他所提前布下的多座高品阶聚灵阵所提供的,所以哪怕经历一场战斗,利用蒙格的肉身的大祭司,现在还是处于完全巅峰的状态,他的实力几乎没有任何的损耗,他自信,不论是面对谁,都是可以一战。

那些来自上界之人,与那仪火界未知势力的两个人,自然入不了大祭司的眼,他所真正忌惮的,还是那利用着荼临天的肉身,但却是未知之人的那个灵魂。

“现在情况危急,比我先前预想的,还要多了一个变数”大祭司喃喃自语,他思前想后,还是没有得出结论,不能确定对方到底是谁,按理来说,大荒族的确在上界得罪不少方势力,但如果他们想要报复大荒族,来到下界这里,阻止他们夺取机缘,却是最为下下之策。

仅靠大祭司一人之力,他恐怕只能做到,牵引那未知之人的精力,一时半会儿之间,却是很难分出胜负。

不过他几乎是可以确信,对方最多只能在这里待上不长的一段时间,只要自己能够在这段时间里,不被对方进入到地脉机缘之中,便算是他的胜利了。

因为大祭司心中十分清楚,不到半天的时间之内,根本无法获取地脉机缘之中,真正的秘宝,他对此研究颇深,十分有自信,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对方会于自己本体到达凉山城之前,开启地脉机缘,这时已经可以肯定的事情了,若是对方第一时间就进去的话,怕是无暇顾及后面进去的那六个人,就算大祭司到了那里,与荼临天对峙,所换来的结果也是一样,他们没有功夫,去拦截剩下的那些人。

所以大祭司现在需要做的,就不是先前那样,想着自己只身一人进入地脉机缘之中了,他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召集回来,云海山脉内其他的两位万夫长,让他们也进入地脉机缘之中,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他很明白,仅靠着两人之力,是远远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但好在,那六人,并非来自同一势力,心之所向,也不属一方,很有可能会发生争执与战斗,那两位万夫长只需要隐匿自己的身形,在必要出手的时间出手,便已经足以。

想罢,大祭司便是从怀中,取出两颗通讯水晶球,他能够从其中感应到,两位大荒族万夫长的的具体位置,他们现在还位于峄山城等两座城池之内,镇压着那里的“龙鸣现象”。

不过之前,根据他们两个人的回报来看,“龙鸣现象”,在那两个地带,其实已经变得十分不频繁了,没有像之前那个样子,等待了许久,城内都不曾有什么异动。

这让大祭司心中了然,知晓,那是地脉机缘生命体在积蓄力量,它或许是将自身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凉山城这里,等待着在那里完成蜕变,一飞冲天。

若是这样看来的话,大祭司的想法,一点都没有错,现在也的确就是开启地脉机缘的最好时机,若是没有这半路杀出来的人截胡的话,这凉山城之下的地脉机缘,几乎妥妥的可以落入大祭司的手中了。

不过就算现在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现在具体考虑的,还是要联系那两位万夫长,让他们提前行动起来,为大祭司这里争取时间才是。

啪!啪!

大祭司手中使力,那两颗通讯水晶球应声而响,那是大祭司留给两人的信号,说明现在的事态已经到达了完全不可控的阶段,接下来,他们就要按照大祭司最后吩咐他们所说的去做,已经没有什么必要,再度联系大祭司,只需要保留他们两人可以互相联系的可能就可以了。

因为,大祭司接下来要去对付荼临天,势必不能抽出精力,指挥那两位万夫长,接下来他们要去做什么,要怎么去做,只能完全依靠他们自身的判断了。

云海山脉,峄山城内。

此刻峄山城内,原本人族的建筑,已是被毁去了个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大祭司提前在这里设下的阵法,用以镇压那个时候,还接连不断出现的“龙鸣现象”。

那法阵的重心,正盘坐着一位身负黑色巨尺的巨汉,那巨汉身形太过庞大,怕是至少有五丈之高,与普通的大荒族族人中去看,也算出类拔萃,十分显眼。

那巨汉本在闭目养神,猛然间,他感应到通讯水晶球被捏碎,那是大祭司留给他的信号,知晓接下来,势必要有一场恶战出现!

陡然间,巨汉睁开那如同铜铃一般的眼睛,只瞬间,身形便从此地暴射而去,化作一道流光,掠向凉山城那里。

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云海山脉中的另外一座城池,也有一道流光划过,那是另外一位万夫长在行动,他同样也接收到了大祭司的指令,现在可以无顾那“龙鸣现象”,前往凉山城之中去。

云海山脉,某一山谷之内。

“嗯看来,谷陵与更夜,已是接收到了我的指令,接下来,便是希望他们能够进入地脉机缘之中,尽可能地为我争取一些时间了。”感应到两座城池之内的变故,大祭司点头,知晓两个人已经在第一时间之内就出发了,行动很快,不会错过地脉机缘的开启。

但接下来,大祭司可并没有半点放下心来,因为他知道,他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其实要难上千倍万倍都不止,虽然只是要阻挡那人一时半刻,但其中难度之大,通过先前的交手,就已经可想而知了。

“虽然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但毕竟来者不善”大祭司沉思良久,也不知对方到底是何人,但他心中无惧,他自己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不可能会在这里败给对方,他有这样的自信。

“不过不管你是谁,你今日半点机缘都夺不走,这是你自找的结果若是你葬送在了此地,也不要怪他人。”大祭司眼中精芒闪过,他自然是起了杀心,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根本不会放对方逃离这里,会将对方斩尽杀绝,以绝后患!

大祭司事已至此,已是做好了最后的打算,并且派遣出了他在云海山脉之内,能调动的全部战力,下一刻,他便是要亲自出马,前往凉山城。

可也就是在这个瞬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自凉山城之中,有一种恐怖的波动,更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直击大祭司的心口!

“这是!什么”大祭司刚刚调动自身灵力,准备出击,却又被那种波动拦下,没能在第一时间离开这里!

第一百一十一章 排斥之力

就在大祭司即将离开这个深谷的瞬间,他便感觉到大事不妙,那从凉山城之内突然出现的波动,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而且几乎是以微不可查的气势席卷到这里来,当那股气势转眼间变为滔天之势的时候,大祭司就算发现了,也为时已晚,未能规避掉,被那气势席卷。

不过好在,那只是一股气势,并不是什么可以造成实质性损伤的伤害,就算现在大祭司受到了这种冲击,但他却也大抵无碍,起码肉身都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不影响他这里的战斗力。

不过很快,他便是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对劲,因为在他的感应之中,谷陵与更夜两位万夫长,还在继续前进,丝毫都没有受到这种冲击,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

而另一边,那些先行退出凉山城六个人,现在也就驻守在城外,没有轻举妄动,从种种迹象看来,他们也是并没有被那种冲击所干扰,什么影响都没有造成。

这样看来的话,这种威势,似乎只对自己一个人造成了影响,甚至没有影响到其他人,就连地表地面等,都没有遭受破坏,如果不是自己这里感应强烈的话,实际上,自从凉山城到这处深谷那么大的范围之内,可以说是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的。

正当大祭司思索之时,猛然间,他感觉自己头痛欲裂,好像整个头颅都被人掀开那样,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大脑里边乱窜一样,大祭司瞬间便展开灵力防御,并且想要捕捉到是谁想要偷袭自己,想要尽快找到那个人,可回过头来,却发现都是一场空,这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而已,并没有其他的人隐藏自己的身形,在这里等待那么久的时间,伺机偷袭自己。

“莫非莫非是他那荼临天,能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只对我一个人出手吗?!”虽然现在大祭司头疼欲裂,痛不欲生,但他却还是能够反应过来,能够猜想到,现在位于云海山脉至内,能够对自己如此出手的人,只有那起死回生的荼临天一人。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有这样的手段,几乎是能够在自己没有任何反应与准备的情况之下,就这么对自己出手,大祭司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

相隔那么远的距离,对方若是想出手,肯定要凝聚灵力,再将其发动出来,到这深谷之中,不论如何,大祭司都应该有发现与准备的时间才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如同被偷袭了一般,这近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种手段,除非是大荒族之中的大巫,才可以做到,不然的话,在那个境界之下,是任谁都难以做到的。

如此说来,难道那现在于荼临天身体之中,和大荒族作对的人,已经有了大荒族族中,大巫那个级别的实力?!这实在是过于恐怖!

按理来说,云海山脉之下,所隐藏的机缘,是不会惊动这种层次的人出手的,这不应该才对,但是对方有这种手段,甚至还没有动用真正的力量,就到如此,说他不到大巫那个级别,大祭司都是无法相信!

可若是他真到了如此境地,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进入仪火界之内?那是大巫都难以做到的事情,毕竟若是自身拥有过强的实力的话,反而不好轻易打破障壁进入下界,那样的话,很可能会影响两界,限制极大。

这也是为什么,不论是大荒族,亦或者是九会联盟,都不派实力更强的一辈人,来到下界争夺机缘的原因,那是做不到的事情,就要交给小辈去办。

更何况,就算那个层次的人,不惜任何代价,强行让自己的真身降临下界的话,恐怕根本就待上不了多长的时间,就会被下界所排斥,那种排斥,是根本无法抵抗的,任凭他手段通天,却也只能够勉强驻留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并且这么去做,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回到上界之后,甚至还要被上界的意志所排斥,自此之后,修行的进度一落千丈,任谁也接受不了,不会为了一个下界小小的机缘,付出那么大的牺牲。

可那人却轻易做到了,并且还能够在下界如此轻易地出手,没有受到仪火界的排斥,这简直有悖于常理,但却又那么真实,大祭司就被他所限制,虽然现在自己并没有受伤,但一时之间,却难以移动,整个身体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捆住了,并且束缚住了一样,根本无法随意移动。

任凭他对周遭肆意破坏,用灵力防护自身,甚至是调动星辉之力,都无济于事,自己就那么被困住了,根本无法动弹。

再加上,他先前毁掉了通讯水晶球,那是对两位万夫长的信号,但是这样去做,就导致了大祭司现在无法联系上任何人,也就无法借助外力,让自己脱困于此。

大祭司还是太心急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不论是换谁在这里的话,都不可能会想到,那在凉山城的那个人,居然有比拟大巫级别的实力,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

这也就更加证实了大祭司心中的猜测,那就知晓对方断然不可能是荼临天了,但恐怕那人的来历也与荼临天没有半点关系。毕竟荼临天,怎么都不可能会认识这等强者,如果真的两者有关系的话,那人也就不会等到荼临天身死之后,才强行出手了。

不过,若是大祭司心中所想正确的话,他反而会不那么慌张,会安心一些。因为对方拥有这等实力,仪火界对其的排斥肯定会更大,虽然他现在能够对自己出手,可以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限制自己,但绝对不可能持续很长的时间,很快,那排斥现象就会出现,他的实力会大打折扣。

到了那个时候,他也就无法再限制大祭司了。

原本,大祭司以为,对方的实力只是与自己相近,最多也就只比自己强上一点,但现在看来,虽然对方远远比自己强,那从另外一种方面上来说,却也是一件好事,他无法持久待在云海山脉这里的。

可那地脉机缘,不论他有多强,不花上一点时间,是根本无法得到的,这么一想,大祭司这里反而会放心一些,知晓对方没有拖延下去的本钱,不会在这里浪费更多的时间。

事实上,大祭司的猜测完全正确,自从黑衣男子降临到仪火界之后,便是能够感受到那种若有若无的奇怪感觉。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特别是当他使用手段,将那血精星辉抹消掉的时候,就算他没有动用自身的力量,可他这种存在,这种级别的生灵,还是不允许出现在仪火界,那种感觉,也就逐渐转变为排斥,十分针对黑衣男子,让他感觉强烈。

起初,他还是能够抗拒这种感觉的,不说无视,但是自身也不会被这种排斥所影响,但是被当他存在在仪火界一秒,随着这一秒时间的过去,这种排斥之力,竟然就会成倍地向上增长。

黑衣男子现在出现在凉山城,也根本没有多少时间过去,可那突然出现的排斥之力,却是比之前强了多少倍,简直就不是一个次元的。

在他第二次对大祭司出手之后,他便是更能够清晰地感应到那种排斥之感,似乎变得更加针对自己。

“若是我再在这个世界待上一炷香的时间,我虽然不会被强行转移到冥药仙坟,但也一定会被洞察者所发现”黑衣男子对大祭司出手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他本来想直接出手,杀掉大祭司,但如果那样做的话,于仪火界之内,他便是欠下了大因果,这因果线,还有可能会延伸到上界的大荒族,那样的话,“洞察者”不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自己,就算自己回到冥药仙坟,也难有片刻的安宁,所以他便没有这么做。

“不过我已这么做若是他还有点自知之明的话,接下来便不会打扰我了”黑衣男子心头估计,按照这样排斥之力上涨的趋势,他勉强能够在事态恶化之前,得到机缘,但那是在大祭司接下来不出手的情况之下,才有可能达成。

实际上,黑衣男子不只是出手限制了大祭司的行动,还送给了他一份大礼,他搞清楚了大祭司的真实身份,也得知其背后势力,大荒族的真面目,所以他可以保证,他送出的这份大礼,绝对可以镇住大祭司,不会有什么意外。

在接下来的一炷香时间,只要黑衣男子能够顶住这样的排斥之力,不再随意出手,便不会招惹到“洞察者”发现自己,到那时,自己所想要的机缘已经到手,就算那个时候,“洞察者”发现有什么不对,也已无济于事,它们不会因为这机缘被自己夺走,就付出巨大代价,前往冥药仙坟!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该杀

只要不在其他的世界伤害生灵的性命,或者是欠下什么巨大的因果,“洞察者”就不会对冥药仙坟之中的一切动手。

而黑衣男子所想要的地脉机缘,实际上,还是未出世的生命体,它与任何人都还没有任何的瓜葛,与其有关的很多人,都已经身死,他们生前不曾欠下什么因果,所以黑衣男子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可以出手。

然而那排斥之力层层递进,饶是黑衣男子这里对抗起来,也有一定的麻烦,更何况,他所增强荼临天的肉身,的确是起到了非凡的效果,但那也只是一次性的。

到底是因为没有灵力的加持,这样的增强,也不能够持久,时间拖得越久,肉身之力下降地也就越快。

黑衣男子沉思,这下界对他的排斥,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强上一些。他毕竟是千百万年,甚至是更久远的岁月,没有来到外界了,这些年来他不问世事,外界产生了什么样的变故,他都是不知,所以出现了这些差错,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他知道,外界,比他所在的那个时代,衰败了很多很多,这不只是因为凉山城与云海山脉这里情况特殊,这里虽然天地灵气极度缺乏,但黑衣男子所在意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一种“气运”,是一个世界存在的根本,若是那种“气运”强盛的话,这个王朝,乃至是这个世界的全部生灵,都会强盛不衰,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

但是如果一个世界的“气运”开始衰败的话,所造成的后果与出现的景象,就会彻彻底底地反了过来,那个世界,也就距离灭亡不远了。

现在,在黑衣男子的眼中,仪火界就属于后者,仪火界的“气运”将近,而且还在开始不断地衰败,根本没有止歇下来的样子,那也就是说,恐怕在超过不到十几年的时间,最多二十年,这仪火界,就会彻底毁灭,不存在于无数下界之中。

然而,黑衣男子并不担心仪火界几十年后是否存在,他只需要,仪火界在这一炷香的时间内存在,便可。在这一炷香的时间之内,他便是可以取得地脉机缘,从这里潇洒离去,至于这个世界的无数生灵,与入侵其中的大荒族以后会怎么样,就与他无关了,他也根本不在意。

回到冥药仙坟中,他便可以研究棋局,对于他来说,或许在常人眼中看来,半天的时间,外界就已经过去了数十年的光阴了,而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黑衣男子都不会离开冥药仙坟,准确地来说,是他不能离开,所以,他并没有什么身后事,在这个方面,他不需要忌惮一些什么。

唯一遗憾的,是他现在控制的荼临天的身体,只能够发挥出来肉身力量而已,那大祭司还在忌惮的,自己所保留的灵力与神魂手段,其实都是不存在的,根本施展不出来。

这也就导致,若是他想要通过这个身躯,去开启地脉机缘的话,他还需要多花上一些力气,以及多花上一些时间,不过,黑衣男子已是将一份大礼送给大祭司,大祭司就算是想要消化那份大礼,恐怕都需要一段时间,更不要说,在那之后,他是否还会有胆量,继续与自己作对了。

而其余的那些人,在黑衣男子眼中看来,不过是乌合之众,不会有任何的威胁。因为他先前的威势只针对大祭司一个人,所以他们不久之后,发现凉山城之内没有什么动静,可能就没有什么威胁,还是会不死心地进来。

但他们一旦进入凉山城,就等同于进入他们自己的棺材里面,这不会有什么意外,所以黑衣男子也就没有多心,不再去费神思考那些人的动向,而是降临到地面之上,直接盘坐在凉山城的最中心地带。

他需要在这里打坐一段时间,在没有灵力与神魂力量的加持之下,只能够这样积蓄自身的肉身之力,才能强行提前开启地脉机缘。

现在对黑衣男子来说的话,他需要做的,其实也就只是等待而已了

云海山脉内,某处山谷。

“哼这种威压果然变弱了,他在仪火界之内,果然不能持久,想要从我的手中夺取机缘,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痴人说梦,自欺欺人而已”感受到给予自身的压力在变弱,大祭司甚至已经可以直起身体来,他的头也不像先前那样,那么痛苦。

现在,大祭司反而就变得没有什么压力了,他知道,对方根本不能久留,说不定很快就不能够待在仪火界之内了,而那些上界之人,又无法独自对大祭司造成什么威胁,他现在只需要等到对方油尽灯枯,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再出场,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照样能够来得及。

终于,那种压力全然从大祭司的身体之上消失了,随即,大祭司的嘴角,不可控制地扬起了一抹笑容,只是这种笑容,在他那干瘪扭曲的面孔上呈现,却是显得多了几分惊悚。

“果然你打算开始对地脉机缘动手了”大祭司说道,因为只有这样,对方才会无暇顾及自己这里的状态,必须收起手来,全神贯注地开启地脉机缘,凝聚自身的力量,每额外消耗一份力量,都是在给自己的行动白白地加上一份变数而已,所以对方才没有继续压制自己。

但大祭司也并没有打算现在就出手,回到凉山城与对方对峙,那样只是白白浪费时间与体力而已,先前他会那么做,可是现在,他已经摸清了对方的底细,自然不会那么拼命了。

现在,大祭司反而变得气定神闲了起来,一点都不像是策划了云海山脉这一切行动的幕后黑手,也不像是要去争夺地脉机缘的人,反而像是一个闲云野鹤。

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的时间,因为就在下一刻,大祭司只感觉眼前一黑,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地,竟然就那么直接地跪了下去!

他这一跪,自然不是对任何的事物与任何的人,看起来就像是下意识的反应一样,自己的身体都没有经过太多的挣扎,就那么简单地跪了下去。

“人族,一旦被杀就会死”

“什么这是什么?”大祭司此时,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跪下,因为在那个瞬间,他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失去了五感,如同置身在一片深渊之中,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感觉不到,感觉不到自己肉身的存在,感觉不到自身的神魂力量与肉身力量,唯有自己的意识在那里,在那个未知的地方。

虽然失去了对自身与周遭环境的一切感知,但大祭司却听见了那句话,他的眼前一片开始变得朦胧,但逐渐有了色彩,他似乎是可以看见什么东西,但他睁不开眼皮,看不见清楚。

“而那些传承百年千年的意志,也会随之消散,再继续下去,只会生灵涂炭”

“人族与你不一样,你也永远成为不了人族这般的无罪之族”

“哪里有趣?哪里好笑?你没有生杀予夺的权力,却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该杀!”

大祭司拼尽全力,任凭他怎么使力,却发现怎么样都不行,自己只能无动于衷,当一个旁观者,就像是被什么压身了一般,自身无法有什么动作,只能听到这些话语。

不过朦胧间,他却是看到一个身披残破战甲,沐浴着星光,手持紫青色长剑,他仿佛是要行刑一般,要对什么失去抵抗能力的人动手,又像是与谁战斗、交手,将其击败,具体的情况,大祭司这边也无法知晓。

当最后一句话,由不知道谁说出口之后,他只感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那种感觉太强烈了,那紫青色的长剑就那么径直穿透了自己的胸口,感觉太过于真实,仿佛自己的心脏都被撕裂了一般!

与此同时,大祭司的感知全部回来了,他的身体确实还在云海山脉内无疑,可先前的遭遇,却使得他好像有一种在阎王殿前走一遭的感觉,他紧忙摸向自己的胸口,发现那里完好无损,自己并没有中招,也没有生命危险。

可是,先前的事件的真实感太强烈了,不像是有什么人使用了幻术,虽然大祭司从来都不知道那种事情,也不认识那境地之中的人究竟是谁,但那就像是他亲身经历地一样,真实感太强了。

大祭司可以确定,那不是属于他的记忆,但若是如此想去,又会是属于谁的?大祭司猜测,这是“荼临天”所使用的手段,是他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让自己得到了这段记忆。

但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先祖之忆

这让大祭司百思不得其解,先前记忆中的那种真实感,那种自己的胸口被那么轻易就贯穿的感觉,大祭司现在都还难以忘怀,就像是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一样,他不由得多次抚摸自己的胸口,多次确认那些都不是真的。

可是那强烈而真实的疼痛感是什么?那自胸腔突然出现的灼热感,也不像是虚假的,那个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的心脏就那么被撕裂了,鲜血直涌,如同喷泉一般,怎么也止不住。

但大祭司知道,向他这般境界的人,胸腔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贯穿,就算他的心脏被撕裂了,也不是什么很致命的伤害,不会瞬间死亡,还有可以挣扎的余地,更何况他本来就是肉身之力极为强横的大荒族,更是不会如此。

但,那个身披着残破战甲,手持紫青色长剑的人,给予他的压迫性实在是太强了,仅仅是面对着他而已,都让他近乎喘不过气来,像是受到了什么本能的压制那样。

更何况,他只是以旁观者的角度,介入其中而已,还不是那个瘫倒在那个男人之前的那个人本身,那个人的身上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直到现在,大祭司可以确定,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什么幻觉,虽然不是他曾经亲身经历的,但那一定是,与大祭司有关系的人,亲身经历过的什么事情,只是年代太久远了,这份记忆,并没有传承到大祭司这一代,就那么断绝了。

但是现在,就在今日,那份记忆,或者说是那份传承,再度出现了,大祭司如何想不到,这一切,恐怕都是“荼临天”干的好事,对方想要让自己从这段记忆中得知什么,才会这么做。

想到这里,大祭司不由得脊背发凉,他心中震惊无比,能够拥有那段记忆的“荼临天”,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老怪物?根据大祭司本人的猜测,那段记忆距今为止,恐怕有着数十万年以上的间隔都不为过,时至今日,大祭司都不曾从谁那里听起过那段时间的历史,可是现在,这份记忆就那么突然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这如何不让他惊讶。

“我在做什么?”大祭司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竟然在跪着,朝着凉山城的方向那里跪下来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去做,甚至他都没有半点意识,跪下来并不是他自己本人的意志,仿佛就像是他下意识的行动一般,不受身体的控制。

这种感觉,就像是奴隶对于奴隶主那样,那是一种天然的服从,听从主人的命令便可,不需要自己有自己自主的想法,那些都是浮云,都是不应该存在的。

大祭司知晓自己不必这样,他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腿竟然已经失去了知觉,不论自己怎么样想要起身,都无济于事,他根本起不来。

这让他心中震惊,按理来说,凭借大荒族的肉身,才跪下不足几秒钟的时间而已,根本不会这样,更何况他是大祭司,境界很高,就算跪下了几年几十年,都不可能会起不来才对。

可现在,大祭司的膝盖,连同两条腿,就像是和大地融合了一般,凭借自身的蛮力与意志,根本无法起身。

他的双腿就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失去了知觉,任凭大祭司如何捶打,也找不回半分感觉,这是很恐怖的事情,没有历经战斗,他的身体竟然会变成这样。

这一跪,既像是跪下了几万年几十万年一样,就算大祭司的肉身,跪下了那么久的岁月,也不可能轻易站起来。

这让大祭司心有余悸,莫非刚才发生的一切,竟然都是自己经历过的吗?

不过,下一刻他便摇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那最多也只是记忆的传递而已,但却无法解释为何自己这一跪,像是跪下了几十万年之久一样。

他双腿中的肉身力量已经枯竭了,大祭司仔细看去自己的双腿,发现自己双腿之上,已经没有什么血肉,就连骨骼都像是被无穷岁月侵蚀了一样,干枯暗黄。

“他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会有这样的手段!”大祭司第一次,在这仪火界之内,展现出了惊慌的神色,他知晓,这一切都是那“荼临天”所赐,他给予了自己这段,似乎是自己得祖先的记忆,才会让自身有那么大的感触,而且一定会是自己的直系先祖,仅是大荒族之人,还不至于会变成这样。

“莫非那人是一个,活了不知几十万年的老怪物他曾与我的先祖战斗过,并且打败了我的先祖,才会拥有这段记忆,并且将这段记忆传递给我,让我看到,是要威胁我”大祭司自语,他的双腿覆盖星光,他打算第一时间先将自己的肉身回复,还好没有受到本质的伤害,没有伤及本源,只是被岁月侵蚀了,很快就能复原,无需他过多担心。

“若是在那段岁月之中,他就可以击败我的先祖,他想要击杀我,不是更加轻而易举,就算有着仪火界的排斥之力,也应该很轻松就能够得手才对,不会以这种方式劝退我”大祭司如此所想,实际上,黑衣男子的确随手就可以收拾掉大祭司,就算是让他覆灭所有在仪火界内的大荒族,都不是一件难事。

但是那个黑衣男子,到底只能够使用荼临天的极限肉身之力,还受到了排斥之力的干扰,与因果之线的束缚,这种种规则的重压之下,使得他能够发挥的实力,不足百分之一。

若是他在这里随手杀掉大祭司的话,那事情就会变得很不好收场,这是大祭司所不知道的。

“这种境界的人,若是想要得到地脉机缘,就算随手解决掉了我,也不会太多消耗,不会对其造成什么困扰,可他却并没有那么做。”大祭司在思考,他并没有惊叹于,对方仅仅是凭借着肉身之力,便能够传递自己这段记忆的伟力,而是在分析,对方为什么没有对自己全力出手,保留了很多。

他知道,“荼临天”不是想要大发慈悲,保留自己一命,而是除了这些因素,还是有着什么顾虑,他一定不能够全力出手,也断然不能够伤人性命,不然的话,他不会隐忍到现在,早就会那么做了。

或许,对方传递给自己这段记忆,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可能还会隐藏着什么东西,但那些,都不是现在的大祭司所要考虑的事情,随着大祭司的不断清醒,那些先祖之忆,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是变得越来越模糊了,他很难想起刚刚发生的那些细节,于情于理,也没有继续计较下去的必要了。

此刻,大祭司双腿上的星辉逐渐散去了,他的双腿很快就重新生长出血肉,骨骼的损伤也已经愈合,他这一跪,也就唯有双腿受伤比较严重,但现在也已经复原了,不会妨碍他的全力战斗,战斗能力并没有下降。

他的确想要前往凉山城之中,与那“荼临天”对峙,但到了现在,发生了这些事情,反而让他的心更为谨慎了,他现在也搞不懂,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是什么身份。

如果对方真的是那个时代活下来的老怪物的话,怎么可能会在这小小的仪火界出手,盯上这种程度的机缘呢?

这种机缘,或许在仪火界,在下界,已经算是顶尖了,但如果放眼上界的话,其实并没有那么出类拔萃,一方巨擘或是传承已久的门派根本不会看上,就连九会联盟,也只是借此机会,历练小辈而已,并没有十分眼红其中的机缘。

那么存活了最少几十万年的老怪物,就更不可能会如此了,这样也的确有损对方的身份1,应该会不屑于自己亲自出手才对。

对方像是虚晃一枪,想让自己专注于那段记忆,那大祭司没有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这些在争夺机缘中无用的东西,认为对方只是虚张声势而已,虽然对方凭借肉身之力,就可以媲美自己的全部修为,但若是真有那种级别的实力的话,早就可以用特殊的秘法,甚至是将整个云海山脉连根拔起,带离仪火界,而不是现在还在这里,想要强行开启机缘了。

“你想让我就这么离开这里?我怎么可能会上当,若是你有能力杀我,早就动手了,不会费尽心机想要我自己退走。”大祭司眼中精芒闪过,现在他已经不再惊慌失措,做出决定,还是要亲身前往凉山城之中,对方越是这样,在大祭司的眼中,就越是心虚的表现。

“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真本事!”大祭司的身体已经完全复原,全身覆盖星辉,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掠向凉山城之中!

第一百一十四章 石质物质再现

云海山脉之中,凉山城内。

黑衣男子,自从将那段记忆传递给大祭司之后,便是没有理会那一边,径自盘坐在地面之上,感受着这地下几百丈之下,那地脉机缘生命体的脉动。

因为,在他看来,如果大祭司真的透彻明白了那记忆中,所蕴含的信息的话,或许他现在已经悲愤地不成样子了,又或许他会对自己感激涕零,接下来不会再出手,让自己能够十分轻松地夺取这地脉机缘,甚至还会过来协助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可惜,没有按照黑衣男子预想的那样,大祭司所看到的,只是黑衣男子传递给他的记忆中,很小的一部分,并且,他也没有深入思考,那些记忆究竟代表着什么,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这些他都没有过多考虑。

直到现在,那些记忆十分朦胧,大祭司所记住的部分,也已经十分模糊了,他现在所能回想起来的,不足黑衣男子想让他看见的百分之一,所以,他自然不会知道黑衣男子的真正意图是什么,又是更加不可能会对他感激涕零了。

然而,如果在得知那些记忆之后,大祭司还想要对黑衣男子出手,或者是阻止他获得地脉机缘的话,那个时候,黑衣男子也不会再留手,但他也不会真正意义上击杀大祭司,他会选择最为稳妥的方式,让大祭司再也对他造不成什么阻碍。

黑衣男子凭借自己的肉身之力,以特殊的法门,将记忆传递给大祭司,这种手段虽然十分玄幻奇妙,但实际上,黑衣男子可以说是并没有什么消耗,不需要花费时间来休息,他感应完毕地脉机缘生命体的大致脉动之后,便可以准确判断他现在生存的位置,以及状态,在不伤害其性命的情况之下,就可以开启地脉机缘。

他先前分析,或许他人只是为了得到那个生命体,以为那个生命体,便是地脉机缘的全部了。但是他现在看来,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大荒族之所以对这里的机缘势在必得,也是有更深层次的原因的,不像是表面上那般,只是顺手而为而已。

如此看来的话,或许大荒族入侵仪火界,也根本就不是什么随手而为的事情,更像是蓄谋已久,黑衣男子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乾仪海中的机缘,又是什么,海底,又可能隐藏着什么,如果他现在能够知晓的话,几乎就是能够确定他自己心中的想法了。

地脉机缘中,真正重要的机缘,便是造就了地脉机缘生命体的存在,那等存在,才是真正的大机缘。

然而这一点,就是九会联盟,都无从得知,从他们得到的情报可以看出,他们所认为的,仪火界云海山脉所存在的地脉机缘,就只是地脉机缘生命体本身而已,不知道在它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

这其实也怪不得他们,如果不是亲身降临仪火界,甚至是亲自到云海山脉这里来探查的话,是怎么也无法发现其中的奥秘的,更何况,若是境界稍微低一点的修士,也无法窥见其中的奥妙,就算是大祭司这种层次的生灵,都是在这里研究了一段时间,才能够这样得出结论来。

而从九会联盟下来探查的人,不说有没有大祭司这样的境界,光是驻留在这里考察几十日的功夫,这都是他们无法做到的,时间一久,就会被这里的大荒族所发现,这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所以,他们并不清楚机缘的真正面目,那些他们派遣到下界历练的小辈,也是同样如此了。

在情报这一方面,他们就已经落后了不少,唯一占据先机的,或许说是唯二占据先机的,也就只有黑衣男子与大祭司两个人而已了。

因为排斥之力的逐渐加强,黑衣男子于此地,很可能会消耗更长一点的时间,但他有信心,知晓地脉机缘生命体的准确位置之后,不用花费什么功夫,就可以得到机缘。

“嗯?这是什么?”正当黑衣男子盘坐在地,探查地下的生命能量之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之上,不知从何开始,竟然是出现了未知的石质物质。

这石质物质奇特的很,就像是长在荼临天的身体上一样,是他的器官那样,融入他的皮肤,像是身体的一部分,无法用蛮力去除,一时半刻之间,也摘除不掉。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石质物质愈来愈多,增长的速度也在不断变快,到了最后,荼临天的身体很可能会被这些石质物质给包裹,也就是说,荼临天的身体最后很有可能会变成类似于化石的物质,无法动弹,也无法呼吸,就像是彻底死去了一样。

其实这种变化,早在真正的荼临天还没有死去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而在黑衣男子进入荼临天的身体之后,这些变化又是在突然之间就消失了,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所以也就没有引起黑衣男子的注意。

但是现在,这些石质物质卷土重来,哪怕是黑衣男子,都无法知道它们的来历,也无法在第一时间,搞清楚为什么他的身体上会出现这样的不明物质。

但他知道,这些石质物质的出现,并非是什么好兆头,因为他感觉到了,那些被石质物质所覆盖到的部位以及皮肤,他的那一部分感知都在下降,感觉自己的臂膀都在逐渐变得僵硬。

若是他现在的身体原本就有灵力的话,他更是可以察觉到,自身的灵力在飞速流失,就好像石质物质是以荼临天身体之中的,血肉、神魂,乃至于是灵力作为营养,来让自己疯狂生长,这种双方的关系,就好像是寄生关系那样,长此以往,荼临天的身体肯定会支撑不住。

好在,这里,有黑衣男子的肉身之力作为加持,原本他认为,他可以清除掉那些石质物质,一点都不剩,但是,他竟然发现,虽然那些石质物质不会以自己的肉身之力,作为营养,但是这些力量,对于它们的阻碍,可以说是成效甚微的。

这些物质,侵蚀荼临天的身体的速度的的确确是变慢了一些,但这种变化却是肉眼难见,只要他还在荼临天的身体之中,恐怕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具肉身被不断侵蚀,自己若非使出真正的手段,恐怕难以阻挡。

这的确难以取舍,但黑衣男子也只是犹豫了片刻而已,最后选择没有出手,而是尽快打坐,去感受地下的生命脉动。

他到底还是过于在意那些所谓的“洞察者”,凡是在这里的每一次出手,都有可能会引起它们的注意,黑衣男子不想冒这个风险。

更何况,他已经发现了石质物质的棘手之处,若是自己随意出手,很可能也会被那些物质所侵蚀,自己也逃不掉,在无法动用自身真正手段的前提之下,他不愿意让自己的身体也冒着个风险,这一切都不是那么值得,所以很容易去取舍。

只是,在排斥之力与石质物质,这两样存在双重压力之下,使得黑衣男子这里,所能动用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小,他现在逐渐变得,连荼临天肉身极限之力都难以全部掌控,他的身体在飞速衰弱,这样下去,这具身体早晚会变得如同凡人的身体一样,甚至比那还要不堪。

“看来我必须要加快进度了如果最后我没能得到这机缘的话,一切就都显得太不值得”黑衣男子喃喃自语,最后便是摒弃了一切杂念,将自己的身心,都投入到追寻生命的脉动之中去。

凉山城外不远处

嗡!嗡!

此刻,凉山城外的天际,正有两道流光,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凉山城那里奔去。

这两人,正是先前大祭司呼唤的,大荒族的两位万夫长,谷陵以及更夜。

现在,这两人已经平安无事地汇合,很快就要进入到凉山城之中去了。

“嗯?更夜,你看那里,是否就是上界之人?”前行途中,谷陵像是发现了什么,指向那两道人影,告知身旁的更夜。

他身旁的更夜,同样看向那里,道:“唔很有可能便是,就是不知,到底是来自于哪一方势力,我们现在,还是不要贸然出手为好。”

他如此说道,是有缘由的,因为大祭司先前便向他们嘱咐,除非出现万不得已的情况,否则就不要出手,更何况,在公平对决的情况之下,他们很有可能不是上界之人的对手,毕竟是年轻一代的翘楚,就算他们是大荒族之人,怕也还有一定的差距,很难弥补。

第一百一十五章 提前遭遇

所以,他们的心中自然也是十分认可大祭司的决定,对他们来说,只能等待那些上界之人先行进入地脉机缘之中后,再进入其中,并且伺机出手。

因为他们对于九会联盟,虽然知之甚少,但是大祭司也曾经告诉他们一些其中的讯息,知道那些人也并非是一路人,若是在地脉之中相遇,必定会大打出手,那个时候,才是他们暗中出手的最好时机。

虽然他们并非什么天之骄子,但能够到达万夫长这个级别,并且还能够拥有镇压“龙鸣现象”的实力,也就从侧面证明了,他们并不是什么凡夫俗子,也不是什么小喽啰,在这种场合之中,还是能够派上一些用场的。

但是,在不久之前,大祭司捏碎通讯水晶球的时候,已经将另外的一些信息,告知了谷陵与更夜两人,他们从其中得知了一些信息,其中就包括,在场的这些人之中,还有两个人,是来自与仪火界的其他未知势力的。

而这未知势力,在大祭司看来,不可能会是大武王朝,所以,谷陵与更夜,便更是可以放下心来,觉得其实那两个人,就是他们可以随意拿捏的,相比于上界来者来说的话,那两个人便是软柿子,是他们可以从正面战斗击败的。

这也怪不得他们那么去想,除却大武王朝中的顶尖修士之外,他们大荒族入侵仪火界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以来,几乎没有什么人,可以抵抗他们,也没有什么人能够真正将万夫长级别的人物,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唯有包括荼临天在内的少数几个人,能够在境界相仿的情况下做到,但他们大多数都失败了,失败的代价,便是身死,再也无法阻挡大荒族前进的脚步。

就算是他们付出了自身的性命作为代价,但也无法真正击杀大荒族万夫长,正是这样压倒性的实力碾压,才使得仪火界本土势力节节败退,在大武王朝不出手的情况下,几乎没有人可以阻挡他们。

毕竟,就算万夫长被击退了,在他们之上,还会有更强的人物出手,于云海山脉之内,便是大祭司这般境界的人物坐镇,如若不是这里有太多的上界之人出现,与黑衣男子的碾压,本来就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而实际上,这一点,包括大祭司在内,他们全部都想错了,扶青苏与掠星,恰巧就是来自于大武王朝,若单纯论战斗力来说的话,他们还真就未必不如来自上界的那些人,再加上他们有王朝的法宝护身,真的动起手来,恐怕吃亏的,就是大荒族的这两位万夫长了。

但这还是后话,现在的谷陵与更夜,自然是不知道这一点的,他们现在只是认为,若是遇到那两个人,他们可以直接正面出手击杀,不需要有太多的顾忌。

因为大祭司已经明确地告诉他们了,给他们下了命令,凡是阻碍他们夺取地脉机缘的存在,不论是谁,都可以将其斩杀,可以先斩后奏,没有任何的包袱。

但是,唯有一点,是他们比不上蒙格的,他们自身的实力与蒙格接近,但是还是相差了一点,更何况,他们没有大祭司赐予蒙格的埋阵尺那样的法宝,但却相对的,大祭司也没有利用他们的身体,做什么手脚。

此消彼长如此,他们的实力,要论单人来说,还是比不上蒙格,但他们毕竟镇压了一段时间的“龙鸣现象”,自身的实力也就有所精进,更何况,虽然说是镇压,但那“龙鸣现象”,本身就如同是一道机缘一般,可以洗涤他们的肉身,甚至是增幅灵力与神魂,几个月来,可以说是他们每时每刻都在不停变强,这是让包括他们两人在内,就连大祭司都是十分惊讶的。

由此也就可以判断,这云海山脉的地脉机缘,究竟有多么珍惜了,光是那地脉机缘生命体,就足够入了九会联盟的眼,那他们所不知道的,机缘的真正面目,那等存在,则更是不知道有多么珍稀了。

谷陵与更夜两人,他们两人的实力,说不得已是比蒙格还要强上几分,所以他们现在自信更是足,不惧怕任何人,但保险起见,还是不会对上界之人动手,这样还是太冒险。

他们本就可以做得利的渔翁,为何还要先行出手,替他们的敌对一方白白打工呢?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去做的。

“嗯那我们现在就先进城吧,等待地脉机缘被人先行启动,我们再进去,伺机出手,为大祭司做接应。”更夜看向身旁的谷陵,对他说道。

“嗯,如此便好。”谷陵闻言,没有任何异议,也是点了点头,回复道。

而正当他们盘算好,该如何行动的时候,谷陵顿时感觉自己前庭发麻,几乎与从同时,他右掌使力,凝聚灵力,猛然向着自己前额处狠狠一握!

咔啪!

他的右掌掌心处应声而响,那是什么东西被他握碎了的声响,但也仅此而已,其中的东西,没有产生二次伤害,也没有什么破坏性。

“是谁?”遇见谷陵就这么被偷袭了,谷陵与更夜两人的警觉性瞬间便上升到了极致,根据那暗器飞行的轨迹,再加上偷袭之人并没有故意隐藏自己的身形,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对他们暗中出手的人。

“你们是”更夜看见,在前方不远处,正立着两道人影,其中一人身材高大,虽然衣着不凡,但也难以遮掩他那五大三粗的身材,而另外一人,同样衣着华丽,眉宇不凡,只是眉眼神情之间,倒是有一些玩味的味道,很显然,先前出手偷袭之人,便是后者了。

而这两人,便是大武王朝的扶青苏与掠星,但是谷陵与更夜,只是能够判断,这两人并非上界之人而已,他们的衣着气息等,很像是仪火界本土之人,对于他们来说,威胁并没有那么大。

“哦?你们两个人,便是仪火界本土势力的丧家之犬不成?”看到眼前如此,谷陵便是悬空落地,与更夜二人,没有再急着赶路,若是对方两人执意要拦下他们的话,他们一时半刻也的确难以脱身。

他们两人立于扶青苏与掠星两人身前十几米之外,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很有可能就在这里大打出手。

“嗯原来你能看出来,我们是仪火界之人,还以为,我一旦出手,你们就会以为,自己是被上界之人盯上了,夹着尾巴,仓皇逃走呢。”扶青苏把玩着折扇,笑眯眯地盯着眼前的两个万夫长,在他身后,掠星神色则没有那么坦荡,他死死地盯着那两人,等着扶青苏的一声令下,随时准备出手。

在掠星眼中看来,两人或许难缠,但自己可以应对,他无论如何不能让扶青苏在这里有什么闪失,虽然他们两人实力相近,但若是出现什么危险状况,掠星还是愿意殿后,不想让扶青苏亲身涉险。

“呵呵,不过是丧家之犬而已,还真当自己还是仪火界的主宰不成?今日就是大武王朝派人来这里,又有什么用?还是要死在大爷的手中,正好为这云海山脉陪葬,当上孤魂野鬼好了。”面对着扶青苏的挑衅,谷陵怒目圆睁,浑身气流涌动,身后的千斤巨尺嗡鸣作响,那种感觉,就像是大地都在颤抖一般,他那如同小山一般的身形,足以让任何人倒吸一口冷气。

而他身旁的更夜,也一改从容的神色,提前进入战斗状态,他知晓,这两人便是大祭司所提到的仪火界本土势力之人,只是还不能断定到底是有几人,或许还有一些人藏在暗处,准备暗算偷袭他们,他们不可放松警惕,吃了这哑巴亏。

“阁下既然于此偷袭我等,想必,已是做好了以死来谢罪的准备了吧”谷陵的身旁,更夜眯缝着眼睛,打量着眼前二人,短短片刻,便是确定,他们并非是上界之人,如此一来,他更是心中有数,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如果万不得已在此处先行出手的话,他们的胜算还是要大一些的。

根据种种情报,他们几乎断定了,大武王朝不会干预他们的这次行动,争夺地脉机缘的这些人里,不会有大武王朝的人出现,可是好巧不巧的事情是,在谷陵与更夜身前出现的这两个人,扶青苏与掠星,正是大武王朝之人,一个是大武王朝的皇子,另外一个则是大武王朝皇子的贴身侍卫,两人的实力,于王朝之内,就算不是顶尖,也绝对不弱,至少不是大荒族万夫长,能够在短时间内稳吃下来的。

他们四人,与凉山城之外,在地脉机缘开启之前,提前遭遇,恐怕势必要出手战斗,倒是为这场地脉机缘争夺之战,增添了不少的激烈程度与变数!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交涉失败

“哈哈,以死谢罪?我倒是没有那么想过”听闻更夜这么一说,扶青苏倒是毫无忌惮地笑了笑,说道:“莫非,你以为我会像你们两人一样,没脑子到这种地步?若不是提前预估了你们是什么水准的战力,我怎么可能会随便出手,这样做,岂不是害死了自己?”

扶青苏虽然是这么说,但在他出手的那一刻,的确没有认知到对方的实力是怎么样的,他所谓的出手偷袭,实际上也只是将从宫中带出来的积木巧具随手一丢,就算是击中了谷陵的额头,也一点伤害都造不成,恐怕就连小小的刮痕都留不下。

若是他一开始就声势浩大地出手的话,也的确会引人注目,不想让其他人过早地注意到他们这里。

他这么做,实在是自己太过无聊了,当他意识到现在尚且还在凉山城之中的那等存在,不是他可以招惹的生灵时,便想找一些其他能够较量的对手,与他们比划比划。

他在从凉山城撤出来的时候,虽然退走地十分匆忙,但他多少还是能够分散出来一些精力,寻找其他上界之人的所在地,以及他们撤退的方向。

但是不巧的是,虽然扶青苏能够探查到他们的位置,然而他们撤离的方向,与自己这里不是一个方位,他们这三批人马,无论如何在再度入城之前,都是碰不了面的。

但这也从侧面说明,从这三方人马撤离的那一刻开始,他们都是感受到了对方的存在,至于剑宫与九墓派也能够得知,这里除了自己与来自九会联盟的敌对势力,再加上大荒族以外,还有另外一方势力来到了这里,必定也是来争夺机缘的。

他们从那一刻起也是能够认识到,这方势力,恐怕就是仪火界的本土势力了,自此,他们的警戒之心便是更加深了一层。

不过这些,在此刻都显得没有那么重要,扶青苏说白了,只是实在手痒,既然来到此处,找寻不到他的故人,就想找几个上界之人交交手,就算不行,最少也得找上几个大荒族之人,与他们较量较量。

扶青苏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他这么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样做,会让他最先暴露在外,或许会让他人群起而攻之也说不定,可以说,如果什么准备都没有的话,这是最愚蠢的决定,简直就是在找死,活得不耐烦了的人,才会这么去做。

但是,扶青苏有绝对的自信,乃至于是自负,他早就了解到,大荒族的万夫长,实力的极限在哪里,他有把握,就算是自己以一敌二,会落入下风,但自己也绝对不会身死,有很多保命的手段,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更何况,他这里还有一个掠星,他们两人实力相仿,又都有大武王朝的法宝加身,真正对上两个大荒族的万夫长,是完全不惧怕的。

当扶青苏发现,凉山城之中那“荼临天”的实力,远非是自己可比之时,他想要争夺地脉机缘的热情,就已经褪去许多了,如果在这里费力争夺,但最后什么也得不到的话,还是白费心机与力气。

虽然他心中清楚,地脉机缘与他故人的去向很可能会有联系,但他实际上还有更保险的方式,可以得知他的故人究竟去了哪里,虽然花费的时间要长一些,但他却更有把握,不会有什么损失。

事已至此,既然云海山脉的地脉机缘,对他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他本来可以就这么退走,什么都不损失,但他身为大武王朝的皇子,若是就这么走掉了的话,总感觉白来了一趟,日后可能会被禁足不说,还白白浪费了自己的时间精力,让他不忿。

正当他纠结之时,却正好碰上了大荒族的两位万夫长,他也就从那时起意,若是能将这两位万夫长击杀在此的话,这云海山脉凉山城一行,倒也不算亏了。

扶青苏平日里的种种表现与决断,的确显得有些轻浮,他毕竟是大武王朝的一位皇子,做事通常不计后果与代价。不过,他倒也的确有底气所在,若不是他在皇城之中,不受武皇与皇兄的待见,倒也在哪里,都可以横着走了。

听闻扶青苏的话,更夜倒是没有急着出手,他看得出,眼前的两个人,都比较年轻,大概都在二十岁上下,从他们周身感应到的灵力波动可以判断,在这个岁数,能有如此实力,不是一般的势力与道统可以培养地出来的。

他们不是什么闲云野鹤,也不是什么散修,来到这里,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与撑腰,他们背后的人,自然也知晓现在云海山脉的现状,能够在这个时候来淌这摊浑水的人,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从这地脉机缘之中,分上一杯羹。

一念至此,更夜这里,倒是不想随便出手了,他所考虑的,自然要比扶青苏所考虑的要复杂很多,眼前之人,至少与大荒族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那也就有着化敌为友的可能。

更夜自然不会将这两人当做真正的朋友,如果可能的话,他们暂时可以进行表面的合作,在进入地脉机缘之前,相互不动手,但在那之后,可就要各凭本事了。若是有谁在背后插刀,也怪不得别人,也只能怪自己,本事不济了。

在更夜身旁的谷陵,此刻张开自己的右手手掌,发现手掌中有不少木屑,想来,先前对方所使用的暗器,不过是木质器物,再加上没有裹挟灵力,就算真的击中谷陵,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阁下先前出手,想来是无心之失,是我等多虑了”更夜看向谷陵手中的木屑后,若有所思,而后对扶青苏开口,他还没有来得及与身边一脸不可思议的谷陵交代什么,便继续对扶青苏说道:“想必之前阁下已是在凉山城之中,见识到了那人的手段,那种等级的存在,恐怕不是我等可以轻易撼动的。”

更夜所指的,自然是先前,黑衣男子瞬间将大祭司的血精星辉抹消的神通,那种景象,已是通过通讯水晶球,传递给了谷陵与更夜,那个时候,两人就已经十分吃惊,只是还没有接收到大祭司的出击命令,所以还在按兵不动,没有着急出击。

“想从那种存在的手中,争夺机缘的话,单靠你我双方任何一方,恐怕都难以做到,若是我们双方,可以就此化敌为友,联手行动的话,你觉得,成功的可能性,会有多大?”更夜并没有在此时示弱,但却向扶青苏表达出了联手的意思,他并不是畏惧对方,只是觉得,若是在这里双方大打出手,只会让他人渔翁得利,还不能尽快进入地脉机缘,完成大祭司交给他们的任务。

在他的身边,谷陵虽然有不忿,毕竟先前遭遇偷袭的人是他,但他多少也明白了更夜的意思,此刻忍着怒火,没有出声,若是对方同意联手的话,他也不打算就这么放了对方,若是在那地脉之中可以找到机会的话,他一定会出手,击杀对方。

“如此说来,你们是想与我联手,进入地脉之中,一起夺取机缘?”扶青苏把玩着折扇,似笑非笑,他身后的掠星依旧保持警惕,并没有因为更夜与谷陵此时的态度变化,而放松下来。

“正有此意。”更夜回答简洁明了,若是对方能够同意的话,省的在此地就那么仓促交手,对他来说,是最好不过的结果。

“痴人说梦,想说梦话的话,还是等你死了之后再说吧那样的话,你就有花不完的时间,去做你的梦了。”扶青苏哈哈一笑,甚至想都没想更夜的提议,他之所以在这里草率出手,自然不是为了和大荒族联手去争夺什么机缘,只是他还从来都没有跟大荒族之人交手过,想要试一试他们的深浅而已。

他更是能够看出,这两个大荒族之人,对于那地脉机缘的渴望,就算暂时在这里吃了瘪,也可以既往不咎,以获得机缘为最优先。那扶青苏,就更不能如他们所愿了,尽可能地给他们两人制造麻烦,就是现在的扶青苏,心中的想法,而他也的确那么去做了。

“真是给脸不要!既然你那么执意寻死,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碾碎你的头颅!”谷陵此刻已是十分愤怒,他本就不想与眼前的两个人联手,满身的愤怒正好不知道从何处发泄,既然对方不想要与他们联手,不想下这个台阶的话,却也正合他的心意,就在这里将他们两人击毙,以绝后患!

“胆大包天!不知自己几斤几两重。”更夜眼神阴翳,他给过对方机会,但是对方却不想珍惜,他仁至义尽,不会再做出任何的妥协,同样要全力出手,将眼前碍眼的仪火界之人击杀!

第一百一十七章 第一次死战

轰!

瞬时间,谷陵与更夜两人的身上,便爆发出了滔天的灵力波动,他们两人出手间,便没有过多保留,打算立杀眼前两个仪火界本土势力之人,尽可能地节约时间与灵力,因为接下来,他们可能还要有苦战,就在这里拼个筋疲力尽的话,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局面。

但他们心中知道,先前就对扶青苏与掠星的实力做出了大致的判断,若是第一时间不能全力出手,力拼他们的话,他们四人,一时之间难以分出个高低,这样就会耽误太多进入地脉机缘之中的时间。

“嗯果然是好手!”见到两人单是灵力波动就有如此等级,扶青苏的眼瞳一缩,脸上竟然是浮现出来了笑意,先前,他一直都待在大武王朝的皇宫之中,很少有机会能够出来历练,所经历的实战也是非常之少的,很少能够有机会像现在这样,与自己实力相当的人,进行平等的对决。

再加上,他在皇宫这“牢笼”之中,被困了太久太久,这种积怨已久的情绪,难以发泄,也无处发泄,现在,他看到了眼前这两个大荒族之人,知晓必定能够战斗个畅快淋漓,心中十分兴奋。

他在皇宫之中,早就听闻了大荒族的赫赫凶名与威名,并且对于自己的父皇以及皇兄的种种不作为,更是感到不忿与看不起,现在,他终于能够与大荒族万夫长级别的强敌交手,也就能够从其中,找到困惑他已久的答案了。

“我到要看看,大荒族的万夫长,值不值得我全力出手!”扶青苏眼中精芒闪过,那两人距离他不过十数米远,但已有强力的灵力罡风席卷过来,对方起势的速度与时机,要早过自己,现在硬碰硬,不是明智的选择。

就在这时,原本在扶青苏身后的掠星,直接站在扶青苏的身前,将扶青苏紧紧地护在自己的身后,他毕竟是皇子的侍卫,他的使命,便是在这种关头,保护皇子的生命安全。

眼下,掠星所面对的,毕竟是大荒族的万夫长,并且还是两位,所以他的心中,现在再也没有任何的轻视,这种级别的人物,单是他自身的实力,很难拿下,但他身上持有大武王朝的法宝,如果真要以一敌二,倒也不惧。

“公子,这里太过危险,就交给掠星吧。”掠星对扶青苏说道,虽然他们两个人实力相仿,并没有说谁能够稳胜对方,但他还是不愿意让扶青苏涉险,虽然他们两人会与大荒族两人对上,说难听点都是扶青苏自找的,但他不能违背扶青苏的意志,就算是皇子主动挑衅,他也要挺身而出。

“哼哼”看到掠星会这样站出身来保护自己,扶青苏早有预料,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掠星的忠诚,但他怎么说也是与掠星年纪相仿,两人的实力更是没有过大的差别,不想总是让掠星这样保护自己,他也想与强敌交手,也想通过这种方式锻炼自己,不然自己永远就像是襁褓中的婴儿一样,如果不经历磨炼,心态与实力等等,永远都不会得到升华。

他自然不会怪罪掠星,但他这次已经打定主意,不再被掠星所保护,不想再让掠星时时刻刻都挡在自己的身前,那样的话,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得到成长。

轰!

说时迟那时快,谷陵与更夜两人几乎同时出手,两人分别从两个方位夹击,攻向扶青苏与掠星,那声势虽大,卷起无数砂石,就连地面都是深陷,若是千夫长挨上这一击,恐怕瞬间就会被打成一片血雾,这强力的攻势,但却扑了个空,他们能够感觉到,先前这一击,并没有击中那两个人,反而是让他们逃掉了。

然而这番攻势下来,也让谷陵与更夜探清了扶青苏与掠星的虚实,他们能够知晓,对方绝对不是什么无名小辈,肯定有着一定的实力,这也给他们两人不小的负担,看来他们无法在短时间之内解决掉他们,不过他们现在,还是要以着大祭司的命令为最优先,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在战斗的过程中寻找空隙,击伤那两个人,或是找到机会摆脱他们,进入到凉山城之中。

先前两人攻击到的地面之上,卷起大量碎石尘土,从那之中,有两道人影闪现出来,但并没有从一个方向闪出。

“这殿下,为何”掠星疑惑,他先前担心扶青苏受伤,虽然只身挡在他的面前,但同时也抽出一只手来,抓住扶青苏的胳膊,打算在攻势到达之前,拉着他一起退走。

可是没想到,中途,扶青苏竟然主动拉扯开了自己的手,虽然前者也的确完好无损躲过了那翻攻势,那扶青苏的这一举动,还是吓了掠星一跳,以往,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做过,就算每次都会口头发发牢骚,但到了真正的战斗场合,从来都没有像这般一样认真过。

扶青苏与掠星两道身影凌空而立,他看向掠星,道:“虽然碍于身份,我知道你每次都想要保护我,但若是这样下去,长此以往,我不会得到真正的锻炼,只能像是一个孱弱的小皇子那样,一如我当年出生时的样子。”说到此处,扶青苏的目光中露出几丝追忆,他不想再被人继续保护下去了,他想要向所有人证明,现在的他,已经足够强大。

“这次云海山脉之行,我本来已经想要退走了,不打算继续争夺这所谓的机缘,但就在此时,却偏偏有两个大荒族万夫长送上门来,你说,这是不是天意?”扶青苏似笑非笑,看着掠星,如此说到。

“这”掠星张了张口,想要反驳什么,虽然他知道,自己嘴笨,嘴上功夫远没有扶青苏那么厉害,恐怕说服不了他,但他实在不想让扶青苏亲身涉险。

虽然他是扶青苏的一个护卫,但实际上,两人情同手足,这份感情,在位于皇宫之中备受冷落的扶青苏来说,十分难能可贵。

而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让掠星觉得,或许真正意义上尊重扶青苏自己的想法,才是真正地保护了他,可这次,或许是扶青苏第一次生死战斗,掠星无论如何还是不能放下心,就算他清楚不过,扶青苏有着大武王朝的法宝,想要出现生命危险,实际上是要比登天还要难的。

“哈哈,放心,我不会出事,你还没把我制作的巧具亲手解开,我还没能亲眼看见那一幕呢,你放心,等我们回宫之后,有的是时间。”扶青苏哈哈一笑,他到没有掠星考虑的那么多,却也有着十足的自信,这次,对他来说,也可以说是一次历练,这机会,对比上界来的那些人,其实还要珍贵得多。

“既然如此,殿下一定要以保护自己的性命为最优先,如果真的打不过的话,就跑,让我打败他!”掠星无奈,却也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怎么做才是最为了扶青苏好的,那就是尊重他的选择,并用自己的方式,尽全力保护他的安全。

那就是,他要拼尽全力,尽快解决掉这两个万夫长之中的一个,这样就能尽快赶到扶青苏身边,至少也可以二对一,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什么闪失。

“嗯,如此最好,不愧是最得我心的掠星。”闻言,扶青苏很是满意,知道这次自己真的可以大展拳脚,二十几岁的他,是第一次可以经历生死战斗,他居然感到了些许的兴奋之感,这种感觉,是他在那所谓的皇宫之中,永远都不可能体会到的,单是这一点,他就已经十分满意了。

但他知道,重头戏还在后面,真正的战斗,很快就会展开。

“你们两人,都交代好遗言了吧。”在他们身前对立不远处,谷陵与更夜同样凌空而立,先前他们的突袭不中,就已经在心中,重新估计这两个人的实力了,他们一时半刻之内想要摆脱对方,很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

所以接下来,他们也不会有所保留,会全力出手,将这两个人击溃。

“不过我事先说好,今天你们两个,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都得给我死在这里,为你们的无知,付出代价!”谷陵大喝,先前,扶青苏不但出手偷袭于他,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让他极为恼怒,就算是蒙格,都不曾如此轻浮对待他,更何况,他现在实力也有提升,恐怕已是不在蒙格之下。

“何必与他们废话,出手便是,记得我们的任务要紧,不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谷陵身旁的更夜眼中杀机显露,他自然没有那么上头,却也知道他们真正的任务是什么!

第一百一十八章 险些被秒

“喔喔,原来你们两人,已经急不可耐了,这么看中云海山脉这里,相当做自己的埋骨之地吗?满足你们。”虽然是第一次面对死战,但扶青苏的心态显然很好,没有任何的压力,言语之间,甚至还在调侃谷陵与更夜,尤其是谷陵,使得他更加气愤难当。。。。。

因为在他看来,他们四个人的实力应该相当才对,都想差不了多少,可是对方竟然屡次三番地轻视他,说是言语羞辱他也不为过,这让他无法忍受,势要将对方活活撕烂不可。

“你这小厮,什么本事都没有,嘴上功夫倒是不差,待我一会儿撕烂了你的嘴,看你,到底还有没有别的本事!”此刻,谷陵怒目圆睁,不等身边的更夜先说什么,便是向着扶青苏掠去。

“来得好!”看到谷陵气势滔天向自己而来,扶青苏虽然感受到了压力,但却一点惧意都没有,甚至他的神色之中透露出期待,第一次与大荒族万夫长交手,他也想看看,如果仅是凭借自己的实力,不借助大武王朝的法宝的话,能否独自将对方击败!

想罢,扶青苏便是作势想要抵挡,却不想身边的掠星竟然不曾告知自己,直接冲了出去,席卷灵力波动,与那谷陵,碰撞在了一起!

轰!

双掌相击,空气之中传来剧烈的鸣爆声,两人实力都很强,这一击下去,恐怕就是没有护城法阵保护的凉山城城墙,都要塌下去一角,没有什么意外。

“你你想要先他而死吗?已经急不可耐地去下地狱了吗?成全你!”看到掠星如此轻易挡下了这一击,谷陵怒极反笑,打算先解决眼前这个碍事的人,再将他身后的人击杀。

“掠星,你这是做什么?”就连扶青苏也不理解,他刚想要大展拳脚,试试自身的实力,并且也与掠星交流过了,让他不要出手,后者也勉强答应,可正当自己想要出手,掠星还是先了自己一步。

“殿下掠星无意违逆你的意思”言语间,掠星右掌使力,强行震开谷陵,使其身形倒退十数米,而后转头与扶青苏说道:“只是这人就交给我来对付吧,殿下,去应对另外一人便是。”

掠星如何不能看出,在这两个大荒族万夫长之中,还是要属谷陵更加强大一些,掠星与扶青苏不同,他自年幼之时,便是可以说在杀戮之中摸爬滚打,没有亲人,没有伙伴,被人当做杀戮机器培养,没日没夜的提心吊胆,随时都有可能从暗处出现敌人,一旦出现,便是一击必杀,想要培养这样的人,即便是极为有天赋的人选,也要每一千个人之中,才会出现一个。

作为在几乎是千人绝命乱斗之中能够活下来的那一个,在那时年仅十几岁的掠星,这才得到了成为扶青苏贴身侍卫的资格,自血腥与背叛中成长的掠星,眼力观察力等,还是要胜过扶青苏一筹,而且,他经历了太多生死战斗,战斗经验丰富程度远远不是扶青苏可以比较的。

他一眼就能看出,谷陵要比更夜强上几分,即便他最后妥协了,同意扶青苏可以亲自去战斗,但他也要将这两个人中,有着最大威胁的人,亲自拦下,将风险降到最低才是。

掠星虽然平日表现极为憨厚,有时候会一根筋,难以变通,但这或许是因为他跟随扶青苏时间久了,才会出现这样的改变。早在那之前,他毕竟是从杀戮之中成长起来的,很多人情世故都不甚了解,也就是扶青苏这样的性格,才能让前者变化至如此。

但在战斗方面,掠星的天赋以及战斗智商,却不是扶青苏可以比较的,毕竟是千人血战的经验,很少人会有这样的经历,所以他才能够看得那么透彻。

不过,好歹扶青苏也与掠星相处了那么长一段时间,掠星心中的想法,扶青苏现在已是能够猜出个一二大致,既然如此,他自然不会有所不满与阻拦,放任掠星去做,便是最好的选择了。

“好,依你!”扶青苏洒脱一笑,而后便是盯上了更夜,下一刻便是四目相对,他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更夜就已经是在注视着自己。

“哦?看着我,想做什”扶青苏狡黠一笑,正想出手,先发制人,却只感觉自己后颈一凉,顿时身形转换,拉开身距,眨眼间就到十数米之外。

唰!

一道银光闪过,那是更夜在暗中出手,偷袭扶青苏,能够判断出此人没有什么作战经验,趁他不备,打算一击制敌。

扶青苏反应已经很快,没有被彻底击中,但很可惜,扶青苏没有完全躲过那一击,大量鲜血从他的后颈处飞溅而出,只差一点,那一道斩击,便是能够将其的整个头颅给削下来。

“公子!你找死!”见到这一幕,掠星吃了一惊,他还是太过大意了,只盯着眼前的谷陵,没有注意到更夜的动向,才让扶青苏受此重伤,他认为自己难辞其咎。

他看向更夜,眼中杀机极盛,对方险些将扶青苏直接葬送在这里,他如何能够不愤怒?但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保护扶青苏的安危,正当他打算靠近扶青苏之时,却被谷陵给拦了下来。

“还想去哪儿?接下来你的下场,只会比他更惨!”看到扶青苏吃了瘪,谷陵心头也是出了一口恶气,同时,他认为扶青苏并没有认清自己的斤两,还是眼前这个人,威胁更大,只要拦住他,将其击毙,他们的行动,就不会有什么阻碍。

“你找死!”掠星现在心头愤怒到了极致,谷陵同样难缠,他无法立刻赶到扶青苏身边,更是令他焦躁难忍,顷刻间全力出手,不能再继续浪费时间!

轰!

掠星与谷陵再度硬撼在了一起,瞬时间便爆发出了恐怖的灵力气浪,这声响巨大,威势滔天,在现如今如此寂静的凉山城之中,实在是太过于显眼了。

一时半刻,两人谁也摆脱不了谁,形成了一对一的态势,正能够将剩下的掠星以及更夜,形成另外一对一对一的阵容。

到现在为止,两方算是彻底开战了,一点都隐匿不了,不远处的剑宫与九墓派之人,当然感应到了这里的声响,知道有人已经先出手了。

不过,这两方人马倒是显得十分默契,谁都没有再愿意过来凑这个热闹,因为在他们双方看来,能够有人在这个时间点提前出手,是最好不过,能够提前消耗他们的战斗力,他们倒是可以坐享其成,没有必要无谓出手。

只是他们都希望,那现在正在战斗之中的,是剑宫或者九墓派的人,因为在他的情报之中,并不知道就连大武王朝之人都是到了这里,所以便初步判断,是九会联盟之中的另一方在这里遇到了袭击,不得不出手。

之前扶青苏突袭出手,使用的不过是木制巧具,再加上没有用灵力增幅,并没有造成很大的影响,只有他们四个人知道而已,但现在却不一样了。

扶青苏与掠星,是全力与大荒族之人战斗,战斗的余波已经藏不住了,黑衣男子自然也是感觉到了,这对他来说,也是个好消息,能够将一部分的注意力,转移到城外,倒是能够为他争取一段不短的时间,他现在受到的排斥之力更强了许多,对自身的实力限制太大了,想要开启地脉机缘,还需要时间的积淀。

从多种角度上看,扶青苏此时出手都太过冒进与无畏了,让自己造成损失的同时,让不少方都受益,除了大荒族之外,全部都是这样。

更何况,先前更夜出手差点成功,差一点点就一击制敌,将扶青苏的脖子斩断,让他感到可惜。

在那时,更夜于原地留下一道虚影,不光拥有与自己完全相同的外貌与神色变化,甚至就连灵力波动与自身气息都是完全相同的,更夜的战斗方式,本就类似于图伏,擅长隐匿暗杀,这点手段对于他来说,更可以说是拿手好戏,对付没什么战斗经验的扶青苏来说,更是可以说是合适不过了。

扶青苏的确吃了大亏,若不是他的反应稍微快了一些,很有可能会受重伤,就算有法宝保命,都很难在第一时间有所成效,有一定的几率当场毙命,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只是,就算如此,对方的进攻手段如此出其不意,自己这里险些被秒杀,扶青苏竟然没有半点惧怕的心理,他反而是变得更为期待与兴奋,不知为何,他只感觉现在全身充满了力量,感官灵敏到了极致,先前吃了那么大的一亏,他却觉得自己的胜算很大,不会再有什么失误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武血脉

这简直不是正常人的心理,扶青苏如果不是脑子坏了,就该是见识短浅,或是说不知死活,简直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自己的头颅和脖子差一点点就分家了,他却一点教训都不吃,还那么大意嚣张。

但这种可能性似乎更小,他毕竟是从大武王朝之中成长,就算真的没有经历什么生死战斗,都不该如此轻敌才对,知道天大地大,人外有人,更何况是来自于上界的,有着赫赫凶名的大荒族。

事实上,这一点,扶青苏的心中比谁都清楚,先前自己被那么偷袭,险些就连性命都丢掉了,那是他自己的命,他当然比谁都要在意重视,也让他重新审视自己,不再那么轻敌大意,变得小心谨慎了起来。

但是莫名其妙的是,他只感觉自己一身热血沸腾,就算自己差点被杀,他却想放声大笑,就算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却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不是向后方逃跑,也不是寻求掠星的帮助,而是冲向更夜,要与他近身搏杀。

这简直有悖常理,就好像扶青苏是占尽优势的一方,好像是他之前差点秒杀掉掠星一样,现在才会有这样乘胜追击的姿态,但很可惜,事实却不是这样,而是完全反转的样子。

虽然,这种种一切,都不像是正常人的反应,谁都不可能会这么做,但若是发生在扶青苏的身上,反而一切都说的通了。

只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战斗,并且不曾被武皇与他的皇兄指点修行,所以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态为何会这么良好,战意竟然会那么浓厚,那么热血沸腾。

他毕竟是武皇的亲生儿子,虽然不被承认,被冷淡,与他的皇兄差别对待,但他的身体之中,到底流淌的还是武皇的血脉,那是于仪火界之中,就可以说是高人一等的血脉,与凡人是不一样的,这也是武皇之称,“武”之一字的来源,他的血脉很强,若是能够被完全激发出来的话,未必就比不上这些境界修为于万夫长之中的大荒族。

虽然他的血脉的成长性比不上大荒族的血脉,但在这种层次的战斗之中,却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只是需要对这种血脉的熟练度与掌控的多少而已。

但显然,扶青苏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血脉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然而他的确是有一种很明显的感觉,在自己负伤之后,自己的感官的灵敏度都是上升了一大截,若是更夜故技重施,还想要这么对付自己的话,他肯定无法得手,自己甚至还能够还击。

他的身体有一种沸腾的感觉,温度甚至还在不断上升,他的皮肤开始泛红,毛孔开始张大,冒出丝丝缕缕的,如同蒸汽一般的气体。

扶青苏身体突然之间出现这样的变化,也尽收更夜的眼底,先前他偷袭扶青苏,已是没有什么保留,自身的速度已经催动到了极致,但他攻击手段的杀伤性,自然比不了谷陵那般声势浩大,也没有那般力若千钧,显得逊色了一些,不然真的可以让扶青苏的头颅搬家。

“可惜没能一击制敌,让他有了一定的缓冲时间现在再像之前那样出手,恐怕成效甚微”更夜悬空而立,他的左手手掌,此刻化作利刃,被灵力所包裹,先前出手,已是倾尽所有,毕竟扶青苏虽然大意,但他们两人境界毕竟相仿,肉身之力与反应能力不会相差很多,先前更夜速度很快,其实是透支了他腿部的力量,现在他只感觉腿部酥麻,知觉都不很是灵敏,恐怕类似先前出手,只能在动用两三次左右,不然的话,还不等他斩杀扶青苏,他的腿倒是很有可能废掉。

能够让扶青苏都反应不过来的速度险些斩首,已是展现出了更夜的实力了,那一手刀的威力,恐怕就是劈在凉山城的护城法阵上,都能劈出一道裂痕来,更不要说是扶青苏的脖颈了,根本没有可比性。

虽然正面硬碰硬,不是更夜所擅长的领域,但他毕竟先前险些得手,让他增添了不少自信,看出眼前这个青年人,就没有什么战斗经验,就算有一定的实力,那也是更夜本身所占据优势,稍后将其拉入自己所擅长的领域,未必就不能够将前者击杀。

“你就这么点本事不成?真是让我失望!”此刻,扶青苏在自己的伤口处敷上了一些伤药,先前那血淋淋还在冒出鲜血的伤口,已是在肉眼可见地愈合,之前那一道伤口,虽然看起来可怖致命,但若是有大武王朝的伤药疗伤,只需片刻,就可完好如初。

只是,若想完成这一点,其实也有扶青苏自身血脉的加持,他伤口处所流出的血液,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已经可以自行止住伤口,缓慢愈合,并且在那伤药的辅助之下,愈合地更为迅速且彻底,这才几个呼吸的时间,扶青苏几乎已经感觉不到那火辣辣的疼痛感与眩晕感,已是回复到了绝佳的状态。

这一点更夜也是看在眼里,看出对方来头不小,竟然拥有这样的灵丹妙药,不然的话,那种伤势,根本不可能就这么快地愈合,先前更夜所使出的手段,几乎可以说是前功尽弃了。

但他知道,自己先前所使用的手段,对方未必就已经看的透彻,就算自己再次使用,他也很有可能反应不过来,只是不能够第一时间使用,那样太过明目张胆,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才有可能完成击杀。

毕竟,战斗经验根本不是这短短片刻就可以积累的,对方也应该是如此才对,想要得知他这个手段的真正面目的话,就要以死亡作为代价!

“口出狂言!等我一会儿看下你的脖子,看你还能不能如此对我叫嚣!”更夜冷笑说道,在他看来,他并不把扶青苏当做势均力敌的对手,就算自己第一次出手失手了,但也大概摸清了扶青苏的底细,知道他不过如此而已,接下来的战斗,还是只会被自己玩弄于掌心之中而已。

“大荒族的走狗,不过如此,你若是不先出手的话就有我先来了!”扶青苏双目射出精芒,如同有两团火焰在他的瞳孔之中燃烧一样,此刻他的身体仿佛化作了一座熔炉,有着使不完的力量与热量,在他的周身便有大量蒸汽沸腾,他的体温现在少说也有百度以上,双掌更是如同握着两团火炎一般,已是一片赤红!

感受着那股热浪,更夜心中其实心惊,虽然不曾表露在神色上,但他知道,相较几个呼吸之前,扶青苏的实力简直可以说是有着质的提升,他周身一片火热,若是有灵力加持的话,不知道会提升到一个怎么样的温度,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若是想要像之前一样轻易接近他,怕是已经很难做到了。

扶青苏更是能够感受到自身的变化,他曾听说过,自己的父皇,武皇,之所以能够成为制霸仪火界的存在,当年他的先祖,初代武皇之所以能够称霸仪火界,便是因为他们有着与众不同,并且足以在仪火界称作是顶尖的一种血脉。

只是扶青苏到底没有被精心培养过,不曾有人培养他运用体内的这种血脉之力,直到今日出现生死危机,这才使他的血脉自行觉醒。

如今扶青苏的双臂像是着了火一般,那种火焰,不像是灵力所化成的,而是真真正正的火焰,散发出灼热的气浪与赤红之色,令得更夜的皮肤都是感到阵阵的刺痛之感。

在他眼里,现在扶青苏还没有出手,却就给了他这样的压力,若是出手的话,自己这里必须要全力应对,不然的话,死的,很有可能就会是他更夜自己了。

“受死!”而今,扶青苏就连眼瞳之上,都出现几道血丝,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全身的细胞都在咆哮、燃烧,一刻也不能止歇,他的战意也越来越旺盛。

轰!

这一刻,扶青苏出手了,他轰出拳印,像是一团正在熊熊燃烧的烈火,温度怕是已然骤升到了千度以上,即便是大荒族的肉身,在那等灵力加持之下,恐怕也会承受不住,最好的下场都是重伤。

这一轮拳印,如烈烈大日,极为刺眼,波动强横,使人避无可避,但好在,更夜战斗,胜就胜在灵敏性极强,远非同级的万夫长可以比较,虽然扶青苏这一击看似霸道无边,但攻击轨迹却太过直来直去,过于单一,如同纸老虎一般,很好躲避。

“哼,匹夫之勇,不懂变通,如此直白的攻击,又有何威胁?”更夜冷笑,并不把扶青苏这一击放在眼中。

实际上,更夜速度很快,在拳印临近之前,身形变换,就已经躲过这一击,那炽热的拳印,哪怕就连余浪都不曾席卷更夜的衣襟,想要彻底击中更夜,更是相距十万八千里。

第一百二十章 血脉反噬

轰!

扶青苏这一击势若千钧,若是命中的话,就算是三个千夫长叠在一起,恐怕都会被打爆,什么都剩不下,哪怕是万夫长级别的肉身,也硬抗不住这一击,威势太大了。

但是这一击,却也正如更夜所预料的那样,太过笨重了,只有威压感与力量,但却缺少了灵敏性与灵动,尤其所要面对的,还是更夜这般灵敏性极强的万夫长,成效甚微,完全扑空了,就连更夜的衣襟都没有碰到。

这一拳包裹着火焰,炽热的灵力火焰化作拳印打了出去,极为浩荡,所过之处,就连空气都是变得灼热了起来。

虽然更夜较为轻松地躲过了这一击,但他却并没有放轻松,还是十分警惕。那拳印的威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大不少,若是自己中了哪怕一下的话,都很有可能会身受重伤,到那个时候就可能再没有一战之力,怕是只能任人宰割了。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的,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仪火界的小虫子,都要逼我使出全力了”更夜沉默,他心头知晓,接下来的战斗,若是自己不全力出手的话,甚至很有可能会吃瘪,毕竟虽然对方攻击单一,但若是自身一味躲避,一旦失手,若造成的后果,就远远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流云惊风气!”更夜心头默念,双手形成薄膜一般的灵力层,如同不可触及的手套一样,相隔数十米,对着那先前扶青苏轰出的拳印一挥,那拳印,竟然是突然改变了原本的行进轨迹,反而回过头来,原原本本地回击扶青苏!

这流云惊风气,便是更夜所修功法,这种功法,虽然不及蒙格所修功法霸道,也不如谷陵所修的功法强横无边,但却有着自身无他可比的诡谲莫测,比起先发制人,更加适合后手制敌,一旦对方动用了什么手段,自己便可以对其施加自身的灵力,从而控制对方的攻击手段。

更夜的这种手段十分难缠,论谁第一次碰上的话,都很难找到破解之法,不论自身是用什么手段,除非是神魂之力这般的无形手段,才是真正克制这流云惊风气的存在,除此之外,就连肉身之力,都很有可能会被反制,无法真正伤到更夜。

再加上,就算他不精通正面硬碰硬的手段,但他毕竟是大荒族,肉身强横无匹,同境界之内本身就占据一定的优势,再加上这般的功法,哪怕是遇到了比他更强大的敌人,他也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甚至将对方反杀掉。

风本无形,云本无相。即便更夜没有将这流云惊风气修炼到极致,但在这种情况之下,对付扶青苏却可以说是绰绰有余的,风云之气无形无相,但却可以掌控对方的攻击手段,若非以凌驾于在那之上的强力攻击抵消的话,是无法破解掉这流云惊风气的。

更何况,扶青苏原本轰出的拳印,本来就有着接近神挡杀神,佛挡杀神那

般无匹的威能,再加上有着更夜所修炼的风云之气的加持,更是将那烈火拳印本来灵敏性低,太过笨重的缺点给弥补了,此刻,那烈火拳印,席卷狂风乌云,犹如惊天天象,好似天灾降临,以超出烈火拳印许多的速度与威能,反击扶青苏而去!

扶青苏见状,不闪也不躲,心头竟然没有半丝半毫的慌乱,他的战意简直变得更为强盛了,须知,先前轰出这一道拳印,虽然没有他所修炼的功法的加持,但却也是他的全力一击了,在扶青苏无法掌控自身的血脉,进而将这血脉之力与所修功法结合在一起之前,是无法轰出比这拳印还要强大的神通的。

也就是说,被更夜反击回来的这一道拳印,夹杂着他自身的风云之气,这等威能,已然超出了扶青苏此时所能承受的极限,硬撼上去的话,恐怕根本就无法抵挡,会被他自己所轰出的拳印夺取性命。

“来得好!看我再把它给打回去!”扶青苏大喝,此时就连他都感觉,自己的神志似乎有些不清醒了,恐怕就连性格都是出现了某些变化,平日里,他虽然为人轻浮,但还从来都没有这样好战过,只是,他开始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随着自己体温的不断升高,自身的灵力底蕴增强,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被什么突然出现的东西给夺取了意志。

扶青苏作势手捏拳印,此次,他双拳出击,双拳舞动之间,熊熊烈火凭空而生,这些烈火,似是扶青苏周身的蒸汽所形成,并不带有他自身的灵力,随着他这两次出击拳印的时间流逝,他的体温不停上升,拳印的威能,竟然也随之而提高,不过片刻的时间而已,他两次出手的强度就已然不同了。

轰!轰!

扶青苏瞬间轰出两道拳印,那两道拳印,此刻宛若大日一般耀眼,叠加起来,气势不输于更夜扭转打回来的“流云惊风气”。

砰!

两者碰撞,无穷无尽的恐怖灵力气浪扩散开来,使得甚至空气都是变得沸腾了起来,三道拳印此时的撞击,那种反冲击力,直接将更夜与扶青苏两人震飞!

“噗!”更夜呕血,身形被逼的后退数十步,他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是被灼烧了一般,一口鲜血喷出,竟是惊觉发现,那些血液于半空中,便是被那些热浪所吞噬,只片刻便化作血红蒸汽,下一刻就全然消失不见,什么都不剩下。

而反观扶青苏那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身形暴射而去,同样倒退数十步,却已是接近百步,他现在的身体逐渐变得正常起来,肤色由淡红色转变成正常的颜色,自己的身体那种火焰一般燃烧起来的感觉也消失了,但同样的,他身体的灵力波动开始骤然下降,远远比不上先前与更夜战斗时的样子。

“噗!”

扶青苏喷出一口鲜血,甚至,他的皮肤之下开始渗出血液,染红了衣衫,就连

眼睛、鼻子、耳朵等部位,都开始流血,使得现在的扶青苏看上去,就如同一个“血人”,他不知道的是,这便是他大武血脉觉醒的代价,算是一种后遗症。

实际上,作为大武血脉的拥有者,扶青苏早该在十几年前的某一天,就经历生死战斗,从而觉醒这种血脉,毕竟,这种血脉虽然强大,但终究比不上大荒族的血脉,有着很强烈的后遗症,一个不小心,就会葬送自己的身体。

身为人族,肉身的实力上限自然比不过大荒族,能够单凭血脉之力硬撼大荒族万夫长,就算对方并不是精通近身肉搏的类型,也足以自傲了,本事很大,是很多人都比不上的。

第一次觉醒大武血脉,所能够运用到实战中的时间,实在是有限,但凡扶青苏先前觉醒了血脉,并且尝试去掌控这种力量,他现在都不会像是这样一般狼狈,所能坚持的时间会长出一倍以上,后遗症的现象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简直要了扶青苏的命。

“哈哈”扶青苏现在大口喘气,他只感觉自己的肺部着了火,吸进去的气息,都带有很强的灼热感,进而使得他的气管以及五脏六腑都燃烧起来了,这便是后遗症的部分症状。

实际上在他战斗的时候,就有这种现象,只是那个时候,他感受不到痛感,再加上他的性格都是变得无所畏惧,十分好战,自然不会将注意力集中在这里。

可是现在,那种攻无不克的感觉已经消失了,他深感自身的肉身之力还太差,不能承担这血脉之力的反噬,与更夜一战,除了先前被偷袭,根本没受什么伤,甚至还能实现压制,可他却没想到,自己会被反噬到这种程度,险些要了他的命。

扶青苏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些丹药服下,打算让自身恢复到全盛的状态,他可没有忘记,虽然更夜如今也受伤,且与他有着一段距离,但他若是想要出手的话,那般雷霆手段,无论如何现在的扶青苏也接不下来,很有可能会身死在这里。

但是,随着扶青苏服下丹药,却发现,那药效实在是非常不明显,最多只是让他皮肤的痛感下降了一些而已,他五脏六腑的那些灼热感,全然没有消失。

这让他震惊,第一次感到有些惊慌了,因为,他所服下的丹药都不是什么凡品,都是大武王朝的炼丹师精心炼制的,仅是一颗,放在外界就价值连城,有价无市,根本是可遇不可求的。

可是现在,扶青苏连服下多颗,自身的症状都不见有半丝的好转,这让他明白,他现在身体内部的变化,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恶劣太多太多了。

“哼那小子现在,恐怕已经是动弹不得了吧”更夜眼中精芒闪过,他调整内息,自身状态恢复得,要比扶青苏好上很多!

第一百二十一章 斩断一臂

在那之前,扶青苏与更夜对峙的时候,就算最后更夜利用自身的流云惊风气,将扶青苏的那道拳印打了回去,但那三道拳印相碰,还是让受了一些伤。

因为,随后扶青苏轰出的两道拳印,那威能根本不是第一道拳印可以比得了的,相差了很多,短时间内简直就是有着质的飞跃,让更夜大为吃惊。

先前更夜所使用的流云惊风气,并没有尽全力出手,还有所保留,这就让他在先前的碰撞之中,占了下风,被那灼热的拳风击中了,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就连经脉都是有着短暂的滞涩之感。

这也让更夜感受到了危机感,因为如果在那个时候扶青苏乘胜追击的话,任凭更夜有什么手段,都很难抵挡下来,会被当做沙包一般暴打,没有任何的办法。

不过,大荒族的万夫长,到底还是能够召唤出来自己的部分本体之力作战,只是这样的话,更夜也会像蒙格之前那样,承受不住那本体之力,可能他所承担的后果,要比现在的扶青苏还要强上几分,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葬身在这里。谨慎如他,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是断然不会如此的,那是他最后的底牌。

但他随后发现,扶青苏并没有继续追击,反而是他的身体出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变化,才使得他没有更多的精力能够分散到自己的身上。

更夜观察直到现在,发现眼前那人的伤势或许要比自己这里严重许多,只片刻而已,他就已经浑身上下都是鲜血,直到现在都没有停止的迹象,这让更夜松了一口气,知晓对方接下来很可能不会再有什么动作,倒是给了自己这里很长一段回复的时间。

更夜所受的伤,本质上就与遭到血脉之力反噬的扶青苏有所不同,所以,扶青苏那里一时半刻根本疗不好的伤,更夜这里,短时间之内,已是疗上了个七七八八。

云海山脉到底现在还算是大荒族的主场,更夜他们执行大祭司的命令,不可能连疗伤之物都不带着。现在,在更夜自身的灵力加持与外物辅助之下,虽然没有到达全盛的状态,可也相差无几,与谁都能够一战。

可反观扶青苏,与更夜的恢复程度倒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甚至,他的伤势还在不断加重,遭到大武血脉反噬的他,如若不能用正确的方法抵消这种反噬之力,那种反噬,会逐渐侵蚀扶青苏的生命之力,比现在的情况要严重很多。

这不是凭借灵力灌输,或者是灵丹妙药就能够治得好的,现在的扶青苏,必须要回到大武王朝,方才有一线生机,在外界的话,凭借他自己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止住这种反噬,也就是说,如果扶青苏再在云海山脉这里拖下去的话,可以说是必死无疑,没有任何其他的可能!

“该死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扶青苏低语咒骂,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生死战斗,还没有使出自己曾经修炼过的手段,就被这半路杀出的血脉之力给截了胡,一到关键时刻,反倒是他自己这里拉了跨,他十分不甘心,除却血脉之力之外,他本来还有很多其他的手段,认为不会输给大荒族的万夫长,可是现在,那些手段根本一个都是用不出来了,让他感到十分的憋屈。

扶青苏的声音沙哑,他只感觉自己的喉咙中都有火焰在燃烧一般,自己的身体像是薪柴,体内正有一团火焰,燃烧地越来越猛烈,势头根本止不住,哪怕他吃下多少灵丹妙药都是无用。

他也曾想过使用从大武王朝之中带出来的保命法宝,可是这些法宝,都是针对外物的袭击才会派上用场,若是是扶青苏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的话,那些法宝也是爱莫能助,甚至都比不上灵丹妙药来得有用。

扶青苏此刻七窍流血,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血红,这种灼热感与不断流出的鲜血,已是让他丧失了感应能力与判断能力,他现在甚至都不知道更夜身在何处,就算对方对他突然发难,他也是一点挣扎的办法都没有,情况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地步。

若是先前,扶青苏觉醒了血脉之力,练习过一段时间,都不会如此,都不可能会这么狼狈。可是万事万物都没有如果的可能性,第一次死战,觉醒了血脉之力,若是扶青苏没有在那段稳定使用血脉之力的时间之内,击杀掉更夜的话,那可真的算是神仙难救,血脉之力一旦反噬,唯有武皇以及大皇子,才知道破解的办法,就连扶青苏,都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扶青苏简直感觉到,就连自己的理智的都在燃烧,自己的意识在逐渐缺失,这样下去的话,他非得死在这里不可,已是没有任何后退的余力了。

只是直到现在,到了这种绝境之中,他都没有想到过,没有去想,也不愿意去想,不愿意于大武王朝之中呼唤援军,凭借大武王朝的通天手段,就算是他现在求救,都会有强手在几个呼吸之内感到此处,将扶青苏与掠星二人,救回大武王朝。

但扶青苏却没有这么做,这个念头甚至都不曾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他来到云海山脉这里,是他一个人的决断,不论出现什么情况,会有着什么样的后果,他都知道,这都需要他一个人承担。

他本来就不怎么被皇族中的众人所看重,那么多年都可以说是处于一种放养的状态,若是他来到这里惹了那么大的麻烦,最后还要大武王朝来人帮他解决后事,这样是扶青苏无法接受的,这不就相当于直接告诉大武王朝之中的众人,他之所以不受武皇的看中,正是因为他就是这种没有能力还喜欢乱惹事的人。

但扶青苏心中更清楚的是,任凭他本来准备了什么样的手段,携带着什么样的灵丹妙药与法宝,现在都是没有什么用,全都无法施展出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差,几乎彻底失去了五感,眼前一片漆黑,他没有想到,初次觉醒血脉之力,竟然会带来这样的反噬。

实际上,第一次觉醒大武血脉之时,根本无法应用到战斗之中,他初次沸腾的血液,只是相当于药引,并无法完全激发出来这种血脉的强横之处,这要随着他日后对于这种血脉的不断激活与磨练,才能逐渐运用到战斗之中,并且延长战斗的时间。

现在,扶青苏初次觉醒血脉,虽然是他不清楚这个道理,可终究还是强行运用到了战斗之中,使得这觉醒血脉的后遗症,来的十分快速与强烈,根本不容扶青苏有半丝半毫的反应,他现在失去了战斗力,可以说是任人宰割也不为过。

“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不过就这一板斧而已现在,你可以安心地去了,我这就送你上路!”更夜眼中杀机一闪,事到如今,他如何不能看出现在的扶青苏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如砧板上的鱼肉一般,这是在给他送人头!

更夜看出现在的扶青苏根本没有其他的手段了,便是再度动了杀心,右手凝聚夜色刀光,掠向扶青苏,这次势要看下他的头颅,什么也阻挡不了他!

“受死!”更夜怒吼,先前扶青苏几次三番看不起他们,可现在他却是自己这里没有反制的手段,右手作势朝着他的颈部砍去,眼看就要得手!

“住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掠星竟然是不知道从何处赶到这里,趁更夜得手的前一瞬间,保护住了扶青苏,将他从原地推开。

只是,情况实在太过危急,掠星的眼中只有扶青苏的安危,使他自己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境地之中,无法防御更夜的攻势,直接是被他那记掌刀砍在自己的肩膀上!

嗤!

那到底是万夫长的手段之一,砍在掠星的肉身上,他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掠星的右手手臂被更夜直接砍下,连同肩膀都是被削去半边,十分血腥。

鲜血飞溅,掠星表情狰狞,为了救扶青苏一命,他付出了一条手臂的代价,但好在更夜来不及发动下次攻势,他可以带着扶青苏就这么离开!

“殿下!”掠星顾不得自己右半边身子的剧痛,一把将扶青苏抓住,却感觉扶青苏的身体像是着了火一般,滚烫无比,且他本人目前也已经失去了意识,进入到了昏迷的状态之中。

见状,掠星心头焦急,却也没有犹豫,一把捏碎了先前藏在他左手之中的玉简!

嗡!

一道柔和的光芒自掠星的手中浮现,直接是将他们二人包裹,光芒大盛,使得就连更夜都是无法直视其中,不得不捂住双眼,无法进一步追击。

第一百二十二章 逃走

“想逃?哪儿有那么容易,全都给我死在这里!”看到掠星竟然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先谷陵一步窜了出来,更夜怒极反笑,知道不能够亲手放弃那么好的机会,更何况,他已经亲手斩断了掠星的一臂,他现在自身难保,等到谷陵与自己这里汇合,对面两个人,一个失去了意识,没有任何的战斗力,另外一个失去一臂,战斗力大打折扣,无论如何也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对手。

只是掠星那里光芒大盛,更夜感到自身的皮肤都是无比刺痛,一时半刻自己也无法接近扶青苏与掠星二人那里,他本想等到谷陵到来这里出手阻止,却发现这么久的时间过去,谷陵竟然都没有在此处现身,这令他狐疑,不过怎么也不会觉得,谷陵战败于掠星之手。

然而刚才情急之中,掠星还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称呼扶青苏为“殿下”,虽然他们对峙大荒族这二人的时候,也是这么称呼,但那毕竟是他们两人自己私下传音,没有被更夜与谷陵二人察觉到,可现在却不同了,情急之下他大喊出来,没有顾及到那么许多,自然是逃不过更夜的耳朵。

虽然扶青苏与掠星那里放光,更夜无法接近,但他心头震惊,任他怎么去想都想不到,这两个人,竟然是来自于大武王朝。毕竟掠星对扶青苏的那般称呼,除却大武王朝之中的两位皇子可以受得起意外,这个仪火界恐怕都找不出第三个人了。

至于武皇,在这个关键时刻,他自然不可能亲身来到此处,如果那人真的是武皇的话,恐怕更夜这里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还会偷袭得手,险些将对方击杀呢?这根本就不现实。

先前大祭司那么嘱咐他们,心思十分谨慎了,基本上考虑到了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但最后他几乎可以认定,来到此处的仪火界势力,不可能是大武王朝,可事实却又怎样?这两人便就是来自于大武王朝,这与大祭司的推断有很大的出入,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接下来的计划,更夜现在必须想办法,将这个情报告知给大祭司才行。

只是现在,只有大祭司可以主动联系上他们二人而已,更夜与谷陵现在就连大祭司身处何方都是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先行一步进入地脉机缘之中的话,或许可以与大祭司汇合,但如果他们连地脉机缘都进不去的话,就无法再见到大祭司,那个时候,就无法将这个情报告知给大祭司了,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影响。

渐渐地,扶青苏与掠星二人周身的光芒消散,等到光芒完全消散的时候,那两个人的身影也在此处不见。

想来,先前掠星捏碎的玉简,是一种传送法宝,可以在情急之中,将自身传送到先前标记好的地方。不然的话,若是那光芒只是障眼法,只是为了给那两人争取自身主动脱逃的机会的话,更夜是可以感应到的,那

是他的绝活,可以感知到两人的逃跑轨迹,进而他就可以进行跟踪,不会放跑他们。

可是那两人,就如同从原地消失了一般,更夜便得知自己已无什么机会出手了,这让他感到十分可惜,那两个人,他本来都有机会击杀,一个险些被他偷袭得手,另外一个则是被他砍去一条手臂,战力大损,若是谷陵在这里的话,一定不会放跑他们,一个都走不掉,全部葬身在这里。

“该死那小子人呢?跑到哪里去了?更夜!你放跑他们了吗?”这时,天际的另一边,谷陵这才迟迟赶来,他身上染血,远远地都能够感受到一种恐怖的煞气,只是他似乎负伤了,情况不怎么好,先前他与掠星战斗,更夜没想到,居然是谷陵这里吃了瘪。

“你负伤了?没有斗过他吗?”看到谷陵接近自己,更夜问道。因为通过先前的交手,就算他发现对方二人来自于大武王朝,定然有着什么非凡的手段,其中那与他交手的一人,还是两位皇子之一,知晓肯定都是硬茬子,说不定就有什么后手。

但通过他与扶青苏的战斗,他却发现对方差不多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白而已,没有任何的作战经验,所谓的后手,不过是伤敌一千,甚至可以说是自损一千二的自残手段,虽然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他凭借流云惊风气,还是巧妙化解了,反看对方,到变成了任人宰割的境地。

他没有想到,所谓大武王朝的两位皇子之一,竟然只是这种程度,若是他先前再果断一些的话,说不定会被他秒杀,一点困扰都不会给他造成。这影响了更夜的判断,他早该想到对方来自于大武王朝,只是他认为扶青苏太过弱小,才没有朝着那里联想。

可再看谷陵那里,很显然他没有斗过掠星,那掠星来到这里的时候,没有半点负伤的痕迹,可以说是,他是无伤将谷陵打成这个样子,简直可以说是凄惨。

虽然大荒族的肉身恢复能力也很强,但若是掠星没有被扶青苏的生死危机,给吸引到这里来,而是继续斗下去的话,说不定谷陵会彻底败北,除非他引用本体之力,但用过之后,谷陵几乎可以说是废了,再无什么精进境界的可能了。

他想不到,这两个人的实力差距居然会这么大,他看那扶青苏的实力低微,没有想到另外一人能给谷陵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实际上,他不知道的是,扶青苏本身也有很多手段,实力不低,若是全力出手,掠星也不好针对,只是扶青苏到底是险些被秒,这才使他的血脉被动激发了出来,不然的话,他可以与更夜正面一战,不会那么轻易落入被动的境地之中去,从而落败。

他虽然小看了

扶青苏,但扶青苏到底是没有使出什么实力来,反而是被自身可以增幅自己的血脉牵着鼻子走,自己本来所掌握的功法半点都施展不出来,让他吃了哑巴亏,若不是掠星及时赶到,非得死在这里不可。

“那个混蛋”谷陵面色通红,本想反驳一些什么,可什么都说不出口,先前他与掠星的战斗,实打实地是他占据下分,这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只是好在更夜没有亲眼看见,那简直就是掠星在单方面暴打谷陵,说他根本没有什么还手之力都不为过。

“若是我俩能够再战一次让我使出全力来,我定然要把那个小子给生生撕了不可!”一想到刚才战斗的失利,谷陵就气不打一处来,更何况,他看出更夜压制了对手,但自己这里却失败了,让他极为不平衡。

“让你使出全力你是说本体之力?我看你是被打得糊涂了,脑子都不好使了吧?”更夜似笑非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若是谷陵真的使用本体之力,就算能够压制对方,甚至是击杀对方,那他自己本人也活不了几年,只是在万夫长的实力水平之内,本来就不能强行使用本体之力,这太过冒险,除非生死危机,不然的话绝对不能动用,肉身根本支撑不住那种力量。

“”谷陵沉默,他与掠星正面战斗,输的是他,没有什么可反驳的,就算他使用本体之力可以将其压制,自己事后也不会有多好过,说不得会是比死都要难受。

这倒是令更夜大感意外,论正面相搏,他不管怎么样都比不上谷陵,那是他所擅长的领域,可没想到,这样他都比不过掠星,谷陵半身染血,很显然是受了伤,但是掠星赶来这里的时候,灵力波动很平稳,身上也并无挂彩,说明先前两人战斗,掠星可以说是全面压制也不为过。

“那两人,来自于大武王朝,你败给他,不算丢人,因为依我看来那人或许是大武王朝其中一位皇子的贴身侍卫,境界之高,恐怕在大武王朝超过他的人并不多。”更夜看向更夜,缓缓说道。

“皇子的侍卫么?大武王朝?大祭司不是说,这仪火界的势力,不可能是大武王朝么?”谷陵问道,先前,他获得了和更夜获得的一样的信息,也是知道大祭司所言,与现在他们观察到的不一样。

“恐怕这跟大祭司计划的不一样,我们还好,并无太多的消耗,还算尚可,现在应该立刻进入凉山城,进入地脉机缘之中,这才是我们现在应该做的。”他看向谷陵,知道对方还携带有丹药,这样的伤势并不致命,只需要一点时间的休养,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可以痊愈。

第一百二十三章 局势

“事不宜迟,那我们这就进城,等待地脉机缘开启。”谷陵点头,虽然他心有不服,还放不下先前压制他的掠星,不过对方毕竟是大武王朝之中千挑万选的侍卫,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这也让他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不过这并不是他可以失败的接口,若是他们二人下一次还可以再战的话,他一定要将对方压制,甚至是击杀,这也使得谷陵的心中,第一次出现了对地脉机缘争夺的期待,若是他能够在这机缘之中,得到什么好处的话,就一定能够变强,实力再上一个台阶,就算下次见到掠星,也不会再被他压制,甚至能够将其击杀,这是他所期待的。

更夜点头,他所想的,自然没有谷陵那么多,可他也忍不住怀疑,那毕竟是大武王朝的皇子之一,怎么可能只有这点手段,凭借那烈火一般的攻势,虽然险些给自己造成什么威胁,可还算不上什么,不能上的了台面,这不是他能够来到云海山脉这里的资本。

这一点,总是让更夜觉得有什么不对,不过他可以确定,那两个人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已经离开这里,不在云海山脉了。就算他们隐藏了起来,欺骗了自己,瞒过了自己的感知,就算接下来再现身,也不会是他们机缘争夺之战的竞争对手,一个人失去意识,生死不知,另外一个人则失去了一条手臂,两个人加在一起,更夜都不放在眼里,便不再去理会了。

现在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完成大祭司所给他们派下的任务,前往云海山脉之中,进入到地脉机缘之内,伺机夺取机缘。至于那与大祭司的计划与猜测有出入的地方,只要他们能够安全潜入到地脉机缘之中,就不愁没有办法告知大祭司。

“嗯我们走吧。”更夜点头,对着谷陵说道。而后,两人便没有任何犹豫,继续前往凉山城之中。

凉山城外。

先前扶青苏掠星二人,与更夜谷陵二人的战斗,这场混战,所造出的声势很大,自然被九墓派与剑宫的人察觉到了。只是那九墓派的第三个人要安心养伤,并没有投入太多的注意力,他到了远离凉山城的一个位置,开始休养起来,为了在一会儿的地脉机缘开启之后,自己还能够有一战之力,就不能被外物所分了心,必须一心一意地恢复自身的状态。

他没有忘记自己所来到仪火界的使命,九墓派可以说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将这第三个人,偷渡到了下界,他知道,其他那两个人,也就是鹿笙与辰己都可以牺牲,都是弃子,都可以为他去死,唯有他自己不能死,他必须要带走地脉之中的机缘,这才

不负众望,只有这样才不会让大长老失望。

至于辰己与鹿笙,现在恐怕还蒙在鼓里,只是自己到底是在凉山城之中暴露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优势了,他必须对接下来的计划更为谨慎才可以

“那边,没有动静了”辰己望向天空,先前大荒族两个万夫长与扶青苏掠星战斗,虽然扶青苏在中途觉醒了血脉,但实际上还是掠星与谷陵造成的声势更大,两人毕竟是纯肉搏战斗,吸引了九墓派与剑宫这四人的目光,他们在不同的地带观察了这场战斗,也是对那两人的大概实力,心中有了个估计。

然而,他们并不清楚,除却大荒族之外,另外一方势力到底是谁,他们有过猜测,或许是九墓派之中所剩下的那个人,但通过他们感受到的波动与人数对比,发现是九墓派的可能性其实很小,几乎不可能。

那也就是说,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上界门派,与大荒族之人以外,恐怕还有第三方势力,也加入到了这场机缘争夺之中了,那一方势力,很有可能就是来自于仪火界,不愿意自家的机缘就那么被他人所夺走,所以派人来抢夺了。、

“刚刚那与大荒族战斗之人,修为不低,甚至能够完成压制,如若不是另外一方战场有什么变故的话,恐怕我们都是能够见识见识大荒族这所谓的,本体之力了”鹿笙在辰己的身边说道。

“嗯”辰己点头,鹿笙的看法与他一样,那个人的实力,可以说是很强了,或许都已经达到了可以与他们二人交手,并且不会在短时间之内落败的地步,如果不是他们因故而就这么退场的话,那么的确会给他们再添上一些麻烦,这是肯定的。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他们应该来自于大武王朝,除却这方势力之外,据我们得知的情报来看,就只有乾仪海中的那个势力,可以派出这等实力的高手,还有此闲心,争夺云海山脉的机缘了”鹿笙说道。

“的确如此,我也是这么想的。”辰己点头,表示赞同,“不过,我认为,不该是乾仪海那边来人才对,现在大荒族对那里施加的压力很大,看得很死,若是他们得知乾仪海会来人的话,这里,也不可能只有三位万夫长坐镇才对。”

听闻了辰己的话,鹿笙沉思了一会儿,随后也是点点头,道:“不错,不过若真的是大武王朝来人的话,也说不通。前不久,他们已是将整个云海山脉都拱手相让了,他们不提早在这里排兵布阵,抵抗大荒族的进攻,却在这里近乎完全被大荒族攻陷,几乎是变成了大荒族的主场之后,才来争夺机缘,也说不通。”

“而他们也要应该一早就知道,大荒族之所以那么不惜一切代价,

也要拿下云海山脉,主要为的,还是云海山脉之下的地脉机缘,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才对,只是这样,这一切就更加解释不通了。”

鹿笙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去想那些,不管怎么样,那些都暂时与他们无关。

“现在凉山城那里,也没什么动静了,我们只需要在这里伺机而动,等待地脉机缘开启便可以了”

“可算是消停了,若是他们继续打个没完的话,我都忍不住想要出手,想要跟他们去斗一斗了。”凉山城之外的另一边,周北山看向半空中,那强光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语。

周北山与牧原,自然也是目睹了大荒族与大武王朝这四人的争斗,只是他们所在的地方,能够更加看清扶青苏与更夜的战斗,反而对于掠星与谷陵之间的战斗,也就只能听见个声响,无法看得真切。

牧原觉得,这两人的战斗多少有一些不自然,或者说是太诡异了,他没想到,之前他看好会赢的人,居然会败北得那么快,而且败北得方式很奇怪,就像是他一瞬之间失去了抵抗能力一般,不符合他前期那么强势的进攻。

但是,牧原花费这么长的时间在这里观战,也并非什么收获都没有,他起码看破了更夜那刺客一般的攻击方式,知晓就算接下来有机会遇上的话,也不会吃了初见杀的亏,不会像扶青苏那样,险些被秒杀了。

只是如果他们接下来能够顺利进入地脉机缘之中的话,除却要与九墓派正面作战,还要注意大荒族之人的埋伏,这也足够他们头疼的了。。。。

不过还好,在他们看来,九墓派现在短时间之内,也只剩下一个人还能够战斗,而先前那与大荒族战斗的另外一方势力,现在也已经无功而返,提前退场了。

虽然他们现在就这么退场了,不过倒也不是什么贡献都没做出来,他们毕竟逼出了剩下的两个大荒族万夫长,还与他们战斗,让周北山与牧原在这里观察了一会儿,不久之后的战斗最少都不会吃亏,这就已经足够了。

“周北山,我们现在已经等待地差不多了,是时候再回去凉山城了,若是这样的局势都被九墓派拔得头筹的话,我们可就得不偿失了。”牧原冲着周北山挥了挥手,便是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先行前往凉山城。

“嗯,没错喂,牧原,你等等我啊牧原!”随后,周北山低头咒骂了牧原几句,便也不再墨迹,直接跟上牧原,前往凉山城之中去了。

云海山脉风云变幻,局势诡谲莫测,到了现在,至少大武王朝对此处的机缘,已是再也没有了什么威胁

第一百二十四章 传送空间

就这样,那之前先行退出凉山城之外的九墓派与剑宫,此刻几乎是同时动了起来,他们打算片刻都不等待,直接进入到凉山城之中,等待那突然不知怎么复苏的荼临天,强行开启地脉机缘之后,他们再随后再进入,这样的话,还有可能性获得机缘。

若是在这里就这么等下去的话,肯定什么都等不到,毕竟就连大荒族的两位万夫长都没有坐以待毙,不久之前已经提前出击了,他们也不能落于人后,若是最后被大荒族夺取机缘,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此刻,凉山城之外,某处山洞之中

虽说此处有一处山洞,但在四周并无有小山沟壑,反而可以说是一马平川,这所谓的山洞,倒像是个地坑所形成的,还是那种人为出手形成的,山洞口四周的泥土都是新土,看样子应该是刚刚不久前才被人挖出来的。

山洞口的四周,有着几个凌乱的脚印,观其大小形状,倒是可以判断出,这山洞之中,只有一个人才对。

而这人,便是那来自于九墓派的第三个人,他先前负伤,于凉山城之中不得已的出手,出乎他的计划之外,他本来想一直躲藏在只半的身体内,不显山露水,不打算提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迫不得已,眼见一个大荒族的万夫长那个样子,这种濒死的状态,让他来出手解决可以说是再为合适不过的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万夫长竟然还有后手,不但自己没有完成将其击杀,还使得对方几乎是完成了一次涅,实力上升了不止一个档子,差点将自己给拉到水下,险些身死在这里。

对方还使计不让自己就这么撤离那里,出招以云海山脉之下的地脉作为要挟,自己当然不敢赌有九墓派或者剑宫的其他人在凉山城之中,若是不在的话,对方或许真的会破釜沉舟,既然他得不到机缘,他守不住这大荒族的囊中之物,就肯定会倾尽一切,也都不让其他人得到才对。

而且,在那个时候,就算有九墓派与剑宫的人在凉山城之中,也肯定距离他们战斗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在那种距离下极限出售,也未必就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抵挡下那种战意之力,若是抵挡不了的话,还是会影响机缘的出世,所以,在那种情况之下,他出手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不出手也出手了。

不过在他出手之后,便后悔了,这才察觉到对方这是在激他,知道他不可能就这么简单退走,一定会回来抵挡这恐怖战意,这才中了对方的计,使得只半的皮囊就那么被毁掉了,让自己处于暗中的优势,全然不在了。

甚至现在自己还负着伤,就算一会儿可以再次投入到战斗中去,先前那黑水神通已是无力再施展第二次了,算是失去了他的一个杀手锏,他相当于是做了一次血亏的买卖,什么都没有赚到,却

还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丢失了一次使用杀手锏的机会,实在是不应该。

然而,当时那种情况是大祭司占据了蒙格的身体,他相当于是在与大祭司在战斗,他自然对付不了,心理战也定然不是大祭司的对手,他败在大祭司的手中,若是他心中知晓对方不只是一个简单的万夫长的话,也算是能够心服口服了。

“现在,情况对我来说实在是不利地很,若是让辰己与鹿笙他们两个,连同剑宫的那两人,先行一步进入地脉机缘之中的话,我就半点优势都没有了”

“若是按我现在这种疗伤的进度看下去的话,等我伤势痊愈,怕是他们都结束机缘的争夺了,我连进去的机会都没有,岂不是白来一趟,尤其是还让鹿笙,得到了对我不利的情报”那九墓派派来的第三个人,觉厉,暗自思衬,本来他是这位于凉山城众人中,最为有利的那个人,可现在,却不是了,甚至可以说是最为不利的那个人,这转变太大,让他之前所策划的一些计划,全都不能用了。

他当时自然没想到自己会沦落至此,竟然要第一个逃出凉山城,所以也只能将就在这里,随便挖个地洞藏身进去,为自己争取一些恢复自身的时间了。

好在现在这个时候,云海山脉这里根本就没什么人烟了,几座城池都是被攻下,平民百姓死的死伤的伤,唯有凉山城之中幸存下来的那些人,也被传送了出去,离这里很远,现在的云海山脉所拥有的几座城池,不过都是死城而已,不会有什么人发现自己就在这里。

至于那些能够真正给自己造成威胁的人,也都集中到了凉山城之内,自然也找不到这个地方,所以他现在大胆藏在这个地方,也算是应了那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毕竟这个地洞在这块地带,实在是太过突兀,明眼人一眼就是能够看出来,这个地洞,肯定有什么蹊跷,会下来到这里看一看,碰上现在负伤的觉厉,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若是那样的话,觉厉这里,可以说是已经完全丧失地脉机缘的竞争力了。

“不过好在我还留有后手恐怕现在,那鹿笙与辰己,还在洋洋得意吧毕竟我这里先露出了马脚,你本来都怎么样都不会放过我,现在更是在窃喜才对吧”觉厉冷笑,目光中掠过杀意。

他知道现在的处境对自己很不利,所以刚才撤离凉山城的时候,也留下了后手。

不过后手归后手,若是接下来九墓派与剑宫的人,不会因为什么变故而出城的话,觉厉的计划也不会成功。可偏偏好就好在,黑衣男子附身荼临天,使得凉山城出现了大变故,这四个人都不愿意惹祸上身,毕竟有觉厉这个前车之鉴,再出现什么情况,他们谁都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所以第一时间撤离出了凉山城,随后才能伺机再次进入。

毕竟机缘还尚未完全开启,他们并不着急,也没有必要一直留在城中,只需要在外面观察城中变化,寻找合适的时机再次进入便可以了。

觉厉这次前往仪火界夺取机缘,共获得了两道法宝,先前第一道,他在与大祭司交手的时候,已经用过,当时情况迫不得已,他不得不使用,来保住自己的性命,第一道法宝也就这么没了。

而第二道法宝,则是偏功能性一些,先前对阵大祭司的时候,根本派不上用场,不过现在,倒是可以使用了。

“鹿笙现在这种情况,你别想独善其身,我暴露了出来不要紧,我也不会让你过得舒服,给我走着瞧!”觉厉目光阴翳,冷笑说道。

随后,他从储物袋之中,取出了一块玉石,用力一握,便是有着火焰,从玉石之中燃烧起来。

玉石焚烧!

凉山城之外。

“嗯这是怎么回事?”

“这”

“这光圈是什么?!”

“牧原,这是什么?怎么这么诡异?!”

凉山城外,九墓派与剑宫的总共四人,本来是从不同的方位前进,在进入凉山城之前,不可能会碰面,可现在,他们感到周遭的空间有什么不同,像是被挤压了一般,而后,便有一种传送之力,不顾及他们的意志,竟然是硬生生地将他们传送走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任谁也都想像不到,而且,这所谓的传送空间,自然是觉厉在其中作梗,才使得这四个人被逼传送,他动用了那第二道法宝,法宝之威,就算这四个人提前有什么准备,也很难让自己不受这法宝的影响。

虽然他们被传送到了不同的地方,但是这传送空间伤害不了他们,只是打乱了他们这四人原本的计划而已,并不能造成什么本质性的伤害。

这也算是觉厉在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他自知谁也无法撼动凉山城之中,那突然醒来的人的地位,所以就算一时半刻没有什么人进入凉山城,也无伤大雅。

现在的局势,在觉厉看来,他启用第二道法宝,使得那四个人无法两两行动,已是最好的结果,而且,他所分配的传送空间,是这四个人,可以形成两两相战的局面,也就是九墓派与剑宫,会有两场单挑作战,若是他们提前相遇,肯定会不留余力,全力出手,虽然九会联盟明令禁止杀人这种行为,可现在这种情况,谁能够活下去,也只看自己的本事了。

九会联盟,毕竟鞭长莫及,技不如人,谁死在谁的手下,也怪不了谁!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中计

“哼哼鹿笙,你想要让我死,我又何尝不想弄死你!”觉厉喃喃自语,于上界之中,他本就和鹿笙有很大的矛盾,这矛盾之大,任九墓派的长老介入想要让两人和解,都是无果,直到现在,简直是形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虽然九会联盟曾经明令禁止,在下界历练的过程之中,不论任何人都不能对上界门派之人出手,这是禁忌,是不被允许的事情。

但这次下界试炼,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九会联盟并没有派出检察官,负责观察与记录这些人的一举一动,也就让他们定下的规则,有了漏洞,在得知这个漏洞之后,两人都是对互相起了杀心,仅有这一次而已,就算杀了自己人,也有很大的可能不会被发现,在上界宗门之内,他们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动手,唯有现在,是他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不过若是觉厉自己出手,想要击杀鹿笙的话,难度还是太大了,毕竟,鹿笙与辰己两人形影不离,他还没有愚蠢到认为自己一对二还可以取胜,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连想都没有想过。

若是他没有出手,还在只半的身体之内的话,出其不意秒掉其中一人后,或许可以完成这个任务,但现在他已经被蒙格逼了出来,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只能另寻他法。

如果能够借刀杀人,他从中作梗,令九墓派与剑宫,在地脉机缘开启之前提前相遇的话,两方必然不可能按兵不动,肯定会有一方第一时间就出手,这么好的机会肯定不会放过,他们毕竟是竞争对手,就算不能击杀,也会在这里出手战斗,直到有一方退场为止,才算是停止。

觉厉本人当然没有这种本事,万一他以现在的状态,提前遭遇了剑宫的人,倒霉的肯定就会是他自己,他不值得让自己冒出这种风险。

不过,这还是要有取舍的,他运用门派中长老赐予他的第二道法宝,那是空间类型的法宝,也只能运用这一次。本来是他打算用作保命的,但现在,他却将其用作赌注,一旦成功的话,他可以说是赚得盆满钵满,可以见到他最想要见到的情况,不费吹灰之力,独占机缘,或许都可以实现。

觉厉从凉山城之中撤离到这个地洞之中前,曾标记了多处空间,每标记一处,就可以囊括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并且除非精心排查,不然不可能会被其他人发现,这上界四人自然也都没有这种心思,就算他们紧挨着那被标记的空间,也无法发现任何的不同与不妥之处。

而一旦有人处于这被标记的空间中时,觉厉便会感应到其中的人数与他们所在的具体位置,并且可以凭借自己本人的意志,利用这法宝,将这些人强行转移到任意的位置中去,就算他们想要极力反抗,除非先前就做了什么准备,不然一旦被觉厉占据先手,催动法宝的话,哪怕他们有再高一层的境界,也不能摆脱出去,这是肯定的。

觉厉也算不给自己留退路了,这本是他打算留给自己逃命用的法宝,不过若是能在现在,淘汰掉上界四人其中几人的话,无疑会是

最赚的情况,到那个时候,这逃命法宝,就显得有些多余了,很可能会没有什么作用。

而直到现在,因为觉厉尚且还算一直处于暗处,没有人想到他现在还会有这样的手段,所以一切都还很顺利,上界四人,的确都被传送走了,被分割开来,成了两片独立的战场。

“哼哼我想起来了剑宫那里,似乎有一个人,很仇视我们九墓派的弟子呢”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觉厉用手指轻敲自己的额头,低语道:“鹿笙,你可得默默祈祷,自己不要碰上那个家伙不然的话,就算你能从他的手里逃脱,甚至是击败他,都最好不要让我找到你”

觉厉桀桀笑道:“不然的话,你可能做梦都不会想到竟然会那么憋屈地死在我的手里”

现在,或许上界那四人接下来都会进行战斗,觉厉虽然先行暴露,但现在却可以算是以逸待劳,实际上的消耗,实则远比那四个人的消耗要小,这样的话,就算他提前暴露了自己的底牌,并且用尽了两道法宝,其实都不算是劣势,都是他可以接受的。

而正如觉厉所想的那样,那四人,分别以不同的形式与敌对势力之人,接触了

凉山城,某处未知地带

“怎么回事周北山?你去哪里了?”牧原只感觉之前一阵天旋地转,他对空间的认知似乎是出现了什么变化一般,无法自主掌控自己的身体,就像置身在一片流沙之中,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片空间产生的异动,将自己带到未知的地方中去。

不过好在,那不是九会联盟强行将他们带回去,牧原现在看清了自己的周遭,他确认自己还处于下界仪火界云海山脉这里,只是不在最接近凉山城之外的地带,他现在似乎处于云海山脉的最边缘,他的身后,是一片黑漆漆的森林,哪里的一切,对于他都是未知,因为他不曾接触过云海山脉之外地带的情报,所以就算是他,也不像轻易涉足那里。

毕竟,他真正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尚且还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所为,只能知道,他现在与周北山分离了,还不能确定对方的安危与位置,这让他很着急,必须要先行与周北山汇合才行。

“这究竟是?!谁?”正当牧原只感觉一头雾水的时候,他只感觉自己前庭发麻,下意识侧头躲闪。

轰!

几乎就在下一刻,一道灵力光束,蹭着他的发梢就那么飞了过去,划伤牧原的皮肤,溅起滴滴鲜血。

很明显,他在这里被袭击了,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才会在现在这种时刻,做这样的事!

“你是九墓派的人?”牧原看向眼前,先前那偷袭自己的人并没有躲躲藏藏,他就那么凌空立于自己的眼前,这么看来,让自己与周北山分离的罪魁祸首,想必也是眼前之人了!

“你将我二人分离了?你将周北山藏到哪里了?”牧原揩去脸上的血迹,先前对方只是试探出手,并没有使出全力,就是这样,自己都险些没有反应过来,接下来的战斗,必须要全力以赴,不然就算是他,也很难讨到什么好处。

他实在没有想到,九墓派的人,竟然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出手,明明机缘都没有开启,除非他们有在这里铲除他们的把握,不然不会这么冒险!

如此想来的话,不只是他自己,现在就连周北山的处境或许都很危险,不过自己眼前,也唯有一个人而已,他们都是各自门派之中的翘楚,实力并不会相差很多,对方怎么就认定能够吃定他们?

这究竟是牧原太过选择稳妥了,还是九墓派之人太过膨胀自大了?

“少说废话,选择先动手的是你们剑宫吧!?你们到底有什么鬼把戏,就那么吃定我们?太小看我们了!”与牧原被传送到一起的,正是辰己,他心中所想的,自然是与牧原所分析的一模一样,只是,他们都将率先出手的人,想象成了对方,这也怪不得他们,他们根本想不到,实则出手的人一直都躲在暗处,他们都被暗算了。

这般提前遭遇,已是无法避免,两人或许都会大打出手。

“你在说什么?你莫非是疯了不成?”辰己的话令牧原更是一头雾水,如果真的是九墓派先行出手的话,他们没有不承认的理由,可辰己的反应,却也是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与他别无二致,似乎也并非是他们主动策划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又会是谁?一直在暗中暗算他们?!

“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装出来的那到底是谁?究竟是谁?”牧原心中焦急,如果他没有想错的话,或许他们四个人,都会徒作他人的嫁衣,除非他们都不在这里发生争执,不然的话,很可能会正中对方的下怀,坏了他们自己的计划。

“住手!在这里出手,对你我都没有好处现在,我们必须”牧原很冷静地分析,就算他先行被对方击伤,但他并没有恼羞成怒,认为继续与对方对峙下去甚至是战斗的话,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但显然,辰己并没有想得那么深,只知道,剑宫之人就在他的眼前,他被迫与鹿笙分离,除了他们剑宫的人,还有可能会是谁的把戏?

第一百二十六章 苦战难免

辰己没有任何犹豫,就要上前出击,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剑宫耍的鬼把戏,想要将其与鹿笙分离,从而做到逐个击破,这样的话,就能够在地脉机缘开启之前,抹去他们很大的一个威胁,这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辰己虽然这么想着很有道理,但他却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在一对一的状况之下,他们四个人互相之间,都很难说谁一定能够吃定谁,就算是想要分出胜负,都需要一段的时间,除非是意想不到的奇袭,并且成功,就像是觉厉提前布下的法宝机关,不然的话,短时间之内一定难分胜负,不论哪边能够胜出,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这样的话,就需要二对一的形势,方才有可能很快将人少的那一方解决,但很显然,眼前的剑宫之人,牧原,并不满足这样的条件,辰己没有发现,这里其实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与牧原一同前来的周北山,也并不在这附近。

只是靠一对一的话,运用这样的策略,其实是非常不明智的。不过情急之下,虽然牧原想到了这一点,排除了是九墓派提前动什么手脚的可能性,但辰己并没有察觉到,他认定是眼前的剑宫之人做了什么手脚,除非在这里他们两人分出高下,不然他们的阴谋就会得逞。

这也正中了觉厉的下怀,他要的就是这样,要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出现,相遇的两个人中,就算有其中一个人发现了情况有什么不对,发现了其实被暗算的认识他们,幕后黑手另有其人,但只要有一个人没有察觉到那么多,眼中只有对立之人的话,他们两人之间的战斗,就在所难免。

这就是眼前的情况,牧原察觉到了不对,但他与辰己本就是敌对势力,在这种情况之下,辰己怎么会给他过多的解释时间?这肯定是不可能的!只要辰己咄咄逼人,开始进攻的话,牧原迟早会招架不住,开始反击!

而现在,正是这样的情况。

“只会耍一些小手段,不敢对面与我们竞争吗?既然你想提前寻死,那我就成全你!”辰己厉喝,伸出手指,顿然便有黄色光芒凝聚在他的手指之上。

轰!

光芒凝聚,而后便是化作光束炮发射出去,先前辰己偷袭牧原的招数,便是这样的手段。

那光束速度很快,但牧原的反应能力却更胜一筹,先前哪怕偷袭,也只是蹭到牧原的皮肤而已,看似惊险,其实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现在辰己更是光明正大地出手,更是难以直接命中牧原。

光束破空而出,牧原一个侧身,便是轻松躲过。

轰隆!

虽然牧原躲过了这一击,但其身后的漆黑森林,以及承载森林的山岳,并不会移动,这光束轰在高山之上,竟然直接于山头上炸裂开来,瞬间那些树木就于火海之中化作飞灰,整座山,居然也被直接轰出一

个洞来!

那大山被轰出的洞,像是被熔岩所侵蚀一般,还在不断冒出滚烫的蒸汽,那蒸汽扩散开来,直接是助长了火海态势,使得那座山的半山腰以上,都被火焰所吞噬。

牧原眼见这一幕,也是有所汗颜,先前自己只是被蹭破了脸皮而已,实际上那也是因为辰己没有全力出手,若是他全力出手的话,这光束的威力虽然会变大,但速度却要满上很多,他本是偷袭出手,制胜之点便在于快与奇,如果刚才发出这样的一击的话,说不定会更早被牧原察觉。

而这道光束,辰己是抱着终结牧原的行动力而打出的,已是全力出手,才有这般威能,不过这种攻击,除非是有效打击,不然的话,也只是声势浩大而已,精准度却还差了很多。

这一点被牧原所察觉,只要不被对方近身,对方的这光束攻击,也不过是虎头蛇尾,看似威能很强,但是实则很难命中,但一旦被近身,这一招几乎无法被躲掉,那个时候,可就是死局了。

倏!倏!

转瞬之间,又是两道光束掠过,辰己可以说是火力全开,从他偷袭牧原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打算全力压制对方,但对方却一直避而不战,并且十分灵活,让他这些光束都只是险些击中而已,很难真正命中对方。

实际上,辰己正面作战的能力天赋,尚且不如他控制他人身体能力的天赋,他唯有在和伙伴共同作战的情况之下,才可以发挥出来他的全部实力,不然的话,他的作战能力要下降一大截,会差了很多。

这也是他为什么猜测是眼前之人分散他与鹿笙的原因,说不定对方得到了这个情报,要把他们两人分散开来,逐个击破,这样逐个击破的难度,要远远低于与他们双人作战。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难道要在这里使用吗”辰己知晓若是继续这样下去,他很难摆脱眼前之人,那样的话,他就不能短时间之内,再与鹿笙汇合。

先前他用光束逼迫牧原的走位,为的就是给自己争取时间,趁机与鹿笙联络,但他却是发现,这一片空间似乎被什么阻隔了一样,不论他打算怎么样去传讯,都没有任何用,根本联系不上鹿笙,必须要他亲身离开这里才行。

辰己当然不只有这样的光束攻击单一手段,但若是想要使用其他手段的话,没有他人的配合,只凭他自己一个人的话,或许会消耗很大,万一没能打败对方,那他就会陷入到一个虚弱的状态之中,接下来不要说做到追击这件事情,恐怕只能转身逃跑了。

这也让他有了一些犹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莫非只有这种手段不成?为什么不继续追击?”牧原思考,他们二人都是知道,只是这种手段,不过是在白白消

耗他自己的灵力而已,不会真正威胁到他自己,对方如果不打算使出什么真正手段的话,他们还要在这里僵持很久的时间。

这是牧原不愿意见到的局面。

“如果你理智清醒的话,都知道,这样战斗下去,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牧原沉吟,打算劝止对方的无谓行动,因为,那些光束逐渐变得密集起来,对方似乎是真的想要动用真本事了,若是继续下去的话,牧原都不可能那么轻松应对了,他也要使出真正的手段,这是被逼无奈,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少说废话,既然你们做好了分散我们的打算,直到现在为止,一切不都顺应你们如意算盘的打算吗?做好准备的话,就受死来吧!”辰己终于不再犹豫,认定如果自己不速战速决的话,接下来的局面会变得更加麻烦与难办!

“五灵玄关!”辰己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是在他结印念咒之时,牧原感觉自身受到的重力都是倍增,周遭一片地带出现了五道光点,那光点就如同打破了空间的屏障一般,从中开始延伸出来道道锁链。

“不好!中计了!”这一刻,牧原才反应过来,先前那辰己所释放的光束,并不是漫无目的地白白浪费自己的体力与灵力,而是竟然在自己很难发觉的情况之下,在这片空间之中布下了机关陷阱,这五道光点,应该就是他利用光束攻击所构造的。

辰己光束释放十分刁钻,就像是刻意把自己赶到这个位置上来一样,只是他一直在想是谁将他们传送到这里,一直在刻意避战,所以才没能很快发现这一点,被对方摆了一道!

嗖!

那五道锁链转瞬之间就延长出来,直接锁住牧原的四肢以及颈部,他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重力变化,还不能很好适应,所以轻易就中了招。

“这是什么?”牧原想要挣扎,却发现那锁链简直坚不可摧,刚中带柔,想要凭借肉身之力与灵力强行将其打碎,是很难办到的事情,还需要给他一段时间。

但他自然没有这段时间,更何况,此中地带的重力还在不断加强,牧原只感觉自己的肉身都快被碾成肉酱了,尤其是他的身体被锁链接触到之后,他甚至感觉自身血肉乃至骨骼都跟打了结一般,开始变得扭曲起来,这令得他灵力流转都变得不畅,只是片刻而已,竟然就失去了反抗的余地。

“该死是我太大意了,如果不解决掉他的话,我自己恐怕性命难保!”牧原艰难地抬起头,第一次将辰己认作是对等的对手,先前他避而不战,实则是太小看对方了,对方只需要这一点的时间布置,他就一脚踩进了陷阱之中,现在的处境,变得无比被动!

看来,接下来的这场苦战,已经是在所难免!

第一百二十七章 仇敌见面

在这一边,觉厉的安排之下,辰己与牧原,算是陷入到了苦战之中,于此同时,另外两人,鹿笙与周北山,自然也是在觉厉的法宝传送至下,相遇到了一起。

云海山脉,未知地带的某一处

这片地带,乃是沦陷的炎山城附近,唯有云海山脉的这里,是常年保持持续的高温,正因如此,这座城池之中的所居住的平民,也是云海山脉众多城池之中,最少的一个。

而现在,随着炎山城被大荒族攻陷之后,这里更是没有什么人烟,因为资源的贫瘠与视野的闭塞不开阔,这里就连大荒族都不怎么驻守,几个月过去,更是一片荒凉,炎山城之中更是堪称死城,已不知过了多久不曾有人居住过了。

终于,鹿笙与周北山,是被传送到了这里

“我说你没必要那么着急对我下杀手吧明明就连现在的形势都摸不清楚,我们被传送到一起,肯定是有人在背后下黑手,你就不想想,为什么会是这种情况吗?你可是在被人利用着啊”半空中,鹿笙看着一直对自己发动猛攻的周北山,既是感觉到有些好笑,又是感受到了一些压力。

因为鹿笙所想的是与牧原一样的,能把他们两方势力分散开来,并且一一对应传送到一起,对方的目的,已经是显而易见了,就是想要让他们在这里大打出手,同时削弱他们两方人马的力量,这样自己就可以做到以逸待劳,实在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而在鹿笙看来,想要看穿这一点,其实一点都不难,他就不会被这样利用,就算他被剑宫的人传送到了一起,也不会主动出击,毕竟不想要就这么白白地上了别人的套,可是他没想到,与自己被传送到一处的那个人,在知晓了自身的九墓派的身份之后,竟然不顾一切对自己发动攻击,不论自己怎么去解释,都是无用。

“喂喂我们到下界来,是为了争夺机缘才到此处的不是进行什么绝命战斗,你为何这样做啊?难道就是甘当他人的枪使,都无所谓吗?”鹿笙皱眉,他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一直没有妄然出手,面对周北山的猛攻,也只是尽力去躲避,可越是这样,他就发现周北山越来越得寸进尺,发动的攻势一次比一次猛烈,若是自己就这么放纵躲闪下去的话,终归不是个办法。

可那样,自己也就会被动地落入到了全套之中,那是他不愿意见到的局面,可不这么去做的话,自己很可能会受伤,这是两难的境地,对方一直这么咄咄逼人,简直是不给自己选择的余地。

这也难怪,面对九墓派的人,周北山比起辰己,可以说是

更没有理智的,若是牧原在此地,也会见怪不怪,但他依旧会尝试拦下周北山,在这里全力出手,从大局观上来看,实际上是很亏的买卖。

但周北山来到此地,宗门派给他的任务,在他的眼中事小,他来到下界,本就是为了与九墓派的人交手,甚至想要将他们尽数击杀。在上界,他与九墓派结下了梁子,与他一同进入宗门的师兄,在一次试炼之中,被九墓派的人凌虐致死,手段之残忍,简直难以言喻,见到那位师兄尸身的那一幕,那是周北山这辈子都忘不记的景象。

虽然直到现在都尚且不知是谁人动的手,但在周北山眼中看来,九墓派的人都是一丘之貉,不会有一个好东西,自己的师兄被如此残忍击杀,他不论击杀多少九墓派的人都不为过,他早晚有一天要查明,到底是谁那么残忍,以这样的手段,杀掉了他最敬佩的师兄。

而现在,他被与九墓派的人传送到了一起,就算眼前之人几乎不可能是将他师兄杀死的人,可周北山也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九墓派的人,至少要将其打个半死,再盘问他是否知情。

至于鹿笙所担心的那一切,即便周北山现在可以说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也依旧能够察觉到,这一切的发生都是那么的凑巧与不正常,但是现在,一个九墓派的人就那么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知晓这背后或许会有什么阴谋存在,但他依旧不能抑制住自己的杀心。

“九墓派的人不管是谁,都该死,你也不例外。”

“你能出现在我的眼前,简直就是天意,管他什么好死不死的机缘,看我先弄死你!”周北山怒目圆睁,在他眼中看来,现在什么机缘的争夺,都没有将眼前之人击杀要来的重要,虽然可能性很小,但对方或许对究竟是谁杀了他的师兄这件事情有所了解,现在去询问的话,对方肯定不会如实相告,周北山打算先将对方给打个半死,然后再进行逼供!

“你这家伙脑子多少是有些问题吧?你可别逼我出手啊”鹿笙皱起眉头,随着周北山攻势变得愈发地猛烈,他想要一味地防守都是逐渐变得困难起来,如果他不打算反击的话,早晚轮到他这里遭重。

“不知道辰己那里怎么样了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他应该也遭遇到了剑宫的人”

“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谁?是城中的那个人吗?不,不应该是他才对,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这样看来的话,就是你了吧觉厉”鹿笙喃喃,心中已是有了猜测,“不惜直接使用一道法宝,也要做到这个份上,你可真是够舍得的啊”

显然,现在的鹿笙,已

经大概猜到了,这一切都是觉厉所策划的,先前觉厉处于很不利的境地之中,消耗了部分灵力,并且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让他无法在藏身在暗处,偷取鹿笙与辰己可能会获得的机缘,想来现在,他也是不惜一切代价,都想要来扭转这个局面。

“这空间法宝,应该是长老赐给你保命用的吧既然你现在就这么用在这里的话,在我杀你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后悔。”鹿笙淡淡说道,眼中已是藏有杀机,只是眼前剑宫之人实在是太过难缠,不然的话,他早就可以开始找寻觉厉的踪迹了,不会在这里拖延那么久的时间。

“既然你那么想要跟我交手的话,那就来追我吧,你追到我,我就再送给你一份惊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鹿笙的嘴角闪过一抹狡黠的笑容,而后便是不再理会周北山,无视其挑衅,身影从原地消失,直接向云海山脉边缘地带掠去。

“想跑?你们九墓派的人,今天一个都跑不掉!”看到鹿笙竟然不选择与自己交手,而是转头就跑,周北山更是不打算轻易放过,没有任何犹豫,径直追了上去。

“对,对,就是这样,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放弃。”前方不远处,鹿笙一边“逃窜”,一边不时回头张望,确认现在周北山还在追逐自己,没有失去方向。

他可以看出,现在周北山已经在全速追击了,但是只看速度快慢的话,实在是入不了鹿笙的眼,如果他愿意的话,他可以瞬间与周北山拉开很长的一段距离,让他连自己的影子都看不见,只能追寻气息追击,但这辈子都可能找不到鹿笙。

鹿笙之所以这么做,是打算对这里进行地毯式的搜寻,想要去找到觉厉的具体位置,同时,他还想要尽可能地去利用这个剑宫之人。

鹿笙的确是想起来了,在那剑宫之中,确实是有一个无比仇视他们九墓派的人,此中原因,鹿笙多少也了解一些,正是这样,他才觉得事情愈发变得有趣了起来,不知道当眼前的剑宫之人,与觉厉碰到一起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场景呢?

他本来打算,利用自身速度的优势,将周北山牵着鼻子走,自己还能抽空寻找到觉厉的位置,因为觉厉也是九墓派之人,周北山当然不会放过,也会全力出手,将其击杀才是,这样的话,觉厉现在的处境就不可能会那么悠闲了。

这样看来,周北山所能给鹿笙的压力也就小了很多,他甚至能够自行寻找机会,出手偷袭觉厉,一转攻势!

“幸亏与我传送到一起的这个人,是个呆子不然的话,或许也不会这么好利用。”

“既然如此辰己现在的境地应该跟我是差不多的他那边的对手,不可能这么愚蠢吧”

“不过没事,等我解决掉这边的麻烦事之后,就回去找你再撑一会儿,辰己。”

第一百二十八章 被困

此时,随着鹿笙与周北山的追击战的进行之中,反观牧原与辰己的战斗,倒是显得十分的艰难与惊险。

此刻,云海山脉,牧原与辰己的战场之上

不久之前,因为牧原的分心与过于对眼前的威胁的不在意,致使他陷入到了被动的境地之中,没有发挥出自己的全力,反而是先吃了辰己的一记“五灵玄关”。

这五灵玄关,是辰己最为得意的手段之一,并且不亚于他对于人体傀儡之术的掌控,再加上,他在先前牧原四处逃窜的时候,实际上就已经在排兵布阵,暗中布下陷阱,这直接导致牧原毫无防备地吃下这一击,可以说是直接命中,刚刚直接将其捕捉禁锢,根本无法逃出去。

五灵玄关,实际上更像是一种封印术,可以将对方的肉身乃至于是神魂,都封印于此地,彻底掌控在自己的手心之中,但是,奈何辰己的境界还不是很高,不能将这门神通,修炼到更高的境地之中去,再加上他与牧原的境界相仿,并不能占据太多的优势,所以这道神通,最多只能封印牧原的肉身,将其禁锢在云海山脉之中一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之内,如若没有人救援他的话,他只能被困在此地,眼睁睁地看着辰己就这么离去,去往地脉机缘的所在之处,而他自己,则是寸步不能离开此地,什么办法都没有,也就相当于是自这机缘争夺战之中退场了。

当然,这还是要看辰己的脸色,如果他还想要继续为难牧原,甚至是想要将其击杀的话,或许牧原都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根本没有什么手段,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挣脱这束缚,只能身死在这里。

然而辰己对于剑宫之人,说到底还是没有那么强烈的杀心,他的处境心态,还是远远不如周北山那样的恨意十足,最多也只是确认牧原会被困在此地,不会再使出什么过分的手段。

正因如此,五灵玄关只是封印术,论杀伤性的话,恐怕就要差上一线,还不能够伤及牧原的性命,就算他什么准备都没有,甚至都没有展开防御,也不会给他造成任何的致命伤。

但就算如此,因为牧原的大意,他现在还是完全吃下了这一击,被辰己所困住。

这片天地间,于一处小范围之内,空间出现了五道破口,这破口的大小与深浅度都不是很显眼与致命,所以不会联系到破碎虚空,不会引出所位于其中的大恐怖,很安全。

这五道破口之中,出现了五根金色的锁链,那更像是辰己的灵力所化,但却还有一些什么不一样,这种特殊的构成,使得这五根锁链变得无坚不摧,凭借被困之人的一己之力,根本不能够强行将其挣开,没有任何的可能,只能束手就擒。

五根锁链,分别缠绕在牧原的四肢以

及脖颈处,使得他根本无法反抗,只是好在,辰己对于这五灵玄关的修炼并没有太过精深,不然的话,这五灵玄关,甚至是可以吸取被困之人的灵力,慢慢侵蚀他的力量,而现在,牧原便没有这样的困扰,虽然很可能是无用之功,但他还是可以暗中积蓄力量,尝试一举破开这五灵玄关。

眼见自己困住了剑宫之人,辰己心头也是暗自松下一口气来,毕竟,他先前才在这里做下埋伏,费了好大劲这才将对方困在这里,如若他这五灵玄关的施展没有成功,被对方破解或者是逃窜出去的话,陷入到被动境地之中的,就会是他自己了。

因为不论是先前布下陷阱,还是光束攻击,都耗费了辰己不少的灵力,他看似尚有余力,但其实不是如此,已经耗去了大概四成之多的灵力,这才使得这道五灵玄关,彻底将对方捉住。

这过程,唯有辰己一个人知道,实际上是十分惊险的,但是好在最后有惊无险,达成了他的目的,剑宫之人已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可以说是任由辰己的摆布了。

“怎么?看你先前绰绰有余的样子,现在怎么一声不吭了?”辰己来到牧原的身前,距离他很近,没有任何的戒备,因为在五灵玄关的束缚之下,牧原的任何一个小动作都逃不过辰己的感知,所以他很放心,敢这么托大。

而他也是能够看出,对方现在暂时还没有什么动作,甚至都没有任何的反抗,想来他也是知道,这些都是无用之功,如果不是另外一个剑宫的人可以赶到这里的话,从而救援,不然就凭他一己之力,根本不能够脱困。

而按照眼前的形势,另外一个剑宫之人,想来应该也是遭遇到了鹿笙才是,对于鹿笙的单兵作战能力,辰己可以说是十分的放心,一点都不担心,不会认为鹿笙会看丢另外一个人,这么一看的话,辰己这边的压力就会小上很多,不必再在意什么。

现在辰己的打算,还不想要伤害剑宫之人的性命,到那时,若是对方知道自己动了杀心,或许会鱼死网破,破釜沉舟,使出什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底牌,若是那样的话,实在是不理智的行为。

就算现在辰己将牧原给困住了,但实际上,辰己还没有太多的战斗经验,他担心对方一直隐而不发,其实还有很多隐藏的底牌所在,所以他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眼下形势一片大好,没有什么必要冒险行事。

只是知道现在,辰己都还是认为,他之所以会来到这里,都是剑宫之人的阴谋,虽然他知道九墓派还有第三个人出现在这里,但对于觉厉这个人的了解,他是远远不如鹿笙的,所以根本不会想到,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竟然会是觉厉。

“因为我没想到,我自己居然会大意到,被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给困在了这

里,这么想来的话,我或许比那个人,还要更蠢一些。”虽然被困,但牧原竟然没有更多的危机感,他抬头看向辰己,虽然四肢无力,但目光却十分坚定,看不出任何的绝望感觉,反而在此处打趣,嘲讽辰己。

“你说什么?”辰己怒道,他当然知道牧原在指桑骂槐,事已至此,虽然对方被困住了,但是嘴皮子上的功夫,却一点都不甘心落于人后。

“呵呵”辰己低头,没有理会牧原,道:“现在被困的,可是你,你想来短时间之内都无法挣脱吧会不会受伤,可都要取决于你自己的表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牧原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他当然听得出辰己言语之间的威胁,或许他接下来就要去问,自己为什么要将他传送到这里,牧原当然无语,毕竟在他看来,眼前之人实在是太过于愚蠢了,直到现在都看不出,他们都被真正的幕后黑手当枪使,就是想让他们在这里打个你死我活,最后再出来不劳而获,坐拥渔翁之利。

而自己越是与对方针锋相对,反而是会上了那个人的当,只是牧原这里实在是不小心,直接是中了辰己的陷阱,现在他想不直面辰己也得直面辰己,让他一时无语。

但是在牧原看来,周北山虽然不知道被传送到了哪里,但他一定要比自己安全,因为他们并不知道九墓派在这里有三个人,他以为,周北山最多只是和先前那个负伤的九墓派之人被传送到了一起,对付他的话,周北山肯定是游刃有余,但愿他不要被仇恨支配太久,从而能够支援到自己这里。

虽然牧原自己也有独自脱困的手段,但是那样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在自己的性命不会受到威胁的情况之下,牧原并不打算随便动用,尽可能地往后期保留。

“说,将我和为什么要把我传送到这里?”辰己询问。

他险些要将“将我和鹿笙分开的目的是什么”脱口而出,但他转念一想,对方并不知道在云海山脉之中,有三个他们九墓派的人,虽然眼前这个人要被困在这里,但这种消息,还是尽可能地不能透露出去,不然的话,就算是回到上界,通报给九会联盟那里,他们都不会很好过。

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没有说出口,而牧原也在一时之间感叹辰己的愚蠢,竟然也没有注意到辰己这细小的不慎。

“呵呵我就知道,你到底要蠢到什么地步,才会到了现在,还要问我这种无脑的问题?能被你这种智商的人困在这里,也算是我倒了大霉。”牧原嗤笑,这种语气,简直不像是他自己被困在这里,反而是他将辰己困住了一般,他显然不想搭理辰己,也知晓对方,不会真的把自己怎么样。

第一百二十九章 问询无功

同时,牧原也打算尽可能地将时间给拖延下去,争取一定的时间,好等到周北山能够解决完那边的事情,再来寻找自己,好让自己尽快脱险。

毕竟自己,如果一直被困在这里的话,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只有到了迫不得已的境地之时,他才会选择凭借自己的能力逃离这里,但显然,现在还不是那种时刻。

在牧原看来,周北山其实还有很大的可能不会碰上九墓派的人,因为那人先前受过伤,肯定不会选择与周北山正面抗衡,不然的话真的会死在周北山的手里,牧原很清楚周北山的作风,他清楚那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基于对九墓派的仇恨,见到了对方,就会第一时间下杀手,不会讲任何的情面。

即便是面对一个负伤之人也是如此,更何况这样反而是给周北山省下了很大的功夫,想要解决这么一个人,其实是很轻松的,不会浪费太长的时间。

自己或许只要在这里等待片刻,就能将周北山等来,自己现在不做什么反抗,默默地积蓄力量,到那个时候,他们二对一,势必能够将眼前的这个人给拿下。

“看来,你真的是不知死活,真的将这五根锁链当做摆设?”看到牧原现在还是这种态度,辰己没有过于愤怒,虽然对方言语羞辱,但是他已经被自己控制住却还是个事实,这无法有任何的改变,他现在一副居高临下,瞧不起自己的语气,不过是强弩之末。

“这样想来的话,或许是我直到现在都对你太过于温柔了,你还不知道这五根锁链的恐怖,才会这样屡次三番对我出言不逊。”辰己喃喃说道,他看向牧原身体上的这五根锁链,若有所思。

“不过我还是很好说话的一个人,如果你愿意配合,愿意告诉我你们的真实的目的的话,我可以既往不咎,不会很难为你,也不会伤害你,但这一切都要取决于你的态度”辰己抚摸牧原身上的锁链,如是说道。

很显然,辰己的意思已经表达地很清楚了,如果牧原再不说出一些东西的话,他就要让牧原受点苦,如果这个样子,他还是不选择说出口的话,等待着他的,或许只能是酷刑了。

虽然五灵玄关,的确在第一时间没有什么杀伤性,只能是控制住对方,将敌人给那么困住,但若是有人操控的话,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逼供道具,至少在辰己的手中是这样,它可以有很多种玩法,辰己一点也不担心不能撬开牧原的嘴,更何况,在这里,他也有的是时间。

因为,直到现在,地脉机缘都还没有开启,他自然不会担心。

“你难道还没有看出,不论是我们剑宫,还是你们九墓派,或许都没有任何的可能策划这一切吗?”知道对方接下来或许会动真格的,牧原在此时不得不松口,不然的话,他可不想要经受这种无妄之灾,只要能让自己安然无恙等到周北山到来这

里,那么就是他自己的胜利了,或者说就是他们剑宫的胜利,在这场博弈之中,是他们胜出了。

“真正策划这一切的,必然不是属于我们两方任何一方的,这样的话,那幕后黑手所能获得的利益,才会最大化。”

“你觉得在这里跟我僵持没有浪费任何的时间与精力,其实才是大错特错。”

“哈哈可笑!”没有等待牧原说完,辰己直接将其打断,道:“我还以为,你真的有多么硬,就算是我百般要挟,都不会开口,可没想到,实际上还是软骨头一个,真章都没见到,竟然直接被吓到了如此地步,强行搬出什么根本不存在的幕后黑手,你是真以为我好欺骗不成?”

不论牧原怎么去讲,辰己都没有将牧原的话入耳,在他看来,这些都只不过是牧原的狡辩而已,根本没有任何的可信度,“看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真的不打算说出实话来了!”

辰己目光一宁,双手结印,那五灵玄关的五根锁链,随即便是嗡鸣出声。

五根锁链,此时正在发光,并且肉眼可见地在缩小,紧紧地缠绕着牧原的四肢。

“呃啊你我好言相劝,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牧原此刻感觉,这五根锁链化作了五条巨蟒,攀附上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的四肢狠狠地缠住了,不多时,他的肉身便是发紫变轻,血液流动不畅,若是这样下去,自己的四肢非得在这里废掉不可。

“都是屁话,在这云海山脉之中,除却你我两方,也就只有大荒族,和那凉山城之中的神秘男子了。”辰己眯起眼睛,看着牧原说道。

“可不论你我都应该知道才对,现在的大荒族,根本抽不出手理会我们才对,那凉山城之中的神秘男子,就够他们头疼的了,都不知道如何去解决。至于那神秘男子,也是一样,他现在应该一心都在启动地脉机缘才对,就算他再强,也无法干扰我们这里。”

“直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吗?”牧原苦口婆心劝阻辰己,甚至一度他都以为,其实真正动手脚的就是眼前之人,只是他一直在装作无辜的样子,可若是这样的话,不过是多此一举,什么都改变不了,也根本没有掩饰的必要。

不然的话,就是眼前的人真的愚蠢到了如此地步,不会再有其他的可能了。

实际上,真正动手脚的,也的的确确是九墓派的人,只不过不是牧原眼前的这一个而已,真正的幕后黑手觉厉,现在还潜藏在未知的地方,不会被他们所寻找到。

“”辰己沉默,他之前也的确曾经怀疑过这一点,只是当他把牧原抓起来的时候,就忘记了,因为,不论如何,还是剑宫之人动手脚的可能性最大才对,可事已至此,眼前的牧原的所作所为,倒不像是装的,如果动手脚,转移空间的人,

真的是他们的话,他们应该不会如此简单地就被这样抓住才对,不然的话,这样做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看来不论我在这里浪费多少时间,都无法从他这里获取什么有用的情报了。”辰己知晓,如果剑宫之人真的是无辜的话,他如果还想再有什么举动的话,就真的是多余了,而他,想必也问不出来剑宫的人手与打算底牌等等,就算他抓住了这个人,应该也套不出什么话。

只是一想到,自己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在这里抓到了一个剑宫之人,直到现在,居然发现根本没有什么用的时候,还是让辰己感到自己亏大了,十分生气。

但他实在不像是装的,自己再用什么手段,恐怕也都是无济于事而已。

更何况,现在自己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很长的时间了,再继续下去,也是什么都得不到,现在,还不如去支援鹿笙那里,至于眼前的这个人,就将其安置在这里,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虽然九会联盟曾经明令禁止,同时下界试炼之人,不能出手杀掉自己人,不然的话,会有很严重的处罚。

但是现在的情况其实很特殊,自己只是把牧原困在这里而已,让他动弹不得,但并没有伤及性命,可以说是很安全。

但若是辰己现在离开,就这么把牧原放在这里的话,待他们争夺机缘的时候可能还好,但一旦那个时候过去,或许就会被大荒族之人捡漏。

到了那个时候,牧原是死是活,就与辰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虽然这可以说是,辰己间接杀死了牧原,但九会联盟不会追究下来,辰己的确是非常安全。

“或许真的如你所说,不过即便如此,你也只等在这里等着,我不会放你出去。”辰己看着牧原,没有手下留情,四肢上的锁链依旧紧紧地束缚着他。

话虽如此,但辰己却没有要了牧原的命,不然的话,他早就催动牧原脖颈上的锁链了,那样的话,牧原会逐渐窒息,时间一长,他也得命丧在此地。

这不过是辰己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所以才没有选择这么做。

直到现在,辰己与牧原在这里足足待了半柱香的时间,两人都是一样,什么都没有得到,只是辰己不想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了,他打算将牧原丢在这里,自己先行去寻找鹿笙,说不定,鹿笙会从另外一个剑宫之人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也说不定。

继续在这里带下去的话,也只会换来问询无功的结果。

闻言,牧原竟然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本想在这里拖延时间,等到周北山到来,但他发现,自己恐怕等不到周北山先行等到这里,就会被眼前这个九墓派的人给折磨致死,现在对方放弃,已是最好的结果,如若接下来周北山短时间之内再不出现的话,自己也只好自行脱困。

第一百三十章 吼声

毕竟,他不可能一直被困在这里,那样的话,争夺机缘的时候,周北山就会变得孤立无援,这对于他们剑宫来说,情势是大大的不利,就算他要在这里付出一些什么代价,从长远的角度来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是值得的。

“”闻言,牧原沉默,并没有理会辰己,他现在只想着对方能够识趣一点,让他今早自己离开,这样的话,自己这里才方便脱身,不然的话,时间一久,不说机缘开启自己来不及进入,若是被大荒族的人发现自己在这里的话,自己非得将性命交代了不可,那样才是最不划算的。

“但,难得抓住了一个剑宫的人,就这么放过你,岂不是太便宜了你。你在剑宫之中,应该也算年轻一代的翘楚才对,这么轻易将你抓住,自然得收取一些战利品才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辰己一拍自己的脑门,便是出掌对着牧原的身体一吸。

“?!你想做什么?”牧原惊讶,本以为对方就会这么一走了之,没想到对方居然出手,将自己的三个储物袋偷去了。

“喔喔,看起来会有不错的收获,光是储物袋,就有三个,里面都是一些什么好宝贝呢”见到三个储物袋被吸入自己的掌中,辰己有着难掩的喜色,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才是亏大了,没想到对方竟然随身携带着那么多东西,里面肯定有一些珍贵的药品,可以让他迅速恢复状态。

至于剩下的一些东西,便算是辰己这次的战利品了,他现在需要做的便是迅速离开这里,然后在路上,再仔细看看这里面,到底还有一些什么珍稀的物品。

若是他能够得到剑宫赐予弟子的什么珍贵法宝的话,那样才是赚大了。

“哈哈哈,多谢多谢,你就在这里,慢慢等着机缘被我们夺去吧哈哈哈哈。”想罢,辰己的身形直接是消失在此地,他离开了这里,继续前往凉山城那边,去寻找鹿笙的踪迹。

在辰己看来,自己没有损失什么,反而足足赚取了三个储物袋之中的物品,这样此消彼长之下,那个剑宫的人,应该没有什么补给了才对,往后的竞争,他所能够带来的威胁,就会小之又小,他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几乎淘汰掉了一个人,回到九墓派之中,一定可以邀功。

当然,这是要在他们成功夺到机缘的情况之下才可以实现,不然的话,一切都是空谈。

“真该死,没想到最后,还是让他将我的这些储物袋给顺走了”牧原暗骂,本来,那人先前都是要走了,他倒是突然想起来了,自己的身上还有不少好东西,这才回头,不然的话,牧原倒是可以免此一劫。

不过事情最后发展到这个地步,虽然牧原亏了不少东西,但他却还是可以

接受的,没有演变成最坏的情况,自身的性命没有什么危机,也没被逼出什么底牌,反倒是辰己的手段曝光出来了不少,而牧原这里的战斗方式,辰己则是半丝半毫都不知晓,从情报上来看,倒是牧原这里赚了。

然而牧原到底还是失败者,只能这么安慰自己,那被辰己顺走的三个储物袋,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关键的物品,只有一些他们在上界所使用的货币,以及一些药品等等,真正能够在机缘争夺战之中,派上大用场的东西,则是一个都没有,被牧原好好地保管了起来,没有被辰己带走。

若是辰己就在牧原的眼前,检查他所得到的战利品的话,反倒是会引起牧原的不安,那样的话,辰己一定会发现其中的东西都太过于普通了,不应该带着才对,反倒是会好奇,真正有用的东西被牧原藏在了哪里,若是追究下去的话,迟早会被辰己发现并且夺走。

那样的话,牧原才可以说是真的失去了任何的竞争之力。他将一点用都没有。

好在当时辰己一心去支援鹿笙,才给了牧原机会,不然的话,牧原真的是要为他那个时候过于大意,小看辰己,付出很严重的代价去了。

“来不及了,不知道周北山那里现在什么情况,如果我现在还在这里等他来支援我的话,怕是已经来不及了,我必须自己去脱困才是。”牧原想到。

因为现在,辰己已经先行离开这里了,牧原在这里时间拖得越久,他就越有可能来不及先辰己一步赶到周北山的身边。

对于辰己来说,牧原已经很了解他的战斗方式了,若是接下来两人再度对上,他有把握与信心,可以拿下对方,不会有什么意外,就算自己在这里先丢了一城,也是如此。

“不过,这锁链,还真是难缠,一旦彻底中招了的话,很难迅速破解掉这束缚,如若真的跟他对上的话,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牧原喃喃,下次再遇上辰己的话,他断然不会像之前那样的大意,毕竟对方,也是和他们剑宫相等势力培养出来的天骄,与他比起来,根本不会差到哪里去,甚至在某些方面,还会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才是最可怕的。

牧原现在的四肢还是动弹不得,且长时间被锁链如此束缚,早就与失去知觉相差无几,好在他不久之前已是用灵力疏通体内经脉,这才没有伤到根本,不然的话,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现在辰己已经离开了这里,若是让他发现了三个储物袋之中的不对劲,说不定很快就会折返回来,再找牧原的麻烦,那个时候,牧原就是真的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脱身了。

所以到了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等待周北山来到这里的机会,必须凭借自己的力量脱身才是,已是顾不得太多了。

之所以先前,辰己没能够带走牧原真正重要的东西

,那是因为,早在进入仪火界之前,不论是牧原还是周北山,都在剑宫长老的帮助之下,将法宝等珍贵物品,储存在了神魂之中!

这是一种秘术,只有少数的道统才有,珍稀程度,就连九墓派都是没有掌握,九会联盟之中,恐怕也就只有剑宫才拥有,很隐秘,甚至九墓派都不知道剑宫有这样的手段。

这也是牧原有恃无恐的原因,就算自己被抓住了,对方也无法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真正有价值的物品。

而正当牧原打算使出手段,借助储存在他神魂之中的法宝的力量时,异变突起!

“吼!”

“什么?”牧原心头一紧,先前他听见了什么?那是兽吼吗?从他的身后传来,距离不远不近,大概离他有千米左右的距离!

“该死,被这锁链束缚住了,转不过身来”牧原喃喃,他现在无法转过身来,也就不知道自己的身后是什么情况,他的感应能力修炼并没有很强,千米范围之外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他并不能够很清楚地知晓。

不过他还是感应到了,山头的那一边,似乎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动了起来,之前辰己在这里的时候,他还没有察觉,直到现在那声兽吼传出,他才有了危机感。

“不行,必须尽快离开这里,难道这云海山脉之中,还有什么危险存在吗?”就算是牧原,现在的心头也是十分的慌张,只是那个范围,已经不在云海山脉的范围之内,那是一片黑漆漆的森林,在不久之前,几个月之前,云海山脉之内的众城还没有被攻下的时候,也是禁忌,包括荼临天在内,没有谁敢轻易进入那个地方。

就算是大武王朝之人,也不敢随意冒犯其中,两者处于一种十分微妙的互不相犯的平衡之中,只是现在大荒族进攻到了这里,这才使得漆黑森林那边,初次出现了异样。

先前牧原与辰己战斗,虽然牧原在一直躲闪,没有受到伤害,但辰己的光束攻击,可都是实打实地落在了那片山头之上,还有一些降落在了森林之中,对其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坏,很显然,那森林之中,也是有着什么生灵存在,随着自己的家园被破坏,它或许很快就要出世了。

只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已经离开了这里,现在唯有什么都没有做的牧原被困在了这里,若是他没能及时离开的话,真的被什么生灵追上的话,反倒是成为了一个好不冤枉的背锅侠,那可就过于危险与倒霉了。

正因如此,他现在片刻都不得闲,虽然不知道那生灵到底会不会来到这里,进入云海山脉之中,但牧原现在都没有什么时间浪费了。

“该死,顾不上心疼了,这法宝现在就得用了,不然的话,就来不及了。”牧原咬了咬牙,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向着自己的额头,用力一拍!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追击战

随着那声吼声的传出,牧原逼不得已,只得使用剑宫之中长老所赐的法宝脱身,而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奇怪,这三个储物袋之中的物品,怎么这样平凡,所有的丹药加在一起,才勉强补上我先前的消耗,里面的灵币居然也就这么一点?还不够我的零花,那个家伙,好歹也是个剑宫重点培养的人吧怎么会这么穷?”辰己疑惑不解,仔细搜寻储物袋之中的东西,发现的确就只有那么一点。

辰己现在御空飞行,距离牧原被困之地已是有了一些距离,他现在一边赶路寻找鹿笙,一边检查自己的战利品,看看其中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同时,他取出其中所有的丹药,这才将自身的消耗补充了个七七八八,但这也让他察觉到了一些什么不对,他先前本就消耗不多,更是本就几乎没有受到什么伤势,只是灵力的损耗而已,本来就不要太多的丹药补充,可即便如此,自己服下了三个储物袋中加在一起的丹药的数量,这才勉强恢复到最佳状态,这也就可以看出,这三个储物袋之中的资源,到底是有多么贫瘠了。

简直让辰己都不忍直视,开始同情起牧原来。

不过他转念一想,事情不会是这么简单的才对,牧原,怎么说也是剑宫重点的培养对象之一,再加上他这次是来下界进行历练的,补给一定也有很多,不可能只是这种程度而已,就算是平日里在上界宗门之中,他们随身携带的物品都不可能是只有这么一点的,这不现实。

而这三个储物袋之中的东西,又都太过平常常见了,没有任何珍贵的物品,全是一些低阶的丹药,对于他们这个境界来说,可以说是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也没有任何的兵器秘籍等等,只有一些寻常的衣物,和只能买一些零食份额的灵币,看过第一眼,辰己就连再看第二眼的心思都没有。

他可是反复确认了几遍,但是这三个储物袋之中,也就的确只有这么一点东西,紧凑一点放置的话,就连一个储物袋都装不满,却没想到被牧原分开置放,足足带了三个储物袋,倒是摆了辰己一道,让他误以为自己获得了不少好东西,这才这么开心不已。

“那个家伙,身上肯定还有不少好东西,都被他给藏了起来,真是狡猾”辰己很生气恼怒,没想到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之下,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还是对方太过于机警与谨慎了,才没让自己从他那里偷到什么东西。

不过,牧原到底还是被辰己困在了那里,一时半刻动弹不得,所以如果现在辰己打算回去的话,还是来得及的,牧原是逃不脱的。

不过辰己现在距离那里,已是有了一段的距离,若是他现在选择折返回去的话,又要耽误不少时间,主要在于,他现在还不知道鹿笙那边是什么情况,他现在明明已

经过了转移空间的范围之外,通讯水晶的信号不应该被屏蔽了才对,可他还是没法立刻联系上鹿笙,这也就让他觉得有些不好的感觉,说不定是鹿笙那边发生了什么意外,他打算立刻过去。

“没办法这次就放你一马,接下来,可别让我再遇见你,不然的话,我非得让你掉层皮不可”咬了咬牙,辰己并没有打算回到牧原那里,那样的话还是不划算,眼下,还是要与鹿笙的汇合为第一重要的,如果能将另外一个剑宫之人解决的话,反而会是对他们更为有利的。

“吼!”

“什么声音?”也就是这时,辰己也听到了那第一声兽吼,那声兽吼覆盖的范围其实很大,至少这两个人都是听到了,只是牧原那边,还能够感受到空气的震动,而辰己这里,倒是感受不到了。

“那人在搞什么鬼不对,那个距离,应该不是他,是什么?那边,还有什么吗?”辰己停下身来,转身望向身后的方向,只是他现在距离太远,无法得知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那一声兽吼,辰己倒是听得真切,使他都是感受到了一些压力,那应该是一位兽王才对,所处的位置,大抵就在先前他的光束攻击落下的那片漆黑森林。

一念至此,辰己的脸上倒是浮现出了狡黠的笑容,他喃喃自语道:“哦哦是我攻击到了你的领地了吗那还真是抱歉啊”

“只不过,我现在已经离开那里了,你也应该找不到我了吧这可真是遗憾”

“不过不要紧,我在那里,还留了一个玩具给你,找到他,跟他玩的话,你也不会太寂寞吧哈哈,真是期待啊,不知道你那里会发生什么呢,既然你那么想要留住自己的东西的话,那我就不抢好了,看看你,能跟那个兽王玩多久的时间。”

辰己一笑,这才想到他在九墓派搜集到的一些资料,的确得知,仪火界云海山脉的四周,有一片漆黑森林,所涵盖的范围,比之云海山脉,也相差不了太多,其中自然是有一些强大的生灵,也有几尊兽王,各自镇守不同的方位。

若是大荒族拿下云海山脉之后,继续向内陆推进的话,早晚会碰上这几尊兽王,可是没想到,或许现在,就已经被激怒出来一个了,只不过这样的话,若是那兽王侵犯到了凉山城之内的话,这机缘争夺战,反而是变得更加寸步难行了。

“如果那真是一尊兽王的吼声的话,我只希望你能多陪它玩一玩,不然的话,这机缘争夺战,可就太混乱了”辰己扶额,摇头苦笑,不过他现在,倒是很是同情牧原的立场,倒是不知道他留在那里,所面对的是什么了。

想罢,辰己没有打算继续在这里停留下去,便是继续

动身,朝着云海山脉的另一边,也就是凉山城那边而去。

他在想,如果鹿笙在与人战斗的话,应该也在离凉山城不远的范围才对,而鹿笙不论如何,都应该想办法,拉近与凉山城的距离,就算那个时候鹿笙还没有来,自己也可以先行进入地脉之中。

他可没有忘记,他们来到仪火界最大的目的,还是为了得到机缘,而不是为了无意义的争斗。

而他也是知道,先前鹿笙托他关照的那个人,也就是觉厉,现在还在云海山脉的某个地方才对,只要能够找到他,他们的胜算便能更多上几分。

而想来,机缘当前,鹿笙与觉厉,也会暂时放下他们两个人的恩怨

然而,幻想归幻想,有的时候,实际情况,却并不会如想象的那般美好

另一边,鹿笙与周北山交战之处。

说是交战,实际上,鹿笙从未与周北山正面对抗,反而是以一种很微妙的速度,保持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使得周北山不会追丢自己。

而同时,他也在尽力寻找觉厉可能会留下来的踪迹,只是,他到底是在一心二用,总会有分神的时候,也就导致有很多次危险的情况,他都被周北山险些击中,衣物都是被损毁了,此刻他赤膊上身,身上也有几道血痕,是被周北山所伤。

这也让鹿笙知晓,对方真的是想要杀了自己,一点遮掩的感觉都没有,几次出手,全是杀招,让他这里一点都大意不得,这追击战演变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倒是让他进退两难。

因为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发现半点觉厉留下的痕迹,觉厉隐藏自己的气息做的很好,就算他只是随意躲进了一个地洞之中,可也抹去了自己全部行进的痕迹,而他一向如此,是这方面的老手,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更不会给鹿笙什么找到他的机会,倒是让他受了几处轻伤。

鹿笙心里明白,在这么继续下去的话,自己迟早会被追上,那样的话,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真是没办法,不愧是你啊觉厉,这也是,早在你的计划之中了吗”鹿笙一时无感,不得不佩服起来觉厉,他知道,直到现在为止,他一切的行动,应该都在觉厉的掌控之中,他知道,自己接下来一定会放弃,不会选择两方兼顾的举动,势必要先解决其中一方。

“如果你是这么以为的话那就如你所愿吧!”鹿笙一笑,而后便是直接停下了逃跑,就那么悬空立着,转过身来,直视后方追赶自己的周北山。

他打算停止再寻找觉厉的踪迹,反而是要在这里,与周北山一决胜负,而他也知道,他与周北山的战斗,就是生死战,这取决于对方的态度,而周北山,肯定是不死不休,在他看来,至少也要把鹿笙打个半死不活,他才肯说出实话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开战

“你怎么停下了?不打算继续逃了?”望着眼前被追击之人终于是停了下来,周北山竟然也是停了下来,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继续追击,先前他追击鹿笙已是有了一段时间,他也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在被他渐渐地拉近,这并不是他的速度变快了的原因,而是鹿笙那里逐渐慢了下来,直到现在他完全停下,自己才能够将其追上。

在追击过程中,周北山看似急躁盲目,实则不然,他也在估计两个人的实力都是什么样的水平,若是真正对上的话,自己能够占有几分的胜算,它并非是那种无脑送死之人,就算心头的仇恨再大,也不让自己白白死在这里,不然的话,还谈何复仇等等,根本不会存在。

等他发现,自己能否追上对方,甚至如何控制距离,都是要看对方的脸色的时候,周北山便是知道了,自己或许无法那么简单地战胜对方,不过他也无惧,了解对方也只不过是和自己同境界的年轻翘楚,就算再强,也不会强到哪里去,会有个限界,自己不会被虐杀,就算最差,杀不了对方,也不会被对方格杀,这是肯定的,周北山有着这样的自信。

所以,就算知道自己可能不是鹿笙的对手,他还是一直追到了这里,同时,紧紧盯着四周的气息与环境变化,担心会有其他的九墓派之人留在这里埋伏自己,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的话,就立刻离开这里,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心头怒火再盛,他也不会让自己白白送死了去,那样不值得,他不会这么做。

担心有诈,周北山这才也停下来,没有立刻扑上去,但他仔细感知周围的情况,发现这里不过是只有对方一个人而已,没有什么援军,他在这里还是很安全的,是正常的,也是周北山一直所期待的一对一,他想试探对方的底细,有这样的自信。

“嗯一直被你这么追着也不是个办法,我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身后有个跟屁虫,也会让我心烦啊”鹿笙挠挠头,看着魁梧的周北山说道。

“不过,你这五大三粗的身材,没想到这么能追啊我可是真的想把你甩掉的呢没想到你能跟到这里,可是让我很头疼的你的爆发力量很强对吧啊我更头疼了,这不是我擅长对付的类型啊”鹿笙说的这些话,有真有假,用略带调侃的语气说着,看着周北山的神情变化,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去做。

虽然他现在在这里停下了,但他不打算真的跟周北山就这么斗个你死我活,他同样是认为,周北山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生命威胁,就算自己打不过,但是逃跑是一绝,可以确定自己不会亡命于此,甚至还可以继续溜着对方玩,这不会很费力气,不是问题。

但关键就在于,他现在若是想要引出觉厉,想要引出对方,觉得可以击杀自己的话,自己现在就必须要做出一些牺牲,那就必须和眼前的人战斗才可以。

可是他看着周北山,上下打量,对方气势汹汹,满身的杀气一点都不收敛,这般的灵力波动也很是慑人,若是等到对方出手的话,或许每一下都会是杀招,面对这样的攻势,自己怎么可能不全力抵挡,那样的话,自己也是很难从容面对,也是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嗯不承担风险也是不可能的吧毕竟你都不惜直接使用那道法宝了,这才把我们分散开来了,想必你也做好了不小的思想准备的吧如果我不能抱着相同的觉悟的话,怎么能够杀了你呢你说对吧,觉厉师兄。”鹿笙喃喃,目光中一扫阴霾,却又转眼间阴沉如水,阴晴不定,他现在总算是下定决心,要在这里与周北山战斗。

毕竟,不论是他自己还是觉厉,都是想要借助这次下界试炼的机会,将对方击杀,只是他们毕竟都太过于了解互相之间的性格与为人处世的方式了,如果在这关键的时刻,不能出奇制胜,或者舍弃一些什么东西的话,在这宿命的对决中,是无论如何都做不了活下来的那一个人的。

觉厉已经做出了这样的觉悟,现在,鹿笙也是同样如此,想要击杀掉对方,就必须要冒出一定的风险,并且付出一定的代价,这是早已注定的,无法避免。

“哼哼不用多说废话了,既然你现在停下来了,也是做好了受死的准备。”

“以防万一,一会儿我不小心把你打死,所以我要在这里问清楚一些事情。”周北山反而没有急着进攻,而是双手环抱,紧紧地盯着鹿笙,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避免他虚张声势,声东击西,从而逃跑。

“你于九墓派之中,可曾见过这个印记?”周北山问道,同时伸手取出一个印章。

那印章漆黑黯淡,若不仔细去看的,是看不清上面有什么图案的。

但即便如此,鹿笙还是可以看得很清楚,不,倒不如说,他本来就见惯了那个印章,恐怕就是再离周北山远个几十米,都是能够知晓上面印着的图案,不会有什么差错。

那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蝎子,蝎子的颜色,则要更加明亮一些,通体要更加偏紫色一些,这看似是一个普通的印章,平平无奇,要是硬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那是一只断掉尾巴的蝎子。

九墓派对于这个印章的了解,本就超过剑宫中人不少,说他们是九会联盟最为了解这印章,以及背后所代表的的含义的人群也不为过,正因如此,见到周北山取出那个印章,鹿笙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反倒是觉得在情理之中。

“喔喔原来是这样吗?怪不得你这么仇视我们的人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总算知道了。”鹿笙看了看那枚略有破损的印章,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鹿笙的这个举动,就像是突然点燃了导火索一般,使得周北山那边震惊不已。

“你见过这个印章从哪里见到的?你都知道些什么,快说!”时隔很久,周北山方才找到了知道这个印章的人,他虽然知道,这个印章,在九墓派之中或许很多人都知道,但这一枚印章,却是与众不同的,有着非凡的意义,刚才鹿笙所说的话之中,也是言有所指,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一直在追寻九墓派的人,所以,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没有想到他在下界见到的第一个九墓派之人,就与那个印章有关,这对他来说收获很大。

但是,鹿笙怎么可能乖乖地说出这印章的来历,明显是不可能的。

“夺心蝎印嗯嗯,倒是不算罕见,不过,也只有少数的一些人才见识过。”鹿笙沉吟了一会儿,说道。

“不过你的这枚印章”鹿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这个世界上,应该就只有这一枚才对啊。”

“毕竟是他的所有物啊很奇怪啊,不应该你问我才对,反倒是我应该问问你才对,这枚独特的夺心蝎印怎么会在你的手里?”鹿笙似笑非笑,虽然他清楚答案,但是没有直接回答周北山的问题。

“住嘴!现在是我在问你,回答我!他本是谁的所有物?”周北山周身灵力波动滔天,一步步向前逼近鹿笙,四周的空气都像是停滞了流动一般,周北山所释放的杀气毫不掩饰,这是在威胁鹿笙,如果他在继续答非所问下去的话,他就要出杀手,不会留下任何的情面。

“啧啧啧,何必这么急躁,现在,我们还没有交手,胜强谁弱都还不知道,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鹿笙似笑非笑,看着周北山说道。

“你之前,不是很想跟我交手吗?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是不是追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鹿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

“聒噪!既然你不想活的话,那我就成全你!”周北山眼睛发红,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将对方制服的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透露出半点信息来的,这是肯定的。

“嗯嗯,这就对了,你可算上钩了,说到底,还是个没头没脑,只被仇恨所支配的人而已啊”看着周北山那气势汹汹的样子,鹿笙知道,对方已是半只脚踏进了自己的陷阱之中,接下来,就是要看自己要花多少代价,才能将对方给拿下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替罪羊

云海山脉边缘处。

“没想到,现在外界的人族,已是孱弱到了这个地步被那大荒族入侵,侵犯至此就算了,就连一些上界的无名小辈,都能够随便欺负了真是悲哀。”云海山脉与漆黑森林的交界之处,有一**上身,身着兽皮裙的魁梧精壮男子,看着远方先前战火四起的凉山城,缓缓说道。

这里,便是不久之前,牧原与辰己交战的地方。

那男子,足有八尺多的身高,身材挺拔壮硕,皮肤呈古铜色,额头有一漆黑的尖角,且足有碗粗,使这男子多了几分威严与妖异之感。

在他的脚下,他似乎是还在踩踏着什么,那是一个人,仔细看去,尽然是先前被辰己所困住的牧原!!!

牧原此刻咳血,被那个男子踩在脚下,动弹不得,口吐鲜血,就连眼角都在溢血,像是被暴打了一般。

只是此刻,这附近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战斗过的痕迹,那辰己所施展的五灵玄关,也是不知道被什么给破解了,在此地不复存在,一点辰己的灵力气息都察觉不到,就好像,牧原与辰己根本没有在这里战斗过一样。

只是,牧原的身体,就那么真实地存在在那里,被那魁梧男子制服,动弹不得,哪里都去不了。

“咳咳该死,这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怎么会如此恐怖?”牧原咳血,现在依旧心有余悸,他现在的身体无处不痛,感觉自己像是被打散架了一般,片刻前,他从身后的漆黑森林那里,便是听到了什么未知的声响,从那个时候起,他就知道,这里是个是非之地,不能久留,必须倾尽全力离开这里才行。

可是,就在半秒之后,他经历了什么?不知从哪里出现的这个魁梧男子,竟然一巴掌,就打碎了五根锁链!

就只有一巴掌而已!速度之快,就连牧原都来不及察觉,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是被魁梧男子踩碎了自己的肩骨,直接压制到了地面之上!

他甚至,连半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说是反抗了,根本不可能实现。

这就像是一个成年男子,戏耍尚还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的婴孩一样,不论怎么样,都不可能对那个成年男子有任何的威胁,反倒是无论怎么做,都逃不过对方的五指山,只能被对方戏耍玩弄,没有一点点办法。

虽然只是肉身的接触,但牧原只感觉自己的灵力都被压制住了,经脉十分阻塞,无法随便运气,他就像是吃了满满一口的饭,但是却吞也吞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将他的整个口腔连同喉咙都噎住了,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几乎能够将其窒息。

牧原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具体身份,但能够知晓,他本就不在云海山脉这里,而是

那漆黑森林之中的人,或许是他与辰己的战斗声势太大了,才将对方给吸引到了这个地方。

只是,先前的战斗,自己不过在一直躲闪而已,没有发出任何的攻击手段,莫要说是其他地方,就连云海山脉这里,都不曾被他破坏什么。

倒是那辰己,轰碎了漆黑森林那边不少的山头,还毁坏掉了那里的几乎一整片森林,直到现在,那片火海才刚刚熄灭,这个罪魁祸首,也就这么随意离开了这里,到没有被阻拦。

可牧原却是无辜地很,被五灵玄关困在这里,动弹不得,刚想从这里脱身,却被他们的“债主”给找到,追到了这里,直接将他给拿下,根本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出手偷袭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牧原开口,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究竟与对方有什么冤仇。

可不等牧原说完,便是传来“咔吧”一声,魁梧男子脚下使力,便又是愣生生地踩碎了牧原的骨骼。

“啊!!!!!”牧原惨叫,不知为何,只是骨骼被踩碎而已,那种痛楚他不是没有经历过,但现在体会到,却比以往所经历的,痛苦了千倍万倍不止。

豆大的汗珠落下,牧原汗如雨下,嘴唇发紫,而后便是干裂发白,他眼冒金星,眼前发黑,只感觉自身的灵力阻塞,难以催动半点灵力。

他不就之前,还想用隐藏在自己的魂光之中的法宝脱身,从这里离开,但现在,他却根本做不到,自己被那个魁梧男子各方面都限制了,比起他先前被五灵玄关所束缚的时候,还要厉害。

他不得不惊叹于魁梧男子的实力,这等实力,比他们在凉山城之中,见到的蒙格万夫长还要强上不知道多少。

从他的话语中,倒是能够听出他,并非是上界之人,反倒是好像一直居住在漆黑森林之中,一直没有出山而已。

只是这样想来的话,就更加让他疑惑了,这大荒族都打到了云海山脉这里,漆黑森林与云海山脉,可以说是紧紧挨着都不为过,若是他们是为了反抗入侵,事到如今才出手的,为什么还要一直等到现在呢?

然而牧原实在是过于倒霉,明明什么都没做,现在却是被当作了替罪羊,被抓住在这里,动弹不得,反倒是那个罪魁祸首,辰己,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逍遥自在。

“你若阁下是居住在漆黑森林之中的人的话先前对那里造成破坏的人,并不是我我现在”牧原开口,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发现对方根本不想听他的话,不给他任何机会,脚上的力道,又是打了几分。

咔吧。

牧原的右肩那里,已是一片血肉

模糊了,血与骨交融在一起,依然是一片说不出来的惨象。

他想要反抗,离开这里,挣脱那个魁梧男子的束缚,可那个魁梧男子岂会是一般人?手段比牧原要高明出来了太多,单是他看似随意的一巴掌,都能够破解牧原一直没辙的五灵玄关,已是能够轻松证明这一点了,牧原的境界,远远比不上前者,若是正面一对一战斗的话,恐怕不出三个回合,他就会败下阵来,而这还是最好的情况,不然的话,丢掉性命都有可能。

“我当然知道,那人现在,已经快到凉山城了,放心,虽然你是替罪羊,但我也并不会放过他,更何况,你并不是完全无辜,虽不知道你具体是哪一处上界,但怕也是为了地脉机缘才来到这里的。”魁梧男子第一次开口,他双目发光,盯着凉山城的方向,相隔百里,他能够看到辰己的具体位置,十分清晰,辰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牧原发现,对方的语调有些奇怪,虽然说出的的确是人族的语言,但却发音不准,就像是许久不曾开口说话一样,已是忘掉了说话的感觉。

牧原一时哑口无言,他算是知道了,对方大概是地脉机缘的守护者,就算大荒族占据了云海山脉这里,但只要不对地脉机缘动手,就算他是对平民百姓斩尽杀绝,他们估计也会坐视不管,不会出手,除非威胁到了自己的生命安全。

而自己这里,实在是运气不好,魁梧男子刚刚出山,便碰见了自己,当然要对自己出手,不论是不是自己破坏掉了漆黑森林,都会一视同仁。

牧原想要解释什么,但却说不出口,在压倒性的实力面前,一切都太过空虚了,没有任何的说服力,如果对方想要了自己的命的话,自己找不到半点办法,没有逃命的机会。

魁梧男子,本来并不想要与牧原搭话,在他的眼里,对方与一只渺小的虫子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自己到底已经有上百年没有口吐人言了,所以这才随便说了几句。

“等了这么久,现在也该是到时间了若不是凉山城之内突然出现的那个人,想要等到机缘开启的时间,似乎还应该更久一些”那魁梧男子喃喃自语,口中的那个人,自然就是借助荼临天的魂光,出现在凉山城之内的黑衣男子了。

他能够感受到,黑衣男子的存在,以及,他在尝试提前开启机缘,虽然这与魁梧男子的计划有一些出入,不过,大体上却无碍,不会影响他接下来的行动。

而至于他脚下的牧原,的确没有什么影响,不论是生还是死,其实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就算死在自己的手里,他也不用担心会承担什么后果,就算牧原是来自上界,但上界之人,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够出入下界的,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这一点也是可以忽略,让牧原当替罪羊,再好不过。

第一百三十四章 魁梧男子

,不过,虽然这个魁梧男子的确可以随意处置掉牧原,但他却不想要直接在这里要了他的命,因为他知道,这个人现在肯定还保存着什么底牌,虽然只不过是短时间的肉身接触,他都能够感觉到,自己脚下的这个人,其实还在隐忍,还有什么手段在保留着,并没有一次性使用出来,就算现在是这样侮辱他的姿势,他都无动于衷,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

魁梧男子逐渐发现,脚下这个男子的魂光中似乎还在隐藏着什么,那种存在,就连他也不能一时半会儿就探查清楚,所以,他还不想随意出手。

眼前之人,到底是来自于上界,能够来到下界试炼的人,肯定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比起仪火界本土的大部分势力都要强上很多,在这里出手的话,他也不想承担任何的风险。

不过,若是在这里就将其给放走的话,这个麻烦,就需要来自上界的另一方势力去解决了,这就无须他去烦心,尽管这里有着来自上界的两方势力,但真正能够给他们造成威胁的,还是早就驻扎在这里的大荒族,以及,那个突然出现在凉山城之中的神秘男子。

虽然眼前的魁梧男子,来自于漆黑森林,实际上还没有进入到过云海山脉之中,但他却知晓云海山脉之中,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一切。

他自然也就知道,荼临天曾经与蒙格交战,并且身死,以至于后来发生的一切,他都能够了解并且看穿,能够看出蒙格被他人掌控了自己的身体,并且大概猜测出来,那个人或许就是大荒族的大祭司,除此之外,不会有人再有这样的计谋与手段。

而他也知道,大武王朝这里曾有人来到云海山脉,他们或许也想争夺这山脉之中的机缘,却没想到挑衅大荒族两位万夫长,却是吃了瘪,受了重伤不说,还不得不从这里退走。

不过这件事发生的很诡异,魁梧男子看的很清楚,大武王朝的那两个人,似乎没能够尽全力,就不得不退走,似乎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不论他们那里出现了什么情况,都无法再影响云海山脉之中的形势走向。

最为让魁梧男子疑惑的,实际就是荼临天的变化,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了。

因为,他心中清楚地知道,荼临天已经死了,这是个事实,就算是神仙,都救不了他,死得很彻底,魂光已经完全消散了,而后,他居然死而复生一般,横扫四方,就连大荒族大祭司的化身,都奈何不了他,被他死死地压制。

在他看来,就算是大祭司本人来到这里,或许都奈何不了现在的“荼临天”,只是,他也知道,这个“荼临天”,实力已经不在他的全盛时期了,从他到达云海山脉的这一刻开始,他就不曾拥有过灵力,能够撑到现在,全靠肉身之力。

只是现在,那种肉身之力都在

不断地消散,就像是一个人从壮年不断加速衰老一样,而他现在,还要强行提前激活云海山脉之中的机缘,这就更是加速了他的衰败,恐怕再过个几炷香的时间,他就要彻底黔驴技穷了,不会有任何的竞争之力。

只是这样,才更加显得那个“荼临天”的恐怖,只不过是肉身之力而已,再加上还在不断衰弱与耗费了大量的力量去激活地脉机缘,即便这样,魁梧男子都自认,哪怕到了现在的这个时间点,他都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正面对上的话,就算他在一边激活机缘,也可以把自己拿下,恐怕自己都碰不到对方。

这是事实,魁梧男子不得不承认,若是对方全盛出现在此地的话,这云海山脉,都将归属于那个男人,不会有其他的可能性。

实际上,魁梧男子所不知道的是,黑衣男子自始至终,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都不过是荼临天这一生修行肉身,所能够达到的巅峰实力,与黑衣男子本身的实力,一点都不沾边。

毫不夸张地说,若是是黑衣男子自身的肉身之力降临仪火界的话,恐怕这小小的仪火界,都会遭不住那种恐怖的力量,从而崩溃,什么都不剩下。

然而,魁梧男子并不知道这一点,在他眼中看来,眼下的这些形势,的确是在不断地变好,随着那个男子实力的不断衰弱,对于他们的影响,也就越来越小,他几乎不可能有任何的可能性,夺得云海山脉之中的机缘,倒是可以以他本人为契机,提前激活机缘。

这样,就可以使得地脉之中的,那个生命体,进化地不完全,那机缘的存在,反倒是可以保护地更为完整安全,不会有任何人可以染指。

现在,他虽然可以解决这个上界之人,但若是由他亲自动手的话,并不能将利益最大化,所以,他没有这么做,思衬一番之后,选择放走他。

“哼,算你好运。”魁梧男子说道,同时抬起了他的脚,虽然牧原的肩膀已是血肉模糊,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致命伤,况且,他真正带来的疗伤妙药,都还被他藏得好好地,并没有被辰己夺走,想要恢复状态,也只是时间而已。

随着魁梧男子的抬脚,牧原能够感受到,自己先前那被压制的肉身之力与灵力,现在都回来了,他不再像个普通人一般,毫无反抗之力了。

只是就算这样,他都没有轻举妄动,只是立刻取出一些内服丹药,与外敷的草药,用来治疗自己的伤势。

他的伤势,比他想象地,还要轻上不少,或许只要一盏茶的时间,这无碍于他,一会儿与周北山汇合,与九墓派争斗。

就算如此,现在情况紧迫,他都没有立刻逃跑。因为没有任何人比他清楚,他与那个魁梧男子的实力差距,哪怕是他现在全力逃跑,而魁梧男子放任他逃跑数分钟,恐怕自己都会被很快追上。

任何的抵抗都是无力的,眼下,至少能够证明对方,对自己的性命不感兴趣,不然,这样的实力差距之下,他早就要下杀手了,不会等到现在,更不会像现在这样,他竟然是要打算放自己走掉。

听这个人的语气,他似乎是云海山脉的守护者,只是他现在出现的时机却不对,所以牧原一时半刻,也无法分析清楚眼前之人的身份与目的,若是对方与他猜测地相反,是为了争夺机缘才来到这里的话,那这样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自他来到仪火界之后,出现了许多在上界剑宫之中看到的情报之外的强者,不论是谁,都可以压制住他们,让他们的竞争力差上了很多。

“?放你走,你还不走吗,等着我亲手杀了你还是怎么的?”魁梧男子看向牧原,向他说道。

“如果你想杀我,你早就这么做了,你之所以放我走,恐怕还有别的打算吧”牧原看向魁梧男子,向他反问,道:“再说,就算我跑了,你想要追上我,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我何必那么着急?”

“唔有道理,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是想执意寻死了?”魁梧男子若有所思,随后便是点点头,一脸认真地看着牧原,倒是让后者一时无语。

“你并不是因为部分森林被毁,才出现在这里的吧”牧原说道,他知道,对方现在既然选择了放过自己,短时间之内就不会改变主意,所以虽然他现在这样继续搭话的举动看似很危险,但却不会伤及他的性命。

更何况,牧原早就认为,他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已经取出了他的保命法宝,就算他们两人实力差距很大,但只要是他来得及催动法宝,就会性命无恙。

“嗯是这样吗?你显然很有底气,但你为什么还这么害怕,你或许可以将你手中攥着的玉简放回去,这样的话,你才是真正的表里如一的有底气,怎么样?”魁梧男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了看牧原身后的云海山脉,说道。

魁梧男子的话,显然让牧原一惊,他取出的那枚玉简,便是他的保命手段,再者说,这是他从魂光中取出,是瞬间取出,并且不会有任何的动静,但就算这样,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对方知道的,这让牧原很惊讶。

按理来说,就算感知再为敏锐的人,只要不被贴身接近,就很难探知到这种程度,除非境界的差距已然很大,不是其他可以弥补的。

疗伤丹药的功效,已是让他现在的伤势完全复原了,但他直冒冷汗,心跳地很快,跟眼前这个魁梧男子对话,他都感觉很有压力,自己似乎什么都瞒不住对方,更是不能有任何的算计,不然的话,都是会被他给发现,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兽王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牧原淡淡说道,随后便是把玉简收回到自己的魂光之中,这保命的手段,现在已经派不上任何的用场。

因为对方已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这些小动作,却没有出手阻止,就说明魁梧男子虽然对自己有敌意,但不会伤害自己的性命,不然不会让自己苟活到现在。

再者说,就算他现在询问对方一些什么,对方很大概率也不会回答,若是惹得对方心烦意乱,自己才是真正可能会小命不保,继续留在这里,反而是不明智的举动了。

辰己离开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若是被他先行找到了周北山那里,才是大事不妙,他现在也必须动身了,趁着他现在状态几近完备,要立刻离开这里才是没必要逗留下去。

想到这里,牧原深深地看了那个魁梧男子一眼,便是什么都没有说,抱了抱拳,直接飞遁离开,前往云海山脉之中去了。

虽然魁梧男子先前那般羞辱自己,把自己狠狠地踩在脚下,但他却不敢心生报复情绪,实在是因为两者的实力差距过于巨大,那一直困扰牧原毫无办法的五灵玄关,竟然被魁梧男子单单凭借肉身之力破开,这是恐怕连大荒族万夫长都做不到的事情,却那么真实地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既然与他敌对是不理智的行为,那就必须离开这里,趁着对方还没有改变心意。

“嗯终于离开了,真是磨叽。”魁梧男子撇了撇嘴,看向牧原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道。

“我这个人一向十分公允,因为你没有破坏到那片森林,所以这才放过你不然的话,就算你有十几条命,怕都是不够死的,怎么会让你苟活到现在”魁梧男子说道。

“至于那个人嘛必死无疑,必死无疑”魁梧男子目光如电,绽放光彩,他看向百里之外辰己的所在之地,轻声说道。

“虽然出关的第一天,大抵是不能够杀生的但这毕竟是兽王的命令,若是不遵从的话,我这八王使的身份,恐怕都保不住了。”魁梧男子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不过这么一想,好像有好多人都该杀啊凉山城那边,除了那个人是我动不了的之外,其他的,都不是什么问题。”

“但若是都把他们杀了的话,我就算是破了杀戒这大概会影响我的道心吧风险太大了,还好你们没有在漆黑森林这边开战,不然的话,还是够我头疼的”魁梧男子半蹲下来,捏了一把云海山脉的泥土,说道。

这算是魁梧男子的自白,他之所以放过相比较之下是为无辜的牧原,也是因为如此,这算是无谓的杀戮,会影响一些修道之人的道心,而这魁梧男子便算是这些人之中,滥

杀无辜的话,反而会影响他们的修行,并且讨不到半点好处。

更何况,他现在刚刚出关,出关的第一天就放肆杀戮,也是不好的,他现在境界颇高,更是很在意自身未来的潜力,不会为了这一个人破戒。

不过,他们所在的领地,到底还是受到了侵犯,虽然辰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破坏了部分森林,但对于这种人,杀了也就杀了,不算是无谓的杀戮,倒是不会对魁梧男子造成太多的影响。

但他平日之中,也是主张不杀的,今日若不是在兽王的命令之下,他甚至连辰己都不愿意杀,但毕竟都出来了,是不可能无功而返的,对于他这种水平之人来说的话,多少会显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他们待会儿也会自行交战的吧我现在就过去的话,总显得有些不合时宜,还是在这里暂且先等一等吧”魁梧男子喃喃自语,拍了拍手,便是席地而坐,并没有急着去找辰己。

因为在他看来,这并不是同一方的上界势力,他们自己就会忍不住打起架来,现在他还没有必要当出头的鸟,不然的话,很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

对于那些上界历练者来说的话,光是大荒族的万夫长,都够他们喝一壶的了,更不要忘记他们还要相互角力,魁梧男子不担心他会无功而返。

他唯一担心的其实是,自己现在贸然出手,会引起凉山城之中,那个神秘男子的注意,他唯一忌惮的,便是那个人,除此之外,就连大祭司,他都不放在眼里。

这主要是因为,他身后,有他口中的“兽王”撑腰,这里距离漆黑森林那么接近,他是不可能出现什么意外的。

“唉快到冬天了啊是冬眠的时节了,真希望他们能快点打起来啊,这样我也好收工交差了。”魁梧男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单手撑腮,歪着头,盯着百里之外辰己的一举一动。

“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们就要遭遇了吧我倒是不担心他们打不起来倒是”说着,魁梧男子转头,看向凉山城之中。

魁梧男子目有神通,可以观察千里之外,像是透视一般,可以穿透一切事物,不会有任何的阻碍。

但唯独他看向凉山城那里时,在他的目光里,却出现了现实中不曾出现的黑雾,将那里完全给遮盖住了,让他无法很确切地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无法窥测其中的变化。

他知道,这是一种障眼法,专门针对他这种目力神通,这八成也是那个神秘男子搞的鬼,看起来,他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使得在这个时间点,不管出现什么人,都干扰不了他的行动,让他可以一心一一地,提前开启地脉机缘。

只是,在魁梧男子看来,在场的所有之人就算一起上,都不会是那个神秘男子的对手,他这么做,倒是显得太

过于稳妥了。

好在,他不会与神秘男子为敌,神秘男子也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他去猎杀辰己,这对他来说,是唯一的好消息,也让他顿时就没有了什么负担。

“哈啊真是无聊好想睡觉啊我在这里偷个懒,应该没有人会发现吧”魁梧男子说着,便是又打了一个哈欠,他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一扫欺压牧原之时的那副威严,前后对比,像是两个人。

他回头,看向漆黑森林那里,眼神放光,确定没有人在监视着他,便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声嘀咕了一些什么,便是眯起眼睛来,在这里休息。

云海山脉,凉山城之外。

“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这种实力差距,简直让人绝望。”此刻,牧原,正在迅速赶往凉山城附近,他感知敏锐,总是能够感觉到,凉山城之中的波动,逐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这很可能是,那个神秘男子强行开启地脉机缘的缘故,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他说不定已经快要成功了。

牧原现在不知道人员的分散位置,他一边寻找周北山,一边往凉山城那里接近。

他知道,只要周北山性命无碍,也会像他这样往凉山城这边赶。辰己刚刚离开他没有多长时间,大概率不会与周北山碰撞,所以他倒是不怎么担心,一个受伤的九墓派之人,可以对周北山造成多大的威胁。

只是,他们到底不知道,九墓派共有三个人在云海山脉之中,周北山的处境,不算危险,但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牧原更不知道的是,在他耽误的这些时间里,周北山竟然已经与九墓派的人,鹿笙交手,直到现在,已是经过了一段的时间,只是他距离交战的地方,实在是太远,从云海山脉的这一边,到达对面的另一边,其实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哪怕牧原感知力再强,几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他是不能第一时间了解地十分清晰。

“我很快就要到凉山城那边了,不知道你那里怎么样了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啊”不知为何,牧原的心中总是感觉有些不安,他一边心头祈祷,一边加快速度,尽全力往凉山城的方向去赶。

现在,他的伤势已经基本复原,除却衣物的破坏,那个先前已是破烂地不成样子的肩膀转眼间就完好无损,现在看不出来有半点先前受伤的迹象。

就算他现在投入到战斗之中,也是无惧,状态很好,可以战斗。

然而另一边,辰己也是一样,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肯定会比牧原更先到达,鹿笙与周北山的交战之地,虽然现在没人知晓具体的情况,但大体上看的话,总体的形势,一直都是九墓派这边,更为占优!

第一百三十六章 周北山战鹿笙

而就在牧原动身寻找周北山的不到十分钟之前,他没想到的是,在那个时候,周北山就已经与九墓派的鹿笙交战,直到现在,已是持续了一段时间。

云海山脉,周北山与鹿笙交战之地

轰!

周北山与鹿笙正面碰撞,两人皆捏拳印,对轰在一起,引起剧烈的空气震动。

先前,鹿笙一直在追寻觉厉的踪迹,担心他处于暗处,自己则是在明处,不好应对,会吃很大的亏。但他没有想到,周北山竟然会对自己这样的穷追不舍,终于是在此处停了下来,与其交手。

不过这在鹿笙看来,也是极为有趣的,因为,夺心蝎印的秘密,这个来自剑宫的人,竟然都是知道一些,不知道当觉厉知道这一点的时候,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这一切如果追根溯源的话,觉厉似乎才是周北山找上自己的罪魁祸首之一,万一一会儿觉厉出现在此地,情况一定会变得更加有趣才对。

两人此刻对拳,谁也不肯退让,出乎鹿笙预料的是,周北山的力量,显然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还要强上不少,对于他来说,想要短时间之内将其拿下,已是变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好在他先前没有与周北山正面战斗,拖延了不少的时间,不然的话,事态说不定还会进一步恶化,那是他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

“你果然是个硬骨头,不错。”面对这样的强敌,鹿笙洒脱一笑,哪怕在这对拳的过程之中,是他落入了下风!

轰!

面对这一拳的冲击,鹿笙的身体向后退去,足足数十步,这才停下。

先前,周北山是全力出手,单是这拳印,就没有任何的保留,鹿笙只感觉自己的一条胳膊的筋骨都麻了,没有想到,力量的差距居然如此之大。

他虽然不是全力出手,但也使出了七八分的力,就算他没有保留,正面的肉身对抗,他还是远远不如周北山,对方的锋芒他避之不及,若是被实打实地打上一拳的话,就是他自己肯定都受不住,要避免这种情况。

这一拳之下,周北山的身体竟然没有后退,鹿笙的拳势虽然同样很猛,但却几乎没有给周北山造成什么威胁,周北山眼见自己的攻势有效,便又是欺身上前,乘胜追击。

“要与他肉身相搏的话,我还是很吃亏,这样下去的话,恐怕都等不到觉厉出现,我就会被他打败,这样可不行”鹿笙心头想到,准备转换策略,换一种方式与周北山战斗。

“看来只能这样了虽然有些风险,但是值得一试。”鹿笙打定主意,对周北山的猛烈攻势不闪不避,竟然直接硬撼了上去。

轰!轰!

周北山双拳出击,两道拳印威势袭来,像是两座大山倒塌,那天崩地裂的感觉,使得鹿笙头皮

发麻,没有想到,对方的肉身之力与灵力加持在一起的情况之下,竟然如此强悍!

“虽然很强,但也不是没有破解之法!”鹿笙眯起眼睛,双手结印,自其双手手背之上,闪烁起了青色的符文。

“青蛇手。”鹿笙低语。

他双手捏成蛇形,在青色符文的光芒之下,如同两条灵敏的青蛇,化作他的拳,成为他最为强大的武器。

嗖嗖!

鹿笙身体灵动,将其速度优势展现出来,先前他之所以能够与周北山拖延那么长的时间,便是因为他的速度远超过周北山,所以才能坚持到现在,因为找不到觉厉,才被动与周北山战斗,从而将对方给印出来。

但,那两道拳印所裹挟的拳风是在是太强劲了,纵是鹿笙闪躲的速度再快,此刻还是被影响到了,影响了鹿笙的步伐,使得他的闪避不再那么灵动,更何况他与周北山之间的距离很近,再这样近距离的情况之下,他不论如何,也无法完全规避掉这两道拳印,还是要正面面对。

鹿笙拳法变换,诡谲莫测,如同蛇形一般,让人无法随意捉摸到他出拳的轨迹,周北山出这两拳的时间,鹿笙已是出了十数次不止。

啪啪!

鹿笙并没有选择与周北山的拳印硬撼,而是攻击其手背与小臂,避其锋芒,攻其不备,只是这青蛇手的攻击力,远远不如周北山的两道拳印强大,十数次的攻击,都比不上拳印的威势。

轰!

虽然没有被拳印正面击中,但鹿笙还是处在拳印风暴的中央,没有逃出去,他被席卷,吞没,而后便是被狠狠地甩飞了出去。

“噗!”鹿笙咳血,整个人被甩了出去,不过并没有砸到地面之上,他很快稳住了身形,没有收到重伤。

“呃”鹿笙撑住自己的脑袋,他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片天旋地转,他只不过刚被拳印风暴吞噬几秒而已,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其中打转了几百圈不止,这让他有一种突如其来的眩晕感与呕吐感,这令他十分难受。

不过他很快恢复过来了,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再加上,就算他咳血,却也没有伤到根本,只是被拳风蹭到了而已,在他的脸上刮出了血痕,没有伤得很深。

“嗯嗯露出了破绽,你果然就上当了,现在的你,应该比我难受很多吧。”鹿笙看向拳风消散之后,那之后的周北山,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先前他施展青蛇手,出其不意,算是初见杀,他知道周北山定然会中招。

“这是”见到鹿笙并没有吃下这一招,周北山心头一惊,不过却也还在他的预料之内,他本想着继续追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停滞了一瞬间。

这或许对普通人来说,不怎么碍事,也有可能是他的错觉,但对于身经百战的周北山来说,这些细节,他都完全不能忽视,而这,也

被他确定,不是错觉。

他之所以身体不能够迅速行动起来,是因为,他的手臂,现在如同灌了铅一般,无法行动自如了。

他的手臂已经麻木,稍微小幅度的活动,都给他带来极大的痛楚,这令他惊讶,这才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臂,包括手背之上,已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许多坑洞。

那些坑洞看着很渗人,还在不停冒血,这才几秒钟而已,他的双臂完全被自己的鲜血染红,这很恐怖,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受到了这样的伤势,他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点穴攻击,速度竟然这么快。”周北山深深地看了鹿笙一眼,知晓对方实在不简单,在那样的条件之下,竟然能够如此精准地攻击自己的穴位,还能有这样的穿透性,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

“啊啊没错,不过,我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呢”鹿笙耸耸肩,同时伸出自己的双手,周北山观察到,他的手指几乎全部都扭曲了,指甲都掀起来了几片,还在冒血,虽然比周北山这边好上一些,但也只是强点有限的程度。

显然,在两道拳风的攻势之下,想要慢悠悠地施展点穴攻击,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情急之下,这才让鹿笙出现了不少的失误。

“不过,还是赚到了,两只手换他两只手臂,怎么样都不亏,顺便还能见识一下,剑宫的清气通体术。”鹿笙喃喃,看向周北山,虽然自己现在占据先机,但还没有将周北山逼到绝路,这样的伤势,还不足以致命。

“呼”周北山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的双臂还是十分僵硬,他嘴巴一张,一吸一呼之间,口吐浑浊的气体。

嗡。

周北山逐渐将那种浑浊的气体纳入自己的体内,随着每次的呼吸,再将那种气体吐出,随之循环往复几次,每次吐出的气息,都要浑浊上几分,不时还带几分血色。

与此同时,周北山双臂之上冒出的血液,竟然开始倒流起来,再度涌入他**上的坑洞,那些先前鹿笙用青蛇手所打出的坑洞,也是在逐渐愈合。

咔吧。

周北山的双臂咔咔作响,他所呼吸的气体,此刻涌入他的血肉与骨骼之中,在其灵力的催动之下,在化解青蛇手所带来的阻碍,将那被点住的穴道,强行冲破,使得他能够再次掌控自己的双臂。

这,便是“清气通体术”,是剑宫的不传之秘之一,对于疗养自身的伤势,不论是外伤还是内伤,都有奇效,胜过许多的灵丹妙药,平日里,还能够增强自身的体质,适用于多种领域。

这才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周北山身上的伤,就已经恢复地七七八八了,这也是为什么,牧原在丢失了部分丹药之后,都不惊慌的原因,那是因为,单是这清气通体术,就堪比众多丹药,就算失去一部分,也无伤大雅。

第一百三十七章 铁银软剑

清气通体术,的确算是一种十分泛用的神通,眼下在疗伤之上所展现出来的效果,就已经十分惊人与高超,那先前鹿笙付出十个手指皆是不同程度扭曲的代价,才换来的对周北山双臂的攻击,眼下,已是就跟没有发生过一样,周北山似乎又是恢复到了巅峰的状态。

但是,这样的疗伤效果,并不那么十全十美,此刻,周北山的脸色多了几分苍白,他这般治愈自己的身体,消耗了不少的体力与灵力。

更重要的是,在使用清气通体术治疗自己的身体之后,在一段时间之内,是无法用各种丹药的,就算有了更惨重的伤势,不论是什么样的灵丹妙药,都是难以起到效果,什么用场都派不上。

这就像是清气通体术,使得施术者的身体,出现了一种抗体,除却这个术本身之外,任何的恢复手段,在一定的时间之内,都起不到任何的效果。

清气通体术,是一把双刃剑,一旦使用不好,就有可能造成很严重的后果,但就算是如此,现在周北山都用出来了,已是没有什么退路。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之内,他都不能再借助丹药的效果,去缓解自身的伤势,就算他再负伤,也是如此,不能轻举妄动。

虽然他依旧可以利用清气通体术的效果,来为自己愈合伤口,缓解内伤等等,但这对灵力与体力的消耗都是很大的,得不偿失,接下来,他应该要更加小心谨慎面对鹿笙才是,不能够再继续像这样,轻易就中招了。

“”周北山沉默,现在,他消耗了预料之外的体力,让他猝不及防,想来,是自己先前太冲动了,对方不过是言语勾引了一番,自己就上当了,到了现在,不得不自断一臂,要用这样的方式,快速回复自身的状态。

这让他重新审视了自己与鹿笙之间的实力对比,虽然自己的拳印攻势很猛,但面对灵巧十分的鹿笙,却是很难命中,就算是一些剐蹭,也不会致命,破皮而已的伤势,换自己催动清气通体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对鹿笙来说,无疑是他想要见到的局面。

“果然,你说的没错牧原,这里出现的任何一个人,都是我大意不得的对手”周北山喃喃,他虽然是这次剑宫派来下界历练的队长,但对于局势分析的洞察之上,还是比不过牧原。

再加上,他对于九墓派的仇恨,才让他现在陷入到了不利的境地之中去,这很致命,在他们这样境界之人的交手过程中,看得就是谁的情报多,失误少。

这样的失误,出现一次,就让周北山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若是再出现一次的话,胜负已是可知了。

“呼”周北山深吸一口气,看向鹿笙,知道,那是他无法大意的对手,必须要冷静面对,不然的话,自己是不会胜出的,那个时候,他谈何得知那枚夺心蝎

印的秘密,恐怕自己小命都不保。

更何况,他是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最大目的的,自己不能够在这个时候掉了链子,失去战斗力的话,就变成了牧原一个人争夺机缘的局面,他不能够让事态演变成那样,不然的话,回到上界之后,就算他们都能活着回去,或许都会受到严惩。

而牧原是一直都很冷静的,他没有做错什么,他不能够让牧原连同自己背锅受罚,这是他一个人的责任而已。

“唤剑。”周北山闭上双目,轻语道。

“嗡。”一道剑鸣传出,虚空中,不知从何出现一把细长银色铁剑,被周北山紧紧地握着。

而这一幕,自然也被鹿笙看在眼里。

“哦出现了么,剑宫之人的绝活,核心弟子每个人都会拥有的,本命飞剑”鹿笙自语,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施展了青蛇手而已,就逼得对方展露两张底牌,他在这场战斗之中,可以说是赚得盆满钵满。

但,对方一旦召唤本命飞剑,自己就要更加谨慎应对了,现在开始,他或许不能再像先前那样,冒着那样巨大的风险,去换取高回报了。

作为剑宫的宿敌,身为九墓派的核心弟子,可都是知道剑宫之人,本命飞剑的威力,一旦召唤出来之后,连同他们的本体,战斗力都会上升一个档次,远非之前可以比较的。

在那个时候之前,近身肉搏,他就不是周北山的对手,现在的话,那个差距还是会被不断地拉大,现在,对于鹿笙来说,想要接近周北山的身,或许都是一个难题了,已是不可能实现。

周北山现在的速度,说不定都是快了不少,自己不能够在抱着先前那样练兵的态度,与周北山交战了,对方一旦施展本命飞剑,自己这里也不能够在有所保留,要全力以赴了。

话虽是这么说。

但鹿笙,还不想就这么拿出他的真本事,因为他此行的目的,并不在于要与周北山一较高下,他要做的,是为了勾引觉厉出来,他一直隐藏着,不愿意出来,而当自己陷入到生死危机的时候,一定会在这里出现,亲手要了自己的命才对。

若是自己现在就跟周北山拼个你死我活,就算自己胜出,那个时候,自己的状态,说不定已是无限接近濒死了,不耗费一些时间的话,根本恢复不过来。

觉厉一旦在那个时间出现,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鹿笙,可以轻易将其击杀,不会有任何的悬念。

但这样看来,面对全力出手的周北山,鹿笙若是在有所保留的话,实在是无异于刀尖舔血,一旦有任何的一个失误,换来的,恐怕都是性命的代价。

但好在,自己知晓夺心蝎印的秘密,想来就算自己败北,周北山也不会要了自己的命,会让自己吊着一口气,说出秘密才对。

这,就是鹿笙的底牌,在自信自己就算败北,也不会死亡的前提之下,他这样走钢丝的行为,失败的后果已是降低到了最小的幅度。

“本命飞剑吗不错,就让我来领教领教吧。”鹿笙笑了,面对这样的险境,他依旧笑了出来,刀尖舔血,高风险高回报,向来是他行事的作风,这次,只不过是他需要在从中突破一次而已,对于他来说,他并不认为这有多么困难,自己可以突破。

鹿笙双手泛光,那是青蛇手,他依旧想要用青蛇手去对付周北山。

“狂妄,同样的招式还想要用第二次么?你是在侮辱我。”自从召唤出本命飞剑之后,周北山整个身体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银色光芒,那并不是他的灵力,或者说是,不只是他的灵力,在本命飞剑的加持之下,他的身体才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这是周北山的全盛状态,一旦进入到这种状态之中,就说明他要全力出手,不会保留什么。

本命飞剑,也的确都是剑宫之人的最后底牌,其中威能,可见一斑。

“这是我的本命飞剑,换作铁银软剑,败在它之下,你也足以自傲了。”周北山说道。

虽然在先前的交锋之中,是他占据了下风,但当他召唤出本命飞剑之时,却依旧自信,更何况,对方没有变换招式,还要用先前的手段与自己交战,更是看不起自己。

鹿笙的青蛇手,攻击范围实在是有限,只要不被近身,就很难被其击中,虽然青蛇手加上鹿笙熟知人体的穴位,这样的组合看似恐怖,但实际上却不然,只要拉开一定的距离,不论怎么样发动攻势,都是枉然。

换言之,只要周北山稳住自己的心态,不再像之前那般冲动,不进入鹿笙给他下的套,就很难再吃到那么大的亏,会将胜负关系拉平。

“我并没有看不起你,只是觉得,你的实力就只是这样而已罢了,靠我这青蛇手,就足以应对了。”鹿笙微笑,看着周北山,如此说到。

“原来如此”周北山会应,没有冲动上前。

“哦?现在,倒是变得很冷静。”看着眼前的一幕,鹿笙的确有些意外,他本以为,接受自己的挑拨,周北山应该会立刻发怒才对,没想到这不过片刻的时间过去,他就已经变得十分冷静了。

“如此甚好这样才有打倒的价值,不然的话,那可真是要太过无趣了。”鹿笙低语,看向周北山,没有急着发难,而是等待对手先行出击。

周北山抬起持剑的手臂,随着他的这一举动,他整个身体上的淡淡银色光芒,似乎也是跟着一起移动,凝聚在他那持剑的臂膀上。

“去。”周北山轻语,相隔将近百米的距离,直接挥动手中不过尺许长的铁银软剑。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本命飞剑之威

“去。”周北山轻语,一改之前冲动的模样,在他看来,若是再这样下去,自己只会败在对方的手中,更何谈什么从对方的口中得知夺心蝎印的秘密,已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以最为稳妥的方式,将对方给拿下,为此,他不惜展现自己的底牌之一,也是剑宫最大的杀器之一,本命飞剑,就是为了不出什么意外,将对方给击败。

正因如此,周北山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召唤出自己的本命飞剑,也就是这把铁银软剑,算是他的底牌之一,顾不得太多了,想要将鹿笙给斩杀。

他挥动铁银软剑,锋利的剑光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鹿笙。

“这么直接的攻击,还真是不涨教训。”面对这道剑光,鹿笙并没有严阵以待,不过这也怪不得他,这道剑光的攻击轨道实在是过于耿直,就那么直勾勾地攻击过来,不过是速度快了一些而已,还无法真正对鹿笙造成什么威胁。

但归根结底,剑光的速度,还是比起周北山的拳印快了一些,鹿笙很专注地盯着剑光,一个侧身,腾移了十数米的距离,便是躲过了那道剑光。

“华而不实,就算祭出了本命飞剑,你也不过如此吗还有什么真本事,快些展露出来给我看看。”没想到自己如此轻易地躲过了这道剑光,鹿笙看向周北山,讥讽开口。

在鹿笙的眼中,这剑宫之人的本命飞剑,本来是他所忌惮的,一旦施展出来,就算自己也要多上许多的压力,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可没想到的是,对方的这柄本命飞剑,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或许是,对方的修为并不到家,或者说是,对于本命飞剑的修为并不到家,反而是一直在专注**之力的修行,才会与自己的肉身之力,相差了那么远的距离,相对的,对于本命飞剑的掌控,并没有其他的剑宫之人,那么高超。

这么一想,鹿笙甚至觉得自己继续隐藏实力的选择是正确的,直到现在为止,对方都对自己造不成什么威胁,他可以轻松应对这些危机。

“”周北山看向鹿笙,不屑开口说道“真的是这样吗?等你真正躲开了这一击,再跟我开口说话吧。”

“你什么意思?”鹿笙不解,疑问道。

可还不等他等到周北山开口,他只感觉后背一凉,暗道不好,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先前躲过的剑光,竟然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折返回来,像是回旋镖一般,袭向自己,自己躲闪不及,吃到了这一剑。

噗!

鹿笙呕血,他没想到,这一剑竟然结结实实地砍在了自己的后背上,自己的后背上出现了一道狰狞的口子,口子很深,切开了鹿笙的血肉不说,只差丝毫就砍到了他的脊椎骨,若是周北山再用力一些的话,说不得真的是能够将其的骨骼都斩断一些,这很恐怖。

要知道,那只不过是周北山看似随意的一斩而已,竟然就要这样的威能,若是他在蓄力斩出的话,可以轻松将鹿笙给腰斩,不会有其他的可能性。

“以为这就完了?”周北山冷哼,甩动手中铁银软剑,又是几道剑光斩出!

火辣辣的痛感袭来,鹿笙知道自己瞬间便受到了不轻的伤势,但他来不及治疗自己的身体,便是发现,周北山又挥动他的本命飞剑,对自己发难。

“这剑光有蹊跷,不是那么好躲开的!”虽然现在鹿笙受伤,但却并没有影响多少他的机动性,就算周北山此次甩出三道剑光,也伤不到他,他依旧躲开了。

可事情没完,当三道剑光从鹿笙的身体四周擦身而过的时候,那三道剑光,竟然都是不约而同地追返回来,剑指鹿笙,再度向他袭来!

“果然,这些剑光,是可以追踪到我的位置的”鹿笙暗道,这样看来,这些剑光,的确是十分棘手的,单是躲避,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就算他继续躲避开来了这三道剑光,恐怕这些剑光都不会消散,会继续追踪着自己,直到击中自己为止。

只是凭借自己的肉身之力,恐怕最多只能吃上两道剑光的伤害,再多一些的话,就会变得很危险,那是生命危险,鹿笙自然不愿意尝试。

在这个过程中,万一周北山还是可以挥动更多剑光出来的话,就算鹿笙的机动性再强,那么多道剑光袭来,他也实在是难以招架,总归会发生失误,或者是躲闪不及,结结实实地吃下一击。

到了那个时候,就是他的败北,一旦形成这样的局势,自己说不定就会被对方俘虏,或者是被觉厉击杀,自己再也没有什么竞争力了。

所以应对这些剑光的最好办法,还是要将它们击溃,用一些手段,将他们强行打得消散掉,这样才是最为稳妥的方式。

“不愧是本命飞剑么果然大意不得。”此次鹿笙对站周北山,还是他第一次面对炼出了本命飞剑的剑宫之人,单是这一次,都让他体会到了本命飞剑的不凡,下次再见到的话,恐怕都不像是这次这么大意了。

若是对方的斩击再强上一些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够将自己给一分为二,自己就连躲闪的念头都不曾发生,就已经身死了。

那是因为,这些剑光一旦被周北山甩出去之后,气息就变得十分隐匿了,当它们折返回来的时候,甚至连半点杀气都没有了,唯有些许的切割空气的声音,但在这战场之上,却很难被察觉,都几乎快贴在鹿笙的皮肤之上的时候,这才被他感觉到,但却是已经为时已晚,险些要了他的命。

这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鹿笙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是凭借感知的话,是察觉不到这些剑光的行进轨迹的,这才是这铁银软剑,所斩出的剑光,最为棘手的地方。

这也是铁银软剑,最大的特点,周北山本人,便是近距离力量型的修士,一旦碰上鹿笙这种灵动十分的修士,对战的时候,总是要吃到亏,虽然自己力若千钧,一击下去,可以崩山碎石,但是碰到灵巧性的敌人的时候,只要打不中,任凭有多大的威力,都是枉然,只能被戏耍,被消耗致死。

正因如此,为了弥补自己的这个短板,他才凝练了这般特性的本命飞剑,为的就是可以让自己的战术多变,不论是碰到什么样的对手,都有应对的手段,不会束手无策。

“青蛇手!”鹿笙的双手上泛出光芒,那是他先前施展的青蛇手,现在他已是顾不得自己后背上的伤势,要用青蛇手击溃剑光。

啪啪啪!

不得不说,即便是周北山所施展出来的剑光,速度仍旧比不上青蛇手的速度,鹿笙可以在自己不被击中的情况下,击中剑光。

这剑光一旦被斩击出来,虽然可以控制方向,折返回击,但却仍旧比不上青蛇手灵活,凭借青蛇手的攻击力,鹿笙便是将这三道剑光尽数击碎。

但这剑光的坚韧程度,还是要超出鹿笙的想象。

此刻,他的手指,尽数染血,甚至若是再施展青蛇手硬撼剑光的话,很快就会骨折。

他的手指连同手掌,已是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短时间之内,无法再施展出来青蛇手了。

“这剑光怎么如此坚硬?若是所料不错的话,怕是比他的肉身,都只强不弱了”鹿笙心头诧异,没有想到,这剑光可以说是攻守兼备,锋利无比的同时,又坚韧无比,自己使出很大力气,才将三道剑光尽数击溃。

可换来的代价,也是十分明显与巨大的,他的十根手指全部险些骨折,再用这样的方式去破解剑光的话,他这两只手非得废掉不可。

“本命飞剑本命飞剑真不愧是本命飞剑,真是棘手。”在这一刻,鹿笙终于是认识到了本命飞剑的不凡,周北山的这把本命飞剑,完完全全地弥补了他的不足,这两者结合在一起,鹿笙若是真的不拿出什么真本事的话,无论如何是打不过周北山的。

“嗯嗯事到如今,你也该亮一些真本事出来了吧,你该不会是真想,就那么死在这里吧。”

“你的底牌,还想要藏多久?”

“还是说,你想要把它们,连同你的性命,一起都带到九泉之下?”

听闻周北山的挑衅,鹿笙也是变得正色起来,他虽然并没有气恼,但还是正视周北山,说道“你说的不错,我是要动用真本事了。”

“没想到,碰见的剑宫之人,可以逼我到如此我要加速了你,跟得上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 残影裂空

“我要加速了你,跟得上吗?”鹿笙直起身子,哪怕身后的伤口还在血流不止,哪怕自己的十根手指连同手掌都快要骨折了,他现在都还没有退缩,因为,周北山到现在为止,一直都在动用真本事,动用了两张底牌,可是鹿笙这边,还没有用上真本事,直到现在为止,都在用半戏耍的心态,去与周北山战斗。

这一方面,是为了保留一些体力,等到引出觉厉,再做打算,与其战斗,但现在看来,如若不提早动用真本事的话,他或许会被周北山击杀在这里,都等不到觉厉的出现。

“总算等到了不然的话,就算可以直接杀死你,却也无趣了太多。”周北山开口,他的眼中,再次燃烧起了熊熊的战意。

现在的战况,实际上来讲,对他并没有太多的优势所在,虽然鹿笙看似身受重伤,一双手已是无法再投入到战斗之中了,但周北山这边,也暴露了太多的东西,一旦被鹿笙找到破解之法的话,恐怕很难再像先前那样,轻而易举地伤到他。

但是,周北山并不担心,他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出手,与鹿笙战斗,就说明他已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除非凉山城那边的地脉机缘突然开启,否则的话,他都会要一直留在这里,直到与鹿笙分出胜负的那一刻,才算是结束。

之前,他暴露了太多的底牌,使得战况对他变得不利了太多,可是现在,对方也要全力出手了,不再有什么保留,这对于周北山来说,虽然战斗会变得吃力一些,可从某些方面来看,却可以说得上是一件好事。

鹿笙思衬,周北山的本命飞剑,那铁银软剑,的确很棘手,周北山的正面战斗力量,本就比他强大一些,他唯一占据优势的,便是他的灵活性,可那本命飞剑,竟然连这个弱点,也弥补了,使得在这一刻开始,周北山的身上再无什么明显的劣势。

在他看来,剑宫之人的本命飞剑,都应该与自身的特性相符合才对,就比如周北山近战肉搏能力强大,他的本命飞剑,就应该是一把大巧不工的巨剑才对,使其的蛮力更上一层楼,同境界之中,少有人能够抗衡。

可偏偏,周北山的本命飞剑与这个特性相悖,竟然是一把如此灵巧的软件,将其的弱点弥补,使得鹿笙无法再像之前那样,轻易地将其戏弄于掌心之间,这令他意外,使他的计划有了一些出入。

在早先,他便认为,周北山这般的战斗风格与特性,就算召唤出了本命飞剑,也很难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自己可以利用自身的优势,无视其本命飞剑带来的增幅,可现在,却全然不是如此,自己陷入苦战,那本命飞剑的威力,远远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迫不得已,现在,鹿笙也必须使出自己的真本事了,不然的话,他是无法在这里战胜周北山的。

如果事态变成那样的话,更谈不上什么击杀觉厉了,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唯一的好消息,在此刻看来,或许就是觉厉的状态也不在万全,很难第一时间暗杀掉鹿笙,他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鹿笙从一开始就没有小看过周北山,之所以事情变得一度恶化,都要归功于那奇特的本命飞剑,不然的话,事不至此。

此刻,鹿笙没有犹豫,直接上了,他选择先发制人,没有任何的犹豫,不然的话,等到周北山先行出手,那时,那诡异的铁银软剑,给他带来的烦恼实在是太大了。

说实话,直到现在,鹿笙都没有很好的办法,去克制那铁银软剑的特性,这种情报必须要事前知道,才能想出办法来应对,若是在实战中才刚刚知道的话,在短时间之内,很难找到克制的手段。

“竟然选择主动送上门来了么既然你那么迫不及待,那就送你上路。”看到鹿笙竟然选择先行发难,周北山目中闪过精芒。

因为,他也知道,自己的本命飞剑的棘手程度,论谁,都不可能那么快就想出对策来,更何况,他们二人境界相仿,灵力底蕴等等都相差无几,无法做到这些层面上的碾压,这也就意味着,自身的优势,还将继续保留下去。

对方的行为,不过是破釜沉舟而已,自己只需要小心,对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即可,周北山有信心,在这里直接拿下鹿笙,没有什么问题。

腾!

此刻,鹿笙的速度更快了,几乎达到了周北山的肉眼,都无法捕捉到的速度,这是鹿笙的全力,他再也没有任何的保留,周北山心中一惊,没想到对方的速度,竟然可以快到如此的地步。

不过,他并没有惊慌,因为,手中铁银软剑的速度也不慢,顷刻之下,已是甩出四五势,他虽然看不见鹿笙的具体位置,却是能够感应到他的行动轨迹,若是想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造成最为有效的打击,就需要最为直接的直线攻击才对,这样的话,周北山只需要将自己的剑光,“放置”在鹿笙的必经之路上面,就能够击中对方!

周北山的确是那么做了,但却并没有对鹿笙造成有效的打击。

或者不如说是,并没有对鹿笙的本体,造成有效的打击!

鹿笙的速度,此刻变得更快了,简直到达了一个极致,是他们二人所在境界所能达到的极限,甚至是在那之上,不论是肉眼还是灵力感知,此刻周北山都无法跟上鹿笙的速度。

甚至,就连将铁银软剑的剑光,放置在鹿笙行动轨迹的必经之路上,都已是十分困难了,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可以轻易做到。

不仅如此,在那鹿笙的行动轨迹之上,他还留下了残影,那些残影,并非死物,却更像是活物一般,有着自己的

思想与感知,可以在鹿笙不自主操控的情况下,自行动起来。

鹿笙现在,似乎一个人就变成了一支军队,只是眨眼间而已,那些残影的数量,就已经多达到了数十个,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残影还在不断变多,逐渐到达了百个之多的数量,这令周北山震惊不已,他还从没有见过,谁人拥有这样的神通。

速度快到留下残影,对于他们这个境界来说,其实并不困难,并不是谁都不能做到的事情,但是这些残影拥有自主的意识,周北山却可以说是闻所未闻,实在不曾见过,今天倒可以算是开了眼。

“这些残影的速度同样很快,不竟然,比他本身,还要快吗?!”此时,周北山更是发现,那些残影不仅能够活动,残影的移动速度,甚至还要在鹿笙的本体之上,这简直难以置信!

想要达到鹿笙那么快的速度,没有本身强度的加持,以及灵力的辅佐,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可没想到,那些残影,竟然也是能够如此,简直说不通。

“这神通,倒还真有一些邪门”周北山喃喃,对方如此,的确使用出了真正的本领,没有想到,竟然如此棘手,自己虽然剑光诡异,但面对那么多的残影,还是难以每个都击破。

更何况,既然这些残影,都有如此之快的速度,就也有着同样具有攻击性的可能性,若是这样的话,周北山更是一点马虎不得,必须将每个残影都击破才可以,不然的话,他的处境会变得十分危险。

嗡嗡。

剑光呼啸,那些残影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数量众多,无法在第一时间就分散开来,所以大多数都被剑光刮到,很快就消散开来,什么都不剩下。

不出周北山所料,那些残影,几乎没有任何的防御力,在他的剑光面前,依旧脆的如同张张薄纸,抵挡不住剑光的冲击,纵是速度再快又能如何,只要自己朝着鹿笙的行动轨迹挥动铁银软剑,这些残影,一个都跑不掉,都要湮灭在剑光之下。

“我还以为是什么,狐假虎威而已,还以为每个都有如同本尊一般的实力,是我多虑了,这般神通,区区九墓派根本掌握不了。”此刻,这些残影,在周北山的眼中,已是没有先前那么忌惮了,他已经摸清楚了这些剑光的威胁性。

更何况,他的剑光,攻击范围很大,残影分裂出来不到一秒,这些剑光就随之而到,将它们清理干净,这种效率,简直赶上了鹿笙分裂残影的速度,实在是十分可怕的。

“若是你的真本事只有这样的程度的话,依旧改变不了战局,你迟早会死在我的手里!”眼下,周北山已是无惧这些看似很强,但却并没有什么实质威胁的残影,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能够捕捉到鹿笙,速度再快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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