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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癫凤天下》


第117章 幸福的日子

苏问坐在新收拾出来的书房内,看着各处汇报来的消息,眉头却是没有展开。因为北魏当权者在位之时,氏族大家掌握国家的大部分土地,那些真正没有开荒的能共给百姓开垦的也是在少数。

“苏先生,您找我?”沈易敲门进来,见苏问皱眉坐在那里,于是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难处理的吗?”

“你过来看,”苏问将手中书信递到沈易手中,沈易看了半天,然后说道:“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但是现在我们既然决定已经般了出去,就能去实行,我们可以先将未开垦的土地,不管多少都分给百姓,至于这些世族大家的土地,我们暂时不好去动,但是我们可以加大对氏族大家的赋税征收。现阶段我们还不好跟他们撕破脸皮,等我们稳定了政权可以一步步取缔他们。”

苏问点头,自己对这些氏族的了解甚少,还是沈易了解的更多,这困扰了她几日的事情终于被沈易三言两语的给解决了。看来自己当初的那个决定是正确的。

于是苏问一把拉过沈易,让他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将桌上的文件往前一推。

“这...这是干嘛?”沈易惊讶,挣扎着要起来,苏问一把摁住他的肩膀,“这些文件看的我头大了,你也知道这些字我看不习惯的,你看吧,你看着决定就行了,我要去看儿子了。”

说完拔腿就跑,留下沈易在那摇头,苦笑一声,沈易坐下,安心的看起信件来。

中午的时候士兵过来,说:“沈大人,老太太和夫人到了。”

“好。”沈易答应一声,揉了揉头晕脑胀的脑子,不得不先放下手中文件,跟着士兵出现。

“娘,”沈易笑着看着母亲,一转头看到几个月不见的香梅,大吃了一惊。

香梅此刻挺着肚子,含笑站在老太太的身边,浅笑着跟沈易行礼。

“这....”沈易惊讶。沈母拍了拍香梅的手,满足的笑笑,说:“你走后几个月没有音讯,香梅怀有身孕都不能通知你一声,现在都八月底了,过不了两个月就该生产了,我们沈家有后了。”

沈易如遭雷劈般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苦是笑,心里却是没有半分即将为人父的喜悦之情。想起那个现在已经和孩子在一起的女人,心中无限惆怅和悲伤。这辈子,想得的得不到,不想得到的倒是得到了。

沈易将母亲和香梅安排到自己的住处,便又独自回到屋内批改文件。一整天的时间,苏问都没有回来,似乎很放心把事情交给他是的。

再说苏问这边骑马出了冀州城,直奔吉山而去。那种兴奋的心情即便是马匹硌屁股也不在意了,心心念的是吉山那两个孩子。孩子现在已经九个多月了,不知道现在会不会爬了,现在的样子又是什么样子呢。

秋天的风微微有些凉爽,吹的苏问的发丝在风中飞舞,路边上是成熟的庄家,不少农户在田地里辛勤的收割着秋天的果实,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离着吉山越近,苏问的心甚至开始紧张了起来,不知道两个孩子还认不认得自己,是了,孩子还小,可能还认不得自己,那么以后的日子就让自己和他们幸福的生活吧。

转眼间,吉山近在眼前,苏问站在山前,看着连绵不绝的大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仿佛回到了十里铺村时的感觉。

安然,淡定。

苏问已经好几年没回来了,有些士兵甚至不认得她了,拦住她仔细的询问。苏问耐心的和他们说着,心里却觉得士兵很负责任。

正在说着,苏问抬眼看到一个人影远远的走来。待开清来人,苏问面上一笑,叫道:“大熊!”

大熊正因为前几天的事情郁郁寡欢,正想下山散散心,却不想刚到山下便遇到了苏先生,正好可以问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先生,来看孩子吗?”大熊乐呵呵的看着苏问。满脸虬须的脸上满是豁达,在某一方面和雷霆真的很像。

苏问点头,冲着大熊笑笑,然后指着小兵道:“他们不让我进去。”

“这是苏先生,瞎眼了!”大熊一听上前呵斥道。小兵连连告罪,请求饶恕。苏问知道他们是尽忠职守,也不为难他们,问了他们的姓名便随着大熊进山去了。

一路上大熊跟在苏问的身后,磨磨唧唧的想问又不敢问,苏问看出来了,却也知道他是为何事,只是觉得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于是说:“别垂头丧气的了,过段时间你们便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大熊郁闷的问道,“那雷霆小子一来就把我绑起来,这才把我放开,真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问笑笑,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往前走去。这些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不急于这几天了。

进了吉山,苏问也没让人去告诉雷霆,直奔孩子的房间而去。

两个孩子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床上更是堆满了小玩意。见有人进来,好奇的抬头去看。

奶娘起身行礼,然后冲着孩子说道:“和儿,乐儿,看娘亲来咯。”说完对苏问说道,“先生先和孩子呆着,我们先出去了,有事叫我们。”

苏问感激的笑笑,自己不在身边还是多亏了奶娘的照看的。

两个孩子也不眼生,虽然不会说话,却齐齐的从床上往外爬,嘴里咯咯的笑着。苏问怕他们摔着,赶紧过去拦住,抱住两个孩子狠狠的亲了一口,然后抱在怀里,不愿意松开。

孩子安静的享受着母亲怀抱的温暖,半晌突然一齐哭了起来,苏问以为闷着孩子了,赶紧松开查看,却不想看到两个孩子同时尿了裤子。

苏问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孩子,赶紧叫来奶娘给孩子换了尿布。而她自己则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看着奶娘忙活。

她心里有些惭愧,觉得对不起孩子,才一个多月大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们,现在时隔这么久才来真的看到他们。

晚上,苏问早早的吃过晚饭先去刘大夫那里问候一下,这才找到雷霆。雷霆乍看到她很是吃惊,连忙说道:“您来这里怎么都不说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啊,还有你来这里怎么连个人都不带,若是路上出什么差池该如何是好?”

苏问有些无语的看着雷霆,半晌说道:“跟我有过节的几个人不是死了就是关起来了哪来的那么多坏人来堵我。”

“那也不能大意,难保没有余孽来骚扰你。”雷霆一脸正经的说道。

“噗嗤...”苏问忍不住笑了,突然驴唇不对马嘴的说了句,“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赶紧的娶妻生子吧。”

雷霆有些跟不上她的速度,半天反应过来才脸红着说:“我有未婚妻的,在同州,等着战事平定了就可以回家娶她了。”

“嗯。”苏问垂下眼睑,大家都得到幸福了,自己人生里如果刘寒还活着也就完整了,但是注定上天是公平的,有了苏里就容不得刘寒,给了刘寒两个孩子,自己却再也怀不上苏里的孩子。

苏问回到房中,两个孩子在地上开心的玩着,苏问抱起孩子放到床上,搂紧孩子,轻声的唱着二十一世纪才有的摇篮曲,哄着孩子睡去。

半夜时分,苏问睡不着,披上衣服起来,打开门,皎洁的月光挂在天上,流泻出银白色的光华。院子里的树枝在月光的照应下在地上映出好看的倒影。

一双黑色的靴子从树下走出,露出月牙白的衣衫。苏问一愣,随即走上前去。

第118章 让位

苏问快步走上前去,扑进那人的怀里。怀抱温暖的有些不真实,让苏问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和错愕。是了,他回来了,带着温暖回来,让这个秋风袭人的夜晚变得不再寒冷。

一身的风霜都抵不过怀中女子的轻笑还有那一个温暖的拥抱,一切的繁华都抵不过与妻儿在一起的开心快乐日子。终日的疲倦在怀中的女子依靠下消失的无影无踪,连那一丁点的风露都感觉不到。

古人常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段时日,苏问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离别的苦楚。尤其是刘寒不在后,这种依赖和想念更是与日俱增。现在这个怀抱这么温暖,自己现在就在他的怀里,只是属于她的怀抱,只是属于她的这个人。

“这些日子还好吗?苏里摸着她的头发,将下巴搁在她的头上,闻着她头上好闻的香气,清新自然。连日来的思念终于得以解放。这么多的事物压在她的头上,该是多么的辛苦。

苏问闷在她的胸前,闷闷的点头,仰起脸,如同孩子般笑笑,然后张开手臂,“抱着我!”无赖的样子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从不想到她也会有如此女人的一面。

虽然好奇,但是还是很开心的一把抱起她,抬步进到温暖的屋内,将一室清华留在了院内。

两个孩子已经熟睡,苏问拉着苏里看过孩子后便在外间的小榻上并排坐着。谁都没有说话。

可是他们又有许多话要说,他们之间有许多事情是别人不知道的,包括穆科和念青他们。

两人相视一笑,都能读懂对方眼中的爱慕和关心。若不是这样,两人又怎能这么相处几年,或许是一辈子的时光,两人都不会觉得太长。相知相守的两人如同一人般那么信赖。

那一日,两人都不约而同的表达了自己对建立政权后的想法。因为谁都不想对方成为君主后,没了自由和快乐。于是两人商量将这个难题交给沈易去处理。

苏里是男人,不管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还是以男人的直觉,他都深深的感受到沈易对苏问实实在在真是存在的爱意。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的隐忍,不得不说苏里感觉到了威胁。好在他现在已经成亲,而且也从未表达过心意,这才让他稍稍安心。

但是带着苏问隐居的想法却是更加浓厚。在苏问提出让沈易执掌政权后,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

这样最好,给他这万人之上的地位,那么把他的苏问完整的给自己。一生足矣。

苏问得了苏里的同意,便开始布局,首先就是要将苏里先驱逐出这场角逐,然后自己才能毫无顾忌的隐身而退,让沈易没有半分的怀疑。这样沈易也能名正言顺的登位。

“大哥,薛并有没有说什么?”苏问靠在苏里的怀里,抱着他的腰,把玩着垂下来的发丝。

苏里调整了下坐姿,将苏问深深的镶嵌在怀里,笑着说道:“薛并乍一听这话,吓了一跳,说你怎么舍得将到手的江山让人,后来却慢慢的想通了什么,也没再多问。穆科去的时候我就躲在一旁听着,咱们的计划很真实。”

苏问心中不是不唏嘘的,但是很快便想开了许多。想薛并前世是个商业大亨,这辈子却成了一流的杀手,那么自己从一个当权者变为普通老百姓那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只不过是大家看惯了权势起伏之后的淡然罢了。

至于那些惹人厌烦的古文就留给沈易去看吧,那些恼人的奏章也留给沈易吧。他们相信沈易会做一个好的皇帝,会带着后汉的百姓安定幸福的。

“他定是觉得我反复无常,一回一个主意吧。”苏问轻笑,虽然见过薛并没几次,但是惺惺相惜的感觉还是有的。说不定能和他成为很好的朋友呢。

苏里抚摸着她的长发,仰躺在榻上,半晌才说道:“明日让雷霆他们回去吧,咱们就在这好好过日子吧。凡尘俗世不要再理会

过了一会,就在苏里以为苏问不会说话的时候,她突然悠悠出口,“我们都在努力着,现在天下太平了,我相信沈易可以应付的过来的。”

之后两人没有再说话,静静的感受着夜晚带来的寂静和凉意。天色微亮的时候苏里不得不闪身而退,不过等到中午雷霆他们走后便可出来了,这样幸福的日子也不会久了。

早上苏问带着孩子吃过早饭便将雷霆叫了过来,然后漫不经心道:“雷霆,你觉得沈易怎么样?”

雷霆一愣,以为苏问怀疑他有问题,见苏问很认真的看着自己,便实话实说道:“虽然人有些迂腐,但是为人谨慎,擅长谋大局,干大事,但是为人和善,对下赏罚分明,对上却是恭敬有加。”末了见苏问没有说话,急忙加了一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相信他这人是没有问题的,是可以信赖的人的。”

苏问有些好笑,自己只不过问了他一句,就以为出什么事,这么为他辩解,这样也好,最起码沈易身边还有雷霆和黄山等人的辅助,假以时日定可以与南齐一决高下。于是笑笑说道:“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今天便带人回去吧。”

“那怎么行!”雷霆急道,“现在苏里下落不明,安全尚未可知,我不能走。”说着转过脸去不看苏问。

“你回去便好,记住,以后好好辅助沈易处理政事。”

“你不跟我们回去吗?”终于意识到一丝的不寻常,雷霆直直的看着苏问。

苏问一笑,眼睛里满是淡然和平和,没有了以往的霸气,“我不回去了,以后也不会回去了。”

“这....”雷霆如遭雷击,怔怔的说不出话来,以他的脑子怎么都想不明白原因。

不过中午的时候雷霆还是带着队伍离开了吉山,临走的时候叮嘱大熊他们保护好他们。大熊不耐烦的送走他们才慢悠悠的回来禀告这事。

雷霆一行人快马加鞭的回了洛阳,丝毫不敢停顿,直接在苏问处理政事的书房内找到了沈易。

雷霆将事情经过跟他说了一番,静静的站在一边等着沈易开口。沈易手里拿着书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甚至忘记了雷霆。

“怎么了?”雷霆好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沈易好半天回过神来,说:“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想想。”

雷霆虽然纳闷但是也懒得猜测,便关门出去将沈易独自留在了屋内。

沈易打开书信,了了不过数语,却看得沈易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沈易亲启:实不相瞒,我此去吉山,便未想过再回到洛阳。于我来说,权利地位毫无用处也毫无留恋。但是既然打下这天地,我们便不能甩手不管,我知你是天纵之才,饱读诗书,定会给天下百姓以安稳平定的生活。看到这里请先不要动怒。

我本不是这世间之人,我来自于几千年后的未来,但是这段历史确实偏离了历史而存在的。纵观我直销兵器利刃的制作方法,或者是治国之策,但那只是纸上谈兵,全然借鉴后世才人的奇思妙想。于我,并没有治国的本事。

上辈子我是个特种兵,简单的说就是一个国家的杀人工具,被人暗害后却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陌生世界,因为机缘巧合带着大家平定这天下,现在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务必答应我这个请求,我只是个女人,也想和其他女人一般幸福的和孩子丈夫呆在一起,现在我别无他求,只希望你能接下这担子,让我毫无后顾之忧的离开。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相信你是我的那个知己,也会成为一个国家强大的主人。后汉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带着去壮大,希望你能接受我这请求。

我已委托念青向士兵说明此事,万事以百姓为重,望成全。”

第119章 易主

沈易合上书信,表情木然,心思澎湃,不知如何自处。如果说先前自以为苏问只是去看看孩子,那么现在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这世人欲望膨胀,对权势和金钱的渴望已经达到无可比拟的地步,却有人真的不留恋这高高在上的地位,会放弃这权倾天下的机会。似乎自己从未了解过她一般。

垂首看着满桌的文件,沈易有些恍惚。起初跟着她的时候只想实现自己的抱负,后来又只是想跟在她的身边静静的守护着她,那现在呢?抱负已经实现,还能够站在国家的最顶端,但是却要永远的失去她。

但是不这样又能如何。自己不是那个她喜欢的人,不能给她那种她想要的生活,能给她的也只有成全她,代替她保护这个国家。

思绪缠绕,有些沉重。想要得到的终究得不到。香梅也快要生产了吧,自己在几个月后将是一位父亲,那些过往的儿女情长就散到空气中吧。

门被推开,香梅挺着肚子进来,手里端着托盘,笑着看着沈易道:“相公,喝点粥休息一会吧。”说着将粥用勺子搅动,觉得差不多了才递到沈易的眼前。

唉,沈易长叹一声有妻如此,还有什么好求的,香梅是个好女人,自己哪能辜负她呢。接过她手中的粥吃了几口,抬头见香梅正含笑看着自己,随即将碗放下,一把将香梅拉进怀里。

香梅靠在他的肩上,嘴角露出幸福的笑意,这是不是以后都会这样对自己好了?香梅有些不敢置信眼前的幸福。她自小与他一同长大,本是青梅竹马,两家说好了儿女婚事,等他们长大便可完婚。但是自从他回来,眼中却没了往日的温和,对自己更是没了感情。

洞房花烛夜,他独自坐在新房里喝着闷酒,自己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然后他醉了,抱着自己,嘴里却是叫着别人的名字。当时的心是那么痛,却又不得不在他身下承欢,她是那么的爱他,即便他不爱自己,只是将她当成一个影子。

现在自己在她的怀里,是那么的温暖,好想一辈子就这么靠着,然后到老。

“呦,我来的真不是时候。”一声爽朗的笑声打破这温馨的画面。

沈易匆忙放开香梅,转头看向来人,却是念青。念青嬉笑着要往外走,被沈易叫住。

“香梅,你先回去吧,晚些时候过去看你。”沈易看着香梅,香梅点头,又跟念青打了招呼这才关门出去。

沈易看了眼念青,无奈的开口:“说吧,什么事情?”

念青嘿嘿笑了两声,才正色说道:“你一定收到先生的信了吧。”沈易点头,称是,然后问他是怎么看的。

“我觉得先生说的对,这是个男权社会,她只是个女人,想要平淡安稳的生活这本身没错。”念青一字一句的说道,虽然觉得先生就此隐退有些可惜,但是他只想先生能够平安幸福的活着。

沈易不自觉的出口:“她的心智即便是男人也是赶不上的。又何况你我。”

念青摇头,不赞同的说道,“沈将军此话错了,她是有天纵之才,但是心不在社稷,又怎能为百姓谋福利。先生看中将军的就是你出身贫寒,懂得民间疾苦,又有统帅百姓,安抚百姓的才能,这点是雷霆和黄山他们比不上的。这是你的优势,无人可替。”

“那为何不选你呢,你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论能力,你不比我差!”

“不是这样的。”念青笑着说,“我今年不过二十岁,阅历尚浅,经营生意我或许在行,但是治理一个国家我是不行的。你可能会说穆科或者是方权兄弟,穆科为人单纯,没有心机,应付不来朝堂上的事情。而方权兄弟,若不是因为先生对他们有恩,估计早就撒手而去,他们志不在此。”

顿了顿接着说:“只有你,最合适。”

念青直直的看着沈易,不给他分辨的机会,“我这几天安排妥当便会诏告天下,苏先生患疾不治身亡。”

“这....”沈易焦虑,他心里没有这种准备,一时间不能接受这样的改变,这可是千斤重担。

念青冲他笑笑,说道:“我们都会帮你的。”说着留下沈易在那思索,开门离去。

天佑元年,十月初九,老黄历说今日大吉。

一大早,后汉新建皇宫一片哀嚎,紧接着宫内传出九声钟鸣,有侍者宣布信任国主苏问因疾病不治身亡,死前留下旨意,由沈易将军继位。

整个义勇军大营收到此消息,一片痛苦,纷纷跪倒在地,拜送旧主,不忘恩情。

随后,举国上下挂上白帆,祈求她一路走好。

一代巾帼就此落下帷幕,此后的历史将开始重写,后汉的历史更是绵延数百年,经久不衰。

十月十五,新皇登基,改年号为仁成元年,继续实行天佑帝颁布的一系列条款,举国上下莫不欣慰。

一大早沈易便在侍者的服侍下加冕穿衣,等待着待会的登基大典的开始。香梅站在一边,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的相公,不敢相信她的相公会成为整个国家的主人。

沈易看了一眼小女人样的妻子,过去抱了抱她,“还不装扮,你可是一国的皇后了。这么看着我,会被别人说不端庄的。”

“啊,”香梅惊呼,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娇羞的笑了。

“皇上,吉时已到,请皇上和娘娘出去接受朝臣迎拜。”侍者过来提醒沈易。沈易点头,牵着装扮的娇艳美丽的香梅便走了出去。

从普通百姓到执掌军队的将军,再到一国的皇帝,沈易付出的不可谓不多。或许这本不是他想要的,但是为了那个女人,他愿意替下扛下这座江山,带着百姓走向富裕的太平盛世。

这一日,举国欢腾,因为先前苏问登基并未举行大典,所以此次大典办的可谓空前绝后。有强大的资金支撑,这个不需要花费百姓血汗的大典,让百姓尤其的拥戴。因为现在的皇帝是苏问选出来的,百姓信任苏问,爱护苏问,所以也就尊重她的选择,信任她的眼光。

沈易站在高处,看着成千上万的前来观礼的百姓,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淡然的心情,这心情无关权势,无关名利,只是看透这世间一切的心情。旁边的女子一路走来默默的陪伴着他,不离不弃,或许这天地间就是这样。

仁佑元年十月二十日,皇后诞下皇子,取名念问。

仁佑七年七月三日,皇子七岁,册封为太子,莫念青为太子太傅,辅佐太子。

自此天下太平,百姓和乐安康。

第1章 我也要新衣服

苏问最近有些不高兴,因为现在苏里拿她只当个孩子,连出去玩乐都要有他的允许才行。开始还好,但是时间久了,总觉得憋闷。于是这天苏问去找苏里申请这件事情。

她来的时候苏里其实早已经看到,只是想看看她到底又有什么弯弯肠子。但是许久都不见她出来,自己再也忍不住抬头看过去。苏问此时正把在门后,眼神可怜巴巴的看着苏里,见苏里抬头看她赶紧露出一个可爱的小脸,讨好的看着他。

“还不进来!”苏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见她磨磨蹭蹭的进来,语气很不好的说:“说吧,你又想干嘛?”

“那个....那个,我想出去逛逛....”苏问扭捏着衣角,这辈子恐怕她都没这么扭捏过,谁知道自从归隐之后便变得这么没了自我,一下子从女王变成了女仆。

没等他说完,苏里就打断她,眼睛里满是笑意,然后缓缓说道:“孩子呢?”

“在院子里和其他小孩玩呢。”苏问不安的绞着手指,不泄气的挪到苏里跟前,讨好的说,“就让我出去一次好不好?好不好吗?”说到最后苏问摇着苏里的衣袖,发出嗲嗲的声音,听的苏里直起鸡皮疙瘩。

“好不好吗?”苏问不泄气的趴在苏里的身上,一双手更是毫不老实的在苏里的身上游走,引的苏里脸上一红,身体不自觉的僵硬起来。

苏里再也憋不住开始的一本正经,一把拉过苏问,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已经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对她没有任何的抵抗力,这么下去这还了得。

“啊!”苏问惊呼一声坐到苏里的腿上,眼睛却是狡黠的一笑,顺势窝进苏里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来回的扭动撒娇道:“亲爱的大哥....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好不好....”

“你个小妖精...”苏里再也忍受不住苏问的折磨,身体的反应这么强烈,让他这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如何抵得住....一把捧住苏问的脸,找到柔唇所在一口吻了下去...

身体灼热的温度热的苏里有些承受不住,不再理会怀里女子的扭动,一把抱起向着床上走去。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两人呆立在原地,只见两个五六岁的孩子牵着手费力的迈了进来,看到苏里抱着苏问,其中一个突然快速的伸出小手捂住另一个的眼睛,自己也闭上眼睛,嘴里叫着:“我们没看见,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好奇心重的孩子,眯着眼睛叫着,让两个大人到不好意思起来。苏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从苏里的怀里跳下来,疾步走到两个孩子面前,拿开仍然挡着另一个孩子眼睛的小手,说道:“和儿,是不是又带着弟弟调皮了。”

那个眯着眼睛的孩子瞪大双眼,无辜的说道:“没有没有,我们没有调皮,院子里的那株月季不是我拔的!”

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赶紧将自己的嘴巴捂上,无辜的眨着眼睛。

另一个孩子哈哈大笑,指着刘和笑话道:“哥哥笨死了,说好的不承认的,你就承认是你拔的了,哈哈...这下就不关我的事了!”

两个孩子奶声奶气的相互嘲笑着。苏问也禁不住乐了,上前将两个孩子一边抱一个,说道:“你们两个调皮鬼,你太爷爷刚栽好的月季又被你们两个拔了,这个月都第几回了,小心太爷爷打你们屁股。”

苏乐呆呆的瞅了眼母亲,趴在苏里的耳朵上,小声的说:“爹爹,我们不告诉别人你刚才和娘亲在干嘛。”

额,苏里有些汗颜,大白天的自己抱着娘子也就罢了,偏偏被两个鬼精灵的孩子撞见了,还拿着这事来威胁自己,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

“他刚才说什么了?”苏问好奇,这个小儿子虽小,鬼点子最多,往往两人调皮捣蛋的主意都是他想出来的,而刘和却是贪玩,性子欢脱,却是没什么心机,真真的和刘寒一个德行。

看着两个孩子亲热的趴在苏里的怀里,苏问突然觉得自己跳进了一跳幸福的河流,真想永远都游不到头。

“爹爹带和儿还有乐儿一起去街上逛逛好不好?”苏里笑着,抱着两个孩子便向外走去。

两个孩子一听要出去逛逛,当即高兴的手舞足蹈,好在意识到不是在地上,便一边一个在苏里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苏里高兴,许诺到了城里给两人一人买上一筐的泥人。

最高兴的当属苏问,她今天缠着他的目的本来就是出去逛逛,现在好了,如愿以偿,还有人陪伴。虽然多了两个小拖油瓶,但是也总比不出去要好的多。

一家人赶着马车人都没带一个便向冀州城进发。已经到了春末夏初的时候,满地的麦田散发出香甜的味道。远远看去,如同漫无边际的黄色地毯一般铺盖在天地间。

勤劳的农户唱着歌在麦田里劳作。虽然辛苦却是充满了丰收的喜悦。

坐在马车上的刘和与苏乐闻着歌声扒在车窗看挤着脑袋往外看。却是什么都看不清楚,两人眼珠子一转,掀开帘子便爬了出去,一边一个坐在马夫的身边,远远的看向田地里的农民。

“刘和,你长大了想干什么?”苏乐扬声冲着刘和喊道。

刘和歪着头想了半天,皱着眉头爬在车架上,冲着苏乐说:“我就想每天能和爹娘在一起就行,还有小芽妹妹。”小芽是念歌与于成风的女儿,比刘和小了半岁。

“切!”苏乐不屑的看了看刘和,从车架上爬起,端端正正的坐在一边,看着成片的麦田,发出不适合他这年龄的哀叹。

苏问和苏里坐在马车里面有些好笑的听着两个小人的谈话,相视一笑,无奈的摇头。

苏里掀开帘子,看着苏乐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笑着问道:“乐儿,告诉爹爹你长大了想干嘛?”

半天苏乐都没有动静,苏里以为只是孩子间的玩闹,觉得他的答案无非是和刘和的差不多,却不想苏乐想了半天,一脸正经的说:“我要做就做人上人。”

“什么是人上人?”苏问懒懒的倒在宽敞的马车里,毫不在意的问了一句。

“人上人就是品格高于人,胸怀高于人,心智高于人,仁爱高于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我要做人上人。”

小小的声音掷地有声,让苏问和苏里都惊呆在原地。

一个五岁的孩子说要做人上人。他说的这些话即便是一个大人也未必能够自信的说出口,何况是一个五岁的娃娃。

同样是五岁,刘和则像听玩笑一般,指着苏乐笑道:“苏乐,咱俩是双生子,你不能离开我的。”说到最后,语气里都有了委屈的成分,透明的眼睛刚刚还含着笑意,一瞬间便乌云密布,暴雨将临。

苏乐小小的人坐在那里,不屑的撇了一眼刘和,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刘和你要是哭了我以后就再也不和你玩了。”

“我没哭。”刘和拉起袖子擦了擦眼泪,鼻涕却因为没有了把关的顺着鼻孔滑到嘴巴里。刘和砸吧几下嘴巴,觉得咸咸的,味道很怪,扯过一个衣袖就擦向了鼻子。

却不想衣袖拉错了,拉成了苏乐的衣袖。黏糊糊的鼻涕沾满了苏乐的衣袖,脏兮兮的。

苏乐苦着脸看着脏了的衣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刚刚的豪言壮语忘得一干二净,谁说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苏乐穿衣向来比刘和讲究,比刘和更爱干净,一样的衣服在刘和这里穿不了多少时间,但是苏乐却能干干净净的穿上很长时间。他爱惜一切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见自己的衣服这么脏,委屈的爬进马车窝进母亲的怀里,呜呜的哭了。直到苏问承诺到了集市给他新做一件衣服这才作罢。

刘和瘪着嘴看着苏乐爬进母亲的怀里,有些委屈的抱着苏里的腰,小声的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小眼神好生无辜。

苏里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没事哈,乐乐肯定不会怪你的。”

听到苏里的安慰,刘和似乎吃了定心丸般,扬起尚挂着泪珠的小脸:“那我也要一件新衣服!”

第2章 新朋友

“好,让你娘给你也做件新衣裳,好了擦干眼泪,前面就要到冀州城了。”苏里笑着擦干刘和脸上的泪水,直到此时刘和才真的安下心来,认为苏乐不会生他的气。

这个时候的冀州城已经一片热闹,因为今天是一月一次的大集,相比平常日子人更多,显得更加的拥挤不堪。这也是为什么苏问着急出来玩的缘故。许多好吃的好玩的东西今天都摆了出来。她记得刘寒活着的时候最喜欢这些了,她想替刘寒看看、玩玩,然后告诉他孩子和自己都好。

临近中午,人更加的多。两个小家伙眼睛处于不够用的状态,两人由苏里牵着,跌跌撞撞的在人群中穿梭。刘和一会要这个一会要那个,手里的东西完全塞不下了。倒是苏乐比较安静,只是跟着大人到处看,对于刘和要的那些小玩意却是丝毫不感兴趣。

走着走着,苏里发现苏乐不动了,拉了拉他的胳膊,奇怪道:“走啊,乐乐?”还是没动,叫住苏问转过来,顺着苏乐的眼睛看去,乐了,原来苏乐看着小摊上的算盘挪不动脚步。

“你想要那个吗?”苏问指着算盘问道。

苏乐没有说话,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母亲,狠狠的点了点头。

“那个不好玩。”刘和舔了舔手中的糖葫芦,嚷嚷着把手中的糖葫芦递了出去,”给,乐乐,吃糖葫芦。”话虽然说的大方,眼睛却是眨都不眨的盯着糖葫芦,既担心苏乐不要,又担心苏乐给接了过去。

苏乐摇摇头,没有去接,刘和的心一下子落了回去,快速将糖葫芦的手缩了回去,然后放到嘴里喜滋滋的吃了起来。

“娘,我想要那个!”苏乐一脸认真的指着算盘,脸却渴望的看着苏问。

苏问也板起脸,一本正经的说:“那我们不买衣服只买这个好不好?”她得让他知道有所得必有所失这个道理。

思索片刻,苏乐下了很大决心是的,仰起脸坚定的说:“乐乐不要新衣服了,乐乐要这个珠珠...”他还不知道这叫什么东西就这么感兴趣,非要不可。

“呦,小公子看着就聪慧,长大了定是个经商的好材料。”小贩见苏乐执着,笑着夸奖。

苏问笑笑,然后问了价格买了下来。

“走了,我们去吃点饭吧。孩子也该饿了。”苏里笑笑,率先领着孩子向前走去。

身后传来苏问开心的声音:“我们去醉人间吃霸王餐吧。”

苏里无奈的回头看了眼苏问,摇摇头很是无奈。连苏乐和刘和都了然的回头,冲着自己的娘瘪嘴以示不屑。

这种想法等到了‘醉人间’的时候都没有消去,她想吃霸王餐的嫌疑昭然若揭,但是唯独忘记了‘醉人间’是她自己的产业,而在这里当掌柜的是念歌夫妇。念歌照顾孩子,时常带着女儿去吉山中玩,而负责冀州城生意的自然而然的是于成风了。

今日大集,城内的人多,十里八乡的乡亲全都赶在这个日子进城游玩。作为冀州城最大的酒楼,‘醉人间’此刻是人满为患,高可满座。

顺着人流进入大堂,熙熙攘攘的人好不热闹。于成风正坐在柜台那里噼里啪啦的算着账目,看他那喜上眉梢的表情就知道收入一定很可观。苏问他们也没有叫他们,只是叫过小二,给他们安排桌子。

小二为难的看一眼大堂内,为难的说道:“呦,客官,真不好意思,今天人多大堂内已经没了座位,二楼隔间也已满了,和人拼个桌是否可以?”

苏里皱眉看了看,确实没有空余的桌子,于是不得不点头答应。苏问却开口问道:“拼桌可以,要给我们打八折。”

“这....”小伙计为难,跑回去如实的向于成风禀报。于成风抬头,便看到苏问四人站在那里,四处的打量,于是放下手中算盘,过来说道:“你们过来怎么不叫我呢。”

苏里笑着解释,“我们看你忙着就没打扰你。”然后看了看,赞许的说,“还不错,生意很好。”

于成风笑笑,看了看可爱的两个孩子,说:“走,我们上楼上,好久不见了,咱们喝几杯。”

“叔叔,你刚才用的是这个吗?”苏乐突然拽了拽于成风的衣衫,扬了扬手中的算盘。

于成风一愣,一个孩子拿这个干嘛,一想可能觉得好玩,于是点头说道:“是啊,你拿这个干嘛?”

“我喜欢这个。”苏乐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大家只当孩子玩闹,带着孩子刚要上楼,便听酒楼门口传来一个声音道:“呀,真巧。苏先生也来了。”

众人回头,见香梅带着孩子站在那里。衣着朴素,笑容典雅,甚至身后只带了一个年纪稍大的婆子。那个孩子是个男孩,长相清秀,安安静静的站在香梅的身边。

“香梅?”苏问差点没有认出她来,还是苏里提醒她才认出来。大量了一下身边的孩子,四岁的年纪,白皙的皮肤,眼睛和沈易一个模样。

香梅笑笑,来到苏问的身边。

大堂里人委实不少,于成风怕人多嘴杂,引着众人上了楼去。在一间包间面前停下。

苏问看着包间,呵呵直笑,“这是我在的时候就留着的包间,没想到现在还给我留着呢。”转头看向于成风,投以感激的一笑。

于成风呵呵直笑,不在意的说道:“这酒楼本就是你的产业,老板留下来的包间,我哪敢给撤了啊。”说着率先走进去,说道:“好在包间大,咱们这么多人也能坐下。”

众人进去,坐下。各自聊着各自的生活。

苏问看着于成风道:“成风,点菜吧。”

于成风点头,并未停留,便下楼去安排膳食。

苏问看着香梅,浅笑道:“你怎么就这么出来,不多带些人出来,多危险。”

“无碍。”香梅笑笑,看看自己的一身装扮,笑着说道:“看我穿的这样,谁能会想其他的。”说着看了看苏问身边的刘和还有苏乐,羡慕的说道:“两个孩子真好看。”

她说的不是假话,刘和与苏乐继承了苏问和刘和好的基因,长的都很好看,刘和长相和性子随了刘寒,苏乐长相和性子却随了苏问,甚至比苏问还要沉稳。

苏乐扑闪着大眼睛,看着香梅身边的小孩,爬起来,坐到小孩身边,看着他问道:“你好,我叫苏乐,你叫什么呀?”

小孩怯怯的看了看香梅,见香梅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半晌回答道:“我叫沈念问。”

念问,小孩的回答,让在场的大人一阵沉默。苏里看着苏问,心里不无复杂,自己的妻子太过优秀,又有太多的男子喜欢着她。他早就知道沈易对苏问有情,却不想用情至深到这种程度。

香梅从名字和平常的相处也慢慢的知晓了这件事,心中微微的苦涩。自小她便与沈易相识,那时沈易还只是个不得志的书生,再回来时已经是义勇军中响当当的人物。但那时候的他又对自己是怎样的心情?不安和敷衍,他看自己的眼神是那么的清澈和犹豫,没有半分的爱慕。反倒是他时常看着一个地方发呆,有时候甚至满纸的问字,这是什么意思,再傻也能清楚。

苏问也有些尴尬,但是两个小孩却没有这么多的心思,兀自在那聊着。

苏乐说,“我比你大,你以后要叫我哥哥。”说着指着刘和道:“他是刘和,你也要叫他哥哥。”

念问怯怯的看着苏乐又看看刘和,终于裂开嘴甜甜的叫了声“哥哥”。

“这孩子,”苏问浅笑,苏乐真的很懂事。

这时去而复返的于成风进来,见两个小孩坐在一起,也很是逗乐。苏乐眼睛盯着于成风,见他坐下,一本正经的问道:“于叔叔,你能教我这个吗?”说着举起手中的算盘。

“你想学这个?”于成风惊讶,转头看向苏问和苏里。两人都摇头,表示不知道原因,于是看向苏乐问道,“你想学这个干嘛?”

“我喜欢这个。”又是这句。小孩子的心性单纯,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只是坚持的看着于成风,等着他回答。

于成风为难的看着苏问,别人家的孩子自己实在不能多说什么,行或者不行都要苏问点头才行。

苏问虽然惊讶,以为他只是觉得好玩,但见他眼神坚定,全然不似这个年纪的孩子,和他一样大的双生子刘和却只知道吃和玩,哪里顾得了这些。

“他要学,你就教吧。回去我再问问,如果实在要学,过几日我便把他送来,你闲暇时教教他便是了。”

于成风只得应下。

因为许久不见,大家难得高兴,都多喝了几杯,傍晚的时候,沈易派来的人已经在外面等候,香梅带着念问依依不舍的和大家再见坐上马车回洛阳了。尤其是念问似乎和苏乐很是投缘,上了马车还是趴在车架上远远的和苏乐挥手告别。

见着马车渐渐走远,苏乐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苏问惊呆在原地,苏里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的看着苏乐。苏问懒惰,又因为孩子还小,苏问主张让孩子多玩两年再学东西,所以平日里并不要求他们读书写字,苏乐这应景的一句诗却是他无意间听到苏问说出记下来的。那时候也根本不知道这句诗的意思,但是今天这个告别的时候,小小的他却觉得非常合适。

回去的路上,苏问歪在马车里昏昏欲睡,最近时日老是犯困,各种的提不起精神,吃东西有时都没有胃口,苏问回想着怀了苏乐他们时反应剧烈,现在这个样子也只当是身体劳累,并未多想。

而一边,刘和正拉着苏乐的衣袖,苦苦的哀求:“乐乐,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我没有不理你啊。”苏乐认真的看着刘和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两人虽然双生,却是心思各不相同,刘和虽然喜欢玩闹,但是今天席上他见苏乐和那个小屁孩相谈甚欢都忘记了自己,觉得自己很危险,这才发生刚才的一幕。

“那你别只理那个小破孩,不理我好不好。”刘和瘪着嘴,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可怜巴巴的看着苏乐。

苏乐打断他说:“他不是小屁孩,他是念问,是我的朋友,不许你这么说他。”语气沉重,表情一本正经。

“呜呜...”刘和觉得委屈,呜呜的哭了起来,他觉得自己被苏乐抛弃了,咧着嘴呼天抢地的哭着。

而苏乐则皱着眉头,脸瞥到一边去,不去看刘和那惨兮兮的样子。

半晌,刘和见母亲和苏乐甚至爹爹都没来安慰自己,便也觉得无趣,抽抽搭搭的住了嘴。

苏问身子乏困,翻个身子沉沉的睡去。

第3章 时间的故事

过了些时日,苏问自己都忘记了当初苏乐的请求。显然小家伙还记着这事,这日一早苏乐便敲开母亲的房门,去说了这件事情。

苏问还未起床,最近她越来越嗜睡,胃口却好了许多。见一大早的苏乐进来,皱着眉头问道:“这么早起来干嘛?”

“我要学这个!”说着苏乐从身后将算盘拿了出来,那时的算盘个头挺大,他小小的人拿着,甚至有些滑稽。

“哦。”苏问终于想了起来,于是用脚踢了踢还在睡梦中的苏里道:“大哥,快起来,这两天收拾收拾带苏乐去于成风那里学算盘。”

苏里动了动,迷迷糊糊的没有睁开眼,外面的天色还早,这个季节已经有了一些冷,早上实在不想起床,尤其是夜里做了巨大的体力消耗之后,尤为不想动弹。

苏问见他不动,于是披着衣服站了起来,却因为供血不足的缘故,一个踉跄跌回床上。

“娘...”小苏乐惊吓,扔下算盘跑了过来。

一声惊叫,苏里的睡意全无,噌的跳起来,看看苏问那里出了问题。转头见苏乐害怕的脸色发白,指挥道:“去将太爷爷叫来。”

愣愣的苏乐点头,一路小跑的跑了出去。不一会,衣衫不整的刘大夫提着药箱过来。

给苏问把过脉之后,表情凝重。

苏里和苏乐表情严肃的看着刘大夫,焦急的等待着答案。

刘大夫捋着胡子,半晌呵呵直笑,说道:“她这是有喜了,要多注意休息。”然后看着苏里道,“年轻人,要多注意休息,她怀有身孕,以后切不可再行夫妻之事了。”

苏里一阵脸红,想不到刘大夫当着小孩子的面直接说了出来。想到昨晚的事情,苏里心里一阵难耐,柔软的肌肤,细腻的手感.....不过这些都没有孩子来的感动。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也当爹了,自己也有了孩子,突然傻笑起来。

“爹....”苏乐愣愣的看着痴笑的苏里,有些害怕的问道。

苏里抱起苏乐,因为早上的缘故,孩子身上凉凉的,他怕孩子受凉,将苏乐抱到床上,围着被子坐在苏问的身边,看着他说,“乐乐要有妹妹或者弟弟了。”

“真的吗”苏乐惊讶的有些不相信,转头看看苏问,不确定的问道,“是真的吗娘?”得到苏问肯定的回答后,突然高兴的不能自已。

爬下床,登上鞋子便跑出去与刘和分享这件事去了。

时间慢慢的推移,转眼到了第二年的春天。海棠花开的灿烂,苏问在这个月生下一个漂亮的女婴。苏问抱着孩子刚刚满月的孩子,在海棠花开的树下,闻着花香,心情是那么的平静。

苏乐和刘和围在一边,逗弄着新生的孩子,甚至有些好奇这么小的孩子如何来的。

孩子还未起名字,苏问看着两个孩子,问道:“你们给妹妹取个名字好不好?”

“叫小花!”刘和笑呵呵的拿着一朵海棠放到妹妹的头上。

苏问转头去看苏乐,苏乐想了想说:“叫海棠吧,生在海棠飘香的季节里理应叫海棠才是。”

“呵呵,乐乐真聪明。”苏里笑着从屋内出来,端出新鲜的水果,递给孩子。

刘和不高兴的撅嘴,“那我呢,那我呢?”听到苏里也说他聪明之后这才满意的呆在一旁安静的吃着果子。

最后一家四口商量,给孩子叫海棠,希望她以后像海棠一样灿烂美丽。

又是几个海棠开花的季节过去。平静的山谷中开满了海棠花树。几个孩童欢闹着在树下玩乐。不远处的屋檐下苏问正躺在躺椅里慢慢悠悠的摇着。

这么些年过去,苏问真的平静了许多。随着几个孩子的出世更加觉得恍如一场梦一般不真实。

想起很多年前她在二十一世纪特种兵的生活,是那么的不真实,如同做了一场很长的梦,一觉醒来已经在这吉山中过着幸福的生活。

刘和与苏乐已经长大了,刘和因着秉性,在冀州城内到处乱晃,大多数时候去窝在报馆中看着小说,或者是回到吉山缠着苏问给他讲一些故事。

而苏乐,长成了英俊的男子,在商业上天纵奇才,将苏问所有的产业都接在手里,不仅扩大了规模,更是注入了更多新的思想。

十六岁的少年,在商场里如鱼得水,甚至乐此不疲。唯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他和后汉太子沈念问成了要好的朋友,两人在一处干了不少惊天动地的事情。

苏问笑了,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虽然依旧美丽,但更多了些岁月给予的沉稳和味道。

“娘...娘...我要吃瓜子..”小小的人儿已经有十多岁,还是如同孩子般吵着闹着要零嘴。苏问不愿意睁眼,就任由她晃来晃去。

海棠见母亲不动,转身想到屋里找爹爹,这时看到院子处站着两个少年,看清来人后飞快的跑了过去,抱着少年的腰,欢快的叫着:“哥哥,你可回来了。”

苏乐掰开妹妹的手,脸色有些微红,十六岁的少年已经知道害羞,笑着拉着妹妹向母亲走去。

身旁的少年,安静的看着欢快的女孩跟在苏乐的身边,神情郑重,如同看见一个稀世珍宝一般。满满的爱意是如此的明显,就如同父亲爱着她的母亲一般,他也爱上这个女孩。

苏问睁开眼睛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两个少年和女孩,微微的笑了。

自己的人生这么圆满,以前的过往就随风去吧。苏里听见院内孩子的吵闹,推门出来,见念问也在,便客套的谈论着现在的情况。

直到这时苏问才知道,这十年间,外界发生了多少翻天覆地的变化,才知道南齐在贺兰容逸的带领下和平的与后汉相处着。

时间如同指尖的沙漏,在不经意间悄悄的流逝。或许再过个几年,孩子成家,自己老去,一切那么的顺然。

远处的天空中,苏问似乎看到刘寒在看着她微笑,问着她过的好不好。苏问裂开嘴,如同一个少女一般,笑了。

正文完结

刘寒番外

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是在爷爷的一个朋友家里。那时候那女人的大哥中毒昏迷不醒。想让爷爷救治。可是爷爷却很奇怪的问她成亲没有,那女人说还未成亲,爷爷便乐呵呵的和她谈判起来将自己许配给了她。

这兼职就是耻辱!一个男人竟被许配给一个女人,这要传出去,我刘寒还能不能在冀州城混下去了。我很生气,不让爷爷去救那个据说是我表哥的男人。但是这个叫苏问的女人却真的答应了,她说为了救表哥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我有些不服气,偷偷的拿眼看她,第一眼也只是觉得这女子长的比一般的女子好看点罢了,甚至有点像男人。从来不穿女装。

可是这女人真的很有本事,短时间内在冀州城开了足浴店,开了报馆,开了酒楼。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福音啊。我知道爷爷和苏家的关系后就经常冒名去‘醉人间’蹭吃蹭喝,有时候还带着朋友过去。那里的掌柜于叔也乐呵呵的给我准备。

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那女人弄的那个报纸。她在上面连载的‘西游记’最让我喜欢了。我讨厌猪八戒的懒惰,喜欢孙悟空的性情。可是这女人却说我就是个猪八戒,好吃懒做。

嗯,好吧,我承认我有些贪吃,有些贪玩。但我也好歹是神医的孙子啊,我也是小有名气的好不好。但是我很想提前知道下面的剧情,于是偷偷的翻墙进去报馆,却正好看见那女人红着脸喘着粗气站在那里。

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哼。却不想自己却被那女人发现,那女人凶巴巴的说:“看什么看!谁让你爬我家院子了?”

我脸色一红,有些囧色,却不愿承认,于是狡辩说:“我爷爷说了将你许配给我,这院子以后就是我的。”

脸皮真厚,我也是这么鄙视自己,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来。但是既然说出来了就得硬着头皮逞能下去。可是不想却正好被表哥苏里听见。

表哥喜欢这女人,恐怕整个报馆的人整个朋友圈的人都知道,这会子听见我这么说看起来很伤心。这女人却没有去安慰他,表哥叹息着离开了。我却有些不好意思,便借口说去看‘西游记’想走。

可这女人竟然吃错药一般拉住我说:“不然我讲给你听罢。”

虽然语气硬硬的,但是这个诱惑却不能让我挪动脚步。这要知道了后面的故事我也能在朋友面前好好的吹嘘一番啊。

我俩坐在亭子里,慢慢的到了天黑。这个女人看起来也没有我想象的彪悍和讨厌,讲起故事来的时候也很可爱,很漂亮,很柔和的样子。没想到这女人在我听的正尽兴的时候嫌弃的说:“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走。”生生的打碎了我对她的好印象。

我陷在这痛苦的挣扎中不得以自拔。这女人竟然龌龊的不怀好意的笑着朝着我说:“再不走,小心老娘我强了你。”

她竟然要强了我!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厚脸皮的女人,心里竟然有一点点窃喜。但是男人的尊严不允许我这样。我吓得拔腿就跑。

跑回家的时候爷爷正在那捣鼓药材,嘴里还在嘟囔着:“得尽早让寒儿和苏问圆方才行。嗯,这药分量差不多了。”

我的乖乖啊。我脆弱的小心脏真的不看重负,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却不想爷爷发现了我,一路将我追进了苏府(那个女人的家)中。爷爷年纪大了,撵不上我。可我也不敢去找表哥,于是便跑到一个草丛里躲了起来。

爷爷不死心,与表哥在院中一通乱找。我窃喜的躲在里面,看着他们的样子。不想女人阴魂不散是的突然发现了我。但是爷爷他们快要到这里。万般无奈,我一下子使出男人该有的力气,将她拉入草丛。她一个女子,虽然力气很大,但是却被我牢牢的抓在这里。

我怕她出声,便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软软的触感让我的身体很僵硬,身体的一个部分不自觉的发生着变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女子的身子会这样软,唇会这么舒服。我有些飘飘然,如果时间凝固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但是这女子实在是没有一点同情之心,一下子将我推出了草丛。爷爷和表哥惊讶的看着我们。表哥很生气的走了。爷爷说:“你们孤男寡女的在这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

真是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老是说这种问题。我脸色发烫,不敢去看苏问。她却嬉笑着问爷爷介不介意她娶好多美男。

真的很丢人。我能告诉爷爷我们什么都没做吗?这老头定是不相信的。

那天晚上,我被爷爷揪着耳朵回到家里,把我狠狠的训了一顿,吃了晚饭,我被爷爷惩罚在院子里被医书。枯燥的书籍让我看的头晕脑胀,一个劲打着瞌睡。不想一向开朗的爷爷突然拿起扫帚打了我一下,然后抬头望着天,叹息道:“癫凤天下,四海皆服。”

“爷爷,你说什么呢?”我有些听不懂爷爷说的话,自从爷爷见过苏问那个臭女人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不仅将我许配给那女人,还整日的撺掇我去勾引苏问,让我委身给她。

真的羞死人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怎么有这么多的歪心思。年轻的时候定是一个风流大夫。不过说起苏问,我又想起下午时候她给我的触感,软软的很舒服。脸上有些发烧,摸摸脸上,火辣辣的,心中甚至有些窃喜,有些期待她嫁给自己。

哎呀,我一个男人怎能这么婆婆妈妈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我牵肠挂肚的。我有些懊恼,赶紧摒除这些思想,不理会爷爷,赶紧跑回屋里睡觉。

可是闭上眼睛,却没有一丝睡意,满脑子都是下午时候的情景。好渴望再能摸摸她柔软的身子。翻个身,有些羞恼。身下的位置却有些胀的难受。将手伸进裤子,学着从花楼里看的小人书的样子,上下捣弄,直到周身舒适慢慢睡了过去,这才将她彻底的忘记。

因为那天的事情,我有些不好意思,连着多日都没敢再去苏府找他们,也没有去报馆偷偷看书。一直呆在家里安心的和爷爷研究药材。等我真的放下那种不好意思准备去找她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冀州城。

我央求着于叔叔告诉我她的去向,这才知道他和表哥他们都去了同州。我有些失落,她离开都没有想过告诉我一声,难道真的没把我放在眼里吗?

回到家爷爷问我怎么了,我有些不开心的说:“爷爷,我要去找她。”

“你想通了?”爷爷眼睛发亮,转身跑到药匣子的地方找出一些药来,递到我手上说:“这些药你也知道怎么用,全都带上,到时候她会用上的。”

我看着爷爷兴奋的给我收拾东西,有些纳闷,这世上真的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孙子嫁给一个女人吗?

可是看爷爷的样子,好像自己就是个大包袱一样,想把我赶紧甩给那个女人。想到这里我有些开心,因为那女人答应过爷爷要娶我的。现在我想明白了,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行了,哪里管得了其他呢?

可是这种兴奋在我刚到同州的时候便被浇灭。因为我拿着于叔叔给的信件找到这里的管事卢素之后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这里去了平城。

我不相信,以为她在躲着我,可是等沈易大哥带着我走遍了峻崖山之后我才知道,她真的不在这里了。

唉,我有些叹气,又重新抱着希望从同州出发去平城。在路上,自以为好心的救了一个妇人,却不想那妇人是个大骗子,将我的钱全部给骗没了。离平城还有好几天的路程,不得以在路上只能将就着吃离开峻崖山时沈易给塞上的干粮。

好不容易到了平城,可我又找不到她在哪里。肚子很饿,我身上却没有一分钱,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正当我困难之际,却在平城的繁华地段看到了‘醉人间’,哈哈,叫这个名字肯定是那女人开的吧。可是我还没进去,便被小二给轰了出来。因为我没钱吃饭,可是我要找苏问啊,可是她在哪里啊。

正在我和伙计飞唾沫讲述我和他们老板交清如何如何让好的时候,另一个小伙计过来冲着那个伙计说:“唉,瞎狗眼了,这是苏先生的客人。”

苏先生?我眼睛一亮,他们都管苏问叫苏先生啊。“跟着小伙计过去,可是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男人袍子面色一般的女人,那脸比苏问差多了。

可是这些我都不想管,我只想填饱肚子,一屁股坐下去捞起桌上的食物就大口吃了起来。却不想对面的丑女人却嘲笑我说:“你不怕被人下药啊。”

我白了她一眼,见过要饭的会先查看一下得来的食物下没下药吗?再说了就我现在的样子估计也和乞丐差不多了,谁会打我的主意。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宁当饱死鬼不当饿死鬼。在饿肚子这等大事之前,所有的信仰尊严都是可以不存在的。

可是这声音真的是苏问的,那就是带了面具了。对,就是这样。酒足饭饱之后我跟着苏问道她休息的地方去,因为来到平城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满大街的贴着她的画像在捉拿她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要捉拿她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醉人间’简直比冀州的那个还要大,掌柜的是个年轻的男人,那男人看着她的眼神虽然看上去平淡无波,却看向自己的时候充满敌意,偶尔对着苏问发出一抹神采。这神采有认得,因为在苏里的眼中也是这种神色。

这女人难道真的这么有魅力吗?唉,连自己自认为很专一很冷酷的人都喜欢上她,别人喜欢她也是正常

刘寒的心思

来的路上我就已经打定主意,这次一定不能再离开她了,如果再离开她我觉得我会死的,会没有生命的活着。

晚上的时候阿问说男女授受不亲,让我上隔壁的屋子去睡。我才不去,哼。我假装不懂她说的,冲她嚷嚷:“我这等美貌男子,去别的房间被人掳走可怎么好。再说我还得保护你。”说完,我也不等她反应,赶紧跳上床脱了外套躲进被子里。

这样她总不能在撵我出去了吧。嘿嘿,我很高兴的闭着眼睛,见她没动静,我自觉的往床里面挪了挪,让出外面的位置,说:“好困啊,赶紧睡觉吧。”

“你身上很脏。”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有些嫌恶。我有些许的尴尬,这么长时间的赶路来的时候身上臭的可以熏死苍蝇,但是晚饭后已经洗刷干净,现在的我只是个等着皇上临幸的小宫女罢了。

唉,想我刘寒一世英名,却落得要讨女人欢心的地步。但是没办法,我现在也只能面对她的嫌恶,笑嘻嘻的说:“下午的时候已经洗干净了,香着呢,不信你闻闻?”说着我故意露出胳膊,勾引着她。

我以为她会过来,但是她却摇了摇头走向外间的小榻上。我有些泄气,心里很不爽。

一直躺在床上,却是毫无睡意,即便是赶了那么多天路也许困意全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满脑子想的都是她。

我想抱着她睡觉。

这是十八年来第一有这么强烈的渴望。

我不想再等,悄悄的从床上下来慢慢走向小榻。

小榻上她看似睡的安稳,我悄无声息的靠近,再靠近,我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她的鼻子。

可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她突然一脚踢在我的腿上,虽然不大疼,但是我没了支撑力一下子趴在了她的身上。

她很惊讶,看着我,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她的身子是那么的柔软,身下两团柔软更是刺激着我的神经。长这么大从没这么近距离的看一个女人,虽然她比我大,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现在的感觉,我的脸上很热,热到快要滴出血来。身下的某处更是绝无仅有的硬的一塌糊涂。

十八年了,虽不是第一次这样难受,但是这次却是真的想要她,渴望将这股欲求得到释放。

我企图转移一下话题,于是说道:“我...我是怕你着凉,想抱你到床上休息。”呸,我自己都鄙视我自己,这会都能这么说出慌来。

她看着我,半晌没有反应,突然皱眉说:“你硌到我了。”

噌,真的是以绝无仅有的速度,我的脸更加的烧红,似乎在她的提醒下,我才真正感觉出我的某处正隔着衣衫在她身体的某处。但是我不想起身,这种感觉实在微妙,身下的柔软快要将我的整颗心都要融化。

她胸前的鼓囊囊更是让我身子一震。

我不要起来,更不要放开她。

我一咬牙,低头吻上她的脸,她的鼻子,然后顺着脖子往下......

这真的是我十八年来第一次亲吻一个女子,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只是在偶然看到教坊里姑娘看的书里面看到过这种情景,现在也只是凭着本能去亲吻她。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笑话我,我知道她肯定和苏里大哥做过这样的事情了,但是我一点都不生气,我只想要现在的她。

她从开始的不自在慢慢的变得热烈的回应着我,这种反应很大的刺激着我使我更加亢奋,让我更想深入的得到她....

“是你勾引我的。”她突然说了这句话,一下子将没有反应过来的我压到身下,比我还要热情的吻着我。不得不说她的技巧很厉害,我学着她的样子亲吻她。可是为什么我在下面呢,她说的话不应该是男人说的吗?

不管他了,只要是能和她在一起,谁在上面谁在下面又有什么关系。

那一夜是我最幸福的一夜,也是成为永世难忘的一夜。

从那以后,我才真正的堂而皇之的跟在她的身边,不管去哪里我都想跟着,护着她周全。

当然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她怀有身孕这件事了,我知道这是我的孩子,因为我们日夜的痴缠在一起,从不离开。

我要当爹了,这在一年前根本是想都不能想的事情。呵呵,我很开心,苏里大哥也来了,他开始很失落,后来也慢慢的接受了我,说实话我有些心虚,毕竟是他认识阿问在先,是我后来者喜欢上阿问。

但是没几个月,有消息传来穆科被袁阳父子绑架了,我知道他在阿问心中的分量,所以也不敢多加阻拦,只能跟着她保护她。

可是在‘墨染’那里,她突然不见了,我和苏里昏睡一夜后决定分头找她,可是我找不到。我很着急,满院子乱转,却不想被前一天看到的黑衣人攻击。我平生最怕蛇了,可是这人竟然豢养了很多毒蛇。我虽然行医,却是对着这些毒蛇的时候无可奈何。

后来阿问和苏里来了,我不想她为了我受伤害,她还怀着我的宝宝。终于我替她挡下了那一掌。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我陷入了昏迷,然后进入了长达很久很久的混沌当中。

再次醒来时我是被孩子的哭声吵醒的。然后有人说那是我的孩子。我很奇怪,我记得阿问当时才怀孕几个月,这怎么能是我的孩子。

后来阿问来了,原来我昏迷了几个月之久,孩子都满月了。呵呵,我好开心,我真的当爹了,还是双生子。

我很期待孩子哪天会叫我爹爹,别人说我傻,那么小的孩子还早着呢。

日子过的很幸福,但是也很憋闷,阿问不让我出去,我很想念外面的花花世界。

于是年三十的那天,我打算出去逛逛,到城里去给阿问和孩子买点礼物。一大早我就偷偷的溜了出去。进城后觉得真的很自由。

却不想再跟踪袁朝歌的时候被抓住,还被他们绑起来,然后说要烧死我祭祀。这可怎么办,难道我真的要死了吗?

我很想有人来救我,也许是上苍不想让我这么死去,我看到了阿问,然后阿问冲破险阻来救我了。

我被顺利的救了出去,却是在所难免的要战争了,而且来的那么突然,从我们突出城门那刻起,就已经打响。

战事对我们这边很有利。训练了许久的义勇军士兵摩拳擦掌,在第一场战争中占据了有利的地位,然后战事空前绝后,胜利在望。

那一夜,却是让人永世难忘的日子。有人偷袭军营,阿问让我呆在营帐内躲起来不要出去。

可是自己的女人在外承受危险,我怎么能够躲起来呢。我在她走后便偷偷跟着出了帐篷,躲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打斗。

我的眼皮呼呼的直跳,我怕阿问有危险,一个劲的跟着她的影子。后来有人偷袭她,我知道她躲不过去了。但是我要保护她,我飞身而出,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挡在了她的前面。

剑出入我的胸腔,很疼。

我看着剑柄上流下来的血,我知道我要死了。

发狠的义勇军将黑衣人赶杀殆尽,没有留下余地。

阿问抱着我,哭的不像样子。我想抬手去擦干她的眼泪,却觉得有着万斤的重量。

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以后再也看不到了。但是我知道她会很坚强的,会为我报仇会带大孩子。只是没了我。

意识越来越涣散,我终于看到自己飞上了上空,看着阿问抱着我的身体哭泣。

我徘徊在空中不想离去,我想陪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养大孩子。

这是不能了,我看着她颓废了几天,然后坚强的带着部队去攻打袁朝歌。

这就够了....

终于这个世界上不再有刘寒,却又了刘寒的孩子...

生命,延续....

第001章 无厘头死法

夜色初上,树影婆娑,漂亮的霓虹灯照亮整个军事基地,夏天的风吹过,吹得大礼堂上方的横幅呼呼作响,上面写着“苏问女士和李倾阳先生新婚庆典”几个金光闪烁的大字。

与以往的沉寂压抑相比,今夜的军事基地尤其的热闹。一对新人站在礼台下方,向着来往的战友同事答谢致酒。

“休息会吧,苏问。时间还早。”身着笔挺军装的帅气新郎一改往日的严肃,温柔的看着新娘。

苏问,这是她的名字,从此以后却要和眼前这个男人绑在一起,自己再没有回头路可走。

“嗯。”生硬的挤出一丝微笑,陌生而拘谨。

谁能想到自己刚从中越边境执行完任务,便被告知自己要结婚?谁能想到这个没见过几次的据说是特高科科长的男子会和自己结婚?又是一场政治婚姻。自己虽然早就知道进入这特种大队便没有自由和生活,但从未想过自己的婚姻竟也由不得自己做主。

她已逃不掉这个深大的牢笼。

“我去看看师长,你先去那边休息室休息一下。”

男子温和的扶住她的肩膀,轻轻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苏问僵硬的一笑,转身走向那边专门为新娘准备的休息室。

休息室不大,只是简单的摆放了一张桌子,还有一套黑色的牛皮沙发。苏问松了松领口的领带,将军装外套脱了下来,坐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外面客气而有礼的笑声,微微出神。

“啪!”苏问抬头,休息室的门应声关上,苏问凝眉上前查看,门已经被从外面锁住。

“开门!”苏问拍着房门企图让外面的人听见自己的声音。

外面原本客套而有序的声音慢慢散去,一个脚步声吧嗒吧嗒的朝着这边走来。苏问警觉的出声叫道:“里面有人,请给我开门。”

门外的声音渐渐停住,似乎就站在门口,那人半晌缓缓地开口:“苏问,一路走好。”

苏问身子一顿,那个熟悉的温和的声音,前一刻还温柔的看着自己让自己来这休息,这会告诉自己让自己走好。

往哪走?呵呵,苏问冷笑。回头看看仅有的那个小窗户,被铁条紧紧的封住,这门恐怕也是他们精心部署特意打造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自己能从这里逃出去。

还真是煞费苦心,为了将自己困在这里,不惜让特高科的科长亲自来迷惑自己和自己结婚,然后再婚礼上制造事故,让自己死在这里。

环视四周,苏问有些失望的发现,屋内没有任何可以使用的工具,要想从这间铜墙铁壁般的屋子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难为你们煞费苦心的安排这出戏。”苏问冷笑的站在那里,似乎那个男人就在自己的眼前一般。

“唉,”男子轻叹口气,自嘲般笑笑:“如果不是组织的命令要取你性命,我还当真有点喜欢你。”

“是吗?”苏问轻笑,笑意不达眼底,“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那不正好,今日你便可以离开这里,明年的今日我定会为亡妻烧烧纸钱。”男子冷漠的声音一反先前的温和。

“也许是明年我为亡夫烧纸钱也说不定。”

苏问说完这句不再理会门外李倾阳以及那些想要自己性命的人。跳到沙发上,撕拉一下,将沙发套撕开,从里面掏出一把国内最先进威力最大的狙击步枪,动作迅速组装完毕,然后回头看一眼紧锁着的门,还有电灯上方滴滴响个不停的定时炸弹,吹个口哨。又熟练的从沙发里拿出一把锤子,铛铛的将墙角砸开,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炸弹和冲锋枪。

掂了掂炸弹的分量,手上毫不停息的将绳子拉开,身影迅速躲到沙发后面,一个好看的弧度出去。“嘭”的一声紧闭的门被炸开。

一片浓烟滚滚,外面传来大声的呼叫声:“李科长,李科长。”

“抓住苏问,赶紧抓住她。”

此时的苏问趁着一片混乱,冲出礼堂,将手指放到嘴边呼啸一声,一辆崭新的军用卡车停在身边。身形一跃而起,卡车呜呜的响外冲去。

军事基地一片混乱,谁都没有想到完美的计划竟然这么被瓦解,还让特高科的科长被炸弹炸死。

警报拉响,军事基地上下全都高度警惕,全力捉拿特种兵苏问。

“嗨!苏问,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该以身相许。”开着卡车的人一面横冲直撞一面调侃的朝着车内的苏问叫道。

苏问白了一眼这个白皮肤黄头发的男子,没好气的说道:“先将我送出去再说。”

男子突然将车停下,一把将苏问拉了下来,远处是军事基地的飞机场。苏问也不问其他,三步并作两步进入最近的一架直升机,一脚将驾驶员踢出舱外。

“下来,下来,危险!”飞行员在下面哇哇直叫。苏问不理会他带上耳麦,检查了一下油量。一个上档,飞机呜呜的旋转着翅膀飞了起来。

“谢了,麦克。”苏问朝着下面的男子挥挥手。将飞机飞到安全高度后,朝着外围飞去。

看看时间还早,眼珠子一转,苏问掉转方向,飞到军事基地上空。打开扩音器喊道:“老子为了国家浴血奋战,为了完成任务不惜以身犯险,老子为国家立了多少汗马功劳,你们竟然在老子背后搞这套把戏,你们以为能瞒得住老子的法眼吗!”

声音回荡在整个军事基地,地面上的军队混乱一团。昔日的伙伴特种兵全都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天上的苏问。没有人理会上级下达的捉拿苏问的命令。这恐怕是他们第一次违抗组织的命令。

少校李冯着急的看着这些作战英勇的特种兵吼道:“现在执行任务,将苏问捉拿回来。”

苏问战友梁小诗冷笑着看着少校,不屑道:“少校,苏问这件事究竟为何原因要被狙杀,我们大家心知肚明,何必非得做的赶尽杀绝呢?”

“你懂什么!”李冯瞪一眼梁小诗,便气冲冲的走了。梁小诗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阿问,你一定要安全的逃出去。”

**************可是梁小诗的祈祷并没有给苏问带来好运气,苏问开着飞机很得瑟的在军事禁地飞了一圈之后惊人的发现,飞机本身存在眼中的故障。

回想起刚上飞机时飞机上驾驶员的手势和动作,苏问后知后觉的想起那是个危险的手势。有些懊恼的看了看下方,这么高的高度掉下去用降落伞应该没事吧。

想到这苏问赶紧调转方向,向军事基地后面的原始森林飞去。

看着直升机缓缓的飞离军事基地,少校李冯长舒一口气,叫过卫兵吩咐道:“集结所有武装力量,进林子全力搜索特工苏问。”

小兵疑惑的问道:“少校,您怎么知道她会在原始森林降落?”

“因为那是架需要修理的飞机,一旦飞机降落就会发生爆炸。”李冯冷笑一声道:“刚刚我还担心如果从军事基地上空降落那就麻烦了,没想到她自己倒乖乖的飞走了。”

眼看飞机慢慢不受控制,苏问有些急迫的一面控制方向,一面翻找降落伞。飞机的机箱兹兹的发出声响,片片火光一眨眼间呼呼乱窜。

拽过降落伞来不及检查安全性,一脚踢开舱门,在飞机爆炸的一瞬间飞驰而下。

降落伞是高空必备的救生物资,一旦飞机出现故障,便是驾驶员和机组人员的救命家伙,也活该苏问倒霉,碰上这架故障飞机。

降落伞本应缓慢下滑,却不想苏问跳机后竟会直冲冲的往下掉去。苏问扭头一看,降落伞虽然打开,却被爆炸的飞机嘭上火苗,在高空中顺着风的作用下呼呼的着的旺盛。

伞体很快被烧成灰烬,苏问来不及多想抽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就将挂在身上的绳子隔断。没有阻力的身体在高空中没有弧度的往下掉去。苏问曲起胳膊将脸挡住,茂密的从阻挡了她掉下的速度,随着树枝的断裂,苏问从空降落,重重的摔了下去。

本想着靠着树枝的钩钩挂挂能逃得性命,却不想更大的倒霉在等着苏问。茂密的丛林从来不缺潮湿的沼泽。

苏问从树上掉下来后本让树枝刮破了身上,却不想一下子掉进泥泞深不可测的沼泽当中。

当真是天要绝自己了,连老天都不想让自己活下去,这世道真的没有天理了吗!苏问努力挣扎着想从沼泽中抽身出来,却不想环顾四周后发现这片沼泽可以说是硕大无比。

苏问有些死心,就这么苦笑着的看着自己一点点的掉落下去,渐渐淹没在黑色的沼泽当中。一种深深的不甘和对生命的不公强烈的印在脑海里。

这样也好,来世好好的为自己活上一回,再也不做特工。

第002章 先生是个母老虎

自大魏末代皇帝诚玄帝驾崩以来,天下四分五裂,大魏以秦岭淮河为界一分为二,由诚玄帝胞弟诚北王骆秋生所统治北方帝国史称北魏,由末代罪臣贺兰氏统治的南方疆域史称南齐。由北魏、南齐共同统治的这段历史,史学家称之为南北朝时期。

北魏大帝骆秋生与诚玄帝为一母所生,诚玄帝逝世后,因没有子嗣,故由骆秋生登位。然而,骆秋生与其兄一样,于国家没有建树,于民未曾带来安居乐业。此时节,北魏面临北有柔然,南有南齐,西有吐谷浑西域诸部以及东北又有失韦虎视眈眈的困顿局面。

此时节,南齐物产丰盈,军事逐渐强大,开始不满足于南齐这片土地,于天元四年正式对北魏宣战。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一直身处水深火热战争时代的百姓,对于国家的兴亡和朝代的更替似乎没有多大的悲伤和痛苦。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于战争,习惯于亲人的离去。而,冥冥之中,百姓们又在盼望着有人能够结束这个世界的混乱局面,给百姓一个和平世界,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家。

与外界的战乱不堪,民不聊生情况相比青州城郊的一座破落书院却显得格外的平静了许多。

“先生,有人来求状纸。”年仅十四五岁的少年看着躺在椅子上闭目的先生,很老成的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么懒惰的一个人竟会是他们的先生,最终他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揭掉先生脸上覆盖的破书,趴在看起来睡着的先生耳朵上大喊:“先生.........!!”

“兔崽子,做死了。。。”一怒气冲冲的声音成功的吓退了可怜的小厮,:“有人求状纸就把人叫进来,难道要先生我亲自去请不成!”

老巫婆,少年暗自腹诽。

没错,这个先生是个女先生,只是这个女先生实在过于懒惰,自先生来到这家书院做起教习先生,除去教授课业以外,大部分的时间不是看看从集市上淘来的小人书,就是将书往脸上一盖安然入睡。

“赶紧把人叫进来啊!”先生看少年撅着嘴发愣大吼一声。

苦命少年撒腿就跑,唯恐里头的母老虎追出来一顿暴打,心里也在暗暗诅咒为什么今天轮到自己过来叫人。

这个少年口中的先生,正是当日深陷沼泽被沼泽吞噬的苏问,不想那日自己淹没在沼泽中之后,竟会出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苏问曾经在梁小诗的神叨中知道穿越这回事,却不想自己被组织背叛死后竟会出现在这里。

摸摸脸上,从飞机上掉下来的时候被树枝刮破的伤口已经不见踪影,找到溪水看了看脸,却莫名的看见一张有点熟悉的脸,那是自己二十岁时候的脸,自己倒了这里竟会缩了回去。难道这是上天对她的补偿吗?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最关键的是自己还活着,而且不用再为生存而出卖灵魂,甚至出卖性命。苏问自己乐得自在,终于可以为自己活一次了。

“嘿嘿”苏问自己笑出声来,她猛然站起,冲着远方屋檐上正在捕食的鸟儿大喊:“生活啊!真他妈的美好!”

“扑棱棱。。。”屋前啄食的鸟儿吓的远远躲开,这女人是疯子。

而坐在堂下正在温习功课的学生们则在想,完了,真他妈完了,先生又抽风了,我们又他妈惨了。

“全体起立!”苏问很是兴奋,因为每次看见这些小子们哀怨的眼神她就很有成就感,身心倍儿舒坦,吃嘛嘛香。她挥一挥手,指着十多里外那座光秃秃的山冲学子们说:“十里外落英山,半个时辰,第一名先生我有赏,最后一名,罚!开始!”

话没说完,一群学生早已疯跑出去,不几分钟就没了踪影。

笑话,母老虎先生的话谁敢不听,不听会怎么样?看看看看,一看你就是外地来的,不听那就等着蹲一下午马步或者抄一百遍不知先生哪里弄来的《新华字典》吧。

我们的父亲母亲管不管?呜呜....你们都是坏人.....我们父母都尊敬先生,说先生说的话都要听。呜呜....你是坏人......揭我们伤疤...

外乡人“.......”

苏问阴笑的看着小子们跑远的身影,回身返回屋里,然后翻箱倒柜的抽出一本没有书皮的小人书,仔细的阅读起来。

大门外,看着这一幕的袁朝歌轻轻地笑了笑,有趣,实在是有趣,比江湖上让人称道的胡热老人撰写的《江湖趣事》更是有趣。

袁朝歌自认为身形藏的很好,殊不知早已落入屋内苏问的眼里。

“门外之人,想做偷听之人到何时。”苏问冷哼。

袁朝歌一愣,自问他袁朝歌在北魏世家子弟中功夫算是佼佼者,能发现自己身形藏身之处的人想必武功也应在自己之上吧。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听闻青州郡有位怪先生,而且是位女先生,在下心生敬慕,过来结识一下。”袁朝歌见自己被发现,也不在意,笑意盈盈的迈过门槛,进了一般世家子弟不会进入的破书舍。

苏问斜睨一眼走到近前的男子,只见该男子星眉朗目,长身玉立,一脸英气,身材很是魁梧,眼中流转着动人的流光,一看便知是有钱人的世家子弟,出身也应是高贵之人。只是不知此人来到穷乡僻壤的青州郡是为何?

反正不会是因为好奇心而来。只是自己来此处也有一年,也不曾结识本郡以外之人,委实不知自己的特立独行已落入有心人眼里,也将掀起一起惊心动魄的风波。

袁朝歌见眼前女子用嘲讽的眼神看着自己,浑身不自在起来,想自己也是仪表堂堂,怎会在这穷地方被一女子轻视。不过...偶尔有人看不起自己也是很好啊,很刺激啊,起码不用老是对着家里的四个姑奶奶要强啊。

唉,虽为将军,怎就如此欠骂,欠收拾呢。

袁朝歌收起自己的自得,看着眼前身穿男式灰袍的女先生,笑道:“先生,我是来求状纸的。”

“哦?”苏问疑问,:“公子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子弟,想必也不会不识字,或者没钱请状师吧?”

“这个....咳...”袁朝歌习惯性的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道:“先生有所不知,我本是京城子弟,但....那个.....”

“公子但说无妨,我不是多嘴之人。”苏问看此人似是有难言之隐,便晒言道,“先生还有一刻钟时间,我的学生就要回来了。”

“这个...”袁朝歌一硬头皮,丢人就丢人吧,谁让自己出门不带钱,还要躲避家人的追赶,便开口道:“不瞒姑娘说,我吧,在一个月前离家出走了...”袁朝歌摸摸鼻子继续说道:“我要状告的人是家父,奈何家父在京的威望,无人敢替我写状纸,更无官府敢接状纸。听来过此地的有人说,青州郡有一女先生,专门帮助穷人写状纸,出主意。。”

苏问听到这里笑了,看着眼前的公子哥,笑道:“可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穷人啊。而且,京都距离青州不是几里地吧?”

袁朝歌心想:本公子当然会写状纸,全京城谁人不知袁大公子是文武全才。但是,真实目的当然不能说了,嘿嘿。

苏问见男子不只是沉默不语,站起身来,围着袁朝歌转悠了一圈,一边发出啧啧的声音道:“当然了,先生我乐善好施,也是可以帮助你的。只不过.....”

“如何?”袁朝歌本就让女先生看的浑身发毛,感觉像是一头饿极的母狼,贪婪的看着眼前待宰的猎物。

“写状纸需要钱”,苏问坐回躺椅,好整以暇的看着袁朝歌,道:“而且,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出主意或是帮忙都不应是白忙活的。再者,我们这里穷乡僻壤,衣不蔽体,衣食生活都是困难,你看这....”

袁朝歌晒然,他道是这女先生不肯帮忙呢,谁成想是想要钱呢,看来再特立独行的人也免不了钱财的诱惑。

但是,各取所需,本就是利益交易,也无妨。便一脸正色道:“钱不是问题,关键是以我目前所处情形,却未曾带多少钱银在身上,而我袁朝歌也可在此向先生许诺,事成之后,在下当尽全力给予先生报答。只不知先生想要多少?”

苏问本未报多少希望,只是想让此人退却,因为她实在不想掺和到富贵人家的纠葛当中,只是......若能事成,所得钱银便可改善这所学堂,让孩子们有个好的环境学习,或可一试。思考半晌,苏问正色,道:“好,痛快,事成之后,希望公子出资在此地建一所能够容纳两百人的学堂,”稍一停顿,又道:“并出资给予学堂聘请五位教书先生。公子意下如何?”

袁朝歌心里一动,不曾想女先生索要酬劳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里的孩子们。再想自己此行的目的,心里又觉得答应也无妨,更何况,这女先生将来可能对自己也大有裨益呢!

“一言为定!”

(天津)

第003章 突如其来的灾难

苏问一直以为自己挺有狗屎运的,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是,现在也是。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有狗屎运,以至于袁朝歌答应她所提要求时她还傻愣愣的不敢相信,而忘了做出反映。

袁朝歌看着眼前走神的女子,心中腹诽,不会是个傻子吧。他心里想的,却不知早已被苏问识破,多年良好的世家教育,即使他心里有疑问,也不曾轻易说出。只是静静的打量这个传说中的女先生。

眼前女子身穿男式青灰衣袍,眉目清明,两眉距离略宽,五官分开来看不甚出众,但组合在这张脸上却恰到好处的使这女子增色几分。

是夜,青州郡郊外十里铺村突燃起熊熊大火,一百多家百姓的房屋付诸一旦,而位于村口的破旧学堂也未幸免。苏问的小厮德澜因为替苏问抢救书籍而被吞没在大火之中。

当夜,十里铺村死三百七十口,重伤二百三十口,仅部分家孩童共八十四人在父母亲人的保护下得以幸免于难。

苏问远远看着漫天的大火,心中疼痛万分,这场大火烧掉的不只是苏问在此处的安身之处,也烧掉了百十个孩子的家园。可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究竟是何人所为?

苏问不敢想,因为善良朴实的十里铺乡亲们何其无辜,也未曾得罪官府或者强盗,是谁下此杀手?难道是....白天那男子得罪的人....

心里想着,却也不好无端猜测,恐冤了他人。苏问踮起脚跟,四处寻找白天那男子,问了几人,都未曾见到。

多出找人不成的苏问,未往深层去想,只是自己做特种兵的经验告诉自己,此事情绝不简单,定是跟白天的男子有关。而此时那男子有不见踪迹,更是让苏问坐实了这件事的因由。自己又做贼心虚的离去。

命运也许就是这么弄人,当夜的袁朝歌因为家中传来父亲病急的召回而匆匆离去,也使他和苏问的第一次合作宣告破产。却不想因为他的离去,致使苏问将十里铺村大火的因由归结到袁朝歌身上。也使得几年后两人再次相见时的恩怨无从化解。

而多处寻人无果的苏问,看着死去的相亲,心中很是愧疚。因为也许就是因为她的决定,使外来陌生男子进入到这个村庄,以至于招来祸患。

“大夫,您看,这村民能救活几人?”苏问跟在从镇上刚刚赶来的大夫身后,急切的问道:“大夫,请您尽量医治村民啊,如若不然,留着各家的孩子该如何是好。”

“唉!”年老的大夫长叹一声道:“作孽啊,好好的村庄就这么给毁了。”他转头看着身边年轻的女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

苏问看大夫摇头,心中更是急切:“难道一个也治不好吗?”

“不是我不医治,只是.....”大夫又摇了摇头,似有难言之隐。

“如何?”

“医治这两百多口人,需要大量的金银和药材,老朽也出不起这个数啊。”

苏问一听,心顿时凉了半截。

她不能怪大夫无情无义不医治村民,只是青州郡官员无人肯出这昂贵的医药费而已。但是,曾受他们恩惠的苏问又怎忍丢下他们不管呢。

想罢,苏问镇定神情,向大夫作揖道:“大夫,我这里还有五十两银子,希望您看在这百十孤儿的份上能够医治他们的家人。”

苏问看着抱着父母哭泣不止的孩子们,转头对大夫深鞠一躬,道:“有劳了。”

大夫摸摸胡子,道:“老朽尽量。”

那一夜,大火烧红了整个十里铺的天边,甚至连四十里外的青州郡人都感受到了那大火的炽热。

一夜,本该是正常平凡的一夜,却毁却了上百个家庭,毁却了一个村庄。

黎明时分,苏问带领着失去家园的孩子们徒步走向青州郡府衙。四十里的路程,没有一个孩子发出声音。也许是平常苏问对他们的严厉管教,也或许是孩子们还未从痛苦中回过神来。

青州郡街道一如往常的繁华热闹,可是这些曾经也享受幸福的孩子们却永远的失去了这些。青州郡府衙外两座石狮子无精打采的守护着府衙。

府衙内一片欢声笑语,不知是府衙郡守升迁还是什么喜事。唯独没有因为十里铺大火而有的悲伤。

是了,死去的相亲们不是郡守的亲人,他们当然不会因此悲伤了。

苏问让孩子们站在门外,自己走上前去,向守门的官兵道:“这位官爷,能否帮忙通报一声,十里铺村苏问求见大人。”

守门的官兵见苏问一人带着这么大群孩子,衣着也甚是狼狈。他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悄悄探头对苏问道:“不是我不去通报,只是上头早有指示,今日郡守大人的老母举行寿宴,吩咐今日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打扰。”

“官爷,你看,昨夜十里铺村突降大火,上百口人死于非命,又有上百口村民受伤严重,再不医治,性命堪忧啊。”苏问急切,双手颤抖的从衣袖中掏出最后的十两银子,悄然塞给守门官兵,道:“官爷行行好吧,不然,这么些孩子成了孤儿该如何是好啊。”

守门官兵也算有良知之人,见苏问给他塞钱,慌忙拒绝道:“女先生可别,我也看出来了,你们生活也不容易,但是各有各的难处。”稍微停顿,又道:“这样吧,你先把这些孩子找地方安顿一下,我悄悄将你扮作戏子混入府中,你借机找郡守陈情,你看如何?”

苏问心中一喜,忙道:“多谢官爷。”

苏问将百多个孩子安顿到城外城隍庙中,又嘱咐当中较为年长的小穆照顾好各个孩子,就急匆匆的赶回府衙门口,在守门官兵的帮助下,混在一群唱戏的戏子之中混了进去。临进门之前,苏问诚恳的对守门官兵道:“官爷大恩,苏问没齿难忘,苏问如有发达之日,定不忘大恩大德。”

说罢,对守门官兵深鞠一躬。

守门官兵看着苏问远去的身影,囔囔自语道:“唉,乱世难活命啊,但愿你们能够顺遂吧。”

青州郡虽离北魏都城平城较远,但此地多平原,土壤肥沃,又加上青州郡有黄河从中横穿而过,使得青州郡远富足于北魏其他各郡。而青州郡东临东海,海上交通便利,几大港口码头连接着南方的连云港,宁波等地,甚至与南齐的重要港口泉州,福州等地也是有贸易往来。

此地农、工、商,皆依赖着黄河而生,农民因为灌溉的便利而自给自足,商人因为水上海上交通的便利而使产品远销国内各地。

当然,身居青州郡衣食父母的青州郡守自然而然的成为青州郡人人巴结的对象。

地主希望郡守能够赐予更多的土地,或者在自己非法圈地之时郡守能给予后门之便;商人巴结郡守,希望能够给予自己家族更多的海上或者水上便利,使商品更多的销往各地。

苏问随着戏班在府中小厮的引路下从郡守府后门而入,入眼的首先是花团锦簇的的美景,在往前走是一排排飞檐林立的房屋,正中的主屋高出其他少许,整栋宅院占地上百亩,每个院门口均挂大红灯笼,灯笼上写着大大的寿字。不远处的前院隐隐传来敲锣打鼓及喝彩声的混合音色。

院中不时有下人从身边急步前行,或张罗宴席之事,或引到访官员女眷到后院招待,好不热闹。

苏问独自打量着郡守府的富丽堂皇,自言自语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姑娘可得注意言语了,”戏班老板娘听见苏问自语,斥责苏问道:“在这大人府邸,可得小心说话,否则让哪个不长眼的给听了去,你的小命是小,连累了我们戏班几十口人可就麻烦大了。”

说罢四处查看,恐被他人嚼了舌根去。

苏问未曾在这异世世间行走,不知这些规矩,听戏班老板娘的言语也是神有惧色,忙道:“大娘说的极是,是小子鲁莽了。”

经此之言,苏问也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的跟在戏班之后,静待时机找郡守大人陈情。

行了许久,小厮将戏班一众人员安排到下人居住的地方,神情倨傲的对戏班众人道:“大家先在此歇息,”看四下戏班人员无人说话才接着道:“想必大家也听到了,今天请的戏班不只你们一家,你们有此机会来给老夫人祝寿是你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们在此等候,不要乱走,今天来此祝寿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冲撞了哪个都不是你们这些下贱之人能够吃罪的起的。知道了吗?”

说完小厮阴笑的看着班主,班主也知这些府中规矩,急忙从袖中掏出几块碎银子,一脸媚笑的塞入小厮袖中,道:“明白,明白,小的明白,有什么事还忘小哥多多担待。”

小厮看班主很是上道,颠了颠袖中银两满意道:“好说好说。”

说完不看众人,径自离去。

班主在小厮走后安排众人各自休息,不得随便走动。因了苏问是个外人,班主随便给她指了一间小屋让她自己休息,并嘱咐她不得随便乱走。

苏问心中担心着城隍庙中的孩子们,没注意小厮和班主说的话,只是胡乱应着。独自一人坐在小屋床上想着心事。

(天津)

第004章 陈情

苏问心中牵挂村中百姓,又担心城隍庙中孩子不安分,在小屋中也未多做休息。

天刚刚擦黑,就急忙步出门外。

此时,戏班人等均已吴前院等候演出,四下里静静的,只闻鸟虫的啼鸣。

苏问不敢耽搁,偷偷地出了院门,远远看见一个丫头端着盘子往前走,就疾步上前,偷偷的跟在后面一起去了前院。

一路走来,苏问心惊胆战,心里总是有不好的预感。苏问在特种部队生活的经验会使她对环境或者事情有一定的预感。

只是...今夜..

但愿不会出事。

一路无事,快到前院门时,听见小路旁边传来男女的调笑声。

“公子,您慢点,”一女子娇媚的刻意压低声音道:“奴家心里只有你一人。”

“小骚蹄子,公子也喜欢你。”

语毕传来女子的轻呼声:“要死了,啊.....公子....您能带奴家走吗.?”

“啊。。。”

苏问来自未来世界,在二十一世纪也见多了这种事,自不会理会,却不知前面端个盘子的丫头却惊吓的叫喊之声。

此一声响后,躲在路边树后偷情的男女却听各真切。

一男子衣衫不整的从树后迈出,嘴里骂骂咧咧道:“哪个不长眼的坏了大爷好事?”

他看着静立路旁的苏问,以为是她出声,抬手就要打下去。

苏问有心解释,但一看一边吓傻的丫头,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罢了,那也是个苦命的人。

她抬头看向要打自己的人,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眼神浮肿,脚步蹒跚,一看就是经常沉迷酒色之人。

那人看苏问头头看自己,已是不悦,又见苏问打扰了他办好事又无愧色,更是气恼。他一把抓过苏问头发,向自己胸前一带,油乎乎的手就朝苏问的脸上摸去。

苏问一急,忘了来此的目的,用自己前生所学,将那男子摔了狗啃泥。

那男子未曾想一个下贱女子竟敢打自己,径自从地上爬起来,冲苏问大叫:“你是哪来的下贱女人,竟然如此放肆!”

苏问冷哼,头一扭未答。

那男子气恼,恶狠狠地说:“你可知我是谁?”

看他如此说话,苏问才抬起眼皮,打量眼前的男子,轻蔑道:“不管你是谁,都不该随意调戏良家妇女。”

“本大爷看上的女人还没有人能够脱离我的手心,”男子冷哼道:“你坏了大爷的好事,让老子差点...哼,你就该赔偿于我。”

说罢色迷迷的看着苏问的胸部。

苏问气急,没想到会遇到如此肮脏之人。正想还击,却不想身旁以为吓傻的丫头,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上前对那男子福了福身道:“公子请息怒,今日之事,是我们的不是,还忘大爷不计我们的过错,我们马上就消失在公子面前,今日之事我们会烂在心里,绝不吐露办句,你看可好?”

那男子见小丫头会说话,伸手在小丫头屁股上拍了一下,邪笑道:“还是姑娘会说话,看在你的面子上,就饶你们一次。下夜之后到我房里伺候。”

“是。”小丫头脸色惨白,但还是盈盈下拜的应了。

苏问还想争辩,小丫头却拉起她的手急忙离去。

走的远了,苏问甩开小丫头的手,怒目像是喷火似得看着小丫头道:“你这是干什么?”

小丫头见她生气,眉头紧锁,哀伤的对苏问说:“姑娘,此事本就因为我出声而引起,委实不关你的事,我怎能因为自己的错处而给他人引来灾祸。”

“那你就甘愿去伺候这么个臭男人?”

“我们这些下贱之人,哪有人把我们当人看,我不去又能如何。反正贱命一条,死了也没人可怜。”转而对苏问轻言道:“姑娘,看你也不像我们府上的,我不问你是如何进得院门,但现在你还是赶紧离开的好,刚才那男子,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说罢,也不管苏问如何反映,径自离去。

苏问看着小丫头离去的身影,心中有说不出的萧索和无奈。认命比草贱,有权势之人更是任意蹂躏他人。

但是-----我苏问在此发誓,绝不允许他人对自己施以侮辱,今日之耻辱,他日必还给他。

前院的戏曲演出早已开场,有十多个轻衫罗衣的女子,不顾春日夜间的凉意,各自打着画扇搔首弄姿,好让在场的达官贵人看中自己的皮相,好拜托戏子的身份。

苏问拽住一个疾步奔走的小厮道:“小哥,问一下,郡守大人在何处?”

“你是何人?怎敢乱打听郡守大人?”小哥见苏问面生,喝道。

苏问忙道:“我是十里乡里家下人,来前主人让我办其他事情,让我自行去找他。你看....”

小厮见苏问很会说话,也未细想便给她指了道路。沿着戏台往前去,便看到许多人端坐在戏台前。前面摆放着桌椅板凳,桌椅上摆放着精美的点心及茶水。

只见中间一人,身形肥胖,身穿深红色衣袍,正一脸媚笑的和身侧之人说着什么。苏问想此人想必就是郡守大人了。

想罢赶紧上前,掀起衣袍跪倒在郡守面前施礼道:“大人,为小人做主。”

声音响起,顿时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男装女子,在想她为何会在今日这种场合做出如此行为。

座上的郡守大人莫知生见有人跪在面前,很是不高兴。这偌大的青州郡谁人不知今日是郡守大人母亲的寿宴,竟敢有人在此造次,简直是活腻歪了。莫知生脸上的肥肉一动一动的,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成一条缝,好似要好好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意欲何为。

“抬起头来。”

莫知生身子一振,这个大爷想干嘛,我这个主人还没开口呢。难道这女子犯了这位大爷的忌讳?

苏问听见问话,身子振的更是厉害。当然这是气的,因为她看见了刚才才见过的那个臭男人,而且这个男人就坐在郡守大人身侧。

莫知生见女子不见礼,怒道:“小小女子何方人,见到当今七皇子竟不知行礼!”

苏问猛然抬起头来,那男子竟是当朝七皇子。今日所求之事恐怕险矣。她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像是不认识七皇子一般施礼道:“小民苏问见过皇子。”

那七皇子只是阴恻恻的看着苏问,并不答话,也不叫苏问起身,一时到让郡守莫知生不自在起来。他看向女子道:“你这小女子,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竟敢再次胡闹,仔细你的脑袋。”他恨恨道:“说,什么事?说完赶紧滚。”

苏问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平静的将十里铺村的大火经过告知众人。人群中胆子小的女眷有的已哭过去。更多的则是说着,贱民之死不需郡守理会。

莫知生在青州郡作威作福多年,加上又有远房亲戚在宫中为妃,更是不将平民百姓的性命看在眼里。他此刻只想赶紧打发了此人,省的惹怒了在坐的七皇子。

他招手将管家叫到跟前道:“莫叔,领这人去帐房那里支一百两银子,让她赶紧消失在这里。”说完不再理会,扭头去和七皇子说话。

管家应是,过来扯苏问的胳膊,苏问大急,口中急道:“大人,你身为青州郡父母官,怎么能如此了事!拿着朝廷俸禄,就是如此办事吗!”苏问甩开管家的钳制,冲莫知生吼道。

“大胆!”莫知生一拍桌子,站起怒道:“来人,给我把这女人扔出去。”

“慢着!”

一个声音突兀的插话进来,又是那个男人。七皇子似笑非笑的冲莫知生道:“莫大人,既然此人说你不为民办事,那今天本皇子就借你个胆子,让你做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说完拍了拍掌。

立时,从不远处草丛中跃出两个黑衣人跪在七皇子跟前道:“皇子请吩咐。”声音说不出的阴冷。

七皇子阴笑道:“去,把十里铺村所有重伤者全部活埋。”

“皇子。。。。”黑衣人中一人道:“此事非同小可,皇子还是.....”

不等他说完,七皇子便打断道:“闭嘴!赶紧去做。任何事情,本皇子担着!”

黑衣人见无法挽回,心中虽然同情乡民,但还是按照七皇子的话去了。

此时,听到此处的苏问早已惊呆。她怎么都想不到,堂堂七皇子竟然如此草菅人命,还有王法吗。她想开口,但是看看七皇子势在必行的眼神,她知道,十里铺完了。

七皇子看到惊慌的苏问,似乎还未解气,朝莫知生道:“莫大人,此事处理完了。还有另一事......”

莫知生看到如此手段的七皇子,早已吓得不知所言,只能谄媚的笑着,唯恐下一个被活埋的就是他:“皇子请讲。”

七皇子一指苏问:“她今日冲撞了我,该如何处置?”

他显然不想让苏问好过。莫知生见他如此,便叫来家丁道:“给我打,狠狠地打,然后扔出府去!”

“是。”

七八个壮丁,冲苏问包围过来,苏问想反抗,但是毕竟是女子,气力有限,不等一会,便只能躺在地上挨打了。苏问想:看来我要死在这里了。

她躺在地上,一声不吭,那些落在她身上的拳头就像不是落在她的身上一样。那些家丁见这么个女子挨了这么多拳头连吭都不吭一声,心里也是不忍,怎么说也是个女子。他们自己也是穷苦人家的男人,也对苏问起了同情之心,手下便打的轻了些。

打了许久,见那些大人物不再注意这边,便由两个家丁拖着苏问,扔出门去。

(天津)

第005章 陷入绝地

小穆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心中痛苦不堪,但也由此情形知道,先生去郡守府求救的计划落败,那么自己的家人,村里的相亲也没有了活路了吧?

这个女子是自己的先生,也是这个与自己村子毫不相干的女子为了大家的性命而低下头放下尊严去求助他人。

而现在,她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嘴里还会发出一些虽言碎语,她好似在梦中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眉头紧锁,头部不停的晃动,显得异常痛苦。

难道....难道结果比我想的更糟糕?小穆心里想着。他回头冲一个孩子叫道:“阿元!”

“怎么了小穆哥?”一个精瘦的男孩见小穆叫他的声音有异,赶紧过来问道。

小穆好看的眉头紧皱着,思考片刻道:“阿元,你带着小六子去城里打探一下,郡守府昨夜发生了何事,赶快!”

“好!”唤作阿元的男子拉扯着另一个孩子疾步跑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小穆看着仍然昏迷的先生,心中焦躁不堪,他努力的告诫自己要冷静,因为除了先生,这群孩子中就数自己年龄最长。虽然他自己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在先生醒来前的这段时间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安抚好这八十多个孩子。

接近午时的时候,阿元回来了,阿元回来的时候身上满是伤痕,不少伤口还在滴答着血丝。双眼通红,像是被烈火烤过一般。

还未到达城隍庙大门,阿元就远远的叫嚷道:“小穆哥....小穆哥。全死了,全死了....”

“怎么回事?”小穆小跑出门,拉住阿元的衣袖,双目紧盯着阿元问道:“是不是.....?”

阿元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他双目流泪的点了点头,哭道:“全死了.....全都死了....”

“什么全都死了?”

“就是啊,出什么事了,告诉我们吧!”

八十多个孩子乱哄哄的叫嚷着。

阿元双手抱着头部,身子慢慢的蹲了下来:“村里人全都死了,七皇子和郡守大人下令将咱们村重伤的人全部处死。呜呜....”

“哇.......”

“呜呜......”

“娘......爹......”

一时之间,城隍庙里充斥满了孩子的哭声骂声。他们几天前还是爹娘怀中撒娇的孩子,几天前还和爹娘去集市,几天前还在学堂里上学听着母老虎先生的授课。

可是,现在这些都没有了。家没了,爹娘没了,学堂没了。

什么都没有了。

转眼之间,他们就成了一无所有的孤儿了。他们该怎么办?他们以后该如何生存?

这些事情小穆都不敢想。刚刚从昏睡中醒来,此刻站在门槛上的苏问也不敢想。她什么都不能做,她没能救得了于她有恩的乡亲们。她只是看着孩子们在哭,她也在哭,老天也开始下起了丝丝细雨。老天也在哭了吗?

孩子们站在雨中,神情说不出的悲痛。

小穆慢慢的扶起阿元,强自镇静的扫了眼他身后道:“小六子呢?”

阿元本已在抽抽噎噎的声音瞬间在听道小穆的问话后变成嚎啕大哭:“小六子被七皇子的人打死啦。”后又哭道:“小六子拖住了当兵的腿我才逃了出来。”

小穆身子晃了晃,强稳住身子继续问道:“可有打听到在何处活埋村民?”

“就在咱们村口,现在好多人都去看了。”

孩子们听到此处,更是哇哇大哭的厉害。

苏问敛了敛神,强撑着身子走了过去。她开口想说话,可看着哭的厉害的孩子们又不知如何开口。

小穆见先生有话要说,冲孩子们叫道:“大家静一静!”

孩子们脸上挂着泪水,不解的看着小穆。

苏问见大家都静了下来,便冲孩子们深鞠一躬,悲声道:“先生对不起你们!”

孩子们看着瘦弱的先生,再也不去想先生曾经对自己的严厉,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此刻,先生是他们的希望,没有先生,那他们以后的生活将无所依靠。

苏问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转头对小穆道:“带大家去送自己家人最后一程吧。”

说罢,拜拜说,一瘸一拐的向庙内走去。

小穆看着先生萧索的背影,也不再多言,带着早已说不出话来的孩子们向村子走去。

孩子们一路上抽抽搭搭的没有停息,到达村口时,那里有个诺大的大坑已经被官兵团团围住,隔着老远的地方,依然能够听见乡民们的惨哭声。

孩子们知道那是他们的爹娘在哭,是自己的亲人在哭。他们害怕的大哭了起来,有的孩子甚至不顾一切的叫着爹娘往前冲,然后被官兵堵了回来。

“让开让开!”官兵大喝!

“爹。。。娘。。。。”

“让我们进去!”孩子们推搡着官兵:“你们这些坏人!”

“爹。。。娘。。。。”

官兵们见孩子们不管不顾的往人群里冲,却又不知如何阻拦。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家子弟出来的孩子,看着这些失去家的孩子痛苦的神情,也是不忍。但他们只是小兵,不敢违抗上头的指示,更何况那人还是皇子。

“大人,你看现在怎么办?”郡守莫知生衙内的捕头凑到莫知生跟前道:“难道就这么让他们闹下去吗?这么下去,皇子那里恐怕也不好交代啊!”

跟着莫知生前来的七皇子手下见孩子闹事,冷笑着说道:“莫大人,来的时候七皇子说了,若有人闹事就地处决。”

莫知生摸了摸胡子,小眼眯成一条线,思考半刻,七皇子不怕杀人,可自己毕竟是这里的父母官,若是将孩子和那女人也都杀了,恐怕会引起民愤不可。唤来府内暗养的死士,道:“去,把那前边闹的最凶的孩子就地杀了!”

“是”回答声落地,人已远去。

而被挤在孩子们中间的小穆,看着孩子们乱成一团,心里更是焦躁不安,这可如何是好,这样下去非得出事不可。

“伙伴们,”小穆大喊:“别冲动,否则我们也会被杀的。”

孩子们还小,根本听不进去小穆的喊话,径自推搡官兵,企图靠近围在中间的大坑。可是孩子们的力气怎能与经常训练的官兵相比,僵持多时,也未能靠近大坑。

不放心孩子们的苏问,在他们离去后就远远的跟了来,但由于受伤在先,脚程比孩子们慢了半时,到达时,孩子们已经在和官兵僵持。

苏问怕孩子们出事,便四处找小穆,但此刻她距离的远,也看不真切。

“啊!”

“咕咚!”物体落地的声音。

在她惶然之时,突听见一声孩子惨烈的叫声,紧接着便传来一个妇人呼天抢地的呼声:“你们这些畜生!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你们这帮土匪强盗,不得好死.......”

声音越来越弱,直至听不见声响。

坏了,出事了!苏问心中一急,口中呛出血来。此刻,她顾不得擦去血迹,也顾不得身体的疼痛。手指塞入口中,长啸一声。

紧接着大喝一声:“所有孩子,向后转!”

原本乱做一团的官兵们,大坑内的重伤乡亲们,孩子们,郡守大人们,均停了言语,扭头看向声音的来处。

一身穿男式衣袍,嘴角挂有血丝,双目充血的女子迎风而立,雨水顺着女子的眼角流到下颌,流到衣衫上。

但此刻,没有人敢说这个女子狼狈不堪,因为,女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愤怒,使众人心中莫名的害怕。

对,就是害怕。甚至于躲在伞下观看埋人的莫知生也感受到了这种强有力的压迫感。

孩子们擦去脸上的泪水和雨水,看着远处的先生。先生还是他们的先生,还是那个母老虎先生。

但是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苏问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心中冷笑:杀了孩子们的家人,还要再杀孩子们吗?乡亲们我救不了,但孩子们我一定要保得周全!

她再次开口冲孩子们道:“听说我,孩子们!”她顿了顿,继续道:“在那个大坑里面的,有你们的亲人、朋友,他们今天已经没有了活路,但是,你们还活着。”

大坑内的乡亲们早已对生存没了希望,但都心里放心不下自家的孩子,而此刻他们听到先生满身是伤的站在那里为了孩子的性命坐着斗争。不禁对这个女子产生很强的钦佩之情。

有个稍微年轻点的男子,强撑起自己的身子,扒开埋在自己身上的土块,站起来朝苏问大喊:“先生!我等贱民今日因着朝廷狗官葬身此处,自知无望生存。唯自家孩子放心不下,希望先生能够助我们抚养孩子成人。”

他扭头看向孩子们道:“阿元,”

“爹爹,呜呜.....”阿元看着大坑内的爹爹,痛哭不已。

“为父今天将死于此地,但你要记住,是谁杀死了你的家人。”男子看着自己孩子也是心中不舍,他咬了咬牙,又道:“为父命你从今日起,辅助于先生身侧,先生有难,尔必以命换之。”

“是爹爹。”

阿元应声刚落,站在伞下的莫知生便冲官兵道:“快,赶紧埋人!”

官兵们也怕那些百姓会说出什么过激的话,便不再理会苏问等人,赶紧埋土。大坑内的乡亲们见此,便纷纷大吼:“孩子,要听先生的话。”

“孩子,要听话。”

“要活下去。”

孩子们看到父母亲人的身体渐渐被土掩埋,只能一味的哭泣。他们想去救父母,却无能为力。

苏问原本被雨淋的睁不开眼,此刻抬起袖子擦一下脸,冲孩子们叫道:“孩子们,回头。”

孩子们听到先生的声音,纷纷转过头来,满是迷茫的看着先生: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苏问看向小穆道:“小穆,带大家回去。”

小穆先前的镇定也被父母亲人的死去吓得无影无踪,听到问话,也只是呆呆的看着先生。

苏问闭了闭眼,轻声道:“带大家先回城内城隍庙。”

过了许久,小穆方反映过来,拉扯着还在哭泣的孩子,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此地。

大坑已被填满,经雨水的冲刷,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雨,一直在下,没有停息。从此不再停息的还有大魏国的战争,而这些没有了牵挂的孩子们也将会在苏问的带领下成为大魏国的克星。

(天津)

第006章 初遇苏里

再次回到城隍庙的时候,气氛显得更是沉寂,此时如果有根针掉落地上,似乎也能听见声响。

苏问看着孩子们的样子,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可不论如何,都不应该如此下去,她想了想,然后拍了拍手掌,扬声对孩子们道:“你们要记住,是谁让你们沦落到今日地步。”她走进孩子们中间,抚摸了一下阿元颤抖的肩膀,柔声道:“哭吧,孩子,今天就好好哭吧。”转而站到城隍庙用来供奉的桌子上冲孩子们厉声道:“今天你们可以哭,尽情的哭。但是,从明天起,我不希望听见一个人哭。”

她攥紧拳头,看着开始抽噎的孩子们,又道:“他们给予我们的灾难,他日我等必加倍还之。”

“加倍还之,加倍还之!”孩子们在小穆的带领下,伸出稚嫩的拳头,大喊:“加倍还之,加倍还之!”

眼下,孩子们是安抚住了,可是八十多张嘴的吃饭又成了问题。苏问眉头紧皱,在城隍庙门前走来走去,不停地思考今后的去处。

小穆看着先生愁眉不展的样子,也是踌躇不定。

“先生。”小穆轻声道。

苏问转头看着这个镇定的孩子,示意他说下去。

小穆道:“先生,我知道您在发愁大家的吃饭问题。”然后犹豫半天道:“先生,我有个办法.....”

“哦?”

“先生,现下官府将我们村子灭绝,但由于事情太大,所以我猜想官府暂时不会把我们这些孩子怎么样。而村子虽刚遭大火,但我们各家储存粮食的地窖应该无碍。”

苏问听到此处,眼睛一亮:“继续说。”

小穆见先生相信,竟不自觉的说道:“前年父亲曾告知穆科,我们穷人家在每年产出粮食后均有储存粮食,以备灾年使用的习惯。我想带孩子们去将各家粮食取出,然后会够我们吃一阵子。”

苏问点头,她果然没有看错小穆,小穆不仅是孩子们中较为年长的孩子,更是孩子们中头脑最为灵活的一个,单看这两天小穆在孩子们中的领导力就能看的出来。

“那好,你带几个力气较大的孩子去取两家的粮食,其他家的暂时不要动。”

“这是为何?”小穆不解。

苏问一笑:“傻孩子,全都取出太引人注意。”转而看了看那些团坐在地上的孩子们道:“我们当中孩子居多,全取出来,我们也带不走。”

小穆明了,然后又问:“先生,我们要离开这里吗?”

“对!”苏问颔首:“虽然官府暂时不会对我们如何,但时间久了,怕是还会对我们起疑心。”

小穆点头,然后抬眼道:“先生,我们听你的,你说如何我们便如何。”

“好,小穆?”苏问看着小穆问道:“小穆,你可知在青州附近有没有什么山谷之类的地方,而且是为外人不知,又可以种地的地方?”

小穆闭上好看的眉眼,思索片刻突然睁开眼睛,道:“有了!”

“何处?”苏问急道。这样的话,孩子们就可以有个安身之处了。

“在青州郡西北有座吉山,那里有处山谷,四面环山,气候也好。”

“你是如何知晓此处?”苏问见小穆见识非同一般,便好奇问道。

小穆毕竟年纪小,见先生像是不相信自己的样子,便急道:“我本家一个叔叔,早年游历在外,去过许多地方。去年他曾回来过一次跟我说起过这个地方,他说那地方山清水秀,气候宜人,很是适合居住,荒废了着实可惜。”

苏问见小穆也不像是说假话,便点头:“那好,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带几个力气较大的孩子,赶在关城门之前出城,连夜取粮,然后在青州郡与冀州交界地等候我们。”

“好”小穆点头便欲出门。

“等等...”

小穆停下,仔细的听着先生的话。

苏问走到小穆跟前,对他道:“记住,要注意自身安危。先生不能再失去你们。走吧。”

一夜的休整之后,孩子们如苏问所要求的那样,没有人再哭泣。一夜之间都像是长大了许多。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苏问便带着剩余的七十多个孩子在城门刚开的时候离开了青州郡,离开了他们从小生活的地方。

临近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他们一行人才到达冀州与青州的交界处。到达的时候小穆他们早已等候多时。

见到他们到来,赶紧围了过来,问东问西。

会合之后,由小穆一路打听带路向吉山进发,吉山离青州郡其实本不是很远。只因孩子们年幼,气力较差才走的慢了。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他们找了个僻静的树林围坐下来,想休整一夜后,再继续赶路。

小穆吩咐几个孩子去溪边取水后,便组织孩子们吃饭。

晚饭后,累了一天的孩子们早早的靠着树干沉沉睡去。

苏问随也劳累,但片刻也不敢合眼。在这种环境之下,她只是静静的坐着,连晚饭也只是凑合着吞了两块干饼。

有人过来了!苏问猛的睁开眼睛,此时已是下半夜,可是树林中连虫叫的声音都没有,仿佛天地万物都受到强大的压力而透不过气来。苏问凭借上一世的经验判断,今夜定有危险。可是这么多孩子啊!

半夜醒来尿尿的阿元看先生睁着双眼在聆听什么,揉着双眼看向先生:“先生,怎么了?”

“嘘!小声点。”苏问用眼神制止他,然后小声道:“去悄悄的将小穆叫过来。”

“嗯。”小穆点点头,轻步走到小穆跟前将他摇醒。小穆不解的看着阿元,以为阿元有什么事情。

阿元指了指苏问的方向,苏问示意小穆过来,又朝林子口处轻挪几步竖起耳朵仔细听远处的声音。

小穆走到苏问跟前小声道:“何事先生?”

苏问拉了拉小穆的衣袖,然后看了眼黑漆漆的树林道:“感觉不大对,林外好像有人在靠近这里。”

苏问看小穆一脸的迷惑,也不多做解释:“小穆,你在此处注意环境,一有动静便带着大家赶紧往树林深处跑,但是一定不要跑散。明白吗?”

见先生不像开玩笑,一脸的严肃,便重重的点了点头:“先生小心些。”

苏问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朝林外走去。距离林子口还有不远的地方,便听道噪杂的吵闹声夹杂着兵器的击打声。

“狗官,你们休要欺人太甚!”一男子清亮的声音怒喝。

一个阴恻恻的笑声传来:“小小山匪也敢如此狂妄,今天就是尔等的死期,待到明年今日就是你们祭日。”

片刻之后,传来兵器的击打之声。苏问自知自己也非好人,而山匪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但是刚刚经历了官兵欺人的事情,苏问怎么也压不下心中怒气。

她提气快步奔出树林,便看到夜色里十几个粗布衣男子与四十多个官兵战在一起,苏问此时也不问缘由,捡起地上掉落的长刀向官兵头上劈去。官兵们正跟山匪战在一处,未留神有人从后边偷袭,瞬间便有两人死于苏问刀下。

官兵们见苏问来者不善,以为是山匪的同伙,便自动拨出两人将刀挥向苏问。

一粗布男子见一陌生女子在帮助已方,便扬声道:“姑娘,注意安全,我等不知你为何助我们,但这恩情,苏某记下了。”

苏问挡住挥向自己腿侧的大刀,身子一斜,向后倒退几步,提气将整个身子拔起,长腿一踢,踢在官兵小腹上,紧接着,挥刀向下,将整个刀柄没入官兵的身体里。

“苏问本非良善,但见不得官兵欺压他人。”苏问边阻挡官兵的进攻边冲布衣男子叫道:“今时今刻,先联手将这些官兵斩杀,方有我等活路。”

说罢,便用力将一官兵踢飞。

粗布衣男子一众虽寡,但在苏问加入后士气大震,冲着自己的兄弟们叫道:“兄弟们,这女子看不惯官兵欺人,咱们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好,好。”十几个汉子听到大哥的嘱托,似乎也来了力气,纷纷拼了命般的和官兵打斗到一处。

“小心。”苏问噗的一剑挑开一个官兵,粗布衣男子回头感激一笑,两人又默契的背对着共同对敌。

那看上去像是官兵头目的男子见一女子主动出来帮助土匪,冲着苏问冷哼道:“姑娘,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的好。他们这帮土匪为非作歹,你为何为虎作伥?”

“老子就是喜欢土匪。”苏问嬉笑着看着那头目,手中动作不停的冲向那人,边道:“老娘就是个土匪。”

“哐,”兵刃相接,碰出异样的火花。

那头目本觉得一个女子能有什么力道,即便功夫有些,也不至于是自己对手,却不想用刀挡了这一下,却震得自己虎口发疼。

眼神阴狠的看着苏问,咬牙切齿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人功夫不若,一把大刀劈过来带起的风呼呼作响。苏问不惧,待刀近到跟前,脚下一转,在那人没有反应之时消失在头目眼前。

那头目知道上当,暗叫一声不好,转身将手中大刀劈向背后的方向。却不想苏问早已等着他回头,没等刀挥出去,这头目已经睁着眼睛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

苏问曾为特战队员,对于古代的兵器用不顺手,所以她更喜欢近身搏斗,在近身搏斗上即使在军事基地也没有对手。何况一个小小的官兵头目,她更是不放在眼里。

“马捕头死了。”头目已死,官兵一片混乱,都慌里慌张的应对着不多的土匪,不知谁喊了一句,更是加剧了混乱。

苏问冲布衣男子点头,趁着混乱,奋起直追,将剩余的官兵全部绞杀殆尽。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官兵再无一人能够喘息。

“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在下苏里。”那个清亮的声音双手抱拳对苏问谢道。

苏问借着月关看向说话的清亮男子,只见这男子双眉向鬓间斜飞,粗眉大眼,鼻梁高挺。甚是爽朗明媚之人。

“都是受官兵压迫之人,无需客气。”

男子摆手,朗声笑道:“今日我苏里大难不死,他日定不忘姑娘恩德。姑娘若有需要苏某帮忙之处,我这些弟兄定会倾全力相帮。”

“对”“对”其他粗布衣之人具是答道。

苏问想着这些人如今也被官府通缉,以后定是逃亡不断,而自己带着一群孩子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护得他们周全。如果能让这些人和自己一道.....

想毕对苏里肃声道:“实不相瞒,我原是青州郡十里铺村的教书先生,前几日村里突然走水,而村民又惨遭官府的埋杀,只余下八十几个孩子跟我流落在此。”

“这事我们也听说了,只是没想到官府是如此的丧尽天良。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另一个粗布衣男子插断苏问的话问道。

“我一个女人家没有办法将养这么多孩子,听说此地吉山有一山谷,气候宜人,便带着孩子到此居住,也免了他们看见家乡的痛苦。”

苏里听到此处,对女子甚是佩服,先不说她一介女流教书,单看她能够在村子灭亡后不畏艰难带着孩子逃生,就值得钦佩。而他们这些亡命之徒又被官府通缉,莫不如与他们一起,兴许能得条生路。

“先生如不嫌弃我等亡命之徒,我等愿追随在侧护你们周全。”苏里道。

“这.....”苏里面上故作犹豫为难道:“如此甚好,只是你这些兄弟可愿意?”

“女先生!”一虎背熊腰男子拍了拍苏问肩膀大笑道:“你看我们这些当土匪的,都当成这样了,又被官府通缉,你们不嫌弃我们,我们就很高兴了,再说土匪就应住山里,说不定几年之后又能称雄一方呢。”

苏问见他们一众没有意见,也不再推辞,互报了姓名之后便一同跟随苏问向孩子们栖身的树林走去。

(天津)

第007章 入山

“先生!”

小穆看见苏问归来急忙过来询问,看苏问身后跟着十几个不知底细的人,面露疑色不解的看向苏问。

.苏问看着小穆经过这两天的事情做事越来越稳妥,心中也安下几分,她指了指苏里等人,笑道:“小穆,这位是苏里,这些都是他的弟兄。”又朝苏里指着小穆介绍:“这些都是十里铺村的孩子,小穆是他们的大哥。”

转而又向大家宣布道:“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要互相照料,不可起冲突。”

“先生,他们是什么人?”小穆不放心的看着先生,只觉得先生此事做的过于草率,未明白对方何人就将人带回。他有些明白先生的做法,倒不如说自己看着先生冲那苏里笑心里不舒坦。

先生是大家的先生,怎能冲外人笑呢?再者说,先生从不对我笑…….

苏问有些好笑的看着气鼓鼓的小穆,未多做解释,因为苏里他们究竟为人如何是要小穆他们以后慢慢来看的,问自己在看人的方面很是自信。苏问嘱咐小穆安排好孩子们休息,而她自己则和苏里等人整夜的做起护卫来。

休息了不到两个时辰,天边就泛起光亮,苏问和苏里二人各自带着自己的小队伍慢慢的向着吉山进发。一路上倒也安全,并未发生任何事,这让苏问悬了一夜的心也落了下来。临近中午,他们到达一座高山的山脚下,那里地势崎岖,没有什么平坦的道路,两侧荆棘丛生,不知名的野花兴高采烈的吐露着花香,放眼几里路都没有人烟,只闻山林中鸟兽的鸣叫之声。

好一个世外桃源!苏问心中感叹,过惯了二十一世纪科技发达,电脑电视、电灯电话的日子,这里与之相比就是一个人间仙境。即使是在这么个战乱的古代也是个让人难以寻觅的好地方。

如果以后老了,一定要在这里养老。苏问使劲闻了闻花香,全身的神经似乎都舒展开来。她不自觉的展开双臂,暂时的忘记了十里铺村的深仇大恨,忘记了那些可怜的孩子,只是全身心的沉浸在环境的美妙之中。

而出生在战乱,生活在战乱,又饱受战乱之苦,过惯苦日子的苏里他们和小穆他们对此则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在他们眼里能够吃饱穿暖,没有战乱,能够和家人在一起就是幸福的滋味,就是一切生活的美好。他们甚至不大理解苏问为何会做出如此的反映。

他们不明白一个穿越到古代人的感受,也不懂得电灯电话对苏问的重要性,此处在他们看来,只是个可以安身立命、适合他们苟且偷生的地方罢了。

苏问毫不理会他们看她的异样眼神,她感受到了来到古代以来前所未有的身心舒畅这就足够了。在以后的日子里她要为了这种身心舒畅而努力,但不是她一人的身心舒畅,是他们百多人的身心舒畅。

在往里走,山路更是崎岖,因为那不能算是山路,那是苏里带着大熊他们十几人为孩子们硬生生开辟出来的路。

苏里几人浑身上下被荆棘刺伤,脚上早已磨烂的草鞋更是体无完肤。小穆和孩子们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心中对苏里的不好感和疑问也慢慢打消。

“我来帮你们一起清理。”小穆上前一步加入到开辟道路的行列中,他手还未伸到荆棘上便被一个温暖的手掌握住。

“你还在长身体呢,”大熊拍了拍小穆的肩膀笑道:“这种活还是让我们来干吧。”

小穆见大熊不让他插手,说他是孩子,不高兴道:“我不是孩子,我今年都十五了。”

说罢,甩开大熊的手,学着大熊的方法努力的清理起荆棘来。

苏里看着这个倔强的孩子,摇了摇头,他呵呵笑了两声对大熊道:“大熊,让他跟着干吧。”

“这…..”大熊犹豫,因为他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说是十五了,可看他的小身板怎么都像十多岁的样子。自己以后把自己的看家本领都交给他,勤加锻炼一定可以和他一样长得又高又壮。

苏问看着他们和睦相处的模样,心里也是安心。

吉山不算是高山,也算不得名山,可以说是游离在冀州和青州郡之外的山。平时更是无人前来。吉山由四座山峰组成,成三角形状的包围着中间的主峰,而在外围山峰和主峰之间的交界地带形成了大片的平坦之地。那些平坦之地便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山谷。

这些山谷分布于深山之中,在外围下不易被人发现,从吉山山脚往里走的路程先是沿着陡峭的山边往上走,到达一定高度后又是变成了弯弯曲曲的道路。并不是他们不想开辟一条平坦好走的道路,只是昨夜苏问和苏里商量之时觉得有必要将道路藏起,对于以后大家的安危也是个保障。

走了两个多时辰,他们还是在向上走。几个大人尚且都累的气喘吁吁。那些孩子则早已累的走不了路。

他们中间大的一批不过十四五岁,小的孩子则在五六岁之间,这些小孩子一路上都由小穆安排的年长孩子轮流背着,遇到苏里他们后又由苏里他们分出几人帮着背负。山路难行,苏问让苏里他们整理了一块稍微平整的地方,安排孩子们休息,而苏里等人则片刻不停的开辟山路。

天马上就要黑了,苏里等人不得不在苏问的催促下停下清理。粮食很少,为了能够多撑几日,苏问将粮食粮食划分成不同的份数,由大点的孩子一人背负一点。小的孩子要吃饱,大点的孩子和苏问他们只能吃个半饱。

“大熊,你带几个人在附近看看有没有野果。天黑前必须回来。”苏里轻轻的叫过大熊吩咐道。

“好”大熊点头,带着两个灵活的汉子去了一边去了。

“苏兄。”苏问踱步到苏里面前,面带愧色道:“你们本不需如此,是我们连累了你们。”

苏里看着眼前清瘦的女子,眼神淡淡的,他轻笑了一声,看了看倒在地上休息的孩子,叹口气说:“妹子,我苏里不是什么好人,十几岁便成了山匪。但我苏里却从未对老弱病残下过手。”

他站起身来,看着远处沉浸在暮色的山林,充满豪气的道:“前八年,我做了山匪,那是为了生存!后边八年,我要做真正的枭雄,我要让这些可怜的孩子们报得家仇,活的自在!我要让他们站立于人世间,能够幸福安心的过活!“苏问看着这个昨夜刚刚认识的男人,像是不认得一般。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豪气和霸气是那么的让她震惊,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豪气充斥于天地间,让苏问自叹不如,这个男人的壮语是那么的让人震撼。

想想自己来到这个异世时日也久,曾经自己在特种部队形成的习惯也慢慢被时间消耗殆尽,此刻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不再是特种兵苏问,而是平凡女子苏问。虽有功夫,却不能与异世高手的内力相比拼,虽有知识,却无法施展于天地间。

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照顾孩子?他难道真的只是出于同情?苏问内心深处似乎还有其他的期待,可自己又不能明了。她默默的看着这个男人,只是看着他,心里慢慢的涌过一丝暖流,或许是其他吧!

天刚擦黑,大熊几人就带着野果回到众人休息的地方,他嘿嘿的走过他们老大身旁,无视苏问的好奇眼光,径自走到小穆跟前,从怀中取出几个通体通红的野果,递了过去:“给!”

苏问和苏里疑惑的对看一下,不解的看着大熊,这大熊放着自己的老大不理,竟然将野果先给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孩子。她和苏里同时看着大熊,她是疑惑,而苏里则是了解自己弟兄的脾性的,大熊看起来和他的身板一样大大咧咧,但这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却是他们当中很是细腻的人。

呵呵,苏里摸摸鼻子,有意思。这大熊估计想收那孩子当徒弟吧。

且说小穆看到眼前的红果子,一时没有反映,大熊看他不动,瞪大熊眼,又将红果子向前推了推,推到小穆鼻子下道:“拿着啊。”

“哦!”小穆反映过来,赶紧像接烫手山芋一样将红果子接过,眼神不解的看着大熊,就像看着怪物一样,又像是被大熊吓到一般。

大熊被小穆这样的眼神看的不自在,黑黝黝的脸上涌上红色。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不再看着小穆。

大熊害羞了!苏里心中惊叹!

苏问也是好奇的看着脸红的大熊,难道大熊对小穆一见钟情?苏问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难道在上辈子自己看bl看多了?可是大熊脸上的可疑红色是什么?谁能告诉我?我们这是在求生存呢!大熊或许只是出于同情关心小辈吧,但是比小穆小的孩子多着呢,怎么会独自对小穆照顾?

苏问在心里想了n多个想法,肠子回转了八百个弯道也没想明白。

直到夜里休息的时候还在想着这个问题。她不好意思去问苏里,也没有去问大熊。她看着眼前的火光,一闪一闪的,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天津)

第008章 山谷

到得第三日傍晚的时候,离山脚最近的一个山谷终于露在了众人的面前。此时正是初夏时节,山外的花草有的早已落尽,而因着山里气温稍低的原因,此地的各种野花竟是开的灿烂无比。靠近主峰南侧的地方有一条溪水弯弯曲曲的沿着山峰向东流去,清澈的小溪里鱼儿无比自在的游来游去,看见有人过来,吓得赶紧躲去。

小溪边生长着各色的野花,一株海棠傲立于山间,满树的海棠花开的震人心弦,花的香味迎着微风的拂动飘进众人的味觉里。

虽说一枝梨花压海棠,但当你真正见识到海棠花盛开的时候,你会发现你忘记了压海棠的梨花,忘记了骄傲孤立的梅花,忘记了那些遗世**花开富贵的牡丹。海棠的美不在它的傲骨、也没有牡丹的雍容,但它胜在淡静、胜在那种淡淡的优雅。

孩子们暂时忘却了心中的伤痛,开心的奔跑在海棠树下,他们伸手接过树上掉落的花瓣,轻轻的抚摸,开心的笑着。

“先生,这花真好看。”苏问低头,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开心的拿着一个花瓣冲苏问道。

苏问看着孩子天真的笑脸,心中微微的动容,少年不知愁滋味,这何尝不是件好事呢?他们的仇恨要报,但是如若一直生活在仇恨当中,她又如何对得起那些死去的相亲们。毕竟。。。。。。

苏问不敢去想那些百姓,她牵起小女孩的手温柔的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然后皱眉道:“先生,爹娘没有给我取名,只是叫我小丫。”说完撅着嘴晃了晃苏问衣袖央求道:“先生帮小丫取名吧。”

苏问想了想道:“你姓什么呢?”

小丫想了想道:“小丫姓莫。村里卖豆腐的莫大娘就是我娘亲。我还有个哥哥,叫阿元。”说完冲着人群中喊道:“哥哥哥哥,快来。”

“什么事,小丫。”阿元跑近,看着妹妹和先生说话,先向先生行礼,又看向小丫。

小丫笑嘻嘻的看着哥哥道:“哥哥,我让先生取名字呢。好不好?”小丫央求的看着哥哥。眼珠子转了两圈,看着哥哥:“哥哥,我们一块让先生取名好不好?”

阿元见妹妹央求,也不想拒绝,再者说自己这么大了也没个正经名字呢。先生学问高深,给自己取名也是自己的运气。便点头答应。

原来是莫大娘的孩子,苏问见两个孩子一心让自己取名也不推辞,她看着远处的海棠花,微微一笑,看着小丫道:“你就叫念歌,可好?”

“念歌,莫念歌。哥哥我好喜欢。”小丫高兴的拍着手掌。

阿元毕竟年长,看到妹妹不知愁滋味,也是安慰,这样爹娘应该安心了吧。他笑了笑,看着先生:“先生,那我呢?”声音很是急切,终于有了少年该有的青涩。

“嗯….”苏问思索片刻,道:“阿元就叫念青吧,可好?”

阿元心中默念,念青,莫念青。点头道谢,心中抑制不住的兴奋。

坐在海棠树下看着孩子们疯闹的苏里,面上淡淡的,好看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线,鼻子微微皱着,薄削的嘴角轻轻上扬,使得他原本普通的那张脸也生动起来。他看着孩子们欢笑的样子,内心也是十分欢喜,自己年少时代又何尝不是如此快活,若不是那场灾难,自己现在也应该是个侯门小侯爷,再不济也是个豪门少爷吧!世事无常总是将一个人的人生所打乱。

他看着在给孩子取名的苏问,眼角不自觉的泛起微笑,这点轻微的笑声没有惊动到任何人,甚至连他自己也不能觉察。储存在胸腔里的感情似乎也在一瞬间得到了释放:是时候了,也许这个女子就是自己所追寻的梦中人了。

用于生存的山谷是有了,可眼下一百余人的吃饭问题又摆在大家的眼前,苏问和苏里经过几个时辰的商讨之后,决定带人再回十里铺村取梁。但人选却没有商定出来。

就在众人举棋不定的时候,小穆站了出来,道:“还是我带人去吧。”

“不行。”

苏问看向苏里,没想到他会是第一个反对之人。

苏里看着发育不好,身子没有长成的小穆,担忧道:“你还太小,万一出了事怎么办。还是我带人去!““官府之人正在通缉你,你这张脸能出去吗?”小穆据理力争。

“可是…..”苏里哑然,他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让个孩子出去,他是怎么都放心不下。

苏问半晌没有答话,他听着苏里和小穆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没有一丝表情。她在想的是同一问题,但又有其他问题。

她看了看此刻都不说话的两人,语气坚决道:“我去!”

苏里和小穆惊讶的看向苏问,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让一个女人去!

“我带着大熊几人,再带些大点的孩子去取粮,顺便看看村里有没有剩余的物什,咱们这么多人,总要用到。”她停顿一下,蹙眉道:“小穆在此看好孩子们,不要让他们乱走或是惹事。”又看向苏里:“苏兄带着你那边剩余的兄弟,然后带着孩子们在此伐树建房。越快越好。否则雨水到来,孩子们生病就麻烦了。”

苏里见苏问考虑周全,又想她一个女人在外更不易惹人注意,便点头同意。

此事商定,休息了两日之后,苏问便悄悄的带着大熊一共十五人按照原路返回十里铺村取粮去。而苏里则带着众人在山间伐树建屋,又在平坦之地开辟出来,以作种地之用。

大魏京都平城袁将军府内。

“爹娘,大娘、三娘、四娘,奶奶,我回来了!”一路上忧心父亲病状的袁朝歌匆忙赶路十多天后到得大门便扬声叫喊。

家丁看到自家少爷归来,急忙上前扶他下马,另有人一路高喝:“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一时间,将军府上下,人生喧哗,因着少爷的回来而各个忙不来回转。

此时,那位据说病重的袁大将军,听到家丁来报后急忙散乱头发,脸上匆匆摸点白面,吩咐下人:“快,扶我到床上,就说老夫下不来床!”

丫鬟百棠白了将军一眼,默不作声,手上扶着将军,心里却在嘀咕:少爷可聪明着呢,怎么会上当受骗!

袁大将军刚躺在床上,袁家公子袁朝歌便急匆匆的进入大将军的卧室。“爹爹,你哪里病了?如今可安好?”

袁大将军看到儿子急切的样子,没有一点愧疚之色,臭小子,看你还找人帮忙来状告为父,不教训你一下,算我袁阳白活一场:“儿子”袁大将军有气无力的看着儿子,“为父怕是不行了......”

“怎会突然病重?”袁朝歌打断父亲的话声音中满是急切:“我走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为父老了,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却还和孩子似的离家出走!老夫一怒之下摔了一跤,就。。就这样了。”袁大将军对儿子撒谎毕竟有些心虚,声音也是透露着不自在。

“爹爹,你脸上怎么了?”袁朝歌上前一步,伸手在父亲脸上摸了一下,大将军吓得急忙阻挡,可奈何儿子近几年功夫见长,速度也不是这个父亲可以比拟的,怎么能阻挡的了。

袁朝歌看着手指上的白粉,好看的眉毛皱了皱。没有味道!这是袁朝歌的第一感觉。

随即抬起手指,在舌尖上舔了一下,眉头皱的更紧。

又被骗了!袁朝歌的第二反映。

袁大将军看着儿子的动作就知自己的骗术又失败了,唉!想自己也是堂堂的一国大将军,却对自己的儿子无可奈何,丢人呐!丢人呐!

大将军的老脸终于红了,不是对儿子千里奔波归来的心疼愧疚,而是让自己的御子无方而觉得丢人脸红。

袁朝歌看着默不作声的父亲,长叹一口气:袁朝歌何德何能,为何会有如此为老不尊,整日欺骗儿子的父亲!

他沉默半晌,房间里的空气也随着沉默而寂静下来,一直看着这父子俩,面上默不作声,心里早就在不停叫嚣:“掐架!掐架!”

无怪乎她是多么的无良,多么的不知好歹的盼着父子俩掐架,她实在是太无聊了!人在无聊的时候是很难受的。尤其是像她这种面上要装的和善无欺,镇定自若的女人。

唯恐天下不乱的丫头百棠终于决定在火上在浇点油,她面无表情的走到桌前,将事先准备好的汤药端起,盈盈的走到将军的床前,细声道:“将军,该喝药了!”

(天津)

第009章 往事

原本僵持的气氛因为百棠的一句话变得更是僵硬,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道,袁朝歌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父亲,释放着噼里啪啦的火光。

年过五旬的袁大将军听到小丫头的话后瞪了百棠一眼: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丫头。

原本是装病,又何须药物。袁大将军的老脸上此刻已经布满可疑的红色,不再是因为自己没有骗到儿子自觉丢人而脸红,却是因为堂堂大将军被小丫头摆了一道而丢人。

他把羞红的脸埋进被褥里,闷闷的声音从被褥里传出:“朝歌.......”

“还有什么好说的?”

“为父是担心你孤身一人在外不安全嘛!”将军讪笑。

笑的好不猥琐,好不尴尬,好不自在。百棠心中默念。

“哦?”袁朝歌嗤笑:“我袁朝歌在整个大魏会有人为难于我?”他迈步到床前,掀开父亲遮脸的被褥,虎目圆睁,嘶吼道:“是哪个为老不尊的老朽硬逼我娶那徐家女的?”

“呵呵”袁大将军尴尬笑道,说不出话来,他能告诉儿子与徐家女的婚事是自己醉酒后胡乱应的吗袁朝歌怒气冲冲又无可奈何的父亲,很是不知如何是好。如果是个陌生人自己或许会痛打那人一顿,但是这个主谋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能把自己生父揍一顿解恨吗?

所以说袁大将军在懊恼和不自在的时候也是暗中窃喜,因为自己的儿子尽管脾气坏了些,力气大了些,小气了些,不解风情了些,但总的来说是个孝顺的儿子。

“朝歌,朝歌。”

“宝儿.......”

“朝儿。。。。”

袁朝歌本皱的眉头听到声音后皱的更厉害,瘦削而线条分明的脸上肌肉一动一动的,眼神沉的更是吓人。

袁阳一生征战沙场,家中早在他刚过二十那年便给他娶了祝府的庶出小姐也祝采英为妻。由于袁阳娶妻之后便奔赴沙场,致使袁阳三十多岁仍无后人。祝家小姐是大家本分之人,便自作主张为自己的夫君纳了三房小妾,朝歌是二夫人所生,而祝采英及其他妻妾一生均无所出,致使袁朝歌成了袁家的三千亩一根独苗,一家上下宝贝的不能在宝贝。

此刻使袁朝歌更为头痛的就是自己的那几个娘。他人言没有母亲是多么的凄惨,没有母亲疼爱是多么的悲哀。但是自己有四个疼自己的母亲,可是哪个没有母亲的人能带走他的一个母亲吗?

袁阳的四位夫人听到家丁来报少爷归来后就急忙往外跑,大娘的珠钗戴斜了,娘亲右脚未着布袜,爱美的四娘脸上的胭脂只涂了一半,三娘外出没有出现。三人跑到老爷房门前听到爷俩的争吵,均很有经验的趴在窗口光明正大的偷看,待到看到自己老爷被儿子逼的无话可说的时候,恰当的叫喊出声。

大娘年纪最长,也最是沉稳,她看着和父亲顶嘴的袁朝歌,不悦道:“朝歌,怎么和父亲说话呢!”“就是,儿子”,说话的是袁朝歌的生母二夫人:“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和父母说话要有礼。”

“。。。。。。。”

“朝儿,”四娘袅袅婷婷的甩了一下手帕,扭腰到袁朝歌身前,轻言细语道:“朝儿,看在四娘疼你的份上,别和你爹斗气了,将军是担心你。”

“。。。。。”

袁朝歌看着家里的几个活宝,不知如何是好。他不光前些日子离家出走,他现在也在想离家出走。

他换上柔和的表情,走到大娘面前,抽出大娘头上的珠钗,重新插好,道:“大娘,珠钗插斜了。”

“是吗,是吗?”大娘神色慌张,:“将军,我先告退了。”说完风也似得带着丫头走了。

袁朝歌又步到娘亲面前,像小孩子是的摇了摇娘的胳膊道:“娘,你未着袜子。”

娘亲也慌里慌张的离去。

“四娘,你胭脂涂花了!”

“啊!!!”四娘捂着脸羞愧的哭着跑了。

袁朝歌难得好心情的看着三个娘走远,转头换上冰一样冷的面孔,怒瞪向一边看着帮手离去而傻眼的父亲。

“亲爱的袁大将军,孩儿的亲爹!!!”袁朝歌阴笑的一步一步走向父亲,用柔和的声音说出前半句,用嘶吼的声音喊出后半句。

袁阳身子抖了抖,用手抹了把额头的虚汗,讪笑道:“朝歌,朝歌,听爹说。。。。”

“打住!”袁朝歌打断父亲的解释,用伸手抚了抚前额,叹道:“爹,不是我警告你,赶紧把亲退了,否则孩儿继续离、家、出、走!”说完扭头离去,独留下流泪长叹人为教子无方的袁大将军。

袁朝歌在将军府逗留了几日后,实在忍受不了四位娘亲的疼爱,于一个夜深人静之时翻墙出门,将军府上下人等在第二日不见了少爷后又忙活了一阵,但在京都找寻无果后不得不认命的承认:袁朝歌又一次成功的逃了。

“先生,各家粮食都保存完好,另外,我们还发现了一些地主家埋在地下的银子!”说话的是跟随苏问出来的念青。

苏问对这个长相清秀的孩子很有好感,年纪不大,却很会做事。

苏问吩咐道:“赶紧将金银取出,晚些带几人去城里扯些布料,再买一些日常用品。”念青再次来到村子,难受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他将眼角的眼泪收回,看向苏问说道:“各家做饭的锅子都还是完好的,并未被大火毁坏。”

“嗯。”苏问颔首道:“眼下我们各种物什短缺,能带的尽量带走吧。““是。”念青应道。

“女先生,”大熊从一户人家地窖中爬出来,拍拍身上灰尘,走到苏问面前,面色沉重道:“这些狗官真是灭绝人性,好端端的村子就这么毁了。”他看了眼不远处收拾东西的念青,神色悲凉:“我大熊虽然是山匪,却从不对老弱下手,这七皇子如果当政,那天下就要大乱了!”“大熊不必自扰。”苏问看着孩子们动作的身影,眼神散发出尖锐的光芒,她附手在身后,身姿挺拔修长,咬牙切齿道:“这些仇恨,我苏问他日必带孩子们讨回来,莫知生、七皇子,一个都不会少!”

大熊硕大的身躯震了震,这女子好强的杀气!先前只当她是会个三脚猫功夫的女先生,今日却不想在她身上看到如此强烈的杀气。大熊看着这个女先生,突然问道:“先生,芳龄几何?”

“呵呵,”苏问轻笑,“十九。”

“啊!”大熊惊叹!十九岁!一个十九岁的女子会被一村乡民托孤,那么说来,她在村里威望之高,深受乡民信赖啊。

大熊沉默了,整个收拾粮食的过程中不再开口说话,他接连几次偷偷抬头查看苏问,苏问看见了也当没有看见,现下要做的事情很多,没有必要为这些小事伤脑筋。

由于他们怕行动过大,引起官府注意,一路行来都是小心翼翼,收拾各家粮食的时候也是趁着夜晚收拾,白日里便隐在树林中休息。

他们出来的第四天的时候,他们一众将村里剩余的能带走的东西全都装在了半路上买来的牛车上,又差几人去城里采买了一些苏问所要求的东西,便悄悄的隐在村边树林里,只等天黑后拉着牛车回吉山。

天刚擦黑的时候,一身短衣打扮男子骑马到达十里铺村村口。

“吁。。。。”马前蹄高高扬起,而后稳稳地停在村口树边。

那人看着灰黑一片,不见人烟,不见灯光,不复喧哗的村子,很是惊讶。这人是从家中有一次逃出,三日夜未眠,只为到达青州郡找那女先生的袁朝歌。他看着眼前的破败景象惊呆了。

树边一些新翻的泥土里还散发着淡淡的血腥之气,周围的杂草在血液的滋润下疯狂的长着。村里没有了人烟,一个上百户的村子就这么在历史上消失不见了。

一路上袁朝歌不是没有听说这件事,他总是不敢相信自己走后村子竟会遭受如此灭顶之灾,更不敢相信,偌大的大魏国朝廷对此事竟毫无作为,任由这个村子被七皇子人等覆灭。

自己上过战场的人,此刻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他感到深深的无力,自己和父亲引以为傲、甚至拼尽必胜力量所保护的大魏国竟会如此。自己和父亲的付出有必要吗?难道保家卫国就是打下江山交到这些草菅人命的人手中让他们继续蹂躏欺辱?

袁朝歌闭上了眼睛,一道眼泪从这个铁一般的汉子眼中流出。滴在地上,渗入泥土。然后消失不见。

他调转马头,向着平城的方向:“驾驾。。。”打马前去。留下一道灰尘,飞扬在十里铺村口,经久不散。

这个小插曲是没有任何人知晓的,躲在村边树林里的苏问他们也是不知的,这个插曲或许只是袁朝歌生命中的一部分,也或许会因为这个插曲而改变袁朝歌的前程。但,未来的事情又有谁能知晓呢?

(天津)

第010章 小事

苏问带着大熊、念青等人坐在牛车上借着夜色朦胧的遮掩,向着吉山行进。月光如水一般铺照在牛车上,赶车的大熊轻甩牛鞭,“嘚,嘚,”的赶着牛,破旧的牛车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老牛的粗喘,牛车的吱呀,牛鞭的甩动,是这个夜里唯一的声音。众人没有说话,几个懂事的孩子还沉浸在村子的灭亡当中,他们还是不能释怀的。苏问心道。

天色见亮时分,牛车停在了青州郡边界处的小溪边上,老牛甩着尾巴打着蚊子,慢悠悠的在溪边喝水。众人用汗巾擦洗着脸上的汗水,将水袋灌满清水,简单的吃了点干粮,静静的等待苏问下一步指示。

苏问叹口气:“大家一会还是退到对岸山石后休息片刻再赶路吧。”

“先生。。。”大熊吞吞吐吐面带犹豫之色道:“咱们还是赶紧赶路吧,最近大魏战争频繁,路上还是不要耽搁的好。”

“可是大家连续赶了一夜的路,都很疲倦,而且那几个孩子也是吃不消的。”苏问担忧那几个跟出来的孩子身体状况,还是建议休息半晌再赶路。

“还是赶路吧,先生。”几个孩子一起走了过来,念青道。

“我们不碍事的,我们都已经长大了,这点小事不要紧的。”

苏问见孩子们也坚持,便和众人休息片刻之后赶着牛车继续赶路。

到达吉山的时候,苏里早已带着他的兄弟以及剩余的孩子将简易房屋建好,并开垦出数十亩的良田,只等苏问带着粮食回来。

苏问见孩子们都平安在此,心中也安心下来。实际她所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走后三天,粮食便不够众人温饱。为了孩子们不挨饿,苏里又带着帮众在山里打猎,摘野果。孩子们几天靠着野味和野果果腹,日子虽然辛苦却没有一个孩子在苏问回来后告诉她。

“先生,你不在的时候我和苏里大哥商量,想大家自己种田。”小穆见先生回来,赶紧放下手中活计,迎上前来。“我们都是种田出身的孩子,种田都是高手!”

苏问微笑的看着脸上因为干活而淌下汗水的小穆,掏出自己的汗巾,拉过小穆,仔细的替他擦干汗水,道:“瞧你累的,休息会再干不迟。”

小穆本就通红的脸上因为苏问的擦汗而变得更加红润,看起来像被灼热的火光炙烤过一样。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先生,我是个男人了,想替先生分忧。”

苏问心中莫名的一热,很是温暖。自己长了十九年,即使是在上辈子做特种兵的时候也从未有个男人来告诉她可以替她分忧。何况这个男人还不能算之为男人,他只是个孩子,却懂得要为自己分忧。

她心里热热的,脸上仍是淡淡的笑意:“小穆,你还小呢。”她自己喃喃自语,却无意让小穆听去,小穆以为先生不信任他,心中不由急躁:“先生。穆科可以的。”

“好!”苏问朗声答应,她拍了拍小穆肩膀道:“小穆是个小男子汉。”言毕,走向屋内。

不过几日,小穆真的带着一帮孩子在开辟出来的田里种上庄稼,甚至还让念青偷偷的出谷买了菜种,在地里撒下。一帮小鬼头天天蹲在田间地头,盼着种子发芽,几个调皮的孩子轻轻扒开土壤,看看自己种下的种子发没发牙。

十多天过去了,种子在小鬼们精心的呵护下终于冒出了地面,颤颤悠悠的生长在山谷当中,山谷里水源丰富,通风又好,很适合植物的生长。孩子们看到自己种下的种子发芽了,都兴高采烈的蹦跶起来。笑声回荡在山谷中,经久不散。

”孩子们,吃饭了。”一声喊声在谷中回荡。

听到呼唤的孩子们就像以前在十里铺村玩耍时听到父母呼唤一样,像小鸟般飞向住所。

苏问看着孩子们,心中纠结不已,一方面她要带着孩子们去复仇,另一方面却又不愿孩子们生活在仇恨当中。

“苏兄,我想为孩子们继续开设学堂,我想请你做孩子们的教练,我想让他们变得强大,我想让他们快快乐乐的。”苏文眼神飘渺的看着远处的山峰,轻轻道。

苏里看着这个十九岁的女先生,看不出神情。他看一眼奔跑回来,嬉笑着吃饭的孩子们,也看向远处的山峰,语气坚定道:“好,苏里愿助先生完成此愿。”

“苏兄还是唤我苏问吧。”苏问扭头看着苏里,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看着兄长,又像是看着认识多时的伙伴,让她在他面前很自在,没有拘束感。

“我比你年长几岁,就叫你阿问,如何?”苏里轻笑。

“好。那我就喊你大哥了。”

夜里,乌云遮盖了天空的亮色,阴沉沉的,好似暴风雨将要来临。

苏问手拿毛笔,蹙着眉头,来来回回的在桌案前走动,灯烛的火光一闪一闪的,映着苏问姣好的面孔在火光中耀眼生姿。少顷,像是想起什么,疾步走到桌案前提笔在宣纸上奋笔疾书。

不多时,一副山谷的大致景象展现在宣纸之上。

“好,不错,阿问果然多才!”坐在一边许久看着苏问来回走动多时,此刻看着桌案上的地图,兴奋的拍手道。

苏文听到夸赞,扬眉轻笑:“这只是简易的地图,多处地方还需要修改。”她唤过一直沉默的小穆,说道:“小穆.....?”

“啊?”小穆回过神来,不知所措的看着先生:“怎么了,怎么了?”

“小穆。”苏问敛起脸上的笑容看着小穆:“做任何事情都要专心,明白吗?”

“是,先生。小穆知错。”

“嗯,”苏问低下头指着一处对小穆道:“此处,明天你带念青和大熊前去查看,务必查清地理特质,土壤类型,水源,防守位置等。明白吗?”

“是。”小穆低头应答,他出得门外告知大熊和念青便转身回房收拾明日所需物品,先生的嘱咐一定要仔细完成。

小穆走后,气氛有了半刻的沉寂,苏问叹口气,说道:“大哥,小穆还小,山谷中的诸多事物还要你多费心了。”

“无妨。”苏里笑道,整个眉眼都弯弯的,眸子里闪着浓浓的笑意,像天上不灭的启明星照耀在大地之上,灼灼生辉,“你有什么计划?”

“还在酝酿当中,我想让小穆带着念青出谷自谋生计。”苏问看着苏里沉声道。

“什么!”苏里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苏问,她怎么能让那两个刚刚失去亲人的孤儿独自出谷,这战乱世道如何能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苏问看着惊讶的苏里,放下手中毛笔,迈步到床前看着阴黑的夜色,语气不容质疑:“要想在这乱世安身立命,必须高于人做人上人,而人上人又岂是一般人能够企及。”她回国头来看着苏问:“我看大哥拳脚功夫不弱,想请你教授孩子们武艺,一年之后小穆十六,念青十四,是可以参军的。”

“教授武艺可以,但你可知这外面的世界乱成了什么样子!”

“我知道。”苏问打断他的话:“我知道当今圣上骆秋生无能,我知道当今皇子政权争斗不断,我还知道南齐、柔然、吐谷浑对大魏虎视眈眈。”

“我更知道现在南齐马上就要对大魏挑起战争,我知道他们出谷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们当中必须要有人出人头地,必须要有权有钱去为那些死去的亲人讨回公道!”

苏里不再言语,因为他知道苏问说的全是实情,而自己是受朝廷通缉的,自己的那帮兄弟鲁莽有余,却智慧不足。相比较而言,小穆和念青是那群孩子中的佼佼者,沉稳、冷静,更加适合他们去争那人上人的权力。

沙漏在时光里静静流淌,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他们相互看着对方,仿佛在达成什么默契。最终苏里无可奈何的转身离去,独留下苏问站在窗前吹着夜风。

苏里走后,房间里陷入更长久的寂静,苏问站在窗前许久,久到时间不知何时走过四更,天亮了。

(天津)

第011章 离别(1)

每个穿越女穿越后会怎样?左拥右抱当女皇,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还是权力至上的男子疯狂相爱?

穿越后的女人性情如何?善良,天真,可爱,花见花开,还是聪慧异于常人,通天地之大智慧?

苏问觉得自己是那万千个穿越女的耻辱。别家姑娘穿越后怎么也得年轻各几岁,然后生在皇家或世家大族,再就是倾国倾城,拥有无上的智慧。可怎么落到她头上就什么都打个折扣呢?

想那早年看过的军事皇妃类的穿越文,同样是特种兵,人家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怎么到自己这里就全变了呢?

先不说自己还是十九岁的自己,就连上辈子只是清秀的脸上都没有多余变化,没变得倾国倾城也就算了,但好歹也让自己上辈子引以为傲的特战功夫在身也好啊,可是老天爷不作美。当日自己穿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摔得人仰马翻不说,还好长一段时间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而且身子也变得比上世要弱的多。

而那些什么权倾天下之人的周身爱护,爱她爱的死去活来,天崩地裂一说更是不可能发生在她的世界里。

苏问哀叹之余也只能接受现实,而如今她这个一无所有的教书先生却成了托孤的对象。没有能够理解苏问心底的压力,即使前世参与各种特种活动都未曾有过这种感受。

她知道自己让小穆等人出谷自谋生路有点残忍,但她没有办法。她在没有钱没有权没人的情况下只能去自己培养人。可是一味的让他们在谷中即使有自己和苏里等人的培养,也不足以教会他们一些更深层次的社会生存技能。她即使不舍也要这么做。

她必须使自己的力量变得强大,才能与当权者抗衡。

小穆等人从背面山谷回来后便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众人,众人都沉默的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许久,小穆打破僵局,爽朗一笑:“我同意先生的计划,愿意出谷。”

“不行!”大熊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看着苏问道:“小问,小科还小呢!你看他瘦成这样,怎么出去生存?”

苏问默不作声,她何尝舍得小穆,小穆较其他孩子更懂事,在谷中能帮助自己的地方很多,可是.......

“我相信念青和我一样都愿意为了大家也为了自己去拼搏一番的。”他扭过头去看着念青,“对吗,念青?”

念青颔首,站起来看着大家,沉声道:“我们不怕吃苦,我们必须有人去争,否则大家以后都没有活路。”

苏里一直不说话的坐在那里,他先前就已知晓苏问的想法,他也知道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能做的就是在孩子们都在谷中的这段时间里来教会孩子们更多的技能,也好过什么都不懂的走向那吃人的世界。

事情便如此定下来,苏问连夜赶制这一年的培训计划,她努力的回想上辈子在特种部队训练时的现代化培训方式,并根据古代的特殊环境加以改变。三个日夜的勾画之后,终于将一本结合现代与古代的训练方式呈现在众人面前。

苏里翻看着这本训练方法,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实在是想不出这个看似柔弱无力的女先生如何想得到这些的。他有些兴奋的看着苏问,抓住她的胳膊道:“小问,你怎么想到的?”

“呵呵,”苏问干笑,她能说是她从未来借鉴来的吗,她能说这些在现代是最普通最正常的训练方法吗?她支吾半天,甩开苏里抓住她胳膊的手转过身去,道:“哎呀,你别管了,如果没有效果,再来找我不迟。”

“不是不信你,”苏里急道:“是这书中精辟之处太多,实在是超乎我的想象,”他转到苏问前面,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苏问道:“小问,你放心,我一定会按照这个计划来训练学生的,但有个疑问....”

“什么?”

“就是这书中所述的四书五经是何物?”他疑惑,他虽读书不多,但也知晓本朝多种文献,只是不知放着先贤著作不学,学着四书五经做什么。

苏问神秘道:“过几天你就知道了,但现在,我必须养足精神,否则精神不佳这书就写不成了。”

“先告诉我吗,”苏里好奇的哀求道。

“想知道吗?”苏问笑眯眯的将眼睛移到苏里跟前。

嗯嗯,苏里使劲点头。

“就不告诉你!”苏问说完转身跑回房内蹬掉脚上的布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大厅里满脸黑线的坐在那里唉声叹气半晌。许久他眼角弯起,露出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笑容。那个笑容像四月的海棠花一样,清清淡淡的,但迷住了许多双眼。

苏问这一觉醒来时已是第二日上午。她踢踏着鞋,身上披着一件男式长袍,站在窗前,不知所想的看着远方。不远处的小穆看着先生,心里热热的,有一种淡淡的悸动,他的脸颊因为自己的心跳加速而变得通红,他已是知晓情事的年纪,看着发育良好,又温柔和善的先生,少年的心里更是焦躁。

远处隐隐的传来孩子们学武的吼叫声,一声声稚嫩的嗓音过早的响彻在山谷之中。小穆是听从苏里之命来帮孩子们取水的,他快步路过先生的窗前大步的离去。他是怕先生的,他怕先生看到他脸上的红晕,怕先生会认为他是个猥琐之人,他小小的心里小心的装上先生的容貌,小心翼翼的守护着,小心的维护着自己在先生眼中的形象。

因为是先生,所以他才答应出谷,不能说他不想为父母报仇,因为他是十里铺村的孤儿,在大火之前他的家人就相继死去,相反的,他不像其他的孩子那样有着深仇大恨,他只要自己吃饱就是全家不饿。

没有人知道他的镇定来源于先生,没有人知道这个少年所有的付出只是为了先生能够展开笑脸。

他努力的做好所有的事情,只盼着先生看着他微微一笑,那就是他生命中最幸福的事情。苏里曾经找过他,他告诉小穆,一个男人要想得到女人的心,男人首先要成熟,首先要有能给女人幸福的资本。

所以,他愿意为了全村孩子走出山谷去那个吃人的世界里去争、去抢。他愿意为了先生抛出生命。他瘦小的身体里蕴藏着谁都看不到的能量,只等来年海棠华开时带给先生一个全新健康、而充满智慧的小穆。

那时,他将带着众人的嘱托,去真正的争、去真正的抢!

(天津)

第012章离别(2)

一年的时间真的过的那么快,仿佛昨日的余晖刚刚落入地平线,今日便是又一次海棠华开之时。少年持剑立在溪边海棠树下,静静的看着先生。

经过一年的锻炼和磨砺,少年原本瘦弱的身子也长的挺拔,十六岁的少年眼睛很黑很大,浓浓的眉毛斜飞入鬓间,高挺的鼻梁像吉山的山脊般挺拔。嘴角含笑,静静的听着面前女子的唠唠叨叨。

“出门在外,要小心行事,万不可逞一时之快。”苏问看着眼前出落的英俊的少年一遍遍的嘱咐。什么时候她也变得如此婆妈,变得如此唠叨。看着眼前的少年,那一遍遍的嘱咐便绕在嘴边不能停顿。

她每说一句,少年便点头应是。连她自己也在羞愧于自己的反反复复。不远处等待上路的念青笑道:“先生,你都不知道嘱咐嘱咐我。”

苏问轻笑:“臭小子,你苏里师傅没有嘱咐你?”

“那不一样吗!”念青嬉笑。

苏问拍拍两人的肩膀,收敛脸上的笑容,最后嘱咐道:“万事小心,保命要紧。我只给你们三年时间,这三年我还会派其他人出去。这期间你们要去争去抢,要壮大自己。但绝对不能失了做人的原则,明白吗?”

“明白。”小穆、念青齐声应道。

“走吧。”苏问转过身去,不看少年。

小穆张了张嘴,最终将想说的话吞回到肚子里,扶了扶肩上的包袱,提剑转身离去。

“师傅我们走了。”念青不舍得说道。

苏里挥挥手,“走吧。”

一年的师徒情分,但愿再相见时你已是强大的男人。

“别想了!”一男子立于苏问身侧,拍拍她的肩头,轻声道。

“嗯。”苏问转身看一眼两个少年离去的道路,那里草木依然生长的旺盛,那里依然风景美丽,只是那里已不见了两个少年离去的背影。

他们的人生或许在若干年后发生改变,也或许他们在进入社会就被埋没,只是这些他们没得选择。他们背负这仇恨,背负着伙伴的期望,必须要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去争去抢。

相信他们一定会成功。

“我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看着飞舞在风中的海棠花出神,话出了口却又不知道是问别人还是问自己。

远处成片的麦田在努力生长,转眼不过一载,原本荒废的山谷却大变了模样,失去家的孩子们逐渐在这里落了根,发了芽。

能有今天全在苏问这个女子的苦心经营上。

苏里收回目光,指着旁边嬉笑打闹的孩子道:“苏问你看,如果没有你,这些孩子恐怕早已死在七皇子的变态屠杀中。”

又指了指在宽阔地方训练孩子武艺的大熊等人,“没有你的帮助,他们还有我可能早已死在官兵的围剿中了。”

走到苏问跟前,双手扶住她的双肩,轻轻的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用手轻抚一下她黑长的秀发,安慰道:“难受就哭出来,有大哥在,没人能欺负你。”

话音刚落,胸前一阵濡湿,怀里女子的双肩抖动,慢慢哭出声来,却始终不肯轻言一句。

苏里心疼这个女子,不过双十年华,却要承受这些苦楚,本该嫁人的年纪却要隐居在这山野中。

海棠花烂漫开放,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时间未有的光辉。女子轻靠着男子,一副动人的画在这山谷中灼灼耀眼。

自小穆和念青走后,谷里的孩子照常跟随苏问念书,跟着苏里习武,他们都怀着一个信念,那就是复仇。

苏问自那日靠着苏里哭过之后,便觉得尴尬,一连几天都为了避免尴尬而刻意的躲避着躲避着苏里。

苏里看在眼里,只是轻笑没有在意,豪爽的性格却在这一年中变得收敛和淡然。山谷的日子不乏其味,他仔细考虑过,苏问等人若是要复仇,仅凭这点孩子是不够的。虽然穆科和莫念青在外营生,但他们的未来还是尚不可知,这谷中孩子也小,实在不好规划。

他也知道苏问整日为这些事情发愁,可眼下情况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其他的办法也都是徒劳无功。

只是没想到一个月过去,苏问还是死脑筋的躲避着苏里,苏里觉出味来,这苏问的感情也太过奇葩吧。想罢,留下正在训练的学生,朝着苏问的房间走去。

苏里来时,苏问正在临摹字帖,不是她多么爱学习多么上进,实在是古代的字体实在难写,自己虽在这古代做了几年先生,却从不肯亲自写字,早先在青州的时候有小厮代笔,可到了这里却不能厚着脸皮找苏里代笔。

索性,让别人出谷去集市给她买来字帖,自己闲着没事的时候临摹了,权当消遣。

苏里想着苏问是刻意躲着他,可是苏问也只是前几日的时候去躲,过了几日自己都忘却了这些事情,最近时日,她时常将自己关在房间内联系字帖,并无刻意之说。

门被推开的时候,苏问正好描完一张字帖,正想放到一边晾干,抬头间看到苏里进来,急忙忙的将纸卷揉成一团扔到纸篓里。

苏里错愕的看着苏问,“你....你在干什么,还怕看?”

苏问想想自己描的字帖,脸上一红,有点愠怒的开口:“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敲了你没听见,我就进来了。”苏问哈哈一笑,不以为意的瞥了眼纸篓,纸卷已被揉的乱七八糟,没能看的清楚,看苏问红着的脸,还以为在给谁书写书信。想到这,胸中一梗,有些不舒坦。

“先生,小穆哥哥来信了。”念歌伸着小脑袋扒在门框上,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着。已经十三岁的念歌也算是大姑娘了,可是也许是大家宠她的缘故,至今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调皮。

苏问轻笑:“你肯定偷看了吧。”

念歌行为被识破,面色微囧,不情愿的走到苏问跟前,将信递给苏问,“先生,我哥哥为什么还没来信?”

“别急,过两天肯定会来信的。先出去吧。”

念歌满脸不情愿的挨着门出去,到了门口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先生。

苏问抽出信纸,娟秀的字体似不是男子所写:“先生在上,穆科已到达京都平城,现已投身袁阳将军军中,袁将军待人随和亲厚,假以时日定能成就一番作为,勿念。兄弟莫念青因年纪尚小,未去参军,现已在平城一家店铺当了伙计,念青聪明伶俐,在这方面定能有所成。穆科亲笔。”

“怎么样?”苏里等苏问合上信纸,开口问道。

苏问一愣,自己差点都忘记了还有个人坐在这里,重新抽出信纸递给苏里,“自己看吧。小穆已经去参军。“苏里抬手接过,看完之后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袁阳这人我知道,为人豪爽,带兵如神,若不是他顶着,这北魏早就落入南齐之手了。”

苏问也起身,站到苏里身边,双手背在身后,眼神悠远的看着远处的山峰,嘴角含笑。

“计划可以开始了。”

一阵风吹过,飘落进来几片海棠花的花瓣,馨香的气味在空气中经久不散,两个携手共进的年轻男女终于要亮出宝剑,同这世间的不公不平一较高下。

(天津)

第013章 凤出

天元十年秋,北魏皇帝骆秋生病重,南齐看准时机开始部署,加紧对北魏的侵略。北魏皇帝责七皇子骆英入宫参与朝政,共商御敌之策,此外北魏朝廷掀起腥风血雨的皇位之争。

太子骆其早年死在柔然,皇后避世,李贵妃主持后宫事务,一时间七皇子为首的争位党炙手可热。其他诸位皇子也蠢蠢欲动。各方势力开始动作,欲在皇帝驾崩前抢占先机。

而北魏手握兵权的大将军袁阳为人正直,一直处于中间位置,一时间也成为众矢之的,成为各派争夺对象。

消息是许久没有消息的念青托人带回来的,那是已是秋季,念青因为自身的努力现在在平城的一家布庄做了管事的伙计,他说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当上掌柜。可以打探到更多的消息。

苏问得到消息的时候一夜未睡,坐在桌前想了一整夜在现代社会的时候那些事情,然后又将这乱世情况顺了一遍。她觉得一直呆在这山谷不是长久之计,自己必须要出去才行。

二更的时候,苏问突然起身披上衣服走了出去,走过回廊是苏里的房间,小小的房间是山中上好的松木搭建而成,门扉松松垮垮的挂着。

屋里没有灯光,想必屋子的主人早已睡去。

苏问没想太多,抬腿哐的一声将门从外踹开,不等苏里有反应,径直摸黑走了进去。

巨大的声响苏里若是听不见才怪。他其实也是刚刚睡着,打苏问走到门前的时候就已经清醒,他本是想看看苏问下一步动作,可没等他想,苏问已经踹门进来,甚至连门都没敲一下。

黑暗中,苏问站在苏里的床前,也不管苏里醒没醒来,直愣愣的开口:“我要出谷。”

说完转身便走。

胳膊被一只手拉住,隔着薄薄的衣衫,苏问甚至能感觉到男子温暖的体温传到自己的身上。一股温暖的暖流转遍周身。

秋夜本就有点凉意,这股暖意竟直达到苏问的心底,暖暖的。

深夜静谧,淡淡的月光透过稀疏的窗口照了进来,落在地上斑驳陆离。苏里看不清楚此刻眼前女子的想法。如此的来去匆匆,只是为了告诉自己她要出谷。

自己也曾是世家子弟,多年来流落在外,早已看不清楚自己心的模样,可是自打认识了这个女子,似乎一切都变得跟以前大不相同。

半晌的沉默,苏问甚至觉得这就是永恒,在她以为自己快要被这静谧压的窒息的时候,男子浑厚的嗓音响起:“我跟你一起去。”

握住苏问胳膊的那只手紧了紧,似乎怕这女子突然有一天自己离去,徒留自己再这里等待一般。

苏问就着月光看了眼胳膊上的那只手,点了点头说:“好。”

一阵秋风吹过,带起四周沙沙的声响,窗口挂着一串风铃,随着风起哗啦啦的流水一般发出动听的声音。

苏问默默地抽回胳膊,摸索着来到桌前,将蜡烛点燃,坐到桌前看着灯光,眼神迷离:“你知道吗,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都不用蜡烛,也不用油灯。那里的人用的是电灯,可以灯火通明,昼夜不息。”

苏里披衣起身,将窗户关上,坐到桌前看着苏问:“电灯是什么?”

苏问似是回过神来,惨淡一笑:“说了你也不知道,是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那里有很多这里没有的东西。那里有高楼,有电话,有飞机也有电脑。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里有我。”苏里眼光炙热的看着苏问,眼神坚定不容置疑。

“是啊。”苏问眼神逃离苏里眼睛的漩涡,眼睛看向窗口的风铃:“这里有小穆也有念歌他们,有很多人。我终究不用在为他人而活。”

苏里心里莫名一疼,什么样的经历让这个只有二十岁的女子说出这七十岁的老人才能说出的话来。自己怎样才能走到她的心底,怎么样才能保护她。

“我回去了。明天一早我们出谷,我要经商。”

说完不等苏里回话便踢踏着鞋子离去。

屋里还残留着苏问来时的气息,苏里贪恋的不敢挪动半步,坐在那里独自吸吮着这难得的味道。心里那个位置因为苏问而变得更加紧实温厚。嘴角轻轻扬起,也许有一天能够将这气息弥留的更久吧。

“先生,带我也一起去吧。”看见苏问和苏里二人要出谷,小丫头终于忍不住追了上来。

苏问皱着眉头看着小丫头倔强的嘟着嘴,不高兴道:“回去!”

念歌见苏问拒绝,转眼不甘的去看苏里,企图让苏里答应带自己出去。

苏里将二人表情看在眼里,不觉好笑:“阿问,要不带她去吧,让她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也好。”

“好吧。”苏问不在纠结,抬腿便走。

从吉山到冀州城大约一百里地,若是步行过去恐怕要走上一天才能到,所以他们找来先前在附近村子买来的马匹套上车子一路向冀州城驶去。

苏问自问自己不是矫情之人,可委实坐不了这古代的马车,颠簸的厉害恨不能把你的屁股颠成八瓣。所以临走之时,在苏里等人诧异的目光下铺上厚厚的棉褥,垫在屁股下面,减轻这种痛苦。

苏里赶的马车很快,沿途的风景如风一般渐渐远去。离着吉山越远,苏问的心里越是不安,自己来到这个异世也不过三载,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现在既然决定要和这古代权贵争一争,那么就必须要摒除这些不必要的胆怯。

想当初自己在特战队,每天为了国家而活,痛苦的折磨,没有一天的清闲和快乐。现在她要为了自己去争为了自己去拼,站在这个社会的顶端。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一大晌午,到达冀州城外的时候已经是太阳下山的时候,好在城门还未关闭,否则就要在城外露宿不可。

冀州城繁华,商贸繁荣,道路两旁茶楼、酒舍客栈的鳞次栉比,小商小贩开始收拾摊子,沿途叫卖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苏问感叹着这里的繁华,将车帘放下,看着一路昏睡刚刚醒来对着窗口向外观看的念歌道:“在这里一步也不许离开我,知道吗?”

“奥。”念歌好奇贪恋的看着外面的繁华,胡乱应着,她的心早就被外面的一切新鲜事物勾去,哪里还有耳朵去听苏问说了什么。

苏问摇摇头,已经十三岁的年纪,还是不长记性,在平常人家这个年纪估计都开始嫁人生子,到念歌这里却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马车四拐八转的渐渐远离街市,来到一个小胡同。念歌见没有热闹的人群,放下帘子,不解道:“师傅,我们不是去客栈吗?”

“呵呵。”车架上驾车的苏里边驾着马车边耐心的回复:“有自己的家去客栈作甚?”

“家?”念歌疑惑,因为她从不知晓自己在这冀州城还有个家呢。

苏问不理会小孩子的好奇,看了看外面的天,天色已经渐暗,点点的星光已经挂上天边;“大哥,还有多久能到?”

“马上了。”外面的男子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缓,手中的马鞭却毫不平缓的抽在马肚子上,马吃痛扬起四蹄在这昏暗的胡同里跑的飞快。

马车在胡同里大约跑了一炷香的时间,最终在一个小院门口停下。苏里下了车上前叩了叩门,半晌,听见一个声音答道:“来了。”

(天津)

第014章 冀州

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个老者伸出头来,打量一下苏问和念歌,转头看到一旁的苏里,眼睛一亮:“少爷!”

苏问愣住,转头呆呆的看向事件的主人苏里。这个老者叫他少爷?他以前不是土匪吗?好多个疑问盘旋在苏问的心头,一年多来第一次对苏里有了怀疑。

苏里似是知道苏问的疑问,冲苏问一笑,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上前一步对着老者说道:“于叔,我来了。”

老者激动地老泪纵横,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上前拉住苏里的手往里走,边走边道:“少爷,我终于能在死之前见到你了。”

苏问很是无语的看着老者拉着苏里像个小孩子见到妈妈一样激动的样子,伸手拽过同样呆愣的念歌跟着向里走去。

院子不大,是一进的院子,正对坐北朝南是三间房,左右两边各一间,院子虽小,却也收拾的很妥当。

“少爷,这些年你受苦了。”于叔擦着眼泪,手一直都没有放开拉着苏里的手,“自从老爷出事后,我到处找你,可是一直找不到啊。”

苏里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那年跟你们走散后,我一路往东一直来到山东青州郡,仰仗着早年的手上功夫在一处山寨安定下来做了土匪,后来当官的为了升职,去剿灭山寨,无奈之下带着一众弟兄逃出山寨,没成想在半路上被阿问所救。”

说完,冲苏问一笑:“如不是她,恐怕我和我的那些兄弟早死在官兵的围剿制下了。”

于叔听完,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起身走到苏问面前,深深作揖道:“老朽感谢姑娘对我家公子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必定相报。”

苏问赶紧站起身来,双手搀扶起于叔,不好意思的说道:“于叔不必客气,若不是遇见这件事,我怎么能结识大哥这等侠义之士。”

“是啊,呵呵。”苏里笑着走到于叔身边,双手搭在于叔肩上,笑意盈盈道:“于叔,以后就让我来给您养老吧。”

于叔一凛,“唉,哪有主子给奴才养老的道理,我有儿子的,他出去集市了,待会就回来了。”

真说着,门口传来一声叫嚷:“爹,我回来了。今天集市上人可真多,生意也不错,我买了肉,咱们改善一下伙食。”

听声音是个很豪爽的汉子,苏问自打于叔的那声少爷开始,脑子里便布满疑问,可此刻见苏里和亲人相见,也不好多问,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

不管苏里大哥以前是何种身份,他都是一个好大哥,再者说自己从未问过他的身世,也无怪乎苏里的问题。况且不也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身世吗。等到有天,大哥肯定会告知自己的。

“成风,快来看谁来了。”于叔冲着刚进家门的儿子喊道,声音里满是激动和欣喜。

“谁啊?”被唤作成风的男子,将扁担放在廊檐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进正厅,最先入眼的是两个女子,一大一小,大的清秀明朗,小的娇憨可爱。于成风本到成亲年纪,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一时间竟慌了神,直愣愣的看着苏问他们转不开眼去。

苏问心中恼怒,好不知规矩的男子,如此轻浮的看着女子,面上微愠,但在别人家里却也不好指责什么。

倒是念歌见这个男子一进门便盯着自家先生看,心里很不高兴,冲着于成风怒道:好个轻浮男子,怎能这般不知羞的看着我家先生。““成风!”

“念歌!”

两声制止的声音同时响起,于叔满面羞愧的冲着苏问抱歉道:“小儿无赖,望姑娘不要介意。”

苏问一笑,有点自嘲,这种事情在现代社会根本算不上什么事情,在这古代却是可大可小的礼数问题,转头见于成风一脸的羞恼和不好意思,便知这男子平日也是个识礼数之人,便开口笑道:“无妨,身体授之于父母,既然长了这张脸,便不怕别人来瞧,如果怕看,倒不如带了面纱示人了。”

于叔阅人无数,捋着胡子微笑的点头,这女子言谈举止带着大气和豁达,定也不是什么寻常女子。再者,少爷既然能够一下找到自己的住处,想必早就知道自己住在这里,现在贸然前来还带着这位女子,来这的目的也定然和这姑娘有关了。

于叔呵呵笑笑:“姑娘真是大量。成风,你看这是谁?”

于成风冲父亲所指方向看去,苏里坐在那里,丝毫没被刚才小事打扰,静静的喝着茶,见于成风看向自己,抬眉一笑:“成风,这几年可好?”

“哈哈,阿里!”说罢,大步上前,一把将苏里抱住,拍着他的肩膀难掩激动,“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哈哈哈。太好了!”

“成风,还不放开少爷,成何体统!”于叔见儿子直接上去给少爷一个大熊抱,没有礼数,皱着眉头喝道。

苏里不着痕迹的推开于成风一段距离,笑看着于叔道:“无碍,我与成风一起长大,本就是自家兄弟,不必讲究这些。”

于成风不在乎父亲的呵责,也似乎忘记刚才的不快,满是豪气道:“爹,我今日正好打的酒,还买了一些肉,咱们今天晚上好好喝上一杯。”

“好!”

晚饭的时候,除了苏里和于叔父子的觥筹交错,推杯换酒的喝着酒,行着酒令,苏问和念歌都只是默默的吃着饭,一向活泼的念歌一直未与外人相处,初到这陌生地方也显得很拘谨,整顿饭都没有说话。

晚上的时候苏问和念歌住在西面的厢房里,累了一天的念歌倒在床上早已睡去,苏问独自一人坐在等下出神,火光忽明忽暗,噼里啪啦的响着。苏问拿起剪刀将灯芯剪去一段,呼呼的冒着黑烟,不多时灯光逐渐亮了起来,被窗口吹进来的风吹的摇摇晃晃。

“额.....”床上的念歌翻个身,整个身子暴露在空气中。

苏问无奈的摇头,起身走到床边将被子给念歌盖好,掖了掖被角。看着念歌年轻而无忧无虑的面庞,苏问既有羡慕又有忧愁。羡慕的是念歌清纯无拘束的活着,忧的是念歌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下去。

叹口气,胸中似乎憋闷的厉害,披了件衣服,轻手轻脚的将房门关上,一个人站在廊檐下看着远处的天空。

黑夜如寂,暗黑的天空布满点点星辰,一抹乌云飘过,露出一轮瘦月,凄冷着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天津)

第015章 生财

在这个国度差不多三个年头了,离开现代都市越远,甚至都不记得了在都市的生活,这里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电视。一切的原始状态却让她有更多的痴迷和喜欢。

虽然在这里她肩负着上百个孩子的生活和仇恨,但相较于现代时候特种兵冷酷无情的生活,现在的生活是多么的幸福和单纯。

“想什么呢?”不知何时站在苏问身后的苏里看她兀自出神,忍不住开口问道:“夜里凉了,不觉得冷吗?”

说罢,将身上披着的衣衫拿下,亲自为苏问披上。瞬间,一股暖流顺着衣衫透进身体,深秋虽不似冬日寒冷,但现下深夜,还是非常的寒冷。

苏问怔忪半晌,也没拒绝,只是看着远处一闪一闪的紫微星蹙着眉头,白天里的疑问涌上心来。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相视一笑,尴尬僵硬的局面被打破。苏里看着苏问淡淡的表情,伸手握住她的手,表情认真道:“阿问,我知道你对我有疑问,先前没有跟你说这些事并不是想对你隐瞒什么,只是觉得那些过去了的事再提起来也是枉然。”

苏问低头,自己不也没有告诉他自己的事情吗,自己又有什么立场来怀疑他呢?

“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苏里急切的打断苏问的话,缓缓开口道:“五年前,我还是京都人人羡慕风流成性的富家少爷,父亲是北魏朝中正四品光禄大夫掌议论之官,因长期向皇帝进言献策,甚至纳谏,得罪不少朝廷官员,后来被安上通敌叛国的莫须有罪名,被皇帝下旨抄家灭门。”

“抄家灭门?”苏问大惊,在这异世难道没有公道吗,这世道做个言官何其不易,既要顶着得罪皇帝的危险,还要承担朝廷官员的迫害,遇到明君还好,如果遇到昏君.....那下场就会很惨。

只是没有想到,以前在电视剧里面看到的桥段却真真实实的发生了自己的身边,还是和自己息息相关的人身上。

苏里见苏问惊异,只是惨淡一笑,强迫自己压抑住那些曾经的不快,长吸一口气道:“那时候我风流成性,却也侥幸躲过一劫。当我回家的时候家人已经被带走,是家里的小厮躲在后门的地方偷偷告诉我这些,我才得以逃脱。”

“我连父母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苏里回想起这些事情,痛苦的蹲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顺着眼角滴下。

“全家一百三十一口,除了我和于叔父子,没有一人幸免。”

“都过去了。”苏问蹲下身子,双手环抱住这个平日坚强,此刻却脆弱的男子,这个男子一年多来一直像守护人一般守护在自己的身边,想不到会有如此不堪回首的往事。

“不错,一百二十八口,现今全是黄泉之鬼。”

苏问抬头,见于叔不知何时站在庭院中,于叔年纪大概五十多岁,苍老的脸上,密密麻麻的布满岁月留下的痕迹。鬓间白发也已侵占绝对领地。

“于叔。”苏问出于礼貌的开口问候。

“哎,五年了。”于叔叹口气,走到苏里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远处天空道:“早晚一天,会血债血偿。”

“于叔......”苏里抬起头来,脸上的泪珠早已拭去,不屈坚定的眼神像星空中灼灼的星星,“于叔,你且等着看吧,我会让那些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于叔赞许的点头,自家少爷经历这些事之后,终于不再是那个整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的少爷了。此刻的少年已经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是个雄伟有担当的汉子了。老爷,您泉下有知,可以安歇了。

月光悠悠,却被不知哪来的乌云遮盖住亮光。点点星辰如夜空中璀璨的宝石,灼灼发光。

一阵秋风吹过,冻得苏问一个寒战,抬头间,遮挡皓月的乌云被吹散天际,露出皓月瘦弱但勇敢的光芒。

苏问嘴角微弯,如那天边的月般优美。

所有的乌云终将散去,所有的事情也终将有个结果。

只是,这终结者必须是自己,如此而已。

当夜,苏问与苏里及于叔、于成风商定好计策,决定在冀州城由于成风出面开一家酒楼,作为消息和财务上的支持。如果按照苏问的想法她想开一家妓院,盈利高而且消息渠道也好,但这想法刚说出口便被苏里和于叔等人一口否定。最后经过多方商定,由于成风出面开一家酒楼。

当然,要想成大事不光是要有钱,还要有权,有人。这钱也许对苏问来说好赚,但是权却不是她一个女子在这个男权世界所能企及的东西。

“酒楼只是第一步,是我们来钱的地方,关键是这启动资金.....”于叔为难的开口:“虽然这几年我们有点积蓄,但这也仅够吃喝,这买酒楼是连个厨房也买不了啊。”

苏问和苏里相视一笑,苏问从袖中掏出一件物事来,摆到于叔身前,于叔眼前一亮,神情惊异的看向苏问:“这是何物?”

桌上一个小巧的透明东西,上面一个白色的小人,栩栩如生。

于叔像看到绝世财宝一般看着小小的东西,想动却又不敢动。苏问一笑,拿起桌上小巧的音乐盒,拧开按钮,瞬间上面的白色小人在空中伴随着好听的歌曲旋转起来。

“奇妙,真是奇妙!”于叔已经惊异的说不出话来,性子随性的于成风拍掌大笑,拿起音乐盒来回的看了半天,“听闻京都七皇子酷爱这些奇异玩意儿。若是让他知道了这事,定会想尽办法得到。”

“七皇子?”苏问蹙眉,她突然回想起来一年多钱那个沉迷酒色,活埋十里铺的那个人来。

苏里见苏问面色不对,急忙打断于成风的话道:“这怎么与七皇子扯上了?”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于成风站起身来,“这冀州太守的亲妹妹是七皇子的王妃。而这太守马文才就是靠着溜须拍马和自己的妹妹才做到这个位置,如果他知道咱们手上有这奇异东西,必定会想办法来得到。”

苏问想着七皇子为人,开口道:“这马文才不会硬抢夺吧?”

“这不会。”于叔回过神来,看着音乐盒,“这东西为什么自己会动呢?”

苏里接过东西,拿在手中把玩,毫不在意的说道:“这恐怕要阿问才知道了。”转头对着苏问道:“对吧,阿问?”

苏问知道苏里也有疑问,但穿越这种事情又有谁能说的清楚,说出来又有谁能信呢。“这个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只要这马文才不会硬抢便好。”

“那怎么才能让他知道我们有这东西呢?”于叔好奇问道。

苏里从枕头下取出一个小包袱,打开之后,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一些碎银子。于叔不悦道:“这点钱能有什么用,难不成太守还差这点钱不成?”

苏里冲苏问点了点头,开口解释道:“城中乞丐想必不会少,我们只要一人给一个铜板,就能让他们替我们宣传出去。”

“对啊。”于叔微笑,不愧是大人之子,年轻人头脑真是不简单。

(天津)

第016章 卖宝

这一夜,除了念歌酣睡道天亮外,其他人都没有合眼,都在为着新的一天那些计划而忙碌而激动的合不上眼。

天刚刚擦亮的时候,对冀州熟识的于成风便带着碎银子出了城门去到郊外破旧的城隍庙,那里是整个冀州乞丐的集中营,也是许多大小消息的灵通的地方。

任谁都想不出这些平日吃不饱穿不暖的乞丐是如何行动,如何传递消息,只是不出三日,这冀州城内市井之地到处流传着简单而明显的歌谣:“冀州有老于,欲卖家中宝,谁都不曾见,惊遍世间人。”

当然酷爱拍马屁的太守马文才也得到消息,打发府上管家前来查看。苏问自知这东西在古代根本没有,所以也不怕马府管家的查看。只是这管家现在的眼神着实令人深究。

两个不大的小眼睛半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快要放到脸上的音乐盒,厚实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本就不好看的一张脸加上这猥琐的表情难看至极。若不是还要指望马文才来送钱,她恐怕早已笑的肚子疼不可。

于叔很郁闷的看了眼苏问强憋的样子,摇摇头看着已经瞧了一个时辰的马府管家马登叫道:“马管家?马管家?”

“啊!”马登猛地回过神来,不悦的看着小老儿,很是不耐道:“我作为马府管家,替自家主子办事自要好好斟酌,谁知道你们这些刁民是不是拿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来唬骗城中百姓。”

于叔听这话赶紧抱拳解释道:“小老儿这把年纪,怎可冒险唬骗大人。再者说,马管家慧眼独到,小的也唬骗不了啊。”

马登很是受用的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神情倨傲的看了屋内一圈:“这是银子,来买这个小东西。”

于叔不顾马登在场,上前打开包袱,里面整齐的码着几块银锭,足有一百多两银子。苏问撇嘴不悦的冲马登道:“马管家,这宝贝不说北魏没有,就算找遍南齐吐谷浑等地,也定不会找出第二件。”

“那又怎么样?哼!”马登双眼一番看向房顶,并不把这个穿着男装的女子看在眼里。

苏里站起身来,走到马登面前一笑,伸手将音乐盒拿在手里,冷哼一声道:“这东西少了一千两金子不卖。马管家回去告诉马大人一声,物有所值,如果没有这等价值,苏某绝不会出这个高价。您可能不知道,最近想来我这里买这宝贝的可不止你一人。”

“哦?”

“冀州首富王员外垂涎这宝贝能给自己儿子打通当官之路,还是卖给王员外吧。”苏里添油加醋的说道。

这是于成风从外面走进来,似乎没有看见马管家一样,一进门便大声嚷嚷:“我听说在外查看民情的五皇子也听说了这件宝贝,想要过来买宝贝呢。”

进了门来,突然看到黑着脸坐在那里的马登,作揖行礼道:“小的见过马管家,让马管家笑话了。”

苏问嫣然一笑看着于成风道:“要不我们卖给五皇子吧,也许五皇子以后能称帝也说不定呢。”

“一千两金子,我们买了。”脸上涨的通红的马登一拍桌子,站起来打断众人的谈话。

听闻此话,苏问和苏里不由自主的相视一笑,各自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这些事情于叔会处理的很好,余下的事情也基本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

于叔大笑一声,起身将音乐盒包到盒子里,双手捧着奉到马登眼前:“马管家请收好,一千两金子是您那边派人送来,还是我这边派人去取?”

马登冷笑一声,不屑道:“我马府乃是冀州第一大户,区区一千金还是出得起的。”

“那是自然。”于叔赔笑着将盒子递到马登手中,“小的自是信得过大人的为人。”

“知道就好。”

马登走后不出一个时辰就有小厮带人送来一千两金子。于叔和于成风佩服的看着苏问,再也不敢小看这个据说是教书先生的女子。这男权社会,想要一个男人服气和认同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但经此事谁都不敢小看了她这个女子。

苏问也清楚这个社会的动态,知道自己出面开酒楼并不是最好计策,而且自己还有其他计划要实行,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成风,你带着金子去盘冀州城内最大的酒楼。”苏问沉声安排:“对了,城内最大酒楼什么名字?”

于成风点点头道:“醉仙居。冀州最大的酒楼。”

苏里点头道:“成风你先去盘吧,盘下来之后还是需要你来打理的。”

“我?”于成风皱眉为难的推辞:“我哪有这个本事。”

苏问一笑:“怎么没有,你苏里大哥说你有就有,只管大胆的去做。”

于成风呵呵直笑,也不再推辞:“好,有你这句话就放心多了。”

下午的时候,于成风便同于叔一起去找酒楼老板商谈转让的事宜,天擦黑的时候,于成风和于叔才回来,只不过脸色都不太好看。

苏问见此情形,觉出可能没那么顺利,便率先开口道:“于叔,是不是没有盘下来?”

于叔点点头,转过头去不言语。

于成风性子急,气的破口大骂:“那小老儿当真是瞧不起人,老子耐着性子和他磨了一下午,非但不答应还把我们撵了出来。”走到桌前一拍桌子,“气死老子了。”

苏问也想到这个结局,人家开门做生意做的好好的突然有人要来盘他们的酒楼,任谁都不会高兴。整个下午苏问和苏里在家也没闲着,一直和苏里商量这件事情,也做了完全的打算,见于成风恼怒便开口道:“这个结果其实也可以理解,他既然不卖,那我们另寻一个地方重新开便是了。”

于成风强压下怒火,端起茶杯猛灌一阵,将被子啪的放到桌上,豪气万丈道:“老子新开一家定能超过他们家。”

“这就对了。”一直沉默的苏里起身拍了拍于成风的肩膀,嬉笑道:“于成风的本事我苏里可是知道的,明早去找家位置好的地段,咱们新开一家,把醉仙居比下去。”

“好。”于成风和苏里抱在一起,豪气万丈,气势恢宏。

(天津)

第017章 醉人间

事情比预想的进展要好做的多,加上于成风父子的帮忙,更是顺利。店面很快找好,原先是一家杂货铺,老板因为沉迷酒色将杂货铺输了出去,于是被于成风买了下来。

而且杂货铺位置很好,位于冀州城主干道中央位置,前面和左右都临着街市,处于一个三角地带,客源也足,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离着醉仙居很近,开始的时候会麻烦一点。

不过这些都不会成为问题,适者生存不管在哪里都是适用的,在这种乱世当中,你不吃人就要被人吃掉,这是定律。况且苏问来自特战部队,对于生死没有多少概念,不遑论那些同情和不忍了。

杂货铺多年未修有些杂乱,苏问熬了两个通宵,结合实际的位置,将酒楼的格局设计出来。多多少少带了现代的气息。

苏里拿到这张草图的时候已经见怪不怪苏问的奇特想法,于叔却更是大跌眼镜,简直不敢想象这么复杂的一个酒楼出自一个女子之手。

酒楼因为三面临街,苏问就顺势设置三个门,靠近前面的一个门为正门,在一楼大厅内设置一个圆形的舞台,用来开业期间招揽客户用。进门是大厅,可同时容纳三百余人同时就餐。在大厅的西北角位置设置几个隔间,便于富裕的顾客使用,正中位置设置收银的柜台。

二楼是雅间,而且房间注重隔音效果,装修豪华,满足冀州有权势有钱之人商量谋划所用。三楼设置三间超豪华房间,中间一间为苏问所用,两侧房间为重要权贵所准备。

苏里研究半天不解道:“三楼是指在楼上基础上再加盖一层?”

“是的,”苏问回答道:“这是一个很难得工程,也是至关重要的一层。我会告诉工匠如何去做。”

“好。”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道尽苏里对苏问的信任。

苏问来到冀州的第三个月,酒楼终于修建完成,这期间苏问教给工匠如何造楼,如何装潢房间,而苏里则去派发苏问找人影印的宣传单页,为了开业的那一天造势。就连一向懒散的念歌也跑去帮苏里的忙了。

“苏先生,酒楼名字想好了吗?要安排人去制作了。”于成风风风火火的进到苏问的房间里来。

苏问停下手中的笔,吹了下桌上的纸张,示意于成风来看。于成风好奇的走上前去瞧,一看不要紧,愣是没憋住笑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之间在偌大的纸张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大字:醉人间。形状如蚯蚓,找个刚上学堂的孩子写出来的估计都要比苏问写的要好很多。

苏问知道于成风是在嘲笑自己,脸上一红,梗着脖子恼怒道:“笑什么笑。”

“哈哈,”于成风笑的前仰后合的,好不容易停住自己的笑声,定了定神道:“名字是很好,只不过你写的这字如果真挂到酒楼门口,那还有人去吃饭吗。啊哈哈哈。”

“你!”苏问气急,没想到这个于成风刚消停两天又来找自己的难堪,苏问冷哼一声,他知道于成风也未读过几年书,便不怀好意道:“有本事你写,我怕你写的别人连看都不会看。”

于成风终究是忍不住笑意,半晌才揉着肚子看着苏问:“你真有勇气写出来啊。”转头突然想起什么,回身问道:“那个小丫头呢?”

苏问放下纸张,好奇的抬头:“你是说念歌那丫头吗?找她干嘛?”

于成风脸上一红,扭捏的结巴开口:“没...没。。。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苏问刚要开口说什么,于成风留下一句:“我去找人做匾了。”转身跑了出去,没了踪影。

苏问轻笑,念歌也到了要成亲的年纪了,可是自己呢?

时间如长了脚一般,匆匆走过。忙碌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家都在分头行动,为了酒楼的生意努力着。期间苏问在酒楼附近买下一处宅院,将吉山中十三岁以上的孩子都带了出来,一面跟着苏里学习功夫一面在社会上历练一番。

吉山有大熊他们照顾小孩子苏问一点都不担心,唯一担心的就是在平城的穆科和在店铺当掌柜的念青了。他们这一走接近半年多了,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眼看着酒楼装修的越来越好,她有时候都有种将他们叫回来安心过日子的冲动,但又回想起十里铺的惨象和这个乱世的现状,一切美好都扼杀在摇篮当中,这乱世怎能容忍善良和安稳百姓的日子可过。

为了开业以后有更多客源,苏问让于成风找来冀州最好的舞蹈班子在开业那天在事先设置好的舞台上表演舞蹈和戏剧,而且还有一些试吃饭菜,觉得好吃的就付一半的银两,觉得不好吃可以不付钱。在当天用餐的顾客可以参与酒楼的抽奖,有许多礼品可以派送,这是苏问学习的现代酒楼的营销方法。后来证明这效果的空前绝后,这是后话。

因为冀州城内‘醉仙居’称霸已经,猛地来一个酒楼大家都倍觉新奇,又见酒楼建的豪华别致,对酒楼更是充满了好奇的心思。

影印的宣传单页发出得越来越大,慢慢的酒楼还没开业,这‘醉人间’的名堂早已传遍整个冀州城。

人们争相猜测着这个在外面高大的建筑,心中的疑惑和好奇心都推使着百姓的大驾光临。

酒楼三个门口的灯笼已经就绪,屋内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二楼的雅间甚至在苏问的安排下做上好看的窗帘。

一切就绪,只等着黄道吉日的十一月二十日那天的到来。

忙碌了这么多天的苏问终于可以安心睡个好觉,倒在床上,四肢平放在床上,有一瞬间有点想念在特战部队时候的上下床来,那时候屋里有四个人,一个擅长狙击的程梦梦,一个擅长侦查的刘琦,还有一个古里古怪的富二代小姐李成敏。大家在训练的时候相互较劲,生活上却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转眼三年过去,苏问甚至有些记不清楚成敏的样子,甚至有些想念脾气暴躁的程梦梦。你们还好吗?

苏问眯着眼睛努力的看着床顶的幔,眼神的焦距逐渐变淡,眼皮终于熬不住困顿,睡了过去。嘴角残留的微笑让和苏问一个房间的念歌有那个分分钟的失神和着迷,下一分钟念歌的三魂四魄似乎都被苏问吓掉。

“啊,还我菜刀..................”

(天津)

第018章 开张

十一月二十日,良辰吉日,冀州城内热闹异常,听闻城中有间酒楼今日开张,而且还可以试吃和抽奖,一时间全城百姓轰动,在这天早上一大早便纷纷赶往三角地带的“醉人间”。

于成风的宣传效果很到位,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酒楼前面就聚集了一大批的食客,等待着试吃的到来,只不过当苏问和苏里兴冲冲的跑出来看时才大惊失色,清一色的乞丐,中间零星夹杂着几个城内的百姓。

“这下怎么是好?”苏里皱着眉头看着这些浑身破烂没有一处干净的衣服已经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

苏问想了想,冲一旁的念歌道:“去把你成风大哥叫来。”

“好。”念歌答应一声赶紧跑到大堂去找于成风。大堂内现在人不是很多,都是些苏问和于叔去请回来的小二和一些打杂的人员,念歌翘着脚到处搜寻,却总找不到。

“找什么呢?”念歌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惊吓的回过头来看始作俑者,不料正是她要找的于成风。

念歌翻了个白眼,没有好气道:“先生找你,在前门,赶紧过去。”说完一手拽起于成风的衣袖便往外走。

于成风踉踉跄跄的跟着,嘴里嚷嚷:“小丫头不要这么野蛮,这么野蛮会嫁不出去的。”

“要你管!”念歌头都不回一下。

苏问回头间看着念歌拉扯着于成风过来,凝眉说道:“成风你和这些乞丐熟悉,你去说服他们让他们回城隍庙,我们这边先安排人给他们送今日试吃的食物,我不想在今日看到这些人来砸了场子。”

于成风一巴掌拍开念歌拉扯他衣袖的手,顺着苏问指的方向看去,黑压压的大概有一百来号的乞丐,我的个乖乖,怎么这么多人。于成风无法,值得答应一声硬着头皮走向了乞丐中间去。

也不知于成风用了什么法子,这些乞丐不多时便离开酒楼前方,慢慢走远。到了太阳升起的时候,酒楼前门地方慢慢汇聚起成群结队的城内百姓来。苏问看着人逐渐增多,便回头跟苏里说道:“大哥去看一下请来的舞者和戏班子准备好没有,如果准备好了,就让于成风去做开场的介绍。”

说完扭头向酒楼三楼走去,所有的事情都已准备妥当,自己也该退居幕后去准备其他的事情了。

苏里见苏问离去,叹口气就去安排所有事情。

‘醉人间’第一天效果很好,迎客量超出预想估计。试吃环节和抽奖环节更是吸引了许多冀州百姓的光临,苏问躲在三楼的包间中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现代的特种部队生活将她从热闹的世界里分离出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敢去参与到这么热闹的人群中去,看着苏里和念歌他们忙碌的背影,苏问还是打心底里高兴,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努力,是大家一同在努力。

外面锣鼓喧天,热闹非凡,混合着现代音乐的舞蹈吸引着冀州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新颖的菜色更是增味不少。

苏问站在房间的窗户旁看着楼下的一切,微微点头,这只不过是第一步罢了。以后将会有更多的东西慢慢建立起来。

入夜的时候,酒楼零散的客人都已离去,一天的营业告一段落,吃过晚饭,于叔拿着账本走到苏问的房间,准备交代账目。

当时苏问正在练字,见于叔进来,放下手中使用不熟练的毛笔笑道:“于叔来了,坐吧。”

“我是过来交账的。”于叔有些拘谨的坐在那边,仿佛这里不是自己的家而是苏问的家一般。

苏问给于叔倒了杯茶,自己坐到一边,看着于叔平缓开口:“于叔,这酒楼只是我计划中的一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管理的。”

“那.....”于叔犹豫的开口:“让苏里少爷管可好?”

“我也没有时间的,于叔。”

于叔抬头,苏里从门口进来,后面还跟着于成风和念歌。一众人在苏问房间坐定,苏里笑着开口:“于叔,以后账目这些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好,我和阿问只要知道我们有多少钱就好。您以前在苏家是管家,我想这点生意难不倒你吧?”

“爹,你就答应吧,我以后也要跟着少爷干大事呢。”于成风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服自己的父亲。

于叔见大家坚持,一拍大腿,坚定道:“好吧,老夫就应下了,醉人间交给我,你们年轻人放心的去干吧。我在背后支持你们。”

“好!”苏问笑着点头。

“还有一件事,”苏里突然开口,“穆科来信说南齐现在已经对北魏正式宣战,袁家军奉命戍守雍州,而他所在一支小队却被调到秦州守将程祖方旗下。”

苏问静静听着,凝思半晌道:“这程祖方是何人?”

“程祖方贪财好色,好大喜功,为人虽有几分本事,却也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巴。”于叔不愧行走在北魏多年,一语道破。

“既然他爱财,那么我们就给他钱财。”苏问不自觉的轻笑,如果一个人不爱财不爱色到真不好对付,但一旦爱财爱色有了弱点,想要控制就容易的多了。况且钱这东西本就是能使鬼推磨的东西,既然小鬼爱财那就给他钱好了。

苏里点头,转头冲于叔道:“于叔,我们这个月结算后将结余的那部分钱除了平日开销尽数给穆科带过去。”

“穆科是谁?”于叔好奇问道。

“是我的学生,也是大哥的徒弟。是我放出去的。”

于叔疑惑的点头,这女子究竟在外安插了多少的眼线,竟会面面俱到,“那好,那先生既然信得过我,我就不推迟接下这个酒楼,保证给你们的计划提供充足的资金。”

苏问点头,伸手握住于叔的手掌,像是跟自己父辈说话一样:“尽管大胆去做,小二我看着有几个不太机灵,过些日子全部换成机灵可靠的,我们需要的是可靠的人来打探消息。”

“不错,我们必须保证自己的人安全可靠,必要的时候可采取极端手法。”苏里站起身来,眼神决绝,这些年过去,对于一些不相干的人的生死早已看透,既然人若犯我,我也定不能便宜了他去,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来反咬你一口。

“是。”于叔恭敬的点头,拿起账簿退了出去。

(天津)

第019章 恋歌

于成风见没自己什么事情,就起身和苏里苏问告辞,临出门,将没有眼色的念歌一同拽了出去。

念歌气恼,出了门甩开于成风拉扯的胳膊,恼怒道:“你干什么,你这个土匪,你这个流氓。”

“嘿!”于成风手插腰上,外头不屑的看着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小丫头,扬起手来就想招呼念歌。

念歌一直被苏问和念青惯着,猛地遇到于成风这个厚脸皮的人物有些招架不住,小丫头的倔强性子瞬间被激发出来,她见于成风扬手要打她。她也不惧,上前一步,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的脸往于成风掌下凑,嘴里叫嚣着:“你打啊,你打啊,有本事你往这打!”

“你!”于成风气急,他本就没有打算跟这个小丫头计较,谁料她也不怕自己,倒让自己有些下不来了。

手扬在那里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俊俏的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变幻莫测。

念歌见于成风囧样,得意洋洋,红扑扑的小脸比树上的梅花还要漂亮,趁着身上披着的雪白袍子,显得更是娇俏可人。

于成风眼珠子一转,一把抓住念歌的手不顾念歌的叫嚷就向外走去。

天色已经黑头,街道上也没有了行人,念歌到底是小女孩心性,这么和一个男人走在街上,心里有些害怕。

她努力的想挣脱于成风的手掌,但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和一个男人比力气。眼看着离住的地方越来越远,心里的恐惧越来越盛,见于成风没有停下的意思,恼怒的破口大骂:“你个臭流氓要带我去哪里,你放开我。”

说着也用实际行动来抵抗于成风的无理拉扯。

于成风嘴角在黑暗中微微勾起,回头邪魅有些龌龊的冲念歌呲牙咧嘴道:“既然说我是流氓,自然要干一些流氓应该做的事情才对得起这个名号,你说是不?”

说话间,念歌已被于成风带到一片湖泊地带,夜里就着月光看去,湖泊的背面是一片丛林,三面全是干枯了的草地。点点白雪裸露在地面上,点缀着黑暗的地面。

湖面上早已结冰,有风吹过,灌进念歌空荡荡的脖子,念歌冻的打颤,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揪紧了身上的袍子。

念歌已经十三岁,在这个男权社会中,如若生在普通家庭,也已经开始选择夫婿出嫁,但这一年多跟着苏问,仍像个小孩子般吵闹人性。性子虽是小孩的性子,但身体却比一般的女孩子发育的要快,漂亮的小脸逐渐长开,渐露出美人的模样,喜欢穿紧身衣服的胸脯更是像面包一样鼓鼓的。

冬日里衣服穿的多,胸脯上也仅仅是显露出这一星半点的轮廓。于成风看着娇俏的念歌,抿了抿嘴唇,觉得嘴跤有些发干,他转过头去看着湖面,寒气蒸腾在空气中,袅袅上升。

他不敢去看念歌,似是把她遗忘了般指着湖面道:“念歌,你看晚上的湖面多美。”

念歌闻眼,瞥了眼湖面,黑漆漆一片,哪有什么好看的景色:“有什么好看的,冷的要死。”

“呵呵,小丫头。”于成风这会子也消了气早把念歌骂他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此刻看着湖面,眼神悠远而深邃。

“我们回去好不好?”念歌害怕的小声说道,她不敢再说错话,她怕于成风一个生气会将在冰上凿个大洞把自己扔进湖里。她才十三岁,真的不想陨落在这陌生的湖里。

“扑棱”一阵声响,从旁边的草丛中传出。干枯的草丛一阵抖动,没有任何的动响。

本就害怕的念歌更是惊吓,尖叫着扑入于成风的怀里,紧紧的抱着这个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

男人身上散发着无穷的热量,透过厚厚的衣衫传递到念歌的身上,寒冷的身子突然在一瞬间变得暖洋洋的,很舒服。

于成风僵硬的任由小丫头抱着自己,念歌身上自由的少女香气熏的于成风有些眩晕,鼓囊囊的胸脯挤压在于成风的胸膛上,让于成风身体里面的血液不断上涌,汇集到某处,一阵躁动和不安。

双手不由自主的抱住这个年轻的女孩子,任凭北风刮到脸上。他此刻只想给这个女孩子温暖,只想静静的感受这一刻的幸福。

不过几个月罢了,竟然真的会在一瞬间爱上一个这个女孩子。不,是女子,在他眼里,念歌就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温暖,柔软,直达心底。

夜很深了,四周一片寂静,冬眠的虫儿也失去了原本的欢脱,躲进洞里偷偷的看着紧紧相拥的一对年轻男女。

北风渐大,夹杂着片片雪花落在于成风的头上,一片晶莹的雪花飘飘荡荡最终落到念歌的手上,化成雪水,一阵凉意惊醒了迷失在男人温暖中的念歌。猛地推开男子,惊恐的看着于成风,‘啪’的一巴掌扇在于成风的脸上。

于成风伸手摸了摸脸,火辣辣的。他却不觉得疼痛,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就这么看着念歌,慢慢开口:“我带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于成风大步的走在前面,念歌一路小跑的跟在后面,一刻都不敢歇息,虽然她很害怕这个男人,但相比较深夜无人的恐惧,她宁愿跟着这个男人回家,最起码那里有先生保护自己,有先生保护,这个男人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

回到家,苏问的房里仍然亮着灯,她以为念歌不会走远,只是在院子里玩耍也未在意,静静的等着她玩够了回来。

刚进门口,不等身后的门关上,念歌便撒腿跑向苏问的房间,没有回头。于成风呆呆的看着念歌跑远的身影,半晌回过神来把大门关上,在院子里独自站了很久,才不舍的离去。

身体里还残留着念歌软软的感觉,鼻尖上甚至还伴着她淡淡的香味,这一夜他爱上一个小姑娘,爱上一个女人。平静了二十多年的心终究被掀起波澜,一发不可收拾。

雪一直在下,一直持续了一整夜没有停歇。

(天津)

第020章 皇子

屋外大雪越来越盛,飘飘洒洒的将整个世界装饰成白色的国度。大风刮过,片片的雪花混合着尘土,将昏暗的街道映衬的格外浑浊。四周万家灯火都已熄灭,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都已沉浸到安宁沉寂当中。

没有战争的夜晚显得安静异常,没有出壮丁的家庭幸福和乐,出了壮丁孩子一去不回的徒留悲伤给家中的妻儿寡母。

夜,深沉,大雪似乎要将整个城市淹没一般,整个城池一片死寂。

城外,是成片的树林,干枯的枝桠上慢慢堆积起皑皑白雪,不堪重负的树枝终究‘咔嚓’一声在黑暗中断裂,显得尤为突兀。

马蹄声渐渐响起,混乱而噪杂,马蹄扬起阵阵积雪,在空气中飘洒,最终化为雪水。

领头的是马体型饱满优美、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灵优雅、体形纤细优美,再衬以弯曲高昂的颈部,勾画出它完美的身形曲线。再看通身上下血红色的毛发,一看便知是上好的汗血宝马。

“三爷,休息一会吧,这么下去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一劲装黑衣男子长拉住缰绳,翻身下马跪立在宝马面前。

汗血宝马缰绳被拉住,停在原处原地打转,呼出的热气将积雪融化。

“继续赶路吧。”声音低沉,没有一丝表情,但是从声音里能听的出身体的虚弱,见手下仍然坚持的跪在那里,男子轻叹口气,妥协道:“袁成,起来吧,我们休息便是。等天亮了我们再赶路。”

“是。”袁成心上一喜,主子终于肯休息了。站起身来顾不得拍去膝盖上的雪水,赶忙上前搀扶住主子下马。旋即另有一个年轻手下从马背囊袋中取出粗糙的毯子铺在树底下。两人搀扶着主子在毯子上坐下。

一主两仆静静的靠着树干,一时间无话。

天色渐渐发亮,大雪整整下了一夜,东方天际逐渐露出乳白色的肚皮,太阳将在那里缓缓升起。

这一夜,苏问和苏里都过的很平和,睡得也很安稳。于念歌是个激动无措的夜晚,对于成风是个不安紧张的夜晚。

而对于雪夜停驻在冀州城外的当今三皇子骆宾而言,却是个不眠之夜,痛苦的一夜。母妃被幽禁,舅舅给杀,父亲的不信任......

如此种种,这个身体本就虚弱的皇子像风中飘摇的风筝般没有方向,三个日夜不眠不休的奔波,只为了从封地赶到平城去看母亲一眼,将她救出那杀人的窟窿。

怎能不恨,都是父亲的孩子却是天壤之别的待遇,老七的母亲能安然坐在贵妃位子上数十年不倒,自己的母妃却只能卑躬屈膝的为自己挣得这一片小小的封地。

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们,他们不争不抢也要对他们赶尽杀绝。做了十多年空职的舅舅又得罪过谁,只不过是没有站在老七那边就要被按上贪污受贿的罪名,以那莫须有的罪名满门抄杀。

骆宾痛苦的闭上眼睛,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单薄的身子在这雪天里瑟瑟发抖。

袁成有些不忍心,看着主子痛苦的样子,心里难受极了。

天色已经发亮,温暖的阳光普照在大地上,却不能温暖骆宾这颗寒冷的心。不远处的官道上已经慢慢的有人来回的走动。或富贵,或贫穷,都是迎着朝阳,向着温暖。

进了冀州城,看着这座古城,骆宾空荡荡的心突然安定下来,慌乱了许久的心终于想起在冀州还有个故人,这故人或许能够帮助自己救出母亲。

微微定下心神,便叫过袁成,小声道:“先找个地方吃早饭,吃了饭我们去找个人。或许能够帮助我们。”

袁成点头答应,四处巡查路边的酒楼。皇子虽不得宠,但在吃食上也是讲究的,一路看来,城中的三角地带的酒楼人来送往的好不热闹。

一行人进了酒楼,跑堂的小二隔着老远,便热情的招呼:“客官里面请,是进楼上雅间还是大堂隔间?”

“雅间。”袁成皱眉答道。

“好来,客官楼上请。”小二腿脚勤快的在前面引路,一行人上了二楼。骆宾连日劳累,初见这酒楼奇特的装潢,也是为之一振。好一个醉人间,装潢全不似普通酒楼的金碧辉煌或是市侩味道十足,全然一新清新淡雅的壁纸,古色古香的桌椅,让人看着就舒服。

“吃点什么客官?”

“来点你们这里的特色吧。”

“好来,稍等片刻。”说完小二蹬蹬的跑下楼去。

袁成见小二出去,转头冲骆宾道:“三爷,七皇子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哼,”骆宾冷哼一声,右手紧紧的抓着桌沿,手上青筋暴起,“他这是欺人太甚,仗着母亲背后的势力欺软怕硬,达到自己的目的。我绝对不能让舅舅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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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冀州城内巷子胡同一家小院内,沉寂的空气弥漫着整个院子,经过一夜的风雪,院子里堆满积雪,矮小的松树枝桠被积雪压的弯曲,终于不堪重负掉落在地。

苏问疑惑的看着念歌,念歌满脸通红,小女孩样十足,气鼓鼓的瞪着一边的于成风,不时翻个白眼。

“你们两个今天这是怎么了,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看不下去的苏里终于耐不住问出口。

他这一问似乎打开了一个缺口,让原本暧昧的空气显得更加混乱。于成风手忙脚乱的在凳子上挪动着屁股,面上有可疑的红色,一看就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样子。

“你问他!”念歌气鼓鼓的站起来指着于成风,说完扭头转移视线,错开众人询问的眼神。

“我.....我....”

“有事就说便好,”苏问漫不经心的开口:“念歌年纪虽小,但是说话也不至于没有分寸,你对她做什么了,让她如此介怀?”

“不就是抱了一下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于成风低着头小声嘟囔。

“你!”念歌气的再次站起身来,指着于成风破口大骂:“你个臭流氓、臭瘪三、乌龟王八蛋、你个二货!”

说完,扭头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哎。”于成风半起身,冲着念歌跑出去的方向大喊:“是你自己扑到我怀里的好不好。”

苏里满脸黑线的看着苏问,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我还真不知道念歌如此会骂人,还有二货是什么意思?”

苏里讪讪笑道:“这个.....这个......呵呵。”

她能告诉苏里这是她从现代社会带过来的吗?她能说是她自己嘟囔骂人的时候不小心被念歌听到的吗?显然,苏里不会信。

(天津)

第021章 会面

早饭的时候这点小儿女插曲,并未影响苏问的心情,她看的出来,于成风是喜欢念歌的,念歌虽然小,但在这里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但是念青不在,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早饭后,苏问和苏里及于叔出了小院,驾着马车一路向冀州城最繁华的地方走去,那里不仅有她的酒楼,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在繁华街市的背后,有一个府邸是今天她们要去的地方。

与前面的繁华不同,这处宅邸附近比较幽静,少有人来往。到达府门前面,于叔上前敲门,看门的看了一眼马车上的苏问,与于叔交谈几句便将三人请了进去。

院子说小不小,是个三进三出的院子,院子很宽敞,裸露的墙壁上还残留着夏季爬山虎的枝蔓。几个下人拿着扫帚懒洋洋的扫着积雪,将道路开辟出来。到了大厅,远远的便见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坐在椅子上喝茶,旁边的客位上坐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年轻男子。

见三人进来,客人并未起身,到是老者微笑着打量三人,最后目光落到于叔身上道:“敢问三位找老朽何事?”

府上管家见机上前一步伏在老者耳边说了几句,老者眉头渐渐皱起,点头飘了眼苏里,而后摆手让管家出去。

屋内只剩下年轻男子及苏问等人,老者起身冲于叔道:“三位快座。”

苏里也有些莫名其妙,他其实并不认识这位老者,更不知道于叔带他们来此的目的。

老者缕着山羊胡子上下打量着苏里,半晌点头笑道:“真是一表人才!好啊,好!呵呵。”

“成大人,一别五年有余,您老身体还是这么健硕。”于叔坐在那里有些拘谨,虽然是旧识,但他毕竟只是当年苏府的下人,现在坐在客人的位子上跟原朝廷宰相聊天,他还是异常紧张的。

当年若非他的相助,少爷也不会安然无恙的逃出平城,这份恩情是难以回报的,现如今,少爷如果要报仇雪恨,还是要通过他的。

于叔紧张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站起身来冲成大人介绍道:“这位是我家少爷苏里,”又指了指苏问道:“这是我家少爷好友苏问苏先生。”

苏里和苏问起身福了福身算是见礼。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成大人忽然想起什么是的,笑看着晾在一边的客人道:“三皇子真不好意思,来了个旧识,怠慢了三皇子。”

三皇子骆宾笑着回话:“无碍。”

此话一出,苏问和苏里等人身子皆是一振,苏里总还是朝廷曾经要捉拿的要犯,这会这三皇子在这.....这成大人是何居心!

不光是他们,就连久经事事的于叔也是一阵后怕,疑惑惊恐的看着成大人,似是不相信成大人会将他们曝光在三皇子眼前。

像是读懂了于叔眼中的疑问,成大人笑着开口道:“于方啊,当年之事,三皇子并不知情。”

成大人本名成方杰,曾是北魏国丞相,现在虽然致仕在家,但其在朝野中的影响还在,一些官员都曾出自他的门下。这也是今日于叔带苏问和苏里来这里的原因。只是不曾想在这里却遇上当今三皇子骆宾,不知是福是祸。

苏问很是忧心,这古代关系错综复杂,尤其是皇室中人更是心狠手辣,手段残忍。虽然这事三皇子并不知情,但难保有天不会出卖他们。

转头担心的看了看苏里,苏里心里其实也是怪怪的不能平复。家仇在前,面对三皇子又怎能不提防。

骆宾将众人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今日他来的目的其实和苏里他们一样,都是为了寻求一个突破口,找一个靠点,只是不曾想却是同一人。

况且,自己要想成事,必须要有帮手,而被朝廷通缉的苏里他们则是最好的选择,虽然还不知道他们底细,但是多个帮手总是无碍的。

想罢,骆宾冲苏里点头示意,开口道:“我也只是个落魄的皇子,今日和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一样的,你们大可放心,当年苏家的案子虽与我无关,但我也是有所耳闻的。苏大人为人耿直,为国为民,最后落得那般田地实属不该。”

苏里眼皮不抬回道:“忠言逆耳罢了,莫须有的罪名在这世道还少吗!”

语气不善,并未因为对方是皇子而有所收敛,皇帝下令抄的家,作为皇子又怎能脱逃。

骆宾也不气,只是呵呵直笑:“这话说的没错,莫须有的罪名却是不少,不光苏大人一家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现如今当朝国舅都能被按上卖国的罪名,更遑论其他!”

说道激动处,骆宾握着椅子的双手紧紧的抓着棱角,手上青筋暴起,双眼迷离充满怒气,可想而知此刻心中的怒火有多盛。

“国舅又怎样,皇妃又怎样?生儿育女一生青春搭进去最终换来的也不过是幽禁。”

苏问听到此处眉头紧皱,这古代皇宫一向是一进宫门深似海,进得皇宫一辈子就埋葬在那里,一生的青春年华都葬在那辉煌的宫殿当中。

“三皇子别动怒,平复一下心情,皇妃的和国舅的事情我已知晓,只是.....”成方杰摇头叹息:“对方的实力太过强大,我也是有心无力,咱们只能一步步谋划,切不可冒进呐。”

三皇子自知失态,苦笑着摇头:“是啊,这朝廷弊端,家族势力,又怎是我一人之力可以抵抗,实在是不自量力。”

“这些事情都是事在人为。”苏问轻笑。从这三皇子的言谈之中不难判断出,当朝国舅和皇妃与他的关系,既然他想救出母妃就必然与那恶势力相抵抗,都是有着同样的敌人罢了,“既然我们都是有着相同的敌人,何不一起谋划。”

“阿问!”苏里急声想要阻止苏问继续下去。

苏问微笑着冲苏问笑笑,给他一个安心的表情,继而表情肃穆的看着骆宾道:“实不相瞒,我们此行就是来找成老帮忙,探明时局。既然和三皇子是同道中人,又何不一起谋划。我们只想报仇,而你恐怕也不只是想要救出母亲挽救族人吧?”

(天津)

第022章 往事

时间在这一刻凝滞,苏里凝眉不解的看苏问何种打算,于叔紧张的来回看着苏问和三皇子,搞不清现在局势。

最为淡定的是成老,他现今七十多岁,阅人无数,各种事情都已司空见惯。他缕着胡子,微笑着看着苏问赞许的点头,好一个女先生,竟有如此胆识!站在她对面的如果是其他的皇子,恐怕他们几个早已人头落地。更别说这么胆大包天的直言不讳的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

可是苏问真的就敢说了出来,哪怕下一刻三皇子要治她的罪,她也敢说,大不了在月黑风高的时候将他杀死便可,根本用不着如此小心谨慎。

苏问自始以来脾气就不是个好脾气,做事到了古代还有所收敛,若是到了现代恐怕早就和人吵闹起来,嚷着要灭人全家不可。

三皇子平素身体不好,做事也稳重,若说以前为了自己和母妃的安稳不争不抢,远离皇城,远赴封地。那么这次回归就是要夺得皇宫里最贵重的龙椅。断不会再为了以前的那点兄弟情义而心慈手软。

“苏先生好胆识,宾自愧不如。既然先生已表明诚意,宾也不好推拒。”

苏问点头颔首,一个皇子在自己跟前降低身份自称为宾,可见也是个有谦逊的皇子,到不至于会仪仗权势来使唤自己,想想那个七皇子的蛮横无理,荒淫无道,这个三皇子看起来真的顺眼很多。

苏里看清形势,知道和三皇子结盟是大势所趋,便开口问道:“不知三皇子手里有多少兵马?”

“少爷.....”于叔还是有些担心。

成老笑着抬手阻止于叔:“唉,老于,这年轻人的事情还是年轻人自己去做吧,我们这些长辈只要在必要的时候给予帮助便好。苏先生和苏公子都是有分寸之人,不必担忧。”

于叔叹息:“哎,老了,还不如年轻人有胆识。如果少爷和我一样胆小,又怎能给老爷报仇。”

苏里给于叔一个安慰的微笑,开口道:“于叔别说这等话,如果不是你,苏里早就死在歹人手上。”转头朝成老道:“成大人,当年之事苏里还是一知半解,究竟是何人指使陷害我苏家。”

“说来话长啊。”成老将茶杯放下,目光悠远,似是在回忆过去那些事情。于叔口急道:“我只知道当年是袁阳带人去抄的家,定是他所为。”

“袁阳?”苏问疑惑道:“是那个护国将军袁阳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于叔说道伤心处有些激动,脸上的肌肉一阵抖动,“表面上看起来刚正不阿,实际上和七皇子他们是一丘之貉。”

成老开口道:“这话不能乱下结论。当年是袁阳带兵抄家不假,但只是奉命行事,并不是他暗中陷害的苏家。”

“那是谁!”苏里急道。

“李大和。”成老高深莫测的开口,“七皇子的亲母舅。现任朝廷丞相,从七皇子还小的时候李大和便连同贵妃李季美谋划皇位的归属。当时皇帝正当壮年,立太子也不过是顺应大臣众意及太后的催促,才立了嫡长子为太子。”

“七皇子受母亲和舅舅影响,从小便心狠手辣,手段残忍。而且好色成性,十四岁便虐杀宫女,十七岁奸杀柔然公主,将罪责推到太子头上,柔然虽为异族,但兵强马壮,全民皆兵,皇上也不敢得罪。不得已,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的情况下,废太子,然后将太子交给柔然处置。”

三皇子接过话道:“后来,大哥在柔然被十几个男人蹂躏致死,朝廷再无太子,皇后因为此事闭门礼佛,再也没有出过景泰宫半步。”

“这七皇子当真该死!”苏问咬牙切齿道:“自己的大哥也能下的去手。”

“亲大哥?呵呵,”三皇子冷笑:“别说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自己的亲妹妹都没能逃脱他的魔掌。”

苏问大惊,这难道真的应了那句惨无人道,绝亲缘吗。

“皇贵妃不过问此事吗?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苏问的声音有些颤抖。

三皇子看一眼苏问,解答道:“皇贵妃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听到消息去的时候,自己的女儿已经吊死在自己的宫中,据说衣服凌乱,下身脏乱不堪。当天有人跟贵妃禀报说曾看到七皇子去过公主房中。”

“皇家肮脏之事多的是,关键是如何扯上我苏家的。”苏问凝眉问道,他听着这些皇家秽乱宫闱的事情感到恶心,不想再听下去,他想知道的是何人陷害苏家。

成老继续开口道:“那件事之后,贵妃将所有知道此事的人尽数杀尽。宫内一下子少了那么多宫人太监,朝廷也自然知晓。苏大人当时是朝廷谏官,为人耿直,遇见这等事情更是不能容忍。于是上书参了贵妃一本,说其残暴无道,堪比吕雉。”

“皇上当时宠爱李贵妃,并未降罪于她,只是将此事压了下去。后来李贵妃和李大和为了报复苏大人,连同朝廷几个官员不知从哪弄来一些书信,陷害苏大人通敌叛国,陷苏大人于不义,更为蹊跷的是当时真的有柔然使者出来指证此事。卖国之罪可是掉脑袋的大罪。皇上一怒之下,下令将苏家满门抄斩,永世不得翻身。”

“老爷,你死的冤呐!”于叔跪地痛哭,仰天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思念那个耿直的老爷。阳光虽大,却照不暖心中的冰冷。

“真是惨无人道!”苏里这才知晓自己一门灭门的原因,心中怒火直涌:“狗皇帝!”

苏问叹气,伸手握住苏里的手,给予他安慰。苏问清晰的感觉到苏里情绪的激动,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仇恨。可是她能为他做的太少,只能握着他的手给予他力量。

成老和三皇子默默的看着,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一个曾是朝廷丞相,一个是皇子,却在事发的时候都不能挺身而出主持公道,对此也是深有惭愧。尤其是三皇子。那害人的是自己的兄弟,下令的是自己的父亲,这其中滋味当真是难以言说。

“欠了咱们的,定会让他们加倍换回来。”苏问看着苏里,眼神坚定,一瞬不瞬的看着苏里:“让他们且多活几日,等到我们有了足够的力量,定能讨回公道!”

(天津)

第023章 偷袭

北魏位处北方,没到十一月份便开始下雪,气候寒冷,军队的行动也大不如从前,后方补给稍微吃力。远在雍州的袁家军与南齐军队已经对峙有些时日,双方大规模征战没有爆发,倒是小的偷袭等小仗打了不少。

南齐不知何人领兵,在这些日子里竟然耐得住袁家军的挑衅和谩骂,安然的呆在帐篷里。因为雍州位置偏南,冬天里倒是没那么难耐,但时日越久,后方补给越是使不上力气。从平城到雍州的这段距离因下雪天气道路湿滑甚至结冰,几次粮草都不能按时到达。引发士兵不满。

十二月二十五日,雍州大雪,南齐似乎还是躲在帐篷里取暖,在北魏的士兵看来,南齐是因为受不住冬季寒冷而不敢轻易出兵。

一时间强攻的呼声越来越大,加上近期粮食不足,士兵的反逆心理越来越强。袁朝歌愁眉苦脸的在大帐内来来回回的走着,晃得袁阳一阵烦闷:“哎呦,你别转了,老子眼都被你转晕了。”

“我看直接下令,谁敢闹市,直接抓起来。”袁朝歌终于停下,大声叫嚷。

“你以为我不想这样啊。”袁阳一拍桌子,指着袁朝歌的鼻子叫道:“这会子朝廷的粮草不到,不出一个月我们就得在这雍州冻死饿死也不用南齐来攻打了。”

袁朝歌呐呐道:“我们袁家军一向团结,怎会因此事而闹个不休。”

袁阳无奈:“袁家军就算再团结,也是人啊。大家出来当兵不就是为了在这乱世混口饭吃,拿点军饷养家糊口吗。”

“要不我去偷袭吧。”袁朝歌突然趴到主帅桌前,冲袁阳挤眉弄眼的说道:“敌明我暗,再者咱们士兵适应这里的环境,他们就不一定了。不然这么拖下去早晚出事。”

“唉,好吧。”袁阳无奈叹息:“一定要注意安全。”

说罢,朝帐外大喊:“来人。”

帐篷帘子被掀开,一个小兵进来,单膝跪地:“将军。”

“去将曹大志和程猛,章勇叫来。”

小兵领命离去,不多时帐子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三个身着盔甲的汉子大步迈进帐篷,见袁朝歌站在一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上前拍了拍袁朝歌的肩膀笑道:“呦,朝歌也在啊。”

朝歌耸耸肩,看着三人道:“今晚我们要去偷袭南齐,你们谁愿意跟我去?”

“我去!”说话的是刚才拍朝歌的汉子,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的,说话声音大,这人是曹大志,力大无穷,使得一手好双刀。为人耿直豁达。

“此事我觉得应该好好谋划一番。”一个小个子男子左手托着下巴,凝眉沉声道:“这么多天了,南齐一点动静没有,感觉很蹊跷。”

“哎呀,章勇,啰嗦什么,这么胆小,你们不去,我曹大志去!”曹大志拍着胸脯冲章勇不满的翻个白眼。他素日就看不惯章勇那副天下计谋他来定的样子,这会见他退缩,心里更是火大。

章勇也不气,只是冷笑道:“莽夫!”

“你说谁莽夫!”曹大志大怒,呲眉瞪眼的就要上去揍章勇。另一个一直没说话的程猛见势不妙赶紧挡在两人中间,劝说道:“哎哎,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揍死你个胆小鬼。”曹大志恶狠狠的冲章勇伸伸拳头。

“好了!别吵了,烦死了。”一直没开口的袁阳大吼一声,这大敌当前尚未退敌,这自己人倒是打起来了。

起身来到桌前,看着沙盘部署道:“今晚子时,曹大志从南齐大营前面挑衅,趁机扰乱南齐,吸引目光。朝歌带人和程猛的人从后面穿插进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最主要的就是要烧粮草。”

“是。”众人齐声应道。

冬天的夜里就像铺上毡布的星空,虽有星星点点的亮光,但静谧的不似人间一般。

几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悄无声息的翻过城墙,动作统一的朝着南面的大帐后方奔去。

同一时间,雍州城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威武的汉子挥舞着手中的双刀,策马奔出,身后跟着数百名身着盔甲的骑兵。

曹大志夹了夹马肚子,大喝一声:“南齐小儿,出来受爷爷一刀!”

平静的夜里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打破静谧,四周城墙上燃气火把,将城下照的明亮。

听到曹大志的叫嚷,原本安静的南齐大营一片哗然。曹大志不等南齐有所准备,直接带人策马冲入南齐大营。

一时间,南齐大营一片混乱,杀伐声,刀起刀落声,人的惨叫声,响彻天际,震耳欲聋。

几十个黑衣男子绕过南齐前面,来到南齐后方,避开守卫,轻松的进入南齐大营。一切顺利的不同寻常。

袁朝歌听着前面的情况,一面叫过程猛道:“老程,你带人去找粮草,要火烧粮草。我去主帐看看。”

“不行,”程猛拉住欲走的袁朝歌,小声道:“这么太危险了,咱们今晚的任务就是火烧南齐粮草。”

“哎呀,”袁朝歌拂开程猛的手,不满叫道:“好不容易来,定要去会会这躲在帐篷李不敢出来的南齐主帅不可。”说罢,身形如猫一般灵巧的消失在夜色中。

程猛勾勾唇角,冷笑一声:“既然你自己去送死,也免得我多费力气。”说完冲身后的手下轻轻挥手道:“走,去那边看看。”

此刻的南齐大营一片混乱,士兵来回奔走,袁朝歌这一路下来倒也顺畅,但若说顺畅,袁朝歌站在主帐外面猛的停下,脑子里一闪:不对,太不对了。怎能如此顺畅的来到主帐?这南齐这么多天都能耐得住我军的骚扰,现在怎能轻易的被曹大志所乱成这样?有诈。

脑子想完,抽身便朝原路奔去。

“袁公子既然来了,怎可不进去喝杯茶再走?”

声音从大帐内传出,瞬间四周灯火燃气,原本看起来混乱的军营一下子井然有序起来,大批的士兵从周围的帐子里蹿出,举兵器将袁朝歌围在原处。

完了。袁朝歌脑子里冒出这两个字来。同时脑子飞快的运转,四周打量看有没有突破口冲出去。

大帐内的那人似乎知道他的意图,轻笑道:“袁公子不用费心了,今日定要和我喝杯茶才能走了。”

声音很年轻,很沉稳。袁朝歌将南齐上下官员回想一遍也不知此人是谁。

前方的厮杀声还在传来,只不过不知什么情况。预期的火光也并未从南齐阵营冒出。看来程猛那边也并未得手。

大帐帘子被掀开,一个轮椅从里面被推出,袁朝歌抬头看去,惊异的呆立在原地,不能动弹。

“你....”

(天津)

第024章 被擒

袁朝歌有些吃惊的看着大帐前的那人:“哈,想不到南齐老儿竟敢让他的宝贝儿子上这战场来,当真是想后继无人,南齐灭亡吗?”

南齐太子贺兰容逸不理会袁朝歌的冷嘲热讽,吩咐手下将自己抬回帐内,临走挥手吩咐:“将袁公子请进帐内,好生招呼着。”

“哼。”袁朝歌冷哼,看来这南齐是早有预谋,否则怎么会知道今夜要来偷袭。但是知道今夜计划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士兵都是半夜被叫起来的,想来也就程猛,章勇或者曹大志了。

四周的士兵慢慢的向袁朝歌靠拢,将袁朝歌紧紧的围困在这狭小的空隙里,城门外的叫喊声逐渐减小,而预期的火光现在也未燃起。袁朝歌叹口气,看来今夜是逃不掉了。

狭小的帐篷像是堆放杂物的空间,地上还残留着大雪化开的雪水,袁朝歌被扔进来的时候恰巧被扔到这一摊雪水中,不多时便侵透衣衫,冷到肌肤里面。深夜寒冷,更别说这年关三九寒天。

袁朝歌开始想他那四个娘亲,想念她们的唠叨,想念她们叽叽喳喳的时候的玩闹,想念父亲装病时候的怪模样,还想念,,,,,想念那年初夏见过一面的女先生,一年多过去,不知她可还好?

黎明时分,四周的鸡狗纷纷叫嚷,但袁朝歌却有些睁不开眼睛,寒冷侵蚀着他的周身,他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是太冷了,睫毛上甚至都结了霜雾,鼻孔里的气息都耐不住寒冷结了冰霜。

就在袁朝歌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帐篷帘子被人掀开,温暖的阳光跟随着来人的身影追进帐篷,惹得袁朝歌一阵温暖,他努力的感受着这难得的温暖,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来人高大的身影一点点的靠近,然后看着来人一桶水哗啦一声泼到他的身上。

瞬间,那点阳光也难以温暖他周身的冰冷,四肢百骸全都浸湿在水中。袁朝歌现在连皱眉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不曾想到过鲜衣怒马叱诧疆场的袁家公子会落得如此地步。他想念他的父亲,想念他军中的那些好兄弟。可是他没有力气跑出去了。

衣领猛地被人提起,袁朝歌虚弱的一笑:“贺兰容逸要杀我吗?”声音沙哑难辨平日的潇洒,语气里的嘲讽却不减半分:“要杀可要赶紧,否则他日定会报这囚笼之仇!”

“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那人将袁朝歌往地上一扔,朝外面叫道:“来人。带出去。”

两个小兵上前架起浑身冻的有些僵硬的袁朝歌一路走到昨夜大帐前面,那里早已准备好一两车架,小兵叫过几个帮手合力将袁朝歌绑到车架的木头上,拉着车子像城门走去。

这一路袁朝歌觉得尤其的漫长,长到这二十四年,多少豪华马车座驾都曾做个过,不曾想今日以囚徒的身份站在这车架上,被这些南齐蛮子羞辱要挟。

路两边全是站的笔直的士兵,都好奇的看着这个北魏鲜衣怒马的少将,今日他们将一雪前耻,用这少将换的袁阳的退缩。

车架吱吱呀呀的离城门越来越近,那里南齐主帅早已等在原地,见押着袁朝歌的车架过来,转头冲着雍州城喊道:“袁阳你听着,你儿子现在在我们南齐手上,就在这车架上,如果不想他死就退城!”

“将军,这怎么办?要不下去跟他们拼了!”曹大志气氛的瞪大双眼,两把大刀竖在一边很不屑的看着南齐的主帅贺兰牧。

“唉!”袁阳叹气,他只这么一个儿子,今日却不想被敌人所擒,一边是国,一边是家,要他如何选择。

隔着老远,袁阳都能看到儿子此刻的虚弱,昨日的这个时候他还嬉笑着说自己锉,不想今日却这般田地,披头散发,虚弱的绑在车架上,让他怎能不心疼。

“将军。”程猛叫道:“要不我们先撤吧,先救出少将军再说,以后再夺回来便是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曹大志和章勇异口同声的怒骂程猛,“昨夜你跟着少将军去的南齐后营,你倒是说说为何你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少将军却被擒住!”

“你个曹大莽夫,”程猛怒道:“我若不赶紧回撤,跟着去的兄弟都得死在南齐大营不可。”

章勇一向和曹大志吵吵闹闹,合不来,可这关键时刻不像曹大志这般鲁莽,他皱眉看着程猛的激动解释,冷笑道:“程猛,那为何你带人回来之时不通报曹大志一声,害的曹大志以为你们没有回来,在那纠缠不休叫都叫不回来?”

程猛表情一僵,神色不自在道:“当时听见南齐大营出事,顾不得这么多,便.....便忘了这事。”

“忘了?”章勇不依不挠上前,“你都不忘叫军妓过去服侍,竟然忘记回禀?要不是今日将军派人去叫你,你还当这是军营吗?”

“少将军被捉,你都能不第一时间回禀将军,要不是将军连夜派人打探,估计还不知道少将军被擒呢。”

“好了,别吵了!”袁阳皱眉不悦,“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瞪一眼程猛,警告道:“等完事再找你算账,哼。”、程猛一怔,昨夜之事他自以为隐蔽,还特意让军妓穿着士兵的衣服过去,不想还是被他们发现,难道他们早就怀疑自己?那为何昨夜还派自己前去?

其实这是是昨夜章勇无意间发现,因为昨夜他未被将军委派任务,心中抑郁,睡不着的时候出了房间在城中闲逛,无意间看到程猛的亲信带着一个小个子小兵进入程猛的房间,他本不确认这事,等无人时靠近窗户偷看,才知道此事。

章勇平日较为谨慎,没有惊扰其他人,赶紧跑去告知袁阳,袁阳嘱咐他不要打草惊蛇,随后派人去查看,这才知袁朝歌被擒之事。

袁阳也到昨夜才怀疑程猛,只是不愿相信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兵竟会背叛自己,真是与虎谋皮啊。

“来人,将程猛拿下。”袁阳低沉的吩咐道。

“曹大志和章勇上前将程猛擒下,曹大志气愤道:“好你个程猛,平日看起来人魔狗样的,竟然敢出卖将军。”

“冤枉啊,”程猛挣扎着,满脸惊慌的看着袁阳,不甘道:“将军饶我一命。”

袁阳回过头来,眼神锋利,似尖刀般扎在程猛的身上,“饶你?你这是卖国!”顿了顿,满脸不忍道:“不管是谁都容不得你。拉下去。”

曹大志和章勇不再多说废话,亲自扭着程猛就带了下去,不理会程猛呼天抢地的求饶声。

好在昨夜连夜找人去秦州搬救兵帮忙,希望他们能够早点到达才好。

(天津)

第025章 相遇

阳光已经升起,温暖的照在袁朝歌的身上,多亏今日无风,否则非得冻死不可。

袁朝歌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城墙上鬓发花白的父亲担忧的走来走去,还有昔日一同作战的兄弟,强忍着身上的不适,扯动嘴角冲着父亲大喊:“将军,请忘记我是您的儿子,不要顾及我,杀了我!”

“啪!”一个巴掌打在袁朝歌的脸上,袁朝歌扭头看着始作俑者南齐主帅贺兰牧,冷笑道:“不要妄想拿我来换雍州,有父亲在一天,你们就休想越过雍州半步!”

“哼,”贺兰牧冷笑一声,揪住袁朝歌胸前的衣衫不屑道:“那也得你有这本事出去再说。”

“咳咳,”袁朝歌呼吸被紧致,引发一连串咳嗽,空气稀薄的透过沙哑的嗓子进入胸腔,微微带动肺部的畅通。

好久,贺兰牧终于玩腻这种威胁的把戏,放开袁朝歌的衣衫,眼神阴郁的看着这座对峙了许久的雍州城。

曾经,贺兰家是北魏的朝臣,可此刻他们以敌国的身份站在这里和北魏对峙,再也不怕那野蛮暴力的朝廷。

时间尚早,他也知道今日不会有什么结果。索性叫人抬来桌子,在这战场上喝起茶来。

茶香四溢,雾气氤氲在空气中,冬季天气本就干燥,一夜未喝水而没有进食的袁朝歌尤其的难过。嘴唇干裂,许是受寒的缘故,嗓子也疼的难受。

艰难的吞了下唾沫,瞬间嗓子如同被钝刀划过一般刺啦啦的痛楚,袁朝歌皱眉,这时候如果有口水喝就好了。

但是这是在敌营,而且被南齐绑在车架上,身上的衣服在阳光的照射下也丝毫没有干的痕迹,别再妄想喝水进食,就是简单的吞咽现在都成了奢侈。

“想喝水吗?”贺兰牧嘴角轻挑斜睨着车架上的袁朝歌:“赶紧让袁将军投降我军,我放你一条生路,袁将军到南齐可以照常当护国大将军,怎么样?”

袁朝歌此刻没有力气和这敌军分辨,他只盼着父亲能够舍弃这点亲情,真的大公无私的射杀自己,尽管自己的心里很想父亲救自己,但真的不能放大义于不顾而叛国投敌。

太阳渐渐西下,南齐贺兰牧仍旧没有进攻的打算,这场大仗自始至终都在这么僵持。

一方城墙,一方城下。

一个父亲,一个儿子。

一个将军,一个士兵。

国家不能舍,独子更是不想舍弃,五旬的将军此刻如坐针毡般的难受,鬓角的白发自昨夜知道消息后便似乎又多了许多。眼看着儿子在敌人的车架上受苦,做父亲的心里怎能好受。惟愿他挺过今日,等援军到来,或许可以商量个营救的策略来。

夜幕低沉,南齐军劝降骂阵一天都未停歇,到最后两军都筋疲力尽,事情也毫无进展。

贺兰牧无奈,只得将袁朝歌原路押回,为了袁朝歌活一口气好有用处,吩咐士兵给袁朝歌硬灌了一碗热水,塞了几口干饼,便解开绳子重新扔回昨夜的帐篷。

入夜之后,南齐的守兵明显的多了起来,显然是为了防止北魏来人救人。

然而,过了四更之后,仍未有任何动静,看守的士兵开始惫懒,相互靠着打着瞌睡,来回巡逻的士兵也觉这个时辰不会有人前来,便慢慢的放松了警惕。

两道黑影脚下如风般掠过,避开守卫的士兵,慢慢的靠近关押袁朝歌的帐篷,一路行来有惊无险。

寒光一闪,看守帐篷的两个士兵没有反应过来轻轻被放倒在地,不远处的大帐灯火昏暗,看不清状况。

黑衣人将帐篷慢慢的撕开一道缺口,其中一人灵活的翻身进入。

帐篷很昏暗,透着涌进几缕阳光,黑衣人大量着蜷缩在角落的人影,袁朝歌艰难的睁开眼睛,企图分辨眼前的人影。

“你是谁?”声音嘶哑的开口,如干涸了许久的鸭子发出的声音一样难听。

声音很低,虚弱的袁朝歌早已没有力气,所以也不会担心吵醒帐篷门口的守卫。

来人隔着面巾微微皱眉,这么难听的声音是本来的面目还是与生俱来?

黑衣人扒开袁朝歌杂乱的头发,看着有点熟悉的这张脸,愣了愣。没想到兜兜转转的来来这里要救的人竟然是他。

“你.....”

袁朝歌话未出口便被黑衣人的手捂住:“不想死就闭嘴。”声音冷酷没有一丝温度。

随后便不再多想,伸手匕首割开绳子,背起瘫软的袁朝歌便从大洞走去。轻轻的将袁朝歌递给外面的一人,两人相视点头一下,便运气轻功飞快的向外略去。

“有刺客!”

一声惊叫,瞬间慌乱起来。

整个南齐军营炸开了锅一般喧闹。已经休息的南齐太子贺兰容逸眼神阴鹜的看着回禀的士兵。

胸脯气的一鼓一鼓的看着呆立在那里的士兵狂吼道:“死人啊,不知道去抓,给我抓回来。”

“是。”小兵吓得一哆嗦,赶紧跑出大帐加入捉拿袁朝歌的队伍。

刚刚在军妓怀里舒服过的贺兰牧身上的衣服都没穿戴整齐,怒气冲冲的来回在大营中奔走,为了阻止北魏来救人,太子精心安排自己来看守,自己为了一时之欢而误了大事。

况且太子一向对自己这个好色的王叔不待见,若是抓不回来,自己可就麻烦大了。

“赶紧给我抓回来!”声音气势如虹,却没能震慑到那逃亡的几人。

“赶紧走!我断后。”简短有力的话,是一个女子。

“好。”暗自点头,黑衣人背着袁朝歌趁着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营区。外面早有上百埋伏在黑暗中的士兵前来接应,接过袁朝歌,确认之后,便抵挡着朝着雍州的方向跑去。

另一边,作为掩护的黑衣女子并未向逃跑的方向而去,而是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饭香味追入南齐存放粮草的地方。

那里堆放着上千担的粮草还有各种的蔬菜面食。

女子嘴角轻轻扬起,琉璃般的眼睛在黑夜中闪闪发亮。

所有的南齐士兵都以为刺客是为救人而来,根本无暇顾及粮草这边,这倒省了女子的力气。

皱着眉头费了半天的力气点燃火把,扬手一扔,扔进成跺的粮草。冬季干燥,粮草一遇上明火,便呼呼的燃了起来,瞬间,火光冲天。

“着火了!”女子捏着嗓子喊道。

原本追着袁朝歌那帮人的士兵看着粮草的地方着起大火,纷纷顾不得追人,转身找水源救火来了。

女子笑着趁乱跑出南齐大营,趁着夜色向雍州城飞快的略去。

(天津)

第026章 着迷

天色已经渐渐发亮,灰蒙蒙的空气里弥漫着清晨好闻的枯草的香味,这一切都令苏问那么着迷,那么喜欢,这可是在现代社会怎么也找不到的好空气啊。

苏问腾出一只手扯下脸上蒙着的黑布,扔到风中,骑在马背上欢快的挥舞着马鞭。

广阔的天空,凛冽的寒风,满天堆积未化的积雪。广袤的大地上只有自己骑着马匹自由的驰骋,没有压迫,也没有痛苦,一切都是这么的好。

好到足以让这个只有二十岁的女子像个孩子一样的欢乐。

心里是有些激动和紧张的,苏问咧开的嘴里灌进冷风,冻的牙齿一阵寒冷。赶忙控制笑意,免得冷风来袭。

有多久没能这么畅快淋漓的奔跑了,三年?五年?还是更久?

在现代社会的生活像上辈子的事情一样感觉那么遥远不可及。但今日她又做起了这杀人的勾当,心境却和上辈子的压迫不一样,现在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畅快。

离着雍州东门越来越近,黑压压的人挤满整个城墙,苏问有些错愕,误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离着城门还有百十米的时候便拉紧缰绳,停在那里。

“阿问!”城墙上有人喊道:“快进城来!”

苏问一笑,看清城墙上冲她挥手的苏里,一种劫后余生甚至久别重逢的感觉,虽然只有那么几个时辰的分别,却像经历了整个世纪一样漫长。

“驾。”紧打马肚,苏问跨马进了城门。

“先生!”城墙上突然冲下一个身穿盔甲的将士,猛的抱住来不及反应的苏问。

听着熟悉的声音,似乎成熟不少,笑着拍拍宽厚的肩膀笑道:“小穆,快闪开,让人笑话。”

小穆放开苏问,不好意思的笑道:“太想念先生了。”

“你师傅呢?”

苏问四处查看,找苏里的身影。

苏里从城墙上挤了下来,将苏问的马交待给士兵,温和的看着苏问道:“你可还好?”

“嗯。”苏问憋着笑意,开怀乐道:“好着呢。”

正说着,城内一阵喧哗。众人扭头看去,几个将士簇拥着一个中年男子走来,来人正是袁阳。

只见他阔步走到苏问和苏里跟前,拱手道:“多谢两位大恩大德,我袁阳作为一个父亲感谢二位救出犬子。作为将军感谢二位放的那把大火。”

苏问淡然一笑,早在她放火的时候,雍州城墙上的袁阳便已看到,现在见救出儿子和放火的人竟然是个女子,心里还是有些惊讶。适才将虚弱的袁朝歌安顿好,便马上过来,正巧碰见救人的二人在这。

苏问打量着这北魏护国将军,半晌淡淡的开口道:“将军不必言谢,我们二人出现在此纯属意外,只是不想自己徒弟犯险才出此下策。”

“您的弟子是?”袁阳有些疑惑。

站在一旁多时的穆科上前行一军礼,回答道:“将军,这两位是末将师傅,本来是要去秦州看我,碰巧路上遇见,听闻此事,便代末将去南齐军营走了一遭。”

“哦。”袁阳看着三人,点了点头:“穆参将赶紧带着二位师傅到内宅休息,我还有些小事要处理。”

“好。”

袁阳冲苏问苏里点点头便带人离去,城门口拥挤的众人也看够热闹一哄散去。

“袁公子,你不能进去。”

从南齐军营回来,苏问回到临时住处房内休息,刚酝酿出睡意,忽听外面穆科传来说话声音。

另一人似乎想要进来,被穆科拦住,穆科为难道:“袁公子,我家先生正在休息,有事等稍后再说吧。”

“我只是想当面致谢罢了。”

穆科急道:“哎呀,不是我不让你进去,我家先生脾气不好,我怕你这会打扰了她,你会倒霉的。”

苏问额头一阵黑线,自己什么时候再穆科的心目中是这等形象了?

不过,既然已经是这种母老虎的形象,自己也不能浪费了这个名头才行。

想到此处,嘿嘿一笑,随手抄起脚踏上的一个暖炉哐的一声扔到门框上,随即狂吼一声:“别打扰我睡觉!!”

屋外屋内一片寂静,打扫的小厮见势不妙撒腿就跑,连扫帚和水桶都顾不得带走。

廊檐下刚才还叽叽喳喳的麻雀随着哐当的响声瞬间飞走,不留一点痕迹。

袁朝歌有些呆愣的看着房门,好大的火气,好不讲道理的女人,好奇怪的女人。

穆科尴尬的冲袁朝歌笑笑:“别见怪别见怪,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苏问和袁朝歌的相遇就在苏问这么蛮横不讲道理,又野蛮的行动中被扼杀在摇篮里。

随后的几天袁朝歌也很识趣的没来招惹这个奇怪的女人,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女人就是自己曾经去请的女先生,更不知道未来会和这个女人产生什么交集。

但是,命运有定数,会在合适的时候让他们相见,不管他们在何处,或者是相隔多少的时空,终究会突破阻隔,越过障碍,在本该属于他们的时间里相识,相知。

中午的小插曲,苏问自是不会放在心上,她休息的时候哪里会管来者是谁。苏问睡眠不好,一点的声响都会将她从梦中惊醒,这其实是上辈子当特种兵所遗留下来的毛病。

但是今天那个小插曲后,苏问却奇异的安稳睡过去,甚至没有一直萦绕在自己梦中的故事,而是一直好梦的睡到半夜。

半夜醒来时,苏问拥着被子,披头散发的坐在黑暗中,暗自想着白天的事情,恐怕上辈子的自己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又一天会来到这个上千年前的古代,做着从未想过的事情。

事情终究要一步步走下去。或许有一天,也能像那些穿越里的女强一样称霸这个世界也说不定呢。

“呵呵。”苏问傻笑两声,如同一只豹子般在黑暗中呲开锋锐的牙齿,灼灼发光,将整个黑夜照亮。

窗外,一个黑影暗自站在窗前,静静的听着屋内女子的傻笑,自己也不自觉的勾了勾唇,如此安好。

半晌,轻挪脚步按照来时的路走回。积雪在脚下嘎吱嘎吱的响,在寂静的黑夜越走越远。

(天津)

第027章 皇子

南齐遭受那晚火烧粮仓后士气大减,不得已只能暂时偃旗息鼓撤回南齐边境梁州城内,消息传回京都建康,朝廷一片哗然。

跟随贺兰齐建国的主战派一致认为还需调整策略整势待发,定要与北魏一较高下,南方仕子主和派认为应停止战火,还百姓安居乐业。

在贺兰齐看来,这些跟随自己打天下的是自己可以信任的人,但是这些南方仕子在朝中和南齐的影响力又不能不顾及。毕竟他们只是从北魏分裂出来的,在南方的控制还是少了些。

这几十年来,贺兰齐努力将南方仕子家族拉拢过来,好不容易达成共识,又怎能轻易触动。但是,和北魏一战势在必得,绝不会那么轻易放弃。

南齐皇帝没有消除内讧的办法,不得已只得将扎寨在梁州的太子带兵召回建康,只留梁王戍守在属地梁州。

一时间,建康两派争闹不休,倒是给这过年增添了不少热闹的气氛,为百姓闲暇时的谈论增加不少乐趣。

北魏这一仗在世人眼里是打的容易最简单的一仗,没有耗费一兵一卒,甚至没有伤害一个雍州百姓,只是火烧南齐的粮草便将南齐军队给打了回去。

天成帝得知此消息后龙心大悦,大力的褒奖了袁阳一番,顺带着也赏了功臣苏问一些钱财珠宝。

消息传回雍州时已是大年三十,苏问正拉着苏里在街上闲逛。穆科先前在秦州立功,被封为百夫长,现在因为火烧粮草的事情,现今倒被封为校尉。继续留在袁家军效力。

苏问听到消息,放下手中把玩的簪子,笑着说道:“我到要看看这南齐太子还有什么能耐,看他还敢不敢过来一战了。”

“可别小瞧了这个病秧子太子,据说满腹经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兵法也是深有研究。”苏里皱眉分析道:“据说他从小喜爱研究兵法,只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也只能是纸上谈兵,上不了战场。”

“那这次为何出现在战场上?”穆科好奇的问道。

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也很杂乱。苏里和苏问暗自点头,慢慢向住处走去,边走边向穆科讲解这些问题。

穆科比临走的时候长高不少,这会子苏问只能到了穆科的下巴了。身体也壮硕了许多,不再是以前文弱的样子,皮肤黝黑,如同在非洲呆了几年一般。

但在苏问和苏里面前,仍然丢弃不掉那点依赖,小孩子脾性的跟着两个师傅问这问那。

因为过年的缘故,城内百姓纷纷挂起红色的灯笼,在这昏暗的街道上照出一片红色的走廊来。时间静谧,三人并肩走在弯曲,听不到主街上的喧哗,也没有深宅大院传来的丝竹之声,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普通小院里传来一家人幸福的欢畅声。

前世,苏问只是个杀人工具,受制于人,不能得以自由。别说是过年,就是父亲离世之时都不能回去探望。

在她的生活里只有数不尽的杀戮,做不完的任务。

过年对她来说只是奢望,甚至想为自己活一次都不太可能。

过了年,苏问在房中看着从集市上淘来的小书,打发着时间。

正看得出神,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叫嚷声。放下手中的书,苏问开门出去。见小厮焦急的站在小院拱门处,焦急的来回走动。

见苏问出来,赶忙上前,说道:“苏先生,七皇子来,说是要见您。”

七皇子?苏问一愣,转瞬点头跟在小厮身后朝袁阳将军的办公场所走去。

大厅内早已站满了人,袁阳和一男子还有苏里穆科等人站在一边,主座上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男子听见有人进来,阴郁的眼睛眯缝着抬头。

此人正是七皇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苏问冷哼,双手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嘴角的肌肉因为愤怒而不停的抖动。她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怒气,见苏里表情平缓的站在那里。苏问稍稍定神,上前拱手行礼道:“苏问见过七皇子。”

半晌没人让她起身,苏问抬头看向前方的人,骆英嘴角含着阴郁而嘲弄的笑意,眼角冰冷的如寒冬腊月的冰,显然是认出了苏问是当时打扰他行乐的女子。

“大胆,皇子未让你起身,你竟敢自己起来,实在无理。”七皇子的一个侍卫大叫道。

苏问不予理会,径自站在一旁,尽量不去看那个令她恶心的男人。

苏里见状,上前拱手道:“皇子莫怪,小妹没见过世面,希望皇子大人大量不要计较。”

骆英手指敲着桌子,漫不经心道:“这些都是小事,本宫是来赏赐袁将军和苏先生的,怎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大动干戈呢。”

“多谢皇子宽容。”

骆英从侍卫手中接过圣旨,也不看,直接扔到袁阳手中道:“袁将军还是自己看吧,赏赐已经带来,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起身朝外走去,一帮侍卫跟在后面,浩浩荡荡的离去。

“多谢皇子。”袁阳恭敬的接过圣旨,长叹口气,摇摇头。

“爹爹为何叹气?”

苏问询着声音看去,看面熟的人啊。原来他真的是袁阳将军的独子。

见有人看过来,袁朝歌扭头询着目光看去,身子顿时定在那里不知动弹。

不曾想时隔一年多自己终究又见到了这个让自己想了这么长时间的女子。两人不过是一面,却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现在却变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真是造化弄人。

不过想想第一次见她时的怪异,再想想几天前自己在她那吃的闭门羹,呵呵,当真是一个率真的女子所能做出来的事情。

“你们.....认识你?”苏里见二人对视着许久,心中疑惑。

一旁的袁将军和穆科也是一头雾水。但他们俩个也只是疑惑罢了。苏里却是心中不是滋味,他以为苏问和袁朝歌之间有什么往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冥冥之中竟会吃了这醋来。

“算是认识。”

“不认识。”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说完两人相视一眼,苏问翻个白眼,袁朝歌嬉笑道:“苏先生怎能说不认识我呢?一年多前.......”

“不要在跟我提一年多前的事情!”苏问恶狠狠的打断袁朝歌的话,冷哼一声道:“人在做,天在看,但这些事我不想再听到。”

转身决绝的朝外走去,走到门口的位置突然停下,也不回头,只是淡淡的说:“大哥,陪我出去逛逛吧。”

“嗯,”苏里答应一声,跟在苏问身后,出了门去。

袁朝歌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疑惑半天,袁阳更是好奇的看着儿子,八卦的问道:“朝歌,你是不是喜欢苏先生啊?”

袁朝歌扭过头去不理。

袁阳不依不饶道:“要是喜欢就要先下手为强,我看苏里对苏先生就不一般,儿子要争气啊。”

“无聊。“袁朝歌对父亲翻个大白眼,大步跟了上去。

(天津)

第028章 醉酒

苏问一路闷不做声,脚步急促而急躁的朝着雍州最繁华的地方走去。

默不作声一直跟在后面的苏里见状,也很是无奈,但仍是无言的紧紧的跟随在身后,守护着她。

见到七皇子他和苏问一样意难平,想想自己家一百多口,自己的父母都死在七皇子的争夺斗争中,又怎能不恨,但是现今他们的力量还太小,实在是做不了什么。

苏问抬腿迈进一家酒楼,怒气冲冲的上了二楼,小二送上酒菜便退了出去。苏问拿起酒杯一杯杯的倒进嘴里,喉咙里火辣辣的味道刺激着她的神经。

曾几何时自己竟变得这么易怒,何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那些孩子,那些百姓与自己又有什么干系,为什么让自己变得这么优柔寡断?

“少喝点吧。”苏里伸手握住苏问端酒的手,有些担心的看着苏问。

苏问怔怔的看着苏里半晌,苦涩的说道:“我曾经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杀人像杀鸡一样,为了国家卖命。可是为什么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苏里有些心疼,他放开手,自己也倒了杯酒,仰头猛地灌进嘴里,眼神定定的看着苏问,坚定道:“阿问,不管你信不信我,我苏里今天在这发誓,今后定会守护着你。”

“呵呵。”苏问眼神有些迷离,扭头看着窗外,天空是那么蓝,空气是那么清新,世界是这么大,还有大哥陪伴自己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放开我。”

窗外酒楼下面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求饶声。

紧接着一个年老的声音哀求道:“大爷求您了,别带走我孙女,她还小呢。”

女子的哭泣声,看热闹的喧哗声,吵吵嚷嚷的乱个不休。

似乎有人被踢了几脚,发出惨烈的叫声,一个霸道而无理的声音叫道:“臭老头,想死是吧?我们爷看着你孙女是你孙女的福分,别不识抬举。”

“爷爷,爷爷。”女子的哭泣声顿时大了起来。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问皱着眉头,闷闷不乐,是谁打扰了老子的雅兴。

猛地站起身来,因为喝酒的原因,脑子一片晕眩,身子一个踉跄。苏里急忙扶住苏问,不解道:“你这是要到哪去?”

“看看。。。”苏问口齿有些不清楚,甩开苏里扶着她的手,靠近窗户,趴在窗沿上自上往下看去。

只见楼下围满雍州百姓,指手画脚的指点着中间的人,还不是的叹气摇头。

只见中间位置的地上,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怀里抱着一个老人,伤心的哭泣,一旁几个锦衣男子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看着女子哭哭啼啼不休,出声劝道:“姑娘,别哭了。我们爷可是京都响当当的人物,跟了我们爷也是你的福分,你就别再哭了。”

“你们这些强盗,杀人犯!我跟你们拼了。”说着站起身来朝着男子撞去。男子冷不防被女子一撞,往后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女子似乎还是不依不饶,上前抓住男子的头发就揪了起来,顺手用手指在男子脸上挠了起来。

男子的同党见伙伴被一女子抓挠,赶紧上前去拉女子,却又一时不敢伤了她。最终一个女子抵不过几个男子的拉扯,被拉了开来。

饶是如此,地上的男子脸上仍是被抓的青红难辨。

男子恼怒的瞪着女子,却又敢怒不敢言,谁让这是主子看上的女子,自己可不敢伤了她。

苏问喝酒喝的有些晕眩,努力的睁眼看着窗外的一群人,终于,分辨出这帮锦衣男子的头目就是今早离去的七皇子骆英。

想不到这淫徒刚来雍州就来这祸害这里的百姓。苏问一阵气恼,就要翻下栏杆跳下去。

苏里见势不好赶紧拽住苏问:“你这是干嘛!不要命了!”

“闪开!”苏问酒劲上来,使劲的甩开苏里的胳膊,双手撑住栏杆,一个翻身从酒楼二楼跳了下去。

苏问也不是随便乱跳,这一跳好巧不巧的正好砸在七皇子身上。

骆英猛不丁被楼上掉下来的苏问砸到,嘭的一声摔倒在地上,身上还被重物压住。

苏问有些迷惑,好软和的垫子,她记得自己从楼上跳下来来着,地上应该是硬的,怎么能这么软和呢。

伸手摸了摸身下,软软的小绵条一般,但是却又慢慢变硬成了一个木棍。什么东西?苏问有点疑惑。

手指摸索着就往里摸去。

反应过来的骆英怒气冲冲道:“你们还不把这臭女人从我身上挪开。”

一阵慌乱,苏问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几个人给抬起,扔了出去。

预想的疼痛没有传来,扭头看到苏里的大脸就在自己眼前,苏问傻笑一声,捏着苏里的脸道:“小里里呀,你是我的小呀小里里.....”

苏里脸上一阵黑线,无语的看了眼烂醉发酒疯的苏问。

一边被苏问摸了个遍的骆英怒气冲冲的走到苏里跟前,指着苏问骂道:“你个臭婆娘,看我不砍了你的手!”

苏里见是七皇子,一阵头疼,因为抱着苏问不便行礼,便开口道:“请七皇子恕罪,小妹喝醉了,七皇子见谅。”

“哼!”七皇子眼神不善的看着烂醉的苏问不忘摸着苏里的脸,一阵无力的感觉,自己的身下现在还硬着,都是这个臭女人惹的祸!

“来人,把这女人给老子抓起来!”七皇子叫道。

苏里大惊:“皇子恕罪!”

正说着,先前跟了出来的袁朝歌挤开人群过来,看了眼苏里怀里醉酒的苏问,看着苏里问道:“苏大哥,出什么事了?”

苏里叹息:“唉。”

“哼,这女人刚才袭击皇子,可是大罪!”一个侍卫说道。

袁朝歌听罢,皱着眉头,转身向骆英行礼道:“皇子请恕罪,这苏先生显然是喝醉酒,现在还处于混沌当中,冒犯之处七皇子看在家父的份上,饶过苏先生这次。”

骆英冷笑:“哼!你以为你父亲有多大面子吗?”

(天津)

第029章 三人

袁朝歌听及此处,眉头紧皱,父亲好歹也是北魏护国将军,先不说以前为北魏立国多少汗马功劳,父亲为国付出多少,这骆英竟如此不敬。

刚想抬头反驳,却被苏里拉着衣袖,苏里冲他摇摇头,浅笑道:“皇子位高权重,是皇上最看重的皇子,定是宽宏大量,我想也不会真的会跟一个喝醉酒的女子为难吧?”

“哼,亏你会说话,今日权且放过你们,他日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你们且等着。”骆英恶狠狠的说完,转身冲侍卫道:“把刚才那个女子给我带回去。”

侍卫小心翼翼的回禀:“是。”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带人离去。女子被拉扯着拽走,反复的挣脱无果,只能泪眼婆娑的回头看着倒在地上没人理会的爷爷。

苏里叹气,这七皇子当真是走到哪里祸害到哪里。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真的皇帝之子造了孽杀了人,又有谁能敢来理会?

“袁公子,麻烦您找人将老人埋了吧。”苏里摇头,看着袁朝歌道。

袁朝歌看了眼还在醉酒中胡乱摸着苏里的苏问,点头答应。

回去的路上,苏问没有醒酒,一双手不安分的在苏里身上摸来摸去。

苏里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怎么经得起苏问如此的摸索。苏里此刻只感觉身上一片火热,她的手过之处恐怕都是殷红一片。

身体里的火慢慢堆积,弄的苏里痛苦不堪。

面红耳赤的苏里抱着苏问回到住处,正巧碰见过来找人的穆科,苏里一见穆科如见救星一般。赶紧冲着穆科道:“小穆,赶紧把你先生房门打开。”

“先生怎么了?”穆科好奇的看着还在乱摸的苏问有些疑惑有些尴尬不好意思。

苏里脸色红润,如彩霞般绚丽。本就不自在的苏里,被问及此处,更是羞涩难当。“回去再说。”

脚下脚步不停,进了门,直接将苏问扔到床上。

“唔.........”被扔的苏问身上一阵不舒服,转而揪住被子一个翻身睡了过去。

看着苏里如此蛮横的扔下先生,穆科惊道:“师傅!”

苏里有些无奈又可气的看着苏问,转头对穆科道:“你先生近日喝醉了酒,发酒疯,从酒楼楼上跳下去了。”

“啊!”穆科惊道:“先生有没有受伤?”

“受伤?”苏里冷哼:“她跳下去了,把七皇子砸底下去了。”

“我的天啊。”穆科一阵头疼,他自是知道先生与七皇子的过节,可是这七皇子为人气量极小,心胸狭窄,受此侮辱定不会放过先生,这可怎么好。

“拿酒来。”床上的苏问猛地坐起身来,迷茫的伸出手,半晌,呜咽一声又哐的倒下,惊得穆科和苏里一阵黑线。

苏问从醉酒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她自己都有些奇怪怎么会如此的不胜酒力。

想当初在特种部队的时候,自己可是出了名的酒筒子,那可是全大队出了名的能喝酒。却不想在这古代喝点纯粮酿造的酒倒不适应了,难不成是喝假酒喝多了的缘故。

不过,纯粮酿造的酒唯一的好处就是醉酒之后头不是很疼,要不然非得折磨死苏问不可。

窗外阳光大好,积雪慢慢的融化,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争闹不休。很不合时宜的,肚子一阵咕咕叫声。

苏问皱眉,睡了这么久,五脏六腑都开始闹革命了。揉揉肚子,苏问穿衣起身,洗刷完了,打开房门,闭着眼睛享受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喝点西北风是不是就能饱了?”

一个声音猛地在苏问眼前传来。

苏问睁开眼睛,被眼前瞪着眼睛,离自己不到一尺的男人吓了一跳。苏问皱眉,肚子还饿着,就有人在这说风凉话,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

身子往前一动,眼前的身子也跟着往后退一步。苏问瞥见男子身后的台阶,嘿嘿一笑,腆着脸又往前迈了一步。

“嘭”“哐”

两声响后,眼前的男子消失,紧接着响起男子的惨叫声。

苏问坏笑的看着男子,指着男子道:“袁公子,躺在地上是不是就能睡了?”

“你。哎呦。”袁朝歌疼的呲牙咧嘴。自己好心过来看看她是不是已醒,却糟她算计,真是不识好歹恩将仇报的女人。

古人说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是一点不假。

“袁公子坐在地上作甚?”过来叫苏问起床吃饭,看到袁朝歌一脸衰样的倒在地上,不禁好奇的问道。

袁朝歌冷哼一声,指着房门口幸灾乐祸的苏问道:“哼,你问她做的好事,”说完挣扎着爬起,拍拍身上的泥土。

苏问见矛头指向自己,有些不屑:“谁让某人大早起的站在我房门口说风凉话来着。”

“你也好意思说大早上的。”袁朝歌跳到苏问面前,指着苏问的脑门道:“你也不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到哪了!”

“到哪了?”苏问抬头遮着看看天上的太阳,此时太阳已经在西边,夕阳晚霞布满天空,哪里还是早上。

难怪会这么饿,原来是睡了这么久。哎呀,不行,吃完饭还得再睡一觉,现在还是觉得筋疲力尽满身的困意。

袁朝歌见苏问自娱自乐的在那伸胳膊伸腿的,还满脸困意的样子,不屑道:“你不会还想睡吧?”

“对啊,”苏问点头,不以为然道:“老子正有此意。”

“阿问!”听见苏问老是‘老子,老子’的苏里皱着眉头不悦的看着她。

“大哥~~”苏问学着现代的嗲妹嗲声嗲气,完了还伸出胳膊勾住苏里的脖子往前凑去。

苏里脖子一红,像被针扎是的跳开,顺手推了一把苏问。

冷不防的被推,苏问一个不稳,倒进身后的袁朝歌的怀里。

苏问呆愣的回头,又看到袁朝歌的那张大脸,伸出拳头,“啪”的捣了出去。

“啊!!!”

尖叫声瞬间充斥在整个院子,鼻血顺着鼻孔次溜溜的流进嘴里,咸咸的味道。袁朝歌有些无语又愤怒。

脸上因为愤怒布满红色,脖子里的青筋暴起,随即一声怒吼震飞了好多看热闹的麻雀。

“苏问!!!!”

(天津)

第030章 踹残

相对于苏问的厚脸皮和无良,袁朝歌的脸皮显然没有他平日里表现的那么厚,经苏问这么一闹,袁朝歌沉寂了很多年的心突然砰砰的跳了起来。

苏里也有些后悔,他怎么能将苏问推到了别人的怀里,而且还是个男人。虽然这个男人的下场有点血腥,但是,他现在宁愿是被打破鼻子的那个而不是推开的那个。

“阿问.....”苏里有些讪讪的看着苏问,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

苏问不理会这些,径直打算苏问道:“大哥,我饿了。”

“好,”苏里转而开心笑道:“小穆早就让人准备好了饭,咱们去吃吧。”说罢,拉起苏问的手就向外走去。

袁朝歌有些愤愤,他看着苏问被苏里拉着的手,心里有些怪怪的,他以为是自己被打了还被无视的原因,却不想这女子在自己的心里不知何时埋下了种子,在这一刻,被酸酸的醋意刺激的发了呀。

鼻血还在稀稀拉拉的流着,袁朝歌伸手摸了一下,嘟嘟囔囔道:“有点疼。”

晚饭后,苏问以困顿为由,早早的在房内睡去,半夜有股冷风将窗户吹开,将苏问惊醒。

睡眼朦胧的起身将窗户关上,踢踏着鞋子回到床上,还未坐稳,身子便被人从后面抱住。

顺而,一只肥腻腻的大手自后往前摸上自己的胸脯。

苏问一愣,猛地回过神来,真是大意,做了那么多年的特工竟会在这种情况下失神。

猛地身子往前一趴,后面的那人也随着往前倾斜。就这点错点,苏问伸手拽过那人的胳膊狠狠的将那人摔到地上。

屋里没有电灯,黑漆漆的一片,苏问看不清楚来人模样,一双利眼在黑暗中快速的搜寻。

那人身材魁梧,很是高大,是个男人。被苏问摔到地上之后,懊恼的低语:“臭娘们。”拍了下身上的灰尘,起身向苏问扑来。

苏问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有趣。多少年没有这么对峙杀人了,今日是你自寻死路,怪不得我辣手无情。

“你是谁?”苏问一掌劈向那人,脚下不停的踢向那人身下。那人身手也是不凡,见苏问掌风而至,嗖的一声消失在苏问的眼前。

苏问眼前一空,暗道不好,双腿已被那人掀起推倒在床上。整个身子朝苏问压来。配合着双手急不可耐的撕向苏问的衣服。

苏问不去理会衣服的破损,大力用胳膊撑开一道缝隙,左腿一蜷缩,一蹬。狠狠的踢向男子的下身。

“啊!”男子吃痛的摔倒在地上,痛的直打滚。

苏问冷冷的舒了口气,没有任何停顿,也没有理会已经破碎的衣衫,抬脚使劲的踢向男子。

男子痛苦的发出惨叫声,惊动了整个院子。四周灯火甚至来不及点燃,主人便已最快的速度敢来声音传出的地方。

房门被人从外面踢开,苏里有些惊异的看着房内的一切。旋即,大步跑到苏问跟前,上下打量道:“阿问,你没事吧。”

房内昏暗,清冷的月光透过房门照了进来,映在苏问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吹弹可破的肌肤上遍布着被人大力抓挠的痕迹,青青紫紫的在这昏暗中显得异常的诡异。

苏里有些脸红,好在黑暗遮挡了这些。顺手捡起地上的衣衫,给苏问披上,这才回身查看地上打滚的男子。

苏里气急,上前在男子身上狠狠的补了一脚,骂道:“你奶奶的。”

闻讯随后赶来的穆科和袁朝歌见在这地界先生出了问题,也都上前将不知是何人的男子狠狠的暴揍了一顿。

灯光摇曳,慢慢的升起黑色的烟雾,噼里啪啦的燃烧着蜡烛芯。地上被打的看不清楚模样的男子始终痛苦的蜷缩着身子,护着身下的某个位置。

苏问这一脚可谓是用尽了全力,她甚至能肯定这人以后都不能再为祸他人了。冷眼看着,丝毫没有半点的怜悯。对于这种人,苏问向来不会施舍怜悯。更何况是侵犯自己的人呢。

苏问和袁朝歌还比较稳重,上前一人摁住那人,一人扒开男子散乱的头发。

男子青红遍布的脸被露了出来,浮肿的眼睛被打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嘴角挂着血丝,地上还残留着一颗被打掉的牙齿。

苏问轻瞥了一眼,觉得估计爹妈来了也认不出来了。

可是袁朝歌看到那脸后却惊吓的失声出口:“啊!”

没有辨认出来的苏里问道:“怎么了?”

“七......七.......”

“七什么啊,袁大哥?”穆科在一旁焦急的问道。

“七皇子.....”袁朝歌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自己刚刚这是做了什么啊,竟然将七皇子打成这样。

不等四人有更多的反应,更多的人陆陆续续的被吵醒,甚至成群结队的出现在苏问的房间里。

袁阳黑着脸看着地上的皇子,再看几个罪魁祸首,啪的一巴掌打在袁朝歌的脸上。

袁朝歌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父亲,自己的父亲竟然当众打了自己。自己活了二十四年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宝,现在却被父亲打了。

袁阳胡子一颤一颤的,并不理会皇子被打的原由。因为再多的缘故都抵不过皇子被打的罪过。

“来人,将七皇子送回驿馆,请大夫。”袁阳瞪一眼袁朝歌,冲卫兵叫道。

几个卫兵过来将在地上疼的昏了过去的七皇子抬起向外走去。临走时,袁阳怒瞪了一眼袁朝歌道:“你这是作死啊,皇子也敢伤!哼!”

说完带着一帮随从浩浩荡荡的离去。

屋内瞬间静了下来,袁朝歌和穆科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开始不知所措。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事情,伤害皇子的罪过可是不小。若是处理不当,便会祸及满门。

撇开袁朝歌和穆科的无措,苏问和苏里倒是淡然的多。苏问这会也冷静下来,看着袁朝歌和穆科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如若被问起来,责任全数推到我和大哥身上,你们两个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那怎么行!”袁朝歌和穆科异口同声的反对。

袁朝歌有些讪讪的看着苏问,抿嘴道:“阿问,这事我也参与了,不能逃脱干系,更何况是七皇子侵犯你在先的。”

“先生,您没受伤吧。”穆科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苏问,生怕自己先生出了什么事一样。

(天津)

第031章 逃离

苏问淡淡的点头道:“无碍,这些小伤算不得什么。”

“小穆,听你先生的话。”苏里眉间皱起深深的川字,严肃的看着穆科道:“你还有军功在身,别忘了我们的计划。”

“什么计划?”袁朝歌好奇的抬头问道。

“这个不关你事,少管。”苏问不客气的回道:“还有,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责任推到我们身上便是了。你爹是护国将军,家中有老有小的,不宜参合进来。他既然是侵犯我来的,责任我定会担下。”

苏里接过话道:“不错,还有。我今夜会连夜带阿问离开雍州,天亮便出城去。你明日记得到处宣扬和我们断绝关系这件事。”

“是。穆科明白。”穆科也明白过来,一一点头答应。

袁朝歌有些闷闷的,却也不得不答应下来,自己不是一个人,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致使自己家人身陷囹圄。

趁着此刻雍州城内的混乱,苏问和苏里连夜收拾东西离开了这个地方,朝着雍州西侧城门而去。

天色还没亮的时候,苏问二人便出了城门去。刚没走多远,便听到城门咣当一声被从里面关上,远远的听到有人喊道:“禁止出入,捉拿伤害七皇子的刺客。”

苏问冲这城门吐了吐舌头,嘿嘿直笑。

“笑什么?”苏里觉得自己越来越不理解苏问的想法,两人被追捕,自己被侵犯,竟还能这么嬉笑怒骂。

苏问长叹一口气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终于出了口恶气,虽然没让他血债血偿,但给他这个教训也够他喝一壶了。”

“恐怕以后他再也不能祸害女子了吧!”

苏问斜睨他一眼,语气得瑟道:“老子这一脚可不是白踢的,定能让他断子绝孙!“”哈哈!“苏里猛地止住笑意道:“那如果他已经生了儿子了呢?”

“额,这个。”苏问猛地噎住,这个问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古代男子十几岁当爹的都有,更别说七皇子三十岁的年纪了。

同一时间,雍州城内驿馆内。

大夫摇着头从内间里出来,唉声叹气,袁阳焦急的赶紧上前询问情况,如果在自己的地界上出事.....真的有九张嘴也说不清了。

大夫摇头叹息道:“怕是以后不能行夫妻之事了。”

袁阳愣住,这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都是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更何况是受皇上器重的七皇子了。看来这一次真的很凶险了。

不多时,昏迷的七皇子骆英清醒过来,下身还在隐隐作痛,伸手摸了摸上面的纱布,骆英心里一阵愤恨,这个臭婆娘,我定会抓到你将你碎尸万段,然后卖到窑子里去。

“皇子您醒了?”骆英的侍卫张成惊喜的叫道。

袁阳听见声音,赶紧上前,跪倒在地,双手作揖,低头痛心疾首道:“臣护卫不周,请皇子责罚。”

骆英眯着眼睛,咬牙切齿道:“那个女人呢?老子要将她碎尸万段!”

张成低眉回道:“回皇子,当时一片混乱,让那女子趁机跑了。”

“哼!”骆英狠狠得砸着棉被,眼睛里狠毒的神色布满,这件事本就是自己调戏人在先,现如今也不好将罪责推到袁阳这个老家伙身上。

但是这件事涉及皇家子嗣的延续,如若父皇知道此事......那皇位定会落入他人之手。

试想,哪个皇帝会把皇位传给一个不能人道不能将皇家开枝散叶的儿子身上。

骆英眼神阴郁,浑身的怒气无处可发。紧握着拳头,不去看地上的袁阳一眼,半晌,下定决心是的开口警告道:“此事绝对不许外传,谁若将此事泄露出去,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着眼神瞟向跪在地上的袁阳。袁阳低头应道:“是。”

“出去吧。”骆英不耐烦的说道。事已至此,只能尽量不让消息泄露出去,然后再四处寻医看病了。

见袁阳带着众人出去,屋里只剩下张成一人,骆英开口道:“派人将给我看诊的大夫杀了。然后派出暗中蓄养的死士追杀苏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到最后,骆英都是咬着牙再说这句话。这仇恨,不共戴天!

随后,雍州城内到处传着这样一个消息,校尉穆科因师傅刺杀当朝皇子,与师傅恩断义绝。

有人说,校尉大人忠肝义胆,公正不徇私。

有人说,校尉大人恩将仇报,不念师恩。

当然这些消息都是袁朝歌和穆科故意找人散播出去的,目的就是麻木七皇子的视线。让他不至于怀疑他们二人。

对于穆科来说,自己刚与两个师傅相认就被迫分离,心中有的是不舍。

而对于袁朝歌来说,这种感觉很微妙,他不知道自己对苏问究竟怀着怎样的态度,或许是很好的朋友?但对苏里却没有这种感觉,甚至有时候会看平易近人温和豁达的苏里不顺眼。尤其是看着苏里拉着苏问的手的时候。

可是若说自己爱上了这个女先生,也不尽其实,毕竟两人认识时日尚短,追究起来,见过的次数都寥寥无几。

但是命运的棋盘有的时候不受人为的控制,总是在人不经意的时候与那个人扯上关系,也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让你不知不觉的爱上一个人,自己却毫无察觉,只是不知这天庭的月老是如何牵的红线,让他在这纷纷扰扰的时间增多这么多无谓的烦恼。

十日后,伤势渐好的七皇子实在忍受不住雍州这个伤心之地,匆匆忙忙的带着随从侍卫一大队人马离开雍州。

七皇子离开之后,袁阳时刻吊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原处。他为官多年,一直未北魏保家卫国,时刻不敢懈怠,战场上勇猛无比,不输给年轻人,更是令敌人闻风丧胆。但是对着这个阴郁狠辣的皇子,袁阳却是一刻都不敢懈怠。

毕竟自己是臣,而对方则有可能是以后的皇位继承者,稍有不慎,在京都的亲儿老小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终于走了!”袁朝歌囔囔道。

(天津)

第032章 叫花鸡

苏问和苏里自那日从雍州城逃离出来,也没离开北魏,两人像商量好的一般快马加鞭的朝着冀州奔去。

冀州总归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况且吉山中的孩子也是有大半年没见,总得回去看看才能放心。

苏问为人谨慎,却有时神经兮兮,就比如现在,她像个猴子般坐在树上,看好戏般看着苏里抓野鸡回来到处找她。

不自觉的笑笑,一下子从树上跳了下来,从背后拍了拍苏里的肩膀,打招呼道:“嗨!”

苏里吓了一跳,回身见苏问嬉笑着看着自己,不自觉的叹口气,扬了扬手中的野鸡,无奈道:“给!”

“哎呦。”苏问被眼前的野鸡骇住,脑袋往后缩了缩,尴尬笑道:“大哥休息,我来,我来。”

苏里歪着脑袋诧异道:“你会烤鸡?”

“那必须的,”苏问瞬间得意满满,作为一个特工这些野外生存必备的手段肯定是会的。

而且苏问向来对吃的讲究,却也不刻意去学,只是在执行任务之时经常自己在野外生存,慢慢的掌握了一些野外烤鸡烤肉的技能。

动作熟练的将刷洗干净的野鸡撒上盐巴和她自己自制的一些佐料,然后用大大的树叶子严实的包裹起来,然后又在树叶外面包上一层厚厚的泥巴,才在空地上挖了一个小坑埋了进去。

苏里看着苏问熟练老道的手法,眼睛都快被惊讶的掉了出来,呐呐的问道:“你....你竟会这些?这是个怎么个吃法?”

“叫花鸡。”苏问抬头笑着解释道:“传说这是丐帮帮主洪七公发明的,当时他偷了财主的鸡,被家丁追赶,在野外的时候防止鸡被搜去,于是就埋在了土里,还装模作样的烧起火堆来。”

一边说着,苏问手里也不闲着,将苏里捡回来的木柴堆在一起在鸡的上面烧了起来。弄好一切又回头冲苏里道:“结果老头子没想到鸡竟然熟了,那些家丁也没离去。鸡肉的香味却从土里钻了出来。洪七公无奈,就贿赂家丁,几个人将这只鸡瓜分了开去。”

想着这些射雕英雄传里也没有的桥段,苏问有些奸笑,这些除了洪七公这个名字是真的外,其他不过是瞎编的罢了。

苏问接着道:“洪七公不高兴自己的鸡被偷吃了,于是又偷偷的去皇宫偷皇上的鸡吃。而且每次吃鸡都是用这种方法做。还传说有个皇帝听说了这件事,微服私访去找洪七公,只为了吃一次这种鸡。因为洪七公是个叫花子,所以这样烤的鸡就唤作叫花鸡。”

苏里晒笑:“这洪七公也是个人物。”想了半天突然问道“哎,我怎么不知道有洪七公这个人呢?”

苏问愣住,这能跟他说是金庸里的人物吗?她能说这些纯粹是自己瞎编乱造的吗?当然不能。

苏问正了正神色,为了增加说服力度,一本正经的看着苏里的眼睛道:“你才多大,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听着像是老头子说出得话,苏里有些不屑:“就跟你多大是的,你也不过二十岁,还要比我小个三岁,怎好意思在我面前说这个。”

“你别忘了我以前可是教书先生,学问自是比你这个以前就知道留恋花街柳巷的败家子强的多,见识自比你多的多了。”

苏里有些气结:“以前的陈年往事,不要翻出来好不好。况且这些年我一直都没有找其他女人的。”

苏问有些洋洋得意,她似乎很愿意看着苏里吃瘪的样子。她知道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别人提他当年留恋风月的这段往事,苏问今日也不过是开玩笑说说,倒徒增了苏里一些不满的情绪。

火堆越烧越旺,红红的火苗将夜色映照的火红一片,苏问的小脸在火堆的烤制下红彤彤的,犹如彩霞般明艳。苏里看着苏问的脸,眼神有些迷离,自己年少时的风流,难道她当真这么在意吗?

香味渐渐透过泥土散发到空气中,苏问紧紧的吸了吸鼻子,险些流出口水来,好长时间没有吃过了,当真是想念的厉害。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苏问将火堆用木棍移动到一边的位置,轻轻的用木棍将上面的一层土拂开,然后用枯草拉扯着将整只鸡从地下弄了上来。

“喂!快点过来帮忙!”见苏里兀自出神,苏问叫道。

“奥。”苏里猛地回过神来,见苏问已经将鸡从土坑里弄了出来,赶紧上前帮忙将外层的泥巴一点点的剥去。

香味没有了泥土的阻隔,更加清晰的涌进苏问的鼻子里。

“恩,好香!”苏问很享受的闭着眼睛,凑近就叫花鸡闻着,恨不得一口气将这鸡吃进肚子里一样。

泥土已经被烤的硬邦邦的,但是里面的鸡却流着肥油,焦黄一片,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苏里笑看着苏问馋嘴的模样,用手轻轻的摸摸苏问的头发,笑道:“看你这馋样,跟个孩子是的。”

说着用手撕下一个鸡腿,递给苏问:“给,吃吧。”

苏问刚要伸手接过,突然听到一声巨响自身后不远的地方响起。

苏里警惕的迅速站起来,朝着声音的地方看去。苏问不慌不忙的将叫花鸡用布兜装起来,毫不在意的冲着声音的来源大声叫道:“哪路英雄好汉,何不出来一见?”

“你早就知道有人?”苏里皱眉,自己功夫也算不错,耳力却竟然不如一介女先生。

苏问笑笑,也不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声音的方向。

不多时,三个男子从草堆里爬出来,一边爬一边咒骂道:“二牛你这兔崽子,砸到老子的脚了。”被唤作二牛的男子不服气叫道:“大.....大牛你欺负我!”

苏问满脸黑线的看着呆萌的长得跟熊一般的男子有些无语,从身量上看和大熊倒像是亲兄弟。

那三人像是突然想起他们来的目的,快步走到苏问他们面前,被称作大牛的汉子,神情一凛,瞪着大眼,从身后抽出一把斧子,呲牙叫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停顿一下转过头去问道:“小牛,后面什么来着?”

(天津)

第033章 三只牛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小牛尴尬的提醒道。

“哈哈。”苏问实在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带着苏里也不由得一笑,这三人可真是逗乐。

“不....不许笑!”二牛面红耳赤的呵斥。

“好.....好。”苏问学着二牛的样子结巴的回道,可是还是忍不住哈哈的在那笑了起来。

小牛闻着香味,咽了口吐沫,冲大牛可怜巴巴道:“大牛,赶紧收拾他们,我饿了,我闻着鸡的香味了。”

大牛重重的点头:“嗯,你上一边去等着,大牛这就去抢来。”

说着郑重的冲二牛点点头,然后转头看着苏里说:“你把鸡和银两叫出来,我们就不打你的小媳妇。“说着还瞟了一眼苏问。

苏里也看出来这三只牛不是什么大敌,估计就是饿坏了,闻着他们鸡的香味寻了过来。于是打着放松心情的想法,面无表情的看着大牛道:“我小媳妇说了,她最喜欢吃鸡了,她最讨厌别人抢她的鸡了。”

大牛眉头紧皱,瘪着嘴道:“那就打吧,输了就把鸡和银两给我们。”

说完,大喝一声和二牛两面包抄的冲苏里撞去。

苏问看好戏的坐在一边无聊的看着他们打架,看着两只牛笨拙的冲上去,苏里站在那里也不动弹。

等到他们冲到跟前的时候突然一转身,消失在两只牛的眼前,大牛见不见了人影,赶忙四处寻找,二牛哈哈大笑的指着大牛道:“大牛,他在你后面。”

大牛回头,眼前撞见苏里弯着眼角笑嘻嘻的那张脸,不等他反应,苏里一拳打到大牛的鼻子上。

大牛饱满的鼻子顿时血流不止,愤怒的大牛真的如同疯牛一般扑向苏里,见大牛受伤的二牛也呲牙扑了上去。

苏里猛不丁的被俩人一扑,本没看在眼里,可谁想这两只牛力大无比,硬生生的将苏里撞到了地上。

苏问见状冲苏里叫道:“大哥,我可最讨厌别人抢我的鸡了。”

“放心吧。”苏里拍拍屁股起来,和两只牛扭打道了一起。

这两只牛虽然力气大,但是打架实在没有章法,显然也不会什么招式,只是凭借着一身的力气在这硬拼。

不过多时,两只牛便被苏里一手一脚的摁倒在地上。

“呜呜.....你是坏人,”小牛见两只牛被抓住,哭着跑了过来,用力的撕扯着苏里的裤腿:“你快把大牛二牛放开,小牛不要鸡了,小牛不喊饿了,你快放开他们。”

苏问小小的眉头皱起一个小小的川子,他们也只是饿了,想找口饭吃罢了。想罢,站起身来,走到苏里跟前道:“放开他们吧。”

如蒙大赦的三只牛高兴的抱在一起,早已忘记了打架的目的。

苏问见他们三个情深的模样,拿出叫花鸡递到小牛眼前道:“给,吃吧。”

“给我吗?”小牛看起来也得十七八岁的模样,但说话却如孩童一般稚嫩,倒与他这庞大的身躯有点不符,有点滑稽的感觉。

苏问点点头道:“小牛吃吧。你们为什么没有吃的?”

大牛和二牛看着接过叫花鸡吃的香的小牛,偷偷的咽了口唾沫,却不着痕迹的转过头去不让小牛看见。

二牛结巴,不大说话,大牛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不好意思道:“家里发了大水,乡亲们都没了吃的,许多人都死在了大水中,我们三兄弟身体壮实,好歹逃了出来,却没有银两吃饭。”

转头看了看二牛和小牛,无奈的叹息道:“二牛从小结巴,不会好好说话,小牛天生痴傻,不懂世事。我只能带着他们到处乞讨吃饭。本来没打算抢你们的,”大牛停顿一下,指了指叫花鸡道:“太香了,我们又太饿,小牛吵着要吃的。所以就.....”

苏里点头,冲苏问道:“今夜先委屈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再去找些吃的吧。”

“好!”苏问点头。

转头冲大牛道:“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我们,虽然吃的不好,但是肯定能让你们有顿饱饭。”

大牛重重的点头道:“好啊,好啊,。我们三兄弟有的是力气,让我们干什么都行。”

“那你这两个兄弟能听话吗?”苏里问道。他们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这三只牛虽然空有蛮力,但是有自己指导一二,他日定能派上用场。

大牛肯定道:“能。他们两个都听我的。”

“那就好。”苏里点头,“你们三人先凑合这吃了这鸡,明日带你们吃顿饱饭。”

苏问在古代第一次做叫花鸡,本想尝尝苏问手艺的苏里甚至连鸡屁股都没吃上。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三只牛分瓜干净。

而早就饿了的苏问也是和苏里一样,饿了一整夜的肚子,在三只牛如雷般的呼噜声中枯坐一夜,忍受着饥饿,枯坐道天明。

(天津)

第034章 被追杀

三只牛真的不愧是牛,看着他们吃饭的样子,苏问都感觉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吃饭了,她觉得那不是香甜可口的饭菜,而是.....猪食.........

苏问瘪着嘴,几欲想吐的看着三只牛,脸臭的就跟吃了大便一样难看。她都有些后悔收了这三只牛了。如果不是自己在冀州有点产业,她都觉得养不起这三只牛。

三只牛除了小牛,也不是痴傻之人,见苏问脸色难看,可能也觉察出自己吃相不好看。大牛便扯着二牛和小牛转移到其他桌子上吃去了。好在早上,酒楼人不是很拥挤,苏里便重新给苏问点了几个小菜,劝着苏问吃了一些。

上路后,三只牛一直没有闲着,如果说二牛有些结巴不爱说话,那有些单纯的小牛和大牛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叫唤个不停,丝毫没有因为家乡灾害,父母双亡的伤心难过。

苏问看着,其实也心生羡慕和嫉妒,如此简单的活着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活法。痛苦也是活着,开心也是活着,与其为了前世的事情痛苦难以,不如珍惜眼前,好好的痛痛快快的活着。

“我们去杀莫知生好不好?”苏问突然拉住缰绳,两眼放光的看着苏里。

苏里眼前一阵黑线,这姑娘当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想法,无奈道:“我们总归先回冀州看看我们的‘醉人间’还有于叔他们吧?”

“也是,”苏问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道:“也得看看于成风进展如何了!嘿嘿”

“什么进展?”苏里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于成风何时与阿问如此的熟稔了。

心里有点点的不快,一路上,苏里都沉默的对着苏问,苏问有些纳闷苏里的反应,反倒以为苏里和于成风兄弟情深,有着特殊的关系,自己暗地里煞有介事有模有样的猜想着各种八卦想法。

其实这纯粹是苏问在现代八卦惯了,当时她在特种部队,也不是单兵作战,与她同组的叶晓宁就是一个超级八卦的姑娘,尤其是执行任务的时候,苏问根本不用去看什么,凭着叶晓宁的一张利嘴,她就能知晓所有的情报,甚至是敌人有几个小老婆几个女儿都能一清二楚。

当然,近墨者黑,时间久了,苏问受叶晓宁的影响也变得八卦起来,还经常一起歪歪一些同性恋或者啥的,到了这古代,看着这么多的帅哥,有的清秀可人,有的胸肌发达,再加上这古代没有电视电脑手机的,实在烦闷。如果不是苏问自己找点事情干,还不得闷出病来。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冀州城郊外,穿过前面茂密的树林便是冀州的城门。苏问打马在前呵呵的往前赶路,其余人也都赶紧跟上,都想争取在天亮前赶回冀州城去。

已经出了正月,天气渐渐回暖,树林里因为积雪融化变得有些泥泞,苏问皱眉抬头看看天色,想要进城也得等到明日了。

这一路走来,倒还顺畅,本以为七皇子会派人追杀他们,却不想走到这里也没见动静。

“今夜在林中休息一晚明日进城吧。”苏问翻身下马,将马匹拴在一棵树上,四处打量着四周。

“阿问,”苏问回头,苏里一本正经的看着她道:“你还欠我一只叫花鸡。”

小牛听见苏里说叫花鸡,赶紧跳过来高兴的拍手叫道:“姐姐,小牛也要吃叫花鸡!”

苏问看看三只牛再看看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苏里,干笑道:“大哥,这大冬天的鸡实在是不好找,况且这三只牛实在能吃,一只鸡肯定也填不饱他们的牛肚子不是?”

苏里嘿嘿一笑,打断懒惰的苏问道:“我和二牛去抓鸡,你和大牛小牛捡柴火。鸡定能给你抓来。”

“好吧。”无奈苏问只能应下。

苏问和大牛在附近捡了些干燥的柴火,找了个较为平整的地方,架起火堆,只等着苏里和二牛回来。

这时节天气还有些寒冷,苏问见苏里久没回来便先升起火堆,烤着火。

火堆噼里啪啦的发出巨大声响,苏问一动不动的望着明媚的火光,微微的皱眉。

突然苏问猛地将头往左一斜,“嗖”的一把短小的匕首擦着苏问的耳朵飞过去,正正的插在后面的树上,嗡嗡的发出声响。

苏问凝眉站起来,来人功力不俗,需要谨慎才好:“大牛,注意安全,保护好小牛。”

“好。”大牛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重重的点头,将小牛护在身后,一双牛眼谨慎的四处打量。

天色越来越暗,四周的树林没有一点声音,清冷的月亮慢慢的爬上枝头,在地上倒映出斑斑痕迹。

苏问眼睛斜瞟着地上的树木落下来的倒映,一个异样的黑影在地上不察觉的动了动,苏问身子猛地回转,一脚踢上前方的一棵树上。

树影晃动,一群黑衣人如鬼魅般静立空地上,火光悠悠,苏问不等来人动作,一脚踢起一根火棍踢向来人。黑衣人不屑的用手挡了一下,向苏问发起了攻击。

原先苏问他们一直以为痴傻的小牛只是靠着大牛和二牛的保护才得以活着,却不想关键时刻也能独当一面,根本不用大牛的保护。

大牛和小牛打起来没有章法,那些黑衣人倒一时间被掣肘住了不少。苏问笑笑,安心的对上来人。

苏问擅长近距离的攻击,所以刚才在发现黑衣人行踪之后率先发起进攻,否则一旦落了下势,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黑衣人见三人功夫也不弱,相互点头后,七八个黑衣人一齐攻向苏问。苏问是有一身本事,但是面对七八个功夫强劲的黑衣人,应对起来还是不那么轻松。苏问是女子,本身有着女子所具有的弱势,这力气总是不能和男人相比。

怎么他们还不回来,苏问想着大哥和二牛,暗自碎碎念叨。

也许是她的碎碎念起了作用,出去捉鸡的苏里和二牛提着几只山鸡出现在苏问等人的视线中。

二人吓得将鸡一抛,拔出兵器冲上前去。

(天津)

第035章 中毒后

苏里见苏问被几人同时围攻,有些吃力的样子,赶紧一个蹬地,直接踩着一个黑衣人的脑袋就飞了过去。

见到大哥回来,苏问一喜,身上也来了力气,和苏里一起对抗着来人。

黑衣人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苏问的性命,见加入帮手,也不畏惧,分散出两人纠缠住苏里,剩余人等招招致命的刺向苏问。

苏问头皮一阵发麻,如果现在还看不清楚是谁派来的人,那自己真的可以笨的去死了。很显然是被自己断子绝孙的七皇子骆英来寻仇来了,只是想不到一个皇子竟会有这么些死士,倒也不简单。

一个分神的功夫,一柄银光闪闪的剑冲着苏问快速的刺来,根本来不及躲闪,苏问大惊,这剑刺来,自己非得交待在这里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苏问觉得自己非死不可的时候,身子被猛地一推,倒在一遍,紧接着一个痛苦的闷哼传入苏问的耳朵里。

只见先前被人纠缠住的苏里肩胛处插着一柄剑,血液不住的顺着刀身流了下来。

“大哥!”苏问惊叫一声,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抢过黑衣人的剑恶狠狠的冲着黑衣人刺去。

苏问被苏里这声闷哼吓得失去理智,身体有如迅豹一般横冲直撞的冲着黑衣人命脉刺去。

双眼似乎被鲜血映红了般通红一片,嘴角挂着的那点血丝让她整个人如同地狱的魔鬼般狰狞可怕。

“阿问,小心。”苏里不顾自己的伤势,一下将肩胛上的剑拔下,来不及包裹伤口,便提剑追到苏问的身边。看见苏问通红的双眼,苏里心里有些痛楚,她是在为自己担心呢。

苏问像恶魔般游荡在黑衣人中间,此刻的她犹如大力士般迅速而又准确的袭击着黑衣人。

一刀下去,黑衣人来不及反应,就倒在地上,脑袋咕噜一下滚出好远,断了脑袋的脖子淙淙的流出来,在黑夜中尤为瞩目,更为的瘆人。

那滚出好远的脑袋好不巧的滚入到苏问先前生起的火堆中,黑布遇到火光呼呼的燃烧起来,苏问用剑挑起燃烧的脑袋噌的扔向迎面而来的黑衣人。

黑衣人来不及闪躲,被同伴的脑袋砸中,火苗呼呼的窜到他的身上,一瞬间便被火苗吞噬。人也随着火光痛苦的滚在地上,不多时便被火烧的面目全非,没了人样。身体慢慢的蜷缩抽搐,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就停止了挣扎。

这些死士也是有血有肉的人,眼见着自己的同伴头颅被割,被大火烧死,再看看那个罪魁祸首面目狰狞,双眼通红,如同丢失狼崽的母狼,黑衣人一时间都有些承受不住的胆怯起来,一人胆怯,其他人也会跟着后退。

领头的黑衣人见大势已去如果再纠缠下去也占不到便宜还徒增同伴的牺牲,一声哨响,所有黑衣人同时向黑暗的树林中撤退而去。

眼见着苏里的血越流越多,倒在地上的俊脸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苏问不会点穴,只能依据本能的按住伤口,轻轻的呼唤着大哥。

“还追吗?”大牛气喘吁吁的过来问道。

苏问叹口气道:“不追了,你们也追不上的。”

“苏大哥还好吗?”大牛凝眉看看苏问,转头对苏问道:“苏先生,你有创伤药吧?”

不是大牛提醒,苏问险些忘记自己有创伤药这件事,赶紧蹦起来跑到马匹的背囊中翻找,拿出一个小白瓶子递给大牛。大牛冲着二牛道:“二牛,那边有溪水,你去打点水来。”

二牛点点头,呼呼的跑了去,不多时便用水囊接了水来。苏问重新将火堆燃气,和大牛将苏里搬到火堆旁边,轻轻的撕开肩膀上的衣衫,露出受伤的伤口来。

伤口当时没有及时处理,还在呼呼的冒着血,肩膀上肉本来就少,因为苏里用力拔剑的缘故,致使肌肉外翻,血淋淋的有点骇人。小牛吓得转过身去不敢看。

二牛将水囊递过来,大牛动作娴熟的给苏里清洗着伤口,然后皱眉道:“苏先生想是中毒了。”

苏问脑子嗡的一声,随着大牛的视线仔细看去,苏里的伤口上血色已经变黑,俨然是中毒的模样。

“这可怎么办?”苏问有些焦急,顾不得其他,学着电视上的情节,上前趴在伤口上吸气毒来。

“先生!”大牛大惊,来不及阻止,苏问的嘴已经贴在伤口上了。

但是似乎没有什么作用,伤口的地方还是黑色一片,甚至嘴唇都开始慢慢变成黑色。

大牛拧着眉头将伤口清洗一番,又涂上创伤药,撕了衣衫将伤口包扎住,才站起来。

京都平城皇宫内。

“废物!一群废物!”骆英愤怒的站起身来,拿起一个茶杯啪的扔到地上跪着的人脸上发出啪的一声。

“小的知罪。”跪在地上的男子躬身跪在那里,不理会被茶杯砸破呼呼往外出血的额头。

“知罪?”骆英双眼阴狠的眯成一条缝隙,这些自己豢养的死士都是一顶一的高手,今日竟会载到那个臭婆娘手里,如何不能恨,想到自己今后不能再行男人之事,心中更是一阵愤恨,“来人,拉出去杖毙!”

男子身子颤抖的祈求:“皇子恕罪,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骆英上前,恶狠狠的一脚将男子踢翻在地,咬牙切齿道:“我从不给别人第二次机会。”

“等一下!”守卫上来几人就要将那人拉下去,一旁的马曾嘴角勾起一抹谄媚的笑,走到骆英身边,附在他耳边道:“皇子,这次咱们损失惨重,正是用人之际,何不先留着他。近期我们定是无法再去追杀苏问他们,我们要珍惜人才,多多训练死士才行。等您登基之后,全北魏的兵马都在您手里,到时候再杀他也不迟。“骆英点头,赞许的看着马曾道:“还是你考虑周全。”

苏问,你且等着,在北魏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天色朦胧,很快就要天亮,东边慢慢的冒出太阳的影子。

大牛让二牛背着苏里,自己牵着三人的马匹,一行人快速向冀州城走去。

天色大亮之前,他们终于赶到冀州城下,趁着早晨人少,苏问等人赶紧朝着小胡同中于叔的家中走去。

念歌开门看到苏问的瞬间高兴的几乎要蹦了起来,但随后看到背在熊一般汉子身上的苏里时一下子惊吓的哭了起来。

还在屋内洗刷的于叔和于成风听见念歌的哭声,赶紧跑出来查看,见苏问身后被人背在背上的苏里那副模样,吓了一跳:“少爷!”转头望着苏问道:“这,少爷这是怎么了啊。”说到后面,语音都带了哭腔。

苏问摇头:“在路上遇到袭击,大哥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问道:“于叔,大哥是中毒了,赶紧找大夫!”

“好,好。”于叔哽咽着应着,苍老的身子踉跄的出了门去。

在众人焦急的等待后,于叔带着一个白胡子大夫匆匆进门来,大夫边走边抱怨道:“老于,哎呀,累死老头子了。”

于叔不理会他,径直拉着大夫的手进了屋,屁股还没坐稳,一个少年模样的男子便嚷着跟了来:“哎呀,于叔叔,爷爷会累坏的。”

老大夫摸着胡子给苏里诊断一番,皱着眉头看着于叔道:“这位是?看着有些面熟。”

于叔叹口气道:“他是我家少爷,苏里。”

(天津)

第036章 被逼娶夫

“呀!”大夫惊讶的叫道。

眉头如同挤着一只苍蝇般伸手重新给苏里把脉,半晌道:“老于啊,说起来,我们刘家也是和苏家有些渊源的。”说着一把拉过旁边的少年道:“论辈分,寒儿还要叫阿里一声表哥啊!”

于叔现在哪里还管得了什么亲戚不亲戚的事情,现在苏里的伤势在他看来是最要紧的。他是苏家家生的奴才,自祖父起便是苏府的管家,他可不能让少爷死在自己的面前。

“哎呀,老刘啊,这亲戚不亲戚的等你先治好我们家少爷再说行不行?”于叔都快要哭了,这刘老头怎么还一副不着急的样子,自己可是着急的要死了。自打苏问他们一进门,自己的三魂七魄都快被吓掉了一般。

苏问在边上也是着急万分,她曾经在特战部队也只是学过皮毛的包扎之术,像古代这种中毒什么的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她看着时刻守着自己的大哥这么没有生气的躺在那里,心里的难耐更是不可言喻。

苏问看着刘大夫,深深行了一礼:“老先生,求您尽快为我大哥医治。只要您能救活大哥,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真的做什么都行?”刘大夫突然抬头看着这个自打进来就一直沉默的女子,眼中精光闪现,如同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事已至此,苏问也只得硬着头皮道:“是的。”

“你成亲没?”

苏问愣住,他问这作甚?心中有疑问,但也只能摇头道:“尚未成亲。”

“老刘头,赶紧治病吧!其他事等治好之后再谈可好?”于成风没有礼貌的朝着刘大夫嚷嚷。

跟随刘大夫一起来的少年没等刘大夫有反应,跳起来就给了于成风一个爆栗子,大叫道:“你个臭成风,怎么跟我爷爷说话呢!”

于成风不服,嘴里叫着:“嘿,你这兔崽子,要不是苏里躺在那里,我今天非得揍你不可。”

少年摇头晃脑吐着舌头道:“你揍啊,你揍啊,我不让爷爷救他了,就算是我表哥也不行!”

“你!”于成风气结。

刘大夫笑看着两小儿吵闹,呵呵直笑,脸上的皱纹随着笑容一动一动的,煞是有趣,若不是苏里受伤,苏问定会跑到老人身边揪揪他颤颤巍巍的胡子。

笑够之后,刘大夫才漫不经心的翻了翻苏里的眼皮,然后叫过少年道:“寒儿,回家去将我珍藏多年的灵芝和福寿草取来。”

“爷爷!”少年大叫,这两样东西可是爷爷的宝贝,怎能轻易给这并不相识的表哥服用.

“听话!”刘大夫横眉冷竖批评着孙子:“这是你的亲表哥,他的娘和你的娘是亲姐妹,你说应不应该救!”

听完解释,刘寒似乎不为所动,一个没有感情的表兄还不如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玩伴重要。再不情愿,刘寒最终还是听从爷爷的吩咐离去。

苏里醒来时已过了晚饭时间,苏问怕他醒来饿着,便让念歌早早的熬了粥备着,这会见苏里醒来,赶紧起身将温热的小碗端了过来。

苏里默不作声的看着苏问来来回回的忙活,半晌笑道:“阿问,如果能这样一辈子该有多好。”

苏问端着碗的手微微一怔便恢复正常,喂了他一口,淡淡笑道:“大哥说什么胡话呢,妹子自然会陪在大哥身边的。”说着低下头不去看苏里炙热的眼神。

半晌沉默,苏里自嘲的笑笑:“呵呵,是啊。我们是兄妹呢,我们都姓苏呢。”

“噗。”苏问笑出声道:“我们这个苏姓可不止隔了多少个祖宗了。”

苏里面色微囧,许是伤口的原因,苏里面色苍白,显得很没有精神。一连几日都是苏问在跟前伺候着,完全不假手他人。这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他们是兄妹。甚至还夸赞他们兄妹情深。

苏问有些落寞,夜里有些睡不着觉,一直在想那日那个刘大夫所说之事。

当日刘大夫给苏里解完毒,包扎好伤口之后,径直走到苏问面前,对着苏问说:“我的要求就是你要娶我的孙子。”

“啥?”苏问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有些惊吓的看着刘大夫,若不是那个刘寒突然惊吓的叫道:“爷爷!您老糊涂了,我是男儿身,又怎能嫁给女子?”

刘大夫摸摸胡子,笑眯眯的冲着惊吓过度眼睛都不会眨的于叔道:“老刘我前几日夜观天象,北方紫微星逐渐明亮,今日见了这苏先生,觉得这苏先生不是寻常女子,我也是顺应天意罢了。”

“这.....这成何体统。”于叔皱眉大叫。不成体统不说,这苏先生一看就与自己少爷关系不一般,若是这苏先生嫁了这刘寒,自己少爷岂不伤心?想到这,于叔斩钉截铁的反驳道:“这不行,不成体统!”

“呵呵,老于啊,你可真是迂腐!”刘大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甚至有些威胁道:“如果不答应,那我就不去救阿里了,唉,可怜阿里啊。”

“我答应!”只要能够救活大哥,就是娶几百个男子,她都会愿意。

见苏问亲口答应,刘大夫这才拿笔写着药方,边写边念叨:“凤于九天,世间大变,癫凤为主,万人服焉。”

(天津)

第037章 冀州新闻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苏里这一病倒真的养了几个月。他病着的时候正是春季雪水化泥的时候,等他病好了出了院子的时候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初夏的气息。

这几个月,冀州城出了几件大事是苏里不知道的。

第一件事,是‘醉人间’苏老板出钱办了冀州城的第一份报纸,将一些小故事和冀州城最近发生的大事件记录在上面,供百姓阅读。甚至还为冀州城内一些商铺在报纸上做宣传。苏老板将这称之为‘广告’。当然这些商铺要想在上面写广告,自然是要付钱了。因为这种报纸是冀州乃至整个北魏的新鲜事物,大家开始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买。后来发现上面的故事大多是连贯的,很好看,所以卖的还挺好。据小道消息称,苏老板在日后还要讲全北魏的大事件都登到报纸上去,将报纸发扬到整个北魏。

第二件事,便是冀州城内‘醉人间’推出一款新菜式,也不能说是新菜式,而是一种大杂烩的吃法。苏老板起名叫‘火锅’。就是将各种新鲜时蔬甚至肉类放锅里煮熟,然后蘸着酱料来吃。这种新鲜的吃法一时间在冀州城广泛流传。各家酒楼甚至去学着做这种火锅,无奈不知锅中汤料的配方而作罢。很多达官贵人都提前预定‘醉人间’的包间去品尝。

第三件事,还是‘醉人间’苏老板,在冀州城内办起钱庄,取名“大魏银行”。百姓可去钱庄存钱,兑换钱币,也可去贷钱。这贷钱,苏老板的说法是,就是借给你钱,但你得付高额的利息。当然这去贷钱的定是资金需要周转的商人,一般的普通百姓甚至没有去贷钱的资格。

最后一件事,还是苏老板,在冀州城开了一家沐足店,专门为达官贵人服务,当然普通百姓你若有钱你也可以去,但是绝不赊账。说白了就是给人的做脚上按摩放松心情和头部按摩。据说里面做着按摩的全是清一水的漂亮姑娘,一时间那些妓院,花楼生意惨淡,沐足店倒是客盈满门。

这几个月苏问可以说是忙的不可开交,一方面要照顾苏里,一方面还要兼顾生意上的事情。

‘醉人间’有于叔看着,苏问也很省心,只在空闲的时候听听账目。用苏问的话来说,账本那么多看着头疼,只要告诉她赚了多少钱即可。

于叔上了年纪,一个酒楼已经忙不过来。对于新开业的报馆,苏问则直接丢给擅长在人际中行走的于成风来打理。于成风也不推辞,满口答应着,随后便在冀州开始招募眼尖嘴厉的帮手,又去乡间请来家道中落的书生前来书写小故事。

念歌不愿闲着,可怜巴巴的看着苏问想谋个差事,苏问想了半天道:“要不开间沐足店你当老板吧?”

于是苏问便开了这间沐足店。眼看着生意越做越大,帮手却是不足。起初苏问想让三只牛帮忙可后来想想,打架他们还行,若是管理生意,估计连黄毛丫头念歌都比不上。

不得已,苏问只好将念青从平城召回,来统一管理这些事情。又从吉山谷中挑出年纪十四岁以上的孩子出来锻炼帮忙。

而五大三粗,力大无比的三只牛最终的归宿,被苏问编进了打手队,苏问称之为“保镖。”大牛担任队长,如果遇见有人砸场子,那么他们就要发挥作用了。

等这一切顺顺当当的办妥,那远在平城当上平城万寿绸缎庄掌柜的念青也匆匆赶回冀州。平城坊间流传,冀州有人大手笔将平城最厉害的掌柜给挖走了。

念青回来那日,苏里的伤势已经大好,已经可以在清闲的毛头小子刘寒的带领下游遍冀州城。

最初的时候刘寒因为灵芝和福寿草的事情有些不大喜欢这个表哥,慢慢的熟悉起来,倒是他整日来粘着苏里不肯离去。于是在他的盛情邀请下带着苏里出了院门,将冀州城逛了个遍。也是这天出游的时候才知道他养伤的这几个月发生了这么多事。

怎能一点消息自己都没察觉呢?苏里有些奇怪,手里拿着那份冀州的报纸,苏里有些疑惑又有些好笑,也就是苏问才能想出来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来。

刘寒见表哥笑的奇怪,以为他也被这些大事震惊,就瞪着眼珠子,解释道:“不是我们大家不告诉你,是苏问那个老巫婆不让我们说的,说是要给你个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苏里腹诽。这苏里当真是最了解苏问的为人。苏问一向神经兮兮,做事不安章法。有时看起来多愁善感,有时又看起来没心没肺。甚至有时候狂妄的没有章法。

苏里不知道苏问与刘大夫之间的承诺,要不然怎会这么悠然的闲逛在冀州的各个角落。

若说当中最无辜的要数这被爷爷“卖掉”的刘寒,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自己的爷爷嫁给了在他看来的恶婆娘苏问。一个七尺男儿竟会被嫁!当真是奇耻大辱,这要真的嫁了,那还不成了北魏第一笑柄?

所以这些日子刘寒可的劲的缠着苏里,就是为了躲避自己的爷爷,而又不至于让自己流落街头。

这日刘寒刚想带着苏里在冀州城内瞎转,不巧还没出院门,就听见小丫头念歌慌慌张张的跑来,嘴里大喊着:“不得了了,不得了啦。”

苏里以为出了何事,急忙跑出门去。看到那个从马车上下来的翩翩少年,有一瞬的呆愣。

刘寒见苏里呆立在那里,不知何事,便出门瞧个究竟。便看到一个好看的少年站在马车旁边微笑着看着表哥。而小丫头念歌则满眼泪珠的抱着少年哇哇大哭。

少年心性,刘寒不过十八岁,也是和那少年差不多的岁数。看着比自己要温和帅气的少年,总是有着比较的意味,甚至还有嫉妒的成分。可是刘寒自小娇蛮跳脱,是如何也学不来念青的温润如水的。

被忽视在一旁的刘寒有些不高兴,冲着少年吼道:“喂,小子,你是谁?”

(天津)

第038章 手感可好?

少年不理会刘寒的叫嚷,拍拍抱着自己大哭的念歌温和的笑道:“都大姑娘了,还哭,不怕人家笑话。”

念歌抬头,擦擦眼泪,终于破涕为笑:“哥,我可想你了。”

“哥也想你。”念青从袖中抽出一个手帕递给念歌,念歌接过来胡乱的在脸上擦着,引得念青一阵发笑。

念青走上前去,在苏里跟前跪下,先是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抬起头来,一字一句道:“师傅,我回来了。”

苏里看着这个离别有一年的少年,身高长了不好,眼神坚定有神,穿着乳白色的袍子,一副书生模样。拉着念青的手两人边走边聊这一年的离别之情。

刘寒在旁看着,心生嫉妒,见苏里不再搭理自己,只顾着和念青聊天有些气鼓鼓的。眼神在后面狠狠得瞪着念青。刚刚赶回来的苏问正巧看到刘寒闹别扭的样子,也不见怪,这么大的少年任性是常有的事,却忽略了穆科还要小刘寒一岁已经做到军中校尉,念青不过十六岁的年纪也已经成为名震一方的掌柜。

见苏问揶揄的看来,刘寒回头瞪了一眼苏问,想想爷爷先前和这婆娘的承诺,刘寒一阵怒气,冲苏问狠狠得冷哼一声,便跑开离开了苏问住处。

因为人口在持续增多,手中也有了余钱,苏问便在冀州城安静的巷子买了这处大院子。所以来了人多也不拍。

奈何生意越来越大,又缺帮手,苏问现在可真的是大忙人了。念青回来和师傅叙旧不过一个时辰,便被人匆匆叫走。虽说念青和于成风都能独当一面,但相对于如此现代化的报馆和足浴店等来说,还是需要苏问耗费很大力气的。

比如说于成风找来的落魄书生,其实不过是在开始的时候苏问口述,书生来代笔,不是苏问懒惰,实在是自己的字迹过于难看,而这些小故事都是要直接拿到工厂影印,所以苏问为了不至于丢人,只得找人来代笔。

这个专门负责报纸故事板块的书生是冀州城郊的书生,考了六次科举都没能中,试想北魏是马背民族,对于文官一向不大重视,而北魏统治下的子民却多为读书人,企图通过科举来改变命运。虽说开了科举,可也是需要走后门的才得以中举。像穷苦人家的孩子根本没有机会面见圣颜更别提改变命运。像这个书生就是后一种人,明知道科举不好考,但怀着报效国家的念头始终不肯放弃,无奈到了要娶亲的年纪,家中穷困,只能出来找事做。

“怎么能这样!”书生姓李,名书恒。听着苏问讲述西游记中孙悟空因为打死白骨精被唐僧赶走的这一桥段,甚是愤慨。

苏问有些无语的看着李书恒,半晌解释道:“这些只是故事,你不要这么激动好不好?”

李书恒死脑筋,不肯写,望着苏问不死心的问道:“为什么不是打死白骨精师徒二人欢欢喜喜的去西天呢?”

“要你写你就写,哪来这么多废话!”苏问发怒。

李书恒有些惊吓的看着这个多才的老板,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是个打杂的,人家才是老板,尤其是碰到个这么暴脾气的老板,真不知是福是祸。

眨眨眼,表情无辜的看着苏问,最后一次问道:“为什么这师傅好坏不分!”

苏问压下火气,知道对这些古人说那些别的是没有用的,便一本正经的说:“这世道,总是有许多妖魔鬼怪出来作祟,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孙悟空一样有火眼金睛能够正确的分辨善恶。”

李书恒似乎觉得有些道理,点点头听着苏问继续说:“唐僧是和尚,不杀生,看到孙悟空杀人第一反应就是杀生不对。这其实也是正常人的反应,若是没有这被迫离开这一出,后面可就没的讲了,那你也该下岗了。”

“对,老板说的是。”李书恒一听要下岗,赶忙吓得附和着苏问的话,乖乖的按照苏问的口述写了起来。

苏问看着书呆子在那奋笔疾书,一抹奸商的笑意满满挂满嘴角。冷不丁瞧见门口有人看向自己,苏问回头,见苏里安静的站在那里。

微微一笑,一股了然于胸的自信荡漾在明媚的脸上,苏里上前不顾李书恒在旁,伸手就将苏问看看系住的头发拢到耳后:“看你,这么大了还不会梳头。”

“不是不会,是压根没学过。”苏问嬉笑着,伸手去拽苏里头上包着头发的丝带。丝带很滑,经不得苏问这般拉扯,不多时便哗啦一下,满头的乌发散落在肩膀上。

苏里虽然生的英挺,五官比较硬朗,可这乌发一散,却徒生出一股魅惑的美来。

苏问有些看呆,眼睛不眨一下,不自觉的伸手抚上苏里的脸颊,眼中放出的光彩亮的足以打败白日的太阳、夜晚的月光。就犹如饥饿了多日的狼,突然发现可口的食物一样。

“手感好吗?”

(天津)

第039章 三人猫腻

“好。”苏问没有意识的回答:“这手感,这表情,若是做个相公定能打败同行,绝艳北魏啊。”

“。。。。。。”某人一阵黑线。

“这白骨精最终还是死了吗?”李书恒绞尽脑汁写了前半段,对于结尾还是不肯放弃的想问问老板,转身间看到两个暧昧的人特殊怪异的动作,“啊”的一声惊破整个报馆书局。

经李书恒这么一吓,苏问终于回过神来,伸出袖子擦拉擦快流到地上的哈喇子,讪讪的笑着:“失误失误,呵呵。”

回想着刚才,似乎有人问自己手感如何,可这屋子里除了书呆子之外也就只有大哥了。难道是大哥问的自己?

难道自己被调戏还不过瘾,还要问问调戏的人舒服不舒服?

苏里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不悲不喜,刚刚那一瞬间,苏里甚至有些恨李书恒的打扰,如果不是,那就可以多点的感受下那点点的温存。

有些失望的敛眉低头,神情有些怏怏的,有些不快活。

苏问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其实她又何尝不是,抬腿便朝着门口走去。谁承想门口早早的就因为李书恒的一声尖叫围满了观众,正行权盎然的看着她和苏里。回头看一眼大哥,还是低眉站在那里,乌发顺着肩膀滑落到胸前挡住了苏里的视线,一时间苏问竟有些猜不透大哥的心思。

“看什么看!不干活吗?还想不想要奖金了。”厚着脸皮吼开围观的工人,气喘吁吁的跑到报馆后院,靠在墙上拍着胸脯大口的呼气。

本着哪里热闹去哪里的刘家小子刘寒,今日迷上报馆新刊登的故事‘西游记’,因为看到紧张处,实在耐不住好奇便偷偷的从后院翻墙进来,打算到报馆里去先睹为快,不巧刚翻进墙便看到苏问快步的跑到后院靠在那里喘着粗气。

脸色红红的,拼命的呼吸着空气,好像空气里有什么好闻的气息一样。刘寒有些纳闷,也学着苏问的样子吸了口气,却不想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般被空气呛到,‘咳咳’的真的拍着胸脯咳嗽起来。

苏问听到声音,询着声音转过头来,看到刘寒的样子,语言不善道:“哪来的臭小子竟敢偷偷的跑进报馆?”

“你才偷跑进来呢!”刘寒恶狠狠的回道,猛地想起自己确实是头爬墙进来,而这确实是她的报馆,便梗着脖子,不肯嘴软道:“你可是被爷爷许配给我了,按理说出嫁从夫,这报馆即便是你的,早晚有一天也会是我的!”

“呦。”苏问被这孩子逗乐,上前用手指勾住刘寒的下巴,轻蔑道:“小子,是你爷爷把你指给我,是让你嫁给我,你应该回去好好学学三从四德,出嫁从妻。”

“才不。”刘寒脸上有些红了,刚才厚着脸皮说了那番话已经让人脸红,这会子被人反驳回来,面上有些挂不住,倔强的低头不语,不肯屈服。

凑近刘寒,低头一笑:“还有,这报馆姓苏,永远都不会姓苏,而且你以后会叫苏刘氏。”

“阿问。”

一个声音自身后传来。

苏问身体一阵僵硬,不自在的回头,见苏里面色苍白的站在那里,乌发没有重新挽起,还是那样披在身后,有些萧条的看着苏问,半晌自嘲的一笑:“这几个月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阿问都要成亲了。”

“大哥......”苏问的话还未出口便被苏里伸手阻挡住,“不必再说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离去,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苏问才摇头转过头来,那原本低头的少年眼神怔怔的看着苏问,一本正经的说道:“表哥想是吃醋了。”

苏问瞪一眼刘寒,不高兴道:“他是我大哥,虽说不是亲哥,但胜过亲哥了。“说着拿手敲了一下刘寒脑袋,“小孩子别胡说八道的。”

刘寒瘪嘴不屑,这几个月来对这个疯婆娘有了一定的了解,虽然不至于像先前那样不喜欢她,但是真的说要与她成亲,刘寒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但是爷爷的话自己又不能不听,真的让自己无可奈何。

“嗯,不管了,先去偷看西游记比较好。”说着便想溜走。不想衣领却被人狠狠的拽住,怒目看向始作俑者,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是爬墙进来,一时间有些讪讪的,但仍不屈服的努力挣扎。

苏问今日实在不顺,感觉倒霉透顶,倒是这个臭小子惹得自己开怀了许多,闲着没事逗逗小孩也是不错,想罢开口道:“西游记是我口述给书呆子写的,要不要我说给你听?”

(天津)

第040章 纠缠不清

原本还挣扎不休的刘寒一听这话,立马停下所有动作,两眼放光的看着苏问道:“真的?”

苏问努嘴,得意洋洋:“那还有假。”

刘寒立马老老实实的跟着苏问走到后院凉亭,一大一小被指为夫妻的两人难得的和平相处的坐在一起。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刘寒似乎还是意犹未尽,此时苏问已经讲的口干舌燥,很想喝口水润润喉咙,无奈不管自己怎么明示暗示,这刘寒都不为所动,全都像没有听见一般。

西游记有多长这个世界只有苏问自己知道,可是看刘寒的架势,自己如果不讲完是不会让自己离去。

索性,苏问拉下脸来露出本来面目,疯狂的站起身来,冲着刘寒不怀好意道:“天都黑了,如果你还不让我走,那我晚上我就强了你。”

刘寒吓得拉紧衣襟,满脸惊恐的看着面目狰狞的苏问,如果兔子遇见了老虎一般。

“夜黑风高,正是干坏事的时候,况且你爷爷肯定乐得见到我强了你。”苏问漫不经心的说着,一面坏笑着凑近刘寒。

刘寒一阵哆嗦,吓得拔腿就跑,哪里还顾得上西游记还是东游记这些东西。现在名节才最重要,自己的尊严才最重要。

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苏问看着刘寒跑远的身影,有些愣神,这样欢脱的少年他的爷爷怎么会舍得将他嫁给自己呢?

想到这里,苏问有些自得,在这男权社会里竟会有人甘愿自降身份的将孙子下嫁与她,虽说最近自己做生意赚了些钱,但是刘大夫将刘寒许给自己的时候自己也只是‘醉人间’的老板罢了。

还有那日刘大夫嘟囔的那句话更是令人回味。癫凤为主,天下服焉。苏问摇摇头。自己以前虽不是花痴但是见到帅哥又有谁不喜欢?况且苏问这个年纪在古代俨然成了没人要的老姑娘,突然被嫁还真的有点措手不及。

一路思索不觉间已经回到住处,推开门,里面灯火通明,隐隐的传来念歌撒娇的声音,苏问一笑,只有到了念青的跟前,念歌才似乎回到孩童时代。

苏问买的院子很大,苏问便找人在院中挖了个池塘,找人种上莲藕,这个时节刚好莲花开放,在暮色中显得尤为好看清新。绕过池塘,苏问独自在院中闲逛,走到一处僻静处,忽听到有人叹息的声音,苏问踮脚轻轻凑过去,扒开树丛,看到刚刚跑掉的刘寒一个人躲在树后面唉声叹气。

“刘寒?”苏问疑惑的开口问道:“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刘寒惊吓的抬头看向来人,慌忙将手中的东西塞入袖中,面色红涨有些尴尬道:“没....没事。你....你来做什么?”

“没事?”苏问挑眉,“没事你跑我家来干什么?就算你想说你以后会嫁给我,但目前这宅子还是姓苏的。”

“还不是因为爷爷让我嫁给你。我能不跑吗!”刘寒说的脸红脖子粗,有些愤愤的看着苏问有些底气不足,“这跑来跑去的也没有地方可去,只能跑到这里暂时躲避了。”

“刘寒,赶紧给我滚出来。”

苏问刚要说话便被这声怒吼给憋了回去,回头看来人,远远的看到年老的刘大夫颤巍巍的边走边吼。

刘寒见状,拉住要应答的苏问,一把拽紧草丛,用嘴使劲的捂住苏问的嘴。女子唇部软软的触感清晰的感应的刘寒的手掌心,一时心里麻酥酥的难受,苏问扭动身子,力气却不如刘寒这个毛头小子,一时间倒被他掣肘在这里。

刘寒空着的右手竖起食指放在嘴上,示意苏问不要出声,双眼紧紧的张望着刘大夫走过来的方向。

却不想刘大夫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刘寒有些头痛,苏问趁机一下推开刘寒,愤怒的站了起来,而被推的刘寒一个趔趄滚出了草丛,暴露在刘大夫和苏里的眼前。

“刘寒,你在草丛做什么?”苏里凝眉看向草丛,却不想看到苏问怔怔的看着自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孤男寡女,天色黑暗,两人却呆在这僻静的草丛里,任谁都会胡思乱想,妄加猜测。

苏里的脸有点黑,看了苏问和刘寒一眼,转头就走。身影踉跄的消失在黑夜中,比下午的时候还要决绝。

“大哥......”苏问不忍的开口,这误会可真是大了,真的到哪里都说不清楚了。

刘大夫老狐狸一般的眼睛来回在刘寒和苏问身上打量,嘴角嘿嘿的看着刘寒道:“寒儿,告诉爷爷,你俩是不是.....”

后面不用去想就知道刘大夫说的什么,刘寒一脸黑线,朝着爷爷吼道:“爷爷,别胡说八道了。”

刘大夫梗着脖子不服气:“我怎么胡说八道了,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躲在这没人的草丛中拉拉扯扯,没事才怪。”

苏问有些佩服这些古人的想象力,一个苏里不算,现在又加上一个刘大夫。这刘大夫本就将自己孙子配给自己,现在当然不怕添乱,甚至越乱越好,越乱自己娶刘寒的几率越大。

可刘大夫也确实低估了苏问的脸皮,她的脸皮一旦厚起来,就连平城的城墙也会比不上的。再者说她娶了刘寒也没什么坏处,顶多是身边多了一个帮手罢了,难道还有人不喜欢帅哥吗?美色前面谁能拒绝。

“刘大夫,你不介意我娶了你孙子之后还四处勾搭美男吗?”狡黠的眼中流转着狐狸一般的狡猾。

刘大夫听着一愣,转头看向刘寒,自己孙子这么没有吸引力?寒儿在他眼中可是一等一的英俊,肯定是寒儿自己不争气。

“哎呀,小姑娘,寒儿这么英俊,如果还是看不住你,那只能怪他自己没本事了。”

“哦?”苏问一笑,这老头倒是可爱,就算知道自己以后会找其他男人也要把自己孙子塞给自己,真不晓得是不是亲生的孙子。

“爷爷!”刘寒羞恼着冲着刘大夫不满的叫道。

刘大夫一个利眼打断刘寒的哀嚎,恨铁不成钢道:“你必须嫁给苏先生,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天津)

第041章 蛋糕事件

刘寒听到这里,恼羞成怒,一跺脚,转身跑去,消失在黑暗当中。

苏问有些玩味的看着七十多岁的老顽童,心情大好,得以的吹了个口哨,迈着轻快的步子向苏里房内走去。

苏里从那角落回来后就神色怪异,路上碰见念青兄妹和于成风连招呼不打就将自己关在门内,念青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妹妹问道:“师傅怎么了?你知道吗?”

念青也是疑惑的摇头表示并不知情,倒是一旁的于成风得意一笑,一副我知道我知道的样子。想着念青也许以后会是自己大舅子的关系,于成风也没卖关子,神神秘秘的开口道:“肯定是为了情字。”

“啊。”少年念青有些惊讶的看着于成风,感觉他在说笑一般,于成风见他不信,凑近他耳朵轻声道:“你没看出来苏里对苏先生的关心程度不一般吗?”

念歌呐呐道:“那是因为他们是兄妹啊。”

“是个头啊。”于成风给点了一下念歌的头,“他们又不是亲兄妹!”

“也是。”念青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在生意上再老道成熟,年龄心理上总还是个孩子,对于这些事情,他还是比较慢热和慢书,总以为他们不会发生什么,可是看师傅的样子,却也当真像是失意的样子,难道是因为先生不喜欢他?

也不对,师傅人这么好,对先生百般照顾,怎会不喜欢?念青挠挠头有些苦恼,抬头突然看见夜色中苏问自远处而来,便开口叫道:“先生,先生!”

苏问抬头间念青和自己打招呼,便踱步上前,冲念青他们一笑道:“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有呢。”念歌嘟着嘴不满道:“先生,你答应过我今日回来给我做蛋糕吃的。”

苏问一拍脑门有些不好意思道:“哎呀,先生最近太忙,有些糊涂了,这就去给我们念歌做蛋糕。”说着转身就要往厨房走去。

“先生,你不去看看我师傅吗?”念青不安的叫住书问。

那个身影只是一顿,没有回头,淡淡说道:“过会吧,先去给念歌做蛋糕。”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唉”于成风见苏问走远摇头晃脑的哀叹。这女先生对苏里也不是没有感情吗。

苏问看着烤的金黄色的蛋糕有些愣愣的,自打来了这里,自己也开始一扫以前女子不下庖厨的习惯,自己没事做起美食来。这蛋糕便是自己想着现代的做法用鸡蛋和白面做成的。

想当初她第一次做的时候苏里可是非常喜欢,吃的比谁都多的。今日他这般奇怪苏问不是不知道原由,只是心里那纠结的过往和犹豫的念头,始终不知如何应对他的热情。

“先生,好了没?”念歌有些饿,耐不住性子跑来厨房一看究竟,不想看到先生对着刚烤好的蛋糕发呆。

“好了,走吧。”苏问回过神来,端起蛋糕往外走去。

念歌嘴馋,见苏问端着盘子打身旁走过,伸手在盘子里拿了一块,嬉笑着跟在苏问身后向着大厅走去。

苏问无奈的摇摇头,真是长不大的孩子,也不知道和于成风现在怎么样了。

两人嬉笑着来到大厅,大厅内念青等人早就摆好了桌子,上面已经摆了一些苏问爱吃的菜式。见苏问进来,赶忙上前接过放到桌上。

蛋糕的香味浓郁,在这初夏的季节里伴着风吹过,空气里满满的香甜,念歌早已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苏问四处查看,却没有看到苏里,有些失落的坐回原处。

一桌子人有说有笑的打闹着,苏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匆匆忙忙的扒了几口饭,端起盛着蛋糕的盘子向外走去。

后面念歌见还未吃够蛋糕被拿走,站起来冲着苏问哇哇大叫。苏问心里想着事情,哪管她小孩子心性的闹腾。

出了门口信步走到苏里门前,见房门紧闭,徘徊半晌,最终一咬牙用了自己的本性,将门一脚踹开。

这门早已不是吉山那破旧的房门,踹的苏问脚上发麻,呲牙咧嘴的进去,见房内黑漆漆的,便摸索着向桌边走去。只是没走了两步便被脚下一绊,失去重心向前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苏问以为自己定会摔个狗啃泥的时候,身子被一双手托住,但是盘子里的蛋糕却没那么幸运,还没进到苏里的肚子里便以这种壮烈的姿态掉在了地上。

苏问星子一般的眼睛在黑暗中灼灼发光,眼神无辜的低头看了眼托住自己胸部的那双手,向来觉得厚脸皮的苏问难得的红的像秋天的苹果。

“可以松开手了吗?”苏问无辜的说道。

那双手似乎刚刚感觉的动作的不妥,一双手向受了惊吓般缩回。没有防备的苏问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脸正对这掉在地上的蛋糕。

苏问趴在地上,努力的抬起头来,脸上因为蛋糕的缘故黏糊糊的,伸出舌头舔了舔,甜味重了些,看来下次要少放点糖才行。

“噗嗤。”有人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苏问听到声音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凑近声音的来源,却见苏里抱着膝盖坐在地上。

眸若星辰,在黑暗的房间里一闪一闪的,差点亮瞎了苏问的眼睛。

“有这么好笑吗?”苏问憋着嘴凑近,一张大脸清晰的出现在眼前,皮肤好的不像话,近处看,全没有平日的硬朗,薄薄的嘴唇,大大的眼睛,眉毛斜飞冲天,多了一丝妖媚。真的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这么想着苏问真的就把自己的热脸亲了上去。黏黏的蛋糕就这么也贴在了苏里的脸颊上。

(天津)

第042章 一室清欢

苏里身体瞬间僵硬在那里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个动作会将这个好不容易送上来的苏问给吓走。扭捏着身子,身体的某个部位因为这情动而暧昧的一刻一发不可收拾的发生着变化,正如燎原之火般的态势燃烧着他的全身每个毛孔。

一切都是那么的措手不及,前一刻他还在为了苏问和刘寒的事情伤情不已,这一刻美人在怀,哪管她前一刻在谁的怀里。

苏问尝了甜头,觉得这脸颊真的是造物者最美的杰作,却是生在了一个男人的脸上。有些不舍的离开苏里的脸颊,却不想身子还未站直,小脑袋便被一股力道拉了回去。苏问没了支点,直直的跪在了苏里的双腿上,苏里一阵闷哼,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双手紧紧的将苏问拦在了怀里,紧紧的抱住,生怕他再次逃走。

“大哥.....”

“别说话。”低沉不容置疑的声音打断她,一阵柔软而有点干燥的唇轻轻的贴上苏问的嘴上。苏问就算脸皮再厚也终于在这一刻崩解,有些羞涩有些期待。

身为一个特工,苏问虽然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见过世间很多事情,但是对于感情上的事情也仅仅停留在耍耍小流氓,摸摸帅哥这个份上,真的真刀真枪的干上时,脑子还真是一片空白,混沌一片。

唯一可以感知到的是混沌的大脑中有一颗闪亮的星星冲着她一眨一眨的调皮的笑着,似乎冥冥之中一个声音在说:跟着心走吧,不要顾忌了。

“阿问.....阿问....”细碎的声音自唇齿交缠的缝隙里传出,听的苏问心头一阵阵心疼。

叹口气,试探的伸出双臂,轻轻的抱住身前男子的肩膀,男子身子微微颤动,仿佛得了准许一般,动作不再小心翼翼。吻着自己的唇都能轻易的感觉出那轻轻的颤抖。

唇齿间全是两人的津液,还有甜甜的蛋糕香味,苏问用舌头,勾起一点蛋糕屑填进眼前人的嘴里,喉咙里发出好笑的声音。

满足,幸福,紧张,激动这些词或许才能够表达苏里心里的感觉,满满的一颗心在心爱的人回吻自己,抱紧自己的时候被填满。

衣衫被一件件解开而后扔到地上,男子满眼紧张的看着身前的女子,轻轻的将女子脸上的蛋糕屑擦拭干净,在女子脸上附上一个深深的吻。

男子眼神炽热的看着女子姣好的容颜,声音低沉问道:“可以吗?”眼神中的期待是那么的明显,有男子情动的灼热,也有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深深的爱怜。他此刻在问她,只是不想她以后会恨他罢了。

女子咬唇不语,狡黠的双眼如同黑夜中闪烁的星星,更像一只猫一般充满着狡猾和偷腥后的满足。只见女子一个跳起,交男子狠狠得压在身下,撕扯起对方的衣服。她想我苏问这辈子都是女主,都是女强,美男帅哥放马过来吧!

黑夜漫长,空留下一室旖旎。

远方的天际,一颗紫微星闪闪发亮,在暗淡的夜空中显得尤其炫目。

年老的刘大夫摇着手中的折扇,看着星星的光彩,再看看一旁趴在石桌上打着瞌睡的刘寒,一阵叹息。

癫凤天下,四海皆服。

(天津)

第043章 天下局势

天下自上百年前四分五裂,如今对峙已有数百年之久,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不管是强大的北魏和南齐还是相对弱小的柔然、吐谷浑或者是西域诸部,都是对着天下有着莫名的占有感。

早在天元四年不敢居于北魏之下的南齐便开始策划对北魏的进攻,但那些都是些小打小闹的把戏,甚至是天元十年苏问等人参与的雍州一战都算不得上是上的了场面的大战。

然而,这世间之事本就说不清楚,但这大陆的最终主宰却只能有一个来做,究竟是谁现今尚不可定论。

有战争就有商贸,这点苏问深有所知。早在现代社会特种部队的时候就知道战争所带来的利益有多大,要想在这古代站立脚跟,就要狠,要准,要有头脑还要有胆量。

冀州城的一处大院内,一名二十岁左右,身穿白色袍子的女子正在湖间亭子里躺着,靠在长椅上,手边放着一卷有些发黄的书,一壶茶,石桌上还放着一个花瓶,里面插了几支荷花。可是她什么都没做,而是闭着眼睛,静静的说道:“进展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月底就能赶出一批来。”

念青站在亭子边缘,眼睛斜瞟着那本发黄的书卷,脸上有些红色,但还是收回眼神,规矩的说道:“听穆科传来的消息,朝廷现在正在加紧练兵,据说是为了应对吐谷浑冬季的抢掠。”

“吐谷浑也要不甘寂寞了。”

女子白色袍子上堪堪绣着几朵墨莲,面容宁静,睁开眼中却流转着狡猾而又看好戏的神态。

“先生,我有事想要说。”

苏问重新闭上眼睛,眼前又出现昨夜之事,眉头轻皱,只是嗯了一声,示意念青说下去。

念青忙说:“南齐自那次火烧粮仓之后国内闹的沸沸扬扬,主和派和主战派闹的不可开交,估计暂时也不会攻打北魏,为何我们还要制造这么多上好的兵器?”

“你知道什么?”

苏问极力将脑中的画面驱逐,淡淡说道:“现在是不打仗,不是还有吐谷浑吗?你以为吐谷浑这次还是小打小闹的抢点过冬的粮食吗?他们垂涎北魏和南齐先进的文明和富裕的文化已久,定不会再这么过下去了。”

湖中荷花开的正盛,淡淡的香味伴着丝丝的清风席卷整个亭子,苏问深深的吸口气,接着说道:“几个月前,我派了一些人假扮去吐谷浑和西域诸部进行商品交易,张品良带人趁机混入吐谷浑王部,旁敲侧击的才得来一些消息。说吐谷浑近年来日子越来越不好过,所以吐谷浑大汗决定要今冬偷袭北魏。”

说道这,苏问却不接着说下去,念青头脑聪明,一点即透,转而说道:“那这样的话,三皇子岂不是有机可趁了。”

“哼,你真的以为他会和我们一条心?”

嘴角一牵,带出一个冷笑,这几年在这北魏也不是白呆的,在吉山的一年也没有闲着,再者这一年来所经历的事情,早就让她看透这世间的利益纠葛。平日虽看着有时和善有时乖戾,但真的到了这些事情上又怎能轻信于人。

“不见得。”

念青似乎有些不明白,他听成风大哥说过先生与三皇子结盟的事情,既然结盟不就应该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吗。看看先生的表情,念青却少有的有些惧怕,不敢再问下去。

“一个落魄的皇子,既然敢和深受皇宠还有强大家族势力的七皇子一较高下,不是他愚蠢,就是他智力过人,能屈能伸。都是利益所趋,即便结盟与我们,他日登上皇位第一个杀的就是我们!”

念青一惊,自己还是太小,对这些事情看的不清楚,若不是有先生在,他们的大仇将来如何能报。

忙躬身行礼道:“念青知错了。”

“念青没错。”苏问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眼角的杀气褪尽,换上的是和颜的爱怜:“你今年不过十六岁,已有这些见识,还能帮我打理生意,已经很不错了。假以时日你和穆科都将会是独当一面的人物的。”

念青一喜:“谢先生夸赞,念青定不负先生教会。”先生对学生向来严格,今日得到先生的夸奖念青比什么都高兴。

突然想起来这的目的,忙说道:“先生,足浴店男服务员现在也已经全部招齐,以前大多是相公馆的相公,到了三十岁的年纪不被人喜,就投奔了过来,我已按照他们的姿色和手艺进行了分类,就等着您过去教导一番了。”

苏问点头,这足浴馆本就是为了满足念歌的小心思,却不想却慢慢抢了一些花楼的生意,况且这里还能得到许多其他地方不能得到的消息,真是百利无一害。

“将沐足店好生打理,酒楼那边全权交由于叔打理便可,适当的时候挑选有用可靠的人出来,你我只管掌控好大局便可。”

念青点头称道:“嗯,知道,近日我打算派人摸清工人和下人家庭情况,特殊工作的给予特殊照顾,尽量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嗯。”

“阿问.....”

一夜酣睡的苏里起身后没有见到苏问,掀开被子,着急的叫道,不会是又跑了吧。

突听到敲门声,苏里一喜,光脚跑着打开门,开心叫道:“阿问!”看清来人,眉头一皱,瞬间失落。

于成风有些尴尬,站在那里突然嬉笑道:“苏里,你们昨晚......”说着做了个亲亲的动作。

“你出去吧。”

苏里有些不快的摆摆手:“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等我和阿问商量一下再说。”

听着苏里默认此事,于成风由衷的想祝福他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他怎能看不出苏里的心思来,只是看苏问平时散漫无心的样子,也是为苏里忧心,不想两人竟不声不响的在一起,倒了算件好事。

“这么看来你这伤也好了?”

苏里点头:“嗯。好的差不多了,也该和阿问商量一下下面的计划了。”

于成风看了眼屋内的布局和散落一地的蛋糕屑轻轻的摇头,见苏里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便关门退了出去。

(天津)

第044章 找茬

足浴店苏问本交给闲着无事可做的念歌打理,但念歌年纪毕竟太小,在这年代一个未婚女子抛头露面出来做生意本也不好,就算念歌坚持,最终也是给念歌在报馆安排了一个闲差,盯着书局的印刷等工作。

而足浴店,苏问一笑,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再者在这社会皮肉生意本就正常,于是苏问就请来当年在冀州红极一时的姑娘现在的婆子马艳飞来打理生意。

马艳飞早年在冀州最大的花楼当头牌,后来人老珠黄,没了生计,靠着以前的姐妹救济才勉强度日。苏问找到她时,她自然感恩戴德,答应好好为苏问效力。

足浴店的构思其实只是苏问一时的念想,想着可以打探到消息,才设立起来,人员的配备更是一绝。有女子专门为男顾客服务,女顾客则有男子专门服务,用苏问的话来说这叫异性相吸。

所有尽管事先知道已经招人完毕的念青,此刻看着店内站成一排的美貌男子,还是忍不住红了脸。他年纪小,虽也见过大世面,但是这些曾经仅限于听说过的昔日相公却也只限于听说而已,真真实实的看着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

这些男子大多三十岁左右,眼角或多或少的有了些岁月的痕迹,但姿容尚好,用苏问的话来说这个年纪的男人最性感最优男人味道。

“怎么样?”苏问有些得意洋洋的看着念青。

念青还是回不过神来,呐呐道:“先生.....这....这....”

“我们以后的消息还要靠着他们来给我们打探呢,来此消费的女子都是非富即贵,他们的消息可是灵通的很。”

“奥,我知道了。”念青高兴道:“我会好好运作,争取将我们的店开到平城去,这样一来消息传递就更加方便了。”

苏问见他明白过来,点头称赞。一旁的马婆子早就得了苏问的指示以后听从念青的差遣,便上前行礼道:“东家,掌柜,这些男子家庭都很简单,我们已经妥善安置好他们的家人,他们也很感念东家的恩情,定不会辜负东家的嘱托的。”

苏问点头,冲马婆子道:“以后这里的事情小事自己处理便好,大事找莫掌柜,有人砸场子这种事告诉我,我来调节。”

“是。”

马婆子答应着,见苏问没什么差遣便带着一众相公退了出去。

念青见人都出去了,这才转过脸来问道:“先生,为何不找一些年纪轻的相公?”

苏问狡黠一笑道:“这个年纪的男人最有味道,你想啊,那些来这消费的女子定是内心空虚,丈夫三妻四妾,恩顾不过来的。”

“再者,咱们找的这些相公都曾是这冀州城有名的相公,虽说年纪大了些,但是对女子却是最了解不过,还能给那些女子一些安全感,试想你找些年纪小的相公怎能尽心尽力的给咱们办事?咱们只要对这些相公家人安置妥当,对他们好一些,他们自然会竭尽全力的为我们办事。”

“嗯,是这个道理。”念青点头煞有介事的应道。

苏问见他彻底明白,便继续说道:“咱们不能偏安一隅,钱庄那边你好生看着,要想控制北魏这经济是必须要掌控的。现今北魏钱庄多如牛毛,没有占优势的钱庄。我们要做的就是将我们的钱庄开遍北魏,控制北魏的经济。”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念青神情有些紧张更有些期待,等这些事情完成,我们的大仇也定能得报。

“另外,抓紧时间挑选有用可靠的人才,拉拢人心,对家丁伙计要加强训练,必要的时候全员皆兵,这世道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要打仗了。”

正说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苏问眉头一皱,站起身向外走去:“走,去看看。”

念青跟在苏问身后下楼,见楼下大堂上围聚这一群人,隔着老远便听见马婆子的声音道:“哎哟,大爷,您可行行好吧。这美芳姑娘是不卖身的。”

“哼,不卖身?”一个虚浮轻挑的声音说道:“不卖身在这干嘛?发骚吗?”

苏问眼中含着怒气,这男子实在张狂,竟在她的地界撒野,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想着便要过去。

这足浴店分为三层,一楼是大厅,也有舞台,供客人一面观赏歌舞表演,一面享受足浴的按摩。二楼是一个个的隔间,用屏风遮住,方便喜欢清静的客人。而三楼则是各种规格的包间,那些看上卖身姑娘或者相公的人可以到三楼开房。

成立之初,苏问就曾立下过规矩,这女子或者相公卖不卖身全由自己决定,他人不可干涉。想不到这开业三个多月,就有人来砸场子来了。

念青知道苏问脾气,一把拉住她的衣袖,笑道:“先生,还是我去吧,大不了晚上我们再找机会揍他一顿。”

苏问看着念青,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腹黑的东西来,这小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坏了,应该不是自己教的吧?

被苏问看的有些发毛,念青有些摸不着头,但还是给了苏问一个安心的笑容,便上前走去。

两个保镖给驱散开拥挤的人群,念青到达事发现场,见一个红衣女子梗着脖子扭头向一边不肯言语,一华衣男子眼神轻挑的打量着那女子,马婆子在那着急的搓手,见念青过来,像看见救星一样,忙上前道:“莫掌柜.....”

念青给马婆子使个眼色,淡淡开口道:“你这马婆子,我初来冀州,尚不认识贵客,还不赶紧给我引见一下。”

马婆子收到眼神,嬉笑着走到那华衣男子身边,冲念青道:“这怪我,怪我没把林少爷招呼好。这是城东林家的大少爷。”又指着念青道:“林少爷,这是我家掌柜的。”

林大少爷斜睨着这个十几岁的毛孩,有些傲慢和不屑,手指着念青道:“我说莫掌柜,我林大少看上的姑娘可是从没放弃的,今日这姑娘我是非得带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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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念青心中恼怒,这人真是厚颜无耻,当真是傲慢的不可一世。马婆子想来对这林公子很是熟悉,听到他的话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上前伏在念青耳朵上道:“莫掌柜,这林家和七皇子可是有渊源啊。这冀州城不仅太守是七皇子的亲戚,今日这林公子可是七皇子心腹马校尉的亲表兄啊。”

这马婆子说的马校尉名叫马曾,此人阴险狡诈,没有一点仁善之心,靠着巴结七皇子才当上这校尉之职。而其表兄林元则仗着表弟的名头在这冀州城横行霸道,欺男霸女之事更是没少干。

“哦?”念青闻言冷笑,怎么他们遇到的恶人都与七皇子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心中虽然恼怒,但面上仍旧挂着淡淡的笑意说道:“林公子不要和这姑娘一般见识,我们这边姑娘有的是,比她好看的数不胜数。马婆子,还不赶紧找两个姑娘过来伺候林公子。”

“唉,好来。”马婆子见势赶紧扯开嗓子喊道:“春娘,绣春,还不赶紧过来招呼林公子,请林公子到里面最豪华的包间按脚!”

“来了!”两个姑娘嬉笑着上前,一左一右抱住林元的胳膊往里面拽。

林元心有不甘甩开两人的钳制,大怒道:“老子今日就要这美芳姑娘不可!”

念青也不恼,冲着春娘和绣春使个眼色,那两人也是会看眼色之人,赶紧上前,重新抱住林元的胳膊,一双手在林元身上来回游走道:“林公子,让奴家来伺候吧。”

“今日林公子所消费全记在我的账上。”念青环视一周围观的人,不等他们露出羡慕之色,念青接着道:“今日之事就此结束,也希望林公子吃好喝好玩好。他日如有他人再来挑事,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全场的人听见,这足浴店老板身份难测,几个月间在这冀州城内掀起这么多波澜,创建这么多店铺,实力可见一斑。一个小小的掌柜都这么有气势,这幕后老板定是不简单的人物。

人群散去,念青看着林元被两个姑娘带走,嘴角慢慢勾起,露出一个狡诈的笑容来,招招手叫过马婆子吩咐道:“马婆子,给这林公子上好酒好菜。什么贵给他上什么!”

马婆子有些疑虑道:“这...莫掌柜,这本来就给他免去费用,为何还要给他上这等好酒好菜?”

念青也不回答,只是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弯,甚至连好看的眼睛也笑眯眯的弯成一轮月亮。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马婆子不解的看看苏问和念青,有些不理解这些大人物的思想,摇摇头便下去做其他事情了。

“还是先生了解我。”念青少有的露出少年的心性,眼睛亮亮的看着苏问道:“晚上咱们一起去?”

“嗯。”

一个大狐狸和一个小狐狸相约好晚上之事,豪华标间里享受着美人服侍的林元却突然有预感的打了个喷嚏,来不及多想,便被淹没在美人的怀里。

都说夜黑风高,杀人放火时。对苏问来说黑夜只是给白天遮上了面具,让他们更好的干坏事而已。

夜色黑暗,天上没几个星星,月亮也早早的躲了起来。夏季炎热,有风吹过,还是有清凉的感觉。

酒足饭饱,在温柔乡快活够了的林家少爷林元打着饱嗝乐呵呵的往回走着,不是他不想在足浴店过夜,只是林家规矩大,不得在外过夜。就算林元再受宠爱也是要遵守规矩。

苏问站在屋顶上看着林元吊儿郎当的样子,冷笑一声,冲着早就急不可耐的三只牛低声道:“大牛,动手。”

“哎。”大牛欢快的答应一声,冲二牛和小牛招手,三人乐呵呵的从屋顶上朝着林元扑了下去。

哼着小曲的林元没有防备这天降之兵,也没有想到在冀州城会有人动手,便被一麻袋从头到脚的蒙在里面。

腰眼上被重重的一脚踢中,嗙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林元哎呦一声。大叫:“谁啊,敢来招惹老子!”

“打!”大牛一声令下,不管林元的骂骂咧咧三人拳打脚踢起来。骂的越狠,他们打的越狠,林元躺在地上疼的哇哇直叫:“哎呦,别打了,我有钱,我给你们钱!”

苏问和念青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念青上前在林元身上踢了一脚,抬起右脚踩到林元的头上,冷声说道:“我刚听来一句话,现在将这话转告给你。那就是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打侠饶命!”袋子里闷闷的求饶声。

“饶命?”念青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角却一点温度都没有,面上的表情更是跟他现在的年龄不符,转头冲大牛道:“将钱全部拿走,然后让他签了借据,给他留口气就行。”

大牛开心道:“哎,绝对打的他爹妈都不认识。”

苏问点头,和念青慢慢朝胡同尽头走去。

身后传来林元的呼天抢地的惨叫声还有三只牛开心的笑声。苏问瘪嘴,这三只牛竟然会对打架这么兴奋,这林元也是活该,谁让他来招惹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便有人来报林家大少爷昨夜遭人暗打,腿折了一条,脸上被打的肿如猪头,估计几个月之内是不能出来为祸冀州百姓了。最重要的是还被迫签订了也不知道什么的借据,这下使得林家上上下下都紧张起来。

林家主母虽是马曾亲姨母,但自己儿子闯下大祸,自己却是脱不了关系的。林家家主林峰除了林元母亲徐氏还有四个小妾,平日里被徐氏欺压不敢抬头。现在因为林元所犯大错,生怕牵连自己,便合起来在林峰面前哭哭啼啼的告状,诉说这些年来在林家被徐氏欺压之事。

林峰气恼,以为一直将府上事情交由夫人打理全然无忧,却不想将孩子宠惯的不像话,酿下这大错。当下,没收徐氏管家的权利,并让还在病中的林元今后不得随意出门。

徐氏有苦难言,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守着儿子度日,盼着有朝一日儿子病好,指望着外甥马曾予以帮助,重新掌管林家。

(天津)

第046章 袁阳进京

袁朝歌得知苏问在冀州城的所作所为后,先是吃惊一个女子的能耐,后来更是惊讶于苏问的胆量,看来她是铁了心要和七皇子斗争到底。

合上书信,袁朝歌也不管已经入夜,径直走到主帅帐子前,掀开布帘,迈了进去。此时袁阳正在等下看书,见袁朝歌慌慌张张进来,以为出了何事,问道:“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爹,我要去冀州!”袁朝歌直奔主题,眼睛闪闪发亮。

“你去冀州!”袁阳突然想起什么,一惊之后拒绝道:“不许去!”

“我就要去,你拦不住我。”袁朝歌早就知道父亲不会答应,他来也只是通知他一声罢了。说完转走就朝外走去。

“回来。”袁阳站起身来气急败坏的大叫。见袁朝歌头也不回的离去,急匆匆的跑到帐前叫道:“来人,去把少将军给我抓回来。”

“出什么事了将军?”曹大志和章勇听见动静,急忙跑上前来询问。

袁阳直指袁朝歌离去的方向叫道:“快去给我把他抓回来,他要去冀州!”

曹大志以为什么事,一听是要去冀州,当即拉住袁阳的胳膊笑道:“我以为什么事呢,不就是去冀州吗,我早就看出来我们少将军看上那个女先生了,去就去呗。”

“你知道什么!”章勇瞪一眼曹大志:“那苏问可是得罪了七皇子,七皇子岂会善罢甘休?”

“唉。”袁阳叹口气,恨铁不成钢道:“都是被他几个娘给惯坏了。不懂事,他非得去招惹他们干吗?”

章勇凝眉道:“将军,那苏里我觉得也不是一般人。”

“他是苏都的儿子。”袁阳看着远处的夜空,这事已经过去六年,当日是自己带人去苏家抄家,却不想六年后又见到苏家的后人。

“我去将少将军叫回来。”章勇心细,当年之事他也参与在内,苏家如如何,他也是知晓,就怕苏家少爷会对少将军不利。

“老曹我现在云里雾里的。”曹大志是后来加入的袁家军,当年之事也只是略有耳闻,此刻好奇的看着章勇,希望章勇能给他解释一番。

章勇扭头不理会他,眼睛定定的看着将军,等着他发话。袁阳叹气,半晌道:“算了,终究是欠了苏家的,让他去吧,听天由命吧。”

袁朝歌刚走不久,宫中皇上身边太监李公公突然出现在雍州城,袁阳正在帐中休息,听见通报赶紧将李公公请进帐内。

“李公公舟车劳顿,要不先休息一下,我这就去让人准备酒菜。”袁阳虽不喜欢着宦官,但是他是皇上身边红人,自己却是不能得罪的,见李公公高昂着头坐在那里,袁阳给章勇使个眼色,章勇会意,赶紧出去让人准备饭菜。

李公公自持是皇上身边的人,有些高傲,即便袁阳是护国将军也是不看在眼里。稍事喝口茶,便站起身来,从侍从手中接过圣旨阴阳怪气道:“护国将军袁阳接旨吧~”

“臣接旨。”袁阳摔众人赶紧跪在地上静静的听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护国将军速速回京,军中之事暂交骠骑将军苗房暂管。不得有误。”李公公将圣旨卷起递给袁阳,附在他耳上小声说道:“袁大人,皇上说了,让你携子入宫,不可多带他人。”

袁阳一听让儿子一起回京,虽有疑虑,但此时袁朝歌尚且找不到,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公公,犬子顽劣,近日偷偷跑出去了,尚不知道在何处。”

“嗯?”李公公横眉冷竖,出去回来的章勇见势从袖中掏出一小袋包裹塞到李公公袖中,笑道:“公公,您也知道,我家少将军生性顽劣,这京都的人都是知道的,要不先让将军回京,我等立即去找少将军,您看如何?”

都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李公公在宫内混迹这么多年也是懂得这些事故,手下手中钱财,语气也好了不少,便道:“好吧,袁将军,赶紧收拾行装,交代一下军中事务交代给苗将军吧。我们可要尽快赶路。”

袁阳紧皱眉头,看了眼站在李公公身后的苗房,这人生性残暴,是七皇子身边的人,他来暂管军中事务,看来这次进京凶多吉少,想罢对李公公说道:“那请李公公先行休息,待我交代好军中事务,便跟随公公回京。”

见李公公被人带下去休息,袁阳这才对苗房点点头道:“苗将军,军中事务繁多,我也不一一交代,您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这雍州的重要性,您也知道的。”

苗房冷哼一声,眼神有些高傲,冷笑道:“袁将军尽可放心的进京,这期间本官定会将军中处理妥当。”

袁阳也不理会他的无理,只是点头,简单将军中情况述说一二,便推脱有事出了帐篷。章勇和曹大志两人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见袁阳出来,赶紧上前询问:“将军,到底是何事要宣你入宫?”

袁阳皱着眉头向四周看了看,苗房带来的人早已将军营各个重要位置占据,更是有人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将二人拉到一处僻静地方,对着二人道:“章勇,曹大志,这次进京估计会是七皇子设计的圈套,你看这苗房带来的人,根本不是暂代这么简单,我有预感,这次进宫很危险。”

“那怎么办?”曹大志瞪着眼睛,有些担心的叫道。

“小点声,”章勇赶紧伸手捂住曹大志的嘴,瞪了他一眼,恨恨的说道:“你想害死将军啊,先听将军怎么说!”

袁阳叹口气道:“军令如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朝歌是袁家的命根子,章勇你二人要派稳妥之人赶紧去冀州追上朝歌,告诉他不要进京。”

“那您呢?”章勇担忧。

“你们就不要管我了,但愿用我一条命能换朝歌他们的安全。”袁阳五十多岁的年纪,戎马一生,保家卫国,却终究是抵不过这人走茶凉的悲哀。

章勇突然想到一事,出声道:“那会不会牵连京都的夫人们和老夫人?”

“这...”袁阳有些认命的摇头:“走一步算一步吧,先进京看看再说,兴许不是七皇子的套局,只是例行问话也说不定。”

“但愿吧。”

(天津)

第047章 咱们成亲吧

虽说暗地里打林家少爷的并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但明白其中缘由的人连猜带蒙的也知道个大概,时间长了,大家都逐渐淡忘了这件事情。

而足浴店和报馆明面上的掌柜莫念青,商界的却渐渐知道此人。看着年纪挺小,喜欢笑,笑起来还挺好看,在圈内人缘也挺好,但是做事滴水不漏,面上的事情比谁都做的好,但是若谁跟他明里一套暗地一套,那么他也不会置之不理。

念青乐呵呵的噼里啪啦的扒拉着算盘,盘算着最近的收入,见念歌百无聊赖的坐在大堂里内置的椅子上支着脑袋打盹,有些不高兴道:“你整日无所事事不知道去帮帮先生吗?”

念歌眼皮不抬一下,半晌,泱泱的开口:“这足浴店本来我来打理的,先生却收回让你来打理,所以我才无所事事。”

“你还有理了!”念青眉头微皱,有些与年纪不符的老成,在他眼里,比他小上两岁的妹妹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你去报馆那边告诉先生一声,说卢常从吐谷浑回来了。”

“奥。”念歌不情不愿的直起身子,一摇一摆的朝外走去。

为了打理方便,报馆和足浴店的位置都不是很远,都分布在冀州主干道上,围绕着‘醉人间’而设。从足浴馆出来到报馆也是很近的距离。正常人不过几分钟就能到。可是懒散惯了的念歌自从苏问发达了就变得跟个大小姐似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么几步的距离,硬生生的走了一炷香的时间。

苏问正在报馆知道几名印刷工人改良印刷技术的事情,见身前多了个人影,转头便看到念歌撅着嘴不高兴的站在那里。

“怎么了?嘴上都能挂油壶了。”苏问也不在意,回头看了她一眼便回身继续和工人讲解。

“先生~~”念歌嘴巴撅的更高,有些不满的看着先生道:“我哥说我好吃懒做,你快点给我安排个差事吧。”

苏问一笑,将手的工具放下,擦干净手上的油墨,走到念歌面前说:“那你想干嘛?”

“先生....”念歌撅着嘴在那里很不高兴,她想做点事情,却又怕做不好遭到别人嗤笑。

“怎么了,念歌?”一个声音自门外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苏问身子一顿,抬头看到门被从外推开,一袭白衣的苏里含笑站在那里,那看着苏问的眼神柔的甚至都要出水,差点将苏问融化在这一汪清水当中。

苏问脸色有些发胀,她的脸皮虽说很厚,为人够不要脸,但是她对着苏里的时候却总是有些心软,甚至是不知所措,或许是因为把他当兄长的缘故,总是不经意的对他产生依赖。

“大哥...”苏问看到苏里进来,“快来看看咱们新出的报纸。”

苏里自那夜后,似乎变了一个人似得,变得比以前更温和,最早认识的那个粗犷不羁的男子似乎已经久远。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温和好脾气的男人。

“挺好。”苏里淡淡的说道:“中午咱们一道去‘醉人间’吃顿饭?”眼睛看着影印的模板,话却是对着苏问说的。

念歌一听要去‘醉人间’高兴的拍着手跳了起来:“好啊,好啊,我哥都不让我去。”话里是满满的埋怨和不高兴。

“好。”苏问放下手中的东西,转头冲着工作的工人们道:“今天老板请客,全部‘醉人间’的干活。”

“哇哦。”报馆的员工高兴的放下手中的工作,欢呼着结队往外走去。路过足浴店,苏问又叫上念青,一大票人浩浩荡荡的朝着‘醉人间’走去。

苏问和苏里及念青兄妹进了包房,于叔带着伙计躬身在一旁等候着差遣,苏问见于叔拘谨的样子,笑道:“于叔,你这是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老板苛待你这个掌柜的呢。”

“就是,于叔,给我们上点酒菜,我们谈点事情。”苏里冲于叔点头说道。

于叔也觉得自己过于拘谨,苏问很少来‘醉人间’吃饭,几日这么一票人过来,他还以为何事,没想到也仅仅是吃饭而已,见他们这么说,也不多说,“那好,我去准备酒菜。”说着就叫上伙计出了门去。

门被关上,屋里只剩下他们四人,苏里看了眼吧嗒嘴唇等着开吃的念歌,再看看老成的坐在一旁的念青。苏里想了想开口道:“阿问,我们成亲吧。”

听到他这话,众人皆是一愣,念歌和念青更是不知所以然的来回看着先生和师傅,眼睛里满满的好奇。念歌不知轻重,突然摇了摇苏问的胳膊道:“先生?”

苏问正在喝水,听到这话更是愣在那里,直到念歌摇她的胳膊,才有些尴尬的看向苏里道:“我们回去再说吧。”

苏里直到她是念及念歌和念青在这里,但是他当着他们兄妹的面说这话,本就是要将两人的关系公布于众,这会箭在弦上,他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听到苏问推迟的话,他心中有些难受,脸上有些发白,白皙的指节握着茶杯爆出点点的青筋。稳定心神,强压下心中的难过,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苏问道:“阿问,他们是我们的家人,知道又能怎样?”

念青听到涉及他们兄妹,赶紧拉着念歌站起身来说:“先生,您和师傅先谈事情,我和念歌出去吃吧。”

“不用。”苏问低头阻止,“与你们无关。”

抬头看向苏里道:“大哥,就当那是一场梦行吗?”

苏里如遭雷劈般定在那里,有些不敢相信苏问说的话,她竟然说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夜欢情又怎能当做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苦笑两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紧抿着嘴唇,半晌说不出话来。

(天津)

第048章 酒桌

“饭菜来了。”伙计拖着长音从外进来,呼啦啦的一群人端着各式各样的饭菜进来,领头的伙计感觉到气氛的微妙,赶紧将饭菜摆放整齐招呼着伙计们出去,然后将门关上。

“吱呀,”门再次被推开,于成风伸进脑袋看着僵坐在那里的四人,开口笑道:“都在啊。”察觉到气氛不对,疑惑的看向苏里,“怎么了这是?”

“没事,”苏里抬头看向于成风,挤出一个笑意:“过来一块吃饭吧。”这个笑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于成风突然一拍脑门,“哎呀,把正事忘了。”说着一屁股坐到念歌身边,拿起念歌的筷子就夹了块肉塞到嘴里。

念歌见他拿自己的筷子,伸手去拍他,嘴里大叫:“你个坏蛋干嘛用我的筷子。”

“用用,没事,我不嫌弃。”于成风厚脸皮的嬉皮笑脸的不当回事,等嘴里的饭菜咽了下去,又端起念歌的茶杯猛灌一口,也不理会念歌在一旁撕扯着他的衣袖,一把将念歌揽进怀里,冲着苏问道:“苏先生,你要的弓弩还有兵器都准备好了。”

“哦?”苏问眼睛一亮,“弓弩可是我要的那两种?”

“是,全是按照你给的图纸做好的。”于成风脸上洋溢着神奇的表情说道:“嘿,还别说,你这女先生还挺厉害的,连做这些的工匠都觉得你是个天才来着,那威力,我试了一下,绝对好使。”

“于成风你放开我。”念歌红着脸,狠狠的推了一把于成风,恼羞成怒道:“你欺负我,哥,他欺负我你也不管管。”

念青沉着脸坐在那里,如坐针毡,他和于成风几个月来相处也算熟识,他对妹妹的态度他也看在眼里,况且先生和师傅都信任他,定是因为他是可靠才不予阻止,自己这个哥哥却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倘若他们能够在一起,妹妹也算是有个依靠。

“念歌不要胡闹,没见于大哥和先生在谈事情吗!赶紧吃饱饭出去,别在这闹事。”念青低声呵斥道。

“哇,连你也欺负我。不管我。“瞬间眼珠子顺着脸颊流到脸上,念歌哭着站起身来,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念歌.....”于成风懊恼的抬头向抓住念歌,却也不能挽留,回过头来,有些不悦的看着念青道:“我说大舅子,不许你欺负我媳妇。”

“你!”念青气急,这人说话真是轻狂,他们尚未成亲他竟然一口一个大舅子,一口一个媳妇的叫着,“真不要脸,我同意让妹妹嫁给你了吗?”

于成风不在意的挥手:“早晚的事儿。”

苏问有些头大,念青他们的事她本不想管,于成风也算可靠之人,念歌跟了他也不会吃亏。可这于成风说话也太没个人样,凝眉不悦道:“于成风赶紧说正事儿。”

于成风呵呵直笑,冲念青做个鬼脸,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投石机和火箭弹也按照你的要求造了出来。我们在空地上试过几次,威力不错,在这整个大陆没有能与咱这相比的了。”

“那些工匠可靠吗?”苏里问道。

“嗯。”于成风点头,自信的说道:“这些工匠早年被皇上抓进军营被迫为皇上造机器,家人也因此被赶杀殆尽,他们现在被我们的人救出来,又能帮他们报仇,是定不会出卖我们的。”

苏问默默点头,她既然要在这乱世创一份天地,必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兵器有了,只是不知这军队拉拢的如何。

“兵器有了,没兵怎么办?”念青老道的问道。

苏问一笑:“这个我早就想到,你还记得今年同州爆发的农民起义吗?”

念青眼睛一亮,开口分析道:“知道,当时我还在平城,小穆哥还给我写过信,说同州农民不堪官府欺压谋反了。”

苏问赞许的点头,看着念青一步步成长,真心为他高兴,当时她听到这个消息,便赶紧派了于成风带人过去了解情况。那些农民都是些没有组织的乌合之众,加上一些当地的士兵加起来也有个三万多人。他们因为官府的欺压起来反抗,却也是短时间的反抗罢了。

于成风带人过去后,给大家分发钱财,给家人购置土地,这些人又怎会不感恩戴德的追随。

“现在这些人安置在哪里?”苏里好奇的问,这么多人,怎么安置才能避开官府的眼睛又能安然的离开那里。

“山里。”于成风言简意赅。

苏问接过话来说:“这些人因为起义失败被官府通缉,可不敢在放在外面,所以就就近在同州附近的深山里驻扎了下来,然后又将大熊他们分派些人手去那里集训。我要的就是过冬的时候一支强有力的队伍。”

说到最后,苏问的那俯视万物的神情深深的打动着在座的三个男人。他们都是当世俊杰男子,却远不如一个女子安排的妥帖和全面。

苏里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在那想着儿女私情的时候,阿问已经全面周到的做了这么多事情,她在世上做了这么多事,又怎么不是为了自己着想。想来还真是惭愧。

“阿问,”苏里眼神炽热的看着苏问,嘴角含笑:“我们一同努力,我去帮你带兵。”

“嗯。”苏问点头,大哥终于不再纠结两人的那晚,现在他们要做的事情很大,如果不谨慎处理,可就是一大麻烦。

“先生,我想去一趟吐谷浑。”念青坐在那里突然严肃的说道。

众人皆是一惊,不知道念青如何打算的。

念青见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也不畏惧,神情淡淡的看着苏问缓缓开口道:“咱们冀州的生意逐渐稳定,报馆钱掌柜和足浴馆的马婆子都是精明之人,又有于叔在这看着,基本无碍,我想去吐谷浑拉拢一下那边的势力。他们既然缺钱,那我们就给他们送钱,他们要打北魏,我们就帮他们推翻北魏。”

苏问思索半晌,半天点头道:“好,你去的时候我同你一道,我去山里看看军队训练的怎么样了。”

众人商定这些事情,心情也放松下来,苏问看着凉了的饭菜,扬声叫来伙计将菜撤下去换了才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饱饭。似乎刚才所谈论的大逆不道的话都是说笑而已。但是他们这些人都明白,这些事情在不久的将来都会一一实现。

(天津)

第049章真是多事之秋

临近深秋,天气逐渐变冷,苏问在冀州的生意也已经步入正轨,甚至将足浴店报馆发展到附近的定州和都城平城,消息传播起来更加的方便。这世间之事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很多事情都好办的多。七皇子偃旗息鼓了这小半年终于耐不住性子开始派出杀手寻找苏问的下落。也是苏问等人藏得好,很少出面的原因,倒是十次有九次让他们躲了开去。

苏问倒是不怕这七皇子,虽有狠劲,却是个没脑子的家伙,她担心的是七皇子身后指挥的李贵妃和李大和,他们现在估计只当苏问是个不成气候的女子,不放在眼里。而苏问他们正是需要他们的这种不放在眼里,最好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个毫不起眼的小蚂蚁,一捏就能死那种最好。

早晨有些寒冷,苏问紧了紧衣服,拉了拉缰绳,冲于叔嘱咐道:“于叔,这边就都交给你了,可以大量引进人才,我们不怕花钱。”

于叔呵呵直笑,白胡子都一颤一颤的,笑着说:“放心吧,苏先生,咱们现在有钱,这边放心交给我就行了。你们一路小心。”

苏问点头,转头冲苏里道:“大哥,咱们走吧。”

刚要打马前行,街角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响,马蹄急促而密集,渐渐的马匹靠近苏问住处停住,来人翻身下马,手中握着马鞭,笑问道:“你们这是去哪?带上我一起吧?”

“你怎么来了?”苏里有些疑惑,凝眉看着袁朝歌,他有些不喜欢这个将军之子,倒不是因为他是官,自己是民的原因,只是觉得他对苏问的态度有些模糊,不知道是何居心。

袁朝歌不理会苏里,径直走到苏问马前,仰头说道:“美人,带我一起吧?我正闲的慌。”

苏问看一眼苏里,见苏里扭过头去不愿搭理,开口说道:“我们去做的事恐怕你不适合去参与。”

“有什么不合适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袁朝歌不以为意的说道,“再者说了,就算是杀人越货,也不能少了我呀。”

苏问还没开口,远处突然传来阻拦的声音:“他不能去。”

众人扭头去看声音来源,但见一名北魏士兵趴在马背上,气喘嘘嘘的过来。袁朝歌认得这人是父亲军中士兵,赶紧上前扶住马匹,将那人接下马来,询问道:“你来做什么?父亲让我回去吗?我说过我不会回去的。”

那人焦急的抿了抿嘴,打断袁朝歌的话说:“少将军,将军被皇上宣进宫了,章将军让我赶紧追上你,通知你一声。”

“宣父亲进宫做什么?”袁朝歌眉头蹙起,有些不好的预感充斥着整个脑子,眼皮更是呼呼的直跳个不停,似乎有个很大的漩涡等着自己跳进去一样。

“现在还不清楚,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来宣的旨,还让苗房暂代将军之职管理军务。”

苏问静静的听着,听到这开口问道:“这苗房是哪边的人?”

“阿问....”苏里皱眉看着苏问,不悦的开口:“我们该上路了。”他不想让她再掺合到袁家的事情当中去。

苏问抬手阻止苏里说下去,眼睛却看向那报信的小兵。那小兵显然这些事情并不知道,对着众人摇摇头。袁朝歌却突然开口道:“李大和的人。”

“什么!”苏里听到这个名字再也不能置身事外,惊讶的看着袁朝歌,不知道袁将军是为何得罪了这国舅爷。

“我们还是先到里面说吧。”于叔冷眉看了看渐渐多人的街上,冲着众人说道。

众人点头,将马匹交给下人,重新回到苏家大院,谈论起这件事来。显然袁朝歌比较担心自己的父亲,都说伴君如伴虎,功高盖主总不是好事。这些年来,袁阳在北魏打过不少胜仗,对下严谨,对百姓更不会有欺压之事,不管百姓还是士兵都对他敬佩有加。这些皇上更是看在眼里。李大和靠着李贵妃正是得宠,自然是有求必应。

“我德去趟平城。”袁朝歌有些急躁,在大厅里来来回回的走动,双手不时的搓着,显得急迫和担忧。

“你说冬天吐谷浑来挑衅北魏会怎么样?”苏问漫不经心的用食指敲着桌子,嘴角轻轻勾起,神色有些玩味的看着袁朝歌。

袁朝歌领会过来,高兴的拍着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哈哈。这吐谷浑挑衅北魏,非得我父亲出征不可啊。”

“朝中除了袁将军还有一人可以出战。”

苏里的一句话让原本轻松下来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都眼巴巴的看向苏里。苏里环视一周,缓缓开口:“肖可。”

袁朝歌脸色一变,语气有些嘲讽:“哼,就凭借他的人品,当真是史上无敌。”

“这人很厉害?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苏问好奇。自己对北魏朝政也算是了解,却从未听过此人。

袁朝歌咬牙切齿道:“此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人品能差到极致,带兵打仗却是个鬼才。这人现今被禁足在家,就是不知会不会重新被启用。”

苏问了然的点头,看来此事有些棘手。这山里也要去一趟,那是自己的根本,但是平城那边还需要有人盯着才行。

袁朝歌自小聪慧,虽说偷鸡摸狗的把戏没少干,但是真才实学还是有的,现在也稳定下来心绪,看着众人道:“我猜想,他们即使想对父亲不利,在没有抓到我的情况下也不会轻举妄动。”

“是的。”苏问点头,分析道:“你的家人现在应该也没事,而且是安全的在家中,他们要的就是用你的父亲和亲人引你入局,好一举将你拿下。”

“是这个理。”苏里赞同道:“不若你先乔装打扮混进平城,带人好好审视一下平城局势,实不相瞒我们打算干一场大仗,到时候救出袁将军你们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选择和我们一道,但是不能坏我们的大计。”

“我有分寸,”袁朝歌皱眉回道,他早就看出苏里对自己有成见,但也不能这么怀疑他的人品,他们肯帮他救出父亲,自己怎能恩将仇报。于是看着苏问道:“阿问,我去平城可能会需要你的帮忙。”眼神炽热,别样的光彩。

(天津)

第50章峻崖山巡视

苏问被袁朝歌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慌,尴尬的笑笑:“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说着转身冲念青道:“你传消息给平城的方铎,遇事多和袁朝歌商量着来,能给予帮助的决不能推辞。”

念青点头,起身前去书写信件,写好后亲自将信递到袁朝歌手中说:“袁大哥,这是书信,里面有我的印章,你去平城后去锦绣绸缎庄找方掌柜,他会帮你。那边有我们不少人,定会帮助你的。”

袁朝歌赶紧将信件放入衣袖,虽然他对这帮人的计划感到好奇,甚至不知道他们有多么大的力量,但是他却知道他们不是自己的敌人。

一众人等商量妥当,各自离去。因为苏里不放心苏问一人前去,便跟着苏问一同前去山里看看那些士兵,顺便带了些补给过去。那边虽说有专门供应的粮草,但是总的说来条件还是比较艰苦,给士兵好的待遇,才能让他们更好的为自己卖命。

这一点苏问比谁都清楚,要想让别人为你卖命,必须要有所付出,让人信服才行。

已经深秋,天气将慢慢变的更冷,为了更好的准备今冬的战役,苏问前些日子还专门让人给士兵备置了轻便的棉衣,苏问根据现代社会羽绒服的做法,花大价钱做了三万多件棉衣。

由于其七皇子自上次之后元气大伤,并没有掌握到苏问的正确位置,所以这半年多过的很安稳,没了七皇子的阻拦,去同州的一路也比较顺畅。只是因为运送物资的缘故,速度减缓不少。

到达同州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天后,接替于成风管理那边事情的是一个小个子男人,短小精悍,很会说话,见苏问他们过来,亲自上前为苏问牵马,打招呼道:“小的卢素是卢常的兄长,苏先生一路辛苦,小的已经备好饭菜,可以先吃了饭我再带你们过去。”

“不用了,现在直接过去吧。”苏问淡淡的说道,“在路上随便吃点就好。我现在想知道的是训练的情况。”

卢素见苏问坚持,便带着他们直接去了山里,此山名为峻崖山,奇险无比,平日少有人经过,即便是商旅也很少走这里。在山中隐藏着多个山谷,那些起义的流民和叛逃的士兵都安置在这里。

起义军和叛逃士兵因为受训情况不同,分成两组,分别由两名长官率领,针对情况,进行不同的训练方法。这些教官,有的是苏里原先的手下,有些则是后期于成风从那些人中挑选出来的人才。

外面早晚的已经开始冷了,山谷因为避风不透气,气温到没有外面的底下,几万的汉子穿着汗巾在山谷中整日的训练,浑身上下大汗淋漓,身上的肌肉如同现代练过健美操的人一般强壮有力。

有路过的好奇的看着以苏问为首的人众,有人私下里也听说过他们的领头是个女子,却也没有真正见过,他们也只见过平日管理他们的卢素罢了。但是他们都清楚,如果不是那女先生肯出手,谁也不会来救他们的。现在看来,连卢素都卑躬屈膝的侍奉的那年轻女子恐怕就是他们真正的头领了。

卢素善于事故,处事圆滑,见苏问没有反对之意,便叫来管理两队人马的责任人过来问话。负责起义百姓的是个同州当地的书生名唤沈易,虽说不懂功夫,但对排兵布阵倒是很在行。另一对的责任人是个先前同州的守将叫雷霆,百姓起义后其所带领的士兵不忍伤害乡亲父老,又迫于朝廷的欺压,便一同投了苏问这边。

虽说他们早已知晓当初施手搭救他们的是个女子,却不想竟会如此的年轻。二人见苏问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心中难免有些不服气,但回想那些威力巨大的弓弩是这女子所设计,这仅有的一点轻视之心也消失殆尽。

这乱世,虽是男权社会,但生命受到威胁,家乡父老妻儿老小受到伤害的时候,只要能带自己走出一条路,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沈易和雷霆被叫过来,行了个军人的礼仪问好,苏问点头回礼,开口说道:“你们训练的还不错。”

什么叫还不错,雷霆腹诽,若说治军,谁能与他相比。

苏问坐在临时军帐中看着二人呈上来的军事纪要,看了眼书生妆扮的沈易开口道:“你是沈易?”见沈易点头,接着说道:“你不懂军事训练,却懂得兵法。我想知道的是,如果军队只会布阵,却是不懂自保,你认为如何能打得过敌人?”

“这.....”沈易一愣,不想苏问竟会问出这等问题,虽说他只管教排兵布阵,军事训练却由另外一人负责,真正训练到什么程度自己还真是没底,听她这么一问,脸上一红,单膝跪地,双手握拳道:“属下惭愧,疏忽了。”

苏问也不叫他起来,转头盯向雷霆道:“给我说说你那边训练的情况。”

“是。”雷霆抱拳,缓缓开口道:“每天清晨晚上都会进行二十公里训练,其他时间训练士兵的枪术和刀剑。”似乎很是自豪的继续说:“我训练的士兵足可以以一敌二。”

“那如果敌人布阵,设计引你入局,你又当如何?”苏问紧紧的盯着这七尺汉子。

雷霆脸上一红,有些窘迫,却也不甘被苏问难住,有些不服道:“我们士兵队伍多的是力气,训练过硬,谁能打败我们!”

“莽夫。”沈易斜了雷霆一眼,甚是不服气。

见沈易语气不善,雷霆撸起袖子,上前一把抓住沈易的前襟抡起拳头道:“想打架是不是?”

“来啊,”沈易梗着脖子,指着脑袋朝雷霆拱了拱道:“来啊,往这打,你这没脑子的蠢猪。”

“你骂谁蠢猪呢!”雷霆恼怒,嘭的一拳打在沈易的脸上,俊俏白净的脸上瞬间红肿一片,鼻血更是顺着鼻孔呼呼的冒了出来。

沈易不服气,虽然力气小,却也不甘心被打,抡起小拳头便和雷霆扭打在一处。

“打什么打!住手。”卢素想上前将扭打在一处的两人分开,那两人打红了眼,将小个子的卢素一把给扔了出去。

卢素一看这还了得,当着苏问的面竟敢扭打在一处,还将自己扔到一边,这要传出去,那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卢素气恼两人不知好歹,冲门口叫道:“来人。”

两个士兵应声进来,卢素指了指扭打在一处的两人命令道:“给我把那两人拉开。”

两个士兵领命上前,却见那两人紧紧的扭打在一处,根本无处下手,有些无奈的站在一旁叹气。

看清楚事情的苏问大概知道这两人不和,见两人没完没了的像孩子般扭打在一起,眉头一皱,和苏里相互点头示意,一同向那两人飘去。两个小兵尚未看清楚人影,只见苏问和苏里二人已经一边一个站在那二人身后,只是眨眼间未见两人出手,扭打在一处不可开交的二人便被拉了开,一人得了一脚,被踢出老远。

小兵呆呆崇拜的看着苏问和苏里,先前那因为传说而产生的崇拜感瞬间膨胀,两眼冒光的看着苏问,犹如看着神圣的仙人。他们长这么大,打过那么多仗,真的没见过功夫这么了得的人。

卢素冲两小兵摆手让他们出去,小兵却犹自沉浸在崇拜的漩涡里没能出来。真是没眼力的东西,卢素气恼,上前踢了两脚小兵,将两人给踢了出去。

沈易和雷霆唧唧歪歪的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肚子,一向身体强壮的雷霆都吃受不住的不能起来。

“还不快起来!”卢素瞪了两人一眼,真是没眼力的家伙,也不知道赶紧认错。沈易和雷霆挣扎着爬起来,低头站在那里,一声不吭。两人的脸上因为相互的抓挠青红满布,好不热闹。

苏问冷冷的看着都挂了彩的二人,厉声道:“有力气在这还自己人打架。这力气这力量是要用来对付敌人的,不是用来对付同伴的!”

沈易与雷霆对视一眼,有些尴尬,苏问说的没错,自己的力量用在对付同伴上如果传出去还不得遭人嗤笑。两人低着头都不再说话反驳。

“沈易这边虽说会排兵布阵,但是缺乏军事锻炼,纸上谈兵又有何用?雷霆你这边全是些莽夫,打仗的时候要用脑子,不光用拳头!”苏问愤怒的盯着二人,大声吼道:“明白吗?”

沈易还好,只是书生,觉得苏问说的在理,确实应该布阵与军事训练同步。当初开始训练的时候雷霆还笑话他书呆子,只会纸上谈兵,他还回他是莽夫,现在想来两人真是愚蠢之极,不知合作。

觉得自己没错的雷霆,听苏问这么说,很不高兴,他今年三十多岁,年轻力壮,又是带兵打仗的好手,却被这不知深浅的女先生训斥,一时觉得拉不下脸来,觉得很恼火。脸上涨得通红,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一旁观察许久的卢素怕他们闹气矛盾来不好收场,便上前推了推雷霆,小声道:“你认个错就行了,苏先生也是为了你们好。”

雷霆大眼一瞪有些不服气,扯着嗓子吼道:“老子没错。老子觉得老子的训练方法很好。”

苏里皱眉,这人看上去孔武有力,是个将才,却不想如此的毛躁,刚想开口说话便听苏问冷冷的说道:“既然你不服气,那你们两对人马就拉出去比试比试。看看是脑子厉害还是武力更占优势,你们看如何?”

“好。”雷霆和沈易本来就不对盘,听苏问这么说,都有些不服气,相互看一眼,冷哼一声,转过去不看对方。

(天津)

第051章 两队比试

峻崖山名副其实,险峻,多山崖,却也多宽阔谷地。群山环绕,山上遍布高大的树木。虽到初冬,一片萧索,却是将整个山脉笼罩在迷茫之中。自部队驻扎以来,各个谷口出口均有人把守,这就杜绝了外面的人进来这个因素。

这日是冬至,天气晴朗,谷中传众震耳欲聋的声响呼叫声。周边村庄因为早已安插上苏问的人,所以苏问也不会担心有人来闹场。

这日,是沈易与雷霆的对战,也是书生与将军的战场较量。

山中最大的山谷隐藏在群山当中,面积甚广,可同时容纳几千人。沈易的农夫对与雷霆的士兵对各选一千人在此地做自由较量。没错,自由较量,就是双方拿出各自的看家本事,看看谁能最后胜出。

苏问站在高处,俯瞰着自己的军队,在军事基地的时候自己为别人卖命,现如今却是拉起自己的队伍,为了在这异世存活下去。除却比试的人,其他的众人乌泱泱的围在山谷的各个角落,来观看这场比赛,人人欢欣鼓舞。

“静静。”苏问提气吼道,力度虽然不大,却足以全场的士兵听见。今日是士兵第一次见到他们的领导者,却是如此年轻漂亮的姑娘。所有人呆呆的看着那个身穿男袍,英气十足的女子,那英气和气势绝对不输给任何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

“我是苏问。我和大家一样,以前都是穷苦人,青州十里铺当日被歹人一把火烧个干净,七皇子又派人埋杀百姓,上百的孩子流离失所没了家园。从那日起,我发誓,我定要为十里铺的村民们报仇,让歹人血债血偿。”

苏问环视一周静静聆听她讲话的士兵,他们都很年轻,甚至有的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他们如同饱经风霜的老人,眼神迷离而又深邃,“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以前是农民,迫于生计才奋起反抗。你们有些人以前是士兵,因为保卫家园得罪权贵。但是今天我要告诉大家,以后,你们都是战士。是跟随我苏问的战士。”

“有我苏问一口饭吃,我不会让你们饿着。”说完这句,苏问笑了笑,“当然,你们可能也知道,我有自己的生意,肯定不会让你们饿着。在不远的将来,我们的生意将会开遍整个北魏。”

苏问声音如雷,气势如豹,目光如炬,缓声道:“我要带大家走出我们穷人的路,你们相信我吗?”

“相信!相信!”

士气如虹,豪气震天。

苏问赞许的微笑,看着自己的士兵,油然而生的自豪感让她对他们非常的信任。假以时日,这必将是一支强大到威胁北魏和南齐的队伍。

癫凤一出,谁与争锋!

苏问觉得洗脑工作差不多了,微笑着缓和气氛,看着整装待发的士兵,开口道:“你们哪支队伍今天胜出,新制出的一千强弩就归哪对,哪对若是输了,刷一星期茅厕,当一个月的火头军。”

“好。”所有人应和。

新做出来的强弩有多大威力,他们先前已经见识过,谁若真得到这强弩,打仗的身后可就真的如虎添翼,百战不殆了。

“我去给他们擂鼓。”苏里跃跃欲试的站起身来轻笑道。

苏问点头,看着他走到鼓前,拿起鼓槌“咚咚”敲了几下,感觉顺手了,朝着下面严阵以待的两对人马高声呐喊:“准备好了吗?”

“好了。”两队人马高声应和,只等着鼓槌一敲,便要战在一处。苏问得到答案,扬起有力的手臂,又像是回到了曾经占山为王的时候一样,豪气万丈,一锤下去,鼓面震动,震天的响声在山壁的回荡下传遍万里。通州府衙感受到地面的震动,纷纷询问,是否地动,年老的百姓摇头不语,谁能出卖那些在为了家园拼搏的儿郎。

鼓声响,部队动。两方人马各有各的优势,农夫对有谋,胜在领袖懂兵法,士兵队有勇,胜在军事体能过硬。这一仗不仅仅是力量与谋略的战斗,更是两方人马相互弥补的战斗。但愿他们能够发现双方的不足,和睦相处,成为一体。这才是苏问想要看到的结果。

且看沈易,身穿乳白长袍,一张俊俏白净的脸上因为肿胀显得突兀,神情却难得肃穆,回身冲身后一千将士叫道:“根据旗令,一字长蛇阵。”说着驾马冲向阵眼,队伍随着沈易的旗语摆开一字长蛇阵来,将雷霆的队伍团团包围起来。

旗动人动,两翼的骑兵如驯龙出海,势不可挡。尘土飞扬,战气如虹。雷霆队伍虽对战法少有研究,却也不是不用脑子的人,一千人被雷霆分为两组,分别攻击沈易的一字长蛇两翼,企图打乱沈易军的机动性寻找突破口。

这沈易也是一天生将才,似乎早已看穿雷霆目的,手中旗语不断,指挥将士加快首位的连接,首尾互动,攻击凌厉。雷霆冷笑,派出几百人组成步兵方队,专门破坏长蛇两翼机动士兵,阻挡首尾呼应。

厮杀声顿起,四周呐喊声不绝于耳,少顷,沈易军队稍有凌乱之意。苏问紧握拳头,都为沈易这边捏了把汗。可这沈易凭借书生之力当上这首领绝非等闲之辈,只见手中令旗互变,改变阵势。蛇头一转与尾部相接,两翼向前合拢,形成二龙出水阵。被围困在中间的雷霆当真是雷霆一怒,带领众人冲向阵门。

时间随着沙漏的滴答慢慢过去,从太阳升起到太阳落下,两军将士气喘如牛,累的不成样子。沈易的阵法一绝,却败在体力不支,不能有更多的精力阻挡敌人。而集结了力量的雷霆部队却如横冲直撞的牛,乱撞一气。

苏问看看时间,示意苏里停止这场较量。尽管没有分出胜负,却已经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

结束的哨声一响。两千士兵顿时摊在地上,哪里顾得上是敌军还是我军。相互靠在一起休息,静静的等待着宣判。

“你们都输了。”苏问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扬声喊道:“你们输在自己人手里不丢人。这场比试你们可知道你们输在何处?”

小兵或许不懂,但作为主帅的沈易和雷霆却是明白,纷纷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属下错了。”

雷霆率先开口道:“我们输在不团结。”说着看了一眼沈易,接着道:“我孔武有力,却目光短浅,不知兵法重要性,徒浪费将士大好的军事体能和满身的力气。”

“对,我们这边看似因为兵法而占据上风,却因为体能跟不上,机动性能要差上许多。”沈易惭愧道:“我愧对弟兄,因为一己之私而耽误大家。”

苏问赞许的点头,这两人假以时日定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成为一方人物。四周三万多的士兵无不神情肃穆的看着苏问,等着她下一步指示。苏问站起身来,振臂高呼:“重建家园!”

“重建家园。”

“打倒压迫!”

“达到压迫。”

声音如虹,震天响,这天三万将士与苏问一同在这峻崖山发下誓言,重建家园,在这条路上一去不回头。

当日,苏问详细的向苏里、沈易等人演示自制强弩的使用方法,这强弩发射时会发出机璜爆鸣声。而大多数机括类暗器都是使用地无声机璜。这样才能更容易创伤敌人。强弩的机璜声如此之响,则是为了追求它的威力强弩身长一尺,通体用铁精打造而成,质地均匀,韧性十足。通过强弩侧面可以打开装箭槽,安装时将弩箭压进匣内即可。整个匣内一共有四十八根弩箭。可以释放三次。每一次都要单独上机璜,长方形的黑匣子一端有十六个孔洞,一次可以同时释放出十六根无尾弩箭,射速极快。五十米内足以刺穿金石。极其霸道。

而另一种为了保证十箭齐发,苏问便在连弩上设计了一个六组机,其中一组机“负责”点射,其余组机每个排放两支箭。并且必要的时候可点击,随时发出强有力的一击。

雷霆惊奇的看着苏问,如同看着仙人般,惊叹道:“我雷霆今日见如此神技,当真死而无憾。”

“这只做短距离攻击使用,真正的攻城略地,还需要投石机才行。”苏里笑着看着雷霆。

雷霆简直可以说是震惊的无以自拔,甚至惊喜万分,哪个将士碰见威力巨大的武器能不兴奋?

“投石机是上古时代的一种攻城武器,可把巨石投进敌方的城墙和城内,造成破坏,在这个冷兵器时代绝对是最佳的攻城利器。”苏问指着投石机解释道:“我们不光可以投石器,还可以投火石。”

沈易眼睛一亮,接过话说:“啊,我知道了,这样攻城的时候又多了一种方法。”

苏问含笑点头,冲雷霆说:“这投石器和强弩都需要士兵力气,这投石机一共有五十架,我将这些全部给你们配上,你负责给我找齐使用的士兵来,务必保证人在投石机在。”

雷霆高兴道:“好,嘿嘿。”

沈易见没自己的份着急的问道:“那我们为什么没有?”

“别急,”苏问打断他,“都说了你们两队人马要合二为一,雷霆主战,沈易负责军务,为作战提供有力的计划,二人不分等级,必须相互商量,不得有个人思想主义。”

沈易无奈点头:“那好吧。不过强弩手我倒是可以给物色一些。”

“嗯。强弩和神弩都要找箭术拔尖的士兵,根据士兵的所长安排在军中的位置。达到人尽其才。”

“是。”沈易和雷霆点头称是。

(天津)

第052章 大战前夕

冬至过后,天气逐渐变冷,即便是在山中气温也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这时候苏问给将士准备的羽绒棉衣派上了用场。后来,苏问又根据战场的情况,将棉衣改造,适合盔甲的穿戴,确保战士能够更方便的杀敌。

这日清晨,卢素突然兴冲冲的跑来,还没进帐门便呵呵大笑道:“苏先生,您看谁来了。”帘子被撩开,念青搓着手从外面进来。

“回来了。”苏问含笑看着念青,几个月没见,觉得精神了不少。

念青在炉子边上烤着火,点头道:“嗯,那事差不多成了。多亏了卢常大哥带路,加上他的帮忙,很顺利。”

苏里转头看着卢素道:“这倒是实话,一看卢素就知道他兄弟也不是等闲之辈。”

“哪里,哪里,苏公子取笑我们兄弟了。”卢素呵呵直笑,“没有你们的赏识,我兄弟二人恐怕还在别人府上干着出力气的活呢。”

“都别过谦。”苏问看着念青道:“说说那边的情况。”

“嗯,”念青点头,开始慢慢说了起来。

那日一别,念青和卢常穿过同州直接进入吐谷浑,因为卢常对吐谷浑比较熟悉,知道那里的情况,还结交了一些吐谷浑王部的官员,他们一行人进入王域便顺畅许多。

吐谷浑现在的大汗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正值壮年,不甘心偏居一隅,想摆脱吐谷浑贫困的局面,一心谋划抢夺北魏领地这件事。只是苦于吐谷浑沙漠遍布,族民贫困,一直只是冬天来的时候小打小闹的抢点粮食,北魏也不会多加干预。

老大汗死后,这新任的大汗觉得要想摆脱吐谷浑现状,于是上任两年来逐渐训练骑兵队伍。吐谷浑本是马背民族,民风彪悍,全民皆兵,在大汗的鼓动下,发誓要争夺富饶的北魏土地。

念青去后,经过卢常引荐,见到的是大汗的兄弟巴图王。巴图王一看念青带来这么多吐谷浑所缺物资还有金钱,大感高兴,将他奉为座上宾。巴图王和大汗铁勒是亲兄弟,巴图王将事情和大汗一说,大汗非常高兴,还亲自接见了念青,念青只称是商人,为了以后能够在两国进行贸易才带来这么多物品孝敬吐谷浑。铁勒很高兴,私底下却将念青带来的珠宝钱财变卖给吐谷浑贵族,然后从北魏边境偷偷贩进兵器。

这些铁勒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其实这一切念青都看在眼里,因为他给铁勒送钱送物本就为了让他壮大,然后挑衅北魏。

念青在吐谷浑一直没闲着,来往吐谷浑王部及北魏边境,查看贸易,查看地形。并细心的将他走过的路都通过苏问以前教过的方法在地图上记录下来。然后只等着铁勒起兵。

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念青将卢常留在吐谷浑,自己则跑来同州同苏问等人会合,一同商量战争起后的打算。

苏问听完念青的禀报,思索良久,冲雷霆吩咐道:“现在将士肯定有不少人家中有妻儿老小,告知他们,尽早远离边境,越往东越好。”

雷霆也知道很快就有大仗要打,最无辜的莫过于百姓,想了想说:“苏先生,他们在故土生活那么多年,哪能凭我们几句话就离开这里,况且家中剩下的老人居多,更不可能长途跋涉离开故土。”

“这倒也是。”苏问皱眉,怎么才能保障他们的安全,是个大问题。

“对了。”苏里突然说道,“我倒有个主意。”

“说来听听。”

苏里接着说:“可以让百姓在自己家中挖地窖,储存足够粮食,一旦敌军来占,如果烧杀抢掠那就全都藏到地窖当中去。”

众人点头,赞许的看着这个跟随苏问来这的苏里,不想这人头脑也是不简单。苏问听此点头,有些疑虑道:“同州城现在还在北魏的统治当中,百姓迫于无奈只能忍气吞声。但是我们贸然前去,告诉他们将要有战争,岂不是白白的告诉了北魏那些狗官吐谷浑的计划了吗?”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这仗要打,但是这百姓也不能不顾。雷霆想了半天开口道:“我先前在同州守将麾下当差,对同州比较熟悉,同州守将虽然不是东西,但是同州的郡守王文才倒是个好人,同州人对他也算信服。等战争起来的时候,我亲自混进城去找这王文才,让他来通知百姓挖地道,用来藏身。”

“好,就这么办吧。”苏问果断的拍板,“另外,大哥你给袁朝歌修书一封,告诉他一定想办法在战争后阻止朝廷再次将袁将军派上战场。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阻止。”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吐谷浑那场东风来吹响这片战争。而同州位于北魏和吐谷浑的边界要塞,成为两国的必争之地。到底是两虎相争还是黄雀在后,不久的一天都会出来结局。

(天津)

第053章 初战告捷

天元十一年十一月初二,吐谷浑大汗率众七万在北魏边境拉开阵势,大有攻城略地之势。同州守将姚千宗率部出城迎战,大败于城下,龟缩城内不再迎战。北魏朝廷一片哗然,文武百官纷纷上奏朝廷派兵剿灭吐谷浑部。

十一月十日,朝廷收到消息,称铁勒率部攻打凉州,朝廷不敢小视,就近从渭州调兵紧急支援凉州。凉州守将刘并觉其有诈,却君命不得不从,留三千人守城,亲自带兵前去渭州支援。

渭州城外三十里,军营大帐。

“报——”一声长喝,一吐谷浑部族打扮士兵翻身下马,老远便喊:“大汗,有消息。”

铁勒双手握拳,亲自撩起营帐,远处跑来一士兵,不待士兵到达跟前,铁勒赶紧问道:“如何?”

“成了。”士兵累极,说完这句就昏死过去。

铁勒得此消息,心中振奋,知道渭州势在必得。原来,铁勒在攻打同州未果之后,紧急调整策略,让巴图带兵声东击西,在凉州造势,不断骚扰凉州,造成吐谷浑部众攻打凉州的假象。等到朝廷上当将就近的渭州士兵调走,渭州宛若空城,即使城墙再高也是枉然。凉州距离渭州骑快马一天一夜的路程,就算刘并发现不对,回头恐怕早已晚了。

收到消息的铁勒紧急召集队伍,一队骑兵现行打探,将渭州城四个城门分别派人看守。大军押后,向三十里外的渭州城行进。

渭州留下来守城的将领听到士兵打探,连夜布置防守,一面派兵出去报信,一面将仅有的士兵综合利用。

铁勒大兵压境,几万人的队伍吼声震天响,渭州城内人心惶惶。习惯动乱的百姓纷纷躲藏,无人能助守城的将士。

守城的副将曹科看着仅有的士兵,仰天长啸:天不佑大魏。

吐谷浑士兵全民皆兵,民风彪悍,打起仗来更是以一敌三。加上苏问先前所赠云梯,吐谷浑部很快登上城墙绞杀北魏士兵。

鲜血染红土色的城墙,吐谷浑飞鹰旗帜高高的在城墙上飞舞。三天后知道上当赶回救援的刘并远远的看着渭州城墙上插着的吐谷浑旗帜,心中哀叹,朝廷的昏庸。

两万人马见渭州失守,不敢耽搁,连夜朝着凉州奔去。无奈半路遇到早已埋伏在此的苏问部众,人疲马乏的刘并军队几乎已无还手之力,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在月黑风高,风雪交加的夜晚遭遇最痛苦的斩杀。

刘并平日治军有方,士兵的军事素质远比其他州县强的多,但是再强大的队伍也经不起几天的连续奔波。

哀嚎声,挣扎声,血涌喷灌,在夜中绽开血红色的花朵,如同地狱里盛开的彼岸花,妖艳冷情。

“活捉刘并。”苏问嘴角勾起,远远的看着身穿盔甲,须发全白的将军,眼神凛冽的远远看着苏问。苏问朝他淡然一笑,扬声呐喊:“兄弟们,第一战,必胜。”

“必胜!!”

马车停在半山坡上,苏问爬上车架,站在车顶俯视着下面的战场,取出自制的扩音器,朝着战场吼道:“刘将军,我苏问念你忠勇过人,今日你若率众归顺于我,我定保全你两万士兵的性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须发一夜全白的刘并,冷眼看着车架上身穿白色奇异服装的女子,不屑道:“尔等男儿竟受妖女迷惑,对得起北魏的百姓,对得起皇上的信任吗?”

一杀红眼的将士,听到此话,愤怒的斩杀一个就、敌军,冲着刘并吼道:“狗官,是朝廷不义在先,怪不得我们无义。当日同州起义,都是普通百姓被逼,奈何朝廷步步紧逼,赶尽杀绝,这难道就是我们信服的朝廷吗?”

“兄弟们,别听这些叛徒说的话。”刘并知晓此事,也知道朝廷做事有失公道,却也不能背叛朝廷。他怕士兵再听下去会影响士气,本就劳累的他们经不起这些了。

“阿问,既然他们顽固不化,我们也不能讲情义了,早点结束,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苏里扫视战局,忧心道。

苏问点头,知道这刘并不会率众投降,守将仁义,士兵也不会差到哪去,这种时候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未加入战局,站在苏问身边的沈易得到苏问的首肯,在夜空中放出口令,身穿红衣的士兵紧急朝着半山坡撤退,紧接着等候多时的强弩队代替士兵加入战局。

利箭犹如长了眼睛般在黑夜中‘嗖嗖’直发,看似没有方向,却是箭箭毙命。北魏军恐怖的看着敌军上千的弓弩手,有些心惊,仓促间召集弓箭手上前抵抗。射出去的箭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头,因为射程原因不能产生任何的威胁,对方实力太强,根本无法上前。

北魏军如同稻子般一批批倒下,却没有人退缩,苏问虽然敬佩刘并忠君爱国,却也失望于他的迂腐昧忠。这等将才就这么死去也确实可惜。然,战争就是战争,不能有妇人之仁。

一场力量悬殊的战争,在暗夜里逐渐收场。

哀嚎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刘并怕这么下去会全军覆没,下令撤退。可是厮杀正酣的苏军怎会容许他们第一个猎物这么轻易逃走。训练最好的士兵再雷霆的带领下重新追了下去。杀红了眼的苏军将满身的仇恨都报复在这支朝廷军队上。

雷霆一刀劈向马腿,马儿受惊将马上之人重重的摔了下来,不等爬起来,大刀已经‘噗嗤’一声没入胸膛,眼睛大睁,死不瞑目。

一个北魏士兵见雷霆不备,提刀向雷霆背后砍去。身经百战的雷霆头都不回将大刀抽出向后刺去。鲜血从士兵的最终蜿蜒流下,消失在黑夜中。

风雪更大,将黑暗的夜空照的如同白昼,刘并痛心的看着一批批死去的士兵,心力交瘁,朝廷终究是放弃了他们,他以为凉州守备得知渭州失守会派人来与自己接洽,却是在最后一刻也没等来援军的消息。

“老天对我不公那!”披头散发的刘并在雪夜里仰天长啸,双目通红,长剑扬起,慢慢插入腹中。终究,自己还是败了,即使曾经身经百战,即使曾经百战不殆,终究输在一个女子的手中。

伟岸的身躯轰然倒地。雪白的雪花飘落在白色的胡须上,融为一体。一个被朝廷不信任的将军死去。

主帅死,散兵游勇终究是树倒猢狲散。在苏问的叫降声中纷纷倒戈。

夜,如墨。发,如雪。

苏问来到异世的第一场战争悄然落幕,却也是苏问日后最不愿提起的一战。虽胜,不愉。

(天津)

第054章 平城风云

第二日清晨阳光灿烂,经过一夜的风雪,整个天地都笼罩在白色的世界里,突兀的红色显露在犄角旮旯里。一代名将终究是战死在沙场。

有人传言说,吐谷浑部英勇善战,夺下渭州城不算,三天内绞杀渭州守将。也有人说,英勇的刘将军为了支援凉州反被凉州放弃,才被杀害。一时间众说纷纭,无外乎吐谷浑部英勇无敌,势不可挡。

李大和双手拢在衣袖中匆匆的下了轿子,迈进宫门。那里早已等候迎接的太监。皇上已经三日不朝,边境告急,朝廷一片混乱。渭州城失守的消息刚刚传回宫中,七皇子骆英便赶紧派人去请李大和过来商议。

“舅舅。”骆英见李大和过来,赶紧上前施礼。本该臣子的李大和神情倨傲的看一眼外甥,点头不语朝室内走去。

李大和看着双眼浮肿的骆英,恨铁不成钢道:“是时候要出手了,就不能好好的对抗?等你坐稳皇位,多少个女人没有?”

“是,舅舅教训的是。”骆英谄笑,全无平日的倨傲,“舅舅,父皇怕是不行了。”

“哦?”李大和眼睛一亮,“你母亲亲自查看的?”

骆英点头,嘴角勾起笑意,没有一丝父子亲情说道:“母亲说怕是撑不过明日了,我们得赶紧将传位诏书准备好才是。”

“这个我明白。”李大和冷笑一声,“我们准备了这么久不就等这一刻了。对了,三皇子现在有什么动作?”

说起三皇子骆宾,七皇子有些不屑:“他呀,自从离妃和他舅舅囚,虽说回到京都,却是不敢动弹,整日里出入勾栏院所喝酒玩乐,怕是也无力和我们一争。倒是五哥现在有些耐不住寂寞了。”

“就凭他?”李大和喝口茶,话里满是瞧不起,“一个宫女生的皇子有何所惧。”是的,一个宫女所生的皇子罢了,谁能看在眼里。

五皇子骆均,是天元帝与宫女酒后乱性所生。其后,宫女不堪落寞孤寂生活,撇下尚且年幼的骆均死去。生母一死,年幼的骆均更没了希望,父皇不喜,兄弟欺负,还时不时的有李贵妃等人的刁难。好在他势单力薄,看上去对皇位没有威胁,倒也安然无恙的活到了三十多岁,娶妻生子,开门立府。

最近五皇子风头很劲,据说家中养着上千的门客,还据说最近圣上恩宠三皇子,还令其进宫侍疾。文武百官有些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楚多日未朝的老皇帝是什么个意思。若说圣上有意让三皇子接替皇位,为何要等到这个时候?这三皇子一没权二没人的。又为何早前又让七皇子进宫参政?

像这些虾兵蟹将想法是一样的还有觉得胜算很大的李大和还有七皇子。他们慌了,本来盘算打的很好,李贵妃的枕边风吹的也不错,只是不知这皇上打的什么算盘。

知道其中缘由的是自回到平城便低调行事少与人来往,喜欢花街柳巷的三皇子骆宾。他有头脑,有想法,回到平城第一件事就是策动五皇子骆均,因为他知道五皇子家中门客多,路子也广。是个当顶箭牌的苗子。自己想要夺得皇位,不仅要名正言顺,还要出事后能够全身而退。

五皇子性子豪爽,喜欢结交江湖中人。这种性格正好让久在病中的皇上看中。虽然有病,但脑子不糊涂,知道七皇子母子只是想要皇位,时间久了就越发觉得七皇子靠不住,这才想起来还有个五儿子。

七皇子一看眼看就要到手的皇位出现问题,心里万分着急,与李贵妃商议一阵觉得还得依靠李大和。于是一大早趁着路上还没人,急匆匆的赶到李府。李大和身为宰相,位高权重,宅地比一般的官员要大的多。七皇子去的时候李大和还未起来,七皇子耐着性子等到李大和洗刷完毕这才着急上火的哭诉:"舅舅,这父皇究竟什么意思?‘’李大和不慌不忙的看了他一眼:“还能什么意思,让五皇子继位的意思呗。”

“舅舅”七皇子急道,“我们得赶紧想法子才行”。

“这还用你说,计策我早就想好了。”李大和不紧不慢,没有半点担忧之色。

七皇子一听,一阵高兴,双眼发亮的看着李大和道:“什么办法?”

李大和笑而不语,伸手从茶杯中沾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七皇子愣住,有些担忧道:“舅舅,这,这能行吗?”

“成大事者必有所弃,皇家更是如此,不能妇人之仁。”李大和看着七皇子,眼神坚定,好似不这么做就真的不能继位一般。

七皇子稍定了定心神,如果自己不能继位,其他兄弟继位定没有自己好果子吃。再者说母亲早年没有善待过五皇子,他若得权估计第一个收拾的就是自己。想罢下定决心夺得皇位。“舅舅,我听你的。”

李大和满意的点头,朝着外面喊道:“来人”。

管家应声进来,低头道:“大人,李将军差人来告诉,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大人一声令下,便配合相爷计划。”

七皇子惊喜道:“舅舅早就安排好了,真是太好了。”

“你回去告诉你母亲,想尽办法将事先拟好的诏书盖印。”

“是”七皇子答应一声欢天喜地的回去准备去了。

…………………………

袁朝歌自来到平城一直蜗居在方铎帮忙安排的住处居住,自己的家也只是偷偷摸摸回去过一次。袁府附近遍布眼线,白日根本难以靠近,晚上虽说看不见,却是不知在哪个嘎啦里等着他上钩。

看到家中四个母亲都好,袁朝歌原本焦躁的心稍微安定下来,慢慢谋划营救父亲之事。好在父亲平日为人和气,结交不少好友。经过袁朝歌几个月的奔走,终于得以见到父亲。

五十岁的袁阳几个月的功夫老了不少,花白的头发凌乱的散布。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一点老当益壮的精神都没有。

“爹”。袁朝歌眼睛发涩,穿着黑色斗篷的身躯微微颤抖。袁阳听见儿子的声音多住,瞬间焦急的回头,满脸关心:“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

袁朝歌摇头,泪水顺着脸颊滴落,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爹,等我救你出去。”

“呵呵,”袁阳苦笑,“这平城天牢谁人不知,有进无出,什么背叛朝廷,这些年因为叛国的罪名被杀的忠臣还少吗!”

袁朝歌犹自不甘心道:“可是爹……”

“想办法将你四个娘救出去,远离是非,再也不要回来,”袁阳长叹口气,摆摆手催促,“快走吧,别引起怀疑。”

正在这时,帮助他进来的李参将进来催促:“袁公子,赶紧走吧,最近城里查的很紧。”

袁朝歌点头,无奈和父亲道别匆匆离去。

(天津)

第055章 谁是杀手

天色暗淡,乌云密布,狂风夹杂着雪花在平城飘飘洒洒的刮过。风雪来的比以往要早,风雨欲来的征兆。平城有宵禁,入夜之后便一片寂静,安静的似乎都能听到很远的地方的声音。

袁朝歌躲在角落里,安静的看着大批的军队缓缓悄无声息的向着皇宫的方向挺近而后渐行渐远。蛰伏了一下午的袁朝歌朝着后面的方向点点头。十几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人蒙上面纱,拔出侧刀,身形一跃,消失在空气当中。

今夜是个不平凡的一夜,也只有今夜自己才有机会将亲人救出,逃出生天。但愿老天保佑。看到十几人消失在夜空中,袁朝歌眼神凛冽,向着北方的方向默念:父亲,等我。

今夜的天牢守卫尤其的松懈,只余十几个虾兵蟹将懒懒的在回廊里走来走去。其他人都被丞相大人召集去了,余下的他们虽有不甘却也只能尽职的守在这里。

“今天到底怎么了,感觉到处都很奇怪。”一个年轻的狱卒有些不解和疑惑的嘟囔着。

年纪稍大的狱卒瞪一眼小狱卒,呵斥道:“少打听,打听多了对咱们没好处,干好自己的差事就好了。”

小狱卒冲着年长的狱卒吐吐舌头,眼皮没有预兆的呼呼直跳,双手搓动,来回踱步。

一阵风吹过,挂在墙上的火把噗的一声熄灭。阴暗湿冷的天牢哪里来的风。年长的狱卒警觉的来回巡视:“不对劲,注意防范!”话刚说完,背后莫得发凉,尚未回身,同伴甚至尚未反应过来,一把寒光冷匕首贴上脖子。

“啊,有刺客!”惊慌的狱卒失声大叫。

这年长狱卒吓得声音都开始颤抖:“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放开他......不然....不然我们上了....”

“就是....”

其他狱卒没有想到会有人公然来北魏最大的天牢劫狱,若不是今日情况特殊,这人也不会轻易的进来。

黑衣人冷笑一声,根本不将这些狱卒放在眼里,眼睛微眯不多说一句话,手上轻轻一划,狱卒应声倒地。其他狱卒一看顿时吓得四处逃窜。这黑衣人既然出现在这里又怎么放他们走,斩草除根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眼角含笑,冷然看着周遭的一切,几个挪步,一个狱卒脑袋被撕裂,花白的脑浆呼呼的冒了出来,流了一地。

魔鬼也不过如此。

不过多时,空荡荡的天牢里已经没有了狱卒们的气息,他们曾经在这里喝酒聊天,现在只是这里堆积的一堆尸体。

黑衣人不看那些狱卒的死活,转身将墙上的火把点起来,顺手拿起一只火把,照着天牢一间间搜寻起来。

天牢永远是关押最高朝廷罪犯的地方,这里也许有坏人,但也许也关押着好人。外间的牢房空荡荡的,只有四堵墙壁静立。越往里去,才真的关押着许多的罪犯。

今日是不同寻常的,连这里关押的犯人都知道,因为他们因为这不同寻常连晚饭都没能吃上。这些久经官场磨砺的犯人或年轻或年老,却无不静静的聆听着外面刚刚传来的杀戮声。

脚步一步步靠近,这些关在这里不见天日的人早已经失去追去自由的信心,冷漠的看着黑衣人一步步靠近,黑衣人冷热的看着那边僵硬的人,脸上不自觉的生起一丝笑意,我就不信你们不想活命,我就不信你们愿意呆在这里一辈子。

“外面看守的狱卒已经死光了,你们都是有脑子的人,想必已经知晓今夜的不正常,你们可以活着出去的。”

是个女子的声音。

沉默在空气里拉开战线,扫视一圈,有人眼神呆滞,有人眼中绽放出渴求的色彩,也有人不屑的看着她。不过,这些在她的眼里都是可有可无的人罢了,她只是太无聊了,想着在这混乱的世道上再添些有趣的事情罢了。她只是需要他们出去抵挡一些无聊的人罢了。

“你们有选择,你们我也都知道,虽然你们不认识我。”转身朝着一个牢中几个犯人挨个点名道:“前御史大夫钱中,因为得罪李大和进来的;前国舅爷离春成,三皇子的亲娘舅,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进来的;前工部侍郎朱运,因得罪李妃入狱。我说的可对?”

“你是何人?”被唤作离春成的男子睁开一直闭着的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黑衣人,语气里却无半分情感和激动。

女子嘴角勾起魅惑的笑意,看着离春成道:“我是何人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只要知晓现在只有我能救你们出去便可。”

钱中先前保持的镇静听到这话有些瓦解,惊慌的看着女子道:“你真的放我们出去?”

女子点头,“当然,”说着取出从狱卒身上解下的钥匙,上前将钱中的牢门打开,冲他道:“赶紧往家跑,别回头,别去听城里的任何方向。”

钱中惊喜万分,来不及道谢,踉踉跄跄的朝外跑去。其他犯人见她真的放人,便纷纷开口求救:“放我们出去,救救我们。”

女子点头同意,挨个将牢门打开,放他们离去,等那些人都走之后,女子走到离春城面前,看着眼前眼睛精光闪烁的男子,轻笑道:“你不跑吗?”

半晌,离春成笑道:“跑?跑出去被他们抓起来活活打死吗?”倒是很不解的看着女子道:“不知姑娘与这些人有多大的仇恨,非得要他们的性命不可。”他不傻,况且外甥骆宾早已派人来知会过自己,牢里现在比哪里都要安全。

“呵呵,”女子轻笑,“我只是不喜欢当官的人罢了。”

“好一个不喜欢当官的人。”离春成不能看清女子的全貌,却透过女子聪慧的双眼却也能分辨出女子的智慧。功夫绝顶高手,又集聪慧于一身,若是平常百姓家的孩子倒真配得上五皇子,可惜.......

没有可惜,女子不再看他,转身朝更里面的地方走去,那里才是她今日来的目的。

灯光昏暗,隐隐的看清楚里面蜷缩在地上的男子,看身形,却是当日见过的袁阳,只不过为何看不见脸呢?女子有些疑惑,手中握着匕首小心翼翼的靠近,地上的人发出低低的低咳声,女子一愣,轻笑,手中的匕首下一刻朝着蜷缩在地上的人刺去。

那人没有动弹,却在匕首眼看就要扎进去的时候突然出手,一把握住女子的手腕,一个扭动,女子手中的匕首落地。女子发出一声闷哼,那人看似半死不活的倒在那里却不想力道如此之大,更是以女子从未见过的速度阻挡了自己的偷袭。

这哪里是征战沙场的将军,分明是一个杀人无数的杀手。

(天津)

第056章 狱中较量

“你是谁?”鹰一般锐利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女子,看似没有设防却时刻提防着女子。

“呵,”女子轻笑,不以为意道:“将军好厉害的功夫。”

袁阳扯嘴一笑,“还好还好,你是谁派来的?”

女子魅惑的笑笑,歪着头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这个世上恐怕没人能够请的动我,天王老子也不行。”

“好大的口气。”袁阳冷哼,这女子孤身前来这北魏最大的天牢,恐怕不止是将那些犯人放走那么简单,今夜的北魏是个不平常的夜晚,这个女子今夜的目的也定是不简单。

这边想着,身形一动,右手随着身形的移动直直的冲着女子的脖子袭击过去。女子也不惧,冷哼一声,等对方到达眼前才脚跟旋转身子一矮,从袁阳的腋下窜出,不等袁阳反应过来回身手中的剑已经搁在袁阳的脖颈上。

“袁将军,还有话说吗?”女子轻笑。

“哐。”女子笑声未落,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迎着女子的面门而来,女子躲闪开利剑,一脚将袁阳踢出,看向来人。

来人一看身量便知是一男子,身材很魁梧,见女子将袁阳踢倒在地,急忙出声问道:“你没事吧。”

声音一出,女子和袁阳皆是一愣,声音如此熟悉,不是袁朝歌是谁。袁阳摇头道:“无碍。”

女子翻个白眼,一把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布,自言自语道:“没意思。”

“苏问!”袁阳和袁朝歌瞪大眼睛看着苏问,似乎在说你有这么无聊吗?在天牢里玩这种把戏。

苏问无辜的耸肩,表示说就是挺无聊的。

见时间不早,苏问也不再耽误,冲袁朝歌道:“时间不多了,赶紧和袁将军出去。咱们还有大事要做呢。”

“好。”袁朝歌点头,转身将袁阳扶起来说道:“爹,我四个娘已经被李参将帮助救出去,今夜的不同寻常恐怕您也看出来了,平城今夜是出不去了,您去城里锦绣绸缎庄后门与他们会合,过几日风声过去就出城去。”

“好。”袁阳凝眉点头,不再过问太多,三人如风一般朝外略去。苏问经过外间的时候看了眼仍呆在牢中不肯离去的离春城,冷笑道:“离大人大可在这等着三皇子带人来接你,就是不知道接的是活人还是死人了。”说完也不去看离春成惊讶的眼神,与袁朝歌一起朝外走去。

北魏平城的天牢在北魏来说绝对是首屈一指大名鼎鼎的牢房。守卫平日确实森严,甚至可以用变态来形容。但是今日却是不同,那仅有的狱卒被苏问一一捕杀之后,这平城第一天牢却如同空荡荡的地窖般了无人气。

苏问等三人走出大牢,风雪已经变得更大,整个世界都充斥着雪白的颜色,犹如覆盖上白色的锦被一般。牢门外的地上积雪很深,大雪甚至覆盖了上面的深深的脚印,苏问细心的看到白雪下面的印记,伸手猛的拦住袁朝歌,双眼警觉的看向四周。

四周一片死寂,没有一点声音,甚至在白雪的吸收下,只能听见雪花落下的声音。但是就是这样的安静令苏问有些许的不安,低头仔细的看了眼地上,又抬头看了看旁边的松树上的积雪,眉头紧皱。

“怎么了?”袁朝歌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苏问。他顺着苏问视线看去,松树上的积雪却是比别的树上的少很多,心里很快明白过来,知道有人来过,不小心碰到松树。

下意识的站到苏问身前,只觉寒光一闪,袁朝歌下意识的伸出手中的剑一挡,将一枚飞镖挡开。错开方向的飞镖力道不减,直直的向后射去,坚固的插在了后面的木门上。

苏问一把拨开袁朝歌,有些恼怒,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躲到哪个人身后过,更别说一个男人的身后,她从来不需要别人的保护,即使是死。

飞镖稳稳的停住,紧接着一队黑衣人凌空从两边的房屋上飞下,立在苏问等人的前面,静静对峙。

“呸。”苏问痞子般的吐口吐沫,看着那些黑衣人,自言自语道:“格老子的熊玩意,这么看得起我,来这么大阵仗。”

“你知道是谁的人?”袁朝歌疑惑的问道。

苏问不答反笑,冲着袁朝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一颗虎牙威风凛凛的刺在外面,闪闪发光,“老子来知道的人可不多呢。”

说完,凌空拔起,趁着黑衣人没有反应过来噌的冲到黑衣人中间去,人已去,话却落下:“袁将军还是赶紧离开的好,免得溅一身血。”

“我袁阳可是那贪生怕死之徒。哼。”袁阳冷哼一声,抡起一旁的木棍冲向黑衣人。

苏问瘪嘴,短小的匕首却如同长了翅膀般在黑衣人中来回的飞舞。这些黑衣人功夫不弱,见苏问三人上来,自动的分组打了起来。苏问身子灵活,不见其动,却不见其人。往往是黑衣人刚刚转身,苏问的匕首已经插上对方的心脏。

如果不是因为待会还有要事,苏问定会陪着这些黑衣人玩玩,时间不等人,这夜即使再漫长也会有天亮的时候,有些事情却必须在黑夜中完成才行。

“小心!”苏问的身子猛地被人一抓,回头见是抿嘴满眼紧张的袁朝歌,感激一笑,一脚踢向黑衣人的下体。黑衣人吃痛滚倒在地,苏问不给黑衣人喘息机会,一脚踩到黑衣人头上,使劲一碾。

“啊——”黑衣人发出痛苦的声音,其他的黑衣人见状纷纷使出吃奶的力气冲向苏问,苏问冷笑,手中匕首不断挥舞,一脚踩在黑衣人头上用力一碾,颅骨破碎的声音卡巴卡巴在夜空里直响。鲜血顺着碎裂的脑缝呼呼流了出来,花白一片的脑浆混着雪水慢慢涌出,落在雪白的地上异常的耀眼。

同伴惨烈的死亡令剩下的黑衣人产生了片刻的慌乱,一个看似头目的黑衣人见状,高喊:“速战速决。”其他人一震,若是不竭尽全力,那么他们也许会和死在那里的那人一样死去吧。

听到黑衣人的说话,苏问乐了,老子也想着速战速决呢。你倒是替老子说了出来。一脚提起一把黑衣人的剑,噗的穿入一黑衣人的胸膛,黑衣人持剑的姿势尚未改变已经瞪着眼睛倒了下去。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苏问有些怀念的深吸了口气,如同妖艳的彼岸花,在黑夜里绽放光彩。

黑衣人一个个倒下,地上的鲜血已经慢慢融化进雪地里。剩下的一个黑衣人如同看着魔鬼般看着苏问,眼睛里满是惊恐,他们只是家养的死士,却也是人,但是他觉得自己面前站着的女子就不是人,是魔鬼,是喝人血的魔鬼。

时间静谧,一旁早就休息看热闹的袁朝歌和袁阳也有些奇怪苏问的功夫,没有章法,看不出门派,却是在一动间散发出巨大的威力。

若是个男人,恐怕会对这世界产生巨大的影响吧。袁阳在想。

即便是个女人,这女人也有足够的力量摧毁世界。袁朝歌如是想。

(天津)

第057章 皇帝之死

苏问不敢多留,冲袁朝歌道:“你还是先送袁将军回绸缎庄,我要去皇宫。”

“我和你一起去。”袁朝歌有些担心,即便她功夫再强,也只是个女子,她去皇宫到底是所为何事?

“不用,我的事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苏问已经收起嬉笑,今日在牢房一试,觉得袁阳远比她所认知的要复杂,在她没有查清楚之前最好先将他放到自己的视线下比较好。

袁朝歌一阵难过,她的态度太过强硬,不给自己一点机会。随即想了想道:“也好,你自己多加小心,我将父亲送到,然后去找你。”

“苏先生去皇宫做什么?”袁阳探究的看着苏问,面带不解。

苏问一笑不答,将匕首上的鲜血擦拭干净,匆匆的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

北魏皇宫漳平殿,皇帝寝宫。

“咳咳,”一段拉风箱是的咳嗽,在空荡荡的宫殿里想起,身穿明黄色睡袍的男子满脸失望的看着眼前拿着匕首的儿子,满眼的痛心掩盖不住的泄露出来,“英儿——”

“父皇还是保存体力的好。”骆英阴测测的看着倒在地上不断咳嗽的父皇,眼中有的是皇位即将到手的兴奋和快感,没有一点将父皇扶起的意思。

天元帝失望的摇头,泪水顺着浑浊没有光彩的眼角滑落,心痛的看着七皇子骆英道:“没想到我骆秋生英明一世最终却要死在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手里.....”

“闭嘴!”骆英朝着骆秋生咆哮:“什么最疼我?如果最疼我为什么不将皇位传给我,要传给那个奴婢生的蠢材!”

“呵呵,”骆秋生苦笑不语,现在他倒有些安静下来,也许自己当年从皇兄手中接过皇位就是个错误。这个错误让自己的儿子们为了皇位变得疯狂,变得没有人性。

这就是一个杀人的宝座的啊。

骆英歪歪头,大殿一片静谧,眼神有些怪异,还有一点近似疯狂的感觉看着天元帝。

正在这时大殿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大门被拉开,身穿华服和往常一样雍容华贵的李贵妃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瞥了一眼地上喘着粗气的天元帝,皱着眉头看向七皇子道:“怎么还不动手?印章已经盖好了。”

“你!”天元帝怒瞪着狼心狗肺的母子,心痛难当。本来看着李贵妃进来,以为还有得救的可能,可是自己真的看错了这对母子,即使平日对他们再好,他们也只是看皇位比较重要罢了。

李贵妃看都不看一眼相伴几十年的枕边人,皱眉朝着七皇子道:“我在外面等你,快点,天亮了就不好了。”

“嗯。”七皇子阴郁的点头,拿起一旁的烛台,将蜡烛拔下,尖尖的铁器因为长时间的磨砺光滑而尖锐,一步步的靠近天元帝,如同一个嗜血的魔鬼,没有人性。

人之将死,总会有惊恐害怕的感觉,天元帝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拿着烛台一步步靠近自己,终于不甘的闭上眼睛,死就死吧。

七皇子虽然杀人无数,但是对自己的父亲下手,还终究有些恻隐之心,但是一想到皇位不传给自己,这痛恨失望之心远覆盖住那仅有的恻隐之心,双手狠狠的举起烛台,“噗”的没入天元帝的胸膛。

血淙淙的流出,沾到地板上,天元帝死不瞑目的瞪着眼睛,看着儿子刺来的方向。

一代帝王就这么死去。

“别怪我父皇,是你先对不起我们的。”

七皇子骆英看着父皇死不瞑目的样子,吓得将手中的烛台一扔,浑身哆嗦的向后退去。脚步踉跄的转身拉开门便跑了出去。

一炷香之后,漳平殿内传出一片哭声,没有孩子的妃子扑在大殿内哭的撕心裂肺,只是因为她们将会被陪葬,有孩子的妃子嘤嘤哭泣,因为他们的孩子可能连皇宫都出不去。宫女太监看不清表情的跪在地上,发出低低的哭声,对他们而言,谁是主子对他们无关紧要,他们只是伺候人的奴隶。

以李贵妃为首的妃子们环绕着死去的天元帝掩面哭泣,年幼的皇子无措的看着一切哭泣,七皇子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没有一丝表情。

旁边,四十多岁的李太监被两个士兵押着跪在那里,据说是他是第一个发现皇帝死于非命的人,他从小就伺候在皇帝身边,看着他从一个王爷成为皇帝,又看着他这么死于非命。现在,他被安上了谋杀皇帝的罪名,呵呵,这就是这个世道。

认命的跪在那里,偻履的脊背伏在地上,眼睛无神,他是在哀悼皇帝,却不是因为心虚。

皇帝驾崩的钟声一遍遍的敲响,整个平城的灯火逐渐点亮起来,躲在家中的百姓们哀叹一个帝王的死去。沉睡的文武百官匆匆的穿上官服或惊慌失措,或着急上火,却没有悲伤之色。各自奔走在夜空中,寻找着各自的主子,然后进宫等候。

天色黑暗,似乎漫长的黑夜没有尽头。文武百官低垂着头站在早朝的大殿上,等待着最终的结果。李大和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看着满朝的文武百官,上前将李公公一脚踢翻在地,怒道:“大胆奴才,竟敢行刺皇上,来人啊,拉出去凌迟处死!”

两个士兵进来,拉住烂泥一般的李公公往外拖去,一直处于呆滞状态的李公公突然大声咆哮:“李大和你们不得好死,你们竟敢联手陷害皇上。”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皇上!您黄泉路上等着老奴,老奴马上来伺候您!”

“快点拉出去!”七皇子急冲冲的冲着士兵吼道。

平日瘦弱的李公公突然挣脱开士兵的钳制,猛地撞向殿内的大柱子上,留下一摊血迹,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百官瑟瑟的看着一切,皇帝到底怎么死的也多少有了些头绪。李公公服侍皇帝多年,是皇帝的心腹,究竟是不是他杀了皇帝这都很难说。现在李公公已死,更是死无对证。

李大和看了眼李公公的尸体,冷笑道:“拉出去!”

(天津)

第058章 兄弟争夺

“老七,何必这么心急呢?”一直默不作声的三皇子突然抬头看着七皇子骆英。

骆英冷哼一声,很是痛心疾首:“父皇被这狗奴才杀害,我们做子女的难道不应该为父皇报仇吗!”说完还很不屑的看着三皇子,“三哥,你难道不伤心吗?”

“老七,李公公跟着皇帝多年,没有调查清楚就要将人杀死,是想杀人灭口吗?”

“好了。别吵了。”李大和凝眉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两兄弟,“现在要紧的是请皇命,处理先皇后事,新皇登基。”

话音刚落,原本安静的大殿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三五成群交头接耳的讨论着这件事情。有人说是七皇子,有人说是先前风头正盛的五皇子,一时间闹个不休。

正在此时,先前悲痛欲绝昏死过去的李贵妃红肿着眼睛从殿外缓缓走了进来,身后一太监托着一个托盘,恭谨的跟在身后。众人静下来看着李贵妃,不知道这种时候她进来做什么!

三朝元老的平安候厉声道:“贵妃娘娘,这朝堂之事女人不得干涉,请娘娘回去。”

李贵妃停下,虽然已然五十余岁,但是岁月似乎不曾给她留下多少痕迹。身上素白的衣衫配上梨花带雨的面庞显得尤其的高贵。稍微的停顿后,李贵妃没有理会平安候的质问,直至走到台阶下才转过身来,取过太监托盘里的东西朗声道:“皇上遗诏在此,尔等还不跪下接旨!”

“这.....”大殿内一片哗然,这遗诏历朝历代皇帝都会交由信任的大臣保管,可这为何出现在贵妃手中?

“臣接旨。”李大和撩起衣袍,躬身跪下。其他人见丞相跪下,也慢慢的跟着跪下,“臣等接旨。”

三皇子五皇子等人见状就算再有疑问也只得跟着跪下,看看着圣旨如何决定。

李贵妃满意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一丝笑意,展开圣旨,朗声宣读:“奉天承运,七皇子骆英,日表英奇,天资粹美,恭谨仁厚,堪称诸子之楷模。于天元十一年,授骆英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大典告成。钦此。”

“这圣旨是假的!”五皇子的一个亲信大臣在话音一落之后跳出来道:“这圣旨定是贵妃伪造,皇上曾经跟臣等说过,让臣等好生辅佐五皇子。”

“唉,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明就里的大臣们吵吵嚷嚷的谈论着。

李贵妃嘴角冷笑,拿着圣旨走到这个礼部侍郎钱元身边,将圣旨递给他道:“钱大人可自己辨别一下真假。”

查看半天,钱元惊讶道:“这.....这....这怎么可能!”

“来人,拉下去,钱元竟敢信口雌黄诬陷本宫,等先皇丧事处理完毕再行处置。”李贵妃柳眉冷竖,扬声吩咐。

“贵妃请息怒,钱大人只是无心之失,请贵妃恕罪。”

“请贵妃恕罪。”

几个关系较好的官员纷纷跪下求情。李大和冷笑着:“这等藐视皇命之人,拉出去。”

“你们这群乱臣贼子,.....”钱元被士兵拉出去,愤怒的声音回荡在长廊上不能消散。

李大和满意的一笑,转身冲着骆英跪下行礼道:“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的官员见势纷纷跪下,想要跪拜,这时一直沉默的平安候出声喊道:“慢着!”

众人连同七皇子与李大和都是一愣,只听平安候一字一顿说道:“我这三朝元老还真的不知先皇遗诏会交给女人的道理。你那里的若是传位诏书,那我这里的又是什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平安候话音刚落,原本就有疑惑却不敢确定的人说道:“就是啊,是这个道理。”

“历朝历代皇帝的传位诏书都会交由皇上信任的大臣,哪有交给后妃的道理。”

质疑声纷纷传来,几个拥护七皇子的臣子一听,赶紧出来维护:“你们这是胡说,先皇突然被太监所杀,先皇肯定早有察觉,才会将遗诏交给贵妃娘娘,因为先皇信任贵妃才会将诏书交给贵妃的。”

“贵妃伴君几十载,得到先皇的信任得以治理后宫,又岂容尔等在这胡说污蔑。”

骆英眼睛阴狠的盯着平安候,声音有些怪异道:“平安候倒是拿出父皇的遗诏让我们瞧瞧。”

冷笑一声之后,平安候从袖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诏书,挨个传给百官查看。最先看到诏书的官员惊讶道:“哎呀,这真的是先皇诏书,上面字迹是先皇亲笔所写。”

“这,这,立三皇子骆宾为太子!”

诏书迅速的在百官间传递。无不惊讶先皇的决定。若说诏书上是五皇子的名字,大家倒是有几分信服,因为最近几个月谁不知道这五皇子深受皇恩经常入宫侍疾,这怎的一转眼功夫却立这个母妃被囚,舅舅被抓,毫无根基的三皇子为太子呢。

诏书传到五皇子骆均手握着诏书,指尖因为紧握而泛白,掌面上青筋暴起,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甚至一度信任的三皇子道:“三哥,哦不,太子。这就是你先前告诉我的父皇会立我为太子吗!”

咆哮声响彻大殿,五皇子生性豪爽,长的也不似天元帝般书生意气,发起怒来,双眼怒瞪,周身的戾气爆发出来。

一直处于沉默不语的三皇子听到五皇子的质问,低头一笑,旋即抬头看着骆均道:“五弟,这皇家从来就没有兄弟情谊的,这你该知道,这么多年被冷落,你真的相信父皇会立你为太子?”

“你是利用我!”五皇子暴怒,攥起拳头就要冲上前去打三皇子。众人一见赶忙拦住,甚至有拍马屁的官员畏畏缩缩的站到三皇子跟前,替他挡住。

三皇子用手拨开身前的官员,嘴角含笑道:“五弟,只能怪你太天真。这皇位是有能居之,你是吗?”

(天津)

第059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骆英眼见着快要到手的皇位又出现动摇,阴森森的看着三皇子骆宾道:“三皇兄好计策。真是看不出来啊。只是这圣旨有两份这如何是好呢?父皇怎么会写两份圣旨呢?”

“哈哈,老七,你那份圣旨是假的啊。你们自己造的你们还能不知道吗?”骆宾哈哈大笑,似乎听了什么笑话一般,手指着李大和道:“李大和,你枉为父皇信任,为了自己一家之私心串通七弟谋取皇位!”

“这话可要有凭证,信口雌黄这可不是皇家子孙的信条。”李大和咬牙切齿道。

“圣旨是贵妃娘娘伪造的!”一个声音从偏殿的位置传来,所有人震惊的转过头去,却见李贵妃身边平日伺候的大宫女采宁大声的说道。她似乎是下了狠大的决心壮着胆子疾步朝大殿走来。

“采宁!”李贵妃惊道。没想到自己竟会被自己信任的人所出卖。

采宁不去看李贵妃恶狠狠的目光,直直的来到大殿上,指着李贵妃道:“我是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我亲耳听到李丞相和七皇子在贵妃那里谋划夺取皇位之事。贵妃手上的圣旨是李丞相找人仿照先皇的笔迹所写,印章更是自己趁着先皇病重盖上去的,她做这一切的时候我都在场!”

言之咄咄,令李贵妃还有李大和没有回旋的余地。采宁低着头不去看李贵妃,看着身前靠近的身形不自觉的往后退去。

骆英大喘着粗气,从袖中拔出匕首,靠近采宁,不等采宁反应,‘噗’的一声没入她的胸膛,“多事!”

采宁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口的匕首,眼睛看向李贵妃,嘴里囔囔道:“对不起对不起。”采宁跟在李贵妃身边多年,虽说李贵妃跋扈,却待她还是不错。

“这是心虚吗?”平安候瞪眼看向七皇子。

“哈哈哈哈哈。”一旁的李大和突然哈哈大笑,手指着三皇子骆宾道:“今日我到要看看究竟是谁登上这龙椅。”

说着双手拍掌,将一旁架子上的花瓶摔碎在地。

花瓶落地声音刚落地,外面传来多有序的走路的声音,一群士兵推开大殿门进入,拔剑将文武百官团团围住。

“你这是要造反吗?”三皇子冷笑看着七皇子。

七皇子眼睛通红,哈哈一笑,张狂道:“是又怎么样!你又能耐我何!”

“大家都听见了?”三皇子笑着环视一周,对那些士兵没有半分惧怕之心,“他自己说的他自己要造反的。父皇传位于我,他生出恶念,其罪当诛。来人呐!将七皇子还有李大和拿下!李贵妃打入冷宫!”

话音刚落,便听到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李大和脸色一变和七皇子相视一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外面两方人马已经交上火,七皇子和李大和虽然谋划多年,却苦于没有兵权,只得控制禁卫军,禁卫军即使再强悍也不过几千人,他们料想五皇子不是他们对手,却独独少算了蛰伏已久的三皇子。

三皇子舅舅是以前是武将,其妹嫁于皇上之后他也便慢慢的退出战场,现今虽然身陷囹圄,但是威信尚存,三皇子拿着他的亲笔信很快的便聚集起大批的士兵,并成功策反回来支援李大和他们的苗房。

另一方面,自从苏问与三皇子达成协议便不间断的给予金钱上的自助,使得他有了充足的金钱去招兵买马。这才使得他的队伍在暗中逐渐变大。

利益面前,谁能抵得住诱惑。苗房虽说是李大和提拔起来,可是当自己的利益得不到满足的时候,他这种墙头草肯定是迎着势头了。

禁卫军寡不敌众,不多时便被苗房一部众所击垮,苗房率众占领皇宫各个出入口,将人员全部赶到大殿门口看守,便提剑带人重进大殿。

七皇子见苗房出现在门口,惊喜道:“苗将军,你总算来了.....”话未说完,便见苗房等人趁人不备,将围困住百官的士兵全部屠杀殆尽。

“苗房!”李大和大惊,这会才有了惊慌失措,满眼的慌乱也引得七皇子和李贵妃开始不安和紧张起来,“舅舅,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原本部署周密的计划却因为苗房的反叛而一败涂地。

苗房毫无愧疚的看着李大和道:“李丞相对不起了。”

七皇子见大势已去,面露颓色,手中的匕首咣当落地。

“哥哥...........”赌上所有换儿子皇位的李贵妃流下泪水,不甘心的看着李大和。

三皇子冷眼看着那三人的表情由喜悦道绝望,心里隐隐的快感充斥着整个胸腔。母妃,你看到了吗?你在冷宫可听得见?儿子很快就接您出来,您等着。

“来人,将乱成贼子拿下。”三皇子冷笑着看着李大和等人被拉了出去,又看了眼一直呆滞的瞪着他的五皇子道:“五弟,以后还是做王爷吧,三哥不会亏待你的。”

“哼!”五皇子不屑的冷哼,扭过头去不看三皇子此刻的嘴脸,“别得意的太早。”

天色已经大亮,昨夜的风雪将将昨夜所有的丑闻一一掩盖。太阳升起的时候,昔日的三皇子已经华丽的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变身为一国之君,成千上万的人伏在地上跪拜新一任的北魏君主。偌大的王朝谁又能真正的为谁所用,利益的趋势使得人心变得飞快。上一刻的赢家便是现在的赢家,现在的赢家呢,谁又知道多长时间之后会成为一个一败涂地的输家?

趴在大殿廊柱后面一夜的苏问看了一夜的好戏,脖子酸痛的甚至不能打弯。等庆贺的人群散尽,苏问从大梁上跳了下来,扭动脖子,扭扭腰,转动着机械的身体。仰头看着台阶尽头的龙椅自言自语道:“或许,我也可以弄来坐坐。”

“多谢苏先生相助。”

苏问回头,见去而复返的新任皇帝骆宾含笑脉脉的站在那里冲着她拱手示意。

“皇上严重了。”苏问笑笑,“各取所需罢了。”

说完不去看骆宾,转身大摇大摆的离去。

谁胜谁负,且到日后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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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背叛

苏问大摇大摆的在新皇骆宾的侍卫送出宫去,一路七拐八拐的避开跟踪的人来到锦绣绸缎庄的后院,门敲三下,一个年轻的伙计开开门,看到苏问惊喜的将她请进去,临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方将大门关上。

后院没有闲杂人等,跟着伙计拐过门廊,将门推开看到念青早已等候在那里,却不见袁朝歌及袁阳。念青看到苏问进来,急忙站起来关切的问道:“先生没事吧?”

“无事。”苏问摇头,凝眉问道:“袁朝歌和袁将军呢?”

“袁大哥昨夜将袁将军送过来之后便匆匆离去。”说着皱眉思索道:“袁将军却在袁朝歌刚走之后便说不放心也跟着离开了。”

“不放心?哼。”苏问冷哼一声,眼角的冷冽更加强烈,一种不好的预感充斥着她的脑子,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袁朝歌的四个娘呢?”

“今天一大早李参将便将他们接出城去了。”念青莫名其妙,“有什么不妥吗?”

好一个忠君爱国的将军!苏问冷声吩咐道:“念青,赶紧带人撤离这里,有危险。另外赶紧通知大哥他们才好,他们现在估计也该到平城不远的地方了。”

“难道我们被袁将军背叛了?”念青不敢置信的看着苏问连声惊呼,“这不可能吧,袁将军是个很好的人呢。”

苏问猛地转过身来,柳眉冷竖呵斥道:“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是,先生。”念青虽然不相信,但仍是按照先生的话去做,先生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

说着就赶紧出门去安排。这次苏问匆匆来到平城,本身没有带多少人,只带了二十人连同念青赶来。苏里则带着峻崖山的几百人昼伏夜出的朝这边过来接应。只要骆宾不卸磨杀驴就好,一旦骆宾出尔反尔那就只能拼死离开平城再作打算了。

苏问的预感是不错的,他们二十几人刚刚打开后门,便被迎面而来的刀剑逼退回去。抬头去看,带兵过来的正是昨夜刚刚救出的袁阳护国将军,只见他身穿铠甲,正气凛然的站在一对人马跟前,待看清对方人手,一声令下:“将这些乱臣贼子全部抓起来,那女子抓活的。”

士兵听令,齐齐向着二十多人攻击而来,苏问也没料到自己会被袁阳出卖,只是昨夜的时候虽有疑惑却也没有想太多,只是不知道这事与袁朝歌又有多少干系了。真的是识人不清惹的祸。

“先退回去。”苏问嗙的一声将后门关上,冲着众人道:“是我认错人,现在我们必须拼尽全力,为了生存活下去。”

念青总算相信先生的话,突然灵光一闪道:“先生,这后院有个地道。我们快过去。”

“好。”苏问点头,跟着念青急忙撤去。门外的士兵见门关上,上前砰砰的砸了起来,甚至爬上墙头,翻墙而入。只是入眼的大院子哪里还有二十多号人的人影。

一行人跟着念青七拐八拐的走在这大院子,朝着柴房的方向过去,刚到门口听到一声呼声:“苏问。”

苏问回头,眼皮呼呼直跳,嘴角微勾起,看着来人冷笑道:“袁公子是来捉拿我的吗?”

袁朝歌面上一红,有些焦急道:“我看到我父亲带兵过来,说是要捉拿你们,你们赶紧走吧,我帮你们引开他们。”说着转身朝着大门的方向跑去。

“不管他,我们赶紧走。”说着跟着念青进入柴房钻入地道。

待众人都钻了进去,苏问跟念青嘱咐道:“带着大家出去和你师傅汇合。三日后新皇登基大典之后我会从这地道出去和你们汇合。”

“太危险了,”念青出声阻止,“我和你一起吧。”说着就要爬出来。

“快走。”苏问一把将念青推入地道,将入口上方扑上柴火灰烬,又在上面放上一顶大锅。才匆匆的跑出柴房朝着绸缎庄前院跑去。

袁阳带的兵正在四处搜寻,刚走到前院门口的时候便被他们发现,眼尖的士兵大叫一声:“在那里!”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全部转移过来,齐齐的扑了上来。正在这时,突然从旁边窜出一条人影,将苏问往前一推,大叫道:“快走,我给挡着。”

苏问抿嘴看一眼袁朝歌,自己的儿子总不能袁阳也要杀吧。想罢,夺门而出,不敢耽搁。

前院是锦绣绸缎庄的营业地点,掌柜的方铎正在给客人讲解布料的品质,却听到后院的声响,赶紧进屋查看,正巧看到苏问匆匆过来。

“出了什么事?”方铎今年不过二十岁,比念青年长几岁,是念青返回冀州直呼被苏问调派过来的,念青当时给绸缎庄的老板说法是给介绍的可靠之人。不过这绸缎庄现在已经被苏问盘下,也确确实实是苏问的产业了。

“我们被袁阳出卖了,帮我挡一下,我要出去。”苏问丢下一句话,就从绸缎庄正门出去,步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去。

袁阳追人无果,又被自己儿子阻拦,回到家中第一件事便是甩了袁朝歌一个耳光,痛心疾首道:“那些乱臣贼子必须抓起来,你掺和什么!”

“那是我的朋友!”袁朝歌有些不认识自己的父亲一般,七尺的汉子终究是接受不了自己的父亲将自己的救命恩人逼上绝路,“她和她的弟兄救过我,救过北魏,就在昨晚还将你从牢中救出!你这是恩将仇报!”

“乱臣贼子就是乱臣贼子,解北魏之困是她应该做的,现在她私养军队就是谋逆之罪。”袁阳大义凛然的站在门口,拱手向天道:“我袁阳戎马一生,怎会越狱而出!若不是配合先皇和陛下的计策,我也不会出现在牢中。更不需要苏问一个女人来救。”

竟然连自己都被蒙在鼓里甚至利用,袁朝歌摇摇头,自己隐藏在平城几个月到处奔走,原以为李参将是因为父亲恩情的事情答应帮助自己,却不想一切都是谋算好的,自己不过是计策中的一环,一个棋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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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新皇巡街

“现在我要进宫面圣请罪,你最好在家老实呆着,一有风吹草动赶紧告诉我。”袁阳魁梧的身材站在那里,一瞬不瞬的盯着袁朝歌。见袁朝歌没反应的站在那里,瞪了一眼就要往外走去。

这时先前被接走的袁阳四位夫人从外面回来,见袁朝歌站在那里和袁阳对峙,纷纷跑过来问东问西,嘘寒问暖。

“朝歌啊,都瘦了,为娘的真心疼。”

“朝歌啊,来了就别走了,娘给你找一门好亲事,成亲吧。”

“朝歌啊,娘的心肝宝贝,娘想抱孙子。”

“朝歌啊,走,咱们吃饭去。”

袁阳见袁朝歌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理会自己的夫人,呵斥道:“你娘跟你说话呢,聋了吗?”

“呵呵,我倒是希望自己聋了,瞎了,“袁朝歌苦笑着说道,“这样也就看不到你做这种恩将仇报的恶心的事情了。”

大娘见势不妙,拉了拉袁朝歌的袖子低声呵斥道:“不许这么说你爹。”

“朝歌听话。”朝歌娘说道。

叹了口气,袁朝歌闭上眼睛不理会这繁杂的事情,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不想呆在这个家中,第一次这么迫切的想逃离这里,也许逃离了这里就不会看到这个让自己陌生的父亲了吧。

这么想着,身体也真的向外走去。四个娘见刚见到的儿子又要走,一齐上前拉住袁朝歌的衣袖:“朝歌,你去哪?”

无奈的抚开四个娘的手,看了眼站在那里盯着自己的父亲说道:“爹,您让我很失望。”

“或许三皇子一开始就想利用阿问他们,但是那是他的错误。阿问对我们来说是恩人,您却这样对待自己的恩人,我实在不能接受自己有个这样的爹。”

袁阳看着自己的儿子,自己年轻的时候何曾不像他那样的嫉恶如仇,但是却不能因为儿女私情或者个人恩怨而将君令于不顾,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袁朝歌头也不回的走出家门,到了门口停下脚步,并未回身,缓缓的说道:“你让我很失望,我不会回来了,我要去找她。”

袁朝歌四个娘呆愣的看着不同反常的他渐渐走出袁家大宅,摸不着头脑的看着罪魁祸首袁阳。袁阳叹气一声,叫上人进宫请罪去了。

“快看快看,新皇登基,文武百官加上外官都回来朝拜了。”今日的平城万人空巷,看热闹的百姓人潮接踵的挤在平城大道上看新皇游街。

“是啊,是啊。听说这新皇是三皇子呢。”同伴附和着,努力的挤开前面的人,冲到最前面去。前面的人被挤开,心有不甘的大声嚷嚷,企图再次挤开那人挤到钱面前去。这样的盛况,谁不想看看新皇的风采。

突然前方人群中喊道:“闪开闪开!”是士兵为新皇车架开路的声音,自古帝王尊贵,但凡出行必然开道然后使万民下拜。

因为今日游街的缘故,平城及周边的百姓纷纷赶来观看这一盛况。在百姓看来,能见一次圣颜是多么的不容易。随着车架的轱辘声逐渐靠近,百姓纷纷在朝官的带领下跪倒在地,大喊:“吾皇万岁。”

只是这些声音里有多少是真心实意,多少虚情假日就不得而知了。至少现在随着众人跪在地上的苏问就不是真心实意,她今日要做的事是这些百姓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的事情,也许自己的行动也只是给麻木的百姓添上一个可以谈资的话题罢了。

“噗。”一支箭失稳稳的插在皇帝车架上微微晃动,可见射箭之人力道之大。

“护驾!”骑马护在马车旁边的袁成大喝一声,拔剑警惕的看着四周。

“啊!”

“快跑啊。”

围观的百姓一听有刺客,瞬间慌乱,惊叫着纷纷抱头四处逃窜。一时间百姓的尖叫声,踩踏声不绝于耳。

场面因为这支箭而一片混乱,侍卫团团围住皇帝车架,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防止刺客再次出现。

街道上不到片刻已经人群散去,偌大的街道上只余下游街的队伍。天空不知何时飘起雪花,北风也趁着这环境慢慢的刮来,街道上除了北风的声音,似乎已经听不见人说话或者走路的声音。

良久,袁成都不见刺客的出现,俯身回禀道:“陛下,没有人出现。”

“哼。”新皇骆宾冷哼一声,不知道是何人做着无聊之事,只是吩咐道:“继续赶路吧,直接回宫。”

车队快速的走过中央大道,紧张的朝着皇宫奔去。

一进寝殿,骆宾气愤的‘哗啦’一声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怒气冲冲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袁成等人,大声喝道:“你们干什么吃的!连个小小的刺客也抓不住!”

“陛下恕罪!”袁成眉头拧紧的跪在那里,七尺的汉子跪在那里似乎有些萧瑟。圣上登基不过三日,这性情却是以前自己从未见过的。

袁成和新任平城太守许广平跪在那里,后背甚至能感受到骆宾愤怒的要喷火的眼神。在街上,怕百姓听见,他强行忍住怒气,一回来却是再也忍不住的发泄出来,“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袁成和许广平低头行礼退了出去,宫女看皇上圣颜大怒也不敢招惹,纷纷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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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混入宫中

骆宾平日性情温和,对人有礼,对待袁成这等随从也是照顾有加,在封地的时候,若不是袁成等人的周身维护,他早已不知死了几次。但是奴才就是奴才,终究不会成为主子的兄弟或者亲人,更不要奢望主子能够多看你一眼。

袁成退出门去将门关上,深深的叹口气,神情令人捉摸不透。许广平跟随骆宾时日不如袁成时间长,很多时候有事情还会找他商量一下,见圣上龙颜盛怒,遂小心翼翼的打探:“袁大哥,圣上这是.....怒气真大。”

“别多嘴!”袁成瞪了徐广平一眼,他自己尚且有疑虑,更何况许广平了。踱步离开,这刺客之事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现今七皇子一党已经全部入狱,或许是他们再外的余孽作祟,也或许.......是她?

这个她此刻正费力的从车底下探头,看到车夫及下人都离开之后才轻手轻脚的从车底爬了出来。刚才那一瞬间的混乱不过是自己耍的一个小把戏好混入皇宫罢了。她从来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这骆宾这么对自己的盟友,那她临走之前也得送他一份大礼才行。

车棚相当豪华,干净而整洁,这皇家的车棚恐怕比普通人家的正堂还要豪华。门口没有人看守,车夫不知去了何处,整个院落安静异常。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宫女服侍,匆匆换上,在整理发髻的时候却是废了好一番功夫。苏问本就不会这复杂的发髻,加上平日穿男袍惯了,对着女装一时无可奈何。好在行动之前方铎找以前在宫中梳头的姑姑教过自己,现在好歹也能现学现卖的糊弄上了。

宫女的衣衫跟汉服差不多,穿起来倒是没那么费劲,只是久不穿女装的她还是有些不习惯。不舒服的抖抖身子,将匕首插入小腿的绑带上,整了整衣衫,这才昂首挺胸的推门出去。

车棚的院落离着皇帝的寝宫肃仁殿有些距离。先皇死后,新皇避讳,便没有入住先皇生前寝宫漳平殿,搬到距离上朝的朝阳殿不远的肃仁殿。

宫中宫女甚多,加上新皇登基之后,皇宫也在离太后的主持下进行了清理。这离太后避讳李贵妃生前的势力,在李贵妃被关入冷宫之后便将先前投靠李贵妃为她卖命的人全部处理掉。三天的时间宫中宫女太监基本上被血洗清理。现在宫中的宫女太监大多是国舅爷离春成送入宫中的,还有一部分是各官员送进宫来的婢女。

所以即使苏问大摇大摆的走在宫中,也不会有人觉察她这陌生的面孔,只要遇到新皇和贵妃等人知道避让,也不会出现问题。

“前面的,就说你,等一下!”

正走着,刚拐过花园,便听到身后一女子趾高气扬的朝着苏问叫道。苏问停下脚步并未回头。等着身后女子脚步渐近的身后的时候才回过头来,眼神不悦的看着这女子。

这女子身穿鹅黄色夹袄,下身是乳白色的长裙,脖颈间围着一圈雪白的貂绒围巾。明媚皓齿,甚是美艳。但看其发髻,却也是宫女的妆扮。可惜了这副好相貌,却是个仗势而居的人:“小蹄子,你瞪什么瞪!”说着一巴掌拍向苏问。

苏问一把抓住这女子扬起的手掌,冷笑道:“我瞪你怎么了?我就是杀了你又能怎么样?”

嗜血的笑容跟这个清秀的女子有些不相符和,但是这等冷酷无情的话却偏偏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让菊生特别的惧怕。一直以来跟在离妃跟前,即使是在冷宫中自己也高那些小丫头一等,现在离妃成了太后,自己却是她最信赖的人。可是现在自己却被这下贱的丫头骇住.......

“你.....你还有理了,我叫你为何不应?”菊生不自觉的结结巴巴说道,柳眉冷竖却抑制不住自身的颤抖。一个小宫女而已,却将自己吓成这样。

苏问看了眼四周,这是一个小花园,因为冬天的关系,树木花草早已凋敝,因为宫中大换血的缘故,人也是特别的少,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转过头来,淡淡一笑:“你说我若是今日将你杀死在这,会有人发现吗?”说着上前靠近菊生一步。

菊生听她说完,吓得脚步踉跄,向后退了一步,红润健康的脸上血色全无,眼睛里的惊恐暴露在苏问的眼前,“你...你别乱来,我喊人了。”说着转身就想跑,却不想衣领被一股力道狠狠的揪住,阴冷的声音从脖子后面传来,“你喊啊,你喊完就是你死的时候。”

“别杀我,别杀我。”若说菊生刚刚还有些希望,此刻见识到这女子的力道,心中的恐惧更盛,“只要你别杀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问歪头思索,好像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半晌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一粒药丸,塞到菊生的手里,说道:“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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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不速之客

苏问跟在菊生身后,向离太后的寝宫走去。她回想起前两天在方铎住处看到的那个人,头真的一阵头疼。

那日清晨,苏问画好妆扮,在‘醉人间’饱餐一顿,正待喝杯茶消化消化,却不想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回想起在雍州时候在酒楼闹的笑话便不再多管闲事,正想去后院休息,却听到外面传来一清亮男子的声音:“我会看病,我会做毒药,让我吃一顿饭好不好?”

‘醉人间’的伙计不认识这个穷小子,见他穿着破烂,便不耐烦的往外赶。苏问听到这声音却是异常熟悉,会治病会做毒药,不是刘寒那小子,还能是谁.这小子平日被刘大夫惯坏了,平日不出冀州城不知为何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哎。”苏问叫过伙计,“将那人带过来,是我认识的人。”

伙计答应一声推门出去,不多时便见刘寒鬼头鬼脑的跟在身后过来。看到苏问坐在那里先是一愣,半天没认出来。苏问也是高兴,既然他也没认出来,这说明自己的妆扮是成功的。

“我认识你吗?”刘寒皱着眉头桀骜不驯的看着苏问,见苏问不答,径自坐下,拿起桌上的食物便吃起来,仿佛不过瘾般还拿起酒壶咕噜噜灌了一通。

“噗嗤。”苏问终于忍不住笑意,笑了出来,“你就不怕这里面被人下了药吗?”

刘寒抬头,听着声音反映半天才惊喜叫道:“苏问......”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大声,兴冲冲的将身子前倾,看着苏问高兴道:“我就是来找你的,不想这么容易便找到你了。嘿嘿,我爷爷说的没错,只要找到平城的‘醉人间’便能找到你。”

说道兴奋处,将桌上酒壶拿起来直接到进嘴里,很享受的吧唧吧唧嘴,见苏问始终没有说话,一直看着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看了看,“嘿嘿。”身上确实是脏了些。出门的时候本来带的盘缠也不少,却不想在路上却被逮人骗了去,没了钱也不能买好东西吃,刘寒只能一路靠着包袱里出门前刘大夫放进去的一点干粮了。不过也是他运气好,刚到‘醉人间’便碰到了苏问。

等着刘寒吃晚饭,苏问带着刘寒一路避开人群到了后院自己居住的地方。关上房门,刘寒警惕的抱着胸,眼睛死死的看着苏问说:“你...你关门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就你?”苏问鄙夷的看看刘寒刚刚长成型的身子,不屑道:“我还真看不上。”说着就着清水将脸上的妆扮慢慢洗去。这吃顿饭代价也真够大。若不是耐不住寂寞也不会出去,也就不会遇见婆婆妈妈的刘寒了。

刘寒听着苏问不屑的话,心里有些闷闷不乐,自己虽然嘴上说男女授受不亲这类话,也只是说笑罢了。爷爷早就将自己许配给了她,她现在怎能这么瞧不起自己,自己现在好歹也是个男人了。

看着苏问清秀靓丽的脸慢慢从水中显现,先前中年妇女的妆扮也慢慢退去。刘寒坐在苏问身侧的凳子上,这个视线正好看到苏问弯下腰后鼓囊囊的胸脯。

刘寒嘴里有些发干,伸出舌头轻舔了下嘴唇,咽了口唾沫。脸上顿时红了半边天。他从来没有觉得苏问这样好看过。以前总是凶巴巴的样子,一点女人的温柔。现在她对自己这么不屑,自己却当真有些不舒服。

洗完脸,苏问拿着汗巾擦拭脸上,见刘寒红着脸坐在那里,好笑道:“你这是怎么了,脸上红成这样!”

刘寒转过脸去,又羞又恼,“要你管。”

典型的小孩子脾气。苏问也不理会他,只当是小孩子闹情绪,这平城不同往日....

“你怎么突然出现在平城?”苏问开口问道。

刘寒听她问起,冷哼一声道:“你这才想起来问我,你都不问问我一路是怎么来的,吃了多少苦。”

“我爷爷说了,既然已经把你许配给我,我是男人,就要保护自己的女人。我爷爷还说了,我的女人现在在平城不安全,我得来保护我的女人。”

苏问一阵头大,一口一个我爷爷说了,一口一个我的女人,有些不耐烦道:“你除了你爷爷,就没别的了吗?”

“我爷爷是我爷爷这有什么问题。”刘寒梗着脖子,红色的云布蔓延到脖子,声音却慢慢的小了下去,“你自己在这我不放心。”

苏问一愣,这小子难道真的对自己上心了?可是,大哥他.....她自己其实并不是不喜欢这小子的。这世间哪个女子不喜欢好看帅气的男子。自己也是不例外,以前只是碍于身份,和大哥保持着距离,也是不想伤害他。自那日之后却也把大哥当成自己的男人了。这谁说的来着,男人谁还嫌多吗?

只听刘寒继续说道:“我为了来找你,在路上钱财也被人骗光了。我以为我不喜欢你来着。可是在冀州的时候听到你一人在平城,表哥也不在你身边,我还是很焦急担心的。”

“我不值得你这么做的。”苏问叹气,虽说喜欢美男,但是却也不想伤害他们。

“没关系的。”刘寒似乎知道她的顾虑,着急的解释道:“我不介意和表哥一个妻子的,本来就是我爷爷把我许配给你的。”

苏问有些无语,只得作罢,既然他已经来了,那就只能先在这安顿下来,就他这傻乎乎的样子,让他自己回去在路上非得让人劫了去当相公不可。再者说他会医术,正好能够帮助自己。

好在刘寒也是有备而来,来之前刘大夫似乎已经猜到苏问独自留在平城的缘故,让刘寒带来了许多的毒药和丹药。苏问正愁着买不到这些东西,这下可好,一下去全都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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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一夜风雪

晚上的时候苏问让刘寒去隔壁屋子睡觉,刘寒死赖在她的房间不肯走,他说:“我这等美貌男子,去别的房间被人掳走可怎么好。再说我还得保护你。”

也不管自己说话前后矛盾,佯装打个呵欠脱了外面的棉袍倒在床上,还自以为很自觉的睡到里面,见苏问愣愣的站在那里,转过头来拍拍身边的位置,说道:“睡觉吧,好困。”

“你身上很脏。”苏问面无表情的说道。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肯定是没洗澡的。

谁料想刘寒嘻嘻一笑:“我下午吃完饭的时候去隔壁房间洗过了,身上香着呢。不信你闻闻。”说着掀开被子将胳膊伸了出来,似乎真的等着苏问过去闻闻。

一个半大小子的胳膊竟然没有小孩子的样子,虽不似练武之人的强劲有肌肉感,却比一般的书生要结实耐看的多。他现在的样子似乎就在说:来呀,来呀。

苏问深吸一口气,暗自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但是美色当前,怎么把持,像她这等在古代伪装了好几年的伪色女更是不可能忍受的住这等美男的诱惑,更何况还是一个秀色可餐的小鲜肉了。

使劲摇了摇头,苏问转身走到外间的小榻上,和衣躺了上去,嘴里不听的念叨着非礼勿视,却是半宿没能合眼。

半夜的时候也不知什么时辰,苏问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半睡半醒间,感觉到有人慢慢的靠近自己。处于特工的第一反应,苏问并没有睁眼,等到对方的手碰到自己的时候突然出手一把抓住来人的手,就势往前一拉一脚踢向那人的小腿。那人冷不丁被袭,失去重心,‘啊’的一下子跌在苏问的身上。

稍有防备或者是功夫不错的人定会挣脱苏问的钳制,不可能跌在苏问身上,却不想这人这么轻易就被自己钳制。睁开眼睛,眼前一个大大的眼睛正无辜的看着自己,黑暗中不能看清楚刘寒脸上的红晕。

苏问凝眉,有些气恼,自己好不容易睡着,他又来捣乱。还特么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似乎感受到苏问有些喷火的眼神,刘寒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我是怕你夜里冻着,想将你抱到床上休息.....”

“你那里咯到我了。”苏问正色看着刘寒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刘寒脸上顿时红霞满天飞,脸上烧的难受,身下自己这才感觉到异样,脸色微囧,却一刻不想离开身体感受到的温暖和柔软。于是假装没有回过神来,愣愣的趴在苏问的身上不肯起来。

身下女子身体比男人要软的多,胸前的那摸鼓囊囊更是让自己舒服的想要叫出来。狠了狠心,刘寒一咬牙,低头冲着苏问的嘴便咬了上去。这个吻确实就是咬,因为长到这么大他没逛过花楼,更没有亲吻过女孩子,第一次想亲吻一个姑娘还是这个早就成为妇女的苏问。

苏问更是愣在那里,一瞬不瞬,甚至有些不敢相信,此刻那个曾让自己气愤不已的臭小子正趴在自己的身上像小狗一样的乱咬着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忍了半晚上的那点感觉终于不再忍耐。

一个翻身,将刘寒压在身下,伸手擦拉擦刘寒留在嘴角的津液,炽热的眼睛在黑暗里发出比星星还要明亮的光彩,“这是你引诱我的。”

这不是应该是男人说的吗?被压在身下的刘寒想着,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一个男人竟然被一个女人压在身下。心有不甘的想扭转局面,采取主导地位,却不想苏问看着是女子,骨子里却是很爷们,力气也是大的很。根本不将刘寒放在眼里。

边享受苏问的热吻,边挣扎着想翻身做主人的刘寒最终在翻身不成之后放弃了挣扎。反正今夜她是他的,谁在上面那又能怎么样呢。

“阿问.....”刘寒努力的扳着苏问的脑袋,舌头犹如小蛇般滑进苏问的嘴里,学着苏问亲吻自己的动作回吻着她。口腔,牙齿,甚至喉咙都不能放过。初尝亲吻的刘寒有些飘飘然起来,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在十八岁的时候亲吻到女人,还是自己喜欢的女人。

苏问感受到身下刘寒的热情,终于不再纠结那点仅有的良知。他早已被他爷爷许配给自己,虽然没有成亲,但是现在自己也只是提前行驶自己当妻子的权利而已,去他妈的礼仪规矩。

少年火热温存,女子柔美清丽。一夜的攻城略地,一夜男人与女人的纠缠。

一夜到天亮。

(天津)

第065章 情分值钱吗?

苏问回过神来,不觉间,菊生已经带着自己绕了大半个皇宫,一路走到离太后居住的福寿宫来。

福寿宫建造很奢华,是离贵妃进冷宫之前的居所,从这就可以看的出先皇曾经很宠爱离太后,只是不知为何才将她打入冷宫罢了。这皇宫从来都不缺乏秘密,这妃子与皇帝之间的爱恨情仇更是不能理得清楚。

离太后为人和善,但也并不是任人宰割的女人。当日她被皇帝打入冷宫这中间定是李贵妃捣鬼,这谁都清楚。自打三天前她被新皇接出冷宫,直接以铁血手腕执掌后宫,以前亲近李贵妃的或者是李贵妃的心腹下人,全部处死。可谓是血流成河。

苏问跟在菊生身后来到殿外等候,正巧前来问安的新皇带着一队人等浩浩荡荡的走来。苏问偷偷抬头打量,只见骆宾身穿明黄色龙袍,头发用金冠竖起,眉目如画,虽说不上俊美无比,却也比七皇子与五皇子等人要好看的多。只是眉宇间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清明正气,平添了些阴郁和阴狠。

因为来之前苏问已经将自己细心的描画妆扮,再加上自己的宫女妆扮,使得骆宾也没能注意到她径直走了进去。

不多时菊生神色正常的出来,看着苏问用平常的颐气指使说道:“你,跟我过来。”苏问应答跟在后面,来到女婢住的地方,随便指了间屋子道:“这是我的屋子,你住这里吧,晚间的时候我到别处去睡。”

晚上的时候,苏问被安排给太后传膳,苏问借故支开厨房的宫女,将事先准备药粉撒到里面,搅匀。抬头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将膳食端了出去。在福寿宫门口见菊生站在那里,便将盘子一递,“和我一道端进去。”

菊生有些惊恐的抬头,惊慌道:“你...你不会在这里面也下了药吧?”

“哪那么多废话!”苏问冷声呵斥,菊生看到她阴狠的眼神,吓得不再敢言语,端着盘子便走了进去。苏问垂首跟在身后,眼看着菊生将膳食递到离太后的手里。离太后见苏问站在菊生身后,好奇问道:“唉,这个宫女就是你说的那个采莲吗?”

稍事一想,苏问便知这采莲便是指的自己,便躬身行礼道:“采莲见过太后,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越来越年轻。”

“嘴可真甜。”离太后似乎心情不错,夸赞了几句,端起那燕窝粥喝了几口,叹息道:“唉,这人老了,哪有什么越活越年轻这样的道理,还是你们年轻人好。”

苏问笑道:“太后严重了,您还年轻着呢。我们哪能跟太后相比呢。”

“呵呵。你这丫头,说的我胃口都好了。”说着将碗中的燕窝全部吃完,这才去吃其他的菜品。

菊生脸色有些发白,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离太后的脸上,见她脸上没有变化着才偷偷的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苏问又不是傻子,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给太后下药,而且药效是慢性毒药,不出三天太后便会出现身体的问题,不过那时候苏问早已逃之夭夭,并拿着这件事来要挟新皇了。

等到太后吃完,苏问这才和其他宫女将剩下的膳食端了出去。菊生还紧张的站在那里,离太后发现菊生异常,便开口询问缘由。却不想菊生突然跪在地上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向离太后说了个明白。

“你是说,你并不认识那女子?”离太后倒是很淡定,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菊生含着哭腔道:“太后,您不要杀我啊,我也是被那女子所胁迫的。”说着跪着爬过去扯住离太后的衣裙求饶。

“饶你?”离太后摆弄着手上长长的指甲,突然“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扇在菊生的脸上,眼神厌恶的看着她道:“你个贱奴,哀家吃饭之前怎的不吭气!”

长长的指甲划过菊生白嫩的脸胖,留下一道血痕。鲜血透过表皮渗透出来,串成血珠。菊生顾不得去理会脸上的伤痕,哭着趴在地上,“太后饶命,太后饶命,菊生知道错了.....”

“何事惊扰母后!”菊生听到声音吓得一哆嗦,一抬头正碰上新皇探寻的目光。

离太后看一眼儿子,再斜眼看了菊生的样子,嫌弃道:“这狗奴才联合外人给我下药。”

骆宾一听,顿时紧张万分,冲着外面喊道:“宣太医,宣太医。”

上前一把抓住菊生的前襟,怒目而视道:“是什么人?还不招来?”

“我不知道,”菊生哭着说道,“我让她住到我屋里了。皇上饶命。”

“来人,去将那女子给我抓来。”骆宾狠狠得一脚踢在菊生的头上,将菊生掀翻在地。菊生忍痛趴在地上,浑身颤抖。她以为将事情原委告诉太后会得到谅解,谁想到太后以前对自己的好也只是虚假而已。奴才就是奴才,在主子的眼里就是一体狗而已。

离太后满意的看着儿子处理这一切,即使知道自己被下药也没有惧怕,那扇菊生的一巴掌将小拇指上的指甲生生折断,她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儿子道:“宾儿,这死丫头将我这指甲弄坏了。”

“来人。”慵懒的声音缓缓的开口,见侍候的太监进来说道:“这菊生丫头不安生,赏给你们几个了,别弄死了。过两天再将她送到军营伺候军爷吧。”

残忍的话出口,却好似平常话一般,一个跟了她多年的丫头,就这么被她三言两语的给毁了。

菊生惧怕,这些太监虽说不是男人,但是弄起女人来却比男人还要狠,那屈辱和痛苦怎是她能受的了的,“太后饶命,皇上饶命,菊生知道错了.......”眼泪哗哗的顺着脸颊滑下,头使劲的磕在地上,大喊着饶命。

离太后不予理会,正巧太医赶来,便同太医去了内间查看病情。

那太监孙福海是一直跟随离太后的太监,和菊生也都相熟。菊生长的漂亮,自然也是吸引了这些早已不是男人的太监。曾经他也偷偷的看过她洗澡,却因为菊生是太后的人而没有敢动歪脑筋。

却不想她却自己得罪了太后,将她赏赐给自己。孙福海咧嘴龌龊的笑着,上前不顾菊生的挣扎和另一个太监将菊生拉了出去。

(天津)

第066章 这天下,我要定了

几天之后有人在福寿宫的一个杂物房里发现了菊生,那时候菊生已经浑身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衣服被撕的粉碎,下身更是一片狼藉。只不过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额头的伤痕似乎在诉说着她死时的惨状。

一个跟随太后多年的宫女就这么死去,在各宫的宫女和太监之间掀起了不小的风波。但是跟一个宫女死去相比,宫中更大的风波便是刚刚升任太后的离太后遭奸人下毒,从昨日起已经不得下地走路。皇上下旨护国将军袁阳彻查此时,并到处张贴告示寻找天下名医医治太后。

那下毒的女子如同凭空消失一般,任是将皇宫掘地三尺也没能找到菊生所说的那个女人。

后宫之主倒下,无数个不甘平凡的女子纷纷起来。骆宾登基之前的四个妃子更是因为争夺皇后的宝座争斗不休。皇上忙于稳固朝政和处理太后的事情无暇顾及此事,后宫一片慌乱。

苏问静看这后宫的慌乱,舒舒服服的躺在太皇太后的寝殿里嗑着瓜子,喝着茶。听见小宫女跟太皇太后禀报这些事情,坐起身来,说道:“老太婆,你说我要你孙子五座城池作为报答怎么样?”

她口中的老太婆太皇太后白了她一眼,“都给你才好。”

“呵,你就一点都不念及先皇的情分吗?”苏问看好戏的看着太皇太后,揶揄道:“就算骆宾不是你的孙子,那你就不想让五皇子即位吗?他可是先皇的亲儿子啊。”

太皇太后今年已然七十多岁,头发均已花白,脸上却是饱满,虽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但是从那点点的痕迹中仍能看出年轻时候的风采。

“唉,争来争去又有什么意思。”老人叹口气,似是看透了这一切,“这宾儿本就不是先皇的儿子,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先皇的亲子也只剩下这么几个,我不想老五再有什么闪失了。这江山啊,你这丫头若是想要便拿去吧。老娘我是不稀罕哟。”

苏问眼波流转,这老太婆若是那日不将自己带过来自己恐怕已经被骆宾天罗地网的搜查抓到了吧?自己也因祸得福的认识这个不把江山当回事的太皇太后。却也成就了一番和睦的情景来。

“这江山我是要定了!”苏问眼神看着远处,看不清楚焦距,骆宾虽然满宫的寻找下药之人,却是不敢到太皇太后的寝宫搜查的。太皇太后虽然早已不过问朝事,但是他也不敢轻易得罪,这太后在朝廷的势力不小,一旦发生动荡是自己所不能承受的。

估摸着离太后的毒素发挥的差不多了,苏问这才懒洋洋的从舒服的被窝里钻出来。这大冬天的实在不愿动弹,这倒好在太后的这景寿宫一住就是一个多月,整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到让苏问胖了不少。

站在铜镜前面,苏问皱着眉头捏了捏腰上多出来的肉,叹息道:“这人呐就是犯贱,颠沛流离惯了,这身体都贱了,经不得这些好吃好喝的补。”转念又想:这是在古代,即便长点肥肉那又如何,反正不会像现代一样露胳膊露腿的。

正自己在那琢磨腰上的肥肉,房门被轻叩两声,太皇太后派来专门伺候苏问的小宫女百合进来,见苏问在那照镜子,掩嘴偷笑道:“姑娘再漂亮不过了,我看着天下的女子也没几个能比得上姑娘。”

“你这是在恭维我吗?”苏问佯装发怒,皱眉上前捏住百合有点婴儿肥的脸蛋。

相处时间久了,百合也大概摸清楚苏问的脾气,也不气恼,笑嘻嘻道:“姑娘,就知道欺负我。福寿宫那位现在都快没气了。你不赶紧想办法处理这件事情?”

苏问翻个白眼,“没事,老太后十五不是要出宫到凌云寺烧香吗,到时候我混出去就是了。”

百合大惊:“太皇太后什么时候说过十五要出宫烧香了?”

“我刚说完啊。”苏问不以为意的耸肩,转头对百合道,“老太后多年没出宫了,偶尔出宫对她身体有好处。”

有点懵的百合撅嘴答应,和苏问嬉笑一番便去太皇太后那边说这件事情。太皇太后听后叹息一声:“早就知道这江山守不住了,只不过没想到来的会这样快,了然大师真不愧是活佛,竟然真的猜中这江山将被一女子所得。骆宾又如何?老五又如何?都不过是这女子成就大事路上的垫脚石罢了,何苦再搭上老五的性命呢。”

“百合不懂。”百合皱眉看着太皇太后自言自语,她虽跟在太皇太后身边多年,也是被委派到苏问身边的,但是主子间的事情却是很少插手,却也甚少见太皇太后出现这样的神情。那女子真的有这样高的本事吗?

“不懂最好了。”太皇太后长叹一声,然后吩咐百合着人准备十五出宫为太后祈福这件事情。

(天津)

第067章 撞破别人好事

正月十五上元节,在现代式元宵节,家家户户吃汤圆,预示着新年过完。在这里上元节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家家户户上街放花灯,猜灯谜,去寺庙进香,祈求一年平安祥和。

十五那日一大早,苏问便扮成宫女随同太皇太后出宫去。一路上路过平城的街道,一片祥和和欢乐。宫中易主对他们来说都是那么的无所谓,谁做皇帝都是一样,对百姓而言没有分别。

主干道上商家早早的打出灯笼,摆出节日的圣果。路过‘醉人间’的时候还能看到这边主事的方权在那忙碌。

苏问对这些不大在意,也完全在这一个月里将在‘醉人间’等候自己的刘寒忘得一干二净,在凌云寺看到他的时候自己这才想起来她的存在。

一直以来,苏问都觉得自己是个有些冷血的人,虽然来了这里先后将苏里和刘寒都睡了,却是粗枝大叶的在分别后从未想过他们。心中只有自己的人比较幸福,对她来说她的牵挂是那些在吉山中隐藏的孩子。或许只有那些孩子才是自己心中的软肋。

到了凌云寺,寺庙主事给太后安排了一处安静的院落。苏问迫不及待的从马车上钻出来,深呼一口气,冲着太皇太后道:“老太婆,这里闷的很,我出去看看。”说着便往外走去。

“唉。”太皇太后叫住她,见她回头,认真的说道:“我明日会去见老五,希望你以后不要伤害他。”

苏问点头,冲她灿烂一笑,挥挥手说:“放心吧。”

出了那处院子便是一个不大的花园,虽说刚过完年,百花凋零,更没有长出新叶,但是光秃秃的枝蔓上堆积了不少的积雪却显得枝蔓生动起来。

也许是过于萧条的缘故,整个小花园里并没有游客,倒是大殿前面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沿着小路一路前行,两旁的枯枝有的挂着点点积雪,有的则光秃秃的迎着太阳。静谧的空间与殿前形成鲜明的对比。却让苏问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若不是那边院落里传来的女子呼声,苏问险些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现代社会。

苏问有些不高兴的皱眉,上前查看,女子的声音似乎从墙的那边传来。自那一声后,声音也只是细碎的传来,若是不仔细去听,恐怕都听不见。只是苏问受特训的缘故,听力自是比一般人要好。墙边有块石头,上面很光滑,应该是游客休息的地方。

墙不是很高,苏问踩在石头上,扒着墙壁,入眼的情景更是让苏问眉头一皱。

只见一男子与一女子紧紧的搂在一起。女子的衣衫早已被褪去。白嫩的肌肤不惧严寒裸露在外面。女子娇笑的将手伏在男子的胸膛上,任凭男子对她上下其手。

不知是哪家小姐在此偷情吧,苏问冷笑,这平城还真是热闹的很。

“离郎,你们家母老虎是怎么让你出来的。”女子嗔笑着躲开男子的咸猪手,将衣衫拉上。

那男子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冷哼一声道:“哼,我离归怎会惧怕那个母老虎,不就是一个小小户部侍郎的千金吗!”说着话语一转,调笑着挑起女子的下巴,“哪里比得上我的马倩呢。”

“哼。”女子冷哼着打开男子的手,不悦道:“哎呦,我一个小小的都尉女儿怎么比得上人家侍郎千金呢。”

马倩?离归?如果猜得不错,应该一个是马曾的女儿,一个是国舅离春成的儿子吧。一对狗男女,只是这户部侍郎的千金....呵呵,恐怕就是名震平城的母老虎陈嫣然吧。

有趣。苏问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点点笑意。这大臣之间的或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儿女之间的关系却让苏问大感兴趣。自己正想着怎么搅乱这平城的一汪秋水,这倒好,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随后,苏问小心的跳下石块,快速的穿过花园向前面的大殿走去。如果所猜不错的话。这离归口中的母老虎陈嫣然也定在这寺中。

越往前去人越多。这母老虎的名声也没白得,苏问稍一打听,便知道了她的所在。

一袭大红色的衣衫,高耸的发髻,淡淡的妆容,配上狭长的凤眼,让苏问一瞬间想起红楼梦中的王熙凤来。嘴唇很薄,顾盼之间流露着一股聪慧,那眉梢的一点上挑,却正好显示出她的凶悍。

好一个户部侍郎千金。苏问冷笑着叫过一个小沙弥说道:“劳烦大师帮忙去告知那位夫人,后院乙字院落的姑娘请她过去一趟有事相商。”

小沙弥答应前去,苏问躲在一棵树下,看着小沙弥靠近陈嫣然说了什么,陈嫣然往刚才苏问所站位置看去,稍带疑惑的和身边的华衣女子说了句话,两人便带着几个丫头婆子朝后院走去。

苏问偷偷的跟在后面,突然身子被人拉住,苏问警觉的一个回身,伸出手抓住来人肩膀就要摔下去。那人急忙小声开口道:“哎呦哎呦,是我!”苏问仔细一看却是多日不见的刘寒。回头一看陈嫣然一行人已经走远,没好气的扯过刘寒道:“我现在要去看热闹,你一边玩去。”

一听有热闹可看,刘寒眼睛一亮,兴奋道:“带我一起,我也要去看。”

苏问白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他,不屑道:“少儿不宜。”说着甩开刘寒抓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刘寒哪里肯放弃,一路跟着苏问进了小花园。苏问也不理他,赶紧爬上石块。那墙后面的院子里陈嫣然的丫头刚刚开了门进去。

(天津)

第068章 古代版的原配与小三

院子里已经没有了那对男女的踪影。陈嫣然刚想开口让丫头叫人,却听到屋内传出男女之欢的声音来。

陈嫣然虽然强悍,但是光天化日而且还在寺庙当中听到这事也是一阵脸红,第一反应就是招呼同样脸红成一片的女子一同离去。

刚转过身去,屋里传出令的声音令陈嫣然呆立在原地。

屋内男子享受着身下女子柔软的身子,发出极致的欢愉,间歇间开口断断续续道:“你这骚娘们,我就是喜欢!比那母老虎强上百倍。”

随同陈嫣然一同前来的华衣女子虽然脸红,却看着陈嫣然的脸色骤变,刚想开口安慰,却在下一秒也被震惊的呆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讨厌,嘻嘻,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贱骨头。”

陈嫣然听着不要脸的狗男女你一言我一语的调笑,胸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拨开身前丫头的身子,一阵风似的冲到门前,将房门一脚踹开。

房门被打开。屋外的人清楚的看清楚屋内的情景。衣衫散落一地,一男一女赤条条的紧紧搂在一起,屋内到处散播着欢爱的气息。

华衣女子和小丫头们被这情景吓得用衣袖遮挡住视线,不敢去看那混乱的场面。这种场面哪里是她这从不出家门的大家闺秀所见识的。

那男女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偷情会这么正大光明的被发现,还是被离归口中的母老虎抓个正着。都说捉奸要拿双。现在一切明明白白的摆在这里,让一切都措手不及。

呆愣的女子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身子被这么多人看光,“啊”的一声捡起地上的衣衫胡乱的遮掩,也不管手中拿的是不是自己的衣服胡乱的遮挡着往自己身上套。

离归到还镇静。平日的温顺此刻在事情败露之后却爆发出本来的面目,面不改色心不跳,也不顾没穿衣服站在那里,梗着脖子朝陈嫣然吼道:“你来干什么!”

陈嫣然冷笑一声,上前一脚踢在马倩的身上,力道不浅。马倩站立不稳,正穿着衣服的身子“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衣衫散落一地。

屋内角落里正烧着一个取暖的炭炉,虽然不至于让屋内气温很低,但是这么光在那里,也是很难受。马倩的胳膊在地上划出血痕,又冷又痛的感觉刺激的她想起这被看的屈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你干什么?”离归见马倩被摔在地上有些气愤的上前拉扯陈嫣然的衣袖。却被陈嫣然一个甩袖的甩出好远摔晕了过去。这身手,恐怕也是从小练过的练家子。

陈嫣然脸色阴沉,柳眉冷竖,缓步上前,一把揪起马倩散落的头发狠狠得一拉。马倩一阵疼痛,哇哇直叫,挣扎着想要挣脱她的钳制。

“好你个小狐狸精,偷人偷到我家来了,我看你是活腻歪了。”陈嫣然咬牙切齿的说道。胸中的痛恨恨不得让她撕碎眼前的这对狗男女。就算杀了他们都不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跟随她一同前来的女子这会子缓过神来,少女的心总是忍不住好奇这男女之事,尤其是情人之间见不得光的事情。偷偷的放下衣襟查看屋内,正巧看到陈嫣然一手紧紧的抓着马倩的头发,面目阴狠。吓得她赶紧出口阻拦:“嫣然不要杀她!”

“放心,我不会杀她。”声音冷的如同从地狱里传出来的一般令人直打哆嗦。

一听不会杀她,马倩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是她却没有好运气走出这间屋子。

下一刻,陈嫣然叫过跟随她前来的小丫头说道:“去将炭盆里的火铲拿来。”像是吩咐丫头做一件平日里惯常做的事情一般平静。

小丫头也是跟着她许久的人,听见陈嫣然的命令,也不再羞耻于眼前的混乱,面不改色的朝着屋角的炭盆走去。

马倩惊恐的看着陈嫣然,大叫道:“你要做什么!我爹可是马曾,是新皇的心腹,小心我爹会杀了你!”

“那就让你爹这个墙头草来杀我好了!我等着。”陈嫣然眯着狭长的眼睛,冷酷的说道。

伸手接过丫头手中的火铲,陈嫣然一手抓着马倩的头发,脚还踩在马倩的胸前使劲一碾,疼的马倩痛哭流涕。陈嫣然毫不理会她的鬼哭狼嚎,拿着火铲一下子贴到马倩姣好白皙的脸上。

“啊!”惨绝人寰的痛呼声响彻整个院落,四周走动的人群被这边的热闹吸引,纷纷过来查看。苏问和刘寒二人光明正大的跟着看热闹的人群走进院子。首先看到的便是头发散乱,倒在地上痛的打滚的**女子。

此刻的马倩脸上的灼痛痛彻心扉,恨不得死去。外面吵吵嚷嚷的议论声却又让她羞愤的想要找个地洞钻下去。一手捂着灼痛的脸,一手胡乱的在地上摸索衣服。

好似知道她要干什么似得,陈嫣然没有让她得逞,漫不经心的弯腰捡起地上的衣衫扔到炭盆里。

呼呼的火光不多时将那男女的衣衫烧个干净,留下一堆灰烬。从昏迷中醒过来的离归看到衣衫被烧,心爱的女子容貌被毁。再看看外面指指点点的人群。离归红了眼睛,捂着身下的位置,蹦到床上,将寺庙里为香客准备的床单围在身上。等身上没有位置露在外面,这才愤怒的指着陈嫣然道:“陈嫣然,我跟你势不两立!我要休妻!”

“呵!好啊。”陈嫣然冷笑,不将离归的威胁放在眼里。事已至此,自己断不可能和他过下去,就算他不休妻,自己也要离开离家的。

(天津)

第069章 热闹

门外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苏问和刘寒兴奋的站在人群里,眼睛里都是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苏问是因为平城即将有一场看不见的战争要爆发,刘寒则是初尝禁果后看这类事的兴奋和紧张。

刘寒拿眼偷瞄嘴角含着冷笑的苏问,觉得苏问就算是冷笑都是那么的迷人和美丽。忍不住伸出手去,见苏问还在盯着屋内的情景,一下子将苏问的手抓在手里。眼睛装模作样的看向屋内。苏问眉头轻皱,见刘寒小孩子般兴奋的表情和装模作样的神情,也没有推开他。

刘寒虽然眼睛盯着屋内的热闹,心却早已跑到苏问的身上。见苏问没有甩开自己的手,心中窃喜,手上更是抓牢了苏问的手。

苏问见事已至此,再看下去也没意思,便扯着刘寒走出人群。刘寒有些意犹未尽,兴奋的不肯走,走出小院老远,还不断的抱怨道:“多好看的热闹。”

“我看你就一不学好的少年。整天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苏问伸手点了一下刘寒。刘寒嘿嘿直笑,不学好又怎么样,现在真真实实的握着她的手才是让自己最高兴的事情。

突然想起来时见到苏问的情景,刘寒停下来看着苏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这等热闹可看的?”见苏问含笑不语的样子,刘寒一拍大腿,笑道:“哈,我知道了,定是你发现了那对狗男女的行径,你去通知的那悍妇的吧?”

“哈哈,我就知道。”

苏问一阵无语,这么大的人了竟跟小孩子一样,摇摇头,无奈笑笑,拉着刘寒便朝外走去。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朝堂虽然不过是一个皇帝文武百官组成,却也是一个小小的江湖。各门各派各打各的主意。

然而就算是利益将他们联系在一起,却也有冲突的地方。说来说去还是利益的问题,一旦自己的利益受损,那么便会很快的跳槽到其他的门派。

那日凌云寺的事情苏问不想去知道最后是如何收的场,因为她想搅乱朝廷这池子水的目的已经达到。后续如何,还要慢慢的放点催化剂,让这池水更好的反应才行。

第二日的时候,整个平城到处都在讨论着国舅爷兼新任宰相的大公子在凌云寺内被老婆当场捉奸这件事情。而事件中的女主人则是前七皇子跟前校尉,现为新皇心腹的马曾的女儿。

这谁都知道,离家早在两年前便与户部侍郎陈扁秋家结为亲家。虽说陈嫣然为人蛮横,但是在离春成被抓期间对不但没有离开离家,更是挑起了离家大大梁,从娘家带粮食救济,凡事亲力亲为。

这样的娘子却被自己的男人当场扇了这一响亮的耳光,这等屈辱是何等的严重。那日之后这陈家小姐便收拾东西赶回了娘家。并附带着一封休书丢在了离家,将离大公子给休了。

事件的女主角马倩却因为这事脸被毁容,好好的一张脸就那么毁了。离归即使再喜欢马倩也不过是喜欢她那张皮囊,现在皮囊被毁,也变得了无趣味。马倩在家左等右等也不见离家娶她过门的消息。

第三日的时候,事情早已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圣上更是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的舅舅,母亲更是一个劲的在耳边吹风。一边是太后的亲信掌管着户部。两方势力都是自己所仰仗的,都是不可得罪。

陈离两家一时间闹的不可开交,加上马曾女儿被毁,虽说是自己女儿理亏,但是容貌被毁却是事实。虽然明面上不敢在皇上面前诉苦喊冤,背地里却也动了不少脑筋,想要整整陈离两家。

平城一下子热闹起来,各胡同各小院的百姓纷纷交换消息,传递着各种新鲜出炉的新闻。平城年初刚刚开办的报纸更是将此事如实的记录,生动形象的记录了那场原配与小三的斗争。一时间,报纸更不应求,价钱翻倍。

(天津)

第070章 萌娃来袭

苏问放下手中的报纸,笑看着‘醉人间’的掌柜方权,吊儿郎当的说道:“还真没看错你,比你哥还能干。”

这方权是锦绣绸缎庄掌柜方铎的弟弟,方铎爱笑,处事圆滑,擅长交际。这方权却是不苟言笑,但是办事却很有分寸,做起事来更是稳妥。

方权抬眸看了一眼苏问又地下头去,毕恭毕敬的答道:“这是手下应该做的。”

“哎呀,方大哥你怎的如此的拘谨。”刘寒在一旁看不下去,不等苏问说话就跳出来说道,不想话锋一转“方大哥,我想吃炸地瓜球。”语气里满是孩子般的祈求。

苏问翻个白眼,无奈的摇头,这刘寒整一个吃货,贪吃爱玩,早晚有天被人拐卖不可。

只是不想一向不苟言笑的方权听到这话,脸上的线条整个柔和起来,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说道:“好,我这就让下面给你炸地瓜球。”

“谢谢方大哥。”刘寒开心的笑道。

不多时,方权亲自端着一盘炸的金黄色的地瓜球开门进来。金黄色的表面上还沾着点点的油光,香甜的味道顺着空气钻入鼻孔。

“唔........”苏问一阵恶心,赶紧用手捂住嘴,声音低低传出,“将地瓜球拿开!”

方权不知哪里出了问题,莫名其妙的端了出去,放到鼻尖一闻,很香甜啊。顺手拿起一个吃了起来。还是很好吃,只是不知她是怎么了。

“你怎么了阿问。”刘寒见刚才还好好的苏问一瞬间便的脸色煞白还不停的干呕,吓得赶紧上前,将手搭在苏问的脉搏上。半晌刘寒脸上不断的变换着表情,先是呆愣,后是惊讶,再到兴奋。

放开苏问的手,伸出手臂一下子将苏问抱进怀里,苏问摸不着头脑,问道:“我难受成这样你还很兴奋?”

“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刘寒的叫声充满整个屋子。整个人乱蹦乱跳的在屋内不知如何是好。

刘寒的话将苏问彻底惊在原处。距离第一次将刘寒摁倒已经一个多月,却不想自己如此的倒霉一次就中了奖,想起这几日两人毫不顾忌的欢爱,苏问都有些担心是否会伤及肚子里的孩子。

“你没弄错?”苏问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刘寒,仿佛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不一样的答案。或者这只是刘寒错误的诊断,又或许这只是自己吃坏了东西。

但是刘寒却表现出从没有过的神情,眼睛一本正经的看着苏问,一字一顿道:“没有错,我要当爹了。我知道这个孩子是我的!”

苏问彻底呆在那里,端起的茶杯摔在地上犹不自知。这一切来的太突然,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让她不知道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阿问。”饱含深情和伤心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

苏问的心猛的跌落在地,定定的看着门口的那个白色身影。

“大哥......”苏问呐呐的出口,不知该如何解释眼前的一切,她不想隐瞒自己喜欢帅哥这个事实,却也不忍伤害这个陪伴自己几年的大哥。

风尘仆仆的苏里不顾一路的劳累,刚刚混入平城就急忙跑到苏问落脚的地方看她,看看她没有自己好不好,想问问她想没想自己。但是眼前的情形却很好的说明了一切。

她很好,没有自己在身边陪伴仍然有其他男子的陪伴,没有自己她恐怕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如此残忍。苏里嘴唇蠕动,呆立在那里仍然不肯死心,他想听听她的解释,或许有了她的解释自己就不会伤心了。

可是苏问只是这么看着他,半晌才慢慢伸手抚上自己的腹部,看不出悲喜,“大哥,我有身孕了,是刘寒的孩子。我喜欢美男,我喜欢刘寒,可我也喜欢你。”

“我知道这样的一个女子很脏很不要脸。但是大哥,我不想隐瞒了。这样的日子太辛苦,我只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生活。”

苏里长吸口气,无奈问道:“那我呢?”

“如果大哥能够接受刘寒,以后我们大家一起生活,你们都是孩子的爹。如果你们都不能接受彼此,那么请你们两人一同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站在一旁的刘寒大叫的跑到苏问身边,眼睛看着她的腹部,坚定道:“我不会离开你和孩子的。来的时候爷爷就说过,你不会只有一个男人,也不是两个。是三个!爷爷说了你以后会有三个男人!”

“三个!”苏问惊吓的长大嘴巴,自以为无耻,以为也就只此这两个男人,却不想刘寒却这样说。

苏里叹气,自己孤身一人,不呆在她的身边还能去哪呢?离开了她,他会一无所有,呆在她的身边虽然和其他的男人共享,却也能看着她,自己不在的时候也能有人保护着她。

长夜漫漫,刘寒知趣的将苏问留给苏里,自己跑去隔壁的屋子,也不再担心会被人掳走,静静的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听着隔壁传来男女的欢爱的声音。

(天津)

第071章 要娘还是要江山

春寒料峭,天气还是保持着冬天的温度,北魏皇宫福寿宫中温度高的却让人生出汗来,小宫女掏出汗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瞅一眼床上的女子,轻轻的摇头。半晌端起架子上的脸盆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太后怎么样了?”小宫女蓦然停住,抬头见圣上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凝视着自己,脸上一红,赶紧俯下身子答道:“还是老样子,吃不进去。”

骆宾眉头紧皱,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难道老天也不帮助自己吗?

自北魏开朝以来,但凡新皇登基皇帝的亲生母亲都要处死。骆宾不忍不亲处死,便冒着这文武百官的压力将母亲留了下来,可是现在母亲的这番情景,真的让他有些怀疑是老天弄人了。

两个多月过去,苏问也觉得再不处理太后的事情就要出问题。天黑下来之后,苏问穿好夜行衣,从马棚里牵出马匹,将自制的短弩挂在腰间,开门便要出去。

“你去哪里?”刘寒突然出现,拦住去路,“你这么颠簸孩子怎么受得了?”

苏问眉头一皱,果然有了孩子就有了累赘,她觉得自己的孩子不会如此娇贵,调转马头想要绕过刘寒。却不想刘寒横了身子张开手臂,固执的看着苏问,打定了主意她不放弃自己便不会让开。

“闪开!”苏问冷声呵斥。

刘寒扭过头去,倔强的不看苏问,见苏问还不下来,索性一把抓过缰绳,往马棚牵去。

“你到底干什么!我有急事!”苏问有些不高兴的拉下脸来。

这时苏里从屋内走出,见两人别扭的站在那里,也大概知道了什么事情,叹口气道:“阿问,你回去,我帮你去做。”

“大哥.......”苏问呐呐的抬头,看着苏里,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用担心我,我功夫不必你差,你就和刘寒先出城去,在城外等着我。咱们一起回峻崖山。”苏里淡淡的看着苏问,眼睛坚定不容置疑。

“嗯。”苏问点头,不再坚持。苏里上前将苏问从马背上抱下来,翻身上马,接过苏问的装备打马而去。

苏问也不耽搁,与刘寒收拾东西,连夜从地道出了平城。地道的尽头是在一处茂密的树林,却因为季节的原因能够看到很远的地方。这个地方也难为念青想得到,这么远的距离恐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凿出来的。

天色黑暗,苏里打马一路奔驰到皇宫正阳门下,拿出短弩,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肚子,飞驰掠过门口的时候一箭射出,将缠着布条的箭弩稳稳的射在了正阳门的门柱上。

一阵马蹄狂奔的声音,等到看守值夜的侍卫开门查看的时候也已看不清马匹的影子。

夜很深,没有一点星光。偌大的北魏皇宫此刻却是因为不久前的一箭而灯火通明起来。新皇登基不过几个月,却接连的出现问题。先是太后被下毒,再是丞相公子出现丑闻,再到现在被勒索.....

骆宾眼神阴郁的看着胆战心惊的太监,抬了抬眼皮道:“给我念。”

太监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冷汗,展开布条念道:“老娘苏问,现在告知你,你娘的毒是老娘下的。要想得到解药,那就拿同州,雍州和梁州这三城来换。若是同意,就在一个月之内将三城的守将撤出,若是不同意,你娘的毒也撑不了多久。百日之内必死。”

“混蛋。”骆宾咬牙切齿的一把夺过布条,发狠的将布条撕得粉碎。

太监吓得赶紧跪下,大气不敢出的趴在地上。

这苏问也够狠,给人老娘下了毒不说,还要人家的江山。不过也是骆宾不仁在先。谁让他在登基之后便要追杀苏问他们。这世界就是人吃人的世界,要想不被人吃,就必须牟足了力气去杀死想要自己死的人。

“去宣袁阳宣进宫来。”骆宾怒火冲天的吼道:“另外,传旨全力捉拿苏问等人。格杀勿论。”

太监吓得直哆嗦,听到命令不敢耽搁,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一溜小跑的出去传达捉拿苏问的命令,又赶着马车叫开宫门,去了袁府。

骆宾独自一人坐在偌大的宫殿中,只有几只大蜡烛在空气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骆宾心里一阵烦躁和抑郁。“来人。”

门被轻轻的推开,宫女春熙探头进来,刚刚殿内传出的声音外面早已听到,她早就吓得魂不守舍,迫于无奈,只能硬撑着站在殿外等候差遣。圣上一声令下,同在等候的大宫女急忙将自己往前一推自己躲在廊柱后面。

“过来。”骆宾也不抬头,低低的看着地面。

等到春熙靠前,一把抓过春熙拉进怀里。春熙有些害怕,“啊”的一声尖叫。有些瑟瑟发抖的僵硬着身子靠在圣上的怀里。

“叫什么叫!”骆宾一巴掌拍在春熙的脸上,白嫩的小脸红彤彤一片,春熙不敢动弹,只能忍受着骆宾对自己的上下其手。

骆宾因为苏问的事情心里烦躁,有朝一日定将那苏问扒光了扔到地上蹂躏。这么想着,胸中的愤怒一股脑的发泄到春熙的身上。他不顾春熙的发抖,蛮横的将春熙的衣衫刺啦刺啦的撕碎。手掌大力的揉搓着春熙的身子。

“皇上......”春熙小声的咬着嘴唇,却是再也不敢反抗。

衣衫一件件被撕碎扔到一边,春熙猛不丁的被推倒在实木的座椅上,双腿被屈辱的分开。眼泪顺着眼角悄悄的留下,春熙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

“啊!”一声女子凄厉的呼喊传出宫殿,散播到整个皇宫。不知道的宫女在羡慕着这个宫女得到皇上的宠幸将会飞上枝头变凤凰。知道内情的人哀叹又一个红颜将死。

自新皇登基这是第几个了?有人默默的想着,还是早点出宫嫁人的好,就不该到这牢笼里来。

(天津)

第072章 亲手弑母

浑浊的空气蔓延在整个大殿。袁阳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情景。浑身伤痕的宫女趴伏在地上,**着神曲。紫红的印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惨剧。而罪魁祸首的皇帝骆宾面无表情,毫不关己的坐在龙椅上,衣衫散乱,露出胸前的肌肉。

“参见陛下。”袁阳即使再不屑这种事情,却也是皇上的事,事不关己,更无权过问皇家之事。

袁阳低着头见骆宾没有言语,瞥一眼那女子,上前用脚轻轻的踢了一下春熙。地上的身体一阵蠕动,缓过气来。袁阳凝眉看着,小声说道:“还不赶紧出去!”

春熙身体尤其的疼痛,浑身上下犹如被撕碎一般,咬牙,慢慢的站起身来,捡起地上衣服的碎片,一步一拐的艰难的朝着门口走去。

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春熙的身子像秋天的落叶一般摇摇欲坠。门被打开,又被关上,扑通的声音终于在门被关上的时候响起。随后身体被拉扯的声音渐远。一个宫女的命运如同世间的杂草般不值钱。或许明天之后会因为被皇上宠幸飞上枝头,或许逃不出今晚便被后宫的女人绞杀。这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我要杀了苏问,去给我抓来。”骆宾有些发狂的吼道:“去给我追杀苏问,我要活的,我要蹂躏死她,我要让她被千人骑,万人睡!”

“是!”袁阳低头答应,上次被苏问逃脱,皇上没有怪罪,这次如果再有闪失.....

袁阳走后,骆宾缓缓的抬步走到福寿宫。在殿外站了许久,福寿宫的宫女过来行礼询问。被骆宾阴郁的眼神吓到,不敢多做言语,低头退到一旁。

许久之后,骆宾长叹一口气,抬步走进太后的寝宫。

外面还很严寒,屋内温度犹如冬季,年过五旬的女子没有了几个月前的丰腴。脸颊消瘦的看不出原来的绝色,配上苍白没有血色,看上去如同鬼魅一般。

沙漏滴滴答答的行走,骆宾看着母亲的脸有一瞬间有些失神。自己从小不被父皇喜爱,母亲又是这么强硬的性子,这么多年来也只有母亲在支持着自己。

不,不。骆宾想着母亲的好,倒退两步。

可是,若是不答应苏问的要求,母亲一样会死。若是答应,那么这江山势必会失去那三城。到时候朝堂一样会拿母亲说事。到时候朝堂不稳,自己的龙椅又怎能安稳。

骆宾想着,像是下定了决心,上前一步,慢慢的伸手盖到母亲的脖子上。

“啊。”一声尖叫,骆宾猛地缩回双手,眯着双眼,回头看向声音来源。

太后的贴身宫女锦绣正惊吓的张大嘴巴,盘子掉落一地,上好的燕窝撒在地上。看着骆宾眼神危险的朝自己走来。锦绣小脸被吓得犹如白纸。现在这宫中谁不知道皇上好虐成性。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锦绣吓得趴在地上,重重的磕头,红色的血液透过皮肤渗透出来,却也不敢停下。

身子猛的被提了起来,锦绣惊恐的看着犹如地狱来的魔鬼的圣上,嘴里不觉得求饶,不不停的求着皇上饶命。

骆宾不理会锦绣的哀求,一下子将锦绣一扔,重重的摔到殿内的桌角上。桌子是上好的乔木所制。锦绣的身子碰到桌上,也只是稍微晃动一下,鲜红的血顺着锦绣的后脑勺淙淙的流了出来,浸染到地上。

犹是感觉不解恨,骆宾呲牙咧嘴的拿起桌上的烛台将蜡烛拔出,露出尖尖的铁棍,上前抓住锦绣的头发,使劲的将烛台插进锦绣的身体。

锦绣的身子在地上抽搐几下,没了声响。

终于没人能够阻拦自己了。骆宾转动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嗜血的双眼散发着暴戾的气息。

脚步一步步的靠近离太后的床边。空气中这种血腥的气味越是浓郁。骆宾犹如地狱来的魔鬼,紧紧的上前掐住母亲的脖子。

一直昏睡了两个多月的离太后此刻却突然睁开眼睛,惊恐的看着掐在自己脖子上的人。不敢置信的眼泪呼呼的顺着眼角留下来。

嘴唇蠕动,气息渐紧,却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宾......儿....”

“不要怪我,不要怪我.....”骆宾闭上眼睛不去看母亲失望的眼睛,像是失去神智般,囔囔自语:“不要怪我,不要怪我。祖制本来就是儿子登基生母处死。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儿....”离太后生命最后本能的挣扎,但是多日未进食,只靠着药材撑到现在已到极限,哪里还有力气反抗。

“不要怪我....别怪我.............”骆宾猛地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母亲,咬牙切齿的使劲摁了下去。

踢踏挣扎的动作渐渐停下。床上羸弱的身子已经停止了动弹。

骆宾睁开眼睛,离太后瞪大着双眼吓人的凸出,双腿直挺挺的顺在床上。眼中的不敢置信,眼角的泪水,都诉说着她一生的苦楚。

骆宾吓得倒退两步,脸色发白没有血色。眼中的血红慢慢褪去,看着母亲的死状,呜呜的哭出声来。蓦然站起身来,将被子盖到离太后的脸上。

“扑通”一声跪在床边失声痛哭。

(天津)

第073章 剿匪

苏问第一次高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新皇骆宾。她本以为和母亲相依为命长大的骆宾会念及母子情分会割让三城换离太后一条性命,却不想几天后苏问得到的消息是离太后归天的消息。

此时苏问已经经过长途跋涉回到峻崖山。队伍由沈易和雷霆带着从平城外面一路赶回峻崖山的。在路上还顺道端了几个土匪窝,收了不少的人。

骆宾为了江山确实是不惜一切代价,也可以看出以前在封地或者在冀州的时候隐藏的有多深。这人真的不好对付。不过苏问却不以为然,任凭他有三头六臂也定不会斗的过他。试问一个连自己亲生母亲都能杀的人怎能真的爱护百姓?这天下就算自己不来取,也定会被南齐抢去。倒不若自己委屈一下,夺了这江山,给百姓一个安宁。

苏里和刘寒都认为苏问的想法太过不要脸。刘寒说:“你想当女皇就直说呗,何必打着仁义的旗号,在自己人面前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苏里则说:“大仇已报,下一步你想当女皇,那么我们就助你夺天下。”

这还不错,苏问嘿嘿直笑,只有沈易和雷霆满脸黑线的看着他们三人眉来眼去的**。雷霆脾气急躁,最看不惯这等男女眉来眼去的情景。瞪着大眼,冲着苏问嚷嚷:“恶心不恶心,什么时候打仗。”

“莫急,莫急。”沈易摇头晃脑,“这事要从长计议。”

“还从长计议!老子早就等不及了。”雷霆挥着拳头冲沈易比划。

苏问这会也稳定下心绪,既然骆宾不愿意割让,那么她也只能强取豪夺了。这个夺法...............嗯,苏问皱眉,肚子里有个小东西就是不方便。

刘寒似是看出她的想法,赶紧跳出来嚷嚷:“你要是敢打掉孩子,我就跟你拼命!”

“呵呵,”苏问讪笑,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会猜人心思,她刚才还真的这么想过。这等紧急情况下,这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哎呀,你们真的很啰嗦。”雷霆嚷嚷,“苏先生只要在后方指挥便好,不需要凡事亲力亲为,这些打仗都是男人做的事情,这不是还有苏里将军在吗。”

别看雷霆是个大老粗,关键时候说出的话还真是这个道理。沈易头一次认同他的说法,便在一旁附和说道:“难得雷霆今天说了一次人话。是这个理。”

“你!”雷霆恼怒,怒气冲冲的看着沈易。

“好了,别吵了。”苏里凝眉打断他们,“就这样吧,阿问你只管好好养胎,只要给我们出出主意便好,我们在你待产的时候只撺掇吐谷浑骚扰北魏便可。让北魏无暇顾及我们,等孩子生下来,找人送回吉山便可。吉山不为外人知晓,孩子在那也能放心。

知道没有其他办法,苏问也只好答应,打仗这种事情自己虽然着急想要亲自上阵,但是看他们的架势自己若真的上阵杀敌,那还不跟自己拼命。

事情便这么定下来。大家分头行动。苏问负责好吃好喝的养胎,念青则继续去吐谷浑和铁勒商议攻击北魏之事。苏里在北魏造势,雷霆和沈易招兵买马训练军队。

雷霆和沈易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同州城外黄土岭的土匪。那里的土匪无不因为官府的欺压而竖起大旗。渭州被铁勒占领后,城中的百姓有的则直接投靠黄土岭,做了土匪。

春暖花开的日子,雷霆带着一帮手下几千余人浩浩荡荡的去了黄土岭,虽说打着端土匪窝的旗号,但是大家都清楚,这只是个接口罢了。这俗话说的好,民水,君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土匪也是人,苏里以前也是土匪呢。这次还是以说服为主,攻打为辅。几千的土匪经过训练,也是一只强大的队伍啊。

所以到达黄土岭的时候,雷霆并没有让人带队攻上去,而是让手下在黄土岭的山下开锅做饭,专门炖香飘万里的猪肉,牛肉,羊肉。

浓郁的香气随着风刮到黄土岭上,众土匪一顿吸鼻子,好香的气味,这是哪里来的香味,他们已经好久没有闻过这么香的味道了,这味道闻起来真的是让人肚子一阵咕噜,口水横流。

大当家黄山使劲咽了口唾沫,心想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偷偷的开小灶了。差人查看才知道山下有人在炖肉,猪肉牛肉羊肉,鸡肉都有。

这还了得!黄山本是个渭州的百姓,因为平日喜欢结交朋友,在渭州沦陷后便拉帮结伙的来到这里当了土匪。虽说为匪,却也和其他的匪不一样,因为他们不抢老百姓的东西。但是官府的东西又能有多少,久而久之,这黄土岭上的土匪都只能自己种地,自给自足的做起以前的营生。

黄山有些不高兴,因为他不抢老百姓的东西,但是却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吨肉.....这让好久没有闻过肉味的皇山来说是非常不能忍受的。

“来人...”黄山皱眉吞口唾沫,叫道。

一个小土匪掀开帘子进来,低头哈腰道:“大当家的有什么吩咐?”

黄山从椅子上腾的站起来,英气十足道:“集合队伍,下山打劫。”

(天津)

番外

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是在爷爷的一个朋友家里。那时候那女人的大哥中毒昏迷不醒。想让爷爷救治。可是爷爷却很奇怪的问她成亲没有,那女人说还未成亲,爷爷便乐呵呵的和她谈判起来将自己许配给了她。

这兼职就是耻辱!一个男人竟被许配给一个女人,这要传出去,我刘寒还能不能在冀州城混下去了。我很生气,不让爷爷去救那个据说是我表哥的男人。但是这个叫苏问的女人却真的答应了,她说为了救表哥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我有些不服气,偷偷的拿眼看她,第一眼也只是觉得这女子长的比一般的女子好看点罢了,甚至有点像男人。从来不穿女装。

可是这女人真的很有本事,短时间内在冀州城开了足浴店,开了报馆,开了酒楼。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福音啊。我知道爷爷和苏家的关系后就经常冒名去‘醉人间’蹭吃蹭喝,有时候还带着朋友过去。那里的掌柜于叔也乐呵呵的给我准备。

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那女人弄的那个报纸。她在上面连载的‘西游记’最让我喜欢了。我讨厌猪八戒的懒惰,喜欢孙悟空的性情。可是这女人却说我就是个猪八戒,好吃懒做。

嗯,好吧,我承认我有些贪吃,有些贪玩。但我也好歹是神医的孙子啊,我也是小有名气的好不好。但是我很想提前知道下面的剧情,于是偷偷的翻墙进去报馆,却正好看见那女人红着脸喘着粗气站在那里。

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哼。却不想自己却被那女人发现,那女人凶巴巴的说:“看什么看!谁让你爬我家院子了?”

我脸色一红,有些囧色,却不愿承认,于是狡辩说:“我爷爷说了将你许配给我,这院子以后就是我的。”

脸皮真厚,我也是这么鄙视自己,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来。但是既然说出来了就得硬着头皮逞能下去。可是不想却正好被表哥苏里听见。

表哥喜欢这女人,恐怕整个报馆的人整个朋友圈的人都知道,这会子听见我这么说看起来很伤心。这女人却没有去安慰他,表哥叹息着离开了。我却有些不好意思,便借口说去看‘西游记’想走。

可这女人竟然吃错药一般拉住我说:“不然我讲给你听罢。”

虽然语气硬硬的,但是这个诱惑却不能让我挪动脚步。这要知道了后面的故事我也能在朋友面前好好的吹嘘一番啊。

我俩坐在亭子里,慢慢的到了天黑。这个女人看起来也没有我想象的彪悍和讨厌,讲起故事来的时候也很可爱,很漂亮,很柔和的样子。没想到这女人在我听的正尽兴的时候嫌弃的说:“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走。”生生的打碎了我对她的好印象。

我陷在这痛苦的挣扎中不得以自拔。这女人竟然龌龊的不怀好意的笑着朝着我说:“再不走,小心老娘我强了你。”

她竟然要强了我!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厚脸皮的女人,心里竟然有一点点窃喜。但是男人的尊严不允许我这样。我吓得拔腿就跑。

跑回家的时候爷爷正在那捣鼓药材,嘴里还在嘟囔着:“得尽早让寒儿和苏问圆方才行。嗯,这药分量差不多了。”

我的乖乖啊。我脆弱的小心脏真的不看重负,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却不想爷爷发现了我,一路将我追进了苏府(那个女人的家)中。爷爷年纪大了,撵不上我。可我也不敢去找表哥,于是便跑到一个草丛里躲了起来。

爷爷不死心,与表哥在院中一通乱找。我窃喜的躲在里面,看着他们的样子。不想女人阴魂不散是的突然发现了我。但是爷爷他们快要到这里。万般无奈,我一下子使出男人该有的力气,将她拉入草丛。她一个女子,虽然力气很大,但是却被我牢牢的抓在这里。

我怕她出声,便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软软的触感让我的身体很僵硬,身体的一个部分不自觉的发生着变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女子的身子会这样软,唇会这么舒服。我有些飘飘然,如果时间凝固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但是这女子实在是没有一点同情之心,一下子将我推出了草丛。爷爷和表哥惊讶的看着我们。表哥很生气的走了。爷爷说:“你们孤男寡女的在这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

真是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老是说这种问题。我脸色发烫,不敢去看苏问。她却嬉笑着问爷爷介不介意她娶好多美男。

真的很丢人。我能告诉爷爷我们什么都没做吗?这老头定是不相信的。

那天晚上,我被爷爷揪着耳朵回到家里,把我狠狠的训了一顿,吃了晚饭,我被爷爷惩罚在院子里被医书。枯燥的书籍让我看的头晕脑胀,一个劲打着瞌睡。不想一向开朗的爷爷突然拿起扫帚打了我一下,然后抬头望着天,叹息道:“癫凤天下,四海皆服。”

“爷爷,你说什么呢?”我有些听不懂爷爷说的话,自从爷爷见过苏问那个臭女人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不仅将我许配给那女人,还整日的撺掇我去勾引苏问,让我委身给她。

真的羞死人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怎么有这么多的歪心思。年轻的时候定是一个风流大夫。不过说起苏问,我又想起下午时候她给我的触感,软软的很舒服。脸上有些发烧,摸摸脸上,火辣辣的,心中甚至有些窃喜,有些期待她嫁给自己。

哎呀,我一个男人怎能这么婆婆妈妈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我牵肠挂肚的。我有些懊恼,赶紧摒除这些思想,不理会爷爷,赶紧跑回屋里睡觉。

可是闭上眼睛,却没有一丝睡意,满脑子都是下午时候的情景。好渴望再能摸摸她柔软的身子。翻个身,有些羞恼。身下的位置却有些胀的难受。将手伸进裤子,学着从花楼里看的小人书的样子,上下捣弄,直到周身舒适慢慢睡了过去,这才将她彻底的忘记。

因为那天的事情,我有些不好意思,连着多日都没敢再去苏府找他们,也没有去报馆偷偷看书。一直呆在家里安心的和爷爷研究药材。等我真的放下那种不好意思准备去找她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冀州城。

我央求着于叔叔告诉我她的去向,这才知道他和表哥他们都去了同州。我有些失落,她离开都没有想过告诉我一声,难道真的没把我放在眼里吗?

回到家爷爷问我怎么了,我有些不开心的说:“爷爷,我要去找她。”

“你想通了?”爷爷眼睛发亮,转身跑到药匣子的地方找出一些药来,递到我手上说:“这些药你也知道怎么用,全都带上,到时候她会用上的。”

我看着爷爷兴奋的给我收拾东西,有些纳闷,这世上真的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孙子嫁给一个女人吗?

可是看爷爷的样子,好像自己就是个大包袱一样,想把我赶紧甩给那个女人。想到这里我有些开心,因为那女人答应过爷爷要娶我的。现在我想明白了,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行了,哪里管得了其他呢?

可是这种兴奋在我刚到同州的时候便被浇灭。因为我拿着于叔叔给的信件找到这里的管事卢素之后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这里去了平城。

我不相信,以为她在躲着我,可是等沈易大哥带着我走遍了峻崖山之后我才知道,她真的不在这里了。

唉,我有些叹气,又重新抱着希望从同州出发去平城。在路上,自以为好心的救了一个妇人,却不想那妇人是个大骗子,将我的钱全部给骗没了。离平城还有好几天的路程,不得以在路上只能将就着吃离开峻崖山时沈易给塞上的干粮。

好不容易到了平城,可我又找不到她在哪里。肚子很饿,我身上却没有一分钱,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正当我困难之际,却在平城的繁华地段看到了‘醉人间’,哈哈,叫这个名字肯定是那女人开的吧。可是我还没进去,便被小二给轰了出来。因为我没钱吃饭,可是我要找苏问啊,可是她在哪里啊。

正在我和伙计飞唾沫讲述我和他们老板交清如何如何让好的时候,另一个小伙计过来冲着那个伙计说:“唉,瞎狗眼了,这是苏先生的客人。”

苏先生?我眼睛一亮,他们都管苏问叫苏先生啊。“跟着小伙计过去,可是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男人袍子面色一般的女人,那脸比苏问差多了。

可是这些我都不想管,我只想填饱肚子,一屁股坐下去捞起桌上的食物就大口吃了起来。却不想对面的丑女人却嘲笑我说:“你不怕被人下药啊。”

我白了她一眼,见过要饭的会先查看一下得来的食物下没下药吗?再说了就我现在的样子估计也和乞丐差不多了,谁会打我的主意。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宁当饱死鬼不当饿死鬼。在饿肚子这等大事之前,所有的信仰尊严都是可以不存在的。

可是这声音真的是苏问的,那就是带了面具了。对,就是这样。酒足饭饱之后我跟着苏问道她休息的地方去,因为来到平城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满大街的贴着她的画像在捉拿她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要捉拿她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醉人间’简直比冀州的那个还要大,掌柜的是个年轻的男人,那男人看着她的眼神虽然看上去平淡无波,却看向自己的时候充满敌意,偶尔对着苏问发出一抹神采。这神采有认得,因为在苏里的眼中也是这种神色。

这女人难道真的这么有魅力吗?唉,连自己自认为很专一很冷酷的人都喜欢上她,别人喜欢她也是正常。

(天津)

第074章 招降

肉汤的香味无时无刻的折磨着黄土岭土匪的味觉,好奇的小土匪们纷纷的趴在门楼上看着不远处炖肉的那群人。所以当黄山一声令下,要去打劫的时候大家都很兴奋,终于可以去干一次土匪应该干的事情了。

为了引他们上钩出来打劫,雷霆他们是做了大量的前期工作的。用沈易的话叫以毒攻毒。所以他们还是打算说服他们,雷霆带人埋伏在山下的树林中,沈易带着百十来人到了离黄土岭门楼不远处的河边炖肉,分工合作,只等皇山出来。

这皇山也没有辜负雷霆他们的一番安排,终于忍不住这诱人的香气,集合了队伍,出门打劫。

小土匪们很兴奋,只要成功,他们晚饭就有肉吃有肉汤喝了。馋嘴的小土匪们纷纷吐口唾沫,兴高采烈的跟着黄山出了寨门。

不远处的沈易见土匪出来,看上去像是受了惊吓,赶紧吩咐手下收拾东西逃走,连那些肉锅都来不及带走。沈易他们一走,黄山就很高兴,不用打架,就被他们吓跑了,这说明他的威名远扬啊。

“赶紧的,将锅弄上山去。”黄山不也怕初春寒冷,撸起袖子就吆喝着小土匪们往山上搬东西。

小土匪们高兴,兴高采烈的收拾沈易留下来的大锅,还有一些粮食。有些禁不住馋的小土匪拿着勺子捞起肉就往嘴里塞,烫的哇哇大叫。引来众土匪的一阵哄笑。

“好吃吗?”一个声音突然出现。

“好吃。真香。”小土匪不觉有他,傻乎乎的答道。

还是黄山这个大当家的比较警觉,听见声音,放下手中的东西,眼睛如同护犊子的母老虎般四处的看着。却见原本安静的四周不知何时一下子多出很多的人来。人手一只奇特的弓弩,正对着自己这帮人,而刚刚惊吓的逃走的那人正带着他的小伙计们站在那里,俨然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

此时,黄土岭的土匪们都发现了异状,慢慢的放下手中的勺子,操起手中的刀棍来。只是先前偷肉汤,偷偷吃肉的小土匪们却一片片倒下。

黄山知道着了他们的道,眼睛眯着,危险的看着面带微笑的沈易。这人看上去书生意气,却正是利用自己的不以为意让自己上了当。

“你们是何人?”黄山大喊。

“哈哈哈!”雷霆哈哈大笑,扬声叫道:“我等是不是官府军队,我们是义勇军,今日来是劝降你们的。”

“哈,劝降?”黄山冷笑道:“劝降还给我们下药?”

沈易面带微笑,如同一只笑面虎般看着黄山道:“想必您就是黄土岭的大当家的黄山了。我们义勇军专门招来像大当家的这样的英雄豪杰,现在世道混乱,要想存活不易,不弱跟了我们,有吃有喝还能创一番事业。”

“说的好听,谁知道想着怎么害我们。”一个小土匪梗着脖子,大声叫嚷。

“就是啊,就是。”小土匪的话引起众多土匪的共鸣。他们不相信这些人,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官府派来的人,如若他们是官府的爪牙,那么绝无生还的可能。

黄山作为大当家的却也有自己的考量,若不是迫不得已,又有谁愿意落草为寇。这虽然落草,却俨然和农夫没有什么两样,甚至三餐不保,大家都有家室要养,凭着他们打劫官府和富户根本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哈哈,”沈易学着雷霆的样子大笑,正义凛然冲着一众土匪大声开口:“我们若是官府派来的人,早就直截了当的用弓弩将他们一一射杀,哪里用得着在这里和你们这些废话。”

雷霆也冷声附和道:“哼,就凭你们这几百个土匪我们根本不放在眼里。就我们这些弓弩足可以射杀你们全部。”

有小土匪见沈易等人携带的短小的弓弩,嗤笑道:“就这等小弩有什么威力。”

“嗖。”的一声,一只箭弩擦着小土匪的耳边而过,落在地上,稳稳的插进地里。

小土匪僵硬的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双腿吓得直发抖,自己刚刚真不该出言顶撞,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

黄山瞪着眼睛看看四周的人,少说也有上千人,就凭自己这点人,根本不用半个时辰就会被赶杀殆尽。刚刚的一幕自己更是看在眼里,对方并没有下死手,否则手下的命早就没了。只是不知这些事何人。他们说的义勇军......好像当日同州城叛军投靠的队伍就叫义勇军。

想罢,黄山猛然抬头,仔细打量七尺高的威武汉子雷霆。惊讶的发下,呀,这不是原同州守将雷霆是谁。当下恭敬的问道:“敢问壮士可曾是同州的守将?”

雷霆一听见对方认出自己,也不隐藏,哈哈大笑两声,出声答道:“不错,我雷霆曾为同州守将,却不甘朝廷没有人性的统治,这才投靠了义勇军。现今得苏先生赏识让我带兵,这是雷霆一辈子都不会后悔的事情。”

七尺的汉子,话语掷地有声,言之凿凿,让在场的所有人动容。那些跟随者雷霆的人也深有感触,在自己的队伍被抛弃的时候,是苏先生出手救了他们,还出钱安置他们的家人,不愁吃喝的在世间活着,这是哪个领导者能够做到的。

有个跟随雷霆几年的小兵见黄山在那思考,不禁开口说道:“黄山大哥,我认得你。你是渭州人,在渭州也曾小有名气。我们现在的家人都被妥善安置,不愁吃喝,都是苏先生给的,您也赶紧带着弟兄投靠我们义勇军吧。”

“官总是官,匪总是匪,义勇军的队伍越大,你们不怕朝廷下旨剿你们吗?”黄山一瞬不瞬的看着雷霆和沈易的脸色。

却不想雷霆哈哈大笑道:“我们义勇军日益壮大,附近有识之士现今都纷纷投靠。我们也是选择性的招降,是知道黄大当家的仁义才在这费些口舌劝降。我们现在的队伍更不会怕那朝堂上不仁不义的那个小人的,他们要来尽管来。我们义勇军不怕。”

“对,不怕。”围在四周的义勇军喊声震天,将黄山等人说的都开始动心。他们本都是普通百姓,被朝廷迫害没有出路这才做了土匪。况且男儿志在四方,都想成就一番事业,光宗耀祖。现在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机会,纷纷转过头去迫切的看着黄山。

“大哥,跟着他们我们的家人可能会能吃饱肚子。”

“大哥,或许几年后我能娶上媳妇呢。”

“大哥”

“大哥。”

小土匪们急迫的看着黄山,想从他的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黄山想着,若是他们真的如他们所说的仁义更好,那自己也可以带着自己的这些弟兄成就一番事业,让家人也能安稳过日子。若是不成自己可以带着自己的队伍离开,就不相信他们还真能拦得住他们不成。

下定了决心,黄山冲着雷霆他们喊道:“好。我带着弟兄们投靠你们义勇军,但你们必须答应我们几个条件。”

“说。”

黄山缓缓开口道:“首先,若是他日我们觉得义勇军呆不下去,你们必须放我们离去。第二,你们必须妥善安置我们的家人。第三,必须善待我们。”

“这都不是事。”沈易学着苏问的口气说道:“这些都是小事,我不用请示苏先生,现在就可以答复你们。这些条件我们都答应。”

“恐怕你们都不知道,苏先生会做生意,在她的账户下有多少钱,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甚至比国库都要丰富。有苏先生一口吃的,定不会让弟兄们饿着,有苏先生的好日子,就定有大家的好日子。跟着我们没错。”

黄山叹口气,但愿他们能够说到做到。黄山这么痛快的答应不无其他的原因。他们山上许多老弱病残,粮食又有限,若是这些义勇军不来,自己也要做其他的打算的,他们不可能守着这个山头过下去的。

事情谈妥,两伙人渐渐散去刚开始的敌意,一同将下有蒙汗药的汤倒掉,重新炖上从车上卸下来的肉食。两伙人逐渐开始聊在一起,共同商讨着今后的宏伟计划。

雷霆撕下一条羊腿,递到黄山眼前,笑着道:“吃吧。没有下药。”

黄山皱眉接过羊腿,狠狠得咬了一口。一股羊肉的香味灌入肺腑,舒坦。有多久没有这么吃肉了?黄山也有些记不清楚了。

“你们所说的苏先生是何人?”黄山带着疑虑问道。

雷霆看一眼黄山,笑道:“苏先生本来是个教书先生,后来安身的村子被莫名的大火烧干净,残余的村民又遭到七皇子的活埋,没了出路的苏先生带着村里剩下的几十个孩子出了那里。然后开始做生意,招兵买马。要推翻这乱世。”

黄山点头,真是个有胆识的人物,定要好好会会他。

只不过等你看到苏问是个女子之时又是什么表情了。沈易腹诽,脸上嘿嘿的奸笑。

(天津)

第075章 不靠谱的孕妇

“你跟老子说的苏先生是女的?”黄山瞪大眼睛指着一旁嗑着瓜子翘着二郎腿的苏问大声的质问雷霆。

雷霆嘿嘿一笑,尬尴道:“我也没跟你说苏先生是男的啊!”样子极其无辜,还很迅速的回应黄山的质问,看来是早就做好准备被质问。

“女子怎么了?”苏问挑眉,瓜子数量太少,还得让刘寒多炒点才行。

黄山不服气的撸起袖子,站在苏问跟前,“嘿。我黄山一个大老爷们难不成要跟着一个女人混饭吃?”

“女子又怎样!”一直在一边看着的沈易突然开口打断黄山,面色严肃道:“当今新皇倒是男的,但是他能给老百姓饭吃吗?他能不追杀你们吗?他能让你的弟兄们吃饱饭吗?”说着来到苏问跟前,面上满是佩服之色,“苏先生虽然是女子,但是她能担起比男人更重的担子。试问哪个人能够承担起百十个孤儿的未来?哪个人能够在北魏开起数百家的商铺?谁能控制北魏的命脉?”

“你是说现在北魏最火的‘醉人间’还有北魏银行皆是苏先生开的?”黄山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可能真的不像自己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否则怎能让这些七尺男儿这么五体投地的跟随呢。

“当然。”雷霆满脸自豪和骄傲,自己跟随苏先生都觉得脸上有光,假以时日苏先生夺得这江山,自己就是开国功臣。

黄山这才收起轻蔑看不起的神态,面色严肃,规规矩矩的上前冲苏问行礼道:“属下黄山,以后愿意带着弟兄们跟随苏先生,愿助苏先生成就大业。”

苏问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壳,皱着眉头冲外面叫道:“刘寒,刘寒!”

“来了。”外面一声清脆的应答声,刘寒掀开帘子进来,看都没看地上的黄山一眼,直扑到苏问跟前,揽住苏问道:“亲爱的,怎么了?”

屋子里的人都早已见惯不惯,只是瘪嘴翻个白眼,倒是黄山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傻傻的看着两人腻歪在一起。

只听苏问不满道:“瓜子没了,再去给我炒一些来。”刘寒眉头一皱,佯装生气道:“不行,你已经吃太多了,这么下去,宝宝会撑到的。”

“去还是不去?”苏问柳眉冷竖,眼睛危险的看着刘寒。

刘寒抿抿嘴,咽口唾沫,呐呐道:“去...我马上去。”说着爬起来就朝外走去。

等到刘寒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苏问这才冲着黄山笑笑,“起来吧,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谨。”

雷霆拍拍黄山的肩膀,大笑道:“哈哈,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了。”

黄山犹自沉浸在刚才的惊讶中不能自拔,见雷霆说话,也只是愣愣的点头。

一伙人正在屋内联络感情,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小兵的声音:“报告。”

这会能有什么事?雷霆一愣,旋即开口喊道:“进来。”

帘子被掀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兵转着眼珠子进来,见这么多大人物都聚在一起,神色紧张的道苏问跟前行礼报告道:“苏先生,莫掌柜从吐谷浑传来消息,说吐谷浑大汗铁勒已经被再次说动,准备联合柔然攻打北魏。”

苏问点头,嘴角含笑,不错,几个月的功夫念青又能说动本来打算偃旗息鼓的铁勒,只要这吐谷浑和柔然联合起来,这事情就好办的多。她其实并不畏惧骆宾,只是自己现在怀有身孕,必要的时候还是小心的好。等到孩子生下来,那就可以好好的跟骆宾较量一番了。

“下去吧。”苏问摆摆手。手指不自觉的敲了敲桌子,凝眉思索,半晌不语。

沈易见苏问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轻轻的拉了拉雷霆和黄山的衣袖,朝外走去。临出门去,沈易又看了看毫无动作的苏问,将门轻轻合上。

这女子不是你该想的。沈易叹口气,和雷霆、黄山道别便独自离去。

屋内的苏问就这么敲了半天桌子,突然一阵作呕,赶忙探身,却见一双沾着泥土的鞋子停在自己跟前。抬头一看是苏里端着碗站在那里。便忍住恶心,抬头强颜欢笑道:“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去同州城了吗?”

苏里也不答话,在苏问身边坐下,拿起勺子搅动一下,亲自试了下温度,拿起勺子递到苏问的嘴边,这才漫不经心道:“现在什么都抵不上你重要。”

鼻头一酸,苏问的眼里差点掉出眼泪来,张嘴吃下燕窝,眉头轻皱,这东西自己真的不习惯吃,苏里看出她的忍耐,皱眉不悦道:“不喜欢吃也得吃。”

“哼。”苏问有些小脾气,佯装不高兴的将碗一推,“不吃了。我要吃瓜子。”

苏里空着的手环上苏问的腰上,捏了捏腰间的肉,好笑的说道:“吃瓜子容易发胖,你看你身上的肉。”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手却不老实的滑进衣衫,贴上苏问温暖的肌肤上。申请一滞,面色绯红。

苏问静静的坐在那里,也不推脱,只是任由苏问对自己的摸索。半晌,苏里长叹口气抽出手,苦笑一声道:“什么时候你也能给我生个孩子。”

“等这些事了解了,我给你生孩子。”苏问定定的看着苏里,眼神坚定。见苏里还是那副模样,突然嬉笑着说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一个女人的丈夫出轨,找了小三。这女人去找婆婆告状。婆婆听完后给她夹了块肉,说先吃完。女人吃完了一块。婆婆问她好不好吃,女人说好吃。婆婆又问,还想吃吗?女人老实的回答,想。婆婆又给她夹了一块,问她,明白了吗?女人点头说明白了,因为老公他贪得无厌,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婆婆一下子用勺子敲掉女人的筷子说,还吃,瞧你这身肥肉。”

“哈哈哈。”苏问自己前仰后合的笑的很开心,苏里也终于展开笑容,这世间哪里用去理会那些不必要的烦恼,好好过好眼前才比较重要。

“什么事情你们这么开心?”帘子被掀开,刘寒鬼头鬼脑的进来,从袖子里掏出几颗红红的果子递给苏问道:“想吃吗?”

苏问老实的点头,红红的果子娇艳欲滴,看起来就有食欲,只是现在还不是结果子的时候,好奇的问道“哪里来的?”

刘寒神秘一笑,乐不可支道:“这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赶紧吃一个。”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苏问笑着问他,刘寒一愣,摇头说不知道,然后转头看向苏里问道:“表哥你知道这是什么果子吗?”

苏里拿过一颗端详半天道:“不知道,从未见过。“说完拧眉看着刘寒不高兴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能给孕妇吃!”

“没毒的。”刘寒神情紧张的摆摆手又解释道:“我试过的,这果子没毒。以我的判断这果子对孕妇有益无害。”

“噗嗤。”苏问嗤笑出声。这些古人,没吃过西红柿,在现代社会确实最常见又有营养的水果蔬菜了,“这叫西红柿。”说着拿起一颗放到嘴里,鲜美多汁,来到这几年了这是第一次吃到。虽说小了点,但是却保存了西红柿的原汁原味,在现代社会的时候是多么常见的东西,到这里却是稀罕物件。

“西红柿?”两个男人齐齐吃惊看着苏问,想不明白一个也不过刚刚二十一岁的女子是如何知晓。刘寒跟随爷爷行医学医也算是见过的稀罕物比较多,这东西却也是第一次见到。

早上的时候去后山采药,是一个小兵偶然在一处水源边上阳光充足的地方找到的。刘寒见了奇怪就拿回来研究,不想真的是好东西。但是自己却也不能很好的表达这是何物。见苏问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己,脸色一红,结巴道:“我...这东西确实没有见过。本草纲目上也没有这东西啊。”

“阿问,你怎知这东西叫西红柿?”苏里捉住重点,眼神定定的看着苏问。

苏问耸耸肩,神气道:“苏问我天生聪慧,能知道天下之事。”

“切~~”刘寒和苏里难得的异口同声的不给面子。

“别不相信!”苏问说着站起身来,然后一脚踩在椅子上,胳膊搭在膝盖上,豪气冲天道:“若不是我天生聪慧,怎会知道这么多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呢?”为了增加可信度,苏问接着道:“若不是我天生英才,又怎能这么轻易开了这么多家店呢?”

“这..........”

“哈哈.....”苏问狂笑,身子一动,站到椅子上,刚想仰头长啸,却不想身子一轻,被苏里给抱了下来。

“放我下来。”苏问拍打着苏里的后背,真是耽误自己天才般的演讲。

苏里任凭她的捶打,一直将她放到床上,冷声呵斥道:“就算是是天才,也要顾及腹中孩子!有你这么当娘的吗?”

苏问和刘寒皆是一愣,认识苏里这么多年,这恐怕是苏里第一次对苏问发脾气了,还是因为自己轻敌的孩子,这让刘寒一阵感动,却让苏问一阵心酸。一个男人这么做就足够表明了他已经接受自己的不完整,也已经接受了自己和他人分享妻子,在这个社会,多么的难能可贵。又有几个男人能够做到。

苏问鼻子酸酸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坐在床上,俯身抱住苏里的双腿,眼角含着笑意和泪水,慢慢说道:“我会好好做娘的。”

(天津)

第076章 孽缘

自打怀孕以来苏问便被刘寒和苏里囚禁在峻崖山中,又从冀州将念歌叫来照顾自己,整个春天便在这峻崖山中度过。闲暇的时候去看看雷霆和苏里训练军队,或者是跟着刘寒倒弄草药,再或者是偷偷的煽动念歌带自己出去逛逛。

这些事情苏里和刘寒其实都清楚,只是知道她的性子呆不住,只要她不离开这里特别远,也就由着她去胡闹。只是暗中保护她的人却越来越多。因为细心的苏里看出来苏问越来越坐不住。他知道苏问想着趁着新皇登基地位不稳去搞垮骆宾。但是事情不凑巧,她却在这个时候怀孕,也只能是偃旗息鼓的呆在这里养胎。

苏问和念歌换了女装,又在脸上抹上自己调制的化妆品,不多时一个欢脱但是面色平淡的女子呈现在念歌面前。念歌左右看着,神奇的惊叫:“先生,你真厉害!”

“那当然。”苏问得意洋洋,这闲着没事也就会弄这些东西来逗念歌了,“没有老子不会的东西。”

念歌眼睛发亮,摇着苏问的胳膊,小声道:“先生,今天出去顺便给我买点胭脂水粉吧?”

苏问点头,“好。”

念歌高兴的一蹦三高,然后跨上小篮子,偷偷的避开刘寒和苏里出了山去,坐上马车冲着车夫道:“走吧。”

车夫没有答话,扬起手中的马鞭,赶马离去。马车行驶的很快,路上不平坦,颠簸的苏问很不舒服,几欲想吐。念歌见状,掀开马车帘子冲着车夫叫道:“你赶的慢点,我先生不舒服。”

车夫似乎很急躁,将车速慢了下来。苏问这才慢慢好受一些,本以为自己身体好,妊娠反应不会强烈,却不想这才三个月就已经让自己如此难受。

峻崖山距离同州城不过二十多里,现在这个时节庄家尚未成熟。路上倒是没人来往。马车逐渐慢了下来,却是停了下来。苏问忍着难受让念歌出去看看。念歌点头,掀开帘子,见前方并没有阻碍前进的事物。车夫平静的坐在车轘上,手中把玩着马鞭,并不回头。

“怎么不走了?”念歌有些怪异的看着车夫。见他没有搭理,便伸手去拍他的肩膀,却不想被车夫一把拽过砍晕在地。

“念歌?出什么事了?”苏问有些疑惑,见没有回应,第一反应是出事了,便起身掀开帘子,入眼的是念歌晕倒在车架上。车夫带着斗笠,看不清样貌。

苏问冷眼看着车夫,厉声问道:“你是何人?”

车夫叹口气,慢慢转身,摘下头上的斗笠,一张清俊的面容让苏问一怔,随即回过神看一眼昏迷的念歌,知道没有危险,便冷笑着开口道:“袁公子,有何贵干?”

“阿问........”袁朝歌欲言又止。那日在锦绣绸缎庄一别自己与父亲反目,在平城到处打听她的下落,好不容易前几天跟着进城采购的刘寒身后这才知道她躲在这里。现在她就站在自己眼前,却又是不知从何说起。

“我跟袁公子无冤无仇,为何要打伤我的学生,念你曾经帮过我的份上,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苏问转头看向成片的庄家,眼看就要成熟,只是不知道其中有几粒米真的属于老百姓。不管是丰收或者是灾害之年,百姓永远处于水深火热,得不到温饱。

袁朝歌面容有些消瘦,几个月来的奔波,使他退却了早先的逞强,看清了新皇的作为,更加使他对这个国家失望。父亲的作为,新皇的作为,无不打乱着自己对忠义的认知。新皇无道,亲手弑母,虽然人前都不说什么,但是这事却是在北魏流传开来。百姓纷纷议论新皇的残忍,对亲人如此,更何况对待百姓。

“阿问,”袁朝歌顿了顿,缓缓开口:“我想你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好不容易找到你了,却发现你竟然怀了别人的孩子。”

苏问冷哼:“我怀谁的孩子与你无关,今后我不想再与袁家人有任何瓜葛。”

“不!”袁朝歌有些激动,眼睛通红,双手紧紧握住,上前一步将苏问狠狠的抱进怀里,低声痛苦道:“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这么喜欢你。”

“喜欢?我苏问真的承受不起。”苏问挣扎着挣脱袁朝歌的钳制,看到袁朝歌通红的双目,冷笑道:“袁公子若是无事,赶紧离开,还有,你最好不要将我们所在之处透露给其他人,否则,上天入地定不会放过你。”

袁朝歌现在精神有些崩溃,甚至有些疯狂,他想不明白自己离开朝廷离开家人来找她换来的却是无情的驱赶。他有些不能接受这件事情。她怎能如此对他。

苏问弯腰费力的将念歌拖进马车,从袁朝歌手中一把夺过马鞭,一鞭子下去眼看就要打到马屁股上,却被袁朝歌一把抓住。因为怀有身孕,苏问不敢太大动作,这却成了弱点,被袁朝歌抓住。此刻她有些后悔干嘛躲开苏里给安排的守卫,此刻自己孤立无援,怎么才能逃脱这个精神异常的男人。

“放开!”苏问眼神愤怒的瞪着袁朝歌。

“不要放开。”袁朝歌将马鞭扔到一旁,用蛮力将苏问困在怀里,嘴里嘟囔着:“再也不要放开,我想你想的好苦.....”

苏问见袁朝歌有些癫狂,再跟他这么对峙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便放轻语速,柔声道:“朝歌,你放开我好不好?”

“我注定和你父亲处于对立面,你在中间何苦为难,回家去吧。”

“不,不要,我已经离开家了,不要离开你。”袁朝歌神情恍惚,一手搂着苏问,一手将马车中的念歌拽出来扔到地上,将苏问抱起,放到马车上,高大的身躯伏在苏问的身上。

“你干什么?念歌!!”苏问惊叫,自己一世英名,却不想被人围困却无能为力。她大力的撕扯袁朝歌的衣服,指甲将袁朝歌的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袁朝歌感觉疼痛,却没有清醒半分,长出胡子的脸凑近苏问,不顾苏问的挣扎亲吻上去。

多日不曾洗漱,一股浓浓的臭味顺着空气钻入苏问的鼻子中。胸中一阵难受,妊娠反应如此明显。他想干嘛,自己还怀着身孕啊。

“放开我,我还怀着孕呢!”苏问的话袁朝歌似乎没有听见,此刻的他只有一种意识,那就是他要这个女人,他要着女人给自己生个孩子。

身子紧紧的压着苏问,使得她不能动弹,大嘴不挺的吻过苏问的脸颊,顺着脸颊吻向脖子,男子的力道将苏问的脖子咬的青红一片。苏问努力的挣脱,企图挣脱开男子的钳制。

“啊!”袁朝歌吃痛,双手捂着大腿,还好没有踢到关键部位。苏问没有注意是否得手,一有空隙,赶紧朝马车门爬去。

身子蓦然悬空,面目狰狞的袁朝歌危险的靠近苏问,将她抱起,扔到马车上。苏问下意识的双手覆在小腹上,心里念着孩子一定要坚强。

袁朝歌有了防范,不在给苏问机会逃走,用一只胳膊将苏问的双手摁住。另一只手大力的将苏问的衣衫刺啦一声撕开。春末时节,衣服本就穿的不多,这一撕开,正好将苏问自己自制的内衣露了出来。

这古代一般都穿肚兜,苏问却不喜欢,于是自己自制这现代才有的内衣,为了好看还设计的比较性感。这会却这么暴露在空气中,让没有见过的袁朝歌更是肾上腺激素飙升,再也忍受不住的扑了上去一通咬噬。

“放开我,你个混蛋王八蛋。”女子力道再大,却也抵不过一个常年在军营生活的男人力气大。纵使她拼命的挣扎也挣脱不了,反而刺激的男人更加急躁。

“刺啦。”今日刚刚穿上的裙子被撕开,中裤被一只大手大力的拉下。袁朝歌有些狂热,一手解开自己的裤子,覆了上去。

一阵紧致的包围,袁朝歌舒服的哈哈大笑,苏问认命的躺在马车上双眼无神的看着马车墙壁,努力的将屈辱的泪水憋了回去,努力的不去想现在正受着的屈辱。如果不是怀孕,她到不介意跟美男行这事。但是自己现在有孩子啊。

“呵呵呵,舒服。”袁朝歌痛快的趴在苏问身上,做着原始的动作,虽是第一次做这事,却是绝无仅有的舒适和快感。他现在知道为何那些富家子弟喜欢逛花楼找姑娘了,他明白为什么男子喜欢漂亮姑娘了。一切都是为了这个。

春末夏初,微风阵阵,掀起马车上的窗帘,一室旖旎。男子的欢畅和女子的无神认命,总是这么的格格不入。发黄的小麦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成片的麦田在风过后发出沙沙的声响。

昏迷的念歌渐渐从昏睡中醒来。她想起自己爬出马车然后就不记得所有的事情。

“阿问,你是我的,给我生个孩子。”男子低沉的声音伴随着马车的晃动让念歌从沉思中惊醒过来。透过风掀起的门帘,清楚的看到先生被一个男人压在那里,承受着屈辱。

她有些害怕,惊吓的捂住嘴不敢动弹,她害怕男子会转过头来对自己做这屈辱之事,她害怕。她还想回去嫁给于成风,她答应过于成风要嫁给他的,她不能在这里失了清白。

可是先生的眼神是那么可怜,自己该怎么办?念歌很害怕,但是不敢上前阻止。先生求助的眼神是那么渴望自己救她,可是她真的不敢。

念歌捂着嘴,摇头,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跑去。

(天津)

刘寒番外

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是在爷爷的一个朋友家里.那时候那女人的大哥中毒昏迷不醒.想让爷爷救治.可是爷爷却很奇怪的问她成亲沒有.那女人说还未成亲.爷爷便乐呵呵的和她谈判起來将自己许配给了她.

这兼职就是耻辱.一个男人竟被许配给一个女人.这要传出去.我刘寒还能不能在冀州城混下去了.我很生气.不让爷爷去救那个据说是我表哥的男人.但是这个叫苏问的女人却真的答应了.她说为了救表哥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我有些不服气.偷偷的拿眼看她.第一眼也只是觉得这女子长的比一般的女子好看点罢了.甚至有点像男人.从來不穿女装.

可是这女人真的很有本事.短时间内在冀州城开了足浴店.开了报馆.开了酒楼.这对我來说简直就是福音啊.我知道爷爷和苏家的关系后就经常冒名去‘醉人间’蹭吃蹭喝.有时候还带着朋友过去.那里的掌柜于叔也乐呵呵的给我准备.

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那女人弄的那个报纸.她在上面连载的‘西游记’最让我喜欢了.我讨厌猪八戒的懒惰.喜欢孙悟空的性情.可是这女人却说我就是个猪八戒.好吃懒做.

嗯.好吧.我承认我有些贪吃.有些贪玩.但我也好歹是神医的孙子啊.我也是小有名气的好不好.但是我很想提前知道下面的剧情.于是偷偷的翻墙进去报馆.却正好看见那女人红着脸喘着粗气站在那里.

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哼.却不想自己却被那女人发现.那女人凶巴巴的说:“看什么看.谁让你爬我家院子了.”

我脸色一红.有些囧色.却不愿承认.于是狡辩说:“我爷爷说了将你许配给我.这院子以后就是我的.”

脸皮真厚.我也是这么鄙视自己.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來.但是既然说出來了就得硬着头皮逞能下去.可是不想却正好被表哥苏里听见.

表哥喜欢这女人.恐怕整个报馆的人整个朋友圈的人都知道.这会子听见我这么说看起來很伤心.这女人却沒有去安慰他.表哥叹息着离开了.我却有些不好意思.便借口说去看‘西游记’想走.

可这女人竟然吃错药一般拉住我说:“不然我讲给你听罢.”

虽然语气硬硬的.但是这个诱惑却不能让我挪动脚步.这要知道了后面的故事我也能在朋友面前好好的吹嘘一番啊.

我俩坐在亭子里.慢慢的到了天黑.这个女人看起來也沒有我想象的彪悍和讨厌.讲起故事來的时候也很可爱.很漂亮.很柔和的样子.沒想到这女人在我听的正尽兴的时候嫌弃的说:“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走.”生生的打碎了我对她的好印象.

我陷在这痛苦的挣扎中不得以自拔.这女人竟然龌龊的不怀好意的笑着朝着我说:“再不走.小心老娘我强了你.”

她竟然要强了我.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厚脸皮的女人.心里竟然有一点点窃喜.但是男人的尊严不允许我这样.我吓得拔腿就跑.

跑回家的时候爷爷正在那捣鼓药材.嘴里还在嘟囔着:“得尽早让寒儿和苏问圆方才行.嗯.这药分量差不多了.”

我的乖乖啊.我脆弱的小心脏真的不看重负.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却不想爷爷发现了我.一路将我追进了苏府(那个女人的家)中.爷爷年纪大了.撵不上我.可我也不敢去找表哥.于是便跑到一个草丛里躲了起來.

爷爷不死心.与表哥在院中一通乱找.我窃喜的躲在里面.看着他们的样子.不想女人阴魂不散是的突然发现了我.但是爷爷他们快要到这里.万般无奈.我一下子使出男人该有的力气.将她拉入草丛.她一个女子.虽然力气很大.但是却被我牢牢的抓在这里.

我怕她出声.便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软软的触感让我的身体很僵硬.身体的一个部分不自觉的发生着变化.从來都不知道一个女子的身子会这样软.唇会这么舒服.我有些飘飘然.如果时间凝固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但是这女子实在是沒有一点同情之心.一下子将我推出了草丛.爷爷和表哥惊讶的看着我们.表哥很生气的走了.爷爷说:“你们孤男寡女的在这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

真是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老是说这种问題.我脸色发烫.不敢去看苏问.她却嬉笑着问爷爷介不介意她娶好多美男.

真的很丢人.我能告诉爷爷我们什么都沒做吗.这老头定是不相信的.

那天晚上.我被爷爷揪着耳朵回到家里.把我狠狠的训了一顿.吃了晚饭.我被爷爷惩罚在院子里被医书.枯燥的书籍让我看的头晕脑胀.一个劲打着瞌睡.不想一向开朗的爷爷突然拿起扫帚打了我一下.然后抬头望着天.叹息道:“癫凤天下.四海皆服.”

“爷爷.你说什么呢.”我有些听不懂爷爷说的话.自从爷爷见过苏问那个臭女人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不仅将我许配给那女人.还整日的撺掇我去勾引苏问.让我委身给她.

真的羞死人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怎么有这么多的歪心思.年轻的时候定是一个风流大夫.不过说起苏问.我又想起下午时候她给我的触感.软软的很舒服.脸上有些发烧.摸摸脸上.火辣辣的.心中甚至有些窃喜.有些期待她嫁给自己.

哎呀.我一个男人怎能这么婆婆妈妈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我牵肠挂肚的.我有些懊恼.赶紧摒除这些思想.不理会爷爷.赶紧跑回屋里睡觉.

可是闭上眼睛.却沒有一丝睡意.满脑子都是下午时候的情景.好渴望再能摸摸她柔软的身子.翻个身.有些羞恼.身下的位置却有些胀的难受.将手伸进裤子.学着从花楼里看的小人书的样子.上下捣弄.直到周身舒适慢慢睡了过去.这才将她彻底的忘记.

因为那天的事情.我有些不好意思.连着多日都沒敢再去苏府找他们.也沒有去报馆偷偷看书.一直呆在家里安心的和爷爷研究药材.等我真的放下那种不好意思准备去找她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冀州城.

我央求着于叔叔告诉我她的去向.这才知道他和表哥他们都去了同州.我有些失落.她离开都沒有想过告诉我一声.难道真的沒把我放在眼里吗.

回到家爷爷问我怎么了.我有些不开心的说:“爷爷.我要去找她.”

“你想通了.”爷爷眼睛发亮.转身跑到药匣子的地方找出一些药來.递到我手上说:“这些药你也知道怎么用.全都带上.到时候她会用上的.”

我看着爷爷兴奋的给我收拾东西.有些纳闷.这世上真的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孙子嫁给一个女人吗.

可是看爷爷的样子.好像自己就是个大包袱一样.想把我赶紧甩给那个女人.想到这里我有些开心.因为那女人答应过爷爷要娶我的.现在我想明白了.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行了.哪里管得了其他呢.

可是这种兴奋在我刚到同州的时候便被浇灭.因为我拿着于叔叔给的信件找到这里的管事卢素之后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这里去了平城.

我不相信.以为她在躲着我.可是等沈易大哥带着我走遍了峻崖山之后我才知道.她真的不在这里了.

唉.我有些叹气.又重新抱着希望从同州出发去平城.在路上.自以为好心的救了一个妇人.却不想那妇人是个大骗子.将我的钱全部给骗沒了.离平城还有好几天的路程.不得以在路上只能将就着吃离开峻崖山时沈易给塞上的干粮.

好不容易到了平城.可我又找不到她在哪里.肚子很饿.我身上却沒有一分钱.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正当我困难之际.却在平城的繁华地段看到了‘醉人间’.哈哈.叫这个名字肯定是那女人开的吧.可是我还沒进去.便被小二给轰了出來.因为我沒钱吃饭.可是我要找苏问啊.可是她在哪里啊.

正在我和伙计飞唾沫讲述我和他们老板交清如何如何让好的时候.另一个小伙计过來冲着那个伙计说:“唉.瞎狗眼了.这是苏先生的客人.”

苏先生.我眼睛一亮.他们都管苏问叫苏先生啊.“跟着小伙计过去.可是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男人袍子面色一般的女人.那脸比苏问差多了.

可是这些我都不想管.我只想填饱肚子.一屁股坐下去捞起桌上的食物就大口吃了起來.却不想对面的丑女人却嘲笑我说:“你不怕被人下药啊.”

我白了她一眼.见过要饭的会先查看一下得來的食物下沒下药吗.再说了就我现在的样子估计也和乞丐差不多了.谁会打我的主意.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宁当饱死鬼不当饿死鬼.在饿肚子这等大事之前.所有的信仰尊严都是可以不存在的.

可是这声音真的是苏问的.那就是带了面具了.对.就是这样.酒足饭饱之后我跟着苏问道她休息的地方去.因为來到平城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满大街的贴着她的画像在捉拿她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要捉拿她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醉人间’简直比冀州的那个还要大.掌柜的是个年轻的男人.那男人看着她的眼神虽然看上去平淡无波.却看向自己的时候充满敌意.偶尔对着苏问发出一抹神采.这神采有认得.因为在苏里的眼中也是这种神色.

这女人难道真的这么有魅力吗.唉.连自己自认为很专一很冷酷的人都喜欢上她.别人喜欢她也是正常

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是在爷爷的一个朋友家里.那时候那女人的大哥中毒昏迷不醒.想让爷爷救治.可是爷爷却很奇怪的问她成亲沒有.那女人说还未成亲.爷爷便乐呵呵的和她谈判起來将自己许配给了她.

这兼职就是耻辱.一个男人竟被许配给一个女人.这要传出去.我刘寒还能不能在冀州城混下去了.我很生气.不让爷爷去救那个据说是我表哥的男人.但是这个叫苏问的女人却真的答应了.她说为了救表哥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我有些不服气.偷偷的拿眼看她.第一眼也只是觉得这女子长的比一般的女子好看点罢了.甚至有点像男人.从來不穿女装.

可是这女人真的很有本事.短时间内在冀州城开了足浴店.开了报馆.开了酒楼.这对我來说简直就是福音啊.我知道爷爷和苏家的关系后就经常冒名去‘醉人间’蹭吃蹭喝.有时候还带着朋友过去.那里的掌柜于叔也乐呵呵的给我准备.

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那女人弄的那个报纸.她在上面连载的‘西游记’最让我喜欢了.我讨厌猪八戒的懒惰.喜欢孙悟空的性情.可是这女人却说我就是个猪八戒.好吃懒做.

嗯.好吧.我承认我有些贪吃.有些贪玩.但我也好歹是神医的孙子啊.我也是小有名气的好不好.但是我很想提前知道下面的剧情.于是偷偷的翻墙进去报馆.却正好看见那女人红着脸喘着粗气站在那里.

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哼.却不想自己却被那女人发现.那女人凶巴巴的说:“看什么看.谁让你爬我家院子了.”

我脸色一红.有些囧色.却不愿承认.于是狡辩说:“我爷爷说了将你许配给我.这院子以后就是我的.”

脸皮真厚.我也是这么鄙视自己.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來.但是既然说出來了就得硬着头皮逞能下去.可是不想却正好被表哥苏里听见.

表哥喜欢这女人.恐怕整个报馆的人整个朋友圈的人都知道.这会子听见我这么说看起來很伤心.这女人却沒有去安慰他.表哥叹息着离开了.我却有些不好意思.便借口说去看‘西游记’想走.

可这女人竟然吃错药一般拉住我说:“不然我讲给你听罢.”

虽然语气硬硬的.但是这个诱惑却不能让我挪动脚步.这要知道了后面的故事我也能在朋友面前好好的吹嘘一番啊.

我俩坐在亭子里.慢慢的到了天黑.这个女人看起來也沒有我想象的彪悍和讨厌.讲起故事來的时候也很可爱.很漂亮.很柔和的样子.沒想到这女人在我听的正尽兴的时候嫌弃的说:“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走.”生生的打碎了我对她的好印象.

我陷在这痛苦的挣扎中不得以自拔.这女人竟然龌龊的不怀好意的笑着朝着我说:“再不走.小心老娘我强了你.”

她竟然要强了我.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厚脸皮的女人.心里竟然有一点点窃喜.但是男人的尊严不允许我这样.我吓得拔腿就跑.

跑回家的时候爷爷正在那捣鼓药材.嘴里还在嘟囔着:“得尽早让寒儿和苏问圆方才行.嗯.这药分量差不多了.”

我的乖乖啊.我脆弱的小心脏真的不看重负.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却不想爷爷发现了我.一路将我追进了苏府(那个女人的家)中.爷爷年纪大了.撵不上我.可我也不敢去找表哥.于是便跑到一个草丛里躲了起來.

爷爷不死心.与表哥在院中一通乱找.我窃喜的躲在里面.看着他们的样子.不想女人阴魂不散是的突然发现了我.但是爷爷他们快要到这里.万般无奈.我一下子使出男人该有的力气.将她拉入草丛.她一个女子.虽然力气很大.但是却被我牢牢的抓在这里.

我怕她出声.便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软软的触感让我的身体很僵硬.身体的一个部分不自觉的发生着变化.从來都不知道一个女子的身子会这样软.唇会这么舒服.我有些飘飘然.如果时间凝固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但是这女子实在是沒有一点同情之心.一下子将我推出了草丛.爷爷和表哥惊讶的看着我们.表哥很生气的走了.爷爷说:“你们孤男寡女的在这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

真是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老是说这种问題.我脸色发烫.不敢去看苏问.她却嬉笑着问爷爷介不介意她娶好多美男.

真的很丢人.我能告诉爷爷我们什么都沒做吗.这老头定是不相信的.

那天晚上.我被爷爷揪着耳朵回到家里.把我狠狠的训了一顿.吃了晚饭.我被爷爷惩罚在院子里被医书.枯燥的书籍让我看的头晕脑胀.一个劲打着瞌睡.不想一向开朗的爷爷突然拿起扫帚打了我一下.然后抬头望着天.叹息道:“癫凤天下.四海皆服.”

“爷爷.你说什么呢.”我有些听不懂爷爷说的话.自从爷爷见过苏问那个臭女人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不仅将我许配给那女人.还整日的撺掇我去勾引苏问.让我委身给她.

真的羞死人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怎么有这么多的歪心思.年轻的时候定是一个风流大夫.不过说起苏问.我又想起下午时候她给我的触感.软软的很舒服.脸上有些发烧.摸摸脸上.火辣辣的.心中甚至有些窃喜.有些期待她嫁给自己.

哎呀.我一个男人怎能这么婆婆妈妈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我牵肠挂肚的.我有些懊恼.赶紧摒除这些思想.不理会爷爷.赶紧跑回屋里睡觉.

可是闭上眼睛.却沒有一丝睡意.满脑子都是下午时候的情景.好渴望再能摸摸她柔软的身子.翻个身.有些羞恼.身下的位置却有些胀的难受.将手伸进裤子.学着从花楼里看的小人书的样子.上下捣弄.直到周身舒适慢慢睡了过去.这才将她彻底的忘记.

因为那天的事情.我有些不好意思.连着多日都沒敢再去苏府找他们.也沒有去报馆偷偷看书.一直呆在家里安心的和爷爷研究药材.等我真的放下那种不好意思准备去找她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冀州城.

我央求着于叔叔告诉我她的去向.这才知道他和表哥他们都去了同州.我有些失落.她离开都沒有想过告诉我一声.难道真的沒把我放在眼里吗.

回到家爷爷问我怎么了.我有些不开心的说:“爷爷.我要去找她.”

“你想通了.”爷爷眼睛发亮.转身跑到药匣子的地方找出一些药來.递到我手上说:“这些药你也知道怎么用.全都带上.到时候她会用上的.”

我看着爷爷兴奋的给我收拾东西.有些纳闷.这世上真的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孙子嫁给一个女人吗.

可是看爷爷的样子.好像自己就是个大包袱一样.想把我赶紧甩给那个女人.想到这里我有些开心.因为那女人答应过爷爷要娶我的.现在我想明白了.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行了.哪里管得了其他呢.

可是这种兴奋在我刚到同州的时候便被浇灭.因为我拿着于叔叔给的信件找到这里的管事卢素之后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这里去了平城.

我不相信.以为她在躲着我.可是等沈易大哥带着我走遍了峻崖山之后我才知道.她真的不在这里了.

唉.我有些叹气.又重新抱着希望从同州出发去平城.在路上.自以为好心的救了一个妇人.却不想那妇人是个大骗子.将我的钱全部给骗沒了.离平城还有好几天的路程.不得以在路上只能将就着吃离开峻崖山时沈易给塞上的干粮.

好不容易到了平城.可我又找不到她在哪里.肚子很饿.我身上却沒有一分钱.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正当我困难之际.却在平城的繁华地段看到了‘醉人间’.哈哈.叫这个名字肯定是那女人开的吧.可是我还沒进去.便被小二给轰了出來.因为我沒钱吃饭.可是我要找苏问啊.可是她在哪里啊.

正在我和伙计飞唾沫讲述我和他们老板交清如何如何让好的时候.另一个小伙计过來冲着那个伙计说:“唉.瞎狗眼了.这是苏先生的客人.”

苏先生.我眼睛一亮.他们都管苏问叫苏先生啊.“跟着小伙计过去.可是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男人袍子面色一般的女人.那脸比苏问差多了.

可是这些我都不想管.我只想填饱肚子.一屁股坐下去捞起桌上的食物就大口吃了起來.却不想对面的丑女人却嘲笑我说:“你不怕被人下药啊.”

我白了她一眼.见过要饭的会先查看一下得來的食物下沒下药吗.再说了就我现在的样子估计也和乞丐差不多了.谁会打我的主意.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宁当饱死鬼不当饿死鬼.在饿肚子这等大事之前.所有的信仰尊严都是可以不存在的.

可是这声音真的是苏问的.那就是带了面具了.对.就是这样.酒足饭饱之后我跟着苏问道她休息的地方去.因为來到平城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满大街的贴着她的画像在捉拿她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要捉拿她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醉人间’简直比冀州的那个还要大.掌柜的是个年轻的男人.那男人看着她的眼神虽然看上去平淡无波.却看向自己的时候充满敌意.偶尔对着苏问发出一抹神采.这神采有认得.因为在苏里的眼中也是这种神色.

这女人难道真的这么有魅力吗.唉.连自己自认为很专一很冷酷的人都喜欢上她.别人喜欢她也是正常

第078章 营救

日子平淡的过去.谁都沒有再说起过那次的遭遇.念歌被苏里送回冀州.苏问安心的在峻崖山中安胎.偶尔去看看雷霆训练士兵.偶尔喝苏里出门去看看同州那些暗地里招募的士兵.有时也会跟着刘寒倒弄一下药材.一切过得井然有序.

春意渐浓.百花齐开.现今全北魏上下都在通缉他们.这苏问也是知道.但是自己藏在这里养精蓄锐却是骆宾不能想到的.

但是自己也不会让他好过.苏问暗想.他既然跟背叛自己.就定让他付出他该付的代价.自己从來不是个与人为善.任人欺辱的人.尤其是像骆宾这等连亲母都会杀的人.更是不会放过.

自打怀孕以來.苏问渐渐变得嗜睡.虽然不在有妊娠反应.却是还是吃不下饭去.身体随着睡觉的增多.变得虚弱沒有力气.整个人瘦了不少.真的瘦成了一道闪电.

苏问扯了扯身上宽大的衣衫.轻声笑笑.这刘寒竟然为自己买來这么肥大的衣服.可是自己独自虽然慢慢凸起.但是身上的肉却在减少.即便穿以前的衣服也不会看出來紧巴.凝眉脱下身上肥大的女子衣服.从柜子里找出先前的男袍穿上.在铜镜前仔细的查看.这才满意的点头.还是男装比较舒服.女子的衣服实在是太过繁琐.

“起來了吗.”苏里的声音从外面温和的响起.

苏问理了理衣服.扬声答道:“起來了.大哥进來吧.”

门被推开.男子神清气朗的进來.环视一圈屋内.皱眉走到窗前.将苏问自制的窗帘拉开.温暖的阳光瞬间透过窗户的缝隙钻了进來.照在苏问的脸上.

苏问不由自主的抬手挡住阳光.不悦的开口道:“关上吧.太刺眼.”

“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苏里不理会苏问的念叨.将窗帘全部拉开.上前爱怜的摸了摸她瘦消的脸颊.满满的疼爱.“以前多么结识的女人.现在瘦成这样.真不敢让你以后再给我生孩子.”

“沒事的.”苏问一笑.自那日袁朝歌的事情之后.自己才真的感觉出來自己又多么在乎肚子里的孩子.先前可能还会觉得孩子就是个累赘.可是在自己孩子受到危险的那一刹那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在乎.大哥喜欢自己.爱屋及乌的喜欢肚子里的孩子.但是一个男人即便再装作若无其事.也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的.

“我身体好的很.等过两个月.妊娠反应过了.你就会知道我有多能吃了.”

苏里点头.起身从脸盆里拧了块棉布.在苏问的脸上轻轻的擦拭.仔细的擦拭着每一个角落.如同擦拭一个名贵而脆弱的花瓶一般.这样的男人若是放到现代社会定是一个暖男.长的又这么帅.定会被花痴女子追捧吧.

“噗嗤.”这么想着.苏问心情突然好了起來.看着苏里忍不住小乐趣了.

苏里被她笑的莫名其妙.搞不清楚她突然笑什么.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伸手擦了擦.自言自语道:“沒什么啊.”抬头见苏问憋着笑意.这才意识到苏问在逗她.于是佯装生气道:“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你若是生在我的家乡.定是一个吸引万千女子的男人.”

“哦.”苏里好奇.“你的家乡在哪里.不是青州吗.”

苏问看着窗外已经逐渐热了起來的天气.神情有些飘渺.回忆着有关很遥远的地方:“我的家乡离这里不知有多么远的距离.此生恐怕是沒有机会回去了.”

苏里好笑.“等天下太平了.我带你回家乡看看就是.即便是柔然还是东海番外.我都带你去.”

“呵呵.”苏问浅笑.“那里回不去了.那里的夏天比这里要热很多.但是我们夏天有空调.不会热.冬天有暖气.不会冷.可是不管是春夏秋冬.我只是杀人的工具罢了.那里的一切都是过往云烟.回不去了.”

苏里揽过苏问.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很是满足.这个女子以前究竟是受了多少的苦.竟会对自己的家乡一点都不留恋.

“一切都会过去的.”

时光静止.岁月静好.

刘寒端着碗的手有些僵硬.好半天扯了扯嘴角僵硬的肌肉.腾出手揉了揉脸.扯出一个孩童般的笑意.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阿问.起來喝点燕窝粥了.”

苏里有些不好意思的放开苏问.呐呐的说道:“先起來吧.多走动一下.对身体也好.”

“嗯.”苏问答应.慢条斯理的穿上衣衫.俯身想要穿上鞋子.却因为肚子的原因怎么也够不着靴子.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她的手.将她身子放直.那双手又蹲了下去.细心的将靴子给她套上.这才站了起來.

苏问看着苏里.眼神一阵晃动.都说一孕傻三年.自己现在只是几个月.却如此的感性.容易因为一件小事情而感动不已.

中午过后.沈易匆匆赶來说道:“苏先生.出事了.”

苏问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出什么事了.”

沈易想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道:“穆科被袁阳扣下了.说他勾结叛匪.已经被关押.说是等候判决.”

“什么.”苏问眼前一黑.身子晃动.几欲站立不住.这时一双手及时的扶住了她.回头一看是苏里皱眉站在身后.

沈易不自然的缩回伸出去的手.有些僵硬的看着苏里扶着苏问的手.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來.

“现在据说袁家公子袁朝歌已经正式成为袁家军主帅.袁阳则入主皇宫.协助新皇处理政务.现在袁家可谓是在北魏如日中天.权倾朝野.”沈易对外界之事了解比较多.将现在的局势一一解说.

“并且新皇骆宾喜杀戮.喜欢**.经常让侍卫出宫无色九到十二岁的漂亮女孩供他蹂躏.然后大多数女孩最终都逃不过一死.这事在平城已经传开.家中有**的都不敢再让女孩出门.皇后更是帮着皇上为非作歹.整个平城陷入惶恐不安中.”

权倾朝野.呵呵.苏问冷笑.不是说什么忠君爱国吗.不是肝胆照日月.那些都不过是袁家欺骗世人的把戏罢了.

“我得去把小科救出來.”苏问稳定心神.知道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为今之计必须去想办法将穆科救出來.当日自己一时大意.以为穆科先前已经明确和自己断绝关系.袁阳等人不会怀疑他.却不想当时袁朝歌知道此事.现在又拿住穆科來逼迫自己出去.

既然袁朝歌已经不再是以前忠肝义胆的袁朝歌.那么现在他知道峻崖山这个地方.下一步定不会放过这里.那么这里就危险了.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救人.”苏里着急的阻拦.“我去救吧.”

“现在峻崖山也不安全了.袁朝歌知道我们在此处.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苏问凝眉.还真是小瞧了袁家人.竟会如此的善变.

沈易倒是不以为意.冷哼一声道:“这峻崖山岂是他所知道的这些.这里群山峻岭.森林密布.现在这个季节树高叶茂.杂草丛生.即使知道我们在此处.只要我们善于隐藏.在这群山之中他们也不会找到我们的.”

苏问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突然想起什么.看着沈易问道:“雷霆那边招兵买马怎么样了.”

“从年初到现在.总共招了五万人马.都分散在各处.有的在渭州.有的在同州凉州.只要一声令下.全部汇集到一处.给北魏致命一击.”说到此处.沈易这个书生的眼中绽放出不寻常的光彩.一般的书生见书如命.但是他非但喜欢看书研究兵法.听见打仗就兴奋不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又多么高强的武功.也只不过是个懂兵法.心眼多的书生罢了.

“这些人都能靠得住吗.”苏里好奇的问道.

苏问则是自信一笑.“这世人活在世上.无不为着功名利禄活着.但是北魏的朝廷不会给平常子弟这种机会.一些有识之士或许出身贫寒.但是身负才华.他们希望能够施展自己的才华.还有一些家庭困顿.但是我有钱.可以给他们高额的雇佣金额.让他们养活老婆孩子.自然是对我们感恩戴德.”

沈易含笑点头.这女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想法大胆而且部署周密.自己果然沒有跟错人.

苏问继续说道:“袁朝歌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引我出去罢了.因为他知道峻崖山不是他想进來便能进來的了的.你想让我出去.但是我偏不出去.”

“沈易.你去联络江湖上第一杀手组织‘墨染’.出高价救出穆科.记住.不管多少钱我们都出.只要穆科一出來.我们就动手夺北魏.我要让骆宾的天下大乱.我要给袁家再添点堵.”

(天津)

刘寒番外

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是在爷爷的一个朋友家里.那时候那女人的大哥中毒昏迷不醒.想让爷爷救治.可是爷爷却很奇怪的问她成亲沒有.那女人说还未成亲.爷爷便乐呵呵的和她谈判起來将自己许配给了她.

这兼职就是耻辱.一个男人竟被许配给一个女人.这要传出去.我刘寒还能不能在冀州城混下去了.我很生气.不让爷爷去救那个据说是我表哥的男人.但是这个叫苏问的女人却真的答应了.她说为了救表哥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我有些不服气.偷偷的拿眼看她.第一眼也只是觉得这女子长的比一般的女子好看点罢了.甚至有点像男人.从來不穿女装.

可是这女人真的很有本事.短时间内在冀州城开了足浴店.开了报馆.开了酒楼.这对我來说简直就是福音啊.我知道爷爷和苏家的关系后就经常冒名去‘醉人间’蹭吃蹭喝.有时候还带着朋友过去.那里的掌柜于叔也乐呵呵的给我准备.

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那女人弄的那个报纸.她在上面连载的‘西游记’最让我喜欢了.我讨厌猪八戒的懒惰.喜欢孙悟空的性情.可是这女人却说我就是个猪八戒.好吃懒做.

嗯.好吧.我承认我有些贪吃.有些贪玩.但我也好歹是神医的孙子啊.我也是小有名气的好不好.但是我很想提前知道下面的剧情.于是偷偷的翻墙进去报馆.却正好看见那女人红着脸喘着粗气站在那里.

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哼.却不想自己却被那女人发现.那女人凶巴巴的说:“看什么看.谁让你爬我家院子了.”

我脸色一红.有些囧色.却不愿承认.于是狡辩说:“我爷爷说了将你许配给我.这院子以后就是我的.”

脸皮真厚.我也是这么鄙视自己.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來.但是既然说出來了就得硬着头皮逞能下去.可是不想却正好被表哥苏里听见.

表哥喜欢这女人.恐怕整个报馆的人整个朋友圈的人都知道.这会子听见我这么说看起來很伤心.这女人却沒有去安慰他.表哥叹息着离开了.我却有些不好意思.便借口说去看‘西游记’想走.

可这女人竟然吃错药一般拉住我说:“不然我讲给你听罢.”

虽然语气硬硬的.但是这个诱惑却不能让我挪动脚步.这要知道了后面的故事我也能在朋友面前好好的吹嘘一番啊.

我俩坐在亭子里.慢慢的到了天黑.这个女人看起來也沒有我想象的彪悍和讨厌.讲起故事來的时候也很可爱.很漂亮.很柔和的样子.沒想到这女人在我听的正尽兴的时候嫌弃的说:“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走.”生生的打碎了我对她的好印象.

我陷在这痛苦的挣扎中不得以自拔.这女人竟然龌龊的不怀好意的笑着朝着我说:“再不走.小心老娘我强了你.”

她竟然要强了我.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厚脸皮的女人.心里竟然有一点点窃喜.但是男人的尊严不允许我这样.我吓得拔腿就跑.

跑回家的时候爷爷正在那捣鼓药材.嘴里还在嘟囔着:“得尽早让寒儿和苏问圆方才行.嗯.这药分量差不多了.”

我的乖乖啊.我脆弱的小心脏真的不看重负.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却不想爷爷发现了我.一路将我追进了苏府(那个女人的家)中.爷爷年纪大了.撵不上我.可我也不敢去找表哥.于是便跑到一个草丛里躲了起來.

爷爷不死心.与表哥在院中一通乱找.我窃喜的躲在里面.看着他们的样子.不想女人阴魂不散是的突然发现了我.但是爷爷他们快要到这里.万般无奈.我一下子使出男人该有的力气.将她拉入草丛.她一个女子.虽然力气很大.但是却被我牢牢的抓在这里.

我怕她出声.便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软软的触感让我的身体很僵硬.身体的一个部分不自觉的发生着变化.从來都不知道一个女子的身子会这样软.唇会这么舒服.我有些飘飘然.如果时间凝固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但是这女子实在是沒有一点同情之心.一下子将我推出了草丛.爷爷和表哥惊讶的看着我们.表哥很生气的走了.爷爷说:“你们孤男寡女的在这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

真是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老是说这种问題.我脸色发烫.不敢去看苏问.她却嬉笑着问爷爷介不介意她娶好多美男.

真的很丢人.我能告诉爷爷我们什么都沒做吗.这老头定是不相信的.

那天晚上.我被爷爷揪着耳朵回到家里.把我狠狠的训了一顿.吃了晚饭.我被爷爷惩罚在院子里被医书.枯燥的书籍让我看的头晕脑胀.一个劲打着瞌睡.不想一向开朗的爷爷突然拿起扫帚打了我一下.然后抬头望着天.叹息道:“癫凤天下.四海皆服.”

“爷爷.你说什么呢.”我有些听不懂爷爷说的话.自从爷爷见过苏问那个臭女人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不仅将我许配给那女人.还整日的撺掇我去勾引苏问.让我委身给她.

真的羞死人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怎么有这么多的歪心思.年轻的时候定是一个风流大夫.不过说起苏问.我又想起下午时候她给我的触感.软软的很舒服.脸上有些发烧.摸摸脸上.火辣辣的.心中甚至有些窃喜.有些期待她嫁给自己.

哎呀.我一个男人怎能这么婆婆妈妈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我牵肠挂肚的.我有些懊恼.赶紧摒除这些思想.不理会爷爷.赶紧跑回屋里睡觉.

可是闭上眼睛.却沒有一丝睡意.满脑子都是下午时候的情景.好渴望再能摸摸她柔软的身子.翻个身.有些羞恼.身下的位置却有些胀的难受.将手伸进裤子.学着从花楼里看的小人书的样子.上下捣弄.直到周身舒适慢慢睡了过去.这才将她彻底的忘记.

因为那天的事情.我有些不好意思.连着多日都沒敢再去苏府找他们.也沒有去报馆偷偷看书.一直呆在家里安心的和爷爷研究药材.等我真的放下那种不好意思准备去找她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冀州城.

我央求着于叔叔告诉我她的去向.这才知道他和表哥他们都去了同州.我有些失落.她离开都沒有想过告诉我一声.难道真的沒把我放在眼里吗.

回到家爷爷问我怎么了.我有些不开心的说:“爷爷.我要去找她.”

“你想通了.”爷爷眼睛发亮.转身跑到药匣子的地方找出一些药來.递到我手上说:“这些药你也知道怎么用.全都带上.到时候她会用上的.”

我看着爷爷兴奋的给我收拾东西.有些纳闷.这世上真的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孙子嫁给一个女人吗.

可是看爷爷的样子.好像自己就是个大包袱一样.想把我赶紧甩给那个女人.想到这里我有些开心.因为那女人答应过爷爷要娶我的.现在我想明白了.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行了.哪里管得了其他呢.

可是这种兴奋在我刚到同州的时候便被浇灭.因为我拿着于叔叔给的信件找到这里的管事卢素之后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这里去了平城.

我不相信.以为她在躲着我.可是等沈易大哥带着我走遍了峻崖山之后我才知道.她真的不在这里了.

唉.我有些叹气.又重新抱着希望从同州出发去平城.在路上.自以为好心的救了一个妇人.却不想那妇人是个大骗子.将我的钱全部给骗沒了.离平城还有好几天的路程.不得以在路上只能将就着吃离开峻崖山时沈易给塞上的干粮.

好不容易到了平城.可我又找不到她在哪里.肚子很饿.我身上却沒有一分钱.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正当我困难之际.却在平城的繁华地段看到了‘醉人间’.哈哈.叫这个名字肯定是那女人开的吧.可是我还沒进去.便被小二给轰了出來.因为我沒钱吃饭.可是我要找苏问啊.可是她在哪里啊.

正在我和伙计飞唾沫讲述我和他们老板交清如何如何让好的时候.另一个小伙计过來冲着那个伙计说:“唉.瞎狗眼了.这是苏先生的客人.”

苏先生.我眼睛一亮.他们都管苏问叫苏先生啊.“跟着小伙计过去.可是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男人袍子面色一般的女人.那脸比苏问差多了.

可是这些我都不想管.我只想填饱肚子.一屁股坐下去捞起桌上的食物就大口吃了起來.却不想对面的丑女人却嘲笑我说:“你不怕被人下药啊.”

我白了她一眼.见过要饭的会先查看一下得來的食物下沒下药吗.再说了就我现在的样子估计也和乞丐差不多了.谁会打我的主意.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宁当饱死鬼不当饿死鬼.在饿肚子这等大事之前.所有的信仰尊严都是可以不存在的.

可是这声音真的是苏问的.那就是带了面具了.对.就是这样.酒足饭饱之后我跟着苏问道她休息的地方去.因为來到平城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满大街的贴着她的画像在捉拿她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要捉拿她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醉人间’简直比冀州的那个还要大.掌柜的是个年轻的男人.那男人看着她的眼神虽然看上去平淡无波.却看向自己的时候充满敌意.偶尔对着苏问发出一抹神采.这神采有认得.因为在苏里的眼中也是这种神色.

这女人难道真的这么有魅力吗.唉.连自己自认为很专一很冷酷的人都喜欢上她.别人喜欢她也是正常

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是在爷爷的一个朋友家里.那时候那女人的大哥中毒昏迷不醒.想让爷爷救治.可是爷爷却很奇怪的问她成亲沒有.那女人说还未成亲.爷爷便乐呵呵的和她谈判起來将自己许配给了她.

这兼职就是耻辱.一个男人竟被许配给一个女人.这要传出去.我刘寒还能不能在冀州城混下去了.我很生气.不让爷爷去救那个据说是我表哥的男人.但是这个叫苏问的女人却真的答应了.她说为了救表哥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我有些不服气.偷偷的拿眼看她.第一眼也只是觉得这女子长的比一般的女子好看点罢了.甚至有点像男人.从來不穿女装.

可是这女人真的很有本事.短时间内在冀州城开了足浴店.开了报馆.开了酒楼.这对我來说简直就是福音啊.我知道爷爷和苏家的关系后就经常冒名去‘醉人间’蹭吃蹭喝.有时候还带着朋友过去.那里的掌柜于叔也乐呵呵的给我准备.

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那女人弄的那个报纸.她在上面连载的‘西游记’最让我喜欢了.我讨厌猪八戒的懒惰.喜欢孙悟空的性情.可是这女人却说我就是个猪八戒.好吃懒做.

嗯.好吧.我承认我有些贪吃.有些贪玩.但我也好歹是神医的孙子啊.我也是小有名气的好不好.但是我很想提前知道下面的剧情.于是偷偷的翻墙进去报馆.却正好看见那女人红着脸喘着粗气站在那里.

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哼.却不想自己却被那女人发现.那女人凶巴巴的说:“看什么看.谁让你爬我家院子了.”

我脸色一红.有些囧色.却不愿承认.于是狡辩说:“我爷爷说了将你许配给我.这院子以后就是我的.”

脸皮真厚.我也是这么鄙视自己.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來.但是既然说出來了就得硬着头皮逞能下去.可是不想却正好被表哥苏里听见.

表哥喜欢这女人.恐怕整个报馆的人整个朋友圈的人都知道.这会子听见我这么说看起來很伤心.这女人却沒有去安慰他.表哥叹息着离开了.我却有些不好意思.便借口说去看‘西游记’想走.

可这女人竟然吃错药一般拉住我说:“不然我讲给你听罢.”

虽然语气硬硬的.但是这个诱惑却不能让我挪动脚步.这要知道了后面的故事我也能在朋友面前好好的吹嘘一番啊.

我俩坐在亭子里.慢慢的到了天黑.这个女人看起來也沒有我想象的彪悍和讨厌.讲起故事來的时候也很可爱.很漂亮.很柔和的样子.沒想到这女人在我听的正尽兴的时候嫌弃的说:“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走.”生生的打碎了我对她的好印象.

我陷在这痛苦的挣扎中不得以自拔.这女人竟然龌龊的不怀好意的笑着朝着我说:“再不走.小心老娘我强了你.”

她竟然要强了我.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厚脸皮的女人.心里竟然有一点点窃喜.但是男人的尊严不允许我这样.我吓得拔腿就跑.

跑回家的时候爷爷正在那捣鼓药材.嘴里还在嘟囔着:“得尽早让寒儿和苏问圆方才行.嗯.这药分量差不多了.”

我的乖乖啊.我脆弱的小心脏真的不看重负.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却不想爷爷发现了我.一路将我追进了苏府(那个女人的家)中.爷爷年纪大了.撵不上我.可我也不敢去找表哥.于是便跑到一个草丛里躲了起來.

爷爷不死心.与表哥在院中一通乱找.我窃喜的躲在里面.看着他们的样子.不想女人阴魂不散是的突然发现了我.但是爷爷他们快要到这里.万般无奈.我一下子使出男人该有的力气.将她拉入草丛.她一个女子.虽然力气很大.但是却被我牢牢的抓在这里.

我怕她出声.便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软软的触感让我的身体很僵硬.身体的一个部分不自觉的发生着变化.从來都不知道一个女子的身子会这样软.唇会这么舒服.我有些飘飘然.如果时间凝固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但是这女子实在是沒有一点同情之心.一下子将我推出了草丛.爷爷和表哥惊讶的看着我们.表哥很生气的走了.爷爷说:“你们孤男寡女的在这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

真是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老是说这种问題.我脸色发烫.不敢去看苏问.她却嬉笑着问爷爷介不介意她娶好多美男.

真的很丢人.我能告诉爷爷我们什么都沒做吗.这老头定是不相信的.

那天晚上.我被爷爷揪着耳朵回到家里.把我狠狠的训了一顿.吃了晚饭.我被爷爷惩罚在院子里被医书.枯燥的书籍让我看的头晕脑胀.一个劲打着瞌睡.不想一向开朗的爷爷突然拿起扫帚打了我一下.然后抬头望着天.叹息道:“癫凤天下.四海皆服.”

“爷爷.你说什么呢.”我有些听不懂爷爷说的话.自从爷爷见过苏问那个臭女人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不仅将我许配给那女人.还整日的撺掇我去勾引苏问.让我委身给她.

真的羞死人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怎么有这么多的歪心思.年轻的时候定是一个风流大夫.不过说起苏问.我又想起下午时候她给我的触感.软软的很舒服.脸上有些发烧.摸摸脸上.火辣辣的.心中甚至有些窃喜.有些期待她嫁给自己.

哎呀.我一个男人怎能这么婆婆妈妈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我牵肠挂肚的.我有些懊恼.赶紧摒除这些思想.不理会爷爷.赶紧跑回屋里睡觉.

可是闭上眼睛.却沒有一丝睡意.满脑子都是下午时候的情景.好渴望再能摸摸她柔软的身子.翻个身.有些羞恼.身下的位置却有些胀的难受.将手伸进裤子.学着从花楼里看的小人书的样子.上下捣弄.直到周身舒适慢慢睡了过去.这才将她彻底的忘记.

因为那天的事情.我有些不好意思.连着多日都沒敢再去苏府找他们.也沒有去报馆偷偷看书.一直呆在家里安心的和爷爷研究药材.等我真的放下那种不好意思准备去找她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冀州城.

我央求着于叔叔告诉我她的去向.这才知道他和表哥他们都去了同州.我有些失落.她离开都沒有想过告诉我一声.难道真的沒把我放在眼里吗.

回到家爷爷问我怎么了.我有些不开心的说:“爷爷.我要去找她.”

“你想通了.”爷爷眼睛发亮.转身跑到药匣子的地方找出一些药來.递到我手上说:“这些药你也知道怎么用.全都带上.到时候她会用上的.”

我看着爷爷兴奋的给我收拾东西.有些纳闷.这世上真的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孙子嫁给一个女人吗.

可是看爷爷的样子.好像自己就是个大包袱一样.想把我赶紧甩给那个女人.想到这里我有些开心.因为那女人答应过爷爷要娶我的.现在我想明白了.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行了.哪里管得了其他呢.

可是这种兴奋在我刚到同州的时候便被浇灭.因为我拿着于叔叔给的信件找到这里的管事卢素之后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这里去了平城.

我不相信.以为她在躲着我.可是等沈易大哥带着我走遍了峻崖山之后我才知道.她真的不在这里了.

唉.我有些叹气.又重新抱着希望从同州出发去平城.在路上.自以为好心的救了一个妇人.却不想那妇人是个大骗子.将我的钱全部给骗沒了.离平城还有好几天的路程.不得以在路上只能将就着吃离开峻崖山时沈易给塞上的干粮.

好不容易到了平城.可我又找不到她在哪里.肚子很饿.我身上却沒有一分钱.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正当我困难之际.却在平城的繁华地段看到了‘醉人间’.哈哈.叫这个名字肯定是那女人开的吧.可是我还沒进去.便被小二给轰了出來.因为我沒钱吃饭.可是我要找苏问啊.可是她在哪里啊.

正在我和伙计飞唾沫讲述我和他们老板交清如何如何让好的时候.另一个小伙计过來冲着那个伙计说:“唉.瞎狗眼了.这是苏先生的客人.”

苏先生.我眼睛一亮.他们都管苏问叫苏先生啊.“跟着小伙计过去.可是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男人袍子面色一般的女人.那脸比苏问差多了.

可是这些我都不想管.我只想填饱肚子.一屁股坐下去捞起桌上的食物就大口吃了起來.却不想对面的丑女人却嘲笑我说:“你不怕被人下药啊.”

我白了她一眼.见过要饭的会先查看一下得來的食物下沒下药吗.再说了就我现在的样子估计也和乞丐差不多了.谁会打我的主意.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宁当饱死鬼不当饿死鬼.在饿肚子这等大事之前.所有的信仰尊严都是可以不存在的.

可是这声音真的是苏问的.那就是带了面具了.对.就是这样.酒足饭饱之后我跟着苏问道她休息的地方去.因为來到平城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满大街的贴着她的画像在捉拿她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要捉拿她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醉人间’简直比冀州的那个还要大.掌柜的是个年轻的男人.那男人看着她的眼神虽然看上去平淡无波.却看向自己的时候充满敌意.偶尔对着苏问发出一抹神采.这神采有认得.因为在苏里的眼中也是这种神色.

这女人难道真的这么有魅力吗.唉.连自己自认为很专一很冷酷的人都喜欢上她.别人喜欢她也是正常

第080章 小心眼的男人

“刘寒.刘寒.”苏里故意扯着脖子喊他.刘寒也是脾气上來.愣是在车上装作沒有听见.

苏问看一眼苏里.手中将苏里洗干净的野鸡包在树叶里头.“别搭理他.小孩子脾气.都快当爹了还这个样子.”

苏里摇摇头.上前帮着苏问将包好的鸡在外面裹上泥巴.埋进土里架上火烤了起來.

火光呼呼的冒着烟气.苏问故意扯着嗓子喊道:“唉.这叫花鸡一会可是非常的香呦.大哥.我们俩人一人一半好不好.“

“好啊.我们一人一半.”苏里配合的朝着马车喊道.两人一唱一和说完偷偷抿嘴偷笑.他们知道以刘寒的馋嘴和耐性肯定一会就出來了.

刘寒捂住耳朵.气哼哼的自言自语:“哼.想用美食引我出去.我才不上当呢.”说着径直躺在马车上.捂住耳朵不去听外面的动静.可是却又耐不住性子偷偷的打开耳朵.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苏问和苏里俩人有说有笑的坐在一起吃着带來的糕点.时不时的讲个笑话.两人笑得乐不可支.刘寒更加生气.俩人竟然沒再叫自己.还吃着自己做的糕点这么开心.

刘寒自己气鼓鼓的躺在马车里.外面的声音却是时不时的传到自己的耳朵里來.苏问说:“大哥.我都闻到香味了.你闻到了吗.”

“嗯.我也闻到一点点了”苏里偷笑着看着马车的方向说道:“这叫花鸡啊.可不是谁都能随便吃到的呢.这野鸡的肉质又好.我都要流出口水了呢.”

“讨厌.讨厌.讨厌.我不喜欢吃鸡.”刘寒捂上耳朵.暗自腹诽:嗯.对.我不喜欢吃鸡.我不喜欢吃鸡.“

可是随着时间的过去.即使埋在地下.也阻挡不住香味的弥散.经过大火烤制的叫花鸡混合着泥土的芳香慢慢的在空气中传播.刘寒吸吸鼻子.好香的味道.可是不行:我不喜欢吃鸡.我不喜欢吃鸡.刘寒神神叨叨的念叨.可是香味却是不受控的钻入鼻子.

刘寒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真的好香.自己还沒吃过叫花鸡呢.

哎呀.不管了.刘寒突然从马车上蹦了起來.可是他高估了马车的高度.又因为动作过大.一下子脑袋撞到马车顶部.坚固的马车是用上好的梨花木制成.经过刘寒脑袋的撞击也只是发出一声闷哼.

刘寒疼的呲牙咧嘴的捂住脑袋.在马车上打滚.脑袋的疼痛加上自己自以为的委屈.一发不可收拾.愤怒的怒火在胸中快速燃烧.气哼哼的在马车上停留半晌.终于.肚子的饥饿也终于让他爆发.大力的掀开帘子走了下來.

刘寒下來的时候.苏问正拿着一只冒着热气.流着金黄色的油汁的鸡腿.正要往嘴里去送.转头看到刘寒怒瞪着双眼.气势不善的朝着自己走來.她就知道贪吃的刘寒忍不住这叫花鸡的香气.转头冲着苏里道:“大哥.鸡腿好吃吗.”

苏里故意撕下一块鸡肉.塞到嘴里.顿时香味弥漫整个味蕾.这也是他第一次吃到苏问亲手做的叫花鸡呢.第一次的时候被三只牛给吃了.第二次的时候又遇上七皇子的死士还中毒.休养半年.这次.真真切切的尝到了这个味道.

“真香啊.”收拾起以前的记忆.一脸享受的看着鸡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刘寒见他们二人旁若无人的吃着鸡腿.都沒有让让自己的意思.更加上期.上前走到苏问跟前.也不打招呼一把夺过苏问手中的鸡腿.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你土匪呢.”苏问有些无语的看着刘寒.这孩子脾气可真大.这以后孩子要是跟他爹一个德行.那还了得.

刘寒也不搭理她.只是大口大口的吃着鸡腿.不时发出享受的兹兹声音來.

“强盗.”苏问冷哼一声.另外拿起叫花鸡撕了一个鸡翅.吃了起來.

第二日一大早.三人有说有笑的來到凉州城.特意装扮过的三人.苏问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农村妇女.而刘寒和苏里则扮演自己的丈夫的弟弟.虽然刘寒很不乐意当弟弟.但是奈何他最小.说苏里是苏问的弟弟也说不过去就只能作罢.

苏问偷偷想笑.刘寒这孩子脑子一根筋.苏里当不得弟弟还当不得哥哥吗.只怪刘寒着了苏里的道.不得不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刘寒想和苏里斗法还是低了不只一个等级了.

凉州城比苏问中想象的要富裕繁华的多.此地处于北魏与吐谷浑还有柔然的三角地带.通商贸易一直是凉州的主要经济來源.年前吐谷浑调虎离山佯装攻打凉州.后将渭州收入囊中.铁勒一下掐断北魏与吐谷浑的贸易.凉州一时间成为三国的重要的必经之路.

街道上不难看到各国的商人沿街叫卖.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刘寒沒有來过这里.看着什么都新奇.左看看这个.右摸摸那个的.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般.两个眼睛都看不过來.

苏问有些丢人.她虽然也沒來过凉州.可不至于和刘寒这边不要脸面的到处去看.伸手拉过刘寒.小声道:“刘寒.你丢不丢人.”

“嗯.”刘寒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丢人了.自己沒见过这些新奇瓦尼看看还不成吗.甩开苏问的手.兀自上前.拉着街上的外族物品在手中把玩.“我怎么丢人了.”

“快点走吧.正事要紧.”苏里也有些丢人.怎么像带了个土包子出來一样.要不是苏问怀孕需要有个大夫在身边.恐怕自己早就一掌把刘寒给拍飞了.

“奥.”刘寒有些不舍的放下手中的东西.他知道他们此番前來的目的是找‘墨染’好去救那个自己沒有见过的穆科.只是这个穆科究竟是何人.让阿问这么重视.

來之前沈易已经给这边的伙计打过招呼.苏问三人在多方打听之后.來到凉州的北魏银行.进來大厅.里面有许多商人在兑换钱币.生意很好.

苏问点头.看來沈易将这边的事情处理的不错.小伙计见三人进來.丝毫沒有因为他们衣衫破旧而轰走他们.上前行礼笑着问候:“三位有什么需要的.”

“我们要见你们掌柜的.”苏里开口说道.四处打量着这里.

“三位有何贵干.”伙计一听找掌柜的.神情一下严肃起來.规规矩矩的问道.

苏里指着苏问和刘寒道:“这二位是你们马掌柜的亲戚.”

伙计恍然大悟.当即开口笑着道:“三位稍等.”说着一溜小跑的朝后堂跑去.

不多时一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拱手走出.看到苏问后.拱手行礼.引着三人向后堂走去.

“小的马盛见过苏先生.”

一番客套之后.苏问开门见山的问道:“这薛并在凉州多久了.”

马盛正色道:“他是一伙人是半年前來的.平日并不见他们出來.偶然看见也是带着面纱.沒人见过他们的真实面目.”

“这人这么有來头.”刘寒好奇的说道:“不就是个杀手组织吗.”

“呵呵.”马盛捋着胡子看着刘寒呵呵直笑:“公子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薛并其实并非只是杀手.他们的组织多年來一直保持着二十人.但是都是武功高强.若是沒有两把刷子也不可能在北魏甚至南齐立足.为江湖所忌惮.”

“而且这薛并为人很奇怪.一般的人请他都请不动.就说先前的七皇子.他曾经出面请薛并都沒有请动.据说薛并与朝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却又不为朝廷所用.”

与朝廷有关系.那自己來找他会不会有风险.这么想着就问了出來.沒想到马盛笑道:“怪就怪在这里.薛并据说不听从任何一人.全凭心情行事.就是天皇老子來他不想干也绝不出手.”

苏问点头.这人倒是有意思.只要能给自己帮上忙便可.管他是什么人呢.

夜幕降临的时候.大街上已经沒有多少行人.苏问等人趁着天色.在马盛指引下走过七拐八拐的小胡同.也不知穿了多少个小巷.终于在一处看上去摇摇欲坠的破门前停住.院落很大.但是四周都很破旧.门歪歪斜斜的立在那里.如同八百年沒有住过人一样.

刘寒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破门.伸手轻轻一推.破门发出吱呀的声音.却不见有人出來.

“北魏有名的杀手组织住在这里.”刘寒疑惑的看着马盛.抬腿便要往里面走.

苏问眼疾手快的拉住刘寒的胳膊.低声训斥:“不要贸然进去.如果他们住在繁华的宅院我倒是不会怀疑.可是他们住在这里.里面定有原因.”转头对着站在那里擦汗的马盛道:“马掌柜你先回去吧.我们自己进去便可.”

马盛明显的比较畏惧这些杀手.听到苏问这话.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答应一声将手中的盒子递到苏里手上.不敢耽搁片刻的急忙离去.

第081章 我想吃冰激凌

“我去开门.”苏里自从出门就一直紧皱着眉头.见马盛离去.便想上前去推门.

“这门还用的着推吗.一碰就倒”刘寒说着.一脚踢在破烂不堪的门板上.门板‘嘎吱’一声轰然歪向一边.晃晃悠悠半天后停在那里.

“小心.”苏问突然下意识的一把拽住刘寒的衣领猛地闪到门侧.在看刘寒原先站着的地方几枚飞镖还微微在颤动着.

对面的苏里也早已闪到一边.担忧的看着苏问.见她沒事才长舒一口气.这几天眼皮一个劲的直跳.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刘寒心脏咚咚直跳.都差点跳到嗓子眼了.他有些后怕的看看那些飞镖.眼睛睁大有些惊恐的看着门内.“这这”一时间惊吓得说不出话來.

苏里叹气.知道刘寒不喑世事.他这么做是对人的不尊重.即便对方的地方破旧.也不该拿脚去踢.况且这‘墨染’整个大陆都赫赫有名.现在住在这么破旧的地方显然是有意为之.

苏问也是惊了一身冷汗.自己怀有身孕.身手不比以前.刚才如不是以前特工的本能还在.非得出事不可.这要是出事可是一尸两命啊.

稍微定下心神.苏问上前站在门口朝门内大喊:“在下苏问.有事找薛堂主相商.”

四下里一片安静.夏日的虫鸣在这寂静的夜里低低的沉吟.好半晌.门内快速的出现一个矮小的人影.周身都包裹在黑色的衣服内.看不清男女.

“几位请回吧.我们堂主今日不见客.”黑衣人不辨声色.沒有丝毫起伏的说道.扫视一圈三人.看着刘寒.突然出声道:“小兄弟以后还是要有点礼貌的好.否则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刘寒有些气恼.却又不敢言语.毕竟他们此次前來有求于人.即便再不屑和不快也只能忍着.

黑衣人说完转身离去.矮小的身子在夜色中走的很快.苏问甚至看不清楚那人脚步的移动.恐怕功夫也是深不可测.

“不管了.先进去看看.”苏问凝眉.來一次不容易.见不到薛并她怎么甘心.

“是不是太危险了.”胳膊被苏里抓住.一脸担忧的看着苏问.企图想要打消她的这个念头.

刘寒也是一脸焦急道:“我们还是回去商量一下再來吧.这么进去说不定还有不少陷阱.”

“不行.”苏问斩钉截铁.今日若是见不到.明日还是后日也是定不会见到那人的.

说罢.苏问甩开苏里的胳膊率先走了进去.苏里和刘寒见苦劝无果.只能抬腿跟上.两人有意识的一左一右跟在苏问的身边.

院子的墙和木门都破旧的像是百年前的建筑.羸弱不堪一击.可真的迈进那扇破门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奢华至极.

破门正对着一堵破旧的墙.这面墙正好阻拦了外面看向院内的视线.另一面却是镶嵌着只有皇宫才有的汉白玉.

天色昏暗.苏问蹲下身子.伸手轻抚着上面的纹路.这刀工.这设计就算拿到现代社会去都不遑多让.

现代社会

苏问眉头微皱.扶着墙壁起身.看向四周的环境和建筑.古代的建筑布局.却是现代化的建筑和理念.

有意思.难道还有其他人从二十一世纪穿越來了.

嘴角微微上扬.苏问倍感有趣.对这个薛并更加的好奇.抬步朝里走去.却不见一个人影.转过一个弯.前面是一汪湖水.一百多米的湖面上却是搭建着古色古香的吊桥.

绿汪汪的湖水上面长满了粉嫩的荷花.碧绿的荷叶在月色中随着微风摇曳生姿.配上点点的星光.一瞬间让苏问有些失神.差点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

不知不觉间.三人在惊叹中已经迈上这长达一百多米的吊桥上.晃晃悠悠的感觉让苏问有一丝的清醒.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却不是荷花的香味.

苏问努力的回想着來时的道路.似乎一切都太顺畅.那矮个子的黑衣人离开之后便再沒有见过其他的人.

这么个有名的杀手组织难道连个守院子的人都沒有.

不对.绝对有诈.

苏问猛然回头想叫苏里和刘寒商量一下.回头见却见到空荡荡的桥面上哪有他们两人的影子.

环顾四周.铺天盖地的荷花盖满整个湖面.平静的荷花面上沒有一点点的涟漪.那两人便如同消失在世界上一般.消失无踪.

“大哥.”苏问双手放在嘴上大喊.“刘寒.”

声音如同沉入大海.她只能隐约的听见自己的回音.却是怎么都沒有苏里和刘寒的声音.

夜色如水.几只晚眠的青蛙回应似得呱呱叫上两声也消失了踪迹.

晃晃悠悠的吊桥因为苏问的静止也停止了晃动.铁链响了两声也归于平静.

淡淡的香味越來越浓.苏问皱了皱鼻子.这香味真的让人很舒服.甚至想让人在这香味中睡上一觉.

吊桥的尽头是一个长廊.长廊的另一端连接着几间屋子.似乎这个长廊的作用就是满足这里的主人不被太阳晒到的需要.

沿着长廊一路走來.也是无一例外的沒有一个人影.越來越不安的感觉迅速充斥着苏问的大脑.这薛并究竟是何方神圣.竟会在这偏远的城池建立着奢华的宫殿.

说是宫殿一点都不假.这个时代的建筑比清明时期的房子要粗糙的多.即便是皇宫也是一间连一间的有些压抑.而这里不同.不仅有巨大的荷花池分割着大门和房屋.还在院中有巨大的假山.

假山上流水淙淙.苍翠的松柏旺盛的长着.假山后面是一个巨大的花园.

苏问在想.这人真是个土豪.听说他们的组织只有二十人.他们却建立这么大的地方.真是浪费.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苏问摇头.这说的恐怕就是这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姑娘好才情.”一声大笑打破空气中的寂静.从不知方向的地方传來.

苏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人功力不错.自己竟然不能分辨位置.

苏问仰天喊道:“兄台不妨出來一见.这般撸去我的兄弟是何意.”

“姑娘好胆识.竟敢未经我的允许私自带人进來这里.”花园深处一白衣男子摇着扇子缓缓而來.两人的距离并不近.苏问在夜色中虽不能看清对方的容貌.却能清晰的听清楚对方的缓慢的嗓音.

随着男子的走近.就着月光苏问看清楚这男子的面容.那人身材颀长.身穿月牙白袍子.手中摇着一把扇子.眼睛是标准的桃花眼.看着却并不轻浮.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虽算不上绝世美男.却是让人看着温和舒服的那种.

若是走在大街上.这男人绝对能够吸引万千女性的追捧.但是这人却是整个大陆有名的杀手组织头目.长相和身份实在是大相径庭.让人捉摸不透.

苏问浅笑:“公子这般做法实在是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听闻薛堂主是讲义之人.我们今天虽有冒犯但也不至于将人掳走吧.”

薛并收起扇子.敛去嘴角的笑意.走到苏问跟前.看了眼苏问稍微凸起的肚子.冷笑道:“怪不得姑娘未中我这禅香毒.原來是怀有身孕.”

禅香毒.这是什么毒.苏问皱眉.怪不得自己闻到的不是荷花香味.那股香味自己分辨不出來.可是学医的刘寒又怎么会

“姑娘來找我定是有求于我.我素來不喜欢长的比我帅的男人.所以只能委屈你的两位兄弟了.“薛并摇着扇子.向前走去.

帅.苏问有些愕然.这男人长的虽比不上苏里和刘寒好看.但是这周身的气质却是那两人所不能比拟的.只是这个‘帅’字.古代人也这么形容男子吗.

不再多想.最起码现在能确认刘寒和苏里两人沒有危险.抬步跟在薛并身后.走向花园的深处.

花园很大.很多不知名的花旺盛的开着.一股股奇异的花香充斥着苏问的嗅觉.一股恶心涌上喉咙.苏问赶紧用手捂住嘴巴.再回头.來时的路已经完全变化.曲曲折折的路根本找不到來时的方向.

恐怕此刻就算自己回头也回不去了吧.

苏问心一横.将那股恶心强忍下去.平复下这股难受.抬步快速的跟了上去.

花园的深处有间花房.苏问推门进去.整间屋子点着几只蜡烛.几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被随意的摆放在一边.发出耀眼的光芒.整间屋子很明亮.相比现代社会的电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见薛并正闲适的拿着剪刀修剪着一株玫瑰花.火红的颜色犹如彼岸花一般的耀眼.

“喝点什么.”薛并沒有抬头.对着苏问犹如对着一个多年的好友一般.淡淡的招呼着.

苏问环视四周.视线落在一旁桌子上放着的一个东西.毫无意识的说道:“我想吃冰激凌.你这有吗.”

第082章 我不介意多你一个

薛并的动作停住.转身震惊的看着苏问.眼中的不可置信和震惊让他呆在原地.水壶中的水哗哗的流了一地.浸湿他的靴子也沒有感觉.好半天从震惊中恢复过來.扬天哈哈大笑:“想不到我薛并在这异世竟然遇到同道之人.”

苏问证实了心中的疑惑.也放松了心情.心中的警惕却沒有放下.至少都是穿越而來.不会这么快就杀掉同道中人吧.

随即苏问歪坐在屋内铺着厚厚的坐垫的椅子上.舒舒服服的长舒一口气.

薛并放下手中的水壶.漫步到苏问跟前.俯身认真的看着苏问.半晌才道:“你以前干什么的.”

“你猜.”苏问玩味的看着薛并.眼睛微眯.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薛并抿嘴.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題.看了眼苏问凸起的肚子.调笑道:“都是个大肚婆了.不知道那两个男人哪个才是你男人呢.”

“两个都是.你信吗.”

“哈哈哈.不错.”薛并哈哈大笑.“我们二十一世纪的人在这古代就该混的顺风顺水.”说着走到另一边椅子上坐下.看着苏问.眼神中不在是高高在上的姿态.眼睛含笑.一字一顿道:“太皇太后早已给我來信了.”

一语惊醒苏问.太皇太后认识薛并.难道江湖传言薛并在朝中有靠山指的是太皇太后.这个老太婆.先前怎么都不跟她说这件事情.下次见到你非得拔了你的头发不可.

苏问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道:“这么说來.你已经知道我來这里的目的了.”

薛并点头.从衣袖中拿出一本卷册.递给苏问道:“美女.这是朝中势力划分的示意图.以后会大有用处的.至于穆科.我会派人去救的.”

说完趴在桌上.神秘的对着苏问说道:“美女.要不你从了我吧.把那两个男人甩了.我助你夺得天下.怎么样.”

苏问翻个白眼.沒好气的看着薛并好看的桃花眼说道:“要不你从了我吧.我正好缺一个暖被窝的小爷.”

为了显示自己诚心.苏问伸出手去握住薛并白的像女人的手.來回的抚摸.调笑道:“我会很温柔的对待小爷的.怎么样.”

薛并猛的抽回手.浑身上下起满了鸡皮疙瘩.有些瘆人.眼睛危险的看着苏问.犹如在看一个可怕的色魔狂人一般.

苏问耸肩.认为自己太无辜.是他调戏她在先.自己不过说了这么一句他就受不了了.呵呵.虽说都來自现代.但是她还是比较喜欢古代美男.

“你以前做什么的.”苏问斜眼问道.

“商人.”薛并伸长了腿.双手垫在脑后.眼神飘渺.似乎在回想以前的事情.“我曾经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却在功成名就公司上市的那天从椅子上摔下來.死了.说出來都沒人会信.一个强壮的男人竟会掉落椅子摔死.还莫名其妙的來到这个奇怪的世界.”

“唉.谁说不是呢.”苏问也似乎回到过去.两个來自二十一世纪的人在一起总是有许多话要说.两人前世虽然沒有半点交集.但是在这里却是难得遇见.都十分珍惜这段相遇.

“我以前是个特工.被组织背叛.开飞机逃亡的时候坠机.然后掉进沼泽淹死的.”现在想想自己的死亡.苏问仍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自己竟会死的这么惨.死了都沒让人找到自己.

“哦.”薛并似乎并不奇怪她以前是个特工.因为自己以前是个商人.现在却成了一个杀手组织的头目.那么那个女人以前是个特工.现在成了现在的样子也是不稀奇的.况且看她的雄心恐怕也不只是偏安一隅呆在那片群山中.崛起是早晚的事情.

“好了.先不说这些.”苏问打破沉默.起身走到薛并身边.坐到薛并的大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妩媚一笑:“帅哥.帮个忙呗.”

“什么忙.”薛并浅笑勾唇.魅惑的伸手在苏问腰间轻抚.好看的桃花眼满是迷人的风情.

苏问若不是见惯了帅哥美男恐怕都得陷入到薛并的漩涡中.轻笑着俯身.脸颊都快贴上薛并的鼻子.吐气芳兰.轻启朱唇道:“不要参与我和各国的战争.若是参与.也只能站在我这边.”

“哦.”薛并浅笑.手中把玩着苏问的秀发.放在鼻尖轻嗅.一脸享受的样子.“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呢.”

“哼.”苏问冷哼一声.翻身从薛并腿上下來.薛并一瞬间有些失落.只是这失落尚未维持多久.但见苏问站在那里.大气凛然道:“你前世已经是个成功的商人.整日浸淫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当中.若是你留恋这些就不会当杀手了.”

“还有.好不容易死而复生的为自己好好活上一回.又怎会放弃这大好的机会.”

“不错.”薛并拍手鼓掌.嘴角的笑意与冰冷的双眼相比沒有一点的温度.“果然懂我.你这么聪明.我若是喜欢上你怎么办呢.”

似乎很是苦恼这件事.薛并皱眉思索.苏问则想都不想的答道:“我不介意多一个小爷.”

“好厚的脸皮.”薛并鄙夷.啧啧有声:“你这脸皮要真的夺了这天下.那天下的美男不都得让你祸害了啊.”

“是啊.我不介意多你一个.”苏问嬉笑.

***********************

天色微亮.东方露出鱼肚皮般的白色.一轮红日慢慢的爬过天际.出现在地平线上.

整个宅院沐浴在阳光当中.苏里慢慢从昏睡中清醒过來.一夜的风露使得身上的袍子和发髻潮湿一片.让人浑身不舒服.

睁开眼睛.半晌回想起整件事情.心忧的四下寻找苏问和刘寒的下落.这一夜的时间该有多少的事情发生.又有多少的危险是自己不知道的.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这里似乎是一处花园.他记得自己还有刘寒与苏问迈上了那座吊桥.然后然后就不记得了.然后就出现在了这里.

阿问去了哪里.会不会有危险.刘寒又在那里.

前方的树枝微微晃动.苏里摇摇头.使自己稍微清醒一些.歪斜着身子上前拨开树枝.见刘寒在树下的草地上不舒服的翻了个身.似乎还沉浸在香甜的睡梦中.

这小子是睡神转世吗.怎么一点危险意识都沒有.

虽然无奈.苏里也只是上前轻轻推推刘寒的身子:“醒醒醒醒”

“别闹.阿问让我再睡会”睡梦中刘寒似乎不太高兴有人來打扰他.皱着眉头伸出手在半空中胡乱的挥舞.

苏里的脸有些黑.眼神慢慢的冷了下來.长叹口气.无奈的后退一步.一脚狠狠的踢了出去.一脚踢在刘寒的屁股上.

“嗷呜.谁啊.”一声惊破天际的惨叫声中.刘寒一蹦老高的从草地上弹了起來.睡眼朦胧的寻找罪魁祸首.

待看清楚一脸无辜.满脸黑线的苏里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时.刘寒有些讪讪道:“早”

见苏里不说话.刘寒下意识的四周看了看.惊讶了半晌终于想了起來他们为何來到这里.

“阿问呢.阿问呢.”刘寒顾不得屁股的疼痛.在原地转着圈圈.嘴里嘟囔着.相比较屁股來说.还是老婆孩子更重要一些.

“四处找找吧.”苏里不愿搭理一根筋沒脑子的刘寒.扔下一句话.转身朝着吊桥的方向走去.

清晨的院子一派生机.大片的荷花或是含苞待放.或是花开灿烂.在荷叶的映衬下摇曳生辉.煞是好看.

清新的空气.美丽的景色.苏里险些以为是在大明湖畔.似乎看到了那个苏问说起过的夏雨荷.

每当说起大明湖畔.说起那片荷花.苏问总是会不找边际的说上一句:“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其实.大明湖到底在哪里.夏雨荷又是谁.

这些都无关紧要.只是眼前的生机和景色有是怎样的鬼斧神工.奇特的建筑在一片美景当中.足以知晓这间院子的主人是如何的会享受生活.是如何的奢侈享受.

“阿问阿问”刘寒的声音从远处渐渐传來.将苏里拉回了现实.

他现在有些沉静下來.知道苏问不会有危险.若是这薛并想要她的性命.那肯定也不会留下他和刘寒的命.还完好无损的呆在这里.

“表哥.找到了吗.”刘寒仰着脸.迎着阳光问道.太阳开始毒辣起來.刘寒掀起衣襟遮挡住眼睛.小脸因为一夜的露水有些苍白.站在那里难得的安静.见四周沒有苏问的踪迹.又见苏里迷茫的站在那里.皱眉朝着吊桥的另一端走去.

吊桥晃晃悠悠的.底部险些碰到湖底的水面.刘寒吧嗒吧嗒的踩在上面.一面以手为媒大声的呼喊苏问的名字.

苏里敛了袍子下摆.抬步跟上.却并不呼喊苏问的名字.一步步淡定的朝着刘寒的方向走去.如果她沒事定会出來找他的.他这么安慰着自己.

她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第083章 屁股上肉多

“大哥.”

声音自身后传來.苏里迈出去的步子猛然停住.好半天都沒从这声大哥中缓过神來.

“大哥.”

身后的声音又叫了一次自己.苏里有些惊喜的回头.入目的还是那个穿着宽大女袍子的女子.就那么静静的站在清晨的光晕里.含笑看着自己.

苏里不再停顿.转身使出这辈子最大的力气.冲着桥那端的苏问奔去.

吊桥晃晃悠悠.底部紧贴着水面.打的水面啪啪作响.满池的荷花迎着照样美丽绽放.

紧紧拥住眼前的女子.真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愿分离.

“你去哪里了.”苏里鼻头酸涩.这么一夜的功夫似乎过了几百年一样的难熬.

苏问痴笑.拍拍苏里的肩膀.笑道:“沒什么.去见了薛并.”

突然发现沒有看见刘寒的踪影.抬头凝视苏里.问道:“刘寒那臭小子呢.”

“去找你了,”苏里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來.仔细的检查苏问周身都沒有受伤之后才说道:“赶紧找到他.这里不一定有多少机关呢.”

苏问点头.虽然和薛并达成协议.但是她却知道薛并这人并不可靠.谁知道哪一瞬间便翻脸不认人呢.

两人手牵着手.走过吊桥.根据苏里印象里刘寒的方向超前走去.

这个方向与苏问昨夜跟着薛并走过的路正好相反.是一个古朴的小院.小院里栽种着一些竹子.几只早起的鸟儿正梳洗着羽毛.

院子很安静.沒有一点声响.紧闭的房门沒有开过的痕迹.台阶上长满了苔藓.一看就是久沒人住.她想刘寒不会來这里吧.

苏问转身.穿过小院的拱门朝里走去.更往里才发现昨夜自己走过的路不过是冰山一角.豁然开朗的庭院.流水淙淙的假山.盛开的花朵.无不昭示着这间院子主人的奢华和享受.

这薛并真是会享受.将这院子造的这么别致.

看上去明明是古代的建筑.却融合着现代人的理念和布置.

苏问在这一瞬间有些羡慕薛并.起码他可以真的为自己活着.而不会像自己一样身上背负着百多个孩子的命运.

或许这就是命吧.既然自己选择了.那就沒有必要后悔.

“救命啊.”就在这时.前方不远的地方传來一声呼喊.

苏问静立凝听.仔细的辨别着声音的來源.

“刘寒.”

“刘寒.”

苏问和苏里相视一眼.无不惊讶.异口同声道.

不多反应.苏问急忙忙超前赶去.

顾不得苏里在后面喊着:“小心跑.注意孩子.”

听着刘寒的呼救声.苏问心都快蹦出嗓子眼了.虽说平日不大待见刘寒.觉得他孩子心性.不够成熟.可是这种危险时刻却是真的担心.

她不希望他出事.或许在不经意间苏问已经喜欢上刘寒.或许不经意间会医术的刘寒已经给她下了情蛊.要不然为什么她这一刻这么在乎他呢.

苏问一边顾及着孩子.一面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事情.还要分出心來辨别声音的來源.一时间慌乱不已.

她从未这么为一个人慌乱过.穆科被困的消息传來时自己焦急.忧虑.却是又足够的淡定來处理这件事情.可是真的是这个长不大的毛孩子刘寒生命发生危险了.自己才真的知道刘寒在自己的心中与穆科是不一样的.

“小心点.”赶上來的苏里在一旁扶着苏问.两人匆匆的转过墙壁.走过门廊.來到声音的出处院子的后山.

这处庭院依山而建.后山长满苍翠的松树和其他不知名的树木.

通过大开的后门.沿着道路一路前行.苏问看到刘寒正呆立的站在那里.失声求救.此时眼角撇到苏问和苏里过來.也顾不上惊吓.扯着嗓子吼道:“阿问.你别过來.危险.”

“刘寒.”苏问大喊.但见刘寒的四周不满长长短短的蛇.看舌头发黑的触须.苏问知道这些都是毒蛇.最起码以她的经验來判断这些毒蛇的威力比眼镜蛇有多无少.

哪里來的这么多蛇.苏问猜测.她刚刚和薛并达成协议.为何这么着急就毁约围困刘寒呢.

苏里相对于苏问的慌乱是平静的.他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只觉得这山很平缓.却也同其他地方见过的沒什么区别.怎么会有这么多毒蛇呢.

定是人工饲养的.

苏里看着在空中胡乱挥舞着手臂的刘寒.问道:“知道是谁干的吗.”

刘寒瞥了眼地上的毒蛇.颤颤巍巍道:“昨日下午见到的丑八怪.”

“你才是丑八怪.你才是丑八怪.”

一声尖利的声音自后山之中回荡开來.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谁.出來.”苏问四下看着.却是沒有那黑衣人的身影.

“嘎嘎嘎嘎嘎嘎”那人在暗处发出鸭子般嘎嘎的叫声.在这后山的回荡和映衬下使人生出许多的鸡皮疙瘩來.有些瘆人.

苏问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看着四周.大声说道:“前辈您好.我是薛堂主的朋友.今日是我这兄弟冒犯了前辈.还望前辈不要与他计较.”

“哼.”那声音冷冷一哼.声音阴森道:“你是薛堂主的朋友那又如何.我与薛堂主又不是主仆关系.我也不是听从薛堂主之命行事.”

“这小子竟然嘲笑与我.我平生最恨别人说我丑了.我要让你们瞧瞧我的厉害.”

说着一股无形的力道穿透空气直直的打向满地的毒蛇.

毒蛇感应到矮个子黑衣人的指令.齐齐的昂起脑袋.吐出芯子.发出滋滋的声音.眼睛大大的全都瞪着同样呲牙咧嘴瞪大眼睛的刘寒.

真是白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术了.

医术.苏问一喜.冲着刘寒说道:“刘寒你身上有毒药沒.给蛇下药.”

刘寒苦着脸转过头來说道:“我试过了.沒用.”

看了眼眯着眼睛吐着信子的毒蛇.刘寒很是无奈说道:“蒙汗药也下了.断肠散也下了.可这些毒蛇好像对些毒蛇都免疫了一样.非但沒有阻止它们.而且这些毒蛇竟然吃了毒药更加的亢奋.精神百倍的围着我.”

苏问脸色一黑.这些毒蛇也真是厉害.恐怕这些蛇随便一只便能取人性命.连这刘寒学医的都对付不了.自己又能如何对付.

“不知道前辈如何才能放过我这兄弟.”苏里突然冲着空气喊道.

“大哥”苏问有疑问.还沒出口便被苏里阻拦.小声对她说道:“阿问.那人既然现在都沒有下令让蛇攻击刘寒定是有原因的.我们先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吧.”

苏问点头.便冲着山上喊道:“前辈.您提个要求.我们尽量满足.然后您放我兄弟.让我们下山可好.”

“嘎嘎嘎”刺耳的鸭子声音再次回荡.苏问以为又是一番嘲弄后的拒绝.却不想那人再次发出不辨男女的声音道:“我看中了那男子的血.很有诱惑啊.很香~~~”

说到这个‘香’的时候.那人似乎有些狂热.异乎寻常的声音急切道:“只要你让他给我放一碗血给我.我就放了他.还放你们下山.如何.”

只要一碗血.

苏问有些愕然.难道刘寒这血中还有什么宝贝不成.不管那么多.现在救人要紧.

不假思索.苏问开口:“好.我替他答应你了.”

“阿问”刘寒有些悲怆的看着苏问.瘪着的嘴欲言又止.

苏问白了他一眼.不屑道:“臭小子.你不会是怕疼吧.”

苏问也只是说着玩的.沒成想刘寒瘪着嘴点点头道:“嗯.我不但怕疼.还晕血.”

苏里和苏问同时一阵黑线.这么一个男人还是行医的男人竟然和自己的老婆说自己怕疼.还晕血.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苏问强压下心中的鄙夷.不再搭理刘寒.冲着空中虚虚喊道:“前辈.我沒有碗.怎么接呢.”

“噌.”

苏问本能的伸手接住.一个羊皮水囊扔了过來.苏问回放着刚才羊皮水囊扔过來的方向.却是无论如何不知是从何处过來.

这人功夫了得.苏问和苏里相视一眼.慢慢拿着水囊朝着毒蛇的包围圈过去.

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拦住去路的毒蛇哗哗的游到一旁.闪开一条路來.等二人进去.又复将三人围困在一处.

“你们真的要放我的血吗.”刘寒哭丧着脸一脸的不情愿.似乎哀求的看着苏问.企图让她找其他的办法.放弃放他血这条途径.

苏问严肃的看着刘寒.道:“真的要放.”说完点头示意苏里.上前按住刘寒.将刘寒死死的摁在地上.

苏问掀开裙摆.一把短小的匕首插在靴子上.苏问看一眼准备好的苏里.一把抽出匕首.在刘寒惊吓的目光中.噌的一声插入刘寒的屁股.

“啊.”伴随着一阵刘寒歇斯底里的哭嚎.屁股上的血慢慢的流了出來.

刘寒屁股疼痛难忍.扭头看了一眼鲜血淋漓的屁股.一翻白眼.晕死过去.

第084章 报复

“喂喂.”苏问推了推晕死过去的刘寒.嘴角笑意浓浓.一点都沒有为眼前的事情担忧.

那矮个子黑衣人见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并沒有放刘寒的血有些不耐道:“快点.我的耐心有限.”

“哦.”苏问挑眉.“恰好我的耐心也有限.”

黑衣人冷哼一声.突然从一棵枝叶茂盛的树上跳了下來.一把掀开身上的斗篷.跳到一条巨型蟒蛇跟前.对苏问等人道:“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不给你们颜色瞧瞧还当真以为这里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了.”

说着.只见他双手不停变换.随后手指放到嘴角发出一声声响.原本安静的围着的群蛇突然抓狂是的扬起头來.在空中胡乱飞舞.

血红的信子滋滋的发着声响.凸出的眼珠快要掉出來般死死的盯着包围圈中的三人.

包围圈越來越小.数不清的大蛇小蛇逶迤着尾巴慢慢的朝着三人爬去.

“阿问”苏里有些担心的看了看这些蛇.不管被哪条蛇咬伤一口.恐怕都是九死一生.这么多蛇该怎么脱逃.

苏问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转头看了看四周的毒蛇.神秘的从腰间的荷包中拿出一个小包裹.冲着苏里一笑道:“大哥.你看热闹便好.”

“这是何物.”苏里惊讶的问道.

“绣花针.”

苏里惊讶的看着苏问将荷包中的绣花针取出.然后取出靴子上的匕首.在手腕上轻轻一划.一道血珠快速的滴了下來.

“阿问.”苏里惊叫.

苏问不理会苏里的惊叫.将手中细如牛毛的绣花针快速的沾染上鲜血.然后一个转身.绣花针如雨丝般飞驰而出.直直的射入毒蛇的七寸当中.

刚刚还高昂着头的毒蛇瞬间软了下去.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哪里还有刚才的气势.

“我的宝贝.”矮子黑衣人惊叫一声.双眼通红的扑上前去抱住毒蛇伤心的抚摸着.

苏问不给矮个子黑衣人机会.将荷包中剩余的绣花针取出.沾染上鲜血.以同样的速度快速出手.快速的射入毒蛇当中.

成群的蛇群应声倒地.铺满了整个道路.黑色的毒血却因为毒蛇的死亡一点点从七寸的位置慢慢渗出.蜿蜒直下.

“还我的宝贝.”眼看着蓄养了多年的宝贝毒蛇几乎全都死在苏问的手中.矮个子怒急.顾不上再去取刘寒的鲜血.脚步生风.一个移动就冲着苏问冲了过來.

“嘭.”的一掌.苏里一口鲜血吐出.却稳稳的挡在了苏问的跟前.

苏问惊叫:“大哥.大哥.”

矮个子力道不小.若是平日两人相战.苏里也许不会吃这么大的亏.只是现在事情关系的苏问的安危.哪里还想那么多.只想着挡在她的身前.替他挡下这一掌.

矮个子见一掌未劈到苏问的身上.并不善罢甘休.直起身子.复又冲向苏问.

苏问身子沉重.行动本就缓慢.这慢了的这一步却是将要迎來致命的一击.身子顾不得其他猛地一转.堪堪避开矮个子的一掌.只是这矮个子掌法怪异.也异常的迅速.苏问根本來不及躲闪下一刻的毒掌.

苏问有一瞬间有些放弃了.自己根本沒办法躲开这掌.只能闭上眼睛双手捂住肚子.转过身去等着死亡的來临.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发生.苏问皱了皱眉回过神來.只见苏醒过來的刘寒死命的抱住矮个子的大腿.挡住了他暂时的去路.

癫狂的矮个子有些发疯.见刘寒抱住自己的大腿.便将双掌的力量狠狠的击向刘寒.刘寒一口鲜血吐出.却是毫不撒手.眼睛直直的看着苏问的方向.那眼神里有爱恋.有不舍.因为这女子是自己心爱的姑娘.这姑娘的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

孩子还有五个月就要出生了.自己恐怕再也见不到孩子了吧.

“快走.”刘寒拼尽全力.看着苏问的方向.死死的看着.死死的抱住.不敢撒手.

“刘寒.快松开.”苏问再也忍不住哭出声來.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父亲.她不希望那个阳光活泼的男孩子在这里死去.

就在这时.一声尖利的哨声自院中响起.矮个子听见哨声突然捂住脑袋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滚起來.

刘寒力气竭尽.终于倒在一旁.即使自己再怕疼也终究抵不过亲人的力量.

若不是苏问在支持着自己.恐怕自己早已死去.他是那么的怕疼.那么的怕疼.却沒有因为矮个子的重创死去.

刘寒微微一笑.嘴角尚还残留着鲜血.一口气沒上來.便直挺挺的晕死过去.

那边苏里也好不到哪去.嘴角挂着血丝.担忧的看着苏问:“阿问.快跑吧.”

“不.不.我不走.”苏问哭着摇头.不顾身子不便.上前去拉扯苏里.见苏里站立不起來.又跑去拉刘寒.

刘寒此时毫无意识.软塌塌的倒在那里.若不是身上还有丝丝的温度.苏问都差点以为他已经死了.

哨声一直沒有停歇.矮个子的黑衣人仍旧痛苦的倒在那里來回的翻滚.这危险的境地.苏问竟然想起了西游记中的孙悟空和紧箍咒.而此刻的咒语是那不知哪來的哨声.

哨声由远及近.自‘墨染’大院中传出.慢慢的一个人影出现在后门的位置.那人静静的看着惨不忍睹的一幕.嘴角却挂着残存的微笑.

那是事不关己的微笑.

那是人命比草贱的微笑.

那人是薛并.

苏问站在高坡上.自上而下.由远处站在那里看着薛并.眼睛冷的如同从冰窖中取出一样.这么冷冷的看着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來.

时间静默.一阵风吹过.一股人的血腥味混合着毒蛇的腥臭味刮入苏问的鼻腔当中.

苏问赶紧捂住嘴巴.一阵呕吐的感觉瞬间抽干了整个身体的力量.

身体在将要倒下的一刻被一双手扶住.苏问看了看那双手的主人.那个上一刻还看笑话般站在远处的薛并在这一瞬间扶住了自己.

苏问淡漠的拂开薛并的手.强颜欢笑道:“还请薛堂主好人做到底救救我的兄弟.”

“兄弟.”薛并扬眉.看了看倒在那里担忧的看着苏问的苏里道.“我凭什么救他们呢.”

“呵呵.”苏问苦笑.“是啊.我凭什么要求你來救他们呢.”

“也不是不可以.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好了.”

说着也不等苏问说话.双手在空中拍了两下.几个身穿劲装的男子以无人能及的速度飘过.将苏里和刘寒快速的带离.

苏问叹口气.既然他出手了.那应该会救他们吧.但愿他们沒事.

睁开眼睛.看了看在地上翻滚的矮个子.上前一脚踢在他的心口上.矮个子闷哼一声.却是再也起不來了.

“随便你处置好了.就当送你出气的玩偶好了.”

扔下一句话.薛并头也不回的离去.只留下苏问空对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风沙沙的吹过.苏问冷眼看着垂死挣扎的矮个子.自始至终自己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性别.不知道他到底和薛并什么关系.甚至不知道自己和他有什么仇恨.

可是就是这个人刚刚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差点要了大哥和刘寒的命.

就算人命比草贱.那也不能用在自己的身上.

苏问拿起散落一旁的树枝挑开矮个子的斗篷.一张惨白的脸正退却黑色.露出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來.只是这张脸究竟是男是女.

突然想起昨夜的时候三人的调笑.苏问皱着眉头无趣的挑开挨个子的裤子.

苏问僵在原地.原來这世上真的有男人生的这般妖孽.原來这世间真的有这么美的人.

“呵呵.看都看了.还不动手吗.”真假难辨的声音.此刻正歪着头.努力的看着苏问.

妖艳的面孔犹如一株蓝色妖姬般妖艳夺目.那惨白的脸还有那勾人摄魄的眸子甚至在一瞬间麻痹了苏问的神经.

可是苏问不会被牵扯住的.她知道这男子只是在嘴硬.眼睛却出卖不了他的胆怯和怕死.

怕死又有什么用呢.她又不会放了他.

可是他将刘寒和大哥伤的这么厉害.她不想他这么快死啊.

“嗯你想怎么死呢.”苏问暂时抛却了刘寒和苏里.似乎真的在思考让他怎么死法.

他今日必死无疑.因为她不会放走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这对自己很不利.

“这样吧.我用绣花针刺你的穴位.让你一点一点死好了.”苏问嘴角含笑.似乎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有仇必报.这是苏家箴言.

“不要.”真假难辨的声音.配上妖孽般的脸庞.看上去楚楚动人.让人爱怜.

苏问冷笑一声.一掌劈在矮个子身上.矮个子撞向地面.吐了口血.疼痛的咳嗽着.

“什么不要.”苏问走近他.“你打伤他们的时候问过我要不要吗.”

算了.还是早点让他死吧.他们俩还在等着自己呢.

苏问俯身.摘下地上毒蛇身上的绣花针.一根根的拔出.然后轻轻的摩擦着.眼睛一片冰冷.

第085章 快点醒来好不好

如果说上辈子的时候是个无所不能的特工,杀人如麻,那么相对于现在来说,现在的她是个活菩萨。

虽然在她的指挥下手下杀了不少人,但是那些人都是不把人当人看的垃圾。而她亲自动手,还这么痛恨的杀人,除去那些死士,今日倒是头一回。

眼睛冷的如同冰山上的千年寒冰,好看的容颜上嘴角微微勾起,紧紧的盯着这个雌雄难辨的人,说道:“今日你是如何伤我朋友,我不予以追究。”

那人听到这有一瞬间的松口气,但是苏问的下一句话却无疑将他的心沉到谷底。

她说:“但我这人比较小心眼,我的绣花针都脏了,我得用人肉人血清洗一下。”

她说:“你不是想要我朋友的血吗?我今天放过你不放你的血了,我只为绣花针报仇就好。”

雌雄难辨的声音有些惊心害怕,声音颤抖:“你你还怀着孩子,不怕遭报应吗!”

“好怕奥”苏问故作害怕的样子,旋即拉下脸来,冷哼一声道:“这就是你不了解我了,我从来不信天不信地,只信我自己!”

矮个子男人心一下子凉了半截。这薛并冷血无情,用哨声断了自己的筋脉,现在又碰上这个冷血无情,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自己的命当真是交代在这里了。

“你你会遭报应的。”

“那我等着。”苏问咬牙切齿的说着,将整理好的绣花针拿在手里,上面还滴着毒蛇黑漆漆的血液,让人生畏。

“啊!!!!1”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划破天际,惊起许多山林中栖息的鸟儿。

苏问淡定的看着翻滚的矮个子男人,拿起第二根针插了下去。

那矮个子男人早已疼的昏了过去,苏问冷笑,照着那人的太阳穴扎了下去。矮个子男人复又清醒过来,痛苦的哀嚎。

清风吹来,远处不知名的花香掩盖中死蛇的腥臭味,苏问身心舒坦。她决定不再折磨这人。随即朝着‘墨染’大院走去。

走到后门的位置时突然一个转身,手中的绣花针‘唰唰’的齐齐射向在那庆幸的矮个子男人。

矮个子男人瞪大双眼,不甘心的望着苏问的方向,久久的合不上眼。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因为一时的贪婪搭上自己的性命。

如果这么一个天朗气清的早上自己没有遇见那个男人,如果没有迷恋上那个男人的鲜血,如果自己在这女人出现时及时收手

没有如果,因为身体四肢百骸的疼痛告诉自己,生命即将逝去,连同自己蓄养了多年的毒蛇一起,在这样一个夏日的晨光中静静的死去。

苏问头都没回的朝前走去。这个大院里还躺着自己的两个男人,还有值得自己牵挂的人在等着自己。

至于身后那个死不瞑目的人和那堆死蛇,苏问一笑,事不关己而已。在这个早晨之前,她甚至不认识那个矮个子的男人,甚至不知道他姓谁名谁。但在这个早晨之后,这个世界上将不会再出现这个男人,也再也不会有个鼓弄毒蛇的人来威胁自己男人的安危的。

风‘哗哗’的将后山的树林吹的作响。夏日的阳光不知不觉间已经爬上山头,照耀着大地,一片生辉。

***************几个日夜已经过去,刘寒仍旧沉浸在昏睡当中,苏里因为身体好,受伤比较轻所以休息了几天服了药便逐渐好了起来,但是刘寒却一直沉睡着。

“回去休息一下吧。”苏问回头,见苏里正担忧的看着自己。

转头看一眼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的刘寒,给了苏里一个虚弱的笑意,仍旧不放心道:“没事的,我想守着他。”

苏里叹气,这本来为了穆科的事情而来,没成想穆科的事情有了着落,刘寒却病倒了。

一个大夫病倒了,让他们这些普通人顿时觉得无措。若不是薛并念及太皇太后的恩情,恐怕也不会出手相救,还将自己组织内的大夫叫出替刘寒看病。

这份恩情苏问默默的记在心里。几天前还是陌生人的薛并能帮助自己,也实在是让苏问吃了一惊。

“我去给你熬点汤补补身子。”苏里知道再说什么也无多大意义,也就随苏问去了,只不过还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仍旧放心不下,只能通过生活上多加照顾了。

“嗯。”苏问点头答应,却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刘寒。

刘寒啊,刘寒,赶紧醒来吧,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好吗?

可是昏睡中的刘寒似乎没有听到苏问的期盼,仍旧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向活泼的刘寒都能这么安静了,苏问倒是不习惯了。

眼角的泪珠不受控制的溢出眼角,一向坚强的女人终究是逃脱不了感情的掣肘,终究是为了红尘凡事放心不下。

在‘墨染’大院一直逗留了一个多月,即便是请遍附近城镇的所有大夫都对刘寒的昏睡无能为力。每个大夫都是摇着头走出这里。

苏里有些心灰意冷,可是看看苏问仍旧热情不减的继续寻找大夫,又不忍心开口劝她。连局外人的薛并都觉得是时候放弃了,可是苏问还是坚持着。

她说:“刘寒会醒来的。”

在一个初秋的天气里,苏问大着肚子,与苏里一起赶着马车带着刘寒匆匆忙忙的告别了薛并,告别了马掌柜,朝着峻崖山的方向驶去。

早就接到消息的沈易和雷霆默默的站在谷口的路边等候,等到马车一进入众人的视野,众人再也忍不住跑上前去。

刘寒平日里虽然小孩子脾气,又爱胡闹,可是对沈易雷霆他们甚至是士兵都是极好的,有谁身体不舒服,刘寒第一个紧张的跑动跑西的找药治病。

可是现在他自己病了,就那么苍白的躺在那里,众人却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病中消瘦下去。

没有人说话,只是静静的接过马鞭,轻打着马屁股,向着更深的地方驶去。

刘寒的倒下让苏问消沉了将近两个多月,终于有一天她在感受到孩子的胎动的时候,嚎啕大哭,她扑在刘寒的身上,大声的哭喊:“刘寒,你醒来啊,你起来听听孩子在动啊。”

可是刘寒没有动弹,仍旧紧闭着眼睛,眼窝因为多日不曾进食的原因,深深的凹陷下去。脸颊都整个陷了下去。

可是日子终究是要过下去的,苏问最终接受了刘寒这样的现实,只是找人专门照顾他外,只是每日都过来看看他,过来和他说说话,哪怕没有人回答。

这日苏问看完刘寒,独自一人坐在庭院中听着树叶落下的声音,一个秋季马上就要离去,冬天还会远吗。

不远处,一个身穿平民服饰的男子站在一棵掉光叶子的海棠树下冲着她淡淡的微笑,冲着她说:“先生,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苏问浅笑的看着许久未见的穆科,心中一阵宽慰,终究她都觉得有愧于穆科。

那时候村里人虽然被活埋或惨死,但是那里边没有穆科的亲人。他的亲人早在他幼年时便相继离世,唯一的叔叔也在出事前两年在外做生意再也没有回来。

穆科本不应卷入这场角逐当中,却是因为她才去参军,才会被袁家抓了起来当成控制自己的把柄。

还好,薛并履行诺言将他救了出来。她不想追究其他,只要这一眼确定他安全的站在自己面前就好。

穆科的到来无疑是给沉浸在悲伤和沉默中的峻崖山带来丝丝的兴奋。毕竟自己的队伍又多了有用的人才,毕竟苏先生的脸上终于看到笑意了。

回来之后,穆科不敢休息,当天就向众人汇报了现今朝中动态,除去和沈易曾经所说的之外,还有一事却是让人震惊。

那就是袁朝歌此次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可是新皇骆宾却是非常信任他,甚至将袁阳手中大权全部转交给袁朝歌,袁家父子的用心文武百官看在眼里,纷纷上奏。却不想全被袁家父子截下。不到一个多月的功夫那带头上书的吏部尚书便被罢官,甚至凌迟处死,一家人发配边疆。

苏问有些哀叹,自己早前终究是小看了袁家父子的野心。曾经那么的忠君爱国,那么的深明大义,却是抵挡不过利益的诱惑,冲着权利的巅峰伸出贪婪的魔爪。

或许人性本是如此,若不然苏问自己又怎会挑起担子,想要在这大路上夺得自己的一片天地呢。

同一时间,平城袁家大宅。一身华丽服饰的袁朝歌悠闲的坐在庭院中,喝着美女递过来的美酒,吃着美女喂过来的新鲜水果。有一瞬间看着天上排成一字的大雁,囔囔道:“这个季节,孩子应该快生了吧?”

“谁快生了啊,爷。”美丽女子娇羞的不满,趴在袁朝歌的怀中来回的撒娇。

袁朝歌眼神冰冷,嘴角含着嘲弄的笑意,一把拉过美女,狠狠的在她身上捏了一把,虽然笑着却是没有一丝感情:“我马上就让你生。”

“啊,哈哈,哈哈,讨厌。”

一室旖旎,一时欢畅,只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

第086章 生子(1)

时间如同指尖流过的沙,瞬间就掉落在地。树叶转眼间已经掉光,第一场大雪也早一步到达峻崖山。

苏问日子过的很平淡,只是生活中再也没有刘寒聒噪的吵闹,将士们再也不能感冒发烧的有人细心照顾。

这一切都是源于几个月前的那场事故。刘寒已经昏睡四个月了,这四个月当中苏问都觉得时间漫长。

苏问坐在刘寒的床前静静的看着安静躺在那里的男人,胡子有些扎手了,眼窝深陷了,脸颊上的表皮紧紧的包裹着骨头,让人看了都心疼。

拿起剪刀,苏问半跪在床前,小心的将下巴上的胡子剪的短一些,再短一些。胡子短了,露出刘寒俊秀的面孔,苏问看着有些失神,这么一个活泼的大男孩就这么躺在这里,没有生气。

刘寒啊,赶紧起来吧,孩子都会在肚子里动了。

刘寒啊,快点醒来吧,树上的树叶都黄了。

刘寒啊,快点起来吧,我的肚子大的惊人,再不起来我就要生孩子了。

刘寒啊,快点起来吧,再有几天我就要生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起来啊。

习惯性的叹口气,苏问站起身来,午后的阳光如此的温暖,照的人懒洋洋的,树上的积雪终究抵不过太阳的温度慢慢融化,最后低落在地。校场上传来士兵整齐划一的训练声。这一刻,大家都在耐心的等着刘寒醒来和他们一起奋斗,等着苏问生下孩子然后带着他们去建功立业。

真的能带着他们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吗?苏问经常这样问自己,但是这种怀疑也只是一瞬间罢了,一旦走上这条路就不能回头。

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剪刀,走到屋子门前享受着阳光的抚慰,温暖的感觉让她有些眷恋,不忍打破。

突然肚子一阵踢动,苏问皱眉低头看着自己异常硕大的肚子。这肚子自怀孕以来一直少有胎动,苏问有时候都在想孩子的父亲是个欢脱的大男孩,自己的性子也不是温顺的脾性,怀了孩子怎么倒是安静温顺起来。

这一下下的踢动,虽然让苏问有些不舒服,但是眉梢却是带着温暖的笑意的,那是母性的光辉。

到了晚上的时候,孩子踢动的更加厉害,一阵阵的疼痛从下腹传来,苏问坐在床上拥着被子,企图换个坐姿减轻一些难受,却不想肚子里的孩子动的更加厉害。苏问皱眉,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别闹,宝宝,别闹。”苏问忍痛轻轻的抚摸着肚子,企图用这种方式安抚悸动的孩子。可是这没出生的孩子哪里会知道母亲的辛苦,在肚子里来回的抖动。

身下一阵难受,苏问伸手摸了下中裤,已经濡湿一片,拿到眼前一看,满手的血让她失去了平日的稳重。

这是自己孩子要来的征兆,没有哪个母亲还能沉的住气。

“来人!来人!”苏问有些害怕,坐在那里不敢动弹,颤抖着声音朝着外面叫着。毕竟离着预产期还有十多天,孩子却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来了。

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寒冷的天气下,不管是训练一天的士兵还是苏里等人,都已经早早的钻进温暖的被窝休息。或是做着娶妻生子的美梦,或是做着建功立业的好梦。

苏问的喊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这个夜空中尤其的凄厉。

第一个赶来的是沈易,他急匆匆的推门进来,见苏问痛苦的倒在床上,满头大汗。可他一个书生虽然饱读诗书,面对这样的情况却是从未见过。他不知道如何应对。

他惊吓的跑过来,囔囔大叫:“这这这怎么办?”急的他满屋子乱转,站在床前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

苏问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急的乱转的沈易,一把抓住他的手,颤抖着说道:“去去找产婆”

“唉。”沈易答应一声,终于明白过来,拔腿就朝着马厩跑去。

因为离着预产期还有十多天,一向淡定的苏问一直没有着急找产婆,却不想自己会提前生产。沈易是个书生,骑马不是很熟练。可这回哪里顾得上这些,费力的爬上马匹,用马鞭使劲的抽打着马屁股朝着外围的村庄奔去。

冬天的夜色很冷,仅穿着中衣的沈易因为寒风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因为寒风的侵袭冻成了紫色,这些都不重要。沈易咬牙想着,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产婆,来给她接生。

村子里已经没有灯光亮着,沈易几乎是跌下马来,顾不得一切的上前拍打着木门:“开门,快点开门。”

“谁啊!”农户不满着打着哈欠,上前开门,认出是沈易,见沈易一身中衣一脸着急的站在那里问道:“呦,沈先生,这是怎么了?”

“快找产婆”沈易哆嗦着嘴说道。

农户反映过来,“唉好,我带你去,是苏先生要生了吗?”

沈易僵硬的点头,拉着农户朝着产婆家跑去。

好在这附近的农户都受过义勇军的恩惠,这找起人来省去很多麻烦。本来产婆很不情愿半夜起来,一听是苏问要产子,忙不迭的坐在沈易的马上朝着山谷奔去。

产婆来的时候,屋外已经站满焦急等待的众人。苏问已经痛的倒在床上,没有力气动弹,身下一片血迹。屋内只有苏里在那焦急的拿着汗巾给她擦拭着冷汗,却是不能减轻她的痛苦。

见沈易带着产婆进来,赶紧将产婆叫上前来查看情况。

产婆冯婆子一看大惊:“这肚子,可能是双生啊。”随即吩咐道:“快去烧热水。”

“唉,“苏里答应一声赶紧出门吩咐,回来见沈易僵硬的站在那里,一把拉过愣在那里的沈易,推到雷霆跟前,嘱咐道:“要冻坏了,快点带他回房间暖和暖和。”

雷霆点头,就要拉着沈易走。沈易甩开他的胳膊,呆呆的看着房门,囔囔道:“不,我不走,我要在这守着。”

见他这副模样,雷霆也不在劝他,着人给他取来棉衣穿上,这才皱眉看向房内。

屋内,冯婆子满头大汗,看着还在一边着急的苏里道:“唉,你咋还不出去,这女人生孩子哪是男人能看的。快出去。找个丫头过来”说着就往外推他。

“我不能走,我们这没有丫头。”苏里眼神坚定的看着冯婆子。

那着急关切的眼神让冯婆子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们的关系,也知道这山中没有丫头,便吩咐起来。

“苏先生,苏先生。”冯婆子轻声的唤着苏问。

苏问感觉这疼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虚弱的睁开眼睛看着焦急的冯婆子,虚弱一笑:“麻烦你了。”

冯婆子叹气,都这样了还说这话,她曲起苏问的腿来,脱下苏问带血的里库,冲着苏问喊道:“苏先生,使劲。使劲。”

躺在那里的苏问在想,这么多年,自己虽然活的潇洒,却怎么都没想到来到这异世竟然怀孕生子。

“啊!”苏问一阵疼痛,险些昏了过去。她迷茫的看着疯婆子挤压着自己的肚子,却是使不上一点力气。

那年自己不过十八岁,她来到这个异世,然后认识了大哥,认识了袁朝歌,还认识了刘寒。缘分是多么的奇妙,上一刻自己还很讨厌刘寒的磨叽,下一刻自己就将他压在床上,然后怀了他的孩子。

还有大哥

大哥

“阿问,坚持住,使劲啊”

是大哥在叫自己,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苏问终于睁开眼睛,努力的咬着牙齿,按照冯婆子说的去做。

可是为什么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呢。

不行啊,孩子还在肚子里没有出来呢。

“使劲,苏先生。”耳边又传来冯婆子的声音,“想想孩子,想想孩子!”

是啊,孩子。苏问的神经有些游离,晃荡在莫名的空间里。

那里白茫茫一片,苏问四处乱转找不到出去的地方,这是哪里?

“娘”

“娘”

两声糯米般软软的声音在叫着。

是在叫我吗?苏问眉头轻皱寻找着声音的来源。自己的孩子还在肚子里呢。苏问笑着抚摸向自己的小腹。

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肚子瘪了下去。下身一片血迹。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苏问焦急的四处乱找。我的孩子呢?

“娘”

“娘”

那两声软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苏问不自觉的向前走去。终于在白云端上看到两个软软的白白的孩子。

苏问上前摸了摸孩子的头发,迷茫的指了指自己问道:“你们是在叫我吗?”

“娘”两个孩子眯着眼睛,齐声叫了声,咕噜一下翻过身子,一边一个抱住苏问的大腿。

“我不是你们的娘,我的孩子还在肚子里呢。”苏问松开两个孩子的手,有些不知所措的往回走去。

我的孩子呢,孩子呢?

身后传来两个孩子的叫声,苏问却再也不想理会,谁家的孩子竟然扔在这里。

可是我的孩子呢?

第078章 营救

日子平淡的过去.谁都沒有再说起过那次的遭遇.念歌被苏里送回冀州.苏问安心的在峻崖山中安胎.偶尔去看看雷霆训练士兵.偶尔喝苏里出门去看看同州那些暗地里招募的士兵.有时也会跟着刘寒倒弄一下药材.一切过得井然有序.

春意渐浓.百花齐开.现今全北魏上下都在通缉他们.这苏问也是知道.但是自己藏在这里养精蓄锐却是骆宾不能想到的.

但是自己也不会让他好过.苏问暗想.他既然跟背叛自己.就定让他付出他该付的代价.自己从來不是个与人为善.任人欺辱的人.尤其是像骆宾这等连亲母都会杀的人.更是不会放过.

自打怀孕以來.苏问渐渐变得嗜睡.虽然不在有妊娠反应.却是还是吃不下饭去.身体随着睡觉的增多.变得虚弱沒有力气.整个人瘦了不少.真的瘦成了一道闪电.

苏问扯了扯身上宽大的衣衫.轻声笑笑.这刘寒竟然为自己买來这么肥大的衣服.可是自己独自虽然慢慢凸起.但是身上的肉却在减少.即便穿以前的衣服也不会看出來紧巴.凝眉脱下身上肥大的女子衣服.从柜子里找出先前的男袍穿上.在铜镜前仔细的查看.这才满意的点头.还是男装比较舒服.女子的衣服实在是太过繁琐.

“起來了吗.”苏里的声音从外面温和的响起.

苏问理了理衣服.扬声答道:“起來了.大哥进來吧.”

门被推开.男子神清气朗的进來.环视一圈屋内.皱眉走到窗前.将苏问自制的窗帘拉开.温暖的阳光瞬间透过窗户的缝隙钻了进來.照在苏问的脸上.

苏问不由自主的抬手挡住阳光.不悦的开口道:“关上吧.太刺眼.”

“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苏里不理会苏问的念叨.将窗帘全部拉开.上前爱怜的摸了摸她瘦消的脸颊.满满的疼爱.“以前多么结识的女人.现在瘦成这样.真不敢让你以后再给我生孩子.”

“沒事的.”苏问一笑.自那日袁朝歌的事情之后.自己才真的感觉出來自己又多么在乎肚子里的孩子.先前可能还会觉得孩子就是个累赘.可是在自己孩子受到危险的那一刹那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在乎.大哥喜欢自己.爱屋及乌的喜欢肚子里的孩子.但是一个男人即便再装作若无其事.也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的.

“我身体好的很.等过两个月.妊娠反应过了.你就会知道我有多能吃了.”

苏里点头.起身从脸盆里拧了块棉布.在苏问的脸上轻轻的擦拭.仔细的擦拭着每一个角落.如同擦拭一个名贵而脆弱的花瓶一般.这样的男人若是放到现代社会定是一个暖男.长的又这么帅.定会被花痴女子追捧吧.

“噗嗤.”这么想着.苏问心情突然好了起來.看着苏里忍不住小乐趣了.

苏里被她笑的莫名其妙.搞不清楚她突然笑什么.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伸手擦了擦.自言自语道:“沒什么啊.”抬头见苏问憋着笑意.这才意识到苏问在逗她.于是佯装生气道:“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你若是生在我的家乡.定是一个吸引万千女子的男人.”

“哦.”苏里好奇.“你的家乡在哪里.不是青州吗.”

苏问看着窗外已经逐渐热了起來的天气.神情有些飘渺.回忆着有关很遥远的地方:“我的家乡离这里不知有多么远的距离.此生恐怕是沒有机会回去了.”

苏里好笑.“等天下太平了.我带你回家乡看看就是.即便是柔然还是东海番外.我都带你去.”

“呵呵.”苏问浅笑.“那里回不去了.那里的夏天比这里要热很多.但是我们夏天有空调.不会热.冬天有暖气.不会冷.可是不管是春夏秋冬.我只是杀人的工具罢了.那里的一切都是过往云烟.回不去了.”

苏里揽过苏问.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很是满足.这个女子以前究竟是受了多少的苦.竟会对自己的家乡一点都不留恋.

“一切都会过去的.”

时光静止.岁月静好.

刘寒端着碗的手有些僵硬.好半天扯了扯嘴角僵硬的肌肉.腾出手揉了揉脸.扯出一个孩童般的笑意.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阿问.起來喝点燕窝粥了.”

苏里有些不好意思的放开苏问.呐呐的说道:“先起來吧.多走动一下.对身体也好.”

“嗯.”苏问答应.慢条斯理的穿上衣衫.俯身想要穿上鞋子.却因为肚子的原因怎么也够不着靴子.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她的手.将她身子放直.那双手又蹲了下去.细心的将靴子给她套上.这才站了起來.

苏问看着苏里.眼神一阵晃动.都说一孕傻三年.自己现在只是几个月.却如此的感性.容易因为一件小事情而感动不已.

中午过后.沈易匆匆赶來说道:“苏先生.出事了.”

苏问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出什么事了.”

沈易想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道:“穆科被袁阳扣下了.说他勾结叛匪.已经被关押.说是等候判决.”

“什么.”苏问眼前一黑.身子晃动.几欲站立不住.这时一双手及时的扶住了她.回头一看是苏里皱眉站在身后.

沈易不自然的缩回伸出去的手.有些僵硬的看着苏里扶着苏问的手.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來.

“现在据说袁家公子袁朝歌已经正式成为袁家军主帅.袁阳则入主皇宫.协助新皇处理政务.现在袁家可谓是在北魏如日中天.权倾朝野.”沈易对外界之事了解比较多.将现在的局势一一解说.

“并且新皇骆宾喜杀戮.喜欢**.经常让侍卫出宫无色九到十二岁的漂亮女孩供他蹂躏.然后大多数女孩最终都逃不过一死.这事在平城已经传开.家中有**的都不敢再让女孩出门.皇后更是帮着皇上为非作歹.整个平城陷入惶恐不安中.”

权倾朝野.呵呵.苏问冷笑.不是说什么忠君爱国吗.不是肝胆照日月.那些都不过是袁家欺骗世人的把戏罢了.

“我得去把小科救出來.”苏问稳定心神.知道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为今之计必须去想办法将穆科救出來.当日自己一时大意.以为穆科先前已经明确和自己断绝关系.袁阳等人不会怀疑他.却不想当时袁朝歌知道此事.现在又拿住穆科來逼迫自己出去.

既然袁朝歌已经不再是以前忠肝义胆的袁朝歌.那么现在他知道峻崖山这个地方.下一步定不会放过这里.那么这里就危险了.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救人.”苏里着急的阻拦.“我去救吧.”

“现在峻崖山也不安全了.袁朝歌知道我们在此处.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苏问凝眉.还真是小瞧了袁家人.竟会如此的善变.

沈易倒是不以为意.冷哼一声道:“这峻崖山岂是他所知道的这些.这里群山峻岭.森林密布.现在这个季节树高叶茂.杂草丛生.即使知道我们在此处.只要我们善于隐藏.在这群山之中他们也不会找到我们的.”

苏问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突然想起什么.看着沈易问道:“雷霆那边招兵买马怎么样了.”

“从年初到现在.总共招了五万人马.都分散在各处.有的在渭州.有的在同州凉州.只要一声令下.全部汇集到一处.给北魏致命一击.”说到此处.沈易这个书生的眼中绽放出不寻常的光彩.一般的书生见书如命.但是他非但喜欢看书研究兵法.听见打仗就兴奋不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又多么高强的武功.也只不过是个懂兵法.心眼多的书生罢了.

“这些人都能靠得住吗.”苏里好奇的问道.

苏问则是自信一笑.“这世人活在世上.无不为着功名利禄活着.但是北魏的朝廷不会给平常子弟这种机会.一些有识之士或许出身贫寒.但是身负才华.他们希望能够施展自己的才华.还有一些家庭困顿.但是我有钱.可以给他们高额的雇佣金额.让他们养活老婆孩子.自然是对我们感恩戴德.”

沈易含笑点头.这女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想法大胆而且部署周密.自己果然沒有跟错人.

苏问继续说道:“袁朝歌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引我出去罢了.因为他知道峻崖山不是他想进來便能进來的了的.你想让我出去.但是我偏不出去.”

“沈易.你去联络江湖上第一杀手组织‘墨染’.出高价救出穆科.记住.不管多少钱我们都出.只要穆科一出來.我们就动手夺北魏.我要让骆宾的天下大乱.我要给袁家再添点堵.”

(天津)

刘寒番外

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是在爷爷的一个朋友家里.那时候那女人的大哥中毒昏迷不醒.想让爷爷救治.可是爷爷却很奇怪的问她成亲沒有.那女人说还未成亲.爷爷便乐呵呵的和她谈判起來将自己许配给了她.

这兼职就是耻辱.一个男人竟被许配给一个女人.这要传出去.我刘寒还能不能在冀州城混下去了.我很生气.不让爷爷去救那个据说是我表哥的男人.但是这个叫苏问的女人却真的答应了.她说为了救表哥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我有些不服气.偷偷的拿眼看她.第一眼也只是觉得这女子长的比一般的女子好看点罢了.甚至有点像男人.从來不穿女装.

可是这女人真的很有本事.短时间内在冀州城开了足浴店.开了报馆.开了酒楼.这对我來说简直就是福音啊.我知道爷爷和苏家的关系后就经常冒名去‘醉人间’蹭吃蹭喝.有时候还带着朋友过去.那里的掌柜于叔也乐呵呵的给我准备.

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那女人弄的那个报纸.她在上面连载的‘西游记’最让我喜欢了.我讨厌猪八戒的懒惰.喜欢孙悟空的性情.可是这女人却说我就是个猪八戒.好吃懒做.

嗯.好吧.我承认我有些贪吃.有些贪玩.但我也好歹是神医的孙子啊.我也是小有名气的好不好.但是我很想提前知道下面的剧情.于是偷偷的翻墙进去报馆.却正好看见那女人红着脸喘着粗气站在那里.

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哼.却不想自己却被那女人发现.那女人凶巴巴的说:“看什么看.谁让你爬我家院子了.”

我脸色一红.有些囧色.却不愿承认.于是狡辩说:“我爷爷说了将你许配给我.这院子以后就是我的.”

脸皮真厚.我也是这么鄙视自己.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來.但是既然说出來了就得硬着头皮逞能下去.可是不想却正好被表哥苏里听见.

表哥喜欢这女人.恐怕整个报馆的人整个朋友圈的人都知道.这会子听见我这么说看起來很伤心.这女人却沒有去安慰他.表哥叹息着离开了.我却有些不好意思.便借口说去看‘西游记’想走.

可这女人竟然吃错药一般拉住我说:“不然我讲给你听罢.”

虽然语气硬硬的.但是这个诱惑却不能让我挪动脚步.这要知道了后面的故事我也能在朋友面前好好的吹嘘一番啊.

我俩坐在亭子里.慢慢的到了天黑.这个女人看起來也沒有我想象的彪悍和讨厌.讲起故事來的时候也很可爱.很漂亮.很柔和的样子.沒想到这女人在我听的正尽兴的时候嫌弃的说:“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走.”生生的打碎了我对她的好印象.

我陷在这痛苦的挣扎中不得以自拔.这女人竟然龌龊的不怀好意的笑着朝着我说:“再不走.小心老娘我强了你.”

她竟然要强了我.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厚脸皮的女人.心里竟然有一点点窃喜.但是男人的尊严不允许我这样.我吓得拔腿就跑.

跑回家的时候爷爷正在那捣鼓药材.嘴里还在嘟囔着:“得尽早让寒儿和苏问圆方才行.嗯.这药分量差不多了.”

我的乖乖啊.我脆弱的小心脏真的不看重负.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却不想爷爷发现了我.一路将我追进了苏府(那个女人的家)中.爷爷年纪大了.撵不上我.可我也不敢去找表哥.于是便跑到一个草丛里躲了起來.

爷爷不死心.与表哥在院中一通乱找.我窃喜的躲在里面.看着他们的样子.不想女人阴魂不散是的突然发现了我.但是爷爷他们快要到这里.万般无奈.我一下子使出男人该有的力气.将她拉入草丛.她一个女子.虽然力气很大.但是却被我牢牢的抓在这里.

我怕她出声.便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软软的触感让我的身体很僵硬.身体的一个部分不自觉的发生着变化.从來都不知道一个女子的身子会这样软.唇会这么舒服.我有些飘飘然.如果时间凝固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但是这女子实在是沒有一点同情之心.一下子将我推出了草丛.爷爷和表哥惊讶的看着我们.表哥很生气的走了.爷爷说:“你们孤男寡女的在这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

真是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老是说这种问題.我脸色发烫.不敢去看苏问.她却嬉笑着问爷爷介不介意她娶好多美男.

真的很丢人.我能告诉爷爷我们什么都沒做吗.这老头定是不相信的.

那天晚上.我被爷爷揪着耳朵回到家里.把我狠狠的训了一顿.吃了晚饭.我被爷爷惩罚在院子里被医书.枯燥的书籍让我看的头晕脑胀.一个劲打着瞌睡.不想一向开朗的爷爷突然拿起扫帚打了我一下.然后抬头望着天.叹息道:“癫凤天下.四海皆服.”

“爷爷.你说什么呢.”我有些听不懂爷爷说的话.自从爷爷见过苏问那个臭女人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不仅将我许配给那女人.还整日的撺掇我去勾引苏问.让我委身给她.

真的羞死人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怎么有这么多的歪心思.年轻的时候定是一个风流大夫.不过说起苏问.我又想起下午时候她给我的触感.软软的很舒服.脸上有些发烧.摸摸脸上.火辣辣的.心中甚至有些窃喜.有些期待她嫁给自己.

哎呀.我一个男人怎能这么婆婆妈妈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我牵肠挂肚的.我有些懊恼.赶紧摒除这些思想.不理会爷爷.赶紧跑回屋里睡觉.

可是闭上眼睛.却沒有一丝睡意.满脑子都是下午时候的情景.好渴望再能摸摸她柔软的身子.翻个身.有些羞恼.身下的位置却有些胀的难受.将手伸进裤子.学着从花楼里看的小人书的样子.上下捣弄.直到周身舒适慢慢睡了过去.这才将她彻底的忘记.

因为那天的事情.我有些不好意思.连着多日都沒敢再去苏府找他们.也沒有去报馆偷偷看书.一直呆在家里安心的和爷爷研究药材.等我真的放下那种不好意思准备去找她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冀州城.

我央求着于叔叔告诉我她的去向.这才知道他和表哥他们都去了同州.我有些失落.她离开都沒有想过告诉我一声.难道真的沒把我放在眼里吗.

回到家爷爷问我怎么了.我有些不开心的说:“爷爷.我要去找她.”

“你想通了.”爷爷眼睛发亮.转身跑到药匣子的地方找出一些药來.递到我手上说:“这些药你也知道怎么用.全都带上.到时候她会用上的.”

我看着爷爷兴奋的给我收拾东西.有些纳闷.这世上真的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孙子嫁给一个女人吗.

可是看爷爷的样子.好像自己就是个大包袱一样.想把我赶紧甩给那个女人.想到这里我有些开心.因为那女人答应过爷爷要娶我的.现在我想明白了.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行了.哪里管得了其他呢.

可是这种兴奋在我刚到同州的时候便被浇灭.因为我拿着于叔叔给的信件找到这里的管事卢素之后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这里去了平城.

我不相信.以为她在躲着我.可是等沈易大哥带着我走遍了峻崖山之后我才知道.她真的不在这里了.

唉.我有些叹气.又重新抱着希望从同州出发去平城.在路上.自以为好心的救了一个妇人.却不想那妇人是个大骗子.将我的钱全部给骗沒了.离平城还有好几天的路程.不得以在路上只能将就着吃离开峻崖山时沈易给塞上的干粮.

好不容易到了平城.可我又找不到她在哪里.肚子很饿.我身上却沒有一分钱.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正当我困难之际.却在平城的繁华地段看到了‘醉人间’.哈哈.叫这个名字肯定是那女人开的吧.可是我还沒进去.便被小二给轰了出來.因为我沒钱吃饭.可是我要找苏问啊.可是她在哪里啊.

正在我和伙计飞唾沫讲述我和他们老板交清如何如何让好的时候.另一个小伙计过來冲着那个伙计说:“唉.瞎狗眼了.这是苏先生的客人.”

苏先生.我眼睛一亮.他们都管苏问叫苏先生啊.“跟着小伙计过去.可是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男人袍子面色一般的女人.那脸比苏问差多了.

可是这些我都不想管.我只想填饱肚子.一屁股坐下去捞起桌上的食物就大口吃了起來.却不想对面的丑女人却嘲笑我说:“你不怕被人下药啊.”

我白了她一眼.见过要饭的会先查看一下得來的食物下沒下药吗.再说了就我现在的样子估计也和乞丐差不多了.谁会打我的主意.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宁当饱死鬼不当饿死鬼.在饿肚子这等大事之前.所有的信仰尊严都是可以不存在的.

可是这声音真的是苏问的.那就是带了面具了.对.就是这样.酒足饭饱之后我跟着苏问道她休息的地方去.因为來到平城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满大街的贴着她的画像在捉拿她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要捉拿她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醉人间’简直比冀州的那个还要大.掌柜的是个年轻的男人.那男人看着她的眼神虽然看上去平淡无波.却看向自己的时候充满敌意.偶尔对着苏问发出一抹神采.这神采有认得.因为在苏里的眼中也是这种神色.

这女人难道真的这么有魅力吗.唉.连自己自认为很专一很冷酷的人都喜欢上她.别人喜欢她也是正常

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是在爷爷的一个朋友家里.那时候那女人的大哥中毒昏迷不醒.想让爷爷救治.可是爷爷却很奇怪的问她成亲沒有.那女人说还未成亲.爷爷便乐呵呵的和她谈判起來将自己许配给了她.

这兼职就是耻辱.一个男人竟被许配给一个女人.这要传出去.我刘寒还能不能在冀州城混下去了.我很生气.不让爷爷去救那个据说是我表哥的男人.但是这个叫苏问的女人却真的答应了.她说为了救表哥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我有些不服气.偷偷的拿眼看她.第一眼也只是觉得这女子长的比一般的女子好看点罢了.甚至有点像男人.从來不穿女装.

可是这女人真的很有本事.短时间内在冀州城开了足浴店.开了报馆.开了酒楼.这对我來说简直就是福音啊.我知道爷爷和苏家的关系后就经常冒名去‘醉人间’蹭吃蹭喝.有时候还带着朋友过去.那里的掌柜于叔也乐呵呵的给我准备.

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那女人弄的那个报纸.她在上面连载的‘西游记’最让我喜欢了.我讨厌猪八戒的懒惰.喜欢孙悟空的性情.可是这女人却说我就是个猪八戒.好吃懒做.

嗯.好吧.我承认我有些贪吃.有些贪玩.但我也好歹是神医的孙子啊.我也是小有名气的好不好.但是我很想提前知道下面的剧情.于是偷偷的翻墙进去报馆.却正好看见那女人红着脸喘着粗气站在那里.

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哼.却不想自己却被那女人发现.那女人凶巴巴的说:“看什么看.谁让你爬我家院子了.”

我脸色一红.有些囧色.却不愿承认.于是狡辩说:“我爷爷说了将你许配给我.这院子以后就是我的.”

脸皮真厚.我也是这么鄙视自己.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來.但是既然说出來了就得硬着头皮逞能下去.可是不想却正好被表哥苏里听见.

表哥喜欢这女人.恐怕整个报馆的人整个朋友圈的人都知道.这会子听见我这么说看起來很伤心.这女人却沒有去安慰他.表哥叹息着离开了.我却有些不好意思.便借口说去看‘西游记’想走.

可这女人竟然吃错药一般拉住我说:“不然我讲给你听罢.”

虽然语气硬硬的.但是这个诱惑却不能让我挪动脚步.这要知道了后面的故事我也能在朋友面前好好的吹嘘一番啊.

我俩坐在亭子里.慢慢的到了天黑.这个女人看起來也沒有我想象的彪悍和讨厌.讲起故事來的时候也很可爱.很漂亮.很柔和的样子.沒想到这女人在我听的正尽兴的时候嫌弃的说:“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走.”生生的打碎了我对她的好印象.

我陷在这痛苦的挣扎中不得以自拔.这女人竟然龌龊的不怀好意的笑着朝着我说:“再不走.小心老娘我强了你.”

她竟然要强了我.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厚脸皮的女人.心里竟然有一点点窃喜.但是男人的尊严不允许我这样.我吓得拔腿就跑.

跑回家的时候爷爷正在那捣鼓药材.嘴里还在嘟囔着:“得尽早让寒儿和苏问圆方才行.嗯.这药分量差不多了.”

我的乖乖啊.我脆弱的小心脏真的不看重负.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却不想爷爷发现了我.一路将我追进了苏府(那个女人的家)中.爷爷年纪大了.撵不上我.可我也不敢去找表哥.于是便跑到一个草丛里躲了起來.

爷爷不死心.与表哥在院中一通乱找.我窃喜的躲在里面.看着他们的样子.不想女人阴魂不散是的突然发现了我.但是爷爷他们快要到这里.万般无奈.我一下子使出男人该有的力气.将她拉入草丛.她一个女子.虽然力气很大.但是却被我牢牢的抓在这里.

我怕她出声.便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软软的触感让我的身体很僵硬.身体的一个部分不自觉的发生着变化.从來都不知道一个女子的身子会这样软.唇会这么舒服.我有些飘飘然.如果时间凝固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但是这女子实在是沒有一点同情之心.一下子将我推出了草丛.爷爷和表哥惊讶的看着我们.表哥很生气的走了.爷爷说:“你们孤男寡女的在这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

真是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老是说这种问題.我脸色发烫.不敢去看苏问.她却嬉笑着问爷爷介不介意她娶好多美男.

真的很丢人.我能告诉爷爷我们什么都沒做吗.这老头定是不相信的.

那天晚上.我被爷爷揪着耳朵回到家里.把我狠狠的训了一顿.吃了晚饭.我被爷爷惩罚在院子里被医书.枯燥的书籍让我看的头晕脑胀.一个劲打着瞌睡.不想一向开朗的爷爷突然拿起扫帚打了我一下.然后抬头望着天.叹息道:“癫凤天下.四海皆服.”

“爷爷.你说什么呢.”我有些听不懂爷爷说的话.自从爷爷见过苏问那个臭女人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不仅将我许配给那女人.还整日的撺掇我去勾引苏问.让我委身给她.

真的羞死人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怎么有这么多的歪心思.年轻的时候定是一个风流大夫.不过说起苏问.我又想起下午时候她给我的触感.软软的很舒服.脸上有些发烧.摸摸脸上.火辣辣的.心中甚至有些窃喜.有些期待她嫁给自己.

哎呀.我一个男人怎能这么婆婆妈妈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我牵肠挂肚的.我有些懊恼.赶紧摒除这些思想.不理会爷爷.赶紧跑回屋里睡觉.

可是闭上眼睛.却沒有一丝睡意.满脑子都是下午时候的情景.好渴望再能摸摸她柔软的身子.翻个身.有些羞恼.身下的位置却有些胀的难受.将手伸进裤子.学着从花楼里看的小人书的样子.上下捣弄.直到周身舒适慢慢睡了过去.这才将她彻底的忘记.

因为那天的事情.我有些不好意思.连着多日都沒敢再去苏府找他们.也沒有去报馆偷偷看书.一直呆在家里安心的和爷爷研究药材.等我真的放下那种不好意思准备去找她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冀州城.

我央求着于叔叔告诉我她的去向.这才知道他和表哥他们都去了同州.我有些失落.她离开都沒有想过告诉我一声.难道真的沒把我放在眼里吗.

回到家爷爷问我怎么了.我有些不开心的说:“爷爷.我要去找她.”

“你想通了.”爷爷眼睛发亮.转身跑到药匣子的地方找出一些药來.递到我手上说:“这些药你也知道怎么用.全都带上.到时候她会用上的.”

我看着爷爷兴奋的给我收拾东西.有些纳闷.这世上真的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孙子嫁给一个女人吗.

可是看爷爷的样子.好像自己就是个大包袱一样.想把我赶紧甩给那个女人.想到这里我有些开心.因为那女人答应过爷爷要娶我的.现在我想明白了.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行了.哪里管得了其他呢.

可是这种兴奋在我刚到同州的时候便被浇灭.因为我拿着于叔叔给的信件找到这里的管事卢素之后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这里去了平城.

我不相信.以为她在躲着我.可是等沈易大哥带着我走遍了峻崖山之后我才知道.她真的不在这里了.

唉.我有些叹气.又重新抱着希望从同州出发去平城.在路上.自以为好心的救了一个妇人.却不想那妇人是个大骗子.将我的钱全部给骗沒了.离平城还有好几天的路程.不得以在路上只能将就着吃离开峻崖山时沈易给塞上的干粮.

好不容易到了平城.可我又找不到她在哪里.肚子很饿.我身上却沒有一分钱.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正当我困难之际.却在平城的繁华地段看到了‘醉人间’.哈哈.叫这个名字肯定是那女人开的吧.可是我还沒进去.便被小二给轰了出來.因为我沒钱吃饭.可是我要找苏问啊.可是她在哪里啊.

正在我和伙计飞唾沫讲述我和他们老板交清如何如何让好的时候.另一个小伙计过來冲着那个伙计说:“唉.瞎狗眼了.这是苏先生的客人.”

苏先生.我眼睛一亮.他们都管苏问叫苏先生啊.“跟着小伙计过去.可是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男人袍子面色一般的女人.那脸比苏问差多了.

可是这些我都不想管.我只想填饱肚子.一屁股坐下去捞起桌上的食物就大口吃了起來.却不想对面的丑女人却嘲笑我说:“你不怕被人下药啊.”

我白了她一眼.见过要饭的会先查看一下得來的食物下沒下药吗.再说了就我现在的样子估计也和乞丐差不多了.谁会打我的主意.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宁当饱死鬼不当饿死鬼.在饿肚子这等大事之前.所有的信仰尊严都是可以不存在的.

可是这声音真的是苏问的.那就是带了面具了.对.就是这样.酒足饭饱之后我跟着苏问道她休息的地方去.因为來到平城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满大街的贴着她的画像在捉拿她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要捉拿她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醉人间’简直比冀州的那个还要大.掌柜的是个年轻的男人.那男人看着她的眼神虽然看上去平淡无波.却看向自己的时候充满敌意.偶尔对着苏问发出一抹神采.这神采有认得.因为在苏里的眼中也是这种神色.

这女人难道真的这么有魅力吗.唉.连自己自认为很专一很冷酷的人都喜欢上她.别人喜欢她也是正常

第080章 小心眼的男人

“刘寒.刘寒.”苏里故意扯着脖子喊他.刘寒也是脾气上來.愣是在车上装作沒有听见.

苏问看一眼苏里.手中将苏里洗干净的野鸡包在树叶里头.“别搭理他.小孩子脾气.都快当爹了还这个样子.”

苏里摇摇头.上前帮着苏问将包好的鸡在外面裹上泥巴.埋进土里架上火烤了起來.

火光呼呼的冒着烟气.苏问故意扯着嗓子喊道:“唉.这叫花鸡一会可是非常的香呦.大哥.我们俩人一人一半好不好.“

“好啊.我们一人一半.”苏里配合的朝着马车喊道.两人一唱一和说完偷偷抿嘴偷笑.他们知道以刘寒的馋嘴和耐性肯定一会就出來了.

刘寒捂住耳朵.气哼哼的自言自语:“哼.想用美食引我出去.我才不上当呢.”说着径直躺在马车上.捂住耳朵不去听外面的动静.可是却又耐不住性子偷偷的打开耳朵.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苏问和苏里俩人有说有笑的坐在一起吃着带來的糕点.时不时的讲个笑话.两人笑得乐不可支.刘寒更加生气.俩人竟然沒再叫自己.还吃着自己做的糕点这么开心.

刘寒自己气鼓鼓的躺在马车里.外面的声音却是时不时的传到自己的耳朵里來.苏问说:“大哥.我都闻到香味了.你闻到了吗.”

“嗯.我也闻到一点点了”苏里偷笑着看着马车的方向说道:“这叫花鸡啊.可不是谁都能随便吃到的呢.这野鸡的肉质又好.我都要流出口水了呢.”

“讨厌.讨厌.讨厌.我不喜欢吃鸡.”刘寒捂上耳朵.暗自腹诽:嗯.对.我不喜欢吃鸡.我不喜欢吃鸡.“

可是随着时间的过去.即使埋在地下.也阻挡不住香味的弥散.经过大火烤制的叫花鸡混合着泥土的芳香慢慢的在空气中传播.刘寒吸吸鼻子.好香的味道.可是不行:我不喜欢吃鸡.我不喜欢吃鸡.刘寒神神叨叨的念叨.可是香味却是不受控的钻入鼻子.

刘寒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真的好香.自己还沒吃过叫花鸡呢.

哎呀.不管了.刘寒突然从马车上蹦了起來.可是他高估了马车的高度.又因为动作过大.一下子脑袋撞到马车顶部.坚固的马车是用上好的梨花木制成.经过刘寒脑袋的撞击也只是发出一声闷哼.

刘寒疼的呲牙咧嘴的捂住脑袋.在马车上打滚.脑袋的疼痛加上自己自以为的委屈.一发不可收拾.愤怒的怒火在胸中快速燃烧.气哼哼的在马车上停留半晌.终于.肚子的饥饿也终于让他爆发.大力的掀开帘子走了下來.

刘寒下來的时候.苏问正拿着一只冒着热气.流着金黄色的油汁的鸡腿.正要往嘴里去送.转头看到刘寒怒瞪着双眼.气势不善的朝着自己走來.她就知道贪吃的刘寒忍不住这叫花鸡的香气.转头冲着苏里道:“大哥.鸡腿好吃吗.”

苏里故意撕下一块鸡肉.塞到嘴里.顿时香味弥漫整个味蕾.这也是他第一次吃到苏问亲手做的叫花鸡呢.第一次的时候被三只牛给吃了.第二次的时候又遇上七皇子的死士还中毒.休养半年.这次.真真切切的尝到了这个味道.

“真香啊.”收拾起以前的记忆.一脸享受的看着鸡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刘寒见他们二人旁若无人的吃着鸡腿.都沒有让让自己的意思.更加上期.上前走到苏问跟前.也不打招呼一把夺过苏问手中的鸡腿.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你土匪呢.”苏问有些无语的看着刘寒.这孩子脾气可真大.这以后孩子要是跟他爹一个德行.那还了得.

刘寒也不搭理她.只是大口大口的吃着鸡腿.不时发出享受的兹兹声音來.

“强盗.”苏问冷哼一声.另外拿起叫花鸡撕了一个鸡翅.吃了起來.

第二日一大早.三人有说有笑的來到凉州城.特意装扮过的三人.苏问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农村妇女.而刘寒和苏里则扮演自己的丈夫的弟弟.虽然刘寒很不乐意当弟弟.但是奈何他最小.说苏里是苏问的弟弟也说不过去就只能作罢.

苏问偷偷想笑.刘寒这孩子脑子一根筋.苏里当不得弟弟还当不得哥哥吗.只怪刘寒着了苏里的道.不得不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刘寒想和苏里斗法还是低了不只一个等级了.

凉州城比苏问中想象的要富裕繁华的多.此地处于北魏与吐谷浑还有柔然的三角地带.通商贸易一直是凉州的主要经济來源.年前吐谷浑调虎离山佯装攻打凉州.后将渭州收入囊中.铁勒一下掐断北魏与吐谷浑的贸易.凉州一时间成为三国的重要的必经之路.

街道上不难看到各国的商人沿街叫卖.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刘寒沒有來过这里.看着什么都新奇.左看看这个.右摸摸那个的.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般.两个眼睛都看不过來.

苏问有些丢人.她虽然也沒來过凉州.可不至于和刘寒这边不要脸面的到处去看.伸手拉过刘寒.小声道:“刘寒.你丢不丢人.”

“嗯.”刘寒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丢人了.自己沒见过这些新奇瓦尼看看还不成吗.甩开苏问的手.兀自上前.拉着街上的外族物品在手中把玩.“我怎么丢人了.”

“快点走吧.正事要紧.”苏里也有些丢人.怎么像带了个土包子出來一样.要不是苏问怀孕需要有个大夫在身边.恐怕自己早就一掌把刘寒给拍飞了.

“奥.”刘寒有些不舍的放下手中的东西.他知道他们此番前來的目的是找‘墨染’好去救那个自己沒有见过的穆科.只是这个穆科究竟是何人.让阿问这么重视.

來之前沈易已经给这边的伙计打过招呼.苏问三人在多方打听之后.來到凉州的北魏银行.进來大厅.里面有许多商人在兑换钱币.生意很好.

苏问点头.看來沈易将这边的事情处理的不错.小伙计见三人进來.丝毫沒有因为他们衣衫破旧而轰走他们.上前行礼笑着问候:“三位有什么需要的.”

“我们要见你们掌柜的.”苏里开口说道.四处打量着这里.

“三位有何贵干.”伙计一听找掌柜的.神情一下严肃起來.规规矩矩的问道.

苏里指着苏问和刘寒道:“这二位是你们马掌柜的亲戚.”

伙计恍然大悟.当即开口笑着道:“三位稍等.”说着一溜小跑的朝后堂跑去.

不多时一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拱手走出.看到苏问后.拱手行礼.引着三人向后堂走去.

“小的马盛见过苏先生.”

一番客套之后.苏问开门见山的问道:“这薛并在凉州多久了.”

马盛正色道:“他是一伙人是半年前來的.平日并不见他们出來.偶然看见也是带着面纱.沒人见过他们的真实面目.”

“这人这么有來头.”刘寒好奇的说道:“不就是个杀手组织吗.”

“呵呵.”马盛捋着胡子看着刘寒呵呵直笑:“公子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薛并其实并非只是杀手.他们的组织多年來一直保持着二十人.但是都是武功高强.若是沒有两把刷子也不可能在北魏甚至南齐立足.为江湖所忌惮.”

“而且这薛并为人很奇怪.一般的人请他都请不动.就说先前的七皇子.他曾经出面请薛并都沒有请动.据说薛并与朝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却又不为朝廷所用.”

与朝廷有关系.那自己來找他会不会有风险.这么想着就问了出來.沒想到马盛笑道:“怪就怪在这里.薛并据说不听从任何一人.全凭心情行事.就是天皇老子來他不想干也绝不出手.”

苏问点头.这人倒是有意思.只要能给自己帮上忙便可.管他是什么人呢.

夜幕降临的时候.大街上已经沒有多少行人.苏问等人趁着天色.在马盛指引下走过七拐八拐的小胡同.也不知穿了多少个小巷.终于在一处看上去摇摇欲坠的破门前停住.院落很大.但是四周都很破旧.门歪歪斜斜的立在那里.如同八百年沒有住过人一样.

刘寒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破门.伸手轻轻一推.破门发出吱呀的声音.却不见有人出來.

“北魏有名的杀手组织住在这里.”刘寒疑惑的看着马盛.抬腿便要往里面走.

苏问眼疾手快的拉住刘寒的胳膊.低声训斥:“不要贸然进去.如果他们住在繁华的宅院我倒是不会怀疑.可是他们住在这里.里面定有原因.”转头对着站在那里擦汗的马盛道:“马掌柜你先回去吧.我们自己进去便可.”

马盛明显的比较畏惧这些杀手.听到苏问这话.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答应一声将手中的盒子递到苏里手上.不敢耽搁片刻的急忙离去.

(天津)

第081章 我想吃冰激凌

“我去开门.”苏里自从出门就一直紧皱着眉头.见马盛离去.便想上前去推门.

“这门还用的着推吗.一碰就倒”刘寒说着.一脚踢在破烂不堪的门板上.门板‘嘎吱’一声轰然歪向一边.晃晃悠悠半天后停在那里.

“小心.”苏问突然下意识的一把拽住刘寒的衣领猛地闪到门侧.在看刘寒原先站着的地方几枚飞镖还微微在颤动着.

对面的苏里也早已闪到一边.担忧的看着苏问.见她沒事才长舒一口气.这几天眼皮一个劲的直跳.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刘寒心脏咚咚直跳.都差点跳到嗓子眼了.他有些后怕的看看那些飞镖.眼睛睁大有些惊恐的看着门内.“这....这....”一时间惊吓得说不出话來.

苏里叹气.知道刘寒不喑世事.他这么做是对人的不尊重.即便对方的地方破旧.也不该拿脚去踢.况且这‘墨染’整个大陆都赫赫有名.现在住在这么破旧的地方显然是有意为之.

苏问也是惊了一身冷汗.自己怀有身孕.身手不比以前.刚才如不是以前特工的本能还在.非得出事不可.这要是出事可是一尸两命啊.

稍微定下心神.苏问上前站在门口朝门内大喊:“在下苏问.有事找薛堂主相商.”

四下里一片安静.夏日的虫鸣在这寂静的夜里低低的沉吟.好半晌.门内快速的出现一个矮小的人影.周身都包裹在黑色的衣服内.看不清男女.

“几位请回吧.我们堂主今日不见客.”黑衣人不辨声色.沒有丝毫起伏的说道.扫视一圈三人.看着刘寒.突然出声道:“小兄弟以后还是要有点礼貌的好.否则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刘寒有些气恼.却又不敢言语.毕竟他们此次前來有求于人.即便再不屑和不快也只能忍着.

黑衣人说完转身离去.矮小的身子在夜色中走的很快.苏问甚至看不清楚那人脚步的移动.恐怕功夫也是深不可测.

“不管了.先进去看看.”苏问凝眉.來一次不容易.见不到薛并她怎么甘心.

“是不是太危险了.”胳膊被苏里抓住.一脸担忧的看着苏问.企图想要打消她的这个念头.

刘寒也是一脸焦急道:“我们还是回去商量一下再來吧.这么进去说不定还有不少陷阱.”

“不行.”苏问斩钉截铁.今日若是见不到.明日还是后日也是定不会见到那人的.

说罢.苏问甩开苏里的胳膊率先走了进去.苏里和刘寒见苦劝无果.只能抬腿跟上.两人有意识的一左一右跟在苏问的身边.

院子的墙和木门都破旧的像是百年前的建筑.羸弱不堪一击.可真的迈进那扇破门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奢华至极.

破门正对着一堵破旧的墙.这面墙正好阻拦了外面看向院内的视线.另一面却是镶嵌着只有皇宫才有的汉白玉.

天色昏暗.苏问蹲下身子.伸手轻抚着上面的纹路.这刀工.这设计就算拿到现代社会去都不遑多让.

现代社会......

苏问眉头微皱.扶着墙壁起身.看向四周的环境和建筑.古代的建筑布局.却是现代化的建筑和理念.

有意思.难道还有其他人从二十一世纪穿越來了.

嘴角微微上扬.苏问倍感有趣.对这个薛并更加的好奇.抬步朝里走去.却不见一个人影.转过一个弯.前面是一汪湖水.一百多米的湖面上却是搭建着古色古香的吊桥.

绿汪汪的湖水上面长满了粉嫩的荷花.碧绿的荷叶在月色中随着微风摇曳生姿.配上点点的星光.一瞬间让苏问有些失神.差点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

不知不觉间.三人在惊叹中已经迈上这长达一百多米的吊桥上.晃晃悠悠的感觉让苏问有一丝的清醒.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却不是荷花的香味.

苏问努力的回想着來时的道路.似乎一切都太顺畅.那矮个子的黑衣人离开之后便再沒有见过其他的人.

这么个有名的杀手组织难道连个守院子的人都沒有.

不对.绝对有诈.

苏问猛然回头想叫苏里和刘寒商量一下.回头见却见到空荡荡的桥面上哪有他们两人的影子.

环顾四周.铺天盖地的荷花盖满整个湖面.平静的荷花面上沒有一点点的涟漪.那两人便如同消失在世界上一般.消失无踪.

“大哥.”苏问双手放在嘴上大喊.“刘寒.”

声音如同沉入大海.她只能隐约的听见自己的回音.却是怎么都沒有苏里和刘寒的声音.

夜色如水.几只晚眠的青蛙回应似得呱呱叫上两声也消失了踪迹.

晃晃悠悠的吊桥因为苏问的静止也停止了晃动.铁链响了两声也归于平静.

淡淡的香味越來越浓.苏问皱了皱鼻子.这香味真的让人很舒服.甚至想让人在这香味中睡上一觉.

吊桥的尽头是一个长廊.长廊的另一端连接着几间屋子.似乎这个长廊的作用就是满足这里的主人不被太阳晒到的需要.

沿着长廊一路走來.也是无一例外的沒有一个人影.越來越不安的感觉迅速充斥着苏问的大脑.这薛并究竟是何方神圣.竟会在这偏远的城池建立着奢华的宫殿.

说是宫殿一点都不假.这个时代的建筑比清明时期的房子要粗糙的多.即便是皇宫也是一间连一间的有些压抑.而这里不同.不仅有巨大的荷花池分割着大门和房屋.还在院中有巨大的假山.

假山上流水淙淙.苍翠的松柏旺盛的长着.假山后面是一个巨大的花园.

苏问在想.这人真是个土豪.听说他们的组织只有二十人.他们却建立这么大的地方.真是浪费.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苏问摇头.这说的恐怕就是这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姑娘好才情.”一声大笑打破空气中的寂静.从不知方向的地方传來.

苏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人功力不错.自己竟然不能分辨位置.

苏问仰天喊道:“兄台不妨出來一见.这般撸去我的兄弟是何意.”

“姑娘好胆识.竟敢未经我的允许私自带人进來这里.”花园深处一白衣男子摇着扇子缓缓而來.两人的距离并不近.苏问在夜色中虽不能看清对方的容貌.却能清晰的听清楚对方的缓慢的嗓音.

随着男子的走近.就着月光苏问看清楚这男子的面容.那人身材颀长.身穿月牙白袍子.手中摇着一把扇子.眼睛是标准的桃花眼.看着却并不轻浮.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虽算不上绝世美男.却是让人看着温和舒服的那种.

若是走在大街上.这男人绝对能够吸引万千女性的追捧.但是这人却是整个大陆有名的杀手组织头目.长相和身份实在是大相径庭.让人捉摸不透.

苏问浅笑:“公子这般做法实在是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听闻薛堂主是讲义之人.我们今天虽有冒犯但也不至于将人掳走吧.”

薛并收起扇子.敛去嘴角的笑意.走到苏问跟前.看了眼苏问稍微凸起的肚子.冷笑道:“怪不得姑娘未中我这禅香毒.原來是怀有身孕.”

禅香毒.这是什么毒.苏问皱眉.怪不得自己闻到的不是荷花香味.那股香味自己分辨不出來.可是学医的刘寒又怎么会......

“姑娘來找我定是有求于我.我素來不喜欢长的比我帅的男人.所以只能委屈你的两位兄弟了.“薛并摇着扇子.向前走去.

帅.苏问有些愕然.这男人长的虽比不上苏里和刘寒好看.但是这周身的气质却是那两人所不能比拟的.只是这个‘帅’字.古代人也这么形容男子吗.

不再多想.最起码现在能确认刘寒和苏里两人沒有危险.抬步跟在薛并身后.走向花园的深处.

花园很大.很多不知名的花旺盛的开着.一股股奇异的花香充斥着苏问的嗅觉.一股恶心涌上喉咙.苏问赶紧用手捂住嘴巴.再回头.來时的路已经完全变化.曲曲折折的路根本找不到來时的方向.

恐怕此刻就算自己回头也回不去了吧.

苏问心一横.将那股恶心强忍下去.平复下这股难受.抬步快速的跟了上去.

花园的深处有间花房.苏问推门进去.整间屋子点着几只蜡烛.几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被随意的摆放在一边.发出耀眼的光芒.整间屋子很明亮.相比现代社会的电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见薛并正闲适的拿着剪刀修剪着一株玫瑰花.火红的颜色犹如彼岸花一般的耀眼.

“喝点什么.”薛并沒有抬头.对着苏问犹如对着一个多年的好友一般.淡淡的招呼着.

苏问环视四周.视线落在一旁桌子上放着的一个东西.毫无意识的说道:“我想吃冰激凌.你这有吗.”

(天津)

第082章 我不介意多你一个

薛并的动作停住.转身震惊的看着苏问.眼中的不可置信和震惊让他呆在原地.水壶中的水哗哗的流了一地.浸湿他的靴子也沒有感觉.好半天从震惊中恢复过來.扬天哈哈大笑:“想不到我薛并在这异世竟然遇到同道之人.”

苏问证实了心中的疑惑.也放松了心情.心中的警惕却沒有放下.至少都是穿越而來.不会这么快就杀掉同道中人吧.

随即苏问歪坐在屋内铺着厚厚的坐垫的椅子上.舒舒服服的长舒一口气.

薛并放下手中的水壶.漫步到苏问跟前.俯身认真的看着苏问.半晌才道:“你以前干什么的.”

“你猜.”苏问玩味的看着薛并.眼睛微眯.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薛并抿嘴.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題.看了眼苏问凸起的肚子.调笑道:“都是个大肚婆了.不知道那两个男人哪个才是你男人呢.”

“两个都是.你信吗.”

“哈哈哈.不错.”薛并哈哈大笑.“我们二十一世纪的人在这古代就该混的顺风顺水.”说着走到另一边椅子上坐下.看着苏问.眼神中不在是高高在上的姿态.眼睛含笑.一字一顿道:“太皇太后早已给我來信了.”

一语惊醒苏问.太皇太后认识薛并.难道江湖传言薛并在朝中有靠山指的是太皇太后.这个老太婆.先前怎么都不跟她说这件事情.下次见到你非得拔了你的头发不可.

苏问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道:“这么说來.你已经知道我來这里的目的了.”

薛并点头.从衣袖中拿出一本卷册.递给苏问道:“美女.这是朝中势力划分的示意图.以后会大有用处的.至于穆科.我会派人去救的.”

说完趴在桌上.神秘的对着苏问说道:“美女.要不你从了我吧.把那两个男人甩了.我助你夺得天下.怎么样.”

苏问翻个白眼.沒好气的看着薛并好看的桃花眼说道:“要不你从了我吧.我正好缺一个暖被窝的小爷.”

为了显示自己诚心.苏问伸出手去握住薛并白的像女人的手.來回的抚摸.调笑道:“我会很温柔的对待小爷的.怎么样.”

薛并猛的抽回手.浑身上下起满了鸡皮疙瘩.有些瘆人.眼睛危险的看着苏问.犹如在看一个可怕的色魔狂人一般.

苏问耸肩.认为自己太无辜.是他调戏她在先.自己不过说了这么一句他就受不了了.呵呵.虽说都來自现代.但是她还是比较喜欢古代美男.

“你以前做什么的.”苏问斜眼问道.

“商人.”薛并伸长了腿.双手垫在脑后.眼神飘渺.似乎在回想以前的事情.“我曾经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却在功成名就公司上市的那天从椅子上摔下來.死了.说出來都沒人会信.一个强壮的男人竟会掉落椅子摔死.还莫名其妙的來到这个奇怪的世界.”

“唉.谁说不是呢.”苏问也似乎回到过去.两个來自二十一世纪的人在一起总是有许多话要说.两人前世虽然沒有半点交集.但是在这里却是难得遇见.都十分珍惜这段相遇.

“我以前是个特工.被组织背叛.开飞机逃亡的时候坠机.然后掉进沼泽淹死的.”现在想想自己的死亡.苏问仍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自己竟会死的这么惨.死了都沒让人找到自己.

“哦.”薛并似乎并不奇怪她以前是个特工.因为自己以前是个商人.现在却成了一个杀手组织的头目.那么那个女人以前是个特工.现在成了现在的样子也是不稀奇的.况且看她的雄心恐怕也不只是偏安一隅呆在那片群山中.崛起是早晚的事情.

“好了.先不说这些.”苏问打破沉默.起身走到薛并身边.坐到薛并的大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妩媚一笑:“帅哥.帮个忙呗.”

“什么忙.”薛并浅笑勾唇.魅惑的伸手在苏问腰间轻抚.好看的桃花眼满是迷人的风情.

苏问若不是见惯了帅哥美男恐怕都得陷入到薛并的漩涡中.轻笑着俯身.脸颊都快贴上薛并的鼻子.吐气芳兰.轻启朱唇道:“不要参与我和各国的战争.若是参与.也只能站在我这边.”

“哦.”薛并浅笑.手中把玩着苏问的秀发.放在鼻尖轻嗅.一脸享受的样子.“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呢.”

“哼.”苏问冷哼一声.翻身从薛并腿上下來.薛并一瞬间有些失落.只是这失落尚未维持多久.但见苏问站在那里.大气凛然道:“你前世已经是个成功的商人.整日浸淫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当中.若是你留恋这些就不会当杀手了.”

“还有.好不容易死而复生的为自己好好活上一回.又怎会放弃这大好的机会.”

“不错.”薛并拍手鼓掌.嘴角的笑意与冰冷的双眼相比沒有一点的温度.“果然懂我.你这么聪明.我若是喜欢上你怎么办呢.”

似乎很是苦恼这件事.薛并皱眉思索.苏问则想都不想的答道:“我不介意多一个小爷.”

“好厚的脸皮.”薛并鄙夷.啧啧有声:“你这脸皮要真的夺了这天下.那天下的美男不都得让你祸害了啊.”

“是啊.我不介意多你一个.”苏问嬉笑.

***********************

天色微亮.东方露出鱼肚皮般的白色.一轮红日慢慢的爬过天际.出现在地平线上.

整个宅院沐浴在阳光当中.苏里慢慢从昏睡中清醒过來.一夜的风露使得身上的袍子和发髻潮湿一片.让人浑身不舒服.

睁开眼睛.半晌回想起整件事情.心忧的四下寻找苏问和刘寒的下落.这一夜的时间该有多少的事情发生.又有多少的危险是自己不知道的.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这里似乎是一处花园.他记得自己还有刘寒与苏问迈上了那座吊桥.然后...然后就不记得了.然后就出现在了这里.

阿问去了哪里.会不会有危险.刘寒又在那里.

前方的树枝微微晃动.苏里摇摇头.使自己稍微清醒一些.歪斜着身子上前拨开树枝.见刘寒在树下的草地上不舒服的翻了个身.似乎还沉浸在香甜的睡梦中.

这小子是睡神转世吗.怎么一点危险意识都沒有.

虽然无奈.苏里也只是上前轻轻推推刘寒的身子:“醒醒...醒醒....”

“别闹.阿问....让我再睡会.....”睡梦中刘寒似乎不太高兴有人來打扰他.皱着眉头伸出手在半空中胡乱的挥舞.

苏里的脸有些黑.眼神慢慢的冷了下來.长叹口气.无奈的后退一步.一脚狠狠的踢了出去.一脚踢在刘寒的屁股上.

“嗷呜.谁啊.”一声惊破天际的惨叫声中.刘寒一蹦老高的从草地上弹了起來.睡眼朦胧的寻找罪魁祸首.

待看清楚一脸无辜.满脸黑线的苏里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时.刘寒有些讪讪道:“早....”

见苏里不说话.刘寒下意识的四周看了看.惊讶了半晌终于想了起來他们为何來到这里.

“阿问呢.阿问呢.”刘寒顾不得屁股的疼痛.在原地转着圈圈.嘴里嘟囔着.相比较屁股來说.还是老婆孩子更重要一些.

“四处找找吧.”苏里不愿搭理一根筋沒脑子的刘寒.扔下一句话.转身朝着吊桥的方向走去.

清晨的院子一派生机.大片的荷花或是含苞待放.或是花开灿烂.在荷叶的映衬下摇曳生辉.煞是好看.

清新的空气.美丽的景色.苏里险些以为是在大明湖畔.似乎看到了那个苏问说起过的夏雨荷.

每当说起大明湖畔.说起那片荷花.苏问总是会不找边际的说上一句:“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其实.大明湖到底在哪里.夏雨荷又是谁.

这些都无关紧要.只是眼前的生机和景色有是怎样的鬼斧神工.奇特的建筑在一片美景当中.足以知晓这间院子的主人是如何的会享受生活.是如何的奢侈享受.

“阿问....阿问.....”刘寒的声音从远处渐渐传來.将苏里拉回了现实.

他现在有些沉静下來.知道苏问不会有危险.若是这薛并想要她的性命.那肯定也不会留下他和刘寒的命.还完好无损的呆在这里.

“表哥.找到了吗.”刘寒仰着脸.迎着阳光问道.太阳开始毒辣起來.刘寒掀起衣襟遮挡住眼睛.小脸因为一夜的露水有些苍白.站在那里难得的安静.见四周沒有苏问的踪迹.又见苏里迷茫的站在那里.皱眉朝着吊桥的另一端走去.

吊桥晃晃悠悠的.底部险些碰到湖底的水面.刘寒吧嗒吧嗒的踩在上面.一面以手为媒大声的呼喊苏问的名字.

苏里敛了袍子下摆.抬步跟上.却并不呼喊苏问的名字.一步步淡定的朝着刘寒的方向走去.如果她沒事定会出來找他的.他这么安慰着自己.

她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天津)

第083章 屁股上肉多

“大哥.”

声音自身后传來.苏里迈出去的步子猛然停住.好半天都沒从这声大哥中缓过神來.

“大哥.”

身后的声音又叫了一次自己.苏里有些惊喜的回头.入目的还是那个穿着宽大女袍子的女子.就那么静静的站在清晨的光晕里.含笑看着自己.

苏里不再停顿.转身使出这辈子最大的力气.冲着桥那端的苏问奔去.

吊桥晃晃悠悠.底部紧贴着水面.打的水面啪啪作响.满池的荷花迎着照样美丽绽放.

紧紧拥住眼前的女子.真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愿分离.

“你去哪里了.”苏里鼻头酸涩.这么一夜的功夫似乎过了几百年一样的难熬.

苏问痴笑.拍拍苏里的肩膀.笑道:“沒什么.去见了薛并.”

突然发现沒有看见刘寒的踪影.抬头凝视苏里.问道:“刘寒那臭小子呢.”

“去找你了,”苏里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來.仔细的检查苏问周身都沒有受伤之后才说道:“赶紧找到他.这里不一定有多少机关呢.”

苏问点头.虽然和薛并达成协议.但是她却知道薛并这人并不可靠.谁知道哪一瞬间便翻脸不认人呢.

两人手牵着手.走过吊桥.根据苏里印象里刘寒的方向超前走去.

这个方向与苏问昨夜跟着薛并走过的路正好相反.是一个古朴的小院.小院里栽种着一些竹子.几只早起的鸟儿正梳洗着羽毛.

院子很安静.沒有一点声响.紧闭的房门沒有开过的痕迹.台阶上长满了苔藓.一看就是久沒人住.她想刘寒不会來这里吧.

苏问转身.穿过小院的拱门朝里走去.更往里才发现昨夜自己走过的路不过是冰山一角.豁然开朗的庭院.流水淙淙的假山.盛开的花朵.无不昭示着这间院子主人的奢华和享受.

这薛并真是会享受.将这院子造的这么别致.

看上去明明是古代的建筑.却融合着现代人的理念和布置.

苏问在这一瞬间有些羡慕薛并.起码他可以真的为自己活着.而不会像自己一样身上背负着百多个孩子的命运.

或许这就是命吧.既然自己选择了.那就沒有必要后悔.

“救命啊.”就在这时.前方不远的地方传來一声呼喊.

苏问静立凝听.仔细的辨别着声音的來源.

“刘寒.”

“刘寒.”

苏问和苏里相视一眼.无不惊讶.异口同声道.

不多反应.苏问急忙忙超前赶去.

顾不得苏里在后面喊着:“小心跑.注意孩子.”

听着刘寒的呼救声.苏问心都快蹦出嗓子眼了.虽说平日不大待见刘寒.觉得他孩子心性.不够成熟.可是这种危险时刻却是真的担心.

她不希望他出事.或许在不经意间苏问已经喜欢上刘寒.或许不经意间会医术的刘寒已经给她下了情蛊.要不然为什么她这一刻这么在乎他呢.

苏问一边顾及着孩子.一面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事情.还要分出心來辨别声音的來源.一时间慌乱不已.

她从未这么为一个人慌乱过.穆科被困的消息传來时自己焦急.忧虑.却是又足够的淡定來处理这件事情.可是真的是这个长不大的毛孩子刘寒生命发生危险了.自己才真的知道刘寒在自己的心中与穆科是不一样的.

“小心点.”赶上來的苏里在一旁扶着苏问.两人匆匆的转过墙壁.走过门廊.來到声音的出处..院子的后山.

这处庭院依山而建.后山长满苍翠的松树和其他不知名的树木.

通过大开的后门.沿着道路一路前行.苏问看到刘寒正呆立的站在那里.失声求救.此时眼角撇到苏问和苏里过來.也顾不上惊吓.扯着嗓子吼道:“阿问.你别过來.危险.”

“刘寒.”苏问大喊.但见刘寒的四周不满长长短短的蛇.看舌头发黑的触须.苏问知道这些都是毒蛇.最起码以她的经验來判断这些毒蛇的威力比眼镜蛇有多无少.

哪里來的这么多蛇.苏问猜测.她刚刚和薛并达成协议.为何这么着急就毁约围困刘寒呢.

苏里相对于苏问的慌乱是平静的.他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只觉得这山很平缓.却也同其他地方见过的沒什么区别.怎么会有这么多毒蛇呢.

定是人工饲养的.

苏里看着在空中胡乱挥舞着手臂的刘寒.问道:“知道是谁干的吗.”

刘寒瞥了眼地上的毒蛇.颤颤巍巍道:“昨日下午见到的丑八怪.”

“你才是丑八怪.你才是丑八怪.”

一声尖利的声音自后山之中回荡开來.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谁.出來.”苏问四下看着.却是沒有那黑衣人的身影.

“嘎嘎嘎嘎嘎嘎................”那人在暗处发出鸭子般嘎嘎的叫声.在这后山的回荡和映衬下使人生出许多的鸡皮疙瘩來.有些瘆人.

苏问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看着四周.大声说道:“前辈您好.我是薛堂主的朋友.今日是我这兄弟冒犯了前辈.还望前辈不要与他计较.”

“哼.”那声音冷冷一哼.声音阴森道:“你是薛堂主的朋友那又如何.我与薛堂主又不是主仆关系.我也不是听从薛堂主之命行事.”

“这小子竟然嘲笑与我.我平生最恨别人说我丑了.我要让你们瞧瞧我的厉害.”

说着一股无形的力道穿透空气直直的打向满地的毒蛇.

毒蛇感应到矮个子黑衣人的指令.齐齐的昂起脑袋.吐出芯子.发出滋滋的声音.眼睛大大的全都瞪着同样呲牙咧嘴瞪大眼睛的刘寒.

真是白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术了.

医术.苏问一喜.冲着刘寒说道:“刘寒你身上有毒药沒.给蛇下药.”

刘寒苦着脸转过头來说道:“我试过了.沒用.”

看了眼眯着眼睛吐着信子的毒蛇.刘寒很是无奈说道:“蒙汗药也下了.断肠散也下了.可这些毒蛇好像对些毒蛇都免疫了一样.非但沒有阻止它们.而且这些毒蛇竟然吃了毒药更加的亢奋.精神百倍的围着我.”

苏问脸色一黑.这些毒蛇也真是厉害.恐怕这些蛇随便一只便能取人性命.连这刘寒学医的都对付不了.自己又能如何对付.

“不知道前辈如何才能放过我这兄弟.”苏里突然冲着空气喊道.

“大哥............”苏问有疑问.还沒出口便被苏里阻拦.小声对她说道:“阿问.那人既然现在都沒有下令让蛇攻击刘寒定是有原因的.我们先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吧.”

苏问点头.便冲着山上喊道:“前辈.您提个要求.我们尽量满足.然后您放我兄弟.让我们下山可好.”

“嘎嘎嘎....”刺耳的鸭子声音再次回荡.苏问以为又是一番嘲弄后的拒绝.却不想那人再次发出不辨男女的声音道:“我看中了那男子的血.很有诱惑啊.很香~~~”

说到这个‘香’的时候.那人似乎有些狂热.异乎寻常的声音急切道:“只要你让他给我放一碗血给我.我就放了他.还放你们下山.如何.”

只要一碗血.

苏问有些愕然.难道刘寒这血中还有什么宝贝不成.不管那么多.现在救人要紧.

不假思索.苏问开口:“好.我替他答应你了.”

“阿问......”刘寒有些悲怆的看着苏问.瘪着的嘴欲言又止.

苏问白了他一眼.不屑道:“臭小子.你不会是怕疼吧.”

苏问也只是说着玩的.沒成想刘寒瘪着嘴点点头道:“嗯.我不但怕疼.还晕血.”

苏里和苏问同时一阵黑线.这么一个男人还是行医的男人竟然和自己的老婆说自己怕疼.还晕血.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苏问强压下心中的鄙夷.不再搭理刘寒.冲着空中虚虚喊道:“前辈.我沒有碗.怎么接呢.”

“噌.”

苏问本能的伸手接住.一个羊皮水囊扔了过來.苏问回放着刚才羊皮水囊扔过來的方向.却是无论如何不知是从何处过來.

这人功夫了得.苏问和苏里相视一眼.慢慢拿着水囊朝着毒蛇的包围圈过去.

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拦住去路的毒蛇哗哗的游到一旁.闪开一条路來.等二人进去.又复将三人围困在一处.

“你们真的要放我的血吗.”刘寒哭丧着脸一脸的不情愿.似乎哀求的看着苏问.企图让她找其他的办法.放弃放他血这条途径.

苏问严肃的看着刘寒.道:“真的要放.”说完点头示意苏里.上前按住刘寒.将刘寒死死的摁在地上.

苏问掀开裙摆.一把短小的匕首插在靴子上.苏问看一眼准备好的苏里.一把抽出匕首.在刘寒惊吓的目光中.噌的一声插入刘寒的屁股.

“啊.”伴随着一阵刘寒歇斯底里的哭嚎.屁股上的血慢慢的流了出來.

刘寒屁股疼痛难忍.扭头看了一眼鲜血淋漓的屁股.一翻白眼.晕死过去.

(天津)

第084章 报复

“喂喂.”苏问推了推晕死过去的刘寒.嘴角笑意浓浓.一点都沒有为眼前的事情担忧.

那矮个子黑衣人见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并沒有放刘寒的血有些不耐道:“快点.我的耐心有限.”

“哦.”苏问挑眉.“恰好我的耐心也有限.”

黑衣人冷哼一声.突然从一棵枝叶茂盛的树上跳了下來.一把掀开身上的斗篷.跳到一条巨型蟒蛇跟前.对苏问等人道:“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不给你们颜色瞧瞧还当真以为这里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了.”

说着.只见他双手不停变换.随后手指放到嘴角发出一声声响.原本安静的围着的群蛇突然抓狂是的扬起头來.在空中胡乱飞舞.

血红的信子滋滋的发着声响.凸出的眼珠快要掉出來般死死的盯着包围圈中的三人.

包围圈越來越小.数不清的大蛇小蛇逶迤着尾巴慢慢的朝着三人爬去.

“阿问....”苏里有些担心的看了看这些蛇.不管被哪条蛇咬伤一口.恐怕都是九死一生.这么多蛇该怎么脱逃.

苏问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转头看了看四周的毒蛇.神秘的从腰间的荷包中拿出一个小包裹.冲着苏里一笑道:“大哥.你看热闹便好.”

“这是何物.”苏里惊讶的问道.

“绣花针.”

苏里惊讶的看着苏问将荷包中的绣花针取出.然后取出靴子上的匕首.在手腕上轻轻一划.一道血珠快速的滴了下來.

“阿问.”苏里惊叫.

苏问不理会苏里的惊叫.将手中细如牛毛的绣花针快速的沾染上鲜血.然后一个转身.绣花针如雨丝般飞驰而出.直直的射入毒蛇的七寸当中.

刚刚还高昂着头的毒蛇瞬间软了下去.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哪里还有刚才的气势.

“我的宝贝.”矮子黑衣人惊叫一声.双眼通红的扑上前去抱住毒蛇伤心的抚摸着.

苏问不给矮个子黑衣人机会.将荷包中剩余的绣花针取出.沾染上鲜血.以同样的速度快速出手.快速的射入毒蛇当中.

成群的蛇群应声倒地.铺满了整个道路.黑色的毒血却因为毒蛇的死亡一点点从七寸的位置慢慢渗出.蜿蜒直下.

“还我的宝贝.”眼看着蓄养了多年的宝贝毒蛇几乎全都死在苏问的手中.矮个子怒急.顾不上再去取刘寒的鲜血.脚步生风.一个移动就冲着苏问冲了过來.

“嘭.”的一掌.苏里一口鲜血吐出.却稳稳的挡在了苏问的跟前.

苏问惊叫:“大哥.大哥.”

矮个子力道不小.若是平日两人相战.苏里也许不会吃这么大的亏.只是现在事情关系的苏问的安危.哪里还想那么多.只想着挡在她的身前.替他挡下这一掌.

矮个子见一掌未劈到苏问的身上.并不善罢甘休.直起身子.复又冲向苏问.

苏问身子沉重.行动本就缓慢.这慢了的这一步却是将要迎來致命的一击.身子顾不得其他猛地一转.堪堪避开矮个子的一掌.只是这矮个子掌法怪异.也异常的迅速.苏问根本來不及躲闪下一刻的毒掌.

苏问有一瞬间有些放弃了.自己根本沒办法躲开这掌.只能闭上眼睛双手捂住肚子.转过身去等着死亡的來临.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发生.苏问皱了皱眉回过神來.只见苏醒过來的刘寒死命的抱住矮个子的大腿.挡住了他暂时的去路.

癫狂的矮个子有些发疯.见刘寒抱住自己的大腿.便将双掌的力量狠狠的击向刘寒.刘寒一口鲜血吐出.却是毫不撒手.眼睛直直的看着苏问的方向.那眼神里有爱恋.有不舍.因为这女子是自己心爱的姑娘.这姑娘的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

孩子还有五个月就要出生了.自己恐怕再也见不到孩子了吧.

“快走.”刘寒拼尽全力.看着苏问的方向.死死的看着.死死的抱住.不敢撒手.

“刘寒.快松开.”苏问再也忍不住哭出声來.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父亲.她不希望那个阳光活泼的男孩子在这里死去.

就在这时.一声尖利的哨声自院中响起.矮个子听见哨声突然捂住脑袋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滚起來.

刘寒力气竭尽.终于倒在一旁.即使自己再怕疼也终究抵不过亲人的力量.

若不是苏问在支持着自己.恐怕自己早已死去.他是那么的怕疼.那么的怕疼.却沒有因为矮个子的重创死去.

刘寒微微一笑.嘴角尚还残留着鲜血.一口气沒上來.便直挺挺的晕死过去.

那边苏里也好不到哪去.嘴角挂着血丝.担忧的看着苏问:“阿问.快跑吧.”

“不.不.我不走.”苏问哭着摇头.不顾身子不便.上前去拉扯苏里.见苏里站立不起來.又跑去拉刘寒.

刘寒此时毫无意识.软塌塌的倒在那里.若不是身上还有丝丝的温度.苏问都差点以为他已经死了.

哨声一直沒有停歇.矮个子的黑衣人仍旧痛苦的倒在那里來回的翻滚.这危险的境地.苏问竟然想起了西游记中的孙悟空和紧箍咒.而此刻的咒语是那不知哪來的哨声.

哨声由远及近.自‘墨染’大院中传出.慢慢的一个人影出现在后门的位置.那人静静的看着惨不忍睹的一幕.嘴角却挂着残存的微笑.

那是事不关己的微笑.

那是人命比草贱的微笑.

那人是薛并.

苏问站在高坡上.自上而下.由远处站在那里看着薛并.眼睛冷的如同从冰窖中取出一样.这么冷冷的看着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來.

时间静默.一阵风吹过.一股人的血腥味混合着毒蛇的腥臭味刮入苏问的鼻腔当中.

苏问赶紧捂住嘴巴.一阵呕吐的感觉瞬间抽干了整个身体的力量.

身体在将要倒下的一刻被一双手扶住.苏问看了看那双手的主人.那个上一刻还看笑话般站在远处的薛并在这一瞬间扶住了自己.

苏问淡漠的拂开薛并的手.强颜欢笑道:“还请薛堂主好人做到底救救我的兄弟.”

“兄弟.”薛并扬眉.看了看倒在那里担忧的看着苏问的苏里道.“我凭什么救他们呢.”

“呵呵.”苏问苦笑.“是啊.我凭什么要求你來救他们呢.”

“也不是不可以.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好了.”

说着也不等苏问说话.双手在空中拍了两下.几个身穿劲装的男子以无人能及的速度飘过.将苏里和刘寒快速的带离.

苏问叹口气.既然他出手了.那应该会救他们吧.但愿他们沒事.

睁开眼睛.看了看在地上翻滚的矮个子.上前一脚踢在他的心口上.矮个子闷哼一声.却是再也起不來了.

“随便你处置好了.就当送你出气的玩偶好了.”

扔下一句话.薛并头也不回的离去.只留下苏问空对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风沙沙的吹过.苏问冷眼看着垂死挣扎的矮个子.自始至终自己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性别.不知道他到底和薛并什么关系.甚至不知道自己和他有什么仇恨.

可是就是这个人刚刚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差点要了大哥和刘寒的命.

就算人命比草贱.那也不能用在自己的身上.

苏问拿起散落一旁的树枝挑开矮个子的斗篷.一张惨白的脸正退却黑色.露出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來.只是这张脸究竟是男是女.

突然想起昨夜的时候三人的调笑.苏问皱着眉头无趣的挑开挨个子的裤子.

苏问僵在原地.原來这世上真的有男人生的这般妖孽.原來这世间真的有这么美的人.

“呵呵.看都看了.还不动手吗.”真假难辨的声音.此刻正歪着头.努力的看着苏问.

妖艳的面孔犹如一株蓝色妖姬般妖艳夺目.那惨白的脸还有那勾人摄魄的眸子甚至在一瞬间麻痹了苏问的神经.

可是苏问不会被牵扯住的.她知道这男子只是在嘴硬.眼睛却出卖不了他的胆怯和怕死.

怕死又有什么用呢.她又不会放了他.

可是他将刘寒和大哥伤的这么厉害.她不想他这么快死啊.

“嗯....你想怎么死呢.”苏问暂时抛却了刘寒和苏里.似乎真的在思考让他怎么死法.

他今日必死无疑.因为她不会放走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这对自己很不利.

“这样吧.我用绣花针刺你的穴位.让你一点一点死好了.”苏问嘴角含笑.似乎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有仇必报.这是苏家箴言.

“不要.”真假难辨的声音.配上妖孽般的脸庞.看上去楚楚动人.让人爱怜.

苏问冷笑一声.一掌劈在矮个子身上.矮个子撞向地面.吐了口血.疼痛的咳嗽着.

“什么不要.”苏问走近他.“你打伤他们的时候问过我要不要吗.”

算了.还是早点让他死吧.他们俩还在等着自己呢.

苏问俯身.摘下地上毒蛇身上的绣花针.一根根的拔出.然后轻轻的摩擦着.眼睛一片冰冷.

(天津)

第085章 快点醒来好不好

如果说上辈子的时候是个无所不能的特工,杀人如麻,那么相对于现在来说,现在的她是个活菩萨。

虽然在她的指挥下手下杀了不少人,但是那些人都是不把人当人看的垃圾。而她亲自动手,还这么痛恨的杀人,除去那些死士,今日倒是头一回。

眼睛冷的如同冰山上的千年寒冰,好看的容颜上嘴角微微勾起,紧紧的盯着这个雌雄难辨的人,说道:“今日你是如何伤我朋友,我不予以追究。”

那人听到这有一瞬间的松口气,但是苏问的下一句话却无疑将他的心沉到谷底。

她说:“但我这人比较小心眼,我的绣花针都脏了,我得用人肉人血清洗一下。”

她说:“你不是想要我朋友的血吗?我今天放过你不放你的血了,我只为绣花针报仇就好。”

雌雄难辨的声音有些惊心害怕,声音颤抖:“你...你还怀着孩子,不怕遭报应吗!”

“好怕奥”苏问故作害怕的样子,旋即拉下脸来,冷哼一声道:“这就是你不了解我了,我从来不信天不信地,只信我自己!”

矮个子男人心一下子凉了半截。这薛并冷血无情,用哨声断了自己的筋脉,现在又碰上这个冷血无情,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自己的命当真是交代在这里了。

“你...你会遭报应的。”

“那我等着。”苏问咬牙切齿的说着,将整理好的绣花针拿在手里,上面还滴着毒蛇黑漆漆的血液,让人生畏。

“啊!!!!1”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划破天际,惊起许多山林中栖息的鸟儿。

苏问淡定的看着翻滚的矮个子男人,拿起第二根针插了下去。

那矮个子男人早已疼的昏了过去,苏问冷笑,照着那人的太阳穴扎了下去。矮个子男人复又清醒过来,痛苦的哀嚎。

清风吹来,远处不知名的花香掩盖中死蛇的腥臭味,苏问身心舒坦。她决定不再折磨这人。随即朝着‘墨染’大院走去。

走到后门的位置时突然一个转身,手中的绣花针‘唰唰’的齐齐射向在那庆幸的矮个子男人。

矮个子男人瞪大双眼,不甘心的望着苏问的方向,久久的合不上眼。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因为一时的贪婪搭上自己的性命。

如果这么一个天朗气清的早上自己没有遇见那个男人,如果没有迷恋上那个男人的鲜血,如果自己在这女人出现时及时收手......

没有如果,因为身体四肢百骸的疼痛告诉自己,生命即将逝去,连同自己蓄养了多年的毒蛇一起,在这样一个夏日的晨光中静静的死去。

苏问头都没回的朝前走去。这个大院里还躺着自己的两个男人,还有值得自己牵挂的人在等着自己。

至于身后那个死不瞑目的人和那堆死蛇,苏问一笑,事不关己而已。在这个早晨之前,她甚至不认识那个矮个子的男人,甚至不知道他姓谁名谁。但在这个早晨之后,这个世界上将不会再出现这个男人,也再也不会有个鼓弄毒蛇的人来威胁自己男人的安危的。

风‘哗哗’的将后山的树林吹的作响。夏日的阳光不知不觉间已经爬上山头,照耀着大地,一片生辉。

***************几个日夜已经过去,刘寒仍旧沉浸在昏睡当中,苏里因为身体好,受伤比较轻所以休息了几天服了药便逐渐好了起来,但是刘寒却一直沉睡着。

“回去休息一下吧。”苏问回头,见苏里正担忧的看着自己。

转头看一眼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的刘寒,给了苏里一个虚弱的笑意,仍旧不放心道:“没事的,我想守着他。”

苏里叹气,这本来为了穆科的事情而来,没成想穆科的事情有了着落,刘寒却病倒了。

一个大夫病倒了,让他们这些普通人顿时觉得无措。若不是薛并念及太皇太后的恩情,恐怕也不会出手相救,还将自己组织内的大夫叫出替刘寒看病。

这份恩情苏问默默的记在心里。几天前还是陌生人的薛并能帮助自己,也实在是让苏问吃了一惊。

“我去给你熬点汤补补身子。”苏里知道再说什么也无多大意义,也就随苏问去了,只不过还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仍旧放心不下,只能通过生活上多加照顾了。

“嗯。”苏问点头答应,却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刘寒。

刘寒啊,刘寒,赶紧醒来吧,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好吗?

可是昏睡中的刘寒似乎没有听到苏问的期盼,仍旧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向活泼的刘寒都能这么安静了,苏问倒是不习惯了。

眼角的泪珠不受控制的溢出眼角,一向坚强的女人终究是逃脱不了感情的掣肘,终究是为了红尘凡事放心不下。

在‘墨染’大院一直逗留了一个多月,即便是请遍附近城镇的所有大夫都对刘寒的昏睡无能为力。每个大夫都是摇着头走出这里。

苏里有些心灰意冷,可是看看苏问仍旧热情不减的继续寻找大夫,又不忍心开口劝她。连局外人的薛并都觉得是时候放弃了,可是苏问还是坚持着。

她说:“刘寒会醒来的。”

在一个初秋的天气里,苏问大着肚子,与苏里一起赶着马车带着刘寒匆匆忙忙的告别了薛并,告别了马掌柜,朝着峻崖山的方向驶去。

早就接到消息的沈易和雷霆默默的站在谷口的路边等候,等到马车一进入众人的视野,众人再也忍不住跑上前去。

刘寒平日里虽然小孩子脾气,又爱胡闹,可是对沈易雷霆他们甚至是士兵都是极好的,有谁身体不舒服,刘寒第一个紧张的跑动跑西的找药治病。

可是现在他自己病了,就那么苍白的躺在那里,众人却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病中消瘦下去。

没有人说话,只是静静的接过马鞭,轻打着马屁股,向着更深的地方驶去。

刘寒的倒下让苏问消沉了将近两个多月,终于有一天她在感受到孩子的胎动的时候,嚎啕大哭,她扑在刘寒的身上,大声的哭喊:“刘寒,你醒来啊,你起来听听孩子在动啊。”

可是刘寒没有动弹,仍旧紧闭着眼睛,眼窝因为多日不曾进食的原因,深深的凹陷下去。脸颊都整个陷了下去。

可是日子终究是要过下去的,苏问最终接受了刘寒这样的现实,只是找人专门照顾他外,只是每日都过来看看他,过来和他说说话,哪怕没有人回答。

这日苏问看完刘寒,独自一人坐在庭院中听着树叶落下的声音,一个秋季马上就要离去,冬天还会远吗。

不远处,一个身穿平民服饰的男子站在一棵掉光叶子的海棠树下冲着她淡淡的微笑,冲着她说:“先生,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苏问浅笑的看着许久未见的穆科,心中一阵宽慰,终究她都觉得有愧于穆科。

那时候村里人虽然被活埋或惨死,但是那里边没有穆科的亲人。他的亲人早在他幼年时便相继离世,唯一的叔叔也在出事前两年在外做生意再也没有回来。

穆科本不应卷入这场角逐当中,却是因为她才去参军,才会被袁家抓了起来当成控制自己的把柄。

还好,薛并履行诺言将他救了出来。她不想追究其他,只要这一眼确定他安全的站在自己面前就好。

穆科的到来无疑是给沉浸在悲伤和沉默中的峻崖山带来丝丝的兴奋。毕竟自己的队伍又多了有用的人才,毕竟苏先生的脸上终于看到笑意了。

回来之后,穆科不敢休息,当天就向众人汇报了现今朝中动态,除去和沈易曾经所说的之外,还有一事却是让人震惊。

那就是袁朝歌此次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可是新皇骆宾却是非常信任他,甚至将袁阳手中大权全部转交给袁朝歌,袁家父子的用心文武百官看在眼里,纷纷上奏。却不想全被袁家父子截下。不到一个多月的功夫那带头上书的吏部尚书便被罢官,甚至凌迟处死,一家人发配边疆。

苏问有些哀叹,自己早前终究是小看了袁家父子的野心。曾经那么的忠君爱国,那么的深明大义,却是抵挡不过利益的诱惑,冲着权利的巅峰伸出贪婪的魔爪。

或许人性本是如此,若不然苏问自己又怎会挑起担子,想要在这大路上夺得自己的一片天地呢。

同一时间,平城袁家大宅。一身华丽服饰的袁朝歌悠闲的坐在庭院中,喝着美女递过来的美酒,吃着美女喂过来的新鲜水果。有一瞬间看着天上排成一字的大雁,囔囔道:“这个季节,孩子应该快生了吧?”

“谁快生了啊,爷。”美丽女子娇羞的不满,趴在袁朝歌的怀中来回的撒娇。

袁朝歌眼神冰冷,嘴角含着嘲弄的笑意,一把拉过美女,狠狠的在她身上捏了一把,虽然笑着却是没有一丝感情:“我马上就让你生。”

“啊,哈哈,哈哈,讨厌。”

一室旖旎,一时欢畅,只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

(天津)

刘寒番外

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是在爷爷的一个朋友家里.那时候那女人的大哥中毒昏迷不醒.想让爷爷救治.可是爷爷却很奇怪的问她成亲沒有.那女人说还未成亲.爷爷便乐呵呵的和她谈判起來将自己许配给了她.

这兼职就是耻辱.一个男人竟被许配给一个女人.这要传出去.我刘寒还能不能在冀州城混下去了.我很生气.不让爷爷去救那个据说是我表哥的男人.但是这个叫苏问的女人却真的答应了.她说为了救表哥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我有些不服气.偷偷的拿眼看她.第一眼也只是觉得这女子长的比一般的女子好看点罢了.甚至有点像男人.从來不穿女装.

可是这女人真的很有本事.短时间内在冀州城开了足浴店.开了报馆.开了酒楼.这对我來说简直就是福音啊.我知道爷爷和苏家的关系后就经常冒名去‘醉人间’蹭吃蹭喝.有时候还带着朋友过去.那里的掌柜于叔也乐呵呵的给我准备.

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那女人弄的那个报纸.她在上面连载的‘西游记’最让我喜欢了.我讨厌猪八戒的懒惰.喜欢孙悟空的性情.可是这女人却说我就是个猪八戒.好吃懒做.

嗯.好吧.我承认我有些贪吃.有些贪玩.但我也好歹是神医的孙子啊.我也是小有名气的好不好.但是我很想提前知道下面的剧情.于是偷偷的翻墙进去报馆.却正好看见那女人红着脸喘着粗气站在那里.

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哼.却不想自己却被那女人发现.那女人凶巴巴的说:“看什么看.谁让你爬我家院子了.”

我脸色一红.有些囧色.却不愿承认.于是狡辩说:“我爷爷说了将你许配给我.这院子以后就是我的.”

脸皮真厚.我也是这么鄙视自己.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來.但是既然说出來了就得硬着头皮逞能下去.可是不想却正好被表哥苏里听见.

表哥喜欢这女人.恐怕整个报馆的人整个朋友圈的人都知道.这会子听见我这么说看起來很伤心.这女人却沒有去安慰他.表哥叹息着离开了.我却有些不好意思.便借口说去看‘西游记’想走.

可这女人竟然吃错药一般拉住我说:“不然我讲给你听罢.”

虽然语气硬硬的.但是这个诱惑却不能让我挪动脚步.这要知道了后面的故事我也能在朋友面前好好的吹嘘一番啊.

我俩坐在亭子里.慢慢的到了天黑.这个女人看起來也沒有我想象的彪悍和讨厌.讲起故事來的时候也很可爱.很漂亮.很柔和的样子.沒想到这女人在我听的正尽兴的时候嫌弃的说:“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走.”生生的打碎了我对她的好印象.

我陷在这痛苦的挣扎中不得以自拔.这女人竟然龌龊的不怀好意的笑着朝着我说:“再不走.小心老娘我强了你.”

她竟然要强了我.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厚脸皮的女人.心里竟然有一点点窃喜.但是男人的尊严不允许我这样.我吓得拔腿就跑.

跑回家的时候爷爷正在那捣鼓药材.嘴里还在嘟囔着:“得尽早让寒儿和苏问圆方才行.嗯.这药分量差不多了.”

我的乖乖啊.我脆弱的小心脏真的不看重负.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却不想爷爷发现了我.一路将我追进了苏府(那个女人的家)中.爷爷年纪大了.撵不上我.可我也不敢去找表哥.于是便跑到一个草丛里躲了起來.

爷爷不死心.与表哥在院中一通乱找.我窃喜的躲在里面.看着他们的样子.不想女人阴魂不散是的突然发现了我.但是爷爷他们快要到这里.万般无奈.我一下子使出男人该有的力气.将她拉入草丛.她一个女子.虽然力气很大.但是却被我牢牢的抓在这里.

我怕她出声.便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软软的触感让我的身体很僵硬.身体的一个部分不自觉的发生着变化.从來都不知道一个女子的身子会这样软.唇会这么舒服.我有些飘飘然.如果时间凝固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但是这女子实在是沒有一点同情之心.一下子将我推出了草丛.爷爷和表哥惊讶的看着我们.表哥很生气的走了.爷爷说:“你们孤男寡女的在这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

真是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老是说这种问題.我脸色发烫.不敢去看苏问.她却嬉笑着问爷爷介不介意她娶好多美男.

真的很丢人.我能告诉爷爷我们什么都沒做吗.这老头定是不相信的.

那天晚上.我被爷爷揪着耳朵回到家里.把我狠狠的训了一顿.吃了晚饭.我被爷爷惩罚在院子里被医书.枯燥的书籍让我看的头晕脑胀.一个劲打着瞌睡.不想一向开朗的爷爷突然拿起扫帚打了我一下.然后抬头望着天.叹息道:“癫凤天下.四海皆服.”

“爷爷.你说什么呢.”我有些听不懂爷爷说的话.自从爷爷见过苏问那个臭女人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不仅将我许配给那女人.还整日的撺掇我去勾引苏问.让我委身给她.

真的羞死人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怎么有这么多的歪心思.年轻的时候定是一个风流大夫.不过说起苏问.我又想起下午时候她给我的触感.软软的很舒服.脸上有些发烧.摸摸脸上.火辣辣的.心中甚至有些窃喜.有些期待她嫁给自己.

哎呀.我一个男人怎能这么婆婆妈妈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我牵肠挂肚的.我有些懊恼.赶紧摒除这些思想.不理会爷爷.赶紧跑回屋里睡觉.

可是闭上眼睛.却沒有一丝睡意.满脑子都是下午时候的情景.好渴望再能摸摸她柔软的身子.翻个身.有些羞恼.身下的位置却有些胀的难受.将手伸进裤子.学着从花楼里看的小人书的样子.上下捣弄.直到周身舒适慢慢睡了过去.这才将她彻底的忘记.

因为那天的事情.我有些不好意思.连着多日都沒敢再去苏府找他们.也沒有去报馆偷偷看书.一直呆在家里安心的和爷爷研究药材.等我真的放下那种不好意思准备去找她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冀州城.

我央求着于叔叔告诉我她的去向.这才知道他和表哥他们都去了同州.我有些失落.她离开都沒有想过告诉我一声.难道真的沒把我放在眼里吗.

回到家爷爷问我怎么了.我有些不开心的说:“爷爷.我要去找她.”

“你想通了.”爷爷眼睛发亮.转身跑到药匣子的地方找出一些药來.递到我手上说:“这些药你也知道怎么用.全都带上.到时候她会用上的.”

我看着爷爷兴奋的给我收拾东西.有些纳闷.这世上真的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孙子嫁给一个女人吗.

可是看爷爷的样子.好像自己就是个大包袱一样.想把我赶紧甩给那个女人.想到这里我有些开心.因为那女人答应过爷爷要娶我的.现在我想明白了.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行了.哪里管得了其他呢.

可是这种兴奋在我刚到同州的时候便被浇灭.因为我拿着于叔叔给的信件找到这里的管事卢素之后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这里去了平城.

我不相信.以为她在躲着我.可是等沈易大哥带着我走遍了峻崖山之后我才知道.她真的不在这里了.

唉.我有些叹气.又重新抱着希望从同州出发去平城.在路上.自以为好心的救了一个妇人.却不想那妇人是个大骗子.将我的钱全部给骗沒了.离平城还有好几天的路程.不得以在路上只能将就着吃离开峻崖山时沈易给塞上的干粮.

好不容易到了平城.可我又找不到她在哪里.肚子很饿.我身上却沒有一分钱.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正当我困难之际.却在平城的繁华地段看到了‘醉人间’.哈哈.叫这个名字肯定是那女人开的吧.可是我还沒进去.便被小二给轰了出來.因为我沒钱吃饭.可是我要找苏问啊.可是她在哪里啊.

正在我和伙计飞唾沫讲述我和他们老板交清如何如何让好的时候.另一个小伙计过來冲着那个伙计说:“唉.瞎狗眼了.这是苏先生的客人.”

苏先生.我眼睛一亮.他们都管苏问叫苏先生啊.“跟着小伙计过去.可是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男人袍子面色一般的女人.那脸比苏问差多了.

可是这些我都不想管.我只想填饱肚子.一屁股坐下去捞起桌上的食物就大口吃了起來.却不想对面的丑女人却嘲笑我说:“你不怕被人下药啊.”

我白了她一眼.见过要饭的会先查看一下得來的食物下沒下药吗.再说了就我现在的样子估计也和乞丐差不多了.谁会打我的主意.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宁当饱死鬼不当饿死鬼.在饿肚子这等大事之前.所有的信仰尊严都是可以不存在的.

可是这声音真的是苏问的.那就是带了面具了.对.就是这样.酒足饭饱之后我跟着苏问道她休息的地方去.因为來到平城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满大街的贴着她的画像在捉拿她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要捉拿她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醉人间’简直比冀州的那个还要大.掌柜的是个年轻的男人.那男人看着她的眼神虽然看上去平淡无波.却看向自己的时候充满敌意.偶尔对着苏问发出一抹神采.这神采有认得.因为在苏里的眼中也是这种神色.

这女人难道真的这么有魅力吗.唉.连自己自认为很专一很冷酷的人都喜欢上她.别人喜欢她也是正常

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是在爷爷的一个朋友家里.那时候那女人的大哥中毒昏迷不醒.想让爷爷救治.可是爷爷却很奇怪的问她成亲沒有.那女人说还未成亲.爷爷便乐呵呵的和她谈判起來将自己许配给了她.

这兼职就是耻辱.一个男人竟被许配给一个女人.这要传出去.我刘寒还能不能在冀州城混下去了.我很生气.不让爷爷去救那个据说是我表哥的男人.但是这个叫苏问的女人却真的答应了.她说为了救表哥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我有些不服气.偷偷的拿眼看她.第一眼也只是觉得这女子长的比一般的女子好看点罢了.甚至有点像男人.从來不穿女装.

可是这女人真的很有本事.短时间内在冀州城开了足浴店.开了报馆.开了酒楼.这对我來说简直就是福音啊.我知道爷爷和苏家的关系后就经常冒名去‘醉人间’蹭吃蹭喝.有时候还带着朋友过去.那里的掌柜于叔也乐呵呵的给我准备.

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那女人弄的那个报纸.她在上面连载的‘西游记’最让我喜欢了.我讨厌猪八戒的懒惰.喜欢孙悟空的性情.可是这女人却说我就是个猪八戒.好吃懒做.

嗯.好吧.我承认我有些贪吃.有些贪玩.但我也好歹是神医的孙子啊.我也是小有名气的好不好.但是我很想提前知道下面的剧情.于是偷偷的翻墙进去报馆.却正好看见那女人红着脸喘着粗气站在那里.

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哼.却不想自己却被那女人发现.那女人凶巴巴的说:“看什么看.谁让你爬我家院子了.”

我脸色一红.有些囧色.却不愿承认.于是狡辩说:“我爷爷说了将你许配给我.这院子以后就是我的.”

脸皮真厚.我也是这么鄙视自己.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來.但是既然说出來了就得硬着头皮逞能下去.可是不想却正好被表哥苏里听见.

表哥喜欢这女人.恐怕整个报馆的人整个朋友圈的人都知道.这会子听见我这么说看起來很伤心.这女人却沒有去安慰他.表哥叹息着离开了.我却有些不好意思.便借口说去看‘西游记’想走.

可这女人竟然吃错药一般拉住我说:“不然我讲给你听罢.”

虽然语气硬硬的.但是这个诱惑却不能让我挪动脚步.这要知道了后面的故事我也能在朋友面前好好的吹嘘一番啊.

我俩坐在亭子里.慢慢的到了天黑.这个女人看起來也沒有我想象的彪悍和讨厌.讲起故事來的时候也很可爱.很漂亮.很柔和的样子.沒想到这女人在我听的正尽兴的时候嫌弃的说:“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走.”生生的打碎了我对她的好印象.

我陷在这痛苦的挣扎中不得以自拔.这女人竟然龌龊的不怀好意的笑着朝着我说:“再不走.小心老娘我强了你.”

她竟然要强了我.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厚脸皮的女人.心里竟然有一点点窃喜.但是男人的尊严不允许我这样.我吓得拔腿就跑.

跑回家的时候爷爷正在那捣鼓药材.嘴里还在嘟囔着:“得尽早让寒儿和苏问圆方才行.嗯.这药分量差不多了.”

我的乖乖啊.我脆弱的小心脏真的不看重负.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却不想爷爷发现了我.一路将我追进了苏府(那个女人的家)中.爷爷年纪大了.撵不上我.可我也不敢去找表哥.于是便跑到一个草丛里躲了起來.

爷爷不死心.与表哥在院中一通乱找.我窃喜的躲在里面.看着他们的样子.不想女人阴魂不散是的突然发现了我.但是爷爷他们快要到这里.万般无奈.我一下子使出男人该有的力气.将她拉入草丛.她一个女子.虽然力气很大.但是却被我牢牢的抓在这里.

我怕她出声.便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软软的触感让我的身体很僵硬.身体的一个部分不自觉的发生着变化.从來都不知道一个女子的身子会这样软.唇会这么舒服.我有些飘飘然.如果时间凝固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但是这女子实在是沒有一点同情之心.一下子将我推出了草丛.爷爷和表哥惊讶的看着我们.表哥很生气的走了.爷爷说:“你们孤男寡女的在这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

真是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老是说这种问題.我脸色发烫.不敢去看苏问.她却嬉笑着问爷爷介不介意她娶好多美男.

真的很丢人.我能告诉爷爷我们什么都沒做吗.这老头定是不相信的.

那天晚上.我被爷爷揪着耳朵回到家里.把我狠狠的训了一顿.吃了晚饭.我被爷爷惩罚在院子里被医书.枯燥的书籍让我看的头晕脑胀.一个劲打着瞌睡.不想一向开朗的爷爷突然拿起扫帚打了我一下.然后抬头望着天.叹息道:“癫凤天下.四海皆服.”

“爷爷.你说什么呢.”我有些听不懂爷爷说的话.自从爷爷见过苏问那个臭女人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不仅将我许配给那女人.还整日的撺掇我去勾引苏问.让我委身给她.

真的羞死人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怎么有这么多的歪心思.年轻的时候定是一个风流大夫.不过说起苏问.我又想起下午时候她给我的触感.软软的很舒服.脸上有些发烧.摸摸脸上.火辣辣的.心中甚至有些窃喜.有些期待她嫁给自己.

哎呀.我一个男人怎能这么婆婆妈妈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我牵肠挂肚的.我有些懊恼.赶紧摒除这些思想.不理会爷爷.赶紧跑回屋里睡觉.

可是闭上眼睛.却沒有一丝睡意.满脑子都是下午时候的情景.好渴望再能摸摸她柔软的身子.翻个身.有些羞恼.身下的位置却有些胀的难受.将手伸进裤子.学着从花楼里看的小人书的样子.上下捣弄.直到周身舒适慢慢睡了过去.这才将她彻底的忘记.

因为那天的事情.我有些不好意思.连着多日都沒敢再去苏府找他们.也沒有去报馆偷偷看书.一直呆在家里安心的和爷爷研究药材.等我真的放下那种不好意思准备去找她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冀州城.

我央求着于叔叔告诉我她的去向.这才知道他和表哥他们都去了同州.我有些失落.她离开都沒有想过告诉我一声.难道真的沒把我放在眼里吗.

回到家爷爷问我怎么了.我有些不开心的说:“爷爷.我要去找她.”

“你想通了.”爷爷眼睛发亮.转身跑到药匣子的地方找出一些药來.递到我手上说:“这些药你也知道怎么用.全都带上.到时候她会用上的.”

我看着爷爷兴奋的给我收拾东西.有些纳闷.这世上真的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孙子嫁给一个女人吗.

可是看爷爷的样子.好像自己就是个大包袱一样.想把我赶紧甩给那个女人.想到这里我有些开心.因为那女人答应过爷爷要娶我的.现在我想明白了.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行了.哪里管得了其他呢.

可是这种兴奋在我刚到同州的时候便被浇灭.因为我拿着于叔叔给的信件找到这里的管事卢素之后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这里去了平城.

我不相信.以为她在躲着我.可是等沈易大哥带着我走遍了峻崖山之后我才知道.她真的不在这里了.

唉.我有些叹气.又重新抱着希望从同州出发去平城.在路上.自以为好心的救了一个妇人.却不想那妇人是个大骗子.将我的钱全部给骗沒了.离平城还有好几天的路程.不得以在路上只能将就着吃离开峻崖山时沈易给塞上的干粮.

好不容易到了平城.可我又找不到她在哪里.肚子很饿.我身上却沒有一分钱.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正当我困难之际.却在平城的繁华地段看到了‘醉人间’.哈哈.叫这个名字肯定是那女人开的吧.可是我还沒进去.便被小二给轰了出來.因为我沒钱吃饭.可是我要找苏问啊.可是她在哪里啊.

正在我和伙计飞唾沫讲述我和他们老板交清如何如何让好的时候.另一个小伙计过來冲着那个伙计说:“唉.瞎狗眼了.这是苏先生的客人.”

苏先生.我眼睛一亮.他们都管苏问叫苏先生啊.“跟着小伙计过去.可是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男人袍子面色一般的女人.那脸比苏问差多了.

可是这些我都不想管.我只想填饱肚子.一屁股坐下去捞起桌上的食物就大口吃了起來.却不想对面的丑女人却嘲笑我说:“你不怕被人下药啊.”

我白了她一眼.见过要饭的会先查看一下得來的食物下沒下药吗.再说了就我现在的样子估计也和乞丐差不多了.谁会打我的主意.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宁当饱死鬼不当饿死鬼.在饿肚子这等大事之前.所有的信仰尊严都是可以不存在的.

可是这声音真的是苏问的.那就是带了面具了.对.就是这样.酒足饭饱之后我跟着苏问道她休息的地方去.因为來到平城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满大街的贴着她的画像在捉拿她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要捉拿她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醉人间’简直比冀州的那个还要大.掌柜的是个年轻的男人.那男人看着她的眼神虽然看上去平淡无波.却看向自己的时候充满敌意.偶尔对着苏问发出一抹神采.这神采有认得.因为在苏里的眼中也是这种神色.

这女人难道真的这么有魅力吗.唉.连自己自认为很专一很冷酷的人都喜欢上她.别人喜欢她也是正常

第088章 无聊那就逃

众人都沉浸在刘寒醒來的喜悦中.都高兴的围在那里嘘寒问暖.却唯独不见刘大夫的踪影.苏问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定在苏里身上.问道:“刘大夫呢.”

“去给刘寒熬药去了.刘寒身体亏损的太厉害了.得好好将养才行.”苏里说着.又说道:“那我去给熬点粥.先让他吃点清淡的饭食吧.”

“嗯.”

苏里走到门口.复又转过身來对着围在床边的众人道:“大家都回去吧.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众人答应.相继离去.屋内只剩下了苏问和刘寒.刘寒有些疲倦的闭上眼睛.却又不肯放苏问离去.一双手紧紧的握着苏问的手.嘴角却露出欣慰的笑意.

苏问不忍离去.就这么坐在那里陪着刘寒.瘦弱的双手已经是皮包骨头.青筋暴起.却是充满力量.

不知不觉间苏问趴在床边睡过了去.直到脚步声起.刘大夫和苏里一起过來.苏问才睡眼朦胧的醒了过來.

“爷爷.”苏问跟刘大夫打过招呼.接过刘大夫手上的药.一口口喂着刘寒吃着.

苏里一边看着有些酸涩.将粥碗放在一边.拉着刘大夫默默走了出去.想起自己生病的时候苏问也是这么照顾自己的吧.

屋内刘寒吃着苏问喂來的药.却有些皱眉将脸扭向一边:“好苦.不想喝了.”

苏问脸色一冷.不悦道:“喝药.不然病怎么会好.”又见刘寒一脸的瘦弱.觉得自己口气重了些.便将语气放软了说道:“乖.喝药.喝完药再喝点粥.等你好起來我们给孩子起名字.好不好.”

“嗯.”刘寒一听孩子.立马來了精神.一口气将药全都喝了.还坚持着喝了大半碗粥.最后在苏问的强烈要求下才睡了过去.

再次醒來时已经是半夜时分.刘寒睁眼瞪着床顶半晌出神.忽然觉得有只手搭在自己的胸膛上.扭头一看是苏问睡着了不自觉的趴在那里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胸前.

刘寒心里一暖.她终究是关心自己的.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脸上的轮廓.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去年的时候自己还在跟她闹别扭.不喜欢她.现在这一刻她却躺在自己的身边.为自己生了两个儿子.

睡梦中的苏问很不老实.翻來覆去的如同个孩子.刘寒睡不着.索性就那么观察起她來.黎明时分.才在混沌中睡过去.

次日一早.苏问早早起身.小心翼翼的穿上衣服.又费力的想穿上靴子.这时门被推开.苏里端着盆子进來.见苏问在穿鞋子.急忙上前帮她穿上靴子.

“身子还沒好.这些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苏问心里一暖.一个男人能够好不避讳另一个男人在这屋子里來帮助自己穿衣洗脸.这是多么的难能可贵.也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包容心.

“谢谢你.”

苏里抬头.见刘寒睁着眼睛定定的看着自己.然后直起身子.面无表情道:“我是为了苏问还有孩子.不是为了你.”

刘寒点头:“我知道.但还是谢谢你能包容我.”

苏里不再说话.挤干棉布帮苏问擦拭脸上.又帮刘寒也清理了一下.说道:“这些天一直是穆科在照顾你.”

“难为他了.”刘寒了然.知道穆科是因为觉得过意不去自己因为他所受伤.可是这毕竟不是他的错.

正说着.穆科也端着一盆水进來.见刘寒还算有精神的躺在那里.笑着说道:“我去给你煮点粥喝.”说着就要出去.

“谢谢你.”

穆科站住.沒有回头.淡淡说道:“何必说这些呢.大家都是一家人.”

苏问有些不自在.笑着说道:“大哥.去把孩子抱來吧.我们一起给孩子取名字.好不好.”

“嗯.”苏里答应一生出去.不多时抱着两个孩子进來.将孩子放到刘寒的身边.转身就要走.

“大哥.......”苏问叫住苏里.说道:“大哥.我们是一家人.一起给孩子起名字好不好.”

“是啊.表哥.”刘寒也附和说道:“这两个孩子由一个会姓苏.留下來吧.表哥.“

苏里回头.见刘寒和苏问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也知道他们是不想让自己过于难受才这么决定.见他们坚持.便不再执拗.坐到床前.逗弄着孩子.

刘寒想了想率先开口道:“阿问.你给孩子起名字吧.你学问多.肯定起的名字也好.一个刘姓.一个苏姓.”

“嗯.也好.”苏里说着.扭头看向苏问.

苏问想了半晌.开口道:“那大的叫刘和.小的叫苏乐吧.和.是和平安宁的意思.乐是欢乐.高兴.”

苏里点头称赞.“希望他们一辈子和睦安宁.快快乐乐.”

“对.”

说着苏问用手指逗弄着孩子.开心的说道:“和儿.乐儿.快点长大吧.长大了好好孝敬两个爹爹.”

苏里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在孩子咯咯直笑中舒展开來.自己也有孩子了.以后就是个爹了.

日子不停的推进.苏问和刘寒整日呆在谷中修养.好在有刘大夫在跟前照顾.倒也好的快了一些.

眼看着春节就要临近.好的差不多的刘寒再也耐不住性子整日躺在床上休息.于是趁着众人忙着过年准备的功夫偷跑了出去.

发现人不见了的是一直出于愧疚.照顾刘寒的穆科发现的.这天他一早去叫刘寒起床吃饭.却不想敲了半天门都沒人应.穆科以为出了何事便撞门进去.那时屋子已空.

担心他的穆科以为刘寒被人掳去.急忙跑去通知苏问和苏里.两人随着穆科來看过之后.见屋子里什么都沒有变化.也沒有打斗的痕迹.只有窗户开着.问过守在谷口的士兵才知道.天刚擦亮的时候刘寒便骑马出去.

以苏问对刘寒的了解.便知晓刘寒是自己憋闷的慌.又怕苏问他们不答应他出去.才自己偷跑出去的.

刘大夫气的胡子一颤一颤的.怒道:“这个臭小子.都当爹了还这么贪玩.他肯定是自己跑去同州城看热闹去了.”

苏问点头.刘寒本來就贪玩.定是耐不住寂寞的.但是让他一个人出去.也委实不放心.便对苏里道:“大哥.咱们个赶紧吃饭.待会带人出去找他.”

“嗯.好.”苏里眉头紧锁.觉得刘寒太不稳重.他们本來也打算吃过饭后一起去同州城逛逛.却不想他这么着急.“过年虽然热闹.但是同州城定是人蛇混杂.还是赶紧去看看的好.”

众人商定好了.急忙吃饭.匆匆朝着同州城赶去.因为大家都知道刘寒的脾性.担心他再与人起冲突会被朝廷的人发现.那就危险了.

好在峻崖山距离同州城不是很远.一个时辰后便赶到城内.

因为是过年的缘故.城内张灯结彩.街上小商小贩叫嚷着.往來的商客.还有乱跑的孩子无不显示着热闹的过年景象.

一路走來苏问等人都仔细的查找刘寒的下落.生怕他捅出什么幺蛾子來.

“前面有演杂耍的.”

“是吗.咱们去看看.”

同州百姓纷纷传递着耍杂耍的消息.纷纷往前涌去.

人潮涌动.冬日的阳光照的人很舒服.苏问看了看兴奋的人群.也裂开嘴冲着众人笑道:“走.看看热闹去.”

“不找刘寒了吗.”穆科一脸严肃的拉住苏问.自刘寒生病以來.俩人关系倒是好的很.只是可惜刘寒逃出去玩的时候还是沒有带上他.饶是如此.穆科还是很担心刘寒的.

苏问得意一笑道:“我自己的男人我还不了解吗.典型的一吃货和玩货.有好玩的怎么能少得了他呢.”

苏里也是憋着笑意道:“就是如此.”

一旁也嗤笑的雷霆哈哈大笑道:“我也觉得靠谱.”

一行人嘻嘻哈哈的随着人群朝前面走去.走了不远方发现这同州城内竟有如此宽阔的一个小广场.

小广场上人头攒动.各种耍杂耍的.卖胭脂水粉的.卖糖人的.卖灯笼的都汇集在此.比主干道两边的还要多的多.

“好.”前方传來很多人鼓掌叫好的声音.

因为被人群围住.所以看不真切.但是根据这热闹程度.不用猜也知道是耍杂耍的地方了.

“咱们不过去了吧.”苏里有些担心苏问的身体.毕竟人太多.挤出好歹來就不好了.

苏问不在意的挥手道:“沒事....”说着一手拉着苏里一手拉着沈易往前走去.穆科和雷霆见状也无奈摇头.赶紧上前帮苏问分开拥挤的人群.

好不容易挤到前头.也终于看清了杂耍的样式.只是普通的看砖头.耍猴子.然后还有一些拳脚功夫的表演.

沒意思.

这是苏问的第一反应.甚至有些觉得失望.一直觉得古代的杂耍应该挺好玩的.却不想今日一见只是这么普通的动作.相比较而言.现代社会的一些杂技团高空站人等绝活是多么的牛逼和能耐.

可是自己觉得无聊并不代表别人觉得无聊.虽然看了一眼就不再想看下去.但是身边的人却都一个个看得起劲.甚至跟着围观的百姓一起拍手叫好.

(天津)

第089章 几只猴子称大王

苏问无聊至极.便四处查看刘寒的下落.而穆科他们则一边观看着他们眼中有意思的猴戏.一边查看刘寒的踪迹.

但是令苏问有些失望的是.一圈之后也沒能找到刘寒的踪影.以刘寒的脾性.有这么有意思的杂耍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但是这沒有他的踪影倒让苏问觉得不同寻常.

眼看就到了中午.整个广场上的人更加多了起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让苏问找起人來更增加了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

苏里他们也已经过了看杂耍的新鲜劲.再沒有结果后也有些担心起來.

穆科担忧道:“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不会的.”不待穆科说完.苏问便打断他.她不愿意去想刘寒出事这件事情.她相信刘寒即使沒有大本事.但是一旦出事.也一定会想办法通知他们的.

苏里和沈易也是点头.赞同苏问.沈易说道:“刘寒很聪明.如果真的出事.肯定会想办法脱离危险的.”

一行人这时才真的感到紧张.因为这全城的人今日差不多都挤到这广场上來庆祝新年的到來.下午的时候.会由城主带领百姓在这巨大的广场上设立祭坛.祭拜天地.祈求來年的风调雨顺.

那边主台上.城主已经派人在搭建祭台.过不了多久就将贡品全部摆上.广场上不管是做生意的小贩还是耍杂耍的马戏团都已经收拾东西准备离去.

饶是如此.广场上的人仍然不见少.全城的百姓正在向这里赶來.迎接这一盛况的开始.

这些对于苏问來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将刘寒找到.但是时间慢慢的过去.祭拜眼看就要开始.苏问他们还是在人群中沒有找到刘寒.

这死小子去了哪里了.苏问有些恼火.这次找到他非得将他的屁股打开花不可.苏问愤愤的想着.仍旧担忧的看着.

“咣当.”

铜锣敲响.城主郡守诸葛炯看着渐渐静下來的百姓.清了清嗓子冲着百姓喊道:“今日.是新年的开始.也是我们祭拜天地.祈求风调雨顺的日子.圣上仁慈.特派将军袁朝歌袁将军前來主持同州的祭天仪式.”

袁朝歌來了.苏问有些愕然.和沈易等人看去.都觉得此事不可思议.在北魏人众将新年看的很重.不管有大事小事一定会回家与家人团圆.这袁朝歌是袁家独子.怎么会新年的时候出现在这里.

正想着.只见身穿锦色华服的袁朝歌精气十足的走上台上.看了看挤得满满当当的广场.运气说道:“同城的父老乡亲.受圣上委托.特地前來主持今日的祭坛仪式.祈求來年的风调雨顺.”

同城百姓见惯了当官的空话.在他们看來谁领导他们祭天都是一样的.

袁朝歌接着说道:“自古以來.我北魏祭天都已活人祭天.以示对上天的眷顾.”

活人祭天.苏问一惊.这是什么狗屁规矩.自己怎么从沒听说过.带着疑问.苏问转过头去看沈易和苏里他们.只见他们都已经司空见惯.见怪不怪的看着台上.等待接下來的事情.

袁朝歌下面说了什么苏问沒有听清楚.她來到这异世好几年.却都不知道这样的惯例.难道青州和冀州沒有这等风俗吗.为什么自己从沒见过.

饱读诗书的沈易见苏问一脸疑惑.若是不解非得憋死的样子.便耐心解释道:“相传.盘古开天辟地后.上天有诸多神灵.掌管人间五谷的神祗好南风.于是这人间为了祈求來年的风调雨顺便每天新年祭天的时候选一名成年男性送给神祗.冀州和青州处于北魏东部.受老庄影响甚大.这风俗便在西汉时期便被废除.”

苏问点头.怪不得自己來这里这么长时间都沒有遇到过.感情还有这么一个缘故.四下一看.在祭台前方有一座木块搭建的木床.下面堆满了柴火.木床中间一粗壮的柱子立在那里.一看就是祭天时所用.

“啊.”只听穆科惊叫一声.慌张的拉了拉苏问的衣袖.

苏问皱眉冲着穆科的手指方向看去.也是一惊.

只见一行士兵将五花大绑的刘寒绑在绳间.正朝着祭台的方向走去.

因为离的太远看不清楚.苏问只能踮着脚尖远远的看着刘寒努力挣扎着并大声叫嚷却是听不真切说的什么.

“不行.我们得去救他.”穆科挽起袖子就要冲破人群往前面挤.

苏里一把拉住穆科.“回來.这么做太危险了.”说着也朝着那边看了看却不知如何是好.

四周人群众多.都拥挤在祭台前.等着观看一年一度的盛况.要想挤开人群过去.实属不易.在看祭台四周站满身穿铠甲的士兵.就他们几个人过去实在是沒有多大胜算.

苏问想了想.淡定说道:“沈易.你功夫弱.赶紧骑马回去报信.通知雷霆带人來援助我们.”

“不行.你回去报信.我和他们在这看着.”沈易瞪着眼睛.紧紧的看着苏问.少有的违背苏问的意愿.自跟随苏问以來.沈易对她都是有求必应.这番说辞到也让苏问一惊.看了眼沈易.表情严肃道:“不行.我还有要事做.这袁朝歌你们不熟悉.你赶紧回去.”

沈易见她坚持也不再推辞.挤开人群正要离去.衣袖却被苏问拉住.苏问看着他问道:“你对同州熟悉.同州粮草在何处.”

“在城西.就沿着这条大道往西走便是.”

“好.赶紧走吧.”

沈易答应一声拼命的挤开人群.朝着城门跑去.

苏问转眼看了一眼祭台位置.只见刘寒已经被押到木柱的位置.几个士兵正将挣扎的刘寒往木柱上绑.

“穆科.你赶紧以最快的速度跑去城西.火烧同州粮草.弄的动静越大越好.”苏问眼神紧张的看着穆科吩咐道.

“好.”穆科点头.赶紧马不停蹄的挤开人群朝着城西的方向跑去.

剩下的苏里看着苏问.问道:“我们现在怎么拖延时间.”

苏问看着苏里一笑.“大哥.还是你了解我.我们现在只要在人群中制造混乱即可.”

祭台上.袁朝歌已经开始宣读祭文.苏问有些庆幸这古代祭文都很长.恐怕沒有个一炷香的时间是不会宣读完了.因为祭台是在城东的位置.穆科从城东靠着双腿跑过去也要花一些时间.在这一炷香时间之内.自己和苏里必须干点什么才行.

人群中先前耍猴的马戏团并沒有离开.而是将几只猴子放到肩膀上挤在人群中等待着盛典的开始.因为猴子的高于人头.在拥挤的人群中尤为瞩目.

苏问眼珠子一转.便有了主意.伏在苏里耳旁轻声说了几句话.说的苏里眉头渐渐舒展.直说道:“这主意.真损.”

“那是.”苏问得意洋洋.想她苏问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天才.这点问題简直不是问題.

苏里看了看四周.拽了拽妄自得意的苏问道:“赶紧行动了.我估摸着祭文快要宣读完了.这祭文宣读完后便是人祭了.”

苏问点头.便和苏里一起在人群中朝着那几只猴子挤了过去.

人群拥挤.都在等待着人祭的开始.那耍猴人也看祭台看的出神.身后冷不丁的多了几个人却是无从听见.

两人终于挤到了养猴人身后.那两个耍猴人犹沒有意识.听着肩膀上猴子不安的动作.也以为是猴子不听话.看都沒看一眼.

苏问嘴角微微勾起笑意.冲苏里点了点头.偷偷的从衣袖中刚刚从一个小贩那里顺來的鞭炮系在了猴子的尾巴上.

然后又在同一时间摩擦火石.点着鞭炮.两人更是在鞭炮响起的时候蹲下身子钻入群人当中.

猴子受到惊吓.纷纷‘噌’的动作朝着祭台的方向窜去.所到之处鞭炮的噼里啪啦声音乱响.给整个广场带來不小的震撼.

养猴人着急的想抓回猴子.可看到癫狂的猴子在人群中跳來跳去引起慌乱.两个养猴人也顾不得自己的猴子.转头便跑走了.

场面一发不可收拾.几只猴子如同发了狂在人群中窜來窜去.吓得百姓们纷纷抱头四处乱窜.

“镇静.镇静.”

台上的袁朝歌见下面慌乱.大声喊叫.企图安抚百姓.将祭天继续下去.可是慌乱中的百姓哪里还顾得上祭天盛典.保命要紧.

郡守诸葛炯堪堪躲开朝着自己扑來的猴子.吓得腿一软.钻入祭天的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袁朝歌阴沉着脸看了眼胆小怕事的诸葛炯.一脚踢翻了桌子.让诸葛炯暴露在空气中.诸葛炯吓得哇哇直叫.生怕猴子招惹上自己.

那些围守的士兵早在慌乱的第一时刻保护在袁朝歌的周围.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再有乱臣贼子出來危害将军的安危.

“闪开.”怒火中烧的袁朝歌怒目看着混乱的场面.

几只始作俑者的猴子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几个翻腾在祭天的桌子上跌落下來.

(天津)

第090章 老娘高兴两个打一个

苏问和苏里二人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袁朝歌气恼的胡乱挥舞手中的剑.瞅准时机慢慢向绑着刘寒的柱子挪去.

被绑在柱子上的刘寒本來垂头丧气的感慨倒霉.出门不顺.见几只猴子绑着鞭炮响了起來.乐的哈哈大笑.乐不可支的冲着袁朝歌嘲笑道:“姓袁的.你个王八蛋.臭鳖蛋.乌龟孙子.臭流氓.下三滥.你也有今天...哈哈...太好笑了....”

“臭小子.给我闭嘴.阿问怎么会喜欢你这等娘们唧唧的男人.”袁朝歌一脚踢翻另一个几案.斜瞟着刘寒.不悦道.

刘寒一听袁朝歌说他娘们唧唧的.当即火了.怒道:“袁朝歌你个龟孙子.生儿子沒**.生闺女嫁不出去.”

“你儿子才沒**呢.”袁朝歌大步走到刘寒跟前.一脚踢在刘寒的小腹处.

苏问心上一紧.刘寒身体本來就沒好.哪里经得起这些折腾.想罢便想上前去阻止.苏里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两人藏到小贩留下的工具后面.小声呵斥道:“这会出去我们都逃不了.”

“哼.”苏问闷哼一声.只得在暗处紧紧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刘寒身体承受不住.但仍然冷笑着看着袁朝歌道:“我儿子都满月了.你儿子还不知在你哪个沒长眼的媳妇肚子里沒生出來呢.奥不对....就你这丧尽天良的一家子.怎么可能有后呢.”

“闭嘴.”袁朝歌眼睛通红.咬牙切齿道:“苏问是我的.是我的.”

苏问眉头一皱.这袁朝歌简直跟疯魔了一般.

“呵呵.是吗.”刘寒勾起玩味的笑意.讥讽道:“你老子就因为当了太多年的伪君子.所以才四个老婆只有你一个儿子.到你这还不知悔改.也可能断子绝孙也说不定呢.”

“找死.”袁朝歌双目通红.举起手中的剑就要朝着刘寒劈下去.

正在苏问紧张的想要扑过去的时候.突然传來一声士兵的报告声:“报..........”

袁朝歌恼怒的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声音來处.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过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焦急报告道:“回禀将军.城西粮草被烧.大火蔓延很快.”

“什么.”袁朝歌惊呆在远处.这些粮草是这些天偷运过來准备年后攻打峻崖山的.现在被烧.....随着小兵的方向向西看去.满天的浓烟已经笼罩上整个同州城.恐怕现在整个同州城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这足够十万大军三个月的粮草就这么被大火烧光了.袁朝歌握紧双手.气的浑身发颤.

怒火中烧的袁朝歌一脚将小兵踢翻在地.将手中长剑扔到地上暴喝一声带人匆匆离去.哪里还顾得上刘寒这个小人物.

“哈哈....哈哈哈....袁朝歌.天不助你.”刘寒狂妄的仰天长啸.

却不想脑袋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恼怒的扭动脖子:“哪个瘪三.在背后算计老子.”

“姑奶奶我.”苏问皱眉上前.抱着胳膊站在刘寒跟前.随即给了刘寒一记爆栗子:“让你自己跑.能耐了吧.”

刘寒面色有些发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來.看一旁抿嘴偷笑的苏里.更是懊恼的无地自容.却佯装什么事都沒发生的冲着苏里嚷嚷道:“表哥.快点给我松开绳子.”

“以后还自己私自跑出來吗.”苏里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刘寒说道.

“不跑了.绝对不跑了.”刘寒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是的.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苏里也知道这件事情牵扯较大.便上前要给他松开绳子.伸出去的手还沒够到绳子便被一旁的苏问给打开.不悦的看着刘寒道:“有本事下次跑的时候带着你的两个儿子跑.自己跑出來玩有什么本事.”

“我错了还不行吗.”刘寒嘟嘟囔囔的低垂着脑袋.刚才和袁朝歌较劲的势头早已不见.

“哼.”苏问这才消了些火气.让苏里帮他松了绳子.

刘寒从木头堆里跳了下來.恢复了他原先的活泼好动.笑嘻嘻的冲着苏问道:“城西的粮草是你让人烧的吧.”

“嗯.”苏问明显的不远搭理这个不靠谱的男人.心不在焉的回答着刘寒.便朝着城西走去.

苏里和刘寒跟在身后.因为穆科还沒回來.他们得过去看看是否安全逃离.现在这个时辰.沈易和雷霆的队伍不知道到了哪里.在这之前.他们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行.

新年.真是个好日子.

袁朝歌气急败坏的带人急急忙忙的朝着城西奔去.那里已经火势冲天.好在粮草距离百姓居住的地方有段不小的距离.阻隔了这火势的蔓延.否则大火蔓延起來非得将整个同州城烧了不可.

“赶紧浇灭.”袁朝歌指挥着众人浇水.企图灭掉火势减少损失.但是那十万大军又不能全部找來灭火.也只能是由同州城的守军來参与灭火.

但是火势过大.根本沒有浇灭的势头.袁朝歌着急的走來走去.突然眼角一闪.看到一个人影闪过.这人沒穿盔甲.难道是.....

袁朝歌快步跟上.仔细辨认.竟然是穆科.他竟然跑到这里來了.哼.这大火恐怕也跟她拖不了干系了.

“穆科.还不站住.”袁朝歌暴喝一声.提气持剑冲穆科冲了过去.

穆科停住脚步.冷笑着听着身后剑声传來.待剑到达身后之时方猛的转身.脚步微移.避开了这一剑.

袁朝歌见这剑沒能刺中.更加的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几个翻转到达穆科身边.这穆科也是苏里一手**出來的.遇事不慌乱.但是功夫和长期在军营长大的袁朝歌來说还是差了些火候.认清形势.穆科也不多做纠缠.本着打不过就跑的原则.在一个较量中将袁朝歌拉开一段距离之后突然冲着袁朝歌扮了个鬼脸.然后撒丫子跑了.

“來人.给我追.”袁朝歌怒火中烧.他想起了那个女人如何的拒绝自己.如何的将自己推上了这条路.他再也不会心软.对她或者是穆科等人.

穆科回头见袁朝歌尚带着人追赶自己.也不担忧.自小跟着苏问.别的本事沒见长.开溜的本事却是一般人不能比拟的.他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官兵.不时的翻墙进园.在官兵进了人家院子搜查的时候又一个跟头翻出院子.

当然这中间不包括袁朝歌.袁朝歌实战经验强悍.但是逃跑开溜上明显的比穆科要矮一大截.

几番追赶.袁朝歌追赶着穆科眼看到了刚才举办祭祀的广场.却见胡同口处走出两人.这两人的出现使得袁朝歌有了些许的停顿.他早该想到既然在同城碰见刘寒又看到穆科并不是什么巧合.

袁朝歌嘴唇抖动.似乎抽筋一样.眼睛喷火的看着苏问.暴喝一声冲着苏问的方向跑來.

苏问眉头一皱.不想与这人再有瓜葛.扭头冲着苏里道:“赶紧走.我不想看到那个人.”

穆科已经跑到近处.气喘吁吁道:“先生.成了.咱们赶紧跑吧.”

“嗯.走.”三人一拍即合.随即携手朝着城门的方向跑去.

此刻的同州城因为一场大火变得混乱一片.越來越多的士兵朝着城西奔去灭火.城门口一片松散.几个士兵无精打采的站在那里把守着城门.丝毫沒有收到城西大火的影响.

反观同州城的百姓.经历过一次反抗之后.似乎已经变得麻木.若是有耍猴戏的那就一起去看看热闹.若是來个大人物也一起闹闹.但是真的面对官府的事情.这些百姓则是面无表情的远远看着.沒人上前去帮忙.

官府问这是为什么.

民为水.官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官府的不为百姓谋福利.哪个百姓还会去帮助官府.

三人一路跑來.倒也顺畅.有眼尖的百姓认出三人.虽然默不作声.但在沉默中达成共识.袁朝歌及所带人追赶的路上皆有人拦住去路或者设置障碍.

不是同州的百姓不爱国爱土匪.实在是义勇军的旗号在这十里八乡的威名太大.而且将百姓放在首位.时不时的帮助百姓抢点官府的粮草.这等恩情还不够吗.

穆科得到苏问的受意.边走便喊:“乡亲们.待会有动静的时候赶紧回家关门关窗.防火防盗防官府.不管有任何动静.都不要出來.”

一路喊道城门口.那里几个官兵早已吓呆在远处.眼睁睁的看着三人跑近.然后与袁大将军战在一处.

袁朝歌有些恼火.冲着苏问等人吼道:“有种你们和我一对一的打.两个打一个算什么本事.”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苏问耸耸肩.不屑道:“有种沒种反正不关你屁事.老娘高兴让他们两个打你一个.有种你就别还手.”

袁朝歌一阵气结.间隙时转头怒瞪了苏问一眼.

苏问不理会.只是凝眉听着远方的动静.马蹄声响隐隐的透过地面传來.一场大战也许在这新年的时候开演.

(天津)

第091章 大战前夕

马蹄阵阵.自远处传來.袁朝歌有些心惊的超城外看去.只见黄沙扬起.马蹄有力的踏在这边境城镇的土地上.

几万的兵马骑马而來.这是何等的阵仗.

在马匹短缺的时代.能花大价钱买得这么多马匹的人恐怕也不多吧.回头反观自己方面同州的守军.一个个衣衫不整.满眼惊慌的看着对方的队伍.未开战.已经丢掉了气势.

这时候如果袁朝歌再猜不出來是苏问的队伍那他就白混了.不过他并不畏惧.自己的袁家军岂是贪生怕死之徒.避开穆科和苏里的攻击.转身朝着身边赶到的亲卫.吩咐道:“赶紧带人关城门集结队伍迎战.”

亲卫顾不得答应.翻身上马离去.

苏问冷笑着看着袁朝歌.说道:“今天既然是新年的开始.那咱们就來较量较量.”

“别和他废话.我们赶紧走.”苏里凝眉说道.拉起苏问朝着城门奔去.

刘寒和穆科也朝着袁朝歌冷哼一声.追了上去.

距离城门不过几丈的距离.袁朝歌的亲卫已经跑了过去想要关上城门.苏问见了也不着急.飞身蹲下捡起一块石子朝着亲卫的腿部射去.关门的亲卫吃痛.动作有所停滞.也正是这停滞给了他们四人机会.机会在这一瞬间出了城门.

城门在身后关闭.苏问有些放下心來.

“苏先生.”正在这时.雷霆打马前來.队伍已经在同州城下一百多米的地方停下.雷霆独自上前迎接.

苏问和他们点头示意.转身进入队伍内部.站在马上眺望着城墙上的一切.

袁朝歌也不是等闲之辈.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安排上人守住城墙.与苏问的义勇军对峙着.

“真的要今天攻打吗.”雷霆有些兴奋的看着苏问.希望能够从苏问嘴里听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苏问一笑.瞥了一眼穆科道:“打.当然要打.穆科都已经通知百姓防火防盗防官府.关门闭户了咱能不打吗.”

穆科不好意思的笑笑.但是也同样对这一仗充满了希望.突然想起什么对这众人道:“我原先在袁家军呆过.还算了解情况.”

“管他圆家军还是方家军呢.我老雷不怕他们.哼.”雷霆瞪眼握拳的表示不满.

沈易却是有些担心的开口打断他道:“还是先别轻易下结论.袁家军在北魏可谓是最强悍的军队.这与袁阳的带军有方有关系.否则怎能做到护国将军的位子呢.”

“沈易说的是.”苏问接过话來.转头看向穆科道:“先说说情况吧.”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穆科不再犹豫.点头开口说道:“这袁家军在袁阳的带领下确实是很强悍.手下的几个将领也是不容小觑.”

一直沒开口的苏里开口道:”是不是曹大志和章勇.”

“对.就是他们两个.”穆科停顿一下接着说道:“这章勇是有勇有谋.堪称是袁阳的左右手和智囊.那曹大志有勇无谋.但是却是带兵的好手.光这两人就不好对付.而且这袁朝歌更是不能小觑.”

“不就两个莽夫.有什么好怕的.”雷霆仍是不高兴穆科抬高敌人.弄的人心惶惶.

一阵沉默.似乎都在考虑这件事.苏问开口问道:“他们二人这次來了吗.”

众人一愣.这个问題真的不知道.也沒有落实过.只不过这袁家军屯兵在同州城十万却是不争的事实.

“这个还真不清楚....”

“不知道....”

众人的回答让苏问一阵皱眉.打仗最忌讳的就是对方有什么人都不知道.现在倒好真的遇到这种问題了.

一旁一直无聊的蹲在地上画圈圈的刘寒突然蹦起來高兴的说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众人一头雾水的看着兴高采烈的刘寒.脑门子一阵黑线刮过.

“章勇和曹大志啊.”见他们充满疑惑和不信任的看着自己.刘寒急了.在人群中來回的走动.解释道:“我今天不是被袁朝歌抓到了吗.其实今天早上我偷跑出來进城之后看到袁朝歌和郡守在一块觉得可疑才跟过去的.”

“哦.”苏问终于有点相信刘寒的话.催促着他说下去.

刘寒得意的看看众人道:“他们一行人到了同州的酒楼.然后我就跟了过去.偷偷的听他们再说什么.然后不知道怎么的被他们后面來的同伙发现了.听袁朝歌他们吩咐的时候.有个鲁莽的汉子冲着一个白面书生叫嚷着章勇.然后将我交给我白面书生.我想那鲁莽的汉子应该就是你们说的那个莽夫曹大志吧.”

苏里看了看苏问点头.他也觉得是此人.那么如果这二人也过來了那这无疑是一场硬仗了.

“怕什么.我们有投石机和箭弩啊.”雷霆还在不服气.想找出自己这方的优势.來说服大家.

其实雷霆说的不错.这确实是义勇军的优势.但是现在他们人來了.武器却还在來的路上.现在离天黑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务必在天黑之前处理好这件事情.明日一早便可攻城.

苏里想了想.说道:“为何不晚上攻城呢.我们可以火攻.”

话沒说完.便被沈易打断.说道:“绝对不妥.我们是仁义之师.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以火攻城.”

沈易是同州人.虽然脱离了同城.但是自己的亲人还是在城中的.再者说不管城内有沒有自己的亲人自己都有必要保护无辜的百姓.

苏里脸色有些难看.这些百姓在他眼里都抵不过苏问來的重要.但是自己知道有些话该说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苏问环视众人.眼神凌厉.半晌开口说道:“这些我们都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不做这灭城的勾当.如果这么做了我们又和无能残暴的朝廷有什么分别.”

停顿一下继续吩咐道:“大哥.你现在回去.带人将刘和.苏乐还有刘大夫他们带离峻崖山.送到吉山交给于叔他们照顾.这边有我们就好了.”

“不行.你在这我不放心.再者说.这事让刘寒去更妥当.”苏里有些焦急.他口不择言的说道.也不管刘寒是否有这个能力.更不知道哪句话惹得苏问这么不高兴.但是大战在即他怎能离开他呢.

苏问声音有些冷.看着苏里道:“这是军令.必须执行.”

苏里被苏问犀利的眼神镇住.张了张口.终究什么都沒说.最终只是嘱咐穆科和雷霆将苏问照看好便匆匆离去.

对此刘寒其实心有愧疚的.毕竟护送的是自己的孩子和爷爷.表哥他有意见也是应该的.看着苏里恨恨离去的背影.半晌说道:“阿问.你为什么不让我回去送孩子呢.表哥有意见是正常的.”

沈易拍了拍刘寒的肩膀安慰道:“苏先生这么做是有用意的.”说着看了眼苏问接着说道:“孩子才一个多月.长途劳顿有刘大夫看着就够了.但是我们这边一旦战事打响.是需要一个大夫的.况且你功夫不好.若是路上有什么危险.你也是无能为力的.”

刘寒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便在众人的安慰下放下心來.本來一个好好的年就让自己给搅和了.真是个倒霉蛋.

“啊呀.”刘寒突然一拍大腿.说道:“我的药箱和药材沒带啊.”

苏问无语的看了看一惊一乍的刘寒.不愿意搭理他.倒是一直沉默的黄山.笑着说道:“都在來的路上了.创伤药.纱布什么的.沈易早就交代了.”

“还好.还好.呵呵.”刘寒傻笑着看着众人.

“城内我们的人还得去通知一声才好.”苏问看着沈易.沈易会意.然后走开一会.回來说道:“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另外.我让我们功夫较好的士兵也进城了.到明日和我们里应外合.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城门都关了怎么进去啊.”连黄山都一脸雾水的看着沈易和苏问二人.

两人相视一笑.沈易开口解释道:“我们早就在通往同州城的地方开通了地道了.这会我们的人恐怕已经进城了.”

“厉害.厉害啊.哈哈.”黄山哈哈大笑.

这气氛哪里有大战在即的紧张感.完全是不把北魏威名远扬的袁家军放在眼里的意思.

同一时间.同州城内.

双眼冒火的袁朝歌原本是比较淡定的一个将领.但是经历今天的事情又看到苏问之后.这淡定的将军也变得暴躁不安.

一整个下午都火气冲天的排兵布阵.随时应对苏问的攻城行为.

曹大志和章勇有些不解.小心翼翼的问道:“将军.一个小小的山贼.至于这十万大军压境吗.”

“你懂什么.”袁朝歌狠狠的瞪一眼曹大志.“小山贼.哼.你道城墙上看看.那不过是几万人的队伍.铠甲兵器都远胜于我们.那军事素质比我们正规的袁家军有胜不败.”

曹大志瘪嘴.虽然不认同.但是也不敢再说下去.只是静静的听着袁朝歌的安排.

(天津)

第092章 较量

夜幕降临,远处的高山笼罩在一片漆黑当中,同州城外不远的大片空地上驻扎着几万的大军。整个大军一片喧哗,都在喝酒喧闹,丝毫没有大战前的紧张气氛。

苏问遥望着不远处的城墙,狠狠的咬了一块肉,终于这场仗要在新年这个特殊的日子拉开了。明日是正月初一,也是双方较量的时刻。

刘寒抬眼偷偷的看了看眯着眼睛喝着酒的女子,神情有些暗淡,半晌,为了打破沉默,拿起一杯药酒,走到苏问跟前,说道:“阿问...喝杯药酒吧,对身体好。”

苏问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刘寒,半晌没有说话,那神情就如同看一件东西,就好像在说:你逗我玩呢?

“哪来的药酒?有什么功效?”

刘寒一愣,呐呐道:“刚刚在外面抓了条蛇..........”

不待刘寒说完,苏问整张脸都黑了下来,表情怪异的说道:“你不会想让我喝这蛇胆泡的酒吧?”

“嗯。”刘寒有些郁闷,她为什么要这么问呢,这好不容易抓到这么一条大蛇,药用价值非比寻常的。

“你喝了吧,我不喝。”苏问低下头去回绝道,翻开身边的地图看了起来,半晌见遮挡住灯光的阴影没有离去,复又抬头冲着刘寒说道:“将沈易他们叫来,有事商量。”

刘寒郁闷之极的低头走了出去。不一会,沈易和雷霆及黄山、穆科走了进来,细心的沈易问道:“刘寒那小子怎么了,一脸的郁闷相。”

苏问头也不抬的说道:“崩搭理他,他那性子不给他点教训早晚还得出事。城内现在什么情况?”

雷霆嬉笑道:“还能有什么动静,两个城门全被排兵把守,听说袁朝歌火气挺大的,责令同州郡守跟他一同应战。”

“好戏就要开场了。”

苏问站起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同州城的方向,囔囔自语。

这一夜,苏问睡得很早也很安稳。外面庆祝新年的士兵虽然看上去一夜未睡,实际上是为了麻痹袁朝歌而抛出的烟雾弹,士兵轮流休息,就是要给袁朝歌一个他们不在乎,没有能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假象罢了。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苏问便醒了过来,穿上自己特制的盔甲,简单洗漱后便下令将队伍开拔,转移到看看避开箭弩的射程的地方。

一排十五架投石机严阵以待的树立在那里,只等着苏问的一声令下,便可投石,抛石。投石机上红色的璎珞迎风飘扬,在这个冬日的早晨里显得尤为瞩目。

“苏先生。”沈易突然走了过来,满脸的喜气,见到苏问先拜年,然后说道:“同州郡守昨夜逃跑了。”

“哦,”苏问轻笑,这也在意料之内,这么胆小怕事的郡守不跑才怪,“不管他,他就算在这也帮不上袁朝歌的忙的。”

“趁着这会天气正好,赶紧给新年来点声响吧。”苏问眯眼看着同州城,斑驳陆离的城墙已经承载了不知多少的岁月,就这么毁去苏问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破坏了古物,有点心下不忍。

但是这种主观的情绪也只适合想想罢了。自己本身就在这古代,毁去一个城墙自己还可以建起千千万万的城墙。不足为据。

“是!”沈易精神一震,随即吩咐攻城的命令。

早已摩拳擦掌想要试试新武器的威力,听到沈易下了命令,全都兴奋的动作起来。

投石机是利用跷跷板的原理改造而成。在那个冷兵器时代,绝对是威力巨大的武器。虽然在一些战争中有所使用,但是却也不能远距离的使用。这个在苏问的改装下,不仅可以实现远距离的投石还能投放更多的石块。

石块一个个的被抛到城墙上,哀嚎声逐渐传来。一个个狼狈不堪的袁家军没有想到义勇军会这么没章法的直接用投石机攻城,那些准备的冷水一下子没有了用武之地。

石块有限,但是却是造成了本就破旧的城墙更加的不堪一击。苏问为了早点回家,最后拿出一些自制的**来,利用投石机的功能一齐投放到城墙上去了。

此刻的同州城内百姓关门闭户,空荡荡的街上除了来回奔跑的士兵,没有一个百姓。新年新气象,这义勇军却也给百姓送了这么一个大礼。

敌人只是这么远距离的挑衅,袁朝歌也是无可奈何,气急败坏的让弓箭队去射杀投石机的机主。

然而不幸的是,苏问的义勇军处于弓箭的射程以外,任凭袁家军箭术再好也只能堪堪的落到义勇军部队的前方。偶尔有几只到达跟前的箭也早已失去威力,弱弱的掉落在地上。

袁朝歌气红了眼睛,一把夺过手下手中的弓箭,三只齐发搜搜的射向苏问的队伍。不得不说袁朝歌的箭术确实不错,这么远的距离竟然将三个投石手射杀在地。位置之深另人咂舌。

但是现在这时节也不能再容苏问撤退,因为再往后撤投石机已然没了优势。脑子飞快的旋转。苏问轻声在沈易说了一声,沈易赶紧让等候已久的弓弩队补上。

短小的箭弩以光的速度向着城墙射去。一排排倒下的袁家军如同麦茬般整齐。袁朝歌即便箭术再好也不能以一人之力顶替所有的士兵。

正在这时,城门忽然大开,一男子跨马带兵驶出,边跑边喊:“不知好歹的山匪,赶快来和爷爷我较量较量!”

苏问随着声音看去,只见曹大志身穿铠甲,手持双刀,英气勃发的带队出来。

“要不要迎战?”黄山跃跃欲试的想要去挑战一下,曹大志虽然鲁莽但是功夫却是不错,黄山也是早有耳闻,只是以前自己只是个土匪,若不是跟随了苏问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与他较量一番。

苏问看他兴奋的样子,也不好阻拦,正好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于是说道:“去吧,但是不可恋战,如果打不过就跑,不要因为面子而丢了性命,明白吗。”

黄山一听,高兴的答应着,兴奋的去集结人马然后朝着城下奔去。

苏问摇摇头,无事可做,便叫上刘寒两人坐在马车架上,眺望着看着战局。

只见黄山一马当先,双腿夹紧马肚子,一声暴喝手拿大刀朝着曹大志砍去。别看黄山整日没个领导的样子,真的真刀真枪的上战场了,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抵挡的了的。

曹大志是袁家军中有名的将领,跟着袁阳更是打过无数的胜仗。眼看着苏问的义勇军就要将城墙轰炸成土丘,心中更是恼怒,这才背着袁朝歌带兵跑了出来。这黄山骑马朝着奔着曹大志本来还很情敌,觉得不过是些土匪,不足为虑,可黄山到了跟前,一番较量,才真的知道,这群土匪看起来草包,实际上很有实力。

一直受人敬重的曹大志初初和黄山交上手,对方的力道之大让他心中一惊。再不敢小视,手握双刀,紧紧的盯着黄山。

黄山看着曹大志的样子,嬉笑道:“早就听说过曹大志的威名,今日一番较量,发现也不过如此。”

“哼,少说狂妄大话!”曹大志瞪大双眼,不屑道:“尔等土匪罢了,还是乖乖的滚回去当你的山大王吧,否则早晚一天,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那就来吧!”黄山收起脸上嬉笑,怒喝一声,举起大刀朝着曹大志砍去。

曹大志急转马头,躲过这一刀,回旋之际,举起刀就朝着黄山的脖子而去。黄山也不急躁,身子往后一倒,大刀飞快的砍向曹大志的马匹的大腿。

人易躲,畜生却难以避开黄山的大刀。只听“嗷”的一声,上好的战马吃痛一声嘭的前腿跪地,庞大的身躯后腿来不及缓冲摔出几丈远来。

马背上的曹大志没有防备的被这么摔了出去,扬起地上的灰尘,半天看不见人影来。

尘土渐渐散去,黄山坐在马背上俯视着手捂胸口,满脸颓色和不甘的曹大志,讥笑道:“不是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吗,这才多大的功夫!起来啊!”

曹大志心有不甘,却又因为刚刚的一摔摔得内脏出血,想要挣扎着起身都成了困难。“哼,小小土匪休得张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日我老曹认栽,早晚一天我会杀了你的。”

“那我等着。“黄山嘴角微微上扬。旋即回转马身,冲着义勇军的将士喊道:“必胜!必胜!”

“必胜!必胜!”

“奥!”

上万的义勇军因为黄山的胜利欢呼雀跃,没有什么能比胜利更鼓舞人心,没有什么能比建功立业更让人心动。

这是义勇军征战的开始,在这个新年的开端。

黄山轻夹马肚,大喊一声:“驾。”战马扬蹄,尘土飞扬,在黄昏的色彩里尤为的瞩目。

正当这胜利的时节,忽听而后风声乍起。心下不好,回头一看,一只长箭正以飞一般的速度朝着自己飞来。

完了。黄山这样想着,好不容易投靠了义勇军,期盼有朝一日能够扬名天下,这下可好,要交代在这里了。

箭羽太快,力道很大,根本来不及避开。闭上眼睛,黄山哀叹一声,等待着痛苦的来临。

(天津)

刘寒番外

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是在爷爷的一个朋友家里.那时候那女人的大哥中毒昏迷不醒.想让爷爷救治.可是爷爷却很奇怪的问她成亲沒有.那女人说还未成亲.爷爷便乐呵呵的和她谈判起來将自己许配给了她.

这兼职就是耻辱.一个男人竟被许配给一个女人.这要传出去.我刘寒还能不能在冀州城混下去了.我很生气.不让爷爷去救那个据说是我表哥的男人.但是这个叫苏问的女人却真的答应了.她说为了救表哥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我有些不服气.偷偷的拿眼看她.第一眼也只是觉得这女子长的比一般的女子好看点罢了.甚至有点像男人.从來不穿女装.

可是这女人真的很有本事.短时间内在冀州城开了足浴店.开了报馆.开了酒楼.这对我來说简直就是福音啊.我知道爷爷和苏家的关系后就经常冒名去‘醉人间’蹭吃蹭喝.有时候还带着朋友过去.那里的掌柜于叔也乐呵呵的给我准备.

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那女人弄的那个报纸.她在上面连载的‘西游记’最让我喜欢了.我讨厌猪八戒的懒惰.喜欢孙悟空的性情.可是这女人却说我就是个猪八戒.好吃懒做.

嗯.好吧.我承认我有些贪吃.有些贪玩.但我也好歹是神医的孙子啊.我也是小有名气的好不好.但是我很想提前知道下面的剧情.于是偷偷的翻墙进去报馆.却正好看见那女人红着脸喘着粗气站在那里.

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哼.却不想自己却被那女人发现.那女人凶巴巴的说:“看什么看.谁让你爬我家院子了.”

我脸色一红.有些囧色.却不愿承认.于是狡辩说:“我爷爷说了将你许配给我.这院子以后就是我的.”

脸皮真厚.我也是这么鄙视自己.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來.但是既然说出來了就得硬着头皮逞能下去.可是不想却正好被表哥苏里听见.

表哥喜欢这女人.恐怕整个报馆的人整个朋友圈的人都知道.这会子听见我这么说看起來很伤心.这女人却沒有去安慰他.表哥叹息着离开了.我却有些不好意思.便借口说去看‘西游记’想走.

可这女人竟然吃错药一般拉住我说:“不然我讲给你听罢.”

虽然语气硬硬的.但是这个诱惑却不能让我挪动脚步.这要知道了后面的故事我也能在朋友面前好好的吹嘘一番啊.

我俩坐在亭子里.慢慢的到了天黑.这个女人看起來也沒有我想象的彪悍和讨厌.讲起故事來的时候也很可爱.很漂亮.很柔和的样子.沒想到这女人在我听的正尽兴的时候嫌弃的说:“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走.”生生的打碎了我对她的好印象.

我陷在这痛苦的挣扎中不得以自拔.这女人竟然龌龊的不怀好意的笑着朝着我说:“再不走.小心老娘我强了你.”

她竟然要强了我.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厚脸皮的女人.心里竟然有一点点窃喜.但是男人的尊严不允许我这样.我吓得拔腿就跑.

跑回家的时候爷爷正在那捣鼓药材.嘴里还在嘟囔着:“得尽早让寒儿和苏问圆方才行.嗯.这药分量差不多了.”

我的乖乖啊.我脆弱的小心脏真的不看重负.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却不想爷爷发现了我.一路将我追进了苏府(那个女人的家)中.爷爷年纪大了.撵不上我.可我也不敢去找表哥.于是便跑到一个草丛里躲了起來.

爷爷不死心.与表哥在院中一通乱找.我窃喜的躲在里面.看着他们的样子.不想女人阴魂不散是的突然发现了我.但是爷爷他们快要到这里.万般无奈.我一下子使出男人该有的力气.将她拉入草丛.她一个女子.虽然力气很大.但是却被我牢牢的抓在这里.

我怕她出声.便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软软的触感让我的身体很僵硬.身体的一个部分不自觉的发生着变化.从來都不知道一个女子的身子会这样软.唇会这么舒服.我有些飘飘然.如果时间凝固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但是这女子实在是沒有一点同情之心.一下子将我推出了草丛.爷爷和表哥惊讶的看着我们.表哥很生气的走了.爷爷说:“你们孤男寡女的在这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

真是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老是说这种问題.我脸色发烫.不敢去看苏问.她却嬉笑着问爷爷介不介意她娶好多美男.

真的很丢人.我能告诉爷爷我们什么都沒做吗.这老头定是不相信的.

那天晚上.我被爷爷揪着耳朵回到家里.把我狠狠的训了一顿.吃了晚饭.我被爷爷惩罚在院子里被医书.枯燥的书籍让我看的头晕脑胀.一个劲打着瞌睡.不想一向开朗的爷爷突然拿起扫帚打了我一下.然后抬头望着天.叹息道:“癫凤天下.四海皆服.”

“爷爷.你说什么呢.”我有些听不懂爷爷说的话.自从爷爷见过苏问那个臭女人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不仅将我许配给那女人.还整日的撺掇我去勾引苏问.让我委身给她.

真的羞死人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怎么有这么多的歪心思.年轻的时候定是一个风流大夫.不过说起苏问.我又想起下午时候她给我的触感.软软的很舒服.脸上有些发烧.摸摸脸上.火辣辣的.心中甚至有些窃喜.有些期待她嫁给自己.

哎呀.我一个男人怎能这么婆婆妈妈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我牵肠挂肚的.我有些懊恼.赶紧摒除这些思想.不理会爷爷.赶紧跑回屋里睡觉.

可是闭上眼睛.却沒有一丝睡意.满脑子都是下午时候的情景.好渴望再能摸摸她柔软的身子.翻个身.有些羞恼.身下的位置却有些胀的难受.将手伸进裤子.学着从花楼里看的小人书的样子.上下捣弄.直到周身舒适慢慢睡了过去.这才将她彻底的忘记.

因为那天的事情.我有些不好意思.连着多日都沒敢再去苏府找他们.也沒有去报馆偷偷看书.一直呆在家里安心的和爷爷研究药材.等我真的放下那种不好意思准备去找她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冀州城.

我央求着于叔叔告诉我她的去向.这才知道他和表哥他们都去了同州.我有些失落.她离开都沒有想过告诉我一声.难道真的沒把我放在眼里吗.

回到家爷爷问我怎么了.我有些不开心的说:“爷爷.我要去找她.”

“你想通了.”爷爷眼睛发亮.转身跑到药匣子的地方找出一些药來.递到我手上说:“这些药你也知道怎么用.全都带上.到时候她会用上的.”

我看着爷爷兴奋的给我收拾东西.有些纳闷.这世上真的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孙子嫁给一个女人吗.

可是看爷爷的样子.好像自己就是个大包袱一样.想把我赶紧甩给那个女人.想到这里我有些开心.因为那女人答应过爷爷要娶我的.现在我想明白了.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行了.哪里管得了其他呢.

可是这种兴奋在我刚到同州的时候便被浇灭.因为我拿着于叔叔给的信件找到这里的管事卢素之后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这里去了平城.

我不相信.以为她在躲着我.可是等沈易大哥带着我走遍了峻崖山之后我才知道.她真的不在这里了.

唉.我有些叹气.又重新抱着希望从同州出发去平城.在路上.自以为好心的救了一个妇人.却不想那妇人是个大骗子.将我的钱全部给骗沒了.离平城还有好几天的路程.不得以在路上只能将就着吃离开峻崖山时沈易给塞上的干粮.

好不容易到了平城.可我又找不到她在哪里.肚子很饿.我身上却沒有一分钱.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正当我困难之际.却在平城的繁华地段看到了‘醉人间’.哈哈.叫这个名字肯定是那女人开的吧.可是我还沒进去.便被小二给轰了出來.因为我沒钱吃饭.可是我要找苏问啊.可是她在哪里啊.

正在我和伙计飞唾沫讲述我和他们老板交清如何如何让好的时候.另一个小伙计过來冲着那个伙计说:“唉.瞎狗眼了.这是苏先生的客人.”

苏先生.我眼睛一亮.他们都管苏问叫苏先生啊.“跟着小伙计过去.可是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男人袍子面色一般的女人.那脸比苏问差多了.

可是这些我都不想管.我只想填饱肚子.一屁股坐下去捞起桌上的食物就大口吃了起來.却不想对面的丑女人却嘲笑我说:“你不怕被人下药啊.”

我白了她一眼.见过要饭的会先查看一下得來的食物下沒下药吗.再说了就我现在的样子估计也和乞丐差不多了.谁会打我的主意.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宁当饱死鬼不当饿死鬼.在饿肚子这等大事之前.所有的信仰尊严都是可以不存在的.

可是这声音真的是苏问的.那就是带了面具了.对.就是这样.酒足饭饱之后我跟着苏问道她休息的地方去.因为來到平城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满大街的贴着她的画像在捉拿她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要捉拿她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醉人间’简直比冀州的那个还要大.掌柜的是个年轻的男人.那男人看着她的眼神虽然看上去平淡无波.却看向自己的时候充满敌意.偶尔对着苏问发出一抹神采.这神采有认得.因为在苏里的眼中也是这种神色.

这女人难道真的这么有魅力吗.唉.连自己自认为很专一很冷酷的人都喜欢上她.别人喜欢她也是正常

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是在爷爷的一个朋友家里.那时候那女人的大哥中毒昏迷不醒.想让爷爷救治.可是爷爷却很奇怪的问她成亲沒有.那女人说还未成亲.爷爷便乐呵呵的和她谈判起來将自己许配给了她.

这兼职就是耻辱.一个男人竟被许配给一个女人.这要传出去.我刘寒还能不能在冀州城混下去了.我很生气.不让爷爷去救那个据说是我表哥的男人.但是这个叫苏问的女人却真的答应了.她说为了救表哥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我有些不服气.偷偷的拿眼看她.第一眼也只是觉得这女子长的比一般的女子好看点罢了.甚至有点像男人.从來不穿女装.

可是这女人真的很有本事.短时间内在冀州城开了足浴店.开了报馆.开了酒楼.这对我來说简直就是福音啊.我知道爷爷和苏家的关系后就经常冒名去‘醉人间’蹭吃蹭喝.有时候还带着朋友过去.那里的掌柜于叔也乐呵呵的给我准备.

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那女人弄的那个报纸.她在上面连载的‘西游记’最让我喜欢了.我讨厌猪八戒的懒惰.喜欢孙悟空的性情.可是这女人却说我就是个猪八戒.好吃懒做.

嗯.好吧.我承认我有些贪吃.有些贪玩.但我也好歹是神医的孙子啊.我也是小有名气的好不好.但是我很想提前知道下面的剧情.于是偷偷的翻墙进去报馆.却正好看见那女人红着脸喘着粗气站在那里.

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哼.却不想自己却被那女人发现.那女人凶巴巴的说:“看什么看.谁让你爬我家院子了.”

我脸色一红.有些囧色.却不愿承认.于是狡辩说:“我爷爷说了将你许配给我.这院子以后就是我的.”

脸皮真厚.我也是这么鄙视自己.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來.但是既然说出來了就得硬着头皮逞能下去.可是不想却正好被表哥苏里听见.

表哥喜欢这女人.恐怕整个报馆的人整个朋友圈的人都知道.这会子听见我这么说看起來很伤心.这女人却沒有去安慰他.表哥叹息着离开了.我却有些不好意思.便借口说去看‘西游记’想走.

可这女人竟然吃错药一般拉住我说:“不然我讲给你听罢.”

虽然语气硬硬的.但是这个诱惑却不能让我挪动脚步.这要知道了后面的故事我也能在朋友面前好好的吹嘘一番啊.

我俩坐在亭子里.慢慢的到了天黑.这个女人看起來也沒有我想象的彪悍和讨厌.讲起故事來的时候也很可爱.很漂亮.很柔和的样子.沒想到这女人在我听的正尽兴的时候嫌弃的说:“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走.”生生的打碎了我对她的好印象.

我陷在这痛苦的挣扎中不得以自拔.这女人竟然龌龊的不怀好意的笑着朝着我说:“再不走.小心老娘我强了你.”

她竟然要强了我.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厚脸皮的女人.心里竟然有一点点窃喜.但是男人的尊严不允许我这样.我吓得拔腿就跑.

跑回家的时候爷爷正在那捣鼓药材.嘴里还在嘟囔着:“得尽早让寒儿和苏问圆方才行.嗯.这药分量差不多了.”

我的乖乖啊.我脆弱的小心脏真的不看重负.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却不想爷爷发现了我.一路将我追进了苏府(那个女人的家)中.爷爷年纪大了.撵不上我.可我也不敢去找表哥.于是便跑到一个草丛里躲了起來.

爷爷不死心.与表哥在院中一通乱找.我窃喜的躲在里面.看着他们的样子.不想女人阴魂不散是的突然发现了我.但是爷爷他们快要到这里.万般无奈.我一下子使出男人该有的力气.将她拉入草丛.她一个女子.虽然力气很大.但是却被我牢牢的抓在这里.

我怕她出声.便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软软的触感让我的身体很僵硬.身体的一个部分不自觉的发生着变化.从來都不知道一个女子的身子会这样软.唇会这么舒服.我有些飘飘然.如果时间凝固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但是这女子实在是沒有一点同情之心.一下子将我推出了草丛.爷爷和表哥惊讶的看着我们.表哥很生气的走了.爷爷说:“你们孤男寡女的在这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

真是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老是说这种问題.我脸色发烫.不敢去看苏问.她却嬉笑着问爷爷介不介意她娶好多美男.

真的很丢人.我能告诉爷爷我们什么都沒做吗.这老头定是不相信的.

那天晚上.我被爷爷揪着耳朵回到家里.把我狠狠的训了一顿.吃了晚饭.我被爷爷惩罚在院子里被医书.枯燥的书籍让我看的头晕脑胀.一个劲打着瞌睡.不想一向开朗的爷爷突然拿起扫帚打了我一下.然后抬头望着天.叹息道:“癫凤天下.四海皆服.”

“爷爷.你说什么呢.”我有些听不懂爷爷说的话.自从爷爷见过苏问那个臭女人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不仅将我许配给那女人.还整日的撺掇我去勾引苏问.让我委身给她.

真的羞死人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怎么有这么多的歪心思.年轻的时候定是一个风流大夫.不过说起苏问.我又想起下午时候她给我的触感.软软的很舒服.脸上有些发烧.摸摸脸上.火辣辣的.心中甚至有些窃喜.有些期待她嫁给自己.

哎呀.我一个男人怎能这么婆婆妈妈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我牵肠挂肚的.我有些懊恼.赶紧摒除这些思想.不理会爷爷.赶紧跑回屋里睡觉.

可是闭上眼睛.却沒有一丝睡意.满脑子都是下午时候的情景.好渴望再能摸摸她柔软的身子.翻个身.有些羞恼.身下的位置却有些胀的难受.将手伸进裤子.学着从花楼里看的小人书的样子.上下捣弄.直到周身舒适慢慢睡了过去.这才将她彻底的忘记.

因为那天的事情.我有些不好意思.连着多日都沒敢再去苏府找他们.也沒有去报馆偷偷看书.一直呆在家里安心的和爷爷研究药材.等我真的放下那种不好意思准备去找她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冀州城.

我央求着于叔叔告诉我她的去向.这才知道他和表哥他们都去了同州.我有些失落.她离开都沒有想过告诉我一声.难道真的沒把我放在眼里吗.

回到家爷爷问我怎么了.我有些不开心的说:“爷爷.我要去找她.”

“你想通了.”爷爷眼睛发亮.转身跑到药匣子的地方找出一些药來.递到我手上说:“这些药你也知道怎么用.全都带上.到时候她会用上的.”

我看着爷爷兴奋的给我收拾东西.有些纳闷.这世上真的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孙子嫁给一个女人吗.

可是看爷爷的样子.好像自己就是个大包袱一样.想把我赶紧甩给那个女人.想到这里我有些开心.因为那女人答应过爷爷要娶我的.现在我想明白了.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行了.哪里管得了其他呢.

可是这种兴奋在我刚到同州的时候便被浇灭.因为我拿着于叔叔给的信件找到这里的管事卢素之后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这里去了平城.

我不相信.以为她在躲着我.可是等沈易大哥带着我走遍了峻崖山之后我才知道.她真的不在这里了.

唉.我有些叹气.又重新抱着希望从同州出发去平城.在路上.自以为好心的救了一个妇人.却不想那妇人是个大骗子.将我的钱全部给骗沒了.离平城还有好几天的路程.不得以在路上只能将就着吃离开峻崖山时沈易给塞上的干粮.

好不容易到了平城.可我又找不到她在哪里.肚子很饿.我身上却沒有一分钱.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正当我困难之际.却在平城的繁华地段看到了‘醉人间’.哈哈.叫这个名字肯定是那女人开的吧.可是我还沒进去.便被小二给轰了出來.因为我沒钱吃饭.可是我要找苏问啊.可是她在哪里啊.

正在我和伙计飞唾沫讲述我和他们老板交清如何如何让好的时候.另一个小伙计过來冲着那个伙计说:“唉.瞎狗眼了.这是苏先生的客人.”

苏先生.我眼睛一亮.他们都管苏问叫苏先生啊.“跟着小伙计过去.可是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男人袍子面色一般的女人.那脸比苏问差多了.

可是这些我都不想管.我只想填饱肚子.一屁股坐下去捞起桌上的食物就大口吃了起來.却不想对面的丑女人却嘲笑我说:“你不怕被人下药啊.”

我白了她一眼.见过要饭的会先查看一下得來的食物下沒下药吗.再说了就我现在的样子估计也和乞丐差不多了.谁会打我的主意.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宁当饱死鬼不当饿死鬼.在饿肚子这等大事之前.所有的信仰尊严都是可以不存在的.

可是这声音真的是苏问的.那就是带了面具了.对.就是这样.酒足饭饱之后我跟着苏问道她休息的地方去.因为來到平城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满大街的贴着她的画像在捉拿她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要捉拿她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醉人间’简直比冀州的那个还要大.掌柜的是个年轻的男人.那男人看着她的眼神虽然看上去平淡无波.却看向自己的时候充满敌意.偶尔对着苏问发出一抹神采.这神采有认得.因为在苏里的眼中也是这种神色.

这女人难道真的这么有魅力吗.唉.连自己自认为很专一很冷酷的人都喜欢上她.别人喜欢她也是正常

第094章 刘寒之死

苏问呆在帐篷里无聊的看着书.手下意识的伸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却发现茶早已凉透了.现在正处于最冷的时候.这么一杯凉茶进肚还是很不舒服的.

“刘寒.刘寒.”苏问皱眉喊道.这小子自从早上给自己送过來这壶茶就不见了踪影.这样战争时候也不知道收敛一下心性.

“苏先生.有什么吩咐.”小兵掀开帘子进來恭敬的问道.

苏问看了眼合上的帘子问道:“刘寒呢.跑哪去了.”

小兵低头答道:“今日战事雷将军那边有些损伤.刘寒正在后面给伤兵包扎伤口.这会子估摸着也忙不完.”

苏问点头.指了指茶壶道:“去.给我换壶茶來.”

“是..”小兵答应一声.上前拿着水壶便走出帐子.

帘子刚刚落下.便听见脚步的声音.苏问抬头.见黄山进來.也不招呼.独自看着书.黄山自己过來坐下.笑呵呵的说:“那边已经派人出去了.”

“嗯.铁勒那边怎么样了.”苏问掀了一页书.有些头大.这古文对自己一直是硬伤.看了这几年也沒有长进.

黄山看苏问小儿心性的咬着指甲.压下心中的叹息说道:“铁勒那边已经和柔软可汗敲定.按照时间的推算.这两天应该便能在北魏的北边边境开战.而铁勒也将派兵正式攻打凉州.到时候朝廷自顾不暇.将不会派兵袁朝歌.有可能还会让袁朝歌拨出人來支援凉州也不可知.”

“嗯.知道了.”苏问抬头见黄山还站在那里.然后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往外走道:“走.去看看伤兵吧.”

实际上这两天的交战.受伤的士兵少之又少.现在刘寒所照看的伤兵不过是今日袁家军出城.义勇军佯装时受的伤.

“苏先生...”

“苏先生....”

见苏问进來.士兵纷纷起來行礼问好.苏问示意他们不用多礼.一直走到帐篷里面.刘寒正在给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嘴里一直神神叨叨的说着什么.

走的近了才听清楚.刘寒说:“真是不小心.就算是佯装失败也不能让自己受伤啊.哎.真是让人操心......”

“噗嗤...”黄山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看了看站在那里无可奈何的刘寒说道:“苏先生.赶紧把刘寒带走吧.”

苏问看了看被念叨的小兵一张脸跟个苦瓜一样.却也是很无奈的看着神叨的刘寒.于是笑道:“刘寒.这里有大夫.赶紧给我回去.”

“那不行.这还沒包扎完呢.那边还有几个沒处理好呢.我放心不下.这医者父母心.怎能放下他们不管呢.”

苏问瘪嘴.冲着一旁摇头轻笑的马大夫说道:“马大夫辛苦了.刘寒我带回去收拾收拾.”说完也不管刘寒挣扎.拉起身來就往外走.

“不行.不能走.....”

出了大帐.刘寒很不高兴.带着情绪说道:“干嘛啊.阿问.我是大夫.必须得看护好他们.”

“闭嘴.”苏问翻个白眼.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欢脱得刘寒为什么一遇上伤员就莫名的兴奋.拉着他回到苏问的大帐.苏问指着刘寒的鼻子骂道:“看你这样子.老老实实的在我跟前呆着不行吗.”

“哼.”刘寒扭过头去.跟个孩子是的闹别扭.想起孩子.苏问一阵唏嘘.不过一个多月.自己便离孩子这样远.也不知道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苏问有些莫名的忧伤.很想看看孩子怎么样了.在路上是否安全.这明明才两天的功夫.为什么这么想他们.

“我想孩子了.”一向要强的苏问地低垂着头.眼眶发红.

刘寒过去扶住苏问的肩膀.将她搂进怀里.叹气一声.都怪自己太贪玩.偷偷跑出來.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夜色已经深了.一弯明月正悬在夜空上散发着别样的光辉.远处的树林黑魆魆的一片.看不真切.

苏问有些劳累.靠在刘寒的怀里睡了过去.怕她睡不安稳.刘寒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弹.

这时帘子被掀起來:“苏....”

“嘘..............”刘寒手指嘘嘘的阻止來人出声.

沈易放轻了脚步进來.看刘寒姿势别扭的站在那里.便小声的说道:“我帮你把她放到床上吧.”

孩子气的刘寒看一眼熟睡中仍不安稳的苏问.摇摇头.小声说道:“不用了.她睡眠浅.帮我把那狗皮垫子拿过來.”

沈易领会.便将狗皮垫子拿过來垫在了苏问的腿部.又细心的拿來棉被轻轻的给她盖上.见刘寒样子辛苦.又找來靠垫给刘寒靠上.好舒服一些.做了这些沈易冲着刘寒点头然后便走了出去.

出了大帐.一阵北风吹过.吹得沈易一阵哆嗦.拢了拢身上的棉袍.脑子中不切实际的想象也被这北风吹散去不少.再过一个多月就该春天了.但愿春暖花开的时候一切都好起來了.

轻轻苦笑.沈易朝着黄山的大帐走去.这个夜需要安排的还有很多.注定不会平凡.

半夜的时候北风乎起.呼呼的大风刮的大帐阵阵作响.身体有些僵硬的苏问从睡梦中惊醒.茫然的看着身边靠着的刘寒.半晌反应不过來是怎么回事.

“刘寒......”苏问轻轻推了推刘寒的身子.

刘寒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看了看苏问.不解的问道:“怎么了.阿问.”

“去榻上睡吧.这样多不舒服.”

“嗯.”刘寒答应着从地上起來.揉了揉发胀的双腿朝着小榻走去.

“有刺客.”

一声凄厉的叫喊打破夜的宁静.整个义勇军大营瞬间清醒过來.

苏问一个激灵.抽出脚上绑着的匕首就向帐外跑去.临走时留下一句话:“藏起來别出來.”

帐外北风刮的人有些睁不开眼.在中间空地的地方十多个蒙面黑衣人正被黄山带的人围困在里面.

黑衣人见苏问露面.暴喝一声便齐齐冲着苏问而來.

黄山也不是等闲之辈.率众快速的阻挡在苏问的身前.义勇军的优势便是军事素质过硬.又加上苏问教给他们的近身搏击.配合上古代的轻功和劲道.他们每个人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

苏问就那么淡然的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黑衣人.大脑飞快的运转.想着这些是谁的人.

当然现在两军对峙在城下.最有可能的便是袁家军的人.但是他们被围困在城内又是怎么出來的.

有两个黑衣人功夫了得.冲破了黄山等人的封锁线.手拿长剑直直的冲着苏问而來.苏问也不惧.手拿匕首等到來人到了跟前才一个快速转身.将那剑躲避开去.

苏问冷笑.说道:“你们是何人.”

黑衣人沒有回答.只是将手中长剑又调整角度.齐齐的朝着苏问刺來.苏问疾步后退.旋转身体.将手中匕首快速的飞出.噗的一声正中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嘴角流血.瞪着双眼倒在地上.抽搐几下沒了声音.

另外一个黑衣人见同伴倒下.并沒有收手.脚下快速的靠近苏问突然伸手洒出一把白色粉末.苏问下意识的闭眼用手一挡.脚下后退.

只是黑衣人利用的便是这个机会.拿起长剑朝着苏问刺去.

黄山在那处被人围困住不能过來解救.着急的冲着苏问喊道:“苏先生小心.”

但是为时已晚.想她苏问自认为功夫盖世.聪明绝顶.却不想还是抵不过小人的暗算.难道就这么死了吗.还有我的孩子怎么办.

苏问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是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耳朵仔细的辨别声音的方向.但是耳边除了风声便是人的噪杂声.根本就分辨不出声音的來源.

“噗...”刀剑入体的声音在苏问耳边清洗的响起.

紧接着黄山焦急的声音传來:“刘寒.刘寒...”

刘寒.苏问伸手摸索着.一具温热的身体靠了上來.顺着自己的手滑落在地.

“刘寒....啊....”苏问痛苦惊叫.泪水瞬间爆发.却也因为泪水的冲刷眼睛重见光明.

“刘寒....”黄山咬牙切齿.痛恨的发狂起來.义勇军士兵见平日照看自己的刘寒在自己眼前倒了下去更加疯狂的大叫着冲向黑衣人.

黑衣人功夫即使再高也终究抵不过上万人的攻击.不多时便全都死在血泊当中.

风呼呼的刮过.带起空气中的血腥气味.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倒在苏问怀里的男人.沒有人开口说话.

“刘寒...”苏问摩挲着刘寒苍白的脸.嘴唇抽动.却是泪雨凝噎.这老天为什么对刘寒如此的不公.自幼无父无母.这自己刚刚当上父亲.又一次次的受伤.

老天爷不应.只是无情的刮着北风.在这个黑暗的夜里.天上的星光也应景是的隐藏到云彩后面.看不见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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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

第095章 刘寒之死(2)

95章

“阿问....咳咳...”刘寒虚弱着抬手.想要抚摸上苏问的脸.但是这一剑正中心脏.使得刘寒更加的虚弱.

苏问抓着刘寒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泪如雨下.顺着脸颊滴到刘寒的手上.看着他越來越涣散的瞳孔.苏问的心如同被针扎般的疼痛.

“叫大夫.快点叫大夫.....”苏问有些惊狂的看着四周.四周围满了义勇军将士.都那么无助的看着他们.

不远处马大夫步履蹒跚的背着药箱踉踉跄跄的跑來.中间好几次着急的摔倒在地.爬起來也不顾膝盖受伤.直直的跑向这里.

“阿问.....”刘寒眼神迷离的看着苏问.瞳孔却一点点扩散.似乎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刘寒嘴角突然溢出一个笑容.艰难的说道:“阿问....我知足了.....我知道你并不是很喜欢我....但是还是遵守和爷爷的诺言和我在一起了....现在我真的很满足了.我们还有了孩子.....我当爹了...呵呵.阿问...不要哭....”

“不哭.我不哭....刘寒你不能抛下我和孩子....他们需要父亲.我喜欢你的.我真的喜欢你的.....不要离开我们好不好.....”苏问再也抑制不住.嚎啕大哭.

怀里的刘寒嘴角留着笑意.瞳孔终于变大.然后抚摸着苏问脸颊的手也突然掉了下來.同时苏问的心也如同一根断了线的风筝般快速的在这世间掉落在地.

连滚带爬的马大夫终于穿过人群走了过來.试过气息之后.对着还残存着希望的苏问摇了摇头.然后老泪纵横.

苏问突然起身抱起刘寒的身体向着大帐走去.沈易和黄山等人都沉默的站在大帐外.看着苏问吃力的抱起刘寒.却都沒上前去帮忙.因为他们知道.此刻的苏问不需要别人的打扰的.此刻的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和刘寒呆在一起.过完这个漫长的黑夜.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在这里言笑晏晏.自己还靠在他不够宽阔的胸膛里睡觉.那乱七八糟的被子还摆在那里.可能里面还残存着主人的温热.但是那个人再也不能躺进被子里为自己暖和被窝了.

将刘寒轻轻的放到刚刚他睡觉的小榻上.然后打來清水.细心的帮他擦洗干净脸上的血迹.又找來干净的衣衫.帮他换上.一点点的拿起匕首像以前一样给他剃去胡须.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才和衣躺在刘寒的身边.用被子裹住两人.然后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诉说着两人相识以來的每个小细节.就像当初刘寒絮絮叨叨的时候一样.但是那时候的她恐怕很不耐烦的听着刘寒说起这些.但是现在刘寒却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听着自己絮叨那些事情.

这世间最可悲的事情便是沒有什么事情可以重來.即使你错过很多.那也是曾经.或是收获什么或是失去什么.都会在死亡的那天画上句号.

一夜的时光是如此的漫长.苏问从來不曾觉得时光这么难熬过.一个夜晚.都沒有合过眼.只是躺在那里平静的跟刘寒叨叨着她的前世.她的今生.

只是曾经那个一刻也闲不住.爱玩爱闹的大男孩已经不会再跟她斗嘴了.也不会给她炒瓜子吃了.也不会整日叨叨着让她讲四大名著了.他是那么的安静.如同一个睡着的婴儿般恬静安然.

帐篷外整个义勇军大营的士兵都站在那里.默默地哀悼着曾经为了一个士兵受伤就紧张兮兮的小大夫了.那个曾经端着大筐子的瓜子分给大家吃的男孩子再也不能出现了.

“呜呜..”角落里一个细细的哭泣声传出.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尤为的显著.

众人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兵缩在帐篷的一角捂着嘴.呜呜的哭泣.黄山记起來.这个小兵正是白日里刘寒替他包扎伤口的小兵.想來是舍不得刘寒的了.

因为这个声音的开端.陆陆续续的有人找到突破口般呜呜的哭泣.上万人的队伍虽说捂着嘴.偷偷的哭.这个声音也是庞大的.

“找他们算账去.我们去给刘大夫报仇.”人群里不知道是谁这么喊了一声.

瞬间这句话点燃了沉默已久的愤怒之心.纷纷攥着拳头大喊着:“报仇.报仇.”

几万个被愤怒急红了眼的士兵纷纷朝着同州城走去.俨然一副找袁家军报仇的架势.

“都给我停下.”沈易焦急的站在那里大喊.这么沒组织的去报仇如果中了圈套就不好了.

但是正在气头上的义勇军士兵们并沒有听从沈易的话停下.而是拿着兵器一鼓作气的朝着同州城南门走去.

沈易焦急万分.一把拉住黄山的衣袖.呵斥道:“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我要去给刘寒报仇.”黄山甩开沈易的衣袖.讥讽道:“从开始就沒看见你.现在出來做什么.躲回去当缩头乌龟多安全.哼.”

“哎呀.站住.”沈易现在也不能解释什么只能干着急的看着他们离着城门越來越近.一拍大腿.顾不得什么.撩开大帐的帘子便走了进去.

大帐内苏问如同不受外界影响一样.还在跟刘寒絮絮叨叨的说着.并沒有注意到沈易进來.

沈易进來.急忙走到榻前.说道:“苏先生.他们都要去给刘寒报仇.已经向同州城走去了.这么下去会有危险的.”

半天.苏问才停下來.叹口气.从榻上起來.提气奔到帐篷外面.她不可能为了刘寒一个人放下这么多的义勇军兄弟不管的.这些人都是奔着自己而來的.自己不能为了一个已经离去的人而放弃这么多的人的.

“全都给我回來.”

苏问的嗓音有些沙哑.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正在奔走的义勇军士兵听到声音.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那个穿着男士衣袍的女子.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阻拦自己.

“全都给我过來.这是军令.”苏问眼神凌厉的看着义勇军们.

“刘寒即便死了.也会活在我们的心里.我们会为他报仇.但是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悲伤的小兵.撅着嘴.高声问道.

苏问环视一下自己的队伍.大声而坚定的说道:“明天.明天我们一举击破同州城.为刘寒报仇.现在大家都回去休息.留下站岗的人.我们给他们一夜的准备时间.我们明日和他们一较高下.“

“报仇.报仇.”呼声震天.惊醒整个同州城的人.

袁朝歌皱眉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抬头叫道:“來人.”

一个小兵推门进來.问道:“将军有何事吩咐.”

“外面什么声音.”

小兵诚实的答道:“不清楚.好像是城外的义勇军.”

“不好了.出事了.将军.”章勇突然推门进來.來不及行礼便对袁朝歌道:“出事了.”

袁朝歌皱眉看着他道:“毛毛躁躁的.何事惊慌.”

“刘寒死了.”章勇言简意赅的说道.

“什么.”袁朝歌惊讶的站起來.瞪大眼睛看着章勇.

章勇点点头.冲着还站在一边的小兵示意他出去.小兵关出去关上门后.章勇说道:“刚刚传來的消息.在城墙上都能听见义勇军大营里传來的声音.大喊着为刘寒报仇的句子.”

“刚刚.义勇军的人还大批量的朝着南门走來.这会却又不知道为何全都回去了.我担心义勇军会将这笔账算到我们的头上.”

袁朝歌坐回椅子.凝眉思索.半晌说道:“这事可能是有人故意栽赃到我们头上.引发义勇军和我们的头上的.”

“对了.派出去的人回來沒有.”

章勇叹气.然手说道:“出去十人.回來一个.情况不乐观.”

“怎么说.”袁朝歌前所未有的紧张.感觉自己现在正深处一处巨大的牢笼.将自己紧紧的包围在里面.压的自己透不过气來.

“我们沒有援军了.”章勇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半晌见袁朝歌沒有说话.复又说道:“吐谷浑的铁勒联合柔然在北面攻打北魏.朝廷已经派兵前去镇压.已经沒有多余的兵力來管我们了.”

“嘭.”袁朝歌愤怒的一拍桌子站起來说道:“那周边的军队呢.”

“他们都说为了防止南齐或者是吐谷浑从其他地方进攻北魏.要做好防范.对我们无能为力.爱莫能助.”

“妈的.”袁朝歌爆粗.气红了眼睛.“这帮蠢材.”

“现在只能盼着老将军能够收到我们的消息.能够派人來支援我们了.”章勇也是无可奈何.想自己的袁家军十万大军.前日的一战就让自己一方丧失五千多人.而对方几乎沒有损伤.还被对方这么围困在城内.简直说出去都是笑话.

“來不及了.”袁朝歌有些灰心的坐下.失神的看着窗户.风呼呼的拍打着窗户.映出树木的倒影.

心却充满了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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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

第096章 朝歌负伤

新一天的太阳.和往常一样缓缓升起.昨夜的大风似乎只是昙花一现.在阳光出來的时候都隐藏起來.不见踪影.

一夜的忐忑忧伤.终究要在新一天里爆发出來.此刻的义勇军整个军营.将士齐心.只等着他们的领袖一声令下.炮轰同城.全杀袁家军.为死去的刘寒报仇.

苏问吃过早饭.坐在帐篷里.看着地图.指着其中一处说道:“我觉得昨夜之事很蹊跷.”

“什么蹊跷.”沈易疑惑的问道.

“说不好.但是我觉得今日不能将袁家军一网打尽.”苏问继续说道.“我认为这事也可能是有人栽赃嫁祸.”

雷霆吹胡子瞪眼道:“谁能嫁祸给他们.有什么好处.”

苏问白了雷霆一眼说道:“那我问你们.现在北魏如果灭亡了.获益方会是谁.”

沈易沉吟半晌道:“南齐.”

苏问赞赏的看着沈易.接着说下去:“我们现在虽然有人马.但是对治国还是有缺陷的.南齐可能并不在乎我们的力量.真的让他们忌惮的还是北魏政权.袁家军在朝廷的影响力.他们要借我们的手除去袁家军.到时候我们双方两败俱伤的时候.南齐好出來收拾残局.左手渔翁之利.”

“不是说南齐老皇帝不让打仗了吗.”穆科问道.

苏问解释道:“天下老皇帝还能坐一辈子吗.那些氏族大夫开始是阻止北上的.但是现今你去南齐打听打听.整个朝廷谁说了算.”

“这个......”穆科不好意思的笑笑.表示不知道.虽然在军营呆过这么长时间.却沒能很好的嗅到现今局势的全局.

沈易在一边点头称是.说道:“那南齐太子别看病怏怏的.手段很厉害.先前他休养生息.才对当时一战偃旗息鼓.现在他已俨然成了掌权者.以他的雄心壮志.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雷霆焦急问道.“我的人现在还在北门堵着袁家军呢.”

“该打还是要打.”苏问说完紧抿着唇.思绪虽然已经从刘寒之死上转移开了.但是这愁是一定要报的.苏问的双手紧握成拳头.这仇恨已经深入骨髓.不管是袁朝歌或者是南齐.都会要他们血债血偿.

“只不过我们要放他们的主力部队逃离同城.让他们留着实力和南齐的打.”苏问眼神看向北面的同州城.眼神一片阴冷.

商量妥当.苏问让穆科集结人马将同州城围的严严实实的.雷霆照例摔一部分人马驻守北门.必要的时候放袁家军离去.

十多架投石机上放上交了火油的石头.在苏问的一声令下.呼呼的抛上墙头.來不及躲避的士兵被砸的哇哇大叫.摔倒在地.

紧接着.一支支带火的箭弩蹭蹭的飞上墙头.火油遇上明火.呼呼的着了起來.苏问有些红了眼.已经顾不得其他的.好在今天沒风.火势沒有蔓延到百姓居住的地方.火到之处一片惨叫声.

投石机毕竟有限.苏问让弓弩手持盾牌靠近城墙.后面有人持箭噌噌的射向墙头.不一会袁家军死伤一片.

越战越勇的义勇军战士像打了鸡血般.勇气十足的慢慢靠近同州城.同州城上.袁朝歌组织的弓箭队也是马不停蹄的朝着城下射箭.但是义勇军弓箭组都配有专门制作的盾牌.袁家军即使箭术再好也是很少能射到人的身上.

“将军.情况不乐观啊.我们得想办法出同州城才行啊.”章勇焦急的爬上城墙.拉过正在组织战斗的袁朝歌说道.

袁朝歌小心的看一眼对方的情形.对方的实力比自己这方要强的多.有好多的武器更是自己这方见都沒见过的.更别说抵抗了.

“现在先应付着.瞅准时机突围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烧.”袁朝歌有些心塞.自以为豪的袁家军竟然在那个女人的军队面前不堪一击.这真的是个大笑话了.“北门怎么样了.”

章勇说道:“北门还好.他们将主力大部分都放到南门了.相对來说北门要薄弱一些.我们不若从北门突围出去吧.”

“嗯.”袁朝歌避开城下射进來的箭弩.拿起來对着章勇说道:“拿回去找工匠研究一下.这么短小的箭弩是如何造出來的.”

章勇将箭弩插入腰间.便匆忙赶去北门.临走时嘱咐道:“将军注意安全.看情况不对就赶紧带人从北门突围.”

袁朝歌点点头.转头拿起自己的神弓对准了城门下的义勇军.

不管袁朝歌再义勇军的眼里是如何的不堪.但是不管是他的功夫还是实力都是在一般人之上的.自己这方的人在城墙上这有力的地位却射不中敌人.而敌人处于弱势地理位置却能将自己这方打的落花流水.

袁朝歌一箭射出去.义勇军士兵应声倒地.一个义勇军倒下去.又一个义勇军补充上來.袁朝歌的箭很快.但是也不可能一个人将所有人射杀在自己的箭下.

“苏先生.袁朝歌箭术了得.我们几个兄弟都死在他的箭下了.”有个士兵杀红了眼.见不得自己的兄弟死在自己面前.跑到苏问面前说道.

苏问安抚道:“知道了.赶紧回到自己的岗位.”

小兵觉得苏先生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即使那袁朝歌再厉害只要苏先生出马也能轻易搞定的.小兵崇拜的看着苏问点了点头.便跑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奋力的射杀敌人.

苏问拿起那个小小的弓弩.走到队伍的前面.就那么站在那里不躲不闪的眼神坚定的看着城墙上的袁朝歌.袁朝歌似乎感受到了來自城下的目光.终于两道目光在空中对接.袁朝歌心里突突的一跳.这么长时间了终于又面对面的站在一处.虽然彼时两人是信任相交的朋友.但此刻却是在剑拔弩张的战场上.还站在了对立的一面.

袁朝歌不受控制的放下手中的弓箭.像苏问一样站在那里.平静的看着她.心里却是波涛汹涌.不能平复.他还记得那天他不顾她有孕在身强迫她的时候.他恨她不给自己机会.他恨她在自己离家追随的时候爱上他人.他恨她为别的男人怀了孩子.如何不恨.

但是他也想她.想念她的美丽.想念她怪异神经的脾性.想念她身体的美好.她的一切都让自己着迷.她怎能对不起自己.袁朝歌眼神迷离的看着苏问.久久的不能平复.

这世间之事就是这样.越是渴望得到的越是得不到.越是自己不愿意的却缠着自己.在京的时候父亲为了巩固势力让他娶尚书家的女儿.天知道他有多么的不情愿.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苏问看着袁朝歌迷离的眼神.嘴角不察觉的勾起一抹微笑.就在这时.她突然的抬头上箭眼睛平视前方.手指松开.涂抹了毒药的短箭离弦飞出.直直的射向城墙上还在回想着与她有关的事情.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袁朝歌低头看着自己肩胛上的短箭.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抬头看向城下的苏问.那女子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甚至不是自己的幻言.他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意.那笑意是因为自己中箭而发出的吧.

袁朝歌苦笑一声.终于不堪毒箭攻心.倒在地上.

自古以來.树倒猢狲散.这袁家军虽说受到更高的军事训练.但是在领将倒下后还是出现了慌乱.

曹大志因为前日受伤.行动多有不便.但是一直观察着战事的他却在袁朝歌倒下的那一刻飞奔过來.一把接住了他.

“将军.将军.”曹大志焦急的晃着袁朝歌.企图将他叫醒.但是他却紧紧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撤.从北门撤退.冲出包围圈.将将军带出去.”曹大志放下袁朝歌朝着士兵大喊下令.

随即抱起袁朝歌飞速的下了城墙带人朝着北门跑去.

越战越勇的义勇军见袁家军逐渐撤离.快速的行进.到达城墙下边.甩出云梯.勾上城墙.又快速的爬上城墙.

义勇军仅剩下來抵挡的士兵终究是慌乱的.竟沒有抵挡住义勇军上前.义勇军士兵一鼓作气爬上墙头将剩余的來不及逃走的袁家军赶杀殆尽.然后推开城门.放义勇军进城.

黄山带着人冲向北门.所到之处尽是袁家军的尸体.义勇军的汉子们踩踏着敌人的尸体向前.向前.只为了追赶前方的敌人.为死去的刘大夫报仇雪恨.他们都记得刘寒刚刚做了父亲.他们都知道刘寒又多舍不得那两个一个多月的孩子.

曹大志本身负伤.又背着昏迷的袁朝歌.却怎么也不肯让他人背起袁朝歌.他现在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背着他逃出城去.把他好好的送回京城.

城门那么近.却也那么远.仿佛走了一个世纪.终于看到了城门.那里也是一个战场.只是伤亡要少的多.曹大志想.一定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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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

第097章 他有个未婚妻

“将军.”正在指挥战斗的章勇老远看到曹大志背着袁朝歌过來.惊叫一声.顾不得其他.飞奔过來.接下曹大志背上的袁朝歌.继续朝前走去.

“将军.....将军.....”章勇真的是老泪纵横.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呼喊袁朝歌.

曹大志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将军...将军被苏问那女人算计了....这箭伤恐怕有毒....将军的嘴唇都黑了...”

章勇背着也无法看个清楚.此刻对他们來说当务之急是将袁朝歌带离同州.至于丢不丢城反倒成了其次.如果他有个好歹.回去如何面对曾经的老上级袁阳将军啊.

眼看着到达城门的地方.章勇提气大喊道:“将军再此.赶紧突围.弃城.”

一头雾水的袁家军回头一看.将军已然被伤.心神慌乱.赶忙听从指挥呼呼的向外突围.整个袁家军此刻是一团糟乱.

早已得到苏问命令的雷霆率兵在北门处抵挡进攻.见袁家军开始突围.便通知士兵佯装不敌袁家军.让袁家军撤离.

章勇将袁朝歌放到自己的马匹上.又翻身上马.一群袁家军士兵围在四周向外冲去.突围的路上太过轻松.一向仔细的章勇却也沒有察觉.只是快马加鞭的一路领先的朝着北面跑去.

苏问站在马车架子上.远远的看着章勇的快马越走越远.冷笑一声从车上下來钻到车内.吩咐道:“走.”

“苏先生...”马车刚要走.突然沈易过來说道:“南齐那边果然有探子过來...”

苏问打断他道:“进城再说.”

“是.”沈易答应一声骑马紧随其后向着同州城走去.

此刻的同州城内一片狼藉.城墙更是斑驳陆离的惨不忍睹.这时候若是有第三方势力前來攻打.恐怕就算苏问能耐再大.也是抵挡不住的.

苏问一进城便钻出了马车.坐在车架上环顾着城内的环境.一路走过.苏问等人直來到同州郡守的府邸.

府邸很大.能够容纳不少的人.这郡守逃走时走的很匆忙.府里许多的家当都沒能带走.这正好让苏问比较省事一些.就地取材的让士兵做了顿饱饭.

然后叫过穆科说道:“吃晚饭赶紧出去招呼百姓出來吧.”

“唉.我这就去.”不等苏问把话说完.穆科一溜烟小跑着离去.不一会加上传來穆科粗狂嘹亮的喊声:“乡亲们出來吧.沒事了.出來吧.沒事了.....”

然后便听到各处乒乒乓乓的出來人然后和穆科打着招呼.一片和乐融融.似乎这几天的战争都与这些无关.也似乎什么都沒发生过一样.

吃过饭后.苏问來到士兵聚集的地方.说道:“大家吃完好好休息.明日开始我们要将同州的城墙都修筑好.好防范外敌.以后这同州城就是我们自己的家.我们要保卫自己的家园.以后不管我们征战到什么地方这同州都是我们的根.”

“誓死追随先生.誓死追随先生.”激昂澎湃的义勇军士兵手握拳头惊天大喊.

苏问满意的点点头.便又在营中嘱咐士兵不得扰民.这才离去派兵把守两个城门已经城墙破损的地方.忙完一圈的时候天色已深.这才带着一身疲惫回去休息.

次日一早.等苏问醒过來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沈易等人念及苏问连日劳累.便未叫她起床.所以这一觉睡的很长.苏问似乎做了一个梦.却又记不大清楚.只是隐约记得是刘寒來过.嘱咐自己照顾好孩子.

苏问皱了皱眉头.头眩晕的厉害.赶紧叫人进來.让人熬了糖水喝下这才好了许多.连日的老日让苏问体力不支.更是不及当特种兵时候的十分之一.

沈易过來的时候见她靠在床上.脸色不好.便关心的说道:“今天好好休息吧.修补城墙的事情.我和雷霆他们看着就好.现在天气还不暖和.你身体虚弱还是不要轻易出去.小心着凉就不好了.”

“唉.”苏问叹气.“这人就是贱.以前苦日子的时候倒是身体好的很.什么苦什么难都能撑过去.现在日子好了.有钱了却是身体不中用了.”说罢苦笑两声.也不再言语.

沈易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刚刚丧夫.身体又不好.刚生下來的孩子又不得不送出去.这一个母亲如何的难受.

见她疲惫.便轻轻的将门带上.嘱咐小兵小心看着不让人打扰.这才离去.

沈易一路走向南城门.那里因为被投石机和**轰炸过.破败的不成样子.此刻义勇军士兵正热火朝天的修筑城墙.见沈易过來纷纷问好.

同州城因为历史久远.城墙又是年久失修.经过这一战更加的支离破碎.

“沈将军.过來监督啊.”一个百姓打扮的汉子见沈易过來主动打招呼道.

沈易微笑说道:“过來看看.你们怎么也來了.”

老乡指了指前方说道:“我们都是四周的百姓.平时也是受苏先生恩惠的.现在她成了同州城的城主大家都很高兴.于是便商量着一块过來帮忙.同州本來就是我们的家.为了保卫家园.我们理当尽力的.”

“你们也属于北魏臣民.为何在我们攻打同州的时候不出來帮助义勇军呢.”沈易认真的看着老乡.一本正经.

沒想到老乡叹口气说道:“不是我们不帮他们.实在是朝廷寒了我们老百姓的心啊.都说袁家军仁义.可是到了我们同州城还不是和贪官污吏一样去抢我们的粮食吗.寒心啊.”老乡说着应景的摇了摇头.

“他们抢你们的粮食.”沈易惊讶道.

老乡点头.说道:“除夕的时候不是失了大火把粮草烧了吗.袁家军十万大军屯兵城内各个角落.总是要吃喝的啊.让我们百姓捐粮我们老百姓哪里还有粮食.可是他们就派人到我们的家中去抢.我们因为听从苏先生的命令不敢出來.甚至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我们的粮食给拉走了啊.”

沈易皱眉点头.沒想到一向仁义号称不动百姓针线的袁家军也会抢百姓的东西.

这同州也是他的家乡.自己的父母也是这城中人.只是因为自己离开这里后便沒了往來.现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心不在焉的沈易告别老乡后便沿着青石板街向着胡同深处走去.这里曾经是他小时候一路跑过的地方.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那时候日子虽苦.却能和家人在一起.这么多年过去.若不是那年的起义.恐怕自己还在家陪伴双亲.自己恐怕也早已结婚生子了吧.

失神的站在一处破旧的门外.沈易久久的未能去敲门.手抬了起來.又顿在空中.怎么也敲不下去.

门虚掩着.老母鸡的叫声咕咕的传入耳朵里.让沈易心神回到少年时候偷鸡的日子.一阵关门的声音.透过门板.沈易听到一串脚步的声音.

心神紧张.沈易转身就要离去.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沈易加快脚步丝毫不敢停留.

“易哥.”女子清脆的声音里面透露着惊喜.沈易身子一顿.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那女子似乎不甘心.大叫道:“易哥.回來了为什么要走.”说着小跑着上前追赶沈易.

沈易停下脚步.却沒有回头.眼睛闭了闭稳定心神.却是嘴唇蠕动.久久不能言语.

女子跑上前來.扔下手中的篮子.从背后抱住沈易.将头埋入沈易宽厚的后背.声音里满满的喜悦和不满:“易哥.这么久了为什么都不回來看我?”

沈易半晌不能言语.就那么任由她抱着自己.为什么呢.沈易也这么问自己.她是自己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为什么自己这几年都不愿意回來看看呢.

突然间.苏问那张清丽绝俗的脸映入脑海.是了从见到她的那天起.自己再也沒有想过其他的女人.甚至这个和自己已有婚约的女人.他已经不愿意去想自己的前尘往事.不愿意去碰触其他的女子.

女子沒有得到沈易的回答.似乎也不懊恼.就这么从背后趴在沈易的背上.脸上是满满的幸福和满足.

半晌.沈易叹气.然后拉开女子的手.朝着家门走去:“走吧.”

女子很开心.上前拉着沈易的手就往家门走去.沈易看了看被拉着的手.最终也沒有甩开.进了门.女子扬声喊道:“伯母.易哥回來了....”

“阿易....”一个老夫人苍老的声音颤巍巍的从屋内传出.

沈易鼻头一酸.自己的母亲如今这么苍老.自己竟然好几年都不曾回來看过.实在不孝.

“娘....”再也忍不住.沈易叫了一声.

屋内的老妇人因为这声娘.激动万分.挣扎着从床上起來.却因为双腿无力重重的摔在地上.碰到了床边的凳子.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沈易担忧.甩开女子的手.快速的奔向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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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

第098章 他要成亲了

破旧的房屋.破旧的庭院.一切还是那么熟悉.自己曾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此刻站在这里却是那么的陌生.

到了门前.沈易又有了些胆怯.有点不敢去推门进去看到那张苍老的脸.他犹豫不前.心里在做着痛苦的挣扎.屋内的母亲似乎感受到儿子的气息.颤抖着出声问道:“阿易...进來看看娘好不好.”

不再去想太多.沈易一咬牙推门进去.快速的走到床前.就要将母亲从地上抱起來.沈母有些不敢置信的拉住儿子的手.老泪纵横:“真的是易儿.真的是易儿...老头子.易儿回來了....易儿回來了...”

“娘.先起來吧.”说着沈易手上用力.将母亲从地上抱了起來放到床上.这才转身环顾屋内的情况.

屋内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了.地上因为低洼.即使在这少雨的季节都显得很潮湿.空气中隐藏着淡淡的浑浊.破旧的桌椅板凳和那些发黑的碗筷.无不显示着这几年的困顿.自己真的很不孝.明明离家很近.却从來不曾回來看过亲人.

一回首.那个美丽的女子静静的站在那里.喜出望外又有些难以抑制的喜悦.见沈易还站着.赶忙拉过一个凳子对沈易说道:“易哥.坐下吧.我给你倒水喝.”说着慌里慌张的找杯子倒水.却又因为慌乱而将杯子撞倒.最终神情紧张又欢喜的将杯子递到沈易的面前.

沈易接过杯子放到一边.看向母亲.充满歉疚道:“您老受苦了.”

沈母紧紧拉着沈易的手.摇摇头说道:“不苦.不苦.多亏了香梅整日的过來照顾我.你在苏先生手下当差才辛苦吧.”

“您老怎么知道我在苏先生手下当差的.”沈易惊讶问道.

香梅不好意思的走过去.说道:“是我表哥也在苏先生手下.他告诉我的.”随即想起什么摆手说道:“我沒有告诉过别人的.除了伯母我谁都沒说过.”

沈易点头.冲着母亲和香梅嘱咐道:“我们现在还不够强大.这事不要和外人说起.我怕给你们带來危险.”

两个女人连忙点头.沈母眼睛紧紧的盯着沈易.半晌说道:“易儿.你现在回來了.那你和香梅的婚事是不是应该办了.娘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这香梅等了你这好几年也挺不容易的.赶紧趁着你们在城内赶紧把婚事定下來吧.“

“娘.....”沈易为难的开口.却又如何跟母亲还有这个等了自己几年的女子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这对谁都不公平.“我还不想成亲.”

“你...你..你要气死娘吗.”沈母有些激动.甚至不相信儿子一回來就说出这种话來.抬手指着沈易道:“你要是不成亲.就别认我这个娘.”

“娘....”

香梅低着头站在那里.半晌开口说道:“易哥....”

“香梅....我现在生活不稳定.给不了你幸福的.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吧.”沈易皱眉不敢去看香梅.

“易哥.沒关系的.只要能嫁给你.吃多少苦我都沒关系的.”柔弱的女子抬头看着沈易.眼神里满是坚定的信念和满满的倾慕.

沈母见沈易沉默.沉下脸來.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儿啊.你想让娘自己死在家中沒人管吗.我的命好苦啊.....”

“娘..”沈易无奈.皱眉一咬牙说道:“我答应就是了.”

听到这话.两个女人眉头顿时都舒展开了.开心的笑道:“好好.香梅啊.你回家赶紧告诉你父母.我们这几天就挑个好日子把婚事办了.”

香梅开心的答应道:“哎.好.”说完便开开心心的跑出去.回家告诉父母这个喜事了.

沈易见香梅离开.看着母亲道:“娘.是儿子不好.让娘受苦了.那既然婚事定下來了.我回去和苏先生告假.我们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开了.”

“好好.”沈母有些高兴.只要他们一成亲.自己也就有了依靠.过不了多久香梅怀个孩子.就可以当祖母了.

从家中出來.沈易神情落寞的走在同州城的街上.心神不定的想着这件事情.有老乡过來打招呼也沒有听到.

这件事告诉苏先生她会有什么反应呢.恐怕只会恭喜自己吧.她的心里只有刘寒和苏里.根本就沒有过自己.自己在她的眼里只是个朋友和战友罢了.

而香梅呢.等了自己几年.心里只有自己.还在家照顾自己的父母.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辜负她呢.沈易苦笑.这世间之事就是这样.得到的和想得到的总是看上去一步之遥.实际上相隔万里.永远得不到.

“沈易...”

沈易回头.见雷霆笑哈哈的从城墙那边过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我要成亲了.”沈易面无表情的看着雷霆.这个和自己整日吵闹的人.却也是自己的好兄弟.

“成亲.”雷霆如遭雷劈是的瞪大眼睛看着沈易.惊奇的问道:“跟谁成亲.你什么时候有的未婚妻.什么时候成亲.”

一连串的问題问的沈易眉头一皱.他就知道只要自己说出來.会有这种结果.而且不只是他.就连自己带的队伍和苏问他们估计也会惊讶到难以置信.一直以來.别人只知道他是同州人.但对他的具体情况却是无人知晓的.

“还沒定下來.我回來是找苏先生告假的.”说完也不再理会雷霆的不依不饶.就往苏问住处走去.

雷霆站在那里急的哇哇大叫.见不搭理他.便跺脚离去.

以雷霆的大嘴巴子.不过晚上.整个义勇军大营都知道了这件事.都在纷纷传颂沈易要成亲这件事情.

且说沈易一路回了苏问住处.却沒有去找苏问.而是将自己关在房内.一下午都沒有出來.连小兵送來的饭都沒有动一筷子.

所以等到下午苏问从雷霆那里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才知道原來沈易要成亲了.惊讶之余却也感到欣慰.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就在沈易躲在房里纠结的时候.苏问已经高高兴兴的安排雷霆黄山他们去给沈易准备成亲的事宜了.

傍晚十分.沈易终于从房内出來.所走过的地方士兵看到他第一句话便是:“沈将军.恭喜恭喜.”

怎么回事.沈易有些摸不着头脑.刚走到苏问住的小院门口.便听到里面传來穆科责怪的声音道:“沈大哥真是的.要成亲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们.搞的现在别人都知道了.我们才知道.”

“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以我对沈易的了解.他这会肯定还在纠结着怎么把这件事告诉苏先生呢.”

这是雷霆的声音.沈易皱眉.这粗鲁汉子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了解了.

刚想抬手敲门.却听一女子揶揄的说道:“闷骚.”

是苏问手顿在那里.眉头皱的更深.心脏砰砰的直跳.

“门外的人赶紧进來吧.”屋内苏问扬声喊道.

紧接着屋内传出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

沈易脸接着便红了.也不再迟疑.推门进去.

屋内所有的人都围坐在桌前.大家都在讨论着如何给沈易办喜事.热热闹闹的.沒人敢去碰触刘寒之死这件事.

或许在心里上.大家都想让这场喜事能冲冲喜.能够让苏问早点从悲伤中解脱出來吧.沈易淡淡的不悲不喜的坐到桌前.眼神沒有焦距的看着桌子.

大家本來都很开心.但是看沈易的样子.都一下子收住了笑声.有些尴尬的看着沈易.半晌沒人说话.

沉吟半晌.沈易终于看向苏问说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用说了.过几天我就要成亲了.我们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开这里.总得在离开之前给沈家留下后不是.”沈易说完.整个人都松了口气.站起身來朝外走去.到门口时.沒有转身.淡淡说道:“到时候大家都过去热闹热闹.”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摸不着头脑.本來高高兴兴的一件事情.就因为沈易的这么冷漠而变得无趣无味.

苏问叹口气.说道:“咱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好好给他安排婚事吧.明日雷霆你代表我们义勇军去沈家一趟.看看一起去新娘子家中送聘礼吧.咱们不能让沈易成亲太寒碜了.”

雷霆答应一声.又各自分工了一下.这才散去.

众人都离开之后.苏问脱去外袍.躺在床上.却是久久的不能入睡.

屋里一片昏暗.苏问甚至都能感觉到刘寒还沒有离开这里.明日是刘寒的头七了.现在他应该还在自己身边的吧.紧了紧身上的被子.苏问有些黯然.他们孩子都有了却沒有办一场婚礼.

不知道他在那个世界会过的怎么样.会不会想自己和孩子.

黑暗中.似乎真的有刘寒的影子.就那么站在远处看着她微笑.然后问她要不要吃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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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给爷倒满酒

第二日一早.雷霆带着苏问给准备的礼品一早便去了沈易的家中.先是拜见了沈母.这才说明來意然后带着聘礼來到香梅的家中.

香梅家里虽不是大富大贵人家.却也是对女儿很是关心.见沈易的上级这么的宽厚仁爱.心里也觉得自己女儿的幸福有了着落.并高高兴兴的留雷霆在他们家里吃了饭.

但是沈易却如同不关自己事一般从出门便一直拉着脸.毫无表情.在香梅家里对人也是出于礼数.神情冷淡的很.只是一味的独自喝着闷酒.不愿意搭理人.

“沈易.哎...”雷霆奇怪的碰了碰沈易.见他还是那副德行.便冲着还站在那里端着酒的香梅父亲老李说道:“大叔别见怪.我这兄弟就是有点闷.”说着站起來拿起酒杯说道:“來大叔.我跟您喝一杯.”

老李暗自看一眼姑爷.也是无奈.只得强颜欢笑的和雷霆喝着酒.男人的酒桌向來沒有女人上來的份.席间沈易又冷淡.只得雷霆硬着头皮和老李喝了一杯又一杯.雷霆也算是沈易的家人了.只是相互通了结婚的日子.便起身告辞.

沈易在席上喝了不少闷酒.雷霆多亏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架着沈易这个书生还是比较轻松的.出了香梅家.刚转过胡同.沈易便扶着墙吐了起來.看那架势胆汁都快要吐了出來.

雷霆拍着沈易的后背.埋怨道:“不会喝酒喝这么多干嘛.难受的不还是自己吗.你是傻子啊....”

“呵呵...我就是傻子...”沈易扶着墙.眼神有些迷离.看不清焦距的看着前方.然后歪歪斜斜的走了几步之后大声喊道:“我就是个傻子....我就是个傻子...我为什么会喜欢她....我若不是傻子为什么要喜欢她啊...”

说到最后.沈易直接往墙上一靠.然后顺着墙滑到了地上.这个季节天气还很冷.地面的温度也是让人难受的.沈易好似感觉不到是的.靠在那里.呜呜的哭泣.

雷霆有些于心不忍.便也撩起衣袍坐在他的身边.却因为地上太凉又爬起來蹲在一旁.皱眉看着这个整日和自己吵嘴闹别扭的沈易呜呜哭泣.

在他看來.他想不出來沈易为什么会这样的.那香梅长的挺好看的.对他的母亲也好.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但是看他现在的样子.就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娶媳妇还能这么委屈.

半晌.雷霆终究是不忍心他坐在这冰凉的地上.便拉扯着沈易回到住处.让小兵帮忙搬回房间休息.

安顿好沈易之后.雷霆又马不停蹄的去告知苏问接过.然后带了些人去沈家打扫院落.准备成亲的事宜.

两天后.沈易终究是在雷霆的带领下.骑着马匹带着迎亲队伍去李家迎亲了.虽说面无表情.毫无喜气.但是大红的衣袍和红色的丝带却真真的显示出喜气來.

新娘子在媒人的搀扶下出了家门上了轿子.一路吹吹打打的向着不远处的沈易家走去.

苏问站在房门前停着欢快的音乐.有一瞬间觉得是自己在刘寒成亲一般.其实她是知道沈易对自己的心意的.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她已经负不起这些优秀的男人了.她觉得自己给不了沈易幸福.更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那个李家姑娘自己虽然沒有见过.但是听雷霆说來也是很好的一个女子.温柔贤惠.孝敬父母.想來是可以给沈易一个家的.

迎亲的队伍越走越远.直至听不见声音了苏问才回过神來.却不知在何时脸上满是泪水.院子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去喝喜酒去了.只有苏问一人呆在这里听着风声.等待着春天的來临.

这个晚上是沈易的洞房花烛夜.苏问在灯前坐了一夜.到天亮.

沒过几天便是元宵节了.苏问想着烦闷.便带着穆科到街上转悠.一路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却早已沒了刚來古代时候的好奇了.自己的孩子现在恐怕长大了不少吧.苏问苦笑着上前走去.却已经沒了看这些小玩意的心情了.

“苏先生好.”女子明媚皓齿.浅笑嫣嫣.开心的看着苏问.

苏问回头.疑惑的看着女子.却是想不出來在哪里见过她了.一直跟在身后的穆科上前引见.指着那女子说道:“先生.她就是沈大哥的新婚妻子.叫香梅.”

听着这么说.苏问这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面相温和.和沈易倒是般配.苏问于是便笑着开口道:“哦.原來是沈大哥的妻子.论辈分.我得喊一声嫂子了.”

香梅沒想到苏问这么客气.便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苏先生客气了.您是我相公的主子.我怎敢担您这一声嫂子呢.”

苏问也不在意.说道:“沒事的.”说着转头看向穆科道:“走.咱们带嫂子去做几件新衣服.”

说着拉起香梅的走便朝着街上有名的裁缝铺走去.

“这...”香梅有些微囧.不知如何应对苏问的热情.只是不安的跟在身后.

苏问带着香梅在绸缎庄给香梅买了些布料.又去裁缝铺里给她做了些衣服这才带着穆科离去.

直到回去.自己也沒买上一件东西.

沈易因为成亲的缘故.便多日未回军营.但是苏问也有自己的考量.这眨眼间就过了元宵节.袁朝歌当日中的毒估计现在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战事总是要起.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迎战.开疆扩土.

回到住处的时候天色已黑.大街上到了晚上才真真正正的挂起了灯笼.许多人挤在街上放花灯.猜灯谜.好不热闹.

穆科其实想看的.但是看苏问兴趣缺缺.也只得眼巴巴的看着那些热闹.一步三回头的跟着苏问回到住处.

回去的时候黄山和雷霆正在屋内围着火炉喝酒.见苏问两人进來.赶紧起來打趣说道:“哎呀.雷霆.咱们好不容易偷偷喝两口.就被人逮住了.哈哈.”

雷霆也入戏的皱眉.感叹道:“还真是.外面那么热闹都留不住苏先生.”

“那就见面分一半吧.”苏问被他们一唱一和的逗乐.拉过凳子.围了过去.拿起酒杯就为自己倒了一杯.

回头见穆科还站在那里.于是说道:“看着干嘛啊.坐下喝酒.沒喝过酒吗.”

穆科懊恼.因为他这话一下子红了脸.呐呐说道:“喝...喝过....”

“哈哈.是喝过...哈哈....”雷霆突然笑道.“就是喝了酒就胡说八道的.还要给人跳舞是不是.哈哈哈..上次就因为这事才不敢和我一起去李家下聘的.”

苏问怪异的看着穆科半晌.终于忍不住笑了出來:“那最好了.”说着拿过一个杯子.倒上酒.拉过穆科坐在自己身边.将杯子往他跟前一推.说道:“來.今天必须喝点.”

“先生.....”穆科这会脸红的跟猴子屁股是的.想不到先生和他们一样.会拿这事來笑话自己.还非得让自己喝酒不可.

“不敢喝吗.”苏问挑眉看着穆科.看上去一本正经.严肃的很.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穆科见先生有些生气的样子.一咬牙.拉开凳子坐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苏问有些惊愕的看着穆科.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沒让你一口喝了啊.这酒后劲大...”

话沒说完再看穆科的脸.俨然比猴子屁股还要红.眼神迷离.嘴唇饱满红润.身子直晃荡.

黄山和雷霆生怕不热闹的好奇的放下杯子.瞪大眼睛直直的看着穆科接下去的反应.期待着如别人所说的喝酒跳舞.

苏问看了眼两个不怀好意的家伙.说道:“等他酒醒了.我会告诉他.你们有多么盼着看他出丑的.”

心眼多的黄山连连摆手.表情得意说道:“哎.可别扯上我哈.这事跟我沒关系.我沒见过他跳舞.也不是我让他喝的酒.”

“是吗.”苏问冷笑.然后看向雷霆问道:“雷霆.今日之事与黄山无关吗.”

“那可不行.”雷霆一拍桌子.指着黄山道:“你今日可走不成的.即便你现在走了.等穆科醒來也是不知道的.他现在可沒意识了.他有意识的时候是看到你在这里的.今日你要走了非但看不了精彩表演.还会落得一身骚.”

黄山无奈叹气.指指这个.又指了指苏问无奈笑道:“你们.唉.那也罢了.有热闹不看白不看.”说完坐下.重新给自己倒了杯酒.一边喝着一边拿眼斜瞟着已经变样了的穆科.

“喝.倒满.”穆科自斟自饮的又喝了一杯.已然喝多.将杯子重重的放到苏问的跟前大吼道.“给爷倒满酒.爷要痛痛快快喝上一回.”

见苏问不动弹.穆科晃悠着身子站起來.眼神微微的眯着.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道:“愣着干嘛啊.给爷倒满酒.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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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

第100章 爷请你跳舞

屋内除了穆科的嚷嚷声,没有了其他的声音,苏问和黄山如遭雷劈般的目瞪口呆的看着穆科,实在是想不出这世间竟有酒品这么不好的人来。

“雷霆,你早就知道这样?”苏问面无表情的看着幸灾乐祸的雷霆不满的问道。

雷霆乐不可支的看着穆科的样子直拍大腿,见苏问面无表情的问他,还以为是生气了,然后赶紧收住笑意,慌乱的说道:“就是,就是那次....我们喝酒的时候硬灌了他几杯,就...就..就跳舞了..”雷霆讪笑,但还是忍不住笑意的噗嗤笑了出来。

穆科还在嚷嚷着让苏问倒满酒。苏问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雷霆,翻个白眼说道:“真不够意思,这么好玩的事,不早说。”

“额...”这次雷霆真的是如遭雷劈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苏问,想不出一向淡定的苏先生竟然如此的腹黑,还如此的一本正经,刚刚真的让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闯了什么祸,却不想她语出惊人的说了这么一句....他只想说,世界太疯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对,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呵呵...”雷霆讪笑。

三人同样怀着看热闹的心态一齐转过去看向穆科。此刻的穆科已经面色绯红,眼神迷离,苏问恰到好处的给他倒了杯酒,递过去说:“大爷,喝杯酒。”

“好...好..”穆科连说了两个好,然后色眯眯的拿过酒杯,一饮而尽。还意犹未尽的砸吧嘴,显得很享受的样子。

苏问探头,小心翼翼的问道:“还喝吗?”

“嘻嘻...你是谁啊?”穆科笑的一脸无害,伸手捏了捏苏问的脸,苏问摇头晃脑的扯开穆科不老实的手,气哼哼的又给穆科倒了杯酒,说道:“来,喝酒!”

黄山拉住苏问的手,担心的说道:“你不怕他酒醒了找你算账啊。”

“怕啥,”苏问不以为意,说着看一眼雷霆道:“怎么说咱三个也是同伙,谁都跑不了。”

“来,给爷跳支舞。”穆科醉眼朦胧的看着苏问,笑嘻嘻的说道。

说着不等苏问等人反映,自己歪歪斜斜的站起来,手舞足蹈的说道:“嘻嘻,你不跳,爷给你跳,看着啊,学着点。”

“嗯嗯,”苏问满脸期待,满眼红心,就差搬个小板凳坐在一边看了。

穆科也真没让苏问等人等太久,歪歪斜斜的在屋里转圈圈的跑来跑去。

屋内因为天气寒冷还生着大炉子,火苗呼呼的让屋里很温暖。穆科穿着中规中矩的古代文人棉袍,这跑来跑去的难免出汗。

绯红的脸颊上布满汗珠,人却没有丝毫清醒的意思。似乎是热了,穆科眯着眼睛伸手解开棉袍的扣子,呼啦一声将棉袍扔到地上,看似很舒坦是的学着戏子的模样跳了起来。

苏问与黄山还有雷霆都满是兴趣的看着,不时拍掌叫好,先不论跳的好不好,总之在古代看一个男人醉酒后跳舞还是心情不错的。

可是没过多久,穆科便又觉得热了,又或者是觉得时机到了,本来只着中衣的他似乎还是觉得不过瘾,扯开中衣带子就要打开。

一旁的黄山眼疾手快的过来握住他的手不让他拉开,回头见雷霆和苏问脸不变心不跳的看着也不组织,焦急道:“他再脱下去...去..多不好,别让他脱了...”

苏问不在意的摆手,一脸兴奋的说道:“别阻止他啊,让他脱!”有美男不看,王八蛋。这脱衣舞是一般人想看就能看的吗,笑话,有的看就不错了。

雷霆也在一旁附和道:“哎呀,老黄,闪开闪开。”

“你们....”黄山无奈的苦笑,穆科一个劲的挣扎,挣脱出了黄山的钳制,傻笑着将中衣脱了下来,噌的扔到了苏问的头上。

苏问气恼的将中衣拿下来,往门口一扔,“让狗拉去才好。”

穆科酒还是没醒,醉眼朦胧的手舞足蹈到了大半夜,一伙人正看的高兴,门却被从外面打开。

除了穆科,所有人都愣愣的看向门口,门口的人也愣愣的看着屋内凌乱的状况,半晌说道:“你们...这是在干吗?”

“你怎么回来了?”苏问最先反应过来,讪笑着看着门口一脸风雪的沈易。

这才成亲几天,大半夜的竟然回来了,这新娘子能高兴吗?

见他们都愣着,沈易倒是神色正常的问道:“怎么了?你们在干吗?小穆怎么了?”说着捡起被苏问扔到门口的中衣,随后递给穆科。

不料穆科还沉浸在自己优美动人的舞姿当中,见沈易进来,傻笑着拉着沈易的手道:“来,跟爷跳舞吧。”说着拽着沈易的胳膊就舞动起来。

沈易脸一下子黑了下来,甩来穆科的手,走到那看好戏的三人身边,不满道:“你们这是干嘛?”他也看出来了,那三个人就是看热闹的,小穆这个样子自己也是见过,他们竟然当成玩乐。

沈易皱眉看着雷霆呵斥道:“雷霆,你也跟着闹....”

雷霆看看穆科的样子又看看沈易严肃的样子,也有些尴尬,拿个小孩子当玩乐确实不像话。便不言不语的起身,拿块毛巾,沾上凉水,走过去不顾穆科的挣扎胡乱的在他脸上乱抹一通。

苏问觉得无趣,便也不去阻止,瘪着嘴看向沈易道:“怎么把新娘子扔家里,自己跑出来了?”

沈易不答,似乎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独自坐在那里拿起杯子自斟自饮起来。表情凝重不悦,丝毫没有新婚的喜悦之感。

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穆科终于从醉酒中醒过来,他觉得身上有些冷,低头一看自己光着上身躺在那里,一下子抱住胸前,惊恐的看向四周。

看到苏问等人都坐在炉边喝酒,又想起先前和苏问喝酒的情形....穆科有些懊恼,一下子拉过被子蒙到头上,心道:没脸见人了。

自己的德行自己知道,喝酒后有人打人骂人,有人睡觉,还有人出口成章,为啥到了自己这里就是脱衣服跳舞呢?

“出来把衣服穿上吧,我们已经都看过了。”苏问好不要脸的说着,脸不红心不跳的瞥了一眼。

穆科因为她的这句话更是羞愤异常,在被子里的脸皱成了苦瓜脸,脸都被自己丢尽了,若是传出去,这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黄山将杯中的酒一口喝下,应景的说道:“嗯,好酒,若是有好看的歌舞表演就更好了。”

穆科本来做起来了,听到黄山的话一下子又跌了回去。还歌舞表演呢,简直是毁三观的惊世骇俗之举啊。

“别闹了,”沈易皱眉,看着穆科道:“赶紧穿衣服起来,有正事。”

苏问这才认真的看向沈易,这么个半夜他不可能单纯的是因为和新娘子闹别扭的。于是等穆科坐过来之后,才开口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

沈易一直握着义勇军的消息渠道,苏问懒得过问,便都交给了沈易处理。

沈易叹气说道:“嗯,念青这些天一直在铁勒那边,他说铁勒正朝着凉州赶来,会和咱们一起攻打凉州,然后一举攻下平城。”

“南齐那边什么情况?”

“南齐那边动作很大,已经攻破北魏南面的徐州,转眼间就要到山东了。”沈易凝眉说着,虽然这是他们乐于见到的事情,但是来得太快,他们必须得做好防备才好。

苏问想起什么突然问向雷霆道:“雷霆,我们现在有多少人了?”

雷霆不满的哼哼:“你这才想起来问咱们有多少人了,你都多久不管这些事情了。”

苏问愕然,有这么久没过问了吗?她不太好意思的笑笑,好像真的很久了,从怀孕到生孩子再到现在,好像都是他们在管理这些事情,甚至连生意上的事情都疏于管理,完全是放手让于叔父子在幕后操纵。

雷霆无奈的叹气道:“我们现在一共有十一万人了。”

“这么多!”苏问惊讶。她怀孕之前也不过四万多人,这不到一年的功夫竟然翻了接近三倍了。

“嗯。”雷霆解释道:“后期附近的山贼什么的都渐渐过不下去,又不愿意投靠官府,便来投靠了咱们,加上念青那小子到处忽悠,许多没有土地的农民或者是受欺压的百姓便都来投靠。因为峻崖山毕竟地方小,那些人便在其他地方单独训练。只等着战事一打响,便可一呼百应。”

苏问点头,原来自己不管事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多事,还真是自己小看了这些大老爷们,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的,原来是不想自己担心罢了。也难为他们这么为自己着想了。

“咱们下一步就是要和铁勒合力攻打凉州,等凉州攻打下来,就给铁勒足够的粮食和钱,让他们回吐谷浑吧。不然时间久了,他们这些人远离家乡也会出乱子的。”

“好。”雷霆答应一声,“那我明日便安排人驻守同州,经过修补城墙已经没有多大问题了。袁家军那边估计也没有精力来抢回同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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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大战

北魏成齐二年春,正月二十三日,盘踞北魏西南同州的义勇军大部,集合十一万大军,联合西部吐谷浑大汗铁勒,汇集于凉州城下,对凉州虎视眈眈。大战一触即发。

正月二十五日,北魏朝廷派出五万援军支援凉州,不等援军到达凉州,义勇军等人马对凉州发动攻击。投石机、箭弩等作战工具闻所未闻,威力巨大,所到之处一片狼藉。世人闻之害怕,生怕惹祸上身。

正月二十六日,义勇军攻破凉州南城门,城内守军紧张异常,北门守军开城放敌进城。凉州失守。自此凉州划出北魏版图。

正月三十日,义勇军大军压境,一路往东攻破夏州,距离北魏都城平城只有一步之遥。

消息传来,平城满城风雨,人心惶惶,有好事者在坊间传言,义勇军大军不日将打到平城,平城危在旦夕。城内百姓纷纷奔走相告,携家带口往东边方向逃去。

正月三十日夜,整个平城一片紧张,文武百官无人敢休息,正紧张的着官服,戴上官帽行色匆匆的朝着皇宫走去。

到了宫门口,诸位大臣摒弃马车,徒步朝着皇帝书房走去。

马曾翻身下马,一个箭步向前,冲着前面的人喊道:“陈大人,跟本官一起可好?”

户部侍郎陈挺回头一看,冷哼一声,并不搭理,兀自前行。马曾冷笑一声,也不气恼,跟在陈挺后面不紧不慢的说道:“陈大人,现今朝廷混乱,你我都是吃朝廷俸禄的,这种关键时刻还是不要闹矛盾的好。”

“哼,你还记得自己吃的朝廷俸禄这还不错,只是不知道你是吃的哪位主子的粮食了。”陈挺冷哼一声,快步向前跟上其他官员。

马曾站在原地,咬牙切齿的冲着陈挺说道:“老东西,早晚一天,我要让你不得好死,我女儿现在都毁容了,我定让你女儿付出代价。”

“让谁付出代价啊?”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马曾一惊,回头一看,下一刻脸上堆满谄笑,行礼说道:“国舅爷,我是在说我那可怜的女儿如今容貌被毁,整日在家要死要活的,闹腾死我了。”

自从去年马倩与离归丑事在平城传开,两家都不好过,虽然运用手中力量将事情压了下来,但是最终马倩还是毁容了,也再无脸见人,而离归被陈嫣然一个女人休了也就罢了,还见马倩毁容说什么都不肯去迎娶马倩。

两家因为这事闹的很不愉快,但是马曾碍于离春成国舅爷的身份,也不敢大肆的闹事,只得将此事全都怪罪到陈家头上。

在朝堂上,饶是陈挺不予计较,这马曾和离春成也是想尽办法的打压陈挺。奈何陈挺背后有太皇太后撑腰,他们倒也翻不起大浪来。而手握大权的袁阳巴不得看他们打起来,自是不去参与,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还有再添把火,让麻烦更大一些。

“哎,小儿无赖,不肯听我劝告,倒是让令爱受委屈了。”离春成叹气,然后看了看天空,说道:“天色昏暗,有大灾啊。”

一行人匆匆赶到皇帝书房,此时成齐帝骆宾正坐在那里大发雷霆。因为距离较远,此时刚刚收到凉州失守的消息。这凉州失守,无异于失去了平城的屏障,若是夏州失守,那等于最后一道屏障也将失去,那义勇军将如过无人之境横扫整个北魏,到那时候大魏危险。

“说话!”骆宾阴沉着脸看着下面低头垂目不敢抬头的大臣。

突然他怒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用人之际,却没有一个人开口。骆宾越想越生气,站起来拍着桌子大喊道:“说话!”

胆小的大臣已经浑身打颤,却也没人说话。

半晌,袁阳低头走出说道:“陛下,依臣之见,首要任务是调兵援救夏州,守住最后屏障,否则平城危险。”

骆宾阴测测的看着袁阳,心里也在考量着这事的重要性,然后说道:“先前派出支援凉州的五万大军现在何处了。”

袁阳抬头看一眼皇帝,眼皮不抬,面无表情的说道:“回皇上,那五万大军到时凉州已经失守。此时应该已经抵达夏州了。”

“袁朝歌现在怎么样了?”骆宾突然问道。

“南朝来犯,已经被皇上派去抵抗,已经在徐州和难军交火。因为兵力有限,不占优势。”

“哦,”骆宾也突然想起来,这袁朝歌自上次受伤已经大伤元气,病尚未好利索,便被派去守住徐州了。真是多事之秋,所有事情都攒到眼前了。

“袁将军,贵公子镇守同州本是去剿匪,却不想丢了同州,还放匪徒进了凉州,只是不知这件事谁应该付责任?”离春成和袁阳向来不和,这会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可谓是掀起轩然大波。

袁阳在朝中位高权重,无人敢惹,袁朝歌丢了同州,还照样安稳的坐在将军的位置上,平日里没人敢说什么,这会怎么肯放过这个机会,纷纷附和离春成,说起袁朝歌的不是来。

袁阳冷眼环视一圈那些交头接耳说着袁朝歌坏话的人,冷笑说道:“袁朝歌确实是丢了同州城,但是回来的时候也是受了重伤,差点要了半条命。敢问各位大人,我的儿子在奋力杀敌,受尽痛苦的时候,你们的儿子又在哪里?”

顿了顿,眼神凌厉的看过每一个大臣,说道:“你们的儿子要不在逛花楼,找姑娘,就是吟诗作对,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难道我的儿子保家卫国就该死吗?难道就因为他丢了同州就该死吗!老子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你们恐怕唯一会做的就是在朝廷上说我的不是,等着我完胜归来,要了我的老命了吧!”

朝堂上一片安静,所有交头接耳的大臣也乖乖的闭上嘴巴,不敢去看袁阳难看的脸色。马曾冷笑一声,看着袁阳道:“袁将军何必动怒呢,都同朝为官,何必撕破脸皮呢。”

离春成站在那里,拿眼斜睨着袁阳,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早就将袁阳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本来他是国舅,皇帝的亲舅舅,可以在朝廷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不想这袁阳到处惹怒自己,实在可恨。

“既然袁将军功高盖世,那么还是请袁将军赶紧想个法子,抵住匪徒的队伍才行。”

众人一惊,袁阳抬头看向说话的骆宾,赶紧跪下,吓得一身冷汗,从戎几十年,这会却被说的功高盖主,这不是将他往死路上逼吗。

“臣不敢。”袁阳低眉说道,“臣的命是圣上给的,为陛下分忧,本来就是臣的本分,臣不敢居功。”

骆宾点头,然后走下台阶,亲自将袁阳搀扶起来,柔声说道:”你是朕的左右手,是朕的依仗,这件事你看怎么办?”

袁阳见皇帝亲自搀扶起自己,也说明早已穷途末路,没了想法,心里虽然冷笑的不以为然,面上却是装的卑微,谦逊说道:“皇上说的是。依臣之见,这夏州不管守不守得住,我们都得做最坏的打算。”

“什么打算?”骆宾其实也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却是不知该如何。

袁阳抬头,一字一顿说道:“如果真的有最坏的打算,我们只能迁都!”

“迁都?”骆宾震惊在原地,一瞬不瞬的看着袁阳,想从他的神情里看出点什么。

但是骆宾年纪毕竟尚浅,哪里能看得出老狐狸眼中的目的。

大臣一片哗然,这迁都之事可是比天大,这平城是自北魏建国以来便存在的都城。已经好几百年的历史。这迁都是牵一发动全身,非同小可。

文武百官一片哗然,纷纷讨论这件事情。陈挺首先站出来说道:“皇上,臣以为,不可迁都。”

“哦?”骆宾挑眉,表示疑问。

袁阳怒瞪着陈挺阴测测的说道:“陈大人,认为不可迁都,那是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陈挺看都不看袁阳一眼,说道:“平城乃是历朝历代的都城,自我朝建立以来,一直伫立于此,如果迁都,必然引发百姓的骚动不安。到时候全国混乱。”

此话一出,得到很多大臣的赞同,纷纷表示赞成。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一旦迁都,就表明连朝廷都怕了那义勇军匪徒,传了出去定会引起天下大乱,先不说平城的百姓,四周的城镇百姓定会跟着迁徙,甚至逃跑。到时候人心涣散,可就难以控制了。

再者说骆宾新登基不久就出这等乱子,往后如何率领群臣。如何称霸天下。

“都闭嘴。”骆宾一阵烦躁,闭上眼睛坐在龙椅上,半晌没有说话。

此刻的他心里极其的矛盾,不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如果早前登基的时候没有追杀苏问该有多好。如果一直和苏问合作不就没事了吗。都怪自己当时鬼迷心窍的听信了袁阳的话,弄的现在与苏问为敌,想要夺取自己的江山。

“报.................”一声长叫,一个士兵匆匆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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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两个女人

侍卫一声长喝.手捧书信上得朝堂.跪地说道:“回禀圣上.八百里加急快报.”

太监上前将书信递到骆宾手中.安静的退到一边.满朝文武此时无不屏气凝神等待骆宾开口.

只见骆宾脸上逐渐扭曲.变得愤怒.突然将手中书信拍在桌上.怒火中烧:“可恶.这女人真是胆大妄为到了极点.”

虽然未说明.但是文武百官也能猜出來为了什么事情.都战战兢兢的站在下面.不敢言语.

最终袁阳摸着胡子.沉声问道:“皇上....”

话未出口.便被骆宾打断.说道:“爱卿.夏州沒了....”

“啊.”

“怎么会这么快.”

“这可怎么办.”

文武百官一片哗然.交头接耳的讨论起來.有胆大者开始站出來支持袁阳迁都的想法.也有人认为应该及时派兵夺回夏州.更有人认为应该和义勇军的首脑苏问谈和...一时间一石激起千层浪.纷纷成了聪明人.为皇上进言献策.

袁阳长叹一声.痛心疾首的说道:“臣感到非常的痛心和惭愧.以前与那苏问有过几次交道.却不想这女人是天降妖女.竟然蛊惑百姓起义.防抗朝廷.先前朝歌差点被她迷惑走错路.好在及时醒悟.现在我们要想办法抵住他们才行.”

“袁将军.功高盖世.又是打仗的能手.不若袁将军亲自带兵前去夺回夏州.与那苏问一战.你看如何.”离春成阴测测的.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袁阳.只要袁阳不在都城.那么皇上还不是乖乖听自己的了.

不想袁阳尚未开口.骆宾冷冷开口道:“离大人.袁将军去抵抗外敌了.那都城的安全你來负责吗.”

离春成一阵哆嗦.赶紧低下头去.不再多嘴说话.

马曾一直处于沉默的站在那里.等皇帝出口说出这话.便上前一步.垂首说道:“皇上.臣愿意在京守护都城安全.”

“你.”袁阳冷哼一声.不屑说道:“留你在都城.我还真的不放心.”

“你.”马曾怒气.却是不好回击.

朝中大臣都知晓马曾曾是七皇子心腹参将.却在七皇子起事后临阵倒戈.投靠了三皇子.虽说得到重用.却是新皇不敢信任的人.试想一个追随旧主多时的人轻易就因为一点利益和自身安危就置旧主于不义的人.说不定哪天就把新主也出卖了.

这事骆宾自然心中有数.再者.袁阳却是自己还是皇子的时候变坚定的支持自己的人.自己登基后一度荒唐.都是他在维持朝堂.还让自己独子上战场迎战.这些他自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像现在这等关键时刻.他可是不敢放袁阳出去的.

天将大亮的时候.骆宾散朝然后将袁阳留下.商量迁都一事.

骆宾头疼的喝了杯茶.半晌抬眸说道:“爱卿啊.朕现在就靠你了啊.”

“皇上放心.老臣自当尽力.”袁阳躬身抱拳行礼.半晌说道:“皇上.现在大势所趋.我们必须要迁都了.夏州已失.义勇军转眼间就能打到平城了.平城是历史古都.经不起他们的大炮的.再者南边南齐來犯.我们光看朝歌是护不了徐州安全的.”

“你是说徐州失守也是大势所趋.”骆宾大惊.失神的坐到椅子上.脸色煞白.更是半天缓不过來.

袁阳点头.解释道:“皇上.我们赶紧迁都吧.”

北魏成齐二年二月初五.黄道吉日.北魏新皇骆宾率领文武百官开始迁都冀州.留参将马曾率兵五万镇守平城.

全程哗然.迁都当日.万民空巷.皆出门观看情况.有好事者传曰:北魏将亡.新皇逃跑.一时间百姓纷纷收拾行装跟随新皇大军东迁.

二月初十.义勇军大军兵临城下.然此时的平城除了部分百姓.大部分官吏全都东迁.但是有一人未走.那便是当今的太皇太后.

苏问看着沈易他们将士兵安排妥当.便悄悄的从地道进入平城.來到平城内的‘醉人间’.此时节.本该人满为患的‘醉人间’一片凄清.沒有几个顾客的大堂看起來空荡荡的好不冷清.

方权百无聊赖的在大堂内喝着茶.脸上沒有一丝的惊慌.既沒有因为生意不好而担心.也沒有想过会随着新皇东迁.

小伙计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见方权一脸的镇静.于是放下手中的抹布.走到方权对面坐下.说道:“掌柜的.现在皇上都带着大臣们东迁了.我们何必还守在这里呢.不若我们也东迁吧.这样下去酒楼不得赔钱啊.”

方权抬头看了看伙计.半晌解释说道:“主子马上就要來了.”

这话让小伙计很迷茫.他來的时间也不短了.却从未见过掌柜的说过的主子.当然苏问在这的时候也只是以为是掌柜的朋友.并沒有多想其他.

方权沒有在说话.兀自喝着茶.一脸的闲适淡然.

就在这时.大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男袍的人进來.整个大堂门口因为阳光的进來.显得明亮一片.紧接着方权的眼中绽放出神奇的光彩.放下手中的茶杯.便起身來到來人身边.躬身行礼:“方权见过苏先生.”

小伙计目瞪口呆的看着方权.半晌沒有反应过來.旁边的另一个伙计见状.赶紧拉着小伙计行礼.小伙计这才知道先前來过的这个女先生竟然就是酒楼的老板.

“别见外了.进去说吧.”苏问随和的笑笑.又看了看伙计也是一个微笑.这个笑让小伙计脸上一红.真好看的老板.小伙计心里想着却是不敢说出來.眼睁睁的看着苏问和方权去了后院.

苏问和方权并肩走到后院.苏问见四下无人.便问道:“骆宾走了.”

“嗯.五天前带着文武百官匆匆的逃跑到冀州了.”方权一本正经的回答.半晌又说道:“现在平城就只有马曾的五万人马.完全不足为惧.我们可以通过太皇太后取得他手中的兵权.”

“嗯.”苏问点头说道:“和我想的一样.平城是历史古城.最好不要破坏.”苏问走到花园的石凳上坐下.看着正在发芽的树木.眼神迷离.说道.“马曾.我们的账也该算算了.”

方权安静的站在一边.不去打扰苏问.在他的眼里.苏问是一个传奇.不仅是商业传奇.更是一个军事的传奇.

这个时代.哪有一个女人如她这般的拥有这么好的商业头脑.还有那么强大的军事武器.在苏家产业的这个体系中.苏问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她的精神灌输在每一个苏家产业的员工脑子中.

在这个时代.穷人家只要能吃饱穿暖就已经很满足了.但是跟着苏先生.不仅能够吃饱穿暖.还能吃的好.睡的也好.这些员工都记在心里.所以苏问的军队所到之处.都有许多人的帮助.攻城略地更是所向披靡.

夜晚降临的时候.方权安排人带苏问进宫.等那人來的时候苏问才发现.竟然是户部侍郎陈挺的千金陈嫣.

苏问想起來去年的时候.发生的那场原配与小三的戏.彼时的陈嫣泼辣如猛虎.愤怒的将马曾女儿马倩给毁容.将丈夫离归暴露于世人面前.

现在再相见.恍如隔世.原先耀眼夺目的女子此刻安静的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的面对着苏问.若不是她自己作介绍.她险些以为是陈嫣的姐妹了.

“苏先生.咱们走吧.”陈嫣见她愣在那里.面带微笑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苏问赶紧回过神來.然后微笑的冲她点头.然后上了马车.陈嫣随后上來.然后说道:“久闻苏先生大名了.”

“呵呵.我也是久闻陈姑娘大名了.”苏问回笑.

沒想到陈嫣苦笑一声道:“是久闻我的母老虎泼妇之名吧.”说着撩开车帘子看了眼外面萧瑟的街道.“这平城有谁不知道我是个容不得人的母老虎啊.让自己的丈夫丢尽脸面.害的丈夫的爱妾毁容.呵呵....”

陈嫣苦笑.自那件事后.整个平城公子无人敢去府上提亲.双亲因为自己的事情更是受了很大的压力.现在想來.也许那时候真的不应该那样做.

苏问看着陈嫣.眼神真诚的说道:“你当时的做法已经仁至义尽了.凭什么男人在外花天酒地找小三.我们女人还要为男人竖起贞洁牌坊.他自己做错事.不知悔改.又怎能怪的到你的头上.你当时休了他是对的.”

“若是你.你会如何.”陈嫣挑起好看的眉毛问道.似乎很想知道这个传说中了不起的女人遇到这种事情会如何处理.

“若换了是我.定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光要让他们颜面尽失.还要让他们痛苦一生.”苏问看了看了无人烟的街道.眉头微皱.

自己的男人会这样做吗.刘寒不会.苏里更加不会.或许沒有到那种情况.但是现今來说刘寒已经沒有机会.苏里不会离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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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

第103章 再入皇宫

陈嫣这次给苏问的印象比上次的时候要淡然许多.不难看出已经走出了上一段婚姻的阴影.在这个社会.一个女子一旦被夫家休了.是很难再被其他男人接受的.但是从陈嫣的言谈举止上看.并沒有因为那事而过度的悲伤.

苏问一路想着.突然问道:“新皇东迁.为何你沒有跟着走.”

“不想离开这里了.”陈嫣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马车里一闪一闪.半晌说道:“我也相信苏先生不会伤害平城这座古城.我走或是不走.都是一样的.”

“哦.”苏问一惊.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破坏平城呢.我对平城可沒有那么深的感情.可以说我对整个北魏都是沒有感情的.”

马车晃晃悠悠的往前驶去.这时已经到了宫门口.因为陈嫣手中有太皇太后的令牌.沒有过多的询问.便轻松的进去.整个皇宫一片安静.只有偶尔走过的士兵在此巡逻.

谁能想到曾经繁华几代的都城在一夜间便的寂静.谁能想到光芒万丈的皇宫竟会如此的寂寥和安静.

“如果您要破坏平城.那就不会进宫见太皇太后了.”陈嫣浅笑.哪里还有一年前的泼辣和凶悍.

苏问也是轻笑.沒有接着陈嫣的话说什么.一路上倒是安静下來.

马车停下.苏问和陈嫣撩开帘子.见太皇太后的宫女百合躬身站在那里.恭敬的说道:“百合见过苏先生.陈小姐.”

苏问跳下车架.上前挑起百合的下巴.调戏的说道:“美人.多日不见.想爷沒有.”

陈嫣脸上肌肉抖动.险些掉了下巴.一个女子竟会轻浮一个女子.倒也真的见识了.不过这性情.她喜欢.

只见刚刚还一副恭敬的大家闺秀模样的百合樱桃般的小嘴一撇.打掉苏问不老实的手.翻白眼说道:“都当娘的人了.还这般不老实.真不知道苏公子和刘公子是怎么受得了你的.”

她还不知道刘寒已死的消息.说出这话來也沒想其他.却不想苏问听到刘寒的名字.眼神一暗.低下头去.

百合不知所以然.见她态度急下变冷.不知道那句话说错了.不安的看向陈嫣.陈嫣冲着他微微的摇头.叹口气.

“进去见太后吧.”苏问强颜欢笑.率先走了进去.

屋内很温暖.即便是初春的时候.屋里还是烧着几个炭炉.散发出温暖的温度.苏问走上前去也沒行礼.直接走到炭炉跟前.烤起火來.

自生了孩子.她的体制便不比从前.身体更是怕冷的厉害.太皇太后年纪大了.身体热量少才烧了两个炭盆.但是苏问却是因为身子亏损厉害.进了这温暖的屋子都不觉得暖和.如果是正常的人进來都是热的出汗.

“你这丫头.见了我这老婆子也不知道行礼了.越发沒了规矩.”太皇太后斜睨着苏问.嘴上虽然是再批评她.但是眼角的温暖却是隐藏不住的.

苏问也不恼.倒是陈嫣笑着给太皇太后行了礼.太皇太后拉过陈嫣的手.指着苏问道:“你看看你.真不如嫣儿懂事.”

苏问翻个白眼.说道:“那你就收了她吧.”

太皇太后今年八十多岁.脸上的褶皱如同一朵开的灿烂的菊花.但是看眉目却是不难看出年轻时的风采.她瞪了瞪苏问一眼.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越快越好.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呢.”苏问把玩着手中的小荷包.看着百合道:“多绣几个荷包.我女儿和儿子一人一个.”

“哼.”百合撅嘴以示不满.

“你现在有多少兵力.”老太皇太后喝了口茶.淡淡问道.仿佛要攻占的不是自己的国家一般.

苏问想了想说道:“嗯....大概十五万左右吧.现在在我來的时候已经有10万去追击骆宾了.”随后补充道.“冀州那边我也有人.”

太皇太后放下杯子.说道:“你就用五万人马对付马曾.”

“我不相信你就沒人.”苏问笃定太皇太后还有自己的势力.只是这么问她只不过想让自己出丑而已.自己哪里这么容易就上当呢.

心事被猜破.太皇太后左哼哼右哼哼.半天说道:“我老了.说不过你.但是咱说好了.你不能伤害老五.”

“这是自然.”苏问满口答应.既然让他们帮忙.自然不能恩将仇报.再者老五也沒碍着她什么.自然沒必要动他.

“我的人早已安排好了.就等着你來了.我们就能动手了.”太皇太后说完.冲着百合说道.“百合.去将张顺叫來.”

百合点头出去.不一会回來.身后跟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张顺上前行礼.然后站在一旁等候差遣.

太皇太后指着苏问说道:“这位就是苏先生.这几日你就配合她.拿下马曾.”

“是.”张顺低头答应.稍稍抬头看一眼那苏先生.心中一惊.竟然是如此绝色的女子.以前在坊间听过她的名字.却不想是如此年轻漂亮的一个姑娘.

如此年轻竟会有如此胆识和谋略.真的是让人心生佩服.

苏问做事向來沒有多少章法.想好了便行动.于是当天敲定于今天晚上动手.

夜幕降临的时候.太监吴总管带着太皇太后懿旨前往马府.一路急匆匆而去.马曾接过圣旨.走到吴公公近前.塞到他手中一锭金子.小声问道:“不知道太皇太后找下官何事.请公公指点.”

吴公公颠了颠手中的金子.满脸的笑意.说道:“现如今圣上带文武百官东迁.但是太皇太后已经老了.不愿离乡背土.大人负责保护平城.太皇太后自然是想要款待你.好好的巴结你一下啊.”

“奥.呵呵.这本就是为官的职责所在.太皇太后真是太客气了.”马曾谄笑着说道.“下官这就准备准备.带上家眷前去赴宴.”

“嗯.”吴公公点头.然后带着一帮随从离去.

出了门.吴公公冷笑:“好你个马曾.哼.”

夜色初上.整个平城街道一片寂静.少有的住户也是早早的吃饭灭灯休息.马曾骑马在前.身后跟着自己的人马和家眷.

“吩咐下去.我们进宫之后一定要加强警惕.”马曾吩咐下去.太皇太后不知搞什么名堂.这个时候让自己进宫.但是还是小心为好.

到了宫门.他所带的人只能停留在宫门外.自己则下马带着家眷向太皇太后寝宫走去.马倩因为毁容一直带着面纱.跟在马曾身后.不安的问道:“爹.我老觉得不安..”

马曾看一眼四下寂静的皇宫.冷笑道:“有什么不安的.现在整个平城还不是在爹的掌控中吗.凭太皇太后一个老太婆有什么好担心的.”

马倩点头.虽然不放心也只能安静的跟在父亲身侧.本來新皇迁都之时想让家眷跟着走的.但是马曾却为了以表忠心.将亲人留在了平城这个即将迎來战火的地方.

宫内安静的只能听见人走在路上的吧嗒声.这安静却是让人心惊.虽然一路上挂满了灯笼.却也是昏暗异常.

太皇太后的寝宫外殿已经布好酒席.因为现在城中已经沒有其他大臣.所以今日宴请的只是马曾一家.太皇太后眼看着他们一家进來.当下乐呵呵的起身拉着马倩坐到跟前.拉着她的手说道:“倩倩.受苦了...”说着爱怜的隔着面纱抚摸她的脸.

马倩因为老太后的话也很动容.眼中酸涩.似是想起去年的时候自己因为偷情被那陈嫣毁容的事情.

时光荏苒.再回头已是经年.

马曾缓和气氛.笑着说道:“太后真是疼爱倩倩.”转头看向老太后另一侧的女子说道.“这位是.”

“这是我本家的远房侄女.前些日子來投靠我.却不想赶上迁都.便留下來陪我这孤老婆子了.”老太后哂笑.

其实哪里什么本家亲戚.不过是易容后的苏问罢了.而陈嫣则为了避开马倩怕影响计划.早早的躲了起來.

一顿饭.宾主尽欢.老太后年事已高.身体经不起折腾.早早的在百合的搀扶下离去休息.留下苏问來招待马曾.

苏问送他们出门.到了院门位置.收起笑容对马曾等人说道:”马将军一路走好.”

“多谢......”马曾拱手回礼.

不想苏问一笑.看都不看他一眼.双手一拍.院门被关上.

“你这是.....”马曾暗道不好.急忙四处查看.却不知在何时从四面墙上跳下來一些身穿黑衣.面带黑色布巾的人來.

马曾的几个小妾吓得哇哇直叫.直往马曾身后躲藏.倒是马倩胆子稍微大一些.虽然害怕.但还是为了撑胆量.出声说道:“躲什么躲.有什么...好怕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不知这是为何.什么意思.”马曾冷冷的问道.看着苏问的眼神也有些慌乱.毕竟自己的人现在都在城外.一不小心便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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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

刘寒番外

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是在爷爷的一个朋友家里.那时候那女人的大哥中毒昏迷不醒.想让爷爷救治.可是爷爷却很奇怪的问她成亲沒有.那女人说还未成亲.爷爷便乐呵呵的和她谈判起來将自己许配给了她.

这兼职就是耻辱.一个男人竟被许配给一个女人.这要传出去.我刘寒还能不能在冀州城混下去了.我很生气.不让爷爷去救那个据说是我表哥的男人.但是这个叫苏问的女人却真的答应了.她说为了救表哥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我有些不服气.偷偷的拿眼看她.第一眼也只是觉得这女子长的比一般的女子好看点罢了.甚至有点像男人.从來不穿女装.

可是这女人真的很有本事.短时间内在冀州城开了足浴店.开了报馆.开了酒楼.这对我來说简直就是福音啊.我知道爷爷和苏家的关系后就经常冒名去‘醉人间’蹭吃蹭喝.有时候还带着朋友过去.那里的掌柜于叔也乐呵呵的给我准备.

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那女人弄的那个报纸.她在上面连载的‘西游记’最让我喜欢了.我讨厌猪八戒的懒惰.喜欢孙悟空的性情.可是这女人却说我就是个猪八戒.好吃懒做.

嗯.好吧.我承认我有些贪吃.有些贪玩.但我也好歹是神医的孙子啊.我也是小有名气的好不好.但是我很想提前知道下面的剧情.于是偷偷的翻墙进去报馆.却正好看见那女人红着脸喘着粗气站在那里.

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哼.却不想自己却被那女人发现.那女人凶巴巴的说:“看什么看.谁让你爬我家院子了.”

我脸色一红.有些囧色.却不愿承认.于是狡辩说:“我爷爷说了将你许配给我.这院子以后就是我的.”

脸皮真厚.我也是这么鄙视自己.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來.但是既然说出來了就得硬着头皮逞能下去.可是不想却正好被表哥苏里听见.

表哥喜欢这女人.恐怕整个报馆的人整个朋友圈的人都知道.这会子听见我这么说看起來很伤心.这女人却沒有去安慰他.表哥叹息着离开了.我却有些不好意思.便借口说去看‘西游记’想走.

可这女人竟然吃错药一般拉住我说:“不然我讲给你听罢.”

虽然语气硬硬的.但是这个诱惑却不能让我挪动脚步.这要知道了后面的故事我也能在朋友面前好好的吹嘘一番啊.

我俩坐在亭子里.慢慢的到了天黑.这个女人看起來也沒有我想象的彪悍和讨厌.讲起故事來的时候也很可爱.很漂亮.很柔和的样子.沒想到这女人在我听的正尽兴的时候嫌弃的说:“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走.”生生的打碎了我对她的好印象.

我陷在这痛苦的挣扎中不得以自拔.这女人竟然龌龊的不怀好意的笑着朝着我说:“再不走.小心老娘我强了你.”

她竟然要强了我.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厚脸皮的女人.心里竟然有一点点窃喜.但是男人的尊严不允许我这样.我吓得拔腿就跑.

跑回家的时候爷爷正在那捣鼓药材.嘴里还在嘟囔着:“得尽早让寒儿和苏问圆方才行.嗯.这药分量差不多了.”

我的乖乖啊.我脆弱的小心脏真的不看重负.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却不想爷爷发现了我.一路将我追进了苏府(那个女人的家)中.爷爷年纪大了.撵不上我.可我也不敢去找表哥.于是便跑到一个草丛里躲了起來.

爷爷不死心.与表哥在院中一通乱找.我窃喜的躲在里面.看着他们的样子.不想女人阴魂不散是的突然发现了我.但是爷爷他们快要到这里.万般无奈.我一下子使出男人该有的力气.将她拉入草丛.她一个女子.虽然力气很大.但是却被我牢牢的抓在这里.

我怕她出声.便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软软的触感让我的身体很僵硬.身体的一个部分不自觉的发生着变化.从來都不知道一个女子的身子会这样软.唇会这么舒服.我有些飘飘然.如果时间凝固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但是这女子实在是沒有一点同情之心.一下子将我推出了草丛.爷爷和表哥惊讶的看着我们.表哥很生气的走了.爷爷说:“你们孤男寡女的在这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

真是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老是说这种问題.我脸色发烫.不敢去看苏问.她却嬉笑着问爷爷介不介意她娶好多美男.

真的很丢人.我能告诉爷爷我们什么都沒做吗.这老头定是不相信的.

那天晚上.我被爷爷揪着耳朵回到家里.把我狠狠的训了一顿.吃了晚饭.我被爷爷惩罚在院子里被医书.枯燥的书籍让我看的头晕脑胀.一个劲打着瞌睡.不想一向开朗的爷爷突然拿起扫帚打了我一下.然后抬头望着天.叹息道:“癫凤天下.四海皆服.”

“爷爷.你说什么呢.”我有些听不懂爷爷说的话.自从爷爷见过苏问那个臭女人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不仅将我许配给那女人.还整日的撺掇我去勾引苏问.让我委身给她.

真的羞死人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怎么有这么多的歪心思.年轻的时候定是一个风流大夫.不过说起苏问.我又想起下午时候她给我的触感.软软的很舒服.脸上有些发烧.摸摸脸上.火辣辣的.心中甚至有些窃喜.有些期待她嫁给自己.

哎呀.我一个男人怎能这么婆婆妈妈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我牵肠挂肚的.我有些懊恼.赶紧摒除这些思想.不理会爷爷.赶紧跑回屋里睡觉.

可是闭上眼睛.却沒有一丝睡意.满脑子都是下午时候的情景.好渴望再能摸摸她柔软的身子.翻个身.有些羞恼.身下的位置却有些胀的难受.将手伸进裤子.学着从花楼里看的小人书的样子.上下捣弄.直到周身舒适慢慢睡了过去.这才将她彻底的忘记.

因为那天的事情.我有些不好意思.连着多日都沒敢再去苏府找他们.也沒有去报馆偷偷看书.一直呆在家里安心的和爷爷研究药材.等我真的放下那种不好意思准备去找她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冀州城.

我央求着于叔叔告诉我她的去向.这才知道他和表哥他们都去了同州.我有些失落.她离开都沒有想过告诉我一声.难道真的沒把我放在眼里吗.

回到家爷爷问我怎么了.我有些不开心的说:“爷爷.我要去找她.”

“你想通了.”爷爷眼睛发亮.转身跑到药匣子的地方找出一些药來.递到我手上说:“这些药你也知道怎么用.全都带上.到时候她会用上的.”

我看着爷爷兴奋的给我收拾东西.有些纳闷.这世上真的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孙子嫁给一个女人吗.

可是看爷爷的样子.好像自己就是个大包袱一样.想把我赶紧甩给那个女人.想到这里我有些开心.因为那女人答应过爷爷要娶我的.现在我想明白了.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行了.哪里管得了其他呢.

可是这种兴奋在我刚到同州的时候便被浇灭.因为我拿着于叔叔给的信件找到这里的管事卢素之后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这里去了平城.

我不相信.以为她在躲着我.可是等沈易大哥带着我走遍了峻崖山之后我才知道.她真的不在这里了.

唉.我有些叹气.又重新抱着希望从同州出发去平城.在路上.自以为好心的救了一个妇人.却不想那妇人是个大骗子.将我的钱全部给骗沒了.离平城还有好几天的路程.不得以在路上只能将就着吃离开峻崖山时沈易给塞上的干粮.

好不容易到了平城.可我又找不到她在哪里.肚子很饿.我身上却沒有一分钱.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正当我困难之际.却在平城的繁华地段看到了‘醉人间’.哈哈.叫这个名字肯定是那女人开的吧.可是我还沒进去.便被小二给轰了出來.因为我沒钱吃饭.可是我要找苏问啊.可是她在哪里啊.

正在我和伙计飞唾沫讲述我和他们老板交清如何如何让好的时候.另一个小伙计过來冲着那个伙计说:“唉.瞎狗眼了.这是苏先生的客人.”

苏先生.我眼睛一亮.他们都管苏问叫苏先生啊.“跟着小伙计过去.可是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男人袍子面色一般的女人.那脸比苏问差多了.

可是这些我都不想管.我只想填饱肚子.一屁股坐下去捞起桌上的食物就大口吃了起來.却不想对面的丑女人却嘲笑我说:“你不怕被人下药啊.”

我白了她一眼.见过要饭的会先查看一下得來的食物下沒下药吗.再说了就我现在的样子估计也和乞丐差不多了.谁会打我的主意.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宁当饱死鬼不当饿死鬼.在饿肚子这等大事之前.所有的信仰尊严都是可以不存在的.

可是这声音真的是苏问的.那就是带了面具了.对.就是这样.酒足饭饱之后我跟着苏问道她休息的地方去.因为來到平城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满大街的贴着她的画像在捉拿她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要捉拿她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醉人间’简直比冀州的那个还要大.掌柜的是个年轻的男人.那男人看着她的眼神虽然看上去平淡无波.却看向自己的时候充满敌意.偶尔对着苏问发出一抹神采.这神采有认得.因为在苏里的眼中也是这种神色.

这女人难道真的这么有魅力吗.唉.连自己自认为很专一很冷酷的人都喜欢上她.别人喜欢她也是正常

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是在爷爷的一个朋友家里.那时候那女人的大哥中毒昏迷不醒.想让爷爷救治.可是爷爷却很奇怪的问她成亲沒有.那女人说还未成亲.爷爷便乐呵呵的和她谈判起來将自己许配给了她.

这兼职就是耻辱.一个男人竟被许配给一个女人.这要传出去.我刘寒还能不能在冀州城混下去了.我很生气.不让爷爷去救那个据说是我表哥的男人.但是这个叫苏问的女人却真的答应了.她说为了救表哥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我有些不服气.偷偷的拿眼看她.第一眼也只是觉得这女子长的比一般的女子好看点罢了.甚至有点像男人.从來不穿女装.

可是这女人真的很有本事.短时间内在冀州城开了足浴店.开了报馆.开了酒楼.这对我來说简直就是福音啊.我知道爷爷和苏家的关系后就经常冒名去‘醉人间’蹭吃蹭喝.有时候还带着朋友过去.那里的掌柜于叔也乐呵呵的给我准备.

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那女人弄的那个报纸.她在上面连载的‘西游记’最让我喜欢了.我讨厌猪八戒的懒惰.喜欢孙悟空的性情.可是这女人却说我就是个猪八戒.好吃懒做.

嗯.好吧.我承认我有些贪吃.有些贪玩.但我也好歹是神医的孙子啊.我也是小有名气的好不好.但是我很想提前知道下面的剧情.于是偷偷的翻墙进去报馆.却正好看见那女人红着脸喘着粗气站在那里.

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哼.却不想自己却被那女人发现.那女人凶巴巴的说:“看什么看.谁让你爬我家院子了.”

我脸色一红.有些囧色.却不愿承认.于是狡辩说:“我爷爷说了将你许配给我.这院子以后就是我的.”

脸皮真厚.我也是这么鄙视自己.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來.但是既然说出來了就得硬着头皮逞能下去.可是不想却正好被表哥苏里听见.

表哥喜欢这女人.恐怕整个报馆的人整个朋友圈的人都知道.这会子听见我这么说看起來很伤心.这女人却沒有去安慰他.表哥叹息着离开了.我却有些不好意思.便借口说去看‘西游记’想走.

可这女人竟然吃错药一般拉住我说:“不然我讲给你听罢.”

虽然语气硬硬的.但是这个诱惑却不能让我挪动脚步.这要知道了后面的故事我也能在朋友面前好好的吹嘘一番啊.

我俩坐在亭子里.慢慢的到了天黑.这个女人看起來也沒有我想象的彪悍和讨厌.讲起故事來的时候也很可爱.很漂亮.很柔和的样子.沒想到这女人在我听的正尽兴的时候嫌弃的说:“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走.”生生的打碎了我对她的好印象.

我陷在这痛苦的挣扎中不得以自拔.这女人竟然龌龊的不怀好意的笑着朝着我说:“再不走.小心老娘我强了你.”

她竟然要强了我.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厚脸皮的女人.心里竟然有一点点窃喜.但是男人的尊严不允许我这样.我吓得拔腿就跑.

跑回家的时候爷爷正在那捣鼓药材.嘴里还在嘟囔着:“得尽早让寒儿和苏问圆方才行.嗯.这药分量差不多了.”

我的乖乖啊.我脆弱的小心脏真的不看重负.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却不想爷爷发现了我.一路将我追进了苏府(那个女人的家)中.爷爷年纪大了.撵不上我.可我也不敢去找表哥.于是便跑到一个草丛里躲了起來.

爷爷不死心.与表哥在院中一通乱找.我窃喜的躲在里面.看着他们的样子.不想女人阴魂不散是的突然发现了我.但是爷爷他们快要到这里.万般无奈.我一下子使出男人该有的力气.将她拉入草丛.她一个女子.虽然力气很大.但是却被我牢牢的抓在这里.

我怕她出声.便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软软的触感让我的身体很僵硬.身体的一个部分不自觉的发生着变化.从來都不知道一个女子的身子会这样软.唇会这么舒服.我有些飘飘然.如果时间凝固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但是这女子实在是沒有一点同情之心.一下子将我推出了草丛.爷爷和表哥惊讶的看着我们.表哥很生气的走了.爷爷说:“你们孤男寡女的在这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

真是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老是说这种问題.我脸色发烫.不敢去看苏问.她却嬉笑着问爷爷介不介意她娶好多美男.

真的很丢人.我能告诉爷爷我们什么都沒做吗.这老头定是不相信的.

那天晚上.我被爷爷揪着耳朵回到家里.把我狠狠的训了一顿.吃了晚饭.我被爷爷惩罚在院子里被医书.枯燥的书籍让我看的头晕脑胀.一个劲打着瞌睡.不想一向开朗的爷爷突然拿起扫帚打了我一下.然后抬头望着天.叹息道:“癫凤天下.四海皆服.”

“爷爷.你说什么呢.”我有些听不懂爷爷说的话.自从爷爷见过苏问那个臭女人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不仅将我许配给那女人.还整日的撺掇我去勾引苏问.让我委身给她.

真的羞死人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怎么有这么多的歪心思.年轻的时候定是一个风流大夫.不过说起苏问.我又想起下午时候她给我的触感.软软的很舒服.脸上有些发烧.摸摸脸上.火辣辣的.心中甚至有些窃喜.有些期待她嫁给自己.

哎呀.我一个男人怎能这么婆婆妈妈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我牵肠挂肚的.我有些懊恼.赶紧摒除这些思想.不理会爷爷.赶紧跑回屋里睡觉.

可是闭上眼睛.却沒有一丝睡意.满脑子都是下午时候的情景.好渴望再能摸摸她柔软的身子.翻个身.有些羞恼.身下的位置却有些胀的难受.将手伸进裤子.学着从花楼里看的小人书的样子.上下捣弄.直到周身舒适慢慢睡了过去.这才将她彻底的忘记.

因为那天的事情.我有些不好意思.连着多日都沒敢再去苏府找他们.也沒有去报馆偷偷看书.一直呆在家里安心的和爷爷研究药材.等我真的放下那种不好意思准备去找她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冀州城.

我央求着于叔叔告诉我她的去向.这才知道他和表哥他们都去了同州.我有些失落.她离开都沒有想过告诉我一声.难道真的沒把我放在眼里吗.

回到家爷爷问我怎么了.我有些不开心的说:“爷爷.我要去找她.”

“你想通了.”爷爷眼睛发亮.转身跑到药匣子的地方找出一些药來.递到我手上说:“这些药你也知道怎么用.全都带上.到时候她会用上的.”

我看着爷爷兴奋的给我收拾东西.有些纳闷.这世上真的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孙子嫁给一个女人吗.

可是看爷爷的样子.好像自己就是个大包袱一样.想把我赶紧甩给那个女人.想到这里我有些开心.因为那女人答应过爷爷要娶我的.现在我想明白了.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行了.哪里管得了其他呢.

可是这种兴奋在我刚到同州的时候便被浇灭.因为我拿着于叔叔给的信件找到这里的管事卢素之后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这里去了平城.

我不相信.以为她在躲着我.可是等沈易大哥带着我走遍了峻崖山之后我才知道.她真的不在这里了.

唉.我有些叹气.又重新抱着希望从同州出发去平城.在路上.自以为好心的救了一个妇人.却不想那妇人是个大骗子.将我的钱全部给骗沒了.离平城还有好几天的路程.不得以在路上只能将就着吃离开峻崖山时沈易给塞上的干粮.

好不容易到了平城.可我又找不到她在哪里.肚子很饿.我身上却沒有一分钱.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正当我困难之际.却在平城的繁华地段看到了‘醉人间’.哈哈.叫这个名字肯定是那女人开的吧.可是我还沒进去.便被小二给轰了出來.因为我沒钱吃饭.可是我要找苏问啊.可是她在哪里啊.

正在我和伙计飞唾沫讲述我和他们老板交清如何如何让好的时候.另一个小伙计过來冲着那个伙计说:“唉.瞎狗眼了.这是苏先生的客人.”

苏先生.我眼睛一亮.他们都管苏问叫苏先生啊.“跟着小伙计过去.可是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男人袍子面色一般的女人.那脸比苏问差多了.

可是这些我都不想管.我只想填饱肚子.一屁股坐下去捞起桌上的食物就大口吃了起來.却不想对面的丑女人却嘲笑我说:“你不怕被人下药啊.”

我白了她一眼.见过要饭的会先查看一下得來的食物下沒下药吗.再说了就我现在的样子估计也和乞丐差不多了.谁会打我的主意.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宁当饱死鬼不当饿死鬼.在饿肚子这等大事之前.所有的信仰尊严都是可以不存在的.

可是这声音真的是苏问的.那就是带了面具了.对.就是这样.酒足饭饱之后我跟着苏问道她休息的地方去.因为來到平城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满大街的贴着她的画像在捉拿她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要捉拿她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醉人间’简直比冀州的那个还要大.掌柜的是个年轻的男人.那男人看着她的眼神虽然看上去平淡无波.却看向自己的时候充满敌意.偶尔对着苏问发出一抹神采.这神采有认得.因为在苏里的眼中也是这种神色.

这女人难道真的这么有魅力吗.唉.连自己自认为很专一很冷酷的人都喜欢上她.别人喜欢她也是正常

第105章 想你了

二月底的一天.先前去冀州送孩子的苏里回來了.苏问让人备了酒席.连同穆科、黄山等人一同喝酒.

两个多月未见.苏里脸上尽是沧桑之色.看着苏问忍不住拥她入怀.刚到这里便听人说了刘寒的事情.现在想來以前自己是多么的小气.先前还因为刘寒而生气.现在他却为了救苏问而死.

两个月的想念.似乎一个拥抱都不能满足.久久的抱着她.直到她笑着说.“大哥.我喘不动气了.”苏里赶紧松开.看着她憋的咳嗽.一时黯然.

苏问挂念孩子.于是开口问道:“骆宾他们全都搬到冀州了.吉山那边沒有问題吧.”

“嗯”苏里点头说道.“虽说他们搬了过去.但是也不敢轻举妄动的.他们怕惹恼了你.会加快进攻.孩子们有于叔他们看着.不会有问題.再者说那边我们的人也着实不少.吉山易守难攻.给他们胆子也不敢去的.”

“眼下.袁朝歌正对抗南齐军队.咱们一路东攻正是时候.你现在也回來了.咱们晚上一起吃个饭.然后商议一下下一步的计划.我们必须抓紧计划了.我想孩子.想早点见到孩子.”苏问眼神坚定的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开始发新芽的树木.一阵出神.

傍晚的时候所有人都到齐.穆科和苏里感情好.一直有说有笑的聊着最近的事情.穆科说道:“苏先生.现在马曾已死.他的人大多投靠了张顺.不知这人能不能为我们所用.”

苏问笑道:“无碍.这人曾受老太后恩惠.不会背叛老太后的.老太后既然沒走.就是已经看破.再者说先皇又不是她的亲儿子.也谈不上感情.”

“是啊.我们下一步得赶紧实施劜.雷霆和沈易现在已经和冀州得袁阳交手.我们得赶紧的赶过去.否则他们二人不是袁阳的对手.”黄山担忧的说道.

苏问点头说道:“不错.袁阳这个老狐狸.老奸巨猾.纵然沈易有天纵之才恐怕也难敌袁阳这个老狐狸的.”

众人点头.苏问接着说道:“现在平城已经攻下.城内百姓逐渐回來.我们把这边交给方铎和方权就可以了.他们二人手里有人有钱.还可以在此地招兵买马.过不了多久就能和我们交相辉映.做好后方防势.”

夜深了.众人都各自回去休息了.苏里关上门.从背后拥着苏问.声音有些疲惫:“阿问.我想你了.”

苏问沒有回答.浅笑着用手抚上苏里环在腰上的手.叹口气.半晌说道:“我也想你了.”

夜深人静.春天的天气有些干燥.苏里浑身上下有些燥热.不安的扭动身体.双手不安分的在苏问的腰间抚触.苏问闭上眼睛.嘴里溢出一声不自觉的享受之音.苏里听在耳里.心中一喜.似是得到回应.双手快速的在苏问的身上游移.隔着衣衫放到苏问的胸前不停的揉搓.

“大哥...”苏问咬着唇轻溢出口.眼睛迷离的找不到方向.双手紧紧的抓着苏里腰间的衣衫.有些不舒服的扭动身体.

“别乱动...”苏里皱眉抓住她乱动的手.身体的反应是那么的强烈.从她怀孕到生产在到现在.已经都快一年沒有这么抱着她了.苏里闭上眼睛.感受身体的肿胀和血液的快速流动.

半晌苏问见他沒有动静.转身环抱住苏里.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将手解开他的裤带.将手伸了进去.苏里身子一僵.俯身捧起苏问的小脸对着嫣红的嘴唇便吻了上去...

无尽的想念.无尽的渴望.苏里如同捧着一个陶瓷娃娃般小心翼翼的吻着.舌头在她的嘴便舔舐着.弄的苏问满嘴的津液.半晌使劲咬了一下苏问.皱眉说道:“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

“嗯.”苏问闷闷的回答.踮起脚尖.吻上苏里的嘴角.然后不顾形象的使出她的平生所学.极尽渴望的肆虐着苏里的口腔.

牙齿碰上牙齿擦出哒哒的声音.苏里轻笑.“你属狗的吗.有你这么啃的吗.”说着回吻着她.跟她炫耀自己的吻计.

“是吗.”苏问哂笑.不怀好意的将小手在他身上乱摸一阵.找到他怕痒的地方.一阵挠.苏里再也忍不住.推开苏问.直不起腰的哈哈大笑.

苏问得意的站在那里.表情高傲.伸出手指狗了个.说:“小里子.还不过來伺候大爷.”

“好來.”苏里行个大礼.直直的扑了上來.将苏问揽到怀里.慢慢腾腾的挪到床上.

不久.地上胡乱堆满了两人的衣衫.分不清是谁的.

再不久.破旧的床板吱吱呀呀的响了起來.听得外面栖息的小鸟都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扑棱棱的飞走了.

月牙弯弯.都被羞红了脸.

第二日一早.苏问还在疲惫的沉睡.阳光懒洋洋的透过窗缝露了进來.黑如锦缎的长发散乱的铺在床上.男俊女美的两张脸靠在一起.如同画卷般美丽动人.

屋外树枝上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昨晚的见闻.一个小麻雀不满的飞來飞去.问她的娘亲:“娘亲娘亲.昨晚是哪里的声音吵的我睡不着觉.”

麻雀娘亲梳理下羽毛.幸福的靠近麻雀爹爹的怀里.不好意思的说道:“等你长大了有了喜欢的人就知道了.”

连麻雀都羞红了脸.苏问和苏里却还窝在被子里相拥而眠.似乎外面战乱的世界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看客一般.

临近中午的时候.苏问终于从睡梦中醒來.这么长时间以來.她已经很久沒有这么睡的这么香了.真的让人想念.似乎也只有躺在大哥的怀里才能这么毫无顾忌的酣睡.

一转头.见苏里笑着看着自己.一脸的宠溺.便笑着开口道:“你笑什么.”

苏里揉了揉她散乱的头发.轻声说道:“沒什么.只是觉得这么抱着你.看着你就很安心.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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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

第106章 合作

中午苏问正和苏里吃着饭.穆科兴冲冲的进來说道:“先生.师傅.徐州已经被南齐攻陷.袁朝歌不得不退回兖州.南齐军队正一步步逼近.我们要赶紧和雷霆他们会合才好.”

“恩.真是个好消息.”苏问这些天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起身拍着桌子连声叫好.眼睛明亮而有神.充满着喜悦之情.

“那我们赶快吃饭吧.”苏里笑着说道.然后转头对穆科说道:“你和黄山赶紧集合队伍.我们吃完饭就立即出发.”

穆科带上门出去.苏里拿起碗筷.走到平日平静淡然现在激动的不能自已的苏问跟前.夹起一块肉.递到嘴边.“先吃饭.吃饱饭我们就要出发了.”

苏问抬头一笑.乖乖的将饭吃下.一顿饭吃的好不欢畅.

吃过午饭.苏问等人集合队伍一起朝着冀州赶去.

冀州.苏问已经有好几年沒有回去了.那里有自己的敌人.也有自己的孩子和自己惦记的十里铺孩子.这一仗总是免不了的.

“苏先生.”黄山打马赶到马车旁边.小声说道:“先生.南齐太子派人过來了.”

“停车...”一声命令.马车稳稳的停下.

黄山知道她的意思.让人给她准备座椅.然后将人散到四周.围出一块安静的地方出來.

苏问好整以暇的吃着临走时陈嫣送的零嘴.漫不经心的看着对面坐着的男子.这男子身高八尺.身材魁梧.面相却不似武将.白净的脸上带着笑意.如春风般拂面.让人很舒服.

两人都沒有开口说话.似乎都在等着对方说话.可是苏问却不搭理.任凭时间流逝.也不抬头看他一眼.

良久.那男子终于抵不住这沉默.开口道:“听闻苏先生高瞻远瞩.才高八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苏问眼皮都不抬一下.说道:“我尚未说一句话.阁下就觉得我才高八斗.高瞻远瞩.是阁下眼力过人才是.”

“呵呵”男子哂笑.良久从衣袖中抽出一纸书信.尊敬的递到苏问的手中说道.“范某不才.被太子委以重任.前來和苏先生商谈.希望先生不要见怪.我家主子身体不好.只能让我等下人前來传话.”

“这倒沒事.”苏问仔细打量身前男子.心想都说南齐太子好男风.看着男子面向不俗.又得贺兰荣逸的信任.恐怕就是这人了吧.

展开书信.洋洋洒洒的满纸的蝌蚪文字.看得苏问一个头大.便叫过苏里.“大哥.给我看看.头疼.”说着煞有介事的扶额皱眉.

苏里看她样子.叹气.无奈的拿过书信.又小声的在她耳边说了信上的内容.无非是些两军合作攻打北魏.打下之后平分北魏之类的话.

范里有些疑惑的看着对面的男女.都说苏问苏先生天下英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却不想连封书信都不愿意看.究竟是不把太子放在眼里还是传说有误.

直到苏问开口说道:“想与我合作.不是不可以.但是既然是你们有求于我.条件自然应该由我來提.”

“哦.”范里不无惊讶.虽说來之前太子已经说过这个女人不好对付.但是现在她说出來.自己还是有些疑惑的.“先生但说无妨.”

苏问一笑.摆正姿态.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与贵国太子都非良善之人.我也就直话直说了.”

见对方认真的听着.苏问接着说道:“首先.南齐虽然现在攻破徐州.但是要想再北进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袁朝歌并非容易对付的人.放弃徐州有可能是他的缓兵之计也说不定.其次南齐朝廷求和之人甚多.太子势单力孤.跟我合作是必走之路.”

范里心惊.这女子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却不想将南齐的事态三言两语的就说了明白.于是想起來之时太子的话.于是说道:“先生的条件但说无妨.”

“首先.攻打北魏之后.南齐全部撤出北魏.不得留下一兵一卒;其次.南齐不得伤害北魏百姓;第三.南齐二十年之内不得进犯北魏.”

空气中一片沉默.气氛冷的甚至要结冰.范里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口出狂言的苏问.半晌压下心中的怒气.缓缓说道:“这些都是有利于先生您的.只是不知.对我南齐又有什么好处.”

“只有一条.那就是帮助南齐安内.”

回去的路上.范里一直眉头紧皱.心中总是压着一块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來.那个女人真的很可怕.言之凿凿.让人毫无还手之力.

心腹看他抑郁.上前问道:“公子.我们为什么要答应她呢.”

“你懂什么.”范里瞪一眼心腹.心腹吓得头一缩不再说话.半晌.范里解释说道:“太子现今因为身有残疾.被贺兰牧那只老狐狸钳制.皇上病重对贺兰牧又是深信不疑.我们现今只能帮助太子找到合作人.况且朝廷那些迂腐的大臣怎么会善罢甘休我们出兵一事.太子若不靠战争.怎能手握兵权.”

心腹点头.终究明白自己为什么坐不上高位.位高权重者所受的责任和压力又岂是他们小人物能明了的.

事情终究定下來.苏问也松了口气.其实她也不怕南齐不答应.因为南齐太子处境不好.势必要自己掌权手握重兵.而自己是除了南齐之外最好的选择.聪明如贺兰荣逸.又怎么会放弃这么个大好机会.虽然看上去南齐吃亏帮助苏问.但是长远來想却是南齐太子赚到便宜.

安内.一个贺兰牧就是一个难缠的角色.更何况还有那一大批氏族迂腐的大家族在背后捣鬼.凭他一个残疾的太子.如何斗得过.

义勇军大军经过长途跋涉终于距离冀州城不再遥远.虽说是长距离作战.但是一路上因为有自己的产业和粮草供应.倒也不疲惫.

他们到达的时候雷霆刚刚带人偷袭完冀州城回來.还沒來得及喝口水.便匆匆的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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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

第107章 平淡的生活

“哈哈,你们终于来了!”雷霆喘着粗气,拿起汗巾擦擦脸上的汗水,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这一仗打的并不轻松,甚至损伤了不少的人,但是也从这仗中看出来袁阳的慌乱来,还是值得的,“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处理好,平城那边已经全部交给方权兄弟两个处理,我们只要将骆宾他们围在城中剿灭他们就可以了。”苏问不愿多说,于是穆科便向他们解释这些。

沈易看了看神情有些疲倦的苏问,关心的说道:“这里离吉山不远,要不你回去看看孩子休息休息?”

“是啊,最近太累了,你身体吃不消的。”苏里也是担忧,附和着劝她回去休息。可是苏问这时候怎么可能回去休息,摆手说道:“不回去了,等仗打完了再回去不迟,现在回去,我怕孩子会有危险。”最近眼皮一个劲的直跳,很不好的感觉,于是说道:“对吉山那边多加注意,千万不能让袁朝歌他们知道吉山这个地方。”

“知道了。”沈易点头,然后想起来说道:“我们何不找南齐联盟呢,他们现在局势紧迫,我们这边战线拉的太长,如果有他们的帮助,不仅解了他们燃眉之急,也可以让我们如虎添翼更快的结束战争。”

穆科站起身来,拍了下他的肩膀,大笑说:“这个先生早就想到了,而且在来的路上就碰到主动要求合作的南齐使者,已经达成了协议,只等着我们这边战事打响,两面夹击,让袁阳和袁朝歌不能遥相呼应,我们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攻击冀州了。”

“不错,但是冀州是我们的出发地,还是要考虑城中百姓的安危,我们最好诱敌出城牵涉住袁阳,然后派人进城刺杀骆宾,”苏问说着,看一眼众人接着说道,“只要骆宾一死,我们便可请太皇太后出面,退位让出皇位。”

“好!”众人目光如炬,面带激动兴奋,无不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已经到了三月底,天气逐变暖,苏问一人站在帐篷外,遥望着远处的冀州城,心中唏嘘不已,不过几年的功夫,自己已经从一个教书先生,到了现在的高度,而且在不久的将来可能会登上皇帝的宝座。

一代女皇,苏问不禁想起武则天,这本就是一个架空的时代,在自己的那个世界里,武则天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有勇有谋,指点江山。只是以前的自己哪里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那样的人,站在高高的地方,俯视着众生。

夜晚的风还是稍许的凉意,苏问叹口气,想起自己几个月未见到的孩子,想想自己也是自小孤苦没有父母的人,现在却将这孤苦轮到了孩子的身上。出生不过一个多月,生父惨死,生母又不能陪在身边。好在孩子还小,长大了可能记不得这些,但是作为母亲的自己又怎能不挂怀自己的孩子。

“回去早点休息吧。”苏里将披风披在她的身上,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苏问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冀州城,嘴里小声的说着,“这江山,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苏里一愣,“怎么会说这种话?我们努力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能在这乱世中找一条出路吗?”说着指着上千的帐篷说,“你看那些士兵,他们都是为了能够在这乱世上活下去,才来投靠咱们的,如果我们没有给他们希望,他们怎能这么誓死的追随?到了现在这种时候,已经不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了,我们要对他们负责任的。他们的家中都有老婆孩子,热切的等着他们回家。”

“我知道,”苏问叹气,眉头紧皱,这些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活着太累了,开始的时候只是为了给大哥报仇,慢慢的便有许多事情不受控制的发生了。可是最终连刘寒的命也搭了进去.....这真的是自己愿意看到的吗?

月光闪闪,安静的挂在天上,万物开始发出新芽,昭示着春天的到来。可是这些春天的希望却没有让她心头放松多少,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才能结束?现在的她只想抱着孩子,安安静静的过日子罢了。

“大哥,如果我们成功后我们一起去吉山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可好?”苏问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远处笼罩在黑色雾气中的群山,那里有一座就是吉山吧,那里有自己的孩子。

苏里站在一边看着苏问,好久,声音如同从天际传来,“好!”一个简单的字,没有去问为什么,没有去想天下打下来之后要怎么样。他甚至有些后悔早前为什么一定要坚定的去报仇,如果不是自己要为父母报仇,那么她可能就不会认识刘寒,刘寒也就不会死,自己可能会和她平淡的在吉山中和那群孩子过着最普通的日子.....

那些都已经太遥远,远到看不到边际。他想,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真的愿意放下一切和她回到吉山,过那种日子。

“苏先生,”沈易站在不远处,行礼说道:“袁朝歌那边已经出动了,恐怕南齐太子那边在徐州并不好过,徐州有袁朝歌的细作,现在徐州一片混乱,我们要不要派人过去支援他们?”

苏问收回看着远处的目光,看着沈易,眼神信任的看着他说:“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沈易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自己会如何处理,思索半晌,说道:“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派人过去帮他们打下徐州,我们这边派人过去,怎么得也得两天的路程,这两天的时间他们能够撑住,而且也会在袁朝歌的手上吃亏,然后才真的知道与我们的合作是多么的必要,他们才能认真的和我们合作。”

见苏问和苏里都没有说话,然后吞口唾沫,接着说道:“同时,我们这边两天时间内要将袁阳诱出城,在城外我们必须要给他沉痛的一击,让他再也没有力量和我们作对。”

(天津)

刘寒番外

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是在爷爷的一个朋友家里.那时候那女人的大哥中毒昏迷不醒.想让爷爷救治.可是爷爷却很奇怪的问她成亲沒有.那女人说还未成亲.爷爷便乐呵呵的和她谈判起來将自己许配给了她.

这兼职就是耻辱.一个男人竟被许配给一个女人.这要传出去.我刘寒还能不能在冀州城混下去了.我很生气.不让爷爷去救那个据说是我表哥的男人.但是这个叫苏问的女人却真的答应了.她说为了救表哥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我有些不服气.偷偷的拿眼看她.第一眼也只是觉得这女子长的比一般的女子好看点罢了.甚至有点像男人.从來不穿女装.

可是这女人真的很有本事.短时间内在冀州城开了足浴店.开了报馆.开了酒楼.这对我來说简直就是福音啊.我知道爷爷和苏家的关系后就经常冒名去‘醉人间’蹭吃蹭喝.有时候还带着朋友过去.那里的掌柜于叔也乐呵呵的给我准备.

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那女人弄的那个报纸.她在上面连载的‘西游记’最让我喜欢了.我讨厌猪八戒的懒惰.喜欢孙悟空的性情.可是这女人却说我就是个猪八戒.好吃懒做.

嗯.好吧.我承认我有些贪吃.有些贪玩.但我也好歹是神医的孙子啊.我也是小有名气的好不好.但是我很想提前知道下面的剧情.于是偷偷的翻墙进去报馆.却正好看见那女人红着脸喘着粗气站在那里.

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哼.却不想自己却被那女人发现.那女人凶巴巴的说:“看什么看.谁让你爬我家院子了.”

我脸色一红.有些囧色.却不愿承认.于是狡辩说:“我爷爷说了将你许配给我.这院子以后就是我的.”

脸皮真厚.我也是这么鄙视自己.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來.但是既然说出來了就得硬着头皮逞能下去.可是不想却正好被表哥苏里听见.

表哥喜欢这女人.恐怕整个报馆的人整个朋友圈的人都知道.这会子听见我这么说看起來很伤心.这女人却沒有去安慰他.表哥叹息着离开了.我却有些不好意思.便借口说去看‘西游记’想走.

可这女人竟然吃错药一般拉住我说:“不然我讲给你听罢.”

虽然语气硬硬的.但是这个诱惑却不能让我挪动脚步.这要知道了后面的故事我也能在朋友面前好好的吹嘘一番啊.

我俩坐在亭子里.慢慢的到了天黑.这个女人看起來也沒有我想象的彪悍和讨厌.讲起故事來的时候也很可爱.很漂亮.很柔和的样子.沒想到这女人在我听的正尽兴的时候嫌弃的说:“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走.”生生的打碎了我对她的好印象.

我陷在这痛苦的挣扎中不得以自拔.这女人竟然龌龊的不怀好意的笑着朝着我说:“再不走.小心老娘我强了你.”

她竟然要强了我.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厚脸皮的女人.心里竟然有一点点窃喜.但是男人的尊严不允许我这样.我吓得拔腿就跑.

跑回家的时候爷爷正在那捣鼓药材.嘴里还在嘟囔着:“得尽早让寒儿和苏问圆方才行.嗯.这药分量差不多了.”

我的乖乖啊.我脆弱的小心脏真的不看重负.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却不想爷爷发现了我.一路将我追进了苏府(那个女人的家)中.爷爷年纪大了.撵不上我.可我也不敢去找表哥.于是便跑到一个草丛里躲了起來.

爷爷不死心.与表哥在院中一通乱找.我窃喜的躲在里面.看着他们的样子.不想女人阴魂不散是的突然发现了我.但是爷爷他们快要到这里.万般无奈.我一下子使出男人该有的力气.将她拉入草丛.她一个女子.虽然力气很大.但是却被我牢牢的抓在这里.

我怕她出声.便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软软的触感让我的身体很僵硬.身体的一个部分不自觉的发生着变化.从來都不知道一个女子的身子会这样软.唇会这么舒服.我有些飘飘然.如果时间凝固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但是这女子实在是沒有一点同情之心.一下子将我推出了草丛.爷爷和表哥惊讶的看着我们.表哥很生气的走了.爷爷说:“你们孤男寡女的在这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

真是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老是说这种问題.我脸色发烫.不敢去看苏问.她却嬉笑着问爷爷介不介意她娶好多美男.

真的很丢人.我能告诉爷爷我们什么都沒做吗.这老头定是不相信的.

那天晚上.我被爷爷揪着耳朵回到家里.把我狠狠的训了一顿.吃了晚饭.我被爷爷惩罚在院子里被医书.枯燥的书籍让我看的头晕脑胀.一个劲打着瞌睡.不想一向开朗的爷爷突然拿起扫帚打了我一下.然后抬头望着天.叹息道:“癫凤天下.四海皆服.”

“爷爷.你说什么呢.”我有些听不懂爷爷说的话.自从爷爷见过苏问那个臭女人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不仅将我许配给那女人.还整日的撺掇我去勾引苏问.让我委身给她.

真的羞死人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怎么有这么多的歪心思.年轻的时候定是一个风流大夫.不过说起苏问.我又想起下午时候她给我的触感.软软的很舒服.脸上有些发烧.摸摸脸上.火辣辣的.心中甚至有些窃喜.有些期待她嫁给自己.

哎呀.我一个男人怎能这么婆婆妈妈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我牵肠挂肚的.我有些懊恼.赶紧摒除这些思想.不理会爷爷.赶紧跑回屋里睡觉.

可是闭上眼睛.却沒有一丝睡意.满脑子都是下午时候的情景.好渴望再能摸摸她柔软的身子.翻个身.有些羞恼.身下的位置却有些胀的难受.将手伸进裤子.学着从花楼里看的小人书的样子.上下捣弄.直到周身舒适慢慢睡了过去.这才将她彻底的忘记.

因为那天的事情.我有些不好意思.连着多日都沒敢再去苏府找他们.也沒有去报馆偷偷看书.一直呆在家里安心的和爷爷研究药材.等我真的放下那种不好意思准备去找她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冀州城.

我央求着于叔叔告诉我她的去向.这才知道他和表哥他们都去了同州.我有些失落.她离开都沒有想过告诉我一声.难道真的沒把我放在眼里吗.

回到家爷爷问我怎么了.我有些不开心的说:“爷爷.我要去找她.”

“你想通了.”爷爷眼睛发亮.转身跑到药匣子的地方找出一些药來.递到我手上说:“这些药你也知道怎么用.全都带上.到时候她会用上的.”

我看着爷爷兴奋的给我收拾东西.有些纳闷.这世上真的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孙子嫁给一个女人吗.

可是看爷爷的样子.好像自己就是个大包袱一样.想把我赶紧甩给那个女人.想到这里我有些开心.因为那女人答应过爷爷要娶我的.现在我想明白了.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行了.哪里管得了其他呢.

可是这种兴奋在我刚到同州的时候便被浇灭.因为我拿着于叔叔给的信件找到这里的管事卢素之后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这里去了平城.

我不相信.以为她在躲着我.可是等沈易大哥带着我走遍了峻崖山之后我才知道.她真的不在这里了.

唉.我有些叹气.又重新抱着希望从同州出发去平城.在路上.自以为好心的救了一个妇人.却不想那妇人是个大骗子.将我的钱全部给骗沒了.离平城还有好几天的路程.不得以在路上只能将就着吃离开峻崖山时沈易给塞上的干粮.

好不容易到了平城.可我又找不到她在哪里.肚子很饿.我身上却沒有一分钱.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正当我困难之际.却在平城的繁华地段看到了‘醉人间’.哈哈.叫这个名字肯定是那女人开的吧.可是我还沒进去.便被小二给轰了出來.因为我沒钱吃饭.可是我要找苏问啊.可是她在哪里啊.

正在我和伙计飞唾沫讲述我和他们老板交清如何如何让好的时候.另一个小伙计过來冲着那个伙计说:“唉.瞎狗眼了.这是苏先生的客人.”

苏先生.我眼睛一亮.他们都管苏问叫苏先生啊.“跟着小伙计过去.可是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男人袍子面色一般的女人.那脸比苏问差多了.

可是这些我都不想管.我只想填饱肚子.一屁股坐下去捞起桌上的食物就大口吃了起來.却不想对面的丑女人却嘲笑我说:“你不怕被人下药啊.”

我白了她一眼.见过要饭的会先查看一下得來的食物下沒下药吗.再说了就我现在的样子估计也和乞丐差不多了.谁会打我的主意.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宁当饱死鬼不当饿死鬼.在饿肚子这等大事之前.所有的信仰尊严都是可以不存在的.

可是这声音真的是苏问的.那就是带了面具了.对.就是这样.酒足饭饱之后我跟着苏问道她休息的地方去.因为來到平城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满大街的贴着她的画像在捉拿她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要捉拿她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醉人间’简直比冀州的那个还要大.掌柜的是个年轻的男人.那男人看着她的眼神虽然看上去平淡无波.却看向自己的时候充满敌意.偶尔对着苏问发出一抹神采.这神采有认得.因为在苏里的眼中也是这种神色.

这女人难道真的这么有魅力吗.唉.连自己自认为很专一很冷酷的人都喜欢上她.别人喜欢她也是正常

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是在爷爷的一个朋友家里.那时候那女人的大哥中毒昏迷不醒.想让爷爷救治.可是爷爷却很奇怪的问她成亲沒有.那女人说还未成亲.爷爷便乐呵呵的和她谈判起來将自己许配给了她.

这兼职就是耻辱.一个男人竟被许配给一个女人.这要传出去.我刘寒还能不能在冀州城混下去了.我很生气.不让爷爷去救那个据说是我表哥的男人.但是这个叫苏问的女人却真的答应了.她说为了救表哥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我有些不服气.偷偷的拿眼看她.第一眼也只是觉得这女子长的比一般的女子好看点罢了.甚至有点像男人.从來不穿女装.

可是这女人真的很有本事.短时间内在冀州城开了足浴店.开了报馆.开了酒楼.这对我來说简直就是福音啊.我知道爷爷和苏家的关系后就经常冒名去‘醉人间’蹭吃蹭喝.有时候还带着朋友过去.那里的掌柜于叔也乐呵呵的给我准备.

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那女人弄的那个报纸.她在上面连载的‘西游记’最让我喜欢了.我讨厌猪八戒的懒惰.喜欢孙悟空的性情.可是这女人却说我就是个猪八戒.好吃懒做.

嗯.好吧.我承认我有些贪吃.有些贪玩.但我也好歹是神医的孙子啊.我也是小有名气的好不好.但是我很想提前知道下面的剧情.于是偷偷的翻墙进去报馆.却正好看见那女人红着脸喘着粗气站在那里.

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哼.却不想自己却被那女人发现.那女人凶巴巴的说:“看什么看.谁让你爬我家院子了.”

我脸色一红.有些囧色.却不愿承认.于是狡辩说:“我爷爷说了将你许配给我.这院子以后就是我的.”

脸皮真厚.我也是这么鄙视自己.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來.但是既然说出來了就得硬着头皮逞能下去.可是不想却正好被表哥苏里听见.

表哥喜欢这女人.恐怕整个报馆的人整个朋友圈的人都知道.这会子听见我这么说看起來很伤心.这女人却沒有去安慰他.表哥叹息着离开了.我却有些不好意思.便借口说去看‘西游记’想走.

可这女人竟然吃错药一般拉住我说:“不然我讲给你听罢.”

虽然语气硬硬的.但是这个诱惑却不能让我挪动脚步.这要知道了后面的故事我也能在朋友面前好好的吹嘘一番啊.

我俩坐在亭子里.慢慢的到了天黑.这个女人看起來也沒有我想象的彪悍和讨厌.讲起故事來的时候也很可爱.很漂亮.很柔和的样子.沒想到这女人在我听的正尽兴的时候嫌弃的说:“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走.”生生的打碎了我对她的好印象.

我陷在这痛苦的挣扎中不得以自拔.这女人竟然龌龊的不怀好意的笑着朝着我说:“再不走.小心老娘我强了你.”

她竟然要强了我.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厚脸皮的女人.心里竟然有一点点窃喜.但是男人的尊严不允许我这样.我吓得拔腿就跑.

跑回家的时候爷爷正在那捣鼓药材.嘴里还在嘟囔着:“得尽早让寒儿和苏问圆方才行.嗯.这药分量差不多了.”

我的乖乖啊.我脆弱的小心脏真的不看重负.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却不想爷爷发现了我.一路将我追进了苏府(那个女人的家)中.爷爷年纪大了.撵不上我.可我也不敢去找表哥.于是便跑到一个草丛里躲了起來.

爷爷不死心.与表哥在院中一通乱找.我窃喜的躲在里面.看着他们的样子.不想女人阴魂不散是的突然发现了我.但是爷爷他们快要到这里.万般无奈.我一下子使出男人该有的力气.将她拉入草丛.她一个女子.虽然力气很大.但是却被我牢牢的抓在这里.

我怕她出声.便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软软的触感让我的身体很僵硬.身体的一个部分不自觉的发生着变化.从來都不知道一个女子的身子会这样软.唇会这么舒服.我有些飘飘然.如果时间凝固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但是这女子实在是沒有一点同情之心.一下子将我推出了草丛.爷爷和表哥惊讶的看着我们.表哥很生气的走了.爷爷说:“你们孤男寡女的在这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

真是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老是说这种问題.我脸色发烫.不敢去看苏问.她却嬉笑着问爷爷介不介意她娶好多美男.

真的很丢人.我能告诉爷爷我们什么都沒做吗.这老头定是不相信的.

那天晚上.我被爷爷揪着耳朵回到家里.把我狠狠的训了一顿.吃了晚饭.我被爷爷惩罚在院子里被医书.枯燥的书籍让我看的头晕脑胀.一个劲打着瞌睡.不想一向开朗的爷爷突然拿起扫帚打了我一下.然后抬头望着天.叹息道:“癫凤天下.四海皆服.”

“爷爷.你说什么呢.”我有些听不懂爷爷说的话.自从爷爷见过苏问那个臭女人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不仅将我许配给那女人.还整日的撺掇我去勾引苏问.让我委身给她.

真的羞死人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怎么有这么多的歪心思.年轻的时候定是一个风流大夫.不过说起苏问.我又想起下午时候她给我的触感.软软的很舒服.脸上有些发烧.摸摸脸上.火辣辣的.心中甚至有些窃喜.有些期待她嫁给自己.

哎呀.我一个男人怎能这么婆婆妈妈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我牵肠挂肚的.我有些懊恼.赶紧摒除这些思想.不理会爷爷.赶紧跑回屋里睡觉.

可是闭上眼睛.却沒有一丝睡意.满脑子都是下午时候的情景.好渴望再能摸摸她柔软的身子.翻个身.有些羞恼.身下的位置却有些胀的难受.将手伸进裤子.学着从花楼里看的小人书的样子.上下捣弄.直到周身舒适慢慢睡了过去.这才将她彻底的忘记.

因为那天的事情.我有些不好意思.连着多日都沒敢再去苏府找他们.也沒有去报馆偷偷看书.一直呆在家里安心的和爷爷研究药材.等我真的放下那种不好意思准备去找她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冀州城.

我央求着于叔叔告诉我她的去向.这才知道他和表哥他们都去了同州.我有些失落.她离开都沒有想过告诉我一声.难道真的沒把我放在眼里吗.

回到家爷爷问我怎么了.我有些不开心的说:“爷爷.我要去找她.”

“你想通了.”爷爷眼睛发亮.转身跑到药匣子的地方找出一些药來.递到我手上说:“这些药你也知道怎么用.全都带上.到时候她会用上的.”

我看着爷爷兴奋的给我收拾东西.有些纳闷.这世上真的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孙子嫁给一个女人吗.

可是看爷爷的样子.好像自己就是个大包袱一样.想把我赶紧甩给那个女人.想到这里我有些开心.因为那女人答应过爷爷要娶我的.现在我想明白了.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行了.哪里管得了其他呢.

可是这种兴奋在我刚到同州的时候便被浇灭.因为我拿着于叔叔给的信件找到这里的管事卢素之后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这里去了平城.

我不相信.以为她在躲着我.可是等沈易大哥带着我走遍了峻崖山之后我才知道.她真的不在这里了.

唉.我有些叹气.又重新抱着希望从同州出发去平城.在路上.自以为好心的救了一个妇人.却不想那妇人是个大骗子.将我的钱全部给骗沒了.离平城还有好几天的路程.不得以在路上只能将就着吃离开峻崖山时沈易给塞上的干粮.

好不容易到了平城.可我又找不到她在哪里.肚子很饿.我身上却沒有一分钱.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正当我困难之际.却在平城的繁华地段看到了‘醉人间’.哈哈.叫这个名字肯定是那女人开的吧.可是我还沒进去.便被小二给轰了出來.因为我沒钱吃饭.可是我要找苏问啊.可是她在哪里啊.

正在我和伙计飞唾沫讲述我和他们老板交清如何如何让好的时候.另一个小伙计过來冲着那个伙计说:“唉.瞎狗眼了.这是苏先生的客人.”

苏先生.我眼睛一亮.他们都管苏问叫苏先生啊.“跟着小伙计过去.可是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男人袍子面色一般的女人.那脸比苏问差多了.

可是这些我都不想管.我只想填饱肚子.一屁股坐下去捞起桌上的食物就大口吃了起來.却不想对面的丑女人却嘲笑我说:“你不怕被人下药啊.”

我白了她一眼.见过要饭的会先查看一下得來的食物下沒下药吗.再说了就我现在的样子估计也和乞丐差不多了.谁会打我的主意.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宁当饱死鬼不当饿死鬼.在饿肚子这等大事之前.所有的信仰尊严都是可以不存在的.

可是这声音真的是苏问的.那就是带了面具了.对.就是这样.酒足饭饱之后我跟着苏问道她休息的地方去.因为來到平城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满大街的贴着她的画像在捉拿她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要捉拿她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醉人间’简直比冀州的那个还要大.掌柜的是个年轻的男人.那男人看着她的眼神虽然看上去平淡无波.却看向自己的时候充满敌意.偶尔对着苏问发出一抹神采.这神采有认得.因为在苏里的眼中也是这种神色.

这女人难道真的这么有魅力吗.唉.连自己自认为很专一很冷酷的人都喜欢上她.别人喜欢她也是正常

刘寒番外

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是在爷爷的一个朋友家里.那时候那女人的大哥中毒昏迷不醒.想让爷爷救治.可是爷爷却很奇怪的问她成亲沒有.那女人说还未成亲.爷爷便乐呵呵的和她谈判起來将自己许配给了她.

这兼职就是耻辱.一个男人竟被许配给一个女人.这要传出去.我刘寒还能不能在冀州城混下去了.我很生气.不让爷爷去救那个据说是我表哥的男人.但是这个叫苏问的女人却真的答应了.她说为了救表哥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我有些不服气.偷偷的拿眼看她.第一眼也只是觉得这女子长的比一般的女子好看点罢了.甚至有点像男人.从來不穿女装.

可是这女人真的很有本事.短时间内在冀州城开了足浴店.开了报馆.开了酒楼.这对我來说简直就是福音啊.我知道爷爷和苏家的关系后就经常冒名去‘醉人间’蹭吃蹭喝.有时候还带着朋友过去.那里的掌柜于叔也乐呵呵的给我准备.

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那女人弄的那个报纸.她在上面连载的‘西游记’最让我喜欢了.我讨厌猪八戒的懒惰.喜欢孙悟空的性情.可是这女人却说我就是个猪八戒.好吃懒做.

嗯.好吧.我承认我有些贪吃.有些贪玩.但我也好歹是神医的孙子啊.我也是小有名气的好不好.但是我很想提前知道下面的剧情.于是偷偷的翻墙进去报馆.却正好看见那女人红着脸喘着粗气站在那里.

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哼.却不想自己却被那女人发现.那女人凶巴巴的说:“看什么看.谁让你爬我家院子了.”

我脸色一红.有些囧色.却不愿承认.于是狡辩说:“我爷爷说了将你许配给我.这院子以后就是我的.”

脸皮真厚.我也是这么鄙视自己.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來.但是既然说出來了就得硬着头皮逞能下去.可是不想却正好被表哥苏里听见.

表哥喜欢这女人.恐怕整个报馆的人整个朋友圈的人都知道.这会子听见我这么说看起來很伤心.这女人却沒有去安慰他.表哥叹息着离开了.我却有些不好意思.便借口说去看‘西游记’想走.

可这女人竟然吃错药一般拉住我说:“不然我讲给你听罢.”

虽然语气硬硬的.但是这个诱惑却不能让我挪动脚步.这要知道了后面的故事我也能在朋友面前好好的吹嘘一番啊.

我俩坐在亭子里.慢慢的到了天黑.这个女人看起來也沒有我想象的彪悍和讨厌.讲起故事來的时候也很可爱.很漂亮.很柔和的样子.沒想到这女人在我听的正尽兴的时候嫌弃的说:“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走.”生生的打碎了我对她的好印象.

我陷在这痛苦的挣扎中不得以自拔.这女人竟然龌龊的不怀好意的笑着朝着我说:“再不走.小心老娘我强了你.”

她竟然要强了我.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厚脸皮的女人.心里竟然有一点点窃喜.但是男人的尊严不允许我这样.我吓得拔腿就跑.

跑回家的时候爷爷正在那捣鼓药材.嘴里还在嘟囔着:“得尽早让寒儿和苏问圆方才行.嗯.这药分量差不多了.”

我的乖乖啊.我脆弱的小心脏真的不看重负.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却不想爷爷发现了我.一路将我追进了苏府(那个女人的家)中.爷爷年纪大了.撵不上我.可我也不敢去找表哥.于是便跑到一个草丛里躲了起來.

爷爷不死心.与表哥在院中一通乱找.我窃喜的躲在里面.看着他们的样子.不想女人阴魂不散是的突然发现了我.但是爷爷他们快要到这里.万般无奈.我一下子使出男人该有的力气.将她拉入草丛.她一个女子.虽然力气很大.但是却被我牢牢的抓在这里.

我怕她出声.便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软软的触感让我的身体很僵硬.身体的一个部分不自觉的发生着变化.从來都不知道一个女子的身子会这样软.唇会这么舒服.我有些飘飘然.如果时间凝固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但是这女子实在是沒有一点同情之心.一下子将我推出了草丛.爷爷和表哥惊讶的看着我们.表哥很生气的走了.爷爷说:“你们孤男寡女的在这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

真是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老是说这种问題.我脸色发烫.不敢去看苏问.她却嬉笑着问爷爷介不介意她娶好多美男.

真的很丢人.我能告诉爷爷我们什么都沒做吗.这老头定是不相信的.

那天晚上.我被爷爷揪着耳朵回到家里.把我狠狠的训了一顿.吃了晚饭.我被爷爷惩罚在院子里被医书.枯燥的书籍让我看的头晕脑胀.一个劲打着瞌睡.不想一向开朗的爷爷突然拿起扫帚打了我一下.然后抬头望着天.叹息道:“癫凤天下.四海皆服.”

“爷爷.你说什么呢.”我有些听不懂爷爷说的话.自从爷爷见过苏问那个臭女人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不仅将我许配给那女人.还整日的撺掇我去勾引苏问.让我委身给她.

真的羞死人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怎么有这么多的歪心思.年轻的时候定是一个风流大夫.不过说起苏问.我又想起下午时候她给我的触感.软软的很舒服.脸上有些发烧.摸摸脸上.火辣辣的.心中甚至有些窃喜.有些期待她嫁给自己.

哎呀.我一个男人怎能这么婆婆妈妈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我牵肠挂肚的.我有些懊恼.赶紧摒除这些思想.不理会爷爷.赶紧跑回屋里睡觉.

可是闭上眼睛.却沒有一丝睡意.满脑子都是下午时候的情景.好渴望再能摸摸她柔软的身子.翻个身.有些羞恼.身下的位置却有些胀的难受.将手伸进裤子.学着从花楼里看的小人书的样子.上下捣弄.直到周身舒适慢慢睡了过去.这才将她彻底的忘记.

因为那天的事情.我有些不好意思.连着多日都沒敢再去苏府找他们.也沒有去报馆偷偷看书.一直呆在家里安心的和爷爷研究药材.等我真的放下那种不好意思准备去找她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冀州城.

我央求着于叔叔告诉我她的去向.这才知道他和表哥他们都去了同州.我有些失落.她离开都沒有想过告诉我一声.难道真的沒把我放在眼里吗.

回到家爷爷问我怎么了.我有些不开心的说:“爷爷.我要去找她.”

“你想通了.”爷爷眼睛发亮.转身跑到药匣子的地方找出一些药來.递到我手上说:“这些药你也知道怎么用.全都带上.到时候她会用上的.”

我看着爷爷兴奋的给我收拾东西.有些纳闷.这世上真的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孙子嫁给一个女人吗.

可是看爷爷的样子.好像自己就是个大包袱一样.想把我赶紧甩给那个女人.想到这里我有些开心.因为那女人答应过爷爷要娶我的.现在我想明白了.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行了.哪里管得了其他呢.

可是这种兴奋在我刚到同州的时候便被浇灭.因为我拿着于叔叔给的信件找到这里的管事卢素之后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这里去了平城.

我不相信.以为她在躲着我.可是等沈易大哥带着我走遍了峻崖山之后我才知道.她真的不在这里了.

唉.我有些叹气.又重新抱着希望从同州出发去平城.在路上.自以为好心的救了一个妇人.却不想那妇人是个大骗子.将我的钱全部给骗沒了.离平城还有好几天的路程.不得以在路上只能将就着吃离开峻崖山时沈易给塞上的干粮.

好不容易到了平城.可我又找不到她在哪里.肚子很饿.我身上却沒有一分钱.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正当我困难之际.却在平城的繁华地段看到了‘醉人间’.哈哈.叫这个名字肯定是那女人开的吧.可是我还沒进去.便被小二给轰了出來.因为我沒钱吃饭.可是我要找苏问啊.可是她在哪里啊.

正在我和伙计飞唾沫讲述我和他们老板交清如何如何让好的时候.另一个小伙计过來冲着那个伙计说:“唉.瞎狗眼了.这是苏先生的客人.”

苏先生.我眼睛一亮.他们都管苏问叫苏先生啊.“跟着小伙计过去.可是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男人袍子面色一般的女人.那脸比苏问差多了.

可是这些我都不想管.我只想填饱肚子.一屁股坐下去捞起桌上的食物就大口吃了起來.却不想对面的丑女人却嘲笑我说:“你不怕被人下药啊.”

我白了她一眼.见过要饭的会先查看一下得來的食物下沒下药吗.再说了就我现在的样子估计也和乞丐差不多了.谁会打我的主意.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宁当饱死鬼不当饿死鬼.在饿肚子这等大事之前.所有的信仰尊严都是可以不存在的.

可是这声音真的是苏问的.那就是带了面具了.对.就是这样.酒足饭饱之后我跟着苏问道她休息的地方去.因为來到平城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满大街的贴着她的画像在捉拿她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要捉拿她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醉人间’简直比冀州的那个还要大.掌柜的是个年轻的男人.那男人看着她的眼神虽然看上去平淡无波.却看向自己的时候充满敌意.偶尔对着苏问发出一抹神采.这神采有认得.因为在苏里的眼中也是这种神色.

这女人难道真的这么有魅力吗.唉.连自己自认为很专一很冷酷的人都喜欢上她.别人喜欢她也是正常

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是在爷爷的一个朋友家里.那时候那女人的大哥中毒昏迷不醒.想让爷爷救治.可是爷爷却很奇怪的问她成亲沒有.那女人说还未成亲.爷爷便乐呵呵的和她谈判起來将自己许配给了她.

这兼职就是耻辱.一个男人竟被许配给一个女人.这要传出去.我刘寒还能不能在冀州城混下去了.我很生气.不让爷爷去救那个据说是我表哥的男人.但是这个叫苏问的女人却真的答应了.她说为了救表哥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我有些不服气.偷偷的拿眼看她.第一眼也只是觉得这女子长的比一般的女子好看点罢了.甚至有点像男人.从來不穿女装.

可是这女人真的很有本事.短时间内在冀州城开了足浴店.开了报馆.开了酒楼.这对我來说简直就是福音啊.我知道爷爷和苏家的关系后就经常冒名去‘醉人间’蹭吃蹭喝.有时候还带着朋友过去.那里的掌柜于叔也乐呵呵的给我准备.

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那女人弄的那个报纸.她在上面连载的‘西游记’最让我喜欢了.我讨厌猪八戒的懒惰.喜欢孙悟空的性情.可是这女人却说我就是个猪八戒.好吃懒做.

嗯.好吧.我承认我有些贪吃.有些贪玩.但我也好歹是神医的孙子啊.我也是小有名气的好不好.但是我很想提前知道下面的剧情.于是偷偷的翻墙进去报馆.却正好看见那女人红着脸喘着粗气站在那里.

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哼.却不想自己却被那女人发现.那女人凶巴巴的说:“看什么看.谁让你爬我家院子了.”

我脸色一红.有些囧色.却不愿承认.于是狡辩说:“我爷爷说了将你许配给我.这院子以后就是我的.”

脸皮真厚.我也是这么鄙视自己.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來.但是既然说出來了就得硬着头皮逞能下去.可是不想却正好被表哥苏里听见.

表哥喜欢这女人.恐怕整个报馆的人整个朋友圈的人都知道.这会子听见我这么说看起來很伤心.这女人却沒有去安慰他.表哥叹息着离开了.我却有些不好意思.便借口说去看‘西游记’想走.

可这女人竟然吃错药一般拉住我说:“不然我讲给你听罢.”

虽然语气硬硬的.但是这个诱惑却不能让我挪动脚步.这要知道了后面的故事我也能在朋友面前好好的吹嘘一番啊.

我俩坐在亭子里.慢慢的到了天黑.这个女人看起來也沒有我想象的彪悍和讨厌.讲起故事來的时候也很可爱.很漂亮.很柔和的样子.沒想到这女人在我听的正尽兴的时候嫌弃的说:“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走.”生生的打碎了我对她的好印象.

我陷在这痛苦的挣扎中不得以自拔.这女人竟然龌龊的不怀好意的笑着朝着我说:“再不走.小心老娘我强了你.”

她竟然要强了我.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厚脸皮的女人.心里竟然有一点点窃喜.但是男人的尊严不允许我这样.我吓得拔腿就跑.

跑回家的时候爷爷正在那捣鼓药材.嘴里还在嘟囔着:“得尽早让寒儿和苏问圆方才行.嗯.这药分量差不多了.”

我的乖乖啊.我脆弱的小心脏真的不看重负.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却不想爷爷发现了我.一路将我追进了苏府(那个女人的家)中.爷爷年纪大了.撵不上我.可我也不敢去找表哥.于是便跑到一个草丛里躲了起來.

爷爷不死心.与表哥在院中一通乱找.我窃喜的躲在里面.看着他们的样子.不想女人阴魂不散是的突然发现了我.但是爷爷他们快要到这里.万般无奈.我一下子使出男人该有的力气.将她拉入草丛.她一个女子.虽然力气很大.但是却被我牢牢的抓在这里.

我怕她出声.便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软软的触感让我的身体很僵硬.身体的一个部分不自觉的发生着变化.从來都不知道一个女子的身子会这样软.唇会这么舒服.我有些飘飘然.如果时间凝固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但是这女子实在是沒有一点同情之心.一下子将我推出了草丛.爷爷和表哥惊讶的看着我们.表哥很生气的走了.爷爷说:“你们孤男寡女的在这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

真是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老是说这种问題.我脸色发烫.不敢去看苏问.她却嬉笑着问爷爷介不介意她娶好多美男.

真的很丢人.我能告诉爷爷我们什么都沒做吗.这老头定是不相信的.

那天晚上.我被爷爷揪着耳朵回到家里.把我狠狠的训了一顿.吃了晚饭.我被爷爷惩罚在院子里被医书.枯燥的书籍让我看的头晕脑胀.一个劲打着瞌睡.不想一向开朗的爷爷突然拿起扫帚打了我一下.然后抬头望着天.叹息道:“癫凤天下.四海皆服.”

“爷爷.你说什么呢.”我有些听不懂爷爷说的话.自从爷爷见过苏问那个臭女人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不仅将我许配给那女人.还整日的撺掇我去勾引苏问.让我委身给她.

真的羞死人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怎么有这么多的歪心思.年轻的时候定是一个风流大夫.不过说起苏问.我又想起下午时候她给我的触感.软软的很舒服.脸上有些发烧.摸摸脸上.火辣辣的.心中甚至有些窃喜.有些期待她嫁给自己.

哎呀.我一个男人怎能这么婆婆妈妈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我牵肠挂肚的.我有些懊恼.赶紧摒除这些思想.不理会爷爷.赶紧跑回屋里睡觉.

可是闭上眼睛.却沒有一丝睡意.满脑子都是下午时候的情景.好渴望再能摸摸她柔软的身子.翻个身.有些羞恼.身下的位置却有些胀的难受.将手伸进裤子.学着从花楼里看的小人书的样子.上下捣弄.直到周身舒适慢慢睡了过去.这才将她彻底的忘记.

因为那天的事情.我有些不好意思.连着多日都沒敢再去苏府找他们.也沒有去报馆偷偷看书.一直呆在家里安心的和爷爷研究药材.等我真的放下那种不好意思准备去找她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冀州城.

我央求着于叔叔告诉我她的去向.这才知道他和表哥他们都去了同州.我有些失落.她离开都沒有想过告诉我一声.难道真的沒把我放在眼里吗.

回到家爷爷问我怎么了.我有些不开心的说:“爷爷.我要去找她.”

“你想通了.”爷爷眼睛发亮.转身跑到药匣子的地方找出一些药來.递到我手上说:“这些药你也知道怎么用.全都带上.到时候她会用上的.”

我看着爷爷兴奋的给我收拾东西.有些纳闷.这世上真的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孙子嫁给一个女人吗.

可是看爷爷的样子.好像自己就是个大包袱一样.想把我赶紧甩给那个女人.想到这里我有些开心.因为那女人答应过爷爷要娶我的.现在我想明白了.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行了.哪里管得了其他呢.

可是这种兴奋在我刚到同州的时候便被浇灭.因为我拿着于叔叔给的信件找到这里的管事卢素之后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这里去了平城.

我不相信.以为她在躲着我.可是等沈易大哥带着我走遍了峻崖山之后我才知道.她真的不在这里了.

唉.我有些叹气.又重新抱着希望从同州出发去平城.在路上.自以为好心的救了一个妇人.却不想那妇人是个大骗子.将我的钱全部给骗沒了.离平城还有好几天的路程.不得以在路上只能将就着吃离开峻崖山时沈易给塞上的干粮.

好不容易到了平城.可我又找不到她在哪里.肚子很饿.我身上却沒有一分钱.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正当我困难之际.却在平城的繁华地段看到了‘醉人间’.哈哈.叫这个名字肯定是那女人开的吧.可是我还沒进去.便被小二给轰了出來.因为我沒钱吃饭.可是我要找苏问啊.可是她在哪里啊.

正在我和伙计飞唾沫讲述我和他们老板交清如何如何让好的时候.另一个小伙计过來冲着那个伙计说:“唉.瞎狗眼了.这是苏先生的客人.”

苏先生.我眼睛一亮.他们都管苏问叫苏先生啊.“跟着小伙计过去.可是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男人袍子面色一般的女人.那脸比苏问差多了.

可是这些我都不想管.我只想填饱肚子.一屁股坐下去捞起桌上的食物就大口吃了起來.却不想对面的丑女人却嘲笑我说:“你不怕被人下药啊.”

我白了她一眼.见过要饭的会先查看一下得來的食物下沒下药吗.再说了就我现在的样子估计也和乞丐差不多了.谁会打我的主意.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宁当饱死鬼不当饿死鬼.在饿肚子这等大事之前.所有的信仰尊严都是可以不存在的.

可是这声音真的是苏问的.那就是带了面具了.对.就是这样.酒足饭饱之后我跟着苏问道她休息的地方去.因为來到平城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满大街的贴着她的画像在捉拿她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要捉拿她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醉人间’简直比冀州的那个还要大.掌柜的是个年轻的男人.那男人看着她的眼神虽然看上去平淡无波.却看向自己的时候充满敌意.偶尔对着苏问发出一抹神采.这神采有认得.因为在苏里的眼中也是这种神色.

这女人难道真的这么有魅力吗.唉.连自己自认为很专一很冷酷的人都喜欢上她.别人喜欢她也是正常

第110章 绯闻

骂阵仍在继续.沈易找來的这些人也着实是些能耐的人才.在骂人这方面还真是将人甩出几条街去.那边袁家军听不下去义勇军的骂阵.便找了人來和义勇军对骂.却不想找來的人书生意气.之乎者也的沒完沒了.引得义勇军将士哈哈大笑.

“蔡宝.你个菜包子.你就是个废物.全家都是包子.你贪赃枉法.私收贿赂.你以为老百姓不知道吗.你就是把自己剁成肉馅也不能平民愤.”

冀州城内跟随新皇迁都的百官忧心的站在城门口的地方.忧国忧民的讨论对策.他们觉得.皇上不爱上朝.不理朝事他们必须要帮助皇上才行.这不因为这件事情事发突然.他们觉得有责任來监督袁将军了.

猛不丁的听见礼部尚书蔡宝被牵扯其中.全都齐齐的看向蔡大人.

“蔡大人.这是怎么回事.真的如他们所说贪赃枉法.收受贿赂吗.”事不关己的大臣责难道.

蔡宝憋红了脸.结巴的解释:“不...不是..这不是真的.我沒有受贿...”说着撩起袍子往前走到城门的地方冲着外面喊.“我不是菜包子...我沒有贪赃枉法...”

“哼.蔡大人.事已至此还狡辩什么.”说话的是蔡宝的直系下属程源.只要蔡宝下台.这礼部尚书的位子除了他谁还能坐.想到这里.程源还是有些高兴的.只是面上只能是愤恨蔡宝不顾法纪.丢北魏的脸.心里却是早就乐开了花.

只是他的高兴也只是这一瞬罢了.因为城外又传來了更加劲爆的消息.

“程源.你个老东西.别高兴的太早.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啊.你都半截入土的人了.你还强抢民女.逼良为娼.你这种人不得好死.生个儿子沒**.”

“你生儿子才沒**呢.”程源恼羞成怒.对着城门直跳脚.不管外面的人听不听的见.对着城门破口大骂.

当然外面的人听不见.里面的人却听的一清二楚.纷纷幸灾乐祸的看着两人在那上蹿下跳.

“两位大人.真乃人才啊.”李大和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凉凉的开口.

刚刚还吵架上火的两人.赶紧过來谄笑着说道:“李大人可要为我作证啊.我真的沒有贪赃枉法啊.”

“下官真的沒有强抢民女啊.”

“哎呦.两位大人.这些事情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吏部尚书阴笑着沒有说下去.

蔡宝和程源的脸刷的煞白.吓得纷纷解释.

“马付成.你个老王八.你别在那危言耸听.你也不是好东西.你那缺德的儿子打死百姓不偿命.整个平城谁不知道.”

“这....这...”吏部尚书马付急的团团转.搞不明白刚刚还一身清白的吓唬别人.现在就轮到自己了呢.

“李大和.你个忘恩负义卖女求荣的败类.你侮辱了自己的女儿还把自己女儿送人了.你以为天下沒人知道吗.”

堂堂国舅李大和脸刷的一下子就白了.呆在原地.这事只有自己府上亲信知道.他们又是从何处知道.

“哎呦.这些当官的真是沒一个好东西.”

“就是啊.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真是有伤风化.”

百姓们围在这些大臣周围.如同看粪便一般的看着恶心的大臣.纷纷出言指责.

“來人.”李大和阴沉着脸.面色不善的叫过随从.小声的吩咐道.“让百姓全都回去.”

随从答应一声.带人去驱散百姓.可是听到兴头上的百姓哪里肯听他们的话.眼下正在打仗.李大和也不敢真的让人伤了百姓.只是让人驱散.这些百姓也是有骨气.纷纷站在那里不肯动.

他们还想听听接下來的桥段.会不会这些大臣都会被一一点名.如果说一个百姓闹事.那么可能会抓起來一个.但是成千上万的百姓聚集在大街上听说书的般听着那就沒有办法了.

俗话说.法不责众就是这个道理.虽然这不是百姓的错误.但是关系到上层建筑的声誉.却是怎么都会好奇的.

而且这等大事怎么会少得了报社的功劳.

冀州城内的报馆正在加班加点的印刷报纸.成批量的报纸出去.不到一会的功夫就派发完毕.不管价格多少.百姓的好奇心在那.纷纷拿钱來买.

“掌柜的.报纸现在卖的很好.估计还得加印.”小伙计跑过來.满头大汗的说道.

于成风嬉笑道:“这批就先这样.最新的消息马上就來.抓紧准备印刷新报纸.”一边说着.一边算盘噼里啪啦的拨动着.这几天的功夫.进账不少.

不到两日的功夫.全城上下.无人不知新皇的暴虐和百官的龌龊事情.百姓们愤怒会有如此暴虐的皇帝可不知羞耻的大臣.纷纷半夜偷跑出來到皇帝和大臣住处扔臭鸡蛋和菜叶子.

新皇骆宾大怒.着袁阳去查封报馆.可谁知去了才发现报馆已经在昨天夜里关门大吉.此刻空荡荡的房子里连个人影都沒有.唯有一室墨香在告诉他这里曾经是个报馆.

袁阳愤怒.在冀州城内全城搜查.可是那些报馆的人如同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在袁阳的视线中消失了.

于成风躲在暗处看着团团转的袁阳.很是得意.他想还抓他.这冀州可是他于成风的地界.到了这里只有被她耍的份.哪里有别人什么事.

但是后來.慢慢的袁阳也觉了出來.这事已经发生了.百姓也都认同了那些事情.即使抓他们出來也于事无补.于是打算回去和皇上等人商量对策.

袁阳一进去.众臣纷纷责难.

有人说:“哎呀.袁大人.这匪徒怎么还沒抓到啊.这可真的危险啊.”

有人说:“袁大人啊.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皇上的清誉可就靠你了.”

有人说:“袁大人啊.赶快出去把那些匪徒赶跑吧.不然日子沒法过了.”

袁阳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抬头看高坐的皇上.更是一脸阴兀的看着自己.长叹一声.却是心中的苦谁來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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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

第111章 夜探

袁阳上前一步.恭敬说道:“皇上.若是我们出城迎战恐怕就真的上了他们的当了.”

“哦.”骆宾阴兀的抬眼看着袁阳问道:“上什么当呢.”说着很气愤的站起來.大声喊道.“你听不见外面怎么说的吗.你耳聋吗.”

“皇上....”袁阳低眉站在那里.他此刻很是焦虑.现在儿子还在兖州沒有一点消息.冀州又被包围.危机重重.

“朕命你马上出城迎战.将那个臭女人给我抓來.我要将她碎尸万段.五马分尸.”

“皇上英明.”众臣附和.心中无不欢畅.因为皇上一向器重的袁阳吃瘪.谁不高兴.

李大和出列.说道:“袁将军武功高强.用兵如神.那小小的义勇军定不是对手.祝贺袁将军凯旋归來.”

听到此话.蔡宝也出列附和.“袁将军威武.臣等静候袁将军佳音.”

怒火中烧已经不能形容袁阳此刻的愤怒.却又不能发作.皇上已经发作.他说什么也都是无益.当下应下这事.退了出去安排迎战事宜.

曹大志因为沒有随同袁朝歌前去.一直跟随者袁阳.见袁阳出來.脸色不好.便上前问道:“将军.这是怎么了.”

“皇上让我出城迎战.”袁阳胸口起伏.看着远处的城墙.半晌说道.“安排下去.晚上偷袭义勇军大营.”

“是.”曹大志答应一声.下去准备.袁阳转回住处.坐在那里想着晚上的计划.

都说夜黑风高.杀人时.可是这月明星稀的夜晚.怎么能和肃杀的夜晚相比拟.

现年五十多岁的袁阳身穿夜行衣.手提宝刀.蒙上面巾.站在士兵面前.做着最后的动员.

“皇上已经下旨.让我们出城迎战.我们今晚先去一探虚实.如果能烧毁敌军粮草最好.如果不能那就全身而退.明日出城一战.你们有信心吗.”

“有.”声音不大.但是却是信心十足.

只是不知这么多人出去.又有几人能够安全回來.袁阳叹口气.对曹大志说道:“大志.这城内暂时交给你了.”

“放心吧.将军.”曹大志点头.对着临走的袁阳说道.“将军注意安全.我们等你回來.”

袁阳身子一顿.却沒有回头.挥挥手.带着人如夜中的精灵般飞掠出去.

义勇军大营离着冀州城本就不远.此刻只有几盏灯火亮着.一片安静.

袁阳带人转到后方.躲过守兵.很轻松的就进入到了大营内部.只是一切安静的异常.又顺利的异常.心中有疑惑.却又想不出哪里有问題.

眼睛就着昏暗的星光快速的在大营内查找粮草.忽然.一个士兵拉了拉袁阳的衣袖.他以为发生何事.顺着小兵的眼睛看过去.赫然看到一堆粮草堆在那处.连个守兵都已经睡了过去.

袁阳心中一喜.顾不得心中的那些疑虑.挥挥手.带人就飞速的略了过去.

可是不等他们靠前.四周的灯火突然亮了起來.成千上万的义勇军从各个角落里钻了出來.手持箭弩或是刀剑的站在那里.将袁阳的人围了起來.

“将军.怎么办.”小兵惊恐的看着袁阳.此刻的他们危险重重.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在此.

“冲出去.出去一个是一个.”袁阳此刻也不知如何是好.他此刻想起來几年前朝歌去南齐大营的时候也是被南齐太子包围抓住.当时若不是这个苏问.恐怕自己的儿子早就死了.但是谁能想到.自己竟会对自己的恩人下手.

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能带着这些人杀出去.只是不知...

“苏问.你给我出來.”袁阳突然对着天空大喊.他也不知道叫苏问出來又能怎么样.求她吗.

苏问放下手中的杯子.对一边的苏里说道:“走.大哥.我们出去看看.”

“嗯.”苏里凝眉.和苏问一起并肩出來.看到袁阳等人被围在中间.扬声说道.“老贼.你也有今天.”

袁阳看着苏里.面无表情的说道:“恐怕你已经知道当年的事情真相了.”

他说的真相便是当年苏家灭门的惨案.几年前.他们以为从前丞相成方杰那里知道的就是事实真相.可谁知.那成方杰也是被袁阳被迷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才有了后來苏问他们信任袁阳这件事情.

现在真相大白.却是袁阳联合李大和等人诬陷了苏家.导致了苏家灭门.

苏里冷笑着看着袁阳说道:“知道.所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明年的今日是你的忌日.”

“我袁阳一生戎马.却不料到头來死在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哼.我死了.还有我的儿子.他会代替我杀光义勇军.杀了你.为我报仇的.”

“袁朝歌.”苏问突然笑着问道.见袁阳看着自己.很无辜的看了眼苏里.说道.“大哥.他说的是在兖州被南齐太子围困的袁朝歌吗.”

此言一出.刚刚还大无畏的袁阳脸色煞白.眼神惊恐的看着苏问.说道:“你...你们竟然和南齐太子勾结...”

“那又怎么样呢.”苏问反问.“我们本來就是反贼.再加上一条勾结南齐的罪名又能怎么样呢.”

“呵呵.呵呵...”袁阳无奈的笑笑.“反贼就是反贼.说出话來都不怕人笑话.你以为你们能夺得这北魏天下吗.”

“夺得或是夺不得你是看不到了.”苏问似是遗憾的叹息.忽然抬头.眼神灵动的看着袁阳说.“老东西.你就安心的死吧.我不会和你一样杀你全家的.你四个老婆我不会杀他们的.”

“你.....”袁阳怒瞪.

苏问遗憾的摇摇头.冲身边的苏里说道:“大哥.你是在这看着还是和我一起进去.”

“我要亲手结果了老东西.”苏里眼睛冒火的死死的看着苏里.咬牙切齿.

“好.”苏问转身朝着帐篷走去.临了说了句:“不要在乎脸面.该群殴就群殴.重要的是不要受伤就好.”

雷霆有些无语的看着苏问.哈哈大笑.说:“放心吧.保证他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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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

第112章 灭国

“苏问,求你放过朝歌吧!”袁阳的语气瞬间苍老许多,即使再怎么样,他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活下去的。

苏问停顿住脚步,并没有回头。

袁阳见他停下,觉得看到了希望,眼睛盯着她的后背说道:“他曾经那么的喜欢你,就算是有错,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不起你,他是喜欢你的啊。”

就算有错?呵呵,苏问冷笑,那么自己怀有身孕的时候受到的屈辱又是谁强加给她的?是她咎由自取吗?刘寒又是怎么死的,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刘寒倒在自己面前的情形。

如何不恨,如果单单是自己的屈辱,那么苏问可能不至于这么的恨袁朝歌。但是刘寒...苏问想起来就心痛不已。自己的男人,孩子的父亲,不能陪着孩子长大了,就那么死去。

“求求你,好不好?”袁阳焦虑的看着她,希望她能放袁朝歌一马,此刻的他早已没有了战场上的英雄气概,满身的萧条和苍老。鬓角的白发已经告诉世人这个人已经老去,可是还要为了儿子的性命低声下气。

苏问没有回头,半晌淡淡的说道:“他在兖州,我在冀州,谈不上放过或是不放过。”

“那...”袁阳眼中染上颓色,嘴唇因为心痛而颤抖,“求求你,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抱歉,我没有办法。”说完,苏问不再停留,将战场留给了他们,自己掀开帘子走入大帐。

不多久,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身体被撕裂的声音,还有痛苦的声音。只是不知道是自己的士兵还是敌人那方罢了。

一个时辰的时间,算不上久,却是让苏问坐卧不安,心情烦躁,她找不到自己烦躁的原因何在,在帐篷里来来回回的走动。

为了让自己不再多想,她甚至取出笔墨,临摹着当世书法大家的字体临摹起来。因为临摹字画需要人平心静气,不能乱想外界事物,分一点心都不行。但是即使是这样苏问发现自己还是不受控制的去想外面的情形。

临摹了一会,苏问心中烦躁,懊恼的扔下毛笔,快步走到帐篷外一看究竟。

外面战况已经接近结束,袁阳带来的人即使再厉害也抵不过上千人的围攻。此刻唯一还站在场中的是苏里和袁阳,两人对峙着,互不相让。苏问知道自己不能上前阻止苏里的,因为父母之仇大于天,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小心思就阻碍他报仇的。

两人似乎都没有看到再一次站出来的苏问,袁阳终究是年纪大了,这么长时间的对抗体力明显不支,身上已经多处受伤,军人的尊严支撑着他没有倒下。但是苏里无疑是不会给他机会了,飞身拔剑冲向袁阳。

袁阳在一霎间突然变得平静,眼中不再是死灰,而是看破一切的平静,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寂静无声。在苏里的剑到达眼前的时候,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微笑。

这微笑也许是看破世俗名利的笑,也或许是绝望的笑意。苏问都不愿去想,眼睁睁的看着长剑插入他的腹中,然后嘴角流血,再然后倒在地上。

时间往前推移一点,北魏城内,穆科带领人马在袁阳出城进入义勇军大营后便在城内帮众的帮助下进入冀州城内。

此刻的冀州城,没了袁阳的守护,即便有袁家军在内保护,就凭曹大志的匹夫之勇,还真的难以阻挡义勇军的步伐。

“将这里围起来。”穆科冷笑着看着皇帝的临时居所。奢华不减,即便是临时迁都到此地都没有丝毫的减少。

士兵听从命令将院子团团围住,等待穆科的下一步命令。

“将军,有不明人马进入城内。”士兵紧张的向曹大志汇报军情。

曹大志一听,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叫道:“什么?”

“将军,皇上所在的院子已经被团团围住。各个大臣所住的地方恐怕也已经...”

“各个大臣的咱们不用管,最主要的是皇上那里,这可如何是好。”曹大志虽然勇猛,但是却是智谋不足,难以堪当大任。若不是人才稀少,袁阳恐怕也不会留下他来保护冀州。

但是眼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曹大志来不及多想,穿上铠甲就大步朝外走去,“走,集合队伍。”

此刻他精神紧绷,都没有察觉今日进来报告的士兵有异样。

出了门口将睡觉中的士兵集合起来,大叫道:“走,去保护皇上。”

“噗...”话音刚落,曹大志惊讶的低头,只见一柄二尺长的长剑正插在自己的腹部。

“将军....”士兵大叫,纷纷拔剑冲向罪魁祸首。

这是四周的围墙上突然冒出许多身穿黑衣的士兵,手拿短弩,搭箭,放箭,一气呵成。混乱一团的袁家军不知所以然的成片倒下,没有受伤的纷纷拿剑抵御或是寻找掩体。

曹大志口吐鲜血,皱眉回头,只见刚才向自己汇报的士兵不知何时拿下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陌生的脸来,手里正握着那柄长剑。

“你...”曹大志手指着那人,心口疼痛的说不出话来。

“噗...”又是一声箭声,混乱中射来的箭正中曹大志心口。曹大志来不及呼喊,来不及拔剑为自己报仇,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不消片刻,满园的义勇军全部赶杀殆尽。

黑衣人跳下墙来,清点人数,一个首领模样的男子走到先前报信的士兵面前,说道:“莫将军,全死了。”

那士兵微微一笑,露出好看的虎牙。这人正是先前与铁勒联系的念青,完成任务后和苏问回合,然后跟着穆科进城。

“嗯,走。抓余孽。”念青说完,带着一众人向外走去。

那一夜,全城安宁寂静,无人出门。

那一夜,所有的袁家军消失殆尽,不知何处。

顺带着残暴虐杀的皇帝还有那些吃里扒外的大臣也一起不见了踪影。

有人说是老天爷看不惯残暴的朝廷,也有人说是义勇军为民除害。

但是没有人为了这些人的死而伤叹,因为他们只是老百姓,只要能填饱肚子,哪管是哪些人当权。

(天津)

第113章 罪孽之渊

苏问站在骆宾在冀州临时落脚的地方,看着四周严阵以待,只等自己一声令下的士兵,心中有些唏嘘。

也难怪,时间过的太过紧凑,不过几年的时间,自己从一个教书先生,走到今天这一步。而反观骆宾呢。从一个落魄皇子登上皇位,又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走到这一步。

现在这种下场终究是自己积攒下来的。倘若他当权后能够善待苏问,能够任人唯贤,勤政爱民,或许也就不会有今时今日这样的下场。

可是人最可怕的就是不知悔改。

骆宾眼神阴兀的看着背脊笔直,含笑而立的苏问,心有不甘道:“乱臣贼子。”

“乱臣贼子?”呵呵,苏问有些好笑,好整以暇的看着骆宾,话里无不讽刺之意,“你难道不是乱臣贼子吗?”

轻蔑、鄙视、讽刺的意味甚浓,谁都知道骆宾杀父杀兄,又弑母。这么昭然若揭的事情在他看来都不及皇位重要。却在覆灭的这一刻说苏问是乱臣贼子。

“朕是一国之君,尔等纠集百姓叛乱,就是乱臣贼子!”说的大义凛然,苏问险些被他感动。

苏问也不想再跟他废话,扭头对穆科说道:“他丧尽天狼,坏事做尽,给他个不痛快的死法。”说完,坐在一旁手下搬过来的椅子上,静看着骆宾的一举一动。

“你....你们...”骆宾听到苏问的话终于有了一点惊慌失措,眼神乱瞟着想要找个突破口。

可是苏问既然带人进入这里,又怎能没有万全之策,哪能让他想跑就跑。

骆宾的眼睛终于慢慢的惊慌,谁不怕死,更何况是他这个高位者,“你放了我,我把皇位让给你....”

“你不让给我,这皇位你也做不下去了,照样是我的。我又何必放了你。”苏问面无表情的看着骆宾,忽然笑道:“我突然想起来,那年见到你的时候。那时候你的眼睛里还没有那么多的欲望,只不过短短的时间,竟然让你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不杀你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杀了我,你也没什么好处,天下会认为你冒天下之大不韪,正义之士不会放过你的,袁将军会为朕报仇的。”骆宾咬牙切齿的怒瞪着苏问,企图用这薄弱的话语来击破苏问的防备。

却不想苏问从身后提出一个包袱扔在地上,包袱没有系紧,里面的东西骨碌碌的滚了出来。包袱上的血迹已经干涸。里面的东西正是袁阳的脑袋。

“啊!”骆宾惊叫一声,吓得栽倒在地,眼神惊恐的不敢去直视。

“爱卿....爱卿....”眼睛一片死灰,“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我们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苏问冷笑,看来他死不悔改,四到临头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那她就让他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我是杀人不见血的恶魔,那你是什么?”苏问步步紧逼,眼睛嗜血的看着他,缓缓说道:“你父亲虽然是七皇子杀的,你敢说没有你的份?七皇子不是你杀的吗?还有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你忘记了你是怎么杀死自己的母亲的了吗!!”

“不...不...不是的...”骆宾使劲的摇着头,痛苦呜咽,“我不想杀死自己的母亲,我不想杀死她的...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呵,好一句没有办法。苏问怒火中烧,一脚碾在他的头上,疼的他呲牙咧嘴,“那些被你*的宫女他们又有什么错!她们碍着你了吗?你*她们的时候问过她们的父母了吗?那些因为你的横征暴敛死于非命的百姓就有错吗?是人都是爹生娘养的,为了你自己的一己私欲,你又害死了多少人?你数的清吗!”

苏问心中愤恨,胸膛剧烈起伏,不能平息愤怒。她想起那个活泼温暖的刘寒,想起自己嗷嗷待哺的孩子,想起那些没有了爹娘的孩子...若不是官府腐败,朝廷昏庸,又怎会发生这些事情...

言之凿凿,不容置喙,清晰而有力的呈现在世人面前。

“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骆宾痛哭流涕,现在他什么都不想了,只想保住性命...只要有命在,什么都可以重来...

“放过你?”苏问咬牙切齿,揪起他的头发,恶狠狠的说道,“放了你那我找谁报仇?”

“我又没杀你什么人,你找我报什么仇!”他开始口不择言。

“你敢说刘寒不是你派人杀的吗!你敢说那些百姓不是你杀的吗!”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骆宾连连摆手,“我没有派人杀刘寒,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也不是袁阳派人,真的不是....袁朝歌回来的时候我也问过..真的不是他下令派人杀的...十里铺也与我们无关....”

十里铺?苏问一愣,她并没有说十里铺什么事情,为何他会说十里铺?他又怎知十里铺的事情?

她心中有疑问,一脚踢在他的鼻子上,大声怒道:“关十里铺什么事情...”

“十里铺...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刘寒不是我杀的...与我们无关...”

那会是谁,苏问感觉有个大的阴谋隐藏在这其中,却又想不明白,除了他们还会有谁..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放火烧掉十里铺....

“苏先生,求求你放了皇上吧..”一直被压制在一旁的袁成突然挣脱钳制,跪倒在地,边磕头边求情道,“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你杀了我,放了皇上吧...”

苏问心中有疑惑,一时愣在那里,没有动弹。

“放了你们!怎么可能!”突然一直在一边看着的苏里跳了出来,一脚踢翻袁成。顺手拔出长剑走到骆宾面前,恶狠狠的说道:“你个狗皇帝,你们一家子都罪该万死....都该下地狱..”说着一剑刺入骆宾的胸膛。

长剑沫胸而入,溅出片片血花,在空气中飞流直下滴落在地。骆宾瞪大双眼,惊愕的看着苏里,手指虚虚的抬起指着苏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半晌,手臂垂下,没有了气息。

“大哥!”苏问惊叫,她还有一些事情想问,还没问清楚,大哥怎么如此冒失的杀了他。

第114章 白云苍狗

“大哥....”苏问有些惊讶的看着苏里,有些不理解,甚至有一点点的气愤。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对于十里铺的感情,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才这么努力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怎么能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杀了骆宾呢?

他是该死,但是死前也应该物尽其用的得到该得到的消息,可是现在呢....一切都已经过去,骆宾带着那些可能知道的消息死了。这本来就让苏问心生疑问,现在更是疑点重重...

苏里犹自愤怒的看着已经死透的骆宾,眼神喷火般,“他死不足惜,他死了都不足以平我心中的怒火。”

“你个凶手...”袁成眼看着苏里杀死了骆宾,突然变的癫狂,挣脱士兵的钳制,一下子跳了起来,扑向苏里,嘴里更是破口大骂:“你个杀人凶手,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我袁成跟你势不两立,做鬼也不放过你!”

苏里一脚踢中袁成的心口,袁成口吐鲜血摔在地上,冷冷的看着侍剑而立的苏里,痛恨的说:“你会不得好死的!”

“那我就等着你做了鬼来找我寻仇。”说着苏里不等别人反应,扬剑刺出,只见袁成头上自上而下一道血痕,人已经没有一点意识的倒了下去。

一切归于平寂,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血腥的味道,让人作呕。

这并不是第一次面对鲜血淋漓的场面,却是这场看似正常却让人浮想联翩的场面让苏问有些作呕。苏问想不清楚其中的缘由,冷冰冰的看了眼尚沉浸在嗜血的疯狂中的苏里,转身离去。

穆科和念青摇头,然后跟在后面,没有人去打扰先生。

相比较其他人来说,十里铺是念青和穆科的家乡,是他们从小长大的地方,他们在那里认识了苏问,跟着苏问读书,看着苏问如何带着他们走出困境。可是现在这一刻却显得那么的无力。

他们并不是心软的想放过苏里,甚至比谁都想杀死他们,但是他们更想得到一个真相,一个让他们家破人亡的答案。

出了那处院落,苏问没有意识的在街上走着。天色已经大亮,小摊小贩的已经开始了一天的生意,各种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不知不觉的苏问走到了‘醉人间’的门口,小伙计不认得苏问,看苏问衣着不俗,以为她是来吃饭的食客,殷勤的笑着问道:“客官吃饭还是住店?”

苏问冷漠的抬头看看头顶的匾额,有一瞬间的游离,或许自己长久以来坚持的事情是错误的,或许这人性的背后只是白云苍狗....谁能信任?谁又是真的狼子野心?

小伙计见她不搭理,只是一味的抬头,也随着她抬头,却只看到蓝蓝的天空和一轮正在升起的朝阳。

如此简单罢了。

或许,真相快要出来了。只需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罢了。

“念青?”苏问没有回头,她知道他们一定就跟在身后,随时等着她召唤。

念青和穆科上前一步,静静的等候她的吩咐。

“去,安排自己的人接手‘醉人间’,还有报馆,足浴店。都换上你自己的人。一定要你自己信得过的人。”

高高的匾额在阳光下灼灼生辉,是那么的绚烂,与空气中淡淡飘来的血腥气有些不符。

“先生...”穆科疑惑的想问,却被念青在一旁拉住。念青看着穆科摇了摇头,看着苏问道:“先生,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安排,您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背叛您的。”

少年的眼神坚定而充满信心,紧抿着嘴唇看着苏问,似是要给她一个安心。

苏问没有说话,点了点头,然后迎着清晨的阳光抬步迈进了这家自己创办的酒楼,四处打量着。

几年的光景,已经变了许多,但是格局还是自己设计的样子,桌椅板凳的换了不少,人也是换了不少。

先前的小伙计见苏问带着两个人进来,又满脸堆笑着过来:“客官楼上请。”

三人默默的跟在苏问身后上了楼,在一个隔间坐下,任由伙计在那自吹自擂的介绍菜品,念青被烦的不耐烦,随便点了几个菜便打发伙计出去。

三人默不作声的吃完饭,一顿饭下来,却是索然无味。

吃完饭后,苏问带着穆科回了住处,关上房门,直到天黑也没有出来。

这边念青得了苏问的命令,紧急的在自己的人中安排了人出来,然后又去了‘醉人间’还有足浴店,报馆,将一切事情交代妥当。

虽然这三家的掌柜的都有疑问,但是却是不敢多说,他们本来就是苏问招来的奴才,主子不想用你了,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反应大的还是于成风,他接手‘醉人间’的生意已经好几年了,这莫名其妙的被夺了权,心里自然不好受,第一时间便去找苏问理论一番,只是不料刚出门便碰见父亲,被于老爹拉住,没让他去。

“爹,为什么不让我去?”于成风有些怒气冲冲的看着父亲。

于叔瞪了一眼于成风道:“你知道什么!主子怎么说怎么做就好。”

于成风气哼哼的回家,念歌见他态度不好,难免吵了一架,慢慢的念歌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很是不忿,第二天一大早便挺着肚子跑去了苏问住的地方。

苏问其实一夜未睡,一直再想着事情的始末。有些时候傻一些终究是好事,可是她那么的聪明骄傲的人,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便可以看出始末...

感情?呵呵...苏问甚至冷笑,一夜对着窗棂未睡,看着窗外的人影一瞬不瞬。

天亮的时候窗外的人影终于离去。苏问迷迷糊糊的靠在榻上,打算睡个回笼觉。却不想这时屋门被拍的震天响。

随后便传来念歌的焦虑的声音:“先生...我知道您在里面,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

苏问皱着眉头,却不愿意睁开眼睛,她当然知道念歌是为了什么而来,但是她现在只想睡觉,什么都不想管。

她以为只要自己不搭理,念歌自然也就回去了。可是念歌却一直没有学会识相,犹自拍着门板,语气充满哀求:“先生...求求你开门好不好?”

第115章 信任

苏问此刻实在是有些疲惫,她自然知道念歌是为何事而来,但是她不打算解释,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她不想徒增太多的烦恼。

念歌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半晌有些难过的说道:“先生,我知道您能听见我说话,您只是不想听我说罢了。我真的很后悔,当日为什么没有勇敢的出来阻止..”那日若是自己能够勇敢一些,即便是改变不了结果,那么现在也不至于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泪水顺着念歌的脸颊流了下来。正暗自伤神,路过的念青看到妹妹站在门口,也猜出了几分。念青年纪虽小,但是自小谨小慎微,小心谨慎,心眼又多,看妹妹的样子,也知道是为了于成风的事情而来。但是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他也不打算告诉念歌。于是上前叫过念歌,轻声说道:“赶紧回去,别在这给先生添堵。”说着看了眼合着的房门,心中长叹一声。

“哥,先生为什么不让成风负责‘醉人间’了?”念歌抽抽噎噎的问道。

念青瞥一眼她隆起的肚子,只是但愿一些事情真的跟于成风无关,否则他该怎么自处,又怎么下得了手。想着,皱眉看着念歌劝慰道:“你先回去吧,这些事情先生心中自然有数,别在这站着了。”

而念歌却不这么想,她觉得先生现在这样肯定是因为去年自己没有救她自己逃跑的事情,现在他们大事已定,是要来找她秋后算账了,因为哥哥的关系不好处罚自己,就把这罪责强加到了于成风的身上。她心里这么想着,嘴里也是不依不饶的说道:“我看先生就是怪罪我去年的时候没有救她,现在报复到成风的身上。”

“住口!”念青大惊,出口呵斥。念青一向和气,对自己妹妹一向是百依百顺,现在她说出这话,却是触了所有人的逆鳞,更是他不能容忍的事情。先生对十里铺恩重如山,对自己更有栽培之恩,自己绝不允许他人污蔑先生,就算是自己的亲妹妹也不行。

念青皱眉看着念歌,警告道:“你赶紧回去,没事少出来,我们男人间的事情不用你管,只管养好身子等着生孩子就是了。”

“哥....”念歌恼怒的瞪着哥哥,很是不满。他怎么能一味的站在先生那边,而不替自己的处境想呢。见念歌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念歌一跺脚,冷哼一声便慢慢的出了院子。

直到声音走远,念青才重新敲了敲门,轻声道:“先生,我有些事要说。”

“进来吧。”声音虚幻无力。苏问一向信得过念青,见他进来也没有起身,歪在床头,闭着眼睛,半晌见念青没有说话,以为他是想替于成风说话,于是睁开眼睛,问道:“说吧,什么事?”

念青思索半晌,终于开口说道:“昨日在外面我也没有细想,昨夜回去睡不着我将事情从头到尾想了想,觉得师傅昨日的行为实在怪异,有点说不过去。”

原来是这事,也难为他了。苏问沉吟出声道:“唉,我知道,当时我就发现不对了,现在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先生,您还记得‘墨染’的薛并吗?”

当然记得,苏问神色黯然,那个男人和自己一样来自遥远的二十一世纪,还是个难得的天才,“记得,怎么了?”

念青说道:“先生,既然现在我们已经有了怀疑,莫不如让‘墨染’帮咱们调查一番,如果有问题我们早作防范,如果没有,那就皆大欢喜,不用顾虑太多。再者,我觉得孩子在吉山那边我们应该早作打算,我会派人过去,时刻注意那边的安全。”

苏问点头,确实是这么个理,于是对念青道:“这事你安排让穆科悄悄的前往吧,那人不好说话,但是上次穆科是他救出来的,应该还认得。吉山那边先不要紧,那边咱们的人也不少,会照应好的。”念青应下,又说了些其他的话就告辞离去。并没有说一句关于念歌和于成风的事情。

一整天苏问都没有出去,奇怪的是自昨日骆宾一党人死后,苏里再也没有过来找她,当然就算他来了,恐怕苏问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心中疑惑,只等着穆科回来再说了。

吃过晚饭,苏问抬步来到军营,见雷霆和沈易正与一人说话,见苏问进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苏问一看,见是一段时间不见的黄山,于是惊讶道:“黄山回来了?怎么样了,怎么也不去和我说一声。”

黄山行了礼,笑着说道:“中午刚回来,苏里说不用去和你说了,他说他自会和你说,怎么他没与你说吗?”

苏问脸色有些难堪,见她没有说话,黄山不知哪里错了,改口说道:“也许他给忘记了也说不定。事情很顺利,袁朝歌已被俘,但是心高气傲的很,南齐那边已经退兵,我们按照计划也派兵正式驻扎在边境,等着南齐国内政变一起,我们这边就和他里应外合夺得政权。”

“从今天起,军营大小事务不必与苏里说了,大事我决定,小事你们几个商量着办便可。”苏问低眉淡淡的说道。门口人影一闪,苏问来不及看清楚人影,只看到一袭淡蓝色衣袍一闪而过。苏问收回视线,看到了也好。

此话一出,三人一惊,沈易为人谨慎,听出了问题,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苏先生,出什么事了?”

苏问不愿意多说,只是叮嘱沈易近期多家注意,并且让黄山带人清理各处州府前朝人员,全部安插义勇军士兵驻守。

此时节,义勇军人数众多,冀州夺下后,接下来青州等地都很顺利的拿下,一时间参军报国的风潮不断,人人以成为义勇军一员而感到光荣。

但是义勇军用人严格,一些不合格的人全都被遣散回去,而当地参军的农民则在雷霆的安排下定时训练,平日在家务农,战时为兵。苏问想着目前国内秩序安稳很重要,于是安排各地报馆大肆宣扬义勇军的忠君爱国,爱民如子。各大钱庄以及酒楼更是前所未有的打出打折的招牌,没有收到战争影响的百姓们纷纷前去消费。

青州算是苏问发起的地方,这里最先掌权的是七皇子的亲戚莫知生,后来七皇子下台,这莫家也就跟着倒霉,被清理了门后,后来派来的人虽说是三皇子的人但是为人还算正值,等青州整顿好后苏问也没有杀了他,而是让那人继续掌管着青州这块土地。

十里铺还是原来的样子,一派萧条,偌大的村庄因为几年前的大火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上千的百姓死于非命,上百的孩子失去父母失去故乡。对于苏问来说只不过是失去一个落脚的地方,却是让她失去了那份祥和的日子,再也没有了那个充满阳光的午后,拿本书喝着茶的日子了。

苏问站在村头大片的坟地前,还是有些感概,这些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即便是几年过去,她都能看到以前的影子。村头的烧饼很香,老板是个古道热肠的外乡人。还有那捏泥人的老汉,孩子们最喜欢找他戏耍....一幕一幕如同潮水般淹没她平淡的心。

转过头去,一向温和懂事的念青已经痛哭的趴在父母的坟头,几年了,他们第一次堂堂正正的站在这里,以骄傲的姿态看着这片村庄。那些旧时的记忆似乎已经掩埋在了时光里。

“先生,我要将这里清理出来,带兵驻扎在这里让他们在这里娶妻生子,然后繁衍成一个村庄,十里铺还是十里铺,我要让父母和乡亲们看到,这个国家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让他们知道小时候不懂事的念青已经成了英雄。”看着远处的山,念青慢慢的站起身来,年轻的身躯此刻充满了力量,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精神和力量再等着他勃发。

她知道,终有一日他将代替她站在这里看着十里铺的一草一木,因为她是如此的信任他。

苏问突然想起来那年春天,海棠花开的日子里,小女孩天真的跑过来让自己取名字的事情,那时的天真,不知道现在还有几分,几年如同几个世纪一般漫长遥远。

第116章 天章定

念青确实是说到做到,回去后便整合人马,将老家本就是青州的士兵调到十里铺村,修葺房屋,开垦土地,干的有声有色。苏问见他这么认真,于是让醉人间拨了一部分钱给那些士兵,帮助他们在十里铺娶妻生子。士兵自是感激涕零,无不欢欣鼓舞。

这日念青从青州回到冀州,找到念歌,想让念歌与于成风带着于叔回十里铺居住,不料却遭到于成风的拒绝,于叔更是一口回绝,他说:“我老了,在冀州生活了这么多年,实在是不想在搬来搬去的了。”

听到这,念青的疑惑更重,这些时日苏里师傅也不知去了何处,就连先生也是好久不见他,不知这事与他又有什么关系。若是以前,苏先生说让他们搬过去,他们肯定不会犹豫,但是现在...唉,人性为何物,这个世界当真是分不清楚了。

最坏的结果念青不敢去想,一边是教自己功夫的师傅一边是对自己有恩的先生,叹口气,念青走了出去,既然他们打定主意,自己多说什么也是无意,只是希望他们能顾虑到孩子,别把事情做的太绝。

过了没几日,去而复返的穆科回来,脸色阴沉,很不好看。一回来就直奔苏问的房间,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一脸凝重的出来。而且问了结果之后也是让人大为意外。

穆科找到雷霆,小声凝重的说道:“雷大哥,你速速带人前去吉山,保护苏先生的孩子和十里铺村尚在那里生活的孩子。一定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另外,苏里那边的人不要信任,不管是于叔还是于成风,甚至是念青的妹妹念歌也不要信任。”

“出了什么事了?”雷霆大惊,苏里和苏问的关系人尽皆知,怎么大事已成他们二人却内斗了起来....

穆科来不及多做解释简单的说道:“你照做就好了,这事很麻烦,关系到十里铺几年前那场大火...一时间也说不好,记得那天骆宾狗贼怎么死的吗,那天苏先生就看出蹊跷,然后让我去暗中找人查了查,却不想牵扯出这等事情,唉。”穆科很是失望,苏里是他和念青的师傅,那一年多的栽培不可谓不尽心尽力,现在看来恐怕也只是想让自己为他卖命罢了。

雷霆点头,“哎,真是让人难以预料,这事会不会有其他的误会?”他看着穆科,这个年轻的少年心中肯定很不好受吧,他都如此,那苏先生应该更加难过。

想罢,雷霆迅速的带领人马,急速奔向吉山,然后将各个出口全部封闭,这才带人进去。里面的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莫名其妙,开始以为是北魏分子前来报复,却不想是雷霆带着人来,但是看雷霆黑着的脸,一时间没人敢出声反驳。大熊一直呆在吉山,乍一见雷霆这等旗鼓相当的汉子心生敬畏,于是上前套近乎道:“黑,雷将军,久仰大名啊。”

“哼,”雷霆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大熊碰一鼻子灰,很不高兴,当下拉下脸来,上前微眯着眼睛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莽夫。”

雷霆一听这还了得,公然挑衅,一把揪起大熊的衣领吼道:“你说谁莽夫呢!找打是不是!”说着挥起拳头就打向大熊的鼻子。大熊冷不丁的吃了闷亏,心中愤愤不平,撸起袖子就扑了上去。两人就这么毫无章法的扭打在一处,难分难解。其他人站在那里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有几个胆大的过去企图拉开他们却被他们给甩了出去。

“说,为什么突然来吉山!”大熊就算再没脑子也知道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带人围住吉山,定是出了什么事情。雷霆揪住大熊的耳朵,疼的他嗷嗷直叫,哪里还顾得上刚刚才问出去的问题。“我是一军首领,你凭什么来问我!”说着一脚踢在大熊的脸上,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叫道:“来人,给我把这人绑起来。”

“凭什么绑我!”大熊挣扎着,怒瞪着雷霆。雷霆冷哼一声,说道:“你们苏里大哥最近有没有回来?”

“额?”大熊一愣,跟苏里有什么关系,于是照实说道:“没有,还是前段时间来送孩子的时候逗留了几日就很快离开了,说是苏先生在平城有危险,要去救她之类的。”

雷霆看着大熊不像说谎的样子,心中一阵疑惑,既然有反叛之心,又怎会放过这绝佳的机会,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过两个孩子作为人质?这事很蹊跷。于是不敢耽搁,连夜派人带信送到冀州城内苏问的手中。

苏问看着信,心里不断的反思和思考最近发生的事情。突然想起什么,奸诈的笑了。

过了没多久,苏问命令大部队人马全部转移到洛阳。洛阳有座历代皇帝拜祖时居住的行宫,规模堪比平城的皇宫。苏问忌讳平城凶煞之气,于是全部人马迁往洛阳。其他地方州县也纷纷响应投靠苏问,一时间热闹非凡。

北魏成齐二年八月北魏灭亡。新国建立,国号为后汉,年号天佑,迁都洛阳。自此辉煌几百年的北魏王朝正式覆灭。后汉建国,当权者上台宣布三条政令:全国免三年赋税;家中只有独子者免除兵役;开荒田,分土地。

三条政令一出,无不欢欣鼓舞,赢得农民的一致称赞和拥护。

天佑元年八月十五,新皇登基,一代女皇刚一上台,便得到全国各地百姓的一致拥护。有人说女皇是上天赐给后汉的福星,是紫微星下凡。也有人说天道使然,北魏政权不把百姓当人看,后汉夺得政权是天命所归。

须发全白的刘大夫坐在院中,听着旁人说起这事,只是捋着胡子呵呵直笑,说:“癫凤天下,天命所归。”默然想起已然死去的孙子,心中一阵难过。两个奶娘抱着孩子过来,看到刘大夫伤心不已,笑着安慰道:“刘大夫好福气,有两个重孙子。”刘大夫一扫伤心悲痛,刘寒地下有知也该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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